《帝王的VIP宠妃》 1.只因为爱 “姐姐,你不是喜欢王世子么?怎么?退缩了?” 苏家大院后花园内,三名穿着华丽的女孩围绕着那个一袭青衫的女孩献上温和的笑脸,青衫女孩闻言,面带羞涩,但依旧摇头:“爹爹说,女孩家家,是不可以去那种烟花之地的,且还是……”居士楼,帝都城内有名的小倌之地,爹爹知道了,还不得将她赶出家门? 红衣女孩立刻挑起秀眉:“不碍事,王世子就喜欢有胆魄的奇女子,王世子,您说是吧?”扭头冲那正与三名王公贵子谈笑风生的王秀言眨眨眼。 苏梦蝶交织着手绢,面红耳赤的望向心中良人,待对方回眸,顿时心头小鹿乱撞,不敢多看,腼腆的垂头。 王秀言生得玉树临风,眉清目秀,配上尊贵的身份,足以单凭半个眼神便能俘获半壁江山女子之芳心,凤眼微挑,意识到红衣女孩的用意,点头道:“没错!”后继续与好友们举杯畅谈。 “姐姐,看到没?反正你与世子自幼婚配,还怕他翻脸不认账是咋地?去吧!”媚眼如丝的诱惑,哼,这次就看你怎么死,凭什么所有好处都让这个下贱胚子占尽?一个傻子,有什么资格嫁进侯府享尽荣华?就因为长幼有序?爹爹真是偏心。 苏梦蝶吞吞口水,第一次鼓足勇气小步走向未来郎君,她不知道为何侯府迟迟不肯来下聘,更不知道要等待何时,已二十有二,倘若再不完婚,定成为偌大将军府的笑柄,雪白皓齿紧紧咬着嫣红下唇,伸手捻起男人的衣袖扯扯:“是……是不是……只要我……去了,您就会……就会来下聘?” 倘若真是那样,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王秀言见兄弟们都一脸窃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强忍下怒火,起身扭头俯视着看都不敢来看他的女人,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完美的皮囊,便会收走所有智慧,这种小把戏都能中计,可笑至极:“没错,我王秀言最看不起那种唯唯诺诺的女人,梦蝶,只要你能拿出将军府的气魄,明日定来下聘,则日完婚!” 苏梦蝶满脑子都是‘则日完婚’四个字,她等到了,她终于等到了,点头如捣蒜:“我现在就去,你……不可以骗我!” 而她不知道,她越是表现的低下,在男人看来,就越是厌恶。 “你真的肯为了本世子去居士楼?”好似美梦成真,王秀言扬唇,梦玉啊梦玉,还是你有办法。 苏梦蝶二话不说,给出最后一个笑容,转身昂首挺胸走向了将军府外,她虽然不聪明,除了在家做做女红便无任何长处,但她也不傻,知道这一趟有可能令父亲颜面全失,在朝中无法抬头,而自己也可能会遭到毒打,可为了向心爱之人证明她不是弱者,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也不惜闯上一闯。 她爱他,比爱自己还要爱,这个看似风光的将军府,实则常年暗流涌动,身为嫡女,却屡遭三位妹妹的排挤,两位姨娘的打压,母亲也早已被爹爹冷落十余年,若不是与王世子有婚约在身,她想,在府里将与那些丫环婆子无异。 所以,她最大的愿望就离开这个尔虞我诈的家,一旦有了实力,便将母亲接往侯府,如今这个愿望就要实现了。 “哈哈哈哈哈这个傻子真去了!” 2.陛下失踪了 “笑死我了,快快快,找几个护院跟着她,待爹爹回来,看她如何狡辩!” 绿衣女孩和粉衣女孩都兴致冲冲的跑出了花园,仿佛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似的。 苏梦玉则媚态万千地坐上王秀言之大腿,搂抱着其后颈骄傲的挑眉:“怎么样?我就说手到擒来吧?你可别忘了自己的承诺!”世子夫人,庶出又如何?略施小计,夫人头衔还不是轻而易举? 王秀言轻笑,顺势揽住可人儿的纤腰:“本世子从不食言!” “那……”苏梦玉秉着趁热打铁的名言,抚摸向男子俊秀脸庞诱惑道:“要不要先来个生米熟饭?”说着,小手儿便伸进了男人的领口,全不顾周围还有他人存在,这是她唯一的机会,绝不可放过,等米已成炊,量他王秀言也不敢言而无信。 另外三人识趣的起身拱手笑着祝贺:“那么我等便先走一步,恭贺王兄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 “苏二小姐可是咱南越国才色兼备的奇女子,王兄艳福不浅,羡煞我也!” “哎!我们就没这等福泽了!” 王秀言顿时眉开眼笑,男人嘛,谁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能为自己光耀门楣?别人越是望尘莫及的,就越是想收入囊中:“那本世子便不强留,来人啊,送客!”等好友们一离去,弯腰迫不及待的将女孩打横抱起,满心欢喜的走向了其闺房。 与此同时,苏梦蝶还不知自己走进了怎样一个巨大陷阱,她只知道心爱之人答应过她,今日后,便娶她过门,仰头望着向来最为不齿的居士楼,门口人流稀疏,一顶顶华轿正相继将各色男子接走,而自己,竟然如此大胆的站在楼前,引来了不少路人,她知道,他们在嘲讽于她。 没关系,只要王世子肯娶她,被辱骂又如何? 南越王宫。 “混账!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陛下出巡为何不通知本相?” ‘噗通!’ 赵尧战战兢兢的双膝跪地,擦拭着冷汗颤声道:“都是奴才的错,可大王他……他非要微服私访,奴才也不敢违抗啊,左相大人,现在可怎么办?大王有意甩掉影卫,奴才们哪敢穷追不舍?所以才跟丢的!” 眼见老人要甩袖而去,骠骑将军苏国栋愁眉不展的踹了赵尧一脚:“你这狗奴才,最好祈祷大王能平安归来,否则要了你的狗命,左相,现在怎么办?”眼底有着无法言语的惶恐。 “还能怎样?立刻给本相派人去找,苏国栋,帝都安危一直由你门生在照看,限你两日之内将大王找回,否则就提头来见,哼!” “下官领命!” 瞅着老者越走越远,苏国栋同样捏了把冷汗,大王为何突然兴起要微服私访了?也是,这些年朝廷贪官层出不穷,老百姓备受煎熬,不论大伙说得天花乱坠,但无不透风之墙,定是大王听到了什么风声,不再信任这些花言巧语。 问题是他此刻在何处?提头来见,好在先前与王侯有一纸婚约,否则真要提头来见了。 3.别跟姑奶奶玩硬的 居士楼。 设施清幽淡雅的厢房内,一缕轻烟随着香炉冉冉而升,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檀香味儿,雕花大床前,女孩失去了气息般趴伏在地,随着一扇敞开窗门抚过的轻风,墨黑青丝焦躁地抚弄着酡红香腮,随着指尖微微颤动,秀眉开始并拢。 什么味道?好香,仿佛有安神功效,让女孩开始疏散眉头。 而且腹部好痛,头也好痛,小手儿沉重的抬起,按压住太阳穴,掀开眼睑,平躺下望着怪异的房梁,越加疑惑了。 ‘跟你两千万!’ ‘哇,这女人好有钱!’ ‘龙门老大的独生女,能没钱吗?’ ‘同花顺,赌你没有四条a!’ ‘呵呵,不好意思,借你吉言,的确是四条a外带k,胖子,你输了!’ ‘梦蝶,你好厉害,连赢十把了,你就是我的偶像!’ ‘今天累了,你们不是说给我安排了生日节目吗?走吧?’ ‘gogogo!’ 明明记得刚在赌场大获全胜,姐妹们也预备为她庆生,怎会在此处?对了,好像在快到夜总会时,脑门一疼,后便便陷入了黑暗,还听到了枪声,摸向脑门,奇怪,并没伤口,难道是阿絮她们故意在跟她开玩笑?玩具枪? 带着满腔怀疑坐起身,环视了一圈,嗯,比起往年,确实别出心裁了许多,无意间看到床上还坐着一人,呼吸一滞,许久后才扬唇吹口哨:“beautiful!” 活了二十二年,还不知世上竟然有这等天姿国色,还是一位颇有古代色彩的绝色美男,一泓及腰黑发如丝缎般披散肩头,少许顶发以一根雕龙金簪挽至头顶固定,三七分浏海不安的随风扫荡着如玉面庞,洁白亵衣松松垮垮,大半胸膛若隐若现,坐姿随意,更为其增添了无法言语的风韵。 剑眉斜飞,坚毅薄唇紧抿,仿佛鬼斧神工所雕刻的精致五官非笔墨能形容,特别是那双细长凤眼,此刻正散发着森冷,透着寒光,至少一米八五的身高英伟完美,面如冠玉,寻不出半点瑕疵,整体来说,算得上绝世无双,美得足以亮瞎她这色胚的狗眼。 只不过隐约中透出的王者气息令她极为不耻,牛郎,表现得再孤傲,不还是牛郎?跟她装什么清高?这次姐妹们总算对了味儿,知道她有意摆脱处女生涯,还找了个如此称心如意的帅哥,恐怕也花了不少钱吧? “喂!你是处男吗?”不是就亏大了。 谁说只有男人才有恋处情节的?女人难道就只喜欢用别人剩下的吗?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很洁身自爱的。(作者表示鄙视女主哈!) 傅云澈不动声色的蹙眉,比起女子问出口的豪言壮语,他更想知道此人为何还有力气开口?为何还能开口?莫不是刚才那一脚不足以令人昏厥?从不曾想过会有被人暗算的一天,近日收到不少匿名奏章,均是弹劾某些最为信任的臣子,就是想听听百姓们对前不久被满门抄斩的李氏一家有何看法,心寒的是听到的全是歌颂,惋惜,均称朝廷奸臣当道,大王残暴…… 更不敢相信连身边的影卫都成了爪牙。 没了影卫的庇护,居然被不法之徒擒获,醒来便到了这污秽之地,居士楼,继而被下药,老鸨强行将这女子推进,虽然女子一直解释她不是这个意思,可来都来了,还装模作样,苏国栋之女,曾有过一面之缘,以为这样就能飞上枝头?哼,如意算盘打得倒响。 “问你话呢,到底是不是处男?不是的话,本姑娘今天可就动真格的了!”苏梦蝶起身拍拍双手,一脚踩上床榻,揉捏铁拳。 傅云澈呼吸过于紊乱,面颊泛着诡异的红晕,媚药已起功效,嫌恶的哧哼:“劝你还是识趣一点,在寡人未动怒之前趁早离开!”偏开头,不屑去看。 嘿!看来**不离十嘛!不是甘愿下海的?如此一想,乐滋滋的跳上床一把捏住其下颚,强行拉近距离:“小子,看你的样子,不过二十六七吧?知道姑奶奶是干什么的吗?知道龙门会吗?没错,姑奶奶就是龙门老大的心肝宝贝儿独生女,没别的本事,就是从小在狼堆里混大的,虽然你长得四肢发达,个头儿不小,但在姑奶奶手里,你就脆弱得像只蚂蚁!” “放肆!”傅云澈怒不可赦的低吼,气压山河,冷漠至极,伸手钳制住放浪女子的细小手臂,刚要翻身将其扔下床时…… “哎哟哟,好痛哦,来来来,再用点力!”某女故作夸张的大呼小叫,确实有着一丝的痛楚,对此充满了质疑,仿佛这根本就不是她的身躯似的,但声音一如从前,并没多细想。 果然,傅云澈发现不论他怎么使力,都无法动女子分毫,危险的眯眼:“你会武功?”察觉到这一点,不再淡定,因为他……从不舞刀弄枪。 苏梦蝶转过头冲男人邪笑:“现在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后借力打力,反手一拧,右手掐住男人的颈子,整个人就这么骑了上去,压低小脸强迫对视,自夸自擂:“不是我吹,七届拳王到了我手里,也就跟玩儿一样,不过你放心,姑奶奶懂怜香惜玉,好了好了,不许闹了,让我来看看你的身材手感如何!”毫无羞涩可言,狼爪已经伸到了男人的衣摆下,顺着滑腻的平坦小腹游移揉捏:“啧啧啧,捡到宝了!” 4.告别大姑娘生涯 “唔!”药效缘故,整具肉躯都仿佛着了火,灼得心尖都开始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而女人微凉的小手仿佛带有魔力,让每一寸肌肤都像饥渴了万年的龟裂干河遇到甘露般,此起彼伏享受着那一丝的恩泽,恰好女子坐着的部位又是……阴郁道:“滚开!” ‘啪!’ 一巴掌毫无预兆的掴下,打得男人偏开了俊脸,五根指印鲜明呈现,薄唇顿时扭曲,使出全力坐起身咆哮:“放肆……” 苏梦蝶没想到这男人如此难驯服,这样下去,恐怕送出去的钱真要打水漂,冷笑着撕烂其身上的亵衣,绑成条状,强行拉过对方的手臂胡乱束缚。 不管傅云澈如何挣扎,始终抵不过女人的蛮力,不到一盏茶功夫,整个人已被五花大绑,铁青着俊脸狠狠挣扎了一番,失败告终,瞅着狼狈的模样咆哮:“大胆,还不快放开寡人?” 苏梦蝶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始褪去其所有遮羞物,在看到某些足以长针眼的地方时,有短暂的退缩,但也抵不过好色之心,垂涎欲滴的摩拳擦掌:“小帅哥原来喜欢玩大王和宫女的游戏啊?”望向四周,兴致高昂:“那有没有适合我的装?甄嬛如何?大王您扮演的是哪国君王?唐朝?清朝?还是明朝?亦或者宋朝?” 傅云澈闭目悔恨的偏开头,早知便不该支开影卫了,也不知赵尧何时带人来找寻,与这女子完全是鸡同鸭讲:“寡人乃南越一国之君,还是你们苏家……” “哦!南越啊,放心,奴婢会好好宠爱您的,大王,我来了!”迅速脱掉身上繁琐的古式着装,好似恨不得尽快将男人就地正法。 这再次让傅云澈瞠目结舌,这个女人真是……该死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以为这样就能奸计得逞?简直痴心妄想:“嗯哼……” ‘啪!’ 一鞭子疾风般残忍的袭击向男人结识的胸膛,红痕乍现,苏梦蝶看得那叫一个心血澎湃,原来这就是**的感觉,果然很爽,想不到姐妹们连这些道具都给她预备齐全了,秉着一个牛郎,无需善待的心态,下手越来越狠,将家中老头的漠不关心全数发泄出。 本该暴怒的傅云澈反而拧紧眉头隐忍着什么,痛苦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舒爽,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无疑是赤果果的羞辱,咬紧牙关干脆不发一言,只是那铁拳捏得骨节泛白,全身肌肉紧绷,那是一种排山倒海的愤慨,欲要翻江倒海的滔天大怒。 苏梦蝶越打越上头,想要撕毁男人脸上的骄傲,想看他痛喊着求饶,对方越是倔强,下手就越是狠辣,她就不信有训服不了的野兽,可惜五十多鞭子下来,男人依旧不吭一声,见几滴血水顺着腹部而下,哼笑道:“好小子,挺有种嘛,不过到了姑奶奶手里,再硬的骨头都能给你折断!”可恶,她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吗?宁愿被虐待也不肯屈服,可恶。 端过桌上的一盆清水‘哗啦’一声泼向那已伤痕累累的上半身。 “唔!”傅云澈所有的欲火都被这噬骨之痛彻底驱除,额头青筋随之爆出,瞪大赤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瞅着女子:“你当真不怕死?” 苏梦蝶无奈的摇摇头,她就不信今天搞不定一个牛郎,三下五除二,脱得一丝不挂,翻身上床一手抓住其浏海,强行将头颅向后拉,一手钳制住那坚毅的下巴,低头便吻了下去,硬的不行,那就来点软的。 傅云澈想咬紧牙关,奈何女子的力气异于常人,只能任由那丁香小舌闯入口腔胡作非为。 本是惩罚,渐渐的,苏梦蝶松开了手儿,改为抚摸其耳后敏感的肌肤,生涩的舔吻着男人柔软的唇瓣,突然发现,这家伙的嘴里竟然没半点的异味,没有烟酒的恶臭气息,有的是男性独有的雄性沁香,每喷出一道呼吸,都像那陈年佳酿,令人不得不沉醉其中,粗重的喘息更是一贴要命的催情剂,学着毛片里的片段,慢慢将舌尖探入,挑逗着那有些薄凉的舌,摩擦过其敏感的味蕾:“嗯!” 男人,本就是容易受到感官刺激的动物,加上体内的药物作祟,女子那不着寸缕的肌肤触感令他再也无余力去反抗,原本充满愤恨的墨瞳随之迷离,眼睑微微一眨,凭着感觉扬起下颚与之纠缠,那一声低吟,他相信世间无一男子可抵抗。 男人不主动还好,一主动,倒是让苏梦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第一次,岂能不紧张?可她不能放弃,这是成为女人的必经之路,即便将来嫁的不是喜欢之人,那么也死而无憾了。 “放开寡人!” 不再是命令,声音带着嘶哑,性感撩人至极,动情的象征。 苏梦蝶自顾自的吸吮着其绯红的喉结,一路向下:“想得美!” 傅云澈无奈的垂眸凝视着女孩使出浑身解数的诱惑,最终自嘲的苦笑:“你觉得寡人现在有能力逃脱吗?先放开!”女人言语作风虽惊世骇俗,但他可以断定其也不过是个雏儿而已,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进一步,现在倒不怕对方要干什么,反倒担心其扬长而去。 火已经烧到了最旺,非交欢方可解脱不可。 终于肯低头了?某女挑眉,鼻尖对着鼻尖揶揄:“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我亲爱的大王。”说完把心一横,咬牙合二为一:“嘶!” 倒抽冷气,秀眉拧作一团,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么痛?真是要命了,正要撤离时…… 5.神清气爽 “你慢慢来,待会就不痛了,听话,先别动!”傅云澈同样忍得汗如雨下,虽说这方面并没经验,但也懂基本的道理,尽量让声音变得温柔:“快给我解开!” “闭嘴!” 檀香还在蜿蜒而上,红罗帐内,不时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吟与粗重的喘息,鱼水之欢,不能自拔,令窗外月儿都不由羞涩的躲进云层,夜风吹得遮住满床春色的幔帐摇曳不定,好似在为痴缠忘我的男女鼓舞。 门外,男鸨子感叹道:“真够狠的!”拉过一小厮附耳吩咐:“告诉苏二小姐,事已办成,别忘了给爹带回一千两银子!” “好嘞!”小厮乐呵呵的扭头就走。 大小姐,可别怪我,开门做生意,你自己闯进门,怪得了谁?若不是过于内疚,也不会将这么新鲜的货给她,当是小小的弥补吧。 居士楼外,左相胡炳利大力揪着一贼眉鼠眼的男人咬牙道:“你们竟敢将大王卖入居士楼,胆儿够肥的,阿飞,立刻给本相拖去斩了!” 四个穿着朴素简便的男人早已吓得浑身打摆子,无需求饶,只求死个痛快,这是灭门之罪啊,好在左相宽厚仁德,从不滥杀无辜,否则……他们哪里知道那是大王啊?祸从天降,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吧? 名为阿飞的男人阴着脸,手起刀落。 夜幕下,并未几人行走,官兵早已封路,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左相吩咐,就必定有因。 知情人士仅有阿飞与左相胡炳利,两人凶煞着脸大步跨入,见有人前来阻拦,阿飞拔剑眯眼道:“大胆,左相的路你们也敢拦?” “啊?左相?见过左相!”老鸨子吓得跪爬了下去。 胡炳利垂眸冷冷的瞪视着男人,弯腰揪起其的衣领拖向了二楼角落:“我问你,今日是否有买入一个年轻男子?” 老鸨子木讷的点头。 “人在哪里?” “在天字一号!” 苍老有劲的大手嫌恶的一推,后甩袖奔向三楼,末了警告道:“此事倘若传出去半分,定要你整个居士楼陪葬!” “是是是!”老鸨子跪爬着擦汗,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那个新买来的是某个王公贵胄不成?那自己这条老命定要休矣! 厢房内,苏梦蝶神清气爽的将那一套唯一的衣裳套上,胡乱地系着腰带,洒脱的劝解:“不就是上了你一下吗?何必跟死了老妈一样,苦大仇深的样子?你也别想着去告我,目前这个社会的律法还未有对女人强暴男人定罪的条例,再者说了了……”欲言又止,看看床上男人播下的种嗤笑:“咱们这算你情我愿,当然,给你的报酬自然也不会少于五位数,记住了,我叫苏梦蝶,拜拜!” 而她不知道古时代的五位数绝非她所能承担。 傅云澈又恢复成了那一股子凛冽气质,苏梦蝶,他记住了,苏将军的大女儿嘛,这等大逆不道之人,岂能任由她逍遥法外?敢将一朝天子的尊严踩在脚下践踏,用不了多久,定要她悔恨此刻的所作所为! 6.浩瀚古城 “相爷,就是这里!” 男人声线委婉动耳,富有磁性,令躲在拐角处的苏梦蝶探出半张小脸,在看到那张俊俏的脸庞时,差点色胆包天,上前搭讪,不对不对,相爷?什么年代了还相爷?最不可思议的是周围的陈设,好大一个古香古色的风月场所,处处缀挂着合欢图,特别是此刻一身劲装的黑衣男子那腰部的玉坠儿…… 老头子常年走私古董,几乎一眼就看出那玩意儿价值不菲,吞吞口水,从怀里掏出自牛郎身上顺来的金龙发簪,乖乖,纯金的,龙嘴里的红色宝石少说也有个几千年历史,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唯一知道的是……那不是牛郎。 眼珠子盯着那玉坠儿不放,狠狠掐住有些按捺不住的右手,贼手,别看到什么好东西就想偷,爱宝之心最终没能阻止她前往,指尖还未触碰到玉坠儿时…… “陛……陛下?老臣该死,没能及时前来救驾,老臣罪该万死!” 苏梦蝶收回小手,瞄了屋内一眼,老头儿不像是在演戏,周围无任何摄影设备,心底一沉,不动声色的走下台阶,为何大堂里的人全都匍匐着?该死的,谁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然无恙来到夜幕下的街道,再次被震撼住,薄暮的月光下,街道两旁是店肆林立,银色月光普洒在那些红砖绿瓦和眼色鲜艳的阁楼飞檐之上,倒是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城市夜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关键是……她看不到半点现代化产物,电线?电杆?夜灯?还有那些本该穿梭在街道上的轿车摩托呢? 就算是那丽江古城,也无法做到如此逼真,更绝的是,店面上的火星文,绝非她所熟悉的古文,这是哪里? 望不到边际的宽阔街道令她生出了些许不详的预感,来到一八角楼下,抓住梁柱快速攀爬,抵达顶部时,不由惊呼出声:“我的妈呀!”好大、好壮观的一座诡异古城,鳞次古式屋顶同样无边无际,半空中飘着自古屋中飘摇出的徐徐炊烟,没有都市的汽笛声,没有呱噪,有的是静谧如地狱的安宁。 门前纷纷都挂起了五颜六色的灯笼,天上没有卫星,没有飞机闪烁,所熟悉的,什么都没有。 按住狂跳的心,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到达这种地方?科技如此发达,咋没听闻世界上还有这么个世外桃源?最后目光定格在遥远处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城,像极了电视剧里汉朝的皇宫,见几个路人正背着箩筐而来,迅捷的翻身顺着梁柱滑入地,拦住四人的去路:“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里是哪里?” 挑着担子的老者友善的笑道:“姑娘是外来人吧?这里当然是南越国的帝都城了!” 南越国真的存在?某女不再当这只是一个玩笑,继续惊愕的追问:“请问现在何年何月啊?” 这下子,大伙都愣了,老者继续不厌其烦的解答:“开元十四年,三月春!姑娘,天色不早了,快些回下榻处,近日帝都城可不太平啊!” “哦,好!”木讷的点头,开元十四年是什么年?还有南越国是什么国?秦朝将灭时,南海郡赵佗建立的那个南越国吗?后来被汉武帝所灭,但开元年间不是唐朝么?乱了乱了,该死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朱云啊,你们是在故意整我对不对?虽说姐妹们都算得上名门望族,却也拿不出资金搞出这么大个古城,正当苏梦蝶焦头烂额时,十来个穿着劲装的灰衣男人便围堵而来,戒备的后退:“你们想干嘛?” “大小姐,您真是越来越……算了,跟小的们回去吧,老爷正在等着您呢!”为首男人看看前方的居士楼,再鄙夷的看向女子,起先还不信,她居然真从居士楼走出,将军非杀人不可。 “呜呜呜小姐,您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呜呜呜呜这下可怎么好?老爷一定会打死您和奴婢的!” 一女孩哭哭啼啼的上前大力推了苏梦蝶一把,继续抱头痛哭。 7.借尸还魂! 苏梦蝶不满的皱眉,若不是看那小丫头弱不经风,早一脚踹过去了:“你们是什么人?” “小姐,现在您装傻是没有用的!”琉璃哀怨的瞪着女孩,后伤心欲绝的小跑向远方。 十来个护卫这下是看都不屑去看女孩了:“大小姐,请吧!” 苏梦蝶摸摸脸蛋,虽然手感没什么两样,可绝没这般细腻,吹弹可破,而且昨日眉心生出了豆豆,此刻也不见了,手心没有薄茧,没有茧子?怎么可能?而且拇指上那道永远不会消失的疤痕也消失了,天呐,这完全不科学啊,金簪、古玉、寡人、大王、相爷、大小姐……一系列不得不让她想到某种不可能的可能。 穿越……灵魂附体,指尖颤巍巍的抚摸向眉心,那不是玩具枪,就说嘛,凭她的经验,岂能分不出真假?那么说自己其实早就死了?被子弹穿透脑门,惊惧油然而生,她死了……死了…… ‘老不死的,我警告你,明天我过生日你再不回来,以后老了,休想我给你送终!’ 泪,顷刻而下,仰头望着黑压压的高空,哽咽道:“爸,爸……”她只是随便说说的,老天爷,你这是要哪般? 从小到大,一直被父亲捧在手心儿,只要她开口,他从不吝啬,而她却一直任性,连一句贴心的话都没对他说过,现在好了,最后的机会都没了,还有朱云她们这群死党,一定很难过吧?在他们最痛苦的时刻,她却在床上风流快活,心里仿佛正插着一把刀,狠狠剜割着她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脏,痛得无力翻身。 “带走!” 苏梦蝶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任由被人架着拖向不知何处,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到回去的路,爸爸要如何是好?这一刻才发现,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父亲,也是她割舍不下的一部分,可以想象得到那个老头儿正跪在她的尸体旁默默落泪,如果可以,女儿真的好想告诉您,您是女儿这辈子最爱最爱的男人,您将母亲没有来得及给予的爱都给了女儿,一个人当爹当妈,再外总是杀伐果断,在家却不会说一句重话。 不管女儿怎么以下犯上,您都无怨无悔,可恶的是女儿从未为您过过一个生日,没来得及给您捏肩捶腿,爸,您放心,女儿还没死,女儿在另外一个时空又活下来了,女儿不会辜负您的苦心,女儿会坚强的活下去,女儿会活得很好…… “大小姐,不是小的说您,怎可以去那种浑浊之地?您将老爷的颜面放在何处?往后在朝中如何抬头?” “就是,老爷在朝中本来就如履薄冰,佞臣当道,随时有被灭族的危险,您倒好,来就来吧,还大摇大摆,这下好了,全帝都城都知道将军府的大小姐逛勾栏院了!” “老爷会被扣上管教不严的罪……” “连小的们都觉得丢人现眼!” 苏梦蝶无力争执,她哪里知道这大小姐为何会来勾栏院?而且来就来了,丢的是人家自己的人,管家人什么事?谁规定只有男人可以逛窑子的?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大小姐生活得并不好,刚才连那小丫鬟都敢来推她,如今更是被拖着走,没一人担心过她回去后是否会被毒打,混得够惨的。 等等……如果这真是一个古时代,那么刚才在居士楼……偶买噶的:“你们这里有几个大王?” 大伙全当她在装模作样,想摆脱惩罚,均是白了一眼,不予理会。 那就是一个了喽?大大大王,她竟然……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脑海里呈现着男人血迹斑斑的**,和那吃人的眼神,该死的,没这么倒霉吧?刚来就要遭遇香消玉殒么?不不不,倘若这是命运,那么也要逆天而行,得想个法子自保才行。 8.三堂会审 “你们怎么可以……” 一道带着微怒的声音拉回了苏梦蝶的思绪,仰头望向眼前庄严的‘将军府’,想不到这身体还有个当将军的爹,门前站着一个面带责备的小女孩,十七八模样,看得出她好似很生气,但很快的,改为了怯懦。 梦璃咬住下唇垂头嘟囔:“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大小姐……”不管如何,要处分也只有老爷和夫人才有资格,这些可恶的守卫,越来越放肆了。 苏梦蝶冲女孩微微摇头:“我没事!”看来也不是无人关心嘛! 梦璃微张小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大小姐不怪她了吗?一定是的,否则不可能理会自己,担忧道:“大小姐,老爷很生气!” “我知道!”不生气才怪,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大家闺秀逛妓院,不被浸猪笼都是万幸,待会免不了一顿毒打,是反抗还是……哦不,至少目前还不能,人生地不熟,能去哪里?再说了,别说那个将军了,就是老头子了,也会狠狠教育一番,就当是老头子的教训吧,没想到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诅咒他无人送终。 被打一顿也好,来减轻心底的罪恶。 虎毒不食子,她相信将军不会让她伤筋断骨,当然,他若真有意弄死她,再走也不迟。 严肃的客厅内,一脸络腮胡的苏国栋阴沉着脸坐于主位,微握的拳头紧紧抵着桌面,眉头紧锁,额间青筋突突的跳。 下面坐着一位穿着庄重的老妇人,还有一位三十来岁的美艳女子,丫环婆子分散四周,伺候着各自的主子。 气氛极其压抑,压迫得人内心不由生出恐慌。 苏梦蝶大略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跪在正中央的妇女身上,那么的卑微,仿佛在祈求着别人的原谅,慢步过去蹲在了妇人跟前:“娘!”只有自己的母亲才会誓死保护孩儿,那两个女人穿那么好,为何这个母亲如此朴素?还没人家的丫鬟穿得华丽。 萧悦柔并未抬头,而是抓着女儿的裙摆向下拉,哑声道:“快跪下!” 苏梦蝶从来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感觉,现在她知道了,真正在乎你的人,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她不会先来指责你,而是选择来担忧你的安慰,一定哭得肝肠寸断才如此沙哑吧?站直身子垂头看向前方的中年男子:“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愿受责罚!” ‘啪!’ 大掌猛烈拍向木桌,吓得所有人一阵瑟瑟,老眼怒瞪:“你还有脸回来?啊?你简直就是个……你说说你,好好一个姑娘跑去居士楼,去干什么?” 苏梦蝶心里的大石落下,原来这个老爹还给她留了一步台阶,刚要说只是好奇…… “去找男人呗!”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响起,苏梦蝶斜睨了一眼,想必就是什么三夫人吧?果然,小的最吃香,谁都不敢插话,她却显得悠然自得,这是个什么样的家庭? 9.挨打 果然,苏国栋起身指着女儿咬牙道:“你……你是要气死我才满意是不是?我……”伸手按住脑门:“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来人啊!” 苏梦蝶收起臀部,看来是避免不了挨打了。 “老爷!” “拉出去,给我打……打……二十大板!”一把将桌上茶杯砸向地面,气急败坏的落座,不忍去看。 萧悦柔吓得花容失色,仰头跪爬了过去:“老爷……万万不可啊,蝶儿自小身子骨就不好,您会打死她的,老爷……都是我的错,您要打就打我……求求您饶她一命,您忘了吗?当初生她时,您说过……将来会好好保护我们娘儿俩的,您都忘了么呜呜呜老爷!”双手紧抓着男人的袍子摇晃,哭得心力交瘁。 “滚开!”苏国栋一脚将女人踹开:“你还知道教女无方?你看看你把女儿都教成什么样子了?她跑去居士楼,去找汉子,她去找汉子,你明白吗?我苏家从老祖宗开始,何时出过这种荒唐事?” 萧悦柔吸吸鼻子,无力的摇头,看向另外两位夫人,见她们都是一副看笑话的嘴脸,知道说再多都是惘然,眼见女儿被拉出客厅,爬起身小跑了出去。 苏梦蝶捏紧双拳,原来母亲在这个家并不受尊重,被强行按在地上后,冲妇人摇摇头。 萧悦柔却不管不顾的推开那些举起木杖的家奴,趴在女儿的身上望着大堂大声抱怨:“当初我并不想嫁给您,是您自己说,会一辈子照顾我,保护我,全都是骗人的谎话,老爷,蝶儿从小就循规蹈矩,从没做出过任何出阁的事,我相信她绝不是为了找汉子才去那种地方,一定是你们……”憎恨的指向那一群恶妇:“一定是你们这些豺狼虎豹想害死我的女儿,一定是你们!” 苏梦玉和苏妍儿等三人都趾高气昂的冷哼,毫无心虚之意。 “呵呵!”三姨娘哼笑一声,慵懒的拨弄着手中茶杯:“女不教,娘之过,娘儿俩一个德行!”起身淡淡的看了大伙一眼,后欠身道:“老爷,妾身偶感不适,先回屋歇息了!”待男人摆手后便仰头高傲的离场。 二夫人却没动弹,仿佛想看看某些人如何被折腾,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外的母女。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苏国栋继续怒喝。 萧悦柔闻言将女儿抱得更紧,疯狂的大喊:“打啊,干脆打死我们好了,二十板子太少了,有本事今天就打死为止,我真后悔……后悔怎么就跟了你……我……” 苏梦蝶抓住妇人颤抖的手,笑着摇头道:“娘,我没事,女儿承受得主,这次确实是女儿的错,应该受到处罚,否则女儿长不了记性,女儿不恨,因为爹不闻不问,才说明在他心里没有我们母女!” 苏国栋没想到往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儿能说出这番话,还是在这等危机时刻,狐疑的拧眉。 苏梦蝶抓过头发咬入口中,双手抓着地面两株花树,但凡皱一下眉头就枉为人。 这一幕不光苏国栋看傻了,连萧悦柔都目瞪口呆,没有半点恐惧,反而露出了比男人还要刚硬的性子,这……真的是她那个一有风吹草动就哭哭啼啼的蝶儿吗?还是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了?亦或者在居士楼受到了刺激? 苏梦玉同妹妹互看一眼,奇怪,她真的不怕吗?按捺不住大喊道:“你们也想讨打吗?” “哦!”两个执行者后退一步,举高木杖,后咬牙狠狠打下。 ‘啪啪啪啪……’ 连续十多下,大伙还真没看到女孩有皱一下眉头,虽然额头已冷汗涔涔,腮帮子也全数鼓起,却吭都没吭一声,就那么瞪着地面倔强的承受着椎心刺骨之痛,有那么一刹那,苏国栋仿佛看到了军中最硬的铁汉,更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忽然扬手道:“够了,给我好好跪在这里!”语毕,走向了后院。 “将军,大王已经回宫!” 苏国栋惊喜万分的笑看着手下:“当真?” 蒙面男子点点头:“嗯,不过……不过大王好像有经过严刑拷打,鞭伤无数,太医正在医治!” “吸!” 苏国栋呼吸一滞:“你下去吧,本官得……得赶紧去躺王宫!” 可谓是心惊肉跳,眼看天边雷声阵阵,也不敢怠慢,仿佛大难将至,抄近路,从后门就风风火火奔向了王宫方向,大王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被虐打,这可如何是好?右相那边正愁找不到方法将他扳倒,这次还不得联合参他一本? 10.丫鬟的落井下石 目送着主子渐行渐远,韩非缓缓抬头,天上的乌云在舞蹈,逐渐掩盖那一丝皎月,不到片刻,突地,一道闪电划过,硬生生的把本已被乌云撕碎的天空劈成了两半,眼里的亮光还没闪过,紧接着就是轰隆的一声雷响,收回目光,转身大步走回厢房,出来时,大手中已多了把油纸伞。 “娘,您先回屋,看来要下雨了,这是女儿成长的必经之路,女儿甘愿承受,只有受到挫折,人才会长大,娘,女儿想长大,您不会阻止对不对?”苏梦蝶将老人搀扶进大堂,没去捂那钻心般刺痛的臀部,意志坚定。 曾经的她太不懂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尽过孝道,从今天开始,她要改变自己。 萧悦柔揉揉红肿的核桃眼,无力的点点头,破涕而笑,仰头冲女儿道:“我的蝶儿长大了,懂得勇于承认错误,有担当了,为娘的很欣慰!”关于居士楼的事,她不想说,她也不问,只要孩子好好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大小姐,您放心吧,琉璃会好生照看夫人的,夫人,走吧!”琉璃说完便面无表情的转身带路。 琉璃,哼!苏梦蝶心中一声冷哼,她记住她了,回绝道:“不用了,你,过来,带老夫人回屋歇息!”食指指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小丫头。 梦璃嘟嘴,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没错,就是你!” 梦璃眉开眼笑,点头如捣蒜:“老夫人,请!” 被凉在一旁的琉璃却并不觉失落,反而跟摆脱了瘟神一样,暗自窃喜,见那苏梦蝶一瘸一拐的出屋便小跑到苏梦玉身后献媚:“二小姐,您可要收下奴婢!”外带端茶。 苏梦玉勾唇,含笑接过,轻抿一口,夸赞道:“你倒是会选主儿,大姐所不喜欢的,定是金镶玉,琉璃,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本小姐身边,保你吃香喝辣!” “是是是!谢谢二小姐!”琉璃激动万分,跪了下去。 “现在开始,你就给本小姐盯着她,没有爹爹的吩咐,她若敢站起来,本小姐唯你是问!”媚笑着用手绢擦拭唇角,后起身莲步轻盈的走向后堂。 琉璃呼出一口气,换个主子,就是不一样,哪个奴才有胆魄教训主子?而她就有,趾高气昂的来到台阶上双手叉腰告诫:“大小姐可别让奴婢为难,更别想从奴婢眼底打滑,否则嘛……呵呵!”看着这种人都气不打一处来,这辈子恐怕都无翻身之力了吧?王世子什么时候会来退婚呢?真期待那一刻女人抱着人家大腿苦苦求饶的一幕呢。 苏梦蝶笑而不语,直挺挺的跪在院中,与这等人较真,她还嫌降低自己的身份呢。 “亏你还笑得出来!”琉璃弯腰坐在了门槛上,哧哼着挖苦:“你以为你还是苏家大小姐?一旦明日王世子前来退亲,想必这前院再无你落脚之地,恐怕就是想做下人,老爷也还嫌碍眼呢!” 拐角处的黑暗中,韩非英眉紧蹙,淡漠的注视着那抹倔强的身影,见其目不斜视,便再次仰头望向了夜空。 11.只是擦伤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白日被晒得冒烟的地面被豆大雨点打得尘土飞扬。 ‘叭叭叭叭!’ 雨势有增无减,颗颗无情的拍打在女孩的头顶,雨水顺着脸颊滑入颈项,衣裳浸湿,而她却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就那么面对着大堂首座,这老天爷真是……难不成今天她苏梦蝶霉运罩顶不成?先是无端穿越,后将一国之君当牛郎肆虐,继而被暴打,这下好了,无期徒刑罚跪,还来大雨倾盆,莫不是命已该绝? 无所谓,只要有一口气在,她相信定能改变这大小姐苦逼的命运。 韩非撑开雨伞,缓慢的靠近,后面无表情的举起雨伞替女孩遮挡住凶猛雨滴,而自己就那么单手背在身后,目视着大堂不言不语。 琉璃本想阻止,但见男人那如冰一样的眼神,不得不瑟缩着脖子全当其是空气。 苏梦蝶好奇的斜睨向身边的一双黑色锦靴,顺着黑色袍子一路上看,腰间有着一枚翠绿色玉坠,腰带间是一颗圆润的黑色宝石,再往上看,‘咕咚’,大力吞咽下唾液,古代莫非盛产美男子? 黑亮垂直的发随风不安的摇摆,随着雨水一点点凝固,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昂首挺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只需一眼,就看得出此人言语寡淡,好静,背脊挺直,身姿顷长,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莫名多出些许安全感,转回头继续专心思过。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不知道他是谁,但绝对是友非敌。 韩非自己并未有半点遮挡,黑色轻纱外套已黏贴着衣物无法分离,及腰发丝合并,水线顺着发尾嘀嗒入黄土,而表情却没半点转换,仿佛这点雨水对于他来说,不过尔尔。 铺天盖地的落雨声,无人走动的院子繁花似锦,配上雨中一跪一站的人儿,倒是一副难得一见的温馨画面,令前来送雨伞的梦璃都不忍去打搅,韩非?掩嘴偷笑一声,转身而去。 “大王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回来时就有些不对劲,轿子是抬到凤阳宫门口的!” “该不会是受伤了吧?” “别胡说!” 宫娥们站在门口不时担忧的偏头看向寝殿,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大王是罕见的一代明君,自大王登基以来,南越国一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可千万不要出事。 雕龙刻凤的玉石床华而不失尊贵,金色钩花幔帐内,男人双目紧闭,薄唇抿做一条线,任由太医全身诊治,上身全裸,那五六十条鞭痕着实触目惊心,也因此,不曾睁过眼,仿佛只要掀开眼帘便会看到成千上万人的嘲笑嘴脸般。 老太医元来喜年过五旬,胡子发髻花白,为君王上完药包扎好后,起身挎着药箱弯腰不温不火道:“陛下的擦伤过于严重,但老臣秘制的外敷药定能让您十日内痊愈!” 擦伤?是整个上半身贴着地面擦的吗?还是震动式,左相胡炳利眯眼,睁着眼说瞎话,他倒是能全身而退,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傅云澈闻言嘴角不停抽筋,十指弯曲,后紧握成拳,苏梦蝶,你给寡人等着,睁开眼坐起身将亵衣拉好,瞪向两个臣子:“都下去吧!” 胡炳利弯腰禀报:“启奏陛下,苏国栋不知为何正跪在外求见!” “哦?”来得正好,傅云澈沉下脸坐靠向床头:“宣!” “臣等告退!”二人跪安后,毕恭毕敬的倒退三步,这才转身仰头走出寝宫。 “苏将军,进去吧!”胡炳利瞪了一眼,不予多看,撑开雨伞同老朋友元来喜并肩前行。 12.让她多活几日 “你倒是聪明!” 元来喜轻笑一声,一脸高深莫测,边头也不回的前往边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炳利摇头苦笑:“一无所知,在居士楼见到后就是如此,若不是我屡立战功,忠心耿耿,恐怕此刻已是刀下亡魂!” 居士楼三个字终于令元来喜却步,跟吃了涩柿子似的,张口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见老友一副‘我就知道你是这表情’,压低声音,挑眉:“对象是男是女?” “我还活着,你说呢?”胡炳利同样没想到向来沉着稳重的老友会问出这种没头没脑的话,白了一眼,继续前往,留下老人独自站在雨中发呆,要真是男人,大王还有力气生气?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深闺怨妇,啧啧啧,你说这种荒唐事怎会发生在堂堂一国之君身上? 至今都不敢置信。 寝宫内,苏国栋表情凝重,好似自知罪孽深重,匍匐在地,大气儿不敢喘:“听闻陛下在帝都城遇袭,是微臣管理疏忽,望陛下恕罪!” 傅云澈一言不发,淡淡地俯视着跪爬在床边的老人,遇袭?说得倒是轻松,薄唇弯出了一个性感弧度:“听闻苏将军有一女名为苏梦蝶?”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说‘跑这里来跟他装傻,把他当三岁娃娃不成?’ 苏国栋被问得莫名其妙,这跟女儿有关系吗?而且大王为何会说出‘苏梦蝶’这三个字?是不是该倍感荣幸?无缘无故……莫不是也听说了女儿逛居士楼之事,借题发挥?还是借此要收回当年老陛下赐婚的旨意? “回陛下,苏梦蝶乃微臣之大女儿,是微臣管教不严,才出此大错,望陛下责罚!”战战兢兢的吞咽口水,不敢抬眼去看其表情。 “哦?说说,出何大错了?” “今日下午小女……小女……去了居士楼!”悔恨得恨不得切腹自尽,咬牙继续道:“当年先王看微臣一马当先,叱咤风云,万夫莫敌的击退十万敌军,特恩赐于微臣小女与王侯之子联姻,如今小女却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陛下请放心,微臣决不允许此等事再次发生!” 好你个苏国栋,还想来第二次,傅云澈伸手揉向眉心,刚想说什么,突然发现对方已经把话给他堵死,杀他女儿,人家当年万夫莫敌击退大军拯救了王国,这不是恩将仇报么?倒是看出对方好似并不知其中真正原因:“那你说,寡人该当如何处置她?” 苏国栋救女心切,说出的话已完全不经过大脑:“虽说微臣如今老矣,也国泰民安,用不到微臣这个武将,但微臣依旧老当益壮,但凡有敌军侵入,微臣定率先站出带军出征,为大王死而后已,万死不辞,滚刀山,下油锅……” “得了!”整这么血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一老头儿呢,不耐道:“回去好好教导她,女不教父之过,如今已传得沸沸扬扬,你叫先王颜面何存?至于赐婚的事,王侯定会前去退婚,你允了他!” 只是教导?苏国栋暗自松了口气,大王英明,发狠道:“陛下且放心,微臣已处分过那不孝女了,一百大板,血肉模糊,此刻还被罚跪雨中,三五日后,她若命大存活下来,微臣定将她安顿后院,永世不得踏出半步!绝不为先王丢了脸面。” 傅云澈闻言嘴角弯了弯,仿佛一口鸟气终于找到了慰藉,后又道:“不管怎么说,苏将军当年也为南越离下赫赫战功,寡人岂能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此事暂且作罢,退下!” “多谢陛下体恤,微臣告退!”苏国栋深怕其反悔,起身便疾步退出,也不打伞了,就这么淋着瓢盆大雨直奔宫门,仿佛后面有什么人在追赶一样。 傅云澈闭目努力深呼吸,睁开时,眼底早已阴云密布,阴骛闪烁,他岂能容忍这等人存活?丢的是整个南遥的颜面,且再容她多活几日。 13.虔诚认错 “哎哟,到底要跪到什么时候去?”苏梦蝶抱紧双臂,冻死了,而且膝盖一定跟馒头一样,伸手揉揉屁股,火辣辣的疼,何时受过这种罪?察觉到两道炙热的视线正盯着自己,仰头一看,男人正盯着她揉屁股的地方:“看什么呢?” 韩非立马正视向大堂,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怪人!”苏梦蝶翻了个白眼,问出了纠结了一晚上的疑问:“干嘛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男人依旧傲立雨中,不言不语,跟她欠了他几百万一样,既然如此,何必来献殷勤?还是他本来就不会有多余的表情?冷得像块冰,突然瞪大眼:“你是哑巴?” 韩非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活像幽灵。 在苏梦蝶眼里,人家是不屑和她废话,不说拉倒,还是想想怎么对抗接下来的波涛汹涌吧,牛郎是君王,一国之君绝不会容忍羞辱他的人存活于世,她要如何自保呢?目前连最基本的都不曾知晓,比如自己叫什么?这是个什么地方? 那将军老爹看起来威严四方,可她知道他不会杀了自己,但他不知道她已犯了弥天大罪,好歹也得给她机会去准备对抗啊?老这么跪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琉璃都睡着了,好想过去躺下歇息,不行,要想长大,就得吃苦,不吃苦,怎做人上人?对,我要做人上人!”仰头大喊,那模样,仿佛在跟上天较劲,像在说着誓言,完毕后却站起身:“休息够了,重头再来!” 别鄙视她,见谁减肥一次性成功过?谁不是说吃饱了再继续? 韩非头冒黑线,耳朵一动,冷声提醒:“将军回府了!” 什么?某女一听,赶紧小跑回去,双膝跪地,大喊道:“爹,女儿知道错了,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罪该万死,女儿知道错了……” 韩非也收伞而退,隐身进角落。 苏国栋踏进大门便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女儿单薄的身子跪在雨中,摇摇欲坠,而丫鬟却坐在门槛中熟睡,心不由一阵抽痛,上前站在女孩背后,说出的话语带着痛心疾首:“若不是为父当年为南越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你已被斩首示众!”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等违背道德之事来抹黑我呢? 苏梦蝶缓缓转头,见老人被淋得全身湿透,并未打伞,短暂诧异后,剩下的是内疚,因为她看到了老人双眼血红,瞳孔四周溢满了水汽,他在哭吗?因为她而哭吗?也看到了失望,他对她的失望,原来是去见那大王了,按照熟知的历史,大多数父亲都会亲自押着子女前去俯首认罪,当场赐死骨肉,有那么一秒,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老头子的身影。 咬住下唇,吸吸鼻子,跟着落泪,沙哑道:“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再也不会给您丢人了,请爹爹原谅!请爹爹不要难过!” “你还知道爹爹会难过?知不知道从今往后爹爹都无法在朝中抬头?被人耻笑还无法反驳?蝶儿,不是爹爹心狠,而是你……” “我知道,女儿都知道,女儿已经悔过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爹爹蒙羞,请爹爹相信女儿!”可怜兮兮的扯扯老人的袍子,这次你就放了我吧,再跪下去,不残废才怪。 苏国栋终于被打动,弯腰搀扶起孩子:“你娘总觉得为父亏欠了她什么,其实在爹的眼里,一直将你们一视同仁,你的三个妹妹没有你幸福,你打小就与王侯唯一的世子结亲,将来那是世子夫人,为父至今都不明白,你为何会去居士楼?”平时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到底是为什么? “爹放心,从今往后,女儿知道怎么做,绝不给爹添麻烦!”再铁石心肠也禁不起糖衣炮弹,而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这个,看样子这大小姐绝非是个能无缘无故去居士楼的女孩,且乖巧懂事,她为什么会去呢? 不用想,百分百是遭人陷害,没关系,一旦查处,管她是谁,非要她悔不当初。 真够歹毒的,这种人,若不给点教训,定会继续来整死她,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14.举国称赞的大王 女儿一而再的保证令苏国栋很是满意,知道错就好:“回去歇息吧,这是我从宫里得来的秘制药膏,敷在伤口上,记住,十日内不可出门,否则便是欺君之罪,罪可当诛!”不忍再多看一眼,大步越过,走向了后院。 攥紧白瓷瓶,望着雨中那一抹苍老的背影,呢喃道:“谢谢!” 爸爸,您看到了吗?女儿是福将投胎,不管到哪里,都会受到关怀,仰头大声道:“爸爸,您放心,女儿一定会扭转现在这可悲的命运,女儿会出人头地,会比所有人都要过得幸福!”呼,喊出来真爽,励志一般,大步走向前来接她的梦璃。 角落里,韩非还望着人去楼空的院子而发呆。 十日后…… 荷花的花瓣红里透白,荷叶高高低低做着陪衬,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其中来回滚动,金色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 两只鸳鸯不分彼此的畅游穿梭,四周鸟语花香,知了叫春,空气清新怡人,这是在现代极难享受的画面,苏梦蝶懒散的坐靠凉亭,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沉思,小脚来回晃悠,颇为恣意。 经过十日来的了解,这具身子竟然和她同名同姓,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头发长点,皮肤白点,手心嫩滑外,如出一辙,天元大陆,乱世之秋,一分九国,目前看似各国国泰民安,可一山不容二虎,她相信战争迟早会来临。 傅云澈,南越大王之名讳,且还是一代明君,先王在世时,奸臣当道,傅云澈八岁登基,当初有一位丞相独揽大权,挟天子以令诸侯,但邪不胜正,曾经还是一名太尉副手的胡炳利暗地里拉帮结派辅助年幼天子,在傅云澈二十岁那年,成功扳倒了奸臣丞相,傅云澈凭靠聪慧的头脑,力挽狂澜,成就了如今的盛世王朝。 这么说来,也是个在苦水里泡大的孩子,今二十有六,只比她大了四岁,竟然有这等成就,倒是有一丝的佩服。 从不滥杀无辜,治国有方,百姓无不爱戴,梦璃每每说到他时都眉飞色舞,什么自古以来最伟大的大王,最英勇最神武的大王,啊呸,丁点武功不懂,还神武呢。 他是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偶像,真不知道要是让这些人知道他们的偶像被一个女人绑在床上**会如何?(不用想,你会被地毯式搜索,后千刀万剐!) 15.智慧的力量 至于为何苏梦蝶会出现在居士楼,如她所想,被人陷害,被三个恶毒的妹妹陷害,老二苏梦玉一心想取代她嫁入侯府,王世子对苏梦蝶是不冷不热,可每次见到苏梦玉就跟丢了魂一样,哼,狗男女,既然他们这么情投意合,她何必去棒打鸳鸯?这种男人,倒贴都不要。 奇怪的是,十天了,等得头发都白了,那男人都还没来退婚,老天爷,我可不想做什么世子夫人,而且他不来,这口恶气始终吐不出。 “大小姐,不好了,王世子带人来退亲了,您……”梦璃风风火火冲到主子身边,要她怎么劝呢?一定很难过吧?见大小姐一副惊愕的模样就垂头:“大小姐,您必须答应,老爷吩咐的,不可以无理取闹,否则会闹笑话的……!” 出乎意料的是,苏梦蝶并未哭断愁肠,反而勾唇起身,望着满塘春色狡黠的笑道:“梦璃,这十日,你是不是备受欺凌?” 梦璃无所谓的摇头:“大小姐都不计较梦璃当初偷了王世子送给您的金簪去变卖,梦璃为大小姐吃点苦不算什么!”何止是欺凌?那些人根本连饭都不给她吃,搞得好像大小姐害他们所有人蒙羞了一样,大小姐或许不知道,她能不吃残羹剩菜,都是她每天帮无数人干活得来的。 苏梦蝶闻言伸手点了一下女孩的小鼻子:“想不想不再受人歧视?反而还备受尊重?” 梦璃微张小嘴,尊重?怎么可能?现在您老可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不信?跟我走!”说完揉揉小脸,后做出个一看就没什么头脑的笑容,狂奔向前厅,想让她一辈子待在这后院?开什么国际玩笑。 客厅内,王秀言万分愧疚的望着苏国栋:“伯父,不是秀言不遵守承诺,实在是……家父此刻气得一病不起,倘若再不退婚,唯恐会有性命之忧,还望伯父莫要为难秀言,不过秀言……”斜睨了一眼一直跟他打眼色的苏梦玉,这叫他怎么开口? “不用了,我十分,万分同意!”没等苏国栋开口,一道清脆的声音由远而近,苏梦蝶一副深怕别人没听到似的,来到王秀言面前,上下打量,确实长得不错,但还没那牛郎大王的万分之一呢,激动的抓起其大手:“我同意!”兄弟,你再不来,我都要登门主动请求了! 没有哭,没有泫然欲泣,没有大吵大闹,反而兴奋异常,好似王秀言是什么牛鬼蛇神,此刻一副‘终于摆脱了’的表情。 “吸!” 连苏国栋都倒抽冷气,这是什么情况?他还担忧女儿会肝肠寸断,看来女儿是真的改过自新了,不再给他丢人现眼,不错! “她还挺识相的!”二夫人冲萧悦柔送去哧哼,瞧她教出的这是什么人?下贱到跑去居士楼。 萧悦柔完全无视了对方的挖苦,心疼的望着女儿,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了,娘也不会。 正等着看好戏的三个女孩同样傻眼,苏梦玉讥笑:“姐姐莫不是气昏头了?开始胡言乱语?”装得还真像。 王秀言却拧起了眉头,他清楚的看到女子眼底的嫌恶,怎么会这样?心里极度不是滋味。 苏梦蝶不怒反笑,拉过苏梦玉的手和王秀言叠合,人畜无害的笑着祝福:“你们俩那点事我早就知道了,真的,既然二妹与王世子都已度过**,我若再阻拦,不是自讨没趣?二妹,你说是吧?”想嘲笑她?再回娘胎重生一次吧,这次看你们这对奸夫x妇还怎么狡辩,果然,全场惊呆,故作忧伤的垂头:“有道是大不欺小,父亲常说,姐妹之间要相亲相爱,当我知道你们已经那啥后,不得不忍痛割爱,可我不能违抗圣令,那样只会给家人带来灭顶之灾,不得已去往了居士楼,这下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二妹啊,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做姐姐的由衷的为你祝福!” 知道什么叫智慧吗?这特么就是智慧,知道什么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么?就是如此!瞧她多善解人意?宁愿割舍掉世子夫人的头衔也要救妹妹于水火,当然,若不是梦璃无意间偷看到他们苟且,也不见得这般顺利。 16.局势扭转 三十多位丫环婆子和二十名家丁个个听得一清二楚,全场僵化,谁也不曾想到这个忍受了十天欺凌的主儿今儿个居然爆出这等消息,完全出意料,而且为何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 一些激灵的丫环婆子已料到什么,她是故意的,她故意受欺凌,后来个一刀毙命,她一定知道今天二夫人和三夫人她们会召集大伙来看她笑话,所以才…… 天!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大小姐吗?可看她依旧笑得傻乎乎的,不像个有城府的人,但这话……充满了心机,纵使是她们拿着如此重要的证据,也不会任人欺压十天才抖出来,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好可怕。 根本不像平日那么好欺辱。 二夫人第一个沉不住气,上前‘啪’的一声,就是一巴掌:“你竟敢污蔑玉儿?老爷,你看看她,完全不将我这个二娘放在眼里!” 苏梦蝶偏开脸,疼,钻心般的疼,短暂的咬牙,后继续笑着奇怪的反问:“二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信你们找人来给二妹验身,我亲眼看到她和王世子在房间里那啥的!”一副‘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表情。 打吧,很快你连打的力气都没有了,真够刻薄的。 “你……你居心何在?爹,呜呜呜呜她胡说八道,女儿真的没有呜呜呜呜爹,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这可关乎着女儿的名节!”苏梦玉一听要验身,心中一凌,不知道这个贱人还会说出什么可怕的话,快速梨花带雨的跪在老人面前哭喊。 苏国栋都忘记了让女儿不要信口开河,就那么傻愣着思考问题,刚要让人将苏梦蝶带回房时…… 萧悦柔见女儿不像说谎的样子,也跟着跪了过去,拍打地面鬼爹喊娘:“呜呜呜呜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啊呜呜呜呜,当初就应该听娘的话呜呜呜呜呜不该嫁过来呜呜呜呜呜,老爷,您知道吗?这些年,悦柔真的活得好累呜呜呜,你纳妾我有说过你什么吗?当初您说这一生只娶我一人呜呜呜,但……” “娘亲常说爹爹是一国将军!”见母亲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苏梦蝶也委屈的垂头,小手儿使劲掐着大腿,拼命挤出两滴眼泪:“又没为您生下男儿,她爱您,所以接受您纳妾,她终日祈祷着二娘三娘能为爹爹添丁,可人善被人欺,不瞒爹爹,其实女儿从小到大都过得如履薄冰……女儿不敢跟爹爹说,娘亲经常教导女儿,不要给爹爹添烦恼,不许告状,您每次带回来的山珍海味娘亲一次都没尝试到……有几次,还是剩下的,女儿从小不敢和妹妹们争夺什么,可是没想到……二妹竟然和王世子……女儿没有办法啊,如果传扬出去,或许女儿可以嫁入侯府,可二妹以后怎么办?但女儿又不知道如何跟爹爹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侯府退亲,故此才去了居士楼,丢了贞洁……也只有这样才可保命,本来女儿想一头撞死的,可女儿不能,女儿不能留下娘独自一人……”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爹,别听她胡说,女儿没有呜呜呜呜真的没有呜呜呜呜!”苏梦玉恨不得上前将苏梦蝶大卸八块,贱人,到底还要将她陷入何地才肯罢休? 三夫人和自己的两个女儿谁都不说话,就这么看戏。 萧悦柔也过去抱着苏国栋的大腿哭诉:“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咱女儿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呜呜呜呜呜呜蝶儿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她一心为家里着想,为何你们还要欺负她呜呜呜呜为什么?你还我一个公道,你还我啊呜呜呜呜……现在全城都知道咱蝶儿……恬不知耻,伤风败德,这些就算了,家里人还对她指指点点,这十天,厨房连菜都不给悦柔,我无所谓,可咱女儿不该受这种罪,她不该啊呜呜呜呜!”后疯狂的抓着苏梦蝶的双肩不停的扇巴掌:“为什么?你这个傻子,你为什么要这么笨,你为什么要这么愚蠢,你说啊,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啪啪啪啪!’ 苏梦蝶咬牙承受着,这次是真的痛得眼泪直流了,但这种痛她不觉得委屈,这是一个母亲心疼孩子的愤怒,她不管别人的孩子如何,她只想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傻子呜呜呜呜!”萧悦柔心痛难当,为什么她的命运是这样的?为什么? 如此一来,苏梦玉反倒没有幸灾乐祸,而是更加恐惧了,看大娘口不择言的样子,不像是演戏,可不对啊,不对不对,那里不对?快想啊,哪里不对,再想不起来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王秀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着所有能扭转局面的话语,可他发现,苏梦蝶丁点后路也没给他留,身为世子,违抗圣令,逼迫得苏梦蝶不得不退婚,还**将军府,条条都是死罪,瞪向还在被毒打的女孩,这真的是那个深怕他受半点委屈的苏梦蝶吗?她不是很爱他吗? 怎么会这样?还是说她从头到尾都在伪装? 17.跟我玩?玩死你! 眼看女儿嘴角已经淌血,萧悦柔还不肯停手,苏国栋扶着额头怒吼道:“够了!” 萧悦柔不得不停手,见女儿双颊红肿,再次心痛得不能自己,颤抖着手为其扶去血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在自毁名节啊,你以后可要怎么办呢?蝶儿,你以后要怎么办?” “娘,女儿无路可走,梦玉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亲妹妹,我不能害了她!”娘啊,你下手还真狠,看起来弱不经风,发起飙真可怕。 哪里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苏梦玉急得头冒冷汗,突然瞪大瞳孔,想起来了,起身指着地上的苏梦蝶咬牙切齿道:“你撒谎,我与王世子的事明明是你去居士楼之后,你别想来骗我,对,就是同一天,是同一天,你离开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当时还有很多人作证……” 因为苏国栋那一声咆哮,整间屋子本就死寂得形同地狱,如今女孩尖锐的反驳可谓是响彻云霄,如雷贯耳。 苏梦蝶低垂着头,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勾起了一个得逞笑意,苏梦玉,你输了。 蠢货,就这点本事还来跟她耍心眼,当姑奶奶这些年的宫斗宅斗商斗黑白斗电视书籍是白看的吗?报复的最高境界不是亲手让她下地狱,而是让她自己挖个坑,再自己跳下去活埋自己。 从小就在黑帮摸爬滚打,跟警察玩躲猫猫十多年都相安无事的人,岂能被这种白痴玩弄于鼓掌? 本来还不敢相信的苏国栋顷刻间热血冲脑,整个人就那么瘫坐进椅中,写着失望的眼神直直射向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二女儿,她可是全国称赞的才女,前不久大王还有意为她赐婚给胡相之子,那可比一个没有实权的世子夫人要……要……怎么会这样?谁来告诉他,怎么会这样? 二夫人颤颤巍巍的起身,眨眨眼,后看向女儿。 苏梦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骇的看向四周,每一双眼睛都定格在她身上,有迷惑的,有诧异的,有嫌恶的,摇着头后退两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要的不是这种效果,为什么她会自掘坟墓?为什么?是苏梦蝶:“是你这个贱人故意要激怒我对不对?你简直该死……” 说着就要过去打人,却被自己的母亲阻拦。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二夫人当机立断,匍匐在地:“老爷,一切都是妾身的错,都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女儿,您不能将此事传扬出去,绝对不能,否则咱女儿以后怎么活?老爷您说话啊……” 苏梦蝶拉起母亲,将老人安插在木椅中,不再插口,现在轮到她来看戏了。 苏梦玉心急如焚,瞅向王秀言:“怎么办?我们怎么办?”这么多人,她不敢保证真能堵住悠悠众口,一旦传扬出去,自己恐怕连个妾侍都…… 18.玩死你2 “伯父,梦玉虽已是秀言的人,但纸包不住火,一旦传扬开,侯府定无在帝都城立足之地,且家父断然不会同意,所以秀言愿娶梦玉为妾!”王秀言闭目,表情沉痛,梦玉对不住了。 苏梦玉花容失色:“你说什么?王秀言,我堂堂将军府二小姐,给你做妾?当时你怎么说的?你说你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若不是你勾引我,我会做这等下作的事吗?” “你……我勾引你?” 王秀言拧眉:“孙兄他们当时可都在,你自己坐到我怀里挑逗我的!苏梦玉,你本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肯娶你为妾,已仁至义尽了!”若不是怕苏家把此事斗出去,妾都是便宜她了,事实本来就是她先勾引的他。 苏国栋已没了表情,冷眼旁观这一场荒唐事,想了许久才起身拍拍王秀言的肩膀:“秀言啊,让你看笑话了,你先回去,你要求的事,伯父应允了!” “爹,您老糊涂了?他说要我做……”苏梦玉接近发疯,但父亲那凌厉的眼神令她不得不住口,可恶,苏梦蝶,你这个贱人,贱人。 王秀言拱手:“秀言告辞!”转身大步远离,他又何尝不想娶将军府的女儿为正妻?百利无一害,可目前他不敢,父亲知道了,非将他赶出家门不可,梦玉,对不住了,将来我会加倍疼爱你的。 ‘啪!’ 等人一走,苏国栋想也不想,阴沉着脸便冲苏梦玉的脸蛋掴去。 所有人屏住呼吸,吓得跟着跪了下去。 三夫人携带着两个女儿意思意思的下跪:“老爷息怒!” “瞧瞧你们教出的好女儿们,一个跑去居士楼,一个勾引姐姐的未婚夫,还来个先斩后奏,不知廉耻,败坏我苏家门风,都不懂什么叫恪守妇道吗?贞洁对你们来说是儿戏吗?还有你!”眸光凌烈的转向大女儿:“你就那么没脑子吗?不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今天是什么场合?以前你怎么不说?” 苏梦蝶垂头:“请爹爹原谅,女儿等了十日,也没等到世子前来退婚,担忧了十日,怕他反悔不娶二妹,今日一见,实在是有点得意忘形了,加上……这些年确实受了不少委屈,对二妹也有点怨恨!” “你怨恨是应该的!”苏国栋明白的点点头,老眼内水珠闪烁:“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没有好好照顾你们,蝶儿,爹不怪你,你的初衷是好的,梦玉,爹从来不知道你如此的冥顽不化,你姐姐为了你,跑去居士楼,而你呢,不懂感激,反而还一直来跟我说怎么处置她,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不是的呜呜呜呜爹不是这样的,真的是她诬陷我的呜呜呜呜!” 19.峰回路转 “诬陷你?是她诬陷你去勾引她的未婚夫?”苏国栋冷哼一声,大甩衣袖走向后堂,末了又道:“做侧室已经是抬举你了,老侯爷若知晓,连门都不会让你踏,这件事就此打住,倘若谁敢泄漏半点风声,本官定斩不赦!” “是是是!” 奴仆们点头如捣蒜,也不想看戏了,知道得越多越危险,就想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太可怕了,二小姐怎么会勾引自己的未来姐夫?这成何体统?将军府最近是受到了什么诅咒么?丢死人了,叫他们这些下人都没脸出去见人。 一些人已经开始同情苏梦蝶,大小姐原来是这么好的人,为了亲人,奋不顾身,只可惜用错了方式,从今往后的日子,她恐怕是要老死将军府了。 萧悦柔还想去找苏国栋为女儿开脱,让全天下都知道她不是不懂廉耻,却被女儿拉住,不解的问:“你拉我干嘛?我得让他给我讨个公道,为什么不能传扬出去,同样是他的女儿,凭什么?” “娘,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我不是故意去居士楼,可我确实去了,不是让人都来看咱家的笑话么?走吧!”留下这么一句善解人意的话,便拉过梦璃和母亲走向了后院。 “大小姐太懂事了!” “是啊,这么好的小姐,怎会是这种命运?她处处为这个家着想,可惜了!” “二小姐真是的,前一段时间还吩咐我不许给大小姐饭吃,还多亏了大小姐的得意忘形,否则咱都要被蒙在鼓里!” “二小姐真坏,走了走了,我去给大小姐准备一些好吃的,她都很久没吃过炖品了!” “恩,我去把二小姐收走的布匹拿回来,那本来就是要给大小姐的,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据为己有!” 听着这些碎碎念,苏梦玉起身狂躁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数扫落:“啊啊啊啊!”咬咬牙,追向了后院,指着那贱人的背影咆哮:“苏梦蝶,现在你满意了吧?” 苏梦蝶拍拍母亲瘦弱的肩膀,后转身来到愤怒的女孩身边,完全没了刚才的楚楚可怜、无辜,绕到其背后附耳道:“没错,我是故意的,十天我都在卧薪尝胆,韬光养晦,就等这一天釜底抽薪,听不懂是吧?苏梦玉,在你把别人当傻子时,别人也不见得把你当聪明人,这叫害人终害己,以后最好少来惹我,到时候可就不是让你身败名裂这么简单了!”扬唇抬眉擦肩而过,大小姐,你可以瞑目了。 苏梦玉攥紧小手,泪珠儿大颗大颗的滚落,想到什么又破涕而笑:“我好歹还能嫁入侯府,这个女人,不嫁人,青灯一生,算什么女人,苏梦蝶,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可悲!”她还觉得沾沾自喜,呸! 苏梦蝶不置可否,充耳不闻,不嫁人,她求之不得,才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草原,她才没那么多贞操观念,人生几十年,不好好享受太对不起上天恩赐的生命,现代有几个女人会把初夜留给丈夫的?反正她看得很开,不玩够绝不结婚。 男人喜欢玩,女人自然不例外,有时候,她可比男人要玩得疯。 20.要抬起头做人 “傻孩子,傻孩子……”萧悦柔一路都在喃喃自语,到了床铺里还是魂不守舍的模样:“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为什么?” 苏梦蝶握着母亲的手长叹:“娘,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其实是……是苏梦玉和王秀言联合陷害我去居士楼的,您也听到了,苏梦玉根本就知道我是去居士楼还不阻拦,就说明她一直都想害死我,您不要觉得嫁给王秀言有多好,您看他,完全没有担当,遇到事就退缩,这种男人,女儿不稀罕,可女儿咽不下这口气,他们害我就算了,还来奚落您,我决不允许,从今以后,女儿会保护娘亲!” 萧悦柔惊呼的坐直:“王世子也陷害你?”天,要让大王知道了,还不得将侯府满门抄斩?是啊,不得不息事宁人,闹大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是啊!”以为她不想把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么?要不是还有和傅云澈那事,就她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怎么可能?可不想被人顺藤摸瓜摸出那大王被女人**的消息,非杀了她不可。 好吧,虽然现在那家伙也不见得会放了她,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老天爷,麻烦你行行好,施法让那大王也穿越了吧,让他去二十一世纪,哦不,万一哪天又穿回来了怎么办?去侏罗纪喂恐龙,拜托了! “蝶儿,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还疼吗?”女儿到底还受了多少委屈?指尖触碰到破裂的嘴角:“都是娘不好,下手这么狠!” 为母亲抹去眼泪,摇头道:“不疼,因为我知道,娘的心更疼,有句俗话不是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么?” 萧悦柔慈爱的笑着把唯一的牵挂抱进了怀里:“我的女儿越来越懂事,越来越会哄娘开心了,也越来越聪明睿智了!”这些话蝶儿从前是绝对说不出来的,更没本事扭转这等可怕的局势,好奇的问:“若不是你身上的特征,我都不敢相信你是我的蝶儿,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只不过这么多年,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咱想不惹麻烦,麻烦就不会找上门,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有争夺,要想自己心爱的东西不被夺走,就得学会如何去保护它,娘,女儿受够了,从前总是夹着尾巴做人,从今以后,女儿要抬头挺胸,娘,您也是!”为什么你要这么懦弱?丈夫答应过你不纳妾,我要是你,敢食言,非断了他的根不可。 “呵呵,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这样了,还如何抬头?恐怕就是连最低等的平民也不愿娶一个失贞的女子,一辈子只能待在这后院,当然,只要她开心就好,她什么都听她的。 “呜呜呜呜大小姐呜呜呜呜呜呜呜大小姐呜呜呜呜呜!” 苏梦蝶掏掏耳朵,寻着声音来到荷塘旁,见是梦璃,正哭得不成人样:“梦璃,你哭什么?” 梦璃耸动着肩膀摇头哑声道:“呜呜呜就是觉得大小姐为什么这么苦?大小姐人这么好,为什么老天爷要折磨您?”二小姐说得对,大小姐这辈子都会没人要的,怎么办?她帮不了她。 “折磨?这哪里是折磨?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啊?”小丫头伸手摸摸主子的额头,没发烧啊。 苏梦蝶搂过女孩的肩膀一起落坐:“我跟你说啊,其实我是自愿去居士楼的,听说那里美男可多了,个个都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你看那王世子,我能嫁给他那种人吗?又没办法退婚,当时我就想啊,嫁给他还不如逍遥快活点……” 梦璃瞪着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珠,脸色发紫。 某女见状,说不下去了,难道说真那么惊世骇俗?该死的,完全找不到一个同类,毫无共同话题,要是那群损友在的话,肯定是嘻嘻哈哈聊哪里的男人最帅,然后一起去引诱,老天爷,究竟要怎样才能回去?哎! 好想你们,朱云,洛洛,阿玲,阿尧…… 21.韩非是亡国太子? “大小姐,天色不早了,您不歇息吗?今天老爷让人送了很多蚕丝布匹给夫人,夫人给您做了个薄被,应该很舒服!”梦璃边将一碗参汤搁置石桌边炫耀似的禀报,那可是以前大王赏赐给老爷的,他自己都舍不得用,且这参汤也是厨娘特意为大小姐准备的。 日子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今天去帮人打杂时,她们不但不让她干活,反而连她的那一份都帮她包揽了,以前吧,她觉得这些下人很可恶,如今看来,也还行。 毕竟她们完全没有巴结大小姐的必要,她们只是被二小姐蒙蔽了双眼。 苏梦蝶单手托腮,耳边是空灵的蛙鸣和虫叫、知了报春,不同的虫鸣仿佛编排过,有抚平人类内心狂躁之功效,一点也不呱噪,与现代的喧嚣不同,别有一番风味,鼻间那沁人心脾的花香更是让人心神荡漾,无化学污染过的空气就是不同。 天边繁星点点,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多星星,古代虽好,却也没有她最爱的马桶、电视、电脑、商场、夜店,甚至连厕纸都是……抬起右手,满脸嫌弃,居然是用竹片和木棍,烦死了,无聊死了,还要防着那傅云澈的报复,该死的,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就不能给个痛快话么? 早知道就先不整那倒霉二小姐了,最起码她来找茬,还有一丝乐趣可言,这下好了,自从昨日后,老爹一直觉得亏欠了自己,丫环婆子们也不再欺负,三姨太和她的两个女儿都识相的按兵不动,二夫人终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吃斋念佛,苏梦玉就躲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待着出阁。 没电脑,没小说,没mp3,连个上门踢馆的人都没,这跟坐牢有何区别?让她这种一刻都静不下来的人可怎么活? “你去睡吧,我再做会思想家!”有气无力的拿起一颗苹果大啃一口,想到什么,兴致高昂的问:“梦璃,韩非真的只是个保镖么?我是说他只是个负责我爹安全的手下么?”闲来无事想想美男总可以吧? “是啊,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贵气,不像只是个手下那么简单!”武侠小说里,这种人基本都是卧底,某某国派来打探敌情的,啧啧啧,光是想想就热血沸腾,最喜欢那种血雨腥风的武林了,可惜的是这里没有点穴手,没有飞檐走壁,一点也不玄幻。 好歹也让她穿越到那种高手满天飞,骑着神兽坐骑满大街跑,神仙随处可见?哪像现在,毫无刺激可言。 梦璃明白的点头:“大概是因为他曾经是苍粼国的太子吧!” “嗯?太子?来来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一国太子为何跑来当下手了? “小姐,您忘啦?曾经苍粼国可不姓吴,十多年前是韩家当政,不过后来被一个小部落连夜突袭,就是如今的吴王,那一年吴王要来攻打咱南越,将韩姓一族两千多人当做挡箭牌冲前锋,传言当时真的瞒可怕的,韩非的母后,父王,还有他的兄弟姐妹都死在了乱箭之下,老爷看他可怜,于是就把他一直带在了身边,不给予爵位,毕竟杀他亲人的是老爷,是怕他强大起来恩将仇报吧!” 苏梦蝶全当是在听说书,点评道:“那你就太不了解我爹了,他绝对是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人,他不举荐韩非加官进爵,是不想他有朝一日被仇恨蒙蔽双眼!说说,他和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22.有本事来单挑! 梦璃抓抓后脑,摇摇头:“不知道哦,两年以前都是奴婢在伺候您,只记得有一次韩非初来乍到时,二夫人和三夫人嫌弃他是亡国之子,一直苛待他,那时候老爷为了驯服他,一直把他关在柴房,二夫人她们不让我们给他送饭,三位小姐完全把他当成了玩物,老是去羞辱他,只有小姐您没有,还偷偷的给他送满头,只有两次!” “从那以后都没说过话?” “没有!” 天呐,世界上还真有这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事,韩非,她记住他了,刚要继续永无止尽的问问题,耳朵敏锐一动,冲梦璃道:“你先回去歇息吧,我一会也要休息了!”转回头时,唇角玩味的高扬,傅云澈,咱还真是心有灵犀,正闷得发慌你就来了。 梦璃欠身后揉着酸疼的脖颈便远离而去。 院落再次恢复了平静,苏梦蝶慵懒的啃着苹果揶揄:“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也有做梁上君子的癖好!” “你倒是还笑得出来!” 由远而近的男音低沉磁性,像是重力的吸引,一点一点将人向他拉近,不需要去看,她也知道这是一个怎样出色的男人,长发缘故,雌雄莫辨,但浓密的眉宇间有着无法忽视的英气,一个比韩非还要难以驯服的雄狮。 傅云澈眸光冰冷,一种发自内心的阴寒,好似他周身流动的血液都毫无温度,虽说从不舞刀弄枪,可常年锻炼的精壮体魄丝毫不输给那些武夫,此刻一身绣着五爪金龙的黑袍,外套一件透明轻纱,金龙发冠将整个人衬托得仿佛那立与云端的雄鹰,双手背在身后,更有种掌握人世间生杀大权之阎王气魄。 苏梦蝶的耳朵动个不停,斜睨四周,一些不知何时隐身而来的黑影正不断缓缓走出,入眼的就有百位,武器并非是宝剑,而是布满尖锐刀片的转盘,她可以肯定,从那些人冰冷无情的眼神里看得出,别说一百个,就是两个,也不见得能搞定,不带武器嘛,勉强还能逃命。 这小子还没那么笨,知道她非弱小女子,知道带帮手来,还带这么多,会不会太高估她了?好笑的转身,奚落的话语还未出口,便怔住,想不到这人穿衣服的品味还不错,咋看咋养眼,几缕轻风吹得那黑纱翩翩飞舞,如墨青丝衬托得那淡红色唇瓣越加诱人,呸呸呸,没看人家满脸杀气么?她还没色到对敌人垂涎的地步,调侃道:“有本事咱就来单挑,找一群替死鬼算什么能耐?” 傅云澈闻言哧哼一声,鄙夷道:“有本事你也去找一群肯替去卖命的人来!” 23.胆大包天 “我……”这个男人不是基因突变而产就是生来克她的,字字带刺儿,是,她没本事让别人来为她送鞍前马后,那又如何?她一个人斗他这一群足矣,不怒反笑,上前冲其挤眉弄眼的说道:“大王陛下,我劝你还是赶紧让他们退下,否则……” 男人不屑的偏开头,面无表情的命令:“杀!” 杀杀杀杀,你当杀猪呢?从怀里宝贝似的掏出一张彩画:“大王大王!”轻轻低语:“看这里,您老确定要让他们都欣赏一番么?” 傅云澈不耐烦的垂眸,后毫无波澜的黑瞳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把抢过画纸快速揉捏成一团,冲周围咬牙道:“统统给寡人退下!” “陛下,这……”驭鹰担忧的阻止,直到男人递来一个眼神,不得不撤退,不是说这个女人大逆不道,要杀之而后快么?不是说这女子功夫了得?他就不怕她加害于他? 这厢,苏梦蝶变魔术一样又从身上变出一张,自擂自夸:“瞧这画工,简直活灵活现,身临其境,大王,您说是吧?” 傅云澈额头青筋突突的跳,俊脸黑如锅底灰,就那么眯眼无情绪的与女子对视。 画中正是当日居士楼一幕,男人全身赤条,白皙胸膛印满条条血痕,加上形同鬼斧神工般的画技,男人的五官描绘得比铜镜反射出的影像还要清晰,只需一眼,便可识得,眼角泪痕斑斑,好不可怜,女子站于床头恶劣的挥着皮鞭,模样正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苏梦蝶。 “你信不信寡人一句话,能让整个将军府都与你陪葬?”好大胆的女子,她当真以为他不敢吗? 苏梦蝶无所谓的从身上又抽出一张,两张,三张,无数张全都抛向上空:“傅云澈,实不相瞒,我并非真的苏梦蝶,我来自一个遥远的时代,那日恰好有姐妹要为我庆生,说为我准备了一个帅哥……小倌,我不知道为何醒来就到了此处,但我绝非故意,那只是一场误会!” “你觉得寡人会信吗?”荒谬,似笑非笑的仰头。 某女摊手:“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只是讲出事实,本来呢,你若不来,这件事我会带入黄土,可既然你来了,我就告诉你,我苏梦蝶也不是那么好欺辱的,只要我一死,那么此事定会公布于天下,这么美的画册更是会人手一本!”摇摇一达子的画纸抱歉的笑道:“我想这么火爆的内幕,你的子民们会很乐意欣赏吧?而且那个负责贩卖的人,也不会放过这等赚钱的好机会吧?画册名字我都准备好了!” 这个女人真是…… 傅云澈铁青着脸,自牙缝中挤出一个问句:“你还敢想名字?” 24.拍马屁的最高境界 “没错,就叫‘我和大王不得不说的风流纪实!’!”自豪的扬高下巴,自己不写书真是屈才了,虽然她真的好想拿这玩意去发家致富,但结果定是有命赚没命花,苏梦蝶啊苏梦蝶,以前咋没发现你还有这等才华呢? 奇迹果然都是被逼出来的。 黑曜石般的瞳孔越睁越大,拳头不断紧握:“你竟敢威胁寡人?”想造反不成?简直翻了天了,谁给她的胆子? 苏梦蝶眼看男人气得青筋都要爆炸了,适当的放低姿态,上前为男人揉捏肩膀:“不敢不敢,您放心,只要我不死,这个消息绝对不会泄漏出去,否则我天打五雷轰,放在了一个绝对绝对值得信任的人身上,而且我只给他一把钥匙,我不死,他不敢轻举妄动,大王,这可是我的独门秘诀,舒筋龙爪手,舒服吗?”强行把男人按在石凳上,使出浑身解数,将其按得爽爽的。 就算有筹码又如何?这可是天子,最忌讳的就是受人威胁,她还想多活两年呢。 “你还敢给人?给谁了?” “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经常蹲在桥头给人讲故事的说书人!”谁说古代没记者的?那些说书的不是记者是什么? ‘喀吧’傅云澈猛地攥拳。 意识到又激怒了对方,苏梦蝶抓起其一只手臂,‘啪啪啪啪’的拍打,后快速捏按,心里想的却是将男人过肩摔,后来个左勾拳,右钩拳,外带九阴白骨爪、降龙十八掌、分筋错骨手…… 的确,前一刻女人还耀武扬威,趾高气昂,此刻却狗腿的服软,让男人的熊熊大火熄灭了不少:“给你一个时辰,将钥匙给寡人拿来,留你个全尸!”口气依旧冷冽,毫无商量的余地。 这家伙咋就老忘不了要宰她呢?拼命运转着脑子,将对付老头子那套搬了出来,讨好道:“小女子只求活命,这有错吗?大王您英姿勃勃,自古英雄出少年,大王年纪轻轻,就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吾王的每一句话都如‘大音希声扫阴翳’,又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使我等前途一片光明,看到了未来,晴天霹雳……咳咳咳!”尼玛,一口气说这么多,差点没给憋死,端起桌上汤羹一饮而尽。 傅云澈先是自满的挑眉,后是点头,再是诧异,目前女孩的糗样更是令他忍俊不禁,也只有一刹那,眸底的杀意再次展现。 嘿,我说你这小子有完没完啊?怎么油盐不进呢?刚才不是听得挺开心的吗?继续边为男人捏腿边道:“光是看大王您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仙智在天、神勇在上、英明神武、智力非凡、慧如孔明、百战百胜,无需开口便能让人醍醐灌顶,你烛照天下,明见万里,雨露苍生,泽被万方,透过您深邃的眼神,我仿佛看到了您鹰视狼顾,龙行虎步的伟岸英姿,大王,您就是我等活着的动力…………” (有人看文么?有么?有的话评论一下看看,么么,也给娘子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记得收藏啊,新人不好混呢!) 25.做他的爱妃 男人英眉紧蹙,不敢置信这小小丫头短短片刻仅能将溜须拍马发挥到此等境界,他可以肯定,整个南越国……哦不,整个天下再也找不出一个比她更能言善辩的人了,见那小嘴还在唾沫横飞,滔滔不绝便摇头咂舌道:“苏梦蝶,你就这么怕死?” 怕死怕到这种程度的,生平头一回见。 苏梦蝶见那抹杀气消失,无辜的眨眨眼:“您知道能来人世间走一遭多不容易么?我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还有母亲要照顾,死,不过是一刀,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大王,我真没想去冒犯您,再说了,倘若当时不是我,去的说不定会是个猥琐大叔,让您菊花残,满地伤,不更无颜见人吗?”怎么突然有想高歌的**? “你这意思寡人还要谢谢你?”傅云澈嫌恶的瞪向房梁,这种话她是怎么想出来的?他都有点相信她不是生于这个年代了。 怎么又生气了?不厌其烦的讨好:“我已经受过惩罚了,二十打板,差点要了我的小命,还在地上跪了整整一夜,顶着飘盆大雨,家人欺负我,你们也来欺负我,到底还要怎样?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可怜兮兮的泫然欲泣,像那被遗弃的小狗似的凝视着男人,她真的好可怜的。 某男见状,嘴角抽了抽,暗骂一句起身负手而立:“不想死也可以,给你两个选择,自毁双目,自断舌头!”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否则难以竖立王族威严。 苏梦蝶做梦都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铁石心肠的人,不是要她死,就是要她残废,还不如一刀之快呢,要不要脚底抹油?杀出重围投奔他国?不行不行,苏家定遭遇灭顶之灾,强压下要将男人打扁的冲动,继续笑着上前捏肩捶腿:“呵呵,大王您哪能这样对待一直以你为天的人呢?您可是我这辈子最最崇拜的男人,做梦都想嫁给您呢,您舍得让想嫁给您的女孩成瞎子哑巴么?您这么英明神武的男人,定还有第三个选择吧?您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傅云澈垂眸,伸手勾起女孩的小下巴,对着那嘴来回审视,后惊讶的摇摇头,想到什么,又露出一丝玩味:“跟寡人回宫,没命令,永世不得踏出这帝都城一步!”活了半辈子,还没见过这等奇人,竟让他真不忍心杀害。 某女愣了一瞬,明白过来后,恨不得将小拳头直接化作炮弹冲那脸狠狠砸过去,好你个缺德玩意儿,这就想栓她一辈子?奈何这也比变哑巴强,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喜悦的点头:“就这么办!” “那寡人就在王宫内恭候爱妃的佳音!”那高挑的眉头,仿佛在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后无奈的沉下脸,转身而去。 苏梦蝶做了个鬼脸,不就是个大王么?有什么好神气的?这天下还有八个大王呢,哼,他还以为把她装在王宫是什么好事,啧啧啧,小子,你也太天真了,用不了多久,她相信他会哭着求她趁早滚蛋的,王宫,不错不错,都说后宫吃人不吐骨头,正合心意,不给他搅得天翻地覆就不叫苏梦蝶。 回到屋内,拿过枕头下的‘傅云澈版’木人,眯眼拧住头颅后呲牙‘嘎巴’一声,狠狠掰断,抛向高空,这才拍拍双手,平躺枕间,爱妃,爱你个大头鬼。 26.含沙射影 屋外,韩非这才反应过来,缓缓收剑,可见同样被女人的牙尖嘴利搞得晕了头,眉峰紧拧,狐疑的看向厢房,太多的问题想问,最后还是选择作罢,转身而去。 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上空,把清如流水的光辉泻到广阔的大地上,照得僻静小巷的石板地泛着银辉,衬着一些家门前高悬起的各色灯笼,微弱的光束自一棵棵梧桐树垂下,撒着稀疏的冷影,偶尔一阵轻风下来,树叶隐隐约约、迷迷糊糊地,发出嗖嗖作响声。 一群仿佛习惯性游走夜间的男人正跟随着前方主子疾步前行,周围无一多余行人,显得格外萧条。 驭鹰屡次的欲言又止,见傅云澈面色不佳也不好多问什么,深怕自讨没趣,但实在好奇,来时气势汹汹,甚至还带着一丝的迫不及待,为何回来时如此低落? “陛下,要不要属下返回取她首级?”鲜少见主子如此气愤憋屈,实在不忍。 傅云澈确实头冒青烟,怒发冲冠,女人,一个女人,短短十来日,连续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二十六年,纵然是曾经被丞相要挟,也能平心静气的反击,冷静的思考,然而这次,他发现他冷静不起来。 走出将军府时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此刻的结果与来时所想相差十万八千里,明明是来取她性命,怎么就演变成被反威胁了?当然,只要她肯守口如瓶,饶她一命就当做善事,不足以令他如此恼怒,可恨的是人不但没杀掉,反而还毫发无伤,且……怎么就答应娶她了? 都是那该死的女人,巧言善辩,最终还是中了她的奸计,名声狼藉又如何?以为人家没人娶?可笑的是不但有人娶,还是他来娶,一国之君来娶,都怪他一时糊涂,怎就被她一绕两绕,绕到求之不得上了? 她是威风了,可他呢?即将娶一个放荡骇世的下作女人为妃,纵然是老祖宗也不会应允,更别说天下百姓和那群文武百官了,奈何君无戏言,又不能失言一个女流之辈,第一次恨透了君无戏言这四个字,毫无反悔的余地。 他能不气吗? 颜面何存? 颜面可以省略,要如何与百官们商讨?想不到他也有难以启齿的一天,闻言斜睨向后冷冷道:“闭嘴!” 驭鹰垂头,不再多言。 翌日 凌晨破晓,大地开始觉醒,将春末的清晨刻画得精妙绝伦,那种大自然的叽叽喳喳鸟语声,旖旎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能用心灵去细细体会。 这等美景,让来到古代后的苏梦蝶终日都仿佛腾云驾雾,爱惨了古代的早晨、晌午、旁晚、夜幕,这才是真正的大自然,没经过浑浊污染的大自然。 苏国栋戴好官帽,后来到饭桌上有条不紊的进食,见三位夫人和三个女儿个个无精打采,隐约间还有些让不舒服的味道:“好了,吃个饭,少触霉头!”就不能笑一笑吗?不知道还以为苏家死人了呢。 萧悦柔挑眉,做为老大,自然要替丈夫分忧:“都开心一点!” “哼!”二夫人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亏得有些人还笑得出来!” “就是!”苏梦玉冲苏妍儿笑道:“以为使点鬼把戏就能翻身,我也没看翻到了哪里去,还不是一辈子老死后院?妾侍怎么了?好歹也是世子的妾侍,将来世子继承家业,那也是侯爷的女人,不像某些人,啧啧啧!”苏梦蝶,你还真是可笑至极呢。 27.把她介绍给哑巴 苏梦蝶一副无所谓,不搭腔,她是很能说会道,可绝不是个喜欢口舌的女人,可以说是不屑争执,有本事咱就来靠拳头说话,屎都给你打出来,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女人总是喜欢逞口舌之快? 萧悦柔本想再说什么,可她们说的是事实,只能捏紧筷子默不作声,如果有机会,她真的好想站在屋顶去将这群毒妇挨个骂一遍,蝶儿已经被她们害得无力翻身,却依旧每日来撒盐巴,放下筷子道:“老爷,悦柔身体不适,你们慢用!” “这就受不了啦?那天不是挺能说的么?原来也不过如此,姐姐!”苏妍儿突然将目光转向苏梦蝶,柔和的笑道:“听闻城外的李家村有个李哑子,目不识丁,家境贫寒,媒婆给他介绍了四年也没一家姑娘愿意前往,要不姐姐您将就将就?妹妹亲自去为姐姐跑一趟?” “哦?是吗?”三夫人终于来了兴趣,点头赞同道:“老爷,我想倘若是如此,倒是好事,前提是那李哑子肯答应,这等低贱的贱民,要的不就是钱吗?或许可以!” 苏国栋自然知道都在挖苦大女儿,可这确实比孤独终老要好,和蔼的看向苏梦蝶:“蝶儿,你说呢?只要你愿意,再多的钱,为父也会辅助他,只要他肯努力,当个副将也不是不可能!” 苏梦蝶没想到老爹也来掺一脚,抿唇笑着摇头:“我倒是想,不过就怕某些人不会同意!”嫁给一个哑巴,就等于有足够的空间奔向热爱的江湖,反正古代的结婚在她看来不过是儿戏,不去民政局领证,她才不在乎,拜堂完照旧单身。 可惜啊,傅云澈会答应,恐怕恐龙都要再次闪亮登场了。 “不同意?” “爹,这件事咱等您上朝回来后再作打算,女儿吃饱了,你们慢用!”放下筷子,高深莫测的走向后堂,苏家恐怕又要变天了,王宫,王宫好玩吗?即便是腥风血雨,你争我夺,你害我,我害你,也比现在过得充实,嗯!下一站,出发王宫。 她倒要见识见识古代皇宫到底有多可怕。 苏国栋长叹,是啊,纵使自己答应,悦柔也不会忍心女儿去受委屈,但目前只要有人肯娶,就该千恩万谢了,待回来去好好找夫人商讨一番,也放下碗筷:“凤儿,你且先去找人打听打听这李氏的背景,先莫要声张,我去上朝了!”拍拍朝服,阔步走出。 三夫人却有些不满,瞪向女儿:“没事提什么李家村?这下好了,正中人家下怀,她巴不得有人前来求亲呢!” “娘,我跟您说,这个李哑子出了名的贪杯,且还动不动就打人呢,好色成性,成天跟一群狐朋狗友关系密切,一旦那苏梦蝶嫁过去,她那么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指定跑回来抱怨,爹爹一生气,还不得杀了那李氏?水性杨花外带寡妇,不是更好玩吗?”苏妍儿挽着苏梦玉的手臂窃笑。 “真的?”三夫人和苏梦玉同时惊呼,那就太好了,到时看她还怎么嚣张。 一直不曾说过话的苏灵儿攥紧筷子,目睹着母亲和两位姐姐在那里未雨绸缪,心里很是愧疚,上次若不是三姐威胁她,她真不想陷害大姐,说起来都是同根生,都是爹的女儿,大姐如今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她们还要去害她?放下筷子无声退场,小跑到其小院,见苏梦蝶正在斗蛐蛐,无忧无虑,就这么让她一辈子待在后院不好么? “大姐!” 28.苏灵儿的提醒 苏梦蝶奇怪的转头,见是三夫人家的小女儿苏灵儿,顿时扬唇,似笑非笑:“你来做什么?”小丫头,才十五岁吧?单枪匹马跑来踢馆?去去去,你还不够格,姐姐没时间跟你玩,继续垂头斗笼子内的蛐蛐,不予再理会。 苏灵儿心急如焚,难不成大姐真想嫁给李氏?也蹲下身子嘱咐:“大姐,你听我说,千万不可以答应爹爹,那个李氏根本就不是好人,他爱喝酒,醉后会打人,还是个色胚,如果你不听,就会成为寡妇!” 苏梦蝶斗蛐蛐的动作停顿,不敢置信的转头,见女孩灵动的大眼里充满了善意,什么意思?不是来找茬的?耸肩无所谓道:“反正这样也比在这个家里快活,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 苏灵儿愧疚的垂头:“大姐,我知道你恨我们,毕竟是我们……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真的,她们是想陷害你,刚才我都听到了!” “既然知道她们是在害我,为什么你不去跟爹说?”苏梦蝶冷下脸,扔下树枝向屋内走去。 “她们毕竟是我的母亲和姐姐,大姐,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你就看在当初……当初……我是为了那一次而在帮你,你好自为之!”她就知道,大姐其实并不傻,她只是什么都不说,却都记在心里而已,她恨她,她恨二娘和娘亲,哎! “慢走不送!”苏梦蝶挥挥手,纳闷的双手叉腰,这小丫头今天吃错药了?拉过万事通梦璃问:“我最近记性有点不好,她说当初那一次……哪一次?” 梦璃爱怜的目送着苏灵儿的背影:“四小姐其实并没和她们同流合污,其实她还是很善良,是九年前了,那时候四小姐才六岁,雪衣侯来府邸做客,四小姐对他心生爱慕,于是跑去跟小侯爷表明,结果小侯爷打了她一巴掌,四小姐就一直哭,还是大小姐您过去帮四小姐解围,还数落了小侯爷,奴婢想,应该就是那次吧……” “等等!”苏梦蝶伸手制止对方继续说:“你说那时候她才六岁?”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那小侯爷当时多大!”废话,当然有问题了,六岁,乖乖,六岁就知道向人告白了,天,够早熟的。 “七岁!” 苏梦蝶愣了半天,后干笑两声,无言以对,她想苏灵儿当初并不懂爱为何物,只是单纯的想和那男孩玩耍吧? 梦璃突然垮下肩膀:“四小姐爱慕小侯爷的事其实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了,只可惜,小侯爷两年前就心有所属了,还是一个戏子,有一次奴婢偷偷看到四小姐跑去戏馆再次向小侯爷表明心意,结果侯爷居然当众搂着那戏子亲吻,四小姐哭了三天三夜,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事了!” 雪衣侯,她知道,傅云澈的亲兄弟,虽目前只是个侯,一旦过十八,便是雪衣君,君上,身份崇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种人物倘若喜欢上身份卑微的女子,只能说明是出自真心,苏灵儿,就凭你来打小报告,劝你一句,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不是你的,去了也只会自取其辱。 她最关心的还是目前朝堂上的事,不能去看,是人生中一大遗憾,一定很好玩,她有信心傅云澈不会信口开河,因此才倍感期待。 其实吧,她根本就没什么备份,胡编乱造就够那男人焦头烂额了。 29.大王的噩梦 “陛下驾到!” 洪亮的嗓音响彻云霄,气势磅礴的巍峨宫殿内,百官聚集,分为五列并排,整齐得一丝不苟,朝服一统,颜色由深至浅,墨黑色的排列最前位,苏国栋一身枣红,位居正中,官衔不高不低,闻言齐齐跪地,右手掩盖左手背,恭敬的举过头顶。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足以震耳欲聋的喊声着实浩瀚,个个面色拘谨严肃,连最前方的左右丞相都不敢懈怠。 男人身穿金黄龙袍,头戴二龙戏珠发冠,一手微握成拳搁置腹部,一手背往身后,数十名宫女拥簇下,昂首缓缓踏上台阶,喜怒不形于色,另人永远无法猜透其心中所想,抵达纯金打造的龙椅前,‘哗’的一声,甩开衣袖,转身端坐而下,面朝百官,俊美无俦、霸气横生、威严震慑,直叫宫女们不由脸红心跳。 “众卿家平身!” “谢陛下!” 百道高喊再次穿过人们的耳膜。 赵尧上前一步,甩开拂尘,大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傅云澈看似目无波澜,而扶着龙头的右手却在不断施加力度,甚至骨节根根泛白,无温度的视线在群臣脸庞上一一扫过,见向来与苏国栋不合的户部侍郎有所动作,便开口道:“尔等无事可奏,可寡人今日有事要宣布!” 正欲参骠骑将军苏国栋一本的刘云涛抿唇站好,今日是个扳倒苏国栋的良辰吉日,他相信大王已看完他上表的奏章,既然大王有话要说,稍等片刻也无妨。 最前方的王世健拧眉,何止有本要奏?那苏家之大女违背伦常,至今大王还没给他个说法呢,虽已答应退婚,但苏国栋既成不了亲家,便是仇,今日联合了数位大臣一同参奏,量他插翅难飞。 均是聚精会神、洗耳恭听的望向开元王朝最伟大的、最得民心的君王,九王中,百姓最为向往的明主。 傅云澈面不改色的道:“寡人昨日做一噩梦,梦到天降冰雹,毁了南遥百姓之庄粮,北方一代将无止尽干旱,西部火龙欲要冲天而出,灭我百姓之心血,岩浆遍地,子民苦不堪言,东部洪荒泛滥……” 那还真是个噩梦,胡炳利等人听得直咽唾液,脑门冷汗顺着脸颊慢慢滚落,几句话,九国中最为富饶的南越国即将毁于一旦,这也太吓人了,大王平白无故怎么会做这种梦? “天呐,这不是要毁我南越吗?” “是啊,你们看这叫什么事?” “大王乃真龙转世,必定是上天有所预兆……” 刘云涛心里已经想好了一段话,比如这是先王的愤怒,苏家违抗圣令,不诛定降下天灾之类的,然而没等他上前…… 傅云澈又一次的率先开口:“就在寡人痛心疾首、无计可施时,先王自天而来,给予了寡人破解之法,赵尧!” 赵尧点头,上前摊开圣旨。 30.恭喜苏将军 如此这般,胡炳利明白了什么,绕一大圈,原来是有重点的,打小看着他长大,这点小心思岂会不知? “奉天承运,陛下诏曰:寡人登基以来,后宫空缺良久,昨夜得一梦,先帝显灵告诫寡人,绵延子嗣刻不容缓,立妃之事迫在眉睫,几番筹谋,先帝托梦曰,寡人需先娶妃再而立后,妃嫔八字必须以丙戌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 苏国栋下巴险些落地,丙戌年阴月阴日阴时……那不正是大女儿蝶儿吗?内心已掀起了骇浪,要知道这种生辰八字可是百年不遇的。 “如有不从,定遇天灾**,寡人午夜惶恐,经吏部查证,泱泱大国,仅有一人吻合,回忆此事并非虚妄,遂决定娶骠骑大将军之女苏梦蝶为妃,以此安抚先帝在天之灵!”按照计划,赵尧快速转身将圣旨摊开于君王面前。 娶骠骑大将军之女苏梦蝶为妃,十三个字,令群臣目瞪口呆,集体陷入了无法言语状态,就那么惊愕的望着圣明的帝王。 傅云澈拿起玉玺,‘啪’的一声盖章,起身冷声道:“退朝!”后走向后殿,从拿起玉玺到离开,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给人反应和争论的空间,对他来说,娶苏梦蝶就等于是灭国之噩梦,却比起声誉,还不得不将这个噩梦成真。 待大伙清醒后,正要一同下跪极力劝解时,龙椅上哪还有大王的影子?人去楼空,胡炳利第一个冲向后殿,高喊:“陛下,此事万万不可,陛下……大胆,还不快让开?” “陛下,使不得啊……” 除了苏国栋还呆愣当场,所有人都蜂拥向男人离去的方向,奈何上千名禁卫军仿佛早有准备,就这么举枪挡住百官去路,阴冷的表情颇有种‘前来便是造反,造反便要先斩后奏’的架势。 赵尧擦擦冷汗劝道:“诸位大人莫要再枉费心机了,奴才早就劝过了,没用,非娶不可!” “你这个狗奴才,为什么不早来通知本相?”胡炳利气急败坏,印章已盖,现在是毫无反悔的余地,可他不管,就是死,也绝不允许这等事发生,那苏梦蝶早已名声在外,岂不是要他国看笑话吗?这可如何是好?不行,集体抛头颅,他就不信大王忍心:“让开!” 赵尧拧眉,有哪个君王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比他混得还惨?要不是看这些老头忠心为国,早反击了,继续不厌其烦的劝道:“陛下有令,要闭门为南越祈福,绝不见客,直到苏将军之女入宫为止,否则永世不踏出老祖宗祠堂!硬闯者,格杀勿论!” 一听格杀勿论,除了胡炳利几个老一辈外,其余人纷纷转身各回各家,不是他们不爱国,实在是看出了君王的坚决,再闹下去,非但不能劝解,保不准还一命呜呼,他们可是很热爱生命的。 “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东西!”胡炳利气得脸红脖子粗,和同官衔的右相鹤延年面面相觑,慢慢的,他们发现连平日将苏国栋视为眼中钉的刘云涛都离去,只剩下他们两个老骨头,不得不妥协,边摇头走出宫殿边道:“大王这是要用他的婚姻来以令诸侯啊!” 右相鹤延年长叹着点头:“圣旨已下,并非你我能阻止!” “苏将军,恭喜啊!” “苏将军好福气,有一个这么能生的夫人,恰好丙戌年!” “还阴月阴日阴时,苏将军,飞黄腾达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同僚!” 31.君王的忏悔 苏国栋还在神游太空阶段,腾云驾雾似地走出朝堂,再晕晕乎乎被数十位同僚围堵,满脑子都是那句‘遂决定娶骠骑大将军之女苏梦蝶为妃’,这不是做梦,也不是玩笑话,这是圣旨,女儿本已陷入绝境,不曾想还有凤凰磐涅的一天。 虽然确实有点……可做为父亲,多多少少有点私心,只要往后女儿多辅助大王,他相信可以弥补那点不足,回头得好好教导教导,望向四周的溜须拍马声,拱手笑道:“哪里哪里,定不会忘记诸位,还望以后多多关照!” “大王至今后宫不曾有一妃半嫔,苏将军,您可要享福了!” “做为大王身边的枕边人,说的话自然是有份量的,还望娘娘往后多多替下官等美言美言!” 另一边,十来人聚集在一起冷眼旁观,王世健冷哼道:“瞧把他给乐的!” “人家能不乐吗?大王第一个娶的便是他的女儿,倘若那女人再有点心机,王妃之位是迟早的事,侯爷,当时您为何要去退婚呢?”刘云涛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好了,一跃成凤,他相信大王此言非虚,毕竟没任何理由强迫自己去娶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看吧,他同意,他逼得咱们同意,天下老百姓还不同意,迟早给他翻天,入冷宫也是迟早的事!”王世健冷哼,甩袖而去,多看一眼都嫌丢人。 刘云涛与几位同僚笑道:“也对,看大婚之日,大王要如何面对各国时节的冷嘲热讽!” 十来人心情舒畅的相继远离,苏国栋啊苏国栋,你还当是什么好事呢,估计用不了多久,大婚之日便是你告老还乡之时。 太和宫,供奉着历代君王灵位之殿,参天大佛前,百名故人排列有序,傅云澈若有所思的仰头与大佛对视,至今都不敢相信即将娶妃之事,不是不去看先祖灵牌,实在是无言以对,黑瞳下移,对着列祖列宗,伟岸身子缓缓跪地,深吸一口气,烦愁的拧眉道:“孙儿不孝,愧对列祖列宗,对待这等不知羞耻之人非但没严惩,反而助其威风,并非孙儿不懂道德伦理,实在是迫不得已,孙儿也是以大局为重,倘若那事传扬开,孙儿如何面对天下百姓?请先祖放心,孙儿定不会让此女生下一男半女,更不会爱戴,不出三月,定将其逐入冷宫,若违背誓言,定天打五雷轰!” 眼底狠冽稍纵即逝,苏梦蝶,你最好攥紧你的筹码,否则,休怪寡人冷情,威胁,堂堂一国之君,岂能被威胁?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并未起身,就那么面无表情的惩戒自己,向上苍忏悔。 将军府。 “梦蝶啊,姨娘已经给你打听好了,李哑子门风颇好,为人也端正,除了家徒四壁,并无任何缺点,他已同意,愿娶你为妻,十日后过门,你让你娘准备一下嫁衣和鸳鸯被!” 苏梦蝶兴致缺缺的躺在贵妃椅中,没起身请安,你会对一个诚心想害死你的人毕恭毕敬吗?开玩笑,但依旧听话的点头。 三夫人仪态万千的俯视着女孩,对方的不敬并未激怒她,反而她天生就不会生气似的,永远是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唇角始终上翘着:“另外,告诉你娘,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哦!”苏梦蝶懒散的应了一声,想到什么,眸中一抹狡黠闪过,起身欠欠身,见妇人不解就乖巧道:“三姨娘放心,经过您一番训导,女儿茅塞顿开,绝不辜负您的苦心,这就去让娘准备鸳鸯被!” 32.婚前准备 三夫人冷笑一声:“去吧!”她还以为她有多狡猾,也不过尔尔,笑吧,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这个家绝不能脱离她的掌控,二姐有勇无谋,大姐懦弱无能,却不曾想会出现这么个角儿,能黑白颠倒不说,还将本无法更改的世子夫人身份沦为妾侍,这种人,绝不能留,苏梦蝶,这人啊,太聪明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可别怪姨娘狠心。 苏梦蝶临走时斜睨了一眼,好一条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比老头子身边那一群女人可要沉得住气,这一刻她才发现,这个家里,最心狠手辣的不是苏梦玉,而是这个三姨娘,至今她真没见她愤怒过,能将喜怒不形于色掩饰得这么好,绝非池中物,好在她不是往日的苏梦蝶,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个家,真正控制大局的不是父亲,父亲只是个赚钱养家的傀儡,这个三夫人才是正主,狐狸是吧?咱就做一回专吃狐狸的豺狼。 “什么?成何体统?老爷居然答应了?”萧悦柔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捏拳就要冲出去。 “娘,您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冲动?您看人家三姨娘,遇到这种事,绝对不会先去讨公道,而是冷静的思考怎么解决问题,娘,您听我的,做鸳鸯被吧,她们不是都送来了几匹锦缎吗?快些做!”就算嫁给大王,也是需要嫁妆的,那家伙深怕她出去胡说八道,肯定不会给她时间准备。 萧悦柔惊慌的握住女儿的手:“你不反对?你真想嫁给一个哑巴?儿啊,你是不是被气昏头了?” 苏梦蝶头冒黑线,您要有三夫人十分之一的谋略,也就不会落到个后院弃妇的下场了,好吧,儿不嫌母丑:“娘,叫你做就做,不要问这么多问题,求您了!” “我知道!”萧悦柔见女儿一脸的不耐烦,忽然垂头咬唇道:“我知道你现在聪明了,看不起现在的娘了,是啊,娘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还有什么资格来说你?你看不起娘是对的!”为何心里这么酸涩?被自己的女儿看不起,呵呵,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呢。 苏梦蝶意识到无意间伤到了老人,改口道:“当然没有,娘在我心里,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女人,真的,是女儿没用,女儿没能力保护您!” 萧悦柔拍拍孩子的手背,无奈的笑笑,不再多言,转身取过棉花和锦缎开始忙碌,没有谁对不起谁,怪只怪她看走了眼,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她竟然还相信会有男人愿意为了她永不纳妾,有点能耐的,谁不是三妻四妾?女儿嫁给哑巴也好,最起码一辈子能守住一颗心,只要她喜欢就好。 33.大小姐要做王妃了 苏国栋不知道怎么飘回府的,曾经击退十万大军时,都没这般振奋过,这种心情,他想,只有做过父母的人才懂,大王那话,若想治理好一个国家,必定先安家,想做为一名清官,就得先学会做仁父。 他做到了,从没想过靠子女求荣,他只要她们像蝴蝶儿一样快快乐乐,四个女儿,四朵娇花,都是他的命根子,如今竟然也要靠女儿来光耀门楣了,这是女儿的福气,大王为人正直,出了名的谦谦君子,举国赞颂,还无妃嫔,这么好的男人,这个社会,打着灯笼都不见得找得到第二个。 蝶儿,这辈子你是注定要荣华富贵一身了,知道多少女子眼巴巴期望着嫁入王宫吗?就连左右丞相都三番五次要举荐自己的千金,只可惜不知什么原因,大王屡次拒绝,他想,或许是心理阴影,还没从当年那场可怕的争夺战中走出。 不管是哪般,绵延子嗣就全靠女儿了,一旦诞下龙儿,那就是王储世子,天,这么好的事咋就落到苏家来了?自问论学识,没有左相渊博,充其量他就是一介武夫,论功绩,不如镇国大元帅,一直处在将军位置不上不下,若不是当初冒死保家卫国,击退那十万大军,如今恐怕还是一名不起眼的副将。 一辈子也就那点战功了,先王托梦吗?先王还真是爱戴蝶儿,先是赐婚王侯府,如今王世健退婚,又是大王,这孩子难不成是仙人投胎? “老爷,您回来啦?妾身按照您的吩咐,已派人去打探过了,那李哑子人品还不错,口碑也还好……老爷?您有在听吗?”三夫人花枝招展的细心介绍,却见丈夫一个劲儿的傻笑,是满意还是……? 苏国栋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妻子,乐道:“李哑子?什么李哑子?” “您不是让我去张罗蝶儿和李哑子的亲事么?” “万万不可,夫人啊,我告诉你,咱蝶儿那是神人转世,今儿个早朝时,大王已下旨,要纳咱蝶儿为妃,正在让吏部安排良辰吉日和封号呢,夫人,咱家要飞黄腾达了,老夫再也不用只做一名将军了,一旦蝶儿生下世子,老夫就是国丈!”不行,他得帮助女儿做上王妃主位才行,说完就朗笑着走向了女儿的厢房。 “什么?大小姐要做王妃了?” “我没听错吧?咱家大小姐要当王妃了?” “天呐,老爷说是大王下的圣旨呢!” “我好开心啊,咱将军府出王妃了!” 周围的下人们兴奋得不能自己,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工具跑向了后院,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此消息便被撒播得全府皆知,百名奴仆一同涌入了苏梦蝶住的小院,大小姐知道后,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徒留三夫人一人还站立在大门前发呆,王妃……这怎么可能?说笑的吧?大王是什么人?岂会娶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一定是老爷在跟她开玩笑,一定是,第一次露出惊愕。 苏梦蝶还在母亲房内与女工做斗争,尼玛,这简直就是在玩命,看着食指上惨不忍睹的针孔,打架还行,这绣花……她就不信绣不好一个水鸭子,励志的捻起绣花针继续奋战。 一旁的梦璃看得那叫一个夸张,汗如雨下,小姐,您以前绣工可是一流呢,怎么会这样?难不成人变聪明后,手法却会笨拙?这也笨过头了吧?看向脚边一坨的彩线,最终摇摇头,服了。 这厢,萧悦柔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默默落泪,而手中的动作没有停顿,一根绣花针玩出了花样,飞快的在锦被上穿梭,就算是哑巴,那也不能亏待了女儿。 “夫人……夫人……” 人未到,声先到,浑厚的男音透着一股说不明的兴奋,苏梦蝶挑眉,看来这个傅云澈也不是那么没气概嘛,还真就一言九鼎了,啧啧啧,佩服,要是她的话,承认才怪,当时就两个人,谁能作证?好吧,她承认,这一点不如他。 34.欲擒故纵 萧悦柔充耳不闻,继续缝制着棉被,满脸的自嘲,仿佛在控诉着丈夫的无情,哑巴,多么可笑?家中这么的护卫,就算这些护卫不愿意,他手底那么多将士,竟然把她的女儿许配给哑巴。 苏国栋先是看了看苏梦蝶,后弯腰冲萧悦柔小声道:“夫人呐,天大的好消息,今日早朝,大王金口玉言,要纳咱蝶儿为妃,是真的,玉玺已盖!” “啊?”萧悦柔放下针线,缓缓起身,大大大大大王? 苏梦蝶抬眸瞅了眼屋外,二夫人三夫人,和苏梦玉还有苏妍儿四人正仇视着自己,只有苏灵儿一人笑开了花,她这人,就这样,嫉恶如仇,只要打过她脸的人,给再多糖果也不会心软,所以对苏灵儿依旧没什么好感,起身伸了个懒腰道:“爹,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嫁给李哑子了,三姨娘说他为人端正,身世清白,挺好的!” 这就仿佛一盆冷水浇下,让苏国栋嘴角抽搐,上前劝道:“蝶儿啊,嫁给大王不好么?李哑子有什么好的!?”她可别选错路,当然,她若执意要嫁给李哑子,他也不会阻拦,拼了命也无所谓,只要女儿能够幸福,他已经欠她很多了。 “哑巴好啊,我这人脾气不好,骂他,他还没法还嘴,这种人基本都很自卑,那我就是一家之主,既然三姨娘已经跟他打过招呼,咱不能食言对吗?”善解人意的笑笑。 “你这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萧悦柔正要过去训斥,却见女儿投来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立马住嘴,目前的女儿不像从前那么唯命是从,她相信她有主见。 梦璃微张小嘴,转身木讷的出屋,仿佛鬼附身,大小姐要当王妃了,要当王妃了…… 三夫人一听,捏肩手绢,大王都已下旨,违逆就是抗旨不尊,这下可如何是好?放低身段,进屋和蔼道:“蝶儿,这嫁给大王可比哑巴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个女人都知道如何选择吧?” “我没这么想!”苏梦蝶摇头:“有道是,平平淡淡才是福,是吧三姨娘?” 苏国栋将妻子拉至一旁训斥:“不是让你不要声张吗?你竟然让人来提亲?” 三夫人急了:“我这不也是为她着想吗?”白了丈夫一眼,她看得出来,丈夫定会顺着苏梦蝶之意,那么苏家还不得被满门抄斩?越想越惊惧,再次劝道:“蝶儿,你再考虑考虑?”本想直接威胁,但现在她必须入宫,一旦入宫,那就是王妃,不是她能招惹的,所以口气越加柔和。 苏梦蝶苦恼的抓抓后脑,最终摇头道:“我这人,就是一根筋,死心眼,这叫自我强迫症,如今我已认定了李哑子,突然改变主意,很难做到。”眼看连二夫人都进屋来劝说,就更愁眉苦脸了,为难道:“不过我这心眼有时候死得还有点软,倘若二姨娘和三姨娘能保证今后不欺辱我娘亲,另外还她一个公道,或许我也就改变主意了!” 三夫人一听,心中一声冷哼,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无所谓的转身冲萧悦柔欠身道:“过去妹妹确实屡次对姐姐不敬,还望姐姐不计前嫌!” “我也是!”二夫人虽不甘心,但还是跟着欠身。 萧悦柔不敢相信这两个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女人居然给她行礼,连丈夫都满怀期待的看着她,这些比得了女儿将一世背负着伤风败俗的命运吗?突然觉得好想笑。 “看来火候还不够呢!”苏梦蝶冷漠的撇向那两条蛇蝎。 35.欲擒故纵2 苏国栋碍于女儿将会是一国王妃,轮不到他来教训,只好沉声道:“虽然不知道我不在府时,你们是如何欺压她们娘儿俩,现在,统统给我跪到外面,什么时候夫人满意了,什么时候起来!”无情的指向门外院子。 两个女人同时倒抽冷气,什么?给这个贱人行礼已经仁至义尽了,还要她们……正要开骂的二夫人见苏梦蝶正讥讽的看着她,辱骂王妃是什么罪?咬咬牙转身走了出去,后无表情的下跪。 “娘!”苏梦玉跑过去要将母亲搀扶起,奈何对方如此倔强,愤怒的瞪向苏梦蝶:“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将所有的好处都给了她?先是赐婚世子,好不容易身败名裂,又能起死回生,这下好了,居然一跃成妃,天呐,为什么到了我这里,道路却如此坎坷? “放肆!”苏国栋怒喝道:“跪下!” “爹呜呜呜!”苏梦玉摇头哭诉:“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这么爱戴她?为什么?” “跪下!”二夫人大力将女儿拉下,这就是命啊。 三夫人冷哼一声,带着两个女儿也跪了过去,没什么,不就是妃子吗?还真当飞上枝头了?这种长满刺儿的枝头谁稀罕一样,她还就不信老百姓们不会反对。 苏梦蝶见状,笑容不减,成竹在胸的继续与针线活做着抗战。 萧悦柔擦擦手心里的汗珠,做梦都不敢想女儿竟然有机会入宫,纵然是以前同样不敢,就因生辰八字吗?感谢老天保佑,忽略掉所有人弯腰更加细心的准备嫁妆,也不知道大王会不会喜欢,不管派不派得上用场,丝毫都不能马虎。 苏国栋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女儿肯答应就好,他得找几位同僚好好商讨一番才行,苏家要扬名立万了,定是祖上积了阴德。 夜里,苏梦蝶出门小解时,见一行五人脸色布满煞气,敢怒不敢言,玩味的上前蹲下,冲苏梦玉邪笑道:“不是路不平,只是你不行!”在咒骂上苍吧?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关上苍什么事? “苏梦蝶,就算你做了王妃,可你想过没有,你非完璧之身,也是先王逼迫着大王娶你,并非其他,你觉得天下臣民会赞同吗?大王会真心待你吗?真是可笑!”苏梦玉恨不得扑过去将其撕咬个粉碎,对方越是得意,她就越是想呕血。 苏梦蝶故作恍然大悟:“哦!这样啊!”见几个女人同时扬唇冷笑就为难道:“可你们知不知道那日在居士楼与我欢好的就是大王他本身?” 果然,十只眼睛蓦然睁大。 “说起这事,我还得谢谢二妹您呢,要不是您,我哪有机会接触到伟大的王上?二妹可能不知道,当日大王恰好微服私访,一个不主意私访到了居士楼,而我恰好与他相遇,然后我们就情投意合,造就了鱼水之欢,二妹,大王不是被迫,对此,姐姐由衷的感激你帮我撮合了这么一段良缘!”起身扬唇转身潇洒进屋,死性不改,到这个时候还想着来数落她,这是些什么人?末了又道:“此事若宣扬,你们应该知道后果!”堂堂大王,竟然使计夺臣子之爱,啧啧啧!她相信她们是聪明人。 36.慈母手中线 苏梦玉呼吸一滞,惊愕地望着女人离去时的背影,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肌肉一下子僵住了,纹丝不动,整个人定格,过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怪不得,大王怎可单凭一个梦就……这么说还是她帮了她了?喉头一阵腥甜,伸手捂住心口,气血攻心,一口血水就这么冒出,不过很快的,都被她咽回了肚中。 苏灵儿瞪大眼,原来是这样啊,那大姐不是应该谢谢她们吗? 三夫人头一次正眼看向苏梦蝶单薄瘦小的身子,她甚至不敢相信这么个小丫头,居然有这等心机,心里一颤,比她还要有城府,因为这些完全没听她提起过,要是别的女子,恐怕早就到处宣扬了,更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居然能隐瞒得这般滴水不漏,到底还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 而且这真的是苏梦蝶吗?她懂她为何一开始不说出,因为她就是想在大伙都窃笑时,再来个致命一击,好一个厉害的角色,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少惹为妙,这种人不是她所能掌控的,斜睨了一眼二夫人和苏梦玉,不动声色的与其拉开距离。 好在她没怎么得罪过她,否则恐怕要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没有怨恨,有的是庆幸,她是个聪明人,惹不起的人就不惹,井水不犯河水。 “娘!您还不去歇息吗?”见老人缝制了一天依旧精神抖擞,不知道的还以为嗑药了呢。 萧悦柔笑得合不拢嘴儿:“女儿啊,娘不累,一想到我儿即将成为王妃,娘这心就静不下来,浑身充满了活力,没事,你若是倦了就先去睡吧!”这可是大王将来要盖的,她必须多费些心思才行,只要大王去女儿寝宫,必定会盖,想不到也有给大王做棉被的一天,越想越振奋,今夜是绝对睡不着的。 苏梦蝶爱怜的凝视着母亲,从小就没有妈妈的孩子,是很容易被这种母爱触动的,娘,她有娘了,如果爸爸知道她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妈妈,不知道会不会吃醋? “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幸福,女儿给您唱歌好么?” 萧悦柔哭笑不得:“我可不知道你会唱歌!” 苏梦蝶嘟嘴,后盘腿而坐,边看着母亲忙碌边拍手奏乐:“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歌声好似黄莺出谷,妙不可言,绕梁三日,令萧悦柔都不由放下了针线,就这么慈爱的看着贴心女儿,什么时候都学会作诗了?虽然她不懂其中意思,可前四句她懂,这么聪明的孩子,是她萧悦柔的女儿,越加自豪了。 院内的某棵茂盛槐树上,韩非慵懒的坐躺下,听着自屋内传来的歌声,他从未听过的音调和诗词,却深深触动了心中最柔软那一块,仰头淡漠的望着圆月,轻启薄唇喃喃念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片刻,冰魄般冷漠的眸子内溢满水雾,隐忍了许久的泪珠大颗滚落,脑海里是母亲的一颦一笑,是父亲严格的教导,是兄弟姐妹们的欢笑一堂,再后来,全都被当成了奴隶赶往战场,至今都忘不了当初族人们惨烈的哀嚎,无助的哭喊,雨点般的箭支穿透了他们的心脏,没有任何盾牌给他们做掩护,而他们就是那护着后面军队的盾牌。 曾经出远门时,母亲总是要再三叮嘱,外带送上一件遮风挡雨的大氅,用她纤细的手指给他系好,告诉他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多么欢乐的一个大家庭?如今却只剩下他这个孤家寡人,他知道苏国栋一心想熄灭他心中那一抹仇恨之火,他也在努力告诫自己,目前的生活是父母最想看到的,只是为什么日日夜夜想得最多的就是手刃那些不共戴天的仇人? 37.南越王纳妃,各国欲挑衅1 大王纳妃,各国欲挑衅 宝月国,王宫。 金色阳光下,巍峨的宫殿灿烂辉煌,气势磅礴,依山傍水,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剑眉星目,霸气丛生,眸光淡漠,然而,勾起的唇角又带着一丝玩味,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扬,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两列大臣各自端坐,不言不语,均是将唇角勾勒出了一个鄙夷讥讽的弧度。 ‘啪!’ 余若霖将请柬懒散地仍在了桌案上,修长指尖挑起酒樽,优雅的轻抿:“对此事,尔等有何看法?” 一位年长的老者上前张开双手,后叠合,一揖到底:“启禀陛下,南越王为人绝非这等愚昧之辈,单凭一梦便定终身,其中定有蹊跷!” “什么蹊跷?”余若霖以拇指抚摸酒樽。 “事出有因,非空穴来风,南越王不顾群臣反对,执意娶此苏氏之女,想必这苏氏之女必有过人之处,南越王向来知人善用,谦谦仁君,断然不会自毁前程!” “什么君子?”一位老者也上前冷哼:“他就是狂妄自大,不将各王放在眼中,他实行科举考试,挖河开道到大曜国边境,这些从未与各国商量,此人雄心壮志,野心勃勃,留着必然后患无穷,臣孙刚请求陛下尽早联合他国迅速将其铲除!”这等喜一意孤行之人,算什么君子?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想一统天下,推翻各王,虽面上与各王称兄道弟,暗地里尽未雨绸缪。 余若霖点点头,表示赞同:“傅云澈确实与各王有所不同,他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在按兵不动,探子来报,南越国自他登基以来,一直在广招将士,其野心昭然若揭,可九国已有百年不曾有战争,先王也曾与各国立下盟约,万不得已,绝不发兵,倘若有人威胁到各国,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既然他傅云澈已有灭我之心,断然不可放纵,但是,要如何劝解诸王与寡人共同击敌?” “陛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倘若那傅云澈并未有逆天之心,此举岂不是逼他不得不悖逆而行吗?”李固不敢置信的望向余若霖,究竟是您怕他翻天,还是您自己想翻江倒海?一旦启发战争,将一发不可收拾,傅云澈不是束手就擒之辈,谁也猜不透他会如何反击,如此以来,他国定蠢蠢欲动,到最后是一场可怕的烽烟,最终鹿死谁手,一无所知,说不定让某国占尽便宜,坐收渔翁,成为这开元大陆第一皇。 如今这样不好么?各国百姓安居乐业,为何非要启发战争呢? “李固,你就是胆小如鼠,你真以为那些人会遵守承诺?与其这样提心吊胆,不如主动出击!”右相钱恒白了李固一眼,再次坚持道:“陛下,既然南越王相约,咱就赴约,借此与他国藩王合谋合谋,看谁可做为友人,一起推翻他南越!” 余若霖坐直身子淡淡的望着所有人:“此计尚好,也好久没和诸王好好聚聚了,人心就像那多变的苍天,难以捉摸,虽寡人心中已有人选,但不知他是否依旧与寡人心一条,另外,李固,你去准备准备,寡人不但要在这次盛宴上结识同僚,还要让各王看看他傅云澈是个多么昏庸之人,且其心可诛,寡人想,这定难不倒左相你吧?” 38.南越王纳妃,各国欲挑衅2 李固长叹,不得不领旨:“微臣遵旨,若要羞煞南越王,微臣却有一计,定可让他无地自容!” “说来听听!” “微臣已派人打探,那苏氏之女不但无才无德,且并非倾国倾城,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且伤风败德,孤身一人跑入男色之地,一个君王,倘若连择偶之力都如此不堪,他王定知该何去何从!”一切顺利的话,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这等人不易做为伙伴。 余若霖连连点头:“继续,寡人要破解之法!” 李固继续恭敬道:“我宝月有一女,定可让南越王无颜面对世人!” “你是说寡人的爱妃连翘?”确实,连翘出马,一个顶百,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且乃整个宝月之第一美人,不论是容颜还是才情,定让他傅云澈之妻愧对南越百姓,呵呵,好计策,那傅云澈本就令南越百姓不满,倘若在推波助澜一番,看他如何向老百姓交代,恰好宝月国离南越最为近,他只要稍稍侵犯,那些才能之士看到南越再无前途可言,投奔宝月就可。 借此壮大宝月声势。 谁知,李固却摇摇头:“陛下,对付此女,无需王妃出马,即便王妃羞辱了南越王妃,也不足以引起民愤!” “那由谁来?” “七凤楼的七姑娘!” 全体震惊,一同鼓掌,余若霖更是激动不已:“好计,好计啊,七凤楼乃举国闻名之烟花地,我宝月一个青楼女子便让他堂堂王妃无地自容,好计策,来啊,左相李固功不可没,赏黄金百两!” 李固却没有愉悦之色,甚至有些怀疑,这真的是他久寻的明主吗?他并非宝月人,师傅说,倘若有一天天下大乱,宝月国必定是引子,因此才来到此处,受到重用,师傅,看来您说对了,宝月国就是这个引子,他只想天下安宁,百姓不必受炼狱之苦,没想到依旧如此,三十年了,为宝月鞍前马后,依旧无法清除陛下心中的燎原之火,他想当君皇,不甘心只为多国中的一王,当然,阻止不了战争,天下一统也好,只要余若霖有本事成为诸王之首,成就霸业,后天下真正的太平,他也可以辅助他收揽这大好河山。 不光宝月国,其他藩王听闻南越将要娶怎样一个女人时,均是啼笑皆非,前仰后翻,只是侧妃,本不应该亲自前往,可为了凑热闹,还是预备亲自出马,也有不甘为王的,还有想带着各自的王妃去炫耀的,心思不等。 如此看来,可谓是群雄逐鹿,苏梦蝶便是那只小花鹿,她是否可以抵抗如此多力量?是否能再次绝境逢生?是否会让丈夫颜面尽失? 39.我要白色的纸 “小姐,咱为什么一定要悖逆老爷上街?被发现您又要被絮叨了!” 苏梦蝶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亲在耳边上政治课,从小就是,老头子每次一说就是几个小时,她相信为人子女的没一人不怕这玩意儿,解释道:“你难道没发现最近城内多了许多外来客吗?” “那又如何?” “笨,这些都是有来头的大人物,听说连各国君王都相继前来,来干嘛?只不过娶个侧妃,还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咱能像案板上的羊羔给他们宰吗?得反击!”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么多人来嘲讽她,她还傻乎乎的任由他们当小丑耍? 虽不喜欢那大王八,但不代表她是好欺负的,更不代表她会让家人蒙羞,既然想在后宫玩得风生水起,就得拿出气势来,不过……附耳道:“要低调!”她就喜欢玩人,绝不会一次将敌人消灭,每次都略胜一筹,但只要每次侥幸的赢,一路赢到最后才是王者。 听说还找了个妓女来羞辱她,连游子吟都不知道的国度,她怕他们不成?谈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好歹从幼稚园开始,上的都是高级私立学院,除了琴,其余都好说,她不会弹琴,对牛弹还行,最讨厌古筝古琴了,吹吹萨克斯风,拉拉小提琴勉强过关,最擅长的又是吉他,所以难到了她,万一那青楼美人就跟她比琴,岂不歇菜?所以她决定制造一把吉他出来。 钢琴要说做,也能做出,但至少要花费她一年的脑力和时间,或许还会失败,她不是发明家,没那么牛逼轰轰,吉他简单,就他了。 低调?梦璃抓抓侧脑,低调是什么意思?大小姐说话的方式越来越奇怪了,她都发现有时候无法和她沟通。 “老板,你行啊,檀木怎么买?”古代是有多富有?上好檀木竟然摆地摊,拿起两块木板笑着问。 “一块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也不便宜嘛:“给钱!” 后是打铁铺,见老板摇头,奇怪道:“没有钢?” 老板摇摇头:“什么是钢?” 乖乖,这到底是有多落后啊?居然没有钢?惊呼道:“铁呢?”见老板拿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上帝,那哪里是她所认识的铁?根本不坚固,还是说这个时代还没到制造出铁的本领?若干武器都是铜制,好多铜,如果能搬回现代…… 好吧,这里不是现代,铜不值钱,反而最被人瞧不起的铁成了稀有物,很多矿山有铁砂,他们不知道?还是不懂如何提炼?也罢也罢,无奈的端起一盆铁砂道:“就买这一盆!”自己回家提炼去,百炼成钢,吉他的琴弦非钢丝不可,用他们的马尾巴,弹出来能听吗? 收集好所有材料后,走进一家羊皮纸专卖店,看着上等的纸张,基本无人可消受得起,敲敲柜台:“老板,你们这里有白纸卖吗?” “白纸?”四十来岁的男子诧异的盯着前面风度翩翩的少年:“什么是白纸?” 苏梦蝶笑容僵住,偏开头暗骂了一句,继续道:“纸有吗?” “您要的是这个?”老板热络的拿出一叠土黄色纸张。 天,这么粗糙,怎么写字啊?她家厕纸都比这强上万倍,抿唇无奈道:“就是这种纸,白色的,洁白色的!” 老板嗤笑:“小公子真会开玩笑!” 40.造纸的秘方 我开你大头鬼,煞费苦心的讲解:“你们这种纸太粗糙了,根本无法下笔,墨迹会疏散,应该将纸浆多过滤几遍,自然而然就会变得浓密,吸墨性强且不会四散,字体不会变形!再就是让它变白,漂白剂听过吗?用石灰和白煤按按比例放进石灰窑进行煅烧就会出来漂白剂,经过漂白剂,纸浆自然而然就会白如雪,你们怎么会没有白纸呢?”该死的,没有马桶,没有厕纸,连写字时用的纸都不知去向了,用的还是毛笔,不行,若要想在古代生存,她必须拥有一支钢笔,用不完的白纸。 这下子,不光老板了,连梦璃都听得瞳孔大睁,许久后,老板醒悟了过来,激动的上前握住某女的手道:“神人啊,来来,你告诉老朽,如何制造出白色且不让墨迹散开的纸张,来来来,请坐!” 苏梦蝶摇摇头:“你听好了!” “我且记下!” “首先是纸张密度问题,选用青檀皮、沙田稻草等材料,必须手选,将其捣碎,加入草木灰等蒸煮,蒸煮过后,把它们放于朝阳的山坡山,日晒雨淋,自然炼白,再将原料碾碎、浸泡、发酵、打浆、加入树糊后调和成纸浆,亲力亲为的捞纸,捞纸的水必须是泉水,最后放在烈日下暴晒,干了根据你所需要的形状裁剪,别整这么简单,纸浆是什么懂吗?弄得跟面糊一样才叫浆,你这充其量就是渣子,这个秘方我可只告诉了你一个人,过几天我会派人来考察的!”少偷工减料。 少年说得轻松,而中年老板却听得浑身发抖,想他家历代研究造纸,更是整个南越国最大的纸行,店铺遍布全国各地,能制造出粗糙黄纸已经是南越国之大幸,知道他要防着多少国家前来偷取秘方吗?如今这个小公子居然如此轻松的说出如何锻造白纸,这不是神人是什么?就是他的在世父母啊。 “公子,自然炼白?不需要那个什么‘漂白剂’吗?”吞吞口水,腰杆弯了一截,目光充满了敬仰。 苏梦蝶长叹着摇摇头,拍拍男人的肩膀道:“目前教你的方法制造出来的叫宣纸,很珍贵的,等你能把宣纸给我做出来让我用,再告诉你怎么用最简便的方式制造出大量的白纸,老板,我以后拿纸不要钱吧?” 梦璃倒退一步,大大大小姐,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倘若您真能制造出白色且能下笔的纸张,别说要纸了,纵然是要金山银山大王也会给您的,变了,大小姐变得好厉害,厉害得人无法想象。 果然,老板忘记了如何呼吸,木讷的看着少年点头:“不要钱,分文不取,您要多少就免费供应多少!” “你这老板挺上道的,那好,在宣纸制造出来的阶段,我都会时不时派我这小厮前来查看,我不便泄漏身份,你有什么不懂的就交代她,咱就通过她来联系!” “哦,好好好好,我懂,像您这种隐士高人都喜欢来无影去无踪,我懂!”擦擦激动的汗水,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个神秘的主儿?洪家要扬名立万了,大王,咱南越国果然是人才辈出,庆幸生在了南越。 苏梦蝶见老板傻乎乎的,白了一眼,转身道:“买几张羊皮纸走了!” 老板闻言,立刻双手奉上厚厚一摞的羊皮纸:“公子客气了,您要多少,随便拿!” “这么好?”苏梦蝶终于喜笑颜开,这一摞市面上少说也要个几十两黄金呢,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深怕老板反悔,抱进怀里拉过还傻站着的梦璃向外小跑。 “大小姐,您跑什么?” “废话,万一他后悔了怎么办?” 梦璃伸手拍拍脑门,别说羊皮纸了,此刻就是要他的店,他也会在所不辞吧?纳闷道:“大小姐,您有这等本领为何不交给老爷和我?恐怕老爷知道后,连将军都不当了,专门来造纸!”为何如此惊天动地的好事她要交给一个外人? 有这么夸张?无所谓的摆手:“谁弄都一样,我只要有白纸用就可!”别人用不用与她无关,她本就不想做什么生意,造福自己而已,等锻造出钢后,再让笔店打造一直钢笔出来,这下好了,厕纸,笔纸都有着落了。 没人看到纸店的老板就那么站在门口眺望着少年渐行渐远,你放心,宣纸是吧?一定给你造出来,转身冲手下道:“快去,立刻按照这个配方做!” “是!”十来人接过命令,神人啊,只可惜如今留下的只有一个背影。 41.过气的小倌 “滚出去!连五十岁的老太都能把你退掉,还有脸要求做头牌。” “哎哟,长着眼睛不看路是吧?”苏梦蝶一个仓促,好在梦璃眼明手快,搀扶住了,否则非载个狗吃屎不可,她是和这居士楼犯冲不成?怒瞪向肇事者。 男子穿着一身大红衣袍,上等丝绸上绣满大大小小牡丹花,还有几只蝴蝶儿四下翻飞,同样倒退几步,后站定,有那么一秒,苏梦蝶屏住了呼吸,妖孽,美到无法形容的妖孽,男生女相,却不失英气,在男子抬头的瞬间,一张撒旦的绝无仅有的俊脸逞现出来,黑色的发,棱角分明的脸庞,细长的眼,钻石般闪亮的黑眸,加上精心梳理的发髻,看似简单,只是将少许的顶发梳向脑后用一根红绸禁锢,但两缕浏海轻抚腮面,如此头型在他身上完全不突兀。 身高一米八五左右,滴血红袍衬托得肌肤极其白嫩,二十五六之模样,烈日下,他就像修炼了千年的妖精,透着一股邪气的美,脸上写着羞愤,好似如此对待他的人是何等的无良,若不是对方从居士楼被赶出,她可以肯定,她在他身上看了一股贵气,贵到往日的她都无法去媲美。 好一个俊美的妖孽,与那傅云澈不相上下,哦不,两种截然不同的美。 “你们会不会太过分了?是,我老了,可这些年也为你们赚了不少的钱吧?把钱还我!”男人说着就要前去讨债。 几个打手对此嗤之以鼻,开始捏拳头。 男人气急败坏,指着他们道:“你们……你们行,走着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苏梦蝶不解的问:“不是吧?你这么帅也过气了?”那里面的男人是有多好看啊? “帅?”男人拧眉,想到什么,立刻露出媚笑:“刚才撞我的是你?咱先来算算,看我一眼五百两黄金,睡一觉五千两,你不但看了我,还有了肌肤之亲,五千五百两拿来!”没得商量的摊开大手。 好小子,黑到她头上来了,嫌恶道:“怪不得会被赶出来,你也太大牌了吧?梦璃,我们走!”什么人嘛,她还嫌他脏呢。 “我叫万俟枫,夏兰国人,你们南越所有人都歧视我,反正这次你不给钱,我就跟你走了!”万俟枫大摇大摆的紧随其后,一副‘总算找到下榻处’的无赖模样。 苏梦蝶嘴角抽筋,转身对持:“你还要不要脸了?我还没问你要精神损失费,你倒好,贼喊捉贼,边儿去!”带个小倌回家,将军老爹还不得杀了她?如今本就是多事之秋,再惹一身骚,非被万箭穿心不可。 万俟枫抿唇,双手叉腰,死赖着不走:“我不管,相识就是缘分,而且!”神秘兮兮的凑近距离:“我技术很好的,一夜只要五千两,白银也行,姑娘,当真不要?”透着多情的桃花眼不断眨巴。 “不要!”找一个牛郎,就让她搭上一辈子,再找一个,离死就不远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绝不再玩鸭。 女人如此决绝,万俟枫无奈的冲那背影喊道:“五百两好了!” “五十两?” “行行行,五两!” 还别说,苏梦蝶有点动心了,不玩,带在身边也养眼对吧?挑眉伸出五根手指:“五钱,不行就算了!” 一百多条黑线自万俟枫的前额滑落,好一个小女子,破罐破摔的耸肩:“五钱就五钱,有地方住就好!世风日下啊,想我万俟枫这等偏偏美男子,竟然只值五钱银子,哎!” 当街卖身,这才叫世风日下吧? “梦璃,就说他是你表哥,前来探亲,我允许的,其他的以后再说,就安插在咱旁边的客房……” 如此这般,无缘无故捡了个过气小倌,五钱银子可不是那么好赚的,小子,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养军千日用在一时,总有一天到了后宫,哪个不怕死的前来找茬,就给她来个仙人跳,不错不错,越来越期待后宫鸡飞狗跳的生活了。 当晚,苏梦蝶不眠不休的坐在院中挑灯夜战,绘制出了吉他的大概模样,四个乐器制作师陪同,各自忙碌,研制着图纸上的乐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苏梦蝶则对着羊皮纸挥洒笔墨,她本不是个喜欢招摇过市的人,但目前人们逼得她不得不捍卫自尊,对的可是八国君主的冷箭,既然她决定好好替大小姐活下去,就有义务保护这个家园,真以为她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吗? 想借此打压傅云澈,让他无颜面对世人,让南越百姓不再信任他,后人才就会流失,一个国家若没有人才,注定毁灭,到时苏家就是亡国之奴,这种事,绝对不能让它发生,非但如此,既然有人按捺不住了,那就依样画葫芦,借此来招揽能人异士,以免往后真被攻击,也好反弹。 “君则敬,臣则忠,此十义,人所同,凡训蒙,须讲究……天啊,大小姐,这些都是您想出来的吗?”这要组成一本的三字经好厉害,读着顺口,易记于脑,且句句独到。 42.未雨绸缪 苏梦蝶埋头苦写,头也不抬:“我说不是,你信吗?”三字经,或许在现代拿不上台面,可在现代能全部背出也不容易,她还没摸清这到底是个什么时代,或许只是中国某个被大海淹没的陆地,反正这里没有三字经,没有劳什子,他们不知道秦朝,更不知道秦朝之前,字体怪异,她只识得小篆,这绝非她熟悉的古时代。 “啧啧啧,三才、三光、三纲、四时、四方、五行、五常、六谷、六畜、七情、八音、九族、十义,你倒是都给写出来了,可惜了,这一手字,实在不敢恭维!”万俟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女孩背后,弯腰一一揽入眼中,垂下眼睑,眨也不眨的看向女人认真的小脸,这真是那个传言中不堪入目的苏家大小姐?难以置信。 苏梦蝶懒得理会,她现在没时间吵架,还有七天,花轿即将抵达。 万俟枫不喜被忽视般,猛地垂头将俊颜放大在女子面前。 “唔!”苏梦蝶大惊,恼道:“你干什么?”没看她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吗?只是三字经,若再写出几十首诗词,非疯了不可,三字经够应付了,太出彩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突然把自己懂的知识全搬出来,特别是三十六计、阿拉伯数字、乘除法、孙子兵法这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吞并天下呢。 这才发现这风骚男穿着单薄,像个花姑娘一样,不是牡丹花就是荷花,他想干嘛?该不会真在勾引她吧? 万俟枫百无聊赖的抛媚眼:“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真的不想要?” “我说了,没空陪你玩,边儿去!”烦死了,要发骚,大街上多的是女人,垂头继续苦战。 万俟枫不可思议的摇头,谁告诉他这女人好色成性的?明明连正眼都不曾看过他,还是说身份问题?她不喜欢勾栏院出来的?不对啊,她不是去过居士楼吗?奇怪,太奇怪了,若有所思的走向客房,就在要进屋时…… 年过四十的官家钱宇恰好自屋内走出,见到来人不施粉黛便美得让人心神荡漾,浑身一怔,哪来这么个人间绝色? 那色迷迷的眼神令万俟枫眸光一凌:“看什么?” “啊?没什么!”钱宇摇头,这么好看的男人,他还是头一次见,窘迫的垂头大步远离,到了拱门时,再次转头,奈何人已不知去向,穿得还真勾人……天呐,活了四十二年,他才发现自己喜欢的居然是男人,还是这种风情万种的男人。 老婆子,我对不起你,这心是它自己不听话,要跳出来一样,好像是梦璃的表哥吧?穿成这样,莫非他也喜欢男人?那是不是可以……? 43.你爱傅云澈吗? 花费了五日才将工作完成,韩非将打造出的钢索扔到了女孩的脚边,后无表情的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苏梦蝶也早已习惯他的不近人情,可奇怪的是,每当她需要外力时,他都会出现,比如提炼钢铁,他二话不说就抢着帮她完成了,问他为什么要一直帮她,他也不说话,一个自闭的孩子,只是报恩的话,要不要这么尽责?且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算了,他不说,她也懒得问。 最后一道工序也完成了,起身伸了个懒腰,笑望着夕阳:“真美!” 万俟枫一来便看到了这一幕,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佳人旖旎兮,有时候,活泼俏皮,有时候,恬静温和,此时此刻,令人向往兮,双手环胸上前,弯腰将下颚抵在了美人肩头,一同眺望着即将消逝的斜阳:“为了傅云澈,值得吗?” 某女转头,还没等她开口,便僵了表情,因为男人也在同一时间轻扬下颚,霎时,闻着那自其鼻翼中喷出的雄性气息,干净清爽,微挑的桃花眼性感惑人,她不知道为何家里会多这个人,更不知道他为何屡次试图勾引她,若不是为了不想节外生枝,她想,她会办了他,意识到自己心中所想,淡下表情将其慢慢推开:“万俟枫,我把你当朋友,真的,从来没歧视过你的职业,你不必这样,我不会赶你走的!” “你撒谎,苏梦蝶,其实你很想对不对?”万俟枫一把将佳人揽入怀中,笑得极其欠揍。 “其实你不是居士楼的人对吧?谁派你来的?目的是想让我出丑,想让我在九国中无法立足?”苏梦蝶再次推开了男人,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万俟枫失笑:“一半一半,我确实不是居士楼的人,但也是,其实以前,我是丐帮帮主,怎么样?厉害吧?”再次搂住女孩的肩膀。 苏梦蝶眼前一亮:“丐帮帮主?真的假的?你认识乔峰吗?” “乔峰?乔峰是谁?”万俟枫苦思冥想。 “切,连乔峰都不知道,他可是丐帮创始人,我心中偶像,你算什么丐帮?边儿去,别惹我!”她看得出他是真挚的,没有撒谎,人的眼神不会骗人,当然,除非演技抵达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相信他是个乞丐,后沦落进风尘,好吧,丐帮创始人是洪七公:“我要洗头了!” 洗头?万俟枫唇角弯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弧度,洗头就要褪去衣物,走进木桶,那是怎样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见女子进去了近一盏茶功夫后,悄悄闪身门后,贼手摸上了门把,后缓缓推开,来到屏风后,并未立刻现身,仿佛在考虑着某些问题,最后还是邪笑着大步跨出:“我说……”英眉紧拧,好笑道:“你都是这样洗头的?” 苏梦蝶边搓洗着秀发边翻白眼:“干洗,怎么?没见过?” 确实没见过,见女孩正玩味的看着他,尴尬道:“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如履薄冰,诸王正想着法的抓我把柄,却还是不顾我生死,万俟枫,你都不为他人考虑吗?你的心中只有你自己?其实我早料到你会进来,我希望你不要进来,因为现在我很失望!”不再去多看,继续搓洗。 44.万俟枫离开了 万俟枫不可思议的眯眼:“那你为何嫁给他?贪图富贵?” 苏梦蝶发现她真的完全无法和这个人沟通,拿过毛巾胡乱的擦拭:“你觉得我需要贪图吗?” “那你为了什么?” “好玩!”调皮的眨眨眼。 万俟枫越加疑惑了,仅仅只是好玩?点头道:“对不起!” 苏梦蝶沉下脸凛冽的看过去,男人正在苦笑,咬咬牙:“万俟枫,朋友不是这么做的,最起码我就从来不会想方设法的将朋友往风尖浪口推,你真的很自私,为所欲为,不计后果,只顾自己是否愉悦,你把你的快乐见诸在了我的痛苦之上,你走吧!” “对不起!”万俟枫抿唇垂下头,不再嬉皮笑脸,重复着道歉。 “你这个朋友我交不起,抱歉!”决然的走出屏风。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伤,稍纵即逝,跟了出去:“可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我都道歉了,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苏梦蝶毫无波动,直接不再开口,拿过梳子整理过长发丝,她知道万俟枫并非有意来加害她,只是这个人的品行不是她所喜欢的,甚至无法接受,排斥。 “无情的女人,明明知道人家无家可归,算了,就当一切都只是一个美丽误会,苏梦蝶,预祝你……预祝你……”奇怪,几个字而已,为何竟然发现说不出口了?或许他真的很欣赏她,夕阳下的一幕,确实牵动了他的心,可是这个女人难以捉摸,且即将大婚,他毫无机会:“预祝你和傅云澈携手白头!”说完便转身。 苏梦蝶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钱袋,大步上前递上:“拿着这些钱另谋生路吧,不要再靠色相赚钱了,我看得出你很有才华,不要让贪婪埋没了你,万俟枫,我会记住你的!”大方的锤锤心口。 万俟枫只撇了一眼钱袋,并未去拿,而是伸手环抱着女人,臂膀越收越紧:“你是第一个令我心跳加速的女人,其实我不想你嫁给他,一点也不想,所以百般阻拦,只可惜花还没开,就凋零了,我只警告你一次,往后不要来给这朵枯萎的昙花浇灌,否则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不会放手!”松开手,伸手刮了一下小翘鼻,潇洒的疾步走出。 人们都错了,全都错了,这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非但如此,还有惊世之才,相处只有五日,他便发现了她的独特之处,不爱夸海口,不爱与人争夺,不喜功名利禄,她说得没错,她没必要去贪图什么,因为她的脑海里装着千金难求的学问,就是一个喜好热闹的人儿,一个简简单单的人儿。 能让一个男人刮目相看的人儿,怪不得那傅云澈执意要娶她,不惜与天下人作对。 待苏梦蝶回过神时,已人去楼空,他什么意思?难道说……不能吧?才认识几天?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故意捉弄她呢,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她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名声臭得非笔墨能形容,神经病! 五天,还有五天就要离开这个家了,换换环境也不错,家中过于无聊,苏梦玉很快就要嫁进侯府了,期间琉璃来过两次,想追随她,除非脑子进水,这种墙头草谁会要?所以直接给回绝了。 母亲整日都在房间里为她做嫁衣,如今万俟枫也走了,韩非又活像个木头,真希望明日便是大婚之日。 45.诸王聚会 婚期将至,明日便是大王娶亲,全国百姓都处于哀痛之中,仿佛那不是娶妃,而是娶了个祸国殃民的妖孽,他们不知这妖孽是如何引诱得大王不早朝,与百官作对,与百姓作对,但这等有伤风化的女子无法得到他们的赞同,许多才能之士纷纷摇头,南越危矣。 原本贤能的圣君不复存在,为了女人不顾国民的颜面,望着帝都城内最大的酒楼,听着里面的欢歌笑语,句句嘲讽声,只得长叹。 大王,您可为我等想过?烽烟恐怕将近,是该另谋生路了,南越并非乐土。 酒楼大堂内,聚集了五位君王,性格各有不同,北遥国,富林国,洪末国,大曜国,苍粼国五位君主各据一方,正中舞姬互相拼斗着各自的才艺,争奇斗艳。 看似诸王颇为和谐,却互看不爽,年过四十的吴川手持酒樽瞅着对面左拥右抱的洪王嗤笑道:“怪不得这洪末国一直不景气,原来如此!”有这等贪恋美色的君主,能胜强也难。 ‘砰!’ 一只鞋子从天而降,直直扣在了吴川的脑门上,顿时七窍生烟。 洪王起身,一只着袜的脚踩踏桌案,指着对面的吴川咆哮道:“姓吴的,你说什么?信不信老子一个屁嘣死你?” “大王,冷静,冷静!”两位大臣快速上前拉住要去掐架的大王,真是年少气盛,都二十八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吴川咬牙将头上的鞋子拿下,扔到了地上:“粗俗,难登大雅之堂!”为何臣子们还要他和他联手?控制倒确实好掌控,问题是过于稚嫩,看看那夏兰王,宝月王,雪桑王,哪个不比这个强? 洪王努力挣扎:“放开寡人,今天不打得他满地找牙,老子就不姓洪!” “大王大王,使不得,没看楼上这么多人正在看着呢吗?风度,风度!”二楼坐着的两百余人可都是来自各国的顶尖人才,预备在九王中寻找栖身之所,如此这般,如何是好? 果然,二楼的许多文人雅士,还才不遇,深藏不漏等人暗自摇头,话说那夏兰王,宝月王,雪桑王为何至今都不肯露面?定要等到婚宴当日吗?还是先看看再说。 洪王一听,快速转换成笑脸:“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还是说说那傅云澈吧,你们说他是不是活腻了?自找死路?” “他是不是自寻死路,还要等明日才可揭晓!”富林王摸摸胡须,一脸智慧,倘若那青楼女子都能令其王妃羞愧,南越国灭亡是迟早的事,亦或许是傅云澈想借此引诱某些心比天高之主来侵犯,后反击,堂而皇之的收走那些不安份子之领土,不管如何,他算看出来了,将再无安宁之日。 北遥王点头附和:“是啊,乳臭未干,却城府颇深,不管南越受不受辱,都将免不了硝烟四起!” “切!此话怎讲?”洪王穿好手下捡来的鞋子,不屑的问。 46.太监迎亲 “你们想想,输了,代表南遥岌岌可危,相当于一只毫无攻击性的熟鸭子,你们谁不想来占有?一旦来了,怎么分割?分不均匀,便会开战,倘若他在明日大放异彩,雄心外露,有些人容得下这等人存在吗?同样会来歼灭,最终成为他的瓮中之鳖!”北遥王轻摇折扇,虽已过三十,但丝毫不显老,并不帅气,甚至有些臃肿,可那胸有成竹的气质,还是让不少人点头。 一语点醒梦中人,令其余四人知道了其中的厉害,好一个傅云澈,心机如此之深,他想干嘛?引发暴动吗? “庸人自扰,他败了便罢,若敢不安于室,第一个办了他!”洪王冷哼。 “我等若能联合,他傅云澈也确实不敢有所动作!”北遥王举杯。 吴川奇怪的看向北遥王,他这是在劝和,是啊,既然另外三王不愿与他们为伍,他们五人且万万不可内讧,连成一线,阻止战争,他们没有雄霸一方的野心,只想安度晚年,不再有前嫌,举杯,一饮而尽。 太和宫内,傅云澈拆开纸条,顿时眉头深锁。 ‘我愿与君携手天下!’ 不知名的人定会以为此乃暧昧情信一封,可此乃夏兰君主送来,就不是情信如此简单了,夏兰王这是有意和他联合开疆辟土,共分天下,捏紧纸条,此次结亲他确实想了许多,起先只是允诺苏梦蝶,后探子来报,宝月王有意趁机吞并南越,痴心妄想,倘若这不是在南越,定召集兵马,将群王诛灭,余若霖,我无心开战,既然你已蠢蠢欲动,那就成全你。 “赵尧,将此物送还夏兰王,告诉他,甚合心意!”他不知道夏兰王为何找他,往年并无多少交际,可若要他选人入伙,非夏兰王莫属,英雄惜英雄。 且看天下,能与他并肩同行的又有几人?雪桑王过于刚正,心慈手软,大曜王嘛,自从南越将河道挖入大曜边境时,便结下了仇恨,其余五王不值一提,仅剩夏兰王才可匹配,是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苍粼国! 抬起大手内的同心结玉坠,看了许久,后缓缓攥紧,紧到骨节根根泛白。 这日,家家张灯结彩,虽不愿,可也不能自灭威风,大王娶亲,岂能怠慢?岂能让天下人看笑话? 王宫至苏府封路两个时辰,新郎官面带笑容,骑着洁白宝马,胸前一朵大大的红绸花,洋溢着喜气,老百姓将街道围的水泄不通,正要朝拜,当看到马上的新郎后,倒抽冷气。 赵尧擦擦汗珠,大王这是要让天下人知道若不是那一梦,绝不娶苏家之女,看似迎亲,实则一番羞辱,居然让他个太监来接,大王真是煞费苦心呢,这样也好,让天下知道,大王为了避免灾荒,不得不牺牲,如此一来,苏氏之女嫁入王宫的命运昭然若揭,定不受恩宠。 47.韩非心中的苏梦蝶 “天啊,怎么让个太监来娶?难道大王真的做了那么个可怕的噩梦?” “是啊,大王其实处处都在为我们着想!” “是我们误会他了,这下子,看那些人还怎么笑话咱南越国!” 百姓不再愁眉苦脸,而是对着赵尧手持的圣旨匍匐,几万人同时呐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王英明!”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王英明!” 今日,天气格外的晴朗,自然世界是如此的美丽,到处放射着明媚的阳光,到处炫耀着五颜的色彩,南越帝都城向来以花为主,正直泡桐树花盛开季节,那一朵朵散发着独特清香的花朵随风而落,飘扬在浩浩荡荡的红衣人群中,到处飞扬着悦耳的锁啦声,与鸟叫虫鸣结合,到处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人们的欢呼铺天盖地,没有人为了那即将步入龙潭虎穴的女子哀悼。 没有人在乎她是否会得到幸福,反而她的不幸,就是他们幸福的明天,如此讽刺的一幕,让隐身人群中的万俟枫抿紧了唇,苏梦蝶,你不该有这种命运,你其实是个好姑娘,虽然不知你为何会去往居士楼,但我知道你并非妖孽,并非想祸国,你只是一个贪玩的小鸟儿,你只适合自由自在的翱翔。 虽然他知道这个女人可能扭转乾坤,但女子成亲,一生一次,有因不满抱着一只公鸡去迎亲的,也有空牵一匹白马的,却从未听说以太监代劳的,公鸡,好歹也是完成的畜生,而太监,他不是,这等羞辱,你也不在乎吗? 为什么他此刻有一股想带她离去的冲动?因为他不想看那个总是神采奕奕的人儿终日以泪洗面,苏梦蝶,我相信你和别的女人不同,你不会哭,反而还会笑,这就是你的特别之处,让人欣赏之处。 苏府大门口,同样人山人海,络绎不绝的羞辱声,令斜倚门口的韩非黑了脸,淡漠的望着这一切,有眼不识金镶玉,一群凡夫俗子,曾经的苏梦蝶或许会任人玩弄,可现在的苏梦蝶不会,他从没见过哪个女人被打十几板子,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那一刻,他好像从她眼里看到了些什么,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她真的是自愿被打,因为她的眼神很孤独,很无奈,好似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就像他一样,那个眼神深深抓住了他的眼球,后来听到她与傅云澈的对话,才知道缘由,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相信她,因为那个无奈的眼神,他相信她,苏家并非她的亲人,她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可是她却比他坚强,她还可以仰头对天向亲人呐喊,她会好好活下去。 那个叫爸爸的人,就是她的亲人。 这个苏梦蝶睿智、激灵、聪慧、狡黠,浑身都充满了活力,让人向往的活力,他想问她,在失去所有血亲后,为何还笑得出来?却总是无法开口,毕竟这就等于在揭人伤疤,无意间看到一群身穿红衣的人群靠近,顿时站直了身子,阴郁的瞪视着骑在马上之人,赵尧?怎会是赵尧? 48.无人祝福的婚姻1 耳边传来的百姓欢呼声让他明白了,傅云澈啊傅云澈,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这种心态,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他知道她一点也不在意谁来迎亲,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小姐,小姐,不好了,花轿已经到门口了,来迎亲的居然是太监总管赵尧!”梦璃跌跌撞撞的冲入闺房,再次傻眼,因为身穿凤冠霞帔的女子正敲着二郎腿坐在桌前吃干果,吃相还极为难看,盖头被掀开,甚至要落不落,天呐,一个让太监来娶,一个完全不将婚姻当回事,这两个人当真能幸福么? 苏梦蝶捻起一颗花生米向空中一抛,后张嘴接住,一气呵成,不偏不倚,踩踏着板凳的小脚摇得欢快,对于梦璃的大惊失色置若罔闻:“难不成你还期待他亲自来?他要亲自来我才觉得奇怪呢!”本以为只是空牵一匹马,居然找个太监来羞辱她,这不是诏告着天下他非自愿来娶她吗? 确实有些不爽快,傅云澈,你明知与我苟且的男人就是你,至今也就你一个男人,却如此对待,还是说我苏梦蝶如此不堪?让你厌恶到了需要侮辱的地步?好在她并不爱他,否则自刎的心都有了,当然,她也能理解他,总得给老百姓一个交代吧? 用她的终生幸福换得百姓的膜拜,好一招反败为胜,君王薄情,自古如此,没什么,反正这对她来说就跟拍电视剧一样,拍一场成亲戏,完事后拍拍屁股走人,扔掉花生壳,起身整理着装:“走!”见小丫头正默默落泪,皱眉道:“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我都跟你说了,我不爱傅云澈,梦璃,既然我一眼就相中了你,就要相信,定会带着你过不一样的生活,不论走到哪里都饿不死且备受尊重的生活,又开始怀疑我的能力了?” “我没有怀疑小姐,我只是觉得上天不公,为何总是将小姐您推到刀尖上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姐,这可是去王宫,不是在家里,大王已经等于诏告天下,他很讨厌您,一旦打入冷宫,就永远都没后路了!”以前吧,小姐能绝境逢生,可这次不同,是天下皆知,如何让老百姓认同她?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呵呵,放心吧,我苏梦蝶是什么人?老死冷宫?别说冷宫了,就是他拿王后的位置来挽留本姑娘,本姑娘还不屑呢!”提起裙摆昂首大步走向前院,她只不过是想到古代后宫见识见识,真以为她要嫁给傅云澈?拜堂就是夫妻的话,她也没见那些演员演完拜堂戏后还结婚的,她只认民政局给的那个小本本。 梦璃倒抽冷气,大小姐说话越来越霸气了,小姐,不管您去哪里,就是老死冷宫,梦璃也陪着您,您对梦璃有知遇之恩,绝不抛弃您,嗯!绝不,也换上笑脸跟了出去。 “哟呵,太监吖,是太监来迎亲的,呵呵呵笑死我了!” “我还当大王多喜欢她呢!” 49.无人祝福的婚姻2 苏梦玉和苏妍儿笑得喘不过气,这大王总算给她们出了口恶气,舒畅,连二夫人和三夫人都鄙夷的看着萧悦柔,以为多了不起,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苏国栋笑得比哭还难看,无奈的训斥道:“不管怎么说,蝶儿也将是王妃的身份,她掌管着你们的生杀大权,所以闭好你们的嘴!”这都是些什么家人?自己的亲人被人羞辱,她们就这么开心吗?可怜了他的蝶儿,命运总是如此坎坷。 苏梦蝶直接无视了大伙的挖苦,走向欲哭无泪的母亲:“娘,女儿走了,您放心,女儿不会有事的,保重!”语毕,斜睨向苏梦玉等人:“爹爹说得没错,不管我得不得宠,始终都是大王的妃子,要是让我知道谁欺负我娘,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梦璃,走了!” 冷漠的声音让苏梦玉一阵瑟瑟,气势不可小觑,她就不明白这个女人哪来这么多自信?妃子?冷宫的妃子吧?可恶,这个时候还不忘来教训她,等哪天被打进冷宫了,看她还怎么嚣张。 “出来了出来了,你们快看啊,她还真就出来了,她是怎么勇于活下去的?” “这种丢人现眼的女人,怎么好意思走出来?” “我要是她,直接找根绳子直接吊死了!” 苏梦蝶走姿端正,弯腰将小手搁置赵尧之手,被牵引着踏进花轿,耳边的讥笑声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聋子呢,毕竟即将当王妃,好歹也该有点架子,听到没任何身份可言的人辱骂都会当场砍几个,可她没有,反而…… 苏梦蝶掀开盖头冲一望无际的人头和蔼道:“骂归骂,但人多混杂,请看管好自己的贵重物品,还有孩子!”真怕他们一激动,奔跑起来伤及无辜的孩童。 “吸!” 听得到的几百人呆若木鸡,女子非但没生气,还冲他们温婉的笑,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抹去她给咱们南越带来的耻辱吗?” “就是,不知羞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去玷污王宫?” 苏梦蝶坐在花轿里,继续剥着怀里私藏的花生,问她为什么不吊死?演戏而已,何必当真?她脑子又没生锈,太好玩了,居然在几千年前的古时代上演成亲,要是有摄像机该有多好?回去后定能轰动全世界。 路过那家纸店时,她看到了那个老板同样一脸唾弃的看着花轿,洪五爷吧?好像是叫洪五爷,连你也觉得我苏梦蝶有伤大雅吗?现在她信了,南越国,除了母亲,爹爹,梦璃,没一个人祝福她,果然还是家人最亲。 泡桐树上,韩非环胸斜倚着目送花轿远去,没有欢喜没有悲伤,仿佛他永远都是个寡淡的男人,俊颜充斥着禁欲神色,不好女色,不好功名利禄,或许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激起他的兴趣。 苏梦蝶,王宫并没你想象中的好玩,清幽也有清幽的好处,哪天倦了累了,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酒言欢,我们还会再见的。 50.入住凤阳宫 “陛下,王妃的花轿到了!” 刺目的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喷吐着金色的瀑布,照耀得王宫威严八方,气势恢宏,那一座座庄严的殿宇升起灿烂的金顶,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远远望去引人膜拜。 宫门口,无数大臣围堵,宫娥太监拥簇着那位负手立于前方的男子,傅云澈闻言无表情的看向远处,那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在他看来,仿佛一种讽刺,也不知那女人是否正在哭泣,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他就履行承诺,也不全然是坏事,能招到夏兰王的青睐,算是借了苏梦蝶之光,于公于私都该亲自出宫迎接。 而他万万想不到,他脑海里刻画出的梨花带雨一幕,竟然截然相反,苏梦蝶坐姿不雅,盖头已掀,正闭目享受着坐软轿的快哉,比起自己那辆兰博基尼,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感觉花轿落地,懒散的伸手挑起盖头盖住厚重的凤冠和容颜,做戏嘛,就要面面俱到。 或许傅云澈纵然是想破头,也想不到此等婚姻大事在女子眼里,竟是一场取悦自己的游戏。 大臣们并无跪拜,两百米外的百姓没有匍匐,完全不像一个大王娶亲。 傅云澈也不理会,上前掀开轿帘,冷声道:“下来,寡人可先警告你,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否则你担当不起!” 哼,是怕她给他丢人吗?以为什么都不做,那些人就会觉得你不屑和他们较量?以为坐视不理就能保住颜面?想得还真天真,没人搀扶,只好径自下地,透过盖头的缝隙瞅着地面听话的跟随,活这么大,从未这般激动过,她竟然在古代参与着一场大王娶亲的戏码,而且还演绎得如此绝妙,看来自己有演戏的天分,如若有机会回到二十一世纪,非向冯导毛遂自荐不可。 就这般,人们让出的一条宽阔大道上,金黄龙袍加身的男人前方引路,鲜红色嫁衣的女子疾步跟随,紧接着,手持巨型团扇的宫女们昂首尾随,百名宫娥面带喜庆,百名太监面无表情,拥簇着二位主子走向了后宫方向。 苏梦蝶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一些深闺怨妇狠瞪着她的嘴脸了,几个?十个?一百个?还是成千上万个?看那傅云澈当晚技术生涩,绝对处男,那就是说并不多,对啊,她怎么忽略了一个问题?傅云澈堂堂大王,为何会是处男?好小子,竟然还跟她装纯情,和这么一个种马交欢……越想越憋屈,算了算了,回头找个小处男好好慰藉填补一下就好,王宫里的侍卫和大内高手应该不少。 就相当于女王的后宫呢,随便挑随便选,事后为了怕满门抄斩,小处男还不会要求负责,生活越来越美好了,至于她的‘夫君’?呸,这种非她情愿的婚姻,鬼才承认,没礼貌,自大的沙猪,混球,没风度,不绅士,什么明君?全是狗屁。 “到了到了,王妃娘娘到了,快快快!” 奢华的凤阳宫内,十名宫女和十名太监小跑到门口,跪地迎接,呐喊道:“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万安!” 51.抛开盖头 嗯?不应该是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吗?怎么成万安了?对了,想起来了,皇帝的正牌老婆叫皇后,大王的正牌老婆叫王后,仅有正牌才匹配千岁,她只是个王妃,没关系,别说王妃了,就是个才人答应什么的,她也知足,只要能玩得风生水起,宫女也成。 他喜欢做王八,就让他做去。 傅云澈冷冷道:“平身!”后看向还盖着红盖头的苏梦蝶:“爱妃就请在凤阳宫好生歇着,寡人前去招待八国宾客,晚上赵尧会引你到御花园,记住,闭好你的嘴,莫要给寡人丢人现眼!”甩下这么一句话,潇洒的甩袖而去。 全无新婚时新郎官该有的喜悦,也全无愤怒可言,好似娶此女,仅仅只是为增添一种不具备欣赏可言的摆设。 苏梦蝶捏拳,要不是大庭广众,非将他再次捆绑起来,滴蜡烛,甩皮鞭,泼辣椒水……弄得他哭爹叫娘不可,对付这种男人,只有拳头最好使,今天暂且绕过他,听说大王并未娶后,那自己要不要混个王后来当当?算了算了,还是尽早离开,杀向血热江湖。 十个宫女颤颤巍巍的仰头,也不知道这位即将失宠的主子好不好伺候,一天不失宠,就一天能任由她打骂,而她们就是自浣衣房被挑选而来,其他宫女纷纷推拒,可怜她们没说不的权利,而太监们则是往日负责打扫御花园的最底层奴才,几乎每一个人都是饱受欺凌的主,偌大王宫,任何一个宫女太监都可欺辱的主。 听闻迎亲的是赵尧,此刻娘娘一定会大发雷霆,后拿他们出气吧?越想越惊惧,抖得像筛糠。 ‘咯咯咯咯’的牙齿碰撞声令梦璃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王宫的人胆子比将军府的奴才还小?仰头道:“你们还不快带娘娘回屋?” “是是是是!”一名太监起身,猫着腰去搀扶新主儿,不要打他,不要打他,他已经断了根,很可怜,不要再虐待…… 苏梦蝶一把掀开盖头,笑望着栖身之所,啧,不愧是王妃所住之地,比老头子的别墅还要豪华,面积庞大,如果能搬回现代,安插在北京市中心,那就太拉风了。 “吸!” “我的娘啊!” 宫娥太监们被女子这个惊世骇俗的动作吓得差点昏厥,胆子大点的宫女上前弯腰道:“娘……娘……这个……不能摘!” “要么连起来叫,要么直接叫小姐!”娘啊娘的,她可没这么大的女儿,不是说王宫里的宫女个个貌如花吗?为何这十个连小姐大赛被淘汰的都不如?而且皮肤黑乎乎的,个个瘦得皮包骨,有两个脸上还有着五指印,还有个额头红肿破皮:“你们的脸怎么回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打她的人? 三个女孩各自按住各自的伤,一同怯生生的摇头。 52.诡异的惩罚 “娘娘问你们话呢,你们就说啊,怕什么?娘娘人很好的,从来不殴打下人!”梦璃摸向那个额头受伤的女孩,谁这么狠毒? 一群人,都不过十**,额头受伤的女孩‘噗通’一声跪地,颤声道:“是……是奴婢自己磕的!” “奴婢的是……其他姐姐打的!” 苏梦蝶见她们目光闪躲,瞬间了然:“是不愿意来伺候我,所以去苦苦哀求你们的管事,甚至求得将头磕破,最终还是被送了过来,而你们两个,是不愿前来被你们的管事打的,我说的对吗?”传闻中的她有那么可怕吗? “娘娘饶命!” 二十人一同跪地,浑身哆嗦。 苏梦蝶长叹一声,点头道:“起来吧,我这个人很随和,即便是在我手底下做错事,惩罚也绝非是残害你们的身体,你们三个,今日算是大不敬,而你们,包庇她们,都不能幸免,就罚你们所有人……”欲言又止。 果然,二十人吓得冷汗涔涔,脸色煞白,吞咽着唾液,仿佛即将堕入黄泉似的。 “就罚你们去将屋里那桌东西给我吃完!”撂下这句话,扬起下颚大步向正堂,大红喜字,红蜡烛,红色幔帐,桌上绑着红绸花的杆秤,花生米,红枣,和电视里演绎的一模一样,但这是现场版的,只可惜这个洞房嘛,恐怕要让人失望了,她不觉得那男人会前来。 二十人还在努力回想着苏梦蝶方才的惩罚,那是惩罚吗?还是他们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那一桌酒菜可是娘娘晚上要与大王喝交杯的,不过说到吃,还真饿得饥肠辘辘了。 梦璃也是下人出身,理解她们,温和的笑道:“娘娘叫你们去吃,你们就去吧,听话,不要跪着了,娘娘不喜欢人老向她下跪!” “可是那一桌不是为娘娘和大王准备的么?”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仰头问。 苏梦蝶则倚在门边懒散的解答:“放心吧,他不会来,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他正盘算着如何将我打入冷宫,接下来的日子,他永远不会踏入这凤阳宫,所以你们不必拘束,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咱女人也是,别老动不动就跪,快去吃吧!” 大伙这才起身,面面相觑,娘娘是不是正想着招整她们呢?阿丽是这么想的,自古后宫纷争多,主子们总是先赏赐后虐待,一旦他们吃了,就是大逆不道之罪,可现在不吃,又会激怒王妃,实在是进退两难,算了,赌一把,这个娘娘举止怪异,应该是个不一样的人儿,于是乎第一个带头走了进去。 不吃,百分百激怒,吃了,还有几分侥幸,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可口的肉块塞进小嘴里,顿时瞳孔大胀,真好吃,多少年了?有十年了吧?没吃过新鲜饭菜了,都是其他宫女剩下的,死就死,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开始大快朵颐。 其他人见状,也颤抖着拿起筷子,看看主子,再看看桌子,来回几次后,试探性的夹一筷子塞进嘴里,见王妃看都没看他们,仿佛在思考,于是乎开始狼吞虎咽,若不是怕惊动对方,真想拍手叫好,太好吃了,御膳房的手艺果然不同凡响。 吃着吃着就抢了起来。 53.最好的娘娘 “喂,你们一人一个狮子头,我吃什么?”一个太监不满的叫嚣,见一盘精致的鲍鱼还没人动过,赶紧抢过来抱进了怀里,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塞得嘴里满满都是,忽见王妃正环胸笑看着自己,没有生气?尴尬的笑笑,要放下时…… 苏梦蝶耸肩:“没关系,不过仅此一次,以后吃要有吃相,不知道还以为咱宫里的人八辈子没吃过饱饭一样!” 这句话,意义很深,说明她一会不会责怪他们,集体点头如捣蒜,抢得更欢快了,阿丽吸吸手指,露出了一个微笑:“娘娘,您真是好人,您是我等见过最好的主子!全天下最好的娘娘。”别的王宫可是经常传出恶毒的消息呢。 “我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好啦!”苏梦蝶哭笑不得,一顿饭而已,至于吗?看他们双手粗糙,个个跟煤球一样,看来曾经都是做粗活的,你们放心,跟着我,从今以后都不会吃半点苦,他们就像现代家中那群佣人,甚至比他们还要懂事可爱,善良,易满足,不贪心。 当然,也挺好欺骗的,如果她是个恶毒的女人,这一刻完全能拿他们撒气,其实自己还是挺善良的。 一个太监举着猪蹄边啃边道:“娘娘,奴才叫小林子,他叫小兵子,小云子……!”小林子指着太监们一一介绍。 阿丽也道:“奴婢叫阿丽,她叫阿敏,阿梅……” 苏梦蝶一一记入脑中,虽然记不全,可也有个大概,指着小林子道:“以后你们这群男性就由你来带领,阿丽,宫娥就由你管,梦璃是我的贴身侍女,她便是这凤阳宫的总管,你们都要听她的,有什么事可以告知她,她会传达给我!” “娘娘,您不能自称‘我’,而是‘本宫’,别的王宫每个娘娘都是这么称呼自己的!”阿丽擦擦小嘴,不忘提醒,太好吃了,太太好吃了,感谢上苍,给了她咸鱼翻身的机会,只可惜这等好日子享受不了多久,娘娘不受宠,谁都知晓,他们喜欢这个娘娘,要如何才能让大王临幸娘娘,宠爱娘娘呢? 苏家大女无才无德,而她们深居后宫,就更没什么才艺了,今晚娘娘还要面对豺狼虎豹,一定会很害怕吧?反正要是她,肯定吓都吓死了,没见过什么大人物,连大王今日都是第一次见,想到什么:“还有娘娘,大王刚才说了,在婚宴上,您只要闭口不言,一切都会过去!” “是啊娘娘,那些人都是有备而来,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不会歌舞,不会琴棋书画没什么,奴才们都不会,不照样活着吗?” “不管娘娘是什么样的人,在奴婢们心里,您就是最好的娘娘!” 一句句马屁声拍得苏梦蝶心痒痒的,很是受用,因为她知道,他们是真的在为她担心,亲切的点头:“行,这样吧,到时放你们一夜假,我……本宫口谕,准许你们出入御花园!” 阿丽等人差点被口中的食物噎死,大力咽下,欣喜道:“真的吗?娘娘,奴婢们真的可以去御花园吗?”天呐,在王宫十多年,还没去过传闻中的御花园呢,突然觉得这位娘娘就是上天对他们的恩赐,见苏梦蝶点头,都不吃了,放下碗筷,感动得热泪盈眶,阿丽跪了下去:“娘娘,奴婢小人之心,请娘娘原谅,奴婢现在很庆幸自己会被选中!” 54.大王曾爱过一个女子 “呜呜呜娘娘,我们确实很久没吃过饱饭了!”阿敏擦擦眼泪,委屈的撅嘴:“奴婢七岁就离开父母进宫,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他们看奴婢胆子小,不敢惹是生非,就只给奴婢们吃剩饭剩菜,逢年过节说起来有肉吃,其实全是骨头……娘娘,谢谢您不嫌弃奴婢们!” 小林子咬牙切齿的捏拳:“他们还把我们装子孙根的竹筒拿去扔到了乱葬岗!” “动不动就打,大年夜都打!” 一瞬间,前一刻还欢声笑语的屋子里,被委屈的泪水占据,苏梦蝶越听表情越夸张:“你们大王就不管管吗?这是在虐待员工啊!” 大伙不明白什么是员工,应该就是下人的意思,都摇摇头:“没办法,谁叫我们胆子小?死,我们不怕,怕就怕连累到家人!” 天,后宫果然可怕,太吓人了,好在她不是他们,否则得多苦逼?搀扶起阿丽问出了一个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大王他是不是……很忙碌?所以才……一直没闲暇眷恋女色?”古代说话真是麻烦,就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处男,非要咬文嚼字半天,费脑。 阿丽摇摇头:“不是如此,以前听姑姑们说,传闻大王不喜女色是因他曾经爱过一个女子,一个并不美丽,却能令大王苦苦等待的女子,当然,这些都是传闻,真假无人知晓,因为这个女子没人见过!” “有人见过好不好?我记得有个老太监说他见过的,那个女子奇丑无比,半张脸都是灼伤,鬼一样,触目惊心!” “你们说的不对,这个女子要是存在,大王喜欢她,为何不娶了她?” “那是因为那个女子后来消失了!” “你们这群人,头发长见识短,也不想想,咱大王是谁?多少名门闺秀心目中的良人?更别说丑八怪了,岂会离大王而去?求还求不来,且大王还爱她的话,就更不可能了,别瞎说了,危言耸听!” 眼见一群人即将吵起来,苏梦蝶赶紧打和:“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兵子说得对,这只是个传言,既然都说是传言,那就不可信,就当本宫没问过,继续吃,吃饱了晚上还有好戏看,听说各国君王都来了,可以一饱眼福!”问了半天等于没问,对于这等传言也并未放在心中,真假她都毫无兴趣。 当然,如果这是真的,她或许会用另一种角度去看傅云澈,一个男人,能为了一个无盐的女子守身如玉,说明有情有义,如今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纵然是一个富商,能为了一人断情绝欲都难能可贵,更别说一国之王了,那得有多爱这个女子才甘愿做苦行僧?不,这绝对是个传言,傅云澈才没那么柔情蜜意,自私,自利,狂妄,嗜杀成性,要不是她聪明,哪还有今天? 所以说这种好男人绝非傅云澈,咦?奇怪,是不是传言关她什么事?想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作甚?还是想想今夜该如何应付吧。 55.杀手千雪 夜,美得令人沉醉,月儿从宫墙顶冉冉升起,放出冷冷光辉,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灿银辉,御花园斗大的三字下,朱红色大门敞开,几盏明亮宫灯照得落座门边的两座铜狮像金子般熠熠发光,处处彰显着此处的繁华。 人声鼎沸,来自各国的人们络绎不绝的走进大门,后找准属于自己的位子落座,南越相当好客,并无任何怠慢之意,八张红木雕龙桌,安排在了红地毯两岸,百余张方桌排列整齐,今日,不管你是何等身份,只要通过左相胡炳利应允的,均可入宫,参加这盛大的婚宴。 富丽堂皇的宫殿着实让人惊叹,与他国相较之下,南越国确实富强些许,金碧辉煌,面积旷阔,这才是王宫的气派,更凸显得拥有此处之人的高雅不俗。 倘若真开战,倘若傅云澈不是这般愚昧,或许他们会相信这南越将是未来霸主,虽他并未亲自去迎娶,但这么多人,却让他们看一个难登大雅之堂之女,无人送礼。 仅凭一梦,愚昧啊! “哈哈哈哈这不是余兄吗?余兄,多年不见,风采不减当年!” 余若霖闻言抬眸,后立刻起身,拱手道:“原来是慕白兄,确实多年未见了,慕白兄同样光彩照人!” 来人二十有七,此乃一直未从露面的雪桑王,身高七尺有余,模样生得俊朗,翩翩公子,一身藏青色轻衫,面色和善,眸中并无任何的阴谋诡计,极其容易亲近之人,慕白也! 而随着此人的出现,一个宫女打扮,正端茶递水,穿梭在千余人中的女子缓缓抬起眼睑,目光直射那男子,那种目光,透着杀气,为人却不冷若冰霜,模样秀丽,出水芙蓉,得到了不少男子的青睐,她却从未去正眼看过任何人,仿佛她就是杀人而来,杀慕白而来。 端着酒壶转身走出了御花园,掏出怀中的瓷瓶,快速将毒液倒入琼浆玉液中,就在她刚要转身时,猛然瞪大眼,看向前方。 苏梦蝶在无数人的拥簇下,站在入口,斜睨着角落里那抹倩影,杀手?就是杀手,就像老头子养的雇佣兵一样,那种截然不同的气质,那种不为所有物所动的气质,她要杀谁?她是谁?今日龙蛇混杂,政界名流,八方才俊,几乎全到齐,管她的,愿意杀谁就杀谁,与她无关,忽略掉,继续前进。 人虽死在南遥王宫,但今日来的都并非是南遥人,所以不管南遥之事。 千雪呼出一口气,看那一身大红色霞帔,应该就是今晚的主角儿,身为南遥王妃,她为何不阻止自己?不让人将自己拿下?而且她竟然就这么走了,不害怕,不惊恐,仿佛她看到的不是自己在下毒,而是在锄草一样,好一个奇特的女子,这哪里像传言中的那样懦弱不堪? 勾起唇角,就凭那一个眼神,她欣赏她,没错,今天她就是来杀人的,为何要杀慕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爷爷杀慕白的爷爷,她爹杀慕白的爹,爹爹见爷爷失败后,就许下誓言,倘若不杀慕家人,生儿子没小鸡,所以生了她,而她也许下毒誓,此生不杀慕白,生儿子没小鸡。 千家的存在,就是为杀慕家,世世代代如此,为了后代着想,今日她必须手刃慕白,必须! 56.妖孽余若霖 慕白这厢还在客套的向诸王敬酒,并不知危险来临,今儿个人还真多,对于如何看待苏梦蝶,他没任何评论,所以谈不上鄙视或者幸灾乐祸。 而余若霖就不一样了,满脸都透着邪气,一双凤眼内尽是阴谋,心狠手辣,人人都像慕白那样,或许天下永远都会是太平盛世,一个男人,没有点野心,算什么男人?好听点叫五蕴皆空,难听点就是懦夫,搂过一旁的娇妻,挑眉道:“连翘,今日咱要赢的不是他南遥王妃,而是这在座诸位英才的倾慕,所以,给寡人使出你的本领,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王后!” 女子花容月貌,一身雪白华衣,金线在那纱衣上勾出朵朵金莲,模样生得令人窒息,放眼望去,哪个男子不怜爱?不但是宝月第一美人,更是这开元大陆第一才德兼备的奇女子,一手出神入化绣工足以倾尽天下,加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与柔和的笑意,仿佛踏踩金莲之上的菩萨娘娘,性子不急不躁,端庄典雅,吐气如兰,身段娇美,无任何女子敢与之媲美。 这也是宝月一瑰宝,一手医术可起死回生,医圣之关门弟子,一舞令天下女子望而却步,一曲人神共愤,一棋令须眉羞愧,一书一画无人能及,冰清玉洁,蕙质兰心。 这也是诸王悔恨之事,为何这等女子竟然生在宝月?连高坐主位龙椅上的傅云澈都不免多瞅了几眼,素闻连翘姑娘不论才艺、容颜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然非虚,他想,今日来的大多数是男子,此刻也确实有许多人才将目光转向了这个仙娥一般的人儿,或许都会投奔宝月吧。 连翘委婉一笑,轻轻点头:“能为陛下效力,是连翘之福!” “那好,寡人内急,去去就来!”起身快步向大门外,果然,那个女人正预备赶来,伸手整理整理墨紫色的着装,后邪笑着上前拱手道:“想必这位便是苏妃娘娘?” 苏菲?我还胡舒宝安尔乐呢,苏梦蝶头一次被人这般叫,很是不自在,来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拧眉仰头刚要训斥时……帅!帅到掉渣,帅到形同画中人,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也可以如此漂亮、英伟,是的,漂亮,漂亮得不可方物,足以令日月无光,超越了傅云澈和万俟枫百倍万倍,若不是那一股子邪气,她仿佛看到了一位超凡脱俗的仙人,完全不能用‘人’来形容,要用一种妖精比喻,就是那万年花妖。 邪佞,魅惑,嘴角总是坏坏的勾着,凤眼微挑,足以瞬间秒杀所有女性。 “好好看的男人!”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被看一眼,都感觉骨头快酥了!” 连梦璃都屏住了呼吸,这是人吗?感觉脸颊开始发烫,看穿着,是君王之身份,对了,宝月王余若霖,那个天下第一美男子,如今就站在她眼前,怎么办?心跳好快! 57.赏她一妃之位? 妖异之美,脸如雕刻般五官鲜明,肌肤偏白皙,却不失阳刚之气,手持象牙玉骨紫扇,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细长桃花眼里是任何人读不懂的复杂,仔细看,便会轻易沦陷进去,无法自拔,高挺的鼻,刀削红唇漾着令人炫目的笑,一种自信的笑。 待苏梦蝶回过神来后,却不知何时到了一处无人之地,而男人就这么搂着她的腰身,俯身将她抵在石墙上,那充满了危险的视线紧紧锁住她的眼睛,怀抱宽阔温热,这一刻,她没心跳加速,她已经不再用看男人的眼光来看他,而是一种欣赏艺术品的惊叹,乖乖,这张脸,上天是如何创造出的? 整个一祸国殃民的妖孽,是的,妖孽,他脸上的笑是她所不喜欢的,仿佛他对她了如指掌,她不喜欢被人看穿看透,不喜欢将心底的秘密都呈现人前,所以不满的问:“你想干嘛?”非礼?她不觉得他会对她一见钟情,这种读不懂的男人,最好近而远之,越美的花,毒性便越大。 余若霖明显一愣,干脆整个人都贴了过去,大手勾起女孩的下颚,拇指刻画着那唇瓣,低头鼻尖抵着鼻尖,仿佛在观察女人的每一个神情,终于,裂开嘴笑道:“装得还真像,女人,傅云澈永远都不可能看上你!” “所以?”苏梦蝶心中长叹,她是好色,可她不是什么人都色,帅哥,谁不喜欢?但绝不能盲目,只能色那些你可掌控的,这种看不懂的,还是省省吧,她可没自虐倾向,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还得有原则。 “所以……”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勾画着女人的弯眉,没有挪动半分;“只要你这次让那傅云澈颜面扫地,后想方设法令他永无翻身之日!” 原来如此,按捺住要过肩摔,同样挑眉:“好处?” 聪明,余若霖开始欣赏这个识趣的女人了,站直身转身边走边施舍道:“赏你一妃之位!”语毕,人已消失夜幕中。 苏梦蝶掏掏耳朵,一定是幻听,一定是,见鬼了才觉得他帅气逼人,真是滑稽,她确实承认他很帅,可是没想到这个‘帅’让他如此自恋,自恋到好像所有人女人都甘愿为他上刀山下油锅一样,还赏她一妃之位,这么自信的人,第一次见,牛人! 这个人成功的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是他多么俊美,而是那六个字,让她哭笑不得的六个字,先是让她在宴会上出丑,后留在南越偷取情报给他,最后攻入南越,而他就会娶她为妃,呵呵,谁信呢?还是说古代的女子当真如此好骗?兄弟,你真让人不服都不行。 “你该不会真被他所迷惑了吧?他可是宝月国的君王余若霖,不是个可随意玩弄的主,劝你收起那份非分之想,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一道冷冽低沉的声音自黑暗处传来,苏梦蝶定睛一看,竟然是韩非,正双手环胸斜倚在那无表情的看着她,白了一眼哧哼道:“见鬼了才会对那种人想入非非!”男人没必要多好看,重在他是不是个男人就好。 58.女人不是工具 有的男人奇丑无比,却甘愿为了妻子朋友孩子亲人亦或者兄弟付出一切,这种想靠女人之力来成就霸业的,不是男人,是魔鬼,听说余若霖之王后乃空前绝后的绝代佳人,哪个女人会去跟这种美人抢男人? “娘娘,您去哪里了?快点,该入场了,大王等得快不耐烦了,您可千万不要惹他生气!”阿丽急切的扶过主子嘱咐:“千万不要,明白吗?”否则只会激怒大王,以后得宠更加无望,莫要在成亲第一天便被打入冷宫。 苏梦蝶听着里面的吵闹声,和密密麻麻的人群,多少有些紧张,古代最牛逼的人物都在呢,她能不紧张吗?余若霖,今天姑奶奶就告诉你,不是所有女人都能被男人玩弄于鼓掌,让我这个来自未来世界的女人告诉你,女人不光只是生孩子和取悦男人的工具! 本来并未想全力以赴的,为了捍卫女性同胞的尊严,非叫他吐出一血不可。 当然,她也不觉得百分百能打倒这些人,一切就听天由命了,苏梦蝶,加油! “王妃娘娘驾到!” 随着赵尧高喝,苏梦蝶捏紧双拳,抬头,收腹,挺胸,敛去所有表情,扬起一抹端庄之笑,将小手搭在了赵尧抬起的拳头上,不四下张望,目视前方,一步一步踏进大门,万千仪态。 韩非还沉浸在女人离开时说的那句话里,终于忍俊不禁,估计余若霖听见了,非杀人不可,奇怪,这个女人从未进过宫,向来身居后院,为何面对这么多位高权重之人,竟无一丝胆怯?忽然皱眉,他怎么忘了这并非那个苏梦蝶了?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没有尊卑之分,没有世俗观念,没有男女授受不亲,出口成章,落落大方,见惯了这等大场合吗?看来想让她出丑,真没那么容易。 “来了来了,长得也不咋样吗!” “和连翘姑娘比起来,云泥之别!” “这就是那个出入居士楼的苏家女?” “她还挺自豪,半点都没有羞愧之意,奇葩!” 苏国栋听得面红耳赤,他的女儿若不是为了他人着想,岂会干出那种丑事?可怜他的女儿,永远只会为别人着想,害得自己沦落这等田地,他就觉得他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子,能娶到她,那也是大王之福气。 好吧,他高抬自己的女儿了,可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噗苏将军,我当你这女儿有何德何能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听见没?连那连翘姑娘的万分之一都不如呢!”刘云涛几乎是一有机会便不忘挖苦,他怕什么?他可不觉得这苏国栋真会成为什么国丈,闹笑话呢? “无才无德无容颜,羞煞我也!”王世健无奈的摇头。 就在苏国栋吹胡子瞪眼时…… “即便她再一无是处,那她始终也高居王妃之位,下官还是劝诸位给自己留点后路,莫要自掘坟墓!” 终于有人同自己站一条线,苏国栋欣喜的转身,见只是个九品芝麻小官县令,可只要他认同自己的女儿就好,那些平日里溜须拍马的人一听赵尧去迎接,全都倒戈,唯独这个他不认得更不知从哪县出来的中年男人如此胆魄:“你是?” 男人起身,冲苏国栋行礼道:“下官邱县县令霍知章,见过苏将军!” “哼!”刘云涛等人冷哼一声,各自找座位,不知所云,马屁拍到马屁股上! 59.不失仪态 苏国栋笑道:“多谢霍县令为小女说话,不惧权威,有胆气!”他欣赏他,就不怕其余人欺辱他吗? 霍知章并未多言,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径自落座,扶着胡须笑看着走上台阶,坐于君王身旁的女子,清癯的眸子闪烁着精光,仿佛料定了逆天之事即将来临般。 千雪攥着酒壶,瞬也不瞬的观察着慕白,笑吧,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慕白第一个起身拱手道:“恭喜傅兄,得此佳人,莲步生花,体态从容,与传闻全然相反呢!” 傅云澈也没想到这个苏梦蝶面对这等场合还如此游刃有余,他没听说苏家大女时常在外交际吧?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一点,他还是颇为欣赏的,举杯还礼:“慕白兄谬赞!”抬起酒樽仰头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集体举杯:“恭贺南越王大喜,祝南越王与王妃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苏梦蝶心中连连称赞,好壮观,爸爸,您常说您见多识广,您见过这么多身穿古装的王公贵胄向您女儿敬礼吗?太嗨皮了,越加遗憾为何没摄影机了,巨大的损失,无所谓,即便将来回到现代,别人看不见,好歹她也亲身体验过,莫要要求太高。 最后,余若霖才起身,拿起一夜光壶与三个夜光杯,亲自斟满,后向手下使了个眼色,待下人将两杯酒端向新娘新郎后便冲二位意思意思的举杯:“此酒乃我宝月八大瑰宝之一,名为缘自醉,有缘者随意饮,非缘者,永无尝,百年出窖百坛,至今余某宫中也仅有三坛,可谓是千金难求,今日乃傅兄大婚之日,余某便忍痛割爱,献上一杯!” 一杯…… 苏梦蝶本来还以为这就是这里的习俗,但看南越人都一副愤愤之情,和他国人的窃笑便明白了许多事情,这分明就是来挑衅的,不光光只是来羞辱自己,而是冲傅云澈而来,不是说定不会发生战争吗?那这是什么意思?天呐,这些人不光要来招揽贤才,还要趁机挑起事端,见傅云澈面色阴沉便用两人才可闻的腹语道:“沉住气!”果然,余若霖要当这个出头鸟。 傅云澈自然不会动怒,刚要去端那杯酒时…… 某女立刻笑着按住了男人的手,在所有人不解时,拿过一杯清水漱口,再吐入杯中,后端起属于自己那杯名酒,起身,放在鼻翼下,轻轻一嗅,后闭目轻抿小口,嗯,味道确实不错,确实有百年的历史,全数倒入口中,仰头一点点令那辛辣穿过咽喉,滑入脾胃。 这一幕,看似简单,却让在座的诸位拧起了眉头,连同傅云澈都有些诧异,女人的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按住丈夫,意思是且慢,此酒未经银针试探,后不假思索的独自饮用,以身试毒,后品酒时那一连贯动作,就是那些自称酒仙的老人都不由点头,看来是个极其懂酒的行家,品酒,清口,闻味,品香,女子还保持着闭目仔细回味。 苏国栋从不知自己的女儿何时喝酒如此雅韵了,她好像从不喝酒吧? 本来要一口而下的余若霖看看酒杯,第一次听闻喝酒前还要漱口的,是这么喝的吗?看向一些世外高人,那些酒鬼,见都在赞美的点头,立刻笑道:“苏妃娘娘,感觉如何?”挑起眉梢,仿佛确信女子会向天下人举荐。 60.我会的多着呢 谁知女子先是抿唇,后拧眉,再后来睁开了炯炯有神的双眼,抬起夜光杯摇头不甚满意的评价:“比起本宫曾经当水喝的人头驴一九一三难喝多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器皿!”连老头子常喝的茅台十分之一都不足,还缘自醉呢。 全场震惊,鸦雀无声,那可真是千金难求的名酒呢,吴川冷笑:“哗众取宠!” “不是让你闭嘴吗?”傅云澈阴郁的捏拳。 苏梦蝶见所有人都在哧哼,余若霖更是凤眼半眯,放下夜光杯道:“改日本宫定当双手送上一种绝无仅有的美酒!”后洒脱的坐稳。 傅云澈看似在笑,却自牙缝中挤出懊恼的训斥:“寡人可不知爱妃还会酿酒!”更别说什么绝无仅有了,额头青筋开始凸显,倘若再给他出丑,定斩不赦。 “我会的多着呢,鸡尾酒,葡萄酒,香槟酒,洋酒,你喝过吗?反正你也预备将我打入冷宫,那咱们就互不干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为我苏家争光,与你无关!”同样笑着腹语,傅云澈啊傅云澈,别特么老来问姑奶奶会什么,你若学富五车,姑奶奶这脑子里装的足有百万车,老古董,还来跟她讲酒,关公门前耍大刀,想到什么,继续道:“你看出来了没?最后面坐着的那些人,都是来寻伯乐的,你还是想想办法如何抓住他们吧!” 男人嘴角抽了抽,她说的那些酒,他确实不曾耳闻,更别说品尝了,她还懂知人善用呢,为何与传闻中相差如此巨大?英眉微皱:“伯乐?伯乐是谁?”为何都要来找伯乐? 苏梦蝶失态的转头,惊讶的看着男人,看他不像开玩笑:“你连伯乐都不知道?你确定你真的有读过书?” ‘喀吧’一声脆响,那是捏拳时传出的骨骼脆响,她有说错吗?动不动就生气,喜怒无常,等等…… 她怎么忘了这里确实没有‘伯乐’这个词?有些窘迫的细语:“从前有一个叫伯乐的人,生于乱世,一次,伯乐受某王委托,购买一匹能日行千里的骏马做为某王的御马,于是乎,伯乐便各地巡访,终于,他无意间看到一匹马拉着盐车,很吃力地在陡坡上行进,马儿累得气喘吁吁,伯乐失魂的走向马儿,马儿见到伯乐时,突然昂起头,大声嘶鸣,好像在倾诉着什么,伯乐从那声音中判断出,这是一匹难得的骏马,便对驾车民夫说‘这匹马在疆场上驰骋,任何马都比不过它,但用来拉车,它却不如普通的马。你还是把它卖给我吧。’,而这匹马就此成为了某王的御马,带着某王驰骋沙场,日行千里,精壮神骏,超越了所有马匹,立下了汗马功劳,备受爱戴,倘若它没遇见伯乐,如何有这等功绩?故此,一些怀才不遇的人,都在苦苦等待着赏识他们的伯乐,他们也只找伯乐,伯乐是知音,明白否?” 在现代,三岁小孩子都知道事,到了这里她却要讲解半天,神啊,何时我才能回家?才能和那群死党一起遨游九霄? 61.他是夏兰王? 余若霖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女子会说出这等话,苏梦蝶,竟然你自寻死路,也休怪寡人不客气,无所谓的笑道:“那余某就等候苏妃娘娘所谓的‘绝无仅有’了!”后退一步,落座,恐怕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夏兰王到!” 四个字,全体转头看向后方,而傅云澈则展露出了笑意,可见此人的到来,着实令他畅快。 苏梦蝶狐疑的看向门口,什么人?竟能让傅云澈如此期待? 来人一身月牙白袍,玉树临风,气宇轩昂,阔步现身,十来人护航,手持折扇,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仿佛神明降世,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嘴角挂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一个极其温润如玉的男子。 某女看傻了,不是男人的长相,而是……这分明就是万俟枫,怎会摇身一变成夏兰王了? 万俟神枫面色从容,虽和善,但绝非是个能随意欺压的主儿,且举手投足显得格外洒脱随性,上前拱手道:“来时因有事耽搁,故姗姗来迟,让诸位久等,实在抱歉,傅兄,小小薄礼,还望笑纳!”一个眼色打出。 一旁跟随的男人立刻会意,伸手掀开盖在木盘上的红绸。 “天,那不是夏兰国的至宝鸡血玉吗?” “是啊,这么大块的鸡血玉,还是头一次见!” 苏梦蝶内心开始蠢蠢欲动,瞬也不瞬的盯着宝贝,差点失态的上前抚摸,色泽光鲜,颜色比朱砂还要赤红,雕工无瑕疵,整个呈一朵盛开的红牡丹,花叶,花瓣,无可挑剔,她相信,这是鸡血石中的极品,极品中的极品。 万俟枫,你居然是夏兰王,为何要装作小倌混进苏府?你目的何在?她可不觉得一国君王会无聊到戏耍于她,原来从被居士楼赶出时,便一切都已设计好,就等着她往里钻,什么时候自己的辨别能力如此差劲了? 还是万俟枫你的演技足以拿奥斯卡金像奖? “万俟说哪里话,寡人十分喜爱,来啊,收下!”傅云澈扬唇,指向空余的一桌:“万俟无需多礼,请坐!” 万俟神枫抬头的瞬间,目光转向了正笑看着她的女人,笑得那么的自嘲,笑的那么牵强,只得回以一笑,便不再多看,走向了座位,优雅坐正,‘啪’打开折扇,轻缓摇摆,不像他人那般在意形象,双腿叠加,随手端起茶杯轻抿,看似随性所欲,但形象却说不出的高雅。 苏梦蝶见对方不来看她,也收回了视线,是啊,她怎么忘了?他是夏兰人,万俟万俟,夏兰有多少这等复姓?万俟神枫,她真傻,总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到头来却被人给玩了,她也不生气,没什么好气的,本来就没多少交情,五天而已,也是她亲自将他赶走,而他也是有目的性的接近,算是扯平,谁也不欠谁,谁也不认识谁。 62.本宫确实无惊世之才 给客人们斟酒的梦璃吓得浑身僵直,万俟枫是夏兰王?天啊,当初小姐可是对他不太好,会不会伺机报复?他怎么会是夏兰王呢?去苏府作甚?种种疑问无从解答,但绝对有着一个巨大阴谋。 比起俊美无俦的余若霖,女孩们仿佛更欣赏这个总是挂着笑意的温润男子,霸气横生,不怒而威,胸脯横阔,颇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配上嘴角荡漾着的温柔笑意,更是叫人春心荡漾。 苏梦蝶这才意识到古代并没想象中那么简单,甚至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不知道哪些人可信,哪些人不可信,自认为有着一双识人慧眼,依旧看不穿,她相信此刻的万俟神枫才是真的他,不像万俟枫那般无耻下作,装得还真像。 傅云澈这么看好他,或许她有点明白万俟神枫的用意了,是想和傅云澈合谋吧?但又不确定傅云澈是否似传闻中那般昏庸,于是乎他找上了她,来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惨不忍睹,看来结果是很满意,算了算了,爱咋咋地,都与她无关。 万俟神枫举起酒杯,冲那些正流露爱慕的女子们比了一下,后送入唇中,立刻引来一片的惊叹。 余若霖对此甚是鄙夷,百无聊赖的瞅向台子上的舞姬们哼笑道:“万俟,你这伙伴算是找错了!” “不见得!”万俟神枫同样看向舞台,笑得极其自信,其中还透露着一丝张狂,身躯慵懒的后靠,好似料定了今夜南越将出尽风头。 “呵呵!”余若霖确实有意拉拢这个男人,有他相助,何愁天下不一统?不动声色的转动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以两人可闻的音量继续道:“那打个赌?” 万俟神枫面不改色:“赌什么?” “十座城池如何?” 万俟神枫转过头,心里有着小小波澜,见余若霖成竹在胸就玩味的点头:“就十座城池!”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高估傅云澈呢,当然,赢了后他也不会要这十座城池,他要的是万俟神枫与他联手。 “苏妃娘娘,老朽听闻你并无惊世之才,且名声不雅,试问娘娘如何担当这王妃之位?娘娘可否告知老朽,你当真无半点的德才?”一位不知来自哪国的老人充当起了出头鸟,死,不过是一刀,他知道,此话一旦说出,傅云澈断然不会留他,又如何?只要能为国争光,这等机会断然不会放过,他乃苍粼人。 一句话,也是所有人心中所想,本就是挑事的,也本就是来凑热闹的,如果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婚礼,他们还没这么悠闲,可算有不怕死的主儿带头了。 令人失望的是,苏梦蝶并未露出窘迫与愤怒和紧张之色,反之,轻声一笑:“本宫确实无惊世之才,且担当这王妃之位,自问还有待学习,对了,本宫得知要匹配吾王,做为君王的女人,自然非一般人可匹配,于是乎,本宫就想,本宫嫁入王宫,能为万岁爷带来什么?万岁爷忧国忧民,他所想要的必定是有助于南越之宝,本宫得为他分忧,不让他蒙羞是不是?闲来无事时,苦思冥想,后撰写出了一部三字经,正所谓孩童乃未来国之栋梁,此本三字经,老少皆懂,三个字,意义深厚,梦璃!” 63.慷慨解囊 好不要脸,王应麟若知道,非从坟墓里爬起来掐死她,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她,也幸好没人认识她,否则丢人丢大了,无耻就无耻吧,目前她别无他路可走,她不会自己作诗,会的都是前人留下的五千年文化,她更不会发明什么,她会的他们不懂,只得将臭不要脸发挥到底。 梦璃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站在了最前方,撇向正在给她鼓励的阿丽等人,完了完了,她好紧张?怎么办?面对这么多人,她读得出来吗?看似镇定,实则双手已在发抖,不行,大小姐能一眼看重她,是她的福气,她绝不能给她丢人,大不了就是一死,对,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抬起下颚,摊开书籍,朗声以一种童谣方式念道:“人之初,性本善……犬守夜,鸡司晨,苟不学,曷为人……幼习业,壮致身,上匡国,下利民……” 几乎只听得前几句,全体便屏住呼吸,全数记入脑中,一些文臣都不由赞赏的点头,看似都是简便的三字,却句句都包含着一个意义,念到现在,已有近五十句,这些倘若全部解释出,少说有百卷竹简,别说要一个孩童,就是少年都不见得全数记完,可是这个苏梦蝶却用了一个很巧妙的方式,孩子嘛,本就不好学,但是编织成一首童谣,将会成为孩童们的一种喜好。 能将读书与喜好融合,实乃佩服也! 且句句在理,无一废语。 傅云澈闭目品闻,时不时点头。 几乎除了武夫,均是一脸赞赏,苏梦蝶悄无声息的勾唇,这可是中国不可缺少的瑰宝之一,不被赞赏才稀奇,唐诗三百首,记不得三百,也有一百,可是她觉得真正对国家有益不是这些诗词,目前这个落后的年代,需要的是人才,人才是靠幼时学起,她发现这个开元大陆,没有私塾,当官者,传承式,除了武将,人们只培育富家子弟的孩儿读书写字,弱肉强食的奴隶社会,百姓只能是百姓。 他们不知道草根堆内也有金子,凭什么要后面那群人来选主,而不是主来选他们?就是因为这个道理,能人异士太稀有,没有培育,岂能广泛? 当然,其中省略了很多,比如有关中国古代人物国家等,他们不懂,她也没闲暇去给他们将五千年的历史来给他们听,但这些足以够用。 “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梦璃合上书籍,弯腰后退。 傅云澈睁开眸,复杂的看向自己的‘王妃’,谦虚,不做作,不张扬炫耀,明明有这等才情,却从不拿来邀功,隐藏在苏府充当着一枚小小的沙粒,苏梦蝶,你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比起那些只会绣花扑蝶的女子,确实更让人赏识。 苏梦蝶见许多人已经在开始抄写,而有些南越的大臣不瞒的看着他们便起身道:“尔等无需急于记载,事后本宫会命人为诸王一人奉上一本!” 64.艳惊四座1 余若霖疑惑了,好笑道:“苏妃娘娘还真是才情了得,更是大方慷慨,可这些道理吾等皆懂!”顾名思义,多此一举。 “呵呵!”些许人开始露出嘲讽。 “是啊,你们都懂,因为你们自小学识渊博,但是老百姓不懂,为何老百姓只会耕田种地?他们也是人,不见得比咱们差,可为什么他们不懂呢?因为从小国家就灌输了他们安分守己的思想,他们只配种地,他们大字不识,因为他们自己也觉得没必要舞文弄墨,即便将来学富五车,但卑微的身份不会得到重用,只有含辛茹苦的种植庄稼,我可以说,他们之间,有的人比在座的诸位来得精明,头脑来得聪慧,可惜的是你们埋没了他们,你们缺乏人才,因为你们目光过于短浅!”字字犀利,不卑不吭。 “吸!” “你说什么?” “傅兄,看来你这王妃完全不将我等放在眼中呢!” 各王顿时恼羞成怒,拍案而起。 傅云澈并未立刻训斥自己的王妃,而是陷入了沉思,不光是他,万俟神枫,余若霖等一些真正可称为王者的,均是默不作声。 “我有说错吗?你们只将目光放在了那些官宦之家,富商之地,可相比起来,是百姓多还是富人多?今日写这本三字经只是个启发,本宫真正要告诉你们的是,开阔视野,培育人才,莫要让金子永久埋没,本宫非大方之人,可在本宫眼里,南越国的百姓是百姓,苍粼国的百姓他也是百姓,天下百姓是百姓,毫无敌我之分!” 所以才将这些道理讲给大伙听?好一个苏梦蝶,本是他们来羞辱她的,反倒成了她来教训他们了,吴川举起酒樽,玩味道:“大道理谁都会说,可要如何才能让老百姓都甘愿放下犁头而去识文习字?”他就不信一个女流之辈能有好法子,国家可没那么多闲人天天培育这些贱民。 “这部三字经确实易上口,好似一首童谣,用来教育孩童琅琅上口十分有趣儿,又能启迪心智,童蒙养正,可仅仅一部三字经如何让一孩童成为可造之才?”万俟神枫合并折扇,含笑看向站在前方的女子。 “是啊,你说啊,别只会在这里说得一套一套的,没有解决方案,又有何用?” “难不成你要天下百姓都去和王公贵胄一同学识不成?简直滑稽!” 面对一千多张嘲讽之口,苏梦蝶紧攥拳头,她感觉自己就像个箭靶,此刻面临着万千穿心,连她的丈夫都没有伸出援手,安抚她一下,鼓励她,只有一个曾今欺骗过她的人,万俟神枫在无形间帮衬着她,可他也没直白的说他力挺她,因为他也觉得她无计可施,就在她要开口时,一直温热的大手覆盖住了她的拳头。 “不要怕!” 温柔的嗓音不再冷冽,苏梦蝶微微仰头,是啊,这种场合,她看似游刃有余,其实也不想孤军奋战,因为会觉得自己很可笑,没一个人帮她,她又凭什么去帮他们?斜睨了男人一眼,傅云澈,有些时候,你还不是那么可恶,大声道:“和王公贵胄一起学识确实滑稽,本宫曾在一本书里看过史记,很久很久以前,民间百姓个个才高八斗,因为在他们四周,每二十里便有个名为‘私塾’的学堂,每一个私塾内都有一个教书先生,其实如今也有许多文人不受重用,可以派他们去教育孩子们,国家拨款,开销微薄,却能给你们带来巨大的力量,俗话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百姓们为了得到这个黄金屋,必定比王公贵胄之子要来得勤奋!” 65.艳惊四座2 傅云澈不断的摇头,惊叹的望着女子,不见不知道,如今吓一跳,苏梦蝶,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会酿酒,懂治国,能组词,到现在,可以说半点也没给南越丢颜,私塾,私塾,他怎么没想到开设这等私塾? 慕白拍手道:“好一个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出口成章,说得好!啪啪啪啪!” 苏国栋早就想拍手叫好了,但又怕给女儿带来麻烦,如今有君王带头,立刻起身大力鼓掌:“说得好!” “啪啪啪啪!” 掌声均来自最后方的几百人,大多数人眼底的鄙夷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无尽之敬佩。 一瞬间,御花园变得喧闹不休,掌声震耳,响彻云霄。 “想不到这苏氏之女还有这等智慧,一心为民,王妃之位,当之无愧啊!” “谁说不是呢?看来咱们是被某些传闻蒙蔽了双眼!” “心系天下,却甘愿受辱也不拿出才情争辩,不愧出自大将之家!” 一番说辞震撼人心,或许由某位大臣讲出,并无这等效果,可由一个女子道出,实在难以令人置信,最难能可贵的是不好争斗,不好大喜功,不爱出风头,好似倘若没有众人逼迫,她或许永远都将默默无闻,好一个隐身高人。 梦璃见这么多人鼓掌,退到阿丽他们身边,互相抓着小手激动得不能自己,天呐,他们的娘娘好厉害,居然让这么多人鼓掌呢,好激动,完了完了,脚都开始发软了,小林子擦擦振奋的泪水问:“梦璃,娘娘如此厉害,为何她甘愿受人欺凌也不将此计献给大王以求安逸?” “否则大王一定会亲自去迎亲的!”阿丽也不解的看向梦璃。 梦璃抓抓后脑,想了半天才道:“娘娘说这叫低调,我想低调的意思就是不要太招摇过市,娘娘是个低调的人!” “低调?”好新颖的词儿,低调,嗯,够低调的,呐喊道:“娘娘好样的,娘娘您是最棒的!” 坐在王世健旁侧的王秀言脸都绿了,当初他为何要退婚?为何不早早娶过府? 连余若霖都赞同的点头,他很想装作不屑一顾,可到时要实行的话,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所以表示认同,这个方法可行。 万俟神枫笑而不语,苏梦蝶,你果然没叫寡人失望,只是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你也能一一应付吗?倘若不能,那你现在可是在自掘坟墓,寡人相信你,一定可以。 苏梦蝶慢慢落座,在鼓掌呢,都在鼓掌呢,说得有那么好吗?爸爸,您看到了吗?女儿得到了人们的认同了,一时间忘记了某些事,明白过了后,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反抓住了傅云澈的大手,垂眸一看,惊呼一声:“你没事吧?” 傅云澈收过手,骨头都快碎了,能没事吗?这个女人的力道真是要命,能文能武,这一场婚姻,究竟谁喜谁悲? “既然苏妃娘娘如此了得,就不知女子该有的才德是否同样叫人震惊呢?”余若霖邪恶的抬眉,他就不信今天会空手而回,南越不辱,他如何招揽盟友? 66.第一美人连翘 后方的李固无奈的闭目,附耳小声提醒:“陛下,此女子,在微臣看来,绝非一般人,您切忌,万万不能让王后出马,万万不能!”他有预感,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个女子不是他能洞察的,她仿佛不属于此处,她有着无穷智慧,他发现这女子随随便便就能说出他都想不出的词句,加上此人不张扬,那就说明传言皆为虚有,已经不知她到底有何本能了。 这种没把握的仗,万万不可打! “闭嘴,寡人自有分寸!”余若霖本就心情不佳,还被人唠叨,岂能不怒?输的那可是十座城池,加上万俟神枫本就与傅云澈联手,他这不是自行削弱实力吗?他不懂,明明打探得清清楚楚,苏家大女毫无见识,怎会……不行,他必须让南越无地自容,必须,眸中狠冽稍纵即逝。 苏梦蝶看到了这一幕,见那老者一脸无奈之色,总算有个聪明人,千余人,也就这么一个懂知难而退的,只可惜,如此良才却并不受待见呢:“傅云澈,看见那个人没有!” 顺着女人的视线望去,英眉微皱,嫌恶道:“爱妃已是有夫之妇,注意自己的品行!” 这个人真是……她喜欢帅哥,但也懂分场合吧?白了一眼:“我不是说余若霖,我是说他后面那个男人,我告诉你,若想富强,就找个人跟着他,哪天他若自宝月离去,你便让人告诉他,南越极为欣赏他,国师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左右丞相不相上下,只要他肯来,便封他为国师!” “哼!”傅云澈冷哼。 苏梦蝶嘴角抽搐,也对,傅云澈为人心高气傲,怎会将如此重要的位置给予外国人?傅云澈,你若有曹操一半的魄力,恐怕早就光芒四射了,那曹操,管你是哪国人?只要能给他带来利益,敌人的军师照用不误,不行,一日不离开古代,就得一日做打算,她得保护爱她的娘亲,爱她的将军老爹,不做亡国奴,到时让爹爹派人去招安。 “啪啪!” 两道掌声响,台上乐舞止,一巨大荷花苞被十人抬出,搁置正中央,‘铮铮’两道琴音仿佛自天边而来,连苏梦蝶都颇为欣赏的望了过去,她知道,里面藏了个人儿,一个倾国佳丽,来自那七凤楼的佳丽,说到美女,她好像忽略掉了一个人,看向端坐余若霖身旁的女子。 呼吸瞬间紊乱,好一个绝世无双,美,曾经她一直觉得那微笑女王郑丽媛算得上绝色了,此女子,毫不逊色,可以说超越了心中偶像百倍,同样有着两个浅笑梨涡,不是她没最先注意到她,而是这个女子至今都表现得正定自若,恬静,好似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那种祥和的笑容,就像圣母娘娘,怀着一颗普渡众生的心,可她知道,她不是圣母,不是善类。 圣母是无法在后宫生存的,余若霖有二十房妃嫔,个个堪比西施,且她若是圣母,又岂会前来挑衅?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装扮得活灵活现,纵然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她的不足,刚才如此大的浮动,她却从未有过多余的表情。 看来今天有一场绝美舞姿可观赏了,如此人儿,跳出的舞蹈定无人能及,自己要如何战胜她呢?本只想随便舞一曲,看来不行,忽然眸子一亮,脑海里出现了一张秀丽容颜,随着鼓声以袖作画,神话里玉漱那一舞可俊美绝伦,也学了一月有余,或许可以拿来应对,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哪里怪她还没明白,还是先看看对方实力再说。 等回到现代后,得好好炫耀,如何赢得这开元大陆第一美人的,太有挑战性了。 67.七姑娘讨教 花苞点点绽放,当美人儿现身后,满院惊呼,赞许的啧啧声连绵不绝,女子一身粉紫纱裙,体态盈盈,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妖娆一笑,媚态横生,艳丽无匹,纤纤手腕全露,仿佛两截无暇莲藕,发髻顶端,荷花瓣盛开,随着她起身,再次惹来惊叹。 半条小腿暴露在外,七分蓬松裙裤,杨柳细腰适当的扭动,每一个动作都代表着引诱,引诱那些男人垂涎,那大胆豪放,着实叫男子们全身燥热。 苏梦蝶却无动于衷,以荷花包裹美人的戏码,早已见惯不惯,只不过能将自己包装得像荷花仙的少有,这个七姑娘真是煞费苦心,也对,在座都是来自九国的才能,拔尖人士,是她一举成名的好机会,恐怕今日之后,世人都知宝月有个七凤楼,住着个七姑娘。 暴露?这也叫暴露的话,那么把他们仍到二十一世纪的沙滩上,还不得喷鼻血而亡?随意的斜睨向傅云澈,见其一副坐怀不乱,只顾盯着酒樽,还有许多坐在最前方的男子都收了视线就好奇道:“你不觉得她很诱人吗?” “嗯!”回答得漫不经心。 “那他们为什么不看?” 傅云澈见她问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便道:“怕出丑吧!” 哦!原来如此,古代穿的本就是亵裤,那个地方也单薄,倘若有了反应,必定一览无遗,嗤笑道:“你也不过如此,还以为多清高呢!”原来他不看是怕出丑。 男人抬眉看向苏梦蝶,女人此刻一脸的鄙视,顿时嘴角连连抽筋:“寡人是个男人!”小声提醒,收回的视线透着阴沉,好似在说‘男人看到这种衣不遮体的女人就该热血沸腾!’ 某女继续挖苦:“我要是你,我就会回答说‘非礼勿视’,不但显得自己绅士君子,还显得高雅!”色狼就色狼,还解释这么多,奇怪,他下不下流管她什么事?最近她仿佛无意中老去纠结他,先是他是否爱过一个女子,现在又是‘下流’这个问题,一定是古代待久了,人也变得神经质。 傅云澈不动声色的捏紧铁拳,不再理会,视线看向了前方的女子,发现并没失态后,调整坐姿,看得越加正大光明了,还不忘睥睨向一旁的某人,那挑起的眉带着得意,一副‘看就看!’ 苏梦蝶则时不时瞅向男人的胯部,看一次,肩膀抖一抖。 “看什么呢?”某男见女人一直盯着他的大腿,立刻咬牙。 “没什么,就是看你有没有因为那次而变得一蹶不振,看来我确实罪大恶极,没关系,太监不一样活到九十九么?” 这个女人真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好话坏话全给她说了,等着,找个机会非打得她屁股开花不可,竟敢一而再的来忤逆嘲讽他,完全不将他这君王放在眼里,直呼名讳不说,竟敢说他雄风不振,做了个深呼吸,按捺住了要大开杀戒之心。 七姑娘抬眸瞅向龙椅上的苏梦蝶,微微欠身,体态婀娜,声音清脆:“恭贺南越王南越王妃新婚大喜,小女子自知身份卑贱,蒲柳之姿,有伤大雅,素闻南越王英姿勃勃,少年英才,小女子慕名而来,如今一见,果真不假,但方才耳闻王妃娘娘才学了得,故,前来讨教,小女子虽为出身风尘,但娘娘竟然说出天下百姓皆是百姓之话,定当不会嫌弃小女子出身吧?” 68.绝美琴声 苏梦蝶自嘲的笑笑,她能拒绝吗?几句话,堵死了她所有的后路,不答应,便是自己打自己脸,答应,输了不但自讨苦吃不说,还连一妓女都不如,纵然傅云澈点头,百姓们也会逼着他将自己打入冷宫,明明就是有备而来,却说得冠冕堂皇,一副只是慕名而来的模样,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七姑娘,能言善道,无所谓的伸手:“请!” 来不及发怒的傅云澈大惊,瞳孔一缩,低语道:“不是让你闭嘴吗?” “我说了,咱各显神通,互不干涉,傅先生,你觉得我真的会让苏家成为众矢之的吗?”刚才还来按住她的手,给她力量,这一刻却变得如此冷血无情,傅云澈,你想过没有,一旦我入了冷宫,我爹将再无立足之地,你只是怕我给你丢人,而我背负着的是一家老小的性命,我说过,从今以后,谁也休想再欺压我在乎的人。 娘亲,你放心,今天女儿就让你知道,这个女儿你没白生。 某男依旧带笑,可额头的青筋早已快崩裂:“我可不知道你还会歌赋舞舞!” 你不也不知道我还会治国吗?舞舞,你懂拉丁舞吗?你懂交际舞吗?你懂芭蕾吗?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治国长篇你又懂?为什么自己是个女人?如果是男人,非学那程咬金,组织个瓦岗寨,揭竿起义,夺取天下。 因为是女人,所以没那雄心壮志,没有那股热血,只想快快乐乐的游走人世间。 而话已说出,形同泼出去的水,苏国栋急得满头大汗,他从未听过女儿会奏乐,只会一些女工刺绣,待会可要如何下台? 万俟神枫不解的看向依旧面不改色的女子,好似她早有了对策,毫无慌张之态,扭头低声命令道:“叫悦颜姑娘早做准备!” “是!”白烨皱眉而去,他不知道为何主子会安排一个悦颜姑娘,且悦颜姑娘当真能更胜一筹吗? “那小女子就献丑了!”七姑娘再次欠身,后就地侧身而坐,白皙小脚舒展开,双手柔若无骨的搁置琴弦,慢慢拨动,速度时而急促,时而柔和,听起来或缠绵悲切,或泉水叮咚,或如走马摇铃。 苏梦蝶不再小觑,好美的琴声,第一次知道原来古筝弹出的曲子可以如此动人,能让人随着她的音律而身临其境,所有人都已闭上双眸,静静的凝听,那筝音有如桥下潺潺的流水,孤鸿飞过时的几声清啼,以及易安的婉婉叹息,有如看薛涛的浣花小笺,看一朵淡淡的兰花,静静的开放在遥远的夜空,又恰似那一树紫丁香的缤纷。 仅有胡炳利等人一副叫苦连天,大王为何没嘱咐王妃莫要强出头?这下可如何是好?早知道王妃如此,便安排一位歌姬前来应付了,是他们考虑得不够周到,不够周到啊。 许久后,七姑娘起身欠身道:“那么有请王妃娘娘让小女子也见识一番,正好也让在座的诸位做个见证!”本想说得客气点的,可见大王一脸戾气,看来是动怒了,只好捅破这窗户纸。 69.该她上场了 苏梦蝶正在神游太空,幻想着姐妹们都有穿过来的话,这一刻一定很好玩,那几个人可牛得很。 而她的沉思,在大伙看来,却是临阵退缩,王世健等十来人转身对后面一桌的两位丞相道:“看来这人啊,是要丢尽了,她这样装傻也好,怎么着也该装病来个台阶吧?就这样算怎么回事?” 胡炳利和鹤延年心里还是抱着一丝期待的,娘娘能撰写出这等奇书,应该还有着什么他们所不知的才华,娘娘,当老臣们求您了,莫要出丑。 余若霖笑得邪肆,端过茶杯拨开茶叶提醒道:“苏妃娘娘,既然允诺了,是不是该兑现承诺?”苏梦蝶,怪就怪你自己的太不识抬举,你若乖乖听话,或许寡人会留你一条后路。 万俟神枫抿紧薄唇,十座城池,抬手刚要打手势时…… “哦,不好意思,走神了,这么快就弹完了?那该我了,梦璃!”提起裙摆昂首大步走向舞台。 闻言,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她居然在走神?没有听?七姑娘气得脸都绿了,她居然没有听?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就这么有把握吗? 余若霖冲万俟神枫道:“还真够狂妄的!” 万俟神枫则笑而不语。 千雪捏紧毒酒,怎么办?正是最佳时机,可一旦慕白死了,就会现场混乱,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是南越国怕输而故意安排,所有的罪孽都会加诸在苏梦蝶一人身上,害死一国之君,必定会遭到灭顶之灾,她方才都放她一马,她不能恩将仇报,再等等,再等等,就当还你人情了。 杀手也是讲道义的。 傅云澈见女人如此狂妄,差点没背过气去,见许多人正在看着他,只好牵强的笑笑,苏梦蝶,你若只会三招两式……幽暗的眸中凛冽闪现。 除了隐身屋梁上的韩非一副信心十足外,连梦璃都紧张得牙齿打颤,她没听过大小姐唱歌跳舞,弹琴奏曲,可是小姐,梦璃相信您,您决定了的事,从未有过纰漏,次次都能逢凶化吉,这次梦璃也相信您,小姐,加把劲。 阿丽等人也双手合十,她们喜欢这个娘娘,求老天保佑她。 娘娘您聪慧过人,一定会赢得那青楼戏子的,一定,小林子这边也是心惊胆颤,娘娘为人随和,看似嗓门很大,但是她真的是好人,是好主子,他想一直跟随她,一直! “苏姑娘,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 “苏妃娘娘,我们期待您的表现!” 最后面的人们纷纷站起,大声鼓励,没错,他们决定了,投奔南越,即便这一场逊色了,也会义无反顾,一个能说出贫民与富人并无区别的女子,一个能说出开私塾大量培育人才的人,绝对是千年难得的好王妃,南越王娶她,必定也是看到了她的不凡之处。 并非所有人,除了那些从草根站起的人们外,其余的依旧一副看戏态度。 苏梦蝶向他们点点头,其实她也不确定能否百分百获胜,就看人们如何看了,取过梦璃送来的吉他,挂在胸口,冲后面的一堆乐师道:“就按照我教你们的奏,跟着我的曲调!”后望向那一千多人大方的笑笑:“如今这天下,其实本就一体,一条黄河蔓延各国,一条江海通七国,这意味着天下人同喝一河水,共饮一江露,光弹曲儿有些乏味,我就边弹奏边唱出我想说的话,这一刻我不是王妃,我只是九国中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一个百姓,一个王室贵族,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其实有些事,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们来的真正目的,我心如明镜!” 70.曲儿是可以这样唱的 “唱曲儿?呵呵,有意思,她当自己是戏子吗?我可最讨厌听戏了!” “是啊,一听那玩意儿,脑仁就疼!” 不光武将,文人雅士都无奈的垮下脸,除了那些老头儿,谁喜欢听这些咿咿呀呀? 傅云澈稍稍松了口气,戏曲总比什么都不会的强,怕就怕走调,贻笑大方,苏梦蝶,寡人这一刻,选择站在你这边,你可要争气,为了苏家争气,为了这南越争气,其实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那些人就已经给出了决定,何必再多此一举? 苏梦蝶扶好吉他,她并没教乐师们太多,只是大略的向他们弹奏了一曲,当时个个都摇头,也对,歌曲歌曲,歌曲的背景音乐不唱出来,都有些怪异,目光扫向焦急的父亲,而老人见自己去看他,立刻给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仿佛在说,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女儿,再看向梦璃等人,都很亲切的看着她呢,其实她不是孤军奋战,连傅云澈都给了她一个笑颜。 余光扫向万俟神枫,他还真相信她,就跟她一定会赢一样,苏梦蝶,不能紧张,千万不能,就算你出丑了,这里也没人认识你,回到现代,没人会笑话你的,如此一想,压力全无:“这首曲子包含了太多,但总体却只有一个意思!” “别说了,唱吧,都等着呢!” “少卖关子!” 粗鲁之人都不满的拍桌,烦不烦啊? 苏梦蝶吞吞口水,上前一步,仿佛正面对着无数闪光灯,闭目酝酿着感觉,回想着当初上学时,站在舞台上,万众瞩目,老头子第一次参加她的表演时,抬起小手,‘啪’打了个响指,顿时柔美的乐声起,并未得到所有人的认同,然而当那奇怪的乐器声传出后,都安静了下来,红唇开启,随着歌声轻微的转换着表情,低着头看着琴弦:“手心上,亘古的月光 那道伤,一笑而过的苍凉 翘首觐向,你伫立一方 是你生而为龙的狷狂 谨记你的姓名是炎黄!” 歌声偏于中性,非男非女,却极其悦耳,是大伙所不熟悉的曲调,词句,傅云澈呼吸一滞,目光紧紧锁住那时而仰头看一眼众人时而垂头盯着琴弦的女子,这也是她自己撰写的曲谱吗?词句不俗,字字都包含着意义,更难得的是那动人的歌声。 曲儿原来还可以这样唱,凤眼内有着赞赏、诧异、惊愕、不敢置信,整个人都融入进了她的歌声里,这一刻,他仿佛只看得到她,一个并不国色天香的女人。 谨记你的姓名是炎黄……万俟神枫勾起了唇角,她是在劝诫人们,天下本一家吗?不要开战?只听几句,便听出了玄妙。 余若霖同样瞳孔大睁,里面写着恐惧,他仿佛看到了十座城池已去…… 苏梦蝶其实谁也没去看,她知道所有人都已经被吸引了过来,双腿大开,左大腿拱着琴身,上半身微微后仰,表情黯然的继续歌唱:“烽燧上,战地的残阳 断刃旁,岁月悄然的流淌 十二章纹,你遥祭四望 血脉奔腾的黄河长江 是你与生俱来的张扬 风雨打尽红墙和绿瓦 丹青留下明日的黄花 汉字里墨香温存的一笔一划……” 71.大放异彩 梦璃紧紧抓着阿丽的手,互相蹂躏,激动得就差没惊声尖叫了,娘娘好棒,娘娘此刻看起来好有魅力哦,越加的仰慕了,真是什么都难不倒娘娘呢。 韩非再次被这女人的歌声代入,闭目靠着房梁细品,他说过,要想羞辱这个女人,实属不易。 七姑娘听得连连后退,不断摇头,目瞪口呆,好厉害的词曲,大气磅礴,仿佛看到了九国混乱,烽烟四起,民不聊生,到头来为的只是天下一统,就算她会谱曲,可与此刻这一首比起来,完全拿不上台面,她输了吗?她输了,她竟然输给一个传闻中一无是处的人。 无人鼓掌,因为深怕一旦呱噪到女子,此等仙曲儿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千雪都被吸引而去,忘乎所以。 胡炳利搂过激动得全身发抖的苏国栋,拍拍那肩膀,小声笑道:“国丈,非你莫属!” “诶诶诶!”苏国栋也不记仇,他本就心胸豁达,驰骋沙场,记什么仇?不但不记仇,他还得和人们打好关系,让他们好好鼓励他的女儿。 音乐时而悲凄、时而舒缓、时而心旷神怡、时而又惊魂动魄,一个女子,实在不简单,巾帼不让须眉。 “汉字里墨香温存的一笔一划 世代传承的表达 盛衰荣辱斑驳了脸颊 千载过后洗净了铅华 一直坚守的土壤在你脚下 至死不渝的回答 藏心上,亘古的月光 怀中殇,不再回眸的苍凉 翘首觐向,你伫立此方 谨记生而为龙的模样 谨记我的姓名是炎黄!”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乐曲才到**,却又戛然而止,一曲虽终,而回肠荡气,惊魂的音律魅力,却并没有消失,大伙依旧还沉浸在那宏伟的歌声中,无法自拔,余音绕梁,使肝肠回旋,使心气激荡。 掌声呢?她是该下去还是等掌声?这些千年古董,还没听过这么新潮的歌曲吧?可她就这么下去了……和当日在舞台上完全不一样,想了想,只得拉回他们的注意,大声道:“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千年前,万年前,咱们开元大陆也不过是来自一个祖先,是一家人,我们都是龙的传人,我们是炎黄的子孙!”想了想,继续弹奏,裂开嘴露出皓齿,欢快的笑唱道:“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南越,兄弟姐妹都很多,景色也不错!” 见人们确实都醒悟,再次礼貌的开口:“欢迎五湖四海的朋友来到南越!”伸手比在胸前,行了个绅士礼。 “好!好一个都是炎黄的子孙,苏妃娘娘真让慕某人刮目相看、自惭形秽!”慕白振奋的站起身大力拍手。 傅云澈也由衷的抬起双手,缓缓拍击,唇角高扬,看似得意者该是他,却表现得很是镇定,没有半点的失威,苏梦蝶,你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呢。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铺天盖地的叫好与鼓掌声,直叫御花园欢乐无穷,纷纷站起身,不再淡定,这一幕倒让连翘有些意外了,确实,一开始看苏梦蝶的表情,她知道,她一定有把握,只是不知道反响如此之大,舞蹈嘛,她想,当今天下,绝对无人能超越她。 她还就不信这女人能翻天不成,冷笑一声,丝毫不紧张。 72.王牌出场 那一礼,无人知出自何处,却优美婉转,一国王妃向天下人敬礼,虽未卑微的跪地,又无奴婢般欠身,一举一动却牵动着人们的心魂,好一个南越王妃,空前绝后。 苏梦蝶豪爽的将吉他扔向梦璃,继而款步走向傅云澈,转身,甩开衣袖,落座,一气呵成,完全不失王妃的气度。 苏国栋捂着狂跳的心,仿佛连那些前来挑衅的国家好似都有鼓掌呢,很想冲出去告知大家,这是他的女儿,这个一语一曲一书即将名震天下的女子是他苏国栋的女儿,她就是他的骄傲,蝶儿,这些年难道你都在伪装吗?都是爹爹不够了解你们,没有处理好你们姐妹之间的关系。 他不是个好父亲。 梦璃就差没跳起来了,娘娘好棒,转身看着阿丽振奋道:“怎么办?好想站在屋顶去为娘娘喝彩!” “我也是,我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世上尽有这等美曲儿,娘娘太厉害了,她就是我的天!”能跟着娘娘,好幸福哦,见许多宫女都气得跺脚就高傲的抬眉,当初可是你们推三阻四,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万俟神枫至今都回味无穷,想到什么,爽朗的打开折扇,微微倾身斜坐,拉近了和某人的距离,边端起茶杯边高深莫测的笑道:“余兄,看来这十座城池非我莫属了?”看似平易近人,实则是个无时无刻不想着增强实力的狡诈之辈。 感觉到余若霖正在大力捏拳,连翘终于沉不住气,起身垂头凝视着地面淡淡道:“既然苏妃娘娘如此才华横溢,那也不介意与本后来一舞?”末了,偏头看向了女子,唇角勾出了个极其善意的微笑。 满堂鸦雀无声,均是想着,这宝月国今日到底想干嘛?先是找个妓女来挑衅,败下阵来,此刻竟然连最终筹码都拿了出来,若再自取其辱,那么这天下第一才女岂不是不保?这个苏梦蝶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宝月国王后,一直是宝月的骄傲,可别闹得个不如人家一妃。 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连翘笑得圣洁,可在苏梦蝶看来,那眼神里,有着挑衅,恰好她也想看看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功力如何,点头道:“好啊!” “你还会跳舞?”傅云澈不再盛气逼人,仿佛女人答应的事,都能办到似的,甚至还技高一筹。 “苏妃娘娘还能舞呢,了不得!” “实在钦佩!” 还仰慕呢,可惜已婚配,无数男子惋惜的摇头。 连翘缓缓走上舞台,并未孤身作战,而是在她上台的刹那,一道幕帘坠落,如此一来,倒是充满了神秘感,毕竟是天下第一,自然也让人们倍感期待,今日真是见识不少,也不知这苏妃还有怎样的惊世舞蹈要现于人前。 比起连翘,大伙反倒更期待那一直默默无闻之人的才华。 苏梦蝶没有理会傅云澈,正在思考一个问题,不知道为何,看着那些男人垂涎欲滴的模样,她有种连翘此刻就像那风尘女子,甚至有几人还在擦拭口水,舞蹈在他们看来究竟是什么?在她看来是一门艺术,可在这些男人眼里,他们仿佛恨不得连翘一丝不挂的摆出整个妩媚姿态。 堂堂王后,成何体统?那自己要跳吗?她是王妃,地位崇高,如果在他们眼里,舞蹈只是一种亵渎,就完全玷污了其真正意义,她要让人以亵渎的目光来看她吗?可是她已经答应了,越想越懊悔。 73.禅意舞蹈 没有太多懊悔的空间,幕帘已开,只见那连翘早已换去一套轻便的舞衣,黄绿搭配,头戴凤凰飞天冠,凤嘴儿里叼着金线,尾部一颗豆大艳红宝石挂坠,恰好在眉间,笑容祥和,一只小脚举高头顶,宽松喇叭裤尾部紧紧束缚着足踝,并未失态。 双手举过头顶,身体微偏斜,纤纤细腰仿佛一条无骨的灵蛇,柔韧有余,不盈一握,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立于人前,这等姿势,非一般人可做出,仿佛她站立于地的脚生了根,配上此刻那美得惊魂的身段,容颜,盈盈一笑,和后面七位穿着僧袍的尼姑衬托下,她此刻就像那飞于九天的画中佛。 “好美啊!” “天呐,屁股真翘!” “倘若再向后仰,肚脐就能看到了!” 苏梦蝶掏掏耳朵,亵渎,这是在亵渎舞蹈,一群色狼,许多人已经捂住了下腹,要不是对方主动挑衅,且此刻也无返回的余地,她真想起身臭骂一顿,怒瞪向余若霖,人面兽心,他难道都不生气吗?反而还一副得意,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么多色狼带着淫秽的目光看着你的妻子,你觉得很自豪吗? 傅云澈仿佛也看出了不对劲,伸手按住苏梦蝶道:“到此为止!” “不怕丢人了?” “我的女人,只能我来看!”男人不假思索的回了这么一句,也不再自称寡人了,仿佛和这个女人久了,他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苏梦蝶忍俊不禁,耸肩道:“既然他们喜欢出丑,那就看戏吧!”能欣赏一段绝无仅有的舞蹈也不错,不得不说,这个连翘,真有几分本领,让她都不得不服。 随着无数道优美旋律起,七位盘腿而坐的尼姑开始闭目转动佛珠。 那种音乐,好似能洗涤人们的心灵,颇有几分禅意。 而那仙娥一般的女人也随着音乐的起伏跌宕而有了动作,举高的腿缓缓放下,做出了一个金鸡独立又像在盘腿而坐的姿势,双手合十放置胸前,好似一位正在打坐的菩萨娘娘,周身都散发着一种不可侵犯的空灵之美,那般的独一无二,再次抬起右脚,举过头顶,绣花鞋尖随着脚趾的动作呈弯曲状,最后慢慢伸直。 一举一动都表现得极其缓慢,却半点不突兀,这一刻,大伙仿佛处于荒漠之中,眸中只有这一跳舞的仙人儿,那就是一副海市蜃楼的画面。 随着夜风,女子手中缎带快速摇曳起,她好似正在空中翱翔,飘忽不定,每一个姿态都不失禅的意义,他们看的不是人间舞蹈,而是传闻中的佛界圣灵在用身体阐述着某种意义,无不被带入了仙境。 苏梦蝶也只有开始的眼前一亮,她知道大伙惊愕的是什么,为何不管连翘怎么向下弯曲身子,都没有落地之意,玄机一眼便洞察到了,左脚下有一个固定的靴子,恰好被裤管挡住,等同于固定左腿,雕虫小技,值得她佩服的只有一点,就是女人身躯的柔韧,而她所佩服的却成了男人们瞎想的空间,瞧,有几人已经冲出了御花园,不用想也知道是去灭火了。 74.舞,我是不会跳的 每个人的定义不同,在她看来,世界上最美最具备挑战性的舞蹈,就是冰上舞,那才叫一绝,这种古舞激不起她的兴趣,只是观察着人们的表情,她可以说连翘这段舞在现代,或许会得到真正的点评大师的夸赞,绝不会像他们一样龌龊。 一舞维持了整整一炷香时间,李固这厢早已摇头摆脑,见那苏梦蝶连正眼都没去看王后就知此次不过是自讨没趣,陛下啊陛下,为何您就是不听老臣一劝呢?一意孤行,只会适得其反,赔了夫人又折兵。 终于,幕帘再次垂落,半响后,连翘换回了先前的白衫走出,笑看向前方的女人:“苏妃娘娘,该你了,本后可是很期待您的表现!” “娘娘,跟她比,娘娘,我们相信您!” “娘娘,您是最棒的!” “快点上去跳!” 或许是先前那一曲过于震撼人心,大伙仿佛等的心都要碎了,起身举手催促,也揣测着这南越王妃是否能舞出奇迹。 连梦璃等人都在呐喊。 苏梦蝶闭目忍受着这些呱噪,他们不是在叫她跳舞,而是想她赤身上前做出一些令人血脉膨胀的姿态,好泄出更多的火气,那一声声的鼓励,让她很想掀桌。 半响不见女人动作,余若霖朗笑道:“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苏妃娘娘,您在干什么?快上去啊!” “我们都支持您!” 就在傅云澈要起身怒喝时…… “够了!” 苏梦蝶蓦然睁开眼,里面凛冽咄咄逼人,起身面对着众人冷声道:“这舞本宫是不会跳的!” 顿时,下面一片肃然,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宝座上的傅云澈脸色露出诧异,好似完全没想到这女人也有如此震慑的时刻。 万俟神枫和韩非一同皱眉,等待着下文。 见那余若霖还要说话,苏梦蝶掀开衣摆,踩踏上一米之高的餐桌,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瞪视着所有人:“本宫不是妓子,专在台上跳舞唱歌负责来取悦你们的!”目光扫向那些所谓的王族,小脸怒火更胜:“你们的王妃能歌善舞,搬出来迷倒万千人,你们觉得很荣幸是吗?拿自己的妻子当作炫耀的工具,你们也好意思?老实说,我什么都不会,可是我能做到的,你们的王妃王后她未必能做到!” 余若霖气得俊脸红一阵黑一阵,瞬息万变,连翘更是眯起了眼,不敢比就不敢比,竟敢来嘲讽她一国王后乃青楼妓子,眸中有了毒光,嗤笑道:“好大的口气啊!” “就是,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太狂妄了吧?” 各国王妃王后都不满的瞪视过去。 苏梦蝶就那么穿着血红嫁衣,站于最高端,以一种俯瞰的幅度瞅向连翘,面对这等轻蔑,苏梦蝶不屑的冷哼:“本宫有说错吗?难道宝月王后刚才真没看到在你扭腰摆臀时,有多少人捂住了尴尬之地?又有多少人跑出御花园去泄火?” 连翘小脸一红,窘迫的皱眉,小拳头攥紧,怎么会这样?真有此事?见许多人都露出尴尬之色,心中大骇。 75.全场折服 余若霖瞠目,眼珠子瞪得好似铜铃,杀意浓郁,恨不得就这么以眼神将那狂妄的女人射死,苏梦蝶,寡人可警告你,再敢胡说八道,他日非将你挫骨扬灰。 苏梦蝶或许是真的气坏了,有些口不择言,她知道刚才似乎有些过分了,当众不给人留颜面,所以并未爆出连翘绝美舞姿之谜底,她不是个喜欢将人逼得无路可退的人,她也不喜欢出风头,只想做一只快乐的小鸟,遨游四海,可他们却逼得她无路可走,逼着她像妓女一样取悦他们,咬牙继续说出一些叫人惊诧的话语。 “绣花能治国吗?跳舞能战胜敌人?唱歌能让天下百姓不愁吃穿?”扭头斜睨向丈夫:“我虽然不会在台上善歌善舞,但是若有敌人侵犯我国,本宫便会跟随本宫的夫君一起披上战甲,捍卫脚下的土地,我不会跳舞,可若南越国蒙难,我会与我的丈夫并肩承担一切后果,我不会绣花,可若百姓暴动,我会尽自己一切努力平息,不论他是大王也好,落难成平民也好,那怕他成了一名乞丐,我也会誓死追随,你们的王妃王后呢?她敢这么说吗?”气势慑人的俯视天下人。 傅云澈第一次胀大了瞳孔,就这么望着站在他眼前的女人,薄唇微张,诧异万分。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在座的无不被那股凌厉气质所震到,或许那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说出这等话,岂能不撼到? 万俟神枫都被这一段话语所震动,神情复杂的凝视向那张并不是很出色的小脸儿,发自肺腑还是……为赌一口气? 韩非眸中一抹黯然闪过,你还是爱上他了。 连翘狠狠闭目,干脆来个视而不见,起身带着满腔怒火走出了人群,苏梦蝶,你给本宫等着。 “哇!娘娘好威风,好有大将之风!”梦璃看痴了,如果娘娘是男子,她一定会爱上她,她比男子还气魄不凡。 苏梦蝶所有的火气都已出,弯腰跳下桌,继续坐好,吼出来真爽,至于究竟吼了什么,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为什么人们都是一副大跌眼镜的表情?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只是将神父问新婚之人那套搬了出来而已,没错吧?扭头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傅云澈正瞪着两颗黑曜石般的晶亮眸子看着她,眨也不眨,老兄,你没病吧?天,他该不会真以为她说的‘丈夫’就是他吧?这玩笑开大了。 许久后,人们才回过神来,慕白见许多人有些尴尬,便来充当和事佬:“苏妃娘娘真乃是女中豪杰,慕某人实在钦佩不已,听说诸王都带了自己的爱妃献艺,那么开始吧!”语毕,就见到无数双像利刃一般的视线向他扫来,也对,目前谁能胜任这连翘与苏梦蝶?干笑道:“那你们自便!” 傅云澈做了个深呼吸,淡漠的扫向下方:“歌舞继续!” “这个南越王妃真不简单!” “实在叫人刮目!” “我算是彻底的服了!” 76.美人你还好吧? 听着别国的评论,苏国栋摸摸胡须,蝶儿,这回你可是为苏家出尽了风头,看以后这朝中谁还敢当众羞辱于本将军。 南越有个巾帼女英豪之事,唯恐不久就能传得沸沸扬扬,九国皆知,本是来找事的,最后却被反羞辱,余若霖见万俟神枫正笑看着他,唇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万俟兄,其实……方才余某只是一句玩笑,不必当真吧?” 万俟神枫为难的回笑:“那怎么办呢?万俟当真了!” 余若霖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苏梦蝶,你最好永远别被寡人抓到,否则……沉下脸揉向眉心,到底是谁告诉他这个女人无才无德的?他非将他满门抄斩不可,该死的,不但输掉十座城池,连连翘往后都无法面对国民,一国之后竟然被说成是下流之人幻想的妓女,这让他以后如何向她交代? “呵呵,没什么,十座城池罢了,君无戏言,万俟放心,待余某回国,便双手奉上,余某甘愿认输!”几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额头青筋接近爆裂,再待下去只会被当成笑柄,起身拱手道:“余某身体不适,就不多奉陪了,告辞!” 望着男人那潇洒的步伐,苏梦蝶鄙夷的嗤笑一声,明明就气得快吐血了吧?却依旧装得多大度一样,余若霖,你以为你很爱连翘?不,你不爱她,你爱的是她的才华,她的容貌,她的外在,至于她的心,你应该从未去碰触过吧?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固然好,可有些道理,连傅云澈这个不爱我的人都懂,你却不懂,女人就相当于男人的面子,你却把你的面子拿去让人亵渎,半点不带吃醋的,这个人她往后得小心,近而远之。 御花园再次恢复了最初,没了那股硝烟味,更没人再鄙视,甚至还有着仰慕,他们已经不相信这种女人会去逛居士楼了,其中必定有隐情,个个都带着祝福,不再挑衅。 千雪见时机成熟,换上笑脸,走到慕白身前,放下一个酒杯道:“不知奴婢可有幸敬雪桑慕王一杯?” 慕白眸中闪过惊艳,好一朵出水芙蓉,无所谓的伸手:“乐意之至!” 千雪心中冷哼,蹲下身子,先为自己斟满,要去为男人倒酒时……却不知对方什么时候已经自己倒满,心中大惊,她为何不先给他倒? 慕白仰头一饮而尽,笑道:“美人儿,该你了!” 啊?千雪看看自己的酒杯,这…… “怎么了?还是酒有问题?” 心中一跳,摇头笑笑:“怎么可能?”为证明清白一样,端起酒杯饮下,当汁液划过咽喉才想起这可是毒酒,这个该死的男人,一定是看出她图谋不轨了,好你个笑面虎,阴险小人,起身道:“千雪……奴婢突然有些身体不适,去去就来!”半刻都不敢逗留的小跑向了大门外。 慕白担忧的看着那抹倩影。 千雪冲到无人之地后,用手指扣着咽喉大吐特吐,直到感觉胃部开始痉挛时才掏出怀里一颗药丸,笑道:“还好我早有准备!” “美人儿,你没事吧?一杯就醉成这样了?” 77.倒霉杀手 千雪心中一凌,手一抖,绿豆大小的白色药丸不知去向,这个男人还有完没完?没看她都快死了吗? 慕白只是温柔的看着女孩儿,礼貌的拱手:“千雪姑娘,不知在下可否有幸知你芳龄?家住何处?可否婚配……” 千雪懒得理会他,趴下身子到处寻找,就在她感觉身躯内血液倒流时,眼内金光闪闪,找到了,竟然就黏在男人的鞋上,不得不拿起塞进了嘴里努力吞咽。 “美人儿,你在吃什么?吃这么开心?”慕白也蹲下身子,颇有兴趣的问。 我吃你奶奶,千雪气得浑身发抖,可恶,师姐们知道她这么没出息,定会戳着她脑门骂的,做杀手做到她这份上,真丢人,当然,这件事她不会说出去的,可怜她才二十岁,差点就英年早逝,幸好上苍保佑,起身冷漠的离去。 “美人儿,你别走啊,美人儿……”慕白小步跟上,乐道:“我发现你这人真好玩!竟捡我鞋上的东西吃,还吃得这么欢!” 千雪越听越觉得无地自容,姓慕的,我千雪这辈子跟你势不两立,不杀你,我枉为人! 慕白感觉到美人儿并不喜欢他,好像生气了,他有得罪她吗?自问没有。 苏梦蝶这下子,算是得到了全国人民的认同,没有人鄙夷的感觉还不错,眼角余光撇到了那个下毒的小丫头正黑着一张脸走回,后面雪桑国大王慕白寸步不离,看来她要杀的是慕白?果然…… 千雪等慕白坐好后,周围目光也都在苏梦蝶和傅云澈身上,腰侧的小手儿内圆形多利刃的飞镖闪现,森冷的勾起唇角,慕白,这次我看你怎么死,把心一横,咬牙凌厉的打出。 “吸!”苏梦蝶伸手捂住嘴,刚要尖叫时…… ‘叮!’的一声,细微得几乎不可闻,只见那飞镖恰好刺在男人的小腹处,不进不出,千雪不敢相信的上前,好家伙,还穿了软猬甲。 慕白见美人亲自前来,立刻站起,故作醉态的伸手搂住女孩儿,抱进怀里:“美人儿,在下不能喝了,可否陪在下去赏月?” ‘呀!’ 苏梦蝶再次惊呼,双手紧紧捂着小嘴。 女人一惊一乍的,让傅云澈不解的偏头:“注意自己的仪态!”恢复了那股生人勿进的严厉,眸中毫无波澜,漫不经心的端起酒杯轻抿。 千雪嘴唇开始发抖,腹部钻心的痛提醒着她,这不是做梦,当然,也不至于丧命,气得面部开始扭曲,一把推开男人,反手抽出路过一宫女手里抱着的长剑怒吼道:“我杀……” “偶买噶的!”苏梦蝶好似看到了火星袭击地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啪嗒!’ 千雪愣住,感觉到手里的不是铜器,仰头一看举高的长剑,剑倒是寒光森森,只不过这剑柄……木制,正随着她可怕的力道碎裂,‘哐当’一声,剑身落地,而她知道,这一刻,所有人正望着她,特别是雪桑国那些大内高手,歪着头努力控制住火气,镇定镇定,否则定被万箭穿心。 慕白不解的盯着女孩儿手里的木屑,手劲不小嘛,问题是她要干嘛? 78.你自己洞去吧 在所有人迷惑之时,也就在苏梦蝶猜想着女孩会如何处理时…… 千雪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转身道:“莎啦啦……本想向雪桑王舞一曲,不过看来这剑并不趁手,让雪桑王见笑了,再会!”尽量用袖子遮挡住腹部的飞镖,逃也似的冲出了人群,表情阴沉下,慕白,慕白……你休要得意,总有一天,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毒不死你,刺不死你,砍不死你,下次本姑娘就让你尝尝活活被吊死的感觉。 苏梦蝶见慕白身上的飞镖没了,难道说是……天!一个人能倒霉成这样,也够衰的。 “美人儿,美人儿别急着走,你还没回答在下……”慕白很是失望的坐好,难得碰到一个合胃口的,竟是流水有意随落花,落花无情弃流水。 “噗!”哈哈哈哈哈笑死她了,苏梦蝶捂住嘴忍笑忍得脸部都开始抽筋,差点就捧腹满地打滚了,这个慕白真是个极品。 傅云澈银牙咬得嘎吱嘎吱响,再次低语:“注意一点,别太得意忘形!” 苏梦蝶放开小手,肩膀还在耸动,见那慕白还在四处张望寻找那抹身影就玩味道:“主要是刚才看了一出杀人的好戏,我跟你说,特搞笑,有个女杀手,要杀一个人,结果怎么杀都杀不死,反倒弄得自己满身是伤,噗,你说逗不逗?” 某男俊颜越来越黑,呲牙腹语:“这有什么好笑的?” “好好好,不笑不笑,喂,傅云澈,我问你,如果有这么一个倒霉的人来杀你,会杀死你吗?”十分好奇的问。 傅云澈伸手揉揉眉心,极度的无可奈何,最后干脆选择无视。 “你说啊,你会被杀死吗?”她给他撑足了面子,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男人只是无表情的品酒,目视前方,一副这种无聊问题少来问他的态度。 热脸贴冷屁股,苏梦蝶收起玩味,等待着晚宴结束,无聊死了,到底还要等多久? 足足一炷香后,大伙才齐齐散去,胡炳利兴高采烈的领着一群良才走出宫门,这些人愿意留下真是太好了,而傅云澈这里,没有去理会那为他带来财富的妻子,阔步前进。 苏梦蝶就提着裙摆在后小跑:“喂!你等等我!” 傅云澈烦闷的转身,眨也不眨的看着女人。 某女急刹车,最终还是撞进了男人宽阔的怀中,站定后才扬起小脑袋,见男人一直瞅着她,想起方才在宴会上对方还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她看出了神呢,眨眨眼逗弄:“你该不会被我迷到了吧?” 某男是以俯视的角度看着女人的,闻言拧眉转身:“你省省吧!” “傅云澈,今晚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不去凤阳宫?” “寡人还有事要处理,你自己去洞吧!”语毕,人已消失,走得利落,不带走一片云彩。 苏梦蝶切了一声,不去就太好了,省得麻烦,就是心里怪怪的,难道说她苏梦蝶还配不上他个老古董?没风度,她怎么就会上这种男人?真是悔得快得盲肠炎了,转身,各走一方。 79.防范夜袭 “陛下!” “陛下万安!” 傅云澈永远都那副寡淡的模样,伸手道:“平身!”望向朝阳宫院中的一千名侍卫,总算满意的松了口气,走到寝宫门口,似乎觉得还是不满意,转身盯着房梁道:“这里给寡人设个机关!” 驭鹰和赵尧不解的面面相觑,驭鹰终于忍不住,拱手问道:“陛下,今夜是否有绝顶高手前来行刺?”又是侍卫又是九十七鹰的,还要机关,什么高手能抵挡住他的九十七鹰? 男人脑海里回想着的是那日在居士楼一幕,想忘却总是闪出画面来的一幕,奇耻大辱的一幕,想起这一幕,双手便不自觉的收紧,银牙紧咬:“杀手要的不过是命一条,而她……” “他要什么?”赵尧也紧张兮兮的问,要大王的玉玺江山不成? “叫你们设就设!”冷冷睥睨一眼,负手走进大殿,并未直奔床榻,而是端坐龙案后,拿起奏折开始批阅,仿佛很是在意机关这个问题,瞳孔时不时撇过去,见门紧闭,一条丝线闪烁,只要门一开,必定被万箭穿心,然而,这好像依旧无法令他安心,看看床铺,睫宇间有了一丝疲惫,然而脑海里那一幕再现,只得拧眉继续批阅奏章。 而凤阳宫,夜不能寐,宫女太监们紧紧围绕着自家出尽风头的娘娘七嘴八舌,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梦璃则负责按压头部。 苏梦蝶换了一身轻便米色亵衣,一泓青丝不扎不束,披散脑后,就这么坐躺在贵妃椅中享受的敲击手指,一手接过阿丽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便露出了嫌恶:“这什么茶叶?一点味道都没有!” “娘娘,这可是九国中最好的茶,名为‘碧水’,出自势力遍布九国的万盛茶庄,镇店之宝,极品,怎会没味道呢?”阿丽咂舌,娘娘,您也太挑剔了吧? 这么牛叉?女人再次尝了一口,茶叶绝非这个味道,过水十遍后也比这浓郁:“不是吧?你们这边的茶叶和我想的不一样?怎么炒出来的?”碧水,倒是更像铁观音。 炒?梦璃轻笑:“娘娘在说什么呢?茶叶哪能炒着喝?煮茶煮茶,自然是挑选最嫩的碧水茶树嫩叶放入锅中熬煮,后晒干,很好喝的,奴婢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茶水!”沁人心脾,王宫就是不一样。 以前在将军府,即便有,也只是那种晒干的茶树叶。 碧水茶树?分明就是铁观音,虽说她不爱喝茶,可家中有个没茶没生活的老人,多多少少的知识还是有的,第一次听说铁观音用煮的,炒茶炒茶,无炒不香,啧啧啧,浪费了这么好的茶树,算了,随遇而安,勉强能入口。 怪不得都说古代好混,能不好混吗?将人们遗弃的铁砂收集,锻造出比铜器坚硬百倍的武器,估计都算得上神器了,百炼成钢的话,那就是上古神兵,没有白纸,没有好茶叶,随随便便搞哪样发展都能富得流油。 喝了几口淡而无味的‘极品’,腰部被按得骨头都快酥了,闭目享受,舒服,这就是人间仙境,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朝阳宫,傅云澈同样靠进龙椅,单手支撑着侧额,睡姿雅韵,无懈可击,宫灯照耀下,无俦的脸庞仿佛鬼斧神工雕刻而成,薄唇紧抿一线,一道夜风自窗口划过,狭长双眸大开,伸手摸向胸口,衣袍完好,看那高悬的月,三更了? 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不应该,那个女人如此彪悍,怎会不想法设法偷取龙种?还是说知难而退了?如此一想,唇角勾起,起身走向了龙榻。 80.惊现宣纸 与此同时,帝都城城外的某间庞大造纸厂,穿着不菲的洪五爷抬起双手,吞吞口水,瞳孔大睁,好似要将手里五尺长两迟宽的纸张瞪出一个洞来,忘记了呼吸,仿佛他看的不仅仅只是一张纸,而是一座金山。 “老爷,我们按照方子,用了一百人工日夜对材料进行烘烤,雨水浇灌,反复了三日,后来回碾压了两日,用‘他’所说的丝网来回的过掉残渣,虽说并未到达那位高人所要求的效果,依旧有些发黄,但可能是必须要经过日晒雨淋百日方可洁白无瑕,不过这已经算是奇迹了,属下试过,吸墨性强,且字体均保持原样,没有扩散,简直不可思议!”太惊人了。 洪五爷再次猛咽口水,瞪着精锐的双眼接过写满字迹的纸张,忽然裂开嘴朗笑道:“妙,实在是妙,妙不可言,切忌,倘若那位高人派人来,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定要留到老爷我出面为止,准备一下,明日进宫面圣!”大王,我洪家可算做了件令南越争光、名垂千古的憾事了。 羊皮纸虽好,名贵,可毕竟一头羊能做几张?且厚重,哪像这宣纸,轻盈,摸着滑腻光洁,比起羊皮纸,成本低到了无法对比,且他相信价格并不比羊皮纸来得低等,即便低一半,也同样赚翻,贩卖给他国,南越将会有一笔不可小觑的财富。 高人还说过,有更白皙的纸,成本更低,易生产,他一定得抓住这个人,一定:“你们给都我仔细一点,到时将最好的宣纸裁剪好,留给那位高人!”万一他做得不满意,‘他’去找别国制造,他就罪该万死了。 “老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马虎!” 几十人越加细心的捶打各种草木,是啊,如果高人觉得洪家不够资格,自尽都难以洗刷罪孽,为国争光在此一举。 翌日 傅云澈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见驭鹰正疑惑的看着他便命令道:“今夜继续,另外派人去凤阳宫给寡人盯着,有任何动向都速来通报!” “遵命!” “陛下,洪五在御书房等待召见!”赵尧弯着腰小步紧随,不忘禀报。 洪五?南越国十大富商之一,这等人才,自然不能避而不见。 洪五攥紧宝贝,见陛下前来,快速随周围人群跪拜迎接:“参见陛下!” 傅云澈上前亲自将人搀扶起:“洪五不必拘礼,今日前来,想必定有要事,你说!”后走向龙椅,坐正,不苟言笑。 洪五严肃的当众摊开纸张:“陛下且看!” 微黄的纸张晶莹剔透,力挺,不似那羊皮纸软绵,傅云澈呼吸一滞,上前轻轻抚摸:“这是何物?” “陛下再看!”洪五抽出怀里一张残品,取过笔墨,在上挥洒一字,双手呈上。 傅云澈接过,看着墨迹被吸食,却未四散开,倒抽冷气。 “陛下,此乃宣纸也,只需一些普遍草木便可制出,可以说这一张,花费不过几个铜子儿,但若要卖出,必定十两银子一张。” 81.定要让高人满意 闻言,男人已经振奋得额头沁出细汗:“洪五的造纸术真是突飞猛进,出神入化,我国之栋梁!”这等好纸,实在难得。 洪五摇头:“回陛下,此秘方并非出自洪某之手,不久前,洪某店内来了一位小公子,模样俊俏,他一来就开口要白纸,即便是粗略的黄纸,他国也并未制出,更何况白纸了,洪某摇头,他便说出了制作这宣纸之方,他说,只要洪某做得好,便教洪某大量生产成本更加低微的白纸,洁白如雪!” “小公子?可知是何方神圣?”傅云澈收起宣纸,交由赵尧之手,没有过于激动,按捺住了心中的欣喜若狂。 “不知,他说只要洪某能做出他所需的宣纸,便再教洪某如何制造白纸!”见傅云澈蹙眉,赶紧弯腰作揖:“陛下,洪某句句属实,他说他的身份不便露面,待宣纸出时,自会派他身边的小厮前来取,满意了,就会传授洪某白纸的制造方式!” “天呐!”赵尧都不由多摸了几下宝贝:“陛下!这是天佑我南越,派此神人相助,倘若以十两的价格贩卖他国,必定财源滚滚,到时南越国库自不会像如今这般亏空!”是的,目前南越国国库亏空,出了贪官,不是哪边出现洪荒需要拨款就是某地发生旱灾,但款拨下去,百姓依旧叫苦连天,再拨,如此一来,国库危矣! “是啊,皇天庇佑,仅仅是为了想使用宣纸,便交出了秘方,想用白纸,便交出白纸的秘方,这等隐士高人实在少有,洪五,寡人封你为工部侍郎,寡人知,你并非是个贪图名利之人,一心为国,如今寡人就给你这个机会,名垂千史,寡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定做出令其满意的宣纸!” 洪五闻言再次跪地匍匐:“臣工部侍郎洪五领旨,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云澈扯下身上的腰牌递出:“自此后,洪五面圣无需通报,赵尧,拿上宣纸,起驾宝华殿!” “陛下上朝!”赵尧仰头呐喊,后前方引路。 洪五喜不自胜,捏紧令牌,大王放心,必定不负众望。 “陛下,诸王都已返国,仅有夏兰国主与雪桑国主还栖身鸿宾楼,二人好似很投机,万一他们勾结……”见男人眯视过来,心中一惊,刚要跪地时…… “罢了!”傅云澈瞪了一眼,望着前方边行边训斥:“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你说的也没错,但不是勾结,雪桑王为人忠厚老实,是友非敌,找个机会,寡人要盛情款待他们!”至于雪桑王为何不离去,必定有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定会满足于他,今日心情颇好,洪五,寡人总算没看错你,世外高人吗?究竟是何人?这等惊世之才,不为我所用,实乃遗憾,或许他能找到他,想方设法请出山。 “还有一事,方才小庚子来回,娘娘好似彻夜未眠,破晓时分便坐在凤阳宫门口,等待着陛下您去临幸!”虽说苏妃娘娘名声不大好,可昨夜毕竟为南越立下了汗马功劳,不但击退了挑衅者,且还让宝月王后颜面无存,这一点可以将功低过吧?百姓此刻都在欢呼娘娘万岁,娶都娶了,也无人有意见,何不……? 傅云澈一声嗤笑,吐出的话语更是无情:“那就让她慢慢等!” 82.门前倒豌豆 凤阳宫,十来个穿着华丽的女孩儿围在二道门边小声细语:“你们说娘娘到底在等什么?等大王的话,又不像,不是应该昨夜等么?” “不知道,我觉得吧,应该是在等大王,大王也真是的,娘娘这么好的女人,貌美,博览群书,多才多艺,出类拔萃,为何要让娘娘独守空闺呢?” “可能每个男人都很介意自己的妻子是否是完璧之身吧!” “梦璃姐姐,娘娘当真去居士楼找小倌了么?” “是啊,会不会是误会?” 梦璃摇摇头,叹息道:“是啊,找过了,可事实并不是传言中那样,娘娘以前可是很温和的,很爱王世子,每天都盼望着王世子前来娶亲,只可惜王世子并不爱娘娘,娘娘是被陷害进居士楼的,被另外几个小姐陷害的,王世子不但也参与了,还和二小姐做出苟且之事,我亲眼所见,那时候的娘娘很软弱,一直隐藏锋芒,后来终于受不了才反击的,她变得坚强,不让人欺凌,和现在可谓是南辕北辙!” 阿丽捂住嘴:“娘娘也太可怜了吧?” “她们怎么可以这样?不知道女子的贞洁等同于生命吗?” “太坏了,娘娘太无辜了!” “而且大王还不喜爱娘娘,哎!” 大伙纷纷摇头,没关系,她们相信经过昨夜,大王不会再将娘娘打入冷宫,听说已经没多少百姓有意义了,虽然依旧不能让百姓们认同,可最起码解除了燃眉之急,只不过现在和被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除了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大王不来依旧处于失宠状态。 然,苏梦蝶心里所想却与人们议论的悲哀全然相反,脑海里的画面是几十个女人前来找茬,要她下跪,要她哭爹喊娘,然后她再一一反击,后全都跪在凤阳宫外苦苦求饶,称她为大姐大,啧啧啧,光是想想就痛快,问题是这都等了两个多小时了,怎么一个上门踢馆的都没有? 还是说电视里演的都是骗人的?古代后宫其实是一个很和谐的社会?和谐到冷冷清清? 女人就那么双手托腮坐在贵妃椅上,望眼欲穿的望着大门外,你快来吧快来吧快来吧……等等,直起腰,那些女人莫非正在商量万全之策?好一举将她弄成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那就太好玩了,想了想,提起脚边一大桶豌豆全数给洒在了大门口,后再将早已备好的麦草扑上去,末了双手叉腰乐道:“看我整不死你们!” 隐身凤阳宫悬梁上的白烨皱眉,摸摸布满胡渣的下颚,怪了,她想干嘛?一个苦命的女子,他不明白为何主子会让他来查探她的一举一动,可军令难为,见女子乐呵呵的坐回贵妃椅,挑眉飞身而去。 “豌豆?她倒豌豆在门前作何?” 鸿宾楼,豪华客房内,万俟神枫合上奏章,环胸,身躯靠后,慵懒的扬唇。 白烨摇头:“属下不知!” “也是,这个女人,鬼灵精,你若能猜透她的心思,也算你能耐,她……等了很久了?”中途停顿了一刹那,眼睑抬起,似笑非笑的看着手下。 白烨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点点头:“一个时辰有余!” 万俟神枫闻言抿唇做了个无奈的深呼吸,摆手道:“继续查探!” 83.防范敌人剽窃 “主子,属下能知为何吗?”疑惑的仰头,并不帅气,但眉宇间的男儿气概十足,二十有五,年少有为。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副‘我也很想知道,为何!’的表情,许久才再次叹息,刚正不阿的脸庞有着复杂的神色,最终还是笑而不语的摇摇头,勾起一本折子就这么斜躺着翻看,所有不优雅的姿态在他身上都成了反比,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尊者气息。 白烨见状,垂头道:“属下告退!”起身快步远离。 宝华殿朝堂之上,龙袍加身的男人浓眉深锁,性子极冷,虽说偶尔会给出一个笑容,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男人,从未真心笑过,或许他根本就不懂为何笑,虽为明君,从不滥杀无辜,但也无人敢忤逆,因为他对付佞臣时,手段极其残忍,从未留情。 在场估计除了胡炳利,还真无人知晓这位幼时活泼开朗的男子为何这般的冷淡,为何他的心看似火热,却无坚不摧,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拥有那样的妻子,都会好生爱戴,当时大伙明明看他对王妃很是满意,竟传出并未洞房的消息。 那仅仅只是满意,却走不进他的心房。 苏国栋很想为女儿说话,但会不会显得过于心焦?还是再等个十天半月。 傅云澈坐姿霸气,永远保持着尊贵绝伦的外表,拿过桌上的纸张打开,眼中有着欣慰,面不改色的介绍:“此乃洪氏自产宣纸,它晶莹如玉,平整无一丝瑕疵,唯独由于加快了步伐,所以有些昏黄,但百日后再次出产的宣纸定洁白如凝脂,这么一张,成本不过三个铜子儿,它的吸墨性绝不逊色羊皮纸,是我国之至宝,但它若贩卖出,定会有不少的敌国探子前来偷窃制造秘方,众爱卿有何主意杜绝这等剽窃?” 大伙抚摸着赵尧送来的纸张,和一张写着斗大字体的样本,均是连连称奇,妙哉妙哉! 胡炳利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反复的查看,洪五吗?他可真本事,想了想,上前作揖:“回陛下,既然洪氏有这等才能,何不封官加爵?素闻洪五并非贪恋功名利禄之人,他一心钻研造纸术,如今更是功不可没,此等人定要为我南越所用,如此一来,他身为朝廷命官,必定会将造纸术献于陛下,献于朝廷!” 傅云澈缓缓转动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微眯凤眼,点头道:“没错,寡人已封他为工部侍郎,他答应寡人,赚取的金银,分毫不取,全交由寡人!” 右相鹤延年也上前作揖:“陛下英明,陛下担忧甚是,如今南越国库严重亏损,但凡传扬出去,定会令某些不安于室之人蠢蠢欲动,前来讨伐,还击定对我国不利,如今这宣纸定能为南越国库带来一笔可观财富,但若各国都可造出,依旧无济于事,要想杜绝剽窃,唯一的方法便是造纸之人都不知全方!” 84.种地泄愤 “此话怎讲?”傅云澈来了兴趣,洗耳恭听。 “微臣想,这等宣纸,并非一道工序就可完成,定是要无数种工序,那么陛下便告知洪五,各司其职就可!”负责材料的负责材料,负责裁纸的负责材质,各道工序之间,绝不许联系来往,自然不怕消息泄漏。 胡炳利附和:“陛下,此计尚可,至于如今洪五身边的下人,可秘密招入皇宫,后将其等人送去看守陵墓,月饷是他们至今的两倍,另外再拨一批勤能之士替补!” “这个法子不错,连咱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制造出的,更何况敌国了!” “定要是守口如瓶之人!” “告诉他们,不管是谁,一旦泄漏了消息,定满门抄斩,视死如归者,倘若禁不起折磨,死了,便善待他们的家人!” “陛下,可行!” 全体作揖,表示认同。 傅云澈思虑了半响,甚是满意:“那就依右相之言,此事就劳烦右相亲自跑一趟,告知洪五,另,八百里加急,告知纳兰元帅,立刻调兵十万镇守西面粟阳城,那余若霖此次受辱,定不会善罢甘休,且其野心已揭,防人之心不可无!” “陛下,那余若霖为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雄心滔滔,倘若他真敢来犯,不妨与诸王商议,将其诛之!”苏国栋也作揖表态:“末将愿亲自挂帅!” “苏将军忠心可表,此事暂且不谈,寡人乏了!” 赵尧上前大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退朝!”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到御书房,唤来驭鹰,吩咐道:“派人前去监视造纸坊,那人若真会前去收取宣纸,你给寡人一路追踪,不得有半点插翅,寡人相信你的能力!”表情慎重认真,一副丝毫不得马虎,可见昔才之心何等浓烈。 驭鹰明白的拱手:“陛下放心,定竭尽全力,属下告退!” 而苏梦蝶这厢,等到晌午才失望的起身,没意思,太没意思了,瞅向那一群宫女太监,看到她就毕恭毕敬的,更没意思,天啊,好无聊啊,她有点后悔来王宫了,可是傅云澈不会放她出去的,他怕他被虐待的丑事曝光,情愿这样将她仍在王宫一辈子,见院中有着一块空地,不耐道:“梦璃,你去给本宫找一些能种植的蔬果和花草来,娘娘我要种地!” 种地,不错,是个打发日子的好主意,虽然她从没种过,但当亲自耕耘的种子发芽,开花结果,还是有点期待性的,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没电脑,没小说,没游戏机,该死的,什么都没有,真是要疯了。 “种地?娘娘,您千金之躯,万万使不得!”阿丽吓得小跑过去,跪地恳求其收回成命。 苏梦蝶冷哼着抬起双手,瞧瞧,细皮嫩肉的,不置可否:“你们不要以为本宫种地是为了吃苦耐劳,这是在锻炼身体,强身健体懂吗?老这样,吃饱了发呆,发呆了喝,来回重复,是会生病的,这个人啊,就得经常运作身上每一个器官骨骼!”挽起袖子,随意抄起一把铲草锄头,开始松土。 每一锄头都用足了力道,好似不是在松土,而是泄愤,我叫你穿越,我叫你穿越,叫你穿叫你穿,穿也不穿个正经地方,从没有点穴手穿越到没点穴手的国度,还不如不穿,瞧瞧人家穿越,不是修仙就是神兽几十个,而她现在却只有一把锄头。 85.韩非的生辰 就这样,堂堂王妃,竟然衣不遮体的蹲在院子内锄草刨地,还不亦乐乎,二十个下人端茶的端茶,递水的递水,梦璃更是心疼万分的上前为女人擦拭汗珠,她不能拒绝,因为那些练武之人确实比娘娘体格好。 三个太监按照主子的吩咐,在院中央建立起了一个木桩,还有秋千式木椅,最不可思议的是一个能旋转的木椅,椅子也能旋转吗?娘娘说这叫老板椅。 白烨看得直咂舌,真能折腾,还以为等不到傅云澈会哀哀自怜呢,竟然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她到是会自娱自乐,确实与别的女子不一样,这莫非就是主子所谓的良人?可她是南越的王妃,明媒正娶。 主子二十有六,都不曾有娶亲的打算,更没对哪个女子如此用心过,男女之间那点事,他不懂,只知道主子此刻是在食用一种慢性毒药,希望不要是他所想的这样吧,或许是另有目的。 当夜,一弯新月像一把银打的镰刀,从黑黝黝的山峰上伸出头来,女人忙碌一天,种好了一些白菜、芹菜等蔬菜籽粒,还有几株芍药,仙人掌,已是精疲力尽,不过看着自己的杰作,还是相当愉悦的,穿着自制睡衣坐躺秋千椅中,望着月儿出神。 耳边空灵的虫鸣就像一首乐曲,古代的大自然是她唯一所欣赏的,星星漫天,在现代,曾几何时见到过如此多的星辰?就在忘我时,耳朵敏锐一动,看向守在二道门口的一群人:“本宫想独自一人欣赏月色,梦璃,带他们下去歇息吧,本宫不叫,谁也不许出来!” “是的娘娘!”梦璃也闻到了一股薄荷的清香,韩非来了吧? 等人都撤退后,苏梦蝶才冲门外道;“来都来了,不进来叙叙旧吗?” “你怎知是我?”韩非手持酒坛、酒壶、两个白瓷杯,带着那张冷冰冰的脸出现,坐到了院中的石桌上,摆好器皿。 苏梦蝶也走了过去,趴坐好,调皮的眨眨眼:“可以说凭直觉吗?”这家伙,虽然没怎么攀谈过,但她已经把他当成了最好的朋友,永远都忘不了那个雨夜,男人默默无声的为她正风挡雨几个小时,那个时候,无声胜有声。 两人毫不拘谨,韩非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恭敬,好似真的是老友叙旧,为女孩斟满一杯:“喝吗?” 喝吗?递都递过来了,还问她喝不喝,没有立刻去接,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一身黑袍的男人瞧,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眸,深色装束令那张白皙的脸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是的,苍白,神情中还带着一丝伤,淡笑着接过:“你以前可是很少主动找我聊天的,今天为何而来?” 韩非,这个看似很冷淡,其实心却比火还要热的男人,背负着国仇家恨,却无法去报仇的男人,可是以前他没流露出过脆弱,还是说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她很荣幸他会来找她,而不是别人。 “我的生辰!”男人回答得很是无所谓,倒满后举杯。 86.人死了会变成星星 生日吗?韩非,你是没朋友还是不敢交朋友?生日还需要跑进宫来找我这个不算熟的熟人,露出一个明朗的笑,也不做作了,抬起一只脚踩在了板凳上,挽起袖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豪迈,她必须这么做,如果让他看出她是个娇弱的女人,一定会感到愧疚吧?哪有女人嗜酒的?与其碰杯:“愿与君共饮!”仰头灌入胃肠,摸了一把小嘴:“好酒,改日待我酿出了红酒,定先给予你品尝!” “好!”没有去问什么是红酒,只是一杯接一杯,虽说隐藏起了所有的情感,那饮酒速度出卖了他,不是来找人喝酒的。 苏梦蝶没有阻止,仿佛意识到什么,充当起一个陪客,只是想找个说话谈天的人吧?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容易,家人,朋友,亦或者丫鬟,兄弟姐妹,而韩非所想说的,是所有人不能知晓的,连她,他好像都不预备说,就这么一个人狂饮。 酒过三旬,韩非才停止摧残可怜的胃,脸颊有些微红,深邃狭长的丹凤眼半眯着,大力放下酒杯,终于,一滴泪顺着眼角滚落,那一滴泪不是软弱的象征,那里面包含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却还是牵强的勾出一个可悲的笑:“当初,父王说,我们苍粼国每个男儿出生时,都会埋下一坛好酒,直到他长大成人,娶亲那一刻挖出,名为成人酒,一种风俗,还记得那一天,我正问着父王,什么时候才可以娶亲时,藩国便入侵了!”说完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苏梦蝶没插口,自己给自己倒,安静的听着,脸上没有喜怒哀乐。 “后来国破家亡,一瞬间,什么都没了,吴川见轻而易举赢得苍粼,便想得到天下,他觉得自己有实力,就挑衅南越,率领十万大军,直奔南越边境的沃城,他太自信了,以为可以夺得南越,当初是你爹率领了七万精兵迎战的,吴川想助长威风,便将我王室一族全数赶押在盾牌前方,父王,母后,母妃,大哥二哥……四位姐姐,三位妹妹,王叔……韩家所有人几百口,宫女,太监,一千多人,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万千穿心,却无能为力,闻到的是他们身体流淌出的血腥,听到的是他们恐惧的哀嚎,和吴川那愉快的朗笑!” “所以这是你出生时,你父王为你埋下的成人酒?”突然觉得口中的汁液苦涩无比,你等不到成亲那天,这些东西压得你快喘不过气了吧? 韩非点点头:“没错,是不是觉得很苦?” 苏梦蝶轻摇头颅,强颜欢笑道:“不,很甜,我感觉到了里面有你父王的期望,有你父王的祝福,有你母后浓浓的爱,更感觉到他们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一世安好!” “是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因为你不懂为人父母的心,你也说了,你有大哥二哥,你父王却把王储的位子给你,说明他觉得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你的大哥二哥不如你,韩非,大势已去,何必老逼着自己活在黑暗的深渊中?你的父母如今最想看到的不是你去复国,去报仇,而是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着!”否则会很痛的。 韩非再次饮下一杯:“你又知道?” 苏梦蝶耸肩:“我当然知道,你别看我父亲很严厉的样子,其实他很尊重我的,倘若当初我选择嫁给李哑子,只要我快乐,他一定不会介意,这就是父亲,而且他们虽然死了,可依旧还在天上看着你呢,我在书中看到过一个古老的传闻,天上有一条银河,就是那个!”指向银河:“人们死的只是凡胎**,而灵魂却不会泯灭,当人咽气后,灵魂就会离开躯壳,飞上银河,就是如今咱们所看到的那道白色的云河,人们的灵魂会在里面等待着神仙的安排,后变成一颗颗璀璨星星,永生不灭,你的父王母后,你的亲人,其实一直都在天上看着你,他们看着你这么痛苦,想下来安抚你,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成了神仙,星宿,是不可以随意下凡的,否则会被打入阿鼻地狱,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或许他们就会下来,只为安抚你一句,后永世都活在无间炼狱中,你希望这样吗?” 87.傻瓜韩非,韩非傻瓜 韩非低垂着头颅,两缕及胸浏海如丝般滑落,遮挡住双颊,凝听了许久,也沉思了许久,后突然仰头,饱经风霜的深邃黑眸望向了高空,对着两颗正在闪烁的星辰喃喃道:“当真他们正在俯瞰着我?” “真的,凭感觉,你就能找到他们!”为什么每个人听了这个故事都会看向最闪亮的木星金星天狼星?小时候爸爸也经常说,妈妈就在天上看着她,她第一时间寻找到的,就是金星,一直以为那就是妈妈。 男人仿佛信以为真了,眼眶中的水汽浓郁,不过都被他强行逼回了心里,没有陨落,反而强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仿佛正在对着父母陈述着什么。 “呜呜呜呜!” 忽地,苏梦蝶趴在桌子上嚎啕:“韩非呜呜呜呜你好可怜哦呜呜呜呜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倒霉的人,比起你,我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呜呜呜呜!”伸手抹了点唾沫星子擦在眼角,边大哭边时不时抬眼看向男人。 韩非收起表情,淡淡的垂头,不解的看向女孩儿,看着她方才不温不火,等一切都过去了才来夸张的鬼哭狼嚎,竟然觉得有些忍俊不禁:“呵,你少装做样了!” 苏梦蝶止住哭声,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痴痴的看着韩非,应该说,她忘记了哭,此刻的韩非,面容温润,她第一次见他不再冷冷冰冰,令日月都会失去光辉,再美丽的花朵都会失去眼色,尤其是那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眼眸流转,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顿时,天地失色! “你在看什么?”男人还保持着笑脸,抬眉问。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还是不笑的时候更有威慑性,韩非,你笑起来真好看!”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但是,眼前的这个笑容,真的好美好美,美得让人忍不住想紧紧抓牢。 韩非笑容僵住,缓缓恢复成了冰冷刺骨,拧眉道:“胡闹!”见女孩儿还是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便再次抿唇自鼻翼间喷出笑声,起身道:“这是我十余年来,过得最愉快的一个生辰,苏梦蝶,谢谢你!”抱过空酒坛向门口走去,想到什么,淡淡的问道:“你真的爱他吗?” 什么人嘛,用完人家就要说拜拜?你是开心了,这里还无聊着呢,拧紧秀眉反问:“你说谁?傅云澈?”见男人不回话,抬步跨过门槛就大喊道:“永远都不可能!”江山如此多娇,鬼才抱一株花,还是朵奇臭无比的大王花。 高挑的背脊微微一震,没有回头去看,嘴角再次高扬,颇为好心情的纵身,敏捷的攀爬上宫墙,后消失夜幕中。 百无聊赖的走到秋千下,继续赏月,不知不觉的便看向了那一颗璀璨耀眼的木星,从此后,韩非是不是会经常看它?会吧,如果自己不知道星星究竟是何物,唯恐会一辈子相信那就是妈妈,这里的人不知道木星,那么韩非就一定会,因为在他心里,那就是他的父王。 “噗!古代的男人真好骗!”也太单纯了吧?说什么都信,银河里怎么可能装的是灵魂?傻瓜,傻瓜韩非,韩非傻瓜! 88.依旧不肯去看望 九日后…… “奇怪,怎么都死了呢?” 凤阳宫内,苏梦蝶不解的望着自地内冒出的嫩芽儿,全都成枯草了,不就是三天没出来浇水么? 大伙挤在一起掩嘴偷笑,娘娘真逗,能文能武,能书能写,竟然不会种菜,看来娘娘也不是什么都会嘛,梦璃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娘娘,天气干旱,您三天不浇水,这些东西刚刚冒头,当然会枯死了!” 苏梦蝶不相信自己这么没用,连个蔬菜都种不活,知道都在嘲笑她,可事实容不得她狡辩,但不服输的性子迫使她寻找着没有去世的植物,终于,眼睛大亮,死死瞪着最角落里,她最不看好的植物,伸手抱起,举高头顶炫耀:“看,还有一个活着呢!” “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笑死我啦!” 梦璃也抱着阿丽笑作一团,后颤抖着右手指向被高高举起的仙人掌道:“娘娘哈哈哈哈这个东西就算没人看管,它也能活哈哈哈哈哈!”娘娘居然还觉得自豪,笑死人了。 苏梦蝶恨不得就这么将仙人掌砸过去,有什么好笑的?放下盆栽,难道说,她只能种活仙人掌吗?和警察玩猫抓老鼠时都游刃有余,面对恶毒的家人都能冷静的摆平,那么大的婚宴同样能扭转乾坤,为何这个菜非跟她作对?前几天一直浇水,深怕给旱到,结果他们说不能一直浇水,这不浇水,还是死了。 烦死了,走到门口继续坐在贵妃椅上苦苦等待,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啊?该不会是在跟她玩以逸待劳的把戏吧?先消磨她的意志,待她精神不振时,一举拿下?够毒的。 朝阳宫,傅云澈风采依旧,但防备上,依旧不曾松懈,反而越加森严,搞的侍卫们人心惶惶,到底是怎样的高手要来取大王的性命?哦不,大王说不是取命,那他究竟要什么? “陛下,小庚子来报,说娘娘还在凤阳宫门口等您呢!”赵尧见君王自朝堂奔向朝阳宫,再次禀报,娘娘真是痴情,都快成望夫石了。 傅云澈充耳不闻,疾步前行:“寡人想要听的不是她每天在干什么,而是在不在凤阳宫,以后这等事不要来报!”十日了,毫无音讯,这个高人何时才会现身?越是神秘,他就越是想前去拜访,一睹究竟。 见大王颇为不耐烦,赵尧也不再劝阻,哎,如今王宫处处都在谣传,娘娘已成望夫石,可怜,可怜啊! “微臣左相胡炳利参见陛下!” 拐弯处,傅云澈出乎意料的弯腰搀扶起拦阻之人,温和的笑道:“寡人说过,无人时,左相不必行礼,您在云澈心中,一直都是启蒙师傅!” “不敢当!”胡炳利后退一步,表情严肃的弯腰作揖:“陛下,臣此次前来是受群臣之托,当日陛下言,为绵延子嗣纳妃,如今老臣听闻,苏妃娘娘终日以泪洗面,坐于凤阳宫门口苦苦等待,即便苏妃娘娘有过错在先,但婚宴之时,为我南越出尽风头,于公于私,陛下都不该对娘娘望而却步,请陛下三思!” 浓眉皱起,细长凤眼微眯:“左相,寡人最近忙于政事,无暇分心!” 胡炳利长叹:“陛下,您二十有六,倘若再不添丁,如何是好?要么广选美女,立后为大,王后之位不可久久空缺!” 89.劝她见好就收? 一听广选美女,傅云澈就一副头疼脑热,双手背向身后,仰头望着正前方烦闷道:“左相这是要逼宫吗?” “陛下恕罪!”胡炳利吓得双膝跪了下去,胆颤心惊的坚持道:“请陛下以国为本,顺从民意!” 一抹阴寒划过眸底,再次搀扶起老人:“既然左相都搬出了民意,那寡人去去便是!”仅仅只是去看看,别无他意,若不是老人一而再的下跪,这等事,他从未想过。 胡炳利扬唇笑笑:“陛下英明,微臣告退!”后退三步,方才转身阔步而去。 “陛下,其实娘娘没有那么糟糕吧?您都不知道,如今江湖上好多男儿都巴不得找娘娘这样的女子……” 傅云澈冷哼,甩袖走向了凤阳宫,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个女人天生惊世骇俗,野蛮,粗鲁,俗气,且还喜将男人捆绑蹂躏的话,就不会这么想了,谁能带她去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愿双手送出,要不是她脑子里装着那个秘密,早就给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五马分尸……正想着所有折磨的法子,人已到达凤阳宫外。 果然,那个女人双手托腮,望眼欲穿的盯着门外,眼底微微有着失落,昏黄的朝阳下,轻纱白如霜,薄如蝉翼,小脸晶莹剔透,吹弹可破,小嘴呵气如兰,手如柔荑,一根简便的孔雀发簪挽着满头青丝,禁锢脑后,过多的浏海层次分明,好似有特意修剪,贴服着晕红的面颊,显得格外的俏皮可爱。 脑海里顿时出现了那夜的场景。 ‘不论他是大王也好,落难成平民也好,那怕他成了一名乞丐,我也会誓死追随……’ 戾气不知不觉便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过多的复杂,他知道,她贪玩,如今这个后宫里很无趣吧?都说女子入宫后,君王的恩宠便是她们唯一的愿望和乐趣,看着女孩儿如此期望着他的到来,顿时心里一抹愧疚划过,收起情绪,负手冷淡的上前。 苏梦蝶见终于有人来,眸子一亮,但见是傅云澈后,再次泄气,就这么目睹着那双脚踩踏在潮湿的麦草上,前不久的雨水还未干呢,豌豆也开始发芽儿了吧?否则为何没滑倒?用不了多久,豌豆角都要结出来了。 没有迎接,甚至看都不曾看。 傅云澈就这么黑着脸从女孩身边走过。 “天啊,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梦璃等人扔掉手中的沙包和石子,纷纷跪地迎接,战战兢兢。 傅云澈懒得理会,而是仰头挺胸瞅着屋顶冷声道:“苏梦蝶,你好大的胆子,见到寡人也不礼拜吗?”一丝嫌恶出现眸中。 “跪天跪地跪父母!”苏梦蝶保持着双手托腮的动作,不温不火,不急不躁,甚至还有些爱搭不理。 傅云澈抿唇,转身无表情的瞅着女子的背影:“哼,天天在这里等,如今寡人来了,又开始恃宠而骄了?寡人不喜欢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劝你见好就收!” 90.她还等着统率六宫呢 这个男人哪来这么强烈的优越感?够自恋的,也不生气,漫不经心的靠后,慵懒的半躺下,右手有节奏感的敲击着椅子扶手,懒懒道:“还有事吗?” “若不是看在左相的面子上,你以为寡人会来吗?”傅云澈摇摇头,她会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苏梦蝶摆手:“那就请陛下再看在左相的面子上回去吧!” “吸!” 满院子二十多人外家护驾的一百多人同时倒抽冷气,娘娘,您是活得不赖烦了吗?梦璃想劝,但是距离太远,大王不发话,又不敢擅自站起。 果然,傅云澈拳头一握,冷喝道:“来人啊,苏妃恃宠而骄,以下犯上,重则四十!” 苏梦蝶见四个侍卫前来,知道有点过分了,赶紧笑着起身来到男人跟前,欠身道:“陛下何必这么大火气?来来来,臣妾给您消消火!”小手儿努力顺着其起伏跌宕的胸膛,看来气得还不轻,瞧这心跳的,都快心血管爆裂了。 傅云澈努力深呼吸,仰起头,眯起眼,咬牙切齿:“苏梦蝶,你太无法无天了!” “是是是,臣妾知罪,陛下,几日不见,您更帅了……更英俊了,咱陛下长得,玉树临风,英武不凡,比那阴险小人余若霖可强一百倍,真不明白世人为何称他为第一美男?陛下在臣妾心中,是无人能及的!”竖起大拇指,见其脸色和缓,变态,只喜欢听这种连鬼都不信的恭维话,那余若霖是你可比的?是个女人都知道谁更帅。 “听说你在此等候寡人十日之久?”某男掀开显摆,正坐石凳,将九五之尊的威严发挥得淋漓尽致。 苏梦蝶傻了,摇摇头:“臣妾并未等陛下您啊!”难道是人们误会了?所以这尊大铁佛才会上门找茬?该死的,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不说还好,一说,傅云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你天天坐这里是为何?”眸中透着警告,仿佛在说‘口是心非也挑挑场合,这么多人在,就应该诚实一点。’ 某女抓抓后脑:“臣妾是在等各位姐姐们前来问安,可是她们好像完全当臣妾不存在一样!” “姐姐们?什么姐姐?”傅云澈一头雾水。 “就是您的那些妃嫔,怎么?她们从不争风吃醋吗?”可千万别,否则她会浑身长蘑菇的。 阿丽等人张口结舌,难道说娘娘天天坐门口不是等大王,而是等……这……也太滑稽了吧? 傅云澈额头的青筋开始爆出,厌恶的咬牙:“谁告诉你寡人后宫有妃嫔的?” “嗝……!”苏梦蝶差点背过气去,不敢置信的低吼:“怎么可能没有妃嫔?我还等着统率六宫呢,怎么可能没有呢?”那她来后宫作甚?每天就在这里等着发霉吗? 男人撇开脸,狠狠闭目,他发现再继续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迟早被活活气死,猛地起身,以鼻孔对准女人的小脸:“你还是统率你自己去吧,起驾回宫!” 91.去偷汉子喽 苏梦蝶也气得不轻,送都懒得送,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没有妃嫔,没有人给她整,又不能出宫,那她不是要无聊死? 梦璃跺脚不满道:“娘娘,您怎么可以这样和大王说话?这下好了,大王被您给气走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别吵我!”不行不行,她必须得尽早离开王宫,这样下去,迟早得精神病,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人的,走累了,有气无力的趴在石桌上,宫女太监们见到她不是下跪就是抖得像筛糠,连一个敢和她正面对持的人都没有:“怎么会没有妃嫔呢?”他是不是心理有问题?一个大王,怎么会就一个妃子?是该说他洁身自好还是有心理阴影? 反正不是不举就对了。 阿丽嘴角抽了抽,小声道:“娘娘,这种事,别国后宫女子求都求不来,您咋还巴不得呢?” “你们说,你们大王是不是不正常?他可是一国之君,按道理这种人十三岁就会有宫女想法设法的勾引,再不济十五岁也该成家,他二十六了,完全不合理嘛!”是处男就够奇葩了,还没女人?这太可怕了。 “娘娘,如今看似和平,实则随时会引发战事,就拿苍粼国韩氏一族来说,此事件让诸王都不敢贪恋女色,一心为国,当初韩王就是终日与他后宫几位妃子寻欢,不早朝,后来下面的将军们有样学样,才让吴川有机可趁,真的是不到一月便攻进了王宫,从此后,诸国的大王一旦因女色而不上朝,就会令百姓惊慌,所以即便不娶亲,人们也不会逼迫,百姓反而还会歌颂,除了宝月王,其余的大王身边最多不超过三位王妃,否则就会被群民议论,不光大王后宫无人,雪桑王,夏兰王至今都未曾婚配!” 这些娘娘不是都知道么?为何会如此大反应?还是说方才被大王气糊涂了? 某女摸摸眉心,这么多光棍大王?偶买噶的,夏兰王……万俟神枫,他也没王妃?完全和历史颠覆了,但也合情合理,毕竟这不是一个国家的天下,是九个国家,没等某王荒淫无度,一些国家就已经按捺不住雄心了。 重要的是,将来她的日子可要如何过?出宫是唯一的出路,想了想,忽然勾起唇角,一个妻子,想让丈夫休掉自己,不是跟玩一样吗?只有套不牢的婚姻,没有斩不断的感情,摸摸下巴,邪恶道:“梦璃,去,给娘娘我找一套宫女服饰!” 七出之条,偷汉子为大,那么多侍卫,找个情夫还不容易?傅云澈,你若不放姑奶奶出宫,就折腾死你,要么就娶一堆女人回来给她玩,否则免谈。 “啊?宫女服饰?”梦璃诧异,娘娘要干嘛? 苏梦蝶阴笑,不理会,她才不要精神失常,女人都期望嫁入王宫豪门,可她不是她们,先不说不爱傅云澈,更不说后宫是何等的枯燥,就说说身为君王永远不可能只娶一人,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例如她生不出儿子,大臣们都会逼着他娶亲,且,和人抢男人不是她的喜好。 天下又不是就他一个男人。 夜里,某女将宫女太监全数打发去歇息,后换上宫女装,偷摸的溜出凤阳宫,贼头鼠脑的四处张望,耳听八方,保持着冷静状态,想不到偷汉子时,心里会如此紧张,手都哆嗦个不停,错,她是过于激动才如此。 92.第一次下跪 “帅哥,你这长相,令人不由神清气爽,你这英姿,让我只能望其项背……” 凄凉的冷宫正门入口处,仅有一男手持长枪镇守,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站姿笔挺,对于耳边的呱噪声毫无反应。 星空灿烂的树下微风浮起蛐蛐鸣叫托向星星倾听,令这个夜绮丽无边,忘却了四周的萧条幽冷,黄叶满地,不敢想象,倘若是冬季,该有多静谧? 苏梦蝶见男人毫不理会,摸摸小脸,有那么不起眼么?为何对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干脆换上魅惑的笑容,故作浑身柔若无骨的倒进了男人的胸怀,嗯?还是没反应?伸手摸向那并不算太帅气的脸蛋:“帅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咱们来做点有益身心健康的事吧?”她就不信他不动心。 男人依旧不回话。 “别这么冷漠嘛,来嘛!”纤纤食指点上男人的唇瓣,媚眼如丝,使出浑身解数撩拨,该死的,该不会是柳下惠吧?继续笑道:“这里又没人……你特么的是不是太监啊?”不耐的双手叉腰低吼。 终于,男人有了反应,淡淡的冲着女人道:“是啊!”一副‘有什么不对’? 是……啊? 某女仿佛被人当头一棒,倒抽冷气,但看向男人的穿着,这分明就是侍卫服饰嘛,好小子,还挺腹黑的,继续笑道:“帅哥,你何必这么绝情?我又不要做什么,就脱个七七八八,然后压在我身上,让别人误以为咱在苟且,就这么简单,帮帮忙?”别以为她不懂侍卫是有鸟生物。 “这可是要杀头的!”男人皱眉,一滴汗顺着前额滚落,别以为他不认识她,大王的新王妃,婚宴他也是有前去伺候的。 苏梦蝶一听,嗤之以鼻的摆手:“拉倒吧,姑奶奶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曾经以一手绝世神功打得那少林寺十八铜人哭爹喊娘,什么铁布衫儿,金钟罩,连葵花宝典……总之我会保护你的,谁敢动我就k他老祖宗,来,脱衣服!” 男人诧异得下巴接近落地,握着长枪的手轻微颤抖着,想了想,拱手道:“那您请稍等!我且去去就来!” “好啊好啊,我等你!”帅气的打了个响指,搞定,傅云澈,就为了居士楼那屁大点的事,你就想霸占姑奶奶一生,真当姑奶奶是吃三鹿奶粉长大的么?这次看你休不休妻。 嘴角邪恶的弯起,转身环顾四周,今儿个天气不错。 一炷香后,便笑不出来了。 御书房,透着肃杀之气的空间着实压迫得人喘不过气,静得像一潭水,仿佛所有的生灵都已经睡了,针若落地,定可听闻。 正上方,傅云澈端坐龙椅,目光犀利凛冽,眉宇间透着一股阴骇,着实唬人,就那么洞察着堂下之人。 苏梦蝶第一次双膝跪地,并非自愿,十来个大内高手迫使,本来想群殴的,但她不打没把握的杖,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偏头瞪了一眼同样跪爬着的男人,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鄙视:“你是我见过最没种的情夫!”该死的,居然还直接把她给告了,窝囊废。 93.自讨苦吃 男人一听‘情夫’二字,顿时吓得浑身打摆子,情夫?他什么时候成她的情夫了? 傅云澈见两人还在打情骂俏,顿时七窍生烟,眸子眯做一条线,大手紧握龙头扶手,颇有要直接捏碎的趁势,杀意强烈,却还是沉声问道:“苏妃,你作何解释?” 嗯?不是拉出去砍了?苏梦蝶愣了一瞬,不明白男人为何还给她找台阶,干脆爬起身,懒散的拍拍膝盖,后仰头嗤笑着望向男人:“我解释什么?米已成炊,有什么好解释的?没错,我和他什么都做了,水乳交融,干柴裂水,欲罢不能,怎么?要杀我啊?陛下,你确定?”嚣张的模样仿佛在说‘你敢杀,我就敢把你的丑事抖出去!’ 男人只是眯视着女人那明亮的眸子,拳头越收越紧,银牙紧咬,可见正在忍受着某种无法形容的震怒,宽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绝美薄唇也越抿越紧,他不知道为何这一刻会如此的愤慨,只知道心里最冰冷的地方被霜雪包裹着,越加的寒气逼人:“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是啊,我总不能一直守活寡吧?”苏梦蝶对答如流,不卑不吭,仿佛找野男人在她看来是多么理所当然。 一句话引来了赵尧和驭鹰二位在场人物的猜疑,守活寡?且大王如此生气,莫不是大王其实心仪娘娘,但大王不能人道?怪不得一直没纳妃,天! 趴在地上的男人听得汗流浃背,脸色惨白如纸,娘娘在说什么? 傅云澈深深闭目,修长优美的五指扶上前额,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很快的,雷霆震怒,大拍扶手起身指着女人历喝道:“苏梦蝶,你……” 没等男人吼完,地上的男人便大喊道:“陛下息怒,冤枉啊,奴才冤枉,奴才没有与娘娘苟且,请陛下明查,奴才自入宫便已非完璧之身,何来的苟且之事?” “我的老天爷啊!”赵尧擦擦汗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瞧给他吓的,一身冷汗。 苏梦蝶万万没料到男人会这么说,低头呲牙道:“你就是孬种,你以为这么说就没罪了?你这是欺君罔上!” “可奴才真的没有!不信请陛下验身!”这是天大的冤枉,娘娘,您就饶了奴才吧。 赵尧二话不说,上前蹲下身子,当场便伸手对着其一阵摸索,后眼睛一亮,仰头道:“陛下,他确实已非男儿身!” “偶买噶的!”苏梦蝶狠狠拍向脑门,气急败坏的踹了男人一脚:“你一个太监,穿侍卫的衣服做什么?”丢死人了,都不敢去看傅云澈的表情了,一定笑得肠子都打结了,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以后再想出宫,比登天还难。 出去容易,但没有傅云澈的口谕,那么苏家必定惨遭灭门,烦死了,好不容易逮住的机会。 果然,傅云澈所有的戾气都随着那一句‘非男儿身’而消逝,不知道为何,既然有了种如释负重错觉,冷笑、鄙夷、揶揄的看向自家王妃:“水乳交融是吧?还**,寡人的爱妃何时有了这等本领?能与太监玩得这般**?” 94.他只爱对他有用的女人 苏梦蝶发誓,她一辈子从未这般窘迫过,无地自容,瞪向地上惶恐的男人:“你说,你为什么装扮成侍卫?” “回娘娘,奴才本有个孪生哥哥,负责看守冷宫,前几日家母病重,哥哥便回乡探亲,奴才顶替了他的岗位,请娘娘念在奴才一片孝心,绕过奴才吧!”摸摸眼泪。 赵尧一巴掌扇过去:“你个狗奴才,竟敢干出这等事,还不快滚出去?”若不是念在都是同病相怜,他才懒得管他。 驭鹰见大王似乎心情很舒畅,自觉的和赵尧一同走出,其实大王的心里,还是喜欢娘娘的吧?只是放不下娘娘去过居士楼之事。 屋子内,再次陷入了宁静,苏梦蝶恨不得砸出个洞直接钻进去,斜睨向男人,看吧,就说这小子一定在偷着乐,虽然他依旧是那张死人脸,可她看得出,他心里早就前仰后翻了,没得商量的开口:“我要出宫!” “哼!”傅云澈蔑视的轻哼,双手环胸,视线穿过女人的头顶射向了门外,一副‘痴心妄想’的态度。 苏梦蝶则奇怪了,她找男人,他刚才干嘛那么生气?跟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知道是误会后,又一副松口气的模样,想到什么,惊呼道:“傅云澈,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所以刚才她可以理解成他是在吃醋吗?按照这人雷厉风行的作风,第一时间不应该是给她台阶下,而是先斩奸夫吧? 难道他……真的……越想,眸子瞪得越大,是不是在古代呆久了,所以脑子开始生锈了?为何意识到这个问题,心里竟有一种优越感然生?没什么好奇怪的,被一个大王爱上,本来就值得优越,证明着自身的魅力嘛。 傅云澈眉头拧了一下,放下双手,垂眸孤傲的俯视着满脸期待的女人,不苟言笑、认真的道:“寡人会爱所有对寡人有用的人,包括女人!” 苏梦蝶头一次这般认真的盯着‘丈夫’的眸子,虽然里面写满了轻蔑和嘲讽还有鄙夷,可说那句话时,认真得想替他找理由都显得牵强,如果他在笑的话,她可以理解成他只是故意在耍酷,她一直觉得明君嘛,基本都是软柿子,任人揉捏,仁君嘛,菩萨心肠,不管怎么欺压他,都不会大开杀戒。 这一刻,她发现她错了,大错特错,有的人是面冷心热,有的人是心冷面热,而傅云澈,是面冷心更冷,怪不得一个明君也能站住脚,都说无毒不丈夫,说的就是这种人吧?虽然他不草菅人命,虽然他不是暴君,可是他没有心。 哦不,他有心,他的心里只有天下,只有百姓,只有臣子,他没有爱,他也不会有爱,怪不得能将一个江山打理得如此之好,她想,倘若哪个女人爱上他,必定是飞蛾扑火,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会这般冷漠的,为何心有一刹那的抽痛?自己越来越奇怪了:“呵呵,陛下的爱还真是廉价!”如果所有的女人都对你有用,是不是都要爱呢? “比起江山之大爱,哪个更廉价?”傅云澈不再与女人攀谈,阔步越过,消失夜幕中。 苏梦蝶咬紧下唇,攥紧拳头,该死的,她一定是疯了才会问那种可笑至极的话,苏梦蝶,你真是越来越自恋了,呼呼,不生气不生气,不就是颜面扫地吗?又不是被人甩,再说了,犯得着跟这种又臭又硬的大王花较真? 95.再见万俟神枫 “太没面子了,太没面子了,你说说你没事问这么低级的问题干什么?人家爱不爱你,关你鸟事?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现在好了,里子面子全丢姥姥家了,都说无心无情的人可爬到最高,太对了,啧啧啧,牛人,总算碰到一个牛人了!” 摇头摆脑的慢步宫墙间,还是想想如何被赶出王宫吧,这里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还无聊透顶,将军府好歹还有两个姨娘给她玩,还有两个妹妹和时常回娘家的苏梦玉,听说苏梦玉终于嫁入了侯府,由于是妾侍,所以并未大摆宴席,草草了事,当初你若不千方百计的折腾姑奶奶,或许那正牌夫人的宝座还是你的,害人终害己啊苏梦玉。 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自己绝对不会将无辜之人推向风尖浪口。 双手抱着后脑仰头瞅着那木星懒散的前进,韩非,你是不是也在看它?呵呵,这木星到底当了多少人的父母亲人?真是一颗受人尊崇的星星。 偷汉子行不通了,估计往后侍卫见到她都得绕道走,七出之条,不孝?可傅云澈的母亲在他八岁时就去世了,老大王也是个痴情种子,在位时,虽说纳妃十几人,却从不碰触,直到傅云澈的母后去世,才与一宫女欢好,十七年前吧?也去世了,那宫女也争气,生出了个雪衣侯傅雪衣,没有父母,如何不孝? 那就只剩下品行不端了,对,品行不端,搅得他不得安宁:“我看你能忍多久!” “忍什么?” 心里一凌,蓦然转身,惊恐的倒退数步,身边何时多了个人?按住心脏低吼道:“你有病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差点就肝胆俱裂了,这条长廊夜间本就无人走动,周围除了虫鸣再无其他,凭空飘来话语,能不胆颤么? 万俟神枫哭笑不得,张开双手垂头看看自己的一身白袍,后合并折扇敲了女人的头颅一下:“你自己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满脸坏笑,忘乎所以,怪得了谁?”语毕,双手叉腰率先慢步前行。 苏梦蝶伸手摸摸脑门,没礼貌,若不是他一直在伪装,指定认为此人有双重人格,看看目前的万俟神枫,走姿洒脱,姿态随性所欲,穿着端正,笑容温润如玉,就像那英国皇室的绅士名流,完全和满口下流、轻浮语言的万俟枫相差十万八千里,好奇心勾引得她不得不小跑过去并肩前行,瞪着前方地面揶揄:“你不去做戏子,是班主的损失!” “你说得对!”男人保持着和女人一样的姿势,五指掐腰,回答时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真如对方所说那样,俊美脸庞并无任何玩味。 某女嘴角抽了抽,扭头哧哼:“你能不这么不要脸吗?” 万俟神枫挑眉,打开折扇轻摇,笑容不减,偏头也对上女人的视线:“你说得对!” 我对你丫个头,苏梦蝶心中的火噌噌噌的冒:“万俟神枫,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没事找事!” “你说得对!”男人转回头,唇角高扬,仿佛心情很是舒畅。 呼!对牛弹琴,好奇宝宝一样询问:“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说对?”刚才碰到一朵大王花,现在又来了朵臭菊,还是朵精神失常的臭菊,没一个正常人,真是要疯了。 96.我愿意跟你做朋友 某男挑高眉头,眺望着远方的弯月漫不经心的回:“反正你说什么都对就对了,撒泼也好,骂我这个一国之君也好,打也随便,但,仅此一天!” “为什么?”苏梦蝶还是有着小小感动的,谁不喜欢被人关怀着?可是她今天并不需要人安慰吧? 万俟神枫豪迈的笑笑:“这才叫朋友嘛,对吧?”再次用折扇敲了敲女人的头颅。 “不许打我的头!”用力揉揉,谁跟他是朋友?没好气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说,为什么骗我?万俟神枫,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你想和傅云澈合谋,但你怕他真的昏庸无道,所以来我这里打探虚实,是不是?”明显的质问表情。 一抹欣赏自男人眼底划过,继续双手叉腰,昂首耸肩,大方的承认:“没错,我可没欺骗你的感情,所以少拿那种眼神来看人!”举起折扇,正要敲时,女人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就在对方笑得得意时,趁其不备,‘啪’的一声,一招即中。 苏梦蝶无语问苍天,变态,算了,反正也不疼,切入正题:“既然如此,你干嘛一而再的想把我推到刀尖上去?” “我有吗?”某男委屈的轻笑。 “那天,我说去洗头,你干嘛闯进去?你知不知道一旦暴露了,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别以为她记性不好,一条一条的,全记心里呢。 万俟神枫忽然低头,将俊颜在女人眼中放大无数倍:“如果我说是想让你无处容忍,后跟我回夏兰,是不是就可以得到原谅了?” 苏梦蝶屏住呼吸,不愧是一人,不管怎么伪装,换了何等面具,依旧死性不改,男人没有离开的意思,而她又不好后退,那样显得太没魄力,就这么对持着,深深的吸了口气,全是自男人鼻翼中传出的雄性气息,月光银辉洒在那张笑得张狂的脸上,尽突生了旖旎的美感,万俟枫风骚邪魅,而万俟神枫则十足的阳刚和骄傲,好吧,她承认这种大眼瞪小眼的游戏不擅长,终于后退一步,有些不耐烦:“别说你……理由?” 算了,免得再次出丑。 “这还用问?你聪慧过人,不可多得的良才,谁人不心动?”直起腰,继续前行,好似有陪对方走完这段漫长路程一样。 苏梦蝶听得心里痒痒的,怪不得傅云澈那家伙总喜欢听恭维话,原来它确实能使人神清气爽:“原来如此,好吧,原谅你了!”很是大方的拍拍男人的肩膀。 万俟神枫抓准机会,一本正经的开口:“那咱们以后算朋友了?” “我考虑考虑!” “啧!苏梦蝶,你这女人太不知好歹了,我乃一国君王,肯和你做朋友,那是你三世修来的福气,而且有个君王朋友,往后这路它也好走,少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啪’折扇再次没好气的敲敲。 某女先是嗤之以鼻,后绕到男人正前方伸出右手,豁达的笑道:“只要你别一门心思来害我,我愿意,我叫苏梦蝶!”万俟神枫,谢谢你的宽容大度,谢谢你的安慰,谢谢你像一个大哥哥一样亲切,我相信在我找到时空隧道之前,咱们都会是最要好的知音。 97.我来自二十一世纪 不明所以的盯着面前的小手,万俟神枫为难的皱眉,仿佛在想着对方的用意,思考了半响,后豪迈的伸手握住了女人,挑眉道:“万俟神枫,很荣幸认识你!” 苏梦蝶摇摇手儿,便松开。 手中温暖滑腻的触感消失,万俟神枫至今还没揣测出这究竟是何等礼仪,但有趣儿,女人虽比他矮小了一头距离,但他并未以俯视的角度看她,看看大手:“可知男女授受不亲?”目光流连在掌中片刻,一抹失落自眼底划过,但很快的,恢复了那张牌笑容,一种老谋深算的笑容。 一种让人看不出情绪的笑容。 苏梦蝶哧哼,双手叉腰继续前行:“其实我啊,并非你们这里的人,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信,我来自二十一世纪,一个和平的国度,男女平等,哦不,可以说女人的地位越来越崇高,可以自食其力,即便不成亲,也能靠自己的聪明才智糊口,甚至有些女子比男子还要出色,太平盛世!” “确实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我信!”万俟神枫轻摇折扇,淡笑着点头。 “嗯?你信?”这倒让女人愣住了:“为什么?” 万俟神枫抬眉目视着前方耸肩道:“不论一个人再怎么变,本性不会变,我查证过,苏家大小姐绣工了得,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倘若说是隐藏锋芒,不至于将绣工忘得一干二净,这开元大陆上的女儿,从未有过一个能直呼君王名讳的人儿,且她还觉得理所当然,除了对长辈,他人都无尊卑之分,可以和下人不分彼此,可以与君王义结金兰,还无荣幸之意,仿佛在她眼里,天下万物皆平等,才情艳冠群芳,无三从四德之观念,就像一只遨游四海的小鸟,看似难以满足,其实只要保护好她的翅膀,她便无欲无求!” 苏梦蝶不由竖起大拇指:“虽然你不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但还是很欣慰!”看来这个男人早就看出她的与众不同了,不用她亲口说出,他也能靠观察入微而了解,万俟神枫,哪个女子倘若能嫁给你,那真是万幸。 “所以,唯一的可能,你并非本土人,要么是从世外而来,要么就是如你所说!”就是太过诡异罢了。 “我是遇到了偷袭,死于非命,醒来就变成这个苏梦蝶,但这不是我的身体,我很清楚,万俟神枫……” 万俟神枫拧眉:“神枫!” 苏梦蝶无所谓的耸肩:“ok,神枫,你知道我们那个世界吗?可美了,有一种工具可在天上飞,里面装着几百人,这里到你的夏兰国,只要一个时辰!” “这么神奇?那是何物?” “飞机,呵呵,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总之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恐怕一年半载都见得讲得完,飞机,好怀念的词汇,跑车,别墅,英国,美国……哇,光是想想都热血沸腾,苍天,我还能回去吗?也许能,也许不能,但不能占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毕竟她是灵魂过来,而不是身体,时空隧道真的存在吗? 98.他送给她的雪夜1 凝视着女人那快乐的笑颜,万俟神枫捏着扇柄的手蓦然攥紧,她就那么闭目仰头望天,好似进入了无限遐想,遐想着她所谓能在天上飞的怪物,能一个时辰抵达夏兰的怪物和那个男女平等的国度,世上真有如此绮丽之地吗? 没有战争,没有猜忌,没有算计,能孕育出这等可人儿,不知道为何,看着女孩笑得如此天真烂漫,也不由勾起了唇角,真是一个有趣儿的妙人儿。 “如此良辰美景,倘若能大雪漫天,一定很美,对吗?”双手背在身后,欢快的转身改为倒着走,眨也不眨的欣赏着月色下偏偏美男,不管是万俟枫还是万俟神枫,都算得上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如果不是不属于这里,或许她会赖上他,仅仅只是赖上,他是君王,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君王,作茧自缚。 万俟神枫见女孩转瞬间又恢复了活泼,心情也不由转好,看看四周,如水月光衬托得宫墙形同白昼,他不明白女孩的思维为何如此怪异,但赞同的点点头:“冬季,你会如愿以偿!” 苏梦蝶不置可否:“大雪虽美,那寒气逼人的天却令人无心观赏!” “当真想在今夜看雪?”男人合起折扇,站定脚步,玩味的问。 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说是,他还真能变出雪来?点头如捣蒜:“没错!” 万俟神枫不再说话,自怀间抽出一方黑色丝帕,缠绕向了女孩儿的头颅,后拉着那柔软的手儿转身大步前进。 苏梦蝶摸摸蒙住眼的丝帕,咯咯笑道:“万俟神枫,我开玩笑的,春末,哪来的雪?”难不成这里还有窦娥? 男人依旧不回话,干脆弯腰将女孩打横抱起,单手抓住一根树杆,脚尖一掠,跃上了房梁,见女孩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便轻笑出声,边健步如飞的穿梭碧瓦间边揶揄道:“放心,我是不会将你扔下去的!” “且,我那是条件反射!”某女伸开双臂,享受着轻风划过脸颊,好像在飞一样呢,渐渐的,一种从未闻过的淡淡花香扑面而来,如若不是嗅觉灵敏,或许会完全忽略,这是哪里?耳边尽是各类虫儿的高歌,她知道,这是一个能洗涤人心灵的宝地,青草与泥土的芬芳结合,忍不住想扯开手帕。 万俟神枫快速按住女孩的小手,邪魅一笑:“等等!我让你掀开你再掀开,否则你是看不到雪的!”说得异常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苏梦蝶感觉到男人离开了,离得越来越远,屏住呼吸,热血沸腾,真的能看到雪吗?这太激动人心了,四周暖风徐徐,太不可思议了。 万俟神枫来到一树下,仰头将折扇刺入腰带间,弯起袖子,一鼓作气,眸子内充斥着阴狠毒辣,咬牙将双手大力打出,直击得百年老树浑身震荡,后快速跳跃上树,冲向了另一棵,大喊道:“可以了!”语毕,再次打出一掌。 苏梦蝶迫不及待的扯开手帕,顿时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得猛吸凉气,仰头摊开小手接住持续陨落的如雪花瓣。 99.他送给他的雪夜2 皎洁的明月,把银辉洒向了四颗老树,男人移形换影似的穿梭其中,随着一道道强悍的力道,花瓣洒向了整个院落,四下无人,可见荒废了不下百年,满地青草令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还荡漾着丝丝轻风,吹拂得雪白的梨花瓣久久不肯归纳黄土,就这么飘飘摇摇的飞舞,好似那点点繁星的闪烁。 雪白雪白的花儿挂满枝头,因男人的打搅,此刻宛如穿着缟素的玉女翩翩起舞着。 而她,被数之不尽的花瓣包裹,露齿大笑着像个孩子一样跳起来捕捉那些不肯就范的花儿:“天呐,好美啊,神枫,你快看啊,真的好……”转头兴奋的看向男人,再次怔住。 不知是不是古代无污染的缘故,月亮仅仅只是露出半张脸,依旧照得大地明如镜,最为明亮的一道光正打在那个双手叉腰看着她的男人身上,笑得很嚣张很狂妄,照得那张脸如雪如玉,洁白万顷,照得那双眸中仿佛透露着流光溢彩,墨色的眸比那最名贵的黑钻还要夺目,美得让人窒息,从前,有人说,北极的极光是世上最美的风景,那么她现在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被女人如此痴迷的看着,万俟神枫无丝毫的不自在,反而更加得意了,喘息着上前拧眉抱怨道:“我出了全力才弄得这春末雪景,你不看雪看我作甚?”好笑的哼了一声,见女孩儿依旧没回神便倾身打趣:“怎么?爷就这么让你欲罢不能?” 苏梦蝶头冒黑线,毫不避讳的对视:“不能是有,但欲罢嘛,这个真没有!”自恋狂,见花瓣不再飘摇,也走到树下,眯眼憋住一口气,大喝一声,‘砰’,双掌摧残向树身。 万俟神枫摸摸下颚,后边走边指着女人责备道:“你这女人,不但说话不留口德,还丁点亏不吃,怎么样?比起那冬日寒雪,哪个更美?”似乎有些闷热,抽出折扇猛力的摇晃。 “当然是花好月夜更胜一筹了!”有一刹那,她都觉得自己摇身一变梨花仙子了,这是她来到古代后,过得最快乐最惊喜的一夜,想到什么,转身爽快的道:“谢了!” “呵呵!”男人笑而不语,站姿算不上文雅,双腿大开,一手叉腰,一手快速摇动着折扇,歪着头就这么看着女孩儿。 苏梦蝶斜倚梨树,打量着对方,一袭白衣,配上密集的花瓣,她倒觉得他更像是掌管这花儿的主宰,不得不说,男人蓄长发真的挺帅的,性子豪迈,心胸豁达,随性洒脱,狂野不拘,这样的男人,在这样的年代,拥有着至高无上的身份,却还是个钻石王老五。 难道就没女人主动勾引? 万俟神枫敛去所有的表情,若有所思的问道:“在居士楼和你欢好的男人是傅云澈对吗?” “哦!”苏梦蝶好不隐瞒的点头。 “他强迫你?”问这话时,眼底冷意稍纵即逝。 奇怪,无缘无故,他问这个做什么?不屑的冷笑:“就他那两下子,还强迫我?神枫,我告诉你,在我们那个年代,要想找个既漂亮又是雏儿的女孩,还得去幼稚园,是个很开放的国度,男女可自由恋爱,无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手,而我呢,喜欢美好的东西,恰好过生辰,姐妹们说给我个惊喜,当我醒来看到傅云澈时,我真以为他是她们给我安排的牛郎,就是小倌,谁知道他居然是个大王!”光是想想,就悔得肠子发青。 100.谁主沉浮? 万俟神枫越加的不懂了,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女人:“苏梦蝶,这里不是你的国度,这里是开元年间,这里很封建,没那么惊世骇俗,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就要懂得入乡随俗,否则你将无法生存,明白吗?” “我会回去的!”口气有些冲,又来教训她水性杨花。 ‘啪!’ 折扇重重的敲击向女孩的前额:“说你两句你就不高兴,一点也不懂虚心受教!”一副大人教育小孩子的态度。 苏梦蝶揉揉脑门,狠瞪过去:“知道了知道了,入乡随俗嘛,我会注意的!”谁来告诉她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喜欢来敲她的头? 万俟神枫再次失笑,知道这次下手有些重,一把拉过,伸手为其揉捏:“他是个小倌,你便爱不释手,成为大王,反而排斥,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小倌有小倌的优点,君王有君王的缺点,你看我现在,被他搞得插翅难飞,小倌他有这个能耐吗?” “他真有那么差?” “知道什么是大王花吗?世界上最大的花,群花中那是鹤立鸡群,无法忽略,但是当你走近后,却会发现它又臭又硬!”一想到那男人,就头疼欲裂,而且这家伙到底要给她揉到什么时候去?刚才还不痛,这越揉越痛了。 万俟神枫再次忍俊不禁:“哈哈,他要听到你这么形容他,估计非杀了你不可!” 苏梦蝶得意的抖动小腿:“他敢!”傅云澈永远都不会杀她的,谁叫她手里攥着他的把柄?还是永世不得翻身的把柄。 “啧啧啧,你这女人,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永远不知道厉害,不过我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快乐!”不知不觉,大手便放慢了速度,出神的盯着那娇艳欲滴的小嘴,性感喉结大力滚动,意识到自己有了某种冲动后,一把推开:“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告辞!”拱手后,大步走向了门外。 “神枫!” “嗯?”没有回头,等待着下文。 苏梦蝶交织着手里的黑色帕子,苦笑道:“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万俟神枫抬步边走边举高右手挥挥,头也不回:“有,我说有就一定有!” 语毕,潇洒的消失夜幕中。 苏梦蝶攥紧手帕,万俟神枫,能做你的朋友,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泽,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她差点被傅云澈砍头而来安慰她,当时心里也确实很难受,面子受损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很憋屈,被困宫中,还有为什么而难受,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此刻很感动。 一个能在你心情最低谷时来逗你开心的朋友,真的很难得,吸吸鼻子,都感动得哭了呢,幸好你是站在南越国这边的,我们永远都不会成为敌人,我也相信你和傅云澈联手,会打下这江山,至于最后一山不容二虎的事,都是后话。 傅云澈看似心慈手软,那都是在人前,实则背地里阴谋阳谋他哪样不懂?万俟神枫同样看起来随性洒脱,豪迈万丈,可也不是傻瓜,她看出来了,九国中,就三条巨龙,傅云澈,万俟神枫,余若霖,其余的,年纪上虽胜过这三人,但比起狠劲和那热血沸腾的冲劲,他们相形见绌。 101.费尽心机拿休书 真要她说谁有可能成为最后的霸主,还真难。 傅云澈自八岁登基,面临了多少牛鬼蛇神?多少阴谋诡计?多少佞臣?人家照样毫发无伤,这就是实力的象征。 万俟神枫看似随意,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心里埋藏着一个江山梦,佛挡杀佛,神挡诛神的江山梦,偏头看向梨树,就冲他刚才袭击这四棵树时的力道,或许有一瞬间,他将它们看作了生平最憎恨的仇敌,打得百年老树狂摆不止。 再说那余若霖,靠女人为国争光固然没用,但他不在乎,只要能给他带来利用价值,哪怕就是一个稚童,能为他所用,也会随之,就是那曹操,是那肯受胯下之辱的韩信,这里没有诸葛亮,要斗这个余若霖也不容易。 而慕白,充其量就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且没历经过磨难的无用书生,他太善良,绝对不可能斗得过这三条猛龙,随便一条,张张口都能将他吞入腹,在她心里,天下百姓是百姓,可在这些眼里看来,敌国的人就是敌人,击败了就该拉来当俘虏,当奴隶,连傅云澈都是这么想的。 垂下头走出梨花苑,呵呵,谁做霸主都与她无关,只管吃好喝好睡好,玩好,做个笑傲江湖的闲人,将陈旧的大门关严,毕竟是来古代后第一个惊喜,得好好保存。 冷宫竟然也有这等美轮美奂旖旎之地,她都没发现,这万俟神枫是如何知道的?看来他是有派人经常调查这个王宫的地势呢,说明什么?说明人家野心已昭然若揭了,也不知百年之后,这个地方还能不能踏足。 希望风起云涌那一天在百年之后再到来吧。 好心情的吹着口哨蹦跶着走向凤阳宫,两缕青丝随着蹦跶的步伐在胸前甩来甩去,欢快的不得了。 这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天空一碧如洗,寝卧内,苏梦蝶拿着胭脂水粉摧残着小脸蛋,浓妆艳抹,小嘴好似日本唱大戏的女子,略微一点红,头上戴着各式各样的珠钗,恨不得将全天下的珠宝都装饰在头顶,扭腰摆臀的哼着小曲将大红衣衫穿戴。 这边,梦璃等二十人纷纷有气无力的坐爬桌面,娘娘居然说,她要想办法让大王休了她,而且还如此兴奋,哎!为什么他们的娘娘这等特别?被休女子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奈何还不能说,否则就将他们全数赶出去。 苏梦蝶很是嗨皮的对着铜镜左照照,右照照,会不会太夸张了?连她自己看了都想干呕,这不修边幅的品味,恐怕傅云澈非气炸了不可,不但娶了个水性杨花,还是个如此没涵养的人,夸张就夸张,只要他肯休妻,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怎么样?我美吗?”拍拍惨白的脸蛋,和双腮上的猴屁股,嘟起正中一点红的小嘴,转身冲若干人妩媚的眨眨眼,摆出了个芙蓉姐姐标准‘挨斯’曲线姿态,从今开始,她便是芙蓉姐姐、凤姐、如花这三位长得惊世骇俗之雷母的综合体。 大伙呆若木鸡,集体石化,呆呆的看着,半响后,一同冲到门外大吐狂吐。 苏梦蝶不怒反笑,看来真的挺美的,扭着水蛇腰,拈着香气扑鼻的手绢向外走去:“听说陛下正在御花园接待贵客呢,起驾御花园!”傅云澈,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就不信这次你还受得住。 102.三大雷母综合体 “娘娘,咱还是不要去了吧,否则陛下会生气的!”梦璃小跑着紧随,娘娘可谓是健步如飞,迫不及待要让陛下看到她这个模样,她是从哪里学的妆容?那嘴唇好奇怪哦,只有正中鲜红一点点,其余地方都毫无血色,太吓人了。 苏梦蝶置若罔闻,继续加快步伐,生气?要的就是他生气,这次,必须一招即中,她还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千年老古董。 御花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满园春色,蜜蜂儿勤快的采集花蜜,蝴蝶儿四下翻飞,小小荷塘内,不比他国,南越的荷花总是最先浮出水面,初春,荷叶便陆续浮出水面,初夏季节,朵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儿便数之不尽,伴随着阵阵琴音,与那自假山上打下的水流,衬托得八角凉亭与那畅谈的二位男子好似成为了一个遥远的梦,朦朦胧胧,诗情画意。 这等美景,在现代可谓绝无仅有,苏梦蝶站在假山后眺望着前方的醉月亭,傅云澈嘛,还是那个老样子,至于另外一位大胡子,并未见过,婚宴时也未来前,三十有余,好似那张飞,鹰眉虎目,坐姿豪气,身穿铠甲,腰挎四尺长大弯刀,武将? 且傅云澈对他很是客气,微微揣测,已有眉目,大胡子大弯刀,这恐怕就是那战场狂人镇国大元帅欧阳战云的亲信,公羊余庆,余庆,名字不错,只不过这姓嘛,公羊,还母羊呢,所以说,不怕父母将名字取得难听,就怕父母的姓氏要命,名字可以改,这姓…… 醉月亭内,傅云澈亲自为爱将斟满酒樽,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如弯月,可见此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何其崇高。 “余庆莫要自责,天有不测风云,是你我无法预知,你能千里迢迢赶回只为带上一份祝福,寡人已深感欣慰!” 公羊余庆摸摸大胡子,抿唇点点头:“若不是突降暴雨,连续十日,山路崩塌,末将定来得及赶到陛下娶亲之日,元帅令末将带他贺喜陛下,现如今边关传来消息,宝月联合了苍粼秘密在粟阳城三百里外屯兵,恕他不能亲自前来道贺,故,献上八百两黄金,其中五百两来自军中将士们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笑纳!”将玉石桌面上的锦盒推出,单手端起酒樽一饮而尽,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军中男儿的不拘小节、豪迈万千。 苏梦蝶已经走近,见若干宫女太监都吓得说不出话来,连那赵尧都忘记了阻拦,就这么放她笑眯眯的走进,不愧是武将,别说爹爹了,就是那左右丞相接到傅云澈斟的酒,也得双手去端,相比起来,她还是喜欢和这种武将打交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走一扭,小手绢摇三摇,咋感觉好像青楼老鸨子?老鸨子就老鸨子吧,上前挥挥手绢:“哎哟喂!这不是虎威将军么?臣妾参见陛下,见过虎威大将军!” 我笑,我使劲的笑。 “噗……” 纵然驰骋沙场,可公羊余庆还是没控制住情绪,一口酒就这么形同一条直线喷出,虎目大睁,瞬间化作雕塑,臣妾?这……这就是大王娶的爱妃?令八国君王前来庆贺的王妃?如今举国称赞的才女? 103.他的胆子很小的 也好在大王娶了她,否则多少男儿要投军、出家避难? 傅云澈从锦盒中抬眸一看,愣了一瞬,并未像公羊余庆那般惊讶,而是眯起了凤眼,眉宇紧蹙。 好小子,定力不错嘛,她可以肯定,那晚若不是他被灌下媚药,定会做那柳下惠,就说吧,这个男人绝非看似那般简单,纵然是叱咤风云的老爸,也不会这般镇定,继续摆出一个妖娆的姿态,抛媚眼:“陛下,这可是臣妾精心装扮,也是臣妾最喜欢的装束,如何?”怎么没暴跳如雷呢?这太出乎意料了。 仔细看,男人的眼角正在持续抽搐,笑看向公羊余庆,喉结大力滚动,将善意的视线转向苏梦蝶:“寡人已言,王宫中出现妖魔鬼怪自有法师前来驱赶,爱妃何故要亲自出马?” 驱鬼?苏梦蝶一时间没转过弯,明白后才咬紧银牙,这嘴,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损?以为她是来镇压鬼怪的貔貅吗?专门辟邪?骂人还不带脏字,跟她斗嘴是吧?想在公羊余庆面前保住面子是吧?继续笑眯了眼:“陛下,您说什么呢?臣妾就喜欢这样装扮自己,真的,以后臣妾都这样,您若不喜欢,没关系,臣妾再去换一种烟熏妆!”休妻吧,听话,乖,休妻是你唯一的出路。 傅云澈眼底划过一丝嗤笑,面不改色:“寡人知爱妃体恤寡人,贤良淑德,见寡人终日操劳国事,又鬼怪横行,想为寡人分忧,但是爱妃可有想过,你这身打扮,虽能驱吓邪物,但同样会令宫中人心惶惶,倘若哪个侍卫不长眼,误将爱妃当邪物,伤了爱妃的贵体,寡人可是会痛心疾首的!”笑得明朗,但时不时微眯的眼却又带着阴寒,仿佛在说‘倘若再不下去,就让这误会成真!’。 苏梦蝶是越听越想吐个五血,不就是要个休书吗?他至于推三阻四?发毒誓不把那事说出去不就得了?努力克制着邪火,继续笑道:“呵呵,陛下,您究竟在说……”她就不信公羊余庆听不出这男人在扭曲事实,答非所问,然而还没等她说完,便被男人强制搂着走出了亭外,喂喂喂,她还没要到休书呢,今天还就打死不离战场了。 公羊余庆一脸的迷惑,仔细回想着二人的对话,到底什么意思?看来自己的智力明显开始退化了,又是真心喜欢打扮,又是妖魔鬼怪,什么跟什么? 果然,傅云澈冷下了脸,垂眸盯着女人的鬼脸低语道:“苏梦蝶,寡人胆子很小的,见不到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万一寡人一口气上不来,气死了,帝王驾崩,一干妃嫔全体殉葬!”抓着女人臂膀的大手紧了紧,透着警告。 苏梦蝶忘记了疼痛,陷入了沉思,殉葬? “还有!”见女人虽毫不惊慌,但一滴晶亮汗珠却顺着她的侧脸缓慢下滑,不知道为何,又突然觉得有些可爱,微微倾身面不改色的附耳:“寡人因你惊吓过度而暴毙,苏家大大小小,满门抄斩!” 104.差点心肌梗塞 那你的胆子还真是够小的。 ‘咕咚!’大力吞咽下口水,从小到大,只有她玩人,何时被人玩过?更别说这种老古董了,傅云澈,你这是典型的扮猪吃虎,明明就阴险狡诈,却装得跟圣人一样,对视了一会,意识到目前局势对她不利,不可恋战,走为上策,沉下脸冷哼一声,欠身道:“那臣妾告退!”灰头土脸的转身,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可恶,真是要疯了,不走吧,人家会让高手来将她当鬼打,走吧,又憋屈万分,整死他吧,还得全家陪葬,究竟要怎样才肯放了她?傅云澈,你行啊,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是吧?她知道除了居士楼那事外,他留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能在她这里找自信,喜欢听她说他怎么怎么帅,怎么怎么牛叉,这招不行,那咱就换下一招,还就不信次次都败下阵来。 看起来挺好搞定的样子,怎么连她这个二十一世纪新新女性都连连被打的一瞬间血条就没了呢?一定是她修为不够,血太少了,下次多带点辅助品,什么补气力补元气加狂暴,加致命的丸药统统来一罐(你当是玩游戏呢?)。 想她苏梦蝶知难而退,门都没有,不出宫,誓不为人。 瞧给她气的,差点就心肌梗塞了。 “奴婢就说吧,娘娘一定会被大王训斥的!”梦璃嘟嘴抱怨,不听奴婢言,吃亏在眼前,就知道娘娘会臭着一张脸回来。 苏梦蝶懒得理会她,不停的拍打着心脏,傅云澈到底怕什么呢?她想不出他有何忌讳……忌讳?站住脚,君王最忌讳的不就是御书房么?对对对,御书房,搞他个天翻地覆,唇角弯起,坏坏一笑,走向了凤阳宫,先换装再说,免得真被人当鬼打。 看着主子那得意的表情,梦璃擦擦冷汗,还来啊?吃的亏还不够么? 醉月亭,傅云澈颇为抱歉的摇摇头:“苏妃其实听闻余庆前来,想目睹一下你的英姿,又唯恐某些不干净的东西前来打搅,故此特意装扮一番,余庆莫要见笑!” “呼,不妨事,如今得知帝都安好,末将也安心不少!”还真以为大王娶了这么个夜叉呢,原来是想一睹他的风采,心中优越感丛生,至于鬼怪,他从来不信这些。 傅云澈附和:“余庆且告知战云,王宫这边不必担忧,心无旁骛的守好粟阳城,倘若粟阳城一破,那么近三座城池都会遭遇殃及,余若霖此次有备而来,绝不能让他为所欲为!”将金票又推回:“这些就当寡人借花献佛,犒赏三军!” 公羊余庆倒吸凉气,激动万分的望着自家大王,起身,后退一步,大力掀开衣摆,单膝跪地:“末将替兄弟们谢过陛下!”陛下,您放心,尽管那余若霖是牛鬼蛇神,也定将他击退。 “余庆起身!”傅云澈和善的笑笑。 “末将告退!” 待人走后,赵尧不懂的问:“陛下,如今国库正是空缺之时,为何您不收下呢?” 男人恢复了淡漠,拧眉无奈的望着公羊余庆的背影摇头道:“赵尧啊赵尧,对于一个王国来说,什么最重要?” “君主是否英明?” 傅云澈起身,似笑非笑的拍拍其肩膀:“是军!”后扬长而去,兵强自安矣! 105.御书房的美女画像 历代帝王处理公务之处,庄严神圣,雕梁画栋,令人不敢轻易亵渎,见两守卫拦住去路,苏梦蝶不满道:“让开!” “娘娘,此处您不能踏足!”守卫面无表情的单膝跪地。 “闪开闪开,是傅云澈让我来这里熟读女诫,待晚上自会派上用场,时辰不早了,你若耽搁了本宫,有几颗脑袋砍?”又不是神仙府邸,犯得着还找人把守? 守卫看看女人,很是诧异,竟敢直呼陛下的名讳,确实该熟读女诫,见女人不像撒谎,垂头道:“娘娘请!” 苏梦蝶拍拍小手,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大门,轻叹一声,没劲,太没劲了,就没见过如此好骗的人,抵达正屋后,情不自禁的吹了声口哨,眸子内金光闪烁,这哪里是御书房?整个一聚宝阁,瞧瞧,一米长的玉如意摆放窗口,花样百出的玉、瓷、珍珠玛瑙、特别是……爱不释手的抚摸向一人之高的屏风。 乖乖,如果没估摸错的话,这是汉白玉吧?经过上色,一副江山锦绣图尽收眼底,这贼手,快按捺不住了,咽下唾沫星子,极品汉白玉,滑腻不失手感,倘若敲下一块,做成一副麻将,啧啧啧,那就太完美了。 再看向墙壁上的古董字画,按照现代的价格来估算,每一幅最少也得九位数,金器更是广泛,伸手捂住嘴,失神的瞪着前方的纯金龙椅,傅云澈,你真不是一般的有钱,还有一对价值不菲的象牙,就在要将目光转向书柜时,皱眉转回头看向最角落的一副画卷。 很是疑惑的上前,伸手摸向提笔,好像是傅云澈的大名,还盖着玉玺印章,傅云澈画的?对于画工,她不得不说,出神入化,栩栩如生,更能让人身临其境,令她倏然想到了当日的梨花苑,没错,就是梨花苑。 问过了,整个王宫,只有一个院落内是种植着四颗梨树的,那里曾经住着一位先王的弃妃,本是苍粼之公主,先王去世时,所有妃嫔殉葬,唯独这个女人没有,因嫉妒被打入冷宫的,苍粼被侵占后,才自缢梨花苑,享年四十岁,无所出。 画中,梨花盛开,无一丝杂草,虽凄凉,却溢满了欢歌笑语,仅有一名人物,那是一个少女,十一二之年纪,头戴梨花枝,身穿白色素衣,梨树分东西南北四角栽种,少女就那么站在中间,像当晚的她一样,摊开小手,接住漫天飞舞的花雪,看来是用有人在学万俟神枫,猛力袭击那树,只为博美人一笑。 确实很漂亮,笑起来天真无邪,两个浅浅的梨涡最为炫目,齿如贝,眉如柳,晕红的小脸蛋找不出半点瑕疵,那么开心,那么快乐,好似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儿,梨花苑就是她的世外桃源,再仔细看,虽然她仰着头,但眸却下垂,仿佛正在向那位击向梨树之人投去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如果那个人是个少年,那么她相信,他们那一刻,一定很幸福,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是谁呢?傅云澈,是你吗?否则你是如何画得出的?还是你看到了满园梨花,又觉缺少了神采,故意杜撰了这么个人儿进去,亦或许你恰好也在院中,一群宫女在敲打树枝?她去过梨花苑,所以可以肯定,女孩面对的是正屋,绝非恰好经过目睹。 106.画个什么好呢? 如果是傅云澈的话,那她得为他的眼光鼓掌,这一幕就该刻画下来,连她这个女人都快要爱上那朵清澈的笑容了,再看那刚劲有力的提笔字迹,绝非十岁左右能做到,也就是说最少二十岁?要不是那字迹,她都要怀疑傅云澈暗恋人家了,该不会是他的妹妹吧?不不不,既然他都做大王了,岂能让自己的亲妹入住冷宫? 那是谁?完全不合情理,宫女?既然他会去探望,自然非一般人,为何不接至身边呢?这太复杂,不是她能理得清的,算了,管她是谁,与她无关,转身走向龙案,抚摸向书架,莫不是藏宝阁藏经阁御书房三合一? 足足七大书柜的竹简,被锦布包裹着,密不透风的保藏,都是不能随意碰触的无价之宝吧?历代先王亲手比,搞得她都不忍心破坏了,不知道为何,眼角余光总是不经意的撇向那幅画,女孩美好的笑容已经深深的刻画进了她的脑海,奇怪,心里咋闷闷的?没见要下雨啊,一定是在古代待久了,日子太无聊才总会如此奇怪。 一定是,不,绝对是。 “咦?这不就是白纸吗?” 无意间发现许多藏书中,搁放着一卷白色物体,和墙壁上那些羊皮纸画卷不同,拿在手,轻盈柔和,呼吸一滞,扯下金绳,‘唰’的一下打开,偶买噶的,该死的洪五爷,竟敢骗她,谁说这里没白纸的?这不正是宣纸吗? 虽然不够白皙,但这坚硬清脆的质感,足以满足她的要求了,宣纸,开元年间有宣纸,还是仅仅只有王室拥有?所以连梦璃都不知晓?洪五爷骗她可信,但梦璃不会,那丫头忠厚老实。 乐开花的坐上龙椅,将纸张摊开,好怀念的感觉呢,傅云澈,突然觉得嫁给你也不全然是坏处嘛,最起码有纸给她用。 看到久违的现代物品,自然就想运用一番,拿过一支镶金带银的毛笔:“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瞧瞧,狼毫笔,虽然屋里也就那屏风最为价值不菲,可其他的也不逊色,几乎找不出一件廉价物,舒展平宣纸,学古人那样将镇纸搁置纸张顶上方,翘起二郎腿,小脚欢快的摇动着,咬着笔杆苦思冥想。 画什么来望梅止渴呢?肯德基的烤翅?嗯,烤翅不错,不行,墨汁画出来的那不叫烤翅,是焦翅,扬州炒饭?扬州炒饭不错,色香味俱全,正要画时,暗骂了一句,画出来的不是扬州炒饭,是扬州炒子弹,棉花糖好了,小时候老爸最爱给她买棉花糖了,再次顿住,那不是棉花糖,那是煤花糖,想了半天才发现,无论画什么,不但不能止渴,反而破灭幻想。 纠结了十多分钟,想好吃的都想得口水直流,却没一样能画,最后百无聊赖的画了根火腿儿,黑色包装的火腿儿,半尺长拇指粗的火腿儿,金华牌火腿儿,将笔随意一扔,盯着火腿儿幻想了半天才道:“你大爷的!”烦躁的起身,走到门口时,再次看了一眼那副鬼斧神工般的画作,莫非傅云澈有恋童癖?而且整个御书房,他的画作竟然就这一副。 揉揉太阳穴,边走边冲守卫挥挥手:“同志们幸苦了!”不是她不想搅得御书房天翻地覆,实在是不忍心动手,件件都名贵得好似富有生命,她可是个爱宝之人,待她以后将这里的东西一件件偷……顺到凤阳宫去,逃跑时顺便带出宫,变卖也好,珍藏也好,就看她心情了,拍拍怀里的镇纸,纯金的呢。 107.龙颜大怒 “参见陛下!” “平身!” 傅云澈微微点头,摇动着折扇大步进屋,刚到御书房就察觉到龙案上的宣纸大开,‘啪’合起折扇,拧眉上前一看,呼吸一滞,瞳孔瞪得接近脱落。 只见那大大纸张招摇过市的躺在桌案上,因是第一张制造出的宣纸,所以特意保存,甚至用上等木材制作了画框,原本无瑕疵的正中多了一条黑乎乎的东西,就好似少女白璧无瑕的脸蛋上长着一块刺目的黑斑。 “这是谁干的?” 那震怒的咆哮,具备了排山倒海、惊涛骇浪之势,让站在门边的赵尧‘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龙体!”天,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跑到御书房来作乱?且动什么不好,动这张纸,这可是宣纸的鼻祖,无价之宝,是证明着大王福泽绵延、南越之昌盛的宝贝,这不是找死么? 门外的两个守卫一听,深知大事不妙,苏妃娘娘到底做什么了?竟让大王这般愤怒? 傅云澈颤抖着大手抚摸向纸张,胸腔起伏不定,眉宇间的戾气越加的明显。 赵尧冲一道门的两个守卫训斥道:“还不快进来?” 二人立刻进屋,双膝跪地:“陛下,晌午苏妃娘娘有来过!” 苏梦蝶?傅云澈不敢置信的瞅向守卫们,这倒还真附和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深深闭目,微扬下颚做了个深呼吸,咬牙切齿的眯眼:“将苏妃给寡人带来!” “奴才遵旨!”赵尧擦擦汗水,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几十个太监跪爬着动也不敢动,很少见大王这般愤慨,看来有些人要倒霉了,有些宫女又开始庆幸没有跟在那女人身边,这太吓人了。 “你们两个不知道御书房堪比军机处吗?为何放她进来?”傅云澈清冷的眯视着匍匐的两人。 守卫甲猛咽口水,颤声道:“回陛下,娘娘说是奉您之命前来熟读女诫,属下们不敢阻拦!” ‘啪!’ 男人拍案而起,指着二人低吼道:“寡人何时下过口谕?” “陛……陛下息怒,娘娘确实是这么告知属下的!”天呐,娘娘难道还假传圣旨不成?她当真不怕死吗?这也太可怕了,怎么办? “来人啊,拖出去重则四十,以示惩戒,倘若再发生此等事,定斩不饶!” 二人不敢求饶,任由十来人上前将他们押走,娘娘,这次真被你给害死了。 而凤阳宫,同样鸡飞狗跳,刚沐浴完预备来院中看星星的苏梦蝶怔住,系腰带的动作放慢。 只见赵尧带领着一百多人将凤阳宫里里外外围得个水泄不通,未勃然大怒,淡漠的目视着这一切,秀眉一点点收拢,嗤笑道:“赵尧,何事如此兴师动众?是本宫身边的丫头还是太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死罪不成?” 一听死罪,众宫娥太监集体倒抽凉气,纷纷站到了苏梦蝶身后,他们没有得罪谁吧?还是被人给陷害了?不停祈求着上苍,那个人不是自己。 108.娘娘还是个练家子 即便是黑夜,但凤阳宫依旧灯火通明,形同白昼,一眼便能目睹来人个个非善类,隐身房梁的白烨揣摩着事情的严重性,想破头都觉得不对劲,即便犯错,至于带这么多人?还有四位乃驭鹰手下的强将,至于吗?要不要去通知主子?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赵尧并未幸灾乐祸,反而一副恨铁不成钢,上前苦口婆心的说道:“娘娘,您也太无法无天了,怎么可以擅闯御书房呢?还在陛下最高贵的东西上乱写乱画,奴才知道,娘娘您博才多学,群书尽览,替陛下为南越争光,是位贤德的好娘娘,可您这性子,为何就不知收敛?一次两次,陛下都宽宏大量的容忍,但娘娘非但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陛下现在很生气,命奴才前来缉拿娘娘前去问罪!” “不就是一张纸吗?至于找这么多人来砸场?看我不顺眼,就叫他自己来,最好别忘了带好休书!”苏梦蝶双手叉腰加大音量咆哮,你大爷的,大晚上不好好睡觉,跑这里找茬,当她苏梦蝶那么好欺负? 赵尧见状,拧眉道:“上!” 四个一看就非等闲的黑衣男人上前,无表情的看向女人,其中一人还保持着礼数,伸手指向门外:“娘娘请莫要为难我等,请!” 苏梦蝶知道他们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今天被傅云澈威胁一顿,本就心情不好,这一刻更是冷漠严峻,明眸暗眯,放下双手开始不动声色的活动筋骨,五指形同鹰爪般弯曲,后紧握,好久没动过手了,今天就全当热身,一直不动手有两个原因,其一,没人给她打,其二,这不是她的身子,弱不经风,但每天都有加紧锻炼,应该没多大问题了。 鄙夷的冷哼:“我要不走呢?”开玩笑,把她困在宫中没砸了御书房他就该阿弥陀佛了,居然还得寸进尺,搞清楚,现在是她想走,他不让她走,不特么是她死赖着。 其中一人上前道:“那就得罪了!”说完就去抓女人的肩膀,刚要拉过其的左手强行扭到背后时…… 也就在梦璃等人惊慌失措时…… 苏梦蝶斜睨向扣在肩膀上的大手,目光一冷,千钧一发之际,抬手抓住男人不规矩的手,弯腰借力打力,扛起男人一把给扔了出去。 男人大惊,还未落地,便在空中一个旋转,伸出手掌拍打在地面,后空翻稳当落地,同所有人面面相觑,赵尧揉揉眼睛,怪不得大王总是跟他说这个女人武功很厉害,原来是真的,幸亏他带的人够。 女人违抗圣灵,是在这个王宫内不被允许的,百名侍卫举着长枪纷纷围堵了过去,就等着一声令下拿人了。 四个黑衣男人却抬手制止,方才被摔的男人玩味的勾起唇角:“想不到娘娘还是个练家子,令属下等人刮目相看呢,不过今天您遇到我们,恐怕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了!” 白烨至今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招出其不备用得真是漂亮,他算知道为何主子对这女子如此看重了,文武双全呢,第一次见到女子这般有气势,佩服。 109.娘娘是高手 “哇,娘娘好厉害哦,娘娘还会武功呢!” “我就说嘛,她没事每天打桩干什么,原来娘娘会武功!” 连梦璃都惊呆了,娘娘,您究竟还有什么是梦璃不知道的?越来越欣赏这个主子了。 苏梦蝶见那四人透着肃杀之气,也不示弱,冷笑着挽起袖子,动作很是漫不经心,毫无恐惧,弯腰将裙摆提起,露出亵裤,把所有碍事的布料都塞进腰带中,后转身抽出梦璃头上一根发簪,单手挽起所有长发胡乱的旋转两圈,发簪帅气的刺入,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伸手比出个拳王标准姿势,攥紧拳头,中指骨节凸出,开玩笑,打人痛不痛,全靠中指的关节呢,挑眉道:“少废话,来吧,娘娘我很久没好好松松筋骨了!”那傅云澈也聪明,知道来了会讨打,找了一群帮手,这笔帐她会慢慢跟他算的,一旦给她逮到机会,非打他个鼻歪眼斜,大小便失禁不可。 四人很是怪异的瞅向女子不停原地跳跃的双脚,她在干嘛?下一瞬间,他们知道她在干嘛了…… “哈!”‘砰!’ 快如疾风的右脚突然无情的踹向一男人的胸膛,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同一时间一拳头捅向了另一人的肋骨。 另外两人见状,拧眉一同出手抓住了女人的肩膀,大力向后一拉,这才幸免了另外两个兄弟栽倒。 苏梦蝶并未如人们预料中那般瘫坐,反而在要坐倒时,一个漂亮的侧空翻,随着一片惊呼,就着弯腰的姿势伸脚狠狠的踹向一人的小腿迎面骨,听觉敏锐,后背一阵压迫感传来,翻身滚向了那个因受不了剧痛而不断后退的男人,见其并未坐倒,心里赞叹,小腿迎面骨是人体上最不可侵犯之处,神经极其密集,能承受她一脚还不倒,不愧是高手。 大喝一声,拳头击向对方的肾部,‘砰’的一声,男人瞪大了瞳孔,弯下了虎腰,拳头上突出的中指骨节直顶得男人全身发麻,这女人仿佛跟他有仇一样,专打他一人,脑门麻了一瞬间,也就在这一瞬间,另外三人还没来得及出招制止。 苏梦蝶站起身冷冽着脸憋足了劲一拳头打向了男人的手肘麻筋,转身躲过三人迎面而来的拳脚,反手抓过后面那正捂住手臂倒退之人的头发狠狠向前扯,抬起右脚,镜头慢动作一样,男人无力的喘息,女人脚尖就那么举高她的头顶,踢向了背后男人的太阳穴,但也在同一时间,另一个男人一拳过来,正中苏梦蝶的左肩。 “我的天呐!你们不要命了!”梦璃惊骇的大叫。 “唔!” 被连踹小腿肾部太阳穴的男人终于得到了自由,向后仓促了数步,整个人就那么无力的倒了下去,并非致命伤,但却能让人短暂的无力,头脑昏眩,眼前一片漆黑,大口大口的猛吸凉气,来缓解这种要命的苦痛。 好怪异的招式,而且每一招都打到了最要命的部位,高手! 110.脑袋被踹了 “唔!” 苏梦蝶捂住肩膀后退了数步,娇小身躯就占了下风,男人的力道十足,纵然她再厉害,也挡不住这股冲击,隐忍着痛苦,身躯向后倒去,很快的,抬手举过头顶率先摸到了地面,借力撑起了整个身躯,双脚腾空,再次以后空翻站起,气喘吁吁的仰头看向敌人,不再觉得是玩笑,眸中燃起了熊熊大火,眉头拧得死紧,额前浏海因汗水粘稠在一起,随意的擦拭了一下,见人再次前来,愤怒的咬牙大叫一声,后仰着双膝跪下躲过了踹来的一脚。 再次呈现了慢镜头,女人即将穿过男人的垮下时,狠冽的抬头,以拳头的力量‘砰’的一声袭击向了男人左腿膝盖,那股狠劲,就是赵尧都吓得连连后退,天呐,这个娘娘太强悍了,打不倒不说,还将九十七鹰中的一人打得爬不起。 男人膝盖受到突袭,钻心刺骨的痛顺着筋脉直袭脑门,冷汗霎那间淌出,可苏梦蝶没放过他,以惊人的力度扯着男人的衣襟一跃而起,抓住那头发猛力向下拉,感觉到后背一脚正踹来,也没躲开,怒吼着抬起膝盖,男人的头向下按,女人的膝盖向上击,就在下颚要碰触到那膝盖时,女人却将他的头颅一扭,‘砰!’侧脑神经最为密集之处被那膝盖顶个正着。 眼睛一花,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娘娘小心!”梦璃尖叫。 苏梦蝶拧眉并未翻身躲开,而是侧身,反手用整条手臂缠向男人的腿,尽量减轻痛楚,同一时间,也借着那条腿的力量腾空跃起,手肘残忍的撞向另一个要来抓她肩膀的男人的颈项大动脉,脚也抬起,在男人捂住脖子微微弯腰时,不要命的用脚后跟森冷的撞向其的后颈。 “嗯哼!”又一个倒地不起。 被苏梦蝶缠住腿的男人危险的眯眼,大叫着侧空翻。 “啊!”苏梦蝶身躯被甩出,栽倒后却倏然翻滚着再次站起,率先着地的右肩已经痛得她呼吸困难,却还是慢慢捏起拳头对向最后一个。 男人先是看看倒下的三个兄弟,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个女人,再能打,手中无武器,单单靠拳头,就让他三个兄弟倒下,而且招式怪异得无法破解,江湖上的各路武功,他都懂,可是这一路,太令人费解了,他不知道她下一招会出什么。 “这叫泰拳,接下来,姐姐跟你玩玩空手道、跆拳道、柔道!”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在男人还没预备出招时,抡起拳头正面冲了过去,男人肯定伸手预备抓住那小拳头后顺藤摸瓜钳住她的肩膀,可惜的是,女人并未用拳头攻击他,而是在最关键时刻急速弯腰抬脚扫了过去,直接来个左旋踢。 男人意识到被骗,也不是吃素的,叉开双腿跃起,苏梦蝶大惊,但反应很是灵敏,干脆就着在男人没落地前随手抓住他一条腿,没等其用另一条腿来踢她的侧脑,就也翻起身用脚缠住男人荡在空中的长发向下一拉,没有什么比头皮被扯更痛,可男人明显不怕痛,一脚依旧扫向女人的侧脑,苏梦蝶好似真不怕死,她没有反应的机会,能做的就是侧开头颅,一脚踹到了她的脑门。 111.她决定求助万俟神枫 而男人的头发被缠住,不得不栽倒,女人也就趁这一刹那,顺势抓住男人的右手腕骨,躺倒时尖叫着运用左脚汇聚了所有力量踢向男人的右腋窝。 ‘喀吧!’ 骨骼错位的脆响传遍整个凤阳宫,两人一起痛呼着躺倒,可怕的是,女人鲤鱼打挺,再次站了起来,抡着拳头眯视着按住脱臼右臂的黑衣人。 ‘呸!’某女偏头吐出一口带有血液的口水,气势不倒:“你们视我为娘娘,故意忍让了我三成力,而我也在无数个机会下,没有击向你们的裤裆,算是扯平!”她若不是手下留情,四个人早特么成阉人了。 闻言,本还想起身继续缠斗的男人沉下脸,粗喘着起身,想拱手,却发现右手臂无法抬起,垂眸道:“娘娘好身手,属下佩服,可是今日您若不跟我们走一趟,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说完就和另外两个兄弟抬起昏厥的人一同踉跄着走出凤阳宫。 阿丽等人见状,全都尖叫着冲上前围在苏梦蝶身边叽叽喳喳。 “娘娘好厉害啊,娘娘您好棒,您居然把九十七鹰里的人都给打败了,还是四个,天呐,娘娘我们都好崇拜您啊!”是崇拜吧?娘娘说倾慕就是崇拜呢,还有什么偶像,对,偶像,娘娘就是她们的偶像。 苏梦蝶精疲力尽,今天其实没必要搞这么大,被打得全身都在痛,会付出全力是想看看自己实力如何,四个就让她如此吃力,那九十七人同时来,她还有得活吗?单挑的话,她谁都不怕,单挑一群就够呛了。 肩膀和脑门都疼得厉害,四个人,让她中了两招,再看看周围的一百多个侍卫,如果可以杀人的话,或许会轻松许多,这一百个人不见得是她的对手,专打裤裆和太阳穴,就这两个地方,严重了,直接毙命,但她不会杀人,对于这些人和老爸来说,杀个人没什么,可对她,不是,杀人犯法的观念根深蒂固,所以今天她必须跟他们前去:“我跟你们去!” 赵尧擦擦冷汗,刚才可把他给吓死了,深怕娘娘有个好歹,如何向大王交代?这下好了,笑道:“娘娘,您真是女中豪杰,奴才还不知道娘娘这般能打,实在佩服,实在佩服!”真心佩服,不但才情了得,这武功还了得呢。 倘若是个男儿,必定成才,问题是她是女人,女人该有的,她一样都没,长得倒是俊俏,可温柔贤惠、乖巧懂事、恬静高雅,没有,哎,这样如何叫男人喜爱?怪不得不得宠,女孩儿家家,打打杀杀,没规没矩,目无尊长,藐视律法,这可如何是好? 白烨摸摸下颚,满眼的欣赏,这女人,不拘小节,豪迈大方,倒是和主子一模一样,看来这一去,免不了一顿板子,想了想,转身飞跃向了宫外。 苏梦蝶心里很是窝火,没去揉越加发红的额头,打吧,打不过,气吧,气不到人家,走吧,不让走,傅云澈,你究竟想怎样啊?烦死了,难不成真的只有割掉舌头毁掉双目才可出宫?他留着她目的何在?反正除了爱,其他都有可能。 他要有那么一滴滴喜欢她,都不可能这般对待,那剩下的是什么?拍马屁?要说全是为了居士楼的事,以前可信,现在不可信,毕竟她苏梦蝶也是当事人,这好不容易令人们忘记了她伤风败俗,她又不是有自虐倾向,何必旧事重提让人们想起那回事是不是?傅云澈那比猴子还精的人不可能想不到。 那他为何不休了她?拍马屁固然听着舒坦,可她气他的时候也不少,完全猜不透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看来她只好去求助万俟神枫了,万俟神枫是傅云澈的联盟好友,既然想人家和他同站一条线,那么这点面子定会给,嗯,就这么办。 112.咱不共戴天 (麻烦大家看文时收藏一下撒,还有评论评价推荐什么的,就当给娘子一点鼓励嘛,而且评论的时候就好好评论,别只打个1和省略号,不知道还以为我刷评论呢。) “娘娘,请吧!” 御书房大院中,跪爬着不下百人,苏梦蝶内心有些惶恐了,真有这么生气?不就是一张宣纸吗?等将来洪五制作出来后,要多少她给他多少,小家子气,不就是来个御书房吗?至于如此大阵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向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第一次甘愿双膝跪地请安:“臣妾参见陛下!” “苏妃,你可知罪?”傅云澈头也不回,双手背在身后,倒三角标准黄金身材透着逼人的凌气,压迫得大伙谁也不敢吱声。 苏梦蝶有些昏沉,视线好似有些模糊,或许是方才动作太大,亦或许是大小姐的身子过弱,拧眉道:“臣妾知罪!”颔首凝视着地面,她现在没力气跟他斗,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冥顽不灵!”傅云澈突地转身指着地上的女人低吼:“寡人一而再的饶过你,可你呢?恃宠而骄,竟敢假传圣旨,私闯御书房,你可知倘若你不是寡人之妃嫔,定有通敌卖国之嫌疑!” “臣妾知罪!”该死的,怎么回事?头越来越昏了。 傅云澈极力的克制着情绪,眼睑下垂,以俯瞰苍生的幅度冷漠的注视着女人:“你知罪?你哪次不是知罪?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来人,重则二十,小惩大诫!”大挥衣袖,转身不再去看,无人目睹到,那一瞬间,男人眼底划过了一丝沉痛。 苏梦蝶不敢置信的仰头,本想过去继续拍马屁,可是她好像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了,灵魂仿佛瞬间被抽干一样,而且她拍马屁拍得也累了,是不是她嘴笨一点,早就死在他手里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用了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此人。 名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就如男人此刻心中的惊骇怒火,这一刻,她也意识到了古代其实不是那么好混的,不是那么适合一个现代的女子前来,死里逃生多少回了?第一次,居士楼虐待了此人,第二次,没起来给他请安,和他顶嘴,而这第三次,为了一张可笑的纸,就要打她二十板子。 她不知道除了这些,到底错在了哪里,在这王宫,她已经快变得不像自己了,不停的收起顽皮,给君王下跪,给君王欠身,给君王说好话,他还想她怎样?一瞬间就成那些唯唯诺诺的宫女吗?她知道她有些不懂规矩,但也要给她时间慢慢改是吧?一口气哪能吃出个胖子?在现代,何曾给人下过跪? 何曾这么憋屈过?她一个生活在和平社会、男女平等时代的女人,能一下子适应这该死的男尊女卑,一大堆的规矩吗?算了,今天她没力气给他争执,就当吃一回哑巴亏,但是:“傅云澈,今天的仇,我会铭记于心,不共戴天!”先是找一帮人去闹事,本就浑身疼痛,这会还要打人,你给我等着。 这就犹如火上浇油,男人转身怒吼道:“打!” 113.被打晕了 一个字,气盖山河,几乎是吼出的,吓得几个手持仗棍的男人都不由哆嗦了一瞬,明明都初夏了,为何还这般冷呢?不得不将女人押到了长凳上,后抡起棍子‘啪’的一声冲那翘挺的部位狠狠打下。 惊讶的是,女人居然没像其他女子那般鬼哭狼嚎,甚至连求饶都不曾有。 苏梦蝶紧紧抓着板凳,以杀人的眼神倔强的对上男人戾气逼人的眸子,仿佛要将其死死刻画进脑中,即便死了也会回来讨债。 男人永远都是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不容任何人亵渎的威严,剑一般的眉毛紧紧拧着,足以夹死一只蚊虫,纵然是气愤滔天时,面部轮廓依旧完美得无可挑剔,反而更胜假笑时千万分,就那么负手而立御书房门口,几缕随着突来暖风而动的发丝胡乱拍打着侧脸,也掩盖不住逼人的阴戾,王者的霸气。 ‘啪啪啪啪!’ 又连续打了四棍子,苏梦蝶额头冷汗直冒,她承受过这种痛,在将军府,可是此刻不光屁股上形同刀绞,椎心刺骨,而小腹处更是蝼蚁噬心一样,令她脸色越加惨白,抓着木凳的手指不停的使力,指尖都根根断裂,依旧缓解不了非人可承受的痛苦,终于,双手开始松弛,耳边的声音变得沉重,脑子里压着块巨石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瞪着男人的历眼也无力的眨眨,后整个人放松,陷入了黑暗之中。 ‘啪啪!’ 又是两棍子,还要继续打的行刑者不敢相信的盯着女人的大腿,越来越多的鲜血溢出,奇怪的看看木棍,上面没镶嵌刀子吧?才七棍,不至于皮开肉绽,可血真的越来越多了,惊慌着扔掉棍子跪地道:“陛下,娘娘好像不对劲,大腿上全是血!” 瞬也不瞬盯着花坛的男人同样瞠目,果真见女人白色亵裤上有着一大摊血迹,暗骂一句,沉着脸上前蹲了下去,轻拍女人的小脸蛋:“苏梦蝶?苏梦蝶?该死的,传御医!” 赵尧再次觉得自己老糊涂了,您是宠她还是不宠?一会要打要杀,一会又要找御医,真是够折磨人的:“奴才遵旨!” 傅云澈伸手掐着女人的人中,依旧毫无反应,只能将人整个打横抱起,这才发现苏梦蝶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练家子这么禁不起打?大步走了出去:“起驾凤阳宫!”眸中焦急乍现,令人们完全读不懂其真正的心思。 且步伐急促,仿佛深怕晚到一刻,女人会香消玉殒,还以为陛下会杀了娘娘呢,如今又这般紧张,不懂,实在不懂,果然,帝王心,海底针。 苏梦蝶双手无力的垂挂着,往日神采奕奕、眉飞色舞的神情不复存在,了无生气,就像那灵魂已去、空有一具躯壳的植物人儿。 夜色依旧一如既往的迷人,天上一颗一颗蓝幽幽的小星星,神秘地眨着眼睛,离大地是那样遥远,苍天未因女子而风云变幻,可见就算世界上没了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114.不要是流产 长长宫墙走廊中,傅云澈面色不佳,并未有丝丝的愧疚之感,但行动上却与其表现出的神情恰恰相反,后面浩浩荡荡的人群也紧随着君王的步伐,只顾看路,不敢仰头,看来大王心中还是有娘娘的,怪只怪大王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猜不透他心中究竟想什么,所以才不断的猜忌。 以前娘娘没进宫,大王很少发火,也觉得这是个很好伺候的主,自娘娘进宫后,他们才发现,大王不是不发怒,只不过从不表露罢了,这太可怕了,竟然瞒住了所有人的眼。 若不是娘娘这么一闹,还不知道的大王如此骇人,看来以后做事还是小心点的好。 凤阳宫。 “陛下驾到!” 守候在门口的梦璃等人闻言快速匍匐迎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云澈目不斜视的横抱着女人阔步进门,边走向寝宫边无温度道:“平身!” 梦璃心中一凌,这声音,好冷,看来娘娘这次是真把大王气得不轻,起身一看,倒抽冷气:“娘娘……”怎么……昏倒了吗?心瞬间提起,娘娘,您可不能死啊,您死了,梦璃也就不活了。 “呜呜呜!”年龄最小的小兰已经开始哽咽,不敢上前,就站在原地擦泪,娘娘死了吗?被打死了?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娘娘为人温和,从来不计较她们的大逆不道,都快要她们和她平起平坐了,一点也没苛待过她们,这么爱惜下人的娘娘就这么死了吗? 梦璃见她们都开始抹泪,低声骂道:“哭什么哭?娘娘不会死的!”娘娘那么能打,那么强悍,不会死的,话虽这样说,而双手却交织得快破皮,不一会,眼眶内也溢满了水泽。 “得了,只是晕过去了,元太医正赶来,快不去烧些热水?”赵尧瞪了一群没眼力见的奴才们,跟进了寝宫。 被骂,可无一人哀伤,反而惊喜的看着赵尧,娘娘没死?天呐,娘娘没死,太好了,纷纷各自去忙碌,烧水的烧水,准备帕子的准备帕子,丁点不怠慢。 梦璃拍拍心口,吓死她了。 一盏茶功夫后,静谧的辉煌寝宫中,老人摸摸胡子,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将女人的白嫩小手塞回了薄被中,后退一步单膝跪地拱手道:“陛下!” 满屋子人集体屏住呼吸,除了梦璃一副思考状外,都深怕听到什么可怕的消息,女子那里无端淌血,要么就是流产,要么就是流产,天,流产……娘娘在居士楼难道……这下陛下还不得龙颜大怒?这等于孽种吧? 赵尧也是这么想的,微微垂头擦拭掉额上汗珠,可千万别,大王好不容易有点怜惜,可别是流产,否则将大事不妙。 亦或许傅云澈也是这么想的,见元来喜并未立刻道出,便捏紧了大手,呼吸有些紊乱,站姿笔挺,喉结滚动:“但说无妨!”目光不再趴伏着的女人身上游移,第一次,瞳孔中有了内疚,拳头捏到了骨节白如寒雪,有那么一刹那,甚至瞳孔形同两汪水潭,波光粼粼,雾气缭绕。 那……毕竟也是他的孩子。 115.都是信期惹的祸 “娘娘她……”正要全数说下去的元来喜怔住了,应该说,满屋子的人都怔住了,个个形同雕像,而这一幕好似让一些比较精明之人明白了一个道理,比如像元来喜这种老奸巨猾。 ‘吸!’ 一道吸鼻子声可以说令满屋子鸦雀无声,傅云澈意识到失态,负手扬起后脑,细碎的浏海随着这个姿势露出了整张容颜,眼白处血丝逐渐呈现,往日总是严厉冷冽的眸子胡乱的转动着,薄唇紧抿,一滴泪始终没忍住顺着眼角滚落,一种无法言语的伤紧紧围绕着他。 阿丽也滚下了热泪,真的是流产,娘娘,您的命为何这么苦? 梦璃还在思考。 元来喜额头上却沁出了一层冷汗,这简直就是在玩命,居士楼那男人是大王吧?呵,这还用问?否则娘娘流产大王哭个什么劲?想了一瞬,拧眉含蓄道:“陛下,娘娘身子很虚,在这关键的日子内,不可大幅度动作,且看她身上的伤痕,前不久应该经过剧烈的搏斗,加上方才又被打板子,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血液流淌……” “重点!”傅云澈已经忘记要谦退多余之人,保持着扬高后脑的姿势,性感突出的喉结连连滚动,可见隐忍某种痛苦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元来喜听着耳边无数人的哭泣声,豁出去了,匍匐下:“娘娘只是来了月事!”这些人就不能听他说完再哭吗? 只是来了月事…… 满屋子的人一同抽气收住哭声,就那么惊呆的瞅着跪爬在地的老人,后一同望向傅云澈,娘娘来月事,大王哭什么? 梦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啊,娘娘的月事该来了。 傅云澈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讶异,扬高的俊脸还保持着泪花闪烁,只是来了月事……呵呵,只是来了月事……先前紧抿的薄唇开始扭曲,好似正在心里骂脏话,垂下头,还蓄满水汽的双眼恢复了冰冷,无情的俯瞰着元来喜,接过赵尧送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掉脸上的两道水痕,下一刻,顿时愤恨的抬脚踹向了老人的肩膀:“只是来了月事你用得着说半天吗?” 嗯?大王也以为娘娘流产了吗?他不是应该生气么?为何还哭?再笨的人也伸手捂住了小嘴,天!居士楼的男人是大王,大王原来和娘娘早有一腿,这不是和臣子抢女人么?真高明,抢得神不知鬼不觉,全体跪地:“陛下息怒!” 元来喜被踹得瘫坐在地,后又跪爬了回去,不卑不吭:“微臣知罪!”这还怪起他来了,他咋不说自己神情转换过快?就说吧,这就是在玩命。 许多宫女都开始耸动肩膀,忍笑忍的肠子抽筋,娘娘真有将大王活活气死的本领呢。 “都给寡人滚出去,此事谁若传出半分,寡人唯你们是问!”意识到丢了人,只能来个眼不见为净似的。 元来喜继续道:“陛下,月事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等同于临盆后的月内,必定要好生照料,今夜天气干燥炎热,加上娘娘伤势过重,虽未有高烧迹象,但前额一直冷汗不断,必须令她在合适的环境,莫要太冷,莫要太热,最好命人前来为她伤口送风,方可减轻痛楚,万不可取冰来降温,否则会寒气入体,微臣告退!”离去时,再次捏了把冷汗。 116.梦中的诅咒 其余人紧随着全体撤退,梦璃担忧的看看苏梦蝶,再看看傅云澈,陛下为何不走?陛下不走,代表着危险还未解除,会一怒之下对娘娘下手吗?吞吞口水,一步三回头的同姐妹们离去,得去想个法子才行,和大伙商量商量如何救主。 终于,屋子里只留下了傅云澈和赵尧,陷入了宁静。 赵尧强忍着不笑出声,可肩膀那是动得厉害。 傅云澈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很好笑吗?” 赵尧惊慌失措,指着床榻上的苏梦蝶:“陛下,娘娘又开始冒冷汗了,要不要叫人进来……” “下去!”男人不耐烦的挥手。 “奴才告退!”赵尧一脸疑惑的走出,顺便将门紧闭,望着满院子的大内侍卫和宫娥太监,见都看过来,就恢复了总管气度,在左右丞相眼里,他只是个奴才,可在这王宫,除了陛下和娘娘,那就是他最大,人人巴结的对象,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院中指手画脚:“今夜陛下留夜凤阳宫,都给我把守好了,要是让本总管看到一只蚊子飞进来,就要了你们的小命!” “是是是!”侍卫统领点头哈腰,好似已成习惯,转身命令:“都听清楚了吗?” 集体点头。 看来这位娘娘并非传闻中那般不受王宠,不管受不受宠,保持不得罪便是。 傅云澈定定的注视着女人趴伏在枕边的小脸,眼神毫无感情,仿佛那万年寒潭,近一盏茶的功夫才长叹着抽出背后折扇,上前坐在了床沿,掀开棉被,露出只盖着一层薄纱的后背,还有乌青乌青的伤痕之处,打开折扇,虽然表情很是嫌恶,却是轻轻为那臀部送去舒风,训斥道:“也不知道苏家是如何教导你礼仪的!” 故意压低的音量,仿佛有意不吵醒熟睡中的人儿,就那么有规律的摇摆折扇。 见额头上是伤,肩膀处有着一片淤青,可谓浑身伤痕累累,但他并不后悔,这个女人太明目张胆,不给点教训,永远不知道吸取,也没听说苏家大小姐这般的顽皮,有时候能震撼全场,发挥王者气势,有时候又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看在她为南越立功,单单只是直呼君王名讳就足以杀头,若不是他海纳百川,她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 “傅云澈……” 一道梦呓令男人微微僵直了坐姿,看向女子微微开启的小嘴,意识到其梦中都在想念他,狭长凤眼内有了复杂神情,见一滴津液顺着女孩的唇角滴落,又冷笑一声,伸手用大拇指欲要将那唾液擦拭去。 略微发白的小嘴好似有很多话要说,不停的开开合合:“干你大爷……傅云澈……诅咒……你不得好死……要将你……碎尸万段……五马分尸……生儿子没**……” 傅云澈为女子擦拭口水的动作停顿,嘴角的笑容转换为阴沉,指尖大力揉去口水,淡漠道:“今后再敢藐视王威、假传圣旨,就不是屁股开花这么简单了!”眯起眼,干脆眼不见为净,偏开头瞅着地面继续摇晃折扇。 117.长点记性也好 鸿宾楼天字一号厢房内,书桌后,男人大开着双腿坐于木椅中,身子后倾靠着椅背,双手叠加环绕后脑,态度慵懒,好似一头优雅雄狮,微扬的唇角透着难以揣测的邪佞,夜已深,衣却未褪,就那么饶有兴趣的用猎人发现猎物的目光看着画像。 那是一副画工精湛的美人图,妙笔生花,落款大气,上品羊皮纸陪衬,左上角的月儿就像一个含羞带臊的少女,小半张脸儿躲进云间,大半张脸儿撩开面纱,露出娇容,整个世界都被月色侵成了梦幻般的银灰色,四株百年老梨树如抖毛的白虎,洒下无暇花海,美人儿芳华妙龄,像那夜中妖魅,朝气蓬勃,笑容烂漫,惊喜万分的望着这人间仙境。 摇曳生姿的三千青丝风中凌乱,与花瓣儿紧紧交织,骤然一看,她就像一位画中仙,那一刻,她只有笑,无忧无虑,忘记了人世间的诸多苦难,这个笑容也深深刻画进了他的脑海,为了这个笑容,他竟然彻夜难眠。 还是说他真爱上这个女人了?想到此自嘲的笑着摇头,难道是因她是傅云澈的女人?亦或是一时迷恋那俏皮精怪的性格?还是她脑壳里那些与众不同的才情?不管是哪样,这个女人,他势在必得。 更愿意相信是因此女乃傅云澈之妻,傅云澈,帝王之间没有永远的和盟,你的女人,你的江山,你的一世荣华……嘴角再次邪恶的弯起。 ‘扣扣!’ 并未去收起画像,懒懒道:“进来!” 白烨疾步上前抱拳单膝跪地:“启禀陛下,今夜……”将凤阳宫发生之事全数道出,后看向男人:“或许正在受刑!” 万俟神枫好笑的皱眉:“假传圣旨?”见手下点头,不可思议的摇头:“她倒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下去吧!” “陛下,不去救人吗?”白烨疑惑了。 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轻笑:“长点记性也好,放心,傅云澈是个知人善用之辈,他又岂会杀害于她?”想到什么,坐起身继续追问:“仅仅只是擅闯御书房便如此劳师动众?” 白烨摇头:“还有一事,好似是苏妃在一张纸上胡乱涂画,此事最令傅云澈恼怒。” 一张纸?万俟神枫伸手摸摸下颚,陷入了沉思,依旧一无所获:“混进御书房,且看看是怎样的一张纸,竟然令这个向来以冷静驰名的人如此大发雷霆!” “属下遵命!” 万俟神枫冲画中人儿一声低叹,苏梦蝶,别怪朋友没义气,或许只有这样,你才会明白,此处非你所谓的那个年代,此处就是开元大陆,既然你已来到此处,必须学会如何在乱世生存,否则你必定大祸连连。 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他可以想象,此女定早已趴伏在床上,用各种毒咒辱骂着傅云澈,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既然这个坏人有人当,他就当捡个便宜,说不定还能因此抱得美人归呢。 他相信,用不了五天,那个女人便会千方百计来寻他。 118.大姐被打得血肉模糊? 将军府。 “怎么会这样?不行,我要进宫!”萧悦柔一听女儿被打得浑身是血便再也忍不住要往门外冲,泪痕斑斑。 苏国栋训斥道:“胡闹,王宫是你说进就进的吗?都说了,元太医已经前去诊治,定不会有大碍,大王也亲自抱着她回凤阳宫了,说不定这是个好转的时机,你去了,还能好转吗?”妇人之见。 二夫人和三夫人还有苏妍儿都一副幸灾乐祸,但也只是在心里,只有苏灵儿忍不住也冲向了萧悦柔,急切道:“我也要去!” “灵儿,你越来越不听话了!”三夫人拧眉笑看着女儿。 苏灵儿跺脚:“我受够了!”后指向母亲和姐姐:“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巴不得大姐死,巴不得她不受宠,白天别的夫人来恭维你们时,我明明看到你们笑得花枝招展,还以为你们已经改过自新,你们也不想想,你们能风光,现在个个都穿金戴银,还不是因为大姐那些人才来巴结吗?这些……”伸手将头上的珠钗全部摘下扔到了地上,外带狠狠踩一脚:“这些我根本就不稀罕,这些都是大姐用命换来的,现在她生死未卜,你们一点都不担心吗?” ‘啪!’ 三夫人大拍桌面,起身指着女孩咆哮道:“你吃错药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灵儿泪流满面,失望透顶,转身扶着萧悦柔道:“大娘,走,我陪您去看大姐!”这个家,她真的受够了,一群趋炎附势、忘恩负义的人,虽然和大姐并非一个娘胎,可是小时候帮她的是大姐,现在给她带来荣华富贵的也是大姐,让苏家光宗耀祖的还是大姐,这一点,她们永远都不会去想,没事就在一起合计怎么陷害人,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萧悦柔见状,拍拍女孩儿的手:“行,我们走!” “你们两个完全当我的话耳边风吗?做事用用脑子,大王亲自抱着她回宫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不可能真的伤害蝶儿,蝶儿假传圣旨私闯御书房,那可是御书房,存放着任何人不可闻的奏折,知道赵尧为何目不识丁?奏折那是各地官员的心声,有的是弹劾某些大臣的罪证,那是她能随随便便看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爷我派去的细作呢!”蝶儿这次真是自讨苦吃,以前规规矩矩的,这会怎么连君臣之礼都不懂? 打打也好,否则她不长记性,怎么会跑去御书房呢?这下子不知道又要被多少人奚落了。 萧悦柔见丈夫一脸痛恨,也稍稍收敛,只能垂头同丫鬟走向后院。 “这么严重啊?”苏灵儿嘟起嘴,不就是个书房么?有必要打得血肉模糊?伴君如伴虎,大姐,您定要吸取教训才好。 虽然那次大姐您害了二姐,可是灵儿知道,您也是迫不得已,毕竟确实是我们先陷害您的,您放心,大娘这里,灵儿会好好照顾,从今以后再也不和这群人同流合污了,突然之间,心里明快了不少呢。 虽然娘亲生她育她,可她觉得孝顺归孝顺,但不能盲目,不能为了孝顺而丢了人格,丢了自己的心,嗯!从今开始,她要重新做人,像大姐一样,让人不敢轻视。 119.大王会杀了娘娘吗? 门外,韩非眸中冷光一闪,眉头越皱越深,右手慢慢捏紧腰间佩剑,一把扯下,转身无表情的走出后门,浑身杀意浓烈,来到宫门口,掏出一方黑巾缠上面部,隐身城墙下,仰头将钩子大力甩出,扯扯绳索,单手抓住飞跃着扶摇直上。 而凤阳宫大门外的拐角处,白烨环胸斜倚着瞅向那一群大内高手,不用想,今夜傅云澈留夜凤阳宫,除了君王需要众多高手护卫外,他不觉得苏梦蝶有这个能耐,忽然,耳朵猛然一动,转一身,来不及反应,伸出长剑挡住去路,而黑衣人似乎就是秉着杀人而来,一把打开了他,不得不抓住其肩膀低声道:“里面正有一百多名高手和驭鹰,还有许多隐藏在暗处的影卫,你当真要这么做?” 韩非抿紧薄唇,却没有要后退之意,当然,也没再前进。 “壮士,你敢夜闯王宫,在下实在钦佩,可你这是在自寻死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回去吧!”要不是知道对方冲苏梦蝶被打一事而来,定不阻拦,进去就是个死无全尸,毕竟这等要弑君之人不可留,还是与夏兰联盟的君主。 韩非冷漠的转动眼珠,无任何感情的斜睨着男人,国字脸,三十出头,同样的夜行衣,且还是个武功高手,万俟神枫的贴身一品带刀侍卫白烨,在苍粼还是韩姓时,他见过此人一面,他为何在这里? 白烨强行将男人拉进黑暗之处,以两人可闻的音量安抚:“在下已打听清楚,并无大碍,只是来了月事!” “你为何在此?”韩非收起阴沉,口气略带质问。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放心,我是永远不会伤害她的,壮士,救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看你单枪匹马的,没有组织吧?那你永远胜不过他,我要是你,定先强盛自己,方来救人,就看她值不值得你这么做了!”白烨笑着拍拍男人的肩膀,韩非啊韩非,你纵然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至今都忘不了国仇家恨吧?看那眼神就知晓。 韩非闻言握紧了双拳,瞪了一眼白烨,转身大步离去,他明白白烨的意思,若想保护这个女人,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挑起这江山,后独霸天下,谁也不敢来犯,苏府的十余年,他的心已经被洗涤得接近纤尘不染,那里就像一个寺庙,每天听着佛经,每天感受着佛光的普照,苏老将军什么都做了,就是没抹去他的记忆。 白烨扬唇冷哼,倘若这人真的能翻江倒海,那么他算他的启蒙导师了吧?陛下,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呢。 寝宫外,梦璃等十来个小丫头躲在柱子后窃窃私语,个个心浮气躁。 “怎么办?大王会不会趁机杀了娘娘?” “不会的,要杀的话,就不会宣御医了!” “也不是全完不可能,你们想想,当时大庭广众,说不定陛下是怕没法和苏将军交代呢!” 梦璃越听越心惊,后看看一直盯着大门口的侍卫们,提出意见:“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去推开窗户看一眼里面的情况!”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可只要小心点,还是能侥幸逃脱的,一致点头。 120.曾经失败的恋情 梦璃看看阿丽的布和自己的拳头,咬牙起身端过一壶热茶,小步走向门口,趁那侍卫不注意时,微微推开窗,露出一丝缝隙,只看了一眼便上前道:“需要送茶水吗?” “去去去!”侍卫不耐烦的挥手。 梦璃抬眉,原路返回柱子后,见大伙全都围了过来就掩嘴笑道:“大王正在给娘娘伤口扇风呢!” “不是吧?”阿丽捂住想尖叫的嘴,水汪汪的大眼瞪得堪比铜铃:“大王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嘛,嘻嘻!” “嘘!这件事不可传扬出去,大王说过,今夜之事,不能声张,连娘娘都不能透露,否则咱们统统都得死!”梦璃小声警告,不是她不忠,实在是娘娘现在转了性子,她不知道娘娘心里究竟藏不藏得住话,万一某天说漏嘴,对谁都不好。 全都捂着嘴四散开,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或许用不了多久,娘娘便飞上枝头,成为这南越之王后了,以前觉得是痴心妄想,那是因为居士楼事件,如今知道那是一场误会后,相信娘娘定能受万人敬仰的。 梦璃算算时间,明日或许是时候去纸店走一趟了,待这宣纸制造出,大量发行时,她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此乃南越王妃之功劳,只要让百姓们看到财富,她倒要看看,谁还敢在背后对娘娘指指点点,更要让大王知道,娘娘的缺点足以被所有优点覆盖。 其实娘娘并不是不懂规矩,只是过于贪玩,以前总是唯唯诺诺,好不容易重新做人,自然想怎样快活怎样来,不计后果,为什么大王就不能多多体谅体谅? 房间内,男人毫无疲惫之意,随着又一道梦呓,再次看向了女子。 “洛辰……放开她……洛辰……” 一滴泪,顺着颤动的睫毛而下,头颅轻轻摇摆着,傅云澈蹙眉,洛辰?谁是洛辰?不应该是叫他,再不济也是王秀言吧? 苏梦蝶开始捏紧拳头,好似遇到了噩梦,对于她来说,也确实是个噩梦,梦境中,阳光普照,校园一角的树林绿化带,一身校服的苏梦蝶仅有十五岁,虽泪流满面,却还是冷冷的大喝道:“洛辰,你在干什么?你给我放开她!” 同样穿着校服的少年英俊潇洒,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勾魂摄魄的挑起,缓缓松开怀里与之热吻的女孩儿,搂过其腰肢,好笑的撇向苏梦蝶:“我都说了,你不是我的菜,苏梦蝶,你也太幼稚太天真了,怎么?还要死缠烂打不成?” 苏梦蝶咬牙哽咽道:“洛辰,你怎么可以这样?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怎么可以这么混蛋?” “是么?对哦,我怎么给忘了!”少年痛苦万分的拍拍脑门,后又邪笑道:“那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马子,校花,温柔可爱,愿意把她的所有都交给我,而你,只不过亲一下你的嘴,就说我是有目的性的接近,苏梦蝶,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就算想跟你上床又如何?少爷我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宝贝儿,咱们走!”走了一半,又邪魅的回头:“对了,做为男生,忠告你一句,男生喜欢的是**的女生,别成天把自己当圣女,开放一点吧,拜拜!”手指在侧脑一点,后帅气的送向女孩,这才吹着口哨远离。 121.那叫腚 兴许是年龄还小的缘故,苏梦蝶环住双肩慢慢蹲了下去,将脸埋进了膝盖中,压抑着呜咽,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可少年没有来安慰她,没有人来同情她,她已经准备今晚把女孩最宝贵的东西送给他了,就这么等不及吗?许久后才擦擦眼泪,望着人去楼空的树林哭道:“呜呜呜洛辰……我祝你们呜呜呜呜……早生贵子……白发人呜呜呜送黑发人,混蛋呜呜呜混蛋……” “混蛋……混蛋……” 傅云澈闻言哭笑不得的冷哼一声,满口粗话,做梦都不忘辱骂他人,不过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悲伤正环绕着女孩儿,莫不是除了王秀言,还曾与其他男子欢好过?比如洛辰?这个女人真是…… 嫌恶的拧眉,很想抽身离去,而那手却不听使唤的摇摆着,冷声笑道:“苏梦蝶,到了寡人这里,你的心里,永远只能想着寡人一人,今天暂且饶了你,下不为例!” 直至破晓,男人才收起折扇,起身来到门口,拉开门大步下台阶:“起驾宝华殿!” “陛……” 傅云澈转身眯视向仰着后脑要高喊的某人。 赵尧即时收声,笑着小声道:“下早朝。”从来不知道大王也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一面,娘娘,您真有本事,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娘娘算不上什么绝色倾城,论样貌,确实连那连翘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如,充其量也就是中上等,但他相信,在陛下心里,娘娘就是天下第一。 才情第一,歌赋第一,还是个最心疼奴仆的好主子呢,听了那群小丫头讲了一夜的故事,他也越发喜欢这个娘娘了,居然能让丫鬟奴才有平起平坐的错觉,要说没一个主子的气魄,可人家在婚宴上,当着诸王都跳上桌了,所以,这就是个不轻视下人的妙人儿。 白烨目送着大部队渐行渐远,这才熟门熟路的翻墙躲藏在了悬梁中,怪哉,傅云澈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既然在意,为何不招人侍寝?不在意,又何必守一夜? “哎哟,我的屁股为什么这么痛啊!” 忽然一道尖叫拉回了白烨的思绪,感情这丫头还得了失忆症? 梦璃和大伙一同头冒黑线,进屋就看到主子动作不雅观的摸着屁股哀嚎:“娘娘,您忘了?昨夜被打板子了!” 苏梦蝶呲牙咧嘴,是啊,她怎么给忘了?当时昏昏沉沉的,那王八蛋还来打她,那一刻实在没力气做反抗,早知道会这么痛,死也要抗争到底,火辣辣的疼,憎恨道:“我的屁股一定肿了!” “娘娘!”阿丽苦口婆心的安抚:“您不能说‘屁股’这么粗俗的话!” 某女愣住:“那不叫屁股叫什么?”这本来就叫屁股好不好? “那要叫腚!” 苏梦蝶嘴角抽搐,第一次听说屁股不叫屁股,叫腚的,继续揉揉:“我的腚很痛!”快冒烟了,为什么这些古代人老跟她的屁……腚过不去?小燕子是成天担心被砍头,到了她这里,却是唯恐哪一天腚不保。 腚啊腚,你咋这么倒霉呢? 122.快去找万俟神枫 被打七大板,能不痛吗?梦璃令自己看起来尽量温柔,具备安抚性,帮苏梦蝶揉捏纤腰:“娘娘,往后可不能再假传陛下口谕了,这按律当斩!”好在是冲两名守卫,要是丞相他们,非追根究底不可。 苏梦蝶瘪嘴,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成假传圣旨,傅云澈,今日屈辱,他日定当百倍讨回,捏紧拳头发狠,最后又泄气的想着还是尽快找万俟神枫吧,冲大伙道:“梦璃留下,其余人先下去!” “是!”阿丽微微欠身,后带领着姐妹们离场。 梦璃知娘娘有要紧事商讨,作洗耳恭听状。 苏梦蝶拉住梦璃的手叮咛嘱咐:“梦璃,你快点去一趟鸿宾楼,定要找到万俟神枫,告知他,尽快想办法让我出宫,否则小命休矣!” 梦璃惊愕的张开小嘴,娘娘神情认真,不似玩笑,为难道:“娘娘,您当真如此想?大王他……”他其实并没您想的那么绝情。 “梦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一直在为我好,可我自有分寸,快去!”她必须离开这个无聊的鬼王宫,她不知道为何傅云澈受得了这种千遍一律的生活,但她吃不消,梦璃担心的是被休离的女子将会万劫不复,那是她不了解她,没错,直至今日,那一场婚礼都只是游戏。 她不是傅云澈的妻子,她也不会承认他这个丈夫。 “娘娘就一点也不喜欢大王吗?”梦璃心中抱着一丝期待。 苏梦蝶哧哼一声,认真的拍拍小丫头的手背:“梦璃,你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开什么国际玩笑,她一黑帮千金,岂能和女人争宠?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视君王的恩宠如生命? 梦璃闻言,便不再说话,反握住主子的手,眼眶红润,笑道:“不管娘娘做什么,梦璃始终都赞同,并不是恪守本分,而是梦璃知道,娘娘是位有主见的奇女子,既然娘娘执意要离开,梦璃不阻,天涯海角,誓死追随!”语毕,起身擦着眼泪走了出去。 她还是觉得一个被休离的女子还有何幸福可言? 苏梦蝶倒是无所谓,目前她的人生目标就是正大光明的走出这看似奢华,实则毫无人气的偌大王宫,听闻傅云澈每日除了批阅奏折就是上朝,偶尔才接见一下宾客,他都不孤独吗?不觉得这种生活很凄凉?那把龙椅当真能令他神魂颠倒? 或许他是孤寂的,只是他自己感觉不到罢了。 到了宫门口,梦璃掏出腰牌,面无表情道:“替娘娘出宫采购点东西!”见守卫退后,这才昂首挺胸走出,到了拐角出,将身上衣物换下,装作一名男子,方才放心。 来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久违的气氛,令人不自觉便心旷神怡,好久没感受过这种自由自在了,仰头深深吸纳了一口自饭馆传出的菜香,怪不得娘娘成天都想往外跑,鸿嫔楼,虽然不知道娘娘为何如此肯定万俟神枫会帮她,但娘娘说可行,就一定可行。 刚要越过‘新月楼’,一抹身影令她却步,快速隐身树后,四小姐?她又来自欺屈辱了? 123.苏灵儿被打 “滚出去,侯爷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你走不走?” 苏灵儿一身粉红罗裙,被推得节节后退,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了守卫的手里,祈求道:“拜托你,我必须见到他,拜托你了!” 男人玩味的掂量着银元宝,以可笑至极的口吻看向女孩:“知道有多少人为了目睹侯爷的风采而搬着大筐大筐的金子前来吗?”冷下脸,一把将银元宝扔了过去,眉宇间尽是不屑。 “什么事这么吵?” 正要出去拉走苏灵儿的梦璃再次稳住脚,好美的声音,就是有些稚嫩,露出头颅一看,倒抽凉气,好一个粉白黛绿的少女,想必这就是那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未来侯爷夫人香凝吧?果然有几分姿色,模样十四五,已生得婷婷玉立,前凸后翘,再大点,定是个狐媚子。 苏灵儿只看了女子一眼便瞅向了她后方的少年,他的容颜,他的一颦一笑,都无时无刻不侵蚀着她的心,那么俊朗,有冰莲绽放刹那的光华,有雪山消融的瞬间清流,雌雄难辨,眉心一颗红痣最是叫人心碎,笑道:“侯爷!”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这个从小就深爱着你的女子,当真如此不堪吗? 梦璃伸手捂住嘴,天,好美的少年,这就是雪衣侯?传闻雪衣侯形同神祗,形同谪仙,虽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关于男子的气概,却依旧让无数少女折腰,为他癫狂,为他不惜一切,比女子还要让人爱不释手,及腰长发黑如碳,眉心朱砂痣最是妖异,配上一袭雪白锦衣,可谓鹤立鸡群。 性子清冷,桀骜不驯,狂妄无边,在看到苏灵儿那一刹那,一声哧哼流出,冲香凝道:“走!”占有欲极强的搂过女孩的腰身,大摇大摆的步下台阶,就那么从苏灵儿身边越过。 苏灵儿缓缓低下头,眼中泪花闪烁,转身拦住了大批人马的去路,仰头望着少年摇头道:“侯爷,您这样做,只会让天下百姓耻笑,她只是个戏子……啊!”无预兆的一巴掌令她弱小的身躯栽倒在地,愤恨的仰头。 香凝笑得妖娆,抬起纤纤素手揉揉,得意的走上前,蹲下身子捏起苏灵儿的下颚,嚣张十足:“知道为什么侯爷不喜欢你吗?狗眼看人低,没错,我就是个戏子,可侯爷情愿要个戏子也不会要你,耻笑?我也没见天下人怎么耻笑苏妃娘娘吧?苏灵儿,你除了将军府四小姐这层身份外,你还有什么?”说完眸子一凌,‘啪’又是一巴掌。 苏灵儿慢慢捏紧小拳头,咬牙起身站到傅雪衣面前苦口婆心的劝导:“侯爷,您真的不能娶她,您这样一意孤行,只会自毁前途,您看看这两年多,您为了她,不学无术,玩世不恭!”声音沙哑,眼角泪花陨落。 傅雪衣见香凝再次扬起手,一把抓住,冷冷的盯着苏灵儿:“继续说!” “您不是大王,您要学会保护自己……您现在……半点势力都没有……嗯哼!” ‘砰!’ 小小身子随着那强劲的一脚腾空飞起,重击落地,令梦璃都差点尖叫,天呐,小侯爷会不会太过分了?四小姐从小就很娇弱,她只是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他怎么可以…… 124.她真的好爱他 这突来的变化,连香凝都吓得伸手捂住了嘴,不敢再说话。 后面的十来护卫都一脸鄙夷的冲地上女人冷笑,不自量力,她以为自己是谁?国色天香?侯爷会喜欢她?开什么玩笑,天下谁不知道雪衣侯钟情新月楼的香凝姑娘? 苏灵儿伸手抵着地面艰难的撑起小半个身子,嘴巴一鼓,一口鲜血呕出,胸口痛得牙齿打颤,僵硬的转头望向少年,没去擦拭嘴角的腥红,深深的凝望着,曾经,不管她再怎么做,他都不会打伤她,而今天,朗朗乾坤下,他一点也不顾忌她的颜面,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爱上他?所有人都觉得她咎由自取,恬不知耻,他们以为她想这样吗? 她已经快疯了,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了,当听到爹爹说可能会引发战事,倘若有人来谈何,那么这位一无是处的雪衣侯将会被傅云澈当作质子送出,那一刻,她强迫着自己不要来自讨苦吃,可还是来了,傅雪衣,我苏灵儿究竟哪一点不如这个戏子? 傅雪衣嫌恶的拧眉:“苏灵儿,你都不累吗?本侯早已告知你,永远都不可能倾心于你,多少年了?你锲而不舍,你不嫌累,本侯还觉得看到你倒胃口,以后不要再来了,恶心!”说完这俩字,大力拉过香凝走向了轿子,不可一世的态度惹来香凝的拇指竖起。 她就喜欢这种有魄力的男人。 苏灵儿哭着摇头,傅雪衣,你为什么总是不听人劝?为什么?虽然你的母亲只是个宫女,可是只要你好好的努力,没有人会在乎的,像大姐那样,不照样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吗?为什么你要如此自甘堕落,为什么? “傅雪衣呜呜呜呜……你再这样堕落下去,你会后悔的呜呜呜呜!” 少年闻言斜睨了身后一眼,嘴角划过嗤笑,弯腰打横抱起佳人,纵身跃入华轿:“回府!” 无人再去看还趴伏在地上的少女,在将军府,她是小姐,到了这里,却低下得连蝼蚁都不如,梦璃颇为心疼的过去搀扶起女孩儿:“四小姐,您这又是何苦?” 苏灵儿没心思问对方为何在此,只是哽咽道:“你不知道,其实他……他不是那么没用,只是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全都是大王的人,一旦他强势起来,就是密谋造反,所以他……他不得不变成这样呜呜呜呜梦璃,我好爱他,我真的好爱他呜呜呜呜,我好想帮他……呜呜呜呜!”无力的趴在梦璃的肩头苦涩的抽泣。 梦璃全身僵直,四……四小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以前她可是最看不起自己的人,这一刻居然趴在她的怀里露出脆弱的一面,而且她只是个下人啊,四小姐一定很无助吧?可侯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觉得恶心时,那么你永远都走不进他的心,长叹着拍打着可怜人儿的后背,你爱他,我知道,我们全都知道。 她感受不到她到底有多痛苦,甚至觉得这种感情就像小孩子过家家,毕竟她确实比苏灵儿和傅雪衣都要大一两岁,反正那傅雪衣长得再好看,她也不会喜欢,年龄太小,也只有四小姐这么痴痴念念了。 天色不早了,她得尽快安抚好苏灵儿,先去鸿宾楼,再去纸店,看看那宣纸制作得如何了,这可是让娘娘再次扬眉吐气的大好良机呢。 125.吾王定当重用 “四小姐,奴婢明白,您先回将军府,莫要再哭,否则老爷定会怪罪!”梦璃焦急的催促,她必须得赶在宫门关前回宫,已经在此耗费多时,这可怎么办? 苏灵儿不得不收住哀伤,泪眼婆娑的仰头,很是担忧的问:“听说昨夜大姐被罚,现在可好?” 梦璃的心一热,她就说吧,四小姐和那群毒妇不一样,这个时候好没忘记娘娘,和蔼的笑道:“放心,娘娘好得很,四小姐,奴婢是出来帮娘娘办事的,您且先回去,好吗?” “哦,那你快去吧,我没事!”苏灵儿擦擦眼泪,转身失魂落魄的走进小巷子,傅雪衣,要怎样你才会振作?以前你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了一个戏子,你甘愿荒废自己,如果你母亲在世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梦璃见那消瘦的背影如此落寞,无奈的长叹,多少年了?她却依旧不死心,这么痴情的女子可谓世间少有,明知无结果,却依旧要飞蛾扑火,非要被灼伤了翅膀才肯罢休,苏家是受了诅咒不成?娘娘一心想被休离,二小姐做了妾侍,四小姐如今又这般苦不堪言,算了,听天由命吧。 鸿宾楼大门口,梦璃对着一太监点头哈腰,后塞进一锭金子:“千万小心,莫要泄露给任何人,必须亲口传达于贵王,劳烦了!” “姑娘放心!”付兴将金子收好,笑着转身,本就是大王命他在此等候的,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倘若这苏妃归顺夏兰,或许是夏兰之福,摸摸怀里的金元宝,出手还阔绰。 洪氏纸店,百年老字号,如今当家的更是工部侍郎,官宦之家,奉命为国效力,可洪五并未长居工部,日夜期盼着高人的到来,收拾着一些极品羊皮纸,包裹进锦盒,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一睹风采。 “老板!” “在呢!”洪五扬起头,背脊僵直,清醒后,快速换上热情的笑脸绕过柜台握住了梦璃的双手:“小公子,您可算来了,老夫这是左等右等,终于把您给等来了,来人啊,快快上茶,小公子,请随老夫到客厅!” 梦璃可没吃惊,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娘娘将这等妙方赠予他,不感恩戴德也难,也微笑着迎合:“请!”打开折扇,轻摇着随男子入后堂。 洪五依旧是那一身锦衣华服,若不说出,谁曾晓得他已封官加爵?抵达后堂后,直接将小公子给扶上主坐,一脸的和善:“小公子,您家少爷可好?” “嗯,洪五爷,今日我主派我前来视察,不知这宣纸制作得还顺利?”希望娘娘没有看错他。 “顺利顺利!”洪五深怕对方不满意而不再回来,赶紧将随身携带的一张宣纸呈上:“小公子,您看,这是前不久老夫命人以最快速度制作出的,仅此两张,一张已呈现吾王,他甚是满意,且命老夫定要好生招待公子,想与你们见上一面,不知贵少爷可有此意?”见小公子迟疑,立刻后退一步,拱手道:“吾王定当重用!” 126.联合反击 梦璃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折扇,思考着其话中意思,联想到娘娘因在什么纸张上胡乱涂写,继而被惩,莫非那就是洪五呈上的那张宣纸?想到此,瞳孔瞪大,定是如此,天,娘娘还真够冤枉,至于要见傅云澈之事,这她做不了主,更不敢随意帮主子答应什么,笑着打开宣纸一看,不由屏住呼吸,站了起来。 虽非洁白胜雪,但与羊皮纸比起,倒要略胜一筹,娘娘,您何时有了这等本领?起先她还不相信,娘娘,梦璃真是越来月崇拜您了:“洪五爷,我家主人果然没看错人,做得好!” “呵呵,小公子说笑了,由于时间仓促,所以还不甚满意,未到达贵主之要求,但公子放心,造纸厂已开始大量生产,约五月后,贵公子所需求的宣纸便可供过于求,那么那个什么漂白剂……?”可否带来?炯炯有神的眸子眨也不眨。 梦璃摇头:“等到供过于求时,我主自会传授与你,洪五爷,那么这张宣纸在下便带走了,告辞!” “等等!”洪五转身拿过锦盒献上:“在供应宣纸前,贵主不管需要多少上等羊皮纸,我店都可满足,请公子收好!” “可是我没带那么多钱!”天!这么一大盒子,应该不少吧? 洪五失笑:“小公子说哪里话,老夫岂能收您的钱?慢走!” 梦璃抱紧盒子:“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告辞!”说完便满心欢喜的走出纸店,现在她有点相信娘娘出了王宫,照样风生水起了,今生能遇此等明主,死而无憾。 洪五依依不舍的目送走贵人,会来就好,会来就好,皇天保佑我南越将会成为这开元大陆第一富饶之国。 “爷,要不要跟着她?”一男子上前问。 洪五瞪眼:“跟什么跟?做生意,要讲究诚信,既然高人说过不宜露面,自有‘他’的缘由,走,去造纸厂看看进展得如何了!”拼了命他也会保住这位活祖宗,那漂白剂究竟是何物? 王宫。未央殿,顾名思义,永无殃祸,历代君王接待上宾之处,宽阔的大殿内设施齐全,整体结构辉煌灿灿,巧夺天工,飞檐斗拱,舞台上女孩们偏偏舞动,优雅的音律冠绝入耳,宫娥成群,为上座的二位男子献上琼浆玉液,美味佳肴。 傅云澈很是好客,双手举起酒樽勾唇轻笑:“万俟兄,云澈还未盛情款待于你,实在是大婚刚去,抽不开身,今日云澈在此向万俟赔礼!”说完仰头豪迈的大口饮下。 美酒美人美境地,让人不由想彻彻底底来个一醉方休,万俟神枫也大方的举杯:“傅兄以国事为重,万俟又岂会责怪于你?”同样一口喝干,微眯凤眼,赞道:“好酒!” “万俟过奖了,近日边关传来消息,余若霖与吴川联合预备攻进我西部粟阳城,不知万俟有何看法?”剑眉挑起。 “他们果然按捺不住了,既然他们要当这出头鸟,咱就将计就计,反击便是,傅兄且放心,待万俟写一道旨意,命人率领大军前来支援,这一仗,定要余若霖无力翻身!”身躯后倾,说得极其轻松。 127.那就将委屈给万俟? 闻言,傅云澈俊颜上的笑容越加深刻,可谓喜不自胜,亲自为其斟满一杯:“万俟此言,云澈甚是欣喜,倘若哪天赢得宝月,定与君同享!”修长白皙五指别有深意的敲敲桌面,好似江山一统,都在掌握中。 万俟神枫翘起二郎腿,十指交叉叠置小腹处,随着仙乐,开始放松,雪白轻衫衬托得那一泓青丝形同泼墨,黑曜石般的瞳孔内是人们看不懂的神情,一瞬间,变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令无数宫女时不时偷觑。 傅云澈一袭漆黑绣龙锦袍加身,虽带着笑意,但眉眼间却冷若冰霜,个个俊朗得无法比喻,此等景色,堪称旖旎。 一个冷,一个热,一个坐姿端正儒雅,一个狂放不羁,一黑一白,鲜明的比对。 万俟神枫挑眉,面带一丝不解,待傅云澈也随着他这个坐姿而松懈时,问道:“拿下宝月苍粼指日可待,国事上也并无劳心事,但傅兄,有道是治国必先齐家,万俟还是担忧傅兄家事过多!”故作为难状。 或许是那一句‘待万俟写一道旨意,命人率军前来支援’,傅云澈几乎半点不怀疑,甚至揣测着对方如此问的用意,是怕苏梦蝶不堪的过往耽误到和盟?夏兰国百姓会反对?无所谓的摇头,似笑非笑:“万俟是说苏妃之事?呵呵,万俟大可放心,吾绝非那流连女色的韩王,定不会因她而疏忽国事,且此女品行不端,前两日竟假传口谕擅闯御书房,刁蛮泼辣,若不是看在当日她令余若霖大败而归,为南越提出开办私塾一事,吾定当将她逐出凤阳宫!”说到此,脸上尽是讥诮。 万俟神枫不动声色的勾勾唇,突然觉得这人有时候还蛮有意思,继续长叹:“身为王妃,却不知礼仪!”眉心嫌恶呈现,轻摇头颅。 傅云澈深怕对方因一个女子而有所误会,继续道:“既然万俟与我有意结拜,那么有些事也无需隐瞒兄弟,吾娶她,情非得已,当初吾收到几分奏折,纷纷弹劾某臣贪赃枉法,混淆视听,收受贿赂,扼杀忠臣,吾便想出宫微服!”说到此,也将身躯靠后,斜坐椅中,大手揉向眉心,眸内是一丝懊悔:“都说天高君王远,然而此事却发生在天子脚下,当听到百姓们谩骂当今君主有眼无珠时,吾痛心疾首,此时,却遭遇劫匪,呵呵,竟将云澈贩卖入居士楼!” 原来如此,那个人,果然是傅云澈。 “苏家大小姐当日恰好去往那处,吾身中媚毒,与她结合,我不能让放任她出去胡言乱语,且苏老将军为南越立下过汗马功劳,云澈只有将她引入宫,可她那性子,实在不敢恭维,藐视君威,目无王法!”长叹着喝下一杯酒水,眉头深锁:“万俟啊,云澈实在迫不得已,也悔,如今杀不能杀,又不能直接驱赶入冷宫,云澈心里委屈!”不停的摇头。 瞧对方说得这般凄惨,万俟神枫再次忍俊不禁,可也只有一刹那,拧眉道:“今日万俟前来确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此看来,傅兄断然不会拒绝,实不相瞒,万俟早已倾心苏妃,既然傅兄觉得委屈,那么傅兄就当割爱,将这委屈承让于万俟?”末了,俊脸上的笑意闪现,甚至不惜以拱手之礼做为请求,一副并非玩笑之态度。 还保持着剑眉深锁模样的傅云澈倏然抬头,脸上委屈的笑容以极慢的速度僵硬,继而面无表情,凤眸就那么淡漠的凝视着万俟神枫,仿佛来势过于凶猛,完全无计招架。 周围的宫娥们同时闭气,这……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感觉一股股逼人摄魄的寒气正侵蚀着她们?空气仿佛都已凝结成冰,令人呼吸困难,连舞台上女孩们都察觉到不对劲,纷纷跪地,大气儿不敢喘,乐声止,偌大殿堂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128.就当他答应了 无人知道那二位君主在谈何事,只知君王反应过于突然,明白的都知道,是暴风雨欲来之前夕。 一盏茶功夫过去了,而傅云澈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势必要用将万俟神枫洞察出个所以然。 万俟神枫许久后才笑道:“傅兄不说话,那万俟就当傅兄同意了!”说完端起那杯酒饮下,傅云澈,想不到你也有中计的一天,这水泼的,收不回了吧?你太大意了,今儿个心情不错。 傅云澈则试图转移话题,勾唇道:“万俟兄真会开玩笑,你说这余若霖何时前来讨伐?”无人看到的地方,桌下,拳头已捏得接近碎裂。 “哼,他一心想吞并诸王,吴川不过是一枚棋子,倘若其他王前去相助,那么有一人定可辅助你我!”见傅云澈一副明了就继续蹙眉道:“慕白至今不走,我问过,他说他在婚宴当日,喜欢上了一名女子,宫女装扮,你知道他为何喜欢那名女子吗?”玩味的问。 ‘主要是刚才看了一场杀人的好戏,我跟你说,特搞笑,一个女杀手,要杀一个人,结果怎么杀都杀不死,反倒弄得自己满身是伤,噗,你说逗不逗?’ 脑海中忆起苏梦蝶当时的这句话时,恍然大悟:“嘶,因为那个女子对他不敬?” ‘啪!’万俟神枫打开折扇轻摇,哭笑不得:“的确如此,他说他在雪桑时,终日无事可做,手下个个堪称奇才,且都忠贞不二,奏折有人帮他批阅,会客都无需他开口,终日除了早朝再无他事,无所事事,加上雪桑国天寒地冻,即便几国纷争不断,也无人会打雪桑的主意,他想杀戮,无机会,他想谴责下人,可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恪守本分,他想有是非,但无人敢与他口角,每天幻想着有人刺杀、打骂于他,好大展身手反击,可是二十多年,他也只能幻想!” 傅云澈忍俊不禁,呵呵笑出,那还真有点意思,确实,雪桑国前任君王留下了一批忠臣,是他国羡慕不已的,无一人贪污受贿,虽慕白形同摆设,可他们尊重他,绝无谋反之心,而雪桑除了兵强马壮,并不富饶,无人会对一个无法增加财富的王国劳神费心,他想,即便将来他真的统一天下了,也不会觊觎雪桑:“宫女?” “是啊,如果能找出这名叫千雪的宫女,牵制于他,加上他本就渴望战事,逼迫得他不得不为我所用,那就真是如虎添翼了!”拿下宝月苍粼,南越加夏兰,外带一个雪桑,五国联合,江山何难? 如此一来,原本混乱的局面顿时豁然开朗,傅云澈振奋的拍大腿:“万俟此言甚合我心,就等那余若霖前来自取灭亡!”激动不已的说完,冲远处的赵尧道:“去,将寡人的精心养育的山茶端来!” 万俟神枫狐疑了,他当真将苏梦蝶忍让给他了?为何只字不提?得来全不费工夫嘛,但这好似不附和傅云澈的性格吧? 当一盆开满无数种颜色的山茶花呈现时,更加不解了,这又是何意? 129.二龙斗 傅云澈笑颜逐开的摸向赵尧呈上前的山茶花,指尖流连忘返的触摸着其中一朵最为艳红的茶花道:“万俟可还记得曾今吾赠送于你的十株山茶花?”嘴角的笑意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卖何关子。 万俟神枫拧眉,点点头:“此事怎能忘却?不过傅兄赠予万俟的,可并非这类品种,至今每一株最多也就三种花色。” “不!”男人睥睨过去,眼角微扬,风华绝代:“云澈对万俟,从无二心,此花名为十八学士,倘若孕育得好,一株上便可开十八朵,朵朵颜色不同,红的好似满山泣血杜鹃,紫的就形同天边祥云,粉的就如那妙人儿的樱桃小嘴儿,绝无半分混杂,而且十八朵花形朵朵不同,各有各的妙处!” 一段话,隐藏着挑衅与警告,声音低沉磁性,煞是好听。 赵尧呼出一口气,其实他自小耳朵就很灵敏,方才的谈话句句入耳,大王此刻这是要作甚?既然要好好合作,将娘娘给他就是了,待拿下这江山,再夺回,为何却选择了撕破脸?虽然没正面说难堪的话,但此举已说明一切。 同样的品种,在他手里,却能开出十八种颜色,而在夏兰王手中,永远只能是三种,不是所有人都能培育出十八种颜色的,那么是不是顾名思义,娘娘在陛下这里才会才华横溢,而在夏兰王身边,只会郁郁而终?陛下就这么肯定娘娘倾心于他,不肯辅助夏兰王吗? 也是,当日娘娘在宴会上说得清清楚楚,即便陛下成为了一名乞丐,也誓死追随,只有陛下能令娘娘甘愿付出所有,这夏兰王真是色胆包天,竟敢觊觎陛下的王妃,又能如何?大王无法向他泄火,毕竟如今夏兰王抽身离开,与余若霖联合,南越休矣。 万俟神枫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心中冷笑,他还真自信,觉得所有男人都不如他?说白了,狂妄,故作欣赏的赞美:“万俟对这些花花草草并没多少心思,还是傅兄……” 没等其说完,傅云澈便皮笑肉不笑的打断:“吾若做一件事,从无半途而废之说,更会将它做得最为完美方可!” 赵尧擦擦冷汗,斗嘴斗得这么含蓄的还是头一次见,大王这意思是不肯放手娘娘,娶了,就会一辈子,可以前陛下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怪事,难道是因为有人来抢,所以意识到了娘娘不是裹脚布,是个香饽饽?也是,无人争夺的东西那不是好东西。 娘娘啊娘娘,您这魅力,奴才折服了。 对方句句含沙射影,万俟神枫也觉无趣,且傅云澈并无撕破脸之意,他又不可得寸进尺,当然,这不代表着他就此放弃,他说过,苏梦蝶,他势在必得,笑着起身:“傅兄令万俟刮目了,万俟也不喜欢半途而废,另外谢谢傅兄忍痛割爱,万俟定会善待蝶儿,天色不早了,就此别过!”拱拱手,后邪笑着大步走出。 呵呵,对付傅云澈这种顾及颜面又不善于口舌的人,就得跟他耍无赖,还十八学士,整那么多花里胡哨有什么用?一句‘不行’,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一想起那人此刻的脸色,便连连低笑,走出未央殿才收起折扇,昂首朗笑着大步远去。 130.大王确实要休妻 赵尧嫌恶的抿唇,这个夏兰王太放肆了,见傅云澈一脸阴沉便小声劝道:“陛下,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保重龙体!”真傻还是装傻?大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理解能力有问题?若是装傻,那么就太可怕了。 想不到啊,万万想不到,战事在即,夏兰王却愿为了一个女子而和大王对着干,这可如何是好?大王还无法拒绝,夏兰王一旦不肯调兵,如何与余若霖和吴川对抗?为了黎民苍生,大王应该会选择送走娘娘吧? 傅云澈几乎要将手中酒樽捏碎,胸腔起伏跌宕,斜睨向十八学士,刚毅的俊脸上有了一丝愤慨,脑海里闪现出许多画面,居士楼,将军府,凤阳宫,御花园……虽无任何美好可言,但…… ‘我虽然不会在台上善歌善舞,但是若有敌人侵犯我国,本宫便会跟随本宫的夫君一起披上战甲,捍卫脚下的土地,我不会跳舞,可若南越国蒙难,我会与我的丈夫并肩承担一切后果……’ ‘傅云澈,今晚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不去凤阳宫?’ 垂下头,指尖重重揉捏着眉心,未发怒,说明看清了目前的局势,思考着对策,做着某种重大决定,一炷香后无表情的起身:“宣左相胡炳利进宫!” “奴才遵旨!”赵尧心惊胆颤的退出,哎,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商议休妻,大王爱民如子,对待南越一片赤诚,岂能因一女子而陷社稷于不顾?娘娘,您也别怪大王,身为南越王妃,南越有难,你岂能见死不救? 避免南越百姓生灵涂炭,是您的职责。 “炸王薛召额说为何事?”‘大王宣召我所谓何事?’ 胡炳利手持朝笏疾步前行,见赵尧一脸的为难,便口齿不清的问。 赵尧吓了一跳:“左相大人,您的舌头?” “唱着了!”‘烫着了!’ 烫着了?赵尧拧眉:“那一会可要少开尊口,陛下此刻心情不佳,奴才从未见他这般愤怒过!”尽管大王对娘娘并无感情可言,但好歹那也是他的女人,且娘娘还对大王痴心一片,愧疚感是肯定有的,更重要的是,那是他的女人,为了天下安定,不得不将自己的女人拱手他人,传扬出去,怪不好听的。 心情不佳?胡炳利咬紧唇肉,前额苍老的褶子全数凸显:“多谢赵肿管提醒!”何事心情不佳?方才还有人去报,夏兰王派人八百里加急命人自夏兰调兵二十万支援,这是好事,该庆祝,怎会……? “听奴才说,左相,这夏兰王答应与南遥同盟,提出了个条件,便是要咱的苏妃娘娘……” 胡炳利却步,阴郁的瞪向赵尧:“胡闹!” “奴才没胡说,是真的,奴才亲耳听到,大王宣召您,为的就是休妻这事,估计是要和您商量休妻后,给娘娘一个什么身份,好风风光光嫁到夏兰国!”他真的亲耳听到夏兰王要苏妃娘娘,绝对没错,为什么左相就不相信他呢? 131.大王不是要休妻? 胡炳利老眼瞪大,想说什么,但又闭口不言,没有再前进,倘若此事当真,那他必须想好后才好面圣,以免说出大逆不道之话,既然大王已有决定,那么他绝不可劝阻,必须得附和他。 赵尧紧捏着拂尘催促:“左相,走吧?” 胡炳利抬手:“等等!” 来势凶猛,他得好好想想,不送走娘娘,可他无法对抗两国的雄兵,那是陷百姓于不顾,可送走娘娘,这成何体统?如何向苏老将军交代?苏国栋一把老骨头都能站出来说愿挂帅出征,保家卫国,如今各处开办私塾,那也是娘娘的功劳,婚宴上光凭一张嘴就令余若霖颜面扫地,得到了不少百姓的赞许,居士楼那事,几乎无人再提。 这个时候将人送走,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但大王不喜爱她,有意将其打入冷宫,一个冷宫妃子,能换来安宁,也不是不可,就是颜面上过不去罢了。 大王真有这般厌恶娘娘?也是,洞房花烛夜都不曾踏足,既然如此,他就顺着他,可到时候要怎么说才能令大王不失尊严? ‘陛下,正所谓君有难而臣死之,方才是忠,何况娘娘也并非是去送死,夏兰王为人和善,定会好生爱戴她,身为王妃,能替陛下招来千军万马,是她毕生之福,将来陛下可对夏兰王诸多忍让,便可赎罪,对外宣称苏妃娘娘与夏兰王早已情投意合,不忍此女在后宫郁郁而终,忍痛成全,也算积德行善!’ 对,就这么说,脸面可保住,人亦能合理送出,面面俱到,唯一的不足便是在娘娘心中他不如万俟神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走!” “微臣胡炳利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上,傅云澈闻言放下奏章,抬眸懒懒道:“平身!” “谢陛下!”胡炳利吞吞口水,站起身,故作不解的举起朝笏:“不知陛下宣召微臣所为何事?”额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液,并非惧怕,实在是不敢在君主面前说话怪异,忍痛忍的。 傅云澈缓缓搁下御笔,后十指交叉为难的瞅向老人:“是这样的,苏妃虽不懂宫中礼仪,但确实算得上一位贤良淑德的好王妃,成婚多日,寡人却并未善待于她,深感自责,今日万俟更是提出无理要求,倾心苏氏,丞相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 胡炳利心头一惊,这个该死的赵尧,危言耸听,好在他留了个心眼,未率先开口,否则这不是满门抄斩之罪吗?暗自庆幸了一番才拱手:“陛下,娘娘天资聪慧,当日婚宴上大放异彩,折服了不少热血男儿,更是令第一美人羞愤得至今不出王宫半步,这等女子,哪个男人不心动?” “继续!”果然,某男心情顿时颇好,嘴角有了淡笑。 赵尧傻眼了,一滴汗珠无声而落,这……怎么会这样?大王方才明明很生气又无从发泄的,忍辱负重的,不是想将娘娘送出?天呐,他猜错了?斜睨向君王,这个大王,他越来越读不懂了,以前太风平浪静,从未去揣测过君心,他一直以为他很懂这个男人,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是个多么不合格的贴身太监。 丞相不会放过他的,怎么办…… 132.墨玉?木鱼? “夏兰王倾心娘娘,证明陛下慧眼识人,娶得这等人人倾慕的奇女子,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只倾心陛下您,又证明着陛下您乃天下第一人,无人能及,娘娘在婚宴上说过,即使陛下您潦倒,她也会寸步不离的守候,娘娘对陛下一片痴心,陛下可莫要辜负!” 傅云澈点点头,表示赞同,眉宇间有了烦愁:“夏兰王这厢……?” “这很简单,只要娘娘心系陛下,抵死不从,夏兰王也不敢太明目张胆,虽说现在是南越率先有难,但他定深知南越一破,下一个便是他,但是……”别有深意的抬眼。 “但说无妨!” “陛下,倘若娘娘无心陛下,这事恐怕就难办了!” 傅云澈伸手摸摸下颚,倾心?有时候他觉得苏梦蝶爱他如痴如狂,有时候……洛辰究竟是何人?苏梦蝶心中究竟如何想? 胡炳利见其沉思,便知某些事被他一语道破了,双膝跪地劝说道:“陛下,若想夏兰王不再觊觎娘娘,也非难事,只要陛下尽快令苏妃娘娘生下一男半女!” 侍寝?一想到这两字,傅云澈就愁眉不展,脑海中全是居士楼一幕,蜡油……皮鞭……纵使他不被束缚,可那女人武艺高强,总不能找一堆人按着她硬上弓吧?第一次后悔当年为何不拜师学艺:“此事寡人自有主张,对了!”欲言又止,难以启齿一样。 “陛下还有难题?” “没有!”傅云澈摇头,挑眉以闲话家常的口吻问:“听闻左相对尊夫人一生忠贞不二,寡人甚是钦佩!”做了个平身的手势。 胡炳利裂开嘴,站起身不好意思的笑笑,:“陛下谬赞了,贱内实则极其彪悍,微臣有那心也没那胆儿!”是啊,出了名的惧内,可他不觉得这是贬义,鸳鸯鸳鸯,一鸳一鸯,多来一个,路就会变得狭隘,忠,对君对主对家人。 傅云澈好似有很多话要问,但总是无法直接道出,沉默半响又道:“倘若尊夫人对爱卿不满时,爱卿会如何讨得她欢心?比如……送何种礼物?” 赵尧再次觉得自己是个不尽责的奴才了,他实在不知道陛下这般问的理由。 胡炳利也彻底放松,不再忍痛,笑道:“摸于!”‘墨玉’。 傅云澈不敢置信的仰头,狭长凤眼第一次睁大,木鱼? “为何?”第一次听说送人礼物送木鱼的,女人当真喜欢木鱼? 胡炳利呵呵直乐:“陛下,贱内一生就爱收集这些玩意儿,摸起来光滑圆润,且佩戴起来还有养颜之功效,更能使人心灵清静,最适合炎炎夏日了!” 敲一敲,确实能使人心灵清静,纳闷道:“那么大,如何佩戴?” “可以叫能工巧匠在上穿一个孔,用同心结禁锢,垂挂腰间,实在过大那就垂挂颈项,都可!” 傅云澈拧眉想了半天,摆手道:“退下吧!” “微臣告退!” 赵尧不得不上前送客,到了门外才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低下头。 胡炳利本来的笑脸转换为森冷,偏头冷笑道:“怪不得都说老天收走你一样的东西,必定会送你一样,送了你心眼!” “呵呵,奴才的心眼确实蛮多的,不是吹,比那马蜂窝还要多!”腼腆的掩嘴呵笑。 老人恨不得脱掉鞋子狠盖他一番,努力深呼吸,咬牙道:“真恨不得再阉你一次!”语毕,黑着脸离开。 133.欠身迎接 凤阳宫,苏梦蝶快速穿戴着衣物,烦闷道:“七板子而已,瞧你们一个个的,大惊小怪!” “娘娘,不行啊,您身上还有伤,再躺躺吧!”阿丽急得跺脚,娘娘都不痛吗? “这点伤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好了,都去忙吧,我去练练筋骨!”上次事件后,她得出结论,武功还有待加强,很快就要开战,天下即将大乱,江湖混战,没点功夫防身可不好混。 梦璃耸肩,表示她无能为力,娘娘通常决定的事,无人能阻挡。 不一会,院中便不停传出‘哼哼哈哈’声,女人双臂不停撞击着木桩,穿着劲装,额头绑着一根红绸,全部青丝高高竖起,简便的扎束成马尾,屁股上的痛没有阻止她放弃,有道是心中有梦,方可成事。 打了一会木桩,眸子冷漠的瞅向一旁特意制作的不倒翁,弯腰连着三个侧空翻站定不倒翁前。 “哇,娘娘好帅,娘娘好帅!”十来个宫女一同鼓掌,娘娘说这叫帅,确实好帅,加上那一身男儿装,比好多男子还要令人更加倾慕呢。 苏梦蝶充耳不闻,虽然此处没有轻功,没有点穴手,但她发现这里有内力这个东西存在,不过学成之人少之又少,只要有内力,那么太极拳将不再只是强身健体,运用得好,这可是以柔克刚之神功,加上她个子矮小,身材弱质纤纤,太极拳将是她必修之功。 拧眉以最慢的速度抬起双手,扶住不倒翁顶部,一点一点转动,双手柔软得仿佛无骨绸带,在梦璃等人看来,这种武功仿佛是取悦于人的舞蹈,丝毫不具备杀伤力。 苏梦蝶会的也是公园老头老太练的几招几式,基本算是边学边自创,力量全在于手背、手臂,出拳时必须得将敌人打得无力反击,随着不倒翁转动得越来越快速,身躯猛地向后仰,双手空中旋转一圈,忽地大喝一声,‘砰!’ 手背狠狠撞击向旁边的一棵老槐树,整棵树疯狂的摇摆,簇簇闪光的槐花,酷似那江上的朵朵雪浪漫天飞舞,沁人肺腑的花香扑鼻而来,梦璃不断的鼓掌:“娘娘,您真的好厉害啊!” 苏梦蝶眉头一直触动,痛得她无法动弹,当然,她不会表现出来,太没面子,高傲的仰头拍拍双手,转身道:“这叫太极拳,当然,等娘娘我遇到良师,学个几成内力,刚才那一击,整棵树都会断裂!”再来把武器就更帅了,在现代没那么多打打杀杀,自然就没武器,可古代不一样,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太磕碜。 已经打听过,开元大陆神兵利器确实不少,但都以铜为主,她得自己铸造出一把钢剑,吹毛立断,削铁如泥,万俟神枫已来话,出宫指日可待,待边关粟阳城一战完,他就带她离开,当然,她不会依赖他,她要去闯荡江湖。 “大王驾到!” 嗯?某女愣住,他这个时候来作甚?避免屁股遭殃,不得不率领着所有人来到门口欠身迎接:“臣妾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也就配当这王八了,她还以为他多了不起,江山面前,还不是将自己的女人给推出去换来太平? 来得正好,待会就把宣纸还给他,谁稀罕一样,从此两不相欠。 134.送他两拳 “平身!” 男人看都不曾去看女人,就那么威风八面的走向大堂,口气不善,让苏梦蝶心里没了底,是啊,他不想放她出宫,而现在又不得不放她出去,不生气也难,她相信他现在不敢动她,跟着进屋:“陛下此次前来可有事?” 傅云澈未落座,背对着众人负手而立,仰头望着一副山水图冷声道:“你当真如此想出宫?” 苏梦蝶垂头意思意思的回道:“哦!” 男人抬起右手,下人们乖巧的退出,这才转身一副不知该拿其如何是好的表情皱眉:“你是觉得王宫过于清冷、寂寥、无乐趣可言,还是觉得此处生无可恋?”看来她是知道即将要出宫的事,所以才急不可耐的换上男装。 “两样都有!”苏梦蝶抬眉与男人对视,她能有什么可恋吗?他该不会以为她真的爱上他了吧? 傅云澈俊脸一黑,懒得多做交谈,来到桌前将锦盒推出:“寡人知道,成婚以来,一直冷落于你,对你也漠不关心,这个,就当作补偿,赏赐于你!”语毕,转过身不再去看,一副施舍的模样。 苏梦蝶头一回觉得脑子不够使,抓抓耳朵,什么意思?万俟神枫不是说傅云澈已经答应了吗?他咋跑这里献殷勤来了?戒备的看看那木盒子,阴谋,大大的阴谋,说不定一打开,里面就会喷出穿肠毒药,她才不觉得这家伙会对她好。 男人见女人半天不动,便扭头问:“为何不打开?” “你你你直接说,到底有什么阴谋!”烦死了,最讨厌这种拐弯抹角的人了。 傅云澈嘴角抽搐,转过身低吼道:“我对你能有什么阴谋?”这个女人真是……小人之心,对方依旧不动,只能自己给打开:“拿去吧,不用谢恩!”打开折扇,不忍去看,木鱼,女人的喜好真独特,可左相是过来人,又是一国丞相,定不会胡言乱语。 苏梦蝶紧皱眉头拿起三个拳头大小的红色木鱼,做工精致,哪位尼姑见了,定爱不释手,问题是她不是尼姑,难道他是受了万俟神枫的气,又无法发泄,所以才来挖苦她终有一日会变成尼姑?这个该死的男人,怎么每次都这么损?咬牙道:“这是什么?” “木鱼!”男人回答的快速,见女人一直捏来捏去就一把抢过,将绳子挂在了她的胸口,拿起木鱼棍敲了两下,解说道:“可以令你心平气和,不开心了就敲一敲,有安神之功效!”得意的勾唇,都喜欢得忘乎所以了?看来还是左相有谋略。 ‘噗!’门口,梦璃等人实在没忍住,集体捂住嘴,深怕笑出声。 ‘嘣嘣’两声,直接让苏梦蝶瞪起了牛眼,这个时候还不忘来羞辱她,她就那么好欺负吗?倘若这次她并不想出宫,她真的爱他,此刻估计早就‘开屠杀模式了’,强压下怒火笑笑:“您还有事吗?没事就请吧!”说完强行拉着男人的手臂往外拖。 “苏梦蝶,你好大的胆子……唔!” “砰砰!” 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向男人的双眼,到了大门口,一脚给踹了出去,扯下木鱼砸在了地上:“滚!”‘砰!’甩上厚重大木门,傅云澈,这辈子,姑奶奶都与你势不两立,呼!不行不行,必须得用最快的法子出宫,否则她定会被他给活活气死,啊啊啊啊真是要疯了。 135.大王的报复 “我的老天爷爷啊!” 见傅云澈被赶出,赵尧快速跪地,其余人纷纷匍匐,这娘娘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亦或者就是熊豹投胎?越来越不将大王放在眼里了,典型恃宠而骄,不成体统。 傅云澈整张脸都接近抽筋,嘴角狰狞扭曲,危险的眯视着大门。 就在赵尧绞尽脑汁想着说点什么好话讨好时,便听到‘平身’二字,闻不出喜怒,擦擦越流越多的汗水,他发现,自从这个苏妃娘娘进宫后,他的冷汗就没间断过,人也瘦了十斤,再这样下去,迟早活活被吓死。 不怕别的,怕就怕君王一怒之下,拿他做出气筒,起身一看,差点栽倒,陛下,您……不会被打傻了吧? 傅云澈面带淡笑,眼部四周早已赤红,展开折扇,挑眉道:“起驾御书房!”一手背于身后,一手轻晃玉骨扇,踱步走在了最前方。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大王当真不生气吗?赵尧苦思冥想,按理说他会下令将凤阳宫团团包围,打得娘娘再不敢造次,为何甘愿忍辱? 啧啧啧,这夏兰王的影响力不可小觑,昨日前还对娘娘诸多不满,这会又是送礼物又是被虐打都不雷霆震怒,这可比当日娘娘在宣纸上胡乱涂画要严重得多。 毕竟跟来的可有一百多人,当众出丑,还笑得出,大王您是有多在乎这个娘娘? “对了!”走了一盏茶功夫,傅云澈才笑看向赵尧,口气和善:“去将佛堂里最大的那个木鱼给左相夫人送去,记住,以左相的名义!”抿唇再次笑笑,后轻摇折扇飘然而去,伟岸的背影、旷阔的大度令人折服。 “奴才遵旨!” 赵尧咂舌,讶异道:“陛下这胸襟,无人能及!”被打得双眼淤青一片,既然还要赏赐,率领几个小跟班走向佛堂。 左相府。 “老爷!” “老爷!” “嗯!” 胡炳利一一回应,不比王宫,府邸面积虽足有普通人家的数倍,可几十年不曾翻修一样,木料颇为陈旧,但院子里百花盛开,一尘不染,家风良好,共有三子一女,个个非等闲,出了名的清官世家,世人道,南越无左右丞相,便无安宁。 二老便是那贪官佞臣的头号克星,一个国家昌盛不昌盛,看兵看官,方可了然。 可无人知晓这位人人尊敬的丞相在家中,却毫无地位可言。 下人们都一副玩味的态度,这让胡炳利背脊发凉,对于奴仆们一副‘你就等死吧’的不敬态度,也不生气,这个家中,他无生气的权利,他相信家有悍妻的男人都懂,边快步走向大堂边擦拭额头,已经多久没这等诡异现象了?上一次是他陪同夏兰国国师去新月楼听戏,传出有女子作陪,回来愣是跪了整夜。 到了大堂,十来个丫环婆子环胸好笑的看着他,目光转向首座上的妻子,干笑道:“夫人!” 女人近五十,发髻灰白,坐姿霸气,颇有山寨头子之势,也确实是个山贼头子的女儿,祖祖辈辈打家劫舍,右腿抬起,踩在臀下,身子前倾,扬唇起身,步步紧逼,后伸手拧住丈夫的耳朵扯到桌前指着那巨型木鱼道:“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嘶!你是在暗示本夫人年老色衰,该皈依佛门终日诵经念佛,继而你就可以再续后弦?”手劲慢慢加大,可笑容却始终保持着。 136.大王的报复2 胡炳利老脸痛得皱成一团,捂住妻子行凶的手喊冤:“夫人,您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再续后弦啊,误会,一定是误会!”再续后弦?一个就够他受的了,再来一个这样的,还不得短命几十年? “少给我避重就轻,说,为什么送本夫人这玩意儿?”‘啪啪’敲敲木鱼,沉下脸,凶神恶煞,咬牙逼问。 老人眨眨眼,他什么时候送她木鱼了?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刚要叫冤,眸子一亮,这木鱼好眼熟,想到什么,呼吸一滞,这不是王宫佛堂那个吗?怎会出现在此?非大王口谕,谁敢动它?大王……大王为何以自己的名义送木鱼给夫人? “夫人夫人,误会,一定是误会……啊!” ‘砰砰砰啪啪啪啪!’ “唔……嗯哼……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丫环婆子齐上手,一顿暴打,不搞他个血肉模糊,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滚!” ‘砰!’ 胡炳利翻滚着倒在了台阶下,老脸毫发无伤,只不过两道鼻血倏然倾泻而下,艰难的坐起,捂住胸口猛咳,摸摸脸蛋,还好只是内伤,夫人,娶了你,是我胡炳利这辈子最大的福泽,打人从不打脸,顾及着他的颜面。 大王,您也太欺负人了,不行,他得去找他讨个公道,今日不给说法,此事没玩,呲牙站起一瘸一拐的奔向府外。 “闪开!” 御书房外,守卫们集体倒抽冷气,闪开?左相今日怎么了?这是要擅闯御书房吗?而且火气还不小,他知不知道就冲这俩字,就足以构成藐视君威罪了?不对啊,左相向来小心谨慎,为人也忠心耿耿,遵守法纪,今日为何……? “左相?”赵尧不确信的唤道,是左相吗? 胡炳利怒气冲冲的拔出守卫腰中佩剑,指着赵尧咆哮道:“本相叫你闪开!”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为了南越抛头颅洒热血,大王居然这般戏弄于他。 “让他进来!” 低沉的男音自书房传出。 赵尧誓死挡在胡炳利前方的身躯退至一旁,不识好歹,大王都将佛堂里最珍贵的木鱼给他送去了,竟然还要闯宫。 一人之高的铜镜前,傅云澈眉宇深锁,凛冽桀骜的冰瞳仿佛夜间张开大口的浩瀚苍穹,随时吞并世间所有生灵,高挑顷长身子永远笔直,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不容忽视,围绕着眼部四周大片乌青,想到明日的早朝,顿时阴云罩顶。 “陛下,您……您为何送木鱼给贱内?”胡炳利进屋作揖质问。 男人缓缓转身,嘴角上扬,瞬也不瞬的瞅着老人,也不言语,拳头大小的黑眼圈已经说明理由。 果然,胡炳利老眼一眯,这……大王为何……想到什么,瞳孔一缩,双膝跪地,惊惧得不敢抬头:“微臣知罪!” 傅云澈扬眉笑道:“左相何罪之有?寡人敬重左相,文韬武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便想请教你何种礼物可取悦于人,想不到左相对送礼之事这般异于常人!”伸手揉向伤处。 “陛下,微臣冤枉啊,是墨玉,玉石,不是木鱼!”果然,祸都是从口出,都怪这张破嘴,这叫什么事? 137.千雪要做她的丫鬟 墨玉…… 傅云澈嘴角笑意僵住,无任何温度的眸子瞪大,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 “陛下,实在是近日微臣的舌头受到炽烫,微臣罪该万死!”陛下啊,为何您的妃子比贱内还要凶恶?打哪里不好,专打脸,突然觉得很庆幸,他决定了,回去后要加倍疼爱夫人,这么好的夫人,实在难得。 男人闭目撇开头,咬牙暗骂了一句才又笑着抬手:“左相请起,寡人乏了,退下!”苏梦蝶,你为何如此顽劣不堪?出宫出宫,每天就想着出宫,这也就算了,还给他红杏出墙,忽然意识到自己过于在意,等胡炳利撤退后,拧眉转头看向那副亲手之作,少女温婉开朗的笑容就好似冬日的一缕烈阳,一霎那洗尽了男人脸上的戾气。 扬唇对少女无奈一笑,瞳孔中少许伤痕划过,喉结大力滚动,决绝的转过身坐向龙椅,拿过奏折正要批阅时…… ‘烽燧上,战地的残阳,断刃旁,岁月悄然的流淌,十二章纹,你遥祭四望,血脉奔腾的黄河长江,是你与生俱来的张扬……’ 脑海里回荡起了这首美妙的曲儿,婚宴上的点点滴滴,女孩儿谦虚有礼、八面玲珑,退无可退时,还能翻手扭转僵局,豪气干云的训斥诸王,不卑不吭,不惧生死,屡次以下犯上,可谓优点与缺点成正比,果然人无完人。 一个想利用和盟讨人,一个终日想出宫,粟阳城之事一了,这个人还能否留住? 凤阳宫 苏梦蝶环抱着秋千绳索懒散的晃动,坐姿怪异,伤还未痊愈,出神地瞅着地上的蚂蚁四处窜动,四周清静,所有人都被赶去午睡,就想一个人待着,或许她真的长大了,会开始认真思考未来了,出宫后先去哪里?将军府不能回,帝都城不能留,一切都要白手起家,经商?会不会太累了? “苏梦蝶,你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王宫了,也不知道战事何时了!”脚尖拨弄拨弄蚂蚁窝,喃喃自语。 “你想得美,你不可能离开南越王宫的!” 某女凤眼一眯,戒备的转头,刚要起身对持时,惊愕道:“你是那个倒霉杀手?”慢慢起身,天,她怎会在此?而且何时来的?完全没察觉到。 千雪环抱着两把近两尺的弯刀,炎炎烈日下,就那么懒散的斜倚老槐树下,一身漆黑劲装,一头青丝随意固定头顶,发尾垂于胸口,或许是少了杀手那股冷血无情的狠劲,所以在苏梦蝶看来,此人更像是一位侠女。 “拜托,注意你的语句,本姑娘祖上三代都是杀手,虽然那次你没戳穿我,可也别得寸进尺!”不满的偏开脸,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梦蝶心中狂笑,她还挺自豪,没有出声讥讽,环胸揶揄道:“该不会是接到要杀我的任务了吧?”小手开始紧握,找准最佳位置,随时进攻。 千雪白了女人一眼,转身单膝跪地,拱手道:“我叫千雪,我的任务就是杀掉慕白,从不接任何任务,也没人有能耐指示我,从今天开始,千雪便是你的丫鬟,誓死效忠,永不离弃!” 138.从此就是她的人了 “喂你……”苏梦蝶被搞的措手不及,人家已经跪下,这……什么意思?不是来杀她的?等等……丫鬟?张口结舌:“你……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虽然现在是个娘娘,但听她刚才的口气,应该知道她是个不受宠的娘娘。 毫无前途可言,她干嘛要跟着她? 千雪拧眉起身,冷声道:“我虽有师父,但两年前已经出师,父亲早亡,我一直在寻一个可跟随的良主,我观察了你很久,看似吊儿郎当,但对待下人却视如手足,才高八斗,加上你那日放我一马,算救命之恩,故此决定从此追随于你!” 且,她信她才有鬼,不以为意的转身。 “另一个原因,就是跟着你,定有机会接近慕白!” ‘啪!’ 苏梦蝶打了个响指,原路返回,指着千雪道:“就冲你这一句,我可以考虑,我喜欢直爽的人,但我的要求很高的,不养闲人……” 千雪眸光一寒,不等女子说完,便咬牙出掌击向水桶粗的百年老槐树。 “哇!”某女第一次失态,惊呼着后退。 ‘咔咔咔咔!’ 只见那老树正飞速的传出破裂声,十秒后,串串槐花铺天盖地的陨落,瞪大眼继续后退,树身摇摇欲坠,终于,‘喀吧’一声,倒向了南院柴房,偶买噶的。 ‘轰隆隆!’ 小小柴房无法承受这庞然大物的撞击,若不是王宫建筑过于坚固,此刻定坍塌,但依旧宣告柴房报废,她的柴房啊,就这么没了? 千雪不苟言笑的抬起右掌,对准凤阳宫的厨房道:“再看看这一招毁天灭地……” “别别别!”苏梦蝶肝疼的冲过去抱住火爆形的女孩儿:“高手,我相信你是高手,真的!”很真挚的点头,天,她学武功就是为了搞破坏吗?再打下去,她的凤阳宫恐怕都要被夷为平地了,内力,这就是内力,牛叉,都有股要三跪九叩拜她为师的冲动了,苏梦蝶,忍住,不要丢人,忍住! 千雪骄傲的摇摇自己的手掌:“那日婚宴上高手如云,我那是不敢运功,否则定被万箭穿心,否则早取他首级了!” “可是我一点内力都没有,你……”狐疑地摸着下颚转圈圈:“你当真甘愿屈居人下?” 千雪摊摊手:“你见过哪个身为主子的亲自驾车?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天下,学武的一心钻研武学,对生存之道知晓并不多,真正有脑子的人无需学武,他只要会赚钱、有权势,自然就可驾驭所有高手,没人要的基本都去参军,要么做杀手,强盗,而你,文武双全,那一夜你与驭鹰四名手下之战我看过了,他们没对你使用内力,否则你早死了!换句话说,若你掌握了五层内力,一拳就能使他们毙命,你的武功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师出何门?” 女孩几句话,可谓说到了苏梦蝶的心坎里,是啊,她就要内力,可不知从何练起,崇拜道:“无师自通,自创!” 女孩诧异的张开小嘴,拱手道:“属下果然没看错人,从今以后,您便是我主,除了阻止属下刺杀慕白,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师傅,徒儿终于找到明主了,她相信,跟着这个人,一定能光耀门楣,想到什么,尴尬的伸手道:“先预支点月薪,十两银!”她已经穷途末路了,身上就三个铜板。 139.万俟娘亲的遗物 “陛下,夏兰王在外等候!”赵尧回报完便起身,见正在批改折子的男人眉峰蹙起,视线下移,定格在断裂的御笔和弄污的奏折上,以前陛下最期待的就是夏兰王的亲近,这下好了,成反比了。 他可不觉得夏兰王真把陛下当兄弟,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戏,此刻更确定陛下是何等嫌恶此人,却为了边关之事,不得不隐忍,无法正面回绝。 莫非这二人并非天生的同盟者,反之,是前世宿敌?陛下,此刻您万万不可得罪他,边关刚来消息,不出一月余若霖便会打入粟阳城,就纳兰元帅的二十万大军,如何抵挡余若霖与吴川的五十万雄兵?镇守另三方的大军全数加起来不过百万,还万万不能调动,否则其余藩王还不得直趋而入? 傅云澈无表情的仰头,看了一眼赵尧,后闭目轻轻将御笔扔到了砚台旁,大手揉向眉心,好似正在努力调整情绪,许久才扯出一个淡笑起身:“请他进来!”一个请字咬得极重,这才掀开衣摆落座桌前。 “哈哈哈哈傅兄,近日公务缠身,没来探望,实在抱歉!” 门口,风采依旧的万俟神枫进屋歉意的拱拱手,笑容满面,可见即将得到佳人,心情颇好,那灿烂、爽朗的笑颜令门口伺候的宫女们羞红了脸儿,夏兰王长得真好看,与大王在一起,丝毫不逊色,相比之下,反倒是更喜欢这个随性豪迈的男人,毕竟大王天天看,也看腻了。 傅云澈好笑的看着来人,明明前天才见过,礼貌的伸手道:“请!” 赵尧嘴角抽筋,他是高兴了,大王这里因他连奏折都批不好,这什么人呐?难道他看不出大王一点也不喜欢他吗?公务缠身,缠死算了,没事就跑这里来气人,估计陛下此刻一想到这人头就疼吧? 万俟神枫完全当自己家一样,自行端过茶壶,斟满一杯就一饮而尽:“这天气,越来越炎热了,傅兄,我们夏兰就四季如春,不像这南越,春季便形同夏季,热得人心发慌!”比起傅云澈端正的坐姿,倒显得豪放得多,身子斜倚靠后,跷起一条腿,右足踝翘在左膝上,真真的热血汉子。 隐约间露出了亵裤,胖瘦适中的精壮长腿线条一览无遗,羞臊得女孩们直想尖叫,夏兰王全身都好好看,完全找不出丁点瑕疵,三七分开的浏海,二龙戏珠的发冠,白衣袂袂的衣着,镶玉石锦靴,几乎完美的脸庞,纵然是鸡蛋里挑骨头,未免也找不出不足。 可这一幕在傅云澈看来,眼底划过鄙夷,双手交叉,双腿叠加,身体同样后仰,将帝王该有的优雅发挥得淋漓尽致,或许在他看来,万俟神枫的随性就形同街边的地痞。 万俟神枫也觉得纳闷,见傅云澈无时无刻不保持着风度,啧啧啧,斯文败类,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内心有多阴险,喝下第二杯才道明来意,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推了过去:“傅兄,有件事还得麻烦你!” 傅云澈闻言笑着摇摇头:“万俟说哪里话,若不是万俟派军增援,边关此刻想必定乱作一团,云澈还未来得及登门致谢,如今万俟的事便是云澈之事,万俟但说无妨,云澈定竭尽所能,绝不推辞!”说完捻起锦盒内的玉簪,挑眉,好玉,唯恐对方不信,又道:“万死不辞!” “那就太好了,是这样的,这个呢,是吾娘仙逝时留下赠与吾未来王后之遗物,这南越后宫,神枫不便前去,就麻烦傅兄帮神枫转交于蝶儿,感激不敬!”很是赤诚的拱手道谢,只是无人看到那唇角时不时抽搐,一副想笑又强忍的模样。 140.加工 些许不知情的宫女听得下巴接近落地,什么意思?蝶儿?后宫?自打娘娘进宫后,姑姑们好似已把所有名带梦蝶二字的宫女改名了吧?除了苏妃娘娘身边的陪嫁丫鬟梦璃外,再无梦啊蝶啊的,难道夏兰王说的是……我的天! 究竟怎么回事? 赵尧很想替主子谩骂一顿,这个夏兰王,比那屎壳螂还臭,蹬鼻子上脸,陛下又没否定过,还是说,陛下也有意拿娘娘换来太平?否则为何不否定? ‘喀吧!’捏住发簪的大手蓦然收紧。 这可把万俟神枫心疼坏了,伸手抢过:“傅兄傅兄,小心着点,这可是吾娘留下的唯一遗物!”宝贝似地检查,松口气继续笑道:“傅兄?可否转达?” 傅云澈抿唇,拧眉劝说道:“万俟,既然你国事繁忙,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必隔三差五来王宫,以免荒废正业!” “傅兄此言甚是!”万俟神枫认真的点头。 某傅总算露出了一丝欣慰,接过玉簪放入锦盒,大度道:“万俟且放心,此物云澈必定转交!” 万俟神枫起身整整衣着,拱手道:“那就有劳傅兄了,万俟还有要事处理,不便久留,明日再来,告辞!”说完轻摇折扇张扬的离场。 ‘明日再来……’ 傅云澈好似被人当头一棒,阴郁的眯视着人去楼空的门口。 “嘿!这个夏兰王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赵尧忍不住训斥,连他都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就不信堂堂一国之君听不出,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可恶,陛下这是引狼入室,深怕主子气大伤身,弯腰道:“陛下,没必要和这种人计较,这整个一无赖!” 男人闻言垂眸看向手中的锦盒,不怒反笑,取出玉簪,惋惜的摇头:“玉倒是好玉,可惜太过单一,赵尧!” “奴才在!” “拿去让内务府再修饰修饰,做成步摇!”语毕,扔下玉簪走向了龙案,处理那堆积如山的公务,眉梢上扬,神清气爽。 赵尧郁闷至极,都这样了,还忍得住?不但不丢弃,反而还要加工,陛下,为了黎民百姓,您受苦了。 王宫外,付兴小跑着才能跟上主人的步伐,猫着腰担忧的问:“陛下,那可是先后之遗物,万一这南越王一怒之下,粉碎它,如何是好?”陛下如此信任南越王吗? 万俟神枫哼笑:“付兴,这你就太不了解他了,与这江山比起,苏梦蝶无足轻重,他岂会为了一女子而弃河山于不顾?”傅云澈不是余若霖,若比沉得住气,天地间,傅云澈第二,无人敢说第一,就连自己,也略逊一筹。 别人或许看不出他心里的阴暗,可他看得出,说起来,他和他,一路人,偏头转开话题:“边关情况如何?” “回陛下,王明义老将军已率军前来,十五日内必定抵达,此事并未走漏风声,但当日婚宴上,陛下赠上美玉,宝月王恐早已料到王上会支援,还有便是北遥王,福林王,洪末王,大曜王并不预备插手,奴才觉得,他们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141.元帅欧阳战云 粟阳城,位居南越最南端,南来商客必经之路,繁华绝不逊色帝都,处处红墙碧瓦,八角楼随处可见,而粟阳城后山中的少林寺拥有着千年历史,最不可丢,大殿中的尊尊佛像非金钱能衡量,南越四大瑰宝之一。 正殿不可亵渎的达摩尊者更是纯金铸造,传言,很久很久以前,达摩祖师南越一游,便入住在这南越少林寺,那时老百姓便纷纷捐赠黄金,成就了当今那两丈高之金佛,镇守南越,也是诸国垂涎欲滴的无价之宝。 他们相信,有佛祖保佑,此次一战,定能大获全胜,此时此刻,近万人跪拜于少林寺外,日夜祈福,不比王宫的太平,甚至不久后,洪水猛兽便会袭来,老方丈也率领着全寺僧者没日没夜的敲钟念佛。 自大王娶亲后,粟阳城内便被官兵重重包围,日夜守护,毕竟粟阳城一丢,敌人就会扶摇直上,逼入王宫,南越危矣。 八十里外,辽阔平原上,驻扎上万余军帐,浩瀚壮观,骄阳下,处处都可听闻到将士们虎虎生威的喊叫声,不分日夜的操练,就等着月后为国效力,杀得敌人节节败退,操场上,五万雄兵排列整齐,跟随着前方将军舞动长枪。 公羊余庆亲自出马培育,边刺出一枪边大吼道:“出枪时,下盘必定要稳,直刺咽喉,手臂力道最为主要,在就是防守,要想避开敌人的刀枪,听觉视觉就得够敏锐,实在躲不开,便用左肩去抵挡,万不可抬手,否则必死无疑,听到了吗?” “听到了!”集体呐喊。 “那好,今日就到此为止,各自去打一百次木桩,锻炼臂力,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责任,绝不能临阵退缩,逃避者,满门抄斩,为了你们的家人不被奴役,为了你们的疆土不被人侵占,就要抛去生死,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有信心击退那些豺狼虎豹吗?”公羊余庆上前一步,瞪着虎眼狠狠拍拍胸膛。 所有人一同举起兵器,朗声呐喊:“不惧生死,勇往直前!” 公羊余庆满意的笑笑,望着亲自训练出的步兵,个个精锐,骁勇善战,但……望向四面的操场,拧眉转身奔向军机处,抵达主帅营帐后单膝跪地抱拳道:“元帅,十日了,骑兵毫无长进,苏克虽乃苏国栋将军之爱将,曾也与苏将军打过胜仗,但依旧无气魄镇住那三万骑军,昨日骑军各大副将来报,苏克对布阵之术一窍不通,且为人自大狂妄,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末将恳请元帅请骠骑大将军苏国栋亲自出马!” 首座上,男人莫约二十有七,金黄铠甲寒光森森,无俦的脸庞写着忧虑,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芒,两弯眉浑如刷漆,皮肤古铜色,一看就是个常年在外奋战的雄狮,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ps:亲来的们,别看霸王文,多提提意见神马的,多多评论,多多推荐,多多评分一下撒。 142.恳请苏老将军出马 战场不败神话,闻其大名,便能令敌人胆颤心惊,但战争并非一人强势就可呼风唤雨,再厉害的高手,也挡不过千军万马,秃鹫般的历眼抬起,搁下竹简,若有所思的皱眉:“苏老将军带领出的骑兵确实无人能敌,想那吴川轻而易举战胜苍粼,却被苏老将军打得大败而归,但时隔十余年,老将军也年事已高,并非当年那个骁勇的……” “元帅,末将听闻苏老将军这十来年可并未松懈,依旧老当益壮,骑兵乃首要,不可轻视,且各大副将都是他曾经的手下干将,末将再次请求元帅请苏国栋老将军出马!”拳头抵住地面,垂头不肯起身,虽然这样做,或许对苏老将军很不敬,但国难当前,匹夫有责,既然还能效力,就不允许退缩。 就算是大王的老丈人,也不例外! 欧阳战云轻摇头颅:“余庆误会本帅之意了,本帅并无轻视老将军之意,苏将军是本帅学习之楷模,很是敬重,故此,本帅不想在他颐养天年之时还叨扰他!” “可是元帅,那些副将都说了,如果我们执意不听他们的意见,便推翻苏克,各自将士听命各自的副将,无人去镇压,那不就成一盘散沙吗?此后果相当严重,且我们还无法怪罪,毕竟他们个个都赤胆忠肝,愿为国死而后已,并非贪生怕死之徒!” “那行,待我写好折子,立刻连夜兼程,十五日内,本帅要亲眼见到苏老将军!”欧阳战云利索的拿过纸笔,迅速挥洒。 公羊余庆点头而去。 南越王宫,御花园拱门口,苏梦蝶闲来无事,四处溜达,无意间就听到了一些令人心酸之话,不敢相信的瞪向园内。 “呵呵,苏将军,你这次可真是借了子女之光,瞧你现在,红光满面,我们怎么就没生出这么能光宗耀祖的女儿呢?哈哈哈!”王世健边为苏国栋斟茶边含沙射影的奉承。 刘云涛也笑道:“苏将军,本官也十分羡慕!” 一桌四人,苏国栋却势单力薄,面对这等佞臣,他依旧得和颜悦色,本官?历代战事前,武官为大,这都要开战了,跑他面前自称本官,且他与他还同等官衔,笑着敬酒:“诸位见笑了,小女也就会点针线活,不比诸位家千金,说起光宗耀祖,也是托大王之鸿福……” 没等苏国栋说完,刘云涛便抚着胡须纳闷的打断:“本官有一事特别不解,按理说,苏妃娘娘博学多才,能歌善舞,竟令宝月王后无颜示人,又提出开办私塾,撰写三字经书,苏将军该一跃为国丈,苏妃更是该举国称赞,大王为何不将她荣升为王后呢?也是因为那个奇特的梦?本官觉得不是,苏将军,你说这是为何?”精光闪烁的眼内,全是挖苦。 “这……”苏国栋愁眉苦脸,这还用问吗?不就是因居士楼那事吗?以为都过去了,想不到还会被人旧事重提,也因此,他不得不低头,并不是怕了这些佞臣,佞臣也是臣,王世健更是官居一品,得罪了他们,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每日早朝都奏一本蝶儿的过往? 143.父亲被羞辱 越是佞臣,就越不可得罪,如今他十多年不曾立功,朝中又无几个友人,尴尬道:“小女蒲柳之姿,哪能担任王后之位?”他不是个好生是非的人,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铁拳紧握,得忍住,女儿好不容易得到大王的怜惜,不可让这些人老是在大王面前胡言乱语。 “这些人真是……” 没等梦璃冲出去,苏梦蝶便一把拉住了她,抱歉的瞅向千雪:“看来今天没办法带你好好逛逛御花园了!”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得哽咽,没能忍住,再次看了过去,她知道爹爹不是个怕事的人,但他为了怕得罪他们,继而伤害到她,所以一直就这么忍着,忍到朝中人人都可羞辱一番。 入宫这么久,他一次都没有求过她什么,以前还以为他会来要她去跟傅云澈说好话,升官什么的,非但没有,还一直在背后保护着她,信里明明说他在朝廷里很是受人爱戴,这就是他们的爱戴吗? 其实她真的好幸福,不管是现代也好,古代也罢,都有一个视她为明珠的好爸爸,还有一个好妈妈,还有梦璃这个好姐妹,她真的知足了,她从未为苏家做过什么,很愧疚呢。 千雪无所谓的耸肩,并未穿宫女服饰,一身打手装束,见苏梦蝶泪珠一颗接一颗,也不由心酸,这些人不就看苏将军好欺负吗? 这厢,傅云澈的龙辇刚到,就看到远处女孩站在拱门外抽泣,伸手阻止赵尧高喊,下地不动声色的靠近,瞅向御花园。 苏梦蝶将目光从老人身上转向‘丈夫’,傅云澈,你算什么丈夫?连妻子娘家人都不重视,有比你更渣的男人吗?人人可欺辱,从没这般失望过,就算是演戏,那也该拿出点诚意吧? “苏将军,我觉得吧,大王不升王妃为后,主要原因还是品行问题,她本就不安于室,在外名声狼藉,到了王宫就该规规矩矩,居然还擅闯御书房,苏将军,你难道就没教过她身为妃子的职责吗?” “还是苏将军本身就为老不尊,根本不将大王放在眼里?是不是您去御书房,也无需人通报?” 苏国栋气得脸红脖子粗,干笑道:“你们这是说哪里话?我岂会是为老不尊之人?” 王世健轻笑:“那为何娘娘会擅闯御书房?” “这个……”苏国栋被堵得无言以对,擦擦冷汗,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他藐视君威了? 苏梦蝶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真的很想出去训斥他们一顿,可那会令爹爹颜面尽失,他在她面前表现得很有面子,她不能戳破他,咬紧下唇瞪了傅云澈一眼,转身而去。 傅云澈神情复杂的望着女子远去,左手大力转动着那枚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右手背在身后,没有多说什么,昂首走进。 “陛下驾到!” 苏国栋呼出一口气,不苟言笑的同大伙跪地迎接:“参见陛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可算解脱了,心里依旧很憋屈,不行,无论如何,这次战事他都要一举成名,任谁也不敢再欺辱,可如何才能劝动陛下派他出征呢? 144.请她去说说 傅云澈沉着脸上前落座龙椅中,冷冽的目光直射跪爬着的王世健,虽然很快便收起了锋芒,但就一个眼神,赵尧便读懂了许多意思,上次陛下与夏兰王在未央殿说出宫是为了侦查李氏李大人一案,就说明有人参了某些人一本。 当初下杀令的是大王,可全是王世健的片面之词,虽然被说得铁证如山,全朝也信以为真,可还是有人知其中猫腻,故而才出宫的吧?刚才大王那叫人发寒的眼神,想必那个佞臣就是王世健。 李大人虽只是个小小县令,但也是朝廷命官,家中一百多口人就这么惨死,大王一定很难过,毕竟是他下的命令,李氏一族,无一生还,好一个歹毒的王世健,他不知道是谁参奏的,不知道参奏了什么,不知道王世健为何陷害李氏,但李氏一族是忠臣,显而易见。 “平身吧!” “谢陛下!” 四人起身,王世健皱眉,也不知大王方才可有听到,该死的赵尧,为何等陛下入园子了才报?看来是时候安插个眼线过来了。 傅云澈脑海里回旋着方才之话,颇为歉疚的看向苏国栋:“苏将军,你且先下去,寡人与王侯有要事相商!” 苏国栋瞪大眼,什么意思?大王不信任他吗?作揖:“微臣告退!”后退了数步才转身忐忑不安的离去。 刘云涛三人相视一笑,还想做国丈,做梦去吧。 凤阳宫。 “娘娘,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梦璃风风火火的冲进大门,急急禀报,后指向所有人:“都站好了,迎接老爷!” “是!”阿丽笑颜逐开,同姐妹们站成一排。 苏梦蝶收起所有的烦恼,笑呵呵的冲入门老人欠身:“女儿见过爹爹!” 苏国栋惊呼,搀扶起女孩责备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哪有王妃给臣子行礼的?以后万不可再这样,传扬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下官想与陛下平起平坐呢!” 下官?苏梦蝶头冒黑线,笑道:“爹,您是长辈,是生我养我的长辈,我……好把,本宫给您敬礼那是理所应当,好了好了,外头热,咱进屋里说,梦璃,快将御膳房赏赐的点心都拿出来!” “呵呵!”苏国栋拍拍女儿的小手背,这孩子,越来越黏人了,挽着他就不放,也很贴心,突然觉得受再多委屈也值得,到了大堂后才指着那些下人道:“看来你对训导下人还有一套,瞧瞧,个个都循规蹈矩,还喜庆呢!”看来女儿在后宫过得还不错嘛! 阿丽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苏梦蝶知道父亲此次来,定有要事,见其喝了两杯茶都不曾开口,羞于启齿么?从来不知道父亲是个如此忠厚之人,抬眉道:“爹,您有话就直说吧,女儿一直想为您做点事!”要么要这王妃头衔作甚? “这个……”苏国栋吱吱唔唔半天,最后把心一横,捏紧茶杯恳求道:“蝶儿,爹爹这次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你也知道,老夫是个武将,除了战场上那点事,老夫都无用武之地,终日练武,就等着哪日大展拳脚,如今边关战事在即,为父也屡次毛遂自荐,可大王至今都不曾给予答复,又不好亲自去询问,故此爹爹想请你去走一趟!” 145.再次龙颜大怒 苏梦蝶很是大方的点头:“爹爹且放心,此事本宫定让陛下应允,只不过您都一大把年纪了,会不会有什么闪失?”那是打仗,真刀真枪,不是过家家,稍不注意,就会死于非命。 “蝶儿你这是侮辱你爹!”苏国栋拧眉解释:“你爹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吗?且那虎威将军还不见得是我的对手,再说了,为国捐躯,那是荣耀,人生谁无死?但要看死得是否有价值,你爹我,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为国家洒热血,且你堂兄苏克不成大器,他来率领骑军,我还不放心呢!” 军中多半骑军都是他曾经一手带出来的,率领起来也得心应手,绝不会出差错。 “哇,倘若咱们南越所有的将军都像苏将军这样,该有多好?”阿丽情不自禁的道出。 “是啊,娘娘,您就答应苏将军吧,男儿应当志在四方,不惧生死!” 苏梦蝶见大伙都来劝阻,心里七上八下,她也是有私心的,万一爹爹一去不回,以后谁来疼她?可见父亲那期望的眼神,和那份想精忠报国的热血,爹爹不是她一个人的爹爹,那是整个南越的将军,她其实知道,父亲绝不减当年之威武,想了想,‘啪’,拍案而起,眯眼道:“你们说得对,男儿志在四方,爹爹,您先回府,此事女儿定不辜负您!” 这件事其实并不好办,父亲已说过,毛遂自荐过几次,傅云澈一直不发话,其中必定有因,根据古代历史记载,基本皇帝的岳父都不得实权,这将会引发里应外合,岳父势力越大,那么他的子女便不得不节节高升,傅云澈不想把王后宝座给她,自然就不会提拔父亲。 这在她看来,愚昧至极。 送走老人后,就等不及的整装:“摆驾御花园!”她知道,傅云澈此刻一定在那里,和那三个混球商讨什么。 一个月后就会开战,没有太多时间可耽搁了,最好今日父亲就可出发,她相信他可以击退敌人,开疆辟土。 来到大门口,便踏步而入。 “陛下,娘娘来了!”赵尧附耳。 傅云澈蹙眉,无表情的看过去,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见君时先通报一番? 王世健并未发现女子已接近,继续道:“陛下,苏妃娘娘身为后宫领袖,更是天下女子学习的表率,却屡次视王法为……”一种奇怪的压迫感使他微微偏头,嘴角抽搐,刚要发怒,又隐忍住:“参见苏妃娘娘!”苏家怎么就养育出了这种女子?不像话! 苏梦蝶站在原地淡淡的注视着老人,半响后,冲傅云澈欠身:“臣妾参见陛下,今日前来,只有一事相求,本宫这一生,从不求人,希望陛下应允家父挂帅出征……” 傅云澈呼吸一滞:“放肆!大胆苏梦蝶,后宫不得干政,你当真如此无知?”大拍扶手,起身无情的指向女子,惊天怒吼。 梦璃闻言赶紧拉拉还站着的主子,快跪下啊,天呐,老将军只是想为国效力,怎么就成干政了?娘娘为何还不跪?拉了半天,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这可怎么办? 146.要她父告老还乡 苏梦蝶微微眯眼,冷冷的注视着前方男子,毫不恐惧,就那么立于人前,一身铁傲骨,她不明白为何傅云澈会发怒,爹爹出战,百利无一害,不是去享福,有可能战死沙场,她只是顺应父亲的请求,给他一个报效国家的机会,给他一个血战沙场的机会,竟被说成干政。 真是可笑,他以为爹爹上战场为的是为了荣华富贵,官运亨通吗?这一刻,心头萌生了股凉意,从未这般心寒过,可怜父亲一把年纪还如此爱国,看向那三个老臣,该不会就是受这些人挑唆吧? 傅云澈,你不像是个会被人牵制的君王,更不是个傀儡,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赵尧急得不停的摇晃拂尘,现在告诉她让她赶紧走?那陛下的计划不是成泡影了么?这个娘娘也真是的,她也不想想为何大王会单独支开苏将军,其中定有隐情,刚才大王已经说了,命王侯去置办冬季的军装,既然已看出此乃佞臣,却还要他去办此事,说明陛下已有铲除之打算,找不出证据而已。 “启奏陛下,苏妃娘娘身为妇女典范,却如此胆大妄为,应当严惩!”王世健拧眉作揖。 苏梦蝶眼角余光扫向老人,好在她当时没嫁入侯府,否则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呢,怒瞪向傅云澈:“傅云澈,家父一心为国,其忠心天地可鉴,生平无大志,就想在战场上披荆斩尽,何错之有?”如果只是为了怕父亲凯旋而归,逼迫君王立她为后,那还有回旋的余地,大不了当众写下保证书,终身不为后,反正战事一了,她就会扬尘而去。 傅云澈再次阴郁的皱眉,呼吸沉痛,后大挥衣袖,落座,淡淡道:“来人啊,苏氏屡次视王法于不顾,见君不臣服,直呼寡人之名讳,念其初入王宫,不懂礼数,网开一面,带下去,没寡人旨意,不得离开凤阳宫半步!” “陛下,应当严惩!”刘云涛上前一步请旨。 苏梦蝶好笑的摇摇头,她不会走,既然答应了父亲,此事就必定办到,吞吞口水,不得不跪了下去,忍住想飙泪的冲动,沙哑道:“臣妾请陛下让家父出征!”后重重的磕下一头。 ‘砰!’的一声,惹来无数宫娥的惊呼,娘娘这是何苦?苏老将军一大把年纪,陛下不让他出征,她应该感恩戴德,她就这么有把握苏将军会凯旋而归吗?万一战死沙场可怎么办?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觉得苏家为了国家,真是义薄云天。 傅云澈闭目,伸手捏捏眉心,冷声道:“苏妃,你父年过半百,并不适合再战沙场,寡人念他曾战功赫赫,特允老人家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睁开眸时,里面写着决绝,写着君无戏言。 王世健等人一听,纷纷得意的勾唇,一同作揖:“陛下英明!” 苏梦蝶惊愕的仰头,泪,顷刻而下,她不但没有帮到爹爹,反而还害了他吗? 147.重则七杖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起身指着男人咆哮道:“傅云澈,你简直就是个昏君!” 梦璃闻言,吓得浑身都开始哆嗦,娘娘,您究竟在说什么啊?天呐,陛下一定会下杀手的,一定会的,怎么办?谁来告诉她怎么办? “吸!” 这次连王世健等人都不由猛抽凉气,随着周遭的人群匍匐在地。 而苏梦蝶还在继续指责:“你……你这样下去,南越迟早灭亡,我父一片赤诚,却因你的私欲,而陷天下于不义,不懂知人善用,年过半百?纵使那虎威将军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谁说年过四十就无用处……” “拖下去,重则四……!”傅云澈再次拍扶手而起,奈何一个‘十’字久久无法道出,苏梦蝶,为什么每次你都这么莽撞冲动?完全不分场合,不知进退,咬牙道:“重则七杖!” “说不过,就又要打是吧?呵呵,傅云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怕我父凯旋,要求你立我为王后吗?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想过这些,我不稀罕,我苏梦蝶想要的东西很简单,而你却永远也给不了,你觉得我总是对你出言不逊,总是直呼你的名讳,总是见你不跪拜,那是因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把你当成了我的朋友,所有人当你是君王,可我不是,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男人!”拍拍自己的胸口,任由没骨气的泪珠接二连三的滴落。 傅云澈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女子,眸中复杂再次呈现。 苏梦蝶很是鄙视的望向四周,这里很美,很辉煌,可是在她看来,这里真的是一座牢笼:“把你当一个男人看,所以不会像她们一样,总是拿恐惧的眼神来看你,既然你不喜欢,没关系,从今以后,我苏梦蝶就当你是神,对你唯唯诺诺,不敢跟你说任何知心话,走吧!”转身随着行刑者走向了远处的老虎凳。 她就没见过这么自大狂妄的人,非要人人见到他就肝胆俱裂,有句话说,英雄都是最孤独的,傅云澈,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这种心态会让你永远生活在冰窖中,你不要苦了,自然也就没了甜,你不要失败,也就没有成功,你不要眼泪,自然就没了笑容。 突然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可悲,虽然她能理解,八岁登基,若不是有胡炳利这帮人真心实意的辅助他,何来的今天?她知道他很怕得来不易的江山再次被动摇,再次出现奸臣,怕到不愿轻信于人,随便你吧,反正爹爹不出征,她也落得个安心,告老还乡挺好的,远离这些佞臣,远离是非。 你就永远活在你自己编制的金笼子里吧。 望着女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傅云澈垂下了眼睑,苏梦蝶,虽不知你为何能说出这番话,可寡人既然投身帝王家,就永远当不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毁掉的将是千万百姓的家园,心怀社稷,千万人的支柱。 真的很想问问她,在她心中,究竟何为帝王? 148.要一网打尽 ‘砰砰砰!’ 苏梦蝶咬牙瞪视着地面,又一次挨打,哎!究竟是不是她做错了?为什么屁股总是被打?但究竟错在哪里?她也没大逆不道吧?他本来就叫傅云澈,别人不能叫,身为妻子都不能叫?那他取这名作甚?干脆生下来就叫陛下不就好了? 好吧,根据古书记载,皇后见了皇帝也要叫皇上,是她还不习惯古代这男尊女卑的制度,今天除了叫他名字以外,还有别的过错吗? 没下跪?天,老婆见到老公还要下跪,见鬼去吧,所以说,她不会嫁给一个君王,自讨苦吃,她真不是要干政,是请求,请求着去为他出力,还低声下气,以她在现代的脾气,不答应都早掀桌了,爸爸,女儿好想回家,古代一点都不好玩,动不动就要被打。 好在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离开王宫了,谢谢上苍保佑,以后打死不进这牢笼。 折磨结束后,翻身下地,跪地叩头道:“臣妾告退!”将所有的重量都交付给了梦璃,踉跄着远离是非之地,也不知道边关战事何时结束,她决定了,接下来的日子,什么都不要做,安心等待出宫就可,绝不踏出凤阳宫半步。 傅云澈按住龙头的大手逐渐收紧,冲三位臣子笑道:“三位爱卿平身,让尔等见笑了,至于苏妃,寡人自有定夺,不劳爱卿们费心,还是说说军用战甲的问题,再过八月,天便会降下鹅毛大雪,这一场战事唯恐会维持到明年,那么此时也该做打算了,王爱卿,你乃寡人之亲舅,此事寡人便托于你去办理,舅舅,冬季的军需品可不能马虎,棉袄必须用最上等的软棉,共计四十万件,需要多少银两,舅舅自去库房提取便是!” 王世健喜出望外的抬头,见君王一脸的和善,再次跪地:“微臣接旨,定不负圣望!”舅舅?多久了?这个人多久没叫他舅舅了?久到人们都快忘记他是他舅舅了,看来陛下还是信任他的,还是偏袒他的,否则不会支开苏国栋就为了将这重任交给他,既然他能认他这个舅舅,那么…… “陛下,其实微臣一直都有一事想劝慰!” “舅舅请讲!”傅云澈接过赵尧递来的茶水,慢条斯理的轻抿。 王世健叩首:“陛下,苏妃娘娘至今都不懂宫中规矩,兴许是无人敢当面指导,微臣家中有一女,还有刘侍郎家中也有两女,宋太尉家中也有一女,不如陛下纳她们入宫,苏妃娘娘看到她们的品德,或许会有所改善!” 赵尧咬牙,无时无刻不想着扶人上位,狼子野心。 傅云澈挑眉,扬唇道:“此计甚好,寡人应允了!” “微臣叩谢君恩!” 三人一同磕头,虽然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或许真是陛下想教育那苏妃,想给她个下马威也说不定,只要女儿们入宫,还怕没机会得到王后的宝座?还怕宫中无人照应? 御书房 ‘砰!’ 拳头硬生生将木桌击出一道裂痕,凤眼内杀意极其明显:“寡人敬重他,他却一而再的不知收敛,驭鹰,派人去全程监督,这次寡人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报,边关送来急报!” 149.拿好凤印,起驾凤阳宫 驭鹰看了一眼门口求见的信使,点头道:“属下遵旨!”半步不敢多留,飞身房梁,消失人前。 “陛下,气大伤身,气大伤身啊!”赵尧哆嗦着双手想去揉那已经出血的铁拳,又不敢触碰,天,这些佞臣太不识好歹了,一有机会,就蹬鼻子上脸,大王一而再的拒绝不纳妃,还来逼迫,太不像话了。 傅云澈收起怒意,坐向龙椅:“宣!” “宣信使觐见!” 一身铠甲的男人进屋,跪地将信笺举高头顶:“急报,陛下请立刻阅览!” 赵尧接过信笺,送上主坐。 傅云澈快速打开,越看,脸色越黑,十字不离一个‘请’字,均是恳请苏国栋亲自前去统率骑军,万不可怠慢之类,冲信使道:“你先下去!”攥紧信笺,烦愁的揉向前额。 “陛下,究竟何事?”赵尧见君王如此为难,便试图为其分忧。 “战云来信,务必请苏国栋前去率领骑兵,否则骑军必定大乱。”嗤笑一声,一副无可奈何。 赵尧呆若木鸡,这也太巧了吧?刚为阻止这事而打伤娘娘,如今元帅又来信请人出山,恐怕如今苏国栋听闻娘娘被虐打,断然不会好生效力,且陛下已开口,让苏将军告老归田,虽然他知道那是为了警告王侯,犯错了,就无回天之力,劝他收敛,怎会……这信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陛下,既然苏将军请娘娘前来说情,就代表他很想再为国出力,您立刻下旨,让他去便是了!”恩怨什么的,哪比得了国家安危? 傅云澈却摇摇头:“寡人已下令,批准苏国栋还乡,岂有反悔之理?”确实,他并不看好苏国栋,毕竟年老,并非当年那个骁勇善战的骠骑大将军,所以为了令那一群佞臣信任,他拿他当了替罪羊,以儆效尤,希望王世健可以明白他的眼里不揉沙,毕竟是亲舅,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反而还得寸进尺。 当然,也有念及其乃老丈人,倘若战死,唯恐将来那女人来跟他翻旧帐。 这下好了,战云亲点苏国栋出马,还非他莫属,战云,你这是要寡人言而无信吗? 赵尧也为难了:“陛下,可如今欧阳元帅指明要苏将军前去,想必是无人可荐,且苏将军年事已高,他却依旧要请他出山,说明绝无二人可选,但苏将军爱女之心,有目共睹,为了娘娘,甘愿被人羞辱,倘若娘娘被打一事传出,他定会寒心,继而不肯前去!” “你这意思,寡人不但非请他赴边关,还得做那反复无常之庸人?”摸向下颚,见赵尧点头,烦闷的起身道:“拿好凤印,起驾凤阳宫!” “奴才领命!”莫非娘娘乃神人转世不成?怎么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还能步步高升呢,其实今日大王惩罚她根本就没有错,要只有大王一人也罢,关键是在王侯面前。 依据娘娘的性格,大王不拿出诚意,定不会罢休,这凤印说到手就到手,这命格,好得你不服都不行。 啧啧啧,陛下为何在娘娘这里,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150.扎布偶诅咒 烈日当空,凤阳宫院子内,奇珍异草都热得弯下腰,低着头,几十只蚱蜢四处蹦跶,散发着微弱嘈杂的鸣声,一只知了不知躲藏何处高歌,阿丽一群人躲在正堂内乘凉,面带忧伤,依旧是不明白像娘娘这么好的人,为何屡次遭罪。 如果只是为了不懂规矩,会不会太严重了?无人看出娘娘只是贪玩好动了一点么?心地善良不比那些虚情假意好? 一个个的,被热得坐在地上扇风,懒洋洋的,自从跟了娘娘以后,他们也都过得幸福了,不会害怕做错什么被殴打,娘娘惩罚人只会面壁思过,而且说天气热,不要在外面站岗,会中暑,一心为所有人着想,老天爷,求求您,开开眼,让娘娘今后都一帆风顺吧,不要再打她了。 床榻前,千雪看着趴在床上用针扎布偶的女人便警告:“你这要被发现了,是死罪!” 名为傅云澈的布偶身上扎满了银针,而苏梦蝶还不满意,继续扎,咬牙切齿的扎:“诅咒他断子绝孙,诅咒他不得好死,下辈子做癞蛤蟆,本姑娘是天鹅,让他天天望着姑奶奶,我在一嘴吞了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可恶,气死她了,该死的男尊女卑,呸! “再给我十两银子!”千雪懒得再看,摊手要钱。 苏梦蝶嘴角抽搐,偏头恶狠狠道:“拜托,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伸手问我要钱?” 千雪干咳一声,抓抓后脑:“我那个身上就剩两个铜板儿了,就当预知以后几个月的薪水!” “我说,你花钱也太猛了吧?”苏梦蝶恨不得爬起来质问,她的钱到底都花哪里去了?突然有种感觉,这个女人跟着她并不是欣赏她,根本就是在找一个大金主养着她,梦璃一个月的开销也不过二两银子,这才几天?十两都花完了? “咳!我……过几天我师姐们要来帝都城看我,我得请她们吃饭吧?” 那也用不着十两吧?就是在鸿宾楼搓一顿,才五两银子,不满的掏出荷包,塞了十两过去:“你不是要请她们吃饭,你是要向她们炫耀你找了个大金主!”而她就是那个倒霉的金主。 千雪笑呵呵的收起银子,俯身捏着苏梦蝶的下颚摇摇:“我,千雪,内力六层,一个月才拿十两,你该知足了,而且还忠心耿耿,人家给我一百两我还不见得要去呢,知足吧你,走了!” “喂喂喂!我还有伤,你都不关心关心我吗?”人已消失,这个女人,无情,冷血,咋感觉这么委屈?是啊,收她做保镖,结果呢?在御花园被打,她去哪里了?说什么这是她咎由自取,被打她不能出手相救,那请她做什么?不但还要支付薪水,还包吃包住,她苏梦蝶就是个傻子。 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拿起布偶继续扎:“傅云澈,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生,生儿子没**,诅咒你明天就得痔疮……” “陛下驾到!” 嘴角抽了抽,不得不将布偶塞进枕下,艰难的翻身,跪爬在地,待人进来后大喊道:“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乌龟王八蛋才活一万岁。 151.你有爱过? 傅云澈见状,俯瞰了一会,头冒黑线,上前弯腰搀扶。 苏梦蝶却像见了鬼一样,侧身躲开,战战兢兢道:“臣妾不敢!”说着就扶住床沿,艰难的站起,怯生生的垂着头,看都不敢去看。 “少来这一套,还痛吗?”傅云澈见女人这般,忍俊不禁。 废话,他来做什么?奇怪,还问她痛吗?想到什么,心里一咯噔,按照傅云澈这种大男子主义且死要面子的人来说,即便是探望也要等一两个月后,这会前来……有求于人吧?毋庸置疑,绝对有求于她,呵呵,打一巴掌给颗糖,有意思,到底是什么事?如果是非她不可的事,新仇旧恨,十四板子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拉开距离,也不装了,但也不理会,趴回床上,等待着下文。 傅云澈叠加起双腿,环胸玩味的瞅着女人一系列动作,有时候他不得不夸赞这个女人心思缜密,头脑聪颖,一句话就能看出他的来意,一得势,那小尾巴就翘得比天高,嗤笑一声,黑着脸来到桌前倒满一杯茶水,亲自送了过去:“渴吗?” “不饿!”苏梦蝶偏开头,他端的茶水,她还怕有毒呢。 饿?男人抽搐着眼角,将一盘糕点送过去。 “不渴!”下颚抵着手背,拨弄着枕头上的鸳鸯,枕套和被套还是母亲亲手做的呢,依稀记得当初母亲一针一线,盼望着有一日,君王会铺盖,好似南越国,除了她把他当男人看外,所有人都把傅云澈当皇帝,皇帝不也是男人么?她才不信什么真龙天子,且还不是皇帝,只是个大王,见到主席最多也就握握手,真不习惯跪来跪去。 说话也得咬文嚼字,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说,急起来就把昏君二字吐出来了,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冷静睿智的女人,其实不是,反之还很冲动,反正在这个人面前就很毛躁。 傅云澈重重的搁下磁盘,冷声道:“苏梦蝶,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吗?又要被打才肯听话?” 苏梦蝶吸吸突然发酸了鼻子,傅云澈,你就是个混蛋,哑声道:“有本事你打死我好了,我根本就不想待在王宫,是你自己一直不肯让我出去的,不就是怕居士楼那事被我说出去么?那些画册已经被我烧毁了,而且现在说出去对我也没好处,大不了我就答应你永远都不回南越就是了!” 男人无奈的叹气,伸手轻轻拍打着女孩儿的后背,苦口婆心的劝导:“一些基本的礼仪,当真如此困难?” “我不想自己的翅膀被折断,我不想有一天,迷失了自己,我是苏梦蝶,我要的是夫妻面前,男女平等,而不是见到丈夫就不由自主的下跪,那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傅云澈,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爱一个人,别说打他了,就是看到他受一点点伤,都恨不得那伤是在自己身上。 “我懂!” 见其不再自称寡人,苏梦蝶狐疑的拧眉看过去:“你有爱过?” 152.他给她按摩 傅云澈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瞬间,好似了苍老了数十岁,眸中有了许多不该他这年龄有的沧桑,最终玩味的反问:“谁说没爱过的人就不懂爱的?苏梦蝶,你是不是特别怨恨我?觉得我是个不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个好丈夫?” 丈夫?苏梦蝶本来还想继续问是不是那个画中女孩,但思绪完全被拉开,第一次,这个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丈夫,嗤之以鼻:“丈夫?傅云澈,你算什么丈夫?哦不,你是丈夫,只是丈夫,像你所说,你可以爱所有对你有用的女人,可以做很多人的丈夫!”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理之事!”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某女诧异了,虽然很早以前就知道,身为帝王,不可能只娶一人,为何这话被他亲口说出时,又感觉怪怪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样,眸光黯然:“所以我必须出宫!” “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觉得寡人配不上你?苏梦蝶,扪心自问,你屡犯死罪,寡人都法外开恩,你还不知足?既然你做了寡人的妻子,寡人自当会爱戴于你。” 或许她认为的爱情和他们认为的是不一样的,在她心里,爱情那条路,很险隘,只容得下两个人并肩前行,多一个,都会站不住脚,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她说,她要的他永远都给不起:“那我还得谢谢你的手下留情了?”挑起眉头,写着讥讽。 爱戴?都同意将她送给万俟神枫了,还来跟她说爱戴,他是该爱戴她的,这样她会记得他的好,到了夏兰国,她会帮着他里应外合,夺得江山,傅云澈,你想得也太美了。 傅云澈懒得跟她拌嘴一样,也自知理亏,过去坐在床沿上,伸出双手在女人的肩膀上,学着她曾经的手法揉捏按压:“你总觉得我会害你一样,苏梦蝶,我告诉你,倘若换做别的女子,我早杀了你了,亦或者换做是曾经的我,早死在这王宫之中了,何为帝王?全国男人的表率,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一个国家在模仿,在学习,倘若这个帝王昏庸无能,荒淫无道,那么底下的臣子都会依样画葫芦,就这样,苍粼国改姓了吴!” 苏梦蝶没有再抗拒,安静的听着,也享受着其的服务。 女人难得安静下来,傅云澈便继续道:“而王妃王后,便是全国妇女的典范,你做什么,她们自然也就会跟着你学习,你不懂礼数,她们也就不再懂礼数,丈夫若管教,她们会说王妃都如此,你这是要和王妃对着干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其实我懂你玩性很大,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有约束,人人平等,但这是不可能的,但我已经真的很包容你了,我也知你并非是个不讲理之人,我也不知道你为何会有这等心理!” 是吗?真的是她做错了吗?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呢,跟他说她来自另外一个国度,可他就是不信,她有什么办法?含糊道:“我已经在尽量改正了!” “你改什么改?你那是死性不改!”男人没好气的伸手拍了那屁股一下。 153.帝王的真心话 “啊,傅云澈,你……”翻身而起,该死的,痛死她了。 某男环胸,挑眉道:“你是这么改的?” 苏梦蝶咬牙忍住:“可你也不能动不动就打我的屁……腚吧?” 傅云澈再次咧嘴笑道:“那叫股,只有寻常人家才叫腚,苏梦蝶,其实你应该感到幸福的!”见女人一脸鄙视,就继续按摩:“曾经,父王母后还在世时,我也经常被他们训斥,父王是个很严厉的人,稍微不如他的意,就会被鞭打,当时我也在心咒骂他,直到他去世后,危险来临时,我才发现当时他虽然时常惩罚我,但那一刻我从没感觉到什么是害怕,你也一样,虽然我训导你,但有一天倘若这天塌下来了,我会给你顶着,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大手不轻不重的拍拍女人的小脑袋。 该死的,干嘛说得这么煽情?差点就被感动了,差点就沦陷进去了,想让她帮着他一起里应外合就直说,何必弄这些虚情假意?这一番话,爸爸也跟她说过,当一个人老是教育你时,不管使用什么手段,但这人他是希望你成才。 傅云澈,你是希望我成才,还是受不了我藐视你呢?应该是希望她成才吧,否则定是四十大板,而不是七大板,好吧,心里确实好受了一点点,也只有一点点:“我有自知之明,这件事是我太过分了!” “知道就好,我也看出来了,要想你改变,一朝一夕恐怕是天方夜谭,慢慢来吧,我也不喜欢人们对我两面三刀,以后不想跪就无需再跪,不想做的事就不要做,寡人已下旨,苏妃不跪任何人,但是你说话的口气和方式,绝对要纠正,你都称我是昏君,外人会怎么想?” 苏梦蝶按捺住喜悦,点头道:“这个没问题,以后我说话的时候,会斟酌三分再说,外人面前,绝对给足你面子!”在现代,这也是夫妻之道,如此一想,确实是自己错了,知道错了,就得勇于承认,她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她是不该说他昏庸的,就算真昏庸,也不能说。 傅云澈欣慰的笑笑:“其实今天是寡人的错,明知你这人心直口快,还要惩罚于你,苏梦蝶,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王侯在场,其实今日你来请求之事,寡人心里很暖,我一直觉得,你会求我帮苏将军升官,却不曾想你来求我让他挂帅出征,虽然我心里确实不再相信他可以胜任,但这份心意,我很感激苏将军,我看出了他的忠心,那么大年纪了还想为我南越效力!”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爹都好几次自荐了!”而且为何是因为王侯在场?有什么猫腻? “战场不是那么好玩的,面对的是几十万大军,刀剑无眼,他若有个什么闪失,你还不得觉得我趁机想铲除你苏家?苏梦蝶,我说过,既然你已为我妻,定会爱戴于你,我不希望你来恨我!” 苏梦蝶不满的垂头:“可是他真的很想去!” 傅云澈长叹:“武将之心,我明白,如今边关也来消息,骑军大乱,非要恳请苏将军前去镇压不可!” 154.确实该打 “诺诺诺!”苏梦蝶惊愕的起身指着男人道:“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当着几个大臣的面,让我爹告老还乡,傅云澈,这不关我们苏家的事,你自己开的尊口!”现在知道覆水难收了吧?原来冲动的不止她一人,还来教训她,且! 等等,想到什么,咬牙道:“怪不得,今天你说这么多糖衣炮弹,嘴跟抹了蜜一样,合着你小子就在这儿等着我呢?希望我不要告诉我爹你打过我?” 傅云澈额头青筋突出,抿唇道:“我打你打得不对吗?你知道那王侯是什么人?我的亲舅舅先不提,他一直在贪污,陷害忠良,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我查过了,朝中有三十四人乃受过他贿赂,均是官居五品以上,还有六十位掌管各州府的二品官员,我就一直觉得奇怪,国库一直很充沛,为何短短十年,如今却在亏空状态,不是这里旱灾就是那里洪荒,他以为他够聪明,贿赂的全是不会出卖他的人,但纸始终包不住火,还是有人上奏,李大人含冤而死!”说到此时,冷漠深邃的黑瞳内毒光森森。 苏梦蝶惊呼:“天,这么多官员都被牵扯了?”还十年才被发现?天呐,整个一翻版和珅嘛,想到什么,打响指道:“其实吧,有时候贪官也有贪官的好处,你想啊,既然你已经掌握了证据,那就抄了他家,我告诉你,肯定能让你的国库瞬间爆满,真的!” 想当初嘉庆帝抄和珅家时,啧啧啧,收获可谓巨大,有人言,和珅的家产全部累积起来,完全超越了比尔盖茨。 傅云澈失笑,再一次用欣赏的目光打量女孩,见其兴奋得额头都开始冒汗,便抽出折扇轻摇,送去凉风:“没错,但牵扯过大,曾经寡人已有过一次同一天斩杀八十位官员的例子,这一次,唯恐要重蹈覆辙了!” “干嘛要斩杀这么多?杀鸡儆猴就够了,一个王侯,足以让他们吓破胆!”也太血腥了。 “那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怎么算?”男人置若罔闻。 苏梦蝶邪笑,一下子得意忘形,搂过男人肩膀出主意:“你看是这样的,如今南越自民间挑选良才之事已经实行,你也已开启科举考试,但毕竟才刚刚实行,一下子去哪里找那么多官填补他们?你就来个敲山震虎,说王侯手里攥着所有人把柄,手里有账本,比如某某官员总贪污数据,但你不想做得太绝情,毕竟他们也有为民效力过,只要痛改前非,既往不咎,他们一看,肯定害怕,自会纷纷将自己贪污的钱财全数送来,不送来的,就砍了他!” 这一招,都是老爸对付手下的绝招,手里什么账簿都没有,可他就那么说,只要掌握了几个人的证据,拿那几个人开刀,其余查不出的贪污犯,都会做贼心虚把钱送上。 傅云澈摸摸下颚:“账簿?”还别说,真没得到账簿,只有一本记载着近百人贪污的名字。 “这一招,屡试不爽,再下到旨,倘若谁举报谁贪污,封官加爵,这叫互相监督!” “这倒是个好主意!”他得找左右丞相好生商讨一番,想不到这小小女子,如此懂得治国之道,颇为歉疚:“今日之事,莫要与他人说起,倘若成了,寡人定重重有赏,至于打你,现在还觉得自己不该打吗?” 苏梦蝶嘟嘴,她哪里知道他另有计划?也是,今天不打她,哪里显得出他目前很信任王世健?摇摇小脑袋,差点就坏了他的大事,确实该打。 155.娶妃给她玩 “苏梦蝶,你觉得我不允你父亲出征,为的是怕他将来威胁寡人,立你为后,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人吗?”见女孩儿一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模样,嘴角扬起,突然发现,今天虽然聊得多,但也笑得多呢。 “咳!我就随便一说!” 傅云澈摇头:“你是心有所想!” 苏梦蝶哧哼:“那你为什么不立我为后?王世健他们说得没错,婚宴时,你就该立后!”虽然她不稀罕,可理在这里。 男人一副嫌弃的将女人上上下下看一遍,咂舌道:“你懂何为母仪天下吗?不说这个了!”拿过凤印塞到了女孩手中:“凤印!” 凤印?皇后掌管的那个凤印吗?宝贝似的拿过来,打开盒子一看,乖乖,纯金的,一定很值钱吧?做工精细,凤凰飞天,底部还有印泥,放在嘴里咬咬,从来没见过这么纯的金子,等离开王宫后就拿去熔掉。 “你敢!”某男拧眉。 嗯?她没有说出来吧?会读心术?你看我敢不敢,收起后笑道:“谢谢啊!” “我发现你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是给你掌管后宫的,不是赏赐!” 苏梦蝶耸肩:“知道知道!”她开玩笑的,这么好的东西,要珍藏,将来必定大卖,天,古代后宫纷纷争夺的东西此刻就在她手中,她终于可以统率后宫了,看在这礼物的份上,今日被打之事,一笔勾销,统率六宫……统率……该死的,后宫就她一人,她统率谁去?拿这个破东西来坑她:“傅云澈,我发现你这人越来越阴险了,后宫一个人都没有,我统率谁去?” “很快就有了!” 男人端过那杯茶水,慢条斯理、老谋深算的品茗。 苏梦蝶缓缓看过去,眨眨眼,这不是她一直的愿望吗?为何没欣喜若狂?奇怪,心里还堵得慌:“哦!” 傅云澈再次失笑:“口是心非,爱上寡人了吧?”倾身打趣的问。 “你想得美,我说过,我要的东西你永远都给不起!”她会爱他?一个老古董,还是个君王,开国际玩笑呢? 某男也不再多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女人:“是王侯那边派来的人,冬季即将到来,急需一批棉衣送往军营,寡人已命他去处理此事!” “你那是肉包子打狗!”派王世健去,做出来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 “要的就是肉包子打狗,这就是拿下他的罪证,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在寡人身边安插眼线,给你凤印,就是命你好生看着她们,总共四女,如今你乃协理后宫之人,封号之事,你来决定,你不是一直觉得无聊吗?就拿出你的看家本领,让这四人无暇来烦寡人,直至棉衣做出!”说完就负手走向了门口,末了又头也不回的道:“你还是将寡人当男人看吧!” 苏梦蝶愣愣的盯着男人并不消瘦的背影越行越远,倘若这个人再会点武功,能打过她,她想,他能驾驭她,成亲这么久,他第一次对她敞开心扉,告知她一些连赵尧都不能知的事,代表着不知不觉间已经的到他的信任了? “梦璃,立刻去一趟将军府,告诉父亲,立刻进宫面圣,陛下已答应他要求!阿丽,把你们粟阳城的地势图给本宫拿来!” 156.不要爱上他 “哟!心情不错嘛!” 苏梦蝶看看房梁,再看看千雪,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还一副猥琐的表情,白了一眼:“不懂什么叫非礼勿听吗?”这么缺德的事她也干得出来,懒得理会,忍痛起身来到书桌后,开始观察粟阳城的大概地势。 山多险峻,几乎不用打问,便用毛笔在两片平原中画出圈圈,那定是两军驻扎地,中间隔着一座山峰,根据一些历史战争来看,这地势几乎不利于任何一方,那么就等于是平手,且敌军属于进攻方,那么南越便略胜一筹,粟阳城外,有着大片红枫林,当然,倘若敌军能突破南越大军,冲进红枫林,树林内她想应该机关重重,要抵达城楼下,非易事。 但余若霖也不是傻子,既然有了推翻南越之心,如何攻城掠池应当有了策略,南越加上夏兰,四十万大军对抗五十万大军,足以让两军势均力敌,算平等,这可怎么办? 千雪拍拍小手上的尘土,单手叉腰趴伏桌上,嗤笑道:“是你们自己青天白日还亲亲我我,敢说不敢让人听?” “拜托,我哪里有和他亲亲我我?小心告你诽谤!我和他是不可能的。”爹爹带的是骑军,必定杀前阵,加上地势图不够清晰,想出谋划略都有些牵强,但她必须想方设法保住父亲的性命,小手指比划到了一处山洞前,倘若打了败仗,她想,父亲定会带军隐身此处。 不可能吗?千雪双手托腮,说起来是手下,却全无半点尊敬,说朋友倒是更真切,目视了许久才道:“永远保持着这种心态,不要爱上他,否则你会万劫不复!” 苏梦蝶惊愕的瞪大眼,拉近两人的距离,神秘兮兮的问:“为什么?是不是下一句就是没有为什么?”且,不再玩闹,这种台词,电视里见多了,她根本不可能和傅云澈有什么结果,自然就不愿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时间,如果他是个普通男人,倒贴的话,还要考虑考虑倒贴多少。 最讨厌这种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男人了,她就是个直来直往的人,该笑就笑,该哭就哭,性格上,不喜欢太稳重太阴险的伪君子,斯文败类,如果他早点告诉她,也不至于去讨打是不是?所以说,性格上就已经被拉入黑名单了。 千雪扬唇轻笑,见女人一直盯着粟阳城的地势图看,好奇道:“你看这做什么?”不应该先去给苏将军送行么? “你先别吵我!”都说欧阳战云乃不败神话,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做事,向来都会留个后手,先考虑到败后会如何,有可能她此刻是在杞人忧天,但该防的也的防。 千雪挑眉,百无聊赖的伸手:“再预支十两!” “咳咳咳!”苏梦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现在的私房钱,加上从傅云澈那里顺来的镇纸,不过三百两纹银,按照千雪这种一天二十两的要钱程度,一座金山也不够她花吧?低吼道:“你说,你是不是在外养男人了?” “苏将军很快就会出发……”千雪大概揣测到苏梦蝶的用意,所以直攻软肋。 苏梦蝶暗骂一句,她还真是个冤大头,没时间跟她耗,以后再好生盘问,从兜兜里掏出十两,肉疼的送过去:“省着点花!” “谢了!”千雪乐呵呵的亲亲银票,潇洒的走出大门。 157.哪里去找三千两? 临近黄昏,城外天边,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绮丽至极。 而今日,在战争的到来时,却无一人去欣赏,金黄的山坡上,洪五率领着手下们查探着烈日烘烤过的草木,将军府听闻一家之主即将出征,纷纷忙活着收拾细软,萧悦柔悄悄将女儿送来的钱财全数塞进了丈夫的包裹中。 苏国栋也急急忙忙奔往王宫,王世健等人也忙碌着冬季军袄之事,左右丞相也被宣召进宫,似乎所有人都无暇闲下心来。 而一间雅韵的厢房内,千雪递出了十两银子:“给你,还是不够吗?” 韩非接过银子,摇摇头:“不够!” “韩非,你也知道,苏梦蝶并不是很受宠,南越国库也亏空,她也不好向傅云澈伸手要钱,还要时常给苏家大夫人送银两,她没多少钱!”一脸的为难。 “我知道,要不我再想其他办法!”韩非攥紧银票,依旧是那张无表情的脸。 千雪很是内疚:“对不起,要不是我,你这些年肯定也攒了不少钱,我……我会尽量还你的!”她是真没想到他会想卷土重来,否则就不去买那颗价值连城的毒药了,结果还被她自己给吃了,这些年刺杀慕白,花了近万两,都是向韩非借的,如今却还不起,真的很愧疚呢。 韩非无所谓的摇摇头:“我必须赎回我的盘龙剑,没有它,我干不成大事的,千雪,你好好保护她,我真没想到你会选择栖身在她身边,但你相信我,跟着她,你会扬名立万!”很是自信的拍拍女孩的肩膀。 是吗?她也相信,等韩非走后,掏出自己的钱袋,又只剩几个铜板儿了,哎,一个杀手,竟然穷得铛铛响,可父亲说过,此生只杀慕白,别的生意不可接,可过几日师姐们来了她拿什么请客?再去问苏梦蝶要?啧啧啧,抠门的不得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帮韩非将他曾经的兵器赎回,但如今的卖主开价三千两,不管韩非怎么讨要,都不肯让步,憋急了她就去端了他家,旋转着手中双刀,她明白一个武者的心情,兵器对他们来说,是生命,丢了武器,等于丢了一身武艺。 当年韩非为报答苏将军的救命之恩,一心向善,将盘龙剑卖掉,钱也被她给借光了,要不是当年爹爹和他父王有点交情,他也不会管她的死活,越想越愧疚,人家如今急着想挂帅趁机攻下苍粼,替父报仇,重夺江山,而她却无能为力。 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败家子,拖后腿的。 三千两,苏梦蝶一定会否决掉,毕竟那等于要她的命都拿不出来,别以为她不知道,她身上总共才三百两,这可如何是好?韩非,对不起! 不行不行,她必须得帮他,人家韩非多可怜是不是?身负血海深仇,隐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想一雪前耻,可能会是去送死,她也得帮他,她明白他有多想拿回苍粼,她真的明白。 苏梦蝶,这次我真只能找你了。 158.君王单膝下跪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苏国栋身披战甲,神采奕奕,重新穿上往年的盔甲,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走起路来,也威风凛凛,进屋便行军人之礼,掀开衣摆,单膝跪地,抱拳道;“臣苏国栋参见陛下!”终于可以重回沙场了,老脸红光满面,周身血液沸腾。 这一幕在傅云澈看来,很是自责,这一刻才明白苏梦蝶当日之话,南越缺乏人才良将,竟需要一老将出马,不是他不相信他,实在是这年纪……如今容不得他多想,起身笑着上前亲自搀扶起老丈人:“苏将军快快请起,寡人无能,本该放苏将军去颐养天年,却……” “陛下,您不相信老臣了吗?您放心,即便是死,又如何?大丈夫岂能像那蝼蚁一样苟且偷生?微臣知自己年事已高,或许不如当年,也知陛下不忍,陛下,微臣一生并无雄才大略,也无大志,只想为南越甘洒热血,救百姓于水火,苟且偷生,不如一刀之快!”他相信,即便他死了,苏家上上下下也会以他为荣,虽然很对不起家中妻小,可国没了,家又何在? 他胸怀天下,苏家是他的家,其余千万家也是他的家,在得知欧阳元帅亲点他时,这一生从未这般激动过,就是女儿嫁入王宫,也没这般振奋,人各有志。 傅云澈万万没想到苏国栋会说出这番话,抿唇重重拍拍老人的手臂:“好一个苟且偷生,不如一刀之快,苏将军,此乃当年你上缴的骠骑大将军之印,现在,寡人便将南越四方骑军重交你手,随时调动,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寡人也很想去往边关与众将士一同抗敌,但寡人不能,社稷安危,就托付给众位将军了!”说完掀开袍子,一条腿弯曲,重重跪地,拱手。 “天啊,使不得使不得,陛下,您这是何故?”苏国栋吓得节节后退,不得不将男人搀扶起,如此大礼,会折寿的。 一旁的赵尧都差点栽倒,陛下下跪?天,百年不得一见。 傅云澈惭愧的摇头:“比起即将血战敌军的将士,寡人这一跪又算得了什么?请将军转达三军将士,莫要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他们能守下这南越,寡人纵然是用尽毕生之能,也会令南越富强,他们的家小,定当爱戴!” 苏国栋笑了,点点头:“微臣知道,陛下是位好君主,也相信陛下定能令南越成为富饶之地,那么微臣告退!”捏紧兵符,您放心,有我们在,谁也休想欺辱这片国土。 “陛下,您咋给他下跪了?”待人一走,赵尧就不满的皱眉。 傅云澈却没有任何的虚情假意,长叹着摇头:“应该的!”他欠他的,越加懊悔当日为何会让赵尧去娶亲了?都说患难见真情,果真不假,从不知这位老人竟拥有着一颗永垂不朽的赤子之心,曾经他总觉得归为一国之君,便神通广大,无需向任何人学习,这一刻,他想,有些东西他得向这位老人学习。 159.一定要活着回来 或许,苏家就是他的亲人,真正的亲人,永远不会背叛他的亲人,他相信苏国栋永远不会走佞臣之路,佞臣……细长凤眼再现阴骇,王世健,我敬你为亲人,你却一而再的逆袭,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次你休要怪寡人心狠手辣。 “宣二位丞相!”恢复了冷漠,转身坐回龙椅,一天,居然只用了一天,他的亲舅居然拿木屑当软棉,母后,孩儿已念过旧情,是他冥顽不灵,在这燃眉之急时还不忘贪念,弃百姓于不顾,其罪当诛! 王宫大门口,苏梦蝶早已等候多时,见爹爹迈着威严的步子走来,就笑着迎上前:“爹!”啧啧啧,父亲这么一穿,还真挺威风的。 碍于人前,苏国栋单膝跪地道:“微臣参见王妃娘娘!” “快快请起,爹,您终于如愿以偿了!”是啊,只要死得有价值,死又算得了什么?不能因为怕他有闪失就破灭他的梦想,那样很残忍,她以他为荣。 苏国栋可谓是笑得合不拢嘴,仿佛不是去打仗,而是听封,点头道:“是啊,爹爹我等这一天,等得头发都快白了,蝶儿,此次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你好歹身为王妃,你的姨娘和妹妹们,爹爹就托付给你了,还有,王侯那帮人不好惹,心怀鬼胎,这种人迟早被满门抄斩,到时候,爹爹希望你不计前嫌,救下玉儿,能让爹爹心如旁骛吗?”真挚的对视。 “我能!”苏梦玉那事,她几乎都快忘了,做人嘛,哪能记谁一辈子的仇? “那就好,娘娘请安心,微臣定打得那敌军闻风丧胆,誓死保卫疆土!” 苏梦蝶愣了一下,怎么搞得这江山也是她的一样?她其实就是个外来人,南越住得久了点罢了,好吧,如今她也有将南越当自己家,完全受到了周遭的感染,拿出锦囊塞进了父亲手中,慎重的警告:“女儿也读过几年兵书,虽未实战过,但大致还算了解,所以写了一条妙计,也不知爹爹是否能派上用场,爹爹切忌,但凡有一丝还击之力,都不可打开,否则会弄巧成拙,定要在无路可退时再打开!” 不是她故弄玄虚,毕竟那是败仗后才能用的计策,此刻告知,会影响军心,绝境逢生只会在绝境下有用。 “哈哈,蝶儿无需担忧,欧阳元帅至今不曾败给于谁,此次定凯旋而归,说不定还能趁机拿下宝月和苍粼!”收好锦囊,并未在意,他不觉得他会落得那个田地。 苏梦蝶很欣赏他的自信:“去吧!” 苏国栋拱手:“微臣告退!” “爹!”看着老人越走越远,苏梦蝶再也忍不住,大喊道:“一定要回来,我们苏家上上下下都等着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要……为什么总有种不详的预感?但她阻止不了他的炽热的心,仰头忍回热泪,不哭,一定会再重逢的,一定会。 苏国栋边大步前行边扬高右手挥挥,他没那么容易死的。 160.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 御书房。 胡炳利看完所有的罪证后才拿起折子,他倒要看看是谁有如此胆魄,竟敢参王侯,摸着胡须拧眉道:“邱县县令霍知章?这号人,微臣倒是头一次听闻!”以前还不知道世上存在着这么个县令。 鹤延年赞许道:“此人臣有所耳闻,传言此人视钱财如粪土,当日婚宴上,微臣见他与刘云涛几人曾有过争执,当日他曾劝解王世健等人莫要自掘坟墓,给自己留条后路。一副仙风道骨,便找人随意的查了查,是个可造之才,且文韬武略、学富五车,只因祖上并无大作为,所以位居县令十余年,也不曾攀升!” 傅云澈看向两位围着龙案转的臣子,阴郁道:“此人确实可以重用,十年,无一人敢前来参奏,若不是此人,寡人也未曾想过彻查李氏一案,这一查,竟查到近百名官员贪赃枉法!”‘啪’将名单重重扔向桌面,眸中天火燎原。 “陛下,倘若再来一次斩杀近百位官员的话,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如今边关正在面临战争,不可再生事端!”鹤延年作揖弯腰。 胡炳利赞同的点头,万万不可。 男人冷哼:“他们简直不将朝廷放在眼中,各地百姓敢怒不敢言,如此多贪官腐蚀朝廷,岂能留他们?今日召二位丞相前来便是商讨此事如何处理最为妥当,寡人深知此刻不宜惩处这等乱臣,心中已有一计,杀一儆百……”将苏梦蝶所说那套原封不动的搬出。 鹤延年越听,眸子睁得越大,又为难道:“倘若那些人不肯上缴……” “这人啊,越贪胆儿也就越小,最是怕死,我觉得陛下此计尚可,先来个王世健,擒贼擒王嘛,王都没了,下面的虾兵蟹将定溃散,胆颤心惊,为求自保,也会乖乖就范,再不然,斩杀刘云涛,其余人会自乱阵脚,害怕有人沉不住气,将所得赃款上缴的同时而出卖他们,这就等于一直翱翔九霄的雄鹰忽然断了翅膀,飞不起来了,又惧怕地上的走兽吞噬它……”胡炳利缓缓道出自己的意见。 许久后,三人一致认同。 傅云澈扬唇:“暂且先不要打草惊蛇,他预备用木屑稻草蒙混过关,那就等到完成那一天!” “没错,现在去,他会用各种理由洗脱罪名,虽然物证铁证如山,可人证就一个霍知章,必须抓王世健个现行,要知道他的门生可不少,朝中大半五品以上的官员都会集体替他求情,莫要引发逼宫这等事,他们再不明不白的集体自杀,朝廷必定大乱,流言四起!” 污蔑陛下滥杀无辜就不好了。 “我没听清楚,你……你……你再说一次!” 凤阳宫内,同样窗明几净,苏梦蝶放下正在上画框的宣纸,掏掏耳朵,一定是耳朵里进了虫子,三两银子都能听成三千两,确定能听清后才真切的望向千雪。 千雪头冒黑线,嬉笑道:“我说能不能预知三千两的饷银?你放心,从我的薪资里扣除!” 苏梦蝶蹙眉,继续掏耳朵:“你等等,我可能耳朵真的出问题了!”使劲的掏啊掏,许久后干脆把纸笔递过去:“你干脆写下来吧,你要预知多少?” 161.朋友借钱伤感情 “就三千两银子,雪花白银,你没听错,三千两,你看看你那什么表情,我又不是白要,从我月薪里扣就是了,别这么小气嘛!”她可是记得大婚之日,傅云澈赏赐她不少东西,还有许多嫁妆变卖变卖,应该能凑足千百两。 苏梦蝶好笑的看着女孩,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压下怒火,第一次听说才上班不足月却要预知往后二十五年工资的员工,且还如此理直气壮,千雪,你知道厚颜无耻怎么写吗?不生气不生气,人家好歹是个武林高手,万一将来碰到个来取命的,还能派上用场,笑道:“千雪,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而且你看是这样的,自打你来了凤阳宫到至今,除了吃就是睡,然后就是伸手要钱,并没用到你的地方!” 她憋屈死了,她有那么好欺负吗? “我这不是欣赏你吗?” “行行行,我现在欣赏你了,给我三千两!”摊开小手,没得商量。 千雪皱眉:“苏梦蝶,你这是在侮辱我,不是一直没人来杀你吗?这样吧,我退一步,以后任何人来刺杀你,我都帮你解决,解决一个一两银子算,怎么样?” 苏梦蝶擦汗,她发现她完全无法和这个女人沟通,‘啪’,双手重重的拍案,低吼道:“你这是在诅咒我被三千个人刺杀吗?”她真是要疯了,要不是打不过,她真想替她死去的父母好好教训她一顿。 “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这钱我急用,不要问,我也不会告诉你,就当我借你的好了,将来一定还,做为朋友,借总可以了吧?”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偶买噶的,某女咬牙,想到什么,懒散的挑眉:“我呢,是一个很现实的人,特别是友情上,一个对友情很现实的人如果和一个友情不现实的人在一起的话,那么这份友情就会有缺陷,所以为了咱们的友情不要有缺陷,你也现实一点吧,朋友之间不能谈钱,伤感情,是真的,我们那边很多朋友都是因为借钱还钱的事搞得反目成仇的,我不想我们成为仇……”噼里啪啦一大堆,将其中的厉害讲了整整一炷香,后总结:“这钱我不能借!” 这话怎么感觉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 千雪双目圆瞪:“哦,你是有,不肯借对吧?” 原来是这里不对劲,苏梦蝶烦闷的指指自己的脸:“你看我的脸干净吗?” “干净啊!”她问这个做什么? “我的兜现在比我的脸还干净,我没钱!”三千两?在现代还可以去卖肾,在这里,她只有去卖身了,现代的行情是一次五百块,那么在这里的青楼,一次也就几两银子,她得卖多少次才有三千两? 千雪嘴角抽筋,笑道:“你不是还有嫁妆吗?还有傅云澈赏赐你的那些东西,卖卖,值不少呢!” “那也没三千两!” 千雪嘴角上扬,俯身暧昧的眨眨眼:“你的镇纸是偷的吧?那是御用的,御书房的吧?你可以再去偷啊!” 苏梦蝶听得青筋突突的跳,怪不得都说朋友都是用来出卖的,怒吼道:“要偷你自己去偷!”她是一个很守法的良民,才不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 162.答应借钱给千雪 二人谁都不再说话,就那么大眼瞪小眼,仿佛谁眨眼谁输,一盏茶过去后,苏梦蝶终于败下阵来,揉揉眼睛,斜倚书桌:“你养的那不是男人,是吸血鬼,千雪,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碰到一个美男,然后一直跟你哭穷?什么家里很惨,什么只要你肯赞助他,将来发财后就娶你之类的?” 千雪翻白眼:“我没有,我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孩儿,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对美男也毫无兴趣,主子,帮帮我,做牛做马!”后退一步,单膝跪地,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偏开头死盯着地面。 主……主子?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叫她主子,不像梦璃那样称呼娘娘,主子,这个称呼不错,既然人家称她一声主子,那她就有义务照顾好她,一代杀手,冲她下跪,钱果然能难倒英雄汉,她看得出来,千雪是真遇到麻烦事了,难以启齿的那种,将那镇纸送了过去,烦闷的来到几个箱子前,把所有嫁妆和屋子里能卖的东西都放到了桌上:“喏!我现在有的就是这些!”外带怀里的三百两。 一下子,成乞丐了,身无分文。 千雪见状,说不感动是假的,红了眼眶,过去收起珠宝,又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哽咽道:“梦蝶,谢谢你,谢谢你如此信任于我,但这些,真的不够,我……我自己去想办法吧!”擦擦眼泪,转身要走。 “你回来!”苏梦蝶一副被她打败的神情,做了个深呼吸,过去扶住女孩的肩膀:“你呢,比我小两岁,虽然你武艺高强,但我发现你真的很单纯,也很有原则,说不杀人就不杀人,我想以你的武艺,接一些生意的话,别说三千两,三万两都不成问题,千雪,你穷这样都不肯去做职业杀手,我又怎么可以让你下海?” 她知道她父亲为何不让她当真正的杀手,因为一旦做了杀手,就永无回头路,双手沾满好人的鲜血,会内疚,这或许就是她父亲的用意,杀不了慕白,也可以好好生存,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不是千雪没用,是她这个主子没用。 千雪无力的垂头:“那怎么办?这三千两我一定要还,否则我会良心不安的,当初我问他借钱时,他分文不留的给了我,现在他需要钱了,我得还他!” 原来是还人钱,三千两,苏梦蝶扶额:“这样,钱我可以给你,但你得给我点时间,想想怎么获得这笔巨额,好吗?不许去杀人,更不许走歪路!” “好!”千雪抿唇笑着点头,确实是想去接生意,有人曾找过她,开价两千两杀一个叫霍知章的县令,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那样,霍知章是个好人,好官,杀了他,她就再无回头路,苏梦蝶,你若真能帮千雪,千雪这辈子定为你肝脑涂地,死,也会保你周全。 半响后,房间里只剩下了苏梦蝶一人,将要送还傅云澈的宣纸用画框包装好,边卷起边叹息,三千两,问傅云澈借,他会给吗?算了,都快离开了,她不想欠他的,问万俟神枫?她可不想逃离了南越王宫,又进夏兰王宫,出去后,欠条也会牵制着她跟他走。 163.要召她侍寝 问韩非借?算了,那小子在爹爹手下当差,能有多少银子?爹爹为人清廉,自己都没那么多家底,自认为在古代混的还不错,认识两国君主,到头来却被三千两银子所难倒。 “娘娘,这是后日要进宫的四位娘娘的底细!”梦璃将四卷竹简搁放过去。 苏梦蝶一副茅塞顿开的裂开了嘴,看向那竹简的眸中闪烁着金光,她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果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宝贝似的接过竹简:“背,一定得背,梦璃,你就是我福星!”三千两,对这几位贪官之后来说不难吧? 御书房,赵尧见月儿高挂,再看看还在批阅奏章的帝王,比起传闻中的总管太监,他虽没能赚取到各位妃嫔的赏赐,但也远离了后宫之争,今日陛下都冲苏将军跪下了,那么也代表着会好好善待娘娘,试探性的问道:“陛下,入夜了!” “嗯!” 男人头也不抬的回应,眸子随着折子上的字体移动,是一本足以令他废寝忘食的奏折,邱县听闻战争来临,全城百姓纷纷慷慨解囊,送来十万旦粮食与三十万两的白银,邱县,霍知章,这个人他也并未关注过,想不到泱泱大国,第一个雪中送炭的会是他。 霍知章,霍知章……苏梦蝶说,好的骏马自有伯乐赏识,那么他应当就是霍知章的伯乐? 赵尧送去一杯茶:“陛下,先歇歇吧?” “不行,边关随时血流成河,他们为这南越豁出性命,而寡人能为他们做的,就是管理好他们用命换来的疆土!”从小山中抽过一本,继续翻阅。 “陛下,您要不要召苏妃娘娘侍寝?”这才叫治本。 元帅看得起苏将军,娘娘又是苏将军的女儿,陛下现在要做的是善待娘娘,让苏将军毫无后顾之忧,苏将军率领的骑军才会更加卖命。 傅云澈拧眉,想起曾在列祖列宗前的誓言,瞬间陷入两难,放下奏折,认真的思考。 “陛下,您还欠娘娘一个洞房花烛夜,此时若不给予她,那么您先前不都等于在空口说白话吗?”赵尧再次提醒。 男人赞同的点头,起身道:“你且先去叙衍殿准备,寡人要给她一个新婚夜,洞房时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寡人得去一趟太和宫!”放下如山的国事,阔步向门外,剑眉舒展开,他想,这毕竟是王宫,她应当不会像在居士楼那般放肆。 赵尧眉开眼笑,冲那背影弯腰道:“奴才领命!”苏妃娘娘,您可算苦尽甘来了。 他倒不是为了帮她,只要能帮助到陛下,他都会去做,招来手下:“小庚子,去告知凤阳宫,快给娘娘沐浴更衣,今夜侍寝!” 小庚子双目冒光:“哥,那她们给的好处,不用上缴吧?”终于看到油水了,这种大喜讯,基本后宫娘娘们都有打赏的。 赵尧眉头跳跳,直接赏了个暴炒栗子:“没出息的东西,不用缴,去吧!”瞧给他乐的,也不想想,苏妃至今有得宠过吗?陛下何时赏赐过?哪来的钱打赏? 近一月真是好事连连,如果能找那个‘神秘高人’,拿到名为‘漂白剂’的秘方,陛下定龙颜大悦,喜不自胜,哎!怪事,驭鹰找了大半月,居然音讯全无,莫非那高人能飞天遁地不成? 164.侍寝? 太和宫,不光乃供奉列祖列宗灵位的祠堂,更是王宫内最宏伟的佛堂,傅云澈上完香便退后一步,负手望着排列有序的灵位们,鹰眼内有着迷惑,不知是否因前世与苏梦蝶有一段孽缘存在,还是其他,他是一个向来说一不二的人,自从此女出现后,他却屡次出尔反尔。 对臣子,对先祖,目光定格在先父的灵位上,父王,孩儿愧对列祖列宗了,如今局势您也看到了,容不得孩儿有第二选择,虽不知那夏兰王为何如此执着,但苏家为南越屡立功劳,孩儿岂能陷苏梦蝶于不义? 她又如此倾心孩儿,于公于私,孩儿都该尽到做为丈夫的责任。 大手扯下腰间的同心结玉坠,慢慢攥紧,紧到铁拳开始打颤才自嘲一笑,大手松开。 ‘叮!’的一声,玉坠落地,转过身要离去时,喉结滚动,垂眸冷冷的凝视着那同心结,它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着他,久久无法移开视线,最终无奈的弯腰捡起,长叹道:“十年了!” 十年了,是啊,十年了,收起所有情绪,挑眉大步走出。 叙衍殿,帝王绵延子嗣之处,也是各宫娘娘侍寝之处,它是神圣的,传言在此欢好的男女,会受到观音娘娘的赐福,诞下麟儿,大殿内,无数宫娥太监穿梭,短短一炷香,愣是将寝宫布置得好似新房,大红喜字四处张贴,喜烛两根,贡品无数,桌面,花生红枣桂圆一样不缺。 就连那龙床都喜气洋洋,红色幔帐缀挂,为表诚意,赵尧甚至连交杯酒都预备好,还有一套新郎喜袍,喜杆,完全当这就是陛下与娘娘的洞房花烛夜看待。 真心的希望陛下与娘娘能百年好合,既然知晓了居士楼的男人乃大王,对苏梦蝶的一些排斥也荡然无存,他不知为何陛下如此清心寡欲,曾经也相信过宫中传言,大王曾爱慕过一个女子,所以才不想娶妻,如今看来,传言就是传言,不可信。 陛下,奴才希望您真的快乐,只有苏妃娘娘能令您龙颜大怒,也只有她能牵动您的情绪,像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君王,满意的望着大伙努力的杰作,不错不错,过了今夜,他相信那万俟神枫便不会再死缠烂打了。 凤阳宫。 苏梦蝶绞尽脑汁的研究着那四位女子的脾性,地位上,王世健之女王氏最尊贵,只不过这关系嘛……天呐,王世健可是傅云澈的亲舅舅,那么王氏便是傅云澈的亲表妹,乖乖,古代表哥表妹真的能成亲,近亲结婚,生出的孩子能要吗? 好在傅云澈并不是真心要娶,否则他不会让她拦着她们,不让亲近,王氏的陪嫁可比她当初要丰厚得多,脾气有些暴躁,嚣张跋扈,另外三人,个个都是白富美,这王世健死到临头还不知收敛,还想把女儿当眼线送入王宫,如果让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傅云澈玩的阴谋诡计,会如何? “王妃娘娘,奴才给您来道喜了,陛下召您前去叙衍殿侍寝!”小庚子说完便抬头,瞧,都给喜悦冲昏头了,话都说不出来了,那就快打赏吧。 165.那就让他慢慢等 梦璃等人都欣喜的面面相望,侍寝?陛下真的要召娘娘侍寝了?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娘娘总算能一雪前耻了。 苏梦蝶木讷的盯着小庚子,侍寝?是她理解中那个意思吗?无缘无故,干嘛叫她侍寝?要是从前吧,有美男相约,她会屁颠屁颠的奔向其怀中,可是在古代久了,心也就静下来了,曾经好色,那是因为在现代,这里不是现代,没那么开放。 在二十一世纪,像那混球洛辰所说,何必那么保守?人生短短数十年,怎么开心怎么玩,所有女孩对贞操观念都不太在意,有几人将第一次留给未来丈夫的?可古代不一样,不过是玩一次,就搞得她差点老死宫中,名声狼藉得人人唾弃。 渐渐的,她也就不想真的玩那种游戏了,根本没传言间那么美好,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亦或者是因为……这里没有洛辰施加的阴影,这里的男人都不喜欢太开放的女人,让她懂得为何洁身自爱,虽然看到美男依旧会双眼放光,可不会动真格。 还是因为其他?反正她真的不想放浪形骸了。 因为什么改变了曾经的心态呢?曾经,她真的一点都不再相信爱情了,就想和姐妹们一起疯狂,后随便找个男人结婚,无忧无虑的日子固然快乐,但年轻人嘛,谁不希望自己拥有一段完美的爱情?如今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是不是也代表着它也给她留了一段爱情? 如果可以,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她还是会选择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两个人,再大的苦难都可以一同携手解决,伸手摸摸下颚,爱情,她居然又开始相信爱情了,呵呵,真是可笑,床底之事,只有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才会真的快乐吧? 她不爱傅云澈,最起码他没做出什么能让她爱上的事情,懒懒道:“告诉他,本宫没空!”她决定了,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她就得好好爱惜,不能再混吃等死,而且也不再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干出一番大事业。 没错,就这样,她要学武,她要拥有世界上第一把神兵,最重要的一点,还要有花不完的银子,绝不依靠男人,然后再找一个愿意和她真正携手一生的男人,不会找小三不会朝三暮四的好老公,三妻四妾的社会又如何?她就不信没一个心中只存放一个女人的男人。 越想心情越好,见小庚子还不走,不满道:“本宫还要为四位新妃筹划封号!”傅云澈除了性格不佳,倒是个不二人选,但他是帝王,三宫六院,什么都可分享,唯独男人,当然,傅云澈恐怕也是什么都可接受,唯独娶一人,既然如此,大家就不要再浪费时间。 “可是陛下已经在叙衍殿等候娘娘了!”小庚子吓得不轻,没空?娘娘没有千恩万谢,反而说没空?这怎么可能?能为陛下生下龙儿,那将是未来的储君,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这人烦不烦啊?都说没空了,摆手道:“那就让他慢慢等!” “吸!” 集体抽冷气,娘娘,您还真爷们……小庚子擦擦汗水,起身走了出去,娘娘已变脸色,再继续纠缠,唯恐遭遇毒打,这苏妃,太不像话了,她以为她是谁? 166.她不肯来,那他去 叙衍殿这厢,玉石砌成的水池内,男人慵懒地坐躺边缘,深邃的目光藏在袅袅的烟气中,不知所踪,宫灯散发出的暧昧光束爬满他古铜色挺拔的脊梁,表情冷淡,后脑微扬,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晶亮水珠儿顺着性感突出的喉结蜿蜒而下,好似那少女的唇,吻过寸寸肌理。 英伟的体魄并非苏梦蝶想象中那般弱不经风,两块胸肌很是明显,在松弛状态下,六块腹肌依然可见,长长的墨色发丝垂于在身前,随着水波荡漾,剑眉直入鬓角,将那双迷人的眼睛映衬得愈发传神,慢慢合并眼睑,他发现,今夜不但不觉为难,反而还有着一丝的期待。 待疲劳已去,便起身开始搓洗,周围无一人,他不喜欢暴露于人前,即便是贴身太监。 ‘哗啦!’ 随着男人起身,踏上台阶,水流再一次的疯狂浮动。 许久后,立于铜镜前,食指大力划过下颚,鲜红色袍子加身,金黄龙冠镶嵌着附和喜服的殷红宝石,看着镜中那种俊美逼人的脸半响,最后满意的勾勾唇角,可见自我感觉良好,转身正要问为何人还没到,就见赵尧一副见鬼的模样,沉下脸:“看什么?” 赵尧立刻弯腰,陛下最近越来越奇怪了,自己对着自己笑什么? “奴才只是看陛下的英姿出了神,奴才该死!”还别说,陛下确实是罕见的美男子,为人又从容优雅,举手投足都不失威仪,难怪娘娘如此倾心于他,他要是女人,也会爱上陛下。 傅云澈瞪了其一眼,来到桌前,径自为一双夜光杯斟满美酒,不耐道:“人呢?” 门外,小庚子恰好赶到,进屋跪地如实禀报:“启禀陛下,娘娘说……说今夜没空!” 男人嘴角的淡笑消逝,诧异的眯视向地上的奴才。 赵尧心尖一颤,二话不说,跪爬在地,天,娘娘这是在逼着陛下杀她吗?要知道等待妃子的君王陛下算头一人,且为了洞房花烛夜,洗了近一炷香时辰的身子,刚才还对着镜子一副自我夸赞的模样,这里子面子都过不去,娘娘为何连个台阶都不给陛下留? 传扬出去,还了得? ‘啪!’ 果然,某男一掌击向桌面,顷长身躯站起,眸子眯做一线,咬牙道:“来人!” “陛下息怒,陛下,或许是因苏将军正赶往边关,所以娘娘无心寻欢作乐,陛下息怒!”赵尧战战兢兢的打圆场,他知道,陛下并非是个冲动之人,只不过在等他这个奴才帮他找回面子而已,苦思冥想后又继续道:“娘娘也是一片孝心,并非是蔑视陛下,想当初,娘娘为了等陛下,可是日日坐在凤阳宫门口!” 傅云澈敛去怒意,做了个深呼吸,微抬手摇摇,等所有人都被遣退后才负手站于门前,即便如此,那也不该回绝吧? 想到什么,转动扳指的动作顿住,还是苏梦蝶根本就不曾倾慕过他?但想到新婚当日她的那番话,又摇摇头,莫非是害羞?想到此,唇角再次勾起:“赵尧,起驾凤阳宫!” 大男人,能屈能伸,主动点又何妨? 167.姐的拳头不是用来看的 “娘娘,您怎么可以抗旨呢!” “陛下都亲自去等您了!” “娘娘,奴婢求求您不要闹了!” “奴才给您磕头了!” 二十人一同跪地劝说,这等机会,实在难得啊,加上陛下马上要纳妃,娘娘此刻不去,万一被那狐狸精们占了先机,便悔之晚矣! 梦璃也不劝了,她相信娘娘说的是真的,要离开王宫,虽然她很希望娘娘能得到大王的恩宠,但她也支持主子的选择,做梦也没想到陛下会为了娘娘重设新房,何等大喜?可惜娘娘一点也不屑。 苏梦蝶这次没阻拦他们,爱跪就跪去,想让她去伺候那男人,门都没有,他此刻分明就是在未雨绸缪,将来好利用她,若不是看多了君王之险恶,她或许会真的受宠若惊,她的爱情里不容许参杂任何的污垢。 爱是至真至纯的,搀和了阴谋诡计,就等于是在玷污。 要她相信傅云澈是真的喜欢她才要她,鬼都不信。 “陛下驾到!” 毛笔差点断裂,拧眉起身来到门口意思意思的欠欠身:“臣妾恭迎圣驾!”无意间抬眸,失神了几秒,并非男人多么帅气,而是那一身红袍,很像当初赵尧去迎亲时穿的那一套,他脑子进水了?先是召她侍寝,不肯前去,反而自己跑来,还穿成这样。 只为了讨好她?会不会有些虚伪过头了?按理说该怒发冲冠的。 傅云澈双手扶起女人,冲周围的人道:“统统退下!” 梦璃抿唇欠身:“奴婢告退!” “奴才告退!” 除了梦璃一脸愁容外,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的将门窗拉好,陛下待娘娘真好,好羡慕呢。 苏梦蝶记起了前几次的教训,没再放肆,飞快的运作着头脑,清醒时,人已不知何时被男人打横抱起,正被他轻轻放入床榻间,惊愕的翻身坐起,低吼道:“你干什么?”不是她不懂规矩,而是他每次都来逼迫她发火。 傅云澈缓缓落座,颇为好心情的解答:“爱妃,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在居士楼,你可是很热情呢!” “那是因为你是小倌,可现在你是君王!”苏梦蝶身躯后仰,没事把脸凑那么近做什么?别过来,我警告你别过来,否则你会后悔的。 男人一声哧哼,脱掉靴子,女人越是后退,他就越是得意,唇角坏坏的上扬着,可谓迷死人不偿命,而动作却彰显狂野,粗鲁的脱掉外套,扯开亵衣,露出精壮胸膛,几颗皓齿白如雪,因津液而泛着灿光,整个人都欺上了女人的小身板,邪笑道:“上次你可够狠的,今天寡人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真正正的男人雄风……唔!” 苏梦蝶不再惊慌,反而越危险时越冷静,就那么眯着眼观察着情形,在男人的狼爪伸到她的胸口时,一拳头大力挥了过去,正中其下颚,没去看他因疼痛而扭曲了的俊脸,漫不经心的揉捏着拳头:“姐这拳头也不是用来看的!”还男人的雄风,且! 168.她并不爱他 傅云澈被打得扬起了后脑,嘴角溢出少许血液,咬牙暗骂了一句,就那么保持着仰头的幅度垂视女人,不怒反笑:“苏梦蝶,不动手你会死吗?” “我会恶心死!”苏梦蝶没得商量的反唇相讥,丁点武功不会,还来跟她玩霸王硬上弓,真是可笑至极。 某男大力呼出一口气,沉下俊脸,铁了心的要硬来,二话不说,翻身再次扑了过去,将女人大力压在身下,双腿强而有力的禁锢住那不安分的双腿,靠蛮力控制,低头就要去亲吻,再次怔住。 苏梦蝶直接来了个猴子偷桃,得意的笑道:“动啊,再动姑奶奶就要你断子绝孙!”比谁狠?开玩笑,她可是在黑帮长大的,什么场面没见过? 傅云澈强扯出一个微笑:“夫妻之间行房而已,何必动刀动枪?这样太伤和气!” “少来这一套,傅云澈,你够卑鄙的,好在姑奶奶练了几年,否则今晚就要晚节不保!”说完牙齿一咬,臂力加大。 男人闷哼一声,额头早已冷汗直下,可见正承受着非一般的折磨,眸中阴骛划过:“放手,寡人若再碰你,就自断子孙跟,君无戏言!”这个女人真是……她有什么晚节?又不是没做过。 苏梦蝶这才抽出小手,快意的抬脚将男人踹进里侧,翘起二郎腿靠在床头,欢快得不得了:“算你识相!”突然觉得这家伙不会武功也挺好的,任她揉捏。 傅云澈伸手拍拍脑门,他决定了,回去就立刻下道旨意,傅家子孙必须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他还算个男人吗?斜睨向女人摇动的小脚,越加懊悔当初为何不练武了,这才叫悔不当初,坐起身冷漠的与女人对视。 “诺诺诺!”苏梦蝶伸手指着那铁青的脸警告道:“可是你自己说的,再乱来就自断子孙跟的,做为一代君王,别老是说话不作数,一次两次,事不过三,否则以后谁还相信你?” “哼!”某男讥诮的冷哼,曲起一条腿,嫌恶的道:“你觉得这是好事?知不知道这代表着寡人从今以后都不会再与你欢好?” 某女耸肩:“我知道啊!” “你……”傅云澈更加疑惑了:“你不是说不论寡人变成什么,都会……” “等等等等!”苏梦蝶心里一惊,果然是发生了误会,这个问题很严重,真切的解释:“傅云澈,当时我那是随口说说的,真的,我是被他们给气昏头才胡说八道的,而且我说的丈夫那也不是你,是我未来的丈夫,你懂吗?” 怪不得他总是那么自信,原来他以为她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了?也太自恋了吧?同样嫌恶的挤眉,偏开脸不再去看。 傅云澈瞳孔瞪大,咬牙道:“那你还深闺怨妇一样等寡人等十天?” “拜托,我都解释过了,我那是等着别的妃子来挑衅!” “在居士楼你还说喜欢寡人!”傅云澈依旧不信的逼问。 苏梦蝶翻白眼:“兄台,我也解释过了,因为你那时候的身份是牛郎……小倌,不要问我你还比不过一个小倌,如果你是小倌,那么我玩了你,不用负责,小倌无权利追究,当时真的只是玩玩,真的,现在你是大王,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169.那幅画里的女孩是谁? “也就是说,你从未爱过寡人?”男人也冷静了下来,眸中写着少许失落,定定的凝视着女人,深怕遗漏了什么。 苏梦蝶感觉心里怪怪的,本来就是事实,为何这么伤感?半响后转头看去,也冷了脸,反问道:“那你爱过我吗?”你不爱,又怎么来期待别人爱你? 傅云澈垂下眼睑,跟着靠了过去,思考了一会才道:“我喜欢你!”语毕,偏头笑笑,霎时,天地失色。 我喜欢你…… 某女感觉心脏好似停止了跳动,曾经也有个男人说喜欢她,后沦陷了,只是好景不长,如今,又一个男人说喜欢她,鼻子内酸酸的呢,她莫非是天煞孤星转世不成?与爱绝缘?傅云澈,我当真就那么好欺骗吗?就为了到时能帮你牵制万俟神枫,所以你可以把喜欢二字说得这般轻松? “你说你懂爱,而我不明白你所谓的爱究竟是什么,傅云澈,在我心里,爱是很自私的,很险隘的,你所谓的爱是博爱,而我所谓的爱是唯一,一生一世只为一人,不会想着娶第二人,那样那份爱就会被分割,会不完整,更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这才是爱。 傅云澈不置可否:“有实力的男人,谁身边只一人?” “左相就是!他一生只为一人,我不觉得他没能耐!”胡炳利,是她很敬重的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苏梦蝶,你的要求会不会太高了?”傅云澈玩味的打趣,挑眉继续道:“为什么你会有这种观念?” “我说过,我不属于这里,你自己不信而已,傅云澈,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和你,不可能的!”不耐烦的揉揉太阳穴,在他们眼里,她一定三观不正,可在二十一世纪,就是这样,一夫一妻制,夫妻夫妻,本就一夫一妻。 傅云澈长叹:“我无所谓,不娶便不娶,这样总可以了?” 苏梦蝶抓抓后脑,话是如此,可总觉得不对劲,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恼火道:“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也不明白我的意思,什么叫你无所谓?爱情本就如此,不是无所谓,是发自内心不可能去朝三暮四,你懂吗?” 屋子内陷入了宁静,谁都不再说话,红烛飘摇,时不时散发出‘呲啦’声,针落可闻。 几乎一盏茶功夫男人才点头:“可我们已经成亲了。” “我是会离开的,你少跟我装傻,神枫已经向你说过了吧?他会带我走的!”她从来就没承认过他这个丈夫好不好? 傅云澈脸色唰的一下黑如锅底,神枫?该死的女人,怒急攻心的再付欺压了上去,直接扯开女人的衣襟,狠狠的吻了下去。 苏梦蝶想挣扎时,双拳已被牵制住,不停的扭动,忽然安静了下来,不经大脑的问道:“你御书房里那副画里的女孩是谁?”这个问题纠结了很久呢,昨晚做梦还梦到了,见男人不再动作,甚至浑身僵硬,而大手还伸在她的衣襟里,便开始挣扎:“色狼,滚…………” ‘噌!’ 不等女人说完,傅云澈便直接起身。 170.弄碎他的玉佩 俊容上好似一刹那覆盖上一层坚硬的冰,无任何感情的眸光扫向女人的小脸:“你问这个做什么?” 声音依旧富有引力,不得不说他有一副好嗓子,也有一副好身材,一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好容貌,身上也带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清爽干净,不沾一丝尘埃,但此时此刻,吐出的话语是那么的冰凉,让苏梦蝶都不由有些恐惧,比起他雷霆震怒时,更具备威慑性。 可她偏偏就是那种不怕死的类型,讥讽道:“怎么??不是喜欢我吗?问还不能问了?你就是这么喜欢人的?”就说吧,他所谓的喜欢只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苏梦蝶,扪心自问,寡人对你够纵容了,你却还不满意,你究竟想要什么?”他一代帝王,如此低声下气的讨好,却依旧不领情,她当真那么高看她自己吗? 苏梦蝶拍拍双手,翻身下床,双手叉腰望着屋梁嗤笑:“你连我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要的不多,他不一定很有钱,不一定要很帅,也不一定很有才华,只要他能让我觉得跟着他安心,从不会去怀疑他会和别的女人怎样,你说你无所谓,不娶便不娶,这话在我听来,很可笑,也毫无威信,很感激你的喜欢,请吧!”只不过是问一幅画,居然就给她甩脸色,也就是说,她在他心中连一幅画都不如。 傅云澈垂头,拇指大力按压着眉心,刚硬的脸庞上有了疲累:“寡人一心想对你好,你却屡次冲撞,不识好歹,恃宠而骄……” “傅云澈!” 三个字,震耳欲聋,苏梦蝶拿起桌上的茶杯便砸了过去:“少给我说什么恃宠而骄,宠?你何时宠过?我说我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你却一再阻拦,利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开心了就来说几句好话,不开心了就阴阳怪气的,那你干脆找个充气娃娃好了,任劳任怨,少在这里大放厥词,给我滚蛋!”越看越来气,上前扯过男人的手臂,狠狠扔下床,再抓起床上一堆红衣砸向了地面。 ‘叮铃!’一道脆响,却没能制止僵局。 傅云澈站直身躯,直接伸手钳住了女人的颈子,拉近距离,不容侵犯的一字一顿:“当真以为寡人不敢杀你?” “哼!”苏梦蝶再次嗤笑,下一秒,小手搭上男人的手腕,咬牙残忍的扭转。 男人惊呼,整个人腾空,在空中三百六度旋转,后重击向地面,呲牙按住方才被捏的腕部,已经呈现大片淤青,皱眉抓过红袍,正要起身决然离去,却见地面多了一块碎裂的碧色玉石,呼吸一滞,慢慢捡起,垂眸思考着什么,大手一点一点弯曲,紧握成拳,不一会,几滴腥红顺着指缝流淌,碎玉扎破掌心,男人却仿佛毫无感觉。 凤眼半眯,森寒的视线仿佛一把尖刀,与女人相觑。 苏梦蝶被看得浑身发毛,比出打架的姿势:“你别搞得我杀了你全家一样,不就是一个挂件吗?明儿个陪你个就是了,傅云澈,这都是你自找的!”其实她可能揣测到那个挂坠对他来说很重要,有可能是他母后的遗物,亦或者其他人的,反正心里很愧疚,她真不知道那衣服上有易碎物品,真有那么重要?一副苦大仇深。 嘶!流那么多血,他不痛吗?豁出去了:“好了好了,我知道错……” 傅云澈并未要惩罚,而是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有杀气腾腾,反而有一种永无止尽的伤痛正环绕着他,一种无形的孤独寂寞也紧随着他的步伐,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171.绣个荷包当赔罪 屋外房梁上,千雪坐姿洒脱,食指有规律的敲击着膝盖,目视着傅云澈阔步而去,为什么这二人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呆一晚?总是不欢而散,这样也好,有些事情她知道得并不多,但也不少,那玉佩是溫芯雅送的吧? 她查过那幅画了,是梨花苑,打听过关于梨花苑的故事,那里曾经住过两代来自苍粼国的妃子,一座冷宫,第一任妃子栽种的梨树,也只有苍粼才有这习俗,顺藤摸瓜,摸到了二十年前,那时候的傅云澈还是个孩童,辰妃便是那苍粼的公主,因妒忌被打入梨花苑,听闻进入梨花苑时,身边只带了个小丫头,名为溫芯雅。 主仆俩,备受欺辱,辰妃不到两年就一病不起,溫芯雅小小年纪就背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后来苍粼灭国,辰妃自缢,溫芯雅也不知去向,至于为何肯定那幅画中女子是溫芯雅,时间完全吻合,她不知道傅云澈为何认识此女,梨花苑年轻的女孩只有溫芯雅一人,加上那画中人不知去向,才断定那就是溫芯雅。 知道的就这么多,这些还是她找了许多回乡的老太监得来的消息,几乎当时知道此事的宫女太监侍卫什么的,全都不知去向,溫芯雅还活着吗?应该死了吧?否则以傅云澈的实力,岂会得不到人? 但又有传言,有人见过那名女子,半张脸灼伤,又有人说美若天仙,究竟哪个可信?她无从得知,所以还在追查,故此才警告苏梦蝶莫要爱上那人,万一傅云澈爱慕那女子,那可有十年的光景了,依旧无法忘怀,这种人爱不得,当然,也有可能溫芯雅是他的血亲,不管是哪个,都不能去赌,爱情很可怕。 多少痴情女子为了爱而自尽?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 苏梦蝶双托腮坐在桌案后,那是个同心结,她看到了,同心结,永结同心,傅云澈,你曾经真的爱过吗?万一是他父王送给他母后的呢?这就是遗物,而她却打碎了它,看向自己的双手,为什么总克制不住这暴脾气? 真是遗物,那就太伤人了,越想越愧疚,怎么办?他一定会恨死她的,以前总看他把那玉佩挂腰间,说明是件很重要的挂件,方才他那沉痛的表情挥之不去,起身找出当初在将军府绣了大半的鸳鸯荷包,就差一点点就收尾了,虽然绣得像水鸭子,但好歹也是她有史以来的第一件绣品。 傅云澈再怎么讨人厌,那也是个人,这件事是她的错,那她就得勇于承认,虽然很不情愿,还是挑灯夜战,她不想欠他什么,她也没珍贵的物品可赔偿,有的也就剩份心意了。 鸿宾楼。 “主子,属下终于潜入御书房得到此物,您且看!”白烨眼中带着震惊,将纸张打开,至今心情都无法平静:“简直不敢置信,南越竟有了这等技术,这非羊皮纸,如今着手的是刚胜任工部侍郎的洪五在制作,原料仅仅只是一些草木!” 172.他也要找‘高人\’ 这太可怕了,几个铜子的成本,唯恐能上十两以上卖出,且他可以肯定,不论洪五出产多少,各国都会疯狂购买,毕竟太过轻盈,易携带,绝对比羊皮纸实用。 万俟神枫没急着去看,眸子还在奏折间留恋,放下茶杯懒懒的问道:“她近日过得如何?”语毕才看向那纸张,拿着奏折的大手瞬间攥紧。 白烨皱眉,为难道:“近日凤阳宫去了一位绝顶高手,内力浑厚,属下无法靠近,否则定会被发觉,那位高手的内力绝不再属下之下!”最多也就能在大门外查探,见主子果然看纸张看出了神,是啊,这东西,能不让人震撼吗? 南越果然人才辈出,先是黄纸,这才多久?又出这等珍宝,虽有些泛黄,但绝对可以用来书写。 万俟神枫拿着纸张站了起来,除了中间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刺眼外,可谓完美得无法用笔墨来形容,这……真的是纸?吞吞口水:“白烨,可否能得到秘方?” “主子,洪五很聪明,制作这宣纸的工序很是复杂,不下五十道,每一道的人只负责自己的一份,也就是说,除了洪五,这些制作宣纸的人都不知道秘方,加上朝廷放过话,谁若敢泄漏,诛灭九族,所以要取得秘方,实在是难,用的工人都是由朝廷派去的人,无法混进去!”见主子一脸失落,就又道:“属下还听到一消息!” “说!”目光离不开宣纸,妙,实在是妙。 “其实此秘方并非洪五所想,数月前曾有位公子前去告知他的,说是想用便将秘方给他了,要求很简单,以后免费给‘他’提供,且说还可以制造出更白皙的纸张,原料更加简单,几乎是随地可见的草屑木料,只要获得一样神秘的配方就可!” 男人合上宣纸,惊讶的瞅向手下:“只是免费给‘他’提供这么简单?” “是!” “不要求钱财?不要荣华富贵?”见手下摇头,万俟神枫突然信命了,这种人,为什么找的不是夏兰,不是苍粼,不是宝月偏偏是南越?还是说老天爷在暗示,终有一天这天下的霸主是那傅云澈?苏梦蝶一来便撰写出三字经书,开办私塾,傅云澈又实行了科举考试,连这种高人也偏爱南越,唇角扬起,一抹鄙夷划过:“哼,倘若这是天意,本君就逆天而行,白烨,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个‘高人’给寡人找来!” 只要见到人,他就有办法令‘他’为他所用。 翌日,凤阳宫,苏梦蝶揉揉黑乎乎的眼圈,拿着荷包和那宣纸伸着懒腰走出了宫殿:“本宫要去一趟御书房,千雪梦璃,跟我走!”还是不习惯喊摆驾,摆什么驾?十几分钟的路程,走走更健康。 千雪将双刀刺入腰带中,仿佛那夕阳武士,总是环胸不苟言笑的跟随,偏头问梦璃:“她那宣纸是从何得来?”想不到南越还有这种本事,她也去买点。 “娘娘说保密!”梦璃不好意思的笑笑,苏梦蝶是你叫的吗?她偏不告诉她,一个手下,却总是摆主子的架子,哼! 173.第一次求见 “小气劲!”千雪翻白眼,不过那宣纸确实算好宝贝,不像羊皮纸那般厚重,更不像竹简那般繁杂,物以稀为贵嘛,也是头一回见,明儿个便去纸店买个几百张画画用。 这梦璃越加嚣张了,都是被苏梦蝶给惯出来的,瞧瞧凤阳宫那群奴才,要在别国王宫,早处死了,不过这样相处也挺快乐的,每次回到凤阳宫,都好似有一种家的感觉,家,什么时候都把凤阳宫当家了? 自父亲死后,便四处为家,或许哪天无处可去,苏梦蝶这里就是栖身之所。 这个人并不复杂,喜怒哀乐都写在面部,短短几日几乎摸了个透彻,她是个好人,值得她卖力。 远处,白烨不解的盯着那一身黑衣的女子,究竟是何人?竟能一掌推翻那棵参天大树,这种人,怎甘愿跟随在一个毫无前途的妃子身边?苏梦蝶,此女不简单。 梦璃擦擦汗水,天越来越热了,也不知道夏日中旬,娘娘是否忍受得了。 苏梦蝶也感觉到了,这南越的天气热得比二十一世纪的南方一代要快些,这才初夏,便热得冒泡,咂咂嘴,边走边道:“要有一杯水果缤纷就好了!”停下脚步,王宫不是有个冰窖么?嘴角弯起,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呢?冲梦璃下命令:“梦璃,待会回来时,你去给我拌一块冰来,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夏日饮品!” 她真是个天才,若是能出宫就好了,叫木材铺做个榨汁机,自洪五那事后,她发现只要出出点子,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屁颠屁颠的,还不收取任何费用,榨汁机,没错,还有去去茶坊,搞点铁观音,最最重要的,告诉那些个庸人,尼玛番茄不是毒果,炒菜不一定要用猪肉,菜籽油花生油,还有凤阳宫娱乐项目太稀有,弄个台球桌,嘶!对对对,她得把凤阳宫现代化。 想来想去,又想到麻将了,想到麻将自然就想到御书房那个汉白玉屏风,什么时候潜进去,偷偷敲下一块,免得这些丫头小子们闲得无聊,没事就凑一桌,美,实在是美,使劲摇晃着团扇,可惜她没学过太阳能发电,否则非做出个电风扇来。 电风扇……也不是不可能,不见得要用电嘛,那种轻轻一拉一松,扇叶就会旋转的,小手摸向下颚,就这么办:“千雪,你能让我出宫吗?” “不能!” “为什么?你武功那么高!” 千雪头冒黑线:“你跑了,整个凤阳宫都会遭殃!”她不是挺爱戴那群手下的吗?阿丽等人还是不错的。 苏梦蝶搂过好友的肩膀解释:“我就出去一晚上!”有些东西让她们去办,不见得能办好。 “那可以!”千雪很大方的点头。 哇,千雪,你就是我的在世父母,台球桌、榨汁机、铁观音、还有她的钢剑有着落了,还不花钱呢。 御书房。 “陛下,苏妃娘娘求见!” 傅云澈猛地抬头,那模样,仿佛来的不是‘妻子’,而是仙神般。 赵尧一副很理解的模样,毕竟成亲至今,娘娘还是头一回亲自来‘求见’,对于如今想方设法讨好人家的陛下来说,或许算受宠若惊吧? 娘娘越来越有礼貌了,搁在以前,那是直接闯进来,何来求见之说? 174.他的不屑 大手搁下御笔,英眉微皱,想起昨日种种,又沉下脸,继续翻阅公务:“宣!” 大门外,苏梦蝶若有所思的望着院落,当日就是在此处被打晕的,哎,在现代,向来都是她等人,都是人家求见爸爸,到了古代,轮到她求见别人了,很想直接走进去,可是道歉就得有个道歉的样子,加上她也有点习惯宫中的生活了,也看清了形式,避免屁股遭殃,还是安分点吧。 梦璃看看那宣纸,她要不要告诉娘娘那件事?洪五说陛下有意招安,可娘娘是女子,封官是无稽之谈,加上娘娘有意离去,还是不要说了,或许陛下看到宣纸,自会明白一切。 苏梦蝶可没这么想,她觉得吧,既然傅云澈已有了制造宣纸之术,那这事就没那么复杂,她弄坏他的,她就还他一张,没什么大不了的,见赵尧出来才大步走进,见个丈夫还要通报,这叫什么事? 进门的一刻,目光不由自主就看向那副画作,只撇了一眼,管她是谁,于她无关,看向玉石屏风时,再次吞咽口水,它就仿佛具备吸引力,向她呼唤着‘来砸我吧,砸死我吧’,小宝贝,再等等,很快就会把你加工成姑奶奶爱不释手的麻将了。 “奴婢告退!”十来个宫女识趣的欠身退出。 顿时屋中仅剩两人,苏梦蝶攥紧荷包,望向男人,那爱搭不理的模样让她很想转身而去,热脸贴冷屁股是这个道理吧?上前将宣纸刚要扔到男人正在批阅的奏章上,又按捺住,她可不想再被打,轻轻搁置一旁:“这个还给你,还有这个!”抬起荷包,她相信男人一定会喜欢的,毕竟要是老爸的话,非欣喜若狂不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亲自着手做一件礼物送人,递了过去:“我第一次绣,绣得不好你就将就将就吧,昨晚……是我不对,不该那么鲁莽,我知道这个荷包可能带不出手,你就拿去珍藏吧,不用谢了!” 很是自豪的仰头,老爸,您看,女儿都会绣花了,如果可以,真的好想送给您呢。 傅云澈闻言抬眸瞅了一眼,白色的底布,两只鸟不像鸟,鸭不像鸭的四不像鸟类动物极为扭曲,第一次?鄙夷的哧哼一声,垂头继续忙碌。 苏梦蝶脸上的骄傲瞬间瓦解,手就那么伸着,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他那是什么态度?她绣这玩意搞得手指都被扎成马蜂窝了,居然不屑一顾?尴尬的收回:“傅云澈,你……你太过分了吧?我都来道歉了,你还想怎样?”没听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吗? “寡人可听说苏家大小姐绣工了得!”嘴角挂着戳穿人谎言的讽刺。 什么意思?苏梦蝶拧眉思考,后恍然大悟,他的意思这不是她绣的?她是随意拿了个来坑骗他?为什么韩非和神枫都相信她是来自现代,就这个男人不信?相处这么久,他一点也看不出她和这里的女人想法不同吗?还是他从来就没认真的关注过她? 175.又见万俟神枫 自嘲的笑笑,来时还以为他会像老爸那样欢喜的接纳,毕竟这真的是她第一次绣花,无所谓的收回:“不要算了,我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我相信你也不稀罕什么金银珠宝,所以说,那个玉佩我赔不起,能给你的也就一份心意,你把玉佩给我,我会想尽办法给它还原的!” “不用了!”男人果断的拒绝。 苏梦蝶欠身:“那就只剩对不起了,臣妾告退!”心中不断的腹诽,爱要不要,反正她该做都做了,是他自己不领情,反正她现在不欠他什么,可恶,送上门讨难堪,算了算了,反正在这鬼王宫的日子也不长了,以后见到他绕道而行,井水不犯河水。 傅云澈抽搐着嘴角仰头,大力搁下御笔,环胸沉思,第一次绣?不属于这个年代的人?轻轻摇头:“简直荒谬!” 赵尧也觉得此事太过蹊跷,怎么会是第一次?这完全不合情理,苏家大女的绣工可是一绝,何来第一次?想到什么,惊呼道:“陛下,这会不会是娘娘曾经学刺绣时,绣的第一件……” 男人倏然抬头,瞳孔中有着诧异,也不无可能。 这厢,千雪安慰似的拍拍好友的肩膀:“你不能怪他,你看看你绣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要是我,我也带不出手,何况是一国之君了!”传言苏梦蝶女工不错,哎,传言不可信呐。 梦璃已经习惯,她相信娘娘失去了绣工本领,也安慰道:“没关系,奴婢会好好教娘娘绣得更好!”带不出手可以藏在身边,何必当面给人难看呢?这太伤人心了,娘娘昨夜做这荷包一夜没睡,陛下有点过分了。 “是啊,瞧这绣工,惨不忍睹!” 一道男音让三人同时皱眉,千雪刚要拔刀,见是夏兰王,又赶紧退后,这种人,她还招惹不起。 “见过夏兰王!”梦璃毕恭毕敬的行礼。 苏梦蝶只是抬手意思意思的招呼:“又见面了!”还是这么神采飞扬,在他心里,是不是毫无烦心事?每次都乐呵呵的。 万俟神枫捻起女人手里的荷包,左右翻看,不停的摇头,一副嫌弃,附耳打趣:“第一次做刺绣吧?”看她那不爽的表情就知道,站直后,收起折扇邪肆的朗笑:“呵呵,这种东西,不适合那个人戴,他是个有身份的人,有失颜面,还是交给我吧!”说完就取下腰间那块墨玉,换上荷包:“礼尚往来,这块跟随了我二十六年的贴身宝玉当作谢礼了,告辞!”强行塞进女人手中,大步向御书房。 千雪和梦璃一同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情况?许久后,千雪看苏梦蝶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孩童巴掌大的墨玉便倒抽冷气,阴险,好一个阴险的万俟神枫,她可不觉得他的身份有多低下,如今南越国库岌岌可危,相比起来,夏兰国略胜一筹。 不但贬义了傅云澈有眼无珠,还在不知不觉间交换了定情信物,那傻瓜还沾沾自喜呢,啧啧啧,被人家卖了还会帮人数钱,当然,或许这万俟神枫是真的对梦蝶有意思,天,她真没跟错主子,厉害。 176.夏兰王他又来了 “好玉,万恶的有钱人!”苏梦蝶将玉佩对向烈日,再次咂舌,好通透的玉石,可是那个荷包值这个钱吗?刚要送还时,人已不知去向,贪婪因子跃跃欲试,做为朋友,送点礼什么的不为过吧?乐呵呵的将玉佩挂入腰间,这一戴,顿觉身份不一样,等她出宫了把在居士楼从傅云澈头上顺来的簪子融化变卖,还有镇纸,打造成金叶子,她就是小富婆了。 心情总算顺畅了:“走走走,梦璃,去取冰,千雪,跟我回去打扮打扮,出宫喽!”光是想到出王宫,周身血液都开始翻腾,多久没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了?以前叔叔伯伯们被抓去蹲监狱,出来时都恨不得走遍大江南北,她现在完全理解他们的心情。 “陛下陛下,那夏兰王又来了!” 赵尧很是不想通报,但又不能怠慢,你说这夏兰王是不是真傻?上次陛下都说没事别老往王宫跑,这才两天,又来了。 傅云澈这次倒是不生气,反而还一副心平气和,起身道:“将那金步摇取来!”此刻,也见万俟神枫进屋,立刻拱手相迎:“万俟近日好似很是闲暇,里面请,来人,看茶!” 万俟神枫也不客气,还转挑了上次坐的位置,一手有规律的敲击桌面,一手把玩着腰间荷包:“万俟此次前来是想过问关于玉钗之事,方才见蝶儿并未佩戴,还是傅兄如此小气,不肯帮万俟转达?”不是他不亲手送出,实在是看出那女人似乎对傅云澈有着点点感情。 倘若傅云澈亲手将他的礼物给她,她也就会明白,这个男人,可以为了江山弃她于不顾,他必须得到她,阴谋也好,阳谋也罢,他不想她将来会想起此人,而且傅云澈也不配站在她身边,就冲他不拒绝将她送于他这一点,他就没了资格。 苏梦蝶啊苏梦蝶,寡人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你放心,到了夏兰,定会让你幸福。 傅云澈瞅向万俟神枫腰间,答非所问:“荷包挺精致的!”语毕,唇角扬起,只是端着茶杯的大手不由收紧。 万俟神枫一副不知情的打趣:“那当然,也得看是谁做的!”他真的很不明白,苏梦蝶为何会送荷包给傅云澈,更不明白傅云澈为何会拒绝,毕竟要那女人之事,傅云澈也没直接答应过,说明他心里还是有那女人的,既然如此,为何拒绝? 江山当真如此重要?打着为国为民的名义,满足那颗贪婪之心,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为何心里闷闷的?苏梦蝶,为何要送上门让人践踏你呢?傻女人,没关系,他不懂珍惜,神枫懂。 傅云澈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回答,表明了的挑衅,再次看向那荷包,颇觉刺眼,凤眼微眯,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画面,空白的高空中,云卷云舒,巨大的坛子飘摇其中,被女人狠狠贴上商标,‘醋’字极其显眼,那可笑的女人还在向他扭腰,耍鬼脸,抱着巨坛大力的摇晃…… 177.将凤钗送去凤阳宫 “傅兄?”万俟神枫伸手在男人眼前晃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某男赫然清醒,意识到刚才幻想出的画面,银牙咬咬,他怎么会想出这么可笑的东西?这该死的女人,几天不训,就给他得瑟,不露声色的笑着端起茶杯轻抿:“鸭子绣得不错!”语气颇为鄙夷,好似在说‘你也就配戴这种没品的玩意儿了!’ 万俟神枫乐了,豪迈的靠后,坐姿霸气,健硕的体魄再次引来一片唏嘘声,睥睨了一眼宫女儿们,把玩着荷包冲傅云澈道:“傅兄可曾听说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心中若只有鸭子,那再完美的绣品也是鸭子,可在万俟心中,它就是鸳鸯!”故意将鸳鸯二字加大音量。 小子,明明气得快炸了,还来跟他装,他真想看他装不下去那一刻,会是怎样?他发现逗这个男人也挺愉悦身心的。 的确,傅云澈虽面上似笑非笑,可桌下的拳头已经捏得接近碎裂,那成熟内敛的气质从不曾崩塌,举杯继续揶揄:“也亏你戴得出手!”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呵呵!”万俟神枫无所谓的笑笑:“既然在我心中它是鸳鸯,又有何带不出手之说?傅兄为何一直围绕着万俟的荷包转?倘若傅兄喜欢,可直接开口,万俟便让王妃多绣几个,赠送于你!”那模样,就好似在告诉世人,他万俟神枫的心胸有多宽广般。 令端着木盘返回的赵尧差点栽倒,陛下要王妃的东西,为何还要他去说?这个万俟神枫,真是厚颜无耻,他算看明白了,就是故意来气大王的,可恶,陛下太委屈了,为了黎明苍生,还不得不忍,原来君王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傅云澈微微抬头,定定的目视着对面的男人,眨也不眨。 万俟神枫知道自己说得有点过了,毕竟往后还要一同拿下这大好河山,邪笑着转移话题:“傅兄,刚才所说之事,如何了?” 某傅总算扬起眉梢,冲赵尧招手,等木盘搁放桌后,伸手取下上面的红绸,也笑道:“云澈见那玉簪实在过于单一,便命人在上裹了一层金漆,可出来时,成了一件金棍,苏妃定不会太喜爱,于是云澈突发奇想,便将它做成了这个金步摇,果然耳目一新,不得不说这工匠之手实在令人佩服,万俟,你觉得满意吗?”修长指尖拨弄着步摇上缀挂的金叶,笑得如沐春风。 好似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末了又补充道:“今日便命人送去!” 万俟神枫拧眉,神情凝重的看向步摇,这个该死的傅云澈,那可是他母后留下的遗物,他竟敢……深吸一口气,哈哈笑道:“满意,甚合我心,想不到傅兄还有这等侍弄女子之物的才华,万俟实在钦佩,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傅兄转交了,万俟还有要事,告辞!”笑得很是狂肆,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到了门外,俊脸沉下,咬牙切齿,傅云澈,你等着。 这厢,傅云澈嘴角一勾,冷哼一声,阴险尽显,那表情,绝对在说‘跟我玩?你还嫩点,就算送来一个国家,他也能给他改得面目全非!’。 “将这步摇和先后曾佩戴的凤钗送到凤阳宫!”现在他明白什么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真理了。 178.第一次发飙 “苏妃接旨!” 寝宫内正预备出门的苏梦蝶心头一跳,看看自己的男装打扮,该死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她要出宫时来,来不及思虑其他,飞快的换上女装,接旨?傅云澈搞什么? 赵尧看着小庚子手里的两件头饰,陛下居然将先后的遗物都拿出,既然如此,为何不回绝夏兰王?怕得罪的话,那迟早不都得将人送出吗?又何故做这么多?他想,陛下此刻一定很煎熬,一边是国家安宁,一边是喜欢的女人,喜欢……陛下喜欢上苏妃了。 倘若夏兰王执意不撒手,苏妃又执意要离开,如今做的不过是多此一举,他不觉得陛下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弃百姓于不顾,夏兰王撤兵,江山何在? 江山美人,为何不能两全? “臣妾接旨!” 赵尧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头饰要落不落的女子,忽然之间他又不喜欢她了,或许说,大臣们要知道此事,也会第一时间斩杀了她,这就是个红颜祸水啊,她一死,那么便不会与夏兰有争执,夏兰王不会再存幻想,安心联合抗敌。 不就是撰写了本经书,不就是能说会道,不就是会唱唱歌儿吗?说起当日令宝月王后蒙羞,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这苏妃自知比不过人家,所以才说了那番话,不过能反败为胜也算她本事,或许是该去找找丞相们了,这个女人断然不能留,陛下舍不得,他就不信整个朝野都逼迫,他还下不去手。 笑道:“苏妃娘娘,恭喜了,此乃先后曾佩戴的凤鸾金钗,陛下命奴才与你送来,而这一件步摇,里有夏兰王母后之遗物,托陛下转交于你,苏妃娘娘,您可想好了,究竟何去何从?”他知道这话轮不到他来说,但是陛下就是他的天,陛下心里不痛快,他岂能痛快?苏妃,您可要想好了。 苏梦蝶闻言缓缓站起,眸中闪烁着复杂,冷冷的看向两件头饰,再无表情的瞅向赵尧,她不能怪他,毕竟他真的算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一心都在傅云澈身上,甚至冒死跑来威胁她。 赵尧的话很明,去和留,呵呵,留下也罢,去了,便是和南越做对吗?要赐死?有意思,她不过是个女人,竟能掀起轩然大波,她何德何能能与南越做对?今天总算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赵尧,你也太不了解傅云澈了,他所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要她去夏兰,然后帮他里应外合,冷笑着上前取过那金步摇,挑衅道:“这个不错,我喜欢,赵尧,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个奴才!”眸子一凛,大喝道:“来人啊!” 赵尧吞吞口水,赶紧双膝跪下:“苏妃娘娘恕罪!” “现在知道怕了?莫非是本宫在这后宫从不处罚下人,所以你们一个个的全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一个奴才跑来威胁本宫,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拖下去,重则二十!”口气森冷,不容拒绝。 四名尾随而来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一人敢上前,就连凤阳宫的十个太监都吓得跪了下去。 赵尧心里冷笑,打他?这个王宫,除了陛下,谁敢动他? 179.狠打赵尧 苏梦蝶捏拳,古书上,一个妃子要惩治一个太监,不过一句话的事,到了她这里,居然却成了笑话?等了许久,真真是没一个人敢过来,一个太监,他们当真这么怕他吗? 赵尧也不装了,仰头道:“苏妃娘娘,看来无人会动手呢,倘若没别的事,奴才就……” “娘娘,就让奴婢来代劳好了!” 一道听不出任何恭敬话语的声音传来,令大门外跪地的二十来人纷纷仰头,阿丽等人则垂头攥紧小手,娘娘,这个人不能打啊,倘若他在陛下耳边说三道四,咱就完了。 千雪挽起袖子,走姿极度嚣张,走到一根臂膀粗的木棍前,抬脚狠狠一踩末端,木棍倏然弹起,被女人接个正着。 苏梦蝶想到什么,不动声色的后退,来到梦璃身边。 赵尧瞪大眼,惊愕的瞅着千雪,这是哪里来的宫女?不要命了?居然敢来打他? 千雪知道自己本不是正牌宫女,不该出面,可哪又如何?她相信主子会立刻去帮她处理此事,她会保护她,扛着木棍上前,笑道:“赵总管,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觉得陛下才是你的主子,而娘娘就不是?还是在你心里,娘娘与宫女无疑?今天奴婢就待娘娘好好教教你什么是主,什么是仆!”说完便抡起棍子冲其臀部狠狠打下。 “啪!” “哎哟!”赵尧冷不丁趴了下去,痛得直冒冷汗,求饶道:“苏妃娘娘,奴才知道错了,苏妃娘娘,奴才知罪!”你给我等着,待会就去找丞相,你等着。 ‘啪!’ 千雪甚至运用了两成的内力,狠狠虐打,护主之心,日月可鉴,自苏梦蝶告诉她会帮她解决那三千两后,她就决定这辈子为她死而后已。 “呜呜呜啊啊啊啊别打了……苏妃娘娘……奴才知错了啊啊啊!” 尖锐的惨叫令门外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耸动肩膀,虽然他们是跟在赵尧身边的,但这个人实在是狂妄,恃宠而骄,一心觉得王宫中除了陛下就他最大,想不到这个苏妃娘娘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主,百官纷纷巴结的对象,她却视若无睹,不屑一顾,打打他就老实了,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 苏梦蝶听着那叫声甚是鄙视,没用的东西,欺软怕硬,看来她以后得好好竖立竖立威风才行,冲梦璃附耳:“立刻去给千雪弄个身份来!” “好!”梦璃点头,悄悄溜出。 千雪越打心情越畅快,很久没这么威风过了,对着那屁股不停的敲打,早就看这太监不爽了,即便他不是个坏人,可那心眼实在多得令人发指,一个奴才,就好好当奴才,成天动那么多歪脑筋,不是讨打是什么? “哎哟喂……好痛……苏妃娘娘,饶命啊呜呜呜,娘娘,奴才再也不敢了!”赵尧鬼哭狼嚎,爬在地上试图去抓苏梦蝶的裙摆,太痛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哪里经得起这等惩罚?一棍子下来,半条命都快没了,活这么大,第一次挨打,陛下都不曾碰过他。 180.他只会要江山 ‘砰!’二十杖完毕,千雪一把扔掉木棍,拍拍双手,小脚踩上男人的后背,倾身邪笑道:“赵总管,希望此次你能吸取教训,娘娘虽从不责罚宫奴,那是她心慈,不代表手会软,滚!”南越王宫的人未免也太猖狂了吧?要是她,她也会选择去,为了一个随时会为了江山把她拱手让人的男人老死宫中,做梦去吧。 苏梦蝶轻笑,这个千雪,有勇无谋,她相信她了,会武功的不见得有头脑,口气太嚣张,没有自己给她擦屁股,估计怎么死都不知道,这或许才叫双剑合璧吧?收了千雪,或许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幸事。 赵尧唯唯诺诺的起身,趴伏在小庚子身上狼狈的逃窜出,大手几乎要将拂尘捏碎,苏梦蝶,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事,会让你永无翻身之日的,边走边道:“告诉左右丞相,就说赵尧有要事告知,不可走露半点风声!” 小庚子担忧道:“哥,这个女人不好惹,要不就算了吧?”他都有点怕了,想不到平日里乐乐呵呵的人,发起火来居然一发不可收拾,看哥哥这憎恨的模样,估计是商讨如何打压苏妃,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赵尧没好气的低吼,反正他贱命一条,能拉这女人陪葬也不错,竟敢打他,他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个成天朝三暮四的贱人,一个想祸害南越的贱人,居然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打他不就等于在打陛下的脸吗?想到什么,看向那凤钗又道:“我且先去告知陛下!” 也只有陛下能为他做主了。 凤阳宫,笑声满天,阿丽竖起大拇指:“娘娘好魄力,今日打了赵尧,他日定无人敢前来闹事!” “老虎不发威,那也是老虎!”千雪双手叉腰,下颚高扬。 苏梦蝶却笑不出来,脑子里全是赵尧方才的话,转身进屋瞅着桌上装有寒冰的铜盒,她以为万俟神枫开口,傅云澈放人,然后她就笑傲江湖,就这么简单,不曾想其实其中很复杂,他们是不是都把她当成妲己和褒姒看待了? 从来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赵尧一提醒,倒是有些烦闷了,他们说,傅云澈并未答应神枫,就说明留了一条后路,因为他说他喜欢她,所以他留了后路,可喜欢不是爱,他并不爱她,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君王的喜欢就是最珍贵的东西,但她不是她们,一个人,可以喜欢无数人,但爱是唯一的。 万一傅云澈选择了留下她,先不说别的,就是为了他的一句喜欢而就要陪他老死宫中,开什么玩笑?即便他爱她,那也得她爱他才行,否则依旧不可能,再说说他一旦留下她,就等于陷黎民于不顾,当然,她知道,傅云澈最后会选择第二条路走。 因为他也没否决神枫,脚丫子想都知道他会如何选择,她不觉得她有魅力让他不要这江山,她有些不懂他了,如果他是为了让她以后辅助他成为千古一帝,为何至今都不曾和她讨论过要她去夏兰的事?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想送她过去?不不不,不可能的,他绝对不可能为了她而和神枫闹翻的,绝对不可能,这一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她了解他,为了江山,可以放弃一切。 181.该打 褒姒,妲己,好像现在不管傅云澈怎么选择,她都危机重重,要是神枫问傅云澈要她一事传扬出去,那些大臣定会逼迫傅云澈杀她的,她不期望傅云澈会不会帮她,靠人不如靠自己,她得好好想想对策才行。 “喂!还出宫吗?”千雪也坐了过去,她知道苏梦蝶现在没心情去玩了,看表情就知道。 苏梦蝶摇摇头:“我想赵尧一定去找那些官员了!”攥紧拳头,或许今天好生对赵尧,他就不会为非作歹,但她是王妃,难道还要对一个奴才低声下气吗?就好比在现代,她要讨好家里的佣人?成何体统? 脑子里乱糟糟的,赵尧成天跟着傅云澈,若傅云澈想的是讨好她,希望她从今以后为他效力,那么赵尧应该百般讨好她,而不是来找事,还是说傅云澈隐藏得太深,深得赵尧都看不懂,还是傅云澈从未有过要将她送走的打算? 她情愿相信前者,毕竟赵尧并不是个很聪明的主,如果是前者,那她也就太失败了,一个现代人,在古代被人看成利用的棋子,如果他敢说出什么只要她帮她得到天下,就封她为王后的话,她真的会很失望,哪有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别人上过? 御书房。 大手搁下最后一本折子,拧眉扭扭颈项,起身拿过一卷竹简刚要默读时,眼角余光定格在了那卷纸上,纸?它为何会在此?不应该在书架上?而书架上的宣纸也无影无踪,挑眉拿起,刚要放回,又想到那个黑乎乎的物体。 他从未见过的形状,究竟是何物? 想到什么,又摇摇头,英眉拧作一团,又将卷纸搁下,来自另外一个年代?身体是苏梦蝶,就是灵魂了?那是不是代表着随时都会像来时那样离开?呵呵,可笑至极,他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荒谈?冷哼一声,将纸张打开。 ‘噌!’ 全数摊开后,蓦然起身,不敢相信的举起纸张来回翻看,幽深的瞳孔中有着惊诧,愁眉思考了一瞬,大喊道:“来人,速速请工部侍郎洪五前来觐见!” “属下领旨!”驭鹰拱手。 傅云澈纳闷的瞅向书架,那张宣纸呢?不翼而飞了?再看看手里的,苏梦蝶为何有一张一模一样的?她从何而来? 就在男人苦思冥想时,赵尧扶着后腰跌跌撞撞的跨进门口,不慎摔倒,就那么爬到了男人跟前哀嚎道:“陛下……呜呜呜呜陛下为奴才做主,奴才冤枉!” 傅云澈不解的垂眸,当见其臀部鲜血淋漓,瞬间明了,放下宣纸,淡漠的坐正:“怎么回事?” “呜呜呜呜陛下,您不是让奴才送凤钗……”将事情的缘由全数道出,不敢仰头去看君王之脸色,匍匐着抽泣:“奴才只不过……一时说错话,娘娘就如此责罚奴才呜呜呜呜,陛下,连您都不曾毒打过奴才……请陛下为奴才做主。”顾名思义,惩罚过重了。 “该打!”傅云澈挑挑眉,拿过竹简边翻看边不耐道:“她是主,你是仆,主子教训仆人,天经地义,且此事本就是你咎由自取,是寡人太纵容你了,下不为例,出去!” 182.苏妃必须死 此言一出,负责侍奉的宫女们都不由轻笑,确实该打,这人啊,爬得越高,摔得也就越狠,像她们,虽然知道帝王所有的秘密,可个个都像死尸,在外只字不提,稍微泄漏半句,那就得满门抄斩,不提便不会想着替主出气,否则会像赵尧一样自讨苦吃。 陛下不急,他一个太监急什么?太监就好好管理后宫大小事务,不在其位不谋其事,此事应当陛下自己去处理,他强出什么头?说明什么?说明这总管不将娘娘放在眼里,成天就知道瞎合计瞎揣摩君王的心思,这下好了,陛下是真心向着娘娘的,她们也曾以为陛下并不在乎娘娘,可也只是想想,哪敢说三道四? 赵尧委屈的撅嘴,仰头爬起,怎么会这样?陛下,娘娘这是在教训您呢,今天打奴才,明儿个就该打您了,奴才可是您的贴身太监,她都不放在眼里,为何陛下不生气呢?看来他的心眼确实有点多了,以后不能胡乱猜测君王的心思,看来这个王宫,能教训他的人越来越多了。 明日还得来四个主子,是不是她们也可以随意打骂他?哎!还是以前好,王宫里,谁都不敢训斥他,陛下,奴才做这么多不还是为了您吗?眼泪儿啪嗒啪嗒的掉。 傅云澈撇了一眼,面色愠怒:“你说说你,堂堂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还跟他哭起来了。 “奴才本就不是男人!”赵尧越加委屈了,他早就不是个完整的人了,还被人欺负,太可怜了。 某男语塞,嫌恶道:“寡人知你一心护主,但是赵尧,你身为内务府总管,却知法犯法,如何做得这王宫奴仆之表率?她是王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说你,纵是那丞相对她不敬,她也有权责罚,还有,她是寡人的爱妃,寡人的妻子,你说她不是时,也在说寡人有眼无珠?” 赵尧惊骇,他不是个意思,绝对没有贬低陛下的意思啊,再次跪爬下,不解的看向主子,这话他懂,他犯了死罪,若不是看在他忠心耿耿且最懂陛下喜好,此刻就该被拉出斩首,啥也不说,叩头:“奴才知罪!” 也可以惩罚丞相?历来只有王后有这个权利啊,忽然脑袋一懵,他怎么把凤印一事给忘了?大王已将凤印给那女人,天,他真给忘了,擦擦汗珠,艰难的起身,仓促着走出。 是南越王宫太平静了吗?只是多了一个主子,他就差点丧命,看来他得多看看其他总管是如何做的了,可这并不能阻止他扳倒苏妃,陛下再喜爱她,那也终究是个祸端,就算死,他也不能让苏梦蝶成为陛下与夏兰王决裂的引子,绝对不能。 “你此话当真?” 胡炳利是知道夏兰王向陛下讨要苏妃一事的,但若是苏妃不愿留,而夏兰王又执意要,可不是好事。 赵尧很坚定的点头:“句句属实,苏妃挑选了夏兰王的礼物,且并无心留在南越,左相,奴才觉得,此事可大可小,那夏兰王隔三差五的向陛下挑衅,事到如今,已无回旋余地,陛下倘若此时说拒绝,那么夏兰王一直以来的努力不是一场笑话吗?定会震怒,如此一来,陛下又不放手,那么后果不可想象!”将是八国联合攻击南越,这太可怕了,南越纵然是有大罗神仙庇佑,也无翻天覆地之能,苏妃必死! 183.商讨 赵尧的话令两位老人陷入了彷徨,他们并不厌恶这个苏妃娘娘,可以说即便大王此刻荣升她为王后,他们也断然不会阻止,她当得起这个头衔,除了规矩上不符合,倒是个能辅助陛下的好女子,她能说出若敌国来犯,定披上战甲,捍卫南越的话,就证明她也是个心怀南越的人。 不似其他女子只会争风吃醋、绣花扑蝶。 才情毋庸置疑,懂治国之道,且利用账簿蒙混贪官污吏的主意,大王说也是她的功劳,虽不知可不可成事,反正得到了他们的赞同,是个好王妃。 不曾想会引来祸事,赵尧说得没错,大王若不肯放手,夏兰王一而再的献殷勤便是笑话,如今是覆水难收,不忍让都难,鹤延年长叹:“陛下真有意不罢手?” “你说你问这个作甚?陛下向来注重颜面,他岂会受人威胁?”胡炳利摇头,大王为了讨好苏妃,不惜来询问他意见,已经说明想讨好苏妃,让她来自行选择,如今苏妃选择了夏兰王,这要陛下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鹤延年满脸惆怅,抿唇道:“为何苏妃不肯留下?难道是大王待她还不够好?” 赵尧愣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来让他们除掉这个祸根的,咋还成大王的错了? “二位丞相,大王待她不薄,是她自己不识好歹!” 二人同时冷冷的瞪视过去,胡炳利是吃过赵尧亏的人,可以说是直接忽略他,望向老友:“右相,我是没什么好主意了,你也知道,我那拙荆实在异于常人,想当初你也是风流之士,要不你去帮帮大王,看如何讨得美人欢心?” “左相,您这是什么意思?这种红颜祸水就该拉出去斩首……” ‘啪!’ 胡炳利反手就是一巴掌,且直呼脸上,低吼道:“你这奴才,越来越不像话了,斩首是你说的吗?要不是看你待大王忠心耿耿,早办了你了,也不想想她如今的身份,苏将军还在边关保卫国土,你倒好,还要斩杀人家的千金,你是想陷陛下于不义吗?赵尧,本相警告你,以后再敢惹是生非,本相第一个不饶你!”尽说鬼话,完全不动动脑子。 鹤延年好似已经习惯,思考着如何挽留住这苏妃,拧眉道:“此女子行为怪异,纵然是老朽,也不曾见过这等难以琢磨的人,老朽实在不知她的喜好!”而为今之计,令她心甘情愿留下又是唯一的办法:“万一她执意要走可怎么办?” 总算说到正点上了,赵尧揉揉脸颊,洗耳恭听。 “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此女还确实不能留!”胡炳利无奈的摇头。 “是啊是啊,奴才想,苏将军定可理解的,你们想想,陛下不放手,夏兰王非抢,娘娘又非去,万一陛下一步走错,强行挽留,夏兰王愤恨的离去,与那宝月王联手,将是八国来袭,如何抵挡?”南越将是众矢之的:“且苏妃也就会空口说白话,不就会唱唱歌吗?不就会个三字经书?开办私塾,这些可以给她记入史册,算仁至义尽了!” 其他的,他也没见她为国家带来什么利益,反倒是搅得两国君王不和睦,祸水,绝对的祸水。 184.将苏家四女许配雪衣侯 商讨近一个时辰,最终都是摇头摆脑,两位丞相一同想方设法的挽留一个王妃,已经说明了他们的诚意,也确实想挽留住这个王妃,于公于私都应该爱戴于她。 就因两国因她不和睦就要将其斩杀,说出去老脸上也没光。 一边是忠义,一边是国家的安宁,实在不好选择,胡炳利伸手揉揉太阳穴,见过女子为了进王宫煞费苦心的,还不曾见过王妃为了想出宫而奋战的,还是说在她心里,夏兰王当真比陛下要好?难道说在居士楼的男人是夏兰王? 鹤延年吃惊的看向胡炳利:“难道在居士楼的男人是夏兰王?” 不愧是同朝为官,想到一起去了,胡炳利点点头,他有揣测过可能是陛下,可又不合情理,是陛下的话,苏梦蝶绝不会逃离,一个女子,失去了贞洁,哪有男子还会爱戴?定是如此。 赵尧郁闷了,要不要把那事告诉他们?告诉他们那个男人其实是陛下?不能不能,这种事,连元来喜都不敢谣传,他一个太监,更不敢了,且说出来并无好处,万一二位丞相心软,南越该何去何从:“有可能是!”苏梦蝶死不死,他都无关痛痒,现在他只想她死,竟敢打他,哼! “哎呀,这可真不好办了,要么劝陛下赶紧把人给送过去,要么就让苏妃立刻消失!”鹤延年擦擦冷汗,这可了不得,要出大事了。 “夏兰王理应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与陛下翻脸吧?”胡炳利烦闷的落座,怎么会这样? 鹤延年冷笑:“他可不是觉得陛下好掌控才选择和盟,那是看重了咱陛下的神勇,对于他来说,其实与宝月联手,更有利无害,将来天下一分为二了,你觉得是对付陛下容易还是宝月王?” “那他为何选择南越?” “这谁知道?说不定就是因为苏妃!”鹤延年快速的敲击桌面,难办,实在难办。 又一盏茶功夫过去了,胡炳利狠下心:“杀!”必须杀,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让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想个法子,既能杀她,还能让夏兰王不与吾等反目!” 赵尧勾唇,这就对了嘛,这种人,留着没好处。 “听闻苏家四女钟爱于雪衣侯,何不从这里着手?”鹤延年老谋深算的挑眉。 胡炳利立刻抬眉,他怎么没想到:“相信雪衣侯很乐意辅助!” “哼,他终日如履薄冰,陛下从不曾重用他,空有一腔热血,无处施展,如今他只要办成此事,便答应他从今往后,保他一世安宁!” “此计甚好,明日老夫便请旨陛下将苏家四女许配于雪衣侯,听闻这苏家四女妒忌心强,你且去说服那戏子香凝,和苏灵儿好生周旋,定成事!”胡炳利起身刚要离去,又看向赵尧:“此事万万不能让陛下知晓,还有,从今日起,帝都城任何事,都不可传到边关,否则唯你是问!” 赵尧行跪拜礼:“奴才知道!”苏妃,这次看你怎么死,二十大板,定百倍偿还。 185.你为何有这宣纸? “陛下,工部侍郎洪五已到!” 傅云澈立刻起身亲自前去迎接。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洪五见男人前来,立刻跪地叩拜。 “洪爱卿快快请起!”傅云澈抬手,遣散下手,拿出纸张道:“洪爱卿,你可认得这个?” 洪五不明所以的点头:“这不就是微臣送与陛下的那张?”为何如此问?是想知道工部那边的进步吗? 傅云澈摇头:“不是,爱卿送的那张,已被人偷去,那这一张是……?” “这不可能!”洪五拿过宣纸仔细翻看,看到纸角的一点污渍后,顿时振奋:“陛下,您这纸张从何而来?” “是寡人的苏妃送来,前一张,因苏妃贪玩,在上胡乱涂鸦,想必也是她所偷走,继而还回一张,洪爱卿,你确定天下仅有一张?”工部不是还未做出吗? 洪五张口结舌,半响后弯腰道:“实不相瞒,微臣当日确实只有出一张,不过一分为二,一张送于陛下,一张微臣赠送于那位高人了,当日‘他’的小厮前来过问进度,微臣为得到其信任,交予了‘他’,就是这张,微臣认得,为何会到苏妃娘娘之手?” 这个苏妃,他不曾见过,许多事迹也是道听途说,她是如何获得? 傅云澈倒是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别国所出,不是就好,不是就好,纳闷道:“寡人不知为何会到她手,此事待寡人去询问一番!” 洪五点点头,后千叮咛万嘱咐:“倘若苏妃娘娘识得那位高人,还望陛下务必厚待,且‘他’不喜展露人前,陛下莫要强求,以免激怒,微臣还想得到那造出更白皙纸张的秘方,万万不可强人所难!”怕就怕陛下求贤若渴,跑去打搅,那就得不偿失了,还有四月,大批宣纸就做出,不去找,到时秘方自然而来,他倒是希望陛下莫要找寻那人才好。 凤阳宫 “陛下驾到!” 梦璃老远就看到傅云澈手里拿的宣纸,想到什么,快速回屋,拉住苏梦蝶附耳将当日洪五所说一一道出。 苏梦蝶双目圆睁:“什么?招安?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说?”狠瞪了一眼,提起裙摆小跑到门口,欠身道:“臣妾参见陛下!” 傅云澈闻言双手背在身后,昂首踏入,犀利的视线一下就目睹到女子头上的步摇,瞬间沉下脸,捏着宣纸的大手收紧,比那夜间苍穹还要黑暗的眸子微眯:“平身!”大步来到主坐,纵然是不想前来,可有些事逼得他不得不来,开门见山的问:“你为何有这宣纸?” 废话,这就是她想出来的,宣纸二字也算得上是她发明了,梦璃说,傅云澈有意招安,招给予宣纸配方之人入朝为官,怎么会这样?不就是纸吗?在现代,到处都是,在这里,居然还能当官?老天爷,如果这是女尊国,她一定扬名立万。 傅云澈见女人心不在焉就再次冷声问道:“你为何有这宣纸?”难道她当真识得那人? 186.买的 “娘娘,陛下问您话呢!”千雪都看不过去了,小声提醒,怪不得老是被打,还不长记性,怪事,这不是苏梦蝶在外买的吗?怎么傅云澈亲自跑来询问?那她也去买个几百张,是不是也要亲自来问候她了? 不对不对,看来其中定有隐情,还是说,这天下,并没这等神纸可买?那苏梦蝶从何而来?顿时也期待着她的回答,快说啊,发什么愣? 苏梦蝶不是不说话,而是不知道说什么,可以说现在是和傅云澈冷战阶段,他却依旧跑来过问,说明很在意造纸术,也对,造纸术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如果告诉他,她就是那个人会如何? 努力想着后果,她也想一举成名,问题是这不是好事,现在本就身陷险境,反正她是死都要离开就对了,让他知道她能造出纸来,不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要么留下,要么绝不会让她去别国成为他的劲敌,她想过了,到时再求神枫把苏家人接走,安排在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那么就不会有后顾之忧,现在不是显摆的时候,她越是厉害,走后对他的威胁也就越大,他不跟她商量去往夏兰后如何里应外合,就说明他看出了她不是个好坑骗的女人,目前的局势,是他必须放人,她想他会的,毕竟她也就只会唱唱歌,写写三字经,出一些好主意,她得表现出她已经江郎才尽才行,绝不让他有挽留之心,摊手道:“问一人买的!” “问谁买的?”傅云澈一脸的期待。 “不认识,是梦璃在大街上看到有人出高价卖,恰好我欠你一张,就买了!反正我不欠你的就是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出宫去逍遥快活?他要因喜欢她才留她的话,那他喜欢她什么,她改还不行吗? 梦璃垂头,看来娘娘要离开王宫是铁了心了,离开好啊,这个王宫待久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也就越令人害怕,即便再威风,可娘娘不快乐,她也就快乐不起来。 傅云澈眸中失望闪过,不死心的追问:“可还记得那人模样?” 我说老兄,你是多想找到这人啊?不是挺傲慢吗?为了一张纸跑来低声下气的,要是以前,她这态度,他早发怒了,嗯,被这家伙苦苦找寻的感觉还不错,就算这样能得到他的赏识,她也不稀罕,而且还觉得可悲,她苏梦蝶还不如一张纸:“这么久的事了,谁记得?梦璃说那人就和普通的小厮无恙!” 男人第一次在人前露出无可奈何,大手端着茶杯久久无法畅饮,一瞬间,好似苍老了许多,说起来也算是个饱经风霜的人了,八岁开始与群臣周旋,如今已有八旬老人的心智,眉峰深锁,后苦笑道:“或许是无缘吧,寡人还有政务要处理,你……”无意间看到木桌上一碗碗碎冰和一杯五颜六色的汁液,不解道:“这是何物?” 187.凤阳宫乃仙境 天气很是干燥炎热,加上没能寻到神秘高人,继而心情颇为不佳,如今看到能令人解暑之物,自然有意尝试一番。 苏梦蝶立刻得意的仰头:“这个叫冰沙,喝一口,透心凉,你算有口福了,喏,世上第一杯水果冰沙赏你了!”大方的将那杯混合了七种果汁的饮品递过去,塞进一根竹管:“用这个吸!” 傅云澈狐疑的接过,闻了闻,沁人心脾,通透的琉璃杯更是将美味衬托得绮丽绚烂:“这些是?”对着那些颜色不一的液体询问,没有要立刻尝试的意思。 “红的呢是西瓜汁,黄的是橙子,紫的是葡萄,白的是雪梨,如果有草莓酱和番茄酱就更好了!”说得天花乱坠的,双手合十,等她把台球桌绘制好,叫内务府搞出来,日子越来越美了。 “娘娘,什么是番茄酱和草莓酱啊?”梦璃好奇的问,她发现娘娘脑子里装的东西都好稀奇古怪。 傅云澈也一副不懂。 苏梦蝶失望道:“这边是没有这些的,在这里,它们都是毒物!”说起番茄的历史,啧啧,那可有得说了,一开始被人们当作盆栽观赏,就跟现代都市人不吃地石榴一样,觉得很肮脏,还有很多红果盆栽,其实都可以吃,不过没人去开先例罢了。 后来终于有人忍不住,吃了一个,没死,故此番茄才成为蔬果之一。 “毒物?”千雪抓抓后脑,毒物能吃吗? 算了,说了他们也不懂,草莓,好久没吃过草莓了,口水直流,哪天出宫了去深山老林里采集一箩筐回来,保证她们喜出望外,见傅云澈将饮品交给了小庚子,笑容慢慢敛去,他还怕她会毒死他不成?没等小庚子尝试,一把抢过,对着吸管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不错,嗤笑道:“喝吧!”这什么人啊?第一杯,她都没来得及尝试,小人之心。 傅云澈窘迫的接过,看看那竹管上的津液,并不嫌弃,放入薄唇中试探性的喝了一口,挑眉赞赏道:“味儿不错!”后起身端着杯子便走了出去,一路走一路吸,冰还可以这样吃,这个女人的鬼主意总是那么多。 “哇,娘娘,陛下夸您呢!”阿丽兴奋的拍手,娘娘是最棒的。 苏梦蝶拨弄拨弄浏海,得意洋洋:“算他识趣,以后每天都送一杯过去,你们想不想尝尝啊?想的话就给我把那筐果子捣碎!” “好嘞!”二十人七手八脚的分工合作,满堂欢笑。 大门外,傅云澈偏头看看偌大宫殿,听着里面的嬉笑打闹,不由自主便勾起了唇角,第一次和一个人闹僵了能瞬间和解的,苏梦蝶并非是个会记仇的人,而他自然无法和她计较,再看看一望无际的巍峨建筑,或许也只有这个凤阳宫终日欢歌笑语了,好似王宫中唯一的净土,仙境。 “陛下,这些奴才太不像话了!”小庚子弯腰提醒。 傅云澈哧哼一声,看向手里的饮品,边吸食边前进:“他们什么时候像话过?”人家都说了,夫妻之间贵在相互尊重,她的手下,随她去吧。 188.娘娘并不知晓 工部,历代官员掌管营造工程事项主基地,尚书董震为首,大堂中,竹简书卷数之不尽,年过五十的董震很是注重宣纸一事,见洪五正在外与小庚子还在商讨,便火急火燎的来回走动,他真的很想见见那位神秘人,这等人才,他想不见得只会造纸术,他最欣赏这种创作者。 那种惜才之心,他想是其他官员不曾懂得的,见洪五回来,老眼放光:“怎么样?娘娘是否知道那神秘人来自何处?” 洪五失望的摇头,长叹道:“娘娘只是向那人买得宣纸,她并不知那人是何许人也,董尚书,下官觉得此事还是莫要再声张了,那高人定是有不可泄漏身份的难处!” 其余官员们纷纷汇聚过来,发表言论。 “莫不是往年那一批佞臣之后?” “亦或者是但凡现身,便会遭遇灭顶之灾?” “不对啊,他有这等本领,再大的祸端陛下也会既往不咎!” “说的也是,老夫觉得,此人就是那种不爱张扬的隐士高人,很多侠士做了好事都不留名,且他性格怪异,仅仅只是为了自己想用便告知洪侍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品茶,那么老夫恰好讨教一二!”司田掌事佟岳恒扶扶胡须苦笑道,就不知那位神秘人对茶是否有讲究。 想他掌管着整个南越的田园,最得意的还是那一片茶园,虽不及宝月国的万盛茶庄来得有名气,也因此,想制造出超越碧水的仙茶,总是梦想着,有朝一日,南越不再购买他国茶叶,就连陛下如今喝的也是出自万盛茶庄的碧水,如今洪五有了宣纸,可他还停留在原地,也就弄出了龙井,可味道总是苦涩寡淡,无碧水那般沁人心脾的芬芳。 哎! 董震见手下们各有说法,他也实在不懂那神秘人为何不现身,都说有意招揽入朝,依旧不以为意,不求财,不求名,那他真不知道要如何引起他的兴趣了,可惜啊可惜,无缘一见,倒是羡慕洪五了,能目睹真颜:“洪五,你且听本官说,既然他不愿露面,此事就作罢,莫要惊扰到他,强扭的瓜不甜,等那秘方交予你后,赏他黄金百两以表心意!” “陛下会批吗?”洪五一听黄金百两,顿时喜悦的咧开嘴,他也是这么想的,若不是南越如今国库岌岌可危,千两万两都值得。 “他会!”董震很是自信的点头。 十来人都失望的摇头摆脑,可惜,实在可惜,能想出造纸术的人,必然非等闲,奈何人家无意前来工部,董震都想着倘若他还能创造出其他奇迹,这尚书之位他都甘愿让贤,他不懂如何为官,他就辅佐他,这种人,可谓千年不遇,视钱财如粪土,淡泊名利。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无人能及的才华,便不会让你有贪婪,倘若将来有幸一见,他定甘愿给这种人行跪拜礼,小公子,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整个工部望眼欲穿想见到的人,此刻却在凤阳宫和宫女太监们制作着饮品,那般无忧无虑,笑不离口,就仿佛空中遨游的小鸟儿,再大的苦恼在她这里,都能化作欢乐。 189.送他神清气爽 近黄昏,旁晚的天空总是很梦幻,日日不同,今日高空万里无云,明丽的湛蓝,王宫中大小宫殿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令它不再那般严肃得叫人窒息。 万俟神枫再次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御书房,守卫不再阻拦,也不敢阻拦,陛下发过话,此人前来,不可怠慢。 “陛下很快便回,请夏兰王先歇息片刻!”漂亮的宫女为男人斟满茶水,后循规蹈矩的退后,夏兰王真好看,娘娘也是好本事,令两位君王如此倾心,为什么就没这么好的男人多看她一眼呢?这就是命啊。 万俟神枫点点头,得好好商讨商讨战事了,趁机吞并掉苍粼与宝月,不知傅云澈做好准备没有,一旦战败,将一发不可收拾,可总不能做一个被动着,他不喜欢被动,起身环视着四周,啧啧啧,这人够无趣的,瞧瞧这摆设,看一眼就无心思处理公务了。 苏梦蝶怎么可能喜欢上这种不解风情的人?他的御书房就能使人身心愉悦,神清气爽,哪像这里,迂腐、陈旧、没新意、乏味,年纪轻轻,搞这么多古董字画,傅云澈啊傅云澈,你这品味……连连摇头,不经意便看到了墙上那副男人的亲笔制作,嗯?他居然还留着这幅画? 嘴角扬起,看来有些事,无需他大费周章,就手到擒来了,留得好,留的妙,最好留一辈子,他就不信那女人没看到过,抱得美人归有望! 摸摸下颚,来到龙案前,一张宣纸正搁置桌面,呃?怎么还有一张?不是说要四个月后才制好吗?怀疑似的拿起打开,真是看一次,咂舌一次,究竟是谁有如此才华?他一定要得到此人,少年,不求名不求利,那求的无非就是美人,男人嘛,不就这点癖好? 只要他想,就是那宝月第一美人连翘他也能给他弄来。 忽然眼中狡黠闪过,邪恶的因子蠢蠢欲动,取过御笔在纸张上狂肆的挥洒,边写边摇头,果然,不但吸墨且不会四溢开,用起来甚至比羊皮纸更加得心应手。 御书房外,傅云澈手里端着一杯水果缤纷,后面小庚子端着十杯,没错,又去要了一回,喝完,身心舒畅,不再因闷热而心浮气躁,他想此刻的心态去处理国事定更顺心,修长健硕的双腿迈进屋,看到龙椅前正在书写的万俟神枫,顿时闭目,偏开头重重的喷出气息,又是他! 所有的好心情刹那间烟消云散。 小庚子差点跌倒,他怎么又来了?忽然大惊,小声道:“陛下,他正在宣纸上乱写呢!” 傅云澈眯开眼,快步上前,一看,银牙紧咬,眉峰一皱,刚要怒吼,又强行压下,皮笑肉不笑:“万俟这是在作甚?” “你回来了?”万俟神枫明知故问,抬起宣纸,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拧眉道:“神枫从不知南越还有这等技术,纸不错,见傅兄的御书房实在‘单一’,每次进来都有股精神不济感,于是乎神枫便擅自做主,为傅兄提提神,拿去吧,这可是吾第一次为人题字,不用感激,裱起来挂于床头,保证傅兄每日起早看一遍,整天都神清气爽!”爽朗的将写有‘神清气爽’四个大字的纸张送到傅云澈手中。 190.直攻苍粼 ‘叮叮叮!’ 琉璃杯激烈的碰撞,小庚子缓缓后退一步,端着十杯饮品的双手瑟瑟发抖,深怕二人打起来被殃及,为何这些人总是和大王的宣纸过不去?还每天看一遍,一眼就够呕心的了。 良好的修养没令傅云澈大发雷霆,保持着优雅,墨瞳扫过那写着字体的纸张,捏着扳指的大手加大力度,挑眉道:“那云澈便谢过万俟了!”接过宣纸搁下,垂下的眼睑内,阴狠一闪而逝,抬起琉璃杯大吸了一口,试图灭火:“万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万俟神枫跟着男人来到木桌前,不答反问:“这是何物?颜色如此赏心悦目!”指着那十杯缤纷灿烂的饮品问,甚至不客气的拿过一杯正要喝时…… 傅云澈笑道:“哦!此乃上等良药,七七四十九种毒物制成!”说得极为轻松。 “那你还喝?”万俟神枫惊讶。 “数日前,云澈身中剧毒,幸得太医院配置出了这以毒攻毒之物,万俟没听过颜色越是鲜艳的东西越是不可触碰?当然,万俟若想以身试毒,云澈也感激不尽!”玩味的扬起眉梢。 小庚子吞吞口水,什么毒物,分明就是娘娘亲手之作的饮品好不好?看来陛下是异常厌恶此人,不知这夏兰王是否明白其中的意思,娘娘虽然光彩照人,但不是他可碰的。 万俟神枫窘迫的抬眼,能洞悉人心的眸子凝视着对面一脸笑意的男人,试图看出真假。 傅云澈继续吸了一口,唇角扬起了一个足以迷倒万千人的弧度,一副并非玩笑样,伸手道:“请!” “还是你自己喝吧!”万俟神枫轻哼一声,将杯子推了过去,世界上他唯一看不懂的只有两个人,一个余若霖,一个就是傅云澈,后者更为可怕,说起当君王的经验与历练,他远不如傅云澈,毕竟这小子八岁就开始与朝廷政治周旋,明君确实是明君,但要说仁君,哼,他可不记得有哪个仁君能活过二十五岁的,更不曾见过哪个仁君一日之内斩杀近百位官员。 一开始,他并不想和这个人合作,太阴险,永远别想从他脸上读懂什么,最要命的是气急攻心时,人家还在笑,要不是他懂他,或许真要以为他无动于衷呢,将这种人定为最终的劲敌,那是不理智的选择。 当然,一方面是为了苏梦蝶,另一方面则是也看重此人能成大事,与余若霖合作,不见得能走到最后,可和这个人,他相信一定能,最终,究竟会鹿死谁手呢? 傅云澈也不谦让,将那一杯饮品拿回,重复道:“万俟今日前来有要事?”仿佛猜测到对方的来意,所以眉头间拧出了深深的褶痕。 意外的,万俟神枫并未再说一些令人不爽的话,打开折扇认真的思量:“边关这一仗,许胜不许败,苏将军已前去,便是如虎添翼,胜了如何?” “直攻苍粼!”傅云澈不假思索的敲敲木桌,总算舒展眉头。 “为何不是宝月?” 191.两个卑鄙之人 傅云澈摇头,比那黑曜石还要黝黑的星目冷冷的直射门外天边的斜阳:“宝月连一个妓子都肯站出来为国争光,更何况其余百姓了,但苍粼不一样,十余年前,那吴川以血腥的方式鸠占鹊巢,韩氏一族虽灭,但我想,老百姓们的怨念从不曾消逝,而且……”欲言又止,凤眼微眯,高深莫测的斜睨向对面男人。 万俟神枫皱眉:“而且什么?”模样急切。 “呵呵!”男人轻蔑一笑,伸手捏住竹管,轻轻搅动,眸子内尽是算计:“万俟有所不知,当年吴川取下苍粼,便直入我南越,当初乃苏将军亲自带兵前去应战,继而在厮杀中,救下一人,如今就在苏府,这个人,你我都熟悉,他便是那昔日苍粼国之太子韩非!” “韩非?他没死?”万俟神枫捏拳,忽然邪恶的笑笑:“倘若如此,那么苍粼必亡!” “只要韩非肯带兵前去攻打吴川,我想苍粼的百姓会很乐意助他一臂之力,苏家对他有恩,且南越待他也不薄,当初吾留他,也是算准这一日会到来,并未斩杀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定会出战,许诺他,一旦拿下苍粼,就封他为镇国大将军!”话虽如此,可鼻翼间却喷出一声极其鄙夷的哧笑。 这就是万俟神枫最不想和傅云澈合作的原因,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他人的命运,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他不觉得这种人到最后会留一个亡国太子存活,终究是祸患,当然,自己也是受益人,所以完全赞同傅云澈的做法,毕竟自己也不会留韩非存活于世,镇国将军,统率二十万雄兵,闹起事来,非同小可:“他会出战吗?” 傅云澈再次摇头:“暂且不知,只要他还记得当日的国仇,就定会按捺不住,我赌他终有一日会来求我允许他挂帅!” 啧啧啧,求着他去帮他打天下,最后还要死于非命,也相信韩非会被玩弄于鼓掌,傅云澈,说你阴险都是抬举你了,那些个世人,都称之为贤仁之主,全都被那假象所蒙蔽,也不想想,一个仁义之人,如何从八岁摸爬滚打到至今还毫发无伤的? 当初他登基时,可谓是乱臣贼子当道,不照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小子,从小就学着如何玩弄人,实在不可小觑。 只可惜,他碰到的是他万俟神枫,傅云澈要是水,那他便是那永不熄灭的烈火,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傅兄不愧乃一代枭雄,仅有未卜先知之能,无毒不丈夫,你当之无愧!”不但阴险,还卑鄙呢。 傅云澈不怒反笑:“彼此彼此!” 他的意思是物以类聚?万俟神枫心中嗤笑,是啊,自己若不拒绝,确实是彼此彼此,啧啧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说自己卑鄙无耻,也就傅云澈能令他如此难堪了。 不过能拿下几国,卑鄙就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向来是他的作风:“那就看那韩非何时前来投靠了!”举起茶杯。 傅云澈也用饮品与其碰撞,相视一笑。 192.玉石台球 与此同时,凤阳宫忙得不可开交,一人一杯夏日饮料,笑得快活,对着十来个工匠指指点点,仿佛凤阳宫里,除了一个山大王外,个个都是主子一样,阿丽单手叉腰,指着工匠道:“你们动作快点,耽误了娘娘玩乐,有你们好受的!” “就是,别以为娘娘没侍寝,就不受宠,那赵尧到了这里,照样挨打,陛下还道该打,凤阳宫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阿敏也趾高气昂的。 短短数月,一群宫女太监便胖呼了不少,不再骨瘦如柴,肌肤也白皙了,精神也好了,双目越加炯炯有神,这多亏有个爱惜他们的好主子。 工匠们拿着画纸左右翻看,研究了许久才开工。 阳台上,苏梦蝶坐躺贵妃椅,一手一杯可口美味,就不知道拿出去卖会如何?一定赚翻,见千雪那丫头心事重重,安慰道:“放心吧,明日钱便会到手!”今夜那四人就会被送入宫吧?封号她已经赐好,王家千金,惠妃,刘云涛之两女,刘昭仪、刘才人,宋太尉家千金,宋才人。 惠妃虽是妃,但她苏梦蝶是王妃,王后之下,三千妃嫔之上,都得乖乖听她的,赵尧这一顿没白打,傅云澈不怪罪,她还是感到很欣慰的,这一点她欣赏他。 看谁往后还敢来挑衅。 傅云澈交给她凤印,为的是帮他拦着这些女人不要去找他,这有点难办,最起码今夜就难办,按规矩,他该召惠妃去侍寝的,她总不能在她们嫁进来的第一天就去挑事吧?得好好想想。 千雪耸肩,她又不急!可却笑开了花,想不到她还记得这事,问题是她要如何获得三千两?真的很期待呢,真要去偷御书房的话,她死也会跟她一起承担后果。 “这个呢,叫台球桌,汝等若给本宫做好了,本宫重重有赏!”思考之间不忘犒赏劳动者。 十来人一听,顿时干劲十足,不停的敲敲打打,为首的看向那满桌子的冷饮,吞吞口水,一定很好喝吧?看她们喝的直咂嘴,在工部那么久,从没尝试过这等冰凉冷饮。 苏梦蝶见状,伸手道:“梦璃,给他们一人端一杯过去!” “谢谢娘娘!”十来人一同弯腰道谢,他们早就想尝尝了,陛下都为了此物特意前来讨要,定十分可口,苏妃娘娘人真好。 如此这般,大伙更加卖力了,决定连夜赶工,明日就做好。 小林子提着个大包急急忙忙从大门外冲入,直奔餐桌,不先禀报,反而端起桌上饮料狂饮几口才擦擦嘴乐道:“娘娘,奴才费尽唇舌,总算给您找到了!”将包袱打开:“这是黑玉,这是白玉,这是蓝田玉,这是碧玉……” 苏梦蝶惊喜万分的拿起玉石把玩,大小一模一样,圆得找不出任何瑕疵,内务府越来越会办事了,台球而已,全给她搞成玉石的:“赵尧会给这些?”太不可思议了。 “娘娘,不是赵总管,是小庚子批准的,近几日,赵总管都要养伤,是小庚子在替他当值,他一听说是娘娘要用,就命人四处搜找,二十二个,不多不少,不够内务府那边还有。” 193.苏灵儿的伤 不知是不是苏梦蝶过于随和,为人也不严肃,不随意呵斥,不到半天,工匠们嗓门都在不断的提高,吆五喝六,渴了就大声嚷嚷,宫女们为了鼓励他们尽快完工,都会任劳任怨的伺候。 “太热了,拿毛巾来!” “再来一杯!” “没冰了你们就赶紧去冰窖取啊!” 大门外,苏灵儿手里提着包裹,听着里面传来的男声,不解的扒在门口偷看,瞳孔大睁,天,这是在干什么?大姐也不管管他们吗?太不成样子了,见大姐正坐在树下乘凉,对周遭的呱噪置若罔闻,甚至一脸笑意,这才是真正的大姐吧? 她喜欢热闹,只要她开心就好,垂头将袖子拉到最低,摸摸脸颊,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吞吞口水进屋道:“灵儿参见王妃娘娘!” “哎呀,四小姐,怎么会是您?快进来快进来!”自从那一日苏灵儿劝告娘娘后,梦璃便真的对此人不再有芥蒂了,甚至欢喜得不得了,搀扶起要跪下的女孩儿。 “嘶!”因梦璃的大力碰触,苏灵儿微微一缩。 梦璃奇怪的皱眉:“四小姐,您怎么了?” 苏灵儿笑着摇头:“没什么!” 苏梦蝶起身笑着上前问:“灵儿,你怎么来了?” “快看,那就是娘娘的四妹啊,长得真漂亮!” “是啊,水灵灵的!”阿丽等人凑一起窃窃私语,听梦璃说,苏家就只有四小姐待娘娘还不错,其余两位小姐,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也对苏灵儿很有好感,倒茶的倒茶,搬椅子的搬椅子。 苏灵儿抬头看向苏梦蝶,大姐在冲她笑呢,自居士楼一事后,大姐还是第一次冲她笑得这么真切,小时候,被傅雪衣欺负了,大姐也是这么笑着安慰她的,现在她还会来安慰她吗?鼻子一酸,忍住要落泪的冲动,抿唇提起包裹笑道:“大姐,这是大娘亲手做的桂花糕,她最近比较忙,所以不能亲自过来,就让我代劳了!” 是吗?是娘亲手做的?苏梦蝶抱过包袱,迫不及待的打开,拿出锦盒,娘的手真灵巧,连包装盒都做得这般漂亮,闻着那香气扑鼻的糕点,心中划过暖流,被人记挂的感觉真好,里面还有一包蚕豆,闻起来就想大快朵颐,也确实捻了一颗塞进嘴里:“嗯,好吃,灵儿,来,你也尝尝!” “不了,在家里,大娘给了我一碗呢!”苏灵儿摇头,大姐还是这么开朗,希望她永远都这么快乐吧,不要像她一样,见苏梦蝶来拉她,赶紧捂着手臂后退:“大姐,若没别的事,灵儿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疾步远离。 “站住!”苏梦蝶将包袱放到了梦璃手中,拧眉过去扳过女孩儿的身子,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天热,容易让人脸红,可也不能只红一边吧?如今仔细一看,给人打的吧?不耐烦的抓起其小手,掀开那水袖,当看到藕臂上一脸鲜红时咬牙道:“谁干的?”没有一壶高温水,能烫成这样吗?都快起泡了。 194.爱一个人也有错吗? “吸,天,怎么会伤成这样?”梦璃捧起那只瑟瑟发抖的手臂,整条胳膊仿佛能滴出血来,在这大热天里,一定很疼吧?想到什么,蹙眉道:“四小姐,是不是……雪衣侯?” 见苏灵儿拼命想抽回手,苏梦蝶猜得已经**不离十,推着她进屋:“先进去再说,梦璃,去打一盆冷水来,里面放点冰块,阿丽,去太医院拿点烫伤药膏。”这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才十五岁,为了爱情,居然甘愿被如此对待,傅雪衣真的值得她这么做吗? 会不会太痴情了? 当手臂浸泡到冰水中,苏灵儿方才呼出一口气,果然不疼了,姐姐还是很关心她的,可是她不争气,想到什么,鼻子酸涩,眼泪就那么一颗接一颗滚落,咬住下唇,不肯抬头,不想被人看到她的狼狈。 苏梦蝶遣散其余人,等屋中只剩她和苏灵儿后才小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呜呜呜呜!”苏灵儿将下颚抵在膝盖上,不停的摇头抽泣。 “灵儿,你还当我是你姐,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爹爹不在,我不管你,谁还管你?”三夫人吗?她要能管,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她有做过什么,一心要把苏灵儿许配给一些王公贵胄,个个都能当灵儿的爹了,为了荣华富贵,这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连她亲娘都不管,爹爹又不在,真的只有她能管她了。 苏灵儿擦擦泪珠,沙哑道:“我那日偷听到……爹爹说倘若必要时,陛下可能会把雪衣送去某国当质子,姐,其实雪衣他以前很聪明的,什么事情一学就会……他不该如此……他其实可以很有前途,就因为他是王子,他害怕他有势力后,陛下会忌惮他,所以才一直沉迷酒色,不务正业,堕落到天天和一个戏子周旋……!” “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堕落不堕落,是他的事,灵儿,我拜托你清醒清醒,你和他是没有可能的,你再这样下去,会被他害死的!”那日听梦璃说,她差点被傅雪衣打死,起先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我也不想呜呜呜呜……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从小就一直喜欢着他……看到他能吟诗作对,我真的好高兴呜呜呜呜……不曾想如今却这个样子,今日出来给您送东西时,路过新月楼,得知他已经娶了那香凝为妾,不久就会升为正室,我就去劝说他……结果他说,只要我真的不怕死,他就听我的……”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苏梦蝶恨铁不成钢的长叹:“所以他让你当众把茶水让手臂上浇,你就残害自己的身体了?结果还是被他赶出来了?”天,她是有多傻? 苏灵儿点点头:“他母妃死后……他就很害怕会被陛下赐死呜呜呜呜……姐,您跟陛下说说,雪衣真的没有想过要取而代之的,从未想过要造反的呜呜呜呜是真的,我可以用人头担保呜呜呜,我了解他,他就是因为害怕才变成你们眼里的废物的呜呜呜呜其实他很聪明的!”双膝跪下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祈求。 “傻瓜,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一而再的伤害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你这又是何苦?你看他,都把你搞成什么样了?”干脆坐在地上,捧起那可怜兮兮的小脸。 苏灵儿闻言无力的摇头:“我只是想帮他,想一直守护着他,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呜呜呜白首不相离,不求荣华,姐,爱一个人也有错吗?”为什么她这么累? 195.爱错了人而已 有些事她也懂,不爱她,可以不理会她,为何一而再的来伤害她?她也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死心塌地,恨自己走不出这个旋窝,或许真如大姐所说,总有一天会被他害死,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吃饭时想着他,睡觉时想着他,甚至连梦里也是他,可悲的是,他从未正眼看过她。 他不爱她没关系,只要他能好好的活,她死也甘愿。 “爱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你爱错了人!”苏梦蝶再次长叹,曾经自己也爱过一个人,那时候和灵儿差不多大吧?那个人叫洛辰,有名的校草,学院第一帅哥,魅力十足,被这人中穷追猛打,没一个月就沦陷了,当时也有哭过,毕竟还没什么社会经验,觉得没了爱情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当她挺过来后,才发现他洛辰算什么东西?现在跪着来求她,还不见得会去看一眼,那时候也爱得很深刻,却没苏灵儿这般无法自拔,苏灵儿是把自己强行融入到了傅雪衣的血肉里,他痛,她比他更痛,苏灵儿比那时候的苏梦蝶要懂事得多。 她求的不是可以白头到老,只求对方能安乐,她相信她真的爱到不能没有的地步了,这可怎么办? “那种感觉,大姐或许不懂,在灵儿心里,他就像灵儿身体里的骨血,或许是灵儿上辈子欠他的……我知道我现在很下贱,娘亲和三姐也经常骂我,可是我不后悔,我爱他,就算他不爱我,也没人能阻止我去爱他,姐,你不要来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么被他弄死了,求来生不要再见,要么就这么爱一辈子,再求来生不要再见!”无助的抱住女人的身躯,将小脸埋进了那温热的胸膛,第一次向一个人吐露自己所有的心声呢。 姐,等哪天你爱了,你就懂了,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那是能侵占你整个心的东西,它能牵制着你不得不往悬崖下跳,控制着你的理智。 苏梦蝶轻轻拍打着女孩儿的后背,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见一个人爱得如此深,其实她也能理解,倘若是在现代,她想苏灵儿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说白了,她的心里世界太小,从未出过远门,一直在苏家,要么就偷偷跑出去到新月楼,傅雪衣家门口,就这么三个地方,对爱情,她心无旁骛。 新时代的女孩就不一样,生在离婚率超高的年代,没了这个可以找下一个,可以挑选的男人太多太多,绝不会让一个男人任意欺辱,再说了,没了爱情,还有友情,有工作,有事业,有电脑,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可以弥补这个空虚。 苏灵儿没有,她满脑子只有傅雪衣,这种爱其实是很珍贵的,一生一世为一人,还是从小做起,傅雪衣不珍惜,是他的损失,她相信,某一天傅雪衣一无所有成庶民了,那个叫香凝的戏子会扬尘而去,只有这个傻丫头会守护着他,可守护有什么用?爱是无法强求的,他要不爱,你做再多也是枉然。 直至深夜,才命人将已经睡着的苏灵儿送走,不回家,家人会担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虐待她呢,望着天边的明月,苏灵儿,希望你有一天能清醒,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不止他傅雪衣。 刚要回屋歇息,又抓抓侧脑,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什么事呢?敲敲已经昏沉的脑袋,想不起来了,算了,先睡觉吧。 朝阳宫。 “陛下,走嘛,陪臣妾们去洗鸳鸯浴!” “陛下,臣妾这样穿好看嘛!” “陛下,您真的好英俊……” 196.放开他 小庚子站于一旁窃笑,不时斜睨向龙床,这四个女人还真够猴急的,陛下还没召见,自己就跑来了,要不是此刻乃关键时期,这等不请自来的妃子定被斩首,苏妃娘娘不是掌管着凤印吗?为何不阻拦? 金黄大床上,乱作一团,四个美若天仙般的人儿使出浑身解数勾引,本只是来请安的,竟见陛下独自一人,且教导她们闺房趣事的老妈妈说了,男人就喜好同时被几个人伺候,且大王如此威武不凡,同时要几个女人也不为过。 惠妃衣不遮体,环抱着坐躺床头的男人,柔若无骨的身躯就那么紧紧贴服着,小嘴儿不停的去吸吮那性感的耳坠,另外三个则放浪的脱掉衣衫,只剩肚兜亵裤,金黄色幔帐飘飘渺渺,一床春色,恐怕任何正常男人见了都会血脉膨胀。 当然,也有例外,傅云澈就那么斜躺着,一手搁置腹部,一手端着美酒,面上是优雅的温润,不拒绝,但也不急于享用,衣襟已被女子们挑开,大片蜜色肌肤展露,两块健硕胸肌若影若现,唇角上扬着,那是怎样的享受? 但若看得够仔细,就会发现其额间青筋正在跳动,捏着酒樽的大手骨节泛白,不时撇向门口,阴霾一闪而逝。 “陛下,不洗也没关系,那就让臣妾们好好服侍您!”惠妃媚眼如丝,纤纤手指顺着男人的颈子滑入锁骨,看样子,陛下很是喜欢她们四个呢,王后宝座指日可待,待爹爹立功后,就是她上位时。 傅云澈微微拧眉,抬起酒樽一饮而尽。 凤阳宫。 某女翻来覆去,无法安眠,总觉得有事给遗忘了,到底是什么事?三千两银子?没忘啊,台球桌也还在实施,关于谁呢?神枫?韩非?不是不是……瞅着幔帐的眸子突然增大,‘嗖’大力坐起身。 “娘娘,怎么了?”趴伏在床边安眠的梦璃起身询问。 “我的天呐,梦璃,快快快,帮我穿衣服!”她怎么把傅云澈给忘了?那家伙此刻一定恨不得吃了她了,火急火燎的下地穿衣,一切准备就绪后便大喊道:“拿着凤印,起驾朝阳宫!” 梦璃还云里雾里,这个时候,去朝阳宫作甚?但也没多问,娘娘做任何事都有她的理由,她不觉得这是个没谱的主子。 苏梦蝶一秒都不敢耽搁,完了完了,只顾着安慰灵儿,傅云澈一定会杀了她的,提着裙摆闷头狂奔,其实她并不懂,按理说,有美人服侍,傅云澈该乐在其中的,男人嘛,哪个不好色?可心里就觉得今日要是她不去,那男人被迫和别人欢好后,会恨她一辈子。 她也会过意不去,谁叫她答应过他一定办到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而且……好似也不想他和其他女人……该死的,她为什么不想?完了完了,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打死也不会承认喜欢那家伙的,她要的男人,必须是那种温和恭谦,没那么多阴谋诡计,单纯澄澈的阳光男孩,不需去猜,就知其心中想法。 傅云澈太内敛深沉,不适合她,所以她不可能喜欢他。 “娘娘,您可算来了!”小庚子一见苏梦蝶,就差没跪下了。 苏梦蝶冲进屋就倒抽冷气,伸手冲龙床怒吼道:“放开他!” 197.让我来 咆哮声震得朝阳宫都不由摇三摇,床上男人一口酒水没来得及咽下,轻轻咳了两声,憋得俊颜通红也不曾失态的猛咳,四个女人则吓得心肝一颤,差点栽下床去,当看清是谁后,惠妃鄙夷的冷哼,她当是谁呢。 傅云澈还保持着衣衫大开,亵裤外露的姿态,眉头舒展开,好似等待着看好戏。 碍于身份,四个女人不得不起身下床,排列着跪地请安:“参见王妃!” 苏梦蝶见傅云澈那欠扁的嘴脸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光,喊那么大声做什么?一副她很生气的样子,刚才确实是脑门一热,就发飙了,敛去愤怒,冲那几个女人道:“让我来!”冲那男人投去一个警告的表情,不想自找麻烦最好给她闭嘴。 女人那仿佛捍卫小狮子的母狮表情再次令男人扬唇一笑,悠哉悠哉的拿过床头酒壶斟满一杯,优雅的灌入肠胃,没由来的,心情大好。 “为什么?”惠妃不满的起身,怒瞪着苏梦蝶,她以为她是谁?比起官衔,爹爹可远远超越了苏国栋,且二位德高望重的丞相见了爹爹,也得忍让三分,一个小小王妃,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了吧?再说了,用不了多久,她就是王后,这女人就不怕到时惹祸上身?不知道她现在该来讨好她吗? 苏梦蝶大略的在四个女人脸上扫了一圈,嗯,长得不错,此刻个个都衣不遮体,酥胸半露,杨柳细腰,肌肤塞雪,谁说古代女子保守封建?比她还要狂放好不好?四个服侍一个,不觉**吗? 这惠妃少说有一米七,高她几公分,标准模特身材,是个美人胚子,那又如何?嗤笑着拿过凤印:“就因本宫持掌凤印,今夜本就该本宫侍寝,怎么?你们有意见?” “吸!” 除了惠妃,另外三个都吓得跪了下去,凤印怎会在她手?那不就代表着大王将后宫交由她管理吗?即便做了王后,没有凤印,不也是空有虚名? 惠妃冷冷的盯着那金灿灿的凤印,那就相当于统率着南越所有女子,一国之后,这个妖女,居然迷惑君王交出凤印,此人断然不可留,也跟着跪了下去:“臣妾不敢!” 某女得意的把玩着凤印,这玩意儿还真管用,不耐道:“那还不快退下?本宫可没群p的嗜好!”变态! “臣妾告退!”四人带着一肚子的憋屈拿过衣物穿好,窝火的走出,大王明明就很喜欢她们的,定是看在苏国栋还在边关打仗,所以不得不屈服这狐狸精,等着,总有一天要苏家死无葬身之地,可恶,惠妃气得咬牙切齿,今夜差点就有机会怀上麟儿了,都是这个贱人。 苏梦蝶随意的将凤印向后一抛。 梦璃伸手接住,娘娘,您什么时候能改改这大大咧咧的脾性?万一扔到地上还了得? 苏梦蝶正要离去,又觉不妥,她若要走了,不是摆明和那几个女人过不去吗?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让别人拉,想了想,摆手道:“都下去吧,今夜本宫要睡在朝阳宫!”问她不怕傅云澈兽性大发?开玩笑,她苏梦蝶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一个手无寸铁的男人? 198.你愿意陪我吗? 梦璃心中暗叹,睡朝阳宫?娘娘,您不出宫了么?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娘娘开心,出不出宫都无所谓,其实在凤阳宫挺好的,和阿丽她们早就难舍难分了,就这么一直在一起,挺好的。 苏梦蝶尴尬的搔搔头,脱掉外衣,拉好亵衣指着床道:“我睡里面!”本想叫他下去的,可这里不是凤阳宫,强龙不压地头蛇,见男人点头,便爬进里侧,平躺下。 “寡人可以理解为刚出虎穴,又如狼窝吗?”傅云澈一副无奈的模样。 “少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给我来一杯!”翻起身索要美酒,虽然难喝至极,但勉强可入口,待葡萄彻底成熟后,再自制点葡萄酒,无非就是蔗糖加葡萄,好酿制。 傅云澈斜视了一眼,继续品尝:“你见过哪个女子终日沉迷酒水的?”顾名思义,不成体统。 苏梦蝶愣了,他不是喜欢她吗?那如此良辰美景,不应该灌醉她好……有时候吧,又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个正人君子,看向乱糟糟的床铺,曲奇一条腿,姿势颇为豪爽,好奇的问:“喂!我是不是打搅了你的好事?” 她要是男人,定会把持不住,毕竟四个美人都含苞待放,可她们都脱成那样了,这个男人竟毫无反应,瞅了一眼其胯部,莫非他生理不正常?非药力不举?不对啊,上次在凤阳宫,他不是挺亢奋的? “此话怎讲?”男人伸手将衣袍拉得更开,一副很闷热的态度,故意露出精壮的双肩与不着寸缕的上半身。 偏偏就有那种不解风情的人,苏梦蝶拧眉,看也不看那傲人的体魄:“不是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诶,你真的一点也不想和她们那啥?”会不会太变态了?非人类? 傅云澈嘴角抽搐,面无表情的回道:“性由心生!”这个女人,什么下半身思考?他是那种人吗? 某女表示狐疑,心生?心里不想,怎么引诱也无动于衷?啧啧啧,第一次听说性由心生的鬼话,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一时间谁都不说话,令空间变得诡异,这才将视线定格在男人的胸膛上,吸吸口水,这小子身材是怎么练出来的?瞧那胸肌,那腹肌,不练武真是屈才了:“你为什么不练武呢?” 见女人终于看向自己健壮的身躯,刚要放下酒樽预备压倒时,没头没脑的问句令男人头冒黑线,再次饮了一杯,气定神闲的回道:“你觉得寡人有时间练武吗?”满脸不屑,心里绝对在想只要有能力统率会武之人,才是真本领。 “说的也是,我发现你每天都很忙碌,不是批阅奏折就是研究如何当好一个君主,如何令国家更加强盛,傅云澈!”突然转换表情,冒死问道:“你不觉得这种生活很孤单吗?这个王宫就像一个牢笼,紧紧套着你,所有人都对你畏首畏尾,连个可闲话家常的知心朋友都没有……” “不是还有你吗?”男人挑眉看去,见女人呆住,便干咳一声,转回头长叹道:“以前寡人从不觉得王宫是个牢笼,自从你出现后,也有了同样的感觉,但这本就是寡人的命,倘若寡人一走了之,去享受你向往的自由自在,那百姓又该如何?苏梦蝶,你愿意陪寡人一直住在这个笼子里吗?” 神情专注,满怀期待的等待着答案。 199.接吻 不知是不是距离过近,好似闻到了那自男人鼻翼间喷出的热息,烫得苏梦蝶浑身燥热,心尖也因那句话而发颤,若不是她见多识广,这一刻定会点头,就着昏黄的光束凝视向沾满水渍的薄唇,上次在居士楼她有吻过,清爽干净,浓浓的雄性气息最是惑人,就好像毒品,一沾就容易上瘾,是一百个洛辰都媲美不了的。 或许是不抽烟的缘故,还有股淡淡的麝香味,此刻定被佳酿覆盖,不知道尝试起来的感觉如何。 傅云澈勾唇,放下酒樽,翻身坐起,倾身凑近正盯着他唇瓣的小脸:“怎么?想吻我了?”不等其反驳便扬起下颚轻轻含住那小嘴,温柔的吸吮,舌尖大力闯进不愿开启的牙关,勾住有些微凉的丁香小舌,大手按住女人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充斥着主导性的吻。 苏梦蝶并未犯傻,没有再拒绝,她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曾经,她想堕落,是帅哥就可以欢好,不知在什么时候,居然开始排斥这种心理,开始想洁身自爱,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第一次吧,在居士楼,最痛苦时,男人的一句话令她的心开始乱了。 ‘你慢慢来,待会就不痛了,听话,先别动!’ 这句话,令她不论如何都挥之不去,还记得当时他的口吻,很温柔,很在乎她的感受,带着担忧,可笑的是那时候她还是个大逆不道之人,对着一个君王挥鞭子,凌辱,折磨,对于他来说,当初就等于尊严被人狠狠践踏着吧?却依旧安慰她。 像一个大人鼓励一个孩子一样,有了被保护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父亲给过,还是说她真的喜欢上他了?应该是吧,否则在王宫发生的种种怎么解释? 不想他被人羞辱,便在婚宴上给他长脸,不想中暑,就搞出那么多冷饮,不想他和别的女人有肌肤之亲,所以大半夜的跑来,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人那啥,所以当时才那么愤怒,不想被他看成水性杨花,所以要洁身自好,就算知道这个人不是她能掌控的,依旧沉沦了。 这种感情,她要得起吗?他不爱她,那幅画,就像一根刺,一直扎在心里,到最后却连问都不能问,哎,为什么她的感情都这么郁闷呢?一个洛辰,还不够吗?当时还小,现在不小了,再被伤一次,会更痛吧?所以她不能继续下去,当男人的手开始解开她的衣衫时,笑道:“傅云澈,你爱我吗?” 傅云澈还舔吻着女人的颈子,毫不吝啬的回道:“我喜欢你!” “你爱我吗?” 男人拉开距离,想看清女人此刻的表情,他以为她和他一样,此刻很想翻云覆雨,看到的却是无动于衷,反而认真的等待着回应,退开身子,摇头道:“我不知道!”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有什么知不知道的?这是一种委婉的拒绝方式,明白的点头:“如果我不愿意,你也会把我送给神枫的对吗?”这个问题真傻,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要问,就想他亲口说出。 200.洛辰是谁? “你会不想?”傅云澈哧哼,也曲起一条腿,姿态慵懒,不再拘束。 “我当然想出宫了,但性质不同!” 某男脸色发黑,不耐道:“换个话题!” 苏梦蝶心里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这个问题无法回答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了,大家还要相处一段时间,现在边关战事不知如何,关乎着爹爹的性命,她也没心思立刻离开,有些事,说开了只会徒增尴尬,她还得帮他挡住那四个洪水猛兽,四个做梦都想脱光衣服爬上龙床的女人,可换什么话题呢?睡吧?又没了睡意。 “那行,我问你,为什么所有人都相信我是另一个时代来的人,你却不信?”她有那么像骗子吗?在他心里,她都是谎话连篇的吗? 傅云澈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是反感:“再换一个,以后这种荒谬的事寡人不想再听到。” 这小子真是欠揍,不想听是吧?她偏要说,也慵懒的躺下,望着床罩回忆着曾经,笑道:“在那边,我有个很爱我的爸爸,就是父亲的意思,他是一个黑社会大哥,就是你们所谓的反派组织,很威风,以前他也有个很爱的妻子,不过在我出生不久时,我娘亲为了救他,死于敌人的枪下,我对她的印象几乎全无,爸爸一个人带着我,没有再娶,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怕我被欺负,后来他才说,他的心里只有我娘,娘亲是无人可取代的!” 大手拿过酒樽,继续摧残着肠胃,愁眉不展,但也有静静的凝听。 “还有很多叔叔伯伯,他们都很爱我,我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以为所欲为,有的是人擦屁股,有花不完的钱,住不完的房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继而我忘记了一些本能,直到来到这个地方,才发现从未跟爸爸说过一句贴心的话,我和他最后一次通话,居然是诅咒他无人送终,这话真的灵验了,我是不是很不孝?”也不知道爸爸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又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 傅云澈伸手揉揉眉心,反问道:“洛辰是谁?” 刚要飙泪的某女一听,所有的哀伤都被抽走,该死的,就不能让她为父亲好好哭一场吗?电视里,这个时候男主角不是该抱着女主角安慰吗?这个男人,一点也不懂女人心,厌恶道:“一个人渣!” “人渣?”某男好奇宝宝一样的问。 “就是人渣,人见人厌的人渣,花心大萝卜,吃锅望盆,脚踩两只船,女性的公敌,你干嘛问起他?你怎么知道他的?”这下轮到她不懂了,他怎么会知道洛辰?想到什么,伸手指着男人惊呼道:“我靠,你也是穿越来的?天呐,而且你还认识我?你哪里的?” 卖糕的,他也是穿来的?一瞬间激动得不能自己,他乡遇故知,心脏悬起,一定是穿越来的,一定是。 傅云澈无奈的摇头:“你梦呓过!他是谁?” 哗啦,一盆水将苏梦蝶所有的振奋浇灭,梦呓?她还会梦洛辰?多少年前的事了?失望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渣!”还以为遇到了故人呢,如果是那样该有多好?最起码有共同话题了。 201.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说说看!”很有兴趣的戳戳女人的肩膀。 苏梦蝶颇想起身走人,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抓抓后脑,努力回想着当初:“那时候我才十五岁,我和他上一所的学校,就是私塾,他很帅,是校草,在我们那边,男人称之为草,女人称之为花,而他是学院里长得最好看的男孩,所有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家里也有钱,有权势,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毕竟学院里的女孩几千人,却偏偏对我穷追猛打,后来我禁不住诱惑,就跟他谈起了恋爱!” 傅云澈额头青筋再次凸起,唇角扭曲,眸光森寒,烦闷的再次狂饮一杯。 “当时我觉得自己很幸福,也很有面子,和他走在一起,望着其他女人那羡慕的眼神,虚荣心就噌噌噌的上涨,当然,我接受他可不是因为这些,毕竟我家地位也不可小觑,少女嘛,都有个情窦初开的时期,于是乎我喜欢上了他,甚至有想过,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只可惜好景不长,他就把我给甩了!”摇头晃脑,那是一场悲剧。 “呵呵!” 有人哀伤自然就有人欢喜。 傅云澈心情很爽朗,拿过酒壶继续斟满一杯,意识到笑出了声,故作阴沉的道:“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肩膀微微耸动,好似女人被甩,他才是最大的受益人一样。 苏梦蝶狠狠瞪了其一眼,幸灾乐祸,小人,继续道:“他甩我的理由就是我太保守,太洁身自好……” “噗咳咳咳咳咳!” 这一次,某男是真的忍无可忍,趴在床头剧烈的咳嗽,毫无形象可言,直到顺气后才满头黑线的咂舌,她洁身自好? 想起居士楼的事,某女知道这话很没说服力,摆手道:“总之当时我就是一个很封建的人就对了,我爸说了,女孩子,在十八岁之前,不能给男人碰,当时本就是个害羞的年纪,所以我不可能跟他做那种事的,他就找了个愿意给他碰的女孩,当时我很伤心,还哭了很久,从那时候起,我就不相信什么鬼爱情了,决定好好逍遥天地间,享受上天恩赐的生命,所以我二十二岁生日时,姐妹们说给我准备了礼物,谁知道一睁开眼,就看到你了,我以为你就是她们安排的小倌!”结果就被这王八蛋给束缚住了。 “其实你还是保持你的本性比较好!”顾名思义,别成天想往外跑,更不要那般惊世骇俗,女人嘛,在床上,就该好好躺着让男人来主导。 苏梦蝶摸摸下颚:“我也是这么想的!” 傅云澈眸子一亮,不信的凑近身子:“当真?” “废话,为了那种人渣,我何苦为难自己?不证明着我还在乎他吗?”没错,从今以后,她要做回曾经的自己,忽然一张俊颜放大眼前,那眼神,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边后退边警告:“你别再过来了。” “我就看看你是否真的忘记了他!”某男露出大灰狼般的邪笑,不断的靠近,铁臂环住那纤细小腰,强行将其贴服着自己。 “傅云澈,我警告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该死的,他什么时候把衣服都脱了?而且还来脱她的亵衣…… 202.一脚将他踹下 傅云澈扯开女人的衣衫后,充满欲火的眸子大肆盯着那白色肚兜不放,敛去打趣,一本正经道:“你若反抗,就代表你的心里还有他,你若能克服,才足以证明你彻底将他忘记。”说着说着就去扯那肚兜儿。 ‘砰!’ 男人腹部受到大力撞击,整个人就那么翻滚下床,‘咚’的一声落地,在没狼狈的四脚朝天时,反手拍向地面,敏捷的坐起,怒视向床上格外嚣张的女人:“这么快就忘记痛了?” 苏梦蝶嚣张的揉揉脚尖,鄙视道:“你若不起色心,我会攻击你吗?傅云澈,姐姐我不是喝水长大的,那点小把戏就想骗我?你说笑呢?”偏开头,懒得去看,这什么人啊?垃圾,他以为她才三岁?哄一哄就任由他为所欲为? 连哄女人都不会,居然就学采花贼骗人贞操,也不看看她是谁,关公门前耍大刀。 傅云澈被说得颜面无存,确实想趁此将其给就地正法,伸手擦拭掉从鼻孔内流淌出的热液,知道再去只会自讨苦吃,爬上床:“睡觉!” “不行!”苏梦蝶穿好衣服,挡开欲要上来的男人,戒备道:“你满脑子淫秽思想,万一我睡着了,你趁人之危怎么办?” “咱们是夫妻!” “错,我从没承认过咱们是夫妻,你不爱我,我不爱你,算什么夫妻?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 男人七窍生烟:“那你让寡人去哪里安寝?” 苏梦蝶耸肩:“我管你去哪里?闪开!”精虫入脑的猪,这种人,绝对不能放上来:“要不然就我走!”作势要下床。 “好好好,你睡,你自己睡!”傅云澈嫌恶的拧眉,扯过龙袍边穿戴边走向龙案,拿过一叠奏章开始翻看,眼珠子向左方移动,见女人毫无同情心的盖好被子安眠便银牙紧咬。 屋外的梦璃和小庚子从窗户缝隙里看到陛下正在批阅奏折,纷纷点头,真是个好大王,时时刻刻都不忘国本。 龙床上,苏梦蝶睡得并不踏实,深怕男人爬上来施行兽欲,最后还无法上告,打落牙只能往肚里吞,这种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否则就是强暴,她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给他享受?再说了,这种事妥协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继而像曾经那样,被甩,那时候可不止是心痛,会体无完肤,会撕心裂肺,她的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很强烈的。 最终还是斗不过倦意的来袭,呼吸渐渐均匀,不再张牙舞爪,陷入了平静。 一炷香过去了,傅云澈打了个哈欠,无意间偏头一看,棉被悬挂床沿,要落不落,好笑的摇摇头,搁置下御笔,起身放低脚步声靠近,将几盏宫灯熄灭,拿起薄被轻柔的覆盖住睡姿不雅观的娇躯,这才半蹲在床头,观赏着娇颜,大手靠近,指尖扶开那调皮的浏海,睡的还真香,喃喃道:“还是睡着了可爱!”情不自禁的凑上薄唇,在女人唇角轻轻印上一吻。 203.将苏灵儿许配雪衣侯 雪衣侯府。 “小侯爷,您也不想看到南越就此灭亡吧?”胡炳利放下茶杯,深深的凝望着少年。 鹤延年也点头:“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烛光下,眉心朱砂痣越加妖冶,樱花色的唇瓣紧抿,眯视向两位大臣,淡淡的问道:“这一仗不是稳胜吗?” “胜了又如何?那夏兰王可不是个善岔,倘若他一撤退,南越照样无力翻身!”胡炳利摇头,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那苏灵儿一小小女子,如何能挽救?” 鹤延年摸摸胡须,笑道:“俗话说,无父者,长兄为大,如今苏国栋远在边关,苏家便是苏妃娘娘为大,倘若苏灵儿出事,她绝不会袖手旁观,加上这苏妃脾性无拘束,口无遮拦,祸从口出啊小侯爷!” 傅雪衣沉默了,要苏妃失去理智、大放厥词,那得将苏灵儿置之何地?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可以劝苏妃去与那夏兰王道明,她不会离去,本侯想,夏兰王断然不会为了个不珍视他的女子而结下国仇,这不是儿戏吗?”一个女人,哪来的本领让两国君王争夺? “哎!陛下已经尽力,可她却依旧无心留下,势必要与那夏兰王远走!”好在夏兰王要等到战事完才离开,否则他们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人就被带走了,大王的颜面何存?可以告知天下百姓,他是成全了苏妃与爱郎,可他心里定不好受。 杀了苏妃,便没了夺妻之恨,他们不能让大王因为这个女人而和夏兰王撕破脸,否则会后患无穷。 “倘若苏妃死了,夏兰王也要离去……” “不会!”胡炳利很坚信的打断:“首先,这一仗夏兰国与宝月国会结下冤仇,既然和陛下合谋可以平分天下,为何还要自将身份去看余若霖的脸色?”苏妃是死于自作自受,是死于群臣之手,与大王并无瓜葛,也就与陛下没了仇恨之说。 傅雪衣最终长叹:“为了南越,本侯听二位的便是!”苏灵儿,本侯一而再的驱赶你,就是不想有一天你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成了本侯的陪葬,想不到最后还是被牵连了进来,为什么你要如此执着?若你早早放弃,人们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你那么爱本侯,明知道本侯无保护你的能力,却依旧要飞蛾扑火,这一回,恐怕你的翅膀真要被焚烧了。 次日,天边霞光万丈,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朝堂上,傅云澈一夜未眠,略显精神不济,可威严不减,听到左相提出将苏家四女许配亲弟时,有一丝迟疑,关于这两人的传闻也听过不少,苏家四女痴狂的爱慕着雪衣,而雪衣又钟情于一个戏子,想了想,拧眉道:“雪衣侯好似并不钟情于她!” “回陛下,雪衣侯昨日亲自找上微臣,希望微臣启奏圣上,赐婚于他,雪衣侯此举一来不想辜负一名痴情的女子,二来也是为国分忧,好让苏将军在边关安下心来,微臣觉得此举甚好!” 204.苏灵儿如愿以偿 傅云澈闻言无所谓的点头:“既然郎情妾意,寡人自当成全,便赐婚于苏灵儿与雪衣侯!” 并不算什么大事,谁都知道,雪衣侯在大王眼中,就是一根刺,若不是还顾念着一丝兄弟之情,恐怕早已铲除,先例过多,兄弟之间为了王位纷纷反目,令人不得不防,所以就算是位侯爷,大王的亲弟,也无上朝的权利,终日提心吊胆的苟活着,赐婚这等人,大伙也只是当一场平凡事对待。 无一人放在心上。 傅云澈也并没多少喜悦,听闻苏家三个女儿,纷纷都与大女不和睦,苏梦蝶也曾经屡遭陷害,如此这般,更不会为这等人多费脑力,过得好不好,都于他无关。 凤阳宫。 “娘娘,娘娘,天大的喜事啊,陛下赐婚四小姐和雪衣侯了!”梦璃一听到消息就立马奔回凤阳宫禀报,那欢快的模样,仿佛是她自己要入宫当皇后一样。 苏梦蝶伸着懒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阿丽打理着她的头发,听到梦璃的话,秀眉倏然一皱,垂眸陷入了沉思,赐婚?昨日灵儿才来诉苦,今日就赐婚?这到底是好事还是…… “傅雪衣同意了?” 梦璃点头如捣蒜:“就是雪衣侯找的左相,要求左相禀报陛下的!”四小姐,您终于如愿以偿了,奴婢都替您高兴。 傅雪衣还答应了?这就纳闷了,嘿,莫不是被灵儿的锲而不舍给感动了?那样的话,就太好了,一段佳话,这就是缘分吧?灵儿,做姐姐的由衷的祝福你,希望你可以和他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只是为何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这事来得太突然,怪怪的,又想不到哪里有问题,即便她现在去阻止,灵儿也不会听她的,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既然如此,那她就祝福她。 苏府,的确,苏灵儿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得不能自己,满屋子乱转,她要嫁给雪衣了,她真的要嫁给雪衣了,从来没这般快乐过,且还是侯爷的大房夫人,天呐,她要嫁给雪衣了,怎么办?她快开心死了。 一定是佛祖听到了她日日夜夜的祈求,一定是,雪衣,你放心,灵儿会让你重新振作的,会用尽全力保护你,给你所有的温暖。 连苏梦玉都赶了回来,和苏妍儿两人一同忙碌着给妹妹制备嫁妆,爹爹不在,这些只有她们来忙碌了,苏妍儿很是不服气,大姐成了王妃,二姐好歹也有个世子丈夫,如今妹妹都要嫁给侯爷了,可她呢?她也想嫁一个王室贵族,好事都被她们给占了,可恶! 萧悦柔和两位夫人已经不再针锋相对,苏国栋离去时,将管理苏府大小事宜的权利都交给了大夫人,表面上,三位夫人还算和睦,坐一起商量着如何令婚礼风风光光。 三夫人这下是真的笑得合不拢嘴了,侯爷的正室,女儿真是好造化,这孩子,可算给她争了口气,见二姐一脸的淡漠便冷哼一声,世子的女人又如何?不还是个妾侍吗?今儿个心情不错。 205.娘娘,她们打来了 “小林子,这个桌子我们已经按照娘娘的要求做好,也铺好了锦布,这是那杆子,一共两根!” 工匠们一夜之间便完成了这一项伟大的工程,至于这玩意儿娘娘究竟要做何用,就不关他们的事了,领好赏钱,纷纷退出。 院子也被打扫干净,几个宫女围绕着桌子转圈,揣测着这种桌子的用途,用来睡觉?可两根杆子是干什么用的?用来当餐桌?大堂里不是有吗?而且这餐桌会不会太大了?不懂,实在不懂。 大门外,一群女人风风火火的前进,惠妃一脸煞气,今天她得给那女人一个下马威才行,要不然她不知道究竟谁才是未来王后,越想昨夜就越憋屈,憋屈得她一夜未眠,一个将军的女儿,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没规没矩,可恨。 “姐姐,她也太不像话了,您是谁?可是陛下的表妹,她苏梦蝶算个什么东西?就算今天打了她,陛下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侯爷可是有重任在身,陛下会有所顾忌,不会责罚您的!” “就是,打她个满地找牙,看她以后还敢嚣张不,不识抬举,竟敢与姐姐争宠,不自量力!” “侯爷乃陛下的亲舅,他苏国栋算老几?待会姐姐可要狠狠的教训教训她,别忘了侯爷交给咱们的任务,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怀上龙种,方能高枕无忧!” 万一每次该她们侍寝,那苏梦蝶都拿着凤印去捣乱,还怎么怀龙种?所以干脆打得她十天半月下来床才是上上策,哦不,十年八年都下不来床才行。 惠妃越听,眼底的毒光越旺盛,拿着凤印了不起?陛下要真喜爱她,为何不荣升她为王后?说明陛下并不喜好这人,也是,身为女子,竟跑去居士楼找男人,这种女人,哪个男人受得了?陛下绝不会为了一个不检点的女人而和爹爹翻脸的。 苏梦蝶,这都是你自找的。 到了大门口,‘砰’的一脚,将门踹开。 院子里的女孩们一同张口,呆若木鸡,这是什么情况?而且个个都来势汹汹,阿丽吞吞口水,这不是刚入宫的四位娘娘吗? 惠妃见无人跪地行礼,眯眼怒喝道:“好没规矩的奴才,来人啊,挨个掌嘴!” 后面立刻冲上来二十个宫女,挽起袖子,上前对着阿丽的脸蛋一巴掌呼下。 ‘啪!’的一声,让大伙全体清醒,一同跪地:“参见惠妃娘娘!” 正要出屋的阿敏揉揉眼睛,惊弓之鸟般跑回寝殿,对着还在照镜子的苏梦蝶尖叫道:“娘娘不好了不好了,打来了,她们打来了!” “谁打来了?”苏梦蝶扶起连滚带爬的女孩儿。 “就……就是那四个娘娘!” 苏梦蝶倒抽一口气,双目圆瞪,不是吧?她还没去找她们的麻烦,她们倒先送上门了?激动得双手都开始颤抖,下人们个个惊慌失措,她却勾起了唇角,兴奋异常:“走走走,总算有好玩的了!”感谢佛祖,感谢耶稣,感谢圣母玛利亚……感谢她们八辈祖宗! 206.打了苏妃 阿丽伸手捂住脸颊,刺骨般得疼,自从来了凤阳宫后,何时被人这般对待过?自打娘娘惩罚了赵尧后,就是陛下身边当差的宫女太监见到她都得行礼,咬牙捏拳,继续趴伏着,她相信,这一巴掌定不会白挨,娘娘会给她出气的。 负责打人的宫女满眼的鄙夷,扬起小手狠狠的甩下。 ‘嗖!’的一声,凭空飘来一粒石子,正中女孩的掌心,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捂着颤抖的手心,额头冷汗直冒。 门口,千雪拍拍双手,苏梦蝶,你最期待的人来了。 惠妃见自己的人被打,立刻上前指着千雪呵斥:“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来人啊,给本宫拿下她!” “哟!好大的口气!” 苏梦蝶镇定自若的走出,目光森冷,直射那耀武扬威的女人,懒散的走下台阶,挑眉道:“怎么?见了本宫也不行礼?” 惠妃冷笑,不过还是意思意思的欠身。 “本宫若没记错,妃嫔见到王妃,是要跪地磕头的吧?”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跑到她的宫里来行凶,一步一步上前,站定在惠妃身前,冲后面的阿丽等人道:“都起来吧!” “谢娘娘!”阿丽恶狠狠瞪着那个打她的宫女,下手还真狠。 “苏梦蝶,你不要太得寸进尺!”惠妃闻言,七窍生烟,很快的,又敛去愤慨,唇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苏梦蝶,我还当你多聪明,原来不过如此,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场?” 苏梦蝶双手环胸,一副认真思考后果的模样,有句话是说在你把别人当傻子看时,别人同样也在将你当二百五看,这句话是真谛,在她眼里,惠妃就是个二百五,挑眉反问:“什么下场?”她倒想听听,后宫争斗,果然好玩。 “哼!”惠妃趾高气昂的仰头,俯视着矮了一截的女人警告:“我爹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就是左相也得向他行礼,更是大王的亲舅,你觉得在大王心中,是在乎你这个外人过多,还是我这个亲人?” 啧啧啧,好意思说出口,亲人,亲人还妄想结为夫妻?也不怕生出个怪物来:“当然是亲人过多!” “算你识相,我告诉你,用不了多久,陛下就会收回你的凤印,而我,就是这掌管后宫凤印的主子,一国之后,母仪天下,你可明白?”看来还不算太笨。 苏梦蝶摸摸下颚,为难道:“你看是这样的,我这人只会瞻前不顾后,现在我拿着凤印,那王宫就是我最大,对吧?我说东,你们几个不许说西,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千刀万剐,悉听尊便!”说完沉下脸,指着阿丽淤青的脸眯眼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惠妃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不识趣,咬牙道:“怎么?本宫连教训一个奴才的资格都没有?” 本宫?某女嗤笑着摇头,有其父必有其子,在她面前自称本宫,还以为多可怕,原来是一群白痴,没劲,懒得再周旋,冲阿丽道:“刚才谁打你的,给本宫去打回来,哦不,十本偿还!”语毕,转身欲要离开。 惠妃可谓是忍无可忍,秉着不论她如何失德,陛下都不会怪罪的心态,一把揪住苏梦蝶的头发一巴掌掴了过去,打完后,大吼道:“给我上,今日之事,本宫一人承担!”后用出全力将苏梦蝶压倒,骑了上去,今天不打死你个贱人,本宫就不姓王。 207.教训妃嫔 “天啊娘娘!”梦璃等人见主子被四个妃子推倒在地,甚至都欺压上去便要上前帮忙,却又被她们带来的人阻拦,一咬牙,冲过去和那些大逆不道者扭打成一团,抓脸的抓脸,扯头发的扯头发。 “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小林子按着一太监使劲的挥拳。 四周几乎除了太监就是宫女,相对而言,人数上,凤阳宫技不如人,二十来个对六十多个,即便如此,都不肯屈服,忘记了这是王宫,什么规矩都被抛之脑后,一辈子没打过群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兴奋的。 千雪见下人们都跟发了疯似的互相扯头发便头冒黑线,我说你们能不能别一上来就抓脸扯头发?对方人多势众,她自然不能再旁观,苏梦蝶如何,她无需去管,那家伙的武功,打这种大家闺秀,以一敌百,冲过去抓住一宫女的肩膀狠狠推向一堆太监。 “哎哟!” 十多人一同倒地。 “姐妹们,给我打!”阿丽仗着有千雪保护,越加来劲,这可是她们自动送上门的,怪不得她们,无一人去找侍卫前来助阵,兄弟姐妹同仇敌该就够了。 苏梦蝶这厢,整个一叠罗汉,四个女人一同压制着她,不让她起身,惠妃压着苏梦蝶,刘才人压着惠妃,刘昭仪压着刘才人,宋才人压着刘昭仪,苏梦蝶嘴角抽搐,谁来告诉她女人打架怎么都这样? 惠妃被上面的三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也不忘伸手抓着苏梦蝶的头发狠摇。 某女伸手钳住扯她头皮的手,狠狠一拧。 ‘喀吧!’骨头错位。 “啊!”惠妃凄厉的尖叫。 下一秒,苏梦蝶一个使力,身上四个女人一同滚落入地。 十分钟后……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六十多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大堂内,苏梦蝶活像女流氓一样举着棍子拍拍惠妃的双手:“举高点!” 四个穿着不菲的女人个个鼻青脸肿,蓬头垢面,双手举过头顶,全身哆嗦,想起刚才那一幕都不由胆颤心惊,万万想不到这个女人武艺如此高强,不得不照做,举高双手。 苏梦蝶伸手大力拍了一下惠妃的天灵盖:“老虎不发威,你们还真把姐姐当病猫了?胆子不小,跑这里来撒野,说,以后不敢了!” 惠妃嘴角抽搐,可恶,气死她了,咬牙道:“苏梦蝶,你会后悔……臣妾该死!”一见那金钗被拿出,不得不低头认错,能不认错吗?那可是陛下佩戴的龙钗,这个女人是怎么得来的? 苏梦蝶得意的笑笑,将金钗装好,这还是当日在居士楼从傅云澈头上偷来的,想不到这群女人天不怕地不怕,怕这么个小玩意,目光嫌恶,小手儿却丝毫不客气的拍向惠妃的后脑:“说,你错了,你再也不敢了,另外,你们四个学狗叫着在这屋子里爬一圈,姐姐要满意了,兴许会饶恕你们!”这四人太逗了,有一段时间将不会枯燥。 “苏梦蝶你……”惠妃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咬断女人的脖子,该死的,她怎么又把金钗拿出来了,再次低头。 某女将金钗在几个女人眼前晃晃:“怎么?见龙钗如同见圣上,尔等是要藐视龙威吗?” 208.心情好了 “臣妾不敢!”四个女人一同摇头,藐视龙威,那可是要被杀头的,好汉不吃眼前亏。 苏梦蝶眼底闪过失望,我说你们就不能藐视一回吗?这样就可以像傅云澈打她那样,打她们一顿板子,刚把金钗装起来…… 惠妃一见,又开始呲牙:“苏梦蝶你……” 某女嘴角抽筋,她还没一支发簪可怕?干脆把金钗戴在头上最显眼位置。 四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不敢造次,这个女人太不像话了,奈何还无法去告状,毕竟是她们自己跑来挑衅的,强行要陛下来讨公道,只会让陛下厌恶她们,算了,就当出师不利,惠妃一想到学狗叫就气得浑身发抖,愤恨的抬头,阴郁道:“苏梦蝶,今日之事,我不想劳烦陛下,你若真有本事,以后都不许去告状,咱们后宫的事,自己解决,如何?” 苏梦蝶心想,她求之不得呢,怕就怕她们去烦傅云澈,这个惠妃虽然不聪明,但还算有点魄力,敢作敢当,她的意思就是以后不会放过她,但女人之间的事不劳烦男人,耸肩道:“你放心,我还没那么无能!”对付你们几个,还不跟玩儿一样? “那咱就各凭本事,看谁笑到最后!”惠妃瞪了女人一眼,便趴伏着向门口爬去。 另外三个见领头者都做了,只好照做。 “汪汪汪!” “汪汪汪!” 惠妃紧闭双唇,她情愿去死,也不会学狗叫,苏梦蝶,你等着看吧,一旦本宫得到宠幸,就是你的死期。 梦璃揉揉脸颊,也不知道被谁给抓的,疼死了,想起不久前的混战,虽然有些失仪,可活了一辈子,还没打过架,倒是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她也打过架了。 看着四个女人满屋子乱爬,可把凤阳宫的宫女太监们给激动坏了,碍于身份,没有太放肆,只是捂着嘴窃笑,娘娘真威武,她们算知道为什么娘娘那么想统率六宫了,真的很好玩呢。 “娘娘,惠妃没有叫!”阿丽附耳道。 苏梦蝶伸手制止手下继续说话,好玩的东西得慢慢玩,一下子玩死了还有什么意思?这惠妃还是有些骨气的,就是心眼太毒,无时无刻不想着算计人,这样才好玩,一来就给她哭哭啼啼、唯唯诺诺才无趣儿。 惠妃每爬一步,拳头就紧握一分,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受这等屈辱,在家穿金戴银,跑这里来受鸟气,目前她无路可走,苏梦蝶宫里高手如云,打肯定打不过,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陛下的恩宠,今夜,今夜她一定要侍寝,一定! 苏梦蝶心情很是舒畅,敲着二郎腿坐在贵妃椅里嗑瓜子,很是猖狂:“你们四个给本宫听好了,陛下有言在先,凤印交予本宫,往后侍寝之事由本宫安排,也就是说,本宫没发过话,尔等敢前去,便得家法伺候,明白了吗?” “明白了!”四人忍气吞声的齐声回答,且,只要前去得到了陛下的宠幸,即便东窗事发,那也是陛下心甘情愿,难不成她还要处分陛下不成? 苏梦蝶满意的点头:“好了,本宫今日乏了,下去吧,以后再敢跑来撒泼,可就不是学狗叫了,滚出去!”会不会太狂妄了?可这是傅云澈允许的,这个时候不狂什么时候狂? 209.蹲点 等四个母夜叉走后,大堂内才笑声震天。 “哈哈哈你们是不知道,刚才我打得三个太监站不起来!”小林子自夸自擂。 梦璃也道:“我打倒了两个!” 全都炫耀着自己的本事,比划着方才是如何出招,如何防守,乱作一团,而苏梦蝶一脚踩在臀下,坐姿歪斜,画面很是抽象,不知情的谁能想到这是王妃宫殿?整个一山贼窝,而贵妃椅上的女子就是那山大王。 “你们那算什么,咱们的千雪才是首屈一指的高手,一拳头下去,倒一片!”阿丽挽着千雪的手臂得意的笑,有千雪和娘娘这等高手在,看谁还敢来惹凤阳宫。 千雪一下子被围成一个圈,听着耳边的恭维,觉得胜之不武:“呵呵,见笑了!”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如果都是高手就好了,那才兴奋。 苏梦蝶面色尴尬,无颜面对千雪,该死的,她怎么把三千两的事给忘了?光顾着玩乐,没关系没关系,那四个人还没死,钱就能到手,窘迫的起身来到院子里,拿起各色玉石球摆正,取过球杆,缓缓弯腰,腕部使力,‘砰’的一声,三颗球进洞,吹了声口哨,看来技术并没退步嘛。 “喂!你什么时候去御书房?”千雪退出人群,来到苏梦蝶身边,她知道不该去催她,可真的很着急,韩非那边时时刻刻都在等待着,拖得越久,心里就越过意不去。 “我去御书房干嘛?”苏梦蝶奇怪的直起腰。 “你不是要去偷东西吗?否则你哪来的三千两?” 苏梦蝶不后悔刚才只顾玩乐了。 好你个千雪,竟然真让她去偷,那可是御书房,被发现了,满门抄斩,她会不会真把她当神仙了?能瞒天过海?朋友还真是用来出卖的,白了一眼:“今天本来可到手的,不过火候不够,总之不超过两天!” “你……”刚要说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但想什么,指着女人惊叫道:“你是要从她们四个身上搜刮?”见苏梦蝶点头,天,她怎么没想到呢?这四个女人家里可有花不完的钱,咧嘴笑道:“你这家伙,脑子真好使,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的脑子要不好使,八百年前就被赐死了!”再说了,她要是笨蛋,这千雪会死心塌地跟着她吗? 日落西山时,才扔下球杆,带着梦璃和千雪走向了惠妃所住的流颜宫,直至抵达宫门外,梦璃才好奇的问:“娘娘,咱来这里做什么?”而且还像做贼一样的躲在树后。 千雪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要去偷惠妃的银子? 苏梦蝶懒散的坐躺树下,邪佞的笑道:“蹲点!”依照惠妃那不服输的性子,此刻定在想尽一切办法去侍寝,她得拦着,否则傅云澈会怪罪她办事不利,还得为三千两银子奋斗,而她也乐在其中,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几个女人就该扎草人诅咒她苏梦蝶不得好死了。 傅云澈,你还真幸福,这么多女人绞尽脑汁想脱光爬你床上去,是现代男人求都求不来的艳福,而他却不视若无睹。 210.必须被临幸 “啪!” “混账,这脸陛下能喜欢吗?” 流颜宫内,惠妃气急败坏的抽向贴身奴婢,指着自己那张青青紫紫的脸谩骂,看向铜镜,该死的苏梦蝶,你打哪里不好,专门打脸,一拳头下来,半张脸都青了,嘴角一片紫红,也不知道胭脂能不能掩盖住,她必须要让陛下宠幸她,必须! 且还是今天,总之半刻她都等不了了,非要将那贱人抽筋扒皮。 小莹嘟嘴,这要她怎么补妆啊?垂头道:“奴婢知罪!” “知罪那就赶紧把这些伤痕覆盖掉,天快黑了,陛下还有一炷香就要到朝阳宫,你们几个,去将本宫自家中带来的血燕熬炖好,还有再炖一碗鹿茸虎鞭汤!”她就不信陛下吃了这些,还不化身为狼?哎,她什么时候沦落到期盼着男人来强暴她了? 被陛下强暴那也是她三世修来的福气。 “奴婢遵命!”四个女孩儿毕恭毕敬的退出,看来这个惠妃也不好惹,连贴身丫鬟都打,会不会一不高兴就毒打她们?以前吧,总盼望着能伺候某宫娘娘,好不容易分配到惠妃宫里,却是个蛇蝎,还以为能扬眉吐气呢,结果依旧被凤阳宫欺压着。 如果时光能倒转,当初定自告奋勇去凤阳宫,竟让那一群浣衣局的人占了便宜,凤阳宫十个奴婢十个奴才已经很充裕了,再去投靠,恐怕苏妃也不会应允,即便没侍寝过,可好歹不会随意打骂下人,陛下又百般忍让她,还威风呢,连赵尧都打,该死的,当初怎么就没选择凤阳宫?这就是命啊。 每次听说凤阳宫发生了有趣儿的事、苏妃待奴婢奴才多多好、苏妃会时常赏下人们好吃的好玩的就悔恨不已,那阿丽一群人算什么东西?她们可都是王宫内最得力的宫女,居然还没几个昔日最低下的人过得悠哉。 “看看人家凤阳宫,打完架,个个都情同手足,围一起互相安慰,再看看咱们,被打成这样,主子也不说慰问一句,反而还发火!” “就是,我这腰也不知道是谁给踹的,到现在还痛呢,算了,好好当差吧,这惠妃不是个好惹的主!” 几个宫女连连抱怨着走进厨房。 许久后,惠妃才不甚满意的盯着镜子蹙眉,算了,再铺一层粉,陛下定厌恶,端起鹿茸虎鞭汤,万一火候不够……嘴角恶毒的扬起,掏出怀里一包爹爹交予她的媚药,倒了一点点进去,还不够怎么办?干脆把正包都塞了进去,脑海里已经幻想出陛下化身为猛兽,扒光衣物将她按在龙床上狠狠蹂躏她……哼哼,只要得到龙种,一切都好说。 “都管好你们的嘴,起驾朝阳宫!”仪态万千的抬起纤纤素手,搁置太监手背,昂首缓步前进。 小莹是万分期待主子被临幸,后再去找梦璃那个贱人算装。 “惠妃娘娘起驾朝阳宫!”太监站于大门口朗声大喊。 惠妃嘴角抽搐,过去就一嘴巴子:“叫什么叫?也不怕把那苏梦蝶给招来?” 树后的苏梦蝶摇头咂舌道:“我只猜测到她有可能会不安分,没想到是真的!”被打成那样,还不忘去被人上,傅云澈哪来的魅力?佩服,佩服!边想着边现身,玩味道:“惠妃,你这是要去哪里?” 211.她把鹿茸汤给喝了 小莹一听那声音,就向前一个仓促,她怎么会在这里? 惠妃倒显得冷静,抽抽着眼角瞪向迎面而来的苏梦蝶,忍住,你是个大家闺秀,忍住,你打不过她,忍住,你没有龙钗凤印,牵强的笑道:“臣妾参加苏妃姐姐!” 苏梦蝶环胸立定惠妃跟前,上下打量:“免礼,惠妃这是要去哪儿?” “是这样的,臣妾听闻近日陛下过于忧心国事,以免龙体受损,故此炖了补品,希望能为陛下解疲劳,并非是要与姐姐作对。”捏着手绢的指尖几乎镶嵌进皮肉中。 某女撇了眼那两盅‘补品’,大方道:“陛下有言在先,边关战事未分胜负之前,他无心寻欢作乐,不想见任何人,当然,除了本宫,惠妃且放心,你的心意本宫定当带到,梦璃,还愣着干嘛?” 梦璃抿唇笑笑,后换上严肃,过去取走小莹手里的美食。 “喂喂喂!”惠妃大惊,这这这……这不是一般的补品啊,倘若苏梦蝶送去,不是便宜她了?但又不敢声张,万一查出里有媚药,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后妃是不可对君王用药的,但心里实在不甘,怒视着三个女人悠哉悠哉的离去,气得直咬牙,怎么会这样? ‘啪!’ 刚才喊话的太监立刻捂住脸,跪了下去:“娘娘赎罪!” “都是你,把狼给招来了吧?你这个蠢材,明知本宫此刻不宜声张还喊那么大声,来人啊,拖下去,重则二十!” 小太监惊了:“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惠妃这才稍稍顺气,苏梦蝶,以为这样本宫就会退缩吗?你等着,就不信你每天都有这个精力,而且她不行,那就刘昭仪她们,谁怀上孩子都无所谓,只要先齐心协力将苏妃扳倒,至于以后嘛,她岂能容忍他人生下麟儿? 这厢,苏梦蝶等人到了无人处,纷纷打开盖子,梦璃惊呼道:“是血燕和鹿茸!” “不愧是贪官,随随便便出手的东西都价值不菲!”千雪羡慕的摇头,为什么她就没一个如此有钱的爹? 苏梦蝶将血燕分给了两名手下,这么好的东西,哪能便宜了傅云澈?端起那鹿茸汤几口喝光,竖起拇指道:“味道鲜美,不愧是鹿茸,只不过怎么这么硬?”嚼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类,还恶心呢,吐掉:“走,去刘才人刘昭仪那边!” “娘娘,时辰不早了,万一宋才人去了怎么办?”刘家两姐妹住一院落,宋才人住一院落,距离相差甚大,防了这边防不住那边。 苏梦蝶拧眉:“是傅云澈让我拦着她们的,如果我办不到,不是让他看笑话吗?千雪,走!”说完,抓住一棵老树快速攀爬上屋顶,就这么跳跃着奔向了一栋最巍峨的八角楼顶,这个距离,恰好能看到两座院落,谁出来就挡住谁。 “你的脸好像很红!”千雪提醒。 苏梦蝶摸摸脸颊,有吗?可能是爬墙时用力过猛的缘故,并未在意:“看仔细了!” 212.这就是在遭罪 梦璃攀着树,奈何怎么爬也爬不上去,方才见娘娘和千雪两人爬起来挺容易的,无奈的叹气,只能小跑向八角楼下,那可是藏经阁呢,什么时候她也可以有千雪那身武艺就完美了。 果然,不出五分钟,那刘氏两姐妹便盛装出屋,一路上有说有笑,乐呵呵的直奔朝阳宫,苏梦蝶也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不停的扇风,怎么这么热?待那两人出来后,半刻不敢耽搁,打了个响指,与千雪二人一同翻身爬下。 千雪下地后指着对面二里处:“宋才人也出门了!” “什么?”苏梦蝶擦擦汗水,真是要命,这些女人太不让人省心了,在拐角处静候佳音,待美人靠近后,立刻伸出一脚。 “那苏梦蝶是自找死路,也不看看惠妃的背景……啊!” ‘砰!’ 刘昭仪受到阻拦,直接摔了个大马趴,尖叫道:“该死的,是谁……啊啊啊!” ‘砰砰砰!’ 刘才人没来得及刹住脚,被刘昭仪绊倒,整个人都扑了上去,仰头一看,惊呼一声,赶紧起身跪爬下:“臣妾参见苏妃娘娘!” 刘昭仪闻言,也赶忙起身跪地,她怎么会在这里?故意的还是凑巧?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来散心?鬼都不信。 苏梦蝶呼吸越来越不顺,不解的垂头:“咦?不好意思,我就闲得无聊,出来散散心,没想到绊倒了刘昭仪,没事吧?” “没没没事!”刘昭仪连连摇头,完了完了,会家法伺候吗?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穿得这么风骚,如果她是男人,她也要做皇帝。 二人面面相觑,刘才人嗫嚅道:“陛下……陛下为国为民,臣妾只是想送点补品前去,别无他意!”完了完了,可别查出炖品里有媚药,否则在劫难逃,她们只是想侍寝,别国王妃都是大王亲自宣召,为何到了她们这里,侍寝就跟玩命一样? 苏梦蝶冷笑:“是吗?那好,本宫恰好要去一趟朝阳宫,这些就让本宫代劳吧!”没时间纠缠,拿过两盅炖品,和千雪急急忙忙跑向了另一头,宋才人可别已经抵达目的地了,傅云澈那话,使出看家本领也要拦住,她才不要被那混球笑话,拦不住,就代表三千两银子无处讨要。 “快点快点呼呼呼!”苏梦蝶边狂奔边催促后面的千雪,她有些后悔接这活了,一口气跑了二里路,捂着肚子弯腰趴在叉路口,已汗流浃背,气喘如牛,远处,宋才人一副意识到有人拦路一样,步伐急促,恨不得插翅飞到龙床上:“我的……呼呼……妈呀……累死我了!”好在赶上了。 千雪还行,只是略微有些气喘:“咱这是在遭罪!”跑来跑去的,累死人了,擦擦汗水,天还这么热,要不是为了韩非,真想转身就走。 某女大力拍打着狂躁的心脏,瞪着宋才人火急火燎的步伐,暗骂一句,该死的,这些女人有完没完?如若能回到现代,她一定要写一本书,名字就叫‘龙精的诱惑’,绝对比‘妻子的诱惑’卖价高。 觉得口干舌燥,不由分说,端起补品狠灌了几口,甜丝丝的,清爽可口,不错不错! 213.后劲太坑爹 “你也来一口?这鱼翅羹味道还行!” 千雪摇头,嫌恶道:“我现在哪里吃得下?这样真的能得到三千两?”有些怀疑了。 苏梦蝶得意的挑眉:“放心,万无一失!”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奇怪,嘴里怎么这么干燥?将炖品喝了个底朝天,还是不解渴呢,等宋才人走近后,不耐烦的走出:“别告诉本宫,你也只是送补品?”那她今天也真够幸福的,吃这么多补品,这一点,她得感激傅云澈。 她们炖的都是纯天然,无添加剂,在现代可是千金难求。 “苏……苏妃娘娘!”宋才人垂头腹诽,晌午王姐姐还说,得小心这个人会挡路,想不到还真在这里等着她,看样子已经挡住了另外三位姐姐了:“臣妾确实只是想送点补品于陛下!” “是么?那行,你的也交给本宫吧,恰好本宫要去一趟朝阳宫,回去吧!”都快撑死她了,接过补品,头也不回的与千雪走向了朝阳宫,打开盖子看了看,乖乖,不是血燕就是上品鱼翅,现在又来鹿血,扔了吧,可惜,今夜她必须睡在朝阳宫,给傅云澈喝了,那她不是自找死路? 给千雪?算了,她不会喜欢这玩意儿,给小庚子?这可是鹿血,梦璃还没追上,那给谁喝?真要倒掉?想了想,反正她是女人,喝了这玩意也不会兽性大发,今晚补了这么多,不怕再来点,尝试了一口,不但汇聚了鹿血、还有鹿心、人参等辅助品,这些女人,太恨了,也不怕把傅云澈给补得半身不遂,物极必反,她们不懂吗? 喝了几大口,稍微解了一下燥热,伸手拉开衣襟,冲千雪道:“我头有点晕,可能是补太多了,你先回去,今夜我留宿朝阳宫!” “你没事吧?” “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千雪石化住,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还没事?有这么热吗?她怎么感觉不到?今夜还有凉风,明明挺凉快的:“那行,你进去吧!”那傅云澈是个君子,苏梦蝶昨夜睡这里都安然无恙,今夜也断然不会出事,她不希望这个女人和那男人修好。 再没搞清楚溫芯雅与傅云澈之间关系前,还是谨慎点为妙。 “陛下,苏妃娘娘来了!” 刚要上塌安寝的某男狐疑的偏头:“苏妃?”另外四个没来,她来了?眉宇间有了不耐烦,今日心情不是很舒畅:“就说寡人乏了……”欲言又止,无奈的起身走了出去,定是阻拦那四人受了委屈,前来讨要赏赐,当看到人后,鹰眼眯起,搀扶住摇摇晃晃的女人,冲那红得滴血的脸嫌恶的问:“你涂了多少胭脂?” 苏梦蝶吞吞口水,好热,以前也吃过不少鹿茸人参,没见功效这般强烈吧?不行了,她快热死了,小腹内的五脏六腑好似正在被烈火焚烧,伸手胡乱脱掉外套,推开男人:“没事没事,就是补品吃多了,有点上头,你忙你的,我躺会!”睡着就好了,越来越热了,都是贪吃惹的祸,以后她再也不吃鹿茸鹿血鹿心了,这后劲尼玛太坑爹了。 214.告诉我,我是谁 傅云澈察觉到不对劲,酗酒了?还未进屋就开始脱衣,立刻呵斥道:“统统退下!” “奴才告退!”小庚子忙不迭的挥手,带领着宫女太监们一同退出,不忘将门窗拉好。 苏梦蝶伸手扶着额头,越来越昏眩了,喷出的气息都能灼伤皮肉似得,理智一点点被抽离,伸手撤开亵衣,绣着粉色荷花的白色肚兜全数呈现,摇摇欲坠的行向金黄床铺,她快走不动了,浑身酥软无力,就在要栽倒时,一双臂膀搀住了她,是谁?又是谁在说话?好似魔音贯耳一样沉重。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也没精力去思考,只想靠近他,因为他的身上有一种凉凉的气息可以缓解她的不适。 “苏梦蝶?苏梦蝶你怎么了?”傅云澈惊讶于女子突来的引诱,当那小手胡乱扯着他的寝衣时,越加不懂:“你在干什么?” “我好热!”苏梦蝶扯开了男人的衣衫,小手儿顺着那滑腻的锁骨一路向下摸去。 傅云澈嘴角抽了抽,猜想到什么,拧眉将其打横抱起,放到了床榻上,刚要起身,又被女人大力拉扯下,整个人都叠覆住了娇媚的身子,闷哼一声,微微扬起身,盯着下面胡乱扭动的人儿,所有的话语都无法再吐出,喉结狂烈的滚动着,凤眼湛湛有神,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小脸哭笑不得:“女人,你是在勾引我吗?” 苏梦蝶很烦躁,她中媚药了,百分百,毋庸置疑,可却无力将男人推倒解毒,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她只想快点结束这种折磨,而男人就是她唯一的良药,可是为什么他还不来?虚弱的抬手拉扯着男人腰间的裤子:“我热……” 呵气如兰,温热的气息直扫得傅云澈嘴唇发烫,从未这般认真的看过这个女人,没了嬉皮笑脸,没了狡黠,没了嚣张,有的是女人该有的妩媚,她也有这么风情万种的时候呢,禁不住诱惑的伸手以指尖划过那修眉端鼻,形如两旺黑潭的眼瞳蓄满水泽,朦朦胧胧的望着他,真是秀美绝伦,活色生香。 自认为定力不错,却依旧把持不住,理智尚存之下,低头鼻尖对着鼻尖,不苟言笑的轻声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苏梦蝶已经像个溺水的小人儿,胡乱搜找着救命稻草,眼前模糊一片,可就是无法昏厥过去,无法结束这种无休止的苦涩,双臂攀附向男人的后颈,试图更加贴近,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见死不救,只知道去讨好,小嘴儿渴求似地吻住煞是好闻的颈子,她喜欢男人散发出的雄性气息,舌尖扫过动脉,划过突出的喉结,最后是下巴,来到嘴唇处,继续索取,祈求着他可以热情一点,拉她出火海。 傅云澈呼吸急促,眉头死拧着,俊颜上着有痛苦,隐忍着浓浓的欲火,因为……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亦或许她都不知道如今抱着她的是谁,伸手拉开那将他越抱越紧的藕臂,没有躲开一连串的细吻,笑问道:“告诉我,我是谁,只要你能说出,寡人便让你……”附耳暧昧的道:“得偿所愿!” 215.宣太医? “救我……!”苏梦蝶只是像蛇一样扭动,或许她真的不知道在身上的是谁,亦或许脑子里此刻是一片空白,谁都没有,可就在男人长叹之际,呓声道:“云……澈……” 男人眉梢扬起,自豪油然而生,不再忍受,低头狂吻住那撩拔人心的小嘴,带着惩罚性的深吻,虽然那两个字形同梦呓,可他听到了,第一次,这个女人不连名带姓的叫他,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在另一个人口中吐出,会形同仙乐,第一次在床上完全重振了雄风,急切的扯住那亵裤‘嘶啦’一声,搞了个支离破碎。 四片唇难舍难分,互相吞噬着对方的津液,都像饿了上万年的豺狼,恨不得将对方拆骨吞入腹中,苏梦蝶很是热情的回应,跷起小腿勾勒住男人的虎腰:“快点!”她快死了,快要被体内的烈火折磨致死了。 什么贞操,什么矜持统统都见鬼去。 傅云澈刚要扯下自己的裤头,眉头一皱。 ‘傅云澈,你个杀千刀的,你趁人之危,你个畜生,不是男人,从今以后咱们势不两立,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该死的,郁闷至极的抽身下床,按捺住心中的邪念,拿起薄被将女人覆盖住,边整理着装边大喝道:“来人啊,宣太医!”偏开头尽量不去看那满床的春色。 苏梦蝶饥渴难耐的拉扯着锦被,人呢?天呐,救命啊,她还不想死,还要活到九十九,小脸扭曲成一团,欲哭无泪。 “启奏陛下,娘娘体内确实含有大量的媚毒,且还有无数种烈性的食材,微臣必须马上救治,否则性命不保!”元来喜也不等君王回话,拿过药箱取出银针,飞快的扎进女人各个穴位,后开出一张药方送于小庚子:“速速去将药配来,不得有误!” 娘娘为何吃这么多媚药?还是这种药性极其强烈的药,一点点都足以让贞洁烈妇臣服,究竟吃了多少? 傅云澈回想起女人说吃过补品,补品?莫非是那四人试图来引诱他,却被苏梦蝶误打误撞?捏紧扳指,冷意覆盖住了整张俊脸,王世健,为了权利,你还真是处心积虑,竟敢试图对他下药,担忧道:“她无大碍吧?” “陛下且放心,微臣自有妙方!”媚毒而已,万物相生相克,任何毒药都有解方,又不是鹤顶红这等致命毒物,不碍事。 男人拿起脸盆上的毛巾,浸水,后拧干,轻柔的擦拭掉女人额上汗珠,很是怜香惜玉般,看着女人的目光充斥着无可奈何,最终心中一声轻叹。 “娘娘怎么会中媚药呢?” “不知道啊,会不会为了勾引陛下?” “不可能,陛下求之不得呢,何需用药?” 几个宫女在门口窃窃私语,她们一直服侍着陛下,岂会不知?再说了,要是用这等方式勾引,陛下定勃然大怒,如今反倒如此温柔,娘娘是遭人陷害了,能陷害她的,除了那几个女人还有谁?为了争宠,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太可怕了,幸亏不是毒药,越想越心惊。 又有谁知道一切都是某人咎由自取? 216.不一定会赢 夜,一如既往的寂静,天边一轮弯月像饱经风霜的老人,不紧不慢地梳理着白花花的月光,又好似面带笑容俯瞰着那忙忙碌碌的宫殿,一个个小人儿四处奔波。 朝阳宫里里外外忙得分不开身,只因那曾经觉得不会受宠的王妃病重,也看出了君王的心思,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这个王妃都不可得罪,或许陛下会为了她,放手这江山呢,历代也不是没有君王要美人而不要江山。 一切待边关战事完毕后,便知晓。 都很想看看到时夏兰王来带娘娘走时,陛下会如何?放手吗?若不放手,天下百姓要如何?当然,放手的可能性最大,毕竟不放手的话,没必要拖到边关站事完,完了又如何?照样不够八国分刮。 粟阳城这厢,清冷的夜里,凛冽的朔风传送着刁斗的打更声,寒光映照着将士们身上冰冷的铠甲。 苏国栋几日不曾剃须,胡渣遍布下颚,屈膝坐于瞭望塔上,瞅着那座阻隔开两军的山峰,很快,一场腥风血雨就要到来了,是死是活都是个未知数,手里攥着那个锦囊,没有打开。 见四周不少将士同他一样,眺望着月儿,思念着家小,向上苍叙说着愿望,倘若死了,那么希望上苍可以有所怜悯,莫要让他们死的毫无价值,保住南越。 来了以后没日没夜的训练那三万骑军,如今都稳定了下来,元帅欧阳战云很是尊重他,所有将士都不嫌他已老去,这是他最期望看到的,也让他更加有信心能令敌人溃不成军,笑看向弯月,蝶儿,如果爹爹战死了,苏家大大小小就拜托你了,为父相信你可以保护好她们。 也希望陛下能爱戴于你,那么爹爹就可含笑九泉。 “苏将军,这一仗定会胜出吗?”站岗一旁的士兵目视前方,无表情的问道。 苏国栋笑笑:“胜败乃兵家常事,胜了固然好,倘若败了,从哪里跌倒,那就从哪里爬起来,只要人心不倒,还怕他们能翻天不成?”其实这一仗,胜算无法估测,输赢各居一半,输一次就一蹶不振的不是男人,没有人能赢一辈子。 事实证明的他顾虑是对的,因为宝月国这边,一群人拥簇着一个神秘人走进了军营,仔细看,便可认出,这就是当初在酒楼内脱鞋砸人的洪末王。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朝阳宫也恢复了往日,站岗的站岗,巡逻的巡逻,宫女们端着铜盆与洗漱用具等候门外,就等被传唤了。 龙床前,苏梦蝶边穿衣边不时笑看向男人,看一次,哼笑一次,那模样,好似对方是个多么不耻的人一样。 “有话就说!”傅云澈张开双臂,面色严谨的盯着门外。 宫女们将龙袍套上君王的身子,大气儿也不敢喘,娘娘吃错药了?干嘛一大早就阴阳怪气的? 苏梦蝶没有让人服侍穿衣的习惯,径自穿好后,又斜睨向男人哧哼道:“禽兽不如!”吐槽完就洒脱的走出宫殿,任何男人面对昨夜那种情况都会饿狼扑食吧?原来柳下惠是存在的。 217.命都差点玩完 留下一群战战兢兢的人,迈着阔步踏出最后一道大门,心想,这傅云澈也算得上一代君子了,没有趁人之危,为何心里还是不满意?看来这看一个人不顺眼后,不管他做什么都觉得不满意,当然,他要敢动了她,非跟他没完。 昨夜的种种记得一清二楚,她怎么会那么放浪?居然主动去挑逗那混球,这该死的媚药,害人不浅,丢死人了,那四个女人为了侍寝,真是连命都不要了,其实她也算在帮她们,毕竟现在不论她们做再多,也是竹篮打水,最后会被一窝端。 有想过劝告傅云澈,一人做事一人当,莫要牵连无辜,但她明白,这是南越国的法制,好比中国的法律,岂能说改就改?她还没这么大的本事,人微言轻,别闹得个祸乱朝堂的罪名就不好了,现在她不是一个人,还有苏家的大大小小,虽然苏梦玉她们可恶,却也与这身体流着同样的血。 爹爹既然将苏家交给了她,她就得承担起这责任。 相信有一天,苏梦玉会来祈求,倘若她改过自新,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一命,好歹是她的妹妹,傅云澈和群臣不会有太大意义吧?可万一……人家都嫁过去了,就是王家的人,到时候傅云澈开恩,其他人不答应怎么办? 傅云澈待她还是不错的,总不能让他为了自己和大臣们心生芥蒂吧?不行,她得见见那王秀言,让他休了苏梦玉,只有这样,方可保住苏梦玉一条命。 要不是爹爹临行前千万叮嘱,她也不想管那苏梦玉的死活,咎由自取,爹,女儿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能不能保住苏梦玉,就看她的造化了。 傅云澈这厢,还一头雾水,禽兽不如?这个苏梦蝶,何时才能明白他是国君?辱骂他等同于辱骂整个国家,且昨夜他也没有把她怎样,不感激,反倒还来骂他?不就是抱了抱,亲了亲?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凭空来那么一句,是何意思? “起驾宝华殿!” 赵尧揉揉还有些疼的屁股,甩起拂尘,站于门口大喊道:“陛下上朝!” 苏梦蝶一路走一路发愁,傅云澈可别因那四个女人下药之事就给她们杀了,那就不好玩了,她想,他应该会睁只眼闭只眼的,直到王世健的证据充足时才一举拿下,希望他和她想的一样吧,回到凤阳宫,瞅着院落里的台球桌,每每看到这个,都不由怀念起曾经,那个机械满天飞的年代,真的好想回去呢。 哪怕再看一眼都市里的高楼大厦,夜间霓虹闪烁也好,烦了就逛逛酒吧,和姐妹们背上旅行包各地去游玩,曾经觉得不在意的事,如今倒成奢望了。 “娘娘,您怎么不等奴婢们去接您?”梦璃正拿着一套新衣准备去朝阳宫,不想人已回,也太早了吧? 苏梦蝶揉揉太阳穴,无所谓的笑道:“这么大个人,接什么接?梦璃,你去流颜宫收买个小宫女,让她监视着那几个女人!”经过昨夜,她想她们会改变战略,尼玛的,侍寝搞得跟打仗一样,至于吗? 回头再写本书,就叫‘为侍寝奋斗的那些事!’ 218.兵分一百路 梦璃眨眨眼,还要继续啊?不得不前去照办。 苏梦蝶拿起球杆,弯腰打了几发,杆杆进洞,引来一阵欢呼,奇怪的看向小林子:“你也懂这个?”否则他惊呼个什么劲? “娘娘,您不知道,昨夜奴才们练了一个晚上,除了奴才,他们几个一个球都不曾进!”小林子自豪的拍拍胸脯,昨日见娘娘打过几次,就依样画葫芦,慢慢的,寻找到其中的乐趣,真真练习了一夜,就为了哪天可以和娘娘一决雌雄。 “哦?来来来,小林子,你来打!”苏梦蝶颇有兴趣的将球杆递给了小太监,一个人玩始终都很无聊,居然有人跟她对打,见小林子异常仔细的观察着洞口:“快打啊!” 小林子呼出一口气,眯起眼,‘砰’的一声,白球将黑球击入洞中,可谓是无师自通,连进三球,连苏梦蝶都开始吹口哨夸赞:“不错不错,小林子,你好本事,无人指导,一夜之间都能出师,我真是小看你了!” 其他人纷纷冷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林子被夸得面红耳赤:“娘娘谬赞了!” “我来我来!” 其他太监蜂拥而上,抢过球杆开始奋战,如果能得到主子的夸奖,刀山油锅随便滚。 一时间,满院子再次被欢乐取代,苏梦蝶走回阳台上,边喝冷饮边观察,看到球进洞时还会大声叫好,独乐乐远不如众乐乐,对于手下们的闹腾,也很是宽容,确实,她从不把他们当下人,都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主子,您不主动出击吗?”千雪蹲了过去,那她的银子何时才能到来? 苏梦蝶轻笑:“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便动得乱七八糟!千雪,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绝不会食言!”时间问题,她小看那四人了,但今夜,定能拿到银两。 流颜宫,四个女人汇聚一堂,商量着对策,惠妃优雅的坐于主坐,小手端过茶杯,神情凝重:“这个女人就是不想咱们得宠,所以百般阻拦,倘若继续下去,别说出人头地了,恐怕连陛下的面都难以相见!” “她就是仗着自己有凤印,咱们不得不听她的,继而独占恩宠!” “她恐怕也知惠妃姐姐得宠后,便无她翻身之日,所以不论如何她都会阻止!” 三位佳丽呲牙,都不懂雨露均沾吗?可恶,爹爹们那边催得紧,要如何才能怀上麟儿?该死的苏梦蝶,真够恶毒的。 惠妃嗤笑:“她想拦是吧?那就让她拦,妹妹们且回宫去将身边宫女统统打扮打扮,穿上咱们的服饰,后兵分一百路,直奔御书房,扰乱她的视线,本宫倒要看看她如何拦得住,今日陛下会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依旧以送补品为由,继而引诱,必要时,可抛去尊严,直到被宠幸!” 语毕,眸中闪过鄙夷,就不信她还有分身术不成。 “娘娘!”梦璃愁眉不展的小跑入大堂,冲正在吸果汁的主子如实道:“她们待会就要去御书房见圣上,说是要兵分一百路来扰乱您!”这可如何是好? “噗!”苏梦蝶没来得及咽下的饮品全数喷出,惊愕的望向梦璃,什么?还兵分一百路?这些女人,不去当军师,那是南越的损失。 219.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哈哈哈哈这些女人真逗!”千雪一听,立刻捧腹大笑,为了一个男人,倒是煞费苦心,笑死她了,多久没这么快乐过了?跟着苏梦蝶,真是长见识。 某女则满脸漆黑,她们也不觉得丢人吗?龙精当真如此重要?重要到连尊严都可以不要?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都无需泡妞,妞儿们就自动争破头的倒贴。 梦璃也捂嘴,觉得很滑稽。 “主子,我说要不你就不要管她们了,就让她们去侍寝吧,何必当这个冤大头让她们憎恨?”千雪擦擦眼泪,要她和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打死也做不出来,太贬低自己了。 苏梦蝶白了她一眼:“傅云澈是不可能宠幸她们的!”他对佞臣嫉恶如仇,岂会助纣为虐?昨夜那种情况他都把持得住,更何况是他要杀的人了,他要见色起义,宠幸了惠妃,往后如何下得去手斩杀人家?就算下得去手,只会让人们鄙视他。 这种内心深沉、做事谨慎的男人,绝不会贪恋一时之欢,而且同时与四个女人寻欢,那与往日的韩王有何区别?就是余若霖,也不敢如此**,因此傅云澈才委托她来阻拦这些狼女,他倒是乐得清闲,因为她全给他挡住了。 当然,她也乐在其中,累归累,起码日子充实,比在凤阳宫发霉强,她们上有政策,她下就有对策,邪笑道:“走,去御书房,这会也该下朝了!”既然答应了他,此事会办好,那她就不会被他看扁,绝不会让这四人去叨扰他。 御书房,傅云澈正在接见霍知章,心情大好的笑道:“霍县令,寡人有意升你为兵部侍郎,听闻你慧眼识英雄,且武艺高强,还有三月,寡人将自民间广选武将,此事由你亲手操办,如何?” “微臣叩谢圣恩!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王恩!”霍知章心头一紧,万分激动的跪地叩首,后又仰头,年过四十的脸上是岁月留下的沧桑,为难道:“昔日微臣与李大人甚是交好,情同手足,不曾想他却被奸人所害,陛下,微臣煞是心痛,微臣曾上过折子,陛下不怪罪,说明已有打算,王侯虽位高权重,但他贪赃枉法,他门下的所有大小官员,个个都嚣张跋扈,处处欺压百姓与我等,这等贼子不除,微臣实在心寒!” “霍爱卿且放宽心,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寡人深知这个道理,定不会任由他继续为虎作伥,假以时日,定要他悔不当初,霍爱卿明日便上朝堂听封!”一个小小县令,竟有这等胆魄,实在难得,若不是霍知章,还不知道被瞒到几时。 倘若所有官员都如霍知章这般,该有多好?朝纲这里,他知远不如雪桑国,那慕白终日游手好闲,为何臣子却个个都为国为民,与君一条心?为君之道,还有得研究。 霍知章闻言,再次叩谢:“陛下英明,微臣告退!”他果然没看错人,本想着,这事若是朝廷不管,那他就辞官,远离这个贪官当道的朝廷,如此这般,真心欣慰了,含笑离开了御书房,到了门口,竟见到了婚宴时大放异彩的女子,恭敬的行礼:“微臣霍知章参见王妃娘娘!”他说过,这个女人必成大器,绝不会被打入冷宫,看来是猜对了。 那么往后,他得多向她靠近,越是忠臣,就越得步步为营,越要找人庇护,而王妃,就是他今后的保护伞。 220.霍知章 有意栖身 苏梦蝶努力回想着此号人物,是谁呢?好像不曾见过,很少有陌生的大臣对她这么尊敬的,而且还是个大叔,不管是谁,人家敬她,她就以礼相待,伸手道:“不必拘礼!”这是个什么官? “微臣明日便上任兵部,侍郎一职,今后都在朝廷内当差,还望娘娘多多关照!”霍知章尽量弯着腰,与女子可对视。 啊?她关照他?侍郎,官居二品,她应该找他关照才对,朝中关系越多,以后的路越好走,想到自己是一国王妃,便是他的主子,干咳一声:“没问题,霍侍郎,如若用得到本宫,本宫定辅助于你,前提是要安分守己!” “娘娘真风趣,下官遵旨,告辞!”传言苏妃娘娘过于随性,看来不假,哪有王妃对臣子说‘没问题’这三字的? 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苏梦蝶摸向下颚,飞快的运转的脑瓜,奇怪,她真不认识这人,怎么感觉他有意和她拉近关系?是忠臣还是佞臣? 千雪拧眉,是他?曾经还有人买她去杀他呢:“娘娘,他是霍知章,目前还是丘县县令,看来陛下很是赏识他,直接跃入龙门了!”摇身一变兵部侍郎?而且还对娘娘如此毕恭毕敬,好在当初娘娘答应了她帮她筹备这三千两银子,否则将出大事,笑道:“是忠臣,清官,邱县人人歌颂的青天老爷,娘娘,他是在向您示好,估计有意找您做护身符!” “清官也需要护身符?”苏梦蝶吞吞口水,不是吧?她就一黄毛丫头,居然让大叔这么看重,一下子耳根子都红了,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清官只找良人栖身,您若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他定是第一个弹劾您的,说明他看出主子是位好娘娘,所以才要投奔,越是清官,就越是要懂得如何保命,好人最怕被奸人残害了,到时候他要被人污蔑,您在陛下面前说说好话,定能还他个清白,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死,怕死了百姓会遭殃!”千雪是这么理解的,和韩非认识那么久,这些道理听了不少。 苏梦蝶惊呼:“你是说他想栖身我这里?”见千雪点头,立刻昂首挺胸,哎呀,苏梦蝶,你越来越有本事了,老爸,您看到了吗?女儿长大了,让大叔级别的人物来投靠呢,还别说,头一次有这种优越感。 自来了王宫后,不是教育凤阳宫那堆比她小的宫女太监,就是和惠妃这等同龄人周旋,臣服她的都是小辈,老一辈的大臣,第一个。 霍知章,她记住他了,只是一次会面,不能说明什么,倘若日后他再来找她,就说明是真的想臣服她,在南越国一天,都定当好生庇护他,最近心情咋都这么好呢?当然,肩膀上的胆子也越来越沉重了,那她是走还是留?竟然有了想留下的心态,不行不行,因一个霍知章而断送终身幸福,她才不干。 傅云澈对本国人很是知人善用,没有她的庇护,她相信霍知章也不会遭遇残害的。 221.差点偷了玉玺 梦璃捂住嘴想尖叫,天呐,娘娘居然让大臣如此敬仰,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娘娘,您真是好本事!”她越来越想留在王宫了,有个兵部侍郎可指使,代表娘娘在朝中也有了自己的势力,娘娘定是天神转世,福泽万年。 “你要一千人作甚?” 傅云澈头也不抬的反问,继续忙碌着公务,神情专注,周身透着精英的气息,鲜少嬉笑打闹,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严肃。 “那四个女人决定跟我玩战术,要兵分一百路,那我就找一千人,十个看着一个,看她们还怎么来闹事!”她可是在帮他,要不是有言在先,鬼才管这破事,看戏也照样打发时间。 “既然如此,九百个就够用了!”男人依旧不曾抬头去看,放下一本折子,又拿起另一本。 苏梦蝶毫无形象的撅着屁股趴伏在龙案上,把玩着一个金光灿灿的金器,这什么玩意儿?一坨金子,见男人没有来看的意思,便悄悄往袖口里塞:“为什么?”不能怪她的贼手,实在是这男人身边有太多的东西让她垂涎了,足以让圣人疯狂,何况她本就爱把别人的变成自己的。 傅云澈仰头一看,自己的传国玉玺正极快的被女人塞进袖中,无表情的凝视向某人。 苏梦蝶算是被抓个现行,有这么窘迫的事吗?他不是不屑来看她吗?怎么偏偏她偷东西的时候,他就看她了?嘴角抽了抽,拿出那像印章一样的金子道:“这真是个好东西,呵呵,我就是想借去玩两天,没有要据为己有的意思,真的,你看我的样子像骗人吗?”给出人畜无害的善良表情,她真的会送回来的,一定要相信她。 “偷去后,融掉,换金叶子,没事!拿去吧!”傅云澈大方的笑笑。 宠溺啊宠溺,苏梦蝶心脏狂跳,傅云澈,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我了,居然如此了解我,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没等某女把金子装回怀里,男人又道:“玉玺被人换做金叶子,你说百官会如何对待此事?满门抄斩?还是五马分尸?” 她不相信他是真心喜欢她了。 在心里呸了一声,没好气的把玉玺扔了回去,什么东西,谁稀罕一样,这种东西,倒贴她钱都不要,话虽如此,可贼爪子却对着金子摸了又摸,玉玺,居然是玉玺,确实和电视里的玉玺如出一辙,只是她对金子太敏感,忘记了而已,这玩意儿她还真不敢拿:“为什么是九百个?” 傅云澈挑眉,好整以暇的回答:“某些人不常说武艺高强,能以一敌百吗?” “傅云澈,你小子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昨晚那补品里要是毒药,我早替你死一次了!” “那是你自己贪吃!” 吸!某女猛吸口气,咬牙道:“你在这里享福,我在外面为你奔波劳累,现在还来调侃我,行,这事我不管了,待会她们就兵分一百路来向你献殷情,我走了!”心中倒数着一、二…… “赵尧,选一千名太监宫女给她!” 222.乱成一团 苏梦蝶哧哼,她还制服不了他?得意的叉着腰走出。 傅云澈对此再次哭笑不得,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对他行君臣之礼,一而再的来威胁他,不过看其玩得不亦乐乎,便也大度的原谅。 那模样,好似只要苏梦蝶不成天吵着嚷着要出宫,一切都可随她去。 凤阳宫院子里,一千人排列整齐,听候调遣。 可谓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场面着实壮观,阿丽等人都不由暗吞口水,娘娘找这么多人来作甚? 苏梦蝶站在椅子上朗声道:“尔等听好了,十人一组,分为一百组,全体去那流颜宫附近埋伏好,见到非宫女服饰的女人,就给我上前盯着,只要有意踏进御书房,那么就告诉她们,你们是本宫派去的,她们自然懂得知难而退,定不会殴打于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一千人同时呐喊,非宫女服饰?那不是四位娘娘吗?四位娘娘,为何找这么多人来阻拦?还是陛下应允的,看来传闻四位娘娘遭遇王妃百般阻挠之事是真的,就是不知道竟还是陛下准许的罢了。 “另外,都闭好你们的嘴,莫要口舌,懂否?”像个女王一样,威风八面的命令。 “明白!” “那好,立正!” 大伙面面相觑,立正?不敢多想,齐齐站定。 “向后转,齐步走,各就各位!” 待一千人离去后,苏梦蝶才拍拍双手,真想看看那四个人气得跳脚的样子,打趣道:“走,看戏去!” 流颜宫,惠妃也正命令着自己的九十多人:“若不能将那女人引开,本宫无法接近到陛下,尔等统统死罪,好了,都出去吧,记住,分散开,别都窝一起,王宫偌大,各个宫殿都可去!” 穿金戴银的宫女们很是不习惯的退后,分开离去,做了几年宫女,头一次穿这么好的料子,娘娘们真是能折腾。 八角楼上,苏梦蝶玩味的观察全局,果然,一百个‘妃子’正左顾右盼的走向各处,还别说,她真看不出哪个是惠妃她们,而且路线都是去往御书房,要不是早有准备,真会被她们给搞昏头,见一个‘妃子’被发现,被带走,乐道:“千雪,是不是很好玩?你看下面,乱成一团,呵呵!” 千雪百无聊赖,坐躺着嗑瓜子,她只对武功有兴趣,这种争宠的戏码,有什么好玩的?要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打得你死我活,或许会激动一番。 见有人被抓走,‘娘娘’们都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做贼一样到处跑,殊不知每个人后面都跟着十人。 人群中,惠妃和另外三个姐妹紧紧相依,选择了抄近路,都端着一盅美食,只有这样接近帝王不会被责罚,她们可是在关心陛下的龙体,只要能见到面,就不怕得不到宠幸,可是学了不少令男人欲仙欲死的妙招,一次就可令陛下食髓知味:“你们三个跟紧本宫,倘若苏梦蝶拦路,你们就想尽办法拖住她,本宫就能到达御书房了!本宫得宠,你们也会得道升天,不可内讧,否则便是唇亡齿寒!” “姐姐放宽心,走吧!”刘昭仪点头,要共同抗敌! 三家人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断然不能互相残杀,这个道理她们懂。 223.再次被阻拦 苏梦蝶伸手比出望远镜的圈状,对着双眼观察,寻找着真身,用了排除法,走路姿势不够威仪的排除,一步三回头的排除,动作紧张的排除,最后定格在四个去往御花园的四个女人身上,为了不被她拦路,她们居然还玩欲盖弥彰,故意途径御花园,绕大圈,不得不说这四人还是蛮聪明的,只是她们忽略了后面紧随的四十个宫女太监。 不到一盏茶功夫,已经有几十个‘娘娘’被敢进冷宫方向,整个一猫抓耗子的游戏,有意思。 惠妃一路畅通无阻,知道事办成了,激动得手心都开始冒汗,成功了,她要见到陛下了,陛下,臣妾为了见您,真是呕心沥血,心力交瘁,堪比登天呐! “姐姐,要不咱就直接告诉侯爷,说那贱人一直挡道,让爹爹们来找陛下主持公道!”宋才人见不得苏梦蝶那嚣张样,同样为后妃,凭什么她就拦着她们不让见陛下?说出去理也在她们这边。 “你们想得也太简单了,昨夜之事,定闹得沸沸扬扬,陛下不曾处分她,说明什么?陛下很忌惮苏家,战事之际,武将为大,倘若强行逼迫,只会令陛下两难,爹爹说,万不得已,后宫之事不可劳烦陛下,否则只会弄巧成拙!”历代帝王最憎恨的就是后宫之争,他们只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和平共处,相亲相爱。 搞不好来个什么七出之条,善妒,陛下还如何喜爱她?有理还不去找,陛下才会明白她惠妃多贤良淑德,多为他着想,再说了,她已经和苏梦蝶有过约定,女人之间的事,不让男人出面,昨夜那些补品都被那女人给吃了,她却没告状,人家都遵守了约定,她又岂能毁约? 否则今日早已下黄泉,她就不信凭本事,得不到恩宠。 四人一路行到御书房外,望着庄严的建筑,都感动得快要淌泪,看到了,她们看到御书房了,陛下,臣妾来了,丝毫不耽搁的端着补品向前小跑去。 就在四人欢天喜地时,几十个宫女太监无表情的闯出,挡在了大门口。 几个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情况?哪来的下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拦住妃嫔的路? “大胆,连惠妃的路也敢拦?来人啊,还不快将这群人拿下?”宋才人指向门口的几个侍卫。 为首的宫女恭敬的欠身:“奴婢参见惠妃娘娘,王妃娘娘有令,没经过她的允许,四位娘娘不可踏进御书房!” ‘啪!’ 惠妃一巴掌甩过去,低吼道:“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本宫剥了你的皮?闪开!” 宫女拧眉,要不是苏妃有令不可口舌,真想让她们看清形式,是陛下不愿见她们,不知收敛,还如此嚣张,笑道:“惠妃娘娘,今日纵然是死,奴婢也不敢违抗王妃的命令,您大可以杀了奴婢!” “你……!”惠妃真真是怒急攻心了,见宋才人当真拔出簪子要赐死大不敬者,快速拦住:“不可,此处乃御书房,回宫!”该死的苏梦蝶,真是无处不在,都到门口了还被阻拦住,那女人拿着凤印和龙钗,现在她要杀了她的人,就是以下犯上,这等人,可先斩后奏,她得冷静,冷静,莫要被那女人牵着鼻子走,苏梦蝶是逼她杀人呢,好阴毒,这样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除掉她了。 224.三千两到手 被打的宫女伸手捂住脸颊,抬眸淡漠的望着离去的四人,什么东西,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她相信这口恶气定会被驱除。 “姑姑,她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是,死到临头,还这么跋扈,姑姑,和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咱们回去复命吧!” 女人点点头,是啊,死到临头了,要是让这些女人知道幕后指使者并非苏妃而是陛下会如何?愚昧之际。 一路人,惠妃都想着对策,今日她算使出了浑身本领,才想出这策略,依旧被那女人识破,再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她是不指望后面那三个蠢材出什么好主意,一个能在御书房门口要行凶的人,有什么可指望的? 都得靠她自己,没多少时间玩这种把戏了,再玩下去,一辈子都休想见到陛下,且苏梦蝶手里抓着她的把柄,有意对君王下药,这是死罪,想了想,目前只有退而求其次了:“去凤阳宫!” “啊?姐姐,去凤阳宫作甚?”不是自动上门讨打吗? “那你们可有好主意接近陛下?”惠妃没好气的瞪了三人一眼,白痴。 爹爹怎么会找这三个白痴来辅助她?就会添乱,刚才要不是她拦得早,不等苏梦蝶来处分,已经被陛下赐死了,只有找苏梦蝶商量才行,两害取其轻,不就是被那女人羞辱吗?只要能侍寝,她都豁出去了。 “喂,她们四个向这边走来了!”千雪自房梁中跃下,提醒着还在午睡的某人。 苏梦蝶眯开眼,这么快?玩味的蹭蹭下巴,一跃而起:“小的们……尔等将台球桌给搬到朝阳宫去,千雪,你如愿以偿了!”转身走进大堂,端坐主位等待着大把大把银子的到来。 果然,惠妃一进屋就双膝跪地,可怜巴巴的望着苏梦蝶,梨花带雨:“姐姐,妹妹知道错了,真的,求姐姐饶恕妹妹!” “哎哟哟,惠妃,你这是作甚?瞧给哭的,都快断起了,来来来,快起来!”苏梦蝶下去要搀扶可怜人儿。 惠妃摇头,哽咽道:“姐姐,臣妾不该与姐姐做对,只求姐姐莫要再逗妹妹了,妹妹也是想为姐姐分担劳苦,服侍陛下,请姐姐法外开恩!” 苏梦蝶坐回椅子内,当一个看戏者,装得还真像,连她都快同情她们了,懒得跟她们废话,伸出小手持续做着点钞动作:“其实要进朝阳宫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本宫前几日被几位妹妹弄得心中郁闷!精神上出了点问题!”精神损失费啊,笨蛋。 惠妃擦擦眼泪,直勾勾的盯着苏梦蝶搓动的手指,笑着上前给其揉捏:“姐姐,您手抽筋是么?没事,妹妹给您揉揉!” 某女傻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要钱,一般人看到这个动作都会识相的出钱,然后她在勉为其难的接受……不耐道:“三千两!”真丢人,一国王妃敲诈后妃,这事绝不能传扬出去,绝对不能。 “嘶!”惠妃下巴险些落地,明白过来后,眼泪真的出来了,搞这么多事,原来是要钱?您可是早说啊,想也不想,从怀里掏出一达子银票,抽出三张递了过去:“多谢姐姐慷慨!”不再唯唯诺诺,居然是要钱,且还是可笑的三千两,别说三千两,就是三万两,也是一句话的事。 苏梦蝶头冒黑线,还真大方,后悔怎么没比出三根手指?这样就可以说是三万两了,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225.你们可以进去了 ‘咕咚!’ 千雪吞下大口津液,主子还真把钱给搞到手了,三千两,不多不少,韩非,千雪总算没有辜负你,虽然知道你这一去,可能凶多吉少,但我理解你,那种国仇家恨,是任何美好都无法取代的,也希望你可以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主子,您的大恩大德,千雪没齿难忘。 苏梦蝶摇摇银票,很是大度的挥手:“好了,今夜朝阳宫你们可以进去了!” 哼,惠妃心中不断的辱骂,钱还真是好东西,好在王家什么都不多,就钱能堆积成山,欠身温婉道:“那臣妾便谢过姐姐,臣妾告退!” 等人走后,苏梦蝶才拉着千雪到寝卧,把银票塞了过去,很是复杂的看着女孩儿:“千雪,钱对我来说,也并不是很重要,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你也闯荡江湖几年了,我相信你知道分寸,不要做你会后悔的事,明白吗?”她不想说,她也不多问,总之朋友需要帮助,她都会竭尽所能的伸出援手。 但也不希望帮得毫无价值。 “主子您放心,千雪明白,这些钱,确实是要还给一位故人的,主子,千雪在这里谢过了!”语毕,抱拳单膝跪地,第一次,有人这么在乎她,无条件的对她好,今后她会好好守护她的。 苏梦蝶苦笑着拉起女孩儿:“都是朋友,谢什么谢?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孩儿,我相信有一天我落难了,你也会像帮助你那恩人一样来帮助我,凭这一点,我很乐意帮你,去吧!” 千雪鼻子一酸,伸手擦拭掉夺眶而出的热液,重重点头:“再次谢过主子!”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向凤阳宫外,曾经冰冷的心,也变得暖暖的,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 “娘娘,您就这么把钱给她了?”梦璃不满主子的轻信于人,那可是三千两,足以在帝都城买一座豪宅了,再说了,这个千雪她们才认识多久?说不定就拿着钱跑了,再也不回来呢。 “倘若她真坑了我,就当买个教训,梦璃,当你想真心交一个朋友时,就不能去怀疑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她不会一走了之,除非她死了!”梦璃这小丫头就是鬼心眼太多,好在是个善良的孩子。 梦璃明白的点点头,温和的笑道:“梦璃知道错了,以后会和她好好相处的,娘娘,梦璃知道自己只是个奴婢,可真的很希望能一辈子都追随您,倘若有一天您要离开了,希望您不要忘了带着梦璃,哪怕是去做乞丐,只要跟着娘娘,梦璃也觉得快乐!”她和娘娘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是那种难以分割开的友谊。 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友谊。 “呵呵,会的,走吧!”拍拍小丫头的肩膀,前方带路。 “去哪里?” “当然是去朝阳宫了!” 梦璃抓抓小脑袋,不是都答应让她们进朝阳宫了吗?娘娘干嘛还要去?还要阻拦吗?会不会太缺乏诚信? 226.不许去洞房 与此同时,王宫外。 雪衣侯府今日格外的热闹,处处张灯结彩,丫环奴仆们忙里忙外,招呼着两桌客人,是的,两桌,虽然摆满了上百桌,可来的却只有两桌人,其余的空空如也,两桌还是傅雪衣平日里在戏馆结交的一些狐朋狗友,和戏馆里的戏子,再无他人。 不过比起平日里,确实热闹不少。 谁曾想,帝王的亲弟娶妻,竟无一位官员前来道贺?傅雪衣举杯与戏班班主碰杯,自嘲的笑道:“哥儿几个吃好喝好!” “小侯爷,那些当官的也不看在陛下的面上,前来道喜吗?” “您可是他的亲弟弟啊,再怎么说,陛下也该亲自前来吧?” “就是,这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家成亲的排场来得大呢!” 大伙不停的摇头晃脑,太冷清了,不是都有发请帖吗? 傅雪衣目空一切的笑笑:“不过是娶个妻,来不来都一样!”说完就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凤眼淡淡的扫向空余的桌子,是啊,冷清,谁叫他流着帝王家的血?如此尴尬的身份,谁敢来?即便他有意做个庶民,王兄也不会允许。 他要他在他眼皮下存活着,当一个不学无术的逍遥君上,空有满腹才学,不敢施展,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男人,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入朝,帮着王兄一同处理政事,做真正的兄弟,可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 香凝一脸哀怨,坐于丈夫怀中,嘟嘴道:“凭什么奴家就是偏房?”要不是丞相前来发过话,她绝对不依。 傅雪衣环抱着娇妻,冷哼道:“也就一两月的事,到时本侯定让你做本侯的正夫人!”他的命运就这么被人们摆弄着,他们让他娶,他就必须得娶,他们说让苏灵儿当正房,他就得让她当正房,他们不管他愿不愿意。 “她已经在新房内了,侯爷,今夜您不许留宿那边知道吗?”香凝轻声提醒,明明答应过她,一生只娶她一人的,该死的苏灵儿,好在左相说过,苏灵儿必死无疑,继而还要赐死苏妃,想到此,心情顿时舒畅。 怕就怕侯爷被那狐狸精勾走,应该不会的,多少年了?任那女人死缠烂打,侯爷都不曾看一眼,更何况还是将死之人,侯爷更不会在她身上花费心思。 傅雪衣捏紧酒杯,笑而不语。 喜庆的新房内,苏灵儿紧张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交织着手绢,她成亲了,她和雪衣拜过天地了,到现在都感觉一切是在梦中,想着待会少年掀开红盖头后,她要说些什么,叫夫君还是侯爷呢?叫夫君吧,听着亲切一点。 听说今日来的宾客很少,几乎没有,雪衣一听很不高兴,没关系,她会听娘亲的话,想办法逗他开心,大姐,灵儿美梦成真了,您看到了吗?灵儿真的嫁给雪衣了,您一定在为灵儿高兴对不对? 明日灵儿就带着雪衣去给您请安。 紧张得脑子里不停的胡思乱想,一刻都安静不下来,没人能懂她,爱了无数年,等了无数年,怨了无数年,以为根本不可能的事却变成了可能,情绪激动得想起身尖叫,这种感觉,无人能懂。 227.苦涩的洞房夜 丫鬟们见天色已晚,便纷纷点燃蜡烛,侯爷为何还没回来? 苏灵儿一双小手被自己蹂躏得接近蜕皮,害怕那人不会前来,可不是他自己请求陛下下旨赐婚的吗?那就一定会来。 拱门外,一身红妆的少年挺拔而立,无进屋之意,就那么站着,望着窗明几净的新房出神,自大开的窗扇还能看到坐在床沿边的新娘,正等待着他前去揭起盖头。 银色月光下,眉间朱砂越发殷红,令那张本就难辨性别的俊容更是妖冶,没了白日的讪笑,是无穷无尽的冰冷,也有着一丝丝的自讽,盯着屋内女人半响才自嘲的笑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执着?为什么所有人都看清了局势,而你却看不清? 傅雪衣究竟哪里值得你一而再往刀尖上撞?一再的拒绝,却依旧不知死活。 无奈的走进房间,冲下人们挥挥手:“下去!” “奴婢告退!” 苏灵儿挺直背脊,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还是那么好听,怎么办?好紧张,紧张得快昏厥了,察觉到男人正在靠近,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不是害怕,只是太过幸福,无法招架罢了,抿唇尽量让表情看起来温柔似水,等盖头掀开的一刹那,她要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笑颜。 傅雪衣没有去掀开盖头,而是坐了过去,讽刺道:“知道为什么本侯要娶你吗?” “不……不知道!”没头没脑的回复。 “呵呵!那你听好了,本侯绝非因为喜欢而娶你,甚至讨厌至极!” 苏灵儿不敢相信的睁大眼,不再形同筛糠,身躯倏然镇定下来,两行泪毫无预兆的滚落,伸手拿开盖头,愣愣的望着少年,他笑得很是邪肆,毫无感情,为什么会是这样? 既然如此,为何娶她?是怕她因为无法嫁给他所以自缢,继而爹爹会找他麻烦吗?苦涩道:“雪衣,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傅雪衣眼眶开始泛红,却还是笑着起身俯视着女孩儿:“苏灵儿,你让本侯很为难,真的!” 什么意思?是她逼得他不得不娶她吗?无力的垂下头,哽咽道:“傅雪衣,我从没逼迫过你来娶我,我以为是你请求陛下赐婚才答应的,就算是我的错,就算以后我都只能在这后院孤独终老,可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就不能让我短暂的快乐一下吗?”为什么这个时候都要来伤害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来惩罚她。 女孩儿哭得肝肠寸断,傅雪衣依旧无怜悯之心,没有安慰,眼中血丝满布,大手跃跃欲试,仿佛想去为其逝去泪痕,却又因某些原因不得不按捺住:“本侯不喜拐弯抹角,既然嫁入,往后就恪守本分,更不要试图去伤害香凝,本侯不希望她受到半点的损伤,你好生休息吧!” 半点情面不留的甩袖走向门口。 意外的,苏灵儿没有要死要活的挽留,反而笑了:“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是痴心妄想!”伸手取下凤冠,开始宽衣。 228.今生苦,来世缘 女孩过意轻松的口吻让傅雪衣却步,喉结大力滚动,终于,溢满眼眶的水雾化作水珠陨落,嗤笑道:“苏灵儿,你真的很可悲!” ‘砰!’ 苏灵儿一把将凤冠扔到了地上,起身指着男人咆哮道:“可悲的是你傅雪衣,不是我,傅雪衣,我要是你,早自刎了,看着别人叫你侯爷很威风是不是?呸,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侯爷,你怕傅云澈杀你是不是?你怕他给你定个结党**是不是?难道你就没有办法打消他这种念头吗?你就不能放手搏一把吗?死不过是一刀,你当真那么害怕?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你做得对,只要你没权倾朝野的雄心,我就不信他傅云澈会残害于你!” 傅雪衣拧眉,闭口不言,却也没直接离去。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没有宾客来,知道为什么吗?我不觉得所有人都怕跟你沾亲带故,是因为连九品小官都看不起你,都觉得你不配他们登门,一来你才十六岁,二来你无所做为,三来陛下从不看好你,四来你自己把自己逼得一有权势就会被认为在谋反,加在一起,谁还会高看你?” 为什么他不放手搏一把?这样要死不活的活着,有什么意义?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一辈子被人当闲人养着?只要他肯努力,她可以去求大姐在陛下面前说说好话,这有何难? 傅雪衣冷哼一声,大步走出。 “傅雪衣,你这个懦夫,懦夫!”苏灵儿哭喊着怒骂,最后无力的瘫坐在地,为什么她要活得这么累?真的好累,她相信他不是个怕死之人,那是什么导致他不去拼搏?是香凝吗?你就这么爱她?在她面前,灵儿居然连个下人都不如,真的就这么让他厌恶吗? 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希望他真的快乐,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呵呵,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既然我们无缘无份,为何又要走到这一步?” 门口,傅雪衣并未离去,想到不久后,女孩将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便心如刀绞,或许他真的是个懦夫,无用之人,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是啊,他爱她,自母妃死后,再无人真正关心过他,在乎过他,人人近而远之,仿佛跟他说上一句话都会遭遇不测。 面对这些人情冷暖,几度消极,在所有人都看不起他时,总会有个女孩一直锲而不舍的仰慕着他,告诉他,她爱他,每当有了点进步时,她都会拦住他,鼓励他继续下去,让他莫名的有成就感,每做出诗词后,都会到茶馆去炫耀,那个女孩就一定会在那里远远的看着他。 当明白那就是喜欢后,想迎娶了,想重振威风了,想拥有自己的势力了,无意间一句狂妄的话却被傅云澈听个正着,还记得那人当初那犀利的眼神,不得不放开一切,自甘堕落,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当成质子送到某国吧? 不管他怎么为难,怎么说狠话,怎么欺压,那个女孩就是不肯离开,死都要和他死一起一样,如今还牵扯到了国家存亡,连抱着一起死的希望都破灭了,下辈子,希望再也不要相见了吧,他本就是个不祥之人,克死父王,克死母妃,没有朋友,唯一的亲人视他如仇敌,什么都没有。 我们今生之苦痛,换你来世的良缘,足矣! 起身变成了往日那个玩世不恭的邪魅少年,见香凝早早等候大门口,便上前搂抱住:“走!” 229.高超球技 流颜宫这厢,三个女人早已打扮得花枝招展,媚态丛生,围绕着还在梳妆的惠妃阿谀奉承,嘴上说着其多么美妙的话,心里想的却不是这般,不就是有个陛下亲舅的爹吗?皮相上她们哪里不如她了?也就是因为对方有个了不起的爹,所以不得不低人一等。 “姐姐真漂亮!” “连妹妹看了都怦然心动呢!” 惠妃高傲的挑起下颚,那当然,她天生丽质,皮肤嫩滑白皙,自小爹爹就有意将她送入宫侍奉大王,终日牛奶中浸泡,食材也是养颜优先,父母灌输她的教育也是如何得到大王的宠爱,从十岁进宫,有幸见到傅云澈一眼,便心生爱慕,至今都不曾忘怀。 那个少年,威武英俊,总是冷眼看人,有时却也能温柔如水,还记得那时他用最柔和的口气跟她说‘表妹长大必定倾国倾城’,倾国倾城,呵呵,她没辜负圣上,真的拥有了一张好皮囊,今夜,奴家就是您的人了。 找出了生平最爱的珠钗和服饰,穿戴好后,带领着三个跟班一同走向朝阳宫。 “起驾朝阳宫!”太监故意压低声音,形同嗫嚅。 ‘啪!’ 惠妃恼火的一巴掌打过去,历喝道:“本宫是去侍寝,你搞得像做贼干什么?” 太监嘴角抽搐,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打他的脸?声音大了被打,声音小了还被打,这些主子真难伺候,仰头大喊道:“起驾朝阳宫!” 如此这般,四个女人都满怀希望的出发,有人一同服侍,惠妃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但比起姐妹们能怀上龙子得到的权利,那一丝不爽也可忽略,四个人,任谁怀上,都得听她命令,爹爹是个贪官,她明白,因此,她必须当上王后,某天爹爹落难了,陛下也会看在一国之母的面子上,三思而行。 加上苏梦蝶太过张狂,光是想到那张脸就恨不得将其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抛除后妃头衔,那苏国栋见到爹爹哪次不得行礼?她苏梦蝶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要她去给她下跪,越想越窝火,这个仇,她会记到苏梦蝶死为止。 有麟儿护身,随意杀个妃子,又算得了什么?陛下已二十有六,无子嗣,群臣担忧,她若能怀上,陛下、臣子、百姓都会向着她,所以,苏梦蝶,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微眯的眼中,狠意灼灼,更有着鄙夷、讥讽。 “参见惠妃娘娘、刘昭仪、刘才人、宋才人!” 门口守卫规规矩矩的单膝跪地行礼。 惠妃还未进第一道大门便怔住了,不解的看着偌大院落,繁花似锦、鸟语花香,各个花坛内的奇珍异草被宫女们打理得井井有条,令人看一眼便觉心旷神怡,当然,她愣住的原因不是这些美不胜收的景色,而是…… 院子正中央,一方台球桌前,苏梦蝶恣意的扛着球杆四下走动,看准目标,扬起唇角弯腰对准白球狠狠一戳,‘砰啪’,四颗颜色不一的球儿受到撞击,狂躁的四下滑动,‘咚咚’两颗进洞。 “啪啪啪啪!”小林子和千雪等人一起鼓掌:“娘娘好棒!”太厉害了,这技术,谁与争锋? 230.站住!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又想干什么?” 刘家两姐妹同时厌恶的拧眉,阴魂不散,走到哪里都有她,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仿佛那眼中钉肉中刺,拔都拔不掉。 惠妃则视若无睹的进入,直奔君王寝宫,无视了院中那一群人。 “站住!”苏梦蝶边开口边弯腰继续打进一球,很棒吗?当然了,她在各大娱乐场所都是不败神话,台球、乒乓球、羽毛球、棒球诸多项目都有无数个老师手把手的教,根基从小打稳,钢琴、小提琴最是拿手,英语、日语、法语、韩语、甚至阿拉伯语她都会,这等天才,在现代多好? 给她搞来古代,暴殄天物,白学了,这些在古代发挥得再好,也无人欣赏,她可是帮会的未来接班人,大姐头子,每每想起穿越的事,都一言难尽。 老爸对她学习上,从来不松懈,学会一样,打败他指定的人,就可获得超级丰厚的奖品,样样都是她的软肋,比如拿到芭蕾舞一等奖,一辆兰博基尼跑车,打败某某拳王,限量版罗曼尼?康帝红酒一瓶,即便她不想学,却抗拒不了老爸给出的诱惑。 说起来,老爸在教育子女上,还是很有一套的,因为他的逼迫,她还几番诅咒,现在觉得,要不是老爸,她现在就是个废物,不是他逼着她语文、数学、英语、历史等等课程,一百分给什么,那么她对历史可谓一窍不通,在古代如何生存? 哪怕是能给父亲托梦也行,她会告诉他,谢谢他的用心良苦,他是她最爱的男人,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男人,是个好爸爸,更是个好丈夫,对母亲忠贞不二,还是个好大哥,是她学习的榜样,她以他为荣。 可惜老天不给她这个机会,托梦都不行吗?好想看看老爸现在怎么样了,女儿真的长大了,知道感激您了,您能感受到吗? 算了,怎么又想老爸了?摇摇头,回归现实吧。 “参见惠妃娘娘!” 梦璃等人陪着其余百名宫女一同匍匐下去,虽然知道这个女人终日都想害死她们,可规矩在这里,就算知道了,还是要跪拜,他们又是王妃娘娘的人,在凤阳宫怎么胡闹都可以,但在外面,绝不会让人觉得娘娘管教不严。 惠妃怒瞪向苏梦蝶:“都起来吧!”后欠身:“参见王妃娘娘!” “不必拘礼,你们四个,过来!”苏梦蝶将球杆双手杠在颈后,等小林子把所有球归位后,就笑道:“本宫知道,你们很想踏进寝宫,没关系,本宫不是恶霸,只要谁能赢过小林子,随便进,龙床都随便滚!” 这个该死的女人,惠妃气得全身发颤,指着苏梦蝶咆哮道:“苏梦蝶你这个贱……” “嗯?”某女快速抬眉看过去,大庭广众,她就敢骂她贱人吗?这可不是凤阳宫,周围侍卫那么多,口不择言是要被拉出去斩首的。 惠妃倒抽口气,将所有的怒火都及时吞回,她真是要疯了:“你出尔反尔,你自己说让我们进朝阳宫的,这么多人可以作证,身为王妃,岂能不以身作则?”她敢欺诳她,今日必定没玩。 231.赌就赌 苏梦蝶好奇的反问:“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脚下踩的就是朝阳宫的土地吗?”都进来了,还来质问她? 女人一副不懂的表情让四个女人差点呕血,她们所说的是进寝宫,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想法差异这么大?真傻还是在装傻?都恨不得将那一脸嚣张的女人扒光踹上天,眼不见为净,可恶,三千两白给了? 惠妃倒是很冷静,刚想直接冲进前方灯火通明的寝宫,但见那女人又拿出凤印,不得不服软,看了一眼那不知何物的桌子,不就是像苏梦蝶刚才那样把球送进那几个洞洞里吗?这有何难?无所谓的笑笑:“说话算数?” ‘啪!’苏梦蝶打了个响指:“爽快,没错,赢了的寝宫随便进,本宫批准的!”小姑娘,这可不是开玩笑,小林子天赋异禀,只学了一夜,几乎可以和她打成平手,这种人,万里挑一,想她刚学那会,半年才有如今的成就,就不信这几个女人能赢过一杆进两球的小林子。 小林子看看惠妃,有些胆怯,他还真不敢赢她,听闻这个惠妃娘娘稍微不如意就会赏奴才嘴巴子吃,苏妃娘娘,您这是在害奴才。 苏梦蝶见惠妃拿起球杆就搂过小林子耳语道:“别怕,这可是朝阳宫,她不敢把你如何,再说了,还有本宫罩着你,好好跟她打,输了我唯你是问!”这场赌局,她输不起。 小林子见娘娘如此认真,便点头:“娘娘放心,即便是死,奴才也会竭尽所能!”豁出去了,娘娘待他形同手足,别的宫里,哪个奴才敢玩主子的东西?可娘娘从未怪罪他,反而还夸赞,就算赢了惠妃,会被毒害,为了娘娘,赴汤蹈火也不惜。 惠妃看向小林子,眸中全是警告和阴毒,敢阻拦她面圣,耽误了大事,定要他全家陪葬。 小林子仿佛看懂了其的意思,心中道,不好意思,奴才本就是个孤儿:“您先请!”礼貌的退后一步,很是鄙夷,每一个人开始时,都是一副不屑一顾,到最后才知道是如何艰难,年少轻狂啊。 “姐姐,不过是个太监,还怕输给他?我们支持您!”刘昭仪在一旁鼓励。 苏梦蝶摸摸喉咙,转身踏进寝殿,见男人还坐在龙案后看比开元大陆更古老的古书,就好笑的摇摇头,他倒是一副不受打搅的模样,外面都闹翻天了,这家伙却如此悠闲,他会不会太相信她的能力了?边灌了几口茶水边道:“你倒是安逸!” 男人依旧目不转睛,但英眉却挑了挑,仿佛在说‘有人替他排除万难,自然安逸!’ 这在某女看来,实在欠扁,不过认真起来的傅云澈还是几分姿色的,每当工作时,都会心无旁骛,任何事都能做到完美,不受任何人干扰,此刻最是具备十足魅力,昏黄光束下,他就那么斜靠龙椅中,双腿大开,一手扶着椅子扶手,一手拿着一卷竹简。 232.她是他的唯一 长长的睫毛在硬朗的脸庞上留下光影,漫不经意的默读着书上文字,随着窗户缝隙投来的轻风,浓密纤长发丝摇曳不定,静谧中,那浅色的唇角微微扬着,优雅无双的笑容却又带着遥不可及的疏离,他很少笑,除非是碰到绝对满意的事,才会笑得散漫似轻烟,澄澈若山泉,却又好似浮云一般难以捉摸。 要凭此刻的模样就认为这是个温润如玉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连她这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如今都不敢去恭维他的震怒,第一次见这家伙笑得这么随和,想必是终于翻找到了心仪的书卷吧,这个笑容,或许她会记很久。 傅云澈无意间抬眸,见女人正出神的望着他,面不改色的问:“看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样笑挺好看的!”这破嘴,说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发花痴了。 闻言,俊颜上的表情瞬间转换,凌厉、严肃、不苟言笑,收回目光,快速游走文字间,口气冷冽:“你确定她们不会闯进来?” 这小子,好赖不分,都说笑起来好看了,居然又给她摆出死人脸,他该不会觉得笑是一种不好的象征吧?瞅向百米外的一群人:“放心吧,有我在,她们进不来!”人家是来侍寝,他却避她们如魑魅魍魉,好奇的过去,趴在桌上贼嘻嘻的问:“我说,面对她们歇斯底里的引诱,你当真一点也不动心?一点点!”比出幺指。 傅云澈双眉抬了一下,后不予理会。 “你这人真无趣,禁欲是很伤身的!”长了一张禁欲的脸,本性还如此, “爱妃也不想当寡妇吧?”男人终于肯抬头,瞬也不瞬的瞅着女人。 苏梦蝶眨眨眼,什么意思?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小子,是她在问他,怎么变成她来回答了?回答不想,那不就正中他下怀了?这个该死的混球,思想龌龊,无时不刻不想着把她推倒施行兽欲,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既然都发现喜欢他了,只要他给她安全感,让她明白她和他是两情相悦,自然会满足他。 问题是她现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不想再受伤一次,不耐烦的摆手:“你继续忙吧!” 傅云澈脸色铁青,也不知道是谁教会她武功的,其罪当诛,还是说想办了这个女人,他还必须去练武不成?也不是不行,恰好可强身健体,默默的点头,可行! “你根本就不会跳舞吧?” 没等苏梦蝶踏出房间,凭空就飘来这么一句,语气懒散,可见是信心满满,原路返回,不服气的反驳:“原来你这家伙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你也觉得当初是我比不过连翘,所以才拒绝迎战?”好家伙,他隐藏得够深的,再说了,当初明明是他说不要比试的。 她还以为他相信她,一直都很自豪,这都过多久了?他还念念不忘。 傅云澈恢复了专注,盯着竹简继续心不在焉的回:“即便不会,在寡人心中,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233.为了侍寝而战斗 听了前半句,刚要拍桌的苏梦蝶诧异的捏紧双手,很清楚的感觉到,那四个字一出,心脏有漏掉一拍,此刻更是形同擂鼓,挣扎着想从胸口跳出,独……一无二? “傅云澈,以后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冷漠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傅云澈放下书卷,望着步伐急促的女孩儿,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苏梦蝶狠狠掏着耳朵,一定是她刚才听错了,一定是,什么独一无二,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跟她说那三个字?很难开口吗?还是根本就心虚得说不出来?当然,能做一个男人心中的独一无二也不错,很有优越感。 仅仅只是优越感而已,他还没资格让她甘愿困死王宫,陪他坐牢,她要的只是真心以待,两个人,不分彼此,没有过多的计较,没有猜忌,不担心感情路上会出现第三个人,就这么点要求而已,如果她不是穿越而来的,或许会像苏灵儿那样,只要傅雪衣爱她,那条路上可以容纳很多人。 她不能,与其那样,还不如孤独终老来得逍遥自在,傅云澈给她的感觉就是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今夜可以陪她睡,明晚亦可以陪另外一个女人欢好,这不是她理解中的爱情,身心都不容许背叛,在古代,人们或许会说她太自以为是,太高估自己。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情愿骑在自行车上笑,也不愿在宝马里哭,这就是她,原则不可破,就算她爱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一旦背叛了,也会笑着离开,永不相见。 这一点她能做到,那么他就必须做到,不论是什么威逼利诱,也休想打破她的原则,看来她真的喜欢这家伙了,只不过还没到爱的地步,有道是谁先爱上谁就输,她能做的就是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也不知道边关的战事何时开始,何时结束,爹爹现在如何了。 惠妃并未开打,因为她在等苏梦蝶,免得她赢了那女人又不认账,见她出来,这才轻蔑的扬唇,弯腰对准白球,重重一戳。 ‘砰!’ 奇怪的是,不但没击中那一堆玉石,反而还戳偏了,拧眉道:“这个不算,我没打到!” “你拉倒吧,打出去都作数,小林子,该你了,让她看看,什么才叫台球!”苏梦蝶见惠妃还要继续,立刻上前挥开球杆,就算让她重来,照样无成果,可不能让她养成不服输的习惯。 “好嘞!”小林子早就等得心力交瘁了,周围看的人越来越多,加上凤阳宫和朝阳宫,还有四位娘娘的,不下百人,伸手蹭了一下鼻子,弯腰摆好正确的姿势。 苏梦蝶拍拍小林子的腰教育道:“这个叫台球,他这样才算正确的姿势,都看明白了吗?别一上来就随便戳,讲究章法,小林子,我看好你,把那个碧色的球打进去!” 惠妃面上是不服气,可目光却仔细的流连在小林子身上,将对方的举手投足都记入脑海,苏梦蝶不亲自上阵,说明技术高超,总有一天,她会打败她的,此刻不光是进寝宫了,赢过那女人才有满足感,她会的! 234.外面太过喧哗 ‘砰!’ 白球打出,令渐渐围堵过来的宫女太监屏住了呼吸,中中中…… 更有人捂住了嘴,捏紧了拳,仿佛在打的是他们一样。 ‘咚!’ “好!” “啪啪啪啪!”小庚子激动万分的拍掌,紧接着,全体击掌,打得漂亮。 “小林子公公你好厉害啊!”居然把惠妃都打下去了,厉害! 对于下人们的胡闹,惠妃也懒得理会了,甚至喜欢这种热络的气氛,挽起袖子,她就不信赢不了一个太监,传出去多丢人,今天就让他们看看,她惠妃并非浪得虚名。 小林子擦擦汗水,这么多人鼓掌,臊得他面红耳赤的,弯腰继续观察着局势,最后选择了一个极其容易进洞的球,‘呸呸’吐出口水在手上擦擦,后屏住呼吸,‘砰’又进一球! “好好!”小庚子激动得就差没跳起来了,小林子,你真为我们太监长脸。 “啪啪啪啪!” 掌声响彻云霄,令门口的侍卫们都偷摸围了过去,什么事这么激动? 终于,小林子没能连三次,惠妃学小林子那样摆正姿态,对准一个红色的玉石,狠狠戳去,再次黑了脸,力道是够了,但是白球弹起来了,反而还进了洞。 “白球进洞,扣一分!”苏梦蝶拿着几个牌子宣告:“小林子该你了!” 惠妃气得跺脚,那个球就挨着洞口的,这都没进?该死的,谁来告诉她这玩意怎么这么难玩?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下次,下次一定进。 比起惠妃,大伙更想看小林子发挥,苏梦蝶充当着裁判,环胸抖动着小腿,她想,这个向来严谨的朝阳宫历史以来,夜间从没这么热闹过吧? 一侍卫指着刚才惠妃没打进去的球道:“小林子,打这个,一定能进!” “不对不对,太近了,白球会跟着进去的,打这个,小林子,听哥的,打这个!” 小林子得意的看向一个人们认为最难打的黑球,放下白球后,眯眼趴伏下,‘砰’的一声,惊愕的一幕发生了,白球与黑球几乎是一个最左,一个最右,且都是正中位置,与任何一个洞都相差甚远,只见白球飞快的冲向黑球,受到撞击,黑球‘嗖’的一声四下狂奔,间接性与那枚红色的玉石擦肩而过,红色玉石入洞,而黑色的球飘来飘去,最后也进洞。 “好!”苏梦蝶都激动得拍桌呐喊:“小林子,你太给师傅长脸了,打得好!” “吸!”惠妃大口吸气,这也行?高手,小林子,不愧是高手,怪不得苏梦蝶让他上,自己连小林子都打不赢,更别说苏梦蝶了,也不觉得被人轻视,只要是高手,那么就有资格和她对决,都忍不住要拍手了。 “小林子你太神勇了!” “小林子威武,小林子威武!” 院子里闹翻天,彻夜欢呼,令寝宫内的傅云澈都不满的蹙眉,顺着窗户缝隙看去,突然眯眼,宫女太监、妃子守卫全部围堵在一起,苏梦蝶更是举着一堆的牌子蹦跶,这该死的女人,把他的王宫当什么了? “外面何事如此喧哗?”警告似的瞪向门口东张西望的赵尧。 赵尧一门心思都在院子里,哪有心思理会?人在屋里,心早已远走高飞,他也好想过去看个究竟。 235.陛下也要打 “赵……”没等傅云澈怒喝完…… “好!”赵尧见小林子又进一球,整个人兴奋得拍向大腿,忘乎所以,想到犯下死罪后,才惊悚的转身跪爬在地:“奴才该死,惊扰陛下!” 傅云澈脸黑如锅底灰,凤眼危险的眯起,起身扔下竹简走了出去,见赵尧要通报便抬起右手,示意莫要声张,这才缓步上前,负手而立于一堆人后,一副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玩意儿让他的妃子奴才婢女如此兴奋。 苏梦蝶趴在一个球洞前,只有五个球了,几乎全是小林子打进的,惠妃依旧是零分,但一场下来,惠妃稍微掌握了点技巧了,指着一个绿色的球道:“小林子,打那个绿色的,力道大点,把它撞到你自己面前去,绝对能进!” 小林子吞吞口水,绝对吗?听话的将白球对准了绿球,谨慎的试探了几下方位,最后大力击出。 ‘砰’的一声,小林子大力拍向脑门,撞是撞到了,就是力度小了点,没撞进洞:“哎哟,你来!”看向惠妃。 惠妃已经不再轻敌,她还有得练习,绿球被撞到了正中,趴伏在白球前,比出几个姿势,想着进哪个洞好,选好后,挑眉大力打出。 ‘砰啪!’ 失望的叹气,不过比起打偏和打不中球要好很多了,假以时日,她能行的。 刘昭仪恼火的跺脚,她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换她们来。 就在小林子弯腰要继续时,球杆被人抽走,不解的转头一看,立刻随着周围的人跪了下去:“参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顷刻间,球桌前,仅仅只有苏梦蝶和傅云澈站立,某女见男人一脸的鄙夷,就知道他想干嘛,那眼珠子盯着绿色的球,不是想上阵是什么?他干嘛跑出来?按捺住心中的恐惧,上前拉拉男人的袖子,咬牙低声提醒:“不是我看不起你,这个你真不行,别玩了!” 要输了,得多丢人?这么多人看着呢,会不会一气之下砸了台球桌?然后再报复她?毕竟这个娱乐项目是她搞出来的。 傅云澈哧哼一声,置若罔闻:“平身!”轻蔑的瞅着几颗圆球,信心百倍。 苏梦蝶伸手捂住前额,这可是他自己要上的,不关她的事,好在这里是古代,要是现代,这种不懂还爱逞强的男朋友绝对带不出手,丢人! 惠妃眼睛都绿了,陛下,臣妾总算又看到您了,不过陛下也会玩吗?应该会吧,有什么是陛下不会的,肯定比苏梦蝶那贱人要更厉害,陛下是来灭那女人威风的,一定是,她越来越爱他了:“陛下,臣妾支持您……加油!”不懂加油为何物,但苏梦蝶方才是这么一直叫的。 傅云澈谁也没去看,伸手抚摸着球杆,那不容人侵犯的威严和自信,不得不叫大伙倾慕,更加相信,陛下是个老手,天,居然能一睹陛下发挥的英姿,想想就热血翻腾。 可那自信在苏梦蝶眼里,就是不可一世,她知道,傅云澈此刻一定在说‘小儿科,也好意思拿上台面!’ 236.全场都震惊了 男人忽略了周围的欢呼声,缓缓弯腰,将球杆抵在拇指间,眸光凛冽,英眉舒展开,薄唇紧抿一线,试探着力度。 苏梦蝶不忍去看,是个新手,台球可是她最先制造出的,她没见傅云澈有打过,这玩意,看着确实简单,可真打起来,才明白什么叫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的真谛。 由于是南越国最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出马,更叫人激情澎湃,惠妃等人羞涩的抿唇,爱慕的望着男人,陛下就是陛下,走到哪里都备受尊崇,而且还是九国中最有威望的君王,哪个女子不爱? 忽然,傅云澈戳了一杆子,依旧是试试方位,并非真的要开打。 “啪啪啪好好好!”赵尧第一个兴奋的鼓掌叫好,见全都看向他,尴尬的垂头。 苏梦蝶感叹,这就是差距,她们就是养条藏獒,也是草狗,而傅云澈养条腊肠狗,都是神犬,权势滔天,整个南越都是他的,又多金,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就是总统,且,总统又如何?还不是不会打台球? 继续倾身以两人可闻的声音劝告:“我说还是算了吧,你真不行,相信我,我是不会害你的!”这孩子,还说不听了,这个角度看去,这混球的身材真不是盖的,紧识的臀高翘着,揉揉小手,就不知道摸起来的感觉……呸呸呸,想什么呢? 傅云澈勾唇,心中冷笑,深邃的眸子内尽是冷傲,就在所有人的期待下,‘砰’的一声,球杆狠狠撞击向那颗白色的玉石球,那种力道,非女流之辈可媲美。 ‘嗖!’ 白色的球也争气,完全将男人健硕的力道给展现出,就这么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线物似的优美弧度,‘啪’的一声,落地,滚了一身的泥土。 这倒霉蛋,咋还飞出去了?苏梦蝶心中暗骂。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白球那美丽的身影转动,末了,都定格在地上,打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人把球打出去的,所有的敬仰都随之破碎。 傅云澈拧起剑眉,也看向了地面,脸上写满了诧异和不置信。 原本喧闹的朝阳宫一下子安静得如同无间地狱,万籁俱寂,个个瞠目结舌,这…… “好啪啪啪啪陛下不愧是陛下,竟有如此神力,好……”惠妃反应过来后,立刻笑着鼓掌,这是她见过最烂的一球,可不能让陛下下不来台吧? 苏梦蝶看看地上的球,又看看傅云澈,老兄,你是跟这球有仇不成?不加思考的举起牌子大喊道:“白球打出了球桌范围,扣十分!”喊完就后悔了,这嘴,为何总是这么冲动?他一定恨不得杀了她了,一定,怎么办? 傅云澈烦闷的咬牙,额头青筋爆出,眼角抽了又抽,却给出一个令人无法揣测的淡笑,举起球杆,对准最远的球洞抛了过去。 ‘咔!’ 不偏不倚,球杆刺进洞中,这才转身走向寝卧:“寡人去批阅奏折,你们继续!”有力的指尖几乎要将那扳指撮碎,生平头一次如此狼狈,一世英名竟毁在这里。 237.拿回盘龙剑 都忘记了行礼,视线在地面和球杆上来回打转,虽说球没打好,但是陛下投壶的本领还是值得称赞的,那么远的距离,是如何办到? 苏梦蝶抽出球杆,这么重也能投中?牛叉,反正她是做不到,飞镖还行,轻巧,啧啧啧,厉害,要说他不会武功都没人信。 “你干嘛那样说?都是你,把陛下给气走了!”惠妃低声训斥。 “我有说错吗?就事论事!”她才不会在他做错事后拍马屁,错了就是错了,哄男人这事,她远不如惠妃,瞧瞧人家,多为那混球着想?深怕他丢了颜面一样,他也一定觉得她不如她们吧?见天色不早了,耸肩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陛下待会也该歇息了,就目前的战况来看,明日也没必要继续,惠妃,这样吧,球桌让给你,搬回去好好练习,什么时候觉得打得过小林子了,再来找本宫!” 今儿个玩得挺嗨皮的,总算不枯燥了。 惠妃邪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来人啊,搬走!”就这么看不起她?等着看吧,不出两日,定要他们所有人折服。 宫外,某豪华大户门前,千雪安静的坐在石狮子前等候,听到木门开启,立刻起身迎了过去:“怎么样?赎回来了吗?”紧张的望着男人。 韩非冷漠的看向矮了一头的女孩,就在对方急切时,唇角勾起,抬起背后的大手,一把巨龙盘绕的宝剑展现,重达百斤,男人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单手举起,握住剑柄,‘噌’的一声,宝剑出鞘,袭击向发呆的女子。 千雪一惊,后空翻躲开,拔出腰间双刀挡开,挑眉,使出全力打了过去。 微弱的光束下,两个黑影打得不可开交,‘锵锵锵’的金属碰撞声极其刺耳,二人却听得热血滚滚,使出看家本领,运用内力,顿时,风沙起,两大高手就这么跳跃夜幕下,韩非虽有忍让,但太久不曾碰触宝剑,一下子停不下来,越打越振奋。 然而不到十招,锋利长剑便搁置在了千雪的颈子上,只要稍稍用力,人头落地,等男人收走兵器后,千雪抱拳道:“韩大哥武功了得,非千雪可比,预祝你重获盘龙剑!” 韩非恢复了冷冽,目光闪烁着仇恨,那模样,仿佛要让昔日敌人的血来祭奠他的神兵利器,大手抚摸过剑神,视线离不开锋利的剑刃,不言不语。 ‘呼呼!’ 今夜,风似乎很大,此刻,更是风起云涌,乌云弥补,呼啸得周围树木狂乱摇摆,片片枯叶四处飞扬,男人那一身黑得发亮的衣衫随风而动,满头青丝发了疯似的飘摇而起,老天都感觉到将有一个背负着国仇的人即将崛起,那把剑,又将会断送多少人性命? 千雪知道她无法阻止他,也不会阻止,就像她一样,没人可阻止她杀慕白,她没他那么多仇恨,只是杀慕白,是她的使命,爹爹唯一留给她的使命,仅仅是一句话,她都能起誓,更何况是韩非这等血海深仇了:“韩大哥,预祝您早日复仇,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韩非淡漠的点头,会的,感激的看向女孩:“谢了!”语毕,就着石狮子飞跃向房梁,消失夜幕中。 238.开心了也找她 千雪长叹一声,没有飞檐走壁,而是懒散的漫步街道间,还了钱,心里舒坦多了,她差韩非的可不止三千两,但她相信他已经不需要她还了,如果需要时,她依旧会想办法给他。 无奈如今她一个月就那么十两,这只是暂时的,她相信跟着苏梦蝶,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至于是什么时候,还真没概念,或许一年,或许十年,谁知道呢,她一定会被师姐们更有钱的。 凤阳宫,所有人都各自去歇息了,苏梦蝶在外感受凉风的洗涤,这种夜,这种疏风,足以扫走人们所有的烦恼,在夏日的夜里还能感受到凉爽,是很难得的,这么坐一夜也不错,荡着秋千,藤条编制的椅子坐着也舒服,梦璃在下面给她放了个垫子,椅子四周也绑着软绵,真是个贴心的丫头。 好吧,是因为千雪还没回来,所以睡不着,才跑出来的,她没怀疑过她会一走了之,只是担心,猜测着她拿那么多钱到底去做什么了,她答应过她,会有分寸,这都几点了?一个小丫头在外面,会不会遇到强盗? 亦或者是高手级别的采花贼?该死的,两个小时内不回来,就让傅云澈帮她找人去,她记得南越国有一个强大的军队,专门负责搜索失踪人口的军队,狼犬组成,堪比警犬,也有跟踪人的本领,让犬王帮她找,肯定能找到。 “什么事让苏妃娘娘想得如此出神?”连他来半天了都没发觉?若是杀手,恐怕早成剑下亡魂了。 悦耳的男音让苏梦蝶万分惊喜的仰头,笑着起身:“韩非,好久不见了,你小子越来越帅了!”而且今天是什么日子?该不会又是什么生辰吧? 韩非还是板着一张脸,提着酒壶到那石桌前,斟满两杯:“坐!” “让我猜猜,是好事对不对?”不能每次心情不好都来找她吧?见男人不说话,心里一种哀伤划过,不是好事呢。 就在女人思考着说辞劝慰时,韩非忍俊不禁,咧嘴笑道:“嗯,好事!”说完就把背后的宝剑取出,搁置桌面:“怎么样?这可是我师傅玄空真人的贴身宝剑,千百年历史,无数高手经手过!”像介绍宝贝一样,眉飞色舞。 苏梦蝶闻言伸手去拿,乖乖,好重,他就这么背着?不沉吗?绕过去,咬牙试图抱起,最后气喘吁吁的惊叫:“我的天,好重,你怎么拿得动的?” “等你学会运用内力后,你也能,你武功不错,套路让人难以参透,倘若再拥有点内力,或许我都不见得是你的对手!”举杯。 某女垮下肩膀,拿起杯子一口喝尽:“千雪有教我练,可是没个一年半载,很难打好根基!”不过她的身体内已经汇聚内力了,就是不知道怎么突破运用而已,这个东西还急不来,她发现会内力后,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心跳频率慢了很多很多,这种人活得长久。 见韩非今日笑不离口,什么事这么开心?很想知道,可他要想说早就说了,那她也不问,维持一段友情,就得遵守规则,否则不会长久:“既然今日都这么开心,那咱就来活跃活跃气氛,会猜谜吗?”这可是她的强项。 239.和韩非猜谜语 韩非无奈的笑笑,他还真不擅长这个,但也不破坏气氛:“来!你先出题!” “我的猜谜汇聚了脑筋急转弯,知道什么是急转弯吗?打个比方,胖子从半空中掉下来会变成什么?答案是死胖子,这样的谜语,你的明白?”拜托老兄,你能风趣一点吗?看那样子就知道毫无趣味可言。 大木头。 男人愣了一下,点点头:“请!” 苏梦蝶邪笑道:“听好了,什么人是人们说起时很敬仰,却永远不想见到的,说,是什么人!” 果然,韩非陷入了思考,捏着酒杯苦思冥想:“没理由吧?既然如此敬仰,自然时时刻刻都想见到他!” “不对,就有这么一个人,继续猜!”笨蛋,这么容易的急转弯他都不会? 女孩如此欢悦,倒是叫韩非哭笑不得了:“你说,是谁?” 苏梦蝶拍拍脑门,无奈的指指老天:“上帝!”她相信没有人愿意去见那人:“你该不会连上帝是谁都不知道吧?” “知道!”韩非点点头,老天爷嘛,确实无人想去见他,噗哧笑道:“继续!” “土豆和包子决斗,二人打得天昏地暗,终于千钧一发之际,土豆捅了包子致命一刀,打一食物!”别告诉她这都不会? 韩非傻了:“土豆?”土豆是何物? “马铃薯!” “马铃薯是何物?” 吸,老兄,你这也太……土豆在古代叫什么?她还真不知道,不耐道:“就是土里长的豆子,快猜!” “豆子会和包子打架?”明显不信。 苏梦蝶哑口无言,这种问题都问得出来,你厉害:“好吧,是我的思维跟不上你的节奏,谜底是豆沙包,这样,你来说,我来猜!”完全没共同语言,古代人真够古的。 韩非一副终于可重振雄风似的,女人那小孩过家家的表情让他不忍为难,最终还是道:“字谜,听好了,下楼来,金簪卜落;问苍天,人在何方;恨王孙,一直去了;詈冤家,言去难留;悔当初,吾错失口;有上交,无下交;皂白何须问;分开不用刀;从今莫把仇人靠;千里相思一撇消。” “这……”某女像看外星生物一样看着男人,好吧,她和他有着严重的代沟?第一次听到这种谜语,而且她根本就没听懂,怎么猜?人家竟然能说一大堆,讶然的问:“谜底是什么?” 韩非刚想揭晓,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苏梦蝶的小嘴张得更大了,你不知道谜底还来考我?该死的,抓抓后脑:“你换个简单点的!” “这已经很简单了!”韩非条件反射的回。 苏梦蝶很是鄙视,瞪眼道:“你这意思是我很愚蠢?”可恶,这明明就很难好不好?等等……简单?敲敲桌子阴阳怪气的道:“我这人最懂愿赌服输,少来这一套,说,谜底是什么?” 男人故作为难的想了想,后才道:“数字的一到十!” 那还确实够简单的,分开不用刀,从今莫把仇人靠,千里相思一撇消,这确实是**十,一个一个来猜,兴许能对几个,但是那个一,和而三四恐怕她一辈子都猜不出,不是谜语太难,而是生活环境的差距:“来个更简单的!” 240.我想娶你,你会嫁吗? “你当真能行?”原本处于下风的韩非倒是农民翻身把歌唱了,不但觉得自己不擅长,反而还担心起对手。 苏梦蝶冷哼一声,她会比不过一个老古董?开什么国际玩笑?举起酒杯拍拍石桌:“尽管放马过来!”说完再次豪饮一口。 韩非点头,继续道:“好元宵,兀坐灯光下;叫声天,人在谁家;恨玉郎,无一点知心话……”瞬间卡住。 “噗咳咳咳咳咳!” 苏梦蝶哀怨的瞪视着对面的某只儿,该死的,他就不能说点人话吗?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古代的谜语是这样的? “还是数字一到十!”韩非很是自责,他会的这就几个。 “oh,****!”苏梦蝶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见男人要问话,赶紧打住,很含蓄的开导:“韩非,其实我这个人吧,直肠子,不喜欢复杂,直白点的有吗?”别文绉绉的就行。 韩非为难了,这已经是最简单了,往下走,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谜语,往上走,她定猜不出,可不说,又会令佳人无意与他攀谈,拧眉想了半天,忽然眸光一亮:“右边有,左边无,凉天有,热天无,哭者有,笑者无,活者有,死者无,哑巴有,麻子无,和尚有,道士无!”他觉得世上没有比这更直白的了。 苏梦蝶这次听懂了,趴伏向石桌充当思想家,哑巴有,麻子无,大拍桌子,指着男人兴奋道:“美丽的容貌,哑巴可能会有,但麻子绝对没有,俊秀的俊字!” 这次轮到韩非喷酒了,没有女人那般失态,伸手抵着薄唇,摆手道:“不对!” 是哦,和尚有,道士无,她觉得道士比和尚帅多了,究竟是什么呢?短时间恐怕是猜不出了,回头好好琢磨:“你别说谜底,让我自己来猜,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不猜了!”免得又来一个一到十的谜语,坑爹。 “呵呵,行,你最近在这里过得如何?”环视了一下四周,有千雪在,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苏梦蝶撇嘴:“不还是老样子?而且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吗?不是我吹,我苏梦蝶,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吃饱穿好!”就是把她扔到非洲难民堆里,照样风生水起,只要领悟到如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想饿死都难。 韩非不再接话,一直沉默着,喉结连连翻滚,端着酒杯的手逐渐加大力度,好似遇到了无法启齿的难题,额头开始冒出细汗,许久后才抬眸。 某女知道他有话要说,而且是很沉重的话,有这么难开口吗?是想她帮他?没关系,做为朋友,她能两肋插刀,从那个雨夜后,她就把他当手足兄弟看待了,永远都忘了不了当时这个人无声的举着雨伞站在她身后,第一个相信她是穿越来的人,只要他说得出,她就能帮他做得到。 不担心会叫她去杀人放火,是朋友,就不会提出这样的无礼要求,是希望她去找傅云澈吧?现在她也就有这点用处了。 对视了许久,韩非才开启薄唇,眸光如水,字字含情:“蝶儿,如果我想娶你,你会嫁吗?” 241.开个玩笑而已 苏梦蝶抖动的小脚停下动作,没有立即仰头去看,保持着端酒的动作,脑海内重复着男人方才的话语,男人不再开口,仿佛在等着她的回应,霎时间,耳边只有树叶相互拍打声,还有蛙虫躲在花丛中时时传出带颇音的歌声,环境倒是个优美的环境,就像纺织娘演奏的夏夜曲儿。 心却无法去凝听,无法再平静,说喜欢她的人一生中有二人,洛辰与傅云澈,可求婚的,却是第一个,求婚……这怎么可能?她和韩非才认识几个月而已,再说了,相见的次数少之又少,他不会是在逗她开心吧? 问题这一点也不好笑,嘴角牵动了一瞬,尴尬的抬眸:“你在跟我开玩笑?” 韩非想了无数种可能,拒绝、应允、含糊不清……就是没想过这种,眼底有了一抹失望,稍纵即逝,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呼,你吓死我了!”苏梦蝶拍拍心肝:“我就说嘛,咱们才认识多久?你不了解我,我不了解,怎么可能就到结婚的地步了?韩非啊,这种玩笑不能再开了,再有下一次,我会当真的,那样再做朋友就很尴尬了,知道吗?” 都吓得汗流浃背了,这个韩非,不会说笑话就不要说,这么冷的笑话,亏他说得出口。 男人扬唇点头:“你若当真,我也可以勉强接受!” “你少白日做梦了,还勉强接受,虽然我没闭月羞花的脸蛋,可我有沉鱼落雁的心,哈哈,来来来喝酒,以后咱们就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得知是玩笑后,又立马放松了心情,开始打趣。 韩非边喝边苦笑,心里真的很失落,他没爱过,不明白这种感觉究竟是爱还是怜惜,起先觉得是怜惜她,毕竟他和她算同病相怜,至今才发现,那不是怜惜,她比他更勇敢,那一股倔强的脾气吸引了他吗?鲜少有女子犯了死罪后还能存活至今的。 她就像一缕阳光,笼罩着他,渐渐的,最悲伤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找的是她,最振奋时,来找的还是她,兄弟……她只当他是兄弟,有意思,女子也会说兄弟这二字,说娶时,竟然会那般紧张,蝶儿,很快我就要走了,生了,便来娶你,不再让任何人欺辱你,死了,就当一切都只是上天的一个玩笑。 多少年没人让他如此牵挂过了?自上次一别后,日日夜夜都担心着她,害怕她受到欺辱,不知不觉,脑海里就全是她了,很微妙的感觉,心里不在冷冰冰的,不管是爱还是怜惜,他都会给她幸福。 “蝶儿,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也会在天上变成一颗星宿看着你的!” 苏梦蝶搓搓手臂:“打住打住,韩非,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很肉麻!” 韩非温和的笑笑,不再言语,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快乐?快乐也好,不要像他,一辈子都活在仇恨之中,你放心,待韩非取下苍粼,就来守住你的快乐,永远都不会让你再落一滴泪,永远! 242.教育千雪 畅谈了两个小时才目送走男人,伸个懒腰,继续坐在秋千上等待手下归来,不知是不是知道韩非绝不会跟她发火的缘故,每次和这个人聊天都很轻松,不像傅云澈,每一句话都要想着该不该说,累。 说什么死了变成星星?好好的,怎么会死呢?拥有自扰。 和尚有,道士无,哑巴有,麻子无……究竟是什么字? “主子,你还没睡?” 千雪刚进屋就惊异的走向秋千,睡不着吗? 苏梦蝶头冒黑线,起身质问道:“这都几点了?深更半夜了,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差点就报警了,不知道社会复杂吗?”她这里担心个半死,还好意思问她为什么没睡?睡得着吗? “几点?报警?社会?”千雪抓抓后脑,连连问出三个问题,什么意思? “就是很晚了,差点报官了,外面的世界危险,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大半夜才回来,也不怕遇到什么歹徒采花贼的?”口气有些不善,像一个教育孩子的母亲,双手叉腰,咄咄逼人。 千雪节节后退,她是在等她?心里一暖,讨好道:“我就是去还钱,真的,而且就我的武功,即便碰到采花贼,也能抓到他去见官!”哪个采花贼敢采她? 苏梦蝶嘴角抽搐:“你懂什么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吗?万一给你弄点什么百花软筋散、百步穿肠散、含笑半步颠,你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你说的是什么?”千雪似懂非懂,是药吗?这名字取的不错,百花软筋散,她确实有很多使人无力的药,而且香气扑鼻,嗯,以后就叫百花软筋散了,见苏梦蝶越说越过分,就不耐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而且我的私事你也要管?” 某女站定,是说她管得太宽吗?是啊,人家和你什么关系?充其量就是个朋友,你凭什么管那么多?自嘲的笑着转身:“早些歇息吧!”真是吃饱了撑的,什么时候家都住大海去了?管这么宽。 要不是看她无父无母,又无亲无故,鬼才管她,既然认她做主子,她不能管她吗?有比她更窝囊的主子吗?看看人家驭鹰,多听傅云澈的话? “喂!我真的只是去还钱,只是回来的时候是走回来的,突然觉得有点累,想散散心,没遇到什么危险,以后都向你禀报就是了!”千雪不想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情因为这等小事破裂,小跑上前挡在了女人面前,很认真的解释。 苏梦蝶心里这才好受了一点,苦口婆心的教育:“千雪,我管你,不是因为我闲得慌来挑你的刺,是关心你,明白吗?既然你认我做主子,我就有权利管着你,你还小,不懂社会的复杂,外面坏人很多……” 千雪越听脸越黑,跟个老妈子一样,不过还是很听话的点头:“嗯嗯嗯,我知道了,以后去干什么都事先跟你说一声!” “这就对了,去睡觉吧,我也困了!” 243.要见王秀言 千雪揉揉笑得有些发僵的脸蛋,虽然很婆妈,但是被人彻夜等待的感觉真的很温暖,时时刻刻都被人牵挂着,多久没这种感觉了?或许有一天,苏梦蝶就成她的娘家人了呢,就像一个大姐姐,主子,谢谢你的关心,千雪永不忘怀。 对了,怎么把王世健那事给忘了?进屋冲正在脱衣的女人小声道:“您让我去查的事,查到了,王世健果然中饱私囊,户部尚书刘云涛、宋太尉他们三个狼狈为奸,竟将送往军营的棉衣用稻草和木屑填充,第一批十万件月底就会做出,只有一百件用了软绵,估计是要呈给傅云澈看的!” “月底?这么快?”还有二十天了,天,这王世健还真大胆,都不顾将士们的死活吗?不懂巢毁卵破的道理?冬季无法保暖,如何上阵打仗?这些傅云澈应该另有打算,派了其余人制造棉衣,月底王世健等人就会被处斩了,惠妃等人也要遭殃,这些不是关键,苏梦玉也会受到牵连。 她答应过爹爹,好好保护苏家,拉过千雪慎重道:“这样,明日以会亲的理由,把王秀言给我约来!” “嗯!” 幸亏她是王妃,那就以权压一次人,为什么她总是招人恨呢?这次苏梦玉估计要恨她大半月了,不知道回到家,她会不会毒害母亲,应该不敢吧? 而流颜宫内,大堂内,形同白昼,惠妃围绕着球桌不眠不休的练习,不管她如何努力,距离稍微一远就无法进球,不过三尺内,已经能进了,面对这等进步,很是自豪,研究着各种姿势和方位,她相信她不会输给任何人。 ‘砰砰啪啪!’ 满屋子玉石相撞声,刘昭仪等三人早就趴伏桌面沉睡。 翌日。 “昨夜下雨了呢!” “而且还是大雨!” “我都没听到!” 阿丽端着脸盆同姐妹们闲聊,娘娘今日起得还真晚。 经过一夜的大雨洗涤,晴朗的早晨,大地焕然一新,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水镜好似都凝结住了,清新空气弥漫了整个大院,水珠儿顺着姹紫嫣红的花儿们嘀嗒入地,鸟儿欢快的高歌枝头,清扫的太监们都不由贪婪的吸收着甜润的空气。 放眼望去,整个王宫就好似一幅幅巨大的画卷,那么宁静,那么安逸。 ‘吱呀!’ 房门开启,梦璃打着哈欠道:“都进去吧!”嗯?昨夜下过雨了?其实凤阳宫真的很美,处处都被打扫得纤尘不染,满院的各色花儿争奇斗艳,品种颇多,这里就像她的家一样,越来越喜欢了。 如果娘娘不走该有多好?也不知道边关如何了,老爷,您可千万不能死,定要凯旋而归。 “空气不错嘛,你们几个去准备一下,今天本宫要见个客人,梦璃,你带三个人,白天守在御书房,晚上守在朝阳宫,一旦那几个女人不安分了,就来报告!”凭感觉,那惠妃绝对是个言出必行的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有二十天,这一场闹剧也就该结束了。 此事完毕,她定要傅云澈犒劳她,不是一般的累。 “奴婢遵命!” 一下子,各忙各的,娘娘会客,定要好生整顿整顿,决不让娘娘的朋友看了笑话。 244.如此无耻的男人 富丽的客厅内,苏梦蝶斜睨了眼自大门口进来的王秀言,对于这个人,她毫无感觉,长得还没傅云澈的十分之一,人格嘛,想到他为了保命将苏梦玉推出去的一刻,他没人格,也不熟,她也不屑和这种人熟,降低身份。 一眼就看得出是个自命清高的主,没担当,你说这以前的大小姐怎么就喜欢上这号人物了?可悲啊可悲,世人还道她苏梦蝶爱慕他,搞笑。 王秀言今日穿得特别庄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不为过,本就有一张俊秀的脸,配上特意打扮过的装束,算是个大帅哥。 进屋就行跪地礼:“王秀言参见王妃娘娘!” “起来吧!妹夫!”苏梦蝶看都懒得去看,指指桌子:“坐!你们都下去吧!” 阿丽等人呲牙咧嘴,居然是王秀言,那个害过娘娘的人,可恶,真想上去踹上一脚,纷纷欠身退出。 王秀言起身,炯炯有神的凝视着女子,眼光含情,落座后就拿出一根珠钗送上前:“蝶儿妹妹,数月前,秀言自知犯下了无法弥补的过错,甚是懊悔,其实秀言无时无刻都在挂念你,从未忘记过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迫使你进宫,遭受冷暖……” 苏梦蝶无表情的望着男人,好似被人当头一棒,他该不会以为她找他来是想叙旧情,是想念他了吧?否则怎么一进来就喋喋不休?蝶儿妹妹?谁是你妹妹? “秀言一度认为,蝶儿妹妹定寒心,不曾想你还记得秀言,你如此爱着我,我却辜负了你,实在不应该,每每想到当初,都心如刀绞,食不能寝夜不能寐……” 呸,比起那时候,明显胖了点。 王秀言还在努力的挽回着什么:“秀言有眼不识金镶玉,是秀言的错,不过没关系,只要蝶儿妹妹还爱着秀言,秀言定不会再辜负你!” “可是我已经成亲了!”苏梦蝶傻了,不但没担当,还狂妄自大呢,他哪来的自信?大小姐,你看到了,这就是你爱过的男人。 “我自然知晓,那又有什么关系?”王秀言一副无所谓,深情款款地压低声音:“秀言不会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他究竟想说什么? 女人不说话,他知道,她一定是觉得有违背德,难以启齿,振奋道:“蝶儿妹妹如此钟情于秀言,是秀言三生修来的福,可如今你已嫁入王宫,是你我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也知道,我哪来的本领与陛下抢人?这都不是事,名义上你是陛下的王妃,可你的心是秀言的,秀言懂!”暧昧的挤眉弄眼。 啧啧啧,有才,太有才了,王秀言,无耻男一等奖,非你莫属,继续木讷的看着,不插话,她倒要看看他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这样,蝶儿妹妹可先委屈一点,只要你帮着秀言在陛下面前多说说好话,让秀言一举成名,那时,你再想尽一切办法让陛下将你打入冷宫,这个时候,我就可以一把火烧了冷宫,找个人代替你下黄泉,再偷偷把你接出去!”手舞足蹈的在桌子上画出几条线路。 245.回去把她休了 苏梦蝶从没服过谁,今天她服了,这王秀言是把她当傻子了吗?还是以前的大小姐本就这么傻?他是一举成名了,而她还被打入了冷宫,一箭双雕,不但有了功名,还铲除了个后患,他会去冷宫救她?骗鬼呢? “我知道蝶儿妹妹在这深宫中饱受寂寞,这样,你在人烟稀少的冷宫中寻一座还算干净的宅子,以后做为咱们秘密私会之地,秀言定好生疼爱你!”他就说嘛,当初那么迷恋他的女人,岂会一夜之间忘却他? 傅云澈,想不到你贵为君王,你的女人却钟爱我这个一事无成的王秀言,太有尊严了。 某女哑口无言,天呐,这是火星来的吧?哥们,你厉害。 御书房,赵尧蹙眉来到帝王身边,小声道:“陛下……”附耳语毕,后退一步。 傅云澈瞠目,缓缓放下奏折,屏退左右宫奴,后冷冷的看向赵尧:“当真?”眸中阴骛乍现。 “奴才不敢欺君,确定是王秀言,此刻正在凤阳宫,苏妃娘娘甚至赶走了所有下人,与王秀言独处厅内,已有一炷香!”这个苏妃,太大胆了,居然青天白日私会往日的旧情郎,这不是在打陛下的脸吗?而且现在说不定已经和那人行周公之理了。 捏着御笔的大手‘喀吧’一声攥紧,令人生畏的寒意遍布整个空间,眉宇无法舒展,拧作一团,眸中难以形容的阴冷甚是骇人,苏梦蝶爱慕王秀言之事人尽皆知,他岂会不晓? 胸腔起伏不定,眸子微微眯起,‘啪!’大力拍案而起,震怒一览无遗。 眼底有着沉痛,脑海里尽是女人与旧情郎水乳交融一幕,苏梦蝶,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还是说,在她心中,他傅云澈不如一个终日游手好闲的白面书生? “陛下,要前去阻止他们吗?”赵尧惊骇的跪地。 傅云澈无情的望向门口,大掌强硬的弯曲,最后握成铁拳,这样也好,是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不必再为她劳心伤神,有些事,也不必再在意了,阻止?冷笑一声,拿起折子继续批改,云淡风轻的道:“此事莫要声张,待他走后,再来通知寡人!” 看似不在意,而那眉间的阴沉却不曾消失。 赵尧明白的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陛下是想有一个了断了,这样也好,不必再担心到时陛下会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与夏兰王反目,到时夏兰王得知这是一个怎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后,绝不会追究。 苏梦蝶,你可算帮了众大臣一个大忙。 凤阳宫这厢,苏梦蝶已经听得汗毛直立,乖乖,他已经将无耻练就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懒得再听废话,打断道:“你知道我今日找你来做什么吗?” “知道,因为蝶儿妹妹想与秀言燕好!” 燕你个大头鬼,厌恶的皱眉,直接撕破脸:“本宫如今虽贵为王妃,但心中一直有口气不知如何吐出,就这么憋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当初居士楼一事,是苏梦玉出的主意,别以为本宫不知晓,今日找你来,就是希望你帮本宫出了这口恶气,回去把她休了,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你们若敢传扬出去,定将你们挫骨扬灰!” 246.杀气腾腾 男人明显有着不确信,收回满腔的甜言蜜语,皱眉细细端详着女人的神情,他从未见过这种凌厉的表情出现在这个女人脸上过,此时此刻,竟是如此的慑人:“蝶儿妹妹……你在说什么?” “本宫说,你立刻回去休了她!”苏梦蝶得意的勾唇,知道男人此刻一定很郁闷,继续不容拒绝的道:“本宫当日说过,一旦本宫得势,就要她苏梦玉永世不得翻身,至于你,碍于老侯爷,本宫且放你一马!”掏出龙钗把玩。 王秀言本想说什么,但见君王的龙钗都被女子拿来当玩物,可想而知此女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所有的怨气都强行压下,干笑道:“蝶儿妹妹……” “你可知这个蝶儿妹妹足以令你灭满门?”警告似地拧眉。 “她怎么说也是你亲妹……” “哈哈!”苏梦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本宫可不觉得她有将本宫当姐姐看,好了,本宫乏了,你下去吧!”再说下去,拳头就该造次了。 王秀言抿唇站起,变了,完全变了,她不再爱慕他了,不再善解人意,如此恶毒,就为了一口气,居然残害自己的家人,此事确实不能声张,他还没这么不识趣与傅云澈做对,弯腰道:“告辞!”决然转身,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以前不是没了他就活不下去吗?甘愿为了他去居士楼。 是他让她改变的吗?应该是吧,就是那次以后变了性子,他从不知晓这个女人这般本事,他不要的,傅云澈却当宝,是他错过了吗?误把珍珠当鱼目。 如果可以重来该有多好?这等才情四溢的女子,定能为他争光。 除了恶毒这一点无法接受外,算是个让人钦佩的奇女子。 “什么东西!”苏梦蝶拿起发钗随手扔进了装垃圾的桶子里,怎么都想不通往日苏梦蝶为何会喜欢这种人?被人误会她爱慕王秀言,乃天大的耻辱,不停的嗤笑,拿过蓝子,将一张张羊皮纸取出,画写着一百零八张麻将。 “陛下驾到!” 苏梦蝶长叹一声,扔下笔率领着奴仆们来到门前,欠身道:“臣妾恭迎圣驾!”他都无事可做吗?老往这里跑作甚? “平身!” 口气森冷,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娘娘又做错什么惹怒陛下了? 苏梦蝶也察觉到来者不善,背脊都开始发凉,屁股又要遭殃了?她没惹到他吧?为了帮他拦着那四人,她累死累活,还跑来找茬?心里很是不爽,见男人表情阴沉,正无温度的看着她,知道此刻该跪下领罪,却还是冷眼相待:“傅云澈,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要是想找事,就改日再来!”一不高兴就跑来欺负她,把她当什么了? 傅云澈将双手背在身后,指尖转动着折扇,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俯视着大胆如斗的女人,嘴角扬起一个叫人惊惧的弧度,噙笑道:“哦?爱妃为何事郁结?说来与寡人听听!” 末了,讥讽也随之流露。 247.你是在怀疑我? 吃错药了?那是什么眼神?搞得她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却还在装一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才不怕他,怕了代表着承认,伸手屏退下人们,后恼火道:“没什么,碰到一个渣男而已!”她是真的心情郁闷,并未假装,烦死了。 “什么意思?”戾气渐渐消失,眉头也开始疏散开。 苏梦蝶更加纳闷了,因为男人好像不那么生气了,于是乎就将今日之事说了大概,男人也坐在了她对面,发现她越是说王秀言不好,他就越舒畅,为其斟茶:“你说他是不是从疯人塔来的?搞得我没了他活不了一样,他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什么玩意儿!” 耻辱,绝对的耻辱。 反正傅云澈要整王家,既然他喜欢听她骂,那就让他听个够,避免屁股遭殃。 “世界之浩瀚,人心不一,爱妃又何必为这等人而烦心?来,清清火气!”指指那杯茶水。 不生气了?狐疑的端起茶杯:“你今天又为什么而来?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惹你!” 傅云澈语塞,面色温和,拧眉想了想,淡漠道:“这不是听说爱妃心情不佳,所以前来陪你用午膳,继而替你消火吗?”女人一副明显不信,干咳一声,继续道:“这个王秀言,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跑到寡人的后宫唆使妃嫔与他私会,罪该当诛!” “现在你先别弄他,还是等你抓到王侯把柄后,一并惩戒,还得让他尽快休了梦玉才可,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招人厌恶?梦玉这次肯定会恨不得杀了我!”怕就怕她想不开自尽,可又不能如实说,否则她一激动,跑去告诉王秀言王家即将大难,不是坏了傅云澈的好事? 男人笑笑:“爱妃何错之有?你也是想保她一条性命,此事寡人可不干预,但倘若她肚中有骨血……”欲言又止! 苏梦蝶心里轻叹,是啊,傅云澈绝不会留下余孽的,识趣的点头:“臣妾自有分寸!”应该没这么巧,依照苏梦玉的性子,要怀了孩子,唯恐早想尽办法扶正了。 “听闻她曾待你并不好,为何还要为此费神?” “虽然不喜欢她,可也不希望她去送死,如果当初我没去居士楼,恐怕如今死的那个就是我!”这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倒是今天的傅云澈来得太突兀,他听到她心情不好?听谁说的?那就是他知道王秀言来过了?心里一凉,质问道:“你在怀疑我?” 除了这个可能,她想不到其他,怀疑她和王秀言苟且,所以才如此盛怒?那为何此刻才来?呵呵,这样对他来说,有利无害,一来可以不再喜欢,死心塌地的将她送于神枫,二来还可拿此事牵制着她,任由他摆布,否则便会告知神枫。 傅云澈,你是这么想的对吗?忽然笑了,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敢主动靠近他的缘故,太让人难以琢磨了,心机上,她真的玩不过他,或许他早已把她看了个透彻,而她对他却半点也不了解,他从不会跟她说关于他曾经的事,怎么登基,登基后遇到了什么,那幅画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都不知道。 248.要跟她来强的? 傅云澈眸子一动,窘迫划过,这些完全落入苏梦蝶眼中,他果然是在怀疑她。 “寡人……用膳吧!”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冲赵尧道:“传膳!” 赵尧摇摇头,这个苏妃真是福大命大,总能化险为夷。 苏梦蝶挂着无比嘲弄的笑:“不用了,臣妾可无福消受,陛下还是请回朝阳宫吧,亦或者去找个你信得过的人相陪……” “苏梦蝶,你这是什么态度?”男人不再隐忍,冷漠的瞪视着。 “我什么态度了?你搞清楚,现在错的是你而不是我,而且是你自己说把你当男人看的,既然如此,咱们就是平等,我还不能说你了?还有,既然知道,为何现在才来兴师问罪?你是在等捉奸在床还是故意纵容?你说你喜欢我,你就是这么喜欢的?”那她还真要佩服他的思维。 冷哼着抬起脚踩在椅子上,偏开头不去看,嘲讽不减。 傅云澈深深闭目,抬手揉揉眉心,放低架子:“在得知此事时,他已经来了许久,那时过来,你会很难堪,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且对于寡人来说,早来晚来有何区别?倘若是真的,寡人绝不能留你!” “你这意思还要杀了我不成?”肚子里的火越烧越旺盛,不道歉就算了,反过来还吓唬她? “你这是不可理喻!”某傅拧眉,口气低沉。 苏梦蝶起身指着男人低吼道:“你……你才不可理喻,傅云澈,我苏梦蝶在你眼里当真如此不堪?” “哼!”某男鄙夷的哧哼,同样转开头不去看,也不知道是谁在居士楼看到男人就发狂。 这就好比火上浇油,直叫某女横眉竖眼,完了完了,血压升高了,伸手按住脑门弯下腰:“你滚!”她迟早被他给活活气死,可恶,不分青红皂白跑来问罪就算了,还大言不惭,说她不可理喻,该死的。 “你怎么了?”傅云澈见女人一副站不稳的模样,快速起身绕了过去,搀扶住:“头疼?” 废话,都快炸开了,不耐的推开:“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自打进了宫,可谓受尽委屈,不是被打就是被骂,要么就是被怀疑,幸亏她有口能辩,若是个哑巴,这一刻早就进牢狱了。 “苏梦蝶,你不要仗着寡人纵容你就无法无天,你信不信我……” “你就怎样?你说啊,你就怎样?杀我是吧?来来来,但凡皱一下眉头就不姓苏!”苏梦蝶挺起胸膛,拍拍心口,她受够了,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谁怕谁?他敢喊人来,她就敢挟持他以令诸侯,后逃之夭夭。 傅云澈眼内同样怒火汹汹,见苏梦蝶越来越猖狂,俊颜慢慢扭曲,嘴角狰狞着,弯腰就将人直接给抱起甩上肩头,他就不信他治不服她,这不足以灭火,偏头对着那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不给你点教训看看,你就不知道寡人是谁!” “傅云澈,你他妈究竟想干什么?你放我下来!”苏梦蝶咬牙切齿的扑腾,他扛着她来寝宫做什么? “干什么?寡人除了干你还能干什么?!”向来冷静内敛的性子瓦解,浑身都充斥着滔天震怒,到了床前,一把扔了下去,动作极其粗鲁,力度之大,那咚的一声可证实,大手扯掉龙袍,动作之霸气,非笔墨能形容。 249.劝她收敛 干……苏梦蝶被这两字给雷得外焦里嫩,万万想不到平日沉稳睿智的人也能说出如此粗俗的话,那就仿佛一万头草泥马华丽丽的自她身体上踏过一样,不再反抗,望着男人脱得只剩一件亵裤欺压而来,眼看强壮的身躯要将她压成肉饼时,条件反射的抬脚。 ‘砰!’ ‘咚!’ 这次轮到傅云澈栽倒,浑身接近散架,整个人都倒向床柱,后脑重重磕在架子上,没有去捂,而是面无表情的抬头,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苏梦蝶自知又犯了死罪,但不能忍让,这种事忍不得,曲起腿打趣的扬眉:“你省省吧!”要想打赢她,回去再练个几百年。 饱满的额头青筋根根凸起,光洁的膀子上,青丝覆盖,随着极致怒火起伏着,咬牙道:“你当真不怕死?” “我当然怕,也知道你想强来,多的是办法,只不过那样只会让我恨你,你也胜之不武!”怀疑之事,她可以原谅他,因为他说得没错,倘若她真和王秀言有染,跑来抓个现行的话,纵然是他想留情,也不可能。 在他心里,她苏梦蝶不是个贞洁烈女,这些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在居士楼,她确实上了他,且至今她都没说过喜欢他,怀疑在情理之中,她没资格去责怪他,只有坦承不公,相互倾诉后,才有说话的权利。 “你究竟想怎样?这是你身为妻子的责任。”傅云澈不耐烦的坐靠着,还是她根本就不想和他欢好?根本就不钟情他? “我从没把自己当成你的妻子!” “为什么?因为万俟神枫吗?你就这么想跟他走?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终于摊牌了是吗?鄙夷道:“你敢说神枫离开时,你不会把我交给他换来南越的安宁?傅云澈,你敢说你不会吗?”她何德何能让他为了她放弃这千秋大业?为了她而将南越拱手让人? 傅云澈做了个深呼吸,垂头将靴子穿好,扯过亵衣和龙袍穿戴。 “被我说中了吧?傅云澈,在你心里,江山永远是最重要的,既然如此,就不要去期待有个女人会真心待你,惠妃她们,为的不过是名利,当一个女人真的爱上一个男人后,绝对不会期待另一个女人与他欢好,那不是真正的爱,像灵儿,她懂爱,可是她的爱太沉重太痛苦,爱情是美好的东西,是快乐的代表,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在我这里,就是如此!” “寡人说过,不会再娶!” “那你的心呢?我去过梨花苑了,那个女孩是存在的对吧?你的心里,一直装着她,既然如此,你就好好装着,不要朝三暮四,否则你就玷污了你和她的感情,你不配装着她!” 男人偏头斜睨向后,整理衣襟的动作停住:“苏梦蝶,不要总是试图来挑衅寡人的底线,寡人忍让你,是视你为女流,有些事劝你还是收敛收敛的好,莫要自掘坟墓!”甩开衣袖,决然而去。 250.陛下要练武? 莫要自掘坟墓…… 竟如此严重,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每次一说到这事,傅云澈都一副不愿提起?梨花苑曾经究竟发生过什么?让一个男人连说都不愿说起,自掘坟墓是吧?这个坟墓她还就掘了,至于最后会掩埋谁,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是她就对了。 “千雪!” “主子!”一直等候在外的千雪大步上前拱手,苏梦蝶很少这么严肃的叫她,看来是有任务了,她总算有用得到她的地方了,盼得头发都快白了,不管是什么,都会尽力办到。 苏梦蝶抿唇怔怔的看着手下:“御书房有一幅画,画中梨花盛开,再进屋的左手边,那是傅云澈亲手所画,看字迹,大概是他二十岁所作,冷宫里确有此处,名为梨花苑,你立刻去给我查那个画中的女子是否真实存在,又和傅云澈是什么关系!” 好奇心已经被完全勾起,无法抹杀,就想知道那一段成年往事,傅云澈不愿提起的往事,以为不说她就没办法知道了吗?哼,他也太小看她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鬼地方,她怕什么?有神枫这个保护伞,就算查出了不为人知的事,也量那傅云澈不敢胡来。 要真到这个地步,她想,查出来后,她和傅云澈将会决裂吧?一辈子都相忘于江湖,不再会面。 无所谓,只是对他有点兴趣而已,离开了,时间可以冲淡这份畸形感情的。 千雪纳闷的收紧眉头,怎么忽然要查这件事了?其实已经查到了不少,就差去问一些曾经在冷宫当差的老太监了,不知那溫芯雅究竟来自何处,陪嫁丫鬟?辰妃会带一个孩子当丫鬟?那那个孩子从何而来?既然苏梦蝶问起,她恰好出一趟城,寻找那些老太监,打问打问。 “是!” 领命后,起身走向屋外,溫芯雅,韩非也说过,苍粼并无这号人物,当初公主出嫁时,也没听说有带孩子前去,那就奇怪了,孩子是在南越才出现的,那么是什么导致辰妃被打入冷宫时都还带着她?辰妃生的孩子就更奇怪了,几乎是不可能,哪有做爹的把自己的女儿打入冷宫的? 又怎么和傅云澈有了关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团。 苏梦蝶并不知晓有个人叫溫芯雅,她所理解的,那个人或许根本就不存在,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傅云澈知道她在查这事,会不会一刀宰了她?根据两次提起时的阴沉,一定会的,呼,心里怕怕的。 御书房,驭鹰和大内侍卫统领,还有禁卫军统领纷纷聚集,都一头雾水,陛下今日召见他们这些武将作甚?难道又有贼人要前来加害?上次不是没来吗? 傅云澈将右手微握成拳,搁置桌面,严厉的开口:“有没有极其厉害的武功适合寡人练就?”最好一招就能制服苏梦蝶的,他算看明白了,一天打不过她,一天就休想行鱼水之欢,等他练成神功,看她还如何嚣张。 251.神功 年过四十的禁卫军统领骆奔眨眨小咪咪眼,极其厉害的武功?双眼发亮:“江湖上各门派神功奇多,但首屈一指的就属幽冥神功了!” “哦?有多厉害?”傅云澈总算来了兴趣,表情和缓的看着手下,端起茶杯散漫的拨弄着悬浮水面茶叶。 骆奔惊呼道:“陛下,此神功练成将可以一敌十万大军,千年前有人练成过,无人能及,随便动动手指都能取人性命!” “就它了!”傅云澈不假思索的下决心:“说说,以寡人的资质,大概需要多久能练成?” “此武功非同小可,十岁以上才可练,威力无穷,适合陛下,最少也得八十年吧,当然,基本是一百年,最多不超过一百二十年!”可不好练,否则怎么都一千年,也无人练成? 傅云澈将到嘴的茶杯放下,在心里算了算,八十加二十六,一百零六,俊脸沉下,凌厉的看着骆奔:“你这意思,寡人百年后到了阎王府都要继续练?”抽搐的眼角有着阴郁,视线犹如看着朽木。 骆奔单膝跪地,是他自己说要极其厉害的武功,他所知道的,除了幽冥神功外,没有武功敢称‘极其’二字。 某男伸手揉向眉宇,烦闷道:“下一个!” “陛下,要不就练叶家拳吧?练成后,单挑的话,同样不可小觑!”驭鹰拱手。 “需要多少时日?” “五十年!” 五十加二十六,七十六,他都七十六了,就算制服了那女人,也没精力吧?再说了,苏梦蝶都七十二了,他不觉得一个七十二的老太太还蹦跶得起来,需要什么武功?含蓄道:“有没有数日就可练成的?最好一天!” 看过许多江湖书籍,有的人遇到什么奇迹,一夜就成绝顶高手了。 三人傻了,陛下您是江湖书籍看多了吧?那都是瞎编乱造的,要那么好练,他们早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陛下为何这么急着练武?驭鹰又道:“要不陛下练练大力罗汉掌?只需三月就可有成效,倘若陛下真心钻研,同内力一起修炼!” “亦或者大力金刚指!”骆奔也道。 “为何都是大力?”傅云澈摸摸下颚,名字倒是霸气。 驭鹰干笑道:“陛下,您想迅速练成,就只能多出力,若想练那种四两拨千斤的,最少也得十年以上!”武功岂会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还一日,陛下做梦呢? 见男人正在思考着是练金刚指还是罗汉掌,骆奔谄媚道:“陛下,您练武究竟为何?您告诉属下,属下替您去解决!”要和谁对决不成?这种事就该交给他,要不养他作甚? 傅云澈深邃的眼中阴寒划过,斜飞英眉紧蹙,见三个手下都一副慷慨赴死就道:“只为强身健体,就罗汉掌吧,怎么练?” “陛下,每日将双手在高温的铁砂中戳刺,属下会指点您如何出掌,还有如何防守,这套功夫驭鹰有练过,算驾轻就熟!”驭鹰首当其冲,只要陛下肯下苦功,他定辅助他,怕就怕他吃不了这等苦。 “那走吧,今日开始,寡人都要潜心习武!”他不能让一个女人压制着,有损威严。 252.他要休了她 王侯府。 “相公,您回来了?看妾身这么穿好看么?” 偏房里,苏梦玉穿着一身大红衣裙,袒胸露背,头上一朵鲜艳的红花,倒是衬托的脸儿白皙细腻,见王秀言回来,立刻扑了上去,伸手抚摸着其颈子,呵气引诱,她必须尽快怀上孩子,只有这样,才能坐上正夫人的宝座,万一哪天老侯爷真给丈夫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回来,她还如何翻身? 王秀言愧疚的垂眸,没有去搂抱,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不但错过了一个好女人,还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曾经,他觉得苏梦玉才情不错,值得他迎娶,如今苏梦蝶的才情远在苏梦玉之上,他就开始移情别恋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所以他是个混蛋。 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好在还有个当了妃子的妹妹和一个足够供养他的老子,长叹道:“梦玉啊,看来咱们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相公,你在说什么?难道你真的又要娶了?”苏梦玉不解,眼里有着恐慌,虽然她并不是很爱王秀言,从他辜负她那一刻开始,她就死心了,可他好歹是个世子,将来的侯爷,这些可以弥补他的缺点。 她要做侯爷夫人,她一定能做侯爷夫人。 王秀言摇摇头:“梦玉,今日为夫去见过王妃了,她说她放不下当日你陷害她,她要报复我们,要拆散我们,要为夫休了你!” 苏梦玉大惊,向后一个仓促:“什么?苏梦蝶那贱人要你休了我?她害得我还不够吗?本来我是世子夫人,现在却是个妾侍,她还想怎样?相公,你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如今陛下很是宠爱她,连龙钗都交予她当玩物了,那就相当于玉玺,代表着陛下,倘若不从,她不会放过我们的,如果反抗,陛下定站在她一边,你我如何与陛下抗衡?”梦玉,对不起!你或许不知道,如今爹爹正在筹备军袄,试图欺君,不可生事端,万一牵扯到爹爹,此事非同小可,爹爹会打死他的。 “就没有王法了吗?咱们可以去找陛下说理啊!”苏梦玉摇摇头,花容失色,这等于是晴天霹雳,她无法接受。 王秀言回绝:“梦玉,算了吧,没用的,陛下要宠爱她,那么她就是王法,我不想这事被爹爹知晓,你也明白,他若知道曾经我与你在苏府私通过,会打死我的,就说你说了羞辱他的话,然后被我休离!” 苏梦玉惊愕的望着男人,怎么会这样?伸手抱住头,怎么会这样?眼泪一颗接一颗,无声而落,最后仰头怒吼道:“王秀言,你这个畜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要告诉公公,他是陛下的亲舅,只要他去找陛下说情,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说着就要冲出去。 “梦玉,那样他只会把咱们赶出侯府,你也了解他的脾气,再说了,他绝不会为了你和苏梦蝶做对的,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妾侍,即便是正妻,他也不会因此去惹恼陛下。 253.苏梦蝶,你我势不两立 “王秀言,你还是男人吗?”苏梦玉压抑着哭声,话语颤若游丝,不再前进,是啊,公公一直就不待见她,因为他很后悔退了苏梦蝶,就将所有的愤怒都加诸在她身上,想他为她费神,确实不可能,被休的理由还得她来找。 为什么苏梦蝶就可以嫁一个宠爱她的帝王,而她苏梦玉却跟了这么个窝囊废?畜生?为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被那女人给占了?这些已经让她很绝望了,如今还要让她被休离,苏梦蝶,好歹咱们也流着同样的血,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爹爹不在家,你就是这么待我们的吗? 明知道那雪衣侯不喜爱灵儿,你却不阻止,是不是要苏家所有的手足都死光你才甘心? 王秀言闻言黑了脸,将一纸休书扔下,转身道;“你自己走吧,若要胡搅蛮缠,本世子只好叫护院来请你走了!”当初要不是她勾引他,他岂会失去蝶儿妹妹?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苏梦玉瘫坐下,捡起地上的休书,笑了,呵呵,王秀言,我跟你数月,夜夜同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什么一生一世,什么承诺,都是鬼话,她怎么那么傻就相信了他?当初怎么就相信他说愿意娶她?为何会鬼迷心窍? 苏梦蝶,你现在满意了?你一定笑得很开心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冤有头债有主,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逍遥自在?你做梦呢吧?苏梦蝶,今生你我势不两立,纵然是死,也会拉着你一起下黄泉,咬牙将休书撕碎,抛向高空,仰头嘶喊道:“苏梦蝶,你这个贱人,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呜!” 凤阳宫,正在写麻将字样的苏梦蝶连打了三个喷嚏,谁在诅咒她?搓搓鼻子,继续书写。 练功房,傅云澈满头大汗,双手已被烫得发红,却依旧没有退缩的意思,冰眸内闪烁着决绝,咬牙将手刺进滚烫的铁砂中,指尖已经有血珠渗出,钻心的疼痛,竟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这一幕看得周围的赵尧等人那叫一个心疼,陛下无缘无故要练武,真是为了强身健体?这分明就是在残害龙体,奈何其发过话,谁若阻挡便诛杀,这以后可如何批改奏折?那双手,何时受到过这等蹂躏?陛下练武要作甚? 驭鹰都有些不忍去看,不过陛下的毅力他还是很钦佩的,就是他,也吃不了这苦,看来陛下是练武心切,谁能令他如此执着,也算本领了。 是怎样的高手? 傅云澈心里想着往日的种种,比起心痛,也就不觉得难受了。 ‘阿澈,对不起,我太累了,忘了吧!” ‘阿澈,原谅我的自私,你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会照顾你,会爱护你,会比我更爱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你们可以一起白头到老,你也会庇护她,爱她,而我们,结束吧,好吗?’ ‘好!’ 十年了,溫芯雅,整整十年了,还真是借你吉言。 254.竟有如此神人 毫无情感的狭长凤眼中,竟不到片刻就被血丝蔓延得血红,表情不变,永远都不容人轻视,不容人来挑衅,那么清冷。 没有人知道他心究竟有多痛,亦没有人知道这个总是被苏梦蝶说成不懂爱的人,也有过一段可歌可泣、回肠荡气的恋情。 一代君王,装着一个女子十余年,是怎样的女子竟让他如此挂肚牵肠? 都说帝王无情,并非无情,只是没有一个女子能使他们动情罢了。 “陛下痛得眼泪都出来了!”赵尧擦擦湿润的眼睛,这又是何苦? 驭鹰和另外两个统领纷纷张口结舌,不至于吧? 傅云澈还在拼命的虐待双手,一些伤痕令他忘记了**上的疼痛,一滴刚硬的男儿泪顺着发红的脸颊滚落入铁砂中,鹰眼危险的眯着,好似与铁砂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样,狠命的戳刺。 最近的南越帝都城,好似日日都无安宁,各有各的无奈,流颜宫,惠妃为了能侍寝,还在纠结于台球桌上,锐利的视线对准两颗球,‘砰’的一声撞击,‘啪啪’两颗球进洞,立刻直起腰勾唇,苏梦蝶,这次恐怕你是真的轻敌了。 小宫女见主子满头大汗,立刻拿起毛巾上前为其擦拭:“娘娘,您真厉害,居然能一次进两个了,用不了多久,定要苏妃折腰!” “是啊姐姐,您真本事,都快出神入化了!” “姐姐,能不能见到陛下,就全仰仗您了!” 三个女人端茶的端茶,递水的递水,胡乱拍马屁。 惠妃轻哼,喝下一口茶水,鄙夷的看向三人,就知道溜须拍马,从不曾努力过,她们也就配跟在人后捡别人剩下的残羹,任何事,都需亲力亲为,才有愉悦感,有道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这个道理,她想她们永远都不会懂。 今儿个心情不错,学苏梦蝶那痞子样,将球杆杠上肩头,苏梦蝶,很快咱们就可以一较高下了。 “姐姐,今日听到一事,自工部传来,听说咱南越已经有了最高明的造纸术了,比羊皮纸还要实用,特别吸墨,字体与写时几乎一模一样,不会扩散开,而且洁白无瑕,薄如蝉翼,这么大十张,才有这么小一张羊皮纸的重量!”刘昭仪将听来的消息显摆似的道出。 “哦?”惠妃不敢相信的看过去:“当真?”她为何不知晓?那是什么纸? “嗯,材料是一些普遍的草木,啧啧啧,这个洪五,真厉害,他是前来修来的福气,今生可载入史册了!”刘昭仪认真的点头,是真的。 刘才人和宋才人纷纷惊呼:“那贩卖时,咱可要多买一点!” “竟有如此神人!”惠妃不由心生敬佩,怪不得都说女人永远别试图去和男人拼比,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哎,她们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几乎都是男人搞出来的,历来就没几个女子有这本领,不得不折服,恐怕别国知道后,非红眼不可。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能为南越争光,那都是值得敬仰,洪五,她记住他了,等她做了王后,定要见见这人。 255.由爱生恨 雪衣侯府饭桌上,苏灵儿低垂着头自顾自的吃,如同嚼蜡。 “来,多吃点,香凝,你看你都瘦了!”傅雪衣夹起些许菜肴送往美人的碗里,眸中蕴含着浓浓的温柔,宠溺。 香凝得意的撇了苏灵儿一眼,后笑道:“谢谢侯爷,您也多吃点!”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互相照料着,深怕对方吃不好,周遭的下人们纷纷露出笑容,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最后,苏灵儿也不吃了,就这么看着二人,郎情妾意,要不是自己,香凝会是正主,雪衣不会再娶,他们会很相爱,而她只是个多余,亦或许还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不爱的话,可以不娶,她绝不会自残,因为她不能让亲人为她而难过,更不会祈求父亲去让陛下赐婚,她还是有尊严的。 现在这样算什么?她还不如香凝身边的一个丫鬟讨喜,苦涩的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哟!是嫌弃侯府的菜不合口味吗?是啊,侯府可不比将军府,侯爷没苏将军在陛下面前的份量高,亦没苏妃娘娘得宠,自然没山珍海味,不过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给了侯爷,就要与侯爷一同共甘苦,还是灵儿妹妹根本就瞧不起相公?”香凝含沙射影的逼问。 傅雪衣也冷淡的看过去:“吃完它,浪费粮食,定家法伺候!” 苏灵儿无表情的望向少年,见他浑身都透着严肃,并非玩笑,再看看香凝得逞的嘴脸,捏着筷子的小手倏然收紧,牙关紧咬,忍受着人们施加给她的屈辱,这样也好,既然不爱,那就让他亲手斩断她的情丝,直到某天想起来,只有憎恨,再无爱慕,含泪轻笑,端起碗开始大口朵颐。 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陛下赐婚,无法休离,自杀吗?她不能,她还有母亲,还有姐姐们,还有父亲,他们把她养大,不是看着她去自杀的,可也休想她能逆来顺受,傅雪衣,你就跟着一起恨吧,恨到来世都不再相见。 一顿饭完毕,回到房间准备了几样礼品,提着篮子刚要出门,就看到那个戏子正堵在门口,捏紧蓝子,眯眼道:“你来做什么?”这里连傅雪衣都不再来,她定是来找麻烦的。 果然,香凝高傲的走进,冷声道:“手里拿的是什么?” “你管得着吗?”苏灵儿鄙夷的哧哼。 ‘啪!’ 小脸偏向一旁,就说是来找麻烦的吧?这样更好:“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苏灵儿,你真以为你是这侯府当家主母?哈哈,我才是这个家的主母,你拿我侯府的东西出去,自然要先向我通报,拿来!”伸手索要。 苏灵儿低垂下头,漂亮的大眼不再单纯,少许的恨意渐渐转换为阴毒,仰头激怒:“你休想!” “小姐……”梦芯伸手拉拉主子的衣袖,不停的摇头。 香凝绝对想不到这个女人也有如此强硬的一面,想也不想,一把扯过篮子扔到了地上,瞬间瓜果和点心滚落一地,还以为是什么金银珠宝呢,香凝整理整理头饰,抬脚道:“走!” 苏灵儿无所谓的笑笑:“梦芯,捡起来,随我进宫给王妃娘娘送去!” 256.苏灵儿被辱 香凝呆愣原地,想不到这个女人还不是个省油的灯,应该不敢拿她怎样,毕竟她只要还想继续待在侯府,就不敢为非作歹,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凤阳宫。 “好了,大功告成!”苏梦蝶拍拍一达子羊皮纸,一百零八张,不多不少:“阿丽,你先拿去内务府,交给小庚子,让他按照图样大小雕刻出这一百零八张麻将,最好用玉石!”别给她弄一堆的木头块来就好。 阿丽再次不解的问:“娘娘,这是什么?” 苏梦蝶骄傲的仰头,神秘莫测:“这是能令你们打发时间的好宝贝,去吧!”御书房那块汉白玉她目前还没权利去动,离去时再去敲,即便被发现了,也早已人去楼空。 那汉白玉少说有几百年历史,啧啧啧,全部搬走是不可能了,做一副麻将收藏足矣! “娘娘,雪衣侯夫人在外求见!” 雪衣侯夫人是谁?苏梦蝶琢磨了一瞬,恍然大悟:“快请!”将桌子收拾好。 苏灵儿进屋欠身道:“灵儿参见王妃娘娘!” “灵儿,我都说过了,到这里就是到自己家,哪来那么多规矩,起来起来!”也就这丫头时常来看她,想那苏梦玉和苏妍儿,何时想起过来探望?苏灵儿是真心拿她当姐姐,那她就该当她是妹妹。 苏灵儿起身后,有些维诺,将篮子搁置桌面,心里火烧火燎,她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因为一旦这么做了,她就再也没回头路了,傅雪衣会把她当作毒妇看待,再无机会得到他的青睐,而她自己或许也会恨自己。 她不能留香凝,一方面是为了让傅雪衣将精力放在正事上,一方面是她嫉妒了,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嫉妒了,恨不得撕烂香凝的嘴脸,一想到那人,心就仿佛被人狠狠扎刺着,这样最起码可以得到他的人,至于他的心,这辈子已经不再妄想。 反正他又不会喜欢她,那就赌一把,说不定香凝一死,他就会看到她,爱上她,输了……就当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愧疚的看着篮子,这些只是要送到苏府给母亲们尝的,香凝说得没错,侯府如今她才是当家主母,除了一些糕点,其他东西她无权据为己有,大姐,对不起,灵儿没有您想的那么好,灵儿要辜负您了:“大姐,这些是大娘为您准备的,让我给您捎来,只不过……” 苏梦蝶一听是娘亲做的,顿时垂涎,上次的糕点和蚕豆可谓是人间极品,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子,却见白色桂花糕上全是泥土:“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她途中摔倒了? “您也知道,雪衣很是爱慕香凝那个戏子,我虽然是正房,可是雪衣依旧很疼爱她,很是嚣张跋扈,今日她听说我要送糕点给您,就说……就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她说您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我一生气就和她起了争执,她很凶悍,直接把点心给扔到了地上,大姐,对不起!都是灵儿没用,没有保护好大娘的一片心意!”苏灵儿伸手擦拭掉眼角的泪痕,一脸的无奈。 257.权利到手 苏梦蝶并未太在意,只是可惜了一篮子的甜品,伸手拿起一块最为干净的,一层污泥,怎么吃?她也相信娘亲不希望她被细菌感染,这个香凝,会不会太目中无人了?好歹她也是王妃,后宫里最大的女人,连那惠妃都要怕她三分,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真是年少轻狂。 “灵儿,傅雪衣都不管吗?”都说要送进宫,还敢造次,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吧?就算她不是王妃好了,也绝不容人如此羞辱。 苏灵儿摇摇头:“她每天都围绕着侯爷,她说什么,侯爷都会听,黑白都能颠倒!” “啪!” 苏梦蝶愤恨的拍案而起,太不像话了,傅雪衣本就因这个女人而被人们轻视,如今这女人还在他耳边混淆视听,再这样下去,傅雪衣迟早吃不了兜着走,红颜祸水,到时灵儿该怎么办?原谅她的一点私心,她是向着苏灵儿的,绝不能让妹妹受到牵连。 “灵儿,这是本宫的腰牌,见牌如见本宫,你拿去,她若再敢欺负你,不用跟她客气,狠狠的教训一顿她就老实了!”爹爹不在家,就当她苏家没人了吗? 苏灵儿立刻接过,跪地道:“灵儿谢大姐的恩泽!”大姐,对不起!对不起!灵儿不该利用你,下辈子,灵儿定做牛做马报答,灵儿让您失望了,一想到某天大姐会用失望的目光看她,心就仿佛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炸一样,很是痛彻。 门口的梦芯还在和梦璃叙旧,聊得正欢时,偏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昔日的两位小姐,以前在苏府,四位小姐每天都欢欢乐乐的,长大后,一个入宫,一个大伙认为最单纯的也玩起了心计,都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怪不得来时四小姐故意在糕点上摸了一层沙泥,是怕大小姐吃吧?一旦吃了,就会品尝出那并非大夫人所做,四小姐,为了一个男人而扼杀自己那颗善良的心,值得吗?要是娘娘知道您在利用她,她就再也不会理睬你了。 爱,真的好可怕。 苏梦蝶没有多想,在她心里,苏灵儿就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儿,才十五岁还不到,不过一个孩子,绝对不会去想孩子也会有心机什么的,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哪有人去怀疑一个初中生会耍心眼?搀起女孩儿,爱怜的拍拍那小脸蛋:“你放心,一切有大姐给你撑着,谁敢欺负你,就百倍还给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要她无法生存,今天留下来,陪我吃晚饭!” “嗯!”苏灵儿转动着灵动的大眼,笑得腼腆,就像最无害的小白兔。 心却在一点一点被墨汁染黑,第一步已经踏出了,就要将这条路走到底,最可怕的也不过是一死,如此一想,也就不恐惧了。 临走时,苏梦蝶将人送到了门外,苏灵儿内心饱受煎熬,姐姐对她这么好,她却欺骗她,骗她的权利,她怎么可以这么做?走了几步,又转身:“大姐!” 苏梦蝶还站在原地,一脸和蔼:“嗯?” “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灵儿做了什么让您失望的事,您会恨灵儿吗?”您会吗? “那要看什么事,你大姐我海纳百川、心胸宽广,基本不会的,快回去吧,天色晚了!” 苏灵儿攥紧腰牌,如此这般,她就放心了。 258.毒打香凝 “小姐,您当真要这么做吗?”梦芯有些彷徨,可惜她只是个丫鬟,不足轻重,否则定劝导,一旦那么做了,您就没回头路可走了。 苏灵儿眯眼,毒光灼人,或许是因为有个毒妇的母亲,从没学过缩着脖子过日子,所以没有停步的意思,下轿直奔偏房,气势汹汹。 厢房里,香凝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装扮着自己,今夜侯爷依旧会留宿她这儿,妾侍?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妾侍,更不担心苏灵儿会压到她头上来,听到门开,惊喜的转身:“侯爷您回来了……怎么是你?” 苏灵儿冷冽的大喝:“来人啊,将她拖出去!” “我看谁敢!”香凝带领着两个丫鬟上前一步,口气森冷。 奇怪的是,从来都只听傅雪衣命令的护卫们纷纷上前大力制住香凝,无表情的拖到了院中,再甩开手。 ‘咚!’ “啊!” 随着扑倒而痛呼,爬起身指着那些奴才怒骂:“你们都不要命了吗?侯爷待会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收拾谁啊?”苏灵儿嗤笑,后拧眉道:“香凝以下犯上,重则三十,打!”一挥衣袖,盛气凌人的转身走到台阶上,俯瞰着下面挣扎的女人。 香凝震住了:“苏灵儿,你就不怕侯爷回来唯你是问吗?还有你们,难道忘了侯爷曾说过,这个家本夫人为大吗?” 行刑的二人为难的蹙眉,看向苏灵儿:“夫人,这……” “哼,苏灵儿,何时轮到你在这里撒野?来人啊,将她拿下!”香凝爬起身咆哮。 苏灵儿见香凝身边的两个侍婢前来,扬唇举起令牌:“王妃贴身令牌在此,我看谁敢?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这个女人目无王法,藐视王妃,罪该当诛,念其初犯,本夫人暂且饶她一命,给我狠狠的打!” 见到令牌,香凝和一些婢女都傻了,不得不双膝跪地,怎么会这样?那苏妃不是并不待见苏家的三个女人吗?怎会将这等权利交给苏灵儿?而且恰好今日侯爷不在府中,仰头冷冷道:“苏灵儿,你这样只会让侯爷更加厌恶你!” 是吗?他有喜欢过她吗?没有吧?既然如此,还怕他厌恶?没得商量的偏开头。 “二夫人,对不住了!” 男人说完就抡起鞭子狠狠抽打下。 ‘啪!’ “啊……苏灵儿……啊啊啊你会后悔的……呜呜呜啊别打了……侯爷救命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响遍整个侯府,让一些曾经欺压过苏灵儿的婢女们开始瑟瑟发抖,连二夫人都敢打,那是不是不如意,连她们也可以毒打? 苏灵儿却目空一切,唇角甚至正在上扬,仿佛香凝的痛苦,就是她最大的快乐一般,听着这个昔日跋扈的女人如此歇斯底里的哀嚎,感觉确实不错,香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慢慢的,会将你拆骨扒皮。 ‘啪啪啪啪!’ 香凝痛得猛抽冷气,哭得肝肠寸断,她本就没吃过什么苦头,突然被殴打,自然有些承受不住,不顾颜面的鬼哭狼嚎,在地上来回翻滚。 每一鞭都足以令人皮开肉绽,岂是女子可承受? 259.有意寻死 无人看到拱门外躲藏着一人,正是苏梦玉,顺着缝隙目睹着院子里的一系列,目光惊诧,视线定格在那金灿灿令牌上,这……这是灵儿吗?这丫头是府里脾气最好的一个,心底纯良,每次做坏事时,她都会反对一番,为何这时无需人们怂恿,她就…… 本是来寻求帮助的,不曾想四妹已和苏梦蝶沆瀣一气,苏梦蝶,你究竟有多大本领?连灵儿都收服了,再看看被毒打的香凝,二十几鞭子,整个背部的粉色裙衫都已血肉模糊,捂住嘴倒抽冷气,灵儿都不喊住手吗? 还一副阴笑,这不是灵儿,不是灵儿,可那张脸,就是灵儿,天呐,怎会这样?灵儿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这么无情?这么冷血? 看来她不能找这个女人了,否则哪天吃亏的是她自己,但仇依旧要报,该找谁去报?察觉到有人前来,快速躲藏进花坛后。 傅雪衣老远就听到了惨叫声,张开双手飞身向院落,瞠目望着这一切,怒吼道:“住手!” ‘啪!’ 行刑者收鞭,集体跪地。 苏灵儿却不卑不吭,知道傅雪衣定不会放过她,那就来吧,最好亲手杀了她,也就不用像现在这般生不如死了。 用你的手,亲手杀了我,这样就可以有个了断,上苍若怜悯,来世定不再见,呵呵,这样真好。 “呜呜呜呜侯爷呜呜呜呜!”香凝声音嘶哑,喊得嗓子都冒烟了,终于把人给喊回来了,颤抖着抓住男人的袖子,楚楚可怜:“您再不来呜呜呜呜,香凝恐怕就要香消玉殒了呜呜呜她要杀了妾身呜呜呜!” 傅雪衣眼底出现了血丝,轻柔的将女孩抱入怀中,慢慢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那个唯一不下跪的女孩儿,就那么站着笑看着他,入手全是热液,那是香凝的血,心里万分沉痛,因为什么而痛,他已经摸不清了,苏灵儿,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憎? 那个总是羞涩、温婉、善良的人儿去哪里了?怎么会这样? 苏灵儿从男人眼里看到了排斥、厌恶,呵呵,他是该厌恶此刻的她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会亲手将一个人差点活活打死,一旦第一步踏出后,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她懂,傅雪衣,这是你自找的,你若不娶,我便会一直在苏府抱着这个梦到永远,你给了我希望,却又狠狠的扼杀它。 我只是想保护你,想用全部的爱去关怀你,而你呢?一而再的伤害,从不领情,多少次?不是被打就是被烫,或许大姐说得对,爱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爱错了人,而她明知爱错了,却还是无法从这深渊中爬出,这辈子都爬不出,那就死在谷底,这辈子就这样吧。 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将人交给了手下后,缓步上前,与女孩对视,凝视着那冷漠的眼神,傅雪衣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苏灵儿被打得扑倒在地,扬起头望着少年:“呵呵,心很痛吗?你也知道心痛了?傅雪衣,今天你不杀了我,她总有一天会死,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痛!” 260.苏梦玉投诚 比起被打到吐血,比起被开水烫要可怕千倍万倍,肢体上的折磨远不如心里的苦涩,有意寻死一样,起身对持:“我说到做到,来,杀了我吧,杀了我,也就解脱了,来世我会睁大眼睛,看到你就躲得远远的,杀吧呵呵!”她再也不会忍受什么。 再也不会了,他若不杀她,定要他在乎的人尸骨无存! 傅雪衣皱眉俯视着笑声不断的女子,这样的苏灵儿,让他着实心痛,沙哑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再唯命是从,不高兴了就得发泄,没必要去隐忍,我凭什么要忍?这么多年,我忍够了,忍无可忍了!”最后五个字几乎是嘶吼出的。 “你这个疯子,给本侯到祠堂去好好跪着,什么时候悔过了什么时候再出来!”不再多看,转身大步而去。 苏灵儿虽在笑,但泪水却不断,瞅着男人的背影笑道:“傅雪衣,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你也怕我苏家会对付你?哈哈哈哈,今日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的!”那一天,你会将灵儿曾经尝试过的痛苦全数尝一遍的。 傅雪衣放慢脚步,睥睨了身后一眼,继续沉着脸远离。 祠堂内,苏灵儿双手合十,安静的跪下,看着逝去的婆婆灵位,除了苦笑就是苦笑,你莫要怪我,要怪就怪天意弄人。 偏房中,香凝已经上过药,趴在床上发狠,攥着被角的手儿剧烈的抖动着,苏灵儿,苏灵儿……心中一遍遍咬着这三个字,她会让她后悔的,一定会的。 “想要弄她,你就只能拿你肚子里那块肉去赌!” 这时,一道带着嗤笑的声音传来,香凝大惊,偏头一看,哪来的生人?不对,这个人有些眼熟,这不是那个苏家二小姐吗?她怎么在这里?还装扮成丫鬟的模样:“你怎么知道的?”她怎么知道她怀孕了?这事雪衣都不知道,本想在苏灵儿死后,拿这孩子换取正房之位的。 除了身边的几个丫头,无人知晓,此刻就更不能传扬出去了,万一那苏灵儿发起疯来,还不得逼迫她打掉? 苏梦玉见女子过分紧张,就笑着坐下:“你放心,我和你算是同仇敌忾了!” “你什么意思?”她不是苏灵儿的姐姐吗? “就这个意思,你憎恨苏灵儿,而我,要让苏梦蝶下阿鼻地狱!”苏灵儿仗着有苏梦蝶撑腰,耀武扬威、为非作歹,那她和香凝就算是一路人,正愁找不到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苏梦蝶,这次看你怎么死。 香凝狐疑的望着那散发着恨意的女人,苏家几姐妹不和睦,众人皆知,果真假的:“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相信你会帮着我残害你的家人?” “呵呵,我承受的可比你多得多,香凝,多一个人多一双手,如今我被王世子休离,都是拜苏梦蝶这个贱人所赐,你说我会对她留情吗?”一段话,说得咬牙切齿,拳头握得死紧,指甲刺入皮肉,一滴血珠顺着指缝滑落。 261.带伤上阵 原来如此,这恰好正中下怀,她搞苏灵儿为的也是扳倒苏妃,这是相爷给她的任务,如此一来,倒是省去不少麻烦:“可我如今无法接触到苏妃,人又不在宫里,如何帮你除掉她?” 苏梦玉径自端起一杯茶水,完全不似个下人,喝了一口才道:“苏梦蝶以为将令牌交予苏灵儿就是在保护她,而苏灵儿以为拿着令牌就可以有恃无恐,殊不知一块小小令牌足以除去她们两条命,知道这叫什么吗?苏灵儿仗势欺人,拿着令牌草菅人命,苏梦蝶身为王妃,却助纣为虐!” “可是苏妃到时可以说她不知情!” “哼,我了解她,喜欢做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事,令牌是她给苏灵儿的,是她害得苏灵儿犯下死罪,她岂会坐视不理?一旦她理了,那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就不信朝廷里没人想除掉苏梦蝶,只要有,推波助澜一下,陛下再不忍心,也说不出个理来,依照苏梦蝶的性子,就是死也会保住苏灵儿。 那她就去死吧。 香凝惊讶的爬起,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只觉得苏灵儿有了令牌会处处欺压自己,却不曾想运用这枚令牌除去二人,这个苏梦玉,真厉害,姜是老的辣,她信了:“倘若你是来真的,那么此计可行,你不知道,数日前左相曾找过我,他要我想尽一切办法逼得苏灵儿犯下死罪,许多大臣都有意除去苏妃,是真的!” 苏梦玉放下茶杯:“真的假的?”左相?胡炳利吗?听闻胡炳利还是很赞同苏梦蝶的。 “嗯,目前朝廷发生了大事,关乎南越国与夏兰国结盟的大事,听说苏妃不死,两国必定反目,所以才让我对付苏灵儿的!” “那就太好了,香凝,不论如何,你都要想办法刺激得苏灵儿强迫你喝下落胎药知道吗?最好是她亲手给你灌下去,还得是仗着苏梦蝶撑腰,这样她就在劫难逃了!”太好了,太好了,苏梦蝶,我等到了,我等到了,这笔帐,该有个结果了。 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双手互相蹂躏,她必须杀掉苏梦蝶,否则难消心头之恨,苏梦蝶死了,王秀言就不再受人威胁,可以再娶她,今后的侯爷夫人还是她,苏梦蝶必须死。 香凝伸手摸向小腹,孩子,不是娘亲不疼你,不这么做,我们母子都得死,只好委屈你了,若是有缘,待安定下来后,你再投胎过来,娘亲定弥补你,小嘴邪恶的勾起,想不到机会来得这么快,撇向苏梦玉,苏灵儿,还多亏你有这么一个期望你死的姐姐。 王宫里,很是太平,御书房中,赵尧为君王端上茶水,看着已经起泡的手持笔挥洒,很是心疼,陛下都不痛吗?手都红成这样了,还不忘处理政务,若不看那惨不忍睹的双手,只看表情,绝不会发现是带伤上阵的。 “陛下,要不要请太医……!” “皮外伤而已!” 262.幽默的奏折 傅云澈回答得迅速,视线移动文字间,忽然哼笑道:“这个王世健,让他办点事就开始提要求,竟想提拔户部尚书刘云涛为六部尚书,哼!”轻哼一声,在末尾处写上‘允’,就让他好好得意得意。 拿过下一个折子翻开后,凤眼霎时淡漠的眯起,合起扔到了一旁:“告诉他们,这等折子看看也就罢了,无需再经寡人之手!将这些搬去内阁吧!”撇了眼批好的一座小山,脸色很是不佳。 赵尧拿起那本被扔掉的折子,写的什么?让陛下这般反感,可惜他不识字,待会问问内阁的四位大臣。 “等等!”傅云澈从里抽出了几本,可见不适合给予第二人看,将一些要送回上折人的奏章分类开:“这些无需再看,按名册退回上奏之人就可!” “奴才遵旨!” 抱起厚厚一摞,走向了内阁。 “哈哈,陛下越来越风趣了,竟然还跟臣子们开起了玩笑,看看这个,寡人深知爱卿劳苦功高,但请爱卿莫要再重提,寡人有眼看得见。”一老人摸着胡须直乐。 “如今这些人真是有事没事就上奏折,深怕陛下忘记他们一样!” “再看看这个,欧阳元帅的,元帅说:如今虽战事在即,但请陛下莫要忧虑,臣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守下江山,不让逆贼夺取吾国女人、钱财、疆土,边关将士个个骁勇,势必击退敌军,臣听闻后,甚是欣慰,吃了一整只羊,身体似有肥壮,倘若确实发福,臣都无颜面见陛下,不知陛下一向可好?” 四个老人相视一笑,这个欧阳战云,这个时候还不忘消除陛下的担忧,开起玩笑来了:“陛下怎么回的?” “寡人甚安,对发胖之事,爱卿丝毫勿虑,尽量发胖,方可力壮,凯旋而回。惟独回朝时,恐其马力不支,寡人建议欧阳元帅选备二匹脚力强而能支撑之马。哈哈,陛下何时这般风趣过?看来近日陛下心情越来越明朗了!” “是啊,以前这种折子,回复不超过四个字!” 赵尧也乐了,陛下好,他便好,对于这四位老人,很是尊重,天下间,除了这四人,就是左右丞相也别想目睹诸大臣送来的折子,虽然这四人没有明定的官职,但是唯一能替陛下分担政务的关键人物,不可缺少,地位远在丞相之上,个个都刚正不阿,得罪不得,拿出那本被扔掉的:“陛下口谕,这种折子,无需再呈上!” “哦?”一老者拿过,翻开一看,长叹道:“这是刚上任兵部尚书呈上的,也是我阅览过的,这霍知章也是试图化解陛下与雪衣侯之间的芥蒂,打虎不离亲兄弟嘛,看来陛下依旧不愿释怀,就不知这雪衣侯究竟何处得罪于他!”连九品官员的势力都在雪衣侯之上。 赵尧唏嘘,怪不得陛下不愿看,霍知章会不会有点操之过急了?上任后递上的第一本折子就不受待见。 纷纷摇头,两兄弟,搞得跟仇人一样,何必呢?好在上奏人是霍知章,换个人,恐怕得被安个密谋之罪了。 263.做点葡萄酒 “咦!你们看这个,工部尚书董震上奏,要求拨款一百两金于洪五,犒赏那个神秘人,陛下应允了!” “这种人,赏一百两算少了,要是别国,唯恐十万两也不在话下,才干之人啊!” “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大伙无不惋惜,可笑的是这个人在朝廷传翻天了,却无人见过一面,连那洪五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哎!可惜可惜! 赵尧真恨不得自己就是个那个人,太威风了,想要功名的人要不到,这不想要的,大伙反倒求着他来,这个世界,太不公平,还是想想如何扳倒苏妃吧,也不知道雪衣侯府进展得如何了,听闻昨日苏灵儿有进宫,还拿走了王妃的令牌,这是好事。 凤阳宫内,苏梦蝶不知危险降临,依旧吃吃喝喝,打打闹闹,她从不担心有人会来陷害她,相比起来,还期盼着被人往死了整,就好玩得敌人团团转了,惠妃四人每天都在钻研球技,日子回到了曾经,无聊至极。 坐在秋千上等待麻将造出,最少得十几日吧?这十几天干什么呢?太枯燥了。 如今和傅云澈算是冷战之中,谁也不打理谁,谁也不过问谁,千雪也去查探梨花苑之事了,梦璃忙着蹲点,凤阳宫一下子清冷了不少,望着太监们对着木桩猛打,拧眉大喊道:“无聊死了!”都快发疯了。 成天吃了睡,睡了吃,这对她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典型猪一样的生活,啥也不干,就有得吃有得喝还有人伺候,真不明白古代那些妃子是怎么活到老的,起身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台球桌也被搬走了,想玩也不知道玩什么,瞅向桌子上的几串葡萄,有了。 “你们几个,去内务府弄一盆葡萄来,还有一碗蔗糖,咱来酿葡萄酒,这事小林子去办,阿丽,你过来,想办法出宫一趟,找个茶庄,采集点铁观音……碧水茶叶来,要最嫩的茶叶尖,你必须跟着他们去茶林自己采集,差不多这么大一包就可以了!”比了个范围,后塞进十两银子:“另外再买一些零嘴,花不完就拿回来,去吧!” 什么时候她也无聊到学老爸弄茶了?想到那碧水差就忍不住干呕,那是人喝的吗?还是茶王,这万恶的落后年代,可悲到连碧螺春、毛尖、茉莉花都没有,曾经最普遍的东西,到这里都成宝贝了,倘若能回现代,第一个要去的地方,肯德基,那香喷喷的辣翅汉堡,吸吸口水,见阿丽正奇怪的看着她:“去啊!” “娘娘您是要自己煮茶吗?”娘娘会煮茶叶吗?还是直接买人家煮好的吧?不对,宫里不是还有半罐子么? “我煮什么煮?谁说铁观音是煮出来的?算了算了,叫你去就去!”看来她是太好说话了,要是惠妃她们,哪个下人敢问为什么? 阿丽撇嘴:“哦!奴婢告退!”第一次听说茶叶不是煮出来的。 264.阴谋诡计1 她发现她和娘娘很难沟通,娘娘就像是番邦来的,说话奇怪,举止奇怪,什么都奇怪,台球桌也奇怪,都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铁观音?她也没说观音娘娘是用来煮的。 看来要读懂这位王妃,绝非易事。 苏梦蝶搬过凳子落座正中央:“你们几个,别玩了,打盆水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挽起袖子,望着大门口,万俟神枫这家伙最近都在做什么?什么朋友,都快遗忘掉这号人物了,他都不出现,后宫不得陌生男人随意踏入,她知道,可那一晚他不也进来了? 她不觉得万俟神枫无法进出凤阳宫,肯定是把她忘了,忘就忘吧,反正又不是什么莫逆之交,哎,这倒霉催的命运,按住右眼,奇怪了,昨夜见过苏灵儿后,这眼皮跟抽筋一样,时不时就跳一跳,她才不信什么灾祸临头之说,眼皮跳的原因很多,得用科学角度去分析。 再说了,最近也没什么祸端吧?还是说千雪已经知道秘密了?梨花苑的秘密会害死她?莫非目前的宁静只是为了迎接不久后的暴风雨?该死的,来到古代人也变得迷信了,应该不会的,除了这事,她想不到有什么灾害。 流颜宫,王世健威风凛凛的踏进屋。 “参见侯爷!” “侯爷万安!” “起来吧!”老人红光满面,陛下竟然恩准了他的提议,刘云涛一旦成为六部尚书,那么六部就等同于都是他的人,都说陛下为人睿智、刚正、绝不徇私,也不过尔尔,不还是得听他王世健的?见女儿不来招呼,反而围着一张桌子打转便不满道:“琴儿,进展如何了?”可有好好服侍陛下? 惠妃看都没去看,弯腰专心打球:“爹,女儿现在很忙,您没事就先回去吧!” “胡闹,你这是玩物丧志!”王世健拍拍桌面,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玩乐? 惠妃不耐烦的起身:“爹,女儿再不努力,这辈子都休想见到陛下,你别管了,我自有分寸,我要加紧练习,会有扬眉的一天,现在就请您先回去吧!”不由分说,推着老人出大门,后走回桌前继续奋斗。 不同的角度就有不同的难度,她要把最难打的都打进洞,否则无法与苏梦蝶较量。 王世健嘴角抽搐,甩甩衣袖,恼火的离去,要不是这孩子从小聪慧,今天非好好教育一番不可,当了妃子,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还给推出来,太不像话了。 随她去吧,他相信她会为王家争光的。 五日后,雪衣侯府。 祠堂外,苏梦玉已成为了香凝的贴身侍婢,帮着出谋划略,拉着香凝耳语道:“你听我说,待会你带她们两个进去,一定要想办法让苏灵儿杀掉她们两个!” “啊?她们可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都是孤儿,一直在戏班里,我……”她怎么能下得去手? 两个小丫鬟还在等待着跟随主子进屋,告诉苏灵儿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二夫人怀孕了,那女人定气得七窍生烟吧?越想越得意。 265.阴谋诡计2 苏梦玉顿觉恨铁不成钢,低声呵斥:“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你以为可以让她背负死罪吗?只有真正的杀了人,才叫草菅人命!”这香凝,还是太年轻了,也对,十六岁,她十六岁的时候还在绣花呢。 香凝木讷的望着苏梦玉美丽的脸孔扭曲着,沉默了,再看看两位姐妹,做着思想斗争,许久后眯起眼:“万一苏灵儿不下杀手怎么办?”苏灵儿应该没这么蠢。 为了将来,她豁出去了,她要做侯爷夫人,佛挡杀佛,自从嫁入侯府,她待这两姐妹也不错,吃香喝辣,是该她们报答她的时候了。 “她当然不会,她和她们又没仇,这把刀见血封喉,拿着吧!”剩下的,她相信她明白:“我就不便进去了!” 香凝颤抖着小手接过匕首,猛咽口水,说不怕是假的,毕竟那都是和她一起同甘共苦的姐妹们,且还是杀人罪,连孩子她都可以不要了,更别说两个姐妹,咬咬牙,藏起匕首:“此事若成了,好处定少不了你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向祠堂。 苏梦玉轻笑,好处?钱吗?苏家多的是钱,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苏梦蝶不得好死,灵儿,别怪二姐,是你自己要和那贱人沆瀣一气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只要能弄死苏梦蝶,她谁都不在乎。 她已经疯了,被那贱人给逼疯了,本来是世子夫人,结果成了妾侍,这些她都忍了回去,如今又要她被人休离,也不想想,女人但凡被休,就再无幸福可言,是你们逼我的,这都是你们给逼出来的。 灵儿,对不起!欠你的,来世在还吧。 整整五日,苏灵儿都没离开过祠堂,每天负责清扫大堂内的尘埃,晚上就跪在灵位前祈祷,这里是难得的净土,可以让心灵受到抚慰,她变了,变得很可怕,每天都想着杀死香凝,她是个毒妇,这些她知道,原来她也有这么可怕的一面。 傅雪衣将永远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以前也没多看过吧?刚要将一桶水搬到角落里擦拭地面,就见那眼中刺正大摇大摆的前来,她不去找她,她却一直来送死:“怎么?这么快就忘记痛了?”才六天而已,都能下床了。 香凝吞吞口水,目前周身都还火辣辣的,怎么可能忘?故作没事人一样,扬起下颚,一脚将那桶对方千辛万苦提来的水踹翻,得意道:“生气吗?那就来打我试试!” 苏灵儿捏紧双拳,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现在手里握着大姐的令牌,香凝又不是不知道,却依旧来讨打,唯一的解释就是另有图谋,真打了就代表着中计,这些都是母亲玩剩下的,看着女人那欠揍的模样,弯腰慢慢提起空了的木桶,眸光一凌,起身后将抄起木桶狠狠砸向了香凝的胸脯。 ‘砰!’ 让人防不胜防,香凝本就浑身是伤,如此一来,整个人都栽倒在地,怒吼道:“苏灵儿,你这个贱人,我肚子里可有侯爷的孩子!”捂住剧痛的胸口,该死的,下手还真狠,这可是她自己找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266.阴谋诡计3 找死,是啊,她就是在找死,死了好,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不必再受这锥心刺骨之痛了,见香凝还有力气说话,整个人都要冲过去,却被两个丫鬟拦住:“香凝你这个下贱的戏子,我不找你,你倒跑来送死……”话语卡住,不敢相信的望着两个停止抓她头发、拧她皮肉的女孩正瞠目看着自己。 香凝也傻住了,垂头看着手中的利刃,连着两下,刺入了两个人的身体,她也是个孤儿,从五岁起,就被班主收养,几乎是和这两人一同入戏班的,从小不离不弃,跟着班主走南闯北,如今她却为了名利,杀了她们,缓缓抬头。 “香凝你……” 两个女孩都惊讶的看向行凶者,说好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二人张着口,已经说不出话来,视线越来越模糊。 “对不起!”香凝说完就拔出刀扔到了地上,对不起,只有找你们两个来,别人才会相信这是苏灵儿所做,只有找你们,对不起! 两个女孩都自嘲的笑了,黑色血液顺着嘴角急速流淌,纷纷闭目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苏灵儿忽然狂笑出,指着香凝道:“我当你是什么好货色,原来比起我,你更胜一筹,哈哈哈雪衣居然为了你这种贪图富贵之人神魂颠倒哈哈哈哈!”老天爷,您太会开玩笑了,太会开玩笑了,我苏灵儿曾经别说杀人了,就是杀只鸡都不敢,可是那个人依旧不肯看我一眼。 居然为了这么个女人玩世不恭,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为了富贵连自己的手足都可杀的女人,真悲哀,太悲哀了,如果香凝是个值得傅雪衣爱的也就算了,比不过人家,是因为自己心肠歹毒,现在对方比她还狠。 连这种人都不如,这一世算白活了。 香凝攥紧的拳头抖动如筛糠,恶狠狠的瞅着眼泪都笑出来的女人,不怒反笑:“是啊,他就是爱我,你又能怎样?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了,苏灵儿,我和雪衣是两情相悦,要不是你的介入,我们会很幸福,当然,即便你介入了,我们一家三口也会幸福的!” “幸福?也亏你说得出口,你杀人了,为了嫁祸给我,你杀了她们,你的双手沾满了她们的鲜血,你日日夜夜都会怕她们来索命,你就这么一直背负着杀人的罪名,你良心有愧,你更怕事情会穿帮,香凝,这种情况下,你这辈子都幸福不起来!”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说完便冲外喊道:“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边嘶喊边连滚带爬的冲向门口。 苏灵儿瞪了一眼,拿起木桶刚要去打水,就被几个护卫拦住了去路。 “侯爷,侯爷呜呜呜呜这个疯子,她杀了小溪她们呜呜呜呜侯爷救命啊,妾身好怕呜呜呜!”香凝见傅雪衣前来,立刻扑过去,哆嗦着指着后面哭喊:“怎么办?小溪她们死了呜呜呜呜!” 傅雪衣瞪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向后一个仓促,愣愣的看向苏灵儿,胸腔开始大力起伏,喉结滚动,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冷声问道:“这是真的吗?” “没错,人是我杀的,谁叫她们没事来找死?” 267.阴谋诡计4 苏灵儿扔下水桶,无表情的面对那个同样令她丧失理智的少年,该结束了吧?抓她见官吗? 傅雪衣淡漠的凝视着,最终做了个深呼吸,沉痛道:“此事不得宣扬,否则本侯定要他全族陪葬!”后弯腰打横抱起香凝离开了祠堂。 其余人都愤愤不平的瞪着毫无人性的苏灵儿,有个将军老爹就了不起了?有个王妃姐姐就能如此歹毒?侯府怎么就娶了这么个阴毒的人?冷血动物,瞪了一眼,深怕遭到迫害,抱起两个逝去的人儿快速离场。 苏灵儿瞅着地上剩下的两滩黑血,为什么不报官呢?傅雪衣,你就这么怕苏家吗?还是因为什么? 你那么心疼她,那么信任她,都不怀疑就认定人是我杀的吗?她的姐妹被我杀了,你很痛苦是吧?那就痛苦到底,反正咱们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捏拳眯起眼望向外面的大好风光,曾经,这等明朗的天气总是能令她心情愉悦,而现在,为什么看到的所有都那么讨厌?大姐,你不计较当初而对灵儿这么好,不让灵儿受委屈,你想让灵儿过得好,这次灵儿真的要辜负你了。 没有机会再去看你了,原谅灵儿的自私,也原谅灵儿所做的一切。 缓缓跪地,对着门外重重的磕头,起身时,泪痕已打湿了那张精致的小脸:“大姐,灵儿太累了,对不起!如果有来世,灵儿还要做你的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永别了!”永别了。 香凝,这是你欠我的,两年里可没少受你的羞辱,今天就一并还来吧,既然你求着拿你的孩子来当赌注,我又怎会辜负你? 咧嘴鄙夷的笑笑,起身走出。 许久后,提着一包红花走进厨房,轰走所有人后,亲自熬煮,目光阴沉得骇人,待倒出汁液后,端着碗无情的走向偏房,见傅雪衣走出才进屋。 门外,苏梦玉得逞似的扬唇,灵儿,你还真为姐姐争光,去吧,去了后,苏梦蝶就再无翻身的余地了,呵呵,想不到咱们姐妹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要怪二姐,怪就怪你自己都变了,就算没有二姐,你也会这么做的。 苏梦蝶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痛吧?越痛越好。 苏灵儿并没想过那么多,满脑子都被憎恨占满,她只想要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痛不欲生,只想要一个爱了无数念头的人记住她,她相信,他会记住她的。 香凝还不知有人靠近,嘴儿弯着,她决定了,用别的方式整倒苏灵儿,侯爷已知她怀有身孕了,他很快乐,因为他要当爹了,她是昏了头才会听苏梦玉的,她怎么可以拿孩子去赌?她要留着这个孩子。 没了两个贴身丫鬟,苏灵儿畅通无阻,冲两个守门的道:“都下去,没有本夫人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拿去令牌。 “奴婢告退!”两丫头惊愕的退后,互相看了一眼:“去找侯爷,快!”她们可不想为了一个香凝而不要命。 ‘砰!’ 门被大力甩上,架起门栓,无表情的用绳索缠好。 “苏灵儿,你想干什么?”香凝翻身坐起,伸手按着背部,拉扯到伤口,霎时间痛的眼眶充血,冲外惊慌的大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 268.苏灵儿发疯 苏灵儿也不说话,冷着脸来到床边,看着垂死挣扎的人,放下药,过去拉住反抗的女人,小手狠辣的对着其伤痕累累的背部死拧。 “啊呜呜呜呜苏灵儿,你这个贱人……救命啊侯爷呜呜呜呜我错了,苏灵儿,你放了我吧!” 不一会,亵衣已被鲜血染红。 香凝也无力的倒下,此刻的她,不是苏灵儿的对手,这一刻的苏灵儿好可怕,那种表情着实让人惊悚,颤抖着退后,双手已被捆绑住,她想干什么? 苏灵儿这才端过药汁,爬上床,膝盖狠狠压制在女人的肚子上,一手去抓女孩的脖子。 “苏灵儿,你冷静一点……苏灵儿……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呜……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和你做对了,我愿意离开侯府……呜呜呜我是说真的……” “呵呵!”苏灵儿乐了:“如果你不杀她们,我又岂能进得来?双拳难敌四手,香凝,没有人能害死你,只有你自己害死自己,少来威胁我,我告诉你,我就不想活了才搞你的,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永远活在痛苦之中,这碗药会让你在这辈子都无法再生育!” 香凝怔住了,瞪着赤红的眼摇头:“不要……不要……”怎么会这样?就算她愿意依计行事,可也没说永远都无法再生育啊? 苏灵儿哧哼,残忍的钳住女人的下颚,邪笑着将一碗药大力灌下。 “唔……咳咳咳……呜呜呜!”不论香凝如何的挣扎,牙关都被强迫着捏开,药汁顺着咽喉滑入肠胃,她要的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侯爷……侯爷救命…… ‘砰砰砰!’ “灵儿,你在干什么?苏灵儿,你给我开门,灵儿……” 门外,傅雪衣惊慌失措的踹着木门,奈何门栓被绳索缠绕着,非人力可撞开,顺着门缝目睹着这一切。 往日温婉的女孩就那么噙着嗜血的笑容,疯了一样将药汤灌进香凝被捏得变形的小嘴,这样的苏灵儿是那么的陌生,也不叫喊了,就这么看着,苦涩一笑,仰头深深吸纳着微凉的风,最终我们还是逃不过那些老一辈的安排呢。 朱砂痣这一刻也黯然失色。 “小姐呜呜呜呜小姐你在做什么!” “二夫人,大夫人你饶了二夫人吧呜呜呜天呐!” 几十个下人围在窗子前尖叫,试图叫醒那个发疯的女子,侯府怎么会变成这样?究竟是造什么了孽? 苏灵儿已经完全没了理智,脑海里全是复仇后的快感,一碗药灌得香凝嘴角鲜血直流。 呲牙发狠:“喝啊,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很了不起吗?现在怎么动不了了?香凝,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每天都想着怎么把你千刀万剐,凭什么你们都来欺负我?凭什么?我有说要嫁进来吗?是你们硬要找陛下赐婚,结果又来害我,我苏灵儿就那么好欺负吗?我不好过,你们谁他娘的也别想好过,给我喝完哈哈哈哈。” 269.苏灵儿伏法 香凝不扑腾了,她不觉得苏灵儿是在跟她开玩笑,大半碗药都喝了进去,再挣扎又有什么用?侯爷就在外面,也不找人撞门,有些事好像明白了,原来要到没有希望时才会明白呢,不能生育也就代表她没希望了。 疯了,都疯了,她疯了,竟把一同长大的姐妹给杀了,苏灵儿疯了,这种找死行为,就代表疯了,全都疯了。 ‘啪!’ 苏灵儿一把将碗仍在地上,结束了,终于结束了,笑着来到门口,打开房门,任由那些人一窝蜂的冲进去,来到傅雪衣身边:“去吧,去报官吧!”忽然间,不累了,心也开明了,死,一点也不可怕。 “你这么想死吗?”傅雪衣垂头失望的凝视着女孩。 “是啊,当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时候,死就成了唯一的解脱,我这一辈子,就好像只为你而活一样,发了疯一样,我想忘掉,逼迫着自己忘掉,奈何失败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振作起来,入朝为官,和陛下一起打理河山,像以前那样,人人称赞,你知道吗?每当听到你有所成就时,我都快乐得夜不能寝,对你,有同情,从来没享受过父母的关爱,所以不管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忍受,因为我觉得我比你幸福!” 有父母疼爱,有三个姐姐关怀,而你,什么都没有。 傅雪衣望着天边哼笑:“还有呢?” 苏灵儿也望着那一片祥云温和的笑着:“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迫切的想和你做朋友,慢慢的懂事了,就希望一直站在你身边,帮你获得大王的赏识,我每天都读圣贤书,钻研王室兄弟间如何维持好关系,如何才让陛下对你无二心,每天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让你如此厌恶,我总是想,或许我们都还小,等再长大点,一切都会好,可我等不及了!” “值得吗?” “或许值得,或许不值得,值得,最起码可以让我明白做人不能痴心妄想,天可怜见,来世定不相遇,不值得便是我苏灵儿这一世白活了,傅雪衣,就当我求你,下辈子看到我,也请你离我远点,这种痛苦,我不想再来一次!”语毕,大步走下台阶。 傅雪衣疾步过去阻拦住:“你去哪里?” 苏灵儿好笑的瞅向少年:“去自投罗网!”大力将其推开,刚要跑出大门,就见一群官兵已经到来,戏班子的人都憎恨的看着她,毫不吝啬的承认:“香凝的孩子是我打掉的,她的两个婢女也是我的杀的,走吧!” 她还想见大姐一面,她要请求她的原谅,求她好好保护姐姐和母亲,暂时必须活着。 “走!”官差们为女人戴上枷锁,严厉的推向门外。 傅雪衣只是淡漠的看着,没有出声阻止,比起国家大事,比起百姓生死,他的这点感情又算得了什么?灵儿,不是你痴心妄想,而是我,何德何能让一个女子如此爱慕?你放心,来世你定会快乐一生的。 270.要来拿她? 公堂上,苏灵儿死寂的心再次有了波澜,呆愣的望着胡炳利和鹤延年,左右丞相?他们为何会在?她不过是杀人罪,犯得着如此劳师动众?心里开始打鼓,缓缓跪地。 “大胆苏氏,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凶,因妒成恨,残害王室子嗣,仗着苏妃娘娘撑腰,毒打雪衣侯妾侍香凝,更丧心病狂,残杀香凝之两名婢女,你可认罪?”老人拍下惊堂木,当着门外无数百姓的面揭穿这丑陋的一幕。 完全不给人留后路。 苏灵儿惊了:“大人,不是这样的,这与苏妃娘娘毫无关系……” ‘啪!’ “大胆,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 “我是杀了人,也打了香凝,但是这和我大姐……” ‘啪!’ 惊堂木再次拍下:“犯人已当堂认罪,二位丞相见证,来人啊,拉下去,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大人,不是这样的,大人……”苏灵儿惊慌失措的尖叫,奈何人已被拉走,天呐,不是这样的,可好像也是这样的,她一直拿着令牌压人,她从没想过要害大姐的,怎么会这样? 高堂上,老人冲二位丞相拱手道:“二位,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苏妃纵容其妹任意妄为,身为王妃,罪加一等,但下官不便去王宫里拿人,剩下的,就交由二位丞相了,这等人,绝不能放纵!” 胡炳利没有幸灾乐祸,大功告成,心里却很是内疚,好歹苏妃也为南越也立过功劳,苏妃娘娘,为了南越,你身为王妃,也不想南越生灵涂炭吧? “走吧!” 鹤延年点点头,起身而去。 凤阳宫,苏梦蝶还哼着小曲儿乐滋滋的清洗着珠圆玉润的大葡萄,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冲小林子道:“这个呢得晾干,不可有半点水份,到时候把葡萄放进这个坛子里,差不多五碗葡萄就铺一小把蔗糖碎末,不要太多,否则会腻,太少会很苦,一小把,以此类推,差不多半年就可以喝到,再搞一坛子,放得久一点,越久越香醇甘……” “娘娘……不好了……娘娘……!” ‘砰……咚!’ 人未到声先道,见阿敏因为跑得过急,整个人绊倒在地,苏梦蝶第一次见阿敏这般慌张,可想而知,确实有大事发生,拧眉缓缓起身:“出什么事了?”额头都摔破了还往这边爬?究竟是怎样的祸端? 阿敏眼眶哭得像个核桃般,来到木盆前就指着外面惊叫:“娘娘,出事了,您四妹被抓了,明日午时处斩,而且……而且好多大臣都在御书房要陛下来拿您,是小庚子亲耳听到的,要奴婢来通知您呜呜呜呜怎么办啊!” 午时处斩……虽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但处斩不是开玩笑的,瞳孔大睁,灵儿怎么会被处斩?吞吞口水抓住阿敏的双肩摇晃:“到底怎么回事?灵儿为何事要处斩?”而且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要来拿她? 流颜宫,惠妃听完姐妹们的话,整个人都傻了,此乃天助我也:“快,去通知本宫的爹爹,叫他务必尽快来王宫!”苏梦蝶,这可是你咎由自取,扔下球杆,现在还练这个做什么?老天爷,您总算开眼了。 271.当众审理 御书房内,二十个大臣同左右丞相匍匐在地,颇有对方不答应就不起的趁势。 相对而言,傅云澈要淡定得多,不温不火,让人看不出其真正的想法,身躯靠后,十指交叉搁置腹部,眸子习惯性的眯成两道细缝,透露出此刻内心的冷酷,淡淡的面对着突来的意外。 “陛下,此事万不可包庇,如今帝都城已传遍,苏妃纵容其妹草菅人命、为虎作伥,实乃罪不可赦,请陛下三思!” “陛下!”赵尧见状,也跪了过去:“请陛下以大局为重,莫要失了人心!” “请陛下立即缉拿苏妃,以示惩戒!” 全体大喊,好似起先就商量好了一样。 傅云澈叠加起双腿,坐姿极其优雅慵懒,对此,并无言语过,目光扫过众臣,后停留在赵尧之身,嘴角扬起:“众爱卿是在逼宫吗?” 胡炳利一听,吓得冷汗涔涔:“微臣不敢,微臣为南越中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只希望南越国泰民安,一心辅佐陛下,如今此事已闹得满城风雨,臣等唯恐陛下顾念情义,而弃百姓于不顾,故此前来请求陛下莫要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傅云澈微微点头,笑容不减,很快的,表情转换为冷冽,缓缓开口:“既然爱卿们众口一词,寡人不得不信,可苏妃乃寡人之明媒正娶的女人,身为一国之君,南越所有男人之楷模,自然也得明白男人该有的责任,莫要让天下男子皆模拟一个不信任妻儿的君王,寡人既然娶了她,自然也就相信她的为人,当然,倘若她确实做了此事,寡人也定不徇私,既然爱卿和百姓们如此言辞凿凿,定给予尔等一个交代,寡人今日便在御花园设一个公堂,当众审理此事!” 大伙面面相觑,后异口同声:“陛下英明!” “宣文武百官统统进宫!”傅云澈起身无表情的走出。 注定是个多事之秋,无数大小官员都被宣召而来,董震和洪五互相商讨着既然是左右丞相率先提出,那就莫要与之唱反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有刚上任的霍知章和几位与苏国栋要好的官员眉头深锁外,一些即便不相信的官员也都是一副事不关己,妃子而已,又不是王后,杀了也就杀了,无关紧要。 王世健做梦也没想到左右丞相会有和他站一条线的一天,他早就看这苏妃不顺眼了,竟敢拦着他的女儿不让见圣上,今日不管如何,他都要苏妃百口莫辩。 御花园大门口,穿着端正的官员们络绎不绝的进场,按照官衔各自找准位置排列好,这消息来得也太突然了吧?就像凭空出现一样,且还证据确凿。 陛下竟为了这个女人要当众审理,小小王妃,直接拿了让衙门去审不就得了? 看来陛下这是要警告某些人,确实如此的话也就罢了,倘若不是,定追究,苏妃要真是冤枉的,左右丞相等人岂不是冤枉无辜?以后还有何威严? “咱这个大王,可不是省油的灯,平日看起来像个谦谦君子,现在生起气来,谁都面子也不给!” “可不是吗,要是一场闹剧,丞相这颜面往哪里搁?他这是在给咱们搞下马威,警告咱们,以后不要轻易去挑衅他,否则管你一品二品,照样让你无地自容!” 272.抓人来了 与此同时,宫外鸿宾楼内,正在面见臣子的万俟神枫还不知心仪的人儿正面临暴风雨:“寡人深知该立刻返国,但既然说好和盟,如今有敌国前来侵犯,寡人便不可离去,以免南越王起疑心!” “说的也是,这个时候突然离去,会引发人心不稳,既然同仇敌忾了,就该拿出诚意,陛下在此,南越国自然就会深信,陛下且放心,国中近日并无大事发生,臣等会替陛下好生打理,那就依照以往,重要的折子都会送来!” “陛下在次可要多加小心!” 万俟神枫笑着摇摇头:“放心,他不会拿寡人怎样,尔等安心回吧!” “主子!” 这时,白烨神情凝重的进屋,见国中十位重臣在此,只好收口,绝不能让他们知晓陛下很是在意傅云澈身边的一个妃子。 万俟神枫察觉到什么,笑着起身:“去吧!” “臣等告退,陛下且要万万保重龙体!” 十来人一同叩拜,后起身相继而去。 “说!” 白烨上前附耳了几句,退后几步:“南越王正在御花园设公堂,要当众审理,主子,要不要立刻前去营救?” 万俟神枫第一次发愣,后好笑的道:“竟有这事?”昨日不还是太平盛世吗?忽然之间,宫中便乱作一团,群臣逼迫,傅云澈还要设公堂,看来这小子还是挺在意苏梦蝶的,摸索着下颚沉思道:“此乃人家南越的家事,即便吾去了,也无济于事,你立刻带人去彻查此事,吾信她绝不会做出草菅人命之事!” “属下领旨!”急忙走出,他也不信,观察那女人这么久,绝非是个滥杀无辜之人,岂会明知苏灵儿要行凶还将权利给她? 其中定有误会。 万俟神枫起身来到窗前,眺望着远方高空,苏梦蝶,你怎么总是身陷险境?动不动就是死罪。 王宫御花园里,傅云澈落座后,冲驭鹰耳语道:“传寡人旨意,将苏灵儿带来,还有香凝与雪衣侯!” “是!”驭鹰领旨,陛下还是头一次审案,竟如此有经验,都要怀疑是否曾经在衙门当过差了。 “来人啊,去凤阳宫将苏妃给寡人带来!” 胡炳利不解的仰头,陛下这是何故?居然将百官都给宣来,香凝告知过他,人确实是苏灵儿所杀,既然如此,他还怕她们能翻案不成?即便能,苏灵儿也会被斩杀,苏妃的性格,定不会不管,一管量她插翅难飞。 凤阳宫,苏梦蝶已经听得连连倒抽冷气,最后瘫坐椅子里,她不相信灵儿会这么糊涂,不相信有女人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连命都不要,可那么多人看到她把落胎药灌进香凝的口,纵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杀了人……灵儿没理由杀香凝以外的人吧? “走,立刻去趟监牢!”她得问问她,是不是这么回事,她相信灵儿没有杀人,就算她承认了,她也不相信她会杀无辜的人,提起裙摆小跑向门外。 “苏妃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赵尧甩开拂尘,幸灾乐祸的笑道。 273.一切都是他布的局 苏梦蝶咬牙,来得还真快,连给她思考的空间都不给,这个赵尧,这次是有备而来,带了上千名的侍卫,打就代表拘捕,跑就代表着潜逃,现在她没反抗的余地:“我要见傅云澈!” 赵尧挑眉:“那娘娘就请吧,陛下已在御花园设好公堂等你了!”他的屁股不是那么好打的。 阿丽等人都急得形同热锅上的蚂蚁,好端端的,怎就生出如此祸事?娘娘势单力薄,如何与丞相他们抗争?苏将军又远在边关,找个来说话的人都没有,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苏梦蝶心中一寒,连傅云澈也相信她是一个会纵容人去行凶的刽子手吗?双手叉腰嗤笑一声:“前方带路!” “娘娘呜呜呜呜娘娘我们能做什么?” 一群宫女太监冲过去要拉住女人,奈何被侍卫们阻隔开,阿丽嘶喊道:“娘娘,我们相信您,呜呜呜呜我们会等您回来呜呜呜呜!” 苏梦蝶无所谓的挥挥手:“放心,清者自清,本宫会回来的!”她就不信这朗朗乾坤下,会被人污蔑,否则她会看不起这个王国的,丝毫没有要去受罚的惧怕,反倒还大摇大摆,这些人真是成天吃饱了没事干,她一个妃子,也能引发动荡,左右丞相都在列。 灵儿,希望你不要让姐姐失望才好。 监牢中,苏灵儿不停拍打着门窗:“你们放我出去,我要见大人,冤枉啊大人……放我出去……”冷静下来后,越想越不对劲,倘若真如那大人所说,大姐是在纵容她的话,定会遭殃,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大姐,灵儿没有想过要害您,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啪啪啪啪放我出去呜呜呜呜求求你们了,大人,冤枉啊……” “没有用的!”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音传来,苏灵儿紧紧抓住牢门,诧异的望着那个俊逸的少年:“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用?傅雪衣,你告诉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啊!”声音已经嘶哑得厉害,还不忘大喊着询问。 傅雪衣缓步上前,来到女孩跟前,抿唇沉默了半响才笑道:“很意外吧?这一切其实我都知道,苏灵儿,我知道人非你所杀,也知道你要毒打香凝,更知道你会对她的孩子不利,我都知道,所以每次都不在,呵呵,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苏灵儿瞠目结舌,他知道?他居然说他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不是很爱香凝的吗? “因为这一切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引你入瓮,你真笨,居然就这么一步步跳了进来,我还以为你不会中计呢,苏妃已经被抓逮捕,没有人会帮你们!你们必须死!”仿佛很得意,倾身伸手抚摸着女孩惨白的脸颊,笑得很是妖异。 苏灵儿本就蓬头垢面,此刻听闻少年的话,干枯的泪再次流淌出,弄花了娇颜,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了,只是傻傻的张着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就是她爱得撕心裂肺的人:“原来如此,你想杀的是我大姐对吗?而我,就是你利用的一枚棋子,你利用我的爱来陷我于不义,你真的开心吗?” 274.她愿意见陛下 傅雪衣嗤笑,抽回手颓废的坐靠下,背对着女子,仰头望着屋顶,长叹道:“开心?本侯已经不知道何为开心十年有余了,我从未喜欢过你,真得很讨厌,你就像个苍蝇一样,赶都不赶不走,我很烦,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让人厌恶!” “你为什么要杀我大姐?”苏灵儿也坐了下去,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只是没想到厌恶到恨不得她死的地步,为什么她的命运如此坎坷?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得重用吗?两年多前吧,那时候我十四岁,已经取得去六部的资格,凭着自己的努力,得到了王兄的赏识,那日多喝了几杯,说了句狂言,我说‘他傅云澈不就是比我早生几年吗?论才学,我远在他之上,如果这个大王的位置给我来坐,一定比他做得更好,总有一天,我会让天下人知道,我比他强!’被他听到了,知道这话代表着什么吗?我有篡位的雄心,可笑的是我只是说说而已,从未想过取代他!” “所以你恨他?” “没错,我恨他,凭什么都是父王的儿子,我就屡受排挤?无人敢前来登门?凭什么我一事无成,他就能坐享其成?他爱苏妃,我就让他彻底失去她,就像他让我失去权利一样!” 苏灵儿摇头笑了:“怪不得你突然要娶我,原来只是为了报复大王,呵呵,傅雪衣,你太狠了,你根本不配拥有人们的关爱,你对不起你王兄,你对不起香凝,你对不起我苏灵儿,你就是一滩难泥,永远扶不上墙,我真傻,出嫁时还叩谢上苍,我太傻了呜呜呜我为什么要这么傻,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傻!”抓住男人的肩膀摇晃,哭喊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呜呜呜呜你说啊,你有没有?” 傅雪衣闭目,泪陨落,明明两个相爱的人,却无法走到一起,他能有什么办法?他是侯爷,流着帝王家的血,岂会不顾国家存亡?能出力,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无权势,无人力,在别人眼里,他乳臭未干,十六岁,谁会听他的? 没有人把他当回事,一辈子都心惊胆战的,深怕哪天赐死的圣旨就会传来,他没有能力去保护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她一起去死,用剩下的半生换她来世的安乐:“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就是我!” 苏灵儿从未这般无助过,不得不跪下,伸手抓着男人的衣领:“我姐是无辜的,你随我去跟他们说说,她是无辜的,求你放过她吧,就看在灵儿这么多年一直记挂着你的份上,你去告诉他们,这一切跟她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去伤害你,雪衣……求你了!” 求求你不要这样来伤害灵儿了,这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了,为什么你还要往上面撒盐? 傅雪衣捏紧拳头,不够成熟的脸低垂下,傻女人,太傻了,为什么她不为她自己想想?到死还想别人,无情的摇头,他不能,不能让南越就这么毁于一旦,不能让两国决裂。 “陛下口谕,带苏氏与雪衣侯进宫,侯爷,请吧!”驭鹰严肃的过去伸手比向出口。 牢门也被打开,苏灵儿惊喜万分:“我愿意去!”能见到陛下就太好了,她不能让他们胡说八道,不能让疼爱她的人遭遇苦难,她要说清楚。 275.她就是那个神秘人 雪衣侯府,白烨站在祠堂里四下观望,问向一个女孩:“你确定苏灵儿一直在祠堂,五日都不曾出去过?” “我确定,确实没有出来过!” “谢谢!”丢下十两银子:“出去吧,我再看看,此事不要声张!” 女孩接过银子,千恩万谢:“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守口如瓶,你有什么要问都可以问我!”这样就有十两,发财了。 白烨来回转悠,匕首上有毒,这种毒只可在刀刃上维持一日,五日都没出去过,就说明匕首不是苏灵儿所有,且香凝浑身是伤,明知有身孕,就该在床上养伤,既然知道苏灵儿有王妃的令牌,就不可能是来看笑话,唯一的可能,就是香凝自己带刀而入,但动机是什么? 只是为了陷害苏灵儿的话,为何杀人之事当日没传扬出?太奇怪了,这个雪衣侯也很奇怪,知道苏灵儿要杀香凝,为什么不派人把苏灵儿抓起来?亦或者让人守护香凝?故意放人进去灌下汤药吗?理由呢? 他得好好查查才行,得找出证据。 御花园,苏梦蝶跪在地上,这么多德高望重的老一辈在,说不害怕都是骗人的,心里七上八下,莫非她真要死在这里?想破头也想不出这些人如此重视此事的理由,既然证据确凿,傅云澈为何还要审理? 胡炳利,鹤延年,按理说这两位大臣都是她所敬重的,居然带头要处死她,唯一的理由……秀眉拧起,和神枫脱不了干系,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胡炳利他们有动机,和赵尧一样的动机,把她当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孽了。 也就是说,灵儿的事都是他们设计好的?一定是这样的,但她没有证据,现在说出来只是狡辩,还诬陷忠良,依照以往的脾气,早跳起来指控了,现在她不敢,只能见机行事,以免被当场乱棍打死,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她什么时候有想过害南越了?就算出宫了,她也不会跟神枫走,偷溜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地方逍遥快活,就这么简单,不至于让两国反目的,傅云澈也不会为了她而和神枫闹僵的,他们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令牌是你给苏灵儿的!” 傅云澈审视了半天,这才严厉的讯问。 终于开始了,大臣们一同抬头,都将目光定格在女子身上,洪五本是随意一眼,转回头后,瞳孔缓缓胀大,呼吸一滞,猛地又看过去:“吸!”他他他,这……这不就是那个他日盼夜盼想再见一面的人吗?可……明明是个小公子,怎么成女子了?且还是苏妃? “洪爱卿,何时如此惊讶?”见不少人被洪五吸引住目光,傅云澈口气略带责备的问。 苏梦蝶偏头看去,这不是那个纸店的老板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对了,梦璃说他有意招安,如今也在为朝廷效力,那么说此刻在这里也不奇怪。 洪五还不敢确定是不是那个少年,左看右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没有立刻回复傅云澈,冲后面的董震小声道:“就是她,那个神秘人,给我造纸秘方的少年!”如果看一个人有认错,那么看到远处的另一个宫女后,他敢断定,就是这二人。 “什么?居然是她?”董震也惊呼,周围听到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完全不将君威放在眼中。 276.这个人绝对不能死 董震毕竟年长,最为内敛,立刻伸手按住洪五,同周围的同僚道:“莫要声张,这样无法给百姓一个交代,太多的人想要她的命了!” “哎呀,她死了,我的漂白剂上哪儿去找?”洪五急了,这个人不能杀啊,绝对不能杀,看向傅云澈,打着眼色,伸手比出一张纸的模样,后指指跪在地的女子,再点点头。 苏梦蝶跪得膝盖火辣辣的疼,自从来了古代,她的膝盖就备受虐待,屁股惨遭毒打,日子无聊,虽说那四个女人好玩,但比起在电脑上玩贪吃蛇差了百倍,今天陪着灵儿死了也好,反正她觉得死后不代表什么都没了,灵魂还在,说不定老天爷就再让她穿越一次。 再穿越,求您让我穿回现代吧,亦或者侏罗纪也行,死前能看看恐龙,然后再穿越,目睹秦始皇登基,再穿越到秦始皇陵被挖掘开,一直死一直穿…… 傅云澈见洪五急得差点跳脚,不停的比划着什么,不解的拧眉,能让洪五如此激动的,只有一事,想到什么,同样彻悟,惊异的看向苏梦蝶,是她?那个给出造纸秘方的人是她? 洪五见陛下终于明白,就再次点头,就是她,这个人万万不能死。 某傅情不自禁的捏紧扶手,怪不得她有宣纸,怪不得她对珍贵的宣纸无动于衷,胡乱涂画,原来她早知会有数之不尽的宣纸将要现世,神秘人竟然是苏梦蝶,这……这比说她纵凶杀人还要令他难以置信,她究竟还有什么惊喜是他所不知道的?她那小小脑袋瓜里到底还装着什么? 苏梦蝶,你竟有这等本领,却不宣扬,如此不爱出风头的人他生平头一次见,奇人,奇人! 冲洪五等人使了个眼色,继续严厉的追问:“令牌是你给苏灵儿的吗?” “没错!”苏梦蝶诚实的回应,本想解释一些东西,又怕害了灵儿,她得救她,如今苏梦玉被休后不知去向,再把灵儿弄丢了,爹爹回来她如何交代?再说了,入宫这么久,也就灵儿时常来看她,给她带好吃的,苏家里,就她对娘亲最尊敬,冲这些,她也得救她。 傅云澈还等着下文,等了半天,女人也没开口的意思,皱眉道:“带苏灵儿!” 胡炳利和鹤延年互望一眼,刚才洪五那些手势是什么意思? 洪五很是焦急,他要如何救人?万一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要如何救人?好在人不是苏妃所杀,否则就麻烦大了,这样不求名利的人,他觉得不可能滥杀无辜,因为无所图,他终于找到她了,还是南越的王妃,这是南越之福,怪不得不愿入朝为官,果然有苦衷。 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把这事告知陛下,那样陛下会更加厚待她的,不管如何,他找到她了,南越的大恩人。 董震见洪五很是急躁就小声呵斥:“你镇定点,莫要冲动,本官相信她是冤枉的,现在用你说的那个什么秘方去救下她,是在抹黑她!”反正不会让她死就对了,豁出命也会保住这种人才,传闻苏妃待人宽厚,岂会草菅人命?既然是冤枉的,那就替她洗刷冤情,方可服众。 “是是是,董大人,一定要救她,一定要!” “我知道!”董震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一个个的,沉不住气。 277.一切都跟苏妃无关 一阵叮叮哐哐声引起了苏梦蝶的主意,转头一看,直接站起了起来,悲痛道:“灵儿?” 女孩戴着枷锁,穿着白色囚衣,头发蓬乱,小脸布满污垢,神色暗淡,这……往日那个温婉天真的小丫头,怎么狼狈成这样?心里一阵抽痛,忘记了还在公堂,上前抓住女孩的双肩逼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灵儿,你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杀人了?你真的杀人了吗?” 问话时,死死的盯着其小脸看,观察着神色。 苏灵儿扬头,曾经水灵灵的大眼内充血,红肿不堪,苦涩的望着苏梦蝶:“大姐,灵儿让您失望了,灵儿没有您想的那么好,灵儿很坏!” “不会的,你骗人,你怎么会杀人?就算要杀也是杀香凝,你杀她的婢女做什么?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不相信你会做,告诉大姐,你没有杀人,否则大姐救不了你!听话,来,告诉我,你没有杀人!”你才十五岁,还没真正的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美好,怎么能死? “大姐,你说过,你海纳百川,你心胸宽广,不会恨灵儿的,灵儿记下了!”说完就越过呆住的女人走上前跪了下去,仰头大声道:“妾身叩见陛下,此事确实与苏妃无关,那日妾身准备一篮子的糕点预备送回娘家,不曾想香凝却唯恐妾身带侯府金银走,就打翻了篮子,毁了妾身一夜的心血,妾身便怀恨在心,提着一篮子有泥巴的糕点去见了苏妃,告诉她,那是她母亲亲手所做,她信了,妾身又说,香凝听是送进宫,于是才打翻外带辱骂苏妃,苏妃听闻很是气愤,岂能有人不顾王室威仪?于是给了妾身一块腰牌,为的是往后再有人欺负妾身,可以拿出来挡一挡,她并不知晓妾身会去残害香凝!” 苏梦蝶摇摇头,这都是真的吗?想起当时桂花糕的味道,确实和母亲做的有些不同,那此事就是真的?灵儿才十五岁,一个初中生的年龄,怎会有这等心计?缓慢过去跟着跪地:“灵儿,就算如此,你也不会杀人的吧?” 苏灵儿没有理会苏梦蝶,继续道:“拿到令牌,妾身回到侯府就毒打了香凝一顿,即便没有令牌,妾身也是正室,她辱骂王妃,妾身就有权利惩戒她,此事也与苏妃无关,侯爷并不知其中缘由,就将妾身关进祠堂不得踏出,五日后,香凝带着两个婢女前来祠堂挑衅,妾身一气之下就拔刀杀死了她们两个,再后来,依旧不解气,听闻香凝身怀有孕,便熬煮了落胎药强行给她灌入,请陛下莫要冤枉他人,妾身只想报复侯爷和香凝,不想死后还害了无辜!”说完重重的叩头。 “不是这样的!”苏梦蝶大喝,指着苏灵儿质问:“你说你被关进祠堂五天,你是怎么准备有毒的匕首的?你说啊,别找理由,立刻说!”跟她玩是吧?那咱就来玩玩心理战术,如果真是她做的,自会瞬间说出匕首的来历。 278.苏梦玉是证人 果然,苏灵儿沉默了一瞬,后才道:“是灵儿事先准备好的!” “事先准备好的?那你还毒打她作甚?直接给她一刀不就好了?何必那么麻烦?你撒谎,说,匕首从何而来!” “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想不起来了!”苏灵儿心里很慌,姐,你就让灵儿去吧,灵儿真的好累。 苏梦蝶冷笑,想不起来?真是可笑:“你为什么要撒谎?你就这么想死吗?你有没有想过,爹爹还在边关打仗,他不能分心,若是此事传到他耳朵里,万一厮杀时,稍不注意,他就会死在敌人的刀下,你有想过你娘吗?还有二妹三妹?你有想过我们会难过吗?” 苏灵儿抿唇吸吸鼻子,她不能如实说,否则他们就会追查到雪衣,他会死的,她只能一个人扛下,她是个傻子,这辈子,就傻到底吧,好歹她也轰轰烈烈爱过一场,不算太糟糕。 远处,傅雪衣整个人都石化了,她为什么不把他刚才跟她说的话说出来?为何还要一个人承担?她就这么爱他吗?爱到死时还要保全他,望向整个王宫,和两年未见的王兄,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为国家着想,国家何时为他想过? 出去说出实情?那么会有多少赤胆忠肝的大臣遭殃?这是让一个国家慢性自杀,虽然国家没厚待过他,但他也不能摧毁它,谁叫他流着父王的血?谁叫他是侯爷?他知道她一定不希望他站出去,否则辜负了她的期望。 他并不是没有人关爱,这个人就像一个母亲护着孩子一样护着他,可笑的是她还比他小一岁。 听完苏灵儿的话,工部尚书董震松了口气,这样还说得通,苏妃不求功名利禄,就是隐士高人,岂会随意让人去残害无辜百姓?且还是一国王妃,只会将百姓当作子民来看,果然是虚惊一场。 你为什么撒谎,可是快说啊,洪五在心中问,虽然恩人是洗脱了嫌疑,但恩人要保的人,也得保住。 傅云澈见苏梦蝶急得眼眶都噙泪,也问道:“苏灵儿,你莫要怕,倘若真有冤情,寡人定会还你清白!”这小女子莫非真有冤屈?否则苏梦蝶为何如此肯定? “陛下,她确实没任何冤屈,微臣这里有个证人,目睹了整个过程!”胡炳利上前一步,弯腰作揖。 “传!”傅云澈寡淡的撇了眼最为尊敬的老人,他岂会不知他们非要置苏梦蝶于死地的理由?他还没发话,这些臣子,一个个的倒是先挑起事端了,以为苏梦蝶死了,那万俟神枫就会留下?他们也太不了解那人了,至于是谁传扬出的,此事知道的人数不多,眼角余光扫向赵尧,他还真以为他离不开他? 胡炳利冲赵尧道:“传苏梦玉觐见!” 赵尧扯开嗓子大喊:“传苏梦玉觐见!” 六个字,无数人唏嘘,过于不可思议,谁都知晓苏梦玉乃苏家二女,哪有自家姐妹互相残杀的? 这次连生无可恋的苏灵儿都张开了嘴,同苏梦蝶一起转头看向后方,二姐?证人是二姐?这怎么可能? 苏梦蝶都想着只是同名,苏梦玉虽然恨她,但不恨灵儿,不可能想着灵儿去死的,一定只是同名,一定是。 279.百口莫辩 一身盛装的苏梦玉昂首上前跪地:“妾身苏梦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对于周围的异样目光毫不在乎,她在乎什么?她可是证人,实事求是。 苏梦蝶小声低骂道:“苏梦玉你疯了?”该死的,早知道就不救她了,让她自生自灭去。 苏灵儿呆呆的看着苏梦玉,二姐,您怎么……目睹了整个过程?她怎么会目睹到的?而且那人根本不是她杀的,二姐上来作甚?难道她……要她死?为什么会这样?二姐怎么可能希望她死呢? 傅云澈冷眼看着这一出姐妹相残的戏码,淡问道:“苏梦玉,寡人面前,不容胡言,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回陛下,妾身自不敢欺诳王威!”对答如流,不卑不吭。 “那你且说说,苏灵儿是如何杀害香凝之两名婢女小溪小引?” 王世健与刘云涛对视,苏梦玉?不是刚被秀言休离吗?怎会跑来指正?这样也好,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倒是可以考虑让她重回王家。 苏梦玉知道此刻正被万众瞩目着,仰头望着真龙天子朗声道:“启禀陛下,那日妾身本是去探望灵儿,不曾想会看到这个往日温和的四妹竟然在毒打香凝,当时妾身很是惊惧,毕竟这个四妹曾经最为纯良,为何会因妒忌而丧失了本性?妾身不愿相信,于是就想查出导致令她变性的原由,然而没等妾身查清,便看到她亲手杀死了婢女小溪小引!” “你确定你看到了?”苏梦蝶沉声问。 “当然确定,妾身就躲在窗外,香凝当日带着两名婢女前去撒泼,故意踹翻了她的水桶,苏灵儿一气之下提起水桶砸向了香凝,至今香凝的胸口都应该有伤,香凝被打,她的两名婢女护主心切,见苏灵儿举刀要杀了香凝,就奋不顾身的冲上去阻拦,继而被苏灵儿杀害!” 女子说得字正腔圆,神情真挚,看不出一丝做假,连苏梦蝶都要以为事实就是如此,难道真是如此吗? “苏灵儿,她所说可当真?” 苏灵儿偏头看向自家二姐,苏家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四姐妹在一起,虽说有互看不爽的时候,但多半都还算相亲相爱,事到如今,都相互伤害着,微微点头:“没错!”反正都要死了,她谁也不想连累。 苏梦玉抿唇,对于苏灵儿直接承认还是很意外的,都想好她若狡辩,后如何反驳她了,看来事情进展得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 “既然如此,你身为姐姐,为何不阻止她?”洪五满脸好奇。 “我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当时我吓坏了,走都走不动!”苏梦玉沉痛的垂头,一副很无奈的模样。 苏梦蝶想到什么,又问:“既然她杀了人,为何当时不报官?” 苏灵儿惊异的摇头:“是侯爷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才延后的,他说要夜间亲自审理,所以妾身才有机会去打落香凝的孩子,是真的,妾身句句属实!” 苏梦蝶好似明白了,苏灵儿这是想不牵扯到傅雪衣,这个时候你还帮着他,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有苏梦玉作证,更是雪上加霜、百口莫辩! 280.请陛下彻查 “灵儿,大姐问你最后一次,是这样吗?你打香凝,害她的孩子我都可以信,你杀了她我也信,但你杀除了她以外的人,我不信,如果人不是你杀,罪不至死,你告诉我,算姐姐求求你了!”微微转头,向来硬朗的眼瞳被一层雾水覆盖,原来她已经这么在乎这个小丫头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是这个丫头第一时间告诉她,不要嫁给那个哑巴,是这个丫头一直照顾母亲,说起来,进宫后,母亲都没来探望过,她却来了好多次,有时候她也真把她当成了妹妹,做姐姐的,自然要保护妹妹不是吗? 苏灵儿不敢去看苏梦蝶的眼睛,听出了姐姐的语气很是无力,最终灵儿还是让您失望了,还是让您无法原谅,她现在只想好好的死去,为什么这些人还要来为难她?想死都这么难吗?事到如今,她若含冤,雪衣会死,二姐会死,她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大姐,对不起!” 苏梦蝶大力吸了口气,笑了,看来这中间很是复杂,倘若会牵连到傅雪衣,就说明这和傅雪衣有关,傻丫头,第一次见到这么傻的丫头,她不相信她会杀人,死都不相信。 “既然此事与苏妃无关,苏妃,你且起来吧!”傅云澈眉头舒展开,见苏梦蝶不起身,想到其有可能又会失分寸,口气变冷:“苏妃,你想公然抗旨?” “陛下,不论如何,臣妾不信灵儿会杀那两人,其中必定有冤情,还望陛下彻查此事,还灵儿一个公道!”苏灵儿,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死得了,除非你希望这个姐姐陪你一起去,见苏灵儿来拉她就道:“爹爹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生照顾你们,你死了,我如何向他交代?” 苏灵儿惊了,急忙摇头:“大姐,灵儿不想牵累您,您快起来,这么多大臣在,您不可以违抗圣令!” 苏梦玉听闻这番话,心里不停的嗤笑,照顾?你就是这么照顾的?为了一段往事,害得我颜面尽失,被夫休弃,苏梦蝶,你的演技可真好。 “苏妃娘娘,人证物证俱在,岂容狡辩?且连你们自家人都看不惯她的恶行,您还是莫要胡搅蛮缠的好!”王世健厌恶的警告。 傅云澈揉向眉心,颇为头疼:“苏妃,寡人最后说一次,此事与你无关,平身!” 苏梦蝶坚决的摇头:“灵儿乃臣妾亲妹,臣妾若见死不救,便不配做她的姐姐!” “大胆!” “陛下息怒!” 全体叩拜。 傅云澈恼怒的起身指着地上的女人:“苏妃,寡人平日纵容你也就罢了,今日这种场合,劝你还是收敛一点,来人啊,将苏灵儿打入天牢,明日处斩!” 苏梦蝶失望的站起,护在苏灵儿身前,再次道:“请陛下彻查此事!”第一次后悔为什么没学如何做侦探,她不会查案,无法让傅云澈宽限她几日,就算给她几日,她也查不出什么,只有找衙门去,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她根本就没杀人呢? 281.五日后处斩苏妃 “哎呀苏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不要闹了!”洪五急得汗流浃背,这可如何是好? “启奏陛下,苏妃这是公然不将律法放在眼中,徇私枉法!臣恳请陛下……” 没等王世健说完,苏梦蝶便继续弯腰:“请陛下彻查此事!”口气冷硬,不容拒绝。 “苏妃,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在威胁陛下吗?”胡炳利也站出逼问。 鹤延年也走出,严谨的冲傅云澈作揖:“陛下,苏妃公然抗旨不说,且还出言不逊、狂妄自大,仗着其为王妃,便不顾王法,藐视王威,此乃罪加一等!” “即便苏妃不曾知晓苏灵儿会仗势欺人,但也有可能是苏灵儿不想牵连她,片面之词,不足为信,苏妃有故意纵容之罪!” “苏妃这等猖狂,连陛下都不放在眼中,便也不可能做不出!” “请陛下将苏妃正法!” 接二连三的大臣走出,均是要置人于死地,苏梦蝶冷冷望着这一切,刚要怒吼…… “请陛下三思,有道是父不在,长为大,苏妃娘娘只是一时情急,护妹心切,并非是威胁陛下而大逆不道!”洪五深怕苏梦蝶一气之下继续惹怒君威,第一个站出来跪地求情。 傅云澈阴冷的瞪视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群臣在,她还如此狂妄,自寻死路,若不处置,君威何在?若保她,又是徇私,为了一个苏灵儿,竟连命都不要,即便有冤情,可苏灵儿无翻案之心,神仙在世也无法扭转,正愁不知如何是好,见洪五出来,就挑眉道:“苏妃,你当真以为寡人不舍得杀你是吗?” 此话一出,无数人震惊,董震也上前道:“陛下,苏妃娘娘为人耿直,臣听闻娘娘从不苛待奴才,且那日婚宴上,又为南越争光,功不可没,既然娘娘要求彻查,陛下便让她心服口服就是!” “请陛下彻查!” 工部十多人全部出列,跟着跪了下去。 霍知章扬唇笑笑,挑挑眉,也站了出去:“请陛下彻查!” 苏梦蝶心脏扑腾扑腾的乱跳,什么时候她这么得人心了?这么多人冒死替她求情?虽然比起要她命的少了太多,却还是很感动,还是有人相信她的。 傅云澈一副为难的样子,缓缓落座。 毕竟是左右丞相,跪在左边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八十多人请求斩杀不敬者,右边仅有二十人,工部兵部,相差甚远。 “妻不教,夫之过,寡人没能教好苏妃礼仪,是寡人无能,但寡人此刻也很犹豫,苏妃确实为南越带来了不少的功果,不知诸位爱卿可否还记得造纸术一事?”见都仰起头就继续凝重道:“寡人千方百计寻那位世外高人,今日洪五却告诉寡人,寡人的爱妃苏氏便是这个满朝查询的神秘人,造纸术,就仿佛为暗淡无光的南越披上了五彩霞衣,因此,寡人也甚是心痛,苏妃毕竟屡次藐视朝廷,罪该万死,寡人绝不因为个别原因而姑息这等人,来人啊,将苏妃暂且收押,既然她如此顾念亲情,五日后,将这二人一并处斩!”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御花园。 282.全体求情 五日后处斩……苏梦蝶彻底石化,心里阵阵发寒,傅云澈,不过是请求你彻查而已,以前不都是打板子?今天也没说大不敬的话吧?她已经很克制自己不说错话,怎么就成要杀头了? 傅云澈真的要杀她吗?怎么办,真的要死了,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其他人则都一同扭头,带着无比震撼的表情看着那个坐在地的女人,竟然是她?一些大臣很快就反应过来,完全不需思考,起身跪到了董震身后,这个人可真杀不得,比起得罪丞相,国家的富强才是第一位,苏妃能懂造纸术,不求图报,这种人说的话自然有几分可信度。 他们相信她不会胡言乱语,这种人,是值得敬佩的,就是他们,若能想出制造宣纸,都会大肆宣扬,以求名垂千史,如此一来,他们还不如一个小小女子。 苏梦蝶被人强行押走,郁闷道:“冤枉啊,陛下,冤枉啊,请陛下彻查!” “苏妃娘娘,您放心,有微臣等在,您不会死的,你们两个,告诉狱头儿,好生待娘娘,否则为他试问!”董震微微直起腰,小声命令着两个负责拿人的侍卫,也给苏梦蝶吃了颗定心丸。 某女点点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古代原来这么重要,她也就认识洪五,怎么这么多人为她求情?见跪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明白了,是造纸术救了她,穿越者果然都好混,这些在现代再普遍不过了,只要懂历史,基本都知道如何造纸吧?学过化学,就知道漂白剂的做法。 她从不知道造纸术的影响力这么大,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不就是纸吗? 苏灵儿很是焦急,她真的害了大姐,真的害了大姐,不是这样的,瞪向苏梦玉,为什么她要害死她和大姐?如果她不来,她就可以一人背负罪名。 苏梦玉得意的冷哼,转身而去,苏梦蝶,五日后你就要死了,你终于要死了。 片刻后,御花园里只剩下文武百官,胡炳利起身,望着一个接一个的倒戈,他也没想到造纸术是苏妃所想,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南越毁于一旦,她的才情,他很是敬佩,可百姓才是第一,见最要好的几个老臣都要过去就拉住:“你们也要过去?”他们可是知道夏兰王那事的。 “哎呀,我说左相,不就是杀了两个人吗?人又不是苏妃所杀,您何必如此坚持和一个女流过不去?至于那件事,就让陛下自己想去,我想,他自有主张!” “是啊左相,说起来咱们还是男人,不如一个女子来得有情义,人家保护妹妹,理所当然!” “苏妃为咱南越付出这么多,她父亲还在边关打仗,按理说,咱应该帮他保护好子女,你现在杀了她,不见得那夏兰王就会一心一意与咱们合作,算了吧!” 说完都跪到了董震后面,哎!枉为人了,一个女子,竟然是一个女子,她是如何想出这造纸秘方的? 283.缓兵之计 一盏茶的功夫,胡炳利这厢只剩下几人,沉下脸同鹤延年远去,南越要亡了,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能说什么?杀了忤逆者?七八十个大臣,能杀吗?没有臣子的朝廷,敌军来了也会不攻自破,都闹去吧,君无戏言,就不信他们有本事改变陛下亲口发下的口谕。 “谢谢啊谢谢!”洪五冲大伙拱手,激动万分,他的漂白剂有希望了。 一个老人哧哼一声,摇头大声道:“人无完人啊,这个苏妃,虽聪慧过人,但这脾性本官是不敢去恭维,你说这是什么场合?百官面前,竟敢威胁君王,说她狂妄吧,又不爱出风头,说她与世无争吧,又屡犯死罪,你们说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太难理解的一个人。 “我看她啊,并非不将陛下放在眼中,而是不懂君臣之道,若不是出自苏府,老夫都要怀疑她是从未见过世面的山中人!” “听闻她与奴仆们称兄道弟,毫无尊卑观念,或许是因此才只将咱们当平凡人看吧!” 大伙无不摇头,这是朝廷,是南越的正中心,天子脚下,不是山中,这样下去,恐怕会祸事不断,当然,也不是大问题,只要她不胡来,可以包容这一丝缺点,目前的问题是他们愿意包容,陛下不容,金口玉言,若反悔,不是戏言吗?哪有帝王下过旨意还收回的道理? 能做的就是逼得他不得不收回成命。 “只要有一人反对,陛下就不会收回成命的,且还是二位丞相还有王侯他们!” 一些人开始摇头,不过这么多人一同求情,也不是不可能,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臣。 御书房,傅云澈像个没事人一样,照旧心平气和的处理朝政,对外界的事,置若罔闻。 “陛下,九十多人都跪在御花园不起呢!”小庚子放下茶水,适时提醒,想不到陛下会喜欢他的服侍,好在以前跟着哥哥学了不少陛下的喜好。 傅云澈头也不抬:“丞相都走了?” “是的,陛下,苏妃娘娘为人善良,除了不太懂规矩,对我们这些奴才可好了,就没见过这么好的娘娘,她没有大不敬,只是脾气太躁,心里还是很尊敬陛下您的!” “哦?如何看出?” 小庚子眨眨眼,笑道:“陛下不喜被人打搅,娘娘便费心费力替陛下阻挡烦恼,因此还差点送命,奴才虽不懂男女情爱,但奴才可以理解成苏妃娘娘如此深怕惠妃娘娘等人见到陛下,是吃味了,娘娘很爱陛下您的!” 傅云澈哧哼:“你这小子,倒是会说话,放心吧,寡人知你的意思,过不了三日,丞相们就会来求寡人了!” “娘娘要知道陛下如此为她着想,定会更爱陛下的!”小庚子继续恭维,他没赵尧聪明,但他也知道做为奴才,就得为君忧虑,他只想陛下和娘娘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原来这一切不过是陛下使的缓兵之计,娘娘真有福气。 284.天牢里的生活 天牢,历代关押头等死刑犯之地,苏梦蝶看着环境干净的牢房,摸索着小下巴指着一间道:“就这里吧,坐北朝南,还通风,空气好,就这里了,灵儿,走!” 狱头儿头冒黑线,这哪里像是来坐牢的?但上面已经发过话,不能怠慢,点头哈腰的伸手:“娘娘真有眼光,这是咱这里最好的地段了,里面请,来人啊,将床铺撤掉,换上新的棉被,娘娘有什么需要,都得满足,明白吗?” 二十狱卒上面拱手:“明白!” 苏灵儿没有苏梦蝶看得开,一直闷闷不乐,进去后就无力的坐地,哽咽道:“大姐,对不起!都是灵儿害了您!” “别说傻话,谁叫咱们是亲姐妹?你放心,我这人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将角落的稻草铺垫好,也坐了下去,居然也有穿囚服的一天,复杂的望着万分自责的女孩:“咱们都要死了,跟我说实话吧!” “什么……什么实话?”苏灵儿心虚的垂下头,将下颚抵在膝盖上。 苏梦蝶大力拍了下小丫头的后脑:“懂什么叫心理学吗?你连说个凶器从何而来都说不清,真当我傻啊?说吧,为什么要自己揽下这罪?” 苏灵儿擦擦眼泪,长叹道:“什么都瞒不过大姐的眼,人确实不是我杀的,是香凝杀的!” “我问你为什么要自己扛下这罪!”她当然知道人是香凝杀的,屋子里就她们四个人,不是灵儿,就只有香凝了。 “大姐,你不明白,我从小就爱着他,希望他可以成龙,或许是心里全是他的缘故,没想到也会被嫉妒冲昏头,每次看到她和雪衣亲亲我我时,我都恨不得杀了她,本来不想惹事的,可她却主动找上门欺辱我,我自然不会忍受,就骗了你的令牌,打了她一顿,看着雪衣心疼的抱着她,我的心就很痛,恨也就越来越深,我一直在灵堂请求佛祖的原谅,本来心都开始安静了,她又来找死,她想陷害我,而我本就不想活了,就依了她的意思!” 苏梦蝶揉揉脑门,为了个男人不想活,至于吗? “我确实想杀了她,谁知道她却杀了那两个婢女,嫁祸给我,连雪衣都不相信我了,那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弄了一碗参合了大包麝香的落胎药给她灌了下去,我要她生不如死,要傅雪衣痛苦一生,到头来,才发现这些不过是雪衣一手安排的,他说他恨陛下,因此就要杀了你报复陛下,我只是一颗棋子!” 她真的好可悲,爱了一生恨了一生也等了一生,到结局竟然是一出笑话。 “不对,不是这样的,如果是如此,两位丞相不可能搀和,我想应该是他们怕夏兰王和傅云澈因为我而反目,所以去找了傅雪衣,要求傅雪衣一起来对付我,可我在王宫,他们无法接近,于是就找到了你,灵儿,说起来是姐姐害了你!”一直想不通的问题,这一下都想通了,要都是傅雪衣安排的,那么只有这一个可能。 285.打了苏梦玉 傅雪衣,灵儿这么爱你,事事为你着想,甚至为了你跪着来求我,你却如此待她,拿她的爱去伤害她,畜生。 苏灵儿惊呼:“是这样吗?” “不管是哪样,这个男人以后你少跟他来往,他会害死你的,你说你是不是傻子?他这么对你,你还要保他,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妹妹?”要是她的话,直接几刀砍他个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 “我只想安安心心的去,姐,没想到会连累你,现在怎么办?灵儿不想你死!” 苏梦蝶长叹,如今都一锤定音了,傅云澈发过话五日后处死她,想翻案有点难,毕竟毫无证据,苏梦玉又是苏家的人,连她都出来作证,还如何翻案?说到苏梦玉,就咬牙切齿:“苏梦玉!” “大姐还真是想妹妹,这时都不忘妹妹!” 门口,苏梦玉邪笑着挑眉。 狱卒拱手道:“娘娘,她说她是您二妹,小的就放她进来了,要不再送她出去?”这苏梦玉,怎么和娘娘说话呢?没看娘娘都快死了吗?居然还笑得出来。 说曹操曹操到,苏梦蝶攥紧拳头,抬头清冷的望着一脸得意的女人,慢慢站起,怎么能送她出去呢?她可是有很多帐没跟她算呢:“让她进来,尔等统统出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靠近!” “好啊,谁怕谁!”苏梦玉白了一眼,她不怕苏梦蝶在这里杀了她,否则她自己就真无出路了,听到无数大臣为这贱人求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就是来找打的,她要敢打,那就要她立刻被赐死。 等人都出去后,苏梦蝶才质问:“你为什么要害死灵儿?人根本就不是她杀的,苏梦玉,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如何下得去手的?” 苏梦玉顿时瞪起牛眼,嘶吼道:“亲妹妹会和你这种人同流合污吗?苏梦蝶,你少跟我装清高了,灵儿不懂你,我懂,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环胸偏开头,可恶! “大姐二姐,你们不要吵了,都什么时候了?”苏灵儿见两位姐姐一副水火不容就过去挡在中间。 苏梦蝶大力拽开苏灵儿,逼近苏梦玉:“我做过什么了?啊?来来来,苏梦玉,今天咱们就好好谈谈,我做过什么事能让你变得这么丧心病狂?”音量不断的提高,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苏梦玉鄙夷的瞅向苏梦蝶,装得还真像:“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被王秀言休的?苏梦蝶,你敢说你不知道吗?就为了当初那件事,你一直耿耿于怀,你应该谢谢我,要不是我,你有什么资格进王宫?” “就因为这事你就要害死我和灵儿?”苏梦蝶微张着口,半天无法愈合。 “就因为这事?哈哈,说得还真轻松……” ‘啪!’ 苏梦蝶第一次失控打人脸颊,不等苏梦玉前来扯她头发就揪起那领子厉声道:“你知不知道月底王家就会被满门抄斩?要不是我逼迫王秀言休了你,你活得到下个月吗?你这个疯子!” ”灵儿……“ ”蝶儿……“ 随着两道女音,苏梦蝶一把甩开了苏梦玉,她真后悔会管这档子破事,因此害得无辜的人差点死于非命。 286.你为什么不早说? 苏梦玉在听到‘王家要被满门抄斩’时就已经怔住了,被甩倒在地也忘记了反应,满门抄斩…… 萧悦柔和三夫人还有苏妍儿都哭喊着冲进牢门,各自抱着各自在乎的人嚎啕,萧悦柔已经哭红了眼,哆嗦着双手捧着女儿的脸蛋嘶哑道:“蝶儿,你这样叫为娘的可要怎么活?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虽然她也很心疼灵儿,可既然已经是死罪,就不要垂死挣扎,这下好了,两个人都被判死刑了,老爷不在家,怎么就成这样了? 苏梦蝶按捺住满腔怒火,如果苏梦玉还是个人的话,就不会去告诉王家,棉袄都已经出来大半,就算告诉了王世健,也于事无补,傅云澈手里的证据可不少,当然,要说了,也会有点小麻烦,打草惊蛇,她就赌她还有点人性。 “娘,不会有事的,女儿相信陛下是个明君!”怎么哭成这样了? 苏灵儿无奈的望着姐姐和母亲:“三姐,娘,灵儿对不住你们!”说着就要跪下去。 三夫人赶紧搀扶起,老泪横纵:“灵儿啊,娘相信你没杀人,对吗?不要吓唬娘,以前都是娘不好,不该责备你,是娘不好,你放心,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说你了,告诉娘,你没有杀人!砸锅卖铁我们也会给你申冤的!”老天爷,求你发发慈悲,这孩子才十五岁,她才十五岁啊。 苏妍儿瞪向苏梦玉:“都是你这个贱人,你说,你为什么要害四妹,你说啊呜呜呜呜你为什么要害她?你还是不是苏家的人了?你还跑去作证,你这个白眼狼呜呜呜!”扯住女人的衣服就开始拳打脚踢。 三夫人和萧悦柔都瞪了过去,她们就是死也想不到跑去作证的会是苏梦玉。 苏梦玉任由苏妍儿虐打,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许久才推开苏妍儿,指向苏梦蝶:“你撒谎,你是想我去给你们翻案对不对?王侯权势滔天,岂会被满门抄斩?” “呵呵,是啊,权势滔天,就因为他狼子野心,贪赃枉法,目中无人,残害忠良和百姓,这些陛下都早已知晓,你在王家这么久,别说你没看出来他王世健富可敌国,那惠妃,一出手就是十几万的银票,这些众所皆知,为什么陛下不说明?就是等着月底那些装着稻草的棉袄出来,后一举拿下,苏梦玉,这是傅云澈亲口跟我说的,我为了救你才逼着王秀言休了你,而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明知道灵儿犯错,你不阻止也就算了,反倒来诬陷她,你还是人吗?” “这么说灵儿没杀人了?”三夫人激动的站起来,看向苏梦玉:“你说啊,你不是看到她杀人了吗?她没有杀人对不对?” 苏梦玉向后倒退两步,想着方才苏灵儿还在劝架,她都做了些什么,无奈的看向苏梦蝶:“你为什么不早说?” 为什么不早说?她都做了什么?看向监牢,五日后处斩,天呐,她究竟在做什么? 287.一切都晚了 “我能说吗?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都在等王世健的棉袄出来,说了你就会去通知他们,苏梦玉,当初你陷害我进居士楼,我也就小小的惩戒了你一下,王秀言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你做他的大夫人二夫人有什么区别?看现在,我一句话,他为了不得罪我,直接把你休了,你醒醒吧!”为什么苏家的女人喜欢的男人都是人渣? 苏梦玉嫁了个畜生,苏灵儿跟了个把她不当人看的傅雪衣,而她,很快也会被傅云澈当做稳固江山的筹码扔给神枫,以前或许很乐意,如今明白自己的心意后,竟是如此的沉痛,苏家是受了什么诅咒不成? 萧悦柔很少发火,这一次,却意外的伸手狠狠扇着苏梦玉耳光:“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大姐处处为你们着想,你们一个个的却要害死她呜呜呜呜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三夫人也过去狠狠踹了一脚:“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冷血动物,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要害!” 苏梦玉失魂落魄坐在地上,承受着亲人们的攻击,却感觉不到疼痛,灵儿是她的妹妹,她却为了莫须有的权利而陷害她,苏梦蝶在救她,她却害得她要被处斩,伸手抱住头,她该怎么办?她怎么这么残酷? 怎么弄到最后,亲人们都憎恨她了,爹爹回来后,也会打死她的,娘亲也不会原谅她,她不爱王秀言,那为了什么?为了财富,为了地位,她成了人人厌恶的毒妇,害了最亲的人,最可笑的是最恨的人却一直在救她。 “呜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她的错,该死的是她。 萧悦柔收手,同样苦涩不堪:“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管教你们,老爷把你们交给我,是我没教好你们!” 苏梦蝶冷漠的坐在角落里,这个时候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这辈子,苏梦玉的死活她都不会再管,这种人,不配得到同情:“我真后悔,为什么要救你?到最后反倒害了自己!” “咱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苏灵儿抱住苏梦蝶,以前不是挺好的吗? 苏梦玉艰难的爬起:“我去跟陛下说,人不是灵儿杀的,那把刀,是我给香凝的!”虽然不知道这么做值不值得,但是她不想欠她们的,她以后也没什么好期盼的,王家没了,就不会有人再娶她,家人也不会再原谅她,与其不知未来的路如何走,还不如替她们去死,好歹能得到一丝原谅。 苏梦蝶冷笑:“你觉得有人会信你吗?苏梦玉,一切都晚了!” “为什么不信?那刀上的毒是我抹的,是我唆使香凝的,都是我做的!” 大伙越听越咬牙切齿,也亏她说得出口。 “你这意思是满朝文武都是瞎子聋子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一杆子就得让整个朝堂都失去威信,你有什么证据能十足证明一切都是你做的?若是说明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冲我来的,陷害王妃,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你要苏家都跟着你遭殃吗?”只会越弄越糟糕,她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你走吧,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288.诡异的早朝 苏梦玉见所有人都用着嫌弃的眼神看她,只好退出,一瞬间被家人遗弃,苏家,唯恐也没脸回了,娘,是女儿给您蒙羞了。 “娘,回去吧,这里不是咱家,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没事的!”苏梦蝶安抚着老人,同苏灵儿一起送走家人后,才长叹着背靠背坐下。 苏梦蝶笑问:“现在还想死吗?” 苏灵儿苦涩的垂头,闭口不言,原来死也这么难受,终究还是会辜负他人。 御花园里,大臣们跪到夜里,都纷纷离去,翌日一早又回来继续跪着,做事就得有始有终,半途而废,不是他们的作风,群臣联合,一个女人都救不出来,也算白活一世,丞相他们何必还要坚持?胳膊永远不要试图去和大腿较劲,注定会输。 梦璃一早就提着饭菜到天牢报道,喜不自胜:“娘娘,太壮观了,所有的大臣都跪在御花园为您求情呢,您是没看到,那场面,很是震撼!”从来不知道娘娘这么厉害,竟有本领牵动满朝文武,虽不是王后,但这方面,却远胜一国之母。 哪有王后被斩杀时,如此多的大臣较劲?陛下都下过金口了,还是要忤逆,娘娘绝对是仙人投胎。 “是吗?”苏梦蝶再次心如擂鼓,她何德何能?太感人了,如此一来,说不定有转机,她现在无法出去,也就只有把命交给别人来拯救了。 “陛下还去上朝了,就只有王世健、刘云涛、宋太尉、左右丞相五人去上朝了,陛下不可能不知御花园之事,却装作不晓,陛下这是在救娘娘您呢!”她真是越来越羡慕主子了。 “且,他巴不得我死呢!” 梦璃失笑:“陛下从一开始就在救娘娘您,如果他想杀您,何必把您给出造纸秘方之事说出?他就是要大臣们知道,您杀不得,只是又不想让人说成徇私枉法,故此来了这一计!”她都看明白了,怎么娘娘还不懂? 苏梦蝶不耐烦的拿过碗饭进食,说的也是,好吧,这件事她原谅他了,动不动就是处斩,他以为她是孙悟空?脑袋砍了还能接上?如果是傅云澈要救她,那么就无需再担忧生死了,这男人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陛下驾到!” 宝华殿这厢,随着赵尧的大喊,几位上了年纪的大臣纷纷跪地:“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向规矩的太监宫女们差点跌倒,这……怎么才五个人?喊声不同往日的洪亮,很是冷清,难道是他们眼花了? 傅云澈落座后,同样拧眉:“平身!” “谢陛下!”五个人站起。 “其他人呢?集体病重了?”傅云澈淡定的望着空荡荡的殿堂,做了十几年的君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早朝。 胡炳利上前一步,作揖:“启奏陛下,其余人……”说他们藐视君威?那不是要都拉出去斩了?想了想又道:“其余人都在御花园!” “他们还没走?太不像话了!”某傅面色难看,口气愠怒。 “陛下,他们也是一时想不开,并无大过,谁还没个小性子?陛下且放心,明日定会归位!”胡炳利还在坚持。 289.让胡炳利一个人坚持去 傅云澈长叹,一副甚是不满却又碍于敌对的人数太多,不能说出一些惩治的话,半响才无奈道:“苏妃过于轻狂、多次藐视寡人,这种人,寡人不能留,看来也只有五位爱卿最为忠贞了,尔等放心,只要有一人与寡人同心相向,便不会任由苏氏继续跋扈!” “陛下英明!”五人一同作揖。 赵尧上前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五个人站姿笔挺,双手捏着朝笏,无上奏的意思。 “那就退朝吧!”傅云澈起身,刚要离去时…… 六部尚书刘云涛上前道:“启奏陛下,六部除了户部,今日都无上交昨日的公务!” “哦?六部各自的尚书何在?”傅云澈不满的问。 这……刘云涛不解的望向帝王,他不是知道的吗?作揖:“回陛下,在御花园!” 傅云澈为难了:“竟弃朝政于不顾,是何罪名?” 五人被堵得语塞,都不再说话。 “寡人实在不懂,他们为何一同来忤逆寡人?寡人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怎样,退朝!”说完甩开衣袖,大步走向后堂,转身之际,唇角扬起。 “恭送陛下!” 王世健站起身后就冲胡炳利笑道:“想不到左相也会与本侯一条心,都是自家人!”以前他还不知道胡炳利会向着他,果然是患难见真情。 胡炳利嘴角抽搐,谁跟他一家人?尽会往脸上贴金,面上还是笑笑:“就事论事!”语毕,头也不回的和鹤延年步出。 到了宝华殿外,鹤延年叹息:“你说这些人要是一直这么跪着怎么办?” “哼,四日后斩首了,跪又有何用?”胡炳利哧哼。 “话不是这么说,万一他们一气只下集体罢官怎么办?” 胡炳利奇怪的站住脚,狐疑似的看过去:“你什么意思?怕了?行,你去跟他们一起跪去,绝不阻拦!” 鹤延年眼角微微抽筋,他心平气和的和他商量,为何来呛他?耸肩道:“去就去!”搞得朝廷里就他最忠一样,那一堆人里可有不少他的门生,陛下今日这话已经很明显了,没来上朝的都是佞臣,反正他不觉得那些人会罢休,迟早都会妥协,何必惹人厌恶? “喂你……叛徒!”胡炳利吹胡子瞪眼,怒视着鹤延年越走越远,一个个的,都不把百姓放在眼里,反正他死都不会投降,陛下自己也说了,只要有一人反对,就不会松口。 王世健三人也发愁了,刘云涛小声道:“侯爷,此时不妙啊,您想啊,咱不能因为一个胡炳利,而被群臣排挤吧?到时候还有谁会听咱们的?” “嘶!此话有理!”王世健摸摸胡须,莫要因此失了人心,胡炳利太顽固不化,一根筋,得跟着大部队走,反正陛下也发过话,胡炳利一个人唱黑脸就够了,这个老儿绝不会服软,如此这般,去了御花园,保住了人心,还能除掉苏妃,胡炳利被排斥,一箭三雕:“走,去御花园!” 290.就一个人上朝 小庚子狗腿的提着一大包东西奔向天牢,献宝道:“娘娘,都做出来了!” “啊?这么快?你们办事的效率也太高了吧?”苏梦蝶拿起一个个圆滑的麻将,才一天而已,怎么做到的?还以为要十天半月呢。 “一人负责一个,工匠们彻夜不眠,这不就做出来了吗?”这些小东西都是做什么用的?真好奇。 苏梦蝶惊呼:“小庚子,这一定是你的功劳,谢了!”一人负责一个,一副麻将而已,居然动用了一百多人,这小子,太让人爱不释手了,她决定了,能出去的话,定好生提拔小庚子。 小庚子红了脸:“娘娘谬赞了,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拿起几颗,乖乖,这雕工,真好,而且还有上红漆,背面也涂上了颜色,也烘干了,漂亮:“这个啊,是用来打发时间的,这几天咱们都不会无聊了,来来来,牢头儿,去搬张桌子来,灵儿……算了,灵儿你就歇着吧,小庚子,你也不适合,你还要去工作,牢头儿给本宫找三个人来,本宫教你们玩!” “遵命!”狱卒头领恭敬的拱手。 不一会,一群人围在桌子四周,苏梦蝶将麻将摊开:“这是一到九万,一到九条,一到九筒,玩法很多种,比如万好了,一二三,二三四这样的算一组,三个数字必须连着……” 大伙边听边点头,差不多明白后,上桌开张,一开始还很拘谨,打了几圈后,个个的坐姿都变了样,很是不雅观,前面都是输,到后来,都摸清了诀窍,也找到了乐趣所在。 御书房这边,傅云澈放下奏折,望向窗外,脑海里全是女人在狱中忍饥挨饿的一幕,无心理政,撇向小庚子:“让御书房准备一些上好的糕点!” “奴才领命!” 天牢外,傅云澈负手阔步走进,面上有着愧疚,或许这就是苏梦蝶不喜欢他的原因,不是打她就是呵斥她,如今又把人家关在牢狱中,他不得不这么做,才能使她改进,随口说说她只会左耳进右耳出,只记仇,不记好,她满脑子里都是他如何惩罚她。 如今更是失望透顶吧?心里一定很抑郁,然而还没等他走近,便听到一阵欢笑声。 “哈哈哈哈边三条,自摸,拿钱拿钱!” 只见牢门大开的屋子里,女人跷着二郎腿,一只脚欢快的抖动着,伸手搜刮着狱卒们的钱财,哪来的抑郁?明显比他活得还要恣意,无数人伺候,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 长叹一声,哭笑不得的转身:“回宫!” 怪不得老想出宫,到监牢里都能风生水起的人,到哪里不能活? 第二天。 “陛下驾到!” 胡炳利匍匐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吸!”跟来的宫女们一同抽冷气,怎么成一个人了? 傅云澈淡漠的坐进龙椅:“平身!”处变不惊的性子面对任何怪异之事都很是冷静,不解的问:“昨日还有五人与寡人一条心,今日为何就剩爱卿一人了?” 胡炳利弯腰:“回陛下,其他四人都变了心,只有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陛下明鉴!” 291.不合群的人 赵尧心中轻叹,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女人,哪来的本领煽动如此多的大臣保她?也没听说苏妃有收买过人心吧?许多大臣个个都刚正不阿,也无法收买,怎会如此? 没有过多的臣子,傅云澈也稍微放松,双手环胸靠后,剑眉因烦心事而并拢,细长桃花眼阴冷的微眯着,因此,那头顶的双龙戏珠发冠都好似瞬间淡然无光,终于淡声道:“都将寡人的朝廷当什么了?一个个的,不懂君令不可违抗吗?还是他们以为寡人不敢动他们?” 胡炳利见男人浑身散发着杀气,就劝道:“陛下请息怒,人非草木,孰能无过……” ‘啪!’ 大掌拍向龙椅扶手,怒吼道:“他们这是在逼宫,逼寡人做一个反复不定的庸人吗?岂不是让他国和天下百姓看笑话?以后谁还会信服寡人?来人啊……” “陛下陛下,息怒!”胡炳利急得上前两步,劝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臣,莫要冲动,江山好不容易稳固,不可随意溃散人心,万万不可啊!”他怎么就没看明白,这个朝堂上就他一个人?还是说在陛下心里,他一个臣子就够了? 傅云澈气得七窍生烟,紧紧抓着扶手,努力隐忍着极致怒火:“依爱卿所言,寡人就任由他们祸乱朝纲吗?” “陛下,那可是文武百官,动不得,臣子乃国之根本,动不得!”都二十六了,怎么还是这么血气方刚? “爱卿的意思,寡人就要妥协?今次这般,下次是不是忤逆寡人时,又全都跪到御花园逼迫?那还要寡人作甚?”嘴角扭曲,可见心中熊熊大火频临着爆发。 胡炳利长叹,这些人,都不将君王放在眼中,不是让陛下失威信吗?作揖道:“陛下放心,他们也有分寸,定不会坚持太久,待三日后行刑完毕,他们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也让他们知道,陛下绝不会受制于他们!” 傅云澈闻言心里这才好受点一样,安静了下来,若有所思的俯视着老人,这个当初帮着他一起歼灭佞臣的老人,他怎么就如此不合群?也看得出,他非要苏妃死不可,情愿不惜被人孤立,也对,江山得来不易,曾几何时,多次差点被佞臣篡位,好不容易一同协力保住,如今又要因一个女人而动荡,要他接受实在不易。 夏兰王要人之事,搞得人心惶惶,他都不急,他们急啥?好像他多想将老祖宗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一样,起先告知胡炳利时,都无任何反应,为何突然之间这般在意?再次看向赵尧,定是有人从中挑唆。 “那寡人就暂且饶他们一命,爱卿可有事启奏?” 胡炳利仰头,老眼瞪小眼,他要启奏的事就是六部现在都不处理政务,各官不务正业,至于其他:“无事可奏!” “退朝!”傅云澈起身昂首走向后殿,这个胡炳利,顽固,邪笑着望向乌云密布的高空,他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几时,抵达御书房后,并不去往书桌,反而坐上了正殿龙椅,笑看着赵尧。 292.赵尧被贬 赵尧浑身发怵,陛下干嘛一直看着他?咧嘴傻笑两下。 “赵尧,寡人发现以你的才能,做内务府总管有点暴殄天物,寡人该厚待你!”神色上全是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仿佛真的大材小用了一样。 “陛下,您可算看出奴才的本能了,但是奴才只是个太监,内务府总管已经是最大的职位了!”赵尧被夸的面红耳赤,陛下莫不是想让他入朝为官?可他是个太监,不能入朝的,当然,陛下要坚持,那他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一太监。 傅云澈却摇头:“不,总管之职虽管理琐事颇多,但赵尧你要管的事情更多,且你心眼多得寡人都自叹不如,于是乎寡人就想,这个职位对你来说过于大材小用,可又想不出合适你的岗位,终于昨日寡人茅塞顿开,有个职位最适合你不过!非你这等心眼多之人不可。” 这么重要?非他不可?陛下会不会太看得起他了?赶紧跪下,等着听封。 “这个岗位还非常重要,历代君王忙碌一天,能否得到解乏还得看这个人会不会办事,寡人相信,赵尧你一定能做得比任何人都要好,专门负责递盘子给寡人翻牌子,夜里该去往哪宫,可别小看这个职位,有着大学问!”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赵尧傻了,端盘子给陛下翻牌子?想明白后,惊呼道:“陛下,是不是奴才做错了什么?” 傅云澈挑眉:“赵尧你何错之有?即便有,寡人也会念在你多年尽心服侍的份上既往不咎,只是寡人真觉得这个岗位适合你,翻牌的学问你都要再琢磨,比如寡人今夜想去凤阳宫,但是按理说寡人应当去流颜宫,能否顺了寡人的心意,得全靠你赵尧,既能让寡人去凤阳宫还能让群臣无意议!” “可是陛下,那件事完后,后宫不还是只剩一个苏妃娘娘吗?用得着翻牌吗?”陛下,您这是明摆着坑人。 “你知道就好!”某傅搁下茶杯,起身走向桌案:“传朕旨意,小庚子为人耿直,从不搬弄是非,敬忠职守,封为内务府总管,伺候寡人!” 门口的几个太监一同掩嘴,赵尧啊赵尧,你也有今天,都幸灾乐祸的弯腰:“奴才遵旨!” 赵尧拧眉跪爬过去,叫屈:“陛下,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以后再也不会有心眼了,求陛下开恩,就让奴才继续伺候您吧,陛下,十多年了,都是奴才负责您的饮食起居,小庚子哪里知道您的喜好?” “寡人就觉得他伺候得挺好,下去!”傅云澈抽过一本奏折阅览,大致看了一遍后提笔回复,见赵尧还要叫嚷,眉峰凌厉的皱起:“怎么?你也要寡人做一个出尔反尔者不成?这样,你要有本事,也让群臣跪着给你求情,寡人或许会考虑考虑!” 赵尧倒抽冷气,他可没苏妃那么大本领,别说群臣了,一个都不会有,苦涩的叩拜:“奴才谢主隆恩!” 293.大雨倾盆 小庚子,你个狗奴才,教会你,饿死了师傅,竟敢惦记总管之位,起身颓废的走出,后宫就一位娘娘,就无需翻牌,不代表他今后都要做一个闲人? 没地位,唯一的好处能拿俸禄,陛下是生气了,定是他去找左右丞相那事,他这是挑唆,按律当斩,陛下不杀他,也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这还不如一刀杀了他呢,总管变成个最低等的太监,人往高处走,而他越活越回去。 ‘轰隆隆!’ ‘叭叭叭叭!’ 随着惊天响的雷声起,豆大雨点倾泻而下,不一会便溅起漂亮的水花,御花园各色花草都不安的摇摆着,狂风大作,各色老树焦躁的摇曳,放眼望去,天地间好似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雾蒙蒙一片,模糊不清。 而这对院子里跪着的上百名大臣来说,不过尔尔,无人东张西望,就那么趴伏着,事到如今,谁若离去,都会被人嘲弄,加上有那么几个死守着,无人去充当出头鸟,比如王世健,后悔前来受罪,走吧,还算什么男人? 不走吧,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忍受风吹雨打,不值。 整个工部都是铁了心要逼得君王不得不从,不光是为了要那造出更白皙纸张的秘方,单单只为了出言不逊而斩杀一个人才,实在不值得,也无法和老百姓交代,人家苏妃又没做什么伤害国本之事,只是要求彻查而已,如果真是苏灵儿所做,就当让苏妃死心。 就不知道陛下为何如此不通人情,他们不能让陛下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雨直直地从天而泻,敲击着精致的金黄色琉璃瓦片,滂沱大雨好似阵阵鼓点,铿锵有力,依旧无法阻挡官员们百虑一致的忧心。 梦璃和阿丽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幕,纷纷落了泪,阿丽最是激动,拉着梦璃哽咽道:“娘娘真是好福气,呜呜呜呜我太感动了,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妃子要被处死时,这么多人求情,可是他们好多人年纪都那么大,会不会烙下病根?”那个可恶的胡炳利,为什么还要坚持? 全都放弃了,他为何就不能看在娘娘为南越做出那么多贡献上饶了她? “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跟了娘娘!”梦璃感慨,娘娘不是一般人,为了这种人,上刀山下油锅都心甘情愿。 天牢里,苏梦蝶也无心玩乐了,蹲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梦璃说近一百名大臣都还跪在御花园,忍受日晒雨淋,她何德何能?只是为了漂白剂,应该不可能,直接用这个来威胁她不就好了?用苏家的人威胁她,肯定会拿出来的。 所以一半是为了她的本人,她只是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子,乳臭未干,居然有这么多人不希望她死,伸手抹去泪花,估计回去后说给老爸听,老爸都不会信,古书上也没这等记载,王侯将相还有可能,她只是个妃子。 桌上,小庚子同三个狱卒玩得不亦乐乎,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乐趣,说到玩,当今天下恐怕无人能及娘娘了。 “小庚子接旨!” 294.乐翻天 赵尧被贬值,驭鹰便亲自前来宣旨,见小庚子正和一群人打成一团就摇头,他能升任吗?还没跟陛下去上过朝吧?没面对过文武百官齐齐下跪吧?不过好歹也是赵尧手把手教出来的大太监,应该不会出乱子。 小庚子眨眨眼,是在叫他吗?他还没接过圣旨呢,看看苏梦蝶,是不是他听错了? 苏梦蝶见驭鹰表情带着喜庆,立刻过去推了小庚子一下:“就是叫你呢,快跪下!”这小子,喜临门还傻乎乎的,同大伙一起跪地。 小庚子叩拜。 驭鹰勾唇,肯定能把这小子给乐坏,朗声道:“陛下口谕,内务府太监小庚子自幼进宫,恪守本分,尽忠职守,深得寡人喜爱,今此特封为内务府总管,钦此!” ‘砰!’ 小庚子双手一软,栽了个狗吃屎,哆嗦着双手再次爬起,不敢置信的仰头看向驭鹰:“你在跟奴才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苏梦蝶恨铁不成钢的撞了小庚子一下,低声教育道:“陛下圣旨,谁敢胡言?还不快接旨?”这小子,脑子进水了吧? 驭鹰笑道:“小庚子公公,你是想抗旨吗?” “奴才接旨!”小庚子扯开嗓门大喊,继续叩拜。 “小庚子,恭喜了,以后可要好好服侍陛下,莫要辜负他的一片心意!”驭鹰弯腰将人搀扶起,以后咱就要一起为陛下效劳了,低头不见抬头见,好话还是要说的:“你放心,好歹我也跟随陛下十余年,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小庚子已经被兴奋冲昏头,找不到北,只是傻愣愣的点头:“一定一定!” 苏梦蝶也站了起来,锤了小庚子一拳:“你小子行啊,都成总管了,以后可不能再来赌博了,否则被陛下知道,有你好果子吃,本宫还指望你多多关照呢!” 连苏灵儿都前来祝贺,几日相处,她发现这个小庚子是真心对大姐好的:“小庚子公公,恭喜!” “小庚子,可喜可贺啊!!”狱卒们把刚才赢了人家的钱都给送了回去,王宫里,除了主子们,也就这个内务府总管最大了,有时候比娘娘们还要吃香,谁叫人家全天恭候在帝王身畔呢?大王有个什么事,他都是第一个知晓的。 自然要拍拍马屁。 小庚子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总管,他居然做总管了,毫无预兆的,就做总管了,也就伺候了陛下几日而已,还是干哥哥赵尧病重时,陛下为何就看上他了?内务府还有副总管,怎么会是他这个小太监?陛下的知遇之恩,他绝不辜负。 “谢谢诸位,谢谢,娘娘,您放心,奴才绝不会忘了您的,只是我怕……奴才从没与陛下上过朝,我怕我会给陛下丢脸!”抓抓后脑,那会掉脑袋的。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有句话说,不想做总管的奴才不是好奴才,小庚子,这些事宜会有人教你的,你不要害怕!”苏梦蝶也乐不可支,安抚道:“不是说现在只有左相一人上朝吗?明天肯定也只有他一人,到时候你就当练习,出错了陛下也不会责怪你!” 小庚子按捺住振奋,又问:“那我干哥哥赵尧呢?” 驭鹰邪笑:“他啊,陛下派了个需要心眼的活给他,好了,你们就先乐一会吧,娘娘,驭鹰告退!” 295.教育小庚子 听闻小庚子做了总管,不光是凤阳宫的宫奴,可谓是整个王宫里的宫奴都祝贺着,赵尧站在以后要住的卧室里,真是墙倒众人推,以前他也没对人不善吧?为何这么多人庆祝? 天牢中,苏梦蝶见小庚子一副无法面对赵尧的模样就嗤笑道:“他要真把你当弟弟看,定是第一个来祝贺你的!” “说的也是,他一定恨死我了!”小庚子长叹,这是圣旨,不能违抗,以后他对赵尧好点就是了,越想越乐:“娘娘,奴才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等造化!” “这是你的努力得来的,本宫还想着出去后,好好提拔提拔你,你看,本宫还没出去你就做总管了,说明什么?说明你就是这块料,无需任何人帮你说好话,陛下有眼看得到!”小庚子也算是个大人物了,真庆幸早日和他成为朋友,她很开心,凤阳宫以外的太监,也就小庚子最看得起她。 命中注定吧,躲都躲不掉,她真的替他开心。 小庚子面红耳赤,抓抓后颈,傻笑:“娘娘就是爱拿奴才开玩笑!” 苏梦蝶摇头:“我句句属实,你看是这样的,本宫不管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妃子,只有你把本宫当主子,赵尧反而三番五次的忤逆本宫,这不是在说陛下有眼无珠吗?有些事陛下只是不说,但不代表他不明白,驭鹰也说了,赵尧心眼太多,你要吸取这个教训,还有你是总管,所有宫娥太监之首领,就不能偏袒谁!” “奴才记下了!” “以前吧你跟本宫说惠妃她们的不是,以后就不能了,她们再不济,也是你的主子,反之,你得一视同仁,也得长个心眼,不多也不能少,保持平衡,本宫相信她们也不敢欺负你,待人要远近适中,不可和谁太近,也不可和谁太远,让人觉得你不是个可以随意玩弄的人!”苦口婆心的教导。 小庚子一一记入心中,娘娘真是个好娘娘,要是别的娘娘,巴不得他只听她一个人的。 “不要随意去揣测君心,有些事明白了放在心里就好,不要说出来,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你只要负责当好这个总管,管好内务府,其他的不要多想,跟在陛下身边,肯定会面临许多国家大事,但这些轮不到你来操心,这是陛下的事,你若管了,那不是在说陛下无用吗?” “奴才知道!” “你不要说本宫啰嗦,本宫可知道不少总管太监因为什么而倒下,什么赵高啊,九千岁什么的,都不是好鸟,遗臭万年,你不用问本宫他们是谁,都是宦官,成天想着权倾朝野,你莫要被利欲熏心,没用,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死了带不走半分,无后人可留,明白吗?”赵尧倒下,她大概明白应该是做了什么是傅云澈无法容忍的事。 心眼多,肯定是搀和朝政了,不能与大臣过近,不注意就被说成勾结党羽什么的,估计是夏兰王要她一事,这些傅云澈自会处理,一个太监急什么? 活该被贬,希望小庚子不要步后尘。 296.去留已经没得选择 小庚子很是感动,娘娘处处为他着想,好在陛下喜爱娘娘,他相信未来的日子是美好的,笑道:“娘娘倒是懂得如何教育下人,只是娘娘您自己却……”鲁莽、冒失、口不择言,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却管不住自己。 苏梦蝶嘴角抽搐,她那不是还没习惯这奴隶社会吗?现在她已经很少直接叫傅云澈的大名了,一口气哪能吃出个胖子来? “小庚子,你多听我姐的,她说的绝对不会有错,你一定会成为陛下最最喜爱的人,以后好好服侍!”苏灵儿本想说更要好好照顾苏梦蝶的,但还是算了,免得人家说她们教育他是为了得到什么好处。 小庚子跪安:“奴才绝不会忘记娘娘今日的教诲,那奴才去内务府上任了!” “去吧去吧,遇到什么难题就来问本宫,定直言不讳!”忽然发现这个王宫也不是毫无人情味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一想到那些大臣正在忍饥挨饿,都恨不得自杀一了百了了,要是都生病了可咋办? 许多都可以算爷爷辈的人,禁得住吗?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是留还是走,她走了,对南越也没多大损失吧?会告知神枫好生和南越合作,他们一定会拿下江山的,而且她留下又能如何?又不能给南越带来什么,她不是神仙,不能保南越风调雨顺。 再说了,傅云澈一直闭口不提此事,就说明已经有了主意,会把她送人,会保住南越,不能怪她这么肯定,傅云澈是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得罪神枫的,现在容不得他做别的选择,否则就是在耍弄神枫,哪个男人受得了? 如今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吧?她也没选择的权利了,傅云澈要她走,她更不会没皮没脸的留下,如果能换来这些人的太平,牺牲自己又何妨?他们为了她,跪了两天,铁打的心都会融化,本想出去后就闯荡江湖去,现在看来不能呢。 她只有去夏兰国,没关系,神枫是不会强迫她做不愿做的事,他只是当作朋友一样在救她,走就走吧,换个环境,就当开阔视野了。 傅云澈有意将她送出,她再自动要求留下,不是犯贱吗? 什么时候对这个王宫都有感情了?居然想留下,也对,凤阳宫那么多可爱的人,傅云澈要不想着把她送走,也算是个好男人,如今群臣豁出命的救她,全部连在一起,任谁都会心软,放弃梦想而困死在这牢笼里。 苏灵儿见苏梦蝶心事重重也垂下了头,大姐,既然陛下如此喜欢你,为何不将王后的位子给您?还是说咱们苏家的女儿不配?虽说比不上丞相他们,可也是将门之后,做王后也理所当然,是因为居士楼的事吗?都怪她当初和姐姐们一起胡闹,没有即时阻止,害了大姐一辈子。 一辈子都被人瞧不起,现在又害得人家蹲监牢,越想越内疚,是苏家欠大姐的,都想着害死她,反过来大姐还在救她们,有这么个姐姐,真的好幸福,老天爷,求求您,不要为难她,等灵儿真的出去了,就出家为尼,常伴青灯,皈依佛门。 297.苏梦玉死了 而宫外,在外游荡一天的苏梦玉浑浑噩噩的顶着大雨来到了王侯府大门口,无力的望着前方发生的一切,是王秀言自轿子中搀扶着一个美人下地,二人如胶似漆的依偎在一起,甚至被王秀言打横抱起走进大门:“呵呵!” 等都人消失后,苏梦玉失魂落魄的笑了两声,看来她是真的不爱他,一点也不心痛呢,仰头感受着雨滴像尖刀一样刺过脸颊,这一刻,心里想着的是小时候,和姐妹们在院子里玩乐的一幕,是父亲和母亲姨娘们的关爱。 怎么长大了反而不如小时候? 为了当一个世子夫人,她害得两个姐妹在牢狱中等待着处斩,害得自己有家不能回,无法面对父母,人人厌恶,这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怪不得谁,苏梦蝶,我从小就不喜欢你,你无德无能,就因为是老大,所以才有机会嫁入侯府。 用尽手段取而代之了,居然是这么个男人,在你救我时,我却想着如何害死你,我错了,苏梦蝶,我错了,真的错了,这辈子,不能弥补你什么,替你嫁给这种男人就当弥补了吧,望向王宫方向,唇瓣瑟瑟发抖的轻声叫道:“姐!” 一辈子没真心叫过一声姐姐,这一次是真心的,你配当一个姐姐,而我不配当一个妹妹,更不配当灵儿的姐姐,都快忘了,咱们才是亲姐妹,亲姐妹,下辈子,咱们四人还做姐妹,做真正的姐妹,一辈子都相亲相爱,绝不会互相陷害,吞吞口水,慢步走到苏府门前,避开下人们,来带后院,看着从小成长过的地方,很是怀念。 抚摸着小时候最爱玩的秋千,泪水不断,见有人前来,赶紧走向祠堂,见母亲正在里面敲击木鱼念经,扶着门框想说什么,又没脸说,娘,女儿对不起您,女儿真的悔悟了,这辈子,不能再孝敬您了,大娘人那么善良,她一定不会孤立您的。 不要再去计较是不是您所生,她们都是您的女儿,真心的待她们,她们会记得您的。 女儿走了。 决绝的转身,抹去模糊了视线的泪液,回到曾经的闺房,仰头将白绫扔向悬梁,打上结,踏上板凳,抓着白绫看向窗外,含笑道:“我知道你们都不会原谅我,我也没脸再存活,爹、娘、大姐、三妹四妹,到了那边,我会祝福你们的,梦玉给你们蒙羞了!”语毕,闭上双目,踹开了凳子,没有挣扎,就这么瞅着地面任由生命一点点流逝。 祠堂里的二夫人停下动作,同样泪流满面,斜睨了后方一眼,去吧,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是做娘的没教好你,是娘没给你做个好榜样,安心的去,娘会天天给你祈福的,到了那边,不会受到欺负,来世要好好做人,不要学娘一样,斗来斗去,斗的是自己。 ‘砰!’ 琉璃本是看走廊里全是水,就知道二小姐回来了,没想到看到的是二小姐上吊了,手里的托盘落地,尖叫道:“啊啊啊啊二小姐上吊了!” 298.苏梦玉死了2 萧悦柔闻言后,立刻扔下账本,和下人们疾步向后院厢房走,见门口人满为患就拧眉挤进。 三夫人和苏妍儿都满面愁容的盯着地面。 二夫人抱着已经死去人儿的上半身苦笑:“没什么好在意的,这是她自己走的路。咱们一家人,竟会走到这一步,我累了,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斗了,让外人得意,咱们应该团结,因为咱们是一家人,如果咱们都不相互关照,别人谁会在乎我们?” 三夫人闻言上前拉住了萧悦柔的手,重重的捏着:“是啊,大姐,以前都是妹妹太年轻,不懂事!”说完就跪了下去,她真的想不到,苏梦蝶会豁出命的救灵儿,这才是一家人,实在惭愧。 “你能明白就好,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梦玉去了,此事先莫要告诉老爷,咱自己给她办丧失!”这个家都快垮了,老爷,我们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您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梦玉死了,蝶儿和灵儿还不知会如何,她该怎么挽救? 苏妍儿也没了曾经的戾气,以前她觉得二姐很厉害,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原来不是,安抚道:“你们不要担心,我听说现在满朝文武都跪在御花园里替大姐和四妹求情,陛下再怎么样也不会不顾他们的,再说了,灵儿不是没杀人吗?只要陛下答应彻查,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不要她们死,二姐已经死了,她不要四姐妹到最后就剩她一人,太可怕了。 “对了!”二夫人想到什么,淡淡的望着下人们:“都下去!” “是!” 等人走后,二夫人才站起来:“大姐,蝶儿去居士楼的事,并非你想的那样,和她欢好的男人就是陛下!” 萧悦柔瞪大眼:“此话当真?” 苏妍儿也点头:“是大姐亲口告诉我们的,是真的,但是陛下却一直闭口不提,是何原因?” “我想他应该是顾忌百姓们吧,毕竟这就等于是他使计与臣子争人,还是一个他父王下旨赐婚的人,如今要救蝶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不要再误会她,都为她求情,造纸术是蝶儿想出来的,这是造福南越,她没有过错!”二夫人是这么想的,已经死了一个,不能再死了,否则老爷回来,她们怎么跟他交代? 萧悦柔伸手捂住心脏,蝶儿为何没跟她说过此事?这样就太好了:“对对对,把这事传扬出去!” “不可!”三夫人伸手阻止:“万万不可,陛下是蝶儿的丈夫,他一直不将蝶儿打入冷宫,梦璃说他又有意救蝶儿,说明他比任何人都在意此事,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被人误会成人尽可夫的妓子?他不表明,肯定有他的原因,咱不要误了他的大事!” “三妹此话也不无道理,可如今我们怎么救人?”二夫人有气无力的坐回女儿身边,抱起死去的人儿摇头,这个家真的要垮了吗? 三夫人还算理智,没有失了分寸:“总之这事不能传扬开,陛下自有判断,至于救人之事,我们一介女流,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妍儿说得对,满朝文武集体跪着不肯起,陛下会开恩的,只有左相一人不肯放过两个孩子,这样,咱们去求左相,跪在他门前也不起来,让他这个忠臣看看,咱们的丈夫为了南越在边关打仗,他却来欺负我们这些妇人,走!” 299.回头看她怎么收拾他 眼看三位夫人带着三小姐和死去的二小姐出府,下人们都一头雾水,这个时候她们不准备丧事,反而带着二小姐的尸体出去作甚?还都穿着白衣,三小姐披麻戴孝,搞什么? 雨还在疯狂的拍打地面,几个女人直奔左相府,到了大门前就将担架放下,三夫人上前砸门:“胡炳利,胡炳利你给我出来,胡炳利,你这个乌龟孙子,给我出来!” “夫人,外面来个几个女人,在骂老爷呢!” 大堂中,胡夫人狐疑的起身:“骂老爷?谁这么大胆敢辱骂朝廷命官?” “不知道,还抬着一个死人!”小丫鬟如实禀报。 胡夫人对朝中事并不知情,所以很是愤怒,一群女人?冷笑道:“姐妹们抄家伙,敢打到本夫人家里来,走!” ‘吱呀!’ 厚重的门口开启,萧悦柔立刻冲上前大哭道:“胡炳利你个……”还没骂出,便看到出来的并非是当事人,收声冷冷的瞪视着:“叫你们当家的出来,欺负我们苏家没人了是吧?欺负我们几个女人,他算什么男人?” 胡夫人扛着棍子上前,撇了一眼死掉的女孩,眯眼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 三夫人悲凉的跪地:“求夫人替我们说说情呜呜呜呜不要杀我们的女儿,我们是苏国栋的妻儿,如今我夫君上阵打仗去了,陛下要杀我们的两个女儿,现在已经被逼死了一个呜呜呜呜请夫人发发慈悲,饶了我们的女儿吧,我们就四个女儿,这一下就死三个,我们真的承受不起这个打击!” “胡夫人,求您救救我们的女儿吧!”萧悦柔和二夫人也跪了过去,萧悦柔仰头恳求道:“您也有孩子,您应该能明白我们做娘的心呜呜呜,求您发发慈悲!” 胡夫人愣了,放下棍子,赶紧将人搀扶起来:“好了好了,别跪了,陛下要杀她们,你们求我家老头子也没用啊?” 三夫人摇头:“您都不知道,现在满朝文武都跪在御花园替她们二人求情,就只有左相一人坚持着要杀她们,陛下发过话,只要有一人赞同,过两天就要行刑,求夫人行行好!” 一同重重的磕头。 “什么?”胡夫人整张脸都变了样,狰狞得吓人,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全都求情,他一个人还反对什么?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咬牙道:“你们放心,这事我管定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转身进屋。 这么没人性的事,他居然也做得出,逼死人家一个不够,还要来两个,那苏国栋打了败仗死了也就罢了,要是凯旋而归,还不得第一个找他算账?真是越老越糊涂,都敢和群臣作对了,他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以为朝廷缺了他就活不了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是怎么做得出来的? 还都跪在御花园求情,那些个老头子要禁不起风吹雨打死过去了,他胡炳利就是千古罪人,而且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这样的女人前来谩骂,真是几天不打,就给她上房揭瓦! 300.陛下也要去看戏 都没想到胡夫人会出来保证,若不是家中死了人,三夫人此刻肯定会得意的笑笑,长叹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个胡炳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中这个悍妻,去求陛下不如求胡炳利这边,待会他回来时,咱们堵住他,给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文的不行就来武的,武的还不行就继续来文的,就不信他的心是石头做的!” “三妹真是机智,好,我们都听你的!”萧悦柔第一次钦佩往日的情敌,可以说从今日之前,她都不喜欢这两个分走她丈夫爱的女人,而今天,才明白家中有几个人也不错,可以互相帮助。 王宫?御书房。 “陛下,可有意思了呵呵!” 驭鹰乐呵呵的进屋,冲男人拱手后就忍俊不禁的道:“左相这次恐怕真要受不住了!”一想到那事,就忍不住耸动肩膀。 傅云澈鲜少见驭鹰这般不镇定,放下繁重的工作,端过茶水淡漠的问:“何事能令他这个老顽固受不住?” “苏家二女儿苏梦玉自尽了,三位夫人抬着尸体前去左相门前破口大骂,正等着拦截左相的轿子,估计是要撒泼,让他放人!” “噗!” 来不及咽下的茶水被全数喷出,傅云澈忍住咳嗽,憋得俊颜通红,还保持着风度,抬眼好笑的看着驭鹰。 “更好笑的是,胡夫人得知左相与满朝文武作对,很是气愤,估计左相回去后,免不了一顿打!”没有比这更逗的事了,左相以为他夫人不打他脸,大伙就不知道他有个悍妻吗?就不知道他经常遭到殴打吗? 傅云澈伸手抵住薄唇,肩膀微微颤动,很快又恢复了严肃,干咳道:“此事不要宣扬,给他留点面子!”莫要被群臣嘲笑。 “属下明白,那属下去看戏……去观察了!”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寡人陪你一起去!”他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凶悍,想不到这苏家人还能助他一臂之力,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和睦嘛,聪明,知道关键在于哪里。 驭鹰愣了一下,陛下要跟他一起去?什么时候陛下也变得爱看热闹了?不过想到待会的好戏,还是笑着前方引路。 相府大门外,傅云澈与驭鹰隐身房梁中,见远处一辆马车款款而来,都扬唇。 车子忽然停下,胡炳利以为已到家,掀开帘子刚要下地就怔住了,不解的跳下,走向四个跪在他门前的妇人:“你们这是作甚?” 三夫人深吸一口气,起身冷漠的来到老人面前,对持道:“你为什么要坚持杀我们的女儿?胡炳利,我们敬重你,是因为你公正严明,爱民如子,如今我夫君在边关生死未卜,你倒好,趁他不在家,要我们苏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你逼死我们一个女儿还不够,还要来两个,你对得起我们苏家吗?” “本相何时逼死你们一个女儿了?” “我家梦玉就是因为见蝶儿和灵儿要被杀头,才愧疚得上吊自杀,她们不过是想彻查此事,这点要求你都要阻拦,你还是人吗?”三夫人见老人拧眉就开始挽袖子,欺人太甚,忍无可忍了。 301.换一个姿势吧 另外两个也开始挽袖子上前,同仇敌忾。 “干什么?要打人啊?君子动口不动手!”胡炳利节节后退。 “你看我们这里谁是君子?”三夫人冷哼。 胡炳利急了:“来人啊,拦住她们!” 苏妍儿闻言,立刻拔出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都死了,我也不活了!” 三夫人狠狠推着胡炳利的胸膛:“你看看,你这是要我苏家绝后,胡炳利,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就都死在这里,待我夫君回来,我看你怎么和他交代!给我打!”命令一下,伸手扯住老人的头发无情的推到了地上。 几人骑上去拳打脚踢。 拔刀声响起,胡炳利怒喝道:“不要胡来!” 守卫们你看我,我看你,又把刀收回。 “胡闹,你们这是胡闹,这是陛下亲口下的圣旨,你们以为这么做就能改变圣意吗?做梦!”胡炳利气不打一处来,身上早已被污水浸湿,在地上翻滚着。 打了一会,三夫人又道:“你还讲不讲理了?少数服从多数,全都在求情,你个老不死的却硬要逼死我们苏家,回头我夫君回来也会跟我们一起死,你这就是残害忠良,你算什么丞相?” “就是,只要你一句话,陛下定会放人,胡炳利,你也不想想,我女儿为何自尽,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说了谎,良心有愧,只是要你们重新彻查而已,如果真是她们做的,我们也无话可说,如今是冤案!”二夫人气急败坏的坐在地,太欺负人了。 胡炳利爬起来,摸掉脸上的污渍,转身往屋里走。 三个女人都不阻拦了,有些人比她们更有说服力。 朝堂上威风凛凛的左相如今好似落汤鸡,让傅云澈都不敢相信的摇摇头,冲驭鹰使了个眼色,后二人顺着房梁跳跃进大院。 “胡搅蛮缠、不可理喻!”胡炳利边甩袖子上的污水边沉着脸进大堂,刚到门口就察觉到不对劲。 胡夫人像个山大王一样把玩着擀面杖,和一群老妇人笑望着门口。 胡炳利暗自琢磨了一下,转身就要跑,奈何门口出来两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女孩温柔的问:“老爷,您这是急着要去哪里?夫人有请!” “越来越没规矩了!”胡炳利瞪了二人一眼,换上笑容进屋:“夫人,今儿个心情不错嘛,来,喝杯茶!”狗腿的亲自斟茶。 胡夫人摸摸下颚:“给本夫人把他绑起来!” “夫人夫人!”胡炳利手一抖,本想过去说好话,可人已经被禁锢住,焦急道:“夫人,有事好商量,这是作甚?老夫可不记得有得罪你吧?再说了,老夫好歹也是一国丞相,你这要我以后如何见人?” “见人?你还想着以后见人?本夫人可不觉得有人想见你,姐妹们,绑结识了,给本夫人弄个不错的姿势出来,后吊起!” 端过茶水漫不经心的品尝。 如此这般,十来人上阵,将绳索在老人身上捆绑,强行摆出一个跑步的姿势,绑好后,直接给吊到了半空中。 胡炳利满头大汗,求饶道:“夫人,这个姿势太难看了,换一个!” 此话一出,房顶上的傅云澈都闭目,嘴角不停的牵动,想不到他最敬重的臣子在家是如此的卑微。 302.群殴胡炳利 驭鹰就差没一跟斗栽下去了,捂住嘴,深怕狂笑出,左相啊左相,你这也太……惧内惧成这样的,实在少有。 两个老妇人一人拿着一根蜡烛在胡炳利悬空的脚下点燃:“老爷,你放心,很快你的鞋底子就会被烘干,我们山寨里惩罚做错事的人,都这样,烘干了后就会燃起,那种痛,啧啧啧,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胡炳利头冒黑线,无奈的长叹:“死也要让老夫死个明白吧?” 胡夫人环胸上前仰头冷声道:“明白?胡炳利,你是越老越不是个东西,你说,你为什么要逼死人家苏家的孩子?你这么大年纪了,和一个孩子过不去,有想过那苏国栋若是打了胜仗,举国拥戴回朝时,得知他的三个女儿被你逼死,人们会怎么看待你吗?” “哎呀,妇人之见,你哪懂老夫心中所虑?别闹了,这是朝中事,你不得议论,快放老夫下来!”如果只是杀人事件,他当然不至于坚持,问题是关乎着整个南越的生死存亡,他就是死也不会妥协。 胡夫人一掌推了过去。 “哎哟夫人……悠着点,疼!”胡炳利大声痛呼,他这把老骨头禁不起她的折腾。 傅云澈纳闷了,就那么轻轻一推,至于吗?除此之外,太惨无人道了,他绝对不能让苏梦蝶接触到这个左相夫人。 “你真是老糊涂,外面雨势这么大,文武百官都跪在雨中,要是都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众矢之的,到时他们的妻儿都跑来闹事,你是杀还是不杀?杀?那你还有人性吗?这件事不管谁对谁错,你都要跟着他们一路走,你说,你为什么非要杀人家?” “这关乎着国家存亡,你一个妇道人家岂会懂?” 胡夫人嘴角抽了几下,抬手又是一掌:“你这是想害得胡家上上下下都跟着你被斩首吗?你也不想想,他们要都病死了,南越照样毁于一旦,罪人就是你,遗臭万年,到时候都将矛头转向你,都来逼着陛下斩了你,要我们怎么办?胡炳利,我真是越来越后悔嫁给你了!” 胡炳利拧眉:“闹归闹,别闹得太过分了!我也是有脾气的!”他就是太纵容她了,都给惯成什么样子了? “嘿,你还有脾气了?”想也不想,一巴掌拍过去。 “哎哟哟,夫人呐,别闹了,再打下去,为夫恐怕要去见阎王爷了,夫人高抬贵手!” “放了你也可以,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之立刻去找大王,不,你也去御花园跪着去,老头子,虽然我不懂如何当官,可我懂如何当头领,绝不会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如果所有人都排挤你,以后在朝廷里还怎么立足?谁会听你的?再说了,那些个大臣个个老掉牙,跪出个好歹,吧唧一下死了,他们的好友们,个个都会认为你不将臣子放在眼中,慢慢的,就会弹劾你!” 胡炳利哧哼:“本相行得正坐的端,当初还是本相帮着陛下稳住了江山,没落入贼人之手,放心,陛下不会杀本相……唔!” “冥顽不化,姐妹们,给我狠狠的打,就不信治不了你!”胡夫人怒吼。 ‘砰砰砰!’ 十几只拳头卯足了劲的猛捶,都一副‘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 303.触目惊心 下面一幕实在触目惊心,傅云澈都不忍去看,早听说左相娶了个山寨里的夫人,武艺高强,性格泼辣,果真不假,曾经他还羡慕过左相能娶一个可以让他一生一世的夫人,总会给他留颜面的夫人,此时此刻,他觉得苏梦蝶岂止是好?简直是温柔贤淑。 再次觉得不能让那女人接触到这个妇人,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驭鹰却瞪大眼欣赏着,要是这一幕传扬出去,估计左相也再无颜面见人了,他发誓,他要娶一个大家闺秀,这太吓人了。 “哎哟……痛……轻点……打死了我,看谁还赚钱给你们花!”胡炳利鬼哭狼嚎,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打人方面,十来个老妇人可谓老练,避开一切会暴露人前的部位,可见此等事时常发生。 胡夫人没想到这次老头子如此冥顽不化,坐在主位上冷眼看着这一切,就算会关乎国家存亡,但是国家又不是只有他一人,那些个人跟猴子一样精,让老头子当这个坏人,她绝不会让他们得逞,凭什么?她得想办法保住他,他糊涂,她可不糊涂。 “呸!”听了胡炳利的话,胡夫人吐了口口水:“你还好意思说?贵为丞相,官居一品,结果还没一个六部尚书过得风光,有了钱就都拿去救济灾民,要不是本夫人当年带了个金山嫁给你,现在早揭不开锅了,放他下来,轰出去!” 大伙臭着一长脸将人放下,直接给拖着来到大门外,一把扔了过去,在大门关闭之际,一老婆子冲三夫人使了个眼色‘看着他!’,后‘砰’的一声将门关好。 三夫人领会,几个女人呆愣的俯视着趴伏在地的老人,这……并未看到鼻青脸肿,怎么感觉都快爬不起来了? 苏妍儿早已带着苏梦玉的尸体离去,仅剩三个老妇人,她们豁出命也要保住牢里那两个,否则如何为人母? 胡炳利艰难的爬起,雨已停,瞪了身后一眼,大步走向街道,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不耐烦的转身:“你们跟着本相也没用,苏妃胆大妄为,藐视朝廷,身为王妃,罪不可赦,苏灵儿杀人证据确凿,却还有意包庇,威胁陛下,你们这样死缠烂打也是枉费心机!” 三夫人冷冷的眯眼,嘴角抽搐:“胡炳利,我们也是一句老话,行刑那天,我们苏家仅剩的四个女流之辈都会集体自尽,这不是死缠烂打,这是身为父母的责任!” “你们……你们不可理喻,哼!”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不讲道理,为什么就没一个人站在他这边? 三个人一路尾随,对方去哪里,她们就跟到哪里,寸步不离,势必要讨个公道。 左相府内,胡夫人有节奏感的敲击着桌面,思考着对策,可怜她都四十五岁了,孙子都能上街跑了,却还要面临这等灾祸。 此事可大可小,她知道丈夫一心为国为民,从无二心,出了名的清廉,因此她才嫁给他。 304.要她拜师 为了他不再干那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女儿也刚出嫁不久,本无需担心将来被满门抄斩,可是…… 这么多下人,不,她不会让老头子失了人心的:“跟本夫人走!”武不行,那就用文的,逼也逼得他低头。 片刻后,大堂内已空无一人,傅云澈感叹道:“苦了他了!” “他苦什么苦?若是这事胡夫人办成了,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陛下,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不定左相还乐在其中呢!”说完就架住男人飞跃下地。 傅云澈拍拍手里的尘埃,恢复了冷静:“你且先继续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寡人!” “属下遵旨!”驭鹰快速抱拳。 没人猜测到胡夫人去往的正是王宫天牢,看着几个狱卒拦路就道:“本夫人要见苏妃娘娘!” “夫人,娘娘是戴罪之身,且此处乃天牢,并非你说见就能见!”狱卒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又不是苏家的人,不可放行,他相信娘娘也不想见左相家的人。 胡夫人沉下脸:“你去告诉她,本夫人有办法救她,小伙子,本夫人要救了她,就是她的恩人,你当真要阻拦?” “让开,到时候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奴仆也上前呵斥。 狱卒见是来救人的,立刻换上笑脸:“那夫人请稍后!”说完就小跑进牢门:“启禀娘娘,左相夫人求见,说是有办法救您!” 正在为苏灵儿整理头发的某女抿唇,左相夫人要救她?不能吧?如今就是左相坚持要杀她和灵儿的,可人家已经说是来救人的,立刻起身:“快请!”找来凳子坐好。 “夫人,里面请!” 胡夫人看都懒得去看狱卒们,昂首来到牢中,环视了一圈屋子,高床软枕,桌上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玉石块,这确定是在坐牢吗? 苏梦蝶也打量着发髻略微可见银丝的妇人,莫乐近五十,这种人,在现代,最多也是阿姨,可到了古代,都是做***人,十五岁结婚,十六岁生子,可怕,既然是做***人,理应用敬语:“您有什么事吗?” “妾身参见王妃娘娘!”胡夫人欠身。 “不必拘礼,起来吧!”苏梦蝶将人搀扶起,这个大婶不可小觑,一看就是练家子,周身都透着领导之气,是听说左相仅有一妻,山寨头领的独生女,说起来她和她的身份相差无几,她是黑道霸主的女儿,这种人一般都很豪迈,因此生了一丝的好感。 胡夫人神情复杂的凝视着女孩儿,为难道:“娘娘,你莫要记恨妾身家老头子,他就是老糊涂了,并非真心与娘娘过不去,他是个好官,可妾身说不听他,如今只有一个法子可以救您,您若肯降尊,老身确保您毫发无伤!” “行,我愿意!” “娘娘学武吗?” “学!” 胡夫人勾唇笑笑:“这样,你拜老身为师,老身好歹也有两下子,定好生辅导您,如何?”唯恐对方不信一样,伸手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缓缓使力,待张开时,银元宝已严重变形。 305.今儿个心情好 “哇!”苏灵儿捂住嘴,好大的手劲。 狱卒们都吞吞口水,好在刚才没说不中听的话,否则此时此刻脖子已断。 苏梦蝶屏住呼吸,天,千雪虽一掌能打断百年老树,却无法硬生生将一锭银子捏扁,好似硬物对胡夫人来说,都成软面团了,不费吹灰之力,什么时候她才有这种本事?不假思索的抱拳跪地:“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声音洪亮,诚意十足,这么牛叉的师傅,拒绝的是傻子。 胡夫人轻笑:“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弟了,待此事过去后,师傅定教你武艺,你的内力太微不足道,为师会传授你一本修炼内力的秘籍,后再传功于你,起来吧!”她倒要看看老头子还怎么下得去手。 “师傅,您真厉害!”接过银子,这么硬,是怎么做到的? “娘娘过奖了,那为师便先回去,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 “嗯!”苏梦蝶点头如捣蒜,这牢狱之灾收获不小呢,不但知道无数人貌似救她,还多了个师傅,她相信她会安然无恙了。 胡夫人拍拍女孩的肩膀,这孩子是个练武的料子,有个王妃做徒弟,感觉也不错。 目送走师傅,苏梦蝶激动得不行,二十一世纪再厉害的人,也无法将银给捏扁吧?如果学了一身的本领回去,那她准会红透全亚洲,去当演员,都无需做假了,发财了发财了,假以时日,她就是武林第一高手。 拿过麻将捏了半天,毫无反应,会有将玉石化作粉末的一天的。 “陛下驾到!” 苏梦蝶按捺住激动,瞪向门口,他总算知道来看她了?意思意思的欠身:“臣妾恭迎圣驾!” “平身!”傅云澈无表情的走进,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麻将’,掀开衣摆端坐下,双手搁置双膝,冷冷的环视四周。 到牢房里来还摆架子,某女咂舌,形象有那么重要?在自己的老婆面前还一副君临天下、盛气凌人,对此也习以为常,也坐了过去:“你来做什么?” 男人见其口气不佳,眉梢抬抬,干咳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按理来讲,寡人应当来送你最后一程!”后玩味的撇了过去。 且,来看看就来看看,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一直在救她,闷骚的见过,闷骚成这样的,百年不遇,说几句好听的会死? 其余人都识相的退开,苏灵儿坐在角落里玩弄稻草,时不时斜睨,这俩人,相处的方式好生奇怪。 “傅云澈,我发现你这人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类型,真的!” 傅云澈冷哼,不再言语。 “我今儿个心情好,没空跟你吵架,你走吧!”免得说着说着,头顶上的祥云变乌云了,除了正事,她无法和他沟通。 “何事令爱妃如此愉悦?” 苏梦蝶摸摸小下巴,笑眯了眼:“我跟你说,我刚才拜了个师傅,一个绝顶高手,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左相府里的胡夫人,那武功,登峰造极,如果有机会出去,我定好生跟她学习!” 306.你会变成泼妇的 一向正定自若的傅云澈闻言瞳孔瞪大,惊诧的看向女人。 苏梦蝶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奇怪的问道:“有……有什么不对吗?”他不是应该祝贺她吗?那是什么表情? “她为什么要收你做徒弟?” “大概是为了救我吧!”还是说他不想她被人救? 傅云澈怔了一下,愁眉不展,想了半响才认真的冲女人道:“爱妃,其实无需如此,寡人也会救你出去,现在寡人立刻找人去彻查!” 苏梦蝶怪异的看看男人,搞什么?她不就是拜个师傅吗?她可是很敬重师傅的:“免了,我要名正言顺的得到清白,你现在忽然妥协,算什么?包庇我?不需要,如今我相信师傅会救我的!” “她是有名的悍妇,近墨者黑,你这样迟早变成泼妇!”某男可谓心浮气躁,口气不由变软。 “傅云澈,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是对长辈不敬!”该死的,就说吧,不能和这人沟通,有将人活活气死的本领。 某傅攥紧拳头,不厌其烦的劝导:“你堂堂一个王妃,却拜一臣子夫人为师,你将南越的颜面放在何处?” “哼,能者居上!”迂腐,沉下脸,转身背对着,她都坐牢了,还来气她,可恶! “苏梦蝶,学武作甚?名扬天下?你征服了寡人,不就等于拥有征服一个王国的本领了?” “是吗?我征服你了吗?”某女讥讽的反问。 傅云澈愣了一瞬,很快就嗤笑道:“你的无耻倒是征服了寡人!” 苏梦蝶本来还以为他是有什么理由,要阻止她与师傅来往,正在细心的劝她,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种鬼话,拳头开始颤动,忍,忍住,现在是敏感时期,不能动手,强扯出一个笑:“你是来找茬的吗?” “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不好好学习礼仪,学再高的武功有什么用?无用武之地!” “没有啊,最起码那样以后你就不敢欺负了!”现在一拳头过去,第二天他还能上朝,等学到绝世神功后,哼哼…… 傅云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鄙夷的冷笑:“寡人欺负你?”哪次不是被她踹下床?还无力还击,凛冽的命令:“此事寡人不恩准!”起身居高临下的笑看着某女。 苏梦蝶咬牙,懒得跟他废话,她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左右她的思想?也不想想这王宫里死气沉沉的,再不找点事来做,迟早神经衰弱,继而进精神病院。 “你又要忤逆寡人?” ‘啪!’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小手大力拍向桌子,跟着站起,低吼道:“傅云澈,你不要太过分,这是我的**,你没权利管,而且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不就是让你彻查吗?就成藐视你了?是你自己叫我把你当男人看的,现在又把我关起来,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跑来挑我的刺,是不是我的快乐都是你最大的痛苦?” “娘娘息怒!” 大伙见状,迅速跪地不起。 傅云澈胸腔大力起伏着,压制住震怒,闭目不露声色的做了个深呼吸,后才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不可理喻! 307.有家不能回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端着一杯茶水的小庚子眨眨眼,陛下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胆敢惹他?同其余人双膝跪地。 傅云澈冷漠的踏进御书房,来到龙案后重重落座,凤眼半眯,无心处理国事,眉心皱褶足以挤死一只蚊蝇,眸光寒气逼人,他就没见过这么顽劣的女人,奈何又无法强行制止,就仗着他的宽宏大量而耀武扬威,伸手揉向太阳穴,最终一声长叹。 脑海里已经形成一副画面。 他被凤阳宫的一群宫女吊起来,脚下放着两根蜡烛,后被暴打…… 该死的,这成何体统? 次日破晓时分,胡炳利从客栈走出,昨日**的官服已经焕然一新,戴好官帽走出。 “左相慢走!”掌柜的在后点头哈腰,相爷一来,真是让店里蓬荜生辉,想不到相爷也有住客栈的一天。 胡炳利没有多加理会,而是左右查看,没见到那三个女人,松了口气,就在预备上轿时…… “相爷还真是会享受,什么爱民如子,无辜的人就要被杀头了,你也睡得着!”三夫人阴阳怪气的从角落里走出,不断挖苦,说完就举起铜锣敲打:“快来看啊,快来看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左相胡炳利残害忠良,我家蝶儿和灵儿是冤枉的,就是他,非要置人于死地,怕人翻案,就坚持要处死她们!” “大家都来看啊,都来看这个人的真面目!”萧悦柔也跟着起哄。 无数路人相继围堵而来。 三个女人一天一夜就搞得蓬头垢面,形同乞丐,衣衫还粘着昨日的污泥,嘴唇干裂,可见滴水未进,那种救女之心,还是得到了不少人的同情。 “怎么会成残害忠良了呢?” “是啊,听说那苏妃是罪有应得!” “苏家四小姐杀人了!” 三夫人瞪起历眼:“你们别听他们胡说,我家灵儿从未杀过人,我家二女儿已经畏罪自尽了,这已经说明她做了伪证,如果另外两个也死了,我们还有什么脸面见丈夫?到时我夫君回来,看到这个家没了,也会随我们去的,这不是残害忠良是什么?” “冤枉的?怎么会这样?左相,您看她们三个挺可怜的,就彻查一次吧,让她们也好心服口服!” “是啊,堂堂将军夫人,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老百姓七嘴八舌的劝说,胡炳利很是恼怒,一群泼妇,蛮不讲理,放下帘子低吼道:“走!” 几位夫人见人已去,纷纷垂下头,就没见过这么铁石心肠的男人,三夫人捏拳:“放心,胡夫人答应过我们,就不会食言,继续跟着他!” 宝华殿内,两个守门的侍卫眼珠随着老人进殿而移动,他还真能坚持,左相,属下等服了。 胡炳利心里很是郁闷,他为的是全国百姓,有错吗?无人能理解就算了,连自己的夫人都……这下被搞得有家不能回,众叛亲离,忠臣难做啊。 好在陛下和他一条心。 这日是小庚子胜任总管兼君王贴身太监的第一天上朝,拿着昔日哥哥的拂尘率先走到龙椅前,向前三步,仰头大喊道:“陛下驾到!”心肝跳动频率过快,其实也没那么紧张嘛! 308.也就她能让他头疼了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胡炳利举着朝笏匍匐下。 小庚子吞吞口水,这就仿佛左相在向他这个太监下跪一样,怪不得都这么想当总管太监,虚荣心暴涨。 傅云澈一如既往的走上台阶,坐进龙椅,严肃的瞅着下方的一人:“平身!” “谢陛下!”胡炳利拧眉站起,老脸苍白,额头冷汗直冒,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某男观察着其的神色,伤得很严重吗? 小庚子继续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傅云澈仿佛面对百官一样,不会因只有一人而失掉威严,淡笑道:“胡爱卿有事吗?” “回陛下,微臣无事!”这个朝廷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一个个的,不处理公务,跪在御花园有何用? 还不妥协?某傅心中冷笑了一下,起身走向了后殿:“退朝!” ‘砰!’ “陛下,左相晕倒了!”小庚子火急火燎的大叫着冲下去搀扶起老人,您这又是何苦?都把自己搞成这样,松口有这么难吗? 傅云澈大惊,原路返回:“快宣元来喜!” 许久后,厢房中,元来喜神色凝重的禀报:“陛下,左相伤势过重,唯恐要多休息几日了!” “不是没伤吗?”指着衣衫大开、上半身完好无损的身躯问。 元来喜起身扶着胡须道:“回陛下,此乃内伤,微臣没猜错的话,是左相夫人所练的烈焰掌,这种武功着实厉害,轻轻一推,就能使无内力护体之人五脏六腑剧震,十掌可取人性命,杀人于无形,恐怕是他夫人为了给他流颜面特意练了这种奇功,专门用来对付他的!” 傅云澈并未有太大的反应,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搁置腹部,站姿笔挺,不苟言笑,无人能看出他此刻所想,但一滴豆大汗液已顺着前额蜿蜒下,不以为意的笑道:“不至于吧?为了对付他专门练武?” “陛下,您有所不知,一些将门之后、武术世家的女子为了到夫家不被欺凌,会专门连一套‘振夫纲’!”元来喜猫着腰,实话实说,是真的,不打诳语,有些女子看起来花容月貌,表面温柔贤惠,一旦娶了,后悔都来不及,敢休她们就敢让夫家全部死无葬身之地,想了想又长叹道:“所以,娶妻娶贤,莫要找个会武功的,学武之人肝火旺盛,与生俱来的暴戾脾性,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 说到此,才意识到王妃好像也会武,而且还不低,赶紧闭嘴。 振夫纲?傅云澈暗骂一句,抽抽着嘴角转身走到门口,冲小庚子命令道:“王宫里好像有一本烈焰掌的秘籍,去烧了它!” “奴才领命!”小庚子听话的弯腰,绝不会去问为什么,陛下的话就是圣旨,这是娘娘教的。 傅云澈意外的看向小庚子,扬唇道:“你比赵尧那小子懂事多了,去吧!”垂头看向双手,已有薄薄的一层茧,想不到他也有为了一个女人而费尽心思的一天,从来不屑武当弄枪,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越加变得不像自己,苏梦蝶,也就这个苏梦蝶能让他头疼了。 309.相爷,永别了 “本相这是怎么了?” 胡炳利看了眼四周的环境,不是他家,还在王宫,伸手按住额头。 小宫女恭敬的欠身:“回相爷,您在朝堂上昏厥了,是陛下让您在此好生歇息的!” 老人一听,赶紧按住胸口,试探性的问:“有太医来过?” “没有!”小宫女摇头,就是元太医来过而已,陛下发过话,此事不能道出。 胡炳利这才松了口气,陛下没找太医,定是认为他太疲累而已,要是受伤之事被人知道,传扬出去,他还如何面对下面那群官员?夫人下手越来越狠了,差点丧命,只身来到御花园,冷冷的看着那群还跪爬着的人,鹤延年已经跪得有些发颤,还有几个老臣都要倒不倒,更可笑的是,一个宫廷画师还在一旁将这一幕全数画下。 史官也在将这一切记入史册,因此,他就更不能与他们苟合了,哎,要真是都病倒了,这个朝廷要如何支撑?个个都是栋梁,根基倒了,定会引发民乱,边关人心惶惶,后天就要处斩了,很快就会过去的。 来到宫门口,又见三个妇人披头散发的站出来,是啊,堂堂将军夫人,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再说了,苏妃乃半个国母,挽救南越是她的职责,如今不是她愿意留下就可以阻止,那夏兰王多日来一直献殷情,好似以为陛下答应了他一样,这个时候拒绝,不是认为南越王妃与大王一同戏弄他吗? 早知如此,就选择与其他王合作了,奈何除了余若霖,就只有夏兰王可成大器,余若霖已得罪,没有选择,只能保住夏兰王,到时夏兰王若气愤,他就前去以死谢罪,万万不能反目成仇。 苏妃当日连续贬低了诸国王后妃嫔,这个时候去拉拢任何一国都得忍辱,他不能让陛下去给人赔礼道歉继而合谋,否则君威何在? 三位夫人已经没多少力气较劲了,只是一路跟着,这是胡夫人的意思,不要把人跟丢,一路给堵回相府才找个地坐下,不管救不救得下来,这点绵薄之力她们已经出了,还是无济于事的话,真打算集体自尽了,欺人太甚,又不能投奔敌国,爱国之心她们还是有的,死都不会去做走狗。 “大姐,后天就要行刑了,咱们无能,连子女都保护不好!”三夫人伸手大力搓搓脸颊,再次红了眼,可怜她的灵儿,还那么小。 萧悦柔自嘲的笑笑:“老爷一生为朝廷效力,竟然落得这个下场!” 她们只是妇道人家,家中又无子,出了这天大的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老爷,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您誓死效忠的朝廷,当初还不如辞官归田呢,嫁进王宫和侯府,有什么用?表面风光,伴君如伴虎,出了事,还跟国家威严扯上关系。 “回来了回来了,夫人老爷回来了,快快快!”丫环婆子们一窝蜂冲进大堂,都挎起包袱,收拾着行礼。 胡炳利一进屋就见到爱妻提着大包小包要搬家的模样,强笑道:“夫人,您这是要回娘家吗?来,老夫帮你拿,送你去!” “免了!”胡夫人挥开手,单手叉腰讥笑:“这个家,你就自己待着吧,喏,这是休书,胡炳利,本夫人……哦不,本寨主不想被你牵连,落个死无全尸,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我们姐妹几个已经决定了,重操旧业,打家劫舍,到时候回山寨里号召几百人进城去劫法场,救我徒儿,你好自为之,后会无期……不对,相爷不出半年定会被埋进黄土,永别了!” 310.得子 胡夫人在演戏,恐怕只有房梁上的驭鹰知晓,悍妇,当之无愧。 胡炳利仿佛处身冰天雪地中,拿过休书,有没有搞错?哪有女人递休书的?他一国丞相,也有被休的一天?还不敢激怒:“徒儿?谁这么大胆,敢动本相夫人的徒儿?” “苏妃娘娘便是本寨主的关门弟子,也是本寨主唯一的徒弟,胡炳利,她如今就等于我的半个女儿,你说我会不会救她?”得意的转身,跟我斗?这么多年了,哪次不是他道歉? “你……”胡炳利顿时明白了什么,跟他来这一招?摆手道:“走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劫法场!这个城你都别想进!”等人死了,再去哄。 胡夫人捏拳,该死的,这件事是有多重要?油盐不进,他就这么想杀死人家?示意姐妹们放下包袱,拍拍脸颊,挤出一个笑容,倒上一杯茶水,第一次这么低声下去的敬茶:“我就跟相爷您开个玩笑而已,来来来,渴了吧?” 胡炳利叠加起腿,偏开头,他还怕里有毒药呢。 “来嘛,喝一口,妾身亲自调配的!” “想让本相妥协,没门!”伸手去接茶水。 ‘哐当!’ 胡夫人直接给扔到了地上,也就只剩最后一招了,这一招都不行,那她就真的休了他,都不怕她回去重操旧业,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国家存亡他永远都放在第一位,无所谓的摸摸肚子:“那行,我也跟他们一起跪去,带着你女儿一起跪去!” “哼,小婉可在夫家!”胡炳利岂会不知她在玩什么把戏? “错!”胡夫人摇摇手指,胸有成竹的拍拍小腹:“是小小婉!” 驭鹰伸手捂住嘴,差点就咳出声了,瞳孔大睁,不是吧?胡夫人还怀孕了?这都多大年纪了?孙子好似都有三岁了吧? 胡炳利却有诧异一瞬,明白是计谋后,不以为意:“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 “老爷,是真的,夫人昨日无缘无故卧床不起,大夫诊断,有喜了,算命的也算过了,是个千金!”老爷儿子太多,难得老四是个女孩,却被老夫人教得像个男子,老爷以前可是天天眼巴巴盼望着再来个女儿,然后教她读书写字,教成温婉可人儿的乖乖女。 这下愿望成真了。 “真……真的?”胡炳利无比震撼的站起,看着爱妻的肚子,可他都近五十岁了,怎么还会有孩子? 胡夫人高傲的扬头:“没错,本夫人又怀上了!”本想在他大寿时告诉他,现在看来不必了。 “哎呀呀,夫人呐,你这肚子真是受到了观音娘娘的点化,我又有女儿了?老来得子,老来得子啊,夫人夫人快坐下,来来来,别累着!”他又有孩子了,这个孩子一定是他的珍宝,绝不能受到半点委屈。 “闪开,我说过了,跟他们一起跪去,你要心疼我们母女,定会回心转意,从今天开始,本夫人滴水不进,直到把孩子跪出来为止,实在不行,你们去给本夫人准备一碗落胎药来,反正横竖到最后都是死,早死早超生!”没得商量的命令。 311.终于妥协了 驭鹰忍笑忍得眼泪直流,这一幕陛下没看到,是陛下的损失,胡夫人居然怀孕了,左相又要添丁,这说出去了多丢人?当然,当事人永远不会觉得丢人,这是一场笑话,无法想像其他大臣听了后会是什么表情?估计都得惊呆吧? 的确,胡炳利笑得合不拢嘴,听爱妻要打掉孩子,那叫一个焦急:“胡说,夫人,这可是老夫的心肝宝贝,不得胡来,听话,不要闹了,不要动气,对胎儿不好,坐好!” “我去跪了!”胡夫人见效果不错,孩子啊孩子,你就是宝贝,推开老人就要往外走。 “够了!”胡炳利哪里是几个女人的对手?拦都拦不住,夫人这是铁了心要救人,瞪着那背影怒吼。 胡夫人勾唇,老不死的,总算肯低头了?不解的转身:“怎么说?” 老人皱着眉头,半响才道:“考虑考虑!”这真的会害得南越民不聊生,他不能儿戏。 “走!”胡夫人沉下脸,作势要进宫。 “好好好,别闹了,为夫这就去找陛下,行了吧?”保家卫国,家都保不了,还怎么卫国?既然所有人都不在乎了,那就一起等死吧,说不定最后陛下会看出厉害,将苏妃推出去呢,他不得不推出去,解除和盟,对夏兰王来说有利无害,要不是看上了苏妃,说不定已经走人了。 可对南越就是雪上加霜,八国群雄逐鹿…… 陛下,老臣已经扛不住了,您自己扛去吧,把人送出,最多也就丢点颜面,可老夫丢的是心肝儿。 奴仆们掩嘴偷笑,他们从没见夫人败下阵过。 胡夫人不笑反怒:“不是去找陛下,而是去御花园跟他们一起跪去!” “你不要太过分了,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胡炳利瞪起眼,胡闹,他要去御花园,面子何处搁放? “老头子,你要学会变通,你想想,你去和他们站成一线,他们会认为你是不忍心他们受苦,会心存感激,去找陛下的话,谁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做好事不留名固然好,但该留名时就得留,莫要让他们孤立你,我这是在为你好!” “哼,孤立就孤立,我还怕他们不成?” 胡夫人揉向眉心,脑充血了:“还说不听你了?在你心里,我只会害你吗?面子面子,面子值几个钱?人心最重要,快去!”见其不动弹,双手叉腰咆哮:“拿落胎药……” “去去去,去还不行吗?”胡炳利吹胡子瞪眼的甩袖走向府外,这叫什么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怎么就娶了这个女人?气死他了,陛下,老臣对不住您了,可恶的三个女人还在外面,皮笑肉不笑的轻哼:“你们还真是能耐,知道来找本相的夫人!” 那是,谁不知道您最惧内?三夫人心里这么想着,但面上还是可怜兮兮的跪地,孩子们,我们终于做到了,终于救下你们了。 待老人走了后,萧悦柔情绪激荡的握住三夫人的手:“妹妹,谢谢你,谢谢你想出这个办法!” 312.也跪御花园去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一直斗不过这个女人了,不是因她年轻貌美,而是真的很聪慧。 二夫人也自愧不如的低头,这次幸好有三妹,梦玉,安心的去吧,娘知道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造下的罪孽,如今这个罪孽娘已经帮你赎了,你也再无遗憾,来世好好做人。 三夫人笑得很温和:“说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我也谢谢大姐二姐帮我救下灵儿,以后咱们都不要分你我了,出了事,都要同心协力,没有人会帮我们,只有我们自己,所谓患难见真情,这次我见到了,以前都是妹妹的不是,两位姐姐莫要与妹妹一般见识!” “不会的,以后咱们就一起好好捍卫苏家,老爷不在时,还有咱们!谁也别想来欺负。”萧悦柔拍拍两位妹妹的肩膀,她相信老爷知道她们如此相亲相爱后,一定会很高兴的,毕竟这是他毕生的心愿。 御花园大门外,胡炳利很是不情愿的踏进,冲鹤延年笑道:“你们……” 两个字,引来百来人怪异、怨恨的目光,都跪得膝盖红肿,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这都是被他给害的,个个心里都有着怨念,几个大臣冷嘲热讽道:“哟!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就是,可怜我这把老骨头,淋了一天的雨,恐怕要得点风湿病了!” “我这腰啊,都快断了!” 胡炳利听着耳边的抱怨,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看来都不想理会他,掀开衣摆刚好跪下时…… 隔壁的官员眼尖的爬过去,跪在那里。 胡炳利深吸一口气,咬牙走到另一块空地上,还不曾跪地,又被人抢了。 就这么抢了半天,最终全体将老人给逼到了一块鹅卵石地上,何止是怨念?个个都想破口大骂,跪了两天,这个时候他以为来了就都会原谅他吗? 做梦! 要真留下病根,都是他胡炳利害的。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胡炳利站在鹅卵石地上,这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哼,我们这里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继续上朝去吧,偌大朝堂,就你一人,还显得宽敞!” 胡炳利瞪了所有人一眼,抿唇笑道:“得得得,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害诸位日晒雨淋,在这里给诸位赔礼了!”拱拱手。 这还差不多,大伙也不再较真,毕竟人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见其在鹅卵石地上跪下后,鹤延年道:“你们说陛下会心软吗?” “没有臣子,他这君王也坐不稳!”胡炳利信心十足的给予答案。 “左相说行就一定行!”洪五适当的拍马屁,娘娘,臣等总算没有辜负您,望向四周,这种场面,何时有过?这个娘娘真是不简单,是上天赐予南越的福星! 御书房,驭鹰进屋就噗哧笑着将听到之事全数道出:“胡夫人竟然怀孕了,这个孩子来得也真是时候,胡夫人真乃女中豪杰,为了救娘娘,吵着嚷着要喝落胎药,左相已经去御花园跪着了,陛下,您看要不要前去?” “呵呵?竟有这等事?不可,明日继续上朝!” 313.无人上朝了 “为何?”驭鹰不解。 傅云澈还在想胡炳利夫人怀孕一事,不由赞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虽也有人近五十者得子,不曾想会发生在他的身边,这孩子确实来得够即时,重新拿起御笔快速在奏章上写下一行字‘寡人甚安,李爱卿是神仙么?似此无知狂炸之言,岂可在朝堂上率意胡说?’,合上折子放到一旁才回道:“有些事你知我知,可天下人不知,此刻寡人就顺着台阶下了,岂不是自导了一出戏?叫群臣如何看待?” 小庚子竖起拇指:“陛下真是英明!” “苏妃乃寡人之妻,这个情,别人求得,寡人求不得!”否则就是徇私。 “陛下机智,属下望尘莫及!”驭鹰不得不服,陛下能临危不乱,再大的困境都能保持理智清醒,这一点,能做到之人不多,如此一来,即保住了君王可大义灭亲,又可救下娘娘,一石二鸟,高明! 怪不得没一个大臣有退缩之意,连左相都没看出来,以为陛下决心要杀娘娘,只有他们这些真正懂陛下和娘娘感情关系的人们知道,陛下是在救娘娘。 傅云澈想起左相即将添丁一时,还是忍俊不禁:“倘若他今次得男儿,往后寡人若有公主,必定下嫁于胡家,若是女孩儿,寡人要有麟儿,定娶!” “毕竟这个孩子救了娘娘一命,也算缘分!”驭鹰赞同的点头,不过陛下您的公主王子连影儿都还看不到呢。 “下去吧!”说完再次拿过一本奏折,对于小山似的奏章早已见怪不怪,见是弹劾王世健的,挑眉提笔,‘其旗下之人,见到钱,眼都绿了,寡人岂会不知?此等奏本莫要再上,寡人自有分寸!’。 另一本则令傅云澈剑眉拧起。 ‘陛下万安,臣日思夜想,得知夏兰王与陛下争夺苏妃之事后,夜不能寐,只想知陛下将如何解决?臣觉莫要因小失大,苏妃聪慧过人,却终究是一人,陛下即便忍辱将人拱手,臣等也不会低看于您,老百姓会道陛下为民着想,还望陛下慎重考虑!’ 大手抬起奏本,想了想,写到‘寡人岂不知其中之厉害?但此事寡人已有对策,爱卿无需忧虑!’ 小庚子微微摇头,陛下写的字真好看,龙飞凤舞,而且速度之快,听闻至今已批阅了数百万字的奏章,是九国中最勤政的帝王,希望这战乱后,仍旧是陛下统治吧,阿弥陀佛! “陛下驾到!” 一大早,宝华殿总是在朝阳起时响起这千遍一律的叫喊,不管喊话的人如何替换,这四个字,鲜少间断,今日的朝堂内,除了宫女太监们,空无一人,门口的侍卫们面面相觑,识趣的同所有奴仆原地跪下。 小庚子见殿堂空荡荡的,就故作惊讶的转身跪地:“陛下,无人上朝了!” 傅云澈面色不佳的站在龙椅前,一脸肃杀之气,金黄龙袍上的五爪金龙都开始翻江倒海似的,那种阴沉,实在骇人。 “起驾御花园,寡人倒要看看他们还将寡人放不放在眼里!” 雷霆震怒,甩袖怒气冲冲的直奔目的地。 314.全体请求彻查 “陛下驾到!” 还在揉膝盖的官员闻言赶紧跪好,齐声大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云澈极其不悦的走上人们早已搬来的龙椅前,没有落座,而是淡望着群臣:“汝等这是要逼寡人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吗?雪衣侯之爱妾属王亲,她的爱婢及孩儿被残杀,寡人岂能因私情而坐视不理?” 这么严重?董震直起腰作揖:“陛下,臣等并非逼迫陛下,且苏妃娘娘一直含冤,即便那苏灵儿已经承认,可也不是没有非真凶者在公堂上自认过行凶,唯恐是有不得不承认之苦衷,因此谁若承认就是罪犯,那么岂不是要真凶继续逍遥法外?请陛下莫要助纣为虐!” “大胆董震,那日寡人有言在先,设立公堂亲自审理,尔等见证,人证物证俱在,无从狡辩,且都众口一词,如今为何都出尔反尔了?你这是在说寡人有眼无珠,判错案吗?”声严厉色,愤怒的俊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往日的优雅不复存在,燃起的火格外地可怖。 人人自危。 不敢再说一句,洪五冒死道:“当日臣等只是被一些表面现象蒙蔽了双眼,主要是苏家二女前来作证,实在让人不得不信,可如今苏家二女畏罪自杀,可见其中必定有隐情,请陛下允准彻查!” “请陛下允准彻查!” 百人齐声大喊。 傅云澈此刻就如同优雅的猫儿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獠牙,滚滚怒火无法熄灭,令空间安静得惊人,更让空气怒吼着撕扯人们的心跳。 小庚子乃王宫内务府总管,下去同大臣们一起跪地,如此这般,两百多名太监宫女也跪地大喊:“请陛下允准彻查!” 或许是就算要死,陪葬的人也多不胜数,让大臣们都不是很恐惧,天下臣子连成一线,同样能与君王平起平坐,势均力敌。 “你们这是要逼寡人是吧?”傅云澈一副想下令斩杀却又因人数过多而不得不隐忍,坐进龙椅,冷冷的扫视着众人:“是不是今日寡人不答应你们,还要因为一个苏妃推翻寡人不成?” 胡炳利纳闷了,不是说陛下很是喜爱苏妃吗?为何他不顺着台阶下?还是说这位陛下,为了公正严明真可做到灭亲?否则如今怎么解释?这一点真不如人了,他无法做到为了此事而弃未出世的孩儿于不顾:“陛下,仅仅只是彻查而已,并非苏妃杀人而要求您放她,臣相信苏妃与苏灵儿是无辜的!” 哎,此事他和右相算同谋,可也没有要丧失无辜人性命的意思,想不到这个香凝这么狠,他想香凝不敢供出他和右相吧?陛下也不会信,他不能信,否则夏兰王抢人之事就会公众于是,如何安抚民心? “如今苏梦玉已死,又是唯一的见证人,如何证明她们是无辜?”傅云澈没好气的冷哼,口气也顺势变轻。 董震作揖:“微臣请求重新审理苏灵儿!” 傅云澈烦不可耐的闭目,不得不妥协一样的咬牙:“带罪犯苏灵儿苏梦蝶前来!”只是人们没看见那微微一扬的眉梢。 王宫外,多日不曾进宫的万俟神枫风光无限的掏出腰牌,等禁卫军退开就带领着白烨和香凝走进宫门。 315.沉冤得雪1 香凝眼神迷离,跟不上前方男人的步伐,只得被白烨推搡着走,孩子没了,姐妹没了,无法生育了,大夫说,身体内含有浓烈的麝香,什么都没了,侯爷说并非真心爱她,真是可笑至极,算尽一切,到头来一无所有。 “要想新月楼里的人活命,不该说的最好不要说,说了也无人相信!”万俟神枫轻摇折扇,望着前方邪笑道。 香凝牵动了下嘴角,笑得很是无力,是啊,说是胡炳利等人指示的,她也无法活命,毕竟真的杀了无辜的人,还要让无数大臣受到牵连,为了保住这些大臣,陛下也不会相信她,说起来跟胡炳利他们也无关,他们没叫她杀人,其实就算没他们,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弄死苏灵儿。 所以她不怪他们,更不会因此而害得养育她成人的戏班子陪葬,她已经无活路可走,何必到死都要拉着人下地狱? 小小苏灵儿,居然有这么多人帮着她,连夏兰王都来插一脚,这种势力,岂是她这个戏子可比的?上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就没几个有权势之人帮着自己呢? 苏灵儿,你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笑话,到了地狱我也会天天诅咒你,不得好死。 几乎是同一时间,进御花园的大门口,苏梦蝶和苏灵儿被压制着从反方向而来,望向对面的香凝等人,苏灵儿看破一切后,倒是有些同情香凝了,不是同情她会死,而是她费尽心机的一生,为了满足虚荣,做了那么多坏事,结果却是死路一条。 只是给人灌下落胎药,罪不至死,顶多被休离,做几年牢也就出来了。 苏梦蝶则对着万俟神枫咧嘴笑道:“神枫!” “不用谢我,朋友之间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且也是举手之劳而已!”万俟神枫大方的说完便扬唇指向门内:“去吧!” 呵呵,朋友,她还以为他把她给忘了呢,是啊,朋友就要两肋插刀,她记住了,抬步率先走进。 远处树后,韩非拧眉瞅着万俟神枫,何时蝶儿与这个男人这么亲近了?且那人眼里流露出的情感着实让人不爽,本想立刻前往边关的,不曾想会发生这种事,他也不好插手,更不好露面,既然这么多人反对处死蝶儿,他充当一个旁观者就好。 蝶儿,你放心,不管结局如何,韩非都不会让你死。 苏梦蝶带着苏灵儿来到君王前,一同跪地磕头,这一次收益不小,得知了这么多人在乎她,并非一个人在战斗,做人这一方面她算是成功了,起身后仰望向龙椅上的男人,傅云澈,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若真在救我,到头来不是向天下说明你欠了我吗?是故意还是无意? 傅云澈也看向苏梦蝶,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意,没错,他就是要人知道,他和整个朝廷的都欠了她,不耐道:“苏妃,寡人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说,人是不是你们所杀?” “不用问了,也不用彻查,傅兄,好久不见!” 316.沉冤得雪2 “夏兰王怎么来了?” “看来他还是真的挺喜欢苏妃!”胡炳利小声冲鹤延年耳语,赵尧所说不假,好在陛下为了天下执意要杀苏妃,或许他们是庸人自扰了,陛下到时会将人给他。 无数人窃窃私语,任谁都想不到夏兰王会带着香凝前来,不知不觉就帮着苏妃解决了难题,恐怕是不想南越内讧吧,怎么说也是和盟,要相互照应,不光是战争,家事也不忘插一脚,只要他是真心救人,都甚是欣慰。 和盟人没找错。 他们不知情,可傅云澈心里比谁都清楚,万俟神枫为何会救苏梦蝶,面上虽带笑,而捏着扳指的手却在收紧,起身亲自下台阶迎接,搂住男人的肩膀朗声道:“想不到万俟如此关心寡人的家事,有道是后宫不和,朝堂也难以安宁!” “吾并非有意插手傅兄之家事,只是在救苏妃而已!”万俟神枫合起折扇,明朗的回。 傅云澈还保持着微笑:“万俟还真是直白!” 万俟神枫乐道:“吾一项这般直白!” 大臣们又一次交头接耳,探讨着夏兰王是不是对苏妃有意思?实在是这话太露骨。 苏梦蝶都忍不住回头去看,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斗嘴?不是合伙人吗?且关系最为要好,没听说他们不和睦吧?看表情和动作,又不像在对持,都哥俩好的搂着了,还都带着恭谦的笑容,一定是她想多了,这俩人,都什么时候了?不赶紧想着帮她洗刷冤情,倒叙起旧来了。 让她还要跪到什么时候去?以后非学小燕子弄个护膝不可。 某傅就这么含笑近距离凝视着某人的侧脸,瞬也不瞬。 万俟神枫挑眉,也笑着转头,对视。 苏梦蝶愁眉不展,见二人不说话,就这么亲昵的勾肩搭背,含情脉脉的用眼神传达着情意,怪不得都不娶妻,难道在很早很早以前,他们已经相爱了?她不是腐女,可也知道断背山这回事,并不是很奇怪,反而觉得不拿相机拍下来是一大损失。 多么诗情画意、唯美浪漫的一幕。 两位九五之尊各有千秋,一个总是皮笑肉不笑面对苍生,一个习惯用笑来掩饰内心的情绪,一冷一热,绝配! 原来她只是个小三?如果真是如此,她相信傅云澈一定是个别扭的傲娇小受……该死的,她怎么就看上一个被人上的男人了?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恶心的勾当? 万众瞩目下,两位人间绝色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相互凝视着,少许的风儿吹得二人及腰长发相互交织,难舍难分。 苏梦蝶实在受不了,跪着后退五步,用三人才可闻的声音训斥:“你们两个要谈情说爱也要分分场合,可以先救人吗?回头关起房门随便你们怎么搞!” 两人面不改色的垂头,犀利的目光直射地上的女人。 万俟神枫最先反应过来,笑得更加张狂了,玩味的看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再瞅向傅云澈:“原来傅兄对万俟还有这种非分之想,万俟只能说,抱歉,万俟承受不起傅兄这份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爱!” 317.沉冤得雪3 傅云澈对此嗤之以鼻,笑容不减,拍拍万俟神枫的肩膀,抽回手走向了首位:“给万俟赐上座!”转身利索的落座。 苏梦蝶白了二人一眼,跪回原位,看来是她想多了,这二人似乎关系很怪异,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应该是仇视吧?神枫算是在与傅云澈抢女人,傅云澈如此心高气傲,怎受得了?装得还真像,她真不想他们两个反目成仇,听天由命吧。 是傅云澈自己要将她送出去的,到了夏兰国,她会劝说神枫好生与南越合作的,面对这么多为她求情的官员,她倒是希望傅云澈把她送走了。 万俟神枫坐下后就冲白烨道:“此乃吾之贴身护卫白烨,前不久听闻苏妃之妹犯下滔天大罪,便闲来无事命其去查探一番,如今已有结果!” “既然如此,那白烨你且说说看,结果如何?”傅云澈敛去笑容,严肃的问。 面对群臣的大场面,白烨好似见惯不惯、游刃有余,单膝跪地拱手道:“启奏二位圣上,白烨第一天去查证时,便发现此事确有蹊跷,苏灵儿被雪衣侯惩戒闭门祠堂五日,不曾出去,而那匕首上的毒却只能维持一日,便会消逝,她是如何得到这把匕首的?因此属下顺藤摸瓜,终于不负众望,查出了真相!” 苏灵儿抿紧小嘴,看来她想死都不能,大姐说此事与雪衣侯有关,心里开始打鼓,刚要起身继续坚持时,手却被按住。 “你放心,始作俑者乃左右丞相,此事不会牵连到傅雪衣!”有这么多重臣被牵连着,她想就算香凝供出傅雪衣和胡炳利,也无人相信,傻灵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那个男人,还以为这些天她已经迷途知返,原来要想她遗忘掉雪衣侯,根本不可能。 苏灵儿吞吞口水,是啊,矛头在左相那边,雪衣不过是中间的牵线人,如此一想,心里安了不少,知道大姐会说她傻,确实够傻的,爱了这么多年,哪能瞬间忘怀?就当她最后一次为他着想吧。 “继续!”傅云澈挡开小庚子送来的茶水,面容随着实情而冷峻。 “就说吧,一定有冤情,娘娘不可能胡乱喊冤的,更不会包庇家人为非作歹!” “果然不出所料啊!” 无数人摇头晃脑,一些当初执意要杀苏梦蝶之人都愧疚的垂头。 “此毒见血封喉,且帝都城内仅有一家专门贩卖驱鼠类毒虫处可买到,属下到了药房打问到案发当日破晓时分有个女子前去拿过一包,经过他的描述,属下断定那便是苏家二女!” 胡炳利问:“那也有可能是苏家二女交由苏灵儿的呢?” “不对!”白烨仰头反驳:“从破晓时分到香凝的两名婢女被害,都有人看到苏灵儿未曾见过苏家二女,且更有人目睹到苏家二女一直与香凝交往密切,匕首定是苏家二女交由香凝的,伺机栽赃嫁祸!” “香凝,你说,是这么回事吗?”苏梦蝶扭头瞪着小丫头片子质问,乖乖,才十五六吧?古代的人真可怕,这么小,就会算计人了。 318.沉冤得雪4 全都将目光转向了一直不曾开过口的香凝,要是从前,香凝会担惊受怕,一旦还有希望的人,都会惧怕生死,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怕了,自嘲的笑道:“没错,匕首是苏梦玉交给我的!” “大胆,在万岁爷面前还自称‘我’?”小庚子嫌恶的历喝。 “不碍事!”傅云澈抬手制止,追问道:“苏梦玉为何要这么做?动机何在?” 香凝转头看向苏梦蝶,一抹鄙夷闪过,可是她不能说,她只能说她该说的:“那日苏梦玉来找我,说她的命运坎坷,先是嫉妒苏妃能嫁入侯府,很不甘心,她觉得她样样比苏妃强百倍,她才应该是世子夫人,对苏妃屡屡陷害,最终嫁入了王侯府,在她得意时,苏妃却被陛下钦点为王妃,她心有不甘,加上前不久又被王世子休离,她觉得该进王宫的是她而不是苏妃,本该嫁入侯府继而被休离的也该是苏妃,这一切都是苏妃害的,所以她要杀了苏妃!” 洪五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苏梦玉陷害苏妃到居士楼的?” “没错!”香凝点头。 “我的天啊,这个苏梦玉,太狠了!” “苏妃一直都是冤枉的!” 官员们相互仇视着死去的人,这太不像话了,为了名利,为了嫉妒,连自家血亲都不放过,都以为苏妃水性杨花才去往的居士楼,原来是遭人陷害,而他们当日还差点上了那个女人的当,可恶! 苏梦蝶陷入了沉思,事实是如此,但又不是如此,比如王秀言和苏梦玉苟且之事,香凝都给省略了,还是苏梦玉为了提高自己的人品,故意这么说给香凝听的?亦或者……望向万俟神枫,被神枫警告过? “她因无法进宫接触到苏妃,继而才想从苏灵儿这里下手,她知道,苏妃绝不会让苏灵儿送命,更知道苏妃的脾性,一旦陛下下令诛杀苏灵儿,苏妃就会失了分寸,大放厥词,这样同样是死罪,起先我还不相信,后来听闻苏妃与苏灵儿纷纷入狱,会被处斩,我信了!” 一句话,将满朝文武和君王说成了黑白不分之庸人,连王世健都咬牙切齿,其余人都低声咒骂,这个苏梦玉,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居然试图扼杀朝廷官员的威信,如今夏兰王还在,这么说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好一个一箭双雕!”万俟神枫竖起拇指:“继续说!” 香凝苦笑:“我也恰好想除掉苏灵儿,侯爷与我相敬如宾、真心以待,而她就因为是陛下赐婚,所以抢走了本属于我的东西,凭什么她是夫人而我只是个小妾?在听到苏梦玉要和我联手时,我没有考虑便答应了她,那日她将匕首给我,说进去祠堂和苏灵儿起争执,趁机杀了小溪她们,我答应了!” “所以人是你杀的?”傅云澈都开始为这等后院之争感到郁闷。 “没错,我杀了她们,任苏灵儿百口莫辩,只是我没想到侯爷会看出事有蹊跷,要仔细审查,或许苏灵儿知道我迟早会弄死她吧,她就强行给我灌下了落胎药,就是这样!” 319.沉冤得雪5 苏灵儿眨眨眼,香凝说的也没错,可是怎么感觉她这一说,自己会被无罪释放一样? 果然,苏梦蝶听完就向傅云澈叩拜,后起身拱手:“陛下,倘若是如此的话,灵儿只是以为自己肯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所以觉得自己会死,但死之前又心有不甘,那时候她还心存善念,并未想置香凝于死地,故此才有了残害王室子嗣一事,请陛下看在她良心未泯上,饶恕她一次!” “苏灵儿,你有何话讲?你为何要一直承认自己曾有行凶?”傅云澈问出了关键,此事确实关乎朝廷威信,能不能挽回颜面,就看这个女子的一句话了。 苏灵儿吞吞口水,无奈道:“妾身一开始生无可恋,觉得死也是种解脱,妾身这辈子对雪衣侯都牵肠挂肚,六岁起就开始被他吸引着,视线再也离不开他,一直都相安无事,两年多前他却终日流连戏馆,妾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他颓废,或许是他真的很爱慕香凝吧,所以就算被伤得千疮百孔了,也不想他过于悲伤,故此没杀香凝,他不爱妾身,妾身痛不欲生,一心想回归黄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陛下,侯爷他很尊敬陛下,记得十岁时,他画了一幅画,当时妾身看了,很有感触!” 苏梦蝶恨不得将女孩残忍的打醒,这个傻子,时时刻刻不忘为傅雪衣说话,他真有那么大魅力,值得她这么做吗? 傅云澈唰的一下沉下了俊脸。 “画着他的父王、母后、母妃、哥哥、还有他,一家五口,他没有得到过家人的关爱,唯一最爱他的母妃也早逝了,还有许多山河社稷图,他心中有抱负,他想替陛下分忧,想得到人们的暂可,可是没有人欣赏他,妾身一而再的劝导,他也不听,陛下,妾身已经决定,下半生出家为尼,为南越祈福,为陛下祈福,只希望陛下可以满足妾身这个小小的愿望,就看在妾身誓死要保住苏妃的份上,好生重用雪衣侯!”匍匐下,重重的磕下一头。 最后一次了,傅雪衣,灵儿最后一次帮你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去烦你,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的督促你,是你自己不长进,怪不了任何人,你根本不懂爱,你对不起香凝,对不起我们所有人,你只是想自甘堕落,我也累了,以后的路,你自己看着走吧。 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 傅云澈看向苏梦蝶,还真是有个有情有义的好妹妹,傅雪衣,都快忘记有这么个弟弟了,一个年少轻狂的弟弟,一个说要推翻他的弟弟,王室之争,最为可怕,顾念着一丝血脉之情,他没有处分他,长叹道:“此事寡人会考虑!” 百官都保持沉默,大多数人还是希望陛下与雪衣侯和睦的,毕竟还是亲兄弟,一家人。 “灵儿,你疯了?你要出家?”苏梦蝶才顿悟过来,拉着女孩的手臂逼问,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要出家?该死的傅雪衣,真是害人不浅。 320.沉冤得雪6 香凝也傻了,一开始夏兰王让她帮忙替苏灵儿洗清冤屈时,她还憎恨过,以为苏灵儿会回去和侯爷白首不相离,很是嫉妒,不曾想会在君王面前说要出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绝非胡言乱语,苏灵儿要出家? 这一刻才明白,苏灵儿真的比她更配做傅雪衣的妻子,最起码她就不会为了保住那人而去送命,她对傅雪衣有爱,可没有这么深刻,深刻到没了他,就活不下去。 苏灵儿再也没有了泪,反而笑得如同看破红尘一样,整个人都明朗了许多:“大姐,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你会明白灵儿的!”想死,又不想辜负周边那些期盼的眼神,唯一能做的,就是活着。 “灵儿!”苏梦蝶本以为救下她,一切都会好起来,见苏灵儿去意已决,只好颤抖着松开手,这个丫头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心智年龄却与她差不多,她很有主见,也很能藏住心事,或许有时候她比她更懂事。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一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感情让不少人都感概万份,任何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这一点胡炳利最清楚,虽然家中妻子彪悍,可他就是爱她,甘愿让她胡作非为,甘愿让她把丞相府当成山寨,甘愿当她一辈子的罪犯,从不觉委屈,因为他是男人,男人就该有足够的包容心,女人再强,始终是女人,是需要男人来保护的弱小。 且妻子虽从不尊重他,但真要出了事,她会拼了命的救他,就冲这一点,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好痴情的女子!” “是侯爷没福气啊!” 大伙一同赞许,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不但看到一出后院恶毒的战争,还看到一个为了爱可以放弃一切的人儿,都有些不忍心,如果这两个人能相爱,恐怕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佳话,用不了多久,这段感情将会家喻户晓,可惜爱情这个东西,无法勉强。 “苏妃,既然你们是冤枉的,那么就请起来吧,对此,寡人深表歉意,差点枉杀无辜,还希望苏妃莫要记恨寡人与当初被蒙蔽双眼的爱卿们!”傅云澈亲自下地,伸出双手将女人搀扶起,脸上的愧疚一览无遗,就跟他欠了苏梦蝶多大的人情一样。 “喂!没这么夸张吧?”这一点都不像他。 傅云澈扬眉:“这么说,苏妃是原谅寡人与朝臣了?” “苏妃娘娘,当时实在是百口莫辩、证据确凿,臣等非圣人,加上令妹坚持她是真凶,我等实在难以分辨真伪,还望苏妃娘娘莫要计较!” “是啊苏妃娘娘,臣等罪该万死!” 官员们一同下跪,请求原谅。 万俟神枫摸索着下颚,这是唱哪出?怪事,依照傅云澈的性子,定会给自己找理由以求挽回颜面,怎会承认错误?其中定有猫腻,却又想不出问题出在何处,奇怪,太奇怪了。 苏梦蝶吓了一跳,冲大伙伸手道:“本宫并无责怪的意思,当日本宫也是深信不疑,只是过于了解灵儿,所以才否认她有杀过人,都平身吧!” 傅云澈紧紧握着女人的小手,拇指肆意在那滑腻的手背上摩擦着,好似在许着什么诺言,只可惜神经大条的苏梦蝶没有领会罢了。 321.沉冤得雪7 “谢娘娘宽宏大量!” 齐声呐喊,后都面带笑容的站起,苏梦蝶会轻易原谅他们,是早有料想到,否则也不值得他们为救她,跪了整整四日,并没丢什么威信,苏灵儿是真心寻死,这种人的言行举止是无法让人看出端倪的。 苏梦蝶将手从傅云澈的手中抽出,担忧的摸向灵儿的脸颊:“真的想好了吗?” 傅云澈冲侍卫们打了个眼色。 三名侍卫明白的上前将傻了的香凝拖出。 苏灵儿扬唇笑着看向高空,闭目深深吸纳了一口香气扑鼻的空气,这才笑道:“在牢里,灵儿回想了曾经的半生,觉得自己很傻,觉得做的一切都很可笑,故此,心中逐渐开明了,财富、名利、情爱都无关紧要了,这或许就是佛经里的五蕴皆空吧?大姐,灵儿看开了一切后,心中不在只有一个傅雪衣,还有这大千世界的美好,有亲人们给我的欢乐,太多太多的美好将那份感情给抹杀了,您应该替灵儿高兴才是!” “高兴,只要灵儿觉得值得,姐姐都高兴,佛寺确实是个能洗涤人灵魂的好地方,姐姐希望你早日得道,领悟到真正的佛理!”灵儿长大了,她知道怎么去走自己的路。 “如此这般,灵儿就告退了,灵儿要去往城外的念慈庵,姐姐若哪日想看望妹妹了,可以去探望,灵儿告辞!”说完拉下苏梦蝶的手,后退三步,还是红了眼眶,缓缓跪下:“告诉爹爹和娘亲她们,是灵儿不孝,让他们白疼一场,灵儿拜别了!” 傅云澈拉住苏梦蝶,附耳轻声道:“这样她或许会活得没那么沉重!”后大声道:“香凝之事,交由刑部,按律法,苏灵儿该打入监牢,经过审判,决定刑期,但念其有意誓死保护王妃,将功补过,又愿归纳佛门,故,无罪释放!” 苏灵儿叩首完就头也不回的跟随着两名宫女走出人群,一切都结束了,总算解脱了。 苏梦蝶无法承受这个打击,她真的没办法和父亲交代,想到什么,走到梦璃身边耳语:“去把这个消息传到雪衣侯府!”赌一把,傅雪衣,你要是个男人,就把人给我带回来。 “终于真相大白了,若不是众位爱卿有先见之明,寡人唯恐要痛失爱妃,又令爱卿们饱受煎熬,特此封赏人人五十两金,而寡人则自愿去老祖宗排位前忏悔,都去找太医好生瞧瞧!” “陛下英明!” 待大臣们远去后,御花园内只剩下苏梦蝶和傅云澈还有万俟神枫等人,没等傅云澈说要替女人洗去牢中晦气时,苏梦蝶就欢喜的走向万俟神枫,伸手锤了一下其胸膛:“你小子一直就在外面为我奔波啊?神枫,你真仗义,谢了!” 傅云澈斜睨向后,背对着二人,冷漠的眯眼。 万俟神枫懒散的站起身,立马高了女人一个头,垂头俯视着女孩笑意盈盈的脸蛋,故作不满的张开双手:“我为了你,可是寝食难安,怎么着也得给个拥抱安慰一下吧?” 苏梦蝶无所谓的伸手将其抱住,小手拍打着男人结识的后背:“好了好了,待会我请客,咱下馆子搓一顿去,犒劳犒劳你!” 322.一起出宫去玩 小庚子被这一个拥抱吓了个半死,娘娘,您可是克制一点,陛下还在呢,没看陛下脸都绿了吗?莫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娘娘太能闯祸了,示意宫奴们低下头,这才快步到傅云澈身边打圆场:“陛下,您看,奴才就说娘娘很爱您吧?” 傅云澈大力搓动着扳指,笑道:“怎么说?” “夏兰王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人人倾慕,可娘娘却只是把他当普通朋友,仗义那是形容朋友之间的友谊,娘娘是把陛下当自己人,所以觉得没必要道谢!” 某傅听闻后,眉头舒展开,听到两人正在商量出宫,又皱起眉。 “陛下,您莫要阻拦娘娘,否则会让娘娘不高兴的,呵呵,奴才自打进宫后,就没出去过,不知道酒楼里的饭菜味道如何!”擦擦汗水,这活也不好干。 傅云澈撇向小庚子,转身道:“云澈也好久不曾出宫,醉仙楼的厨子手艺堪称一绝,不如今日由云澈做东,请万俟大饱口福?” 云澈是谁?苏梦蝶第一次听傅云澈这么叫……傅云澈,天,连名带姓叫习惯了,不带姓还真不习惯,傅云澈居然答应一起出宫?双眸冒光,‘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这样就太好了,傅云澈,你越来越可爱了,不过咱们不易让人发觉身份,否则会被狗仔队追的,这样,我去换身男装,傅云澈,你也去换一套衣服!”口若悬河、手舞足蹈。 “你倒是轻车熟路,爱妃该不会时常背着寡人偷溜出去?”否则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他第一次出宫时还忘记换掉龙钗,如今已不知掉落何处。 苏梦蝶愣了一下,很诚恳的摇头:“没有,臣妾只是觉得出宫理应如此,不得招摇!”电视剧和小说里都是这样,女主角出宫都是扮成男儿,恰好不用拘束,抓住男人的手臂摇晃:“我真的想穿男装,这样就可以无拘无束了,就这一次,你就答应了吧!” 她很少求人的。 略带撒娇的口吻让傅云澈干咳一声,无表情的转身:“宫门口汇合!” “好嘞!”苏梦蝶激动得手心冒汗,冲万俟神枫挥手:“待会见!” 万俟神枫突生心疼,第一次见这女人如此兴奋,傅云澈都不知道她最想要什么,只会试图一点一点折断她的翅膀,用不了多久,会带你走的,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凤阳宫 “梦璃,快去给我把那身男装找出来,我要和陛下他们出宫玩去了!”人未到声先到。 听说娘娘无罪释放,下人们准备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一听这话,都面面相觑,出宫?纷纷唏嘘着后退,转身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他们还没出过宫,这下有得玩了。 苏梦蝶一刻都不耽搁的冲进内堂,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脱光。 梦璃找出两套男装,给苏梦蝶一套,自己穿一套,终于可以出宫玩了,太振奋了,最激动人心的是与陛下一起。 娘娘日盼夜盼,总算盼到了。 323.灵儿,对不起! 苏梦蝶也不让梦璃帮她穿了,慌乱扯着繁琐的衣物,飞快的穿戴,后拿过一根玉簪自行梳理头发。 囚衣被扔到地面上,乱作一团。 无人知道这位聪慧绝顶的‘神秘高人’仅仅是为了一次游玩就这般快乐,就像一头饥渴的饿狼,宫外的世界成了她最美的羔羊。 “娘娘……”见主子看过来立刻改口:“公子,好了!” 苏梦蝶帅气的转动着折扇,温润的笑道:“这还差不多,走,跟本公子一起出发醉仙楼!” “小的遵命!”梦璃拱手弯腰,扮男儿对她来说,早已习惯,很少见娘娘这么快乐过,要是天天如此该有多好?别的女子,成天巴不得进宫,就这位娘娘恨不得插翅远离。 苏梦蝶装扮少年可是有模有样,‘啪’的一声,单手打开折扇,在胸口轻轻摇晃,浏海与顶发都被禁锢脑后,两缕青丝摇曳胸前,走出时,可谓风度翩翩、俊美绝伦,一双含笑的眸子充斥着柔情,让站在院中的女孩们都看得目瞪口呆。 娘娘好俊俏。 苏梦蝶生性就形同男子,举手投足透着阳刚,咳嗽一声,粗声道:“尔等这是作甚?” 大伙都穿上了平民百姓的衣物,阿丽讨好道:“娘娘,奴婢们还没出过宫,您就带我们一起去嘛!” “胡闹,看来是本宫太纵容你们了,本宫……本公子那是出去请人吃顿饭,还拖家带口不成?今日作罢,来日有机会定带你们出去好好玩,梦璃,走!”笑意浓郁,爽朗的走出宫殿,真想一辈子都不回来,姑奶奶终于可以踏出牢笼了。 阿丽等人都委屈的撅嘴,好吧,只能等了,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雪衣侯府,傅雪衣坐躺院中等待着佳人归来,香凝被带走,他就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平安无事,一切都会过去,他决定了,带着那个人远走高飞,不再参与朝政,去过老百姓过的生活,男耕女织,他爱她,他要跟着心走,慢慢得到她的原谅。 “侯爷,不好了,不好了!”小厮连滚带爬的滚到少年身边,慌忙的指着外面禀报:“夫人被无罪释放,但是她要去念慈庵剃度出家,已经出城了!” ‘噌!’ 少年猛然站起,诧异的看着手下,眼珠飘忽不定的瞅着地面。 “而且夫人在陛下面前还为侯爷您求情,她说要去为南越祈福,为陛下祈福,换来您今后的仕途!” 傅雪衣心如刀绞,最后看了小厮一眼,拔腿冲出侯府,神情惊慌,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命运,该死的是他,灵儿,你怎么这么傻? 城外的枫林晚道上,苏灵儿换了一套素衣,什么也没带走,随意挽了个发髻,好似农家妇女一样行走着,强忍着自己不要回头,帝都城,再见了。 “灵儿!” 抬起的脚慢慢踩地,垂于身侧的双手微微蠕动,没有回头去看,灵儿,他第一次叫她灵儿:“侯爷还有何话要说?” 傅雪衣边慢步前进边苦笑:“对不起!” 324.覆水难收1 三个字,让本已放下一切的苏灵儿霎时落泪,他也会跟她说对不起,维持着微笑:“没关系!” 傅雪衣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绕到女孩面前,看着那张脸儿早已泪流满面,也赤红了眼眶,沉痛道:“你说得对,我是个懦夫,我害怕失去,所以不想去努力得到什么,但是灵儿,我愿意尝试不再惧怕失去,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可以吗?” 苏灵儿不敢置信的仰头:“你……你在说什么?” “我爱你,从很小很小就很爱,我一直就知道你一直站在我身后,所以每当有成果时,都故意到茶楼去宣扬,不是炫耀,只是想让你看到,想让你放心,我知道你很期望我成为人们敬仰的人,我都知道,只不过两年多前,我确实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我不得不沉沦,不得不让王兄看到我永远都危及不到他!” “呵呵!”苏灵儿好笑的垂头。 傅雪衣大力吞下一口津液,无可奈何的垂头:“当时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成天往新月楼跑,结交一些三教九流做知己,我本想等长大点就娶你过门的,但是我意识到自己保护不了你,会害了你,王兄迟早会除掉我,只有让你死心,对不起!” 苏灵儿伸手抹掉泪液,摇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傻,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谢谢!” “愿意跟我走吗?”傅雪衣伸出大手:“愿意将自己交给我吗?” “傅雪衣,我不愿意,在你利用我要害死我大姐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我们无缘了!”或许他是爱她的,可爱禁不起利用。 傅雪衣很是悲痛的仰头,张口大力吸取着空气,摇摇头:“很多事是我们无法选择的,我是侯爷,是父王的儿子,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比如为了维护南越,王兄要将我送去敌国当人质,我也没得选择,那日左相找到我,他说夏兰王很钟意你大姐,向陛下讨要,陛下一直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说明他很犹豫,有一半的不愿意,如果到最后夏兰王执意要你大姐,陛下又不放人,你知道后果吗?” 苏灵儿继续摇头。 “如今的局势,对我们南越很不利,余若霖是很期待夏兰王去与他合谋的,而南越,面对八国的豺狼,如何抵挡?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大姐死!” “所以你就来利用我对吗?” “我本想你死了,我也就随你去的,反正活着也好累,只是当看到你打香凝时,我很心痛,不是为她,而是为你,那一刻的你很可憎,是我一手把你变成那样的,都是我,不断伤害着一个如此看得起我的女子,唯一在乎我的女子,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既然我们都平安无事了,那我们就抛开一切,一起远走高飞,远离尘世,好吗?” 苏灵儿依旧摇头,笑得很是酸涩:“对不起,或许我很自私,不顾及南越的生死存亡,我只是个女人,我要的很简单!“ 325.覆水难收2 转身瞅着枫林继续道:“一个永远会保护我的男人,一个天塌下来也不会伤害我的男人,傅雪衣,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感情,你拿我的爱来伤害我,这一点,我苏灵儿永远都接受不了!” 说完就越过男人直奔前方的岔路。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也知道你恨我,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真的没有回头路吗?” “泼出去的水,侯爷能收回吗?忘了我吧,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了! 傅雪衣见女孩如此坚持,小跑过去拦住去路,俊脸上有了焦急:“灵儿,就一次,就这一次,原谅我好不好?雪衣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算我求你,不要去!”她怎么能剃度出家?怎么能皈依佛门?她还没享福。 苏灵儿摸掉泪花,冲少年笑道:“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可笑,我那么为你着想,天天期盼着能嫁给你,当听到要嫁给你时,我从没那么开心过,得到的却是一场阴谋,当时我万念俱灰,我很尊敬我大姐,她是个好人,她很疼我,她大爱无私,而你们却要杀她,居士楼那个男人是陛下,她没有错,我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不将此事说出,为什么不还她一个公道,在人们眼里,她就是个伤风败俗的女人!” “是王兄?这怎么可能?”傅雪衣瞪大眼。 “就是他,是我们害了大姐被人瞧不起,我对她真的很内疚,你却还要利用我去害死她,傅雪衣,你太残忍了,当时我很恨你,可现在不了,我看开了,你说得对,你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不怪你,也不怪自己盲目了,怪就怪造化弄人,以前我爱你,但是以后不会,你的事与我再无瓜葛!” 字字句句都好似一把尖刀,狠狠剜割着少年的心,已经到了想去搀扶都成奢望的地步了:“那你也不要去出家!” 苏灵儿无所谓的摊手:“挺好的,我本就很信佛,我要去祈祷,祈祷我的父亲平安归来,祈祷我的大姐一辈子无病无灾,祈祷苏家再无祸端,因为这件事,二姐死了,一切都由我引起,我罪孽深重,要去用下半生赎罪!” 女孩说得很是轻松,在傅雪衣看来,却是沉重如山:“真的要这样吗?” “没错,你若真的对我有点点怜惜,就让我去,否则这辈子我都会不安,香凝的孩子是我打掉的,因此也很是不安,而你,好自为之吧!”再次越过,加大步伐,从今往后,我们便是陌路人,再也不会去关注你,不会去想你过得好不好了。 傅雪衣苦笑着的看着地面,任由女孩越走越远,他阻止不了她,也没脸阻止,是他把她变成这样的,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转身望着已经走远的背影大喊道:“苏灵儿,如果我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你还会回来吗?” 苏灵儿再次淌泪,这是她以前最大的愿望,扬起右手摇摇:“忘了我吧!” 326.终于出宫了 “你放心,我傅雪衣会有那一天的,绝不辜负你曾经近十年的期望,我不会去叨扰你,你只要答应我好好的活着,哪怕咱们一辈子都只能相忘于江湖,我心足矣!”灵儿,这一次,就是死,我也会满足你的愿望,你皈依佛门,我便终身不娶。 伸手取出怀中女孩留在府里的香包,红布为底子,白线绣着一对鸳鸯,和他的名字,这是她准备要在新婚夜给他的吧?却没来得及送出,最近一直睡在新房里,虽然被女孩扔到了抽屉里,还是被他找到了,攥紧香包,目送着挚爱一步一步踏向庙宇。 他不想在朝为官,自小学武,他要当一名武将,战场上没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也不能在王城,他怕会忍不住奔向念慈庵,那就远离,灵儿,有一天你会看到雪衣披上战甲,凯旋而回,百姓拥戴的一天的,谢谢你给了我勇气,这也是雪衣自小的梦想,为国效力。 弯腰掀开袍子,慢慢跪地,也谢谢你的爱,我只会伤害你,那么来生不要再见了,不想再伤害你一次,如果硬要在一起,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平平淡淡,做真正的鸳鸯。 我爱你! 皱眉起身走进王城,重重的擦去眼角的水渍,恢复了冷漠,从今天开始,眼泪不会再有,他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绣花枕头,他要让所有人看看,他傅雪衣不是个娘们儿,进入侯府后便冲小厮冷声道:“收拾行囊,即刻启程粟阳!” 回到房间,拿过纸笔,洋洋洒洒的挥写着信笺,夹在奏章内,王兄,弟弟从没有要推翻你的意思,也希望你不要挡我的路,都是为国家而活,何必自相残杀? 临行前,再次来到婚房,看着里面的布置,本来他有一个完美的洞房夜,却被他一手摧毁,灵儿,我走了,记住答应我的话,要好好活着,为了保护你和你在乎的人,在乎的地,雪衣也会拼了命的守护这个家园。 小厮牵来两匹马:“爷,奴才陪您一起去吧?” “嗯,走!”接过缰绳,自后门走出,跨上马背,直奔官道,不再妄自菲薄,过于妖魅的脸上是属于一个男人的刚劲,势要开疆辟土的宏图壮志,一鞭子甩下,马儿发了疯一样驰骋,越行越远,直到黄昏下的官道空无一人。 相比起来,王宫大门外却热闹得多,苏梦蝶张开双手享受着宫墙外的环境,夸张的咂舌:“隔了一道墙,空气的味道都不同了!” 傅云澈闻言哧哼,她还真把王宫当牢房了?打开折扇昂首前进,换下龙袍,穿着紧身黑色绣暗红色图案的袍子,透明轻纱套在外,走起路来,很是飘逸。 万俟神枫永远都是白色服饰,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庚子和梦璃二人在后打打闹闹,确实隔了一道墙,味道都不一样。 无人看到的地方,驭鹰率领着二十名飞鹰紧随,暗中保护。 苏梦蝶走在最前方,那模样,恨不得插个翅膀儿飞起来,指着远处的集市欢叫:“我终于出来了,你们几个快点,磨磨蹭蹭的,今天天气也很不错,连老天爷都知道我要出宫!”凉凉的轻风抚过,神清气爽,不再燥热,是个出游的好天气,可惜近黄昏。 没关系,她会想办法给拖到很晚很晚很晚……的! 327.出宫一日游1 万俟神枫用折扇指着那欢快的身影摇头道:“有时候气压山河,有时候温婉可人,有时候顽皮捣蛋,有时候成熟大方,有时候像个孩子,鲜少见一个人能有多重性格,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了!” “这就是她!”傅云澈面色严谨的回复。 小庚子都对苏梦蝶过于好动的性子咂舌:“你看娘娘,哪里像个王妃?” “噗,她也就是贪玩了一点,童心未泯!”梦璃掩嘴轻笑,这种感觉真不错,娘娘活蹦乱跳的走在最前方,陛下与夏兰王跟在后,而他们则尾随,今日都格外的愉悦呢。 苏梦蝶丝毫不顾及什么形象问题,抛开一切烦恼,沉醉于难得的自由当中,天边火烧云正旺,加上难得凉爽的天气,可谓风光无限好,倘若老天敢在这个时候下雨,她会拿原子弹学孙悟空捅它一个洞,转身倒退着行走,离王宫越来越远了,怎么办?一出来就不想回去。 还未到集市,前方仅有两位君主与小庚子和梦璃,个个都带着恣意,乐道:“你们有没有种笑傲江湖的感觉?” 殊不知,她越是快乐,傅云澈就越是烦闷,他看得出,她真的很向往宫外的生活,哪怕只是做一名百姓,也在所不惜,如此一来,感觉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竟然开始觉得自己很自私,如果只是位平凡的商贾,他或许可以陪她笑傲江湖,可他是君王,他不能。 成亲至今,何曾见过她如此欢乐过?会治国,会做别人做不到的,会造纸术,仿佛没有什么可难倒她,这样的女人,算得上举世无双了吧? 万俟神枫同样心事重重,造纸术是苏梦蝶想出的,这实在出乎意料,因此,这个女人他更要带走,不管她愿不愿意,傅云澈给不了她想要的,不配拥有她。 苏梦蝶没他们想的那么沉重,彻底放松了自己,只是单纯的游玩,来到集市后,东摸摸,西碰碰,好似对她来说,最平凡的东西都成了绝世珍宝。 “白记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快来看啊,臭豆腐……” “五香煮花生,五香煮花生……” “包子,热气腾腾的包子……” “哇!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苏梦蝶站在臭豆腐摊前,舔舔下唇,刚要来一份时…… 傅云澈过去拉住女人的胳膊走向前方,冷声道:“零嘴吃饱了,待会去醉仙楼作甚?那里的厨子是首屈一指的,寡人多次邀请他们入宫,都被回绝,比起这些乱七八糟,足以满足你的五脏庙!” 苏梦蝶不满的挣扎:“可是我现在就想吃这些!” “这些可以吃完饭再吃!”万俟神枫也用扇子敲了女人的脑门一记。 某女立刻邪笑:“这意思是吃完饭还能出来玩?”不是直接回宫? 小庚子懂事的跑上前介绍:“娘娘,也不无不可,咱南越的帝都城可是夜夜灯火通明,西门那边有一条街,夜里很是热闹,吃的玩的,数不胜数,彻夜不休!” 328.出宫一日游2 傅云澈顿时阴郁的斜睨过去,多嘴! 小庚子察觉到不对劲,赶紧垂头:“奴才也只是听说而已!”陛下不是出来陪娘娘玩乐的吗?自然是怎么好玩怎么玩吧?还是说陛下根本就不想娘娘在外玩得顺心? “真的吗?那好啊,走走走,天色不早了,你们闻,全是各大酒楼传来的菜香,还别说,真有点饿了!”彻夜不休,那不就是夜市吗?她倒要看看古代的夜市是怎样的,真希望这个夜晚就此停留,永远不要醒来。 傅云澈已无反悔的余地,既然如此,便放开陪她疯个够,其实王宫内也没那么枯燥吧? 醉仙楼,只供自四面八方而来的客人温饱,算得上第一大酒楼,与鸿宾楼齐名,生意兴隆,大门前的食客络绎不绝,能进大门的,几乎都是数一数二的富商,王公贵胄,大人物一顿饭足以平常百姓一生的开销,食材珍贵,厨子无人能及。 苏梦蝶收起折扇进屋喊道:“小二!” “来嘞,几位客官,是要在雅间还是?”店小二双眼冒金光,一看这几位的穿着打扮与气宇不凡就知非泛泛之辈,很是热情的招呼。 苏梦蝶看了一眼热闹非凡的大堂,再看看二楼,指着楼上道:“能看到街道的雅间!” “好嘞,诸位请随小的上楼!” “你们看,好俊啊!” “是啊,从没见过这么俊美的男人!” 一些妇人对着万俟神枫和傅云澈二人羞红了脸,就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婚配否? 苏梦蝶冷哼一声,她也很俊俏好不好?就是看起来年轻了点,矮了一点点,怎么没人对着她流口水?还是同性相斥的缘故?不管她怎么打扮,都无法赢得美人心?来到雅间里,迫不及待的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上菜单!” 店小二热络的将一堆木牌呈上:“诸位看看,要吃点什么?” “这个……”某女傻了,这什么字?一个都看不懂,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傅云澈。 某傅忍俊不禁,也还是有她不懂的,很是阔绰的扬眉:“将你们这里最好吃的统统端上来!” “啊?”店小二皱眉,统统?知道那得多少钱吗? 小庚子不耐的拿出一锭金元宝放到了桌面上:“爷的话,你听不懂吗?还不快去?” 店小二呼吸一滞,颤抖着接过元宝,点头哈腰:“是是是,客官放心,绝对让诸位大饱口福,小的告退!”这都什么人?天呐,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金,定要好生招待,到了门外冲两个打下手的命令:“你们两个,到这天字一号房来伺候,怠慢了要你们好看!” “没问题!”二人自然是看到了那金元宝,发财了。 雅间内,苏梦蝶取过一根筷子在手中飞快的运转,等待着山珍海味果腹,见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眨眨眼:“怎么了?” “公子,您是怎么做到的?”梦璃也拿起一根筷子,奈何一圈都转不来。 苏梦蝶得意的挑眉:“你们说这个啊,我跟你们说,以前我上学那会,可枯燥了,有时候都不知道老师在讲台上说的是什么,这个就成我们学生唯一的乐趣,练了十几年呢!”岂是他们可比的? 329.出宫一日游3 “上学?”梦璃抓抓侧脑,表示不懂。 “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两个不必老看他们的脸色,现在咱是一家人,身份平等,怎么开心怎么玩,知道吗?”这小庚子,怎么老去看傅云澈?一副深怕做错事一样。 小庚子还是不自在,第一次和陛下同桌用膳,多多少少有些紧张。 傅云澈也点头:“都放开点!” “诸位,请稍等片刻,后厨已经在给诸位准备了,先吃点小点心!”店小二端着一盘子的花生米上桌:“要不要喝点酒?” “不用!”傅云澈回绝。 “呵呵!”店小二又没话找话道:“看几位爷很眼生,外地来的吧?到了咱帝都城,可要好好的畅游一番,天子脚下,不同别处,治安有序,不要怕夜间出行遇到些不三不四的人,特别是西街,晚上那叫一个热闹!” “城内治安很好吗?”傅云澈端起茶杯,时时刻刻不忘公事。 “那当然,咱陛下可是个很严谨的人,谁敢在他眼皮子低下偷鸡摸狗?那些个衙门每天都要出来巡逻,也就前几个月出过一个采花贼,不过后来还是被捕获了!” 苏梦蝶打趣:“小二,你们的陛下就没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吗?亦或者令你们不满意的?”她就不信没有。 店小二摇摇头:“普天之下,谁不知咱南越的陛下勤政爱民?看来诸位都是别国来的,不是我吹,咱这陛下,无人能及!”很是崇拜的模样。 傅云澈闻言,唇角勾起,不骄傲也不谦逊。 “真的一点也没不足之处?”苏梦蝶怀疑似的逼问,傅云澈有那么好吗? “说到缺点,也不是没有,不过人非圣贤,你们是不知道,许多官员时常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个别人,一顿饭就要吃掉万两金!”说到这里,俯身贼嘻嘻的小声道:“前不久,某官员过来宴请贵客,那么大一头熊,被他们活生生砍掉四条腿,啧啧啧,特别残忍!” 傅云澈大概猜测到是何人,拧眉问:“你既然知我等非本国人,你这么说,不怕我们嘲讽汝国?” “这些个事除了宫里那个,人尽皆知!”店小二摇头,长叹道:“也就那么一两个,其余的,像我们的左右丞相,是出了名的清廉!” “你说的那个官员是?”苏梦蝶好奇的问。 店小二立刻摆手:“这个就不能说了,小的只是个打杂的,说多了,会遭横祸!” “为何人尽皆知,你们的大王却不知?没有官员上奏吗?”傅云澈脸色沉下。 “上奏?谁没事老自找麻烦?不过是吃得贵点,罪不至死,至于陛下为何不知,这还用问?他每天虽看得多,但都是各路官员上的奏折,那些个权势滔天的会让那些人把不好的折子奏上去吗?陛下看到的是哪里百姓过得好,多么国泰民安,陛下出巡,都会有官员前去安排妥当,那些个影响美观的不存在,好了,小的先去催催,诸位稍等!” 苏梦蝶本只是想趁机奚落一下傅云澈,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安抚道:“出来玩就好好玩,别想公事!” 330.出宫一日游4 意外的,万俟神枫没有嘲讽,反而愁眉不展:“贪官污吏,无处不在!” “知道这叫什么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苏梦蝶继续转动筷子,其实她也没想到王世健等人会人尽皆知,而她却不知,见傅云澈眸光森寒,就玩味道:“我跟你们说,我知道一个大王,当然,不是你们这里的大王,他就很亲近百姓,百姓不上奏折,但是可以给他写信,用贪官无法阻止的方式写信送到那个大王手中!” “哦?百姓给君王写信?”万俟神枫顿时来了兴趣,这倒是个好法子,如此一来,能真正了解到百姓心声,而不是像店小二所说那样,只会看到美好,永远目睹不到疾苦。 苏梦蝶想到那个人就拍桌大笑:“那个大王特别好玩,但不得不说是个好大王,每天老百姓会上几百封信,由官员随意抽出十封给他看,几百封啊,抽十封,几乎有九封都在骂他是个白痴,而他也不生气,反而还回信,跟他们讲道理!” “天呐,敢辱骂君王,是要满门抄斩的!”小庚子惊呼,谁这么大胆? 傅云澈也赞许的点头。 “这你们就不懂了,虽然如此,那个国家都很爱戴他,虽然都是谩骂,可也说明老百姓觉得他做得不对了,并非无缘无故辱骂,也是一种和百姓亲近的方式,总是喜欢听恭维的话,假不假?有意见就提出,一个好的帝王,会改正,百姓是什么?百姓是头上天,君王要以百姓为大,否则全国人民每年上税多委屈?” 万俟神枫不敢相信的看着女孩:“百姓是头上天,这话不假!” 苏梦蝶得意的耸肩:“就算是清官,也不敢随意触怒龙颜,百姓疾苦的事也会被说得很含蓄,大事化小,害怕君王因此气急攻心伤了龙体,可老百姓不会,有什么就说什么,要想听到他们真正的心声,前提就要让他们明白,就算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也会无罪,如此一来,官员们要管的人就太多太多,管不过来,继而不敢随意犯错!” “好在你是女人!”傅云澈半响后,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可不是么?我要是男人,早翻江倒海了,你们要学学这位奥大王,人家可以忽然之间就出现在某百姓家里,和他们喝酒畅饮,有几人做得到如此屈尊降贵?” 万俟神枫又问:“这样就能知道天下实情?” “你们是不可能的,像那小二说的,你们出巡,前方早有官员早做处理,要想避免这个问题,比如,最先定的是粟阳城好了,然而就在要抵达粟阳城时,临时改道,直奔临近的城镇,叫那些官员措手不及,方可看到真实面貌!”对付贪官,就得用特别手段。 “我发现你这小女子对如何治国颇有一套本领!”万俟很是诧异。 她也不过是从电视里和书上看来的,五千年历史,无数位君王,都是前车之鉴:“我就随便说说,真要我治国,我可没那个能耐,出出主意什么的还行,不说这些了,菜来了,好香!”她懂的那些无法在这里实行,毕竟生长在和平社会,历史上也就秦朝之前,和这里相似。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好句,好句!”万俟神枫是由衷的夸赞,这个女人,出口成章,不得不服。 331.出宫一日游5 傅云澈还在沉思一顿饭万两金之事,万两金,他还没吃过万两金的膳食,他相信王世健被抄家后,真能填满国库了。 “如意炸圆子、翡翠燕窝羹、秘制烧鹅……” 十多道名菜接二连三的上桌,鲍参翅肚,一样不缺,苏梦蝶看得口水直流,吃了几口就竖起拇指:“嗯,味道棒极了,你们快吃啊!”两位帝王都不动筷,是觉得许多将士将要葬生沙场吗?咬着筷子轻叹:“又不是天天如此,偶尔一次,快吃吧,菜都上来了,不能退,否则是浪费!” 这就是为什么她当不了帝王,没他们那般忧国忧民,其实她这个王妃做得还不称职。 “是啊,仅此一次,傅兄,请!”万俟神枫拿起筷子轻笑着夹起一只鲍鱼送到了苏梦蝶碗中:“多吃点!” 傅云澈瞪了某男一眼,持筷慢条斯理的进食。 小庚子和梦璃对视,端着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这个夏兰王,陛下在呢,用得着他来为娘娘夹菜吗? 苏梦蝶一开始是万俟神枫给她夹什么就吃什么,不停的道谢,慢慢的,就发现空间有些诡异,撇向旁边的傅云澈,刚咽下的食物差点被咳出,没错,就是这里不对劲,虽然男人面无表情,但是眉宇间却散发着冷冽,她是他的王妃,神枫这么做,是有点过分。 想了想,也夹起一块秘制烧鹅肉到了他碗里:“这个很好吃!” 傅云澈挑眉接受,见女人有意为旁边之人夹菜,拧眉笑着夹起一只鹅腿送了过去:“万俟,此次多亏你在外奔波,希望这一顿没有怠慢于你!” 万俟神枫也扬眉夹起另一只鹅腿送上:“傅兄不必客气,多吃点!” “你也吃!” 就这样,二人相互不停的夹菜给对方,不一会,盘中都堆积得满满的。 苏梦蝶羡慕的望着:“你们的关系真好,就像亲兄弟一样,羡煞旁人!”这种友谊,实在难得。 傅云澈心中冷笑,万俟神枫抬抬眉,笑而不语。 心中均是想着为什么菜里就没毒呢?关系真好?确实够好的,好到恨不得对方早死早超生,心里也就舒坦了。 “娘娘,您尝尝这个鱼,好好吃的!”梦璃看出了端倪,避免万俟神枫再给主子夹菜,就将最好吃的都往其碗里塞。 “梦璃真贴心,小庚子,你们两个别总是吃面前的,都随意一点,听话!”平时在凤阳宫不是挺大胆的吗?那小庚子,只吃面前的一盘,搞得他们苛待下人一样。 小庚子很是感动:“嗯!”娘娘这个时候还记着他,不过这些菜真的好好吃。 “嗝……撑死我了!” 一炷香后,一行五人走出醉仙楼,苏梦蝶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接过傅云澈送来的手帕擦擦嘴,口齿留香,嘴里还有着桂花翅的芬芳,真是回味无穷,都快和二十世纪的五星级饭店媲美了,这是来到古代吃过最丰盛的一顿,边向西街进攻边轻摇折扇:“怎么样?出来玩玩,是不是感觉心情都变好了?” 332.出宫一日游6 某傅斜睨了其一眼,后仰头淡笑着点头。 “是不是想说以后天天都出来玩?”万俟神枫岂会看不懂她那点小心思?没等女人点头就又道:“朝政谁来处理?奏章谁来批阅?” “可以交给你们信得过的大臣啊!” “说得容易,一个不务正业的君王,如何让人信服?再说了,物以稀为贵,天天出来玩,又何来快乐?”就没见过这么贪玩的女人。 苏梦蝶冲男人恶狠狠的摇摇拳头:“你今天是故意来和我唱反调的?” 万俟神枫摇头:“在下只是道出事实!” 傅云澈跟在后,沉默不语,负手四下眺望,夜幕下的帝都城都如此人声鼎沸,越靠近西街越热络,这是繁华的象征,不由自主就满意的含笑点头,一脸的心系苍生,百姓才是头上天,以往都是说君王为天,一介女流,竟能说出百姓最大的话,若有所思的将视线转向女孩。 热闹的街道上人山人海,小商小贩更是数不胜数,五人谈笑风生的穿梭其中,年龄最小的少年最是乐观,对见到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又有谁知道这就是百姓们传得沸沸扬扬的王妃?那个在婚宴上跳上桌不惧权威数落各国王妃的女英杰?那个有着聪明绝顶的指挥、又屡屡与君王抗衡的大胆王妃? 此刻就像个孩子看到好玩的玩具一样,活蹦乱跳,像只无忧无虑的小鸟,被快乐包裹着,见什么都想要,小庚子早已大包小包,梦璃也是抱着如同小山的零食和玩具。 “看这个面具,怕不怕?”苏梦蝶拿起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扣在脸上,冲梦璃张牙舞爪。 这一幕,让傅云澈刹那失神,她永远都那么快乐,没有快乐就自娱自乐,仿佛是一个忧愁无法靠近的快乐之神。 到了一些卖艺的杂技团时,苏梦蝶都会停下脚步,跟着路人们一起鼓掌叫好,虽然她知道那火是如何喷出的,人就是这样,只要周遭的人都愉悦了,也会被感染,一路看,一路吃,一路玩,丝毫不觉疲惫,可见确实在宫中憋坏了。 “大家都过来看,只要哪路豪杰能将这一坛酒喝完,这只祖传了四百年的玉镯就是他的了,只要交十两银子,就可参与……” 苏梦蝶边啃着糖葫芦边扭头看去,老板的手举得很高,灯光照耀下,深红色的玉镯极其通透,呼吸一滞,只需一眼,就看得出那何止是四百年历史?分明上千年吧?走进人群瞬也不瞬的望着玉镯:“好美的玉,好漂亮!” 傅云澈闻言也看了过去,漂亮吗?嘴角一扬,将扇子扔到了女人怀里,挽起袖子上台:“我来!” “算我一个!”万俟神枫也跳了上去。 “我也来!” 紧接着,几个大汉纷纷扔下银票,站到一坛酒前,只有十个位置,很快就被人们填满。 苏梦蝶没想到傅云澈万俟神枫会上去,鼓掌道:“加油啊,你们一定是最厉害的!” 万俟神枫信心十足,并非为了镯子而来,只是想和某人一较高下而已。 333.出宫一日游7 梦璃和小庚子费力挤到苏梦蝶身边,在这叫卖声不绝于耳的集市上,本就过于拥挤,如今两位君王上台,更是吸引了大批人马围堵,女性居多:“公子,他们怎么上去了?”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终于激发了他们的玩性了吧!”某女随意答复,她确实不知道傅云澈为何会上去,神枫是为了跟他比个高低,她看得出,哼哼,总算被快乐给感染了吧?傅云澈,承认你是个贪玩的人吧。 万俟神枫将胸前青丝拨向脑后,叉开腿,随时准备奋战。 傅云澈倒显得要优雅得多,站姿笔直,双手背在身后,冷眼面对世人,那股凌厉的气质,吸引了不少女孩的尖叫,而他本人却无动于衷,谁也没去看,直到一声开始,抱起酒坛仰头,喉结上下大力滚动着。 “噗哧!” “噗这什么酒啊?” 十人有七人呕出,连万俟神枫喝了一口都拧眉全数喷洒出,怒瞪向老板,刚要喝斥时,就见掌声铺天盖地,转头一看,只有两人,一个跟喝泔水一样坚持,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再看左边,倒抽冷气,只见被他名为死对头的人正面不改色的饮用,不得不服的问:“这么难喝,你也喝得下去?”只是一个小小的比赛,他不至于吧? “好,公子好样的!”群众举高双手疯狂的鼓舞。 傅云澈没有理会万俟神枫的揶揄,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半坛子已下肚。 苏梦蝶知道镯子有希望了,傅云澈什么时候这么嗜酒了?有那么好喝吗?搞得她都想去尝试一番了,可其他人都吐了呢,这小子的品味太异于常人了,还是他就喜欢别人不屑的东西?为了镯子,还是大力拍掌:“加油,傅……阿澈,你一定行的,加油,一定要喝完!” 傅云澈拧眉,好似刚要呕出,但不知什么原因,令他越加亢奋,就那么在万众瞩目下,将一坛酒水全数喝下。 老板傻眼了,这…… ‘砰!’ 男人喘着粗气大力将酒坛子扔到地面,瞬间四分五裂,一滴不剩,面颊有些晕红,大手也拍向桌面,乳白色的汁液顺着唇角滴落,刚硬的脸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嘴角却挂着傲视一切的邪笑,弯腰时,动作过大,脑后的青丝与浏海掩盖住了大半俊颜,呼吸急促,缓缓抬头。 苏梦蝶见他在看自己,有那么一秒钟,她理解成了他是为了她才上去的,可她知道他不是,那么难喝,他却喝了,根据小说里的剧情走的话,是不是那个镯子对他来说很重要?该不会是那个画中人的所有物吧? 她不觉得他会为了她做这么可笑的事。 “拿来!”果然,傅云澈直起腰,伸手向老板,两个字,说得形同命令。 老板捏紧镯子,干笑道:“那个公子,这个是老夫的传家之宝,老夫只是为了糊口……”顾名思义,不想给。 苏梦蝶一听,瞬间气不打一出来,掀开袍子,一个侧空翻过去揪住老头儿的衣领,冷笑道:“你这是承认自己在欺诈观众吗?要不要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 “没没没,不敢不敢,给您!”老板哆嗦着将镯子送进了傅云澈手中。 334.敢弄丢就要你的命 苏梦蝶一把甩开老头儿,看向傅云澈,脸怎么这么红?那么大一坛子,他却跟没事人一样,担忧道:“你没事吧?”要不是这具身体不甚酒力,拿在二十一世纪的身子来的话,她定会上台,以前她是出了名的千杯不倒,只是这么多,估计最少都会有些晕乎。 傅云澈装好镯子转身道:“回去吧!” “再玩会……”唔! 男人顿时偏头,刀刃一样的视线恨不得在女人的身上捅出两个洞来。 苏梦蝶知道傅云澈生气了,憋屈的垂头:“回就回,走吧!” 岔路口,万俟神枫冲大伙拱手:“就此告别,傅兄,今日万俟玩得很开心,回去……”别有深意的挑眉:“好好吐吧,告辞!”说完就帅气的转身潇洒而去。 傅云澈嗤笑着昂首直奔王宫。 苏梦蝶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不满的叫嚷:“再玩会……” “寡人醉了!”傅云澈头也不回的低声道。 嗯?某女呼吸一滞,醉了?怪不得这么急着回去,醉了还走那么快?步伐疾如风,她看挺稳的嘛,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太可爱了,无声的狂笑,擦擦眼泪,第一次见一个人醉了还要保持风度的,居然是因为醉了,也不再说话,就这么小跑着跟上。 后面的小庚子和梦璃算是满载而归,娘娘太能买东西了,好在她嫁给了陛下,要是像那个什么李哑子,还真养不起,看到什么都想买,也不问价格,真会败家。 走到御花园时,傅云澈才站定。 苏梦蝶即时刹车,憋笑憋得小脸通红:“怎么不走了?” 男人转过身,扬起玉镯:“想要吗?” “你会给吗?” “满意了,或许会!” 某女趁其不备,一把抢过,笑道:“谢了!那酒很难喝吧?”醉得还不轻,耳根子都红了。 傅云澈挑眉想了想,伸手捧住女孩的小脑袋,低头吻住那平日里得理不饶人的小嘴,舌尖大力的闯入,再其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放开:“你说呢?” 正要发怒的苏梦蝶品尝了一下口中的味道,天,好辣,分明在酒里搀和了像辣椒亦或者芥末这种东西,抬起玉镯,情不自禁的笑颜逐开:“真的要送给我?” “弄丢了,就要你的命!”口气冰冷,更像是在说‘赐你一杯鸩酒!’。 苏梦蝶摇摇头,将镯子套上手腕,垂下头,很想道谢,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她和他迟早会想灵儿和傅雪衣那样,只要他放不下南越,就会走到那一步,倘若他给她一句不会将她送出去,她可以去跟神枫商量,此事到此为止,可是她知道不可能。 “有这么感动吗?”傅云澈也裂开嘴笑了,忽然伸手捂住胸口,转身趴伏在假山旁呕出胃中翻腾的酒水:“呕……咳咳……” “喂,傅云澈,你怎么这么不卫生?你没事吧?走,到凤阳宫我给你醒醒酒,不能喝还逞强,醉了就倒下呗,死要面子,来来来,我扶着你!”该死的,恶心死了,现在就不要形象了?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傅云澈傻笑两声,将身躯的所有重量都压在女孩身上。 335.傅云澈撒酒疯 “拜托,你也用点力,你太重了,平时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怎么像山一样?小庚子和梦璃都去凤阳宫了,要不我叫那边那几个太监来?”看向拿着宫灯巡逻的太监。 “不要!” 傅云澈直接回绝,口气很坚决,不满的拧着眉头,就像一个耍无赖的小孩,环着女人的小身板一步一步移动,偏头抵着其的小脑袋,笑得很是得意。 苏梦蝶嘴角抽筋:“傅云澈?你特么没事吧?你喝醉了后好奇怪!”平时哪有这种撒娇的口吻?该死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了都,两个字就听得毛骨悚然,真怕他第二天醒来后会怪罪她。 “快点走,寡人快支撑不住了!” “那你就配合一点!” 跌跌撞撞的踏进凤阳宫大门,喊道:“都出来,陛下喝醉了,来扶着点,到寝宫去,梦璃,准备一碗醒酒汤,阿丽,打盆水来,本宫给他洗洗脸!” “是是是!” 大伙屏住呼吸点头,天呐,陛下怎么喝成这样?娘娘也不是管着点。 外面角落里,惠妃气愤的捶向石壁,这个苏梦蝶,妖精投胎不成?化险为夷不说,还越加风光了,陛下都带她出去游玩了,还陪她疯成这样,可恶,她一定要除掉这个女人,反正先前的约定还在,如今她可有打得一手好球呢,用不了多久,便能驾轻就熟。 只要能侍寝,有了麟儿,就再无她翻身之日,气哼哼的转身:“回宫!” 寝宫内,傅云澈被放到了椅中,苏梦蝶见男人笑得很是变态,就摆手道:“都出去!”看在镯子的份上,她应该保住他的颜面的,丢死人了。 梦璃窃笑:“奴婢告退!”她也不想打搅他们。 人一走,傅云澈就邪魅的笑着靠后,伸手抵着侧脑,玩味的凝视着女人。 姿势是挺诱人的,苏梦蝶眼见那椅子正在向后倒就小跑过去扶住,当事人却不自知,训斥道:“傅云澈,你有完没完?我的忍耐是有底线的,收起你那变态的笑,恶心死了!” 男人一听,瞬间黑了脸,冷漠的眯视过去,咬牙道:“苏梦蝶,你好大的胆子,寡人贵为九五之尊,而你却敢强暴寡人,那可是寡人的第一次,你不该负责吗?竟敢想一走了之,你对得起寡人吗?” 苏梦蝶头冒黑线,形同雕刻,谁来告诉她这个人喝醉了是这样的?否则打死她也不会让他上去的,冷哼着强行搀扶着走向床榻:“搞得好像我不是第一次一样!” “敢玩弄寡人的贞操,你罪该万死!”傅云澈躺下后,一把打开面前的东西。 某女吃痛,按住手臂,低吼道:“傅云澈,你有病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一大男人,有什么贞操?”她决定了,以后不能让他喝醉,太吓人了,搓搓手臂,汗毛都竖起来了,跟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谁来帮她打醒他? 男人好似根本就听不懂女人在说什么,不停的自说自话,动作过于随意,大手抹了俊脸一把,平躺下扯开衣襟,露出胸膛,后冲女人勾手指,媚眼如丝:“过来,你不是想上寡人吗?不是喜欢折磨人吗?来吧,不用客气,寡人恕你无罪!” 336.傅云澈哭了 ‘砰!’ 拿着毛巾的苏梦蝶双脚一软,整个人就这么栽了下去,趴在地上倒抽凉气,怎么会这样?傅云澈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比直接砍了她还要震撼,暗骂了一句,顺着床沿爬起,讥笑着垂头:“我看你不是喝醉了,你是脑子进水了!”这尼玛比火星撞地球还难以让人置信。 傅云澈邪佞的笑咪了眼:“怎么还不来?” “我来你妈个头,傅云澈,咱可说好了,这是你自找的,明天别想着跟我算账,躺好!”爬上床按着那不安分的胸膛,用毛巾狠狠擦拭着那张可恶的嘴脸,我擦,我使劲擦,叫你平日里那么可恶。 “疼……嘶……真的很疼……爱妃……你温柔一点,这里也擦擦!”指指敞开的胸膛提要求,像个天真无邪孩子。 呼,她受不了了,受不了了,狠狠拍拍脑门,她是聋子,她什么都听不见,她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见,将毛巾仍到其胸口,像擦地一样来回动作。 男人或许是太久没有泄火,不由仰头拱起了腰身,变本加厉的指着小腹:“这里也要!” “你别太过分!”某女咬牙,不过还是擦了过去。 “嗯……下面一点……再下面一点……” 苏梦蝶双手叉腰瞪视着,想到什么,嗤之以鼻的笑道:“傅云澈,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你吧?下流、无耻、龌龊,对吗?” 凤眼眯开一条缝隙:“你竟敢夺走寡人的贞……” “okok,我开个玩笑,擦好了,你就安生的睡!”真是要命,第一次向人投降,将毛巾扔到脸盆里,看了看床铺,脱掉外套躺进了里侧,放下幔帐:“睡觉!” 傅云澈伸手戳戳某人。 “干嘛?”还要不要让人睡了?不睡就滚蛋。 “母老虎!”男人抱怨一声,后扑过去将人整个抱进怀中。 “傅云澈,你是不是想死啊?你放开我,好好好,我出去睡,放……” 傅云澈没有做一些过分的事,就这么紧紧抱着,俊脸埋在女人的发间,像孩子一样用鼻尖磨蹭着其的颈子:“好香!” 苏梦蝶可谓一个头两个大,抬起手刀,干脆拍晕他算了,正要下手时,却又怔住了。 “就像母后一样,可是她不喜欢我,她想杀了我,所有人都被她骗了,她一点也不喜欢我,她不喜欢父王的爱被人抢走,所以她要杀了我,呵呵,因此她就要杀了我!” “你……你母后不是很爱你吗?而且你是她唯一的儿子!” 傅云澈摇头:“傻,都傻,都被她骗了,我是男孩,我不知道她怕什么,我又不会跟她抢父王,知道为什么会有雪衣吗?就是因为父王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我很尊敬她,我很爱她,每次看到她假笑的脸,我也很快乐,她给我喂毒药,我也喝,只希望她明白,儿子不能没有她!” 原来他小时候经历了这么多,他的母后不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吗?感受到脖子里热热的,还哭了? “好了,都过去了,别哭了!” 337.因为太孤独 “如果我要当了父王,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太可悲了,你说得对,这个王宫是个牢笼!” 怎么一下子又转到这个话题上了?某女欲哭无泪,跟着附和:“可不是吗?一点都不好玩!” 傅云澈讨好似的轻吻一下女人的耳坠:“可是现在不是了,苏梦蝶,知道寡人为何要阻止你出宫吗?因为你给这个王宫带来了色彩,带来了阳光,你很坚强,摔倒了会立刻爬起来,不会哀哀自怜,很倔强,好似永远都无法倒下!”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看来在他心里,自己的形象也不是那么差嘛。 “母后死了,我很悲伤!” 怎么又转到他母后了?哎,照顾喝醉的人可真累:“恩,是该悲伤的,不过悲伤归悲伤,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咱继续悲伤?” “不行,放开你就会飞出去,会像你说的那样,突然就来的南越国一样,突然就又回到你所说的那个国度,再也找不到!”傅云澈语毕,收紧臂膀。 苏梦蝶郁闷的偏头,原来他是相信她的,只是害怕她会消失而一直否认她?吱吱唔唔的问:“傅云澈,你就那么讨厌你弟弟吗?” “他野心太大,我岂能让他心存歹意?我这是在救他,以免堕入魔道!” 或许是这样吧,毕竟那把龙椅太诱人,天下就一把,一旦人进步了,就想往更高处走,走着走着,就忘记初衷,忘记自我。 傅云澈的表情显得很无助,好似正在想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想着一切不堪回首的过去,想着平日里不曾去想的东西:“寡人八岁登基,父王在时他们还将寡人当一国之君,父王去世了,寡人就成傀儡了,什么都要听丞相的,他是这南越的主宰,满朝文武都听令于他,寡人也很怕他,上朝时,他得和寡人平起平坐,每日都得准备一张黄金打造的椅子放在龙椅旁,有一次,宫奴们不小心将他的椅子稍稍向后放了一点点,他就当着群臣的面,当众斩杀了十多名宫奴!” 苏梦蝶伸手顺着男人的后背,那个时候他一定很害怕吧?一个孩子,能不怕吗?那个丞相太猖狂了吧? “各国送来的贡品都直接送到他府上,寡人无需过目,奏折由他批阅,寡人只是个摆设,也知道他迟早会找个理由杀了寡人,顺理成章登基,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中,慢慢的长大了,也就不怕了,心有不甘,势必要血洗他满门,寡人做到了!” “你做得对,这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就该杀!”那么小的年纪,就要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要保住祖先的江山,还要保住命,重重的叹息:“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你以前的事?” 傅云澈苦笑:“往事不堪回首,有什么好说的?苏梦蝶,寡人永远不需要人同情,所以不会让你知道那些过往……”声音越来越弱,直到不再开口。 且,说都说完了,她当然不会同情他,现在的傅云澈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鱼肉的小孩,为了百姓,可以六亲不认,不得不说他是个好帝王,为了天下,他可以一辈子当这笼中困兽,可以抛去玩性,可以放弃他喜欢的女人。 他只是个好帝王,不是个好丈夫。 338.昨晚你什么都没做 窗外月光皎洁,屋中静谧,女人轻轻拍打着男人的肩膀,如果这是现代该有多好?不用你发愁黎民苍生,那怕只是个无业游民,也知足。 第一次这个男人在她面前表露最脆弱的一面,一直以为他根本就不屑和她说过去,原来是不想她去同情他,傻瓜,当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后,别人往事对她来说,确实没兴趣听闻,但只有那一个人,她会想知道他所有的过去,一滴不剩的知道。 那会比任何影视和故事都要好听,不管是喜的还是悲伤的。 粟阳城外,还有几日将迎来第一场战争,安静了几十年的开元大陆,将要烽烟四起,不再安宁,最终谁会雄霸一方,是个未知数,不管输赢,都会抛开生死捍卫国土,将士们成群结队的四下巡视,阻止敌人潜入。 议事大厅内,欧阳战云指着地势图道:“到时两军会在这座山下交战,敌军的领头者乃余若霖本人,第一个出来叫战的理应是苍粼国的雄伟将军苏克!” “启禀元帅,末将愿前去迎战!”苏国栋一听苏克,立刻单膝跪地自荐。 公羊余庆摇头:“苏将军,不可,这个苏克身高八尺,正直血气方刚时,你恐怕并非他的对手!” “将军有所不知,十年前,我与那苏克交过手,知道他的套路,且这十年,我从未懈怠过,勤奋习武,即便他有所长进,我也有把握灭他威风!”苏国栋很是坚持。 欧阳战云抿唇:“素闻这个苏克极为卑鄙,专门玩阴招,苏将军……” “元帅且放心,有道是兵不厌诈,至于他那点招式,末将可领会过,知道怎么防备,倘若换做其他将军,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这不是他自夸自擂,那苏克确实是个卑鄙小人,而他,就是专门生来克这种人的。 “且!” 一些不服气的年轻男儿都纷纷冷哼,老骨头,口气还不小,其中一人道:“元帅,这第一仗着实重要,赢了,方可鼓舞军心,输了,定会士气大减!” 苏国栋皱眉:“就是死,末将也会保住声威!” 欧阳战云制止那些还要反驳的人,起身弯腰搀扶起苏国栋,笑着拍拍老人的肩膀:“那好,这第一仗,就交给苏将军了,如若无法取胜,也不要恋战,保命要紧!” “末将领命!”苏国栋拱手。 “夏兰国的军队已经在离我们十里外扎营,明日便会前来与咱们回合,本帅知道,军中有个别人年少气盛,继而轻狂,但要明白一点,夏兰国是咱们的朋友,咱们目前算有求于人,若是他们有人说错了话,尔等都莫要去计较,如若不然,军法处置!” “是!” 次日,凤阳宫中,折腾了一夜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伸手按住额头,剑眉深锁。 早已站在床头的苏梦蝶立刻大声澄清:“昨晚你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做,更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如果你印象中有的话,那一定是你在做梦!” 339.没有生气 女人过于急切,让傅云澈一头雾水,垂下眼睑,继续按压着太阳穴,仿佛很少喝得酩酊大醉,故而有些怀疑,苏梦蝶的话就仿佛在欲盖弥彰,立刻陷入了回想,昨夜的种种入脑,眉宇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可谓是记得滴水不漏,抽着嘴角暗自谩骂了一句,这才沉下脸翻身下床。 “我给你穿!”苏梦蝶见男人恢复了素日里的冷酷,赶紧狗腿的弯腰蹲在床边,拿过靴子为男人套好,她明白他,要是她的话,也会恨不得找个洞钻起来,看来他是想起来了,做人嘛,要识趣,有些事说穿了太不给人留情面,再说了,给别人让路,也等于自己才走得过去。 原本冷冽的俊脸在眸子看到那手腕上套着的玉镯后,稍稍缓和,虽然依然有点阴沉,站起身任由女人给他手忙脚乱、焦头烂额的穿好早有准备的龙袍后,才斜睨过去:“昨晚寡人当真没有失态?” “没有没有!”苏梦蝶双手不停的摇摆,表情很是认真,没生气?她还想着他会气急败坏的离开,然后关在御书房里不见她呢,她可以百分百确定,他想起来了,看他刚才一瞬间的蹙眉,就明了。 没想到会如此问,看来这个男人还是有点担当的。 傅云澈一副信以为真的扬眉:“没有就好,寡人……!”指指外面:“去上朝了!” “去吧,对了,小庚子应该是第一天面临群臣,那小子没什么心眼,我不是和他拉帮结派,只是真的觉得他很上进,要是他做得不好,你担待一点!”自己都在说什么?可又不能不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她是真的不想为这么点小事,而闹僵。 “这个寡人自有判断!”后敛去一切表情,大步走出。 等人一走,苏梦蝶就拍打着胸口趴伏桌面,擦擦汗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总之刚才好险,没生气就好,吓死她了,应该是怕他为了阻止她说出那段往事而要灭口吧?毕竟至今人人都道前王后是个知书达理的好王后。 从不争风吃醋,其实妒忌心最强,连儿子的醋都吃,吃到要杀了自己的孩子,这是病态的心理,也确实听说过很多母亲看到丈夫将爱全部放在孩子身上,继而发疯的将孩子活活弄死,冤孽啊。 记得他说,前王后给他毒药,他也喝,是说明他知道那是毒药,却依旧要喝吗?喝了后呢?这些他没说,她也不好问,这个男人太刚强了,再大的苦楚都只会憋在心里,不跟任何人提起,要不是喝高了,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晓。 这一点也能理解,因为在他看来,苦涩的过去容易激起人们的同情心,而他恰恰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虽然她真的有点同情,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以前是什么样,以后照旧,绝不能因此去多加关心。 傅云澈,我想,我有点了解你了,虽然就这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340.灵儿和雪衣还是相爱的 你看,你是个多么让人难懂的人?认识这么久,才了解了这么一点点,什么事都要人去猜,你这是一种自负的心理,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让沉重的过去把自己给压死。 碰到知己,就要说出来。 走到门口,目送着远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远去,虽然他不会武,可这一刻,却觉得那个背影很是威武,是一个需要慢慢去挖掘的人,是她见过最神秘的人,第一个让她真心佩服的人,她虽没不幸的童年,可也见过不少。 像这么不幸,最终还能站在世界最高峰的,实在少有,残忍的岁月没有击垮他坚硬的意志,再大的苦难都能化作力量,不会一蹶不振,不会哀哀自怜,不会抱怨,这一点,她和他,算一路人,她也不喜欢抱怨,只有孬种会一直抱怨,一直哭。 经过昨夜,她也终于明白,他为何一直不放她离开,是觉得她这个疯丫头太活泼了吗?想想过去的几个月,还别说,确实让这个死寂的王宫热闹了不少,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事,却能让他觉得这是一缕阳光,傅云澈,你可否能告诉我,你会为了江山将我送出吗? 就算你不愿意,为了南越,为了那些大臣,为了这个后宫,为了苏家,我也是会主动过去的,只有到了神枫身边,才可确保他绝对会一直与南越和盟,虽然那句话很多此一举,不过可以让人心甘情愿。 如果说,一开始你就算计好了这一切,让我心甘情愿的去为你卖命,那么现在,你做到了! 抬起手腕,抚摸向玉镯,你真的做到了。 扬唇举高双手伸了个懒腰,不管你是不是有目的,都不重要了,我想跟着感觉走,我相信你不是在利用我,用人不疑嘛! 该死的,怎么这么像在帮他找理由? “娘娘!”梦璃上前,无奈的看着女孩,后摇摇头,她相信她懂。 苏梦蝶举高的手慢慢放下:“灵儿不是很爱他吗?怎么会?”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反正听侯府的人说,四小姐走了,雪衣侯也走了,他去边关了,他要打仗!” “哦?”苏梦蝶反而笑了:“这是好事啊,是灵儿最期待的,灵儿是个女孩子,女孩子都比较爱胡思乱想,喜欢把小事夸大化,她需要时间去冷静,傅雪衣恐怕是为了她才去的,梦璃,知道世界上什么最难斩断吗?” “不知道!” “是爱情,可比亲情友情要来得坚固,只要真心相爱了,老天爷都拆不开,看来傅雪衣对灵儿也是用情至深,否则他不会冒死开始反抗傅云澈!” 梦璃摇头:“可四小姐都出家了!” “有什么关系?她是为傅雪衣才出家的,傅雪衣欠了她,但是最珍贵的莫过于浪子回头,只要傅雪衣是真心悔过,将功补过,还是可以得到原谅的,不要一杆子打死人嘛,苏梦玉呢?她悔过了吗?” “二小姐在数日前就悬梁自尽了,大小姐,梦璃真的不懂了,一直以为二夫人很痛恨您的,可梦璃却听到胡炳利愿意妥协,都是她和两位夫人一起去找胡夫人而争取来的,梦璃不知道是该恨她们还是……”为什么这些人非要到绝境时才会痛改前非? 341.关于溫芯雅1 “啊?自尽了?”苏梦蝶表情显得很是夸张,不是惋惜,不是内疚,纯属仿佛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一样,她为何要内疚?又不是她害死她的,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当初在牢里,也说的是事实,她可没叫她去死。 这点打击都承受不起,不懂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真谛,苏梦玉,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应该做的不是去死,而是想方设法得到大家真正的原谅,你这样确实让大伙承认了你,可你再也看不看到人们对你笑,对你称赞了。 为什么做错事就去死呢? “算了,二娘虽然三番五次想害死我,但是她毕竟年纪大了,如今又痛失女儿,也不忘去为我和灵儿奔跑,我想她明白了活着的真正意义,不管怎么说,我不想欠她的,只要她以后真的将我娘亲当大姐看,以前的事,我也不想计较,去跟傅云澈打声招呼,咱们要回娘家,问他愿不愿意跟我们回去,不愿意就算了!” 古往今来,女人出嫁后,都会回门,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傅云澈怎么可能跟她回门?这事也就没人提过,现在他都送她镯子了,应该会吧? “奴婢遵命,夫人若是看到陛下,一定会开心死的!”梦璃笑呵呵的直奔门外,见千雪恰好进门,就挥手:“回来了?我去一趟御书房!”去等陛下下朝,今儿个真是个好日子,要是陛下答应了就更好了。 千雪牵强的笑笑,后抿唇一步一步靠近阳台上的女子,为何每一步都这么沉重?见苏梦蝶喜出望外的拿出茶水坐在院子里,准备听她讲故事就攥紧小手。 苏梦蝶确实兴致勃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傅云澈的过去这么好奇了,这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她明白,却不能告诉他,不是她不敢爱,她相信伤过一次的人,都不会轻易再说爱这个字,一旦先爱上了,也就输了。 唯一的尊严都会失去。 她相信有一天,他会做到让她亲口告诉他,她爱上他了,愿意跟他在这个笼子一辈子,愿意为了他来守护这个国家。 “说啊,千雪,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一定都打听清楚了吧?”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是太过劳累了?那还真是幸苦她了,回头给她加薪。 千雪并不知道自己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是为了那段往事而惆怅,苏梦蝶越是期待她就越是无法开口,因为主子太在乎傅云澈了,坐下后,笑道:“主子,那个……还是不要说了吧?” 某女瞪眼:“说,本宫命令你说,如有大逆不道的,本宫恕你无罪!”指向阿丽她们:“你们都下去,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否则个个都去茅房里面壁思过!” 这么严重?小林子赶紧拉过阿丽转身就走。 一瞬间,四下再无多余人影,千雪知道主子好奇心最重,如果她不说,她会寝食难安,先问道:“主子,您是不是喜欢上傅云澈了?” 苏梦蝶愣住,这都被她看出来了?有些窘迫的倒茶,打马虎眼:“开什么玩笑?我会喜欢那种送礼物送木鱼的人?” “那就好,属下确定打听清楚了,那个人叫溫芯雅!” 倒茶的手一抖,还真有这个人?眸子继续盯着茶水随意笑笑:“继续!” 342.关于溫芯雅2 “听他们说,当初溫芯雅是宫内某个宫女和侍卫私通生出的孩子,那个宫女害怕此事公众于是,就偷偷潜藏了起来,有个太监,就是跟着曾经先王身边的总管太监安氏,与她很要好,也是远方亲戚,有他帮忙隐瞒着,缺少了个宫女也没人在意!” “此事就这么隐瞒了过去,直到那个宫女生下溫芯雅,抚育到两岁时,得知辰妃为人善良,便哭着求着将孩子交给了辰妃抚养,辰妃接纳了,让身边的人偷偷养育着溫芯雅,后来辰妃被……被……”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苏梦蝶接口:“被诬陷?” 千雪惊愕的抬头:“娘娘怎么知道?” “哦!先前不是说辰妃很好妒吗?一个能冒死收留孩童的人,我想也坏不到哪里去!”其实是傅云澈告诉了她,他的母后不是个好人,自然就联想到了其他。 “没错,被诬陷打进了冷宫,那时溫芯雅已经四岁了,能带出来见人,说是自小培育的宫女,只带着溫芯雅一起进了冷宫,住在梨花苑,那里是专门关押自苍粼国来的妃子的,真正善妒的人不是辰妃,而是先王后,她很厉害,很聪明,至今人们都被蒙在鼓里!”要做到这一点实在不容易。 “后宫果然可怕!”苏梦蝶摇头,自来了这里后,她一直觉得王宫其实很简单,也只有现在这个后宫简单了。 不对,若是她不够聪明,也早被惠妃她们弄死了。 千雪拧眉又道:“溫芯雅到冷宫五年后,傅云澈也登基几年了,那时候的傅云澈过的可谓是非人的生活,太监安氏被赐死,那时当朝的丞相只有一人,你也听说过他,那个人安插了个太监在傅云澈身边,管制着这个幼小的君主,就等着某一天天下百姓都接纳他时再除去傅云澈,继而登基!” “非人的生活?” “是啊,主子,恐怕我说出来你都不会信,那个丞相为了让傅云澈变成一个胆小怕事的傀儡,让那太监天天恐吓他,很多次傅云澈都一个人躲在床底睡觉的,那些个宫女太监看了都直笑,有时候不给他饭吃,那个丞相让他给他洗脚,喝洗脚水,动不动就是一巴掌,让他与狗一同吃一碗饭,为的就是消磨他的意志,很长一段时间,傅云澈都是和狗一起用一个碗的,宫女们不高兴了就拧他,让他听话,否则就让丞相收拾他!” 苏梦蝶讶异的张开嘴,这……这怎么可能?傅云澈好歹也是个大王,年龄再小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吧:“你究竟见了什么人?” 千雪拧眉长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们没死是因为当初在冷宫当差,他们不该知道这些的,但是他们有个朋友是伺候傅云澈的,跟他们说完就自尽了,连傅云澈最后都要杀他们,是溫芯雅求情放了他们,才侥幸逃脱,誓死不再进王城,一开始他们什么都不说,直到我说明是您派去的,他们才告知,跪着求我转告您,一定要帮着傅云澈铲除佞臣,他们不问世事,隐居山林,要不是我师姐们帮忙,还真找不到他们,他们甚至连如今南越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知!” “原来如此!” “当初有一个宫女偷偷递给傅云澈一个包子,就被十几个侍卫当着傅云澈的面给玷污了,终于在上朝时,丞相当着他的面杀了十多个宫女太监后,傅云澈就开始害怕了,想退缩了,连寝宫都不敢回,他要找个人们找不到他的地方躲起来!” “所以他去了梨花苑?认识了溫芯雅?” 343.关于溫芯雅3 “嗯,从他父王死后,他就再也没了笑容,不过不管丞相他们怎么对他,他从未说过要退位的话,遇到溫芯雅后,他渐渐的有了笑容,还会在梨花苑和她打闹,捉迷藏,玩过家家,总之很快乐,辰妃终日卧床不起,溫芯雅才九岁,就学会照顾她了,也会照顾傅云澈!” 苏梦蝶吞吞口水,原来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怪不得至今都留着那女孩的画像:“那段日子,一定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千雪苦笑:“可以说是吧,在梨花苑,他总是无忧无虑的,溫芯雅告知他,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倒下,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更要坚强,直到无人可欺负的一天,因此傅云澈回到了寝宫,或许是知道不远处有个人儿天天都期盼着他,所以他面对世态炎凉时,开始冷静的思考问题,就这样过了两年,被贬成七品官员的王世健联合着胡炳利等人悄悄与他合谋!” “商量着对策,傅云澈便天天对丞相摇尾乞怜,很听话,不再承受皮肉之苦,一直说只要丞相愿意,王位他随时给他,背地里就攻于心计,怎么在不费吹灰之力下扳倒这个将他当傀儡的人,无事时,就偷偷到梨花苑寻求快乐的源泉,可以说,梨花苑是他心中唯一的净土!” “他们很相爱!” “岂止?比爱更深刻,等苍粼灭亡后,辰妃自缢了,傅云澈就将她接到了身边伺候,溫芯雅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她很爱慕他,一些知情人都道这是一段最美的恋情,花前月下,十指紧扣,相互许下永不分离的誓言!” 那还真幸福,傅云澈最想要的,是她的微笑,是她最天真烂漫的一刻,溫芯雅在梨花下忘我的一幕他到二十岁都无法忘记,她要是男人,也会接受这种女孩的。 千雪看了看苏梦蝶的脸色,她还以为她会生气呢:“傅云澈那时候十四岁吧?因为他的百般讨好,丞相对他也稍微纵容了点,算是有了点权利,加上站在他背后还有十几个小官员,为了博美人一笑,傅云澈不惜冒着被丞相赐死、丢掉祖上江山的危险,下了第一道命令,让人去苍粼国买属于苍粼国的梨子给她吃,那一次,傅云澈被打得半月不下床!” “他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了!”你为了她可以放弃江山,而我,却只能被送去夏兰,呵呵! “因为几个梨子,丞相很是生气,再也等不及了,要那太监毁了傅云澈的容貌,古往今来,有残缺之人,是无法坐拥江山的,可是溫芯雅却替他挡住了,滚当的油,令她半张脸都毁了,双手也见骨,要不是胡炳利找了几个大夫进宫给她救治,恐怕已经香消玉殒!”惋惜的摇头,哎,说起来这个溫芯雅也是个可怜人。 苏梦蝶都着实震撼了一把:“人还活着吗?” “活着,这件事也就胡炳利知道,王世健等人都不晓得!” 344.关于溫芯雅4 苏梦蝶闻言看向丞相府的方向,左相也知道这事? “溫芯雅自然知道傅云澈不会嫌弃她,依旧势必要携手到最终,直到几个月后,傅云澈决定和她未婚先洞房时,溫芯雅忽然提出要分离,她说她早已把自己当成是辰妃的后代,苍粼虽亡,但她要带着辰妃的遗骸去苍粼,再也不回来,要傅云澈忘了她,然后就挖出辰妃的骸骨走了,再也没回来过,更没人见过她了!” “就这么走了?不觉得很奇怪?” “是啊,可哪里奇怪也没人知道,反正从那以后,傅云澈就再也不会笑了,心变得更狠辣了,同胡炳利等人推翻了丞相,唯我独尊!”主子,您现在明白为什么千雪当初会不希望您对他有非分之想了吧? 苏梦蝶却不觉得惋惜,她怎么可能去惋惜他们?她不是琼瑶笔下的悲苦女主角,觉得可怜就会不在意,心里好似压了块石头,连呼吸都变得沉甸甸的,就说吧,先爱上就输了,她还没说过爱,就已经输了。 “主子,这么多年,他都忘不了她,这种感情是无法忘怀的,就算他现在对您好,也是因为个别原因,如果有一天,溫芯雅回来了,如果说什么离开时是迫不得已,相信我,他会欣然接受她的,千雪不懂爱,但也看得不少,不是千雪说话不中听,在他心里,您是无法超越那个人的!”不要再沦陷下去,否则会很痛很痛。 记得神枫也和她说过,不要爱上傅云澈,是不是神枫也知道这段往事? 要不是她叫千雪去查,估计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吧?在她为了他去夏兰维护南越时,他却每天对着那幅画怀念过去,她不介意未来的丈夫以前爱过谁,和谁好过,她只要未来,可现在她不过是问了一句,他就掐她脖子,如果他真的喜欢她的话,那幅画被提过两次了,肯定会取下来。 可是他没有,依旧每天边批阅奏折边看,他忘不了她,傅云澈,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来招惹我呢?为什么要去喝那么难喝的酒,只为了赢得玉镯送给我?是要脚踩两只船吗?是啊,娶不娶其他女人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因为你的心里,只有一个溫芯雅。 亦或者,我只是溫芯雅的一个替身? 除了这么想,她找不到别的理由。 起身走到台阶前,缓缓落座,叉开双腿无表情的瞅着地面,十指交叉,沉思着过去,第一次也想学学人们抽烟,都说香烟可以洗去烦愁,小脸上没了嬉皮和打趣,一瞬间仿佛成熟了十多岁,还好,还好她还没到灵儿那种地步,没了他就活不了,嗤笑一下,望向天边。 千雪知道此刻苏梦蝶心里一定不好受,所以没打搅,口是心非,不喜欢,那现在这算什么?她可以断定苏梦蝶已经沉迷进去了,不过没有痛哭流涕,还是让她稍稍欣慰了一点,苏梦蝶不会轻易流泪,否则就不配她誓死追随了:“这你都不哭?真坚强!” 苏梦蝶白了一眼,尼玛她的心在流血,好吧,夸张了,不爱就不爱,男人而已,天下多的是! 345.别动手动脚 “你认为我该哭?”起身拍拍屁股,用了两分钟,恢复了过来,这没什么好纠结的,又不是真夫妻,一开始她就没承认过他,中间发生了点小插曲,如今迷途知返便好,失恋而已,她可是自现代来的新女性,不是依靠男人才能活的包袱。 没了面包还有馒头,说不定最后得到的会是美味可口的汉堡包。 千雪还是不放心:“主子,你不会想不开去出家吧??” 苏梦蝶叉腰冷哼着看过去,鄙夷道:“你看我像那种为了面包去做尼姑的人吗?不说了,千雪,这件事关乎重大,传扬出去足以丢命,你看那些老太监集体自杀就知道厉害,王宫的是非最不可说,特别是傅云澈曾经和那啥同用一个碗的事,会杀头的,既然知情的人都死了,咱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待会要回苏府一趟,你也该去看看我的家了,走!” 面包?什么是面包?傅云澈在主子心里是个面包?听起来像包子,这形容不错,不在意就好,回来时真担心了一路,主子,您就是千雪的好榜样,您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绝无仅有的:“那好,回去就得风风光光的,属下去让小庚子给你准备一些礼品!” “免了,他如今是总管太监,不再是以前那个闲暇的小太监了,你直接去一趟内务府!”说完就转身回屋开始翻找着自己的手势,一份一份的隔开:“这个是给苏妍儿的,这个是给娘亲的……” “陛下驾到!” “奴才、奴婢恭迎圣驾!” 原本捆绑包袱的小手狠狠一拉,好似恨不得要勒死谁一样,没好气的转身:“臣妾参见陛下!” “爱妃不必多礼!”傅云澈上前搀扶起女人,看向那寒酸的包裹,小声训斥:“爱妃是认为寡人的珍宝阁是摆设,还是爱妃想让苏家认为寡人已经穷途末路了?居然连件像样的礼品都拿不出?” 苏梦蝶见男人还抓着她的肩膀,什么时候她都和他这么亲密无间了?就算没千雪说的那些事,昨日之前都还是保持着距离的,他该不会以为昨晚她照顾了他一晚,她就可以让他为所欲为了?偏头看看那咸猪手,嫌恶的给拨开:“以后说话归说话,少动手动脚,否则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傅云澈先是黑了脸,后面四个字一出,不由干咳一声,忍俊不禁:“寡人求之不得!” “你……” “好了好了,何事让爱妃如此恼怒?寡人可没得罪于你吧?”早上还给他穿鞋,这会就开始翻脸,喜怒无常! “如果只是为了让我到夏兰后帮你劝说神枫,永久和盟的话,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想好了,为了那些大臣,为了我在乎的人,我会去的,你不必再委曲求全,在我看来,很虚伪!” 这个女人真是……给点颜色立马给他开染坊:“苏梦蝶,寡人何时虚伪了?” “既然你忘不了她,那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虚伪!”苏梦蝶也不恼,扬眉继续收拾。 傅云澈闭目,捏着折扇的大手骤然收紧,后放松,淡漠的望着女人的后背:“这件事早就过去了,寡人不想再提,今日不适合争执,已让小庚子去准备礼品了,走吧!” 346.回娘家1 ‘砰!’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一脸讪笑的苏梦蝶忽然将包袱砸在了地上,她知道她现在很像个小孩子、很任性,可她也是人,是老爸从小捧在手心的宝贝,何时受过这种鸟气?可恶的是还不能问,能问什么?人家只说了句喜欢,又不是两情相悦,人家爱谁,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好似比当年那段不堪回首的恋情更加艰难,千雪说得对,她取代不了溫芯雅在他心中的位置,要她是男人,也不会忘记一个愿意为了自己豁出命的女人,既然如此,又什么还要来扰乱她的心?不知道不能随随便便对未婚女人好吗? 傅云澈见状,也开始沉默,仰头俯睨着地上的布包,顺着裙摆看向那身侧攥紧的小拳头,正在剧烈的颤抖,隐忍住某些愠怒,打趣道:“苏大小姐不是向来都洒脱不拘吗?” 是啊,这次她是怎么了?居然也会耍小孩子脾气,太降低身份了,一点也不像她,想了想,皱皱鼻子扬唇转身走向男人,抬起手腕,取下玉镯:“傅云澈,这个……不适合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忘不了她,就好好的守着,不要朝三暮四,这样会让我看不起!” 男人撇了那玉镯一眼,转身坐到木椅中,叠加起双腿,环胸好整以暇的盯着女人看,不喜不怒,仿佛在等待着下文,奈何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屋子里都静悄悄的,抬眉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攥紧镯子,自然不会告诉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单手叉腰仰头拍拍脑门,苦笑:“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明白了什么而已!” “明白什么?” “不知道!” 傅云澈终于皱眉,颇为不耐烦:“那就无需深究,苏梦蝶,寡人只说一次,寡人是一个只会向前看的人,永远不会回头!”言罢,起身来到女人身边,弯腰捡起布包。 苏梦蝶所有的怒气都随着那只字片语而淡化,看看那包袱,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什么时候她也会耍性子了?从小到大,连在老爸面前都很少如此,也就这一次,让她失去了冷静,永远不会回头吗?是不是说明就算那个女人回来了,也好马不吃回头草? 虽然如此很自私,很对不起那个女人,但心里就是舒坦了许多,别人可怜不可怜,与她无关,见男人正拿着包裹笑看着她就咬牙切齿:“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爱妃你刚才摔的姿势不对,你这么摔,怎么能体现出你心中的愤怒呢?感觉就像个闹别扭的小媳妇一样!”傅云澈敛去一切揶揄,不等女人反应过来,转身撤离,唇角高扬,很是得意一般。 ‘砰!’ 铁拳硬生生将木桌砸出了一个凹处,可恶,她怎么会摔东西让人看笑话?一世英明毁于一旦,该不会以后这家伙都要觉得她是个小媳妇吧?丢死人了,使劲抓抓头发,烦死了,他敢说出去,就要他好看。 347.回娘家2 “哇,小庚子,这么多啊?” 梦璃望着院子里一排宫女端着的木盘,上面全是金银珠宝,加起来可谓价值连城,不是说如今国库亏空吗?为何不将这些拿去重填?看来陛下真的很爱娘娘呢,要是夫人们看到这些,定会喜不自胜,毕竟将整个将军府卖了,也换不来这么多宝贝,玉如意都有两尺长,看得她都有些怦然心动了。 “这些可都是珍宝阁里最值钱的玩意儿!”小庚子附耳小声道,他也没见过这么多宝贝呢,是婚宴上各大臣呈上的礼品,连夏兰王送来的鸡血石玉雕都拿出来了,或许是陛下觉得当日让干哥哥去迎亲,很内疚吧,趁此帮娘娘扳回面子。 苏梦蝶背着包袱出屋,看到那一排的珍宝后,眼都黑了,个个都金光灿灿,一盘金元宝,一盘银元宝,还有当日神枫送上的鸡血玉,吉祥如意,原来傅云澈还有这么多宝贝呢,都藏哪里了?对哦,珍宝阁。 傅云澈看看自己准备的,再看看女人背上背的布包,俊颜上嘲讽一闪而逝。 某女想了想,与这些宝贝比起来,她挑的这些可谓寒酸,窘迫的将包裹递给了阿丽:“走吧!”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刻倒不会掉链子,虽然知道他是为了面子,还是很感激:“其实你没必要弄这么多东西,只要你肯去,她们都会很高兴!” “寡人陪爱妃回娘家,岂会两手空空?”语毕,冲众人摆手。 红绸覆盖上木盘,后排成队走出。 男人今日并非龙袍加身,习惯性的黑色衣料,却也绣着金黄五爪金龙,头戴龙冠,用折扇指指门外:“走!” 苏梦蝶很想说不如拿这些去补充国库,可既然他都是为了面子,那就得替他保住,免得外人说南越君王多么吝啬一样,还是有着小小感动,起先还觉得他不屑跟她回去呢,不由自主就笑开了花。 驭鹰率领着九十七鹰护航,太监宫女各二十人,一行人浩浩荡荡,越过御花园,直奔宫外。 赵尧拿着扫帚小跑到小庚子身边:“小庚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苏家,哥哥,你的脸怎么了?”青一块紫一块的。 “废话,被人打的呗,真是龙游浅滩被虾戏,去吧!”目送着一群人远离,心里白般不是滋味,那些狗奴才就会欺负他,地都让他来扫,陛下,奴才知道错了,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原谅了吗?该死的小庚子,还真风光。 苏府,丧事刚完,恢复了平静,帐房里,三个女人互相清点着以往的开支,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没了,要想得到敬重,就得越加努力吧,二夫人最为勤快,就在都忙得焦头烂额时…… ‘砰!’ 老管家直接栽进了屋内,指着外面结结巴巴道:“夫人……陛……陛下要要来了!” “什么?”三夫人‘噌’的一下站起,见下人不像开玩笑,瞬间笑得合不拢嘴:“大姐,陛下来了,快快快,出去迎接,你们几个快去让后厨准备午饭,将最好的都拿出来!” 萧悦柔已经傻住了,陛下?是她的女婿吗?他来了,他终于来了,眼眶迅速涨红:“对,把最好吃的都拿出来,走,出去迎接!” 348.回娘家3 苏梦蝶掀开轿帘,望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嘲弄道:“不得不说你的大臣们真是眼明手快,这才多久?瞧瞧,街道上一个人都没了!”以往这里可是很热闹呢。 “寡人并未让他们开路!”傅云澈也不解的皱眉。 “是怕有不法分子会捣乱吧,这样也好,省得麻烦!”她不太喜欢太招摇,摊位还在,人却不知踪影,回娘家而已,竟然耽误了人们做生意,或许这就是皇家的威仪吧,想起当初出嫁时,又感慨:“当初从苏家到王宫时,可谓人山人海,街道两旁都被堵死了,很是热闹,转眼间,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傅云澈很理智的选择了沉默,冷冷的直视前方。 苏梦蝶转过头,阴阳怪气的讥讽:“找个太监来迎亲,也亏你想得出!” “你也说了,人一多,便会混杂,试图推翻寡人的邪派数不胜数,寡人当时就想,绝不能亲自前去,否则爱妃岂不是要守活寡?这也就罢,还得殉葬,寡人绝不能害了爱妃!”摇头晃脑,一副‘绝对不能’的模样。 “你这意思我还得谢谢你?”知不知道当时她被骂成什么样了?有比她更丢人的人吗? 傅云澈不解的反问:“难道不是吗?” 是你个大头鬼,平时讨好人时没见他这么牙尖嘴利,当她傻子?那么好骗?分明就是有意羞辱她,不过看在那批宝贝上还是笑道:“臣妾这厢谢过陛下了!” 男人立刻抬起折扇轻摇:“不必客气,爱妃明白寡人一片苦心就好!” 啧啧啧,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高手,不要脸的最高境界,究竟谁最无耻?要在现代,她可以肯定他会是名最出色的律师,黑白颠倒,说句对不起会死吗?好面子好到这个程度,整个一变态,至今就没见过他跟谁低过头:“傅云澈!” “嗯?”垂头,一副洗耳恭听,至于女人直呼名讳之事,早就习以为常,虽然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但不得不认同它! “你有没有做错过什么?比如小时候?你做错了,从来不道歉吗?”什么样的父母教育出这么狂妄自大的孩子? 傅云澈嗤笑:“寡人没做错事,为何要道歉?” 苏梦蝶呼吸一滞,当初分明就是他错了,还找理由:“呵呵,我是说比如,我觉得小孩子都比较顽皮,肯定会有惹父母不高兴的时候,听闻你父王是个很严厉的人!” 男人挑眉,想了半天才道:“将父王食用的壮阳丸分发给太监算不算?” “算!”某女已经惊呆了,这就相当于一个倒霉蛋把自己老爸的保险套拿去幼稚园发给小盆友当气球吹一样,太监吃壮阳药?会不会太顽皮了?那些太监真可怜:“然后呢?” “父王就让寡人跪下,质问寡人!” “然后?你怎么承认错误的?” “我没错!” “吸!再然后?” 再然后……回忆当初,父王连踹了十几脚,一个月不曾下地,故作自豪道:“然后他就夸寡人有胆魄!” 原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349.回娘家4 “啧啧啧,你们的家风真让人费解!”苏梦蝶不停咂舌,看来想让他明白什么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是不可能了。 傅云澈哼笑:“那你呢?做错事怎么处理?” “当然要道歉啊!” “就会得到原谅?” 某女摸摸下颚,想着小时候,摇摇头:“会被打一顿!” 男人讶异:“道歉还被打?” “不道歉会打得更凶!” 傅云澈合起折扇,瞬也不瞬的瞅着女人:“你们的家风也很是令寡人费解!” “且,彼此彼此,乌鸦别去笑话猪长得黑!”她的家风在现代是最正常不过了,又想老爸了,脑子里全是小时候父亲慈爱的一幕,当然,也有凶恶的时刻,不管是什么,都是她最爱的,垂下头轻叹:“我爹对我很严格,但是也有慈爱,我娘死得早,是他一人将我抚养长大的,是世界上最疼我爱我的人,是他唯一的女儿!” “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果然,男人很是反感她说现代的事情,偷觑了一眼,脸都绿了,要不是酒后吐真言了,她此刻一定会反唇相讥一番,这个承诺她给不了他,来去不是她所能掌控的,说不定有一天就穿越回去了,应该不会吧?以前是日盼夜盼回现代,现在竟开始不想了。 如果傅云澈是真的喜欢她,她要再离开了,那他不是两次受伤?溫芯雅对他来说,是一个疤痕,永远去除不了的疤痕,会有戒心,既然以前总是快快乐乐,后却为了个女人而变得冷漠,生人勿进,这个故事好像西游记里那个国王一样。 爱人被妖怪掳走,从此一病不起,二鸟分离之症,非普通良药可医治,可这里没孙悟空,溫芯雅也不是被妖怪掳走的,她是自愿走的,没有良药可医治,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走?是因为毁容的缘故吗?觉得配不上了?亦或者是其他?真心相爱的话,不会去在意对方的容貌变得如何,谁没老去的时候? 那溫芯雅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要离开?还是在准备同房的一夜,真的只是为了厌倦了?害怕?想逃离是非之地?那她现在在哪里?在苍粼吗?说想送辰妃的骸骨回家乡是假的吧?她觉得一定会有其他原因,一些傅云澈都不知道的原因。 是什么理由让溫芯雅可以残忍的抛去情郎,远走他乡?定是走得不明不白,否则傅云澈不会在二十多岁还画出她,至今都不肯取下那幅画,刚想豁出去告诉他她其实已经知道了一切,心平气和的问问他心中所想,就见轿子落地。 大门口,萧悦柔胡乱的摸着发髻:“我这样不会失态吧?” “大姐,人家都是女婿见丈母娘时不自在,怎么到了你这里,成丈母娘紧张了?”三夫人不忘打趣,可见真的已经冰释前嫌了。 二夫人见轿帘子被掀开,立刻道:“跪下!” 苏家上上下下四五十人早就恭候多时,排列整齐,待君王落地后,一同跪地大喊:“妾身、民女、草民恭迎圣驾,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云澈伸手引着苏梦蝶跃入地后,转身淡笑着伸手:“众位不必拘礼,平身!” 350.回娘家5 “谢陛下!”萧悦柔激动得手心都在冒汗,还记得女儿当初出嫁时,她真的很开心,每天盼望着陛下陪女儿回门,可是等啊等啊,等得头发都白了,也不见人,这说明女儿并不幸福,可今天,她看到了希望,怯生生的直起腰,抬眸望向那威风凛凛的女婿,豆大的眼珠霎时垂落,这是她的女婿,整个南越的主宰,是她的女婿,她总算见到他了。 苏梦蝶见母亲落泪,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个最在乎她的人,这个把她视如生命的人,她却从没让她省心过,虽然知道傅云澈不会杀她,可这些人不知道,她们冒着大雨跪在人家门前苦苦哀求,如果傅云澈要杀她的话,能活命就都是她们的功劳。 二夫人和三夫人很是内疚的垂下头,不敢去看,当初她们可是巴不得苏梦蝶去死,如今衣锦还乡了,会不会报复?要是陛下下令,大姐恐怕都拦不住。 苏妍儿也是交织着手帕,很是恐惧这种寂静。 傅云澈只是当一个旁观者,没有出声打搅。 “娘,二娘,三娘,三妹!” 谁都没想到苏梦蝶会这样叫人,连下人们都不敢相信的抬头,娘娘不气她们曾经苛待她了吗? 二夫人傻了一样笑笑:“诶!” 苏梦蝶看出了她们很害怕,第一次愿意心甘情愿的叫人,对这些人并没多少感情,可家和万事兴,苏梦玉已经死了,灵儿也出家了,就算有再多了怨恨,都得放下,况且得知她们为了她奔波时,那股怨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做人嘛,哪能将仇恨一件一件的记在心里? 那得多累?她答应过父亲,好好照顾她们的,既然都和好了,她就不会破坏她们之间的感情,爹,你是实践版的韦小宝,三个妻妾居然真的可以和睦,拉住母亲的手,见老人一直在发抖,就温柔的笑道:“娘,女儿让您担惊受怕了,是女儿不孝!” “没事没事,蝶儿!”看看傅云澈,又道:“看到你们这样,为娘的真的好高兴,我的女儿越来越有出息了!” “是啊蝶儿,三娘真的以你为荣!”都能将大王带到家里来了。 “大姐!”苏妍儿双膝跪地,吸吸鼻子,忍住想痛哭的冲痛,红着眼仰头:“以前都是妹妹的不对,妹妹在这里给您赔礼了,希望大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妍儿……妍儿真的知道错了!”说着说着就开始耸动肩膀,哭得很是压抑,以前她太不懂事,好赖不分。 做梦都没想到本来可以无罪释放的人,会为了妹妹不顾安危,虽然灵儿出家去了,可是这件事都放下了,娘亲说她需要时间好好清静清静,只要人活着就好,这些都是大姐给的,否则四妹早就……换做别人,谁会管灵儿的生死? 她也想有一天大姐为了她不顾一切,她也会为了她付出一切的,做人要将心比心,她明白了。 现在家里就剩她和大姐,不能再闹矛盾,让外人得意去,这一刻才知道失去亲人的感受,真的很痛,二姐虽很阴毒,可毕竟是姐,她死了,还有大姐在,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 351.回娘家6 苏梦蝶虽然面部带笑,可对于苏妍儿,还真喜欢不起来,这么小,就精通如何算计人,倒是和傅云澈是一路人,傅云澈那是被逼成阴险小人的,可苏妍儿是天生,她不太喜欢老想着算计别人的人,还是个年龄相差甚远、无多少交情的小妹妹,笑着搀扶起:“妍儿明白错了就好,起来吧,都是一家人,跪来跪去的作甚?” 苏妍儿点点头,站起身,还是感觉到了疏离,大姐在疏离她,没关系,她会让她接受她的,没什么好气的,从小她就欺负她,一时间忘怀有点难度。 “都别站了,进去说!”萧悦柔慈爱的看着傅云澈,弯腰指向大门。 下人们光是看着那壮大的排场就不由直咽口水,大小姐真体面,估计假以时日就是这南越的国母了,虽然历代也有君王陪王后回娘家之说,可屈指可数,连王后都不曾有的待遇,大小姐却有,丫鬟们看着傅云澈看得眼睛都直了,好英俊的男人,可惜那冷漠的表情让人高不可攀。 傅云澈勾唇笑了一瞬:“那寡人便不客气了!”收紧折扇,领头走前方,眉宇间时不时皱那么一下,突然有些后悔前来,一群妇人,苏国栋在就要好得多。 对于当初男人要杀苏梦蝶和苏灵儿一事,竟然无一人提起,甚至都忘得一干二净,这让苏梦蝶很是惊叹,不就是个大王吧?怎么就没人奚落他:“娘,您干嘛跟他这么客气?他前不久差点杀了我!” “胡说!”萧悦柔拍了女儿的肩膀一下,不满的瞪眼:“陛下永远都是对的!” “是啊,蝶儿,你怎么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三夫人瞪起眼。 “你这孩子,一点规矩都没有!”二夫人也拧眉。 一瞬间,三个女人全都倒戈,苏梦蝶成了罪人:“我说,既然他是对的,你们干嘛还要去救我们?” 萧悦柔黑了脸:“那他也是对的,咱南越的陛下是九国中人人称赞的好大王,你要以夫为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能忤逆他!” 傅云澈并未走远,听到这话,立刻原路返回,用折扇指着苏梦蝶命令道:“好好听着点!” “陛下,蝶儿从小被我们给惯坏了,您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她就爱惹是生非,娶了她,委屈您了!”萧悦柔是越看这个女婿越喜欢。 “不听话就家法伺候,打一打,她才有记性!” “不要太惯着她!” 苏梦蝶越听头上的黑线越多,好嘛,一下子她成一文不值了,这都是什么家人?该死的,那事她们明明就知道是傅云澈的错,这一见面,全都将仇恨忘得一干二净,搞得她都想大王了,当大王真好,做错事都没人指责,放个屁都是香的,怪不得他从来不认错,那是因为没人敢跟他计较。 且那些大臣一个比一个会拍马屁,这才是糖水里泡着的人,估计他要玷污了良家妇女,全国都会说那无辜的女子命好,也对,连惠妃这种千金小姐都成天眼巴巴的期待着傅云澈去强暴她,人比人,气死人。 352.回娘家7 傅云澈则笑着摇摇头:“没有,爱妃她很懂事,从来不给寡人无事生非、贤良淑德、温柔可人、蕙质兰心、大方得体!” 这人,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算他有良心,知道帮她维持脸面,咧嘴笑着刚要向母亲邀功…… ‘啪啪啪啪!’ 萧悦柔一开始听得还挺愉悦的,但越后面越是咬牙,抬手就开始在苏梦蝶的肩膀上使劲拍:“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哎哟,娘,他可是在夸我!”怎么这样也会挨打?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是什么样的我会不知道?”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在王宫里经常闯祸,陛下不过是在说反话而已。 苏梦蝶肩膀火辣辣的疼,母亲在她心里,是温柔如水的,怎么见了傅云澈就跟变了人一样?不满的小声抱怨:“我现在的身份可是王妃,是不能打的!” 萧悦柔却丝毫不畏惧:“你这意思,当了王妃就不是我的女儿了?” “这……不是这个意思!”求救似的看向傅云澈,就诧异的发现那家伙居然在偷着乐,好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故意在整她呢,哼,玩心机嘛,谁不会一样,拉过母亲:“娘,他对我可好了,从来不打我,做错事也不训斥我,真的!”打她板子的事可是人尽皆知,傅云澈,你就等着挨揍吧。 “是吗?那你就更应该好好听他的话,你这么一说,为娘的就放心了!”萧悦柔欣慰的笑颜逐开。 “蝶儿,你真幸福!” 全都一副她捡了大便宜一样,你们……你们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问题?狠瞪了那还在偷乐的男人,好吧,她明白了,不管傅云澈做什么,都会得到认同,而她,做得再好,也需要长进,这待遇,十万八千里,究竟谁才是你们的家人?偏心偏得也太明显了。 在王宫被欺压,到了家里还不如在王宫呢。 萧悦柔引领着傅云澈进屋,一下子,这陈旧的将军府都开始金光灿灿般,照亮了人们的眼,下人积极表现着,深怕给府里丢了颜面,老爷不在家,夫人们还是能将宾客招呼到位的。 傅云澈理所当然的走到了上座,转身落座。 三夫人推推苏梦蝶,不停的打眼色:“快去给陛下斟茶!” “我!”苏梦蝶指指自己的鼻子:“我给他斟茶?”可恶,她以为回到家里会风光无限,人人对她马屁连连的,怎么成她去伺候那混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傅云澈身上,谁来看她?真是要疯了。 “这叫夫妻之道,能亲力亲为的,决不让下人插手,这样才可挽住男人的心,快去!”三夫人不满的命令,这孩子,果然该打,老爷在家的话,早家法伺候了。 某女那叫一个气愤,还有没有天理?在现代她的老公要跟她回家的话,可是要跟老爸三跪九叩的,还得把她当宝贝一样供奉着,否则老爸绝对不会接纳,再看看现在,天翻地覆,忍住脾气,冷着脸过去倒满一杯茶水,以两人可闻的声音发狠:“喝死你!” 傅云澈收起得意,抿唇不解道:“爱妃为何要诅咒寡人死?”一脸人畜无害,别提有多无辜! 353.回娘家8 苏梦蝶傻了,这个男人真是……她还说不得他了? ‘啪!’ 萧悦柔再次狠狠拍了女儿的后背一巴掌:“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尊卑都没有?怎么和陛下说话呢?” 苏梦蝶揉揉后背:“女儿知错了!” “你给我们过来!”三人拉着苏梦蝶的手臂将往里屋走,一副非要好好教育一番不可。 三个夫人都下去后,小庚子才窃笑着弯腰:“陛下,您看娘娘,在王宫里可是威风得很,连赵尧都敢打,在家里竟然……”跟孙子一样,太好笑了。 傅云澈也看出来了,更想到了一个如何镇住那女人的神符,为何不早来苏家走一趟?就不至于闹出那么多丢颜面的事了,把玩着折扇,果然是万物相生相克,将军夫人萧悦柔就是苏梦蝶的克星。 而此刻,王宫内,工部中十来人对着早先出来的一批宣纸赞不绝口:“妙啊,实在是妙啊!” 董震也抬起一叠,真轻盈:“出来了,终于出来了,洪五,你功不可没,快些送去凤阳宫给娘娘,换来漂白剂秘方,快去!”仿佛看着的不是宣纸,而是无尽的财富一样,老眼炯炯发光,南越将会更加富强。 “方才下官已去过,但那方的太监说娘娘与陛下去往了苏家!”洪五老脸通红,可见是得到宝贝后,立刻马不停蹄跑回王宫的,那种迫不及待要让同僚看到的心态无人能理解,宣纸出来了,终于出来了,虽然是第一批,可已经有小半仓库,择日可贩卖,此事也会名扬天下。 南越将会名扬九国:“这些是为诸位准备的,往后需要时,随时找洪某拿!” “好好好,洪侍郎,你真幸福,得到了娘娘的指点,我们就没这个福气了!” “恭喜恭喜,洪侍郎可要在家中大摆宴席,请哥儿几个去喝一杯才行啊!” 洪五冲诸同僚拱手:“那是那是,洪某定当款待诸位!” 董震眸子黯然,他有想过去找苏妃讨教茶道,可是凤阳宫里传来的消息是,连苏妃都在喝碧水茶,也就不再抱有希望,也是,苏妃只是个女子,她又不是仙人,哪能懂那么多?人的智慧有限,他相信他会研究出最好的茶叶的,会将南越各大茶园发扬光大,名扬九国。 老天爷,董震一辈子精忠报国,从无私心,这一生能否有所成就? 苏府,大圆桌上,五个女人和一个君王围坐,梦璃早就被其他往日姐妹拉去后院谈天说地,千雪只是躲在房梁上随时护主,看了一眼正在瞪视她的驭鹰,白了一眼,搞得她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 驭鹰几乎是用一种仇视的目光在看那黑衣女子,青天白日,一身夜行衣,即便是娘娘的贴身侍女,也非奸即盗,且眼高于顶,他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她才行,这么狂妄的下人,第一次见。 “陛下,寒舍不比王宫的华丽,希望您不要见怪,这些都是我等精心准备,您尝尝!”萧悦柔热情的为男人夹菜。 苏妍儿毕竟还小,十五岁,规矩什么的还没怎么参透,也为傅云澈夹菜,笑呵呵的道:“姐夫,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354.回娘家9 姐夫……傅云澈扬唇:“好!” “陛下,这个也不错!” 四个女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不一会,男人面前的盘子便堆积得满满的,苏梦蝶发现还真没人看过她,连丫鬟都恨不得将眼珠子贴到男人身上以求保养:“给我也来点!”敲敲碗。 最为正常的三个字,在大伙看来却很是怪异,都用不解的眼神看过去,萧悦柔纳闷道:“你没手吗?” 苏梦蝶看看傅云澈,他也没有说缺胳膊断腿吧?这太诡异了,她无法理解这些人,她们的思维和她不是一个档次的,就不明白了,一个大王居然可以使她们是非不分,这傅云澈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还是他会妖术? “爱妃想要吃什么?寡人给你夹!”说着就抬高筷子。 “陛下,不用管她,您看她现在的曲线刚刚好,吃胖了多影响国体?女孩子家家,要的是窈窕,方可称之为淑女!”萧悦柔赶紧按下男人的手臂。 傅云澈忽然轻咳两声,好似隐忍什么东西忍到了快要得内伤的地步,礼貌的点头:“您说的是,那……”故作为难的看向苏梦蝶:“那爱妃可要慎重用食……唔!” 桌子下,小狼爪伸到男人的大腿上狠狠一掐,眸子微眯,有着警告,傅云澈,不要太过分了,适可而止,见男人又要开口,只好快速拿起碗筷,大口朵颐。 “蝶儿啊,女孩子吃饭要细嚼慢咽!”二夫人教育。 “夫君不动筷,你不可以动筷,夫君吃什么菜,你就吃什么菜,夫君不吃的,你莫要吃!”三夫人摇头。 个个都苦口婆心。 苏梦蝶一个头两个大,以前也没这样吧?还真是希望她们这群女人闹得水火不容才好,也就没心思来搭理她了,避免给母亲丢人,只好照做,这是回来受气来了,早知道就不带这家伙,可恶,分明就是处处都在欺负她。 算了算了,她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他们计较。 餐盘撤下后,宫女们将所有的宝物都一一端上,掀开红绸。 “哇!” “一看就价值不菲!” “是鸡血玉!” 下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看来传言不可信,谁说大小姐在王宫不得宠的?这都不叫宠,什么才叫宠?回个娘家而已,居然带了这么多宝贝,陛下出手真不是一般的阔绰,也对,否则怎么叫陛下呢? 萧悦柔都不由吞咽口水,这些……都是给她们的吗? 若只是君臣的话,傅云澈或许会端架子,但有着一层丈母娘的关系压着,多多少少有些拘谨,不过看着有人比他更郁闷,也就无不舒坦之说。 “夫人,这些都是陛下与娘娘孝敬您的,这是夏兰国最珍贵的鸡血玉,当日婚宴时,由夏兰王亲自送上,这是宝月国最上等的蓝田玉如意……”小庚子恭敬的指着宝贝们做着详细介绍,见抽气声不断,早知这结果,要是送给他,他也会激动得晕过去不可。 萧悦柔拿着清单,和姐妹们互看一眼,后为难道:“陛下,这……这太贵重了,您看我们这将军府,哪里装得了这些东西?” 355.回娘家10 傅云澈却显得很大方:“寡人也是借花献佛,诸位夫人不必妄自菲薄,苏将军为我南越冲锋陷阵,爱妃又屡立奇功,这些是你们应得的,寡人还要谢谢苏将军给寡人养育出一位这么举世无双的好王妃呢!” 三夫人小声耳语:“这些东西留着是祸端,容易招贼,弄丢了一件,把苏府卖了也赎不回,老爷不是说国库正面临危机吗?” 萧悦柔也赞同的点头,后又冲男人道:“陛下,这些东西,我等实在受不起,要不这样,拿去救济粟阳城那边流离失所的百姓可好?” “寡人既已送出,岂有收回之理?好了,此事就此作罢,莫要多言!”口气决绝。 都知道再说什么就是抗旨,好东西谁都想要,可好过头的东西,只会让人担惊受怕。 苏梦蝶随意的摆摆手:“叫你们收下就收下,好了,娘,都傍晚了,我和陛下该回宫了!”本想住一夜的,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这是个是非之地,今夜说不定傅云澈一句‘她不愿意侍寝’,非监督着她行房不可,而且还会要她给傅云澈端洗脚水,洗脚什么的,这些她们做得出来。 都说得出夫君是天,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啊?这么快?不住一晚吗?我房间都安排好了!”萧悦柔有些不舍。 “娘,陛下很忙的,出来一天了,知道要累积多少奏折吗?咱不能拖累他!”无比认真的眨眼,见母亲还要开口,只好转身:“我且先去一下祠堂,小庚子,准备摆驾回宫!”不能待,这个地方不能待,一想到傅云澈那得意的嘴脸,就恨不得呕血。 匆忙逃离人群,走进祠堂,瞅向名为苏梦玉的排位,以前她说过,苏梦玉的事与她再无瓜葛,可如今人家死了,万事死者为大,还是上了三炷香,作揖完毕后才看着灵位轻叹一声,来世希望你去二十一世纪,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不用担心他会再娶,不要再被利欲熏心:“你好自为之!” 感叹着踏出门槛,不久前还好端端的人,一转眼就变成木牌儿了,说起来还是黑帮出来的人,这辈子,却真没亲手杀过谁,或许在老爸心里,并不希望她卷入黑帮中,所以从不交给她任务,死了人,对她来说,意义还是很重大的。 她见不得一刀将人开膛破肚,太可怕,否则当时爹爹要去打仗时,她会想尽一切办法随他去,总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这次南越会输,而后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定会亲自到边关,那她是不是也代表着要前去?电视里的战争都是尸横遍野,鲜红色的河是无数人的血组成,这种场面她恐怕承受不来。 离别前,苏梦蝶都很抑郁,脑海里全是父亲在边关时的境况,苏家真的不能没有他的支撑,见傅云澈一脸的愁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一样,但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沉默不语,难道他是有话要和母亲说? 356.我们交往吧? “你们都下去,娘,您留下!” 傅云澈狐疑的垂头,难道她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连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欠身退进大门,萧悦柔左右看看,为何留下她?周围空荡荡的,就只剩他们三人,女儿有话交代? “说吧!”撇向男人催促,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表情。 傅云澈做了个深呼吸,依旧很为难一样,不过最终还是大力掀开衣摆,单膝跪了下去,抱拳道:“承蒙岳母厚爱,今日寡人深感荣幸,迎亲当日之事,还望岳母莫要记挂于心!” 这下子,不光萧悦柔怔住了,连还忧心忡忡的苏梦蝶都瞪大了眼,这个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男人在干什么?竟然在向母亲下跪,心,被人紧紧抓着,不再跳动,定定的俯视着地上之人,不管怎么看,也不管他做什么,都是那么威严赫赫。 四面生姿,那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王者气度还在,第一次见人下跪都下得这么大气磅礴,握着折扇的手就那么拱着,好似不叫起,就绝对不会起一样。 傅云澈,你值得女孩们倾心的,也值得一个女人为你赴汤蹈火,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呢。 萧悦柔再一次红了眼眶,这一次并未吓得手足无措,而是拿一个岳母看女婿的眼光看着男人,她相信这是他第一次向人下跪,竟然是在对她,梨花带雨的将人搀扶起,沙哑道:“今日我们只是想教育她,莫要再惹是生非,吃皮肉之苦,我很爱她,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希望你以后多多包容她,把她当个孩子看,你或许就会不去计较了!” “小婿谨记,那么就此别过!”没有女人那么多多愁善感,面对老人的眼泪,只是一笑而过。 苏梦蝶的心开始狂烈跳动,为什么你是帝王?为什么你要背负着全国人民的安危?不知道怎么上轿的,清醒后,轿子已经开始行驶,他已经是帝王了,她应该尊重他的职业,很少这么紧张的,双手搓搓,转头看看那恢复成严肃的人。 傅云澈奇怪的斜睨,仿佛不满女人的犹豫:“有话就说!” “咳!那个……你第一次向外人下跪吗?” “外人?怎么会是外人?”男人皱起剑眉,伸手轻轻拧拧女人的耳朵:“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普天之下都知你苏梦蝶是寡人的妃子,明媒正娶的王妃!” 苏梦蝶伸手拍掉那爪子:“你倒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在苏家,他可是大摇大摆得很。 傅云澈懒得和她耍嘴皮子功夫一样,转移话题,试探性的问:“你好像很怕你娘?” “我那是尊重她!”什么叫怕? “那你尊重寡人,是何原因?” “尊老!”对答如流。 尊老?某男眼角抽搐:“寡人老吗?” 苏梦蝶鄙夷的偏开头,看向窗外:“我可是来自几千年后的未来人,你大我几千岁,能不老吗?” “屁股又……” “傅云澈!” 原本阴沉下脸的男人见女人口气很是认真,虽然她一直看着窗外,扬眉:“嗯?” 357.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掀着金黄布帘的小手紧紧捏着,颇有像胡夫人捏扁银子的力道,她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也知道女人先开口是什么意思,可她不开口,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说这种甜言蜜语,除了偶尔用打趣的口吻来句肉麻的话外,基本没有。 好在她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否则两个人谁都不开口,到死估计连一句我爱你都听不到。 她不觉得他会拒绝,否则没必要做那么多,那幅画她也不计较了,往事往事,何必重提?傅云澈说得对,做人要往前看,不能回头,走过的路只能是回忆,不可能再重来,就算重来,感觉也会不一样,她有心打败溫芯雅在他心里的位置,他付出的是实际上的行动,她就来心里的活动。 如果最后输了,也无所谓,大不了就不再相信爱情,不,她不会输的,绝对不会,溫芯雅能付出的她都做得到,我会做得比她更好,比她更多,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交往?”傅云澈却一头雾水,是他理解中的交往吗?可他和她不是一直在往来吗? 苏梦蝶知道他理解错了,该死的,这种话很肉麻的,非要她解释,没好气的放下帘子,瞪视过去:“就是交往,谈恋爱,从今以后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你的女朋友,等于开始点火,直到一堆木柴烧起来了,就可以成亲生子,谈恋爱你都不懂?”我的妈呀,跟古代人说话真费劲。 某傅搁置双膝的大手微微收了一瞬,歪头怀疑似的瞅着女孩:“咱们不是已经成亲了?” “我已经说过了,那一场婚姻,我只是当作是儿戏,成亲是两情相悦,最起码我的观念里是这样的,男人向女人求亲,女人点头了,才可以成亲,而不是像咱们这样,我当时一点都不喜欢你,真的是当作一场游戏,而你不喜欢我,找个太监来迎亲,这叫什么成亲?”他都不觉得一点也不幸福浪漫吗? 再说了,婚姻是在所有人的祝福下进行的,而不是人们百般嘲弄。 “你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苏梦蝶闭目,完了,拳头又开始跃跃欲试了,继续教导:“总之咱们先从谈恋爱开始,现在我对你还没到要和你过一辈子的程度,我的要求很高,最起码对你来说,有点过分,一辈子只能娶我一个,不能想其他女人,更不能让我起疑心,还有,我这人脾气不好,你得能容忍才行,如果你愿意,咱就交往看看,合得来就成亲,合不来就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呵呵!”合着到最后不成功,他就得过独木桥了?仔细想了想,揶揄:“不怕寡人将你送人了?” “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去夏兰的,我不想两国反目,好歹我也是王妃!”就差拍拍胸脯慷慨激昂一番了。 傅云澈笑着点头:“不愧是寡人的王妃,不错不错,不过你且先说说,这个交往期间,男人和女人如何相处?” “除了不能肌肤相亲外,基本都可以有,女方会尊重男方,会尽量满足男方的各种要求,而男方也得满足女方的要求,经常见面,一起吃饭,一起去玩,我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夕阳西下、吃饱喝足后去散步,你得陪我!” “那寡人的要求你也会满足?绝不动粗?” “嗯!” 不久后,苏梦蝶就恨不得时光倒转,灯光照耀下,小脸铁青,躺于龙榻中,无表情的瞅着床罩,右耳朵的被人不轻不重的揪着,傅云澈早已呼吸均匀,谁特么来告诉她,怎么会有人在睡觉的时候喜欢揪着别人的耳朵? 358.无肌肤之亲怎么行? 傅云澈睡得很是安详,这让苏梦蝶更加无语问苍天,伸手想拿开那只已有老茧的手,奈何对方仿佛知道一样,一碰触就会捏紧:“喂?”该死的,这样叫她怎么睡?不知道人都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吗?害怕着万一男人不注意给她耳朵拧下来,所以毫无倦意。 “喂?傅云澈,你饶了我吧!” 就在怒急攻心时,要直接捏住那手的筋脉甩开时,又不得不终止,侧身看着那平时薄凉的唇边荡漾起的一抹傻笑,不但睡得香,还做美梦了,今日才发现这个男人睡着了时还是很养眼的。 平日总是绷着的俊脸随着梦境转换,不再慑人,宛如春风一样让人亲近的笑意在唇角荡漾着,让某女情难自禁的伸手以指腹轻轻碰触弯起的嘴唇,想起那夜喝醉的人,再看看平日,与此刻,其实他适合当一个阳光男孩。 溫芯雅离开前,也算温柔的少年吧?只是因为那个人飞走了,他的温柔也没了,习惯用冷酷来伪装自己,不让人轻易的嘲讽,不让人看出脆弱,以前很厌恶那些只会算计别人的人,有事就拿出实力见真章,干嘛老放阴招? 现在她觉得,只是迫不得已而养成的习惯,傅云澈是被那个丞相给逼出来的,从此后,他只会背后放冷箭了,毫不费力就将人扳倒,那个丞相是,王世健也是,习惯是无法改变的:“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会接受!” 自认为脾气不是很好,养尊处优嘛,几乎在古代,应该没几个男人受得了她吧?可傅云澈很少和她计较,做错了就立刻板正她,不会冷眼旁观,任由她继续一错再错,每次都以为要面临山崩地裂的争吵时,他都会选择沉默,选择用开玩笑的方式让她哭笑不得。 这些她都明白,最气不过时,会选择暂时离开,过了两天就又会上门,虽不是道歉,不过好像每次她真的就不生气了,性格上勉强合得来,她进时他会退,不会让两人撞在一起两败俱伤。 男朋友,忍住笑挑眉,男朋友,穿越到古代,交了个男朋友,还是个君王,一个不会朝三暮四的君王,一个一辈子只娶她一人的君王,傻瓜,一点也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她想要的就是他拿下那幅画,将溫芯雅彻底忘记,然后两个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真以为她闲得慌要和他谈恋爱啊? 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取走那幅画呢?别的事都可以大方,唯独这件事,夫妻是亲密无间的,容不了一粒沙的介入,要么就不要在一起,否则这段感情永远都会有个缺口。 翌日。 金黄幔帐后,男人冲前来预备伺候的宫女摆手,示意莫要发出声响,后凤眼含笑的瞅向怀中人儿,轻轻扬起上半身,改为侧躺,单手支撑着侧脑,大手抹去女孩嘴角一丝晶亮,指尖划过挡住饱满前额的浏海,拨弄耳后,如此一看,越加赏心悦目一样,眉梢都跟着高扬。 359.苏国栋打头阵 除了肌肤之亲?想到此嗤之以鼻的冷哼,见其耳朵被自己捏得发红,心疼自眼底划过,弯腰轻轻在耳廓上印上一吻,这才慢动作翻身下床。 “你为什么喜欢揪着别人的耳朵睡觉?”苏梦蝶没有睁开眼,一副要睡懒觉的模样。 “没什么!这样寡人方可安心,你若不喜欢,下次就乖乖让寡人搂着睡!”那冷漠的模样,仿佛在说着什么军机大事一般。 “变态!”某女有气无力的说完就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憨憨大睡:“记住,男人和女人谈恋爱时,是要送花的!” 傅云澈一副兴致缺缺:“嗯!”好似谈恋爱对他来说,也不屑一顾般,走到外堂,张开双手。 宫女们立刻拿着龙袍上前为其穿戴,梳洗。 比起帝都城的小打小闹,此时此刻的边关却已经面临着战事,生与死的厮杀,粟阳山下,是辽阔的平原,两军对持,山顶望下去,实在浩瀚壮大,虽双方只各有五万人马,各据一方还是只看得到黑压压一片的人头。 瞭望台上,欧阳战云单手叉腰,一手抵着栏杆,冷冷的望着前方人马,见苏克最先忍不住骑着马,挥着长枪慢悠悠的走出,扬起两尺长的小军旗挥下。 “呜……呜……呜……” 激昂而嘹亮的冲锋号角随即冲天而起。 所有人都早已等不及,蠢蠢欲动,特别是盾牌前方骑着战马的各位将军们,纷纷捏紧各自的兵器,随时预备为国捐躯,虽然知道战争代表着无数人的死亡,但个个脸上都有着振奋的嗜血之下,那如炬的目光仿佛恨不得想只身入敌军中,化作无穷的力量,直接毁灭所有敌人。 “苏将军,还是让给我吧?”一身材魁梧的男人转头。 “这头阵打不好,会动摇军心的!” “苏将军,您莫要逞强!” 纷纷觉得苏国栋年事已高,他们也知道他曾经很威武,但他都快当爷爷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争强好胜?一把老骨头,能成事吗? 苏国栋直直的盯着年幼了他许多的苏克,没有回话,拧眉拉拉缰绳,双腿狠狠拍打了一下马腹:“驾!” 欧阳战云再次挥旗,战鼓鸣,冲下方随时鸣金收兵的人以眼神警告。 男人点头,表示明白,元帅已经交代过,倘若苏将军处于下风了,立刻鸣金。 “哈哈哈哈哈!” 果然,壮硕的苏克一看到苏国栋前来迎战,立刻放声大笑:“尔等南越莫不是人才不济了?竟派一老儿前来受死,苏国栋,可还记得十多年前那一仗?本将军可记得当初你可是卧床不起三个月有余,还想来讨打?” “哈哈哈哈哈!”宝月国的将士一听,瞬间哄堂大笑。 面对这种冷嘲热讽的笑声,苏国栋伸手摸摸胡须,笑着用长枪指向苏克:“那日苏某不慎中计,可苏将军有听过一句话叫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否?” 苏克一副并不想和老头子交手的模样,可毕竟是头阵,宝月王看得起他,他必须打赢,苏国栋曾经也是他的手下败将,或许更好一点,虽然有些胜之不武,无所谓:“既然苏将军你如此有把握,那么就来吧!”说完目光一沉,兵器大力拍向马背,疾奔向老者,预备一招割下其头颅。 360.两招取下头颅 先前看不起苏国栋的人都紧张的捏拳,看不起归看不起,但毕竟是一个到老都不忘为国效力的人,这一点,都很是敬佩,加上此人一来,骑军振奋,个个虎虎生威,怎能不担心?再说了,看不起也是有原因的。 他们不想他送命。 苏国栋也冷下脸来,骑着战马飞快的前冲,挥起武器直逼苏克的咽喉,巧妙的是,二人在利器要划过喉咙时,同时向后仰去,相互躲开了第一招。 苏克很是气愤,竟然没刺中,调转马头,继续回合,就在关键时刻,把指向苏国栋的矛头改为逼向地面,挑起了大片尘土。 “苏将军小心啊!” 南越这厢,连举战旗的将士们都倒抽冷气,果然狡诈。 或许真有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一说,苏国栋没有如期那般被尘土蒙蔽双眼,仿佛早有预料一样,倏然扬起大氅,挡开了足以刺激得人无法睁眼的尘埃,也在同一时间从怀里掏出一把炭灰洒向了对面。 “哇!苏将军早有准备!” “苏将军早就摸透了苏克的套路!” “好!” 随着风逝的推波助澜,加上苏克万万想不到会有人在同一时间跟他使同样的招,来不及挡开,炭灰便扑面而来,垂头狠狠睁开眼睛,奈何最终还是紧闭上,心中大骇,拉着缰绳不知该往何方逃窜。 宝月这厢,并无余若霖的身影,一些大将都瞪大了眼:“小心!” 苏国栋岂会给苏克反应的机会?双手扬高长枪,‘唰’的一下扫去,锋利的刀刃直接划过还在尖叫的苏克的颈子,最终还是瞠目结舌,睁着眼望着前方的将士们,鲜血好似决堤的山洪,顺着那一道口子,自四面八方喷涌而出,下一顺,所有人就看到那头颅滚下马背。 没等敌军派人来支援,苏国栋就拍向马背,越过那头颅时,翻身下地狂奔着顺手一捞,带着苏克的头颅跃上马背奔向南越军,将已无生气的头颅举高,兴奋的大喊:“两招!” 两招割下了敌军大将头颅。 “好,苏将军好样的!” “苏将军英勇!” “苏将军万岁!” 一时间,将士们激动得开始口不择言,纷纷呐喊着万岁,一些劝阻过苏国栋的人都相继而笑,如此一来,对付苏克,还真苏将军莫属,他们在战场上可从不会使诈,并不觉得卑鄙,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也别笑话谁。 欧阳战云振奋的继续挥旗。 鼓声越加震天响,南越军兴奋异常,不停的挥着兵器呐喊,头阵两招取胜,那么胜利就在眼前。 苏国栋还未归位就将人头大力扔到了人群中,来到数位将军身边才摸着胡须笑道:“不是老夫不服老,实在是不想将军们因为这种小人而送命,不值得!”陛下,这个头阵,微臣给您打下来了。 “苏将军让我等实在惭愧,苏将军且放心,我等决不让您失望,看他们下一个会派谁来!”公羊余庆也迫不及待想上前大展拳脚了,再取下一将领的头颅,还愁无法让百姓安心吗? 361.首战告终 宝月军这厢个个气得浑身发抖,看着已无头颅的苏克自马上跌下,纷纷面无血色。 年过三十五的镇国大元帅刘振岳沉痛的挥手:“抬回苏将军!”后看向对面瞭望塔上的欧阳战云,总有一天,咱们会好好厮杀一场,不过是丢了个将军,他们还不知道宝月不光只有一个苍粼国和盟吧?洪末王早已前来。 欧阳战云,这一仗注定是你输,这后面还有近百万的大军随时准备血洗南越呢,知道军心已动摇,转身道:“收军,明日再战!” 见宝月军调转马头,欧阳战云也不追,邪佞的扬唇,这才是个开始,总有一天会直入宝月和苍粼的,大喊道:“第一仗,胜!” “好!” 叫好声镇压山河,先是吼声,牛角号声,然后是骑军围着草地来回狂奔,那战马奔腾的马蹄声,这三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轰鸣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大地开始抖动,慢慢震动,紧接着就是跳动了,都是人们无法言语的振奋,只是斩下一名将军的头颅,就能如此的狂热,可见要是拿下苍粼后,会是怎样的躁动?万事讲究个开头,苏国栋一举成名,两招取下敌军大将项上人头,被一群将士赶下马,后举起来抛向高空。 望着士兵们欣喜若狂的模样,欧阳战云也颇为愉悦,锐利的鹰眼眯视向那些还在撤退的人群,刘振岳,随时恭候。 公羊余庆看向那人头大喝道:“将人头挂在粟阳城城墙之上,以示天下!” “好好好!” 摸着人头上的血,将士们并无觉得同情,反而快乐不已,并非个个没人性,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在敌人的刀下,他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他们和南越的百姓,还有他们的家人,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都深知这个道理。 “虽然这一仗我方获胜,但也请汝等不要忘记,不是斩杀一个将领就等于消灭了敌人,那数十万敌军随时会蜂拥而来,都不要得意忘形,回营后养精蓄锐,你们的敌人不是那些将军,而是他们身后的雄兵,明白吗?”欧阳战云脸色严格的朗声问。 “明白!” 五万多人集体回应。 苏国栋一开始并不是百分百有把握,不过现在既然赢了,一切也就没必要去回想,随着大部队凯旋,什么时候能这么风光的回帝都城才是真正的胜利,他只对付得了苏克,其他的将军元帅,他不是他们的对手,以后就好好带领着骑军,等待着全体厮杀时再显威风。 女儿是王妃,二女儿非笨拙之人,迟早是侯爷夫人,自己又不曾给家里丢脸,苏家在这一代,可算光宗耀祖了。 南越王宫,御书房中,傅云澈召见了两位丞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寡人……”欲言又止,拧眉不知如何开口。 “陛下,出何大事了?”胡炳利见状,格外担忧,毕竟这个人鲜少这般忧心忡忡,且又是战乱时期,很是敏感。 362.白色菊花 “陛下有话直说!”鹤延年也急了。 傅云澈意识到臣子们误会了什么,边关之事,还未有人来汇报,国事家事,同等重要,含蓄的问:“是这样的,就是见二位丞相近日都比较劳累,为国事奔波,但也要顾好家中,倘若你们夫人要你们送花束,会选择什么品种?” 胡炳利脑袋一热,瞬间明了,想也不想,退后一步,虽然心中有着许多对策,可他不能再冒险,上一次害得他被打得浑身是伤,吃一堑长一智嘛,身边又不是没冤大头。 鹤延年立刻放松下神态,弯腰笑道:“回陛下,微臣当然是送白菊!” “哦?为何?”傅云澈挑眉。 胡炳利也赞同的点头。 “陛下可知白菊乃诚实君子之代表?象征着圣洁,不染纤尘,且是最为高尚之花,凡是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都会拥有超俗的高贵情操,芳香扑鼻,清雅澄澈之花,贱内很是喜爱!”鹤延年说得句句属实一样,笑得恭谦。 傅云澈闻言不动声色的点头:“爱卿不愧为最附庸风雅之人,对花都如此理解通透,既然夫人喜爱,那爱卿可要多多培育,寡人忽想起还有一些要事需处理,就不留二位了!”含蓄的赶人。 “微臣告退!” 出了门还纳闷呢,找他们来就为了说这事?不过陛下能关心他们的家事,也很是欣慰。 胡炳利虽然不知陛下这次是否能成功,但他希望再次吃瘪,斜睨了老友一眼,那时候就等着被报复吧,这样才公平。 因一夜没安生安眠,苏梦蝶回到凤阳宫后躺在床榻上想着今日就是边关交战的日子、想着父亲会不会遭遇不测,不知不觉就沉睡了过去。 待醒来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不耐的翻起身:“出什么事了?” “娘娘,快去看啊,外面院子里全是花,是陛下送给娘娘的!”梦璃欢天喜地的进屋咋呼。 她有让他送花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揉揉额头,现在她哪有心思看花?今日是开战之日,一心都在担忧父亲的安危,但既然送都送了,情面上也要去看一眼,再说一句好听的话,下床跟着梦璃出屋,来到台阶上,望着满院子白茫茫的一片,秀眉收拢。 朵朵白菊清丽脱俗,迎着烈阳绽放芳华,香气浓郁,一小盆一小盆,占据了整个空间,眸子随着看到的景象越瞪越大,嘴角狰狞着呲牙:“这个该死的男人!”是在诅咒她快点入土为安吗?见大门外,身穿金黄龙袍的男人捧着一束白菊前来,更是气得差点七孔流血。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是忌讳吗?父亲生死是个未知数,这个时候送白菊,是怎么个意思? 傅云澈理解成女人已兴奋得忘乎所以,上前施舍一样将手里的菊花送上:“拿去吧,还不快谢恩?” 苏梦蝶木讷的盯着眼前的花束,不生气,冷静,素质,没有去接。 “还满意吗?”男人不温不火的指向院子里的花儿,孤傲的挑眉。 某女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正色道:“满意,如果再在我现在站的位置架上一张超大黑白照片,我就更满意了!” 363.洪五霍知章 求见 当男人正在思考何为黑白照片时,苏梦蝶忽然笑了,一把抽过那花,眼中狡黠闪烁:“臣妾谢过陛下,既然陛下如此喜爱白菊,臣妾待会挑出几盆与您送到朝阳宫寝殿!” “那就有劳爱妃了!”喜欢就好,扬眉轻摇着折扇踏出。 苏梦蝶捏着菊花的手都在发抖,不用怀疑,是气的,现代人四十岁和二十岁代沟,她和傅云澈就直接代汪洋大海了,突然有些后悔接受他,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他根本就不懂她喜欢什么,或许这些送给惠妃,惠妃会恨不得躺进花海里打滚。 她也明白,他不懂白菊的意思,所以要生气的话,纯属撒泼,得克制住,换个方式让他明白,白菊在她心里代表着什么,转身回屋,坐到桌案后拿过纸笔,快速挥洒。 长廊中,洪五抱着厚厚一摞裁好的宣纸,没想到半路会遇到霍知章,这个人,同样不简单,他能一跃成龙,是因为制造出宣纸,可贺知章无所成就,依旧越过了龙门,工部和兵部,还是兵部最为重要,理应笑脸相迎,让步三分:“哟!这不是新上任的霍侍郎吗?这是要去哪里?” 这可是直接通往后宫之路。 “洪侍郎,我有事要与苏妃娘娘商讨一番,你呢?”霍知章伸手摸摸那宣纸,好东西,这都是苏妃娘娘的功劳,南越娶了个好王妃。 “是吗?我也是去见娘娘的,已经让人去通报了,一起前去!”是去投靠的吧?真以为他看不出来?这样正中下怀,想到什么,提醒道:“贺侍郎,这个后宫呢,能避免前去便避免,可以直接约个地点相见,避免是非嘛!” 这一点霍知章还真没想过,再说了,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和娘娘不可能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出,但洪五毕竟比他早入朝,拱手道:“谢洪兄提醒!” 洪五点头:“洪某就不一样,是得到了陛下的允准,以后贺兄可陪同洪某一同前去!” “那霍某就在此谢过了,请!”霍知章爽朗的笑着伸手。 “一同!”洪五也笑容满面,娘娘,微臣没有辜负您的嘱托,今日会将漂白剂的制作秘方交由他吧?才短短一日,宣纸刚上纸店,就被人一扫而空,苏妃之大名,早已在帝都城内被传扬得家喻户晓,用不了多久,他想九国都会纷纷来求的。 当然,询问秘方的数不胜数,愚昧,岂会告知他们? 二人有说有笑的攀谈着人生,可谓是越聊越投机,最后开始称兄道弟,仿佛英雄所见略同,笑声越加明朗。 正在扫大门的阿丽老远就看到二位朝中官员了,不会是来找娘娘的吧? “劳烦宫娥帮我二人通报一声,就说工部洪五与兵部霍知章求见!”洪五感慨万千的望着凤阳宫,寻寻觅觅,此人竟在凤阳宫,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他终于又可以见到她了。 阿丽见洪五对她弯腰,心肝一跳,赶紧欠身回礼:“奴婢这就去通报!”这个洪五果然如梦璃所说,为人亲和,带人和善,估计是来要传说中的秘方的。 364.她应该端架子 也听千雪说霍知章会来投奔,还真来了,跟着娘娘真威风,连这么大的官都跟她弯腰,乐不可支的走到大堂:“娘娘,工部洪五和兵部贺知章求见!” 苏梦蝶一听,赶紧放下笔,好似来的不是臣子,而是她的在世父母一样,就算那日他们没冒死替她求情,可这二人对她来说,也算父辈,自然要尊敬,边往外走边吩咐:“快去将客厅收拾收拾,不可怠慢!”后疾步向第一道大门。 “奴婢遵命!”梦璃欠身完就带领着几个笑得合不拢嘴的宫女小跑到客厅,准备上三份茶水点心。 “娘娘真威风,连侍郎大人都来求见了!” “还向阿丽弯腰呢!” “这是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宫女太监们激动得不行,自从跟了娘娘后,王宫里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们了,加上小庚子做总管后,连赵尧看到他们都要主动让路,小庚子可是他们的朋友,如今这个王宫,谁不知道凤阳宫的奴仆最大?谁敢得罪? 跟个好主子有前途这话真不假。 两位侍郎亲自登门,恭敬有礼,连千雪坐在房梁上都悠哉悠哉的晃着小脚,主子越来越有本事了,会不会有一天成为这南越的一国之母?凭她的聪明才智,加上傅云澈澄清居士楼之事,那么也不是不可能,唯一让人不认同的是那焦躁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当个国母。 见过哪个国母成天想往外跑的?更没国母如此不讲礼仪,苏梦蝶是反抗繁文缛节的,可国母恰恰是全国妇女之典范,若是傅云澈最后一统天下了,那就是九国中的王后,不能成天打打闹闹,光是聪明是不够资格的。 傅云澈可以不在意丢颜面,但国家不能,主子,什么时候你要学会做事慢条斯理了,你也就算真正的王妃了。 苏梦蝶第一次面见上门的大臣,该死的,她不用给他们行礼吧?第一次后悔没多向阿丽她们学习,只能温和的笑道:“不知二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里面请!” 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两位侍郎面面相觑,最后相视一笑,一同跪地:“微臣参见王妃娘娘!” “起来吧!”苏梦蝶手足无措的道,这些老头,怎么动不动就给她下跪? 然而两人却并未有起身的意思。 阿丽上前耳语:“平身!” 哦!一着急,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抬手道:“二位大人平身!” “谢娘娘!”洪五起身后,才直视向女子,就是她,当初穿着男装到他纸店里张口就要白纸的少年,总算又见到了,想到什么,弯腰又道:“娘娘,恕臣大不敬,南越如今除了陛下,便属您最为尊贵,除了陛下,任何人都不可称大驾光临,像某些有心人士,会当娘娘乃在讽刺!” “是啊娘娘,我等都知娘娘秉性纯良,是个直爽之人,可娘娘的身份最易招人妒忌,不光是后妃,还有一些朝臣,避免遭遇小人,微臣还是希望娘娘可以稍微端端架子!”霍知章尽量给说得易懂,他相信她明白! 365.得习惯被人下跪 苏梦蝶唏嘘,刚才还说错话了?讽刺?她没有讽刺,电视里遇到贵客都是这么说的吧?也对,南越如今除了傅云澈,就她最大,王妃的头衔在清朝算皇贵妃,这里还未有王后,后宫又是她手掌凤印,半个王后,窘迫的笑笑:“本宫知晓,二位大人里面请!” 洪五摇头:“娘娘,您不必跟任何臣子说‘请’这个字!” 怎么这么麻烦?说什么都不对?只能什么也不说,转身前方带路。 霍知章二人尾随,娘娘能听他们的就好,假以时日,定请求陛下立后,只是目前还不是时候,居士楼的事要过去,谈何容易?就凭这一点,便会受到无数人的阻止。 到达大堂后,苏梦蝶换上了一张大地之母才会有的亲切之表情,仪态万千的来到主坐前,转身优雅落座,抬起右手扫向左右两侧的桌椅:“看座!” “谢娘娘垂爱!”洪五可谓是将规矩看得很严格,即便是老熟人,都不会给女人半点随性的空间,非要步步到位,坐下前,弯腰将手中宣纸举高:“启禀娘娘,那日您命微臣制造的宣纸已有成效,第一批顺利完工,请娘娘过目!” 苏梦蝶差点就按捺不住跑过去抱过宣纸翻看了,可见洪五如此恭敬,也便被规矩代入,看向梦璃:“呈上来!”额头上冷汗涔涔,她发现她真不适合当什么王妃,太遭罪了,这个坐姿,实在让臀部吃不消。 梦璃内心澎湃,出来了,终于出来了,抱过一叠纸张上前:“娘娘,您看,这么多!” “是啊!”一张一张的掀开,这个洪五,办事效率也不低嘛,而且比想象中的要完美数倍,这些是因为她才生出的,那她算不算这片大陆的惊天伟人?流芳百世?一开始只想低调行事,毕竟心里有愧,这不是她的杰作,她是在抄袭,可后来面临生死时,不得不承认,反正也没听说造纸术跟她苏梦蝶有关的历史,应该不会被后人谩骂吧? “洪大人,想不到短短几月,你竟能将宣纸造出,实在让本宫钦佩,当初本宫答应你,宣纸一出,便交由你制造更白皙的造纸术,本宫绝不食言,你且去准备两样东西,白煤和石灰石,再找一处百年石灰窑,二者皆可!”毫无压力的嘱咐。 洪五沉思了一会,问:“白煤?”何为白煤?煤炭么?可煤炭不是黑色的? 苏梦蝶张口,眼角抽搐,他该不会以为她说的是白色的煤吧?继续笑笑:“就是无烟煤,俗称白煤,煤矿最深处有得采集,白煤与烟煤是不同等级的,白煤含碳量最多,灰分不多,水分较少,发热量很高,到时就用白煤锻造漂白剂,所以定要许多,黑色状,从白煤与石灰石中提取出的化学物质就有漂白功效!” 虽然效果可能没有现代那些好,无法漂白过于污秽的东西,但做白纸足以。 洪五对其的话早已深信不疑,第一次听说石灰石和煤还有这等功效,煤山南越有着几处,从来不被人重视的东西,到了娘娘这里倒都成宝贝了,激奋的跪地:“微臣立刻去办,多谢娘娘赐教!” “洪大人不必如此,本宫身为这南越王妃,能为南越带来富强,本宫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是本宫的职责,你且找来本宫所要的东西,本宫再告知你如何详细的提炼出秘方!”看来以后她还得习惯被人跪拜,父辈的人给她下跪,这不是折寿吗? 366.霍知章 老狐狸 “娘娘一心为南越着想,实属南越之福泽,微臣定不负嘱托!” 霍知章见状,心中连连称奇,她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苏梦蝶抬手:“回吧!”真麻烦。 “微臣告退!”洪五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早已振奋异常,宣纸用的材料并非普遍,还是有局限性的,倘若随处可见的草木都能做出纸张,那真是一门发财之道,娘娘真乃神人。 送走一个,还有另一个,苏梦蝶看看茶杯,刚要让梦璃上些好茶,可一直把制作铁观音之事给忘了,这下连像样的茶水都端不出:“霍大人此次前来,可有要事?” 霍知章摇头:“回娘娘,微臣并无要事,娘娘如此聪慧过人,想必已知微臣前来之意!”说完就仰头,与女子对视。 还真是直接,看来有些事说穿对谁都无好处,朗笑道:“本宫自然知晓,素闻霍大人极其严肃,令手下之人个个都不敢偷懒打滑,这一点实在让本宫佩服!” “娘娘说笑了!”霍知章也起身,作揖道:“既然娘娘已知微臣前来之意,那么微臣便不再叨扰,微臣告退!” “霍大人慢走!”苏梦蝶已经坐得快要浑身打摆子了,这个坐姿必须收起大半肌肉,臀部不可全数落下,必须保持着挺胸收腹的姿势,不可随意乱动,最好活像雕塑,这是阿丽教的,阿丽说一位真正王后,可以这么坐十个时辰,也就是二十个小时,这才不到半小时,她已经面部僵硬了,难道就不能例外有一位随性洒脱的娘娘吗? 霍知章继续道:“娘娘若用得到微臣,定竭尽所能!”后转身大步而去。 苏梦蝶立刻呼出一口气,趴在桌沿上,揉着屁股,该死的,火辣辣的疼,还要一动不动,简直是玩命,要一只猴子参禅,这不是逼良为娼吗?越来越后悔答应傅云澈了,还是她犯贱主动提出要交往的,该不会以后见人时,每次都要笑不露齿,坐不斜视? “且,还当他要送什么礼品呢,两手空空而来,两手空空而去,这也叫投奔啊?”梦璃嘟嘴抱怨,这么不识趣的大臣第一次见,说起来还是侍郎呢,小气! “呵呵,这你们就不懂了!”苏梦蝶站起身,揉着后腰,一只脚早已麻木,瘸柺着往书桌走:“会送金银财宝的那是和珅,再说了,他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珍宝,即便有几样,也会留着送不得不送的人,而且他要真送本宫珍宝,本宫定会回绝于他,知道什么人最可敬吗?” “娘娘请说!” 宫女们依旧一脸不爽。 某女拿过笔后,扫视了众人一圈:“就是那些官位高,家中却一贫如洗之人,像左相胡炳利,听闻他会将月银多半拿去分发给各地灾民,因此老百姓们都道他是位好官,霍知章为人清廉,从不搜刮民脂民膏,且不虚伪做作,连左相看到该奉承的人都会奉承几句,可他不会!” “哦!”梦璃摸着小下巴明白的点头:“因此他也有自知之明,随时会得罪他人,是希望娘娘到时出来帮他澄清,可他为何要找娘娘您?而不是左相他们?既然都是忠臣,左相会接纳他吧?” 千雪从屋顶跃下,搂过梦璃的肩膀插嘴:“他那是觉得咱娘娘说的话份量高,毕竟娘娘是傅云澈的枕边人,娘娘从不参政,偶尔说一句,还是值得信任的,其实霍知章一点也不简单,老狐狸!” 367.白菊的意思 老狐狸?苏梦蝶从画作中抬头,乐了,这个形容词不错,霍知章确实算个老狐狸,一只骄傲的老狐狸,很有自知之明,他深知他那脾性随时会招来小人,当然,他不找胡炳利来找她,还是很自豪的,说明他看得起她。 颇有一股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他和洪五不一样,洪五是有求于人,可她没帮过霍知章什么,当初也在为她苦苦求情,跪了三天,她相信他不是怕得罪其他大臣才想救她,这种人,她必须得保住。 有道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 画到傍晚才完工,笑着卷起,冲阿丽道:“你明日且再出宫一趟,将那碧水茶叶再采集一次,到时让你们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茶水!”后到院子里挑选了二十盆白菊,扬唇邪笑道:“摆驾朝阳宫!” 傅云澈,你这么喜欢白菊,就让你欣赏个够,越想越春风得意,跟我玩,玩死你丫的。 望着女人那欢快的背影,千雪再次摇头,这是她见过最最特别的王妃,基本王宫里这种女人是无法生存的,不过比起刚见面时,要好一点点,也就一点点。 “陛下回宫!” 朝阳宫大门口的守卫和里侧的宫女太监快速排队迎接。 “恭迎陛下!” 傅云澈一副见惯不惯,随意的摆手:“平身!”后大步进大堂,听闻那女人一早就前来等候他用膳,岂能唐突美人?一进屋就闻到了白菊的芳香,看向床头方位,整个人都呆愣住。 占据位置不大,被框好的画像最为凸显,那便是南越伟大的君主,算不上栩栩如生,但也有七分相似,画中人仅有头部,二龙戏珠的发冠都描绘得神乎其神,表情冷峻,一副势必要泯灭苍生之霸气,目空一切,连小庚子都不由竖起拇指。 傅云澈却蹙眉,仿佛在想,他在她眼里,有这么严肃吗? 而且画像前,放着一方木桌,上面摆满白菊,大伙所想的是,娘娘太想送花给陛下了,是爱的表现,这二人,关系越来越玄妙了,娘娘也是有福之人,陛下送去那么多白菊,是其他女子求之不得的。 苏梦蝶环胸斜倚床柱旁,傅云澈送她白色菊花之事,她已经被人羡慕一天了,好听的话更是不绝于耳,在她听来,纯属讽刺,见傅云澈投来炙热的眼神,愣了,他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吗? “爱妃!”傅云澈眼中感动闪过,挥退宫奴,上前张开双臂刚要狠狠将女子搂入怀中时,却被推开:“呵呵,爱妃原来是想告诉寡人,要以这等方式睹物思人,爱妃真是用心良苦!” 苦你妹,苏梦蝶再次忍下脾气,冲男人甜甜一笑,来到桌子前将供奉神明的铜鼎放到画像中间,拿过三炷香插好、点燃,再放上三盘子的水果,后退三步,作揖,满脸都是‘安息吧,你放心,没有你,我也会过得非常非常好,阿门!’ 一开始傅云澈没明白过来,如此一弄,嘴角的淡笑转换为阴沉:“你这该死的女人,你在做什么?” 368.不再装傻 苏梦蝶也不畏惧,拍拍双手上的香灰,叉腰转身解释:“我只是在用一种含蓄的方式告诉你,白菊在我们那边真正的意义!” 男人嫌恶的皱眉,上前将那铜鼎搬回佛像前,撤掉果盘,拿下画像卷起:“你直接告知寡人便是,何需要实践?” “你会信吗?你只会说我无理取闹而已!”某女大言不惭,不思悔改。 傅云澈眼角微微抽筋,后笑着点点头:“好男不跟女斗,用膳吧!”黑下脸,将画像搁置一旁,率先走向外堂。 且,你斗得过吗?苏梦蝶得意的扬高下巴,打,他打不过,耍嘴皮子功夫,她不觉得这里有人耍得多她,这都是从小练出来的,谁叫老爸最爱听她说好话?而且她处在的环境见的市面肯定比这边任何人都要多,他们知道美国吗?知道汪洋大海另一边还有人类吗? 知道地球其实是圆的吗?知道月球上是什么模样吗?老古董还想和她打口水战,练个几千年或许可行。 餐桌上,傅云澈满脸的煞气,白菊,敬献给死人之花,一想到方才女人对着画像作揖的一幕就很是愤慨,他是要他们帮他夫妻和睦,一个比一个没用,将墨玉能说成木鱼,天下花种如此之多,偏偏选择白菊,见对面的女人很是得意就不耐烦的嗤笑一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进食。 周遭的宫女太监全都发现了不对劲,陛下越是这么笑,就代表着越是震怒。 苏梦蝶也明白这一点,但她知道他不会冲她发泄,谁叫他没理?哎,她怎么就会喜欢上这种人?至今没送过一样让人心满意足的礼物就算了,木鱼和白菊,还是在他心里,她就适合这些东西?算了,想让这个男人浪漫一把,是痴人说梦了:“傅云澈,从今以后你什么都不要送,就是最大的礼物!”别到时候送她个棺材,晦气。 “爱妃这意思,是在责怪寡人?” “我可没这么说,好了,吃饭吧,你们都下去!”冲周围宫奴摆手。 小庚子弯腰:“奴才告退!” 傅云澈不解的拧眉,好似不解女人为何要屏退众人,却也没多问,瞅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等待着下文。 苏梦蝶戳戳琉璃碗内的白米,没有去看对面,都装无知装这么久了,是该打破这沉默了,想了许久才开口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说,但大概猜测得到你是羞于启齿,那就让我来说,神枫他是不是战事一完,不管输赢都会回夏兰?” “嗯!”傅云澈夹起菜肴品尝,回答得漫不经心。 “他就会向你要人对吗?” “嗯!” “我想了很久,已经想好了,我也不怪你,毕竟你也是处于被动,你是个好君王,能把百姓放在第一位我也替你感到骄傲,你不用犹豫,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这些大臣和百姓值得你付出,到时候我会跟他走,就是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会见面,但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他,好好和你合作,一起并肩作战!” 傅云澈闻言从碗中抬头,眸光复杂的凝视着女孩,后继续夹菜,淡漠的回:“嗯!” 369.你赢了 这明明也是她自己的意思,为什么男人答应得干脆了,反而心里闷闷的?既然已经有了决定,临走之前,怎么着也得商量商量对策吧?难道非要等到最后才嘱咐吗?亦或者他不说,就是在等她自己开口?那他也太了解她了,如果到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欺骗她,那么自己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吧,他在骗她,可满朝文武没骗她,都是真心以待,还有家人没欺骗她,为了保住他们,她也得去,即便到时万俟神枫要娶她,也不得不答应吧?人家有的是筹码,记得在苏府,那家伙还是小倌时,就跟她暗示过,他对她有意思。 “他可能会要求我与他成亲,可我不喜欢他,就怕到时候他用撤兵来威胁,我也得答应,傅云澈,我相信你会是最后的主宰者,当你收服夏兰国后,你是否还会记得我?亦或者……会接受吗?” 苏梦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悲了?你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封建社会,哪有男人会接受跟过别人的女人?还明知故问,可她无路可走了,有哪一个穿越的比她更悲催?她既然答应了会去,就一定会去,答应了会保卫南越,就一定会,有些事平时不说,不代表它不存在。 只是都在装傻罢了,倒是期待他说不会,那样才更像只爱对他有用之女人的傅云澈。 傅云澈还在吃,挑眉反问:“你说呢?” “呵呵,你要说会吧?那你又觉得我会信吗?”她看不起他了。 “苏梦蝶!”终于,男人搁下了筷子,笑问:“你就从来没想过寡人不会这么做?” “我没有!”苏梦蝶回答得很利索,因为不可能,傅云澈不可能让南越被诸国攻击,他不可能为了她而任由南越百姓任人践踏,还有他千方百计得来的稳固江山,不会拱手于人,因为他至今都没回绝过神枫,别说战事完了,就是现在去回绝,都会激怒那个人,他已经没得选择了:“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剑眉收拢,也不吃了,环胸玩味的看着,身躯靠后,一副‘何以见得?’的表情。 “如今各国,除了夏兰国与雪桑国外,其他藩王都巴不得南越一败涂地,毕竟婚宴上咱们得罪了他们,而雪桑国的慕白又和神枫走得最近,你是众矢之的,你若不这么做,就是有大罗神仙相助,南越也会被夷为平地,再说了,你若不会那么做的话,直接投降就好了,还让将士们在边关打什么打?傅云澈,我有点相信你是在跟我玩心理战术了,我没有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你不会那么做!” 她都跟他说了,他不必这么做,她也会去,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不道破? 傅云澈点头:“没错,众矢之的,南越将生灵涂炭,老祖宗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但这是寡人的事,你想这些有何用?到时寡人说什么,你就照做便是,不管是什么,这都是圣旨,你无从选择,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似很不愿提起此事一样,俊颜上有着薄薄的愠怒。 “是啊,圣旨,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呵呵,就当我什么没说,你自己吃吧,我不饿!”起身缓缓弯腰:“臣妾告退!”直起身子阔步前去,连商量都不用,他还真自信,傅云澈,你赢了,你已经充分有把握我会帮着南越,也确实是如此,你真的赢了。 370.要陪她散步 “娘娘!” “回宫!” 苏梦蝶声音冷淡,步伐急促,为什么她的命运是这样的?最终还不得不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如果只是一个傅云澈,她不会为了他牺牲一辈子的终身幸福,实在是她欠南越的,做人得懂得知恩图报,否则永远别期待有人会帮助你。 他就不能说到了夏兰国,不管如何都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和万俟神枫那啥么?他这么会玩心机,就不能教她几招?还是说到时就算她清清白白,他也不会要她? 最最可恶的是,不能说说会在未来短暂的时日里,会好好待她?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今天也是吃错药了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实在是不习惯把什么事都压在心里,不说破,交往起来始终有着隔阂。 算了,儿女情长什么的,不适合这个乱世,走一步算一步吧,神枫把她当朋友,应该不会强迫,到时傅云澈愿意信就信,不信就闯荡江湖去,没有男人依附又不是不能活,说不定会活得更好。 千雪也不由加大步伐,偏头打趣:“又闹了?” “这不是闹,是心里很憋屈!”她有跟他闹吗?本来都打算心平气和的交谈的,谁知道那家伙的嘴铁锹都撬不开,什么都不和她说,就那么一副‘自己猜去吧’,猜他个大头鬼,最讨厌去揣测别人的心思了。 连一句好好保重的话都没有。 “我看你就是自讨苦吃,这可是你自愿跟人走的,就算他说不愿意,你会赞同吗?你会看着这南越被敌人血洗吗?再说了,你既然都知道他一定会把你让给别的男人,还问什么?大家心里明白就好,这种事说多了,谁也好受不了!” 苏梦蝶却步,不满的看向千雪:“好歹也得嘱咐我,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吧?” 千雪挑眉:“要是我,我也不会,你本来就是个会照顾自己的人,需要多此一举吗?” “算了算了,不说了,全特么是眼泪,到时候你和梦璃跟我去,就当旅游了,至于他怎么想,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太不合情理,她去夏兰,对他傅云澈最有益,他居然什么都不说,或许是他觉得她都明白吧,哎,她能说她不明白吗? “主子,一切都有变数,说不定他会阻止呢?”现在就有两种可能,第一,傅云澈知道无需嘱托苏梦蝶什么,苏梦蝶都明白,第二,他不会把自己的女人交给别的男人,当然,前者居多,毕竟局势是这般发展的。 苏梦蝶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连我都看得出,没了夏兰国的支持,南越会从此消失,更何况他了,听说夏兰国也不错,很好玩,山清水秀,老百姓都很好客,到时候你们两个就跟我去游山玩水!” 神枫可比傅云澈要通情达理,只要她一句话,他不会禁锢她的,如此一想,其实去夏兰也不错。 “想通了就好,不过这个傅云澈确实让人难以捉摸,连我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和这种人在一起是很累的,还是游山玩水好!”未来的日子或许会更让人向往吧? “娘娘止步!”小庚子笑呵呵的上前行礼:“娘娘,陛下说娘娘快些去准备,待会御花园汇合!” “汇合?”某女一头雾水。 “娘娘不是说饭后要陛下被您散步吗?有助于消食!” 371.让他去赈灾 消食?她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一肚子火,而且那男人是不是有病?按照刚才的情况来看,基本算是吵架,虽然没有谩骂,可都有着严重的内伤,最少十天不会联系,这连十分钟都不到呢,莫不是傅云澈其实有健忘症? 还是从哪个精神病院出来的?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你去告诉他,本宫先回去把气消完了再说!”头也不回的前行。 小庚子抓抓后脑:“奴才遵命!”这俩人究竟怎么了?上午不还好好的吗?昨夜都睡一起了,奇怪,男女之事,太难懂了。 朝阳宫这厢,傅云澈已经穿戴好一套轻便的衣袍,见小庚子前来就问:“如何?” “回陛下,娘娘说她要先回宫将气消完再说!”陛下都放下公务陪她了,娘娘是不是被陛下的某句话给气到了? 消气?傅云澈看看自己的穿着,后暗骂一句才淡漠的瞅向小庚子:“她哪来那么多气?每天都好似寡人欠了她一样。” 小庚子抿唇,弯腰继续道:“陛下,女人嘛,都比较善变!” 傅云澈将这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后用折扇敲敲小庚子的头颅:“确实够善变的,去将御书房内没有批阅的奏折搬来,还有,若是边关急报到,立刻呈交寡人!” “陛下放心,欧阳元帅战无不胜,最是骁勇,且还有夏兰国的老将军王明义辅助,定会披荆斩棘,横扫千军!” “希望吧,但世上无绝对的事!”即便败了,也不可就地倒下,他会让南越无人敢侵犯的。 次日,宝华殿。 “陛下驾到!” 小庚子抬头挺胸,面对着百位官员也再无紧张可言。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高喊,声音浩荡。 前方空无一人的龙椅旁,男人在十来名宫女的拥簇下坐上主位,不怒而威,从不会与臣子玩乐打趣,总是过于严厉的模样:“众卿家平身!” “谢陛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小庚子直视着前方继续大喊。 傅云澈见无人上前,就道:“寡人倒是有一事要说!”抵着扶手的食指缓慢敲击着,目光转向鹤延年道:“今日寡人收到不少来自北方的奏折,均是称汉阳城一代,近五个城池正面临着旱灾与蝗灾,急需要朝廷拨款前去救济,都道朝廷拨款十万,到百姓手中却只有几千两白银,寡人甚是忧虑,今此特封右相为国之钦差,带十万白银前去救济水深火热中的百姓!” “噗!”胡炳利一个没忍住,差点喷笑出,一脸幸灾乐祸。 鹤延年立刻上前作揖:“启奏陛下,此重任,微臣恐怕难以担当!”北方一代,天气炎热,路途遥远,他一把老骨头吃的消吗? 傅云澈却一副无需再议的表情:“右相不必谦逊,近年来,寡人见右相有发胖之状,恰好可以锻炼身心,且寡人确实不放心交由他人去办,务必要将十万两白银送到百姓手中,若是让寡人听到少了一文,唯你是问!” 无需再议?鹤延年不得不领旨:“微臣定不辱使命!”陛下,您这话说的,好像朝中就咱一个忠臣一样,还不得被群攻之?他没得罪他吧? 372.惠妃很努力 退朝后,大臣们纷纷别有深意的笑看着鹤延年,其中一人拱手道:“鹤大人真是深得陛下欢心,可喜可贺!” “下官也想讨教一番,鹤大人是如何做到让陛下如何重视的?” 合着整个朝廷,就他鹤延年最忠心了,他们都是贪官? 鹤延年满头大汗,摆手道:“见笑了!” “不过听说汉阳城一代可是够要人命的,鹤大人可要好好保重!”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的挖苦,让鹤延年很是郁闷,只好与老友胡炳利一同走出,到了宫外才纳闷的问道:“满朝文武,为何陛下专门找我?” 胡炳利心里早就笑得肠子打结了,他也会有今天?比起去汉阳城那鬼地方赈灾,被夫人打一顿要强太多,虽然不知道白菊为何没得到娘娘的欢喜,可陛下绝对是针对鹤延年的,闻言转头将好友上下打量一遍,笑道:“确实有些发胖了,你说你发什么不好,发胖!”长得还白,估计再次相见时,定有趣儿。 “就为了这个?” “能者多劳嘛!陛下那是看得起你,信任你,应该感到骄傲的!” 鹤延年点点头,定是如此,原来在陛下心里,自己这般不同,见胡炳利肩膀不停的耸动:“可我为何感觉你这话有些幸灾乐祸?” 有吗?有这么明显吗?胡炳利收起所有情绪,反问:“有吗?没有吧?好了,这一去便是三两月,走,为你践行!” “哈哈,走!”鹤延年朗笑着前方带路。 流颜宫外,苏梦蝶闲来无事,四处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此处,唯一的娱乐场所,偷偷瞄了一眼,心中暗叹,这个惠妃,为了得到傅云澈宠幸,还真是煞费苦心,还真再没闹事,就这么整天练习打台球,见其每进一球都得意的扬眉便摇头,如果告诉她,用不了数日,她就要魂归地府,她会如何? 而且表哥表妹结婚,都不觉得奇怪吗? 另外三个妃嫔则都恣意的坐在一旁谈天说地,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仿佛就等着惠妃成功后捡便宜,这一点她其实是很佩服惠妃的,虽然是个心肠恶毒的人,但是她会去努力,不会吃白食,有时候也还是很讲信用的,比如她不会像其他恶毒女子那样,被欺负了就去找男人哭诉。 反而还说什么女人的事女人自己来解决,不靠男人,再看现在,随口说说,只要能赢,就让她进去,她就不会耍阴招,真的日日夜夜的练习,如果她有千雪一半的纯真,她或许会成为她苏梦蝶最好的朋友,就喜欢这种靠本事吃饭的人。 想不劳而获的是寄生虫,孬种。 惠妃自然不知道外面有人偷看,还是最厌恶之人,只是专心的将不可能打进的球变成可能进,不受任何人干扰,她会赢了苏梦蝶的,让她看看,她苏梦蝶能做到的,她惠妃照样做得到,当然,除了造纸术,她确实做不到。 万万没想到造纸术是苏梦蝶想出,曾经她说过,会敬佩此人,但这人是苏梦蝶就休想,永远无法忘记当日在凤阳宫像狗一样爬,她不能容忍苏梦蝶的存在,绝对不能! “走吧,阿丽也该回来了,弄点铁观音去!”转身打道回府,这里没乐子可言呢。 373.要他夫人出战 宝月军营,出战在即,李固快速收拾好衣袍,从茅厕走出,便见一黑衣男子从房梁而落,拧眉大喝:“什么……” “嘘!”黑衣男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上前拱手:“在下乃南越骠骑大将军门生杭沿,早已跟随丞相身后数月,一直无机会接近,今日天赐良机,还望丞相莫要供出在下!” 李固立刻吹胡子瞪眼:“南越的人?你胆子倒是不小,说,跟着本相作甚?” “丞相莫急,实在是将军有嘱托,让在下随时保护丞相周全,大人足智多谋,有胆有识,将军有意招安,且我国王妃亲自担保,只要您肯投奔南越,必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国师之位不在话下!”杭沿很是诚恳的弯腰。 一小兵将解开的裤头系好,冷冷的偷觑着前方一幕,立刻转身。 “哼,你们倒是看得起本相,看在你无作乱之心的份上,本相今日饶你不死,告诉苏国栋,本相既已身为宝月之丞相,自然不会做那叛国之贼,你速速滚去!”大甩衣袖,决然离去。 杭沿阴郁的眯眼,捏紧拳头,真不明白将军和娘娘为何看好这等人?跑来受这个鸟气,刚想转身就走,又想起将军千叮咛万嘱咐,定要守护此人,只好咬牙忍住屈辱,军令如山啊! 议事大厅内,余若霖和吴川纷纷不敢置信的看着小兵,许久后,余若霖才挥手:“下去!” “是!” 右相钱恒上前作揖:“陛下,可还记得当日您欲要夺取南越时,这李固便一直反对吗?原来他一直就与南越有勾结,如今更是敢在军营中私见南越的人,此人不可留!” 吴川冷笑:“想不到宝月王的丞相都如此,吾有些没把握了!”鄙夷的靠向椅背,端起茶水品饮。 ‘啪!’ 余若霖猛击木桌,美得惊魂的眸子残忍的眯成一缝,很快的,又邪笑着看向钱恒:“莫不只是一场误会?” “陛下,在这关键时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李固真心早已归顺了南越,如今南越便是里应外合,我国危矣!”李固啊李固,这次看你还怎么清高,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早就看此人不爽了,不是宝月人,却功名利禄在他钱恒之上,铲除了李固,他就是这宝月独一无二的丞相。 天助我也! 余若霖本就生性多疑,手段残忍,如此一来,却也在理,绝不纵容一个,右手紧握成拳,见吴川有着失望便冷哼:“李固,竟敢与敌人为伍,遇到南越人不立刻处死,反而放纵,说是误会,也确实难以服众,寡人自不会任由这等奸臣祸我宝月,来人啊,宣李固前来!” 钱恒阴笑,不知不觉,不费吹灰之力就铲除了个眼中钉,还真要多谢苏国栋。 李固并不知陛下宣召他何意,进屋跪地叩首:“微臣李固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找臣来有何指示?” “李爱卿!”余若霖面带和煦的微笑,又一副很苦恼:“我等正在商量今日一站该由谁前去,却发现敌军将领个个生威,非等闲之辈啊,今日一战,敌军唯恐要派公羊余庆出战了,寡人素闻这个公羊余庆武艺高强,最是正直,从不欺压弱小,特别是妇孺,恰好李爱卿之妻寒月夫人精通武艺,寡人命你立刻告知夫人,整装击退南越这位猛将,有道是对症下药嘛!” 374.拜托夫人上阵 李固顿时面无血色,恳求道:“启禀陛下,贱内年事已高,四十有六,早已到安阳天年之时,不宜上阵,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怎么会这样?无缘无故为何要他夫人出战? 余若霖却不满了:“李爱卿,此事是经过寡人与众位将军还有苍粼王再三商讨后的结果,怎么,你要抗旨不成?” “左相大人,尊夫人虽年事已高,但听闻武艺甚是高强,不久前还在校场教将士们习武,可见是宝刀未老,这公羊余庆我军除了元帅刘振岳,便无人可抵挡,可是元帅又不能亲自出马,他得保留精力好与那欧阳战云一决雌雄,对抗公羊余庆,非夫人莫属!”钱恒也添油加醋。 又一大臣上前劝说:“是啊左相,您不必担忧,夫人定会平安无事,这公羊余庆定不会与尊夫人动手,即便动手,也会忍让三分,就凭这一点,公羊余庆必死无疑,若能拿下他的人头,方可稳定军心,我军已败下一仗,实在禁不起打击了!” “左相莫要再犹豫,夫人不会有事的!” “左相就答应了吧!” “您可是丞相,得为下官等做个榜样!” 耳边全是同僚们的劝慰,让向来不喜与人拉帮结派的李固陷入了死角,可谓是墙倒众人推一般,势单力薄,以往绝不会如此,好歹也会有几人与他同出一气,难道真是除了夫人无人能抵挡公羊余庆不成?否则完全不合情理,所有人都这么说,只是要他如何向夫人开口? 余若霖下地,来到李固身旁,拍拍老人的肩膀:“李爱卿且放心,倘若夫人能取胜,寡人便封她为诰命夫人,若败下阵来也无妨,寡人绝不多言!” “败下阵来,传扬出去,也不至于太丢颜面!” “是啊,左相,这是大喜事,只要夫人上前击退公羊余庆便可,不让他上阵!” 李固斜睨了一下四周,向余若霖弯腰:“微臣遵旨,这便去让贱内披上战甲!”语毕,转身而去。 看着老人的背影,余若霖勾唇,命令道:“传令下去,没有寡人的命令,绝不可鸣金收兵,寡人要亲自前去观战!出发!” “那吾也前去看看!”吴川颇为有兴趣的起身尾随。 “什么?你们军中这么多男人,居然要我这个老婆子出战?夫君,陛下也不怕被人笑话吗?”寒月夫人坐在铜镜前缓慢的整理着半白发髻,那公羊余庆武功了得,她可没把握取下他的人头,所以没有要前去的意思,要不是担心老头子,她也不会跟来。 李固头疼脑热,拱手道:“夫人,这是圣旨,你我不得不尊,否则是要满门抄斩的,你放心,为夫会前去观战,一有危险,定让陛下收回成命的!” 寒月夫人不耐烦的起身,怒等着丈夫:“你呀你呀,就不能稍稍有点骨气?告诉他,本夫人老了,还是女流,不就成了吗?” “为夫说了,可是……夫人,拜托了!”他怎么能抗旨? 375.雪衣侯前来投军 “夫君,我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不过你也说得对,陛下既然已下旨,妾身定当前去,刀剑无眼,如果妾身有个好歹,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莺儿,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是老来得女,记得给她许配个好人家!” “别啰嗦了,不会有事的,快,快去换装!”李固见夫人同意,立刻笑着催促,他就是命好,娶了个这么通情达理的好夫人,从不给他丢脸,如果这次能赢,就更好了。 寒月夫人还想说什么,但老头子不给她机会,只好长叹着走进里帐,穿上早已备好的铠甲,几十万人,居然要个女人上场,这个余若霖,真的值得夫君誓死追随吗?一直劝他归隐,就是不听,非要操心这些国家大事,好在宝月的百姓爱戴他,否则立刻绑着他离开。 上就上吧,她倒要看看这个公羊余庆有多厉害。 南越军营,欧阳战云戴好盔甲,急急忙忙走向出口,半路就见贵客已到来,立刻拱手,单膝跪地:“末将欧阳战云参见侯爷,侯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侯爷,侯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无数将领随着欧阳战云跪地。 傅雪衣弯腰搀扶起男人,扬唇道:“欧阳帅元太抬举雪衣了,本侯此次前来,是为了参军,报效朝廷,褪去这侯爷之身份,雪衣便是元帅的兵,所以应当雪衣向元帅行礼!”掀开衣摆,同样行单膝跪地礼:“还望元帅莫要嫌弃雪衣年少!” 欧阳战云愣了,回过神来,赶紧搀扶:“侯爷快快请起,末将担待不起,侯爷刚才所说,是何意思?”参军? “回元帅话,你也知雪衣在朝中的尴尬处境,不受王兄待见,可雪衣一心为国,赤胆忠肝,绝无二心,在朝中,雪衣无用武之地,但雪衣自小受高人指点,空有一身武艺无处施展,听闻敌军来犯,故此前来与南越众将士共同抗敌,死而后已!”再次抱拳,一方发带沿着前额绑置脑后,那枚过于女气的朱砂痣覆盖。 此刻的少年,不再一副弱不经风,英姿勃勃,长发由发冠简便的束起,身高仅次于欧阳战云,背部背着一把银枪,举手投足都颇有武将之风。 堂堂一侯爷,竟然要来参军,且甘愿抛去尊贵的头衔,向臣子下跪,如此能屈能伸之丈夫,不得不让欧阳战云刮目,这个人他曾经也有见过,当时只是个不务正业的小少年,两年不见,生得如此高壮,虽然那一股稚气还在,可他相信只要他留着赤子之血,定会成就大业。 “既然侯爷有意投奔本帅,那么本帅定不会像朝中大臣那样排挤于你,侯爷的赤子之心,本帅且收下了,不过本帅将丑话说在前头,目前侯爷并无战功,属本帅不能交由你实权,待哪日有所成就后,定诏告全军!”欧阳战云很是欣喜,小小年纪,就懂保家卫国,不明白大王为何不重用这等人? 傅雪衣听闻,再次拱手:“谢元帅抬爱,雪衣定当不辜负!”灵儿,总有一天,你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傅雪衣。 “启禀元帅,敌军已经开始前行!” 欧阳战云冷笑一声,看向傅雪衣:“侯爷还未看过真正的战争吧?今日便带你一去,走!” 376.为何打仗要先单挑? 傅雪衣笑笑,确实没见过,但也自小熟读兵书,懂得如何行军打仗,最致命的一点,妇人之仁,他绝对不会有,随着欧阳战云和其他陌生的将军翻身上战马,见大伙都奇怪的看着他,或许都不知他为何人。 都只知南越有个无用的王亲侯爷,眉心朱砂为象征,不想人们因为侯爷的身份而虚情假意的迎合他,即便没有侯爷的头衔,他相信他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两军再次汇聚,宝月军将士们因昨日之仇,已经狠得咬牙切齿,今日定要取下对方将领的脑袋,后再直趋而入,攻打进粟阳城。 今日不同昨日,余若霖同吴川一同前来观战,纷纷骑着雪白战马,威风凛凛,就不知这次对方会派什么人前来,更不知自己这方会由谁出战,这些都是由主帅和陛下安排,大王亲自坐镇,还是增加了不少的士气。 寒月夫人单手握着战戟,骑着汗血宝马慢悠悠而来到余若霖身旁,拱手道:“陛下!” “夫人不必多礼,待会可就全看夫人的了!”余若霖笑笑。 寒月心中冷哼,最讨厌这种皮笑肉不笑的人了,余若霖是什么人,人尽皆知,空有一副好容貌:“妾身定取下那公羊余庆的首级孝敬陛下!” “好,寡人等着夫人凯旋归来!”余若霖鼓掌。 虽然陛下保证过,定不让夫人受伤半分,可李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忧的,他也相信凭夫人的武艺,战胜一个公羊余庆不在话下,站在盾牌后观看着对面雄伟的大军,哎,以前九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惜他劝不听余若霖,硬要引发战事,苦的是老百姓。 寒月夫人看向丈夫,挑眉送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南越这厢,早已等不及,果然,公羊余庆扛着大弯刀骑着马儿上前叫阵:“余若霖小儿,还不快速速前来受死?你爷爷公羊余庆在此恭候你多时了。”将大刀嚣张的指向那骑着白马的男人,壮硕的身子可见是位常年征战沙场的精锐悍将。 闻言,余若霖嘴角抽筋,冷笑一声,挥手道:“夫人,你立刻去帮寡人将他的头颅割下,寡人重重有赏!” 寒月夫人点点头,心想,他该不会以为她是在为他卖命吧?她那是在为丈夫效力,帮着丈夫在朝中巩固势力,调转马头,看向正中来回走动的男人,攥着战戟的手收紧,这是位劲敌,她知道。 南越军以为对方畏惧了公羊将军的威武,开始猛击战鼓,无数人开始呐喊助威,这让傅雪衣有些不解,虽然兵书有云,打仗将领先上前单挑,好借此增长士气,可这不是在耗费时间吗?直接率军全体冲过去,一决生死,不更痛快? 欧阳战云好似看出了傅雪衣的疑问,解说道:“知道军队最忌讳的是什么吗?”见傅雪衣看过来,就扬唇道:“气馁、胆怯、将士临阵退缩,更有胜者,冲到人群中直接装死,强者先上,是告诉他们,他们也可以像将领一样强悍,更告诉敌军,我方能人辈出,借此打击他们的人,告诉他们,他们的将领都如此,他们能好到哪里去?自然而然就会气馁、畏惧!” 377.本将军不杀女人 傅雪衣点点头,也对,一旦军中有一人议论是否他们技不如人,就会全军都知晓,开始临阵退缩,继而攻打时,都存在着恐惧的心理,畏首畏尾,见敌军派出的居然是个老妇人,凤眼微挑,妇人? “哈哈哈哈看见没,他们派了个女人前来!” “余若霖,你若没人了,就请速速离去,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一些将军开始狂笑,嘲讽。 连公羊余庆都不可思议的瞅着越来越近的老妇人摇头,这是作甚?他还想着和某强将一决生死呢,黑着脸叫骂:“余小儿,本将军不与婆娘打,派个男人来,这是男人的战场,为何要让一个女人参与?”莫不是故意嘲笑他?可恶! 寒月夫人已经靠近,面无表情的眯视着公羊余庆,最后拱手道:“想必这位便是公羊将军,老妇人早有耳闻,将军且莫要生气,老妇人也算精通武学,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公羊将军还不见得是老妇人的对手!” “是吗?可你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即便胜了你,本将军也颜面无光,速速退下,实在不行叫那刘振岳老儿前来,本将军倒真想会会他!”公羊余庆颇为不耐烦,宝月国尽出些幺蛾子,不是阴险小人苏克就是一介女流,一点也不男人。 “好大的口气,想让我方元帅出马也不是不可以,先过了老妇人这关!”说完就抬起手掌,开始运用内力。 瞬间狂风大作,源源不绝的气流逼向妇人,地面沙尘开始狂乱的飞舞,这让公羊余庆小小的震撼了一把,果然是个高手,也不再当做儿戏,同样开始运转内力,将所有力量都逼入狰狞的大刀中,炯炯有神的眸子大睁,本就一脸络腮胡,此刻更是虎虎生风,见妇人冲来,抬起大刀挡住那一戟。 ‘锵!’的一声,金属重重撞击,散发出极其刺耳的声响,双方力道都不可小觑,公羊余庆甚至险些摔下马,马儿嘶鸣着向后高扬,抬起双腿,就在要一同栽倒时,公羊余庆拉住缰绳,以惊人的力量调转马头。 寒月夫人同样栽了下去,可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时,她竟然能在马儿狂奔中伸手打向地面,张开双手跃起,漂亮的重回马背,转头惊愕的看着男人,好小子,武功不错嘛! “夫人小心!”李固急忙大喊,力道上,明显公羊余庆更胜一筹,胜就胜在公羊余庆会对女人留情三分。 公羊余庆得意的笑道:“本将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下一次,便要你直接摔下马断骨而死!” 寒月夫人不以为意,冷喝道:“那就来吧!驾!” 这个老婆娘,公羊余庆很是郁闷,这可怎么办?难道他真要在战场上杀个女人?敌人没有给他思考的空间,见人冲来,只上驾驭着马儿躲避开,反手挡开一击,继续狂奔。 寒月夫人很不服气被人瞧不起一样,也不骑马了,一掌拍向马背,再次跃起,在空中踏着奔跑的步子直奔公羊余庆,一脚踹向其后背,等男人栽倒后眯起眼用战戟手柄处狠狠打下。 公羊余庆呼吸一滞,快速翻滚着躲开,鲤鱼打挺站起举刀接住致命一击,怒喝道:“本将军不杀女人,识相的滚开!”这个老婆娘,实在是得寸进尺。 378.战胜公羊余庆 “哎呀,这个公羊将军在搞什么?好几次都可以获胜,为何他只防不攻啊?” “是啊,急死人了!” “将军向来不欺压妇孺,唯恐会因此丧命啊,敌人招招夺命,他却节节后退,这可如何是好?” 南越军都看得胆颤心惊,再这样下去还了得?一个不会下杀手的人和一个直取命的人对决,胜负已分,一将军举起武器大喊:“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无数将领开始跟着大喊:“杀了她,杀了她……” “哎呀!”苏国栋将一直盯着傅雪衣看的目光转向敌军,看到李固一直着急的观战,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寒月夫人?真正的将门之后,继承了父亲的优良血统,一定是,李固之妻,否则李固不会如此慌张,这个人不能杀啊,可公羊将军也不能死。 这可怎么办?蝶儿说过,李固绝对是位治国的能人,务必要将他收服,这可如何收服?今日杀了他的夫人,他还不得恨透南越? 傅雪衣从始至终没有去看过自己的老丈人,或许是因为愧疚,无脸面对,只是冷眼观战,见公羊余庆步步忍让便蹙眉,战场上,哪有男女之分?只要上得来,便不得留情,你不杀她,她就会杀你。 ‘砰!’ 公羊余庆被打得四处逃窜,防不胜防,誓死守护自己的一世英名,刚要挡下敌人正面一击时,不曾想老妇人竟然临时改为攻击他的侧腰,腹部受到重击,身子连连后退数步,瘫坐在第,该死的,不再忍让,咬牙握紧弯刀侧空翻而起。 或许是寒月夫人没想到对方会还击,以为他会继续跑吧,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冲了过去。 男人却巧妙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战戟尖端,不等她狠狠抽回借此割断他的手掌,公羊余庆就借战戟之力双腿腾空而起,一脚踹向妇人的胸口,再举刀正要砍下时,再次意识到对方是个女人,不得不收刀。 寒月夫人被踹一脚,胸口剧烈的疼痛,五脏六腑都接近移位,最终喉头一甜,一口血水喷出,就在以为要死于刀下时,就见公羊余庆收刀,想也不想,在其还未翻身落地站稳时,视死如归的咬牙大叫着挥舞战戟冲其腿窝扫去。 公羊余庆同样没想到女人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倒打一耙,来不及躲开,腿窝一麻,这个人就这么在空中旋转一圈,‘砰’的一声落地,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最毒妇人心,可他既然已经放弃杀她,就不会再下杀手,这个女人他打不过,在地上滚了一圈,再次抓住锋利的刀刃,狠狠一堆。 寒月夫人本大力前攻的武器忽然猛然向自己袭来,柄手再次狠狠撞向自己的胸口,后背三步稳住脚:“呕噗!”再次呕血,尖锐的疼痛令她已经有些站不住脚,不是说处于下风时会鸣金收兵吗?拧眉狠辣的瞪着公羊余庆。 “行行行,你厉害,你赢了,本将军甘拜下风!”公羊余庆赶紧拱拱手,这么不怕死的女人第一次见,后连滚带爬的冲向战马,边轰赶着马儿边撤退:“驾!” 379.无怜香惜玉之情 寒月夫人将战戟刺向地面,赢了呢,也翻身上马往回走,谁知道一道‘我来领教’的声音,让余若霖继续挥手,示意她前去继续迎敌。 这次出场的是谁也不认识的小少年,正是傅雪衣。 李固见余若霖继续挥手,不敢置信的看过去:“陛下,贱内已经体力不支,求陛下鸣金收兵!” “诶!”余若霖却不以为意的扬手制止,扬唇道:“李爱卿,寡人看夫人就挺威武不凡,那公羊余庆都能被她轻而易举的击退,更何况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儿了,寒月夫人听着,寡人不喊收兵,你且莫要回来,否则军法处置!”声音森寒,不容拒绝。 “陛下,万万不可,贱内年事已高,禁不起这般折腾,求陛下……” “嗯?”余若霖不满的抿唇,居高临下的俯视,后沉下脸:“寡人自有判断,何时轮到李爱卿来左右寡人了?” 李固干脆跪下,什么也不再说,只希望余若霖能看在他多年为宝月效力的份上,饶过他的妻子。 寒月夫人吞吞满口的血水,见丈夫双膝跪地,再看看余若霖那视若无睹的眼神,不鸣金,确实没有返回的道理,否则就是临阵脱逃,会被万箭穿心,她想丈夫可能是哪里得罪到余若霖了,亦或许余若霖真的以为她很无敌,不管是什么原因,如今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握紧战戟,再次调转马头,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丈夫丢脸,来到中央,对上少年的眸子,在看到那把银枪时,眼眶开始泛红,好似知道胜负了一样,转头最后看了还跪在地的丈夫一眼,夫君,妾身是真的老了,唯恐以后不能再伺候您了,不能陪您一起看到天下太平,后一起隐居山林了。 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定要给她许配个好人家。 傅雪衣反手取出银枪,没有公羊余庆那么多顾忌,或许在他眼里,此处真的没性别之分,眸光冷冽:“你可想好了,本侯可没有那么多的怜香惜玉可用,更无尊老之说!” “呵呵!”寒月夫人不怒反笑,伸手擦拭掉嘴角的血液,直直的望着少年:“雪衣侯吧?师出名门啊,说起来老妇人与你师傅铁云居士还算老相识,想不到他竟然收了你做徒弟,还将铁云家传家之物赠送与你,铁云枪法,老妇人绝非你的对手,但是,绝无退缩之意!” “哼!”傅雪衣冷哼:“战场无父子,即便你是师傅他老人家的故友,但如今你是我南越的敌人,本侯决不姑息,来吧!” 寒月夫人咬牙,再次斜睨了后方一番,此次一站,你莫要寻仇,定要带女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要参与朝政了,他们迟早害死你,扬起战戟迎面攻去:“拿命来!” “他能行吗?” “这是哪儿跑来的黄毛小儿?” 连公羊余庆都摸着下颚道:“年少气盛啊!” 苏国栋很是紧张,傅雪衣娶了四女儿一事,他已有耳闻,这人为何丢下灵儿不管,跑来打仗了?不管怎样,他都希望女婿能平安无事,虽然知道他不可能会善待灵儿。 欧阳战云也很是紧张,他没见识过傅雪衣的武功,这要是死了,他如何向陛下交代? 380.一招获胜 李固好似能感觉到什么,第一次露出自嘲的笑,很是悲痛的起身,抓着一小兵的肩膀继续观战,夫人,是为夫的对不起你。 他能想象到她此刻一定很疲累,很绝望,为什么会这样?从来不会怀疑什么,而这一刻,他有点怀疑余若霖是故意的了。 对面的苏国栋异常紧张,蝶儿,你也看到了,不是为父不招安他,实在是难于上青天,做梦都没想到余若霖会派寒月夫人出来,而且明显体力不支还不放人回去,这个该死的余若霖。 傅雪衣举高银枪,牵制着马儿,在老妇人一戟扫来时,立刻以惊人的速度侧身躲开,不奔跑,这是极其危险的做法,让观战的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好狂妄的少年,不过人家能躲开,也有点狂妄的资本,鲜少有人能在不动的情况下对战。 “小心啊!”苏国栋大喊。 傅雪衣不但不逃开敌人的攻击,反而就在侧身弯腰之际挥动兵器,尖锐的银枪头直直拍向敌人坐骑的前腿,在其马儿吃痛还未嘶鸣着倒地时,再调转枪头,割断了其马儿的缰绳。 寒月夫人紧拉着缰绳的手瞬间高扬,整个人都开始随着战马要向前栽倒的姿态向前滚去,就在她要翻滚着安稳落地时,那森寒的利器直逼她的肩窝,整个人就这么被刺穿胸膛被少年高高举起。 “我的娘啊!” “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招的!” 将士们屏住呼吸,这个少年好大的力气,出招速度可谓神人,躲开敌人的攻击、切断敌人战马的前腿、枪头直入敌人的身躯、高高举起,紧紧只用了眨眼的功夫,单手挑起一个人,非一半的力量可做到,而他,做到了。 就是欧阳战云都不觉的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一个士气高涨的人打倒,再举起,傅雪衣,他小看这个人了,第一次看人决战看得这般忘乎所以的。 都忘记了欢呼,都觉得这太不可思议,公羊余庆最先反应过来,望着被举高的老妇人鲜血直流,顺着那银枪滑进少年的臂膀,呐喊道:“好!” “好好好!” 全都开始举起武器高呼,不知此人是谁,所以并无人喊出名字,只是不停的叫好。 寒月夫人的嘴角挂着长长的血丝,虚弱的眨眨眼睛,崆峒的瞅着地面,铁云枪法就是这样,快得再高的高手都不知如何躲避,当然,也不是天下无敌,这种武功属于刚强,唯一的克星就是专门练慢动作功夫的,以柔克刚,靠蛮力,靠高超的武艺,永远都无法取胜。 兵器刺穿了她的胸膛,这就代表着再无回天之力,连扭头想再去看丈夫一眼都是痴心妄想,夫君,咱们来世再见。 “啊啊啊夫人……夫人……夫人呐……”李固失态的尖叫,试图挣脱拦住他的人冲进沙场,奈何他不会武,没有将士们的牛力,只能凄厉的嘶吼,老脸上泪流满面,无人能理解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被人刺穿身体高高举起的感受,是那么的椎心刺骨,心,刹那间千疮百孔,恨不得被杀死的就是自己。 傅雪衣毫无感情的扬唇,面对着敌军冷喝:“还有谁来?” 381.寒月夫人没死 余若霖并无得逞后的快感,敌军总是有人能破他的阵,岂能愉悦?不但没能靠将领鼓动士气,反而让敌人振奋异常,本想寒月夫人取下公羊余庆人头后挥军前进,看来今日必须回去鼓动一下将士们才行,咬牙调转马头:“撤!” 傅雪衣闭目,正打得上瘾,敌军却撤退,刚要将枪上之人甩出时…… “尽量留活口!”苏国栋大喊。 这话或许换个人说,傅雪衣并不会听令,毕竟还未正式上任,但老丈人的话,他不得不听,慢慢将人放下,丢在地面,拔出银枪。 ‘噗哧!’ 鲜血形同爆发的山河,源源不绝的喷涌出。 “陛下,救人啊,陛下,求求您,把我夫人救回来……”李固已经哭得无力,为什么要撤兵?那他的夫人怎么办?就算是死了,也得把尸体抬回来吧? 余若霖笑道:“李爱卿,你觉得现在谁能上前救下人?且如今军心大动,集体前进绝对不合适,三日后大军直接奔向粟阳城,回吧!驾!”语毕,拍打着马背驰骋向大营。 李固心寒意冷,他又不能只身前去,只是送死,那么女儿又该何去何从?眺望着被人仍在地的妻子,再次抹泪,夫人放心,为夫一定会给女儿找一个好人家,你且安心的去吧,在那边等着我,忍痛转身随着大部队远离。 “将军威武!” “赢了,又赢了!” 苏国栋下马冲到寒月夫人身边,弯腰将人抱起,探探鼻翼,还有气,手忙脚乱的给人包扎伤口,已经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当众撕开那战甲,露出大片雪肤,抽出白绸大力包扎好。 “苏将军,你这是作甚?”公羊余庆不解的问。 连傅雪衣都下马蹲下询问:“为何要救她?” 苏国栋边将人打横抱起边道:“先救人,此事回头再告知你们,元帅,此人还有气息,恳请您派军医速速救活她,此人不能死!” 欧阳战云同样不解,可他对苏国栋向来有敬仰之情,深知此事必定有因:“来人啊,立刻反营,军医何在?” “启禀元帅,属下在!” “立刻想尽一切办法,救活她!” “是!” 三名军医接过妇人,奔向马车,放下帘子,脱掉女人的上衣,对着右胸上伤口急速用药,缝合,对于女人赤条的身躯,都别无二心。 苏国栋边前行边看向十多位将军和元帅解释:“当初婚宴后,王妃娘娘便派人找过苏某,她说这个宝月左丞相李固绝对是一位治国之才,雄才大略、慧眼识英,非一般人能及,但余若霖并不看好他,迟早会远离宝月国,让苏某切忌要在他落难时劝导他来我国效力!” “他可是敌人!” “他不宝月国的人,更不属于九国,无人知道他来自何处,苏某也派人打探过,此人在宝月国深受百姓的称赞,是位能臣,忠心耿耿,他盼望的是天下天平,宝月唯一一个阻止挑起战事的人,总之这个人能来我国,是我国之福!” 欧阳战云点头:“原来是王妃亲自引荐的,确实,他若能来我南越,还愁打不下个宝月吗?他熟知宝月的一切死穴!”王妃的为人已经家喻户晓,举国赞颂,既然是她推荐的人,那必定得拿下。 382.晚上好好畅谈 “如今他们唯恐都以为寒月夫人已死,那要不要放出消息,人还活着?”傅雪衣发问。 欧阳战云抬手制止:“不可,今日你们也看到了,光是对付公羊将军,这个寒月夫人已经吃不消,但余若霖却不鸣金收兵,说明他已经有意铲除李固,他选择用这种方式打击李固,或许还没直接要赶尽杀绝的意思,这个时候放出消息,他会担忧李固前来我方继而背叛他,会下杀手!” 苏国栋拱手:“还是元帅顾虑周全,看样子余若霖不会再挑选将领出来与我军交战,不出三日,他定会派人挥军前来,直奔粟阳城!” “没错,否则只会不断自取其辱,那我们就在粟阳城外三十里外扎营,余庆!”严肃的瞅向属下。 公羊余庆抱拳:“属下在!” “你且去调兵十万,再率领夏兰国十万将士去往粟阳城外埋伏好,如果宝月军冲破本帅这第一道防线,想必也已吃力,这时你务必要死守住粟阳城,苏将军与本帅扎营三十里处,对了!”又看向傅雪衣,冲大伙笑道:“还没介绍,这位便是我们南越国的侯爷傅雪衣,大王之亲弟,从今往后!”拿出一支兵符交上:“步兵二十万由他统领!” 公羊余庆瞪大眼:“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的小侯爷,小侯爷,您这本领实在让人钦佩啊!” “侯爷都来助阵了?我军必定大胜!” “我军大胜!” 先是斩下敌军大将的头颅,后是生擒寒月夫人,士气本就连连高涨,如今又得知侯爷亲临,更是沸腾人心。 傅雪衣向四周的人们抱拳:“诸位不必如此,从今往后,我傅雪衣就是诸位的兄弟,一起同生共死,一起守卫南越!” 兄弟?将士们一听尊贵的侯爷如此亲和,更是叫声不断:“同生共死,守卫南越!” “同生共死,守卫南越!” “侯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全体跪地。 傅雪衣见成千上万人跪拜他,脸上有了欣慰,他流着和王兄一样的血,本就是千岁爷,却从未有人这般叫过,今日他算得到了人们的认同吗?搀扶住公羊余庆:“快快请起!”灵儿,你看到了吗?本侯并非你所说的孬种,也谢谢你给了我承认自己的机会。 苏国栋大力拍拍少年的肩膀:“听闻灵儿与你结发,她现在如何了?”不知道为什么,关于苏家的事情,很少听闻,这也就证明着家中并无大事发生。 闻言,傅雪衣眼中内疚划过,吞吞口水,望着老人道:“今夜再好好畅谈如何?”如今不适合说那些家丑。 “哈哈,小侯爷第一次见老丈人吧?还害羞了,走走走,快快回营,末将等为侯爷接风洗尘!”公羊余庆搂过少年打趣着前去。 苏国栋冲那背影喊道:“那就晚上畅谈!”灵儿追随着这个的人步伐近十年,都不曾见这人看望她一眼,还以为他会无视自己呢,看来这个女婿也还不错,苏家真是祖上积德了,灵儿找了个好夫婿。 383.团结的大家庭 ‘锵锵锵!’ “雪衣侯一招战胜寒月夫人了……雪衣侯亲自带军来守卫南越了……!” 粟阳城内,十来个百姓不停敲打着铜锣在大街小巷中来回穿梭,向所有人报告着军中情况,老百姓听又赢了,纷纷安下心来,均是想这宝月国就是自不量力,以为没有过战争,南越就没人了吗?竟敢前来侵犯,自找死路。 全城翻腾,纷纷乐呵呵的拿着家中粮食送到衙门,县太爷望着一车一车的粮草摇头,这些老百姓还真留了一手,不打胜仗就不把粮食拿出来。 “听说没?咱的雪衣侯都来打仗了,还一招生擒了敌军猛将,谁说他无用的?” “怎么没听说?已经家喻户晓了,咱的雪衣侯威武不凡呐,以一敌百呢!” “听说公羊将军都被打败了,而他却能一招获胜,真乃神人!” “咱公羊将军也很威武的,只不过不跟女人计较!” “呸!战场上哪来那么的妇人之仁?雪衣侯威武!” 成群结队的老百姓纷纷敲锣打鼓的站在城门口助威,这个节骨眼上,无人耕作,大敌当前,应当一起抗敌,曾经的首富都手持兵器带领着人们站在门口等待着敌人的到来,妇孺幼小早已被送往安全地带,留下的都是不宜参军的男丁,这一刻,没了贵贱之分。 一旦国家亡了,即便你以前是富甲一方的财主,也只配当个奴隶,都知晓国亡家亡,几千名乞丐举着棍子恭候敌人大驾,死也要捍卫自己的领地。 “你们这群乞丐,即便国亡,你们不还是乞丐吗?” “你懂什么?万一敌国的乞丐来了,占了我们的窝怎么办?而且我们乞丐有是有妻子孩子的,你们的女人不想被人糟蹋,我们的女人就能吗?” 城楼上的将士们看到下面黑压压一片的人都忍俊不禁,这种团结,也就南越国有了,陛下曾发过话,保家卫国,匹夫有责,南越一直是个团结的大家庭,加上王宫传来了娘娘发明出造纸术,无数国的才能之士都纷纷来瞻仰,愿意高价收购,这就证明着南越是个皇天庇佑的王国。 传奇颇多,岂会亡国? 无数的优势让老百姓们坚信着南越是最强大的国家,绝不会就此消失。 “啧啧啧,都好几天了,这些人都不肯走,赶都赶不走,非要在这里等着和敌人一决生死,他们也不想想,能打到这里来,他们不是徒增性命吗?”一小兵摇头。 小兵甲也咂舌:“他们说了,死也要死在这里,赶了几次,反而人越来越多,临近的几个城镇的男人都来了,咱不能杀他们是不是?算了,这样也能体现咱南越人的爱国之心,随他们去吧!” 一乞丐忽然大声道:“咱南越有最贤能的君王,有最能为咱们老百姓带来富强的好王妃,还有战无不胜的欧阳大元帅,有雪衣侯不惜抛去身份前来抗战,必胜!” “必胜!”近十万人的高呼震人耳膜,比起军中将士,仿佛要显得更加振奋。 放眼望去,入眼的地方,连房顶都占满了手持各种武器的百姓,什么锅铲铁铲、扫帚、镰刀……应有尽有。 384.王妃千岁 边关不论是老百姓,还是军中将士,个个都亢奋异常,而帝都城内,同样如此,洪氏纸店前,连续两日都人山人海,有觉得新鲜的,有看热闹的,有来讨教的,层出不穷,到最后人手一张宣纸,赞声不断,一些买不起羊皮纸的人拿着轻盈且便宜的宣纸,激动得眼泪横纵,南越绝对比其他国家要富饶。 听闻还有个什么漂白剂一出,更白皙的纸人人都可买得起,许多曾经为了攒钱买羊皮纸学士们,都笑开了花,这比木片还要实惠,南越真是能人辈出啊。 “咱这王妃娘娘,真是不简单,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是啊,以前吧,觉得大王娶了她,会有辱国体,在她出嫁时,咱们还辱骂她,陛下也一直冷落她,不曾想她不但不记恨,反而豁达的帮着南越致富,听说她待人可好了,从不端架子,平易近人,比那些个只会跳舞弄琴的王后要好太多!” “谁说不是呢?哎,一个姑娘一生就嫁一次,咱们却让她如此难堪!” 一书生激动得举高宣纸呐喊:“王妃千岁,王妃千岁!” 出来买零嘴儿的梦璃惊讶的张大口,这什么情况?从来没人喊娘娘千岁的,只有王后才有这个资格,王妃千岁了,王后是什么?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纸店前几百人就那么高喊着,让她心肝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虽然知道他们是因为宣纸才认同娘娘的,可人不都这样吗? 你能给我带来好处,我就看好你,见都在说着当日不该辱骂娘娘,要去王宫门口告诉陛下好好善待娘娘就赶紧撒腿就往王宫跑,娘娘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殊不知带头起哄的全是洪五派去的人,等人都走了,洪五才站出,娘娘承担得起这个千岁之称,没有比娘娘更适合王后之位了,即便曾经有过不好的往事,可也已澄清,是遭人陷害,并非娘娘本意,他就说嘛,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会水性杨花? 一炷香后,王宫大门口围堵了成千上万的人,对着高门内不停的呐喊,没别的意思,封后,大伙也知道不合适,毕竟就算被人陷害的,也与其他男人有过苟且之事,但陛下该善待这位娘娘的,莫要让小人得意。 御书房,正翻阅着傅雪衣送来的奏折的傅云澈还不知宫外发生了何事,只是对着曾经扬言要推翻他之人的奏章冷哼,参军?并非他多疑,实在是历代王室之争仿佛历历在目,太子为了登基,弑父,兄弟为了龙椅,可逼得兄长退位。 参军就代表着会拥有兵权,但毕竟是他的血亲,也无做出过谋反的实际行动,如今又是在帮他保住江山,他该相信他吗? “陛下!”小庚子小跑到其身边,弯腰禀报:“陛下,出事了,宫外围堵了好多百姓,全都直呼王妃千岁,他们这是要作甚?”要逼着陛下立娘娘为后吗?这不是给娘娘添麻烦吗?万一陛下认为是娘娘令他遭遇威胁,还不得震怒? 傅云澈先是拧眉看向小庚子,想明白后,充耳不闻:“历代还未有王妃千岁吧?” “启禀陛下,没有!” “那寡人就破例,封一个千岁王妃,告诉他们,王妃千岁!”一副只要不是万岁,他都能容忍的态度。 385.铁观音出炉 小庚子喜出望外,陛下居然不生气?这太奇怪了,那就太好了,娘娘是史无前例的娘娘。 凤阳宫,梦璃提着一篮子的小吃冲到厨房之人群中大笑道:“娘娘,大喜事,大喜事啊!” 苏梦蝶还在给大伙示范茶叶真正的做法,就见小丫头兴奋得手舞足蹈:“大喜事?说说看!”一直以来都是‘娘娘,不好了’,什么时候也有喜事了? 阿丽也等待着下文,端起一碗水递给梦璃:“梦璃,快说说,什么喜事让你激动成这样?” 梦璃咕咚咕咚几口后,欣喜的指向宫外,将听到的、看到的一切一字不漏的道出:“真的,现在全都在宫门口直呼王妃千岁呢!” “嗝!”苏梦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呛死过去,不会吧?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领,能煽动百姓为她说话了?不就一个造纸术吗?越来越内疚了,那可真不是她的原创,好生惭愧,要是被现代人知道了,非开批斗会批斗她不可。 再次庆幸这边没有现代人,否则穿帮了得多丢人?千岁?她又不是乌龟,哪能活那么大?千岁呢,听起来也不错,一想到被人们喊…… 没等她想,小林子就双膝跪地笑着叩拜:“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梦璃也放下篮子,同大伙一起跪地:“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干什么?起来起来!”苏梦蝶吓了一跳,不是说过不要动不动就跪吗? 梦璃很是振奋:“娘娘,奴婢……奴婢只是太开心了呜呜呜呜奴婢觉得自己跟了个好主子,独一无二的主子呜呜呜呜!”哪有喊王妃千岁的?娘娘总算苦尽甘来了。 “呜呜呜呜奴婢们也替娘娘高兴!” 一瞬间,厨房内哭声一片,让苏梦蝶措手不及,见拉不起来,只好放弃,直起腰抿唇苦笑,如果告诉他们,其实造纸术是她剽窃的,会如何?好吧,打死她也不会说,越发鄙视自己了,一开始她真的没有要靠这个得到人们的赞赏,只是单纯的想用白纸而已。 就像现在,她只是想喝点好茶一样,现在事情却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想被人谩骂,只有隐瞒着,老天爷,您能让我自己发明一样东西吗? 无奈的举起锅铲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都平身吧,赶紧看好火,不要太大,否则会破坏茶叶的原味,以后你们就按照我的这个方子制造茶叶,别去买那什么碧水了,泔水一样!” “遵命!” 大伙都极其好奇,娘娘怎会把鲜嫩的茶叶放在锅中翻炒呢?不过越来越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都开始帮忙打下手。 直至夜间,才完工,全都围着桌子享受着娘娘亲自为他们泡茶,待盖子一掀,纷纷呼吸一滞,梦璃率先忍不住端起一杯闭目轻嗅,试探性的品尝一小口,虽然很是苦涩,但是下肚许久,依旧口有余香,闻着清新淡雅、沁人心脾,眸子睁开时,里面金光灼灼:“绝了,好香的茶!” 386.第一次并肩散步 “这是第一泡,有些苦,茶香淡,倒掉后,第二泡味道更加,第三泡其中的茶香就完全凸显了,第四泡,茶味没那么重,可香气犹在,此茶名为铁观音,名由观音托梦而来,是一个典故,感觉如何?”也拿起一杯,享受着那一股脱俗的香,好怀念的感觉,老爸曾经最爱的铁观音,仿佛看到了父亲正手持茶壶,坐在沙发里边看新闻边品茗。 都迫不及待喝下属于自己的那份,叫好声一片,自从跟了娘娘后,吃和玩上面,见识增长不少,千雪都瞪着雪亮的眸子竖起拇指:“主子您真是无所不能,这是属下喝过最棒的茶!”堪称天下无双。 碧水也只能泡一次,便淡而无味,极品,以后有口福了。 苏梦蝶耸肩:“以后让内服务不要送碧水了,铁观音喝腻了,咱再搞点碧螺春什么的,有些茶叶不炒是无法体现它的妙处的,好了,吃饱喝足,梦璃,走,陪我去御花园走走,你们也多锻炼锻炼,有助身心健康!” “好嘞!”大伙明白的点头。 御花园,成了苏梦蝶唯一的散步之地,虽然都是人工建成,但不得不说风景宜人,且走个一小时都不见得能到头,刚进拱门,就见傅云澈早已恭候多时一样,穿着便装,不得不挥手。 梦璃和千雪识趣的退出。 傅云澈早已看到女人,双手背在身后,依旧是俯视的角度看人:“说吧,怎么散?” “我发现你这人很奇怪!”苏梦蝶算是被他给打败了,率先前方带路,双手叉腰,步伐缓慢,欣赏着假山假水,花花草草,心情也格外开明,她也不太爱记仇,只是有些事情于理不合。 “此话怎讲?”男人把玩着手中折扇,好奇的问。 苏梦蝶长叹:“你看是这样的,基本咱们目前的情况,都属于冷战阶段,冷战就是谁也不理谁,俗称吵架!” 傅云澈嗤笑,一副谁有闲工夫跟你吵架一样:“你不理寡人,寡人不理你,这日子还怎么过?”顾名思义,你不来,只好我去。 “你都不生气吗?” “有句话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对答如流。 某女再次拱手,这辈子她谁都不服,就服他:“你为什么会在此?” “自然是来陪你散步的,寡人若做不到一言九鼎,谁还会听信于寡人?”很是理所当然的挺胸。 苏梦蝶狐疑的偏头看看,胸襟还真大,虽然看起来也确实很宽阔:“算了,你说得对,到时候的去留你自有主张,那就不说这个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两个人要想相处好,就得什么事都摊开来说!” “明白!”傅云澈点头。 你明白个求,全世界都明白,就你不明白,还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算了算了,她不能跟他计较这个,否则又要不欢而散了,王宫本就无乐趣可言,他再不理她,唯恐真会发疯:“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有事?” 俊脸顿时阴沉下,冷漠的瞅着前方问:“傅雪衣去参军了,苏梦蝶,你说寡人该相信他吗?” 387.劝和兄弟 煊红的夕阳照射得湖面波光粼粼,历经百年风霜的假山都泛着晕红,数之不尽的花儿争奇斗艳,虽无风,但也并无白日那般炎热,苏梦蝶收起赏景的目光,投向旁侧的男人,看得出,他依旧不愿相信傅雪衣,要她相信皇子们亲密无间,她也不信。 “其实要看一个人值不值得信任,也很容易,把自己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就可,最起码臣妾认为,你与一个陌生人同时受伤,雪衣所救之人必定是你,这叫与生俱来的情感!” “你就这么肯定?” 苏梦蝶干脆双手环胸,倒退着前进,瞬也不瞬的望着男人:“我是根据他的经历得来的自信,当日灵儿说,曾经傅雪衣画过一副画,里面是你和父王母后,还有他的母妃,还有他,这能证明在他心里,一直把你当自己人,且并不嫉妒于你,否则他不会让你出现在画中!” 傅云澈为之一怔,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瞅着女子:“你觉得他不会拥兵自重?” “不会,其实有件事我已经听说了,就是为什么你一直不认同他,是因为他说了酒话,傅云澈,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喝醉时,在我凤阳宫说的那些胡话吗?”甚至让她去虐待他,想想都觉得好笑。 果然,男人再次沉下了脸:“不是说什么都没发生吗?” 苏梦蝶颇为无奈的搂住男人的肩膀:“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不会嘲笑于你,因为你喝醉了,一个人在不清醒状态下,会吐露真言,一些平时只会在脑中一闪而过的真言,有些事情会去想,可不代表着会那么做,或许雪衣当初心里是那么想过,可他不会做,否则他不会那般不小心,让你听到!” “酒话?”傅云澈再次皱眉,陷入了沉思。 “对啊,做人要把什么话是真,什么话是假分清,你看我,就不会把你那晚的事当真,你现在还觉得很心痛你母后去世了吗?” 男人摇头,仰头烦闷的看向天边:“十年前或许有吧,都快遗忘那种疼痛的感觉了!” 苏梦蝶打响指:“没错,就是这样,清醒时觉得毫无份量的事,喝醉了,就会想起,大脑会被清空,想起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都能纠结半天,夸大化,或许傅雪衣小时候有过那种想法,但不代表如今他还有,傅云澈,你要记住,他是你的亲弟弟,你做为兄长,不但不去呵护他,反而孤立他,搞得满朝文武都不敢亲近他,你不配当他的哥哥!” “屁股又痒了?”傅云澈眼角抽筋,怒瞪过去。 “okok,臣妾说错话,臣妾该死,可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我有个长姐的话,我会真心以待,当然,前提是她把我当妹妹才行,你都不真心待他,还怎么期望他叫你一声哥哥?也不是没有王室兄弟一辈子情同手足的,如今你们的父母都不在,你还承担着父职,应该多多鼓励他,亲近他,教导他,因为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得到你的许可,会是他最大的快乐!”她就很想有个哥哥姐姐,哎! 388.想要她侍寝 “寡人这是不是自讨没趣?”无缘无故被说成无血性的铁石心肠者,普天之下,也就这个女人敢如此大胆了。 苏梦蝶傻笑:“不敢不敢,你问我,我就给你分析呗,其实你应该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多多督促他好好努力,他是为了不辜负灵儿的期望才去打仗的,一个懂爱的人,不会太阴险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分分秒秒都想着怎么算计人,听说这家伙最近可是勤加练武,他练武做什么? 傅云澈笑了,点点头,也搂过女人的小肩膀,哥俩好一样互相肩抱着肩,缓步前进:“好,寡人且信你一回,将他当初的话当做酒话,为了避免爱妃误会寡人是个冷血者,寡人定当好好鼓励他,听爱妃一说,寡人多年的烦恼茅塞顿开,功不可没,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你御书房那块屏风!”苏梦蝶毫不客气的伸手。 ‘啪!’ 折扇没好气的拍向那小手:“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每次去御书房盯着那屏风眼睛都绿了,总想着去破坏它,你若喜欢,寡人命人送去凤阳宫便是,但它不可破碎,知道为何将它搁置御书房吗?那可是由一万人的性命换取来的!” “啊?”苏梦蝶搓搓手臂,这么严重? “有一位先祖,很是残暴,他当时相中一玉石山,势必要采取其中最润滑之玉心做成屏风,借此镇压邪物,便派去万人没日没夜的挖掘,方才得此物,但他怕有人前来争夺,便斩了那万人,你若就这么敲碎它,怎能对得住死去的万人?”第一次见到有人试图将宝物粉碎的,这丫头成天就爱想些稀奇古怪的事。 苏梦蝶半响后才打了个寒颤,摆手道:“得得得,这东西我要不起,至于别的赏赐,先欠着吧,对了,说到打仗,听说余若霖都在沙场上为将士们助威,你为何不去?你要去,臣妾定相陪,你若怕被人暗杀,放心,臣妾会保你周全!”她还没见过古代是怎么打仗的,虽然很怕见到尸横遍野,那就不出去,在军营里玩也不错。 傅云澈再次摇头,这么活泼好动的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回绝道:“此刻寡人无法抽身,绝不能让那些奸臣毁了寡人!” “可是不是说过两天那些棉衣就出来了吗?解决了此事,咱就可以去了吧?”她相信傅云澈亲自到临,将士们一定会更加兴奋的。 “到时再说吧!”也有想过去军营,鼓舞将士,可目前他手里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必须完成,这件事成了,他还得谢谢万俟神枫给他创造了这个机会。 苏梦蝶见男人笑得不怀好意,开始腹诽,一看就没安好心眼,只是他要整谁? “爱妃,今夜咱们是不是可以……”傅云澈含蓄的歪头,冲女孩邪笑。 “可以什么?” “侍寝!” 这个精虫入脑的猪,无缘无故就想都那种龌龊的事上了,某女黑着脸教育:“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边关战事还不知情况,百姓面临着水深火热,你还有心情想这些,太荒淫了吧?还有,战事一完,我就要去夏兰国了,难道你是想让我大着肚子去不成?” 389.棉袄做出来了 “说话客气点,寡人这是在为傅家绵延子嗣!” “可我到了夏兰国,嫁给神枫后,也不是你的孩子吧?” 傅云澈见女人说得义正言辞,便扬唇冷笑,后伸手嫌恶的拨开其的手臂,转身大步离去:“等你嫁过去了再说吧!”他就没见过这么会幻想的人,从要过去到要嫁给万俟,最后他的孩子都快认贼作父了,还是说女人天性就爱胡思乱想? “喂,还散步吗?”苏梦蝶摸摸肚子,还没消食呢。 男人懒得回应,自己散去吧。 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她有惹他吗?说的都是事实,难道男人每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会大出血?继而心情不爽?喜怒无常,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嫁过去再说?抓抓头发,每次说话都含含糊糊,难以猜透,算了,爱咋咋地。 变态,好色就好色,还说什么是为了绵延子嗣,她发现这家伙爱面子爱到了连上床这种事都能公事公办一样,谁来告诉她,未来的命运究竟会如何? “微臣参见娘娘!” 声音好耳熟,抬眼一看,赶紧意思意思的抬手:“平身!”完全没有敬意。 王世健起身后看也不看:“微臣告退!”后直奔御书房,面带喜庆。 苏梦蝶好似明白了什么,总算有好戏看了,王世健的棉衣已经完工了吧?是来邀功的?想也不想,小跑向凤阳宫,得赶紧换身行头追上傅云澈才行,对于王世健,她可是恨之入骨,当初他讥讽爹爹那一幕,岂能忘怀? 的确,王世健踏进御书房后就乐呵呵的禀报:“启奏陛下,数十万件棉袄已完工,还望陛下前去验收!”老脸上红光满面,可见来时还喝了点小酒。 傅云澈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神情复杂的看着亲舅,心中甚是沉痛,并非是要斩杀此人,而是国难当前,身为一品官员的人,却以草屑充当棉絮试图将士们过冬,他当真不怕南越就此一败涂地吗?再说了,亡国后,对他有何好处? 只为了贪,可以放手国家于不顾,还笑得如此开心,为何朝中会有这等官员?好在发现得早,如果将士们因此事冻死了,好好的国家,就因一个贪官而自取灭亡了,收起眼里的狠冽,扬唇起身:“是吗?舅舅还真是不负使命,那好,寡人便随舅舅走一遭!小庚子,你去召集五品以上的官员,让他们陪寡人去看看舅舅的劳动成果!” “奴才遵旨!”小庚子表情凝重的退出。 王世健则恭谦的笑笑:“陛下,这是微臣分内之事,没必要宣扬吧?”完全当陛下要让所有官员向他学习了。 “诶!舅舅不必谦虚,寡人一向赏罚分明,走!” 苏梦蝶这边,已经盛装出门,提着裙摆加快脚步,不曾想半路却被人撞倒,眼看身子要磕绊向一块尖锐的巨石,立刻敏捷的伸手撑住树杆,漂亮的后空翻,怒吼道:“谁这么大胆?”嗯?惠妃?还抱胸故意挑衅的看着她,呵呵,是听到王世健大功告成,会趁此机会要求她去侍寝吧?所以才如此得意? “本宫还有事,再见!”她没时间跟她墨迹,继续前跑。 惠妃气得脸都绿了,大吼道:“苏梦蝶你……!”气死她了,走也得等她炫耀完吧?可恶! 390.哪里像个王妃? 刘昭仪伸手摸摸头上的发簪,懒懒的望着远去的女子,鄙夷道:“瞧她那样,怎么当得了这个千岁之称?” “就是,没教养,惠妃姐姐,看来你这球技,她根本就无心欣赏,亏你还因为她一句话而练这么久!”刘才人也跟着道。 没错,苏梦蝶完全误会了惠妃的意思,并非是因为王世健大功告成而想炫耀什么,而是自己真正的本领,练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球技。 惠妃狠瞪了三人一眼,有些失落的看向院子里的球桌,她已经能将最难打的球打进洞了,可惜在这最荣誉的时刻,却无人欣赏,哦不,比起跟任何人炫耀,都远不及嚣张狂妄的苏梦蝶,第一个人想到的不是傅云澈,在她心中,打败苏梦蝶是她目前最大的心愿。 超越了侍寝,或许有些时候,她已经不得不觉得那个女人真的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很少有人令她如此废寝忘食的拼搏,成功的一刹那,她真的很兴奋,没关系,明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朝阳宫,打败那个女人,后趾高气昂的进寝宫。 已经迫不及待看到那女人愤恨的嘴脸了。 她决定了,等坐上王后之位后,她不杀苏梦蝶,她要留着她,直到她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时,再一脚将她踹开,杀一个举国称赞的人,会遗臭万年,苏梦蝶,明天就看好戏吧,哼! “傻子!”瞅着惠妃得意进屋的背影,刘昭仪鄙夷的哼笑,如今王侯正直风光时,不去求她爹请求陛下召见侍寝,反而还非要比试,真是闲得慌,奈何她们又不得不听她的,谁叫她们的爹爹都被王世健压着? 算了,到时候就看谁先怀上龙种吧,她真当她们是傻子?一旦谁生下储君,谁就是王后,其余的人全是眼中钉。 “陛下,娘娘来了!”驭鹰见远处奔跑的苏梦蝶,赶紧耳语。 正要出宫赶往军机重地办事的傅云澈淡漠的望去,对于女人毫无礼仪的奔跑,不怒反笑:“她要不来,就不叫苏梦蝶了!”后伸手道:“停!” 小庚子偷乐,所以陛下才故意让他们放慢一步么?陛下还真是了解娘娘,大喊道:“停轿!”这俩人,越来越默契了,如今一看,长得也有夫妻相。 苏梦蝶累的气喘吁吁,甚至将梦璃都落到了远处,来到龙辇前就弯腰趴在轿身上,上气不接下气:“等……等……” 傅云澈深怕女人一口气上不来,赶紧伸手:“爱妃越来越不成体统了,你若要来,便让千雪前来通报一声,寡人自会等候!” 女人还在气喘如牛,伸手道:“等……等等我!”这给她累的,差点就心血管爆裂了,难得有大事发生,古代宫廷君王惩治奸臣的戏码,她岂能错过?这都是对历史的见证,抓住男人的手,直接坐在了其身畔。 “别喘了,听话!”某傅见女人越喘越厉害,只好伸手为其顺着心口,拧眉低声责备:“以后莫要再莽莽撞撞,哪里像个千岁王妃?” 391.打败她就可以 男人愠怒的口气,苏梦蝶一点也不介意,挥手:“走……走吧!”她要不跑快点,能赶上吗?她又不能自行出宫,有的时候,她还不如一个宫女,宫女有腰牌就可,而她必须得到圣旨,这都是命啊。 百来人纷纷偷笑一下,后跪地大喊:“参见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梦蝶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冲她喊千岁,还排练过吗?喊得这么整齐,丝毫都不紧张,抬手道:“平身!” “谢娘娘!”集体站起,举高宫灯,前方引路。 傅云澈哭笑不得,这个时候她倒是大方得体,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人,说她没见过市面,可第一次有如此多的人喊她千岁,她却无动于衷,仿佛见惯不惯,比如婚宴上,第一次面对朝臣,竟然临危不乱,小错却数之不尽,一个敢将帝王踹下床的人,天下绝无仅有。 抬起右掌,用不了多久,方可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君威不可犯,望着宫外夜景故作闲聊的问:“寡人一直在想侍寝这个问题,是不是一定要寡人打败你才可?” “没错!”苏梦蝶很是嚣张的扬起自己的铁拳,他能不能别时时刻刻想侍寝? “练武之人最讲究什么?”傅云澈一脸的无奈。 看那表情,就知道他一辈子都打不过她,某女也毫无戒心的拍拍胸脯:“当然是诚信!” 傅云澈立刻无表情的仰头,好似他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一样,又自嘲:“看来寡人这辈子是要绝后了!” “没关系,等我从夏兰回来后,哪怕五十岁也帮你生!”瞧她多大方? 男人完全没想到女人会如此回答,仿佛对于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感到很意外:“那寡人至少也五十四了!” “左相那么大年纪了,不照样能生?”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回来后还愿意给他生孩子,这么好的女人哪里去找? “你的意思,要寡人立一个胎儿为太子?寡人六十岁退位,他五岁就要处理朝政?”也亏她想得出来。 苏梦蝶冷嘲:“你这意思,是要再娶妃给你生太子了?没关系,你愿意娶就娶,我很大方的,不会跟她争风吃醋,会和她做好姐妹,一起服侍你,我们会很团结!”做梦去吧。 傅云澈叹息着摇头,从未有过心平气和的一天,总是针锋相对,好似前世是仇人一样,对于这种口舌之争,直接选择沉默不语。 “喂!待会你不会真要下满门抄斩令吧?其实一人做事一人当……” “嗯?”没等女人说完,俊脸就转换成了冰冷,视线透着警告:“往后有关于朝政之事,寡人劝你还是少做评论为好,后宫永远不要试图干政!” 苏梦蝶心里很是发堵,她就随口一说,就成干政了?小气样,想让她干政,她还没兴趣呢,她才没武则天的雄心壮志,在现代,哪有灭九族之说?谁犯了罪谁去受刑,关人家家人何事?算了,南越有南越的法制,她一个女人,看着就好。 392.万人膜拜 “是陛下的銮驾,还有咱的王妃娘娘!”带头的书生一见宫门内出来的大群人马,立刻大喊着匍匐下地,整整一日,宫门外早已围堵了几千位看戏者,大多数人并非要替苏妃说什么情,纯属茶余饭后无事可做,前来看这百年不遇的奇观。 不曾想真目睹到了天子龙颜,纷纷跪地,对于他们来说,苏妃被封为千岁王妃,也无关紧要,不再觉得失体面,毕竟人家确实为南越带来了不少的好处,从婚宴后,也没多少人说三道四了,如今宣纸由她所想,多多少少都开始接纳这位王妃。 也跟着呐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铺天盖地的高喊声划破天际,响彻云霄。 这一次,苏梦蝶是真的被震撼到了,望着近万的老百姓向她呐喊,小手开始攥紧,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覆盖住了她的手背,偏头看去,傅云澈正冷峻的望着世人,仿佛那只送来安心的手并非是他的。 梦璃跟在小庚子身边,很是奇怪,陛下今日为何要如此招摇?不是去惩治某些大臣吗?难道是要当着百姓的面斩佞臣?这样确实能让人们引以为戒,见那王世健还骑在马上,威风八面的样子,哎,可悲! 陛下万岁,娘娘千岁,是不是代表,假以时日,娘娘可成为这南越的一国之母王后娘娘? 苏梦蝶也颇有种国母的感觉,国母……天,这两个字可不是她能担当的,她就一个混吃混喝的平凡人,哪能当什么国母?而且傅云澈不阻止,反而让她安心,他究竟什么意思? 傅云澈要显得淡定得多,对此也见怪不怪一样,甚至觉得被天下跪拜是多么理所当然一样,脸不红气不喘。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某女如坐针毡,这种场面,她真没见过,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刚想冲外喊‘都起来吧’,可傅云澈拉住了她,是啊,她的身份不容她过于失仪,只得学电视里那样,面带微笑接纳。 老百姓们就这么一路尾随着龙辇来到军机重地前,都恨不得挤到最前方,看个究竟,第一次见到君王与王妃的真面目,怎能不激动? “陛下驾到!” 军务库房门前,早已站满各位大小官员,排列整齐,到君王下地后,立刻跪地:“臣等参见陛下!” “平身!”傅云澈抬起右手,后上前来到臣子们为他准备的木椅前,刚要过去入座,就见苏梦蝶正满头大汗的看着他。 某女都快后悔前来了,她现在应该站在哪个位置?就一把长椅,该死的傅云澈,来时也不和她说说,万众瞩目,她该怎么做才不失仪态?难道和傅云澈一起坐?只有王后才有这个资格吧? “走!”男人拉起她的手臂,走向了长椅,一同入座,望向摆放在外的上千个木箱道:“王爱卿,如今战事连连,将士们乃国之栋梁,倘若这梁子倒了,如何撑得起这个王国?故此寡人不得马虎,必须亲自验收!” 393.恶人让她做 “快看啊,咱陛下多为边关的将军们着想,一点岔子都不让出呢!” “将士们若知道了,一定会更加努力为国效力的!” 老百姓们开始加大音量说着恭维的话,但是多半人还是哧哼不断,为何?谁不知道王世健乃第一大贪官?不过无人敢议论罢了,有些事,明白就好,说出来,稍不注意满门遭殃,为何这一点,陛下就是看不出呢?反而还带着如此多官员来瞻仰一个贪官。 是要让其他大人当这个贪官为榜样? 王世健同刘云涛几人立刻笑着退后,抬手道:“打开!” 苏梦蝶知道如今很多人都在盯着她看,来时奔跑了一顿路,发髻有没有乱?莫要毁了形象,可又不能去摸头,那样太做作了,双手叠加在大腿之上,全无看戏之心情,光顾着摆姿势都够她发愁了,耳边忽然传来一段话,令她瞠目,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偏头斜睨着某人,后看向前方被撬开的木箱,咬牙切齿的腹语:“我可不想被人说成是不懂规矩的黄毛丫头,这么有损形象的事,你自己做去吧!” 可恶,她就说吧,他怎么会叫她来?果然没好事,缺德的事都让她来干,该死的。 傅云澈同样目不斜视的用腹语回:“这种事,寡人不适合,否则往后容易让朝臣恐惧……” “呸,你分明就是怕别人说你是小人,明明知道王世健欲盖弥彰,却装作不知,继而抓现行!”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想保住形象,她就不想吗?没看她为了不失态,都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吗?她可是要给人留个好印象的,所以没门。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傅云澈淡漠的望着一件件棉衣被取出:“倘若往后朝臣个个人人自危,不敢说实话,开始恭维,寡人倒了,对你有何好处?” “哼,我就是去当乞丐,也照样能做丐帮帮主!”顾名思义,她走到哪里都能活。 傅云澈斜睨了一眼,冷声道:“这是圣旨,你敢抗旨?” “我……”这天杀的,动不动就威胁她,抗旨乃斩首大罪,为了向上人头,她还不得不从,真是烦死了,早知道打死她也不来,无奈道:“知道了!” “这才是寡人的好爱妃!”某傅得意的笑笑。 苏梦蝶捏拳,爱你个大头鬼。 王世健自信满满的将一件棉衣呈上:“陛下请过目,数十万件冬衣都由上等软绵而制,即便是冰天雪地,同样与在夏日无异!” 苏梦蝶也摸向棉袄,光是重量就知道绝非做假,料子密不透风,虽比不上羽绒服,可保暖足矣,攥紧棉衣的袖口,豁出去了,仰头别有深意的笑道:“王大人真是体恤将士,棉衣内装有的软绵比预期可要多上半倍,本宫没记错的话,朝廷拨款的数量,不足以做成像这件的几十万件,莫不是王大人还自掏了腰包?” 话里有话,或许也就王世健等人听得出了,王世健怔了一下,赶紧拱手附和:“回娘娘话,微臣确实觉得预期中的棉衣不足以保暖,因此自行出了点银子,娘娘真是慧眼!” 394.苏妃发威 “哎!” 许多百姓轻轻长叹,这种贪官不处决,反而还给其待高帽子,是百姓之祸啊。 苏梦蝶却又道:“王大人真是慷慨,如此为将士着想,当然,本宫近日却听到一些负面传言,说王大人中饱私囊、贪赃枉法,视百姓为草芥,就连此次棉衣之事,都在欺君罔上,以木屑草芥为棉絮蒙混边关战士,可本宫觉得王大人并非如此,故此请诸位大臣来做个见证,好还王大人一个清白!” 一段不温不火的话语,说得极其利索,半点不吱唔,好似在她心中,王世健就是忠臣一样,一下子让王世健等人摸不着头脑,赶紧跪下:“陛下莫要听信小人谗言,微臣行得正做得端,这些陛下都是有目共睹的,微臣惶恐!” “王爱卿……” “诶!”没等傅云澈说话,苏梦蝶就站起身制止,做着大逆不道的行为,看向那上万百姓道:“本宫既已被封为千岁王妃,自然有担忧国民之职责,有人在本宫耳边诬陷良臣,本宫断然不会坐视不理,来人啊!” “属下在!”驭鹰上前听令。 苏梦蝶看向军机库房道:“你且前去查看一番,是否如那些人所言!” “属下遵旨!” “慢着!” 王世健直起腰笑看向苏梦蝶:“苏妃娘娘,您这是在怀疑微臣吗?且你身为王妃,竟敢打断天子之言,素闻苏妃娘娘不懂规矩,今日一见,果然非虚!” “陛下,臣恳请您还臣一个公道,微臣入朝几十年,忠心耿耿,想必是苏妃对微臣有所不满,继而故意混淆视听!”刘云涛心中大骇,却面不改色的作揖。 苏梦蝶吞吞口水,如果里面的棉衣都不掺假,自己今日恐怕要受不白之冤,不过好在这一切都是傅云澈交代她做的,慢慢的心态开始平和,且千雪查探过,证实棉衣内装的全是木屑,她相信千雪,当然,也有可能是惠妃同王世健一起故意在整她,无所谓,输了还有傅云澈顶着,怒喝道:“大胆刘云涛,本宫所言句句属实,确有人说尔等以木屑充当软绵,本宫何来对你们不满继而诬陷你们?既然如此,本宫更要让人查个究竟,驭鹰听令,立刻带着你的九十七鹰到库房仔仔细细的给本宫搜查!” 字正腔圆,柳眉横竖,小手食指冷漠的指着地上的十来个大臣,口气不容拒绝,一刹那,仿佛她才是那凌驾九霄的王者,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紧张担忧。 王世健咬牙,正要再说什么时…… 胡炳利上前一步,作揖道:“启奏陛下,此事微臣也有所耳闻,王侯与刘云涛数人纵容旗下之人在各处搜刮民脂民膏,更有甚者,将朝中官职当作取才之道,贩卖官职!” “启奏陛下,微臣接到不少的匿名信,均是称王世健贪污受贿!” 老百姓们没想到会是如此的大转弯,仿佛都感觉到今日会变天一样,更感觉到若是不彻查的话,这个为民请命的苏妃将会被扣上诬陷忠良之杀头大罪,纷纷跪地。 395.你该当何罪? 王世健按压在地的双手开始微颤,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有人在苏梦蝶耳边说了什么?亦或者这个女人一直在调查他?额头上汗珠开始大颗大颗的滚落。 刘云涛和宋太尉等人同样直咽口水。 苏梦蝶转身冷漠的入座,不怒而威,至于事实……小心脏早已跳动得不受控制,着实紊乱,不怕不怕,出了事还有傅云澈顶着,该死的,就是无法平复心底的慌张,除去害怕外,还有对着几个老人发飙一层深意,曾几何时敢这么做过? 傅云澈都被女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但见其的小手指正蹂躏着手帕,又不由翘起了唇角,对于地上已经开始颤抖的数十人选择置若罔闻,静心等待着驭鹰的结果。 库房里,九十多人翻箱倒柜,拿着长剑将木箱一个个撬开,其中一人拿出一件棉袄,直接划破,掉落出来的果然是一层软绵包裹着厚厚的木屑:“大哥,您看!” 驭鹰瞬间阴郁了脸,虽然早知是这结果,但再次得知王世健不将战士的生死放在眼里,依旧气得咬牙切齿,若是将这些东西送到军营,个个都活活冻死了,他对得起那些背井离乡、不顾生死保卫他安宁的人吗? 连这棉花都贪,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拿着几十件走出,堆积到天子脚下:“陛下请看!” 霍知章等人屏住呼吸,不知结果如何,万一都是软绵,这个王世健他算是得罪了,就怕遭到这种小人的陷害,先前还以为有娘娘给他撑着点,如今娘娘也会被拉下水,这可如何是好?他的宏图大业还未完成,他还要帮着陛下培育出真正的人才,他相信娘娘不会胡言乱语的。 再说了,还有左相他们和他一样,就不信王世健能拉倒他们这么多人。 傅云澈接过一件,抽出匕首缓缓划开。 百姓们都伸手捂住了嘴,死死的盯着看。 当大把大把的木屑滑落,全体松了口气,娘娘真是长着一双能辨忠奸的慧眼。 傅云澈淡笑的表情慢慢森冷,起身一把扔到了王世健眼前,指着其咆哮:“大胆王世健,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要说?” “陛下饶命!”王世健擦擦汗水,跪着向前爬了一步,扬起头猛摇:“陛下,微臣是有苦衷的!” 这一刻的傅云澈,一改从前,浑身都透着嗜血杀气,让苏梦蝶都不由吞吞口水,瑟瑟了一下,这个男人生起气来总是那么慑人,随着大伙,大气儿都不敢喘,或许大伙都认为这场阴谋是她拆穿,其实不是,幕后者是傅云澈。 那漆黑的眸子仿佛头上黑暗的苍穹,随时会吞并人的灵魂,面对自己的亲舅苦苦哀求,依旧没有半点怜悯。 百姓们都带着幸灾乐祸,无一人求情,这种人,早就该杀了。 “苦衷?你有何苦衷?王世健,寡人敬重你乃寡人之亲舅,对你屡次宽恕,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勾当寡人不知吗?只是念在母后当日一句定要关照于你,继而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功补过,而你,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险些害我南越于不义,你该当何罪?” 口气字字都透着其再无翻身之力,俊颜上写着残忍,不容忍狡辩。 396.王世健自尽 好似压制许久的愤怒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直吓得几人心尖都跟着颤抖,毕竟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穿,好似明白了什么,看来以前的事这小子已经全部知晓,王世健缓缓站起身。 “大胆!”驭鹰拔剑抵住了老人的颈子。 “侯爷,使不得……”刘云涛想拉,已经拉不住。 王世健也不畏首畏尾了,仰头朗笑数声,才看向傅云澈:“没错,我就是贪了,往日的小儿长大了,翅膀硬了,全然忘了当初若不是老夫,会有你的今天?傅云澈,老夫自知罪该万死,但还请你看在当日老夫帮你守住江山的份上,饶恕老夫的家小!”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老百姓一下子沸腾了,起身举高拳头大吼,对此人,可谓恨之入骨。 鹰眼内阴骛乍现,冷情的道:“你倒是聪明,寡人这里可还有不少的罪证,你以为阻止了他人弹劾于你,寡人就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吗?就是目前这一条就足以让你满门抄斩,来人啊,王世健、刘云涛等人实在可憎,非但不与吾共同抗敌,反而势要灭我南越之威风,罪不可恕,全体择日抄家处斩!” “好好好好!” 无数人欢腾。 王世健捏拳,还是要灭他族人吗?呵呵,好歹当初他也辅助他灭除奸臣,原来救了只白眼狼,喂不熟的白眼狼,哈哈哈哈,看向颈子上的长剑,一把抓住,大喊道:“士可杀不可辱,傅云澈,你六亲不认,总有一天,你同样会死在你亲人之手!”说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前冲,锋利的刀刃就这么刺穿了咽喉。 并非不想多活一刻,实在是无法面对家人的埋怨,那绝望的眼神。 “啊!”苏梦蝶吓得捂嘴尖叫了一声,看着那血液喷洒,这……这不是番茄酱吧?不是道具吧?眼睁睁看着一人死在眼前,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就……就这么死了?他都不挣扎一下?也对,即便没有别的证据,他也无命可活。 死了……就这么死了,刚才还要弹劾她的人死了,死人了,虽然有个黑老大的老爸,可她从来不参与黑社会的事,没见过人死,加上年龄上还在贪玩的阶段,更是恐惧,小脸花容失色,太可怕了。 梦璃也没见过一个人活生生死在自己面前,过去边安抚苏梦蝶边紧紧依偎着。 “侯爷……天呐侯爷您不能死啊!”刘云涛急了,抱住摇摇欲坠的身躯,他死了,他们怎么办? 一向在民间只手遮天的老人瞪着铜铃大的眸子倒地,这一幕,倒是让不少人陷入了无间地狱,有些无法承受惊骇的人,甚至昏厥了过去,明明是夏季,却都感觉像置身冰天雪地中,冷得开始打摆子,侯爷死了…… 无尽的黑暗侵蚀着大地,灯火通明处,幸灾乐祸的和恐怖两种心情交杂,令这个夜不再平凡,充满了污血的色彩。 397.不断高抬她 傅云澈对于死去的人,没多看一分,或许在他眼里,只要是对国家不利的,纵然是亲生儿子,都罪该当诛,永远不要试图存在着侥幸的心理,在你认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刻,他却知道的比你还多,就是这么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陛下饶命啊呜呜呜呜微臣知道错了,陛下饶命!”刘云涛跪爬过去抓着男人的龙袍求饶。 男人却无情的一脚踹开:“拖下去!” 苏梦蝶还木讷的盯着那鲜血直流的伤口,从没幻想过当利器刺穿喉咙的感觉,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偷觑了一眼傅云澈,他……都不觉得害怕吗?也对,他可是曾经一日之间斩杀了无数位大臣,满门抄斩代表着家中婢女奴才和跟府里有关的任何人。 王世健家中有三百多人吧?他就这么给杀了,以前都是小打小闹,觉得他打她板子就已经很过分,如今一想,那不过是鸡毛蒜皮,且他此刻还一副无动于衷。 都说江山由血染成,是这个意思呢,没有不杀人的帝王,傅云澈则已经是双手沾满鲜血,她不觉得他残忍,因为他杀的都是该杀的,可就是很害怕,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心里跟鬼压床一样,喘不过气。 “娘娘真是好胆魄,帮咱们除去一大奸臣!” “陛下既然已经知道这王世健是贪官,却还有意包庇,今天要不是娘娘聪慧睿智,知道里面的棉衣有问题,咱在外打仗的汉子们可都要无辜而亡了!” “陛下还是有些妇人之仁!” “娘娘真厉害,她一定是查出来的,咱有个能辨忠奸的好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等奸人都被拖走后,傅云澈才看向其他臣子:“寡人一向以仁德治天下,却不曾想这种仁慈,竟换来如此多佞臣的大胆妄为,今日若不是苏妃一语道破,唯恐寡人还要被蒙在鼓中,寡人今日当真要感激先王的托梦,给寡人带来了位能辅助寡人的好王妃,从今往后,王妃苏氏便是寡人的正妻,即便将来寡人娶后,她也与王后平起平坐!” “陛下英明!”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梦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最近这个傅云澈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这件事分明就不是她的功劳好不好?他干嘛给她戴高帽子?难道说,他真的不会把她送人?眸光复杂的看过去,男人负手而立,背对着她,那强壮的背影就像一座高耸山峰,此刻正为她挡去狂风暴雨。 不可能的,他不把她送给神枫,那如何向神枫交代?绝对不可能,不合情理。 但是从御花园一事开始,他就一直在抬高她的身价,先是无缘无故诏告世人,他欠了她,现在又让她来指出王世健的阴谋,让世人觉得她的存在不可忽略,一点点把她捧上云端,究竟是为了什么?都这么做了,到时候再把她送人,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太诡异了,诡异得她已经理不清,可每次问他,他都没正面回答过,傅云澈,你究竟在想什么? 398.抱着她走 “此事交由刑部亲自着手处理,胡爱卿与霍爱卿全程监督,起驾回宫!”下达完命令,转身刚要离去,却发现椅子上的女人半天不起。 “微臣领命,恭送陛下!” “恭送陛下!” 苏梦蝶还沉浸在深思和眼前一具尸体上,谁没个第一次?还是如此近的距离,瞅着死者那瞪大的瞳孔,难免有些双腿发软。 傅云澈不耐烦的退后一步,轻声提醒:“走了!” “我……我腿有点软!”她怕一站起来就栽倒,特别是越过那尸体时:“可不可以待一会再喂……!”诧异的抓住男人的衣领。 某傅也不啰嗦,弯腰将女孩打横抱起,臂力惊人,好似抱着鹅毛软枕,一本正经的走向远方龙辇,越过亲舅尸体时,也没所表情,就这么在众目睽睽潇洒离去。 老百姓们并不懂那么多规矩,微微抬头偷看,啧啧啧,真是恩爱的一对夫妻,陛下看来是很喜欢这个娘娘呢,这是好事,好君王,好娘娘,是南越之福。 苏梦蝶有些窘迫的环着男人的颈子,一直觉得,在他面前,她才是强者,原来在大事上,她还是没有他能压场,镇得住人心,这件事交给她来办,最多就是流放,不会殃及无辜,好在皇帝不是她当,否则得给她玩完。 “傅云澈!” “嗯?”男人垂头。 某女笑笑:“我发现你现在特别的酷!” 傅云澈拧眉:“酷?” “就是很帅,很有男人味的意思!”居然让她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是啊,会武功又如何?只不过是给那些真正靠头脑吃饭的人当劳力,傅云澈绝对是个强者,任何事都别想他失去分寸,他总是能在最危险的时刻用最冷静内敛的性子思考问题,这种人,就是强者。 “贫嘴!”某傅冷冷的白了一眼,继续昂首前行,抵达龙辇处才不苟言笑的将女人轻轻放了上去,后一个翻身稳当落座。 小庚子抬高拂尘:“起!走!” 老百姓今日算看了一出好戏,没人去同情地上那个祸国殃民的恶人,冲开始远去的人马匍匐跪拜,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敬仰。 苏梦蝶也差不多习惯了人们的叩拜,不再慌张,却没有像他们那样愉悦,人命,原来这么脆弱。 “在想什么?” “在想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像杀他那样来杀我!”故意打趣,好来缓解心中的沉闷。 傅云澈浓眉深锁,对于女人的胡思乱想,再次摇头:“你呀你呀,想法总是这么活跃,你且放心,寡人若杀你,代表着寡人没有教导好你,罪不在你,在寡人,寡人相信不会有那一天!” 急促震动的脚步声响遍流颜宫,一群侍卫进院,让四个女人同时冷下脸,惠妃怒喝:“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要作甚?” “你们不要命了吗?知道本昭仪的爹爹是谁吗?”刘昭仪一把扔掉手中的杯子,居然敢带人擅闯,就算是一场误会,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呵呵,惠妃娘娘,你父贪赃,证据确凿,如今已畏罪自杀,陛下下令,尔等三家,满门抄斩,来啊,给本官抓起来!”中年男人一脸铁面无私,目光清冷,一个光看脸就很是吓人的刑部尚书挥手。 399.惠妃要和她比球技 满门抄斩……惠妃捏紧球杆,倒退一步。 刘才人也惊呆了,指着男人咆哮:“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到了阴曹地府,会有人告诉你们的!带走!”男人的话很是无情面,可谓犀利。 ‘砰!’ 惠妃手中球杆脱落,节节后退,最后栽倒在地,小脸刹那间惨白一片,她也有听说过爹爹很贪,否则家中不会有金山银山,自杀……爹爹自杀了?木讷的摇头,这怎么可能?不是说要等着封赏吗?她不相信她惠妃会就此倒下,想起苏梦蝶急急忙忙的步子,瞪大瞳孔,难道她早就知道了? 感觉人被强行拉起,就大喝道:“慢着,本宫已入王宫,即便如此,本宫又何罪之有?”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抓你们,自然有抓的原因,惠妃娘娘,你本可存活一世,虽然是在冷宫,但你四人却为了争宠,曾试图用媚药迷惑陛下,被苏妃误食,这够定你的罪了,服吗?” 惠妃瞪大的眼眶中血红一片,眼泪一颗接一颗。 “这叫罪有应得,还愣着干什么?”不耐烦的看向手下们。 四个女人都傻眼的被强行压制住,带出了流颜宫,宋才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有惠妃还瞪着眼,呼吸急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太突然了,不知走了多久,看到前方一行人正款款而过,见是傅云澈就大喊道:“陛下呜呜呜呜陛下救命啊陛下呜呜呜呜!” 你怎么可以杀臣妾?臣妾自小就爱慕您,你怎么可以?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讨得您欢心么? 苏梦蝶听到叫声,转头看去,是曾经给她带来乐子的四人,也要被拉去刑场了。 “为何不走?”傅云澈问。 苏梦蝶抿唇:“你且先回去,我去去就回凤阳宫!”头也不回的直奔那四个可悲的女人。 惠妃狠力的挣扎,恨不得咬断苏梦蝶喉咙:“苏梦蝶,你这个毒妇,你明明就知道对不对?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原来一切都是个陷阱,哈哈,爱了一辈子的人给她的陷阱。 “惠妃,你还执迷不悟吗?没错,从你入宫开始本宫就知道,但是本宫不能告知于你,虽然说好公平竞争,但你入宫就非公平了,倘若告知你,你爹这个佞臣如何拿下?陛下根本就无意娶你,是你爹,非要逼着他这么做!”苏梦蝶很不想她到死都死得不清楚。 惠妃狠瞪着女人,忽然笑了:“原来如此,可笑的是我还一直引以为荣,呵呵!”望着君王的身影已消失,知道一切都晚了,更知道苏梦蝶所说非虚,他从来就没喜欢过他,怪不得一直阻拦着不让去侍寝。 “这场赌局没有谁输谁赢,所以你没输,来世好好做人!” 刑部尚书冲苏梦蝶作揖后,便率领着大部队远离。 就在苏梦蝶也决定离开时…… “敢不敢跟我来一场?你若赢了,我便服你,死也死得甘心!” 一道自嘲的声音令苏梦蝶却步,没有转身去看,更没去问,也知道她在说什么,台球,是啊,她练这么久,却没来得及攀比,确实会不甘心,万事死者为大,很爽快的摊手:“好啊,来就来!”她也好久没和人比上一比了。 400.轻而易举获胜 “这个……” 苏梦蝶冲那负责押人的男人抬手:“这是本宫唯一能满足她的,回流颜宫!”语毕,大步前方带路。 梦璃和千雪寸步不离的保护着,深怕失去控制的惠妃狂性大发,对苏梦蝶不利。 半响后,在众人的围观下,苏梦蝶用球杆敲敲桌面:“灯光角度够了,不至于阻碍视线,一局定胜负,石头剪子布?” “没问题!”惠妃揉揉手腕,上前出拳。 苏梦蝶很不幸的出了剪刀:“你来!” 刘才人等人都无力的看着地面,她们已经没心思欣赏这些了,只知道自己要死了。 惠妃已经充分掌握了打球的角度和姿势,可谓是无师自通,弯腰,眸光怔怔的看着一堆玉石球,使了几下力度,后‘砰’的一声猛击向白球。 ‘啪啪啪!’ 大半的球疯狂的四下撞击,‘咚咚’两颗球进洞。 苏梦蝶都开始在心里为她鼓掌了,漂亮! 惠妃却笑不起来,任谁面临着被灭族也笑不出来,只是要在死之前证明一下自己,她要苏梦蝶记住,她惠妃不可能输给她,她只输给了家人,冷着脸再次帅气的进了一球,到第三次时,打偏了。 “该我了!”苏梦蝶扛着球杆上前,大概的观察了一下,后严肃下表情,以最认真的态度对待,这个时候,惠妃不需要忍让,她也不会忍让她,看准角度,‘砰’,将球打进洞,后绕到另一边,再次进一球。 ‘砰砰砰!’ 再次连续进了三球,看得千雪都开始鼓掌:“好!” 惠妃傻了,好厉害。 苏梦蝶完全不受干扰,再次打进一个后,用球杆对比了下一颗恰好挨着洞口的黑球,还有就是黑球旁边擦肩的白球,力度把握不好,黑球不会进,力度太大,白球会随之而进,想了想,一屁股坐上球桌,从上到下的将球杆对准白球,狠狠戳下。 ‘啪!’的一声,白球擦过黑球弹跳起,后滚向中央,黑球进洞。 “这也行?”梦璃惊呼,娘娘好生厉害啊,接手后,就没有给惠妃留过机会,就这么接二连三的打到只剩一球。 惠妃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女人表演,她觉得她没有这个本事,等最后一球进洞后,才苦笑:“如果是你先来,是不是我一个球都别想进?” 苏梦蝶将球杆扔到了梦璃的怀中,拍拍双手,叉腰点头:“忘了告诉你,我家以前开赌场的,赌球的很多,这玩意对我来说,是小儿科,别说在这里,就是在我家,我那打了一辈子台球的老爹都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想胜我,有点难度!”这不是吹的,特别是赌,抽老千什么的已经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当然,也有输过很多次,成功都是在一次次失败中成长起来的,好在她输了不用砍手砍脚,毕竟都是在老头子的场子里打败所有高手才敢出去坑人。 惠妃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唯一懂的,她确实比她厉害,这一点不得不折服,她练了那么久,却输得这么惨。 “其实你是一个让我很佩服的女人,在不好的人堆里挑好人,你比她们三个强一万倍,只可惜我们并非一路人!”没有人会厌恶靠实力争取成功的人,如果她的心,没有被污染的话,她会和她做朋友。 401.可惜不是朋友 佩服吗?欣赏吗?惠妃很是无可奈何的淡忘着女子,见她表情真挚,加上没有来嘲笑她反而说什么欣赏她,更是不懂了,她不会不知道她最恨的人就是她吧?可那话确实是她所说,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忽然之间想了许多曾经不会去想的事。 如果换一种方式活着,境况会不会有所改变?她知道她输在了哪里,不是球技,而是一颗宽容的心,这一点,她输给了苏梦蝶。 抿唇笑笑,吸吸鼻子,大力擦拭掉眼角流不断的泪花,点点头:“如果可以重来,苏梦蝶,我会选择和你做朋友,从小到大,从来没一个女人可以让我如此用功的,我并不觉得这东西好玩,我只是想打败你,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想赢你,现在明白了,那是因为在我心里,也很佩服你,把你当成了我的对手,也就你配当我的对手!”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其实就算你的心没有被玷污,这次我也救不了你,怪只怪你们这边的法制太可笑,不过是给君王下药未遂,就要被杀头。 惠妃咧开嘴,强忍住想大哭的冲动,狠狠吞下津液,本想上前去拥抱一下,但她想那样太矫情了,转身大步向外,一路走一路默默落泪,谢谢你让我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错在了她不该为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而苦苦挣扎,错在了她太过在乎荣耀,太争强好胜。 错在没有早早阻止父亲的胡作非为,或许在得知造纸术是这个女人所想之时,她就已经不那么厌恶她了,她嫉妒那些没有她条件好却过得比她风光人,但从不嫉妒比她聪明比她有本事的人,苏梦蝶,如果我早点认识你,早点赌完,或许会因为甘拜下风而做几天朋友。 做了朋友或许你就会告诉我陛下要杀王家之事,那样也好补救,大不了就把贪的钱全部拿出,充填国库,不至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刚才听他们议论,爹爹居然拿木屑充当软绵,糊涂,他好糊涂,国家都亡了,他要那么多钱作甚?还不是为敌人做嫁衣?第一次后悔没在家好好看着父亲反而跑来宫中当什么摆设后妃。 苏梦蝶很是郁闷的看着一群人离开,为什么这么伤感呢?是惠妃终于顿悟的缘故吗?如果是在现代,还有浪子回头一说,坐个几年牢也就出来了,但这里不是现代。 惠妃,她都忘记了她的真正名字了,从来没想过花心思来了解此人,也就安排封号时见过一次,叫王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一个很复杂的人,心眼坏,却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的人,因为她的一句话,真的苦苦练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球技的人,她没她那么努力。 听说常常熬夜,一个月来,流颜宫全是打球的声音,这么努力上进的人,为什么会有一颗被尘埃蒙住的心?如果用在正途上,她相信她会是一个很出色的女人。 明明有显赫的家世,却从来不会去求她父亲插手,说话也是一言九鼎,说不去烦傅云澈就不去烦,如今就要死了呢,希望来世你只继承这一世的优点。 “娘娘,咱回宫吧?”梦璃也是有些小忧伤,毕竟那惠妃都说佩服娘娘了,要一直死性不改,她或许会落井下石,哎!怪就怪有一个坏到令人发指的爹。 苏梦蝶点点头:“走吧!” 惠妃等人被推搡着离开了王宫,到了大门口还是忍不住转身,望着偌大王城,感慨万千,希望你们可以白头偕老吧! 苏梦蝶,下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输给你,不管是什么。 402.爷儿俩的畅谈 边关军营,被各位将士折腾了一夜,傅雪衣早已喝红了脸,却全无醉意,倾国倾城的容颜与那第一美男子余若霖可谓不相上下,拿着一坛子酒走向帐子外,直奔一山坡,见老人正孤独的坐在软草上,也跟着坐了下去,将酒递过去:“您……喝吗?” “好,女婿送的酒,哪能不喝?”苏国栋很是大方的接过,仰头就着坛口咕咚下肚数口,这才豪迈的摸了一把嘴,偏头伸手重重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再竖起拇指:“好小子,武功不错嘛,唯恐老夫都不是你的对手!” “呵呵,苏将军过奖了,三脚猫而已!”傅雪衣发现这个‘岳父’二字,实在难以开口,关乎感情这方面,稍微有点腼腆,但毕竟都是老爷们,比见丈母娘要放得开。 苏国栋咂舌:“侯爷真是谦虚,你那若是三脚猫,那老夫岂不是软柿子?不说这个了,灵儿……没给你添麻烦吧?这孩子被我们给惯坏了,你要多担待着点,凡事不要和她计较!”他是这么认为的,一定是灵儿令他不高兴了,才跑来参军的,亦或者觉得灵儿根本就配不起他。 还是知道有个戏子存在的,他不歧视平民百姓,只不过祖训在那里,堂堂侯爷,哪能娶个戏子做正房?恐怕是陛下为了弥补苏家,所以强行赐婚,哎,灵儿那孩子还是挺懂事的,四个女儿里,除了老大,就老四最乖巧可人。 傅雪衣抿唇,垂头捻起一根枯草一节一节的拧断,愧疚浓郁,眼眶也随之泛红,脑海里想着最爱的人儿失去理智的一幕,至今都不敢相信他那个温柔的人儿会用着可憎的表情给香凝灌下落胎药,虽然他是孩子的爹,但对这个孩子却毫无感情。 可有可无,不是和喜欢的人所生,他都不需要,他也不爱香凝,甚至厌恶,香凝的毒辣是与生俱来的,可灵儿的,是他逼出来的,苦涩的伸手抹抹脸,才转头道:“对不起!” 苏国栋愣了:“为何如此说?” “都是我不好,其实我很喜欢灵儿,从很小时候吧,她总是在背后默默的关心着我,本想等长大了,娶她过门,可是后来,两年多前吧,听闻得到重用,便和几个好友在王宫里多喝了几杯,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让王兄听到了!” “怪不得,侯爷,你说了什么?”苏国栋震惊。 傅雪衣摇头,满脸悔恨:“我说他不过是早生于我,否则王位由我来,一定比他做得好!”见老人瞪大眼,就继续将后面发生的半藏半露的道出,关于苏梦玉的事,只字不提。 苏国栋一副傻眼:“所以灵儿出家了?” “嗯!她最大的冤枉就是希望我有所作为,不管我说什么,都打算和她一起隐居山林了,她依旧不肯回头,我知道,是我把她伤得太深,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这些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满足她的心愿,告诉她,她做那了那么多,不是毫无效果的!” 403.其利断金 “哎!”苏国栋长叹,冤孽啊,灵儿居然会去残害香凝,这完全不像那孩子的作风,但傅雪衣没理由来欺诳他,见少年面露哀伤,就伸手搂住:“你能这么想,她一定会很高兴,放心,那孩子心肠软,会原谅你的,我了解她!” 傅雪衣自嘲的笑笑,接过老人送来的酒,仰头豪饮,后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得到她的原谅,是为了证明给她看,证明给自己看,傅雪衣不是个养尊处优、不务正业的侯爷,至于她会不会原谅,一切随缘吧,她若不嫁,我便不娶!” 不是吧?小女儿何时有这本领了?让一个尊贵的侯爷如此倾慕,这让苏国栋开始觉得女儿不豁达了,不过也难怪,女人嘛,都是如此:“你说是蝶儿救了她?那蝶儿没事吧?” “她很好,王兄很是宠爱于她,所以您老放心,家中一切都好!” “那就好!”苏国栋笑着点头,出家而已,又不是回归黄土,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祖上积德,两个王族的女婿,更得知了传得沸沸扬扬的造纸术竟然是大女儿所想,这都是他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有本事。 好生欣慰。 傅雪衣意外的没见到老人生气,反而还一脸笑意,越加内疚,想了许久才道:“岳父!”他和灵儿还未休离,算是一家人。 苏国栋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叫,顿时乐开花,搂过女婿的肩膀大笑两声:“好女婿,那就跟着岳父一起共同捍卫疆土,说不定还能开疆辟土,父子同心,其利断金!”扬起右手。 “好!”同样扬手狠狠拍过去,互相紧握,其利断金。 这一刻,是苏国栋一生中最愉悦的一天,想到什么,又道:“倘若灵儿他娘听到这番话,会更加快乐!” “待雪衣凯旋归去,定好生拜访岳母大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天色不早了,回营歇息吧,三日后还有一场恶战,这一仗,万不可输,一旦粟阳城失守,再要拿回,恐怕不易,对军中将士也会是一种打击!” “岳父放心,小婿必定让敌人惨败而归!” 爷儿俩一前一后跳下斜坡,谁也没和谁计较什么,若事事都和女人一样,抓着小辫子就不放,那就枉为男人了! 王宫这厢,御书房中,傅云澈钦点着单子,冲数位大臣到:“总共七十万件,两月后送往军营!” “陛下,为何不立刻送去?” “寡人自有主张,对外宣称棉衣正在筹备中,下去吧!” 一臣子明白的点头,陛下这是要告知军中,若不是苏妃揭穿王世健的阴谋,送去的将是木屑棉衣,苏妃必定深得人心,苏妃如今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陛下是该多为她做打算,看来王后之位,非苏妃莫属了,也只有此人配站在君王的身旁,并无意义,反而陛下与苏妃夫妻和睦,更让人欢悦。 纷纷告退。 小庚子拿起一本宣纸做的账单禀报:“陛下,内阁已算出,第一批宣纸卖到了两千两金,您请过目!” 404.去抄家 “哦?”傅云澈接过账单,大略的看了一遍,第一批只是最少数,居然有这成绩,已算不错,摸着下颚沉思着,或许可以多开辟几处为造纸地:“告知洪五,若是可以,西陵处有一块空地,看他能否建造成纸厂!” “奴才领旨!” 小庚子也没想到会赚到这么多,两千两金可不少,就是些草木做出,实在超出了预想中的数额,洪五都是将宣纸制作成画纸,一副卖到了一两银,别国纷纷购买,或许是涂个新鲜,以后嘛,虽然价格会压低,但数量会越来越大,这洪五不愧是商人出身,懂得如何销出,如此一来,陛下有了源源不断的取财之地。 再也不愁国库的亏空。 翌日,苏梦蝶睡眼朦胧的起身,这个惠妃居然让她失眠了,听说今日就会被处死吧?向来嫉恶如仇,但这个惠妃虽恶,但确实有她佩服的地方,因此而失眠,如果人人都像她那样为了梦想而努力的话,国家何愁不富强? 人也不自私,不会觉得是她努力得到的果实,就不与人分享,她会和另外三个分享,可惜了。 “娘娘,您醒了?陛下派小庚子前来捎话,今日会去侯府抄家,说您要是醒了,就快点梳洗前去!”梦璃将水盆放下,递上手帕。 “嗯?怎么不早点叫醒我?”苏梦蝶瞬间清醒,接过手帕迅速搓脸,她可是很想知道这个人尽皆知的大贪官家中究竟有多少宝贝的,火急火燎的抢过宫女们手里的衣裙,急急忙忙的穿戴:“快点快点!” 梦璃宠溺的笑笑,看来如今陛下是完全掌握了娘娘的喜好呢,瞧把她给高兴的。 千雪都开始打下手,傅云澈说会等就会等,她急什么? 练功房,傅云澈正手持长剑在院中秘密练武,十多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一旁指导,比起练什么大力罗汉掌要迅速得多,对于人们教导的武功不出十日,必定融会贯通,且事事追求完美,极其聪颖,一学便会,无需教第二遍,记忆力超凡,过目不忘。 “奇人啊奇人,我就练了一次,他就能全数记住,如今已有我的七成功力了!” “不可思议,如今对付几十个莽汉已不再话下!” “可不是吗?人家还会谋略,两种并用,假日时日,定难有敌手!” 听着十多位高手的话,小庚子却心疼坏了,陛下每日不是钻研武学就是处理国事,两者从不耽误,每日就歇息一个时辰,这样下去,迟早会因过度疲劳而卧床不起,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他如此努力练武? 本想让娘娘来劝劝他,可陛下发过话,练武之事,断然不能让娘娘知晓。 傅云澈目光清冷,不论任何事,一旦着手,就会心无旁骛,绝不会一心二用,此刻全部投入了武学中,眯眼看向院落里的老榆树,掠起脚尖,张开双臂踩踏着树杆向上奔跑了十步,最终还是无法抵达顶端,向后倒去。 405.痛死他才好 ‘砰!’ ‘喀吧!’ “天啊陛下!”小庚子尖叫。 傅云澈倒地后立刻翻身半跪起,粗喘着将剑刺入地面,支撑着身躯,伸手制止人们前来搀扶,拧眉咬牙站起,望向榆树,并无挫败,反而邪恶的扬唇,好似在说他永远不会输一样。 半响后,男人错位的臂膀已得到处理,同苏梦蝶坐在龙辇上直奔王侯府,额头一层细汗密布,表情却一派从容。 苏梦蝶还在喋喋不休的解说:“我跟你说,你若不亲自去看,一定是一大损失,那就是个宝库,恰好也去看看你的臣子究竟贪污了多少,肯定都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 “嗯!”傅云澈漫不经心。 “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一个贪官,大王有的他有,大王没有的,他也有,拿出手的,永远比大王更上档次,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待会看了你就明白了!”他一定认为她是在夸大其词,贪官也有个好处,就是关键时刻斩一个,能让一个国家起死回生。 光靠宣纸那点钱够做什么?啧啧啧,颇有一种去寻宝的感觉,太刺激了,见男人不说话,伸手撞了一下。 “唔!”某傅立刻伸手捂住臂膀,冷漠的瞪过去。 苏梦蝶微张小嘴:“你……你受伤了?”说着就要去看个究竟。 “皮外伤!”男人无所谓的躲开其的碰触,继续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 都痛得满头大汗了,还皮外伤?这个男人真是……她又不会笑话他,痛就直说,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怪人,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怪的人,本来就很闷骚,还口是心非,她怎么就看上这种木头疙瘩了?不由分说,强行抓住其的手腕,对着肩膀轻轻揉捏:“是这里摔到了吧?骨头错位?”而且都已经接好了,肌肉大幅补被拉伤,不痛才怪。 傅云澈本还想拒绝,但是女人的按摩手法确实减少了痛苦,只好作罢,蹙眉点头:“嗯!” “你这人真是奇怪,你要早跟我说,我就不会撞你了,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都这样,在外岂不是被捅一刀还要说‘擦破皮而已’?人都是爹妈生养的,痛觉这个东西,谁没有?他该不会觉得受伤也丢人吧? 男人淡漠的斜睨了一眼,继续无视。 “以后受伤了你就告诉我,死扛着只会让伤口恶化,导致死亡,不管伤在哪里,就是屁股上,我也不会嘲笑你,而且你这么大个人,也会摔倒?丢不丢人?”太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他自己都不当回事,还期望谁去在乎? “闭嘴!” “我这是关心你,你怎么好赖不分?”苏梦蝶见男人说得咬牙切齿,立刻竖眉,他该不会要狗咬吕洞宾吧?因为她的忤逆而打她板子? 傅云澈嘴角抽搐,究竟是她前世杀了他,还是他杀了她?方才还好好的,她自说自话都能呕气:“寡人有要你多管闲事……嘶,你这该死的女人……!” 苏梦蝶将那受伤的手臂狠狠一甩:“那你就继续痛去吧!”这什么人啊?好心当驴肝肺,总是热脸贴冷屁股,没事管他痛不痛作甚?这种人,痛死他最好了。 406.最是不可思议 傅云澈痛得直抽冷气,紧紧按着臂膀怒瞪着女人,将手伸过去:“继续按!” “我是你妻子,不是你的佣人!”刚才给他按,还冲她发火,这会她一肚子火,他还来让她按,这就一个喜欢自讨苦吃的人,还给他按?想得美,除非她死了,她可是很有骨气的,才不会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寡人若是满意了,待会爱妃喜欢什么拿什么!” 骨气什么的,其实也当不了饭吃,想也不想,用最快的速度接过男人的手,在那肩膀上轻柔的按捏,脸上全是讨好的笑:“我发现你越来越有男人味了,长得也越来越帅了,还别说,一夜不见,你的脸又好看了几分!” 标准有奶就是娘。 傅云澈怪异的凝视了女人一会,转回头不再说话,财迷疯。 闭目享受着难得的舒爽,不得不说,看似大大咧咧的人,关键时刻又能温柔似水,五根手指巧妙的避开痛楚,不轻不重,继而得到了缓解,不忘夸赞:“不错!” “那当然,以前就是靠这个得到老爸的好处的!” “你父亲很苛待你?” “那倒没有,每个父亲对待孩子都很严格,玉不琢不成器嘛,望子成龙,等你有了孩子,你也会那样的!我爹说了,要什么给什么,只会给孩子养成不良的习惯,总觉得可以不劳而获,所以我想要什么东西,都得使出浑身解数去讨要。” 傅云澈赞同的点头:“就是没教你如何为人妻!” “这些都是母亲来教,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说得很是无所谓,没见过,自然没感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某傅安慰似的拍拍女人的小手背,说起来,这一点他和她很像,虽然他有个母亲,陪伴了他很多年,却感受不到半点温暖,苏梦蝶偶尔做的,都超越了那个人,不知不觉,做任何事,都习惯开始去等这个人了,感觉也不错。 “陛下,到了!” 苏梦蝶收回手,端起架子。 王侯府门口早已被官兵重重包围,见龙辇前来,全体跪地:“参见陛下!” “平身!” 苏梦蝶下轿跟随在男人身后,望着偌大的府邸暗叹,好气派,怪不得惠妃一直看不起她,瞧瞧人家住的,再看看苏府,金窝狗窝之别,外面看,瓦片均是普通的黑瓦,一进大院,瞬间眼前一亮,大院套着小院,十几栋屋子,琉璃瓦片片,早已无王家人,官兵随处可见,就等着天子前来开始翻找。 胡炳利已经搜出了不少的宝物,堆放在院中,向傅云澈作揖:“启奏陛下,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曾经宫中丢失的宝物全在此,还有失传了千年的古物上百件,就是院子里栽种花草的陶瓷盆都价值不菲!” “用的夜壶都是纯金打造!” “金碗银筷,且……”霍知章欲言又止。 “说!” 霍知章很是为难,实在是太惊骇了,伸手道:”抬上来!“ 当一个和御书房里那苏梦蝶惦记许久的屏风搬出,傅云澈都瞪大了眸,几乎如出一辙:“寡人记得,此物天下间只有一个,这是怎么回事?” 苏梦蝶伸手按住心脏,脸比苦瓜还苦:“这还用问吗?你的那个是赝品!”***,她居然对着一个赝品废寝忘食。 407.宝库在茅房 真的一模一样,不论怎么看,都像复印出的,乖乖,古代的仿真技术真牛,都是由汉白玉打造,但她相信这玩意儿是真的,王世健这么有钱,没理由搞个仿品。 傅云澈攥紧折扇:“赝品?” “陛下,确实如此,此物才是真品,这里有一本小册,上面记载着王世健在辅助您铲除佞臣时,去往宫中偷龙转凤的证据,他也唯恐被人说成是仿品,故此留了罪证!”霍知章将小册子呈上。 “好一个王世健,都偷到宫里去了,还有什么?”再看看地上那些装有花草的瓷盆,想起苏梦蝶那句话,他有的王世健有,王世健有的,他未必有,确实没奢侈到用百年古董当花草盆,黄金打造夜壶,最可恶的是他居然没发现。 苏梦蝶对着屏风流口水,嗯,这个她要了,地上的花盆她也要了,那些千年古董她都要了,还有那个金子打造的夜壶,她不嫌脏,反正转手一卖,拿到手的是钱。 “还有一百年前,洪末国丢失了金銮殿上的龙椅,也在他府中,只不过用狐皮掩盖了本来面貌,就在正堂里,他的专座!” “还有六十四年前出土的一套千年前的龙袍也在此处!” “至于其他的,还未找到!” 就是见惯了大世面的苏梦蝶都开始吞咽口水,这么狠?王世健还真是比和珅还要嚣张,都坐上龙椅了,虽然不是南越的,可也是龙椅啊,刻着五爪金龙的黄金椅子,他也敢坐?莫不是等待着哪天篡位不成? 傅云澈开始相信苏梦蝶的话了,一个王府,富可敌国,第一次失态的露出了夸张的表情。 “报!启禀陛下娘娘,后院茅房发现密道!” 在上千人的摸索下,几乎要将侯府挖个底朝天,一直没发现金银财宝,如果连盆栽都能用百年古董,那么金银元宝必定不少,霍侍郎断定必定有密室,敲敲打打一整夜,果不其然,在茅房里发现了密道。 “茅房?”苏梦蝶惊叫,这老头儿,好聪明,基本都是书房寝室,这倒好,直接搞茅房去了,他们能把茅房都翻一翻,还真是精明:“陛下,待会定让你大开眼界!”看了人家的,再看看你那破珍宝阁,肯定又是金窝和狗窝的区别。 傅云澈已经气得脸都黑了,跟随着大伙直奔茅房处,连茅房都金碧辉煌,假山假水,比他还能享受,这个该死的王世健。 随着密道走进,十来个官兵举着火把引路,深怕有什么机关伤到龙体,不过很庆幸,畅通无阻,抵达第二道门后,都停住了脚步,因为前方是个大石门,霍知章观察了一会,后对着一个凸起处按下。 ‘轰隆隆!’ 石门一开,苏梦蝶决定不要外面的那些破玩意儿了,老爸的藏宝阁好歹也有不少的千年古董,也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但是和里面的比起来,九牛一毫,这才是真正的金山银山,金砖银砖累积的小山,一箱箱在夜明珠照耀下闪闪发光的珍珠玛瑙…… “oh,my,god!” 408.宝物数之不尽 密室很庞大,几乎有整个侯府那么大,几乎一望无际,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瓷器、陶器、玉石,当初被万俟神枫当成宝贝送来的鸡血玉,这里却有更鲜红的存在,最让人震撼的是里面形同白昼,墙上夜明珠成百上千颗,最最亮堂属最中,因为那里搁放着一颗一米高的圆形巨大夜明珠。 照亮了整个宝库。 “我的天啊,我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宝贝!” “是啊,你看那金砖,跟山一样高!” “还有地上好像被遗弃的,都价值连城啊!” 官兵们都傻愣愣的忘记了天子还在,就这么赞叹着。 傅云澈走到角落里,拿起一尊翠玉白菜。 苏梦蝶已经不知道拿什么来形容自己此刻震惊的心情了,也看向傅云澈手里的翡翠白菜,想到什么,大喊;“这不是在婚宴时,他送上的礼物吗?哦不,他送了个一模一样的,傅云澈,他送给你最好的宝贝都是他不要的!”就这么仍到角落里的。 起先别说傅云澈了,就是胡炳利都没想过王世健家里有这么多宝物,可娘娘说过,贪官必有金窝,故此才仔仔细细的搜查,否则谁会去找什么密室?要不是娘娘,真就错过这么大宝库了,佩服道:“娘娘,您是如何算准他会有这么个地方的?” “我不是算,我是根据一本书籍得来的经验,如果一个官贪到人尽皆知的份上,就会有很多很多的宝贝,富可敌国的宝贝,只是没想到会多到这个程度!”她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太可怕了,老爸那点钱算什么?看看人家,这才叫有钱人,大富豪。 傅云澈阴郁的眯眼,起身刚要把手里的白菜砸下,可又想到是个宝物,只能忍下,将宝物丢给了小庚子,继续前往。 “陛下快来看这里,全是失传已久的国之宝物,这些字画,一副都可卖到上万两黄金!”霍知章屏住呼吸,指着一堆画山。 一副就上万两?苏梦蝶拿起一副摸摸,打开一看,好精湛的画技,她不知道是谁画的,看样子比在现代一副唐伯虎真迹还贵重,一万两,相当于两个亿的人民币了,而人家却有一座山价值两个亿的宝贝。 当然,这边的金子好似没有想象中那么值钱,比较广泛,真算起来也算不清,年代相差太远,矿山颇多,但金子也是最值钱的币种,按照食物来算的话,一幅画足够一家十几口吃上几十辈子。 “比起这些,寡人御书房的字画算得了什么?”傅云澈都连连摇头。 “还有几副可卖到十万两金,亦或者说是无价之宝!” “不会吧左相,一副破画而已,有那么值钱吗?而且都画着石器。” 胡炳利轻笑:“这你就不懂了,你看这一副,画得最为不起眼,但看文字,就估算不出年头,越是不知年月的,就越是珍贵,甚至连何人所画都不知晓,名人字画虽值钱,但那种史书都没记载到的东西就更值钱,老夫今日算是没白活一遭!”王世健这是搜刮了多少个贪官污吏的家? 409.她成变色龙了 满屋金光灿灿,或许纵然是把南越卖了,也换不来这些,拥有此处,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天下,一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宝物让所有人都开始佩服这个王世健了,一个人一生能收集到这么多珍品,也算本事。 “本宫赞同胡大人的话!”苏梦蝶发言:“这叫石器时代,具有研究价值,毕竟这都是咱们的祖先留下的,通过这幅画,可以看到石器时代的文化,而且还是用牛皮当画纸!”黄乎乎的,很不起眼,像块破布,可不得不说,真的是在现代也很少见的宝贝。 这个王世健拥有的,几乎在现代都是无价的,用价格来评估的都是俗人。 “娘娘看来也是位行家,的确如此!”胡炳利开始欣赏这个女人了。 琳琅满目,只有你想不到的宝贝,没有此处没有的宝贝,看得人眼花缭乱,苏梦蝶对这个大陆不熟悉,所以无法说出历史的年月,这些就要靠真正的鉴宝专家去研究了,猫眼石一箱一箱的搁放着,上百箱的金元宝排列整齐,估计国库也没装有这么多宝贝过。 王世健贪污,霍知章气归气,但还是笑了:“陛下,这些东西,恐怕够十代国库充足了!” 傅云澈自然明白,这是王世健做过最得人心之事,还有刘宋两家,不知道还有多少,件件都是百姓用血汗换来的:“起驾刑场,将这些连夜搬运进国库中!” “微臣遵旨!” 并不怕两位大臣贪污,他从来不怀疑他们,一个能将月银拿去救济百姓的人,岂会禁不住金钱的诱惑? 苏梦蝶见男人要走,赶紧拉住:“喂喂喂,你说过,我喜欢什么就拿什么的,这里的东西我都要了!”开玩笑,他老年痴呆啊?这么快就忘了? 傅云澈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女人:“全要?” “那……那不可能的话,我也得挑几样吧?大男人,一言九鼎!”她绝不会空空而回。 男人挑眉,后笑着来到一个衣架前,指着一件挂得整整齐齐的纱裙道:“这件归你了!” 苏梦蝶狐疑的看过去,还是心跳漏掉一拍,上台阶抚摸了一下,哇!冰冰凉凉的,最适合夏季了,可颜色和夜明珠散发出光一模一样,而且她发现这衣服被手一碰,就变出一块肉色:“这是什么做的,好神气!” “回娘娘话,此乃七彩蚕丝所制,三十年前由苍粼国所有,后来不知所踪,此衣物甚是罕见,传闻是由一位世外高人毕生的心血才制成,冬暖夏凉!”霍知章作揖。 “那行,就要它了!”迫不及待的取下穿在身上,一门心思都在衣服上,忘记了要其他宝物,边跟着男人出屋上龙辇边鼓捣衣裙,好漂亮啊,一路的摆弄,快到刑场时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这衣物会随着场景有所变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妖怪呢,坐在龙椅上,变成枣红色了,而且颜色乱七八糟,难看至极。 “傅云澈,我不要当变色龙,我要那个画着石器的画!”一把脱掉气哼哼地扔到了男人的怀里,该死的,是不是上厕所就会变成屎色? 410.刑场围观 傅云澈伸手接住,见衣服确实变了颜色就解释:“此物并非会随着场景有所变化,只是太久不曾见光才会如此,只会随着气候转变,阴天一种颜色,晴天一种,白日是无色的,夜间是黑色的,高温与低温都各有一种,寡人都不曾见识过,这是宝物!” “不行!”她就要那幅画,将来带回现代去,她就成真正的伟人了。 “还有就是你看它,颜色颇多,转换不断,相对于无数件衣物,你都不用换,一件够你穿到老,比如夜间去搞个什么行刺,都不用换夜行衣,无所不能!” 苏梦蝶冷笑:“万一人家的瓦是白色的呢?”就她一个黑影,不是要被乱刀砍死? 傅云澈指指外面,玩味的问:“你去给寡人找一间用白色瓦片的屋子出来!” 说的也是,而且那画还不见得能带到现代去,在这个坑爹的年代,也研究不出究竟出自何年,瞪向那衣服,没好气的拿过:“那好吧!” “这就对了,还能让世人明白,寡人的爱妃有多勤俭!一生只穿一套!” 呸,分明就是小气,七彩蚕丝,第一次听说蚕丝不用加工就有七种颜色的,这也算是个珍宝了,没得选择,只好宝贝一样叠起,回头到凤阳宫好好让那群人开开眼,发财了,这衣服卖出去,肯定够她活一辈子了。 仅此一件呢,还花了一个世外高人的毕生心血,冲这一点,心情平复了不少,变色龙就变色龙吧,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稀罕的东西。 傅云澈呼出一口气,那幅画岂能给她当玩物?那是国宝,属于南越的,连他都无法据为己有。 刑场,围满了各地赶来的百姓,都要见证着贪官们受到惩戒,都带着兴奋的笑容,均称陛下英明。 排场浩大,千名穿着囚衣的男女老少跪在正中,连奴仆都不放过,这是要警告那些看到家主有不法行为还不举报的人,还有些出现在贪污名册上的官员都乔装打扮前来观看,王世健已死,不少人开始自危。 苏梦蝶和傅云澈同样穿着普通人的衣物,站在人群中望着前方,目光对上惠妃,一夜之间,怎么落魄成这样?蓬头垢面。 惠妃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头,看向人群中一抹挺拔的身影,陛下,您还来送臣妾最后一程吗?就算不爱,好歹也是亲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来生希望不要再重蹈覆辙,太可悲了,后看向苏梦蝶,连你也来了,历经这么多,你还能站在他身边。 算你厉害,想不到死前还能相见,吸吸鼻子,任由泪珠滚落,身为南越人,希望你们真的可以保卫好这片土地,苏梦蝶,我并非一个祸国妖女,我也有理想,也想过做了王后后,如何辅助他,也想看到南越富饶,这些就交给你了,谢谢你来看我。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四周几乎屋顶,树上全是人,很是呱噪,可苏梦蝶却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淡忘着惠妃,见她送来一个微笑,也回以一笑,就算你悔改了,我也救不了,就算是傅云澈,他也不能徇私。 411.惠妃死了 刑部尚书端坐主位,等待着时辰,见手下点头,立刻无表情的抽出令牌扔下,大喊:“斩!” 一千多个刽子手闻言端起地上的大碗,喝下一口酒液,喷向森冷的刀面。 苏梦蝶敛去笑容,撇了王秀言一眼,哎,时间过得真快,仿佛退婚之事还在昨日,此刻却面对着他们被杀头,这太残忍了。 惠妃最后看了苏梦蝶一眼,不得不低头,露出后颈。 喷洒酒液的声音很是洪亮,大刀举起,后一鼓作气挥下,不少人转头,苏梦蝶也闭目,听着头颅滚下的声音,心里很是惶恐,在这个古代,人命真的太脆弱了,再睁开眼时,囚犯们已经倒地,头颅掉得四处都是,鲜血染红了大地,看向惠妃的头颅。 一路走好! 傅云澈搂过女人的肩膀,低声道:“回宫?” “好,杀得好,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闹腾声越来越狂猛,苏梦蝶点点头,不敢再去看曾经和她玩猫抓老鼠的人身头分家,不是她胆子小,相信任何一个现代人都不敢面对这种画面,到了龙辇上还无法忘记刚才看到的一幕,那些凄厉绝望的痛哭声,血染大地的画面,那可是人命,不是蝼蚁。 “很害怕?” 某女闻言看过去,比起她,这个男人要淡定得多,无力的摇头:“你说那些刽子手一生杀那么多人,他们不怕做恶梦吗?” “他们从小就是在砍东西中生存,懂事起就开始砍西瓜,一天一个,从不间断,一开始或许会害怕吧,毕竟都是肉长成,但这是他们的职责,不但要承受心中的恐惧,还要想办法减轻自己的罪孽感,必须一刀砍下犯人的脑袋,避免犯人承受过多的痛苦,而且每个刽子手一生杀多少人都是有规定的,这个职业,是相当痛苦的!” 男人说得云淡风轻,一看就都是从书中学来的。 苏梦蝶牵强的笑笑:“谢谢你!”他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收起所有的沉闷,环胸靠后:“我突然觉得自己能活着,真的好幸福,傅云澈,我们来个约定如何?” “愿闻其详!” “三十年后的今天,咱们举杯共饮一次?”就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万一亡国,她相信傅云澈会选择自尽也不给敌人羞辱的机会,而她呢?她不会死,只要有一口气在,她都要活着,也希望那一天真到来了,他能因为这个约定活下去。 傅云澈爽快的打开扇子为二人送凉风:“甚好!” 苏梦蝶指向其:“骗人是孙子!” “寡人向来说一不二!” 呵呵,明明就有过几次说话不作数好不好?世界上没有人能做到说一不二,就是出家的僧人,也有失误的时候,只能说人非圣贤吧,马上边关就要血流成河了,胜负用不了多久就会传来,那一天,或许也就是我离开去往夏兰之时,但三十年后能举杯邀明月一次也不错。 见女孩儿又不知在胡思乱想什么,扇风的大手转换角度,该为只为其一人疏解闷热。 ps:(等着,战事一完,看咱男主怎么霸气一回,他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是一个优点就能力挽狂澜!) 412.打南越个措手不及 “报!启禀元帅,公羊将军已埋伏在粟阳城外,还有一事,粟阳城入口城门处围堵满了老百姓,屡劝不听,纷纷不愿离去!” 小兵急急忙忙冲进营帐回报情况。 ‘啪!’ “胡闹!” 欧阳战云拍案而起,怒喝道:“倘若真打进城,他们不过是徒增性命,快速将他们赶进墨月城!” “元帅,有几人已经自尽了,实在赶不走,说要与粟阳城同生共死!”小兵很是为难的继续道。 苏国栋上前抱拳:“元帅,倘若情愿一死也不离去,那么再强行驱赶,只会引发内讧,粟阳城是他们的家,或许比起流离失所,更愿出一份绵薄之力,成全便是!” “是啊元帅,别还未开战,就内讧不断!” “元帅三思!” 欧阳战云攥紧拳头,那些都是负责耕作与商家之户,军营全靠这些人而存活着,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同样重要,不过他们说的也对,粟阳城没了,他们又能搬去哪里?二十万余人,到任何一个城池,都容纳不下,咬牙道:“既然百姓们如此精忠爱国,咱们就更不能让他们失望,绝不能让敌军打入粟阳城,尔等听令!” 全体站出。 “随本帅堵死入粟阳城之各个路口!” “是!” 纷纷拿起兵器冷峻着脸走出营帐,骑上战马,直奔前线。 宝月国,军营内,余若霖指着一个关口道:“到时入口定会被欧阳战云带领的人马堵死,无妨,我宝月与苍粼正面与他交锋,算势均力敌,粟阳城外定埋伏着近十五万人马,这些就由洪末王你带领三十万人马压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洪末王邪笑:“十五万?哼,放心,寡人就是用人命填也能给他填到城内去!” “哈哈,这一仗稳赢,量他欧阳战云做梦也想不到咱不光有苍粼辅助,还有一个洪末!”大元帅刘振岳摸着胡渣扬唇。 “这一仗若胜,便直入墨月城,拿下粟阳城,就算砍了南越一条腿,拿下墨月城,即便他南越是头豺狼,也是没有后腿支撑的豺狼,到时若赢了,就想尽一切办法拉拢夏兰国西面的富林国,四国联合,定打得南越和夏兰溃不成军!”余若霖此刻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野心,但也不忘冲苍粼王和洪末王拱手:“一旦拿下,定与二位兄弟平分,绝不存私心!” 吴川和洪末王相视一笑:“那是自然!” “那粟阳城外的就交给洪兄了!” 洪末王摆手:“定不负众望,不过为了不让南越有反抗之力,寡人要带军自这险峻的山峰抵达城外,洪末众将士听令,随寡人出发!” 远处,李固手里拿着一叠宣纸,森冷的望着黑压压一片的军队,斜睨向后方,他知道那个叫杭沿的人还在,也知道这个人并不知道洪末王早已来到此处,说不定这一刻都带军前去粟阳城外了,抬起宣纸,这种才能之人,他是由衷的佩服和赞赏。 如果没有战争,他会替南越欢呼,会誓死保住这种人,但想起妻子被南越人用枪挑起的一幕,又说不出的憎恨,至今连尸首都不知踪影,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也痛恨余若霖为赢而不择手段,更痛恨杀死妻子之人,此仇不共戴天,如今女儿又在宝月,他是该站在宝月这边的,所以他不会告诉杭沿去报信。 413.正面交锋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杀便杀,本夫人绝不啰嗦,这样关着算怎么回事?” 南越军营中,寒月夫人被铁链捆绑在木床之上,十来个将士看守,三个婢女伺候,很是诡异的画面。 “夫人,您别激动,否则缝合的伤口会绽开,元帅有令,是不会放您走的,您且安生养伤便是!”婢女甲按住妇人的肩膀,伤得这么深还能叫嚣,不愧武艺高强。 寒月夫人嘴唇干裂,脸色惨白如雪,呼吸急促,她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并未严刑拷打,反而找来了军医救治,这究竟是为何?她不懂,但既然能活着,说不定伤好后还能逃脱,只好安下心来,她居然还活着,不可思议。 前线这边,两军人马已经处于对持局势,比起宝月军,南越军明显个个神采奕奕,均是觉得宝月军无用,连大将都能在几招之内惨败,更何况那些小兵了,瞭望台上,欧阳战云目睹着对面数之不尽的雄兵,拧眉挥旗:“杀!” 对面的余若霖也在同一时刻挥剑:“将士们,不想让你们的女人孩子被人奴役,就给寡人使出必生所能,许胜不许败!杀过去!”口气如同雄狮的咆哮,让人们总算有了点仇恨之心,上万盾牌随着人们的掌控开始前进。 苏国栋举起长枪,冷漠的对着开始冲来的近万骑军大喝:“给我杀!” 瞬间风云变色,混乱的马蹄声震得大地随之颤抖,两军互相驰骋向对方的无数铁骑就像将平地上卷起的一股飓风,像海啸,像山崩,像山洪暴发一样,排山倒海,汹涌澎湃,铺天盖地。 不一会,两军率先上阵的铁骑扭打一起,这一刻,都将生死置之度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个人,自己还有妻儿,有父母,他们的脑海已经被清空,只有着一个信念,那就是看自己究竟能杀多少人,亦或者在他们眼里,一刀切断的咽喉根本就不是同类,只是一棵棵无生命的枯草,不用去同情,砍断即可。 “啊啊啊啊!” 马儿的嘶鸣,受到攻击的人们的哀嚎,还有那后面步兵叫喊的‘杀’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一种大地上恐怖的旋律,死去的人没有打击到任何一个战友,反而越加的痛恨,杀得越加猛烈。 苏国栋对上了对方的铁骑将军,瞪着虎目一枪扫去,十来个围堵而来的敌人瞬间跃起丈高,后瞪着眼倒地不起,头颅飞向了乱战中,杀得最多的永远莫过于将领,苏国栋的使命就是必须尽快取下敌军将军的首级。 ‘乒乒乓乓’声乱作一团,大地上尘埃四起,或许上天也感受到了这是一场毫无血性的人类互相残杀,刮起了阵阵狂风,好似在呐喊着‘住手’,却依旧阻止不了亘古不变的领地占据,为了自己的领土而战,为了抢夺别人的领地而战,人的私心,是与生俱来,无法磨灭。 ps:好吧,本文基本大多数都是打仗,毕竟是战乱时期嘛,第一次挑战战争,不知道写得好不好。 414.混乱厮杀 “苏国栋,拿命来!”宝月铁骑将军挥着长矛直接冲刺向那个一直不肯倒下的老人。 苏国栋眯眼,弯腰躲开致命一击,一手紧紧抓着马鞍,单手支撑着整具身躯的重量,腾空踹向敌人战马的眼睛,就在敌人的马儿扬起前腿惨叫时,迅速坐稳,挥枪扫去。 同一时间,宝月铁骑将军也再次挥起武器打开了苏国栋的攻击,继续靠实力纠缠在一起。 这时,步兵也冲到了铁骑军中,边救着自己的同伙边将盾牌挨紧在一起,闷头前冲,为后方的弓箭手挡开袭击。 欧阳战云也骑上了战马,在距离相差不多时,继续指挥:“弓箭手准备!” 盾牌后排成四列的弓箭手纷纷上前,举起长弓,将箭头对准骑军后方一望无际的人们。 一车车箭支搁放中间,布阵方面,几乎都相差无几。 “射击!” “放箭!” 两军首领同时大喊。 ‘嗖嗖嗖嗖!’ 四列将士同时松手,刻不容缓,另外四列立刻补上,再次发射,不断重复。 近十万支箭羽由两个方向一同冲向高空,那就好似蝗虫铺天盖地而过,雨点般袭来,震撼人心,令中间还在厮杀的人们刹那间蒙蔽了双眼一眼,仿佛天狗吞日,天地间都阴暗下来,但不至于到黑暗的地步,还是能看清谁敌谁友,战马还在四处的狂奔,一张张杀气腾腾的脸,一匹匹狂野凶悍的战马,吼声,战马的喘息声,已经清晰可闻。 “噗哧!” “唔!” 就在苏国栋要攻击向那铁骑将军的侧腰时,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羽直刺进了敌人的咽喉,不敢置信的看向后。 弓箭手后,马背上,傅雪衣慢慢收弓,望着前方已经血流成河的画面,没有半点畏惧,好似他就是为战争而生一般,见惯了各种厮杀一样。 苏国栋知道是傅雪衣在帮忙,心里一阵暖流划过,躲开许多箭支,弯腰砍向临近的敌人,最终还是南越的铁骑更胜一筹。 “各军听令,我方骑军占有上风,随他们给本帅压过去!”欧阳战云嗓门很是洪亮,扬起长剑拍向马背长驱直入,势不可挡。 “杀啊!” 南越军如今已经到达振奋的最高点,这算是连连获胜了,简直大快人心。 傅雪衣带领着自己刚得到的二十万步兵首当其冲,随着弓箭手快速的前进,负责指挥弓箭手的将军不停的挥舞旗子:“边冲边发射!” 余若霖虽然一直处于下风,但却没半点的担忧,别有深意的看向粟阳城方向,这个时候,洪末王应该已经抵达了吧?大喝道:“杀过去!后退者死!” 到最后也不射箭了,无数弓箭手已经倒地,南越军太可怕了,居然就这么靠人命来抵挡箭羽,不一会步兵已经冲到了一丈外,纷纷举起长弓开始迎战,后面的步兵蜂拥而上,这到底是谁打谁?明明是宝月打南越,到最后倒是南越先攻击上来了。 或许南越军想要的不光是防守住就可,而是反守为攻,直入宝月。 415.胜利就在前方 傅雪衣的野心过高,越过所有人,打到了敌军大元帅的刘振岳身边,扭打在一起。 余若霖与吴川不得不后退,谁都可以死,他们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欧阳战云用的是剑,却依旧能一剑砍断所有袭击而来的长枪长矛,锋利的剑刃直划破敌人的咽喉。 苏国栋忽然拧眉,后肩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箭,可他没有怠慢半分,继续挥舞着武器厮杀。 有的被直接划破肚皮的将士仿佛不懂何为疼痛一样,冒着热气的肠子缓慢的脱离身躯,却还是伸手抽出腰带将肠子塞回肚皮中,绑好,继续不要命的取下几人性命,个个都赤红了眼,面对着战友死去得越来越多,都恨不得一口气灭掉所有反抗者。 夏兰国并未派镇国元帅前来,但老将军王明义的本领决不在元帅之下,夏兰军都将南越军当成了自己人,自己的兄弟,共同抗敌,见傅雪衣与刘振岳打了近半柱香时辰也没分出胜负便挥开一些小兵上前助一臂之力。 “元帅小心!”余若霖大惊,想也不想,抽出长剑纵身飞跃上前,骑上了一匹甚至是南越的战马,挡开王明义的攻击。 刘振岳没想到和他对抗的小少年如此之厉害,竟不在欧阳战云之下,使出了浑身的本领招架。 傅雪衣也没想到这个男人这般可怕,天下间能和他交战一盏茶功夫的人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有心思和他纠缠过久,年龄关系,多多少少有些轻狂,直接拍马跳跃起,试图将男人直接给踹下马。 刘振岳竟然也在同一时间做了同样的动作,一人一脚,纷纷攻击向双方的胸膛。 ‘砰砰!’ 两声,二人滚向了地面,傅雪衣大骇,翻身而起,继续上马,嘴巴一鼓,大口鲜血顺着嘴角溢出,其余的硬生生被咽回肚中,棋逢对手,不再轻敌,完全将对方当成一头野狼看待,恶狠狠的伸手抹掉嘴角腥红,瞬间怒发冲冠:“啊!”大叫着举高银枪再次冲了过去。 刘振岳也喷出一口鲜红,头昏目眩,可他知道,即便是什么都看不见,也不能停留半刻,上天不会给他机会歇息,一旦倒下,就会被乱刀砍死,他只能不停的战斗,这里没有栖身之所,要么战,要么死。 欧阳战云被五名悍将围攻,打成平手。 苏国栋见压得越来越前了,不出多时,定直入敌人军营,南越的军队显然比宝月强上一倍:“兄弟们,继续杀啊,胜利就在前方了!” 战鼓声越来越震耳,最后方骑着马儿的将士们大力挥着战旗,鼓舞军心。 鲜血的味道奇迹浓烈,分不清究竟是谁流淌出的,南越的将士也死伤无数,都深痛恶绝,杀得越加卖力,仿佛谁杀得最多,谁就是最后的王者一样。 “哈哈哈哈,余若霖,你倒是够惜才,不过遇到老夫,定要你有来无回!”王明义万万没想到余若霖会前来救刘振岳,来容易,去就难了。 416.突如其来 余若霖嗤笑:“是吗?那就试试看!”说完也燃起了潜伏在内心许久的厮杀**,砍断一敌人的手臂后,直奔王明义。 “保护陛下!”后跟来的李固惊愕的大喊。 许多将士闻言,纷纷调转枪头,誓死保护着他们的主宰者,源源不绝的人将王明义和余若霖围成一个圈,不让任何人靠近,死掉一批又来另一批。 苏国栋后兴奋得红了眼:“取下余若霖首级者,赏金万两!” “杀啊!” 余若霖这般做,无非就是自取灭亡,将士们开始直攻那一个圈。 前方打得不可开交,而粟阳城外,树林中,公羊余庆感觉到不对劲,立刻趴在地面,将耳朵贴到地上听闻着,那一股股战马奔腾的声音令他惊得倒抽冷气,战败了?为何有这么多人马冲来?一跃而起:“各就各位,准备抗敌!” “将军,打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 公羊余庆拧眉:“人马还不少,不管怎样,粟阳城绝不能丢!” “不能丢,不能丢!” 与余若霖预期的人数却少了五万,仅仅只有十万人镇守,大地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将士们都面面相觑,怎么感觉好像有他们的数倍人马?这完全不可能,就算能战胜欧阳战云,最多能活过来的也就几万人马而已。 还是说南越军和夏兰军如此不堪一击? 就在所有人都迷茫中时,谜底揭晓,只见挥舞着洪字的大红旗帜一面接一面的压制过来,公羊余庆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在宝月军营的探子不少,怎么没听说洪末国有插一脚?而且洪末国与其他几国已经和南越宝月都达成协议,这一仗谁胜出便与谁和盟。 洪末王为何不讲信义? 容不得多想,捏紧缰绳拧眉怒吼:“洪末不讲信义,不管是谁,来者死,杀!” 洪末王坐在人群中的龙辇上,怀中抱着一美人,听着前方传来的喊杀声,扬眉挥手:“给寡人压过去,公羊余庆的头颅价值万金!” “是!” 近二十万人直接前冲,厮杀着将敌人赶往树林中,纠缠不清,剩余的十万多人随着洪末王一同畅通无阻的直奔粟阳城。 公羊余庆见自己的人都被洪末军围堵住,就是人数上都无法取胜,洪末王已经迫不及待要杀进城,里面还有满城的百姓,怎么会这样?见其余兄弟几乎是无法脱身,不等洪末王进城就怒不可恕的飞身而起,直奔龙辇,擒贼擒王。 “弓箭手,给寡人好好伺候!”洪末王还慢条斯理的打理着美人的头发,慵懒的开口。 “将军不要去!” “将军!” 将士们纷纷嘶吼。 ‘嗖嗖嗖嗖!’ 成千上万支箭羽从天而降,汹涌的袭向还在树丛中飞跃的公羊余庆,果不其然,不论公羊余庆如何躲藏,最终腹部还是中箭,按住腹部看向一个手下:“快,快去前线告知元帅,粟阳城已经失守!救百姓!” “将军,快走!”等那将士驰骋而去后,南越的十万人马已经倒地近三万,十来个将士硬拉着还要前去砍下洪末王头颅的公羊余庆撤离。 417.粟阳城失守 “放开我……百姓,救百姓放开我……!”公羊余庆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虚弱,鲜血还在急速流淌,却还是拼命的挣扎要进城,里面可是有近十万的人啊。 “啊啊啊啊!” 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洪末军人数太多太多,两个打一个,双拳难敌四手,不到片刻,已经死去大半,洪末国的参与,就犹如晴天霹雳,六十万人如何与一百二十多万对抗? “将军,不可前去,粟阳城的百姓是百姓,难道咱南越几十个城池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吗?快撤兵吧,咱不能去白白牺牲性命!” “将军,咱没有路可走了!” 将士们急得满头大汗,再不喊撤兵,剩余的四万人都会送命。 公羊余庆知道撤兵就代表着什么,弃粟阳城于不顾,但是他们已经无力招架,只能湿润着眼眶挥手痛吼:“撤!” “快撤!” 而洪末军有意要赶尽杀绝一样:“继续追,杀!” 四万多人边随着公羊余庆边后退边迎接下敌人的袭击,这是始料未及的,只能说王国太多,防不胜防,谁都想独霸天下,渐渐的又倒下了一万多人,但剩余的已经逃到深山野林中,暂时安全,公羊余庆指着前方的山林:“进去!” 洪末军见状,一将领哼笑:“冯将军率领十万人去给本帅困死他们,其余人随本帅与陛下进城!” “是!” 粟阳城内,听到探子来报洪末国打来了,就赶紧关上城门,只有三千个将士镇压,其余的百姓并未常年锻炼,哪怕十个不见得打赢对方一个。 洪末王已经来到城门下,望着上面的一千多个弓箭手得意道:“劝你们乖乖投降,否则休怪寡人不留情!” ‘嗖嗖嗖!’ 箭支飞快的扫下。 “无可救药,杀!”洪末王一声令下,五万多人开始齐齐射箭。 “啊啊啊啊!” 城墙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滚下,不一会,便都成了箭下亡魂。 ‘砰!’ 巨大的木桩猛烈的攻击着三丈高的城门,令城内的老百姓都开始吞咽口水,捏紧武器,就等着敌人进来后上前抛头颅洒热血,仅有一些穿着富贵之人开始惊悚的后退,转身撒腿就往另一个门的方向跑。 ‘砰!’ 最终还是没挡住,城门大开,黑压压的人群冲入,一些真正不怕死的陪着剩余的两千个将士杀前阵。 刀枪棍棒声响彻云霄,洪末王玩味的看着这一幕,嗤笑:“不自量力,统统处死,一个不留!” 逃脱的也就那么几千人,其余人都拿着瓜果、石头站在屋顶猛砸,这岂是训练有素之士兵的对手?不一会,城门口便被一具具老百姓的尸体堵死,已经爬到城楼上的弓箭手对着地面垂死挣扎的人们放去催命符。 “噗噗噗!” 一支支无情的箭羽纷纷刺进了人们的胸膛,就那么无力的瘫倒在地。 近十万人,不出半柱香时刻,就死去大半,完全无可比性。 洪末军还有心思将那些堵着门口的尸体搬开,为君王腾出康庄大路。 418.南越大败 “撤,都撤!”一乞丐见情况不妙,挥手边跑边大喊,然而刚来到岔路,就见无数人自房顶上冲到对面拦住了去路,架起了弓箭,可谓是前有虎后头狼,都聚集在一起不知该何去何从,惊诧的望着四周。 县太爷被围在中间,望着这一幕,剩下的百姓还有近五万人,怎么办? 洪末王的龙辇进城,笑看着前方被堵死的人群,残忍的喊道:“这么爱国,自然不可留,那就如了他们的愿,杀!”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看着人们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的感觉就是好。 数之不尽的箭羽自四面八方直冲中间,众矢之的,藏无可藏,活活被人宰杀,血肉横飞,那种无尽的凄凉难以形容,惨叫和哀嚎不断,他们不知道为何大军会打来,只知道粟阳城没了,家没了,命也没了,什么都没了,就这么死在敌人的弓箭下。 人们快速的到底,无一幸免,全体瞪着眼睛望着上天,是否南越也要没了? “好!”等人都死了后,洪末王推开美人站起身鼓掌:“立刻包围整个粟阳城,两个门,一个都不许懈怠,粟阳城是咱们的了!” “好好好好!” 将士们将属于自己的旗子插满几个屋顶,一天,竟然只用了一天时间,拿下了南越死守的粟阳城,这实在令人亢奋。 无人去管那些尸体,有的都顺着死尸向上攀爬,踩在他们的身体上大力挥旗,代表着胜利。 而前线这边,南越军已经把宝月军逼得退到了山脚下,双方都损失惨重,余若霖身受重伤,还在憎恨的与王明义奋战,就在欧阳战云斩杀了那几名悍将要去活捉余若霖时…… “报,元帅,不好了,洪末王率领三十万大军压进粟阳城了,如今已经失守,公羊将军大败!” 一段话,让南越能听到的将士们纷纷瞠目结舌,方才还有的振奋不复存在,欧阳战云木讷的瞪着手下,张开口大力喘息,慢慢转头看向余若霖。 余若霖趁敌人分心之时,转身就冲回军中,捂着胸口被搀扶着坐于马背上,抹去嘴角的鲜血,嗜血的笑道:“欧阳战云,你输了!” “兄弟们听到了吗?咱们拿下粟阳城了,杀啊!”刘振岳闻言兴奋的大喊。 这次轮到宝月军亢奋了,开始不顾一切的前冲。 欧阳战云不相信的摇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战了一天,大伙本就精疲力尽,如今再听到这个消息,将士们肯定人心惶惶,瞧,已经开始后退了,洪末国?身后还有两国数十万的人,不能到双面夹击的地步,调转马头边跑边吼:“全军撤退,随着本帅改道墨月城!” “想跑?给寡人上!”余若霖刚才被打得几乎散架,恨意一览无遗。 苏国栋和傅雪衣对看一眼,唯恐洪末军一会再不知从哪个方向赶来,只好痛恨的撤退:“兵分三路,撤,墨月城汇合!”苏国栋扬起长枪驾驭着马儿一路撤退一路大喊,老脸早已因失血过多而无血色,带领着自己的骑军跑往远处丛林处。 419.酸死人 余若霖也派人兵分三路去追,绝不可放虎归山。 十日后,南越帝都城。 还无人知道边关战事究竟如何,但君王们都如此有自信,老百姓也没多少担忧,依旧如从前的过日子,该吵的吵,该闹的闹,大街小巷还是那么的热闹。 苏梦蝶穿着盛装随着小庚子步行走廊中,听闻今日傅云澈要提前庆祝,约了神枫前往未央宫,她琢磨着庆祝是假,分刮才是真,已经迫不及待想如何均分赢来的果实了?亦或者商量先打苍粼还是宝月?不管是什么,庆祝绝对是个幌子。 每日担心着父亲,确实人也消瘦了一点点,心情很是郁闷,加上那日看到千人死于眼前,十天了,吃不下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血染大地的画面,边关是不是更可怕?探子还没来报呢。 越过御花园时,也无心再欣赏,她本不是南越人,却也会跟着忧愁,南越待她不薄,他们把她当家人,他们爱戴她,让她不再觉得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那她怎能不为他们担心?她是南越人,从今以后,她就是南越的人。 虽然没有爱中国那么爱南越,可也很是担心。 到达未央宫后,听到的是歌舞声,抬步踏入,见傅云澈和神枫早已到达,都不再坐椅子,就那么随意的曲腿坐于矮桌旁,下面铺垫着狐皮,还真是会享受,画面不错,两位霸主每次在一起都好像一副巧夺天工的画儿,美得让人窒息。 “臣妾参见陛下!见过夏兰王!” “平身,爱妃,过来,为寡人与万俟兄斟酒!”傅云澈拍拍一旁空地。 万俟神枫最为慵懒,脸上总是带着令人摸不透的温润之笑,手指有节奏感的敲击木桌,冲苏梦蝶点点头后就继续沉思着什么。 苏梦蝶在心里冷哼一声,扬眉上前蹲下,直接盘腿而坐,瞅着二人不解的问:“为何要叫我来?”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吗? “寡人见爱妃近日闷闷不乐,知你爱凑点小热闹,斟酒!”某傅不容拒绝的看看酒樽命令。 意思是帮她找乐子了?用佣人的方式给她找乐子?变态,自己没手?而且还有梦璃在,凭什么要她斟酒?分明就是想让神枫以为她多听他话一样,无聊。 “嗯?”傅云澈见女人不动,立刻蹙眉淡漠的看过去。 苏梦蝶顿时热血冲脑,她都郁闷得要死了,他还折腾她,还拿她的屈服当面子,算了算了,他好面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烦闷的端起酒壶为二人斟满。 某傅这才缓和了情绪,扬唇冲万俟神枫举杯:“万俟,寡人且先敬你一杯!” 万俟神枫用最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那夫妻俩,摇头咂舌着附和:“傅兄真是艳福不浅,娶得一位如此贤惠的苏妃。” 傅云澈漫不经心的瞅着酒樽欣然扬眉:“那是自然,像万俟这种孤家寡人,自是不懂这种微妙的感觉!” 话中酸意十足,连苏梦蝶都听出来了,眼角抽筋,难道傅云澈在外人面前都是说她多怕他?多么多么敬仰他?不动声色的伸手在桌下男人的大腿上狠狠一拧。 傅云澈只是微微抿唇,后全然不当回事。 420.商量对策 在梦璃这些小宫女以为万俟神枫会气得脸色发绿时…… 万俟神枫却不怒反笑,举杯与傅云澈碰过后,喝下前打趣道:“可是万俟听闻傅兄多次被苏妃踹下床榻,这种感觉,万俟确实不理解,更不想去理解!” 看似平和的画面,却充满了硝烟。 “咳!”傅云澈才喝到一半就听到这话,顿时闷咳了一声,放下酒樽复杂的看向万俟神枫。 万俟却很是随性,故不去对视,仰头一饮而尽,赞美道:“好酒!” 梦璃唏嘘,这什么情况?怎么感觉在斗嘴? 苏梦蝶见傅云澈又要说什么就不耐道:“你们叫我来,就是来看你们斗嘴的吗?”无聊不无聊?两个大男人,跟个争夺玩具的小孩子一样,都什么时候了? “咳!”万俟神枫干咳一声,敲桌:“说正事吧,这一仗稳赢不在话下,傅兄先前提议,趁胜追击,万俟也赞同直攻苍粼,毕竟苍粼国位居你我两国之中,如此以来,南越与夏兰便是近邻,往后也好照应!” 傅云澈收起不满的情绪,搁置桌面的大手微握,点头:“宝月国相较偏远,中间夹击着一个大曜国,你我共同的敌人乃余若霖也,倘若苍粼拿下,大军压境宝月,必过大曜,万俟也知,云澈与大曜王有些过节,他若不肯让路,实在难办!” “那就拿下大曜啊!”苏梦蝶插嘴。 “呵呵!”万俟神枫摇头:“南越、夏兰、苍粼、宝月之战,并无牵扯其他国家,先前也有过协议,倘若两方谁若胜出,其他藩王将会投靠,他们不得不投靠,许多藩王愿意应允,想必是买定宝月会战无不胜,傅兄说得对,若是吾等胜出,恐怕大曜会阻拦,若攻打大曜,另外的洪末、北遥、富林,兴许雪桑都会联合起来与吾为敌!” 苏梦蝶嗤笑:“别告诉我,你们拿下宝月国后,会放过洪末等国家?会答应真的和他们和盟?”鬼才信,他们两个想要的是整个天下,就算最后天下只剩南越和夏兰,都会一山不容二虎,迟早反目。 傅云澈白了女人一眼:“爱妃说得没错,确实如此!” “如今最难决定的是拿下苍粼后该如何走下一步!”万俟神枫很有信心一样,他当然有信心,第一战定不会输,逼退敌军后,由韩非带军打进苍粼,韩非乃苍粼往日太子,他去打,绝对会大胜而归,所以苍粼已经在掌握之中。 “你们搞得好纠结,要打宝月,但又不能得罪大曜,可大曜是唯一进宝月之路,大曜不放行,那也要打!”某女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瓷杯。 “为何爱妃如此肯定?”傅云澈不解的问。 苏梦蝶拿起一个杯子扣下,又拿出三个,摆出南越和夏兰还有苍粼、大曜、宝月的位置:“你们看啊,东边是宝月,中间是大曜,左边这里是南越,西面是苍粼,北面是夏兰,你们拿下苍粼了,占据了西面,如果再穿过大曜拿下宝月的话,这大曜王不是傻子,让你们两个的领土就这么围着他,要是我,就算没仇恨我也不会放行的,因为不管你们说得天花乱坠,我都知道你们迟早灭了我,岂会留我在这里继续称王?” ps:推荐亲亲四月锦华的(嫡女有毒:废材小姐不好惹),非常好看哦,一定不要错过,么么! 421.不用分了 万俟神枫用折扇指指苏梦蝶:“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他不会放行,但若是要打,周边的几国会联合而来,这个时候,我军已经算车马劳顿,经不起这么多人围攻!” “啧啧啧,你们两个就是没事找事,既然怕,还打什么?你们赢了,不尽快拿下余若霖,给他机会去拉拢其他藩王,到时候你们还是输,你们没有退路,只能攻入大曜,直奔宝月!” 傅云澈摸摸下颚,拍桌道:“没错,到时攻下大曜,不能给宝月喘息的机会!” “这就对了!”苏梦蝶竖起拇指:“还有,你们想啊,如今雪桑王不是还在南越吗?你们就想办法留住他,那么到时候就只剩旁观的洪末、北遥、富林三国,如果都能打到大曜去,余若霖的兵可谓所剩无几,那你们到时对抗的就只有一个大曜国,南越、夏兰、苍粼、雪桑四国联手,推不翻一个大曜吗?”当然,前提是他们能真的打到这里去。 两个君王被女人这么一分析,稍微有些茅塞顿开,纷纷点头,万俟神枫邪笑:“看来你我江山一统指日可待呢,不过傅兄,我夏兰此次可是出力不少!” “万俟放心,兴许边关已经快有结果,只要万俟愿意随云澈拿下苍粼,便立刻让你见到果实!”傅云澈也不吝啬。 苏梦蝶好笑的看着二人,果然是来分战利品的,也对,万俟神枫深知傅云澈是个小人,不可能等到打下所有国家后再和傅云澈分赃,万一傅云澈反悔,万俟神枫哭都没地儿哭,拿下一国便分清,方可安心。 这两人都不是傻子。 万俟神枫早有准备,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倒出一对的蚕豆:“这里分别是苍粼国的所有城池!” 傅云澈勾唇淡笑,慢慢将桌上的器皿推开,抓住豆子摩擦了一瞬,很果断的开始均分:“我的!” 万俟神枫也拿起一颗豆子:“我的!” 苏梦蝶干脆曲起双膝,抱着腿,下巴抵着膝盖无表情的瞅着两个男人在那里你一个,我一个的分,一开始觉得很幼稚,他们以为是排排队分果果啊?不过想到一颗豆子几乎就是一个城池后,也觉得确实该认真。 但还是觉得这种分刮的方式太小孩子了。 分了一盏茶的功夫,最后发现多出来一个,都瞅着中间那颗蚕豆目不转睛。 苏梦蝶看看傅云澈,又看看万俟神枫,不会打起来吧?苍粼国还没拿下呢,就为了一颗豆子打架? 小庚子和梦璃都屏住呼吸,怎么多出来一颗? 僵持了许久,万俟神枫败下阵来,施舍一样的将豆子推给了傅云澈:“得得得,你的你的!”他要再不给他,非吃了他不可。 傅云澈黑了脸,将豆子还了回去:“诶!万俟这是作甚?说好平分,岂有云澈多一分的道理?万俟为了此次战事,一直居住南越,寡人深感荣幸,这一颗,应当给你!” “不不不,吾从不占人便宜,你的!” “万俟这是看不起寡人?” “报!” 就在二人互相谦让得要真打起来时,一信使仓促进殿,风尘仆仆,跪地拱手:“边关急报,我军大败,洪末国突如其来,让我军措手不及!” 两位还带着笑意的君王纷纷转换表情不敢置信的看向信使。 苏梦蝶用嘲讽的口吻道:“好了,现在不用分了!” 422.可还记得当日之说? 信使禀报完便因劳累过度,身躯开始剧烈的哆嗦,后虚弱的闭目躺倒。 傅云澈僵硬的转头看向万俟神枫,万俟神枫第一次没了那一抹春风得意的微笑,眉头开始收紧,慢慢对上傅云澈的视线。 小庚子和梦璃都伸手捂住了嘴,大败?这怎么可能?哦,好像是有说洪末国参与了,三国夹击,败了也不是不可能,那……那是不是代表南越就要亡国了?都开始恐惧的蹂躏双手,怎么办,好害怕,他们不要当亡国奴,女的会被拉去做军妓的,梦璃紧紧咬住指尖,求救似的看向苏梦蝶。 苏梦蝶则看向两位君主,这种事,她不懂如何去让人面对,如何安抚民心。 二人对望了一会,都纷纷垂眸,傅云澈看似很冷静,实则攥着豆子的手却在不断使力,薄唇紧抿一线。 万俟神枫依旧维持着方才慵懒的坐姿,紧紧闭目,大手揉向太阳穴。 谁都不再说话,歌舞静止,空间安宁得都可相互听到那种急促的心跳声,让不少宫女太监闭口,压制住呼吸,深怕打搅。 这种情况,越是冷静,压抑在心中的怒气就越是汹涌,一旦有了突破口,定惊涛骇浪的袭来。 苏梦蝶知道两人都在拼命运转着大脑,想着如何对策,如何收场,如何……安抚天下臣民,估计用不了多久,帝都城都会人尽皆知,打败仗了,粟阳城失守了,南越引以为傲的少林寺没了,达摩祖师的金身佛像乃一大国宝,没了。 想到什么,惊愕的小跑到信使身边,将人半抱起摇晃:“喂?喂你先别睡!” “唔!”男人有气无力的睁开眼:“娘娘恕罪!” “我爹呢?” “回娘娘……话,苏将军……带人逃进了山中……小的……小的……”再次昏厥。 苏梦蝶悬着的心方才落地,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有她给的锦囊在,定无碍,果然还是打败仗了,好在她做事向来都会想好后路,见傅云澈和神枫还在思考,就起身过去敲敲桌子:“你们倒是说话啊,现在怎么办?神枫,你立刻去找那慕白,傅云澈,你没得选择了,你只有去边关,如今那些将士肯定很害怕,需要鼓舞,而你去了,就是对他们最大的鼓励!” 万俟神枫抬眸瞅向女人,点点头:“好一个洪末王,他以为他向余若霖示好,余若霖就真会容忍他与他平起平坐?” “不过是丢了一个城,迟早连本带利讨回!”傅云澈好似有了对策,忽然眯眼将手中捏碎的蚕豆拍向桌面,起身俯视向下方:“扶他下去歇息!” “是!”小庚子立刻招来两个太监将信使抬下。 万俟神枫也起身冲傅云澈拱手:“傅兄说得对,这不过是给他们尝点甜头,待万俟先去约雪桑王好生商谈一番,看来万俟不便再在南越多留,明日便先回夏兰,蝶儿说得没错,既然余若霖都亲自上战场了,你我岂能还在这宫中享乐?咱们沙场汇合!”说完又看向苏梦蝶,扬唇道:“傅兄可曾还记得当日神枫的话?” 423.我不想走了 刚要急急离去的傅云澈‘唰’的一下沉了俊脸,面无表情的看向对面之人。 苏梦蝶自然知道神枫所说之事,上前推了万俟神枫一下,小声低语:“你在说什么?都什么时候了?”傅云澈此刻心里一定很难过,丢了一个粟阳城,如今还要面临友方的威胁,无疑是重重打击。 小庚子心肝一颤,此事梦璃已告知他,这个时候夏兰王这么说,不是代表着不将陛下当朋友吗?哪有朋友在这个时候夺人妻的?还是当着这么多人,可陛下已经无路可走了,千万不能和夏兰王起冲突,万一他这个时候撤离退兵,南越将大祸临头。 见傅云澈表情吓人,就小声劝慰:“陛下三思!”要从长计议。 傅云澈攥紧铁拳,露出笑容:“万俟之话,云澈岂有不铭记于心之理?明日寡人定召集百官为万俟送行,今日云澈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告辞!”说完转身大步而去,笑容也随着转身之际淡化,冷得让人心底都开始发寒。 “呵呵!”万俟神枫孤傲的伸手挑起傻了的苏梦蝶的下巴,弯腰拉近距离,邪笑:“吾曾告知于你,莫要再给这棵昙花浇灌,你却偏偏不听,苏梦蝶,当你告诉我,让我带你离开时,我就对自己说,你,寡人势在必得!” 苏梦蝶还沉浸在傅云澈方才那句话里,他的意思要当着全国人的面将他拱手神枫吗?告诉夏兰国,他南越有多敬重他们,继而好好为他卖命?她曾几何时还以为他不会,呵呵,你要送就送,不能偷偷的送吗? 还要让天下人知晓,你让我到夏兰后,还怎么见人?可是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她都恨不起来? 见女人笑得比哭还难看,万俟神枫收起了玩世不恭,伸手捧起那强压抑着情绪的小脸,一本正经的许诺:“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将你给任何人,绝对不会,相信我好吗?” “如果我说,我不想走了,可以吗?”故作洒脱的耸肩,一脸谈判。 爱情是悲哀的,会让一个人放下尊严,放下一切,一直告诫着自己,不要这么做,人家要的是天下,不是你,都开口要将你送出去了,你还那么下贱的强留着,太懦弱了。 这一点也不像她,可是现在她如果跟神枫走了,他的颜面何存?世人都知道他是为了稳固江山才不得不把她送走的,打了胜仗还可以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现在没了,丢了粟阳城,他一定很心痛,她只是想为他保住颜面而已,至于以后…… 她会默默的离开,这份感情她真要不起,她永远无法去问他,究竟是江山重要,还是她重要,这就是嫁给帝王的悲哀,如果江山重要,他随时可以为了江山去牺牲她,不求谁最重要,只求都重要,她哪来的本领和一个国家相提并论? 万俟神枫缓缓拉开距离,仿佛明白了什么,苦涩一笑:“你果然爱上他了,苏梦蝶,你变了,以前的你,绝不会这么卑微,绝不会在一个试图随时牺牲你的人身边苟延残喘……” 424.她才不会哭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决然的转身,冷声道:“神枫,我只是当你是好朋友,知己,也请你尊重朋友的选择!” “不可能!”万俟神枫同样危险的眯眼,话语透着警告:“我说过,势在必得,如今你们没有选择,在拒绝我之前,先想想后果,苏梦蝶,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世上,只有我是真心待你的,也只有我能给你幸福,好好准备一下,明日随我走!” “拜托你理智一点好吗?”盯着男人欲要离去的背影,好笑的问。 她只是一个女人,普普通通的女人,如今还名声狼藉的女人,他犯得着如此执着?天下女人那么多,她有的,其他女人都有,再说了,她非绝世无双,充其量也就是清秀,算不上绝世美女,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闹翻? 万俟神枫负手,淡淡的斜睨:“就算你并不钟情于我,也不会将你交给一个会去伤害你的人,而且我相信有那么一天,你会将我万俟神枫当做你心中唯一的丈夫,无人能及,你若只想做朋友,寡人便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语毕,头也不回的消失人前。 也让苏梦蝶明白,万俟神枫是绝不会有放弃的意思,难道这是命运的安排?不管怎么做,她最终都要去夏兰吗?望向空无一人的大门,如果心还在,或许她真的会爱上万俟神枫,最起码他没有傅云澈那般让人难懂。 “娘娘,现在怎么办?”梦璃满脑子都乱糟糟的,是陛下亲自开口会恭送夏兰王的,也就说明会将娘娘送走,如今也不是娘娘能决定去留了,非去不可,见苏梦蝶一直苦笑就劝道:“其实夏兰王也挺好的,奴婢看得出,他很爱您,他都愿意和您做一辈子的朋友了,就说明不会强迫您做您不喜欢做的事,奴婢也想去夏兰看看!” 好吧,她不想去,她想留在凤阳宫,留在南越,因为娘娘这种身份去了夏兰国,肯定被人瞧不起,冷嘲热讽,哪有在南越王宫这么风光?她也舍不得阿丽她们,还有小庚子,也舍不得陛下,舍不得苏家,舍不得南越。 苏梦蝶双手叉腰做了个深呼吸,伸手搂住梦璃:“走吧!去收拾收拾,我说过,不管到哪里,都会带着你!”去就去,南越的人对她这么好,她是时候回报他们了,真正的面临后,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这么舍不得这个‘家’了,更可笑的是,她居然把这王宫当家看待了。 “娘娘,您想哭就哭吧,奴婢不会笑话您的!”梦璃红了眼眶,不一会,豆大的泪珠就开始滑落。 “哭?有什么好哭的?到哪里不是活?如果哭了,就代表咱们向命运低头了!”她永远都不会向命运低头,既然傅云澈选择这么做,就说明他不是她的良人,说不定真有一天她会将神枫当做丈夫看待呢,亦或者将一个还未出现的男人当丈夫看。 最不济的就是单身贵族一辈子,逍遥天下。 425.哭做一团 御书房,傅云澈斜坐龙椅中,纤长的指尖拨弄着那盆开有十八种颜色的山茶花,眸光飘忽在门外的高空,不言不语。 小庚子很少见这个人有这种苦思的表情,几乎没有过。 他只是个太监,这种事,他无法为主子分忧,局势太过狭隘,要么让余若霖杀入王宫,要么交出刚刚册封的千岁王妃,不管哪一样,都着实要人命:“陛下,当真要将娘娘……送去夏兰国吗?”无奈的跪地,继续道:“陛下,就没别的路可走了吗?娘娘若去了夏兰国,可要怎么活?那边的人一定会羞辱她的!” 傅云澈脑海里想的是万俟神枫当初那句话,冷峻的脸上,怒极反笑,懒散的瞅着地上的小庚子,拧眉道:“你且去召集文武百官,明日一早到宫门口,不必朝见!” “陛下……” “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将视线转向盆子内茂盛的山茶花,万俟神枫,万俟神枫…… 小庚子吸吸鼻子,边抹泪边走出,见梦璃正在外等候,冲女孩微微摇头。 梦璃向后一个仓促,同样无力的转身,失魂落魄的走向凤阳宫,她看得出来,娘娘早就倾心陛下了,娘娘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也会如此悲惨?虽然没哭,可她知道,娘娘此刻一定很难受,非常难受,难受得快死了。 她是女人,她懂那种感觉,被心爱的男人送给另一个男人的感受,就像将心放在油锅里煎炸一样痛,回到凤阳宫,见阿丽等二十个奴仆都跪在院子里嚎啕大哭,而娘娘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中间将麻将、玉石球做着清洗,她很少见娘娘为了感情的事哭泣。 何必要装得那么坚强? 面对周围的鬼哭狼嚎声,苏梦蝶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边洗着麻将边抱怨:“我只是换个环境生活,你们不要搞得我是去死一样好不好?你们应该祝福我,到了夏兰国会风生水起,像在这里一样,人人称赞,而不是哭丧一样!” “呜呜呜呜呜!” 女人不说话还好,一说,哭声更大了,震耳欲聋。 苏梦蝶很是头疼,瞪了人们一眼:“你们有完没完?” “娘娘呜呜呜呜我们舍不得您呜呜呜呜!”阿丽哭着摇头,怎么会这样?老天爷,娘娘已经死里逃生好几次了,求求您就不要再折腾她了。 千雪环胸斜倚树下,唯一一个没有哭泣的人,对她来说,这样也挺好的,反正一开始她就不赞同苏梦蝶和傅云澈在一起,而且看苏梦蝶并不难过的样子,或许爱得并没那么深吧? “你们以后都要好好的,有小庚子罩着你们,不会再受欺负,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不要再咋咋呼呼了,否则迟早吃亏,都规规矩矩的,不要和人起争执,退一步海阔天空!”起身将手在毛巾上擦擦,这才视若无睹的进屋,到了寝宫里才黑着脸一脚踹向板凳,这倒霉催的人生。 生活本就像强暴,碰到不能反抗的,就放好心态,好好享受就可。 426.你就是个混蛋 无尽的哀伤和绝望笼罩着整个凤阳宫,院子里的人们哭得肝肠寸断,蹲坐在地上不肯起,好似哭得越凄惨,此事就会越快过去一样。 梦璃伸手捂住脸蹲了下去,她帮不了娘娘,她太没用了。 “别哭了,哭也没有用,你们也不想想,她要不去夏兰,人家夏兰王退兵了,大军压境,她依旧活不了,你们都活不了,你们应该以她为傲,她是为了救你们才去的!”千雪掏掏耳朵,真烦人,有什么好哭的?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呜呜呜呜你就是个铁石心肠呜呜呜呜!” “你的心比石头还硬呜呜呜!” 宫娥们开始哀嚎着指控那个冷血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她们就要和娘娘分别了,娘娘是不可能带着她们的,夏兰国也不会允许,她们也不能走,家人还在南越。 行行行,她一张嘴,说不过她们。 夜里,苏梦蝶抱着一坛子酒走向了朝阳宫,挥走所有太监和宫女,坐到月色下石桌旁,冲屋里喊道:“出来喝一杯!”和韩非都不知道喝过几次了,才发现,还没和傅云澈好好的聊过天,明天就要走了,怎么着,也得畅谈一番吧? 说不定以后连见面的机会都没了,好歹也是喜欢过的人。 傅云澈还穿着龙袍,闻声而出,抵达后,掀开袍子落座,接过递来的一碗酒:“这样喝?” 苏梦蝶表情有些不友善,端起碗举起:“就这样喝,这叫豪爽!”说完抬起一只脚直接踩踏在臀下石凳上,仰头咕咚咕咚的将一碗酒喝干,后粗略的擦擦嘴,继续倒酒。 男人抬眉,淡漠的仰头一饮而尽。 “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去夏兰,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南越,而是因为我自己也想去!”好在她还没说过爱他的话,否则就太丢人了:“所以你不必内疚!”继续为二人斟满。 傅云澈点点头,不搭话,脸上无喜无悲。 苏梦蝶发现到最后都无法和他说什么知心话,呵呵,就是这么一个人,闷葫芦,开心也好,苦涩也好,只会藏在心里的人,让她这个现代人都如此的沉迷,开始去担心,酒过三旬,还是忍不住笑着淌泪:“你还是好好学学武功吧,免得下次再碰到一个和我一样的,只有被欺负的份!” 某傅抬头,再次用复杂的目光对上了那张小脸,银辉的月光下,一行泪极为显眼,笑道:“借你吉言!” “天下固然重要,但也有不少帝王因过度劳累而死的,没事多休息休息,别总是熬夜!”再次仰头狂饮一碗,一言一行都充满了江湖儿女的豪迈,不再顾及什么形象规矩,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傅云澈!” “嗯?”男人挑眉看去,见女人已梨花带雨,顿时抿紧了唇。 苏梦蝶已经喝得小脸有些微红,却没显出醉态,隐忍着要哭的冲动,伸手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沙哑道:“你就是个混蛋、畜生、卑鄙无耻、下流、没人性!” 427.不是个好丈夫 “原来在你心里,寡人如此不堪!”傅云澈收走酒坛,阻止其再继续摧残肠胃。 苏梦蝶冷笑:“不是吗?你觉得你做得很好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做得很到位?不会逗人笑,送个礼物还他妈送木鱼,不会说贴心的话,不懂浪漫,就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送花还送白色的菊花,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木的男人。”就是个白痴。 男人铁青了脸,后点头道:“寡人确实不是个好丈夫!” “你自己都承认了,呵呵,以后改改吧,女人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能住进一个男人的心里一生一世,他的心里也只会有她一个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那么这个女人这辈子就算没白活,夫妻夫妻,一夫一妻,你若娶个三宫六院,相信我,没有一个真心爱你的!” “那可不见得!” “你错了,当一个女人真的爱上一个男人后,她是无法忍受另一个女人的夹入,原本两个人爱情是一个圆盘,多了个人,就会出现缺口,只要爱了,就会难过,如果难过了,还叫爱吗?不要觉得女人如衣服,多几件也没关系,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是骨肉长成,像我娘和姨娘她们,只是没办法!” 傅云澈轻笑:“继续!” “男人想女人只忠诚于他,可女人也想,只是这个社会逼得她们没有选择的余地,继而认命,可我苏梦蝶不一样,我的观念里,只有一夫一妻,没有小三小四,永远不要想着我去认命,将来我的丈夫别说找别的女人了,就是对我不尊重,我都会选择离开!”这才是爱情,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 古代梁山伯与祝英台,牛郎织女,今头胡炳利和胡夫人,这才是爱。 “那你呢?” “我?”某女指指自己的鼻子,乐道:“我当然会爱他、护他、挂念着他,不管走多远,我都不会忘记他,有人欺负他,我会不顾性命的保护他,他只能被我一个人欺负,他生病了,哪怕是传染病,我也会捧着他的手,同生共死,这叫真心以待!” 傅云澈轻轻扬唇,双手环胸,身躯靠后,难得的展露笑容:“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你不是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那只是说说而已,真的到那一天了,活着不过是受罪而已,痛不欲生,灵儿就是最好的例子!” “或许是吧!” 苏梦蝶见没酒可喝了,只好长叹着望向满天繁星,没话找话:“你是不是以为看到的星星就是它现在的样子?” 傅云澈似懂非懂的点头。 “呵呵,真傻,其实不是的,咱们现在看到的星星,说不定有的已经不在了,那只是遗留下的光而已,有的是它几千年的模样,咱们看到的就是它几千年前的面貌,这个地面离它太远太远,它的光照下来,有的要花几千年的时间,即便它已经消失了,可人们能看到它的身影,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样子,没有人能看到星星现在的模样,只有后人能目睹到!” 428.他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么神奇?你又从何得知?”傅云澈也仰头,现在看到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模样?拧眉,表示不信。 话题虽然被拉扯开,但苏梦蝶眼角的泪却没有间断过,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在落泪,还笑着指着男人挖苦:“所以说,我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完全无法沟通,不过这里也确实没人可以和我沟通,我就是个异类,少数服从多数,所以我入乡随俗!” “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傅云澈指指门外。 苏梦蝶扬眉又道;“你知道月亮上是什么样子?其实和咱们看到的差不多,但是上面没有神仙,坑坑洼洼的,没有任何生物,没有人,没有树,什么都没有……” “天色不早了!”傅云澈重复。 某女住口,淡淡的望着男人,再次笑了,是啊,不早了,却为什么不想离开?点点头:“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一点也不怪你,因为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因为我没得选择,不这么做,我对不起祖先,我对不起我的臣民,对不起那些将安全交给我的千万个男女老少,我得保护他们,我不能让他们被人鱼肉,不能看着他们死于敌人的刀下!” 男人不敢置信的摇头:“寡人也没觉得你聪明到哪里去!” “是吗?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笨呢,最起码在这里,我苏梦蝶比你们任何人要懂得多,我懂得脚下踩的地叫地球,是圆形的,我知道为什么它是圆形的海里的水还不滑落,那叫地吸引力,我懂得世界上还有黑种人,白种人,你们不懂吧?所以我很聪明!” 某女大力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得慷慨激昂。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苏梦蝶咬牙垂头,也就感情上面像个傻子,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本想借着喝醉了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打他一顿,却发现根本气不起来,有人说,爱情不是他对你好一分,你就多爱他一分,也不是他伤害你一分,你就厌恶他一分,只会处在平衡线。 “如果……我说如果,你不是傅云澈,你只是一个平凡人的话,你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傅云澈干脆叠加起双腿,想了想,点头:“我能!” 呵呵,那就好,让她心里没那么的可悲了,哪怕是骗人的也好,抬起双手狠狠搓搓小脸,***,哪来这么多的眼泪?呼出一口气,明白道:“你放心,神枫他绝对不会和南越为敌,我会劝他的,你这么好的大王,值得老百姓爱戴,做你的百姓,很幸福,凤阳宫那群人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了,都被我给带野了,一天天的,没大没小!” “我会的!” “没事了的话……我……我就走了!”起身刚要转身离去,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下一秒,落进了一个很是温暖的怀抱中,没有推开,可心里的苦涩却在这一刻崩溃,第一次甘愿伸手反拥住,最后一次了! 429.无数人送行 傅云澈闭目逐渐加大臂力,将那矮了一个头的小身躯紧紧拥抱着,低头将俊脸埋进其发间,喃喃道:“傻女人!” “我说了,我很聪明,以后不许再说我傻,否则要你好看!”苏梦蝶将落下的泪和鼻涕全部蹭在男人的龙袍上,这才一把推开,单手叉腰仰头朗笑着拍拍男人的肩膀:“其实你也没我说的那么糟糕啦,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不要妄自菲薄,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做自己就好,再见!” 望着女人踏着吊儿郎当的步子远离,某傅哭笑不得的摇头,转身。 “其实我根本不是想去才去,只是想帮你而已!”苏梦蝶边走边扬高右手轻轻挥动,走都要走了,就让他得意一把吧,她想她气不起来的原因就是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试图欺骗过她什么,让她完全看不出虚伪,他虽然不说,可是那一个拥抱说明他并不想她走。 这就够了,证明着不是单相思嘛,她还是很成功的俘获了一颗帝王心,要是她换做他的话,一定会说很多好听的话,比如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快抚平战争,击败万俟神枫,接你回来,你还是寡人的王妃,哦不,你会是寡人的王后。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或许他觉得她真的很懂吧。 如果这是一场阴谋的话,那她只能说他的演技太好了。 傅云澈却步,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叹息着摇头,直奔寝宫。 翌日,王宫门口,汇聚了近百名重要级官员,排场不小,宫女太监无数,只为给一人送行,粟阳城被侵占,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也是重重的打击,更从宫中传来今日夏兰王要带走苏妃之消息,如今在帝都城传得沸沸扬扬,更是来了一万多个百姓。 他们是来为苏妃送行的,没有人请求留下苏妃,他们没得办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倘若夏兰国撤走,那么就代表南越真的完了,会面临以卵击石的战争,洪末国倒戈,与洪末国交好的大曜国也会倒戈,雪桑王与万俟神枫走得近,怪就怪陛下平日里没拉好其他藩王的关系。 一开始都很赞同他和夏兰王和盟,只有这样才有胜算,谁会想到夏兰王居然会拿苏妃做要挟?可怜苏妃娘娘,却不能挽留,国不能亡啊。 那种无奈,无人能懂。 胡炳利听到傅云澈会将人送出时,真的欣慰了一把,只能这么做了,如今是打了败仗,不是胜仗,更不能激怒夏兰,陛下,您且放心,南越不会嘲笑于您的,都深知您是舍弃小爱,成就大爱。 “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呜呜呜呜为什么她的命总是这么苦?” 人群中,萧悦柔趴在三夫人的怀里哭得快要昏厥,也就这么三个女人跪在前方了,苏家是造孽了。 二夫人拍打着萧悦柔的后背,她只是想安心修佛,都这么难吗?这样,老爷回来了,她们如何向他交代啊?一个死了,一个出家了,一个又要去夏兰国背负骂名,在南越本就没什么好名声,再到夏兰,还能活吗? 430.离别 凤阳宫,依旧是哭得死去活来,全都拽着苏梦蝶不让走,阿丽一整夜都没断过泪,个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嗓子哑得话都说不清,只是祈求的看着最敬爱的主子。 梦璃挎着行囊,将一张纸条给了阿丽:“到时候把这个给洪五爷,这是娘娘连夜写好的漂白剂秘方,娘娘,走吧,您吩咐的东西已经都让小庚子送到宫门口了!”两大包呢,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那台球桌也送去了,会一并带走的。 至于娘娘的嫁妆什么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留下了,分成了二十份,是给这些伺候过娘娘的人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走吧!”苏梦蝶拉开阿丽的小手,恢复成了从前,笑得很是随意,一副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王宫的模样,潇洒的直奔大门。 “呜呜呜呜娘娘呜呜呜呜!” “娘娘呜呜呜!” 小林子跪倒在地,望着那个人越走越远,天呐,为什么每次都要面临这种生离死别?而这次,是真的回不来了。 “怎么办呜呜呜呜娘娘走了呜呜呜呜!”阿敏拉着阿丽的手急切的问,怎么办?她不要她走,她不要。 大伙都无奈的哭着摇头,后抱在一起嚎啕。 苏梦蝶边走边回头,再见了,凤阳宫,再见了,王宫,再见了……傅云澈! 调整好情绪,昂首大步前进。 还有韩非,再见了!对不起,来不及跟你道别,也找不到你,好像很久没见你了吧?跑哪里去了?是朋友,你就会懂的。 千雪很开心,她从未去过夏兰国,听说那里风景很美,好吃的好玩的特别多呢,都很迫不及待想飞过去了。 “陛下驾到!”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云澈一如既往的冷着脸下轿,来到臣民前,抬手道:“平身!” “谢陛下!” 大伙全体站起,都无奈的望着自家大王,真是个好大王,为了南越,什么都可以舍弃,只是不明白那贴身太监小庚子为何抱着一盆山茶花? 小庚子自己都一头雾水,就这么抱着花儿站在傅云澈身旁,大王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赏花吗?否则干嘛让他带这玩意儿出来?难道是要送给娘娘的礼物?可会不会太小气了?娘娘为了南越可是付出过不少汗马功劳,怎么着也得有个十万两黄金吧?国库目前可是充足得很呢。 “咱们对不起娘娘啊,要不是她,咱们的将士说不定冬天就亡了!” “她给咱们南越带来了太多的财富!” “听说要不是她,还无人能发现王世健家中的宝库呢!” “哎,可惜了这么一位好娘娘!” 宫内,万俟神枫早早就等候在御花园了,待苏梦蝶一行三人到来时,心中很是激动,他终于得到她了,笑着伸手。 苏梦蝶嗤笑着把手递了过去:“瞧把你高兴的,无聊!”真不知道抢别人的老婆有什么好高兴的,虽然她和傅云澈一直没行房,可外人不知道,这分明就是耻辱,他还笑得出来。 万俟神枫握紧那有些茧子的小手,笑得如沐春风:“这才像你,走!” 431.当众撕破脸 越靠近宫门口,那个负手而立、俯瞰苍生的背影就越是清晰,傅云澈,你居然还能来送行,你不怕被人耻笑了吗?你不要面子了吗?能来还是有丝丝愉悦的,见外面人山人海,光是居士楼的事就让她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当众和另一个男人手拉手,会不会太……? 见女人要抽走小手,万俟神枫目不斜视的大力握紧:“这个时候,你最好别来试图激怒我!” “是吗?你不要忘了,我本就不是南越的人,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信不信我真的撒手不管?”苏梦蝶得意的转头,呲牙。 万俟神枫暗骂了一句:“行行行,必须拉着,我要让天下人知道,你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人!”其实就是想看傅云澈想怒又不敢怒的样子,这个比较有趣儿。 更要让人知道,他绝不再傅云澈之下,算是为了将来做打算吧。 与傅云澈擦肩而过的瞬间,苏梦蝶强忍住不回头去看,一切都结束了,还有什么好看的?那一段感情,就随风而逝吧。 万俟神枫则看着傅云澈那一股盛气凌人的模样邪笑:“傅兄,多谢忍痛割爱了,蝶儿,咱们走吧!” 傅云澈扬唇笑笑,就在全都以为那一个笑是怒极反笑时,男人却咬紧牙关,面不改色的一把拉住苏梦蝶的左手,狠狠往身后一扯。 “吸!” 苏梦蝶倒抽冷气,要不是小庚子即时转身用后背挡住,真真要摔个狗吃屎,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傅云澈的后脑,他要干什么?他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就算要闹翻,也可以在私底下,这样不是完全不给神枫留情面吗? “我的天啊!” “怎么回事?” 官员们和百姓纷纷因那个拉扯动作惊呼不断,连周围的禁卫军和从来不会有任何表情的持扇宫女都张大了小嘴。 傅云澈的笑容依旧存在,很是和善,人畜无害,望着愣住的万俟神枫说出的话却绝对硝烟味十足:“寡人的女人,何时轮到你来做决定?”音量很大,铿锵有力,字字争锋。 这让所有人都惊骇住了,这是当面撕破脸吗?陛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万俟神枫没有太大的反应,笑着打开折扇,仿佛看着一只快要溺水而死的野狼,打趣:“怎么?你当真不怕吾退兵?“ 傅云澈也不回话,但却冷下了脸,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抚摸向小庚子怀里的山茶花,那一股阴冷冰冻得四周寒气森森:“多美的花儿,天下仅有一株,是吗?”说完,慢慢转头看向万俟神枫。 “没错!”他可以肯定,天下只有这么一株。 温柔抚摸花儿的大手转换角度,来到正中,忽然,爱抚的动作变形,边冷笑着看万俟神枫,边一点点抓住大半树身,五根手指好似那秃鹫尖锐的爪子,抓住了猎物的咽喉一样,用最缓慢的动作捏紧,后一把扯出,连根拔起,‘啪’的一声,懒散的扔到了地上。 大手因树茎扎刺得鲜血淋漓,也视若无睹,勾唇道:“可是刚才它却扎到了寡人,那么即便它再美,寡人也无心再留,虽然寡人没把握再种出一株一模一样的,但是只要寡人用心,或许会长出一株超胜于它的!” 顾名思义,没了你万俟神枫,天下还有的是藩王可合作! ps:男主今天帅不帅?后面还有更帅的! 432.居士楼的男人是他 很多人没明白其中的深意,都怒出了惊恐之色,奈何又不能下跪请求其三思而后行,毕竟话已说出,覆水难收,哪能帮着外人,灭自家陛下的威风? 萧悦柔擦擦眼泪,咧嘴笑了,这才是她的好女婿,像个男人,可是南越该怎么办? 苏梦蝶听出那话中意思了,快速拉拉傅云澈:“我是自愿走……” “不想苏家跟着你遭殃,就给寡人闭上嘴!”傅云澈以两人可听到的声音威胁,后继续挑衅的望向万俟神枫。 第一次被人威胁,却还如此感动的,苏梦蝶咬紧下唇,她就是死,也想不到傅云澈会闹这一出,攥紧的小手已经失去知觉,若不是常年不喜留指甲,唯恐早已戳破皮肉,垂眸看向男人的右手,血珠顺着那微弯的指尖一颗一颗的流淌,而当事人还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十指连心,他当真不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担忧的看向万俟神枫。 果然,万俟神枫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愤怒,脸色煞是难看,青筋跳跃,不甘示弱的与某人对视、僵持着,见傅云澈气焰嚣张,便斜斜的扬唇:“有气魄,那万俟就祝傅兄早日寻得那超越十八学士的奇花!”转身大喊道:“回夏兰!” 夏兰的将士们和几个官员都死死怒瞪着傅云澈,不识好歹,想逞能,也不看看南越现在是个什么境况,宝月、苍粼、洪末、大曜四国绝不可能与他和盟,雪桑与夏兰交好,如今只有北遥与富林,即便这两国与他苟合,但只要夏兰去与宝月联合,南越依旧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做,无非是自取灭亡。 “陛下,咱已经失去了粟阳城!” “陛下,您这么做,如何对得起南越先祖打下的江山?” 比较近的几个大臣都很是无奈的摇头,过多的失望流露在外。 浩瀚苍穹下,南越王宫门口,万人涌动,秋季的来临,凉风洗不尽人们胸中的沉闷,洗不尽脑海里想到那可怕的画面,灭国的画面。 傅云澈依旧站得笔挺,视线转向前方的万余人,微微扬起下颚大喝道:“我南越岂会靠牺牲一个女人来换取太平盛世?别说一个王妃,纵然是普通良家女子,只要她不愿,寡人也绝不应允,苏氏为我南越付出的一切,有目共睹,且不说寡人上次不分青红皂白险些令她丧命,她也不与寡人计较,继续造福南越,就是王世健一事,若不是她,即便与那夏兰和盟,但凡冬季一到,南越终究一败涂地,我南越岂是忘恩负义之国?” “启奏陛下,苏妃娘娘为南越所做的,臣等自然知晓,也心中有愧,但是如今可要怎么办??”胡炳利冒着回家被夫人虐打的危险上前发问。 “陛下,苏妃娘娘毕竟在居士楼……” “混账!”没等一老臣说完,傅云澈便怒喝:“当日寡人便早知那王世健劣迹斑斑,不想抹黑先父,更不想明知王世健贪赃还要一无辜女子陪葬,故此才相约苏氏居士楼一见,不曾想误食居士楼之茶水,犯下大错,夺取之贞洁,又有先王托梦,寡人自要对她负起责任,面对世人的冷嘲热讽,苏氏从未有所抱怨,昨日找寡人,她告知寡人,她不恨寡人,她甘愿前往夏兰,她要牺牲自己拯救南越,此等有情有义的女子,即便她不是寡人的王妃,寡人也绝不会让她去他国忍辱负重!” 433.国家不能受辱 “什么?居士楼的男人是陛下?” “天啊,怎么会这样?” 老百姓们全都惊呆了,交头接耳声过于明显,如此一来,那苏妃确实挺深明大义的,在那种情况下,婚宴上还帮着南越争光,被诬陷要杀头后,还给出造纸秘方,受了如此多的委屈,还要救南越,甘愿以臭名昭著的身份到他国去受辱,这种广阔的胸襟实在无人能及,还是个女子。 萧悦柔觉得傅云澈说得太对了,一个国家的存亡,岂能靠一个女人?大喊道:“陛下英明!” 苏梦蝶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傅云澈在那里说谎不打草稿,居士楼之事,明明不是那样的,是她以下犯上的,还有诬陷之事,也是他跟她说不会杀她的,所以谈不上诬陷,还有王世健一事,也是他自己察觉到的,一直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他要表现得欠了她一样。 为什么要让她出风头,原来就是在等今天吗? 傅云澈见人们脸上出现了愧疚之色,便继续不容拒绝的下达圣旨:“这等女子,寡人岂能负她?否则如何担当得起这天子之称?今日起,苏氏乃寡人之王后,择日上位,无需再议,待苏国栋凯旋归来时,寡人亲自颁旨,任其为当朝国丈,至于南越如今已面临险境之事,寡人自会与国民一同保卫疆土,五日后,寡人便亲自前往边关,与南越共存亡!” 铁骨铮铮的身躯此刻就像那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话语轩昂,字字都不给人反抗的机会,硬生生灌输进人们的脑海中,人家都说出要和南越同生共死了,他们还能说什么?董震和洪五还有霍知章站住,举手呐喊:“陛下英明!” 胡炳利也被傅云澈的话可震撼到了,也幡然醒悟,原来当初和大王……的是苏梦蝶,他算是亲眼所见,也并非是巧合,毕竟都是在同一天,加上能将一个男人折腾成那样,也就这个苏妃的性子能做得出了,可谓是丝毫不怀疑,是啊,国家的盛衰荣辱岂能让一个女人来抗?否则要那些将士何用? 这是在侮辱那些血战沙场的将士,是在自行羞辱自己的国家,如果这事让边关知晓后,将士们在沙场上都会无颜面而存,更是变相的打击他们。 看来有的时候,他们还是不如这个看似不够老练的年轻人,不愧是帝王,事事都能想得如此之周到。 跟着喊道:“陛下英明,臣等愚昧!” “陛下英明,臣等愚昧!” 胡炳利都喊了,其他人也就不再犹豫,岂能让他国因此而常年嘲笑于南越? 小庚子也笑了:“娘娘,您看陛下真的好爱您,从今以后您就是王后了!”万分激动的拉拉苏梦蝶的袖子,陛下并非大伙想的那么冷血无情的。 苏梦蝶还在犯傻中,接二连三的冲击令她头脑开始短路,王后?今日真真被刺激到了。 “陛下英明!”百姓们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跟着跪地。 434.她就是国母 傅云澈没有欣慰,而是沉痛的皱眉:“谁也无法确保南越会永世长存,它就像人命一样,总有死去的一天,可只要死得有价值,死了又何方?今日是一个王妃,来日又是什么?难道我南越就只能一直靠巴结人而活着吗?如此这般,倒不如一刀之快,寡人绝不允许寡人的国土受到任何的侮辱,他夏兰如果真心当我南越是朋友,岂会在还没开战就开始抢夺我南越的女人?他日若真的太平了,天下一分为二,他还能容忍我国苟活于世吗?” “不能!”万人齐齐憎恨的大喊。 这个道理他们确实没想过,既然早死是死,晚死是死,何必要让人嘲讽一番再死? “所以,就让咱们自己还捍卫自己的国家!摆驾回宫!”不由分说的转身,拉起苏梦蝶的胳膊强行拖着离去。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天响的喊声让苏梦蝶仿佛做梦一样,王后?她是王后了?真的假的?前一刻还在想到了夏兰后,面临那些讥讽的嘴脸,要如何应对,这一刻,不但没去夏兰,反而还成王后了,一国之母,她成一国之母了? 纵使她见过大世面,对此也很是吃惊,无法招架,不知道怎么上龙辇的,不知怎么下地的,更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朝阳宫了,想起今日之变,又转身抓住男人的肩膀怒吼:“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想死,可不代表他们都想死,傅云澈,你不是很聪明吗?今天吃错药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 这是在意气用事,毁掉的是一个国家。 傅云澈不耐烦的挥开女人的双手,满面愁容:“注意你的言辞!” “我说过,等战事完了,我可以回来,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你当真以为寡人是为了你一个人?这关乎着南越的脸面,如果一个国家没了脸,留着它有何用?” “呵呵,你真该学学曹操,那才是真正的一代枭雄,而你,真是太好面子了,忍辱一时,会损失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傅云澈就是项羽,死都不会向人低头,那韩信,受胯下之辱,也没见他被后人嘲讽吧? 傅云澈偏头,伸手大力捏住女人的下巴:“如果真当那一天,寡人会带着你一起死,也绝不让你有机会给人糟蹋,苏梦蝶,你记住,只要寡人一天还活着,你就一天是我傅云澈的女人,今天就把丑话说在前头,既然你嫁给了寡人,就好好恪守本分,如果你厌倦了,寡人会杀了你!” 口气很是冰冷,绝非戏言。 苏梦蝶烦闷的拧眉:“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还是想想如何保住南越吧!”什么时候被威胁也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了? “哼!”傅云澈冷哼一声,松开女人,转身走到角落里,拿出一套战甲扔到了女人的怀里,扬唇道:“寡人最不怕的就是死,你不是说当敌人侵犯我国时,你会跟随寡人一起披上战甲,捍卫脚下土地吗?你的机会来了,准备一下,后日便是册封大典,你就是南越的王后,天下人的国母,你没得选择了!” 435.依旧是个混蛋 连战甲都给她准备好了?好像很合身的样子,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哪有什么本事挽救这么个群雄逐鹿之地?他已经抱着灭亡的心态了吗?不对,他不是项羽,项羽不会这么阴险,按理说这件事她该很感动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男人那寒气逼人的脸,丁点都感动不起来:“好吧,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那咱们就一起死好了,不过傅云澈,你这人真是太……太闷了!” “此话怎讲?”闷?傅云澈奇怪的上前,弯腰脸对脸的问。 “就是那种做了好事,却让人无法感激得起来,你明白吗?”反而还让人讨厌,这么好强的人,第一次见。 傅云澈拧眉,想了想,点点头:“或许是吧!” 苏梦蝶忽然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放下战甲,伸手环住了那虎腰,将脸紧紧贴服着那强悍的胸膛:“没关系,我会慢慢适应的!”她会适应他的性格。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让傅云澈措手不及,伸手试探了几下才长叹着搁在女人的肩膀上,大手顺着那如丝黑发,苦笑:“夫妻本一体,寡人懂!” “你不要装得那么强势,否则容易让人误会的,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昨晚我真的以为要离开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自愿去的,为什么还不是滋味?现在我知道了,傅云澈,这么做,值得吗?” 男人想了想,摇头:“不太值得……”感觉怀里的身躯怔住,又笑道:“既然你都说得出可以和寡人同生共死的话,寡人又岂能不如你一个女流之辈?苏梦蝶,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就算兵临城下,寡人也不会将你推出去,否则枉为男人!” 苏梦蝶明白的点头,她相信他不会,以前不信,现在信了,吸吸鼻子,从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都变得这么重要了,让一个男人愿意为了她与全国百姓为敌,其实她知道,他就是为了留住她,做那么多,就是为了封她为王后吧?故意让百姓和大臣们没得选择。 “寡人不是个好丈夫,但也不会是个不堪入目的懦夫,你怀疑寡人,只能说明寡人无用,不是寡人不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真正的看清,寡人并非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如果真的有一天,你厌倦了,寡人会放你走,刚才不过是吓唬你!” 某女努力隐忍着,最终还是哽咽出,摇摇头:“我不会!”她不会像溫芯雅那样。 傅云澈挑眉:“有这么感动吗?这些是身为一个丈夫应该做的,理所当然!”有什么好感动的? “我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把我看得这么重罢了,我就是一个丫头片子,一个没有三头六臂的普通人,竟然能让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在为我铺路,有点受宠若惊!”从灵儿杀人事件开始,他就开始为她铺路了,他要封她为王后,还是在无人会议论的状态下。 “傻瓜!”男人拍拍女人的后背,拉开距离,抹掉那脸上的泪花,盯着其小脸无奈的勾唇:“还觉得寡人是混蛋吗?” 苏梦蝶摇摇头,又点点头:“昨晚我很丢人,是你让我那么丢人的,所以你依旧是个混蛋!” 436.不要来诋毁我 难得的,男人没有生气,选择了放纵,故作无奈的叹息:“不知足的小野猫!” 国家都快亡了,还来以打趣的口吻安抚她,粟阳城丢了,不去着急如何夺回,还来逗她笑,怎能不感动?见男人一脸笑意,瞬间撅起嘴,伸手捂住,不忍去看,傅云澈,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是这么的重要。 比一个王国还重要。 “如果寡人真的有一天快死了,也会撑住最后一口气,爬也会爬到你身边,将命交给你,生或死,由你来决定,你也是,不可以撑不住,因为寡人不想再回到从前,总是孤零零的,没有人再给寡人讲星星的故事,没有人再在身边嬉皮笑脸,那种感觉很苦涩!”傅云澈很是认真的揉揉女人的头颅。 苏梦蝶诚恳的点头:“嗯!” “寡人并非好色之徒,不用去担心三宫六院,对于寡人来说,女人一个就够了,再来几个,寡人也消受不起,每天光被你们踹就够了,不用去上朝……” “喂!”某女呲牙:“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很泼吗?” 傅云澈耸肩,一副很震惊的样子:“你难道不泼吗?” 苏梦蝶暗骂一句,一把擦掉眼泪,低吼道:“你别以为这么做就可以随意来诋毁我,傅云澈,虽然我现在很感动,但是我还是我,不会因此就对你感恩戴德,任由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别太过分了!”瞪了一眼,转身快步向门外,她得赶紧回凤阳宫,那群人一定都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了。 男人没有挽留,随着女人转身,脸上的调笑也散去,英眉慢慢收拢,瞅着那远去的背影,这叫什么?千金难买心头好,费尽心机为一人?为了一个动不动就张牙舞爪的野猫,一路安排至今,他真的要感激万俟神枫给他创造的机会。 沉寂了十年,心既然会再次跳动,不再形单影只,不再害怕黑夜的来临,不再觉得王宫是个牢笼。 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曙光,他岂能让这道光消失? 想起国难当头,深邃的瞳孔移向宫外的方向,万俟神枫,寡人就赌你会不会因为抢不到一个女人而与南越反目,倘若当真如此,那么失去这个伙伴,他也不会有半分的惋惜。 回凤阳宫的路上,苏梦蝶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郁闷,开心的是明白了傅云澈的心意,郁闷的是这个国家的命运会如何?能合作的就只有富林国和北遥国,但是这两个国家是最偏远的,且婚宴上,还羞辱了人家的后妃……所以合作基本不可能。 爹爹生死未卜,欧阳战云他们也不知是否抵达安全地带。 神枫撤兵,用不了多久,大军就会像洪水猛兽一样袭来,无可抵挡,这种幸福能维持多久?神枫,你会离开吗?你真的希望南越被夷为平地吗?为什么咱们不能做手足好友?男人和女人之间真的不能有单纯的友谊吗? 可韩非就把她当朋友的。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梨花苑,如果你撤兵,那么有一天咱们会在战场上相见,你死我活,一定要到那一步吗? 437.停轿 没了文武百官相送,依旧有满城的百姓带着哀怨、祈求的目光看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向城门口而去,夏兰王一走,也就代表着南越再无希望,没有人仇恨,没有人觉得这个人会是往后的敌人就开始谩骂。 毕竟人家也跟着南越一起打了一仗,是该放行的。 轿子里,万俟神枫弯着腰,大手蹂躏着前额,偏头想着许许多多的往事,气,当然气,要么当时就拒绝他,也不会如此没颜面,在献殷勤无数个日日夜夜后,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下不来台,傅云澈,你为何总是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你又何曾将我当过朋友?错,咱们永远成不了朋友,反目是迟早的事,或许咱们生来就是互相厮杀的。 当众留下苏梦蝶,很威风?可笑至极,这是在自寻死路,如果傅云澈哪天死了,就是死在他那一股倔脾气下。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堵?瞟了一眼窗外那些老百姓渴望的眼神,倒是没多大感觉,傅云澈生与死都和他无关,那是为了什么?就因为苏梦蝶真心把他当朋友?还别说,这个女人真的掏心挖肺的在对他,毫无戒备的对他。 他就那么值得她信任吗? 从第一天到苏府,她虽然有怀疑他,却害怕猜错,他真的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而留下他,告诉她不用怀疑的理由后,她居然信了,当时确实想败坏她名声,带着她一起回夏兰,而她却不知情,依旧选择相信他。 再次相见时…… 脑海里回旋着那夜梨花树下的情景,美得惊魂的一幕,挥之不去,从未有过的感觉,第一次面对着一个女人心跳加速,第一次想方设法讨一个女人的欢心而煞费苦心,若不是这个女人,他早已离去,第一仗都不会发生。 烦躁的抬脚,改为横躺着,曲起一条腿懒散的勾过那副画卷,慢慢打开,画中人笑得很是烂漫,如今,这个笑容却是那般讽刺,他知道,苏梦蝶已经沦陷了,她不想走了,一个要留,一个不想走,而他万俟神枫就成了一场笑话。 为了等这一天,日盼夜盼,盼到最后,一无所有。 “你还笑得出来,没心没肺的家伙!”不耐烦的将画又收起,表明心意后,被拒绝的感觉真不好受,里子面子都丢得一干二净,唯一能挽回的机会,就是离开,****南越,那么和那人兵戎相见是迟早的事。 兵戎相见,和谁?苏梦蝶吗?他想他绝对下不去手,反而用这种方式即便得到了,也无法冰释前嫌,如果傅云澈有给他留个台阶,他会顺着下,可惜他没给他留。 并不是很想去余若霖交好,毕竟有过一场战事了,他不觉得宝月的将士会接受夏兰的。 再次拿起画卷,烦闷的大喝:“停轿!”说好要永远守护住这个笑容,就不会食言,傅云澈,这次算你狠!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这个人你始终会失去,有些事,没人说,不代表没人知晓。 438.夏兰王回来了 白烨立刻抬手。 流动的人群却步,不解的望向自轿中走出的男人,该不会要反悔吧?丢人倒谈不上,可是南越明显无心和盟,现在是南越有求于人,还那么自命清高,陛下还要倒贴过去不成? “陛下,您这是作甚?”白烨见万俟神枫翻身上马,立刻拧眉问。 万俟神枫极其不耐的瞪了手下一眼:“尔等先回夏兰,告知王明义老将军,与南越军好生交往,莫要发生芥蒂,半月后,咱们沙场见,驾!”拍向马背,飞驰向城内。 所有人僵住,啊? 白烨都傻了,难道陛下还是觉得和南越合作才有胜算吗?帝王之心,无从揣测,只好带领着暗卫们紧随。 其余人不得不听令,既然如此,和南越合作也一样,比起到时候去向余若霖示好,反被挖苦要强,就是有些很憋屈罢了,一个女人,陛下想要,那傅云澈给人就是了,还当众撕破脸,算了,主宰者都发了话,只得回国:“走!” “夏兰王回来了,夏兰王回来了!” “夏兰王回来了!” 见到骑着骏马狂奔的男人,老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南越有一线生机了,夏兰王真是一代君子,能屈能伸。 白烨见状,心里稍稍得到了些安慰,怕就怕会得到谩骂,算南越的人识相。 凤阳宫,所有人破涕而笑,欢天喜地的为苏梦蝶准备册封大典,傅云澈的一句话,算是给不少人雪中送炭,梦璃拉着阿丽的手不放,她们差点就分离了,这样太好了,以后一起服侍娘娘。 “娘娘,刚才奴婢去内务府时,听说夏兰王又折回来了!如今已经进宫!”阿敏小跑着上前禀报,声音嘶哑得好似共鸭子叫春,还有比她昨夜哭得更厉害的,连话都说不出呢。 “什么?真的?” 苏梦蝶放下擦拭的球杆,见阿敏点头,想也不想的提起裙摆冲出了凤阳宫。 神枫回来了,她就说嘛,他绝对不是个会弃朋友于不顾的人,如今朋友有难,他岂会不但不两肋插刀,反而落井下石?万俟神枫,我果然没看错你。 御花园处,小庚子笑呵呵的带领着万俟神枫走向御书房,这个人回来就太好了,突然觉得陛下当时太过分了,看看人家,多大义凛然?光看人,就一身的浩然正气,绝非小人,这么大的事都不与之计较,这才是真男人。 苏梦蝶老远就看到了前方的万俟神枫,距离拉近后才强扯出一个笑:“你回来啦!” 万俟神枫并无窘迫之态,依旧风度翩翩的摇着折扇,笑得狂肆,越过苏梦蝶时,‘啪’的一声,在那脑门上敲了一击,后单手叉腰仰头边走边道:“没认识你之前,吾觉得自己是攻无不克之人,遇到你之后,吾觉得自己很没用!”不过是因为画中人一个笑脸,就跑回来了。 苏梦蝶揉揉脑门,不怒反笑,小跑着才能跟上男人那急速的步伐,呵呵直乐:“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很有用,兄弟,你太他妈仗义了,我就料定你不会这个时候撒手不管!” 439.没有他,会选择我吗 “谁跟你是兄弟?”忽然停步,转身无表情的凝视着女人,原本所有的怒气都随着那一抹灿烂的笑容而去,闭目长叹一声,继续前进:“你生来就是为了克我的!” 苏梦蝶其实笑得很勉强,心里并无笑意,虽然不懂神枫对她的感情究竟是怎样,可绝对超乎了友谊,在她最难过时,是他放下国事来陪她度过一夜,带她飞,带她看梨花,陪她谈天说地,最危难时,他会选择最理智的方式来救她。 伸手拉拉那袖子:“呵呵,总之谢谢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听着好酸啊,这么快就成一家人了?”万俟神枫挑眉玩味的问。 “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好吗?一点也不好笑!” 万俟神枫再次顿住脚,眺望着天边苦笑:“如果没有他,你会选择我吗?” 苏梦蝶没有思考的点头:“我会,因为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你是个好男人,女人理想中的好男人!” 是吗?这么说他并没输给傅云澈,只是输在迟了一步,输在居士楼的人不是他,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的揪着,就迟了那么一步而已,是天意弄人还是命运刻意的安排?收起情绪,再次笑出,伸手搂住女人的肩膀:“寡人也觉得自己是个好男人!”见女人一脸的鄙视就仰头朗笑着并肩前行。 “自恋狂!” 苏梦蝶摇头晃脑,为什么古代的男人都这么自恋?傅云澈也成天一副‘我是最棒的’的表情,她算被他们给打败了。 御书房,傅云澈并未恭候,反而不知情一样坐在桌案后批改奏章,但嘴角是上扬着的,没有人在得知自己下的赌注赢了后还闷闷不乐的,输家还是平日最厌恶之人,耳朵一动,没有起身,悠哉悠哉的端起茶杯轻抿。 “这这这……” 门口的宫女见夏兰王正和娘娘勾肩搭背,不得不惊呼。 傅云澈好笑的挑眉,刚要笑着去迎接时,笑容僵住。 万俟神枫就那么搂着苏梦蝶不放,大摇大摆的进屋,邪笑:“傅兄,是不是很意外?”连小庚子都知道了,他就不信这家伙不知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出去迎接,反而装作不知,啧啧啧,他怎么就会挑这么个人合作? 气死人不偿命! 苏梦蝶已经高兴坏了,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在现代,哪来这么多规矩,拍拍万俟神枫的胸膛,也笑看着傅云澈:“回来了,你还不快斟酒给人赔礼?”早上的事,可是让神枫很没面子的。 傅云澈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二人,捏着御笔的大手已经变形。 小庚子察觉到了不对劲,看向门口的二人,怪不得陛下心里不爽,也是,非但没让夏兰王知难而退,反倒变本加厉了,当众搂在一起,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还是小声劝道:“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某傅笑容更甚,目光定格在女人搂着男人腰身的藕臂上,看来要万俟神枫死心,也就只有让这女人生下王儿这个妙计了,无比惊讶的起身,迎向门口:“万俟能回来,云澈煞是惭愧,原本就想亲自前去赔礼,不曾想万俟竟如此识大体,来啊,备酒,寡人要向万俟自罚三杯!” 440.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奴才领命!”小庚子笑得合不拢嘴,急急忙忙出屋。 万俟神枫这才放开了苏梦蝶,笑脸相迎:“那是,吾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仗义,哪能看着傅兄处于水生火热之中,而不出手相助?好歹以前咱也时常把酒言欢过!”抬起手和傅云澈击在一起。 傅云澈甚是感动的拍拍男人之肩膀:“万俟如此一说,云澈更是羞愧,好兄弟!” “好兄弟!” “这边请!”傅云澈搂过万俟神枫的肩膀直奔前方的圆桌。 苏梦蝶被凉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早上还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这么快就成好兄弟了?古代的男人会不会太善变了?就是怕这两人打起来才跟过来的,现在看来,好像关系很不错的样子,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得观察观察。 免得这傅云澈又把人给得罪了,接过酒壶和酒杯,为二人摆好,亲自斟满,也不忘给自己倒一杯。 没等傅云澈发言,万俟神枫便拧眉嫌恶道:“妇道人家,岂可如此贪杯?” “我……我就喝一杯!”边坐下边不满的端起酒杯。 傅云澈面无表情的抢过,不再理会,勾唇看向万俟神枫:“云澈自罚三杯,这厢为上午之事向万俟赔礼了!”说完仰头豪迈的一饮而尽。 苏梦蝶咬牙,她有贪杯吗?喝一杯叫贪杯,那她在二十一世纪常常逛酒吧算什么?和姐妹们一起聚会时,就上学时期都是啤酒一箱一箱的搬,那不成酒鬼了?算了,今天心情好,不跟他们计较,见他们互相敬酒就趴在桌沿上傻乐:“看着你们这么友好的坐在一起,真好!” 两人同时攥紧酒杯,万俟神枫斜睨了女人一眼,真好?她该不会真以为他很待见傅云澈吧?这种阴险小人,避之不及还差不多。 傅云澈虽脸上带笑,可心里想的却是,他会和这种无耻之徒友好?若不是为了南越,他怎会在这里笑脸相迎?无视掉女人,笑得很是恭谦:“万俟或许不信,方才云澈就彻悟了,不该意气用事!” “傅兄说哪里话,今日万俟也有错,实在是不知傅兄如此心仪蝶儿,傅兄若是早早道明,万俟定不夺人所好!”万俟神枫抱歉的拱手。 “那是那是,都是云澈之错,确实想前去阻拦万俟,亲自向你致歉,万俟能回来,云澈实在自惭形秽,也甚是欣喜!”说完就偏开头,嘴角狰狞了一瞬,转回时,恢复了客套。 苏梦蝶鄙夷的看看傅云澈,吹把你,你要真有心,连小庚子都知道他来了,他会不知道?真那么诚恳,为何不去宫门口接人?好吧,她看出来了这俩人看似和平,其实心里互看不爽。 万俟神枫不再装模作样,或许是听得浑身起鸡皮,干脆直截了当的道:“行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傅云澈,吾为何会回来,你我心里都清楚!” 某女大惊,刚要去劝傅云澈客气点…… 破天荒的,傅云澈只是笑,没有回话的意思,身躯靠后,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瞅着桌面。 441.商讨什么? “也不妨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的,所以,你最好不要让我逮到一丁点机会!”万俟神枫对那虚伪的恭维,嗤之以鼻,起身放下酒杯,居高临下的看着命定的死敌:“好了,今日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咱们一如既往,五日后启程边关!路上再商议对策!”说完转身洒脱的走人,末了又道:“册封之事,还是劝你待尘埃落定后再进行!” 苏梦蝶望着人离开视线,是啊,当务之急,还是将心思花在战事上比较妥当。 傅云澈还保持着原来的态度,不比苏梦蝶的随性所欲,无时无刻不保持着优雅,双腿叠加着,十指交叉搁置身侧,这一幕让苏梦蝶遐想联翩,如果头发短一点,戴上金丝边眼镜,西装革履,穿上皮鞋,她相信这会是个超级大帅哥。 配上那高贵奢华的气质,在现代哪怕就是个总裁,也能迷死万千女性,这是一个让人着迷的男人,就拿刚才来说,如此不容忍侵犯的人,面对别人的威胁,却选择了理性的对待,不反驳,真不知道一个男人,如何做得到将感情和利益同时运筹帷幄的。 不管万俟神枫为了什么而回来,可他确实回来了,突然发现,傅云澈好似早就料到了一样,否则他不会如此淡定,她还以为他会回嘴,其实他比她想象中要成熟内敛得多。 “看什么?”傅云澈撇向女人。 “没什么,只是在想,幸好我不是你的敌人,否则会被玩死!”这种深藏不露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别看他武力不咋的,却能突然力挽狂澜,可以让恨透他的人,刹那间仰慕他,亦可以让仰慕他的人,瞬间心如死灰。 男人抬眉起身,沉下脸道:“今晚寡人有话要与爱妃商讨!” “好!”不就是睡一起吗?都睡过无数回了,反正不怕他胡来,现在谁有那个心思?也不知道爹爹究竟有没有打开那个锦囊,逃进的山一定是地势上的俯仰山,铁骑嘛,适合马儿奔腾的只有俯仰山,看似好进,可要再出,难于上青天。 黑眸中,邪佞稍纵即逝,是该考虑子嗣之事了,抬起右手,苏梦蝶,今夜看你还怎么猖狂,重振雄风,在此一举! 苏梦蝶可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她就是个想法简单的人,直来直往,不擅长去算计人,这一点,确实不是傅云澈的对手,不过很快她就会明白,小人不可怕,就怕小人能打架。 “参见王后娘娘!” 是夜,苏梦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来到朝阳宫,他有事能和她商讨,证明他看得起她,一定是国家大事,哼,什么后宫不得干政?那也要看后宫里住着谁,估计是想到了什么战略,又拿不定主意,那她就给他好好分析分析。 抵达后,见男人已经穿上亵衣,坐躺龙床中,不会吧?要在床上商讨?天色还早,他就已经迫不及待了?还是说今日太过疲累,要躺着说?应该是如此,挥退下人,脱掉外套,取下珠钗,爬上床,习惯性的躺在里侧:“说吧,要商讨什么?”她也能参与朝政了,啧啧啧,越混越牛叉。 442.给她立碑 女人过于认真严谨,倒是让傅云澈一头雾水了,用奇怪的眼神撇了一瞬,该不会以为他找她来是为了商讨边关战事吧?摸着下颚故作为难:“寡人今日找爱妃来,就是想探讨探讨关于王室血脉延续问题!” 苏梦蝶不停的摩拳擦掌,上战场打架什么的,她倒是很有兴趣,光是想想和几十万人扭打成一团就热血奔腾,但傅云澈一句话就仿佛一盆冰水,浇得她透心凉,血脉延续?什么意思?琢磨了半天,又坐起身,盘腿一点点分析:“这个问题对于国家也至关重要,毕竟这是个传承式的国度,不是靠选举来决定未来继承人,所以你的后代确实该好好考虑考虑,你看人家像你这么老的时候,孙子都该有着落了……” “老?”某傅嘴角抽搐,转回头看向窗外,老吗? “在我们那边,男人三十而立,确实很吃香,可你们这里不是十四岁就该成亲吗?”二十六了还孤家寡人,能不老吗? 男人闭目,按压着太阳穴,仿佛在隐忍着怒气,片刻后,两边唇角纷纷勾起,点点头:“确实!” 苏梦蝶好似只要是关乎着正儿八经的事,都会无比严肃的对待:“还要分什么嫡庶之分,我劝你莫要过早立太子,待王子们都十岁了,看谁最有前途,再作打算,就只把太子留在宫中学习如何做一名天子,其余的王子送到外去历练,天天都让他们习武,养成不拘小节的习性,在外玩野了,自然就不想当什么大王,当大王太枯燥了!” “如此一来,确实减少了王位之争的纠纷!”傅云澈很是赞同。 “就是啊,全都放一起,容易对王位起歹心,还要帮着太子对他们多多关照,促进兄弟间的感情,尽量避免他们个个都窥视这把椅子!”当然,这也不是绝对正确的方法,毕竟在人的心中,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得到,而王位,天下仅有一个,就是最无法得到的东西。 平民自然不会异想天开,可对王子来说,只要太子一去,那他就有机会,这个问题,她能想到的就是去好好开导小孩子,做大王的幸酸,做大王就跟坐牢一样,傅云澈是关键,在孩子们面前一定要装得不想当大王的样子,太特么要命。 傅云澈依旧点头,见女人一副自豪的模样就翻身摸向女人的小腹。 “你干什么?”苏梦蝶不满的拍掉那咸猪手,说归说,咋还动手动脚呢? “爱妃,你不觉得没有王子,你即便再能化解兄弟之间的隔阂,也无你的用武之地吗?” “所以?” “所以要想爱妃大展拳脚,就得多生出几个小王子,让天下人瞧瞧,王子们到了爱妃这厢,定不会因权利之争而反目,爱妃可名垂千史,给后代后妃做个好榜样,也给天下为人母者做个表率,到时给爱妃竖立一个碑,万人敬仰……”说着,狼爪又伸了过去。 443.房事前先热身 苏梦蝶咬牙切齿的再次打开男人,抓住衣襟:“你这意思我的作用只能在生孩子教育孩子上面?傅云澈,你这是大材小用,我其实还可以做很多事能名垂千史的!”可恶,说来说去,她还是个将庭主妇,她才不要做什么家庭主妇,她要像男人一样,站在世界最强者那个人的头顶,傲视苍生! 傅云澈被连连拒绝,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半点不满的神色,依旧慵懒的半躺床头,左手枕在脑后,右手拨弄着女人的发尾,穿的是丝质淡灰色亵衣,薄如蝉翼的料子贴服着紧致的胸膛,隐隐约约可见布料下那平坦的小腹,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腹肌若隐若现,绝无丁点赘肉。 一条腿微曲,不像个求欢无望的失败者,更像女人正在竭尽全力的服侍他一样,一脸享受。 苏梦蝶也察觉到今日的傅云澈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感觉心里毛毛的,甚至有股危险的气息正环绕着她,保险起见,事有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翻身试图下床:“我偶感不适,改日再谈!” 想跑?傅云澈铁臂一档:“爱妃说哪里话,今日事今日毕!” 苏梦蝶还很谦虚的推开那手:“呵呵,真的有点不舒服……唔!” 男人懒得跟她打太极一样,大力坐起,直接将女人给推倒:“待会会让你舒服的!” 某女条件反射的呲牙,也翻身将男人压在身下,手臂死死抵着其咽喉,压低身子警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就是因此,所以寡人更不能在这一代断了香火!”傅云澈漫不经心的回。 “你忘了吗?咱们的约定,等再次成亲后,洞房花烛夜,我会如你愿的!”该死的,这个男人越来越过分了。 傅云澈嗤笑,趁其不备,微眯凤眼,一把抓住女人的肩膀,狠狠一拧。 “啊!”苏梦蝶完全没料到这个男人的力气会突然变得如此可怕,完全没有防备,就这么被搞得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后摔落软床中,头昏目眩时,心中惊惧,大事不妙,想也不想,一手肘袭向男人的腹部。 某傅却能急速的躲开,好似揣测到女人会出这一招似的,用最快的速度擒拿住女人的手腕,膝盖顶着其胸口,表情阴冷的弯腰对持:“谁有空再跟你成亲?”狼爪弯曲,揪住那亵衣狠狠一扯。 “傅云澈,你这王八蛋,你不讲诚心,出尔反尔,你去死吧!”苏梦蝶见上半身就剩一肚兜了,也不屈服,缠住男人的长发狠狠一扯,成功将其拉开,再次反客为主,将人压制在身下,挥拳就开始冲那下颚无情的打去。 傅云澈没有躲开,反而在同一时间也打出一拳,正中女人的肩骨。 ‘砰砰!’ 两声,二人同时闷哼着滚下床,都不敢有半点的懈怠,栽倒后立刻鲤鱼打挺而起,继续扭打成一团。 一开始都有留三分力道,慢慢的,都使出了全力,傅云澈毕竟才练了数月,并不能在几招之内制服愤怒的小狮子,但他有的是信心,就在女人一脚踹来,要踢到他的侧脑时,反手残忍的抓住那小脚,狠狠一推。 444.你死了,寡人埋 苏梦蝶本就处于金鸡独立状态,如今被男人这么一推搡,直接向后倒去,‘咚’的一声,被摔得七荤八素、四脚朝天,胸口剧烈的震痛着,怎么会这样?咬牙喘息着爬起,愤慨的瞪视着那势必要拿下她的混蛋,撇了眼身后的木门,情况不对,不可恋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想着想着,撒腿就往门口跑。 “还想跑?”傅云澈怒喝一声,快步过去揪住女人的后颈扯进了怀中,见其脑门上有着一块乌青,心疼闪过,可他不能留情,否则真要等到五十岁以后方可生下麟儿了。 苏梦蝶可不是个容易服软的人,浑身都沾满了刺,处处扎人,在男人盯着她的伤痕愣神之际,再次捏紧拳头狠狠攻击向其的肾部。 傅云澈岂能如她愿?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攥住那不规矩的小拳头,猛力的禁锢着,见另一只手挥来,忍住沉痛抬脚踹向其的左腿膝盖。 “吸!” 苏梦蝶再次倒抽冷气,痛得额头开始冷汗直流,双手都被缠住,不管她怎么咬牙想挣脱,都徒劳无功,男人就好似吃了什么神药,一夜之间变得力大无穷,第一次后悔没日日夜夜钻研内力,没去找师傅好好学武,不是她不去找,实在是师傅现在身怀有孕,万一一不注意孩子没了,她就是罪人。 现在怎么办?傅云澈的力道大如牛,没个两三层内力绝对无法让她动弹不得,就在要因疼痛跪地时,男人却楼抱住了她,剧烈的呼吸着讨好:“那个……我认输了,你想打架,咱们改日再战!” “你觉得寡人会让你走吗?”傅云澈浑身都透着煞气,眸光如同看到猎物的秃鹫,随时一口将其吞并,用尖锐的爪子抛开她的五脏六腑。 苏梦蝶被吓得不轻,该死的,她现在肩膀痛,膝盖痛,浑身都痛,已经无力气再打。 傅云澈嘴角挂着血丝,那也不足以让他放弃,看似他毫无痛觉,可额头上的密汗出卖了他。 某女知道,就算他也身受重伤,可她依旧处于下风,硬的不行,那就来点软的,故意放松身子,倒进了男人的怀里:“我不行了呼呼呼,累死我了,好痛啊……傅云澈,你太厉害了,你就去死吧!”喊完最后一句,在男人放松警惕时,用没被蹂躏过的右腿直接来个旋踢,在男人栽倒时,双手抓着其肩膀,漂亮过肩摔。 ‘砰!’ 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体就这么被甩出,撞击到一张木凳,齐齐滚倒。 男人按住胸口,咬牙撑起上半身,冷漠的凝视着女人,胸腔同样起伏不定,粗喘着擦拭掉唇角的血渍。 苏梦蝶累得够呛,双手叉腰俯视着地方的傅云澈,嗤笑道:“跟我斗!”不自量力,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向门口,然而双脚又是一阵剧痛传来,瞪大眼惊呼着离开了地吸引力,腾空横栽向地,这一次,真真摔得骨头散架,爬都爬不起。 傅云澈起身慢条斯理的拍拍靴子,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的凝视着地上那蠕动的身躯打趣:“服不服?不服咱就继续,你放心,你若死了,寡人管埋!” 445.逃无可逃 此话一出,苏梦蝶气得几乎要七窍流血而亡,完了完了,腿抽筋了,难道一世英名就要在今夜毁于一旦?可恶,该死的,这男人越来越变态了,赶紧抓住旁边一根属于男人的腰带,当举白旗一样挥挥:“我投降!”就为了贞操,丢了命,太不划算了。 傅云澈见状,再次忍俊不禁,也就这个女人会做出这么可笑的动作了,过去弯腰伸出大手:“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 去你大爷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猛吸着凉气将手递了过去,后被一把拉起,站稳后才慢慢仰头,张开口努力深呼吸,抓住男人的肩膀,浑身都在颤抖,可还是大力摇晃加咆哮:“你说,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我要杀了他!” 教他什么不好,教他武功,一学会就立马来欺负她,这种人,实在不应该存活于世。 女人气得扭曲了小脸、狰狞了嘴角,好似恨不得要用那尖锐的小牙齿撕碎某些人的咽喉。 傅云澈今夜笑得格外的开朗,不再是皮笑肉不笑,发自内心的愉快,重振雄风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看着以往总是目中无人的女子无奈的模样,越是振奋:“杀他们之前,你还是先搞定寡人再说吧!”毫不客气的弯腰将有气无力的女人打横抱起,来到床边一米处,狠狠一扔。 “哎哟,傅云澈,你这王八孙子,摔死我了,你冷静点,冷静点,咱们有话好好说!”苏梦蝶第一次有了恐惧的心理,光是上床她还真不怕,主要是傅云澈现在脱衣服的姿势让她有种会死在床上的错觉,继而条件反射的颤声了可怖,艰难的节节后退。 男人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沉冷,异常霸气的大手揪住亵衣,‘嘶啦’一声,撤了个粉碎,露出健硕的胸膛,根本懒得去理会女人,扑了过去,那软弱的小身躯可以说任由他为所欲为,姿势随便摆,让她怎样就怎样,故意逗弄着摆出几个极其下流的姿势。 苏梦蝶那个悔啊,肠子都青了,她今天就不该来,什么有事商讨?分明就是披着羊皮的色狼,昨天还装得弱不经风的模样,今天就狂性大发,看着男人扯下她的亵裤就继续讨好:“我错了……大哥……大爷……兄弟……祖宗你饶了我吧,今天我真不行,我大姨妈来了,我肚子痛,我哪里都痛……” 傅云澈拿过女人的亵衣撕成条状,将那不安分的双手捆绑住,避免振奋时被咬伤,甚至将四角裤揉成一团塞进了那小嘴里,俊颜冷峻,那是与生俱来的男儿气概,在弱小面前的绝对强势,想起往日,大手不留情的拍打向女人的屁股。 ‘啪啪啪!’ “唔唔唔唔唔!”苏梦蝶瞪圆了喷火的双目,在心中把男人的组十八代全数问候了一遍,该死的,你上就上,***还绑着她做什么?话都不让她说,男人不是都喜欢听女人在床上说他多么多么厉害,多么多么强壮吗?还是说这家伙喜欢和死尸干那档子事? 446.今夜再战 傅云澈每打一下就恶狠狠的警告一句:“以后再敢跟寡人叫嚣,就打烂你的屁股!” 傅云澈,你个龟孙子,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定洗这耻辱。 不一会,男人得意的倾身,将小娇躯完完全全压制在身下,颇为享受女人难得的温顺,指尖拨开其凌乱的浏海,低头在那耳边轻吻:“寡人岂是你可为所欲为的?”说完就探出舌尖舔舐过那敏感的耳廓。 苏梦蝶原本的强硬也随着这亲昵的动作而软化,无语问苍天的望着床罩,小人、阴险、卑鄙、无耻、混球,能练成这种武功,绝非一朝一夕,她怎么就愣是不知道? 好你个傅云澈,练武功也藏着掖着,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最最可恨的是,她一来古代就开始研究内力,却一事无成,而这王八蛋,为了上床,就为了上床,这么短时间就功成名就了,如果能把这点心思花在战事上,她相信南越国会所向披靡。 透过那一闪开启的窗门,望到了外面凄凉的夜,见不到一颗星星,连上天都知道她今夜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替她默哀呢,哎!她真没看出他叫她来是为了这事,更没看出他能打败她。 的确,窗外的苍穹上,月在漆黑的夜空中,少了繁星的点缀,很是凄凉,冰凉的夜色散落在只有几盏宫灯的朝阳宫大院,显得如此的无助,月儿就仿佛是一个年老体弱的老人缺少了那支最重要的拐杖,孤零零地在低声叹息着。 宫女太监们都好似感受到里面正发生着羞人的事,都不由掩嘴窃笑,小庚子离得门口最近,里面的事听得一清二楚,笑开了花,看来明日陛下定有个好心情,总算成真正的夫妻了,下一步,就开始期待娘娘快些生下小王子吧。 有人欢喜有人愁的一夜很快过去,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王宫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即便一夜的乌云密布,也没见到倾盆大雨,依旧是个万里无云的黎民,朝阳宫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几颗柳树低垂着头,柔顺的接受着晨光地淋浴。 挺拔的杨树像健壮的青年舒展的手臂,草丛从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很是美好的初秋清晨。 宫女们早已成群结队的端着洗漱器皿随着小庚子进屋,个个脸上都带着喜庆,天气好,心情自然好。 但苏梦蝶却没因这绮丽的早晨而雀跃,白皙的小脸上都布满了吻痕,鼻尖上还残留着牙印,脸蛋上男人给她嘬出了腮红,顾名思义,都不需要化妆了,无力的平躺床中,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夜,整整一夜,不眠不休,说是一定要搞出个王子来。 实则就是在满足他的兽欲,变态,八次,他也受得了,这给她弄的,浑身跟卡车碾压过一样,最让人气愤的是嘴还被亲肿了,脖子上估计也青一块紫一块,当她是棒棒糖吗?至今都在自责,为何没好好习武,成天就顾着玩乐了,现在好了,尝到苦头了。 小拳头紧紧攥着,无法松弛。 比起女人的苦涩,床边的男人却显得精神抖擞,都不用宫女来服侍了,自行穿衣,边仰头整理衣襟边轻笑着下口谕:“今夜再战!”语毕,换上严肃的表情,无比悠哉的离去。 447.韩非要来 原本苏梦蝶还想着,他肯定会来为昨夜的兽行给她道歉,继而她绝对不原谅他,谁曾想会是今夜再战?不敢相信的转头,刚要发飙,人已离去,如果可以,真想直接喷出50血出来。 跑得还真快,他倒是爽了,昨晚打成那样,本就体力不支,还被折腾一夜,哪有精力再战? 怪不得都说这种事男人最得意,果不其然。 他为何如此有自信她不会生气?拧眉想着曾经说过的话,忽然坐起身,好像去往王世健家时,他在路上问过她,是不是只要打败她就可以,她回答得很干脆,这个王八孙子,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了? 奈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失策啊失策! 说他言而无信?自古以来,东方文化就是万事都可在商量中解决,没有真正的说一不二之说,就是她自己都做不到一言九鼎,又怎么去要求别人?漆黑着脸穿好衣物快速走出,闷头直奔凤阳宫,再战?战他个大头鬼。 待她加强武学后再说吧,昨夜的种种,是她失败的证据,是耻辱,被人鱼肉的感觉真不是人受的,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毫无反抗能力的被人擒获,太软弱了,你给我等着。 “参见娘娘!” “闪开!” 苏梦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气哼哼的继续前进。 宫女们面面相觑,赶紧跪下,娘娘昨日不还兴高采烈的么?今儿个怎么跟街头喷火的卖艺者一样?而且这个人很少如此愤怒的。 听闻陛下要带娘娘一同去边关,且也会带凤阳宫的宫女太监一路服侍娘娘,阿丽等人都开始未雨绸缪,收拾着以后会用到的所有用具,终于可以出远门了,还是去军营,虽然没能去粟阳城少林寺烧香,见见尊者的金身,但墨月城也不错,名胜古迹颇多。 好山好水,越想越激动。 “呀,娘娘,您怎么不等梦璃前去接您啊?”梦璃看看天色,再看看铁青着脸的主子,知道可能受气了,识相的闭嘴垂头,退后一步,让出大道。 苏梦蝶瞪着牛眼冲进大堂后,一屁股坐进凳子中,秀眉一拧,该死的,好痛,面上却跟着没事人一样,单手端过茶壶直接往嘴里灌,‘啪’,重重搁下,再一掌拍向桌面,可恶! 千雪眨眨眼,发生什么事了?按理说,傅云澈肯为了她放弃万俟神枫,她应该感到苦尽甘来才是,怎么反倒闷闷不乐了?还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苏梦蝶口气很冲,心里极度的不爽,有气还不能撒,是她自己说愿赌服输的,所以她不会去找傅云澈算账,只能埋在心里。 “喂,你别太过分了,你有气你就说,干嘛冲我们发火?”千雪不满的站直,口气不善。 苏梦蝶抬头,见凤阳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怯生生的看着她就按捺住怒气,摆手道:“那你们就都散开,本宫现在心里不痛快,待会就好了!” 千雪耸肩:“行,不过……”上前弯腰附耳:“晚上韩非会来,好像是来道别的,我走了!” 448.胡炳利又有孩子了 韩非?这家伙总算肯露面了,上次回苏家都没看到他,他又没随爹爹去边关,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些什么,神神秘秘的,但这种人,他不想说的,问了也白问,马上她就要去墨月城了,是该好好道别,该见面的。 这一去,不知能不能回,即便不能回,死了她也会记得这个交往不多,却让人无法忘怀的老友,或许是那个雨夜的记忆太过深刻,她本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所以这个朋友想忘都难啊。 朝堂上,还别说,今日就是大臣们都看出那个向来严谨的君王心情不错,嘴角的笑意总是时而浮现,这让大伙都跟着被感染,胡炳利上前一步,作揖道:“启奏陛下,微臣并不是很赞同您亲自挂帅出征,国不可一日无君!” 傅云澈断然回绝:“倘若一个国家亡了,要君有何用?寡人虽不能敌那千军万马,但寡人毕竟乃天子,前去定可振奋军心,那余若霖将朝堂搬到军营,寡人又有何不可?左相无需多言,此事寡人已决定,尔等都虽寡人暂且居住墨月城,与将士们一同奋战!” “既然陛下已决定,微臣就不便多言,陛下英明!”胡炳利弯腰。 “吾王英明!” 齐声大喊。 傅云澈点头:“至于这帝都,就暂且交由兵部侍郎霍知章代管,霍知章何在?” 霍知章没有过于振奋,上前作揖:“臣在!” “你且万不可马虎,寡人深信于你,若他日尘埃落定,南越还存,你又鞠躬尽瘁,便封为六部尚书,你可有信心?” “六部尚书呢,霍大人这次是要光耀门楣了!” “刘云涛一去,六部暂无人管理,霍知章为人清廉,刚正,也无不可!” 群臣纷纷窃窃私语,倒是无人有意见,要是换做董震洪五这些人,那么意见就颇多了,毕竟霍知章除了为人不错,且是个直肠子,常常得罪人,他若是敢自视清高,要弄下他也容易,而且一跃成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先是直接封为侍郎,如今又是六部尚书,见怪不怪。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个霍知章算一代名人了,如此得圣心的,头一回见,听传言,扳倒王世健,就是他最先上的折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还真让大王给看见了,这一点,他们不如霍知章,谁不知道王世健贪污?可谁敢上告? 也就这个不怕死的霍知章了,若不是他,陛下哪能充足国库?也难怪陛下喜爱他,赏识他,加上人家确有才能,没什么好嫉妒的。 “微臣有信心!”霍知章作揖,六部尚书,他会竭尽全力代管朝政的。 傅云澈欣慰的点头,若是这霍知章恭谦的回绝,那么他该失望了:“好,寡人就欣赏霍爱卿这种有胆识之人,关于王后册封之事,寡人左思右想,如今粟阳城丢失,举国哀痛,不宜行喜礼,待寡人凯旋而来,再行大典!” 小庚子上前大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见无人上前,继续喊道:“退朝!” 傅云澈起身离去时,末了又看向胡炳利笑道:“听闻胡爱卿之夫人又为爱卿怀上孩儿,寡人提前祝贺爱卿如愿得女!”这才转身而去。 449.纷纷嘲讽 凭空飘来的一句话震得所有人都忘记了跪地恭送,等都清醒后,大王已不知去向,干脆就不行礼,而是集体用最最怪异的目光看向胡炳利。 胡炳利一听,立刻笑得合不拢嘴,让原本就不少的皱纹更加明显,发髻灰白,这实在让人无法想象到还能生出孩子,还是跟一个同样老得白发的女人生。 “左相您真是宝刀未老,让我等望尘莫及!”一个老头惭愧的拱手,而心里想的尽是一些挖苦的话。 董震都不忘打趣:“真是苦了您了!” 胡炳利还在笑,但听完董震的话,笑不出来了,什么意思?什么叫苦了他了? 其他人都憋笑憋得肠子打结,听闻这胡炳利一生就娶了一人,家中有悍妻,不敢纳妾,估计是憋太久而饥不择食了,再说了,那么一把年纪,每天还干那事,好听点叫体力好,难听点就是有病。 “左相,您说说,您都这么一把年纪了,那种事耗费精力,你却风采不减当年,尊夫人更是彪悍,倘若南越人人都如此,还愁没将士打仗吗?” “是啊左相,您在哪里求来的灵丹妙药?也给我们指点指点迷津!” “左相,啧啧啧,厉害!” 胡炳利看出来了,他们不是在恭贺他,而是在嘲笑他,你说大王也真是的,这种事干嘛要拿出来说?心情好也不能乱开玩笑吧?一下子下不来台,当然,也不是太生气,毕竟他快有女儿了,白了所有人一眼,笑着离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 “哈哈哈哈!” 等人一走,哄堂大笑,这真是个稀罕事,要是由小妾生,也没什么可稀奇的,主要是一个白发老妇,就有点那什么了。 胡炳利边走边吹胡子瞪眼,合着这大王不管高兴不高兴,他们这些臣子都没好果子吃,不开心了送他夫人个大木鱼,开心了,让他被人嘲笑,损不损?可人家说的是恭贺的话,还无理讨公道,这就是为人臣子的悲哀。 谁敢去开他傅云澈的玩笑?谁敢?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当大王,搞得现在他都有点想坐到龙椅上去,指着傅云澈训斥一顿,那人还不敢还嘴的跪着求饶。 傅云澈回到御书房后,听着小庚子说宝华殿笑成一片,就微微勾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个节骨眼,能给满朝文武带来乐趣,也是他胡炳利的造化了,再说了,孩子出世,此事迟早曝光,早被笑晚被笑,有区别吗? “小庚子,四日后启程之事,你去内务府好生打点,将王后平日里爱吃的菜肴记载好,由谁做的,就将那厨子带上,凤阳宫的宫奴全体陪驾,最重要的是太医院的元来喜,必须跟随!” 吩咐完才开始收拾奏章,拿起那贪污名单,挑眉又道:“你且散播消息出去,寡人已知谁与王世健同流合污过,你乃寡人身边贴身太监,你的话,自然有几分份量,就说寡人说过,不想再重蹈覆辙,倘若谁识相将贪污的钱财统统上缴,改过自新,此事便不再提起!” “奴才遵旨!”小庚子领命,以前吧,太监不可以随便说三道四,如今奉旨要去造谣了,也是,这话别人说了,唯恐没人会信,他小庚子说了,人们定深信不疑。 450.韩非也要走了 入夜后,苏梦蝶早早就备好酒菜,她不知道韩非为何每次都能来去自如,也不去深究,这也是一个人的本事,她能做的就是帮他隐瞒,也为自己隐瞒,有时候就算清清白白,可外人知道了,不晓得会说成什么。 也找人去告知了傅云澈,今夜乃父亲的生辰,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或许当真了,所以真的没来打搅,今天确实是老爸的生日,并非苏国栋,她想,有些时候,傅云澈已经相信她非本国人了。 宫女太监都被赶去休息,要离别好友了,环境一定要够清静,不可被打搅。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那个人出现了。 韩非依旧是一身的黑衣,穿着劲装,仿佛随时都会参与到打斗中一样,背后是他上次向她说的盘龙剑,见他露出笑容,也回以一笑,千雪和这人认识她早就知晓,至于怎么认识,她也不便过问,指指石凳:“坐!” “听说你差点被带到夏兰,还好吧?”韩非颇为愧疚的问,为什么每次你遇到危险时,我都恰好不在?好在化险为夷,否则要该如何? 苏梦蝶摇头:“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最近都在干什么?”送去一杯酒。 韩非抿唇苦笑:“去见几个故人,蝶儿,今日我是来向你道别的!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生死无法预料,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活下来!” “是吗?那我就预祝你早日活着归来!”某女举杯。 男人愣了:“你不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男儿志在四方,你又不是稚童,你有自己的想法,关乎生死的话,那必定是大事,我岂能阻止你大展宏图?”原来她和他的命运真的像得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都是一瞬间失去至亲,失去所有,连现在,她也是要去一个关乎性命的地方,他也是。 怪不得咱们能成为朋友,都是一路人,明知道有可能会死,却还是要去,突然发现,今天的韩非很帅,因为他一直在笑,什么事把他给高兴成这样?亡国后,就没有过这么多笑容吧? 韩非木讷的凝视着女孩善解人意的模样,她不阻止,他真的很开心,因为就算她阻止,他也会去,反而会让他很为难,不阻止,不代表不关心,她一直很尊重他,如今也是,她尊重他的决定,她值得他去爱,去守护,值得他放弃一切。 不管你愿不愿意,若我能活着回来,你必须跟我走,只有远离这些是非,你才能真正的无忧无虑,等我打下苍粼,就带你走,然后隐居,不问世事,逍遥自在,那时仇也报了,傅云澈也再不会抓着你不放,一举两得。 光是想想那种日子,便不由露齿而笑,苏梦蝶在这里太危险了,总是面临着生死,他必须带她走。 “还没想出我说的谜底吗?” “没有,不过我会想出来的,因为我是苏梦蝶!” 韩非失笑:“你总是那么有自信,我等着回来验收成果!” ps:韩非离死不远了,哎,都不敢写到那里去了。 451.不许忘了我 苏梦蝶喝下一杯,点头:“所以我们都要活到那一天,韩非,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要去做什么,大概想得到是跟苍粼有关,我不阻止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平安归来,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这个交往真的不多的朋友,可他为人耿直,对朋友真心以待,这就够她交心了。 那真挚的表情,让韩非心中再次暖洋洋的,也饮下一杯,点头:“只要你不想失去,就一定不会!”他会守护住她想要的所有,包括他的命。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就是爹爹的意思!”苏梦蝶长叹着摇头,很是忧伤:“你说我爸他是否从苦痛中走出来了?” 韩非把玩着酒杯,俊脸上有着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稳重,挑眉安慰:“如果仅有一女,要从这种痛苦中走出实属不易,可既然他是一代枭雄,就不会像女人一样终日以泪洗面,你不是说他是一位领导者吗?那他的责任还有他所领导的人群,为了他们,他也会坚强的活下去,这种人比一般人要懂得如何承受打击!” 某女抬起已经发红的眼眸:“真的吗?” “嗯,所以你不必担心他会因为你而颓废、气馁,说不定现在他正接受着无数人的祝福,再说了,并不会无人送终,他有兄弟,有手足,有尊敬他的人,为了他,你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知道你一直很自责,以前我还在苍粼时,有听到过夏兰国有一位得道高僧,或许他可以解决你的难题!” “高僧?他能送我回去?” 韩非摇头:“这个我便不知晓了,但是你这事过于离奇,只有这种人可以理解,但此人常年云游四海,无人知他踪迹,如果有一天可以的话,我会陪着你一直找到他为止!”原来一起隐居山林也有些痴人说梦,那个高僧能不能把她送走他不知道,如果真的会送走,他也会帮她找到那个人。 否则她会一辈子活在愧疚当中,说不定那个人也能把他送走呢?一切就随缘吧,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 苏梦蝶惊呼:“真的假的?他真有那么厉害?”韩非不会无缘无故说大话,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哪怕只是看一眼老爸的近况也好,就一眼。 “不管是不是真的,试一试也无妨,所以你先不要担忧,等战事平定后,你说不定就可以见到你的爸爸,跟他说你来不及对他说的话,这段时间,就不要苦恼了!”见女孩点头如捣蒜,就宠溺的伸手拍拍那小脸蛋:“这个人,我且先不告诉你是谁,免得你这家伙会没头没脑的去找寻,为了满足你这小小的心愿,我也会回来的!” “那就等你回来告诉我,如果敢放我鸽子,做鬼都不放过你!”苏梦蝶故意装横,摇摇拳头。 韩非哭笑不得,又聊了一个多时辰后才起身:“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回来带去你见那个人,只有活着,你才能看到你的父亲,还有……不、许、忘、了、我!”一字一顿,警告味十足,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消失夜幕中。 452.韩非投诚 到了朝阳宫门口,韩非最后看了一眼凤阳宫方向,如果死了,那就原谅他的一己私欲,不告诉她那个僧人是谁,只是害怕会去太久,继而被她忘掉,她怎么可以忘掉他呢?她不能忘掉他,他要每天都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出现的次数越多越好,直到她发现他是一个她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为止。 苏梦蝶单手托腮瞅着空荡荡的大门,你放心,永远不忘,希望上苍保佑你吧。 得道高僧,她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不求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当然,如果能回去,那她要不要回去? 她回去了,傅云澈怎么办?她答应过他,不会像溫芯雅那样离开的,这是一个很纠结的问题,不管了,先找到那个高僧再说。 起身回屋,韩非究竟要干什么去?刺杀吴川?吴川可在军营,去了确实凶多吉少,可她的绵薄之力帮不了他,或许赢了,他就是苍粼的主宰,韩非,路是你自己选的,莫要后悔。 朝阳宫这厢,傅云澈披着龙袍,不苟言笑的走出,见韩非正单膝跪地在台阶下,便故作惊讶的问:“这不是苍粼昔日的太子韩非吗?你还活着?”凤眼危险的眯起,一副要斩尽杀绝的模样。 韩非慢慢抬头,与男人对视,同样毫无温度,那是强者与强者的眼神较量,谁也不输给谁,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垂眸道:“回陛下,在下正是韩非,此次前来,是因背负着太重的国仇家恨,听闻南越要攻打苍粼,在下愿意挂帅出征苍粼,定为陛下攻下苍粼国!” 话语中,有着胸有成竹,万无一失。 这让傅云澈龙心大悦,他果然来了,说起来也等待许久,不见人影,还以为推断错误,想不到在粟阳城失守后来雪中送炭,怎能不愉悦?面上却装作兴致缺缺:“是吗?你这意思,寡人借兵于你,待你攻下苍粼,占山为王?” “回陛下,韩非绝无此心,当年幸得苏将军垂怜,才苟活于世,一直不知如何报仇雪恨,如今机会来了,请陛下允准!”字字铿锵,无半点的遮掩。 傅云澈仰头望着远方,大手拉拉松垮的袍子,思考着点头:“可寡人还是有所顾虑!” 韩非拧眉,继续道:“小的并无要为王之意思,本不想问天下事,但听闻吴川为人狠辣,十年来,斩杀了多名曾经的能臣,且为了讨好女人,修建了数座园林,劳民伤财,任由苍粼百姓受他族人的奴役,韩非曾也是储君,见此,甚是心痛,陛下又是一代仁君,不求别的,只求陛下将来可以善待苍粼的生灵!” 某傅垂眸观察了一会,方才扬唇,走下去弯腰搀扶起身高大同小异的男人,笑道:“如此甚好,韩非,寡人且信你一回,寡人立刻休书一封,向欧阳元帅保举于你,等等,这样,你且先去墨月城,寡人随后会到,亲自保举你,随寡人一起征战沙场,倘若你真能替寡人拿下苍粼,寡人定不辜负于你,且镇国大将军一职做为褒奖!” 453.出发在即 “那韩非就谢过陛下了,告辞!”不再多留,转身快步离开,镇国大将军?他可不觉得傅云澈会容忍一个亡国太子到他身边拥兵自重,当然,这也不是他所想要的。 小庚子头冒黑线:“陛下,当真要将镇国将军的位子给他?”镇国将军的军衔可只在欧阳元帅之下,拥兵近二十万,这要造反的话,如何是好? 傅云澈没有给予答复,只是摸着下颚邪笑望着离去之人的背影,后抬眉转身回屋,让小庚子迷惑的抓抓后脑,好吧,陛下在想什么,不是他这木鱼脑袋能揣测得到的。 很快,便到了出发墨月城的时日,出远门,不管是去做什么,往往都能使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们好似瞬间插上了翅膀,随时遨游,梦璃和阿丽等人彻夜不眠的等待着天亮,她们除了进宫时,连帝都城都不曾出过。 王宫门口,护航之人早早战列岗位,等待着王者到来后出发,苏梦蝶比傅云澈甚至先一步抵达,后面下人们大包小包的,形同搬家,没个一年半载,恐怕难回朝了,洪五冲苏梦蝶拱手道:“按照娘娘的吩咐,微臣日日夜夜的赶工,依旧没做出娘娘所说的漂白剂,娘娘,您看这可怎么办?” “那一定是你制作过程中出了问题,这样,你跟本宫一起出发墨月城,到了那边,本宫亲自示范给你看!”奇怪,怎么会做不出呢?古代的漂白剂不就是白煤和石灰石吗?这两者提炼出的化学物质就是漂白剂,不需要其他添加剂,一定是过程出了问题。 “那微臣只好随娘娘与陛下走一趟了,娘娘且先行,微臣回去收拾行装,尾随于后!”还以为娘娘记错了秘方,心里很是焦急,原来是他出了问题,一句话,让他悬着的心落地。 苏梦蝶摆手:“去吧去吧!”再转身笑看着王宫,啧啧啧,什么此生不许出帝都城?这不就出了?哇塞,随着古代君王巡游各城的感觉一定爽歪歪,还有另一位国君相陪,真想看看这两位傲龙如何翻江倒海,如何扭转乾坤。 他们联手,她真不担心性命安危,即便死了,也觉得值得,毕竟陪葬的是两位帝王,她苏梦蝶居然能和王者一起并肩作战,这是在二十一世纪都不敢想的痴心妄想,忽然觉得来古代后,越来越幸运了,此刻的她,斗志高昂,就不信有她这个现代人在后辅佐,他们会一败涂地。 古代人再聪明,也没她脑海里装的几千年历史文化厉害,他们这里并没有过多的历史尚存,几乎只记载着几代,其余的古迹都不知去向,没有历史记载,狗熊掰棒子,掰一个扔一个,这无疑是变相的慢性自杀。 毕竟成功都是在失败中寻找,别人如何失败的,他人就不会再去尝试,她得让傅云澈下个圣旨,从南越国开始,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必须记载下,给后人参考! “快看,夏兰王来了!” 454.你们有完没完? “见过夏兰王!” 胡炳利等官员见来人,纷纷弯腰行礼。 万俟神枫今日那叫一个风采照人,一身白衣袂袂,前胸绣着的五爪金龙是他身份的象征,玉骨扇轻摇,两缕发丝随着轻风摇曳生姿,永不凋零的狂肆笑意吸引了不少女性的关注,连梦璃都捂住嘴和阿丽私语不断。 “夏兰王长得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正人君子!” 苏梦蝶嗤之以鼻,你们看到的那只是表面,正人君子能坐稳王位?开国际玩笑呢,这种人,内心都是黑暗的,表面对你毕恭毕敬,一转身就给你冷箭嗖嗖嗖,防不胜防。 “想什么呢?”万俟神枫看女人用颇为鄙视的目光看他,立刻用扇子在那脑门敲上一记。 “没什么,傅云澈怎么还不出来?”这都半个小时了,比大姑娘上花轿还要磨叽。 “陛下驾到!” “臣妾参见陛下!”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了夏兰国的大部队,几乎全体跪地迎接。 苏梦蝶都不再只是欠欠身,他尊重她,她自然要在外帮他保住颜面。 “平身!” 傅云澈大步走出,越过苏梦蝶冲万俟神枫拱手:“云澈因有事耽搁,让万俟兄久等了,来,万俟就随云澈同乘一车!”指向那金碧辉煌的马车。 苏梦蝶翻白眼,都不说先搀扶她一下,看都不来看一眼,明明就不待见神枫,却还要装作很热络的样子,男人啊,虚伪! 万俟神枫也不推搪:“那万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傅兄请!” “万俟请!” “傅兄先请!”万俟神枫很是坚持的伸手,虽然这是在南越,但他才是南越的救星,就等傅云澈再来一句让他请,便上车。 谁知道傅云澈却笑道:“那云澈就不推辞了!”说完便踏上台阶,走进轿中。 苏梦蝶抓抓后脑,因为她看到万俟神枫眼角有刹那的牵扯,奇怪,不是他自己让傅云澈请的吗?乖乖,古代男人真让人费解,一边让你那么做,一边又不让你那么做,来到马车前,不知该上还是不上,看看男人:“你……你先请!” 万俟神枫好笑的看着里面坐姿端正的傅云澈,心中冷笑一声,瞪向苏梦蝶:“还不上去?” 苏梦蝶很是为难,她真不想得罪这个人,指指里面,小声问:“我是上还不是上?”别她前脚刚上去,他就咬牙切齿,见他眯眼,不得不傻笑:“那我上了!”提起裙摆,一步一步踏上。 神枫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绝对不会和她计较的。 果然,万俟神枫这次表情和缓了许多,尾随上车,找了个位子落座,环视一圈,竖起拇指:“看来傅兄是早有准备,够宽敞,吾甚喜!” 傅云澈兴许也是没出过远门,所以笑容格外明显,颇为惭愧的道:“万俟不嫌弃,是云澈之幸……” “打住打住!”苏梦蝶实在受不了的比了个不要再说的手势,柳眉横竖:“你们有完没完?不就坐个马车吗?至于啰啰嗦嗦?”该死的,明明就在心里大唱‘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还一副你好我就好的模样,他们不酸她还酸呢! 455.她其实是个小角色 “咳!”傅云澈干咳一声,抿唇笑笑,后不再说话。 万俟神枫也笑而不语,令马车内瞬间静谧如地狱。 做为呈三角状,苏梦蝶和万俟神枫靠着窗边,傅云澈做正中,她也算是被夹在中间了,掀开帘子望着开始行驶的马儿,离王宫渐行渐远,而出现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老百姓们听闻大王要带着娘娘一同前去边关,都带着自己的祝福前来送行,期盼着早日归来,那也就代表着守护住了南越,开始匍匐,阵阵喊声惊天动地。 “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梦璃等人坐在后面一辆马车里,比起其余的宫女,她们有着特别的优待,都望着外面的情景惊呼不断,阿丽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一同下跪,好壮观啊:“哇!娘娘好威风!” “是啊,好多人跪呢!” “娘娘虽然没被册封,但是所有人都将她当王后看了!” “我越来越庆幸跟着娘娘了!” 跟着一名王后,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怎能不激动? 梦璃多多少少见过几次,比如揭发王世健那次,她是有跟着娘娘出来的,当时也有很多老百姓跪拜娘娘,所以没太大反应。 时间过得真快,从出嫁被万人羞辱着进宫,再到王宫里被陛下冷落,曲曲折折,三番四次死里逃生,如今都成王后了,娘娘,梦璃真心为您感到快乐。 最最难得的是娘娘喜欢上陛下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再总想着逃出宫,她会看着娘娘的小王子小公主出生,她决定永不嫁人,跟在娘娘身边伺候,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看着娘娘的一生起起伏伏,续写这一辈子,值了。 千雪都被这场面给小小震撼了一把,外面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人,望不到边际,王后,苏梦蝶做王后了,她也跟着得道升天了,感觉真好,只可惜她还未杀掉慕白,听说慕白这次也在车队中,那就有的是机会下手。 不过好像是抵达边关了就有可能转道回雪桑,她不会给他回去的机会的。 慕白不死,她终究到死都难以瞑目,这是她活着的使命,是神的旨意,倘若神的旨意被违背,便是天下人的伤悲。 苏梦蝶听着一句句王后千千岁,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激动?也不是,只感觉这个位子过于沉重,是她难以担当的,国母,一国之母,天下人都是她的子民,肩上扛着的担子会越来越重,责任非她能想象,当王后,不只是管理三宫六院,还要心系苍生,和傅云澈一样担忧国家的命运。 “看着如此多人膜拜你,好似并不开心?”万俟神枫终于忍不住纳闷的问,毕竟每个女人生来的梦想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傅云澈也好奇的拧眉,她不但不兴奋,反而还一脸愁容?过于不合情理。 苏梦蝶长叹着解释:“你们有所不知,毕竟你们生来就是被人尊崇的,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角色……” 456.当她在吹牛 没等男人来劝,又继续道:“只知道玩乐,突然有一天被推到云端上去,受万人敬仰,多多少少会有些迷茫,王后之位,并不只代表着享乐,在受人膜拜的同时,也背负起了职责,会去想曾经不曾想的重任,我惆怅是因为怕自己做不好,害怕人们失望!” 傅云澈再次用欣慰的目光看去,伸手拍拍女人的手背:“你能这么想,是天下人之福!” “你若是小角色,那么外面的人就不用生存了,苏梦蝶,以后不要妄自菲薄,你能想到心系百姓,就说明你已经长大,已经是位合格的好王后,吾就觉得当今天下的王后里,你是无人能及的!”万俟神枫也跟着劝说,此话不假,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给女性养成了久居后院的习惯,鲜少有人能说出背负着国家命运责任的女子。 更无一女子在面对如此多人跪拜时,还一脸愁容的,除了规矩上不合情理外,她是个好王后,规矩,得好好学学,哪有女子直呼丈夫名讳的?还是一国天子。 苏梦蝶被夸得面红耳赤,尴尬的环胸靠后:“没有啦,我没你们说的那么好,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来谈谈边关之事吧,神枫,你可有拉拢慕白?” “他似乎并不能全然做主,你或许不知道,他在雪桑纯属摆设,就是批改奏折,都无需经由他手,也并不是有人挟天子以令诸侯,反之,雪桑的官员们个个尽忠职守,从不徇私枉法,是一个由大臣管理的王国,要与我等和盟,就必须经过那些大臣的同意!”万俟神枫摇头,有些失望。 傅云澈为难的敲打折扇:“如此一来,到是有些难办!” 苏梦蝶纳闷的苦思冥想,那就是愚忠了?既然如此,怎会不听君王命令?还是说慕白根本无心参合战争?确实难办,现在是三国对两国,人数上,就占了劣势,再厉害,十个人他也干不过一千人,可就算是慕白不愿,也多说无益。 “没关系,我虽不曾打过仗,但是看过不少关于战争的书籍,到时候可以见招拆招,说不定能帮到你们,如今欧阳元帅已经成功突破重围,回到墨月,雪衣侯率领的十五万步兵唯恐也快抵达,而骑军,我相信我爹爹可以带他们回到墨月城,到时候再做商讨!”也不知道孙子兵法和三国那一套对这开元大陆是否有用,方可一试。 “你还会打仗?”万俟神枫哼笑,明显不信。 傅云澈也完全当女人在夸海口取得大伙的目光,不做任何评论。 苏梦蝶见状,也不生气,谁叫古代人的观念是女子不如男呢?她能搞出造纸术什么的,就已经让他们不敢置信了,要让他们明白她会的不止这些,只有实战后才能得到赞同,要是在二十一世纪,突然来了个未来人,就算知道他是来自未来,如果他说他和外星人握过手,如何抵达外星球,也没人会信。 457.这叫空城计 一个道理,在这里,女人会打仗,就跟现代人听到有人和外星人握过手一样震撼。 以为她在吹牛是吧?到时候就露一手给他们这些老古董瞧瞧,她究竟是不是吹牛。 “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懂战略就对了!”三国不是白读的,那时候真是阴谋阳谋,应有尽有,三十六计可是让后人受益良多,见他们一起干咳,示意她不要再吹的样子就道:“你们能不费一兵一卒毁掉十万大军吗?” “这个不能!”万俟神枫摇头,打趣:“你能?” 某女得意的挑眉:“听好了,这叫空城计!” “何为空城计?”傅云澈来了兴趣,毕竟是不费吹灰之力灭掉十万大军,即便是狂语,也该参考参考。 “空城计可用于蒙混敌人,有位有名的军师,叫诸葛亮,当初敌众我寡时,他便用此计笑退了来势汹汹的敌军,可以说城内老卒残兵的影子都不见一个,敌军若打进去,定胜券在握,但是诸葛亮却日日在城楼上对酒当歌,抚琴玩乐,笑声不断,敌军们看到那莺歌燕舞一幕,便猜想城内定埋伏着比他们多的人马,继而不敢前去,否则诸葛亮不可能还笑得出来,故此退兵!” “啪啪啪!” “好计谋!”万俟神枫听得很是兴起,拍掌夸赞,这个诸葛亮真不愧为名人军师,倘若夏兰有这等军师,定横扫千军。 向来冷静的傅云澈也恍然大悟,若是他,看到敌人城楼上夜夜笙歌,也不敢轻易前往,毕竟那不是赌博,输了就代表一无所有,好一个诸葛亮:“此是何书籍?又如何不费一兵一卒毁掉十万大军?” 苏梦蝶笑笑:“这本书,只有在我们那边的人才读得到,至于如何毁掉十万人马,打个比方,用诈术,让敌人知道城内并无多少人,继而放松警惕,攻入,这时其实城内早已埋伏了超胜他们的人马,站在城楼上,带请君入瓮后,关上城门,浇灌下易燃物品,桐油、猪油等都是易燃物,四周堆积满木料干草,等人都进来后,直接点燃,让他们逃无可逃,活活就能将十万人给烧死在城内!”当然,这种方式是过于残忍的。 她也就是说说而已,这些都是从书中看来,真要她那么做,她做不出来,太没人性了。 两个男人却倒抽冷气,面面相觑,这……这也行?这确实可行,忽然都觉得好在这个女人不是余若霖那厢的,否则就这两计,都足以让夏兰和南越溃不成军,居然能不费一兵一卒毁掉十万大军,任谁听了都会闻风丧胆,谁敢再争锋? 万俟神枫心跳的频率很快,快得他都无法掌控,心里早已掀起了狂澜,换句话说,幸好这个女人不是某国君王,那么她必定雄霸一方。 傅云澈吞吞口水,她懂得还真不少,一句话,能让他这个君王都惊骇,垂眸庆幸着她是站在他身边的。 苏梦蝶倒是一副百无聊赖,见两人都沉默了,就在心里叹息,这就震到了?要是三十六计全部用上,还不得吓死他们? 458.送给朋友的歌 受不了这种沉默,烦闷道:“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们不用去想,至于未来会如何,就走一步看一步,想也没有用,还不如在活着时把酒言欢,对酒当歌,今儿个难得走出这帝都城,心情不错,给你们来一曲?”现在她很想嚎一嗓子。 马车已经离开了帝都城,如今行驶到了一座山坡下,看着外面的古风景色,还真有股闯荡江湖的感觉,江湖,她向往的江湖。 万俟神枫甚是赞同:“蝶儿之歌声,乃人间仙乐,万俟便就等着一饱耳福!” 傅云澈心有灵犀的从后面抽出那把吉他递上:“恰好给路上的人们解乏!” 哦?她还责任重大呢,接过吉他,这可是她的宝贝,傅云澈或许已经知道她只会弹吉他了吧?古筝古琴非她所爱,太女气,她虽是女孩,可她从小在黑帮长大,身体里流淌着男儿血,在这古代,她要装扮男子,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看向万俟神枫和傅云澈道:“这首歌送给我最爱的朋友!” “好!”万俟神枫鼓掌,伸手:“开始吧!”已经迫不及待再听到那仙乐了。 苏梦蝶见官道很是平缓,直接站了起来,清清嗓子,试了试吉他的音律,没再去看任何人,而是盯着撩开帘子的马车外,叉开腿拨弄着琴弦,颇为中性豪迈的声音流淌:“在你辉煌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 傅云澈也随着气氛放松身躯,抱胸淡漠的看着女人的背影。 后面的马车里,梦璃乐道:“娘娘在唱歌,快听!” 随行的大臣们都一脸欣喜,这个王后,歌赋上,绝不输人,会的曲子还真不少,这首也不错,大气,不女儿家家,要将这个娘娘当做是淑女,那就大错特错了,连唱的歌都与那些莺莺燕燕与众不同。 驭鹰等武将们一听那歌曲的旋律,就很是赞赏,都放慢脚步,在这兵临城下时,还能稍微放松心情,实在难得。 “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前方大路一起走,哪怕是河也一起过!” 苏梦蝶唱得很是忘我,眸子大开,可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往日那帮女汉子姐妹,一起哭一起笑,还记得毕业那一年,大伙在ktv里一遍一遍的唱着周华健的朋友,当时哭得不成样,无缘无故,都来不及道别,朋友就没了,哥们都没了,好在她到了古代依旧有很多朋友,梦璃、千雪、韩非、神枫等等。 “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来陪你一起度过,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人生难得起起落落,还是要坚强的生活!” 万俟神枫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首歌送给他了,是要送给她所有的好友,唱得不错,人生起起落落,还是要坚强的生活,即便这一仗输了,也不可跌倒。 傅云澈都扬起了唇角,其实就算不做她的丈夫,即使只是朋友,也不错。 抵达澎湃高音时,苏梦蝶垂头盯着吉他快速拨弄! 459.她要当他们的兄弟 脸上并无任何的表情,甚至有一些忧伤,此刻的她,确实没了平时里的嬉皮笑脸,更像一位胸襟豁达的少年:“哭过笑过,至少你还有我,朋友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朋友的情谊呀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想着这一路的起伏,到南越,入王宫,三番五次被打板子,认识千雪,认识韩非,认识万俟神枫,你们可还记得初识的情景?可还记得那个雨夜你举着伞替我遮风挡雨?可还记得那个梨花苑?那夜的梨花好似白雪飘摇,还记得咱们在苏府你扬言要杀我? 山峦中都回荡着女人那高昂的歌声,拉起了不少人的回忆,均是与朋友有关,胡炳利忽然垂头,有点想念鹤延年那老小子了,见一只老手拍来,转头一看,是元来喜那个老东西,无奈一笑,咱们都认识几十年了。 回味着曾经几十年的酸甜苦辣,帮着傅云澈推翻佞臣,不也是几次差点送命吗?这些都一起走过来了,如今不过是丢了一个城池,只要团结一心,总能夺回。 “朋友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唱到这里,女人转头看向万俟神枫,好似希望他明白什么,露出笑容高歌:“朋友的情谊呀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漂亮的收音,俯视着两个男人扬起眉梢:“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和你们做兄弟,只可惜你们将男女分得太清,希望以后不要这样,把我当个男人看就可!好吗?朋友们?”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和他们并肩,一起商讨女人不能商讨的,明日起,她要换男装,和他们一起生死与共! 人们的脑海里还回旋着那美妙的歌声和词句,朋友,这就是朋友吗?原来朋友的感情也能如此之好,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傅云澈都觉得绕梁三日,余音不断,带着深究的目光与女孩对望,为何会有一个女子,成天都想和男人同行? 其实是他不知道在这里,只有男人才能和她聊到一起。 苏梦蝶明白他们一定觉得她很异类,实在是古代的女人太矫情扭捏,太知书达理,让她这个大大咧咧的人无法接近,她喜欢洒脱,喜欢有志气有胆魄的人,可古代除了千雪外,也就男人如此,她也想有一帮女汉子朋友,比男人还要豪迈的女性朋友。 在其他女人把她当异类时,她又何尝不是把她们当火星人看? 可惜她毕竟是个女人,动不动就是后宫不得干政,她又没拉帮结派,只是想出点力,证明一下自己而已,有那么难吗?为什么他们不能把她兄弟一样看待?那花木兰,不照样混在男人堆里?兄弟一大片,不管她怎么做,他们始终把她当女人看,总是说男人的事女人少搀和。 女人有那么卑微吗?女人有那么笨拙吗?凭什么?她懂的比他们少吗? 460.忘了她给的锦囊了? 万俟神枫回过神来后点头赞美:“好一首曲儿,唱出了友谊的真谛,至于兄弟,苏梦蝶,你拿什么来跟我们做兄弟?” “我穿男装就行了,明天开始,从回帝都城这段时间,我都穿男装,你们不要因为我是女人就排斥我,我想参与进你们的世界,可以吗?”后看向傅云澈,可以吗? 傅云澈脸色漆黑,如此不安于室的女人,天下也无人能及了,不过那过于认真期盼的眼神还是让他有些于心不忍:“你随意,但不可过分!” 苏梦蝶张开口,傻愣着盯了傅云澈一会,他答应了吗?他真的答应了吗?再也不会说后宫不得干政的话?可以和他们这群男人一起共同商讨国家大事?可以一起指点江山?可傅云澈一脸的无奈,就说明方才不是幻听,激动万分的扑过去:“傅云澈,我特么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 “注意场合!”傅云澈拧眉,却也没伸手推开。 万俟神枫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眸中黯然划过,他也没说拒绝吧?淡淡的望向外面,愁眉不展,傻瓜,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是一个无底深渊的。 某女振奋得有些得意忘形,也很是感动,傅云澈对她真的很好,好到有些依恋了,他总是大度的原谅她所犯下的错误,总是满足她所有的心愿,为了她,可以冒着与他最爱的臣民为敌的危险,这些够她去付出真心了。 越来越爱他了呢。 碍于还有神枫在场,只能坐回原位,抓抓后脑,红着脸道:“不好意思,失态了!” “呵呵,没什么!”万俟神枫一笑而过,如果有一天他和傅云澈同时受伤了,他想,她第一个担心的是傅云澈,心里怎么这么堵?她在飞蛾扑火,他何尝不是?明知那是一条不归路,却还是不忍心走开,不忍心看着女人无路可走,或许这个女人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在心里生根,茁壮成一棵参天大树,拔都拔不出。 想对她好,想守住她的笑容,想为她付出点什么,却总是不领情,他相信她会看到究竟谁才更适合她的。 傅云澈再次好心情的摊开折扇轻摇,嘴角带着蔑视的邪笑,仿佛在说‘你注定是个失败者!’一样。 路行一日,遇到城镇也没停歇,以至于夜里到了一座茂密的山林中,颠簸一路,就是马儿也吃不消,不得不停留,随行的一千多名禁卫军在一些平地上搭起了营帐,占据面积过大,唯恐夜里有豺狼虎豹袭击,尽量在君王的营帐旁多架起几个棚子。 “报!” 就在傅云澈下马车时,前方一信使马不停蹄的前来,滚下地跪地拱手大喊:“启禀陛下,雪衣侯已带领着剩余的十五万将士安全抵达墨月城,如今就只有苏将军的两万多骑军不知踪影!” 苏梦蝶迅速跳下车,急忙问:“那他是不是进了俯仰山?” “回王后,正是被围困在俯仰山,元帅正在等候陛下命令,是否要派大军前去营救?” 苏梦蝶却摆手:“你且速速回去,告知元帅,无需慌张,如今南越一再被打击,不可再有所损失,本宫的父亲定会安全逃脱!”爹啊爹,你是不是忘了女儿给你的锦囊了? 461.真心话大冒险 “住口!”傅云澈森冷的打断苏梦蝶,看向那信使:“立刻派兵去营救!” 苏梦蝶惊恐的转身:“你相信我,我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难道我不比你更担心他吗?”她相信父亲会想起锦囊之事的。 女孩很是坚持的模样让傅云澈为难了:“你可知道俯仰山中并无多少猎物可食用?倘若长此下去,没等他逃脱,都会饿死山中!” “那你有没有想过,宝月早就派兵死守在俯仰山下?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相信我,我爹不会有事的!”她给的妙方定能救父亲和骑军一命的,只是会损失掉几万匹战马而已,马死了可以从敌人那里获得,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眼看二人要吵起来,万俟神枫打圆场:“既然王后如此肯定,那便不会有危险,她说得对,这个时候派多少人前去都会惨死敌人的陷阱中,莫要冲动!” 傅云澈捏紧折扇,面无表情的与二人相视,后点头:“那就去告诉元帅,不要轻举妄动,好好等候就是!” “小的遵旨!”信使半刻都不敢耽误,转身翻身上马连夜飞奔。 苏梦蝶并不是半点不担忧,她不怕爹爹无法逃走,怕就怕他忘了锦囊之事,她已经给了他活路走,如果他不在意的话,也不能让将士们绕过粟阳城去俯仰山,那无疑是自寻死路,多少人都不够填,爹爹,女儿相信你,莫要让女儿失望。 心里有股预感,爹爹会想起锦囊之事的,一定会的,因为他是将军,为了他的将士,他也会死马当活马医,绝不会让兄弟们饿死山中,再说了,还有那么多战马,够吃到她去墨月城了,到时候还没回来,再作打算。 “哎呀,侯爷真是一代名将,竟然能带着将士们安全回来!” “以前咱们都埋没了人才啊,侯爷好样的!” 听着大臣们的夸赞,傅云澈心中对兄弟所有的芥蒂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存在着感激,就算他能拥兵自重,试图推翻自己,那也是自己无能,他相信他不会。 总体来说,信使的禀报还是让大伙喜悦连连,这是好事,至于苏国栋,既然王后那么肯定,他们也选择信任她,如今对这个王后的话,几乎是深信不疑,她能创造奇迹,她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吃饱喝足后,为了缓和气氛,苏梦蝶和万俟神枫还有傅云澈都围着火堆讨论着战事,苏梦蝶心里很是压抑,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是父亲要忘记锦囊可怎么办?不行,再这样,定寝食难安,没到墨月城,她自己倒是垮倒了:“能说一些缓解心理压力的话题吗?” “你想听什么?”傅云澈认真的问,仿佛不管是什么,只要她开口,都可以。 苏梦蝶泄气,好吧,指望他们不如指望自己,绞尽脑汁的想了想,眸子一亮:“咱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如何?很好玩的,我这里有三张牌,一张是有字,两张无字,抽到有字的,可选择说真心话,也可选择大冒险,真心话就是问什么你都得回答,骗人断子绝孙,拒绝回答,那就得完成赢了之人出的难题!” “好!”万俟神枫异常欣喜的回应,傅云澈,看来无需等到以后,今日就让你显出原形,也让苏梦蝶看看,这个人值不值得她去爱。 462.亲了万俟神枫 “傅云澈你呢?不许扫兴!”这家伙太闷,最不屑玩什么小游戏了,她有一个问题必须问万俟神枫,问完才可安心。 某傅确实有些缺乏兴致,不过还是无所谓的点头,看来也有是问题想问某些人。 达成共识,苏梦蝶拿出三个麻将,摊开解说:“这个是字,这两个是白板,抽到这个一万的,就是输家!”麻将可无法做记号,难得他们都对她的提议感兴趣,所以压抑的心情确实得到了点点的舒缓,快速摆动三颗麻将:“好了,谁先来?” 万俟神枫很爽快的拿了一颗,也没去看,好似他毫无秘密无法回答一样,行得正做得端。 傅云澈也意思意思的拿起一颗,看了一下,眉头一挑,无字。 苏梦蝶看看二人,表情都这么淡定?心里开始没底,一把抓过麻将快速翻开,咬牙道:“没这么倒霉吧?” “呵呵!”万俟神枫看看自己的白板,和傅云澈一同阴笑着瞅向吃了黄连似的女人,得意道:“我先来,在你所说的那个国度,可否和男人有过肌肤之亲?” 轰! 一颗原子弹砸下,苏梦蝶外焦里嫩,吞吞口水看向傅云澈。 某傅也好奇的投去视线。 某女第一次后悔把话说太绝,什么骗人就要断子绝孙?如果她说和前男友有热吻过,傅云澈还不得杀了她? “该我问了!”傅云澈也插上一脚,指着女人道:“你哭得最伤心是哪一次,为什么?” 苏梦蝶抿唇,最伤心?不就是被洛辰甩了那一次吗?哭了好几天呢,如果两个问题一起回答,定被某人打得粉身碎骨,这些男人真是……就不能问点有内涵的吗?傻乐道:“其实我觉得玩大冒险最有意思,很搞笑的,看来你们两个都不会玩,这样,我就选择大冒险吧,增进点乐趣!” “别,就玩真心话!”万俟神枫一副‘你居然敢耍赖?’的表情。 “可是我想玩大冒险!”苏梦蝶很坚持。 万俟神枫指指自己的脸颊:“那行,大冒险是吧?亲一个!” 傅云澈嘴角抽搐,刚要命令女人说真心话时…… ‘啵!’的一声,响遍三人的耳膜。 万俟神枫想到的是女人会拒绝,却不曾想如此爽快,脸颊上还残留着柔软唇瓣的温度,浑身僵直着,动也不动,眨眨眼,感觉到心跳开始没规律的鼓动,他本就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对女色近而远之,这是第一次被异性亲吻,俊美无俦的脸上有了少许的绯红,快速打破尴尬:“换你了!” 苏梦蝶拍拍手:“快点快点!”她就不信她会一直输,等她赢了,看她怎么整他们。 傅云澈同样胸腔大力的起伏着,视线很平淡,可心里那坛陈年老醋却被女人一锤子砸碎,咬牙笑道:“去绕着那树跑三圈,边跑边喊,你罪该万死!”指指前方一棵大树。 “啊?”苏梦蝶看看四周那么多火堆,很多人,很丢人的,可男人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起身无奈的围着大树跑步,大喊:“我罪该万死,我罪该万死……” 463.恶整万俟神枫 “小气劲!”万俟神枫对傅云澈的做法很是鄙视,嗤笑一声,不再去看。 傅云澈也没理会,心里想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看他待会怎么搞他,突然觉得这个游戏真的挺好玩。 梦璃和千雪等人都傻了一样望着那个围着树跑圈的女人,该死?娘娘为何要这么说?而且陛下也不像在生气的样子。 一千多个侍卫都转头看着,这什么情况? “好了,我跑完了,再来再来!”苏梦蝶气喘吁吁的盘坐好,将麻将摆好,该死的,要不是动真格的,真想抽老千,凭运气,她不觉得会一直输人:“这次我先来!”抽了一个,也没去看,大拇指随意一摸,悬着的心落地,白板。 哼哼,这次看她怎么整他们,咸鱼终于大翻身了,你们就等死吧,她决定了,要问一个他们绝对会选择大冒险的问题。 傅云澈也抽了一个,见是白板,得意的扬眉。 万俟神枫都不用去摸了,二人已经同时摊开。 苏梦蝶激动的扬手,傅云澈领会,也扬起手。 ‘啪!’ 互相击掌,某女哈哈大笑:“神枫,我来问你,如果真有一天,天下被你二人一分为二了,你会容得下一山二虎吗?可想清楚了再答,因为我们会当真的!想不清楚就选择大冒险吧!”她本来就要问万俟神枫是不是会一直和南越合作,哪怕哪天和傅云澈闹翻了,也不会离开,如今这个问题,一箭双雕,他若选择大冒险,就说明他有想过合作到那一天。 傅云澈没想到女人会问这个问题,倒是问到了关键,他知道,万俟神枫不会回答,就说明苏梦蝶想要的是他必须大冒险,扬唇也问:“听闻你十二岁那年就有过梦遗史,是真是假?” “啊?十二岁?哇,神枫,你真是真人不露相,是不是真的?”苏梦蝶添油加醋,一副不管你说是真是假,我们都会当你在掩饰,除非你不回答,留下悬念让我们去猜,或许会当那是谣传。 标准的妇唱夫随,让万俟神枫深吸一口气,苦笑:“大冒险确实好玩,我都选择大冒险!”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苏梦蝶摩拳擦掌,可究竟怎么整他呢? 没等女人苦思冥想,傅云澈就指着远处一个站岗的夏兰士兵:“你去跟他说,你今天的亵裤是灰色的,很漂亮!” 苏梦蝶眸子一亮,这比起让他亲傅云澈一口更好玩:“然后再跟他说,你的臀线也很美!”太好玩了。 傅云澈冲苏梦蝶竖起大拇指,表示说得漂亮。 万俟神枫铁青着脸望向那一对无良夫妇,这么损的招都想得出来,青筋突突的跳,但还是很君子的站起身,愿赌服输嘛,可想起要问的话,都不由伸手大力摸摸后颈,他觉得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站岗的士兵无意间偏头,又转回,拧眉,又看过去,见陛下正表情沉重的向他走来,是路过吗?继续抬头挺胸站好。 万俟神枫还真站在了那一脸刚硬的男人面前,见其要跪下就不耐烦的阻止:“不用行礼!” 士兵点点头,瞬也不瞬的盯着主宰者的脸庞,等待着命令。 464.她回来,你娶吗? 苏梦蝶和傅云澈都兴致勃勃的目睹着,难得都彻底放松了心态,带着幸灾乐祸。 万俟神枫银牙紧咬,很是烦闷的看着士兵:“寡人今天穿的亵裤是灰色的,很漂亮!” 士兵瞬间诧异的瞪大眼,捏着武器的大手攥紧,傻了一样看着自家大王,什……什么意思?跑过来就为跟他说这个?亵裤很漂亮?心开始颤抖,定是听错了。 男人见士兵那表情,更是咬牙切齿,却还是认真的道:“寡人的臀线也很美!” 奈何下一句,直接让士兵惊慌失措的跪地,瑟瑟发抖,颤声道:“陛下,小的……小的家中还有娇妻,上有老,至今并无子嗣,求陛下开恩!”天呐,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是他?大王是要他和他断袖吗?越想越惊惧。 万俟神枫苦恼的揉揉眉心,转身走向苏梦蝶和傅云澈。 士兵还在颤抖,大王原来喜欢男人,还喜欢强壮魁梧的男人,怪不得大王一直不娶妻,原来有龙阳之好,这太可怕了,擦擦汗水,怯生生的偏头,见人远去,用兵器支撑着身躯站起。 万俟神枫这次是真笑不出来了,他是见鬼了才会跟他们这个游戏,当然,输了自然想翻盘,傅云澈,你就给我等着。 苏梦蝶和傅云澈互看一眼,某女立刻没形象的爬在地上狠狠捶打地面:“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那个士兵被吓的哈哈哈哈差点就心肌梗塞了哈哈哈哈!” “噗!”傅云澈只是轻轻喷笑,伸手抵在鼻翼下,肩膀时不时耸动。 万俟神枫淡漠的瞅着二人,拳头紧握,大力喘息着,看看那三张麻将,不由分说,快速转换了几次:“来来来,继续!” “哈哈哈估计明天,神枫你的性取向就会被人怀疑了哈哈哈哈哈乐死我了,眼泪都出来了!”苏梦蝶夸张的爬起,擦擦眼泪,傅云澈这家伙看着挺一本正经的,整起人来却不含糊。 万俟冷眼瞪着女人那笑得变形的脸儿:“这有什么好笑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苏梦蝶再次笑趴下,继续猛打地面:“哈哈哈哈哈哈神啊,救哈哈哈哈救救我吧哈哈哈哈哈我肚子好痛!”万俟神枫,你也有今天。 傅云澈抬抬眉,尽量不让合作伙伴过于丢人,拍拍女人:“来,继续玩!” “好好好!”苏梦蝶也知道万俟神枫几乎要到吃人的地步了,不得不强压下情绪,抽了一张,得意的翻开:“白板!” 傅云澈连胜两把,很有自信,然而当看到那一张刻有红色的字体后,直接扔到了中间:“吾选择大冒……”完全不给人问任何问题的机会。 “如果溫芯雅回来,要嫁给你,你娶吗?” 几乎不等傅云澈说完,万俟神枫就一针见血的快速问出,凤眼内的算计着实明显,见傅云澈阴郁的看过来,唇角开始上扬,想逃避这个问题?他会给他机会逃避吗?傅云澈,这次你是真的输了。 傅云澈看了万俟神枫一会,转回头盯着那一张带有字体的麻将不言不语,眸子眯做一条缝,英眉收紧。 465.不要给我机会 苏梦蝶还在笑,大力揉着肚子,这给她笑的,肠子都打结了,也看向了两个男人,她知道,傅云澈一定会摇头,因为他答应过她,一生只娶她一人,然而傅云澈一直的沉默让她的笑容一点点流逝,到最后,脸上再也找不到任何表情,就那么深深的凝视着那个还不开口的男人。 她知道这个时候有些问题不可问,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你还爱着她对吗?” 傅云澈深深闭目,好似这个问题完全出乎意料一样,无从回答。 苏梦蝶明白的点点头,咬牙忍住一些怨气,起身以俯视的角度看向仰头来看她的男人,眸中的失望闪烁着,最终还是洒脱的笑笑,只不过那笑中带着浓浓的讽刺:“你厉害!”边点头边双手叉腰转身走向远处无人之地,你太厉害了,隐藏得还真深,是她太白痴,明知道那幅画还在,却依旧把身心都丢了出去。 呵呵,这人生,越来越苦逼了,一直反抗不同房,就是怕有这一天,最终还是输了。 傅云澈偏头怒视向肇事者。 万俟神枫毫不畏惧的干脆侧躺草地中,满脸欠扁的戏谑,他说过,有些事不说出来,不代表无人知道,溫芯雅之事,他可是一清二楚,奈何提醒过那个女人,不要爱上傅云澈,可她就是不听,非要往刀口上冲:“我说过,不要给我丁点机会!” 他可是终日盼望着他们分离呢。 傅云澈最后瞪了一眼,冰冷着脸起身大步走向前方还在往深山里走的女孩儿,箭步上前,拉住那手臂:“你要去哪里?” 苏梦蝶还在笑,很自嘲,没有转身,而是直接推开那禁锢,继续前走,她得好好想想,好好冷静冷静,现在脑子一团乱,得理清。 傅云澈见状,也不阻拦了,双手背在身后,慢步尾随着。 谁也不说话,耳边全是蛙叫虫鸣,叽叽喳喳呱呱个没完没了,这才是真正的大自然,苏梦蝶也走在杂草荆棘中,扎在身躯上的刺,就好似心里那根刺,刚要拔掉时,它又狠狠扎进肉里,痛彻心扉,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了一处乱石前,月光将那些大石照耀得雪白雪白。 挑了个干净的巨石,敏捷的掠起脚尖借着臂力爬了上去,见男人没有走,反而轻而易举的跳上来就赶紧选择无视,转身落座,望着远方的月儿,脸上有着沧桑,回想着这一生,想着和这男人初识的一幕。 她当他是牛郎,最帅的牛郎,肆意蹂躏,将他压在身下,贞操观念全无,后来稀里糊涂入宫,那一幕幕,快乐的,憎恨的,气愤的,甜蜜的,像电影倒带一样,全数闪现,那么清晰,他当着万人的面将万念俱灰的她拉到身后,紧紧保护着,诏告天下,他不会拿她做赌注,要封她为王后。 每次打了她,都会很快示好,不会跟她闹僵,给她送礼物,给她送花,逗她开心,给她母亲下跪认错…… 466.他心中的溫芯雅 她以为,她已经打败溫芯雅了,原来不管怎么做,不管发生了什么,也抵不过溫芯雅在他心中的位置,如果溫芯雅真的回来了,她苏梦蝶就是那个小三。 苏梦蝶,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个位置去?小三,你最痛恨的存在,如今你却成了这个存在。 傅云澈垂眸看了一会,也掀开袍子跟着坐地,一同望着远方,无表情的叙述:“你知道溫芯雅,就说明很多事你已经知晓,多少年了?才不到十岁吧,那时候真的生不如死,觉得活着毫无意义,活得好累,身边全是豺狼虎豹,寡人势单力薄,任由他们摆布,无法反抗,更无法放手这祖先打下的江山不管,就那么苟延残喘的活着!” 某女没插话,只是抱着双膝充当观众。 “在最无助时,是她给了寡人活下去的勇气,是她让寡人明白,身边的豺狼越多,就越要跟他们对抗到底,绝不退缩,相处得久了,寡人发现离不开她了,她很善良,事事都以寡人为先,从不为自己着想,看着这样的她,寡人真的很心疼,每当寡人心里不痛快时,她都会默默的站在身边,拉着寡人的手,跟寡人说,就算全天下都看不起寡人,在她心中,寡人也是她的唯一,她爱寡人!” 说到这里,傅云澈同样露出了饱经风霜的表情,很是惆怅,低头拧眉苦笑:“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傻,明知寡人是帝王,却从不提任何要求,仿佛只要寡人快乐了,她也就会跟着笑,一直鼓励寡人,多少次寡人跟她说,将来会娶她做王后,她都摇头,她说这不符合常理,她只要能守在寡人身边,就足矣!” 苏梦蝶伸手抹了一把脸,该死的,哪来这么多眼泪? “可是寡人就告诉她,就算全天下都反对,寡人也一定会让她做寡人的王后,挡我者死,她那一刻笑得很幸福,眼里全是泪,仿佛终于苦尽甘来一样,我们都是在人们的逼迫下存活的人,懂得来之不易的幸酸,我们很珍惜,舍不得对方受一点点伤害,我用尽全力保护着她,她想要的,寡人都会给她,哪怕是冒着生命的危险,也会给她!” 呵呵,你们还真是刻骨铭心呢。 傅云澈同样眼眶微红,摇摇头:“可惜我还是没守护好她,那天他们决定毁了寡人的身体,滚烫油就那么泼向无反抗能力的我,而她却奋不顾身的替寡人挡住了,她本来很美很美,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却因为寡人,毁了容貌,可寡人还是告诉她,不介意,反而会更加爱护她,费尽心机解除了她心中的芥蒂,重归于好,就在我们决定做真正的夫妻、一起对抗外敌时,她却告诉我,她累了!” “那一刻,寡人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说她很害怕,她说她想找个地方安静的生活,再也不回来,她求我放了她,一直跪着摇寡人的腿,她说她怕了,求我放了她,我想她是真的怕了吧,也不想她跟着我一起死,就放了她,十年了,没有回来过,我每天都在等着她!” 467.你不配说爱 “那我呢?”苏梦蝶好笑的瞅过去:“傅云澈,那我呢?既然你忘不了她,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吗?还是一个替身?” 傅云澈斜睨过去,摇摇头:“你的出现让我很意外,虽然我不知道对你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但是你让我开始像个人,让我有了想笑的冲动,你让我不再孤独!” “但是你的心里还装着她,甚至她一回来,你就会立刻把我打入冷宫,继续双宿双栖对吗?” “你的想法为什么会如此偏激?我何时说过要将你打入冷宫?再说了,此事都是过去的事,为何要重提?即便她回来了,寡人身为君王,纳个王妃有何不可?”一副对方过于贪婪的表情,有着不耐烦。 苏梦蝶震惊了,泪液模糊了视线,这一刻,她看不清傅云澈的表情,沙哑道:“可是你答应过我,一生只娶一人!” “但她不一样,苏梦蝶,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你就那么确定她会回来?你只是又在胡思乱想,根本不可能的事,为什么你这么喜欢钻牛角尖?” “呵呵,我明白了,也对,要是我,一个男人愿意为了我奋不顾身,我也会记他一辈子,但我只是记着他,不会想着他某天回来了,再和他藕断丝连,而你,你的心可以一分为二,或许可以分很多,装着很多女人,这让我无法理解,傅云澈,爱情不是这样的,爱情是不可以分割的,哪怕你已经不爱她了,可你娶了她,和她行房,就算不是本意,但你的身体也就背叛了我,现在你是身心都想着背叛,而我却傻到现在才看清!” 若不是神枫先问出来,她一辈子都会这样跟他过下去,某天溫芯雅回来了,他就娶她,呵呵,她还没卑微到要去和别人抢男人宠爱的地步,更可悲的是他连爱不爱她都不知道,是不是某天跑来告诉她,他对她的感情不是男女之爱,只是他的开心果而已? 让他笑,让他不寂寞,让他像个人,这不是跳梁小丑是什么?就为了这些,来勾引她的心,还真是够自私的。 怎么办?她又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想回到现代去,在那里,永远不用担心男人是否会再娶,受伤了,还有爸爸可以依偎,她真的好害怕有一天会和一个女人笑呵呵的服侍一个男人,溫芯雅是个好女孩,她知道,她的离开一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绝对不是怕了。 她是女人,她懂,当一个女人真的爱上一个男人后,就会希望和他一起共存亡,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得到傅云澈原谅,到时候溫芯雅那么好,她若因此事闹别扭的话,会不会太不懂事?所以她很害怕。 不不不,她不会的,就算那个女人再好,她也不会和她共侍一夫,永远都不会,这是她做人的原则,绝不会妥协,就是现在,她也不会再原谅傅云澈的自私,有时候,心的背叛远比身上要可怕得多,她也很自私,就算她比溫芯雅晚了一步,她也不会原谅他。 起身道:“如果真有那一天,傅云澈,我告诉你,就算你们两个都答应,我也不会,你选择了她,就好好待她,不要说我自私,我的爱情观念就是这么自私,我说过,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不要跟我谈情说爱,因为在我心里,你不配!”快速跳下大石,阴沉着脸大步向营帐。 468.以后离我远点 傅云澈不得不再次快步过去,一把拉住女人的手臂强迫对方转向他,低吼道:“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闹?我闹了吗?这是闹吗?”狠狠的试图甩开,奈何男人抓得太紧,该死的,想也不想,抬脚就冲那腹部狠狠踹去。 男人却纹丝不动,冷漠的问:“有这么严重吗?” “放开我,从现在开始,你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不可能回来!”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傅云澈,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和我说,我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不会因此离开,我会给你一个机会,只有一个,等哪天我满意了,这事也就算了!”奈何依旧挣脱不开,打又打不过,只好垂头在那手腕上狠狠咬下。 傅云澈蹙眉,依旧不松开,反而加大了力道。 苏梦蝶咬到牙齿都发疼才松开,否则一块肉非掉下来不可,嘴里血腥弥漫,苦涩的吞咽下口水。 “咬啊,怎么不咬了?舍不得?”傅云澈口气冷漠,仿佛被咬的并不是他一样。 女人直起身,扣住其的动脉,无情的推开,转身继续前行,伸手摸掉嘴角的血渍,玩一玩,心情更糟糕了,这才是典型的自作自受,都知道了,还要给他机会,她不是个会把事情做绝的人,但只要再犯,她就永远都不会多看一眼。 给别人让路,自己才走得过去嘛! 步伐变得很是吊儿郎当,没有再哭,男人而已,她又不是为他一个人而活,世界之大,可遨游的地方多了去了。 傅云澈无可奈何的揉向眉心,见手臂鲜血直流,只好撕烂腰带做着简单的包扎,并未再去追,很是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一样。 万俟神枫见苏梦蝶一脸淡笑的走来,立刻坐好,指指旁边:“坐!” “好!”某女点头,坐了过去。 “你还真坚强!”男人夸奖完就仰头施舍一样拍拍肩膀:“想哭就爬这里哭,不过劝你还是莫要出声!” 苏梦蝶翻白眼:“你看我的样子像想哭吗?不说这个了,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了,你也早点歇息吧!”不想再见到某些人一样,拍拍屁股,踏着不正经的步子潇洒的离开。 万俟神枫懒散的跟着起身,垂头整理着衣襟,随口道:“如果累了,这里有扇门,随时恭候着你!” 某女却步,转身,蹙眉:“你什么意思?” “没人要你,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也就开花结果了!”万俟神枫挑眉,嘴角挂着逗弄的笑容。 “去你的,没心情跟开玩笑,拜拜!”挥挥手,头也不回的前进。 傻瓜,谁有空跟你开玩笑?某男长叹一声,难过就哭出来,又没人嘲笑,招来白烨:“你去看看附近哪里有河!” “回主子,前行三里处有河!”白烨拱手,问这个作甚? “下去吧!” “是!” 苏梦蝶,长痛不如短痛,像你唱的那样,人生就是这样,曲曲折折,但也得坚持活下去。 469.带她去玩 眼角余光撇到站在不远处的傅云澈,学苏梦蝶那般单手叉腰过去,拍拍其的肩膀,笑道:“这个机会是你自己让出来的!” “呵呵,那就拭目以待!”傅云澈负手而立,似笑非笑的对视,仿佛在说就算如此,她也永远不会选择万俟神枫一样。 “有自信,不错,歇息吧!”万俟假装佩服的拱拱手,转身就挂起了戏谑,自大狂妄,苏梦蝶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小庚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夏兰王走后,陛下面色很不友善,识趣的不去打搅,刚才看他们玩得挺开心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次日,所有人在大自然苏醒时启程,苏梦蝶没有再去看过傅云澈一眼,突然觉得自己很没心没肺,这种情况下都能一夜好眠,伸伸懒腰,走进马车内,跷起二郎腿,见傅云澈进来,也不起身让路。 某傅只能抬腿越过,也没去多看,全当女人在无理取闹了,坐好后,优雅的叠加起双腿拿过竹简翻看。 万俟神枫却没上车,而是伸手:“想不想策马奔腾?然后去前面河里钓鱼?” 傅云澈虽然脸对着古书,可眸子已经转过去。 苏梦蝶头冒黑线,钓鱼?她现在哪有心情钓鱼?烦都烦死了,不过万俟神枫不上来的话,她也不想和傅云澈同乘一车,只好伸手过去。 万俟神枫捏住那小手,引领着她跃下。 傅云澈攥紧竹简,淡淡的望着这一幕。 万俟神枫拍拍马背:“上去!” “可是我不会骑!”苏梦蝶窘迫的摇头,开车她倒是在行,骑马,第一次。 “没事,我同你一起!”万俟神枫干脆直接抓着女人的衣襟给提了上去,再帅气的翻身跃起,稳当落座,将女人紧紧禁锢怀中,扯过缰绳调转马头,挥皮鞭驰骋而去。 小庚子眨眨眼,看看梦璃,这怎么回事?陛下为何不阻止?成何体统?虽然今日娘娘穿了男装,但她就是娘娘,居然跟着另一个人跑了? 傅云澈做了个深呼吸,继续翻阅书籍。 这让周遭的气氛变得很是怪异,明眼人都看得出,可能吵架了,千雪搂过梦璃的肩膀摇头道:“这傅云澈真能忍,这都不去追!”总有一天会因那面子问题而损失惨重的。 白烨带领着几个弟兄加快步伐追逐,将那大部队甩在身后。 小庚子来到马车旁,低声劝道:“陛下,您且息怒,娘娘的心,只会在您身上,兴许是贪玩!” 傅云澈闻言疏散眉头,想起万俟神枫得意的模样,鄙夷的哧哼一声:“启程!” 长龙似的队伍,在那随风飘扬的金黄旗子下缓缓移动,步行者过多,无法像前方那几人那样狂肆的冲刺,不一会,那几人便不见了踪影。 帘子放下,傅云澈也搁置下竹简,看向旁边空了的座位,颇为疲惫的弯腰,大手紧紧按着前额,沉思许久才冲外道:“到了二里处停下!” “奴才遵旨!”小庚子冲马车弯腰,停下?估计是想让娘娘玩得开心吧,其实陛下对娘娘真的很不错了,为何娘娘还要置气呢? 470.看一马平川 “啊啊啊啊慢点……慢点啊啊啊太快了!” 好无人烟的山间小道上,洁白的马儿卯足了劲的飞奔,留下女人的尖叫串串,回荡整座山谷中。 苏梦蝶闭着眼惊叫,耳边是狂风的呼啸,速度快得那刮过脸颊的风儿都像利刃一样划着她的肌肤,最难忍受的是第一次骑马,小屁股颠得疼痛异常,非人可隐忍,完了,她真要散架了,该死的万俟神枫,究竟是要带她散心还是估计折磨她? 万俟神枫或许是没想到女人会这般娇贵,她喊得越是大声,挥舞的鞭子打得就越是响亮,‘啪啪啪’声刺激得马儿不要命的猛奔,那种抛开一切就这么奔跑的感觉是男人的最大乐趣,万俟神枫甚至还故意炫耀着自己的骑术有多么精湛,忽然脱离马背,侧身跳下,迈出与马儿相差无疑的步伐。 “啊啊啊啊救命啊,我要栽下去了啊啊啊啊!” 苏梦蝶感觉背后的人不见了,顿时仰头尖叫,谁来救救她,这太刺激了,她承受不了,万一不小心栽下去,她的小命就没了,紧紧抓着马鞍,吓得肝胆俱裂:“万俟神枫,你个混蛋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快栽倒了救命啊啊啊啊啊!” 马蹄扬起了长长的尘埃,令后面的白烨都开始呐喊:“陛下好样的!”陛下的骑术是无人能及的。 男人那种狂傲不羁,真把苏梦蝶给吓了个半死,万俟神枫知道再不上去,女人会对他产生恨意,大笑着翻身上马后大手搂住那娇躯,拉近二人的剧烈,忽然倾身含住那圆润的耳坠挑逗:“亲一口就放了你,否则咱就这么一直下去!” 苏梦蝶猛吸凉气,背脊僵直,该死的,她都快被颠死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恶狠狠的转身,伸手揪住那耳朵呲牙大喊:“你他妈再不停下就把你的耳朵揪下来!” “哎呀痛啊……别揪了,女侠饶命,驭!”不得不拉住缰绳,放慢脚步。 “呼呼!”某女甩开那耳朵,可恶,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讨厌。 万俟神枫揉揉耳朵,任由女人滑下马,小跑着逃开,趴在石柱旁顺气,外带揉屁股,这一幕,倒是绮丽怡人,享受的俯身半趴马背上,带着掠夺的目光死死盯着,一副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样,隐藏在心底的占有欲呼之欲出。 苏梦蝶苦不堪言的咒骂着,转身刚要怒吼,就见男人的目光太过露骨,没好气的整理整理梦璃给她梳的少年头,拍着胸脯问:“看什么?”神经病,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大幅度的动作,男人的发髻也早已凌乱,浏海遮住了半张脸,可炯炯有神的视线还是充斥着侵略,嘴角带着坏坏的笑,若隐若现的浓眉也泛起柔和的涟漪,像一个最最精壮的猎人看着一只柔弱的小白兔一样,轻佻的逗弄:“看一马平川!”猥琐的挑挑眉,盯着那胸脯不放。 苏梦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一马平川?在她身上能看到什么一马平川?随着他的目光垂头,瞬间满头黑线,不假思索,弯腰捡起一颗石头砸了过去:“滚!”这什么人啊?没看她都气得肺都要炸了吗?真是要疯了。 471.我有那么差吗? ‘嘣’的一声,万俟神枫闷哼着摸向脑门,不到片刻便起了个小包,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粗鲁的人了? 苏梦蝶气哼哼的爬下河床,来到河沿边,找了块草地一屁股坐下,双腿叉开,真有几分男人的味道。 万俟神枫在心中长叹,可惜他已经上了这艘贼船,摇头晃脑的下地,拿过两根鱼竿和脸盆下去,打满一盆水:“现在开始比赛,看谁先钓上来!恰好趁此机会好好想想,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爱你的人呢,何必对着一个不值得的人苦苦挣扎?” “你抄袭歌词?”苏梦蝶郁闷的接过鱼竿,还别说,此处虽然是人工建造,但风景还不错,空气清新怡人,还有淡淡的草香,悄悄撤掉鱼饵,将鱼钩抛向水中,她根本没心情钓鱼,可她也看得出,万俟神枫在逗她开心。 朋友嘛,不能太过分,得领情。 “歌词?”万俟神枫也将鱼钩上的鱼饵拿掉,甩进水里,坐下后才偏头笑问。 苏梦蝶摇摇头:“没什么,钓鱼讲究安静,不许再说话!” “没问题!” 万俟神枫很是赞同,就这么安静的守在一旁,最终还是忍不住偷觑。 某女无力的抓着鱼竿,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出神,想着昨夜男人说过的每一句话,纳妃又如何?所以说,她真的不想和帝王有感情纠葛,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里面全是毒药,她也明白不能一直抓着别人的过往不放,可心里真的很堵塞。 不是她在无理取闹吧?他若放下了,她自然不计较,因为她也有过感情史,半斤八两,可她没有总提洛辰吧?一直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好歹也是穿越来的,结果还不如一个古代女人呢,他会装着溫芯雅一辈子,在一个她无法取代的位子。 换做别人,会觉得这个男人重情重义,毕竟溫芯雅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要忘记也难,那是因为他们不是她苏梦蝶,不是她这个当事人,谁喜欢自己的老公心里老记挂着另一个女人? “比起他,我有那么差吗?” 话语有些嘶哑,那是隐忍住不要流泪时才有的嗓音。 万俟神枫瞅了一会,发现女人心事重重,想逃避,又舍不得,便忍不住问。 傅云澈有那么好吗?他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她真的一点也看不到吗?知道她可能有危险,就第一时间冲进王宫陪她,逗她笑,她想看雪,他就带她看比雪还要美的梨花。 将母亲唯一的遗物送出,还被改得面目全非,他真的不想和傅云澈合作,那个人太阴险,也太危险了,为了她,他还是选择了他,大庭广众下被羞辱,是个男人都会直接走开,让南越自生自灭去,却为了她,还是回来了,听她有危险,就立刻找人去查,至今她的心里,一点也不感动吗? 他不介意她是否和傅云澈有过夫妻之实,冒着被臣民反对的危险,也要带她回去,还是说,傅云澈做一件小事,都能让她感动得痛哭流涕,而他万俟神枫,就算将一座江山拱手给她,也只是笑笑而已?费尽心思带出来散心,心里还在想着他,苏梦蝶,除了他,你的眼里当真已经看不到其他男人了? 472.制造快乐 “你说什么?” 苏梦蝶一脸迷茫的看去,而抓着鱼竿的手却猛然一紧,这细微的动作出卖了她,因为她懂万俟神枫对她的感情超乎了友谊,一直处在逃避的平衡线上,因为有些事说穿了,朋友就没得做,会很尴尬,她相信他会发现她不是他的真命天女的。 也希望他懂她的意思,朋友只是朋友,哥们,兄弟,有些人关系很好,但永远都成不了恋人,为什么咱们不能只是朋友? 万俟神枫盯着女人抓紧鱼竿的手,心中苦笑,他懂,朋友,只是朋友,呵呵,就晚了傅云澈一步而已,扬唇望着水面朗声道:“苏梦蝶,你只要记住,哪天漂泊得太久,若不想漂了,这里有个渡口,随时任由你停靠!” 他相信有那么一天的,她会累,会疲倦,而傅云澈不是她的依靠,那他这里让她靠,就算只是朋友,他也会让她依靠的,当然,只要她来,他就没有再让她走的道理,那一天,就算折断她的翅膀也在所不惜。 “我……”本想说她不值得他这么做,但还是作罢,不是她说不值得,他就会放弃,会有一段必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还要并肩作战,所以不能制造尴尬的局面,也跟着笑了:“儿女情长什么的,还是暂且抛之脑后吧,想想未来的路,还有数百万雄兵等着我们呢!” 她决定,从今天开始,不再纠结感情问题,她的世界里,不只是爱情,亲情友情同样重要。 万俟神枫赞许的竖拇指:“这才是我认识的苏梦蝶,不管遇到任何大风大浪,都不会倒地不起!”颇有种在和一男人谈天的感觉呢,别的女子遇到这种事,都会以泪洗面,只有苏梦蝶,能忍天下之不能忍,一天时间就从梦魇中走出来了,恢复了笑容。 如果她是男人,他会和她做一辈子的知己,到白发苍苍时,还在一起垂钓,谈笑风生,诉说曾经几十年的种种,所以说,就算苏梦蝶最后没有选择他,他也会和她做一生的老友、至交! 白烨带着四个人站在远处,戒备的望着四周,深怕有敌军前来偷袭。 苏梦蝶单手托腮,还在深思着什么,想笑,依旧笑不出。 万俟神枫看看自己的鱼竿,再看看女人的,没道理掉不上鱼的,想了想,起身道:“去方便一下!” “拜拜!”某女懒散的挥手,继续装思想家,想着穿越这种离奇的事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至今都不敢信,人死了还能再活一次,那么世界上就有鬼的存在,鬼,该死的,看看四周,一片荒凉,心里毛毛的,还别说,什么都不怕,就怕这玩意儿,一想到脑海里看过的鬼片,太吓人了。 这厢,白烨木讷的盯着万俟神枫,就为了讨一个女人的欢心,至于吗?还是拱手:“属下遵旨!”居然让他找条鱼,钻水里给那女人挂上去,主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这个苏梦蝶。 473.钓到大鱼了 万俟神枫这才恣意的走回,等待着那鱼儿上钩。 就在苏梦蝶意兴阑珊的轻叹时,竟惊奇的发现手里的鱼竿在动。 水里,白烨屏着呼吸,将一条抓来的鱼儿挂上那鱼钩,转身游向桥对岸。 万俟神枫见女人犯傻,就赶紧道:“你的鱼竿在动了,你还发什么愣?” 苏梦蝶确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也行?她可是把鱼饵给拿掉了的,难怪她张大口目瞪口呆的盯着水面久久不能回神。 男人干脆抽过她的鱼竿,狠狠一拉,一条大鲤鱼被抛上岸,边大笑着抓住鱼身边伸上前:“真想不到,苏大小姐对钓鱼还颇有研究,这么快,瞧瞧,这么大的……”这个该死的白烨,做戏都不会,居然弄条死鱼,瞬间自己把自己搞得下不来台。 整张脸都开始抽筋。 苏梦蝶看看那动也不动的鱼,表情更夸张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吗?”纵使她想破头也想不到此乃人为,毕竟没人会无聊到做这种事。 “没错!”虽然不知道姜太公是谁,但万俟神枫还是附和:“或许这条鱼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被人钓走,在死之前,突然看到鱼钩,就一口咬上去了,它毕生的愿望也就达成了,你满足了一条鱼的愿望,佩服!” 某女越听越惊诧,鱼也有愿望?鱼的记忆力只有几秒吧?可有些事情确实是科学无法解释的,比如有一天到了一个很是熟悉的地方,其实你根本没去过,会发现在梦里见过,死鱼会上钩也就不是不可能,她都能穿越过来,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看来连老天都让你赢呢!”男人扔下那鱼。 “也就是说我只能钓上死鱼?”苏梦蝶的心情更差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老天爷,我没这么倒霉吧?钓的鱼都是死的。 万俟神枫忍下怒火,帮女人把鱼钩扔回水里,安慰:“你且别灰心,只要肯下功夫,定可以达成所愿,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先钓,去去就回!”转身之际,黑了脸,阴冷的走到几个手下前,看着还**的白烨,抬手就恼火的向那脑袋拍去:“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养你有什么用?” 白烨委屈万分的伸手捂住头,主子,您可知道在水里抓住一条鱼得多难?力道小了会滑走,力道大了只会丧命,也不早说,那样大伙可以先钓几条上来不是? “属下知错!” “扣你半年的饷银!”万俟神枫双手叉腰,怒不可赦的远去,到了目的地,看了远处的女人一眼,很少见到这个人如此颓废,呼出一口气,纵身一跃,跳入水中,憋住气大力游动,看到那鱼线后,嘴角勾起,一把揪住狠狠的扯动,他就屈尊降贵,让她钓一条美男鱼好了。 “哇!”苏梦蝶再次惊呼,这次神枫给她放了鱼饵,动作这么大,一定是钓到活的了,立刻起身往上拉,可不管她怎么拉,里面的鱼都好似充满了力量,可见巨大无比,莫不是鲨鱼?哎呀,她钓到大鱼了,扯都扯不上来,立刻转头大喊:“快来人啊,钓到大鱼了,可能会袭击人!” 474.只为逗她开心 白烨可没想到是主子,一听会袭击人,难道是传说中的食人鱼?可这里是江,那种鱼只在海里,身形巨大……但这女人的脸上终于有了兴奋,白烨看向旁边废弃的木筏,抽过一根竹竿开始猛打水面。 苏梦蝶将鱼竿交给一男人,也激动的拿过竹竿狠敲:“打晕它,否则会吃人的!”这得是一条多大的鱼?这么多人都拉不上来,今天真是怪事连连,先是没有鱼饵钓上死鱼来,又是出现了这么一条庞然大物,中华鲟?鲨鱼有点不靠谱,对于不知名的动物,人类总是往往充满了自我保护意识。 ‘砰砰砰!’ 江面被拍打得水花四溅,白烨甚至运用起了全部的内力攻击,见那鱼竿还在剧烈的震动,更是不留情:“快打,待会该跑了!” 水里的万俟神枫那叫一个苦不堪言,想撤退,鱼钩却好死不死钩住了他的手指,已经穿破皮肉,被打得想浮出水面都难于上青天,只能冷着脸****。 水面飘起了一层血花,就在苏梦蝶兴奋异常时,看到水里有黑呜呜的东西在飘荡,不用想,是头发,头……头发?水鬼?不对不对,青天白日,哪来的鬼?看看身边,万俟神枫呢?惊叫:“别打了别打了!” 果然,大伙的攻击一停,万俟神枫便挣扎着钻出水面,喷出大口清水,摸着俊脸咳嗽:“咳咳咳你们……咳咳咳咳咳!” “吸!” 白烨手里的竹竿落地,大惊失色:“天呐,是陛下!”说完就一同跳入水中。 十分钟后…… 苏梦蝶蹲在中间,白烨等人跪在一旁,全体低垂头,不敢说话,某女抬眸偷觑一眼,又赶紧垂下。 万俟神枫整理着衣着,恨铁不成钢的怒瞪着一群吃猪食长大的人,连鱼和人都分不清。 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强壮的体魄上更是伤痕累累,那表情,活像要吃人。 “属下罪该万死,陛下饶命!”五人战战兢兢的请求原谅,陛下怎么会在水里?不是去树林里方便了吗? “滚!”万俟神枫从来不会怒火攻心,今日,破例了,咬牙切齿的低吼。 白烨赶紧起身大步逃开。 一下子,只剩下苏梦蝶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去看男人那震怒的脸,刚要起身离开。 “没有说你!”万俟神枫悔恨的压制下脾气,放软了音量,低头继续穿靴,纵然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这一刻也满腔怨气,不满道:“本要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苏梦蝶,吾这么做,就是想告诉你,在你闷闷不乐时,也想想周围在乎你的人,他们很担心,以后不要这样了!”说完就黑着脸走向大路。 苏梦蝶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死鱼也是他安排人去干的吧?白烨的头发还在滴水呢,如今这个君王,就为了让她不要低落,竟然甘愿下水,只为逗她开心,还被她给搞得体无完肤都不忘来安慰她,如果是她的话,早打人了,她知道这一刻,他一定很生气,慢慢起身,沙哑道:“神枫!” 475.内伤很可怕 带着鼻音的两个字,让万俟神枫阴沉的脸上有了软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可以被叫得如此动听,这也让他觉得很悲哀,每次都气急败坏时,她能都用细微的动作让他想回头,怎么办呢?越来越没用了,没好气的转身:“你想说什么?” 苏梦蝶只是笑着过去,伸手搂住男人的肩膀,边前行边拍拍他的胸膛:“没什么,就是想说声谢谢,你说得对,还有很多期待的眼神正看着我呢,你放心,我绝对不是个会被感情所打倒的人,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么多,刚才我已经想明白了,我活着不是为了一个男人的!” “那还愁容满面的?”万俟神枫嗤笑。 “我那是在思考问题,思考我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事,思考人死了怎么还能活过来,你误会我了!”傻瓜,她苏梦蝶看起来有那么脆弱吗? 万俟悔恨的摇头:“那我是自作自受了?” 苏梦蝶摇头:“没有,你让我更加明白,身边有很多关心我的人,他们都不希望我自甘堕落,你让我明白,我的情绪可能会牵动很多人,好兄弟!”伸出手。 男人也大方的伸手,紧紧握住,哭笑不得,谁跟她是兄弟? 在大部队抵达石桥上时,傅云澈淡淡的将鼻青脸肿的万俟神枫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唇角顿时弯起,讥讽道:“钓鱼钓得血肉模糊,万俟也算能耐了!” 小庚子见陛下先前的烦恼在看到夏兰王时一扫而空,摇摇头,啧啧啧,要说这俩人不是敌人,实在难以置信,都将对方的痛苦当作快乐来看。 苏梦蝶收拢秀眉,这个傅云澈,真是见缝插针,时时刻刻不忘挖苦人,刚要帮万俟神枫说话时…… “呵呵!”万俟神枫虽然伤得惨重,但是那一股狂野不羁却尚存,双手叉腰上前一步,和傅云澈对视,笑得极其得意:“知道为什么会受伤吗?因为我们碰到了一个极其恶劣的人,总是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惹得小蝶心情低落,于是乎,我就打了他一顿,真解气!”顺顺胸口,仿佛真很解气一样。 傅云澈笑容更甚,背在身后的双手转动着折扇,揶揄:“打人家还伤成这样,我看你是被人打吧?” 万俟神枫摇头:“非也非也,对方得的全是内伤!” 傅云澈的表情瞬间变冷,危险的眯起眼,死死盯着万俟神枫。 万俟神枫也不甘示弱,微扬下颚,笑容不减。 “他们在说什么?”苏梦蝶小声问小庚子,为什么傅云澈听完神枫胡扯一统后,表情会那么可怕?而且她发现他们说的话她完全听不懂,里面还有另一层意思吗? 所有人都没听懂,小庚子懂了,因为陛下方才确实一身的内伤,一直阴沉着脸,还用问吗?夏兰王所谓的打,是无招胜有招,拉着娘娘走,就等于狠揍了陛下一顿,如今又叫娘娘小蝶,不是又无形中打了陛下一拳?内伤啊内伤,太可怕了。 ps:男主不会跟人耍嘴皮功夫,万俟神枫又能说会道,骂了人,你还不知道他在骂你。 476.要饿死山中吗? “回娘娘,奴才也不知!”原谅他,陛下的心思,他必须装作不知,这些是娘娘当初教他的,这种事,看懂了,埋在心里就好,跟着陛下越久,就越是了解这个人,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超越赵尧了。 傅云澈看了一会,面无表情的转身:“启程!”钻进马车,拿过竹简,对外界,一副事不关己。 万俟神枫对自己的口才还是很自豪,特别是对付傅云澈这种不善争辩的人,占他嘴上功夫?不自量力,好心情的指向马车:“上去吧!” “好!”苏梦蝶弯腰也钻了进去,不知道傅云澈为何生气,反正不去招惹就是了,现在该生气的是她吧?这个人,喜怒无常,前一刻还笑脸盈盈,后一刻就一脸阴霾,变态! 万俟神枫最后一个上车,想到什么,收起玩味,认真道:“小蝶,你当真肯定苏将军不会有危险?他可就剩两万多人,如何突破重围?俯仰山地形险峻,且只有一条路可走,另一面是内海,要是想造船过去,想必海内也有不少的伏兵,山脚下定埋伏着十几万大军,在那里守株待兔,一旦苏将军被活捉,将大事不妙!” 傅云澈立刻放下竹简,也看向了苏梦蝶:“他们定会那他做要挟,毕竟他是你这王后的父亲!寡人若是不闻不问,任其被敌人宰杀,那么寡人如何取信于人?”定会被说成是残忍暴君。 “你们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苏梦蝶依旧坚持自己,就算爹爹被抓到,也不能牺牲十几万人去救吧?还不见得能救得回来,她也相信爹爹不希望人们自投罗网的。 爹,你真的忘了女儿的嘱托了吗? 若不是女人带来过多的奇迹,傅云澈的确不会任由她胡来,闻言只好垂头。 俯仰山,粟阳城外最高山峰,正面对着粟阳城,背面朝海,远处隐隐约约可见的山峰乃墨月城之墨月山,顶峰,两万多人已经饿得啃起了树皮,吃里起了草根,近十日,两万多匹战马,无一头受损,在苏梦蝶眼里,马儿没了,可以从敌军中获取,可在骑士眼里,马儿就是他们最亲的兄弟。 超越了兵器,它们随着他们久经沙场,一起面对过山贼、劫匪、贼寇,立下过无法磨灭的功劳,它们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每个人都很爱戴自己的坐骑,舍不得它们受半点伤害。 苏国栋同几个手下干将眺望着远方的墨月山,再看看悬崖底,那一艘艘船只,就等着他们下去,弓箭伺候了,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漂洋过海到那墨月山去,只有那里,才有他们的活路,只有那里,会给他们充饥,那里才是他们的地盘,粟阳城已经被敌军侵占,这里不再属于南越了。 “将军,难道我们真要活活饿死在这里吗?”山中野兽并不多,如今连只鸟儿都看不见,将士们每天就吃一些野草,十天,个个都无精打采,再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477.要死一起死 还有几人,已经饿死在马儿前,也舍不得杀掉坐骑果腹,战马是有生命的,在战场上,它们从不惧生死,带着他们冲锋陷阵,杀马吃肉,不是没想过,可谁都舍不得,甘愿饿死。 两万多人都被堵死在一堆乱石中,四周入目的全是山林,绝望笼罩着他们,有个别伤残的,为了保住自己的战马,都自尽,让兄弟们食他们的肉,一堆堆被刮了肉的人骨被将士们掩埋,都含泪吃下手足的血肉,为了保卫南越,他们不能死。 还没看到宝月和苍粼、洪末狗死在脚下,他们绝对不能死。 苏国栋长叹着转身,看向乱石堆里躺着的手下们,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就是没有想到能冲出去的妙计,外面埋伏了多少人,大伙心里都有数,这些手下只有一身力气,而他这个将军,自小学行军布阵,如今他们的命全押在他一人之身,如果真的都饿死了,他如何对得起他们?是他们一同请求让他回来带领的。 很后悔为什么当时要逃到俯仰山来,当初脑子里乱哄哄的,马儿怎么好跑就怎么走,结果自己把自己逼进了绝路。 远远望去,俯仰山在群山中,可谓特立不群,特别是这清晨,美得惊魂,高得望不到顶,萦回着青山,缭绕着白云,与遥远的天际相接,与天地浑然一体。 站在山顶,定有一种遨游于无边无际的天地宇宙之间的感觉。 陡峭的悬崖上怪松无数,古藤蟠缠,茂密的树丛有着说不出名字的植物种类,山峦粗犷,崖底涛声阵阵,大浪像受了侵犯的巨龙,正残忍的拍打着那不肯倒下的巨山。 山顶云遮雾绕,云来山更佳,傍晚,云去山如画,而人们却无心欣赏,只是无助的祈求着上天的怜悯,他们可是一个军队的主要,不能倒下,还是说南越真的受到了诅咒,要灭亡吗? 苏国栋颓靡的搓搓老脸,多日不曾梳洗的外表惨不忍睹,身上还有着血的污染,看着能吞噬人生命的海洋,他无法带着他们冲到对面的墨月城去,除非神仙降世,带他们飞过去。 又过去一天,怎么办?他真的好没用,是他把他们带进山里的,要死了,都是他害的,他该怎么办?无力的望向身边的几个手下:“都是我擅自做主,把你们带进了这里!” “将军,这与你无关,我等当初也没料想到此处无路可走!”兵荒马乱,只顾着逃命,哪有心思想什么万全之策?而且他们也成功引开了一批敌人,让出一条路给元帅他们走,相信元帅已经回墨月城了吧?否则就真的辜负大家了。 “将军,要死咱们一起死!” 苏国栋闻言,更加愧疚了,苍老的脸上有了泪痕,痛恨自己当时想得不周到,或许真的只有等死了,他不希望南越派人来救,即便带多少人来,都会全军覆没,何必徒增伤悲?还是说,直接自尽,让敌人发现?这样南越就不会来铤而走险。 478.到达墨月城 “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逃出去,即便逃不出去,相信元帅他们很快也会夺回粟阳城!”苏国栋摇摇头,穷途末路,只有等。 将士们都无奈的低头,那得什么时候去?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山下的人就会打上来,终究一死。 其余的人们见将领们低头,都明白了什么,纷纷站起,举起武器大喊道:“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一是条好汉,没什么可怕的,只是无法再陪着元帅和陛下一起打江山,无法凯旋回家探望老母老父,无法给家中娇妻一个交代,他们相信她们明白他们,绝不会希望他们为了活命而下山去当狗腿子,当汉奸,继而出卖南越。 望向四周的兄弟们,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好在山中有几道泉眼,不至于渴死,也说不定会有什么奇迹发生,他们命不该绝呢? 墨月城,汇聚了两城之人,粟阳城的老弱妇孺都被安置在城内的各个落脚地,家中汉子都惨死敌人刀下,听说那些人把他们的尸体都给一把火烧了,连个尸首都找不到,这种刻骨的恨意,就算此刻宝月将国家送给她们,也会拒绝,杀之而后快。 城主和县令带领着全城百姓围堵在城外迎接着他们的主宰者,个个都哭得红肿了眼,欧阳战云带领着将领们早已守候多时,见那长龙似的人群靠近,立刻单膝跪地,抱拳:“末将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人群多得已经无法用数量去评估,几乎入眼的,城内城外,城墙上,全是人,百姓,将士,流离失所的妇孺,匍匐得遍地都是,连五岁的孩童都跟着跪地,他们并不懂什么是打仗,只知道再也见不到那像山一样的父亲了,都说他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而他们要想不被人打,不被人用刀剖开,只有这个陛下可以救他们。 苏梦蝶随着傅云澈下马车,望向四周,可比来时帝都城要壮观得多,不同的是,帝都城的喊声带着一丝丝喜悦,而这里,就是无尽的悲痛,甚至有些人还在低声抽泣,最前方的是抱着婴儿的妇女们,她们都苦涩的看着傅云澈和她,用眼神传达着她们的丈夫死了。 被敌人残忍的杀死了,尸体都被火烧没了,这里不是现代,这里讲究落叶归根,讲究留全尸,讲究将尸体埋进祖坟旁,她理解她们的哀伤,耳边是婴儿哇哇的啼哭声,平时会觉得很吵,而现在,她理解成他们也感受到什么了,开始叫嚣。 来自粟阳城的人们都仿佛在无声的呐喊,要报仇雪恨,要夺回失去的,还要让敌人碎尸万段,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ps:隆重推荐好友的好文(毒女遮天:轻狂大小姐),话说娘子最近也在看哦,捧个场吧。 479.给她发霉的馒头 明明是一个繁华的城池,那座座八角高楼处处都彰显着此处的荣华,苏梦蝶却感觉此刻看到的是黄沙中的凄凉,寸草不生的荒漠,是人们绝望、渴望、仇恨的眼神给了她这种错觉。 “哭什么哭?谁叫你们带孩子来的?来人啊,赶走,惊扰到陛下,你们担待得起吗?”县太爷见君王拧眉,立刻冲那些妇女低声咒骂。 傅云澈瞳孔慢慢胀大,不等他发怒,已经有人先他一步。 苏梦蝶凌厉的转身,抬脚就狠狠踹去,现在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对于这种灭绝人性的杂碎,她向来深痛恶绝。 ‘砰’的一声,县太爷向后倒去,摔了个四脚朝天,明白是被谁踢了后,立刻惶恐的爬起,哆哆嗦嗦的跪着:“卑职该死!” 妇女们看看苏梦蝶,有短暂的惊讶,传闻南越有个千岁王妃,后来被封为王后,行为异于常人,脾气暴躁,毫无规矩,本来都还觉得这会是个恃宠生娇之人,想不到还是能辨是非的,看着王后如此爱戴她们,都一下子被怨气笼罩,开始紧紧抱着孩子低低抽泣。 苏梦蝶表情冷得骇人,那平时总是笑嘻嘻,总是趁机打滑的性子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好似冷眼睥睨苍生的霸主,一个火爆的霸主,万事喜欢靠拳头解决问题的人。 “娘娘好有气魄!” “镇得住场!” 千雪和梦璃咬耳朵。 傅云澈俯视着地上的县官,那名单上可有这个人,对于苏梦蝶的作风,第一次觉得赞同,毕竟他不好出手,只会喊人斩了他,但现在不适合杀本国人,眯眼道:“暂且饶你一命,带下去!”这个人留着还有用。 苏梦蝶看都懒得去看那畜生,他根本就不算是个人,这些妇女刚刚失去了为国效命的亲人,失去丈夫和父亲的感觉,谁人能懂?她能懂,见一孩子笑着鼓掌就更是鼻子一酸,那男孩才六七岁吧?他还不知道死亡代表着什么,还笑得出来,当他真的懂事后,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终生。 掀开裙摆,半蹲下,与孩童对视:“一个月内,不许再笑,知道吗?” 孩子的母亲赶紧道:“娘娘,他太顽皮,不懂事!” “本宫知道!”苏梦蝶已经换回了女装,大场合不能太失礼,伸手摸向又开始落泪的孩子:“得为你的父亲守孝!” “爹爹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爷爷也不会回来了吗?” “娘娘,我的爹爹是个大好人,他是个大商人,很有钱,我们家以前有很多很多的下人,每天都有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可是现在……”小女孩说着说着就垂头玩弄手指,泪珠儿啪嗒啪嗒的掉:“现在饭都吃不饱!” 十几个比较小的孩子都爬起来围了过去,这个大姐姐会打坏人,一定是好人,而且娘亲都好像很怕她的样子,都纷纷讨好。 苏梦蝶吸吸鼻子,这么小,她这么小的时候还在老爸怀里撒娇,以前很有钱吗?为什么现在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估计是把以前穿戴的都卖了吧,沙哑道:“现在,咱们很多人都吃不饱,不过很快,就不会挨饿了!” 一孩子伸出黑乎乎的小手,将一个馊掉甚至有些发霉的馒头递上前:“这个给你吃!” 480.如何让父亲想起 “小雨,你干什么?”宝宝的母亲惊愕的爬过去,刚要打落那发霉的馒头时…… 苏梦蝶却笑着伸手接过。 “这个我本来准备晚上吃的,但是你打了坏人,给你吃!”叫小雨的男孩笑得裂开了缺了门牙的小嘴。 傅云澈上前跟着蹲下,小声道:“已经可以了!” “娘娘别吃啊,会坏肚子的!”梦璃也过去劝阻。 如今不是万众瞩目,是无数个万众瞩目,几十万只眼睛盯着,都开始用眼神责备那孩子,不懂事。 苏梦蝶没有理会他人,而是挑眉道:“是吗?那我很荣幸,谢谢!”说完就将馒头往嘴里塞,很酸,馒头一直藏在小孩的肚子里,额呼呼的,咸咸的是小孩的汗水,馒头上还有着沙粒,可她不觉得难吃,有人说,有心的人送一句祝福远远超越了那些只会阳奉阴违之人的百万大钞,这个馒头,是这个小孩子的一片心意。 他藏了那么久,藏得都馊了,也舍不得吃,却拿给了她,如果是个白馒头,她不会要,而这个,会吃坏孩子的,又不能扔了,否则他会哭。 没被搞得流离失所的人都觉得这个王妃太虚伪,不想吃,却还要吃,为的是什么?得人心? 还是有一半人很欣慰,南越果然娶了个好王后。 “王后娘娘,您真是个好人!”小雨的母亲擦擦眼泪,好人呐! 小雨笑得很开心,可是那笑中却噙着泪,因为以前他家也很有钱。 傅云澈就那么深深目睹着女人将那馒头吃进大半,是啊,他娶了个好王后,一个会和他一起披上战甲,一起捍卫疆土的好王后,一个为南越带来不少财富的好王后,愣神一瞬,伸手要去抢过剩下的一半时…… 万俟神枫弯腰一把拿过女人手中的馒头,冲南越的百姓扬唇道:“大家不必惊慌,虽然咱们丢了一个粟阳城,可是会得到一百个粟阳城,这话我万俟神枫说的!”后面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而后,将馒头全数塞进口中。 这句话确实安抚了不少民心,夏兰王能说‘咱们’,就说明他会陪同南越渡过难关,有夏兰国陪着,即便是死,也没那么可怕了。 傅云澈站起身,伸手道:“平身!” “谢陛下!” “如今我南越有难,寡人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解除这危难,还要开疆辟土!!” “陛下万岁,夏兰王万岁,娘娘万岁,欧阳元帅万岁……” 百姓们听得很是振奋,扬拳重复着高喊。 夜里,苏梦蝶和傅云澈等人来到了墨月山下,望着海的对岸,俯仰山,如今父亲就被困在山中,而且听探子回报,公羊余庆带领的几万人也没回来,有可能也到俯仰山了,怎么办?爹爹一定是忘了,她要怎么提醒他想起来? 她究竟要如何才能让如今心情低落的父亲想起来?苦痛的坐地,双手蹂躏着满头青丝,怎么现在她的脑子也乱糟糟的?越是想想起点什么,就越是想不起,她必须想个办法,还得尽快,否则敌军打上山,爹爹必死无疑。 481.想到办法了 俯仰山下,余若霖款款走进人群中,仰头不耐烦的看着山峰,还不下来?真能扛,翻身下马,冲刘振岳道:“加紧防范,特别是崖底,绝不能让他们逃脱,两日后再不出来,直接冲进去!寡人要苏国栋活着!” “末将遵命!”刘振岳拱手。 余若霖很是烦闷,南越的人越是强硬,他就越是不满,这只会打击自己的士气,敌人会宁死不屈,已经代表着个个都是热血男儿,精锐良将,有句话叫英雄惜英雄,已经有很多将士开始萌生放人一马、沙场再见的念头。 如果这到嘴的鸭子都飞了,他宝月的颜面何存? “启禀陛下,公羊余庆的人也进了俯仰山!”一小兵风风火火上前跪地禀报。 “什么?”余若霖顿时邪恶的笑起:“好!给寡人活活困死他们,逃脱一人,唯你们试问!”公羊余庆带着的人也进去了,也就代表着他们会到人吃人的地步,就不信不下来拼死一战。 要不是上山的路对宝月军大不利,早上去拿下他们了,饿个几天,总会受不住的。 山下的人们笑得合不拢嘴,山里的人却苦不堪言,公羊余庆已经饿得足足瘦了大圈,嘴唇干裂着攀爬,脸无血色,伤口已经开始感染,却不能停下步子歇息,只有不停的走,方可活命,无意间看到前方插着一面印着‘南’字的旗帜,倒抽冷气,伸手阻止后面的人前行。 他本想进俯仰山,下海逃进墨月山,没想到这里还有埋伏,这里怎么会有南越的人?阴郁的眯眼。 弓箭手立刻排成一列,架起箭羽,就等将军一声令下了,虽然个个都饥肠辘辘,可比起死亡,都用出了全力,拉开了弓。 “将军,会不会真的是咱们的人?” “是啊,还是先打探清楚!” 公羊余庆此刻是头昏眼花,闻言只好派人前去查看。 一将士屏住呼吸,悄悄的靠近一个正在抓老鼠的男人,他穿着和他一样的铠甲,但不能轻信,如果是宝月的奸计,他们还不得自投罗网? 抓老鼠的男人耳朵一动,慢慢站起身,安静了片刻,立刻拔出腰间长刀砍了过去,对方也在同一时间打来一拳,纷纷后退一步,抓老鼠的男人见对方穿着一样的铠甲就道:“自己人?” “没错,叫你们将军出来!” “好!” 许久后,苏国栋带领着将士们疾步前来,见是公羊余庆后,快速过去搀扶:“公羊将军,你为何在此?” 公羊余庆这才敢让后面的士兵们现身,牵强的笑笑:“一言难尽,苏将军,看来你也是被困死了,那么水路也行不通?”见苏国栋一脸惆怅,就无力的笑笑:“难道是天要亡我?” “是啊,外面埋伏着十多万大军,就算现在一起冲下去,但我们的人都饿得无力参战,武力上就输人一截!”看来要一起死的越来越多了。 四万多人汇聚一起,四面八方,无处可走,还以为来了救兵,原来都同病相怜。 苏梦蝶想了一个晚上,也想不出如何提醒父亲的好法子,无意间看到一孩子正在放河灯,’噌‘的一声站起,惊喜道:“我想到了!”孔明灯,这里没有人可以让灯升起,在爹爹眼里,她是一个特别的人,她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只要让他想到这一点,他就会想到她了。 ps:推荐好友的文文(邪王追妻:废材逆天小姐)非常好看。 482.灯笼飞起来了 傅云澈和欧阳战云同样站在海边,夜幕下,看不清俯仰山下究竟隐藏着多少船只,更知道苏国栋等人插翅难飞,十多万支箭羽正对着他们,隐约可见那高耸的大山,却无法将上面的人接回。 小庚子为男人披上大氅,哎,陛下什么时候如此关心苏将军了?当初还要将人家贬职呢,也对,老丈人嘛,就等于自己的父亲,加上陛下自小失去双亲,对长辈都格外的尊重,这一点可从胡炳利身上看到,陛下对胡炳利,就像对长辈一样。 可苏将军是王后的父亲,王后亲口下令,不许去救,如果真死了,该如何是好?苏将军,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你还不知道吧?陛下已经决定升您为国丈爷了,娘娘也不再是王妃,是王后了,而且苏府的三位夫人和三小姐也接来了。 你不能死。 夜间大海总是让人感觉虚无缥缈,那银灰色的月光照得海面微波粼粼,一只只小星星倒影着,美得旖旎,海水中的波浪一个连着一个向岸边涌着,像一座座滚滚动的小山,散发出哗……哗……声。 就在傅云澈依旧决定派兵去营救时,就听到那一直很安静的女人猛然大喊。 欧阳战云欣喜若狂的过去:“娘娘,当真有办法不费兵力就可救回苏将军?”这是他的干将,他不能失去,他没有傅云澈对老丈人的感情,只是爱惜将才,且他料定公羊余庆也到俯仰山了。 苏梦蝶笑道:“准备纸……我亲自去吧,你们等我!”撒腿跑向远方的小镇。 傅云澈也大步尾随其后,不论是公羊余庆还是苏国栋,都是为南越立下过功劳的人,还要为南越抵抗敌的侵略,能救,他自然会竭尽全力。 十几个将军跟着女人跑来跑去,看她弄什么,就跟着打下手,两位将军和几万兄弟的命,如今可都压在这一个女人身上,他们选择相信她,虽然有些不靠谱,毕竟一个女人能成什么大器?不过也要死马当活马医,半点机会都不得错过。 无数人一起联手,很快,一盏大大的孔明灯便做出,苏梦蝶将火折子送到灯芯上。 “娘娘,这是作甚?”大伙都不解的询问,这样就能救苏将军?开玩笑呢?而且这说灯笼又不像灯笼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连万俟神枫和傅云澈都摸着下颚呈思考状,就看着女人在那里手忙脚乱,这也是她那个世界的东西吗? 欧阳战云见苏梦蝶把巨型灯笼举起,也跟着一起托起,为何还在里面放那么大的火? 苏梦蝶举高灯笼后,看向对面的俯仰山,爹,女儿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如果还是看不懂,女儿就真的无能为力了,把心一横,松开手。 周围只有一百多个将士和几个领导者,当那灯笼神奇的冉冉升起时,都仰头,眼珠随着灯笼移动,直到飞上高空后才回过神来:“快看啊,飞起来了,天呐,真的飞起来了!” “真是稀罕事,娘娘怎么做到的?” 欧阳战云都一副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梦蝶:“这……”仙术?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同时慢慢放下环胸的双手,仰头诧异的瞅着灯笼,第一次听闻,灯笼还能飞起来之说。 483.当真可以? 苏梦蝶看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她,莫不是把她当妖怪了?赶紧解释:“这个叫孔明灯,曾经有位古人,名为诸葛孔明,当时他被敌人围困,无法派兵出城求救,于是他便算准风向,制成会漂浮的纸灯笼,系上求救的讯息,因此才脱险,从此人们便叫它为孔明灯,多数用来祈福,这些本宫也是从书中看来!” 怎么感觉这么没说服力?她不能跟他们说她是穿越来的,有些事情,不是人人都会信。 “书中?何书?”欧阳战云自问博览群书,可却不曾听闻这本书。 “一本失传的古书!”苏梦蝶烦闷的回答,拜托不要问了。 欧阳战云不由心声钦佩:“娘娘真是学富五车,末将实在佩服!” 苏梦蝶瞅了男人一眼,这古代,帅哥真是遍地都是,这欧阳战云,一代元帅,枭雄,集财富、势力、美貌于一身,要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非欧阳战云莫属,自古以来,只有拥有兵权的人最有实力,没看当时墨月城外,那么多将士,还得等欧阳战云下跪才会跟着跪地。 欧阳战云不跪,那些将士是不可能下跪的,军人只听拥有兵符者的调遣,在他们心里,欧阳战云就是他们的皇帝,傅云澈并不介意,因为他只要欧阳战云一人听他的就够了。 说到挑选臣子将领这方面,傅云澈也算是位明智之人了,他选的人,他永远不会去怀疑他们会叛变,这欧阳战云,一看就是个不会想当君王之人,他只钟爱带兵打仗,钻研战术,光看那铁骨铮铮的眼神,她就断定这个人不会威胁到傅云澈的地位。 朝中文官,几乎都是忠臣,毕竟这男人对待佞臣的手段太残忍,谁敢试图去忤逆他?若不是自己的提议,那一次斩杀的定有近百位的官员,嫉恶如仇,绝不姑息。 做君王,他不输于任何人。 “欧阳元帅过奖了!”想到城中好多流离失所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最是担心,他们叫她一声娘娘,是看得起她,认同她,那她自然要去为他们担忧,做人就得将心比心,走向傅云澈:“看来墨月城很多百姓都歧视粟阳城的落难者!” 傅云澈没想到这个时候,女人还在担心那些百姓,心中暖流划过,挑眉道:“还记得那本贪污名册吗?那县官就是其中一员,你说,贪官个个腰缠万贯,寡人已告知他,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倘若这些百姓再喊饿,便抄他九族!”说到诛灭九族时,表情很是理所当然。 苏梦蝶呼出一口气,这样啊?如果那县官根本没那么多钱养活这么多人,不是很冤枉?那也活该,谁叫他贪污了?还那么没人性,就该弄弄他,这叫因果报应:“你放心,他一定能做到!”他贪,必定认识不少贪的人,只要他一威胁会将他们供出来,自然都会伸出援手。 傅云澈点头,可见也是这么想的,见孔明灯已经升到几乎快要看不见的地方,长叹:“当真可以?” 484.想到女儿的嘱托了 “百分之八十吧!”一切就看爹爹的造化了,不是她心狠,不是她不孝顺,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个陷阱,还会叫无辜的人去跳吗?余若霖阴险狡诈,肯定会想到南越会派兵去营救,而傅云澈一开始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一去就是死。 俯仰山上,几个站在最高峰站岗的哨兵都奇怪的看着那黑夜中一缕光明唏嘘,而且离俯仰山越来越近了,转头大喊道:“快来看啊,是从墨月城方向飘来的!” 还在为公羊余庆进行包扎的苏国栋闻言起身,指指山上:“一起去看看?” “走!”几日下来,两个人早就患难与共了,这种一同经历了生死的感情无人能懂,在最困难时,互相的扶持,最最难得,都忘却了年龄的悬殊,称兄道弟,搂着肩膀攀爬到山顶。 看着那还在移动的不明物体,公羊余庆纳闷了:“这什么东西?” “是从墨月城那边过来的!”小兵禀报。 “那就是自己人!定是在呼唤我们。”苏国栋拧起眉,看来那边已经有很多人在期待着他们了,要如何脱困呢? 公羊余庆提起袍子,懒散的坐下,身上臭得好似有什么东西腐烂了似的,若不是下面有敌军,真想跳下去洗个痛快,摸着那满脸的络腮胡苦笑:“我还想着等战事平定后,娶一房媳妇儿,好好对她,给她讲在军中的生活,给她讲我是如何随着众兄弟打下这江山的,看来这个愿望,终究要成空!” 他知道,必死无疑了,余若霖是在等他们饥饿时打上山,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有,就算能还手又如何?抵得过那近百万的雄兵吗? “恐怕陛下和娘娘已经到墨月城了!”一小将渴望的看着海对面的山峰笑笑,伸手抹了一把热泪,他们的祝福,他收到了。 说起女儿,苏国栋就很是自豪,也跟着落座:“我这个大女儿,与众不同,她的命运,就像是上天早已安排好,多次以为她会被葬送时,而后反倒越来越风光!” 公羊余庆点头:“此话不假,这个娘娘,天下女子皆无法媲美,听闻在婚宴上,可是光凭靠一张嘴就让各国王妃王后无地自容,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能制造出宣纸,那宣纸,用着就是舒服,我还做了一幅画,虽然玷污了那么好的纸,可便宜啊!” “哈哈,苏将军真是教女有方,你们都不知道,听说连宝月国的纸店老板们都纷纷到南越来瞻仰,还有听说那王世健被抄家,抄出了一座大金库,都是娘娘的功劳,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娘娘就是财神爷转世,为咱南越带来了不少的财富呢!” “当然听说了,将来我也要娶个像娘娘一样贤惠的女人!” 几个将领开始畅谈,一个忽然道:“听说当时亏空的国库瞬间被填满,咱这娘娘就是能让人起死回生,这个能飞的火苗,也是她所想吧?她做的事,都是别人所做不到的!苏将军,娘娘如此聪慧、孝顺,定会救您的!” 苏国栋想起最后一次和女儿见面时的情景,忽然眸子一亮。 485.杀战马 快速伸手在怀里一掏,红色锦囊已经被汗水玷污,拉开一看,果然有一张羊皮纸,慢慢摊开,上面只有一幅画,画着几样东西,就这么几样东西,便让他张大了口,这…… 公羊余庆见苏国栋表情不对劲,也凑身看了过去,见到画中物后倒抽凉气:“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苏将军,你从何得到此物?” “是……是蝶儿交给我的!”天呐,蝶儿早就算到他会面临这种困境了吗?女儿还有能掐会算的本领,真是神仙投胎? 画中物只是一个巨大的风筝,上面吊着几十人,飞跃在海面上空,绝对脱离了箭羽可射击到的距离,还画着风向,一匹马儿、几根树杆、一件衣物,最终箭头指向了那个风筝,风筝确实可以驮起一些重物,只是他们想不到用风筝来驮人。 马儿,代表着马的皮,亵衣撕烂可当作绳索,一个能托着十级人的风筝,那得多大?当然,有两万多匹马儿,都给剥皮了,确实可以做到,加上风往墨月城吹,就更是景上添花,不愁过不去。 天,这个娘娘真是仙人呐,仿佛还未开战时,她就算到了这一天会到来,给他们铺好了路,如今又用那天灯的方式提醒他们,聪明,太聪明了,公羊余庆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小小的羊皮纸,就这么一张小小的纸,就能解救数万人。 激动得红了眼:“有救了,有救了!”他还以为要就此告别今生呢,转身冲下面饿得无力爬起的将士们大喊道:“兄弟们,有救了,有救了!” 穿着铠甲的人们闻言慢慢起身,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见公羊将军那振奋的表情,全体大喊:“有救了?咱们有救了?”互相搂抱在一起欢呼,将军说有救就一定有。 “公羊将军,咋救啊?”一将士兴奋的问。 公羊余庆将解救的方法大声吼出,却让身为骑军一方瞬间苦了脸,杀马?且还是全杀? “这怎么可以?” “是啊,我的马跟着我出生入死,不能杀!” “它是我的命啊!” 纷纷看向最里侧的马棚,一匹匹壮硕的马儿都低垂着头啃着绿草,听到吵闹声,也不由仰头去看,并不知危险即将到来,看了一眼,继续垂头啃草。 公羊余庆同样心如刀绞,他的奔雷何尝不是他的命根子?骑军骑军,坐骑最为主要,公羊余庆不会懂在大伙心中,马代表了什么,那就是战士们身体上的一根骨血,当日也在沙场上带领着他们将宝月军打得节节后退。 这个方法确实能救大伙,却救不了他们那根骨血,反而还要残杀,走到自己那匹汗血宝马前,伸手抚摸着马儿的长脸,这是唯一解救大伙的方法了,都情愿跟着它们一起吃草,也没想过杀掉它们吃肉,还有许多人,甘愿让人们吃他们,也要保住这根骨血,而现在…… 苏国栋抿紧唇瓣,沉痛的吸吸鼻子,两滴热泪滚落,狠心的抽搐匕首,偏开头,残忍的扎进了奔雷的脖颈内,这是唯一的出路了,奔雷,你放心,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怪不得她说一定要在败仗后才可打开,现在他明白了。 486.骑军之心,无人能懂 “苏将军……”要阻止的人们都悲痛的尖叫,苏将军一直把那奔雷当做他的战友,他的命,这个做法也告诉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必须杀。 奔雷顿时要仰头嘶鸣,那鲜红的血就那么顺着刀口激流般喷涌出。 苏国栋立刻伸手紧紧抱住马头,哭着摁住那嘴,不可惊动敌人,他知道它很痛,知道它想控诉他的冷漠无情,强忍住锥心刺骨之痛用内力逼得马儿无从挣扎,最后瘫软着倒地,无声的抹去老脸上的泪液,跟着跪地,双臂还紧紧抱着马头,对不起! 这么多人不能死,你身为战马,就该有保家卫国的责任,如果你能带着大伙让敌人离开,我便杀了自己也不会杀你。 骑军们望着这一幕悲痛欲绝,各自走向自己的战马,摸着自己的马儿,同生共死这么多年,还想着哪天打了胜仗就好好犒劳它,军营是个很枯燥的地方,没有乐趣,而马儿是他们最好的朋友,总是无声凝听着他们诉说心中的不快,一个骑军,没了坐骑,还算什么骑军? 当然,他们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战马代替它们继续为国效力,只是多年的感情要一瞬间给磨灭,实在有些心痛。 将军都做了,他们不得不做。 马儿们似乎意料到什么,开始后退,也有懂主子心意的,反而前进一步,都不吃草了,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看着这么通人性的战友,更是不忍心下手,可他们不杀它们,南越就会损失惨重,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了,几个骑军仰头凄厉的尖叫着将刀子狠狠捅进战友的咽喉,感受那血液流淌进手心,都哭得无力翻身,跟着战马们一起跪倒。 其余人也纷纷割断了朋友的喉咙,后抱住马嘴,阻止嘶鸣出。 公羊余庆这厢的步兵们不明白他们有必要表现得这么悲壮吗?不就是一匹马?死了南越还有许多的战马给他们,咋都哭成这样?待会可以吃马肉充饥了,终于可以饱一顿了。 公羊余庆也有战马,不过已经死了,他也很心痛,但绝对没有苏国栋那么夸张。 两万多步兵都用着鄙夷的眼神看着另外两万多哭成一片的骑军,男儿有泪不轻弹,为了一匹马就哭成这样,成何体统? “你们不至于吧?”一小将问另一个骑军小将。 骑军小将冷冷的看过去:“如果让你杀了与你同生共死的战友,你还觉得不至于吗?”‘砰’的一声扔下刀,转身远去。 其余骑军都不忍去看,也跟着远离,剥掉马皮,他们实在做不出,都将亵衣脱掉,撕成条状,做成绳索,再去砍树,心里淌着血,骑军最重要的不就是那一匹马吗?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杀害,就算是它们老了,也得好生爱戴。 两万多匹马在短短时间里,全部倒地,血水交织在一起,流向山下,那种画面,是骑军们永远不敢去看的,就仿佛杀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487.好多老鹰 苏国栋粗喘着拍拍公羊余庆的肩膀:“这里就交给你了,将士们都饿得发慌,都煮了吧!”煮了吧,不吃饱,如何做出那巨型风筝?如何有力气逃命?应该不会直接飞到墨月山去,最多脱离危险地带,还要有力气游近三盏茶的功夫。 “苏将军放心,绝不会让它白白牺牲!”公羊余庆感受到了苏国栋的悲伤,转身大喊道:“待逃出去后,再向宝月军讨命!” “向宝月军讨命!” 全体呐喊,声音中带着浓浓恨意,不杀死,绝对无法解恨,这些人,杀他们的同胞,灭他们的族人,不可原谅,曾经还抱着宝月的百姓都是无辜的,如今,见一个宝月人杀一个,哪怕是个孩童,也绝不放过。 夜里,饥饿了几个年头一样的人们纷纷拿出石锅里的马肉狼吞虎咽,恨不得就这么给活活撑死。 骑军们都坐在地上将草根和野菜慢慢送进口中,冷眼看着这一场无奈的残杀,周围明明香气扑鼻,却顿时没了食欲,苏国栋也没吃,哪里吃得下?为了储存体力,将更多煮熟的野草扫进嘴里,他决定了,以后谁敢再吃马肉,他定要他死无全尸。 公羊余庆毕竟是将军,是步兵的将军,自然也是骑军的将军,他也没有吃,跟着苏国栋一起吞苦涩的野菜,虽然他很想去吃,可将军嘛,风光的表面后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他是表率,岂能让将士们寒心? 都将山里储存的野菜吃了个精光,剩下的就是忙碌,十几个人一队,各自做着各自的风筝,马皮密不透风,不会太快落入水中,这一招真够绝的,非动物皮不可。 用了一个晚上,各自完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排成队,随时驾驭着遨游。 烈日当空,苏国栋指挥着一小队道:“如果飞不起来,掉下去了,我们就跟你们一起跳下去,死也不会让余若霖小儿的奸计得逞!” “将军,小的情愿相信我们命不该绝!”十八人举起那沉重的巨型风筝,不用飞太远,抵达海中央就可,只要元帅看得到,就会派船只接应他们的,个个都咬牙,盯着墨月山,大叫着一起冲刺,身躯悬空后,都闭目不敢往下看,庆幸的是没有直接往下坠落,而是微平衡的飞向了墨月城方向。 “成功了,成功了!”苏国栋激动得不能自己,奔雷,你看到了吗,你真的没有白白牺牲,真的成功了。 “有救了有救了!” 其余人都开始举高风筝放声大喊、欢呼,真的得救了。 而山下的数千只船上,一宝月将士坐在船头望着高空,不能回神。 “看什么呢?”将士乙坐过去问。 将士甲微微摇头,还盯着上方看:“没什么,就是看到一只鸟飞过去了!” 将士乙也抬头去看,惊呼:“哇!好大的老鹰!”这么高的距离,都这么大,难道是巨型老鹰? “是啊,还有好多好多的脚,那翅膀也不会动,你看你看,又来了一只,三只,四只,哇,越来越多了!”将士甲木讷的张大口,山上哪来这么多老鹰? 488.温柔的拥抱 “娘娘,您在做什么?”阿丽送上甜品,已经在这海边待了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都不肯离去,其实娘娘很担心将军,奈何下面的人都说娘娘铁石心肠,连自己的老子都不救,而且娘娘为何将手指曲成圈圈对着眼睛? 苏梦蝶多么希望这里有个望远镜,为什么还没看到?爹,您还是没想起来吗? 萧悦柔等人也上前劝阻:“蝶儿啊,你先吃点,你爹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是啊的大姐,你不要太担心了!”苏妍儿端过甜品送上,虽然她知道大姐不会吃她送的东西,可是为了得到她的原谅,她会努力,还是说真的无法原谅吗?她现在都是王后了,还来跟她这个唯一能跟在身边的妹妹计较吗? 苏梦蝶看了那甜品一眼,确实没去拿,她是没心情吃,想到父亲还在忍饥挨饿,她哪里大鱼大肉得下? 苏妍儿则理解成是她不愿领情,只好交给萧悦柔,咱们家现在都成这样了,妍儿真的知道错了,为什么还不肯原谅她? 萧悦柔拿起一块糕点:“来,吃点吧!” “嗯!”苏梦蝶接过,塞进了口中,她还不能倒下。 苏妍儿见状,苦涩的咽咽口水,伸手抹了一把泪,转身小跑着离开,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个机会?她就只有这一个姐姐了,妹妹去当了尼姑,二姐死了,就一个大姐,她为什么不肯原谅她?都原谅了四妹,还是说,只要做错事了,不管你怎么去努力,都无济于事? “哟,看来王后当真不待见你呢!” “就是,啧啧啧,还老去巴结,热脸贴冷屁股!” 三个穿着华丽的女孩儿都鄙夷的冷嘲热讽,早就看不惯这个女人了,就因为她是王后的妹妹,她们就要向她行礼?她们可都是朝廷大员的千金,要不是苏梦蝶的身份,这苏妍儿给她们下跪都不带理会的。 苏妍儿攥紧小手,狠狠瞪了几个鸡婆一眼,继续走,她会得到她的原谅的,一定会的,大姐看都不曾看过她一眼,对这些外人比对她还要好,究竟谁才是你的妹妹?她只是想被人认同,不被人戳脊梁骨,有那么难吗? 大姐或许不知道,她越是不待见她,在外她就越是被人欺负,连那些大员的丫鬟都可以来数落她,都以为王后讨厌她,继而全都来讨厌她,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做才会冰释前嫌?才能像真的姐妹那样?听闻大姐喜欢吃煮蚕豆,没错,大娘每次都让灵儿带煮蚕豆带进王宫,破涕而笑,扬唇走向集市。 “还没消息吗?” 苏梦蝶咽下桂花糕,转身对上傅云澈和万俟神枫那担忧的眼神,虽然没有夏兰国的人,可她知道,万俟神枫已经完全当自己是南越人了,否则他不会一夜不眠,摇摇头:“没有!”怎么办?余若霖一定快等不及了。 傅云澈没有责备女人的意思,他相信她不让派兵去,一定有她的原因,过去安慰似的轻轻拥入怀中:“你已经尽力了!” 489.速速派船迎接 苏梦蝶没有挣脱开,就这么依偎在那温暖的怀抱,想着大军随时会攻入俯仰山,心就阵阵抽痛。 万俟神枫合起折扇,淡望着傅云澈将女人拉进怀中,而她却不拒绝,傻瓜,都被伤成这样了,还要继续沦陷吗?为什么他就不觉得这个傅云澈值得她这么做呢? 怎么办?她究竟要如何去救爹爹?她不想他死,那个总是用慈爱目光看着她的老人,那个在战场上两招取下敌人大将头颅,战功赫赫的老人就要死了,所有人都鄙视她时,那个老人却以她为荣,他就是她的父亲,一定是老爸的前世,只有爸爸才不会在乎女儿如何不堪。 像一座山一样保护着他的孩子,现在就要为国捐躯了吗? 欧阳战云带领着一群将领也前来,还是不行吗?真的要困死山中?否则王后的表情为何如此低落? 就在所有人都决定转身时,梦璃望着远方的高空眨眨眼,不相信的揉揉,那是什么东西?越来越近了,惊讶道:“你们看,好大的风筝!” 苏梦蝶一听,立刻推开傅云澈,转身看去,脸上的失落顷刻间转换为欣喜,裂开嘴尖叫道:“他明白了,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上面是咱们的人,欧阳元帅,快,派船去迎接!” “啊?上面有人?”欧阳战云懵了,那就是个风筝。 “没错,上面是咱们的人,快去!”那距离,看来会落在海内,怎么办,她激动得站都快站不稳了,爹爹,您就是女儿的骄傲,您总算想起来了。 傅云澈拧眉,仿佛明白了苏梦蝶的意思,命令道:“速速派船!” “是!”欧阳战云拱手,转身笑道:“将附近的船只全部聚集起来,快去!” 萧悦柔抓住三夫人的手,老爷回来了吗?老爷真的回来了吗? 待那风筝近到能看清上面确实吊着人后,万俟神枫讶异的瞅向苏梦蝶,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不让去救,她也没正面回答过,震撼的是,她说给过苏国栋锦囊,昨夜又用天灯提醒,问题在于,她一开始就料到会输?且更料到苏国栋会带军躲进俯仰山? 没记错的话,她并没来过此处吧?莫不是光靠一张地势图就分析得如此精确? 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了,还总是装出一副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快看啊真的有人,你们快看,真的是人!” “哇!好多风筝!” 冲上船的将士们都振奋得吼叫连连,娘娘真是料事如神,还真无需废一兵一卒,人就回来了,都拼了命的冲进底舱,狠摇划桨。 岸上的上千人不断吹着口哨喝彩,助威,吹气了号角,鼓励那些人别刚逃回来就淹死水中,好在南越四处环山环水,个个都熟识水性,否则没等船过去,都得喂了食人鱼。 而俯仰山下,人们都奇怪的望着头顶,方才还阳光普照,就这么一会,海面陷入了昏暗,那黑压压一片的不明飞行物遮住了烈阳,倒是很凉快。 “看什么呢?” 刘振岳挎着刀踏上船板,见全都抬头望天,便不解的问。 “启禀元帅,天上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如此多的鸟类,您看!”指向上空,多得数都数不清。 490.还真给飞了 刘振岳顺着大伙的目光看去,也先是一愣,心想哪来这么多鸟?不对,那不是鸟,有鸟,就是食物,苏国栋那些人岂会让食物飞走?还不得给射下来?不是鸟,再按照距离来算,那就是死物,风筝?这个距离,风筝几乎看不到,那就是巨大的风筝,大到可以拖着人的风筝。 眸子越瞪越大:“该死的!”咒骂一声,转身跑向一艘小船:“全体大军听令,速速随本帅回粟阳!” “是!” 近十万的人一同回应,什么意思?难道那些人打进粟阳城了?还真是自寻死路。 山顶,因人数过多,至今才飞了一大半,苏国栋挥着旗子大吼:“都不要挤,就算敌军打上山,也有充足的时间,排好队,就是这样,一队一队的来!” 公羊余庆按着肩膀,伤口还未愈合,一直在恶化,近两日才得到缓解,今日看来又要裂开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抓得住。 苏国栋拿出一根衣料绑成的绳子扔了过去:“把自己绑在上面,避免掉下去!” “还是苏将军想得周到,瞧我这脑子,给急坏了!”公羊余庆笑呵呵的将自己绑到架子上去,也明白了绝境逢生的真正意义,多谢娘娘的妙计,救了众人一命。 如今是所有人都对那王后娘娘充满了感激之情,救命之恩,真正的好王后,能为南越分忧解劳的好王后,要说以前吧,一国之母又如何?不还只是个传宗接代的女人?可现在不同,都不再只是当她是个女人,而是神。 居然能算到会打败仗,更算到大伙会被逼进俯仰山,不是神仙是什么? “飞起了啊哈哈哈哈!” “我也飞起来啦!” 将士们在高空中故意冲下面那些船只大喊,以为这样就会弄死他们?人算不如天算,这不还是逃走了?好吧,虽然知道下面的人听不到,可还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余若霖小儿,爷爷走了!” 边飞翔边冲下面吐口水,那种起死回生的心态,无人能懂,特别是想到敌人气得呕血的表情,更是笑声不断。 ‘啪!’ 宝月军营议政厅,余若霖狠狠拍桌,怒视着刘振岳:“跑了?” “回陛下,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居然能做出那么多风筝,趁机溜走了!”刘振岳单膝跪地,愁眉苦脸,太可恶了,风筝可用纸糊,但再大的风筝用纸糊都不可能拖得起那么多人,他们究竟用了什么东西做的这风筝?衣服的布料?更不可能,布料通风,绝不会飞那么远。 那是什么?他不觉得山上有纸,树皮?想破头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有上山一看究竟了。 绝世无双的俊颜随着心中的震怒而扭曲,最后狰狞着咆哮:“立刻带军上山!”甚至不惜亲自前往,纵然是死,也想不到那些人会来这出,做风筝的主要物品便是纸,光一个木头架子,如何飞得起?想必是用了马的皮。 这么多天,突然想起的?那他还真要夸他们脑子灵活了,到死的时候还能翻身。 491.没穿裤衩的都见过 该死的,还真让这到嘴的鸭子给‘飞’了,究竟是哪个能人异士想出了这一招?那可是四万多人啊,还有个两名强将,可恶! 宝月国大军随着余若霖迅速冲上山,半刻不停留,弓箭手走前方,杀一个是一个。 海中央,‘砰砰砰’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果然,只能到中央,不过都不灰心,因为他们看到了远处正有无数船只前来,飘扬着南越旗帜的船只,砍来做风筝的木材都是湿润的,已经开始沉入海底,大片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四角裤的男人们欢天喜地的在水里游来游去,触碰着久违的水源,可谓是久旱逢甘露一样。 将身躯洗了个透彻,爽!太爽了! 有的直接闭目享受的漂浮着,等待援军前来,游过去?开玩笑,谁那么大本领游得过去? “喂!我们来啦,你们坚持住啊!”船头上,上百位将士大力挥着旗子呐喊,鼓声震天,就怕那些人坚持不住放弃存活。 这边水里的人们都回应:“快点,快支撑不住了!”娘娘这一招真厉害,真给脱险了,为了减轻风筝的压力,都把铠甲丢弃,放眼望去,几万个赤条的男人在水里活动,笑声震天响。 高空上,还有着无数驾风筝在飘荡,感觉会冲到人群中后,都自觉的钻进水里躲避开。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这些大人物当然不会只在岸边等待,看到前面的男人都衣不遮体,都拧起眉头,纷纷怪异的看向中间的女人,她怎么还不进船舱避嫌? 苏梦蝶却一副若无其事的盯着前方,心里想,这画面,真是万年不见,光膀子的男人成群结队在沙滩上游走的场景她不是没见过,但几万个光膀子,这个真没有,好壮观啊,为什么没有摄像机?为什么? “苏梦蝶,你没看到眼前的局面吗?”万俟神枫眼角抽了抽,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能若无其事的盯着这么多没穿衣服的男人看,没羞耻心吗? 某女环胸,懒懒道:“看到了!” 傅云澈头一回和万俟神枫同出一气,阴郁的眯眼:“你看到什么了?” “人!”他们想问什么? “你难道没看见他们没穿衣服?”万俟神枫脸色黑如锅底。 苏梦蝶总算明白了点什么,无所谓的回道:“谁说没穿衣服?不是穿着裤衩的吗?” 惊世骇俗的一句话,让两个男人额头青筋直跳。 “你没听说非礼勿视的话吗?”万俟继续咬牙切齿的警告。 苏梦蝶皱眉,懒懒的道:“我没有非礼他们!”再说了,这么多人,她也不敢去非礼吧? 傅云澈闭目做了个深呼吸,想也不想,打开折扇,直接挡住了女人的视线,万俟神枫默契的也在同一时间打开折扇遮挡过去。 某女依旧视若无睹,嗤笑道:“大将小怪,没穿裤衩的男人都见得不想再见了!”脑海里顿时出现了曾经看过的无数男模的黄色书刊,好怀念那时候的感觉。 492.自娱自乐 没穿裤衩的都见得不愿再见了…… 十几个字,让本就惊呆的两男再次僵硬的扭头,一同看向那脸不红气不喘的女人,纷纷头冒黑线。 如此不守妇道的话,她是如何开得了口的?傅云澈顿时感觉颜面无存一样,眸光阴霾乍现:“你说什么?” 苏梦蝶察觉傅云澈声音不对劲,好似隐藏着愠怒,心中吃惊,怎么忘了这是古代?而且她还是一国之后,灵机一动,继续云淡风轻的看着傅云澈回道:“难道你的我还没看够吗?”那一夜,可是该摸的,不该摸的,都强迫着她摸了,强迫着她看了,他屁股上那点小小胎记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咳!”万俟神枫干咳一声,面不改色的看向前方,一副‘可以当我不存在’的样子。 傅云澈顿时窘迫得无地自容,这个女人真是……拧起的浓眉透着嫌弃,仿佛在说‘大庭广众,这种话居然也能说出来’,冷漠的转回头,仔细看,耳根处有着惨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红晕。 要不是场景不适合,苏梦蝶非调侃他一番不可,天呐,她有说什么吗?居然让这家伙这般尴尬,不得不说,古代的人真纯洁,要是把这两男人扔到二十一世纪的海滩上,看着无数个比基尼美眉在眼前晃来晃去,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知不觉,脑海里已经幻想出了那么一幅画面,两位穿着古装龙袍的无敌帅哥从天而降,万俟神枫很不幸的掉到了一胖妹的怀中,俊脸埋在那傲人的胸脯中,傅云澈则更不幸的掉在了一大婶的娇躯上,大婶自然以为是美男投怀送抱,狼爪在男人的屁股上捏啊捏……捏啊捏……最好还是个黑社会大姐头子,直接给绑去民政局。 “噗!”估计傅云澈得气疯不可。 傅云澈斜睨一眼。 万俟神枫奇怪的问:“她经常这样?” “嗯,引用她的话,脑子被驴踢了!”无奈的长叹。 “无乐子还能自娱自乐的话,活得就是快哉!”万俟对此等心态,甚是羡慕,苏梦蝶本就是个快乐的存在,她永远都嘻嘻哈哈,没有烦恼,好了伤疤忘了疼,前几天还闷闷不乐,这会并无趣事发生,她自己就能在那里傻乐。 苏梦蝶无所谓的双手叉腰,瞅着面前遮挡住视线的折扇笑笑:“我们那边,有人说,生活就像在被强暴,既然反抗不了,就干脆好好享受!” ‘啪!’ 万俟神枫想都不想,就迅速在那后脑一掌拍去,后立刻抬头望着前方,这个女人,必须得好好学学规矩。 力道大得某女一个仓促,站稳后刚要咆哮,却发现其笑得春风无限,再看向傅云澈,同样一脸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望着远处,转身看看后面,该死的,刚才谁打的她?揉揉后脑,真看不出是谁。 傅云澈明显是装作不知,见女人转身看后面,忍俊不禁,正扬唇笑着,后脑便一疼,沉下脸:“大胆!” “我就大了怎么着?谁让你偷袭我的?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忘了你是个君王,别干那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这小子越来越坏了,都学会偷袭人了。 493.比谁更无耻 “寡人……” 不等傅云澈开口,万俟神枫便借坡下驴:“就是,这种小人的行径以后还是少做为妙!”悲哀的摇头晃脑,一副‘这什么人啊?’,枉为男人。 傅云澈无表情的眯视向毕生最大情敌,再看看苏梦蝶那怒不可赦的表情,面对两张能说会道的嘴,识趣的转身,选择无视。 苏梦蝶本就对傅云澈产生着不满,此刻更是厌恶,也不再去看,神经病,无缘无苦偷袭她,既然什么都看不到,只好转身回船舱避嫌。 二人默契的收回折扇,傅云澈将双手背在身后,鄙夷道:“小人!” “过奖过奖!”万俟神枫笑得更加得意,理所当然将那辱骂当成了夸赞。 看着那张带着笑意的嘴脸,傅云澈不怒反笑:“厚颜无耻这四个字,万俟你当之无愧!” 苏梦蝶刚出来想问问人可有都回来时,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还来?万俟神枫讶异的蹙眉,甚是纳闷,明知自己嘴上功夫不行,还不肯服输,屡次来自讨苦吃,再次笑道:“说起这个厚颜无耻,傅兄你我是肝胆相照,不分彼此!” 傅云澈心想,谁跟你肝胆相照?欲要开口反唇相讥时…… “你们是在比谁更无耻吗?”苏梦蝶没想到傅云澈还要回话,他难道看不出来他永远也说不过神枫吗?还硬要逞强,神枫也真是的,明知道傅云澈不善吵嘴,还要欺负人家,这样一说两说,不一拍两散才奇怪,这俩人是前世宿敌?一见面就相互冷嘲热讽。 更让人唾弃的是吵的还是两个人都无耻的话题,自己骂自己,无不无聊? 傅云澈此刻确实面色很不友善,看似平淡无波,可眼底的杀意显而易见。 万俟神枫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咋就被傅云澈这小子给代沟里去了?自己承认自己厚颜无耻了,嗤笑一声,沉下脸转身道:“回里面去!”末了又小声冲苏梦蝶耳语:“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不肯服输的狂妄样!”并非真心欺负。 好死不死,傅云澈又听到了,捏着折扇的大手倏然一紧,银牙紧咬,俊颜上杀气更加浓重。 小庚子端着一杯香茶,出来就看到陛下表情不对,那要不要去送茶?想了想,只有求救苏梦蝶:“娘娘,可以告知奴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来时还好好的,进去倒杯茶,就变天了? 苏梦蝶却没压低嗓音,而是好笑的瞅着某男的背影揶揄:“没什么,就是两个人比谁更无耻,最后纷纷败下阵来,不欢而散!”语毕,腹诽着回船舱,两个不知从哪个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神经病,什么都争,连无耻都要争,这个世界真疯狂。 啊?小庚子傻了,而且娘娘您说就说,说那么大声干嘛?看来这茶是不能送了,他才不要自取其辱,也跟着回舱。 傅云澈狠狠闭目,感受着海风带来的舒爽,将烦恼逐渐抛之脑后,万俟神枫,终有一天,会让你永远都笑不出来。 494.苏梦蝶必须死 不久,浩荡的船只便行驶到了人群中,上面的将士们纷纷扔出绳索,下面的人争先恐后的顺杆爬,这才算真的获救,互相和往日的兄弟们搂抱在一起:“活过来啦!” 傅云澈望着天上,两位将军呢? 山顶,就只剩下了几队人马,苏国栋送走最后几人后,同公羊余庆举起风筝,却不立刻跳跃,笑着等待着什么。 果然,不久后,余若霖率领的大军蜂拥而上,当看到堆积成山的骸骨后,都明白那风筝究竟是如何做成的,余若霖恼怒的瞪着山顶上的几人,怒吼道:“放箭!” 公羊余庆和苏国栋相视一笑,转身一同大喊:“余若霖,我南越有神仙庇佑,想杀我们,你还嫩了点,爷爷走了!” 喊完,这才脚尖一掠,欢呼着遨游高空,颇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以后可以经常当作玩乐来尝试,绝对可以愉悦身心,减轻压力,刺激疯狂。 ‘嗖嗖嗖!’ 铺天盖地的箭支被那飞行速度过快的风筝远远甩在身后,那一支支箭羽,就像蝗虫过境一样,飞跃向山底。 余若霖阴沉的捏拳,‘喀吧’声可见其此刻有多憎恨,可恶至极,可恶至极! “陛下,请看!”一小将把那小张羊皮纸送上。 男人冷漠的接过,打开一看,再次蹙眉,也就是说此计并非苏国栋等人所想?而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看笔迹,绝非近几日所绘制,少说已过数月,也就是说,在数月前,就有人已经算到这一切?是谁如此高明? 难道又是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苏梦蝶?原本诸国是前去羞辱的,反倒在婚宴上却被这么个女子反嘲讽,后又制造出宣纸,令南越本就光鲜夺目的外表越加灿烂,曾经,南越虽然富强,但并无真正拿得出手的东西,宝月有他国无法媲美的丝绸、兵器、碧水茶叶、第一美后,第一美王,第一美酒,但财富上,却略输一筹。 夏兰国有闻名四海的鸡血石,苍粼有无人能及的漕运,洪末有挖不尽的玉石山,大曜虽常年干旱,但有数十座矿山,他南越有什么? 自打娶了这个女人,那傅云澈就仿佛扶摇直上,办私塾,三字经如今诸国孩童谁人不会念几句?又出来宣纸,各国垂涎,如今在这必死的情景下,都能给逃走,能把马画得四不像的除了那个行为怪异的女人还会有谁? 传闻这个女人一夜之间,目不识丁,却能出口成章,光芒万丈,多次都死里逃生,写的字无人能懂,画的画更是人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这马,也是他从未见过的画法,不需要多思考,就百分百确定出自何人之手。 “苏梦蝶!”三个字,咬得极为沉重,仿佛恨不得将那人化作三个字,狠狠咬碎,从此消失人世间,大手将羊皮纸捏得变形,表情冷到了极致,曾经的邪魅刹那间无影无踪。 此人不除,终究是祸害,一把扔掉手中物,转身怒吼:“撤兵回营!” 495.多亏王妃的锦囊 第一次,人们第一次见到陛下发如此大的火,不由瑟瑟一下,也是,本来都成竹在胸的事,鸭子已经煮熟放在了餐桌上,如今却不翼而飞了,就是他们这些士兵都气得恨不得将南越立刻夷为平地,走就走,还故意留下来挖苦几句,太气人了。 “该死的南越狗,还真命大!” “就是,你说这都能让人给跑了,早知道早打上山不就行了?非要说什么要等到他们无还击之力才上来,哎,失策啊!” “这些人,真是气死人不偿命,走就走,还非要嘲笑咱们一句!” “听说昨夜还有人在天上看到了天灯呢,南越的人真是奇了,灯笼也能给飞起来!” 余若霖忽然站住脚,阴冷的斜睨向后:“你们刚才说什么?” 几个士兵立刻吞吞口水,不曾想如此小声,也会被耳闻道,陛下现在心情不爽,随时可能会大开杀戒,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给忘记刚才说什么了,迅速跪地请罪。 “回陛下,确实出现了个会飞的灯笼,像星星一样,就在那个位置!”刘振岳指向天边:“是从墨月城而来!” 余若霖这才恍然大悟,总觉得奇怪,既然有妙计,为何要饿如此之久才会逃脱,想必是忘记了此事吧?而那个女人,就放天灯提醒他们,因此才逃走,越想越可恶,这个女人一开始他并不放在眼里,看都不屑去看一眼,不会跳舞却也能震住场合,早知如此,当时就该给她一刀。 如今真是悔之晚矣。 听闻此人好吃好玩,胸无大志,因此他才没再想起过此人,装得还真是那么回事,蒙骗了所有人。 那又如何?纵然她有三头六臂,也抵不过三军的碾压,如今宝月取下粟阳城,还有临近的三坐小城,下一步,直攻墨月城,到时可就有数国来投奔,他一定要活捉苏梦蝶,要让她后悔终生,生不如死! 有人悲,自然就有人喜,等苏国栋和公羊余庆都爬上船后,全军沸腾,个个激情澎湃,全体获救,男人们混乱的大笑声划破天际,苏国栋抹了一把老脸上的海水,才笑着单膝跪地拱手道:“微臣参见陛下!” “小的参见陛下!” 还真给苏梦蝶说对了,将军不跪,都不会有所动作,骑军步兵这才纷纷跪地大喊。 傅云澈欣慰的弯腰搀扶起两名干将:“两位将军速速请起,寡人日盼夜盼,总算将你二人给盼回来了,知尔等在山中饱受煎熬,寡人夜不能寐,好在有惊无险!” 苏国栋没想到傅云澈如此关心他,就算死在山中也值了,而且都说他对蝶儿很好,也不枉他为国如此卖力了:“微臣也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了,幸好看到了那天灯,故此才想起当初临行时,王妃娘娘交由微臣的锦囊,这才逃离魔掌!” ps:文中出现漏洞,前面写到这批被困的人将女主称之为王后,是错误的,女主被封之时,他们已经被困,与外界没有联系,不可能知道女主被册封了,呜呜呜你们都不提醒娘子一下! 496.早已册封 苏梦蝶就站在船舱内,听着外面父亲的声音,倍感亲切,似乎有很久很久没听到了一样,那么浑厚,又带着慈爱,以前她还是有点看不起这个父亲的,毕竟一个将军在朝中能混到无一人与他并肩的份上,很不可思议,直到听说他两招取下敌军大将的头颅时,她真的以这个爹爹自豪。 他不是没有知己好友,而是他的心不在朝堂上,在沙场,只有这里才有人认同他。 那欧阳战云很尊重他,其他将军都欣赏他,与当时成亲时,有着天囊之别,当时真没一个人帮着他说话,果然,天生的战士只适合在战场上,才会创造辉煌。 好战分子最不屑的就是勾心斗角,自然不会去讨好一些人,就像鸟儿离不开翅膀一样,战士离开战场,光芒就会陨落。 “是啊陛下,这一次真的要多谢王妃娘娘,若不是她未卜先知,末将等四万多人定惨死敌人之刀下!”公羊余庆不敢想救他们性命的会是当初那个打扮怪异的女子,当初他还觉得陛下很委屈,居然娶了这么个没品的女人,是他有眼无珠。 将士们闻言,商量好了一样,齐声大喊:“王妃娘娘千岁,王妃娘娘千岁!”他们不管她是否水性杨花,不管她是不是没规没矩,更不管她是否有违妇德,事实摆在眼前,是王妃造福了南越,是王妃让国库充裕,是王妃救了他们的性命。 这种奇女子不当王后,谁敢担当? 梦璃拉着千雪躲在船舱里偷笑,就算当初陛下不升娘娘为王后,今天,陛下也无从推辞,四万多将士,两位大将军,都是娘娘救回的。 苏梦蝶倒是脸红了,她也就是根据地势和大概情况揣测出的,而且她也没帮他们什么,只是画了个图而已,没这么夸张吧?她其实只想救爹爹,没想到会回来这么多人,更没想到公羊余庆会和父亲在一起。 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苏国栋心想,如果他不是蝶儿的父亲,此刻一定请求陛下立后,但这话谁都可以说,他不可以。 公羊余庆本就是个直肠子,说话瞻前不顾后,拱手道:“陛下,莫要见怪,大伙在绝望时,承蒙娘娘关照,才可死里逃生,一时忘记了分寸,不过末将确实觉得这位娘娘乃天神降世,如今他国都纷纷污蔑于她,煞是难听,还请陛下莫要迁怒于她!” 怕就怕陛下按捺不下面子,真将这位被外人传扬成千人骑万人跨的女人一刀斩杀,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 傅云澈一听,并未怪罪于众人,反之笑而不语。 小庚子则替君回道:“公羊将军,您还不知道吧?咱这位王妃娘娘早就被陛下册封为王后了,待尘埃落定之时,便是娘娘行册封大典之日,且居士楼一事,那个男人,正是陛下!”如今谁还敢辱骂娘娘人尽可夫? “哇!” “原来如此!” 将士们都哗然,说真的,一开始商量要劝君立后时,都觉得不大妥当,自古哪有不贞的王后?如此一来,心中的忧虑剔除,得偿所愿一样欢呼:“陛下英明!” 497.她不是神仙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那阵阵喊声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浪,句句都是热血男儿们的肺腑之声,虽然不认识,甚至不知那女人长得是圆是扁,此时此刻,就算她是个无盐女,在将士们心中,她也是天下间最美的女子,比那宝月的什么第一美人连翘要强上千倍万倍。 一个陛下爱国爱民,再来个王后可为国分忧,乃天生一对,或许从此后,再也没人会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话了。 没有一个男人能对数万人夸赞自己的妻子而无动于衷的,虚荣心,人人都有,傅云澈这一刻,嘴角的笑意很是明显,透着一股自豪,那微扬的下颚,仿佛在告诉天下,他傅云澈的女人,同样无人能及,笑着指指船内:“王后就在里面!” “啊?”一些男人立刻伸手捂住胸口,还有女子在场?且还是王后?这会不会太失体面了?乃大不敬之罪,不过陛下在笑,看来娘娘是有意避嫌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苏国栋和公羊余庆闻言随着将士们的目光齐齐转向船舱,敛去趣味,一本正经的慢慢跪地,周遭将士也随着将军们再次行军人礼。 “末将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微臣多谢娘娘救命之恩!”苏国栋也抛开了父女身份,由衷的感激。 “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四万多人喊声震天,荡漾在海面,看似在向那君王臣服,而关键人物就在帘子后方,不曾现身。 “娘娘,快叫他们起来啊!”梦璃见苏梦蝶犯傻,就小声催促。 苏梦蝶并没被震住,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而是很感慨,当初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随手画了个风筝,没想到得到的收获如此之大,笑道:“众将士平身!” 船舱内飘扬出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不少人羡慕起了那个霸主,声音如此甜美,想必人也差不到哪里去,红花配绿叶,这朵红花,也就陛下能衬托得起了。 “谢王后娘娘!” 也是第一个没经过册封,而被人唤为王后之人,光凭这一点,这个女人就绝非池中鱼。 一直有个问题环绕着公羊余庆,不问实在是心痒难耐:“娘娘,末将想知道您是如何猜到这一切的?”能猜到他公羊余庆会去俯仰山,说不是神仙他都不信。 苏梦蝶很是心虚的抓抓后脑,就不能保留点神秘吗?干笑道:“公羊将军你太抬举本宫了,当初本宫也是根据地势图做了个分析,倘若败下阵来,场面一定会极其混乱,人们那一刻定什么都想不起,只会找路逃奔向墨月城,而交战处到墨月城的路线只有一条最适合骑军驰骋,本宫便想,骑军那一刻绝对无暇想前方是否是死路,毕竟只有三条路径可走,他们要边逃命边让出路给步兵走,那么就一定会进俯仰山!”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都开始洗耳恭听,千雪错愕:“不是吧?”算这么准? “一旦进俯仰山,就无出路,敌军自然不会再对其他步兵穷追不舍,而是死守俯仰山,爹爹选择进俯仰山,也算是间接性救了欧阳元帅等人一命,要想从山上逃脱,只有这一个办法,不过本宫还真没想到公羊将军也会进俯仰山!”确实没想到。 498.久别重逢 大伙这才恍悟,原来娘娘并非天神降世,她只是像军师那样在纸上谈兵而已,当然,倘若喜欢一个人了,不管她做什么,都会找各种理由推崇,娘娘真谦虚,要是别的女子,都巴不得说就是会神机妙算而让人尊崇。 这是一个不会打诳语的人,不是她的,她不会要,乃正人君子也,越加的敬佩了。 这一点,纵然是男人,也难以做到,谁不想被所有人钦佩? 千雪都开始用佩服的眼神看向主子,主子的为人,她从没怀疑过,从她愿意帮她找那三千两银子开始,她就发现跟着她越久,就越是倾慕此人,她想,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苏梦蝶了,别说其他女人了,就是男人,为了得到人们的膜拜,也会故意卖关子,让人们更加爱戴。 可主子不是,主子能走到今天,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不是靠坑蒙拐骗,而是她靠真正的实力得来的,她不是不会撒谎,应该是很会撒谎,但大事上就真得让人心疼,真到傅云澈都开始不忍心继而给她铺路,收服人心也不只是靠嘴说说。 怎么办呢?真想永远不嫁人,就这么一直跟着她一辈子,看着她这传奇的一生,也足矣! 苏梦蝶被千雪和梦璃看得面红耳赤,她没她们想的那么伟大,为什么一个个都把她当神看?她就一丫头片子,在现代成天混吃等死的那种人,穿越前甚至都开始堕落了,她还得感谢他们让她明白了活着的真正意义,在她心里,他们所有人都是她的救世主。 没让她颓废,也得谢谢傅云澈,让她不想再做一个放荡的女人,她得谢谢他们给了她快乐,让她看到,女孩子就得洁身自爱,就得上进,而不是当一个社会的寄生虫,曾经在现代的她,死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有这种蜕变。 是他们改变了她,她把他们当神才对,现代就是老爸都无法纠正她那三观不正的思维,真的很感激他们,让她越来越快乐,生活越来越充实。 好吧,这些说了他们也不会懂,更不能说出来,家丑不可外扬,啧啧啧,如果让他们看到在现代的她,估计会觉得给这种人下跪,都脏了自己的膝盖,每天不是逛赌场就是逛酒吧,标准白富美奢靡的生活。 要是老爸能看到她此刻的改变,一定会叩谢苏家十八代祖宗,他的女儿终于长大成人了! 船只在人们的兴奋中抵达岸边,都已经换上了其他将士的铠甲,不至于在百姓们面前丢脸,听闻两位将军带领着几万将士回归,墨月城的百姓敲锣打鼓的前来接风,这无疑是狠狠给了宝月国一闷棍,全城欢腾。 萧悦柔和两位夫人都紧张的东张西望,看到心目中那个人后,立刻哭喊着上前紧紧抱住丈夫不放。 “老爷呜呜呜呜您可算回来了呜呜呜呜!” 面对久违的妻子,苏国栋感到无比的惭愧,差点……他就见不到她们了,笑着安慰:“没事了!” 499.警犬的故事 无人袒胸露背后,苏梦蝶才弯腰走出,站在傅云澈身边,视线扫过拥挤的人群,救了这么多人吗?那她还真是功德无量,不过发现有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苦涩,是骑军吧?这一刻才明白马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战士的警犬,是朋友,是和他们一起患难与共过的战友。 还有几个男人仰头试图逼回热泪,他们一定很想将此刻的欢乐与死去的战友分享吧?其实一开始她并不觉得他们会难过,甚至以为他们会杀了马吃肉,是她错了。 三两个人哭,其余人都跟着粗略的抹脸。 傅云澈见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苏梦蝶知道,但绝非是安慰,而是站出来严肃的望着那些还在淌泪的将士们,虽然她没资格说这些话,但是既然如今他们是爹爹的手下,她身为他们将军的女儿,多多少少还是有发言权的,历喝道:“今日我们若是不杀了那些马,死的就是你们,而它们会被敌人虏获,他们会骑上它们来踩踏我们同胞的尸体,带领着敌人踏进我们的城池,践踏我们的河川,如果这样你们就承受不住,还谈何保家卫国?” 骑军们纷纷用无奈的眼神望着女人,红润的眼眶带着无尽的悲凉。 “苏梦蝶,你在说什么?”傅云澈没想到这个一向很理智的女人这个时候会如此大言不惭。 “娘娘!”梦璃也大惊失色,连她都听出来,娘娘是在贬低战马,在骑军心中,战马就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啊,这些她不懂吗? 苏梦蝶无视了身边的警告声,而是继续大声道:“尔等莫要因此事而心有芥蒂,莫要说因此会对战马有愧,继而在战场上情愿自己受伤也不肯它们受损,本宫听闻在俯仰山上时,有不少受伤的将士,为了保住自己的战马不被吃掉,让同胞吃自己的肉!” 傅云澈好似明白了女人要说的话,便挑眉当旁听,这确实是骑军的大忌。 “当本宫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本宫觉得很悲哀,这叫妇人之仁,战马固然重要,可它有你们的家人重要吗?它有你们的孩子重要吗?当有一天敌人驯服它,去踩死你们的孩子时,你们又会做何感想?” “娘娘这意思,就算当时不需要它们牺牲,末将等人都能逃脱,也得杀了它们吗?” “马是有灵性的,但天下没有驯服不了的马,或许有一天,你和骑着它的人在战场上见面了,互相厮杀时,它会希望你杀了它,因为它不想带着敌人杀死曾经的战友,在有一个地方,有这么个故事,有个军人,养了一只狗,他叫它警犬,警犬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这只警犬就相当于你们的战马,是他的战友,有一天,这个军人要被敌人杀死了,他就先杀了他的警犬,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战马是你们的朋友,而你的同胞也是你的朋友,你不能留着它去残害你的同胞,这是对战马的尊重,它要把你当朋友,自然不想带着敌人去杀害你们的家人!” 500.都明白了 苏国栋微微点头。 将士们都纷纷垂头。 公羊余庆鼓掌:“说得好!”他就说嘛,至于个个哭得死去活来的? “不要说本宫心狠,战乱时期,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只要有战争,死亡就不可避免,要想没有战争,就只能以战争的方式阻止战争,还天下一个太平,否则会有更多的战马,更多的同胞死在敌人的枪下。” “你们也无需再自责,它们不会白白牺牲,马是你们杀的,可你们是为了阻止它们的其他同胞继续惨死,你们在帮自己的同时也在帮它们,当时若不是被敌军围困,你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这并非你们的错!”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静静的凝听着,虽然骑军心中还是很沉痛,但王后说的也不无道理。 “在能力范围内,咱们会好生待它们,但不能太过分,不能说敌人要捅它一刀,你们因为愧疚就自己去挡,你们要记住,这是人类统治的世界,不是战马,是人类驯服战马,不是战马驯服人类,这一点必须分清楚,如果分不清,那要你们骑军也无用处,你们的妻子孩子,父亲母亲才是你们的家人,万不得已,要选择他们,而不是一匹马!”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都站在了后面,给她一人发挥,傅云澈对此事,本来要用驱赶的方式解决,谁若誓死保护一匹战马,直接取消其骑军的资格。 而这个女人,能用说的方式劝导他们,这样更好。 梦璃双手合十,娘娘真是霸气,每到关键时刻,她都会像一位领导者一样站出来,临危不乱,其实娘娘也就只会说说,还记得那次王世健死时,她可是吓得走都走不动呢,或许她懂的这些真的是从书中看来的吧。 一开始苏国栋是不赞同女儿那么贬低战马的,不过被她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么个理,惭愧的抱拳:“微臣受教了!”他们把战马看得太重太重。 苏梦蝶见都一副明白的样子,很是欣慰,她已经说得很客气了,如果是马威胁到人类了,他们还会同情吗?庸人自扰:“能将战马当战友,你们也是血性男儿,本宫自愧不如,若想真的有一匹战马能与你们相依此生,就必须击退这些虎视眈眈的劲敌,战乱时期,讲的是如何消灭敌人,等哪天天下太平了,再去谈这种友情,明白了吗?” “明白!”万人大声回应,就算要逃走,也必须扼杀掉那些会被敌人当战利品的东西。 明白就好,某女呼出一口气,她死都想不到,居然有人为了让战马活着,自己死。 在他自杀时,可有想过他的家人?这种人就是孬种,死得毫无意义,他以为他死了,保住战马了,一切就结束了? 可笑至极,如果灵魂真的会存在,他就会看到他曾经用命保住的战马会带领着敌人冲进他的家,奸污他的妻子,杀他的孩子。 愚昧! “大姐,蝶儿懂得真多!”三夫人挽住萧悦柔的手臂,为什么这个女儿不是她生的呢?不过也差不多算是了,这是她的女儿,真想站过去告诉全天下,这个人是她们的女儿! 501.岳母不待见的女婿 萧悦柔本来还在担心,至于女儿说的什么,她根本听不懂,只知道一开始很多人都不满,但是此刻,都豁然开朗的模样,让她越来越庆幸生了这个女儿,其实有时候,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那就是这个女儿变得有些陌生。 可她对她这个娘亲的心一如既往,所以有些事即便明白了也不会去多想,只要那具身体是由她所生就好,这么聪慧懂事孝顺的女儿,是她生的,是她萧悦柔生的,以前这孩子总是被欺负,每次连回嘴都不敢,只会躲着哭,现在变了。 变得连她这个母亲都开始佩服她了,以前,她觉得活着毫无意义,自从这个女儿变性后,一切都跟着变了,苏家变得有人情味了,也变得光耀了,她的笑容也一天比一天多了,还有个大王女婿,望着两个孩子,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女婿乃九五之尊。 她真的得好好感谢上苍,改变了女儿的命运。 万俟神枫都忍不住想击掌为她喝彩了,原先还在为骑军太在意战马的事而发愁,想不到她几句话就把这忧虑给解除了,不愧是苏梦蝶。 “老爷,好好听着点!”萧悦柔拧了一下丈夫的手臂,这么个老头子,还被孩子教育,丢不丢人? 苏国栋先是一愣,嘿!谁给她的气焰?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还拧他? “就是,多听听蝶儿的,不懂就问她,我可觉得咱这个女儿不是一般人,她比你更为苏家争光,更有见解!”三夫人也去拧了一把,完全和萧悦柔一个鼻孔出气,萧悦柔听不懂苏梦蝶说了什么,可她听懂了,这个女儿,真懂事。 二夫人也笑着点点头:“蝶儿懂的比你多!”命还要女儿来救,越活越回去了! 原本想瞪眼的苏国栋扬唇,好像有什么事变了,他不在的时候,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这三个向来水火不容的夫人如此和睦了?简直难以置信,待会得好好向她们讨教一二,是如何化解那恩怨的。 老百姓们和公羊余庆想的是一样的,不就是战马吗?居然还为了保护马自己死,这也太可怕了,他们为了马,不顾家人了吗?见都一脸受教后,城主首先鼓掌:“娘娘说得好!” ‘啪啪啪啪’ 面对那震耳欲聋的掌声,苏梦蝶颇有种在台上讲课的感觉,她倒是不怕别的,真怕这批骑军从此对战马起了畸形的怜悯之心,她还记得回来的路上,爹爹说了一句话,同样令她震撼,他说以后谁敢再吃马肉,定杀无赦,这怎么可能? 人养动物,不就为了杀来吃吗?只要不虐待,不虐杀,正确方式宰杀的话,都没有罪,除非谁敢说他一辈子不吃荤,这一点只有和尚能做到。 折腾了一天,回到行宫后,月儿已经高挂,见傅雪衣正在前方笑脸等候,立刻担忧的看向三娘。 果然,三夫人一见傅雪衣,瞬间冷了脸,眸底深处是浓浓的恨意,只看了一眼便抿唇越过少年走进正堂。 502.兄弟和解 傅雪衣依旧劲装加身,长发被玉冠挽起,眉心朱砂被纱巾覆盖,一个多月下来,倒是又成熟了不少,皮肤也不再那么白皙,被烈日烘烤成了古铜色,增添了许多英气,目光永远都那么冷淡,斜睨着三夫人进屋,这才慢慢转头看向那个明明是亲兄弟,却感觉很久不曾见过的人。 傅云澈也看着傅雪衣,用着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的眼神,脑海里想着苏灵儿那句话。 ‘画着他的父王、母后、母妃、哥哥、还有他……’ 气氛很诡异,谁都不敢打破这沉默,连苏梦蝶都识趣的退后三步,站在万俟神枫身边。 欧阳战云同苏国栋和公羊余庆站一起,随时准备着跪地求情,都知道,大王不喜欢这个侯爷,如今侯爷擅自来参军,陛下会饶恕他吗? 萧悦柔见二夫人挽住了她,也很是担心,虽然这个人愧对灵儿,伤害了灵儿,至少也算是苏家的女婿,还未休离灵儿,再不好,也是一家人,就是苦了三妹了,最不想面对的人,以后都要在眼前打转。 “王兄!”最终,还是傅雪衣缓缓掀开衣摆,单膝落地,垂下头。 傅云澈眉头深锁,瞅着身高已经和他不相上下的少年,点点头:“平身吧!”等少年站起后便扬唇笑道:“雪衣长大了,都这么高了!” 苏梦蝶心里的大石瞬间落地,看来这段兄弟之情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同,不过这傅云澈真不会说话,这意思他连他弟弟长高了都不知道,那得多少年没正眼看过人家? 傅雪衣也笑笑:“王兄也越来越像父王了,是雪衣无法媲美的!” 顾名思义,这个王位,只有傅云澈可坐,无人能及。 傅云澈闻言,眉头舒展开,伸出了大手:“雪衣过谦了,听闻你一招击败了寒月夫人,更是带领着大军血战前线,为南越立下汗马功劳,为兄甚是欣慰,以后就让咱们一起保卫南越!” 傅雪衣笑着上前,两只大手大力击在一起,紧紧相握。 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非一般人可理解,后都相视一笑,那一层隔阂,瞬间消逝,从此,他们就是真兄弟,不再有任何的芥蒂。 苏国栋也笑了,过去搂过傅雪衣的肩膀,冲傅云澈道:“小侯爷乃一代良将,武艺超绝,定会与臣等一起夺回粟阳城,直入苍粼国!”他们本不想开杀戮,即便是知道宝月要袭击南越时,大多数人也只想着击退就可,但现在,不可能! 欺人太甚,十多万百姓惨死粟阳城,十多万将士,死于战场,还想将他们活活困死俯仰山,各种仇恨交织在一起,已经到了永不原谅的地步。 “如此甚好!”傅云澈放开傅雪衣的手,曾经,他也没有要一统天下的雄心,毕竟那得用无数人的血肉来换取,江山乃血染成,可以说,没人希望有战争,但听了苏梦蝶那句以战争来结束战争,让他沉寂的野心顷刻间复燃,不但要攻下苍粼,还要宝月洪末等等,最终不管对手是谁,即便是万俟神枫,他也不会罢休。 一山岂能容二虎? 万俟神枫仿佛读懂了傅云澈心中的想法,鄙夷的嗤笑,那就看最后鹿死谁手了,不过目前还是想想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吧。 503.孩子们的感情太复杂 兄弟间的隔阂解除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家事,傅雪衣看看大堂,那是灵儿最敬爱的生母,他的岳母,不过看来这个岳母并不待见他,反而还带着憎恨,不见面也还好,如今见都见了,总不能没所表示,求救似的望向苏国栋。 傅云澈也瞅了瞅大堂,拍拍少年的肩膀:“这种事,为兄无能为力!”转身走向前方的拱门。 “咱们也走吧,小侯爷,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软!”欧阳战云也拍拍傅雪衣的肩膀,话虽如此,却透着一丝幸灾乐祸,沙场上再厉害又如何?见到丈母娘腿就软,世间哪个男人不这样?特别还是无法得到丈母娘的认可,最要命。 “自求多福吧!”公羊余庆也打趣的远离。 傅雪衣抓抓后脑,他怎么会面临这种问题?打架决斗什么的,他倒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丈母娘……丈母娘不是妻子,对妻子,会想着那是自己人,无需太过忍让,长辈就不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就萌生了畏惧,还有愧疚呢。 苏梦蝶难得乐道:“你放心吧,只要你好好道歉,她会接受你的!”三娘可是天天巴望着有个了不起的女婿,如今雪衣不但是傅云澈的亲弟弟,还是战场上的悍将,她不觉得这南越还有谁比傅雪衣更了不起了。 突然觉得苏家还是挺幸运的,和傅家莫非有着前世宿缘?怎么苏家的女儿都嫁给了傅家? 苏国栋大力摇摇小女婿:“进去吧,你这岳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为难你!” “是啊,三妹很理智,知道进退,快去!”萧悦柔轻轻推着少年走上台阶,老爷能接受他,说明其中有误会,这孩子也改过自新了,如果没有战争,那么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傅雪衣一脸尴尬,即便和灵儿再也没可能,但他也是苏家的女婿,她没能尽到的孝道,就由他来帮她完成,继而减轻她的罪孽,安心的在佛堂度过余生,抿唇踏进屋,见妇人正面无表情的坐在主位上,他知道,她恨他,是他差点害死了她的女儿,是他让她的女儿出了家,那种可怜天下父母心之心他懂。 这次是双膝跪地。 三夫人错愕的睁大眼,可见并没想到少年会如此做,在她心里,以为这个人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女儿避而不见,不管女儿怎么做,他都不会看一眼,有些事,她都知道,只是她劝不听那孩子,明知道不可能,非要被搞得遍体鳞伤了才肯死心,确实没想到傅雪衣会给她下跪。 一下子,所有的情绪都崩溃,涌出眼眶的水珠像决堤的河坝,势不可挡,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要等到失去后才懂得去珍惜? 傅雪衣没有去看,盯着地面沙哑道:“对不起!怪小婿太年轻,太软弱……” 三夫人没有打断,就那么无奈的听着,听着少年叙说过往,一盏茶的功夫后才软化了冷漠,原来他还是爱着灵儿的,忽然又苦笑了一下,为什么这些孩子的感情这么复杂? 504.并不同情他们 “你说你这一生都不会再娶?” 三夫人惊讶的站起,她没听错,这孩子是那么说的,见他坚定的点头,冷下脸:“胡闹,你们究竟明不明为人父母的心?你有想过你死去的母妃吗?灵儿也是,男人三妻四妾,人之常情,你既然都跟她道歉了,她还想怎样?你也是,她胡闹,你也跟着她胡闹,你是侯爷,十八岁就是君上,哪能一生不娶?” 不是她狠心,只是他这么做,对得起谁?谁也对不起,对不起他死去的父王母妃,对不起灵儿为了他放弃了一生,哪能不娶?好吧,她确实是个理性的人,在听了那么多后,不再责怪,没有谁对谁错,这孩子只是一直在保护自己,保护灵儿,加上自小没人照顾,多多少少还很同情的。 比起来,灵儿幸福得多,有三个姐姐爱着,还有爹娘疼着,而这个孩子,什么事都得自己去扛,她真不知道灵儿在干什么,有一个愿意一生只娶她一人的丈夫,她还不知足吗?这些是别的女人求都求不来,但这个女儿,虽然小,但性子很倔,谁都劝不听。 否则也不会跟在这男人背后那么多年。 傅雪衣很感激三夫人还为他着想,仰头牵强的笑道:“或许这就是爱吧,不想她难过,不想她不开心,雪衣不会娶三妻四妾,今生无缘,来世定能圆满,她最想看到的是小婿像一个真正的君上,这是她毕生所愿,小婿定能做到!” “快起来!”三夫人擦擦眼泪,弯腰将女婿搀起,长叹道:“人生就短短数十年,莫要到白头再悔悟,你放心,她毕竟是我所生,我了解她,有机会定去开导开导她,但是你要守住自己的承诺,今生只娶她一人,不可再辜负,不可再让她流泪,你做得到吗?” 傅雪衣微微点头,眼里却没有期待,他也了解她,那一日,已经说得很清楚,他感觉得到,她永远都不会回来,或许就算此刻他死了,她也不会再看一眼,他自己的感情,他比如何人都清楚,其实现在挺好的,大男人,哪能一直围绕着儿女情长打转? 他还有很多大事要做,日子照样过得多姿多彩。 “下去好好歇息吧,去和他们商量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行军打仗,但也懂他们迟早会去讨要粟阳城,而且,她也有事和姐妹几个跟老爷说。 傅雪衣拱手:“小婿告退!”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傅雪衣的母亲,谁也不敢再轻视于你,苏家就是他傅雪衣的家,他会像灵儿待他们那样尊重他们。 三夫人心里那无法解开的疙瘩总算顺畅了,虽然有些没把握,灵儿走得太决绝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下,即便没把握,为了傅雪衣那句终生不娶,她也觉得很自豪,能生出一个让一个君上如此倾慕的女孩儿,也是她的造化了。 如果劝不听该怎么办?一想到自己白发苍苍时,这孩子也三四十岁时还孤家寡人,便颇为心疼,明明两个相爱的人,却无法走到一起,是世间最残忍的事,对于这段感情,她还真不同情,只觉得这两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种感情,天下有多少?羡煞旁人,而他们还不珍惜。 505.自尽? 傅雪衣走后,苏梦蝶才和萧悦柔还有二夫人挤在一起,不知该如何开口,这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爹!” 正要回屋和几位夫人还有女儿们叙旧的苏国栋站住脚,刚转身,苏妍儿就扑到了他的怀中,顺势抱住:“乖孩子,灵儿和玉儿呢?”满怀期待的望向四周,怎么就妍儿自己来了?不是说全家都接来了吗? 苏妍儿心里一紧,为难的看向萧悦柔她们,要说吗? 苏梦蝶自责的捏拳,很是紧张,这要她怎么说得出口?爹爹当初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照顾她们的。 苏国栋见都不说话,就笑道:“进屋说!” 萧悦柔看看二夫人,都垂着头跟进屋,谁也开不了口。 三夫人都走到了姐妹们身边,依偎着,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就是没人肯上前一步。 苏国栋坐上主位,端过梦璃递来的茶水,边品尝边挑眉:“你们怎么都站着?坐啊,跟老夫不用这么客气,以前也是老夫不对,没好好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过看到你们三个如今如此乖巧懂事,老夫这心里,很感激!” 萧悦柔听得酸了鼻子,伸手捂住嘴,避免哭出。 苏梦蝶见老人笑得快哉,心尖顿时一阵抽痛,上前跪地,攥紧拳头哽咽道:“爹爹可有听闻王侯一家被满门抄斩之事?” “知道,但不是在之前,玉儿便被休离了吗?那此事就于她无关!”苏国栋拧眉,怎么一个个的都苦着脸?没有去搀扶苏梦蝶,因为预料到某些他无法承受的事,不会的。 萧悦柔也带着其他人一起跪地。 苏梦蝶知道爹爹在等着下文,吸吸鼻子,哑声道:“逼王秀言休她的是我,我以为那样可以救她一命,没想到还是……玉儿悬梁自尽了,灵儿……灵儿出家了!爹,女儿对不起您,没能好好照顾她们!” 她劝不听灵儿,她真的尽力了。 ‘砰!’ 长满老茧的大手松开,茶杯滚落,苏国栋双目圆睁的站起身,俯视着地上的几个女人,脑海里是四个女儿小时候在后花园里捉迷藏的画面,还有每次他出门回来,都会带很多很多零嘴儿,四个女儿总是笑呵呵的争先恐后的要他抱,抢零食。 老眼内,血丝密布,不一会,大颗晶莹滚下:“自尽?自尽了?” “呜呜呜呜老爷,都是我们不好呜呜呜呜没有照顾好这个家呜呜呜呜呜对不起!” “玉儿死了,呜呜呜呜我们发现后,她就已经死了呜呜呜呜!” “灵儿连招呼都没跟我们打呜呜呜呜就剃度出家了呜呜呜!” 三位夫人哭做一团,老爷将家交给她们,而她们却……差一点灵儿和蝶儿就被砍头了,能救下这俩孩子,真的仁至义尽了。 苏妍儿也跪坐在地上抹泪儿,这个家,目前就只有她和大姐了,死的死,走的走,留都留不住,四妹太狠心了,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以前她不知道什么是孤独,现在她知道了,都在一起时,为了嫉妒,相互残害,等真的死了,心里就仿佛空空的,如今大姐也不原谅她,姐妹四人就剩她一个了。 506.大曜派军试水 苏国栋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伸手捂住胸口,瘫坐下去,听着她们哭喊着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越听,越是心痛,女不教父之过,这都是他的错,一心放在国事上,没能好好教育她们,让都走了歪路,死了,老二死了。 怎么会死了呢?临行前,她还特意从王府跑回家跟他说,以他这个爹爹为傲,等着他凯旋回来时,姐妹几人亲自下厨为他接风的,还有灵儿,他贴心的小棉袄,怎么就出家了呢?甚至家都没回一下就出家了,是不是在她心里,真的看破红尘了? 出家了,这事小侯爷跟他说过,他当时只当那孩子在闹别扭,没想到真的剃度了,还以为早就回家了,是真正的出家?她真的不要这个家了?亲情都不要了? 他用一生组成的家庭,虽然没有儿子,可四个女儿个个都如花似月,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如今就剩这么两个了?老天爷,扪心自问,这一生并未做缺德事,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先是大女儿在王宫里如履薄冰,如今又是这般。 前世造了孽吗?沉痛的伸手扶住额头,死了,还是自尽,玉儿,你怎么这么傻?就算你做错了,改正就好,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取得大伙的原谅? 十分钟后,苏梦蝶才看到老人睁开眼,都不再哭泣了,如今比起他们的家事,国事才第一,如果国家亡了,剩余的人都会死。 “玉儿也是自作自受,但她能悔悟就好,你们也不要太难过,老夫没有要责怪你们的意思,这不是你们的错,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如今外面的百姓,他们的家人,才是壮烈的牺牲者,比起他们,我们这点事,算得了什么?老夫还得去和陛下商讨战略,你们都回屋吧!” 苏国栋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按捺住悲伤,站起身走了出去。 蝶儿说得对,要想谈亲情,友情,爱情,只有平定天下后,现在不能被任何感情牵扯着,待回帝都后,他会去看望她们的。 苏梦蝶没想到父亲如此明智,如果是她的孩子死了,肯定会很久很久都活在痛苦中,什么都不想做,而这个老人,只用十分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继续去完成他保家卫国的使命,都说乱世出枭雄,果真不假,也跟了出去。 议政厅,各路将军和两位君王纷纷聚集,站在那以沙丘模拟出的粟阳城处,商讨着对策,一位军师指着一条山路道:“探子来报,宝洪苍三军正在陆续派军聚集粟阳城外,且已经说服大曜国,五日后,大曜会率先派军两万从这条路抵达三军中!” “这大曜国还是忌惮咱南越和夏兰的!” 傅雪衣环胸摸着下颚冷哼,就派两万人来,分明是想试水,看看这三军是否真的能攻入墨月城,赢了,才会派大军前来。 万俟神枫邪笑:“试水?那就让这两万人无法到达粟阳!”这是唯一不让他国参与的办法,如今对付这三国,他们就已很吃力,倘若再来个大曜国,必死无疑。 507.见寒月夫人 “但是这条路离粟阳城过近,如果咱们派人埋伏在此处,交战起来,定惊动宝月等三军,埋伏多少人进去也会提前引发战争!”傅云澈摇头,觉得不妥,目前宝月军还没要出兵攻打南越的意思,这也是给南越一口喘息的机会,同时宝月也在大力屯兵,试图一举拿下南越。 欧阳战云赞同的点头:“既然敌人给了我军喘息的机会,便不可主动去挑衅,再说了,就算埋伏五万人将这两万大军杀害,可同样会给大曜希望,大曜王会想,这不代表南越兵强力壮,只要多派些人就可,除非是以少胜多,可派去的人少了,惊动三军去支援,我们也会全军覆没!” “就没有办法让他们选择这一条路?”傅云澈指向一条三岔路,一旦大曜军走的不是去往粟阳,而是墨月城,打起来,脱离了三军知晓的距离,就可轻而易举的拿下,至于少数赢得多数,他可以派驭鹰的九十七鹰和挑选出一些精锐之士,六千人就可拿下。 公羊余庆嗤笑:“这怎么可能?他们又不傻,个个手里都有地势图,怎会自寻死路?”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劲,意识到刚才的话是傅云澈所说后,立刻跪地:“末将并非有意冒犯!” ‘啪!’ 欧阳战云一巴掌拍在了手下的后脑上,也向傅云澈拱手:“陛下莫要介意,公羊将军向来心直口快,口不择言!” 傅云澈大度的笑着摇头:“起来吧,无大碍,是寡人并不擅长带军打仗,还是公羊将军有见解!” “陛下说笑了,您能打理好整个王国,而我等粗人,就只会打打杀杀,陛下懂的,是我等望尘莫及的!”公羊余庆傻笑着抓抓后脑。 苏梦蝶并未去议政厅,而是带着千雪和梦璃跟着一位士兵走向了反方。 “娘娘,她就在里面!”士兵指指还算华丽的厢房。 院子里,千名将士包围,可见里面扣住的人有多么重要了。 苏梦蝶点头,推门而入。 “参见王后娘娘!”负责服侍的小丫鬟们立刻跪地。 “都出去吧!”苏梦蝶挥手。 “奴婢告退!” 十来个丫鬟退出。 千雪和梦璃都一头雾水的看着那个老妇人,这就是那个寒月夫人?娘娘来看她作甚?而且这是敌人,为什么待遇如此之好?奇怪,不应该像苏克那样,切掉头颅,挂在城墙上吗? 寒月夫人身上戴着镣铐,冷漠的坐在床沿上,靠着床柱,不言不语,更没去看来者何人,一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一样,不惧生死。 ‘啪啪啪啪!’ 苏梦蝶边拍掌边邪笑着上前,赞许道:“不愧是李相之夫人,死到临头都如此孤傲,佩服!” 话语虽然很轻蔑,但口气确实带着钦佩,让寒月夫人鄙夷的看过去,见是个小丫头,就嗤笑:“死,谁人不怕?你们不杀本夫人,本夫人自然不会轻生,但你们要杀,本夫人绝不皱眉,休想从本夫人这里知道些什么,本夫人无可奉告!” “呵呵,本宫对这些没兴趣,知道你为什么会活着吗?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关着你吗?是本宫安排的!” 508.她是在招安 寒月夫人诧异的仰头,是她?这么一个小丫头?对了,是王后,既然是王后,自然也就不再是当小丫头看了,一个女人,能坐到一位人人称赞的君王身边,也绝非泛泛之辈。 南越的帝王,是九国中最出色的帝王,夫君都时常说,余若霖有那人一半的仁慈,就是宝月之福。 虽然都知道,一个能久居不下之人绝非真仁慈,可确没听说过傅云澈滥杀无辜,污蔑忠良,这就是事实。 就算人人称赞,也没想过主动引发战事,而夫君不认同的余若霖,却率先要开战,确实是宝月之祸啊,今日也听了不少关于这位王后的事迹,更是不再轻视,但也休想她像那些丫鬟一样认同她,因为她和她是敌人。 苏梦蝶坐在梦璃为她搬的椅子上,今日来见这人,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傅云澈送她的七彩宝衣,果然,夜里变成了黑纱裙,又与普通的黑纱裙不一样,是布料,灯光照耀下,黑得发亮,亮得炫目,一开始,连千雪都爱不释手的抚摸,如今寒月夫人同样惊讶的看着这件衣物。 她要表现的是她在傅云澈心中的位置,她说的话,傅云澈绝对会认同,她要让李固投奔南越,她说能让他做国师就能做国师,李固仁慈,但和傅云澈一样,对待佞臣,决不手软,否则他不会冒着大不敬去劝告余若霖,继而被余若霖呵斥。 这种人,有胆魄,不是她太高看这个李固,乱世只求凤雏卧龙,李固就是那个卧龙,他虽然没有诸葛亮那般会行军布阵,但他一定懂所有人包括她都不能懂的谋略,他懂得所有国家真正的地势,过目不忘,慧眼识英,他只需一眼,就看出那日默默无名的她、一无是处的她会让天下第一舞的连翘败下阵来。 虽然那日她没跳舞,可她真跳起来,绝非那连翘能比,一舞千手观音足以让她的飞天无地自容,更能当面拆台连翘是如何做到平衡着悬空也不倒地的秘密,这个李固,她势在必得! 当然,她没想到余若霖会派寒月夫人上阵,继而被爹爹抓获,这是一项意外的收获,她不是算命的,不会掐指算过去,算今朝,算未来,所以,寒月夫人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千雪打探过李固的所有事迹,李固爱妻,应该和胡炳利是一路人,一生娶一人,老来得女,不但有谋略,还有情有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这人,她很是喜欢,更要得到手,就当是一项挑战了。 对视了一会,笑道:“是想问本宫抓你作甚?实则是在为李相感到惋惜,依稀记得婚宴当日,那宝月王为了赢本宫,便派了连翘上前挑衅,而李相百般的劝阻余若霖,只可惜余若霖非但没有认同,反而当众呵斥他,令李相下无法台,本宫从那一刻开始,便对李相甚是钦佩!” 寒月夫人愣了,钦佩?沉下脸:“你究竟想说什么?” 509.并非卖国贼 “本宫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不被人看好的能人异士,这叫惜才,对他感到不公,觉得余若霖根本不配拥有他,本宫便想挖挖这个墙角,既然余若霖不懂欣赏他,可本宫懂,本宫要他李相从此为南越效力,本宫要扶持他为国师!”看看她,多懂爱才?不能说册封,那就太假了,而且她也没那么狂妄。 因为李固再能,也是敌国的人,南越不会认同他,只要他能做到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绝不会有人再反对,庆幸的是李固非真正的宝月人,她只能说扶持他,如果他有自信,也断然不会拒绝。 国师?寒月夫人心肝一跳,但又觉得不对劲:“国师?呵呵,那是出家人!”看来这个王后也不过如此,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错,本宫所谓的国师,乃一国的师表!人人敬仰,不可冒犯!”她当然知道古往今来的国师都是出家之人,可规矩都是人定的,师,不代表是出家人之称,还有老师,师傅。 千雪张口结舌,娘娘所说的国师,是全国师表的意思?那这个国师的官位也真够大的,除了陛下,就是左右丞相都得将他像尊师一样对待,师乃父,一国之父?这也太抬举那李固了吧?余若霖不喜欢他,那南越给他个二品官职已经是抬举了。 此国师非彼国师! 寒月夫人都震撼了一把,不敢相信这么个小丫头,居然如此有魄力,如此有主见,毕竟人家是好意才抓的她,还说欣赏夫君,自然不再仇视:“你觉得本夫人会信你吗?傅云澈就如此听你的话?”再说了,夫君绝不会做那叛国之贼。 苏梦蝶摇头:“所以说,本宫只会扶持他,他若真有本事,令天下服众了,又如何不能相信?除非李相那些事迹不过是空有虚名!” “胡说,我夫君乃真才实学,何时轮到你一个小丫头污蔑了?”寒月夫人立刻站起,危险的眯视着女人,可恶,她的夫君,是天下最聪明最智慧的男人,是那余若霖有眼不识金镶玉。 “喏,既然如此,他能来,本宫能扶持,他自然会取得天下人的信服!本宫自然相信他有真材实料,否则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李固在宝月可是人人爱戴,他一来,就可立功,攻入宝月时,只要他站出来,相信宝月的百姓们不会反抗。 因为他们相信李固会继续为他们着想,不会视他们如草芥,任由他们做别人的奴隶。 寒月夫人这才冷静下来,原来是她多想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放下了防备,垂眸道:“此事本夫人无法做主,他绝对不会做那卖国贼!” “夫人严重了,您想想,如今的局面,不管如何,都会交战,烽烟四起,本宫相信,有李相的辅助,南越定能取得这天下,满足李相想天下太平之愿望,卖国贼,说的是那些会残害他国族名的敌人,可我们南越不会,只要攻下宝月,会将宝月的百姓视如己出,你也看到了,我王绝非是那种邪恶暴君!” 510.一起去巡视 寒月夫人点点头,这一点她承认,拧眉:“你是想让我回宝月劝他?” “不需要,夫人待在此处就好,本宫相信李相迟早会自己走来!那一刻,夫人再劝说他就可,告诉他,良禽择木而栖!”不愧是李固的妻子,同样明事理,这就好。 “你还真有自信!”寒月夫人微微摇头,真是英雄出少年呐,这么个小丫头,却比一国之君还要聪慧,或许都是女人的缘故,她很佩服她,谁说女人没本事的?她就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远远超越了余若霖。 有一个全国认同的君王,又有一个懂得在背后谋划的王后,她有点相信南越会是最终的王国了。 傅云澈娶了她,是景上添花。 苏梦蝶谦虚的摇头:“其实我也没多少把握,对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暂时还不能放夫人自由,但是本宫会派人来与夫人做伴,吾国左相夫人与夫人年龄相仿,又都是左相的夫人,还都精通武艺,本宫相信你们定能有话谈!”还都是一夫一妻呢,这就叫缘分。 “哦?胡夫人?早有耳闻,老妇人这厢就谢谢王后了!”不再自称‘本夫人’,或许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说服,良禽择木而栖,说得好,她早就看那余若霖不爽了,从他不顾她生死那一刻开始,就有意回去让夫君归隐山林了。 如今可谓是个好机会,她知道,夫君绝不想归隐山林,南越招安,还如此厚待,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看这女人能不能将夫君请来了。 苏梦蝶好心情的离开,第一次感谢傅云澈是个仁君,哪怕他有一点不好的事迹,都无法招到李固,像那诸葛亮,如果刘备不爱戴他,看不起他了,绝对会离开,聪明人,是不会任由主子践踏的,否则也不会出现三顾茅庐之说。 所以,李固绝对会离开,到时候直接掳人就行。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无赖,好吧,她本来就是个无赖! 梦璃暗叹,这件事,娘娘都没和陛下说,无意中就在帮陛下稳固江山了,她相信娘娘和陛下会百年好合的,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娘娘太有本事了,倒是出现过会帮君王出谋划略的王后,但都是争权夺利的小事,大事上,少见。 娘娘是南越的福星。 次日,傅云澈要与万俟神枫等人出巡,亲近百姓,还是便装,苏梦蝶自然不落后,不就是想看看那县官有没有真的善待百姓么?也换上男装,小跑了出去:“等等我!” 出行的只有六人,傅云澈,万俟神枫,小庚子,欧阳战云,苏国栋,公羊余庆,闻言,纷纷转身,见女人跑得极其没形象,傅云澈就无奈的抽抽嘴角,看来想让她笑不露齿、吃饭细嚼慢咽、走路莲步生姿是痴人说梦了。 “哎呀,堂堂一国王后,像什么样子?”苏国栋立刻呵斥,还穿男装,这也就算了,还跑得跟逃命一样,莽莽撞撞,哪里像个雍容华贵的王后? 什么都好,就这急躁的性子永远不知道改正,教育也是左耳听右耳出,这都多久了?一点也没改善。 511.抛砖引玉1 “呵呵,爹,以后等天下稳定后,女儿会好好学礼仪的,我发誓!”举起小手,做起誓状。 女人愿意下苦功学礼仪,最大受益者莫过于傅云澈,眸子一亮,用折扇慵懒的指过去:“否则?” “否则我下辈子变猪!”某女没好气的翻白眼。 大伙都笑笑,都觉得难度颇大呢! 一路走在农家小院的巷子中,还不忘商讨昨夜没商讨完的战事,虽然傅云澈说的有些异想天开,但是若真能将敌人引入波阳路,便大功告成。 “波阳路直通墨月城,那两万大军由大曜的暴骑将军率领,这个暴骑将军很是自负,争强好胜,还好大喜功,几乎能立功之事,他都不会放过……” 没等欧阳战云说完,苏梦蝶就小跑到几个男人的中间乐道:“这种人最好对付了,要是他守城的话,想要他出来迎战,跟玩儿一样,找一群人站下面骂他祖宗十八代,他肯定受不了!” 所有人都拧眉,很是不满,苏国栋瞪过去:“男人说话,哪有女人插嘴的?”还说得如此粗俗。 “凭什么?陛下都答应我了,说我可以穿男装,可以和你们一起商讨正事,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给你们缓解缓解气氛!”这也有错吗?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当真? “闭嘴!”傅云澈也低声呵斥。 欧阳战云干咳一声,继续边慢步前进边道:“但是此人也非有勇无谋,所以要他进波阳路继而围攻他,根本不可能!” 傅云澈蹙眉:“也就是说,只能让他去与宝月军汇合?” “如果大曜这次试水成功,定会派大军前来,直攻南越与夏兰,其他国要想不惹一身骚,都会意思意思的与他们和盟!”万俟神枫愁眉苦脸,不断摇头,究竟要如何阻止? 苏梦蝶算听明白了,大曜也来搀和一脚了,估计是怕余若霖真的拿下南越和夏兰后,势不可挡,去搞他,不得不派兵前来,但只派了两万人来试水,宝月此次没攻下墨月城,他就会退出,也算在告诉南越,他还是有点忌惮南越的。 摸着下颚道:“他是怕咱们会赢,将来去搞他,所以才没派个几十万大军前来,也算在给咱们点面子,既然如此,这个面子咱就领了呗?” “你说得容易,怎么领?” “先让他畏惧,再让他痛失,后让他欣喜!畏惧,派个几千人拿下他这两万人马,痛失,他以为两万大军已没,欣喜,将两万人给他送回去,敲山震虎,让他安分守己,莫要多管闲事,也给其他国造出一个假象,我南越会丢掉粟阳城,那是在请君入瓮!” 公羊余庆笑笑:“娘娘,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问题是如何让大曜王畏惧,痛失,欣喜?” 苏梦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摸着下颚,边走边沉思,路过一家小院时,见里面十来个汉子更在剥玉米,那玉米推挤成山,越过大门后,忽然眸子一亮:“咱就来个抛砖引玉!”打个响指。 “抛砖引玉?”都不解的看去。 不懂?某女别有深意的笑着弯腰,捡起一块砖头在手里掂量掂量,后一把给扔出。 砖头越过高墙,砸进了院子里。 “***,谁这么缺德敢打老子?砸死你个龟儿子!” 紧接着,一堆的金黄玉米从天而降,苏梦蝶得意的一个一个接住,挑眉望向几人:“明白否?” 512.抛砖引玉2 看着那手里的十几个玉米,全都惊呆了,梦璃和千雪面面相觑,怎么会这样?一个砖头居然换来这么多食物?这也行?娘娘,您越来越无耻了。 万俟神枫头冒黑线:“吾相信你走到哪里都饿不死!” 苏国栋看看那墙内,以后吃不饱,这一招可以用。 “娘娘,您这样会不会太……”无德了?小庚子倒抽冷气,她可是一国之后,咋还干这种事呢? 苏梦蝶知道他们依旧没懂,扔下玉米,拍拍双手:“这就叫抛砖引玉!” “抛砖引玉……米?”公羊余庆苦着脸问。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都陷入了沉思,想到了什么,纷纷拧眉,但依旧眯眼瞅着地面,脑子内均是灵光一闪,却依旧少了什么。 欧阳战云和苏国栋算是有所领悟,同样觉得还欠妥当,究竟该怎么运用? 苏梦蝶指指里面解释:“你们看,里面的人正在剥玉米,而玉米确实可以砸死人,他们有几座山的玉米,丢几个也无所谓,不管是谁,这个时候欺负他们,都会拿玉米砸你,谁生气时还会想究竟拿什么东西去还击?自然是手里有什么就扔什么了!”还不明白? 三十六计里的抛砖引玉,可是被后人无数次引用,屡试不爽。 “用最无价值的东西,引诱出最具备价值的美玉!”傅云澈半响后,缓缓仰头看向天边,唇角高扬:“好一招诱敌之术!” 欧阳战云和苏国栋还有万俟神枫一同双目圆睁的互相看望,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谁说不可以让那暴骑大将军进波阳路的? ‘啪!’ 苏梦蝶帅气的打了个响指:“聪明,就是如此,对付这种好大喜功的人,就得对症下药,蛮干只会一事无成,到时由本宫亲自去诱敌,你们想想,抓住了本宫,这个功,谁肯放弃?”哎呀,终于可以大战拳脚了,其实有个人去,比她去更合适,当然,她要自己去,让他们看看,女人也是能干成大事的。 “不妥,娘娘虽贵为王后,但陛下前去最为妥当!”欧阳战云也笑出,脑海里已经幻想出一幅画面,去诱敌之人,绝不会有危险。 傅云澈很乐意的点头。 谁知苏梦蝶却唾弃:“拉倒吧,他去?确实,抓到他,比抓到本宫更振奋人心,问题是他会骂人吗?会耍无赖吗?会气得那暴骑大将军跟着他走吗?我不是吹,气人这方面,你们不如我!”她绝对有活活把人气死的本领。 这一次,没人反对了,都玩味的看着女人,后都一致认同,让她去。 本来苏梦蝶还沾沾自喜,但又觉得不对劲,看着一群人越走越远就小跑过去:“你们什么意思?” “这个……”公羊余庆想起那日在御花园,女人的装扮,又干笑道:“说起这个气人,非娘娘莫属!” 后又转头继续走。 某女站在原地,怎么成自己骂自己是无赖了?她平时有气过人吗?怎么连千雪都一副非她不可的模样?她是淑女,温柔娴熟,大方得体…… 好吧,这话说给鬼听,鬼都唾弃,不是淑女怎么了?就因为她不是淑女,所以这件事才能办成。 513.抛砖引玉3 夜间,众军将领汇聚一堂,听完欧阳战云的战略后,都惊讶的望向一身男装的女子,一国王后去诱敌?这成何体统?万一有个好歹如何是好? “陛下,末将觉得此事有待商议!” “是啊,娘娘千金之躯,不可有所闪失!” “娘娘如今深得人心,倘若她被敌军抓获,百姓和那被救回的数万将士定有所不满!”这不是要告诉南越,军中人过于忘恩负义吗? 苏梦蝶站起身望向大伙认真道:“本宫愿意前去,自然有本宫的道理,你们且放心,本宫只是去诱敌,不是去杀敌,绝不会有闪失!”只要千雪和她一起去,就能逃脱。 虽然都觉得万无一失,可万事没有绝对,傅云澈也很是担心,怕就怕这女人来不及逃跑,就被围困住,但目前这里无人能令敌人走进波阳路,苏梦蝶有着一张能黑白颠倒的嘴,这一项,他技不如人,即便是能说会道的万俟神枫,也不会说得太没分寸。 更别提骂人了,欧阳战云为人刚直,王明义老将军不善口舌,其余人即便真能说得天花乱坠,但地位也无法令敌人冒险。 唯独苏梦蝶。 他可是见识过她那张嘴的厉害,却有将人气得怒发冲冠的本领。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大伙也不好再反对,一个女人,居然派一个女人去,若是她没能将敌军引入,便是弄巧成拙,奈何全都相信这么女人能成事,都恨不得自己就是帝王,这样就可前去了,他们还真不信这个王后能将敌人引进。 又不敢多说什么。 “既然没人反对了,那就说说引入他们后,你们决定派多少人收服他们?”苏梦蝶心里热血激荡,或许她有办法让他们再也不逼迫她学什么狗屁礼仪呢?不是淑女就不能做王后么?谁规定的?古史上皇后还必须裹小脚,朱元璋不还是有个大脚皇后? 胡炳利和董震都在此,对打仗,他们也不在行,但人多好办事,说不定就能出什么好主意了,果然,胡炳利上前一步:“启奏陛下,微臣虽一介文官,不懂战术,但微臣也知想要大曜畏惧,必定要极少数赢得多数,那就得是最精锐的将士,可这些将士出手定会见血,便无法让大曜王欣喜!” 这一点也是苏梦蝶所担忧的,她只会去诱敌,但是后面的事,她没多余的空间去想,就拿驭鹰的九十七鹰来说,要对付两万人,还不能让他们受损,基本是不可能,因为他们不杀敌人,敌人就会杀了他们,到时候急了眼,肯定为了保命也会割断敌人的喉咙。 驭鹰也站出:“陛下,属下做不到不令人毫发无伤!”这根本就不可能,陛下预定的是六千人,对付两万人本就吃力,敌人定招招取人命,就好比两个人打架,不伤人的定输。 傅云澈见胡炳利站出来,蹙眉问:“左相有何良策?” “回陛下,说起这恨,有一群人比咱们更痛恨那些豺狼,可还记得少林寺的三千僧者?”和尚天生练的就是超高武艺,又不取人性命,这群人前去,方可成事! 514.抛砖引玉4 苏梦蝶微张小嘴,对啊,她怎么把粟阳城的少林寺给忘了?虽然没见过,但听说那是南越第一大少林,居住着几千名僧人,个个武功超绝,如今他们的少林寺被敌人侵占,心中必定不爽,大伙从不曾想少林寺还有神功,或许是因为少林这种人,绝不会杀生,因此而没考虑过他们为国效力。 但如今不需要他们杀生,只要打得那两万人爬不起就可,妙,太妙了,这个左相,能在众多人陷入当局者迷时,还保持清醒,不愧一国之相。 ‘啪!’ 傅云澈大拍扶手,激动的站起:“此计甚好,左相是如何想到?”这么多人,连那总是自作聪明的苏梦蝶都没想到,他却能开口,不枉他如此敬爱于他。 “回陛下,微臣只是昨日在安排那些粟阳城百姓时,看到无数高僧居住破庙,被人排挤,百姓都说他们空有一手好武艺,却不肯上前线,便不愿将食物拿出,微臣很是心痛,也希望借此机会,给他们立一大功,像往日一样受到百姓的认可!”胡炳利继续作揖。 少林寺本就不杀生,众人皆知,在守护佛祖金身时,百姓们爱戴他们,如今佛寺没了,都将他们看作是废物,孬种,不肯为南越出力,不肯去杀敌,太过势利眼。 欧阳战云上前,双手重重的拍在胡炳利的肩膀上,狠狠一摇。 胡炳利痛得浑身打颤。 “左相真是无时无刻不忘百姓,是我南越之福!”转身拱手:“陛下,就派少林寺前去!” 万俟神枫也颇为欣赏这个胡炳利,此乃一箭双雕,收服那两万大军之事解决了,他想少林寺的僧人被人继续尊崇也解决了,一个真正为民着想的好丞相,为何夏兰就没这等能人? 苏梦蝶一直就很佩服这个老人,佩服他位高权重,却家中一贫如洗,佩服他只娶一人,佩服他处处为国家着想,虽然当初他执意要杀自己,但他是大公无私,为了留住万俟神枫才万不得已要那么做,一个正人君子。 如今又帮着大伙解决了一个难题,那敬仰,更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好!恰好也让他国看看,咱们南越神功处处,陛下,如此一来,三千僧人足够,再派驭鹰的九十七鹰,命令他们剑绝不可出鞘,定不会见血!” 那就是三千多人,胜那两万人了,足以震撼天下了,少林寺的武功,她相信他们,换上军装,敌人也会认为那就是南越的将士。 傅云澈欣喜若狂,捏拳下达命令:“尔等速速去准备,寡人要亲自去会见元空方长!” “末将遵命!” 只要有意思的事,苏梦蝶都不会落后,老在电视里看这个少林,那个少林,古代的真少林,她还没见识过呢,古代之旅真是越来越激情了。 墨月城外,渺无人烟的荒郊野林中,一处早已废弃百年的庙宇内,很是阴暗,灰网密布,站在院子里,只能看到几处闪烁着微弱的火光。 515.抛砖引玉5 即便如此,月光下,各处都能听到僧人练武时的哼哼哈哈声,来到破旧大殿,首先入眼的是那几尊凶神恶煞的佛像。 虽年迈,却依旧浑身透着无穷力量的老方丈盘腿而坐蒲团中默念着经文,没有去看来人,而是闭目敲击木鱼,声音苍劲有力:“庙宇简陋,随时坍塌,老衲也无物招待,还请陛下挪步,自哪里来,回哪里去!阿弥陀佛!” 苏梦蝶看看傅云澈,再看看周边几个小和尚都啃着玉米饼子,迷茫的看着他们这群穿着不菲的人,才多久?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和尚的食物有限,没有香火,没了以往的土地,住在这荒郊野外,只能坐吃山空,或者重新锄地种庄稼。 本就失去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少林寺,如今又被人落井下石,非要被逼得去杀人,才能得到认可,这是极其残忍的行为,每个人的观念不同,就像她,生活在和平社会,杀人犯法,打小养成了不可随意杀害别人的思想,看到王世健死时,才会走不动路。 说起来还是黑社会出来的人,其实爸爸给她的教育就是和普通孩子那样,或许老爸根本就没想过让她以后继承帮会吧?所以她的观念是见不得杀人。 和尚的观念是四大皆空,万物平等,别说去杀人,就是让他们杀动物,都等于让他们破戒,当然,这些道理不是人人能懂的,否则也不会没百姓送食物来,都觉得他们武功好,却不肯去击杀敌人,等于养着一群闲人。 方丈不起来迎接,想必是对南越心寒了吧,守着少林寺时,人们尊敬他们,一没了少林寺,就被歧视,没人去想少林寺会丢,并非他们的错,是国家的错,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家园。 傅云澈也不生气,屈尊降贵的过去,盘腿坐在了方丈旁边的蒲团上,笑着转头凝视着白眉白胡的老人:“元空大师,弟子也是达摩祖师之信徒,并非迟迟不来伸出援手,救助尔等,实在是国难当头,寡人实在分不开身,不光尔等,许多的落难者,寡人也无心一一照顾周全,还望大师海涵!”说完便拱手。 苏梦蝶见状,微微笑了,这个时候,谁都不是孙悟空,有七十二变,莫要说他们用得到别人的时候才想得起,如今国家都快亡了,都将心思放在了如何击退敌人上面,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元空闻言,这才睁开眼,起身,竖起右手向傅云澈作揖:“老衲有失远迎,陛下莫要怪罪,阿弥陀佛!” 跟过来看戏的和尚们一同竖起右手弯腰,连刚才吃玉米饼子的小和尚都跟着作揖。 “阿弥陀佛!” 傅云澈立刻笑得如沐春风,起身抬起老方丈:“元空大师不必拘礼,今日寡人能分身前来,实则是有事相求,还望大师莫要推辞!” 此话一出,老和尚沉下了脸,但没有撕破脸:“陛下,老衲的众弟子均是点戒起誓过,永不破戒,倘若陛下也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逼迫我等,就只能以死谢罪!” 516.抛砖引玉6 所有的和尚都不满的垂头,为什么连君王都来逼他们? ‘砰!’ 一七八岁的小和尚一把将玉米饼子扔出,撅起小嘴儿,委屈的泪珠儿啪嗒啪嗒的落,低头哽咽着抱怨:“你们就不要逼我们了,我们也不稀罕你们给我们饭吃,也不需要人来同情,我们只想安安生生等着敌人走了拿回少林寺,我们不是不想帮忙,南越也是我们的家,就算如此,我们也不会去杀人的,那都是军营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练武为的是将少林寺发扬光大,得到更多人的认同,为的是强身健体,不是为了杀人!” “方丈已经很心痛了,你们走吧!” “我们也不需要你们来救济!” 四个小和尚都不要命的为兄弟们打抱不平,憎恨的看着来人。 苏梦蝶上前安抚道:“确实是希望诸位高僧前去助阵,但绝非是去杀敌,只是要各位大师将大曜那两万大军制服就可,不但不要大师们杀生,还万万不能杀!”在这战乱时,心还能静,实在难得,四周很是宁静,不管这些人走到哪里,都能让污土变净土。 老方丈只想了一瞬,就又作揖道:“老衲定不负王命!”表情依旧不温不火。 “真的不杀人吗?” “打败那两万个人,就可以给我们好多好多吃的?” “老百姓再也不会驱赶我们吗?” 小和尚立马笑颜逐开,没大没小的围绕着苏梦蝶和傅云澈叽叽喳喳的问。 苏梦蝶笑着蹲下,点头:“没错,就是打得他们爬起来,余下的就交给我们,你们放心,有我们在,少林寺迟早拿回!” “那就太好了,陛下娘娘你们放心,两万而已,我们的师兄们可厉害了,一定能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小和尚甲拍拍胸脯,不杀生,还能为国效力,是上天赐予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拼了命也要完成,让百姓们看看,他们不是闲人。 国家也是用得到他们的时候。 曾经有人说,人活着,都是在互相利用,如果你没利用价值,没人会当你是朋友,如今南越在利用他们而复国,他们也在利用南越得到别人的善待,算是各求所需。 只不过这个陛下娘娘叫得还真别扭,好笑的看了傅云澈一眼,嗯,他是娘娘,陛下娘娘! 一个小和尚乐得直接在地上耍起了原地后空翻,一口气三十个,脸不红气不喘:“我们四个都能搞定五十个!” “好!” 公羊余庆鼓掌,小小孩子,真厉害,就是他,这样翻个三十个,估计都要喘息不止,少林寺的武功不用在沙场上,真是暴殄天物,这些人武功好,也不足为奇,本就有少林的独家武学,还成天吃饱了没事干就练武,傻子都能成绝顶高手。 老方丈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欣喜,没有不喜,处于正中:“一切听从陛下安排!”不过心里,倒是欣慰,他们也想不被人轻视,如今佛祖保佑,给了这个机会,自是不会放过。 不光苏梦蝶,就连傅云澈都没想到一个人面对大起大落,还能如此淡定,淡定的说要以死谢罪,淡定的说要肝脑涂地,不愧是大师:“寡人就谢过方丈了,起驾回城!” 517.抛砖引玉7 恭送帝王出寺庙时,大院里,已经汇聚了几千名的光头和尚,老少皆有,有的别看已经老得胡子白花花,但那强劲的走姿,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都说少林寺就是一个扫地的,都能随随便便干倒一群人,那些手持棍棒的小和尚都不可小觑。 听闻终于可以扬眉吐气,都倍感恩的竖手作揖:“恭送陛下,恭送王后!” 胡炳利一想到这群和尚再也不被人排挤,衷心的摸着胡须笑了,他不管是谁,只要是南越的人,有用无用,都是百姓,都应该得到平等的待遇,听说这个法子是苏梦蝶想出,那这个机会就是苏梦蝶给他们的,若有所思的看向那个在向所有人招手的女人。 唇角扬起,他差点就害死了这个人,是啊,好王后,人人称赞的好王后,拥有着无穷的智慧,不但会治国,还会将国家发扬,更懂行军布阵,还厚待百姓,心胸广阔,并未跟他这个曾经要杀她之人计较,他想,用不了多久,这个王后在百姓心中,就是第二个大王。 但是……愁眉望向傅云澈,他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想拿下苍粼,不就是为了救里面被囚禁的那个人吗?这都十年了,他还记着她,不知道溫芯雅被救回后,这个王后会不会受到威胁,应该不会吧?就算陛下要废后,他相信天下人也不会同意。 或许他也不会废了苏梦蝶,如此一想,也就没了多少的顾虑。 什么时候他都不希望这个王后受委屈了? 是因为她是妻子的徒弟?一定是的,他不会承认这个没规没矩的小丫头是靠本事赢得他的同意的。 庙宇外的树丛中,韩非笑看着那抹倩影,想不到她也会来,还如此有谋略,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等我们一起收服苍粼后,定带你离开这个乱世。 他不觉得她会爱上傅云澈,她说过,她不爱他,想到此,扬唇转身而去。 很快,便到了出发日,将士们纷纷将自己的军装拿出,穿在了那些和尚身上,小和尚们没合适的铠甲,便临时赶工做出近百套,一开始将士们很不屑,小孩子会打仗?结果一小光头打得十来人到底哀嚎后,他们相信少林寺的小孩子也是很可怖的。 三千多人,能行吗?大伙依旧不信的摇头,不但找个女人去诱敌,六千人都反对,如今变成三千多了,陛下毕竟是陛下,只会坐在龙椅上治理天下,哪会打仗?一来就出幺蛾子,不吃一堑,他是不会长一智的。 大半将士都对这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陛下很是失望,这是在胡闹。 南越要败了,就败在一个不会打仗的君王身上,可惜了死去的数十万将士,哎! 都面无表情的目送着那一群人离开军营,失望归失望,还是希望能赢的。 苏梦蝶穿得男不男,女不女,男不男是为了打起架来便捷,女不女是为了让敌人看出她是个女人,看出和画像上那个王后一模一样,这样敌人才会对她感兴趣,只带着一千多人前行,千雪骑着马,环抱着她,就这样还跷着二郎腿,恣意得不得了,哎!她不会骑马,悲剧! 518.抛砖引玉8 和尚们穿着军装,戴上头盔,手里拿着长棍,乍眼一看,真无法辨别出他们是来自少林寺的,纷纷躲藏在道路两旁的山坡中,就等敌人越过时,一举拿下! 老方丈都不例外,握着棍子的老手攥紧,一双清癯的老眼死盯着平整的大道,绝不能懈怠。 抵达三岔路口时,苏梦蝶才指着去往大曜的路线道:“这边,继续前进,尔等记住,我们是来找仙药的,待会边找边商讨,敌军定会派人来打探,还要道出,南越大王身受重伤,要找一种叫罂粟的药材,而罂粟只有此处才有,南越王后爱郎心切,亲自冒险前来搜寻,并不知大曜有军队会沿途经过,明白吗?” “明白!”一千将士纷纷举高武器大喊,并非什么精锐之士,个个骑马,却是老弱残兵,下岗的骑军,说起娘娘的计划,他们实在是觉得不耻,丢人呐,下岗那也是昔日战场上的将士是吧?居然让他们来干这事。 这个娘娘都不觉得太损军威吗? 没人看到,其中有两个骑着马儿的老人正面面相视着,胡子半白,但那眼角却无一丝的皱纹,没错,正是万俟神枫和傅云澈所装扮,傅云澈来,是担心那女人不善骑术,掉下马,被敌人踩踏,当然,万俟神枫也是因此才前来。 只是没想到死对头也会来而已。 该说他们默契还是冤家路窄? 万俟神枫对苏梦蝶越好,傅云澈的表情就越冷淡。 傅云澈对苏梦蝶越好,万俟神枫就越是不能落后,如今这个女人对傅云澈已经颇为失望,待苍粼攻下,会彻底绝望,那个时候,傅云澈定会失去这个人人称赞的好王后。 这么好的女人,不该是这样的命运,只有他,万俟神枫能给她真正的幸福。 走了十分钟后,小半人下马,大半人站在路中央守护,苏梦蝶找了个块大石落座,摘下一片脸盆大的树叶子扇风,这都秋天了,还这么热,心里更是血脉膨胀,她最擅长的就是玩人,如今怎能不兴奋?待会看她怎么玩死那个暴骑将军。 越想越得意忘形,来时,傅云澈已经给她介绍过这个男人,三十五岁,家中妻妾成群,没什么爱好,就是个武痴,武器是一把剑,很是孝顺母亲,长得也五大三粗,但要觉得他空有武力没智慧就大错特错了,没关系,越是难对付的,就越有挑战力。 见全都用哀怨的眼光看她,老爷爷们心里一定在想,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且,这叫兵不厌诈,什么无耻不无耻?她要有耻的话,这两万人能拿下吗?放走两万,迎来的几十万头草泥马! 千雪已经骑马扬尘奔向了远方,打探消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娘娘,您看小的们都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如此这么做,是让我等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就是,这传扬出去,我等还如何面对世人?” 苏梦蝶却全当听不见,掏掏耳朵,翻个身把玩着手中树叶,这也叫丢人?那他们还真和傅云澈有得一拼,邓爷爷说过,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管你用什么方法! 虽然待会的方法确实很坑人,但能引诱到敌人,就是胜利者! 519.抛砖引玉9 就在大伙都等得不耐烦时…… ‘嗒嗒嗒嗒……’ 急促的马蹄声,让苏梦蝶立刻翻身而起。 千雪拉住缰绳,点点头,想起刚才看到的浩荡大军,就有些担心,好多人,多得看不到边际,排成一条长龙,这么多人,那三千多个和尚能对付吗? “快快快,随本宫进山!”苏梦蝶招招手,带领着那小半人小跑进树林,四散开一副急切的寻找着什么,边找边重复着方才交代的几句话。 远处,暴骑将军宋飞龙率领着大部队慢步前进,一路观察着地形,手里拿着地图,同公羊余庆一样,大胡子遮挡住了半张脸,眯着眼边摸下颚边摇头:“你说这南越咋到处都是山?绕来绕去,都快给本将军绕晕了!” “将军,不远了,还有两个时辰就能到达粟阳城,那余若霖定早就在军营外等着迎接咱们呢,到时候就可饱餐一顿,好好歇息歇息!”军师笑着劝慰。 宋飞龙这才舒坦一点,雄壮的身子压得马儿甚是吃力,一路奔波,实在要命。 并非臃肿,只是个子过高,身材过于魁梧,长得凶神恶煞,腰挎宝剑,那总是斜眼看人的态度,颇为眼高于顶,威风凛凛,这种人,几乎无人敢轻易招惹,还嗜血成性呢。 不苟言笑,因此,更无人敢和他嬉皮笑脸。 “待帮着宝月拿下南越,本将军定推翻那王凯,本将军就是镇国大元帅了!”一直屈居人下,很是不服,那王凯老得连人都看不清,握着这个人的手,说出的话却是对另一个人的,算什么元帅?早就该告老养身去。 “将军说得对,如今大曜,除了您,谁还敢自称能胜任元帅之位?”军师立刻拍马屁。 宋飞龙挺胸,光是想到被万人敬仰,就心血澎湃,他想好了,先帮着宝月打南越,打完打夏兰,打完夏兰打其他王国,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大曜国的大元帅了,威望权利,一一在手,再劝告大王攻打洪末,苍粼,宝月,大曜国就是最后的主宰。 那个时候,他宋飞龙就名扬天下了,兵权在握,谁敢争锋?那高傲的模样,仿佛他已经是踏平诸国后的唯一镇国大元帅一样。 不是他野心大,他就不信那余若霖到最后会容得下别国存在,哼! “驭!”冷冷的瞪着前方:“怎么回事?为何前方好似有人?”莫不是宝月国前来接风的?会不会太看得起大曜了?跑这么远来接,以防万一,拧眉道:“前去打探打探!” “是!”一小将立刻小跑进树林,隐藏着靠近,果然,前方有着不少的骑军,却也不是很多,千人左右,见林子里有动静,还有人声,隐身树后不解的望着穿着南越军铠甲的人们,自寻死路?好大的胆子,这点人,就敢前来叫阵? “喂,快点找,万一被宝月军发现了,咱们就完了,娘娘也真是的,非要带咱们出来找什么罂粟,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第一次听闻还有这等药材!” 520.抛砖引玉10 “王后娘娘那是爱郎心切,还要给陛下一个惊喜呢,咱们这群老骨头,才能派上用场,就知足吧!” “怪不得她要带咱们来,而不是那些年轻人,等找到后,娘娘是说要放咱们告老归田吧?” “没错,金口玉言,快找!” 小将揉揉眼睛,掏掏耳朵,他没听错,也没看错,是南越的人。 也是说了南越王后亲自前来寻药,倒抽一口凉气,悄悄后退,到了敌人无法发觉的地方,立刻转身狂奔。 欣喜若狂的跪到宋飞龙身边指着后面笑道:“将军,大喜事啊,前方确实有人,但仅有千数,且都是老弱残兵,是南越的人,南越大王身受重伤,南越王后亲自前来寻药,在找一种叫什么罂粟的药材,估计就此处才有,还说什么被宝月军发现就无处可逃的话!” 很明显,他们并不知道大曜的军队今日会从此处路过。 “此话当真?”军师同样喜出望外。 “嗯!” 宋飞龙的心脏开始猛跳,正想着要立功,机会就来了,听闻这个南越王后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天下早已传遍,造纸术,三字经,私塾,以风筝解救数万将士,百姓很是爱戴,还是一国之母,如果抓了这个人,天呐,就是那余若霖都会对他敬仰三分,立刻大喝:“这是天赐良机,绝不可放过,立刻给杀过去!” 其余将士听得眼冒金星,南越王后,他们要抓到南越王后了,跟着暴骑将军果然有肉吃,一开始都很鄙夷让这个人来带军,今天,他们无比庆幸是他率领了。 苏梦蝶将耳朵贴着地面,感受到什么,嘴角扬起,手里拿着几株就是她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药草,同大伙一起上马,一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原路返回。 忽然,大地震动,数之不尽的骑兵狂奔而来,挥舞着印着‘曜’的大旗,真有种群雄逐鹿的感觉,苏梦蝶等人像受惊的兔子,集体拍马,撒丫子逃命。 “快跑啊,大曜军来啦,快跑啊!” “快撤,撤!” 苏梦蝶也边惊叫边帮千雪拍马。 林子里的鸟兽跑的跑,飞的飞,往日宁静不复存在,所有生灵都像受到了剧烈的惊吓,惶恐的逃窜。 宋飞龙盯着前面身穿墨绿色铠甲的人振奋异常,狠狠挥起长鞭:“驾,快追,不要让他们跑了,活捉苏梦蝶,赏黄金千两!” “杀啊!”大伙一听,立刻红了眼,卯足了劲的策马奔腾。 距离掌握得刚刚好,就在敌军要赶上时,苏梦蝶带领的人都踏进了波阳路,还一个劲的奔跑:“驾!” “驭!” 果然,关键时刻,宋飞龙拉住了缰绳,憎恨的瞪着远去的人群,该死的,就差一点点,怎么就忘了射箭了?该死的,这下可好,对方逃进波阳路了。 “将军,为何不追了?”军师不解的问,就差一点点了。 宋飞龙恼火的皱眉:“此路直通墨月城,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半时辰便能抵达墨月,如今两国大军都聚在在墨月城外,我方就两万人,如何对抗?” 521.抛砖引玉11 跑了一会,千雪才拉住马,看看后面:“娘娘,他们果然没追来!” 傅云澈也很烦闷,看刚才那架势,还以为会中计,想不到宋飞龙会即时却步。 “这样他就会中计的话,本宫也就不至于如此费神了,回去!”笑着帮千雪调转马头,悠哉悠哉的走向三岔路口。 正当宋飞龙悔恨时…… 军师奇怪的指着前方:“将军快看,他们又回来了!”这个时候不逃命,还敢回来?吃熊心豹子胆了? 宋飞龙也傻了,木讷的盯着那女人带领着一千个老不死的过来,她想干嘛? 苏梦蝶站住脚后,就趴伏在马背上鄙视的瞅着宋飞龙:“还当是多么厉害的角色,原来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怎么不追了?莫不是怕了我们?”看看男人后方,又道:“该不会你就带了几十个人吧?怪不得不敢追了!” “哼!”宋飞龙邪笑:“若不是不想耽搁行程,定要你等人跪地求饶!”她没看到他后面的两万人吗?不过这个距离,确实只能看到几十人。 “本宫好怕,大曜,想不到大曜国也来分一杯羹,我南越真是一块肥肉,看你的样子,暴骑将军宋飞龙吧?”啧啧啧,那马真可怜,肯定很累。 宋飞龙是看着一块肥肉,却不能吃,很是郁闷,如今被人鄙夷,更是心中不快:“算你有眼光!”为防有诈,他不可轻易前去。 苏梦蝶给人的感觉就是敌人追,她跑,敌人不追,她反追,是看对方不敢前来,所以才得意的叫嚣。 “不敢来是吧?啧啧啧,宋飞龙,你的胆子也就这么一点点!”比出小拇指。 见宋飞龙抓住了宝剑,军师立刻按住其:“将军,小的觉得此事颇为奇怪,并未听说傅云澈受伤,前方必定有诈!” “没错,我这后面可埋伏着十几万大军呢!”苏梦蝶很认真的点点头,指着自己后面。 “吸!” 万俟神枫惊骇的看向傅云澈,她在说什么?不是来诱敌的吗?为何变成要吓退敌人了? 奇怪的是,宋飞龙却嗤之以鼻,看来这个王后也不过如此,争强好胜,真要埋伏着大军,说明就是在引诱他上钩,既然如此,绝不会告诉他们前面有诈,就是个喜欢逞口舌之快的人,当然,依旧不可冒险。 “所以你们说话注意点,现在是你们不敢得罪本宫,不是本宫怕你们,这后面真埋伏着人,所以请你们闭嘴,还有你宋飞龙,本宫早就看你不爽了……” 没等苏梦蝶说完,宋飞龙既然不愿前去,那就果断的前往向粟阳城,调转马头慢悠悠的离开。 苏梦蝶又大喊:“哈哈哈他怕了哈哈哈,宋飞龙,你这个孙子,你从小缺钙,长大缺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找个媳妇属螺丝钉的,欠拧!”骂人真爽快,骂一个不会回嘴的更爽快。 她就不信他还受得了。 522.抛砖引玉12 “噗!”万俟神枫见宋飞龙不再走动,顿时无法再隐忍,这女人,骂起人来,都不带说脏话的。 “咳咳!”傅云澈都差点失态的喷笑,他还不知道她如此会谩骂人。 “哈哈哈哈哈哈!”老头们笑得那叫一个夸张,这个娘娘真能气人。 连大曜的将士们都忍俊不禁的耸动肩膀,明白对方骂的是宋飞龙后,又收住笑脸,狠瞪向苏梦蝶,哪来的泼妇? 奇葩的事发生了。 宋飞龙好似没听懂一样,见女人说得那么溜嘴,就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扔了过去:“小曲儿唱的不错,赏你的,继续唱!”很是快哉的跷起腿,改为蹲坐。 人没气到,反被气,苏梦蝶冷冷的盯着地上的银元宝,咬牙切齿,知道此人难对付,没想到如此难对付,听不懂人话是吧?见大伙都郁闷的看着她,瞅向男人腰间的宝剑,听闻此人很爱这把剑呢,继续笑骂:“世界上那么多兵器,你非练剑,你还上剑不练,练下剑!” “哈哈哈哈下贱!” 老者们一同狂笑。 这下宋飞龙听懂了,笑容慢慢僵住,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又扯到他的兵器上了? “金剑不练,你练银剑,给你剑仙你不当,赐你剑神你不做,非死皮赖脸要做剑人!”某女骂得爽,看官们也听得爽,这样恶毒的话谁能骂得出? “宋飞龙贱人!”一老者本不想起哄的,他是兵,是打仗的,不是来骂人的,但陛下有令,不从者,杀无赦,只能举手大骂。 “宋飞龙贱人!”一千多人一起大喊。 宋飞龙捏着宝剑的大手开始颤抖。 苏梦蝶还在叫嚣,仿佛她有骂不完的话,一张嘴脸在大曜军看来,实在可恶,而她却自我感觉良好:“快中秋了,姑奶奶送你一副对联,上联: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下联: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横批:人之贱无敌哈哈哈哈哈!”这家伙怎么还不来呢?不过看那气愤的样子,火候就差一点点了。 到了此时,万俟神枫想,就是他,都早就拍案而起了,这张嘴,是什么练成的?啧啧啧,服了! “你……你……”宋飞龙怒视着苏梦蝶,大喝道:“想死是吧?给我杀!” “等等!”苏梦蝶立刻恐惧的伸手,给人的感觉就是她有些怕了,就说明后面没有埋伏,但是下一句真真的气死人不偿命:“我还没说完呢,下剑招式那么多,你学醉剑,终于,你练成了武林绝学:醉银剑!快撤!”骂完立刻调转马头逃命去也。 宋飞龙此刻那还受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他不杀了这个女人,他就不叫宋飞龙,咆哮道:“给本将军追,绝不能让她回墨月城!”他就让她看看是不是只带了几十个人,也让她看看他宋飞龙绝非她一个小贱人可侵犯的。 大曜军也是气得呕血不止,太可恶了,这就是个泼妇,不给点教训,她非爬到天上去不可。 523.抛砖引玉13 再次形成了大军压境的画面,苏梦蝶好似看到了后面跟来了无数人,边逃跑边惊慌的大喊:“前面有埋伏,宋飞龙,前面真的有埋伏!” 信她就有鬼,宋飞龙追得太晚,还是被落下一大截,不一会就看不见那一千多人的人影,毕竟他带领了不少步兵,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和大军拉得太开,万事都要小心谨慎为妙。 追了一会,正在想要不要继续追时…… “将军您看地上!”军师仿佛看到了希望,真的没埋伏,因为沿途一路都看到兵器和盔甲,估计是那群人害怕加重马的负担,跑得过慢,所以纷纷丢盔弃甲,前面真的没埋伏:“快追!” 傅云澈嘴角笑意很浓,他就说嘛,此事非苏梦蝶莫属,别的人哪能把一个智勇双全的人引诱进陷阱?虽然没救到美人,但能来看一场好戏也值了。 千雪不停的回头,追上来了,真的追上来了,主子太厉害了,不论是好事还是歹事,她能做到最好,最完美。 老将士们都很想转回头和敌人好好厮杀一场,要不是人数差距太大,定拼个你死我活,奈何只能一路的丢枪弃刀,一世英名啊,知道的是他们在诱敌,不知道的是他们怕了。 “来了!” 一小和尚看着前方冲来的南越军,和哥儿几个捏紧棍棒,都没有轻敌,武功高,但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两万人,就算是普通人,也不能轻视,等南越军过去后,迎来的是一条巨龙,全体站起。 老方丈危险的眯眼,内心的仇恨交织着,这些敌人,侵我国土,占我少林,岂能不愤怒? 苏梦蝶跑到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再次停住,在这厢等候着敌人的到来。 “驾!” 宋飞龙面目狰狞的狂抽马屁股,看向前方可恶的敌人,立刻拔剑:“给我杀!” 就在此事,耳朵一动,惊骇的拉住缰绳,戒备地看向道路两旁的树林,那些微微颤动的草木让他瞪大了眼:“该死的,有埋伏!” 一句话,让跟来的两万人震住,因跑得太快,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大面积的平地上,四周山林围绕,要快速后退,还真不容易,后退的路太狭窄。 没等大曜军撤退,那些树木便狂乱的摇动,忽地,林中飞鸟扑闪着翅膀远离是非,即便是走在最后的步兵都感觉到去路会被堵死,果然。 “哪里跑?” 不知从哪里出来一句苍老、愤怒的声音,大伙就看到无数个穿着铠甲的男人张开双臂飞上了树顶,这算是现身了,都屏住了呼吸,好厉害的武功,居然能飞起。 苏梦蝶捂住嘴,好具备吸引力的画面。 三千多个人同时举着棍棒飞起,就像平整的荷塘里忽然冒出无数个尖尖角一样,飞到树顶后,踩踏着树枝踏空奔跑向了敌军正中,这就是古代的真少林,个个都是硬汉子,连小孩子飞跃到敌人的身边都能一脚将骑在马上的男人踹下地。 “天呐,如果南越将士个个都有这等本领,还怕被人侵略吗?”一老将相信这三千多人能对付这两万人了,太厉害了! 524.抛砖引玉14 苏梦蝶看得目不转睛,就算都不用内力,她或许连那四个孩子都对付不了,太狠了。 四个小和尚仅有七到九岁,双手持着长棍在无数人流中上下跳跃着,目光清冷,一棍子下去,十几个大曜军纷纷腾空飞起,三百六十度旋转,栽倒在地,虽然没取命,但短时间要想爬起,估计够呛。 老方丈几乎都是站在人头顶来回飞跃,边扫荡边进行着指挥,眸子锐利的洞察到有一千多人向三岔路口逃窜就大喝:“十八铜人!” “在!” 中间十八个人立刻全体应声。 “堵死去路!” “是!” 十八个游刃有余的青年男人一起侧空翻将周围数之不尽的敌人扫倒,后帅气的踩踏着那些人的头颅飞向路口,一人一掌,将那参天大树纷纷拍断,‘咔咔咔咔’几声,根根大树倒地,彻底封路,这让欲要后退的人们张口结舌。 好厉害的兵,以前并未听说南越还有如此强悍的士兵吧?以一敌百,还生可怕。 一开始见出来的人并不多,大伙还抱着不屑的心态,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就都发现不对劲了,而且他们也并没下杀手,是要活捉吗?最惊人的就是他们没下杀手,居然也能打得他们溃不成军,而他们,拿着刀,招招试图见血,可悲的是连个小孩子的身都无法近。 算是个个都神功盖世。 南越的兵如此厉害,为何会丢掉粟阳城?这简直不敢置信。 “打得好!”苏梦蝶见才不到十分钟,敌人就想撤退,便大力拍掌,看向后面:“战鼓起!” “呼呼呼呼!” ‘咚咚咚!’ 号角声和战鼓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令少林寺的人们越加振奋,虽然也有不少人不慎死在了敌人的刀下,但也是仅仅几人而已,其余的被踹一脚都一副不痛不痒的又弹回,棍子打下,不但将踹他的人打倒,周遭二十多人都会飞出三米远。 “师兄!” 见一和尚被刀捅进腹部,四个小和尚惊叫着上前帮忙,可谓几千人均是心连心,绝不只顾自己,见到同门的血,大伙都知道必须尽快解决这场战役。 驭鹰的九十七鹰完全不逊色任何一个和尚,出的招非来自少林,但都结合了各路门派的高超武艺。 苏梦蝶按捺不住了,咬牙道:“能打的都给我上!”翻跃着下马,捡起死去和尚的棍子加入了战斗,敌人数目太广,场面很是混乱,稍不注意就自己撞到刀刃上,这一场,本就是南越处于下风,杀与不杀对决,前者基本稳赢。 万俟神枫和傅云澈对视一眼,不得不下马抽出不知是谁的长枪,硬生生折断尖端的利器,一路横扫站到了苏梦蝶身后。 千雪观看了一会,眸子直直盯着驭鹰,因为她发现那宋飞龙好似随时会出阴招,慢慢取下马背上的弓箭,对准宋飞龙,随时出击。 果然,那宋飞龙趁驭鹰不备时,从腰间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支飞镖,不用想,绝对有毒,就在那人打出时,驭鹰也正在对抗敌军里几个大将时,飞镖直直飞向了他的后背,想也不想,松开弓弦。 525.抛砖引玉15 ‘嗖嗖!’ 两声,飞镖与箭羽空中相遇,叮的一声,‘啪啪’,一同落地。 驭鹰大惊,转身一看,后瞅向手持双刀飞跃而来的千雪,有那么一瞬间,呼吸一滞,要说救他的是别人,他或许会信,但是这个女人…… 向来对他就不满,而他也总想着将她赶走,看那行为,就知道是个杀手,埋伏在娘娘身边,定不怀好意。 只是没想到,他厌恶了几个月的人,关键时刻却救了他。 千雪飞到驭鹰身边后,见那颇为俊朗的脸上有着震惊就冷哼道:“我只是不想娘娘的计划失败,打吧!”她才不是要救他,双刀还在刀鞘中,说不杀人就不杀人,用刀鞘划过敌人的身子,是啊,她是个杀手,学的是必杀技,好在这些人武功平平,否则光刀鞘岂能将他们打倒? “是你们?”苏梦蝶边打边看向后面的两个老人,观察了半响才惊呼,该死的,傅云澈和万俟神枫怎么也跑来了? 能被女人看出真身,傅云澈还是有小小欣慰的,装扮成这样她也认得?没有回复,而是阴沉着脸将学来的本领全数用在了敌人身上,还别说,对付这种将士,一个打几十个,绰绰有余,差就差在力度不够。 万俟神枫是自小就练武,和驭鹰基本算平手,打那么一百来个,毫无悬念。 老将士们都看得蠢蠢欲动,既然娘娘已经下令,都学先前冲去的两个战友一样,将利器折断,一同冲刺到人堆里,两个对敌人一个,只要能减少友方的压力,都会竭尽所能。 或许连老天都没见过如此混乱的战争吧,打了近一炷香,居然并未见多少血,和粟阳城一战,可谓是天地之差,仿佛他们只是在和平打架似的,开始刮起狂风。 山中唯一的大片平原上,两万多人打成一团,渐渐的,大曜军所声也就几千人。 老方丈看出徒弟们都有些筋疲力尽,而那王后正在用一种极其柔和的武功在以柔克刚,想了想,飞跃上前,将身躯内的内力全数送出。 苏梦蝶练起了太极,加上身体内学的那么半层内力,只是用手背就能将一人打倒,可力道不足,对方会立刻站起,然而不知从哪里传来一股力量,下一肘子出去,一男人竟然飞出五米远,而自己的身体内,丹田处,火烧火燎,让她感觉到此刻力大无穷,毫无疲惫之意。 扭头一看,是老方丈在借内力给她,立刻兴奋的眯眼,叉开双腿,双手出招速度虽然慢,但是打出后,被打之人定倒退数步,将后面近百人撞击倒,就仿佛是在隔山打牛,倒地后,全都爬地上哀嚎。 “那是什么武功?威力不可小觑!”万俟神枫也打累了,就剩一千多人了,就给那女人自己玩吧,有老方丈保护,不会有大碍。 傅云澈也拧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是她要有了方丈那种内力,还不得天下无敌? 而且招式看起来还赏心悦目。 526.抛砖引玉16 苏梦蝶可没时间想其他,一门心思都是将剩余的人打趴下,又是十招一气呵成的打出,敌人的刀子刺向她,都屏住呼吸尖叫时,她却能缓慢的弯腰躲开,站起后,一掌,硬生生将长刀拍断。 所有人都不打了,围成一个圈,将还在垂死挣扎的人围在中间,当成礼物送给了那南越王后。 某女此刻内心那叫一个激情澎湃,如果老方丈是个透明人就好了,谁也看不到他,一直在背后辅助她,那她就太牛逼了,这内力,至少有九层吧?别说拍断一棵树了,就是一栋房子,也不再话下,看见没,她有九层内力了,不过也听说过,这个元空方长武功天下第二,十层乃顶级。 基本不日日钻研、且心无旁骛的人是练不出来的,只有道家人,才能做到六根清净,不走火入魔,第一是谁,无人知晓,不用想,肯定也是个和尚道士什么的,且都老掉牙了。 老方丈不是自己不打,实在是年纪大了,而这个娘娘又是给了少林寺希望的人,他自然不能让她有所闪失,如果可以,他真想将毕生所学传授给她,但是不能,还没人钻研出可吸收人内力的神功。 苏梦蝶笑看着剩下的几百人,就给他们来个柔道好了,大叫一声,刚要踹出一脚,试图一招将几百人踹倒时…… ‘噗通!’ 纷纷跪地扔刀投降。 苏梦蝶即时收脚,这些真是……就不能等她踹完再投降吗?又打不死人,拿捏着力度呢,难得有人借九层内力给她,可恶,都不给她多多表现的机会,哎! 怎么办?就想这么一辈子打下去,太威风了,听力都增长了百倍,反应速度同样快如疾风,别说子弹了,估计原子弹她都能接住。 很失望的是,老方丈见人们投降,即刻收手。 某女立刻感觉到那一股神奇的力量消失,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一样,整个人都虚软得气喘如牛,她发誓,她要好好练内力,练到九层去,见谁不爽就一拳头下去,报仇?来啊,老娘九层内力怕谁? 突然又觉得不对劲,合着她练武为的就是穷得瑟?怪不得至今都才半层内力。 宋飞龙都不得不跪下,识时务者为俊杰,看看躺地上的两万人,再看看还站着的三千多人,那一千多老不死的将士他没放在眼里,三千多人啊,一炷香就打得两万人无力反击,这怎么可能?是不是人家三万人就低过二十万了? 光是想想,内心都翻起了轩然大波,他不觉得大曜的军队不堪一击,实在是南越的人武功太唬人,仰头望向苏梦蝶,不得不低头拱手:“多谢不杀之恩!”要是他们拿的是刀,恐怕半柱香,他们就都魂归地府了,这个女人不杀他们,肯定有原因,自然要客气一点。 某女还在心痛九层内力没了的事,如果将来能回现代,什么拳王武王,一根手指都能戳死他,老爸的帮会她也能让它走向全世界,推翻国家,自立主席,新一代武则天诞生! 527.抛砖引玉17 万俟神枫似乎看出了女人那点小心思,过去推了推,鄙夷道:“本来就不是你的,人家跟你说话呢!”一副谁夺走了她的毕生所学一样,丢不丢人? 此话一出,大伙总算明白为何赢了,那王后还一副哀怨模样,原来如此,和尚们纷纷掩嘴偷笑,连老方丈都恍然大悟的扯扯嘴角。 苏梦蝶头冒黑线,是啊,那不是她的,老天真不公平,这么牛叉的内力,居然给了一个老掉牙的和尚,一个和尚能干什么?给她多好,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成为一代名人,她也可以用来锄强扶弱,劫富济贫。 居然给了一个和尚,成天只会吃斋念佛敲木鱼的和尚,暴殄天物啊! 收起郁闷的思绪,淡淡的俯视着宋飞龙,现在两位君王都是乔装打扮,这里,也就是她最大了,场面得由她来撑着,口气还算客气:“知道为什么不杀你们吗?” “不知道!”宋飞龙摇头。 “因为吾王并不想和宝月之战牵扯到其他无辜的人,听闻尔等大曜前来助阵,吾王煞是心痛,他本有着与大曜和盟之心,对大曜王很是敬重,不曾想你们却来与我南越为敌,这次算是给你们一个机会,真当南越丢了个粟阳城,就灭国了?真是滑稽,不过是来了一招请君入瓮罢了!”双手环胸,不断嗤笑。 在现代,好友们常说,她说谎从来不打草稿,一直反驳,如今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大曜,迟早都要打。 宋飞龙连连点头,是这样啊?怪不得,南越兵强力壮,却会丢掉粟阳,看来这一仗,还不见得谁输谁赢呢,再次诚恳的道:“我王也是惧怕那余若霖狼子野心,有朝一日侵犯我国,毕竟大曜挨着宝月,不得不前来投诚,但我王并非想招惹南越,因此才派了两万人前来!” “娘娘请放心,我等回去,定如实禀报,此事绝不再参与,但若宝月攻下墨月城,恐怕就由不得我们选择了!”军师也拱手。 苏梦蝶明白的点点头:“此道理本宫懂,也明白你们的难处,故此才未开杀戒,墨月城,绝不会丢!”吹起牛来也如此顺口,傅云澈,万俟神枫,能帮你们的就这么多了,我不会打仗。 除非这里是三国,她懂历史,但开元大陆的历史她不知道。 她的目的是让其他国不要辅助余若霖,她做到了,剩下就交给两国之君主了。 宋飞龙不再轻视女人,甚至有些仰慕,不简单,如果大曜有这么个人当将军,他都心甘情愿将镇国大元帅之位让给她,真正的智勇双全,能把他这个生性多疑的人给骗来,就证明了她的实力,不在三岔路口开战,是怕宝月军察觉吧?继而前来援救。 事事都想得如此周到,不服都不行! 苏梦蝶伸手道:“那将军就请原路返回大曜吧!” “娘娘!”千雪拉住苏梦蝶,万一人家转道去粟阳城和余若霖汇合怎么办? “他不会!”某女斩钉截铁的笑看着宋飞龙笑笑,大曜能派两万人来,就说明诚意不太够,不太想掺合,本来就不想,如今又让他们见识到了南越的厉害,就更不可能了! 528.抛砖引玉18 傅云澈还沉浸在女人那一句‘敬重’的话中,南越与大曜向来不和睦,起因在于大曜常年大旱,而南越却挖河引水到大曜边境,让大曜看得到水,却得不到,更不许继续开挖进大曜,因此让大曜王甚是痛恨南越。 实则挖渠到大曜边境并非要与人做对,只是为了在那边的南越百姓莫要受苦,渐渐的,不少大曜的百姓都驻扎进了南越水源四周,成为了南越之人。 当然,不想与大曜作对,不代表他敬重那人,可谓是很不屑,何来的敬重? 且这女人也说过,大曜必须攻打,如今又说这番话,究竟谁无耻? “她要是男人,咱们就等着拱手江山吧!”万俟神枫小声冲傅云澈自嘲,如果她要是男人,这个人,就绝对留不得,即便是女人,在敌方,也断然要割下她的头颅。 难得万俟神枫说了句傅云澈心里的话,眯着眼微微点头,确实! 宋飞龙起身,再次向苏梦蝶拱手:“那宋某便告退了!”转身大吼:“撤!回国!”苏梦蝶,他记住她了,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竟然输给了三千多人,颜面何存?要挽住面子的唯一方法,就是必须还得给夸大其词。 让天下都认为南越并非真的如此不堪。 能走的将士们抬起昏厥的同胞,大败而归! “王后娘娘此招真乃必胜之计,老衲深感荣幸,可参与其中!”敌人一去,元空就摘头盔,露出反光的秃头,竖手弯腰作揖。 苏梦蝶快速搀扶:“大师这是作甚?必胜也全靠少林寺的众位高僧,否则就算南越能派出这等精兵,也绝对做不到不取人之命,本宫还得替天下百姓感激大师!”好吧,南越挑选不出这种能人,但六千人胜这两万的精锐,还是有的。 但结果定是血流成河。 不管你怎么吩咐他们,不可杀人,但军人心中本就对敌国人异常的仇恨,打到最后,内心里的杀意都会破茧而出,挡都挡不住。 “各取所长,阿弥陀佛!”元空笑得很和善,真如那莲花座上的活菩萨,让人不由自主就心静澄明。 “娘娘这招抛砖引玉用得真厉害!” “是啊,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计策,用咱们这些老不死的就把两万雄兵给引来,还能让其余几国安分守己,说不定哪天还引来他们与咱们南越和盟呢!” “否则七国来袭,我国休矣!” “娘娘就是咱南越供奉的福星!” 苏梦蝶见他们越说越夸张就赶紧澄清:“本宫也只是从书中看来,这并非本宫自己所想!” “那娘娘也是群书尽揽,佩服!” “娘娘万岁!”老头们举高武器为女人喝彩,没有什么比打了胜仗更值得人们兴奋的了。 “娘娘万岁!” 万俟神枫长叹,挨近傅云澈发牢骚:“完全没咋俩什么事!”都成万岁了,啧啧啧,好一个苏梦蝶,走到哪里都是发光体。 “见怪不怪!”傅云澈环胸,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嘴角却挂着戏谑的浅笑,苏梦蝶虽然有鹰的眼睛、豹的速度、狼的警惕性,但同时也拥有着猪的脑子! 529.必须尊重僧人 面对着如此多人的赞美,还有她佩服的少林寺高僧那笑脸,苏梦蝶多么希望那三十六计就是她发明的,每每运用别人想的东西被人推崇时,都倍感心虚,看过三国的人哪个不会这些?原来这就是胜之不武,诸葛亮要知道了,非从坟墓里爬出来指着她鼻子大骂‘臭不要脸!’ 这些人明明就全当是她所想了,只是以为她很谦虚,故意跟着她的话说而已:“既然战事已了!”敏捷的翻身上马,笑着指向墨月城:“回城!” “哦哦哦哦!”老者们挥舞着旗子一路尾随高喊。 一把老骨头,居然还能打胜仗,都不再觉得此招丢人现眼,因为真的胜利了,他们真的让大曜退兵了,大曜一走,那些个什么北遥国富林国都会识趣的按兵不动,下一步,夺回粟阳城,踏平苍粼和宝月! 墨月城这边,欧阳战云和苏国栋等人焦急的原地打转,城楼上百姓们也静静的等待着,来的人并不多,也只是一些聪明人,能想到其中厉害的明智者。 “报!” 一信差翻身下马跑到欧阳战云身边跪地大声禀报:“启禀元帅,王后大胜,大曜军已经撤退,并保证绝不参与此次战事!” “胜了?”苏国栋激动的看向欧阳战云,真的胜了,这个女儿,越来越为苏家争光了。 “娘娘胜利了,打得大曜落荒而逃了,娘娘胜利了……” 一乞丐听闻后,立刻转身在大街小巷里狂奔,边跑边将喜讯传进千万家。 “哎呀,娘娘还会打仗呢!” “这下子不用怕敌人来势凶猛了!” 百姓们围在一起相互安慰,南越夺回粟阳城有望了。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先一步回城,换上龙袍站在城门口等候着胜利者回归。 苏梦蝶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君王跟前,集体下马,苏梦蝶很给面子的双膝跪地,什么也没说,因为定早有人前来告知过了,仰头笑看着那居高临下的天子,胜利了! “王后快快请起!”傅云澈龙心大悦的拉起女人,一副他并不知情前方之事的模样。 且,还真能装,当然,如果让老百姓知道一国之君为了一个女人不顾生命安危跑去参战,会令他失去威信,所以不能道破。 后面的老将士们齐齐单膝跪地大喊:“吾王洪福齐天,必能夺回粟阳!” “阿弥陀佛!”元空也带领着众弟子弯腰行礼。 苏梦蝶见胡炳利一直给她打眼色,就将视线转向城内:“陛下,此次并非臣妾之功劳,多亏了少林寺的众僧侣武功盖世,以三千多人数,打得宋飞龙那数万人肝胆俱裂,不得不臣服!” 小和尚们都骄傲的望着以前歧视他们的人,看你们还轻视我少林不。 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但几乎都是一些赞美和愧疚的话,一想到当初不但不愿救济少林,还处处挖苦就很是自惭形秽。 傅云澈见老方丈一脸的和蔼,笑道:“少林寺功不可没,从今往后,南越都必须敬重僧人,不可轻蔑,化缘者,皆要满足!” “陛下英明!”苏梦蝶微微欠身。 “陛下英明!”百姓们也跟着跪地叩拜。 530.又是苏梦蝶 一瞬间,四周再次跪成大片,这让少林寺的人们都怔住了,这也说明少林寺永远都不会再受人排挤了,都望向那个一直欠着身的女人,此计是她所想,他们是左相举荐,机会乃君王所给,这样南越才像个家。 都感动的继续作揖。 傅云澈拉起女孩儿,抬手道:“平身!” “谢陛下!” 自从君王到来后,墨月城便喜事连连,实在值得家家户户饱餐一顿,祝贺一番。 一富商站出:“陛下,草民有一处可遮风挡雨的别院,足以容纳这些僧人!” “陛下,草民愿负责他们的衣食!” “草民也愿出一份力,在夺回粟阳城之前,定照顾好他们!” 许多富甲一方的男人站出,这些和尚救了南越,自要好生招待,以前是他们太迂腐,凡夫俗子,玷污了佛门圣地! 元空扶扶胡须,不枉他失去了几个弟子,总算苦尽甘来了。 “师傅,咱们有地方住了,也有东西吃了!”小和尚欢喜的摇着方丈的手臂,全然没了晌午在波阳路奋战时的戾气,就是个活泼好玩的小和尚,天真烂漫。 得到人们的许可,是少林寺众人最欣慰之事,很是感激,定日日夜夜为南越祈福。 所有百姓都仿佛一个大家庭,让傅云澈更加坚定要守住这片乐土,他就不信南越会就此消失,阴狠的看向粟阳城方向,余若霖,咱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宝月军营外,余若霖和洪末王、苍粼王早已等候大曜军多时,都知道大曜王并未拿出全部的诚意,他们也不怒,毕竟大曜他们也迟早会夺取,如今要想的是万无一失的收服南越,不管是哪一国,只要肯来助一臂之力,都会一一接纳。 “这北遥和富林听闻大曜来投奔,都来信说不出半月,同样会派军前来!”洪末王邪佞的摸摸嘴角,把玩着一颗核桃继续笑道:“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喀吧!”核桃碎裂。 “是啊,量他南越再厉害,能人再多,也抵不过这几百万雄兵的碾压!”苍粼王吴川同样附和,只是这宋飞龙为何还没到? 余若霖斜坐木椅中,紧皱眉头,望着前方大路颇为不解。 “报!” “启禀陛下,不好了,宋飞龙半路遇袭,带着重伤的大曜军返回大曜去了!” “什么?”洪末王手中的核桃碎末落地,回大曜去了?什么意思?半路遇袭,谁会去袭击他?没听说前方有发生战事吧? 小兵继续铿锵有力的大喊:“回洪末王,是南越王后苏梦蝶带领了三千多精兵埋伏在波阳路正中,再引诱得宋飞龙中计,因此大败而归!” “胡说,既然如此,岂会给他们逃脱的机会?”吴川咆哮。 “确实如此!句句属实!” 余若霖那原本得意的表情霎时冷若冰霜,狭长鹰眼也直射出可怖的阴霾寒芒,明白南越在玩什么把戏后,‘啪’的一声拍向扶手:“又是苏梦蝶!” 胸腔开始剧烈伏动,该死的,又是这个女人,还真是无处不在,本就杀意浓烈,此刻更是憎之入骨! 531.语不惊人死不休 白日折腾一天,夜里也被不少将军拉着要祝贺,苏梦蝶已经有些疲倦,如今好不容易才逃脱那些人的魔掌,和傅云澈、万俟神枫安静的坐在非王宫的花园里享受此刻的月色,多安逸啊,如果天下已经太平就更美了。 “宋飞龙果然守信,回大曜去了!”万俟神枫端起酒杯躺进木椅中,把玩着酒杯,老谋深算的看着杯中物。 傅云澈也颇为悠闲的将身躯靠后,单手环胸举杯勾唇:“余若霖恐怕对未向前一步迎接而追悔莫及吧?”说完就冲万俟神枫举举,后仰头饮下。 “哼,他觉得大曜并未拿出诚意,所以并不会到三岔路口迎接,而他又何时拿出过诚意?做人啊,要将心比心,否则定得不偿失!”明明是在利用人家,却还要装清高,也算给他个教训。 苏梦蝶很不满的看着二人,我说,这仗是我打赢的,你们能不能别坐一起就选择性来无视我?今晚我才是主角。 看都不来看她,偷觑向一个酒杯,明知道不好喝,却看他们喝得痛快,又想尝试一番,这样才叫对影成三人嘛! 眼睛看着二人,而贼手已经伸出,谁知刚触碰到酒杯…… ‘啪!’ 万俟神枫那折扇就跟长了眼睛一样,狠狠敲来,而那家伙的眼睛却是看着别处的,苏梦的收回手,嘟囔:“你们别太过分了,要不是我,你们能吓退那宋飞龙吗?”她就喝一杯而已,还是韩非最可爱,最懂她。 傅云澈今夜穿得不太华丽,一身黑色的轻纱,月光下,他就犹如那夜间修罗,即便荡漾着轻笑,可从他的眼里看不出半点的愉悦,不一会又转回了严肃,偏头对上苏梦蝶的眼睛:“为何你总是不肯安分?” “你见过哪个女子成天抱着酒坛子的?”万俟神枫也很纳闷这个女人为何如此不乖? “我当然见过,还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呢!”古代女人喝酒的多了去了。 “你说的那是山贼!”傅云澈嫌弃的瞪了一眼,好的时候可以人人敬仰,不好的时候直想让人狠狠教训一顿。 苏梦蝶捏拳,要不是如今她技不如人,非掀桌揍他们一顿不可,真是要疯了,就不能顺着她一回? 什么破酒,白给她还怕脏了胃呢,不行,她必须好好练武,一想到老方丈渡给她的九层内力,那种感觉,至今都无法忘怀。 当时浑身都有着用不完的力量,那感觉,就像一条笨鱼,跃龙门跃了几年都因力度不够跃不过去,突然一个巨浪打来,它过去了。 万俟神枫没把心思再放在女人身上,冲傅云澈商讨道:“既然别国不会来搅局,那么下一步,直入粟阳!” “跟你们商量个事,我决定要去出家几年,就几年!”苏梦蝶很认真的望着二人,她发现,要想练成至高无上的内力,只能像和尚一样,断七情,绝六欲。 那个时候,谁不服她就一掌把他拍回姥姥家去,特别是傅云澈……脑海里已经形成一幅画面。 “苏梦蝶,你好大的胆子……” ‘啪!’ 女人一巴掌打出去,男人立马惨叫着飞上太阳系,渐渐消失……消失…… 532.明天就出发少林 万俟神枫与傅云澈都用着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女人,好好的,无缘无故就冒出这么一句话,且那表情并不像开玩笑,万俟神枫纳闷的问:“出家?” “是啊!” “为何?”傅云澈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环胸正儿八经的等待着回音。 苏梦蝶如今是心血来潮,正直兴头上,总算把他们的目光给吸引过来了,虽然那眼神颇有种诡异的味道,还是壮士一去不回头的道:“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清心寡欲的好好修炼内力,假以时日,定如那元空大师一样,天下无敌,就可以名扬四海!” 闻言,二人纷纷抬眉,后各自端起酒杯完全不当回事,惬意的品尝,眼底散发着鄙视。 “喂!我是认真的,就去少林寺,做元空大师的弟子,我相信他不会拒绝的!”只要心够诚,定无性别之分。 万俟神枫本不想理会的,但还是不耐烦的撇向女孩儿:“你现在已经家喻户晓了!” “那是不一样的!”苏梦蝶立刻反驳,现在她的名气都是靠抄袭别人的而得来,她要靠自己的本事出名,总有一天人家一说起苏梦蝶的大名,都会闻风丧胆,天下第一,无人能及,下一个东方不败就是她! 比起女人的手舞足蹈,二男都兴致缺缺,傅云澈长叹一声,猪一样的脑子,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今天这样明天那样,让人完全跟不上她的步伐:“你要那么高的武功作甚?常年久居王宫,无用武之地,寡人觉得你还是多学学礼仪比较实际!” 礼仪礼仪,她是那种绣花扑蝶的人吗?郁闷的抬起脚踩在臀下,冷冷地瞪视着二人,连神枫都不帮她说话了:“我学武,不但强身健体,关键时刻有人来刺杀你们,我一掌就能拍得他叫我姥姥,谁敢欺负你们,我就弄死他,你们应该引以为傲!” 二人再次嗤之以鼻! “那是不是我们惹到你了,也一掌拍得我们叫你姥姥?”万俟神枫摇摇头,这个女人,就是个怪胎,好好的要去出家,堂堂一国王后,亏她想得出来。 “那不会,咱们都是哥们儿嘛,怎么样?我就去几年!”她会好好跟元空习武的。 傅云澈鄙夷的白了一眼,看向万俟神枫:“疯了!” 万俟神枫点点头,确实疯了,能把出家当做目标,世间罕见的人呐! 苏梦蝶苦恼的抓抓侧脑,为什么他们想做什么,她就得认同,而她想做什么时,全都不以为意?这一次,她绝不妥协,她要去少林寺,明天就出发,等她学成归来,他们也已经平定天下了,很是坚持:“明天就出发少林!”扔下话,决然离去。 傅云澈嘴角抽搐,刚要起身咆哮…… “随她去!”万俟神枫若有所指的笑笑,待傅云澈看来时就又道:“少林寺的日子,并非她能忍受!” “比如?”傅云澈还是怕女人头脑一热,将头发给剃了。 万俟大权在握的勾唇阴笑:“就是每日打坐念佛五个时辰她就得缴械投降!”说完也转身去也! 533.没有人挽留 “啥?出家?” 明月当空,灯火辉煌的厢房内,梦璃拿着寝衣尖叫。 千雪这个向来冷静的人都张大嘴:“你在开玩笑?” 苏梦蝶指指自己的脸:“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别废话,你们就好好待在这里,有什么情况即时去向我汇报,等我学到绝世神功,将来再传授给你们!”满脑子都是元空渡给她内力时的情景,那种听力,那种极快的反应速度,就像毒品一样引诱着她去尝试。 若是不学,此乃终身遗憾! 见梦璃要阻止,千雪明白什么,立刻拉住,想去就让她去呗,就这急性子,她不觉得她能在少林寺待上三日,她就赌三日! 元空大师认识主子,不会跟着她胡来。 翌日,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带着各路将军和下人站在了大门外,个个脸上都带着和煦的微笑。 ‘吱呀!’ 木门开启,苏梦蝶抬脚走出。 “哎呀!”梦璃捂住嘴,娘娘这穿的是什么啊?好生奇怪,不是给她准备了几套男装吗?怎么又搞得男不男女不女了?而且好难看。 千雪吞吞口水,这是哪国的服饰?从未见识。 苏梦蝶头戴三角帽,三千青丝挽置血红色帽中,不留半点在外,帽檐边的两根绳索绑在下颚,白色的里衣,红色外套,手持折扇,微微偏头,小手缓缓蹭蹭小帽子,帅! 门外的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苏国栋开始怀疑这个女儿不是他生的了,幺蛾子一出是一出,全世界再也找不出这么一个思想活跃的人了。 傅云澈还在微微扇风。 ‘啪!’ 某女一把打开折扇,这面写着一个大大‘日’字,背面是‘月’,看向前方,嗯?怎么这么多人?都是来阻止她的,没关系,她已经想好了无数种反驳的理由,笑意盈盈的走上前,没人下跪请求?反之都盯着她的穿着出神,垂头看看打扮,解释道:“这个啊,这叫东方不败,酷不酷?” 东方……不败? 万俟神枫玩味的合起折扇,抱胸将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忍俊不禁的耸肩,这简直就是个活宝! “噗!”公羊余庆掩嘴极力忍住想狂笑的冲动,这个娘娘,太与众不同了。 每个人都憋笑憋红了脸,苏梦蝶哧哼一声,切!不懂欣赏,昂首挺胸,挎着包袱道:“我走了,你们不用留,我去意已绝!”奈何都走出了人群,也没人挽留,奇怪,太奇怪了,转身戒备的看向傅云澈,最后看向万俟神枫:“我真的走了!” “走吧!”万俟神枫指指前方大路,说得不温不火,绝无挽留的意思。 苏梦蝶内心掀起了狂浪,拧眉道:“昨晚你们不是不赞同吗?” 傅云澈淡笑:“昨夜是昨夜!” 某女傻眼了,不对不对,她是要去出家,不是去去就回,而且一去就是几年,几十年,想到什么,凝视向梦璃:“我走了!” “嗯!”梦璃点头如捣蒜,走吧! 这这这……这怎么回事?苏梦蝶三步一回头,那一群人都带着祝福,期待她学成归来一样,不知不觉就脱离了人们的视线。 534.苏梦蝶是个活宝 “有这么个活宝在,想不开心都难!” 女人前脚一走,万俟神枫就哭笑不得的看向大伙。 傅云澈也是颇为无奈,抬眉长叹。 “是啊,在这兵临城下时,还能愉悦身心,不简单,咱这娘娘,就是个弥勒佛,只要看到她,想哭都哭不出来!”欧阳战云笑着摇摇头。 夏兰国老将军王明义摸着下颚望着女人离去的方向担忧道:“万一她吃得了苦中苦,真一去不回该如何是好?”如今别国忌惮南越和夏兰,这个女人也是个关键,毕竟南越如今能富裕,是她的功劳,劝走大曜,依旧是她的功劳。 损失了这个人,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而且她是个王后,出家,会令天下人笑话。 万俟神枫信心十足:“相信吾,不出三日,必定回!” “去看看如何攻打粟阳!”欧阳战云见万俟神枫如此信心十足,也就不将此事当回事了,转身同两位君王走向议政厅。 再次都围绕着那地势图研究,傅云澈指指粟阳城外一座小山:“我军可埋伏此山中!” “此山名为罗家山,如今住着百户人家,宝月军顾忌此处离墨月城过近,没敢造次,不过此处依旧在粟阳城掌控内!”欧阳战云解释。 公羊余庆摇头:“这算是粟阳城与墨月城之间唯一的一片乐土了,要去打搅罗家村的百姓们吗?恐怕咱们一去,那里将血流成河。”如今能安定过日子的地方不多,好不容易有一个,南越不但不庇护,反而主动去叨扰,实在不忍心。 傅云澈拧眉阴郁的捏拳:“国难当头,出力,匹夫有责,敌人一日不除,南越将一日不得安宁,大军就埋伏在罗家山!”不容拒绝的命令,让所有人垂头。 “陛下英明!” “报!” 傅云澈转头,俯视着地上的将士:“说!” “罗家山来报,宝月一千余人士兵围困住罗家村,数户被杀害,逃无可逃!” “什么?”公羊余庆一把握住腰间佩刀,这群杂碎,刚说还有片乐土,就被磨灭了? “请陛下立刻派军救助!” 傅云澈危险的眯眼,可见并无要立刻去支援的意思。 万俟神枫也摇头:“一千多人,说明并非余若霖之意思,唯恐是一群贪婪之人,试图在罗家村搜刮出好处,如今我们不可前去,以免打草惊蛇,这次,绝不能再让宝月主动前来,南越要主动出击!”赢了就借此打击宝月三军,也让他国知晓,南越确实在引君入瓮。 “那罗家村的百姓怎么办?那可是有一百多户啊!”公羊余庆一想到敌人蹂躏自己的同胞,心就在淌血,那些人灭绝人性,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那也不能派军去营救,既然要选择在那里埋伏,就不能让宝月知晓我军有意占领罗家山!”欧阳战云依旧摇头。 傅云澈攥紧折扇,冷声道:“驭鹰何在?” “属下在!” “挑选出二十人,夜里随寡人率先赶往罗家村,乔装成山贼!”说完就阴骇着俊脸阔步走出大厅。 535.一同前去 而苏梦蝶这边,对学武的意志,坚韧不拔,没有要回头的意思,步伐很缓慢,边走边提高警惕,斜睨着四周,表情严肃,小拳头紧了又紧,但凡有人出来,都要将他们打回原形。 她想不通傅云澈为何妥协,唯一的可能,就是去往那座别院的路上有着埋伏,不管如何,她今天都要见到元空方长,九层内力,势在必得,佛挡杀佛,神挡诛神! 军营之事她都安排妥当,一旦李固离开宝月,千雪就会带人抓获他,其余的,她相信寒月夫人会说服李固的,别的事,与她无关,打仗,不是她的长处,单挑还凑合凑合,布阵她会的也是自书中看来,即便没了她,南越还有那么多能人,不见得没了她就会一败涂地。 她还没那么自大。 再说了,他们也常说,打仗是男人的事,她一个女人好好完成毕生心愿就可,她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代宗师,无人能敌的高手。 边走边伸手比出打斗的姿势,不时忽然转身,深怕处处都埋伏着大内高手一样。 军营内,傅云澈取出祖上传下的宝剑,套上军队以往剿匪得来的服饰,站在铜镜前挺起脊梁,看着里面的自己,真有几分贼寇的味道,光洁的下颚也黏上了胡渣,戴上帽子,披上虎皮外套,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见小庚子回来就问:“王后到哪里了?” “回陛下,刚刚出城!”小庚子禀报。 男人挑眉:“刚出城?”按理说一炷香了,理应抵达了别院吧? 小庚子不解陛下为何打扮成这样,一开始还以为山贼入侵了,笑道:“娘娘唯恐四周有埋伏,故此才刚出城!” “知道了,你且派人一路跟随,护送往元空方丈身边,不论方丈叫她做什么,都不许插手帮助,另外捎话与元空,寡人要她三日后立刻回营!”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取过宝剑走出房门,眼底杀意乍现,直奔军营外。 “奴才遵命!”小庚子偷觑了一眼,好冷,谁又惹得陛下如此震怒了?连兵器都带上了,是要去杀人? 算了,娘娘说过,一个好奴才,就不会老去揣测君心,更不会问不该问的,他只要办好傅云澈交代的事就可,带人?带谁?千雪那丫头说她有娘娘派给她的任务在身,只有去找身边那群太监了。 日落西山,城门外的小路上,二十几个‘山贼’聚集,拿的武器清一色长刀,个个虎目凶光,脸上贴着伤疤,穿得各有不同,颜色过杂,但绝对无人会想到他们是乔装。 “陛下!”驭鹰带头拱手。 “陛下三思啊……”胡炳利等文官都焦急的望着自家大王。 傅云澈抬手:“即刻起,叫寡人……叫本寨主为大当家!出发!”翻身上马,完全忽视了百官,刚要离去…… “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落得下我这个二当家?” 驭鹰唏嘘着转头,当见一个头戴纱巾、络腮胡满嘴、身穿黑灰色布匹缠绕着的长袍男子时,更是诧异的瞪大眼。 “你来做什么?”傅云澈冷冽的皱眉。 万俟神枫耸肩:“我说过,南越的百姓就是我万俟神枫的百姓!”也一跃,稳坐马背,见傅云澈正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就扬唇:“驾!” 536.加入佛门 “这夏兰王怎么也跟着胡闹?他们若是有个好歹,如何是好?” “就是,元帅,你可劝劝陛下!” 欧阳战云摇头,军令如山,陛下既然已经下令,就无人敢不从,陛下还没见过战争真正的残忍吧?有些事,迟早都会经历,早晚的问题,有驭鹰在,他不担心,他也相信傅云澈会以大局为重的。 傅云澈若有所思的看着奔腾而去的万俟神枫,有那么一刹那,心中划过暖流,调转马头,挥鞭:“驾!” “陛下,陛下啊!”胡炳利追了几步,就原地跺脚,可别到了群龙无首的地步。 “他是想看看敌人究竟是如何侵略我南越的!”苏国栋愁眉苦脸的轻叹,这样也好,让南越看看,他们这个大王,有多在乎他的子民。 清澜园,少林人士暂居之处,苏梦蝶面无表情的看着元空老头儿,什么意思?什么叫她红尘未了?不给她剃度?且还不收女弟子,竟然叫她去尼姑庵,这里又没峨眉师太,开元大陆的尼姑庵并无高手存在,只有少林。 “大师,我是诚心的,我想学成后,继续保卫南越!”她不是三天热度,意志坚定。 元空摸摸白花花的长须,笑着作揖:“施主若只是为了习武而习武,那么又有何意义?” 好吧,他看出来了,她就是为了练成绝世神功而来的,并非是要保家卫国,她只是想出人头地,心虚的抓抓后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力就是无法提高,或许是无法静心的缘故,不要求太高,五层就好!” 哼,只要他肯教,她就能抵达九层,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或许是看在此女给了少林寺被人尊重的机会,元空继续笑道:“既然施主如此坚持,老衲不便再推辞,若是施主半年内也无去之心,老衲便破例收一女弟子!” “好!我答应!”苏梦蝶点头,半年而已,一年后她都不会离去:“说吧,怎么考验?” “阿弥陀佛!”元空看向门外看热闹的弟子们:“若想习武,必定先练其筋骨,施主从今日起,每日闻鸡挑担,自那三里外挑水进清澜园,十趟,食过午饭,参禅至傍晚,不可东张西望,不可有任何动作,直到施主能背出……” 一小和尚将十本一尺之厚的经书搬来,苏梦蝶倒抽冷气,这么厚? “这些真经,老衲便收你!” 苏梦蝶傻了,她可没过目不忘的本领,故事书还好,经书……早上去挑水,下午打坐,夜里背书,这一天他倒是给她安排得滴水不漏,夸张的大叫:“大师,挑水可以,参禅也可以,但是这个……”指尖颤抖的指向那十本书。 “噗!” 门外的和尚们一同喷笑,别说她了,他们打小在寺院,至今最多也就能背出一本。 元空虽然在笑,但是说出的话极其残忍:“施主,内力如要练成至五成以上,抛开天赋,还得心无杂念,否则必定走火入魔,周身筋脉尽断,而这些经书,恰好可以使人狂躁的心得到安抚,其中之精妙,读过便……” “行行行,大师,弟子已经有所领悟,这就去参禅,到哪里参禅?”都说和尚与唐僧无异,果不其然,说话慢吞吞,还一说就没完没了! 537.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戒嗔,带女施主前去换上僧袍,到后院参禅!” “弟子遵命,女施主,请!”戒嗔仿佛在期待着某出好戏似的,嘴角笑意一目了然,伸手前方引路。 苏梦蝶汗颜,她这套东方不败的服饰是她精心搭配而成,本想借这衣物鼓舞自己,看来白白浪费了一番心血,东方不败啊,那就是她的心中偶像,一个男人,为了练成绝世武功,不惜自宫,她学武之心,绝不低于他! 戴上僧帽,穿上僧袍,乍眼一看,真有几分小和尚的味道,拍拍胸膛,你们就等着看吧,以后谁敢不服,定要他哭爹叫娘! 合着她练武真的只是为了虚荣心吗?不管是什么,这都是她的最大目标,活着的意义,那坚决的表情,好似就算天塌下来,也休想击垮她的意志一样,不过很快的,她觉得她的意志就像墙头草,左摇右摆了! 为什么? 大院里,放眼望去,一千多个和尚盘腿而坐,苏梦蝶就盘腿坐在正中间,左看看,右看看,都正竖手闭目小声念着经文。 而她,不懂念什么,前方方丈同样纹丝不动,可谓形同磐石,个个形同雕刻,大气儿都不敢喘。 也闭目,可念什么?她又没背过那些什么大日如来咒、明王咒的,管他的,反正别人又听不到,小声连续念道:“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她只要方丈认同她就可。 念了半个小时后,她决定从今以后再特么也不吃葡萄了,嘴都念歪了! 入夜前,在大伙都从经文中走出后,都纷纷闭嘴,而苏梦蝶还闭着眼死嚼着葡萄皮,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一看,头冒黑线,元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而周围的和尚们全都捂着嘴耸动着肩膀看着她。 立刻放大声音继续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元空额头上一滴豆大的汗珠滚落,即便是陛下没有交代过,这种弟子,他也无福消受,冷下脸:“明日起,女施主便去和悟色一起参禅!”说完就吹胡子瞪眼的大甩衣袖,飘然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一听这话,全都哄堂大笑。 苏梦蝶颇为尴尬,悟色?悟色是谁? 不管如何,只要方丈不让她滚蛋就行,起身无视掉那些笑声,回房背书去也。 不就是陪悟色参禅吗?有什么好笑的?也不知道这个悟色帅不帅,参禅太要命了,如果有个帅哥陪伴,还稍稍欣慰一点。 而罗家村这厢,几乎算得上民不聊生,刚隐身进村,就看到无数的宝月军四处走动,堵死了去路。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互相看了一眼,收起情绪,冷下脸飞跃着上树,躲在村中唯一一棵茂盛的千年老树中,目睹着下方的情况,均是不解。 为何要将这么多妇女绑在此处?还有着五匹马,要表演五马分尸?地面隐约可见血迹,也有着两具不完整的尸体,胳膊、腿、身子、头就那么分别仍在泥土中,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连傅云澈都小小惊讶了一把。 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人的肢体,而是草芥! 538.惨无人道 “陛下,这些人真是没人性,刚才属下看了一圈,发现大多数比较年轻的妇女都被抓来此处了,属下……”驭鹰都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后还是沉痛道:“属下听到,今夜这些人要在这里当面玷污这些女人,昨夜已经有过一场了,不少姑娘被蹂躏,纷纷自尽!” 傅云澈那冷峻的脸瞬间冷如寒冰,捏着宝剑的手缓缓传出喀吧声,胸腔开始大力起伏,小声问:“其他百姓呢?” “这些畜生去抓他们了,要让咱南越的人看看,他们是不可侵犯的,想借此让咱南越畏惧他们!”驭鹰嗓子沙哑,最后又看向下面的四十多个妇女,年龄均在十四到三十五之间,都失魂落魄的蹲在地面绝望的落泪,有的已经吓得开始瑟瑟发抖。 蓬头垢面,双手被反绑,双脚被禁锢,一百多人举着长枪对准她们,敢逃唯恐就是一死。 万俟神枫冷眼看向下面,提醒道:“小心行事,先看看再说,以防有诈!”万一是敌人为了引他们出去,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呜呜呜呜娘……娘……” 就在此时,一穿着朴素的小女孩冲进了敌人的视线范围,哭喊着要跑到母亲身边,奇怪的是无人阻拦。 “小花儿,不要过来啊啊啊不要过来呜呜呜呜小花儿快回去呜呜呜!”女人堆里,一妇人尖叫着想站起,却被两个男人按压住,只能嘶喊,祈求着女儿快些离开是非之地。 就在小女孩露出委屈要扑到母亲怀里时,‘嗖’的一声,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支箭羽,‘噗’的一声,刺进了女孩的胸口。 “冷静!”万俟神枫紧紧按住要发狂的傅云澈,小声愤恨的警告:“如果是陷阱,咱们都会被大军包围!” 傅云澈咬住颤抖的牙齿,凶狠的眯视向箭羽飞出的地方,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正邪笑着收弓,眸光再次转向那天真烂漫的小女孩,铁拳捏得骨节泛白,却已经于事无补。 小女孩白净的小脸上还挂着泪花,直直的看着母亲,再也走不动了,眨眨眼,伸手抓着刺穿她胸膛的箭,张口吱吱唔唔道:“爹……爹……死了!”后抿唇跪趴了下去。 “啊啊啊啊小花儿啊啊啊畜生……畜生呜呜呜呜小花儿!”妇女激动得不行,接近癫狂,不怕死的冲出了人群。 一男人抓住了她的头发,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给老子闭嘴,打搅了副将的雅兴,就将你送去军营当军妓!” 妇女被打得嘴角溢血,整个人趴在地上,抓着地面的五指哆嗦着弯曲,慢慢仰头,悲痛的望着女儿,最后哭笑着坐起,最后把心一横,狠狠咬断了舌头,源源不断的鲜血喷出,却还是笑着倒地。 “该死的,把她们的嘴给老子堵住!”被唤为副将的男人惊慌的怒吼。 这血腥的一幕,让其他女人更加恐惧了,个个摇头紧紧依偎着,除了哭就是哭,为什么会这样?这里是南越最美的村子,四季如春,鸟语花香,为何会这样?为什么会有战争?所有人的嘴都被强迫着捏开,塞进了棉布,还是‘唔唔唔’的看着两具尸体哭喊。 539.四周定有埋伏 傅云澈第一次红了眼眶,看着自己的子民被人鱼肉,却无力保护,这一幕,让他不由想起粟阳城的十万多壮士,都是这么被杀死的吗? “这些畜生!”驭鹰都恨不得冲下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了。 副将男人走到女人堆前,笑看着她们,淫笑:“小模样都还长得不错,别怪老子心狠,怪就怪你们有个无能的大王,太他娘气人了,那么大个粟阳城,连个娘们儿都看不到,老子来打仗,为的就是想爽一爽,捞点油水儿,你们倒聪明,一分不留的运到墨月去了,好在还有个罗家村!” “副将,昨夜可有爽?”一小将别有深意的挑眉。 “别提了,那小妮子,不禁玩,没几下就被老子给弄死了!”不耐烦的转身。 小将偷笑,那么玩,哪个女人受得了?非要边用火烧人家边玩乐,不过够有气魄,这一趟没白来,收了不少的钱财,还有这么多女人,更有好戏可看。 “哈哈哈副将这方面真是无人能及啊!” “是啊,哪个女人见了咱副将不得臣服?” 周围一百多人集体振奋的大笑,不断叫着副将威武。 傅云澈狠狠闭目,大手揉向刺痛的眉心,如此败类,他岂能容他再存活于世?余若霖,战争是战争,与百姓有何干?就这种做法,即便收服了南越,你也会陷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的苦境! 很快,村内的百姓们都被强迫压制着抵达了村口,都苦涩的望着中间那些女子,壮汉们都被打得浑身是血,皮开肉绽,站都站不稳的坐在地上,有几个男人望着自己的妻子无声的自责,诉说着衷肠,眼眶越来越红,他们抵抗不了这些豺狼。 还尚存理智的女人们都向各自的家人摇头,希望他们能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留着命去辅助南越军报仇,这不是反抗的时候。 都哭得没了眼泪,赤红着眼眶看着眼前这凶残的一幕,地上两具不完整的尸体是村长和他儿子的,为了抗敌牺牲了,早知道就去墨月城了,实在是舍不得这一片土地,存着此处离墨月城过近不会被侵略的侥幸心理,留了下来,最终还是死路一条。 “不想死就都老实一点,否则这就是下场!”副将抽出刀砍向了一老妇人的脑袋。 “啊啊!” 孩子们抱在一起尖叫,脸色惨白如纸。 看着自己的母亲的头颅落地,鲜血在颈子上喷涌,一被打得体无完肤的汉子站起来,举起手中隐藏的菜刀怒吼道:“***宝月,老子跟你拼……” 手起刀落,男人的头颅分家。 “别去别去,你们斗不过他们的!”老一辈的都按住那些冲动的年轻人。 男人们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愤慨,曾经,这里处处笑声连绵,原来也会有这一天。 傅云澈闭目偏开头不去看,余若霖,我傅云澈就是死,也会将你手刃! “再看看!”万俟神枫也快忍不住了,但总觉得身边好似还埋伏着不少人,那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他纵然忍无可忍,也必须忍的地步! 540.真山贼来了 驭鹰第一次庆幸苏梦蝶没来,就她那急性子,非下去跟敌人一较高下不可。 今夜并无月色,可罗家村村口却形同白昼,无数个火把散发着‘噼噼啪啪’声,高空暗沉得好似一张等待着吞并灵魂的大网,乌云密布,气氛压抑,沉甸甸的,让所有人都好处身于地狱之中,等待着刀山油锅的到来。 死亡气息扑面,那是族名的伤悲,敌人太残忍,他们无从招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人被人当众玷污。 那种恨意,绝对远远超越了血海深仇,深深的埋进了人们的心中,都期待着有朝一日,这些***死无葬身之地。 “开始吧,兄弟们,老子说过,你们跟着老子,就会让你们财利双收,女人,钱,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你们以后都听令于本副将,好处还多的是,这些女人,赏你们了!”副将心情大好的走到椅子上,霸气的落座。 另一边,一个还在哇哇啼哭的两岁孩童被扔到了五匹马中间,双手,双腿,头颅都被绳索捆绑,能将五马分尸当做玩女人的乐趣,这种人不是畜生是什么? “好!好!” 宝月军一千多人已经汇聚到一起,举着武器呐喊,为那预备要玩乐的一百多兄弟助兴。 傅云澈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眸子锐利的瞪视着五匹马中间的孩子,大手搁置剑柄上,就等着关键时刻冲下,砍断绳索,解救孩童。 稚儿扭动着四肢,黑葡萄似的大眼珠看着上天嚎啕:“娘……呜呜呜娘……爹……奶奶……呜呜哇哇哇!”仿佛他能叫出的也就这么几个人了。 只可惜村民中,再也没了他的爹娘和奶奶,没人敢上前,那样就死得太无价值了,只是低头抹泪,老天爷,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开始!” 敌人甚至敲击起了战鼓,一群满脸淫秽的男人开始疯狂的脱衣,比赛一样,最先上去的人才有资格挑选出最心仪的姑娘,这一刻,他们不懂何为人性,他们只知道现在不玩,说不定和南越的下一战后就真的没得玩了。 “呜呜呜呜!”妇女们惊恐的后退,摇头哆嗦着想着各种自尽法。 三个长得最清秀的女孩最先被拉扯出去,残忍的扔到了地上,身上的衣物被大力扒光,不管她们怎么哭叫,老天爷也不会睁开眼睛来看,它就像陷入了沉睡,看不见人世间的悲哀。 ‘嘶啦!’声刺激得男人们个个欲火滔天,而另一边,五匹马被拉开,小孩子被吊了起来,五个将士负责挥鞭。 见那些人扬起皮鞭,傅云澈等人都表露出潜藏在心底的嗜血,刚要拔剑飞跃下时…… ‘嗖嗖嗖!’ 五支箭羽从天而降,‘唰唰唰’,五根绳索硬生生被切断,就在小孩儿要落地时,一个黑影像夜游神一样自屋顶飞跃而下,旋转着捞起孩子。 紧接着,原本安静的四面八方凭空跳跃下无数个男女,‘啪’的一声,一支写着‘黑云寨’的大旗从后山飞下,直直的插在村口正中央。 “是土匪……好多土匪!”宝月军刹那间被团团包围。 副将起身大喊:“给我杀!” 541.血洗敌人 “是山贼……”村民们不敢相信山贼会来救他们,曾经他们最痛恨的人,这…… 傅云澈都呼吸一滞,黑云寨,他知道,三年前崛起,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他也曾下旨必须要将这批人诛杀,不曾想这个时候,他们会挺身而出,与敌军对抗。 “天呐,简直不敢相信,陛下,是真山贼,那个男人属下见过,是黑云寨的大当家,黑云天!”驭鹰惊呼,是黑云天,脸上有一道斜疤,即便如此,也掩饰不掉他风华绝代的容颜,这位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江湖上,无人不晓。 二十七岁,少年枭雄,不但臭名在外,还有一位与那连翘同样貌美如花的妻子,拧眉瞅向其中一个手持铜鞭的女子,就是她吧?确实挺漂亮的,武功还高强,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眼神来对待这些人了。 黑云天将孩子扔到村民手中,飞跃到旗子前,一把拔起,就那么挥舞着扫向敌人:“宝月欺我国土,还要赶尽杀绝,兄弟们,一个也不许放过!”后不解的看向自另外几方来的陌生人,虽然都是山贼,可他不认识他们。 “还是四路山贼!”万俟神枫看出他们相互并不认识,摸着下颚深思,山贼,山贼也有卫国的意识,今日是大开眼界了。 “兄弟们,给老子杀了这群没人性的畜生!” “杀啊!” 顷刻间,村口打做一团,宝月军也不是吃素的,毕竟常年跟着将军习武,有几分真本领,打了一会,山贼已经死伤不少,当然,宝月的将士也倒地许多。 傅云澈拔出剑大吼道:“上!” 驭鹰等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闻言都像夜魅一样飞出老树,加入了战斗。 “不管你们来自哪个山寨,也不管你们以前是土匪还是强盗,南越没了,就没有咱们的活路,这些人,死不足惜!”万俟神枫大吼完就一刀砍下两人的脑袋。 黑云天扬唇,见自己人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斗志高昂:“黑云寨的去村口,放走一个提头来见!” “是!”三个女人和七个男人飞奔向村口,斩杀掉试图逃跑的几十人。 村名里的汉子们见状,死去的心瞬间复燃,个个都狰狞着脸,将那些女人解救下推到了安全地带,拿起地上敌人的刀见人就砍,杀得都忘记了杀的是个人,全当杀鸡了,同类是同类,但绝非同胞。 “宝月狗,爷爷跟你们拼了!” 几个伤痕累累的村民围住两个士兵,一人一刀,砍断了那狗腿,越打越激烈,几个小孩儿掏出弹弓对准敌人狠狠的发射。 老弱妇孺都感动的泪流满面,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痛恨山贼了,这些不是山贼,是义士! 傅云澈这一次也杀红了眼,和上一次不同,刀刀见血,抓住一个男人的后颈,双脚腾空,‘砰砰砰’,眨眼间,三个人被踹倒,不待人起来,一刀下去,三颗头颅滚出丈远,好在有山贼前来相助,否则就他带的人,绝对无法灭除这些人,可又不能带太多,会弄巧成拙。 542.英雄惜英雄 “打死你,打死你!” 几个孩子骑在一个断了腿还要爬着逃窜的士兵身上,狠狠践踏。 老人都负责好好照顾着伤者,守护住孩子们,见敌人越来越吃力,就都笑开了花,打死他们,为死去的村民报仇。 副将被两个穿着劲装的女人打得节节后退,南越的女人都这么彪悍,还他娘的是山贼,这些跟山贼有什么关系?不过看其中一个女人长得还真美,完全不逊色王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素月美人? 素月目光冷冽,读懂了男人心里龌龊的想法,大喝道:“姑奶奶就是素月!”说完一脚踹向男人的裤裆,做鬼太监去吧。 “姐姐,先不要杀他!”另一个女孩拉住要打死男人的素月。 副将惨叫着捂住了下腹,倒在地上打滚,想再起来时,一把阴森森的剑抵住了他的喉咙。 剩余的敌人已经为数不多,即便都开始求饶,土匪们还是残忍的将武器刺进了他们的身躯。 许久后,村口尸横遍野,有敌人的,有自己人的,但一场战役结束,山贼们都将自己人抬走,能救的救,不能救的也得厚葬。 黑云天笑看着各路豪杰,问道:“如今山药多少钱一斤?” 三个人和黑云天一同伸出三根手指。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没等他反应过来也要伸出手指时,四位当家的都冷漠的看向了他。 “你不是我们一路人,你是谁?”黑云天沉着脸问那二十多个外人,莫非是敌人?看到无胜算,才来开杀,好试图取得他们的信任? ‘锵锵锵!’ 集体拔剑,对准了傅云澈等人。 万俟神枫知道大事不妙,正要转身逃走时…… 傅云澈伸手扯掉了下颚的络腮胡,露出了真面目,逃?这么多高手,怎么逃?打也不能打,这是唯一保命的方式。 见都还是一头雾水,驭鹰就指着他们向傅云澈拱手:“他便是吾南越国之陛下!还不快收起刀?”敢拿兵器指着天子,不要命了? “是大王,是咱们的大王,大王也来救咱们了,还亲自来了!”村民欣喜万分的过去匍匐:“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云澈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搁置腹部,不可轻视的俯瞰着众人:“平身!” “谢陛下!” 黑云天这才抬手,等后面的人都收剑后才淡漠的与男人对视,最后似笑非笑的拱手:“见过陛下!”并无下跪,同样孤傲如翱翔九天的苍鹰! 周围的人也只是拱拱手,意思意思而已,这个人,当初可是屡次派军围剿他们呢,多少同胞死在他手里?岂能和颜悦色的对待? 傅云澈知道他们在仇视他,却大度的笑着拍拍黑云天的肩膀:“今日寡人看到了各位壮士的英勇,也让寡人看到自己的不足,往日寡人愧对尔等,寡人不该下围剿令,理应找人了解尔等,找出尔等为何要当反派之原因!” 人家都叫他们一声壮士了,自然不能要求对方道歉什么的,毕竟是一国天子,纷纷笑了。 “此事陛下想了解,黑某他日自会告知,但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那些毫无人性的敌人!”说完扬高大手。 傅云澈也抬手,一同击掌! ps:大力推荐好友云若惜的文(福缘满田),嘻嘻,很好看哦。 543.对抗共同的敌人 另外几位不知哪路的当家都将大手握了上去,万俟神枫见状,同样笑着洒脱的与所有人握拳:“一起抗敌!” “一起抗敌!” 喊声震天,那是各路男儿的共同目标,这一刻,没有君王和贼寇之分,都将私人恩怨搁置一旁,都知道两害取其轻。 傅云澈第一次笑得这么从容,看着各路豪杰挺身而出,不惧生死,更是第一次如此自豪,山贼又如何?他南越的山贼到了关键时刻也会出来和南越同生共死,他南越遇难,有十多万老百姓去抗敌,别国有这般团结吗? 没有一个人要趁此机会来推翻他,这一点,他很成功。 “哈哈哈哈哈他宝月夺我粟阳,就以为南越无力翻身了吗?陛下,小村小落就交由我等去捍卫,黑某等人势单力薄,无法与那百万雄兵抗争,但只要他们敢来欺辱我南越人,定要他有来无回,战场的事,我等相信陛下!”黑云天说完就大力掀开袍子,单膝跪地:“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素月见丈夫跪下,也和众兄弟臣服,想不到这个傅云澈还是条汉子,会冒险前来解救村民,实在出乎意料,或许这真是个好帝王。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云澈弯腰双手搀扶起黑云天,狠狠拍了怕其的肩膀:“那那些落单的村落,就交给诸位英雄了!”英雄,他们当之无愧,好好的,他不觉得人们愿意当山贼,定是某些原因逼得这些人走投无路,待尘埃落定后,他会好好处理此事的。 全都笑着站起,素月忽然拱手道:“民女听闻南越出了个智勇双全的好王后,不但造福了南越,还吓退各王,不知可否有幸一见?”她就喜欢这种有真本领的女人。 “陛下见笑了!”黑云天将妻子拉到身后。 傅云澈则摇头:“他日定让王后亲自为诸位设宴!” “好!”陛下居然让一国之后给他们这些土匪设宴,平日想都不敢想的事,这也说明,陛下真的看得起他们。 万俟神枫也对这群人充满了敬佩,或许这次就算他们不来,这些村民也不会受到威胁,有的时候,他不得不佩服傅云澈,多久了?南越没出一个奸细,更没人要趁机添乱,如今连贼寇都跟着捍卫国土,不愧是九国中人人赞颂的君主。 “那寡人就先行一步,驭鹰,带上村民,回墨月城!”说完就快速转身,带领着一群人撤离,嘴角一直上扬着,为了这些对他充满希望的人,他也不会让他们失望。 夜幕下,罗家村口,各路豪杰与君王挥手道别,这一幕,定要记入史册。 “黑当家的,哥儿几个以后就跟你混了!” 黑云天冲大伙拱手,刚硬的脸庞上是凛凛威风:“承蒙诸位看得起,那就随黑某一起将敌人一一歼灭,走!” 丝毫不耽搁,率领着所有人走向后山,许久后,村口陷入了平静,地上布满人们的尸体,一把火在村子里冉冉而起,毁尸灭迹! 但村口发生过的事,相信百年后都会是一段佳话! 544.这就是悟色? “陛下,今天属下算是长见识了,这一趟没白来!”驭鹰情绪很激动,见自家大王也一脸的笑意,更是激情澎湃。 脑海里还回荡着那一根写着‘黑云寨’的大旗从天而降的一幕,霸气,真当南越这么好欺负吗? 万俟神枫摸着下颚,骑着马儿边慢行边咂舌:“不简单啊,其实除了两国大军,南越内还是有很多能人异士与吾等站一线,这个黑云天是个血汉子!” “是啊,至今都不敢相信!”有人帮着护卫落单的村落,是南越之大幸,他顾不了的地方,有的是人帮他照料,虽然都一直和朝廷对抗,但不得不说,在他们心中,还是认同他这个君主的。 总有一天,南越会是太平盛世,再也没有贼寇之说! 他从来不承认自己做错过什么,而这次,他错了,这么多人占山为王,证明他做得不足,苏梦蝶那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对的! 想起那些山贼如此倾慕自己的妻子,嘴角再次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这一趟她没来,是她的损失! “十日后,大军出发罗家山,离粟阳城越近越好,趁其不备,一举将宝月赶出南越!”万俟神枫皱眉看着前方,话语斩钉截铁! 傅云澈点头:“此事拖越久,对南越越是不利,恐怕余若霖此刻还在试图说服大曜等国,这个机会,不能给他!”收起笑容,恢复了残忍。 驭鹰也没了笑容,虽然方才之事,振奋人心,但还是有许多人死在敌人的刀下,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刀下去,老者倒地的一幕,还有粟阳城内的十多万冤魂,余若霖等人太过残暴,纵容手下胡作非为,此人,死不足惜! 次日,清澜园内,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仿佛与外界彻底划清了界线,每日都有僧人们练武时的叫喊声,整齐不失刚劲,苏梦蝶或许要知道昨夜发生了何事后,确实会觉得可惜,可她并不知道,挑着两桶水吭哧吭哧的攀爬。 “呼呼呼!” 一开始还疾步如风,慢慢的挑了十趟后,就有些体力不支了,咬牙抬起沉重的步子,她不会倒下的,她会得到方丈的认可的,虽然肩膀处早已磨破皮,钻心般的刺痛,依旧要坚持到底,只要她不死,都不会放弃。 和她一起挑水的和尚依旧矫健的小跑,都忍不住回头,蜗牛一样,她要什么时候才挑完十五趟?他们都二十多趟了。 “呵呵!”一小和尚跑到苏梦蝶身边后就咧嘴傻乐,不忘劝告:“施主,劝你还是速速离去,师傅是不会教你的,少林绝学,不传授女弟子!”而且她根本就不是个习内力的料。 某女白了倒霉蛋一眼,谁说她不行的?只要她做完老方丈交代的不就好了?堂堂一位方丈,断然不会欺诳她,咬紧银牙,也加快步伐,心里呐喊着要成为顶级高手! 最终还是将十五趟完成,随着小和尚的带领,来到了一处偏僻之地,一个和尚正背对着她原地打坐,这就是悟色?背脊挺直,纹风不动,帅! “施主,您就陪悟色师兄好好参禅吧,阿弥陀佛!”小和尚喷笑着离开,万万想不到师傅会将王后和悟色师兄安置在一起,这太好笑了。 545.悟色的心灵 “你好,我叫苏梦蝶!”某女上前几步,做着自我介绍,而对方却并没有回应之意,环视向四周,此处可谓是依山傍水,悟色的正面对是一条溪流,他就那么竖着右手,做到了真正的心无旁骛,不被外界干扰。 潜心修炼。 既然人家不理会她,就跟着坐了过去,没有去看,而是盯着前方苦笑:“真羡慕你!”她就无法静心,老去想外面此刻如何了,是否已经开战了,小和尚给她念了半夜的经书,她一个字都没记住,身边这位,想必是位得道高僧。 是方丈感激她给了少林寺被尊重的机会,才让她一人前来与高僧做伴,她不会辜负老方丈一片苦心的,近朱者赤,她有一天和这个大师一样,六根清净,忍不住偏头偷看。 男子有着一张端正的面孔,并未闭目念经,而是很迷茫的目视前方,肌肤白皙,相貌堂堂,玉树临风,面如冠玉……五十年前,苏梦蝶相信他是这样的,紧紧咬住唇肉,僵硬的转回头,寺院里哪来这么多老和尚? 如果是位帅哥,如此枯燥的日子,还能养眼,不是她以貌取人,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苦涩的垂头,老天爷,你在玩我吗?每天听那些经文就够烦人了,吃的更是清汤白米,油腥儿都看不到,还要浪费力气担水。 她是来学武的,不是来念经的,怎么办,突然怀念起外面的生活了:“我是来习武的,你为什么出家?” “也是来习武的!”悟色没有再无视,同样一脸无奈。 “哦?你学多久了?学到什么了?”一说起习武,苏梦蝶就很是感兴趣。 老人摇头,长叹:“五十年了!一无所成!” 五……五十年什么都没学到?某女倒抽冷气,不要这样打击她好不好?纳闷的问:“怎么会呢?他不肯教你?” 悟色点头。 “为什么?” 悟色不再说话。 苏梦蝶全当他不屑理她了,也不再多问,闭目默念着昨夜小和尚念给她的那些经文。 “都说佛门净地,可以洗涤人们龌龊的心灵,为何我在这里洗涤了五十年,我的心还是如此淫邪?”悟色半响后不由仰头问上天,长满褶子的老脸上还挂着两道鲜明的泪痕。 某女嘴角一抽,怪不得叫悟色。 好吧,她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和尚会笑了,感情她念了个色即是空,老方丈就以为她心中想着淫邪的东西?瞬间欲哭无泪,她冤枉啊,她是正儿八经来学本领的,出于礼貌,怪异的看向老人。 牛人,五十年了还想着淫秽的东西,再说了,您老都这么大年纪了,有些事想做也没那个精力了吧?见他缓缓转头来看她,立刻警惕的捏拳,不会要来淫邪她吧? 她对老牛没兴趣,见老人色迷迷的挑挑眉,赶紧伸手打住:“您老慢慢在这里继续洗涤心灵吧,我去那边坐!” 他的心究竟是有多肮脏?洗了五十年都洗不干净,这世道,越来越乱了,她开始有些后悔此举了,可现在回去的话,那群人还不得戳着她的鼻子嘲讽她? 找了个离悟色最远的距离打坐,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在浪费光阴,浪费生命! 546.要她去杀苏梦蝶 ‘哐当哐当……’ 宝月军营某监牢中,一位衣衫褴褛的八岁小女孩激动的拍打门窗,手脚上纷纷带着镣铐,血水玷污了身上的白色亵衣,欣喜的叫道:“姐姐,姐姐……” 脏乱不堪之地,却因一位身份高贵之人的到来,蓬荜生辉,狱卒们纷纷跪地:“参见王后!” 连翘抬起芊芊素手,邪佞的勾唇,莲步轻盈的上前,垂眸俯视着小女孩道:“长得还真水灵儿!让本宫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说完就偏头瞅向左侧的女孩儿。 女孩儿穿着朴实,名为飞烟,年方十九,大半青丝遮挡住了小脸儿,隐约可见嘴唇四周都是水泡,能入目的肌肤无一完好,极为丑陋,青面獠牙也不为过,在看到妹妹双脚上血肉模糊还带着笑容时,眼眶飞速的转红,不一会,伸手擦掉泪液,口气冷漠:“你想要我做什么?” “呵呵,何必这么生疏?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按理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姐!”连翘挑眉,伸手慵懒的摸摸发髻。 飞烟憎恨的仰头,那一张鬼魅般的小脸瞬间呈现,吓得周围的奴才和狱卒们都捂住嘴,深怕干呕出,身上还常年散发着恶臭味呢。 “你还记得我们是一家人?连翘,我从来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丑陋的女人,从小我就没想过要和你争什么,就为了怕余若霖对我感兴趣,你毁我容貌,令我身中奇毒,你算什么姐姐?我从来就没承认过你,你杀我娘亲,连家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丧心病狂的杀了父亲,如今又这样待燕儿,你还是人吗?” 连翘不怒反笑:“本宫是不是人,还轮不到你来评判,飞烟,你自小学得一身好本领,如今你若能去将那苏梦蝶的首级取下,本宫保你们姐妹俩,从此后衣食无忧,穿金戴银!”眼底毒光灼灼,可嘴角的笑不曾消失。 飞烟笑了:“就为了让我去杀苏梦蝶,你就把燕儿抓来,我要不答应呢?” 连翘无所谓的冲手下打了个眼色。 两个宫女上前拉住飞燕脚边的绳子,狠狠一扯。 “啊啊啊啊啊啊姐姐燕儿好痛啊呜呜呜呜姐姐救我呜呜呜!” 足踝上的镣铐明显里面镶嵌了尖针,绳子一拉,尖针就会无情的刺入女孩的腿骨里,痛得飞燕倒地哭喊着扭动,小小身子,颤抖如筛糠,但她没有恨意,目光有些呆滞,很是憨傻! 飞烟抓住牢门,望着小女孩那悲凉的一幕,最终还是垂下头,沙哑道:“你说话算数?” “本宫就喜欢你这种聪明人,没错,当然,你若能活捉苏梦蝶,送给本宫,陛下都会对你重重打赏,说不定一高兴了,就封你个什么妃位,这不是你的心愿吗?”连翘摆手,阻止了飞燕继续被折磨。 飞燕抱住脚可怜巴巴的看着飞烟:“姐姐,燕儿真的好痛,姐姐,带我回家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就在家里,哪里都不去!燕儿会很乖的,姐姐不要丢掉燕儿!”为什么这么多坏人老是要她痛? 547.因爱生恨 “好!”飞烟蹲下身子摸向女孩的小脸:“燕儿乖,先在这里好好待着,姐姐一定会回来带你回家的,相信姐姐吗?” “现在不能回去吗?”燕儿擦擦眼泪,委屈的撅嘴,这里好可怕的,天天都有人来吓唬她,一天也不要在这里了。 傻瓜,现在已经轮不到我们来做选择了,苏梦蝶她听说过,此人见不得别人有难,很仗义,很有同情心,而她,恰好能激起她的怜悯,杀苏梦蝶的不二人选,可以轻易让人放下防备,只要能接近,就有下手的机会。 只不过连翘,你的心为何如此歹毒?见不得别人长得比她好,就都给毁容,连燕儿这么小,都不放过,好好的一个孩子,如今却被逼成了痴儿,都是她不好,都是她害了这唯一的亲人,为什么她要喜欢上余若霖? 想起那日,听闻余若霖会到访,便精心打扮,试图引起那人的注意,不曾想害了一家人,也害了自己,现在连翘厉害啊,和连家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六亲不认,或许她根本就不是人。 “燕儿,现在姐姐不能带你走,咱们的家已经没了,姐姐要重新去建房子,等房子好了,再来接你,好吗?否则每天都会淋雨的,这里多好,有吃有住!” 飞燕傻傻的点头:“这样啊,那姐姐一定要快点建好房子,这里太可怕了,不过确实不会淋雨!” 飞烟起身,没有再去看连翘,瞅着地面警告:“如果你再敢欺负她,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说完就冷冽的走向牢外。 连翘鄙夷的哧哼,像看乞丐一样看了飞燕一眼,这才尾随。 飞烟刚走出牢门,就看到余若霖正站在外,心,顿时破裂,八年了,她爱了他八年了,就因为那一句夸赞她的话,记了八年,他不知道,他的一句夸赞,给连家带来了怎样的灾害,如今被迫换姓,他还是否记得连家还有一个飞烟? 快速垂头,深怕那丑陋的模样被人目睹到,曾经,她幻想着他牵着她的手,而现在,她只想远离这些人,带着燕儿隐居,爱恨都与她无缘,走到哪里都跟臭虫一样,人人喊打。 余若霖盛气凌人的瞅着女孩儿道:“寡人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定要看到苏梦蝶,不能活捉就提她的头来见,能活着,寡人保你一世荣华,飞烟,不要怪寡人心狠,杀她,非你莫属!” 飞烟…… 原来他还记得她,飞烟笑着点点头,酸涩的泪无人能明白,露出整张脸道:“陛下放心,飞烟定不辱使命!” 余若霖拧眉,立刻嫌恶的偏开头:“下去吧!” “是!”飞烟明白的抿唇,转身飞跃上屋顶,奔跑向粟阳城外,余若霖,如果可以,总有一天,定手刃你,一对狗男女,令人发指的狗男女。 在看过奇丑无比,再看婀娜多姿时,余若霖心情方才好转,伸手搂过美人,夸奖:“还是连翘想得周到,此事若办成,连翘功不可没!”都等不及想看看那女人死后,大曜还派不派兵,傅云澈,苏梦蝶,这是你们自找的。 548.要杀李固 连翘柔若无骨的依偎在男人的怀抱中,笑得花枝招展,苏梦蝶,她想她死想得都快发疯了,她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才是所有男人倾慕的对象,不曾想却被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抢了风头,还当面羞辱于她,这种人,岂能存活于世? 此次,不但除掉了苏梦蝶,还帮丈夫完成了心愿,一举两得! 这个世上,不需要任何女人来和她平分秋色,有什么资格来跟她攀比?她才是天下第一美后,苏梦蝶算个什么东西?见男人看她的脸看得如痴如醉便娇笑着摸摸小脸,这是上天赐予她的,能驾驭任何男人的资本。 那傅云澈和万俟神枫不看她,是他们没眼光,都开始后悔嫁给余若霖了,如果还处在大家闺秀的位置,她定有办法让那两个男人对她念念不忘。 回到寝宫,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这么美的容颜,连她自己都颇为痴迷呢。 世上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美?呼出一口气,笑着抛开飞烟辱骂的话,转身道:“那李固最近可有动作?” “回娘娘,李固终日不问世事,关在房门里抱着寒月夫人的灵位借酒浇愁,并无动向!”小宫女快速回话。 连翘伸手顺顺胸口,奇怪,为什么脑海里全是飞烟那贱人的谩骂?不是人?她怎么会不是人呢?她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连翘,一定是嫉妒她,如此一想,笑得越加开怀了:“继续找人盯着他,但凡有一丝不安分,就杀了他!” 苏梦蝶会为傅云澈分忧,她连翘自然也能为余若霖解愁,她知道,余若霖有杀李固之心,只不过找不出个合理的理由,此事也就无人再问津,她会帮他除掉李固的,谁说她只会唱曲跳舞?国家大事上,她还是能帮上忙的。 小宫女毕恭毕敬的弯腰,脸上无任何表情,但交织在一起的小手却在发抖,四周的宫女太监无一人敢发出打搅之声。 与南越的凤阳宫比起来,南辕北辙。 李固乃一代忠臣,无人知道他究竟犯了何错,令这个王后说到杀时都一脸微笑,哎!真要杀了李固,老百姓定会心寒,大王不管,自然有不管的理由,一个后宫的女人,就安安生生待在后宫便是,非要搀和一脚,都怨念十足,却不敢说半个不字。 “是!” 等小宫女离开后,连翘还在顺着胸口,这给她气的,一口气愣是出不来,想了想,又挑眉道:“小荷,去,打那飞燕两鞭子!” “奴婢遵命!” 终于,连翘这口气顺畅了。 已经出了粟阳城,走进山里的飞烟突然停顿,仿佛听到了妹妹那惨叫痛哭的声音,捏拳吸吸鼻子,她知道,连翘不会放过燕儿,又能如何?爹娘都死了,她一个女流之辈,能做什么? 虽然和连翘并非出自一母,可也流着同样的血,她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家里就剩她和燕儿了,她必须杀掉苏梦蝶保住燕儿,她没得选择,苏梦蝶,不要怪我! ps:推荐家人的文文(灵魂互换:暴君的王牌萌妃)超级搞笑文哦。 549.离开佛门 “哎,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无聊死了!武功没学到,弄一身的伤!” 昏黄的灯光下,简陋的房间内,苏梦蝶拉开衣领,看着惨不忍睹的肩膀,何止破皮?大片肌肤接近溃烂,痛得她直抽冷气,这是不是就叫自虐?咬住木鱼棍,轻柔的用酒水消毒,那种尖锐的痛,令心底都散发着寒意。 而她却哼都没哼一声,比起被傅云澈打板子,这算得了什么? 怎么办?明天还要继续挑水,伤口就会恶化,那时候就不是痛那么简单了,这方丈根本就没诚意教她,分明是在变相的折磨,还是说,他们有意让她自行滚蛋?看在她有恩于他们的份上,才用了如此含蓄的方式? 那她还是求他们直接点吧。 随便擦了擦身子才扶着后腰疲惫的爬上床,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才两天,她就半死不活了,娘亲看到后,一定会心疼死的,而且好久没见到神枫他们,有点思念,除了傅云澈,都好想念啊,这群混蛋,也不说来劝她回去,那样她会立马顺着台阶下的。 这里太坑爹了,一想到每天都要去陪那个淫邪的老头,就想切腹自尽,比起那鬼王宫,这里更毫无乐趣可言,她本就是个急性子,是孙猴子转世,最受不了吃斋念佛的日子,咂咂嘴,好想念红烧肉的味道。 okok,她承认,她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窝囊废,她吃不了这毫无意义的苦,那小和尚也说了,就她的资质,要练到九成,最少要一百年,去他的一百年,她也看出来了,这种内力,绝非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就是方丈本人,都是前几年才抵达九成。 那个时候,她都成老婆婆了,要那么高的内力作甚? 所以她决定,明白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可回去后怎么说才不丢人?走的时候她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不练成绝世神功就绝不回去的,这群没良心的,哪怕是一个小太监来,劝她一句,她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回去了。 傅云澈,诅咒你八辈祖宗,居然真不来看望她,梦璃和千雪也越来越不讨喜了,全都任由她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自己挖的坑自己填,不就是被嘲笑吗?她又不是没被人笑过。 “哎!丢人呐丢人,丢死人了!”揉揉脸蛋,睡吧,不用担心明天继续去挑水了。 第二天天不亮,苏梦蝶就站在了大堂里,穿着来时的衣物,现在她不觉得自己是东方不败,她是西方失败,作揖:“大师,我昨夜辗转反侧,苦思冥想,如今天下还未安定,不适合练武,我应该将心思放在国家大任上,待天下太平后,再来请求赐教!” 心里想的则是,什么玩意儿,就是有一百层内力,她也不会再回这个鬼地方来,太过无趣了! “娘娘心系天下,是苍生之福,阿弥陀佛!”元空继续笑着回礼。 苏梦蝶干咳一声,忽略掉周遭的笑声,转身逃也似的远离,本来说要待上几年,居然两天就回去了,一定会笑掉人大牙的,且,笑就笑去,也比在这里饿死、无聊死、累死强,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回去后先吃个大肘子再说! 550.卖身葬父 飞烟看看清澜园的方向,料定那个女人会从此处路过似的,走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孩面前,丢了一锭银子,交代了几句便披麻戴孝跪了过去,低垂着头。 “哎呀,快看啊,身材不错啊,小娘子,抬起头来给哥儿几个看看,长得如何,漂亮的话,哥哥就把你给买回去了!” 飞烟没回话,更没抬头,听着那些淫声浪语,也置若罔闻,身材好吗?应该好吧,余若霖当初在见到连翘时,都被自己给惊艳到了,曾经,她确实拥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都将她形容成谪仙,也曾为自己美丽的容颜自豪过。 只可惜这一切都过去了,她现在是一个无人敢直视的怪物,满脸都是毒瘤后留下的伤疤,坑坑洼洼,身体也不知道为什么,常年散发着腐烂的味道,只有燕儿不嫌弃她,一直粘着她,时间过得真快,仿佛一家人快快乐乐在一起就在昨日。 相信爹爹死也想不到,他的女儿们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吧?他那么疼连翘,人生百态,世事无常。 察觉到什么,将头压得更低。 苏梦蝶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肉包子,悠哉悠哉的路过那一堆人群,前进几步后,又倒退着走回,嗯?卖身葬父,嘿!古代还真有这事,不免多看了几眼。 “小娘子,听话,来,抬起头来!” “看看长得如何!” 几个男人见女人身材如此纤巧,不由心生邪念,有的都用折扇试图挑起美人儿的下颚,然而就在苏梦蝶决定丢下银子离开时,不敢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飞烟一把抓住那折扇,狠狠一拧。 “哎哟!”男人立刻腾空,撞击向了对面的菜摊子。 这下子,没人再敢上前了,连苏梦蝶都被她那惊人的武功吓得后退两步,乖乖,只是捏着折扇就能把人给打飞出去,就是千雪,也要必须抓住对方的手腕才行,毕竟对方察觉不对劲可以松开折扇,而她竟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古代的高手怎么遍地都是?连个卖身葬父的小丫头都这么牛叉,怎么会沦落到卖身葬父这个地步?买回去当个保镖什么的,都赚翻了。 “喂!你别不识好歹,今天老子还就买了你了,来人啊,抬回去!看老子怎么搞她!”被打的男人气急败坏的扔下一叠银票,向身后的打手们吩咐。 “啧啧啧,这么好看的美人,可惜了!” 围观的人们一同摇头,居然要跟这么个没风度的男人,想帮忙的看看对方给的两百两银票,都长叹着退开。 飞烟这时忽然仰头,无表情的男人:“你确定要买我吗?”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凹凸不平,极其扭曲变形,嘴唇,男人最爱的一部分,毕竟房事之前都要亲亲嘴什么的,而这张嘴的四周,全是形同水泡一样的疙瘩,眼角下的一个小肉瘤还有流脓的迹象,丑到了极致。 甩银票的男人张开口,忍了忍,后还是转身趴在手下身上呕吐。 “呕……娘啊……见鬼了!”其余方才想买女人的人都开始逃开干呕。 551.又收了个保镖 苏梦蝶虽然也有被女孩儿吓到,但有句话是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不觉得此人恶心,再看看周围那些刚才还争先恐后要买对方的人,吐成一片,这会不会太现实太伤人了?视线再次转向那已经垂下头的女孩儿。 内心里很是复杂,那张脸,绝对是病魔后的后遗症,那一双小手可是美得无与伦比,白如美玉,颈子里的肌肤塞雪,玲珑剔透,后天性毁容吧?突然想起了一个叫溫芯雅的女人,是为了救傅云澈而毁容的,是不是她也有着一张和这个女孩一样的脸? 上前蹲下身子,将早就掏出来的二十两银子送了过去:“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些钱拿去好好安葬他,剩下的,去村落里买个房子,再买个良田,一个人依旧活得自由自在!”她不期望她能嫁人,恐怕就是曾经三姨娘要她嫁的李哑子都会嫌弃此人。 除非对方双目失明,但那一身的味道……还得失去嗅觉,失去触觉,否则这边的男人,绝不会接受她。 飞烟盯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虽然知道会是这样,却还是疑惑的抬头,见周围的人群早已散去,唯独这一人正用着善意的眼神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嫌恶,真的看不到半点的反感,吱吱唔唔道:“你……你不怕吗?” “我怕什么?”苏梦蝶扬唇,像个痞子一样的伸手捏住女孩的下颚调戏:“我比较注重人的内心,如果一个人,她的心是黑色的,那么即时她长得再美,在我眼里,也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魑魅魍魉!” 虚伪,这话太虚伪了,但她说的是真的,就像那妲己,褒姒,都是美若天仙的人儿,却还是遗臭万年,那钟无艳,无颜,却流芳百世! 飞烟被这番话震到了,这不就是在说连翘吗?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希望苏梦蝶不要理会她,转身走开,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杀这种人,会下地狱,如果她真的有难,对方现在就是在救她,是恩人,而她,是在恩将仇报。 但她没办法,燕儿已经失去了自理的能力,八岁了,还将粑粑弄在裤子里,她不救她,就没人会去救她,她不照顾她,就没人会照顾她,即便最后被放逐,也会活活饿死。 “好了,我走了,好好安葬他吧!”说完便起身继续往傅云澈住的行宫走,满脑子都是大肘子,走了近一个小时时,才蹙眉转身,果然,那个农妇打扮的女孩就站在后面,双手沾满了泥土,感情是用双手将她爹给埋了? 飞烟很怕人看她的脸一样,把头压得很低很低,加上披头散发,颇有种贞子的味道,这让苏梦蝶很是无奈:“我说,你不用跟着我,跟着我没好处,去好好过日子吧!” 飞烟摇头:“既然你给了银子,从今以后,飞烟便是你的人!”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我会保护你!”几个字,脱口而出,说完就捏拳,她要杀了她,还要活捉! 苏梦蝶一头两个大,扶额过去,站在了女孩的对面:“飞烟是吧?你就没有其余的家人了吗?” 552.我们赌的是三天 “没有,都死了,已经无处可去!活着毫无意义!如果恩人不愿,飞烟自会离开。” 嘿!这孩子,是要去上吊吗?她好心帮她,最后跑来威胁她,不过想到她那一身武艺,其实带在身边也没什么,怕就怕她以后见的人多了,会屡次被嘲讽,军营里可全都是男人,长叹一声:“跟我走吧!” “好!”飞烟低垂着的头点点,没有多问什么,身侧的小手开始运功。 苏梦蝶忽然转身,用扇子指着飞烟:“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喏!就剩三个了,你先垫垫底,回到家后,定让你好好饱餐一顿!” 飞烟惊愕的收起内力,快速接过那热气腾腾的包子,大口大口的啃食,明明香气扑鼻,奈何却行同嚼蜡,为什么她就不能不来看她? 既然已经收了人家,那么她就是她的主子,谁都可以嫌弃她,她不能,想着想着,伸手搂住了飞烟的肩膀,自我介绍:“我叫苏梦蝶,就是那个苏梦蝶,南越的王后,不过你不必像她们一样对我又是磕头又是下跪的,繁文缛节,咱不需要做这些表面工夫,飞烟,你跟着我,就等于要一起打天下,生死难料!” “您是王后娘娘?”飞烟故作惊讶的张大嘴,两颗唯一没被侵染的大眼珠紧紧盯着女人,但很快的,又垂头:“那飞烟还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苏梦蝶心情大好:“对,就是这样,不要动不动就跪来跪去!”这才是江湖儿女,瞧,不像梦璃她们,非要讲究什么礼仪,今天运气不错,收了个高手做保镖,还是个合胃口的保镖。 飞烟捏紧包子,小声道:“主子!”如果早一点相识,或许她真的可以解救她和燕儿,上天真会捉弄人。 回到行宫大门口,苏梦蝶不再前进,伸手搓搓脸颊,怎么办?待会她要怎么说才不失面子?两天啊,一想到傅云澈那一群人都指着她的鼻子嘲讽的画面,就有种转身回清澜园的冲动,大丈夫能屈能伸,笑就笑吧。 昂首打开折扇,冷着脸进入大门,见那些人都在院中,奇怪,他们很闲吗?不应该在议政厅商议大事?路过千雪和梦璃时,干咳道:“本宫回来了!” “参见王后娘娘!” 院子里,除了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均是跪地迎接。 傅云澈只是冲苏梦蝶点点头,继续和万俟神枫商讨着九日后出兵之事。 “平身!”苏梦蝶抬手。 “谢娘娘!” 后一群男人继续围堵在一起,对着石桌上的地势图探讨。 苏梦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些人真是来自火星?走的时候不当回事,回来依旧不当回事,还是说她在他们眼里,如此无足轻重?不对不对,他们只是在给她台阶下,心中倍感安慰,算他们有良心,没有嘲讽她,直奔后院。 “哎呀!”刚从外面回来的公羊余庆一见到苏梦蝶就惊叫:“娘娘,我们赌的是三天,您怎么两天就回来了?那我不是要输惨了?”她怎么这么没志气?害他的银子飞了…… 这个缺心眼,欧阳战云狠瞪了手下一眼。 553.等着倒霉吧 怎么了吗?他有说错吗? 公羊余庆憨厚的抓抓后脑,怎么连陛下都来瞪着他?还有周围的太监宫女,个个嘴里都包着鸡蛋似的。 梦璃拍拍额头,都说好不要出声,就当此事不曾发生,偏偏这个公羊将军方才又不在,即便不在,这种事也无需交代吧?这肠子直的,不带拐弯的。 瞬间苏梦蝶下不来台了,再看看周围人那明显的眼神,分明就是都在心里嘲讽她,她发誓,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想死的心都有了。 万俟神枫起来打圆场:“王后定是觉得此刻不该旁观,要与我等一起先安国安家,后才习武!” 该死的,她要说的理由都被他们给说了,越加无地自容,转身就要走。 “可是也得等三天后才回来啊,娘娘,末将可赌您撑得过三天的,这……损失了一百两!”公羊余庆还在纠结他的银子,走的时候不是挺坚决吗? 轰! 仿佛一枚原子弹飞下,炸得所有人魂飞魄散。 ‘喀吧!’ 苏梦蝶攥紧拳头,公羊余庆,老娘跟你势不两立,咬牙切齿的黑着脸大步向拱门,直奔厢房,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缺根筋的人,她已经羞愧难当,却还不肯放过她,好歹她也为南越出过不少力,竟然连颜面都不给她留! 公羊余庆无辜的看看大伙:“我的一百两是输给胡炳利的,他赌娘娘撑不过三天,我的一百两……” 大伙却没有再责怪他,都笑着对着石桌交头接耳,连梦璃都悲天悯人的过去拍拍公羊余庆的肩膀:“祸从口出,奴婢总算明白这个意思了!”依照娘娘的性子,绝不会放过他,那个人,记仇得很! “大胆小婢女,怎么跟本将军说话呢?”公羊余庆佯装生气的瞪眼。 吓得梦璃赶紧弯腰欠身:“奴婢知错!”她是跟着娘娘太久了,性子也野了,有些得意忘形! “下去!”公羊余庆摸摸那整下巴的络腮胡,走向数位主子。 欧阳战云看看傅云澈,见其挑眉,瞬间领会,娘娘不会就此罢休,现在谁如果和公羊将军有点交际,说不定都会被殃及,赶紧命令:“这里并无你的事,下去吧!” “怎么会呢?元帅,末将还有一堆的意见……” “你的意见本帅心领了,下去!”真要按照他的意见出兵,恐怕都无需打,便全军覆没了。 公羊余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走出人群,奇怪,为什么都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一副他要倒大霉一样。 “你们说娘娘会怎么搞他?” “放心,娘娘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太过分!会给他留颜面的!” “这个娘娘,真是奇人哈哈!”一群男人笑着摇头,总能带给人欢乐。 千雪笑完后就不解的蹭蹭侧脑,不对劲不对劲,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将方才的情景回想了一遍,多了个人,娘娘后面站了个人,女人,披头散发的女人,想到此,惊恐的倒退数步。 “怎么了?”梦璃搀扶住千雪,什么事把她吓成这样? 鬼!千雪心中惊叫,大白天看到鬼了,难道他们都没看到吗?娘啊,一定是幻觉,幻觉! 554.不可以歧视她 “娘娘她……” 比不上凤阳宫的奢华,但依旧超越了普通大户人家的厢房中,设施齐全,用具都实而不华,一群太监和宫女都指着那个一直低垂着头的女人询问,娘娘不是去少林寺学武么?怎么还劫富济贫呢?可又不像个乞丐,比乞丐穿得稍微华丽一点点。 是村妇?看不到样子,也揣测不出年龄。 飞烟捏紧的拳头在颤抖,多久了?七年了吧?七年前,已毁去容貌,娘亲被连翘杀害,她和燕儿也被赶出家门,从此流落街头,即便是去做乞丐,也无人敢看她一眼,还记得当初被无数人赶出城门,觉得她玷污了国度,无处容身,迫不得已在山林中找了处被人遗弃的草屋,再也不用看人们那鄙夷嫌弃的眼神。 日子过得倒是还舒坦,只想一辈子就那么安逸的隐世,没想到如今又要面对这恐怖的一幕,害怕听到人们的尖叫,她也是个女孩子,也爱美,也爱被人夸奖,至今还没尝试到何为男女之情,常听人说那种感觉很微妙,平常女孩子想的东西,她也会想。 可是她知道,有些东西,想想就可以了,别说男人,如今就是女人见了她都会吓得一哄而散。 “好臭啊!” “是啊,身上是什么味道?兴许是太久不曾洗澡,阿敏,去打水……” 没等阿丽说完,苏梦蝶就不满的竖眉:“怎么说话呢?一个个的,没规没矩,以貌取人,享福享傻了吧?”也不看看她们自己以前是个什么鬼样子,都瘦得跟猴儿一样,再说了,这话未免也太伤人了,人家那是自然发出的体味,洗能洗得掉吗? 没眼色,那衣服洗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个爱干净的人,岂会没洗澡?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种味道,不是狐臭,是一种腐臭,也没到进屋就臭气熏天的地步,只是近了后,就会有种干呕的冲动,她也是忍了一路,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 说起来都是为自己而活,一条狭窄的路,你不让路,对面的人也不让,冲过去就同归于尽,所以说,在你给人家让路的同时,你也就走过去了,哪能去歧视人家? 阿丽毕竟在宫里也那么久,娘娘这话一出,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笑道:“不是,奴婢是看娘娘风尘仆仆归来,还有这位姑娘,身子上多多少少也沾了尘埃,你们且先去洗一洗,奴婢这就去准备膳食!” 小林子眼尖的点头,看来娘娘很待见这个陌生人,心中有着小小的嫉妒,可还是把其当成了一家人,弯腰打招呼:“姑娘莫要见怪!” “嗯,她叫飞烟,十九岁,本宫是在路边捡到她的,她身世坎坷,无亲无故,但有着一手与千雪不相上下的绝技,恰好可以保护本宫,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们要想对千雪那样对她,知道吗?”苏梦蝶真怕他们看到她的脸而惊慌失措。 飞烟闻言心里一紧,这个唯一不在乎她容貌的人,不怕她玷污她的人,为什么是她要杀的人?曾经她是某退隐江湖的高人的徒弟,学了师傅所有的本领,如果她不会武功,连翘就不会找她,是不是她的命运在学武开始,就已经被上天安排好了? “主子……”千雪一副深怕苏梦蝶有危险一样拔刀冲进屋,后戒备的瞪向飞烟,不是鬼? 555.绝美的身躯 飞烟察觉到来人内力之高,立刻屏住呼吸,隐藏住自身的本领,好多高手,在院子里时,就感觉到那一群男人,个个都不可小觑,如今,就是一个宫女都如此厉害,她要如何活捉苏梦蝶?顺利将她带到粟阳城去? 这段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但此刻,却感觉很棘手。 信任已经取到,剩下的就是一切独处的机会,活捉不行,只好下杀手了。 “没事没事,大惊小怪,收起刀!”苏梦蝶不耐烦的按住千雪,怎么全都这么莽撞? 千雪总觉得不对劲,看向飞烟,还是觉得小心为妙,上前一把抬起女孩的小脸。 “吸!” “我的老天爷啊!” 无数人捂住嘴大叫,这也太吓人了,即便不是鬼,也和鬼不相上下,娘娘怎会带这么个人在身边? 千雪自认为定力不错,却还是鼓起里嘴巴,胃里翻江倒海,好恶心的脸,特别是眼角那个脓包,仿佛有虫子在里面蠕动一样,立刻转身没事人一样走出屋,抵达无人地之后就扶着墙呕吐。 “怎么回事?” 路过的驭鹰搀扶住千雪,自从那一战被女孩救了后,两个人的关系就与日俱增,此刻堪称好哥们儿了。 千雪捂住嘴指指屋子里:“一个丑到……我无法正眼看的女人,虽然她掩藏了内力,但我还是感觉她不是一般人,你是男人,你去帮我看着她,免得她对娘娘不利!”恰好她也可以去准备准备刺杀慕白,本来慕白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但又听说他朝中有事,十日后便启程。 驭鹰挑起剑眉,丑到她都吐成这样?那是有多丑?毕竟不是女人,没那么多好奇心,笑道:“放心,我会帮你带职!” “呵呵!”千雪搂住驭鹰,大力拍拍那结识的胸膛:“确定她无害后,千雪我请你喝酒!” 女孩举止行为像汉子的事,驭鹰已经见怪不怪:“朋友嘛,理应互相照顾,你去忙吧,这里就交给我了!”不就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吗?有什么好在意的,说完就隐身到了屋顶,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苏梦蝶见四周再次吐做一团,怎么会这样?她还以为身边的人都会和她一样,不会以貌取人,见飞烟浑身都在发抖就过去安抚:“没事没事,习惯了就好,他们只是还不知道你的本性,走,跟本宫一起去洗澡!” 飞烟任由女人拉着走进一间偌大的浴池,里面冒着氤氲散雾,立刻退后:“您……您先洗!” “一起洗!”苏梦蝶说完就脱掉外套,见女孩不动就责备:“既然做了我的手下,你就得听我的命令,快脱!” “你就不怕我有病染指你?”飞烟还是很反抗,不过她确实没有那种怪病,就是体内中了毒,才会散发恶臭味而已。 苏梦蝶扯掉肚兜,滑进了水中:“你只是脸上受伤,身体并无异样,何来传染病?快点,下来!”哪来这么多废话? 飞烟吞吞口水,许久后才脱掉衣物,慢慢下水。 ”哇塞!“苏梦蝶盯着那具白嫩的身躯傻了眼,这就是别有洞天的意思吗? 556.苦痛的命运 飞烟顿时羞红了脸,伸手捂住胸口。 黑亮光泽的发丝搭在肩头,春光若隐若现,一具美得惊魂的躯壳,别说男人了,苏梦蝶都看得目不转睛,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随着水温泛着绯红,脖颈以下,几乎找不出半点不足,胖一点显胖,瘦一点显瘦,前凸后翘,如此适中的女性身体她还是第一次见。 寸寸雪肤光滑圆润,玉骨冰肌,连小脚都完美得好似一件艺术品,她想,这个飞烟曾经一定是位绝色佳人,甚至连连翘见了都要羞愧而死,再看看那低垂着的脸,坑槽处均为暗红色,那个脓包在外人看来一定很恶心,可在飞烟看来,一定很痛。 嘴唇有一处皱巴巴的,牵扯得唇角略微变形,能看的,也就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了,突然心疼的问:“以前你一定很漂亮吧?”就算是韩国最高明的整容师也修不好这张诡异的脸。 究竟是怎样才导致如此的?全是拇指那么大的青春痘留下的痕迹,一大块一大块的伤,好端端一张脸,被摧残成这样。 “嗯,八年前长出了不少的毒瘤,治好后,就留下这些疤了!”伸手摸摸脸颊,都怪她鬼迷心窍试图引起余若霖的注意,所以毁了容貌,毁了一个家。 知道那是无论如何也治不好的,苏梦蝶就不再多问:“那身体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飞烟苦笑:“不知道中了什么毒,一直都这样!”是一种没有解药的毒,每天还得逼出许多毒气才能缓解恶臭,否则真的会无人敢靠近,就是她自己,都会想一死了之。 天下第一神医是师傅的好友,他都说此毒并无解药,就是下毒之人也没有。 等她拥有着这副身子到燕儿出嫁,就了却残生,如今,死对她来说,反而成了一种解脱,一种满足。 “你放心,我会寻访天下名医,一定可以解!”苏梦蝶认真的坐到女孩身边,宠溺的拍拍她的后脑,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只要功夫下的深,铁杵磨成绣花针。 千雪正要运功的动作再次被打断,偏头木讷的望着女子,她笑得很真诚,眼里有着柔和,仿佛在跟她承诺着什么,一开始,她觉得她不厌恶她,是虚伪的表现,没想到至今她都没有避开过她的脸。 某女伸手摸向那脸上的伤痕,乖乖,全都变形了,好可怜,如果换做是她,恐怕人都不敢见,没有一个女人希望人人厌恶,人的命运真是难以捉摸,或许说,上天很公平,给了你完美的身材就不会给你一张花容月貌的脸。 只是她不知道,上天给了飞烟一张绝无仅有的脸也给了她最出色的身躯,会变成这样,乃人为! 直到洗完,飞烟也没动手,喜欢那种不被人忽视的感觉,喜欢被人笑着盯着自己的脸看,这种感觉,她无法去抵抗,那一刻,她甚至忘记了有个妹妹还在监牢里等着她去挽救,苏梦蝶,谢谢你,让我还没能正大光明的直视同类。 557.她永远都不会低头 苏梦蝶洗得很简单,肩膀的伤口依旧痛得她浑身发热,起身后,带着飞烟大吃了一顿。 “娘娘,慢点吃!”梦璃真怕主子活活被撑死,而且一个王后,居然一手拿猪蹄,一手拿鸡腿狼吞虎咽,就这样还去出家,估计老方丈看见他曾经收了两天的弟子此刻却大口吃肉大口喝汤非气死不可。 飞烟都不由斜睨过去,那吃相,让她猛咽口水,而且她还在旁边,她也吃得下去?听闻只进了两日少林,如果真出家做了尼姑,她还不得发狂? 苏梦蝶嘴里塞着大口的菜肴,嚼都嚼不下,指着飞烟口齿不清的命令:“快七!‘快吃’!” 下人可以和王后一同用膳?比起连翘,这个王后要平易近人得多。 “陛下驾到!” 小庚子那尖锐的声音响起,苏梦蝶噗哧一声,嘴里的菜渣飞了满桌,该死的,就不能晚点来?没有去迎接,继续啃手里的猪蹄,真好吃。 “参见陛下!” 飞烟也起身跪地。 “平身!” 大伙继续归位,飞烟见苏梦蝶冲她使了个眼色,立刻落座,拿起筷子,这个王后都不行礼吗?而且君王也不怪罪? 傅云澈见女人不曾来看他便轻叹一声,坐了过去,忽视掉了后面的飞烟,拧眉盯着女人过分的吃相:“都下去吧!” “飞烟留下!”苏梦蝶不由分说的开口。 飞烟? 傅云澈转头一看,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有任何表情,只瞅了一眼那张鬼魅似的脸,再次看向苏梦蝶:“是不是寡人不来,你便永远不去?” “去哪里?”苏梦蝶瞪向其,开玩笑,现在是他愧对她,凭什么要她先低头?就算错在她,也休想她给他示好,这就是夫妻之道,先认错的人,认习惯了,也就成真正的受气包了,都说夫妻之间一定有一个是受气包,反正她是不可能的。 当然,也不觉得傅云澈甘愿做个软柿子任由她揉捏,那就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这不,就找上门了,那晚过后,他多久没主动找过她了?还以为他硬,也不过如此! 飞烟只吃着面前的一盘炒笋子,眼角余光撇向二人,看来苏梦蝶确实如传言那样,非软骨头,只不过这个傅云澈都不生气吗?(作者的话:他倒是想生气!只不过斗不过某些人罢了!) 女人标准得了便宜还卖乖,让傅云澈阴了俊脸,胸前的两缕青丝顺着心脏的跳动而大力蠕动,搁置桌面的大手紧握:“当然是去找寡人!” “我找你做什么?我还没那么下作,喜欢找气受!”去找他?他未免太看得他自己了,跟她比打冷战,切!这样说吧,她没了谁都活得潇潇洒洒,特别是男人。 还是丈夫,被婚姻束缚着,是很苦逼的,她喜欢自由,他不承认她这个妻子更好,还可以调戏调戏美男,不用守规矩,想干嘛就干嘛。 傅云澈见女人吃得欢快,完全没小庚子说的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他的感觉,反而还有意赶他走,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堂堂一国之君都亲自前来,她还想怎样? 558.今晚不走了 “寡人何时给你气受了?”坚毅的脸庞偏开,冷眼盯着桌面上的美味佳肴,愁眉不展的模样绝对在说‘你那是吃饱了撑的,自己气自己!’ 飞烟也不吃了,感觉气氛不对劲,这是在吵架吧?虽然都没有面红耳赤,但是语气都不太对,表情也挺吓人的,不会出事吧? 苏梦蝶嗤之以鼻的笑笑,直接无视了某些喜欢选择性失忆的无耻之徒,啃完一个大肘子后,端起汤羹灌上几口,祖宗啊,饿了两天,这肚子总算得到慰藉了,给她饿得两眼都快冒绿光了,每次看着那些和尚头就像烤猪一样,恨不得咬上一口。 傅云澈嫌恶的瞅瞅女人嘴角那一圈的油渍,慢条斯理的掏出手帕为其轻柔的擦拭,期间还不忘责备:“你见哪个女子会吃得一嘴污渍的?” 苏梦蝶就那么仰着头,享受着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之人的服侍,鄙夷的反驳:“有本事你也去饿个几天,每天吃的肉都是豆腐做的,喝的汤都是清水煮菜,干得比牛多,吃得比鸡少,我这肩膀都蜕了一层皮,最可恨的是还要参禅念经,我是那种能念经的人吗?” 一念就是一下午,还得随时防备那邪淫老头的龌龊眼神,晚上小和尚又要给她读四个小时的经书,可以说不是人过的日子,没等绝世武功学会,她就先疯了。 女人一脸的忿忿不平让男人忍笑,嘴角弯起,擦拭那嘴角的力度不由加大:“你那是自作自受!”视线转向其肩膀,也只看了一眼。 “你是来落井下石的吗?”苏梦蝶顿时炸毛,横眉竖眼。 傅云澈意识到自己撞刀口上了,立刻淡笑着顺毛:“寡人岂会是那种人?只是来问候一声!” 这还差不多,拿起筷子继续大口朵颐。 飞烟咬着筷子,眨也不眨的目睹了整个过程,这就是夫妻吗?确实挺令人向往的,不管怎么吵,嘴上说得多无情,可行动上,都会忍让一步,相互关心着,郎情妾意,失落的垂头。 “那个飞烟……让你看笑话了!”苏梦蝶尴尬的看向女孩。 飞烟微微摇头,傅云澈敢直视她,没有厌恶,也就大起胆子抬起整张脸,笑道:“属下只是羡慕主子,不像属下!”永远与这种感情绝缘。 傅云澈这才正眼看去,依旧没任何的表情:“感情重在心灵,而非一张臭皮囊,只要你的心不沾尘埃,总会遇到一个不在乎容颜的人!” 苏梦蝶嘟嘴,凝视向傅云澈,想不到他还能说出这番话,而且他真没有嫌弃飞烟,仿佛看着梦璃一样,毫无感觉,是不是在说就算有一天她老了,也毁容了,他也会用平常的目光来看她?绝不计较?会吧,傅云澈会的,他对美色并不钟爱,否则也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觉得这个男人这一刻很帅很酷,不像那些肉眼凡胎。 飞烟讶然的望着傅云澈,他是在劝她吗?这个南越的君王,天下人都觉得最好的君王,居然在劝她这个小角色,如果余若霖有他一半,或许她也就不会想着去杀他了,眼底出现了感激,立刻起身跪了下去:“奴婢谢谢陛下开导!” “平身吧!继续吃!”指指桌上的饭菜,转回头,见苏梦蝶正带着打量的目光看他,就沉声道:“寡人今日就在此批改奏章了!” 意思是他今天……今晚都不走了! 559.他给她上药 不给苏梦蝶叫嚣的机会,男人已经起身大摇大摆的走向前方书桌,苏梦蝶这才发现,桌案上早就堆放满了奏章,看样子是回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也就是说,傅云澈也料定她撑不了两天,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可恶。 但都是识趣的人,只有一个……那个可恶的大胡子,看起来像三十多岁老男人的大胡子,其实只比她大了四岁又和傅云澈同龄的大胡子。 二十六岁,长半脸络腮胡,跟猿人一样,绝对是荷尔蒙过胜所导致。 算了,和气生财,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愿意在哪里批改奏章就在哪里批改,她没说话的权利,否则这家伙会把父亲搬来训斥她。 夜里,梦璃将飞烟安排在了后院的一间厢房中,此处比较僻静但不萧条,基本不会有人来打搅,可以让她安生的度过每一夜。 飞烟很是喜爱这个住处,她不喜欢和人过多的接触,即便是对梦璃,都尽量让发丝遮盖住小脸。 “里面已经收拾过了,你直接可以入住,也给你置备了几套新衣,不是次次都能和娘娘一起去浴池清洗身子,那屏风后面就是浴桶,还有十两银子是娘娘给你的月饷,你真该感激娘娘,我们都是十个人住一间厢房的!”碍于她长得特殊,娘娘特意给她安排了一间。 娘娘是大善人! 飞烟明白的点头。 “我走了!”梦璃耸肩,知道知恩图报就行。 女孩一离开,飞烟便关好房门,转身掏出怀里的几样暗器,摆放桌面,究竟用哪个对付苏梦蝶?活捉几乎是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减轻痛苦,最后选择了一支飞镖,找来夜行衣,今夜,她就必须杀了她,此事不宜拖太久。 院子里,驭鹰隐身树后,冷眼观察着屋子里的动静,看她刚才关门时的动作,急急忙忙,果然有猫腻,哼,在老虎眼皮子底下找麻烦,她胆子还真不小。 “我要睡觉了!”苏梦蝶脱掉外套,本不想打搅他的,但她和他已经算得上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该睡在一张床榻上,直接下逐客令:“您老请回吧!” “歇息吧!”傅云澈合上折子,起身走向床铺,开始理所当然的宽衣解带。 苏梦蝶刚拿过药水要擦拭伤口就见男人死皮赖脸的不肯走,边坐下看向伤口边想着对策,这个时候她要和他同床共枕她就是贱骨头投胎,他装失忆,她可没这癖好。 “怎么伤成这样?”傅云澈接过白瓷瓶,穿着亵衣坐了过去,拿起软绵沾着药汁开始擦拭。 某女呲牙忍住疼痛,背对着男人,她究竟要怎么说才不觉得自己小肚鸡肠?不,是他不觉得小肚鸡肠,在现代人眼里,一夫一妻是铁打的规定,要她接受二女共侍一夫,不可能! 但男人上药的动作还是挺温柔的,等上完药再说:“每天挑十五趟水,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 傅云澈鄙视的冷哼,敛去所有表情,认真的抹过破皮的伤口,见女人缩脖子,便倾身对着伤口吹去凉风,不由闻到了那沁人心脾的体香,喉结大力滚动。 560.原则问题不可破 香肩半露,白嫩的颈子近在咫尺,在暧昧的灯光下,更是让人心旷神怡,上完药后,男人迷恋的伸手,大掌握住了那纤柔的细腰,不停的揉捏,俊颜凑到女人的耳畔,闭目深深吻住那如雪肌肤,散发出认真亲吻时才有的音律。 扣人心弦,撩拨得苏梦蝶红了脸,反抗着要站起。 傅云澈岂能如她所愿?握住腰身的大手收紧,温柔的吻转变成狂肆的掠夺,大口含住动脉处的嫩肉,舌尖挑逗的划过,可女人很不乖,还在挣扎,不满的抓起一只小手按在了自己的腹下,闭目哑着嗓子轻声道:“它忍得很痛!” 动情时的声音不得不说确实充满了蛊惑力,苏梦蝶心尖一抖,关她什么事?郁闷的想抽回手,这家伙平日道貌岸然、清心寡欲,一到这种时刻就化身为狼了,曾经,她不觉得害臊,可现在真谈起感情后,却有些别扭了,这么亢奋,看来是真委屈它太久了。 问题是男人不都会自行解决吗?他有的是办法让它不饥渴,见挣脱不开,就干脆冷下脸:“傅云澈,我真的一点都搞不懂你!” “嗯?什么意思?”某傅扬唇亲了亲女人的小脸。 “你忘了吗?那一晚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以为装傻我就会忘记?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妥协吗?跟着你一起装傻?”为什么你就不能给一句痛快话?那溫芯雅都不见得会再出现,他哪怕是骗她也好,可他骗都不愿骗,说明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想过给她承诺。 亲吻的动作停顿,傅云澈紧闭双目,颇为烦闷的蹭蹭女孩儿的脸颊:“这已经是过去的事……” 苏梦蝶摇头:“事是过去的事,我这人也不会去在乎人的过去,我只要未来,只要现在,你的现在让我感觉到,只要她一出现,你就会迫不及待的娶她过门!” “就算如此,寡人身为天子,一生娶两个女人,是所有君主都办不到的,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傅云澈恼火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 他还真是够坚持的,到现在都还是这话,苏梦蝶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蛋,不过是分手两个字而已,竟然这么难以开口,爸爸常说,有了男朋友,轻易不要说分手,结婚了,轻易不要说离婚,只要心里还有他,就会复合,说多了,人家也就不会把你当回事。 现在她还不能离开,所以有些话,不能忍也得忍,自嘲的笑着起身,双手环胸挑眉与男人对视:“我也坚持自己的立场!” “你不觉得自己越来越过分吗?是寡人太宠你了?”傅云澈凛冽的眯起眼,瞪视着倔强的女子。 苏梦蝶想假笑都发现快笑不出来了,收起笑容,失望的走开几步,望着紧闭的大门道:“知道什么叫原则吗?人活着,就要有自己的原则,一旦原则被打破,就不知道下面的路该怎么走了,一个没有原则的人,她的路会越走越紊乱,乱到最后遗憾终生!” “所以你一定要一意孤行下去?不管寡人怎么做?” 561.就当她不可理喻吧 “呵呵,或许这就是古代人的悲哀吧,就算不想,也会被人逼着打破原则,可我不是这里的人,不管你对溫芯雅是爱也好,同情也好,报恩也好,只要你想着会娶她,你我就永远都不可能!” 模样坚决得让人找不出半点缝隙可以钻,有些事,她虽然意志不坚,可又有些事,她永远不会妥协,更不会向命运低头,情愿亲手斩断这段感情也不会回头,或许傅云澈是喜欢她的,却也只是喜欢,他说过,他只喜欢她。 喜欢不是爱,对溫芯雅,他可能只是为了恩情,但也可能是爱情,不管是什么情,她都不会允许,不会让眼睛里多出一颗沙子,揉都揉不掉,那痛的只会是她自己。 傅云澈仿佛很不理解女人为何如此霸道一样,还是争辩道:“当初若不是她,就没有如今的寡人,没有如今的南越,更没有你得到的这些荣华富贵!你应该感激她,牺牲她一人,换回了傅家的江山,才让你有机会被天下人歌颂,你对所有人都颇为怜惜,为何偏偏对她如此心狠?” 天呐,溫芯雅还没出现他就如此激动的为她打抱不平,说她是妒妇,如果要是出现了,她还不得成天对溫芯雅卑躬屈膝?稍微不满意,就要打她几十大板?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没听千雪和神枫的话了,他们都劝她不要爱上这个男人。 可她就是不听,还是沦陷了,愤恨的转身:“我也说过了,不会打搅你们,傅云澈,我会成全你们,既然你那么在乎她,就去找她啊,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不要跟我说你也舍不得我,只会让人觉得恶心,脚踏两只船,还踏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我苏梦蝶生平头一次见!” “你简直不可理喻!”说完,男人就一把抽过衣袍,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甩门而去。 说不过就说她不可理喻,每次都这样,不可理喻就不可理喻,捍卫自己的爱情也是不可理喻的话,那就当她不可理喻好了,搞笑,究竟谁他妈不可理喻?报恩就必须要以身相许吗?天下被救的人多了,都来以身相许,他是不是要来者不拒? 气呼呼的坐下,一脚踹翻旁边的凳子,气煞她也! 要不是战事在即,真想拍拍屁股走人,早知如此,直接住清澜园一辈子不回来了,回来受这个鸟气,果然是自作自受。 算了,以后眼不见为净就好,此事有些可笑,毕竟那溫芯雅是否还活着都无人知晓,为了一个有可能根本都不存在的人生气实在是不值得,这个男人也真是的,说他刚正不阿吧,又是个阴险小人,碰到这种事,昧着良心哄哄不就好了? 非要来惹怒她,即便溫芯雅还活着,她也感觉得到,傅云澈对自己的感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他能说溫芯雅回来也不放开自己,就证明她在那男人心中不知不觉和溫芯雅有了相同的地位,两害取其轻,他应该想到溫芯雅不可能回来,而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562.要杀便杀 蠢货! 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只要一句话,一辈子都只会有她一个人,她自然不会跟他闹,他以前爱过谁,她根本不会去计较,真有那么难吗? 有情有义过头了就叫愚昧! 最近真是越来越心烦了,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例假都推迟了十天,还没来,月经不调还是这身躯有妇科病?等等再看吧,半个月都不来就得找元来喜给瞧瞧。 转身躺进床内,瞅着帐子无法安眠,至于会不会有一天要和另一个长得不如她、才智不如她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事,她想都不会去想,即便是傅云澈说只爱她一个人,对别人都是表面上的功夫也不可能,哪怕是父母全部来劝她,依旧没戏。 入乡随俗,这个东西不能随,爱情爱情,为什么情字在后面?两个人能走到最后才是情,走不到,那不叫爱情,多出一个人叫变态的爱情! 如果她是古代人,有三妻四妾的思想,或许就点头了,要怪就怪她生在二十一世纪! “上哪儿去啊?” 黑压压的后花园总,一道戏谑的男音自高空飘来,让穿着夜行衣的飞烟吃惊,仰头看去,恰好那个叫驭鹰的男人跃下,立刻拔出腰间软剑对持,没有让对方有多问的机会,直接飞跃过去,剑尖逼向男人的咽喉。 驭鹰明显小觑了女人的本事,迅速转身躲开,一把抓住那手臂冲那胸口狠狠一脚踹去。 飞烟也在同一时间眯着眼残忍一拳袭击向男人的下颚。 二人均是汇聚了六层内力,别说一拳,就是戳一戳,都足以让人浑身巨震,两道强大的内力碰撞在一起,飞烟向后飞出丈远,驭鹰则被打得整个人向后倒去,关键时刻后空翻落地,却还是皱眉呕出了一口鲜血,没有吐纳出,硬生生咽下。 大拇指蹭掉薄唇边的血渍,冷漠的盯着同样喷血的女人,可惜的是黑色纱巾挡住了腥红,不再轻敌,慢慢将大手搁置剑柄上,正要拔出时…… 飞烟趁其不备,转身滚进花丛中,飞快的逃窜到围墙下,就那么抓着一切能抓住的凸石飞出了男人的视线。 “想跑?”驭鹰‘啪’的一声将剑刺回剑鞘,鹰眼内杀意甚是明显,同样飞身上围墙,紧追不放,然而追着追着,发现就追到了最后面的那间厢房,此处只有一个人住,就是那刺客飞烟,嗤笑一声,直接上前,一脚踹开木门。 这么笨,还来做刺客! 飞烟已经处身在幔帐中,七手八脚脱掉身上的衣物,冷着脸看向帐子外,想了想,一把扯掉粘着泥土的亵衣亵裤,不留下任何证据,扯过一条毯子围住娇躯,刚要下床,就见一把剑正无情的刺来,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憎恨的翻身躲开,她必须找苏梦蝶救她,跳跃过男人奔向房门口。 驭鹰方才有刹那间看到了女人的脸,短暂的吃惊后,大手抓住那毯子试图将女人扯回,一刀毙命。 ‘砰!’ “唔!”飞烟吃痛的栽倒在地,趴伏着阴郁的仰头,见那冷血无情的男人瞪大双眼,意识到什么,立刻伸手抱住胸口垂下头咬牙道:“要杀便杀!” 563.驭鹰脸红了 驭鹰几乎算目不斜视了,笔直的盯着那一具美得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身子,最后盯着在那雪白的胸口,一个绯红的脚印很是明目,见飞烟慌忙捂住胸口,这才反应过来,眼珠开始轻微的飘荡了一瞬,这才尴尬的偏开头,收回指着女人的剑,冷声问:“你究竟是何人?”不忘将手中的毯子扔了过去。 飞烟立刻包裹好娇躯,起身没去看男人,口气生硬:“少废话,杀吧!” 她无能,救不了那可怜的妹妹,来世吧,她会好好照顾她的。 女人一心求死,让驭鹰皱起了眉头,再次看过去,对着那张奇丑无比的脸看了一会,抿唇又道:“你不像职业杀手!” “我就是杀手!”飞烟一口咬定,她现在只想死个痛快,无法去面对苏梦蝶失望的模样,死了好,恰好解脱了,如此一想,便没了恐惧,也抬眼对上那双凌厉的眸子,看来天下的男人也不全然都爱以貌取人,居然敢正眼看她。 驭鹰嗤笑:“杀手最不可缺少的是警惕,善于伪装隐藏,而你,竟然大摇大摆走大路,且还逃回此处,你要是杀手,恐怕天下的反派早就被一举歼灭了!” “你什么意思?”士可杀不可辱,居然含沙射影的说她愚蠢? 驭鹰垂头将宝剑刺入剑鞘,凝视着女人皮笑肉不笑的勾唇:“杀手比你聪明得多,飞烟,我不管你来自何处,你的目的是什么,究竟要刺杀何人,但我告诉你,有我驭鹰在的一天,你就休想得逞,或许你有苦衷,今日就暂且饶你一命,下次再被我逮到,定要你死无全尸!”说到后面,俊脸阴沉得不带丁点温度,转身果断的走出。 飞烟知道他是在警告她,攥紧拳头,驭鹰是吧?欺人太甚,即便她很丑,好歹也是个女人,如今被男人看光了身子不说,还是被敌人,贞洁乃女人的生命,若是以前,会羞愤自尽,而现在,被谁看了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将来也不会有夫君在意。 一想到那男人盯着她的身子不放就恨不得挖了那双眼睛,虽然没注视到,但她相信那绝对是一种看妓子的眼神,基本都会立刻避嫌,他不避开,是因为觉得她就像青楼女子一样,看一看都是施舍吧? 什么时候她飞烟低下到这个地步了? 门外,驭鹰紧紧握着长剑,斜睨了后方一眼,喉结阵阵滚动,刀削般的薄唇紧抿一线,在外人眼里,他就像一把没有感情的刀,只会护主,而他自己也从未想过男欢女爱,更别说看过女人的身体了,如今脑海里全是那纤瘦的小腿,玲珑剔透的小脚。 还有洁白如玉的…… “咕咚!” 一口唾液咽下,自认为此刻依旧心如止水,面无表情,但是月光却出卖了他,偏为白皙的俊脸上,有着一层淡淡的绯红,可谓是想得越久,就越像两片红霞拂面,不一会,耳根处都好似醉酒上头似的,让路过的一手下惊讶的张大嘴:“统领,您喝了多少酒?” 564.刮了公羊的胡子 某个还一副无事发生的人顿时拧眉:“敬忠职守时,岂可喝酒?”语毕,恨铁不成钢的远去。 手下更傻了,那脸怎么跟煮熟的虾子一样?中毒?还是生病了? “嘘嘘嘘!” 黑暗处,公羊余庆提提裤腰带,吹着口哨恣意的走回房,谁知刚进屋,‘砰’的一声,后颈一疼,整个人栽了下去。 千雪邪笑着接住,小子,就说你逃不掉了吧? 许久后,就在公羊余庆的房间,苏梦蝶形同那山贼,一只脚踩踏着凳子,一只脚踩踏纤尘不染的地面,大半身躯压在曲起的膝盖上,小手儿转动着锋利的匕首,穿着七彩宝义,眼角带嗜血的魅笑,她是在教公羊余庆如何做个聪明人。 她是好意! 傅云澈施加给她的烦恼都被抛之脑后,玩人嘛!她最大的乐趣了。 “唔!” 公羊余庆皱起浓眉,悠悠转醒,想睁开眼,却发现脸上蒙着黑布,且被五花大绑木椅中,察觉到可能遇到了敌人的偷袭,顿时想喊叫,奈何嘴里又塞着棉布,只能憎恨的挣扎。 苏梦蝶见人醒了,也不说话,抬起匕首,挑眉用指尖弹去。 ‘叮’的一声,男人额头青筋随之爆出,是要杀他吗?是谁?余若霖还是洪末国?并不惊惧,死嘛,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想了想,松懈下身子,鄙夷的偏开头。 不错,有胆识,某女将冰冷的匕首在男人的脸上磨蹭。 噗! 千雪和梦璃一同在心中喷笑,叫他嘴贱,平时就他嘴巴大,处处得罪人,是该好好让他长点记性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般‘心直口快’。 苏梦蝶见男人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以为她要把他千刀万剐?玩味的瞅着那满脸的络腮胡,本来看似要刺入男人脸部的刀刃转换角度,改为慢慢挂掉那大胡子,左刮刮右刮刮,刮完上面刮下面,刮完左边刮右边,也跟着吹起了口哨,踩踏在凳子上的脚丫子欢快的抖动着,身躯也摇来摇去。 公羊余庆见敌人并未要杀他,而是刮他最宝贵的胡子便按捺不住了,可惜想摇头,头颅都被绑住了:“唔唔唔!” 终于有反应了?苏梦蝶笑得很是狡黠,残忍的刮下最后一刀,还别说,如此一看,这小子长得也不丑嘛,最起码比先前年轻了近十岁啊,起身扬起手刀,再次向那颈子砍去,等人晕倒后才心情大好的噗哧出声。 她本就是有气便会出的人,憋着多难受?还能教此人做人的道理,就那没脑子的话,迟早害死他,不知不觉救人一命呢,胜造七级浮屠,拍拍双手,不忘丢出一百两银子在桌面,若不是现在身份是王后,才不会多管闲事,既然人家因为她输了一百两,人家心痛难当,她补偿他就是。 以前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小心眼的人,现在她承认了,她其实和傅云澈差不多,睚眦必报! 谁让她不痛快……抬起手中的一把胡须,残忍的捏住,这就是下场! ps:有亲说章节标题很多余,汗,娘子对这个真不擅长,亲就当没标题的看吧! 565.武将变文臣 旭日东升,润湿的土地仿佛还留着玫瑰色的晨曦的余痕,百灵的歌声骤雨似地漫天落下。 婢女们端着脸盆走进屋子,排成一列。 公羊余庆伸手揉着后颈自木椅中站起,奇怪,怎么感觉被人偷袭了似的?而且怎会睡在木椅中?莫不是昨夜梦游?好似确实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余若霖潜进,摇摇头,不可能,身上的绳索并不存在,定是做梦。 转过身命令道:“手巾!” “哐当!” 四个婢女一同松手,呆若木鸡的望着身材高大,却并无威慑力之人,听声音,是将军,但是他的胡子……胡子呢?还别说,服侍此人几年之久,头一回见到将军的真面目,天呐,她们认为最丑的将军竟然如此风流倜傥,虽比不上元帅和陛下玉树临风,却也只是略微逊色。 将军好好看! 公羊余庆立刻瞪眼怒喝:“大胆!” 四人一听,并未吓得立刻跪地,依旧瞪大眸子直直的望着,甚至还带着少许的倾慕。 某男疑惑的皱眉,干脆不予理会,转身走出屋。 院子里负责打扫的十来人无意间转头一看,同样呆愣。 怪事!公羊余庆纳闷的负手而立,怪了怪了,今天的下人们都像活见鬼,他有那么可怕吗?可怕好啊,他要的就是威慑力,手下越是畏惧他,就越能镇人心,扬眉直奔议政厅,见里面还在探讨出兵围攻粟阳城之事就上前拱手:“末将参见陛下!” “嗯,公羊将军昨夜可有……”傅云澈剩余的话被硬生生堵回腹中,眨也不眨的瞅着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想到定是苏梦蝶搞的鬼又微微扬唇,除了那小家伙,谁还会用这种方式捉弄人? “我的娘啊!” “公羊将军,你……你今日真是春光满面,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还特意把他最自豪的胡子都刮了,哪家美人令他这般精心打扮?得认识认识! 欧阳战云手里的茶杯都滚到了桌面上,趁没被人发现,立刻捞起,再次看向手下,多久没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了?不过这样以后还如何带军打仗?公羊余庆蓄胡子为的就是遮住这张清秀的脸,大伙还说王后会自有分寸,显然大伙小看她了。 胡炳利几个文臣都在一旁,刚刚禀报完朝中大事,正预备离去,却因此事而站住脚,全体耸动肩膀偷笑。 一不怕死的将军对着公羊余庆摇头晃脑,感慨万千:“一代武将瞬间变文臣!”太惨了,这就是得罪王后娘娘的下场吗?他记住了。 将来纵使自个儿骂自个儿,也绝不能将矛头指向那女人,越来越庆幸他没招惹过她了。 胡炳利等几个文臣一同看去,什么意思? “喂!”公羊余庆气急败坏的指着那将军咆哮:“你可以说我不是男人,但不能侮辱我是文臣,否则跟你拼命!” 也就是说,文臣连男人都算不上?胡炳利哪里还受得了?咬牙怒喝道:“你说什么?” “你有种再说一次?”后面几个文臣顿时急了眼,上前咄咄逼人的质问。 566.文武之争 万俟神枫看看傅云澈,傅云澈看看万俟神枫,都冷了脸,先看看再说。 属于夏兰国的武将都站在一旁,无从插手! 公羊余庆没想到无缘无故会和文臣起冲突,这嘴,为何总是说话不分场合?见四个文臣一直戳他胸膛,被逼得连连后退,说什么都无法下台一样,习惯性的伸手摸向胡子……再摸摸,瞳孔胀大,呼吸一滞,双手上下其手的摸,奈何摸了半天,下颚依旧光洁。 胡子呢?想到什么,惊讶的望向屋外,难道昨夜不是做梦?谁这么缺德绑架他又不杀他,偏偏刮了他的胡子? 胡炳利憎恨的怒瞪着肇事者,此刻才知晓,原来在武官眼里,他们文官竟然是如此不堪,一个个的表面对他们敬仰,背后却在辱骂:“说啊,文臣怎么了?朝中大事哪件不是文臣在处理?你们武将打江山,没有文臣管理这天下,老百姓何来安宁?” 见公羊余庆被逼得无路可走,几乎要下跪道歉,欧阳战云笑着出来打圆场:“左相严重了,您也知道,他口无遮拦,说出的话语,不经过头脑思考……” “说什么说?”胡炳利一把推开欧阳战云的手臂,指着其历喝:“属下如此,你难辞其咎,欧阳战云,本相敬你常年镇守边关,忍让你三分,论官衔,本相与你平起平坐,岂能容尔等如此羞辱?” “他能理所当然说出这番话,想必军营中常年都是如此认为吧?” “你管教手下不严,纵容他等污蔑朝中大臣,该当何罪?” 一个个老头儿都争执得吹胡子瞪眼,势必要讨个说法一样。 欧阳战云虽然脸上在笑,但也是血性男儿,不容人叫嚣的硬汉子,脾气多多少少都是有点的,依旧客气的扬唇:“左相这是要得理不饶人是吗?”说出的话,挑衅味十足。 武将们都被那几个老头儿气得呕血,但碍于陛下和元帅都在此,不敢开口,如今元帅这么说,都纷纷将手放到了腰间佩刀上,过去挺起胸膛站在了欧阳战云身旁,露出了强壮的肌肉。 “怎么?要打架啊?”胡炳利挽起袖子,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哼!”看看几个老人那弱不禁风的小体格儿,武将们纷纷戏谑的仰头,打他们还怕遗臭万年呢。 傅云澈看了一会,见两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便扬眉转身,坐到主位上,当看戏人,只是眼底的寒意已经开始扩散开来,显而易见。 可惜的是,谁都没去看他,这是文官和武官的较量,谁也不肯被谁低一等,面子问题,都说武官看不起文官,原来是真的,胡炳利越想越气节:“比人多是吧?去,把大臣们都叫来!” “我说不至于吧?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苏国栋见都来真格的,那一群文官,均是一拳倒,打死他们其中一个,必定引发内斗。 “苏将军,你到底是哪方的?难道你就是我们军中的奸细?他们派来的?” “就是,站过来,这些文弱书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居然连元帅的面子都不给,今天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就在一老头儿要出去叫人时……等着,让老百姓看看,一个国家,究竟是文臣重要还是武官! “那你们要不要也给寡人点颜色瞧瞧?” 声音饶有磁性,说得云淡风轻、不疾不徐,但是却能成功制止一场闹剧! 567.傅云澈震怒 营帐外,换上男装的苏梦蝶唏嘘,躲在外面偷觑,还真要较量一场不成?她只是要小惩大诫,加上贪玩的性子,刮了公羊余庆的胡子,咋就闹这么大?天呐,连左相都赤红了眼,早知如此,她死也不敢这么做。 傅云澈能压住他们吗?否则敌人还没打来,内讧都要你死我活,这无疑是自己人给南越致命一击! 好不容易吓退大曜国,要让天下知道,南越的内部这般不和谐,谁还会忌惮?自己人都管不好,谈何打天下? 怎么办怎么办?她就是想用最轻微的方式教育教育公羊余庆的,没有要他们内斗啊,怎么办,双手紧紧交织,要是因此南越倒了,她就是千古罪人。 对不起那些爱戴她的百姓,越想越害怕,就算傅云澈不杀她,她也会自愧而死的。 擦擦冷汗,几句话而已,闹到要叫人的地步,文官自然不是武官的对手,输了后,里子面子都过不去,会对武官产生芥蒂,怨恨,这是战乱时期的忌讳。 大伙闻言,这才意识到陛下还在此,心中大骇,一同转身跪地。 “陛下恕罪!” 万俟神枫环胸斜倚桌旁,不等傅云澈发话就严厉的道:“你们这是在给夏兰国演一出内斗的好戏吗?演得不错!”说完还慵懒的拍掌。 欧阳战云垂头,想起方才,确实有些不应该。 傅云澈敛去淡笑,俊朗的面孔此刻看不出一丝的表情,怒意被极力的克制着,最终还是拍案而起,指着下面跪着的群臣惊天怒吼:“看看外面那些流离失所的老弱妇孺,还有那些等待着你们夺回疆土的百姓,他们不惜自己忍饥挨饿,将大批大批的粮食运到此处,而你们在干什么?在面临着随时亡国危险时,你们却在这里挑起内讧,他们养尔等何用?” 苏梦蝶都被吓了一跳,这家伙很少被气得恼羞成怒的,那声音,似狮吼、似狼嚎、似虎哮,吓得她都差点立刻匍匐在地了,见里面单膝跪地的将士们纷纷双膝跪地,瑟瑟发抖,傅云澈正值气头上,以免随口一句杀无赦,赶紧转身走为上计。 她永远不担心他会压不住场,太吓人了,且她就是那根导火线,她不刮了公羊余庆的胡子,就没人说他是文臣,所以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幸好傅云澈拦阻住了,否则到一发不可收拾时,她死不足惜,国家一亡,老百姓都会对她失望透顶,无人会保全她。 有些时候,她还是很感激那男人的。 傅云澈寡淡的瞅了门口落跑之人一眼,跑得还挺快。 “陛下息怒,微臣罪该万死!” “左相说得对,末将管教不严,难辞其咎,自愿领五十军棍!”欧阳战云大喊。 公羊余庆还没从失去胡子中走出,听到这话,心里抽痛,正要自愿领罚时…… 胡炳利仰头道:“微臣并非不讲道理之辈,既然元帅都这般说了,微臣等心中再无怨言,陛下,九日后就要出兵,此刻不适合责罚大将,只希望元帅从今以后,好好教导他们,文武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有你们长处,而我们,也有我们的用处,你们能做到的,我等做不到,我等做得到的,你等不见得做得到!” 568.和平共处 欧阳战云也豁达的点头:“末将定会对下面严加看管,绝不会再出此等事,违令者,军法伺候!”其实也就一个公羊余庆比较口无遮拦,其余人都自有分寸。 “就是,文官武官有什么分别?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水火不容!”夏兰国老将军王明义见气氛缓和,跟着劝和。 “其实此等事,我们夏兰国也有发生,当时文官说武官头脑简单,因此文武不和睦,但后来想通后,均是觉得是一场笑话,给敌人看的笑话!” “文武不都是南越的臣子吗?就好比是夫妻,男人在外行军打仗,女人在内持家,缺一不可!” 胡炳利瞪向那说话之人,这不还是说文官是女人吗?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今天哪来这么多口不择言之人? 王明义白了手下一眼,怎么说话呢?这不是在拱火吗? 要不是有刚才那一出,傅云澈定不会放过这个挖苦万俟神枫的机会,但还是按捺住了,人家是在帮他打和,缓和下脸色:“平身吧!” “谢陛下!” 站起后,文武相互拱手,笑着打和,胡炳利带着文官们撤离,留下一群武将大眼瞪小眼。 公羊余庆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再次摸向下颚:“一定是王后,一定是她!”他想起来了,昨日他有鄙视过她没志气,虽然没说出来,但当时梦璃说祸从口出,除了那个女人,他没得罪任何人,一定是她。 欧阳战云伸手就狠狠拍了其后脑一下:“知道就放在心里,她是王后,你让她下不来台,你应该庆幸你的胡子令她感兴趣,否则割的就是你的脑袋了!”这个手下,虽然是一代悍将,而那嘴,实在是不会说话。 要让苏梦蝶知道,他当面戳穿她,明天是不是就要以光头示人?只是刮胡子,便宜他了,王后是随意让人鄙夷的吗?威严何在? 公羊余庆很是委屈,他明明是实话实说,这也有错?他明白了,能认同他的只有真汉子,这些都是小人,心里明明那么想,却还硬要装作不知道,当然,这些也就在心里想想,说出来真就要掉脑袋了:“末将知错!” “知道就好,去把剩下的刮了!”欧阳战云嫌恶的转开头。 “还有剩?”公羊余庆看看大伙,后摸向嘴巴,明明给他刮得一根不剩。 连先前怒火滔天的傅云澈都抬眉微微垂头,看向桌面,食指骨节划过鼻翼,笑意盈然。 “噗!公羊将军,你还是先去照照镜子再来!”王明义都忍俊不禁,这个王后整人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 “呵呵!” 苏国栋等人也都抿紧唇瓣,深怕喷笑出声而引发另一场争执。 公羊余庆知道都在嘲笑他,想了想,快速大步出门,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会这么可恶吧?真那么好笑的话,他今天见的人可不少。 好吧,他再也不招惹她了,以后她就是他的祖宗,请不要在他脸上胡搞八搞,丢不起这个人。 “哎呀!” 一盘蚕豆抛向上空,后‘噼噼啪啪’的滚落,苏妍儿也被横冲直闯的人撞得栽向水坑,没错,前几日大雨流下的泥坑。 好在公羊余庆条件反射的伸手搂住了佳人纤腰,不过见她没有起来的意思,直接松开手,不管不顾的走向远方。 ‘砰!’泥水四溅! 569.苏妍儿被羞辱 苏妍儿原本还在想这人不太坏,知道挽救她,正在她刚看清他时,人家就丢下她了,这个人真是……真缺德,就不能把她拉起来吗?举手之劳而已,居然还把她扔到泥坑里,感觉污水已经浸湿大腿,狼狈的爬起。 “爹爹说,这厢后花园是按照王宫修建的,虽然小了数倍,可还是赏心悦目……哎呀,这不是苏家三小姐吗?” 六个穿着不菲的妙龄女子畅游到此,竟然还能碰到乐子,说话的是某文臣之女,一身红衣,笑得乐不可支。 其余五人见状,都面带嘲讽,其中一人道:“方才翠儿来说,苏三小姐故意在此制造机会,与公羊将军不期而遇,试图引起人家的注意,你们说巧不巧哦,方才看那公羊将军的模样,颇为俊朗,以前一脸大胡子,怎么就不见她献殷情?这胡子一刮,人一俊俏,事就发生了!呵呵!” “可不是吗,她以为她哪点配得上公羊将军?鹤姐姐,这公羊将军长得确实不错,家世显赫,配您最合适不过,您的爷爷可是右相,这才叫门当户对!” “是啊,当今南越,也就鹤姐姐配得上咱这位英俊潇洒的公羊将军了,某些人呐,成天巴结这个谄媚那个,结果谁认识她噗!” 鹤千花面上带笑,而心里却倍感骄傲,公羊余庆确实算得上良人,此人从不欺压弱小,特别是对女人更是忍让,方才见他长得也不错,瞬间心儿乱跳,温柔的弯腰帮苏妍儿抖抖裙摆上的淤泥:“你没事吧?” “鹤姐姐,干嘛对她这么客气?”红衣女孩不满的跺脚。 苏妍儿很是冤枉,她确实见过公羊余庆几面,但是每次都是匆匆而过,从未说过话,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得到苏梦蝶原谅之事上,哪有时间去勾引什么男人?方才只是想把蚕豆送到大姐的厢房里,居然成居心叵测了。 而且刚才她也不知道那就是公羊余庆,有些心虚,因为当时惊鸿一瞥,确实有些喜欢,长得像个文弱书生,知道是公羊余庆后,更是小鹿乱撞,那不是个弱者,在这军营中,除了欧阳战云和妹夫傅雪衣,就属他最威武。 哪个女人不喜欢有强悍的男人?如今被当面戳穿心事,愣是说不出话反驳。 “看看看,她脸红了哈哈哈她真的是在这里等公羊将军啊笑死我了,她以为她是谁啊?有个王后大姐,人家王后看都不看她一眼,有个将军爹爹又如何?公羊将军可大苏将军三品之高,更可笑的是听闻在俯仰山中,苏将军和公羊将军称兄道弟,这不差辈了吗?苏妍儿,你有道德观吗?不怕天下人耻笑!” “是啊是啊,苏家有她,真是苏家之灾祸,丢人,更可笑的是公羊将军正眼都不瞧她就给扔泥坑里了,公羊将军待女人可是很和善的,为何偏偏就对她如此粗鲁?” 是啊,那个人出了名的有风度,为何偏偏对她如此不满?或许也是因为那件事吧,无数人皆知她害过大姐,只是无人敢说出口罢了,加上大姐一直对她耿耿于怀,自然不会有人瞧得起她,面对六张冷嘲热讽的嘴,苏妍儿咬咬下唇,选择了不理会,蹲下身子捡起盘子。 看着满地的蚕豆,一开始她觉得这东西很好煮,真的做起来时,竟然需要学这么久,才有点起色,如今却颗颗沾满泥土。 570.苏妍儿发怒 好不容易找到了乐子,对方却敢无视她们,红衣女孩愤怒的抬脚狠狠踩向地上的零嘴儿,见苏妍儿总算肯仰头怒视她,立刻笑道:“听闻你日日夜夜钻在厨房苦学厨艺,想孝敬给王后娘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苏妍儿,你为了被人看得起,不惜向一个看都不想看你的人摇尾乞怜,女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你都没点骨气吗?人家都不稀罕理你,而你还一而再的去热脸贴冷屁股,丢不丢人?” “就没见过你这么下贱的女人!” “还想勾引公羊将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听着这些难听的话,苏妍儿知道,她越是理会她们,她们就会越上脸,但还是没忍住,起身一把将盘子狠狠扔到地上,瞪了所有人一眼,转身继续奔向厨房,如果可以,她真想将盘子扔到她们的脸上,可是她们说得对。 她现在什么都不是,虽然爹爹疼她,可当爹爹隐隐约约知道大姐去居士楼之事与她有关的后,开始疏离她,且当初坚持把大姐嫁给李哑子的也有她,那个时候,她只想看苏梦蝶怎么落魄,怎么被人羞辱,做了很多家人无法原谅的事。 如果大姐不接受她,所有人都不会接受她,每天都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被欺负了,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找爹爹帮忙,他会说她惹是生非,找娘亲,现在好不容易大娘原谅了娘亲,大姐也对娘亲颇为尊重,她不能给娘亲添麻烦。 突然发现,如今她连一个诉苦的人都没有,琉璃也被责罚回家乡,以前还有二姐和灵儿帮着她说说话,呵呵,她连个朋友都没有,其他大臣的女儿都是成群结队的在一起,她什么都没有,突然觉得真的好孤单。 仿佛全世界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是她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角,想前方还有路可走,她只能争取让苏梦蝶接纳她,乃唯一的出路。 否则即便将来嫁人了,也会遭受冷眼相待,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个坏人,丧心病狂的坏人。 或许有一天,谁做了错事,推到她头上,所有人都会信,一个人这样活着,还真的挺累的,没关系,她不会像二姐那样轻生,她会有好起来的一天,会有路可走的,恰好可以将讨好苏梦蝶当作活着的动力。 苏妍儿,你会成功的! 来到厨房,将一篮子蚕豆摊开,挑选着最好的。 而公羊余庆这边,摸着下颚站在镜子前一看,额头青筋突突的跳,还没理去讨公道。 先不说上半张脸均为蜜色,下半张脸白皙,成为了鲜明的对比,就说那一圈沿着嘴唇的墨色短胡就令人发狂,定是因当时嘴里塞着棉布,因此没彻底刮全,留了这么一圈显而易见的黑物,甚是滑稽,仿佛墨汁沿着唇外画了个圆。 因常年不被烈日暴晒的肌肤过白,更是明显,这个该死的小祖宗,要刮你可刮干净啊,搞得像个怪物,咬牙切齿的拔出腰间匕首,快速解救那张甚毁形象的脸。 ps:不是公羊余庆仇视苏妍儿,再大度的人,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嘛,误会太大了! 571.虚伪的男人伤不起 傅云澈离开议政厅后,黑着一张脸直奔苏梦蝶的寝宫,周身透着戾气,搞得小庚子都在心里大呼不妙,娘娘恐怕又要被重责了,这个娘娘,为何总是祸事不断?没等进大门就赶紧通报:“陛下驾到!” 希望娘娘可以早作准备。 屋子里,苏梦蝶像受惊的兔子,‘噌’的一下站起,来了来了,她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谁都晓得公羊余庆的胡子是她刮的吗?有这么明显?当时可没留下任何的证据,咋一忙完就跑来找事了? 还是说这个军营没人会对公羊余庆的胡子感兴趣?怎么办?收紧臀部,又要被打了吗?不行,那很痛的,不承认,嗯,打死不承认,小跑到门口欠身:“臣妾参见陛下!” 傅云澈这次没喊平身,而是大步越过,站在了苏梦蝶身后,冷声道:“都下去!” “奴婢、奴才遵命!” 千雪看了看傅云澈的脸色,天!发生什么事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主子,您一定要撑住! 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飞烟也撇了一眼傅云澈,担忧的看了苏梦蝶一眼,走了出去。 屋子内气压过低,氧气好似被抽空,让某女呼吸逐渐困难,就那么弯腰摆着行礼的姿态,不承认,坚决不承认,故作没事人一样转身,不解的瞪向男人,心里的警钟拉响,莫不是都有证据了?否则他干嘛用如此阴霾的眼神看她?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这表情,就是在等她不打自招,干笑道:“你好!” “寡人不好!”傅云澈森冷的眯起鹰眼,看样屋外。 好吧,他一定知道是她了,不管她认不认。 脑子飞快的运转,继续傻笑:“臣妾想说,今日的陛下好有男子气魄,浑身都散发着男人味,让臣妾一看,不免神清气爽,昨日并未仔细看过陛下,自去往清澜园后,到至今有三日没好好看过陛下了吧?哎呀呀!”伸手拍拍男人的手臂。 女人一脸的赞赏,让傅云澈皱眉。 “瞧瞧,才三日未见,陛下越来越俊朗了,其实陛下此刻的表情最威风凛凛了,臣妾最喜欢这种有气概的男人!”瞬间竖起大拇指,小嘴叭叭叭叭个没完:“曾经臣妾总觉得自己学不成盖世神功,乃领悟力太差,内力始终都在半层之间徘徊,如今一看陛下这张俊脸,七经八脉为之一畅,七窍倒也开了六巧半,只要臣妾能日日见到您,假以时日,定有所成!” 不忘不时瞅向男人的脸色,见他那一股杀气果然消逝不少,就在心里辱骂,就没见过这么假的人,只喜欢听好话,他都不心虚吗?刚才还像个凶神恶煞的喷火龙,几句马屁就成钻地龙了! 脑海里想起帮农民伯伯拱土的蚯蚓…… 哎!这什么人啊,虚伪得她都不耻去看。 当然,好话还在继续,转到男人身后,将那高大的身子按在凳子上,狗腿的捶肩:“怪不得陛下内力与日俱增,原来如此!” “哦?为何?”傅云澈享受着美人的服侍,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轻抿,竖耳等待着回应。 572.装可怜 “因为陛下可天天看到这张仙神雕刻出的绝世容颜啊,具有开发人智力的功效,更能让迷途中人茅塞顿开,因此陛下才可抵达这般高的武艺!陛下,以后您可要让臣妾天天看到您的脸!”呸!看一次吐一次。 傅云澈优雅的放下茶杯,虽然他知道苏梦蝶是为了消减他的怒气,可此话能说出,也无风不起浪,挑眉大言不惭的点点头:“寡人确实每日都会对着铜镜看上一番!” 乖乖,说他胖,他还喘上了,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也对,人家有自恋的资本,是不是长得越好看的人,就越是自我感觉良好?哪来的优越感?这就是被人推崇长大的孩子呐,没听过难听的话。 不知道她现在骂他一句没余若霖和神枫好看,他会不会杀了她?会吧?按照这自恋程度来看,应该是绝对会! 谢谢他这么相信她的话,但那唇角已经高扬,呼!逃过一命,哎,说出去真丢人,人家保命都是靠真本事,而她,得靠拍马屁,也没什么好妄自菲薄的,能把马屁拍得这么响,也不见得人人可做到:“臣妾见方才陛下怒气冲冲,发生了何事?” 边说边用小手顺着那胸口,深怕突然暴怒,小脸上狗腿的表情是个男人见了都不忍心发火。 看来她的演技不能用拿奥斯卡金奖来形容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无以复加、至高无上、驾轻就熟……都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想起那事,傅云澈想再板起脸,却发现一只小手正殷勤的顺着他的胸口,拧起的眉带着纳闷,仿佛在说:明明是来给她点教训的,怎么如今演变成这样? 苏梦蝶心里回:废话,谁叫你这么自恋、自大、虚伪、虚荣。 对付这个男人,她已经跟玩儿一样了,毫无挑战力,更无悬念。 傅云澈也意识到情绪完全被其打乱,起身俯视着女人,一副完全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怎么又不笑了?刚才不是听得挺开心吗?这个喜怒无常的混球,天下夸人的话确实多不胜数,问题是她也不能一直说一直说,说到老死为止吧?老天爷,给条活路,口很渴的,眨眨眼,垂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一样搅弄衣角。 虽然对目前自己这个表情很鄙视,但是为了保住屁股,她这张脸也可以不要,反正也就在这么一个人面前丢人,他要敢说出去,她就把他在居士楼被她**的事抖出去,丢人嘛,要丢一起丢,谁怕谁? ‘啪啪!’ 瞅着女人泫然欲泣的表情,仿佛他现在要责罚了她,会多么十恶不赦一样,连他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嘴角抽搐着抬起折扇在那天灵盖上拍拍。 苏梦蝶随着那动作点点头,表示在控诉他的无良,打这么用力,惨无人道,她都这么低声下气了。 “现在知道怕了?若今日寡人不在,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端?”男人受不了那憋屈的模样,皱着眉头用扇子挑起女人的下巴,带着责备的审问。 573.一起努力吧 声音浑厚,语气严厉,字字都带着斥责,让苏梦蝶心里不断腹诽,而表面上还是知错的模样:“嗯!下次不会了!”不就刮个胡子吗?怎么闹得这么严重,还要被这混蛋训斥。 瞧他那得意样! 傅云澈这才放松身心,收回折扇,女人还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突地勾唇捏捏那脸蛋:“惹祸精,跑得挺快,只会留一堆烂摊子让别人给你收拾,寡人……” 苏梦蝶皱眉。 某傅本来想说一同用膳,不过想起昨晚,还是转身:“寡人有要事处理,九日后出发罗家山,你愿意跟就跟吧!” 人已去,声还留,苏梦蝶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有些时候,或许他已经知道她最想要什么,她要的不多,就是生活不枯燥,人生充满刺激,危险也好,安乐也好,只要不无趣,她都愿意参与。 伸手摸摸脸颊,怒气冲冲的来,也就捏这么一下?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她和傅云澈相处起来很融洽,他生气,她能抚平他的怒气,她不理他,他总是会先一步低头,她难过,他会安慰她,虽然越安慰越让人想杀人,但心意在那里,她闷了,他会让她做她喜欢做的事。 比如现在,他明知道一个女人不可参与到战争中去,可是他还是让她去了。 有时候觉得他根本就不在乎她,他却突然诏告天下,她是他的王后,突然让她知道,他为此事已经煞费苦心许久,他不会靠嘴说,只会靠行动来表达,纵然看她去道别时哭得稀里哗啦,他也不会说‘我不会让你跟他走的’,就看着她哭。 一个真正能藏住话的人,这一点,她很佩服他,连她都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其实安静下来后,再去把以前发生过的想一遍,会发现他对女人也是很绅士的,也很护食,不知不觉就把她给保护得好好的,不让任何人欺凌。 或许就是太好的缘故吧,让她一想到那颗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好女人时,就很是抗拒,或许有一天,这段感情会破裂,亦或许有一天,这段感情圆满成功,不管是什么,她都会努力完成他的心愿,帮着他打下这江山。 即便最后会各奔东西,最起码她努力过,百年之后也不会抱憾终生,爱是付出,是把对方当作自己,不是什么都不做,只知道吃醋闹性子,这样的人,不配拥有任何人去爱。 傅云澈,这份感情,我该做的都会做,而你看不看得到就是你的事了,如果什么都做了,依旧无法成为你心中的唯一,那么我走,也会走得潇洒,因为辜负的一方是你,现在就让我们一起完成我们的共同愿望吧。 让南越和夏兰统治这开元大陆,至于最后你和神枫之间的斗争,就与我无关了,一个情人,一个朋友,不管是哪一方,她都不可插手,当然,他们最后能成为真兄弟是再好不过,不知过了多久才察觉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诧异的仰头:“神枫?你什么时候来的?” 574.神枫的心成废品了 万俟神枫故作伤心的捶捶胸口,后控诉的指向女人:“见色忘友,整整半柱香时间!” “切!我就是神游太虚而已,少拿那种眼神看我!” “在想什么?”上前跟着落座,径自倒上一杯茶水,刚从怀里掏出的玉钗因为下一句话被硬生生攥紧。 “你说溫芯雅现在在哪里?如今也不小了吧?会不会已经嫁人了?” 攥着玉钗的手不得不收回怀中,玉钗上有着无数刮痕,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上面一层金子剥离,那一条条伤痕就仿佛此刻万俟神枫那千疮百孔的心,无形间被划上了一刀又一刀,他总在想,肇事者有一天会来给他缝合这些伤口,如今更是残忍的补上一刀。 俊脸上的笑意有刹那的牵强,但很快的又开始打趣:“不是说不为情所困了吗?怎么?几句好话,又沦陷了?” “你觉得他像会说好话的人吗?”苏梦蝶不以为意的笑笑,把玩着茶杯又长叹:“好吧,我只是闲来无事胡思乱想而已,我在想不管我和他最后会如何,既然我承认了这段感情,就要为这段感情做些什么,他待我表面还是过得去的,我只要做好自己,将来也不会后悔!” “即便到最后他选择的不是你?” “最起码现在他没有说分离的话,而且溫芯雅是否还存在还是一个问题,或许根本就是个误会,我猜不透他是否真的还爱着溫芯雅,如果他真的只是内疚想报答她的话,到时候有很多办法,溫芯雅会离开一定有她的理由,不能在一起的理由,绝非容貌问题,万一她再次出现时,身边跟着一个她爱慕的男人,我这个时候和傅云澈闹翻,不是一场笑话吗?” 万俟神枫的笑容越来越不自然,是吗?原来傅云澈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无法替补的位置,她的心如同铜墙铁壁,里面只包裹着一个傅云澈,任何人都无法闯入,不管她说多少次不再去想,也会因一些琐事继而去想。 开心也好,伤心也罢,即便是处在中间,想的都是傅云澈,甚至还会去给他找各种理由替他洗白,苏梦蝶或许还没意识到,她做了这么多,为的其实就是一个人,不是天下百姓,就一个傅云澈。 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找理由去帮助他吗?苏梦蝶,你当真一点也看不到身边任何一个人?是啊,她看不到,或许永远都看不到,突然好希望早点拿下苍粼,早点让她看清事实,那样一定会很痛吧? 如果那一天,你依旧是这样,那么咱们…… 为什么分道扬镳的话连想都这么难以开口?或许那一天,我还是会站在你身边吧?看着你的人生大起大落,看着你的悲欢离合,当然,也不全然这么肯定,有可能她就会在那一天看到他了呢? 想了想,伸了个懒腰,起身趴在桌面扬眉道:“我相信很快咱们就会夺回粟阳城,直入苍粼!” ‘啪!’苏梦蝶起身,拍向桌面:“一起奋斗!” “呵呵!”男人轻笑一声,还是将怀中物拿了出来,塞进了女人的手心:“我的心,就像这支玉簪一样,收着吧!”语毕,故作洒脱的抬步走出。 苏梦蝶奇怪的看看玉簪,倒是个好古董,但是已经被岁月蹉跎得惨不忍睹,不管怎么说也是神枫送的,还是小心翼翼的收进袖口,他的心就像这玉簪一样……成废品了? 575.最清闲的大王 “哎!” 一间宽敞的客厅中,三位美若神祗的男子盘坐矮桌旁,见慕白叹息,傅云澈与万俟神枫对视一眼,后看向不远处三个大臣对着如山奏折飞快挥笔的一幕同样在心中轻叹,这便是雪桑国的三位丞相,几国中,只有左右丞相,而雪桑国,多了个中丞相! 慕白是该叹息的,瞧,三位老者心无一物的投身公事中,那批阅的速度,就是傅云澈都自叹不如,不一会二十多本已经批改好,还有两位老者正对着兵书、古籍精心翻看,也就是说,慕白该刻苦的,他们都会帮他,五个人就是慕白的影子。 万俟神枫第一次看到这种朝廷,就为了怕慕白吃苦受劳,半点活都不让搀和,这才叫真正的养尊处优! 还不能说慕白无权,雪桑国掌握兵权的各路将帅堪称愚忠,为天子,死而后己。 这大王当的,让傅云澈和万俟二人羡慕不已,他们咋就没这么忠心的臣子?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慕白每天都无所事事,无趣透顶,感觉他活着就是纯属浪费光阴,但他又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谁叫他是大王?每天必须早朝,虽然早朝时他无需开口,有的是主持大局之人,可大伙一天看不到他,就寝食难安。 朝中大事他还必须到场去和他们商议,不去就会三番五次的请,请去了只让他坐在一旁,闭口不言! 比如现在,那一座山的奏章,他们必须看到他才批改得下去,故此累积过多,都搬到南越军营来了。 窝囊,当大王当成他这样,实在窝囊,又不能发表意见,人家几位大臣个个忠心不二,他能说什么?好生羡慕傅云澈他们,什么事都可以亲力亲为! “慕白兄,其实这样不好吗?”万俟神枫不知道慕白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他的奏折想有人批改,还不敢交由他们呢。 傅云澈点点头:“落得个清闲!” 慕白冷笑,清闲?他根本就是个摆设,什么清闲,他是个男人,也有宏图大志,也想上阵杀敌,可悲的是雪桑国年年无人去挑衅,每天就盼着某国来袭击,那怕就一个杀手前来,他也能夸大其词,打进那个杀手的国土。 当大王至今,他没碰到过一个杀手,像傅云澈说的,每年都有那么几十个杀手试图取他命,而他慕白,没有,天天等啊等啊,杀手的影子都摸不着,好不容易在南越王婚宴上碰到一个不肯正眼看他的女人,对他充满敌意的女人,哪知找了如此之久,鬼影儿都看不到。 他屡次幻想,那就是个杀手,来杀他的,每每想到此处,都血脉膨胀,就差站城墙上大喊‘寡人在这里,快来杀寡人’了! “哼!清闲,确实够清闲的,傅兄,我雪桑当真就让你们如此不屑一顾?”这个国和那个国打,就没听说谁想去打他。 万俟神枫头冒黑线,这里绞尽脑汁的想阻止战争,他倒还成天盼着打仗。都是男人,大概能明白慕白之心思,想完成心中报复,成为真正的君王,被天下人看重,更要告诉不信任他的臣子,他能将国事处理得井井有条。 576.千雪要去杀慕白了 ‘唰唰唰唰唰唰!’ 健笔如飞的狂扫还在继续,大山变小山,小山变土堆,三个老人对每一本奏折几乎都是一眼而过,后写上心里的想法。 一炷香后,五人同时站起,跪地道:“陛下,微臣等已批阅完!” 慕白依旧兴致缺缺的摆手:“退下吧!” “陛下,请您随我等速速回朝!”老人仿佛很怕自家大王被傅云澈等人带坏一样,坚决的请求。 如今的事,谁心里都有数,这夏兰王屡次邀约大王,不就是想大王趟浑水吗?雪桑国一直相安无事,不想挑起事端,更不想加入这些战争。 万俟神枫心里一凌,与傅云澈对视后,就笑着冲慕白拱手:“那万俟就不挽留慕白兄了!”看来慕白说得没错,和盟之事,他一人无法做主,现在那老臣的话很明了,雪桑诸位大臣绝不赞同和盟之事。 并非一路人。 傅云澈眼中闪过失落,本听闻今日这些大臣都会在此,探听点口风,谁知人家先发制人了,完全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君子不强人所难,也惋惜的笑笑:“慕白兄在南越数月,傅某都不曾好生招待,还望慕白兄莫要见怪!” 不成朋友,也不可成敌人! 慕白见状,很是郁闷,傅云澈是没好好招待过他,可万俟神枫已经当他是好友,如今南越有难,万俟又和南越一条线,这个时候抽身,实在愧对‘朋友’二字,看看低下五位面色严谨的臣子,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万俟神枫的表情。 其一,对不起朋友,其二,他很想加入这场斗争,和二王并肩作战,歼灭敌势三国。 但都抵不过这些忠心的臣子们,起身冲二人拱拱手:“并非慕白不肯出手相救,这样,倘若两位哥哥打了败仗,雪桑派军能挽救的话,绝对万死不辞的前来解围!”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否则太不男人。 “陛下!”老人不满的仰头。 “好了,无需再议,神枫与寡人虽无义结金兰,但胜似兄弟,退下!”不容分说的甩衣袖。 傅云澈是哭笑不得,慕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这意思,是在期待南越此次打败仗吗?虽然此次胜券在握,但世事无绝对,真要打了败仗,有慕白这句话,也没了后顾之忧:“那就多谢慕白兄了!” 要打了胜仗,他这句话等于白说,看来要想拉他入伙,根本不可能,苏梦蝶也说过,她也无计可施,慕白太在意他的臣子,太听话,慕白和臣子之间的感情,是外人无法介入的。 连这个总是创造出奇迹的人都摇头,那么也就没必要枉费心机。 万俟神枫心里很是失望,努力了几个月,依旧无效果,有雪桑国的加入,定能振奋军心,可惜啊可惜! “千雪,你当真要去刺杀?能卖本宫一个面子推迟些吗?现在若慕白死在南越,对南越将是大不利!” 苏梦蝶见千雪一身夜行衣的往外冲,立刻小跑出去阻拦,焦急的说出后果,这小妮子,越来越冲动了。 千雪却冷下了脸,瞪向苏梦蝶:“主子,你食言!” 577.和千雪闹崩 苏梦蝶怔住,是啊,她食言了,当初千雪跟随她时,都达成共识过,千雪做她手下,但她不能阻止她去杀慕白,越想心里越害怕,前几日就看千雪想去,她都用各种理由牵绊住了她,而明天,慕白要回雪桑,千雪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怎么办?南越现在面临着群雄逐鹿,慕白好歹和神枫算朋友,关键时刻也会出手相救,那就是后援军,别说慕白死在南越,就是在南越遇袭,也会让雪桑心寒意冷,死了的话,雪桑定去找余若霖。 天呐,那她吓退大曜国之事还有什么意义?双手焦急的相互蹂躏,千雪一句话赌得她哑口无言,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还是期盼的望着女孩儿:“千雪,咱们是朋友吗?” “主子,千雪并非南越人,您放心,他若死了,千雪会向雪桑解释,此事与南越无关!”说完就越过苏梦蝶,继续走。 苏梦蝶没有转身去看那决绝的背影,而是瞅着地面大喝:“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无法阻止你完成使命,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此事就压后再说!”当时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只想着离开王宫,笑傲江湖,而现在,她必须保护南越,保护亲人好友。 千雪顿住,冷笑:“苏梦蝶,突然发现,有的时候,你很自私,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而我的事,你一再阻拦,真当我看不出?我跟你说过,不杀慕白,我纵然是死,也不会瞑目!” “呵呵,我自私!”苏梦蝶明白的点点头,千雪说她自私,第一次因为一段友谊而红了眼眶,她待她如何,有目共睹,她需要银子,就是身无分文也会努力去帮她找寻,只不过希望她多为她考虑一分,就成自私了,沙哑道:“你去吧!”说完就无表情的回屋。 没办法,当初她确实答应过千雪,杀慕白之事,绝不插手。 说她自私,居然也有人说她自私,阻止她还不是为了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不打水漂吗?不就为了那千千万万百姓不被人践踏吗?她哪里自私了?自从来了古代,她为了别人放弃了多少梦想?为了傅云澈,她放弃了闯荡江湖,为了南越和夏兰,如今被傅云澈搞得心烦意乱却还是要留下来。 她不能走,因为吓退大曜的是她,这个时候她走了,大曜定会立刻再次派军前来,而这些人,何时来考虑过她?傅云澈也说她自私,就因为她容不下溫芯雅,神枫觉得她自私,因为她不接受他的感情,全都觉得她自私自利。 没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可恶,实在可恶! 千雪不知道苏梦蝶在气什么,明明这事都是说好的,早成定局,她有得罪她吗?瞪了一眼转身消失夜幕中。 苏妍儿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堆上笑容,端着一盘香喷喷的蚕豆进屋,轻轻搁置桌面:“大姐,这个是我学了近一个月……” ‘啪!’ 苏梦蝶拿起桌上一个茶杯狠狠砸在地面,再狠狠拍向桌面,简直欺人太甚,居然说她自私,浑身的毛发几乎都根根竖起,对周围之事选择性无视。 578.过街老鼠 苏妍儿先是身子一抖,平静下来后,咬紧牙关忍住想落泪的冲动,瞅向地上四分五裂的茶杯,再抬起被蒸汽灼红的小手,与这几个月所受的羞辱重叠在一起,豆大的泪珠瞬间涌出,望着苏梦蝶的背影一会,就这么讨厌她吗? 只是听听她的声音就如此愤怒?紧紧咬住下唇,无奈的转身,毕竟才十六岁,许多事承受力还不太坚强,哭得煞是可怜,但她还是忍住散发出懦弱的声音,苏梦蝶讨厌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她现在真的好累,活得好狼狈,她越是狼狈,身边的丫鬟们就越是看不起她,都以为她现在好欺负了,说话越来越没分寸,垂头无力的走在十字路上,脱掉鞋袜,任由脚底传来钻心的痛,谁来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才能扭转这个局面? 她并不聪明,甚至很笨,没有那些人的谋略,做了错事就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总是孤零零的,好多心事都无人可吐,好怀念从前的日子,如果可以重来,她会劝二姐,不要针对大姐,如果可以重来,她会好好和大姐打好关系。 她知道,苏梦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她认同了谁,那个人就是她的朋友,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 她不要求她为她两肋插刀,只要不排斥她,可以像真正的姐妹那样就行了,不是她不努力去交朋友,实在是全都避她如蛇蝎,沾到她,就会被玷污一样,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个子小,身子瘦,名声臭,一无所有! 最难过时,没人肯给她个肩膀靠,绝望时,没人伸手抱着她安慰,唯一能找的娘亲也不能找,即便灵儿现在在身边,她也不会对她和颜悦色吧?在这人流涌动的地方,她确实够渺小的。 就是一只老鼠,人人喊打,可悲的是这一切还是她亲手造成的。 “是你?” 低沉的男声让苏妍儿快速仰头,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站了一具高大的身子,是他?那圈可笑的胡子没了,更好看了,以前她并未注意到他,应该说,任何人都没在意过,突然发现这个人的肩膀好宽好宽,宽到让人想靠进去。 公羊余庆是个粗人,虽然在女性面前很有风度,但也只是有风度,谈不上怜香惜玉,浓密的眉头皱起,因为他也正赤脚在锻炼痛觉,想不到还有人会用同样的方式解闷,这不是昨日那个被他撞到的苏妍儿吗?当时在气头上,也不知道后来她有没有摔倒。 如今还梨花带雨,所以说这人啊,一步错,步步错! “本将军不想被打搅,今日你就先速速离开吧!”说完就越过女孩儿,走向前方。 苏妍儿捏紧拳头,看吧,所有人都觉得她碍眼:“我就那么让人厌恶吗?” 公羊余庆嗤笑,仰头,双手叉腰,感受着脚底的摩擦:“你觉得呢?”有些事,他可清楚得很,居然有人将亲姐姐推向风尖浪口,若不是王后碰到的是陛下,啧啧啧,因为此事,敌国可狠狠的嘲讽了一番。 此乃恶毒之人呐,能将王后那么聪明的人都害得颜面无存,这个人不简单,他惹不起,躲得起! 579.她不会是可怜虫 心,好像正被鹰爪狠狠的剥开,那种痛,无人能懂,还是被一个能让她心动的人给撕开了,抿紧唇瓣,不能哭,一旦哭了,你就向命运低头了。 攥紧的拳头开始淌血,指甲正一点点扎进皮肉,隐忍到了极致,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不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为什么就没人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且唆使大姐去居士楼的主谋并不是她,真就不可原谅了? “公羊将军,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在你们眼里都是一场笑话?” 公羊余庆很诚实的点头,脸上也带着戏谑:“没错,在人们眼中,你所做的一切都很虚伪!”看向那捏紧的小拳头,打趣:“怎么?娘娘不肯上当,你要恼羞成怒了?是不是觉得上天对你不公平?觉得大伙不该这么对你?然后就回复成从前?又要去陷害她?” 每一个字都像尖针,不停扎刺着那幼小的心灵,这话如果是同龄人来说,她会不介意,公羊余庆大她十岁,有的时候,是用看长辈的眼光去看他,加上他以前满脸络腮胡,看似三十多岁,和爹爹又称兄道弟,更是存着几分尊敬,此刻这话从他口中说出,着实伤人。 “在你心里,我竟是这种人,谢谢你让我明白,自己真的是个笑话!”说完就小跑出了拱门,提着鞋袜的手不断擦拭着眼角。 公羊余庆完全没当回事,这是她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继续笑着来回走动。 远处花园角落里,女孩儿蹲在黑暗处压抑着嚎啕,小脸埋在膝盖中,单薄的后背剧烈的耸动,为什么都要来欺负她?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来欺负她?她怎么办?第一次感到这么的无助,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哪怕只是一个真心的笑脸,也没人愿意给她,如今又彻底变成了个可怜虫儿。 无力的坐在地上,后背紧紧贴着石墙,仰头望着清冷月光再次擦了一把小脸,她就像那月亮,永远都只是一个人,看似众星捧月,其实它很孤单。 没有一颗星星能和它站在一起,没有人可以说悄悄话,当乌云试图遮盖它时,没人出来帮它赶走那些讨厌的东西,雷雨交加时,没人去搂着它安慰,但是它依旧日日都出现,因为生活还在继续。 日子还是要过,她要像月亮一样,不被打倒,她要坚强,如今不是她说知道错了大姐就会原谅她,她得为她做点什么,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二十次,二百次,老死了都不原谅,但她不会抱憾,自己打的结自己解。 她会得到所有人的谅解的,一定会的。 她不是毒妇,她只是个女孩儿,只是个想被人看得起的女孩儿,没有公羊余庆那么高大的身躯,没有苏梦蝶聪慧的头脑,但她有月亮的意志,就算没朋友,依旧不气馁,给夜路上的人们照明,她能做的就是给别人照明,也给自己照明前方的路。 苏梦蝶是个关键,她不原谅她,所有人都不会,可她怎么才能让大姐正眼看她?她得想想,得好好想想。 她不会倒下的,不会一直是可怜虫儿的! 580.用千雪牵制慕白 “娘娘?您还好吧?”阿丽看了看那盘蚕豆,没吃吗?她已经试过毒了,不是她太小心,不给苏妍儿面子,毕竟那人曾经害过娘娘,谁晓得她是不是又在耍阴招? 如今确定没毒,想起当时苏妍儿那强颜欢笑的模样,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娘娘倒了,对苏家没任何好处,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苏梦蝶这才回过神来,转身趴在桌上,顺手捻起上面的蚕豆扔进口中,嗯!味道不错,梦璃的手艺越来越上进了,心烦气躁的摇头:“没事,下去吧!” “奴婢告退!”看来娘娘并不想原谅苏妍儿,否则也不会等人走后才吃,甚至都气得摔杯子了,爱屋及乌,恨也一样,娘娘不喜欢那女人,她自然也喜欢不起来。 “这个苏妍儿真是的,把咱娘娘给气成这样!” “就是,明知道娘娘不喜欢她,还一次次来自讨没趣!” “为了被人高看,她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连脸面都不要了!” 几个小宫女围在一起讥笑,这种人,不值得别人去同情,太恶毒,如今来讨好,还不是看娘娘贵为王后了?想到那装出来的可怜兮兮样,都表示不耻。 “陛下来了!” “参见陛下!” 傅云澈步伐很大,只是抬抬手,进屋就问:“千雪呢?” 苏梦蝶心虚的又塞了一颗蚕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胡子事件,如今又是千雪事件,都是危害南越之大事,而她都是罪魁祸首,明知道千雪要去杀慕白,还不阻止,现在更不能告诉傅云澈千雪去行凶了。 否则千雪必死无疑。 “不知道这丫头干什么去了!”欠欠身。 傅云澈则一脸笑意,扶起女人就道:“方才寡人与万俟商议,必须留住慕白,而此事,非千雪不可,有人认出,令慕白迟迟不肯离去之根源就是你身边的千雪,快找她出来!” 苏梦蝶眨眨眼:“慕白喜欢千雪?”为了千雪方才在南越数月?真的假的?如果是这样,那难题就迎刃而解了,告诉千雪,慕白喜欢她,那她定下不去手的。 人,永远不要去伤害爱你的人。 “哈哈,王后果然聪明,没错,王后又要为南越立一大功了,这个宫女,寡人已搜寻许久,想不到竟在王后身畔,牵制慕白,千雪定可做到!”龙心大悦一样,笑得极其明朗:“快,找她出来!” 慕白喜欢千雪呢,这……这人是不是有被虐倾向啊?记得千雪说,她和慕白真正见面是在婚宴上吧?就一面,当时整个过程她都有目睹到,千雪招招都在刺杀,慕白难道没看出来?不对不对,就算他没看出千雪是杀手,但当时千雪甩了脸色给他。 后就再也不曾见过,这就喜欢上了?天呐,这慕白不是犯贱吗?居然还找了几个月,这太匪夷所思了,伸手搓搓手臂,好变态的喜欢! 傅云澈将大手在女人的眼前晃晃:“想什么呢?快去,把那丫头给寡人叫来!” 还在胡思乱想的某女被拉回神,大叫一声‘不好’便扯着傅云澈奔出。 581.依旧倒霉的千雪 墨月山某小树林里,赏月最佳之地,千雪还在因苏梦蝶生气之事耿耿于怀,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她杀慕白吗?做梦! 来到林中,见那男人正坐在亭子里赏月,嘴角邪恶的勾起,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周围还一个护卫都没有,可以运用内力了,慕白,你的死期到了! 想到此,眼中毒光闪现! 而苏梦蝶这边,听闻慕白去了树林里,和傅云澈还有万俟神枫三人马不停蹄的飞跃,边走万俟神枫边斥责:“你明知道她不怀好意,还放她出来?”该死的,慕白死在这里,即便那杀手说得天花乱坠,雪桑国都会将矛头转向南越的。 苏梦蝶没有回话,她是有苦衷的,怎么办?慕白并未带护卫,且不会多少武艺,绝非千雪之对手,上次千雪是隐藏了内力,这次…… 等三人抵达后,纷纷躲在树上观看,人呢?不会已经死了吧?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自天边响起,纷纷仰头,只见千雪露出寒光森森的双刀,从天而降,本来苏梦蝶要去阻止的,但是见对方拔刀时,不小心切断了一个脸盆大的马蜂窝,立刻按住身边两个男人:“稍安勿躁!” 同时也看到一个白影走出凉亭,正是慕白。 慕白还是那么风度翩翩,手持折扇,带着不解的目光望着飞跃下的女子。 “这……”万俟神枫惊讶的瞅着千雪。 苏梦蝶这一刻才发现,她的担心纯属多余,慕白还完好无损,而千雪已经蓬头垢面,更是鼻青脸肿,夜行衣也早已破烂不堪,不是吧?慕白并不会武功的,千雪怎会搞成这样?还是说这个慕白乃天定之人?一定是,否则为何无人打雪桑之主意? 千雪刚刚站稳,气得呲了牙,怒吼:“我宰……!”刀还没举起,‘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扣在了她头顶。 慕白指着她头上的东西结结巴巴道:“马……马……!”马蜂窝! 千雪不耐烦的扯下头上之物,还敢来偷袭她,胆子不小,然而一看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后,整张脸都绿了,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嗡嗡’声,无数只马蜂出巢,憎恨的盯着灭国之人,狠狠叮去。 “啊!”千雪尖叫着抛远,转身就跑。 慕白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究竟要做什么?还穿夜行衣,不过越加赏心悦目了,仿佛夜行衣就是为她而生一样,是故意在演戏逗他开心吗?一定是,他不觉得有谁会自己在自己头上扣个马蜂窝,立刻笑着鼓掌:“好!” “噗哧哼哼哼!”万俟神枫伸手按住肚子,不知该说千雪霉运当头还是说慕白福大命大,但是慕白一鼓掌,让他再也忍不住,抽搐着肩膀无声狂笑。 苏梦蝶本来对千雪还有些恼火,如此一来,心情瞬间大好,活该,她就说让她不要来刺杀吧?人没杀成,把自个儿弄得满身伤痕,希望以后她每次刺杀慕白时,都是这般,那么一辈子都别想成功,世界也就和平了。 “啊啊啊走开!” 慕白就那么环胸看着女孩跑来……跑去,和几百只马蜂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此人愉悦了圣心,定当重重有赏! 582.千雪哭了 千雪是边跑边在心中诅咒,他还当她在演戏给他看不成?还鼓掌,可恶至极,慕白,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见前方有个污水坑,为保命,条件反射的跳进。 “嗡嗡嗡!” “嗡!” “……!” 马蜂识相的四散开,寻找着下一个落脚点。 危险已去,千雪干呕着爬出,捏紧双刀,一跃而起,伸手抹了一把脸,呸呸,该死的,她为何每次都这般倒霉?狠瞪着还在看戏的男子,恨不得上前撕烂那张带笑的脸,气煞她也! 新的一轮攻击还在继续,举刀就开始前冲。 慕白张开怀抱,等待迎接美人投怀送抱:“美人,陪寡人一起赏月吧,别闹了!”定是打听到他喜欢被人刺杀。 真是用心良苦! 谁跟你闹了?千雪哧哼,待会就让你近距离接触那该死的月亮,一想到慕白的灵魂飞上天,就无比兴奋,继续冲刺,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就那么栽了过去,转身一看,倒抽冷气。 “嘶嘶!” 一条手臂粗的大蟒蛇凶狠的扬起长颈,对着侵略者就是一口。 千雪欲哭无泪,伸手掐住粗蛇的脖颈看向慕白惊叫:“救我!” “吸!” 苏梦蝶捂住嘴,刚才她真没看到何时西面多出一条大蟒蛇,仿佛是凭空出现一样,当然,距离太远,又是黑夜,看不见一条蛇正在经过也正常,千雪啊千雪,你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第一次见到这么倒霉的人。 傅云澈只是冷眼观看,无任何表情。 万俟神枫嘴角抽了数下,若不是苏梦蝶说千雪家世世代代都背负着杀慕家的使命,真要觉得此情此景都是千雪为了引起慕白注意而精心安排,这命,真衰! 慕白扶额,他现在就想和美人一起好好花前月下,她为什么就是不听?非要玩把戏给他看?还演得如此之像,连他都要认为这个女人是来刺杀他的,如今是真被蛇给缠住了,摇摇头,长叹一声走进凉亭品茶。 大蟒蛇攻势凶猛,矫健的身躯死死缠住女人,不断收紧力道。 千雪的内力几乎已经算用尽,疲惫不堪,蟒蛇的力量非同小可,那血盆大口正不要命的压低,试图啃下她肩上的肉,这是为什么?她一个六层内力的高手,居然杀不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次次都这般狼狈,不得不咬牙使出最后的内力一把折断了巨蛇的颈子。 ‘喀吧!’ 巨蛇陷入疯狂的颤抖,头虽断,身子还在扭动,千雪趁机脱身,气喘吁吁的单膝跪地,惊悚的瞪着蟒蛇,吓死她了,难道是命中注定不成?不可能,她不信命,都是巧合,瞪向亭子内赏月的男人,虽然内力已用尽,可武艺还在,抓起刀阴骇着脸快步走进凉亭。 她就不信她办不了他,拉近距离后,举起刀刚要刺下时…… 慕白长叹着站起,转身举着酒坛子正色道:“渴了吧?先喝两杯再继续!” 千雪本就无力的小手被这么大力一碰,手中武器掉落,好死不死恰好刺在了她的脚背上,连痛呼的力气都被抽光,就那么哀怨的望着男人,眼角落下了晶莹的泪花。 583.你杀不了寡人的 “额滴个神呀!” 苏梦蝶都不忍再去看,闭目偏开头,太残忍了,老天爷对千雪太残忍了,如果千雪是扫把星转世,那么慕白就是如来佛降世,小小神仙如何与权威最高者对抗?即使那慕白手无寸铁,想杀他,也是妄想。 说来也真是奇怪,雪桑国虽冰天雪地,可好歹也是一个富强的国土,为何就没人去侵犯?而且慕白并无多少高手护航,他依旧毫发无伤,莫非真是天神转世? 很庆幸,她没对慕白起过杀心,否则东方不败直接变欧阳疯。 这一次,连傅云澈都垂下了头,他不觉得千雪笨拙,此女武艺之高,非他能对抗,世间能练至六层内力的,绝非池中鱼,一个小丫头,就有这般造化,可谓是天赋极高。 只能说这人要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 “这样也好,免得她惹是生非!”万俟神枫感叹,好在他不是千雪,否则夏兰国早被人夷为平地。 杀不掉好啊,恰好利用这丫头牵制住慕白,一同将余若霖赶出南越,有雪桑国辅助,还有韩非杀进苍粼,稳胜! 慕白没去看下面,而是伸手摸向千雪惨不忍睹的小脸,温文儒雅的笑道:“妆容化得挺像回事!” 千雪哭得更凄惨了,合着他真以为她是戏子了?跳梁小丑?来取悦他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立刻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是啊,陛下可还满意?”说完就转身落座,将脚上的刀拔出,好在伤口不深,抽出腰带简略的包扎。 “满意,不过寡人倒希望你真是杀手,来杀寡人的!”慕白有些失落的摇头,将桌上的美酒倒上两杯,再递去一块糕点。 她本来就是杀手:“陛下没想过,奴婢本就是杀手?” 慕白嗤笑:“你要是杀手,寡人就是玉皇大帝!” 千雪心里顿时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全数问候了一遍,该死的,她哪里不像杀手了?说来也奇怪,她怎么就杀不了此人呢?且慕家上一任君王同样非绝世高手,父亲也屡次失手,要说上一次是巧合,那么这次……她不觉得是巧合,是诅咒吗? 侮辱,慕白那理所当然的模样是对一个杀手的侮辱,苦涩的垂头:“其实我就是杀手,我叫千雪,世世代代为杀你们慕家而生,我爹当初向爷爷下过毒咒,不杀慕家人,生不出儿子,于是乎生了我,我也向爹爹下过毒咒,不杀你,生不出儿子!” 慕白没太大的反应,只是怪异的看着女孩儿,此事他好似有听父王说过,此生会有一个名为千家后代的女子会刺杀他,他等了十多年了,真给等到了,难道就是她?父王说过,碰到这个人,无需出手,她自己就会折磨死自己,不是演戏? 俊颜上有了担忧,快速掏出怀中的白瓷瓶,指尖轻柔的在女孩脸上游移,劝道:“你杀不了寡人的,你爷爷,你父亲,都是死在自己刀下的,再瞧瞧你,寡人信了,看给折腾的,快毁容了!”把他心疼死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杀不了他?千雪瞪眼。 慕白不厌其烦的解释:“这就是命,人不要妄想与天斗!”说此话时,可谓是大言不惭! 584.慕白的苦水 这个杀千刀的,一张嘴就足以气死一头牛,与天斗?哈!他还真看得起他自己,还天呢,他要是天,她就是……就是……拧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人物比天还大,最可耻的是,现在她要杀之人还在给她上药。 “滚开!”愤恨的推开那手臂。 慕白不满的按住已经毫无力气的女子,苦口婆心:“寡人难得碰到一个不喜欢寡人,从不正眼瞧寡人,更一心想杀寡人之人,甚至喜爱,听话,你不能死,寡人要娶你做王后!” 千雪感觉一道响雷从天而降,劈得她外焦里嫩,因为她不喜欢他,看不起他,要杀他,所以他喜爱她,第一次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还要娶她做王后,完全跟不上对方的逻辑思维,贱骨头原来是这个意思:“你还真会开玩笑!” 上完药后,慕白才露出了蚀骨的孤独,举杯对明月,摇摇头:“是不是觉得寡人很作践自己?”见女孩儿露出鄙视就又道:“哎!高处不胜寒,你都不知道,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一名乞丐,任何事都自己做主,高空任我遨游!” 千雪不解的望过去,这个男人是九位帝王内最温润之人,从来没有关于他的传闻,更无人打雪桑之主意,按理说他应该是最幸运的君主,咋还一脸沧桑与无可奈何?乞丐?他居然想做乞丐?好奇心杀死猫,敛下杀气:“你位高权重,雪桑国还不够你遨游?” “呵呵!”慕白摇摇头,颇为自嘲:“这样跟你说吧,自寡人出生后,父王就为寡人铺好了后路,只要按照他所安排的路走就可,每天一个人在宫中,无所事事,一个人除了舞文弄墨便再无其他,那些宫女太监,寡人想处分她们时,还没发话,她们就跪那里自行打耳光!” “这不挺好吗?很自觉!” “做为一个帝王,要批阅奏折吧?完全不用寡人动手,他们不信任寡人,任何事都有人帮寡人做,寡人是个男人,却从未做过一件能引以为傲之事,有贼寇侵略村落,寡人刚刚披上战甲,就有人来报,山贼已剿灭,丫头,你觉得寡人活着有意义吗?” 千雪听明白了,这就是个有主见却无人听从的人,他有一群忠心且能干的臣子,是他国求之不得的,她一心想杀慕白,如今慕白却跟她说活着没意义,男儿志在四方,但慕白的志向,被人剥夺了,他也是敬重那些两朝元老故此没闹僵。 终日只需照顾他自己的龙体就可,这种日子,确实难以忍受,别说男人了,就是她,也会当自己是个废物,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心里的防备一扫而空:“那你没想过找几个妃子陪你?”那样在王宫里也就不枯燥了吧? “有,第一个,洞房夜时,以死相逼,她说她有了情郎,都不给寡人成全她的机会就自尽了,后来又来个两个,同样有情郎,但是寡人阻止了她们残害自己,从此后,她们二人用各种方法自己进了冷宫,成天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钻研棋艺,寡人想送她们出宫,让她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585.慕白喜欢千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千雪都开始觉得这男人就是个傻子,要是别的君王,早斩杀了这等女人,他反而还屡次为她们着想:“后来呢?” “后来她们再次以死相逼,说她们的情郎如今已经娶妻生子,寡人若是去打搅,就死在寡人面前,哎!再后来,寡人便没再去探望过她们,依旧是一个人,身边的贴身太监是诸位大臣的眼线,寡人做了啥,说了啥,他都会告知他们,连个说知心话的都没有!” 说到这里,慕白满怀期待的看向千雪,眸中尽是柔情蜜意。 千雪被看得头皮发麻,嫌恶的撇开脸:“那你就娶个没情郎的!”很简单的事。 “那你可有?” “喂!”女孩警告味道十足的指过去:“你少来污蔑我,人家还是黄花闺女,再胡说八道,撕烂你的嘴!” 慕白不怒反笑。 苏梦蝶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丫头,平时看起来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在男人面前,如此愚蠢?对方把她卖了还乐呵呵的帮对方数钱呢,不过看样子今日千雪是杀不了慕白了,冲万俟神枫和傅云澈打眼色。 三人屏住呼吸,一同远去。 虚惊一场! 亭子里,慕白仿佛一头饥渴了万年的饿狼,正看着一头如花似玉的小绵羊,伸手将美人抱入怀中:“寡人决不辜负你!” 千雪头冒黑线,按照主子那话,这整个一变态,使出吃奶的劲推搡开,起身居高临下的下战书:“为了千家不绝后,我也会将你手刃,今天出门忘烧高香,总有一天会提着你的人头去祭奠我爹的!” “你会死的!”慕白焦急的起身,为什么她就不听劝告呢?他没开玩笑,千家是杀不了慕家人的,历代如此,他们不但不知难而退,都英年早逝不说,如今连儿子都生不出来了还不肯放弃,究竟是多想杀慕家人? “那也比断子绝孙好!”千雪扔下这句话,继续大步前走。 “其实寡人是真的喜欢你,婚宴上,第一眼寡人便无法自拔了,在南越如此久,为的也是想找寻到你,寡人相信第一感觉,你就是寡人命定的王后!”见女孩顿住,就继续道:“你看不起寡人,是因为你并非将寡人当一朝天子看待,在你的眼里,寡人感觉自己就是个普通的男人!” 千雪捏紧双刀,他什么意思?肉麻兮兮的。 慕白这一刻的表情很认真,上前一步,站在女孩的背后,扬唇笑笑,瞬间日月无光:“寡人会让你爱上寡人的,千雪,嫁给我好吗?我会对你好的,继而也化解两家恩怨,寡人不信那些毒咒,寡人说能生儿子,就定能生儿子,还是雪桑下一任储君!”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再杀你了吗?”千雪捏着双刀的手开始颤抖,鬼话,全都是鬼话,他就是怕她杀他,一定是的,哪有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她又没有连翘的倾城之姿,储君……他居然说要让她以后的儿子做储君,这……怎么会这样? “信不信随便你,反正寡人行得正做得端,确实为了你逗留南越数月!” 586.像个男人时再说娶 慕白说完就将腰间贴身玉皇扯下,绕到女孩跟前,强行塞进了其的怀中,不忘拍拍。 这一拍不要紧,恰好拍在了千雪的胸脯上,这是变相的耍流氓,千雪想都不想,扬手一巴掌打去。 ‘啪!’ ‘喀吧!’ 两道清脆声不约而同的响起,慕白的俊脸被打的偏向一旁,听到那骨骼断裂的声响,立刻不耐烦的呵斥:“都说你伤不到寡人了!” 千雪张口猛吸冷气,试图减轻痛楚,捂住左手腕,该死的,断了,怎么会这样?打他一巴掌,她就得断一只手,是不是刺他一刀,她就得两腿一蹬,离开尘世?见男人心疼的为她接骨,拧眉陷入了沉思。 “呼呼,痛不痛?”慕白边冲小手吹气边询问,薄唇紧抿一线,好似伤的是他自己一样。 女孩儿微微红了脸,接好后,立刻翻脸反目,抽回手,刚要离去,想到什么,站住了脚,既然杀不了慕白,又不能失去苏梦蝶…… 想起来时说的鬼话,主子一定对她失望透顶,扪心自问,自入凤阳宫后,并未为苏梦蝶做过什么,而她却依旧让梦璃她们好生待她。 还给她零花钱,嘘寒问暖,且还说过把她当好姐妹,有难了,主子会拿出所有家当帮她,不管那三千两从何而来,她都觉得欠苏梦蝶太多太多,当时还没良心的让人家去御书房偷窃,一想到这事就很愧疚。 能理所当然的那么想,是因为觉得苏梦蝶就是个喜欢偷鸡摸狗的人,她怎么可以这样诋毁她? 人家为了帮她,废寝忘食的和惠妃她们周旋,三千两,分文不留的给了她,如今却说人家自私,当时是说气话而已,但这话一定很伤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杀不了慕白,也不能太便宜他,恰好还能留住他,还愁没机会下手吗? “这点伤算什么?你说要娶我?” 慕白的心高高提起:“君无戏言!” 千雪勾唇:“听完你那番话,别说我了,就是那些常年久居后院的女人,也受不了,与冷宫无疑,当然,还有你虽贵为君王,但如你所说,你并非一个真男人,哪天你像个男人后,我或许会答应你,后会有期!” 她得赶紧回去给主子斟茶道歉才行,撂下话,决绝的小跑向行宫。 慕白惆怅的望着纤瘦的背影渐行渐远,像个男人?他又何尝不想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目前就有个机会摆放在眼前,可他也不傻,傅云澈和万俟神枫要攻打苍粼,就已经说明了二人之野心,平定诸国后,这两人岂会容忍他在雪桑称王? 王国之间,绝无兄弟之说,一天不天下一统,就一天无安宁,到时,他们会逼迫他交出国玺,摸着下颚走回凉亭,思考着最后的结局,转念一想,其实就算自己不参与其中,最后他们拿下几国,同样不会放任他吧? 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反正这大王他也当得惨淡无味,如今帮了他们,到时给他个逍遥王爷当当……如果这个时候撤离,别说逍遥王爷了,贬为庶民都要谢天谢地,加上一直和万俟神枫深交,余若霖对雪桑已经心寒,要最后的霸主是余若霖…… 最高的待遇也是赐一具全尸! 587.千雪斟茶认错 原本温和的表情随着心中惊涛骇浪的想法缓缓转变,不一会,眸子内是清冷的决然,‘啪’的一声,搁下酒樽,以前不想搀和为的是怕南越会一败涂地,如今有雪桑的介入,他就不信拿不下一个余若霖。 “余若霖!” 瞅着酒樽念出这么三个字,唇角透着玩味的高扬,即便是,逍遥王他也要做一个丰功伟绩的逍遥王,无人敢动摇的逍遥王,没错,他决定了,和南越一起开疆辟土! 好似黄黄灯笼的月儿高挂东方天际,洒下形同白昼的光辉,照的那小小凉亭格外醒目,今夜的此处,一位沉睡了数十年的巨龙抖动着庞然身躯仰天长啸,随时投奔波涛汹涌中。 月华苑外,千雪端着木盘望而却步,有的时候,她和公羊余庆有什么区别?火被挑起就开始口没遮拦,字字都像刀子一样去剜割着在乎她之人的心,多少次了?她都记得,好几次都以下犯上说苏梦蝶,可她每次都不计较。 大度的原谅她。 就拿有一次来说,在凤阳宫,那日苏梦蝶好似不开心,口气很冲,令奴才宫娥们大气儿不敢喘,她就当了出头鸟,叫她说话注意点,而苏梦蝶非但不生气,还自知理亏的说要一个人静一静。 一国王后,被下人如此说,定震怒,因为她是主子,只有她说下人的份,哪有下人说她不是的?所以说,千雪相信苏梦蝶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当朋友,无尊卑之分。 她不看低任何人,哪怕就是个小小的宫娥。 而这次,她又持宠生娇了,喏,这也不全是她的错吧?怪只怪苏梦蝶自己,待她们太好了,捏紧木盘,端着茶水埋头走进,见女人正斜躺贵妃椅中翻阅书籍,并未来看她,就倒上一杯茶水,过去双膝跪地,双手奉上:“主子,属下回来了!” 苏梦蝶刚才真是看了一场好戏,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很不痛快的,童言无忌什么的是没错,但说得太过分,就会让人寒心,千雪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很多很多次,为何每次都会原谅,是因为这丫头自小没有父母教导。 就和她一样,父亲教的她都有学,但是属于母亲那一份,她不懂,比如她在现代因为洛辰几句话就不洁身自爱一样,如今学不来如何做一个淑女,也是一个道理,不管怎么教,怎么被人鄙视,她都无法纠正二十多年的习惯。 朋友嘛,要懂得互相理解,因此她一而再的放纵千雪,而这次,她也会原谅她,不能去强求一个胖子做瘦子的事,梦璃虽自小无亲人管教,但有苏家的长辈做榜样,而千雪,一切都是她自学成才,有的时候也想过,千雪有梦璃一半懂事该有多好? 放下书,翻身坐起,接过茶水,单手拉起女孩儿:“千雪,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是对你,我从来没自私过!” 千雪闻言,已经热泪盈眶,明白的点头,其他的无需多说,看来这一次,确实伤到了对方,以后她会注意的。 588.好男人不可错过 “好了,其实你前脚一走,我后脚就跟去了,既然杀不了他,就不要再去自寻烦恼了,药我已经准备好,来,坐下,给你处理伤口!”隔阂解除,笑着将其按在贵妃椅上,拿过一堆的瓶瓶罐罐,细心的处理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 对方越是宽容,千雪就越是感动,最终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苏梦蝶,哽咽道:“谢谢你!”谢谢你每次都不与我计较,谢谢你总是像一个姐姐待妹妹那样来待我,苏梦蝶,你放心,从今往后,为了你,也不再去刺杀慕白了,对多就搞得他残废而已,要杀也要等天下平定后。 苏梦蝶事事都为她着想,她不能忘恩负义。 苏梦蝶拍拍女孩的后背,无所谓的打趣:“是不是感动得想以身相许了?可惜啊,我身上少了个物件,不过没关系,在某些地方,女人和女人还是可以搅基的,我会很疼你的!”说完就在那脏兮兮的脸蛋上狠亲了一口。 “喂!”千雪惊慌的一把推开某色女,捂着脸蛋叫嚣:“你不要太过分了!”她才没这方面的癖好。 “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瞧你,脸都红了,好了好了,你这脸上被蜜蜂都蛰成大馒头了,身上全是污泥,先去洗洗身子!” 哎!为什么她不是男人?她要是男人,身边的女人就可以组建一个三宫六院了。 千雪见其又在拿她开心后就嘟囔着瞪了一眼:“你既然去了,为何不帮我?”刚才狼狈的模样都被看到了?该死的,怎么每次和慕白沾边的事都这么丢脸? “你杀不了他,他不杀你,并无危险可言,我为何要出手?”苏梦蝶一想起方才看到的就忍俊不禁。 “哼!今日那是个意外,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他!” 苏梦蝶不以为意的劝解:“他那是喜欢你,否则此刻,你早已成为刀下亡魂了!” 喜欢?伸手摸向胸口的玉皇,连主子都看出来了?嗤笑:“他是为保命才那么说的!” “你拉倒吧,你现在内力用尽,他尚且还有一招半式可用,力道上,你定不是他的对手,要杀你,易如反掌,千雪,其实慕白挺好的,他心胸旷阔,不与你一般计较,且至今并无妻室,为了你,他在南越找了小半年,只因那一眼之缘,别的女人求都求不来!” 千雪要能嫁给慕白,这辈子是真功德圆满,慕白长得貌若潘安,才情了得,只看脸,就晓得不是个喜新厌旧之人,千雪绝不会吃亏。 “我……我才不会嫁给他!”千雪心浮气躁的坐到门槛上去,主子今天怎么对她的终身大事如此感兴趣? 苏梦蝶也过去蹲在女孩儿面前:“你呀你呀,这种事落到任何一个女人头上,都该偷着乐去了,连我都甚是羡慕,如果一个男人只见我一面,就废寝忘食的寻找几月,啥也不说,直接嫁给他!” 越说越过分了,千雪已是面红耳赤,小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以前她没想过嫁人这个问题,如今突然降临,有些措手不及,很是羞涩,还是她一直扬言要杀之而后快之人,想起他说让她的儿子做储君,就更是哭笑不得。 “他……真有那么好?” 589.必须和盟 嘿!不过是随便劝劝,真能给劝成?那慕白真要好好来感谢她这个大媒人,想不到千雪这么快就败下阵来,立刻点头如捣蒜,很是夸张的道:“那当然,你主子我什么时候看错过人?就没见过他这么痴情的男人,千雪,好男人碰到了,要抓紧他,一旦错过!” “错过了又能怎样?天下又不是就他一个好男人!”咋说着说着,她还非慕白不嫁了? “一旦错过,想再遇,就难了,我知道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没关系,你就不要成天想着去杀他,其实你们之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即便有,也是上上上辈的事,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可以好好和他相处相处,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也没人强求你,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成亲,等到了我这个年龄,想再嫁,谈何容易……” 千雪嘴角持续抽筋,主子为何每次一说到手下们的婚姻大事,那嘴就叭叭叭叭个没完没了?像个老妈子一样,当然,她说得也没错,如果连主子都羡慕的婚事,或许真的是不该错过,慕白虽然没什么大作为,可好歹还是个大王。 长得……很不想说他长得俊朗,事实就是人家确实英俊不凡、完美无俦! 那就相处相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厌烦了呢?关于门不当户不对的事,不是此刻该去想的问题,慕白……慕白……如果老爹知道了,非从坟墓里爬出来拉她下地狱不可。 当然,事情也不见得会如此悲观,说不定最后是她厌烦他,直接一刀下去,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不太宁静的一夜很快迎来了朝阳,群臣汇聚的大殿上,慕白一反常态,目光冷峻,可想而知,待会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不需要商议,让臣子们纷纷揣测,这个向来以笑示人的大王,咋换脸了? “寡人决定,不回雪桑了,要与南越王与夏兰王一同金戈铁马、横扫那些试图逆天而行之人,直到天下太平为止!”声如洪钟,态度决绝,就那么势不可挡的站在龙椅前,一声令下,加入混战。 这无疑就是晴天霹雳,老一辈的臣子们想都不想的跪地大喊:“陛下三思!” “不知夏兰王与陛下许下何等诺言,但绝对不怀好意!”这万俟神枫分明就是在坑陛下,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混账!”慕白怒喝。 混……混账?老者们都不敢置信的仰头,这真的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大王吗?那个从来不会有意见的大王?一夜之间咋还转了性子?没错,就是他。 慕白指着外面继续眯眼道:“尔等真是越老越糊涂,也不想想,倘若此刻撤离,那傅云澈等人当真打下这江山,会容忍寡人在雪桑称王称霸?如今他有意与寡人和盟,是看得起寡人!” “陛下,万一依旧打败仗,我等都会被六国围攻!” “陛下三思!” “是吗?那你们且告诉寡人,倘若寡人自此离去,宝月拿下这江山,会如何对待我雪桑?”慕白依旧一副不由分说的态度,声量大得足以能贯穿所有人之耳膜。 590.漂白剂出来了 “这……!” 一老者作揖:“陛下,若想不招惹是非,不管八国最终由谁统治,只要冷眼旁观,看清形式后,若是南越王,前来投诚,年年进贡,雪桑定相安无事!” 慕白阴郁的皱眉:“我泱泱大国,岂能做那只会抱人大腿的丧家之犬?尔等只会想着如何息事宁人,从未想过靠真本领走向世间巅峰,寡人向来听从诸位爱卿,而这次,谁敢违抗,杀无赦!” 二十多人同时冒冷汗,陛下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非人力可劝阻,都识时务的作揖:“陛下英明!” “就让咱们与南越一起踏平三国,开辟河山,相信到时只要年年为胜者进贡,雪桑依旧相安无事!” 慕白嗤笑,这群人,怎么就老忘不了去给人进贡?其实最后谁当那举世无双之帝皇都一样,只要爱戴臣民,阻止一切战争,那么他都会将国玺交出,因为某些人的狼子野心,看看南越如今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那都是帝王之间的野心造就。 苏梦蝶说得没错,如今的天下,必须用战争来阻止战争,别无他法。 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尔等听令,立刻回国告知各路将帅,调兵前来助阵,违令者斩!” “微臣领旨!” 慕白深吸一口气,这样够男人了吧?做回男人的感觉就是不错,瞅着下面臣服的人,这才像个君王嘛,得有自己的主见,哪有一国之君总去听臣子的?转身大步走进后堂,到了无人之地就双脚一软,第一次,生平第一次斩钉截铁的下达命令。 心如擂鼓,可惜的是那个女人还在苏梦蝶身边,没能瞧见,一想起方才那些大臣唯唯诺诺的样子就忍不住得意,他越来越坚信这个千雪是他命定的女子了,只有她能让他茶不思饭不想,只有她能让他挺身而起,只有她能给他勇气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想起最后会拱手江山,就无颜面对雪桑,说起来,雪桑也被逼到了死角,傅云澈也好,万俟神枫也好,只要答应他,会重用雪桑如今的臣子,善待百姓,也并无损失,那一天,他这个大王也就真正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和千雪执手畅游人间,无需再担心会国破家亡,其实现在就算千雪嫁给他,他也不敢娶,万一败了,他死了,就等于耽误了一个女人的一生,果然,战乱时期不适合谈情说爱。 “陛下今日好威风啊!” “是啊,太有气魄了!” 听着后面宫女们的窃窃私语,慕白扬高下颚,威风的还在后面呢,虽然他武学不精,无法和傅云澈他们上战场,但出谋划略还是可行的,越想越振奋,看以后谁还说他这一辈子只能当个无用大王! “娘娘,出来了出来了,真的有漂白之功效!” 一座石灰窑前,洪五捧着一碗暗白色的粉末冲苏梦蝶激动的大叫,一些纸浆经过过滤,真的变得洁白无瑕,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天呐,世间竟有这种宝物!” 苏梦蝶忽略掉那一群围在一起议论的文臣,至于这么夸张吗?白煤和石灰石内提炼出的本来就是漂白剂。 该想想过几日去罗家山的事了。 591.她也要出征了 转眼间到达了出征的时刻,自那日后,儿女情长都被搁置一旁,无人再提起,也无人有多余的心思去理清那些思绪,一心投在战事上,苏梦蝶也套上了碧绿色战甲,九国,九种颜色的战甲,她最钟爱的还是南越。 不由想起了中国那一支支绿花军队,军人们墨绿色的军装。 铠甲更贴近了现代,打起架来全当敌人乃日本鬼子,狠狠的揍得他鬼哭狼嚎。 很久以后她才明白,打仗不是打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人的生命就如同指间沙,稍纵即逝,当然,她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是打架而已。 等千雪等人都穿戴整齐,等待她时,不免伸手摸摸小腹,虽然因某些事耽搁了找太医,可已经推迟了大半个月,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定是要当妈妈了,当妈妈,该死的,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想过,毕竟她自己现在都像个孩子。 成天只知道玩乐,心还不定,就有了宝宝,再者说了,傅云澈还未给她个肯定的答案,这个时候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万一哪天傅云澈弃她而去……没有爸爸的宝宝是很可怜的,比如她,因为没有妈妈的呵护,导致当初的三观不正。 还有人说,如果生了男孩,没有爸爸一起帮着教育,男孩会变得很娘,没有男子气概,傅云澈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上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安心,所以在他明确表示永远都只娶她一人时,她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而且都知道她怀有身孕,定把她送回帝都城安分养胎,怀孕而已,只要体格够好,运动量过大基本也不会有问题,像老爸说的,老妈怀着她的时候,还成天带着一群弟兄东奔西跑。 待肚子明显了,隐瞒不住了,她再去找傅云澈谈一次,他依旧坚持的话,她就暂且远离,跟一个皇帝老子抢孩子,她还没这本领,拍拍肚子温和的笑笑:“你小子长结识点!”后一把拿过傅云澈配给她的长剑走了出去。 飞烟和千雪纷纷都穿上了铠甲,就等着和主子一起血战沙场了。 梦璃和阿丽等人只能留守,不断的嘱托要跟随的二人好好照顾娘娘。 “你们不能让娘娘受半点伤!” “怎么去的怎么回来!” 千雪掏掏耳朵,烦不烦啊,来来回回说了十几遍:“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们好好看家,就等着听好消息吧,主子,走!” 苏梦蝶第一次和大军出征,什么事都图个新鲜,她也能随着几十万大军出征了,听说两军交战,那宏大的场面,极其壮观,各方几十万人马的对决,射出的箭可不是百支千支,那是几万支,嗖嗖嗖的,就犹如大雨滂沱,满天飞扬。 刚带着满腔热血的走出大门,就看到许久未见的苏妍儿正端着一盘蚕豆站在墙根,这丫头,还学会蹲墙角了?什么事不能正大光明的进去说? 苏妍儿见苏梦蝶出来,立刻堆笑过去欠身:“见过王后娘娘!” “哦!平身吧,三妹,你怎么在这里?”苏梦蝶看了眼那蚕豆,送给她的? 592.要远离毒妇 苏妍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起身后,将精心准备的食物送上:“大姐,这个是小妹亲手做的,听说您喜欢吃,预祝您早日归来!”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她不知道苏梦蝶究竟喜欢什么。 里面的梦璃立刻拿出银针。 苏梦蝶知道她无法阻止梦璃,当然,吃一堑长一智,这个时候,也不能有任何差池,东西不能乱吃,唯一不让两方都尴尬的方法就是:“本宫现在并无胃口,心意领了,谢谢!”说完就带着两名手下阔步越过。 苏妍儿捏紧餐盘,是怕里面有毒吗?见梦璃手里拿着银针,就苦涩的笑着抓起一颗,当着一群人的面塞进了自己的口中,嚼烂,狠狠咽下,这才离去,没什么好伤心的,哭也哭过了,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忍住心里的酸楚,走向了后花园。 就是可惜了一早上的成果,这些都是她精心挑选出的,颗颗饱满润泽,可惜了。 无意间看到对面公羊余庆带着几个将士前来,想了想,拦住了几人的去路,举高双手:“送给你吧!”里面每一颗都包含着她的祝福,或许吃了之人会平安无事。 公羊余庆单手叉腰,奇怪,这个女人最近怎么总是让他遇到?而且突然献殷情,究竟有何目的?猫哭耗子假慈悲?无缘无故送他零嘴儿吃,里面定有情况,嫌恶的深呼吸:“本将军看起来像那么好蒙骗的人吗?苏妍儿,本将军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是若想害本将军,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莫不是被敌国收服了?试图残害南越大将? 苏妍儿缓缓抬头,瞬也不瞬的望着高出一头的男人,他居然说她是在试图害他,呵呵,早上听闻这个人还收了鹤千花的锦囊,然后都明白那代表着什么,是鹤千花在表明心意,而她送他东西,就是不怀好意。 她也是个女人,她也有爱一个男人的权利吧?不收就不收,为什么每次都要说这种撕心裂肺的话?是不是不管她送谁东西,都是在试图害人? 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热液,自嘲的笑道:“公羊将军真会说笑,这也并非是要给您的,只是那人不要而已,少自作多情了!”说完就要离开,却被他后面的两位将士拦住,个个都目露凶光,怎么?还要打人不成? 他们有气可以撒,她有了委屈,就不能泄火吗?她现在连生气的资格都没了吗?冷漠的瞪视向所有人。 “怎么说话呢?自作多情?我们将军对你自作多情?道歉!” 公羊余庆也是烦闷不堪,出门就惹一身骚,招谁惹谁了?一个过街老鼠,还来说他自作多情?他对她有什么情了?而且还是给他别人不要的,突然跑出来损他?转身刚想发怒,但见其身子过于矮小单薄就不耐道:“出发,别让陛下久等!” “可是将军,这个女人……” 公羊余庆好笑的压低身子,对着苏妍儿的侧脸打量了一瞬,鄙夷道:“尔等可要看清了,将来讨媳妇儿见到这样的,得绕道走,免得绝子绝孙,且就咱们这些大老粗,也惹不起这些善用心计的,真是晦气!”直起腰,黑着脸远离是非之地。 ‘砰啪!’ 手中餐盘滚落。 593.公羊收了腰带 苏妍儿脸色唰的一下失去血色,没去看后面潇洒离去的几人,就那么无助的望着前方石子路,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慢慢抬起双手,连她自己都要觉得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毒妇了,不管她怎么努力,不管她做再多,都无法改变这可怕的局势。 这一刻,她也能深刻体会到,当时灵儿被傅雪衣羞辱时,是何等的沉痛,她知道她没资格和公羊余庆并肩,她也从没奢望过什么。 她只是在心中喜欢着他,每天都希望看到他,期待着他用其他眼神来看她,这就是所谓的痴心妄想吗? 灵儿总是问她,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当时她还嘲笑她,没想到有一天这个问题也会围绕着自己,爱一个人没有错,每个女孩都有爱人的权利,只不过最痛苦的就是喜欢的那个人总是对你冷嘲热讽,当众给你难看而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被撞倒时那一眼开始去关注,开始去问别人关于他的事迹,战功赫赫,除了说话没分寸,几乎毫无缺点,正人君子,不趁人之危,一心精忠报国,从不去想成家立业,心系天下,一位响当当的英雄。 听得越多,那一丝喜欢也就越深刻,如果她是鹤千花该有多好?喜欢了,就大胆的送锦囊,可悲的是她连说喜欢的资格都没有,公羊余庆,为什么你对所有女人都能豁达,而我,你却如此耿耿于怀? 怎么办,究竟要她怎么做?是不是真的只有像二姐那样,悬梁自尽了,才能得到大伙的认可?只有死,才能证明改过自新? “将军!” 就在苏妍儿失魂落魄时,看到了前方的鹤千花,穿得花枝招展,手里拿着一条深绿色腰带,看都没看她便笑呵呵的越过。 公羊余庆眉头深锁,可见并不想因为某些人而耽搁了行程,碍于对方乃右相之孙女,不得不笑着转身:“鹤大小姐,还有何事?” 苏妍儿强迫着自己不能那么卑微,此刻她该立刻离开,却还是忍不住转身,看着那郎情妾意的一幕,确实挺相配的,男的俊俏,女的婷婷玉立,按身份,门当户对,不像她,只是个骠骑将军的女儿,还是庶出。 即便没有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又能拿什么去和任何鹤千花比?可是鹤千花根本就不配他,以前她可是有听到她们谈论公羊余庆的,说什么长那么老,怪不得没多少女人倾心,如今只不过是把胡子刮了,立马都跟变了个人一样。 看吧,她越来越卑微了,人家处处羞辱,她却还在为他打抱不平。 鹤千花羞涩的垂头,如花似月的小脸荡漾着两片红霞,紧张的交织着腰带,倘若一个女子喜欢一个男子,只要送出腰带,就代表着他接受了她,吱吱唔唔道:“送……送给你!”垂头举高双手。 “哈哈将军,艳福不浅!” “将军,属下等在前方等您!”说完不忘冲另一个打搅者警告:“还不快识相的走开?” 苏妍儿攥紧拳头,不得不离开。明明今日秋高气爽,满园橙黄,为何感觉不到丁点美好?走了十多步,忍不住再次看去,显然那个男人接受了鹤千花的美意,鹤千花正在为他系上腰带。 594.以痛止痛 接受了,也就代表很快会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忍到快崩溃的泪,随着男人张开双手任由女孩系腰带的动作而陨落,真的好羡慕鹤千花,在男人临行前,可以笑着送上祝福,表明心意,回来时,可以让陛下下旨赐婚。 而她苏妍儿的心思,会随着岁月埋进黄土,除了自己,无人知晓,并不觉得委屈,天下间有多少女子默默喜欢一个男人到最终都无法表达的?她能做的就是祝福他们,希望鹤千花不要再嫌弃他的容貌。 以前,她也是个爱以貌取人的人,经历这么多坎坷后,才发现,没有什么比心更重要。 公羊余庆见女孩系腰带动作过慢,眉峰再次拧紧,透着不耐烦,他自然不知道那腰带的意思,只当右相家的孙女都希望大军凯旋而归,就像那锦囊一样,是一份平安符,艳福?他一个大老粗,从来没想过什么艳福,以前没女人喜欢,以后也准备随随便便拉个能传宗接代的女人就可。 那些儿女情长,不适合他,他也不需要,只要南越能雄起,他便知足! 无意间看到前方的苏妍儿正满含哀怨、眼角噙泪的看着他,搞什么?他不过是说她几句,有必要憎恨?不愧是恶妇,只喜欢听恭维的话,虚荣! “好了,将军,千花等着你大胜!”鹤千花娇羞着撂下话,红着脸儿小跑开,他答应了,他答应回来娶她了。 公羊余庆奇怪的摸摸心口,为何感觉有些心烦意乱?罪魁祸首还在冲他苦笑,该死的女人,笑什么?纳闷的抿唇,每次看到这女人都准没好心情,晦气,实在晦气,恼火的大喝:“出发!” 苏妍儿也收起笑容,同样预祝你早日归来,和鹤千花百子千孙。 而她,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不会学二姐那样,清者自清,原不原谅是他们的事,她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鹤千花走到苏妍儿身边时,却忽然冷了脸,挑衅味十足:“我警告你,他现在已经算我半个丈夫,谁敢试图勾引他,我会让她悔不当初!”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那你的担心还真是多余,可笑,她何时去勾引过?刚才还在祝福你们呢,小人之心。 可悲,太可悲了,这命运,太可悲了,可悲的让人想放声狂笑,而她也却确实咧嘴笑了,人情冷暖,她尝到了,比起那些一辈子没见过市面的女子,她还是没白活一场。 公羊余庆,你放心,我苏妍儿就是去学二姐,也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因为这些便去憎恨他人,或许有一天坚持不下去了,也不过是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五脏六腑都好像被人疯狂翻搅着,痛得快无力再前行,伸手拔下头上发簪,笑着狠狠扎进了肩窝,秀眉微皱,果然,当更痛的折磨袭来,其余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大姐,你让妍儿好生委屈,如果是曾经的妍儿,定仇视于你。 而今天,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和姐夫携手江山! “哟!余庆,这谁送的?” 行宫围墙外,南越夏兰各位主事者纷纷到齐,连苏梦蝶都骑着一匹白马,就等出发,公羊余庆一来,欧阳战云就笑着搂住他指着腰带暧昧的询问。 595.如此不解风情 “咱们的公羊将军可算开窍了!”苏国栋摸着胡子,欣慰的点头,那腰带上,绣着鸳鸯,一看就是出自某个女子之手,且乃定情信物! 傅云澈都忍不住上前拍拍手下的腹部:“这腰带绣得不错!” 不是没想过给他赐婚,实在是他屡次拒绝,说不会有大家闺秀适应得了他,要找也是找个像胡夫人那样彪悍的,当初那一脸络腮胡,确实没几个温婉女子会倾心,加上此人动作粗鲁,过于娇弱的女子也受不住。 因此婚事一而再被推迟,如今更是要求待天下安定后再做打算。 让关心他的人,着实担忧了一把,现在看来,无需挂怀了。 “噗,公羊将军你得感谢王后娘娘,若不是她刮了你的胡子,这腰带估计也轮不到你来带!” “咱公羊将军这是力挽狂澜呐!” 公羊余庆被大伙说得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咋都盯着他的腰带看? 就在傅云澈要说‘看上哪家姑娘了,寡人亲自赐婚时’…… 公羊余庆快速扯下腰带讨好的递上前:“陛下若是喜爱,末将定要借花献佛,来,末将给您亲自系好!”说着就要把腰带给男人围上去,心里直乐,总想在陛下面前好生表现一番,找不到机会,他得谢谢鹤千花,给了他这个机会。 苏梦蝶大概听明白了大伙的意思,女子送男子腰带,代表爱慕,男子若收下,姻缘定!此刻公羊余庆的举止实在让她为那个送腰带的人感到悲哀,军营中好男人多的是,喜欢谁不好,喜欢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人。 欧阳战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所有人都傻傻的瞅着那个在陛下身边忙碌的男人,这……你要送也好歹换个人,王后娘娘还在这里呢,这不是在陷害陛下吗?好在王后在,否则无缘无故看到陛下腰上多了条定情信物,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傅云澈的脸色,那是黑了绿,绿了青,瞬息万变,目前他和苏梦蝶本就不和睦,还来给他雪上加霜,见都要系好了,面无表情的扯开,冲不解的手下笑道:“这个东西呢,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他还没到要去和手下抢女人的地步。 公羊余庆看看手中腰带,他不想因这个成为大伙的焦点,想了想,将腰带送到了一个手下怀里:“给你了!”不就是腰带吗?至于全都用怪异的目光来看他? “哎!” 此举让周围的人们纷纷摇头,如此榆木的人,实在罕见,就不知道哪个女人会看上他?真是瞎了眼了,如果哪一天公羊余庆说要成亲,估计他家门槛会被踏破,都想看看是怎样的新娘子,会看上这种人? 欧阳战云揉揉眉心,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余庆常年驻守边关,鲜少接触女性,每天只会研究战事,这些风花雪月,岂是他所能懂的? 余庆一辈子孤家寡人他都不觉得荒唐! 傅云澈翻身上马,与万俟神枫相视一笑后,调转马头:“出发吧!大军已在前方等候多时了!” 596.如果我真的不能生呢? 苏梦蝶算是和傅云澈并肩前行的,马儿并非狂奔,因为后面步兵有几千人,待会抵达大军中,步兵少说有二十万,得为步兵考虑,放慢了脚步,这样也好,一直狂奔,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想到刚才那一出,没去看,拐着弯的嘲讽:“说不定是个绝色美人呢?” 傅云澈没想到女人会如此说,同样未去看一眼,表情严肃:“一个就够让寡人头疼脑热了!” “哼!”苏梦蝶哧哼,要是溫芯雅,他就不会这般说了。 男人突地勾唇,别有深意的偏头瞅着女人的肚子以两人才可闻的声音道:“若是你那肚子一直这么不争气,到时就轮不到寡人来做抉择了!” 某女攥紧缰绳,嫌弃她一直不怀孕吗?虽然话是不假,皇帝不能没有子嗣,为了繁衍后代,也会一娶再娶,只是这话从傅云澈口中说出,还是很郁闷的,是不是她真的无法生育,他就能冠冕堂皇的纳妃了? 谁说她肚子不争气了?里面早就住着一个小崽子了,当然,就冲傅云澈那种种恶劣的事迹,他也休想她会告诉他,爱情不分国界、不分男女、不分老少,更不分能不能生育,拧眉转头对视:“如果我说,我真的无法生育呢?” 女人的表情很认真,认真的让人无法忽视,倒让揶揄的傅云澈怔住了,难道她真的……只想了片刻就转回头看向前方大路:“不能就不能!” “呵呵,谁来继承你傅家的江山?”苏梦蝶没想到他会当真,刚才只是吓唬她,继而要求多多行房才那么说的吧?估计这一刻,这家伙心里一定掀起了狂澜,表面却如此镇定,她不觉得一个男人在听到自己老婆无法生孩子时,还无动于衷的。 傅云澈收紧大手,喉结滚动,某些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划过道道伤痕,闻言又云淡风轻的道:“不还有雪衣吗?” 噗!苏梦蝶瞬间心情大好,他还真信了?天呐,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演技了,要知道这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说傅雪衣觊觎王位了,如今他却自己说出口,不是真信是什么?笑完后就笑不出来了,落寞的转回头。 其实傅云澈有的时候真的是个大丈夫,他认定了的人,不会在乎那个人是否完整。只要他认定了,就会义无反顾。他情愿把江山给傅雪衣也不说再纳妃。 如果没有溫芯雅的事,我想我们会是一对最恩爱的夫妻。 在这南越,这等感情也相当罕见,夫妻齐上阵,一同面对大起大落,打江山,平定安邦,她很庆幸自己有本事和他站在一起,不像娘亲她们,永远只能在家里等候。 “那个……其实寡人并不喜爱小孩子,太闹,特别是将来还要面对他们为争夺王位自相残害,一路教育也很苦恼,当然,你若是喜欢,那你自己去求神拜佛,寡人不奉陪!” 苏梦蝶心里一颤,微张小嘴定定的望去,他该不会是在劝她吧?还带着不自然的笑意。 ps:男主有的时候,还是很让人感动的说,尼玛他心里在淌血还不忘劝女主呢。 597.已恭候多时 其实他现在很想大方的一笑而过,只不过滴血的心让他笑不出,也就是说,如果溫芯雅不出现,他此生真的只会娶她一人? 求神拜佛?她有说过会去求神拜佛?这话只是想衬托前面几句吧?衬托他确实不喜爱小孩子。傅云澈,谁能做你心里的唯一,她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绝对!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刚才那句话,她会尽一切力量,帮着他达成所愿,神挡诛神,佛挡弑佛。 “我才不信什么神佛!”即便真的生不出,她也不会天天拜观音,大小姐,你可算做了件善事,没留一具残体给我,不知道告诉傅云澈,他就要当爹了,会如何?不用想,古代二十六岁的男人相当于现代三十岁还多,这个时候当爹,想不兴奋都难。 只要他给她个明确答复,她会让他快乐得找不到北的。 后面,飞烟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总觉得飞鹰一直戒备的盯着她,每次看到这个男人,都如芒在背。 为了方便,苏梦蝶给她做了个牛皮面具,挡住了丑陋容貌,虽然这样会让脸上还未痊愈的伤越加严重,但她必须对苏梦蝶寸步不离。 所以即便是会恶化伤口,也在所不惜,恰好这一仗是对宝月,趁乱劫持苏梦蝶回粟阳城,一切都在计划当中,可驭鹰也开始对她穷追不舍,无从下手,燕儿一天在牢里,就一天遭罪,斜睨了后面一眼,她要怎样才能甩掉这个人? 打,她绝对打不过他,此人虽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顶尖高手,可真要和武林盟主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否则不会被傅云澈如此看重。 巧言善辩也非她所长处,打不过,说不过,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今还有二十天,月底燕儿就会被连翘折磨至死。 就算同归于尽,她也必须杀了苏梦蝶! 驭鹰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他想保护的人,绝不会遭遇不测,调查了十天,愣是查不出这个飞烟来自何处,更查不出她究竟要杀何人,陛下?娘娘?还是谁?身边飞烟能接近的人太多,揣测不出个所以然,唯一的办法,那就是跟着她。 此事陛下已经知晓,这期间,无需他贴身护卫。本可以一刀了解了她,但是从那绝望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她的苦衷,看出了她并非真心想杀人,直接问她?他不觉得她会说实话,一个相貌丑陋到人见人怕的人,万不得已,绝不会示人。 还是个女子,会找个山林永生隐居,能让她出山,定是有莫大的苦楚。 大手摸向下颚,如今还隐隐作痛着,他很欣赏武艺高强之人,不问出处,不问容貌,种种原因还是让他放了她一马。 “你这小子,叫你系着就系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公羊余庆狠狠拍向手下的后脑,一条腰带,哪来这么多是非? “将军,这个东西,小的真不能……好好好,小的谢过将军了!”真是的,也不知道哪个姑娘送的,万一是某大臣的千金,还不得杀了他?可军令不可违,只好绑在腰间。 “臣弟傅雪衣参见陛下,早已恭候多时!” 598.还是没勇气 傅云澈望向前方的二十万大军,如今能调动的也就是墨月城的三十多万和夏兰的三十万人,除去上一战死去的十多万,如今总共加起来,不过四十多万,当然,两国地势广阔,各国都拥有着百万大军,但镇守着四个方位。 另外三方的将士,不可调动,否则临近的敌国都会蜂拥而上。 夏兰也是,虽然如今无人去袭击夏兰国,可北遥国紧紧挨着夏兰,一旦几国都和余若霖联合,夏兰也会同时被进攻,好在这北遥大王终日只知沉迷酒色,无心挑起战事,否则他要有雄心的话,将会更混乱。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十万大军同时跪地,齐声大喊。 “平身!”傅云澈抬手扫过队列整齐的将士,继续大喊道:“今,敌国来犯,我等绝非坐以待毙之辈,就让咱们拿起武器,将这些欺我族人之豺狼赶出南越,夺回粟阳!” “夺回粟阳,夺回粟阳!” 苏梦蝶看得目瞪口呆,好多人,二十万,这是个什么概念?且来的只是一半,已经望不到边际了,南越真是个强大的国家,骑兵数万依旧由父亲统领,步兵由欧阳战云亲自率领,各路大将都要赶往罗家山,是要靠二十万人击退那近百万人吗? 横扫千军是不可能,但赶走还是有把握的,为何不让另外几十万大军一同前往?他们商讨时,她也在,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傅云澈和神枫准备跟余若霖打游击战,靠智谋,傅云澈提议,以五万人引敌军十万抵达罗家山下的堤坝中。 后开闸放水,困死那十多万人,可这会打草惊蛇,余若霖知道后,定派军前往支援,解救被困之人,即便放水,也淹不死人,都会游泳,也就是说他们的计谋就是不停的打击敌军士气,灭他们威风,久而久之,自然就会撤退。 这是长久之战啊,虽然可以打击到敌军,但是万一对方不中计,打击的就是自己人,或许傅云澈他们还有别的良策,但她此刻心生一计,只是这一计,是相当残忍的,如今墨月城和粟阳城的地势图早已在她脑海生根,想着那些地图,那些大山小山,大江大河。 想出了直接切断那被水淹没的十万人的后路,虽然会游泳,但是人的体力有限,只要让宝月军迟上一个时辰,那些水里的人,不但要面对波涛汹涌,还要不停的游荡,迟早筋疲力尽,沉入水底。 活活淹死十万人,还能同一时间摧毁敌军堆放在粟阳城的粮草,人是铁饭是钢,没有粮草,量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那会死十多万人,光是想象平静的河面上飘满尸体,心里就无比恐慌,脸色也逐渐惨白。 “随寡人出发!”傅云澈扬唇挥手,见苏梦蝶不知在想什么,脸色不佳,担忧道:“王后可还好?若是身体不适,便先回墨月城!” “娘娘一定是怕了!” “她应该没见过这么多人吧?” 一句句私语让苏梦蝶翻白眼,连傅云澈都以为她胆怯了,不敢前去,还找个理由让她回城,苦笑的摇头:“我很好!”她没勇气开口,都是生命,十多万,太可怕了,原来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这么难! 599.战争是残忍的 傅云澈扬手,示意后方大部队停顿片刻,牵制着马儿靠近女人,不带任何蔑视的劝阻:“寡人一开始便不同意你跟来,你纵使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体力会不支!” “是啊小蝶,你先回城,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即便打了败仗,也非你之过错!”万俟神枫担忧的拍拍女人那小肩膀。 苏梦蝶拧眉,谁说她怕了?她要怕死就不叫苏梦蝶了。 “来人啊,护送王后……” 不等傅云澈说完,某女就焦急道:“我不是害怕,你们放心,别的本事没有,说起逃命,我多的是招,我只是想到一计,可令被大水围困之十万人有来无回而已,真不是害怕!”说完就赶忙闭嘴,该死的,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明明想到了妙计,却不肯说出,大伙一定会对她心寒的。 “王后果真有妙计能让那十万人有来无回?”傅云澈诧异的瞪大眼,他们想尽一切方法,都只能困敌,却无法杀敌,二十万如何与近百万对抗? 万俟神枫也惊呼:“快快说来!” “王后真是足智多谋,今日末将算是领教了,王后,要如何做可以灭除这十多万人?”欧阳战云兴奋的翻身下马,急切的望着女子。 苏梦蝶表情沉痛,欲言又止,后摇摇头:“此计太过残忍,还是用你们的方式,说不定可以击退敌军!”她做不到杀人,还是杀十多万人,她做不到,那太可怖了,她这辈子从未杀过人,从来没有过。 可是战争怎能不死人?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不等天下平定后再穿越而来? 一些刚刚接受了这个王后的将军开始沉下脸,身为王后,有救国之计,却不肯道出,她究竟是何意?残忍?难道看着南越的将士死在敌人刀下就不残忍了吗? “王后……”苏国栋都上前开口,却被傅云澈拦住了。 傅云澈见苏梦蝶很是慌张,就充耳不闻的仰头道:“王后定是心绪不宁,胡言乱语,出发吧!” 万俟神枫也看出来了,这个女人还不习惯杀戮,扬唇温柔的笑笑:“没事,就吾等自己的策略,定将那群人赶出粟阳!” 苏梦蝶颇为感激的看看二位君王,要说不取人性命,她很乐意出谋划略,任何事都有一个过渡期,或许将来她会嗜血成性,那也是将来,现在她无法适应,哪怕是叫她只杀一个人,将刀子捅进那人的身子,她都做不到。 第一次怨恨老爸为什么不让她加入帮会?跟着他为非作歹?否则也不至于这般后怕了。 她相信任何一个现代女孩到了古代,只要过着正常人生活的女孩,都不会一来就习惯杀人,从小的教育告诉她们,杀人犯法,杀人偿命,慢慢的,人们失手撞死人了,都会吓得魂飞魄散,哪像欧阳战云他们,能活生生割掉人的脑袋还笑得出来的? “娘娘!”苏国栋明白女儿只是害怕了,陛下也不让多说,只好慈爱的道:“微臣只想让您明白,我们若不杀他们,他们也不会心存感激,反而还会来杀我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完就转身上马。 600.她得好好想想 谁都不再说话,大半人还是当苏梦蝶只是在说大话,因为完全想不通,不觉得她是害怕,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她真说出妙计,她的地位将更稳固,唯一的可能,只是在试图寻求存在感,故意卖弄,如今谁有计策,都会迫不及待的道出。 想不到这个娘娘也有口出狂言的一天。 气势雄壮的大军再次游走山中,浩浩荡荡,排成一条蜿蜒的巨龙,今日似乎颇为清冷,狂风呼啸,为那预备主动出击的南越大军鼓舞,远远望去,不可忽略的大部队见首不见尾,墨绿色的大旗不下百面,就那么在山谷中狂乱飞扬。 山风卷着松涛,像海洋的狂澜似的,带着吓人的声浪,从远处荷荷地滚来。群山纷纷穿上了一件金黄色的彩衣,里面包裹着无数种颜色,让座座山峦绮丽得惊魂,如此美景,却让人无心欣赏,大自然的美,年年有。 而人的命,一旦逝去,便无力回天。 他们现在就只有一个信念,先赶走侵略者,后去他们国家当侵略者,直到世上再也没有侵略者出现。 苏梦蝶这个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都忽略了周遭的景秀山河,只想着自己也有窝囊的一天,也有胆颤的一天,她死,她不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可要她去让十多万人死,她怕了,不断在心中鄙视自己,怕这怕那,干脆回家带孩子喂奶算了,跑来战场作甚? 大道理谁都懂,来时还说神挡杀神,这一刻,事实摆在眼前了,却畏首畏尾了,后面都在说她在吹牛,也有相信她确实有计谋的,依旧在说她不配当这个王后,如果她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或许想到什么都会说出来。 可她不是,***她是来自和平社会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她不是个会太在意别人说什么的人,她只要做好自己。 敌人,那也是人,看看后面的,二十万,就已经浩荡得叫人震惊,要将这一半人活活淹死,人命在波涛中就好似蝼蚁,叫她如何做得到?就因为她一句话,十多万人命丧黄泉,这句话还真是要人命。 说起来,她只是个外来人,根本没资格管开元大陆的事,既然如此,自己心里在纠结什么? 在纠结父亲那句话,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因为这句话,才有了杀戮,战争,民不聊生,人类是自私的,应该说所有动物都是自私的,老虎为了占领地,会攻击同类,人类为了自己的后代不被人残害,会除掉所有后患。 那么说,就算她灭掉这十多万人,双手沾满鲜血,也不会人神共愤,也不会被人唾骂。 伸手扶住额头,双手沾满鲜血,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双手沾满鲜血,呵呵,一句话,比老爸一辈子杀的人还多呢。 如今傅云澈他们是百分百能引那十多万人进大坝,开闸,让他们被大水冲刷,但绝对杀不了他们,长此下去,每次都只是能令敌军震惊而无法真正取人命,她不觉得余若霖会上当,说不定一激怒,直接杀进墨月城。 唯一能打击他们的,就是引出多少人,就杀掉多少,她得好好想想,一定得好好想想。 601.无法合群 大军悄悄抵达罗家山后,已经是两日后之事了,一路上,苏梦蝶都没说过一句话。 不管是信她还是不信她的,都带着鄙视的目光,只有真正在乎她的那几个人,对那事只字不提,她不和他们说话是因为害怕说着说着,他们就把她的话套出来了。 更害怕他们问她究竟是什么战略。 大军隐藏在山中,几位主宰者站在山顶眺望着前方的城池,那是属于南越的国土,如今里面住满了敌人,别说一座城了,纵然是一座荒山,都是南越身上的一块肉,割了,就会留下伤疤,让人耻笑。 傅云澈俯瞰着脚下所能看到的一切,一想到自己的国土被人侵占,便甚是悲愤,鹰眼锐利的眯起,余若霖,你现在自称一代枭雄,总有一日,让你明白,何为高处不胜寒。 巨龙吗?没有爪子了,看你还如何狂傲! 慕白长叹,一座粟阳城,牵连着多少小城池?多少领土?多少肥沃的山峦?夕阳下,能看到的,本都是属于南越国的:“这余若霖如今自立为天皇,他是有多想成为天皇?”天皇,乃唯一的国君,或许余若霖告诉和盟者,将来他当天皇,其余人依旧称王。 哼!如此野心,岂会容忍会威胁到他之人苟活? 万俟神枫唇角勾勒出一个鄙夷的弧度:“天皇……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我们最大的劲敌,没有他挑头,其余人,不过是一盘散沙,他能汇聚诸王,也是他的本事!” “五万大军已经就位,明日一早出发前去叫阵,傍晚能将人诱进大坝中,本侯亲自前去诱敌!”傅雪衣环胸孤傲的邪笑。 慕白拱手:“侯爷前去,再好不过,容易消减敌人的警惕性!” 傅雪衣十六岁,余若霖只会认为他年少轻狂、自不量力、毫无忍耐力,基本只会派十万有余的人追赶他,最佳人选。 傅云澈脑海里回旋着苏梦蝶那句无法生育的话,那个人,绝不会平白无故这般说,虽然不曾听太医说她无法生儿育女,可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出战在即,她这般说,定有她的理由,看向傅雪衣,如果是以前,他会断然回绝。 派公羊余庆前往,此刻嘛……大手重重的拍在亲弟肩上:“你也该立点战功了,身为侯爷,哪能有名无实?雪衣,为兄相信你!” 傅雪衣受宠若惊,拱手道:“王兄放心,臣弟定将敌军引入!”王兄第一次鼓励他做一件事,就是死,他也会办成,不就是跟敌人唱戏吗?这些在戏馆里可学得炉火纯青呢。 王室兄弟和睦,令不少人欣慰,这才叫兄弟嘛,都以为陛下会反对,他会怕傅雪衣功高震主,今儿个咋变了个人儿一样? 夜间,山中处处都搭起了营帐,粮草被堆进山洞,将士们四下巡逻着,一切都很平和。 苏梦蝶蹲坐火堆旁百无聊赖的烤着千雪打来的山鸡,她只是想到了不能说的妙计,怎么沦落到无法合群了? 飞烟没见识过苏梦蝶的威风,熟知的都是道听途说,所以也当她在说大话,如今南越都成这样了,苏梦蝶没理由会保留实力。 “你那是什么眼神?”千雪瞪了飞烟一眼,她也觉得主子吹牛皮? 602.跟她玩激将法? 飞烟习惯性的垂头,想到戴着面具,又大起胆子直视对方:“我想什么,用不着你来管!”说完就眯眼走到另一边,这个千雪,定是看出了猫腻,她得跟她拉开距离。 而且她有想错吗?苏梦蝶要真有本事,怎会藏着掖着?现在关乎着南越的生死存亡,人尽皆知,有计谋完全没理由不道出。 千雪气得双手发抖,可恶,这个女人实在可恶,越来越持宠生娇了,不就仗着娘娘喜欢她吗?哼!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她都不会让她得逞,臭死了! “参见陛下、雪桑王、夏兰王!” 见六个男人前来,立刻单膝跪地,行军人礼! 傅云澈抬手:“下去吧!”后泰然自若的坐到了苏梦蝶身边,鼻子嗅嗅:“嗯!香!” 欧阳战云和公羊余庆还有苏国栋、万俟神枫、慕白一同落座,既然不在宫中,也就没必要守什么规矩,也不管地面是否肮脏,女人怎么坐,他们就随之。 没错,在经过一个时辰的商讨后,还是决定一同来套话,激将法也好,直截了当也好,如果能杀掉那十多万人,定让敌军闻风丧胆,他们想的法子只能打击表面,而苏梦蝶心里想的,绝对能直接逼进敌人的心里。 这个女人着实不简单,平时看似疯疯癫癫,关键时刻一句话就能震动三军,令整个天下都跟着摇三摇,个个想破头都想不到能杀掉敌人还能全身而退的法子,苏梦蝶可以,她能说出造纸术,能撰写出三字经,能靠名声狼藉的身份让诸国王后王妃颜面无存,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所以都相信她绝非空口说白话,加上这几日她一直闷闷不乐,能想到的就是她害怕血腥,不想成为刽子手,大伙劝也劝过了,却发现徒劳无功。 如今这么多人来,多多少少她也会给点面子吧? 苏梦蝶眼神飘忽,很是心虚,不敢去看任何人,只是盯着烤鸡,一定是来套话的,为什么不给她点时间想想?她不想当个杀人魔头,不想背负着十多万条生命,当然,如果余若霖迟迟不肯退军,她定会妥协,那个时候再说吧。 “你们来干嘛?”佯装不懂。 万俟神枫嗤笑:“两天了,你看都不看我们,怎么?心虚啊?其实说大话没什么,想吾像你这年纪时,也经常如此!” “你们认为我在说大话?好吧,我就在说大话!”苏梦蝶干脆将计就计,就当她在说大话好了。 这个女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是不是非要拉过来打一顿屁股她就老实了?还想借坡下驴,真让大伙以为她在信口雌黄。某神枫恨不得将人拉过来,脱掉鞋子冲那屁股狠盖一顿。 傅云澈见万俟神枫败下阵来,就干咳着笑道:“王后,吾等只是来看望看望你,没别的意思!” “现在看完了?我很好,所以你们可以走了!”苏梦蝶翻白眼,且,还来跟她这个老油条玩激将法,她都能把那宋飞龙激进陷阱,还能上他们的当? 603.暗渡陈仓1 “呵呵!”万俟神枫戏谑的看了傅云澈一眼,还当他多厉害呢,直接下逐客令了。 傅云澈烦闷的皱眉,看来要她给大伙面子是不可能了,连苏国栋都套不出半字来,已经想不到由谁来说服,他必须要苏梦蝶开口,必须! 公羊余庆抱怨:“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既然有法子,就说出来呗,你这样是会紊乱军心的,让将士们毫无信心,连我都开始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余若霖派来的了,你别怪末将说话不好听,这是事实,刚才几个将士就说了,王后是不是祸国殃民的人?如果是,南越迟早灭亡,因为大伙太信任你了!” 苏梦蝶愣了,有这么严重?都紊乱军心了?不敢置信的看向公羊余庆。 “啊啊啊啊……没错!”欧阳战云见苏梦蝶终于肯正视这个问题,立刻从背后狠狠拍了手下一掌,好小子,平时笨嘴笨舌的,这个时候倒是激灵,看来要和王后交流,就得直接点,没必要像陛下说的那样含蓄,她会听不懂。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互看一眼,这也行?然后都把视线转向了公羊余庆,小声道:“继续说!” 说?说什么?公羊余庆第一次接到如此重大的任务,怎么都来看他?一下子又忘记刚才说了什么,他要说什么?哦!紊乱军心,按捺住心中的激荡,继续埋怨:“你说明日一战,个个都抱着必亡国的心态,说不定人还没引进河坝,就已经死在敌人的手里了!” “说得好!”欧阳战云搂着手下附耳鼓励,说得太好了,这话只能公羊余庆来说,这个人心直口快,有时候还目无尊卑,苏梦蝶绝对想不到他会耍心机。 虽然他也没觉得这个榆木脑袋会耍什么心机。 苏梦蝶心里一惊,想不到她一句话,还能动摇到军心,看向四周的将士,她没觉得他们精神不振啊? 欧阳战云冲几个士兵挑眉,没动静?再挑? 十个经过的士兵都面无表情的瞅着元帅,什么意思?抽筋?不对,没听说元帅有眼抽筋这个怪病,那他是什么意思? 傅云澈感觉事情即将败露,窘迫的伸手扶额,几个大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无法搞定,怪不得粟阳城会丢失。 这些人真是……欧阳战云顿时目露凶光,以示警告。 十个人眨眨眼,纷纷弯腰放下武器,双膝跪地,冤枉啊,他们哪里得罪元帅了?干嘛瞪他们? 慕白忍笑,偷鸡不成蚀把米?窗户纸没被捅破前,对着疑惑的苏梦蝶摇头:“你看,他们都来恳求你莫要打击士气!” 这下子十个人明白了,一同点头:“王后娘娘,小的们冒着大不敬说一句不该说的,请您以大局为重!” 现在人们给苏梦蝶的压力就是,她若不说,明日傅雪衣带去的五万人马要死了,她就是罪魁祸首。 是她让南越将士失去了信心,她现在应该做的是鼓舞他们,而不是打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杀人魔头就杀人魔头,一把扔掉烤鸡,起身冷声道:“把地势图拿来!”就跟余若霖先玩个暗渡陈仓,再来个釜底抽薪,保管叫他钱财两空! 604.暗渡陈仓2 几个男人纷纷站起,逐笑颜开,都煞是感动,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弃南越于不顾,如果她真有计策的话,更能感觉到她下这个决定是何等不易,她只是不想有杀戮而已。 傅云澈看看火堆里的烤鸡,有那么一瞬间,从小就冰冷的心仿佛正被一双温软的手紧紧焐热,记得当初她以为要去往夏兰时说的那句话,她只是想帮他。 万俟神枫扬唇笑望着女子,这才是他认识的苏梦蝶,绝非一个畏首畏尾之人! 苏梦蝶冷冽的转身,直奔主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既然她都说要保卫南越,那么她就没有退路了,有些事,一旦你决定去做后,若想半途而废,那么当初就不要说那句话,做就做到底。 她不会把自己逼成一个狗熊的,狂风暴雨,也休想阻挡,从今天开始,她或许会背负着无数血债,或许会下十八层地狱,那也不怕,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为保自己在乎的人,沙场上,战死也从容! 女人那决然的模样,着实让一群男人羞愧得无地自容,其实她可以像个无忧无虑的小鸟,而他们,却迫于无奈,一点一点剥夺她遨游的资格,硬将她困在地面与他们一起苟同,万俟神枫攥紧了拳头,还说什么会守护她的翅膀。 如今,他却亲手给她折断了。 只能说世事无常,苏梦蝶,你放心,如今不为其他,就为了你,我们也会让天下成为太平盛世,你的翅膀,我们会还给你,有你遨游的一天,到时,我万俟神枫随你一起飞翔。 “陛下,娘娘为南越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您……不可辜负她!”欧阳战云眼眶微红着随苏梦蝶而去,他倒要看看,连他这个自小熟读兵书的人都无法子,她要如何做到。 傅云澈昂首而立,后深深闭目,是啊,不能辜负,他能给的,都会给她,不就是不能生儿育女吗?天下子民都是她的儿女,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母亲捍卫自己的孩子一样。 听闻王后要说出妙计,各路将军,大的小的,纷纷到齐,不一会,营帐内被武将们填满,二十多人,一些先前说人家说大话的人都羞愧的撇开头,不敢去看,一些说她没资格当王后的人都尴尬的抓着后脑。 苏国栋一直都相信自己的女儿的,她说有,就一定有。 苏梦蝶站在偌大地势图前,身子弯下,双手撑在桌面,望着所有人,表情认真,没有了平时的嘻哈:“本宫知道,很多人对本宫不满,觉得本宫有计策却不肯说出。实在是本宫非你们这些常年征战沙场之血汉子,本宫久居深闺,别说杀人了,就是杀只鸡,都会当断不断!” “娘娘,这一点末将等确实没想到,还请娘娘见谅!” 千雪也站在了女人背后,就说娘娘从不说大话吧?娘娘是个不爱出风头的人,怎会说大话?骄傲的撇了飞烟一眼。 苏梦蝶第一次进行指挥,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她没有诸葛亮的自信,诸葛亮永远都处在成竹在胸的心态上,而她,没这自信。 605.暗渡陈仓3 “没关系,本宫也能理解你们,毕竟我们想法差异太大,可是现在,本宫想明白了,因为本宫的一句话,让无数将士心怀不安,本宫定不会灭自家威风,这一计需要大伙默契的配合,一旦谁表现不好,那么都会功亏一篑!” “娘娘放心,末将等洗耳恭听!”欧阳战云拱手。 飞烟环胸,她虽然不会打仗,可他们所说的战略她也懂,不管如何,都无法灭除那十多万人,苏梦蝶要如何做? 万俟神枫指着大坝道:“一旦放水,波涛声定惊动粟阳城,余若霖会派军前来救助,不下二十万,此时我方若下去与他交战,那么城内的其余兵马前来,到时我等就会被双面夹击,逃无可逃,原本想将墨月城的另外二十多万人带来,可依旧抵不过对方的百万大军,那个时候,墨月城会失手!” “娘娘可还记得宋飞龙临走时说的话?如果墨月城一丢失,大曜会派数十万人前来与余若霖汇合!”欧阳战云严肃的道。 苏梦蝶点点头:“我知道,也明白你们为何留守二十多万人在墨月城,缓兵之计,即便罗家山一战败了,后面还有军队在,有还击之力,可我觉得那个时候,留守的人也无法阻挡这些洪水猛兽,你们的这种想法我并不赞同,可用我的方位去思考,这种做法也无错,因为我怕余若霖会趁机偷袭墨月城!” “吸!” “他还有闲暇去偷袭墨月城?” “进墨月城可就一条路!” 苏梦蝶笑笑:“错,是两条路,一条是这里!”指向罗家山,后又指向当初埋伏宋飞龙的波阳路:“这是第二条,当然,余若霖是不会绕道从波阳路进墨月城,可大曜国会从这里进去,以防万一嘛,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大曜会不会突然反悔,就像当初我们根本不知道洪末国会插一脚一样!” 大伙摸向下颚,是啊,余若霖说服人的本领有目共睹,当初洪末王再三保证,不会搀和,最后不还是食言了?娘娘想得还真周到,他们只是想着罗家山一战败了,留条后路而已,没去想大曜国会前来的事。 娘娘先前可谓很是信任那宋飞龙,看来这是一个即便胜券在握却依旧会去想失败的人,后路从来不断。 能做到事事都铺好后路的人,心思是极为缜密、又不狂妄之人,越加相信她真有妙计了。 “娘娘,那我们这次如何与余若霖对抗?” 苏梦蝶知道都等不及了,似笑非笑的盯着地图,仿佛正盯着余若霖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一样:“这种局面,只能跟他玩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同一时间,给他来个釜底抽薪,灭其关键!” “釜底抽薪?”欧阳战云拧眉:“薪乃干柴,釜乃锅灶,抽了干柴,里面的水如何沸腾?”说完就双眸圆睁,对于一个军队来说,什么是干柴?粮草就是那干柴,没了粮草,他们还如何维持?当然,也有想过摧毁敌军的粮草,但是里面重军把守,粮草都在关键部位,如何灭? 至于何为暗渡陈仓,都在苦思冥想,从未听过这个词汇! 606.暗渡陈仓4 “所谓暗渡陈仓,是用真面去迷惑敌人,让其卸下防备,后如狼似的反扑,明着讲道理,道理讲通时,对方点头的刹那,背后一刀捅去,让他防无可防,所以我说,到时去讲道理的那些人,一定不能泄漏半点真本领!” 飞烟咂舌,想不到这个女人还有打仗的本领。 苏梦蝶见反应都不大就耸肩:“其实道理你们都懂,但是你们是当局者迷,而我,旁观者清,这里是大坝,你们要记住,这一次咱们的目的不是灭他们的粮草,粮草能灭则灭,不能灭就撤,我们的真正目的是杀这十多万人,毁粮草只是额外收获,做任何事,都不可一心二用!” 大伙点点头,傅云澈问:“如何杀?” “雪衣侯会带五万人引出双倍人数直奔大坝对吗?”见傅雪衣立刻点头就又指着粟阳城的敌军大营道:“那个时候,我们确实无法阻止开闸后那狂暴的浪涛声,除非天降暴雨,但是最近的天气,几乎不会有能掩盖波涛的大雨前来。余若霖此时已知晓有埋伏,十多万大军,他岂会不救?” 邪笑着敲敲粟阳城抵达大坝的那条路:“这时,他还不知道我军究竟埋伏了多少人,所以他会根据南越如今所有的兵力考量,那么就是四十多万,他定会派四十多万大军前来!” 四……公羊余庆大叫:“我合计着他只会派个十来万呢!” “呵呵,你们是站在了他的位置去思考问题,以为自己是他的话,只会派十来万,你们会如此以为,那是因为你们知道自己这边仅有的人数,可他不知道,就一定会派四十多万人前来,反正这时出城的也就五十多万而已,城内还有三十多万在把守,他还怕丢了粟阳城吗?”所以说,他们真的陷入了当局者迷的境况。 有些事,是不能把自己换到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她也不会去站在余若霖的角度考虑问题,她不是余若霖,她不了解这个人,你哪会知道他确切的想法?说不定人家听问自己人被围困还不来救呢,只能站在中间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飞烟都听得热血沸腾了,第一个沉不住气:“侯爷引出五十多万人后,那不是我们这二十万大军会被打得一败涂地?” “不会,忘了还有一招釜底抽薪吗?你们的行动一定要快,留守城内的肯定是苍粼王和洪末王,苍粼王打过三仗,第一场是取代韩王,坐拥苍粼,第二场在十多年前和苏将军,后一次是粟阳城之战,他算得上久经沙场了,能沉住气,只有洪末王,他对战事很生疏,唯一一次就是打进粟阳城,这期间,他并没累积多少经验!” “然后?” “然后这个时候欧阳元帅带三万兵马去进攻粟阳城,洪末王定恼羞成怒,见元帅带兵不多,自会率领十余万人出城,大王嘛,都存在着一个心理,就是好胜,让天下人折服,面对我军镇国大元帅,岂能放过?再次引出十多万人!” 听到这里,大伙仿佛明白她的用意了,个个张口结舌,这一引,粟阳城都快没人了。 607.暗渡陈仓5 “引敌就只能是引敌,一旦你有想反击的想法,那么绝对引不出他们,三万人也打不过十多万,一路表现得闻风丧胆就好,觉得自己逃无可逃的往他们绝对会追的路线逃,不能直奔墨月城,傻子都不会追!” 万俟神枫拧眉:“你的意思,往死路走?”这……到时候欧阳元帅不是要…… 苏梦蝶仿佛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指着粟阳城道:“对,死路,元帅带军跟他们兜圈子,感觉他们会撤走时,继续往粟阳城的方向兜,表面看起来一定是被他们逼得不得不往粟阳城逃,如果你面对一个敌人,这个敌人慌了阵脚往你家里跑,你会继续追吗?” “会,可是他一到我家里,就要他有来无回!”公羊余庆嗤笑,她这是要害死元帅啊! “这个时候,本宫与陛下再率领三万人去叫阵,本宫有办法将苍粼王给引出来,他带的人绝不少于洪末王,这个时候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南越决定和他们背水一战,成者王,败者寇,自然不会放过擒贼擒王这一计,毕竟他想到的是大坝那边有南越少说有三十万人,否则余若霖不会带那么多兵马过去!本宫也跟他兜圈子,走死路!” “啊?娘娘您连自己都要逼死吗?”公羊余庆傻了。 一些老将全都傻眼了,这究竟是什么计? 苏梦蝶却不以为意:“那么城里现在最多不超过十万人,侯爷这个时候已经开闸,那十多万人已经在水里,我看过那大坝了,四面环山,那些人会试图顺山爬,这里只需要埋伏一万人射箭阻止他们上岸就可,侯爷可带其余四万人离开大坝,直奔粟阳城,罗家山还有九万人马,到时由公羊将军带着这九万将士直奔粟阳城,而侯爷去与将军回合,十三万人,杀进去,定要将防守和毁粮仓放在第一位,烧毁粮仓后杀出城,返回罗家山,让敌人知道,你们是打不过了,落荒而逃!” “啪!” 傅云澈合起折扇,嘴角高扬:“已经走远的余若霖得知粟阳城被攻陷,定打道回府,他知道中计了,舍弃那十多万将士,挽救粟阳城,他绝对会如此!” “没错,这个消息,不光是他会知晓,洪末王,苍粼王都会收到消息,这个时候即便我们已经被逼进死路,他们又无法尽快和其余人联系,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派军回去拯救粮仓,都会纷纷转道回城,而我们,再无人追赶,那就快速到罗家山汇合!”一掌拍在罗家山位置上。 “好混乱的关系,不过看样子,那十多万人是必死无疑啊!”公羊余庆激动的咧嘴大笑,妙计,果然是妙计! 欧阳战云内心开始震动:“不但杀了这十多万人,还能毁掉敌人的粮仓,一箭双雕,娘娘,您真是神呐!”这种法子,他怎么就没想到? 苏梦蝶挑眉:“其实只要你们能真的静下心来,定会想到,要不是你们想到开闸放水之计,我也想不到这些!”她确实想不到,因为人数不管怎么算都不够,大坝那里只能留一万弓箭手,粟阳城里可有着十多万人,如果这边还要派十多万去对付大坝那十多万,这一计就会被否决。 608.暗渡陈仓6 他们不是不聪明,她从不觉得他们笨,只是失去了粟阳城,夺回国土的心过于强烈,想到任何能击退敌军的方法都不放过,继而忽略了放弃这一计,后面还有很多妙计等着他们。 “妙啊,妙啊,起先余若霖会以为我军埋伏在大坝,要杀害他那第一批被派出的人,后又觉得我军真正目的是引出他去夺回粟阳城,后又觉得我军的目的是要毁他们的粮草,殊不知,我们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这第一批人,连他自己都会觉得混乱,清醒后,因为援军迟迟不到,这第一批人早已石沉大海!”万俟神枫得意的点头。 就是这样,这一招暗渡陈仓用得漂亮。 “这般耍得他团团转,估计时候会气得掀桌!” “哈哈哈那肯定会!” “娘娘,您如此厉害,有没有一招就让他们夹着尾巴逃走的良策?”公羊余庆摩拳擦掌,这个娘娘绝对是弥勒佛转世,只要她一开口,大伙不自觉就会乐开怀。 苏梦蝶嘴角抽搐,真当她是神仙了?她要真是神仙,何必这么麻烦?掩盖浪涛声而已,学孙猴子去天庭借个什么法宝,罩住河道不就好了?二十万人攻打十多万人不跟玩一样吗? ‘啪!’ 欧阳战云再次拍了手下一掌:“得寸进尺,娘娘,您放心,只是诱敌非杀敌,末将分得清,不就是被打得节节后退吗?没关系,反正最后会扭转乾坤就好!” “呵呵!”公羊余庆讪笑:“如果娘娘是男子,定让您做咱们南越的狗头军师!” 苏梦蝶扶额,她相信公羊余庆确实会处处得罪人了。 三位年过四十的军师一同扭头,盯着公羊余庆暗骂,其中一人直接推了其一把:“你说谁是狗?” “就是,我看你才像一条狗!” “别别别三位,我是在说娘娘是……是……”公羊余庆被推搡得差点栽倒,立刻指向苏梦蝶。 千雪冷漠的扬唇,把玩着手中的双刀:“哦!你的意思,我们王后娘娘是狗是吧?” 飞烟都气不打一处来,忘记了要杀苏梦蝶的事,也抬起长剑,走向男人,苏梦蝶为南越煞费苦心,他倒好,当众辱骂,狼心狗肺:“谁是狗?”口气冷硬。 “二位姐姐,饶命啊,我说我自己呢,真的,我是,我是行了吧?”和男人可以有底气,但和女人较真,他做不到。 “算你识相!”千雪还真像拍小狗一样拍拍男人的脸蛋,再敢胡说八道,她就切了他的狗头。 欧阳战云很想说,他不认识公羊余庆这个人,名字都没听过,怎么就教出这种手下了? 慕白拦住千雪:“别闹了!”女孩子家家,动不动就挥刀,像什么样子? 千雪刚想直接甩男人一个耳光,不过想到可能会断手,还是忍住了,白了一眼,走回苏梦蝶身边。 飞烟嫌恶的瞪了公羊余庆一眼,也走回去,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公羊余庆见无人上前替他说话就很是不满,拍向几个军衔低等的呵斥:“平时哥长哥短,哥有事了,你们一个都不管!” “将军,我们哪儿敢?您看王后身后那两个黑罗刹,我们四个加一起都不是她们的对手,而且最毒妇人心,听说她们可狠了!” 609.暗渡陈仓7 黑罗刹?公羊余庆瞄了那两个悍妇一眼,没错,黑罗刹! 一个长得不错,但出了名的粗鲁,一个听说奇丑无比,如今都无脸见人,带着个面具,啧啧啧,苏梦蝶怎就不知道找两个正常人保护她? “娘娘,那末将等人这就去重新安排!” 苏梦蝶挥手:“去吧,记住,此消息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本宫和元帅还有陛下都得死!”三万人要和十多万对抗,她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大伙明白的点点头,当然不可泄露出去。 万俟神枫自然是和苏梦蝶和傅云澈一起上前线诱敌了,双王在,苍粼王绝对动心。 粟阳城宝月大营。 “报!” 歌舞升平的大殿之上,余若霖怀抱美人,与诸王和各国将帅同饮,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安宁,然而一个小兵却打破了安逸的瞬间,余若霖看看跪在地的小兵,伸手制止歌舞:“何事?”妖媚的俊颜上尽显慵懒,大手若有似无的抚摸着连翘之小手。 今日就连左相李固都不得不前来,他得为妻子报仇,杀妻之人,傅雪衣,他铭记于心,待报仇雪恨后,带着女儿远离纷争,他累了! “启禀陛下,探子来报,傅云澈率领大军已囤积在罗家山,随时攻入粟阳!” “什么?”洪末王推开怀中女子,起身不敢相信的看着小兵:“呵!这里没去找他们麻烦,他们还主动送上门了?” 余若霖挥手:“下去!” 小兵点头,起身退后三步,转身大步而去。 舞姬们识相的欠身撤退。 不一会,原本和乐融融的大殿鸦雀无声,都陷入了深思,不明白敌人为何这个时候突然有异动,按理说,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拉拢一国前来的。 李固想到什么,起身作揖:“启奏陛下,微臣听闻那雪桑国主该数日前回雪桑,如今又听到这个消息,恐怕是他已与南越王、夏兰王沆瀣一气了!”否则于理不通,南越王如今就在罗家山的话,那么应该是雪桑王离去之日就起兵了。 夏兰王屡次相邀雪桑王,目的大伙都心知肚明,雪桑王一而再的拒绝,按理说,他前脚刚走,夏兰王等人该沉痛两日,绝非已抵达罗家山,唯一的可能,就是雪桑王加入了他们,才让南越如此有信心,雪桑大军恐怕不出一月,就会到南越,这么说来,如今即便傅云澈不出兵,这厢也该前去讨战了。 李固一句话,让所有人如梦初醒,余若霖皱眉,又勾唇:“即便加入,雪桑大军要到来,也是月后之事了,傅云澈是见我等侵占他之巢穴,按捺不住了,哈哈!” “想不到这个傅云澈还是个急性子,再怎么说也要等雪桑大军到后再出兵吧?来得好啊!” “那就在这里等着他自投罗网!” “吾还是高看了这个人,也对,二十六岁,血气方刚,既然他如此自不量力,就趁机一举拿下!”苍粼王吴川摸摸胡须,乳臭未干的小儿,如此沉不住气,还想开疆辟土,白日做梦! 610.暗渡陈仓8 余若霖若有所思的看看李固,后道:“既然如此,等上三日,倘若三日内,傅云澈不出兵,我等就直接打进墨月城,想必我军元气也恢复得差不多,既然别国都等着看好戏,不参与。那么咱们就好好表演!” “如果说雪桑王也****一脚,那就必须打,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能确定雪桑王已经卷进这趟浑水了?” 大伙都看向李固。 李固老谋深算的点头:“确定!”不管是什么人,在得知失去一条可以安插上的臂膀时,都会哀痛,不会同一时间反而振奋。 先不说雪桑王是否还在南越,李固这话,对宝月有利无害,是该主动出击的时刻了,让余若霖深思的是,好像有些事情误会了李固,这个臣子,非贩夫走卒,他懂得治国之道,懂得揣测人心,懂天时地利人和,更能掐会算,如今,都没想到雪桑王会在拒绝数月后,忽然应允。 想不到第一个提出的会是李固,这让余若霖稍稍有了一丝的愧疚之感,其实李固一心都在为宝月着想,深受百姓厚爱,而他却害死了他的妻子寒月夫人。 “李爱卿,寡人知道你日夜为国事操劳,如今又痛失爱妻,当日寡人确实以为尊夫人武功了得,没想到敌军中有如此多的悍将,对此,寡人一直很懊悔,希望爱卿莫要放在心中,待天下平定后,便册封爱卿之女为平安公主,愿她一世平安!” 李固木讷的望着男人,最后笑着双膝跪地:“如此这般,就不枉微臣一番苦心了,多谢陛下!”对方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就为这一句话,他也会竭尽所能的捍卫宝月,将他扶上真天皇的位子。 心中的怨气,一扫而空。 且!不就是死了个老太婆吗?想要女人,要多少给他多少,这是洪末王此刻的想法,余若霖也太看得起这个老头子了,一把年纪,他不觉得还能重用几年。 对于李固丧妻之事,基本没几人放在心上,也只有李固自己知道那种痛,无法形容,他和寒月夫人夫妻几十载,同甘共苦,风雨同舟,一生挚爱,是他的命,是他的一切,如今要不是为了唯一的女儿做打算,他会等杀掉傅雪衣后,返回故里。 如今余若霖说要封他的女儿为平安公主,他想,他会为了女儿留下来的。 与此同时,罗家山某营帐内,寒月夫人正和胡夫人闲话家常,大军出发,会带着她,她知道理由,苏梦蝶会趁机抓获丈夫,由自己去说服,胡夫人是个自来熟的人,有什么说什么,甚至为了讨好自己,将明日南越要如何对付宝月之事都道出了。 敬佩的笑道:“王后娘娘是巾帼不让须眉,令天下男儿尽折腰,南越有这么个好娘娘,老妇相信他日我夫君前来后,定可做那一国之师!” “那是,我这个徒弟,无人能及!”胡夫人摸摸小腹,看来这个寒月夫人已经被南越彻底收服,不容易啊! 寒月夫人笑而不语,又畅谈许久,笑着送走胡夫人后便冷下了脸,焦急的在屋中乱转。如果丈夫在的话,他会希望自己怎么做呢?告诉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611.暗渡陈仓9 他一心为宝月着想,为了宝月,不惜让她出战,或许他是希望她告诉他吧?可苏梦蝶答应过她,只要丈夫一来,就会扶持他做国师,但那也只是说说,别到时候还不如做个丞相。 宝月都道自己死了,丈夫定恨透了南越人,这个时候他定会为余若霖效力,鞍前马后的想报仇,会上战场。 怎么办?是稳固丈夫如今的地位,还是让他来南越冒险?或许他真的来了南越,也不会赞同去杀害宝月人,那么他的宏图大业会因为自己而丧失,那可是他毕生所愿啊。 她不知道为何当初余若霖会派自己上阵,或许其中有误会,真有误会的话,怎么办? 是让丈夫留在宝月,还是让他来南越?留在宝月,屡立功劳,他会步步高升,来了南越,且不说可能当不上什么国师,就是面对人们的猜忌,也会让他难堪,更糟糕的是他会带自己去隐居山林,这是她此生最大的愿望。 却不是他的。 他文韬武略,做大事之人,她不能让他为了自己抱憾终生,绝对不能,坐回书桌前,拿出纸笔飞快的书写,写好后,刚要卷进一个小竹筒内,又觉得不妥,夫君认识她的字迹,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就在南越的话,会分心。 不得不用左手重新模拟一份。 一切准备妥当后,钻进床底,撕开帐子,见四面八方全是士兵,好在是夜间,轻哼着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四散开,不到片刻,一只苍鹰屁颠屁颠的躲开人类视线冲到了主子怀中,小脑袋狠狠磨蹭着主人的脸颊。 寒月夫人怜爱的摸摸那冰凉的羽毛,小声道:“雪儿听话,不是不找你,而是不能找,想办法把这个送到爷爷手里!”吸吸鼻子,忍住和亲人久别重逢的感觉,将竹筒塞进了翅膀中。 雪儿瞪着圆溜溜的大眼四下看了看,后扭着尾巴冲进草丛中,到了无人之地后才挺起胸膛,张开双翅急速冲向高空,森冷的眸子内毫无温度,方向感非人类可媲美,选择了最近的路线,直奔粟阳城李固营帐。 寒月夫人坐回床榻后,就连连摇头,苏梦蝶,你不要恨我,咱们各为其主,虽然你给的条件确实诱人,但是要一个敌军的丞相来南越主事,五年内绝对无人会认同他,我不能让夫君被人蔑视,如果这一战灭掉了南越,我夫君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唯一丞相。 余若霖虽坏,但毕竟李固侍奉他好些年,只要李固屡立奇功,都会得到重用,说不定余若霖就封他个太师之职了。 夫君与苏梦蝶,她选择了辜负苏梦蝶,没办法,她爱她的夫君,超越了所有,她要保护他,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苏梦蝶,对不起了!你放心,你若死了,我会年年给你扫墓上香的。 主营内,全体以茶代酒,要喝个痛快,为了那稳赢的一仗,茶也要喝个一醉方休,苏梦蝶不知道,她所信任的人,已经在无意间出卖了她。 她或许死都想不到,胡夫人会把此事告知寒月夫人! 612.暗渡陈仓10 “明日本侯就先带着五万人杀过去,这么一路引到大坝,开闸的可要小心,莫要没等敌军到来,把本侯给淹了哈哈!” “侯爷放心,此事由末将亲自掌管,绝对会等侯爷等人都上山后再开闸的!” “明日之战,虽混乱,但绝对可以让敌人吓破胆,咱南越虽武力不及他们,但头脑有的是!” 一群人喝得那叫一个畅快,仿佛已经大权在握一样,不过谁都不出差错的话,当然万无一失,傅雪衣想着,举起大碗,走到苏梦蝶面前,单膝跪地敬茶:“大姐!”笑得可谓是合不拢嘴。 大姐?苏梦蝶扬眉,傅雪衣这还是头一次叫她大姐,暧昧的倾身捏捏小帅哥的脸蛋:“哟呵,这么快就妇唱夫随了?” 傅雪衣愣住:“不是夫唱妇随吗?” “诶!你得跟得上时代的进步,再说了,你这种情况,只能是妇唱夫随!”瞧这孩子,长得真帅,帅得快掉渣了,就是太嫩了,听说生日已过,那么已经十七岁了吧?十七岁,还未成年,就经历了爱恨情仇,真早熟! “呵呵,大姐说的是,大姐您放宽心,弟弟明日绝对不会让您失望,敬您!”一开始只觉得引出十多万人而已,这大姐一句话,他居然引出来的是几十万人,还是余若霖亲自带兵,他有这成就,是大姐给他的。 苏梦蝶有些得意忘形,拍拍少年的肩膀:“好!雪衣,灵儿能嫁给你这个乱世英雄,是她的福气,以后她敢不听话,就告诉大姐,大姐给你……” 没等苏梦蝶说完,傅云澈就黑下脸,不动声色的撞撞那个说鬼话的女人。 “干什么?”某女不满的瞪去,刚要继续说点什么时,就见傅雪衣嘴角的笑容变得极其苦涩,哎呀,她怎么把灵儿出家的事给忘了?干笑道:“喝喝喝,等打了胜仗,大姐陪你真正醉一场!”哎!这破嘴,越来越没边了,都快成公羊余庆了! 傅雪衣眼中伤痕划过,却依旧是笑着把茶喝完,转身坐回自己的位子,大手情不自禁的摸向了怀中的锦囊。 基本谁都看出娘娘说错话了,除了傅云澈和万俟神枫还不当回事在一起商讨,连公羊余庆都侧身拉近和某女的距离,瞅着屋中央嗤笑:“娘娘总说末将的嘴就像妓女的裤腰带一样好松,想不到如今你的立场会如此不坚定!”她不是说她的嘴很严吗? 怎么不继续严下去了? 苏梦蝶斜睨着那只臭苍蝇,自从这家伙看起来很年轻后,她对他就没有丁点的敬意了,鄙夷道:“公羊将军的立场也没见有多坚定!”乌鸦笑话猪黑,切! “呵呵,可末将从不会说自己立场坚定,其实娘娘,您也没什么立场!” 某女气节,看向还在和神枫说话的男人,拉了过来:“你说,本宫的立场是不是每次都很坚定?” 傅云澈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问:“你能有什么立场?”蹙眉继续笑看向万俟神枫商议正事。 “噗哈哈哈哈哈!”公羊立刻捧腹大笑,见苏梦蝶脸色发青就乐道:“其实咋俩是同类人,毫无区别!” 613.暗渡陈仓11 同类?哼哼!苏梦蝶好笑的转回头,谁跟他是同类?和这种人较真这个问题,她也是自降身价,该死的,和谁同类也不会和公羊余庆。 他也真看得起他自己,哼!傅云澈,你给我等着,大男子主义,可恶,居然说她没有立场。 女人就不能有立场吗?还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你能有什么立场’?呸! 真是气死她了! 纯属自讨没趣儿。 粟阳城这厢,李固再见到雪儿时,整颗心都高高悬起,颤抖着老手捧住鸟儿,是妻子养的那只雌鹰,自夫人去世后,它就仿佛凭空消失,再也没出现,今日为何突然回来了? 雪儿扑闪着翅膀儿站在桌面,低头从翅膀下叼出竹筒,后又转身飞离。 “雪儿……雪儿……!”李固悲痛的大叫,奈何那鸟已经飞远,想到什么,拿起桌上的竹筒,快速打开,字迹既陌生又熟悉,想不出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但上面写的内容倒是让他极其震惊,好一个南越国,这等连环计是如何想出的? 在被打得瘸了一条腿时,还能保持清醒,想出如此妙计,不得不说南越人才济济,让人瞠目。 恐怕就是自己,没有这封密函,明日都会中计,且会损失惨重,明明有机会铲除两位君王,却因敌人之奸计不得不放手,还能铲除一个大元帅呢。 天呐,究竟是何人想出的?到时陛下若明白后,非后悔终身,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却错失了。 当然,现在他既然知道了敌人的阴谋,那么明日就要那些人真正死在自己的计策之下,不管密函由谁送来,只要能让雪儿听令,绝对是夫人的心腹,值得信任,瞪大的眸子内,尽显兴奋,半刻都不耽搁的走出营帐,直奔帝王寝宫。 那座军营中唯一由砖瓦砌成的宫殿。 太好了,太好了!傅云澈,这一次,你算是亲手送上了南越国,夏兰国失去了万俟神枫,群龙无首,打过去,易如反掌! 带着激奋的心来到大殿前,冲守卫笑笑,抬步走入,正要过二道门时,就硬生生将要大喊出的话咽回了腹中。 “哎!寡人错怪李爱卿了,你们说说,为何当时不拦住寡人?”余若霖颇为埋怨的望着洪末王和苍粼王,李固是他的左膀右臂,他竟然不相信自己的手臂,还硬生生把寒月夫人这个指甲盖给拔了,如今尝试到了十指连心之痛啊! 连翘边为男人倒酒边安抚:“好了陛下,寒月夫人死都死了,现在后悔又有何用?其实臣妾觉得,纸包不住火,倘若李固知道此事后,定叛变,不如趁这个机会将他也斩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是啊余兄,你也莫要自责,当时确有人看到他和敌国人来往,这种情况下,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之人,事到如今,想反悔也是徒劳,李固贵为丞相,地位不可小觑,他若叛变,绝对势不可挡,所以洪某也劝你,早日杀了他!” “不要觉得他知道后会原谅您,他有多爱他的夫人,人尽皆知,如果他知道是咱们害死了他的夫人,岂会罢休?” 李固猛地攥紧大手,没时间多想其他,很果断的转身离去,到了拐角处,招来手下,指向门口的四个守卫:“立刻杀了他们,找四个人去替补,不要泄漏本相来过之消息!” 614.暗渡陈仓12 “爷!您没喝酒吧?” 五个壮汉揉揉眼睛,杀了他们?左相为何要杀自己人?如果传扬出去,还了得? 李固眼中的血丝逐渐形成一张网,蒙上了一层薄雾,老手紧紧攥着那张密函,牙齿咬得腮帮子全数鼓起,残忍的眯眼:“杀!再去将小姐带来,今夜咱们离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进夜幕中。 五个人都算是李固从小养大的亲信,相视一眼,其中一个走向粟阳城方向,其余四人拔出短刀,不露声色的走到那四个守卫身后,一同举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一时间伸手捂住了守卫们的嘴,手起刀落。 不带鲜血喷薄,将尸体扔到了古井中,找来四个平时要好之人填补空缺。 营帐内,李固‘砰’的一声抄起凳子狠狠砸向桌面,虽早已泪流满面,但却没有要哭的意思,长满皱褶的老脸上有了前所未有的憎恨,比当时妻子被敌人用枪挑起时更加浓烈,那种锥心之痛非当事人无法理解。 余若霖小儿,想我李固一生为宝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因为一场误会,你杀我妻,如今又要灭我族人,起先劝你莫要起兵,屡劝不听,你若死了,定是死在你自己手里。 抬起密函,直接仍到了口中,嚼碎,咽入腹中,狠狠抹掉脸上水渍,拿起包裹走出帐子,你会死的,你一定会死的,杀忠良,不顾百姓安慰挑起战争,这种人,永远他也做不成天皇。 刚从茅厕回来的杭沿还没来得及隐身便看到李固挎着包袱匆匆而去,想到什么,嘴角勾起,掏出怀中灰鸽,抛向高空,娘娘料事如神,这个李固真有会离开的一天,这可是你自己要离开的,走了,就永远也别想回来。 注定是个腥风血雨的夜,李固前脚刚走,王后连翘便带着二十多个大内高手后脚跟上,赐死大臣呢,她苏梦蝶有这权利吗?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王后了,伸手抚摸着胸口,笑看着营帐:“给本宫杀了他!” 史上可有王后能斩杀一品大员的?没有,她就有这个能耐,余若霖宠爱她,信任她,慢慢的,她要独揽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起曾经一算命的说,她连翘虽有倾国之貌,万凰之权,却只有着乞丐之命,哼!当时一刀斩杀了那算命者。 乞丐之命?她连翘岂会是乞丐之命?拿那种低贱之人来形容她,不是找死是什么?光是这容貌,多的是男人垂爱! “娘娘,不好了,李固跑了!”男人出屋跪地禀报。 连翘抚摸胸口的动作停顿,嘴角笑意尚存:“哦?跑了?呵呵,那就去李家,将他的女儿抓来,充为军妓,其余人给本宫去追,提上他的头颅来见!”难得陛下给她个权利,她定要办好。 男人拧眉,不管怎么说,李固为南越所做的一切,天下人都看在眼里,杀他也罢了,还要拉人家的千金充军妓?王命不可违,拱手:“是!你们几个,去粟阳城内将李氏之女抓来,其余人随本统领去追!” 615.暗渡陈仓13 看着一群人兵分两路,连翘烦闷的暗骂,这个李固,莫非真算准了今夜是他大祸临头之日?居然跑得如此即时,哼,一个文臣,能跑得过这些一等一的高手吗?第一次斩杀重臣,她不可放过这个机会,李固,必须死! 她要让天下人看看,谁更有资格当王后,谁更有魄力! 黑压压的林间小道中,模样清秀,穿着端庄的女孩焦急的来回走动,双十年华,一看妆容就知是位知书达理,出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可眉宇间有着不可侵犯的英气,见父亲还未前来就抓住那大汉:“余叔,当真爹爹杀了宝月的人?” “嗯!大小姐,看来咱们李家是要变天了!”他相信老爷不会平白无故杀自己人的,定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李琳纤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宝月再也不是她的家,娘亲死了,爹爹又杀了宝月人,意味着从此要亡命天涯,余若霖不是还说要封她为公主吗?这么快就变天了?当什么公主她不稀罕,她只要父亲平平安安。 “来了!” 李琳纤望着前来的父亲和四位叔叔,小跑过去追问:“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女儿现在心里好生惶恐!”漂亮的大眼里写着焦急。 李固闭目吞吞口水,环抱住宝贝疙瘩,摇头沙哑道:“都是爹的不好,要不是老夫执意报效朝廷,你娘也就不会死,我们也不至于落得个要被满门抄斩的下场!” 满……满门抄斩?李琳纤阴郁的眯眼:“他们要杀我们?”好个没良心的余若霖,父亲为了宝月,忽略了母亲和她这个女儿,终日以国事为重,如今却要杀他?见父亲点头,立刻挣脱:“我倒要去问问他,我李家哪里对不起他?我娘为了宝月,战死沙场,这还不够吗?” 李固快速拉住女人,呵斥:“胡闹,现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估计用不了多久,追兵就会赶上,走!” “呜呜呜凭什么?他们凭什么杀我们?呜呜呜不公平,我一定去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挣脱开束缚,小跑向军营方向。 “你娘就是他们害死的!” 李琳纤顿住,不敢相信的转身,定定的望着老人,娘不是战死的吗?可父亲从来不会说谎。 “为父亲耳听到,他们害死了你娘,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不鸣金收兵,原来早有预谋,如今他害怕我们知道真相后会叛变,所以要赶尽杀绝,琳琳,你能跟他们讲什么道理?” 女子按住抽痛的心,最终瘫坐在地,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余若霖就有心除掉李家了呢,而她还不自知,听闻要封她为公主时,还为他去祈福,到头来,人家才是杀母的仇人,慢慢仰头:“爹,你走吧,我要去杀了他为娘亲报仇,我一定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她一定要杀了他。 “走?哈哈,今天一个都别想走,王后有令,统统都得死,给我上!” 就在这时,二十多个穿着大内侍卫服饰的青年男子从天而降,五个护卫见状,立刻扔掉包袱拔剑大喊:“老爷小姐快走!”喊完便咬牙冲向了索命者。 616.暗渡陈仓14 李固冷眼望着那些人,来得还真快,想也不想,搀扶起女儿,用包袱甩开致命一刀:“快走!” 李琳纤此刻心如刀绞,最可悲莫过于帮着一个杀母仇人效力如此之久才知真相,心里哭得肝肠寸断,可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要杀了余若霖,同归于尽也好,她一定要为娘亲报仇,啊啊啊啊老天爷,求您开开眼,我李家究竟做错了什么? 一个忠心耿耿厚待子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吗? 眼见一刀袭来,直逼父亲胸膛,迅速转身趴在了老人身上。 “琳琳!”李固尖叫。 余家五兄弟已经被十几个人彻底困死,无法抽身,大内侍卫的武功非同凡响,一对一勉强能支撑,如今,早已有三人身受重伤,还在不要命的奋战。 就在一刀要扎进女子的后背时…… ‘嗖!’的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把弯刀,‘锵’的一声,打开了那寒光森森的长刀。 就在李固等人觉得要命丧黄泉时,又跳出了十多个黑衣人。 千雪张开双臂自三丈外的老树上飞下,冷魅的小脸好似阴间勾魂者,不带丁点的感情,瞪大的双瞳中杀意一目了然,一把抓住那男人的头发,抬脚‘砰’的一声踹向那腹部。 “唔!” 男人瞬间飞出丈远,庞大身躯撞击到树杆,‘喀吧’一声,背骨全数断裂。 李固和李琳纤紧紧抱在一起,惊讶的望着突来的黑衣女子,好厉害的武功。 杭沿率领着千雪带来的十多名高手加入了战斗,将体力不支的余家五兄弟救下,冷喝道:“此处不宜久留,快走!”如此打斗动静,定会引起敌军注意。 余老大兴奋的冲杭沿拱手:“虽不知壮士来自何处,总之谢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先撤,这几个人交给我们!”杭沿挑眉,如果告诉他们他是南越的人会如何?恐怕会觉得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吧?钢筋的大手抓住敌人的手腕,飞身而起,踹向另外两个,落地后,刀锋一转,切断了被抓之人的咽喉。 “快,前面有动静!” 听到这声音,大伙知道不可再恋战,都豁出命用最危险的方式将兵器捅进敌人的胸口。 千雪拉住李氏父女狂奔向前方的马车,提起李琳纤的后颈给扔了进去,待李固爬上后翻身上马:“驾!”‘啪啪’的皮鞭声打得马儿撒腿驰骋,速度之快,颠簸得马车里二人滚来滚去。 而肇事者却半点不同情,还专挑有坑洼的地方走,没错,心里有怨气,真不知道主子要这李老头儿有什么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抬,如果只会动脑,如今南越有智谋的人多了去了,非带个敌人回去,害她睡得好好的被打搅,要是个绝世高手也无怨言。 有的时候她真想撬开主子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 后面的杭沿和驭鹰派来的十几个兄弟都成功全身而退,没能全部杀死,实属遗憾,此刻也都挂了彩,若不是远处来人过多,非宰了这些大内侍卫不可! 千雪看到自己人都飞到了马车上,所有顾虑去除,驾驭着两匹马儿飞奔至目的地。 617.暗渡陈仓15 “大哥,没事吧?”余老二按住余老大醒目的伤口,阻止血液流淌,该死的的余若霖,还真下了杀手,来得太过突然,让人防不胜防,要不是老爷福大命大听到了那些不该听的,恐怕已经是刀下亡魂了。 这就是命,好人始终长寿。 余老大摇摇头,身子随着马车摇来摇去,还不忘向杭沿拱手:“不知英雄姓甚名谁?为何去往的是南越路线?” “在下只是看不惯以多欺少而已,至于为何去南越,呵呵,仗义不分国界!”现在告诉他真相,还不都得自刎? “这样啊!”余老大心里没底了,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人,如今救了他们,都该涌泉相报! 等到达罗家山的南越军营时,余老大不淡定了,干笑着阻止:“那个英雄啊,可以了,我们已经脱困了,里面……里面就不用进去了吧?”这不是刚出狼窝就进虎穴吗?南越的人很是痛恨宝月人,这个时候进去,还不得被乱刀砍死? 看来这些人来路不简单。 千雪收住缰绳,下马道:“没错,我们就是南越王后娘娘旗下的,娘娘有心救你们,是看得起你们,里面的,出来吧!” 李固在看到杭沿时,许多事已经心知肚明,他死无所谓,可女儿,不能死,长叹着下马车,很明确的指着前方:“带路!” “爹!”李琳纤也跟了下去,紧紧依偎着父亲,望着偌大的军营,那眼神,就仿佛一只小耗子踏进群猫之窝一样,有着胆怯,为什么救他们的是南越人? 千雪打了个哈欠:“你们放心吧,我们家娘娘不会对你们怎样的,是你们王后无法媲美的人,走走走!”懒洋洋的冲守卫们打了个手势,便带着七人走进大营。 守卫们张口结舌,只看穿着,就充满了恨意,宝月的人? 余老大忽略掉那些仇视的目光,这叫什么事?还不如和那一群大内高手决一死战呢,进了这里,还有活路吗?可对方道明不会杀他们,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不杀?那带他们来作甚? 李固拍拍女儿颤抖的手背,昂首挺胸尾随着走进营帐,看向主位上早已等候多时的女人,穿着华贵,头戴凤冠,没有连翘的闭月羞花,可也算得上一位倾国佳丽,这就是那位想招安他的王后苏梦蝶?小小丫头,真懂他胸中的宏图大业? “快去通知陛下,娘娘抓了几个宝月的狗!” “快来看啊,那不是宝月的左相李固吗?” “是啊,娘娘好本事,居然把他都给活捉了来!” 向来有纪律的军营,这一刻,好奇心却让不少将士围堵在王后大营外,都带着振奋,毫无预兆的,娘娘就把敌国的一品大员给抓来了,恰好今夜开开杀戒,为明日之战鼓舞。 听着外面的人正商量着怎么杀他们,余老大愤恨的瞪眼,原来是抓他们来羞辱的,这个王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当她真的是路见不平呢,原来只是为了逞威风,大手摸向腰间,士可杀不可辱! “赐坐!” 谁知苏梦蝶半响后竟来了这么两个字,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敬意。 618.暗渡陈仓16 “啊?王后娘娘干嘛对他们这么客气?” 帐子外,将士们面面相觑,这娘娘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赐坐?给敌人赐坐? 不到片刻,傅云澈和万俟神枫等人也闻声赶来,个个面带愉悦,谁人不知李固乃余若霖一条胳膊?如果当着宝月大军斩杀此人,宝月百姓定痛心疾首,又一个打击敌军的大好机会,怎能不开心? 苏国栋则没那么多恩怨,他关注李固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真如女儿所说,收服此人,对南越来说是如虎添翼,能掐会算什么的他不太信,但是李固绝对能算准天气,什么时候刮风,什么时候下雨,他只要一看天象,就知结果。 更有过目不忘之本领,他看过什么,都会铭记于心,他脑子里装着九国所有的地势,而且宝月能有国宝碧水,也出自他手,宝月多少财富由他而来?所以宝月失去这个人,无疑是自取灭亡。 李固只看了苏梦蝶几眼,许多事就看了个透,没有落座,而是仰头叹道:“李某无心再参与纷争!” “是吗?”苏梦蝶勾唇:“李相心中想的什么,本宫或许比你自己还清楚,男人嘛,哪个不想成为人上人?特别是那种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的男人,更是日盼夜盼着遇到良主,被他赏识,被他重用,由他给你一个做人上人的机会!” “娘娘严重了!” “李固,你的才能,本宫很是赏识,虽不知为何余若霖要追杀于你,但本宫为此要送他一句话,有眼不识金镶玉,本宫派去之人,相信他无数次向你通过话,而你依旧忠心耿耿的不愿背弃他,可他呢?战场上,不顾你夫人之安慰,这种人,不是你的良主!” 李固再次看向女子,清癯的老眼里有了悔恨,其实他早就看出余若霖对他有异样,只是几十年,已经习惯为他效忠,并未多想,才引发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想不到这个小小女子,从婚宴上就看出了会有今天,想起妻子死在自己的愚忠之下,再次红了眼:“呵呵,娘娘真是聪慧,您是如何算定李某会有今日的?” 苏梦蝶笑得很温和,加上怀孕后,眼中多了一些慈爱,摇摇头:“本宫并没算到今天,只是本宫明白一个道理,忠言逆耳,这个道理如果君王不懂,李相自会有离去的一天,本宫明白余若霖他确实不懂,别说他了,有几个帝王会任由臣子忤逆他?” 就是傅云澈,他也做不到,万俟神枫看似总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一旦他下了什么决定,被某个臣子极力反对,心中不免会有芥蒂,这就是君王的威严,不可侵犯的威严,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世上哪有人总是喜欢不被人认同? 有时候她下了决定,被傅云澈反对后,她还闷闷不乐呢,但她也就闷闷不乐,不会继续一意孤行,当然,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关乎着国家安危的,只要有人反对,她就会好好去思量,对方为什么反对。 619.暗渡陈仓17 能做到真正听进话的君王,当今天下,只有一位,那就是慕白,但他太听臣子的话,导致都认为他是个没用的大王。 当初李固定劝阻过余若霖莫要起兵,可余若霖不听,反而觉得逆耳,不中听,后来婚宴上,他又再次劝余若霖莫要派王后出场,最后余若霖又大败而归,说不定回去后还觉得是沾了李固的晦气呢。 傅云澈那话,他没错,他永远都没有错,这就是帝王心,他们从来不承认自己有错,无意间看到营帐外被围得水泄不通就大喝:“外面怎么回事?” 李琳纤心里一咯噔,也听了个大概,这个王后是赏识父亲,如此这般,心中没了敌意,还是有人看重父亲的,连南越王后都如此高看父亲,越加以父亲为荣了,而且看起来好威风的样子,但发怒时,又没有连翘那种阴笑的感觉,想起连翘就头皮发麻。 看看人家的王后,再看看宝月,天囊之别,那连翘有想过拉拢能人异士吗?就知道装扮那张脸,成天穿得跟狐狸精一样,看到俊美男子就试图让对方对她失魂落魄,总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男人就该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如果有机会,她真想找一群男人伺候伺候她,满足她的愿望…… 好吧,这想法太恶毒了。 人家南越的王后会穿上战甲和南越大王上战场,人家会说教育要从小开始,撰写三字经,人家会为了南越更加光鲜弄出造纸术,人家会为了南越不放过任何一个才学之士,那连翘会干什么?为宝月做过什么? 还别说,南越王后不曾出现时,那连翘毕竟是第一美人,只靠一张皮囊就让天下人对余若霖羡慕不已,自从苏梦蝶出现后,一比较,她觉得连翘什么都不是。 如今还煽动余若霖杀父亲,有点相信宝月会灭国了。 真想让父亲留下,这才是被真正的爱戴,为了挖父亲,不惜从第一眼开始就试图说服,风雨无阻,是有多欣赏父亲?南越比那宝月有人情味多了,可是她劝不动父亲,那是做叛国贼,父亲就是甘愿一死,也不会去残害宝月百姓的。 “是寡人!” 傅云澈掀开帘子进帐。 苏梦蝶嘴角抽搐,立刻起身让座:“臣妾参见陛下!” “平身!”傅云澈走到主位落座,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固,这个苏梦蝶,越来越嚣张了,居然公然说他只喜欢听恭维的话,这笔帐,回头慢慢跟她算。 某女深怕其说错话,后退三步,拉近距离,小声腹语道:“这个人我好不容易才挖来,你可要有点分寸,将来你要想攻打宝月,就必须留着他!” “为何?”傅云澈挑眉,同样以腹语问。 “你想想,他在宝月,可是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爷,处处为民请命,为民着想,若是要当众斩杀他,相信我,所有百姓都会为他求情!”这个人站出来赞同傅云澈的话,宝月的百姓绝对会叛变,只要不供应宝月军粮食,看他余若霖还怎么叫嚣! “你觉得宝月的百姓会为了他反抗余若霖?” “哼,对于老百姓来说,只要能给他们好日子过,谁当大王有什么区别?”她能把李固搞来,就一定能保住他的命。 620.暗渡陈仓18 “你可要知道,他是敌国人,你是想让寡人此时此刻册封一个对南越毫无贡献之人为国师吗?”傅云澈收紧折扇,眉宇间尽显烦愁。 苏梦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和她如此认真的谈判,她知道,他很想立刻杀了李固,是非常想,但是他碍于自己,所以很惆怅,其实他已经很在乎她的感受了,笑道:“当然不用,我相信他可以靠真本事赢得民心的!” 他不为难她,不让她难堪,她当然不会得寸进尺,做人嘛,要互相理解。 果然,傅云澈眉头舒展开,那模样,绝对是害怕苏梦蝶执意要求他册封李固一样,抬抬眉:“王后这意思,是要力保他了?” “没错!”苏梦蝶很坚定的回。 她挖这人,真是煞费苦心,他要不顾她的意愿把人给杀了,这梁子就结大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还会让她对他失望,不配她一直辅助他。 一个从来不会尊重你的人,凭什么为他鞍前马后? 傅云澈心中长叹,将视线转向站姿笔挺的老者,又觉得好笑,耗子到了猫窝,还如此自视清高,刀刻般的薄唇微扬,半眯的凤眼内并无笑意,双手环胸,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苏梦蝶垂眸,傅云澈是在等对方臣服,他不会要一个不会臣服他的人,可那李固也是硬汉子,既然不愿走进南越,就非南越人,没理由向傅云澈下跪,傅云澈并非他的君主,性子还真倔强,再这样僵持下去,真怕李固突然笑着自尽人前。 漫不经心的掏出怀中一方手帕,上面绣着‘寒月’二字,仿佛在探讨天气一样的望向李固:“李大人应该许久没见到尊夫人了吧?李大人放心,她很好,本宫像对上宾一样待她,丫鬟伺候着,还有胡夫人日日相陪着,就等你来了,一家团聚呢!” “什么?我娘还活着?”李琳纤惊叫,想也不想,提起裙摆跪了下去,咧嘴笑着拉父亲欢叫:“爹,娘还活着,娘还活着!” 李固同样讶异的看着那手绢,是他夫人的,没死吗?想起那封密函和雪儿,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掀开衣摆跪了下去,这个消息来得他无从招架,措手不及,是啊,他怎么没想过那就是夫人用左手写的字迹?怎么没想过夫人还活着? 南越王后想收服他,夫人就一定活着,否则她不会大费周章做毫无意义之事,虽说人是余若霖害死的,但杀却是傅雪衣杀的,夫人还活着,他的夫人还活着,这一跪,也就代表着他可能会真的为南越效力,不跪,夫人孩子都得死。 缓缓抬头看向主位上的男人,傅云澈,这是他的良主吗?当然,如果时光可以倒转,他绝不会栖身余若霖身边,当年的余若霖还小,没这般争强好斗,那时的傅云澈充其量就是个傀儡,南越大权都掌握在乱臣贼子手中,如果可以重来。 他会选择南越。 南越大王爱民如子,九国中人人称赞,这种人都不事先挑起战争,那余若霖倒先表露豺狼之心了,或许这真就是他李固的良主吧? 上天真会捉弄人,在他对宝月百姓有了感情后,又要他带人去杀害他们吗?不,纵然是死,他也不会那么做的。 621.暗渡陈仓19 南越王后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更不会强人所难,他相信只要他恳求,她定会让他归隐山林。 呵呵!夫人还活着,这就是上天的恩赐,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即使是当初被册封为左相,也没这般激动过,感激的望向那个与女儿年龄相仿的女子,谢谢! 这辈子就是死,也能含笑而终了,没人知道当他听到余若霖他们那番话后,他的心就好似被人紧紧拧着,不肯放开,因为夫人是他亲手害死的,如今心里畅快了,不痛了,一直隐忍着,这一刻眼泪就像决堤的河坝,一颗接一颗。 为了宝月,他付出了一切,付出了一生,忽略了妻子孩子,他不是个好丈夫,夫人的生辰他从未参与过,女儿总是抱怨,一年到头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日子一个巴掌都算得过来,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欠她们太多太多。 更多的愧疚是她们从未责怪过他,就那么一心帮着宝月稳固江山,得到的是什么?为了一个小兵的一句话,就要杀他的妻子,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怕他叛变,而要灭他满门,即便知道了真相,他也不会叛变。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现在南越救了他的夫人,一辈子的付出,还没南越一个王后的匆匆一眼来得暖人心。 余氏五兄弟见主子都跪了,也赶忙匍匐。 傅云澈收起那似笑非笑,一本正经的俯视着七人:“李固,今日看在王后的面子上,寡人就给你一个机会,当然,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寡人这王后心底纯良,善解人意,求求她,或许就放你隐世,没关系,你若走,寡人不留,但是你若真心想为南越效力,寡人定不会像那余若霖一样忘恩负义!” 苏梦蝶唏嘘,李固还想走吗?她还以为他已经臣服了呢。 李固含泪的眸子不温不火的瞅向上方,怪不得,一个仁君,哪能稳坐江山?傅云澈,一个能洞察人心之人。 “你的事迹,寡人略有所闻,可并未亲眼目睹,你若想在南越站住脚,就得拿出你的看家本领,能让众人服你,不管到时寡人服不服,你的地位绝不会在左相之下,寡人能向你保证的就是宝月国也好,苍粼国也好,只要称寡人一声陛下,他就是寡人的子民,和南越毫无差别!”撂下话,起身面不改色的走出营帐。 苏梦蝶知道此刻傅云澈很生气,他在气他不得不给她一个台阶下,不得不顾及她的颜面,毕竟刚才她要招安李固之事,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他看出李固可能会避世,故此才说了绝不阻拦的话,那是怕她到时颜面尽失。 大伙会觉得南越还不稀罕一个敌人来当领袖。 同时也告诉南越的人,他傅云澈现在一点也不服李固,以后也不会,但是李固能让其他人服众,他会论功行赏,不会在意他为宝月效力过的事,一句话,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意思,看家本领吗?李固要想服众,可不是光靠收服宝月百姓那么简单。 南越的人,立功一件,就可以升官,而李固,最少要一百件,或许都看在李固非真宝月人吧,都跟着傅云澈散去,你们放心,这个人要么走,要么留,一旦留,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622.暗渡陈仓20 “娘娘,夫人真的还活着吗?”余老大都忘记摁住大腿上那个血洞了,笑问向苏梦蝶。 某女这才看到后面五个中年男人有三个都因失血过多,面色惨白,立刻吩咐旁边的飞烟:“快快宣军医为他们救治!” “谢谢娘娘!”余老大兴奋的磕头,太好了,老爷和小姐保住了,夫人也还活着,太好了。 飞烟一直是侧面对着那七人的,如今被点名,心中大叫不妙,但还是吞咽着口水走近:“随我来!” “飞……烟?”李琳纤不解的目送着女子离开,披头散发,压低头颅……因为要遮住那张无颜的脸?这不是连翘那个妹妹吗?她怎么会在南越?好像还是苏梦蝶近卫,飞烟,没错,连翘有个妹妹就叫连飞烟,后来连家被抄后,此人和飞燕就流落街头。 听闻连翘有个妹妹叫飞烟,曾经生得玲珑剔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成为了南越最丑的女子,后来更是天下第一丑女,这些可能爹爹他们不知道,但她经常和那些官家小姐游湖闲话家常,多多少少听到一些。 这个时候她没心思去追究这些,起身小跑到苏梦蝶身边,乖巧的欠身:“娘娘,民女的娘亲在哪里?” 李固也跟着起身,满脸期待。 苏梦蝶明白他们在经历过生离死别后,又见亲人起死回生的心情,肯定迫不及待想重逢,温柔的拉住女孩的小手:“你叫琳纤吧?听闻左相之女李琳纤可是一位少见的才女呢,长得真好看!”真正的古代大家闺秀,哪像千雪她们,女汉子一样。 “娘娘谬赞了,我娘……”李琳纤脸蛋微红,比起对方,她那点才情就难登大雅之堂了。 “是啊娘娘,我夫人……” “好了好了,走,带你们去见她!”苏梦蝶安慰似的拍拍女孩小手背,哎,为什么她就没有一个弟弟?否则非让李琳纤做她的弟媳妇,虽然她父亲现在不是左相,但将来也是国师,一个好命的女孩儿,走到哪里,都是名门之后。 且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千雪还说在救他们时,李琳纤为了保护李固,不惜用身躯档刀,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孝顺,谁要娶了她,是他的福气。 一直以为大家闺秀都胆小,是她错了,李琳纤也怕死,可她就算怕,也会奋不顾身保护她在乎的人。 相信将来她也会像保护她父亲一样保护她的丈夫,出得落落大方,一看就是个贤妻良母,如果配给公羊余庆……得,公羊将军的军衔和地位倒是配得起,但是那性子,配不起人家,娇娇弱弱,万一那莽汉一掌下去,半条命就没了。 她得留着这个李琳纤,恰好自己对南越的字不识得,千雪也是个半吊子,有这么个才华横溢的丫头跟身边,哇!自己身边真是文武双全,一个强大的娘子军团。 前提是要留得住才行,她会给她许配个好人家的。 “娘娘,您为何一直这样看民女?”李琳纤被看得汗毛直立,那眼神,好似媒婆,莫不是在想她的终身大事? “没没没,寒月夫人就住在前面的营帐内!” 623.暗渡陈仓21 寒月夫人仿佛知道家人已经到来,率先掀开了牛皮帘,见丈夫就站在跟前,表情复杂的哽咽:“你真的来了?” 李固颤抖着老手为妻子抹去热泪,笑着点点头:“我来了!” “呜呜呜呜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寒月夫人悲痛的抓住丈夫扑了进去,差一点,我们就要天人永隔,就差那么一点点。 李固抿紧薄唇,老手环住一生挚爱,不断收紧臂力,将脸埋进了妇人的发间,声音很是沙哑:“能再看到你,我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积德过多,寒月,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以前都是为夫冷落你了,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冷落了你们母女!” 苏梦蝶环胸斜倚着门框,煞是羡慕的望着这一幕,一对头发半白的夫妻相互依偎着,都说时间能淡化感情,或许他们之间已经没了爱情,但超越亲情的感情同样珍贵,在现代,有多少夫妻能到五十多岁还这么在乎对方的? 这古代,就更少见了,一夫一妻,能笑着牵手走到尽头,真的不容易,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有这一天,和一个男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那份情义,绝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化,有的人认为,媳妇算什么?又不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没亲妹妹重要。 其实夫妻的感情,是任何情义都比不起的,前提是你要把对方当丈夫,当妻子,妻子是男人不可缺少的一个影子,就像身体里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也有人说,如果看到一对夫妻到老死还握着另一个人的手,那么这对夫妻在很久很久的前世,其实就是一个人。 上天把一个人的灵魂分为两半,下一世让他们去找自己的另一半灵魂,找到了,也就完整了,能永世都在茫茫人海找到另一半灵魂,也很难。 而李固和寒月夫人,胡炳利和师傅胡夫人,他们的前世,一定是一个灵魂。 没什么比看到一对老夫妻手拉手谈笑风生更美的画面了。 李琳纤抱住父母,压抑着哭声,喜悦和疼痛交错着,化作了眼泪。 哭,不代表无能,看为什么而哭,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个一辈子都不懂哭的人,那么他没有七情六欲,要么是和尚,要么就是冷血动物。 突然很庆幸当初让父亲招安此人了,即便李固不会留下,她也成全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感情,说来也奇怪,李固是左相,胡炳利也是,是不是所有的左相都如此? “好了,不哭了,都过去了!”李固爱怜的安抚住妻女。 寒月夫人擦擦眼眶,纳闷的问:“我不是把南越要如何攻打宝月的事都告诉你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夫人有所不知,老夫上半夜收到你的密函后,正要去告知余若霖,谁知道会听到他们说当时你的死,是他们故意设下的圈套!” “啊?怪不得我都吐血了,他还要我继续去叫阵!” 李琳纤木讷的看向正在站直身子的苏梦蝶,赶紧拉拉旁若无人的父母,在说什么呢?没看南越王后还在吗? 忘乎所以也要分场合吧? 624.暗渡陈仓22 苏梦蝶脸上的表情变化无常,最后定格在惊悚上,就那么看鬼一样看着一家三口,她可以肯定,她这辈子都没听到过如此恐怖的谈话。 寒月夫人一惊,立刻转身跪地:“请娘娘恕罪,老妇实在不想夫君终日被人数落!” “娘娘,内人也只是爱郎心切!”李固同样跪地请罪。 李琳纤愁眉望向救命恩人。 某女垂头,手指按向太阳穴,后豁达的抬手:“没什么,曾经本宫一直相信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现在本宫不信了,本宫觉得好人长命,都起来吧,你们好好团聚,本宫明日还有要事,得去补眠!”说完就冷下脸抬脚走开。 表面看似平静,而心里却可用翻江倒海来形容,寒月夫人差一点点和李固天人永隔,而她,差一点点就亲手摧毁整个南越和夏兰,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以前傅云澈他们总劝她不要留着寒月夫人,她不听,因为她太自信了。 总觉得已经说服了她,结果呢?不还是出卖了她?如果可以想到寒月夫人会出卖她,那么绝对不会给她能自由行动的机会。 如果敌人不中计,对着她和傅云澈等人穷追猛打,可不是要命丧黄泉? 一想到李固都拿着寒月夫人的密函去见余若霖便浑身冒冷汗,这太吓人了,太险了,所以她一直说,一个人,没人能害死他,只有他自己能害死自己,余若霖若不想杀害寒月夫人和李家,那么李固绝不会叛变,余若霖做事还真绝。 害死人家夫人不说,还要害死人家老小,他那是做贼心虚。 李固啊李固,你他妈不做出点成绩,不为南越鞍前马后,老娘非宰了你不可。 好在有惊无险,也好在李固是个识趣的人,不太愚忠,否则他指定情愿死在余若霖手里也要把密函交出去,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傅云澈他们知道,否则以后别想他们赞同她的决定。 回到营帐后,见傅云澈就坐在自己的床榻前,她此刻又何尝不是做贼心虚?端起茶杯,见手抖得厉害,水流顺着指尖泼洒出,吞吞口水,一饮而尽,差一点点就应了公羊余庆那句话,她连自己都要逼死了。 另一个问题,傅云澈怎么跑她的营帐内来了?自从上次吵架后,就分居了,压惊后就不满的抱怨:“你来做什么?”明日还要出战,他不去养精蓄锐,别告诉她还想男欢女爱? “这天下都是寡人的,寡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女人口气不善,令傅云澈也没了表情,起身开始宽衣解带。 还真是来……苏梦蝶脸色发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种事?”知不知道差点他们都要命丧黄泉了? 傅云澈扬唇:“不管何时,满足寡人是你这妻子应有的义务!” “出去!”某女直截了当的回绝,开玩笑,怀孕期间是不可行房的,傅云澈力道骇人,稍不注意就会伤到宝宝。 这么无耻的男人实在万中无一,每次闹僵后,没过几天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登门,大言不惭的说伺候他是她的义务,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懂分居是什么意思?那她就再提醒提醒他:“现在咱们在分居状态!” 625.暗渡陈仓23 傅云澈不怒反笑:“分居并不代表分床!”将脱下的袍子扔到木椅上。 苏梦蝶嘴角抽搐,无耻没下限是吧?环胸玩味的斜倚过去,秀眉挑起:“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分居当回事?”见男人嘴角闪过戏谑就继续道:“傅云澈,在我心里,分居超过一年,就自动离婚了,离婚明白吗?就是你我再无瓜葛,男婚女嫁,谁也干涉不了!” 某男蹙眉:“谁规定的?” “我自己规定的,反正超过一年,这段婚姻我便不认!”或许都用不了一年,等肚子明显了,她和他就会各奔东西。 傅云澈笑不出来了,暗骂一句,瞪了过去:“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苏梦蝶不甘示弱的对瞪:“少一副我蛮不讲理的模样,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好吧,破罐破摔了。 “无耻?”某傅重复了一句,这个该死的女人,要不是看她无法生育,以为他会冷落她,这个时候才不会来自讨没趣,沉下脸拉开亵衣:“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无耻!” 某女后退一步,该死的,他听不懂人话吗?想到什么,暧昧的邪笑:“我明白了,你是怕明日会丧命继而做不成风流鬼吧?还是怕稍不注意,你那玩意儿被一箭给射没了?从此再无艳福可享?” “怎么说话呢?”傅云澈所有的兴趣都被这盆冷水浇灭,口气中隐藏着愠怒。 “我有说错吗?关键时刻你还能想这么龌龊的事,去去去,出去,我要歇息了!”拿起那衣袍扔到其怀中,后大力给推搡出。 “苏梦蝶你……” 女人立刻鄙视的打住:“现在外面可到处都是人,你信不信我给你闹得满城风雨?让他们看看你这大王脑子里成天究竟都在想什么?” 男人气节,不得不阴郁着俊脸走出帐子,没有极力的反扑,或许也想明白这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小样,还治不了你?”苏梦蝶拍拍双手,放下帘子,精虫入脑的猪,这都后半夜了,再不睡,难道明日还带着黑眼圈上战场不成? 外面巡逻的守卫一见君王挎着外袍,只穿着灰色亵衣亵裤被赶出便忍俊不禁,原来陛下也有被媳妇踹下床的一天,娘娘真是女中豪杰,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任何事。 这一幕,对傅云澈来说,是相当丢面子的,又好死不死被起来嘘嘘的公羊余庆撞个正着。 公羊余庆双手还放在裤腰带上,对着主宰者上下打量了一遍,问:“陛下,这么晚了您还出来乘凉啊?” 傅云澈永远都是那么的优雅从容,垂眸拨弄了一下臂弯间的龙袍,挑眉:“有问题吗?”一副确实是出来乘凉的样子。 “没问题!” 然后各做各的,穿过傅云澈后,公羊余庆就小声嘟囔:“切!大冷天乘凉还脱衣服,分明就是被娘娘赶出来的,真当我是傻子了?” 声音越飘越远,傅云澈银牙紧咬,做了个深呼吸,大步回营。 626.暗渡陈仓24 苏梦蝶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的并不是明日之战,而是傅云澈是皇帝,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寻欢作乐,那他为什么不趁仅有的几个时辰不好好调养身息,反而来讨骂? 以为方才在李固面前给了她面子,她就会原谅他?不对不对,溫芯雅之事,她可是一直在坚持,她才不觉得他有健忘症。 究竟为了什么?其实他现在应该并无多少精力想那龌龊的事才对,实在想不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根本就没正视过她的问题,亦或许正视了,但依旧想着溫芯雅如果回来,他也非娶不可,傅云澈,你究竟什么时候才明白夫妻的定义? 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还期待我对你死心塌地,做梦去吧。 小手摸向肚腹,反正她也想开了,以后有没有男人陪都无所谓,有宝宝陪着她就好,孩子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每次想到肚子里已经住着一个小崽子就忍不住偷乐,她要当妈妈了,老爸,您看到了吗?您要当外公了,以前您老说,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现在长大了,大到都要当妈妈了,这孩子也是命苦,出生在乱世,娘胎里时都无法安宁。 没办法,如果不捍卫住这片土地,你也不见得能顺利出生,就让我们一起扛起武器,踏平诸国吧! 翌日,百年后的历史上最不可缺少的一页,是南越在被砍断一条腿后反击的第一天,史官们看着大军被分为四批,一一记载。 这是风云变幻的一天,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各路将军带领着自己的队伍随时出发。 傅雪衣站在人群中,双手抬起发带,将那抹朱砂掩藏,紧紧在脑后打结,能不能成功引到敌人,他是最关键,冲其余人道别后,翻身上马:“出发!” 将士们挥起南越和夏兰的大旗,王明义老将军亲自相陪,他们的任务艰巨,能不能完成计划,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第一批引不出,后面所有的计划竹都是篮打水一场空! 苏梦蝶戴好盔甲,走到了傅云澈和万俟神枫身边,见两位君王都穿上了铠甲,就打趣:“想不到二位穿战甲的样子还不错!”比穿龙袍时更加威风,不过他们没戴头盔,双龙戏珠的紫金冠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傅云澈也收起了昨夜的恩怨,笑看向粟阳城的位置,今日一战,不容任何插翅。 万俟神枫微眯凤眼,唇角微扬,余若霖,我们的战争正式开始了,希望你莫要不堪一击,以后的路还长得狠,就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去了。 李固站在远处,目睹着这一切,不得不说,比起宝月,南越的军营确实能给人一种激情澎湃的感觉,既然傅云澈都答应他,只要百姓称他一声陛下,那就都是南越的百姓,为了这句话,他决定这次他们若能赢,他会告诉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从此,他李固,就是南越的一份子! 一起努力让紊乱的天下真正由一人统治,创造出一个盛世河山! 一直绕在不可有战事的迷宫中,而苏梦蝶一句话,让他大彻大悟,这种局面不可能没有战争,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以战争阻止战争! 627.暗渡陈仓25 兵分三路,各司其职,开闸由王明义老将军亲自着手,傅雪衣负责叫阵,欧阳战云率领三万为第二波,负责引诱洪末王,苏梦蝶这三万,负责引诱苍粼王,而公羊余庆率领的九万人马粟阳城外二十里处等候傅雪衣去汇合,一同打进粟阳城毁坏粮草。 只有两千多人在罗家山看家。 不到半个时辰,罗家山那密密麻麻的营帐内,早已人去楼空,恢复了平静。 而此时此刻某村落里,早已打得热火朝天,五千多个洪末军袭击向落单的村庄,自从罗家村一战后,傅云澈便广发告示,身为南越的一份子,即便是贼寇,也有义务挺身而出,只要投奔黑云寨,立下功劳,将来定重重有赏。 已有上百个土匪团伙加入,黑云寨的势力也与日俱增,拥有着四万人的庞大队伍,由于一直保护百姓,无需朝廷拨粮,老百姓就都纷纷往黑云寨送去大批大批的食物,让黑云寨不断成为宝月的劲敌。 “姐妹们,这些人已经泯灭良心,无需同情,给我杀!”素月美人虽有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可杀起人来绝不含糊,并非只纯粹帮着丈夫,此刻都有着共同目标,保护自己的家园。 也不是在向朝廷低头,一旦敌军压境,各个山头还有他们的落脚地吗?抱着这种心态,慢慢的得到了百姓的许可,也就真向朝廷靠拢了。 因为傅云澈一句‘壮士’,更是没日没夜的观察着所有靠近粟阳城的村镇,一旦哪里被袭击,黑云寨的大旗都会从天而降。 让粟阳城附近的百姓得到了保障,完全不怕被人屠村,因为都知道有个叫黑云寨的团体会冲来保护。 “啪!” “黑云寨?又是黑云寨!” 宝月大军中,洪末王一掌拍断茶几,恼羞成怒:“最近这些山贼极其的猖狂,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穿越到了咱们的正前方,劫下数十车的箭羽!” “是啊,每次派去剿灭的人,都有去无回,他们仿佛遍布在各个角落,从苍粼运到粟阳城的粮草和军需品都被他们劫走,你们说他们一群山贼,来添什么乱?”苍粼王吴川苦恼的看向余若霖。 余若霖冷哼:“一群贼寇,何足挂齿?能让反派都为他效力,那也是傅云澈的本事,以后加紧防范便是,余某倒想知道,为何附近的村落一直屡受侵略?”森寒的眸子扫过在座的诸位。 纷纷摇头。 “想必是一些试图从战事中捞上点油水的将士!” “这些没必要去深究!” 余若霖冷下脸:“知道为什么山贼都要举旗反抗吗?因为你们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一旦我方占领南越,大到城镇,小到乞丐都无落脚之地,传令下去,谁若再敢去袭击村镇,杀无赦!” “报!傅雪衣在城外叫阵!” 原本的煞气因这一句话,瞬间被喜悦取代,余若霖噌的一下站起,嘴角邪恶的勾起:“来得还真快,带了多少人马?” “回陛下,大约五万之多!” “好!”余若霖笑得裂开了嘴,洁白皓齿足足露出十余颗,仿佛没有比这更值得人兴奋的事了:“傅雪衣,这小子,年少气盛,本就与那傅云澈不合,如今更是擅自出兵,就让他有来无回!” 628.暗渡陈仓26 “哈哈哈哈来得好,来得妙,当日傅雪衣一招击败寒月夫人,着实让我军肝胆俱裂,如今就取他首级,挂在这城墙之上,不但能振奋我军,还能让敌军巨震!”洪末王拍大腿站起,拱手道:“此事就交由洪某如何?洪末定杀得他片甲不留!” 余若霖却伸手拒绝:“洪兄莫要着急,小小侯爷,还不足洪兄出马,刘振岳何在?” 洪末王冷哼着坐下,这余若霖就是害怕他锋芒太露吧?当初两军交战时,他不让他洪末国参与,反而派去夺取粟阳城,虽说打了胜仗,可胜之不武,哪像苍粼国?一有立功机会,余若霖都只交由吴川,这次他都主动提出要前去了,依旧被回绝。 下面的人都道他洪末国只配几十万对十万,那傅雪衣武功了得,如果能杀了他,看谁还敢说他洪末只是摆设。 可恶至极! “莫将在!”刘振岳走出。 “派你手下的钱典钱将军率领十四万大军前去迎战,不管如何,寡人都要傅雪衣的人头,别告诉寡人,这么多人打五万,还让敌人趁机逃脱!”余若霖摩拳擦掌,傅雪衣啊傅雪衣,这可是你自己前来送死。 刘振岳不解:“为何不派末将前去?” “是啊余兄,万一有诈,刘元帅也好见机行事!”吴川拱手劝解。 余若霖摇头:“小小傅雪衣,哪配我方元帅出马?况且十四万,还对付不了他吗?” 洪末王点头:“这是典型的窝里斗,谁没个年少轻狂时?傅雪衣毕竟才十七岁,不懂何为真正的战争,恐怕是不服傅云澈,径自带兵前来,试图斩下一名大将的首级回去邀功,他能带五万人前来,想必也想好了退路!” “那就让他退无可退,不管如何,若是他要逃,任何路线,一旦靠近了罗家山,叫钱典都莫要再追!”余若霖摸着下颚阴笑,顾名思义,绝不能让他有靠近罗家山的机会。 “黄毛小儿,能想出什么计策,如此好大喜功,也是他的致命弱点!” “他能想到的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刘元帅,快去准备,莫要让他有机会逃走!” “末将领命!” 等人走后,余若霖因失去李固的郁结解开,傅云澈,你如今就是一条垂死挣扎的鱼,蹦跶不了多久,这一仗,要你吐得连骨头都不剩,再也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傅雪衣倒了,南越必定愤慨,余下的几十万人马会蜂拥而上,咱就趁此机会,杀进墨月城,一路到帝都城,占领南越王宫,然后,余某会想尽一切办法拉拢北遥王,同咱们一起打下夏兰国!” 吴川举杯:“既然雪桑王如此不识好歹,拿下夏兰,便是雪桑国!” 余若霖鲜少这般表露愉悦,外面可能会打得不可开交,而他还是大喝道:“歌舞起!”后同大伙举杯共饮。 没了墨月城,南越就等于失去双腿,要制服,轻而易举。 粟阳城分为东西两面,西门的前方,直达苍粼国,而宝月国和洪末国想进城,也只有走西门,那边再无南越人行走,一百里外,上千车粮草由十万多人护送。 十几个山贼打扮的男人站在山顶俯瞰着那条长龙,眼里闪过鄙夷:“通知大哥,他们来了!” 629.暗渡陈仓27 “看样子人数不少,你们说咱们能劫走这批粮食吗?”山贼甲问。 “呵呵!”山贼乙眸中狡黠闪过:“虽然他们有十多万人,可奔波了足足整月,士气大减,我方四万多人个个都是武功高手,打他们,绰绰有余,老子担心的是大哥会将这批粮食送到傅云澈那小子手里!” 山贼甲点头:“是啊,大哥现在对傅云澈可是敬佩得很,南越大军要想打持久战,粮食必不可少,听闻他们不但要赶走这些敌人,还要杀进苍粼国,南越虽然目前粮草充足,可一直下去也不是个事,大哥定会把这些送到军营去!” “哎!真心觉得可惜,瞧瞧,这么多车,够咱们山寨吃一辈子了,再也不用下山抢夺什么,没事,到时候集体反对,大哥不可能向着傅云澈而不顾咱们的意愿!” 这批宝贝,得到手就休想送出,他们是山贼,不是真的南越军队,能帮着傅云澈保卫那些村庄已经很给面子了,凭什么弄点好东西就给他送去?想想以前,那傅云澈时时刻刻都想着剿灭他们,若不是敌军打来,山寨和朝廷,一直都是死敌。 大伙一致认同,这批宝贝不能交出去。 罗家山军营内,寒月夫人见丈夫一直站在山顶望着前方越行越远的军队就贴心的将大氅为丈夫披上,每次丈夫露出那种笑容时,都必定有大事发生:“在想什么?” 李固抚摸着长须,定定的看着粟阳城西门方位,笑道:“在想黑云寨是否能真的劫走那批粮草!”他想一定能。 “黑云寨?”寒月夫人皱眉:“听过此山寨,他们会劫谁的粮草?” 李固笑而不语,在来南越时,黑云寨就屡次劫走自三国送往粟阳城数批军需品,如今面对苍粼国送来的近千车粮草,他们不可能放过,曾打探过黑云寨的实力,四万多人,个个来自江湖,更有不少武林高手云集,对付十一万精疲力尽的精兵,他想,黑云寨此次定能获胜。 这个时候,南越毁了粟阳城内的粮仓,那三军,吃甚?当然,余若霖会封锁消息,黑云天可能会想到将过多的粮草送到南越大军来,但是山贼毕竟是山贼,他愿意,他的手下不见得愿意,黑云天定会向他的兄弟们妥协。 而此事,傅云澈不会知晓,可他李固知道,这一仗,足够赶出余若霖了! 这些苏梦蝶当然是不知道的,已经和大伙隐藏在粟阳城外,观望着远方形同蝼蚁小的人群,只要余若霖带军一离开,欧阳战云就可前去了。 公羊余庆虽然知晓娘娘嘱咐,毁粮草只是附带的收获,可他已经秘密请来千雪还有飞烟,还有飞鹰的九十七鹰,他们一齐上,非将城内的粮仓搞个底朝天,一粒米都不剩,一想到大山一样的粮食化作灰烬,那个心啊,都忍不住颤抖。 人不是神仙,也很想将对方的粮食据为己有,可这一点相信无人可办到,不能己用,便毁之! 东门外,平整辽阔的大地上,五万人带着各自的使命望向自己的城池,上面挂着敌军的大旗,恨意非笔墨能形容,傅雪衣扛着银枪,目光扫过那些敌军大旗时,冷冽乍现。 630.暗渡陈仓28 城门开启,数之不尽的人群在将军钱典的带领下快速涌出,站到自己的位置,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列队整齐。 真有十多万人,傅雪衣越来越佩服这个大姐了,算得真准,在看到如此多人时,拉住缰绳令马儿后退数步,做出刹那胆怯的模样。 五万将士都跟商量好一样,面面相觑着后退三步,个个脸上都带着惊讶,一副‘怎么这么多人?’ 傅雪衣旁边的将军开始做劝导样:“还真有十多万!” 而这一幕在钱典看来,是在劝傅雪衣即刻退兵,见傅雪衣面色不善的抬手,还真够狂妄的,上前用长刀指向其:“乳臭未干的小儿,还敢来挑衅你钱爷爷!” “侯爷,娘娘说过,待会单挑时,你无需手下留情,否则会露出破绽,但又不能真的杀他!” 真怕小侯爷禁不住刺激,一枪了解了钱典。 傅雪衣明白的点点头,钱典,这个人叫钱典,他知道,敌军大将名单,和各位将帅的画像他都记得,此人长得肥硕,三十五岁,沙场上,他傅雪衣不会因对方年长而有丝毫的尊重,见对方威风凛凛的扛着大刀走到了中央,很是不想表现出半分的胆怯。 太丢人,但军令不可违,故意迟疑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握紧银枪,将枪尖在地面划着慢慢上前,表现出极其愤怒的模样,英气逼人的眸中是滔天怒火。 “哈哈哈,怎么?看到粟阳城这条腿上插满我军大旗,很不爽?也是,否则你也不会就带着这么点人前来叫阵,怎么?你能带来的就只有五万人吗?”对方越是愤怒,钱典就越是想笑。 傅雪衣抬起银枪指向男人:“废话少说,即便本侯只有五万人,同样叫你有来无回!” 钱典摇头:“啧啧啧,还真恼羞成怒了,不过你能带来几万个夏兰的人,也算你本事,傅雪衣,今天是你的死期,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鲁莽害了你,也害了你后面这些报仇心切的人,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们就是沉不住气,这种人,永远做不成大事!” “哈哈哈哈!” 钱典后方的大军齐声大笑。 本来还觉得可能有诈,但此刻,能有什么诈?恐怕是傅云澈总想着万全之策,继而迟迟不出兵,傅雪衣坐不住了,要来决一死战,做一个光荣的牺牲者,这一点,钱典还是很佩服的,刚才他明明看到傅雪衣见到如此雄厚大军时,有一瞬间想退缩,也完全证实了他的猜测。 人有时候做出的自然反应是最值得信任:“敬你是条汉子,干脆投奔我宝月吧?” “哼!”傅雪衣冷笑,眸光一凌,出其不意,手中长枪便像蛟龙出海般,‘嗖’的一声飞向了钱典的喉咙。 钱典反应还算敏捷,弯腰躲开,拉着马儿向远处跑去。 在银枪要落地时,傅雪衣飞身而起,漂亮的侧空翻着抓住地上的武器,脚尖都不曾落地就飞回了战马上,追赶向钱典。 钱典或许知道单打独斗绝非傅雪衣的对手,边狂奔边大喊:“统统给我上!” “杀啊!” 两方人马喊杀声震天响,就连远处的苏梦蝶都能隐约听闻。 631.暗渡陈仓29 苏梦蝶很是懊恼为何这边没望远镜,站在参天古木上眺望着已经混战在一起的人群,雪衣,你可千万要沉住气,不能毁了后面的计划,还有那些将士,必须要一条心的配合,这不是一个人的战争,所以一个人可以毁掉所有战友。 不一会,刀枪交错的声音再次惊动大地,宝月人数过多,不到片刻,南越的人就死伤无数,有的喷涌着鲜血还不忘抱住敌人的大腿将人扳倒,爬过去用匕首割断他们的喉管,这才闭目含笑九泉。 傅雪衣打钱典,几乎毫无悬念,一枪过去,钱典的左手臂便飞向高空,望向四周,察觉到五万人确实不如十多万后,而且离开闸的时间也不远了,大吼道:“撤退!快,撤退!”拉着战马不知该向何方逃窜,好似是随便选了一条路卯足了劲的前冲。 南越军闻言边随着将帅奔跑边转身挡开袭击。 “钱将军!您还好吗?” “钱将军!” 将钱典缺了条胳膊,不少人围堵过去慰问。 钱典憎恨的望着逃窜的傅雪衣,随便包扎住伤口,右手攥紧长刀和缰绳咆哮:“给我追!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罗家山!” “是!” 此时,南越军已经逃离了弓箭手可射击到的位置,只能撒腿飞快的追杀,好一个傅雪衣,居然能三招内取下将军的手臂,能杀掉这种人,也是大功一件,都恨不得能亲手将其宰杀,那定可一夜成名。 南越军给人的感觉绝对是逃命,想起当初王后对付宋飞龙那招,脱掉沉重的铠甲扔得到处都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当然要跑,而他们也确实在逃命,必须在短时间逃进山,否则一开闸,他们也活不成。 军令如山,王明义不会因为下面还有自己人而手软,真真假假凑在一起,容不得钱典不信。 对那些逃兵很是唾弃,他娘的连战甲都丢了,还跑来打仗,南越的兵哪里厉害了?分明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 如果他要知道南越当时是如何对付宋飞龙的,或许就不会如此自信了。 赤红着眼,单手拉着缰绳狠命的追赶:“快,不要让他们有机会逃进罗家山!” “杀啊!” 将士们举着宝月大旗叫喊着疾步穷追,向来清幽的山谷也逐渐清醒,飞禽走兽受到了惊吓,胡乱的飞窜。 “快到了,前面到大坝了!都给本侯坚持住,到了后快快上山!”傅雪衣见那干渴许久的洁白色大坝就在眼前,边骑着马儿冲刺进去边指向更远处的山林,咬牙望向后面的步兵,不再前进,仿佛要死大家一起死一样。 “侯爷不要管我们,您先走!” 步兵们边跑边喊,离开闸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一些伤残人士跑得过慢,眼看就快被宝月军追上,而南越的大军还在来试图背他们,二话不说,咬牙拔出匕首自己割断了自己的喉管。 “不要啊!” “兄弟,不能死啊!” 不论大伙如何嘶喊,那一千多个身受重伤的人都残忍的了解了自己的生命,一些被人抬着跑的也做了同样的决定。 既然人都死了,也就没必要顾忌,扔掉尸体,往山坡处逃去。 傅雪衣呼吸一滞,瞳孔慢慢胀大,盯着那些自尽的人群,眼中血丝开始叫嚣着蔓延,最终还是不多看一眼,带着活着的人跑到了山脚下。 632.暗渡陈仓30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粟阳城内,余若霖还和苍粼王还有闲情逸致下棋,苍粼王当起了傅云澈,被余若霖步步紧逼。 “报!傅雪衣带军逃向了大坝!” 余若霖似笑非笑的摆手:“大坝虽然紧挨着罗家山,但是上山后,就无路可走,要跃过陡峭的悬崖才能抵达对面的罗家山,他自己就把自己逼到绝路上了!” “呵呵!”吴川不以为意的放下一枚旗子:“也不见得,他可以顺着路走回粟阳城!”谁说没路可走的,山上可还有一条抵达粟阳城的路,当然,来了就是死! 洪末王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如果是他去的话,那傅雪衣能逃到大坝去吗?就在粟阳城外都能把人给办了。 而大坝下面,钱典的大军都顺着窄道追进大坝中,见那些人果然向山上逃去便嗤笑,难道他们不知道此处根本无法走到罗家山去吗?一条十丈款的悬崖,如何过去?看来待会都不用打了,就能逼得他们纷纷跳崖:“给我追上山!” “追啊!” 十多万人已经在大坝中汇聚,进大坝的路太狭窄,一次最多能并排十来个人,否则会拥挤,不过好在都进来了,随着将军的令下,都冲刺向了山坡。 山上的王明义其实看不到下面整体情况的,盯着地面上的树枝,随着烈日,树枝的倒影转移到了事先画出的白线上,立刻挥旗。 那闸门后,是南越当初修建的江河,连着几条大江,有着源源不绝的水流,南越除了还未开渠挖道的地方,几乎永远不担心干旱的问题,这一项伟大工程便是傅云澈亲口下令,不是北方,南越处处都依山傍水,开河为的也是以防万一。 想不到打仗时还能用到,几千个将士使出吃奶的劲将闸门拉开。 先是少许的水流顺山而下,慢慢的,闸门大开后,十丈宽的山洪倾泻而下,滚滚浪涛就像等待已久要奔腾而去的野兽,砸断了山中所有的草木,咆哮的飞跃向地面。 万不得已,是不可全数打开的,一直持续下去,远处的村庄会尽毁,房倒屋塌,草折木断! ‘轰隆隆!’ 比天雷还要骇人的巨响凭空传来,钱典伸手阻止人们继续前进,侧耳凝听,那是什么声音? “天呐快跑!”连‘将军’二字都没时间喊出,仰头的人们转身开始寻找着突破口。 只见上空,洪水就像受惊的野马,来势汹涌,势不可挡。 已经跑到山顶的傅雪衣冲前方埋伏的人大喝:“赌上!” 一百多个人正兜着无数巨大的岩石,闻言将绑在树上的绳索砍断。 几十颗大石顺着悬崖滚落,与那山洪的巨响组成了完美的音律,已经逃进狭窄道路中的人被活生生砸断四肢百骸,唯一的出路被彻底封死,能做的就是顺着河坝逃命,但他们知道,不管他们怎么跑,也跑不过那涌进的水龙,毕竟河坝四周全是山峻,望不到边! 钱典见四周的手下抱头鼠窜就急忙驾驭着马儿顺着河道奔驰:“不要惊慌,立刻闭气,陛下会来救你们……唔!!” “哗啦啦!” “轰隆隆!” 透明色的巨龙排山倒海般将渺小人类给冲出十米远,不等他们落地,就开始用柔软的身体接住。 633.暗渡陈仓31 那种摧枯拉朽之势,惊涛骇浪之力,是人力无法抗衡的,连马儿都被撞击得无翅而飞,落地时,并没直接栽进地面,水流接住了他们,不会立刻送命。 连去想一定是中计的空隙都没有,这不是平整的江面,可以凭着熟识水性就能畅游,惊为天人的巨浪一波接着一波,直拍得人们头昏脑胀,再如何会游泳也禁不起这种推敲,但是坚持半个时辰还是可行的。 “噗咳咳咳坚持……咳咳坚持住!”钱典是百分百确定余若霖会来营救,这么大的动静,别说粟阳城了,远方的墨月城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想到什么,指着斜坡道:“能爬上去的赶紧爬!” 不用他说,人的本能反应就促使着无数人攀爬向了石壁,抓住那些老松树喘息。 有那么一万多人已经沉入河底,更有甚者,被大水活活撞断了骨骼,多出水面滚动着腥红,汹涌的洪水形成了个巨大的瀑布,无穷无尽的喷发着它的能量,让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直接放弃了挣扎。 能顺山爬的都是意志极为坚定的,但是更让人绝望的是,刚攀爬了一会,山顶上就飞跃下雨点般的箭支,利刃一个接一个的刺进人们的身体。 “放箭!” 王明义和傅雪衣已经带着四万人小跑向粟阳城方向,剩下的一万人,两边山顶各有五千,都不屑向水里的人放冷箭了,分散得很开,距离也拉得很长,长到尾部,到这里,就算有人被水带走,也活不成,前面是个更大的悬崖,被冲下去就是死。 长箭随着各小组的领导者令下呼啸而出,一路厉啸着,撕破寒风,钻进**,断绝了敌人的后路。 那些刺耳而尖锐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这出乎意料的阴谋对宝月军来说就仿佛下了一阵猛烈的冰雹,砸着他们的三魂七魄,还在水里挣扎的人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军被淹没,被滚滚洪水吞噬,那些试图逃命的只留下临死前的一生惨叫,就再无其他。 那么的无助,有救命稻草却不敢去抓,只能靠力气不停的游动着,等待君王前来解救。 秋季的水,总是透着刺骨的冷,没有寒冬腊月可怖,但泡久了,都紫了嘴唇。 被箭射死的人们倒进大坝,石壁上转眼之间就满了鲜红鲜红还在冒着热气的血液,血肉模糊的躯体随波逐流,凄厉的惨叫不曾间断,放眼望去,是极为恐怖的一幕,十多万个人类在浪涛中像极了脆弱的蝼蚁,翻来覆去。 那种歇斯底里的绝望,无人知道真的只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一个所有男人都轻视的女流之辈! 果然,余若霖边听着那不明声响边看着棋盘旁震荡的茶水,还夹着一枚白色旗子的手指弯曲,沉思片刻,大叫道:“不好,中计了!”说完扔掉旗子抽过桌上的宝剑大步走出。 他怎么把大坝上有水之事给忘了?还是连着几条江河的水,傅云澈,他定是想到开闸放水试图活活淹死宝月十几万人,哼!他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 634.暗渡陈仓32 “余兄,此事交给弟弟去办吧!”洪末王再次主动提出要立功。 余若霖上马后就回绝掉:“二位好生照看粟阳城,傅云澈是想和寡人在今日一决生死,南越大军定埋伏在大坝,等着寡人前去呢,且钱典他们定已被大水淹没,等着寡人去救援,刘元帅,带领四十万人马,随寡人速速前往大坝,待会寡人与傅云澈交战,你带十万人去解救钱典他们!” “末将领命!”刘振岳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该死的傅雪衣,还真是狡诈,大伙愣是没看出来。 目送着余若霖亲自带军出城,洪末王长叹,中计?活该,要是他去的话,岂能中计?淹死才好,反正都是宝月的将士,等哪天宝月都没人了,他就可以取而代之余若霖天皇的位子! 突然还要感谢余若霖,让洪末还保持着力量。 苏梦蝶这边,见余若霖真的出城后,欧阳战云可谓是笑意颇浓,没什么比自己挖个陷阱,看着敌人一步步往里跳更值得人兴奋的事了,这也代表着成功,带着苏国栋率领事先准备好的三万人马出发。 傅云澈见苏梦蝶目光黯然,定是在想陷入滔滔江水中的十多万人,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用大手轻轻拍拍那小肩膀。 万俟神枫直接搂过女人,拍拍那小胸膛:“这不是你的错,听过一句话吗?如果一个人,你给他脸了,他却不要,他自己不要了,你还管他作甚?咱们无意杀他们,可是他们偏偏想死,你不杀他,他会给你一刀,为了你的家人,为了你的朋友,你必须杀了他,否则他杀完你,还会杀你所在乎的人!” 苏梦蝶苦涩的点头,这个道理她也懂,谁都懂,只是依旧不敢去想那可怕的画面,听说有十四万人呢,十四万是多少?一条条人命,现在她才明白什么叫血染江山的画,比起傅云澈杀几个人几千个人还要可怕。 要打江山,靠一张嘴哪能成?以前还幻想过,试图靠说的方式让九国君王自动交出国玺,选举的方式让一人来统领,这样就不会有战争了,现在看来,那果然只是个幻想。 南越,九国中的一个小国,它能走到最后吗?能挑起这庞大江山吗?傅云澈会是最后的天皇吗?这些她不能确定,得一步步的走。 说不定前面都很威风,结果会像三国一样,刘备、孙权、曹操三人拼命的争夺,你打来我打去,最终却被司马家占了便宜。 当然,如今她还没发现一个司马昭出现,最起码南越没有,哦不,万俟神枫,他就是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最后的结局如何,无人能算准,她还是希望由傅云澈统治的,毕竟傅云澈名声在外,最顺民意的大王,更不容许贪官污吏的存在,杀伐决断,当然,万俟神枫也不错,万万不能是余若霖,太残暴了,听说近日敌军总是袭击落单的村落,要不是黑云寨的介入,恐怕到处都生灵涂炭。 既然决定不能让那个余若霖称王称霸,她就得放下一切情感,短时间做个对敌人冷血无情的人。 ps:余若霖恨女主真是恨到了不杀不快的地步了。 635.暗渡陈仓33 “驾……小心四周有埋伏,都给寡人把眼睛睁大点!”余若霖并没太多的愤懑,内心反而被激荡充斥着,和傅云澈这背水一战他岂能放过?人数上他也未想着占多大便宜,日盼夜盼与那人一决生死,总算给盼到了。 居然还去学武,哼!他今天就让他知道他学的那点武功在他余若霖看来有多不足挂齿! 形同敖龙的战马们奔腾在大道上,就像海啸,震得地面都不由开始颤抖,骑军们反手将手中大旗插在马背上,拔出武器,随时慷慨赴死。 个个杀气腾腾,气势上都足以叫敌人闻风丧胆。 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就在他们奔向大坝时,会有人只率领着三万人马到粟阳城外叫嚣。 “怎么?里面没人了?” 欧阳战云望着城楼上的两位国主大喊,嘴角挂着揶揄,见不回话就又道:“看来这余若霖如此惧怕我军埋伏在大坝中的三十多万大军呢,竟然派出了所有的兵马,兄弟们,此乃空城,无需担心,跟本帅一同夺回粟阳,叫他们无处容身,全都给本帅困死在南越!” “好……好……好……”叫好声冲破人耳膜。 苏国栋见洪末王果然正在和吴川争执,蝶儿好像并未参与过多少战争吧?她是如何算准吴川会阻止的? 很好,一切全部都在计划当中,分毫不差,这让大伙的信心倍增,同样大喊:“洪末王,你果然胆小怕事,也难怪余若霖当日只派你去攻下粟阳,打的都是赤手空拳的老百姓,十多万啊,你也就能打打百姓了,来来来,下来跟爷爷真正的较量一场,让你三分!” 洪末王一听,这哪里还受得了?被自己人说没本事就算了,还被这么三万个敌人挖苦,瞪向吴川:“你这意思,要放过他们?” “洪兄,吴某自然也想生擒这欧阳战云和苏国栋,为我所用,但余兄说过,要我等死守粟阳……” “我去你娘的!”洪末王一把打开吴川的手,转身道:“速速点兵,即便他欧阳战云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派四倍的兵随寡人迎战,让他看看咱这城内是不是空无一人!” 吴川大惊:“哎呀,洪兄,使不得啊,你这好胜的性子必须得改一改……喂……”奈何人已远去,吴川拧眉看向城楼下,并未极力的阻止,可见他也想擒获下方之大帅,洪末王若真能擒获这二人,倒是大快人心。 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已,想他常年征战沙场,头一回见到这种离奇的事,先是傅雪衣带着五万人马,都觉得可一举拿下,谁知道他还是算错了,居然有埋伏,现在欧阳战云又只带三万人前来,莫不是还有埋伏? 不对啊,雪桑的兵最少要一个月才可到来,就算有埋伏,又能有多少人?探子来报,傅云澈也没调其余三方向的兵前来,他傅云澈也不敢那么做,东西南北除了有各国围绕外,还有不少番邦小国,一旦兵被调走,那些小国都会趁虚而入。 想到此,不免放下戒心,或许傅云澈真被逼急了,自乱阵脚的要夺回粟阳城,定是如此,他想不到其他可能。 不管怎么打,怎么埋伏,就那四十万人也打不过这边的近百万,人数上远胜南越,邪笑着大喝:“开城门!” 636.暗渡陈仓34 “列队!” 原本以为没人的城内,竟然会涌出十列的雄兵,欧阳战云攥紧缰绳,边后退边愁眉不展的看着还在奔跑出的人们,许久后,十多万人已经竖立在眼前,抽搐着嘴角暗骂一句:“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好死不死被对面冲出的洪末王听个正着:“哈哈哈,这就怕了?里面还多的是人,欧阳战云,劝你还是乖乖缴械投降,归顺寡人,方可饶你一命?”自不量力,真当他们是傻瓜吗?岂会在不知道敌军情势下把城内掏空? 万一耍诈怎么办? 欧阳战云调转马头大喊:“军中出了奸细,有人谎报军情,快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说完挥起马鞭,跑向了早已规定好的路线,一条死路! “跑啊!” 深怕远处的弟兄听不见,大伙边逃命边喊。 洪末王嘴角抽搐,这些人咋都喜欢跑呢?就不能真正的来较量上一场?如果对方选择的是罗家山路线,他定不会去追,再争强好胜,也知道肯定有埋伏,但是对方居然在慌忙中,不知不觉走到一条死路上了,兴奋的瞪大眼:“给寡人追!” 吴川也摸着胡须嗤笑,虽然依旧觉得哪里不对劲,洪末王带去的是十二万人马,不过就算有埋伏,敌军人数也多不到哪里去,究竟哪里不对劲呢?他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当洪末王等人刚走半柱香,前方标着‘南’‘夏’的大旗伴随那浩浩荡荡一群人前来,他明白了,调虎离山,呵呵,以为这样城内就真空了?他们也太小看人了,城内如今有着二十多万人呢,不过待那些人靠近后,笑容慢慢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诧。 因为带军的人居然是傅云澈、万俟神枫、慕白,还有那个余若霖做梦都想抓获的南越王后,吞吞口水,面对着巨大的诱惑,大手不得不攥紧腰间宝剑,三位国主,居然是三位国主,这……这是要做什么? 苏梦蝶并未骑马,而是坐在一辆敞篷车上,当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骑马,都以为她依旧不习惯马儿颠簸得屁股受不住,只有她自己知道,怀孕期间,特别是第一个月到第三个月,稍有不慎,孩子就会脱离子宫,更要命的是会引发大出血,一尸两命。 不但坐了马车,减少颠簸,还在马车上铺了十多层的棉被,说起来是怕刀剑无言,砍过来,可以用棉被抵挡,但都深信不疑。 望着上面的吴川,其实她不是有十分把握第二个出去的是洪末王,经历太多战争的人说不定更想多多竖立威信,就像赌博,赢了的还想赢,一个道理,她只是根据普遍人的思维来判断这件事,还给她蒙对了,其实谁先走都一样。 都能给引出来,跷起二郎腿,后背慵懒的靠着棉被,冲吴川笑道:“吴王,好久不见啊,看表情好像很想杀了本宫啊?也对呵呵,本宫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却能搞得大曜退军,这事放谁那里谁不气?你们说是不是哈哈!” 周围听到的将士们一同捧腹大笑。 “吴川居然连一个女人都不如,实在让寡人替他羞愧!”万俟神枫扶额,摇头笑笑。 637.暗渡陈仓35 傅云澈看看苏梦蝶,又看看万俟神枫,最后选择了沉默,冷峻的目光凝视着尽在眼前的繁华大城,并未去看吴川,半眯的鹰眼中竟然倒影出当日被残杀的十多万壮丁,他们被敌人四面围攻,无还击之力,被当成猎物一样射杀,后堆积如山的尸体被一把火焚烧。 那十多万冤魂如今好似就盘旋在上空,不肯离去。 他该庆幸南越还没倒下,否则又会有多少百姓这样死在敌人的箭下? 吴川被羞辱得面色铁青,额间青筋爆出,又是三万多人,有了少许的好奇:“尔等是前来送死的吗?以为引出洪兄,城内就没人了吗?” “没有没有!”苏梦蝶摇头:“你们厉害啊,怎么可能留下一座空城给我们?这样跟你说吧,这一仗,我们打累了,决定投降,吴川,我们是来道别的,没其他意思,你们的人太多,并非我们的对手,我们决定自动退出南越,赶往雪桑,有朝一日,定来夺回!” “哈哈哈哈!” 城楼上笑声震天。 吴川都不可思议的趴在城墙上大喊:“傅云澈,你觉得今天寡人会让你们走吗?”不对,如果要走,为何不直接走?跑来特意告诉他?一定有诈。 苏梦蝶见人没下来,又道:“我们前来只是聊表诚意,希望你们看在我们甘愿服输的份上,好生爱戴南越的百姓,留欧阳元帅和我父一条活路,不要总是杀啊杀啊的,有什么用?即便拿下南越,你们若嗜杀成性,这江山也坐不稳,走!” 大伙听闻,纷纷掉头,向罗家山方位走去,步伐很慢,雄赳赳气昂昂的。 叫吴川看得眼睛都直了,要说是来叫他们厚待百姓还说得过去,回雪桑?哈!想得倒美,抬手道:“给我追!” “不好了不好了,他们追来了!”一小兵大喊。 苏梦蝶转头,果真见人群接二连三的冲出,眸中闪过阴冷,勾唇大喊:“还等什么?跑!”吴川,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今日非取下你的狗头不成,一想到韩非说此人将韩家几千人当人肉沙包给人杀,就恨得牙根都发痒。 吴川见他们走的并非进罗家山的路,而是去往雪桑国的,但是这条路的最终端是一条大江,必须渡船才可去往雪桑,想必船只已经准备齐全,冲手下道:“你们带人去前面的路堵死他们,逼得他们改道!” “是!” 苏梦蝶这边只是逃命,没有转身去打的意思,看似一切都在敌人的掌控当中,而同一时间,傅雪衣已经带人和公羊余庆汇合,二人大力击掌,真正和敌人较量的是他们,握紧兵器,指向粟阳城边喊边冲刺:“杀进去!” 城楼上某将军咬牙,该死的,怎么还有人?这南越究竟潜藏着多少兵力?苍粼王千叮咛万嘱咐,不管如何,定要守住粟阳,焦急的大喊:“关城门,关……” “嗖!” 凭空飞来一支箭羽,直取他的喉管,整个人就这么从城楼上栽了下去! 638.暗渡陈仓36 “冲啊!” 一直处在逃脱的南越军,竟然出动出击,推着装有巨大木桩的车子冲向大门。 公羊余庆指挥着后面的弓箭手,对准城墙:“射!” ‘嗖嗖嗖嗖!’ 并未有多少准备的宝月军刚刚架起弓箭便一个个栽向地面。 但是将士的反应都相当灵敏,很快第二波便一同松开弓弦,下面的人哀嚎连连,狂野凶悍的战马被射来一箭后还不痛不痒的带领着主人冲破重围,直奔大门。 直到身上最重要部位被扎刺到才前腿一软,整具身躯扑倒,在自己人的践踏下翻来滚去,眨眼间,地面的断肢残臂和着泥沙在马蹄下飞舞,这一刻,纵然是南越军都忘记了疼痛,忘记了马蹄踩踏的是自己人的躯体,如果不杀进去,他们就都得死。 ‘嗖嗖嗖嗖!’ 箭支还在从天而降,‘砰’的一声,本就还未关严的铜木门被撞开,傅雪衣向驭鹰等人打了个眼色后,抡起长枪打开飞扬而来的箭支:“尔等给我上城楼!”知道上面的人在这样射下去,后面的将士绝对无法进城,抵达城内后,带着一些高手飞身而起,跳跃到城楼上后一枪一个刺断弓箭手的头颅。 从城楼底搭梯子上来的人们顺利爬上城楼,不一会,所有弓箭手被歼灭。 已经没有百姓的粟阳城内,如今是鲜血淋漓,那些曾经繁华的街道上铺满尸首,或许往日的粟阳城从未想过,它也会有这么血腥的一天。 “给我杀,能杀多少杀多少!”公羊余庆浑身都是敌人的血液,脸上更是红得骇人。 驭鹰率领着九十七人和飞烟千雪跳跃向最后方的粮仓,手里拧着大袋大袋的桐油,瞅着庞大的粮仓,都兴奋得想尖叫,边跑边把手中袋子打开,桐油不一会洒得遍地都是,一百多个火折子同时抛下。 火遇到桐油,那是‘嗖’的一声慢火连天,烈烈轰轰,即便老天这时下起暴雨,短时间也难以磨灭。 一个粮仓都不放过,见傅雪衣还未打进来,都有空余时间将周遭的稻草运来扔到粮仓四周。 加上粮仓本就是木制品和干草搭起的草屋,更是锦上添花,半柱香时间,已经有了熊熊烈焰之火,已经到了日落西山之时,上空逐渐暗沉,直叫半边天都变得发红发烫,好似滚滚岩浆,又如同火山喷发。 见有人来浇水就运用超高的武艺切菜似的切掉他们的命脉。 千雪打起架来是稳准狠,一招就让十几个士兵倒进了火堆中。 飞烟却并未出手,而是四处寻找着什么,燕儿在哪个方向? 驭鹰撇了飞烟一眼,更加确定她是被迫前来刺杀的,定是有亲人被围困在宝月,她居然是宝月的人呢…… 过去抓住女人劝道:“不是找人的时候,你的目的还未达成,他们绝不会杀你的家人好友,不过你放心,回头我驭鹰带你来救人!”说完就冲向奔来的无数人。 飞烟愣了一瞬,他知道?他怎么知道的?看着那男人勇猛的招式,这一次,她选择了相信她,小手摸向腰间的蛇骨鞭,看向曾经的同胞,今后的敌人,一把将蛇骨鞭甩向了十来个士兵,残忍的进行着人生中第一次的杀戮。 639.暗渡陈仓37 公羊余庆杀红了眼,只要看到非墨绿色装扮的人,即便此刻他亲爹穿着敌人的铠甲,都会一刀宰下去,根本不去看谁是谁,只靠穿着来分辨是敌是友,就算是这般,还是记得大伙的嘱托,杀敌非本意,眼见远处火势冲天就知道驭鹰完成任务了,而他们也已经杀到城中央。 转身喊道:“边杀边撤!” 就在此时,傅雪衣见公羊余庆背后三个士兵对他同时砍去就倒抽凉气:“将军小心!”边喊边将银枪刺向地面,借助着兵器的力量腾空双腿踹倒两个,公羊余庆仿佛没听到一样,还在厮杀,刹那之间,跳过去将男人推开。 ‘噗哧!’ 后背一阵酥麻传来,翻身掐住肇事者的脖颈,憎恨的一拧,‘喀吧’,头一歪,才一把甩开。 公羊余庆惊慌的搀扶住少年:“侯爷?侯爷?” 傅雪衣咬紧牙关没去看公羊余庆,抄起长枪继续战斗:“可以撤了!”绝不能在余若霖他们回城时还没逃脱掉,否则就是瓮中之鳖! “天啊侯爷您的背……”几个小兵看得眼眶开始淌泪,好多血,还在喷薄,这样下去,定失血过多而死,那刀口,定足足有一尺之长。 公羊余庆也落泪了,小侯爷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越想越愤慨,全将怒气撒在了那些敌人之身。 傅雪衣踩踏着一个男人的身躯飞上高空,观望了一下局势,敌人已经灭掉近三万了,而自己这边也倒下近两万,只能说地势不适合打仗,街道太狭隘,对双方都不利,冲前方的自己的人咆哮:“撤!”喊完便转身抓着旗杆飞向城楼上:“都别打了,给本侯速速撤离!” “杀了你们啊啊啊啊!” 有些人仿佛忘记了他们的使命,加上这场厮杀对他们有利,一杀起来就不想离开,直到傅雪衣一声高喊,这才想起还有三路大军随时敢回城。 “什么?” 余若霖咬牙切齿的提起小兵:“你再说一次!” “陛下,粟阳城就要失守了,洪末王和苍粼王被引开,至今未回!” “该死的!”余若霖一把甩开小兵,看看还有片刻就可抵达的大坝,不敢保证洪末王他们是否收到消息,转身嘶吼:“回城增援!” “是!” 怎么会这样?好一照调虎离山之计,傅云澈是要引开他们,目的是要粟阳城,见又一小兵前来禀报粮草被毁,更是气得不轻。 欧阳战云被逼到就要进到粟阳城时,见追赶的大军撤退,着实松了口气,怪不得王后说要密切的配合,要是慢半拍,他就得和这三万手下死在敌人之手了,来得真即时! 苏梦蝶这边同样脱困,后面的追兵和前方的,都同一时间掉头跑回粟阳,指着一个跑得较慢的小兵道:“神枫,把他抓来,留活口,告诉他,我们只是留着他待会去报信而已!”这么好一出戏,哪能让余若霖蒙在鼓里? 她得告诉他,必须告诉他! “哈哈王后娘娘真是想活活气死那余若霖啊!”慕白乐不可支的大笑。 640.暗渡陈仓38 “咱们也该撤了!” 万俟神枫抓来颤抖如筛糠的小兵后,扔到了人群中,骑上马笑着大喊:“将士们,这一仗,咱们赢了,回罗家山!” “噢噢噢噢!” 集体欢快的呐喊。 跑得最慢的属傅雪衣这一对人马,但差不多算是脱离了敌人会追击的范围,马儿每跑一步,少年背后的鲜血就多喷涌出一分,直到跑着跑着,整个人都从马背上跌了下去。 “侯爷!”公羊余庆嘶喊着翻身下马抱起面无血色的少年,用最快的速度掏出随身携带的白布将那后背伤口大力缠绕住,在胸口打结,这才把人放到马背上,护在怀里驾驭坐骑:“快回罗家山!” 傅雪衣气息极为微弱,魅惑众生的凤眼随着颠簸一开一合,血水浸湿的大手摸向了胸口,视线越来越模糊,泪液就着鲜红蔓延在脸颊,用尽全力才掏出那个荷包,紧紧攥着,他相信他们会懂他的意思,会替他好好照顾那个人。 对不起!到不了衣锦还乡那一天了,多少次梦想着有朝一日,已经在沙场上成熟的傅雪衣骑着战马,率领着弟兄们站在念慈庵前,或许那样会得到一丝原谅,战场远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简单,不注意就会送命。 但是我不后悔,死得光荣。 灵儿,这一生我辜负了你,让一个好姑娘削发为尼,来世,我一定会找到你,将今生欠你的,一并还给你,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 嘴角仰着,无力的瘫软下,攥着荷包的手臂缓缓垂落。 “侯爷您坚持住,您不能死呜呜呜侯爷!”公羊余庆第一次哭得如此惨烈,怎么办?他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老天爷,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 大坝中的人再也支撑不住,纷纷闭目任由生命流逝,一个接一个的沉入水底,而闸门这时已经关闭,水虽不再流,可漂浮水面的无一活口,都面色发紫的飘荡着,大地恢复了平静,十多万具尸体一一浮出水面,死亡的气息笼罩整个河坝。 是人类的**导致了他们的相互残杀,敌人也好,朋友也好,他们忘记了,这都是他们的同胞。 傅云澈和欧阳战云两队人已经在罗家山军营外汇合,就等傅雪衣那队人马了,迟迟不归,都很是着急,会不会是根本就没逃出来? “哒哒哒!” 阵阵马蹄声让大伙露出了笑脸,回来了。 公羊余庆见都在军营外,就快速下马打横抱着傅雪衣的身子跪了下去:“侯爷是为了救我才……才……” 这次连傅云澈都瞪圆了双眼,惊愕的盯着毫无生气的少年,以前,他总想,这个人可有可无,然而真的没了后,心却这般沉痛,蹲下身子慢慢摸向少年的脸,最后一把接过大吼:“宣元来喜!” 苏梦蝶倒退一步,傅雪衣……死了吗?看样子好像是死了,死了……伸手按住抽痛的心脏,不一会,眼泪无声而落,不会死的,他怎么能死呢?他还没有让灵儿接纳他,怎么能死? “呜呜呜呜小侯爷……” 周围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密集,千雪都伸手抹了一把泪,这就是战争,战争哪能不死人? 641.暗渡陈仓39 ‘嘣嘣嘣!’ ‘啪啦啦啦!’ 佛珠一颗颗的掉落满地。 念慈庵,帝都城外最为清幽之地,没有粟阳城少林寺的宏伟,只是一个避世之地,很简陋,尼姑们三三两两的穿梭大院中,佛堂内,一位头戴佛帽,身穿淡蓝色佛衣的女人慢慢垂眸,看着手中断裂的佛珠,那是最不好的象征。 师傅说,是有亲人去世的意思,家人全在边关,谁会去世呢?脑海里想起一少年,信誓旦旦跟她说会让她刮目相看的少年,去世了吗? 已经无喜怒哀乐的脸颊上还是滑下两行清泪,最终垂下头,攥紧剩余的几颗佛珠,这都是命,上天早已注定好的命,谁也摆脱不了命运,后无奈的弯腰将珠子捡起。 罗家山,元来喜火急火燎的挎着药箱子跑进营帐,来到床边快速拉过少年的手,拧眉细细把脉。 苏梦蝶焦急的问:“太医,如何?” 过多的人围在帐子内,一同催问。 元来喜没理会任何人,伸手掰开男人的眼皮,查看了一番才轻叹着摇头,冲傅云澈道:“陛下,伤势过重啊,血液流失也过多,但他还尚且有一丝气息存在,微臣尽量吧!” “太医,不是尽量,是一定,他还不能死!”苏梦蝶的语气接近哀求。 “微臣不能保证!都先出去!”说完便打开药箱,取出针线,看样子是要先缝合伤口。 傅云澈注视了一会性命垂危的少年,无意间看到他手里的荷包,伸手取下,这才带着大伙走出营帐,大手不断揉着眉心,如此虚弱的傅雪衣,他还是第一次见。 苏梦蝶见男人愁眉不展就安慰道:“元太医医术了得,他一定能起死回生的!” “哎!恐怕就算保住了侯爷的命,但要醒来也难,他求生的**并不强!”一军医摇头。 什么意思?要成植物人吗?还是终生瘫痪?某女听得周身神经都开始打结,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这个少年,昨日还叫她一声大姐,想不到最后的一句话是她无意中的挖苦,吸吸鼻子,接过傅云澈手里的荷包,傅雪衣一直带着它,因为它是灵儿绣的吧? 灵儿,你感觉到了吗?他就快再也睁不开眼睛了,你们本来有一段幸福时光可以走,却都不珍惜,见父亲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下定决心,过去搀扶起老人,见他也热泪盈眶就吩咐道:“爹,快去念慈庵把灵儿接来,越快越好!” “啊?接她来有什么用?她又不会医术!”苏国栋摇头拒绝。 “没事,你去接她来,这是圣旨,她必须遵从,或许她来,会有所好转!就算无用,好歹也让他们见最后一眼!” 苏国栋接过荷包,点点头,带领着几个手下,亲自前往。 没人有肯离去,都守在帐子外,等待着元来喜的好消息,必须是好消息。 每个人脑海里都想着和少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总是表现得很自信,有时候也很狂妄,但他却能说到做到,还是王室血脉,更不能失去。 642.暗渡陈仓40 打了胜仗,却无人开怀大笑,都闷闷不乐的低垂着头,如果每一场胜仗都要失去一个将帅,估计到尽头都无人笑得出来吧? 而且这一次也死去了不少弟兄。 这都是被敌人给逼的。 万俟神枫环胸望着大伙训斥:“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就算他死了,他的灵魂也永远住在我们心里,他是为守住江河而死,为了天下百姓而死,而你们要因为他消极吗?咱是打了胜仗,要庆贺,能都垂头丧气?” 傅云澈也看向四周:“不能让将士们有打一仗就会心痛一次的想法,这样谁还愿意去打仗?都打起精神来,寡人相信雪衣侯福大命大,会在大伙的欢乐中脱离危险,战云,去准备准备,今夜寡人等人要与各军将士们一醉方休!” 苏梦蝶深吸一口气,不能消极,都不能消极,得让人们知道,只要打了胜仗,才会有欢乐可言,雪衣只是他们最在乎的朋友,不要期待所有人都想为了他而哀悼,可惜她现在不能和他们喝个痛快了。 余若霖,既然你这么喜欢战争,那咱们就战到底。 “末将遵旨!”欧阳战云拱手,粗略的将眼角的湿气的擦去,福大命大,小侯爷,我也相信你绝对不是个这么容易倒下的人,大好前途还在等着你呢。 人们也慢慢散开,心中默默的送着祝福。 军营外,远处的山坡下,某女很狂躁的叉腰,眸光冰冷的瞅向吓得尿裤子的小将:“知道本宫为何抓你来吗?”余若霖守下粟阳城了,定在大肆庆祝,这里不开心,他还想笑?做梦去吧。 小将摇头,深怕被人千刀万剐,嘴唇不停的发抖,牙齿打颤,连求饶的话都无力说出口。 苏梦蝶鄙视的瞅瞅男人的裤裆,啧啧啧,就这样还来当兵?是不是她现在大叫一声,他就直接见阎王去了?这个人还不能死,所以故意压低音量:“你回去告诉余若霖,就说……” 小将越听越震撼,他们的目标不是粟阳城?天呐,好可怕的战术。 “走吧!”苏梦蝶示意将士们放人。 两个男人将小将松开,牵来一匹马给一脚踹远:“快滚!” 小将一步三回头,好似怕走着走着,敌人会背后放冷箭一样,见确实没危机了才上马,跑得比兔子还快。 在大伙眼中,硝烟暂灭,但粟阳城西门八十里外,人们不知道的地方,大队押送粮草的人走走停停,一个月,一直走一直走,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而且方才还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走完那二十里极其难走的山坡。 对南越的地势,都无比的唾弃,怪不得都说南越易守难攻,要进来的路那是九拐十八弯,好在那最难走的路已经走完,还有八十里,直达粟阳城。 斜坡上,处处都埋伏着山贼,由于衣物都是靠抢夺而来,所以有穿着不菲的,也有打扮得像农夫的,只有几个领导者穿着虎皮大褂,黑云天悄悄拨开草丛。 643.暗渡陈仓41 狰狞的刀疤脸呈现,一张凶恶却不丑陋的脸,在某些人眼里,这才叫男人。 比如素月,在她心里,丈夫就算容貌尽毁,那也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美男子。 黑云天扬唇,虎眼微眯,拿过弓箭,对准最前方威风八面的男人,大手一松,起身大喊:“上!” ‘嗖嗖嗖!’ 十多面‘黑云寨’的大旗被抛去! ‘噗哧!’一声,骑在马儿上还在擦汗的老人双眼一瞪,捂住胸口的箭羽,倒下马。 紧接着,一面面象征对方身份的大旗纷纷插在四周,疲惫的将士们惊慌失措,举起武器对准四周。 “杀啊!” 那些喊杀声的本人仿佛都吃了仙药,个个精神抖擞,虎虎生威,数之不尽的山贼蜂拥而来,直叫敌人吓破胆。 “有山贼,快,去粟阳城叫救兵,有山贼!” 大伙边惊叫边抄起武器抗敌,南越真是叫人痛恨,不但要防着他们的军队,还要防着山贼,真要夸他们团结一心了。 素月使用的武器同样是鞭子,腰间还挎着一把长剑,腾空时,一鞭子甩下,四个人的头颅受到剧震,不一会,鲜血顺着脑门倾泻而下,倒地不起。 “***杂碎们,还想占我巢穴,真当我南越如此好欺负?兄弟们,不用客气,一个不留!”一个带着单眼罩汉子轮着两个大铜锤边打边谩骂,还不忘鼓舞自己人。 黑云天站在了粮草车上,望着那些累得直喘息的敌人就哼笑:“谢谢你们的粮草!”见一个人跑远,要去通风报信。抽搐腰间匕首,‘嗖’的一声,刺进了其的后背。 山贼嘛,都有一个心理,那就是耗子。 如今都打着保家卫国的旗号明目张胆的抢夺,实在振奋人心,杀得更加起劲,为了那些往山寨送粮食的百姓,他们也还真当自己是正义之士了,把杀敌人当成唯一的乐趣,杀得越多,越威风一样。 “犯我南越,罪该万死!” 素月喊完又摔下一鞭子,在敌人哀嚎时,抽出长剑直接滑进他们的颈项。 都是不打没把握的仗的人,算准了即便对方有十多万人,依旧无力气还击,不一会,地上全是苍粼大军的残躯,山贼们表露出的仇恨,绝不输给南越大军,山贼那也是南越的人,粟阳城内十多万汉子也是他们的人,抢也只能是他们去抢,何时轮到别国来分一杯羹了? 四万多武艺高强之人,只用了两柱香时间就杀出了一条血路,他们不信什么收服的话,这种人,喂不熟的狼,讨饶也得也杀个一干二净,最后还真就一个不留了,尸横遍野,虽然黑云寨的人也损失不少,可获胜的是他们。 黑云天指着那些战利品指向一条早就开挖好的小道:“速速回寨!” “赢了噢噢赢了!” 黑云寨的大旗被大伙在风中大肆挥舞,乐呵呵拉着一车车粮草走进山中,这些真够他们吃一辈子了,抢敌国的比抢南越的要心安理得,都毫无半点愧疚之心,再来,还要抢,来多少抢多少。 其余人一人抱着一棍敌人的兵器,连战马都不放过,真正的洗劫一空! 644.暗渡陈仓42 夜幕已经降临,今夜,特别的冷,让月光下的血河都不由冒着热气儿,好似地下正在被大火烘烤,成河的血液很快就要沸腾,处处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一天,以宝月军为首的大军,一天之内损失了近三十万大军,这些或许就是余若霖自己也意想不到。 而他确实做梦都想不到。 反而因守住粟阳城了,还在和苍粼王和洪末王举杯畅饮,大手紧紧搂抱着天下第一美人,天作之合,第一美男子,能配得起他的也就连翘一人了,不过时光可以倒转,当初他不会去命令苏梦蝶,反而会把她抓来。 这个女人,虽说长得并不太美,可她的用处,远远超越了连翘,如果连翘能有那女人的一半智慧,恐怕南越早已拿下。 “哼,调虎离山一个又一个的用,结果不还是没打下吗?” “不还是夹着尾巴逃了吗?” 大伙盯着酒樽哧哼,还当他傅云澈多厉害,居然也会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虽然损失了粮草和钱典的十四万大军,没关系,粟阳城内还多的是人,选个日子,定要在雪桑大军到来之前,夺去墨月城,把他们真的给逼到雪桑去。 连翘笑得风情万种,白嫩小手抚摸着余若霖的胸膛,嗲声道:“陛下真是越来越威风了,而且臣妾听说,那雪衣侯可是伤得不轻呢,估计这会已经命丧黄泉了呵呵!”死吧,都死光最好,飞烟,都多少天了?为什么你还没把苏梦蝶给本宫抓来? 呼!不气不气,她会有让苏梦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天的,居然听到陛下说什么她要有苏梦蝶一半的智谋就好,一个个的,都被那女人灌了迷汤吗?她就不知道她哪里不如那贱货了,居然说她不如人家,就是这一张漂亮的皮囊,她压也压死那下贱胚子。 智谋?谁说她没智谋的?她那是意外,故此才没抓到李固那个老东西,她连翘才是天下第一的王后,苏梦蝶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真是晦气,她必须要活捉苏梦蝶,必须,然后把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在她的脸上刺上**二字,看她还如何勾引男人,不,这已经不足以泄愤了,她还要让苏梦蝶被一群死囚奸污,她不杀她,看着她生下野种,弄得她人不人,鬼不鬼,看哪个男人还说她连翘不如她苏梦蝶。 将想到的全部换做一副副美好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这才妖娆的笑出,真舒坦,要是这些能美梦成真,就更舒坦了。 绝对不能让苏梦蝶再出风头,万一到时候都说她才是第一王后怎么办? 如果陛下能打下这江山,那她连翘就是名副其实的第一美后,陛下一定可以打下这江山的,瞧,不管傅云澈他们再怎么做,不依旧抱头鼠窜,大败而归了吗?苏梦蝶这么厉害,这次她可没见她有多威风呢。 而且她也不决定杀傅云澈和万俟神枫还有慕白了,这三个竟敢不多看她的男人,到时候把他们关起来,要想活命就得天天像狗一样给她舔脚,呼!越想内心越激动,口干舌燥,端过茶杯饮下。 “报!” ps:这个连翘,很会白日做梦哈! 645.暗渡陈仓43 “启禀陛下,交战时,我军一小将被南越抓去,如今放了回来……他……他说……说……!”男子仿佛难以启齿一样,吞吞吐吐。 余若霖今日心情不错,挑眉问:“说什么?一次说完,否则寡人要你人头落地!” 即便如此,男子还是有些惊惧,大手擦向额头:“说今日之计,乃南越王后所出,其实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要钱典将军带领的十四万将士淹没大水中,毁坏粮草也不过是附带的收获!” “噗!”连翘一口茶喷出,什么?那今日大伙不是被她给耍得团团转吗? 余若霖不敢相信的倒抽冷气:“就为了那十四万,给寡人玩这种把戏?” “回陛下,确实是如此,而且南越军囤积在罗家山的,当时只有二十万人,现在南越军正在大肆庆祝!” 意思很明确,人家二十万人,就能耍得他们近百万大军晕头转向。 余若霖嘴角扭曲,面色发青,又是苏梦蝶,每次都是这个女人,每次都是她:“苏梦蝶!”‘啪!’的一掌,身前木桌碎裂。 连翘吓得瑟瑟一抖,快速顺着男人的胸口:“陛下莫生气,就算如此,我军实力也远远超越南越!不就是毁了粮草吗?吴王的大批粮草很快就……” “报!不好了,陛下,苍粼运来的粮草半路被黑云寨给劫了!” “什么?”吴川猛地站起,怒视向那一脸血迹的报信者:“那么多人护送,还被山贼给劫了?”那是多厉害的山贼? “回吴王,确实如此,一共四万多山贼,我军抵达那边时,已经苟延残喘,累得直想倒地喘息,实在非他们之对手,且里面的人个个武艺高强,一个孩子都能对付我军四名将士!”男人禀报完就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连翘眨眨眼,看向丈夫:“那是不是咱们有一个多月没粮食可吃?”派人回最近的苍粼国也要十日,押送粮草来,可不要一个月时间吗?一个半月,几十万人,能坚持一个半月吗? 余若霖缓缓攥紧大手,这也是苏梦蝶的主意吗? 洪末王气得胸腔开始起伏,眼神飘忽:“其实今日寡人和吴兄不回城,也将欧阳战云和傅云澈他们逼进了死角,可轻而易举擒获,但是却错过了吗?”迷茫的望向大伙,他错过了杀欧阳战云的机会? 不但如此,大伙还放虎归山了呢,十四万将士,就那么被活活淹死,不费一兵一卒的活活淹死了,如今仔细一想,今天他们究竟错过了什么? 重重打击让余若霖一脚将要倒不倒的桌子踹翻,好你个苏梦蝶,你还真厉害,耍到寡人头上了。 “我就说哪里不对劲,这里是南越,是他们自己的地盘,他们岂会不熟悉道路会去走死路?”吴川痛心疾首的瞪着屋中央,原来是这里不对劲,只可惜知道得太迟! 余若霖深深闭目,如神祗的脸庞有了沉痛,再睁开时,眸中隐含着空前绝后的阴霾:“传令下去,不管黑云寨之事是不是南越所指示,封锁此消息,倘若不是傅云澈的计谋,那么南越大军定不会知道此事,否则,我军在南越再无立足之地,派人速去苍粼国边境的城镇收粮!” “还有粟阳城附近的村落有四十多处,去让他们把粮食交出来,否则斩立决!” 纷纷看向余若霖,他不是不赞同叨扰附近百姓吗?怎么……?不过现在也别无他法了,只能如此! 646.消息绝不能走漏 洪末王越想,越彷徨,大手端起茶杯,见里面的水不停的抖荡便大力抿唇:“搜刮百姓的粮食,万一黑云寨的阻止,我们依旧没粮,派去的人太多,就会引起南越军的注意,那么搜刮不到的话,我们这里七十多万人,吃什么?”惊慌的抬头。 粮乃军中之根本,一旦没了,再雄壮的兵,也维持不了三天。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没得吃不可怕,可怕的是南越一旦知道粟阳城内没了粮草,在大伙正饥肠辘辘时,攻进城,那个时候,他们就会像押送军粮的十多万人一样,不堪一击。 余若霖慢慢落座,难道这是天要亡我? 好不容易打到这里,占据了南越一条腿,又要白白送还?不,他不允许。 连翘心生一计,危险的眯眼:“谁说没粮的?” 闻言都满怀希望的看向女人。 余若霖仰头:“粮从何来?” “陛下,这样,最近这几仗不是多出许多老弱残兵吗?少说有八万多吧?将他们聚集起来,就说是从山中猎来的猎物,一锅炖下,谁知道那是什么肉?如此一来,定可坚持到粮草送达!”女人依旧笑得媚态万千,仿佛只要不吃她的肉,其余的,她都半点也不在乎。 “吸!” 无数人倒抽冷气,连向来残忍的吴川都张口结舌:“那些将士都是立过汗马功劳的!” “哼!君有难而臣死之才是最忠,留着他们,不但会拖大军后腿,还要分刮食物,他们的使命就是陪君扫平天下,如今收服了粟阳城,他们若不死,如何扫平天下?” 余若霖很是悲痛的点头:“王后说得对,倘若不这么做,那么死去的那些将士不是做了无谓的的牺牲吗?我们并非冷血之人,是战争,逼迫得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但是此事若传出去,定让三军大乱,刘元帅,你且召集这些人,以护送他们回国的名义带到无人处,杀!” 刘振岳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无法领命,那些人中大半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为了君王一句话,纷纷抗战,落得一身残疾,那是要嘉奖的,如今却要杀他们,可是他也想不出解决这个问题的法子,他该怎么办?他以后还拿什么去面对将士们? “还不快去?”余若霖见刘振岳犹豫,立刻赤红着双眼怒喝:“你以为寡人想吗?要不是他南越太狡诈,寡人纵然是死也不会忘恩负义,这是南越逼的,总有一天,我们会替冤死的人报仇雪恨!” “末将遵命!”刘振岳沉重的抱拳,后忍住要落泪的冲动走了出去。 连翘不明白余若霖为何会落泪,这有什么可哭的?本就是一群无用之人,此时还能为国家效力,是他们的福分,应该觉得骄傲才是。 门口的两个守卫一同吞咽口水,还不知道这个大王竟然如此残暴,这是过河拆桥啊,可又能如何?没有一个人能救那近九万多人。 “派人去打探,看黑云寨是否有将此消息告知傅云澈,倘若傅云澈并不知晓,这个消息绝对不能泄漏!”余若霖说完就起身大步走向后堂。 傅云澈,苏梦蝶,总有一日,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647.全军振奋 “元帅,您怎么来伤残区了,您放心,如今粮仓被毁,新押运而来的粮食可以少给我们分配一点,我们反正短时间也不能参战了,少吃点不碍事!”一个杵着拐杖的中年男人艰难的行军人礼。 其余人,轻的也是无法起身,重的缺胳膊少腿,虽然苦涩,却依旧露出笑脸,表示真的没大碍。 算伤残区的主营,里面住着百人,都等好转后能继续奋战沙场,这些在刘振岳看来,是那么的残忍,可是军中没粮了,而陛下想到的不是杀马,而是杀人,杀这些劳苦功高的人,第一次如此憎恨战争,当初为什么没听李固一劝?莫要挑起战事? 如今是收都收不回,宝月不打南越,南越拿回粟阳城后也会去攻打宝月。 上天没给他们留条后路。 “本帅就是来看看,老蔡啊,你这腿还没好,就不要多礼了,本帅……是来告诉你们,陛下决定先送你们回各自的国家去,你们准备一下,明日出发!”都没脸去看将士们的表情,头也不回的走出。 老蔡看看男人的背影,再看看后面的兄弟们,耸肩笑道:“回国也好啊,咱们留下也只能拖累大军,兄弟们,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不过你们放心,后半辈子,国家会给咱们养老的!” 他们可都是为国牺牲了半条命之人,国家不厚待,老百姓还不干呢。 “哎!终于可以回家了,回家好,安安生生的为父母养老!” “还别说,也不知道我那口子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嫌弃我啊?” “怎么会?这可是荣耀的象征!”一男人拍拍瘸了的腿大笑。 帐子外,刘振岳伸手以大拇指擦去热泪,兄弟们,来世不要再生在乱世了,最好等天下太平了再来投胎,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妻儿,国家一定会帮你们照顾。 黑云寨分舵,果然如李固所料,闹得接近水火不容,黑暗的苍穹下,满院子的头领纷纷叫嚣。 “黑大哥,这些可都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再说了,南越军营也没听说缺少物资吧?” “不要忘了,咱们始终都是山贼!” “不能给军营送去!” 黑云天霸气横生的坐在虎皮木椅上,望着下面举旗反对的人群,想了许久才笑着起身:“好!锦上添花之事咱不做,但如果有朝一日,雪中送炭还是得表示表示,军队倒了,对咱们也大不利,把粮食看好了!” “噢噢噢噢!” 集体欢快的大叫,还是大哥英明。 庆祝的不光是黑云寨,罗家山内同样灯火通明,将士们坐了满地,一人抱着一坛子酒狂饮,与前方的君王们举杯,几千个火堆上架着整只整只的猪羊,李固也端起一碗酒,笑看着前方主宰者饮下。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还有慕白同时起身,笑容弥漫遍地,举起酒坛敬所有将士。 “今天,咱们成功的让宝月军闻风丧胆,轻而易举拿下十四万劲敌,毁了宝月所有粮草,我军仅仅损失两万于人,这一切都是大伙的功劳,当然,还有王后!”傅云澈拉起旁边吃苹果的女人。 648.说句心里话 某女愣住,当着十多万人被点名,自然是不能再随意,赶紧放下苹果,跟着站起,望着那些正笑意盈盈的男人们,除了伤势过重,还昏迷不醒的人们,有意识的伤残人士都来分享这成功的一刻,目光扫到中间绑着纱布还在笑的士兵们,这确实是愉悦的一刻。 但是成功的背后,都是眼泪,死去了两万多人,还有傅雪衣还在被元来喜救治,至今生死未卜,或许有可能会去世,但不挺直背脊抗敌的话,迟早都会沦为阶下囚,死,也是万不得已。 万俟神枫拍拍女人的肩膀大喊道:“咱这王后像不像铁骨铮铮的汉子?” “像!” “哈哈哈哈王后总喜欢穿男装呢!” “王后是最棒的!” “我们不介意!” 仿佛现在苏梦蝶穿什么,在大伙眼里,都是最美的王后一样。 苏梦蝶有些面红耳赤,伸手压制:“好了好了,陛下说得对,功劳是咱们一起的,本宫也只能纸上谈兵了,今夜如此高兴,要不本宫为众位将士助助兴如何?”突然觉得有首歌,特别适合他们,跳舞嘛,她现在没兴致,快乐的背后,压抑着悲伤。 她的计策能成功,是这些人默契的配合,否则也会因她一句话,摧毁所有人。 “早就听闻娘娘才艺无双,今日当真能亲眼目睹?” “好好好好!” 叫好声不绝于耳,笑声不断,令山林和乐融融。 傅云澈伸手揉揉女人的头颅:“寡人也许久未听到王后的歌声了,洗耳恭听!” 公羊余庆亲自接过千雪送来的乐器给女人送上,这才叫像打完胜仗的景象嘛,早就听说此女唱曲乃一绝,今日可算能见识见识了。 苏梦蝶挎好吉他便吸吸发酸的鼻子,希望这一刻的欢乐,能永存,身边的人都可以陪伴着大伙走到最后,莫要相继而去,那个时候的成功,才叫真的成功,强颜欢笑的拨弄琴弦,让嗓音变得豪迈,确定无误后才望着所有人唱道:“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家中的老姆妈,已是满头白发!” ‘叮叮叮叮!’ 能听到的热血男儿们都开始随着节奏用竹筷敲碗,是啊,在座的各位,谁不想家呢? 并不太女气的歌声飘扬在山中,回声阵阵,让最后方的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梦蝶才唱了几句就红了眼,那是以军人为傲的热液,因为他们是男人,就不得不上战场,有的时候,她觉得男人还是可敬佩的种类,虽然在感情上都不太专一,但江山是他们在捍卫,是他们给了妇女安宁的生活。 靠他们的血肉之躯换来的安宁。 欧阳战云和慕白相视一笑,唱得不错嘛!! “说句那实在话,我也有爱,常思念那个梦中的她,梦中的她!”见大伙都露出羞涩,苏梦蝶便拉高音调,唱出曲儿的关键,对于男人们来说最无奈的关键:“来来来来,既然来当兵,来来来,就知责任大!” 这下子,大伙明白她为何会落泪了,这歌是唱给将士们听的,她唱的是他们,唱出了他们的心声,都欣慰的笑了,唱得好! 649.说句心里话2 “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来保卫咱姆妈,谁来保卫她,谁来保卫她?” 不少人开始想起死去的军魂,脑海里回旋着当初粟阳城外一战,多少人死在敌人的刀下?今日在粟阳城内也刚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还有许多亡故的人连尸首都被他们给踏碎,侯爷更是命在旦夕,这些是残酷的,正如那词曲,他们不扛枪,谁来保卫父母? 纷纷落泪,他们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的。 万俟神枫是越来越欣赏这个女人了,欣赏到生命中仿佛都必不可少的地步,苏梦蝶,这辈子,我相信你永远都是神枫心中的唯一,永远! “说句心里话,我也不傻,我懂得从军的路上风吹雨打,说句心里话,我也有情,人间的那个烟火把我养大,来来来来,话虽这样说,来来来,有国才有家,你不站岗,我不站岗,谁来保卫咱祖国,谁来保卫家,谁来保卫家!” “好!唱得好!” 掌声几乎掩盖了女人的歌声,虽然她还在继续唱,大家也想继续侧耳凝听,但就是激动得不能自己,疯狂的鼓掌,唱得太好了,既然来当兵了,就要置生死于度外,奋勇的杀敌,国家国家,先国后家,没有国,哪来的家? 他们也有感情,亲情爱情友情,但是他们不能陪伴他们,没办法陪着父母到老,没办法与妻子携手今生,要想后人有个落脚地,只能不停的战斗。 傅云澈都不由慢慢的鼓掌,这个苏梦蝶,无时无刻都能鼓舞军心,这些曲儿她都是如何想出的?他敢肯定,天下女子绝对再也没人可作出这么大气磅礴的曲子,只有苏梦蝶。 滚滚热泪一颗接一颗,想不到王后娘娘一个女子,这般懂将士的心,实在难得,是不是连百姓同样懂他们?这首曲儿,他们会仔细的铭记于心,等凯旋回乡时,一路走一路唱,唱进百姓的心里。 到最后,全都一起放声高歌,随着女人一起唱出心中的想法。 “来来来来,话虽这样说 来来来,有国才有家 你不站岗,我不站岗,谁来保卫咱祖国,谁来保卫家,谁来保卫家……” 无数男儿的声音整齐浩荡,煞是宏大! 万俟神枫边拍掌边张口高歌,公羊余庆和几个老将军都手拉手将苏梦蝶围成一个圈,个个都童心未泯,跳起了滑稽的舞蹈,将欢乐扩大。 苏梦蝶将曲儿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唱,到最后,都因为公羊余庆那笨拙的舞蹈而咧嘴笑出,一些伤感的东西也抛之脑后,连她自己,也不悲伤了,唱得也越加洪亮,每个人,加上她在内,都憧憬绚丽缤纷的世界,渴望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军中的生活简单、乏味,将士们训练繁重、艰苦,可他们的心却始终火热,它充满着激情,充满了激昂的斗志,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只有在那万籁俱寂的夜晚,他们才会想起远在天边的家人,这些人是值得所有人由衷敬佩的,这首歌她送给他们。 希望每一场战争结束,都能像今夜这般其乐融融,笑口常开! 650.李固的第一计 欧阳战云总觉得有人在偷觑他一样,然后每次转头之际,又看不到那双炙热的视线,直到王后收音才猛地回头。 李琳纤快速红着脸端过一杯米酒饮下,没什么比偷看被抓包更窘迫的事了,怎么办?心跳极度紊乱,斜睨过去,见男人还在看她,甚至在向她挑眉,仿佛在问她是否有事?只能回以一笑,后摇摇头。 那么**明目的视线,欧阳战云岂会不懂对方的心思?这是看上他了呢,还别说,在这之前,他从未注意过这个女子,李固之女,曾经也是左相千金,多多少少有所耳闻,是个有名的才女,且温柔贤淑,不像千雪那些丫头,咋咋呼呼的。 更听闻宝月无数青年才俊几乎要将左相府的门槛踏破,只为求亲,想不到这个李琳纤都没正眼瞧上一瞬,反而对他这个才见过几次面的人有了意思,原先他也是反对提拔李固的,这一刻,那种微妙的感觉倒让他希望李固能真成为国师。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无意中还是被一个美人给稀罕上了,没有女孩的羞涩,再次看去。 李琳纤坐立难安,她知道欧阳战云又在看她了,这个男人就不能含蓄点吗?这么多人,看什么看?被发现了多不好?对方越是看,脸颊就越向煮熟的虾子靠近。 欧阳战云确实是报着玩味的心态盯着一个大姑娘不放的,见其如坐针毡只好收回视线,全当无事发生,而唇角却高扬,李琳纤……李琳纤……芳名不错! “娘娘,您就是我们南越的弥勒佛,真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公羊余庆酒过三旬,说话再度没边。 弥勒佛?苏梦蝶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和身材,她哪里像弥勒佛了?一个胖得像山,一个瘦得像竹竿儿,南辕北辙好不好?幸亏她不是大胖妞,否则非因公羊余庆这句话而自卑十年八年。 “是啊,只要娘娘一站出来,全军振奋啊!” “娘娘是咱的福星!” “世间绝无仅有的好王后!” 人嘛,总是喜欢听好话,苏梦蝶虽面上一直惭愧,但心里却乐开花,原来她在他们心中这么好,还一直觉得自己不懂礼仪,会让人笑话呢。 所有人都很和乐,唯独寒月夫人,白了丈夫一眼,真不知道他高兴个啥,没看人家都没人认同他吗?将他们一家三口直接给忽略了。 就在这时,李固起身,走向了最前方,站在了傅云澈身边,弯腰坐在地面,笑道:“今儿个气氛不错!” 果然,所有人的笑容敛去,他跑上去做什么? 傅云澈碍于苏梦蝶的面子,意思意思的回笑。 “李老先生,您有话?”苏梦蝶尴尬的望向老人,他难道不知道如今南越的人都不待见他吗?那些将士都一副被扫兴了的模样呢。 李固是一个心胸极为豁达之人,嘴角总是挂着笑意:“老朽说过,只要娘娘的这一仗打赢,老朽便一心为南越效劳,承蒙娘娘看得起,老朽确实不甘愿做那摆设,趁着这个愉快的日子,老朽愿献上第一计!”说完,慢慢抬头看向傅云澈。 651.趁胜追击 苏梦蝶拧眉,这个时候能有什么计策出来?连她都想不到如何再让余若霖上当,吃一堑长一智,再想打,只能正面围攻,李固会有良策? “呵呵!李老先生可莫要口出狂言啊!”公羊余庆鄙夷的靠向苏梦蝶,小声耳语:“他这是在自讨没趣吗?” 某女摇头,她不知道。 傅云澈抬眉,定定的与老人对视,半响后才扬唇:“你且说说看!” 李固知道,他们其实根本就不希望他出任何风头,苏梦蝶说得没错,他心中所想的是如何靠真本领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男人都有雄心壮志,他也不例外,否则便没了活着的意义,扫视向大伙:“趁胜追击!” “哈哈,趁胜追击?里面可还有着七十多万人,就咱们这二十多万,怎么追?”公羊唾弃。 欧阳战云因为刚才那细微的变化而对老人生了少许敬意,见李琳纤担忧的望着李固便放下酒樽:“都道宝月李固乃惊世之才,本帅也想听听,为何要趁胜追击?” 李琳纤感激的看向男人,她真的不希望父亲被人冷嘲热讽。 李固一副老谋深算,拿过三根稻草摆放好,指着一根道:“这是粟阳城,而这里是他们的粮仓,但是如今粮仓被毁,而这里,是苍粼国正运往粟阳城的一千车军粮,相信各位对黑云寨并不陌生吧?” “寡人有幸见过黑云天一面!”傅云澈听出了玄机,点点头。 “在下来南越之前,就听闻黑云寨劫走了数批军用物资,分别是从洪末国和宝月国而来的,那么这一次,他们定不会放过!”指向那根代表粮草的稻草。 苏梦蝶反对的摇头:“本宫也听说黑云寨势力庞大,足有四万多人,汇聚了江湖各路豪杰,但是一千车粮草,少说会有十多万人护航吧?”四万多人打十多万?怎么可能? 李固笑得信心十足:“王后别忘了,即便有十多万人,旅途劳顿,整整一月,士气会减半,而且在下揣测,黑云寨会在粟阳城外八十里处拦路,因为前面二十里路很是险峻,上坡路较多,道路狭窄,本就士气大减,走完这二十里路,在下相信,四万人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可是也没听说军粮未到粟阳城吧?”欧阳战云也跟着摇头,粟阳城要真是无一粒米,再运,少说要一个月,饿上十天八天,打进去,确实能将敌人赶出南越,怕就怕那个时候攻打,敌军依旧生龙活虎。 “元帅可派人立刻到黑云寨打探一番!”李固收走三根稻草,黑云天能招揽来各路英雄,定有着他自己的能力,任何人要对那批军粮下手,都会在八十里处,因为那里开战,粟阳城内会毫不知晓,可以瞒天过海。 既然四万多人足够,黑云天就不可能放过这块肥肉,山贼嘛,抢掠时,都被人唾骂,终于能名正言顺的洗劫,怎能错过? 这下子,大伙不嬉皮笑脸了,如果这是真的,根本不需要再想着如何跟余若霖周旋,就可一举拿下。 652.傅雪衣脱离危险 连苏梦蝶都猛抽凉气,她没有去想过余若霖会缺粮草之事,因为粟阳城的西门直达宝月和苍粼还有洪末,那边的情况,她永远都不知道,黑云寨会劫走粮草?吞吞口水:“李老先生,如果还有另一批军粮从宝月送来呢?” “不可能!”李固摇头否决:“他们没有想过你们会去毁掉他城内的粮草,那些够三军半年支撑,苍粼会送物资来,为的也是为长期攻打南越做准备,岂会在同一时间运如此多的粮食而来?万一生虫,会尽毁!”且他也没听说宝月押粮之事! 公羊余庆都听懂了,这么一来,就是胳膊和大腿的对持,胳膊如何掰得过大腿? 万俟神枫把玩着酒樽细细思量,不是他不相信李固,防人之心不可无,招来手下:“立刻去一趟黑云寨!” “是!” 李固也不生气,信誉这个东西,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他相信会有一天,他说什么,都不会被人质疑,恰好去黑云寨打探,来回要八日之久,那个时候,余若霖等人已经饿得站不住脚,余若霖,这次我李固会让你明白,残害忠良,对你没半点好处。 “如果粟阳城内没食物供应,咱们可以将墨月城的兵力全部集合起来,直接夺城!”公羊余庆大喜,对对对,这个时候不夺城,等待何时?这是天赐良机。 傅云澈若有所思的看向李固,还别说,此事他若不告知,而黑云寨不会想到没了那批粮草,就等于南越掐住了宝月的七寸,所以不会前来通报,余若霖封锁消息,谁会知道此事?李固只是凭靠猜测就料定一切。 如果是真的,这个人,或许真能一步一步走到国师的位置上。 而且更大快人心的是,余若霖要败了,是败在他自己人手里,视线转向苏梦蝶,再次庆幸此人非男儿身。 “什么?黑云寨这么厉害?居然能劫走这么多军粮?” “假的吧?一切等探子回来再说,要是真的,那粟阳城不是可以夺回了吗?” “希望黑云寨真的把粮草给劫走了!” 周遭的士兵开始祈祷黑云寨真有翻江倒海的本事,虽然很不情愿这个消息由李固道出,可对南越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李琳纤握住母亲的手,她的父亲,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是余若霖自己有眼无珠。 苏梦蝶鲜少这么激动,其一,经历了千辛万苦,粟阳城终于可以拿回了,其二,李固果然没让她失望,李固,你放心,你的功劳所有人都会记在心里,直到有一天,再也没人会低看你。 “启禀陛下,小侯爷伤势过重,不宜奔波,他已无生命危险,那一刀,没伤到要害,只要好生调养、滋补,足月就可下地!” 傅云澈站起:“他醒来了吗?” 元来喜摇摇头:“明日方可醒来!” 啊?苏梦蝶心中大叫,怎么办?她已经叫爹爹去请灵儿前来了,要没什么事的话,灵儿来了不还得走吗? 不对,她怎么能希望雪衣伤得越惨重越好呢?这是好消息! “哇!元太医,您真是神医,妙手回春!” 653.傅雪衣醒了 “元太医,您就是神仙下凡!” 听着一句一句的夸赞,元来喜只是一笑而过,胡炳利和鹤延年这两个老朋友不在,他其实是很寂寞的,哪里开心得起来? 好怀念昔日在王宫里的生活,希望战争早日结束,他要和两位老友像这些人一样大醉一场,起身后便走出人群。 “雪衣?雪衣?” 床前,十多个人彻夜不眠的守候在旁,希望能送去一丝丝温暖,他醒来时,会看到大伙期待的目光。 苏梦蝶轻轻叫唤了两声,见少年不曾有苏醒的迹象就拉拉被角,这样趴着一个月,定难受异常,所以说人啊,有什么也不能有病,手儿抚摸过少年的额头,如果他母妃还活着,该有多心痛?这个孩子,从小就缺爱。 灵儿,希望你以后能一直陪伴着他,代替他母妃照顾他,给他你所有的关爱,你看他,脆弱得仿佛随时会失去生命,这个时候谁给他一拳,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随着东方的一缕红日升起,少年的眉头开始蠕动,后慢慢拧作一团,好痛,但是一只手却温柔的覆盖在他额头,擦去汗液,好似在对待一件珍宝,是谁?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在他痛得无力翻身时,会这么温柔待他的,印象中只有一人。 那个已经死去的母亲。 大手哆哆嗦嗦的抬起,紧紧按住那只手:“灵儿……灵儿……”是灵儿,一定是灵儿,只有她才会这么关心他,只有她舍不得他受伤,是灵儿吗?奈何眼皮沉重得压了巨石一样,无法掀开。 苏梦蝶怔住,手被少年紧紧攥着,见傅云澈脸色不佳就瞪了一眼,思想真龌龊,弯腰小声呼唤:“雪衣?我是灵儿的大姐,你醒了吗?” 大手松开,显然听到了,也让大伙松了口气,公羊余庆都快求神拜佛了,感谢上苍,侯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凤眼开启,一张张挂着担忧的笑脸渐渐清晰,有王兄,有王嫂,还有欧阳元帅,公羊将军,就是没有那个女孩儿,他知道他从鬼门关回来了,还真是命大,这都能活,灵儿,我差点死了,你都不来看看吗? 真的恨到了这种地步?差点就再也看不见你了,我们这辈子真的只能这样吗?死了都不会来看一眼? 就算有一天能风风光光站在你面前又有什么用?现在死了照样光荣,为什么要救他? “雪衣,你不要这样!”苏梦蝶见少年嘴角挂着自嘲,端过一碗汤药煮的粥亲自喂食:“你失血严重,来,先吃点东西,必须好生调养,否则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病根的,听话!” 傅雪衣微微摇头:“我累了,想歇息歇息,你们出去吧!” 傅云澈抢过碗,拉开苏梦蝶取而代之,舀起一勺子,捏开少年的嘴狠狠灌了下去:“这么多人为了你不眠不休,你就是这样来回报关心你的人?” “傅云澈你他妈干什么,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啊,你走开!”苏梦蝶惊慌失措的掰开男人的铁臂,该死的,哪有这样照顾病人的? “陛下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公羊余庆也被吓得不轻,见傅雪衣较劲一样紧咬牙关,舌头供出汤汁便大叫。 654.王兄很关心他 傅雪衣拧眉,似乎要和傅云澈抗争到底一样,也确实如此,淡漠的望着男人,虚弱的笑道:“傅云澈,你还是老样子,你巴不得我死对吗?从小就是,你为了我酒后一句话,就让我无立足之地,被人耻笑,侯爷?呵呵,我哪里像个侯爷?” 傅云澈已经被人拉开,听到这番话,眼中并无半点的愧疚,甚至是无情的冰霜:“是吗?你的意思,寡人现在该任由你自生自灭?” “你少猫哭耗子了,你真以为我这么拼命是为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根本就不配为人兄,你为我做过什么?你关心过我吗?在我多次病重时,你探望过吗?在我成亲时,你可有去当那高堂?傅云澈,我成亲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去,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因为你他们不敢来,他们也看不起我!” “不要说了!”苏梦蝶见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再这样下去,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情不得瓦解? 傅云澈做了个深呼吸,点点头:“没错,寡人就是防豺狼一样防着你,所以不会给你任何翻天的机会!”‘砰’的一声将碗放到桌上,冷冽着一张脸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苏梦蝶烦闷的看向那背影,说他不是个好哥哥,他还就得瑟上了,这个时候不好好劝劝,反而用那种粗鲁的手段,算什么哥哥?冲跪了一地的人们道:“都出去吧!” 公羊余庆边起身边指指傅雪衣:“娘娘,拜托了,好好劝劝他,一定要吃,补血的!”把药粥轻轻放在苏梦蝶的手里,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能让他死。 “知道了!”某女明白的点头。 等空间恢复了寂静才没好气的戳戳少年那后脑:“十七岁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傅雪衣冷哼:“我说的是事实!” “那你知不知道他听闻本宫不能生育时,决定把王位寄托给你的事?”苏梦蝶扬唇打趣的问。 少年狐疑的斜睨,见女人表情真挚就抿唇:“他会把王位寄托给我?” 某女耸肩:“我亲耳听到的!” 傅雪衣心虚的眨眨眼,想到什么,又瞪大眼:“王嫂您不能……” “我骗他的,不过你王兄当真了,而且真到当时都差点哭了,噗,每次一想都觉得好笑,有时候吧,想骗他还真不容易,不过又有些时候,骗他跟玩一样,你这个王兄其实就是面冷心热,嘴巴比较毒,但是当你受伤了,是他第一个反应过来抱着你大喊找太医的,他就是死要面子,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他……抱我回来的?”傅雪衣眉头舒展开,毫无血色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是啊,当时把他吓得可不轻,你自己的王兄还没我了解他,我跟你说,他就是那种做了好事也让人喜欢不起来的人,不过我比你聪明,现在我要对付他跟玩儿一样,他可是没少在我这里吃瘪,还不能拿我怎么样,这个得有技巧!”斗傅云澈,她一点悬念都没有。 655.灵儿真的会来 “呵呵王嫂真厉害!”少年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但确实是在笑。 “那当然,否则能是王嫂吗?早就被贬为宫奴了!”苏梦蝶的小尾巴高高翘起:“我跟你说,以后他生气的时候,你不要理他,让他一个人气去,你该干嘛还干嘛,你一理他,他就会蹬鼻子上脸,这种人是很可恨的,一般人受不了,知道吧?很多次,他做了让我感动的事后,在我决定好好对他时,他就会说一些让我想打他的话!” 傅雪衣摇摇头:“还不知道王兄居然是这种人!” “恩,尽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说白了,就是欠揍,我总在想,有一天我能一掌拍飞他就好了,看他还嚣张不,别说你了,我这么大度的人都憋了一肚子气呢,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一脚蹬了他,找个好男人另谋出路……” 见女人口若悬河,越说越过分,傅雪衣赶紧打住:“王嫂王嫂,别这样,王兄其实没那么差,您可不能红杏出墙!” “噗!”苏梦蝶喷笑:“这就开始为他说话了?” 傅雪衣叹息:“其实听了这么多,也不能全怪他,做弟弟的,居然一点也不了解他,他病重时,我也没想着去看望他,算是扯平了吧,他防着我,也是害怕我会跟他手足相残,历代都这样,亲兄弟为了一把椅子,都会反目成仇,不过现在他既然都说出会把王位给我的话,那么我心里怨气也没了!”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都互相不了解,可在他心里,你依旧是他的弟弟,否则他怎么不说把王位给别人偏偏给你?已经证明他一直就认同你这个弟弟,而且昨晚我们都以为你要死了,他一夜没合眼,很担心,看你一直攥着荷包,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 荷包?大手捏捏,他的荷包呢? 没等少年要爬起身苏梦蝶就将人给按下:“我已经让我爹去找灵儿了,相信我,她一定会来,为了她,你也得保住这条命,雪衣,你想死的同时,也想想她,她希望你死吗?她只要不希望,你去世了,她都会很痛苦,你舍得让她痛吗?” 傅雪衣先是喜出望外,后是内疚的摇头,他怎么舍得让她痛?刚才是他太自私了,没想那么多,看向那碗药粥:“王嫂,劳烦您喂一下!” 这就对了! 苏梦蝶将膳食一点一点的送进少年口中,见他皱眉就邪笑:“很苦是吧?没办法,你得吃,否则你烙下什么病根,灵儿该多伤心?过几天她就来了!” 尼玛何止是苦?还臭得要命,可以说根本不是人吃的,也不知道元来喜用了什么药材能熬出这么极品的粥,反正她这辈子是闻都不想再闻。 “呕!”傅雪衣自认为忍耐力不错,却还是边干呕边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咽进肚腹:“灵儿真的会来吗?”就算来了会走,他也知足,现在他能看她一眼,就很开心了。 没人知道分别的日子里,他有多想念她,想得快发狂了,比起出家,他倒是希望她能找个她喜欢的男人嫁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看到她笑。 656.嫂嫂,您幸苦了! “圣旨她不得不从,等她来,我会想办法留住她的,所以这期间,你要好好配合元太医的治疗,不要辜负我们的一片苦心,你要死了,很多人会伤心欲绝,你的命,早就和我们连成一线了,咱们还要一起夺回粟阳城,一起让这混乱的天下变成一个王朝,这个梦想,需要所有人一起去完成!” 傅雪衣边听边在脑海里幻想,有朝一日,王兄会成为伟大的天皇,站在汇聚了九国大臣的朝堂上,指点江山。 而他们这群曾经打江山的人们都笑着一起守护来之不易的土地,也可以携手逍遥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最好那一天灵儿能坐在他怀里,一起策马狂奔,追赶夕阳,这些都是男儿的梦,但他相信绝非是白日梦。 “王嫂!” “嗯?” 傅雪衣很少笑得这么开朗,干裂的嘴唇开启,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露出:“傅家能娶到你,是傅家的福气,如果父王和母后他们看得到,一定会很开心,做弟弟的有一句话想说给您听!” 干嘛突然变得这么煽情?她哪有那么好?不过听着心里还是暖洋洋的:“说吧,什么话?该不会先甜后苦吧?”莫不是要求她定要留下灵儿? “嫂嫂,您幸苦了!” 苏梦蝶的笑容还在维持着,但是这六个字她想她会记一辈子,笑着笑着,眼泪都笑出来了,摇摇头:“不辛苦,谁叫我嫁了个大王呢?谁叫我是王后?傅家就是我自己的家,我的孩子将来姓傅,咱们是为自己而奋斗!” 嫂嫂,您幸苦了,简单的六个字,听了怎么这么舒心?知道她辛苦就好,她能不辛苦吗?要在现代的话,她嫁人了,怀孕了,丈夫一家人都会把她当菩萨给拱着,哪像现在,怀着胎儿还要冲在沙场的最前线,委屈,也有。 可傅云澈没有母亲,没有父亲,她没有婆婆和公公疼爱,傅云澈也根本不懂女人心,就为了那么一句即便她无法生育,他也不会嫌弃她的话,愿意陪着他走到死角才放手。 在古代,要一个帝王一生只娶一人,实在难得,还是一个无法为他开枝散叶的女人,突然希望这个溫芯雅真的能出现,这样就可以搞清楚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溫芯雅是个好女人,她不得不承认,也很感激她为傅云澈做的一切。 一定有一个她无法和傅云澈在一起的理由,绝对不是怕傅云澈嫌弃她丑陋,爱一个人,就会相信他,拿她苏梦蝶来说,现在被毁容,只要傅云澈一句话,她就不会自卑,不需要做所有男人心中的大美人,做一个男人心中的美人就够了。 她也能分析明白,傅云澈对溫芯雅的百分之八十是恩,她坚信爱情是无法分割的,如果傅云澈还爱溫芯雅,就不会这样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溫芯雅就这么一直不出现,让人猜啊猜,真的好想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怎么想都想不通,要是两个人都还相爱也没什么,怕就怕她和傅云澈闹崩后,回头才发现是一场误会,那个时候想再挽回,就难了。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差不多算洞房花烛夜时,溫芯雅走了,那是苦尽甘来,任何女人都抵抗不了的,为什么会走? 657.得去看看傅云澈 从傅雪衣帐子出来时,苏梦蝶难得有闲情雅致的仰头看望那一缕晨阳,静下心来才发现,秋季的罗家山美不胜收,这一刻才察觉这个角度看下去,恰好就是罗家村,秋风萧瑟,带来那田中的五谷飘香,一片片庄稼好似滚着千层波浪。 而这一幕,就在眼前,但战争让所有人无心去观赏,脚下的山,就仿佛镀了一层金,红得似血的阳光打下来,能入眼的山峦都像一片红海,遮盖了半个天边,和晨光手牵手,红的像火焰在燃烧,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伸手接住金黄树叶,一叶知秋! 看来最近是太忙了,忙得忘记了周遭的变化,不知不觉都到秋天了,很奢望从今天开始,不再提心吊胆、和大伙返回王宫,初来乍到时,觉得王宫是牢笼,总想插上翅膀去飞翔,真的出来了,也达成所愿的到了战场。 才发现现在想回王宫过当初那种枯燥日子都是白日做梦,虽然枯燥,但那种日子不必担心身边的朋友亲人会随时面临生命危险。 虽然枯燥,却可以安生养胎,不让腹中孩儿四处颠簸,要不是脑海中堆放着近五千年的战略,她真想回朝了,傅雪衣的伤口足足缝了百针,而她也残杀了十多万人,是她想得太简单,以为战场不会像历史上那般残酷。 战场不是打架,而是拿命在拼搏,说不定有一天,她都会死在别人的长枪下,比想象中可怕百倍千倍,不想做的事,也会身不由己的去做。 这就是战争! 老爸那黑帮她以前觉得够残忍了,现在面临的,那些黑帮倒成了微不足道,动不动就是几万人,几十万人顷刻间魂飞魄散。 老天爷,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我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会走到结局吗?什么时候才会像电视剧那样来个全剧终?总觉得现在才经历了十分之一,刚刚开始。 “主子,天凉了,多穿点!” 千雪体贴的将一件狐皮大氅为女人披好,小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让苏梦蝶的心更暖了。 飞烟也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羹:“我的独门绝学,尝尝!”头颅依旧压得很低,没带那面具时,她总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苏梦蝶伸手接过,没立刻去品尝,而是拍拍两个手下的肩膀,今天怎么了?这么多感慨?长叹道:“希望结局的那一天,你们还在我身边,咱们一生一世都在一起!”这些朋友,她一个都不想失去,一个都不想。 飞烟闻言微微仰头,一生一世吗?苏梦蝶,你为什么总要对我这么好?好到已经完全无法下手了,她也好想和他们走到生命的尽头,想看看这片大陆最终由谁统治,她有这个机会吗?驭鹰答应过她,会和她一起去救燕儿,但是回来后,他就再也没有提过了。 或许已经忘了,亦或许当时他只是权宜之策,随口说说。 “嗯,味道不错,好了,我去看看陛下!”那家伙估计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被傅雪衣当众讽刺了一番,不气才怪! 658.套话? “参见王后!” “起来吧!” 女人拉拉保暖的大衣,走进营帐,果真见傅云澈正目光阴郁的坐在桌案后饮酒:“啧啧啧,借酒浇愁愁更愁!”好整以暇的坐过去。 “你倒是处处都能出口成章!”傅云澈说完就再次饮了一口。 苏梦蝶挑眉,是吗?这些句子现代人三岁孩子都会念吧?怪不得都说谁穿越了,都能高高在上,见男人还要喝便伸手抢过:“好了,多大点事?你这么大个人了,过年都二十七了,还和一个小你快十岁的孩子计较,你羞不羞?” “寡人何时计较过?”男人不以为意的拧眉。 “切!那你这是做什么?一夜没睡,大清早跑来喝酒,不知道空腹喝酒很伤身?”调侃完便冲外面道:“上膳!” 早已等候的十个宫女纷纷排列着进屋,将菜肴纷纷搁置木桌上,后倒退着离去。 傅云澈白了女人一眼:“寡人还有正事处理,你自己吃吧!”说完就拿过一本奏折翻阅,见是霍知章亲笔,说的也是朝中安定之事,拿过御笔刚要写几句夸赞的话,御笔就被女人强行夺走:“苏梦蝶,你不要以为寡人现在不敢办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某女知道不是发火的时刻,傅云澈那胸口汇聚着一团黑气,她还没那么不识趣把那团黑气引到自己身上。 笑着顺顺那胸口:“臣妾只是担心陛下的龙体,一整夜滴水未进,如今又满腹酒液,肠胃哪里受得住?战事在即,你没有过多的时间处理国事,臣妾都知道,现在先吃早饭,完了去休息两个时辰!” 某傅见其口气温和,也无法再发飙,且字字句句都在担忧他的身子,反而凉去的心再次被捂暖:“怎么?不厌恶寡人了?” “一码归一码,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不还是我丈夫吗?是吧?呵呵,走了,吃饭!”强行将人给拉了起来,按到了餐桌前,边拿筷子边碎碎念:“你这人真是的,我要不来,你是不是就决定醉死瓮中?你那些手下一个比一个粗心,都不知道来劝劝你!” 也就她爱多管闲事了,这俩兄弟,没妈的孩子真可怜。 傅云澈端起碗接过女人送来的菜肴,嘴角微扬:“他们还忙着商讨攻陷四方番邦之事,你以为都像你这么清闲?” 狗嘴吐不出象牙,哎!什么时候能改改就好了,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孩子都有了,至今没说过一句‘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的话,最多也就一句‘我喜欢你’,这什么人啊,怪不得让人没安全感,啥话都藏在心里。 如果没有溫芯雅那事,她会觉得他已经爱她爱到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了,毕竟经历的那些事可以证明,为了她,不惜和神枫闹僵,为了她,不顾群臣反对,处处为她铺路,高抬她,为的不就是让天下人认同她吗? 这都不是爱,那什么是?她可不觉得他有未卜先知之能,算得到她对他有利用价值:“傅云澈,我问你,你现在有想过你对我做的这些,可能会伤到溫芯雅吗?”如果没有的话,百分百可以肯定,他不爱溫芯雅了。 傅云澈边吃边揶揄:“套我话?你看像那么蠢的人吗?”末了眉梢高挑,好似对自己的聪明睿智相当满意一样。 659.要杀残兵 “你这人真是……”苏梦蝶气得牙根发痒,这什么人啊?一边想和你和平相处,一边又时不时气你一下,神经有问题? 傅云澈心情颇好,吃得也积极,见女人虽然表情不善,但没有忘记填饱五脏六腑,摇头咂舌:“看到你,寡人总是能想到四个字!” 苏梦蝶决定不和他探讨溫芯雅了,是她的,谁也抢不走,不是她的,她不强求,反正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和好对她没多大好处,会被送回帝都城养胎。 保持现状很好,最起码也要把粟阳城拿回再说其他,亦或许真如李固所说,粟阳城已经到手一半,会等到攻下苍粼国呢,边大口朵颐边问:“什么字?”智勇双全? “没心没肺!”男人说这话是有根据的,因为他发现,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泪流满面时,她也不会饿肚子,吃不下饭。 苏梦蝶捏着筷子的手一紧,没有理会,继续吃,直到肚子胀鼓鼓才起身,端过桌上一杯水‘哗啦’一声向男人的俊脸泼去,这才整理整理衣着没事人一样走出,没心没肺?因为生气而不吃饭就是有心有肺了吗? 身体发肤父母,岂能自残?身为一个人,保护自身,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傅云澈嘴角抽搐,伸手抹掉脸上的水流,泼妇! 忽略掉不愉快的小插曲,继续祭奠五脏庙,一个女人都明白如何存活,他一个大男人,岂能连个女人都不如? “驾!” 粟阳城赶往苍粼国的大道上,一匹插着‘苍’字大旗随风摇曳,信使不断拍打马背,咬牙直奔目的地,可见没军粮确实是一个军队的致命伤。 而同时,那些老弱残兵都走向多岔路口,准备抵达后,各自选择回各自的国家,老蔡见要和诸位将士分道扬镳时,转身冲马车内那些伤残士兵拱手:“兄弟们,看来这一别,也无缘再见了,但是我老蔡会永远记得你们这批兵上过战场,告辞!” “蔡将军,我们也会记得您的,告辞!” 终于要返乡了,虽然不能再血战沙场,但这一生的使命已完成,身为男人的责任,他们坚持不懈,才落得个终身残疾,是骄傲,全体向将军拱手,大笑着纷纷道别。 “那好,老蔡我就先走一步了!”老蔡带着自己宝月国的那批人刚要和大伙离别时,一群群仿佛早就埋伏在丛林中的弓箭手现身,纷纷将利刃对准了他们,老蔡眨眨眼,没有惊慌,因为他看到的是自己人:“这是做什么?” 刘振岳骑着马垂头走出,闭目做了个深呼吸才仰头望向那些带着迷茫眼神的残兵,后定格在老蔡的脸上:“老蔡,对不住了!” “这……” 一句话让无数人惊慌,什么叫对不住了? 老蔡摸摸胡渣,表情阴沉:“理由!”没等刘振岳开口就怒喝:“刘振岳,武器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你倒好,那箭指着我们,你什么意思?我们碍着大军什么事了?为了国家,我们一个个的付出了一生,现在要杀我们?给我们个合理的理由,如果是我们活着,对国家不利,不用你出手,我们自己死!” 660.杀残兵2 残兵们快速下车,靠拢在一起,他们是英雄,是因为保卫国土才沦落至此,现在却要杀他们,这样一来,谁还敢参军?进来就是死,不死也会被自己人处死,没理由吧?历代战争残兵是最值得尊重的。 刘振岳攥紧长枪,声音沙哑:“实不相瞒,我军从苍粼送来的粮食被黑云寨给劫了……” “哈哈!”老蔡瞬间狂笑不止,最后伸手抹了一把泪,点头道:“我明白了,明白了,城中粮仓被毁,没东西吃了是吧?这是要吃我们的肉了,城内七十多万人,刘振岳,我们可就八万多人,够你们吃吗?” “什么?要吃我们?怎么会这样?” “是啊,他们什么意思?” 刘振岳同样淌下了热泪,继续道:“一天一顿,够维持到军粮送达!”说完就伸手捂住了眼睛。 “蔡将军,不是要送我们回乡吗?” “蔡将军……” 老蔡紧紧抿唇,憎恨的望着刘振岳:“知道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我军会大乱吗?草木皆兵,人人自危,刘振岳,你们这是在自取灭亡,暴君,余若霖他是个暴君!” 刘振岳大力擦掉脸上的泪痕,大喊道:“杀!” “刘振岳,你们这群没人性的,你们会不得好死的,余若霖,你会不得好死唔……”老蔡伸手按住胸口的箭支,周身血管被破坏,急于找突破口喷涌的鲜血顺着唇角滑落,还怒瞪着双目眨也不眨的望着那些向他们不停射箭的人们,最后双脚一软,跪了下去。 可笑,真可笑,过河拆桥是吧?总有一天你们会发现想返回这条河时,你们自己都没路可走,余若霖,就凭这一点,你就走不到最后。 “啊啊啊啊啊!” 五千个人逃无可逃,乱了阵脚,上天没让他们死在战场上,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为的就是让他们回家安度晚年,为二老送终,如今却要死在自己的人手里,何其悲凉?死在敌人手里也毫无怨言,是自己人,他们居然死在自己人手里。 两军交战,他们抛去生死和敌人狠命的厮杀,最终侥幸存活,还是死路一条,老天爷,您是被蒙蔽了双眼吗?为什么我们的命运会是如此?早知道,谁他娘的还来参军?谁他娘的还帮着那个暴君打天下? 不管他们怎么哀嚎痛呼,来自四面八方的弓箭都毫无感情的扎进他们的身躯,战马十几万匹,不够他们吃吗?还是说他们连战马都不如?是啊,他们没利用价值了,战马还得留着去攻打墨月城呢,怎么能杀?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当初李固三番五次阻止余若霖不要挑事,大伙还笑他胆小怕事,原来开战后,真的是人类的悲哀,临死时,大伙才想明白,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跟错主子,就为了完成他的雄图霸业,可以不择手段,六亲不认,余若霖,你会死的,你一定会死的! “快跑……后面的快跑啊……唔呕!!”喊话的男人刚举起刀要反抗就被一箭穿心,栽了下去。 刘振岳见死了有五千多人便道:“好了,不要杀了,将其余人赶到乱石岗去,好生看守,没有本帅的命令,放走一个,全都提头来见!” 661.粮草确实被劫了 剩余的还有近八万,都被十多万人团团包围,无力反抗,那种失望,或许只有他们自己能懂,声嘶力竭,这一刻,他们感觉自己就是敌人,因为他们就像对待敌人一样对待他们,硬生生被赶到乱石岗中,逃无可逃。 伤兵们都仇恨的望着往日的扬言要同生共死的战友们,战友,有战友拿枪对准他们的吗? 比起敌人,这些可恨的人类,又好到哪里去? 早死晚死都是死,却没人集体自杀断了他们的念头,到死都还想着大伙能帮他们维持到粮草到来,也算为国家做最后一份努力,但余若霖暴虐的性子已经昭然若揭,这种人,不配做天皇,不配为国主! 乱石岗被围得水泄不通,都知道这种消息一旦走漏,对宝月和苍粼还有洪末国无半点好处,反而会起内讧。 而残兵们也知道,如今他们是插翅也难飞了,就等着被自己人一个一个的送进他们的腹中,为了昔日好友们不被饿死,为了昔日打进粟阳的信念,也不想国家在这里受到威胁,他们相信家中人会被照料得很好。 为了这些,他们也不会逃走,否则这一身残疾不是白白浪费吗? 七日后……罗家山。 “报,启禀陛下,黑云寨确实劫走了自苍粼送往粟阳城的一千车军粮!” “啪!” 万俟神枫拍案而起,兴奋的因子遍布周身,看向慕白和傅云澈:“看来咱们赶走余军的日子到了!” “李固,你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才!”慕白难得不淡定的看向李固。 本就在商讨军机大事,所有大人物汇聚一堂,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振奋得忘乎所以,天大的好消息,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苏梦蝶也笑了:“那么宝月三军此刻该饿得眼冒金星了吧?李固,你觉得呢?” 李固知道大伙很激动,但还是泼了一盆凉水,散漫的摸摸胡须摇头:“近日在下一直在派人观察粟阳城的情况,但是听闻他们依旧在夜里操练,喊声煞是洪亮!” “那不对吧?既然没粮食了,他们哪来的力气练兵?”公羊余庆蹙眉:“该不会是把战马给杀了吧?” “不对,他们的骑军依旧夜夜在训练!”李固摇头,但大概他已清楚,问道:“陛下,请问我方数日前在粟阳城内带回多少残兵?” “大概五千左右!”傅云澈不再无视李固的每一句话,认真的回答。 李固点头:“这么说就对了,在下一直觉得奇怪,为何每日操练都在夜间,上一战是在粟阳城外,那次宝月有近八万的残兵,兴许是他们杀了这些人,为三军果腹了,一日一餐,都在夜里,因为夜里,人们饿了一整天,加上看不清晰,所以即便吃的是人,也没所察觉!”一定是这样,否则完全不说不通,有东西吃,为何不白天吃?白天练兵不更好吗? “啊?吃……吃人?”苏梦蝶捂住心口尖叫,见李固胸有成竹,那就是真的,天呐,宁愿吃人也不肯退兵?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等人也头一次听闻这等可怕的事一样,瞳孔胀大,还是吃劳苦功高的伤兵? 662.可以夺城了 欧阳战云同夏兰老将军王明义面面相觑,这根本就不可能,王明义率先发言:“李老先生,自古战争,伤兵都该得到最优良的待遇,会不会是粟阳城内还有食物?”即便不是残兵,就是南越的俘虏,如何下得了手? “余若霖他们没这么残忍吧?” “人吃人,这怎么可能?但凡有点血性的人都做不出来吧?” 李固无奈的摇摇头,饱经风霜的眸子在人们的脸上扫荡,知道他们都不信,端起茶杯在手中转动,许久才开口:“曾经,在下也不觉得余若霖是一个暴君,直到他按捺不住想挑起战争那一刻开始,他不听劝,他一心就要做天下的主宰,可以不择手段,挡路者死,在下不过是和苏将军派去的杭沿会面一次,他便枉杀忠良,他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砰!’ 苏梦蝶刚抬起的手没来得及捶下,就见傅云澈早一步砸碎了木桌,实在可恶,实在可恶! 傅云澈胸腔开始大力的跌宕,怒视着门外:“该死的余若霖,他想统一天下想疯了吧?” “对敌军来说,吃自己往日兄弟的肉确实很残忍,但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天赐良机!”在所有人都还陷入震惊中时,李固一人保持着清醒,指着桌面上的茶杯道:“立刻八百里加急,将墨月城内的二十多万大军汇聚过来,五日后,攻入粟阳城,虽然敌方人数过多,但混战时,一起大喊余若霖的残暴,也会乱军心!” 大伙压下心中的惊惧,一同看向李固,是啊,对南越来说不管是丢了粮草还是人吃人,都有利无害。 苏梦蝶捏拳:“他这是给了我们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攻打天下,这个消息传出去,敌军定大乱,不管余若霖如何自圆其说,也会令三军人心惶惶,互相猜忌,如此暴虐之人,非除不可!” “非除不可!” “非除不可!” 全体拍桌。 欧阳战云呼吸不顺畅,一想到那些将士知道吃的是什么后,那表情,一定会很好玩,让他们看看,他们都是在为什么人卖命,拱手道:“李老先生说得对,陛下,我们应当立刻将墨月城的人汇聚过来,将粟阳城速速夺回!” “或许战乱时,那些人不会信,但他们也有头脑,会想粮草没了,为何每日还有一顿饱餐?就利用他们当时一瞬间的惊诧,我军定可以一敌二,将他们先赶出城,穷寇莫追,先整顿!”李固扬唇,好似粟阳城已到手似的。 傅云澈凌厉的眯眼:“去苍粼有二十里路过于陡峭狭隘,余若霖更不会带他们回宝月国,因为中途会经过一个大曜国,他会怕吾等拉拢大曜王攻打他,那么就会带大军去洪末国,这个时候夺回粟阳城后可以考虑去攻打苍粼国了!” 万俟神枫闻言嗤笑一声,他还真不是一般的想攻打苍粼呢。 当然,苍粼国较近,是大伙最初定下的目标,起身道:“如今南越的局势是东西南北各有三十万大军,我们处于南,西、北、东三面还各自囤积着三十万人,西面直通夏兰国,中途有四个番邦小国,如今夏兰可以派兵和南越西面大军配合拿下这四个小国,增强实力!” 663.被动改为主动 “夏兰王说得对!”李固抽出怀中一张早已绘制好的地势图当众摊开。 “哇!李固,你行啊,才几天你居然把天下所有地势都绘制了下来,这些地方你都去过?”公羊余庆开始佩服这个老人了,有这些地势图,那么布阵起来也方便许多。 李固笑着摇头:“没有,只是根据各国的地势图给组建起来的,这里是西门,除了有四个小国外,还有夏兰国,但夏兰国旁边是强国北遥国,夏兰国不可派兵过多支援,十万人足以,避免北遥王突发奇想突袭夏兰,我方如此一来,四十万人,足够拿下这四个小国!” 傅云澈点点头,指向地势图的东面:“此处有三个小藩国,东面三十万大军压过去,夺下这些,充裕我南越,而北面,如今我朝右相鹤延年正在此处,虽是文官,但他绝对有办法拿下周围的两个小国,东面环海,只有一个藩国,这些先收集起来!” “但是莫要和周围的强国起任何冲突!”万俟神枫提醒,如此一看,南越算得上天下第一大国了,周围的小国过多,都归纳南越后,啧啧啧,不可小觑。 其实说起来这些小国本就属于南越,只不过太多人想占山为王了,一点点给分刮了去,是时候回收了。 “那末将立刻派人去通知三方将军,立刻派兵围剿这些小国!”欧阳战云拱手退出。 “四方同时出兵,相信天下人都会知道南越的目的何在,来投靠的就是朋友,不来的,就是敌人!”苏梦蝶勾唇:“剩下的,就是等墨月城的人抵达后,直逼粟阳城了!” 这条腿只是受伤,并未被彻底砍断,余若霖,真想知道到时候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李固的主意后,你是怎么个表情呢?李固并非是能掐会算,而是他能根据一个细微变化推测出一系列的可能,这些她就想不到,姜还是老的辣! 韩非,你的大仇就快报了,做为哥们,你放心,吴川的人头一定给你割下来,祭奠你死去的家人! 咦!什么时候割下别人头颅都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了?苏梦蝶,你开始变得嗜血了! “李固,倘若一切都如你所料,寡人定封你为一品军师!”傅云澈重重的按住李固,这个李固,确实是个人才,他能跟着南越一起打宝月,已经证明了他的诚意。 李固恭谦的摆手:“陛下高抬李固了,且军师一职,在下愧不敢当,在下并不擅长布阵,可做军师之负手!” “少给寡人妄自菲薄,就这么定了!”傅云澈一脸的不容拒绝,有点希望此人为自己所用,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了。 “这……”李固看向苏梦蝶。 “你当之无愧!”某女挑眉。 大伙齐声大笑,都不觉得李固会坑害他们,毕竟他的家人在南越,他要敢和余若霖联合对付南越,就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再说了,李固没理由再去帮一个残暴之君,这叫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那好,在等大军到来之前,都回去好好养足精神,五日后一同拿起武器,杀入粟阳!”万俟神枫伸出手背。 苏梦蝶等人都将手拍了过去:“杀入粟阳!” 这是所有人的梦想! 664.苏灵儿来了 “哈哈哈哈!” 李琳纤看看母亲,寒月夫人看看女儿,后都瞅向进屋的老人,什么事把他高兴成这样? “老头子,你笑什么?”寒月夫人为丈夫送上一杯水。 李固落座后,望着妻子和女儿,在军营还能看到妻儿,很窝心呢,摇摇头:“没什么,陛下说,这次一战后,封我为一品军师!”一品军师,统领着南越所有的军师,他笑,不是因为他要做一品军师了,毕竟左相的位子高军师这头衔无数倍。 他笑是因为他李固不管走到哪里,都有用处,不会被埋没,做为一个男人,处处都可得到重用,不管是敌国还是本国,那么这辈子死而无憾,哪个男人喜欢被人说成无用之徒? 李琳纤为父亲捶肩:“爹,您就是我们的好榜样,女儿有您这么个爹爹,可自豪了!” “可是爹没能给你们一个定居处,心里很愧疚,要不老夫去请求陛下,送你们去南越的帝都城?这里还有一些银两,够你们买一座小宅子安身!” 寒月夫人立刻反驳:“我不走,我要跟着你,一起到天下太平时,以前你就因为这些国事,常年不见人影,以后休想甩开我,再说了,以后我还能和你们一起打仗呢!”她的一身武艺可不是白学的。 李琳纤焦急的摇头:“我……我也不走!” “你又为什么不走?”李固奇怪的看向女儿。 “我……”李琳纤抿唇,那晚欧阳战云并没拒绝的意思,虽然都只是靠眼神交流,她就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想到这里,不由脸红:“总之我不走!”娘可以为了爹爹留在军营,她也可以:“王后娘娘说她用得到我!” 知女莫若父,两个老人互看一眼,有些事瞬间明了,寒月夫人拉过女儿:“看上谁了?”莫要是傅云澈,人家有王后,万俟神枫?那不行,万俟神枫和傅云澈迟早会有对决的一天,慕白也不成,慕白成天缠着那千雪小丫头。 想到一张憨厚的脸,将寒月夫人给吓得冷汗直冒:“公羊余庆?”长得倒是不错,只是那性子,女儿这么娇弱,受得了吗? “不是啦,你们就不要管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怎么做,爹娘,这件事你们千万不要插手,女儿自有主张,明白吗?”好不容易有了一丝丝的进展,这个时候离开,感情还如何建立? “咱这个军营啊,不但烽火连天,还处处儿女情长,琳琳,不管你看上谁,为父都支持你,但得懂矜持,好男儿都喜欢大家闺秀,明白吗?不能跑去跟人家说什么喜欢的话,尽量和他拉开距离,让他明白你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女孩儿!” 李琳纤明白的点头,欠身:“女儿受教!”她不会先开口的,她要他先说,他不和她说话,她就是死都不会打招呼。 “咱女儿嫁给南越的人也不错,这样他们就会万分相信你的忠心了!”寒月夫人很好奇女儿究竟看上了谁?能被她看上的男人,一定是无人能及的好男儿,这个军营,比宝月要有人情味多了。 两日后…… “启禀陛下,王后娘娘,前方发现苏将军的人马!” 苏梦蝶立刻放下茶杯,起身匆匆忙忙的走出:“快快快,傅云澈,你去告诉傅雪衣,让他没命令,不可醒来,你们随我去迎接!”四妹啊四妹,咱们总算要见面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变漂亮。 665.是灵儿 傅云澈拧眉,什么意思?而且这么多人,为何偏偏叫他去?夫妻嘛,相互尊重,虽然很不情愿,还是敛去所有表情走进营帐,淡漠的望着床上之人。 傅雪衣见来人,立刻要爬起行礼。 “表面功夫就算了吧!”傅云澈不耐烦的负手而立,好似对着一个病人君临天下一样,口气更是冷漠:“从现在开始,你若敢醒来,便杀无赦!” 傅雪衣一头雾水,但是杀无赦三个字还是让他冷了脸:“为何?” 很显然,话不投机半句多! “为什么?寡人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傅云澈说完就大甩衣袖走了出去。 傅雪衣揉揉眉心,王嫂说得对,这个人是那种让人深痛恶绝的种类,不管为什么,居然已经下令,只能遵从,安逸的趴着,闭目养神。 苏梦蝶这厢,冲到父亲身边,就看到下马车的苏灵儿面容憔悴,十天,来回十天,是个人都受不了这种颠簸,视线在那光秃秃的头颅上一过,头冒黑线,还不如以前好看呢,一头及腰的乌黑亮发,就被她这么给剃了,像什么鬼样子? 再长出来,不知道要猴年马月,笑道:“灵儿,好久不见了,你过得好吗?” 苏灵儿也面带笑容,合并双手作揖:“多谢王后关心,贫尼一切安好,不知王后匆忙带贫尼前来所为何事?”眸光带着疏离,仿佛此刻在她眼里,天下万物皆平等似的。 贫……贫尼?苏梦蝶搓搓手臂,浑身汗毛都在炸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好奇怪的称呼,那她是不是要叫一声师太?脑海里,灭绝师太那模样即可闪现,一万头草泥马顿时在心中奔腾而过,干笑道:“灵儿,咱没必要这么生疏吧?”咋碰都不让碰了? “阿弥陀佛!若是王后并无要事,贫尼告辞!”说完转身就要走。 苏梦蝶赶紧拉住,好不容易给请来,哪能放走?这家伙,虽然穿着僧袍,但模样还是那么水灵,疑惑的望向父亲,见老人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就知道,一路上父亲没少教育她,但是依旧不听,只能送开手:“傅雪衣伤得很严重,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灵儿,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了吗?” 苏灵儿苦涩的望着女人:“姐,灵儿只想陪伴着佛祖到最后,为什么你连这点心愿都无法满足我?” “我找你来,就是因为南越不能没有他,雪衣是个很悍将,骁勇善战,希望你照顾一下他,如果南越没了,念慈庵的人都会死,更惨的是可能会被敌人拉去当军妓什么的,你希望这样吗?”灵儿,对不起,骗了你,但是你会明白的,只有这样你才能体会到真正的快乐。 你这样做一辈子尼姑,有什么意义? 苏灵儿攥紧手里的佛珠,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吗?为什么偏偏要她来照顾?见苏梦蝶态度坚决,不得不点头:“好!” 傅雪衣并不知道人已经到来,闭着眼睛等待着圣旨降临,不准醒来?那上茅厕呢?就在他决定派人去找苏梦蝶时,无意间到看帘子被掀开,立刻笑道:“王嫂是您……” 苏灵儿面色和善的走进,就那么站在门口,手持佛珠,青丝半根不留,对上了少年的视线,她看他就挺好的,哪里需要人照顾? 666.无情最是伤 傅雪衣的笑容点点消失,眼珠子都接近瞪出,就那么呆呆的望着来人,是做梦吗?灵儿在对他笑呢,灵儿真的来了,也真的剃度出家了,被刀砍到时,他没有哭,而这一刻,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没完没了的滑出眼眶。 才几个月不见而已,就仿佛隔了几个世纪,什么都变了,往日那个小丫头变成熟了,居然还笑得出来,而他,再也不是侯府里的懦夫了,经历了几场战争,不知不觉都这么久没见了呢。 苏灵儿看向少年的后背,不知是不是他太激动,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血液渗透白色亵衣,缓慢上前作揖:“施主,贫尼奉命前来照看,你且要保重身体!”说完便放下佛珠,取来脸盆和元来喜交给她的药,将那衣物拉开。 傅雪衣眼神顿时暗淡,不言不语的放松身躯,安静的趴伏着,感受着一双小手在拆开他的布条,居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等狰狞的伤口呈现后,苏灵儿咬紧下唇,秀眉紧蹙,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精瘦的背脊上,醒目的刀伤正在渗出腥红,仿佛少年流淌出的泪液一样,人就在身边,却又遥不可及,仿佛随时会消失。 苏灵儿强忍住想哭的冲动,哆嗦着双手将药草汁轻柔的往伤口涂抹,见少年不断颤抖,就知道一定很痛,束手无措的问:“很痛?” 傅雪衣摇摇头,咬牙道:“不痛!”只是额头冒出的汗珠出卖了本意。 “你忍着点!” “好!” 细心的上药后,才拿过绸子给一圈一圈的缠好,再用温水将后背擦拭了一遍,脑海里全是曾经的点点滴滴,很久很久以前,她总只喜欢跟在他后面,悄悄关注着他,每次只要看上一眼就会很知足,没想到最终会走到这一步。 将亵衣换去后,才起身:“你好生歇息!” 傅雪衣攥紧拳头,不是说一眼就够了吗?为什么见到后,又这么贪心?沙哑道:“你要走了吗?”苏灵儿,你不是希望看到我被人人敬仰吗?现在我做到了,你就一点表情都没有吗? 苏灵儿背对着少年,迷茫的望着前方,一滴泪还是顺着眼角滴落,吞吞口水,笑着摇头:“侯爷,有些话上次灵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因为我在奢望,奢望有一天你能回头看我一眼,我知道你连恨都不肯给我,可是我希望你快乐,你明白吗?因为这样我才来了边关,我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能让你快乐,现在发现,不管我傅雪衣做什么,你都回不到以前,那我以后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活得好累,真的好累!” “你身为侯爷,保家卫国是你的职责,为的是天下老百姓,而不是一个女人!贫尼答应过王后,会等你彻底康复后再离开,这期间,贫尼不希望侯爷再说这种没意义的话,侯爷好生歇息!” 望着那决然的背影,傅雪衣轻轻摇头,真的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这么绝情,一点后路都不给人留,苏灵儿,我相信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一定不会! 667.要成就大爱 目送着女孩越走越远,消失营帐中,傅雪衣的脸色越加苍白无力,相忘于江湖,这就是相忘于江湖吗?即便触手可得,两颗心依旧离得那么遥远,灵儿,你哭了,因为你还是放不下,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执手? 你究竟放不下什么? 谁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才能留住她?伤好了就走?大手伸向背后,刚要将指尖刺进伤口时,又顿住了,别说是侯爷了,就是一名普通的兵,也有责任为国奋战,他怎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弃百姓于不顾?身为男人,他肩负重任,不能因感情而趴下、流泪,他不打仗,难道要让那些妇女上前线不成? 不但不能,还得尽快好起来,继续杀敌,大爱小爱,他分得清! 苏梦蝶见苏灵儿出来,看她急忙擦泪就笑道:“我们能聊聊吗?” “大姐,放过我好吗?”苏灵儿抬眼,里面续写着迷茫、痛苦,为什么你们还要来找我? 真有这么严重?苏梦蝶沉默了,好似现在她要再拉着她,她苏梦蝶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一样,傻瓜,两个傻瓜,莫要到白头时才懂得去珍惜,岁月不饶人,长叹一声:“好,千雪,带她去歇息!” “贫尼谢王后!”苏灵儿再次作揖,后慢步远去。 苏梦蝶伸手按着发疼的脑门,如果这次留不下,那么以后,这两个人,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了,明明相爱,却要互相折磨,都要把对方的心伤到千疮百孔才悔悟吗?都不心疼吗?算了,这种事她实在无能为力,爱咋咋地吧。 做为大姐,做为嫂子,她都尽责了,剩下的路,你们只能靠自己。 公羊余庆和跟随傅雪衣的将士们都心疼的望着前方,侯爷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这个叫苏灵儿的女孩,这些事天下皆知,可是连王后都没办法留住人,他们这些大老粗有什么办法?可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该怎么做? 苏灵儿盘腿床铺间,数日的奔波,早就累得筋疲力竭,但却无半点睡意,脑海里全是少年背上触目惊心的伤,抬起手中荷包,上面全是血渍,听说他昏厥时还一直攥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永远都忘不了被人利用的一幕,利用她去铲除她的亲人,让她陷入了疯狂,亲手杀死了香凝的孩子,差点活活把人打死,让她明白她也有如此可憎的一面,现在又要和她双宿双栖,她苏灵儿就这么好欺负? 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得到原谅的,就像我,如今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这段感情,在意的人并不多,现在谁还顾得了男女之情?都商议着到时如何给宝月军一个出其不意,墨月城二十万大军已经到来,这一战,不容有误。 欧阳战云站在所有将士正前方,大声喊道:“宝月军如今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你们有信心夺回自己的疆土吗?” “有信心!”全体回应。 “好,两日后随陛下与本帅一同杀他们个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好好好!” 668.侯爷夫人留步 傅云澈面无表情上前,端起一碗酒,等大伙都将地上的碗端起后才举杯:“胜败在此一举,希望到时诸位能抛去生死,一同奋战!”说完便仰头全数灌下,‘啪’的一声将碗砸向地面! “一同奋战!” 近四十万人一起举起碗狂饮,不一会,‘啪啪啪’砸碗声响彻云霄,砸的不是自己的碗,而是敌人的头,虽然敌军一日一餐,可好歹也有七十多万人,一场恶战慢慢拉开了序幕。 死,都不怕,反而都恨不得能冲到最前线,杀得越多,越畅快人心。 苏梦蝶站在远处目睹了整个过程,男人也就在战场上比较像条汉子了,连她都格外期待两日后快快到来,看看究竟南越能不能夺回城池,她相信一定能,即便不能,能和这么多人一起死也值了! 死,可轻如鸿毛,可重如泰山,她会选择后者,只要死得有价值,又有何妨? “那好,现在都给本帅回营养足精神,就在他们最饥饿时杀进去!” “是!” 欧阳战云满意的点点头,余若霖,你做了这么多,只为守住粟阳城,这一次,要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还要多谢你赐了个李固给南越,你要输了,都是输在你自己手里。 眼看明日就是出战的日子,傅雪衣咬牙试图爬起,痛得汗流浃背,还要下床。 “你干什么?”苏灵儿端着汤药进屋,见少年正在穿鞋便立刻过去搀扶:“你的伤还未愈合,你要去哪里?” 傅雪衣摇摇头:“我要和他们一起去夺回粟阳!”不顾反对,继续穿鞋。 苏灵儿拧眉:“你现在的情况,只会拖累他们,快躺下!”大力将少年按进床榻内。 “杀一个是一个!”话虽如此,但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灵儿边喂药边叹息:“一个大将就只值敌军一个小兵吗?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好起来,才能更加骁勇!”见对方大幅度动作,伤口也没再裂开,看来是开始结痂了,她的使命也完成了。 傅雪衣扬唇张口喝下一勺子的苦药,**的目光离不开那张小脸蛋:“你在担心我?” 女孩儿将最后一勺子送了过去,云淡风轻的说道:“既然侯爷并无大碍了,明日贫尼便可功成身退!” 最后一口,男人不再接纳,脸上的笑容被自嘲取代:“如果我说不准呢?”颠倒众生的凤眼挑起,苏灵儿,我不管你究竟在想什么,只要你还为我哭,为我痛,那么就不会再让你回念慈庵。 苏灵儿嫌恶的起身,直接走向门外,回屋收拾好包袱和行装,大步向来时路走去,她倒要看看谁敢拦,不解的望着前方,几万人堵在了下山出口,抓紧包袱,他们想干什么? 一阵无法忽略的掀袍声响起,公羊余庆带领着数万人同时单膝跪地,排练好一样大喊:“请侯爷夫人留步!” 苏灵儿第一次听到这么浩瀚的场面,声音大得震耳欲聋,黑压压的环境中,漫山遍野的男人在向她下跪,惊讶的后退一步,木然道:“谁……谁是你们侯爷夫人?” 669.最后的努力 “这一招能行吗?”欧阳战云斜倚树后,问着一旁偷看的苏梦蝶。 某女摇头:“我哪里知道?这法子是雪衣自己想出来的,能不能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解铃还须系铃人,雪衣自己种下的因,自己收。 如果这事能成,那么明日一战就打得更激奋了,按理说,雪衣和灵儿还没离婚吧?那就还是夫妻,雪衣,你可要争气,别尼玛连个女人都拿不下,大姐这妹妹能不能留下,就全靠你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媒正娶,你当然是本侯的夫人了!” 苏灵儿心急如焚,他们到底在搞什么?不过有这么多人能听傅雪衣的调令,看来他果然没食言,如果他母妃能看到,一定会引以为傲的。 转身瞪着走姿怪异的男人:“你想伤口恶化吗?” “伤口?”傅雪衣好笑的望着四周,最后弯起袖子,抽出匕首,在白皙的皮肉上狠狠滑下一道口子,任由鲜血喷薄,干裂的薄唇紧抿着。 “喂!傅雪衣,你到底想怎样?”灵儿惊愕的倒抽冷气,用了所有的毅力才没上前搀扶,死死盯着那淌血的臂膀。 少年却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伸出鲜血淋漓的手臂道:“我的心现在就像这样,被你一点点的用刀划开,肉被撕开,灵儿,你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吗?你说得对,我是个男人,打天下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是为了咱们南越所有人,起先我本想让背上的伤永远不要好转,可是我听你的,好好养伤!” “啧啧啧,真感人!”欧阳战云咂舌。 苏灵儿垂头,不忍去看,她现在是出家人,他就不能顾及一下她的颜面吗?当众说这种亵渎的话。 “我知道你去意已决,可还是想做最后一次努力,以前是我不对,是我伤害了你,请原谅我当初的无知,现在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起誓,今生只要苏灵儿一个女人,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我们有机会去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家,上天给我们这个机会了,我们好好珍惜好吗?”不要在相互伤害了,那滋味,不好受。 “呜呜呜呜!” 终于,女孩瘫软的坐下,哭得撕心裂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来的变化,只是跟着心走,心里想嚎啕,便嚎啕。 傅雪衣见状,同样红了眼,艰难的坐了过去,伸手将娇弱的身子紧紧抱进怀中,嘶哑道:“从始至终,我的心都未有所改变,它每天都在想着你,天涯海角,你都仿佛就在身边,傅雪衣无能,没办法力挽狂澜,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幻想着你就在一旁,对着你说每天都经历了什么,最大的愿望就是每次出战时,你能亲自为我取来铠甲,为我穿上,告诉我要平安回来!” 苏灵儿大哭着摇头,伸手捂住了耳朵:“别说了,别说了!” “我还想着有一天,我们一起教育我们的孩子,女孩的话,你就教她绣花,男孩的话,我就教他习武,等天下安定后,我们就将心思全都放在他们身上,灵儿,你不是很想看到我被所有人认同吗?现在王兄已经不计前嫌了,他认同我这个弟弟了,在边关,我也为南越立下过不少功劳,如果没有你,我永远都走不到这一天!” 670.都是他的错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慕白三位帝王也躲在一旁偷觑,见不少人都开始淌泪,这三人绝对算得上铁石心肠了,对于他们来说,傅雪衣和苏灵儿就是没事找事。 万俟神枫还捅捅傅云澈嘲笑:“你还不如你弟弟呢,你能吗?”瞧瞧人家,就能当众发誓,他傅云澈能吗?就算能也不可能说出来,就那么死憋着,外面罩着一个王八壳子,半天伸一下头,看一眼又缩回壳子里去。 对于傅云澈来说,这么做,会让他颜面无存,还没一个少年来得爽快,也难怪苏梦蝶每天嘲笑他。 傅云澈冷冷的看向前世宿敌,鄙夷道:“你能?” 万俟神枫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欠揍的态度,说出的话气死人不偿命,用手背拍拍某傅的胸口:“我要能了,就没你什么事了!”看他多大方,还给情敌留条康庄大道。 傅云澈的脸色千变万化,黑了绿,绿了青,青了紫…… “二位二位,听我说一句!”眼见两人接近打起来,被无视的慕白终于伸手把他们隔离开,劝和:“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还是一根狗尾巴花……唔唔!”腹部霎时传来剧痛,两拳几乎是同一时间打出,按住肚子弯了腰,真狠。 万俟神枫和傅云澈一同收拳,相互看一眼,各自鄙视了一番才不再发言。 慕白呼出一口气,明日就开战了,这个时候内讧,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至于在他心里苏梦蝶是什么花,当然是向日葵了,每天都迎着朝阳笑呵呵的。 但心中很是震惊,万俟神枫居然看上了苏梦蝶?还一副势在必得,傅云澈也仿佛早知此事,按理说该水火不容,平时咋还称兄道弟呢?天,这才是真正的道貌岸然,大伙居然没看出来,不行不行,他得快些找太医瞧瞧。 苏梦蝶见慕白痛苦难当的过来,不得不过去搀扶一把:“慕白,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慕白只能一声长叹:“我这是舍弃小我,成就大我!”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能看着另外两只蚂蚱厮杀吗?摇摇头,继续往营帐走。 某女愣了,她还以为男人每个月也会痛那么几天呢,没事就好,继续看鸳鸯戏,这一对感情,真是让人羡慕,看看,多少双祝福的眼睛?爱得还真是惊天动地,雪灵恋,可歌可泣! 那边角落里的动向无人知晓,这边两人依旧哭得死去活来,傅雪衣赤红的眼眶里水雾不断,大手紧紧按着女孩的头颅压在胸口:“再相信我一次,从今以后,不管是为了什么,就是负了天下也罢,傅雪衣绝不负苏灵儿,天地为证!” “夫人,您就答应侯爷吧,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你要走了,我这心里真的过意不去!”公羊余庆期盼的望着女孩儿,不要走了,让我们一起打这江山,同甘共苦! 苏灵儿累积许久的怨气顷刻间被人们释放,一把推开少年,伸手没章法的捶打:“呜呜呜都是你……都是你呜呜呜是你让我变成了坏女人,是你让我杀了香凝的孩子呜呜呜呜我只想在佛堂里减轻自己的罪孽呜呜呜你为什么又要招惹我呜呜呜呜!” “是我,都是我的错!” 671.武功第一 少年挺直背脊,任由女孩儿发狂的虐打,后背已经鲜红一片,却咬牙承受着椎心刺骨的发泄,打他也好,骂他也好,只要别闭口不言,都好! “这么多年呜呜呜我每天都希望你能成龙成凤呜呜呜……就算你有苦衷,你可以告诉我……而你,居然选择来伤害我呜呜呜……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我就那么怕跟你受牵连吗?我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能嫁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要不是看他没父没母,她也不会那么疯狂的鼓励他,督促他,次次都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反倒弄得自己浑身是伤,想着那一次被他一掌打得爬都爬不起,心就像被几万根针同时扎刺着,好不容易嫁给他了,却是一场阴谋。 让人心灰意冷,要真是大姐祸害了南越,不用他们出手,她也会去亲手杀了她,可人家一心为南越着想,哪里对不起他们了? 傅雪衣见女孩打累了才按住那小手,摸去其脸上的泥泞:“你就当曾经的我年少无知,从今天开始,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傅雪衣,你会看到我的改……变!”再也支撑不住,笑着倒进了女孩的怀中,他留住她了。 他做到了! 苏灵儿心中骇然:“侯爷?侯爷?”抬起小手,怎么这么多血?转头尖叫:“太医,快叫元太医!” 苏梦蝶冲早就等候一旁的元来喜打了个眼色,就说吧,爱情这种事,再厉害的和事佬他也无计可施,必须得由当事人出面,灵儿,你放心,他要再敢辜负你,在座的各位谁都饶不了他,不过她相信傅雪衣不会。 因为这不是个贪恋美色的人,可没听说他风流成性,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也看出了是个正人君子。 果然,几个时辰,苏灵儿都寸步不离的坐在床沿,劝都劝不走,有道是自己的老公自己疼,别人哪有这么细心?苏梦蝶碍于明天还要去观战,将一顶亲手制作的鸭舌帽送出:“戴上吧,这样太难看了!” “是么?”苏灵儿换下了僧袍,穿了一套纱裙,闻言赶紧摸摸头颅,应该很丑吧? 某女把帽子给她戴好,这样一看就顺眼多了:“现在漂亮了,你照顾他吧,明日我军一早就要出发,等着到时在粟阳城见!” 苏灵儿慎重的嘱咐:“大姐,万事小心!” “没事,以后你就跟着我们……跟着他,看看他都是怎么打仗的,不是吹的,雪衣的功夫当今天下没几人能抵挡,你就做他做坚实的后盾,攻打苍粼时,他会再次出战!” “有这么厉害吗?”苏灵儿想着以前的傅雪衣,摇摇头,虽说边关之事她也听到不少,但没亲眼目睹,还是觉得夸大其词了。 苏梦蝶撇了沉睡中人一眼:“他现在可不简单,敌军没人敢和他单打独斗,寒月夫人他两招就给制服了,那钱典,他也是几招就砍了人家一条手臂,咱这军营,雪衣侯的影响力可不小,反正以后要单挑,大伙都会举荐他,少年英雄啊,走了!”这些都不是吹的,要来个武林排行榜,傅雪衣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672.孩子的教育问题 苏梦蝶今儿个心情不错,吹着口哨刚要回营帐,便感觉哪里不对劲,仿佛有人要偷袭她似的,继续吹口哨前进,双拳紧握,是谁?外面数十万的将士,她不觉得有谁能浑水摸鱼,唯一的可能,就是身边人,除了飞烟,想不到其他。 果然,后面,飞烟握紧匕首,她等不了了,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主子,今生是飞烟欠你的,来世,定偿还,一咬牙,刚要冲上去给一刀时,手却被擒住,下一刻,人已经被带到阴暗处。 某女也在此事眯眼抡起拳头转身,敢来偷袭她,胆子不小,却并未见到可疑之人,奇怪,刚才明明觉得背后阴森森的,可人呢? 还是说孕妇都喜欢疑神疑鬼?飞烟那丫头为南越可做了不少事,不会是她,那就无可疑之人了,看来真是她个人的问题,这种事,没有真凭实据可不能乱下定论,不知是不是神经太紧张,伸手按住胸口,憋着气不干呕。 都开始害喜了,酸儿辣女,那要是酸的辣的同时想吃,是不是人妖?没错,她最近特别能吃辣,酸梅一袋接一袋,希望是个儿子吧,她脾气太暴躁,当初学校组织活动去幼稚园照顾小朋友时,她那脚总是忍不住想踹出去。 儿子的话,敢叫板,一脚踢过去,可女儿就不行,女儿禁不起她的暴脾气,特别是像她苏梦蝶一样的女孩,非三天一骂五天一打,不是她挖苦自己,想想当初上幼稚园时,不管出门时穿得多光鲜亮丽,回到家都是光屁股。 一年级还经常带着一群同学到校长家的池塘里摸鱼,哪次不是赤条条活像个泥人一样回的家?老爸碍于老妈去世得早,总是跟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万不得已,绝不会动手。 可古代的有河,要是女儿成天带着一群人下河摸鱼,她非拆了她的骨头不可,完了完了,生前恐惧症来了,要是男孩,估计还不到十岁就被她活活打死了,为什么?做错事就会像他爹一样‘我没错’,这不找抽吗? 怎么办?有没有那种生下来不讲话,到成年之前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哭,不闹,从不惹是生非的孩子? 抓抓后脑,那不是傻子吗? 这可如何是好,都说孩子会遗传父母的基因,可她和傅云澈没良好的基因,两者结合就是成天找揍,还不认错,这个问题太严重了,又没婆婆给教育,就她和傅云澈,能把孩子给培育成才吗?不行不行,要让傅云澈教育还了得? 五岁那王八蛋就会教孩子‘你要喜怒不形于色,想打谁,必须背后放冷箭,这样你才能全身而退’,天呐,这教育的方式,教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阴险小人! 等孩子生出来再说,到时候少让他接触他那卑鄙的爹就行了,抱都不让他抱。 “放开我!”飞烟大力的挣扎。 驭鹰目视着苏梦蝶走远才一把推开女人,低声呵斥:“你以为这样就杀得了她吗?你也太小看她了,我的四名手下同时打她都不是对手,即便你内力雄厚,只要一招被她躲开,周围的人全都会将你五马分尸!” ps:亲们,今天娘子要去吃满月酒,所以就更到这里了,明天12更! 673.燕儿她我妹妹 飞烟第一次不顾一切的仰头直视人的视线,就着微弱的月光,清丽的眸子瞪如铜铃,里面是怨恨,后什么也不说,垂下头,转身欲要离开。 “我说过会去帮你救人就一定会,如今情势混乱,可以明日一战后吗?”驭鹰仿佛知道被人误解,不想做那伪君子,开口询问。 “想不到堂堂暗卫统领还记得当初的承诺呢!”飞烟捏紧匕首,指尖骨节泛白,明天过后,是不是又要拖后天?她已经没有时间跟他耗了,连翘的手段,她早就见识过,一想到那可怜的妹子痛得在火中翻滚,心就不由滴血。 燕儿就她一个亲人,除了她,谁都不会在乎她,连家究竟造了什么孽?会遭此横祸?好好一个水灵灵的丫头,硬是被逼成了痴儿,但凡还有别的方法,她都会去尝试营救,苏梦蝶对她就像亲人一样,从未当她是下人看过。 比起连翘,外人更会认为苏梦蝶才是她的姐姐,真当她就那么愿意杀她吗?杀了苏梦蝶,这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她飞烟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背着这么沉重的罪名,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这一切都是连翘害的,是她逼迫的,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杀了她的。 驭鹰长叹:“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有多大的苦衷,我的职责就是保护王后,保护陛下,所以你莫要再打她主意,我也看得出来,你其实是个好女孩,飞烟,你相信我吗?”为什么看着那弱小的背影,总想送去一点温暖?究竟受了多少委屈?见其怔住,就又伸出手:“相信我吗?” 他驭鹰就这么不值得人信任? 飞烟转回头,不是她不信,而是时间紧迫,让她不敢去赌,如果燕儿死了,她会先去杀了连翘自尽,没人知道她现在活着是痛不欲生,见男人表情真挚,那大手就那么伸着,第一次有男人还愿意向她伸出手,她想相信他,在南越的这段时间,她体会到了久违的快乐。 和大伙一起面对起起伏伏,感受他们的热情,凝听他们的愿望,她也想有一天可以和他们一起打天下,在南越越久,心中从不曾有的报复就越跃跃欲试,谁说女人心中就没抱负的?想追随在主子身边,保护她,因为只有跟着她,人生才没白来一场。 苏梦蝶的远大志向激励了不少女中豪杰,跟着她可开阔视野,可让人生不被荒废,种种因素引诱着她伸出了手,直到被男人的大手紧紧握住后才敛去戾气:“我最后相信你一次,后天,如果后天你不陪我去救燕儿,我也认了!” 她不能杀苏梦蝶,不能为了私欲而让苍生生灵涂炭,只有万俟神枫和傅云澈做了天皇,百姓才有安乐可言,余若霖过于残暴,他若做了天下的主宰,手底下会有多少贪官污吏? “燕儿是谁?”驭鹰松开女子的手,开始打探情况。 “她是我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如今也九岁了,连翘抓了她,让我来杀苏梦蝶,否则会活活烧死燕儿!” 674.大军出发了 如此毒后,有什么资格母仪天下?虽然她长得比苏梦蝶美,也比苏梦蝶更端庄,更有仪态,但没有什么比一颗善良的心更珍贵。 如果可以,她也会帮着南越打江山,辅佐苏梦蝶做那唯一的天后,只有苏梦蝶会爱戴每一个子民,她睿智、机灵,能辅佐君皇,是难得的好王后。 连翘?那个第一美后?居然这般恶毒?看飞烟不像说谎,看来是真的:“那去歇息吧,明日随我们一同上战场,不要露出真面目,免得被认出会对你妹妹不利,只要你真心与我们站同一条线,就是死,我也会帮你把人救出来!” 飞烟心里一颤,奇怪的斜睨过去:“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她是要杀苏梦蝶,这个人屡次放过她就算了,如今还说什么死都会把人救出来的话,如果是很久很久以前,她会觉得他爱慕上她了,可是现在,她不觉得世界上还有男人肯为了她付出什么。 还是说他就那么怕她杀了苏梦蝶?那他直接给她一刀就好了,她一直就不是他的对手。 驭鹰丝毫不含蓄的表明:“我看了你的身子,自然要负起责任,既然今天都把话说开了,这个给你,以后你就安心跟在娘娘身边,等时机到了,我会找陛下赐婚,你就是我驭鹰的发妻,你的妹妹就是我驭鹰的妹妹,救她是应该的!”将一块玉皇塞进了女孩手中,后扯下其手腕上的珠链:“定情信物!”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仰头阔步走远。 飞烟这下是真的傻了,看看手里的玉皇,这……他……他不会吧?这就要娶她?因为看了她的身子?想了想,刚要把玉皇扔掉,但还是还给他好了,如果只是为了负责,她还不稀罕这种施舍,再说了,他如果真帮她把燕儿救出来了,就是救命恩人。 她怎么能让他背负着一世的笑名?娶一个如此丑陋不堪的女人,迷惘的看向四周,人已不知去向,还无可还,只好装入怀中,想不到这男人还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 能把婚姻大事说得如此无所谓,也看得出,他真的只是为了负责。 傻瓜,如果这样就能让一个好男人娶的话,那些待字闺中嫁不出去的全都脱光衣服给他看,难道还都要娶了不成?迂腐! 次日,大军在无数位的领导者带领下,全体出营,浩荡的部队中,来自两国的百面大旗被秋风吹得呼呼做响,夏兰国的军装为白色、金色为主,南越是纯粹墨绿色,两条紧紧交织的巨龙行走在蜿蜒山道中,带着两国人民的祝福还有所有男儿的梦想,走出开阔河山的第一步。 苏梦蝶虽然无法和大将抗衡,但是杀一群小兵,绰绰有余,骑着马儿同万俟神枫并肩,身边无数高手护卫,李固和慕白坐在露天马车中,会武的冲在最前方,今日夺城,胜券在握。 傅云澈一路上,视线都直直盯着前方城池方向,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夺城是毋庸置疑的。 675.雪衣抱得美人归1 而罗家山军营内,傅雪衣刚刚醒来,刺目的阳光令他微微皱眉,缓缓睁开眸子,见天已大亮,没有了将士们操练的喊声,处处鸟鸣虫叫,可见大军已经出发,刚要起身,就见一抹倩影正背对着他在桌面擦拭他的银枪,这才想起来昨夜的种种,扬唇沙哑的喊道:“灵儿?” 是他的灵儿,除了这丫头,军营中还有哪个女子无长发的?虽然她戴着奇特的帽子,还是能看出,是个小尼姑,怪不得这一夜睡的异常安稳,原来有个人一直陪伴着他,没什么比病重时睁开眼看到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更值得人愉悦的了。 苏灵儿放下沉重的银枪,转过身笑道:“侯爷您总算醒了,先吃碗粥,这粥虽然很难闻也很苦,但是元太医说能活血化瘀,还补血,里面放了许多珍贵的药材,一碗就价值十两黄金,不过没关系,陛下舍得!”末了还不忘促进兄弟俩的感情。 傅雪衣满脸的痴迷,这样的灵儿更美了,不得不说那顶帽子起到了作用,让那小脸娇艳欲滴,更让他愉快的是,灵儿居然没穿僧袍,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无回念慈庵的心思了?愿意一辈子都跟着他?激动的坐了起来:“嘶!” “侯爷!”灵儿吓了一跳,见男人痛苦难当便过去轻柔的将人按下:“你别大幅度动作,你的伤口昨夜又拉开了,加重了病情,不过没大碍,再有半月,定可下床行走!” “我只是太激动了,灵儿,我们终于苦尽甘来了,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握住那只小手,只要她能陪着他,病死也无妨。 苏灵儿无奈的皱眉:“以后不要再让人担心了,好吗?”知不知道昨晚差点吓死她?特别是在看到那满背鲜血时,差点停止了呼吸。 傅雪衣重重的点头:“不会,永远都不会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灵儿,我从来没这么高兴过,真的,以后不要离开我了好吗?”抚摸上可人儿的脸蛋,虽然不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但在他心里,她苏灵儿是无人能及的,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是。 她也很久没见他笑得这么明朗了,可以说,从未见过,一下子不由看呆了,侯爷真美,要不是眉心英气太重,她都要认为这是一位绝色美女了,特别是眉心那抹朱砂痣,第一次有了胆量,指腹按了过去,果然触摸到了凸起物,好神奇,一个人,天生眉心会长一颗红痣。 “呵呵,母妃说我是天神转世,这颗痣可把我给害惨了,王兄恐怕也觉得我非凡人,所以处处提防着我,师傅也说我天生就是练武奇才,还将他的银枪传授给我,以前我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本领,以为世上比我厉害的人多的是,但来了战场才发现,天下无敌!”末了傻笑两声。 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居然能打败所有高手,还让那钱典不敢和他单挑,或许以前是他太妄自菲薄了。 苏灵儿嘴角抽搐,狠狠戳了一下少年的侧脑:“还没夸你就喘上了,不管你多厉害,都不可以轻敌,还要防着别人耍诈!”想不到她的丈夫这么厉害,连大姐都一再的赞美。 676.雪衣抱得美人归2 傅雪衣心情大好,挑眉高傲的仰头:“今天我还就把话放在这里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天下绝无仅有的第一战神!”早知道他在沙场如此耀眼,当初就不会一直妄想上朝堂了,白白浪费一身的好武艺。 “就你还第一战神?你只要像个真的侯爷,做到你身为侯爷的职责,我就知足了,不是我心狠,我也希望你平平安安隐居山林,可国难当头,咱们身为王室,不能退缩,否则谁还会为南越卖命?”好吧,她承认她是他的妻子,侯爷夫人。 本来就没休离之事,当初听他说要和她隐居田园时,很是失望,并非她贪慕虚荣,而是男人志在四方,连一个普通百姓家的男丁都知道为事业拼搏,身为侯爷,就该有所付出,有所作为,这才是值得欣赏的好男人。 凭什么一国侯爷就要被逼得无路可走?让天下人耻笑?他的才华,她都看得到,为什么别人就看不到?好在现在都不再忽略他,而他也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她的一番苦心,正在向人上人方面踏进,那一天他会发现,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如今发生了战争,她更不会让他有打退堂鼓的心,要死就一起死,绝不做那贪生怕死之徒。 傅雪衣笑着摇头,艰难的坐靠着,将最爱之人抱入怀中:“其实有你在身边,比什么都好,你说得对,我是个男人,哪能做个孬种?如果没有你,我永远都感受不到成功的快乐,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个男人究竟该做什么,在军营里,我有了很多很多的兄弟,和他们风雨同舟,和他们扬言平定四方,那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因为每个人都希望被别人看得起,其实我们都还小,我也不太懂究竟该要你去做什么,我们家也没男孩儿,只是看着别人是如何教育他们的儿子,都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毫无价值,于是乎我就一直希望你活得有价值!”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她没和男人近距离接触过,一切都是从书中和生活中看来,傅雪衣没有父母教导,哥哥不疼,她多次把自己放在为娘的位置上激励他,一个母亲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被人轻蔑。 看来她是做对了,侯爷越来越像个男人了,这段路程真的好幸苦,多少次被香凝羞辱打骂?又多少次被傅雪衣搞得生不如死?被打,被开水烫,还排除万难继续去告诉他,不要再堕落,这么多年,她总算做到了。 傅雪衣见妻子热泪盈眶便温柔的为其擦拭掉泪花:“以前是我不对,不识好歹,也谢谢你让我明白如何抉择自己的命运,我的无知,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对不起!” “没关系,功夫不负苦心人就好!”轻轻攀附着少年的肩膀,欣慰的摇头,她和他,终于像真正的夫妻了,感谢上天的垂怜,让她达成所愿。 某男想到两人还未洞房,甚至连嘴都没……喉结大力滚动的了数下,这才垂头对准粉嫩的小嘴轻轻啄啄,见女孩要逃离就低声抱怨:“成亲这么久,分分合合,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又无力洞房,总得给点甜头吧?” 677.雪衣抱得美人归3 “你……你不是和香凝都……都有过了吗?”苏灵儿爆红着脸继续扭动,眼中也有了黯然,甚至孩子都有了,最无奈的是那孩子还是被她亲手给杀死的。 傅雪衣心头一紧,好在女孩没有质问他:“你还真以为我喜欢她?当初要不是为了让你死心,让王兄真的相信我只会沉迷酒色,要将戏做足,那个孩子根本就不会存在,我和她,也就那几次而已,还都是在醉酒状态下,可以说都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其实……”附耳暧昧的吹气:“我真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何等美妙,要不咱们现在试试?” “喂!” 苏灵儿已经手足无措了,眼珠子都不知该看哪里,都伤成这样了还想那种事:“你……你不要太过分!”他都不觉得害羞吗?一想起出嫁前母亲给她看的那些春宫图就心乱如麻,太羞耻了。 “哈哈,本侯的灵儿还是这么可爱,好好好,不说不说,现在我也没精力,还得养好伤,攻打苍粼时,我必须上场,到时候你就跟在我身边,让你看看你丈夫是何等威风,现在继续刚才没做完的,听话!”捧住那小脑袋就送去一个生涩又**的狂吻。 这可是他的初吻,定要留个美好的回忆,寻着本能,探出舌尖顶开妻子紧闭的牙关,勾引那小丁香与君共舞,同样微妙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爱不释手。 苏灵儿惊得双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挣脱不开后,只能妥协,环住少年的腰肢,深怕他再次拉扯开伤口。 一对小夫妻历经千辛,两颗心终于紧紧相依,难舍难分,虽然都仅有十六七岁,但是他们懂得爱的真谛,爱的珍贵,因为他们的感情磨难不断,许多白发苍苍的老夫老妻的感情也不见得饱经命运的侵蚀。 “灵儿呜呜呜灵……” 帐子被大力掀开,苏家三位夫人和苏妍儿,四个女人同时梨花带雨的闯入,后同一时间伸手捂住嘴,这也太……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苏灵儿呼吸一滞,狠狠推开少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钻起来,反手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肩上:“都是你!”怎么办?怎么面对家人?丢死人了,看都不敢去看。 “啊!”傅雪衣快速按住肩膀,下手能轻点吗?他现在只剩半条命了。 三夫人吸吸鼻子,和其他人对望一眼,就干咳道:“我们听说你回来了,就是来看看,现在看到你真的回来了,我们就安心了,你们……你们继续吧!走走走!”四个女人尴尬的走出,亲热也要在夜深人静时吧? 一听说粟阳城即将夺回,全都转移到了罗家山,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出,这是好事,灵儿不再想当尼姑,女婿也平安无事,是祖上积德! 苏灵儿想死的心都有了,狠瞪了一脸无辜的少年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傅雪衣偷乐一瞬,看向被擦拭得亮晃晃的银枪,也不知道他们到粟阳城没有,这一仗真的有把握吗? 678.南越主动进攻1 “快看快看,那是不是人?” 粟阳城东城门上,负责站岗的士兵指着远处密密麻麻移动的东西问。 闻言都看了过去,还无法确定,直到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清飘舞着的大旗后才慌忙跑向南面城外的军营。 宝月为首的大军中,所有人都在帐子中沉睡,十多日黑白颠倒,习惯了白天睡晚上活动,这个时候若被攻击,腹中空空,精神不济,如何抗敌? “报!” 只有主营中的几位领袖还精神抖擞外,军营里过于寂寥。 “何事惊慌?” 敏感时期,小兵冒冒失失,让三位正在对着地势图研究的君王同时看去。 “陛下,不好了,城东前方发现大批的兵马,多得看不到尾!”小兵心如擂鼓,这是要来攻城掠池了,可宝月现在有力气还击吗? “什么?”余若霖不敢置信的望向两位盟友,这个时候来攻城? 洪末王瞪大眼:“难道无粮之事被傅云澈知道了?” 余若霖摇头:“不可能,没这么快,探子回报,黑云寨的人并未将此消息告知他们!” “那他们为何这个时候来攻城?”吴川骇然,这可真是个噩耗。 “不管如何,都不可露出半点马脚,快去,让三军即刻起身,随我等出城摆阵,兴许会让他们知难而退!”余若霖当机立断下达命令,取下兵器大步走出,南越就那么点人,他就不信看到七十多万雄兵,还不吓破胆! 莫不是要和他决一死战?要是以前,求之不得,而现在还有十五日军粮才可送达,这个时候,他不想有半点纠纷,黑云寨没送去劫走的军粮,傅云澈或许会知晓,但是绝不会这么快而已,等他知道后,苍粼送的粮食已经抵达。 所以他不觉得是因为粟阳城没粮对方才来挑衅,时间都不吻合,除了又要耍诈,像上次一样,想不到其他可能,哼!以为他还会上当吗?苏梦蝶,你还真把寡人当猴子那般好戏耍不成?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快快快起来,都起来,一炷香时间全体到城东外,迟一步格杀勿论!” 将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秉着军令不可违,敏捷的下地穿衣,套上头盔拿着武器向城东奔跑。 七十多万人同时上阵,一路尘土飞扬,城东面积煞是辽阔,即便是两方各百万大军交战,也不觉狭隘,但是西门就不一样了,西门平地只适合三十万人交锋,这也是南越人防止城池被拿下,不好攻破铺的后路。 “究竟什么事?是不是敌军打来了?这可不好,我肚子都快饿扁了,最近每天一顿饭,还只有一斤肉可吃,塞牙缝都不够!” “是啊,而且三位大王都挂帅了,恐怕凶多吉少!” 风风火火的涌出城门,排列整齐,果然,远处隐约可见漫山遍野的敌人,仗在人多势众,也不太惶恐,饿归饿,可杀敌的力气还有。 一匹匹雄壮的战马驮着各自的主人站在最前方,弓箭手隐身盾牌后,一车车箭支堆放左右,随时进攻。 679.南越主动攻击2 “看来他们是想靠阵势吓退我们呢!”欧阳战云牵着缰绳冲苏国栋笑笑。 苏国栋摸摸胡子,瞅着城楼外的景象,也笑了:“余若霖不得不这么做,如果都躲在城内,怕我军将士不知他人数,无法惊惧,而他此举却恰恰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要先攻破城门,打进去,定死伤无数,但现在不担心要走撞城门那一步了。 大伙都相信李固所言了,宝月果然到了人吃人的地步,否则余若霖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对抗。 “李老先生,您真是活神仙!”慕白不得不服的拱手,他怎么就没想过把这个人拉到雪桑去呢?听说是在婚宴上被苏梦蝶一眼看中的,婚宴,那都是多久的事了?苏梦蝶花了半年时间才把人拉到旗下,恐怕谁要想再挖这个墙角,可不容易。 李固依旧谦虚的摇头:“雪桑王说笑了!” 万俟神枫白了傅云澈一眼,他还要真谢天谢地娶了个好王后,若不是晚了人家一步,苏梦蝶一开始和他走,现在的局面就是同宝月一起攻打南越了,至于天下最后剩下南越和夏兰后,会如何,暂时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想,应该不会太平吧! 傅云澈没去理会那轻蔑的目光,自古成者王败者寇,如果最后输给了夏兰国,他也无话可说,当然,他傅云澈,永远不会沦为贼寇! 苏梦蝶夹在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俩人在一起就没安生,用眼神都能打起来,神枫也真是的,老去针对傅云澈做什么?两个人成为好兄弟不好吗?那样就不担心最后会互相厮杀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有机会,她定让他们冰释前嫌。 手握手,一起共享荣华。 都打了这么久了,他们的感情一点也没进展,都说患难与共最难得,都患难了一个多月,还是互看不爽,天天都跟吃了炸药一样,只要傅云澈见了万俟神枫,回来指定横眉竖眼,不用想,肯定是嘴皮功夫上没占到便宜。 连她都说不过神枫,他还屡次自不量力,啧啧啧!真希望有和平共处的一天,神枫也老大不小了,兴许给他找个媳妇儿,他也就把她给忘了,那样没了感情纷争,或许可以成为八拜之交,媳妇儿,神枫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哎!她是给不了他想要的,只能让别人去给他,至今没见到一个能让神枫多看两眼的女人出现,她觉得他们不和睦都是自己引起的,神枫的心意她懂,但那不是爱,是想占有,哪有男人成天惦记着别人老婆的? 这种爱太畸形,她得给他板正,不知道他究竟喜欢她哪里,做为朋友,她希望他幸福快乐,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做,三角恋……她只要一个人爱就够了,单纯的一生一世,上学时希望自己人见人爱,看到谁谁谁被几个男人同时追求,甚至打得你死我活就羡慕不已。 等真的面临了,才知道其中的无奈,因为有一天会发现曾经为那美人打架的男人,到最后都结婚生子了,谁还记得当初那点破事?神枫要什么时候才结婚生子? 也罢!还是先顾眼前,上天一定为神枫准备了一位无人可媲美的绝世佳人的。 680.南越主动攻击3 两军对持,南越人数上,明显占了劣势,敌军的排场大得足以叫人心魂俱裂,待大伙布阵好后,苏梦蝶才看向对面最前方的几人,好宏大的场面,仿佛进到了战争影视剧的片场一样,只不过一个是表面功夫,一个是真正的杀戮。 目光对上两道邪魅的视线,顿时扬唇,余若霖最想杀的是她吧?一个人能让敌人恨得终日诅咒,那也是本事,没点能耐,谁会恨你?谁会记得你? “余若霖,好久不见啊!哈哈还是这么帅!” 这种一眼就能让再美好的事物都黯然失色的男人,就该像妖精一样,只懂修炼,飘飘欲仙,啧啧啧,无论看多少次,这个男人的外貌,都不得不让人承认,第一美男子,他当之无愧,这个距离,恰好能看到几十万雄兵前,他风姿绰约、超群卓越。 一双仿佛雕琢而成的眸子闪烁着无数种琉璃之光芒,容貌如画,俊逸得无法用人类去形容他,只可惜里面那颗心,太狠毒,太冰冷,看似他多爱连翘,但是为了荣誉,他可以让连翘上台卖弄,这才是一个绝情绝爱,只要权利之人。 亦或者,他根本不配为人,人是不会去吃人的。 只有冷血动物,才会吞掉同类。 万俟神枫和傅云澈一同冷冷的瞪过去。 苏梦蝶皱眉,瞅了二人一眼:“我损他呢!”她是那种见到美男就走不动路的女人吗?要是一个翩然除尘的人,她或许会多看几眼,再说了,喜欢看美男有错吗?要看拿什么眼光看,用欣赏的目光,那没有错,不是好色。 谁不喜欢看美好的东西?特别是天天面对傅云澈这坨大粪,突然见到形同谪仙的人儿,更要看个够。 帅是损吗?她自己说帅是俊的意思,这个时候夸敌人,她作死呢? 余若霖同样目不斜视的打量着久违的女子,哼!这么久不见,她还是那么不可一世,最让人疑惑的是她居然能以狼狈的名声活到至今,老天爷不是一般的垂怜她,愁着那邪佞的笑容,眸中嫌恶顿显,冷漠的将视线移开,一个女人,还不配他去对持,看向傅云澈,嗤笑道:“傅云澈,咱们总算可以在沙场上真正的较量一场了!” 嘿!这个人怎么不看她了?她才是屡次让他吃瘪的人好不好?万恶的旧社会,太看不起女人了,老天爷,为什么不让我穿越到解放前?她一定当八路军去,天天和鬼子屠杀,瞧瞧那个时候,多看重女人?再看看现在,被搞得饭都吃不到,还在无视她。 可恶,她会让他们明白,女人不是那么好惹的,女人不是只会传宗接代,不是工具,这群人真逗,最初不还是母系社会吗?越来越痛恨老天了,为什么要让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苦涩的日子?为什么孩子非要由女人来生?为什么女人要比男人矮? 反过来该多好?男人在家相妻教子,当那生孩子的工具,敢叫板直接休了他再娶一个。 681.万俟神枫亲自迎战 傅云澈还在和余若霖搭话,万俟神枫见苏梦蝶的表情变化无常,一开始,那样子是极度向往,后是迷惘:“想什么呢?”与战争有关吗?该不会是想到天下会安定,但是又觉得不可能? “哦,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女人在外行军打仗,男人在家相妻教子,传宗接代,谁敢廖蹶子就休了他再娶一个!”看你们还敢不敢看低女人。 万俟神枫眼角抽了抽,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个女人的思维为何总是这么活跃?但也没无视她的问题,垂眸别有深意的瞅瞅她的肚子,用揶揄的口吻道:“等你完成传宗接代这个任务后再来想此事吧!” ‘哗啦’一盆冷水将苏梦蝶浇醒,狠狠瞪向肇事者,该死的,说来说去,不还是要她来传宗接代吗?上天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思绪被拉回,见傅云澈和余若霖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尼玛就跟在谈笑风生一样就低吼道:“你要装绅士也看看场合,这个时候你理他干什么?直接打过去就是了!”一点也不给力,他以为他是唐僧啊?还余兄,现在叫兄,待会又去杀人家,这是绅士吗? 傅云澈瞬间偏头,眸中阴霾疯狂跳跃着,见女人识相的垂头才笑看向对面,唇角微弯:“余若霖,寡人不想自己的土地上尸横遍野、鲜血淋漓,给你一个机会,立刻离开我南越!” 苏梦蝶很想说,她不认识他,丢不丢人?又不是打不过,对这种人,何必心慈手软?将他杀出城就是,好吧,她性子太急躁,好似明白傅云澈的用意了,他这是一石二鸟,第一,他知道余若霖绝对不会退缩,第二,他要让敌军的人知道,他傅云澈有意放过他们。 结局不但击溃他们,还得到了好名声,这家伙,无时不刻不在算计。 公羊余庆等得脸都发绿了,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果然,余若霖仰天长笑:“傅云澈,看看你后面,再看看寡人后面……” 苏梦蝶拧眉,余若霖是想说,傅云澈根本不顾将士们生死吗?真是可笑,难道看着敌人杀到家里还拍掌叫好不成?没等男人说完,立刻举起长剑盯着前方敌军怒喝:“狭路相逢!” 后面近四十万大军齐声回应:“勇者胜!” “面对冰刀雪剑!”女人继续冷冽的大喊。 “决不退缩!”公羊余庆等人全都同仇敌忾的喊出心中的热血。 余若霖不再说话,看来这是一定要打呢,素闻傅云澈学武不久,或许可以取下此人的头颅,看他们还如何叫嚣,慢慢抽出兵器牵制着马儿前进,来到中央才指向傅云澈:“既然如此,那就让咱们两军的领头人来较量一场如何?傅云澈,别说你怕了,会贻笑大方的!” 慢条斯理把玩兵器的傅云澈闻言沉下脸,抬眼无表情的望着挑衅者。 苏梦蝶也惊了,这该死的余若霖,料定傅云澈打不过他,所以才来此出吧?刚要主动要求出战时…… “都说是两军领头羊了,傅兄岂能有所闪失?对付你,万俟足矣!”万俟神枫已经先一步邪笑着前去。 682.神枫VS余若霖 那不可一世、狂妄不羁的态度,绝不逊色苏梦蝶,王者之间的单挑,逐渐汇聚的内力引来阵阵猛烈之风,直吹得男人背后散碎的发丝胡乱叫嚣,那种不惧生死的性子,让无数人想和他痛痛快快的来一场。 马蹄行走得很慢,仿佛懂主人的意思,叫它快便快,叫它慢便慢,极其通人性。 “哇!还没怎么见过夏兰王出手呢,双龙斗,必有一伤,希望夏兰王能带回余若霖小儿的狗头!” “也不知道夏兰王功夫如何!” 后面人们在商讨,苏梦蝶却看向了傅云澈,见他眉头深锁,估计没想到最讨厌他的人会即时救他吧?是不是很痛恨自己没从小习武?居然还有需要别人救的一天? 其实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各有所长,傅云澈一心都在处理国事上,所以成为了天下最好的大王。 他擅长拢络人心,会仔细观察手底下的文武百官,天天去研究这些臣子,因此有了一群手握重兵却绝不会造反的武将,有一群为国操劳也毫无怨言的文臣,但夏兰国不是,前不久还听到夏兰国有位位高权重的国舅爷试图趁机谋反,朝堂颇为混乱,不过好在那国舅爷念及一点亲情。 没有直接登上王位,万俟神枫和此人从十多年前就开始周旋,至今没能力将此人铲除,但傅云澈就能轻而易举除掉王世健这些佞臣,甚至不会给对方与他抗衡的机会,就扼杀在摇篮中了。 神枫治国靠的是刚硬,正面和佞臣冲突,傅云澈靠的就是以柔克刚了,贪官知道傅云澈发现他们的恶行时,就是他们死的那一刻,这是一种自大的行为,因为他不屑和那些贪官污吏正面交锋。 不管是什么,反正南越没太祸国殃民的贪官存活就对了。 治国得先治臣,内部太过**、乌烟瘴气的话,真的会毁了一个王国,只能说神枫将太多心思花在了练武和微服私访上,给了佞臣在朝中拉帮结派的机会,如果傅云澈和万俟神枫能结合,融为一体的话,就是完美! 余若霖也没见识过万俟神枫的武艺,他自认为自己能击败所有人,除了一个人,一个少年,傅雪衣,此人说起来,比他可好不到哪里去,只要对决,招招都要取人性命,且敌人不死,他绝不会收枪,就这种脾性都叫人生畏。 最可怕的还是那枪法,叫人无所遁形,能克他的人,至今没找到,除了此人,谁来他都不会放在眼里,当听到傅雪衣身受重伤时,真真畅快了一场,可惜的是人家又活过来了,今天是个好机会,反正后面的将士杀这几十万人,也没悬念。 一个傅雪衣也打不过千军万马,越想越无后顾之忧,万俟神枫,夏兰王,杀了他和杀傅云澈没多大区别,攥紧宝剑,指向敌人:“是吗?那就让我讨教一二!”说完便双腿一纵,直接飞起。 和其他将军不一样,并不准备在马背上对抗,选择了陆地。 万俟神枫见状,同样‘锵’的一声抽出长剑飞跃而去,都不在笑,因为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可都是从小练武,根基稳妥,信心百倍。 683.两败俱伤 远远都可见一道道剑光闪烁而出,直到沙尘散去,才看清二人打得几乎可以用昏天暗地来形容了,身轻如燕的来回跳跃,风声鹤唳,兵器碰撞声着实让人心惊胆颤。 打得激情,两边看得也聚精会神,深怕错过什么。 万俟神枫见余若霖汇聚了大半能量一剑扫来,立刻眯眼侧身翻越而起,一道森寒剑气从腹下闪过,矫健的双腿落地后又快速弹起,冲向了还在喘息的劲敌。 余若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躲开这一击,憎恨的举起剑‘呲啦’一声接住对方的兵器,咬牙试图将其的兵器压低。 “也不过如此!”万俟神枫不敢抽走被压制住的武器,凤眼冒着凌厉之光,说完就抬脚向对方的大腿踹去。 余若霖闷哼一声,趁其不备,空余的左手擒住万俟神枫持剑的右手腕,狠狠一拧,这才单膝跪地。 “天呐,神枫小心啊!”苏梦蝶惊叫。 万俟神枫为保全手臂不被活生生拧断,身子飞起,随势旋转了一圈才用最快的速度抓住跪敌人的头发,抬起膝盖大叫一声狠狠撞向那脑门。 余若霖没躲开,利用敌人势在必得的空档,抬剑大力划向其大腿。 ‘砰!’ ‘嘶啦!’ 两声同时响起,余若霖额头顿时青紫一片,嘴巴一鼓,鲜血喷出,翻身将长剑刺入地面,才没倒下,还阴狠的看着前方。 万俟神枫在第一时间翻身滚开,大腿依旧呈现了大片腥红,肉被划开,也打得有些疲惫不堪了,却还是邪笑着稳稳的站直,用剑指着跪地不起的人:“余若霖,是条汉子就立刻起来,否则别怪剑下无情!” 洪末王见情势不妙,好在来的不是傅雪衣,否则早就割下余若霖的脑袋了,抽过手下的长弓飞快的拉开,箭尖对准万俟神枫,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箭羽便‘嗖’的一声飞出。 “神枫!”苏梦蝶这才发现有人在放冷箭,在她大喊的同时,耳边也一阵寒风扫过。 只见傅云澈与洪末王同时发出一箭。 万俟神枫听到苏梦蝶惊叫,刚要准备要翻滚开时,耳边少许青丝被利刃切断,心中大骇,刚要认为自己人要杀他时,后是‘啪’的一声,转身看去,两支箭空中相撞,同时落地,不知是谁替他挡住了那致命一箭,好箭法,见是傅云澈在收弓,算他有良心。 “哇塞,傅云澈,你这射击本领不错嘛,角度拿捏得刚刚好!”苏梦蝶第一次对男人竖起了大拇指,洪末王那一箭对准的可是万俟神枫背后的心脏,而傅云澈歪斜一丁点,正面过去,恰好打掉了那支箭,她不觉得神枫能即时躲开,这种阴险的招数就是她都会防不胜防。 “他娘的,大将对抗,竟敢放冷箭,兄弟们,给我杀过去!”公羊余庆再也坐不住了,举起剑,瞪着虎目惊天怒吼。 欧阳战云也等不及了,实在可恶:“杀!” 余若霖听到马蹄声的巨响,立刻翻身而起飞到了马背上,调转马头:“驾!” 而敌军也在同一时间发动骑兵,万俟神枫的腿还在淌血,可他好似忘记了疼痛一样,跑到马儿跟前骑了上去,回到了自己部队中。 684.百万人的厮杀1 瞬间风卷云残、风驰电擎,一百多万人同时叫喊,战鼓号角声不再间断。 万俟神枫跑回后,喘息着冲傅云澈哼笑道:“箭法不错!” 傅云澈是典型的嘴欠型,冷冷的抬手,比划向万俟神枫的胸口:“如果能偏那么一点点,或许会更不错!” 这个人……夸他一句还上头了,万俟神枫头疼脑热,真不知道苏梦蝶究竟喜欢他什么地方,居然能和他在一起半年有余,没被活活气死也是她的本事。 苏梦蝶招来军医给万俟神枫包扎伤口,也觉得傅云澈太过分了,人家明显是在道谢,而且人家凭什么跟你道谢?一开始就是神枫救了他去和余若霖厮杀的,如今算是谁也不欠谁。 嘲讽道:“是背后放冷箭的技术不错吧!” “寡人何时背后放冷箭了?”傅云澈淡漠的看过去。 苏梦蝶耸肩,见军医把伤口处理好后就抽出剑回道:“难道不是吗?你看人家暗箭伤人,你就偷偷的救,不是小人是什么?别吵了,杀过去!”喊完就大力挥起皮鞭,进行她人生中第一次的切身杀戮。 飞烟和千雪等人寸步不离的保护,好似就是苏梦蝶的两个影子,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她们的身影。 傅云澈嘴角抽搐了数下,也加入了战斗。 苏国栋尽量避开刘振岳的攻击,自知非他的对手,杀敌要紧,保命同样重要,专门挑自己能抵抗的人奋战。 “杀啊!”步卒们绕过骑兵与对方的步兵狠命的抗战,虽然南越人少,但个个都跟吃了仙药一样,近万人举着盾牌挡开一支支利器,用血肉之躯为后方战友开路,只要能冲到敌军人堆中,就可阻止大批弓箭手发挥。 “啊啊啊啊啊!”苏梦蝶仅仅只杀了一个,就叫得比任何人都要夸张,一剑扫过,汇聚了她全部的能力,冲来之人就人头落地,这一秒,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她杀人了,她真的杀人了,看向人类的鲜血在那脖颈上喷发,握着剑的手开始颤抖。 身边全是她的剧烈的喘息,带着恐惧,忽然耳朵一动,沉下脸挥剑向后。 “唔!”来人瞪大双眼,倒下马。 苏梦蝶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能活命,身体的本能都会趋势着她挥动武器,只为自己能活着。 原来对于一个人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慢慢抬头,眸中的恐慌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冷意,咬牙抓住马鞍,双脚腾空而下,‘唰唰唰’,锋利的剑扫向三人的咽喉…… 纵然是这种情况,她依旧没忘记腹中孩儿,落座时极其小心,尽量避免在马背上过多的奔跑。 “主子小心!” 飞烟见十来个骑兵围攻向苏梦蝶,立刻大叫着飞起身到了苏梦蝶身边,脚尖踩向女人的马背,抡起鞭子‘啪啪啪’,蛇骨鞭的尖端是倒刺,直接划破了人们的喉管。 “兄弟们,为了咱们的兄弟姐妹,为了咱们的家人,跟他们拼了!”公羊余庆卯足了劲的轮着大弯刀激励军心,一刀下去,即便砍不到人,那近百斤的大刀砸也能把人的骨头砸碎:“给我杀!” 685.百万人的厮杀2 苏梦蝶转身一看,眼前倏然溅起一阵血雾,那十几个凶恶的骑兵顿时身首异处,感激的向飞烟点点头,血水迎面而来全数泼洒在她的铠甲上,原本墨绿色的军装此事被鲜血染成了暗黑色,在烈日下,发出了诡异的光芒,血迹散发着一缕热气,瞟向高空。 上天没有给予她时间去分心,身边乱作一团,好似有那么一群骑兵势必要夺去她性命一样,杀掉一个会引来十个,那些人不要命的冲向她,仿佛要这样耗尽她所有的精力一样,抡起兵器狰狞着小脸横劈竖砍,挥剑有规律的向敌人要害划去,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傅云澈身边跟随着驭鹰和九十七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边刺杀边负责护主周全,个个都已经杀红了眼,招式逐渐变得毫无章法,万俟神枫身边同样有着无数暗卫守护,公羊余庆和欧阳战云、王明义等大将紧紧包围着两位君王。 苏国栋驾驭着骑兵和敌方骑军厮杀成一团。 但是对于双方来说,最致命的还是两方的弓箭手,南越这厢,由慕白和李固亲自在观展台上指挥,李固面带黑纱,无人看清他的真面目,将旗子指向涌动的敌军人群大喊:“放箭!” ‘嗖嗖嗖嗖!’ 每一次的发射都是上万支,一波发射后另一波立刻上前,甚至都不等那些箭羽落地就再次发射,不断的以此内推。 而敌军那边,吴川指挥,这一刻他才后悔为何不在城内迎战,人多不见得是好事,毕竟那箭羽下来次次都足以带走几千人的性命,而敌军那边最后放的人只有二十多万了,其余人跟疯了一样用**开路,把人们带进了人群中,挥旗:“射!” 万箭齐发,一波接一波,永无止尽! 刹那间,大地呈现了一片昏暗,苏梦蝶本就是现代人,没真正见识过这种场面,是唯一一个仰头去看的,我的妈呀,曾经她见过一次这种画面,但不是箭雨,而是乡下一次蝗虫从村镇飞过,密密麻麻,遮盖了整片天空似的。 和姐妹们陪另一个姐妹去乡下探亲,那一次她还以为是要下雨了,当时几分钟,跟天狗食日一样,整个村子的庄稼惨遭毒手,无半点丰收,现在就和当时的感觉一模一样,能目睹的范围,都黑沉沉的,不过那些箭矢并不会落在中间位置,而是穿越过头顶,落到对面。 “噗噗噗噗!”声不绝于耳,后是人们的痛呼哀嚎,瞬间成千上万的生命在眼前流逝。 箭矢的冲刺就像波澜壮阔的潮水,让人藏无可藏,百万人的混战也让画面极其恢宏壮观,辚辚作响的战车,鼓舞军心的雷鸣战鼓声,人们的虎视眈眈,战马的嘶鸣。 那些抱着大腿在地上翻滚,后被马蹄一脚踏碎头颅,哭声,惨叫声,咆哮声,呼喊声混在一起冲向天空,种种画面和音律无不诠释着战争的残酷和激沸。 宽广壮阔,把局势的宏大刻画得淋漓尽致。 686.百万人的厮杀3 原来这就是战争,杀起来,谁也顾不到谁,那些南越的将士在跟敌人拼着愤慨的狠劲,直叫不少敌人吓得节节后退。 “冲啊……” 最前方举着盾牌的人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还是像撞城门一样举着盾牌向前狂奔,盾牌练成一条线,双层高,挡掉了不少暴风雨,有人倒下,后面立刻接上,垂着头势必要为后面的兄弟开出一条杀进人群中的路,只有那样,才能彻底阻止弓箭手继续摧残友方生命。 望着这一幕,苏梦蝶陷入了迷茫,太可怕了,这不是演戏,一秒钟就可看到几百人倒地,这种死法,太吓人了,和南越军多少有了感情,他们如此抛头颅洒热血,让她萌生了前所未有的恨意,忍住要为他们淌泪的冲动,咬牙转身狠狠再次砍下一人的脑袋,指着前方的城门:“给我压过去,插上咱们自己的大旗!” 余若霖没想到那个女人这般能打,放眼望去,她那股狠劲完全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还有她身边的几个女人,都着实厉害,最让他奇怪的还是瞭望台上的那个蒙面者,是谁?次次都准确无误的射在人堆中,没一个南越军被误伤,咬牙咆哮:“大内高手听令,去将苏梦蝶的人头给寡人取来!” 此话一处,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同时飞跃起踹开后方的人群,看向有着一段距离的苏梦蝶,暗骂一句,掠起脚尖飞奔向了女人:“飞鹰速速前去保护王后!” “暗卫都给寡人跟来!” 苏梦蝶见三百多个高手同时飞向她,就说嘛,余若霖指定做梦都想杀她,原来要给她来个后发制人,而且洪末王一直在对着她放箭,好家伙,一下子她成众矢之的了,能让这么多强者围攻,不但不害怕,反而很自豪。 飞烟和千雪放弃了残杀虾兵蟹将,真如那夜间罗刹一样,张开双臂一跃而起,后跑向那些大内高手,阻挡住他们的前进。 没等人们冲来,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就都带着自己的暗卫和敌军的帝王护卫队杀在了一起,连守护慕白的影卫都加入了群殴中,攀比着武艺,显然六国君王的护卫驭鹰的人首屈一指。 苏梦蝶也就只能切切小兵了,谁叫她没内力呢?这些小兵都只会三脚猫的功夫,加上他们排练时,只会几招,她已经摸透,身上鲜血遍布,但没有一滴是属于她的,见南越的人死伤了近十多万,而宝月的即便已经有二十多万躺地,可还有六十万人,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 能以一敌二,可到最后也会两败俱伤,立刻冲怀中抽出一面红色的小旗子。 周勉的人见状,纷纷掏向怀中,拿出同样的小旗子。 李固拍手。 十多面鲜红色大旗被狂乱挥舞。 这让余若霖等人一头雾水,红旗?代表什么? 很快,他明白了。 三个将士把十来个敌人推倒后,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邪笑:“没力气啊?吃了你们那些残兵老将的肉,怎么还如此不堪一击?你们对得起死去的他们吗?哈哈哈哈,不相信?那你们军营中的残兵去哪里了?回老家?可笑至极,告诉你们吧,他们已经被余若霖给杀了,你们每天一餐,吃的就是他们的肉!” 687.百万人的厮杀4 倒地的将士们面面相觑,无比震惊,什么意思? “余若霖残暴不仁,杀残兵,吃人肉,余若霖残暴不仁,杀残兵,吃人肉!” “你们就没吃到手指头?人肉好不好吃啊?吃了十多天,你们还是这么软弱,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吗?” “八万多残兵,你们吃多少了?” “味道如何?放盐了吗?” 这种洪亮的声音在辽阔的大地上此起彼伏的响起,传达进了所有人的耳中,兴许真有人吃到手指这类的东西吧,开始摇头后退,后被人一枪赐死。 真如大伙所言,大半人都傻了那么片刻,也就是这片刻,何止是以一敌二?简直是以一敌十。 余若霖看着兵荒马乱的局面,知道大事不妙,而敌人仿佛更加骁勇了,可恶,他们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而且把伤残人士的数目都算得如此精准,叫人不信都难,怒吼道:“不要听他们的,都是在混淆视听,都给寡人打气精神来!” “陛下,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几个将军都不敢置信的询问,他们吃的是残兵的肉?这就好比吃了他们自己一样,那么的沉痛。 苏梦蝶见效果不错就笑着大喊:“尔等要么死,要么给我识相的滚出南越,可千万不要受伤,否则接下来,他们就该吃你们的肉了!”喊完又一剑刺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忘记了那杀的是个人,真跟杀一只蚂蚁那般,不痛不痒。 “余若霖残暴不仁,杀残兵,吃人肉,余若霖残暴不仁,杀残兵,吃人肉!” “余若霖残暴不仁,杀残兵,吃人肉,余若霖残暴不仁,杀残兵,吃人肉!” 叫喊声还在持续,因为余若霖的暴戾,也激励了南越的士气,这种人,就该早死早超生,不杀不快,都好似青面獠牙的野兽一步步前进。 宝月军这厢一步步后退,内心的恐慌和敌人过于凶猛,让他们自乱了阵脚。 余若霖捏紧双拳,被人不断逼迫,眼看就要退到城墙根部,还有不少人傻站着让人杀害,知道在粟阳城的大势已去,最后看了傅云澈等人一眼,挥旗:“速速撤退!” “噢噢噢噢哦!” 苏梦蝶都没反应过来,就见耳边响起了友方的欢呼声,紧接着是敌军阵阵鸣金声,是要退兵了,望向余若霖,呵呵,他一定很奇怪,南越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吧?说他吃人肉,恐怕敌人们不会相信,但是能说出残兵的人数,就让他无所遁形了。 调转马头冲到了要撤退的余若霖身边,大喊道:“余若霖,谢谢你忍痛割爱将李固送给南越,你想得没错,我们确实不会知道你们军粮被劫一事,但是李固他提醒了我们,这才派人到黑云寨走了一趟,你残害忠良,迟早会身首异处的!” 李固这时也已经骑马来到了苏梦蝶身边,一雪前耻的一刻,他怎能放弃? 余若霖和洪末王还有苍粼王一同诧异的转头,李固?居然是李固? 李固见他们看过来,一把扯开黑纱,充满肃杀之气的眸子无情的盯着往日君主:“你丢掉粟阳城,不是你技不如人,而是你咎由自取!” 688.夺回粟阳城了 那五种颜色的军服混杂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许多彩色的小点凝聚在一起,伴随着每个小点的跳动,整个城门外都像一锅已经煮沸的开水。 这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残酷战斗。 直到敌人都逃进城,奔向西门时,城东外才宣告屠杀结束,避免敌人在城内不肯离去,南越军依旧雷霆万钧的穷追猛打,残留的敌军一一被屠杀殆尽。 周边的村落内,老百姓们都站在村口望着粟阳城方向,都不耕作了,和沙场上的大军心连着心,送去各自的那份祝福,远方传来的号角声在微凉的秋天就像一把利刃,一下下刺入人们的胸口,疼痛传遍僵冷的四肢。 不管最后输赢与否,都知道这一刻一定有不少孩子正面对着死亡,其中也有他们的亲人,老人们都抹着眼泪,要想永享太平,唯一的办法就是天下归一,没有那么多的王国,九国成一家,一家人了,也就没什么好打的了。 忽闻远方传来胜利后的号角音律,所有村子的老百姓都跟着举起手尖叫:“胜了,南越胜了,拿回粟阳城了,终于拿回粟阳城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如履薄冰,南越突破了重围,夺回了国土,这也代表着南越的实力,不容忍欺辱的实力。 苏梦蝶和大军都把人赶出了粟阳城,站在西门外,望着大批人马落荒而逃,不少人流下了欢快的泪水,连她自己都不由抹了一把脸,目送着敌军撤退,这种感觉,她也会记一辈子。 “胜利了……噢噢噢噢我们胜利了,胜利了!”公羊余庆激动得在地面到处乱跑,忽然一把抱起一个士兵转圈,历经千辛,终于把自己的城池夺回来了。 傅云澈很少这么失态,主动和万俟神枫伸手。 神枫也不客气的一掌拍了过去,真是值得大肆庆祝的一天。 将士们把属于敌军的大旗给抛下城楼,换上自己的旗帜,随着公羊余庆一同呐喊,这些都是用将士们的血换来的,从第一战算起,已经死亡了三十多万人,这些国耻,铭记于心永不忘! “胜利了,南越万岁,夏兰万岁,雪桑万岁,娘娘万岁!” 果然,独乐乐远远不如众乐乐,苏梦蝶也是快乐得找不到东南西北,老爸,您看到了吗?您女儿越来越出息了,再也不是那个只会给你惹是生非让您头疼的捣蛋鬼了,再也不会堕落,以前您是我的骄傲,从今天起,女儿就是您的骄傲! 她不敢说别的,一旦她有危险,她相信身边所有的兄弟都会豁出命的救她,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她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十多万个人笑着送走敌寇,当然,他们的恨意反之越加浓烈了,不会因为夺回粟阳城就结束,以前他们没多少攻打天下的雄心,可现在,三十多万的英魂和城内十多万百姓的冤魂趋势着他们势必杀入敌国,也让他们尝尝这种剔骨之痛。 冤冤相报何时了,话虽没错,但是九国归一就能了。 689.要九国归一 欧阳战云代表着所有大军走到傅云澈面前,抱拳跪地:“末将斗胆请求陛下趁胜追击,杀入苍粼,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 “九国归一!” 王明义也代表夏兰的将士跪地:“陛下,既然我不犯人,可也难确保他日敌军会不再次前来挑衅,我们不能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不能等宝月军壮大势力后再临时抱佛脚,唯一的办法就是九国归一,请陛下下旨,攻打苍粼!” “攻打苍粼!” 苍粼国就在正前方,必须先打下苍粼才能围剿其他王国。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互看一眼,同时点头,万俟神枫发言道:“没错,我们不能总是处在防御位置,要主动出击,既然余若霖已表明他要坐拥天下的野心,那么百年之约立刻无效,都好生整顿一番,吉时到了,立刻攻打苍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圣主王图永固!”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圣主王图永固!” 苏梦蝶勾唇,苍粼,吴川,抢了人家的东西,总是要还的,是时候归还了吧?韩家没本事拿下那苍粼,就由南越和夏兰还有雪桑给夺来,要怪就怪你自己跟错了人,韩非,你报仇的时间到了。 等大伙都散去整顿城内尸体后,苏梦蝶等人才穿过繁华街道,走上城东的城楼,下面尸骨成山、尸骸蔽野,人们的热血流向沟槽,在瑟瑟秋风中荡起小小波纹,上学时,总是听到血流成河这四个字,总觉得很夸张。 而现在,一个大坑中,真真是被血水填满,甚至溢出,确实如此。 经过一天的残杀,总算陷入了宁静,几只秃鹫闻到了腥味,正从四面八方飞翔而来,盘旋在高空,发出尖厉的叫声,确定没危险后才落地准备着自己的大餐,扑扇着翅膀,尖锐的嘴和利爪胡乱撕扯尸身。 太阳落山后,某女才怅然地看那昏暗的天空,如果可以,她永远都不想见到眼前的一幕,里面有多少是她杀死的?还有着十多万自己人,抬起满是血液的双手,再想想刚来古代时的情景,相差十万八千里,那个时候,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吧? 还记得那一晚她无助的望着那座古城,辱骂上天居然跟她开玩笑,被押回苏府,被杖责,和苏梦玉斗智斗勇,穿上嫁衣去王宫,一路人面对人们的指指点点和谩骂,还记得凤阳宫是那么的安详,没有血没有泪。 阿丽和小林子二十个宫女太监天天陪她玩耍,为了出宫而奋斗,日子也就那么一天天过去了。 那时候的她想法很单纯,梦想着去闯荡江湖,逍遥天下,真的出来了,才发现那个时候是最幸福的,果然,人永远学不会知足,这不是疾病,不是贪婪,而是人一旦什么都知足了,活着也就没多大意义了。 没有梦想的人,是社会寄生虫,现在梦想有,还大得有点像白日做梦,天下归一,这是南越和夏兰所有人的梦想,几千万人一同做着这个梦,她相信可以达成。 690.苍粼没那么好打 “去把墨月城内的百姓接回来吧,还有罗家山的人都接来!”傅云澈拍拍欧阳战云的肩膀,让他们回家。 “末将领命!” 苏梦蝶看看身边的三个君王淡问:“第一次见这么残酷的战争吧?”听闻他们出生后,就没面临过战争呢,其实他们和她一样,初出茅庐。 万俟神枫长叹着摇头,视线没离开过下面被尸体铺满的大地:“确实挺残酷的,但是没有办法,吾非高估自己,可余若霖他不适合统治这片大陆,缺少了一颗仁慈的心,做为男人,责任就是保护弱小,而他偏偏去扼杀他们,所以他必须死!” “这才是个开始,我希望最后那一天,你们依旧在我身边!”傅云澈难得偏头望着身边一群人轻笑,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坐在龙椅上指点江山的大王了,他的江山他来打,不做摆设。 苏国栋搂住公羊余庆,看向三位国主:“今日上天垂怜,我方所有大将毫发无伤,下一步打下苍粼、洪末、大曜、宝月一路下去,收服了这几个国家,其余的恐怕会乖乖俯首臣称!”至于打不打得下来,会不会走宝月国的路,就看本事了。 “李老先生……哦不,李军师,以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公羊余庆冲李固拱手,这一仗能赢,李固当头功。 傅云澈也转身,拧眉笑看了李固一会,后道:“寡人说过,夺回粟阳城,便封你为第一军师,君无戏言,从今天开始,李固便是我南越所有军师之首领,若是李军师还有顾忌,寡人赐予你免死金牌三枚!” 李固受宠若惊,可面上没有过于激动,掀开衣摆双膝跪地,作揖:“末将谢主隆恩,谢王后的知遇之恩!” “平身!” 苏梦蝶弯腰扶起老人,没什么好谢的,他为了成龙而呕心沥血,而南越也需要他,算各求所需,当然,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不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是一位国师成长的第一步,上天更是将同生的兄弟姐妹们的感情拉得更紧致。 没有再降下打击,给了大伙打天下的信心。 另一处,乱石岗中,残兵还有着数万人,但余若霖不会放过他们,正在自己人的刀下接二连三的瘫倒,不管有没有粮,他们终究是一死,因为余若霖他得磨灭一些证据,他们就不得不死,听到粟阳城失手,伤兵们笑得很是凄凉。 做这么多,还是输了,怪谁?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能说南越人太厉害,可依旧带着对余若霖的恨而回归黄土。 来世,绝不投胎乱世中。 将士们杀掉最后一个才一把火扔下,同将军奔跑向前方大军。 余若霖确实选择了洪末国的路线,去苍粼,有段路过于难走,不适合大军通行,宝月更不能回,万一大曜王将矛头指向他们,不但会引来血战,还会替南越招揽一国,只有洪末国,恰好也挨着苍粼国。 “他们估计在绸缪着攻打苍粼!”吴川很是担忧,他要不要带着自己的人回苍粼?可那样会引起余若霖的猜忌。 洪末王嗤之以鼻的仰头:“吴王你就把心装肚子里吧,南越要攻打苍粼就得过石头岗,那里寸草不生,地势并不险峻,他们想耍诈,不可能!” 691.没了手的佛祖 “没错,乱石岗只有一片小树林,最多容纳万余人,多出了,会露出马脚,再说了,即便雪桑国的大军赶到,他傅云澈好不容易夺回城,也不敢全军出没,让咱们再去夺来,最多也就派得出二十来万兵马前去袭击!”余若霖点头,夺回粟阳城容易,可打下苍粼,开玩笑呢? “洪末就挨着苍粼东面,倘若他们派军攻打乱石岗,你东面镇守的三十万大军可拨一半过去,一半到这边汇合!”洪末王给吴川吃了颗定心丸。 吴川的心这才安下,乱石岗也就相当于苍粼的一条腿,不是失去。 他们说得没错,乱石岗才苍粼的南面,如今还有十五万人镇守,再调十五万过去,真打起来,也不容易:“呵呵!傅云澈那小子想攻打苍粼,就让他有来无回!” 第二天,粟阳城内锣鼓喧天,百姓们安然回到自己的家园,拥堵在街道上跳起了秧歌,君王们站在少林寺里为那尊被切去一只手掌的金佛上香,不少宝贝被搜刮走,元空方丈老泪横纵,达摩祖师的手少了一只。 这些可恶的盗贼,居然对佛祖不敬,太可恨了。 苏梦蝶仰望着佛祖,天,是怎么给搞下来的?这么大块金子,如果是她个人的就好了,都是钱呐,看样子像是被一点一点给锯掉的,竖起作揖的手掌从腕部被切割,够多少人一辈子吃穿不愁?而且还是佛手。 见方丈在几个和尚搀扶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幸灾乐祸,毕竟不是南越土生土长的人吧?所以丢了国宝,她还是没他们那么强烈的怨恨,差不多就和听到日本人抢了中国一个碗那样,就这么点仇恨。 叫这老头以前不好好教她武功,一直糟践她,看他哭,心里倍儿爽,还是怕他哭着哭着,一口气上不来嗝屁当场,过去劝道:“您应该感到庆幸他们只是拿走一只手,而不是只给你留一只手掌,那样才该哭!” 一想到老方丈拿着只有一只手的达摩祖师两眼一翻晕过去,便不由耸动肩膀,那画面一定很搞笑。 老方丈看看女人,一听这话,哭得更大声了,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怎么说话呢?”傅云澈瞪了女人一眼,换上和善的表情向老方丈保证:“你放心,这只手,寡人定为你取回!” 这是南越的国宝,岂能被损坏? 苏梦蝶翻白眼,不就是一只黄金手吗?至于把这群和尚给心疼成这样?不过想到当初中国文物被外国分刮,倒还是能理解几分,好在整具金佛都连成一体,只有一只手可切割,否则丢的就是一条手臂,而且佛祖脖子部分也有伤痕,这是要把达摩老祖给五马分尸吗? 佛头都不放过。 确实可憎,佛手,一定得拿回,可万一人家已经融化换成金叶子怎么办?应该不会,拿着这只手换南越一座城池,傅云澈都会妥协,在他们心里,那不只是一块黄金,意义重大,就好像他们死都不会用新的黄金给佛祖重铸一只手一样。 太迷信了! 692.都是一家人 “报!宝月等大军已彻底离开了南越交界,正向洪末国去!” “报!墨月城百姓已全数接回,纷纷道陛下英勇神武!” “报!雪衣侯等人也安全转达粟阳城行宫!” 听着一连串的喜讯,傅云澈站在少林寺百层台阶上俯视着下方道:“好!转告欧阳元帅,将家畜按量宰割,酒更不可好,今夜让将士们吃个够,喝个够,压压惊!” “是!” 谁都没提如何攻打苍粼之事,总得有个喘息的机会吧?还要等雪桑国的三十多万大军前来,才去商讨进攻之事,虽然那个时候又是一场恶战,而现在,只要分享喜悦就可,其余的,到时再说。 驭鹰在一旁和飞烟商讨着如何潜入敌国救人,驭鹰几乎是说到最到,甚至不求任何人帮忙,人多嘴杂,他只相信他的手下们。 苏梦蝶和千雪就威风凛凛的感受着老百姓们的赞颂。 公羊余庆和苏国栋都去往了城外,带领着数千名将士站在巨坟前倒下酒水,那是去世的将士们,反手将刀刺入泥土中,单膝跪地:“跪!” ‘啪啪啪啪!’ 武器尖锐的一端同时刺下,跟着跪地。 苏国栋大喊道:“兄弟们,我们夺回粟阳城了,都安息吧,南越和夏兰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的!” 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君王们要负责接受百姓的膜拜,欧阳战云要处理夜里伙食问题,心,很痛,但是现在痛中也带着喜悦,这喜悦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就无人得知了。 毕竟天下哪那么容易打?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苏梦蝶那话,只要有信心,没有办不成的事。 事在人为。 整体来说,还是欢乐的一天,苏灵儿一整天都笑得合不拢嘴,在傅雪衣的病房中和家人们叙旧,望着母亲,总觉得当初的决定太鲁莽,伤了亲人们的心,而且看到几位娘亲情同手足,更是梨花带雨,等父亲前来才跪下:“请爹爹娘亲原谅女儿的不孝!” “灵儿,快快快,起来!”苏国栋慈爱的拉起小女儿,佯装生气的责备:“你确实让为父心寒了一把,不过回来就好!” 三夫人早就泣不成声,紧紧抓住孩子的手点头:“你让娘好生心痛,以后不许再来伤我们的心,你也不小了,不要总是一意孤行,知道吗?” 苏灵儿明白的点头:“不会了!” 傅雪衣坐靠在床头,眼中闪过内疚,都是他的错。 苏国栋抓着女儿的手走到床边,和傅雪衣紧紧相握,很是欣慰:“你们夫妻俩可要好好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不要有争吵,都互相谦让一点,两口子过日子没那么复杂,也不要有压力,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们!” “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灵儿,我们会跟你一起照顾雪衣,咱们家一个男孩都没有,将来还指望你们给我们养老呢!”三夫人伸手摸摸女儿的头颅,再看看那侯爷女婿,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谁说苏家被诅咒了?一个大王,一个侯爷,别家谁有这本事?是祖上积德了。 693.没有人相信她了 “岳父岳母放心,小婿绝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会用生命去保护她,因为她是小婿的妻子!”傅雪衣抿唇轻笑着许下承诺。 苏灵儿心花怒放,太好了,得到家人祝福的婚姻一定会美满的,她也会一辈子跟在他后面,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天涯海角永相随。 “我回来啦,爹,娘,二娘三娘你们都到了啊!” 苏梦蝶和傅云澈同时进屋,第一次大团圆,如果有个相机,定来个全家福,还是忍不住抱住苏灵儿不放。 傅云澈见他们下跪便立刻抬手:“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 “陛下,您有没有哪里被伤到?”萧悦柔担忧的在傅云澈身上翻看,这可是她半个儿子,她要不心疼他,还期待死去的前王后来心疼不成? “岳母无需担心,寡人很好!” 苏国栋看看大女婿和小女婿,心里那个美滋滋,无人能懂,赶紧给两位女婿倒水:“来来来,都别站着了,快,坐下,咱们一家人难得全部聚在一起……妍儿呢?” 苏灵儿脸色冷了一瞬,又笑道:“她啊,哼,估计是看我和大姐过得比她好,心里不痛快,找个犄角旮旯哭去了吧!”听说她一直在讨好大姐,鬼才相信她洗心革面,她和她算是一个娘胎出来的,怎么相差这么大? 可还记得以前成天逼着她去对付大姐呢,坏到心眼里去了。 苏梦蝶也没去了解过苏妍儿,对于苏妍儿,她喜欢不起来,当然,也不讨厌,比陌生人多了一层血缘关系而已,没什么感情可言。 三夫人拍了苏灵儿一下,瞪眼:“说什么呢?再怎么样她也是你姐姐,她真的改变了很多……” “得了吧,狗改不了吃屎!”苏灵儿冷笑,要她相信苏妍儿一下子变成了好人,滑天下之大稽,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假惺惺! “好了,不说她了,咱们这也算大团圆,来来来,喝茶!”苏国栋见情况不对劲,立刻岔开话题,将茶水一一分发,一人一杯。 一家子同时以茶代酒举杯,喝了个底朝天。 门外,苏妍儿又端着一碗蚕豆杵在那儿,从门缝儿里望着那一家人其乐融融,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好可笑,灵儿,她一母同胞的妹妹都这样说她,大团圆吗?她身为苏家的一份子不在也能团圆吗?看看手里的小碗。 苏妍儿啊苏妍儿,你除了会弄个蚕豆,你还会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没用?现在总算看明白了,不管她怎么做,除了母亲,谁都不会帮她说一句话,她为了得到苏梦蝶的原谅,费尽心思,她也不会站出来替她洗涮。 只要她苏梦蝶一句话,就什么事都没了,可要她开口根本不可能,苏梦蝶,你就是个骗子,是你自己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好笑的转身,这里已经没有她的落脚地了,她一进去,灵儿肯定会赶她。 何必去自取其辱? 她已经不求所有人的原谅,哪怕就一个人相信她也好,可悲的是一个都没有,连丫鬟都深怕她叫她去干坏事,天天颤颤巍巍的。 694.苏妍儿被阻拦 “咦?刚才明明看到陛下和苏将军他们都进去了,哟!这莫不是被赶出来的?” 苏妍儿一听这烦人的声音就想杀人,捏紧小碗,瞪了几个女人一眼,转身就走。 绿衣女孩却张开双臂挡住了去路,得意的问:“别走啊,你就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吧,是不是被赶出来的?说啊,是不是?” “让开!”苏妍儿历喝。 绿衣女孩瞬间炸毛,拉过鹤千花委屈道:“姐姐你看啊,她居然吼我,吓死我了!” “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以为她是谁啊?” 话虽如此,却没人敢上前动手,毕竟还是皇亲国戚,可恶,怎么就让苏家这么风光?看把这贱人给威风的,完全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他苏国栋不过是个小小将军,要不是有苏梦蝶撑着,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鹤千花抿唇,本来是要去迎接未来夫君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或许是感觉到苏妍儿喜欢公羊余庆吧,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说起话了也有些刻薄:“苏妍儿,姐妹们没别的意思,只是一时好奇而已,你何必当真?” “一时好奇?”苏妍儿愤恨的偏头,她知道对付这种女人,不理会就是最大的报复,可依旧没忍住:“那你们的一时好奇还真多,鹤千花,我警告你,就算我苏妍儿人人喊打,也不容你们几个成天吃饱没事干就知道挑是非的人来羞辱,你们很闲吗?很喜欢落井下石吗?” “你骂谁呢?”绿衣女孩开始挽袖子,真是给脸不要脸。 苏妍儿嗤笑一声,真会见缝插针,她有骂人吗?豁出去的挑眉:“骂你了怎么了?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有个都尉的爹,有什么了不……”眼看一巴掌打来,立刻扬手接住,紧紧抓着那嫩白手腕。 “干什么呢?” 一道浑厚的男音从远处传来,绿意女孩趁苏妍儿甩开她之际,直接撞向鹤千花等人。 大伙心知肚明的一起栽倒。 “哎哟……” “啊啊啊!” 倒了一大片,娇艳欲滴的人儿们趴在地面抽泣。 苏妍儿奇怪的看看自己的手,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并没半点武功底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故意陷害,这些把戏都是她玩剩下的,瞪了一眼选择远离。 “站住!” 公羊余庆怒喝一声,立马出来四个侍卫将人阻拦。 弯腰把娇弱的女孩儿们拉起:“怎么回事?” 鹤千花楚楚可怜的指着苏妍儿哽咽:“将军,您要为我们做主,方才我们不过是见她面容憔悴,慰问一下,她就说我们在羞辱她被赶出来了,然后说她苏妍儿并非我们可惹,叫我们识相点,还出手打人,您都亲眼看到了,宝儿妹妹只是跟她讲道理,说奴家爷爷也不是泛泛之辈她就打人呜呜呜!” 苏妍儿的眼神越加鄙夷了,哭得还真像,说得也够委屈,连她都快信她自己是个多么嚣张跋扈的人了,天可怜见,她苏妍儿现在还有资格招摇吗? 面对羞辱,她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她哪里招惹到她们了?为什么处处和她做对? 而她不知道,她那个鄙夷的眼神在大伙看来,就是证实了鹤千花的话,她确实看不起堂堂右相的宝贝孙女。 695.苏妍儿道歉 公羊余庆闻言摸摸下颚新长出的胡渣,锐利的眸子盯着前方女子,娘娘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妹妹?单手叉腰冲手下招手:“带过来!”他和苏国栋兄弟相称,那么苏国栋的女儿就算他的晚辈,今天有义务替老哥哥教育教育这个小毒妇。 碍于来人是公羊余庆,苏妍儿没太大的反抗,任由被人压制着推向前:“干什么?”没好气的问,她真的就这么好欺负吗? “狂啊,你继续狂啊,刚才不是很神气吗?现在又装什么无辜?”绿衣女孩嘲讽。 公羊余庆指着苏灵儿道:“道歉!” 苏妍儿不敢相信的仰头与男人对视,见他神情坚决,好似她不道歉就会处分她一样,压抑着怒火,捧着小碗的双手开始颤抖,明明是她们老是欺负她,老是羞辱她,凭什么要她给她们道歉?凭什么?咬住下唇的牙齿随着抖动的肩膀镶嵌进皮肉中,不一会血珠顺着唇角滚落。 极力的憋住哭声,眼泪再次蜂拥而出,她只是个不到十七岁的女孩子,她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这么多大人欺负她?最后垂头用手背擦掉不争气的泪液,谁来救救她,不要和这群可恶的人道歉,否则最后一丝尊严都没了。 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不要那么懦弱,太可悲了。 公羊余庆纳闷的皱眉:“你这小丫头片子还委屈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仗着王后娘娘在外胡作非为是在抹黑她?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学着为她着想?为你的家人着想?不知道的人给王后按个纵容之罪,忘了上次苏灵儿事件了?她差点被杀头!” “呜呜呜呜呜!”苏妍儿再也忍不住,垂头呜咽。 “喂!你别搞得我们欺负你一样,瞧她,真会演戏,演给谁看?刚才你打我们的事将军都看在眼里的,容不得你狡辩!”绿衣女孩恶狠狠的呲牙,这就对了嘛,居然还敢来凶她,活该:“立刻给我们千花姐姐道歉!” “否则这事没完!” “一状告到陛下那里去,就不信王后会包庇你!” 面对咄咄逼人的话语,苏妍儿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她果然没用,被当众陷害都不知道怎么反驳,还是说她真的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只有像二姐那样,来个痛快?可是她真的不想死,太不值得,但是现在这样活着太窝囊了,一点尊严都没有。 公羊余庆全当小姐脾气太倔强,不肯向人低头,做错事不道歉,谁给她的气焰?真以为他不敢动她?大喝:“道歉,不要让本将军说第二遍!” “娘呀!”绿衣女孩赶紧靠到鹤千花身上,公羊将军的样子好吓人。 苏妍儿吓得立刻后退一步,哭着嗫嚅道:“对……对不起!” 将士们都见怪不怪了,公羊将军教训他们时,嗓门大得很,表情也很唬人,没想到把这小女孩给吓成这样。 “大声点,没吃饭吗?”公羊余庆的火成功被挑起,这要是他的兵,早一脚踹过去了。 696.苏妍儿发飙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 终于,女孩仰头嚎啕着向前方大声重复着那三个字,不断的重复,一遍又一遍,说给所有人听,更说给曾经她伤害过的人听,呵呵,她想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她活得更狼狈的人了,累了,真的累了,精疲力尽了。 爹娘,恕女儿无法再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了,大姐,四妹,咱们来世再见了,妍儿真的坚持不下去了,真的尽力了。 “哈哈哈哈对不起了,我是个坏女人呜呜呜我不是人呜呜呜我对不起所有人,我是个毒妇,我是个贱人,我罪该万死呜呜呜,大姐,原谅妍儿的无知呜呜呜!” 天呐!你好不公平,他傅雪衣那么伤害灵儿,您都放过他了,为什么就不给我苏妍儿留条活路? 她知道她很可恨,居然丧心病狂的把一个黄花闺女骗到居士楼去,居然试图把自己的亲姐姐嫁给一个哑巴,这些都是她干过的事,她居然还试图让人来原谅她。 她明白了,傅雪衣会被认同那是因为灵儿爱他,解铃还须系铃人,灵儿不原谅他,那么他永远都是个罪人,因为有个女孩为了他做了尼姑,可她苏妍儿没人爱,她爱的人在她最无助时甚至狠狠给了她一拳。 逼得她走进深渊,既然如此,老天爷为什么要她来人世走一遭?她想,一定是前世作孽了,今生就是还债来的。 苏梦蝶这个铃她解不开,解不开。 “你们就原谅我吧呜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 “她疯了吗?” 女孩们紧紧挨在一起,只是要她道歉而已,怎么搞得大伙在逼供一样?而且道歉就道歉,干嘛冲着傅雪衣的病房喊?究竟在跟谁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苏妍儿就那么弯腰冲着远方凄厉的大喊,哭得周围几个男人都有些不忍,无论如何,也只是个小丫头而已,是不是他们太过分了? 连公羊余庆都觉得自己刚才声音太大,把人给吓到了,深怕这样喊着喊着就喊疯了,不得不嫌恶的伸手捏住那小手臂摇摇:“够……” “呜呜呜对不起!” 苏妍儿一把推开那手,继续扯着嗓子大喊。 “我说够了!”公羊余庆第一次见到这么不听话的女人,还要他给她道歉不成?她真就这么看得起她自己?双手抓住那小肩膀咆哮:“闭嘴!” 苏妍儿这才清醒,大哭着摇头,后望着公羊余庆讥讽道:“将军?哈哈哈,好一个将军,起先撞倒我的是你,要不是因为喜欢你,我疯了才会把蚕豆给你吃,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一而再的羞辱我?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你就拿着这个机会来欺负我一个小了你十岁的女人,你羞不羞?公羊余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算了,凭什么要我给她们这群疯子道歉?呸!”冲那脸吐了口口水,转身奔跑出拱门。 反正都要死了,能骂一骂这个比父亲官高几级的人真爽快,她远远没有月亮那么坚强,没关系,十八年后,她苏妍儿会像大姐那样,人人尊敬的。 就当给自己一个翻身的机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ps:今天十二章更新完毕,感谢亲们的支持,鞠躬! 697.告状1 鹤千花等人全都小嘴微张,瞳孔瞪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死死看着人已去的门口。 连侍卫和将士们都屏住了呼吸,真是稀罕事,或许是因为女孩那一句喜欢,所以跟随公羊余庆的人都有着自责,居然有人当众向将军说喜欢,百年不遇,估计连将军自己都不敢相信吧? 公羊余庆也陷入了沉思,深深凝视着人去楼空的位置,脑海里是女孩单薄无力的背影,她喜欢他?这不是胡闹吗?差辈儿了,他和她爹可是等着拜把子的,退一万步来说,他大她可足足有十岁,当然,男人大女人十岁再正常不过。 问题是他的心理年龄绝对不止二十六,三十六他都觉得人们小看他了,因此看上他的基本都是近三十的小寡妇,居然也会有含苞待放的小女孩喜欢,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而且他在军中出了名的粗鲁,满口粗话、凶狠、严厉,这种女孩子看到他都是转头就跑的。 他和她也没多少交际,咋就喜欢上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鹤千花气得一脸羞愤,不害臊,这种话也能当面说出,果然是贱人,见公羊余庆迟迟不肯收回目光便拧眉,心里很不痛快,他都收了她的腰带,难道要反悔不成?那她还有何颜面? “将军,她这是故意装可怜呢!” 公羊余庆闻言斜睨过去。 一过于懂主心的将士不满道:“鹤大小姐这意思是我们将军不会有人稀罕?” “不是不是,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是觉得事有蹊跷,将军,莫要上当!”鹤千花倒抽冷气,极力的解释。 将士甲忽略了女子,冲主子道:“将军,刚才看她情绪很不稳定,应该是冲口而出,不像做假,这一点属下看得出来,或许她是真的喜欢您!” 将士乙看看鹤千花,她送腰带的事他们知道,但是将军并没当回事,甚至送给了他人,说明将军对她无情义,加上将军人也不小了,是该娶亲了,鹤千花不行,那么这个苏妍儿或许可以,莫要为了国家耽误了终身大事,他们看着也心疼,皱眉道:“刚才我们似乎有些过分了,她会不会想不开?” “嗯?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时,出来散心的苏梦蝶带着梦璃和阿丽若干宫女经过,见每个人都一副惊诧的表情,开口询问,难道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了不成?那她可不能错过。 公羊余庆还在想手下那句会想不开的话,不至于吧?被说几句就想不开了?可他是个男人,不理解女人的心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理会苏梦蝶,简单的拱手后就大步追了出去。 “将军……将军……”鹤千花急了,怎么会这样?将军不是应该告诉她择日找陛下赐婚吗?怎么会去追那个女人?灵机一动,转身跪了下去:“娘娘,您一定要为奴家做主!” “发生何事了?” 同样出来逛园子的万俟神枫和傅云澈也到来,见跪了一地的名门闺秀,露出不解。 698.告状2 苏梦蝶愣了一下,亲自将人搀扶起:“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来,跟本宫说,本宫给你做主!”谁会在这个时候欺负鹤千花?这可是右相的心肝宝贝,虽然只见过一面,但碍于她的身份,她也不能委屈了她,朝堂目前不是起事端的时候。 “回陛下和娘娘的话,是苏妍儿,她仗势欺人,打了我们所有人……” 傅云澈拧眉,苏妍儿? 苏梦蝶呼吸一滞,并未看到整个过程,且刚刚来,加上女人们个个眼角噙泪,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可苏妍儿比她们其中几个都要小上几岁,要说她使计陷害她们还说得过去,打?苏妍儿肩部抬手不能提的,怎么可能打得过一群人? 苏妍儿并不会武,这个事她是知道的。 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不管怎么说,苏妍儿也是苏家的人,欺负她不等于打苏家的脸吗?可是这么多大臣之掌上明珠一同欺负,让人手足无措,看样子不管她说什么,苏妍儿如何狡辩,只要放了苏妍儿,都是她在包庇,到不怕别人说什么。 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鹤千花带头告状,有些棘手,她的爷爷鹤延年此时在赈灾,还要去攻打那些番邦小国,不能让他分心,方才公羊余庆不是在场吗?或许他知道点什么,没等傅云澈开口去抓人就大喝道:“来人啊,将苏妍儿带来,还有公羊将军,也劳烦他走一趟。” 要真是苏妍儿仗着苏家势力而欺辱她人,她绝不会姑息。 鹤千花心里这才好受了点,哼,她就不信这个时候他们敢动她,父亲和爷爷都在为国奔波,道理上,他们是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见没他们什么事,只能充当看戏者,女人之间的事,还是女人去处理比较妥当,再说了,这些本就是后宫之事,她苏梦蝶分内之事,就看她能不能处理好了。 “娘娘,奴婢觉得此事……”梦璃想起苏妍儿一次次为娘娘送零嘴的事,且有一次娘娘还给吃完了,因此她对苏妍儿没多少怨恨了,莫要冤枉了好人。 “闭嘴!”苏梦蝶小声训斥,现在不是求情的时候,虽然眼前的七八个女人都是绣花枕头,可她们的家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即便是受点委屈也在所不惜,但她苏梦蝶绝不是个会白受屈的人。 一条依山的河畔前,苏妍儿望了一眼即将会夺走她生命的河流,再垂头看看手里的小碗,颗颗饱满的蚕豆透着沁人心脾的芬芳,她就是太笨了,至今只知道苏梦蝶喜欢吃蚕豆吃桂花糕,多久了?居然只知道这些,这也是失败的证明。 小小蚕豆,她研究了数月,里面包含着她的诚意,也代表她只能为她做这些,一次次被拒绝,没关系,他们不敢吃,她自己吃,抓起一颗塞进口中,明明就很好吃,就像这命运一样,只有她自己觉得好而已。 吃着吃着就一把将碗扔到了地上,仰天疯狂的尖叫:“二姐,三妹陪你来了呜呜呜三妹终于懂您为什么要那么做了,不管我们怎么做,他们都不会多看我们一眼,下辈子,咱们再也不要斗了,算来算去算的只是自己,三妹来了!” 伸手取下头上珠钗抛到了岸边,咬牙纵身跳入了水流中。 699.人工呼吸 刚刚赶到的公羊余庆见状,暗骂一句,加快脚步飞奔上前跳跃而下。 “哗啦!” 水花受到惊扰,溅起丈高。 苏妍儿没有挣扎,半眯着眼一点点沉淀,那种无奈,那种绝望,那种苦涩,只有她自己清楚,双手张开着,满头青丝轻微的在水中摇曳,原来这就是死亡,也没什么可怕的嘛,反而觉得心里豁然开朗了,脑海里是从记事起到至今发生的一切。 原来曾经她真的好可恶,大姐身为嫡女,却没有她们这些庶女过得滋润,无论爹爹带回来什么好东西,她都会争夺,把最不好的留给人家,大姐那时候很懦弱,那表情就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她。 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尊严都没有,要不是现在的那个人身上有着几个胎记,她真不觉得这是一个人,以前的大姐,没主见,不招人喜欢,可现在的大姐有气魄,有威严,她的一个眼神就让人心生畏惧。 是女人中的典范,也让她苏妍儿向往,让女人们看到自己不是附属品,不是男人的玩物,甚至可以活得比男人还要威风。 如果她一只是这样,或许也就没人去欺负她了,反而还会向她多加学习,以前的苏梦蝶她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让人看了就来气,没骨气,唯唯诺诺,没有大姐的风范,做不出一个好榜样,遇到事只会躲起来。 实在难以喜欢。 可大姐就是大姐,再不喜欢也不能去害人家是不是?所以她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她还老说父亲是人善被人欺,而她何尝不是老去欺负老实人?好在死之前她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一生值了。 爹娘,要辜负你们的疼爱了,灵儿回来了,或许你们的心不会那么痛,反正有没有妍儿,你们都可以团圆不是吗?就当从没生过这个不孝女吧。 灵儿,希望这次你能原谅这个姐姐,咱们永远都是姐妹,永远都是。 就在气数憋尽,眸子缓缓闭上要将大量清水吸入肺中时,好像有什么东西阻止了她继续下沉,眯开眼一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俊脸出现了,看来她不是一般的爱慕此人呢,到死的最后一眼,她居然能看到他。 公羊余庆,你我无缘无份,这一生总是匆匆擦肩而过,没有一刻是两情相悦,只是一场笑话,这段感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当然,她也没从未当真过,她一个小小将军府的庶出,做他的妾侍都该阿弥陀佛了,如何高攀? 妾侍?她苏妍儿即便是个庶出,但这点骨气还有,宁做乞丐妻,不为富人妾,喜欢一个人,就那么简单,只需要一眼就够了,像灵儿,只为那一眼,就一生不会多看其他男子,可灵儿幸运,因为那一眼,她功德圆满了。 她苏妍儿就只能看一眼,再看一眼,对方不会在意,反而还嘲讽她,不断雪上加霜。 公羊余庆见苏妍儿要张口,缺乏空气,立刻托住其后脑,将薄唇贴了上去,将憋住的一口气全数度入。 700.老天它收不了你 这下子,苏妍儿不觉得是幻相了,接近窒息的肺部开始膨胀,瞪大眼与男人对视,这突来的状况让她本就不聪明的脑袋无法运作,只能任由摆布,接受着对方送来的空气,他……是人? 想到什么,开始极力的挣扎,将男人狠命的往上推,她不想拉他做陪葬,她不想伤害任何人。 公羊余庆心中大惊,现在他们可算在河中央了,这个时候她不配合,都会死,他闭气近一盏茶的功夫才找到她,有些头昏脑胀,也知道她一心寻死,不希望他救,更希望让他离开,呵呵,真喜欢他呢,做出一个要死就一起死的动作。 双手捧住那小脑袋大力吻下,舌尖扫荡进那冰凉的小嘴中。 “呼噜噜!” 一串气泡从苏妍儿的鼻子中冒出,同时也吸纳了不少水份进肺中,那种切肤之痛,让她不得不停止挣扎,好难受,这公羊余庆究竟在搞什么? 男人这才拉开距离,抱着人向水面游去。 平静的水面终于露出两颗头颅,苏妍儿完全不识水性,喝了太多河水,肺部也受到侵蚀,人已昏厥,公羊余庆呼出一口气,差点就英年早逝了,剧烈喘息着把人拖上岸,放平后才拍拍其小脸:“苏妍儿?苏妍儿?” 拧眉交织双手在那胸口狠狠按压,无数个来回后才见女人吐出大口清水,这才松了口气。 “咳咳咳!”苏妍儿捂住胸口艰难的坐起,秀眉因肺部和鼻腔疼痛而拧起,拼命的猛咳。 见女孩儿咳得面颊通红,公羊余庆长叹一声轻轻拍打那哆嗦的后背,责备道:“说你几句就想不开,那我天天被元帅打骂,是不是要死几万次了?”谁来告诉他女人究竟有多承受不起打击?没出息。 苏妍儿心浮气躁,瞪了男人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是说几句吗?知不知道她也是有尊严的?当这么那么多人的面数落她,本就不想活了,推波助澜一下,就更是心力交瘁,不满道:“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嘿!你这小妮子,我救了你,你不感激就算了,这什么态度?”公羊余庆好歹也是个将军,在军中,除了元帅,就他最大,居然敢吐他口水,还瞪他,太目无尊长了。 “你救我干嘛?反正全世界都遗弃我了,活着也没意思!”苏妍儿说着就要起身继续跳水,二姐还等着她呢。 公羊余庆嘴角抽搐,铁青这脸把人按下:“你有完没完?我告诉你,有老子在,今天这老天爷它收不了你,你就是服毒,我也能让元来喜那老东西给你把肠子清洗一遍,让你痛不欲生!”跟他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苏妍儿捏紧小拳头,狠瞪着男人,见他一脸的得意就咆哮:“你有病啊?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公羊余庆,你他娘的不要认为我好欺负,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这些人到底要怎样?她已经很可悲了,还要来折腾她,有没有人性了? 701.公羊难得的温柔 男人倏然蹙眉,满脸的嫌弃:“你一个女人,‘他娘的’是你能说的吗?还杀我?来来来!”将腰间匕首拔出扔了过去,指着脖子道:“朝老子这儿捅,捅啊?” 苏妍儿没去捡匕首,鄙视道:“你以为你又优雅到哪里去?”动不动就老子老子,他是谁老子? “我是男人,你能跟我比吗?”见女人不再那么较真,便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说说……” “哎呀!” 苏妍儿一个没坐稳,被撞得趴伏在地,伸手按住接近脱臼的膀子,这个男人,果然粗鲁不堪。 “没事吧?”公羊余庆惊慌的把人扶起,他就轻轻碰她一下,有这么娇贵? “你到底想怎样?”苏妍儿气得头冒青烟,这什么人啊?就因为她吐了他口水所以来折磨她的? 男人咧嘴笑笑:“下回注意,下回注意,没伤到吧?”伸手按上那肩膀,轻轻揉捏。 苏妍儿痛得直抽冷气,狠狠推开:“够了,公羊余庆,不就是吐了你口水吗?来来来,吐吧,然后谁也不欠谁了!”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 公羊余庆看看自己粗糙的大手,怎么搞得他力大如牛一样?以前他给手下们上药的时候,从不会顾忌这么多,女人的身子会不会太……碰都碰不得?或许真的是他力道太大,收起所有的内力,强行抓过那手臂揉捏。 “喂!你轻点……痛……!”苏妍儿咬紧牙关,真怕一挣扎,他就把她手臂给扯下来。 这也痛?再次放轻力度,用他个人认为最最最最温柔的手法轻柔:“你这是扭伤,不立刻处理,会更痛,现在好点没?” 苏妍儿呆呆的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虽然没有元帅和陛下他们好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他看起来很顺眼,听闻他对女人很有风度后,更觉顺眼了,是一个真正的血性男儿,性子耿直,不会有太多花花肠子。 如果谁嫁给他,他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对待,毕竟确实没听说过他有对哪个女人多费心思过,他只想着精忠报国,婚姻大事从不去想,是不是一定要等天下太平后他才会考虑成家?可那个时候万一已经是几十年后的事了呢? 每次想到这里,都觉得心疼,希望他早日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后继有人,只是没想过那个人是自己而已,想到水中的一吻,心脏砰砰砰狂跳个不停,脸颊也越来越晕红,加上此刻他小心翼翼为她疗伤的模样,让她存在了一丝幻想。 “好多了!”只不过吻起来时,那尖锐的胡渣很扎人,现在下巴还痒痒的,刺刺的,但她明白他一定会回复成曾经的模样,因为只有那样他才镇得住人。 公羊余庆没有注意到女孩正在目不转睛的看他,开始教育:“以后你要吐口水就冲我一个人吐,就是下人也不可,否则会落人话柄,影响不好,像‘他娘的’这种话不能随便对人说,要是对陛下,你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听到没有?” “听到了!” 她又不傻,干嘛去骂陛下?要骂也得背后骂,当时那不是气急了吗?心里想着反正都要死了,还怕什么? 嗯?不对,她哪里还有什么以后? 702.细心的开导 “我这人说话可能比较严厉,但是呵斥你,定是你做错了,知错就改,我又不会真的打你!” 苏妍儿一想到这事就来气,抱怨道:“我错哪里了?你凭什么呵斥我?明明就是她们几个成天抓着我不放,唯恐天下不乱,从我来到这边,她们一有机会就嘲笑我,说的话很是难听,说我假惺惺的讨好大姐为的是攀高枝,说我故意跟你邂逅,说我不要脸,我说下贱,说我怎么还不去死!” “那你可以去找人评理!跟她们能动手吗?她可是右相的宝贝疙瘩,就是王后和陛下也得忍让三分!” “我管她是谁的宝贝疙瘩?都是爹生娘养的,以前我不理她们是因为我不屑跟她们计较,降低我自己的身份,那就是一群无所事事,然后没事找事的人,她们巴不得我反抗呢,今天我是沉不住气了,再说了,也是她们先动手要打我脸,我不过是甩开她的手而已,居然给我来这一套!” 这些把戏,当她看不出来?谁没玩过一样,以前她每次都用这招陷害别人呢。 公羊余庆轻笑两声:“原来如此,你这碰一下就叫痛的人,确实没本事一招推倒她们一群,你讨好王后,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为了飞上枝头!” “是啊,其实我想得到的她的原谅也是为了不要让自己活得这么狼狈,好像全世界都只剩自己一个罪人了,连身边的丫鬟一见我露出不好的表情,就会立刻跪地请我息怒,不要有记恨。众叛亲离,孤零零的,人人可欺,没有人愿意给你一个真心的笑容!” 那种感觉,真的很痛苦,不光在家里是多余,在世界上都是多余。 “你……真的只是想得到她的原谅?”见她点头,看来有些事确实是大伙太在意了,因为苏梦蝶做得太好,好到大伙不希望有人去伤害她,继而忽略了这个正在努力改变的人,指向自己:“我是真心在笑的!” 苏妍儿见男人傻笑的模样也笑了:“说吧,为什么来救我?” 某男抬眉,转移话题:“你不能怪别人,有因必有果,你以前做的事确实令人发指,你的想法很极端,以为得不到原谅了,就等于被所有人遗弃,怎么可能?只要你自己不遗弃自己,别人就永远都无法遗弃你,你多跟我学学,我要得罪了谁,我只需要说一句对不起,要不领情,我转头就走!” “啊?”那样会不会太没诚意了? “对不起能说出口也不容易,本将军都说了,他要依旧耿耿于怀,那么这个朋友不要也罢,人这一辈子谁没犯过错?不原谅的话,原谅二字存在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想娘娘她肯定早就原谅你了,只是你觉得她对你没对苏灵儿那么好,就是不认同你,不原谅你!” 从没人和苏妍儿说过这种话,他说得没错,她确实因此才觉得她记恨她的。 公羊余庆捏捏女孩儿的脸蛋:“被我说中了吧?你看你自己都觉得她对你心存芥蒂,别人看着也就真是那么回事了,她对苏灵儿好,是因为有感情基础在,你和娘娘,在她原谅你后,没有相互了解过,没多接触,自然没多少感情!” 703.苏妍儿 “可是我也是她的妹妹,我……” 没等女孩儿说完,公羊余庆就像个教导小孩子的大人一样打断:“错,听过一句话吗?生母不及养母大,为什么?因为感情,为什么别人的父母死了你毫无感觉,而自己的父母去世就会痛心疾首?还是因为感情,你和娘娘只是缺少感情而已,根本没有谁对不起谁!” 苏妍儿明白了,或许大姐真的早就不和她计较了,是她自己无法释怀而已,庸人自扰,做出的行为都是为了讨好,只是缺乏感情的话……感情不是靠讨好才能得来,而是根据一些琐碎的事慢慢建立,加上大姐对她肯定有些防备,就更要多接触。 “你都没用正确的方式走进她的心里,就算是亲姐妹,亲兄弟,也永远不要期待她待你好,陛下和侯爷是个好例子,以前你见过他们二人同坐一桌吗?没有吧?因为来到军营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才像朋友像兄弟,感情和血缘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突然发现今天说了平时一个月还多的话,却不感觉厌烦呢。 能教育别人,也证明自己比别人强,前提是那个人听得进去。 女孩儿双手托腮,迷茫的望着河面,如此说来,逼她进绝路的不是苏梦蝶也不是其他人,是她自己?因为她自己瞧不起自己,所以搞得全世界的人都瞧不起她了?大概劝导之人是公羊余庆,她深信不疑,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好吧,她没见多少世面,根本不懂为人处事,如何和苏府外的人相处,是她自己想太多了,感情,她和大姐还真没什么感情可言,是啊,就算得到一句原谅了,没感情,又如何期待她像对灵儿那样来对自己? 瞧瞧大姐和灵儿,那是情同手足,让人吃味儿,以前苏府哪有这种姐妹情?因此都没在意过,突然有了,就开始觉得心理不平衡了,然后觉得委屈了,其实错都在她自己。 “你大姐还是把你当妹妹看的,毕竟你们身体里还流着同样的血,可能是你表达的方式不对,让她没多看过你,以后改改策略,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真心对她好。不要觉得她对你好全世界就会对你好,这是有目的性的接近,而且就算她爱戴你了,别人也只是表面对你毕恭毕敬,转身依旧嘲讽你,只是用一个妹妹对姐姐那样,相信我,她会接纳你的!” 姐妹情深嘛!一家人,哪来那么多仇恨? “嗯,我会的,公羊将军,谢谢你!”苏妍儿被黑暗遮蔽的心全数明亮,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错在不够真心,错在存在目的性,以后她要和公羊余庆一样,别人爱说啥就说啥,别人看不起无所谓,那是她自己没做出让人看得起的事。 她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苏梦蝶不是摇钱树,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姐姐而已,不会抱着让她原谅的心态去对待了,也不用刻意讨好什么的,平常心对待,不存在原谅的问题。 公羊余庆笑着摇摇头,好在他来了,也好在有个得力的手下,要不是他说女人有可能寻短见,他不会来,毕竟前一刻才被人吐口水,没理由自讨没趣,回去好好封赏他。 704.以前的他像老伯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各有所思,让大地再次宁静,公羊余庆想的是以前自己太过分了,他真没看出来这个女人喜欢他,应该说他不觉得会有女人主动喜欢他,多少个女孩子被他吓得落荒而逃?身边那些丫鬟一看他瞪眼,立刻就会跪地。 能不见他就不见,跟避瘟神一样,至于鹤千花之事,他看懂了,因为后来有人跟他说送腰带的意思,他和鹤千花曾经相处过多次,那个时候他没见她看上他。 不过是少了胡子而已,以貌取人,他当然不会接受,因为他的胡子会再长出来,至于苏妍儿会不会因此讨厌他,应该不会,喜欢一个人,不会因为容貌如何,就像刚才在水里,她一遍遍试图把他推上岸,不希望他陪她一起死。 如果她讨厌他,会求之不得拉人做垫背。 冲这一点,他肯定她是真心喜欢他的。 苏妍儿想的就只是如何和苏梦蝶拉近感情了,有了感情后,三姐妹情比金坚,谁有难了都会立刻出手相助,她有难,大姐和灵儿都会舍命帮忙,就像大姐当初救灵儿那样,只有这样才叫亲姐妹,那种日子一定很美好。 秋天的风凉飕飕的,好在今日艳阳高照,虽都浑身湿透,也不觉得寒冷,天空像一块覆盖大地的蓝宝石,大河睁着碧澄澄的眼睛,凝望着这美好的天色,芦苇荡中,一对鸳鸯慢悠悠经过,流下长长的波纹。 四周山峦上枫树过多,那鲜红鲜红的叶子给大地平添了怡人景色,火一样娇艳。 半空中大雁排着‘人’字形飞过,唱着歌儿,告别即将到来的冬季,向天边慢慢飞去,直到只留下一点点黑色身影。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苏妍儿再次问向男人,刚才故意逃避,难道他应了她的喜欢吗?可是她只是庶出,但是灵儿不还是嫁给了侯爷? 公羊余庆面露难色,任何事都没这么扭捏过,面对男女感情时,居然开始含蓄了,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脸皮薄的一天,算了,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公式化的问:“那你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个……是她问他,怎么成她自己来回答了?而且她是个女孩子,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太羞人了,赶紧转回头抓过地上一根枯草蹂躏,脸蛋红得足以滴出血来:“你撞倒我那次!” “哦,原来你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我没有!” “那以前怎么不见你喜欢?” 苏妍儿觉得自己太冤枉了:“我以前上哪里去见你?再说了,我来到这边后,总共才见你三次,每次都是匆匆而过,而你自己一脸大胡子,噗跟老伯一样,谁会有心思去看你?而且你觉得自己现在很好看吗?有侯爷好看吗?有陛下好看吗?我那是通过打听后才真的喜欢!” “老伯?你这丫头片子越来越口没遮拦了,要是以前,早军法处置了!”居然说他是老伯,哪里像老伯了? ps:明明刚才还说自己三十六都不止…… 705.激烈的热吻 见男人生气,苏妍儿不得不败下阵来:“那个时候别说你了,所有人我都看不到,我的眼里只有讨好大姐,你自己也说感情是需要建立的,从你撞倒我扶住我时,让我很欣慰,心想总算有人不会任由我自生自灭了,刚萌生了这点念头,你就把我扔回水坑里了!” 公羊余庆这才缓和了脸色:“教会徒弟立刻就饿死师傅了?”拿他的话来堵他? “后来我是因为生气才去打听你的,觉得你人品不好,但是听到的都是赞美,说你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但一定不要犯错,否则就比较可怕了!”那我呢?为什么来救我? “那当然,我这人,从不会耍阴招,谁不服,正面来较量!”看来在这小丫头心目中,他还是个英雄呢。 苏妍儿无奈的笑笑,一点也不谦虚:“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有些事还是搞清楚比较好,她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最怕的就是误会。 男人揉揉后颈,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爱苏妍儿吗?应该不是爱吧?但这一刻他绝对不讨厌她,反而还让他这个大男人有些窘迫,爱情,同样需要时间是建立,他和她还年轻,多的是时间,大方的承认:“因为害怕你想不开,所以……不想伤及无辜!”好吧,他还是说不出口。 “就因为这样?”苏妍儿颇为失望,下一刻,被人推倒,惊呼道:“痛啊……”他知不知他就像一头蛮牛?就这么压过来,差点断气。 公羊余庆收起了所有表情,就这么把人压在身下,指尖划过那腮边的浏海,认真道:“因为害怕,所以来了,因为担忧,所以亲了,因为喜欢,所以这么做了!”不给人反抗的机会,低头再次含住了那香喷喷的小嘴,没想到接吻的感觉如此美好。 果然,英雄始终难过美人关。 爱情,他们会有的,生个娃儿出来,那个时候,有没有都无所谓,反正人不会跑就够了。 苏妍儿完全跟不上男人过于狂猛的攻势,心如擂鼓,真怕稍不注意就冲破胸腔跳出来,他就不能给她点准备的空间吗?光天化日,万一被人看到该说她不知羞耻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远处的芦苇后,几十双眼睛正眨也不眨的进行着偷窥,均是穿着一身军装,掩嘴偷乐,将军不愧是将军,人家才刚说喜欢,这么快就亲上了,这一点他们得都跟他学学,但亲热归亲热,娘娘还等着他们抓人回去呢。 “喂……” 一得到空隙,苏妍儿就开始挣扎,但是粗鲁的男人根本不懂何为羞耻,反而将女人乱动的手强行环在自己腰间,虽然这个吻并不存在**的味道,可在外人眼里,太有伤风化了。 苏妍儿也是受了太多气,终于可以得到一个人的谅解,自然是开心的,来之不易,干脆放弃反抗,紧紧抱住那虎腰仰头热情回应。 “唔……”女人一回应,倒让男人无法继续了,皱眉仰起头,该死的,某些地方有些不听话在叫嚣了,说起来二十六了,也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处男,这么激烈的摩擦,不起火也难,他可是个正常男人,虽然他不在乎别人看到听到,可也不会让喜欢的人被说闲话。 有些事是必须要留到洞房夜的。 706.没人敢动你 苏妍儿从未被人这么在意过,他的眼瞳里,只有她一个人,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情不自禁的叫道:“公羊大哥!” “这个称呼不错,还痛吗?”将人抱起,揉向那后背。 “不痛!” 这种痛是快乐的,她不介意,他喜欢她,他真的喜欢她,虽然不是爱,但只要他喜欢她,很快他会爱上她的。 老天爷终于开始怜惜她了。 公羊余庆揉揉脸颊,还真尴尬,将人拉起:“走,向你爹提亲去!” “不要!”苏妍儿吓了一跳,解释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南越随时会去攻打苍粼,且听闻死了不少将士,这个时候不宜娶亲!”最少也要缓一缓。 某男捏着那鼻头摇摇:“只是订亲而已!”看来这个老哥哥要变岳父了,直接降低了一辈,还有以后得叫苏梦蝶大姐,就她还大姐?把他胡子刮了的事还没跟她算账呢,小了足足四岁,叫他怎么开口叫姐? 这种东西真没得挑,谁叫苏妍儿这么小? 苏妍儿这才羞涩的垂头,她还以为要成亲呢:“其实……不用这么急!” “做了本将军的女人,看谁还敢轻视你,以后把背挺直了,仰头走路,谁敢辱骂你,直接一拳头打过去,出了事为夫给你扛着,走!”拉起小手紧握着原路返回,无缘无故捡了媳妇回去,爹娘估计做梦都能笑醒了。 还是一国王后的妹妹,加上苏国栋是未来国丈爷,即便庶出,那和他也算门当户对,算起来,还是他捡便宜了。 苏妍儿娇羞的斜睨向男人,有人疼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不过她轻易不会和人起冲突的,只要不太过分,她都能包容,不能给家人和未来夫君丢脸,做了将军夫人,大小姐脾气都得收敛,因为有太多双眼睛天天盯着,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戳脊梁骨。 “启禀将军,我等奉王后娘娘之命前来缉拿苏妍儿!” 此刻看戏的人才敢走出,跪地抱拳。 公羊余庆不耐烦的抿唇,定是鹤千花告状了。 苏妍儿一听,知道大事不妙,先不说别人信不信,确实是她导致鹤千花栽倒的,要是快死了,她不会害怕,不会认错,而现在,公羊余庆答应了要娶她,那她算半个将军夫人,有些事平时可做,现在做不得,就算她有理,也做不得。 怎么办?鹤千花是右相的孙女儿,她爹又是朝中重臣,这种人惹不得,自己要一直叫屈的话,得到了认可,可鹤千花好面子,也想不开自尽了,激怒右相他们,可不是好事,怎么办?顿时乱了分寸,这都告到陛下和大姐哪里去了。 她该怎么做?承认仗势欺人打了她们?那她以后还怎么立足?且有可能会被乱棍打死,可不承认…… 以前从没发生过这种事,一方面是不屑理会,一方面也是顾忌对方的身份,现在她得罪了人家,怎么想都觉得在劫难逃,惊恐的望向男人。 公羊余庆安慰似的挑眉:“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你,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可恶到什么程度!”光是鹤千花告状这事,他就百分百相信苏妍儿的话,真是个爱无事生非的人,屁大点事就闹到陛下那里去,还嫌大伙不够忙吗? 707.绝不纳妾 苏妍儿从未这般被人感动过,那种被人紧紧护在身后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就是父亲也因孩子太多,无暇照顾周到,他的爱,分给了妹妹和姐姐们,娘亲也比较偏爱最小的灵儿,可公羊余庆这一刻只护着她一人。 虽然凭感觉这不是个会像爹爹那样三妻四妾的人,但是人不可貌相,大娘那话,她当初也没想到爹爹会纳妾,公羊大哥他会把他这一份爱分割成好几份吗?这个问题她不敢问,毕竟有所作为还有权有势的男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 或许她只要做得够好,他就不会朝三暮四,这人的思想原来是随着生活而改变的,以前不懂时的愿望是嫁一个有本事的男人,然后做正妻,压制着那些偏房,懂了后,才发现爱情是这么的自私,根本就不希望有什么妾侍出现。 “在想什么?”公羊余庆发现至今小丫头都没开口要他放开她,定是走神了。 如此害羞,绝不会要他这么牵着她走进行宫的。 很害怕吗? 苏妍儿摇摇头,知道有些东西不该问,一旦问了,或许就什么都没了,因为太贪心会让人厌恶,却还是忍不住仰头望着高出一头的人:“公羊大哥,您……您会纳妾吗?”不管会不会,她都不会计较,因为女人就是这么悲哀。 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女人是卑微的存在,她很想像大姐那样坚决,可她舍不得这可能会昙花一现的幸福,就是希望心里有个底而已。 公羊余庆‘嘶’了一声,站住脚,不满的垂眸,刚要反问一些问题,可联想到苏国栋的三个妻子,也难怪这丫头会有这种想法,继续前进:“不会!”女人一个就够了,他不会让自己的妻子走母亲的路。 “我爹以前也是这样和大娘说的……”苏妍儿小声嘀咕。 “我说不会就不会!”公羊余庆很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不知是不是他口气太冲,让大掌中的小手想挣脱,不得不认真的对待,瞅着已经垂下头的人道:“我娘也是名门之后,饱读诗书,曾经她很温柔贤淑,可在我八岁那年,我老子娶了一对小姐妹回家后,我发现以前那个家变味道了!” 苏妍儿好奇的问:“为什么?” “你想,老夫少妻,向来妾侍得宠吧?起先我娘带着我去找我老子,可他逐渐厌烦我们母子,甚至连我都不愿意见,就成天和那对姐妹花天酒地,我娘去劝他,结果险些被活活打死,那对姐妹去找她麻烦时,她一开始还隐忍,慢慢的她忍不下去,我亲眼看到她把那对姐妹给毒死了!” 说到这里,男人深深长叹,但那不堪的童年对他来说,也无足挂齿一样,过去了就过去了。 苏妍儿捂住嘴。 “但她自己也受到了良心的谴责,虽然我爹不再纳妾,和母亲也相敬如宾,可他们自此就再也没同床共枕过,丫头,既然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那我定不会让你走她的路,所以这个问题不要再问,明白吗?” 苏妍儿重重点头,她不会再问,因为那会让他想起不好的往事,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死而无憾。 708.这……什么情况? “这就对了,待会见了王后,你先什么都不要说,听听她们是怎么个意思,我会在一旁帮衬着!”要是鹤延年那老家伙在就好了,直接找他去。 苏妍儿笑不离口,见行宫大门就在眼前,立刻要挣脱那手:“快放开!”没想到男人反而抓得更紧,惊骇道:“你先放开!”万一待会大姐要顾忌那群人,她不想公羊余庆跟她一起受牵连。 公羊余庆勾唇,无所谓的道:“放不放有什么关系?本将军就要让她们知道,你是我公羊余庆的女人,得罪你,就是得罪本将军,得罪整个南越军营!”他看谁敢胡来。 “可是万一她们不给您面子……” “呵呵,苏姑娘,您放心吧,咱将军在边关向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元帅,有时候陛下的面子他都不买账,再说了,打了您,咱们这些将士还不干呢!” “就是,咱将军的夫人,岂是说打就打的?” 后面跟随的将士们哈哈大笑,将军手里握着的兵权可不小,还是元帅会以命担保的人,加上战争时期,武将为大,多多少少都会给留个面子的。 苏妍儿手心开始冒汗,话虽如此,她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这件事是因她而起,就该由她自己来了结,看向紧握的手,也罢,她拗不过他,心里有些不安,这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让她脑子里乱糟糟的,直到现在,都感觉像一场梦。 好像这一切都是幻影,是因为她快死了,所以老天故意满足她的一个心愿,太不真实。 但男人传达而来的温度又那么暖和,这就是现实,其实一切都是真的。一个穷人,一辈子没吃饱喝足过,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告诉他,你发横财了,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忍饥挨饿,那个穷人一定会终日惴惴不安,害怕大鱼大肉的日子会消失。 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想到此,小手加大力量,紧紧攥住那粗糙的手掌,不是说只要真心付出了都会有回报吗?那么不管眼前的一切多虚无缥缈,只要她努力的耕耘,就一定会有收获,一定会的,公羊大哥,您放心,从个这一刻开始,妍儿会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照顾你。 像大姐一样,让自己觉得不可能的事变得可能,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我就会做到最好。 “放松一点,不要害怕,有我在!”进入拱门前,公羊余庆拍拍女孩的小手背,这才带上平日里那笑呵呵的表情踏入。 苏妍儿低垂着头,额头冷汗直冒,就那么被男人拉着前行。 “吸!” 果然,一进门,周边负责伺候和负责打理花园的宫女们都讶然的望着来人,直勾勾盯着那紧紧相握的双手,这……公羊将军和苏妍儿? 听闻要处分苏妍儿,苏国栋和苏家三位夫人都纷纷前来求情,恰好连欧阳战云都来了,他是深怕手下说错话,绝对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坐在龙椅上的苏梦蝶和傅云澈也看直了眼,那种恋人才会有的动作此刻就发生在公羊余庆还有苏妍儿身上,这……什么情况?苏梦蝶头一次以为出现了幻觉,狠狠闭目再睁开,那双手依旧紧紧握在一起。 “姐姐快看!”原本满脸得意的绿衣女孩瞪大眸子扯扯鹤千花的袖子。 709.烂摊子都丢给了她 鹤千花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每个人都跟见鬼了一样?也跟着扭头,捏住手绢的指尖瞬间失去力量,丝巾垂落在地,就仿佛那颗少女情怀的心,原先被人如获珍宝的捧着,在她觉得自己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时,那双手却无情的松开。 心被狠狠砸进了万丈深渊。 公羊余庆,你收了我的锦囊,又收了我的腰带,如今此事人尽皆知,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要我鹤千花这张脸往哪儿搁放?是想让她名声尽毁吗?居然恬不知耻的给男人送腰带,却被拒绝,她鹤千花堂堂右相的嫡孙女,还不如一个小小将军偏房所生的低贱之人? 苏梦蝶见鹤千花身侧的双拳紧握,小拳头因气愤而颤抖,便以腹语长叹:“这下越来越乱了!”公羊余庆那腰带是鹤千花送的,刚才鹤千花已经跟大伙表明过了,她那意思,苏妍儿就是嫉妒她,所以才出手伤人。 有意思,这里刚刚表态试图让傅云澈赐婚,那边两个人就搞一块了,公羊余庆或许是真的看上苏妍儿了,为了给大伙一个下马威,让人因他的面子不要动苏妍儿故此牵着人来,自作聪明,他这是害她。 傅云澈也看出来这件事不好处理,完全把烂摊子丢给了后宫之主:“别给寡人惹麻烦!” “你倒是撇得干净!”该死的,一边是鹤延年,且听闻鹤千花受委屈,胡炳利都带着一群文臣来了,胡炳利和鹤延年可是八拜之交,一边又是公羊余庆,欧阳战云肯定站在他那边,怎么感觉又是一场文臣和武官的对决? 而她打肿脸充胖子揽下这事,真是要命,指腹狠狠按压着脑门,偏偏引子又是女人之间的战争,说起来确实该她这个王后来处理,可她现在是仅仅处理女人之间的事吗?没看正有不少武将陆陆续续被叫来吗? 这可怎么办?好像不管怎么做,她苏梦蝶最后都是招人恨的罪人,原本父亲强烈要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苏妍儿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站在了胡炳利一边,这尼玛一看苏妍儿有公羊余庆撑腰,直接倒戈,站欧阳战云那边去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添乱?上次文武相争被傅云澈压下了,但现在傅云澈就一句话,别给他惹麻烦,都把矛头指向她,就看她帮谁了。 搞不好,鹤千花当场自尽,胡炳利会罢休?开玩笑,因上次争吵之事,文臣们本就对公羊余庆不满,现在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岂能放过?瞧瞧那些文臣,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本来只是要替鹤千花讨公道的,这下子成替自己文臣们讨公道了。 都挺胸站得直直的。 军中的大将们听到公羊余庆要捍卫苏妍儿,立马都来报道了。 苏梦蝶就冷眼看着成群结队的武将如鱼贯入,不一会,欧阳战云身边就立着四十多人,文武之间的争斗她真处理不了,一群唯恐下不乱的人,这个公羊余庆除了会惹麻烦还会什么?若是苏妍儿自己来,顶多就让她跪下来赔个不是,这事肯定过去。 现在还怎么过去?不是火上加油吗?文臣们巴不得为那日之事讨个说法呢。 710.好戏开场 万俟神枫环胸斜倚一旁,冲慕白乐道:“有好戏看了!” “嗯?好戏?什么好戏?”慕白并不知道那次公羊余庆骂文臣不是男人之事,只是感觉很奇怪,不就是女人和女人那点小事吗?怎么来了这么多文武官员?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看着吧,保证让你耳目一新!”万俟神枫把玩着手中玉扳指,南越的内部其实并没表面看到的那般和谐,待会指不定就打起来了。 这个苏妍儿,他从未注意过,今天,这默默无闻的人倒是要一举成名了,一点征兆都没有,公羊余庆便心仪她了,还是苏梦蝶的三妹,被人们避如蛇蝎的女子,有趣儿,太有趣儿了。 苏妍儿见四周全是大人物,大姐和陛下就坐正前方,每走一步都会吞一口津液,她做梦都不会想到,她会有被这么多人同时注视着的一天,被公羊余庆护在身后,按理说该得意洋洋,昂首挺胸的,但肇事者是她自己,就由不得她不惊恐了。 那些人那厌恶的眼神她看到了,在他们心中,她还是一个可憎之人,好在公羊余庆站在她身边,否则这种场面,她非吓死不可。 到了正中,公羊余庆拉着苏妍儿跪地,笑着抱拳:“末将参见陛下,参见王后娘娘!” “妍儿叩见陛下,叩见娘娘!”苏妍儿立刻匍匐,怎么会来这么多人给鹤千花撑腰?这件事好像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苏梦蝶一个头两个大,抬手道:“公羊将军起来说话!” 公羊余庆起身前,低声道:“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这才笑着起身:“谢娘娘!”后站到了欧阳战云身边。 “你搞什么?”欧阳战云怒视向手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分寸了? “没什么,就是要娶她而已,元帅,您不是终日盼着属下成家吗?现在好了,人找到了!” 欧阳战云拧眉:“本帅确实希望你早日娶妻生子,可也不能随随便便拉个人……” 不等男人说完,公羊余庆就抬手打断,眼中有着一丝警告的味道:“元帅,我说了,我要娶她,您若再这么说,别怪我不念及兄弟之情!”什么叫随随便便?他公羊余庆的夫人是能用随随便便来形容的吗? “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本帅放在眼里了,都开始来威胁我了?”欧阳战云扬手就冲那后脑一掌拍去,没大没小。 “别吵了别吵了!”苏国栋赶紧将二人隔开,还是想想怎么一致对外吧,笑着拍拍公羊余庆的肩膀,好小子,居然说要娶妍儿,不错不错,这个女婿,他甚是满意,可惜了,本来还说会多一个老弟的,一下子成女婿了。 女婿比老弟更亲切。 欧阳战云也觉得刚才说话有失分寸,便不计较,望着对面那些不友善的人们皱眉:“今天这事要闹大了!” “大就大,我要怕了他们,从此跟他们姓!”公羊余庆哧哼,一群酸秀才,他一个人都能捶死他们一群。 711.首次办案1 胡炳利等人看到公羊余庆那鄙夷的目光了,不是男人?今天让他看看,在南越主宰者的眼里,他们是不是男人,今天这事没完。 鹤千花此刻是积怨颇多,就等爆发了,她绝不放过苏妍儿,今天她必须死,想了想,吸吸鼻子也跪了过去:“娘娘,您一定要为奴家做主,否则今天奴家就不活了!”她已没脸见爷爷,就不信这群人会为了一个毒妇舍弃爷爷和胡爷爷他们。 “呜呜呜我们也不活了!” 另外七个女孩也哭着跪了过去。 苏妍儿一个人孤军奋战,斜睨了一眼旁边贼喊捉贼的人,她们都没廉耻之心吗?光天化日就开始陷害,也不怕闪了舌头。 苏梦蝶那叫一个头疼,她可以说这事不管了吗?好吧,她是王后,当了王后,就得背负起责任,就像男人要打仗一样,如果可以,很想休假一天,这破嘴,没事揽这活干嘛?怎么打仗她还略懂一点,处理女人之间的纷争,她实在不擅长。 只能公事公办的问:“苏妍儿,她们说你仗本宫的势,欺压殴打她们,你认吗?” 苏妍儿胆颤心惊,仰头望向苏梦蝶,她是认还是不认?如今天下人本就对她有成见,要是以前,认就认了,不怕再臭名昭著一点,但现在公羊大哥说要娶她,她毁坏自己名声的同时,也在抹黑公羊余庆,都会觉得他没眼光,居然喜欢上这么个狗仗人势的人。 大姐,您告诉妍儿,妍儿该怎么办?不认的话,这么多文臣在,她百口莫辩,她哪里比得过他们? 苏梦蝶见苏妍儿眼神里写着无奈,而鹤千花则咄咄逼人,这叫什么事?鹤千花的颜面在公羊余庆拉着苏妍儿进来时,就已经扫地,如今要说她一个相府千金使计陷害他人,非把人给逼死不可,鹤延年在的话,她可以找鹤延年亲自谈谈。 问题是人家不在,反而还在处理不可分心的战事,加上一群人都说要自杀,人到了极限时,真会意气用事自寻短见的,看苏妍儿一身**的就明白指定跳水去了,香蕉个巴拉,见鬼了才会遇到这种棘手的麻烦:“苏妍儿,问你话呢!” “回娘娘话,妍儿是冤枉的!”苏妍儿豁出去了,她本来就没有做,她要自私一回。 顿时花园中一片哗然,冤枉?她冤枉?谁信呢? 绿衣女孩指着苏妍儿叫嚣:“你胡说,要不是你动手推我们,我们会栽倒吗?你该不会要说是我们自己喜欢挨打,故意摔倒?还是说你要说我们陷害你?苏妍儿,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去陷害你?” “就是,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会冤枉你?” 苏妍儿急了,瞪过去:“分明就是你先要动手打我,我才甩开你的手的!” “我打你?”绿衣女孩嗤笑:“平白无故我会打你?去打听打听,我是会随意打骂人的人吗?明明就是你喜欢公羊将军,但见千花姐姐给他送了腰带,心怀不满,我们不过是慰问一下你而已,你就鸡蛋里挑骨头说我们在嘲笑你,还说什么你有王后撑腰,叫我们少惹你,千花姐姐只不过一句她爷爷也不是好惹的你就动手打人好不好?” 712.首次办案2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连公羊将军自己都亲眼看到你动手了!” “你少睁着眼在这里说瞎话!” “就你……” 七八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让胡炳利站了出来:“够了!”后冲苏梦蝶作揖:“请娘娘莫要包庇,苏妍儿不守礼法,目中无人,还望娘娘秉公处理,还她们一个公道!” 公羊余庆按捺不住了,也走了出去,先向苏梦蝶和傅云澈拱手:“末将确实见到苏妍儿动手,但她所说动手之前的事末将并未目睹,当时花园中也无其他人,所以说此事死无对证了,但末将相信苏妍儿之话,请娘娘还她一个清白!” 后看向胡炳利:“讨公道是吧?今天我也要来讨个公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她们这点事能让你如此上心吗?不就是揪着上次那事不放?胡炳利,我说你的心眼咋比针眼还小?来来来,这件事娘娘她处理不了,咱们私人的恩怨自己解决!”说着说着,就开始挽袖子。 “怎么?要打架啊?君子动口不动手,行啊,你说怎么办!”胡炳利瞪起老眼。 十来个将军嚣张的摩拳擦掌。 一堆文臣也站到了胡炳利身后,仿佛两军对持,就要大干一场了。 苏梦蝶不说话,环胸冷眼旁观。 “怎么办?是男人就出来和老子单挑,老子要输了,叫你们所有人爷爷!”公羊余庆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挑眉。 胡炳利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指着野蛮人磕巴道:“你……我们是斯文人,不舞刀弄枪,有**份!” “别磨磨唧唧,那你想怎样?” “我们……我们跟你讲道理!”一老头出来怒喝。 “哈哈哈哈!” 这次连远处的欧阳战云的伸手捂住了嘴,武将们更是笑得前仰后翻。 公羊余庆转身扬手朗声道:“兄弟们,听到没有?以后面对百万雄兵的时候,咱不用担心了,让胡左相去跟他们讲道理,保证让余若霖那小子吓得屁滚尿流,说不定就乖乖交出国玺了!”说完就鄙夷的大笑。 “哈哈哈哈!” 几十个武将又一次放声狂笑。 “噗!”慕白一个没忍住,也喷笑出,拍拍万俟神枫:“这戏确实不错!”好看! 苏梦蝶见胡炳利那三十多文臣气得接近心血管爆裂依旧不理会,吵吧,她倒要看他们能吵到什么时候去。 胡炳利上气不接下气,恶狠狠的指着公羊余庆这个晚辈:“莽夫,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武力确实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解决你足够!”公羊余庆极其嚣张的冲老人挑挑下额,继续往本就旺盛的火堆中倒了一桶油:“你们说说,你们这群跟娘们一样的文弱书生老是跟我们武将叫什么劲?你们有本事让我们趴地不起吗?有吗?老子一根手指头就能叫你从此下不来床!”比起小指在胡炳利眼前晃晃。 苏妍儿悄悄仰头看去,不是要处分她的事吗?怎么一下子变成文臣和武官的较量了?其实胡炳利他们只是在借题发挥? 713.首次办案3 鹤千花等人也傻了,这是什么跟什么?不是来给她讨公道的吗?怎么到最后他们到因其他事而吵起来了?无意间看到傅云澈和苏梦蝶表情阴沉,又不好此时开口,会让局面越加混乱,招人烦。 苏灵儿见苏妍儿孤零零的,也跟着跪了过去。 三夫人见有人带头,也上前跪在女儿身边,紧接着是另外两个夫人。 苏妍儿顿时眼眶湿润,家人就是家人,即便不喜欢,也不会让她受委屈,但是今天,她能得到一个清白吗? 胡炳利伸手捂住心脏,想也不想,抬手就冲公羊余庆的脸招呼去。 ‘啪!’的一声,响透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连胡炳利自己都傻了。 公羊余庆伸手蹭蹭脸颊,笑容凝固,肃杀之气取而代之,无表情的望向那群老不死的。 这可真把后面的武将给激怒了,纷纷拔刀怒吼。 “胡炳利,你好大的胆子,就是陛下他也不敢当众打将军的脸!” “你不想活了吗?” 欧阳战云极度护食,最心爱的大将被打脸,此事非同小可,还是被一品大员打脸,这还了得?过去推开手下们,森冷的怒喝:“胡炳利,立刻道歉!” “道歉,道歉!” 所有人直接忽略掉龙椅上二人,大声咆哮。 苏妍儿呼吸一滞,见公羊余庆的左脸上出现五指印便知道事情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焦急的望向苏梦蝶:“娘娘,是妍儿先动手的,是妍儿的错,妍儿知道错了,甘愿受罚!”只是一件小事,怎么感觉会闹得朝堂不可开交? 此声一出,偌大后花园再次陷入死寂。 公羊余庆僵硬的转头,不敢相信女人会委曲求全,用这种方式息事宁人,即便她承认了,他也不相信,傻丫头,我不是说过会让你毫发无伤吗?他确实是故意在把事情闹大,等着鹤千花那群人澄清事实,没想到这群女人干看着这场内讧愈演愈烈也不阻止,反而人们最瞧不起的苏妍儿却挺身而出。 心里好生憋屈呢。 鹤千花没想到苏妍儿会承认,立刻哭诉:“请娘娘还奴家一个公道!” “看见没?她都自己承认了!”文臣们推开那些没理的武将,趾高气昂的偏开头。 欧阳战云也是个讲理的人,当事人亲口承认,让人无从救助,只能拉着公羊余庆回到原来的位子。 苏梦蝶已经不想知道事情的真假了,无论真假,她的决定只有一个,没有任何后路,烦闷道:“苏妍儿,本宫今日也不想说什么,念及你少不更事,便饶你一命,小惩大诫,若再犯,本宫定要你悔不当初,来人啊,杖责二十,行刑!” 傅云澈万万没想到女人会是这个决定,她这不是承认苏家家风不正吗?自己打自己脸?不过现在除了这个方法,还真不好解决,大伙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等小事上,更可以阻止掉文武之间的烽烟,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苏妍儿心里很委屈,又有什么办法?她当时就不该理会她们,叩首:“妍儿甘愿领罚!” “娘娘……”萧悦柔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变得这么无情,再怎么说,妍儿也是她的妹妹。 714.首次办案4 苏梦蝶见武将们都失望的看着她,恨不得起身破口大骂,怒吼道:“打!谁敢求情,一并处罚!” 公羊余庆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刚要出去就被欧阳战云拉住了。 “你想害死她吗?二十棍,死不了人!”他相信苏梦蝶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苏灵儿不断的向苏梦蝶摇头,三姐身子骨单薄,承受不起那么多棍的,见大姐冲她拧眉,便不敢再多说,三姐以前经常用这招陷害人,她不可能不知道,轻易绝不会去碰惹是生非的人,定是如她所说,是她们先动手的。 再说了,三姐那么瘦小,如何推得倒这么多人?想到什么,冷冷的瞪了鹤千花一眼,苏家就这么好欺负吗?你们等着。 苏妍儿爬下后,臀部立刻传来剧痛,只得紧紧咬住拳头隐忍着不叫出声,眼中泪花打转,有时候,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被诬陷了也无处讨公道,没事,以后见到这群人躲着就是了。 她相信她们会遭到报应的,其实她们已经遭到报应了,因为鹤千花送了公羊将军腰带,人家却依旧不要她,其实她还得谢谢她们,要不是他们,她和公羊将军也不见得能走到一起,对!她该谢谢她们。 ‘啪啪啪啪!’ 女孩虽然没凄厉的嘶叫,可背部开始因皮开肉颤而渗出的鲜红让公羊余庆开始痛恨起了那些罪魁祸首,还有苏梦蝶,她为什么就不相信他们?妍儿那么做,为的是什么,难道都没看出来吗?还是说真如她所叙述的那样。 全世界都不会相信她?只有他相信她?如果他也不信,那么她或许真的就只有自尽一条路走,这是个好女人,最起码现在是,她很懂事,她害怕他惹出乱子来,她在为他着想,真很庆幸老天爷把她送到了他身边,让他有机会给她送去温暖。 苏妍儿,没关系,别人瞧不起你,我公羊余庆瞧得起就够了。 今天就当是你从新做人的开始,今天过后,任何人,纵然是天皇老子也休想再欺负你。 “嗯哼……” “啊!” 在最后几棍子的时候,苏妍儿才仰头放声尖叫,怪不得有逼供这等说法,只是打板子就想求饶,更何况是割肉刮骨了,她不能求饶,还有两下,只有两下了,苏妍儿,你要撑住,你是将军家的后人,不能这么没骨气,要不是她们激怒你,你不会得到一份不属于你的幸福。 一顿打换来一个喜欢的人,值得! 苏梦蝶的目光在那几个一脸得意的女人身上扫过,再看看汗流浃背的苏妍儿,同样开始弯曲十指,后攥成惊人的力度,这或许就是高处不胜寒的意思吧?想光耀门楣?谈何容易?特别是当你到达顶峰后突然栽下来,那一天,曾经巴结你的人都会恨不得将你狠狠踩碎。 这还没摔下来就开始放肆了呢。 “啪!” 最后一棍子下去,苏妍儿这才瘫软下,脑袋昏沉沉的,好似有人说话,可她已经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还有狂躁的心跳声,人这一辈子,谁敢保证她可以永生都风平浪静? 715.首次办案5 《帝王的vip宠妃》715.首次办案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16.公羊余庆要辞官 “他居然敢公然抗旨?” “太不像话了,他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 “以为陛下不敢杀他?” 文臣们开始交头接耳,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欧阳战云最为了解自己的手下,想到了某种可能,心中大惊,不会吧?这小子虎头虎脑的,一心要跟随着将士们打天下,昨日还说攻打苍粼,他首当其冲,不会为了个女人而辞官吧?但刚才离去时的表情让他不得不这么想。 先看看再说,奇怪,鹤千花好歹是鹤延年的嫡孙女,配给他还委屈了他不成?长得也如花似玉,苏妍儿也不介意,别的男人求都求不来,他还委屈了。 那苏妍儿长得顶多用清秀来形容,鹤千花算公认的美人了,平时看起来就一大老粗,感情上面居然会如此专一,按理说是值得嘉奖的,可婚是傅云澈亲口下旨,这可怎么办? “大胆!” 傅云澈怒不可赦的拍案而起,见门口将士居然不拦住公羊余庆,更是咬牙切齿。 苏梦蝶这时站起,看看高空中的天气,用悠闲的口吻揶揄道:“尊严和与替你卖命之人,孰轻孰重,自己掂量掂量吧,莫要刚刚拿回粟阳城就得意忘形,哼!”说到这里哼笑一下:“九国归一,这一个都还没拿下就开始丧失人心了!”说完便大喊道:“都散了吧,梦璃,灵儿咱们走!” 丧失人心?傅云澈不解的蹙眉,他这是成人之美,何来的丧失人心?知不知道鹤延年的孙女有多少王公贵胄垂涎?人家偏偏就看上余庆那小子了,该偷着乐去。 “陛下,圣旨!”小庚子将木盘端上,里面摆放着无字圣旨和文房四宝,是娘娘吩咐让陛下自己去写的。 傅云澈颇为不耐的看了鹤千花一眼,拿起御笔,刚要写时,脑海里又是苏梦蝶那句丧失人心的话,感情这个东西,他也懂,就拿他自己来说,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苏梦蝶多有能耐,长得也平凡无奇,但就是看对眼了。 或许余庆真的就只喜欢那么一个,强塞一个进去,或许会弄巧成拙,且今日之事,他也看出了个大概,苏妍儿是被冤枉的,鹤千花今日会陷害她,那么以后……他这不是把两个水火不容的人强行绑在一起吗? 搁下御笔,冲女孩抿唇笑笑:“千花,婚姻大事,寡人还是想听听你爷爷的意见,这样,寡人也定不会委屈了你,今日便亲自拟旨封你安国公主如何?” 鹤千花先是绝望,因为陛下的意思很明显,此事不要再提,她是个聪明人,听得懂,后是欣喜的跪地:“千花谢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安国安国,代表着无上荣耀,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安定,她何德何能?自己的荣誉可比去攀附别人的荣誉来得自豪。 反正公羊余庆也不喜欢她,不如要个安国公主来的划算。 夜里,四十多个军中管事拉着换上便服、手捧军装的公羊余庆劝解:“公羊将军,这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啊,您走了,以后我们还怎么打仗?” “目前咱们连苍粼国的边都没擦到,您就要辞官,叫我们还有何信心打这江山?” “将军息怒,消消火,莫要意气用事将军……将军……”人已经走进大殿,这让大伙急得直跳脚,他要走了,敌国还不得大肆狂欢?可以这么说,军营可以没有傅雪衣,但绝不能没有公羊余庆,所以说,他走了还了得? 717.全都要个说法 鸦雀无声的大殿上,苏梦蝶独自端坐主位,无任何宫女太监服侍,那模样就仿佛在等着某些人的到来,她知道武将们会对她不满,要结伴前来讨个说法,谁叫苏妍儿偏偏要嫁给公羊余庆?可她绝对没想到公羊余庆会抱着铠甲前来。 淡淡的瞅了地上双膝跪地之人一眼,再看看被他高高举起的军服,这是要辞官吗? “余庆……” 欧阳战云带领着几十个在军中具备威望的男人闯入,先是看看地上穿着便服的手下,再看看面无表情的苏梦蝶,掀开衣摆跪地,大力抱拳,眸光凛冽:“末将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余人却不肯行下跪礼,好似料定对方不敢把他们这群人怎么样,本来就不敢怎么样,军中没了他们这些干将带领,加上上面藐视武将,别说打天下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大伙用命换回的粟阳城会再次失守。 苏梦蝶见状,也不遵守什么规矩了,直接跷起二郎腿,抱胸斜倚龙椅中,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几十个人四处查看了一番,没看到傅云澈,都不屑去目睹前方的女人,腰杆站直,绝没有低头的意思。 哼,以前还觉得这个女人不错,屡次帮着他们立功,可就在今天,那点好感直接随风而逝了,一个女人,就该在家好好相夫教子,瞧瞧,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哪里像个女人?她有什么资格替陛下做主跑来坐龙椅上? 搞得这天下是她的一样,这都要逼得公羊余庆辞官了,这就是妖女,试图独揽大权、骑到男人头上的妖女,公羊将军都点名要娶苏妍儿了,她还下令打人,太不把军营放在眼里了。 欧阳战云仰头:“末将参见娘娘!” 苏梦蝶姿态洒脱,可脸上的表情绝对可以用阴沉来形容,端过一杯茶水轻抿一口,挑眉瞅着茶杯道:“陛下身体不适,特命本宫前来招呼诸位,不过看样子好像都不服嘛,觉得本宫不配坐在这里?”说完挑眉瞅向那些双手叉腰,抬头挺胸的人们。 自然是她不让傅云澈搀和的,人是她打的,当然由她来收场,傅云澈要在的话,早叫人来将他们拖出去了,那样尊严是保住了,可会让人心寒意冷,一气之下纷纷辞官不干,会得不偿失,毕竟为的就是一件屁大点小的事,打击士气,不值得。 她相信她能处理好的。 欧阳战云拧眉:“娘娘,这件事您确实做得……” “那你说怎么办?” ‘啪!’ 不等男人说完,女人‘噌’的一下站起,一把将手中茶杯砸向地面,指着下面的人们咆哮:“你们只想到了个人恩怨,觉得本宫和陛下偏心,不但放了罪魁祸首还加以褒奖,很憋屈?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当时的局面稍有不慎就会引得鹤千花自尽当场?一个女人,一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女人,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一个久居后院没见过大世面的女人,当众被无数人羞辱,她还会无动于衷吗?” “娘娘说来说去,还是跟胡炳利一样,咱们武将只是莽夫,只会替人卖命!”一老将哧哼,鹤千花要自尽,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718.文和武谁重要? 苏梦蝶就不明白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紧咬不放,他们都不想想身为南越的一份子,就该把国家放在第一位吗?她苏梦蝶如今怀着孩儿,那傅云澈一次次令她咬牙切齿,她有说过后退吗?她一个女人,都知道什么叫大局为重,他们这么多长辈,却不懂这个道理。 见大伙意志坚定,也能明白,因为他们的对手和他们同龄,且官位与欧阳战云不分上下,心中不满也说得过去,能向她一个晚辈讨公道也是看得起她,真心把她当一国之母来看,在他们心中,自己不只是个小丫头,而是一掷千金的主子。 按理说她该欣喜若狂,但都来逼她,任谁都高兴不起来,颇为失望的摇头:“呵呵!合着你们的意思是让鹤千花自生自灭是吧?行啊,现在就当她在后花园里自尽了,那么此刻胡炳利那群人定大失所望,觉得陛下不值得他们再卖命了,他们也会说,既然武将这么重要,您就抱着他们打理江山去吧,而远在天边的鹤延年会立刻辞官,因为主子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个局面你们来告诉本宫,怎么扭转?” “哼,现在有没有他们有什么区别?娘娘难不成还期待他们上阵杀敌不成?” “那行,我等从今天开始就把军营交给他们,娘娘觉得可好?” 大伙一同取下头盔,自嘲的笑着。 苏梦蝶想,这或许就是胡炳利斗不过他们的原因,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都是一群没多少学识的莽汉,他们只懂打仗,以武至上,一个再聪明的人,不会武功,在他们眼里都是无用书生:“你们觉得文臣很无用对吗?” 见都哧哼就又道:“你们吃的用的,是谁给你们的?老百姓对吧?你们替老百姓守住安宁了,他们给你们粮食是应该的,可你们想过没有,一个上千万人的国家,没有那些文臣去管制,乱了秩序,也就不懂什么为他人着想,自己过好自己就够了,也没人升堂为他们请命了,鸡毛蒜皮的事就打起来,没有衙门,觉得自己有钱有本事就处处欺压百姓,整个国家乱作一团,他们还有心思给你们送粮吗?” “这些我们自会处理!” “处理?会办案吗?会掌管六部吗?懂四书五经吗?你们只看得到他们不会杀敌,不会击溃敌人,那你们看到他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风雨无阻的上早朝吗?南越几十个城池,几百个小镇,几千个村子,大事小事都由他们管制,你们镇守边关,他们向百姓宣扬你们的功德,谁家不拿粮食出来,你们知道吗?他们知道!” “娘娘究竟想说什么?” 苏梦蝶深吸一口气:“本宫只是想告诉你们,文臣治国,武将卫国,一个没有文臣的江山,迟早灭亡,并非本宫高抬他们,你们在当兵之前,谁没被他们关照过?你们的家园有了天灾,是他们第一时间上报朝廷,远在天边的陛下才知道拨粮救济,每一个朝堂,每天都接多少你们根本不屑的案子?但他们不辞疲惫,只要百姓心中不满,他们就会细心的为他们讨公道!” 719.莫要得罪小人 欧阳战云没想到这个王后能懂这些道理,实在不简单。 “你们也可以说这些小事无须去管,出不了大乱子,那你们就错了,一家的小事是小事,可千万家的小事加在一起,就会惹出惊天动地的大乱子来,对于本宫来说,这南越有三条巨龙盘旋,一条文,一条武,一条负责镇压他们的金龙,缺一不可,这天下不管你们怎么打,百姓才是头上天,说起来,在百姓心目中,还是青天大老爷最亲近!” “凭什么?” 某女环胸:“凭什么?就凭他们时常和百姓近距离接触,但是这些文臣会告诉百姓们,没有边关的将士,也没有他们的安稳生活,因此就算老百姓看不到你们,也深深明白国家不能缺少你们,文武谁重要的问题有什么好争的?你们蒙冤后,有军事处处理,可老百姓只能找衙门,现在还觉得文臣无用吗?” 大伙开始交头接耳,这么说倒都懂了不少,百姓为首要,确实不假,要他们去处理那些百姓之间的小纠纷,是大材小用,而且他们确实不懂断案,更不可能把光阴浪费在上朝上面,这么一说,文臣确实不可缺少。 “要是今日鹤千花死了,胡炳利带头罢官,知道国家要损失多少良才吗?” “那您也不能打我们公羊将军的女人吧?” “且娘娘还知道此事非苏妍儿之错!” 苏梦蝶点点头:“本宫承认,冤枉了好人,且还是本宫的妹妹,冤枉她就等于本宫自己在打自己的脸,二十板子换来国家安宁,不值得吗?” “您是说得轻松!”打的又不是你,公羊余庆想到苏妍儿还昏迷不醒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行,本宫就站在这里,你们觉得解恨就来打本宫,绝不秋后算账,只要能平息,本宫无心甘情愿!”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就仗着战乱时期,国家不敢办他们,一个个的还蹬鼻子上脸了。 大伙这下站不住了,纷纷跪地。 “娘娘息怒!” 顺杆爬嘛!谁不会一样,苏梦蝶好笑的反问:“息怒?我息什么怒?本来就是我冤枉好人了,你们要说法不是吗?来,打吧!” 见鬼了才敢打她,陛下还不得扒了他们的皮?欧阳战云笑道:“娘娘何必跟我们这群粗人较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娘娘说得对,文武就像盘旋在国家上空的两条巨龙,不分彼此,既然娘娘知道此事的真相,那么末将等心中也倍感安慰,娘娘英明!” 公羊余庆将军服抱入怀中,也拱手:“末将糊涂,望娘娘海涵!” 苏梦蝶长叹一声,坐回龙椅内,抬手:“都起来吧!虽然打在妍儿身上,可妍儿她也是本宫的三妹,本宫也委屈,有道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或许那鹤千花早看出了妍儿对公羊将军有意思,所以陷害于她,这种人咱不是招惹不起,而是根本不屑去跟她计较,本宫待会会召见她们的父亲,将她们送回帝都城,眼不见为净,至于妍儿那里,本宫会去解释!” “那就有劳娘娘了,末将叩谢娘娘!”公羊余庆总算露出了笑容。 720.一人做事一人当 “瞧,还真走了!” 房梁上,万俟神枫连连咂舌,这个女人越来越不简单了,会治国,会打仗,会布阵,如今连大伙都处理不小的文武之争,她几句话就摆平了,还是说在她那个世界里,所有女人都德才兼备?多来几个,估计都没男人什么事了。 她们联手就能把这天下给收入囊中。 君臣之间的关系她都能处理得当,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傅云澈再次被女人给折服,如果是他,确实直接靠君威来解决,但结果不会这般和谐,薄唇抿成一线,不一会又微微扬眉,谁说同武将无法讲道理的?这不讲得挺好吗? 万俟神枫见傅云澈一脸笑意便头冒黑线,小人得志,他倒要看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苏梦蝶越是出色,他就越不会罢手,曾几何时他看到美人会多瞅上几眼,而现在,他居然满脑子都全是个那个女人,再美的绝色佳丽都无法入眼,他万俟神枫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即便最后苏梦蝶不会选择他,找不到一个能超越此人的,他情愿选择终身不娶。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被傅云澈这阴险小人给比下去,他相信苏梦蝶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万俟神枫最适合她,傅云澈做不到的,他都做得到,一心只为一人,不像傅云澈,吃锅望盆。 而他不知道,即便他娶个癞蛤蟆,傅云澈都会觉得对方是绝世天仙,只要他肯娶,都会送上一份比珍珠还真的祝福。 还就怕他不娶,成天惦记着别人的妻子,他万俟神枫也就这点能耐了。 痴心妄想! 不一会,果真见到七个中年男人步入,都见怪不怪,苏梦蝶是那种会白白吃亏的人吗?白白受委屈的人吗?谁要说她是个委曲求全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苏梦蝶可不知道梁上有人偷窥,故意一个下人不留,为的就是怕人多嘴杂,就她刚才和武将们说的那番话,被人传出,她会遭文臣憎恨,她相信欧阳战云他们不敢背后道她是非,当然,现在要说的话,同样不可传扬出。 “不知娘娘叫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七个穿着朝服的官员心惊肉跳的仰头,虽然有些事没有被道明,可是今日在花园内,公羊余庆那一掌似乎说明了什么,恰好他们七个又是当事人的父亲,被点名召见,凶多吉少。 苏梦蝶没有责备的意味,错的又不是他们,她不是傅云澈,一人错,全家遭殃,她坚信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起身来到大伙身前很苦恼的叹息:“相信各位大人今日也明白公羊将军那一掌之意了吧?本宫其实一只都心知肚明,此事已经告一段落,本宫不想追究!” “微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 集体匍匐,更有甚者开始拭汗,既然知道真相,为何还要打苏妍儿?娘娘这是牺牲苏家颜面来保全他们,这等胸襟,别说女子,就是男人也罕见。 苏梦蝶弯腰搀扶起一位:“各位大人不必如此,本宫分得清是非对错,这并非你们之过,再说了,各位大人们的千金都年纪尚轻,本宫像她们那么大的时候,也时常令家父颇为头疼,不怪你们!” 721.王后不好当 “诶!”被搀扶的男人战战兢兢的应声点头,不敢去直视。 并非多么害怕这个女人,而是心虚,错在他们,且听说让公羊余庆差点辞官,要真辞官了,此事查清,陛下还不得被武将们逼迫得将大伙满门抄斩? 苏梦蝶一想到那群女孩子就一个头两个大,如今鹤千花还是安国公主,留下来的话,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乱子来,唯一的办法就是送她们离开:“各位大人,本宫实在不想在要攻打苍粼这个节骨眼上出丁点的祸端,故此不得不选择用最快的方式来解决,但避免此等事再次发生,就请各位大人将她们送回帝都城去!”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她知道他们舍不得长时间与妻儿分离,带在身边也无关紧要,当时傅云澈答应他们携带家眷为的是怕粟阳城拿不回,墨月城也失去,即便死,大伙也能死在一起,可现在粟阳城拿回来了,这些就无需再顾忌。 “啊?” 都不敢置信的拧眉,就只有他们的家眷被送回吗?虽然心中很抑郁,可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做错了事,理应受罚,这些不孝女,只会给家里添乱,如今还要害得他们和妻子分隔两地,还以为娘娘只是提醒一句,没想到这个女人并非表面那般好说话。 “娘娘……” “此事无需再议,本宫总得给公羊将军一个交代吧?还是各位大人希望他真的辞官归田?”某女抬手制止他们抱怨,现在大伙应该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哪能把光阴浪费在女人之间的小纠纷上?如果南越败了,有多少人会无家可归?被人奴役? 这些鹤千花这种绣花枕头是永远无法明白的,一群社会寄生虫,不会去想荣誉靠自己双手耕耘而来,总想着去捡别人的便宜,嫁一个有钱有地位的丈夫,有什么用?那是人家男方的,又不是自己的,被休了,依旧一无所有。 因此才那么多女人甘愿接受丈夫三妻四妾,她就不一样,没了男人依旧过得快活,四肢健全,随便动动脑子都饿不死,男人坚持三妻四妾,女人也有一定的责任,现代没男人反对一夫一妻那是因为女人都有了生存的本领。 古代男人觉得女人离了他们活不了,现代的男人恰恰相反,加上国家不允许重婚。女人的独立、国家的支持,让男人也自然而然觉得结婚证上,只能有一人,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上天给个机会,把傅云澈踹到现代去。 让他看看那边的男人是如何尊重女性的。 “微臣遵命!” 大伙不得不低头,虽然不是君主,但他们和她同样是君臣,王命不可违。 苏梦蝶满意的笑笑:“本宫乏了,各位大人也早些回去歇息!”说完便走出大殿。 “恭送王后!” 王后,哎!王后还真不好当,虽然威风凛凛的,人人见到她都要下跪膜拜,曾经也想搞个王后来当当,真当了才知道责任也越来越大,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她不想处理,可王后这个头衔逼得她不得不出面,现在只想去好好补眠,可还得去见苏妍儿,有孕妇比她还惨吗? 可笑的是人们依旧对她不满,觉得她这个王后做得不够好,刚才她要不跟公羊余庆他们解释,都会觉得她不配当这个王后呢。 722.南越有小王子了 或许她确实没其他王后做的好,但她一天是王后,就一天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好分内事,别人怎么看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自己问心无愧。 “娘娘,夜里凉,把这个披上吧!” 梦璃见主子出来,快速将手里的披风为女人穿上,顺便接过阿丽手里的碗:“主子,喝了吧!” “这什么?”苏梦蝶皱鼻,黑乎乎的,她有生病吗? 梦璃笑而不语:“喝吧!” 阿丽也一脸欣喜,娘娘想蒙骗别人容易,但她们一只伺候在她身边,多久没来月事,她们或许比娘娘自己还清楚,不过娘娘不说,她们是不会忤逆她的意思的,天呐,当时都没反应过来,见千雪说娘娘并未有过月事后,她和梦璃可是狂喜了一阵呢。 娘娘怀上了陛下的子嗣了,她不愿意说,肯定有她的原因,没关系,她们尊重她的意思。 苏梦蝶别有深意的冲两个小丫头挑眉:“你们两个心眼还挺多,这件事不许说出去知道吗?”接过碗将那安胎药喝尽。 “娘娘,奴婢们有分寸,但是还请娘娘多多为小王子着想,莫要太过劳累,要多多歇息!”梦璃爱怜的瞅着那平坦腹部,小王子,南越有小王子了,这个消息足以让举国庆贺了,南越的第一个王子。 某女重重把碗塞到了梦璃的手中:“王子王子,就不能是公主吗?重男轻女,不要忘了自己也是女孩子!”她希望是个儿子那是怕女儿禁不起她的暴脾气,可不是性别歧视。 “不是不是,小公主也好,只要是娘娘您生的,不论是什么,奴婢们都会像对待珍宝一样对待他!”阿丽赶紧摆手,当然,还是希望是王子,只有王子才有继承权,这样娘娘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苏梦蝶摸摸小腹,或许真是个儿子,她感觉得到,应该是个儿子,将来一定是一位风靡万千少女的翩翩君子,还没出生就开始跟着她南征北战,打从娘胎就开始上阵杀敌,若再没点出息怎么行? “走,去看看妍儿!” 苏妍儿,以前对她还真没多少好感,充其量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家人而已,她本来就不是她的亲大姐,她叫她一声大姐,也不是白叫的,其实她就是仗着苏妍儿是自己人才委屈她的,很是内疚。 加上今日苏妍儿为了平息烽烟,不惜忍辱负重。 以前有人要告诉她苏妍儿是个很懂事的人,她定笑对方有眼无珠,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这就是个非常懂事的女孩儿,十七岁,比鹤千花这个二十岁的女人还要明事理。 还看不起苏家人,她鹤千花高尚,右相的孙女,哼!她也没见她多为南越着想过。 反倒是大伙最厌恶的苏妍儿站出来把刀尖揽向自己,这才阻止了文臣和武将之争,也给她苏梦蝶解决了个难题,要是她一只含冤,才叫棘手。 变了,苏妍儿变得让她都刮目相看了,十七岁,自己十七岁会做什么?成天因为屁大点事和老爸闹得脸红脖子粗,甚至有几次赌气不吃饭,非要老爸哄半天才肯张口,别说受委屈了,就是谁说一句不中听的话都会不依不饶,根本不会管会不会让家人难堪。 723.不介意做妾 “娘娘……”梦璃走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道:“其实你夸奴婢煮的蚕豆好吃,不是奴婢煮的,是三小姐煮的!”三小姐今天的做法实在让人震惊,这个人真的变得不一样了,既然如此,她希望主子和姐妹之间的感情慢慢靠拢。 苏梦蝶愣住:“她还会煮蚕豆?”那味道,绝非一朝一夕练出来的,她没听说苏妍儿会下厨吧? 阿丽也道:“奴婢打听过了,其实从她刚到墨月城后就天天钻研厨艺,虽然只会煮蚕豆,但她确实练习了一月有余,想必是她听到您爱吃吧,娘娘,奴婢觉得她是真心的!”蚕豆没什么,重在那份心意。 “这样啊,我知道了,以后她送来的东西你们不要再去试毒,很伤人知道吗?既然相信了她,就要相信得彻底!”苏妍儿,她能有所改变,没学苏梦玉,真的很值得人欣赏,人嘛,做错事就努力去改变,死了,谁会记得你? 反而会让亲人伤痛欲绝,苏妍儿这种做法是值得表扬的,其实她在苏府时就没和她计较过了,和一个未成年的小妹妹较真,她还没那么无聊。 只不过她为了她学了一个多月厨艺的事,她还真不知道,那次她虽然说是她亲手做的,但还是觉得是为了故意讨好而拿了别人的成果借花献佛,原来真是她做的。 其实今天苏妍儿差点就走了苏梦玉的路,救她的应该是公羊余庆,否则两个人都**的怎么解释?这就是缘分,上天注定的缘分,不是她说想死就能死的。 好在公羊余庆表明了态度,苏妍儿算是心想事成了,应该不会太在意被打之事吧? 突然发现两个妹妹都比她过得好呢,都有了各自白首不相离的依靠,希望他们都比她过得幸福吧,这样苏家的事也就无需她再操心了。 “嗯……” “丫头?” 苏妍儿一听这两字就知道是公羊余庆,只有他会叫她丫头,背部火烧火燎的疼,不过这两个字却战胜了病痛,艰难的睁开眼,果然,一张放大的俊脸就在眼前,眼中的担忧一览无遗,明明是个很粗鲁的人,现在他抚摸她后背的动作却前所未有的温柔。 好似他面对的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昨天这一幕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而现在,在她最痛苦的时刻,睁开眼看到了他,这不是梦,公羊大哥真的好心疼她,眼眶都是红红的,他该不会为她还哭了吧?真希望就这么一只病下去,那么他就会一直对她这么好。 原来她苏妍儿也是可以这么重要的,再也不用担心受了委屈一个人躲在墙角哭了,有一个人会和她分担所有的苦涩,就算全世界都唾弃她都无所谓,只要他相信她就好:“公羊……大哥……您……哭了吗?” 指尖哆嗦着抚摸上那眼角,也酸了鼻子:“这就够了,你放心,我会和她好好相处,其实我挺喜欢她的,也挺羡慕她,长得好看,家世也好,这是咱们家的荣誉!”做人不能太贪心,只要每次生病醒来时,他都在她身边,她就知足了。 724.亲亲要分场合 公羊余庆见女孩如此虚弱还不忘劝导他,在硬的心肠这一刻都会被击垮,佯装生气道:“什么她她她的?哪来的她?本将军说过,今生只要你一人,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可是陛下已经……”下旨了呀,她亲耳听到的,难道是幻听?不对不对,是真的,她听到了,君无戏言。 “他是下旨了,不过我给回绝了,并且告诉了他,如果硬要逼迫,那么我便辞官带着你回家耕田去!”她为了他愿受一生的委屈,他一个大男人,当然不会输给她,刚才他也已经向苏国栋提亲了,那边没任何意见,意见?敢有意见! 苏妍儿怔了一瞬,后瞪大眼激动的要爬起。 男人赶紧伸手把人按趴下:“不许动,你的伤很严重,乖乖趴着!” “陛下没责罚你吧?”苏妍儿上上下下的将人打量一遍,见他摇头才松了口气,今天真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公羊大哥居然为了她公然反抗陛下,还要为了她辞官,天,这不会是在做梦吧?可是脑仁都因后背的伤疼得厉害,不是在做梦。 她一定要去少林寺给佛祖烧香,一定是佛祖显灵了,原谅了她前世的冤孽,一定是的,怎么办?她好想跳起来尖叫,害怕这一切都是镜中月水中花,语无伦次道:“公羊大哥,您是妍儿见过最最好看的男人,也是最好的男人,你的一切妍儿都好喜欢,你的头发,你的眼睛,你的鼻子,还有你的胡子……我可以再亲亲你吗?”她要找一点真实的感觉。 “这个……”公羊余庆僵硬了表情,不过还是垂头,将薄唇紧紧贴服着女孩儿。 苏妍儿并没有所动作,因为男人弯腰后,这个动作恰好让她看到了一些……是满满一屋子的人正玩味的看着他们,瞳孔胀大。 碍于是公羊余庆的未婚妻,连傅云澈和欧阳战云都来了,苏国栋,苏家三位夫人,和几十个将军,都不说话,就那么目睹着。 苏梦蝶站得最近,就斜倚在床头,垂眸死盯着两张合在一起的嘴,啧啧啧,这可比看电视剧来得真实多了。 “呀!”苏妍儿吓了一跳,赶紧把男人推搡开,整张脸都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 公羊余庆揉揉小丫头的后脑:“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这会儿就成小乌龟了?”见苏妍儿只是摇头就又道:“我已经向你爹提亲了!” “那他答应了吗?”苏妍儿按住眼睛问。 男人偏头笑看了苏国栋一眼,得意道:“那当然,好歹咱也压他几级,这么好的女婿,哪能拒绝是不是?” 傅云澈见人已经没大碍便道:“苏妍儿,待收服苍粼了,寡人便赐婚你二人,目前好生养伤,都散了吧!” “妍儿谢陛下隆恩!”苏妍儿刚想起身行跪地礼,可一想到方才之事,直接用双手捂住脸,她刚才只是还没全然清醒,平时她不是这么放浪形骸的。 725.教育妹妹 大伙陆陆续续的出屋,三位夫人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儿,苏家并非有造孽,是一块福地,三个女儿,带回来三个人中之龙,真是祖上积德了,得回去好好答谢下列祖列宗。 二夫人虽然有些遗憾,总幻想着要是自己的玉儿也在,说不定也能给她带回来一个好女婿,只可惜,人已去,没关系,另外三个都是她的女儿,自从蝶儿进王宫后,苏家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她给妹妹们竖立了个好榜样。 好啊,日子越来越好了,没了你争我夺后,仿佛换了一个光景,日子越过越红火,如果没有战事就更好了。 “公羊大哥,你的鼻子我好喜欢,你的眼睛我也喜欢噗哈哈!” 公羊余庆狠瞪了手下一眼,后扬唇笑道:“少贫嘴!” 欧阳战云也打趣:“还有你的胡子,我们都喜欢!” “哈哈哈哈!” 笑声震天响,让公羊余庆很是无奈,那丫头怎么突然之间就说那些话了?不过听着很顺耳,摸摸下颚,就说嘛,她不会介意他那宝贝胡子的。 屋子里,只剩苏梦蝶和苏妍儿两人,某女坐进床沿,看着苏妍儿打趣:“你以为你是鸵鸟啊?” “鸵鸟?”鸵鸟是什么鸟?苏妍儿这才松开手,脸颊爆红,不过让她更开心的是大姐居然会来探望她,还有陛下都来了,是不是都已经不讨厌她了? 是哦,古代哪来的鸵鸟?伸手比划:“鸵鸟是一种鸟类,它近一丈高,身子这么大,脖子这么细这么长,脑袋这么小,一遇到危险,立刻就把头埋进土里,它以为别人就看不到它了,猎人也就不会猎杀它!” 苏妍儿唏嘘,那它的身子不是会遭到攻击?鸵鸟,大姐的意思是她刚才的行为是鸵鸟?不管说她是什么,这一刻都很感动:“大姐,您第一次和妍儿说这么多话,妍儿知道以前做了太多让您无法原谅的事,但是请您相信妍儿,妍儿已经知道错了!” 苏梦蝶干咳一声,微微点头:“有没有觉得很委屈?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那大姐为何还要冤枉妍儿?”苏妍儿纳闷了,她不懂。 “没办法,咱们苏家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他们只看到了我表面风光,可他们看不到我多次死里逃生,要不是我反应灵敏,都不知道被砍头多少次了,咱们苏家还面临过一次劫难,让我明白其实想要我们命的人大有人在,虽然现在没有,但你相信我,一旦咱们倒下,那些人就会立刻浮出水面!” 这就是人生,傅云澈要变成庶民,都会有不少人出来践踏他,嫉妒这个东西一只都存在着,你越是风光,就越容易遭人嫉妒,那鹤千花表面看起来对她毕恭毕敬的,可她要什么都不是时,第一个来搞她的就是鹤千花这类人。 要想不被人欺压,就只能居高不下,要么就一辈子都默默无闻。 苏妍儿依旧不解:“可是大姐不觉得委屈吗?这些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 “妍儿,我告诉你,那些个成天不努力,只知道去嫉妒别人的人,她不配成为你的敌人,她骂你一句,你回嘴了就代表你输了,狗咬你一口你能咬回去吗?要么当作是耳边风,实在气不过,转身拿起砖头砸死她,不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而你,输就输在你理会她们了,你怎么会给她们机会出手来打你呢?” 726.教育妹妹2 苏妍儿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抓抓后脑:“其实当时我只要转身选择别的路,或许就没这么多事,可是还是没忍住,和她们起了争执,是我太沉不住气!”她一开始也没想过搭理她们,可人嘛,不是神,忍耐力是有限的。 “如果换做是我,根本不会当回事,她们越是挑衅,我就越不会搭理她们,这就足够让她们咬牙切齿了,对付这种爱无事生非的小人,最好的报复就是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她们要觉得我怕了她们,就那么认为去,因为真正聪明的人会看出,咱才是那个真正瞧不起她们的人,而且咱还有理,咱有风度,而她们就是一群泼妇,明白吗?” 居然和这种人置气,还是太嫩了。 当初惠妃她们天天在背后骂她,扎小人诅咒她,她从未生气过,反而觉得沾沾自喜,因为她们在骂她的同时就证明她们很生气,根本都不用自己出手就能让她们自己横眉竖眼,所以说跟她玩心计,她能把人给玩死。 因为她不会轻易自己气自己,她们看不起她,而她也把她们当玩物看,抱着这种心态,和任何人斗都会无坚不摧,永远保持着清醒,一旦在意了,就会失去分寸,会出错。 “大姐您好厉害哦!”苏妍儿羡慕的道,可是换种说话,大姐的脸皮好厚。(作者的话:你太特么有见解了!) 苏梦蝶拍拍胸膛:“要一直这样抱着乐观的心态,因为你讨厌的人而生气,值得吗?气大伤身,伤自己的身,以后对待这种女人,直接无视她,那是最好的报复手段。今天打你是迫不得已,傅云澈不可能因为你而失去鹤延年这个两朝元老,此事牵扯甚大,如果只是你自己去请罪,最多就是说句对不起,公羊余庆的介入,是我意料之外的!” “妍儿明白了!”她明白了,今天只要矛头指向鹤千花,鹤千花一个自尽,就会引发朝堂动荡,用自尽的方式报复,这种人确实招惹不起,但绝对不是夸鹤千花,她要一直这样,相信身边没有几个敢和她交心的朋友。 “余庆这小子性子太暴躁,什么都喜欢靠拳头来解决问题,本来一件小事搞成文武相争了,如果那个时候不处分你,事情越闹越大,余庆真失手把他们其中一人打死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他会被杀头,而我亲自着手办理此事,没即时阻拦,估计又要全体跪地逼迫傅云澈废了我了,我倒了,下一个就是爹爹,继而是整个苏家,墙倒众人推,我无所谓,我不做王后恰好乐得个逍遥,可你们我就没本事保住了!” “这么严重?”苏妍儿觉得这顿打挨得太值得了,行刑的碍于公羊大哥的面子,没伤到她的筋骨,这太吓人了。 苏梦蝶耸肩:“当然也不见得会这么糟糕,但因为一个鹤千花惹一身麻烦,不划算,如果这样就以为本宫会再次有所顾忌,继续欺辱,定让他死得连骨头都不剩。”希望苏妍儿以后会吸取教训,离那种人越远越好。 727.韩非去打苍粼? 苏妍儿笑着点头:“嗯,大姐您放心,以后妍儿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妍儿懂了!”今天一定是她的转运日,最值得纪念的日子,公羊大哥劝导完,大姐也来劝导,让她茅塞顿开,和小人争执,是自己在贬低自己。 小人小人,巴不得有是非出现,她不会再和那些小人斤斤计较了,也休想再让她动怒,否则自己和小人有什么区别? 苏梦蝶觉得气氛很怪异,浑身不自在,倒不是不喜欢苏妍儿,毕竟她和她的感情并没多少,她又不是她的真大姐,若是灵儿的话,她会要求同睡,和苏妍儿只能说才刚刚开始有点感情,没好到不分彼此的地步,慢慢来吧,时间久了,她相信会情同姐妹的:“那你好好养伤,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休息!” “大姐不再多坐会吗?”苏妍儿急了,这就要走了?如果是灵儿,那她一定会彻夜相伴吧? “不了,你身子有伤,不能太疲累,我也确实有些困了!”天晓得她现在一沾枕头就能睡着?怀孕后,特别嗜睡,人也变得有些懒惰,感觉一阵呕意传来,立刻伸手道:“我走了!”后匆匆大步出屋。 “大姐我……”苏妍儿连衣角还未抓住,人就跑出了屋,眸中黯然闪过,她现在伤成这样,都不能陪她多说说话吗? 灵儿也没来看她,是她要求太多了,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就想一口气吃出个大胖子来,公羊大哥说得对,感情是要时间来慢慢建立的,其实今天大姐已经对她很不错了,教了她很多做人的道理,她应该学会知足才对。 真的好羡慕别家的姐妹情,听说有几姐妹的家庭都是经常一起出游,甚至睡一起,一起讲小时候的故事,一起探讨未来,就像连体婴儿,那一天会到来吗?会吧? 她会努力和妹妹还有大姐打好关系的,灵儿对她始终有些芥蒂存在,慢慢来,她们会接纳她的,如今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姐夫,妹夫,还有公羊大哥,大姐,灵儿还有她,六个人一同去游山玩水,那画面一定很美很美。 “娘娘,陛下有请!” “这么早?有说什么事吗?” 刚刚起床正在吃早餐的苏梦蝶仰头问。 梦璃回想着小庚子的话,回道:“好像是有关商讨攻打苍粼之事!” “是吗?快走!”这事她不能落后,都是见证历史的时刻,必须参与。 议政大厅,傅云澈指向地势图上一块光秃秃的乱石山道:“这就是石头岗,仅有一处树林可藏身,正面打过去,最少要派三十万大军,且领军人寡人已有人选!” 苏梦蝶还在研究那地图,也就是说无法埋伏了?只能正面突击?可苍粼国和南越不一样,南越是四面都是敌国,可苍粼的东面是洪末国,南边受到袭击,东边会立刻派人前来支援,光是石头岗就有三十万大军镇守,就算侥幸赢了,剩余的人也会被敌方援军击败吧? 傅云澈向小庚子打了个眼色。 不一会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出现来了,多日不见的韩非已经穿上铠甲,上前单膝跪地大喊:“韩非参见陛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梦蝶立刻诧异的抬头,韩非? 728.要和韩非并肩作战 韩非仰头,冲苏梦蝶微微一笑:“见过王后娘娘!” 苏梦蝶心里很是激奋,原来韩非说要去办的大事就是帮傅云澈攻打苍粼呢,那是不是说她会和他一起并肩作战?那日一别,她就再也没见过这个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见到韩非,都有种说不出的愉悦,仿佛看到他,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一样。 虽然相处的次数两个巴掌都多,但她不知不觉就把他当成了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兄弟,总想着快快打下苍粼,帮他报仇,她从来没忘记过他。 大概是因为他以前不会笑,而她却让他的笑容越来越多,虽然他好像只会对她一个人笑,不过这依旧给了她大大的满足感,让她知道,她在韩非心里同样是很要好的哥们儿,那种会抛开生死来救她的哥们,这种朋友就像一杯酒,越喝越烈,但是可以解千愁。 永远都忘不了那个雨夜,她和他第一次的会面,那个不会笑,却内心火热的男人举着伞站在她身后,替她遮风挡雨,真是奇怪,明明上次离别后都有一个多月了,但尽然没有丁点疏离感,仿佛一切都仿佛就在昨夜。 如果不是有傅云澈,她会以为和韩非的这种感觉是前世注定,昨夜还做梦梦到韩非了,梦到她和他很快乐的在一片茂密树林里捉迷藏呢,今天他就出现了。 有韩非跟着,她会更加信心倍增,一定可以打下苍粼,毕竟苍粼原本就是韩家的,如今吴川待苍粼百姓并不是很好,吴姓家族狐假虎威,当街就能强抢民女,更是把一些无辜之人拉到家里当劳工,又不给工钱。 让苍粼出现了不少义士要推翻吴川,倘若他们知道韩非还活着,必定反吴复韩,所以韩非带领是再好不过,这个傅云澈,估计在王宫就开始部署如何攻打苍粼了吧?其实要不是傅云澈发话执意先打苍粼,她会建议想尽一切办法拉拢大曜王先攻打宝月国。 毕竟敌方三军是以余若霖为首,擒贼先擒王嘛,但她做不了南越的主,连万俟神枫都强烈要求先攻打苍粼,渐渐的所有将士都必先打苍粼,而她只能少数服从多数,没想过要先攻打宝月国之事。 如今看到傅云澈早早就找来了韩非,有些纳闷,傅云澈针对苍粼国的心让她不解,但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劲,毕竟先攻打苍粼也没错,离南越过近,或许是她多心了,肯定是她多心了,先打苍粼没有任何寓意,有韩非帮忙,更加便捷。 她目前也觉得苍粼势在必得,拉回思绪,见韩非已经前来,立刻失态的用拳头捶向了那胸膛:“你小子,原来一直就在军营,居然也不来看我,晚上自罚三杯!” 韩非揉揉被捶痛的胸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双看着苏梦蝶的眸子变得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一样,面对任何人,都冷漠如冰、带着戒备,只有面对她时,自然而然就变得澄澈,里面只有他和她的感情,没有那么多复杂。 729.韩非必须死 他永远都不会担心她会为了利益而加害他,那就是一种感觉,交心的感觉,因为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这一个多月他明白了,他爱上了她,爱得无法自拔,报仇只是其次,即便不报仇,也有人替他收拾吴川,如果没有傅云澈,他会立刻带着苏梦蝶远走高飞,离开这些你争我夺。 去遨游四海,他不是带不走苏梦蝶,可他带不走苏家上上下下,苏国栋不会跟他离开。 蝶儿说过,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笑傲江湖,而他也被她感染,也想策马奔腾在天地间,两个人形影不离,一起谈笑风生,一起四海为家。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苍粼的国玺向傅云澈交换,他不会不答应,因为他是傅云澈,他就一定会答应,比起余若霖,傅云澈的野心毫不逊色! 怎会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放弃一个国家?蝶儿说过,她不会爱上傅云澈,所以他从没担心过到时苏梦蝶不会跟他走,那可是她毕生最大的愿望,一想到她知道他拿着国玺只为换她一世安乐的兴奋表情便很是自豪。 “自罚三十杯如何?”狭长凤眼挑起。 苏梦蝶切了一声:“这么说还正中你下怀了?你还别说,我酿制的葡萄酒应该可以喝了,虽然才三个多月,小半年,嗯,可以喝了,晚上让你尝尝除了米酒外的佳酿,你想喝多少都有!”朋友,咱们之间少不了酒。 只可惜如今她不宜饮酒,但每次想到酒,她就自然而然想到韩非,这个虽然鲜少在身边,但一只住在心里的蓝颜知己。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交谈,那种仿佛认识了几十年的眼神,让周围的人都傻了,王后娘娘认识韩非?苏国栋倒没多少表情,韩非本就是他身边的护卫,认识女儿再正常不过。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韩非从何而来,不是死在了十多年前苏将军手下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傅云澈霎时眯眼,葡萄酒?他怎么没听说过?更没听说她拿出来给他品尝,且她和韩非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好到了这种程度,加上韩非过于**的目光,让他愁眉不展,转动玉扳指的力道加大,眸底深处的杀意稍纵即逝,转头看向万俟神枫。 万俟神枫总是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可懂他的人,这一刻定能看出那瞳孔的幽深处,冷若寒潭,将视线从两个热情交谈的人身上移开,对上傅云澈那阴郁的视线。 有意思,这个时候,他和傅云澈倒是能想到一块儿去,韩非,本来都想着他若真能帮他们一个大忙,可放他一条生路,贬为庶民,尽然不识好歹,偏要望刀尖上冲,一个傅云澈就够让他头疼了,岂会容忍再来一个? 这个苏梦蝶,究竟有多少男人惦记着?也对,自古以来哪有女人有资格和男人一起待在议政厅的?哪个女人有她的丰功伟绩?没人惦记才奇怪,若她不是表明站在南越,而是正中,余若霖那小子都会来插一脚。 他知道傅云澈用眼神说了什么,韩非必须死,是的,他必须死! 730.双管齐下 欧阳战云等人都有些不满,拱手道:“陛下,您确定要他领军吗?” 韩非对这质疑置若罔闻,清者自清,他并没要吞并天下的雄心,面对过一场残忍的杀戮后,他就看开了,天下也好,君王也好,换不来丢失的亲情友情,站得越高,跌倒时就越痛,不如像蝶儿说的那样远离是非,逍遥自在一生。 陪她去找那个老和尚,满足她见她父亲的心愿,后笑看风云乱,醉卧美人膝。 那种日子,是整个天下都换不来的。 傅云澈笑着点头:“寡人相信他,韩非,你若真能使得苍粼百姓向南越靠拢,寡人答应你,会像待南越子民那般待他们,而你就是南越的镇国将军!” “韩非,快谢恩!”苏梦蝶拍拍韩非的肩膀,傅云澈能给他镇国将军的位子,是他的荣耀,因为就算没韩非,傅云澈和神枫同样能打下苍粼,只是会比较麻烦而已,韩非算是祖上保佑了,做不了一国之君,做个镇国大将军也不错。 一个小王国的大王,和一个全天下的镇国将军,她都会选择后者,那可比公羊余庆的职位要高出数倍呢。 且这样她和韩非就算真正的一国人了,让我们执手推翻这混乱的开元大陆,改朝换代。 韩非不明白为何苏梦蝶如此希望他当那什么镇国将军,她难道不知道傅云澈绝对不会容忍一个亡国太子手握兵权吗?或许是她没想到他会带她离开吧?立刻拱手:“韩非谢主隆恩!”他一人之力打不下苍粼,得借助傅云澈的兵力才行。 公羊余庆刚要叫嚣,一个亡国太子,岂能做南越的镇国将军?这不是在慢性自杀吗?见欧阳战云投来稍安勿躁的眼神,明白了什么,陛下这是在利用韩非呢,就说嘛,陛下不可能真让他做什么镇国将军。 要做也是他来做,如今只有他才有这个资格,镇守另外三方的将军都是了逊他一筹的兄弟,除了他公羊余庆,谁敢做镇国将军? 苏梦蝶当然想得到傅云澈会反悔,可她有自信能保住韩非,更能稳固他镇国将军的地位,这点能耐都没有,那要这王后的头衔作甚? 且她也不是别国那种花瓶王后,现在傅云澈要斩杀她都还得问问天下老百姓答不答应,什么时候自己的地位如此坚固了?这都是她靠双手和辛劳挣来的,并非只会空口说白话,要搞韩非,得先过她这一关。 苏国栋拍拍韩非的肩膀:“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他就怕韩非露面,被傅云澈看上,来军营都没带他,岂料人家自动找上门,看来韩非心中的仇恨不是他能熄灭的,当初见这孩子很倔强,小小年纪,不惧生死,加上他膝下无子,对和蝶儿她们年龄相仿的少年都很是怜惜,故此留下了他。 这孩子也懂知恩图报,没有把仇恨转到自己身上,一心要报复吴川,这让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想不到当初一时心软会给如今的南越带来福泽,看来当时的决定是对的:“韩非领军,打下苍粼十拿九稳,韩非,你看看是先攻南面的石头岗还是东面的大梁城?” 韩非几乎不用看图就斩钉截铁道:“双管齐下,大梁城与即墨城的石头岗相近,必须兵分两路方可取胜!” 731.如何进攻? 万俟神枫摇头:“双管齐下的话,我方因前两次战役,如今兵力有限,如今我们能调动到粟阳城的兵力只有四十多万人,加上数日后雪桑抵达的三十万大军,也不过七十多万,避免余若霖自洪末国返回继续袭击粟阳城,此处必定留三十万人镇守!” “石头岗有敌军三十万,我们最少也得高出他们小半,才可攻打进即墨城,哪有多余的兵派去打大梁城?”欧阳战云摇头,韩非该不会以为南越大军多得有几千万吧?那样谁还需要他来助阵?直接兵分八路,将八国拿下了。 韩非闻言也很是苦恼,要让百姓信服他,那么必定要让百姓们看到希望,否则他们不敢投靠南越,不给苍粼供应物资。害怕南越输了,吴川会苛待他们,指着大梁城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今余若霖已带军进入了洪末国,大梁城内的三十万大军肯定会被派去镇守帝都城,那些就无一兵一卒,也就是说,大梁城仅有打了败仗的三军!” “当日攻打粟阳城时,三国的七十万大军仅剩四十来万!”公羊余庆发言。 苏国栋揉揉眉心,摇头道:“韩非之意是咱们即便带着这四十多万去攻击石头岗,余若霖也会立刻带着那四十多万人前来助阵,我方到时拿下石头岗了估计兵力也所剩无几,余若霖这一来,会让咱们全军覆没!” 一位军师指着地图道:“所以说我们只能派二十万攻打石头岗,还得派二十万多万去打大梁城,只有这样才可万无一失!否则石头岗拿不下,还得自己惹一身骚!”问题是二十万人打三十万,赢不了。 而派去打大梁城的二十多万也会灭亡,不论怎么算,都觉得拿不下。 “韩某只有本事安抚百姓,只要你们能拿下即墨城和大梁城,苍粼就已到手,另外两方的大军会因百姓不配合而臣服,毕竟兵也是来自百姓家,他们的家人都投降了,他们没理由坚持,傅王发话南越与苍粼不分彼此,那么谁来当他们的君主有什么区别?”韩非环胸,人数上的差距太大了。 苏梦蝶一只没说过话,摸着下巴拼命运转大脑,想着历史上所有战争,这和三国时期的战争不同,这里是九国,刘备和曹操之战,如果有个孙权在,她倒是有办法扭转,但这里没孙权,只有两大强国在抗衡。 她也不期待大曜王像日本打中国时的美国一样,关键时刻又给日本广岛丢一颗原子弹,大曜王不会救南越,不会在宝月正中放炸弹,一切都得靠自己,如今关键是人数有限,二十万打石头岗?怎么打? 那不是自取灭亡吗?必须得有四十万去攻打大梁城才行,这兵力,怎么算都少了一半,毕竟这边是攻方,石头岗易守难攻,埋伏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没地方隐身,只能大军直接正面压过去,那就少说得有四十万人才能赢,南越的兵强,可人家的兵也不弱,武力都旗鼓相当,究竟要如何才能在石头岗插上南越的大旗?打天下还真不容易,可事在人为,余若霖都能打进南越,这边有她这个现代人,还有李固,就不信打不进即墨城。 732.上屋抽梯1 “而且万一苍粼到时把另外两方的兵力全部集中过来……” 没等公羊余庆说完,傅云澈就摇头:“不可能,即便周围没有强国会坐收渔翁之利,那些小部落也会联合打进这无兵之城,否则咱们早就把另外三方的兵力集中过来了!” “是啊,小部落也不可小觑,像那吴川,曾经也就拥有一方小国,不照样打下苍粼了?”万俟神枫也摇头,这天下,小国多得遍地都是,谁不想把自己的国土发扬光大?碰到煮熟的鸭子都会抢。 “这可怎么打?”公羊余庆发愁了,他确实是想把南越环海一带的大军调过来,看来行不通,南越可还有一百多万不曾动用过的兵力,万不得已,动不得,别没被余若霖攻陷,倒是便宜了那些小王国。 苏梦蝶也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大伙不集中火力,此刻才茅塞顿开,也就是说,其他地方的兵永远不能调动,不管是山路水路,敌人都有办法钻空子,这么说来,如今可有不少人等着吃现成的。 怪不得韩非会说拿下苍粼东南两面,西和北会不攻自破。还得看韩非能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如果觉得南越会欺负苍粼的话,百姓依旧会奋勇抗敌,那么西面和北面的大军更不会投降,会转道去洪末国和吴川汇合。 傅云澈这一步棋走得漂亮,知道让韩非攻击苍粼,见大伙都一脸愁容,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她做梦都想打入苍粼。 目光对上石头岗那片小小绿林上,心里顿时生出一个想法,一个大胆且稍不注意就命丧黄泉的想法,胜了不出一月就能拿下苍粼的想法。 用上屋抽梯之计,夺下石头岗,走进即墨城,险招,也好像是唯一的办法,她死没关系,但会害得几十万人和她一起陪葬,更可怕的是会丢掉整个南越,但上次不也是抱着这种心态夺回粟阳城的吗?怕死,就不配称为男人。 ‘喀吧!’一声,让大伙都转头看向捏拳的女人,欧阳战云满怀期待的问:“娘娘可是想到了妙策?” “小蝶,你鬼点子最多,是否有了突破口?”万俟神枫也询问向女人,或许她能想到什么办法,她说她是未来人,虽然她的那个未来世界并没有开元大陆的记载,但她定见多识广。 苏梦蝶诚实的点头:“没错,我想到一计,若是顺利的话,四十多万人足以拿下大梁城和即墨城,但是这一计,实在凶险!” 大伙唏嘘,她还真有办法?公羊余庆拱手,喜出望外:“娘娘,末将就知道您一定有办法,说说,怎么打!没关系,再大的凶险,我们也不怕。” “势必要九国归一!” “早就置生死于度外了!” 人们不怕死的神色让苏梦蝶有了少许信心,指着石头岗道:“这里由我和韩非亲自去进攻,到时我要余庆和雪衣陪同,我们只需要五万精兵,一定要精兵!” ps:看咱女主怎么拿这石头岗哈。 733.上屋抽梯2 “啊?五万?娘娘,您开玩笑吧?这里可没地方给咱们埋伏,五万人正面和三十万打,人家可不缺物资,个个生龙活虎,咱不是去送死吗?”公羊余庆傻了,娘娘是不是糊涂了? “是啊娘娘,这个玩笑开不得!”王明义直接否决。 苏梦蝶摇头:“至于怎么打,我不能透露,消息走路半点,我们都会同归于尽,给我十五万槲军粮,不出意外,定可攻下!”绝对可以,不可以的话,这天下也没办法打。 “可是五万人,咱们的兵可不是人人都像雪衣侯那么骁勇,再说了,雪衣侯还在养伤!” “就是,五万人打三十万,这怎么可能?” 大伙开始交头接耳,南越的兵要这么厉害的话,早就轻而易举打下半壁江山了,何须等到现在? 傅云澈都觉得那是在痴人说梦,可苏梦蝶确实做了许多让大伙意想不到的事,他是相信她的:“你准备怎么打?”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她不敢保证南越军营没有奸细,她还不想死在自己手里,冲傅云澈抱拳垂头:“陛下,你若信得过臣妾,臣妾定只靠五万精兵给您拿下这即墨城!”字字铿锵,无半点玩味,可见她主意已定,不需要商讨。 向来都是先讨论好,大伙觉得可行才出兵的,这一次,女人却闭口不言,让大伙不敢轻易下决定,都不说话。 傅云澈深深的凝视向妻子,她一心向着南越是有目共睹的,就因为都相信她,如果她这个时候要造反,轻而易举就能推翻南越和夏兰国,有时候最可怕的就是身边人叛变,让人防不胜防,她一句话,带走他手下干将数名。 加上她和韩非关系匪浅,容不得他不想她可能会帮着韩非打江山,毕竟她至今也没说过爱他的话,他不知道她究竟爱不爱他,只是感觉她对他有情,可没听她亲口说过,就无法百分百确定,知道所有人都不赞同,不敢轻易下赌注,她要帮韩非,南越便气数已尽。 因为大家太相信她。 万俟神枫也犹豫了,五万去打三十万?败下阵来,石头岗的人直接就铲除南越数名大将,和余若霖双面夹击再干掉派去的几十万人,就是在赌命。 苏梦蝶也在赌,赌傅云澈信不信她,他若不信,她就当什么也没说过,从此不再为他做任何事,没理由向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卖命。 李固在盘算五万人如何在不使用计谋下,打赢那三十万大军,盯着地图看了许久,后拧眉,或许不是不可能,想到什么,心里豁然开朗:“陛下,末将赞成娘娘的提议,如此一来,便有四十万兵可调动向大梁城,余若霖本就打了败仗,士气大减,对我方也心生惊惧,四十万人足够拿下大梁城!” 切!李固是苏梦蝶的人,谁都知道,所以依旧没有人说话,这不是闹着玩吗? 苏梦蝶也不起身,就那么弯着腰,拱着手,等着傅云澈妥协,看来大伙对她还不是很信任,一方面怕她吃里爬外,一方面觉得她是个女人,不可能无所不能! 734.上屋抽梯3 许久后,傅云澈才搀扶起女人,冷漠的扫向苍粼地势图大声道:“好!倘若王后真能只靠五万人夺取石头岗,寡人便下旨像那余若霖一样,封你为第一睿智王后!”苏梦蝶,你说过,夫妻就像同为一体,要相互尊重,寡人无条件相信你,而你,若让寡人一无所有了,寡人也就当白活一场。 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不信,他还能信谁? 第一睿智王后?这不是直接扇了余若霖一个耳光吗?第一美人和第一睿智,谁都知道前者乃摆设也! 苏梦蝶仰头,笑看向男人,傅云澈,你可有想过如果我真帮着韩非与余若霖勾结,你的南越会一夜之间插满敌人的大旗?她只要跟余若霖谈一个条件,帮韩非一起推翻吴川,南越归他,余若霖百分百会答应。 余若霖稍微使用点手段,就能骗得吴川攻入南越,加上当初是她吓退大曜军的,现在她和余若霖同时出面,大曜王会立刻帮着余若霖打南越,北遥王见南越即将失守,自然会同一时间打进夏兰国。 傅云澈这句话,定是深思熟虑过的,因为她点的名单里,全是南越的悍将,却没有他和万俟神枫,颇有种分道扬镳、全身而退的感觉,可他依旧选择了相信她,要是昔日的傅云澈,他不会相信任何人,一个从小在阴暗之地长大的人,基本是很难走进他心里的。 外人觉得她不会叛变,那是因为她的家在南越,可傅云澈知道,苏家不是她的家。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最为重要,他们相信她,她就不会让他们失望,不管余若霖给她开什么条件,她就是死,也不会背叛南越,做人得有原则,要有始有终。 “既然陛下发话,那末将等定誓死跟随娘娘,拿下即墨城!”公羊余庆抱拳,就算对娘娘没疑心,但五万人怎么打得过那三十万?如果真的能,那他公羊余庆和小侯爷的大名,会立刻传遍诸多,让人闻风丧胆,更让大曜王知道,南越确实不可招惹。 万俟神枫忐忑不安的拧眉:“你确定你能只靠五万人打败他们?”不会有半点危险?他从不敢想苏梦蝶若死了该怎么办,她不要刚赢了两场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会得不偿失的。 就是韩非都觉得太悬,人数相差不是一倍,而是六倍,再强悍的精兵也只能以一敌二,六倍,是什么概念? 苏梦蝶坚决的点头:“我也说过,此计很是凶险,当然,你们有更好的良策,我自然是听你们的,反正我就这一个办法能让你们有足够的兵力攻打大梁城,你们要不怕死,就跟着我说的走!”战争,没有谁敢说自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曹操一开始多有自信?最后不还是败了? 只有上屋抽梯之计能强转局面,她想不到其他。 还得让敌军知道她真就只带了五万人马前去,放松警惕,这么说来,全天下都会知道她苏梦蝶自不量力的带着五万人打苍粼三十万雄兵的事,赢了,她就成伟大的名人了,打仗嘛,除了靠实力,剩下不就是一个赌吗? 735.上屋抽梯4 大伙都听得心惊肉跳,而女人却仿佛丝毫不担忧,反倒让一群大男人觉得不如一个女人有胆魄了,苏梦蝶第一次亲自带兵出征,第一次当统率,傅云澈还是怕她没多少经验,提出要求:“让李固和战云陪你一同去?” “不用!”苏梦蝶不加思考的回绝:“有韩非、雪衣、余庆陪同足以,我相信他们,而你带着神枫,慕白,李固,元帅和爹爹们专心攻打大梁城,我们这边你们无需担心,有我在,只要你们不让余若霖派兵来支援石头岗,我就一定能保全大伙的命!” 苏国栋擦擦冷汗,女儿刚刚有了起色,他可不想她就此送命,但他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有余庆和韩非陪同,关键时刻确实能保全她,可雪衣…… “娘娘,雪衣至今才可下床走动,您确定他可以上阵?”天,这里面可有着他一个女儿和两个女婿,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雪衣侯虽说武功了得,但他行动不便,娘娘,要不末将来顶替他的位置?”欧阳战云总觉得不妥,娘娘究竟为何一定要带着小侯爷? 苏梦蝶乐道:“这件事还真非他莫属,石头岗镇守的铁血将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我要雪衣关键时刻一招取下他的首级,你们谁有这个本事?” 都摇摇头,铁血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纵然是欧阳战云,少说也要跟他打上个一百回合,还不见得能将人毙命,什么时候这个小侯爷成第一高手了?他没来边关时,谁都不晓得他究竟多能耐,可是人家才出场几次?次次都不出三招,定要人命。 寒月夫人公羊余庆见识过,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小少年竟然不到三招就差点要了她的命,那钱典,要不是娘娘说不可杀他,当时被切断的就不是手臂了,而是人头。 现身不过几个月,就让余若霖那小子都不敢和他打,就是在座的各位,谁都不敢和他单挑,欧阳战云还找过他要比武,人家口气很大,学的都是杀招,只要银枪在手,必定饮血。 搞得整个军营谁都不敢去挑衅。 但是信服的人不多,毕竟寒月夫人当时已经精疲力尽,钱典虽是猛将,可在公羊余庆之下,如果这次傅雪衣真能一招取下铁血将军的脑袋,那么就是名副其实的第一战神了。 都说乱世出英雄,果然不假,太平盛世,英雄也会变狗熊,完全没用武之地。 某女可是很喜欢这个四妹夫的,以前她真不觉得雪衣多了不起,现在她可以肯定,那元空老方丈,和她谈过雪衣,此人只要一心向善,就会大有作为,可他一旦堕入魔道,就是他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因此她才觉得杀铁血将军,非雪衣莫属,就是要委屈他受伤了还要出战,就需要他一招而已,就一招。 “李固,你乃第一军师,我相信你可以给他们出谋划略,从大梁城杀进苍粼,到时我们就在苍粼正中位置汇合!” “末将定不负娘娘的使命!”李固慎重点头,人数上虽然和余若霖相差无几,但他有的是办法让那群人拜倒。 736.上屋抽梯5 慕白听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他们终于走出打天下的第一步了,而他慕白,不再是个无用大王,‘啪’的一声拍向木桌:“既然都已安排妥当,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到时王后率领各国挑选出的五万精兵和公羊将军、雪衣侯、韩非直攻石头岗,其余人直奔大梁城,兵分两路,能不能给将士们带来平定天下的信心,就看这一仗了!” 他当然希望赢,这样那些臣子们就不会极力阻止他莫要跟着他们去送死,他不会是送死,就算死,有这么多人陪着,死也值得。 开元大陆,迟早是他们这群人的,谁当帝王都一样,让人兴奋的是江山是他们共同打下的。 万俟神枫也豁出去的大力将手拍向慕白的手背,森冷的眯眼:“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打入苍粼,让余若霖看看,究竟是他厉害还是咱们!” “没错,他费尽心思拿下粟阳城,不还是被咱们给夺回了?而这一次,我们是直接占领苍粼!”傅云澈也将手拍了过去。 “占领苍粼!” “占领苍粼!” 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喊出了各自的雄心壮志,老一辈没有参与,只是跟着呐喊,年轻人们,天下的安定就交给你们了,他们老了,脑子转不过他们,这群人绝对是最后的王者。 苏梦蝶很是紧张和激动,傅云澈第一次把兵权给她掌管,虽然只有五万,可对她来说,五万已经不少了,以一敌二,算十万人,个个都是从三国里挑选出的骁勇之士,她会完成这人生中第一次的任务的,反正一个个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就是那不要命也要达成目的的,连她自己都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人?否则到最后就不是傅云澈和万俟神枫之争了,而是她和他们抗衡,争权夺利,女人啊,再厉害都是女人,男人们可以容忍你带军打仗。 可绝对不会容忍你坐在龙椅上称帝,没关系,她会是南越历史上唯一一个跟随丈夫打过江山的王后,等以后再写本自传,写她这一生,四处宣扬,让那些只知道依靠男人而活的女人知道,没了男人,她们还有双手。 逼也得逼傅云澈下旨,女人可以靠本事吃饭,只要有过人的才能,就可入朝为官。 “等雪桑大军到来后,寡人亲自为王后挑选出五万精锐,驭鹰那批人都暂由你带领!”傅云澈大方的割爱。 “我们的暗卫都先借给你!”万俟神枫看看白烨,用眼神警告着,若是败了,定要把人给他安全带回来,少了个根汗毛,提头来见。 白烨垂眸,表示明白,陛下是被这女人被迷得晕头转向了,除了有点本事,他也没觉得她哪里值得两个帝王惦记吧?再说了,女人讲究的是模样俊俏,知书达理,陛下该不会只喜欢苏梦蝶这种头脑发达的女人吧? 且他心高气傲,定不会找个比苏梦蝶差的,真担心他这辈子就载在苏梦蝶身上了,虽不是夏兰国王后,但在他心里,苏梦蝶已经是半个王后了,谁叫主子喜欢她? 737.上屋抽梯6 一致认同后,除了苏梦蝶和公羊余庆还有韩非不参与军事外,傅云澈和李固他们还要商讨如何攻打大梁城,夜里无数人围坐一桌,举杯共饮,公羊余庆拍桌指着苏梦蝶夸赞:“王后,你真是余庆见过最了不起的王后,真心的!” “就是,天下女人众多,有几个能穿着男装和咱们这群大男人共同商讨军事的?” “娘娘天赋异禀,不但能武,还能布阵,更是文采斐然,南越能娶到王后那也是命中注定,差一点就被王秀言那小子捡了便宜!” “当时王后若嫁给了王家,如今都被斩首了,知道这说明什么吗?天佑我南越!” 苏梦蝶见大伙开始说酒话,只能含笑摇头,这群人不是一般的看得起她,真把她当诸葛亮了?她的历史要不及格的话,也帮不了他们,其实她个人很是笨的,要她自己作诗,那简直等于在要她命。 哎!她不觉得自己多厉害,因为任何一个稍微会点唐诗会点历史的人穿越过来,都牛逼轰轰,有什么值得自豪的?可有一点大多数人不如她,那就是敢拼。 要么不干,要么就豁出命去干,不要中途发现敌人太凶猛就打退堂鼓,只要是死得值得,她就是个不怕死的人。 懂如何保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否则就因顶撞帝王这一条,都够她受的了。 “各位过奖了!” “咱这娘娘总是这么谦虚!” 她不是谦虚,而是心虚,尼玛要是这个时候再穿过来一个,戳穿她卑鄙无耻的行为,她会无地自容的。 酒过三旬,慕白还不忘担心的问:“五万人怎么杀得过三十万人?”他的千雪定会跟着苏梦蝶的,她知不知道她带去的人有闪失后,会有多少人伤心欲绝?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正面和他们打了?咱不跟他们拼蛮力,拼脑子,拼脑子懂不懂?”这些人,真逗,就像当初日本打中国一样,我就他妈跟你拼武器装备,中国人聪明啊,五千年的历史,多少次战争?就给他们拼脑子,阴谋阳谋并用,打游击战,三十六计,孙子兵法挨个用,许多地方都耍得日本人团团转。 明着跟人打,怎么打?当时日本人的武器可是惊天动地,可有什么办法?中国的历史上面临的战争太多太多,有句话说,拿别人的失败当作自己的教训,有人失败过,自然就不会有人再去尝试,其他国家谁有几千年的历史存在? 所以中国人绞尽脑汁的跟敌人拼脑子,要不是当初的中国人普遍潜藏着一种奴性,日本人能猖狂那么久?她现在就一直在跟余若霖拼脑子,如果她不懂历史上那些失败和胜利的战争,现在指不定还在墨月城呢。 “拼脑子?”公羊余庆嗤笑,这个时候都不忘帮文臣说话。 “废话,前两仗要不是我这脑子转得快,咱们会那么容易拿回粟阳城吗?我说你这小子不要歧视文人,没有李固的脑子,能拿回粟阳城吗?一个有勇无谋的人永远斗不过一个有谋无勇的人!”玩也能把莽汉给玩死。 诸葛亮就是典型的例子,那人可把曹操给玩惨了,没有诸葛亮,刘备哪来的无限风光? 738.上屋抽梯7 “得得得,娘娘,我知道,您的心啊,就是向着那些百无一用的书生,因为娘娘您自己武功也不咋的,明白明白,您也是个文人!”公羊余庆抹了一把嘴,笑呵呵的看着某女。 ‘啪!’ 欧阳战云一巴掌唰到了手下的后脑上:“喝多了吧你?” “没有,我没醉,就是头有点晕而已,不妨告诉你们,他他娘的喝多了谁也不服,谁也不服!”公羊余庆起身大吼,看样子是要去解手。 苏梦蝶嘴角抽搐,智慧的力量岂是这人能懂的?只不过他谁也不服?当着这么多大人物的面说谁也不服?傅云澈他服不服? 傅云澈环胸歪头笑看着步履蹒跚之人。 无数人震惊,该不会要说不服陛下吧?这个人真是,什么酒品? 一句谁也不服,让不少人都冷了脸,为什么?酒后吐真言,他以为他多了不起一样,让原本和乐融融的大堂静谧如地狱,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陛下就该好好处分处分他,外带开个批斗会批斗他这个目中无人的狂妄之徒。 欧阳战云骇然,就在他要跪地帮手下说话时…… 公羊余庆自个儿趴伏门框傻笑:“嗝……就扶墙!”后摇摇晃晃走出。 满屋子的黑线条条,这什么人啊? “呵呵,咱这军营没了公羊将军,也无乐趣可言!”苏梦蝶哭笑不得,真是个活宝。 傅云澈看大伙都喝得差不多了,才起身道:“你出来!” 苏梦蝶愣住,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挑眉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才发现今天是中秋呢,月亮又大又圆,宝宝也已经两个多月了,她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留,傅云澈,如今不是我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了,到时候你若再不给答复,咱们就到此为止了,肚子一大,自然会穿帮。 望着漫天星辰,多久没欣赏过夜间景色了?还记得刚来时,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古代的夜空,是现代城市永远都无法媲美的。 月光将大地照得一片雪青,树木、巍峨耸立的房屋、道路都像镀上了一层水银似的,见男人负手而立在花园荷塘前,黑色锦衣华服永远都把他衬托得气宇轩昂,美男,美景,多么诗情画意的一幕?就仿佛当初在王宫,她打扮成妖怪去御花园一样,他就和公羊余庆坐在凉亭里。 那惊鸿一瞥,至今难忘。 周围还有不少虫鸣声,更是赏心悦目,不明白他要和她说什么悄悄话,吵架后,两个人很少这么心平气和相处了,深吸一口气,双手叉腰过去和他站在一起,看着荷塘月色问:“说吧!” 女人一本正经的口吻令傅云澈无奈的轻笑两声,掏出一只汉白玉打造的小娃娃送了过去:“虽然离你的生辰还有七个多月,不过这一次,或许我们真的会再也无法相见,亦或许会天人永隔,本想来年给你,寡人不喜欢人生中有遗憾,就当提前给你庆生了,其实寡人……” 说到这里,那如鹰般锐利的眸子内有了湿润:“寡人很想有个自己的孩儿,想把曾经寡人得不到的统统给他,可惜造化弄人,没关系,寡人反正也一只把你当个孩子看,拿去吧,当时在罗家山,寡人亲手雕刻的!” 苏梦蝶把玉石娃娃反复翻看?罗家山?不正是她告诉他无法生育后的那几天吗?他……他是多想有个孩子?天呐,他该不会边雕刻边哭着抱怨上天不公吧? 739.上屋抽梯8 娃娃晶莹通透,白如凝脂,并未经过打磨,可却莹洁光滑,看来他常常在夜间独自一人抚摸,一想到男人面带自嘲雕刻娃娃的情景,心脏就忍不住抽搐,他是不是想告诉她,就算溫芯雅回来,他也不会要孩子呢? 就因为害怕她自卑?生日,他居然还记得她的生日是二月里,而不是这个大小姐的十月份,他已经完全相信她不是这个大小姐了吗?一定是,否则他不会说还有七个多月,她告诉过他,以为是好友给她庆生给她找了个牛郎才上了他,她都忘记什么时候告诉过他。 而他却一只记得,傅云澈,其实咱们真的很有缘,我二十二岁的生日那天遇见了你,和你发生了关系,当时很痛苦,因为你一句‘待会就不痛了,听话,先别动’让我开始正视你,一个帝王,被陌生女人施暴时还不忘安慰,其实已经说明了他其实很绅士。 任何女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被处死,可你没有真的下过杀手,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们还在一起,这种缘分很难得,为什么你就不能像胡炳利那样,无论身心,都只给一个人? 他的心给了她,但有可能他的身体,也会给其他女人,这让她无法接受,这么久了,他始终不松口,每次一说溫芯雅,都会大吵一架,他觉得她小肚鸡肠,他觉得她蛮不讲理,拿如果没有溫芯雅就没有他的话来堵她。 她承认,没有溫芯雅就没有现在的傅云澈,可能早因为毁容而被踹下王位,被诛杀,她很感激溫芯雅,感激她的善良,但这不是要她和人共侍一夫的理由,神枫对她有恩,难道她就要接受神枫吗?谁对她有恩,又喜欢她,她都要接受? 报恩有很多种方法,就像她对神枫那样,她知道他爱她,爱到了不肯去看其他女人一眼的地步,可她不会用嫁给他的方式报答,可以想尽一切办法帮他纠正思维,用朋友的方式还这份情,只要不去伤害,她就没有对不起神枫。 因为她的爱是专一的,要么不爱,一旦爱上,会至死不渝,看着他面临国难,她会站出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他,把他的愿望当成自己的愿望,不想他受伤,所以她这段时间再怎么疲惫,再怎么想安心养胎也不肯退却。 她想经历他经历的一切,她想知道他每分每秒都在做些什么,这段感情,她没有半点辜负。 当然,他也没辜负她什么,对她很好,他可以接受她所有的缺点,甚至不能生育他也接受了,因为她不能生,所以他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孩子,这确实让人感动,问题就在溫芯雅身上,看向玉石娃娃,她萌生了要不要抱着溫芯雅永远都不会出现的心理,和他就这么恩爱下去的念头。 告诉他,其实他已经快要当父亲了? 一个想要孩子的男人,突然听到终生都做不了爹,那种感觉一定不好受,她在剥夺他当爹的权利,她该怎么做?要不要告诉他? 740.上屋抽梯9 不行不行,人们抽烟时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不会得癌症,可最后多少人死在吸烟上面?她不能这么冲动,说不定打下苍粼后,他就会告诉她,就是溫芯雅哭着求他娶她,他也不会点头,说好肚子大起来前会给他机会的,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女人一直盯着娃娃看,让傅云澈以为她在内疚,在自责,伸手抚摸着那小脸安慰:“要是觉得心生有愧,那以后得多跟寡人撒撒娇,寻求点心理慰藉!” “你不是不希望人中留下遗憾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找别人去生一个? “有人陪寡人一起遗憾,寡人心里会比较平衡!”伸手将人抱入怀里,这才敛去笑容,闭上双眸,一滴泪液顺着眼角滚下,但嘴角却带着笑,无比苦涩的笑,不知道怎么了,近两个月里,时常会梦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冲他叫父王。 当时还以为他快当爹了,因此才带上了元来喜,正准备让人去给她号脉时,老天爷便一脚将他踹进了火红岩浆中,他想尽力找名医给她看看,又怕她真的是身体里少了个什么,再怎么看也无用,继而伤到她的自尊。 她不找太医给她瞧,定是无法救治,他不觉得世上会有不想做母亲的女人,或许她比他更心痛,她不是愚蠢的人,但凡有转机,她都会尝试,除非无力回天,雪衣肯带伤上战场,保卫南越,将来定是个好君王。 转来转去,王位还是这个弟弟的,可笑的是还得他亲手交给他,如今这么艰辛的奋战,是在给傅雪衣做嫁衣呢。 他一天是大王,就一天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子民。 苏梦蝶想挣脱开,男人却抱得更紧,忽然颈项里滑入温热的液体,怪不得突然抱住她,傻子,她又不是没见他哭过,那次喝醉了,都哭出声了,这么好强的男人,真是奇葩,在自己老婆面子还要装仙人掌的坚强。 她又不会嘲笑他,不能当爹,很难过?活该,自找的,就该让他的心痛得鲜血淋漓才好,反正她不好受之前,他休想得意洋洋。 谁要跟他一起遗憾? 远处,万俟神枫斜坐假山之上,视线不曾离开过那相拥在一起的身影,完美无瑕的俊颜上闪过一丝落寞,显得无限寂寥,究竟是他晚了傅云澈一步,还是上天早已安排就绪?他并不喜欢过于复杂的儿女情长,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便分开。 绝不强人所难,可现在他还是陷入了这过于紊乱的感情旋窝中,无法抽身,苦笑着抬起右手,将大口大口酒液吞咽下肚,苏梦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苍粼打下后,你若再执迷不悟,咱们就缘尽于此! 我万俟神枫还没这么低下。 你的生死,与我再无瓜葛,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决定是多么的可笑。 许久后傅云澈才推开女人,回复了平时那股不可侵犯的冷峻模样,千叮咛万嘱咐:“无论结果如何,寡人希望你相安无事的回到寡人身边,能保证吗?不能保证寡人就随你一起去。” 741.上屋抽梯10 若不是脖颈中依旧湿湿润润,都要怀疑方才他不过是跟她开了个玩笑,根本看不到半点哭过的痕迹,啧啧啧,好强成这样的男人,实在少见。 什么时候她非要看看他那眼泪是怎么掉下来的,哭的时候是不是也一脸冰冷?然后狠狠嘲笑他一番。 不能保证还要和她一起去?是要殉情吗?这家伙有时候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倒是暖人心,挑眉反问:“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赢了两场,开始自命不凡、不可一世,觉得五万人搞不过三十万人,我是在吹牛,傅云澈,我告诉你,只要你们不让余若霖带兵来支援,我就有办法将雪衣和余庆毫发无伤给你们带回来!” 五万人她还觉得多了呢,本来只想要三万的,她不觉得古代人笨,可这里记载的战争历史太少,只有三百年的历史,三百年前的史书早不知去向。 他们并没吸取多少教训,否则余若霖会看不出暗渡陈仓之道理?都以为靠武力就能取胜。 “为何寡人不能随你一起……” 不等男人说完,苏梦蝶就嫌恶的瞪眼:“你丢不丢人?我最讨厌那种离开不女人的男人了,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能老粘着女人吗?就算我死了,你还得背负起你该有的责任,是你个人的感情重要,还是南越重要?” 傅云澈阴沉下脸:“你这意思,寡人担心你还成不是男人了?” “性质不同,担心归担心,我心领了,但因为担心就不顾国家,还是说我在你心里真的比你的王位更重要?”他要说是,她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同时,也会觉得他不再是个好帝王,自古忠孝难两全,只要有理,她不会说他不把她当回事的。 如今南越走到这里,她也是煞费苦心,不想因为私欲就功亏一篑。 男人嘴角抽搐,想到什么,鄙视道:“怎么感觉你比寡人更想打下这江山?该不会有朝一日真想把寡人给挤下去,称王称帝吧?”女人会有如此的大的雄心,再次让他刮目,她就一点也不担心他?不觉得一分别就是一月有余?她都不思念他? “我喜欢打,不喜欢守,你以为谁都喜欢成天吃饱了就坐在御书房批改奏折?再说了,我也不是那块料!”他要不是大王,鬼才愿意屡次冒险,没良心,她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他?一旦他们打不下大梁城,余若霖赶到石头岗,她就得葬身火海。 一开始觉得打仗就是玩,她现在可比谁都明白,打仗确实是在玩,是特么在玩命。 傅云澈忍俊不禁,唇角荡漾起足以令天地失色的温润之笑,大手摩擦着那柔软的小嘴:“永远都不会背叛我,对吗?” 某女心中轻叹,她都做了这么多了,他还是对她有所顾忌,大概是觉得她叛变,确实会让他一无所有吧,她现在真有这个本事,若是平时,非踹一脚直接走人不可。 但她知道他的曾经,更明白这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缺乏爱的男人,先是他的母亲仇视他,后臣子虐待他,好不容易爱了个女人,还抛弃他。 伸手拍在男人的肩上,笑道:“我要的,不是你背后的安逸,而是和你并驾齐驭!”语毕,转身而去。 742.上屋抽梯11 我要的不是你背后的安逸,而是和你并驾齐驭…… 傅云澈反复默念着这句话,念着念着就哭笑不得的摇头,瞅着越走越远的背影,怪不得万俟神枫如此执着,这确实是个奇特的女子,天下无双,绝无第二个,她的聪颖,她的活泼,她的随性,她的思想,无人能及。 虽然爱慕她的人少之又少,那是因为大多数男人只喜欢女人的外在美,只有真正有眼睛的人,才会在意她的内心,这也说明他防着的人都是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男人,万俟神枫是他最大的隐患,一个无法去除的隐患。 就像一根拔都拔不掉的刺,就那么一直狠狠扎在他的心上,几乎现在一想到这个人便食不下咽。 并非他多看得起万俟神枫,实在是他和他真的势均力敌,余若霖他都从不放在眼里,只有这个万俟神枫,偏偏这个女人还和他极致暧昧,眸光犀利的对上那惬意的视线,他究竟哪来的自信苏梦蝶一定会和他在一起? 万俟神枫见傅云澈看来,立刻玩味的挑眉,小子,终于知道害怕了?他应该怕的,苏梦蝶这么出色的女人,哪个男人得到她后不怕贼惦记的?就是苏梦蝶跟了他万俟神枫,他也会看得死死的,不怕她红杏出墙,可怕外面人的人翻墙进去。 那小家伙缺根筋,只要对她好,她都会勾肩搭背、兄弟相称,甚至为了兄弟还可以忽略丈夫,不会去顾忌丈夫的感受,就像现在的傅云澈,明明气得恨不得将自己拆股吃肉,却还要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执手仗剑走天下。 二人谁都不肯移开视线,好似真的有两条巨龙在月圆夜里对持,一条漆黑如夜间浩瀚无垠的宇宙,内在蕴藏着无人可解开之谜,如墨池的黑眸中闪烁着睿智、沉稳内敛,从不会暴跳如雷,面对任何凶险都会冷静的对待,如果要觉得他是个慢性子,好欺负,绝对会因轻敌而被挫骨扬灰。 一条白如阳光下的皑皑白雪,就那么盘旋在山腰,没有对方的优雅从容,它有着与生俱来的张狂、傲慢、不可一世,永远只有它将人踩在脚下,看似懒洋洋的,若是去招惹,那本来沉寂的五爪就会将其刨腹挖心。 一个生活在黑暗最底层的万年冰封中,一个凌驾九霄之上与烈日相伴,成了鲜明的对比,穿着上就表明水火不相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对视了一会,两人同时两看两相厌的转过头各自离去,还不是可以较量的时刻,万事国家为重,私人感情,将来有的是时间解决,苏梦蝶那话,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无论身心,都得忠诚,一旦背叛,就再无机会。 他万俟神枫做得到,毕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没遇见苏梦蝶,他有想过娶几个妃子玩玩,传宗接代,遇见后,他知道一旦他中途和其他女人发生了关系,就再也没资格要求她跟他走,这个女人很专一,可她要求的丈夫也必须如此。 这一点他真的做得到,就看她给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743.上屋抽梯12 万万没想到的是,分隔开的二人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傅云澈大力捏向拇指上的扳指,所以说,感情上他最大的敌人只有万俟神枫。 “哟!还真巧,傅云澈,知道这叫什么吗?我爱她不比你少!”万俟神枫很是骚包的邪笑着靠在门外,但看向里面笑意盈盈的二人后,笑不出来了,他还不如一个韩非?这该死的女人,有了好东西不第一个跟他分享,居然和这无名鼠辈,越来越欠收拾了。 有什么比一个敌人说爱自己的女人更可恨的事?傅云澈算是体会到了,换做任何人,他都会觉得自豪,可万俟神枫的话,他希望他看上的东西在对方眼里什么都不是,看来他潜意识里还是很高看此人。 也对,除了夏兰王,谁有资格和他并肩? 一同望了进去,英眉逐渐扭曲。 都带着前所未有的阴狠,殊不知堂堂两个帝王居然会做偷窥之事。 韩非今日换了一身行头,墨绿色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活脱脱一副衣架子,完美至极,仿佛军服就是为他而生一样,意气风发、俊美绝伦。 无名鼠辈?若不是韩家遭遇劫难,他和他们何尝不是一样尊贵? 苏梦蝶满怀期待的问:“味道如何?按理说应该要明年才可以开坛,喝起来味道更佳,这可是我们那个地方才有的红酒哦!” 某男皱眉,仿佛跟吃了黄连一样苦涩,这真的是酒吗?实在难以下咽:“你确定这是给人喝的?”莫不是因为他没来找她,故意折腾他? “你这人帝王的身子乞丐的命,不懂欣赏,我们那边高雅的男人都喝洋酒和红酒,谁成天抱着米酒喝?就算是白酒,那也是形同清水一样的五粮液,算了算了,不喜欢就别喝了,到时候给你搞点二锅头尝尝!”都跟她吹,多么能喝,千杯不醉,呸,谁能给她喝下一大坛子的二锅头还不吐,她叫他爷爷。 五十多度呢,一坛子六斤,非要人命不可。 韩非不忍女人那一闪而逝的失望,抢过酒壶斟满一杯,仰头豪迈的喝了个底朝天:“第一次尝试,难免有些抗拒,现在觉得还不错!” 苏梦蝶双手托腮讥诮:“要是在我家那边,你这样喝红酒,会被当成土包子的,红酒要用高脚杯装,等有机会我让人们用琉璃做几只,要慢慢的品尝,才知其中的精妙,反正还酿着几坛子,来年的今天再喝!” 八月十五,中秋节,那晚我定陪你一醉方休,今天她喝不得,韩非好骗,只说月事来了,他就信了,至于傅云澈那群人,他们巴不得她滴酒不沾,所以不会有所怀疑。 “好!”韩非是求之不得,来年的今天,或许我们已经远离是非,到了一个世外桃源处落脚,只有他和她两个人,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这一天快到了:“对了,你为何不喜欢傅云澈?” 门外,傅云澈猛然抬头,转动扳指的动作停顿,仿佛这句话给了他莫大的冲击一样,喉结开始大力滚动。 万俟神枫也傻了,苏梦蝶不喜欢傅云澈?这……怎么可能?也确实没听她说过爱傅云澈的话,每次关于这个话题,她都会蒙混过去,不做表态,原来是她根本就从未喜欢过? 744.上屋抽梯13 苏梦蝶则把这喜欢二字理解成单纯的那种喜欢,毕竟不会有人问一个有妇之夫为何不爱她的丈夫,还是在古代,成亲了,没有爱也得有爱,都无需多做思考就噼里啪啦道:“这种人你喜欢得起来吗?太闷骚了,心里很淫邪,却总是表现出他很正人君子一样,有什么话都只憋在心里!” 太对了!万俟神枫竖起拇指。 傅云澈脸色黑如锅底,这女人真是……莫不是一到背后就开始毁他形象? “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非让你去猜,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能猜得到吗?最可恨的是他还是个阴险小人,韩非,我跟你说,你必须提防着他,表面跟你笑嘻嘻的,转身立马就让人把你五马分尸,他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一样,全天下都该听他的,呸,狂妄自大,我跟你说,这种人很难有人喜欢的,好不容易做了件让你窝心的事,立马一句话就让你恨不得把他活活给掐死!吃力不讨好,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呼!说起傅云澈的缺点,她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连她自己都纳闷她怎么就爱上这么一个混蛋?心眼特别多,仿佛谁都会害他一样,说不定哪天她要被人诬陷,而他又没看出猫腻就把她给杀了。 反正要说都是普通人的话,她绝对不会喜欢傅云澈,她不赞同他所有的看法,凭什么他说对所有人都要跟着点头?他以为他是如来佛祖?好在她不是他妈,做错事不道歉还叫板的话,她就打得他连他亲爹都不认识他。 奇怪,这种人是怎么在一堆佞臣的折磨下还存活过来的?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见韩非还要说话,立刻伸手打住:“停停停,咱不说他,一说就来气,聊点别的!” “呵呵!”韩非明白的点头,看来她不是一般的讨厌傅云澈,最后一丝后顾之忧也被铲除:“还想去闯荡江湖吗?” “想啊!”某女回答得迅速,后又无奈的摇头:“想有什么用?你看现在的局面,我能走开吗?或许有一天,我会找个与世无争的山谷归隐吧!”傅云澈坚持要用娶的方式报答溫芯雅,她就离开,没有了她,这天下还能灭亡不成? 有李固帮着南越,她不怕家人会受到敌人的侵略。 韩非心里一阵激动,会有那一天的,蝶儿,只要你想,不论哪里,都带你去。看来她依旧很想离开这个乱世,等苍粼打下来,咱们就走,就找个山谷当安身之地,自由自在,他不需要她吃苦受累,他会赚很多钱任由她挥霍。 只要她高兴,一切都值得。 “我相信你会美梦成真的,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和往日的部下联络联络,让他们到时煽动百姓,只有他们说我是苍粼太子,百姓才会相信,告辞!”拱手后,飞快的攀墙消失夜幕中,他太兴奋了,来前还有些担心她会舍不得如今的荣华富贵,没想到她依旧心如磐石,想远离枷锁,展翅翱翔。 这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他会打下苍粼的,一定会的! 美梦成真?苏梦蝶抓抓后脑,她那是逼不得已才隐居的,这也值得庆祝?韩非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745.上屋抽梯14 “王后真是好雅兴,深更半夜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私会!” 苏梦蝶一听这声音就想呕血,正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一来就是针锋相对,私会?起身冷漠的瞪过去,还来了两个,对上傅云澈的眸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和韩非,正大光明,需要私会吗? 傅云澈方才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女人不但不反省却还义正言辞,眸中震怒乍现,鹰眼凌厉地眯起:“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知道啊,苍粼国太子嘛!”苏梦蝶环胸,不甘示弱的仰头。 万俟神枫不说话,斜倚一旁,隔岸观火。 某傅胸腔开始剧烈起伏,冷漠的质问:“他是个男人,夜深人静,你一个王后,竟敢在此和他把酒言欢,你心里还有没有寡人?知不知道这有违国母之妇德?甚至还支开了所有下人,你想干什么?” “你吃错药了?我和他是纯洁的友谊!”他太过分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质问她,该死的,还有万俟神枫,怎么也一副她和韩非有染的模样? “纯洁的友谊?”傅云澈好笑的偏开头,很快又指向女人训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半夜三更私会,有纯洁的友谊?”一副他绝不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纯洁之说的模样。 顿时烽烟四起,气氛中都隐藏着火药味,苏梦蝶更是怒急攻心,咬牙切齿:“那是你想法肮脏!” 傅云澈不怒反笑,双手背在身后,扬起下颚俯瞰着女人蹙眉道:“他对你心怀不愧,当真没看出来?” 苏梦蝶一个头两个大,揉揉脑门,突然想起苏东坡和佛印的故事,阴骇着脸鄙视:“你这人,看谁都像一坨屎,因为你的心里只有屎,思想龌龊,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男人和女人之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虽然确实没见他有过女性朋友,但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咄咄逼人的等着回应。 傅云澈脸色顿时铁青一片。 一直闭口不言的万俟神枫替傅云澈回道:“因为他了解男人!!!” 苏梦蝶满头黑线,懒得跟他们吵,看看傅云澈,再看看万俟神枫,唾弃:“两坨屎!”转身直接进屋,‘砰’的一声将门窗紧闭,神经病。 女人是真的生气了,让傅云澈斜睨向万俟神枫:“本来我们只是小吵,你这句话直接让我们不欢而散了!” 万俟神枫很无辜的上前反问:“我有说错吗?难道你不是因为太了解男人所以才大动肝火吗?” “是啊,我确实了解男人!”傅云澈皮笑肉不笑的瞅着宿敌,用食指戳戳其胸膛又道:“特别是你!”不屑一顾的转身,阔步走出大门。 万俟神枫哼笑一下,垂头用指尖拨弄拨弄被戳的地方,仿佛上面携带病菌似的。 那他还确实挺了解的男人的,真期待某天他怀抱苏梦蝶大摇大摆的从他眼前走过,那是怎样的画面?傅云澈会痛哭流涕吧? 不过是见个韩非就把他给逼得情绪失控,要是他和苏梦蝶亲亲小嘴,还不得直接杀人?如果老天有眼,这一天就一定会到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苏梦蝶和韩非确实没私情,韩非这是误打误撞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746.上屋抽梯15 回到寝宫的傅云澈直接灌了几杯茶水,他又得罪苏梦蝶了,看她那一副行得正做得端的模样,已经说明她和韩非确实坦坦荡荡,得罪了,自然要请罪,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得不可开交。 请罪,就得送礼,想到木鱼和菊花,眼角抽搐数下,自认为金银珠宝非她所爱,且也俗气。还得拿出诚意,那送什么?(作者的话:你太不了解她了,她就喜欢宝贝!) “女人不就是爱个美吗?” 思考许久得出了个结论,满意的走到龙案后,拿过纸笔将脑中所想细心描绘出,后递向小庚子:“去将此物给寡人做出来!” 小庚子对着画中物看了数遍,依旧一头雾水,这是什么?用处何在?头饰?不像,服饰?更不像,陛下这是要讨好娘娘呢,可别像前两次,作茧自缚,这个东西真能让娘娘喜笑颜开? 如果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觉得陛下还是别出幺蛾子,别人送什么礼,他就送什么,娘娘不是喜欢御书房那块汉白玉屏风么?直接给她就是了,他不觉得陛下画的这个比那屏风更珍贵,这什么玩意儿啊? 傅云澈摸着下颚幻想出女人穿着他亲手制作的宝贝后,那趾高气昂的走姿就不由扬唇。 另一边,飞烟留下书信,无声走到床边慢慢跪下,磕下三头,才注视向枕间那安详的睡颜,主子,飞烟走了,这一去或许再也无缘相见,谢谢您这么久的照顾,飞烟会记在心中,谢谢你告诉我,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在乎人的外貌。 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只可惜,天要亡我,对你,飞烟始终下不了手,你是个好人,好人应该长命,你没有对不起我和燕儿,我们不能那么自私的用你的命来换取自己的命,真的很希望自己就是个乞丐,被捡了回来。 那样就可以心无杂念的陪您一起经历后面的腥风血雨、大风大浪,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可这次,不会再做让您失望的事了,驭鹰得陪您一起去打石头岗,我不会去找他,也不会记恨他,因为比起我们姐妹俩的残命,还老百姓一个安宁才是主要。 这个道理飞烟想明白了,是你们让我看到自己有多自私自利。 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我,呵呵,我也不配做你的好姐妹,来生吧,来生我们投胎到一个太平的国度,虽然不喜欢千雪,但还是希望来生咱们这群人能相聚。 擦干热泪,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决然的转身,原谅我连跟你道别的勇气都没有,到了天堂,我会祝福你们早日达成所愿的。 没错,她要去杀了连翘,然后一起死,一人之力,她救不回燕儿,燕儿身上的机关太多太多,稍不注意,轻轻拉个绳子,都能要了她的命,到时都得死,还不如和连翘同归于尽来得划算,最起码死之前也报仇了。 飞燕,姐姐无能,救不了你。 连翘就怕她回去劫狱,死牢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包围,全是一等一的高手,驭鹰陪她去,还有几分胜算,因为他的那九十七个手下,同样不容小觑,可军令已下,他得陪着主子前往石头岗。 ps:不要期待男主会送出什么让女主开怀大笑的好东西。 747.上屋抽梯16 走出行宫后,心里就好似缺了什么,空荡荡的,从小到大,她的生活没有这近一个月来得多姿多彩,跟着苏梦蝶一起上战场,杀敌人,一起追寻着同一个梦想,有那么多伙伴相陪,再大的苦痛都不惧怕。 这里没有一个人歧视她,梦璃她们都渐渐接受了,刚开始交朋友,老天就剥夺了这个权利,人的命天注定,果然不假,该她死时,不管怎么反抗,怎么努力,还是得死。 走了南越,走了梦璃,还有千雪,真羡慕你,有慕白时时刻刻挂念着你,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你是对的,因为你看出来我非好人,所以一直仇视我。 不怪你,你们都是好人,南越的百姓,甚至连山贼都是好人,飞烟会在天上看着你们如何打下这江山的。 孤寂的走向远方丛林,脑海里是近一个月经历的种种,那么惊心动魄,特别是在粟阳城外,她还记得她杀了几百个人,其中大半都是宝月人,她是宝月人,不该将宝月视为仇敌,曾经还说谁敢欺负宝月,她第一个要他死。 但人心是会随着世态炎凉而改变的,宝月人没有给她半点温暖,无家可归时,他们不愿给她一个落脚地,人人喊打,大冬天睡个破庙还被破冰水,直到逼得她无颜再见人,开始恐惧人们那憎恨的眼神,那种看妖怪的眼神。 他们几乎不把她当同类看待,连畜生都不如。 那时候她依旧不恨自己的名族,找了个安乐之地归隐,没想到他们还不放过她,身为王后,却拿一个痴儿当棋子来牵制她,偷偷爱慕了无数年的男人看都不肯看她一眼,也赞同连翘的做法,这些残忍的事实让她很痛恨宝月。 反而以前最厌恶的敌国对她亲如姐妹,照顾她,安慰她,嘘寒问暖。 抓紧包袱加快步伐,刚要飞身跳跃向前方的马儿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眼前,倒退数步,拔出腰间长鞭戒备的问:“你是……驭鹰?”他怎么会在这里?丑陋的小脸上有了讶然,意识到没有戴面具,快速垂头,伸手将浏海拉下。 驭鹰一把抓住了不停试图用头发掩盖容貌的手腕:“别遮了,我又不是没看过,我说过,会帮你去救人就一定会!” “可是你不是要和主子一起去攻打石头岗吗?”飞烟依旧不习惯抬头,特别是在男人面前。 “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不帮你,还是男人吗?大不了就抗旨一次,高手那么多,也不缺我一个!”说完就拉着女孩开始向大路走。 “够了!” 飞烟受不了的甩开那大手,垂眸盯着地面冷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心里住着一个永远都忘不了男人,你还会去吗?或者,你还会娶我吗?” 驭鹰或许是连做梦都没想过,飞烟会说她有爱的男人吧,故此表情很夸张。 “怎么?觉得我这么丑不该痴心妄想有爱是吗?以前我没有这么丑,胜过连翘,我为什么就没资格去爱一个人?还是个帝王,我爱余若霖,很爱很爱,所以你走吧!” 748.上屋抽梯17 驭鹰脸上有了心虚,他确实觉得这么丑的女人,就该有自卑的心理,有人喜欢她,她就得感恩戴德,永远不用担心会有情敌出现,万万没想到,他要对付的不是情敌,而是她的心。 一个自卑得不敢见人的女孩子,爱上一个人应该很难忘怀吧?想到此,自嘲的笑笑:“是啊,我确实无法和余若霖想比,他是国君,而我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护卫,相差甚远,但是你想过没有,他给不了你什么!” “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不会在意他接不接受你的,爱了就是爱了,不是我想忘就能忘得掉的,驭鹰大哥,谢谢你的抬爱,我知道你并非是真心喜欢我才想娶我,所以你也没多大损失,至于负责的事,那只是意外,你并没对我做什么,不必负责,就当我从没来过。” 将怀中的玉皇拿出,递上前,这样的结局挺好的,他不用因为负责二字就背负一世的讽刺,而她去走她自己该走的路,所有的事情就当是过眼云烟,到此结束! 驭鹰一把接过,突然觉得很可笑,一个天下最丑的女人,当面回绝了他的求亲,他驭鹰有那么差劲吗?为什么感觉心里堵堵的?笑问:“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不是真的喜欢你?” “呵呵!”飞烟这才仰头:“我有自知之明,只有我爱别人的份,哪有人会来爱我?” “如果我说是呢?” 飞烟愣了,笑容凝固,因为她真无法从他眼中看到半点排斥,立刻偏开头:“不可能,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忘不了他当初那个眼神,虽然很可笑,但这就是爱情!”说完就越过继续前进,月光打在那张触目惊心的脸上,泛起了莹莹水光。 大手将那玉皇越攥越紧,直到松开时,玉石粉随风飘荡,闭目做了个深呼吸才跟了过去,无表情的翻身上马:“即便是看在当初你奋勇杀敌上,我驭鹰也不会看着你去白白送死,上马!”后伸手在嘴里吹出鹰才会散发出的嘶鸣。 后面待命的九十七人立刻策马奔腾而来。 “就因为我帮过你们,所以你就要违抗你主子的命令?”他知不知道他这么做毫无意义,一点价值都没有?反而有可能会被傅云澈追究失职之罪? 驭鹰无所谓的望着前方道:“我的命令就是保护王后,她既然能收留你,说明她很喜欢你,自然就不希望你白白牺牲,我相信她会理解的,要是觉得欠了人情,回来后好好服侍她就可,驾!”‘啪’的一声,鞭子无情的打在马背上,整个人都冲刺向更远的黑幕中。 不到眨眼的功夫已经无影无踪。 “主子生气了?” “好像是!”手下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法为主分忧,算了,叫干什么就干什么,纷纷扬尘追赶。 飞烟就那么看着一个接一个的男人飞驰而过,他这又是何苦?主子,原谅飞烟再自私一回,只要能让燕儿活命,飞烟都得尝试,一咬牙,飞身上马跟着冲向洪末国方向。 749.上屋抽梯18 “主子,首先谢谢你这些时日的照顾!”千雪拿着信纸拧眉,怎么感觉是要一去不回头呢? 苏梦蝶不懂古代的字迹,私密的信也必须有人代读,闻言停下夹菜,不解的道:“继续念!” “接下来的话可能要让您失望了,其实飞烟不是农家女,更不是乞丐,而是宝月王后连翘的亲妹妹,吸……”千雪倒抽冷气,她就说吧,这个女人来头绝对不简单,见周围的人都瞠目结舌便继续念:“而我的任务就是刺杀您!” 某女傻了,杀她?飞烟是故意靠近她,借机要杀她? “她怎么这样啊?咱们对她这么好!”阿丽跺脚,白眼狼。 千雪咬牙又念道:“可是我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手,您是个好人,更是个好主子,我的任务失败了,不过你放心,毕竟我还是连翘的妹妹,她不会拿我怎么样,以后咱们各走各的,您也无需担心我,就当从没认识过我这个人,但是务必要防范陌生人,我失败了,连翘定会再派人来,您多多保重,还有千雪,如果有机会,真想和你切磋一场,你们珍重,飞烟!” 念到最后,千雪眼中的敌意也减少,哎,为什么会这样?如果飞烟真的没动机,她会和她好好相处,做好朋友的。 “算她还有良心,娘娘,您这叫以德服人!”小林子竖起拇指夸赞。 苏梦蝶却觉得茶不思饭不想了,她还是失败的,若是飞烟真的那么喜欢她,就不会离开,她都把飞烟和千雪当她的左膀右臂了,如今一条胳膊没了,一名最爱的手下没了,心里空空落落的,叫她怎能不心痛? 飞烟武功那么好,在粟阳城外她还救她一命,要不是飞烟,她早就被那十几个人给捅死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说没就没了,为什么是连翘的妹妹?若是其他人的妹妹,她倒有办法再把人要回来,可人家是宝月人,王后的妹妹,怎么可能跟着她一起祸害自己的族人? 连着两场战事,飞烟都没出卖过她,不把如何攻打的消息给连翘,由此可看出,飞烟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即便身为王后的妹妹,也没出卖她,这么好的手下,上哪里去找? 既然迟早要走,为什么上天又要给她希望?果然,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好吧,不是她的她不强求,端起饭碗,如同嚼烂一样将一碗饭扫进肚腹,她不想吃可以不吃,但是孩子禁不起折腾。 千雪也闷闷不乐,既然飞烟都表明她不会杀主子了,就该得到大伙的谅解,唯一一个能和她陪娘娘上阵的伙伴没了,以前老是排斥人家,现在人家走了,竟会如此难过。 “不对啊,没听说连翘有亲妹妹吧?不是说连家因为试图谋反,被连翘大义灭亲的告上朝堂都被满门抄斩了吗?还有连翘的妹妹,怎么会被毁容?梦璃,你去把李琳纤叫来!”苏梦蝶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疑点太多,必须得搞清楚。 飞烟既然是王后的亲妹妹,就没有理由任由南越夺回粟阳城,除非她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她不在乎宝月的命运会如何,也说明她和连翘的感情并不好,莫不是有苦衷?做为主子,她有义务保护手下,否则谁会心甘情愿的替她效力? 750.上屋抽梯19 “琳纤参见王后娘娘,娘娘万福!” “平身,琳纤,今日本宫召见你是有关飞烟之事,你可有听说过连翘有个亲妹之事?”苏梦蝶端起茶杯边品茗边问。 李琳纤起身想了想,点点头:“飞烟确实是连翘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有一个飞燕,自从连翘入宫后,连家一直都相安无事,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连翘状告连家试图谋反,证据确凿,被判满门抄斩,但是连翘为飞烟和飞燕求情,余若霖念她大义灭亲,可满足她这个愿望,饶恕了飞烟两姐妹!” “啊?还真是连翘上告的啊?”梦璃惊讶,虽然都知此事,可还是觉得不可能是连翘所为,毕竟那可是自己的亲人。 苏梦蝶见李琳纤一脸疑惑就又道:“继续说!” “纳闷的是被放逐的连飞烟几日之间,竟然容貌尽毁,曾经的她可算得上宝月第一美人了,任何男人见了都会神魂颠倒,真的只是几日,那张脸就足以让人魂飞魄散,两姐妹无家可归,贬为了庶民,一直在靠乞讨为生吧,飞燕也就是飞烟一母同胞的妹妹,当时虽然才几岁,可长得那也是漂亮得不可方物,无缘无故竟成了痴儿,两姐妹在帝都城四处飘泊,连翘也不曾伸出援手,听说这俩姐妹的日子非常艰辛,后来就再无人见过她们了!” “不是吧?你的意思,飞烟以前是大美人?”千雪张开小嘴,见李琳纤点头,看来是真的,天呐,那也太可怜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苏梦蝶记起飞烟说过她是因中毒身上才散发着异味,那么容貌有没有可能也是人为?但谁会去毁她的脸?男人不可能,男人看到美人巴不得给她景上添花,那么就是女人,女人……惊讶的瞪大眼:“会不会是连翘?琳纤,余若霖和连翘是一见钟情吗?” “是的,此事在宝月是一段佳话,余若霖一眼就看中了连翘!” 某女微微捏拳,疯狂的沉思,这证明了余若霖是个好美色的男人,飞烟娇艳如花,莫不是余若霖无意间看到了飞烟,有意纳妃,被连翘知道了,所以连翘就丧心病狂的把自己的妹妹给毁容了?除了这个可能,她想不到其他了。 如果是其他男人看上,连翘没理由和一个对自己毫无威胁性的人下手,如今除了连翘,她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恨飞烟,杀了就好,干嘛偏偏揪着一张脸蛋不放?连翘肯为她求情,说明还在意这个妹妹,就更没人敢自惹麻烦了。 且先前也想到飞烟和连翘关系并不好,种种可能都表明一切乃连翘所为,这也太可怕了,连翘,一定是连翘,她该不会憎恨所有比她长得美的女人吧?如果是真的,傅云澈封自己为第一睿智王后,还不得活活把连翘给气死? 她可以杀光所有比她好看的女人,可她杀不光人类与生俱来的智慧,这个连翘,还真是令人发指,飞烟定是被牵制着来刺杀的,拿谁当筹码?不就是一个痴儿飞燕吗?立刻起身:“不好,飞烟有危险!” “娘娘……”阿敏匆匆忙忙进屋,见大伙神色异常依旧继续道:“不好了,奴婢听闻驭鹰和他的九十七个手下留书出走了,小庚子公公说,说是跟飞烟去救人了,陛下正在派人去缉拿!” 751.上屋抽梯20 “这也太快了吧?我们刚说到飞烟走了!”阿丽捏紧小手,怎么办?有驭鹰陪着飞烟,倒是不担心,粟阳城一战已经看出,几国君王中,就驭鹰这队暗卫最为厉害,但陛下要去缉拿的话,肯定是杀无赦。 擅离职守,本就是死罪,还是在被分配任务后。 苏梦蝶悬着的心瞬间落地,有驭鹰跟着飞烟去救人,那么危险就降到了最低,先不管驭鹰怎么和飞烟有一腿,反正她不用派人去辅助飞烟就对了,驭鹰干得漂亮,帮了她个大忙,现在就算知道飞烟有危险,她也无法抽身,即便派人去也是派驭鹰。 石头岗一战,有余庆他们陪着足够,扬唇道:“去告诉陛下,就说驭鹰是本宫派去的,这件事都莫要宣扬,免得此处有奸细,乱了飞烟他们的好事,去吧!”驭鹰,想不到还是个真汉子,不在乎女人美丑的君子。 不知不觉就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 “娘娘,您还笑得出来,都不担心吗?奴婢可不想飞烟出事!”梦璃为苏梦蝶捶肩。 “我担心什么?驭鹰这点本事都没有,要他何用?你们放心吧,人会相安无事的,咱们还是想想到时候怎么攻打石头岗,驭鹰……飞烟,千雪,慕白呵呵!”两个最得力的手下都有了归宿,没错,两个得力的手下,连翘抓了飞烟的妹妹,那么以后就绝无感情可言。 驭鹰把人救回来,飞烟会继续当她的左膀右臂,还都无需她操心她们的终身大事,美,太美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眸光扫向梦璃,这丫头可不小了:“梦璃,要不要主子我也给你许配个人家?” “不要不要!”梦璃赶紧摆手:“娘娘,梦璃这辈子都只跟着您,才不要许配个什么人家,奴婢只要跟着娘娘就心满意足,将来帮娘娘带小公主小王子,嘻嘻!”她死都不会离开娘娘的。 “噗!梦璃姐姐您该不会是爱上娘娘了吧?也对,咱娘娘可不比那些娇弱女子,且一穿上男装,就是个翩翩美少年,难怪梦璃姐姐……” 没等阿丽说完,梦璃就羞愤的跺脚:“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人各有志,我对娘娘只有主仆感情!” 阿敏窃笑:“是是是,到时候娘娘干脆就把她许配给宫中侍卫,然后不就可以天天陪着娘娘了吗?” “你们……我不跟你们说了,娘娘,奴婢去禀告陛下吧!”说完就逃也似的远离。 苏梦蝶见媒婆做不成了,又把目光对上阿丽和阿敏。 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立刻识相的转身忙碌,娘娘也是闲得慌,她以为她是月老不成? 千雪嗤笑道:“你不是第一睿智王后,你是第一媒婆王后!”无聊。 某女干咳一声,好吧,她多管闲事了,反正她觉得婚姻自由,恋爱自由,她们看上谁了,只要和她说,都会竭尽所能的撮合,反正现在多的是事忙碌,石头岗,能拿下吗?别带着这么多悍将还一败涂地,不不不,她得对自己有信心。 对余庆和韩非他们有信心。 752.上屋抽梯21 这一天,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同时给苏梦蝶办了个庆功宴,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功在何处,瞅着满桌的山珍海味、鲍参翅肚,几乎将世界上最名贵的食物都搬来、摆了满满一大桌,拿起筷子,食指大动,又怕他们无事献殷情:“我最近有立功吗?” 两位君王相视一笑,傅云澈夹起一只鲍鱼放进了女子的盘中,解释道:“虽说某些事因为战事有所耽搁,但吾等都铭记于心,当日若不是王后深明大义,引发文武内讧,对我国将是大不利!” “没错,小蝶你这件事处理得相当到位,毫无瑕疵,如今文臣武将之间虽然依旧因公羊将军有着隔阂,但有朝一日会情同手足的,这一顿是你应得的,吃吧!”万俟神枫也夹了一块鸡腿过去。 一个女人,竟然能处理掉连他们都头疼的琐事,不愧是他万俟神枫看上的女人。 苏梦蝶这才明了,原来是这事,她都快忘了,但功劳确实是她的,毫不客气的开始大快朵颐:“你们也吃,味道不错,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咱们是一个大家庭,我虽然不知书达理,不贤惠,也没其他王后那般温婉,但这家出了矛盾,我能解决都会全力以赴!” 开玩笑,这江山也有她的心血,打到这里,不能因为屁大点小事就搞得支离破碎,万一她一直都是南越的王后,那就是在保卫自己的地位和财产,也没什么可谢的,否则太见外。 话是如此,可吃起来,丁点不客气,好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午餐了,谁说王后顿顿都人参鲍鱼的?有时候还没在现代吃得好,就眼前这一桌子,少说要几百两银子吧?那鸡汤里的人参都成人形了,奢侈,太奢侈了,一顿饭够普通百姓开销几十年。 没事,又不是天天吃,无需内疚。 看着女人嘴巴鼓鼓的还在用筷子秋风扫落叶,两个男人都见怪不怪的笑笑,眸中都满含柔柔的溺爱,他们能满足她的也就是一些物质上的需求了,她为了他们,一次次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冲锋陷阵,或许他们很自私,不让她好好在帝都城享乐,反而拿起武器上战场。 可这就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她想做的事就是像男人一样,抱着梦想闯荡,不做笼中金丝雀,大概也就因此,让他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奇特女子。 在这烽烟四起的时刻,还能这样看着她毫不做作的大口吃肉,大口喝汤,突然觉得也满幸福。 比起女人的吃相,男人们要优雅得多,细嚼慢咽,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知识分子的儒雅,万俟神枫突然用筷子指着苏梦蝶道:“要这天下真的被扫平了,搞个排行榜,你苏梦蝶定排第一!” “哈哈,那我不是跟隋唐的李元霸一样吗?” “隋唐?” 苏梦蝶今儿个心情好似很不错,敞开心扉的畅谈:“这样跟你们说吧,我生活的地方差不多距离你们这里有几千年!” 753.上屋抽梯22 “但史书上确实没记载这个开元大陆,可记载的历史有五千多年,隋唐时期,也是烽火连天,比你们这里要乱多了,十几个王国争夺一个天下,当时也有个排行,李元霸排第一,因为他最厉害,比雪衣还要可怕,可惜他头脑不好,只会打,只要有他在,就没有打不赢……” 小庚子等太监宫娥都在一旁安静的伺候着,凝听着那离奇的故事,虽然至今他们都不懂娘娘说的未来是怎么回事,但南越有个了不起的王后是铁打的事实,南越王后之大名在九国中,已经如雷贯耳,加上陛下也不封锁条条良策都由娘娘所出之消息,更是人人歌颂。 什么第一美后?能打仗吗?能和余若霖上战场吗?哪个王后有这不怕死的气魄?都说地位越高越怕死,那连翘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听说每次一打败仗,她就跑得比兔子还快,深怕被抓,咱这娘娘,次次都冲在最前方。 再美的女人也只是一个男人的,天下人要的是能给他们带来安宁的主宰者,比起连翘,如今天下,对娘娘歌功颂德的人越来越多。 脸蛋当不了饭吃。 能爱慕上娘娘的男人都是有内涵的男人,不像那些迂腐之人,只要一张皮。 “裴元庆也只能将鼎给抱起来,这李元霸厉害啊,一只手就把鼎给举起来了,可谓力大如牛,虽然他英年早逝,没看到李家打下江山,但他的大名,流芳百世,说起秦琼可能有人不认识,但李元霸,无人不晓!”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似乎对战争之事特别感兴趣,都放下筷子洗耳恭听。 “几千年后依旧记得他?”万俟神枫觉得不可思议,如今此处,谁知道几千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苏梦蝶傻乐:“那当然,五千年前我们那地方也没皇帝之说,也是某某大王,直到秦始皇登基,开国皇帝,从此后天下主宰都叫皇帝,人们叫他们为皇上,而他们自称朕,不是寡人,其实你们真把天下统一了,也可以依样画葫芦,叫皇上,而不是天皇,这太狂妄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闲话家常时,她居然把封号都给他们想好了:“那女人呢?” “皇后呗,皇帝的母亲叫太后,奶奶叫皇太后,祖母叫太皇太后,我就随便说说,你们不会当真了吧?”天呐,开元大陆的开国君王居然是她来取的封号?也不吃了,因为她发现傅云澈和万俟神枫都在点头,立刻兴奋的笑道:“你们要没意见,那就这么办,到时候我给你们列出皇族的名单,像雪衣那得叫王爷!” 因为傅云澈是大王,他的兄弟若叫王爷,是大不敬,可傅云澈当了皇帝,傅雪衣就是第一战神王爷,灵儿是王妃,听起来多霸气是不是?侯爷不光是王室血亲可拥有,还有许多侯,可王爷就不一样了。 “好,到时就由王后亲自册封,不过此时说这些为时过早,一切要等平定诸国后才能实现,今日雪桑国的大军已经到来,也为王后挑选出了五万精兵,预计五日后启程,这五日内,这批精兵由王后亲自统领!”傅云澈将一块兵符推了过去。 754.上屋抽梯23 “王后驾到!” “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梦蝶捏紧兵符,从傅云澈给她到现在,她都没松过手,就那么紧紧攥着,看着五万人排列有序,她知道,她捏着五万个家庭的命运。 傅云澈说过,这些人只听兵符的调遣,就是立刻亮出牌子,叫他们去死,他们也会马上集体自刎,不会有任何反抗。 现在她叫他们去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总之叫他们干什么,他们都会听从,这或许就是军令如山的意思吧,果然个个都是特骨铮铮的好男儿,来自三个国家,从七十多万人中挑选出的精髓,走上擂台,见不少人有着担忧就大声道:“你们也觉得干不过那三十万人吗?觉得本宫过于儿戏?今天在这里就告诉你们,本宫说能就一定能!” 傅雪衣背部的伤已经在元来喜的细心调理下结痂,感受不到多少疼痛,但是剧烈运动起来,难免会负伤,但他并不惧怕,反而神采奕奕,他希望国家处处都用得到他。 公羊余庆和韩非都站在下方,一起望着那一身男儿装的女人,每当谈到正事时,她都会收起一切情绪,只剩势必要达成目的的凌云壮志。 傅雪衣都觉得五万人有些过少,很太少,这些人要都和他一样,倒是多余了几万,问题是他们只能以一敌二,大姐会不会太高看他们了? “娘娘,不是我们贪生怕死,实在是不想死得太狼狈,素闻娘娘战无不胜,但这次……” “是啊娘娘,石头岗可没咱们的藏身之地!” “会被当活靶子打的!” 来自雪桑的将士们开始皱眉,不要兄弟们都死了,连石头岗都过不去,太不值得! 苏梦蝶并不生气,毕竟连傅云澈他们都觉得她在异想天开,或许她要不知情的话,也会强烈的反对,可她知道只要都按照她的部署走,百分之八十都会赢,沉下脸继续道:“不妨告诉你们,本宫并没十成十的把握,可以说稍有不慎,全军覆没,所以以防万一,此事本宫无法告知你们整体情况,只要跟着军令走,本宫用人头担保,八成把握拿下即墨城!” 没有一个人回应,公羊余庆心想,既然陛下已经下令,反抗依旧是军法处置,再说了,娘娘自身也会在其中,她没理由自寻死路,举手带头:“拿下即墨城!” 有人带头,五万人也豁出去的举高武器叫喝。 苏梦蝶满意的挑眉:“既然大家都一致认同,那立刻回去整顿,带上十五万槲军粮和五万件棉袄五日后随本宫出发石头岗!” “恭送娘娘!”全体再次单膝跪地。 奇怪,带那么多粮食和棉袄作甚?如今离穿棉袄还有一段时日,更奇怪的是娘娘又没说让他们穿上,算了,他们要想得明白就不是她来统率了。 娘娘如此胜券在握,也给了大伙自信,说不定他们这五万人真能杀过去呢?若是如此,他们定一战成名,到时候组成一个五万人军团,定叫那些敌人吓得屁滚尿流,前提是娘娘真能带着他们夺下即墨城才行。 眨眼间,抵达大军出发的日子,苏灵儿和苏妍儿风风火火闯进苏梦蝶寝宫,同时跪在地。 755.上屋抽梯24 “你们这是做什么?妍儿,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快快起来!” 苏妍儿摇头,焦急的望着苏梦蝶:“大姐,妍儿想一只守候在公羊大哥身边,您相信妍儿,妍儿绝对不给您惹麻烦,绝对不会!” “大姐,侯爷的伤还没痊愈,且您也曾说过,要让灵儿亲眼见识见识他是如何打仗的,您不能食言,就带我们去吧,我们也好照顾您!”苏灵儿很是坚定的祈求。 苏梦蝶闻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光,这叫什么事?她不能松口,理由?看看。 大军出征,不能携带家眷,尽然苏妍儿和苏灵儿都去了,梦璃和小林子等二十个宫奴同时跪地:“娘娘,带着我们吧,上一次您就把我们仍在墨月城,这一次,就让我们一路照料!” 梦璃和阿丽坚持,那是因为她们知道娘娘身怀有孕,娘娘大大咧咧的,不会照顾自己,不注意把孩子给搞没了,陛下知道后会龙颜大怒的,南越知道了,会痛心疾首,毕竟娘娘一切都是为南越。 她们在的话,大事上帮不了忙,照顾她,还是可以的。 “你们见谁上战场时还拖家带口的?”苏梦蝶愁了,这些人,没一个让人省心。 苏妍儿立刻就哭了:“呜呜呜大姐,求求您了,让我们去吧!” 苏梦蝶故作生气:“连你们都不相信我会把他们平安无事的带回来?这是要做什么?都要跟着我们去殉情吗?还有你梦璃,你凑什么热闹?” “娘娘,您要不带奴婢去,奴婢就把你那事说出去,陛下定不会让您去的!”梦璃不怕死的威胁,娘娘不带她们去,她还真会去找傅云澈。有些事,那些大男人懂吗?知道给娘娘喝安胎药吗?娘娘自己一打起仗来都会忽略这些,这一去少说也要个把月。 她不能让小王子受到半点伤害,那可是大伙的命根子,也是整个朝堂的命根子,没看胡炳利那群老头子为了劝陛下延续香火劝得嘴都开始起泡了?娘娘究竟知不知道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陛下若三十五岁还没子嗣,就得自动退位。 更是未来的国君,她本来就不赞同娘娘怀着麟儿还去打仗,这一次,她死都不会妥协。 “嘿,你吃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来威胁我?”苏梦蝶真恨不得直接下令将她们统统抓起来,烦闷的落座,这成何体统?她难得第一次当领袖,能不给其他将军竖个好榜样吗?能带着一群宫女上前线?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不过她还真怕梦璃因肚子里这块肉出卖她,梦璃做得出来。 “这不是还有我照顾娘娘吗?”千雪见苏梦蝶愁眉苦脸,瞪视向梦璃。 阿丽也急了,开始口不择言:“你照顾?我们还怕弄巧成拙呢!”她要真那么细心,会不知道娘娘已经怀胎两月了?一群粗心大意的人。 “报!娘娘,大军已经蓄势待发!” 门外,一将士跪地禀报。 要走了吗?苏灵儿跪着上前抓住苏梦蝶的手,梨花带雨的哽咽:“大姐,求求您了,我们就跟在你们后面,不会给你们拖后退!” 756.上屋抽梯25 “大姐!”苏妍儿也过去抱着苏梦蝶的大腿不让走:“呜呜呜呜我们会自己照顾自己!” “娘娘……” “好了!” 苏梦蝶恼火的大吼:“雪衣和余庆不带你们去,是因为这根本不合规则,若每个将士都带着妻儿,这不瞎搞吗?” 大伙一听,心里拔凉拔凉的,大姐真铁石心肠,都哭成这样了,规矩不也是人定的么? “妍儿和灵儿还有梦璃阿丽跟着,其余人给我安安生生待在粟阳城,这是去打仗,不是游山玩水,一不小心脑袋和身子就会搬家明白吗?别搞得跟去游玩一样,谁会信服我?麻烦你们为我考虑考虑,你们四个还不快去换装?”她算是服了她们了,带上就带上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林子嘟嘴,只好把目光转到梦璃身上:“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娘娘……” 苏妍儿和苏灵儿激动的站起,擦干眼泪冲出门,不一会就抱着两套军装进屋直奔后堂。 苏梦蝶嘴角抽搐,她们还就料定她会点头了? “哎呀别吵了……”梦璃受不了被一群人围着千叮咛万嘱咐,大吼一声,笑着把早就备好的药材装好,第一次上战场,太振奋了。 千雪扶额,真受不了她们,会打架吗?会杀人吗?什么都不会,还这么积极,还是说她真没把娘娘照顾到位过?明明就很好嘛,多少次在战场上被她救了?至于生活锁匙,还真没时间分心,每当面临杀戮前,心头压力都会剧增,脑子都会被清空,只剩下到时该杀多少人。 “娘娘出来了!” 随着小庚子的话,傅云澈和万俟神枫等人转身,他们第一次和她分别,太多的因素让人们没半点欣喜,唯一能做的就是拼死阻止余若霖前去支援。 几十万大军同一日出征,由苏梦蝶带领的五万人都将怀中的遗书掏出,交给由傅云澈统领的将士们。 “如果我死了,麻烦兄弟把这个交给我父母!” “一定要送到!” “你们别抱着必死的心态,说不定就胜了呢?”一将士开始安慰,虽然他也觉得有点痴人说梦。 大伙一同摇头,要不是军令在,真想跟着傅云澈的大军走:“兄弟们,以后记得隐藏实力,别跟我们一样!”这就是命啊! 苏梦蝶等人一出来,傅雪衣和公羊余庆就傻了,虽说苏妍儿和苏灵儿都穿着男装,但自己的女人岂能不认识?这两个该死的女人,把打仗看成什么了? 本想用眼神将人吓回去,奈何人家根本就没看过他们一眼,又不好说什么,苏梦蝶能带她们出来,肯定是许过诺,不能让一国之母出尔反尔吧? 苏妍儿和苏灵儿难得一次手拉手,她们知道,那两个男人肯定恨不得将她们生吞活剥,再说了,是大姐带她们去的,又不是他们,无需担心会看人脸色。 “你们既然准备好了,怎么还不走?”苏梦蝶把宝剑挎好,问向万俟神枫,她反正是迫不及待要出发了。 万俟头冒黑线,没良心的家伙:“临走时你都不想和我们道别吗?”说什么最讨厌战争,一说要打仗,她什么都可以抛弃,友谊都不要了。 是不是要她先出来,早就出城了? 757.上屋抽梯26 “昨晚不是道过别了吗?”某女白了几人一眼,婆婆妈妈,是男人就干脆点,她是去打胜仗的,不是去送死,不给人多嘴的机会,走到马车前大吼:“出发!” 傅云澈伸手,想说些什么,人已经开始远行,不得不长叹一声,后冷下脸翻身上马:“走!” 万俟神枫揉揉眉心,就没见过这么好战的女人,都快以为这天下大伙是在帮她打了,她才是君主,哪一次不是她最亢奋?这也是好事,一个女人都如此,让男人们开始羞愧,越加不想被一个女人比下去。 苏梦蝶,你可要活着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还没走远就开始思念了,可笑的是那家伙都不曾回头看他们一眼。 “娘娘乃巾帼英雄!”欧阳战云得出了这个结论,女中豪杰,比他们这些男人要洒脱多了。 李固笑道:“陛下,你们无需担心,用不了多久就会传来即墨城到手的消息,咱们快快前往大梁城吧!切断援军后路,这两座城打下,苍粼就是我们的了!”兴奋的说完立刻翻身上马。 大伙当然明白拿下这两座城,苍粼就是他们的,关键在于能不能拿下,对付大梁城,都有足够的信心,四十万精神抖擞的雄兵还打不过四十多万败军之将吗?问题就在于石头岗,拿不下,一切都是枉然。 “出发!”欧阳战云挥剑。 粟阳城外,大军兵分两路,直奔苍粼国,老百姓们站在城外一遍遍的大喊着等他们凯旋归来,萧悦柔和另外两个夫人目送着祝福,二夫人不停转动着手中佛珠。 “二夫人,她们还是没给您道别!”小丫头轻叹,不是亲生就不是亲生的,夫人总说,即便不是亲生的,那她们也叫她一声娘,就是自己的孩子,可每次离去时,有谁亲自登门过? 二夫人立刻瞪了小丫头一眼,示意莫要多嘴,这些她当然明白,蝶儿她们当然无法和玉儿相比,可玉儿已经死了,日子还得过,她们不歧视她,已经仁至义尽,做人不能太贪心,走到今天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是她没教育好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怨不了谁,只要苏家接纳她,她都会把她们当亲生孩子看,本来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如果谁容不下她了,也不过是回娘家而已,她想不会的,再怎么说,她也是老爷明媒正娶,人与人之间,猜忌太多会很累。 玉儿死后,她就看明白了,害别人的同时就等于在害自己,要想活得心安理得就永远不要做对不起良心的事,否则会一辈子受到谴责。 萧悦柔虽然看着前方的大部队,可却听到了旁边二人的谈话,蝶儿没去跟二妹道别吗?灵儿和妍儿也没去?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等蝶儿回来了,她得叮嘱叮嘱她,过去的就过去了,既然接受了人家,就不可有芥蒂。 苏梦玉说起来是自作自受,但死者为大,二妹的心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么久,她为了得到大伙的认同,一直无怨无悔的付出,从不抱怨,都是一家人,她做为大房,有义务照顾周全,老天爷,定要保佑蝶儿平安无事! 758.上屋抽梯27 “娘娘,咱们走这条路,陛下他们走那一条,算是真的分道了!”千雪指着前方的岔路提醒。 苏梦蝶打开帘子,望着外面的景色,分道了吗?她不是不跟傅云澈他们道别,虽然理解他们为何觉得她在说大话,可依旧不爽,她就要一去不回头的让他们看看,她能不能靠这五万精兵打下石头岗,直到某天她下令,大伙都会无意见的听从。 看了身后那些愁眉苦脸的将士一眼,都到这里了,还死气沉沉,兄弟们,很快就会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打仗不一定靠蛮力,靠脑子才是王道,她这还没打下石头岗就开始想怎么攻打洪末国了。 一个个的收走别人的城池,看向两边骑马的公羊余庆和傅雪衣:“我跟你们说,真不是吹牛,到时候苍粼拿下了,洪末国的左腿我能不费一兵一卒的收回!” “娘娘,您还是想想石头岗怎么打吧!”公羊余庆头冒黑线,吃锅望盆,望得会不会太远了? “真的,你看是这样的,到时候苍粼拿回了,余若霖肯定会惧怕,继而退兵到洪末国帝都城方向,集中兵力和咱们来一场真正的较量,那么洪末国的左腿里剩不了多少人,要他们缴械投降,全完无需动干戈!”邪笑着摸摸下巴。 奇怪,为什么一说折腾余若霖,她就特别感兴趣?也对,余若霖被她定为巨龙,强者自然想和强者对抗,对付虾兵蟹将还要她出手,这不是杀鸡用宰牛刀吗?第一美男子?还不是被她给玩弄于鼓掌? 傅雪衣哭笑不得,这个苏梦蝶,她以为自己是猫余若霖是老鼠了?不费一兵一卒拿人家的城池,怎么可能?人家又不傻,乖乖把城池给你,而且她就那么肯定余若霖到时会退兵帝都城,集中兵力?这是一个王国的大忌。 “算了,我要是你们,也不会信!”好吧,她只能用这种方式下台,为了打进洪末国,这一仗也要赢,老天为什么要让她怀孕?否则就能打个痛快了。 这些人,依旧不懂靠智谋取胜的道理,到时那城里要就只剩十几万人,直接学张飞,弄个树上开花之计,无中生有。不是她爱逞强才这么说,就怕到时候她肚子大起来不得不离开,继续道:“我告诉你们,如果到时那城里就剩十多万人,咱们只需要带三万人就可吓破他们的胆!” “娘娘,您这越说越悬乎了!”这次连梦璃都开始鄙夷主子的好胜心了。 “你懂什么?天高皇帝远,那余若霖等人都在帝都城了,兵力都集中了过去,远水救不了近火,那守城的一看咱们浩浩荡荡四五十万人过去……” “等等,娘娘,您不是说三万人吗?” 苏梦蝶嘴角抽搐:“人是只有三万,可后面弄几千个战车,放上草人,套上铠甲,插着武器,太阳落山的时候去,鬼知道你里面是人还是草木?他们能看到的就是几十万大军,面对这么多人,那守城的会想打城也会归我们,不打也会归我们,他干嘛偏偏选择送死的方式?苍粼都拿下了,傅云澈只要待苍粼百姓亲如子女,就一定会接咱们进城的!”希望到时候他们会用这招吧。 759.上屋抽梯28 “吸!” 周边能听到的男人们集体倒抽冷气,呆若木鸡的望向女人,还别说,要真是只有十几万人,这招真行,最不可思议的是女人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家伙真是要么不开口,要么语不惊人死不休,余若霖不会真的会集中兵力吧? 要真会,那苏梦蝶就是活神仙了。 “哇,娘娘,我们开始有信心打下石头岗了!”公羊余庆的心死灰复燃,有比苏梦蝶更阴险的人吗? “大姐,您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傅雪衣都开始露出崇拜的目光了。 见都一副见了活佛的表情,梦璃再次欣喜若狂,娘娘是天底下最最厉害的人物,要是当初的惠妃等人看到现在的娘娘,定羞愧而死,娘娘岂是她们这群女人可招惹的? 苏梦蝶苦笑:“自然是一些失传的古书上看来的!”哎,张飞要知道了,非变成干尸过来找她寻仇,居然拿着他的计谋招摇。 “古书?分明是天书!”公羊余庆才不相信她的鬼话,这种奇书,别人都没看到,她一个小小将军的女儿就看得到?自己想出来的就自己想出来的,搞这么谦虚,谦虚过头了,总是装得略懂略懂,如今谁会相信她略懂? 韩非更加确信苏梦蝶打完苍粼会跟他走了,她这么说,不就是故意在告诉他们怎么打洪末国吗?因为她要走了,所以把能想到的计策纷纷告诉他们,为了这个梦想,他会尽毕生所能劝服百姓们,他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算一箭双雕。 傅云澈比吴川会治理天下,而他也能达成所愿,苏梦蝶还没说过要嫁给他的话,或许她对他还没那种感情,但情义绝对有,朝朝暮暮的相处,总是会看得到他的心意的。 “让咱们一起打得那铁血将军陈思亮哭爹叫娘!” 苏梦蝶翻白眼,韩非原来也这么喜欢打仗,陈思亮是吴川的表弟,只要是吴川的人,和信服吴川的,韩非都视如血海仇敌,对!打得他哭爹叫娘。 二十日后…… 一路跋山涉水的大军驻扎在了石头岗外三十里处,旅途劳顿,全体歇息,养精蓄锐,就等明日大干一场。 只有苏梦蝶和几位领头人在主帅营里对着地图商讨,指着那片小树林认真道:“明日一早韩非负责带军一万隐身在此!” “然后呢?”公羊余庆追问。 “余庆你带两万人前去叫阵,而我带雪衣和剩下的两万大军埋伏在这大石山下,余庆记住,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把这三十万人给我带到大石山下!” 公羊余庆依旧没明白,只是点头,他会的。 “且一路走一路给我扔下棉袄和军粮,陈思亮如今定知晓咱们仅有五万兵马,他绝对会全军出巢,你别把人又给我弄回去,等大军出来后,韩非你就带着一万人杀进他们大营,插上咱们的大旗,在门口架起弓箭,上屋抽梯,叫他出来后就回不去,不得不跟我们打,明白吗?” “啊?娘娘,末将不懂,三十万大军打出来,跟咱们四万人打,他还会退回去?”怎么可能? “娘娘若是想在山上扔巨石砸他们的话,不可行!” 苏梦蝶嗤笑:“谁说要砸他们了,就和他们正面交锋,其余的交给我,陈思亮返回时见自己大营已被占领,定惊慌,这个时候雪衣你给我上去一招取他的首级,一招,只能是一招,定要敌方军心巨震!”‘啪’帅气的剩下指挥棒,小脸上信心十足。 760.上屋抽梯29 “明天把这个带上,来时在少林寺请来的平安符!” 无任何草木遮蔽的乱石堆中,点燃的干柴堆上,架着整头羔羊,几个男人围坐,苏妍儿边给公羊余庆倒酒边将平安符塞进了男人的怀里,不知道是人数太少的缘故还是其他,总觉得心里很是不安,个个都一脸愁容。 公羊余庆笑着接纳,将剔骨的瘦肉送到爱人面前:“明日哪里都不要去,乖乖待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 “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跟你去了!”苏妍儿接过碗许下诺言,她现在不能没有他,以后也不能。 “胡说!”公羊余庆不满的瞪眼:“说什么丧气话?这一仗准胜不准败!” 苏灵儿也把平安符送到了傅雪衣的怀中:“不可有任何的闪失!” 经过半月的调理,傅雪衣的伤已经接近痊愈,某些地方他和大姐很像,那就是自信,他觉得自己很厉害,所以不会死,挑眉搂过妻子玩味道:“就这么不信任本侯?我还等着当那第一战神呢!” “你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迟早吃亏!”总是这么不可一世,这么傲慢。 傅雪衣不想和女人讨论这些,端起一碗酒道:“诸位将军,还有公羊……”说到这里,看着苏妍儿顿了一瞬,别有深意的笑道:“姐夫,就让咱们一家人共同努力,大姐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不管如何,也不能输给王兄他们,咱们争取明日将石头岗一举拿下!” 公羊余庆豪爽的端起一碗米酒朗声道:“好,这天下咱自己来打,坐着也踏实,不要被外人给比下去,干杯!” “干杯!” 远方巨石上,苏梦蝶和韩非笑看着那十来人,打仗也不是那么可怕嘛,只要心中有梦想,就会有冲劲,她一个女人,能有机会站在这些男人身边并肩作战,这一世没白活,想到什么,伸手搂住韩非的肩膀将头靠上那肩头,望着弯月询问:“是我太笨还是你的谜语过于深奥?至今都没想出谜底!” 韩非背脊一僵,偏头看着那搭在自己肩头的小手儿,心脏跳动频率加速,不一会便欣然一笑:“是你太笨了!” “右边有,左边无,和尚有,道士无,这谜语太坑爹了,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回答你的,韩非,我希望这次你亲手搁下吴川的脑袋,你的心再也不要有恨,可以吗?”伸手指向那颗最明亮的星星,他们不希望你一只活在仇恨中,那样太痛了。 “其实只要你在身边,我发现心里没那么沉重了!”韩非偏头,深深凝视着尽在眼前的小脸,视线移动向那抿起的小嘴上。 苏梦蝶愣住,呵呵笑着仰头看去:“这就是友情的力量,你……” 喉结滚动,他早就不想报仇了,恶人自由报应,他现在只想和心爱的女人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那些恨那些仇,已经无关紧要,明日不知能不能化险为夷,或许再也无缘相见,越想头压得越低,炙热的目光移不开那微张的红唇,第一次表露了潜藏已久的心意,蝶儿,你懂吗? 761.上屋抽梯30 苏梦蝶没有任何的动作,就那么看着韩非那张俊逸非凡的脸逐渐放大,他的眸子紧锁她的唇,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着,微微颤动,一阵微弱的风掠过,令那饱满额上的细碎浏海摇摆不定,这是一副足以叫人女人脸红心跳的完美轮廓。 特别是此刻露出的那种求偶信号,带着暧昧和柔情。 她相信韩非在现代去当明星,即便他没过人的演技和嗓音,也会成为不少女性的迷,脸蛋迷! 走到哪里都会惹起阵阵尖叫。 就在双方鼻尖要碰触到时,‘啪’扬手一巴掌打在那侧脑上,讥讽道:“长着一张小受的脸,再饥不择食也该去找公羊余庆那种狂野汉子,你是不是在军营里禁欲太久,无论男女都可以来者不拒?”她可没被爆菊花的癖好。 韩非抽抽着嘴角坐回,揉揉被打之处:“什么是小受?” “男人和男人!”两个大拇指做了个交合动作:“下面的那个!” 某男面不改色,但嘴里却传出嘎吱嘎吱声:“理由?” “你看我,穿着男装,现在哪里像个女人?这样的人都能激发你内心里最淫邪的一面,韩非,你放心,这一仗胜了,我一定带你去青楼给你解解馋!”大力拍拍那胸膛,后笑着起身伸了个懒腰大喊道:“兄弟们,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吧,争取明日个个都如狼似虎!” 语毕便跳下大石,走向营帐。 韩非搓搓面容,无奈长叹,这女人是不是缺根筋?她看不出来他是因为喜欢她才想吻她的吗?什么饥不择食,感情上他是一个有廉洁癖好的男人,不需要姹紫嫣红,只求一心人,青楼?他是那种只懂兽欲的男人吗?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知道,他韩非心如磐石,始终如一。 不像那傅云澈,为了江山,可付出一切。 回到营帐后,苏梦蝶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傅云澈,你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和余若霖正面交锋了?带那么多人还连个大梁城都拿不下,我会鄙视你的,是男人就冲进去。 掏出玉石娃娃,幻想着男人平时都是怎么抚摸,鬼使神差的用大拇指不断摩擦娃娃的小脸,摸着肚子道:“孩子,看见没?你爹送给你的,你要争气,不可以离开我,我知道你很幸苦,可是没有办法,我们不打他们,他们就会来打我们,咱得和你爹一起努力是不是?再说了,这江山将来不还是你的吗?不可以抱怨!” 一家三口执手面对惊涛骇浪,人生就没有咱们过不去的坎儿。 另一边,相隔千里外,傅云澈站在山顶,面对前方大梁城,双手背在身后,眸光以俯视的角度看向大好河山,形同随时凌驾九霄的苍龙,那种势在必得的宏图豪志势不可挡,仰头望向那轮弯月,一张带着俏皮狡黠的脸呈现,她的目光转到他腰间的玉佩时又露出一抹嘲讽。 大手扯下从不离身的翠玉,出神的凝视着那奇特的图腾雕刻。 762.上屋抽梯31 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模样稚嫩的女孩咯咯笑着穿梭四棵梨树间。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洁白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少年也毫不逊色,俊美突出的五官,白皙的肌肤衬托着淡淡的桃红色嘴唇,完美的脸型,相对同龄人来说,有着傲人的身形,并没一丝丝的女气,英杰逼人,特别是阳光俊逸的笑容中,多了些许狂傲不羁,一身金黄龙袍,但为了留住少女那一刹那的笑颜,可屈尊降贵的蒙起眼睛四处扑捉。 “雅儿,你可给寡人藏好了,否则被抓到,容不得你反抗,这辈子都是寡人的女人!” 少年边乱转边霸道的宣言。 “哈哈哈哈来啊,来抓我啊,抓到了这辈子就跟着你,抓不到,我可是要另谋出路了,来啊,这边!”少女边跑边抓起一把花瓣砸了过去,外带一个俏皮可爱的鬼脸:“抓到了再说吧!” 少年扬唇邪笑,耳朵一动,干脆就那么站在原地,伸手紧紧按住小腹,笑容转换为沉痛:“不行……不行了!” 少女大惊失色,冲过去刚要去搀扶,谁知少年竟然一把搂抱住了她,顿时气得跳脚:“耍赖,你这是耍赖,阿澈,这不算!” 少年扯下黑布,得意的挑眉:“你管我用什么方式?反正现在抓到了,你跑不掉了,喏,从今以后你溫芯雅就是我傅云澈的女人、妃子、王后!”不容拒绝的将一块玉皇牢牢的套在其腰间,后露出灿烂的笑容:“你的呢?” 女孩儿羞涩的垂头,将早就准备好的翠玉递出:“你也知道,我自小父母双亡,由辰妃抚养,这是辰妃打赏我的,给你了!” “这意思是答应了?寡人可警告你,从今以后你没有权利离开寡人半步,雅儿,答应寡人,这辈子都不要离开好吗?如果没有你,寡人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会失去方向,失去自我,会活在黑暗之中,永不见天日,你是我唯一的寄托,世界上寡人只相信你一个人,只会对你笑,对你哭,对你放弃戒备!”少年无比真挚的垂头,闭目抵着女孩的额头。 少女反手将高了一头的身子抱住,嘴角洋溢着幸福,深深点头:“嗯,以后谁再敢欺负我的阿澈,我就跟他拼命!” 少年甚是激动,用最大的力量将娇小身躯揽入怀中,笑道:“我爱你,这一生,这三个字,傅云澈只对溫芯雅一个人说,永远!” 顷刻间,满院子仅有少年和少女爽朗清脆的笑声,在这个波涛汹涌的王宫一角,还有难得的快乐,让屋子内的辰妃都忍不住露出慈爱。 然而就在少年满怀期待,要和女孩成为真正的夫妻时,女孩却给出一副歉疚和苦涩的回应:“阿澈,对不起,我太累了,忘了吧!” 763.上屋抽梯32 少年的笑容凝固,却还是提醒:“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女孩忽然抱住头,面露痛苦,歇斯底里的抗拒:“阿澈,原谅我的自私,你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会照顾你,会爱护你,会比我更爱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你们可以一起白头到老,你也会庇护她,爱她,而我们,结束吧,好吗?”残破的小脸上是忧虑,好似她害怕了这种生活。 害怕那些牛鬼蛇神,不想和他一起死,话语字字都带着苛求,仿佛只要少年一摇头她就会跪地一样。 看着这样的人儿,少年似乎明白了什么,后退一步,伸出要去抱的大手逐渐紧握,垂下,强扯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不论他如何隐忍,那血红的眼眶内的泪液还是顺着眼角不断滚落,沙哑道:“好!”头也不回的转身大步远去,尊严不容许他苦苦纠缠,不容许他低头去哀求。 望向少年的背影,女孩没有挽留的意思,只是双手抱住双肩蹲了下去,将毁掉半张容颜的小脸埋进膝盖中,压抑着哭声持续耸动肩膀,好似在埋怨上天,埋怨世人。 曾经的少年就像泥潭里摸爬滚打的泥鳅,而现在的男人,就如同凶狠残忍的蛟龙,没了当初的放声狂笑,没了那抹天真无邪,没了柔情蜜意,更没了那时的无忧无虑,变得不会笑,不会哭,只剩下寒潭般的冷漠,更不会把目光只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有了称霸天下的雄心,人人不可轻视的权威,要做那万人之上,却不能一人之下的霸主。 ‘傅云澈,我要的感情是唯一……’ ‘其实我根本不是想去才去,只是想帮你而已!’ ‘如果……我说如果,你不是傅云澈,你只是一个平凡人的话,你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我能!’ 右掌抬起,最后一次看向那镶金的玉佩,那些裂缝就像人类的感情,一旦有了裂痕,不管人们怎么去修补,临终前,都有所遗憾。 如秃鹫般阴冷的眸子随着别过头的动作而微眯起,转身向山下走去之际,右手松弛,决然一甩。 佩饰随风落向谷底,就好像一段感情被果断的遗弃,再无回旋的余地。 人也消失在了夜幕中,一切都恢复了宁静,仿佛此处什么人也没来过,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山峰依旧高耸,它不会随着人类的感情破碎而崩塌,在天地看来,人类的情仇爱恨是多么的可笑至极,对它们更是造不成丁点影响。 “明日便要攻城了,吃饱喝足后给吾回去好好歇息,莫要关键时刻提不起精神!”万俟神枫警告完后,正要回营养精蓄锐就见傅云澈昂首阔步的要越过,想到什么,勾唇上前问:“傅兄,苍粼即将到手,你是不是很期待?”期待见到那个十年不曾见过的人儿? 傅云澈并没想那么多,面无表情的蹙眉:“万俟难道不期待?” “当然期待!”万俟神枫双手叉腰,眉宇间是无拘无束的狂野,运筹帷幄的道:“只不过和傅兄所期待的有点差异,傅兄为的是女人,而万俟为的是另一个女人!” ps:真是无时无刻不盼着男主和女主劳燕分飞哈。 764.上屋抽梯33 傅云澈,或许那个人不是苏梦蝶,换成是谁,你都可以坐享其成,左拥右抱,偏偏那个人就是苏梦蝶,他可是很期待溫芯雅被救回,就不信苏梦蝶还会流连这坨牛屎。 这下子,傅云澈才明白其话中有话,用最不可思议、最鄙夷的目光对持,很想纳闷的问,他是不是成天求神拜佛的祷告着别人夫妻分离?从未见过一个男人会如此积极地打别人妻子的主意,等着鸡蛋裂缝,后挤也要顺着缝隙挤进去? 很快某傅便不甘示弱的淡笑:“有些人,她活着是我的,化成灰了也是我的,死了也得我亲自来埋!”挑起的眉头有着警告味道,仿佛在说,这下你可以彻底死心了。 万俟神枫却厚颜无耻的摊手,大言不惭:“没关系,我可以把她挖出来,且也不会给你埋她的机会,傅兄,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什么东西绝对是你的!” 傅云澈虽然还在笑,可眼里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额头青筋也在突突的跳跃。 看着这样的傅云澈,万俟神枫心里倒是爽快了不少,重重的拍了拍其肩膀,神色轻佻:“其实你应该庆幸我喜欢的不是男人,否则你就更该头疼了,洗洗睡吧,呵呵!” 某傅眸底的杀意已经昭然若揭了,眯视着张狂的背影进帐才闭目,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扬唇轻哼一声继续前行。 慕白偷偷从树后走出,剑眉深锁,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都说患难见真情,万俟神枫救过傅云澈,傅云澈也救过万俟神枫,患难无数次,怎么依旧没半点起色?还是针锋相对? 万俟神枫也是,天下女人何其多?干嘛非要盯着人家的女人?你盯就盯,干嘛还非要让人家知道?瞧把傅云澈给气的,脸都绿了,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都要以大局为重。 真怀疑哪天傅云澈非被神枫给活活气死不可。 别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因为一个女人而分崩离析,大动干戈,万俟神枫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得到苏梦蝶了,一个女人,两个男人,怎么分?所以他觉得斗完余若霖等人,最后这二人依旧不能安生,天下究竟何时太平? 他咋就对苏梦蝶没那种感觉呢?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报!” 大梁城内,早早就听闻南越要前来攻城,余若霖颇为坐立难安,因为他想不到敌军的战术,为何不先从石头岗攻入?偏偏是大梁城?吃过两次亏,自然不会再轻敌,南越刚刚拿回粟阳城就开始攻打苍粼,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真有预谋? 从石头岗打进,他有的是办法驱赶,那边好歹也有三十万大军,傅云澈敢动用的加上雪桑国不过四十多万人马,打得两败俱伤时过去支援。 可大梁城,不还是来送死吗?他不觉得傅云澈会选择这种方式,还带来了四十万大军,让他想不通。 吴川看向进来的小兵:“说!” “启禀大王,南越派兵五万正在赶往即墨城,如今或许已经抵达石头岗!” 765.上屋抽梯34 “五万?你确定只有五万?”洪末王呼吸一滞,这么点兵还想双面夹击?这边敌军到是有百分之十的胜算机会,可即墨城那边,他可不觉得五万人能打得过陈思亮的三十万大军,以卵击石。 余若霖摆手:“下去!” 小兵起身后退三步,这才走出。 吴川捏紧大手,这个消息确实让他心安了不少,看向余若霖和洪末王,还是很感激他们为了帮他守住疆土而驻扎进大梁城内,鄙夷道:“五万,看来陈思亮用不了数日就会改道来辅助咱们,这次要傅云澈有来无回!” 双面夹击,谁不会?陈思亮得知大梁城被袭击,肯定会绕到南越军的背后,叫他们逃无可逃。 余若霖摸摸下颚,五万,陈思亮应该能对抗吧?倘若苍粼三十万雄兵都打不过敌方五万人马,他觉得也就没必要帮吴川守了,原先大梁城本来三十万人马镇守,可吴川胆子小,帝都城曾经的三十万兵马被调动去攻打粟阳城,帝都城方向算是空城,一来就把这厢的人马给调到了帝都城去了。 没关系,此处依旧还有四十多万大军,和傅云澈算势均力敌,确实,有来无回,不论是石头岗的五万人,还是现在外面的四十万,都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都忧心忡忡,因为一句石头岗只有五万敌人后,全体笑出,举杯共饮。 傅云澈这边,李固出的主意是明日先小打一仗,如今要混进城完全不可能,但是在余若霖还没收到南越派兵攻打大梁城时,驭鹰和飞烟已经混进了城,明日只要想办法通知驭鹰等人莫要出城,在内接应,第二战时他们给友军将城门打开,灭除上面的一些弓箭手,方可取胜。 驭鹰误打误撞之间帮了南越一个大忙,那铜墙铁壁一样的城池,别说放内应进去,如今就是只苍蝇也难蒙混过关,如果胜了,说明上天早已注定,王后说,飞烟的妹妹被扣押在连翘身边,因此出战在即时,驭鹰擅离职守带着所有手下陪飞烟去救人。 恰好是飞烟的亲人走到哪里,余若霖就带到哪里,这不是天注定是什么? 要说苍粼倒了,余若霖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势力,而他失去的恰好是他一手造成的,没有驭鹰在内里应外合,四十万攻打四十多万人,胜算几乎寥寥无几,毕竟南越是攻城,自古实力相当时,攻防多半吃亏。 李固知道,抓飞燕要挟飞烟的馊主意定是连翘所出,只有那个女人才能如此心肠歹毒,这下好了,人没杀到,反倒给自己惹一身骚。 但能不能赢,就看驭鹰听不听得懂大伙的心声了,他相信他能懂。 石头岗内部,一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一掌拍在桌面上,冲几个手下怒喝道:“老子还等着大干一场,南越就如此瞧不起本将军?居然只派五万人来,你们说本将军当真在敌人眼里这么不堪一击?” 真是气煞他也,五万人,居然只派五万人来,这是对他的奇耻大辱,为何不是这五万人去打大梁城,那四十万人来打他?把他这里的三十万大军当软柿子了不成?一捏就碎? 766.上屋抽梯35 两个手下见主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便赶紧倒酒讨好:“将军莫生气,五万人那不也是人吗?属下觉得他们并非瞧不起您,只是知道不主动出击迟早灭国,可主动出击人数又跟不上,故此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夺下大梁城,派五万人来送死为的也是拖住将军莫要到大梁城支援!” “是这样吗?”陈思亮狐疑的瞪向手下。 军师摇头:“不对,倘若如此的话,他们集中兵力攻打石头岗进即墨城不是更好?你们想,大梁城那可是挨着洪末国的,拿下大梁城能守得住吗?” “那你说,为什么他们要派五万人来送死,主力却去打大梁城?刚才大梁城的探子可来报过了,发现南越近四十万的大军直奔大梁城去了,为什么?”男人狠狠推了军师一下,没看主子都气得快吐血了吗?懂不懂怎么降火? 军师被推搡,也不生气,一群粗人,揉着胸口点头哈腰的笑道:“如果南越派的不是五万,而是五十万属下倒觉得他们是要双面夹击,我国危矣,可派五万人来送死,就真搞不懂了!” “不管如何,既然敌方主力在大梁城方向,我军都要用最快的方式解决掉这五万人,后出发大梁城,到南越军的尾部,和陛下他们紧紧将傅云澈围困,这也是立功的机会!” “是啊将军,咱们的责任还是很重大的,那傅云澈可不是好惹的,连剩两场,打得咱们措手不及,只会耍阴招,说不定他们真能把大梁城给拿下,不过咱们去支援就不一样了,他们败了想逃都没地方逃!” “傅云澈他们死了,南越夏兰雪桑将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在他们举国哀痛时大王和余若霖会带军攻入,再次拿到粟阳城,一路到南越帝都城,这些都必须有咱们出面才能实现!” 看着手下们七嘴八舌,陈思亮勾唇,戏谑的仰头:“不但派五万人来,还是个女人带头,苏梦蝶,本将军倒要看看她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坑我几十万大军,尔等听令,此女活捉,回来给咱将士们快活快活,让南越看看,他们最敬仰的王后真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以前这个女人的名声可是狼藉得很,不知道怎么了,傅云澈那小子给她澄清了,这一回,看人们还怎么给她洗涮,他得率先享用。 “哈哈哈属下等听令!”个个都跟着陈思亮露出了猥琐之光,苏梦蝶呢,靠几千人吓退大曜王,又弄几个阴谋让陛下的军队苦不堪言,夺回粟阳城,如今宝月国、苍粼国、洪末国哪个男人不想抓到她用最残忍的方式狠狠折磨一番? 以为爬到高端就能傲视天下?她就是个众矢之的,爬得高了,摔下了可就更痛,为兄弟们报仇的好日子到了。 次日一早,驭鹰便带领着一万人背着弓箭和扛着大旗隐身那小片丛林中,和预料时一样,此处只够一万人藏身,而苏梦蝶戴上头盔,骑上战马大喊:“兄弟们,本宫知道你们不想主动挑起战争,本宫更不想,可能是日子过得越好的人越怕死吧!” “哈哈哈哈!”集体大笑。 767.上屋抽梯36 苏梦蝶自己也笑笑,但很快的,转换为严厉:“但是战争不是咱们说不挑起就能相安无事的,若不是敌人事先杀我族人,试图灭我王国,咱们会当这打天下的带头人吗?凭什么只有他们打我们的份,我们就得受着?咱们现在就要反击,亮出宝剑,以战争的方式阻止他们,还咱们的家人一个安稳生活!” “好!”个个都虎背熊腰,神采飞扬,打天下已经不是遥远的梦想,此刻就可以去实现。 “跟本宫走!”说完就轻轻拍打马儿,带领着步兵们直奔石头山下,那是一条死路,要的就是一条死路。 而公羊余庆已经带着大批军粮和五万件棉袄出发敌军大营,他们都退无可退,军令在此,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抱着这种心态,大伙倒是不再惧怕,没错,就是到现在都不觉得会赢,五万人,人多嘴杂,一夜之间军中传遍一个消息。 他们就是来送死的,苏梦蝶太爱南越王,想用这种方式拖住陈思亮,即便如此,也要拼搏一番,说不定还真就出现奇迹了呢?娘娘那么厉害,敌人都占领了粟阳城,她纸上谈兵就让他们逃之夭夭,现在娘娘亲自上战场,这层鼓励给了他们点信心。 苏妍儿和苏灵儿始终不放心,但她们不能跟着公羊余庆走,和梦璃阿丽四个女人偷偷尾随向苏梦蝶那队大军,穿着军装,将士们又不怎么认识她们,可以以假乱真,只是扛着的兵器好重啊,还没打,她们都开始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 哪里像那些男人?一只手拿着都脸不红气不喘。 不过这阵势还真给了她们不少感触,更明白为何人们要打天下,豁出命只因为亲朋好友们守住现有的安逸,连她们都瞬间有了一腔壮志。 公羊余庆骑在战马上,目睹着前方大同小异的帐子,嚣张的扛起大弯刀,胡渣早就密布了大半张清秀的脸庞,和当初被刮除时相比,真是云泥之别,可见他强行留胡子不是没道理,一下子威风了数十倍,也年长了四五岁,看起来越加虎虎生风。 更有自信了。 半天没等来人,公羊余庆不耐烦的怒吼:“里面的龟孙子们装什么死?公羊爷爷在此,叫陈思亮这个孙子速速出来受死!” 守卫踮起脚尖大略的看了一下,乖乖,两万人就跑来叫阵?果然应了将军那话,是来拖延时间的,大声回道:“公羊儿子,你等着待会跪地求饶吧!” 嘿,这小兔崽子,嘴还真欠,待会第一个收拾他,公羊余庆刚要继续叫嚣,就见木门大开,陈思亮骑着黑马拿着长矛带军冲出,顿时扬唇,这个苏梦蝶,真比猴子还精,里面的三十万几乎全出动了,就剩那么两千多个打杂的。 “公羊将军,久仰大名啊,可惜今日无法只是切磋,恐怕要让你葬身此处了!”陈思亮嗤之以鼻的面对着那群用小拇指形容都夸大其词的人马。 公羊余庆哧哼:“少他娘的跟老子废话,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两万个武功盖世的神将能不能擒拿住你这铁血将军!给我杀!” 768.上屋抽梯37 “杀啊!”两方人马抱着不同的梦想开始举起武器叫喊着混为一体,不一会先前平静的大地上处处都是刀枪棍棒拼斗声。 公羊余庆和陈思亮也扭打一团,过了几招后,才发现对方真能避开攻击,怪不得苏梦蝶说这个人必须由雪衣侯亲自出马,一招才能制服,不信邪的咬牙继续一刀冲那肩膀砍去。 陈思亮立刻抓住马鞍翻身从马儿的右侧落地,在公羊余庆手刀后立刻坐回马上,抡起长矛无情的击向敌人战马的头部。 “咴……咴!”马儿受惊,疯狂的跳跃了几下。 险些将公羊余庆从背上甩下,大手紧紧拉住缰绳,抬起大刀接触袭来的致命一击。 陈思亮见敌军虽然人少,但是都是出类拔萃的精兵,依旧冷笑:“兵不错,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将士们,一个不留!” “是,杀啊!” 不一会,南越带来的人在无数人的围攻下,开始渐渐倒地,公羊余庆赤红着眼眶咬牙将大刀在腰间轮了一圈。 “噗噗噗!” 十多个人飞出了丈远,倒地挣扎着按住喷血的颈子,后无法咽下最后一口气就靠别了尘世。 苏梦蝶这边已经快抵达死角了,不断回头,很是担心,害怕公羊余庆等人来不及跑就阵亡,那么大伙都得死,面上是胜券在握,而没人能看到的内心深处,早已掀起了狂澜,别梯子没抽,人就下楼了。 公羊余庆打陈思亮仅有七成把握,陈思亮绝非他的对手,很是想继续打下去,直到将人毙命,但苏梦蝶说过,一起出战就得配合团队,否则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见两万多人倒下去了两千多,知道不能再打了,边挥舞武器挡开那些杀招边牵着马儿后退,四处张望一下咆哮:“快撤,明日再战!” 说完就带头撤退。 “撤,快撤!” 大军不再攻击,全力防卫着追随将军步伐去也。 陈思亮兴奋道:“会给你这个机会吗?追!” “将军,唯恐有诈,您忘了?上一次我军在粟阳城之事了吗?那钱典就是这么死的!”军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发现那些人身上隐隐约约都鼓鼓的,好似藏着什么东西,既然觉得不对劲,就不可追赶。 “呸,就五万人,能诈到哪里去?站山上扔石头吗?哼,本将军岂会不懂他们这点小伎俩?给我追,今天必须给全部歼灭了!”陈思亮不想浪费丁点时间在这五万人身上,他得争取今日就赶往大梁城。 “追啊!” 军师见劝不听,就去翻死去敌人的尸体,首先摸出来的两件棉袄,还有一包粮食,要干什么?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打仗来还带粮食和棉袄?可陈思亮说得也对,即便有诈,在这毫无遮掩之出,都是明刀明枪,唯一的诈就是在山顶扔石头。 既然识破了,自然就不害怕,也喊道:“一起杀过去!” 韩非望着洪水猛兽般的人流从下方奔腾而过,这下子他总算明白苏梦蝶为何要让公羊余庆的人带着军粮和棉袄前来了。 769.上屋抽梯38 瞧,刚才公羊余庆他们是一路走一路仍,而现在陈思亮的大军是一路走一路捡,甚至分赃不均有的还开始抢夺,估计用不了多久敌军就会乱作一团,等都走远后才站起,举起龙纹剑嘶吼:“杀进老巢!” “杀啊!” 无所动静的树丛内瞬间冲出了大批将士,扛着旗子随着韩非冲刺向那空空如也的大营。 “不好了,有埋伏!” 剩余的一些打杂的一见这么多凶狠之士杀来,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可敌人没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就那么死在了箭羽下。 “统统杀光!”韩非边和二十多个人周旋边下达命令,清冷的眸光仿佛看的不是敌人,而是禽畜,一剑下去,必定见血。 其余的将士都用最快的速度把敌人的旗子拆出仍在地,换上南越的旗帜,抽出背后的箭支架起,排成两列,将箭尖对准外面。 眨眼的功夫,石头岗大营被鸠占鹊巢,取而代之,处处飘扬着属于南越的大旗,被南越彻底占领,韩非把余孽斩除后才静心等待着陈思亮返回,能回来吗?不回来就代表苏梦蝶他们败了,但能走到这一步,已经证明胜利了一半,因为全都是在按照女人部署的走。 “快捡起来,别浪费了!”陈思亮太过自信,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觉得三十万会输给五万多人,一路上都开始丢盔弃粮,孬种,避免军用物资被踏碎,边走边命令捡起。 “这是我的,都快冬天了,我去年发的棉袄都破了!” “我先拿到的!” “我先!” 慢慢的就乱作了一锅粥,你争我夺,完全没有了出发时的秩序,边抢边追,陈思亮都发言,就更是抢得肆无忌惮了,好似谁抢到就是谁的一样。 陈思亮慢慢就发现不对劲了,他感觉自己的人都一片混乱,咆哮:“拿归拿,抢什么抢?一会敌营里还多的是,快,别让他们给跑了!” “将军,他们病急乱投医,跑到大石山下了!”军师兴奋异常,到了那里,还有活路吗? “往大石山下追!” 能跟着陈思亮跑的只有那么十多万人,其余的依旧是边跑边打,边打边抢,开玩笑,冬季一来,上头不发棉袄,受冻的是自己,如今有这么好的棉袄,岂能错过? “娘娘,他们追来了,不好了,咱们无路可走了!” “娘娘,这山也爬不上去啊!” 苏梦蝶也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咬牙恶狠狠的瞪着望不到顶的山峰,光秃秃的,一颗枯木都无,确实爬不上去,转身见公羊余庆等人已经赶来就愧疚道:“本宫明明记得此处有一条路可走的,本宫是想把他们引到后面的悬崖边去,怎么办?”焦急的看向公羊余庆等人,一副天要亡我的表情。 公羊余庆会意,调转马头历喝:“弟兄们,现在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咱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唯一的活命办法就是和他们放命一搏,否则都得死,就算死也要死得光荣一点,一起杀过去!” 将士们面面相觑,上天只给他们留了这一条走,见敌军越来越近,惊慌之余,一咬牙,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杀了他们!” 770.上屋抽梯39 《帝王的vip宠妃》770.上屋抽梯3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71.上屋抽梯40 “磕死你,磕死你个王八蛋,叫你们欺负我们南越,叫你们欺负我们南越!”不但欺负南越,现在还要杀她们的丈夫,这种人,死不足惜,苏妍儿抱起长枪,在几个帮手下,无情的扎刺进敌人的喉管。 而苏灵儿等人还在不断的施暴,直到打累了才擦擦满头冷汗瘫坐在地,面面相觑,苏妍儿惊讶道:“我们杀人了,杀人了!” 梦璃紧紧依偎着阿丽,是啊,她们杀人了,还把人杀得这么凄惨,但不必担心会偿命,战场上,杀谁都无需偿命。 苏灵儿看看大伙:“不要害怕,咱们的夫君那都是响铛铛的人物,杀个敌人算什么?如果我有能力,非杀光所有的敌人不可!”按住狂跳的心,继续观战,她的雪衣是最厉害的呢,母妃,您看到了吗?他好威风,敌人一看到他转头就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少年了。 他长大了,他成为了南越最厉害的人物,他为了保护他的国家,奋勇杀敌,他不惧生死,您可以安息了。 看到傅雪衣那骁勇的一面,苏灵儿擦擦眼泪,侯爷,您成功了,当今天下,谁都不敢再欺压您了,您现在是灵儿心目中最强悍的男人,看到这样的您,以前受的所有委屈灵儿都觉得值得。 陈思亮见十多万人居然就剩几万个了,还在倒退,他不能让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厉害,和他一样勇猛,所以不得不跟着大军撤退:“撤!”他一个人杀不掉这些,更怕傅雪衣将矛头转向他,都说单挑绝不可和傅雪衣打。 别人是抱着活命打仗,可傅雪衣不是,他是抱着杀人,所有和他单打独斗过的人都死了,小小少年,不可小看。 苏梦蝶和陈思亮有一个心理,那就是避开会内力的大将们,只扫荡虾兵蟹将,可她不怕,她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人中之龙,瞧瞧,敌人撤退了自己这边才倒地不到三千人,没时间去看那些死去的自己人,挥剑追赶:“追!一个都不许留!” 这下子是都看到奇迹了,真正的奇迹,他娘的四万人打十多万赢了,都夹着尾巴逃了,南越大军振奋得差点尖叫,当然也都给心中的激荡吼了出去:“杀啊!” 迟迟赶到的十多万人见将军大败而归,心想莫非敌人都吃了仙药?但如今军纪已乱,是该回去好好整顿整顿了,也扔掉捡来的东西撒腿往大营跑。 军营中,韩非微眯着眼,眨也不眨的瞅着前方,地面的震荡告诉他,苏梦蝶等人赢了,没有笑,因为他看到回来的人还有近二十万,就在他们靠近后立刻挥手:“射!” “嗖嗖嗖嗖!” “将军,不好了,您看,咱们的大营中怎么全是南越的旗子?”军师拉住缰绳,也就在此时,老天告诉了他一个残酷的事实,五千多支箭羽从天而降,飞进了他们的人群中,瞬间倒地几千人,而另一波箭雨紧接着又袭来。 陈思亮心中大骇,该死的,这些人真是小人,老巢被占领,硬冲的话会死更多人,就算杀进去灭了那些弓箭手,但后面还有追兵,理智的又原路返向苏梦蝶那边:“杀!” “雪衣,取陈思亮首级!”苏梦蝶见时机成熟,嗜血的大喊。 “射!”韩非不断的发号施令,等敌人退到无法射击的距离就起身冲了出去:“杀过去!” 772.上屋抽梯41 傅雪衣眸中精光一闪,一拍马背,横拿着银枪张开双臂飞身而起,瞅准方位,汇聚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几层的内力将武器甩出。 ‘嗽’ 寒光森森的兵器直逼混战中的一人,这一秒,苏梦蝶和了解布局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定要刺到,一定要,大伙已经有些吃力了,不能继续打击敌人,即便赢也是同归于尽。 “将军小心!”军师刚大喊完,头颅便被韩非一剑砍飞。 而陈思亮刚要条件反射的弯腰,‘噗’的一声,瞪大眼望着前方。 银枪好似黑白无常手中的索魂钩,出去定拉回一人的命,全体震惊,太意想不到,因为那整条银枪就那么在万众瞩目下猛速的从陈思亮心口穿过,刺在了另外一人的胸口,染血的枪身附有生命一样插在哪里,让人不自觉的退开,不敢过去。 陈思亮还威风八面的坐在马上,在大伙都以为他还能活时,才瞪着铜铃大眼倒下。 “将军死……了!” 苍粼大军吓傻了,好厉害的少年,他是如何做到?一般人最多也就甩飞镖,可有铠甲阻挡,无法扎进肉身,即便是银枪,也不能穿透铠甲还另外带走一条人命吧?那得有多大的力气? “哇,小侯爷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要说会伤到元帅!”公羊余庆被震得没了任何表情,只剩夸张,要是这一枪自己来,陈思亮肯定可躲开,即便没人喊小心,都可感觉得到背后有危机,稍稍弯腰,可捡回一命。 可他躲不开傅雪衣一枪,当今天下有人躲得开傅雪衣的攻击吗?这太可怕了。 苏梦蝶吞吞口水,这个妹夫,好样的,不容多想,继续杀进人群:“继续杀!” “啊啊啊啊啊!”将士们看到了希望,自然是更兴奋了,杀得也越加起劲。 傅雪衣飞身到武器旁反手抓住,抽出时向四周几个人横扫过去,每一招都让人闻风丧胆。 苍粼军接近绝望,傅云澈那边没被双面夹击,他们自己倒是被团团包围了,陈思亮死了,直叫大伙没了底气,可就仗着人多,还要厮杀。 韩非是把所有服从吴川的人都当成了助人为虐者,没有任何的顾虑,他深知此刻不杀他们,会让他们继续给吴川卖命,苛待百姓,加上在南越的近十年,没有受到过歧视,南越也算他的家,傅云澈统治这片土地,他没有半点怨言,除非他不是个好国主。 望着属于吴川的人一个接一个倒地,父王母后,孩儿在给你们报仇了,定血洗吴家人。 人们的痛哭和哀嚎在没有战鼓和号角声的掩盖下,形成了最无奈的音律,个个都跟血人一样,却鲜少是他们自己的。 “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南越,护我河山,战死也无妨!”苏梦蝶见还不投降,就边大喊边屠杀,她不是余若霖,只要他们投降,就会放过,因为有韩非在,她不怕他们会造反。 “战死也无妨!” 大伙依旧抱着壮烈牺牲的心态,不一会就打得仅剩十几万人的苍粼军开始举起武器跪地求饶,表示甘愿臣服,而心里想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到时想办法和陛下汇合,再报仇,不做无谓的牺牲。 773.上屋抽梯42 ‘啪啪啪啪’ 兵器被一一仍在地,集体匍匐,不再反抗。 苏梦蝶下地,将长剑杵在地面,支撑着整具疲累的身躯,看向那偌大的军营,三十万人,她拿下了,一天时间,里面就插满了南越的大旗,住满了南越的人,望着成功,又觉得先前冒死的行为很值得,不努力,吃吃苦何来的成功? 南越的将士们也早气喘吁吁,可没有倒下,看着跪倒的人群,大伙开始面面相望。 大地一片静谧,仅有人们的粗喘声,和秋风的呼啸声,终于,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颜。 “哈哈哈哈我们五万人的赢了!” “胜利了!” 全体欢腾。 一些人拿起大旗开始在风中挥舞,南越赢了,谁说他们是来送死的?五万人打三十万人,打赢了,这一战,定名垂千古。 公羊余庆激动的抱住傅雪衣狂笑:“哈哈哈哈胜利了,胜利了哈哈哈哈!” “娘娘威武,王后娘娘威武!” 将士们举起武器喊出心中的激情澎湃,响遍整个石头岗,总有一日还要响遍整个苍粼国。 那种起死回生的感觉,无人能懂,个个都以为无缘再见父母,靠着他们的勇猛无敌,杀得敌人肝胆俱裂,当今天下,谁与争锋? “大姐,咱们赢了哈哈哈好开心啊!”苏灵儿这时也和另外三个女孩跑过来熊抱着苏梦蝶不放,天呐,他们真的打赢了:“谢谢老天爷保佑!” 梦璃和阿丽一想到苏梦蝶身怀有孕就开始笑着抽泣,不该谢老天,该谢娘娘,没人知道她究竟有多苦,可她们知道,娘娘是那种有苦决不会说出来的人,她为了捍卫南越,带着腹中孩儿还要上战场,若不是她,这一仗能赢么? 这都是娘娘的功劳,突然觉得娘娘好委屈,但好在陛下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对娘娘很好,很包容,从不和她计较一些琐事,每次娘娘说了大逆不道的话,陛下再怎么怒气冲冲的离开后,没过几天都会主动来讨好娘娘。 这是最值得人欣慰的,娘娘有的时候说话确认太直接,太不给人留情面,至今陛下都没和她计较过,否则这一刻真心觉得娘娘憋屈,希望他们这一生都和和睦睦,陛下永远不要和娘娘置气,那么做再多都值得。 苏梦蝶拍拍两个丫头的侧脑,确实够累的,不过还好,她体质吃得消,加上一直以来这俩手下给她和孩子细心调理,无半点不适,要不是她们坚持她每天喝安胎药,这么大幅度动作,就不见得不会出事了。 有这么两个比她自己还细心的手下,也是福气,见遍地尸体上,人们抱着大旗来回狂奔就笑着指向即墨城:“兄弟们,既然他们已经投降,咱们就不能学那余若霖赶尽杀绝,咱们要以德服人,韩非,从今以后这些人由你来统领!”指向那十多万敌人,后又道:“走,进即墨城见见老百姓去,记住,苍粼迟早是咱们的,那就是自己人,谁敢欺负一个苍粼的弱者,杀无赦!” 774.上屋抽梯43 苏梦蝶歉疚的抱拳:“确实如此,不管一开始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多么多么不怕死,可死谁不怕?一旦见到比自己强势的人,恐惧就会油然而生,不是自己可克制,在这里本宫就向众位将士说声抱歉了!” “哈哈哈娘娘严重了,确实,一想到他们有三十万人,我们就以为是来送死的,还多亏娘娘帮我们除去了最后一丝恐惧,否则哪来如今的胜利?娘娘真是事事都想得周到!” “娘娘万岁!” 几万个男人同时单膝跪地大喊。 “平身!”某女如今面对人们的匍匐,已经可笑着面对,再无当初的吃惊,大伙都觉得这是她应得的,那她也自然而然的开始入乡随俗,再说了,这本就是她靠努力争取来的。 “谢王后!” 韩非看看那些投降者,也抱拳回道:“末将领命!” 苍粼的人开始怯生生的仰头,还真不杀他们?也不抓起来?他们算是他们的俘虏,要是陛下,定不会期望敌人为自己效力,她哪来的自信?在听到绝对不能欺负他们的族人时,再次震惊,传言南越大王乃一代仁君,果真不假。 可是因为这个就服从南越的话,那他们不是叛国是什么? “你小子功劳不小啊!”公羊余庆搂住傅雪衣,一招杀了陈思亮,今后估计更无人敢和他单打独斗了。 傅雪衣耸耸肩:“能为南越效劳,是我的荣幸!”真的打赢了,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都不知道是怎么赢的,大姐说这一计叫上屋抽梯计,他想不通是怎么个意思,大概是把人骗到楼上,再把梯子抽走,让陈思亮不得不和他们打,因为他无法下楼。 好一个上屋抽梯,妙计。 每个人都挤在一起聊着这场战役自己都付出了什么,都觉得来时不该无精打采,以后只要娘娘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他们都会跟着走,因为他们相信跟着她再大的风浪都会带他们冲过去,因为她是苏梦蝶,开元大陆的第一睿智王后。 韩非指示着那批战俘:“都起来,带路前去即墨城,谁敢反抗,死是他唯一的下场!” “不敢不敢,愿赌服输,如今是我们输了,交出城池是应该的,这边请!”唯一剩下的副将秦成起身恭敬的弯腰,后走向即墨城方向。 苏梦蝶临走之前则招来信使:“立刻八百里加急抄近路赶往大梁城外,告诉陛下,即墨城我们已经拿下,快去!” “是!”信使笑得合不拢嘴,就是死他也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南越,告诉陛下的。 即墨城,直通南越的第一大城,一路下去,可途径无数座城池,抵达正中央的渝州城,若是只有这五万人,自然是无法拿下的,就得靠东面大梁城属于南越的兵马打进来汇合,再靠韩非的力量,方可万无一失。 没有韩非,就算傅云澈打过去,剩下的估计也不过二十万人,怎么和人家西面和北面的六十万大军对抗?所以苍粼要能到手,全是韩非的功劳! 如果她有权利能派人立刻去南越粟阳城把那守城的三十万大军调遣来,可惜她没这个权利。 775.上屋抽梯44 “娘娘您放心,咱们拼死拿下即墨城,陛下会立刻派粟阳城的大军过来镇压的,以免无咱们的人时他们造反!”公羊余庆上马边前行边道。 如今粟阳城不需要多少人镇压,不管哪个国家敢趁机攻打粟阳,苍粼的大军都会压过去,除非是那几国统统和盟,否则余若霖不敢攻打。 “大姐,您不是男人真可惜了!”傅雪衣感慨。 苏梦蝶嗤笑:“不是男人怎么了?一个个的大男子主义,在某些地方,领导人是女性的多的是,其实男人和女人都一样,爹娘生,吃的是五谷杂粮,只是你们觉得她们太瘦小,无法保家卫国,更怕她们骑到男人头上去,理所当然就有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说,阻止她们学识,不让她们见市面,你们就是怕女人翻天!” 这都是母系社会留下的阴影,曾经那可不是女人当道?男人崛起后,开始处处打压女人,要是男人自己就能生育,估计女人都灭绝了,他们害怕女人再次取代他们,女人输就输在体格不如人,会大肚子上了。 否则男人永远斗不过女人,都说女人是生孩子的工具,可在女人眼里,男人除了能提供一个精子外?还会什么?女人拒绝生育,人类绝对灭亡。 估计上天就是怕女人歧视男人,故此才让他们块头大。 不过也没什么不公平的,打仗就代表着死亡,女人在家乐得清闲,反正死在最前面的是男人,他们硬要翻天,就让他们翻去,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就去征服男人,搞来搞去,女人的地位都是亘古不变的。 再怎么打压,也不敢真把女人给灭了,否则等着断子绝孙吧,追究到二十一世纪去,女人可自力更生后,地位就一直在蒸蒸日上。 只有娶不到老婆的男人,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都不结婚了,搞单身独立,一下子中国几十年里光棍就遍地都是,与日俱增,女人还傲娇,我的钱是我自己的,你们男人不是说有本事养家吗?打压了女人那么久,搞得最后女人都成生孩子的工具了,那么现在没房没车,一边凉快去,这期间还不忘疯狂赚男人的钱。 所以不要小瞧女人,什么不是男人可惜了?她现在就不是男人,照样风生水起,男人懂得尊重女人了,女人自然会尊重他们,异性搭配,谁也离不开谁,平等多好? 说什么女人眼光高,要这要那,也不想想曾经的男人是如何看待女人的,明知道离不开女人,还把人家当工具看待,如今好不容易翻身了,能不积极找回点尊严吗? 谁也别轻看谁,女人不是胸大无脑,只是古代男人不给她们施展的机会罢了。 而她就在这古代让他们男人看看,女人不比男人差。 公羊余庆和傅雪衣一笑而过,他们发现苏梦蝶很厌恶他们看低女人,在这男尊女卑的年代,女人心理不平衡是应该的,谁叫她是女人?且他们基本不看低任何人,只要有本事让他们信服,哪怕是个小孩子,都会钦佩。 776.走进即墨城 即墨城的城门早已大开,老百姓们带着迷茫的目光望着前来之敌人,听闻人家说不欺压百姓,看热闹的几乎都放下手中工作,站满了整条大街,瞧瞧人家,不欺压百姓,再看看余若霖,一进人家粟阳城就大开杀戒,这一点他们很不赞同,老百姓有什么错?手无缚鸡之力,杀人家干什么?赶走就是了,非要焚烧了十多万人,太残暴了。 苏梦蝶也从自己的幻想中走出,女人和男人的问题,无论她想得再美好,也是几千年后的事,她好不容易生在男女平等的社会,没享受几年那种感觉,老天爷一下子把她搞来古时代,让一个成天想看男人苦逼的人到古代承受男尊女卑,坑爹。 为何不让她到未来去看女人有没有三夫四侍?没关系,到了哪里,她也绝不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她的丈夫一辈子必须娶她一人,必须尊重她,必须把她看成他的共同体,伤她就是伤自己,必须这样她才会甘愿和他过一辈子。 光只娶她不尊重她也不行,她不会说骑到他头上去,只需要并肩前行,她会尊重他,把他当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虽然不知道傅云澈会不会是她的良人,但现在她和他在一起,她就会付出她该付出的,不会百无一用还老抱怨他看不起她。 她要打破他所有大男子主义的观念,看低她的观念,让他也和她一样明白爱情的真谛,做不到就说明性格不合,分就是,如果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那就当个单亲妈妈,没什么大不了的,现代单亲妈妈多了去了。 他不要奢望她会包容他的一切,三妻四妾,走路只让她跟在后面,被休离了就活不下去,只能去依附着他。 哼,做梦去吧,她的一张嘴和双手不是白长的,没了谁她都饿不死,这一点估计傅云澈已经看明白,他现在应该在想她是一个不怕离开他的人,甚至不输给他分毫的人,慢慢的他就知道什么叫平等了。 望向幸幸苦苦得来的即墨城,和那些女人,哎,她是没办法让这些女人独立了,至少目前没本事,将来傅云澈要拒绝女人独立,她依旧没办法,最可怕的是女人自己不愿意抛头露面赚钱,反正她会努力开发出那些被隐藏女人的实力的。 只要有梦想,总会有几个女人出来带头当官。 没有人下跪,甚至不少人带着敌视,某女也毫不在意,毕竟她现在确实是侵略者,她不会跟余若霖一样边做表子边立牌坊,占领了他们的国土,就得拿出诚意才期望他们臣服,到了城中央后,走上最高的台子,望着下方二十多万的百姓大喊:“尔等莫要恐慌,我南越绝非欺善怕恶之辈,今年南越能走到这里,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败阵的十多万将士在秦成的带领下,细细凝听,东张西望,看向四周围住他们的几万人,与百姓一起暴动,不知能取胜吗?能把他们赶走吗? 777.安抚百姓 公羊余庆等人站在下方仰视,王后娘娘不但能打仗,还懂得如何安抚民心呢,这一刻,她就像天边那最闪亮的一颗星,听陛下说她面对王世健自刎时,路都走不动,可见她曾经很惧怕杀戮,可为了南越,她做了她不想做的事,她的付出,大伙都看在眼里。 要说陛下敢休她,整个南越都不会同意。 这么好的王后,上哪儿去找? “一个女人,不简单啊!” “是啊,简直不敢相信!” 老百姓们见对方真没杀意,开始交头接耳,面对这么多人,她一点也不胆怯,反而如此眉飞色舞,话语铿锵有力,就是一个男人站在上面,面对几十万人,那也得面红耳赤,说话断断续续,听闻南越王后带领五万人取胜他们三十万大军,这才引来这么多人冒死前来瞻仰一眼。 都在想,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能有如此做为?如今一看,和他们也并无区别。 一个鼻子两只眼,长得还漂亮,细皮嫩肉的,她是怎样把自己提升到了如今这个地位的?一个将军之女。 做了王后,在面对狼藉的名声存活下来,在南越王宫关于她的传奇就沸沸扬扬,如今人家到边关后,苏梦蝶之大名更是在九国中如雷贯耳。 本来南越那都是众矢之的,大曜王一旦加入,南越定亡国,可她就是有本事让大曜王不参与,后又使出计谋,夺回了粟阳城,关于她的一切事迹,南越王都没隐瞒过分毫,听闻当初要不是她看穿了王世健那贪官,没给边关送来装草屑的棉袄,一入冬,南越依旧灭亡。 多少次她让南越死里逃生了?就是这个女人,如今还带着五万人杀得苍粼不得不大开即墨城大门迎接,这实在是让不少男人低下了头,起先都觉得这就是个神仙,看看人家身上的血,普通人,普通的女人,却能谱写出一段传奇人生。 苏梦蝶,他们记住她了,巾帼英豪。 她可能不知道,在傅云澈为她澄清前,他们是如何看待她的,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子,人人唾弃,红颜祸水,南越王娶她,是南越的奇耻大辱,更是别国的笑柄,没记错的话,当时所有君王都去看笑话了吧?现在谁还笑得出来? 宝月国、苍粼国起兵攻打南越,甚至拉上了洪末王,当粟阳城被占领时,举国欢腾,可现在,粟阳城没拿到,人家打进苍粼了,真正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梦蝶耳边全是‘一个女人’‘女人这么厉害太不可思议’的话,要是在现代的话,女人站在高处一点也不稀奇,只能说这万恶的旧社会吧,就为了看她这个女人,这么多人前来围观,就不怕她也来个屠城? “各位都先静一静,听我说,你们以前过什么样的生活,从今日起,照旧,战争和百姓无关,可能今日苍粼死去的战士内有不少你们的亲人,可是你们也要理解一下我们南越,我们并不想挑起战争的,可是你们的大王逼得我们不得不拿起武器反抗,我们不主动,他就会一直去侵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亲人!” 778.韩非能让人信服 望着这样的苏梦蝶,韩非始终笑脸以待,他看上的女人会差吗?这般独一无二,只有她能让他笑,能让他忘记仇恨,让他看到了光明,一想到她如此努力的帮助傅云澈,而傅云澈却愿意把她当身外物的和他交换苍粼,就很是心痛。 不值得,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 当然,为了傅云澈是不值得,可为了保护苏家,一切也心甘情愿,虽然她并非真正的苏梦蝶,但苏家人待她也不薄,她也把他们当成了家人,为了保护她的家人,他也得努力在走之前解除她的后顾之忧,苍粼打下了,南越基本稳固。 蝶儿,为什么我感觉你到时会舍不得这一切荣誉?不会走?虽然你说你不喜欢傅云澈,但你这么冒死的行为,真的只是为了保护苏家吗? “其实天下本一家,只是太多人拥有一颗狼子野心,他们不管百姓是否苦痛,为了做那天皇,可不顾一切,他余若霖打我南越时,屠杀十多万百姓,这个仇,南越永生难忘,如果他是个好帝王,占领了某个国家会爱戴百姓,我们也无怨言,但我们也害怕他宝月的人会欺压我们,拿我们当奴隶,事实证明他确实如此,欺人太甚,逼得南越人人握紧拳头要抵抗,为了保护我们的族人,我们只有用我们最不喜欢的方式阻止他!” 不少理智的人都点头,一开始都庆幸余若霖打的是南越而不是苍粼,否则得多痛? 苏梦蝶在台子上来回走动,严肃的瞅着下方继续道:“如果你们也觉得他的行为太残暴,就加入我们南越,跟他奋战到底,其实谁做你们的大王有什么区别?只要能给你们带来安宁的日子,谁统治不都一样吗?那吴川真值得你们如此付出吗?他也是你们的侵略者,听闻他待百姓并不好是吧?他原先部落的人到了苍粼,可当街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拉人去当劳工不给工钱,可我们南越不会!” “他当时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不还是一样?” “就是,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 “现在这么说,一旦我们臣服了,就变了光景!” 老百姓开始愤愤的叫嚣,要他们相信南越,继而劝阻在外打仗的亲人不要反抗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不如吴川呢,毕竟当时杀进粟阳城的苍粼也有份,南越的人自然憎恨他们,更可恶的是吴川来了,苍粼国还是苍粼国,这要被南越占领,这里最多就是个苍粼州,再无苍粼国。 所以他们还是觉得吴川统治最划算。 苏梦蝶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要把他们的国家改成州,谈何容易?如今这么多国家,谁都希望拥有着自己的国家,除非天下就只剩一个苍粼国,也就无怨言,不怒反笑:“我们会不会善待你们,如今靠嘴确实难以取信于人,但是有一个人,他绝对能担保,韩非上来!” 韩非大名一出,听得到的人都开始惊呼,韩姓如今在苍粼几乎是大忌,曾经有的,也被迫改姓,不服者,就是死,而现在,不但喊出了韩姓,还是韩非,他们曾经的太子爷。 779.韩非还活着 韩非敛去微笑,面无表情的跳跃上那平时用来比武的擂台。 随着男人转身,不少百姓都捂住了嘴,更有胜者开始落下辛酸泪,他们的太子还活着?是太子吗?天呐,当初韩家不是被赶尽杀绝了吗?被当成挡箭牌被吴川给害死了,韩非,他们的储君还活着? 韩非此刻也想到了当日亲人惨死的一幕,几千人,戴着镣铐,被推到了盾牌前方,万箭穿心,那些哀嚎声,孩子的啼哭声,一直回旋在他耳边,他以为他再也没能力站在苍粼的国土上,今天他不但站在了这里,还是打进来的。 双拳紧握着慢慢抬头,怒喝道:“本宫乃苍粼前任太子韩非,他吴川一个小小部落,为何会占领我们的国土?那是因为本宫无能,本宫的父王无能,成天花天酒地,沉迷女色,给了贼人可趁之机,灭我韩氏一族,此仇不报本宫誓不为人!” “天呐,真是的太子,真的是太子啊呜呜呜呜!” 几个当官的疯狂的挤出人群,站在台子下开始大哭,这些年苍粼真的受苦了,他们本都是朝中一品大员,就这么一点点被剥夺权利,直接成县官了,那吴川手下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连他们的女儿都被拉去当了姬妾,有不服的大臣,男的充当他们的奴隶,女人带去了军营当军妓。 韩非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绝对不会认错,这孩子都长这么高了,回想当年,真是苍天无眼。 “是太子,是咱们的太子啊,要是大王早日禅位,咱们苍粼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咱们的太子从小就善良,人又聪慧,会是位明君的呜呜呜呜造化弄人啊!” 这下子,不少百姓开始抹泪,吴川年年逼迫他们缴纳粮食,说要打仗,可没见他们以前部落的人拿半点粮出来,就知道欺负他们,多少苍粼人被搞得饿死街头?沦为乞丐?更有不少的汉子被逼成了贼寇,朝中的官员无一个是苍粼的人,都是那天星部落的人。 苏梦蝶轻叹,这就像当初满族打入汉族时一样,不过满族人对汉族没太多歧视,皇帝也强烈推崇满汉一家,但吴川没有,纵容手下为非作歹,把苍粼的人都快逼得要造反了,也得谢谢吴川的不仁,给了南越这个机会。 “殿下,您如今不能和吴川去斗,光是打下即墨城没用!”一老头摇头摆脑,满脸苦涩。 韩非冷笑:“各位有所不知,如今大梁城已经快被南越拿下了吧?只要东和南打下,尔等举起反旗,劝解西和北面的将士们不要再为那贼人卖命,有何拿不下之说?” “啊?大梁城也已经被南越打下了?” 苏梦蝶插话:“这个还不知情,但是本宫有把握,我王非等闲之辈,定可攻入,且本宫在这里用人头担保,一旦苍粼被南越占领,一切制度恢复在十年之前,当初的丞相是谁,如今还是谁,改为苍粼州,韩非会是我南越的镇国大将军,也是你们的镇国大将军!” “我们绝不徇私,怎么对南越,就怎么对苍粼!”傅雪衣和公羊余庆也跳上台拍胸脯保证。 780.杀进死牢 即便如此,百姓们还是不敢发表任何意见,都垂着头不说话,可捏紧的拳头代表隐忍着怒火,对吴川这狗贼的怒火,不举手欢呼是因为害怕南越打不下大梁城,那么他们这些造反的人都会被吴川处死,一切也得能大梁城被打下再说。 有太子保证,他们就半点也不担心南越会残害他们了,韩非会是镇国将军,这一层关系在,更确信傅云澈会善待他们。 准备煽动民心赶出苏梦蝶的秦成也不再多言,倒是希望大梁城归南越所有了。 苏梦蝶干咳一声:“至于结果如何,咱们一起等待!”她知道他们怕什么,傅云澈,神枫,慕白,你们一定能行的,到时候苍粼就是他们的了,至于怎么分,得看他们自己,肯定是分成三份,慕白或许不在乎,但雪桑的将士们会不服。 等天下只剩这三个国家,慕白会交出权利,给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分刮,那一天会是猴年马月? 她很确信慕白不会跟傅云澈他们斗,这一切想法是她凭直觉得来的。 大伙也不离开,就地打坐,等待着大梁城之消息,那个时候才能成定数,有韩非出面,都开始祈祷南越军勇猛无敌,生擒吴川。 苏梦蝶坐在狐皮椅上,望着碧蓝的高空,她说他们能,就一定能。 大梁城内某监牢中,飞烟和驭鹰一同蒙面,互看一眼,一致点头,飞烟捏紧蛇骨鞭,悄悄靠近那第一道防线的十个守卫,饶到他们身后,屏住呼吸最后看了一眼暗处的九十多人,此处守卫森严,近一千多人看管,好在傅云澈带军准备攻城,余若霖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城外。 此处离城门方向过远,打起来不会被察觉,如果惊动了里面的四十多万雄兵,他们是插翅难飞,所以一千一百二十三个人,绝对要一个不留,得用最快的速度救人,否则一旦有人来探望,依旧是个死,那十人都有些无精打采,放松了警惕,就在一个人弯腰弄出动作时,‘啪’的一声,蛇骨鞭甩出。 “什么人?”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蛇骨鞭上的倒刺已经钩过十人的咽喉。 “杀进去!” 驭鹰喊完,十几个弓箭手开始拉弦,绝无落空,打出多少箭支,带走多少人。 牢头见突如其来的几十个黑衣人,立刻拔腿就往外跑,试图搬救兵。 驭鹰眸子一冷,大手在腰间一摸,后垂眸大力甩出。 ‘嗽!’ 牢头瞪大眼倒地。 “不好了,有人要劫狱,快去通知陛下!”侍卫们边加入战斗边嘶吼。 驭鹰只派了十个手下在门口堵人,边挥剑边带人向死牢内冲,杀人对他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无半点手软之意,一剑下去,定见血。 “啊啊啊啊呕!” 惨叫声和呕血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不一会飞烟便冲进了牢中,驭鹰将外面的几百人全部交给了手下们,跟着跳下台阶,杀进人群中,冲飞烟命令道:“快去救人!” 飞烟见驭鹰足以对付着几十个狱卒,点点头狂奔着到处搜寻,人呢?她已经打探到,人就在这死牢中,一定在此。 “啊姐姐呜呜救我呜呜呜姐姐好痛……”一道惨叫吸引了飞烟的注意,立刻飞奔向最里侧。 781.劫狱 “叫啊,叫大声点,你那姐姐,后天再不回来,你就等死吧!”一宫女说完就狠狠甩下一鞭子。 ‘啪!’的一声,打得在地上蠕动的身躯颤栗不止,飞燕抱住头祈求:“呜呜呜呜我错了呜呜呜呜不要打我,姐姐救我呜呜呜呜好痛,求求你们不要打我!”姐姐,您在哪里啊?不是说会来带燕儿回家吗? 她好怕,她愿意淋雨,这样真的太痛了,爹娘,救救燕儿。 小宫女好似很喜欢看飞燕求饶的模样,笑得很是肆意,抬脚踩在女孩儿的侧脑上狠狠的碾压:“就是你们这对贱货,气得娘娘动不动就拿我们开刀,一个傻子,一个丑八怪,你们怎么不去死?”可恶,今天还无缘无故被娘娘打了一巴掌。 那丑八怪杀个人有这么难吗?要是最后没带苏梦蝶带回来,娘娘估计会夜不能寐的折腾她们。 “啊啊啊!”飞燕哆嗦着圈起身子,带血的小手想掰开那脚,谁知道又一鞭子下来,五根手指立刻渗血:“呜呜呜姐姐……” “你在干什么?” 飞烟一脚踹开牢门怒吼。 小宫女吓了一跳,转身看向来人,那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她一把扔掉鞭子,节节后退,见飞烟阴郁着脸逼近就伸手警告道:“你你你别胡来……这都是王后娘娘让做的,你敢乱来,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呜呜呜姐姐,姐姐!”飞燕一见飞烟,立刻哭喊着爬起身,姐姐来了,姐姐真的来了。 飞烟忽略掉小人儿一身的血迹和那被扒光了衣服的脏乱身躯,有些事情她已经不需要想,就知道都发生了,因为她看到孩子的大腿上全是指印,这是被人强暴过的证据,她还是来晚了,想到妹妹被那些禽兽玷污,捏着蛇骨鞭的双手就开始剧烈的抖动。 如今能给她泄愤的只有一人,扭曲着脸步步紧逼,很明显,她要将人生吞活剥,就在那女孩要越过她跑出去时,拿起鞭子直接给缠了过去,咬牙切齿的收紧力道,倒刺扎入了女孩的咽喉,依旧不松手,就那么瞪着眼狠狠拉扯鞭子。 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姐妹?连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一个孩子? 飞燕指着那坏人大叫:“打她,姐姐打她呜呜呜!” 飞烟第一次尝试到这蚀骨之痛,而她自己抓着蛇骨鞭的手掌也开始冒出大量血水,倒刺扎进了她自己的肉中,也比不过心里的痛,她不是个好姐姐,她没保护好她。 小宫女扣着颈子上带有荆棘的鞭子瞪着快突出的眼球发颤,嘴被迫张开,腥红形同洪水般不断喷薄,不一会就垂下了双手,可后面的女人还在加大力道。 “好了,可以走……”驭鹰一来就见飞烟正失魂的瞪着眼收紧鞭子,再看看地上赤身的小女孩,和一滩任何成年男人明白的液体,抓着剑柄的手也开始传出骨骼脆响,怪不得她一而再的想杀苏梦蝶来救人,仿佛一刻都等不了一样,红着眼眶脱下衣服上前裹住孩子。 ps:推荐家人的文文(暴君的王牌萌妃)大家多多捧场! 782.明日定夺城 “啊!” 飞烟猛地使力,仰头歇斯底里的尖叫,而一颗头颅就这么硬生生被勒断,滚在一旁。 飞燕胆怯的望着驭鹰,还在不断的抽泣,等脚上的镣铐被去除时才闭目瘫软下。 驭鹰将人打横抱起,充血的瞳孔内有了恨意,见飞烟那接近发疯的嚎啕,心好似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究竟是谁会如此残忍?这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无辜的孩子。 “连翘,你个丧心病狂的畜生呜呜呜呜我一定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飞烟喊完就要冲出去,她必须杀了连翘,为连家报仇,为燕儿报仇。 驭鹰不得不强行把人拉住,低吼道:“你以为你现在去杀得了她吗?她身边高手如云,你不但杀不了她,反而还会徒增性命,跟我走!” “你放开我呜呜呜呜我要杀了她呜呜呜呜我一定要杀了她呜呜呜呜!”飞烟已经陷入了绝境,脑海里只有报仇二字,她不杀连翘,誓不为人,反手刚要给驭鹰一掌,后颈一疼,陷入了黑暗。 驭鹰收掌,将人接住,冲手下们道:“带着她,快撤!” “是!” 大伙都能理解飞烟的心情,这种事,相信无人能接受,一人抱起飞烟跟着大部队速速远离。 “主子,城外已经在开战了!” 一群人隐身到破庙里后,听着那战鼓声,一手下为难的看向驭鹰,现在要出城,恐怕不容易。 驭鹰伸手制止大伙开口,最后看了昏迷的两姐妹一眼,起身走向庙宇外:“你们先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后飞身上房梁,寻着那口技吹出的苍鹰叫声飞奔向前,到了确定能听清的地方后开始分析对方要说的话。 城外,南越将士们卯足了劲的推着巨大木桩向城门冲刺,奈何还未到城门跟前便被射成了马蜂窝,紧接着另一波人继续上,不少的梯子被搭上,狠命攀爬,可滚下的大石又让他们不得不滚落。 傅云澈站在瞭望台上将手伸在口中对着城内吹出只有他和驭鹰可懂的口哨,就在他以为驭鹰根本听闻不到时,一道嘶鸣声传来。 顿时扬唇,这个李固,确实是个能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打胜仗的机会,告知驭鹰明日一战他的使命后才看向还要前冲破城的将士们:“鸣金收兵!”这么打下去,迟早灭亡,过于吃力,那城楼上的弓箭手攻势太猛,南越的人仿佛在给他们当活靶子。 打了这么久,连个城门都撞不开,已经死去了近万人。 余若霖见敌人退兵,越加振奋,大喊:“傅云澈,当什么缩头乌龟?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布阵,也休想踏进这大梁城一步!” 傅云澈笑而不语的与其对望,是吗?那明天就看我能不能进城,面对骂声一片也充耳不闻,转身同大军回营。 万俟神枫在听到驭鹰的回应时就知道,明日之战,定不负众望,余若霖啊余若霖,你败就败在自己手里,有朝一日非亲自手刃你不可。 居然比他万俟神枫还狂妄,你会付出代价的。 “南越退兵了嗷嗷嗷嗷!” 城楼上,人们放声欢呼,就这点胆量就来攻城,自不量力! 在他们眼里,南越军那是自知技不如人,灰溜溜的逃走,殊不知在他们唾弃人家时,人家又何尝不是在嘲讽他们? 783.全城精心等待 “驾!” 大梁城与即墨城的正中央崎岖道路上,信使兵分两路,一路向南越奔去,一路直达大梁城,彻夜不眠不休的传递着信息,用不了多久,南越王后率领五万兵马一日击溃苍粼三十万大军走进即墨城之消息便会名扬四海。 这些历史的见证,岂能遗漏? 也是南越崛起时过的第一道门槛。 即墨城内百姓们夜不能寐的盘坐城中央,这也是苍粼的一个转折点,如果真如苏梦蝶所说,一切制度照旧十年前,苍粼将改头换面,无需每家每户每年必须交出多少银两与粮食,韩氏一族重回苍粼,灭除天星一族的**贪官。 还苍粼一个新面貌,也想知道这个南越大王究竟多勤政爱民,世人道,傅云澈不允许一个佞臣存活,这对老百姓来说,就是上天的恩赐。 “娘娘,您先到那边的客栈去歇息歇息吧?”梦璃见苏梦蝶脸色不是很好,弯腰指着城内最大客栈小声叮嘱。 苏梦蝶伸手制止:“不碍事!”她现在能走吗?老百姓本就不相信南越会善待他们,即便此刻天降大雨,她也得和他们一起承受,这叫诚意,人与人之间贵在真挚,若不是身怀有孕,她都要和他们一起忍饥挨饿等待消息了。 傅云澈把他的子民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看待,她身为王后,自然不能落后,不能给他脸上抹黑,母亲面对着孩子,就该去承受他们所承受的,好在不是六月天,如今清风徐徐,落得个凉快,就是坐了一天,身子开始发虚,很想躺下闭目安眠。 但她得忍,不能让百姓们觉得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虚情假意也好,有的人他只看表面功夫。 傅云澈,你看到了吗?如今即墨城里有几十万个人正在细心等待着你的消息,都默默的送着祝福,你无论如何也要把大梁城给我拿下。 否则别说九国归一,一个国家你都拿不下,我苏梦蝶和雪衣还有这里所有南越的人,都把全部家当和性命都押在你们身上,因为我相信你们,相信神枫,相信李固,相信战云…… “呼呼!” 满城无一人闹出任何动静,仅有轻风刮起满地落叶声。 都和韩非一起垂头等待着佳音,不吃不喝,不劳作,有人带头,就更不愿去为一个鸠占鹊巢的贼人吴川效劳。 南越很聪明,知道先攻打苍粼,毕竟苍粼的大王吴川确实是侵略者,还给他们留下了往日太子的命,勾起了大伙十多年前的回忆。 那时候的苍粼好啊,虽然有个不早朝的大王,但底下官员都将百姓当自己人看,可天星部落不一样,他们歧视本土人,他们觉得自己很厉害,他们是百姓的天。 往日天星族一个乞丐到了苍粼都能冲到富甲家中取而代之,而苍粼的富商倒是沦落得无家可归,种种恶劣事迹引起了民愤。 都迷茫的望向前方脸色苍白,却不肯去歇息的女人,她可以和他们一起吃苦耐劳,和他们一起不合眼。 其实如果大梁城真会被南越占领,她也没必要做这么多,反正有韩非在,百姓们都会听从,可她不肯离开,这让人着实感动。 或许真如传言那样,南越的大王和王后是九国中最好的表率。 784.娘娘已胜 但他们依旧不敢将心中的呐喊叫出,害怕大梁城最终还是归吴川所有,到时追究起来,大伙也只是被迫坐在这里,没有跟着南越起哄。 虽然很懦弱,可他们不能意气用事,害得整个即墨城跟着遭殃,且他们本就是弱者,否则去打仗的就不是壮实男人了,也相信对面的女人会理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更可悲的是,一旦传来傅云澈打败仗的消息,在此的几十万人会蜂拥而上,将南越的人全部铲除,只有这样,吴川才会放过大家,这就是生存之道,别无选择。 “娘娘,如果……奴婢说如果,陛下败了,他们会放过我们吗?您看,人越来越多了!”阿丽见处处都是人,有些胆颤,这些人一起暴动,他们是插翅也难飞的,娘娘都不怕吗?还是另有打算? 苏梦蝶苦笑,后摇摇头,怎么可能放过?吴川还不得凌迟了他们?到时整个苍粼国的人都会歧视即墨城,就好比当初日本打中国好了,放走日本人的被称之为汉奸,就算他们是中国人,中国的老百姓也不会放过他们。 一个道理。 所以他们会杀了她,赢了就臣服她,想活命的可不止她一人,谁不想活着?人都是自私的,圣母有几个? “既然如此,您赶紧让将军他们疏散他们吧!”梦璃也急了,这太危险了,到时候跑都没路跑。 苏梦蝶再次摇头,因为她知道傅云澈和神枫李固他们定了解这边的情况,他们不想让她这个朋友死,就会拼命的前冲,如果他们见打不过逃跑了,不顾她的死活,她也就不活了,做人做成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最在乎的人都不管你,有意义吗? 如果是傅云澈败了,都死了,那就和大伙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公羊余庆和傅雪衣也是铁了心的和大伙同生共死,有这么多兄弟陪着,死也值得,好歹这辈子能走到这里,也算没白活。 夜里,信使才连滚带爬的冲到南越军大营中,冲满屋子的领袖们喘息道:“报,王后娘娘的大军已经攻破石头岗,苍粼败军大开城门,已将王后娘娘迎接进城!” “什么?真的赢了?”欧阳战云惊讶的站起身,目不转睛的看着信使,刚才大伙还在讨论此事,连李固都说今日再没消息,那么一切都是天注定,正在焦急的一刻,人就来了,天呐,这个王后,实在让人震惊。 信使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仰头笑道:“确实如此,娘娘先派韩非率领一万将士隐藏丛林中,后自行带两万大军走向石头山下,而公羊将军率兵两万前去叫阵,将陈思亮三十万大军引出后边佯装吃力,全体撤退,一路走,一路仍下物资,苍粼军因抢夺物资而乱作一团!“ 吞吞口水继续道:”公羊将军和娘娘汇合后,他们就告诉大军,如果不决一死战,就都得死,我军发了疯似的抗战,打得本就乱作一团的敌军节节败退,等陈思亮带军回营去整顿时,石头岗军营早已被韩非那一万人插满我军大旗,从内万箭齐发,只叫陈思亮逃无可逃,雪衣侯在关键时刻一招取下陈思亮首级,敌军群龙无首,自乱阵脚,我军便大胜!”将所有布局道出后就晕了过去。 785.吴川要做天下的主宰 傅云澈诧异的和万俟神枫面面相觑,这种离奇的事,恐怕不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此生都不会相信五万能对抗三十万之说,而且布局好生精妙,让人防不胜防。 李固大笑:“哈哈,末将早已猜测到娘娘会有良策,没想到会比末将揣测得更加精湛,看来这位娘娘乃天神降世也!”啧啧啧,就是他都不得不服,小小女子,超越了所有男儿,连须眉都尽折腰,他想,他再也不会把她只当一个小小女子看待了。 “是啊,娘娘定是天上的战神降世,陛下,咱南越有上苍庇佑,这一战,稳赢!”欧阳战云激动得在屋子里开始来回走动,五万人,战胜三十万,这奇迹般的一幕,必须让史官一字不漏的记载下。 傅云澈嘴角的笑容扩大,脑海里是成亲当时,女人站在桌面向示人宣告的每一句话,国家有难,她会与他一起披上战甲捍卫疆土,她确实做到了,甚至做得更好,种种事迹也告诉他,就算她有再多缺点,也该得到他的包容和谅解。 她要的是和他并驾齐驭,不是背后的安逸。 苏梦蝶,老天爷能让他遇到这样的人儿,也是前世的造化。 让这个开元大陆都地动山摇的人,让全天下刮目相看的人,兴奋的起身举起酒樽:“如今她虽进城,但危机并未解除,一旦明日之战我军大败,即墨城的百姓会暴动,她可以杀敌方大将,却不会滥杀无辜,所以为了保住咱们在即墨城的兄弟,明日寡人要的结果是许胜不许败!”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万俟神枫也很是愉悦,起身道:“许胜不许败!” “许胜不许败!” 全体举杯,五万对三十万都赢了,他们四十万对四十万能输吗?岂能输给一个女人? 抱着各种心态,个个都精神奕奕,拿下苍粼后,就代表成功了一大半,为了南越,为了族名,也不能输。 大梁城内,余若霖等人同样在庆祝,他们并没收到任何关于即墨城的消息,都心想着肯定在和南越军纠缠,殊不知不是他们收不到,而是吴川的作风等于墙倒众人推,没一个人肯前来禀报。 更想着陈思亮已经赢了,正在向大梁城赶来。 因为派去的探子也还未回归,更不知道他们的探子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余若霖摸了一把嘴,绝美的凤眼内精光闪烁:“这傅云澈,胆小如鼠,还想打天下,就这点胆量,啧啧啧!” “哈哈,余兄以前是高看他了!” “不堪一击!无足挂齿,明日就让他们命丧苍粼!” 吴川所有的忧虑都在傅云澈退兵后去除,他幸幸苦苦打下的江山,能轻而易举被人攻破吗?当年他靠着十多万人杀进帝都城,取代了韩王,会让傅云澈那小子给击垮?真是滑稽。 他不但要做苍粼国的主宰,最后还要弄死余若霖,做天下的主宰! “陛下,陛下不好了,有人劫狱了,飞燕那小浪蹄子被救走了!”连翘扭着水蛇腰,不满的嘟嘴伸手环住男人的颈子,坐在那大腿上撒娇:“您快派人去把人给臣妾追回来啊!”没有飞燕在,飞烟是不会抓苏梦蝶来给她泄愤的。 786.苏梦蝶不能死 余若霖先是一愣,后拧眉,笑着捏捏美人儿的俏脸:“劫了就劫了,如今不是讨论此事的时候,寡人何尝不想飞烟提着苏梦蝶的人头归来?但王后有所不知,苏梦蝶此刻恐怕已经葬身石头岗了!” “什么?”连翘提高音量尖叫,咬牙道:“死了?她怎么可以死了?陛下,不是说过抓活的来给臣妾吗?”苏梦蝶怎么可以死?她不能死,太便宜她了。 洪末王和吴川都表示有些不耐烦,都什么时候了?余若霖还有心思劝导女人,知不知道以大局为重?这个王后还把他们放在眼里吗?一个女人,每次讨论军机大事时都来插一脚。 “王后莫要生气,到时寡人命人将尸体寻来,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吗?现在寡人在和诸位商讨正事,先退下!”余若霖耐着性子笑脸相对。 连翘捏拳,尸体知道痛吗?该死的,就这么死了,可恶,上天还真厚待这个女人,想到什么,又惊喜的笑道:“陛下方才说有可能已经死了,就是说还没死了?” 余若霖抿唇。 面对连翘的笑容,大伙很是无奈,瞧瞧人家南越王后,一心放在国家大事上,再看看这个王后,长得比仙人儿还要美妙,但却为一己之私,巴不得苏梦蝶活着给她折磨,她有没有想过,苏梦蝶活着的话,就等于打了胜仗? 知不知道五万人要打败三十万大军是怎样的后果?会让他们的将士心生胆怯,哎!人无完人,突然觉得要是把连翘和苏梦蝶交换一下,那傅云澈能这么嚣张吗? 没可比性,说起连翘,都气不打一处来,不再像当初那样总奢望将她据为己有了,首先是她提议斩杀李固,逼得李固投靠了南越,让南越拿回了粟阳城,如今为了小恩小怨要苏梦蝶活着,完全不为国家着想。 井底之蛙,头发长见识短,没办法,女人嘛,有几个像苏梦蝶那样的?都那么聪慧,她也就算不得传奇人物了。 实在让人心寒,可也不是全然没好处,余若霖越是钟爱这种女人,就代表谁最后都有雄霸天下的可能,余若霖迟早死在这个女人身上。 余若霖不怒反笑,伸手抚摸着妻子的脸颊,看着她喜出望外的表情,勾唇道:“确实有可能,但是她只带了五万兵马,石头岗有三十万大军镇守,如果她活着,我方会溃不成军,王后,你累了,来人啊,带王后下去歇息!” 连翘意识到说错话,但也没畏惧,欠身道:“臣妾告退!”苏梦蝶一定要活着,她还要让她被千人骑万人踏,让她怀上孽种,让她承受比飞烟还要高万倍的痛苦,一辈子都不会有男人再看她一眼,受尽人情冷乱,世态炎凉。 她连翘才是天下第一美人,谁也妄想取代她,青年才俊的目光该停留在她的身上,听闻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很钟意她呢,苏梦蝶,你这么卖力,到最后就要你看看,曾经在乎你的男人,最后都会拜倒在本后的石榴裙下,傅云澈,万俟神枫,哼,她就不信世间的男人不爱美人之说。 ps:连翘这么积极的想对付女主,可惜咱女主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787.无奈的命运 那是没有机会,一旦有机会,她只要勾勾小手指,那两个男人照样心魂荡漾,没记错的话,在婚宴上,那傅云澈可是看她看得出了神呢,而她苏梦蝶的结局就是人见人厌,就像那飞烟,永远都不会有男人肯多看一眼,一辈子尝尽孤寂的痛苦。 这种女人,不配男人的关爱。 “余兄真是懂得怜香惜玉!” “自古英雄爱美人,王后娘娘这朵红花也就余兄可衬托得起了!” 洪末王和吴川开始故作羡慕,如果连翘还是个黄花闺女,他们依旧会垂涎,可都被人用过了,也没了心思,余若霖越是爱她,将来就越好扳倒,稍稍使点计策,都能让天下百姓对余若霖心灰意冷,哼!有意思。 一个只懂个人恩怨,只会残害大臣的王后,确实可以毁掉一个王国,外界推波助澜一下,她有这个本事。 面对众人对妻子的夸赞,余若霖再次一笑而过,那深邃的眸子内,究竟隐藏着什么,无人能懂,或许爱惨了连翘,亦或许里面无半点温度:“还是来说说明日之战吧!不论如何,余某都要傅云澈等人有来无回。” 而破庙中,飞烟在十多人的阻拦下不得不投降,怒吼道:“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你们知不知道她才不到九岁,不到九岁呜呜呜呜,我答应过我娘,会好好保护她,会把她抚育成人,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姐姐,不要再丢下燕儿了呜呜呜燕儿好怕!”飞燕卷缩在草推里颤抖,为什么会这样?脑海里是亲人们被砍头一幕,是连翘对她灌下药汁的一幕,是几个男人扒光她衣服施暴的一幕,还有小时候骑在父亲脖子上被娘亲哄着吃饭的一幕。 这些她都记得,都记得,可是她的想法很奇怪,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不知道怎么吃饭了,不知道怎么解决生理需求了,只知道好痛,身上痛,想到爹娘时心里痛。 驭鹰紧握武器,面对这种问题,他措手不及,不知该怎么做,飞烟只是不断的发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要将连翘拆骨扒皮,别说她了,现在就是所有人一起上,也不见得能近连翘的身,且他还有任务在身,无法走开。 他责任重大,为的是整个南越,不能陪飞烟去送死,见女人还要冲出人群就上前抓住其双肩大吼:“你冷静一点,有没有想过你死了谁来照顾她?她连怎么上茅厕都不知道,你期望她自己养活自己吗?还是你希望她像乞丐一样去乞讨?” 飞烟闻言张口仰天无形象的嚎啕,老天爷,你究竟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才满意? 那丑陋如魑魅魍魉的脸因为扭曲的表情更是惊骇,可这一刻,大伙都不再害怕,只是觉得她们的命运过于坎坷,一对姐妹,究竟承受过什么?会哭得这般撕心裂肺? “呜呜呜你们知道她有多可恶吗?她就是个畜生,爹爹何时要造反了?呜呜呜她就因为余若霖多看了我一眼,夸赞了我一句,我爹问我要不要嫁进宫,我说我想呜呜呜那畜生就告我爹谋反呜呜呜!” 788.死不是折磨 九十多人都冷下了脸,因为这样,杀自己的家人?她都不做噩梦吗?不怕遭天谴吗? 飞烟抓着驭鹰边坐地边把脸埋进了他的膝盖上,诉说着一生的悲凉:“满门抄斩,哈哈哈证据确凿呜呜呜呜知道我和燕儿为什么能活着吗?因为她去求情了,知道为什么余若霖会答应吗?因为他想接我入宫呜呜呜呜,那畜生就毁我容貌,灌我毒药,要我生不如死,要我去尝试勾引余若霖的后果呜呜呜,我无怨无悔,可燕儿还那么小,不过是被余若霖夸了一句,她就丧心病狂的把一个乖巧的孩子弄成了痴儿!” 为什么连家会生出这么个畜生?爹娘,大娘,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究竟生了个什么东西?那是魔鬼,不是人,不是人。 怪不得她一直要杀连翘,做梦都在喊着要杀连翘,原来遭遇了这么多,余若霖在见过连翘后,还能夸赞别的女人,说明飞烟曾经不输于连翘吧?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成了这样。 驭鹰蹲下身子,大手扣住那后脑,紧紧压在胸口:“你放心,她施加给你的痛苦,我会让她一一偿还!” “我不要她以后偿还呜呜呜我要她立刻就死,立刻就死呜呜呜!”大力推开驭鹰,抓起鞭子走向了飞燕,将鞭子缠上了女孩儿的脖子,哭喊道:“你现在活着还有什么用?老天不容我们,大家就同归于尽!”说完便开始使力。 “咳咳呜呜呜姐姐……好痛姐姐呜呜呜,姐姐!”飞燕伸手抓住亲人的双臂,为什么连姐姐也要打她? ‘啪!’ 一耳光甩来,飞烟整个人都向后栽去,憎恨的瞪向始作俑者:“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家事?” 驭鹰颇为失望的抱过飞燕,冷冷道:“愚不可及,你以为连翘她最后能有好下场吗?想杀她的人只有你一个吗?那李固,他不比你想杀她吗?可他懂得欲速则不达,他知道用正确的方式去击垮她,而你,抱着送死的心去,杀了她你为要去死?为这种人死值得吗?” “是啊飞烟,你去了不但杀不了她,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陛下他们打下江山后,这个人还有能力和你对抗吗?” 飞烟伸手按住疼痛的心脏,无尽的苦涩折磨着她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尽快杀了仇人,无奈的垂头。 “你现在就像个疯子,她还这么小,为什么就不能有个好归宿?这一切非她所愿,不是所有男人都在乎女人的名节,那万俟神枫难道不知道娘娘已非完璧之身?可他依旧追逐着她,女人的魅力不只在身体,你觉得自己很丑,可我有歧视过你吗?你不想活了,想想命运比你更苦涩的人,受了挫折就想死,那天下人谁都别活了!” “世界上还有比我们更痛苦的人吗?”飞烟嗤笑着擦擦眼泪。 驭鹰自牙缝中挤出话语:“多如牛毛!” 飞烟抬头,对视了一会,才不得不隐忍住波涛汹涌的憎恨:“你的意思,要杀她的唯一办法,就是必须让她毫无势力?”可笑,杀一个女人,有这么难? “为什么要用杀的方式报复?她怎么对你,你怎么对她,死不过是一瞬间,最痛苦的折磨是要她生不如死,要她去承受一切她所不能承受的,夺去她所在意的一切。” 789.那就试试 曾经飞烟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等不了那个时候,老天对连翘太好了,什么好处都给了她,男人,地位,金钱,人家现在风风光光,没受到谴责。 看向男人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想到刚才的所作所为,她和连翘又有什么区别?这是一个无辜的孩子,都把痛苦施加给了她,放下武器,过去伸手道:“燕儿,来!” 飞燕胆怯的把脸埋进驭鹰怀里,拼命摇头。 驭鹰怜爱的将其抱紧:“她现在很害怕,你不要逼她,自己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来找我!”抱着孩子走向了门外。 飞烟伸手捂住脸,死只是一瞬间,确实只有一瞬间,即便是千刀万剐,也只是几天的事,她要连翘一辈子都活在恐惧和谴责当中,还要她终身当个乞丐,人人喊打的乞丐,毁她容貌,断她筋骨,永无翻身之力。 只有这样才可泄愤,连翘,你这一生会很精彩的。 “现在咱们怎么出城?” 门外,月凉如水,驭鹰斜坐石台下,大手有规律的轻拍着飞燕的后背,那种慈爱,就像一个父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这让周围的手下们都觉天要下红雨了,主子从来没这么温柔过。 “不用出去!” 驭鹰垂头给孩子拉好外套,回答得慵懒。 飞烟见状,那支离破碎的心有短暂的融化,她们姐妹俩,都算残了的人,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个男人和她一样善待燕儿,不会有人在乎她们的感受,一个丑陋,一个生活不能自理,但他出现了,还这么小心翼翼的呵护燕儿。 让她很是感动,跟着坐了过去,一起摸着孩子的头颅:“怎么说?” “今日陛下发过信号,明日咱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咱们的任务是关键时刻拉开城门,灭掉城墙上的弓箭手,辅助他们进城,你陪我一起去!怕吗?”转头认真的询问。 “哼,我何时怕过?只要是对付余若霖和连翘,我都不会错过!”这些人就该死绝。 驭鹰笑了,望着那轮弯月道:“如果能活着,你嫁给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再孤苦伶仃,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一个很美满的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飞烟垂头。 “不要跟我说心里放不下谁,你骗不了我,其实你很想向我靠拢,但是你怕我会被人耻笑,有的时候人是为自己而活的,我觉得值得就值得,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这话是娘娘说的,我觉得很对!” “你现在只是一时新鲜……” 驭鹰快速打断:“你看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我认定的事就不会放手,我喜欢你,想给你一个最温暖的环境,给你幸福,飞烟,你以前很美对吗?那是不是你的病好了,哪天变回曾经,就是我配不上你了?” “呵呵,那就先试试吧,如果你厌恶了,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会离开!” 驭鹰知道,她依旧放不开,不相信他会真的在乎她,那就试试,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抬起头做人,不在意外界的眼光。 790.里应外合1 庙宇外的柳梢上面,月牙儿四周有着一对星,此刻就好像微笑着的仙女的眼眸,逗着那歪歪的月牙儿和轻摆的柳枝,意境美的令人心旷神怡,飞烟闭目将头颅抵在了男人的肩头,闻着属于他阳刚的气息,这种感觉真好。 有他在身边,无需担心今后的路怎么走,只要跟着他的脚步就行,他会排除万难,给她一个家,驭鹰,谢谢你,今生能遇见你,是我飞烟的福气,多久没享受过这种温暖了? 驭鹰伸手揽过娇躯,还不忘轻拍怀中的小女孩儿,以后的路,咱们一起走。 次日,天一亮,南越军便排列整齐站在了大梁城外,都直直望着过高的城墙,只要翻过去,苍粼就是南越的了,打不打,最终都是个死,余若霖不会因为打了败仗就不再挑起战争,他还会继续攻打南越,既然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为什么不挣扎一番? 四十万雄兵都开始攥紧武器,只等一声令下,集体冲过去破城。 万俟神枫、傅云澈、欧阳战云、苏国栋等人站在了最前方,南越是否有能力开疆辟土,只在今日一战。 李固站在瞭望台上负责指挥弓箭手,打入大梁城,成了在场所有人男人的愿望,活着的愿望。 城楼上,余若霖煞是不解,这傅云澈,一大早就开始来叫阵,他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另有猫腻?不管是什么,今日就算他打不进来,也不会给他逃亡的机会,逃就穷追猛打,对上李固的视线,阴骛的眯眼,叛国贼,他会亲手杀了他的。 驭鹰等人已经换上了宝月军的铠甲,混在了人群中,离城门口较近,简略的观察了一下,发现那铜铸的大门上插着三根小腿粗的铜棍,而门的整体几乎都是铜铸,怪不得都说大梁城易守难攻,城楼过高,靠爬梯子进来也有难度。 仰头见一只苍鹰飞过,立刻向远处屋顶的手下打了个眼色。 一道鹰的嘶鸣划破天际,这种暗语,即便在人群中散发出,也无人会起疑,根本不懂有何用处。 鹰叫过后,傅云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扬起宝剑:“冲过去!” “轰隆隆!” “呜呜呜~” 战鼓号角发出了攻城的信号,几十万人蜂拥而至,喊声震天。 万马奔腾,脚步声都足以震得城外轻微晃荡,气势非人能想象,让余若霖再次疑惑,这些人哪来的士气?勾唇道:“放箭!” 两万多人站在城楼上接二连三射下利器,让冲在最前方的人没预兆到滚地不起,一匹匹战马跪倒,将各自的主人甩出丈远,同归地府。 “撞城门!”傅云澈今天没半点打退堂鼓的意思,边挥开那些箭支边直奔城门,好似那里一定会开启一样。 ‘嗖嗖嗖!’ 永无止尽的箭羽不断打在活脱脱的肉身上,让南越将士颇为吃力,不到片刻,大地再一次的被鲜血覆盖,依旧和上次一样,一杀起来,就都跟疯了一样,什么都可以抛弃。 “砰!砰!” 几千人推着巨木一遍一遍的冲撞着城门,倒下一波,另一波会立刻接上,比起昨日,今天才像真正的杀戮。 791.里应外合2 “啊啊啊!” “噗哧!” “杀啊啊!” 哀嚎声,喷血声,喊杀声,再次交织在一起,这种音律,是人们最深痛恶绝的,代表着死亡,此刻就放仿佛有无数死神飘荡在高空,捡收着那些不断脱离躯壳的灵魂。 傅云澈见自己人都可爬上城墙了,立刻将弯曲的食指放入口中,吹出阵阵嘶鸣声。 余若霖奇怪的拧眉,傅云澈在做什么? 很快,他明白了。 原本帮着抵抗外外敌入侵的驭鹰直接将剑刃转向了周边的每一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屠杀。 “有内贼!” 随着这一声大喊,城内密密麻麻的将士们慌了神,分不清谁是谁,因为都穿着自己的人服饰,怎么会这样?该杀谁? 驭鹰趁机打出一半的内力将那三根铜棍拍落,避免被外面的人撞飞,立刻和手下们跃上城墙,和余若霖还有洪末王等几个头领交战在一起,赤红着双眼冲手下们命令:“快杀!” “是!” 九十七人一同大喊,一掌下去,打得敌人直接滚落下地。 ‘啪!’的一声,一条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鞭子瞬间打落十来人,可弓箭手有两万人之多,不是他们这近百人可灭除的,都找准一个方向,狠命的偷袭。 南越将士们开始振奋了,欧阳战云等几个武功深厚的人见一个地方没了箭羽飞落,立刻飞身而起,顺着阶梯开始向上攀爬。 万俟神枫首先抵达城楼之上,将余若霖几人交给了驭鹰,开始清理一个个弓箭手。 “杀啊!” 有了突破口,大伙只往一个地方爬,而城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撞开,几千人打头阵,虽然都牺牲在了里面射出的箭羽下,可后面还有数之不尽的人举高盾牌开路,眨眼间,南越军入城,而城楼上的弓箭手几乎被打得所剩无几。 余若霖等人早就大惊失色,南越没一次战争是跟他正面交锋的,总是耍这些阴谋诡计,该死的,次次都中计,驭鹰为何会在城内?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会在城内?一听闻南越要攻打大梁城,就封锁了所有路口,不准进不准出,这些人为何会在城中? 驭鹰一人对付三个帝王,处在了下风,就在余若霖残忍的一剑刺进他胸口时,快速伸手抓住那刀刃快步倒退。 余若霖刚要大叫着将剑刺透来人的心脏时,一条再熟悉不过的蛇骨鞭甩来,不得不抽出剑去抵抗,果然,来人是飞烟,昨夜连翘来报,飞燕被劫走了,是他们,抓住鞭子将人拉近,咆哮:“你敢忤逆寡人?” 飞烟再次面对这张脸时,已经没了任何表情,冷漠的眯眼:“你的所作所为,让人不得不忤逆,余若霖,怪就怪你自己!”说完就一把抽回鞭子继续攻击。 完全不管余若霖抓住的地方就有着四根倒刺,鲜血飞扬,没了丁点感情,余若霖,你我此生只能是仇敌,再无恩情,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背叛你,你只知道埋怨别人,却从不想他们为什么背叛你。 驭鹰捂住胸口,虽然没伤及要害,可血流淌的速度还是无法无视,见飞烟被余若霖打得差点滚下城墙,刚要冲上前时,万俟神枫却推开了他,而洪末王见情势不对,已经开始逃向城内,余若霖,这种团结的友谊,你有吗? 792.拿下大梁城 城内不比城外,过于狭隘,人都围堵在一起,退无可退,一条条人命极快的陨落,各个街道都乱作一团,不一会南越那些不要命的将士就杀得宝月军退至城中央了,这一刻大伙才发现,比起他们,南越的士气最为骇人。 他们可以用人命来开路,他们可以用鲜血来保护其他兄弟,更可以从不退却,这让宝月等士兵莫名的惶恐。 还记得当日苏梦蝶那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南越将士一开战就会反复的默念这句话,一样的兵,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就可以胜利。 “他们撤退了,还得给我杀!”苏国栋边挥舞武器边叫喊,余若霖选择在城内作战,对苍粼那是大大的不利。 余若霖左手心被飞烟搞得血肉模糊,见城楼彻底失守,只能飞身向远方的洪末王奔去,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依旧不信陈思亮会败在苏梦蝶手中,所以怒吼道:“撤!”大梁城,先给他们,再打下去,会两败俱伤,等陈思亮带兵来后再做打算。 傅云澈见欧阳战云要去追就勾唇:“不用追了,换上咱们的旗子!” “噢噢噢噢!” 集体放弃追赶,将南越大旗插得到处都是,至于敌人的旗子,都被扔到了地面任由万人践踏。 老百姓们都躲在屋中不敢出来,败了?居然败了?有的人深怕自己的闺女被糟蹋,识相的把所有粮食堆放在门口。 “快跑啊!” 几条街的百姓尾随在大军身后往另一个门冲,一妇女抱着婴儿不慎栽倒,只有眨眼的功夫,能看到的就是婴儿的头颅被踩得离开了身体,妇女也瞪大眼被踩死当场,而双手还紧紧抱着没了生命的孩子,仿佛要么不倒下,一旦栽倒,就无活命的可能。 傅云澈攀爬向屋顶大吼:“我南越绝不伤害百姓,绝不抢夺百姓的一分一毫,我南越绝不伤害百姓,绝不抢夺百姓的一分一毫……”反复重复着同样的话。 “我南越绝不伤害百姓,绝不抢夺百姓的一分一毫!” 这句话被所有将士喊出,再混乱的局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果然,百姓们不跑了,都开始转身望着那些还在呐喊的人们,互望一眼后,立刻惊恐的跪地匍匐。 “哎哟……” 近万人被踩踏得满地哀嚎,欧阳战云带着将士们上前观察:“立刻救治,你们都不要怕,我们是战士,不是土匪,不会要你们任何东西,都快速回家去,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即墨城已是我南越的,大局已定,尔等不要再反抗,否则杀无赦!” 人们只是苍白着脸点头,一副不敢的样子,后起身往自己家跑。 傅云澈单手叉腰,粗喘着望向早已远去的余若霖等人,嘴角邪佞的勾起,余若霖,苍粼国大势已去! “驭!立刻通知陈思亮,前来接应!” 到了与即墨城交接之处,余若霖看向远处的即墨城咆哮,可恶的傅云澈,还真让他给打进来了,苍粼国不能丢,否则南越的势力会越来越壮大。 而自己会真正丢掉三分之一的势力。 傅云澈,你以为拿下个大梁城,就等于拿下苍粼了吗?痴人说梦。 “报!”先前被余若霖派去的信使,鲜血淋漓的挥着宝月旗子滚下马指着即墨城惊慌道:“陛下不好了,即墨城已经失手,且小的听闻,前任太子韩非还活着,煽动得老百姓无一人反抗!” “什么?你再说一遍!”吴川下马跑到小兵面前提起其衣襟怒喝。 ps:韩非,哎! 793.苍粼大势已去 ‘砰’ “陛下,陛下……” 一句话竟让那向来桀骜不驯,性烈如火的邪魅男子滚下了悍马,若不是几个将军眼疾手快,唯恐要狼狈得四脚朝天了。 余若霖无比震撼的抬手,表示无大碍,后怔怔的望着即墨城方向,五万人,胜了? 后方马车内,连翘见余若霖滚下马,立刻前去慰问:“何事惊慌?” 洪末王冷嘲热讽:“真应了娘娘那句话了,这苏梦蝶有皇天庇佑,真打了胜仗活了下来!” 连翘抿唇不再说话,她要的是苏梦蝶打败仗,被活捉,而不是这样活着,也就是说,苏梦蝶带着五万人杀进了即墨城?这怎么可能?她一个女人,如何办得到?就是男人都不可能,不会的,苏梦蝶就是一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贱人,她怎么杀得进即墨城的? 伸手拍拍胸口,想到什么,又笑道:“那咱们立刻去召集西和北面的将士来抗敌啊!” “呜呜呜呜我的苍粼啊……余若霖,你看看,当初你可写了保证书,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苍粼失手的,现在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调集宝月百万大军前来给我夺城!”吴川痛彻心扉,知不知道他当初打下苍粼耗费了多少精力人力? 失去了双亲,妻儿不说,这十多年他为守住苍粼又花费了多少心思,如今说没就没了,他可是大王,那他现在是什么?亡国之君吗? 洪末王没去理会吴川,而是阴阳怪气的回连翘:“哼,打?怎么打?没听说苍粼前任太子韩非还活着吗?没听说整个即墨城百姓都无暴动吗?证明什么?证明他们正在等大梁城消息,期待我军大败,他们要没动作,西北方面的大军会听令我们?” “你的意思是苍粼没了?”连翘脸都绿了,因为苏梦蝶没了?见都点头变尖锐的嘶吼:“她哪来的本事可以只手遮天?她一个女人不好好待在后宫,南越居然让一个女人带军打仗?” “你要有这个本事,我们也不介意你去打仗!”洪末王撇开脸,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 连翘气呼呼的转身回马车,苏梦蝶,可恶的苏梦蝶,还翻天了不成?她得想个办法把她比下去,一定要比下去,否则这天下第一的封号还不得落到一个贱蹄子头上?可要怎么比?她得好好想想。 “余若霖,你怎么不说话了?”吴川见余若霖闭口不言便上前抓住那双肩咆哮:“你自己保证过的!” 余若霖面无表情的拉开吴川的手,此刻就是想假笑都笑不出,闭目做了个深呼吸才道:“苍粼丢了,你以为余某就不心痛吗?且如今寡人等就在苍粼中,四面八方都是敌人,自身难保,吴川,为何你的百姓不与你一起抗敌?因为你曾经是他们的侵略者,你不但不善待他们,纵容手下胡作非为,你没有韩王做得周到,更得民心,如今是墙倒众人推,他们看韩非还活着,韩非替南越做担保,所以百姓无动于衷,甚至期待你下位!” 794.过河拆桥 “是啊,西北方面的将士那不也出自百姓家吗?他们打仗,为的不就是保家卫国?家人举反旗,大王昏庸,家国都偏向南越,你如何调动他们?甚至有可能正在想方设法来擒拿你,如果你做得比韩王好,如今会是这个局面吗?即便你是侵略者,只要你爱戴百姓,都会明白胜者王败者寇的道理!”洪末王同情的拍拍吴川的肩膀。 吴川身边的几百个亲信都傻眼了,韩非还活着,韩非为什么还活着? “余某向你保证那是在百姓向着你的前提下,韩非死去的前提下,现在你看看,人家的前任太子回来了,有能力拥护他登基为帝了,会不反你吗?”余若霖不耐烦的转身。 吴川知道不是逼余若霖的时候,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去逼他?他没立刻杀了他就很不错了,是啊,一旦百姓向着南越,就什么都完了:“我哪里没有韩王做得好?那韩王,终日沉迷女色,不早朝,不理政,而我,起早贪黑的处理国事,他们看不到我的辛劳吗?” 余若霖双手背在身后眯视着大梁城方位哼笑:“你知道傅云澈他为何会成为天下第一明君吗?你以为就因为他勤政爱民、不辞辛劳?国家不是一个人的国家,还得看整个内部的大小官员,毕竟国君住在王宫,政治**,贪官污吏遍地都是,天高君王远,你能亲眼目睹到百姓是否真的安乐?他傅云澈能看到!” “南越不敢说没一个佞臣,但能翻天的绝无,君臣爱民,才是天下第一明君,而你!”说到这里,余若霖冷漠的指向吴川:“你只知道做好你自己,苍粼不是你一个人的努力就能安乐,你朝廷上的文武百官,全是你天星部落的人,不是余某损你,你那一品大员,他在老子这里最多就是个地方小官!” 洪末王也发话:“而你那些三品官员,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你就害怕苍粼人造反,所以把人家曾经的丞相,太尉,六部尚书等纷纷贬为地方小官,让你部落里的人只要拿得出钱就能入朝为官,你当朝廷是什么?菜市场吗?一个卖猪肉起家的可以是礼部尚书,一个靠打渔起家的可以是工部尚书,吴川,一口气是吃不出个胖子的!” 墙倒了,不但被百姓推,连向来恭维他的余若霖和洪末王都开始推了,吴川眯眼,这些话以前怎么不说?真是可笑,他还不能反驳,或许是他真的错了,可他以前管理部落时一直都这样,不还是相安无事吗? 余若霖仿佛看懂了吴川的心思,嗤笑:“你的部落总共加起来才几十万人,可苍粼国,他有几千万人,国王不是那么好当的,你现在看到了,你的百姓对你怨念深到了宁愿把这个国家改为一个州!” 吴川按住刺痛的脑门,倒退一步,瘫坐在地,说来说去,他的苍粼不是被南越给侵吞,而是他自己一手造成?想了许久,才仰头:“那你们现在想怎样?” 余若霖和洪末王对视一眼,能怎么样?只能过河拆桥拿他去换一条出路了:“抓起来!” 795.拿吴川换出路 苍粼的将士们一听,立刻出列将武器对准余若霖等人,怎么办?他们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王倒了,南越占领了苍粼,太子还活着,他们该怎么办? 吴川僵硬的起身,瞪大眼指向余若霖:“余若霖,你想干什么?得鱼忘筌吗?” “得鱼忘筌?吴川,寡人得到鱼了吗?不但如此,反而还因你无路可退,你也有一定的责任,为什么韩非没死?他若死了,寡人都有的是办法让苍粼与你一条心,但他活着,比起现在的局面,老百姓更期望回到从前,我们无路可走了,而你杀韩家几千口人,拿你去交换,我想那苏梦蝶和韩非会非常乐意!”余若霖眼中闪过残忍。 苏梦蝶,又是苏梦蝶,她究竟还有什么本事没使出来?他不是败给了傅云澈,方才继续打,也是两败俱伤,谁也休想讨好,而这个苏梦蝶能以五万低过三十万,让他不得不再次正视她,或许他最大的敌人不是傅云澈和万俟神枫他们,而是苏梦蝶。 要不是这个女人出的主意,他不会丢掉粟阳城,要不是这个女人五万击垮陈思亮,他不会丢掉苍粼国,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苏梦蝶是他最大的敌人,最大的隐患。 她超出了他的想象,所有的人想象,她就仿佛不属于这个地方,她懂别人所不懂的东西,若不是生平不信鬼神之说,他都要怀疑她来自未来世界,熟知这开元大陆所有历史,她的出现,究竟对天下来说是福是祸? “你们……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给我杀!”吴川拔出宝剑,统领着身后的近十万人咆哮。 余若霖大甩衣袖,瞪向那些将士:“尔等若是也愿随苍粼百姓,就速速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看在你们与寡人有过命的交情份上,寡人绝不阻拦,若是要效忠吴川做无谓的牺牲,寡人也不介意!” 将士们本就不是天星人,面面相觑,战战兢兢的开始后退,后拿着武器开始向北面方向逃去。 吴川和一堆亲信都吓坏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被擒获,吴川仇视着余若霖嘶吼:“余若霖,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忘恩负义,你迟早不得好死,余若霖……”那憎恨的模样,恨不得昨日还称兄道弟的人暴毙当场,更想挖开他的心,吃下他的肉。 余若霖却一副事不关己一样,转身上马:“出发即墨城!” “陛下,那边的人会不会围攻咱们?”刘振岳担忧的问。 “不会,那苏梦蝶心高气傲,性情中人,她更想要的是靠真本事取下寡人的首级,一个强者,最是不屑向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否则她算不得强者!”她都能靠五万人打进即墨城,还怕放虎归山后无法收服? 苏梦蝶,咱就看看最后这天下花落谁家! 次日凌晨,即墨城内依旧一片宁静,随着一道‘哒哒哒’的马蹄声,苏梦蝶才和无数百姓站起身,瞅着远处手里举着小旗的信差狂奔而来,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带着担忧。 “急报,南越大胜,大梁城已归我南越所有!”信差下马举着旗子一路跑向苏梦蝶一路大喊。 796.韩非他累了 再等了几天几夜后,纵然是苏梦蝶都忍不住伸手捂住了眼,掩盖住喜悦的热液,赢了,傅云澈,神枫,慕白,咱们赢了,苍粼国打下了,第一道坎咱们都踏过来了。 “娘娘啊啊啊啊苍粼国是咱们的了啊啊啊!”梦璃激动的保住阿丽原地欢跳。 苏灵儿一个没忍住就当场抱住傅雪衣抽泣,宝月国没打下南越,却让南越打下苍粼国了,上苍保佑,真的赢了。 公羊余庆搂着苏妍儿抬手和傅雪衣大力击掌,这个梦想,兄弟们一起给它完成了。 “赢了,哈哈哈南越赢了!” 老百姓们举高双手尖叫,高呼,苍粼可以不再被天星部落欺压了,政策恢复到了十年前了,许多百姓开始对着欲要逃跑的天星人开始殴打,这些是曾经不被允许的,谁敢打天星人?被他们欺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苏梦蝶没有去管,这种事没法管,且他们虽然在打天星人,但也不是所有天星人都有遭殃,只有个别穿着富有的,虽然现在看起来他们很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定是欺压过百姓。 “太子,呜呜呜太子!” 官员们这才敢爬上台子跪倒在韩非面前,他们知道苍粼是南越的了,不是苍粼的,可只要韩非愿意,他一句话,去登基,整个苍粼都会听他调令,赶出南越的人,自己的国家总比一个州好。 这层意思,几个聪明人都懂,苏梦蝶望向韩非,你会吗?你会下令赶出我们吗? 傅雪衣和公羊余庆和韩非都没多少交情,但石头岗一战,和韩非也算是患难之交,人品这个东西有时候和权利不能相提并论,太多人为了权利而不顾一切了,韩非会吗? 他会忘恩负义的****南越吗? 如果他这个时候赞同,那么全城百姓暴乱,他们也不是他的对手,这里是他韩非的家,他韩非说了算,陛下可不要引狼入室才好,即墨城一丢,那么大梁城也得竹篮打水,都过去搂住韩非:“兄弟,我们虽然也是为了南越而攻打吴川,可间接性的也为你报仇了!” “其实就算你当了国王,这个乱世里,也难安生,除非和咱们合作,和余若霖是不可能了!”傅雪衣不忘劝导。 苏梦蝶则在心里摇头,韩非能翻天,他可以不找傅云澈,不找余若霖,他可以找北遥王,找富林王,找大曜王四国合一,去当那孙权,可她相信韩非不会来打她,这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坚定不移的友谊,有的时候,人类之间的感情超越了所有名利。 就好像当初日本人打中国时,给许多中国人说只要归降,就会善待,会给予高官厚禄,可做汉奸的人有几个?他们为了家人,朋友不被人耻笑,死都要做烈士,这就是感情。 韩非看着下面跪着的臣子们,弯腰将他们搀扶起,后苦笑:“本宫累了!” 四个字,已经说明一切,苏梦蝶欣慰的耸肩,当大王确实很累,面对过亲人被残杀的一幕后,就再也不想因为一个王位失去什么,韩非是个正人君子,他说一不二,他说不争夺就不争夺,不会被利欲熏心。 “报,前方发现大队敌军人马,称要与娘娘谈判,过这即墨城出苍粼!” 797.余若霖拍她马屁 在大臣们失望之际,一道声音自远方飘来。 “哦?”苏梦蝶挑眉,想到定是那余若霖,他有什么资格和她谈条件?现在他是笼中鸟,他面临着四面楚歌,南越和韩非同时发话,他就插翅难飞,居然不从大梁城打出去,反而来找自己,虽说此处南越的将士只有几万,可苍粼的将士还有近二十万人呢。 还有这几十万百姓,只要她稍稍使用计策,定生擒他。 他为何会选择即墨城?还是说他觉得只有这里才会让他不费一兵一卒的离开?伸手不打笑脸人,带着将士向北门走去:“跟本宫去会会他!” “杀了他,杀了他!” 老百姓们纷纷叫嚣。 苏梦蝶长叹,余若霖是个聪明人,他能来,自然是有十成把握,恐怕今日是杀不了他了,某些事都心知肚明,余若霖最憎恨她苏梦蝶,而她一直在攻打他,根本无交情可言,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有筹码在手。 什么筹码?她倒是有点感兴趣了。 到了城楼上,果然看到下方围堵着二十多万敌人,余若霖就风骚无限的斜坐八抬敞篷大轿中,怀抱着那天下第一美人,跑这里来秀夫妻恩爱? 这一刻她有些怀疑了,以前她觉得余若霖不是真爱连翘的,可几场战争下来,他都有事先安排连翘的后路。 一个花瓶,能活到现在,全是余若霖的保护,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和她如胶似漆,真爱吗?好吧,这个余若霖是她唯一看不懂的男人,只能明白他很危险,看似在笑,其实浑身都长着鹰爪,随时会将人撕个粉碎。 他给她的感觉就是真正的黑暗,傅云澈总是冷冷的,童年阴影所导致,但是傅云澈虽然冷,但他笑起来,你会发现很真挚,假笑时也能看懂,万俟神枫是充满阳光,可余若霖,总是若即若离,在你觉得要抓到他时,他却移形换影到了天边。 捉摸不透,自问看人的本领还不差,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她能玩弄的,得远离,这种人可以说是世间罕见的,一旦陷入他的旋窝中,就再也别想抽身,只有被他玩弄的份,当然,这些在看到连翘还存活着时,也被打破。 他是真怜香惜玉,还是惺惺作态?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人,心里都会有一股莫名的恐惧,看不到他时,和他对决,又会充满干劲,并非他长得形容谪仙,是内心,他的内心蕴藏着的东西让人莫名的恐慌。 不是一路人。 冷冷道:“余若霖,你想谈什么?” 余若霖推开连翘,站起身望着上方大声道:“王后娘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呸,明明在粟阳城时就见过,还打得你死我活,苏梦蝶好整以暇的环胸,笑道:“本宫很好!” 余若霖又道:“素闻娘娘品德高尚,不拘小节,机智过人,令天下男儿尽折腰,余某甚是钦佩!” “余若霖,现在是拍马屁的时候吗?”苏梦蝶得意的挑眉,余若霖居然在拍她马屁呢。 “句句肺腑之言,娘娘深明大义,不惧生死,可排除万难……” 公羊余庆本就是急性子,听了半天没听出余若霖的条件,大喊道:“余若霖,我曰你先人,没有可交换的东西,就乖乖束手就擒,婆婆妈妈,你算什么男人?” 798.军令有所不受 所有的话都因公羊余庆一句谩骂而被堵回,余若霖眸底杀意闪过,表情更是阴沉,可不过即墨城,便无法出苍粼,一旦傅云澈知道此消息,定不会放过他,那小子可不在意什么名正言顺之说,耐着性子大喊:“苏王后,你这手下说话着实难听,究竟有没有谈判的诚意?” 苏梦蝶瞪了公羊余庆一眼,不知道还以为南越缺乏管教,什么日不日的?多难听? “娘娘,甭跟他墨迹,直接把他杀到中间去,和陛下双面围攻,他在劫难逃!”公羊余庆看着这么一只熟鸭子,实在按捺不住,余若霖,洪末王,今天要生擒到这两人,天下就是南越的了,哪有放过的道理? “余若霖,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过这即墨城,可筹码你有吗?”苏梦蝶还是想知道他的条件。 余若霖勾唇,扬起双手‘啪啪’拍了两声。 “唔唔唔!” 被五花大绑的吴川被推倒了前方地面,嘴里塞着棉布,看样子是异常的吵人,苏梦蝶拧眉,好你个余若霖,居然跟她来这招,就说吧,这个人定有能过去的筹码,他不是傻子。 余若霖抽出剑抵在了吴川的颈子上,笑道:“娘娘,这个人你们很想要吧?” 韩非抓住栏杆,一双眼死瞪着倒地之人,吴川,抓住栏杆的大手骨节开始泛白,额头青筋爆出。 “哈哈哈哈我们想要他死,来来来,余若霖小儿,你杀吧!”公羊余庆无所谓的摆手。 余若霖却不在意的冲苏梦蝶邪笑。 苏梦蝶冷了脸,如今苍粼不再是吴川的,那么所有人都恨透了吴川,特别是韩非,谁不想将吴川千刀万剐?就这么被杀死,也太便宜他了,现在是敏感时期。 第一,苍粼百姓基本不相信傅云澈会允诺给韩非大将军之位,第二,韩非身负血海深仇,他想亲手杀了吴川。 如果南越这个时候不顾这些表面功夫,会觉得南越根本不会尊重韩非,开始反对服从,当然,硬要此时杀了余若霖,百姓们也反抗不过南越,只是会有隔阂。 且她也不屑杀一群不会反抗的人,余若霖死了,可宝月国还多的是人,说不定就出来个不好对付的主,跟余若霖打,她比较轻松,因为了解他的套路,她也非常想让韩非亲手杀了吴川,那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放虎归山。 她也有本事要余若霖跪地求饶。 “好!开城门,让他们过去!” “娘娘,这万万不可!”公羊余庆大惊,娘娘为了一个吴川,就放余若霖走?值得吗? 韩非也劝道:“算了吧,只要他死了就好!” 苏梦蝶抬手:“无需再议,韩非,我答应过你,让你报仇的,我说到做到,定让你亲手手刃吴川,开城门!”不容拒绝的大喊。 韩非偏头愣愣的望着女人,她居然就为了让他报仇,就放走余若霖,蝶儿,这份情,韩非记下了。 “不许开!”公羊余庆指向苏梦蝶历喝:“苏梦蝶,你搞清楚,如今当政的是陛下,陛下没开口,谁也不许放!” 苏梦蝶捏拳,眯视向公羊余庆:“你以为杀了余若霖宝月就归你所有?笑话,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里本宫说了算,开城门!”拿出了兵符,好大的胆子,竟敢来当众反抗她。 799.放走余若霖 军令在此,公羊余庆不得不退后,娘娘这是在自找麻烦,若是陛下知道她放走了余若霖,非置气不可。 ‘吱呀!’ 木门打开,余若霖坐回,搂着连翘在大部队拥护下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城。 苏梦蝶死攥着令牌,跟了下去,随着大军直奔南门,百姓们识趣的让出大路,都不明白为什么苏梦蝶会让他过去,等吴川被推到擂台上后,都明白了,失去杀死余若霖的机会,她就为换一个吴川来给大伙解恨。 看来她还不是一般的看重韩非,心中有的顾虑也全数解除。 “他把吴川放了,现在杀吧?” “娘娘,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苏梦蝶双手叉腰目送余若霖离去,摇头道:“做人最重要的是讲诚心,如果这次咱们出尔反尔,下一次真遇到麻烦,需要别人投诚,谁会信你?信誉这个东西,失去一次,就休想找回!”为了韩非能亲手杀了吴川,这一切都值得。 她有办法擒住余若霖的。 韩非为了她可以不要这个江山,她为什么就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友谊是需要相互一起建立的。 以为她不想抓住余若霖去邀功吗?头功,铲除一个余孽,可不是用这种方式。 或许傅云澈会憎恨她,这就是为什么她说傅云澈的很多做法是她不认同的,你想韩非交出国玺,又想不看好他,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 等人出城后,大伙才不得不垂头,谁叫她是娘娘?谁叫她有军令在手?没人敢忤逆,只是看她如何向陛下交代。 苏梦蝶望着吴川,一步一步靠近,蹲下身子抬起老人的下颚:“吴川,你也是一代名人了,你看你到死都这么重要,能换余若霖和洪末王两条命,你可以瞑目了!”拔掉那棉布。 “王后娘娘,我甘愿交出所有权利,求您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知道余若霖很多事,我愿意归顺!”吴川立刻磕头。 “呵呵,余若霖的秘密,无需你来告诉本宫,本宫想知道什么,自己有办法得到,韩非,人就交给你了!”起身站到一旁,你想了十年的人,等了十年的机会,如今就在你眼前,希望今日以后,你可以放下所有的仇恨,真真正正的走出阴影。 韩非捏着龙纹剑的手开始发抖,眼前的画面是那么的残忍,母亲刚给他做好一件衣袍,叮咛他一路小心,早日归来,是父亲说会将王位传授给他,是兄弟们说不和他争夺,是姐姐妹妹们围绕在他身边嬉笑,是国宴时,韩家欢聚一堂。 眨眼间,那些亲人就被押送到战场上,倒在血泊中,他们的垂死挣扎,和无奈的哭喊,他十年都忘不掉,夜夜都从噩梦中惊醒,走到吴川面前,凝视着那张胆怯的脸,就是这张脸,害得韩氏一族差点灭绝,害得他无家可归,害他闻遍了亲人的鲜血。 “呜呜呜!”百姓们围在一起哽咽,仿佛感受到了韩非此刻心中的痛苦,无尽的哀伤正围绕着整座城池。 800.她很傻 “不要杀我,韩非,我知道错了,知道错……” “啊!” 仿佛听不到吴川究竟在说什么,韩非张口嘶吼着举起剑冲着其天灵盖就狠狠刺了下去,红着眼眶望着上天,好似看到了那几千口人正在笑望着他,父王母后,孩儿给您们报仇了,那些当日死在战场上的人们,韩非给你们报仇了。 都可以瞑目了,原谅韩非找不到你们的尸体,但是你们一只就在韩非的心中,这个仇,十多年了,一直不曾忘记,时时刻刻都等待着用这把剑杀了他,如今如愿以偿了。 吴川瞪大眼剧烈的颤抖数下,便七窍流血的不再动作,被当场赐死即墨城擂台之上,此处,恐怕就是百年后也无人能忘记,死过一个帝王。 苏梦蝶见韩非表情阴骇,可眼角的两行泪在阳光下却让她知道,用余若霖换一个吴川,真的很值得,韩非,咱们会是永远的兄弟,义薄云天的兄弟,兄弟的情义比天高比地辽阔,十年后的今天,咱们一定来此处游玩,重温这几日的一切。 “啊!” 韩非忽然拔出剑快速挥舞。 ‘砰!’的一声,吴川的头颅和四肢被硬生生斩断,由此可见,在韩非心中,对吴川的恨非笔墨能形容,他的恨,不管苏国栋怎么去化解,始终如一。 也对,除非失忆,谁也忘不了这等深仇大恨。 “好好好好!” 百姓们也不害怕,齐声助威,这种人,就该死无全尸。 ‘咚!’ 韩非单膝跪地,没有说话,就那么望着远方的高空。 苏梦蝶知道他在告诉他的亲人,可以安心的闭眼了,那俊美的脸上也终于向除了她以外的人荡漾出一抹浅笑,他们可以瞑目了,而你也可以放下了。 另一头,如狼似虎的部队在傅云澈等人的率领下汹涌赶到即墨城外,没看到打斗痕迹时,傅云澈抿紧薄唇,且城门敞开,里面百姓都健在,那么余若霖呢?他就是朝这个方向逃来的,想到一个可能,知道不妙,立刻驾驭着马儿冲进城。 万俟神枫见擂台上的一幕后,也明白了什么,她就为了让韩非报仇,所以放走了余若霖?同傅云澈一起飞奔到擂台上,怒视着女人。 苏梦蝶见人都气哼哼的,没了底气,还是替自己辩解:“我……我这么做有理由……” “你有什么理由?”傅云澈声音淡漠如冰,眼中是浓浓的失望,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立刻赶往帝都城!” “喂!这里有韩非和我们处理就好,你不先回南越去吗?”南越的百姓肯定都在等着他呢,但是人家根本不理会她,已经带人离开,他去帝都城做什么?韩非不去,他也拿不到国玺好不好?能得到苍粼,都是因韩非出面,他不一手交镇国将军的兵符,韩非定不会一手给他国玺。 万俟神枫发现苏梦蝶脸色并不好,虽然心里也有气,但还是道:“你……在此处歇息吧!”苏梦蝶,你真傻,到现在你都看不出他如此急切的打苍粼,只是为了救一个你无法容忍的女人吗? 801.吃了睡,睡了吃 他不会告诉她,他要她自己去发现,只有这样,她才会死心塌地的离开傅云澈。 苏梦蝶知道傅云澈会怨她,无所谓,她和他又不是第一次吵架了,过几天他就会来讨好她,这次她是存了私心,大不了直接原谅他,不和他闹就是了,她不怪他,或许自己换做是他,早气得打起来了。 虽然错的是她,也休想她去跟他道歉,大概是傅云澈道歉道习惯了吧,给她养成了这不良的习惯,在现代本来就有句话,如果感觉一个男人会看低自己了,就得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翻身,只有这样,才不会受委屈。 这件事,她也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不帮韩非报仇太没良心了,他不要苍粼,只要报仇,用苍粼国换余若霖暂时的安乐不值得吗?很值得。 做人要将心比心。 韩非淡淡的望向离去的傅云澈,再次捏紧着手中的武器,蝶儿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他有什么资格给她甩脸色?好在蝶儿根本不爱他,否则定伤心欲绝,蝶儿,你看到了,这个人他一点也不值得你付出分毫。 他只在乎利益,不在乎你的感受,而我韩非,这辈子,绝不会让你流一滴眼泪,你等着,很快,咱们就可以离开这些野心勃勃的人:“走,去帝都城!”说完也跟了过去。 他也明白,他现在若反抗,绝对能赶出万俟神枫和傅云澈等人,毕竟他们只剩下二十多万的兵力,不想守这片祖先打下的国土,并非是累了,要是以前,他会反抗,笼络其他藩王,可是他现在有了一个在乎的人,不想再去面临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 所以他不要这王位,这样挺好的,带着苏梦蝶远走高飞,去过她向往的生活,去感受那一份快乐,让她爱上他,一起组建新的家庭,他会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孙子,那种日子,是他如今最梦寐以求的,远远比做什么大王要来的快活。 苏梦蝶点点头,帝都城是个关键,傅云澈去夺国玺的话,西北面的大军会攻打他,韩非去拿,名正言顺,由韩非交给傅云澈,也叫名正言顺。 老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傅云澈不该凶南越王后,这个女人,为南越真的付出了太多,不说别的,就说眼前这件事,她为了南越,英勇的带着五万人来攻城,后在这里坐了几天几夜,解除了百姓们心中的猜忌。 她要来吴川,为的是帮韩家报仇,有错吗?如果她不顾韩非,无法让韩非亲手杀死吴川,就说明南越根本就是在骗韩非,不会把镇国将军之位给他,一切都是幌子,王后这么做,是合情合理的。 一路上苏梦蝶都在睡觉,吃饱了就合眼,醒来就是吃,最近太累了,可恶的傅云澈还不来安慰她,反而跑那么快,他这么着急去帝都城做什么?去了不还是得等韩非到了才能大功告成吗? 就因为她放走了余若霖?没良心的,好吧,在一起这么久,她了解他,生气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走,但他的气一般也消得快,消了会立刻笑着来跟她打趣的。 802.溫芯雅在地牢 “统统抓起来!” 近半月后,全体抵达苍粼帝都城,居住在行宫中,韩非则带着联系好的亲信杀进了王宫,将所有天星人灭除,站在御花园,看着熟悉的场地,很是感慨,十多年了,他又回来了,只可惜一切都物是人非,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 “太子,要不要****南越?” 三十多个穿着贫民服饰的男人询问,都是曾经战场上的将军,竟然个个衣衫褴褛。 韩非摇头,走向金銮殿,拿起国玺,视线瞅着那把金黄龙椅,好似一位慈祥的老人正在那里面对文武百官畅谈国家大事,父王,孩儿愧对列祖列宗,孩儿无法将苍粼发扬了,相信您也不会介意吧?这江山,傅云澈会好生打理的。 闭目走向了殿外,此处,他一刻都不想多留。 可以说这乱世他也厌烦了。 行宫里,苏梦蝶揉揉眼皮,打着哈欠问梦璃:“陛下呢?在准备犒赏三军?”是该奖赏的,打到这里,都有些疲累,晚上好吃好喝一顿,歇息一月,可以再次出发洪末国了,这一个月,必须想办法将苍粼国改为苍粼州。 带着苍粼的将士打洪末国去,见两个丫头都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她,不解的眨眨眼:“怎么了?” 梦璃看看女人的肚子,这才强忍住不哭出来,要告诉娘娘吗?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阿丽蹂躏着双手,怎么办?不能告诉娘娘吧?陛下急匆匆来帝都城,居然为的是去解救一个被囚禁了十年的女人,她叫溫芯雅,陛下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更可笑的是,陛下害怕娘娘去伤害那个女人,还给安排在了地牢中,名义上关押天星族俘虏的地方。 陛下这么做,太伤人了,娘娘是那种会为了争风吃醋滥杀无辜的人吗?娘娘才不屑。 这个消息是千雪告知她们的,娘娘这段期间只是睡觉,不知道她这一醒,很多事都变了,全都变了,陛下从那日起,再也没来问候过娘娘是否安好,谁都知道娘娘过于嗜睡,夏兰王都跑来好几趟,可陛下没有,他日日夜夜都待在地牢中。 当时千雪说了溫芯雅的故事,她们还不信,现在信了,苍粼帝都城的大凌宫里关押着一个女人,半张容颜尽毁的女人,她就叫溫芯雅,吴川关押着她的理由是安抚苍粼百姓,毕竟溫芯雅说她是南越辰妃所生。 南越辰妃,不就是当初苍粼送去南越的公主吗?吴川确实不会杀辰妃的孩子,反正关着也是关着,无关紧要,还能让百姓知道他仁德,大概是处死了韩氏一族,让太多人不满,才没对溫芯雅下杀手吧,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傅云澈的妹妹姓温,也没人多过问,甚至许多人都忘记了苍粼还有个溫芯雅被关押着的事。 其实就算溫芯雅不是傅云澈的妹妹,只要她自己说是,吴川都会选择相信,有利无害,还真不是大王的妹妹。 梦璃笑着摇头:“听闻陛下和夏兰王要宴请韩非,韩非刚刚过去了!”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反正目前此事知道的也就她和阿丽还有千雪。 等孩子生了再说。 苏梦蝶拍拍两个丫头的脸蛋:“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以为我一睡不起?好了好了,开个玩笑而已,给我梳妆打扮一下,穿王后妆,今夜出席!” 803.害怕是鸿门宴 “梦璃啊,王后不是应该带凤冠吗?”怎么还给她插孔雀开屏的步摇? 梦璃边轻柔的将步摇戴进主子发间边解说:“娘娘,您可还没正式册封,虽然陛下下过口谕,但要正式册封过才算得上真正的王后娘娘,享受王后的待遇,不过现在凤印在您手,且全天下喊您一声王后,也无差别!” 不管陛下如何宠爱那溫芯雅,娘娘的地位也不会有半点动摇,溫芯雅有娘娘得民心吗? 苏梦蝶敲敲侧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小手摸向有些微鼓的腹部:“穿宽松点的,遮挡住,莫要露出马脚!”她决定了,就这几天找个时间去问问傅云澈,究竟怎么个想法,如果还是那样,她也就可以离开了。 最起码要偷偷把孩子生出来,天下依旧不太平再独自回来帮衬一把,她不希望幸幸苦苦的血泪付诸东流,现在她想江山永固而不是为了傅云澈一个人了,是为了那些和她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还有那些南越的父老乡亲。 他们对她有恩,当日百官跪在御花园为她求情的一幕始终难忘,再说了,天下处处烽火连天,她也找不到一个安身之所。 “娘娘,您的手都变糙了!”阿丽抓起女人长满茧子的手,满眼心疼的道。 以前娘娘的双手又白又滑,如今摸起来,手背都糙糙的,每一根手指上都有着疤痕,指甲四周灰呼呼的,洗都洗不净,特别是她刚脱下那身铠甲时,白色的亵衣领口和袖口上脏得几百年不曾换洗过一样,一件衣服愣是洗污了两盆清水。 有谁知道,这个人就是身份尊贵的王后娘娘?看看那连翘和其他王后,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白白净净的?娘娘为了南越,什么苦都吃了,却从不抱怨,越是如此,大伙就越是心疼。 苏梦蝶看看确实不太好看的双手,她已经洗好几遍了,还是这么脏,无所谓的耸肩:“想想那些将士们,自从出粟阳城后,到至今,谁有时间洗澡?个个都臭得跟粪坑里爬出来的一样,有什么办法?国家亡了,别说洗澡,估计吃都吃不饱,好在苦尽甘来,一切也都值得!” “娘娘,您心里都不觉得苦吗?”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身份,居然过着这种日子,她该在王宫里享福的。 “苦?也还好吧,但有句俗话是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其实她本不属于这里的人,即便见死不救,不闻不问也不觉有愧,甚至她真的不该管,说不定是在篡改历史。 亲人们的结局如何,开元大陆的历史上早有定数,可傅云澈是她的丈夫,她就不能不管,他为了她可以弃国家于不顾的和神枫闹翻,可以不在乎她是否能延续香火,还有他的童年阴影也激起过她的怜惜,他又不是只让她一个人来打仗,他也在亲身经历,也就不觉得委屈了。 夫妻是相互的,她半点不付出,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尊重她?没有苦不苦之说。 起身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太久没换过女装,这一刻却发现不知不觉变漂亮了呢:“走,去见陛下!”她不放心,害怕宴请韩非是鸿门宴。 804.册封镇国将军 宴请四方来客的流云殿内,丝竹、琵琶、琴筝、编钟同时散发出可缓解忧愁的天籁之音,十个苍粼国的美妙女孩儿在舞台上扭着妙曼身躯,跳出不似南越的异国舞蹈,十来个宫女围绕着三国君主服侍。 总共四张矮桌,傅云澈为首,万俟神枫慵懒的盘坐下方,慕白也比较随意,三人等候着国玺到来,后分割整个国家。 傅云澈嘴角含笑,令万俟神枫挖苦:“傅兄近日心情破佳,不知喜从何来?” “难道万俟不觉愉悦?”傅云澈哧哼,顾名思义,这苍粼国并非他一人可拥有。 万俟神枫挑眉:“愉悦,当然愉悦!”苍粼国算什么?现在他只想要一个人,更要她心甘情愿的跟他走,傅云澈,有些东西一旦你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苏梦蝶若知道那件事后,断然不会再委曲求全,只要她是苏梦蝶,就绝对不会。 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得到了某些东西,就必须失去其他东西,你得到了苍粼,得到了溫芯雅,就注定会失去人人窥视的苏梦蝶。 敌国纷纷有一个谣传,得苏梦蝶者得天下,这句话确实不假,只不过人们所谓的天下是江山,而他所谓的天下是那抹永垂不朽的笑容,他不需要她帮他打江山,没有她,他万俟神枫依旧能杀出一条血路,他只要她每天陪伴着,足以! 慕白长叹,问道:“傅兄,听问苏梦蝶近日一直嗜睡,平日处处都能见到她的身影,最近却不曾出屋,是不是病了?”见傅云澈抬眼就继续道:“即墨城之事,咱也不能把过错都推到她头上,毕竟韩非也帮了咱们一个大忙,就当还他个人情!” 哪能置气置这么久?谁也不看谁,闹到什么时候去? 一说起这事,傅云澈便狠狠捏紧酒樽。 小庚子冲慕白打眼色,这个时候说这事作甚?真以为陛下是气娘娘放走了余若霖吗?他是在气娘娘居然如此在意韩非,吃味了,这都看不出来? “启禀陛下,韩非到!” 七个字,打破了沉默,齐齐转头,看向门口,国玺不到手,一切都是枉然,小小国玺,代表着整个苍粼国,眼神中,都有着期待。 傅云澈脑海里还是那句是不是病了的话,病了?为何没人来通知他?见韩非进屋,恢复成了严峻,转动着手中兵符,韩非,此人不可留啊,等彻底安顿好苍粼后,此人必须逐出,镇国将军?可笑至极,一个亡国太子,始终都会有复国的雄心,这种后患,他向来不会手软。 但他也不是个毒辣之人,会给韩家留下这最后一丝血脉。 韩非进屋后便跪地抱拳:“草民韩非,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草民?某傅纳闷了,不是说过会封他为镇国将军吗?笑道:“韩非,这道兵符代表着南越和苍粼的百万大军,从今日起,就由你统领了!”将虎符和一道册封圣旨交给了小庚子。 万俟神枫百无聊赖的端起酒杯轻抿。 805.答应交换 岂料韩非却摇头,面无表情的拿出怀中国玺举高:“回陛下,韩非无心再卷进国仇家恨中,厌恶了打仗,名利对如今的韩非来说,一文不值,韩非只要一样!” “哦?说说看,如果合理,寡人准了!”傅云澈颇有兴趣的洗耳恭听,居然不要权利,什么东西让他如此上心? “苏梦蝶!”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韩非眼中没有丝毫畏惧,甚至料定傅云澈会答应一样,随时转身带人离开。 “噗咳咳咳!” 万俟神枫快速伸手拍向胸口,擦拭掉嘴角的酒渍,后快速抬头讶异的望着韩非,苏梦蝶?他不要镇国将军之位,拿着一座江山来,只为换一个苏梦蝶?这该死的女人还真和韩非有暧昧,甚至到了让韩非不惜一切来交换她的地步。 还是说,他和苏梦蝶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两情相悦?两小无猜?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韩非和苏梦蝶同住苏府,看来欣赏那女人的不止他一个,人家可以拿江山来换,拿至高无上的权利来换,这一点,天下有几人能做到? 就是他自己,也很难做到。 苏梦蝶居然重要到了这种程度,令他萌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即便是傅云澈,他都基本没当回事,可韩非……韩非拿江山换她,她为了韩非放走余若霖,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感情?可是韩非,你当真如此确定他会拿苏梦蝶和你交换? 亦或者你觉得觊觎她的只有你一人?你这是在自找死路。 满屋子的人都傻了,小庚子捂住嘴,韩非,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慕白闭目,伸手捂住额头,韩非啊韩非,你会不会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你知道万俟神枫为了那女人接近疯狂了吗?你知道傅云澈为了那女人可以不顾一切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表露心声,本来他们有意饶你一命,而现在,你自己把自己逼进了绝境。 你千不该万不该,去窥视他们看上的女人,这两个人为了那女人迟早你死我活,你还插一脚,你斗过他们之间的谁? 傅云澈始终保持着冷静,面不改色的与韩非对视,脸部没什么变化,可半响不曾开口,可见对韩非这句话同样有些措手不及,仿佛万万没想到对方要的居然是那个人一样,食指缓缓摩擦着拇指上的扳指,瞳孔变得深邃,瞬间让人看不到底,里面蕴藏着浓浓的戾气。 万俟神枫颇为头疼,怎么会这样?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他可以允许傅云澈做他的情敌,毕竟他先他一步,而其他人,没有这个资格,许久后,同样眯起了双眼。 “参见王后娘娘!” “都起来吧!”某女进屋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拧眉:“这么重要的一刻,为何没人叫我?” 韩非抿唇笑笑,偏头看了女人一眼,蝶儿,马上咱们就可以离开了,不带走任何的顾虑。 苏梦蝶也冲韩非笑笑,他还真把国玺拿来了,就说吧,韩非是值得信任的。 “好!” 终于,傅云澈大喝一声,眸中是接近残忍的无情,在外人看来,傅云澈觉得拿一个女人换一座江山再划算不过。 806.杀韩非 苏梦蝶吓了一跳,什么好?撇了傅云澈一眼,那什么表情?跟谁杀了他亲爹似的,再看看神枫,他居然难得露出冷漠的看着自己,再看看其他人,奇怪,太奇怪了,来之前他们究竟说了什么?肯定错过了什么。 管他是什么,她在乎的是小庚子手里的圣旨和虎符,韩非,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攻打洪末国,这一路咱们兄弟姐妹几个一起走,再幸福不过了。 韩非心中冷笑,蝶儿,你看到了吗?你含辛茹苦的为这些人卖力,可他们呢?可以为了江山而将你推给任何一个人,为何心里如此的沉痛?替她不值,替她感到不公平,没关系,从今天开始,他们给不了你的我韩非来给。 你喜欢自由,我韩非给你,你希望见到自己的父亲,我韩非纵然是死也会带着你找到那个高僧,我可以冒着永远失去你的风险,满足你所有的愿望,而这些豺狼,他们做不到。 笑着起身,将国玺交由小庚子:“那就谢过陛下了,韩非告退!”说完便潇洒的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他还得去向那些往日老臣告别,至于苏梦蝶,走时再告知她。 只要傅云澈不因此去伤害蝶儿的家人朋友,值了。 “喂喂喂兵符,兵符……”苏梦蝶见人已消失,韩非,你不要兵符吗?瞅向小庚子手里的兵符,傅云澈究竟答应韩非什么了?韩非不要镇国将军,他要的是什么?但是不管他要了什么,傅云澈都答应了,元帅?不可能,韩非不是那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还是说,他其实什么都没要?要了远离尘世,只是让傅云澈好好厚待苍粼百姓?除了这个可能,她想不到傅云澈了答应他什么。 韩非,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个朋友你也不要了吗?走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要走了?立刻欠身:“臣妾告退!”撒腿追逐而出,韩非,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报仇了就可以放弃一切?你说过我们永远不分开,答应过我十年后一起去即墨城故地重游的。 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傅云澈冷眼看着这一切,女人那迫不及待要和别人远走高飞的模样并未让他有所波动,端起酒樽大口饮下。 “驭鹰!” “白烨!” 异口同声的大吼,让慕白庆幸自己看上的是千雪而不是苏梦蝶,就说吧,韩非是在自寻死路。 ‘嗖嗖!’ 一黑一白不知从何处飞跃而来,跪地:“属下在!” 万俟神枫拍案而起,自牙缝中挤出一字:“杀!” 驭鹰和白烨同时皱眉,却还是点头。 而苏梦蝶这边,提着裙摆小跑着追到了韩非的住处,却发现行李尚在,可不见人,摸向一个包裹,韩非,你果然要离开了,都不需要和我事先打招呼吗?就要不告而别了?你于心何忍?虽然我们相处的时日不多,可那种友谊不是都心照不宣了吗? 来年还要一起品尝佳酿,你都忘了吗?不对不对,说不定韩非并不是要独自离开,他可能是去一个遥远地方,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相信他不是个无情之人。 807.她爱傅云澈 “怎么还不回来?” 直至傍晚,日落西山,苏梦蝶还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双手紧紧交织,他去哪里了?行李都还在,一定会回来,她要问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可以当从未认识过她,或许他其实一直在利用她来报仇?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是她让他亲手杀了吴川。 可是韩非,蝶儿记得那个雨夜,那坛子成人酒,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记得你的谜语,记得你是个说一不二的朋友,其实友情不低于亲情,我记得我的每一个朋友,灵儿,梦璃,阿丽,飞烟,千雪,神枫……我都记得,你在我的心里,和他们不分上下。 有的时候还远胜他们,因为你让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居然能让你笑,能开导你,能让你相信你的父母变成了星星。 如果是在利用的话,我会觉得自己很失败的。 “蝶儿?” 苏梦蝶怔住,嬉笑着转身,你回来了呢,还在冲她笑呢,就说吧,这个人是值得交往的好友,他不是不跟她打招呼,而是还没来得及而已,太久没仔细看过这个人了,又是一身黑衣,这一点和傅云澈很像,有一个如此俊朗挺拔的好友,算不算艳福不浅? 韩非抬眉:“现在才发现我其实也很风度翩翩?” “切!坐下,我来问你!”苏梦蝶翻白眼,像审犯人一样走向院子,指着石凳。 男人无奈的上前,笑着落座:“问吧苏大人!” “你为什么不要兵符?你知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你是不是害怕傅云澈会出尔反尔打压你?你放心,有我这个朋友在,他不敢!”脑子进水了?这种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 韩非苦笑:“我不想再卷进纷争中,蝶儿,你不是说过想离开吗?”他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了他拿国玺去换她之事呢。 苏梦蝶抿唇,继续追问:“你问傅云澈要了什么?” “要了你想要的!” “我?我想要的?”苏梦蝶心想,她想要的不就是韩非和她一起共同奋战吗?难道他只要了跟着她,做她的坚实后盾?顿时逐笑颜开,跟着落座:“你不是吧?就为了和我一起共同抗敌,连兵权都不要?” 女人说得很是理所当然,脸上全是欣然之笑,让韩非僵了一瞬,她想要的不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吗?从一开始她就告诉他,她想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怎么现在她却说抗敌?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离开之事?想到什么,试探性的问道:“你就这么爱傅云澈吗?” “呵呵,还行吧,夫妻本就应该相互理解,相互帮助,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反正我做了我自己该做的,韩非,不妨告诉你,其实他……至今都没表态过!”他没对她说过爱,只是喜欢而已。 韩非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因为一切都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我爱他是他的人,不喜欢是他的作风,最讨厌那种闷骚的人了!”苏梦蝶无奈的趴在石桌上,太多的心事确实该找个人好好倾吐一番。 808.如果我也爱上你了呢? 韩非瞬也不瞬的观察着女人每一个细微表情,发现并非玩笑后,心就好似被人狠狠的剖开,承受着瑟瑟寒风的吹打,那么的痛,却无能为力,最终抿唇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为了他,可以放弃曾经的梦想?我可是记得蝶儿当初说想闯荡江湖呢!” “要是以前,我或许一不开心就离开了,但是现在……”垂头摸摸肚子,烦闷的翘起脚踩踏着石凳,故作豪迈:“多了个负担,哎,做大人的,得多为孩子考虑考虑,不是吗?” 为了孩子,她必须再努力一下,没有爸爸的孩子,始终会缺点什么。 韩非依旧在笑,只是桌下的手却捏得骨节突出:“他知道吗?” “他知道个屁,我才不会告诉他!”只要他一天想着娶溫芯雅,她就一天不会让他好过。 “呵呵,夫妻之间难免磕磕碰碰,蝶儿,既然爱他,他也爱你,就好好珍惜,莫要做追悔莫及的事,希望你们可以……百年好合!”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一个天大的玩笑,或许这就是命吧。 苏梦蝶摆手:“不说这事了,韩非,你放心,咱们一定可以安邦的!”只要我们努力了,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韩非点点头:“我一直都相信!”眼角看向一株参天大树,仿佛知道了什么,又道:“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好啊,难得可以放松放松,我也很想知道你在苍粼最想去哪里,走!”抛开一切忧愁,跟随着男人走出行宫,踏进一片树林,月光下,道路还算清晰,一路走一路看,处处都是见所未见的奇珍异草,还有那有着悠久历史的古木。 耳边没了虫鸣,加上入夜,倒是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走了近半个小时,才发现不对劲:“奇怪,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一样!”不对啊,她可以肯定没来过,但是为何如此熟悉? 韩非也摇摇头,同样肯定她没来过,双手环胸,抱着那把龙纹剑解说:“此处叫仙踪林,很久很久以前,传闻此处可见到神仙的踪迹,小的时候我经常和兄弟来此处找神仙,或许此处对你来说,很恐惧,但是对我来说,处处都充满了笑声!” “你们也太傻了,世上哪来的神仙?传言不可信,我记起来了,太神奇了,我做梦梦到过这个地方,还梦到和你在这里捉迷藏呢!”苏梦蝶恍然大悟的站定,不敢相信的指向韩非:“真的真的,我真的梦到过!” 是吗?韩非表情凝重的望向女子,她居然梦到过此处,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呢,耳朵一动,斜睨向身后,继续选择了无视,失神的望着女人那天真灿烂的笑脸,永远都打不倒的笑脸:“蝶儿,如果说,我说如果,我也爱上你了,你会怎么办?” 苏梦蝶见韩非表情认真就烦闷的抿唇,也认真回道:“我不会因此就和你断绝关系,但是我会和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朋友的距离,不会越轨!”否则她就没资格去要求傅云澈对她专心一志。 809.和韩非捉迷藏 朋友的距离,蝶儿,希望你一直都如此,或许傅云澈就能看到你的好,不会三心二意,仰头逼回那快要隐忍不住的液体,做了个深呼吸,温润的笑着继续前行:“可以再唱一唱那首歌吗?慈母手中线!” 最后一次听了,真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你今天很奇怪,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这个一会那个,韩非,你没生病吧?”苏梦蝶担忧的伸手探上男人的额头。 没发烧啊,不过她的想法不向来都天马行空吗?可是真的很奇怪:“我跟你说,以后咱们就并肩前行,我想好了,等苍粼整顿好后,咱们就出发洪末国,这样吧,为了你们这些哥们儿,就算傅云澈不给我个明确的答复,我也不走了,但是拒绝和他在一起作战,我只和你们在一起!” 莫名的,心里生出恐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离开她一样,但韩非答应她不会离开她的,那种感觉还这么强烈,只为挽留什么放弃离开的念头。 一会跟她说傅云澈,一会又说要是爱上她,一会又要她唱歌,而且那首歌是她曾经出嫁前给娘亲唱的,他那时居然在外偷听?思维逻辑转换得太快,平时韩非不是这样的。 韩非继续笑:“来到这里,就不由想到小时候,想到母后,当初我离开时,她就亲手给我做了件袍子,告诉我,早日归来,谁知道一回来就听到了噩耗,你到底是唱不唱?” 原来如此,吓她一身冷汗,大方的绕到男人前方,边后退边拍手打出节奏:“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韩非放慢脚步,抱着龙纹剑的手捏得近碎裂,就那么笑看着女人快乐的逗他开心,不管爱不爱,其实只要一直跟在她身边,也是一种幸福,她总是能让他敞开心扉,让他想靠近,她就像一缕光,他就是那只飞蛾,明知道前方的光明虽美,却会要了他的命,却还是会扑上去。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清脆的歌声和拍掌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不再寂寥,她走到哪里都会给人带来欢乐一样。 “谁言寸草……唔!”苏梦蝶惊住,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人就被韩非抱入了怀中,力道紧得她无法挣脱开,韩非今天是怎么了? “让我抱一会!” 韩非闭目将俊脸贴服着女人的侧脑,不断摩擦着,感受那发丝传来的触感,眼中薄雾闪烁,见女人不再挣扎才沙哑道:“谢谢你,让我的心不再被仇恨侵蚀,谢谢你,让我明白自己还可以笑,我会看着你是如何打下这江山,是如何写下你的这一生,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到最后,做最好的兄弟!” 苏梦蝶放松神经,安慰似的拍拍那结识后背:“我这个人对朋友向来真诚,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和你说分道扬镳的话,韩非,守住你的承诺!” 我会守住我的承诺的,不露声色的抹掉那些温热的泪液,推开女人指着四周打趣:“不是梦到了捉迷藏吗?咱们让它成为现实,你是女人,我让你一次,去藏吧!” 810.韩非死了 苏梦蝶得意的挑眉:“这可是你说的,我心里默数到一百,你若找不到,输了哼哼,就给我捏肩捶腿一个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去吧!”韩非嗤之以鼻,转过身,闭起双眼大喊:“我只数二十下,一,二,三……二十!”喊完立刻转身,大略观察了一瞬,耳朵不断的颤动,眸子忽然犀利的扫向一簇正在轻微晃动的草堆,笑着上前:“在哪里呢?嘶,在哪里呢?” 苏梦蝶躲在树后默念着数字,姿态慵懒,玩捉迷藏,居然跟她玩捉迷藏,想当初她老爸为了找她,差点把别墅给翻个底朝天,就在她准备走出去告诉男人时间到时,就见旁边伸来一颗头颅。 “苏大人,你输了!”给出欠揍的邪笑,傻丫头,那脚一直晃什么?搞的几根草都跟着摇动,见女人气急败坏就耸肩:“该我了,你看我都能找到你,你若找不到我,那么我就会一直藏,看你能不能找到,叫大声点,习武之人会靠耳朵判断方位的,开始!” 某女翻白眼,捉迷藏,小孩子的游戏,他居然如此当真,幼稚,不得不捂着眼睛扯着嗓子鬼嚎:“一……二……!” 韩非最后凝望了女人一眼,这才转身跳跃进了一块巨石后,喊声还在继续,这一刻才发现,她的声音就宛如出谷的百灵鸟。 树上的驭鹰和白烨同时眯眼,大力挥手。 ‘嗖嗖嗖!’ ‘噗噗噗!’ 完全没有任何反抗意思的韩非刚站稳,身子便大力抖动了数下,疼痛顿时蔓延到四肢百骸,大手紧紧按着喷涌鲜血之处,再也无法忍住的泪顺着脸庞滑落,十多支箭羽就那么穿透胸口。 “十二……十三……” 苏梦蝶还蹲在地上大喊,或许她只要耍赖一次,不那么当真,像小时候那样总会去偷看,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而今天,她觉得要靠真本领,第一次捉迷藏要靠真本领,却失去了一个最最在乎的人。 韩非裂开嘴无声的笑着,鲜血好似找到了突破口,顺着唇角源源不绝的滑进衣襟,上天就这么爱捉弄人,就算她不爱他,他也愿意一直跟随着她,可是偏偏拿着国玺跑去换人,傅云澈岂能容忍?从苏梦蝶告诉他,她爱傅云澈时,他就知道这一刻无法避免。 死时能听到她的声音也不错,她会永远记着他的,恨也好,怨也罢,只要知道曾经有个知己叫韩非就足以。 蝶儿,韩非走了,不能陪着你继续走下去了,来生吧,来生咱们再也不要生在乱世,找一个世外桃源,过平平凡凡的生活,我爱你,至死不渝,最起码今生是的。 “十六……十七……” 驭鹰飞身而下,无奈的看着韩非。 韩非用出最后一丝力气抓住驭鹰的手臂:“把……呕……我抬……走!”她这么在乎他,自然不希望他死,那就一直去找吧。 在被人抬起时,再次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你一定要一直这么快乐,不可以哭,眼泪不适合你,路是你自己选的,就要勇敢的走下去。 满是血水的俊脸倔强的望着一个方位,不肯别开,嘴角的微笑在血液中绽放,最终还是抵不过死神的召唤,虚弱的闭上双眼,身躯也随着最后一个数彻底松弛。 811.韩非你个混蛋 我没有违背承诺,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的…… 苏梦蝶自信满满的走出,原地打转,在哪里呢?环胸摸着下颚观察,周围静默得形同无间炼狱,身边连细微的落叶声都没有,就仿佛她瞬间失去了听觉一样,可一想到旁边还藏着一个人,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遇到危险,那个人会第一个冲出来解救她的。 “韩非?我看到你了,看到了哦,你在这里对不……”没有?这家伙,藏哪里去了?继续四处翻找,快入冬了,应该没那种冷血爬行动物活动吧?最怕那冷冰冰又软软的动物了。 “在这里对不对?” 咦?依旧没有,居然有人比她藏得还严实,眼看一百秒即将到来,望向大石后,眉头一挑,一手撑在石台上,帅气的越过,依旧没看到人,这石头这么大,基本都会选择藏身此处吧?脚下一滑,发出了金属声。 蹲下身子一看,笑道:“韩非,我找你的龙纹剑了,你出来吧,也不算输是不是?”这玩意儿还真重,抱起后才发现龙纹剑下还压着一张纸,打开后就着月光研究,是画,而不是字,韩非还真了解她,知道她不认识这边的字体。 画中是一把剑搁在地面,还有穿着苍粼国太子服饰的男人的背影,抬着手仿佛在道别,是在说拜拜吗?就这么留个背影?想到这种可能,起身焦急的喊道:“韩非?韩非你出来,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你知道我会当真的,韩非?” 跳出草丛后,站在方才说要玩游戏的地方打转,伸手比在嘴边叫骂:“韩非,你个没良心的,你给我出来,你自己说过会和我一起走到最后一刻的,你在哪里?我都答应你不离开了,你给我出来啊,韩非,你出来啊,我认输了,我给你捏肩捶腿一个月,两个月,一辈子也行,你给我滚出来!” 回应她的依旧是静寂,第一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我真的找不到了,这里很可怕,你不要吓我了,其实你一开始就想走了对不对?你报仇完了,你就了无牵挂了,拍拍屁股就这么走人,你对得起我吗?我真心把你当朋友才放走余若霖的,你出来给我说清楚再走也行,韩非,你个混蛋,你算什么朋友?” 苏梦蝶怒气冲冲的将那把剑给扔到了地上,可恶,难道她和他的友谊就值这堆破铜烂铁吗?烦闷的坐下,哽咽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对感情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说得比唱的还好听,结果呢?连声再见都不说就走了!” “我他妈还一直觉得自己很重要,我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说什么来年一起把酒言欢,说什么故地重游,说什么一生一世,呸,全是鬼话呜呜呜,我就是个傻子才会当真,这么想走,那就走好了,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你的破剑老娘不稀罕……” “苏梦蝶?”万俟神枫和傅云澈赶到时,就看到女人蹲在地上没形象的哭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得如此大声,就像被人抛弃的可怜虫一样。 就那么在乎他吗?甚至他根本不把你当朋友也这般伤心欲绝? 812.是情敌就得死 “呵呵呵韩非走了,他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苏梦蝶无力的望着万俟神枫,随着他的搀扶起身,一切都是她在一厢情愿,只有她记得那个雨夜,记得那些点点滴滴,他根本就不在意。 韩非,你不是这样的人,却要做这种事,究竟什么是可信,什么是不可信? 骗子,骗人感情的骗子,她把他当生命中的一部分,天天想着等生完孩子就和他喝个痛快,想着天下太平时他会和她一起享受欢乐,一起去游玩,全都是她的幻想,全是幻想。 掏心窝子的对他,他倒是走得潇洒,期盼着人还在丛林中,继续大喊:“韩非,哪怕你出来跟我说一声,我也不会阻拦你的,我知道你厌倦了打打杀杀,一定不会阻止你,用这种方式离开,你还是不是男人?” 傅云澈见女人接近疯狂,立刻过去强行把人搂住,大手按住那后脑,逼迫着冷静:“你这样让我很难受!” “滚开呜呜呜!”苏梦蝶一听这话,立刻把人推开,指着男人控诉道:“傅云澈,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一直都在骗我,是不是有一天你也可以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你比韩非更厉害,你要走了,我连个说理的人都找不到,为什么?因为你从来就没给我一句承诺、一丝安全感,我以为只要我做得够好,你就会妥协,可是你有吗?你很聪明,用各种方式让我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却依旧站在安全的位置!” 傅云澈拧眉:“注意你的措辞!” “怎么?不中听是吗?我说的是事实,今天就把话给你放这里,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不给我个明确的答复,咱们就到此为止吧,我要的是一个能让我安心的家,而不是终日提心吊胆他会另娶他人,我不管溫芯雅她会不会回来,我苏梦蝶的男人绝不和她分享,特别是溫芯雅,身心,哪怕就是一个温柔的眼神也不允许,不许见她,不许和她说话,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女人,你做不到就离我远点!”说完便弯腰抱起龙纹剑大步离开。 她知道这一刻她的情绪一定很激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么狭隘的话,或许潜意识里她就不希望这样吧,不希望傅云澈和溫芯雅有丁点联系。 任何女人都可以,唯独溫芯雅,即便她有可能都不存在,但就是从心底里排斥这个女人,傅云澈和她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不得不让她担心他们会旧情复燃,报恩,她可以帮他报,给她最好的,哪怕是去亲自伺候,也行,毕竟是自己的丈夫欠她的。 可傅云澈去,味道就变了。 三天,只给你三天时间,在你心中究竟是一个根本不会出现的人重要,还是我苏梦蝶,自己选去吧,她累了,想找个地方好好歇一歇。 傅云澈狠狠闭目,可见已经到了烦闷不堪的地步,见万俟神枫正玩味的看着他,同样嗤笑着回。 经过此事,他们都知道了结果,处理任何一个情敌的方式,就是让他死,不拖泥带水,而他们,也会用同样的方式灭除对方! 万俟神枫知道傅云澈时时刻刻都想杀他,而傅云澈也知道,万俟神枫随时会要了他的命。 813.他做错了吗? “陛下,娘娘脸色很不好!”小庚子见二人还在那里僵持,立刻上前禀报,刚才他看到娘娘满脸苍白,很是虚弱,会不会伤了凤体? 傅云澈微抬下颚最后看了万俟神枫一眼,孤傲的转身带人离场:“小庚子,你觉得寡人此番是否有错?” 小庚子摇头:“韩非是自寻死路,触犯龙威,罪该问斩!”别说是韩非了,就是欧阳元帅,那也不敢当众说要王后,这是大不敬,目中无人,藐视王威,本来陛下就没打算给他好的出路,如此一来,即便除了,也无愧于心。 第一次听说有人拿着国玺去换大王的正妻,这韩非也是咎由自取,或许他觉得陛下根本就不在意娘娘吧。那种场合,不杀,陛下还有什么威严?于公,窥视王后,其罪当诛。于私,不过是放走余若霖就让陛下吃味了整整十多日,心里本就不痛快,却也理智尚存,现在这么一闹,哪个男人受得了? “是吗?”傅云澈放慢脚步,一手背在伸手,一手搁置腹前,回想着苏梦蝶方才声嘶力竭模样,为何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无表情的眯视着前方又问:“如果她知道韩非已死,且是寡人斩杀,会如何?” “这个……有两种可能!” “说说看!” 小庚子没想到傅云澈会问他这个问题,可陛下如今只能跟他说说知心话,也是他的职责,可是这个问题,回答不好,有可能让陛下对自己产生厌恶。 所以很不想面临这种事情:“第一,娘娘明白其中的厉害,韩非是王室血脉,苍粼国因他而臣服陛下您,自然也有可能因他而反抗陛下,他势在必得的点名要王后,那么证明他的野心并未泯灭,哪有人如此狂妄的?倘若陛下不杀他,又不将王后给予他,很有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掠夺娘娘!” 其实这个回答不是没根据的,要陛下是因为这个原因杀了韩非,就说明在陛下心里,娘娘会随时离他而去,娘娘方才说陛下没有给过她安全感,可陛下心里,她又何尝不是随时会去漂泊? 两个都认为没安全感的人,能在一起吗? 傅云澈哼笑:“她会想这些?” “其二就是娘娘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她不会去想原因,她只知道陛下您杀了韩非,继而……继而仇恨陛下!”这是他能想到的两种可能,其一还好,表示会平安无事,如果是其二,那么事情就大了,定认为陛下忘恩负义,不仁不义,残暴无情,禽兽不如,这是娘娘最无法容忍的存在。 也就说明陛下和娘娘有可能缘分已尽,他不觉得陛下会自负的囚禁娘娘,一个要走,一个放手,可不是就缘尽了吗?见傅云澈剑眉深锁,就知道他此刻一定很迷茫,但也没有错吧?身为一个君王,哪能容忍子民当众要他的女人?不给就不交出国玺,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哪怕是要元帅之位,陛下可能都会三思继续放他一马,千不该万不该要人家的妻子,一个夏兰王搞得陛下本就头疼欲裂,再来一个,不震怒都难:“陛下,奴才觉得,既然娘娘不知此事,还是不要捅破的好!” 814.陛下为何去地牢? 傅云澈倏然转身,冷冽的瞪着小庚子,咆哮道:“那就让她仇视好了,再来一次,寡人还是这个决定!” “噗通!” 小庚子惊愕的跪地,摇头劝阻:“陛下,万万不可,奴才求您了,此事一旦说破,定会影响您与王后之前的感情,请陛下三思!”天呐,他觉得娘娘不是个心细如尘的人,她不会去考虑陛下必须杀韩非的原因,如此一来,娘娘定恨陛下入骨,要是她自刎了亦或者真的消失了,陛下后悔都来不及。 “她苏梦蝶有什么权利来指责寡人?身为王后,处处招蜂引蝶,不知廉耻,寡人没找她算账已经是仁至义尽,她还敢来怨恨寡人?”傅云澈目露凶光,可见心里压抑的一团火正在崩溃,胸腔起伏跌宕。 小庚子擦擦汗水,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和,更没想到陛下反倒更生气,怎么会这样?想了想,又茅塞顿开,还以为陛下一直和夏兰王周旋根本不在意,原来他如此认真,该不会以为娘娘真的和夏兰王有暧昧吧? 其实他也觉得娘娘和夏兰王太不检点了,明知道夏兰王对她有情,却不避讳,勾肩搭背,陛下有气也不得不因国家大事而压抑着,可您去跟娘娘发火,别来难为我这个小太监啊。 “陛下息怒,娘娘会明白的!” 傅云澈无意间看到万俟神枫正悠哉悠哉的前来,立刻收起所有情绪,笑着转身:“回宫!”背对某些人后,再次恢复成了森冷。 万俟神枫抱胸饶有兴致的勾唇,明明怒发冲冠,为了那死面子,还跟他笑呢,傅云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输就输在太好面子上,太在意尊严,哼!这种人,永远不会去学着尊重别人,就该给他沉重一击,让他悔不当初。 我说过,不要给我一丝的机会,现在你已经输了。 “陛下陛下,您不去看看娘娘吗?最近娘娘身体抱恙……”小庚子追了几步,见男人直奔远处的地牢,只能作罢,奇怪,陛下最近几日为何都往地牢跑?里面有人可以令他消除怒火?不是一群天星部落的俘虏么? 天呐,陛下不会因娘娘而失去理智,拿拷打来泄火吧?那被拷打的人还真倒霉,算了,只要他能心情舒畅,大伙才有好日子过。 第二天,苏梦蝶和奴仆们搬进了苍粼国的正牌王宫,主动挑选了韩非母后曾经住过的栖凤殿入住,坐在院子里新搭起的秋千上失魂的咒骂没良心的人,什么找不到就一直不会现身,天下之大,叫她如何去找?鬼才知道他躲哪里去了。 “右边有,左边无,凉天有,热天无,哭者有,笑者无,活者有,死者无,哑巴有,麻子无,和尚有,道士无……” 千雪坐在角落里垂头不说话,韩大哥,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吗?你忘了还有个叫千雪的朋友吗?好歹也要道个别是不是? 还欠你那么多银子,也不要了吗?不管你去了哪里,都希望你今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你是好人,好人就该有好报。 ps:娘子建立了读者qq群哦,群号:252766212 815.全体慰问 梦璃也不知道苏梦蝶在嘟囔什么,个个都无精打采,是走了,又不是死了,至于这么伤感?耳朵一动,看向大门口外,见一群人陆陆续续前来,立刻提醒:“娘娘,公羊将军他们来了!” 苏梦蝶收起埋怨,起身坐到了正中的木椅上。 来人还不少,欧阳战云,灵儿和妍儿还有所有文武大臣,全来了,苏梦蝶拧眉,他们来干什么? “微臣、末将参见王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莫不是又出现战事了?可她现在很疲累,身子有些虚弱,上不了战场的,肚子一天天也开始鼓胀,行动有些不便。 然而大伙却没有说公事,起身后,胡炳利先上前作揖:“微臣听小庚子说娘娘近日身体抱恙,故此大伙特来探望,不知娘娘感觉可好?要不要让元太医诊治诊治?”说完就冲元来喜打了个眼色。 梦璃和阿丽怔住,这怎么行?娘娘不愿告诉陛下,为的就是怕陛下始乱终弃,到时依照娘娘的性子会离去,那孩子能带走吗?加上她们已经知道陛下日日陪伴着溫芯雅,更不能让他们知晓了,怎么办? 而苏梦蝶却保持着冷静,摸摸脸颊,很明显吗?摇摇头:“本宫并无大碍,只是韩非一去,让本宫颇为失望,加上不久前一路奔波,故此才面色憔悴,不劳烦元太医了!”看着下面的一群人,心里暖流划过,只是心情不舒畅而已,居然这么多人关心。 而她最在意的朋友,还不如他们呢。 苏妍儿拿着一盒子的糕点道:“既然娘娘身体无恙,那么我们就放心了,这是妍儿亲自和大娘学的,娘娘若是食不下咽,可以尝点零嘴!”大姐怎么魂不守舍的?韩非对她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如此重情重义,那韩非也真是的,无缘无故就离开了。 亏大姐如此在意他。 苏梦蝶欣慰的接过,拍拍苏妍儿的手背:“三妹有心了,但是桂花糕有点干口,妍儿若是有时间就再给本宫做点煮蚕豆吧!”突然很想吃妍儿做的蚕豆了。 苏妍儿受宠若惊,第一次,大姐第一次向她提要求,立刻点头如捣蒜:“妍儿马上去准备!妍儿告退!”欠身后冲公羊余庆笑笑。 公羊余庆立刻向小丫头竖起大拇指,那蚕豆确实煮得不错,色香味俱全,就是他都能吃几大碗,最重要的是现在娘娘有了食欲,很好。 苏灵儿则过去欠身道:“灵儿可没三姐的手艺,不过已经准备搬来和大姐住,陪大姐说说知心话,大姐你说好不好?” “好好好,灵儿,谢谢你!”真贴心呢。 大伙看着这三姐妹总算冰释前嫌,都露出了笑容,胡炳利正儿八经的继续道:“娘娘,您乃千金之躯,万万要保重凤体,一听说您身体不适,百官都甚是担忧!” “娘娘,将士们都在问您要不要紧呢,那群小子还说干脆给您跳支舞解闷!”欧阳战云打趣。 “百姓们都派人前来传话,要娘娘定好好保重,另祝娘娘青春永固,凤体安康!”傅雪衣也道。 苏梦蝶唏嘘,她又没生病,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怎么牵扯了这么多人?看来她不是被几个手下盯着,还有无数人,笑着起身:“本宫没事,真的没事!” 816.爱来不来 大伙依旧愁眉不展。 苏梦蝶呼出一口气,她不能自己不开心,就搞得所有人都沉沉闷闷的,环胸一脚踩在椅子上,指着下面恼火的训斥:“本宫更多的是在担忧南越接下来该怎么走,瞧瞧你们,一个个的,跟本宫得了绝症一样,巴不得本宫卧床不起是不是?” 果然,大伙眉头舒展开,喊完不敢后,公羊余庆哈哈笑道:“这才像咱们的王后娘娘嘛,看来是大伙多心了,不过娘娘,咱们也是一片心意,您若是倒了,对咱南越可是沉重的打击!”如今南越有个第一睿智王后,南越能走到今天,她占了头功,敌国那是天天巴望着她一蹶不振呢。 越是如此,就越要活得好好的。 “哈哈哈看来是末将等多心了!”武将们拍拍文官的肩膀:“娘娘好得很,谁再敢胡说八道,军法处置!” 文官们瞅着女人那强悍的姿势,都黑了脸,这才叫好? 苏梦蝶了愣住了,低头看看,乖乖,她竟然像个山大王,这些人还叫好,难道在他们心中,她苏梦蝶真跟汉子一样?好吧,她就是女汉子,尴尬的收脚,又若无其身的坐端正:“都退下吧!” “哈哈哈!”大伙见她窘迫,笑声更豪迈了,纷纷拱手退出。 “你们就笑吧,娘娘都被你们给带坏了!”胡炳利狠瞪了一眼公羊余庆,一个王后,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居然不纠正还推崇,哎,无奈啊,她得打仗就必须接触这群莽汉,以后指不定就成天翘着二郎腿了。 送走大伙后,苏梦蝶果然靠后,翘起了二郎腿,小脚不断摇晃,极其恣意,算了,韩非走就走吧,他不是说只要找到他就会和她一起并肩前行吗?她会找到他的,此刻她得打起精神来,免得影响了士气。 让敌人去大肆庆祝,何必呢? 她这个王后做得还真威风,以前在凤阳宫时,别说心情不好,就是被傅云澈打了板子,谁去看过她?只能说要想别人在乎,就得做几件大事让他们认同,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她是没有连翘标致,但论起本事,她在连翘之上。 那连翘估计恨她恨得做梦都在诅咒,可笑的是她根本就没把她回事,这种人,不配成为她的敌人,不是她眼高于顶,就是连翘要杀李固一事,就让她不再正眼相待了。 苏灵儿边给苏梦蝶揉肩边喷笑:“大姐,您看看您现在,不知道还以为您就是这南越的大王呢!”这坐姿,比陛下还张狂。 “嘘!”梦璃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如今在这栖凤殿,有关傅云澈的事都不可提起,全都知道娘娘身体不适,就不信陛下不知道,却迟迟不来探望,实在让人心寒。 苏梦蝶则伸着懒腰道:“他爱来不来,嘘什么嘘?腿长人家身上,不来咱也不强求!”反正还有两天了,她也是有底线的,且说到做到,走了就不会吃回头草。 刚刚好去打听打听那位高僧的名讳,后去找寻,说不定他就有能力把她送回现代了,哎呀,回去后老爸看着她的大肚子,会不会打死她?未婚先孕? 老爸可以容忍她胡来,但绝不会容忍她不洁身自爱,所以玩男人她都得偷偷的,肚子在这里,就不容她狡辩了。 817.不要坏掉的男人 “陛下,奴才去通报!” 宫廊内,白忙中,傅云澈抽空带着亲手设计的礼物直奔栖凤殿,将整顿苍粼国之事交由了大臣们,想了一夜,他决定看在她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上,不与她计较,但小庚子说得也没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韩非的死不便道出。 日子还要过,天下还要打,不能因为一个韩非就分崩离析,影响夫妻感情,但她要再说那种浑话,什么到此结束的话,定严惩不贷。 一起风风雨雨走到今天,居然跟他说什么到此结束的话,夫妻俩过日子,能把分开的话时常挂嘴边吗?瞪了小庚子一眼:“不必了!” 苏梦蝶享受着大伙给她捶腿,喝着小茶,哼着小曲儿。 “其实陛下也没那么不可原谅,大姐,您放走余若霖,错在您!”苏灵儿苦口婆心,这些是大娘她们让她说的,大姐该去主动道歉的。 “哼,你们哪里知道真正的理由?”她不妥协那是害怕有了一次,那混蛋就成天等着她去讨好,尾巴会翘到天上去,哪天溫芯雅回来了他都会以为只要向她下跪,扇几个嘴巴子,她就会点头二女共侍一夫,哪天又来个溫芯雅三号,他会想反正唰几字个嘴巴子她就会妥协,怕什么? 可能吗? 男人这个东西,不能惯着,现代这种事看多了,有男人想脚踏两只船时,见老婆好说话,心软,就跪过去不停打嘴巴,正妻会舍不得,不得不答应,亦或者干了什么无法原谅的时,就来这招,逼得女人为了孩子都不得不隐忍。 她就是死也坚持自己的原则,他傅云澈敢出轨一次,就会被她彻底拉入黑名单,男人没几个好东西,越想越恼火,义愤填膺的咬牙:“我可以容忍坏男人,但绝对不容坏掉的男人!”很显然,傅云澈两天后就坏菜了。 好死不死,这句话被刚刚走到门口的傅云澈听个正着,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唰的一下漆黑如炭,坏掉的男人?转身打道回府,看都不多看一眼。 生病?他看她就从没这么精神过。 小庚子看向傅云澈的背影,这个娘娘,无缘无故干嘛说陛下是坏掉的男人?瞧瞧,长得英俊,沉着冷静,稳重,哪次闹气后不是陛下拉下脸来讨好?这么好的男人哪能是坏掉的呢? 男人也是需要呵护的,从来就没见娘娘主动上门道歉过,不但如此,还老在背后说陛下的坏话。 娘娘是不是觉得陛下没脾气?不会难过?拥有着无坚不摧的心?陛下也是会难过的,会伤心的,和她一样,肉长的心。 “噗哧,大姐您的形容总是这么好笑!”苏灵儿忍俊不禁,大姐说话太好玩了。 苏梦蝶则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感情她没面临婚姻危机?哪天等傅雪衣也带回来个初恋情人,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哎,果然自己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妈了个巴子的,她们不跟她同仇敌忾就算了,还憋笑憋得近岔气。 818.肯定是个狐狸精 梦璃和阿丽是唯一两个没有笑的人,有想过偷偷潜入地牢看看那溫芯雅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是戒备过于森严,连千雪都混不进去,陛下夜夜前去,冷落了娘娘,不得不让她们想到陛下其实夜夜都活在温柔乡里。 娘娘这般憎恨背叛感情的人,要是陛下真和溫芯雅已经那啥了,可怎么办哦,应该没有吧?陛下应该也不敢,最起码在娘娘妥协前,他不敢胡来,否则娘娘离开,对他和对南越没半点好处,如果夏兰王再偷偷把娘娘藏起来…… 以后帮着夏兰王打陛下,陛下知道娘娘的厉害,不为感情,就是为了江山,他也不敢惹怒娘娘,可现在陛下是瞒着娘娘,若不是千雪武艺高强,也不见得会打听到这些,大伙都会蒙在鼓里,既然他能瞒天过海,和溫芯雅暗渡陈仓,也不是不可能。 越想越害怕,不会的不会的,陛下不会这么没分寸的,即便他以前再怎么爱溫芯雅,可他若辜负了为南越带来富强的娘娘,会失去人心,纸包不住火的道理相信陛下懂。 只要还没肌肤之亲,都会回旋的余地,一旦那啥了,谁也救不了这段感情。 都很想看看那溫芯雅究竟是何许人也,长得如何,现况如何,陛下究竟每天过去都怎么和她相处的,可悲的是那地牢真进不去,除非娘娘自己去,要是娘娘没身怀六甲,倒是可以一起去看个究竟,韩非走了,娘娘情绪就如此激动,差点动了胎气。 要是知道陛下为了陪溫芯雅都不来看望,非暴跳如雷、悲痛欲绝不可,她这么爱陛下,为了陛下,怀着麟儿都还要上战场,已经证明了她有多在乎陛下了。 接受不了傅云澈始乱终弃的事实,哎,做人手下还真难,事事都要考虑周全。 阿丽拉着梦璃走向茅厕,一路走一路讨论:“梦璃,你说溫芯雅有咱娘娘美吗?” “千雪不是说她毁容了吗?肯定很丑!” “哼,那她有什么资格和咱娘娘比?陛下放着这么好的娘娘不照顾,去看那丑八怪做什么?越想越不来气!” 梦璃耸肩:“要是个美人,咱可以觉得陛下是好色,怕就怕毁容了陛下还一门心思在她身上,说明什么?说明余情未了,不管溫芯雅变成什么,陛下都不介意,这才叫情义!” “什么情义?不就是为了陛下挡了一碗油吗?她救的是陛下一人,咱娘娘为了陛下,救了整个南越,孰轻孰重?那溫芯雅不可能不知道陛下已经娶亲,既然如此,干嘛还每天缠着陛下?她要真爱陛下,就不会破坏咱娘娘和陛下的感情,瞧现在给弄的,定是那狐狸精成天装可怜,惹得陛下无法不管,咱娘娘迟早因为这狐狸精和陛下闹崩不可!” 阿丽很是郁闷的捏拳,要不是地牢守卫森严,她现在就去杀了那个女人,然后自刎,她真不希望苏梦蝶和傅云澈感情因为那人有隔阂,不值得! 819.最后的努力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是那句话,娘娘走我便走,娘娘留我便留!”梦璃无奈的摇头,她这辈子只跟着娘娘,生死相随。 这厢,万俟神枫懒散的侧躺长条椅中,眸光斜睨着桌面的画像,望着那笑得烂漫的小脸,与昨夜看到的截然相反,苏梦蝶哭了,哭得那么肝肠寸断,令他整整一夜都无法安寝,耳边不断回荡着凄厉的哭声,他知道她不是为了爱,如果是为了爱,她不会去反问傅云澈不给她答复的话。 只是在为失去一个朋友而悲伤,韩非只是走了,她就如此难以接受,如果告诉她,韩非已经死了,她会如何?亦或者告诉她,他万俟神枫也要离开了,她又如何? 苏梦蝶,你到现在还一心系在他身上,即便知道他瞒着你去见你最排斥的人,你还会留下来吗?如果会,神枫就再也不会这样一直在背后默默守护着你了,你如何看待溫芯雅,我万俟神枫就如何看待傅云澈。 那种痛,相信你比任何人都会清楚,神枫也会累,也会精神不济,每日心就仿佛被人傅云澈狠狠踩踏着,每当以为可以翻身时,你又来补上一脚,而我却依旧像个傻瓜一样跟在你后面,等着你哪天可以回头看上一眼。 这么久,一次都没有,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行就行,不行就算了,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真是可笑,人家从来没给他机会,当听当韩非大放厥词时,居然比傅云澈还恼火、还激动,就像个白痴一样,或许在爱情上面,人人都会变成傻瓜吧。 抽过画像卷起,将怀中的簪子掏出,苏梦蝶,我万俟神枫也是有尊严的,不会为了追逐一个女人当一辈子的傻子,豁出去一样走出了大门。 真后悔当时下令杀韩非,他干嘛参与这件事,不参与就可以立刻去告诉她,是傅云澈杀了韩非,自然就会跟他走,居然也会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也只有她会让他失去冷静,天下哪个女人能让他一个帝王钻水里当鱼给她钓?当鱼给她打? 说不定就会因为他杀了韩非而和他断绝关系呢,杀韩非有错吗?即便他不爱苏梦蝶,傅云澈是他的和盟人,有人当着他的面威胁傅云澈要他的女人,他也会宰了他,太不知天高的人留着必成祸患,韩非若走了歪路,那一天说不定亲手杀他的还是她苏梦蝶呢。 当然,这一点在韩非不愿把死讯爆出时也推翻了,其实就算韩非得不到,也不会发狂,他会默默的守在苏梦蝶身边一辈子,否则不会为了成全她,不让她和傅云澈有分歧而叫人把尸体抬走。 或许他错了,只能说不了解韩非,几乎没和那人接触过,只知道是个被仇恨蒙蔽了心的强者,只知道这种人一旦有任何野心都不可以留,否则损失那么多将士,损失了这么多心血,只为给他人做嫁衣?不可能! 那么这个消息就永远不要让那个女人知道,一切都会平息,即便她知道了,要和大伙老死不相往来,也无怨言。 820.还笑得出来? 朦胧月色再次袭来,望着绚丽的夜空,苏梦蝶晃荡着秋千掰着手指,后天这个时候就整整三天,怎么办?傅云澈至今都没来给她答复,真的要离开吗?想到这个问题时,为何如此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要走就一个人都不会带走,走就要走得干净嘛,就像从没来过一样,这么多朋友,兄弟姐妹,一起风雨同舟几个月,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傅云澈,你他妈就不是个男人,居然让我来面临这个问题。 更可恶的是她最舍不得还是孩子他爹,溫芯雅离开过他,对他说过累了的话,现在她也要说了,如果未来是溫芯雅回来了,他却选择和自己执手怎么办?要是这个可能,那么他一辈子都不会再相信爱情,他的心会更冷漠。 其实她应该多给他点时间的,他没有父母,又是兄长,没有哥哥姐姐去关爱他,她身为他的老婆,就应该多理解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的老公自己疼,不要期望别人像你一样去对他,别人不会掏心窝子的爱他。 不要因为一些误会就弃他于不顾,他现在还没真的娶小三,这么做就是在无理取闹,伤了他的同时也在伤自己。 做人心胸就得放宽点,他为了她也做了很多,抬起那瓷娃娃,真的做了很多,除了不会说甜言蜜语,不懂浪漫,可也不是完全不值得去托付,他在乎溫芯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代表他重情义,她不该这么冲动的。 只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赌一口气值得吗?也值得,既然她都说出来了,他再不来给个交代,说明他依旧不是百分百的在乎她,亦或者是在和她赌气。 要真是这样就好笑了,说明性格完全不合,夫妻就得一个进时,一个必须退,如果都不退,就无路可走,她很少这么较真,难得一次,他不该退一步吗?这事本就是他的错。 她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要那溫芯雅真的需要人照顾,或者生活不能自理什么的,她真的做得到去细心照料,给她洗脚,伺候她屎尿,可以放下一切尊严,这都是应该,处理对丈夫有恩的前女友,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而他傅云澈不能去看她,不能和她独处,不能和她有密切的联系,关系太敏感。 狠狠揉揉头发,该死的,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太小肚鸡肠了,说出去都让人笑话,笑就笑去,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该死的,这个溫芯雅真是害人不浅,没出现都让人想吐血,这要回来缠着傅云澈不放…… 逼急了她就成全他们,跑去做他们的小三,搞得他傅云澈家破人亡。 谁特么也别想好过。 “呵呵!”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呢,她才没那么无聊去当什么小三小四,她的世界很辽阔,她不是为了傅云澈而活的。 失恋的痛苦,会随着时间淡化,她又不是没尝试过,到时候说不定会发现其实她的良人另有其人,鬼才会抱着一棵树吊死。 821.永远潇洒的神枫 饶有磁性、浑厚的声音拉回了苏梦蝶思路,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不需要去看,基本就知来人是谁,除了万俟神枫还会有谁?只有他的声音永远具备亲和力,让人想靠近,每次一听他说话,都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当然,他也就对她这么温柔了,虽然和傅云澈对话时面带微笑,可话语间总是剑拔弩张,两人一见面,看似没什么,其实都像两头雄狮,一对上就开始炸毛,然后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对咬。 对手下,他就会很严厉,对强悍的敌人,他就会像一只傲慢的孔雀,雄赳赳气昂昂,光是表情都足以让人恨不得撕破他的脸。 傅云澈是背后放冷箭型,万俟神枫是正面让敌人活活吐血型,两者一结合,尼玛天下无敌,绝配。 也就傅云澈能让他炸毛了,当然,也只有他能让傅云澈明知道斗不过,还要屡次逞强去耍嘴皮子功夫,这俩人不做朋友实在可惜。 “神枫,你怎么来了?也觉得我快不行了?”手里还拿着礼物,不得不起身过去一同落座石桌旁,真是奇怪,不管哪个国家,每个院子里必定有一个圆形的石桌,眼下这张,还是白玉打造,有钱人,伤不起。 万俟神枫本来决定过来就直接告诉她,溫芯雅就在地牢,她的丈夫每到夜里就会过去,可是一见那笑容,就把什么话都憋回喉咙了,昨晚还哭得那么伤心,这会儿就笑意盈盈,这究竟是个什么女人?还以为她会茶不思饭不想个把月,才一天就恢复过来了? 那他是不是就算走了,她伤心那么一会,第二天又回到从前了?那他走得也太没意义了,好歹也得牵肠挂肚个十年八年吧? 没心肝的家伙。 “是啊,看你哭死没有,昨晚你可是真威风,居然当面辱没傅云澈,就算他真不是个东西,也不能说出来,多伤人?”虽然傅云澈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就不一样,自认为比傅云澈高了那么一个档次。 “得,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苏梦蝶鄙视,一路货色,她算看出来了,能当皇帝的男人没一个善岔,否则就等死吧,慕白那个例外,是别人杀不了他,听说不是没杀手去刺杀他,而是没等他看到,那些杀手就因为各种原因自己把自己搞死了。 神人啊,居然还不出名,只能说慕白太过低调。 万俟神枫大人不计小人过的翘起老爷腿,坐姿极度的张狂,袍低下的亵裤都全数展露,若是没穿亵裤,苏梦蝶这个角度过去,估计内裤都能一览无遗。 某男不但不计较,反而大言不惭的得意道:“我承认我是个坏男人,但绝对不是个坏掉的男人!” 某女纳闷的呲牙,这话好耳熟,对了,不是她今日刚说过的吗?谁给传扬出去的?要是被傅云澈听到了,还不得过来踢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那是没有机会,你要有机会,比傅云澈那混球还要过分,昨晚……昨晚我是情绪太激动,并没有骂你的意思,可不要对号入座!”要因为这事而生气,她会很内疚的。 822.谁说要走了? 昨晚?昨晚她好像是说过都是骗子的话,看着她含蓄的道歉,心里却无法雀跃,玩味的问:“这么说在你心里,我万俟神枫比傅云澈和韩非要更好?” “最起码你不会骗我,真诚,不会让我觉得不安!”和他在一起,很轻松,什么都聊得来,虽然是个大王,但他海纳百川,即便说错话,也不会计较,不像傅云澈,动不动就目露凶光。 所以她和神枫在一起,向来是没大没小的,有什么说什么,不害怕会触怒。 万俟神枫径自拿过茶壶倒了一杯:“如果一天你发现我其实也骗了你,甚至伤害你了你最在意的人呢?” “你不天天都在伤害他吗?”苏梦蝶自然而然理解成他说的是傅云澈了:“至于欺骗,神枫,你会骗我吗?”没由来的,开始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会像韩非那样一声不吭的离开吗?说好一起同甘共苦的,你会走吗?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一起走到最后一刻的。 万俟神枫倒茶的动作顿了片刻,后继续笑着放下茶壶,挑眉反问:“如果我会呢?你会如何?” “我会觉得自己很失败,因为我觉得我的朋友不会因为我做得不够好,离我而去,亦或者和我成为敌人,如果因为别的原因离开,我不会介意,要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那就是我的问题,说明我根本不配朋友对我守住承诺,如今韩非走了,我觉得是他的错,我不挫败,如果你也一声不响的走了,那就是我做人有问题!” 为什么你要突然问这个问题?万俟神枫,朋友不是这么做的。 “苏梦蝶,如果我真的离开了,也不是你的错!”万俟神枫苦笑着将画像摊开,递了过去,还有金簪。 某女紧紧盯着画像,她相信万俟神枫是爱她的,是爱情,不是友谊,傅云澈为了溫芯雅画了一副,搁置御书房那么久,而神枫却把她当初在梨花树下的一幕画了下来,带在身边半年之久,怎么会这样?她最感动的事傅云澈没做,神枫全做了。 感动之余有了害怕,抱着一丝侥幸干笑:“所以要因为我不能接受你的原因,你要离开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只是做生死兄弟?男女之间真的没有纯粹的友谊吗?在现代她没有多少男性朋友,那是因为身边的姐妹个个豪爽。 到了古代,能和她谈得来的只有男人,这里的女人太自卑,玩不到一起去,比如灵儿和妍儿她们,她会理所当然把她们当保护的对象,只有神枫他们这些男人,不需要她的保护,可以和她站在一条线上,可以谈笑风生,有共同语言,友谊对他们来说这么不值钱? 因为爱上她了,拿这个当理由继而不再联系,她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朋友就没了,万俟神枫,你这是要给我来个雪上加霜?见他不说话,立刻自嘲的笑笑:“我真他妈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人!” 只在自己丈夫面前是女人,在别人面前是男人,这样就没爱不爱的了。 万俟神枫很不喜欢女人此刻的态度,拧眉拿出金簪揶揄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走了?这支簪子给你,别看它浑身是伤,可有着一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凄惨故事,值得珍藏!”一想到傅云澈当初的所作所为便银牙紧咬。 ps:读者qq群:252766212 823.根本没当回事 苏梦蝶被男人的恶趣味搞得霎时哭笑不得,低吼道:“万俟神枫,你故意拿我开心是不是?”可恶,害她心跳都慢了几拍,居然只是开个玩笑?没好气的拿过金簪,怎么全是刮痕?而且她从不戴这么单调的头饰,就一根金棍,该不会是他亲手打造吧? “是你自己爱胡思乱想,关我什么事?”怎么办呢?不过是一个哀伤的眼神,便让他有口难言,狠绝的话被硬生生吞回了肚中,深怕某些话出来,一滴泪就会滚出,算了,还是让她自己去发现吧,那个时候依旧不肯走,再做打算,不是只给了傅云澈三天时间吗? “这金钗工艺不咋的!”不是她打击他,向来有啥说啥,口无遮拦的。 万俟神枫赞同的点头:“确实不怎么样,当初我父王巡视时遇到了洪荒,与他的臣子们分散,饥肠辘辘时遇到了一位妙人儿,她穿着朴素,头戴一支金簪,却远胜那些名门闺秀,因为她的娴熟和满腹经纶得到了父王的赏识,加上她因救我父王将那根祖传的金簪典当,一跃成凰,就是我的母后!” 啊?好似记得他母后已经过世了,因某些无法医治的病症含笑而终的,他父王也因他母亲郁郁而终的,这么说,这根金簪不但是他母后的遗物,更是他父王母后牵桥搭线的月老?意义还真重大:“神枫,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是要给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不管往后如何,它也是属于你的,无论什么时候,你无处可去时,都可以拿着它来找我,满足你一个愿望,任何愿望!”只要他一天没娶亲,都包括王后的位置,害怕女人会推辞,立刻起身:“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回去了!” 瞅着男人洒脱的背影,苏梦蝶煞是无奈,只好将金簪收起,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能换来一个愿望,愿望,不要和南越你死我活可以吗?哪怕天下一分为二,也要签订个百年合约,没有战争,可以吗? 门外,万俟神枫边走边摇头晃脑,长吁短叹,面对国家危机,他从不忧虑,只有这段镜中月水中花的感情让他不知该如何处理,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的感情路如此坎坷?他为何会变得如此没骨气? 当断不断,拖泥带水,优柔寡断,这是曾经的他绝不会做的事,只能说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一场,不论盖世英雄还是无名小卒! 居然会感觉到害怕,一想那女人知道韩非之死因,他莫名的恐慌,不过想到还有一个替死鬼加肇事者,也就彻底无愧疚之心了,他说过,傅云澈要输决计输在好颜面上。 这日,秋高气爽,深蓝的高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栖凤殿内,苏梦蝶边享受着苏灵儿的服侍边笑望着门外,最后一天了,看来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人家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ps:神枫这孩子,直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了男主头上了,看到有亲说现在更的都是废话,决计不是废话,后面就知道了。 824.亲自去找 “娘娘这两天怪怪的,你们发现没?她好像在等什么一样!”梦璃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实在不安,说她在等陛下吧,可又不像,仿佛在等一份希望,与一份失望。 跟了这么久,她多多少少还是了解苏梦蝶的,从来没这样过,每天吃饱喝足就坐那里等,什么都不做,也不说打麻将和制造台球桌来解闷了,更不和她们玩闹了,她的表情很是认真,认真得让人害怕。 娘娘,您究竟在等什么? 阿丽倒是没看出什么:“肯定是在等陛下呗!”这还用问?估计是等不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溫芯雅病了,陛下如今朝政都不理,全天待在地牢中,哎!真替娘娘担心,要是陛下执意娶了那狐狸精,不顾天下人反对,也没办法。 没事,到时候就和娘娘一起把那女人赶出去。 眼看夜晚即将到来,苏梦蝶才起身,三天整,傅云澈,我苏梦蝶的话就这么无足轻重吗?说什么尊重,果然鬼话连篇,你真以为我离不开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冲周围的人们道:“都下去歇息吧,灵儿,你也回去吧!” 苏灵儿欠身:“灵儿告退!” “等等!” 苏灵儿不解的转身:“大姐,您有事?” 苏梦蝶凝视了女孩儿一会,温柔的笑道:“没事,灵儿,你和雪衣的感情得来不易,要好好珍惜知道吗?他毕竟还年少,遇到争执,你记得让他一步!” “呵呵,大姐放心,我有分寸,灵儿走了!”说完就红着小脸走出大门,大姐干嘛突然说这种话?不是说遇到争吵就来找她,她会帮她调和吗? 灵儿,好好照顾我娘他们,一切都托付给你了,不是大姐心狠,大姐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们现在都很好,若不是肚子一天一天鼓胀,或许会多陪你们走一段,现在不能了,反正咱们有缘的话,迟早会再见的。 “奴婢告退!” 梦璃也累了一天,揉着后颈与阿丽等人走出,连千雪都打着哈欠回屋歇息去了。 苏梦蝶很想将她们全部带走,可跟着她不见得比这里过得好,居无定所,某一天说不定她就碰到那个高僧,把她送回现代了,那个时候,她能留给她们什么?服侍过她的人傅云澈都不会为难,否则他就畜生不如。 回屋将早早收拾好的包袱拿出,这么做对吗?将来会后悔吗?人最怕的就是做错事,因为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买,爸,要是你,你会怎么选择?你也会选择离开对吗? 不管了,她向来不是个喜欢磨磨唧唧的人,既然想离开,就走呗,挎起包袱刚走了几步,小手便摸向了小腹,垂头看着还不算明显的肚子,那溫芯雅或许真的只是一场误会怎么办?她倒不怕自己后悔失去了一段感情。 只是怕后悔将来孩子失去父亲的关爱,像她一样,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小时候她总是爱幻想,如果妈妈在会如何?面对别的小朋友谩骂着有娘生无娘教的话,愣是哭了好几年,那种感觉,她相信任何孩子都不愿去承受。 那要不要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攥紧包袱,沉下脸思虑了一会,傅云澈,就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仰头直奔御书房。 825.去地牢 “娘娘!” 出来倒洗脚水的梦璃见苏梦蝶疾步出门,立刻惊叫着放下脸盆小跑出去,她是要去找陛下吗?这现在陛下应该还在地牢,怎么办?现在娘娘不能知道那事的,一直奔波的身子承受得住吗?她病倒了可以医治,但孩子受不住。 孩子目前是最脆弱的阶段,莫要做得不偿失的事啊。 苏梦蝶斜睨了身后一眼,继续阴着脸前进,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忙,忙得连她的话都忘了,他不来,就她去,并不觉得卑微,做为一个母亲,不该为孩子付出一点吗?尊严和孩子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他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会饶恕他的,为了孩子,也必须得饶恕。 怪不得那么多家庭明明分歧不断,却依旧不肯离婚,不都是为了子女吗? 但她做不到为了孩子委屈自己一生,是她的儿子就会理解她,她会给他最好的,将他拉扯大,何必去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争宠?她才没那么低贱,更不会让那遗落人间的王子形同乞丐,会家大业大的。 “娘娘,您现在不宜走动,刚刚复原,要不咱们回去吧,陛下明日兴许就会过来了!”梦璃小跑着才能跟上主子的步伐,不能去啊。 “呸!他会来就见鬼了。”他就是以为她在空口说白话,吓唬他呢,以为她放不下得来不易的荣华富贵,放不下身边的亲朋好友,现在不来,明日来了也是看笑话来的,要不是因为肚子里那块肉,现在早就离开王宫了,还来受这个鸟气? 梦璃见劝不住,只好默默的祈祷,老天爷,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娘娘吧,千万不要伤害到小王子,求求您了。 御书房外,十来个守卫开始交头接耳:“待会她要进去就让她进去,别阻拦,否则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御书房能让她说进就进吗?” “年轻人,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谁才是王宫里真正的主子!” “咱陛下不像个惧内的人吧?” “瞧见没,哪个王后去见夫君时敢凶神恶煞?学着点吧!” “参见王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梦蝶看都懒得看那群人,直接走进,奈何找了一圈也不见个鬼影,不在御书房?没处理政务的话,说明有的是时间,为何不去给她个交代?还是说他根本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他做不到拒绝溫芯雅任何要求? “人呢?”惊天怒吼。 守卫战战兢兢的匍匐:“回娘娘话,陛下正在地牢中亲审犯人!” “起驾地牢,前方带路!”地牢?亲审?现在苍粼国有什么人值得他审理吗?不惜屈尊降纡亲自前去,还是说真有什么大事?若真是危及到国家安危的事,她也不会介意。 不容拒绝的命令叫守卫背脊发凉,点头哈腰的带路:“娘娘,您要不上銮驾……” 苏梦蝶摇头,她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让他忙得晕头转向、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一方面希望真有大事发生,一方面又希望不是。 她希望短时间内不要再有战争,将士们吃不消,可又希望他不是不在乎她的话,而是真的抽不开身。 826.你把约定忘了吗? “干什么干什么?” 脸色本就不友善的苏梦蝶看向架在眼前的长矛,这是要拦路吗?如果她只是个会绣花扑蝶的王后,或许该叫人去通传,可这苍粼能打下来,她功不可没,她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出谋划策,甚至为了南越不惜搞得一双手污浊不堪。 在现代的家里,是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的人,一直不觉得委屈,这一刻,却觉得悲哀,里面有什么重犯是她所不能见的?对她有疑心?冷声道:“让开!” 梦璃急得双手接近搓破皮儿,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指着侍卫道:“滚开,看不到这是咱的王后娘娘吗?” 侍卫们一惊,看看苏梦蝶朴素的穿着,王后?立刻跪地:“参见王后!”见女人要闯入,立刻站起伸手阻拦,冷声道:“王后娘娘,陛下有令,此处任何人都不可踏足……” ‘啪!’ 苏梦蝶头一回这么气愤,一巴掌扇了过去,历喝:“让开!”如此失望的事,还是头一次面临,这些人居然对她有疑心,真是可笑至极。 方才负责带路的守卫不断给人们打眼色,一群没眼色的家伙,这个人是你们能惹的吗?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得已,拿起匕首放到了咽喉处:“娘娘,我等奉命看守,倘若娘娘一定要进去,那么卑职等只能以死谢罪!” 苏梦蝶环胸嗤笑:“是吗?那还等什么?今天这里本宫一定要进去,挡我者死!”越是不让她进,她就偏要进。 大伙很是无奈,这可怎么办?王后今天是怎么了?不是说她很爱惜手下么? “干什么?” 一道石破天惊的震怒传来,让梦璃都不由双膝跪地,大气儿都不敢喘。 苏梦蝶见周围人过多,而傅云澈浑身透着阴霾,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欠身:“臣妾参见陛下!” 傅云澈英眉紧蹙,负手而立,不怒而威,走上前俯瞰着保持欠身动作的女人,厌烦的呵斥:“苏梦蝶,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寡人亲口下的命令你也敢违背了?还硬闯地牢,你想做什么?” 梦璃急得眼眶发红,心疼万分,娘娘就这么蹲着,一定很难受吧?如果没有溫芯雅的事,她真的好想告诉男人,娘娘真的好委屈。 苏梦蝶径自起身,更是惹得男人雷霆大怒:“放肆!” “有种你就杀了我,傅云澈,你太让我失望了!”闭起酸涩的眼睛,大步原路返回,她真傻,一遍遍的给他找理由,得来的却是自讨没趣,这种男人,也不配做她孩子的爹。 “苏梦蝶,你……!”傅云澈阴骇着俊脸看看四周,不得不跟了过去,见女人根本没有止步的意思就几个箭步上去拉住人:“你为何总是这般的不可理喻?” 苏梦蝶想潇洒的笑笑都笑不出来了,真正的自讨苦吃,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很想将其甩开,从此再无瓜葛,可是那句有爹生没爹教还是让她不得不隐忍:“你忘了我告诉过你,三天之内不给答复,就到此结束的话了?” 827.他终于妥协了 傅云澈就那么紧紧抓着女人的手臂,俊美无俦的刚毅脸庞上有了沉痛,但更多的是气愤:“我现在很累……” “就那么难回答吗?傅云澈,我的眼里不揉沙子,就这么点要求,你都满足不了吗?”为了你,我做了那么多,多次冒着生命危险,为这段感情和这个家不断的付出,只希望有一天你能看到,能给我一份安心,能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就这么难吗? 还是说不管我苏梦蝶做再多,也抹不去你对她的依恋? 她明白,无法让一个爱过的男人瞬间爱上自己,所以她也不计较,跟着他驰骋沙场,把他的梦想当成自己的梦想,只是今天,她累了,她真的累了,不想再做无谓的付出了,别搞到最后自己精疲力尽时,他却怀抱她人。 那个时候,估计会发疯吧?会觉得自己很白痴,很没用,很可笑。 “你不就是想要寡人此生只娶你一人吗?寡人答应你便是!”傅云澈长叹着将眼眶发红的女人抱入了怀里:“这辈子,傅云澈只娶苏梦蝶一人,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 虽然口气带着被迫的妥协,但苏梦蝶还是觉得自己成功了,一步步来,会有他笑着对她说这句话的一天,嘟囔道:“那她非要嫁给你呢?” “也只娶苏梦蝶一人!”眉宇间拧起了一个川字,可见很是心烦意乱。 “你别搞得是我逼你这么说一样!” 男人拉开两人的距离,垂眸苦笑:“天下间,寡人会受谁的胁迫?好了,这件事咱们就此打住,寡人敢保证,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你也别再胡思乱想了,更不要再说什么分离的话,寡人……害怕听到这句话!” 害怕?苏梦蝶僵住,自知理亏的撇了那满脸受伤的表情一眼,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不怕国家灭亡,不怕天塌下来,偏偏怕她说分离,也能理解,自小他的爹娘就相继离开了他,又听到雪衣说会推翻他,他最信任的溫芯雅也离开了他。 确实会害怕分离,这也说明她已经完完全全走进了他的心里,进到了害怕失去的位置,这家伙,突然变得这么肉麻,还真无法接受,红着脸锤了那胸口一下,大方道:“你放心,有你这句话,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保证此生都不辜负,我就能保证你永远都不会有找不到我的一天,傅云澈!” “嗯?”某傅挑眉。 苏梦蝶很是难以启齿一样的皱眉,垂下头瞅着地面,看来是她先输给他了,虽然今天的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几乎都无法招架,且心里还是没底,可只要他说了,她就相信他,仰头怔怔的对上男人的眼睛:“我希望我们今生都不要分开!”我爱你这三个字,她还是说不出口。 或许她还是不够信任他吧,依旧留着一分余地和后路。 ps:读者qq群:252766212,放心,咱是亲妈的,再说了,恩恩爱爱是情人,吵吵闹闹是夫妻,哪能一辈子都风平浪静? 828.心情舒畅了 此时此刻,天公也不忘前来作美,刮起了形同母亲抚过孩子面庞的温柔轻风,人们的脚边有着一小小池塘,没了夏日的蛙鸣,水流倒是格外清晰,叮咚叮咚的,好似美妙乐曲。 水流已经沉浸在浓重的夜色中,它那丰满而袒露的胸怀正在均匀地呼吸着,好象在消除白昼的疲劳,远处宫墙后方,弯弯的月牙正冉冉而起,王宫最为简陋的一角,此刻却远胜那些繁华闹市。 我希望我们今生都不要分开! 男人瞬也不瞬的眼神让苏梦蝶很是尴尬,难为情的抓抓后脑,垂眸继续瞅着地面的落叶,她这算表白了。 傅云澈愣了半响,回过神,见妻子别扭的模样,不由咧嘴笑出,见一缕青丝烦躁的拍打着其脸颊,伸手扶开:“好!” “呵呵,那咱们回去吧,我告诉你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好消息!”这个时候再隐瞒,就显得不人道了,他是孩子的爸爸,他有权利知道,第一次抛开尴尬,抓起男人的手,强行十指紧扣,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在现代,基本都是男人主动的。 可是这家伙太闷骚,她若不主动点,他永远都不会这么浪漫,情侣就该手拉手的散步,有什么好害羞的? 傅云澈则为难的摇头:“你先回去!” “不是审完了吗?”苏梦蝶看看地牢方向,他还要回去?纳闷的问:“究竟什么人需要你亲自去盘问?该不会是天星部落有什么秘密宝藏吧?这个我拿手,我去帮你审!”折磨人嘛,在行得很,逼供可是老爸的拿手好戏,甚至都不用拷打,自然而然就全盘托出了。 “咳!寡人自己来处理,不能事事都让你出风头,究竟谁才是一国之君?”傅云澈松开手拍拍妻子的小脸蛋。 苏梦蝶鄙视的白了一眼:“原来如此,怪不得不让我进去,你这家伙是怕被我比下去?行行行,你自己去审吧,不过挖宝藏的时候可记得带着我,最喜欢靠一张藏宝图找到宝贝了,不过要是对方实在不开口,你也别杀他,让我来!” 他确实该竖立竖立威信了,到现在都称苍粼是她打下来的,不知不觉灭了傅云澈的威风,他这么好面子,肯定不希望被一个女人比下去,随他去吧。 “嗯,一定,外面风大,快回宫,早些歇息,等寡人把这事忙完了,再去陪你!”说完就快步走回地牢。 吵了这么久,难得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他都不趁机要求点什么?以前不是很积极要同床么?难道憋久了,真给憋成和尚了?其实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同床了,她不会拒绝他的,喏,是他自己要禁欲,可别说她没尽到妻子的责任。 梦璃见主子满脸笑意就大力攥紧拳头,要不是顾忌苏梦蝶身怀有孕,真想当众戳穿傅云澈的谎言,以前她从不觉得傅云澈会对主子撒谎。 而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在他眼里,主子就这么好骗吗?还别说,真给骗过去了,那么以前他还有什么是瞒着她们的? “梦璃,还愣着干嘛?走了,回去给我炖碗燕窝粥,得好好补一补!” 829.幸福的滋味 “哦!” 梦璃笑着上前挽住女人的手臂,就怕这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子一不小心栽倒,都快当娘的人了,做事还是这么莽撞,如果娘娘没有一些丰功伟绩,今天非被打板子不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冷静。 那溫芯雅要是个会耍手段的女人,陛下又向着她,娘娘会被打下来吗? 苏梦蝶拍拍心口,刚才差点就心血管爆裂了,原来她还有心跳加速、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的一天呢,甚至比当初和洛辰交往时更强烈,她找到她的另一半灵魂了,一个并不幽默却稳重的成熟男人,他从不嬉皮笑脸,总是那么严肃。 他为了她可以失去当爸爸的机会,可以不顾群臣反对,可以在争吵后一次次来没话找话,不会跟她玩冷暴力,有时候就像个大哥哥一样宠着她,让着她,不和她斤斤计较。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居然说为了她要将王位传授给雪衣,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这种男人可以说打着灯笼都难找,老爸,您老说女儿长大嫁不出去,您看到了,不但嫁出去了,还是一个皇帝。 半壁江山的主宰者。 您老说女儿只适合找一个老实人,不适合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否则定吃亏,您错了,不但是个富二代,还是个超牛逼的富二代,事实证明,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故事是存在的。 “梦璃,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这么开心过,以前我有几个姐妹,铁哥们儿,都是受过伤的人,我们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都过着奢靡的生活,但是我们从来不去想自己会有真爱的一天,因为我们不相信爱情,那太不切实际了,而今天,我做到了,爱我的老公,一定漂亮的孩子,家,什么都有了……” 梦璃看着主子在前方欢快的转圈圈,眼泪顿时涌出,伸手快速擦干,都说希望多大,失望就会有多大,主子,梦璃希望这一刻您无动于衷,那么那一天就不会和快乐成反比了,虽然她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那愉悦是真实的。 苏梦蝶快乐得像只小鸟,恨不得此刻插翅去高空遨游一番,一个女人一辈子不就那么点盼头吗?找个好老公,生个听话的孩子,这辈子便足矣,无意间看到梦璃捂着嘴抽泣,不得不收住欢悦,担忧的问:“怎么了?” “呜呜呜主子呜呜呜梦璃呜呜呜梦璃太开心了呜呜呜为您感到开心呜呜呜!”天呐,您为什么总是不放过我们?大小姐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尝尽了苦头,您为什么还不放过她?蹲下身子将脸埋进膝盖肿嚎啕,她好没用,真的好没用,无法替主子分忧。 苏梦蝶这才不好意思的搓搓脸颊,该死的,得意忘形了,瞧給小丫头激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快入土为安了,过去把人拉起:“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日日夜夜盼望着我笑口常开,从今往后,再大的风雨咱都笑着去面对好不好?” “嗯!”梦璃擦擦眼泪,忍住苦涩,狂点头。 830.地牢里是溫芯雅 栖凤殿内,阿丽见苏梦蝶和梦璃一同消失后,就知道大事不妙,心想娘娘定知道了溫芯雅的事,立刻把其余人全部叫起,等待。 大伙都无精打采的,不晓得什么事把阿丽给急成这样,问她,她又不说。 千雪坐在房梁上望着外面,但凡有半点动静,她都会奋不顾身的冲过去带人离开。 连飞烟都被叫了回来,飞烟就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在大梁城,驭鹰身负重伤,她没日没夜的照顾,还有妹妹刚刚到了新住处,很不习惯,这些千雪是知道的,依旧叫她回来,恐怕是主子出大事了,她本准备过一段时间再来见苏梦蝶的。 毕竟以前她骗过她,得好好领罚。 “回来了!”千雪跃下,小跑向门口,见苏梦蝶笑意盈盈便皱眉,怎么回事? 千雪那一个拧眉的动作没逃过苏梦蝶的眼睛,好似她不该笑着回来一样,亦或者她根本就不该回来一样,否则阿丽那诧异的表情怎么解释?这些手下她太了解了,故作没事人一样搂过千雪:“干嘛呀这是?一个个的,不好好睡觉,专门来等我?” 飞烟没下去,现在她还没做好认错的准备,既然没事,过两天编制好措辞再来,虚惊一场,挑眉飞跃向远处。 千雪看看梦璃,梦璃则挤眉弄眼。 饶是不知道有猫腻,苏梦蝶会错过这些小动作,依旧不以为意的进屋:“去给娘娘我炖完燕窝粥!” 果然,千雪和梦璃还有阿丽同时走出,心事重重,看来这三个丫头知道了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因为她生平最讨厌被人蒙骗,而她们依旧如此,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梦璃刚才哭得那般凄惨就让她觉得不对劲。 再感动,也不至于跟死了全家一样吧? “小林子,你们都去里屋,本宫要办点不被人打搅的事,要清静!”支开所有下人后,玩味的轻步到厨房外,嘿!还真窝在一起说悄悄话呢,哼哼,最好不要是触及老娘的底线,否则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肯定是她无法原谅的事,否则不会偷偷摸摸,该不会是有关韩非下落的事吧? 千雪恼火的推了梦璃一下:“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叫我们?” “你们都不知道刚才娘娘走得有多急,我自己都乱了分寸,都要跑着才能跟上她,一脸黑气,跟要去杀人一样,我哪有时间去叫你们?” 阿丽跺脚:“那你可以大喊一声,我们不就出来了?” 千雪见二人开始争执,便直截了当的问梦璃:“娘娘发现溫芯雅了吗?” “没有,她还没进地牢,陛下就听到风声出来阻止了,陛下太可恶了,居然骗娘娘是在里面审犯人,我就不知道他既然这么在乎溫芯雅,干嘛还把人安置在地牢里?”梦璃跺脚。 阿丽哼笑:“历代后宫之争,极其残酷,他不就是怕咱娘娘为了争风吃醋伤害到那狐狸精吗?咱娘娘是那种人吗?!” “好了,别说了,既然她还没发现,这件事就先不要提,主子刚从即墨城回来,元气还没恢复,受不了折腾,都把嘴闭紧,等我想办法进入地牢看看情况,或许是一场误会,那时候再说!”千雪揉揉眉心,傅云澈究竟在搞什么东西? 831.谁也别想好过 门外,苏梦蝶并没像梦璃想的那样,会哭得撕心裂肺,反而一声自嘲的笑溢出,双手揣进裤兜,才发现不是在现代,没有牛仔裤,因为她觉得那个动作是最洒脱的。 敛去所有表情,释放出淡笑,仰头望了月儿一眼,还是这么美,为什么古代的夜空这么清澈?那眨巴着小眼睛的星星仿佛触手可得,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在现代的都市里,何时见过这么多星星?身边有个姐妹去过乌尤尼盐沼。 她说哪里就仿佛人间天堂,是神仙住的地方,一望无际的盐沼在雨后就像一面巨大的玻璃镜,倒影着蓝天白云,特别是晚上,你会发现自己就踩在天空之上,旖旎得叫人心醉。 本来都约定好,明年春天一起去游玩的…… 瞧!她都在想什么?完全没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她就是个神经病,傻子,白痴,窝囊废,走就走,跑去给什么最后一次机会?太他妈窝囊了,这操蛋的人生,就爱捉弄人,一下子让你心情烈焰如火,一下子让你冰天雪地。 冰火两重天。 老天爷,那也麻烦你把悲伤和快乐分开一点,别尼玛老是快进,好歹也给人点准备是不是?你当看电影呢? 淡笑着离开,淡笑着进屋,淡笑着落座,淡笑着等待美食到来,再淡笑着全数喝下,凭什么不吃?身体是自己的,搞坏了难受的是自己,还得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干活是不是?见下人们全都堵在一起看着她就不解的跷起二郎腿:“怎么?主子我难得这么开心,干嘛都苦着一张脸?” “娘娘……”梦璃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但是还没等她说完,苏梦蝶就不耐烦的打断:“得得得,爱情这种东西,我也不期望你们现在能懂,等你们哪天碰到一个跟你们说一生一世的人,你们才能体会,好了,都去睡觉吧,今夜本宫心情倍儿爽,想一个人独自享乐,谁也别来打搅!” 千雪相信梦璃的话了,真挺开心的,都开心的开始语无伦次了:“属下告退!” “奴婢、奴才告退!” 临走时,梦璃不安的看了一眼。 苏梦蝶笑得人畜无害,冲梦璃挑挑眉,如果她是男人,此刻的表情定秒杀这群美眉,等都走后才继续笑着起身。 回到卧室后,冷漠冰霜取代了先前的笑容,周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取过包袱挎上,拿过长剑拔开,眼神犹如千年冰封的寒潭,走出大门后,直奔地牢! 默默无声的离开?哈!天下哪有这么美的好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不死不行。 为傅云澈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让她的心淌血,再想办法将她一脚踢开,哼! 当她苏梦蝶是让人骑的善马了?不知道她有个黑社会的老子吧?不知道她是在黑帮蹉跎下长大的吧? 杀人什么的,如今也杀得麻木了,会是个软柿子? 心里流血看得到吗?看不到,那就让他身体流流血,她不好过,谁他妈也别想好过。 这小子真能耐,还藏着掖着,傅云澈,你他***就是用金子来包这火,也有融化的一天。 832.见到了溫芯雅 一路走一路扯掉外套,里面并非是亵衣亵裤,而是一套漆黑色劲装,裤子包裹住的两条腿看似纤细,可踹起人来丁点不含糊。 “她怎么又来了?” “完了完了,要出事了,还拿着武器!” “剑都出鞘了!” “她是要干什么?” 侍卫们个个都跟吃了黄连一样,这次他们不确定她会不会真下杀手了,说不定只要阻拦,不用他们自己拿匕首吓唬,她就会要他们人头落地,今晚究竟是怎么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要不要阻拦?” “算了吧,刚才小庚子公公走时说了,得罪谁也莫要得罪这个王后,意思意思的拦拦!” 苏梦蝶脸上的杀气太重,跟索命鬼一样,气势上就把大伙给吓得软了腿,却还是要伸手:“娘娘,陛下有令……!” 某女看都没去看,抬脚就狠狠踹了过去。 男人直接栽倒,捂住腹部打滚。 “滚开!”苏梦蝶捏紧武器,即便是这个时候,还存留着一丝理智,不可滥杀无辜,拿出凤印扔到了地上,见大伙这才惊恐的匍匐在地,轻哼一声走进了地牢,里面并不似她印象中的光景,和南越王宫内那天牢都有着云泥之别。 打扫得一尘不染,可见主人有多爱惜此处了,没有潮湿味,没有稻草的腐烂味,甚至飘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是的,花香,这里可没空气清新剂,还记得有人说过,傅云澈在地位不保时因溫芯雅一句要吃苍粼国的梨子,便冒死派人去寻。 是不是溫芯雅说气味不好,想闻花的味道?都快入冬了,他还能找来花儿,真不简单,瞧瞧,一座座牢笼前,处处摆放着一束束桂花,也是桂花盛开的季节,还有许多连她都没见过的奇花,灿烂炫目,她怎么没见他在秋末时给她找这么多花来? 为了花瓣不因冷空气凋零,甚至在里面烧起了炉子,篝火旺盛,处处都暖洋洋的,她的栖凤殿那么冷,他也没说给她搞这么温馨过,当走到最里侧那间极其宽敞的牢门前,才发现真是别有洞天。 高床软枕,轻纱床帐,红木四方桌,这哪里是坐牢?堪比五星级酒店了,一应俱全,连这里的茅房都他丫是香的,最引人注目的是身穿银色丝质亵衣的男人歇坐床内,怀抱温香软玉,正呵护宝贝似的端着药碗用嘴度入药汁。 用嘴,要不是端着药碗,真怀疑在表演法式热吻呢。 那女人二十三四岁,半张脸不比连翘逊色分毫,而另半张脸却叫人不敢直视,黑如包公,一只眼的肉连长在一起,只开了一丁点缝隙,能瞅到里面眼珠正在不安的转动,披头散发,与男人的紧紧交织,都穿着里衣,这算捉奸在床了吧? 来时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没想到还是软了骨头,泪液不听使唤的开始一颗接一颗的流淌。 “阿澈,苦!”声音嘶哑无力。 傅云澈一心都在柔弱不堪的女子身上,竟没注意到不远处就站着一个人,低头温柔的笑着哄道:“良药苦口,听话,还剩一点了!” 语毕,不容反抗的低头,轻柔的将薄唇覆上,一滴不剩的喂尽,大手安抚性的抚摸着佳人的香肩。 苏梦蝶闭目仰头吞吞口水,终于张口大声嘶吼道:“傅云澈!”三个字,震得整个地牢都即将崩塌似的,不少尘埃顺着细缝飘落。 833.相互残杀 堪比河东狮吼,即便再耳背的人,都不由望了过去。 溫芯雅一阵瑟瑟。 傅云澈却并没多大反应,只是短暂的拧眉,后愁眉安抚道:“没事,不要怕!”说完便视若无睹的将药碗搁下,这才转头冷冷的看向来人,当发现那凶狠的小脸上有着泪流后,眸底一抹愧疚稍纵即逝,淡漠道:“出去!” 不容拒绝的口吻。 苏梦蝶捏着剑柄的手开始颤抖,那蠢蠢欲动的剑尖开始散发出嗡嗡声,森冷的望着男人小心翼翼将另一个女人放倒,还叫她出去?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呲牙震怒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完便大跑向前,一脚踹开牢门,抡起兵器无情的砍了过去。 傅云澈大惊,反手抱起溫芯雅的身躯翻进了床榻里侧。 ‘砰!’的一声,长剑愣是将床沿砍出了一道缺口。 男人每一个动作都叫嚣着他呵护溫芯雅就仿佛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这无疑刺激得苏梦蝶接近疯狂,完全失去了理智,哪个女人这个时候还能想应不应该这么做?她孩子的爹此刻就抱着他屡次扬言要娶的女人,反正都破罐子破摔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仅残留了无与伦比的愤怒。 溫芯雅任由男人抱着滚来滚去,中途不忘看向突如其来的苏梦蝶,眼里除了恐慌对方的气势外,还有着无人能懂的无可奈何,张口祈求道:“别……别打了,你要杀……杀我吧!”小手哆嗦着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预备随时奋不顾身的档剑。 多么郎情妾意的一幕啊,女人为了她的爱郎可以连命都不要,男人更是不可能让她受半点伤害,苏梦蝶这一刻才发现,溫芯雅不是小三,而她才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她此生最厌恶的第三者,赤红着眸子瞪向男人。 傅云澈看向那伤痕累累的床沿,和极力要翻身而起的溫芯雅,一把将女人按住,冲苏梦蝶咆哮道:“立刻给寡人滚出去,你这个疯子,滚!” “滚?傅云澈,你居然叫我滚,没错,我是要滚了,但是老娘滚之前,得解决点私人恩怨,不能带着遗憾滚吧?”说完提剑再次冲男人刺了过去。 “呜呜呜别打了……别打了……”溫芯雅不断摇头抽泣。 傅云澈将人轻柔放下,用身躯保护着娇柔的人儿。 苏梦蝶可不留情,照着男人的后背便踹了过去。 “唔!”某傅闷哼一声,等彻底将人放下后才阴郁的翻身下床,一把抓住了刺来的长剑,锋利刀口划破皮肉,鲜血顺势而流,却不自知一样眯视着女人:“最后说一次,滚出去!”字字带着暴风雨欲来的前兆。 苏梦蝶顿时七窍生烟,狠瞪着一点点抽回剑,已经不去顾虑剑刃正一点点划着男人的手掌。 傅云澈抓着剑的右手开始因疼痛而颤动,未免右手自此报废,不得不松开,血水顷刻间形成一条无法斩断的细流,顺着铁拳陨落,染指着纤尘不染的平地。 鹰眼内是浓浓的失望,终于也不在隐忍,喷血的首长残忍的张开,伸向了女人的颈子,紧紧扣住,不断施加力道。 834.心寒意冷 千钧一发之际,苏梦蝶也同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将锐利的箭尖狠辣的刺过去,正中男人的心口,一气呵成。 她不是琼瑶书里的圣母女主角,最讨厌那些苦情戏,不爽了就去干,何必自己不开心时还要顾虑着对方的感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就是她,大不了就一起死。 “啊啊呜呜呜阿澈……阿澈呜呜呜!”溫芯雅艰难的爬起,瞅着男人的胸口大声哭喊。 傅云澈呼吸一滞,捏着女人咽喉的手变形。 而他加大一次力道,苏梦蝶就将剑推进一分,都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比着狠劲,完全不像前一刻还在外面风花雪夜、你侬我侬的恩爱夫妻,这一幕在跑来的小庚子看来,真的太残忍了,天呐,他们这是要就此杀死对方吗? 男人穿着本就单薄,胸口的丝质睡衣早就模糊一片,血液蔓延到了裤头,渲染着大腿。 可手劲没有松懈。 苏梦蝶的整张小脸都因缺乏氧气而开始泛紫,视线依旧死盯着男人扭曲的脸,仿佛即便是死了,也要将这张脸狠狠刻入脑海中,以免来世会再次重逢,她会绕道而行,感觉快支撑不住时,嘴角刻意扯出一抹鄙夷的笑,我死,你也别想活。 傅云澈额头青筋全数爆出,青紫色的根根血管接近破裂,目视着女人张开口,目光开始迷离才不得不松开扣住喉管的拇指,喉头一甜,垂头喷出了大口妖异腥红。 ‘噗哧!’ 苏梦蝶抽出长剑,见男人瘫坐在地,大片胸膛都沉浸在血泊中,理智蓦然清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下手会如此之狠,可她还是留了一分余地,没有刺入他的心脏,是舍不得吧?这个时候居然还舍不得,脑海里像电影倒带一样,闪过了一些无法忘怀的画面。 曾经的点点滴滴,在南越,他为了她一句话喝光了连神枫都难以下咽的酒,赢得玉镯,霸道的跟她说,弄丢了就要她的命,酩酊大醉的跟她哭,那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二十六年没想过学武,就为了跟她上床,用了短短时间就超越了她,好似他学武也只是为了她一样。 为了让她得到人们的认同,给她铺路,为了她可以冒着和夏兰国解除盟约的风险,可以接受她不能生育的事实,傅云澈,既然做不到,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让人一步步陷进去后又来告诉我,一切都是谎言。 “陛下,来人啊,太医,快找太医,陛下!”小庚子惊慌失措的冲过去抱起男人,娘娘下手可真狠。 ‘啪!’ 宝剑落地,苏梦蝶知道她现在可以离开了,既然杀不了,就远离这是非之地,连身边人都合起伙来骗她,还有什么值得去留恋的? 只是男人那虚弱的模样和苍白的脸色让她脚下像生了根,寸步难行,他对她也没下杀手,理由是什么她不想知道,弯腰七手八脚的将那伤口包扎上,阻止失血过多而亡。 傅云澈却不再去多看一眼,偏开头有气无力的瞅着牢门外,无人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但绝对心寒意冷。 835.你是傻子吗? “阿澈呜呜咳咳咳咳咳!”溫芯雅情绪格外激动,整个人都从床铺上滚下地,后爬到男人身边抢过人紧紧抱着那还在呕血的头颅不放,泪眼婆娑的看向苏梦蝶,有了憎恨,却又不知道她在憎恨谁,只是抽搐着哽咽。 苏梦蝶撇了女人的双腿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这是瘫痪了的意思吗?而且看她说话时也颇有大舌头的味道,仿佛她的全身上下,甚至是嘴都不由她自己来掌控,口水就着眼泪滑落在男人的脸颊上,每一根手指都在跳跃。 她哭得比她还凄惨,比她还觉得无奈一样,这让她觉得自己好似误会了什么。 “咳咳咳咳咳!” 溫芯雅埋头剧烈的咳嗽,好似要将整个胃部都咳出,本就无血色的脸颊憋得通红,好不可怜。 傅云澈在闭目前还不忘伸手去拍女人的胸口,笑得很是虚弱:“我……没事!”后警告着某些人:“谁敢……动她……一根汗毛,寡人必定将其九……族灭之!”语毕,人也陷入了昏厥。 九族?傅云澈,你这心狠起来也不输于人嘛,不知是害怕家人会被牵连,还是其他原因,等侍卫们将男人背出后,苏梦蝶面无表情的弯腰将溫芯雅打横抱起,归置床榻内,扯过棉被掩盖,后大眼瞪小眼。 溫芯雅浑身充满戒备,瞪视了一会才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呵呵,然后你缺条胳膊断条腿,让他灭我全家?”苏梦蝶鄙视的瞪了一眼,走出地牢,见万俟神枫正站在远处,其实你也早就知道了吧?知道的人还真不少,是不是全天下都知道,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没有多看,面不改色的向栖凤殿走去。 万俟神枫挑眉,双手叉腰跟上前,打趣道:“要不要跟我走?我万俟神枫绝对做得到白首不相离!” 苏梦蝶瞪了一眼:“你算什么朋友?” “我不告诉你,那是等着你自己去发现,这不就发现了?”万俟神枫并不觉哪里有做错,她和傅云澈现在是夫妻,他又喜欢她,谁都可以戳破,唯独他不能:“我可不想被你说成是趁火打劫!” “你永远都是对的!”苏梦蝶戏谑的回,依旧没回头去看。 万俟神枫不走了,站在原地呵斥道:“你还回去干什么?苏梦蝶,你就这么没有尊严吗?” 是啊,她回去干什么?脚步就趋势着她往栖凤殿走,想看看傅云澈会不会死?想看看溫芯雅瘫痪究竟是怎么回事?想知道为什么傅云澈要瞒着她?想知道为什么他要用嘴去喂药? “你是傻子吗?” 傻子,现代那话,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傻子,会变得不像自己,因为要去习惯另一半的习惯,做他喜欢做的事。 万俟神枫见女人还要前行就笑了,瞪着那背影开始放声大笑:“哈哈哈我才是那个傻子,苏梦蝶,你行,你真行,你永远都看不到背后的这个人,不管他怎么接近,你都看不到他!” 836.神枫也走了 苏梦蝶扭头,刚想数落一番,却见男人虽然嘴上在笑,可从不会有伤痛的脸上布满水痕,那种椎心之痛,仿佛正折磨着他的神经。 “呵呵,我以为这一刻你会跟我走,会让我带你离开,是我想多了!”万俟神枫或许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哭了吧,举手投足还是那么随性,那么的张扬,上前指着苏梦蝶挖苦:“你这是在自作自受,苏梦蝶,第一次,我第一次觉得你就是个怂包,好赖不分,他再怎么伤害你,你也心甘情愿,而我,为你费尽心思,你却无动于衷!” 女人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那就干脆不说。 万俟神枫将双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拉近距离,勾唇道:“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没有地方给你伤了,很卑微你知道吗?连我自己都唾弃我自己,为了个女人,值得吗?现在我知道答案了,不值得,因为她从来就没想过给我一丝丝的希望,我有那么差劲吗?” “神枫……” “不要说话!”万俟神枫摇摇女人的身子,冷声阻止,继续道:“我只想告诉你,你值得拥有最好的,如果傅云澈他真的不爱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哪怕一辈子都忘不掉他,也得给我活着,不管将来我会不会遇到你所谓的那个好女人,都不会不管你!” 苏梦蝶无力的问:“所以你要走了?” 万俟神枫深深吸纳了一口空气,沉重的点头:“蝶儿,男人的心也是会疲累的,再这样下去,我会把自己给逼疯,我不能,因为整个夏兰国还在等着我,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还是那句话,用的着我的地方,万死不辞!”松开手,落寞的转身,这条路,没有余力陪你走了。 就当从未认识过吧,是该结束了,被伤成这样了还要留下,他还能有什么希望?不是他的,强求也无用。 眼看着好友一个一个的离开,苏梦蝶束手无策,韩非不辞而别,神枫也要走了,她认为男性朋友里最要好的两个朋友都要离开她了,每个都走得这么干脆,不给她挽回的机会,头也不回。 “神枫,你不想打天下了吗?” 或许是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万俟神枫却步,斜睨了身后一眼笑道:“打,为什么不打?吾不在,军在!”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挽留你,那么走之前是不是该给一个拥抱呢?”为什么你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走?一个个都来往她伤口上撒盐,还不能抱怨什么,人都要走了,还有什么资格去抱怨? 万俟神枫僵住,二话不说,转身大步过去将女人抱进了怀中,紧紧拥住,将脸全数埋进了那发间:“我爱你!”一把松开,单手叉腰扬长而去。 苏梦蝶伸手抹了抹脸,目送着知己好友越走越远,笑着大喊:“万俟神枫,不许死在我前面知道吗?” “知道了!”男人扬手,拐过长廊,彻底消失在女人眼前,路是你自己选的,从今以后,你的一切与我万俟神枫再无瓜葛。 837.是自己服毒所导致 神枫,或许以后我们再无缘相见,亦或许还有那么一面之缘,但是你且放心,我苏梦蝶不会因为傅云澈而伤害自己,大家都很累,是该各自找个地方重头来过了,现在她有很多理由不能立刻抽身。 她得照顾溫芯雅到傅云澈起来,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那男人那么在乎溫芯雅,还不得把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牵累整个苏家就不好了。 其实没必要偷偷的走,有些话当面说清楚,好聚好散的走不是更好?他放手,她离开,他不用抱着幻想去找她,而她也不担心会被抓捕。 分手嘛,又不是第一次了,当初洛辰甩她时,可干脆得很,相信傅云澈也不会死缠烂打的,他更不屑囚禁着她,否则他就不是傅云澈了。 怂包?摸摸颈子,还火辣辣的疼呢,神枫,这一次你恐怕要看走眼了。 回到栖凤殿,见并没惊动了大伙,看来小庚子没把傅云澈受伤的消息透露出去,否则她在劫难逃,谋害龙体,何止诛灭九族? 也不知道会不会死,死了才好,一了百了,当时她干嘛不切了他的孽根?然后成全他们,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第二天天一亮,苏梦蝶就独自一人走向了地牢,小庚子说了,傅云澈伤口虽深,但没伤及要害,十日内可下床走动,已经清醒,需要她去照料,哼,她要去了才有鬼,看都不会去看一眼。 但她临行前得看看溫芯雅,怎么说也是引爆炸弹的导火线,牛逼人物啊,一出场秒杀所有人,昨夜没看清,也好奇怎么就瘫痪了? 另一边,万俟神枫淡淡的俯视着白烨:“当真?” “确实如此,属下亲耳听到他们说傅云澈当时威胁苏后,倘若溫芯雅掉一根汗毛,就要苏家全体陪葬!” “下去!” “陛下,要立刻启程回朝吗?”白烨问。 万俟神枫揉揉眉心,长叹道:“再看看吧!”只要她不是因为眷恋傅云澈不肯走,他都可以忍耐,苏梦蝶为何不告诉他这事? 地牢中,十来个宫女端着药碗跪在床边,吓得牙齿打颤。 “怎么回事?” “娘娘!”小宫女一见苏梦蝶前来,立刻求救:“娘娘,她不肯吃药!”想必是非陛下来亲自照料不可了。 苏梦蝶冷哼,环胸坐到床沿上冲溫芯雅打量,乖乖,比飞烟还可怖,好歹飞烟的双目是健全的,溫芯雅只有一只眼完好无损,另一只,堪称鬼魅,有了少许的同情,要是她,情愿死也不要这样无意义的活着,这不是遭罪吗? 嘴角口水一直流,拧眉拿过一旁的丝帕擦干:“傅云澈现在自顾不暇,照顾不了你,如果不想死,劝你还是乖乖的吃药!拿来!”伸手索要药碗,不喝?她有的是办法让她喝。 溫芯雅看着苏梦蝶的眼神毫无波澜。 “我很好奇,你是一直这样还是……” “娘娘,不是的,陛下救出她时还好好的,是她自己……服毒……才导致如今四肢麻痹,无法动弹!”小宫女立刻解释,很显然,她是站在苏梦蝶这边的。 838.去谈合离 苏梦蝶傻了,服毒?傅云澈都把她救出来了,她为何还要服毒?最看不起那些随意轻生的人了,瞪向溫芯雅:“你为何要服毒?听到他另结新欢娶了我,所以你受不了这个刺激,就要服毒?” 不能吧?她应该早就知道傅云澈娶她之事,为何服毒?这完全出乎意料。 溫芯雅没有回答,只是眨也不眨的看着苏梦蝶,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眼珠随着对方的脸部移动。 苏梦蝶更不解了,按理说她要么恨自己,要么欣然接受傅云澈朝三暮四,可两者都不是,好像有很多话要和她说,却又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无所谓,她以前或许对她离开的理由充满了好奇,而现在,她没兴趣知道了。 不管溫芯雅有什么理由,傅云澈忘不了她是真的,舍不得她受苦是真的,甚至为了她差点掐死自己是真的,不要跟她说什么她也刺了他一剑的话,他要不先动手试图杀她,她也不会下狠手。 傅云澈的辜负是真的,他的欺骗也是真的,不纳妃,人家可以金屋藏娇,虽然没违背诺言,却更加可憎。 其实溫芯雅也是个可怜人,她还没想过把气撒在她头上过,不喜欢归不喜欢,同情又是另外一回事,爱了那么久,后又不得不离开,被囚禁十年,不好受吧?后悔离开了吧?好不容易等到被解救了,又不知道为了还得自杀。 就没见过命运这么坎坷的人,反正她杀不了傅云澈,只剩下成全了,就发发慈悲照顾一次,亲手给情敌喂药,她的胸襟不是一般的旷阔。 舀起一勺子药汁,送了过去:“喝吧!” 溫芯雅轻轻摇头,视线没离开过女人的脸庞。 “你放心,他会比爱惜他自己还要爱惜你!”冲下人们打了眼色,等都离开了才继续道:“或许你会觉得我是个自私的人,但我的眼里不揉沙子,我要的婚姻是一夫一妻,绝无第三者的可能,昨晚是我太激烈了,不该伤害你喜欢的人,所以我决定成全你们,以后……好好对他!” “呜呜呜呜!”闻言,溫芯雅再次呜咽。 苏梦蝶理解成她是太感动了,感动有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情敌,把药汁倒进了嘴儿里后,见对方并没吞咽,乌黑的汁液顺着嘴角流淌出,立刻不满:“溫芯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都跟你说他自顾不暇了,你还想怎样?” 继续舀了一勺子倒了进去,依旧不肯下咽,还真是非傅云澈来不可呢,爱喝不喝,放下碗道:“我很敬佩你的勇敢,也为你和他那段感罗曼蒂克的爱情感到惋惜,不过你苦尽甘来了,就好好去把握,后会无期!” “呜呜呜呜无视饿样呜呜呜呜无视饿样!”溫芯雅伸手想爬起,却连头都撑不起,人就已经消失了,只得躺回,苦涩的望着床帐。 津液因话语浸湿了衣领,闭目摇头。 无视饿样?苏梦蝶边走出地牢边狠狠搓搓脸颊,什么玩意儿?神神叨叨,既然傅云澈醒了,那么可以去谈谈合离的事了。 拿起纸张,什么都没写,只画着两只好聚好散握在一起的手,一把刀恰好砍在交握的手中央,一刀两断,不能怪她,古代的字她不会写,现代的字傅云澈也不认识。 离婚协议书还不能让梦璃她们写,她不想惊动任何人。 839.和他离婚了 “陛下陛下,娘娘来了,来了!” 小庚子急急忙忙跑到床边报喜。 正坐躺着看奏折的傅云澈一听,立刻将折子全数藏在棉被内,后躺了下去,阴桀的瞪着床顶。 “参见娘娘!” 苏梦蝶摆手:“都下去吧!” “是!” 小庚子掩嘴笑着退后,他就说吧,娘娘怎么可能会不关心陛下?这不就来探望了?整个王宫,就娘娘最在意陛下了。 这才像夫妻嘛,至于溫芯雅那事,其实他真不懂,连陛下都不懂,一进去,刚见到人,大伙都议论纷纷,也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陛下还没开口她就开始服毒了。 至于这溫芯雅是谁,他搞不清楚,曾经在南越多多少少听到了些传言,陛下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子,看来就是她了。 不是他不告知苏梦蝶,而是有些事没搞清楚前,不能嚼舌根,说陛下和溫芯雅旧情复燃?也不像,陛下并未做什么出阁的事,除了用最哺药,也没说过越轨的话,做过越轨的事,正在摸索为何每次陛下都要用嘴喂药呢,就东窗事发了。 且他看那溫芯雅,也没提过要求,甚至都没谈过在南越王宫的事,陛下还在查她为何自杀的原因呢,一筹莫展。 苏梦蝶第一次来苍粼国帝王的寝宫,只能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如今也被规划成行宫了,上前来到床边,见男人要死不活的样子就道:“我有事跟你说!”并未嘘寒问暖。 “说!” 一个字,不含任何温度。 苏梦蝶取过御笔,不忘拿过托盘,把休书垫在托盘上,递了过去:“在说之前,你先把这个签了!” 走嘛,就得干脆一点,带着傅云澈老婆的头衔走,算怎么回事? 某傅撇了那纸张一眼,本想问原因,但显然不想和女人多说一个字,接过笔唰唰唰签下大名,苏梦蝶也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这才‘嘶啦’一声撕成两半。 把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一半扔到了男人的脸上:“好了,从这一刻开始,你我再无瓜葛,男婚女嫁,互不干涉,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奈何桥!”宝贝一样叠起,装进袖口中。 离婚了,终于和傅云澈离婚了,没了婚姻的束缚,竟觉得如负释重,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你什么意思?”傅云澈不解的拿起半张画,看看女人写的字体,蹙眉横看竖看,都觉得很费解,好似在说,这是什么字? 苏梦蝶抬起一脚蹬着床沿,倾身宣告:“离婚协议书,离婚懂吗?就是咱们再也不是夫妻了!” “哼!”傅云澈嗤之以鼻,摇摇那纸冷笑:“寡人没记错的话,夫妻分离,得有休书吧?且还得寡人来写吧?”那得意的模样,仿佛在说一张破画岂能做为分离的证据? 苏梦蝶耸肩:“你们的字姑奶奶不会写,我的字你们不认识,对我来说,这就是休书,谁写都一样,反正白纸黑字,各有签名,我说有效就有效!”这个时候还来跟她耍无赖,他确实舍不得她走,舍不得她脑子里的谋略。 840.情断于此 女人的气焰极其嚣张,让傅云澈再次怒目,坐起身咆哮:“苏梦蝶你不要……”见女人无动于衷就敛下怒气,咬牙问:“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 这人真是,典型不给点颜色瞧瞧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这个时候知道好声好气了?鄙夷道:“就是离婚这事,既然都已经办妥了,那么你就好自为之吧,傅云澈,其实你无需把她藏那么紧,我苏梦蝶就算要弄,也是弄你,跟她毫无关系,真当我蛮不讲理了?” 站定后,整理整理穿着,看向外面的天色,已经傍晚了呢,敲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出行的好时机。 傅云澈攥紧纸张,女人那满不在乎的态度,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口气依旧冰冷:“没有寡人的命令,你觉得你走得出这个王宫吗?” 苏梦蝶仿佛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不怒反笑的挑眉:“傅云澈,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像我这种坐不住的人,你若强行关着我,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反正我可能有机会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去,死对我来说不恐惧,即便不能再重生,我也不会像溫芯雅那样被人囚禁十年,憋都能憋死我,尸体你要吗?” 跟她比狠?他还嫩了点。 “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随便你怎么说吧,傅云澈,我本来想偷偷的走,去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不过我不想有后顾之忧,不想被人追捕,还有就是我放心不下我的家人,你就看在我爹为了南越屡立战功和我一次次冲锋陷阵的份上,好好待他们,我身边的那群宫女太监,还有千雪他们,你也不要去为难他们,我的离开跟他们毫无关系,你不要跟我说只要我离开,你就会杀他们的话,傅云澈,你二十六了!” 不是小孩子,该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 傅云澈脸色越加阴沉:“寡人答应过你,绝不纳妃,不会给她一个名正言顺,更不会将她公众出,这你都无法容忍?你是害怕你无法生育,她会危及到你的地位是吗?寡人答应你,此生寡人绝不会拥有一个孩子!” 看看,人家到现在还试图她接受呢,万分唾弃的摇头:“你和她如何已经和我没任何关系,你要高兴,可以立刻立后,最后说一次,你若不想我后悔帮你做了这么多,就不要伤害那些无辜之人,现在我只是讨厌你,如果你伤了他们任何人一根汗毛,我会恨你!” 撂下话,也不再去多看,决绝的走出大门,情断于此,真是可笑,拼了命的帮他打下苍粼,这里却成了她和他分离之地,她想这辈子都不会再轻易相信感情这个东西了吧? 友情以后只限于非单身男人和女人,否则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友谊因为一句‘我爱你’而被斩断,多冤枉? 不相信爱情,可不代表她不会有爱情,天下好男儿比比皆是,说不定就出现一个让她甘愿以身相许的呢?对方又不在乎当后爸爸,得对未来充满希望才行,取过墙角跟的包袱,抱在怀里潇洒的走出宫门。 841.韩非死了? “苏梦蝶!”傅云澈按住胸口下床,知道这速度追不上那女人,历喝道:“驭鹰,给我追!” 驭鹰一副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飞奔而出。 傅云澈扯过龙袍,穿戴整齐后在小庚子的搀扶下疾步前往。 门外,白烨见驭鹰跑出,也跟着尾随而去。 “主子,苏后走了,但傅云澈并不会放人,已经派驭鹰去追了!” 万俟神枫欣喜的站起,走了?她终于下定决心要走了,可驭鹰要去追的话,说明傅云澈还有办法挽回,沉思了一刻,狂肆的凤眼挑剔,傅云澈,你总觉得我挖不了你这个墙角,今天就看我挖不挖得掉:“走!”他得彻底断了她的后路。 白烨嘴角抽搐,要不怎么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呢?就是这个道理。 苏梦蝶已经走到帝都城中央,天渐渐暗沉,就好像失去了阳光普照的心,无半点色彩可言,又失恋了,说起来是她踹他,其实就是人家踹了她,到底是她自己的人品有问题还是男人都如此?每次都遇人不淑,在她以为爱得死去活来时,老天又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了。 自认为没什么错,最起码她有认真对待她的感情,竭尽所能的维持,只能说霉运附体,渣男都给她碰上了。 “苏梦蝶!” 神枫?苏梦蝶不敢置信的抬头,果然,那骚包正斜倚前方商铺前等着她呢,面临过失去后,这一刻,心里五味陈杂,明明昨日才见过,今天就觉仿佛分割了数百年一样,那个笑容煞是暖人心,也不矫情,过去锤了锤男人的胸口:“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万俟神枫搂过女人的肩膀,将头颅在那脸颊上蹭蹭,玩世不恭的道:“怎么办呢?始终放不下,我是不是越来越没用了?” “神枫,咱们不能只是朋友吗?”苏梦蝶望进男人的眼底,最起码现在她绝对不可能接受他,爱是唯一,一颗心只容得下一个人,虽说失恋了,也得有个过渡期吧? “好吧,朋友,只是朋友,朋友,无处可去吧?跟我回夏兰国?带你去见见咱夏兰的怡人风光?”只要朝夕相处,他会走进她的心里,成为她此生唯一的男人,今天更要傅云澈永世不得翻身。 苏梦蝶确实无处可去,想到安身之所,才发现出来并没带多少银两,大着的肚子还要养家糊口不成?或许有神枫的照顾会好轻松一点,明朗的笑道:“神枫,谢谢你!”其实以后她和他也没有可能,找个机会把怀孕之事告诉他吧。 傻瓜,跟他说什么谢?他做梦都想她能求救于他,揉揉那脑袋:“走,带你去个地方!” 半小时后,苏梦蝶站在了一座坟前,目光溃散的盯着墓碑,‘韩非之墓’,四个字狠狠冲击着她的神经,耳边是万俟神枫一句句感慨,他说这就是她认识的韩非,紧紧咬住下唇跪坐下去,摇头哽咽道:“不可能……你骗我,韩非怎么会死呢?他那晚还在和我捉迷藏呜呜呜!” 万俟神枫长叹:“就是那晚,他死了,被傅云澈下令诛杀的!”瞅了一眼后方赶来的驭鹰,呵,傅云澈,你输了。 842.做哥们也值得 “傅云澈?”苏梦蝶一手摸着墓碑,一手抓住了万俟神枫的衣摆:“怎么可能?傅云澈怎么可能杀韩非?他没有理由杀他不是吗?他都拿着国玺给他了!”不会的,韩非不会死的。 万俟神枫表现得很伤感,蹲下身子擦拭掉女人脸儿上的泪液:“不是我不告诉你,你也知道,如今我夏兰不得不和他和盟,而他南越,也离不开我夏兰,有这层关系在,我不能得罪他,你知道吗?当时韩非拿着国玺跟傅云澈说,他不要镇国将军之位,他只要你,他要带你远走高飞!” “呜呜呜!”苏梦蝶闻言哭得更大声了,韩非,你这个傻子,她想起来了,她跟韩非说过,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喜欢去闯荡江湖,韩非也问过她,喜不喜欢傅云澈,更问过她,还希望去闯荡不,她都答应了。 就在交出国玺的那一晚,他或许才发现,她说不喜欢傅云澈只是不喜欢,但她爱傅云澈,那一秒,韩非一定很震惊吧?他知道他快活不了了,所以祝愿她和傅云澈白头偕老,所以带她去了那片树林,引导她玩捉迷藏。 那个时候他都能想出最好的死法,不让她伤心的死法,韩非,你这个傻瓜,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怕影响我和傅云澈之间的感情吗? “白痴!”转身无章法的拍打那墓碑:“呜呜呜韩非你个白痴,白痴呜呜呜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让我情何以堪?呜呜呜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让你死的呜呜!” “苏梦蝶,你冷静一点,他已经死了,你冷静一点!”万俟神枫见女人陷入疯狂,那手儿已经拍出了骨骼脆响声,立刻抱住。 苏梦蝶仰头望着老天,让韩非走出阴影的是她,让韩非报仇的是她,最后害死他的还是她,如果不是她,他即便报不了仇,也可以一直待在苏府,为什么害死他的是她?为什么?没死在战场上,死在了傅云澈手里。 有比这更冤枉的事吗?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停止发疯。 抿紧唇瓣再次看向石碑,指尖在韩非二字上哆嗦着抚摸:“命运太捉弄人了,在你死的时候,我还在骂你没良心,这些天我一直埋怨你,是不是很委屈?韩非,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可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苏梦蝶,你孤独时会找我,生辰时会找我,好像你只能找我一样!” 夜间的坟场,格外凄凉,几片落叶打着旋儿的垂落,空间回荡着女人撕裂般的哭声,有谁知道这个女人在沙场时可指点几十万雄兵?可带着五万人杀进三十万大军中?为了一个逝去的人泪流不断,或许在她心里,这个人对她有着深厚的意义。 “韩非呜呜呜你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找我喝酒了,再也不会有人跟我猜谜语了,我都还没猜出谜底,你就死了,你怎么能死呜呜呜呜,你怎么能死呢?” 万俟神枫总算明白为什么韩非会拿着国玺去换她了,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看来苏梦蝶还不知道韩非喜欢她吧? 也怪不得她把友谊看这么重,或许自己死了,她也会这么癫狂吧?这一刻他觉得,其实做她单纯的哥们,也值得。 从未见过把兄弟情义看得这么重的女人,男人也没有,做她的朋友,也算三生有幸。 843.你就是个畜生 “苏梦……”迟迟赶来的傅云澈见这情景,顿时明白了什么,冷冽的瞪向万俟神枫,即使是苏梦蝶当众跟他说老死不相往来,也无此刻的担忧和害怕,还真让小庚子说中了不成? 果然,苏梦蝶僵硬的转头,缓缓起身,抬手抹掉模糊视线的水雾,一步步走向那胸口衣襟开始溢血的男人。 白烨见主子在笑,甚是不解:“主子,别忘了,咱也有份!”当时韩非身上有五六支箭羽是他的人射出去的,主子若想带苏梦蝶走,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苏梦蝶方才接近绝望的模样,可见很憎恨行凶者,她怎么可能跟主子走? 万俟神枫抬手制止手下私语,胸有成竹的斜靠墓碑:“傅云澈不可能说破,否则他就不是傅云澈了!”这个大醋坛子,最排斥苏梦蝶在意别的男人了,如今这女人为了韩非去指责他,不但不会解释,反而会雷霆震怒,他说过,傅云澈输就输在好面子上。 “娘娘,陛下还有伤……”小庚子还没说完就被傅云澈推开了,这可怎么办?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娘娘会找到这里来?而且夏兰王为什么会在这里? 驭鹰摇头,他也不知道,他赶到时,娘娘就和夏兰王过来了,且刚才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他也没听到。 但傅云澈知道,因为他太了解万俟神枫了,那个见缝插针的痞子,定是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他头上了,当然,人也确实是他杀的,无需狡辩,见苏梦蝶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立刻摆起了君威架子,双手背在伸手,昂首冷漠道:“没错,人是寡人杀的!” ‘啪!’ 苏梦蝶冷不丁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除了万俟神枫还在幸灾乐祸的邪笑外,都吓得闭口不言。 傅云澈没想到女人会为了一个死去的男人当众打他的脸,若不是心中有愧,早就下令将人关入天牢了,垂眸刚要发飙,就看到女人眼里浓浓的恨意,放下架子,强扯住一个微笑:“气消了就跟寡人回宫!” 苏梦蝶再次抬手扇了过去,阴狠的说道:“这第一巴掌是替韩非打的,你就是个畜生,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第二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为你做了那么多,而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你找女人我可以释然,毕竟这天下也不是只剩我苏梦蝶一个女人,你千不该万不该杀我朋友,你一点人性都没有,你母后当初为什么不杀了你?留你在人间祸害无辜之人?” 最后两句让男人瞪大了眸子,错愕的看着女人:“苏梦蝶,注意你的措辞!” “呸,你配吗?傅云澈,扪心自问,你配吗?你配别人高看你吗?像你这种人,就该被人千刀万剐,你会有那一天的,你会有被人五马分尸的一天的!” 字字句句都说得咬牙切齿,却始终没有动手将人斩杀。 傅云澈或许觉得女人可能是太激动,接受不了韩非的死因,继续笑道:“跟寡人回宫,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好吗?” 844.祝你幸福 “回去?傅云澈,我情愿死在外面,也不会再跟你回去!”说完后退两步,转身便要走。 傅云澈看看满脸得意的万俟神枫,自嘲道:“跟他走对吗?” 苏梦蝶仰头望着韩非的墓碑嗤笑:“没错,傅云澈,其实咱们也该好聚好散不是吗?你不爱我,我不爱你……” “你撒谎!”傅云澈强行拉过女人,面对面低吼:“是谁跟寡人说要永远在一起的?苏梦蝶,咱们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说断就断?” 呵呵,感情?他居然跟她说什么感情:“我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须要和你在一起,现在没必要了,我没爱过你,从来就没有,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了,那也是没办法,也是为了找一个家,这个家谁来给都一样,等哪天像来时那样突然回去了,也不会有遗憾!” “谁来给都一样?苏梦蝶,说得还真好听,你想走就走,何必说解释这么多?”傅云澈捏着女人双肩的手不淡定了,筋脉鼓胀,极力的隐忍着什么,无从爆发,还得忍下去。 “放手吧,就当咱们从没认识过,跟着你太累了,身心疲惫,再继续下去,我会被你逼疯,会死!” 傅云澈没错过女人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洞察清楚后就笑着点头,松开双手,刀刻般的俊颜上是无法言语的伤,带着苦笑,声音沙哑:“好,祝你幸福!”末了,两行泪就着酸涩的笑容滑出。 苏梦蝶曾经总想着,什么时候看他在自己面前哭一场,那会是怎样的画面?现在她看到了,他在清醒状态下落泪了,却完全没有愉悦感,更没成就感:“我会的!” 某傅瞅向万俟神枫,笑容不减:“恭喜你!”后转身咆哮道:“回宫!”苏梦蝶,记住你今天的话,每一句话,我傅云澈还没低下到要去苦苦哀求一个女人的地步,走吧,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小庚子吸吸鼻子,娘娘,你就这么走了吗?您不要梦璃她们了吗?也不要小庚子了吗?是您让小庚子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陛下是爱您的,您真的看不出来吗? 您怎么舍得离开他?曾经你们是那么的相爱,都把那些点点滴滴给忘了吗?这两个人,就不能各退一步好好商量?第一次见陛下流泪,连他的心都跟着痛了,依依不舍的尾随,娘娘,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小庚子不能服侍您了。 苏梦蝶站在原地目送着几人离开,或许刚才真口不择言了,但是她顾不了那么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割断这千丝万缕,虽然到了这步田地,但是傅云澈,也祝你能幸福,你那么爱她,肯定有她的好,你会幸福的。 再也承受不住这接踵而来的打击,闭目瘫软下,或许等她醒来时,已经离大伙很远很远,但是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梦璃、千雪,对不起,主子不能带你们走,主子给不了你们安定之所,还有灵儿妍儿,苏家就剩下你们了,一定要好好照顾爹娘他们。 娘亲,蝶儿不孝,蝶儿目前唯一能答应您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您跟着蝶儿远没有在爹爹身边快乐,有缘自会再相见! ps:呼呼,今天饭都不吃的更新了十二章,都不许再抱怨了,累得我脖子都歪了,明天傅云澈就知道女主怀孕了,当然不会让他找到女主的,且亲们知道是谁给女主接生的吗?一个你们死都不会想到的人…… 845.得离开他们 十日后…… 苍粼国边境某村镇小道上,十多辆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其中,高空俯瞰下去,黄昏下的小镇好似一张如梦似幻的彩画,黄橙橙的树叶漫山遍野,宛如天河里坠落了一弯金色的月亮,亲吻着故乡的田园,从炊烟袅袅的村寨里,不时地传几声狗吠鸡鸣,难以形容的绝美意境。 “汪汪汪汪……” “咩咩……” 这什么声音? 宽绰高雅的马车内,沉睡了整整十日的人儿收紧秀眉,后扶着额头睁开了眸,家畜的叫声不绝于耳,狐疑的坐起,撩开马车帘子一看,不由暗叹,好美的村寨,金黄夕阳的光束更是照得大地像一块巨大金矿。 旅游加摄影最佳境地。 离帝都城应该很远了吧?知道熟睡了近十天,中途隐约能听到抵达了苍粼国之边境,即将进入与洪末国、夏兰国的交叉路口,一行近千人,倒失去了游山玩水的惬意,摸着已经隆起的小腹看向后方帝都城方向。 梦璃她们已经知道她离开了吧?爹娘也知道了吧?傅云澈会把此消息透露吗?她想他不会,毕竟都传苍粼国乃她苏梦蝶所打下,这个时候她离开的消息传出,会人心惶惶,对他攻打洪末国无利。 “苏姑娘究竟要何时才醒来?陛下为了她都憔悴了好多,知道吗?陛下都是用嘴在给她喂药的,也不知道这安胎药是怎么个味道!” 刚要下车解手的苏梦蝶一听,按捺住了,嘴?这边的男人是不是都有这嗜好?等等……安胎药?惊讶的看向说话的两个影卫,那是白烨手下的人,他们已经知道她怀孕之事了?也是,她晕倒了,神枫定找太医给她诊治。 也好,无需她找机会和他说了。 “陛下会娶苏姑娘吗?” “这很难说,说不定真有这个可能!” “那傅云澈因为赐死韩非而失去了自己的王后,保不准哪天咱陛下也会因此事和她闹僵,其实苏姑娘到咱夏兰国有利无害,她这第一睿智王后的头衔可不是白来的,有她在,这天下迟早是咱们的!” “傅云澈要得不偿失了,此事以后都不要议论了,免得惹火烧身。” 捏住帘子的小手变形,大概是经历了太多,再大的风浪都能平心静气的面对,苏梦蝶没有多大反应,坐回软塌中,曲起一条腿仰头回想着往事,梦璃和千雪她们骗她,是善意的谎言,害怕动了胎气,而万俟神枫,你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她早就想到,万俟神枫不阻止傅云澈杀韩非有疑问,他会是那种怕得罪傅云澈的人吗? 只能说明他也想韩非死,以前她就想过,这两个人不会善待韩非的,因为身份特殊,亡国太子,他们千辛万苦才打下苍粼国,岂能冒任何丢失的危险? 是他们的野心勃勃害死了韩非,韩非根本就不会复国,这一点她可以保证,否则那晚他会向她求救。 神枫,有时候你和傅云澈真是如出一辙,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残酷无情,叫人后怕。 生活而已,被他们搞得这么复杂,揉揉疲累的太阳穴,她得离开,必须远离这些人,到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她的地方,一切都等孩子平安出事都再说。 846.都四个多月了 要怎么逃走呢?直接和神枫闹僵的话,他可能会以孩子为理由囚禁她,而她为了孩子也得向他臣服,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岂会错失? 如今她已经不相信这个男人了,骗过一次,就让她怀疑起他把她带进夏兰为的不过是帮他打天下,他还真看得起她,她可不是真的诸葛亮,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是恰好前几次都没失手而已,就被这些人命为第一睿智王后了。 她能为他们做的就这么多,已经不想参与战争了,输赢如何,看他们自己,如果他们没这个本事,只能说无用,怪不得他人。 毕竟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就当她没来过好了。 现在她是真的厌烦了这种生活。 可是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开?去哪些地方是他们绝对不会找到的?天下就这么大,不管去到哪里,都莫非王土,宝月国、洪末国不可去,一旦身份泄漏,就是老百姓都得将她活剥,大曜国北遥国富林国就更不要说了。 那些人虽然没有表明搀和,可谁不想当独一无二的天皇?会放过抓获她要挟傅云澈的机会? 那她去哪里?算了,先离开万俟神枫再说,她就不信没有她的安乐之所,事在人为,只要她想,定可找到。 也不带换洗衣服了,只将近千两的银票塞进肚兜里,只要有钱,便不会死人,静心等待着那交叉路口的到来,首先往洪末国方向跑,神枫断然不敢带着这点人闯入余若霖的地盘,她也得冒着被余若霖逮捕的危险。 只能祈祷老天,余若霖不会发现她进入了他的领地吧,甩掉神枫是首要,顾不了那么多,真是滑稽,当时神枫主动说要离开她时,差点心肌梗塞,现在却是她想方设法甩掉他。 “停!” 万俟神枫扬手,长龙队伍立刻站定,一些知情人士都心知肚明,这是喂药的时间到了,陛下把时辰掐得很准,每次这一刻,他的嘴角都会扬出一个邪魅的弧度,好似格外期待一样,白烨失笑,说起来是喂药,不就是想一亲芳泽吗? 陛下追逐了苏梦蝶这么久,难得抱得美人归,若不是苏梦蝶身怀六甲,恐怕都要和她共处一室了。 万俟接过侍女送来的汤药,掀开帘子刚踏进,就见苏梦蝶正斜坐里侧,并没有失望的神色,欣喜道:“小蝶,你终于醒了?来来来,快把这个喝了!”舀起一勺子放在薄唇边吹凉,这才笑着递上前。 苏梦蝶呆呆的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此刻如玉般温润,与霸气的坐姿成反比,有棱有角的轮廓百看不厌。 再近的距离也在他脸上找不出丁点瑕疵,体格健硕,胖瘦适中,多么完美的一个男人? 狂傲不羁、不拘小节,豪爽的汉子,却也为了江山而出卖朋友,在杀韩非时,有想过这个朋友会肝肠寸断吗? 居然还笑得出来,一群畜生,不解释! 伸手端过:“我又没残废!”安胎药,得喝。 “想不到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为什么不早说?都四个多月了!”万俟神枫无奈的笑笑,傅云澈要知道他的儿子都归纳自己旗下,不知会如何? 维持不了那冷静的性子了吧?暴跳如雷? 847.逃走 “呵呵,这不是害怕你们因此而不让我上战场吗?”瞧,她多关心战事?高帽子嘛,她自己给自己扣一次,最好让他们内疚得肠子发青。 万俟神枫一听,果然面露心疼,伸手将女人腮边的发丝拨弄至耳后:“知不知道一旦动了胎气,定血流不止,一尸两命?”不少孕妇因大出血的事丧命,她却为了帮他们打江山,带着肚子闯石头岗,傻瓜,就不会为自己着想吗? 傅云澈他们就一点也没察觉吗?怪不得她一直拒绝太医号脉,更好奇的是傅云澈为何答应她?王后定期号脉是雷打不动的。 苏梦蝶无所谓的耸肩:“这不是怕你们败下阵来吗?我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喝下最后一口才对上男人的视线,再看看你们,是如何对我的? 女人大无畏的精神再次让神枫自惭形秽,她说得云淡风轻,而他却觉得他和傅云澈亏欠她太多太多。 想也不想,倾身将人抱紧:“小蝶,从今以后,神枫不管你以前是谁的女人,有着谁的孩子,只要你在我身边,即便一辈子是朋友,我也不会让后宫多出一个女人来,你的孩子就是我万俟神枫的孩子,你想要什么,我都不会吝啬,等孩子出世后,带你去畅游山水间!” 即便这辈子她都不会接受他,他也会当她是他唯一的妻子。 某女抿唇,如果他没参与杀害韩非,这个承诺可信的话,或许过不了两年她的心就会被他俘获,不管是爱还是感动,都会和他在一起,这么好的男人上哪儿找?又不是所有夫妻都爱得死去活来的,为了结婚,可能是爱情,亦有可能是为了顺势生活。 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有可能和神枫在一起,可是此刻这些承诺对她来说,不但毫无意义,还像一把枷锁,他们失去了她的信任了。 原谅容易,再信任就难了。 笑着拍拍那后背:“神枫,你是个好男人,真的,我想去解决一下三急问题!”摸摸肚子,确实想解手,憋死她了。 万俟神枫扬唇松开怀抱,跳下马车,搀扶着女人下地后冲几个侍女到:“陪苏姑娘……” “不用啦,那样我会觉得不习惯的!”被人看着解大号,多不爽?知道人最舒畅的时刻是哪几秒吗?就是排泄那几秒,最幸福的时刻还被人窥视着,非憋死她不可。 “这怎么行?你现在身子不便,万一磕碰到如何是好?”万俟神枫立刻拒绝。 苏梦蝶竖起柳眉:“你看我是那种娇娇弱弱的女生吗?你这是严重的看不起我!”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远方草丛走去,边走边斜睨身后,见确实无人跟踪才边大喊边小跑:“就在这里,不要偷看啊!” “呵呵!”万俟神枫用拇指蹭了一下鼻翼,这家伙,除了他,这里谁敢去偷看?冲侍女们道:“去准备一些好的炖品,给她补补身子!” “遵命!” 侍女们恭敬的欠身,立刻掩嘴笑着从后方的马车取出锅碗瓢盆。 苏梦蝶卯足了劲的直奔洪末国,转抄小道,万俟神枫,谢谢你多日的照顾,更谢谢你不介意帮傅云澈养儿子,但是我承受不了和一个杀好友的仇人在一起朝夕相处! 848.林中美男 “小蝶?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小蝶?我过来了!”等了足足一炷香时间,没见人回来,万俟神枫担心女人再次昏厥,便冒着被辱骂的风险走向草丛,哪有人?拧眉四周查看,方圆数里,鬼影都看不到,见不远出的枯树枝上飘着一张宣纸,立刻狂奔过去拿起。 ‘畜生们,后会无期!’ 这该死的女人,看起来她走的是进苍粼方向,但他知道,这是欲盖弥彰,定是去往了洪末国,记得手下们说过,余若霖近期在前方一带狩猎,顿时心中大骇,脸色大变,几个箭步回到人群中翻身上马怒吼:“给我追!” 苏梦蝶,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你跑就跑,偏偏往龙潭虎穴跑,这不是找死吗?看那畜生二字就知道,东窗事发了,该死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白烨见状,立刻带领着手下三十多人骑上马飞驰,其余人留守。 万俟神枫一想到苏梦蝶可能会跑进余若霖的狩猎范围,心就好似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炸,痛得他呼吸都跟着紊乱,特别是余若霖发现她后,万箭穿心什么的,更是汗流浃背,还记得那晚,女人说,不要死在他前面。 苏梦蝶,而我却希望死在前头的那个人是我,不敢去面对你死亡的事实,敢撒手人寰,就是追到阎王殿也要将你抽筋。 “驾!” 天已经彻底被黑幕掩盖,苏梦蝶对地形并不清楚,只是抄小路朝一个方向逃窜,此时逃跑失败,依照万俟神枫的性格,非囚禁她不可,所以这次,她必须成功,到处都是丛林,找不到东南西北,一手按着肚子一手胡乱拨开杂草。 跑了近一个多时辰才却步,为什么?因为黑沉沉的天,前方灌木丛生的地方竟然有火光,煞是明显,她现在不能被任何一个洪末国的人逮住,否则真在劫难逃,特别是落到连翘的手里,非死即残。 这是哪里?荒郊野外,哪来的火光?她看过关于洪末国的地势图,前方百里内,不会有村庄,此处好像叫什么狩猎山,曾经天下只是一国时,这洪末国边境的狩猎山是王公贵胄的玩乐之地,如今战火连天,人人都备受精神压力折磨,来放松放松也不是不可能。 她没想过余若霖会亲自前来,余若霖此刻应该已经同大伙会到帝都城了,十万八千里,他要狩猎,帝都城同样有小型猎场,想到此,不免放下心中大石,只要不是这些人,她都能应付,毕竟没多少人见过她,刚要前去,又觉得不行,万一里面有个什么士兵认出她怎么办?转身要走时…… 要不怎么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呢?前方不就站着一个人吗?正在笑看着她掏出老二要解手,不一会水流声便传出。 男人有着一双多情魅惑的桃花眼,薄唇淡红,五官精美绝伦,特别是嘴角那抹邪佞的笑花,她想任何女人见都会惊声尖叫,眼冒红心。 足足高出了她一个头,视线顺着突出的喉结向下移动,最后定格在那隐秘之处,她还是第一次见男人放水,啧啧啧,就这个动作都足以秒杀全球女性。 意识到对面的不是艺术品,是男人后,立刻又尴尬的将视线移开,这是天要亡我啊! 849.就十个人? 能把美好的笑容愣搞出邪恶和冷意的人、又有如此容貌的,除了余若霖还会有谁?一个女人见了都羞愧的男人,大红衣袍真有种牡丹花妖的味道。 妖孽! 但别被他的外表欺骗,男生女相,却不比任何一个强势的男人差,眉宇间的英气表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一个坏到令人发指的男人。 她还不知道对持了这么久的对象居然如此猥琐,当着女人的面就敢亮出那玩意儿,变态! 好吧,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求之不得看到他那玩意儿呢。 听着断断续续的水流声,默数着数字,撒尿而已,愣是搞了一分钟,在你以为他停了后,水声又会突兀的响起,谁来告诉她男人放水时居然是这样的?一下子撒完不就好了?还是所有男人都这样?真恶心。 见还在放水,就有些不耐烦了,你可是快点啊,撒完了好打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反正她情愿自尽也不会给他们抓住的,更不敢立刻逃跑,那是自寻死路。 “小蝶……驾……小蝶?” 苏梦蝶再次警铃大作,正想着要不要求助万俟神枫时,余若霖开口了。 “你都没羞耻心吗?”那口气,别提多懒散了。 某女的心里火烧火燎,焦急万分,但还是澄清:“大半夜的,不该看的我也看不到吧?”神经病,眼看万俟神枫即将追来,而余若霖也系好裤头,抡拳刚要打过去时,男人却先她一步,扯过她的手臂,大手捂住了她的嘴,闪身到了一棵树后。 一想到那手刚才摸过什么,顿时疯狂的挣扎,该死的,讲不讲卫生了?恶心死了。 “别动,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一本正经的声音让苏梦蝶停止了挣扎,什么意思?他不是该立刻杀了她吗?狐疑的解释:“总之来者不善就对了!”见余若霖危险的眯起眼,这下可怎么办?神枫还真追来了,旁边全是余若霖的人,帝王狩猎,少说有上万随从吧?神枫就带着这么三十多个人……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可不觉得身后人会救她,全天下最憎恨她的人非余若霖莫属,情愿落到神枫手里,绝不入余若霖之手,大力扣住那手腕,刚要来个过肩摔时…… 余若霖不假思索的垂眸,鄙夷的瞅着女人:“上次你放寡人一马,这次寡人救你一命,算扯平吧?” 苏梦蝶傻了,他还真准备救她?而且上次她那是放他吗?分明就是交易,但见男人的表情极其认真,立刻点头。 既然他非要觉得上次是她放过他,那就当天上掉馅饼了,第一次见到这种有恩必报的人,且还是她最憎恨的敌人,只要他帮她赶走神枫,就互不相欠。 “你有多少人马?” 余若霖立刻推开女人,仿佛能洞察一切的深邃眸光锐利的扫向渐渐奔来的敌人,冷冷道:“十个!” “……” 说完也不给女人反应的机会,立刻抽搐腰间软剑大喝道:“励风,拦住他们!” 850.神枫VS余若霖 “喂喂喂!”苏梦蝶想拉住人,已经连影儿都看不到了,你十个人去和人家三十多个暗卫打,不是找死吗?暗卫是什么?那都是绝顶的高手。 这个余若霖,今天莫不是脑子进水了?她可是让他丢掉苍粼国的人,居然就为了即墨城那事要去拼命?这真是余若霖吗?看他刚才那嚣张的模样,和独一无二阴毒的笑容,是他,绝对没错,既然只有十个人,她也不怕了,跑到冒火光的地方,还别说,真就只有十个黑衣男人拔剑冲了出去。 但场地很大,营帐颇多,可见过不了多久,余若霖的大部队就会到来。 观战?靠!现在不跑等待何时?撒腿继续徒步向更远处的丛林走去。 “驭!” “是余若霖!” 白烨骇然,不过看来人不多后,又放下戒心。 万俟神枫也察觉到余若霖仅有十名高手护卫,真是天助我也,勾唇慢慢拔出宝剑。 前方大路上,余若霖手持软剑,看着万俟神枫等人邪笑:“夏兰王,你胆子不小,竟敢闯入寡人的地盘!” “哈哈!”万俟神枫骑在马上仰头朗笑,后鄙视道:“余若霖,今日吾等不想与你发生争执,识相的就让路!” “这个恐怕恕难从命了!”余若霖笑着说完,立马眸光一凌,嗜血引子爆出:“杀!”语毕,大手在腰间一扫,后大力甩出,‘嗖嗖嗖’数十根银针同时飞出。 吱吱吱的扎进了一匹匹悍马的身躯,眨眼间,马儿们开始四肢酥软,后栽倒在地,靠别人世,而白烨等人则挥剑轻而易举打开那些索命针,憎恨的飞奔向不共戴天的仇敌,杀做一团。 励风乃余若霖贴身护卫统领,武功与白烨算旗鼓相当,余若霖自然是把目标转向了万俟神枫,苏梦蝶想错了,他并非是为了她才自找麻烦,而是他有自信可打败万俟神枫,这么难得的机会岂能放过? 霎时间天地失色、尘土飞扬,刀光剑影混为一体,那乒乒乓乓声,就是已经跑远的苏梦蝶都听得一清二楚,擦擦冷汗,她才不傻,余若霖一旦胜了,也不会放过他,而神枫胜了,她照旧得去被囚禁,所以不管他们谁胜谁负,她都没好果子吃。 几十个高手扭打一团,倒是一副可观的画面,励风瞅准机会,剑尖刺向白烨的小腿,就在白烨要跃起躲开时,抡拳用出所有的力道打向了对方的左眼。 白烨倒退数步,没有空隙去管左眼是否失明,豁出命的较量。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已分出了胜负,余若霖这边显然处于了下风,可都不服输的性子没让他们有撤退的意思。 万俟神枫见余若霖身后有个自己人,心领神会一样,那个手下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举起了长剑,而神枫则使出了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招式,双双跳跃起后,用身躯故意接住余若霖一脚,而也在这空档,抬脚踹向了对方的胸口。 余若霖猛地后退,恰好退到了后面之人的剑刃上,顿时瞪大双眼,闷哼一声,在后面敌人还没来得及刺穿他的胸膛时便张口嘶吼:“啊!”后转身一把抓住来人的咽喉狠狠一拧。 851.去找傅云澈理论 ‘喀吧!’一声,男人不得不抓着长剑倒地。 “陛下!” 励风见余若霖背后正喷薄出大量鲜红,立刻赤红着眸子大喊,还不得不接住白烨的攻击,彻底暴怒:“兄弟们,保护陛下!给我杀!” 余若霖顾不得伤口,凶狠的举剑接住万俟神枫的致命一击,被逼得节节后退,咬牙道:“卑鄙!” 万俟神枫眉梢一挑:“跟你学的!”说完就抬脚踹向其的小腿迎面骨。 即使受伤,余若霖也没被削弱体力,抓着万俟神枫的肩膀腾空而起,躲开了一击,落地之间照准万俟神枫的后颈就是一脚,但敌方人数过多,就在他得意终于让万俟神枫负伤时,不知从何处刺来一剑,扎进了他的腹部。 真有你死我亡的架势,没去管那一剑是否会戳穿他的肚子,在万俟神枫后颈受到重击,昏眩那一刻,软剑大力划向其后背。 ‘呲啦!’ 万俟神枫的后背立刻浸出腥红,顷刻间,背部雪白的袍子便一片血红,而他因余若霖那一脚完全提不起劲来,全身麻痹,见白烨一只眼眯着,而自己人也倒地十来个,敌方还有三人在无谓的抵抗,便残忍喊道:“一个不留!”后单膝跪地,等待视线清晰。 余若霖被五个高手围攻,身上已经中了两剑,大大的血窟窿喷发着源源不绝的液体,再强壮的男人,面对鲜血逐渐流逝,也吃不消,励风也已经招架不住,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了,只好往林子里跑。 励风心灵相通的往另一个方向跑。 万俟神枫不知道四周有没有敌人,所以扬手:“穷寇莫追,拿弓箭来!”回过神后,瞅着余若霖跌跌撞撞的身影,接过弓箭,缓缓拉开,对准那后背心脏位置‘嗖’的一声射出,这才原路返回:“撤!” “陛下,不找苏姑娘了吗?” “她应该没被余若霖抓到,但很有可能进入了洪末国,回帝都城找傅云澈商讨!”阴着脸加快脚步,他可以肯定,余若霖绝无活路可言,那一箭只要是人,即便神仙降世,也无回天之力,他居然杀了余若霖呢。 苏梦蝶,你究竟在哪里? 白烨捂着左眼,那一拳真要命,勉强睁开后,景物是能看到,却模糊一片,还是不忘拿出绸子给万俟神枫背后的伤口包扎。 余若霖死了,一旦被发现,追兵会立刻赶来,都用最快的方式向前方大部队奔跑。 王宫内,栖凤殿再次哭作一团,整整十天,都仿佛活在冰窖中,个个都像被抛弃的奶娃儿,不知道真要以为栖凤殿的主人香消玉殒了,千雪蹲在墙角抹泪,苏梦蝶,你好狠的心,还真不回来了? “呜呜呜娘娘是被陛下逼走的,是被傅云澈逼走的呜呜呜呜!”梦璃哑着嗓子抱怨,多么好的一个王后,就这么没了,想也不想,起身向门外走去:“我得找他去理论理论呜呜呜!”她得问问他,还有没有良心了。 852.大闹御书房 “梦璃你疯啦?”阿丽冲上前抱住失心疯的好友,大吼道:“咱身份卑微,怎么可以去找陛下理论?” 梦璃才不管那么多,反正苏梦蝶不要她了,她也不想活了,推开阿丽开始往御书房跑:“死就死!”以前在苏府,她可能怕死,但是跟着苏梦蝶这么久,死也不过一刀之快,有什么可怕的?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那傅云澈就一个负心汉,为了一个溫芯雅抛弃娘娘,实在可恶,死之前她也要那男人悔不当初,娘娘怀着龙儿还帮他捍卫国土,他有什么资格嫌弃娘娘? 今天这个天大的篓子她捅定了,等了十天,如今娘娘已经到安全之地了吧?那她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她要天下人看看,傅云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御书房,二十多位高官弯着腰作揖,面上带着祈求,胡炳利率先上前,不卑不吭道:“陛下,恕臣直言,您这次有点过分了,听闻苏后因溫芯雅之事离去,女人嘛,都有那么点小性子,还请陛下立刻派人去将人寻回!” “陛下,夫妻之间,床头吵床尾合,没必要闹这么僵!” “陛下,苏后乃您明媒正娶,天下人为证,倘若这个时候弃她不顾,民间定怨声四起!” “陛下,苏后……” “什么苏后?” 龙颜大怒,大伙齐齐跪地,但没有退缩之意。 傅云澈拍案而起,将手中折子扔到了人堆中,瞪视着逼宫的臣子们咬牙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苏后,择日废除,既然她一心离去,表明她并不将寡人放在眼里,要寡人堂堂一国之君去哀求一个女人,成何体统?” 小庚子屏住呼吸,见男人气得青筋都爆出了,立刻劝慰:“陛下息怒,保证龙体!” “陛下,可娘娘她为南越做了这么多,您不能因为一个溫芯雅就错失她吧?”公羊余庆烦闷的抬头,这傅云澈,他知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光是一个王后他们也可以不逼迫他,问题她如今不光是南越百姓心中最好的保护神,苍粼刚刚得手,百姓们愿意归顺,大半也是她和韩非的原因。 如今韩非失踪了,娘娘再走了,老百姓们还不得埋怨连连?虽然不怕他们作乱,可百姓为天,不能让他们心寒吧? 那溫芯雅听说丑陋不堪,傅云澈究竟是怎么想的? 胡炳利知道傅云澈为何那么在意溫芯雅,继续劝道:“老臣觉得,苏后更适合王后之位,更适合陛下!”这话并非是因妻子逼迫而说,事实如此,溫芯雅能帮着陛下上阵杀敌出谋划策吗?苏梦蝶才更能辅助他。 李固眼中闪过失望:“陛下……” “住口!”傅云澈再次拍案,算恼羞成怒了,眸子瞪得堪比铜铃,脑海里全是当初女人的句句狠言,她若有半点在乎他,就不会说出什么他当初怎么没被他母后杀死的话,这一直就是他心中的一块伤,不可触摸的伤,指着下方的人眯眼:“谁若敢再提苏后二字,斩立决!下去!” “傅云澈,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负心汉,放我进去……傅云澈,你还我娘娘呜呜呜傅云澈……” 853.他当父王了? “吸!” 群臣齐刷刷转头,哪来的女人如此不懂规矩?竟敢当众辱骂圣上?不过也听出来是来替苏梦蝶讨公道的,也就没人肯出声呵斥。 两个守卫见女人梨花带雨的要往里冲,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是王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后宫的大红人,虽说苏后走了,但保不准哪天就回来了,所以不敢刺杀。 一个愣神,就让梦璃给冲进去了,今天的梦璃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进屋就越过那些跪地的臣子指着傅云澈大吼:“傅云澈,我们娘娘哪里对不起你了?她为了你,付出了一切,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吗?十天了,你为什么不派人去找?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公羊余庆勾唇,说得好。 傅云澈冷冽的咬牙:“大胆,来人啊,轰出去!” 两个守卫立刻进屋,抓住胆大包天的女人就往外拖。 梦璃边奋力挣扎边咆哮:“傅云澈,你会不得好死的,你对不起娘娘,亏娘娘怀着龙儿还为你卖命呜呜呜你是个负心汉,薄情郎呜呜呜,我化作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 至于梦璃骂了什么,都没心思去分析,更不清楚被人当众指着鼻子骂,陛下为何只让轰出去,所有人只听清楚了一句话,怀着龙儿,傅云澈也逐渐敛去残酷,向来冷峻的脸庞上出现了错愕和讶异,见女人即将被拉出就道:“慢着!” 梦璃抽泣着推开拉住她的两人,继续往里走,铿锵有力的说着一个惊天大秘密:“没错,娘娘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陛下,娘娘她真的好委屈,她不是个无法满足的人,她要的只是一个真心爱她的丈夫,对她来说,荣华富贵一点也不重要,为什么您连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她?” 胡炳利看看刚刚回来的老友鹤延年,欧阳战云看看傅雪衣,大伙都这么面面相望,四个多月?那不正是在南越王宫那会的事吗?也有记载,那时她确实与陛下行房过,那么时间也刚刚吻合,这是怀着孩子还要上战场呢,多了不起的一个女人? 一路走来,南越是欠她越来越多了。 傅云澈先是震惊,后是茫然,最后僵硬的五官慢慢松弛,瞳孔内闪烁着狂喜的光芒,慢慢的又转回苦恼,怀孕了?那个女人居然怀孕了?不是跟他说无法生育吗?回想当初对方说这句话时,其实她是想跟他说她怀孕了,而不是无法生育吧? 那个时候她就发现有喜了?想着女人怀着孩子还拔剑杀入敌营,又从不抱怨,心不免抽痛,这些人或许不知道,她为何走,跟谁走,苏梦蝶当时去意已决,甚至都不告诉他他已经当父王,说明不会轻易回头。 当时他放手,那是因为他找不出理由留住人,更不会低声下气的去乞求,或许只要他去诚恳认错,她会原谅他,跟她解释韩非必死的原因,好好的说,会有一线生机…… 现在他有理由,他傅云澈的儿子怎么能认贼作父?他有儿子了,他居然有儿子了,当父王了,不知不觉中,他当父王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梦璃说完就瞪了一眼走了出去。 854.寡人何时说过? 这次连李固都不说话了,全体冷着脸,仿佛局势转换,该他们得意似的。 心想你傅云澈也会有无法下台的一天?刚才可是决绝得很,什么话都说了,废后嘛?废就废,他们无所谓,又不是他们的女人,孩子又不是他们的,废后好啊。 倒要看看他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下。 这群人,还得瑟上了,小庚子翻白眼。 傅云澈看看跪地不起的人们,心中冷笑一下,若无其事的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苏后往夏兰国方向去了,战云,你立刻带人与寡人去将人给追回来!” “末将不敢!”欧阳战云摇头,一脸惶恐。 “为何不敢?” “方才陛下下过口谕,绝不会去找寻,谁若再提那二字,便斩立决,末将还想多活几年!”欧阳战云如实禀报。 傅云澈见全都抬头等着看笑话,立刻落座,面无表情的对视:“寡人有说过吗?谁听到了?” 大伙嘴角开始抽筋,啧啧啧,瞧,这台阶下得漂亮吧?哼,都听到了,不说话,看他怎么再自圆其说,免得以后动不动又要废后。 可人堆里偏偏就有那么个狗腿子,公羊余庆立刻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末将这耳朵向来灵敏,末将都没听到,就更无人听到了!” ‘嗖嗖嗖!’ 几十双眼睛瞪过去,这个见风使舵的马屁精,朝廷不幸啊,只能集体摇头。 傅云澈这才起来走向门外:“立刻调兵前往夏兰国!” 欧阳战云拱手:“是!” 大伙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往后啊,只要有关苏梦蝶的事,不管陛下说什么狠话,都可以当个屁放了,不能拿君无戏言来衡量,这些大伙都懂,谁家里没那么个让人苦涩的女人?只不过他们可以关起门来吵。 可傅云澈不能,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大伙眼里,这不能说明他是个喜欢出尔反尔的人,男人嘛都能理解他,女人闹腾起来,真能把一个刚正不阿的男人搞得尊严扫地,久而久之,在妻子面前,也就不在乎什么尊严了。 胡炳利是最能理解傅云澈的一个,他在他妻子面前,尊严?几十年前他就懂要么抱着尊严过去,妻子回山寨,要么像奴隶一样去伺候着,丈夫在妻子面前只有这两条路,要想尊严和妻子同时拥有,那得找个真正没脾气的。 像苏梦蝶那样的,比男人还彪悍,吃软不吃硬,跟她摆架子就是不尊重她,然后就吵去吧,说不定哪天陛下就明白这个道理了,两口子要什么尊严?女人天天在家待着,也就能折腾折腾自己的丈夫了,就让她折腾去呗。 而狩猎山这厢,原本差不多该跑远的苏梦蝶又原路返回了,见地上二十具尸体便心中一凌,更看到远处倒在血泊中的余若霖,拔腿跑过去将人抱起:“余若霖?” “你……还……没走?”余若霖虚弱的睁开眼,里面有了一丝感动。 苏梦蝶干笑,僵硬的点头。 鬼知道她确实快逃出这片狩猎山了,却被一头斑斓猛虎给硬逼了回来,冤孽啊! 855.全是假象 按理说她该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不过看他全身上下都浸湿在血泊中,背部还插着一支箭羽,一副即将入土的脆弱模样,就减除了他会杀她的可能,他现在没这个本事,她只要稍稍落井下石,他就会永远告别尘世。 想到余若霖的劣迹斑斑,捏紧拳头,最终还是没能一拳捶过去,为什么?首先是他是因为救她才身负重伤,如今算是互不相欠了,特别是男人那感动的眼神,仿佛在他心里她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不可能回来一样。 当然,如果不是那老虎拦路,她真不会回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女人都有个通病,那就是母**,看到怪可怜的人就忍不住想伸出援手,正纠结着不能救他时,见男人艰难的要爬起,条件反射的去搀扶。 下一秒,她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没给他一拳了,事实证明阴险毒辣的男人露出感动的表情都是骗人的,她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去而复返而感动?这是一个轻易会被感动的人吗?那柔弱的模样全特么是假象。 脖颈上冰凉的触感令她动也不敢动,屏住呼吸,因为稍稍一动,紧挨着肌肤的利刃就会滑入一分,如今都感觉到有一条血线正顺着喉管处滑入前胸,她敢肯定,男人没立刻杀了她是有原因的,一旦她反抗,入土为安的便是她。 人的喉咙过于脆弱,容不得她反抗。 举手颤声道:“有话好好说!”为了活命,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他。 虽然伤得体无完肤,但余若霖的力道丝毫不减,邪魅的扬唇:“寡人如今能杀你吗?” 吐出的话语如同冬天的冰凉,如暴风袭来,叫苏梦蝶冒着匕首锋刃划破皮的危险,吞咽了下口水,僵直着身子回道:“嗯!” “呵呵!” 虽然看不到后面人的表情,但指定难看得让人想一招干掉他,那声笑,带着邪肆,声音冷冽,仿佛魔音灌耳。 余若霖一手紧紧环着女人的双肩,一手捏着匕首,惨白的俊颜上确实挂着恶劣的讥笑,正如苏梦蝶所想,确实有求于她:“寡人能杀你,却不会杀你,不过你得答应寡人一个条件,才算公平对吗?” “是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带寡人到一个无人之地疗伤,否则咱们就共赴黄泉!”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一旦她回绝,非手拉手过奈何桥不可,该死的,刚才她干嘛要搀扶他?她现在都自顾不暇,还给他疗伤?再说了,她又不是医生:“我想办法把你带到连翘身边?” “不行!” 同样的不容人拒绝,反而情绪很激烈,苏梦蝶不懂了,为什么不行?连翘是他的老婆,而她是他的敌人,就不怕她趁他病要他命? 他该不会连他老婆都不相信吧?那活得还真失败:“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对你下毒手?” “只要你答应就不会!”余若霖强忍着什么,比在女人颈子上的匕首开始颤抖。 啧啧啧,她的人品都好成这样了?连敌人都觉得她是个正人君子?见男人有些不耐烦,脖子上的皮儿肯定一片模糊了,赶紧大声道:“好好好,我答应你,千万别乱来!” 开玩笑,抱着谁死也不能抱着余若霖,否则到地府不都要打得她魂飞魄散? 856.她是君子 ‘砰!’ 清楚的感觉到压制着身躯的手臂松懈,后是一阵庞然大物撞击地面的声音,苏梦蝶得到解脱,小手拍向地面,飞快的翻滚开,冷漠的转身,见男人毫无生气的瘫倒在那儿,若不是脖子上的伤依然存在,真要怀疑这个人从未爬起过。 太奇怪了,他情愿相信她也不相信他的臣子和老婆,余若霖,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看他那么宠爱连翘,还以为多恩爱呢,连翘再怎么样也不会杀他吧?毕竟他死了,对连翘没半点好处。 也不排除连翘想毒害他独揽大权的可能,武则天这类的女人不仅仅是武则天一个,摸摸下颚,她也没见那连翘多聪明,算了,或许只是他个人的问题,不相信人任何人。 “咱们很熟吗?你了解我吗?还我说不会就不会,我告诉你,我这人经常出尔反尔的!”边抱怨边伸手反复拍打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天,余若霖毫无还击之力的躺在她身下,要不要拔出他胸口的箭羽?流血致死,他也无痛苦可言。 她每天做梦都想杀了这个家伙,离天下太平就更近一步,和余若霖多次交手,都是奔着置人于死地的厮杀,如今她却要救他,救了他又继续来杀她,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还是弯腰把人半抱起,把那残破的身子挂在肩头一步一步的挪动,人家把她当君子看,她不能自己把自己变成小人吧?即便没外人知道,却会良心不安,老爸说过,觉得不正确的事不可以做。 好比偷东西好了,要么一次不偷,一旦有了第一次,你就会想,反正都有过一次了,这次再偷一回,没什么大碍。 这种习惯会害得自己失去人格。 用出吃奶的劲才将人拖到那堆火光前,来时看到了此处有一辆马车,把那插着的宝月大旗拆除,拉到昏厥的人前,吭哧吭哧将人挪了上去,避免洪末国的人随时会前来,半刻都不敢耽搁的架着马车往夏兰国方向驶去。 神枫要回夏兰为的是带她走,如今她不见了,那么神枫绝对会去和傅云澈汇合,他知道自己有身孕,要是傅云澈也知道了,不全世界通缉才怪,那可是他唯一的子嗣。 量他们谁也想不到她会去夏兰国,还拉着半死不活的余若霖,等到了最近一个驿馆后停下脚步,就余若霖的伤,不尽快医治,非一命呜呼不可。 “小二,快快快,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大夫给找来,麻烦了!”送去一锭银子才唤来人一同帮着把人抬入客房。 掌柜的一见伤者血淋淋的,便有些不满,看在银子的份上,冷冷道:“抬进去!”能伤成这样,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苏梦蝶蒙着面纱,并未被人认出,等伤口处理过再走也不迟,折腾一天一夜,也该歇息片刻了,边面对着大夫疗伤边趴在桌沿闭目安眠。 她只有一个时辰可以逗留,这里可还是苍粼国地界,不彻底远离心里始终不安。 857.缝针之痛 老大夫皱眉盯着那刺在男人背部的箭支,长叹一声,咬牙用小刀将伤口四周的肉划开,后一把拔出利器。 “嗯哼!” 余若霖闷哼一声,悠悠转醒,微眯开眼,恰好看到了趴伏在桌面的女子,美目内有了复杂的光芒,或许是想不到对方真的会挽救他吧,若不是有即墨城一事,他自然不会取信她,当初只要他一放开吴川,她就可以下令关城门,瓮中捉鳖。 而她却说到做到,放走了他这个最大的强敌。 此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错过杀他的机会,亦或者控制着他,真是可笑,到头来还得要一个敌人救赎,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个奇特的人,比那些所谓的顶天立地的男儿还要信守承诺,万俟神枫为何会追捕于她? 傅云澈又怎会放她离开?倒是没多大的兴趣去追究,他现在想要的只是利用她好起来。 “你忍着点,伤口太深,必须缝合!” 余若霖闭目皱眉,忍得额头汗如雨下都不曾喊过一声疼,就那么咬紧牙关承受着。 苏梦蝶睡得并不沉,眯开眼,见男人已经转醒,正忍受着割肉之痛,还这么倔强,她故意不醒来为的是怕他碍于颜面不肯叫出,看来是她多虑了,或许此处只剩他一人,再大的痛楚他也不会吭一声,无奈的过去,用帕子把那头上的汗水擦拭干净。 那弯钩一样的针就在没有麻醉的状态下刺入发颤的皮肉中,不满道:“大夫,您都不给他先麻醉一下吗?这样不病死,疼也得疼死吧?”看得她都开始心惊肉跳了。 “麻醉?”老大夫不解的偏头,头一次听说这个词儿,没多理会,继续缝合。 “唔!” 每一针都仿佛剜心刮骨,男人原本颠覆终生的脸庞狰狞得变形,毫无血色,失去了往日光彩,别提多可怜了。 苏梦蝶都咬着牙发出嘶嘶声,这得多痛?古代不是有什么麻沸散吗?那华佗……好吧,这里没有华佗,她什么都会,就是不懂医理,最见不得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抽搐了,且救到此处,也劳心劳力,要是疼死了,不白费苦心了么? 抓住男人满是鲜血的手打气:“余……阿霖,我知道你很痛,但是只要你坚强一点,忍过去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听到没有?” 快要昏厥的男人闻言,反手紧攥住了女人的手,那力道,好似抓着的是无知觉的死物,有活活捏碎的趁势,每下一针,力度就加大一分,眉头拧出了一个川字,羊癫疯似的全身抽筋。 苏梦蝶被捏得直抽冷气,可和对方此刻的煎熬比起来,也就不觉得委屈了,怕对方不注意咬断舌头,抽出腰带揉成一团塞进了其口中:“你咬着这个,我可警告你,我是答应救你,但是你要自己承受不住,痛死了,可别怪在我头上!” “唔!”男人似乎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咬着棉布期待着折磨尽快结束。 苏梦蝶很想抽回手,但是抽了两次,男人都不肯放,被捏的五指不断发出‘喀吧’声,他该不会把她的手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吧?松开就会溺水死亡? 858.夏兰王回来了 老人那救死扶伤的精神感染了她,边蹲坐在床上抱着男人边笑着诱哄:“阿霖,我给你唱歌吧好吗?” “嗯!”男人再次皱眉,紧握住女人的手,从鼻翼间喷出回应。 苏梦蝶擦擦冷汗,努力回想着生平会唱的歌谣,最后选了首比较能激励男人的歌,张口清唱道:“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老大夫或许第一次听到这么霸气的词曲和音调,竟然不自觉的看向女子,心想那面纱下是怎样的一张脸?居然能唱出这么豪气的歌,没有多分心,继续凝听着缝合。 余若霖显然听得清清楚楚,也没有再有睡去的意思。 某女很是欣慰,她倒是希望这一刻他捏痛她的手,表示能强撑过去,但她笑不出来,忘记了这个人是她的仇敌,只是一个需要她才可活命的普通人,唱得更加豪迈:“我发奋图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门外,几个店小二都将耳朵贴服着木门偷听,好好听的曲儿,比那第一勾栏院的头牌姑娘唱的可要强百倍,还不用给钱,不听白不听。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昂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 余若霖不但不再抽筋,唇角反而微弱的扬起,安心的躺在女人胸口,凝听着那堪比仙乐的歌儿,如她所唱,男儿要自强,如果这点痛都承受不住,对不的起她为他编造的这么大气磅礴的词儿吗? 怪不得都说南越王后行为举止形同男子,她有一颗男子都比不了的雄心,却没野心。 也难怪那么多男人为她着迷,无论人品的修养,还是对朋友的义薄云天,都值得人欣赏,只可惜他和她,注定要兵戎相向。 看看现在的苏梦蝶,再想想当初在南越王宫他堵住她说的那些浑话,当初觉得此人太不识抬举,太嚣张,看来人家是有嚣张的资本呢。 比起为了他而在南越王宫和他里应外合,他倒是更喜欢目前的对持方式。 谁不希望有一个能和自己势均力敌的仇人?打败她,方可有成就感。 更让人期待的是,那傅云澈和万俟神枫等人知道他们最信任的女人此刻却在救他,是怎样的表情?听闻上次她放走他一事就有闹不愉快,这次恐怕切腹自尽的心都有了吧? 某山间大道上,几乎出动了十多万精兵,浩浩荡荡的出城,跟着帝王直奔夏兰国方向。 “报!陛下,前方发现夏兰王正火速前来!” 傅云澈拉住缰绳,顿时眉开眼笑:“哦?他还算识趣儿,就此等候!” 小庚子笑得合不拢嘴,自从陛下知道娘娘怀有子嗣后,陛下就时常一个人傻乐,文武百官也都正等着大伙将娘娘带回。 陛下有小王子了,举国欢腾,如今夏兰王发现娘娘有孕,又把人送回来,算是景上添花,看来这个夏兰王也不是很爱娘娘嘛。 哼,嫌弃娘娘有小王子?他嫌弃,陛下可是把这孩子当心肝宝贝儿的,只是陛下,您别光顾着乐,也得想想娘娘会不会再次逃离,那溫芯雅您可是已经安排到了您的寝宫。 859.掘地三尺也要见人 “驾!” 万俟神枫还未到傅云澈身前便翻身下马,箭步上前。 傅云澈也快速下马,察觉到死对头有伤在身,伸手搀扶住,慌忙问:“怎么回事?”为何会受伤?且白烨半只眼裹着白布,意识到可能遇到了余若霖的偷袭,俊颜霎时沉下。 “傅兄,快,小蝶她半路自己逃跑了,不知所踪,万俟带人追向了洪末国方向,半路又遇到余若霖拦阻,不过看样子小蝶并未被他抓捕,而余若霖此刻恐怕也被万俟射死了,立刻派人去找人,应该就在苍粼国内!” “万俟神枫!” 傅云澈恼怒的将人推开,指着伤患怒吼:“我就将人交给你,你居然把人给我弄丢了?”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快找人!”万俟神枫说完便转身走回马前,骑上后立刻奔往一个方向。 “天呐,娘娘逃跑了,陛下,这可怎么办?她如今身怀小王子,万一遭遇到歹人,可如何是好?”小庚子惊诧的看向主子。 傅云澈极为憎恨的瞪着远去的万俟神枫,不得不上马,大喝:“就是把苍粼国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寡人抓回来了,听到没有?” 君王发怒,集体跪地:“是!” 欧阳战云自选了一条路,率领万人奔腾而去。 “陛下,倘若娘娘一心想离开,以她的聪明才智,恐怕我等即便掘地三尺,也难……” 傅云澈冷眼看去,待公羊余庆垂头后才扬起鞭子:“驾!”苏梦蝶,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出寡人的手掌心,该死的你,总是这么一意孤行,丁点余地不给人留,不管你想如何,这次也休想带着寡人的孩子逃脱。 王宫内部,君王寝宫,宫女们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胆小的过去劝道:“温姑娘,虽然陛下去追赶王后娘娘了,但是有特别嘱咐,好生伺候您,所以您不必如此伤怀!” “找到了吗?”溫芯雅一听,急切的看向小宫女。 “那苏后想走就走呗,温姑娘,她那是不识抬举,要不是怀着龙嗣,陛下才不会管她!”宫女安橙儿嗤笑,被梦璃那丫头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翻身了,她得讨好这个溫芯雅,成为她的心腹,保不准苏梦蝶从此消失,溫芯雅就成正宫娘娘了。 溫芯雅没有大伙预期的笑容,反而烦不可耐的一声长叹,坐靠在床头,目光崆峒,盯着大门外。 那种仿佛是失去爱人的神态过于明显,大伙也理所当然理解成她是不满傅云澈去追苏梦蝶了,这是眼巴巴望着陛下归来呢。 “温姑娘,恕奴婢大胆,当初您为何要想不开?”安橙儿过去试探性的问,这个问题连陛下都查不出,如果自己问出来了,可是头功一件。 溫芯雅却只是苦涩一笑,并未言语,眼眶内缓缓蓄满了水汽,失魂的盯着高空。 安橙儿掩嘴,不说就不说,后宫的事她听得太多了,恐怕就是知道陛下已经娶后,故意耍点手段,这不?她服毒没死吧?也确实搞得苏梦蝶离宫了吧? 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一瓶不致死的毒药,就把情敌彻底踢出,都不需费心费力的争夺,城府够深,那么跟着她,就更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860.苍粼国,拜拜! “温姑娘,其实那苏后并没传言中那么好,不用担心陛下会对她魂不守舍,她和您完全无法攀比,成天跟个二流子一样,除了会打仗外,哪里担当得起王后这个重任?您都不知道,她都是怎么坐的,敲着二郎腿,流里流气的,还天天要和一群汉子混在一起,有失妇德!” 其他宫女都黑了脸,这个马屁精,以前也不知道谁老是白日做梦去取代梦璃,这才走多久?就开始成墙头草了,奈何也不敢大声嚷嚷,万一这溫芯雅真成了正宫娘娘,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安橙儿边给溫芯雅捏腿边继续道:“而且一点没尽责过,身为王后,却从不让陛下和她同房,她以为她是陛下不成?” “她……并不爱陛下吗?”溫芯雅总算有了点兴趣,看向安橙儿。 “爱的话会一直隐瞒怀孕之事吗?她太自私了,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 “她是不是对你们很不好?” 没等安橙儿开口,后面的几个宫女开始摇头:“娘娘从来不责罚我们,而且要不是她除掉了赵尧,咱还一直被欺负着呢,温姑娘,其实娘娘人很好的,就是不太懂规矩,,她不和陛下同房,那也是顾及有了身孕,不告诉陛下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 “全天下都说咱南越有个好王后!” “如果王后娘娘没了,会举国哀痛的!” “要不是她,咱也进不了苍粼国,更救不了您!” 死就死吧,反正再让安橙儿说下去,不知道把娘娘诽谤成什么样呢,试问这后宫,谁没受过娘娘的恩惠?胸襟宽广,有时候不小心把贵重物品打碎了,娘娘也只是一句‘下次注意点’,都不会让打板子,当时她刚进凤阳宫那会,大伙都你推我搡的不肯去伺候她。 事后娘娘都没追究过,弄了什么好吃的,比如那至今都难忘的饮品,只要说想喝,她都会给秘方,哪个王宫伺候王后时不是小心谨慎?但这个娘娘不一样,在她手下干活,完全不用担心会杀头和牵连无辜之人什么的,是好人。 安橙儿瞪了大伙一眼,不得不笑道:“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乞丐即便穿上龙袍那也还是乞丐!”端不起那架子,苏梦蝶不适合做王后。 溫芯雅不再说话,继续望着门外的高空。 “你就那么肯定她会成为娘娘?” “小心别把马屁拍在屁股上!” 安橙儿也不生气,哼,如果溫芯雅要继续自杀,她倒是没把握,真想死的人,是活不下来的,早不服毒晚不服毒,偏偏在陛下去了时服毒,不是做给陛下看的是什么?而且她现在怎么不继续服毒?年轻人们,学着点吧,这就是个想往上爬的人。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挽救,余若霖算安详的睡了过去,苏梦蝶知道她再不走,迟早被逮回去,这个地方最是好找,再疲惫也不敢松懈,本想扔下余若霖的。 毕竟她现在要去的地方任何人都不能透露,但傅云澈发现余若霖,还不得一刀宰了他?先前的救治就毫无意义。 只能无可奈何的把人带着继续赶路,苍粼国,拜拜! 861.没风度的余若霖 大概是她离开的消息还没彻底传达到边境吧,苏梦蝶那是大摇大摆就被放出关卡了,彻底离开苍粼国的一刹那,悬着的心才安稳落地,望着远方的夕阳边驾车边冷笑:“想困住我?门都没有!”一个现代人玩不过古代人,那真是白活了。 她知道她这一走,不管是宝月国还是南越国,那都会天翻地覆,怀孕的消息肯定早就泄漏,傅云澈都二十六的人了,好不容易有个自己的小崽子,他能放过吗?傅云澈有多想当老子,只有她知道。 一个自小没有亲情,连亲兄弟都防着的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自己的孩子,只有自己的孩子才值得他信任,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种,想当爹想疯了的人,会放过她可以,但是孩子留下,想好事呢? 再说说宝月国,啧啧啧,一国之君就在她的马车里,能不翻天么? 想不到她小小苏梦蝶,居然能把这个开元大陆搅得一团糟,谁特么有这个本事?也就她苏梦蝶了。 傅云澈,万俟神枫,别说我不够义气,是你们负我在先,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一个朋友居然说杀就杀,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永远忘不了看到韩非墓碑时的一刹那,整颗心都在被几万只蝼蚁同时啃食,那种痛,她会记一辈子。 韩非有什么错?他拿着国玺去换她的安乐生活,他们就说他有野心,就要杀他,是不是所有人对她好,都该死?太狭隘了,她的朋友可以有很多很多,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变态! 这辈子她都不想看到他们,跟他们玩不起,还是现在好啊,带着儿子隐姓埋名,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笑看风云乱,什么国仇家恨,与她再没半毛钱关系,多多少少还是希望傅云澈能夺得天下,不是私心,而是余若霖太阴了。 前一刻对你笑,后一刻就拿刀对着你的脖子,草菅人命,扼杀忠臣,连自己老婆都不信任,认识到至今,除了有恩必报外,没丁点优点。 报恩的方式他也规定成你救我一命,我欠一次人情,呸!有恩就得涌泉相报,不是一次就能还清的,畸形的思想。 放任连翘胡作非为,这种人不适合掌管天下。 “我出来啦!”张开双臂对着前方康庄大道尖叫,总算摆脱那两人了,感觉不是一半的舒畅,找吧,找到死估计才发现原来她就在夏兰国。 天黑后,换上男装,吹着口哨找得一席之地,一个破旧的茅草屋,把男人安置在床上后,开始熬药,大夫特别嘱咐她,必须一日三顿,虽然不确定那药汤是否真的能让男人好转,可她也别无他法,把药喂进男人的五脏庙后,才开始准备去填饱自己的肚子。 ‘啪!’ 脚边传来银两碰撞声,低头一看,一坨用布包裹着的碎银子就在地上安躺着,谁扔的?除了床上那位,屋里并无人烟。 “寡人不想欠人情!” 本该沉睡的人忽然开口说话了,口气还像极了一只傲慢的孔雀,苏梦蝶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瞪了那闭目养神之人一眼:“你要给就给我手里,扔地上算怎么回事?”还有没有风度了? 862.萝卜炒黑炭 依旧惨白的俊脸上没任何表情,安静的平躺着,斜睨着气哼哼的女人,挑眉淡淡道:“你觉得寡人方才扔得没风度?” “对,严重伤到了我的自尊!”苏梦蝶弯腰捡起,塞进了男人手里,然后伸出手索要。 ‘嗽!’ 只见男人慢慢抬手,后把钱袋抛出了屋外,还勾唇邪恶的笑:“这下有风又有度,满意了吗?” 苏梦蝶气得恨不得将男人大卸八块,看看被扔得更远的钱袋,她怎么就老是碰到这种人?是不是每个皇帝都这么恶劣?双手环胸纳闷的道:“你能跟慕白学学那种儒雅的气质吗?” “哼!”男人鄙夷的讥笑,后闭目,嘴角始终挂着嘲讽。 好似在他眼里,慕白根本就不算个男人一样。 苏梦蝶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是伤者,她也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是她的祖宗、二大爷,都伤成这样了还如此嚣张,就像那种狗眼看人低的二世祖,若不是许诺过,真想拍拍屁股走人,这什么人啊?比傅云澈还难伺候。 太猖狂了,吃饱了撑的才来受这个鸟气。 恼火的出屋,踢了那钱袋一脚,又不得不捡起,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扔在这荒郊野外多可惜? 哎,她真没骨气,人家都把钱扔地上了,对待乞丐一样,她还不得不捡起来,纵然从小衣食无忧,大肆挥霍,也没这么奢侈过。 她好歹没把一捆人民币扔到地上过吧?万恶的有钱人。 这要是在现代,可不是一万块被扔到地上了么? 搔搔头,取出买来的大米和一些可久放的白萝卜、胡萝卜搓洗,第一次做饭,还不是煤气灶,得烧火,把一碗米倒进锅中,放上两碗水,扔进几根柴火,慢慢煮去吧。 盯着案板上的两根萝卜,记得要削皮,可等她把皮削了后,手里大根白萝卜就剩拳头那么大了,至于胡萝卜,成光杆司令了,深怕切到手,一通乱剁,萝卜满天飞,成颗粒时也就剩那么一小把了,这才全数倒入锅中,嘿,她还会做饭,老爸知道了非激动得跳起来不可。 余若霖偏头望着女人在外蹲在搭起的锅灶前忙碌,那模样,别提多惨不忍睹了,闻着饭香,这才觉饥肠辘辘,丛林中,那些干枯发黄的树叶随风而落,倒是风光无限好,只是慢慢传来的烧焦味令他蹙眉,深怕一锅饭被糟蹋,提醒着正蹲地上玩野猫的女人:“糊了!” 这该死的女人,煮饭就煮饭,玩什么野猫? “啊?”苏梦蝶一脚踢开刚才还宝贝得不得了的猫儿,冲到火堆旁七手八脚将柴火退出,刚解开盖子便惊呼着把烫手的物件扔得老远,一看锅里的双种萝卜炖饭,这能吃吗? 冒着浓烟的铁锅里,都快冒火星子了,用铲子随意搅合搅合,看是难看了点,总比饿肚子强吧?分成两碗乐呵呵的进屋:“我跟你说,我老爹都没这口福,真的!” 余若霖吞吞唾液,直勾勾瞅着两碗白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红的食物,嫌恶道:“萝卜炒黑炭?” 863.喜怒无常 苏梦蝶第一次下厨,本来还满心期待,这都还没吃,就开始损她了,脆弱的心脏受到了打击,算了,谁叫人家现在是二大爷呢?拿起筷子发愁,能吃吗?她现在身子特殊,那鼓起的肚子不是啤酒肚,是个小崽子。 吃坏了怎么办?视线移向半死不活的伤者,过去干笑道:“余若霖,你先尝尝能吃吗?” 余若霖呼吸一滞,或许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吧,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被拿来试毒,英眉微蹙,后委婉的笑笑:“你自己吃吧!” “喂!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给人做饭,你不要太过分了!”一副再不吃,她就走人的态度。 男人笑着咬牙,不得不张口。 苏梦蝶立刻满意的拨了一大口进那口中。 “唔!”某男那叫一个苦不堪言:“烫!” “哎呀,对不起,我忘了饭才刚出锅!”苏梦蝶连忙放下碗,倾身用那黑乎乎的手在男人的嘴里掏,确实挺烫的,手指头都受不了,更何况敏感的口腔了,边掏边吹着凉气儿。 本来要叫嚣那手摸过野猫和柴火没洗,但送进嘴里的凉气儿却减少了痛楚,甚至有一丝属于异性特有的芬芳萦绕鼻间,一张形同花猫的脸,却长着一双光彩夺目的眸,那一瞬间,余若霖忘记了非礼勿视,大肆的凝视着。 无意间身侧的手碰触到那微隆起的小腹,立刻不耐烦的偏开脸,一把推开:“放盐了吗?” “啊?”苏梦蝶愣住,是说米饭吗?他的嘴都开始气泡了,还有心思问这些?尴尬道:“那个……忘买了!就将就着吃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挑三拣四的,我是倒了八辈子大血霉才接了你这活,张嘴!”这次是吹凉了才送进去的。 就当伺候一个瘫痪的老头儿了,当回义工。 余若霖边细嚼慢咽边问:“真第一次下厨?” “废话!”有一次进厨房,油瓶子倒了,她真没扶,但不忘吹嘘:“别看我不会做,但是来个厨师,满汉全席我都能给你搞出来,什么川菜粤菜,卤菜湘菜,什么我没吃过?别说了,待会口水该出来了!” 男人切了一声,便不再多说,等女人吹凉了就张口接住,也不再抱怨,似乎明白惹怒她对他没任何好处,加上女人态度良好,第一次有人这样细心的喂饭,倒是不再嫌弃。 等余若霖这个君王非常赏脸的把一碗吃完后,苏梦蝶安心的端起自己那碗,看样子很好吃呢,那么一大碗,他一粒米都没剩,这一幕她得记载下来,写成一本书,未来神厨的成长史,第一次下厨,居然能得到一位皇帝的赞可,谁有这面子? 吃了一口就觉得神厨什么的,其实就算做到了,也没太大意义:“这么难吃,你是怎么吃下去的?”余若霖该不会根本就没味觉吧?淡而无味不说,米粒还半生不熟,萝卜比那药汤还苦。 “小时候母后也是这样喂寡人的!” 男人没有昧着良心的助纣为虐,显然他肯吃,纯粹是因为被人喂。 “听说你母亲在你六岁的时候病逝,什么病?”苏梦蝶边吃边好奇的问。 余若霖原本的邪笑因为这个问句,瞬间转换为阴霾,警告道:“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对你没任何好处!” 864.有真心的笑过吗? 苏梦蝶手一抖,要不怎么说是一国之君呢?单单一个表情都能震慑到人,想到曾经听到的传言,这事确实不该问,更不该知道,傅云澈当初会登基,那是老皇帝身子骨不允许,不得不去修养,修养就修养,还和一宫女搞上了。 将江山完全推给了傅云澈,自己乐得逍遥快活,小宫女被封妃后,立刻撒手人寰,留下个傅雪衣。 可傅云澈再坏,再冷血,但他没有弑父杀兄夺位吧? 可传言里,余若霖的王位几乎是靠弑父得来,他杀了他的亲爹,杀了当时抚育他的王后,更杀了他所有的兄弟,他本有个弟弟,被他给弄死了,估计是为了稳固王位吧,不管什么原因,父亲就是父亲,再怎么有野心,也不能杀自己的老子吧? 当然,这些只是传言,余若霖从没承认过。 无风不起浪,或许余若霖真干过什么令人发指的事,人人得而诛之,要不每一代的皇子都老说,来生莫要投胎帝王家,没有亲情可言,人人巴结,也就不知道哪份友情是真了。 余若霖更可悲,他连连翘都不信,身边臣子不信,怕什么?怕连翘和某臣子勾结,故意控制了伺机篡位? 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 快速转移话题:“好好好,我不问,其实也没太大的兴趣知道,问点别的,你真的觉得我不会趁机杀了你这个敌人?为什么?”她有那么高尚吗? “那你杀了吗?”余若霖反问。 “没有!” 男人立马给了个多此一问的眼神,不再继续这种无聊的话题:“你准备带寡人去哪里?亦或者你准备去哪里安身?” “夏兰国,只有在那里,他们才找不到我,余若霖,我敬你是条汉子,不会恩将仇报,那么也希望你到时不要泄漏我的踪迹,更不要因此去灭我,如今我退出了这些纷争,不再问天下事,你就当我不存在就好,行吗?”你相信我信守承诺,那么我也相信你。 “但你始终是寡人的心腹大患,一旦你离开那个地方,寡人定取你性命!”说完就孤傲的转过头,养精蓄锐。 苏梦蝶强忍住才没将碗砸过去,拜托,看看自己的处境,一拳头就给姑奶奶见阎王爷去吧,这些当大王的,一个比一个牛逼轰轰,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当然,她不觉得他是故意吓唬她,毕竟她确实逼得他步步后退,谁会能留一个可能会让自己一无所有的人存活? 真有那么一天,只希望他能给她个痛快,莫要落入连翘那毒妇手中,她可不想做第二个飞烟,大不了她找好栖身之地后,打死都不离开就是了。 “余若霖!” “嗯?” “你有真心笑过吗?” 男人不厌其烦的睁开眼,斜睨了一瞬后,扬唇:“这不算吗?” 苏梦蝶一本正经的摇头:“不算,你的笑容总是参杂着别的东西,阴谋,权利,你现在的这个笑容里面有顺势,因为你必须顺着我,必须和颜悦色,否则会激怒我,放任你自生自灭,其实笑代表着一个人很愉悦,我见你的次数也不算少了,从没见你笑过!” 虽然你总是在笑,可没一个是代表快乐的,仿佛他的心暗黑一片,任何强烈的光束都照不进去,这样不觉得孤独吗? ps:不知道叫娘子什么的,直接叫小籽吧,小名就叫小籽,小籽qq群:252766212,另外推荐妹妹的文(暴君的王牌萌妃) 865.夫妻只在两个人 英挺的轮廓上依旧带着邪笑,只是有刹那的走神,是吗?他从未笑过?十多年了,没有人提醒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快乐过了,或许根本就没人看出过,这个相处了数日的女人,却可看进他的心里:“你是如何看出的?” “用心自然就看得到!”只用一双眼,当然会被表面迷惑,她都是用心来看人的,用分析,再残忍的人,也是人,不管饭多难吃,只因为细心的喂他一口,都能下咽。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他母后会这般对他,六岁以前的事,他还记得,可见除了他母后,再也没人真正关心过他。 怪不得他不信任连翘,连翘连他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试着去真正了解过他,连翘要的是什么?是余若霖给她带来的荣华富贵,只要愚昧的讨好,就以为可走进他的心里,继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 但她不求他什么,不需要他赏赐她高官俸禄,所以她能明白。 连翘以为余若霖要的只是她的温柔,她的美貌,她的身体,于是天天装扮自己,到头来他要的却是连翘最不屑的东西,二十五六的男人,怎么也无法开口去让一女人喂他饭吧?又不是小孩子。 余若霖继续哼笑:“用心看,心有眼睛吗?怎么看?” “心没有眼睛,但是它可以想,人们往往会被双眼蒙蔽,比如你看到一朵美丽的花儿,可你的心会想,越美丽的花儿它就越毒,因此不会去触碰,余若霖,其实生活没你想的那么可悲,是你自己把生活变得复杂,只要你自己乐观一点,再大的苦难都能一笑而过,你看我!” 挑挑眉,给出一个比向日葵还要灿烂的笑,她喜欢向日葵,风吹雨淋后,一旦太阳出现,它就会随着烈日转动,继续笑呵呵的存活。 不知是不是生平头一次见如此无邪烂漫的笑,男人再次出神,虽算不上倾国佳人,却也五官端正,肌肤吹弹可破,白里透红,笑起来嘴角弯弯的,两个梨涡煞是引人注目,此刻穿着一身男装,所有发丝被一根斑驳的金簪束缚,不留半点浏海。 一个不爱打扮的女子,最后嗤笑:“寡人用心去看你,却看不懂,苏梦蝶,为何你会离开傅云澈?他对你不好?因为溫芯雅?” 溫芯雅的大名都人尽皆知了呢,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半一半,一半因溫芯雅!” “这个事情很正常不是吗?身为天子,谁没个三宫六院?” “错,天子也是凡人,我要的爱情是唯一,倘若加入另外一个人,夫妻还叫夫妻吗?自古以来夫妻只有两字,一夫一妻,我苏梦蝶绝不会像其他后宫女人一样活得那么可怜,天天站在门口等待着夫君的到来,不来就知道他一定去了另一个女人那里,心会痛,我何苦终日让自己活在痛苦之中?” “你的想法很奇特!” “你看你,有那么多女人,可是你快乐吗?其实女人不需要太多,只要有一个能让你心动就可,女人不是附属品,她也有思想,你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你,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866.余若霖知道韩非死了 “天下也就你这一个女人会这么说……” “那是她们生来受到的教育就是被休离了会被人耻笑,会再无第二春,会无法生存,打从心底里的自卑,其实她们也可以想,她们有手吧?可以劳作,可以自力更生吧?她们不会想这些,说白了,封建思想,我现在和傅云澈离婚了,我有饿死吗?” “但是你无法再嫁!” 苏梦蝶嘴角抽搐:“你们的想法太偏激了,为何不能再嫁?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我,他就不会在乎我的过去,人要往前看,看未来!” 余若霖被说得哭笑不得:“好好好,寡人说不过你,不过你说得也对,看未来,不看过去,那么另一半呢?” 某女一听,眸光黯然:“不能说!”韩非的死不能传扬,特别是余若霖,苍粼国要知道傅云澈他们杀了韩非,得大乱,定不信任傅云澈等人,打下苍粼也有她的心血,即便不为傅云澈,为了余庆他们,也不能说。 “看来是一件令你极其失望的事,让寡人猜猜!”余若霖瞅着房顶,唇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韩非与你可算至交,你为了他可以放走寡人,但是他拿着国玺去交换条件时,他们却杀了他,对吗?” 苏梦蝶怔住了,他是福尔摩斯投胎?这都能猜着? “其实要知道也不难,传言韩非用国玺只换得一世安宁,隐居,你对他那么好,怎么可能隐居?再怎么说也会报答你吧?一起来攻打寡人,此刻能让你绝对离开傅云澈的原因,应当就是韩非!” 某女头冒黑线:“你想怎样?” 余若霖摇摇头,冲女人抬眉:“以为寡人会将消息散播到苍粼?让他们自相残杀?寡人还没这么自负,即便不如此,寡人也定会让傅云澈乖乖投降!” 苏梦蝶松了口气,确实不自负,是自大,都丢了一个苍粼国了还这么有自信,男人啊,都有颗不服输的心:“不谈这个了,天下事我没兴趣知道!” 男人也闭目,好似要熟睡了。 屋子内陷入了安静,苏梦蝶识相的起身收拾碗筷,刚要出门,‘啪’的一声再次传来,低头一看,脚边又出现一个钱袋,这个人真是……没礼貌的家伙:“不是都给过钱了吗?” “这是饭钱!”某男云淡风轻的回复。 那表情,别提多欠揍了。 苏梦蝶忍住怒火,把钱捡起装进兜兜,他倒是算得清楚,把恩情用钱撇得一干二净,要说不接受吧,他该说她想敲诈他别的东西,算了,不要白不要,心想他要是这么一直病着该有多好?整个一摇钱树,没钱了就来摇一摇。 这辈子都可以吃穿不愁了。 累了几天几夜,才有机会躺进马车内会周公,不是她不去草屋打地铺,就算知道那家伙不会趁机杀她,但心理作用也会让她睡不踏实。 谁身边躺着一头野狼会睡得着的? 余若霖这种人,喂不熟,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反咬一口了。 翌日一早,继续赶路,余若霖从不谈论宝月国发现他失踪后会如何的事,反倒恣意得很,该吃吃该喝喝,更将她当做了奴隶使唤。 他以为他是总裁老板带着小秘书出来旅游的不成?等病好了,立刻给轰出去。 867.要钱 连续半个月后,苏梦蝶才抵达夏兰国边境,没收了沿途所有风景,马上入冬,各色草木都跟退了毛的猪,光秃秃一片,遥远的山谷内正冒着寥寥炊烟,没错,那个小村庄从此后就是她的安生之地。 环境优雅,依山傍水,好不美哉! 看着包袱里的几十袋银子,啧啧,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要钱,人家非给,送杯水给一颗银子,喂一碗药给一袋银子,只要她伺候他的事,都有回报,比傅云澈要实在多了。 至于他哪来这么多银子,那都是拿银票给她去银号取的,他身上还有一百两的金票,实在受不了这二大爷使唤奴隶的频率,算了,再忍他一百两金子。 等没钱了,人家自然而然就滚蛋了。 都半个月了,也不见好转,那手依旧提不起劲,非要她喂才肯吃,否则没胃口,解手的时候她也没见他没力气掏鸟吧?分明就是想在她身上找母爱,靠,她过年才二十三,哪里像有这么大个儿子的娘了? 幸好他不是她丈夫,否则将来生了孩子,不但要给孩子喂奶,还得给丈夫喂饭。 丫整个一变态! 这么大个汉子,居然还让人喂饭,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渴了!” 两个字带着命令的口吻袭来,立刻拉住缰绳,手忙脚乱的取过竹筒递了进去:“快点,天黑之前咱们得赶到前面的村子!”说着就又要驾车。 “那你还磨蹭什么?” 余若霖坐躺着等待服侍。 这个王八蛋,为忍那一百两,不得不黑着脸进马车,把竹筒塞进那嘴里,得有几个小时才能抵达村庄,要是他一直折腾她可如何是好?灵机一动,喂完后将竹筒挂在男人正前方,把一根竹管塞进去:“要再渴了,就对准竹管自己吸!” 男人看看晃晃悠悠的竹筒,冷冷道:“知道了!”见女人不走,不解道:“天黑之前不想到了?” 这次该苏梦蝶傻了,平时喂完水不是都有给钱吗?还是他忘了?一定是忘了,她明明记得他身上还有几个银元宝和一堆碎银子的,可伸手要的话,会不会显得太不人道了?毕竟做好事都不求回报的,只是长久以来习惯了而已。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一开始他给,她不习惯,现在他不给,她依旧不习惯,尴尬的抓抓后脑:“那个……您老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何事?” “money!”钱啊笨蛋。 摸你?余若霖拧眉想了半响,后大方的伸手拍了拍女人的小脸。 以前吧,苏梦蝶养过一条狗,每次她都喜欢把盘子扔得远远的,等狗叼回来后,她就会这样拍拍它的狗脸,那她现在是不是也要冲他吐吐舌头? 嫌恶的打开那只手:“少给我避重就轻,钱,拿来!” 顿时余若霖恍然大悟,边掏钱边戏谑:“是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仇人毕竟是仇人,算得自然要清楚一些,继续赶路吧!”方才还有点温度的瞳孔中,再次被霜雪掩盖。 神经病,以前不都是他非要给的吗?现在那自嘲模样给谁看? 不等女人来接,大手便潇洒一抛,银子滚到了角落里,仿佛正打发着一个叫花子。 868.一定要找到人 盯着要趴下去才能碰到的碎银子,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这种恶劣的太子爷,低吼道:“余若霖,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我也是有尊严的!”怎么会有这种人? 余若霖依旧跟大爷一样斜躺着,目视窗外怡人景色,嘟起那淡红的嘴唇吹着女人当初唱的那首歌谣,完全不把那愤怒当回事。 料定了在女人眼里尊严和金钱孰轻孰重一样。 苏梦蝶扶额,也不知道连翘怎么忍受得了这种人?算了,反正和他又不会有多少交集,趴下将银子取出,冷着脸到外面继续驾车,狂妄自大,没礼貌,没风度,什么都没,空有其表。 见鬼了才会碰到这种恶劣的人。 等帘子放下后,余若霖才沉下脸,看向那晃悠悠的竹筒,一把扯下狠狠抛了出去,闭目沉浸在自己编制出的气愤中,抬起右手搭在膝盖上,不断深呼吸。 看看扔出的竹筒,苏梦蝶杀人的心都有了,她算是看明白了,里面那位就是个被那些臣子们惯坏的大少爷,她还没发飙,他还得瑟上了,不行,得赶紧轰走才行,否则非被活活气死不可。 而苍粼国早已翻天覆地,连续半个月,出动了几十万兵马,挨家挨户的搜查,依旧一筹莫展,一开始都挺有信心的,苍粼国就这么大,她能藏到哪里去?可是随着一次次失望,都意识到有可能这辈子都…… “混账,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人间蒸发了不成?寡人养你们有什么用?” ‘哗啦!’ 御书房的龙案上,本正在批改入山奏折的傅云澈听到依旧没消息后,整个人都陷入了狂怒,愣是将满桌的奏章给扫到了地面,起身狠瞪着跪了一地的官员。 “陛下息怒!” 欧阳战云惊恐万分的双膝跪地,自从苏梦蝶走后,陛下的暴戾的脾气就与日俱增,奏章,神圣得不可侵犯的东西,如今都被推到了地面,可见其究竟有多愤慨了,想了想,赶紧又道:“陛下,苍粼国确实没有娘娘的丝毫踪迹,不过末将查到,边境处有一家驿站,半月前,娘娘曾带着一名受伤的男子在那里疗伤!” 万俟神枫也笑不出来了,环胸坐靠在下面,跷着腿揉眉心,想到那女人有可能如她所说,像来时那样回到了她曾经的国度,心便莫名的惶恐,不会的,苏梦蝶,你说过我们要一起走到最后,这才哪里到哪里? 你究竟在哪里?还是说,这辈子都不准备现身了?这些朋友,你都不准备要了吗?不是很重情义吗?真的放得下? 听到欧阳战云的禀报,立刻‘噌’的一下起身:“你确定是她?” “根据店小二形容的服饰,确定是她,只不过那条路可通往任何一个国家,末将自认为娘娘是回南越了!”别的地方她也不熟悉,更不可能去敌国。 傅云澈捏紧御笔,沉声命令:“立刻通知南越各地官员,无论如何都得把人给寡人找出来,寻到者,赏金万两!” “陛下,这就等于大海捞针,娘娘若要藏起来,恐怕即便把整个天下都翻个底朝天,也无济于事!” 869.只要她一个女人 “闭嘴!”傅云澈捏拳,冷冷的眯眼:“寡人不管她在哪里,躲一年,寡人便找一年,躲十年寡人便找十年,这么多人连个女人都找不到,尔等吃什么长大的?立刻去南越找人!” 公羊余庆头一回见傅云澈发这么大的火,十年还要找?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走了才知道珍惜,冒死问道:“陛下,娘娘在意的无非就是溫芯雅温姑娘,末将也相信娘娘对陛下有情,不如想个办法让她自己回来可好?” 这么找下去,面对一次次失望,到绝望,陛下受得住吗?别人没找到,他自己却垮了。 “寡人已经答应她终身只娶她一人,只要她一个女人,她还想怎么样?”傅云澈抿紧薄唇,克制着滔天般的恨意,向来深不见底的眸子内被血丝蔓延,说什么一生一世,他做到了,可她呢? 一句话,令全体抬头,大概是不相信这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这般承诺吧,是啊,既然都这么说了,苏梦蝶为何还要走? 小庚子倒吸冷气,陛下,您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没记错的话,您只说了一辈子只娶她一人,不给温姑娘名分,连他都觉得陛下是要金屋藏娇,确实不需要名分,但会去像待妻子那般待温姑娘,并没告诉娘娘,只要她一个女人。 这误会也太大了吧?娘娘强调的是要身心不背叛,他相信陛下对温姑娘已经没传言中那种感情,最起码自从娘娘走后,陛下很少去探望温姑娘,日日睡在御书房,那么心没背叛,如果身也不背叛,不正是娘娘想要的吗? 问题是当初陛下没有说清楚,反倒还将温姑娘接到了他的寝宫,那些个奴才都传言温姑娘会取代苏后,人人都这么觉得,娘娘自然也会这么想,天呐,怎么会这样? 究竟谁辜负了谁?陛下只是不太会说话,居然因此而错过一个人,就算娘娘现在知道了,也不会回来吧?因为这样的陛下会让她累,还杀了她最重视的朋友,种种现象都表明对陛下不利。 这么说来,陛下也确实够委屈的,娘娘从来就没信任过他,两个人都那么骄傲,陛下不屑跟她解释为什么要杀韩非,不屑跟她详细解释温姑娘的事,而娘娘又不肯低头细细的询问,然后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不分离才怪。 回想当初陛下说放手时,怪不得会哭,觉得委屈吧?那么爱她,那么忍让,一次次的为她改变,到头来说走就走,话语还那般残忍决绝,再大的胸襟也承受不住,想要孩子是假,要人才是真的吧? 孩子不过是个台阶,十年也要找,呵呵,真想要孩子,和谁不能生?哎!要是娘娘一直对韩非之死耿耿于怀,即便再怎么挽回都无用,人死不能复生,或许陛下已经开始后悔杀韩非了吧? 万俟神枫也不由转头看去,俊颜上有了诧异,他的意思要这么一直找下去?一直孤家寡人?傅云澈,你还真是让人意外呢,即便你不是输给我,你的骄傲也会输给命运。 870.另选明主 我要是你,脸可以不要,也得把人给留住,而你做不到。 “末将领旨!”欧阳战云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是支持傅云澈找回苏梦蝶的,但是他要说一直找,一直不考虑继续纳妃延续香火,这可怎么办? 一开始站在苏梦蝶那边的人们都有些动摇了,怕就怕人也找不到,而傅云澈却不肯以大局为重,不肯绵延子嗣,自古帝王三十五岁若没王子,得自动退位,傅雪衣虽然是个仁义之人,但他没有当君王的气魄,镇不住下面那些权贵之臣。 可以说大伙只认这一个帝王,一个好帝王关乎着国家兴衰,像那吴川,败就败在他的行为上,十年后找不到,陛下就得退位,这可如何是好? 亦或者大伙可以抱着找到苏后的心态,不用焦急,但万一苏后生的是个公主,即便找到了又有何用? 只是前一刻还劝他找人,立刻劝他莫要执着,有些于理不合,看看吧,要是一年内找不到人,可以劝他另立王后,得以大局为重。 再说了,大伙也没多少心思放在这上面,天下还没安定,说不定哪天洪末王的人就打过来了。 傅云澈闭目继续无表情的道:“将余若霖的死讯传扬出去,都退下吧!” “陛下,保重龙体!”大伙说完才退出,只要他还没忘记自己是个大王就行,苏梦蝶固然重要,但几千万百姓也同样重要。 小庚子很是心疼的捡起奏章,陛下这个时候还想着战事,真是苦了他了,要是换个男人,非撒手亲自去寻人不可,只有陛下能一心二用,顾及家的同时还想着国。 万俟神枫也没想到傅云澈会将话题转到战事上,这一刻他还真自愧不如,起身拱手:“傅兄,既然余若霖已落井,那么咱们是投石的时候了,抽个日子好好商讨商讨如果攻打洪末!” “嗯!”傅云澈淡漠的点头,疲累的目光扫向那些奏章,还不得不落座继续翻阅,奈何上面的字体总会模糊,一张陪伴了大半年之久的脸儿闪现,苏梦蝶,这段感情为何如此脆弱?任何一件事都仿佛能掐到七寸上? 你说过不会像雅儿那样,轻易离去,你食言了,我会找到你的,我不信命,即便你回到了你自己的国度,我也会找到你。 即便咱们没有可能了,不管用什么方式,以权压人也好,禁锢也好,你都只能是我傅云澈的,你只能是我傅云澈的女人。 一晃眼又十日过去了,洪末国内同样派出了全军去搜索余若霖的尸首,大殿上,龙椅前,连翘七窍生烟的咆哮:“一群饭桶,十天了,连个消息都打探不到,陛下他绝对没有死,没有死!” 励风见女人发疯,立刻单膝跪地:“娘娘,属下亲眼所见,陛下连被刺中两处要害,且当时陛下奔跑速度过慢,若夏兰王真射出一箭,确实无命回天!” “那尸首呢?尸首在哪里?”连翘扭曲着脸逼问。 一大臣上前作揖:“娘娘,狩猎山处处都有豺狼虎豹出没,找不到尸首也正常,请娘娘节哀,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如何打算吧,那傅云澈定会在不久后发兵,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另选明主!” 871.争取了一月 “请另选明主!”又一大臣站出。 瞬间分为了两派,反对继续等余若霖回归的居然有二十多位,个个都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还有当初与李固处处做对的右相,这让连翘彻底傻了,她没有儿子,余若霖也没有子嗣,谁来继承? 谁是明主?不管是谁,也非余氏家族,那么她就不再是王后,充其量是个无权无势的太后,不可能的,余若霖还没死,他不会死的,他还有宏图霸业未完成,他不会甘愿死的,可现在怎么办?她得冷静,必须冷静。 笑着坐回龙椅中,好笑的问:“哦?明主?诸位大人觉得谁可胜任?” “如今宝月属右相大人钱恒为大,自然非右相大人莫属!” 钱恒闻言,立刻抬头挺胸,摸摸胡须,高傲得不可一世。 一些站在连翘这边的官员深怕余若霖的尸体是被虎狼吞噬了,若钱恒真当了天子,他们这一刻不是在和人家做对吗?连最忠心的励风都说余若霖必死无疑,也就没多少顾虑了,不得不过去一同巴结。 励风没想到会这样的局面,指着完全不推辞的钱恒怒喝:“大胆钱恒,即便陛下大势已去,但他尸骨未寒,你竟敢自立为王?” 连翘心里早已波涛汹涌,她该怎么办?余家江山真要这般拱手让给钱家?但余若霖至今杳无音讯,生死未卜,又容不得她反抗,唯一的办法就是为陛下争取时间,处变不惊的开口:“确实,钱大人位高权重,为人清廉,当仁不让,只是毕竟刚刚传出陛下驾崩之消息,是不是该等上个把月呢?” 钱恒无所谓的作揖:“娘娘此言有理!”一个月而已,他能等,只要无人跟他争夺,都有机会,余若霖死了,天大的好消息,可他只能等一个月,免得夜长梦多,待生米煮成熟饭,即便那余若霖回来,也早已物是人非。 当然,他也是不得不答应多等一个月,否则还不得被说成早已觊觎王位已久?还别说,曾经他真没觊觎过,否则那余若霖能容他? 李固啊,你走得可真好,否则如今大伙推崇的就不是他了。 连翘看似平淡,而双手早已被她自己蹂躏得即将蜕皮,陛下,您再不回来,江山不保,臣妾求求您,快回来吧,你若死了,臣妾可要怎么办? 这些人定会羞辱她的,眼角余光扫向钱恒,虽说上了年纪,可这十日,他已经陆续向她示好,送来不少珍宝。 意思太明显,即便如此,钱恒有发妻,她不觉得他会废了他的妻子继续立自己为王后,她只能是王后,第一美后。 否则她有什么资格去找同样失踪的苏梦蝶?她要找到她,然后尽情的折磨她。 仙云镇,谈不上四季如春,甚至夏热冬凉,刚刚入冬,早晨便能看到寒霜白茫茫一片,共九十多户人家,村民极其好客,苏梦蝶刚去,村长一听她要在此落地生根,就立刻将自己的老宅以最低的价格卖出。 甚至还附赠几亩良田,和他孙女亲自照料她,直到生产完毕,对别人来说,那真是恩赐,苏梦蝶也很是感激。 其实她不知道,那村长就是夏兰国某退役军人的父亲。 872.美丽仙云镇 “小蝶姑娘,你且安生在此养胎,老朽这孙女虽其貌不扬,但人壮实,没什么学识,粗俗不堪,可有一把子力气,能当男子使唤,若是她做得不周,大可以训斥!”老人扶着山羊胡须,笑得和蔼,一双老眼不断的将人上下打量。 当初儿子因身残不得不退役,给他看过一副画像,他说就是这位王后娘娘带着他打入了石头岗,每次一听儿子说那场战役都热血沸腾,总想有生之年是否能见到那位传奇人物,这不,就来了,画像终究是画像,并不太清晰。 听到南越王后失踪,且身怀龙胎,他就可以肯定这就是那个王后娘娘,昨夜儿子也证实过,本来想着去告知南越王的,儿子又说这个娘娘不是平凡女子,她有自己的主见,绝非那种普通离家出走的怨妇。 她既然出来了,肯定有她的原因,所以这事他会替她隐瞒住,南越和夏兰国是友谊之邦,南越的王后就是夏兰的王后,得好好爱戴。 苏梦蝶自己可不知道这么得民心,马大哈的笑笑:“白老爹,您真是好人,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你比更好的人了,谢谢您!”啧啧啧,她真是福星投胎,天上总是给她掉金子,这么热情的村长,让她想起了喜羊羊里面的慢羊羊村长。 长得也像,走路慢吞吞的,胖乎乎的,拉过那胖丫,煞是喜爱,确实够壮士,瞧这体格,两个麻花辫,充分体现了朴实两字,穿着碎花小棉袄,厚实棉裤,虽说长得确实不好看,但那善意的笑容让她打从心底里喜欢:“也麻烦胖丫了!” “不碍事,小蝶,以后就叫你小蝶吧?既然你夫君都休弃你了,那种汉子咱也不稀罕,你这么漂亮,咱村里这么多汉子,不愁没人要!”胖丫第一次见到这么细皮嫩肉的人儿,不免多看了几眼,长得比村里任何一个姑娘都好看。 她决定以后要和她成为最好的朋友。 白村长也没表现出刻意的尊重,人家不想表明身份,那就当普通人对待,说不定以后都会是个普通人儿,相处起来才不拘束:“那么小蝶姑娘就先歇息歇息,什么粗活累活全部交给胖丫,还有胖丫,没事不用老往家里跑,好好照顾小蝶姑娘知道吗?缺什么,尽管问爷爷拿!” “爷爷,您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小蝶的,去去去!”胖丫不耐烦的将老头子赶走,这才自来熟的挽住苏梦蝶显摆。 “咱这村子可团结了,比南越王后的军队还团结,且鸡鸭鱼肉从来不缺,哦不,冬天没有鱼可吃,但是一旦来年,看见那边的河没有,想吃就去里面钓,春天这里漫山遍野都是花儿,秋天金碧辉煌!” 金碧辉煌是这么形容的吗?苏梦蝶笑笑,看向长久没有打扫过的院子,全是杂草:“胖丫,我还得去照顾我朋友阿霖,你可以把这些草锄一下吗?” “好啊好啊,小蝶,你不用问我,直接吩咐就行,你是孕妇你最大,我去了!”胖丫揉揉肥嘟嘟的脸蛋,带着一身的横肉坐地上飞快的劳作。 873.大王也使坏 苏梦蝶看着胖丫那足有两百多斤重的身子,和目前这个蹲坐姿势,差点就喷笑出,真是个憨厚老实的人,跟她以前见过的千金小姐相差万里,在胖丫的身上,她看不到丁点的城府,都说农村的姑娘单纯,确实够单纯的。 都不怕她是坏人?就开始掏心挖肺,大略环视了一圈,远处几个村民正赶着牛羊,一条大河正散发着粼粼波光,除了住着不方便,这里绝对是个世外桃源,人们无心机的个性,和简单的想法,让她很是向往。 和这种人在一起,永远不担心他们会加害她,听胖丫说,别说偷抢了,谁家的牛粪掉地上,只要不是自己的,都不会据为己有,也就是说,在他们这里,牛粪也是宝贝。 将整个村子环城一圈,被大大的栅栏护卫着,而她的房子就在正中,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村里来了个城里人,都会有三姑六婆来凑热闹,望向阳台上那一堆的杂粮,都是村民送来的,随便编了个凄惨的身世,都深信不疑。 还劝她想开点,既然来了这里,就是这里的人,大伙相互照顾着,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进屋见余若霖还躺着,就叫嚣道:“你究竟还要躺到什么时候去?”伤口都愈合了,还不滚蛋? 某男大概也觉得装不下去了,翻身下床拿起扫帚自觉的去呼啦那些蜘蛛网。 “我说阿霖,你看我现在,有能力养你吗?再说了,这里是夏兰国,你是谁?你是他们最痛恨的人,稍不注意,就会被群攻,我好不容易找到此处安生,别因为你而被他们赶走,还有,如今处处传扬你死了的消息,就不怕王位被人取而代之?”他为什么不走? 她想破头都想不明白,还是说他更向往农村的生活? 余若霖一把扔掉扫把,似笑非笑的鄙视:“说来说去,不就是怕我连累你吗?” “废话,这是事实!”村民们要知道她和余若霖在一起,可不是会赶走她?说不定还会杀了她呢。 男人瞪了其一眼,坐回床上当大爷:“你放心,五日后寡人自会离去!” “为什么要五日?” “哼!”某男邪笑:“现在回去,如何让某些人显出圆形?” 什么意思?某女揣测了一瞬,顿时领会,该不会有人傻到没找到尸体就开始登基为王吧?她可没听过什么风声,那么余若霖自然也就听不到,这个人,满心的算计,或许真有几个人禁不住诱惑,鸠占鹊巢,即使是没和宝月国任何一个人联系,他都能想到这些。 这么说来,万俟神枫还帮了他个大忙?除去奸臣的大忙?五天……他大可以去某高级客栈呆五天,放着好好的鲍参翅肚不吃,偏偏喜欢清粥小菜,将扫帚捡起来扔了过去:“既然病好了,就给我干活!” 余若霖这才收起冷峻,拿着扫帚开始在高空挥舞,嗖嗖嗖,全当耍剑了。 不知多少年没有打扫过的屋顶上落下厚厚一层的灰尘。 而男人还不满意,飞身上房梁,见一只拇指大的蜘蛛正惊慌失措的四处躲藏,阴森森的勾唇,抓住蜘蛛对准下面擦桌子的女人扔了过去。 正中女人的头顶。 874.余若霖喷饭 尖叫吧,恐惧吧…… 某男好整以暇的伸手堵住耳朵。 苏梦蝶皱眉,伸手一摸,见是只冷血蜘蛛,没太大表情,可以说相当淡定,扔到地上,抬脚‘啪’的一声踩烂,继续若无其事的拧抹布。 余若霖哑口无言的盯着那只剩一滩肉泥的蜘蛛,再看看没事人一样的女人,记得小时候,母后每次一看到蜘蛛都吓得花容失色,怎么能不怕呢?这个女人,真是无趣得很。 “是不是在等我惊声尖叫?哼哼,我要叫了就代表中了你的奸计,这就跟打仗一样,在你以为我会害怕时,我却完全不在意,因为一个毫无杀伤力的东西自乱阵脚,往肇事者怀里钻,我有那么傻吗?”苏梦蝶边擦桌子边嘲讽。 余若霖嘴角抽搐,使坏被当面戳破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的,小时候还好,都这么大个男人了,还玩这种把戏,干脆不予理会,一起清扫今后五日要同住的小家。 “你真幼稚!” 可女人却不依不饶的挖苦。 或许她觉得幼稚,可在男人看来,这些童年该有的乐趣,他丝毫没有享受到。 夜里,一家三口……三人围坐木桌相互谦让着夹菜,胖丫那小眼神不断往男人身上飘,好美的男人,人生中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男人,虽然对方都不曾正眼看过她,还是心如擂鼓。 苏梦蝶拍拍胖丫头的脸蛋:“口水掉下来了,快吃饭,多吃点!” “哦哦哦,好!”胖丫窘迫的扒饭,后不停给男人夹菜:“这个是我亲手炒的,你多吃点!” 某女见余若霖脸色发黑就偷乐,别说胖丫了,任何一个女人面对余若霖那张脸,也得飘飘然,她至今有时候都会偷偷欣赏欣赏。 “谢谢!”余若霖勾唇,但话语充满了不耐。 胖丫见男人对她笑,立刻捂住心脏,要跳出来了,拉过苏梦蝶耳语:“他在对我笑吖,是不是想娶我?” 苏梦蝶差点被口水呛死,拜托大姐,你要见了他老婆,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再说了,他那是不耐烦的笑,一点也看不出来吗?小声回道:“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哦!”胖丫嘟嘴,也是,她这么丑的丫头,阿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算了,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小蝶,二狗子今天找我了,他跟我说,他稀罕你,不介意当后爹,问你愿意不?愿意的话,明日就让人来说媒,还说大嘴巴说他稀罕你,他说他愿意把他家的水牛当作聘礼,臭蛋也说稀罕你,你不嫁给他,他就终身不娶,小蝶,你喜欢谁?” “噗!” 一口饭粒喷到了苏梦蝶的脸上,边哀怨的瞪着对面肇事者边伸手擦掉污渍,而胖丫还满怀期待的看着她,干咳道:“那个胖丫,我现在刚从一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心还很痛,没心思寻下家,以后吧,这些人麻烦你都帮我回绝一下,拜托了!” 她知道,余若霖喷饭完全是以名取人,什么二狗子、大嘴巴、臭蛋,这么多人,农村不是最封建吗?还不介意当后爹,他们的父母知道了还不得杀了他们? 875.满足你一个要求 如此这般,胖丫只好憨厚的点头:“说的也是,小蝶,你的心不痛了就告诉我,一定把村里最好的汉子介绍给你!” 清冷的月光下,小小草屋内灯火通明,远远可见三人其乐融融的一幕,四周寂静无声,不似城内的雕梁画栋,却能安抚人们狂躁的心灵,村民们背着箩筐,牵着牛儿越过时会看上那么一眼,也并没多在意。 又有谁知道,他们认为那落魄的二人是何等身份?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敌国君主,一个是五湖四海人尽皆知的睿智王后,没有人能想到这么两个强者会委身于小小草屋内融洽相处,他们是相互的敌人,不共戴天的敌人。 又能像朋友一样畅谈,或许没有敌对这层隔阂,他们也会成为生死之交。 吃完饭后,余若霖照旧扔给了苏梦蝶一袋银两,只是这次明显有了些许人性,扔到了女人的怀里。 分开后就谁也不认识谁,这种关系,都心照不宣,更不会去奢望能成为朋友,永远都不可能,在余若霖心里,苏梦蝶害他失去了太多太多,更可恶的是,让李固叛变。 在苏梦蝶心里,余若霖是个头号危险人物,她看不懂的人,残忍,阴毒,丧心病狂,这种人,不要期待他洗心革面,从他杀了他老子和兄弟开始,他自己就无法重头来过,他要的是崛起,要的是称霸天下,全天下的臣服,除了这些,他什么都不需要。 友情对他来说,一文不值。 因此谁都没付出一丁点的感情,都把心紧紧包裹着,丝毫缝隙都不留,将来有的也只是这段回忆罢了。 像他说的,只要她一离开仙云镇,他就会杀了她,而她要是有一日,还能重返战场,也会杀了他。 很快就到了分别的日子,苏梦蝶站门外,看着收拾包袱的男人,五日里,他虽然没对她真心的笑过,但是没有争吵过,在外人眼里,他们就像一对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一起劳作,一起去镇子里置办家用,而今天,他要走了。 人也恢复成了曾经那个总是邪佞的人,近在眼前,却感觉他远在天边,甚至都没有要和她打招呼就离开的意思,她也无所谓,本来就注定要离开的不是吗?这是个无情的人,拿出怀里早就准备好的一贴银票主动上前:“喏,这是你这段日子给我的所有好处,一分不少,还给你!” 余若霖皱眉:“寡人说过,不欠人情!” “余若霖,人和人不是这么相处的,再说了,你没杀我,我答应救你,也算互不相欠,其实不是所有人帮了你都需要你回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可是我不会,我不会抱着别人回报我的心态去帮助别人!”将银票塞进了那包袱,转身要走出。 某男看看那银票,再看看潇洒离去的女人,陷入了沉默,后扯下腰间的玉佩扔到了桌面,皮笑肉不笑:“倘若有一天真的需要寡人,就拿着它来找寡人,只满足你一个要求!”后阔步越过,头也不回的骑上马儿扬尘而去。 876.不再温柔的男人 “呜呜呜呜呜!” 胖丫站在栅栏外目送着男人越走越远,开始抽泣,她每天给他洗衣做饭,就算再怎么不喜欢,离开的时候也该道别一下吧?怎么会有这种无情无义的人?亏她还天天变着法的给他弄好吃的。 人虽然不咋的,可是他长得真的好好看,以后都看不到了,心里空空的。 为什么不能一直这么住下去? 苏梦蝶拿起玉牌,雕龙刻凤,做工精致,年代久远,这个和那些银两比起来,更加昂贵,满足她个需求是假,撇清关系才是真的,余若霖,你真有这么怕欠人情债吗?你并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李固为你做那么多,你却要杀他。 好奇怪的思维,谁帮了他,就在问他要回报,究竟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成这种习惯?没有人无条件帮助过他吗? 装好玉牌,说不定哪天就需要他帮忙了呢,笑着拉过胖丫:“走,听说今日村里有人成亲,咱们去凑热闹,不要说不想走动,你瞧瞧你这身肉,得多锻炼,好好减肥,太胖是会生病的!”不容拒绝的拉着奔向锣鼓喧天的那家。 苍粼王宫,欧阳战云愁眉苦脸的禀报:“启禀陛下,南越依旧没有娘娘的踪迹!”若是要从其他国家找的话,真是大海捞针了,这根针还刻意要躲藏,恐怕…… 傅云澈这次倒没发火,反而冷静的俯视着脚边人,负手仰头看向天边残阳沉痛道:“继续找!”南越也没有,她究竟去了哪里?亦或者她其实就在苍粼,只是不想让他找到罢了? 是不是除非韩非起死回生才肯回来?苏梦蝶,韩非就那么重要吗?比这里所有人都重要? 生平头一次表现出落寞,无力的走进御书房,拿过酒壶缓缓坐进龙椅中,仰头喝了几口后,便‘砰’的一声砸向了地面。 十来个宫女心惊肉跳的跪地:“陛下息怒!” “滚!” 淡淡的一个字,让大伙颤巍巍的退出,陛下越来越可怕了,每天都像谁欠了他什么一样,搞得来伺候的人个个自危,娘娘,您可快回来吧,这样的陛下太吓人了,自从娘娘进宫后,陛下的心情好了,不再随意发怒,如今娘娘走了,还不如以前呢,那时候的陛下虽然总是冷冰冰的,可不会摔东西。 更不会说‘滚’这个字,真怕渐渐的,他看谁不顺眼就一刀给杀了,娘娘到底去哪里了?她知不知道现在的陛下有多恐怖? 一个眼神都让人不寒而栗,昨日一个宫女只不过是打翻了杯子,就被打了四十板子。 阴晴不定,娘娘在的时候,陛下有时候还会对她们笑一笑,逐渐变得温柔,这下子别说温柔和笑了,整个王宫都仿佛笼罩在寒冰中,感受不到半点温暖,栖凤殿的人每天浑浑噩噩的,苏家两位小姐每天都想方设法的找人,彻底变了天。 这日,朝堂上,来自南越和苍粼的臣子们都形同惊弓之鸟一样匍匐在地,万万没想到一件小事会惹怒龙颜。 傅云澈单手背在身后,拿着一本折子在群臣前走来走去,眸光阴沉,后大挥衣袖,将折子甩到了人群中:“一个月了,竟然还有天星族试图谋反,你们就这点能耐吗?” 877.那我呢? 鹤延年瞅着地面大声回:“陛下且放心,即便还有余孽试图前来挑衅,也不过是以卵击石,不出一月,定无天星族人再生事端!” “微臣觉得,不见得非要一网打尽,可以德服人!” “此事陛下无需忧虑!” 傅云澈这才阴着脸走向后殿:“退朝!” “恭送陛下!” 等都起来后,开始聚集一团商讨。 “陛下倒是越来越有帝王风范了,可苦了咱们了,右相,脸没事吧?” 胡炳利摸摸脸颊,不过是被奏折拍了一下,摇摇头:“不碍事,他这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解铃还需系令人,还是没娘娘的消息吗?” 欧阳战云无奈的摇头:“凭空消失了一样,天下这么大,谁知道她藏哪里去了?要是真找不到,可怎么办?”谁来告诉他,那女人究竟在何处?看着这样的陛下他都很是心疼,做为她的丈夫,她不难过吗? 好好一个男人,才多久?显然憔悴了许多。 “这个娘娘,异于常人,她若不让咱们找到,恐怕还真难,你们说她究竟想要什么?一个大王,跟她说此生只娶她一人,只要她一人,这是天下任何一个女子求都求不来的事,本来本相还说要他纳妃的,这还没纳妃她就跑了!”鹤延年摇头晃脑。 “纳妃?哼!”胡炳利嗤笑。 鹤延年摸摸胡须,苦笑:“一朝天子,后宫哪能只有一人?”不过看来是不可能了,一人都没了,哎,做为臣子,自然希望后宫多多开枝散叶,要说这苏梦蝶也是个能人,竟然让向来以天下为重的傅云澈甘愿放弃后宫三千,只取一瓢。 而她还不知足,要不是她为南越了做了这么多,这种贪婪的女子定请求废除。 所以说她有这个资格要求陛下只钟爱她一人,大伙竟不敢有议论。 这叫什么事?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一生只娶一人,成何体统?除非她能生个储君,否则即便被找回,他鹤延年也会极力请求纳妃。 胡炳利就不这么想了,这个时候去请求纳妃,那是吃力不讨好,做人得学会变通,只娶一人有什么不对?像妻子那话,后宫女人多了是非就会多,为了给自己孩子争夺储君之位,好好的女孩都能被搞得尸骨无存。 御书房,小庚子看看门外,低声道:“陛下,温姑娘来了!” 正在批改奏折的男人抬头,立刻换出笑脸,起身过去将那娇弱的人儿扶上软椅:“天气转凉,怎么出来了?” 溫芯雅任由男人给她拉好披肩,温柔的笑笑:“不妨事,阿澈,还没找到人吗?” 傅云澈面露愧疚,眉头深锁,仿佛在想着该如何应对,后摇摇头:“雅儿,她……” “那我呢?阿澈,你不爱我了吗?”没等男人说完,女人便淡漠的打断:“你说过的,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男人似乎没想到女人会这么问,毕竟从救出她开始,她对那段往事都闭口不提,忽然一副要讨公道的模样,叫傅云澈措手不及,但还是很冷静的落座,陷入了沉思。 878.物是人非了 溫芯雅也不再多说,抬起破相了的手沏茶,动作温和雅韵,不论是举手投足还是一言一行,都彰显着一个久居深宫的女子的高贵典雅,确实比那苏梦蝶更稳重,更适合坐在那凤椅之上。 小庚子目睹着这一切,他对溫芯雅完全没丁点好感,这王宫里,稍微有良心的人谁喜欢她?要不是她,娘娘也不会伤心欲绝。 傅云澈最后揉揉眉心,接过女人递来的茶水,冷笑着反问:“有些人有些事,一旦放弃,就再无挽回的可能!” “呵呵,是啊,当初我因为害怕而离开,那她呢?她现在不是也离开你了?” “她不是因为害怕,她可以为了寡人,怀着麟儿还冲进敌营,她不会跟寡人抱怨,纵然是寡人跟她说,只要你想,寡人就会娶你,她也不会因一时之气弃寡人于不顾,她从不为自己着想,心系天下,与寡人站在同一条线上,面对狂风暴雨,从不退缩!”说完便自嘲的望向女子。 那模样,好似在问‘而你,能吗?’ 溫芯雅不怒反笑:“阿澈还在怪我呢!” “溫芯雅,你真的爱过寡人吗?” 女人捏紧茶杯,想了一下才点头:“当初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不得不离开,阿澈,正如你所说,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挽回,那么就不要挽回,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能真的幸福快乐,就好!” 突出的喉结大力滚动,鹰眼闭起,后起身拉起女子紧紧拥住,沙哑道:“对不起!” “没关系,你不用顾及我,阿澈,放我回大凌宫吧!”鬼魅般的脸颊被泪水浸湿,只叹苍天太爱捉弄人。 傅云澈拉开两人的距离,拇指摩擦过那些水渍,摇摇头:“你放心,寡人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这是寡人欠你的,从今往后你就待在寡人身边,需要什么,寡人都会满足你,若不是你,寡人也活不到今天!” “你不怕她会误会吗?” “寡人会说服她的,雅儿,你看到了吗?寡人拿下苍粼了,曾经咱们的梦想只是铲除佞臣,而现在,寡人的梦想是这大好河山,是整个开元大陆!”转身走到门口,负手望着外面邪邪勾唇,他再也不是个那个任人欺凌的少年了。 看着这样的傅云澈,溫芯雅失笑:“阿澈变了好多!”何必总是来提醒她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呢?见男人怔住便仰头越过,走向大门:“祝你梦想成真!” 傅云澈敛去笑容,目送着那落寞的影子消失,十年,十年时间,全都变了。 “温姑娘,其实奴婢有个办法可让陛下和您重修旧好!”安橙儿煞是着急的出主意,方才温姑娘为何不祈求陛下给个名分?陛下显然觉得愧对她,那就利用这层关系往上爬啊。 “哦?什么办法?” “待会回宫后,您再像上次那样病危,陛下自然就会继续照顾您,可日久生情!” 溫芯雅却一声嗤笑,后充耳不闻的继续前行。 安橙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提议不好吗?为何不屑一顾?还是说溫芯雅有更好的办法挽回圣心?一定是的,出人头地的日子近在咫尺了。 老天爷保佑苏梦蝶那女人可千万不要回来,保佑保佑! 879.大王归来 洪末国,飘扬着宝月大旗的行宫外,余若霖骑在马背上望着里面改头换面的布置,和守卫们的穿着光鲜亮丽,邪恶的挑眉,翻身下地,目不斜视的走进宫门。 守卫们一见来人,那表情真是千变万化,个个形同雕刻,这……是人是鬼? 不容多想,齐齐跪地:“参见陛下!” “平身!”余若霖依旧直视前方,阔步行走。 “天呐,是陛下!” 励风听着宫女们的议论,立刻转头,当看到那个英姿飒爽的英挺男子后,立刻倒抽冷气,后笑着奔跑上前拱手:“属下参见万岁!” “嗯!” 依旧没停止前行,只不过在进入宫殿的那一刻,眸光冷若寒潭罢了。 的确,朝堂中,百官云集,钱恒一身龙袍,昂首挺胸的在万众瞩目下款步向正前方的金黄龙椅,即便不是在宝月国,也可行登基大典,待来日回朝后,再轰轰烈烈大办。 “让开!”连翘推开阻拦她的宫女,走到龙椅前怒视着钱恒:“大胆钱恒,不是答应本宫要月后吗?”为何才十五天,他就等不及要上位了?可恶至极,目前都不将她放在眼里,登基后,还有她的活路吗? “王后……太后娘娘,您难到没听闻南越正在整顿兵马吗?随时会攻打而来,此刻宝月没有多少时日可分心了,以免多生事端,且国不可一日无君,月不月后有何区别?”一大臣冷冷的扫向上方,眼底是浓浓的鄙夷。 连翘倒退一步,捏紧拳头,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谁来告诉她,此刻该怎么办?陛下至今没有踪迹,这些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死撑的话只会惹怒钱恒,她一个女流之辈,如何与他对抗?不要慌不要慌,双手交织在胸前紧张的蹂躏,不能慌。 她不相信余若霖已经死了,她不信,更不信她这个第一美后从此消声遗迹,她不要做什么太后,她要做王后,生下龙种,继承王位,见那钱恒完全忽视她而踏上台阶,一旦坐上龙椅,一切都晚了。 钱恒撇了连翘一眼,当众一把搂住,笑看向下方。 大伙在个别臣子带领下,齐齐跪地:“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放开……”连翘奋力的挣扎,没等她将一个‘我’字说出,一道天籁凭空响起。 “众卿家平身!” 钱恒只是张口,还没喊平身呢,这道声音从何而来?且好生熟悉,蓦然转身看向声音来源地。 同样一身红衣龙袍加身的男子大步走出,没看任何人一眼,微笑着走到龙椅前,大挥长袖,转身稳当落座。 这是一个偏爱鲜红色的男人,即使是龙冠,那也是一根小小金钗配上红色宝石,挽起少许顶发,两缕青丝平躺胸前,往日过长的浏海如今也层次分明,更加美轮美奂。 第一美王之称号,绝非浪得虚名,即便是男人看了,也不由暗叹,心存非分。 大殿内陷入了静谧,大臣们逐渐抬头,这…… ps:看到有亲说溫芯雅瘫痪了,汗,都没仔细看文么?那是因为药物导致暂时的麻痹,不是真瘫痪。 880.钱恒自刎 连翘第一个反应过来,再看到久别的丈夫,委屈和苦涩一同得到了宣泄口,眼眶涨红,不一会便泪眼婆娑,推开傻了的钱恒,飞扑到爱人怀中,紧紧环抱住:“呜呜呜呜陛下呜呜呜您再不回来,臣妾就要被贼人糟蹋了呜呜呜!” 她就说他没有死,老天爷,谢谢您大发慈悲,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哦?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窥视寡人的王后?”余若霖说完便慢慢抬头,看向穿着大逆不道之人,眼底杀意一览无遗。 跪在地上的人们个个冷得全身瑟瑟,这一幕,决计无人可揣测到,他既然没死,为何现在才现身?这个人,看似笑呵呵的,好蒙骗,实则他的心跟明镜儿一样透亮,好生可怕的人,用假死的方式借机铲除一些忤逆之人。 钱恒呆呆的俯瞰着那正在冲他笑的男人,知道不论此刻他怎么求饶,也是死路一条,便放声狂笑几声,这才冷下脸指向余若霖:“余若霖,你这是在愚弄众臣吗?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也玩假死这种把戏?” “钱恒,寡人并非假死,而是没死!”余若霖边与钱恒对视,边伸手勾弄着连翘的下颚把玩。 整个大殿都充满了肃杀之气,人人自危。 一些帮着钱恒的人们都开始胆颤心惊,怎么会这样? “你根本就不配坐在这里,来人啊,将这愚弄天下人的昏君拿下!”钱恒也豁出去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奈何等了半天,也不见事先安排好的大内侍卫前来拿人,憎恨的瞪向门口。 励风拖着侍卫统领前来,一把将死去的人扔到了地上,拱手跪地道:“启禀陛下,侍卫统领康炎试图与乱臣贼子谋反,已被属下手刃!” 如此一来,整个行宫都等于是余若霖的人,加上都以为他死了,没做足充分的准备,所以……大难将至。 “陛下,陛下微臣多次劝阻右相,可是他屡劝不听,且臣等也以为陛下那啥了,所以碍于大局,不得不妥协,求陛下网开一面!” “陛下,钱恒他狼子野心,蓄谋已久,我等均是被他所蒙蔽!” “……” 十来个大臣跪爬着上前祈求。 钱恒见状,不但不求饶,反而再次仰头大笑,大手一伸,抽出柱子上原本于装饰品的宝剑比在颈项处,冲那些贪生怕死之辈鄙夷道:“一群酒囊饭袋!”语毕,瞪眼划破了咽喉,随着鲜血的喷洒,人也滚下台阶。 “啊!”连翘窝在余若霖怀里尖叫,故做出需要人呵护的模样。 余若霖安抚性的拍拍女人的肩膀,面对死亡,可谓毫无波动,甚至态度慵懒:“就是阎王爷见了寡人也得忌惮三分,此事告一段落,若再发生,顺势者,统统斩去满门,退朝!”抓起连翘的手腕走出了人们的视线。 “恭送陛下!” 当初帮衬着钱恒的人们开始庆幸此乃战争时期,否则定死无葬身之地,余若霖的手段可不能用残忍来形容。 像那李固,连翘一句将李琳纤拉去充当军妓就足以令人生畏。 881.想起了当初 “陛下,这是臣妾亲手烹调的,您快尝尝,瞧,都消瘦了!” 饭桌上,连翘不断将美味佳肴放进男人的餐盘中,使出浑身解数的伺候。 余若霖望着一桌山珍海味,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红烧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乃人间极品,连翘为这一桌菜足足学了几个年头,不知是不是终日大鱼大肉习惯了,此刻为何口中出现的味道是那糊掉的萝卜炒饭? 没有油,没有盐,没有佐料,却比过这八十多道珍品。 他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想到那难以下咽的东西,或许是因为…… 那是苏梦蝶与余若霖还在去往仙云镇半路上,在吃过几日的红薯、南瓜、萝卜炖饭后,苏梦蝶终于舍得改善伙食,放了点肉食。 女人熟练的走进马车,坐到床沿前托起男人的上半身,令他的头颅枕在自己大腿上,抱怨连连:“你的伤口明明已经结痂了,再说了,你伤的又不是双手,不会自己吃吗?” “寡人手提不起劲!”余若霖同样有些不耐烦。 “呸,你解手的时候就有力气了?”信他才有鬼。 某男却对答如流:“所以每天能运用的力道都得留着出恭,当然,你要想寡人自己用膳,继而帮寡人解决生理需要,寡人也不介意!” “你……余若霖,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你不会!” “且,咱们是仇人,我为什么不会?” 余若霖得意的扬唇:“因为你答应救寡人,所以你不会!” 苏梦蝶说不出是难受还是什么,看样子他是在威胁她,实则是变相的夸赞她人品好得冒泡,人嘛,谁没点虚荣心?被人夸一言九鼎,还是很受用的,只能自认倒霉的喂饭,边喂边拍拍男人的胸口:“宝宝乖,宝宝多吃点,这样才能长高高,免得营养不良,连小**也跟着不发育,会没美眉喜欢的。” “你都是这么和傅云澈相处的吗?”男人万分唾弃的白了一眼。 女人反唾弃:“你为什么谁都跟你一样变态?”那家伙成天把谁都看做是杀父仇人,内敛得过头,他是那种会让她喂饭的人吗?那画面她想都不敢想,如果某天傅云澈也耍赖要她喂才肯吃饭……咦!只是想想都觉得汗毛直立。 他敢那样,她就一巴掌乎死他,好吧,这辈子说不定都没见面的可能了。 余若霖被骂也不生气,恣意的躺着,别提多张狂了:“这什么肉?味道很奇怪,且也没看到肉。” “没什么,就是煮饭时,看到一只老鼠,于是乎扒了皮,直接扔锅里炖了,因为没将它开膛破肚,肠子什么的我也不会取,所以那不能吃……” 男人不再张口,而是慢慢扬起身子,冲着木板狂吐,吃进去的东西就着胃酸足足吐了一个多时辰,还爬在哪儿恨不得将整个胃部都呕出。 苏梦蝶看似很紧张,实则那眼底全是得意的光芒,哼,看你以后还敢嚣张不,真当她是小白菜那么好欺负了? “陛下?陛下?”连翘见男人一直走神,也不吃东西,只盯着饭菜发愣,立刻轻唤。 余若霖捏紧筷子,凝视向连翘,后面不改色的道:“用膳吧!” 882.要以假乱真 议事厅,虽然少了个苍粼国,但宝月与洪末依旧不可小觑,这次余若霖也学聪明了,不再硬拼,智取,瞅向各位将军和洪末王道:“洪兄不必惊慌,虽痛失苍粼,但这天下,又不是就只有一个苍粼!” “余兄的意思是?”洪末王拧眉等待赐教。 “倘若他们要有本事打入洪末,那么咱就拉拢北遥王,让他去攻打夏兰国,到时量那傅云澈也不得不派军前去支援!”余若霖嗤笑。 刘振岳欣然一笑:“对啊,来年夏末就是北遥王大寿,到时咱们前去贺寿,伺机想方设法的拉拢,夏兰国远在北面,傅云澈顾首难顾尾!” 余若霖点头:“到时如果傅云澈舍不得这苍粼,不顾万俟神枫生死,那么夏兰王会退兵离去,而我等得攻下大曜,毕竟无论从哪个方向回宝月,都得经过大曜!” “可是余兄,如今我军士气大减,将士们一听说打仗,就认为是去送死,这可不好办!”洪末王轻叹。 “南越如今什么情况?” “余兄有所不知,月前那苏后不知何故,神秘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傅云澈正派人四处搜寻呢,但是他还能分心来讨伐,不得不说此人真有大将风范!” 余若霖看向洪末王,摸摸下颚邪笑道:“既然如此,就放出消息,说他南越王后如今在寡人之手!” 大伙怔住,刘振岳摇头:“陛下,万一那苏后回去……” “放心,她不会回去!” “可是这样一来不是要激怒傅云澈他们吗?那些人会更加骁勇!” “是啊,余王,这是在给他们长士气!” 余若霖起身,胸有成竹的挑眉:“长士气?如果苏后死了呢?大军立刻出发帝都,吃一堑长一智,倘若继续将兵力四分开,恐怕要走苍粼的老路,洪兄,你将贵国四方将士全部笼络在一起,镇守在帝都,即便边境一些小国蠢蠢欲动,他也不敢打进一百多万的大军中,咱们就以退为进!” “啊?这……”洪末王急了,这能行吗? “洪兄放心,如今南越兵力雄厚,倘若依旧将兵力四散开,他定打进帝都,取而代之,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余某说的做,即便败了,也可以全体出动向宝月,大军压入大曜,大曜王也无力还击!”苏梦蝶不怕死,那是因为她处处都铺好后路。 他也可以如法炮制,再说了,不见得傅云澈能拿下洪末。 “那么洪末紧挨着苍粼的复州城要空出来?”洪末王怎能不担心?余若霖这意思,洪末国危机重重,随时会失去,可如今容不得他抽身,傅云澈不会放过他的,只能死磕到底,还说不定真有办法坚持到最后。 “当然不行,分两道关卡,第一道就是复州城,四方边关各安插十三万大军镇守,他若打进来,也舟车劳顿,军力疲惫,这个时候寡人有办法打击他们的士气,立刻去找一个身材娇小的孕妇前来,五个月的身孕就可,还有把洪末最好的易容师也找来!” 下达完命令,余若霖才惬意的离去,如此一来,苏梦蝶复出便不可能了,她不肯回,傅云澈不再去找,没了这个女人,他才可睡个安稳觉。 883.她是香饽饽 苏梦蝶如今可不知道她即将变相的成为一个死人,更不知道不久的将来,她的死讯会传遍整个开元大陆,每天只顾着享受难得的清静日子,最近几日总是有人娶亲,而她也正晒着太阳坐在属于她的那块地里收大白菜。 没吃过苦的她真不知道农村寒冬腊月还能吃到新鲜的蔬菜,放眼望去,村名的地都紧挨在一起,半山腰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他们都把萝卜白菜这些埋在地窖里,还有南瓜这种不宜烂掉的蔬菜,冬天就吃这些。 记得南越有一片橡胶树林子,很大一片,南越算得上四季如春的国度了,有橡胶树这类树种也不足为奇,可没人珍惜,他们不知道那些树,在这落后的古代,就是绝世珍宝。 传闻当初是有几个妖怪入住在那厢,种植了大伙不曾见过的烂树,是啊,烂树,浑身都是刀口,呵呵,愚昧,橡胶汁液的功效可大得很,真正新鲜的嫩菜在冬季就能靠那橡胶树种出,一块纺纱布,一盆橡胶汁就是活生生塑料布。 等着,等她孩子出世了,就带人去偷取,后带全村的人发家致富,让这小小山村成为一块富饶之地,一块传奇之地。 种一片茶园,让这些古人尝尝什么叫炒茶。 边把玩着镰刀边偷笑,穿越的人真是走到哪里都饿不死,只能说现代文化太强大了,只要能保住命,在这里随便混,想不出人头地都难。 “小蝶姑娘,这个是……是俺娘让送给你的!” 苏梦蝶抬头,看向那腼腆的壮硕男子,憨憨的脸庞带着红霞,她没看错,是羞涩,乖乖,第一次在男人脸上看到羞涩,她有那么好吗? 不但结过婚,还带着个没出生的拖油瓶,这几日,这个叫二狗子的男人和大嘴巴还有臭蛋每天都给她送礼物。 还打着家人的旗号,自己送的就自己送的,什么他娘让他给的?不等她回绝,又两个男人凑过来了,比不上傅云澈他们的风华绝代,却个个心底纯良,也五官端正,常年干农活的原因,都很壮实,都是好人。 “二狗子,说好公平竞争的,你竟敢背着我们私自前来?”臭蛋上去就直接给二狗子一脚,再献媚的把一篮子的红薯送上:“小蝶姑娘,这也是俺娘让给你的!” “人面兽心!”大嘴巴冲二狗子吐了口口水,把一篮子鸡蛋给了村里最美最美的人儿:“小蝶姑娘,俺娘说了,你现在得时常大补,俺家有十几只鸡鸭,等着到时候给你一只一只的送来!” 苏梦蝶顿时哭笑不得,起身拱手道谢:“那就谢谢了,不过呢,偷东西是不对的!”还偷自己家的,被他们父母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那些大爷大娘对她是很好,但是也处处提防着她,深怕他们的儿子和她有瓜葛。 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个二婚女人? “这个……你看出来啦?没关系,小蝶姑娘,你初来乍到,我们应该多多照顾你,且你还怀着孩子,做为村子里最强壮的男人,照顾你是应该的,不用跟我们客气,需要什么,招呼一声就可,上刀山下油锅!”大嘴巴拍拍胸脯,一副随时可以为她慷慨赴死的模样。 884.都是好男人 “你是女人,我们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二狗子夺过女人手里的镰刀,弯腰将白菜一颗一颗的割断,咂舌道:“这村长,平时那么吝啬,居然肯免费送小蝶姑娘几亩地,还是种着庄稼的地,小蝶姑娘,这说明你的命好,别人可没这个福气!” “命好呢,自然会被上天保佑,即便小蝶你被丈夫休离,但还是可以活得更好!”臭蛋把大伙送来的礼物都收好,胖丫说了,他们是有机会的,他要是能娶到小蝶姑娘,这辈子都死而无憾了,瞧瞧,多坚强的一个女人? 面对大风大浪后,还笑得这么开朗,而且一看就透着书卷气,有学识的人,长得也精致,不像他们以前见过的千金小姐,看人都是用斜视,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且,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神气什么? 还是小蝶姑娘更温和,都说她曾经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却一点架子都没有,更不嫌弃他们脏,善解人意,也不扭扭捏捏,其他大小姐那都是碰都碰不得,否则就等着挨打吧,女人也是人,哪有那么娇弱? 虽然母亲一直说离她远点,后爹不是那么好当的,但是他们不介意,后爹怎么了?只要待孩子视如己出,长大了照样给他们养老。 抱着这种心态,也都没了嫌弃,反而爱意愈演愈烈,这么一个感觉高不可攀的人儿,却能和他们做朋友,能不爱吗? 苏梦蝶已经回绝过他们了,但是这些人依旧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每天都要出现在眼前好几次,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多个朋友多条路走,她是乐不思蜀的,至于他们说喜欢她的事,全当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见钟情什么的,她从来不信。 等什么时候了解了她的缺点,会知难而退吧? “小蝶姑娘,你把这个喝了,我自己熬的补药,郎中说孕妇就得多喝这个……” “臭……你就叫臭蛋吗?”苏梦蝶接过竹筒,臭蛋多难听? 臭蛋笑呵呵的点头:“从小大伙就这么叫的,我都快忘记自己叫什么了,你就叫我臭蛋吧!” “那好吧臭蛋,其实我真没想过再组建家庭……” “我们知道,任谁刚被休离,也没心思寻下家,不过小蝶姑娘你放心,我和你前任丈夫不是一路人,我臭蛋虽然没钱没势,但是有一颗真挚的心,只要你嫁给我,以后就在炕头上坐着就行,洗衣煮饭,地里的农活,赚钱这些都不用你动手,再说了,你这细皮嫩肉的,我也舍不得让你做什么!” “俺也是,俺爹对俺娘就是这样的,俺娘在家里那是菩萨,被俺爹给供着的,小蝶姑娘,以后俺也会这么对你!”大嘴巴不甘落后,立刻前来保证。 苏梦蝶揉揉眉心,天呐,他们不懂什么是真爱吗?单凭一些表面因素,就要娶?她说不过他们,只好点点头:“如果有一天我释怀了,就考虑考虑!” 嫁什么人她都无所谓,乞丐也好,皇帝也好,她都有办法让家里成为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 “干什么呢?一个个的,小蝶姑娘是你们能窥视的吗?一边玩儿去!” 885.她带过的兵 是村长的儿子白大兵,苏梦蝶边喝下补药边瞬也不瞬的瞅着来人,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和二狗子他们不同,虽然是个跛子,但那一股军人气息无法忽略,他看她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敬仰,他认识她不成? 如今一听那话,更加确定他知道她的身份,怪不得吝啬的白村长会送她地,让胖丫来照顾她,那为何不道破?这么久了,更没人找来,也就是说他们愿意帮她隐瞒? 应该是这样,否则那傅云澈早找来了,既然都装傻,那她就继续装下去,只是好奇这个中年男人究竟在哪里见过她?退役的军人?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该不会是她带过的兵吧? “白大叔,俺们也是男人,您说话客气点行不?人家小蝶姑娘都说会考虑我们了!”大嘴巴不满的叫嚣,这个白大兵,真当自己是回事了?但碍于对方过于能打架,所以只能垂下头。 白大兵讶异的看向苏梦蝶,后笑道:“是吗?那你们可有福气了!”这才在苏梦蝶身边坐下:“小蝶姑娘,住得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你千万不要客气,你一句,白叔叔都会万死不辞!”想不到当初带他杀入石头岗的王后娘娘居然来了这个小山村。 他得偷偷把这一段记载下来,仙云镇,注定不是个平凡的地方。 苏梦蝶只想套出男人在哪里当过军人,故意大声道:“那就谢谢白叔叔了,对了白叔叔,听说你是退役军人对吗?给我们讲讲你的军人生涯?” 一听这事,其他三人立马放下手中活,盘腿坐了过去,很感兴趣的追问:“是啊白大叔,讲讲呗!” “说起这当兵啊,真能用腥风血雨来形容了,想当初咱陪着陛下吃过亏,也打过胜仗,一开始被那余若霖小儿逼到了墨月城,粟阳城就那么丢了,死去了十多万将士,可是后来军营里来了个奇人……” 二狗子举手:“我知道我知道,是南越王后对吗?这些白爷爷天天都给我们讲呢!” 白大兵斜睨了苏梦蝶一眼,摸着胡渣点头:“是啊,她只出了一个计策便轻而易举要了钱典的命,十多万人被洪水活活淹死了,这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运筹帷幄,早早就料到李固会被余若霖杀害,便救出了他,因为李固,我们夺回了粟阳城……” 苏梦蝶没想到在将士们心中,她这么牛掰? “说起石头岗一战,真是不可思议,五万人啊,当时我就是其中一人,跟着娘娘杀了进去,当时我还给我爹写了遗书,让兄弟们帮着带回,想不到居然能取胜,娘娘她兵分三路,韩非隐身树林里,等公羊将军将人引出后,韩非立刻就率军占领了石头岗敌营……” 许久后,大伙已经听得激情澎湃,臭蛋惊呼:“这个苏后,真是一代战神,好了不起的人物,真想看看这种人究竟是何模样,也不枉此生了!” “得了吧,你以为她是咱村里那些个丫头片子吗?说见就能见?” “就是,这种人物,不是你我可高攀的!” 苏梦蝶继续喝下补品,怪不得这个白大兵总是对她有着敬意,原来是石头岗那一批兵。 886.山里面住着神仙 夜里,全村人忙碌了一天,都赶往某张灯结彩的住户里喝喜酒,苏梦蝶秉着入乡随俗,也跟着大伙去凑热闹外加蹭饭,坐在最下方的位子,和胖丫一起大快朵颐,感受喜庆的一刻,桌子上也是刚认识不久的年轻女孩们。 这里的女孩和她所认识的不一样,即便是现代也不一样,她们没有嫉妒之心,要是在别的地方,年轻男人们老围着一个外来女人转,女孩纷纷会仇视,后陷害。 可她们没有,都很单纯天真,更没有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习俗,很好相处。 “小蝶姐,这个大肘子给你吃,瞧你太瘦了,和胖丫坐一起,跟竹竿儿一样,俺爹说了,你要是身体上发现不对劲,就让胖丫去找他,俺爹可好了,谁有个病症,只要找他,大半夜都得爬起来去给人看!” “是啊小蝶,小翠她爹真是个好人,老实巴交的,而且没钱付诊金,他也不会伸手,你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少不了请他帮忙,只要对他客客气气的就行,俺娘是咱村子里最好的接生婆,到时候也还得请她!” “小蝶多吃点,长胖点,但是不要和胖丫一样!” 胖丫不满了:“我怎么了?咱农村人,讲究的是能干,像小蝶这样弱不经风,能干什么?谁要娶了我,那是他的福气,咱能拉动犁头,你们能吗?” “好好好,胖丫能耐……” 一桌子年轻女孩笑声不断,忽然小翠提醒着苏梦蝶:“对了小蝶,这仙云山你哪里都可以去,但是记住,后山那个大峡谷里,千万不要进去!” 那神神秘秘的模样到是勾起了苏梦蝶的好奇心:“为什么?” “哎呀,里面住着个神仙,一个脾气不好的神仙,别看咱这村子只有百来户人家,其实已经有两千年的历史了,一百多年前吧?那时候村子可有上千户,因此改为仙云镇,以前都叫仙云村的,只是那时候的村长太混蛋,去打搅神仙,带着两千多个汉子杀进了峡谷,后来就再也没回来过,从此后村子里就山贼啊、强盗啊,还有一些小部落都来掠夺,灾难不断!” 胖丫边狂吃边认真的点头:“没错没错,很恐怖的,那个女神仙脾气不好,最后还发了一场大水,淹没了整个村子,存活下来的就只有几十个人,以前的房子什么的全都没了,这不,一百年啊,才这么百来户人家!” “你可记住了,那仙云谷是个禁地,惹怒里面的神仙,咱们村子真禁不起折腾,太可怕了!” 都一本正经的提醒,让苏梦蝶好奇心越来越大,女神仙?她才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神仙,如果这些天灾都是自然生成,那么进去的两千多个汉子去哪里了?被杀死了?这种人算什么神仙? “每年咱们都得送很多很多油盐上去,神仙高兴了,咱这村子也就风调雨顺了!”胖丫喝下一碗汤,搂过苏梦蝶拍拍肚子:“啊,没有什么比吃得饱饱的更幸福了,小蝶,不要想了,明年你家也得拿出一桶猪油和一袋盐,有神仙保佑,咱这里绝不会受外界侵略的!” ps:女主这痞子又要不安分了,痞子,你们懂的。 887.回想一生 大伙那紧张兮兮的模样让苏梦蝶不得不点头,神仙?神棍还差不多吧?用这种方式坑骗村民们的食物,完全没道德可言。 院中十多张桌子,座无虚席,热闹非凡,吃饱喝足后便看着这欢乐的一幕回想曾经,这一生她还真是过得五花八门,从一个黑道千金到将军府大小姐,再到一国之母,上战场,奋战杀敌,如今还来体验农村生活。 梦璃,你们还好吗?是不是又要开战了? 傅云澈,你会成为诸国的皇帝吗?溫芯雅会是你的皇后吗?用不了几年你们就会忘记我这个人吧? 不知不觉,小手摸上了颈子,那种窒息感犹记如新,她做梦也想不到,他为了溫芯雅会试图杀她,既然那么在乎她,你还找我做什么?只是为了孩子吗? 这种事她不是没听说过,当一个男人过于在乎一个有所亏欠的女人时,不管那个女人提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稍微使点手段,也会纳入麾下。 而溫芯雅要让傅云澈娶她,就更容易了,为什么?因为人家因为他才毁容,一生都不会有男人肯娶,傅云澈不可能让她孤独终老,不会放任她自生自灭,自然会带在身边一辈子,谁敢保证他不会同情心泛滥而收下她? 一旦有了肌肤之亲,自会日久生情,哪个女人能容忍丈夫身边跟着一个不会出嫁的前女友? 还是个根本不在乎妻子感受的丈夫,在他杀韩非时,他没有想到过她,如果韩非是溫芯雅的朋友,他还会这么做吗?他不会,因为他无法拒绝溫芯雅,呵呵,所以她成全了他们。 她本来就是个多余,第三者。 当初洛辰甩她不就是因为那个第三者插足吗?这辈子最讨厌那种明知道对方有女友,还要去勾引的人了,傅云澈,你居然把我定在第三者的位子上,你和她曾经是神仙眷侣,如今你利用我而重逢了,自然该退位了。 否则她就是破坏他们感情的小三。 这家伙,藏得够深的,那么想打苍粼,居然为的是一个女人,还不告诉她,怕她知道后不帮他打进去不成?也是,他要早告诉她,她早走了,否则不是犯贱吗? ‘我们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来跟她说感情,什么意思?挽留住她后,天天看着他去和那女人朝夕相处?我嗜睡那么久,所有人都知道可能生病了,而你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可有来照料过? 就算都是他亏欠她好了,没有爱情可言了,那是不是在她临盆时,溫芯雅生病了,他也会选择去照顾人家? 逢年过节都拿亏欠来当作理由去和人家过?她敢肯定,傅云澈一定不会让那女人离开,因为他怕她自卑,他怕她过得不好,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会不嫌弃她,继而一辈子都呵护着她。 婚姻不是这样的,丈夫会把最重要的日子给妻子,妻子不舒服了,丈夫会比任何人都先赶到,而他会把最重要的日子以内疚的理由给另一个女人,一个他永远都放不下的女人。 更会为了那女人疏忽照顾他的另一半。 这种日子,你自己过去吧,休想她委曲求全。 888.干嘛穿成这样? 当然,她的这种想法是狭隘的,是自私的,毕竟溫芯雅确实为傅云澈做过很多,所以她不发表言论,这种事得靠男人的自觉,靠男人自己去处理。 而他傅云澈没处理好,他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段婚姻岌岌可危,她才不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和他过一生这种苦逼的日子。 她的原则绝对不会被打破,她要的婚姻是一心一意,她的丈夫绝对不会让她胡思乱想,更不会让她独自去承受病痛,像那次因为怀孕而嗜睡,如果那次是真的病入膏肓,说不定连最后一眼都见不到便撒手人间,他却不闻不问。 逢年过节最快乐的日子,她却要一个人去体会,不管他有什么理由,这种丈夫要来作甚?给不了温暖,给不了幸福,给不了妻子该享受到的待遇,还结婚干嘛? 还不如在这村子里来得快活,苦是苦了点,但活得踏实,过个节日什么的,大伙都一起,比在王宫强千倍万倍,这种欢乐,在王宫里是不可能有的。 他自己做不到,也不会容许其他人来陪伴她,就因为她是王后,得遵守三从四德的规矩,那么枯燥的日子,他自己不陪她,还不让别人进入后宫,呵呵,这种人最是可恨,凭什么他就可以去和女人花前月下,她就必须一个人待在凤阳宫感受孤寂? “小蝶!”胖丫放下猪蹄,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见女人回神后才含蓄道:“你哭了!” 苏梦蝶背脊一僵,立刻伸手胡乱擦脸,该死的,这眼泪从哪儿来的?干笑道:“没事没事,可能是太久没眨眼的缘故!” 几个女孩都不说话了,看来小蝶的心里一定很苦,这么愉悦的气氛,她居然还哭了,是在想她的丈夫吧?那个男人真的值得她念念不忘吗?都这么久了,还在思念? “小蝶,你要想哭,就哭吧,我们不会笑话你的!”胖丫擦擦手,后一把将女子抱入怀中,小蝶太可怜了,她的那个丈夫一定是个坏蛋。 苏梦蝶苦笑,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委屈吧?三番四次冒死辅助,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不容易打下苍粼了,只不过是帮韩非报仇,他却冷眼相待,从来不会骗她的人,为了让她不去地牢,居然用糖衣炮弹来骗她。 在她最幸福的时刻,却看到最爱的那个男人搂着另一个女人,不管她怎么打,他都用身躯紧紧拥护着她,那种温柔的眼神和口吻,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一次,更没哄过她吃药,都为他害喜害了几个月,他也没察觉到,因为他的心全在另一个人身上。 “我真没事,刚刚宝宝踢了我肚子一下,走神而已,都吃饱了吗?胖丫,咱们该回去了吧?”她才不会哭,为那种渣男哭?开什么玩笑。 摸摸小腹,或许是她体格小的缘故,村里也有个妇人怀胎五月了,却比她的大很多,本来还在怀疑是不是胎死腹中了,不会长大,但大夫又说孩子很健康,胎动正常,无需担心。 不知道是个儿子还是个女儿呢?没有彩超这种东西,只能等生下来才知晓,瞧瞧,穿上棉袄,根本看不出怀孕的迹象。 次日一早,胖丫边洗碗边看着一身男装的苏梦蝶惊奇的问:“小蝶,你干嘛穿成这样?这像什么样子?” 889.诡异的峡谷 抛去昨日的伤感,恢复成了玩世不恭的苏梦蝶‘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风度翩翩的负手站在院中,头戴虎皮保暖帽,身穿紫色长袍,外套男士毛皮大衣,不但遮挡住了那隆起的小腹,还衬托得玉树临风。 胖丫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若不是知道此乃女子,非心跳加速不可,小蝶穿男装的样子真俊。 苏梦蝶闻言邪笑着摸摸黏上的八字胡,挑眉道:“出去随便走走,胖丫,帅吗?”摆出个最具备杀伤力的姿态,斜倚草棚,冲女孩不断轻佻的放电。 帅?胖丫不明白何为帅,但是…… “好像调戏良家妇女的坏人!”说完立刻垂头洗碗。 某女嘴角抽搐,不懂欣赏,冷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懂什么?好了,我就是闲得慌,大夫也说了,得多走动走动,我出去了!” “那你不要走远,早点回来,我一会还得回家拿点猪油过来,就不陪你了!”胖丫起身千万叮嘱。 苏梦蝶头也不回的扬手:“知道了!” 神仙?越不让她去,她就越要去会会这个神仙,仙云镇以后也是她的家,像胖丫说的,她家每年也得上供,要她心甘情愿去养一个不劳而获的人,可没那么容易,除非对方有足够的理由让她心服口服,否则别说她了,就是整个村子都不可能交出一粒米。 为何穿男装?没听说吗?是个女神仙,万一是个美人儿,她还可以调戏一番。 仙女,究竟是什么样的仙女会久居山谷?一辈子都没出来过?当然,要是个老神仙就更好了,基本武侠小说里,那种山顶洞人都身怀绝世武功。 教她个一招半式,都可以横扫千军。 抱着种种幻想,不由加快步伐,如果她也像那两千多人一样消失无踪,只能怪命不好,谁叫她好奇心那么大呢?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峡谷入口,这才发现越是靠近,里面就越是炎热,还真是隐居的绝佳之地,外面寒风瑟瑟,里面却百花盛开,附近应该有火山,否则完全不科学,她依旧不相信里面那位是真的神仙。 脚边生长着几株彼岸花,按住如同擂鼓的心脏继续前进,越靠近里面,越是惊奇,乖乖,好多彼岸花,死亡之花,又叫曼珠沙华,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太过诡异了,处处都血红一片,扶着陡峭崖壁缓慢移动身躯。 有些后悔前来了,耳边寂静得仿佛处身另一个空间,心跳声都清晰入耳,峡谷更是深不可测,吞吞口水,呼吸随着妖异的环境而紊乱。 “妈呀!” 扶着石墙的手传来冰凉,定睛一看,一条四脚蛇正惊恐的逃窜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吓死她了。 “呜呜呜……” 就在她要打退堂鼓时,一道葫芦丝吹出的音律幽幽传来,如果没有听惯现代的声乐,或许这等词曲真的算得上绕梁三日。 好动耳的音律,望向远处那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火红花海大喊:“有人吗?” “呜呜……”音律止,主人明显察觉到有了不速之客。 890.天仙一样的人儿 ‘嘀嗒嘀嗒!’ 旋转的水车都因那三个字而停止了转动,滴下颗颗晶莹。 距离苏梦蝶差不多有八里处,不似平坦的花海,一条淡绿色的小湖上,搭建着附庸风雅的竹屋,屋顶,站着一位身着白纱的妙曼女子,瘦弱纤纤,比在嘴边的葫芦埙上,十根冰肌玉骨的手指按捺不动,那嘴唇嫣红如焰,不施粉黛的下颚更是美妙得形同雕琢而成。 冬阳下,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唇角弯起了一个带有讥讽的淡笑,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顿时掀起了狂浪,风起云涌,吹得那不染纤尘的白衣翩跹起舞,一双堪称超越世俗任何一种美好的明眸转向声音来源处。 峨眉微蹙,收起葫芦埙,见四处白鹤不安的飞动,立刻转动小手打出一道透明的气流,十来只白鹤这才静静站立水中央。 用着天下绝无仅有的轻功,移形换影一样,只见那道白影好似一道光束闪出,眨眼间已在八里处的花海中,玉指挑起一朵花儿放入篮中。 苏梦蝶无意间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额滴神呀,刚才还没人,怎么低头看了下鞋子,那处竟凭空多出个白影?正背对着她采摘彼岸花呢,还真是个女人,那背影,颇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不沾红尘俗世。 真是神仙?否则怎么解释她突然的出现?要在武侠世界,可以理解成用了轻功,但是这开元大陆没轻功,每次一问,大伙都用看白痴的眼光看她,还是说刚才她是躺在花海中的?应该是,这世界上哪来的神仙? 神仙需要吃柴米油盐吗?好绮丽的画面,四面环山的峡谷中,是无边无际的彼岸花海,一位白衣女子正伸出堪称艺术品的五指折着大朵似血之花,单单一只手,她就可以肯定,一百个连翘都无法媲美人家的一根纤长小指。 配上极具品味的衣着,只是个背影都能倾尽天下,少许青丝被绑置脑后,以一根洁白丝带禁锢,成蝴蝶结状,衣袂飘飘,神邸仙域,她就那么旁若无人的畅游花丛中,突然觉得不该冒昧来打搅,就让她一个人继续无忧无虑的生存在仙谷中。 一阵芳香扑鼻随风而来,峭壁上各色花儿上的蝴蝶儿蜂拥向那名女子,围绕着她舞动翅膀儿,停靠在那发间,仿佛她就好像一朵盛开的白牡丹,能散发出飞蛾都向往的馨香,苏梦蝶再次吞吞口水,好美啊。 就是电视里,她也没见过这么怡人的景色,和如此精美的背影,不知不觉就开始前行,希望不是美女一回头,吓死一头牛才好,到了美女身后才痞笑道:“小妞儿,你好!” 看,她一个女人都无法抵抗这种魅力,如果是男人的话,还不得喷鼻血而亡?静静等待着美人回头,心跳没由来的不受控制。 轻歌挑起眉梢,转头打量向来人,嫣然一笑:“你为何来到此处?” 苏梦蝶张口结舌,呆若木鸡,倒是没吓死一头牛,差点把她给吓死了,一个人的容貌可以吓到人,有两种,极丑,和极美,而这个女子,是后者。 891.脸是用来打的? 美得就是身为女人的她,都感觉到有热液正顺着鼻翼低落,是鼻血,天呐,好美的女人。 回眸一笑,纵然是女人,也会如痴如醉,这根本就不是人吧?她以前觉得余若霖是世界上最美的存在,可现在,她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百个余若霖和连翘加起来,真不如这女人的一根小……一根脚趾。 余若霖那么宝贝连翘,不就是因为那女人长得漂亮吗?让他看看眼前这位,还不得羞愧而死?这才叫举世无双,倾尽芳华。 轻歌歪头看看外来者,对方只是盯着她的脸瞧,便继续笑得如沐春光的问:“你是男人?” 苏梦蝶这才转醒,废话,她该不会真的没出过山谷吧?看她的打扮也知道是男人吧?还用问句,好吧,一个真正在与世隔绝下长大的美人儿,她现在是男人,美人也和颜悦色的,看来很喜欢自己呢。 立刻打开折扇,垂头学周润发抚摸向后翻飞的浏海那样抚摸帽檐,挑眉看向美女:“在下正是令世间女子如痴如狂的第一美男子周梦蝶!”深怕美人记不住她一样,又道:“周公梦蝶!” ‘啪!’ 在某女等待着美人儿投怀送抱时,冷不丁脸颊一疼,那力道,愣是让她的脸偏向一旁了,这个女人真是……长这么大,谁敢打她的脸?黑着脸瞪向女人:“喂,别以为你是美女我就不敢动你!”这什么人啊?一见面就朝脸乎? 轻歌依旧笑得人畜无害:“祖母说,当一个男人色迷迷的看着我时,就得打他的脸,否则你会让我尝尽世间所有的苦痛!” 苏梦蝶瞬也不瞬的直视着女人,她相信她是神仙了,因为她有着神一样的逻辑思维。 ‘啪!’ 脸再次被打得偏开,有比这更冤枉的吗?色迷迷?她一个女人,想色她,身上也少个玩意儿吧? 伸手揉揉火辣辣疼的左脸颊,指定肿了,不能被白打吧?色是吧?今天就让她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色狼,趁其不备,一把搂住那后颈,强行拉向自己,倾身冲那鲜红的小嘴狠狠亲了一口。 轻歌双目圆睁,倒退数步,揉向嘴唇,笑不出来了,愤怒的瞪着来人。 苏梦蝶那叫一个得意,边扇风边单手叉腰笑看着受了惊吓的美眉:“味道不错嘛!”不忘用大拇指粗略的擦拭了一下唇瓣,整个一大灰狼看着小白兔,眼神狂肆的直盯着对方的胸脯看,真是珠圆玉润,前凸后翘,为什么她不是男人?否则这美人她三俩招就能拿下。 “你无耻!” “哈哈!”苏梦蝶仰头大笑,后合起折扇邪恶的抛媚眼:“还有更无耻的,要不要见识见识?”一个没见世面的小丫头,敢打她的脸,今天非让她悔不当初不可,开始步步紧逼:“小妞儿,老子对你一见钟情,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气,劝你别反抗,乖乖陪大爷我乐呵乐……!” “啪啪啪啪!” 轻浮之话到一半,某女的脑袋就被打得跟拨浪鼓一样,左摇右摆。 轻歌是半点不留情,双手齐用,连续四个耳光,一气呵成,这才捏住登徒子的下巴拉近距离,温柔的笑道:“还要乐呵吗?”后扬起右手掌,随时准备施暴。 892.孤独的轻歌 苏梦蝶傻了,好快的手法,让她防不胜防,刚要伸手拧断那藕臂时,又觉得太不人道,毕竟她现在确实穿着男装,识时务为俊杰,举起双手投降:“美人儿,别……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就跟你开个玩……” 轻歌见其还一直盯着自己看,立马又一巴掌抽了过去。 “唔!”苏梦蝶又一次被打得偏开脸,低吼道:“你干嘛又打人?我都道歉了!” “你还敢色迷迷的看?”轻歌心想,这人不疼吗? 色……苏梦蝶呼出一口气,这谁家未来的倒霉媳妇?赶紧领走,太泼辣了,不得不瞅着地面与其说话:“你叫什么?” 轻歌总算满意了,甩开那张脸,转身就地而坐,伸手任由蝴蝶儿停靠指尖,笑回:“轻歌!” 好名字,苏梦蝶也跟着坐了过去,刚想继续欣赏欣赏,又揉揉脸,她又不是男人,为看同性被打不划算,望着前方血红色的大地好奇的问:“你为什么要说你是神仙?”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寂寞,轻歌居然没有起身离去,而是瞅向一脸指印的周梦蝶:“我何时说自己是神仙了?” “那为什么……”刚转头,美人儿就开始扬手,快速收回视线:“那你为什么要村民一直给你上供?” “你是说那些食物?” “嗯!” 轻歌迷茫的摇头:“我也不知道,懂事起,我就在这仙云谷了,和祖母相依为命,她教我读书,教我做人,给我讲外面的故事,教我医理,可是五年前,她去世了,以前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弄得食物,去世时嘱咐我,每年二月十五会有人把食物送到峡谷入口,夜间去取就可,一年都不会挨饿!”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出去工作?就是自己想办法弄食物,非要依附着别人?”懒就是懒,还找理由。 “我不能出去!”轻歌闻言落寞的垂头,满脸无奈。 苏梦蝶冒着被打的危险,偏头看去,这次轻歌没再看她,而是寂寥的瞅着地面:“为什么?” 轻歌很随性的用指尖撑着侧脑,笑看着周梦蝶:“因为会死掉,是真的会死掉,两千多年前吧,我们神羽部落的人有上万人,他们个个都是济世医仙,医术无人能及,男的俊女的美,不管他们如何救济世人,依旧因美色被江湖人拉去做了小妾,甚至男的也被拉去做了娈童,当时我祖先们也拥有着盖世神功的,依旧抵不过人们的贪婪!” “贪婪?” “嗯,神羽部落有个宝藏,那个宝藏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一种神药,为了这个宝藏,武林各大门派都疯狂的扫荡神羽部落,一年之间,存活下来的只有十几人,他们也没找到这个宝藏!” “那宝藏是什么?” 轻歌伸出雪白的手臂,笑道:“我们的血,他们万万想不到,被他们杀得血流成河的神羽部落就是宝藏!” 苏梦蝶呼吸一滞,好神奇,好玄幻:“血?” “嗯,很不可思议吧?并非天生如此,而是我们部落的人因练就至高无上的医术,就得食用各类仙草,慢慢的,血就变得与常人不同了,你说那些人是不是很可笑?将他们寻求的宝藏践踏在脚下!” 893.夫君? 苏梦蝶听得感慨万千,两千多年前的开元大陆其实很不和谐,真有武林存在,只可惜被人们渐渐淡忘,惊愕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你是我夫君,我当然不怕,书上说,两个在一起,贵在诚实,你都背叛我,那我就没活路了!”轻歌说得奇迹轻松,丁点不觉得奇怪一样。 某女傻了,夫君?倒抽凉气:“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夫君了?”老天爷,这玩笑开大了,她可是个女人。 “书上说,只有夫君才会亲吻妻子,你亲了我,所以你就是我夫君!” 并没那种爱慕的感觉,苏梦蝶总算松了口气,轻歌所谓的夫君只是形式上的,并非两情相悦那种,也就是说,她叫她夫君跟叫她名字毫无差别,因为轻歌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否则会羞涩,说得也过于公式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既然不能出去,就不要出去了,免得遭遇歹人迫害!” “呵呵!”轻歌笑着挽住周梦蝶的手臂,将头颅枕了过去:“书上说得果然没错,像我这种人,只有夫君不会觊觎,夫君,你要是快死了,我也会像书上说的那样,不惜一切代价救你的!” 啧啧啧,傻瓜,什么都是书上说,等哪天她见到了那个真正属于她的另一半,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轻歌,其实书上说的也不一定正确,你看咱俩,第一次见面,哪能就以身相许了?你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更不知道我家住何处,家中有什么人,这样吧,你要想嫁人,我以后给你介绍一个美男!” “我不要,书上说一个女子一生只能有一个夫君!” 我的妈呀,这还粘上她了?夫君?她一个女人如何给人做夫君?刚想告诉她自己是女人的事实,又想到万一她发疯把她给杀了怎么办?这事等生完孩子再说:“轻歌,你会武功吗??”那种绝世神功,既然她那神羽部落那么厉害,把医术都传达至今,武功也…… 轻歌想到书上说男人不喜欢太好强的女人,于是乎摇摇头:“有夫君保护我,我不需要会武功!” 这倒是说得没错,乖乖,这究竟是什么生活?一个人孤伶伶的生活在谷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她的话,别说一辈子了,就是一个月都得发疯,如果轻歌不会武功,可她的血却是能令人起死回生的神药,一出去真会被人擒获。 天下间多少人不肯离开人世?那些个达官贵胄,为了活命,都能将轻歌的血吸干,越想越后怕:“轻歌,你记住了,千万不可以离开仙云谷知道吗?” “夫君放心,我不会离开的!”轻歌没想到对方如此关心她,祖母的嘱咐是错误的,其实外面是有好人的,周梦蝶,名字也不错,其实他不知道,她去了外面,不但身体里的血会被人窥视,且神羽部落传下的绝学同样能令人疯狂的铲除。 祖母说如今外面轻功已经失传,两千年前的神功都失传,天下间只有她一人所拥有这些,按理说是好事,谁也动不得她,可会被当做妖怪,群起而攻之,更可怕的是,有那么一群人倘若抓到她,可废除她毕生绝学。 成为一个真正无还手之力的药物给人享用,所以她不敢出去,虽然时常会偷偷站在山顶看下面的世界,很向往,却依旧不敢,现在好了,有个不会伤害她的人来陪她了,再也不寂寞了。 894.全村出动了 依偎着不知道坐了多久,苏梦蝶才想起出来已久,天色也不早了,拉开美人儿,起身拍拍屁股道:“轻歌,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你要走?”轻歌惊恐的看着周梦蝶,他要走了? “我必须回去,你记住了,不可以走出山谷知道吗?拜拜!”整理整理衣着,向来时路返回。 轻歌失落的望着那个人走远,捏紧拳头,是啊,他有家人,有朋友,怎么可能为了她一直待在山谷里?这么快就要走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来?大喊道:“你还会回来吗?” 苏梦蝶转头故作风流的打趣:“美人如此多娇,在下又怎舍得忘却?明日再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音律,告辞!” “那明日什么时候来?” “午饭后吧!”苏梦蝶无奈的摇头,这丫头,还真把她当她的依靠了,都说明天了,还如此依依不舍。 轻歌笑了:“午饭后,不许食言!”周梦蝶,你不许骗我,你不可以骗我,音律?他还懂音律? 二十四年了,第一次这般快乐,伸手摸摸仿佛还残留着温度的唇瓣,傻笑了两声才张开双臂飞奔在花丛中:“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欢快的笑声激荡着回音,传遍整个峡谷,令水中的白鹤们都不由抬头,听到了主人的召唤般,煽动着翅膀遨游而去,随着彩蝶们围绕着女子起舞。 苏梦蝶热得满头大汗,山谷里温度至少在三十度左右,摘掉帽子抹去密布的汗液,如果她是男人,绝对是个最有风度的绝世大好人,为了不让轻歌孤独,她还得饱受闷热之苦,穿太少,不就穿帮了么?那么泼辣的家伙,非打得她流产不可。 瞧瞧她多好?轻歌叫她夫君,如今她就是个典型的妻管严,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脸给她打的,都肿起来了,谁叫人家叫她夫君呢,就当一回男人,傅云澈在就好了,让他看看,她是怎么做男人的。 毕竟不是真男人,对美女没太大的兴趣,可害怕轻歌禁不住诱惑就跑下山,不是害了人家吗?所以明天还得来,帮别人疼媳妇的感觉真委屈。 等着,会向轻歌未来丈夫讨要好处的。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从此再也不敢随便调戏女人了。 果然,刚进村,胖丫就带着二狗子一群人正到处找她呢。 “哎呀小蝶,你去哪里了呜呜呜急死我了,二狗子,快去告诉我爷爷,不要再找了!”这才急急忙忙挽住苏梦蝶跺脚:“小蝶你太不懂事了,知不知道全村的人都出动去找你了?”眼神颇为哀怨。 苏梦蝶呆了一瞬,全村都出动了?她才出来一个下午,就惊动全村了?也对,那白村长知道她的身份,发动所有人找寻也能理解,只是没想到胖丫会急得嚎啕,心中暖流划过,这些人比傅云澈那群人可爱多了,自知理亏,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就在河边想事情,可能想得太入神了,都回去吧,麻烦了!” 大伙见人没事,都长叹着散开,大嘴巴将女人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才责备:“小蝶姑娘,以后不许这样了,没事就好,俺赶紧回去告诉俺爹!” 895.去夏兰国找 洪末国帝都行宫内,连翘慢慢翻身而起,不敢置信的盯着那梦呓之人。 “苏梦蝶……你敢……让寡人……吃蜘蛛……苏梦蝶……” 男人仿佛做着某种可怕至极的噩梦,冷汗涔涔,这句话对他来说是噩梦,而对一旁的连翘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噩梦?吃蜘蛛? 靠向床头,陷入了深思,有什么比听到丈夫在梦中还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更可恨的事了?还是个她绝对无法容忍的女人,想到近日为余若霖擦洗身子时,那几道伤痕,他说得贵人相助,侥幸捡回一命,那个贵人是苏梦蝶吧? 余若霖,你瞒得我好苦,这些日子,你居然一直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每次吃饭时都会走神不说,如今更是可恶得连做梦都是她。 阴郁的眯眼,毒光乍现,苏梦蝶,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罪该万死。 见余若霖还在梦呓,刚要一气之下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时,又忽然恍然大悟的笑了,她怎么没想到呢?余若霖既然一直和苏梦蝶在一起,定知道那女人的去处,当然,她也不期望他亲口告诉她,这么久都只字不提,问了也白问。 邪恶的勾唇,这真是的天大的好消息,余若霖不杀那女人,是不忍心吗?他也会有不忍心的一天?就因为人家救过他?他不忍心,她却迫不及待呢。 立刻下床,来到院子里便道:“都出来!” ‘嗖嗖嗖!’ 二十个影卫现身,齐齐跪地:“参见王后!” “尔等虽然刚刚跟随本后,但本后对你们可很是看重,如今派给你们的第一个任务,若无法完成,立刻提头来见,知道吗?”连翘仰头,看向前方的拱门,苏梦蝶啊苏梦蝶,你可知道我连翘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头领陆羚仰头:“请王后吩咐!” 女人莲步生姿的边走动边挑眉:“去查查陛下自狩猎山受伤后,去了何处,后给本后将南越王后苏梦蝶找出来!” “娘娘的意思是,陛下失踪的日子,都和苏后在一起?” “没错,本宫察觉到陛下身上有着夏兰国的银票,自狩猎山一路找到夏兰国,挨个村庄的搜捕,但凡有某村庄近月去过外来人,就是她苏梦蝶了,这是她的画像!”将手里的画像扔出,这才转身得意的进屋,苏梦蝶,相信咱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这一次,本宫会让你彻底消声遗迹,你万万想不到你因一时怜悯,却害得你自己尸骨无存吧?从没这般憎恨过一个人,你苏梦蝶也算本事。 抢走她的风头不说,如今连她的男人也要抢了,她会让她后悔的。 陆羚无表情的起身,能真的杀了苏梦蝶,乃一大幸事,为死去的同胞们报仇,看向手下们:“走!” “等等!”连翘突然转头。 “娘娘请吩咐!” “找到了人先不要杀,本宫要亲自前去,明白吗?”她岂能让她死得那么便宜? 她要她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怀孕了?怀孕了好啊,很想看看将一个孕妇关在狭小的空间里,那肚子如何长大?哈哈哈,太好玩了。 896.无法抗拒的温柔 这厢,苍粼皇宫,安橙儿兴冲冲跑进寝殿,把要起身的溫芯雅按倒:“姑娘,陛下来了,你记住,不可以动!” “他来不来,跟我动不动有什么关系?”溫芯雅不耐烦的推开人。 “哎呀,这您都看不出来吗?陛下已经不怎么把心思放在寻找那女人身上了,他知道只有您才能陪伴他一生,既然如此,您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容不得溫芯雅多说什么,就听到陛下驾到四个字了,只能躺回去,长叹一声,不再开口。 安橙儿心里乐开了花,陛下总算知道来看温姑娘了,就说嘛,哪能真去找十年?几天找不到,就开始打退堂鼓了,温姑娘和陛下那是青梅竹马,是那苏梦蝶的半年多感情可比的?只要陛下还记挂着温姑娘,总有翻身的一天。 “平身吧!” 傅云澈大步进屋,看向床上已经安歇的女人,立刻笑着过去搀扶:“咱们无需这么多礼吧?” “阿澈,你怎么来了?”溫芯雅并没一丝的欣喜若狂,反而劝道:“既然说好要找,就必须把人找到,做人不可以半途而废知道吗?” 在大伙眼里,这温姑娘是一心为傅云澈着想,甚至如此大度,比那苏梦蝶可要强百倍,安橙儿冷笑,她苏梦蝶算什么东西?人家温姑娘和陛下早就定情,为了陛下做了那么多,纳为妃子也是理所当然,她苏梦蝶却偏偏不肯,如此善妒的女人,离开也好。 她觉得陛下绝对会娶温姑娘的,不管他还有没有爱,但是温姑娘稍有不适,他都会立刻放下所有公务前来探望,这一次也是她故意放出消息,说溫芯雅有些头昏的,按理说这个时刻该在军机处商讨国家大事,不还是来了? 即便苏梦蝶回来了,她也有办法把那女人逼走,绝不让陛下把心思放在栖凤殿那边。 傅云澈见女人如此懂事,确实有了几分恻隐之心,如果不是苏梦蝶强烈要求,他真的很想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她因为他毁去了容颜,让人不肯直视,给她一个名分过分吗? 苏梦蝶,你看到了,人家根本就不屑和你抢什么,而他还不得不向那女人妥协,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他答应过苏梦蝶,不给雅儿名分,自然不会食言:“雅儿,听闻你身子不适,哪里不舒服?” “我已经痊愈了,你无需担心,阿澈,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抬手慢慢将抓着肩膀的大手推下。 “不碍事!”见宫女端着药,立刻伸手:“拿来!” 安橙儿立刻把汤药送过去,见男人吹凉了才喂向溫芯雅,呵呵,梦璃,用不了多久,我安橙儿定扒了你的皮,让你看看,谁才是这后宫最大的宫女,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陛下已经不再全心寻找苏梦蝶了,日子长了,说不定会忘记还有那么个人。 溫芯雅瞅着眼前伸来的调羹,拧眉想了一下才抬眸,瞬也不瞬的凝视着男人,对方那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让她不得不张口,也回以一笑。 897.立刻攻入洪末 小庚子气得牙齿咬得嘎嘣咯嘣响,这叫什么事?怪不得娘娘要走,傅云澈再这么下去,不将溫芯雅弄走,娘娘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还记得当日娘娘警告过陛下,别说照顾了,看一眼都不行,更不能独处,一边想把人找回来,一边还如此呵护这女人,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看溫芯雅那一脸的笑容就忍不住冷哼,小人得志。 安橙儿靠近小庚子低声道:“小庚子,看来你那马屁是拍到屁股上了,你对梦璃那么好,有用吗?她能给你什么?” “你什么意思?”小庚子黑了脸,这个安橙儿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以前看到他那都是恨不得下跪地礼,而现在看到他也不欠身了,趾高气昂的,谁给她的气焰? “什么意思?呵呵,我劝你以后把送去栖凤殿的东西乖乖送到卧龙殿来,你该不会到现在都看不明白吧?卧龙殿乃天子安榻之处,如今我们温姑娘却取代了陛下,说明她才是那万凰之王,总有封后的一天,你不来讨好她,去讨好一群低贱的奴才,真是可笑!” 小庚子斜睨过去,瞧给得瑟的,奈何对方说得也没错,万一娘娘一直不回来,陛下又过于在乎溫芯雅,这群女人又如此有心机,保不准哪天就飞上枝头了,一个国家,后宫不能常年无人吧?陛下为了顺应大臣们,为了保住王位,也会绵延子嗣的。 所以苏梦蝶一天不回来,他就一天不敢得罪安橙儿。 真是憋屈,低贱?以前也没见她多威风吧? “来打个赌!” “赌什么?” “赌陛下已经无心思去找苏梦蝶了!”安橙儿见小庚子依旧用鄙夷的目光看自己,立刻气急,开始说起狠话,她要让他们知道,温姑娘才是未来的后宫之主。 小庚子再次嗤笑:“那可不一定,不过本公公愿意跟你打这个赌,十日为限,你若输了,就到栖凤殿里大喊自己是贱婢一百声,还要给本公公和栖凤殿所有人洗一遍脚,如何?” 安橙儿看向还在喂药的男人,底气上涨:“一言为定,你若输了,就给我洗一个月的脚,哼!” “成交!”可悲的人,陛下和娘娘的感情,虽短暂,但也刻骨铭心,君无戏言,说找十年就会找十年,可能这些人还不知道吧?陛下都派欧阳元帅亲自去找了,一群井底之蛙。 “报,启禀陛下,不好了,王后娘娘被余若霖抓了,如今就囚禁在洪末帝都内!” “什么?” 先前还在笑的傅云澈倏然起身,一脸骇然:“余若霖?” “是的陛下,元帅问现在怎么办?” 傅云澈捏着瓷碗的大手开始抖动,‘喀吧’一声,愣是将碗捏得粉碎,额头青筋再次蹦出,等想明白掳走人的是余若霖后,又陷入了惊慌,一把扔掉瓷碗边走出边低吼:“立刻攻入洪末!” “陛下,不行啊,离预期还有十日……”驭鹰拧眉,因为男人已经走远,老天保佑,娘娘千万不要有事,否则他死也不会放过余若霖的。 小庚子临走时冲安橙儿冷哼道:“记得明日去栖凤殿给我们洗脚,哼!” ps:推荐好友风醉的文(名医贤女) 898.先攻复州城 安橙儿先是一喜,因为苏梦蝶到了余若霖手里,绝无活路,后是咬牙,抓就抓了吧,陛下如此紧张作甚?还当着温姑娘摔东西,这个傅云澈,怪不得当初溫芯雅会离开,苏梦蝶会离开,如今苏梦蝶他找不回,温姑娘脾气不好一点,说不定又要离开了。 总是做这种瞻前不顾后的事,不知道珍惜眼前人。 见溫芯雅正平淡的看着那碎掉的碗,上前将碎片收起,笑道:“温姑娘,莫要动气,苏梦蝶这次恐怕真的再无回来的可能,您……” “你很希望她死吗?” 溫芯雅毫无波澜的抬眉,怔怔的凝视着手下。 安橙儿愣了,什么意思?难道她不希望苏梦蝶死吗?完全看不出对方眼底究竟隐藏了什么,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她实在看不懂,如果她不希望苏梦蝶死,那自己是不是要在劫难逃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上爬的机会,老天爷,这些主子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见女孩煞白了小脸,溫芯雅又噗哧一声笑出:“橙儿,你还真忠心,你放心,不管我走到哪里,盛也好衰也罢,都会带着你,今生今世都不会丢弃你!” 呼!安橙儿悬着的心瞬间落地,吓死她了,欣喜道:“嗯,温姑娘,这辈子奴婢也只跟着您!”今生今世?那么说她做了王后,自己就是她身边最大的红人,人逢喜事精神爽,过去殷勤的为其捏肩。 见溫芯雅又去抚摸腰间那块暗黄色玉皇,雕刻着南越的图腾,定是陛下当初赠与她的定情信物吧?只是为何那玉皇上还镶金?显然是碎裂过,用金融合着复原的,且每次她一抚摸这个玉皇,眼神就变得迷茫崆峒。 活该,当时谁叫你离开的?让苏梦蝶那二流子钻了空子,现在陛下一门心思都在那女人身上,知道后悔了吧?多多少少听到了不少关于她和陛下的故事,因为累了,害怕了,所以离开了,结果呢?离开了也没见过得有多好。 被囚禁了十年,暗无天日,还不如放手一搏,跟着陛下坐拥江山呢,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她都不懂? 军机处,细沙堆积出的整个洪末地势的沙盘前,全军各路领头人纷纷到来,甚至连根本不配进入的副将们都到来了,一听说王后被余若霖所擒,全国担忧,将士们更是恨不得立刻冲进洪末救人,苏梦蝶对他们来说,不单单只是一个王后那么简单。 特别是公羊余庆和傅雪衣等人,跟着苏梦蝶打过一场奇迹般的硬仗后,已经把她当成心目中的定心丸,只要她在,就没有打不赢的仗,这种人,南越万不可失去,也喜欢听令于她,总是有出其不意的战略。 且还都是生死之交,朋友有难,必须支援。 傅云澈指着复州城道:“此处离苍粼最为接近,如今粟阳城的大军已经安插在苍粼州,先攻此处,若是败了,后方援军也可即时赶到!” 苍粼曾经的将士们没跟苏梦蝶打过仗,所以开始提醒:“陛下,距离预期攻城还有十日,将士们可谓是毫无准备,且还没让苍粼将士们和各路大军会面过,相互不了解,突然凑一起直接攻城,能行吗?” 好歹也得给他几天将受过南越攻击的将士们与他们融为一体吧? 899.树上开花1 欧阳战云摸摸下颚,后拧眉:“这确实有些突然,但是我们没有时间去准备,将士都一样,听到冲锋的号角声,会前往战斗就可,别告诉本帅你苍粼的将士听到号角声会撤退!” “这个自然不会!”中年男人摇头,为了救一个女人值得吗?傅云澈如此也说得过去,毕竟那是他的妻子,可这么多人都同仇敌忾,看来这个王后在南越威望极高。 “余若霖如今囤积在洪末的大军有三十多万,倘若他将洪末所有大军聚集在一起,那就是一百五十多万,不可小看!”万俟神枫望向大伙。 公羊余庆不屑道:“管他多少人,也就那么两个国的兵力,如今咱们是南越、夏兰、雪桑、苍粼四国兵力,打他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傅云澈摇头:“如今南越四周的所有部落已经被一一收服,可调动来的有八十万大军,雪桑有二十三万在此,夏兰有三十五万,苍粼有四十二万,共计一百八十万可调动,但不可全体出动,苏梦蝶那话,事事留后路,也就是说咱们只能从这一百八十万内调动一半!” “没错,分两拨,一拨在前,一拨在后跟随,先攻入复州城,探子来报,复州城仅有十几万人镇守,而余若霖的所有大军都聚集在通往北遥国的帝都城!”欧阳战云如是说。 “吸!” 立刻传来两道吸气声。 大伙纷纷转头看向傅雪衣和公羊余庆,傅云澈不解的问:“为何如此惊讶?” 傅雪衣和公羊余庆面面相视,还是傅雪衣先回过神来,瞪大眼看向傅云澈:“王兄,您有所不知,当初我等陪同王嫂去攻打石头岗的路上,王嫂就预言了,她说余若霖若打了败仗,接下来定会集中兵力在洪末帝都,这……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天呐,这个女人,真能未卜先知,当时大伙都带着嘲笑的口吻挖苦她,是真的。 “不是吧?那个时候她就料到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全体怔住,而苍粼的将军们总算明白为何都如此信服那个女人了,确实不简单。 傅云澈苦笑:“是啊,寡人的王后在行军上,无人能及,先不说这个了,虽然复州城仅有十四万敌军,我等八十多万压进去,虽稳胜,可复州城易守难攻,人越多,损失也就越惨重,或许会丧失掉近二十万的将士,而其余将士们会因为打斗筋疲力尽,如此再舟车劳顿的到洪末帝都,不见得能胜他!” “嗯,余若霖这次是要决一死战了,他们无路可走,就好比当初娘娘带五万将士攻打石头岗一样,她告诉将士们,无路走了,只可迎战,方才取胜!” “所以这一场,都不可松懈!” 攻方本就是会吃亏,一百八十万到了洪末帝都也就剩一百五十多万,还有一半人参加过一场战斗,会疲累,确实可能讨不到好。 傅雪衣又灵光一闪,‘啪’的一声拍向沙盘激动道:“我想起来了,王嫂当时还说过一个妙计,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被请如复州城!” 公羊余庆也猛烈的点头:“是啊是啊,娘娘说叫什么树上开花计!” “何为树上开花?”这次连李固都不懂了。 “吹牛吧!!!!”苍粼的将军们都嗤笑。 900.树上开花2 这南越的人,太会异想天开了,请他们进去?那复州城的守城将军又不傻,那不成还有妖术迫使他们开门? 公羊余庆没有理会一群生人,细细的将苏梦蝶当初那话照搬:“娘娘说,复州城定会留守十几万人拦路,要过去根本无需兵戎相见,至于树上开花是何意思我们也不太懂,她的意思是无中生有,就是准备几千驾战车,在上面绑上无数个草人,穿上铠甲,插上兵器,只需要三万人在前方,加上天色暗沉,即便是守城人也分不清究竟后方是真是假!” “这计策倒是个绝妙的计策,但也只是碍于人少时可用!”万俟神枫轻叹。 李固却不这么认为,虽然苏梦蝶没料想到如今苍粼可调动的兵马有这么多,但是她的这个法子依旧有用:“末将不这么认为,余若霖也是想靠十几万人消磨我军精力,他更不知道我军会从何处攻入,所以除了帝都外,三面都镇守着十四万大军,如果咱们用此计兵分三路,轻而易举收服这近五十万人,那是如何?” 全体彻悟。 “的确,倘若处处都是百万大军压境,守城人也知道必败,再告知他们,余若霖气数已尽,只要归降,定善待,吾王来到苍粼,待百姓视如己出,也是个先例,加上苍粼将士都愿跟着我南越出征,更能说服人!” “可万一消息泄漏,都知道二十多万大军后其实就是草人呢?” 李固摇头:“不可能,即便是八百里加急,最少也得一日才可抵达另一方!”如此一来,三方都以为南越主攻的就是他们。 当然,要真泄漏了消息,可就不好办了,那就是二十多万对十四万,三方都如此,但他不觉得如今这个天下有能千里传音的东西存在,可瞒天过海。 傅云澈欣喜的拍拍公羊余庆:“此计乃神计,无需动干戈,就可收服近五十万将士,量他帝都如何难攻,也可一举拿下!” “哈哈,这个娘娘,真是神人,瞧瞧,她一句话,就让咱们有这等收获,太妙了!”欧阳战云难得如此振奋,都不需要开战就走到帝都了,余若霖要知道后,非悔恨为何会留那些四十多万人镇守三方了。 万俟神枫点头:“那好,就按此计进行,同一夜攻城,同一夜收服三方敌军,后帝都外汇合!” “狭路相逢,勇者胜!”公羊余庆搂住傅雪衣朗笑。 幸亏他们记性好,才有了稳胜的可能,所以说,即便拿一个国去换苏后一条命都值得。 “陛下,要不再用属下当初救飞燕的方法去救娘娘可好?万一激怒了余若霖,他将娘娘给杀了……” 傅云澈回绝:“首先我们不知道他将人藏在何处,唯有让他知道他退无可退,为了保命,他会把人交出来的,再者说,这一仗在所难免,王后她若知道大伙为去救她而成为笼中困兽,即便救回来,用如此多人换她一条命,她也不会苟且偷生!” “是啊,小蝶她重情重义,到时要余若霖一命换一命,他会的,咱们是打进去的,是胜仗,牺牲再多人,小蝶也会释怀,毕竟就算不是因为她,咱们还是会打。”万俟神枫难得赞同傅云澈的想法。 901.嚣张的安橙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公羊余庆冲傅雪衣别有深意的挑眉,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因娘娘放走余若霖而恼羞成怒,如今他自己不还是准备为了某人要放那仇敌一命吗?他可以那样对娘娘,娘娘就不能那样对韩非? 这人啊,永远以自己为中心。 小庚子乐了,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娘娘会平安无事呢,本来看安橙儿那信心十足的嚣张样,他还真以为这个王宫迟早会是溫芯雅的天下,哼哼,一个小丫头片子,竟敢在他这个总管面前耀武扬威,这个好消息他必须告诉那安橙儿。 说什么陛下根本就不会在意娘娘了,呸!瞧瞧,一听娘娘有难,满屋子近百位的武将都来了,她溫芯雅有这个本事吗?什么东西,连个小丫头都敢来跟他叫嚣了,娘娘当初得宠时,梦璃被封为后宫掌势姑姑,见到他也得容忍三分。 她安橙儿算个什么东西? 散场后,立刻回宫,带着一群太监直奔卧龙殿:“待会都激灵点,让她看看这后宫中,究竟谁才是她的天!” “哥哥,您放心,咱们这肚子里早就憋了火,自从这温姑娘入住卧龙殿后,那小贱人就不将我等放在眼里,一个劲叫阉人阉人,她以为她是谁?”有溫芯雅撑腰就了不起了?虽然王后不在宫中,那还是王后,陛下何时废后过? “阉人?哼!”小庚子扬起拂尘,扬高下颚加快脚步,看不起阉人是吧?不但要给他洗脚,还得给他舔脚。 真当娘娘已经死了?这才走几天?后宫都快成她安橙儿的天下了。 “想当初娘娘在时,哪里容得了她胡作非为?” 小庚子见兄弟们个个怒不可恕,又道:“陛下毕竟还是在乎温姑娘的,所以没有本总管的命令,不许擅自欺压她,免得到时吃不了兜着走!”那安橙儿他可以得罪,其余人不能,陛下已经习惯了他的伺候,不会因他欺压一个宫女而责罚。 至于别人,就不好说了。 安橙儿也正带领着四个宫女迎面而来,大门外相遇,小庚子立刻不怀好意的笑道:“哟!正说要来请安姑娘,你倒是自觉!” “这不是小庚子公公吗?找本姑娘何事啊?”安橙儿立刻端起架子,一点也没了曾经的维诺,反而昂首挺胸,眼里满是鄙夷。 “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总管,居然不行礼?”某太监怒视。 安橙儿嗤笑:“行礼?倒也没见那梦璃给总管你行过礼吧?怎么?忘了这后宫如今只住着一位主子?还在卧龙殿?”给他行礼?呸,就他也配?温姑娘说了,无论如何,这辈子都会带着她,既然如此,她何需害怕会有倒下的一天? 这些人,曾经可没少欺辱她呢。 小庚子不怒反笑:“这是规矩,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姑娘不懂?” “你这意思,那梦璃曾经都是不守规矩了?好啊,公公,您可要去好好扒了她的皮才行,太没规矩了!”安橙儿高傲的抬眉。 顾名思义,栖凤殿住着一群没规矩的人,和一个没规矩的王后。 这一直是大伙的痛楚,毕竟王后确实很没规矩,小庚子不得不压下怒火。 “安橙儿你……” “怎么?打人啊?来来来,朝脸打,只是劝告你们一句,如果陛下知道你们这群阉人欺负温姑娘,后果自负!” 902.履行赌约 见安橙儿双手叉腰,跟泼妇一样向自己逼来,小庚子依旧笑得和煦:“姑娘有所不知,娘娘很快就会被接回宫了!”见女人愣住便继续道:“而且安姑娘是没看到方才的场面,八十多位将军一听说娘娘身处险境,全都聚集着商讨如何攻打进洪末,陛下已有救娘娘的良策!” 果然,安橙儿倒退一步,视线飘忽,怎么会这样?回来?苏梦蝶怎么能回来呢?这该死的女人,分明就不是想走,故意让余若霖抓,又让陛下去救,试图溫姑娘知难而退,好一招以退为进,后发制人,怎么办? 见全都用嘲讽的眼神看她,再次气节:“那又如何?陛下是不可能弃温姑娘于不顾的!” “本总管也没说陛下会忽略温姑娘吧?这些本总管不想深究,本总管只顾眼前事,姑娘忘了咱们的赌约了吗?愿赌服输,抓起来,跟本总管去栖凤殿!”娘娘对他恩重如山,她不在,他有义务帮她照顾那群下人。 听说送往栖凤殿的珍品都被安橙儿滥用职权给据为己有了,简直该死,那些吃的用的,都是他特意让人送到梦璃那边的,居然让这女人捡了便宜,还没晋级就开始张牙舞爪,这要真做了掌势,还有栖凤殿那群人的活路吗? 马上他就要随陛下去边关了,临走之前,他要告诉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栖凤殿的人不是他们可以欺压的。 安橙儿惊了:“小庚子,你好大的胆子,这里可是卧龙殿,你居然敢当众抓人,放开我……小庚子,我警告你,今天若是惹怒本姑娘,将来有你的好果子吃,王后能让你成总管,温姑娘就能让你被取代……” 奈何不管她怎么威胁,对方都没有罢手的意思,瞪向愣在原地的四个宫女:“还等什么?快去禀报温姑娘,否则回来抽了你们的筋!” 四个小宫女却面带幸灾乐祸,更觉得安橙儿如今就像一个笑话,平时都苏梦蝶苏梦蝶的叫,这一听说人家要回来了,立马改口叫王后了,这种马屁精,活得真悲哀,毫无尊严,为了向上爬,叫她吃粪便她都会吃。 抽她们的筋?抽就抽,死也死得有骨气,才不会像她一样只知道摇尾乞怜。 对付这种人,就得用她最无法容忍,最害怕的手段,她应该庆幸得罪的是小庚子,男人嘛,毕竟很心软,要是落到她们手里,非让她真去吃粪便不可。 也不知道这溫芯雅为何偏偏就喜欢这种人了。 栖凤殿内,二十多人围坐院中,没了主人,大伙也就随意很多,加上栖凤殿都没人来管,所以更是随便了,阿丽端着一盘炒青菜上桌,嘟嘴道:“那安橙儿真是可恶,将送给咱们的东西全拦截去了,肉沫星子都看不到,更在外面说这里迟早成冷宫!” “这算什么?”小林子哼笑:“昨天还来警告我呢,劝我早点带着大伙另谋生路,她让咱们去内务府打杂,这小贱人,心眼真多,是想把咱们这群人解散开,都去受她的恩惠,继而让陛下真正遗忘掉栖凤殿!” 903.惩处安橙儿 梦璃戳戳碗里的白米长叹:“不但如此,还让我给她行礼呢,娘娘不在,我也不想惹事端,所以就给她行礼了,她不是想让陛下遗忘掉栖凤殿,而是觉得咱们一天不散开,溫芯雅就一天住不进栖凤殿,取代不了娘娘!” “啊?溫芯雅还想住这里来?开什么玩笑?就是饿死,我也得饿死在这里,绝不离开半步,娘娘时常教导我们,打死不离战场,娘娘对咱们有知遇之恩,属于她的一切,我们都得守住!”阿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该死的溫芯雅,心也太大了吧? 突然觉得栖凤殿和卧龙殿比起来,还是栖凤殿最为重要,否则溫芯雅和安橙儿干嘛老想住这里?也对,住卧龙殿算怎么回事?只有栖凤殿才是后宫之主的栖身处。 “真窝囊,以前娘娘在时,咱们何时给人行过礼?就是小庚子也无需咱们多礼,那安橙儿算什么?她就是个最底层的宫女,凭什么要咱们的掌势姑姑给她行礼?真是气死我了!” “所以说,多求求菩萨,让娘娘早点回来!” “娘娘也真是的,走就走吧,也不说把咱们带走,好歹也有个人伺候她是不是?待这里受气!” 大伙抱怨连连,跟着娘娘久了,自然不再习惯告状什么的,万一娘娘回不来,那溫芯雅真做了王后,他们死没关系,连累家人就不好了,龙游浅滩被虾戏,忍着吧,如今连个撑腰的人都没了。 就在都准备再次抱头哭一场时…… “进去!” ‘咚!’ 一连串的聒噪引得大伙看向门口,和趴在地上的安橙儿,阿丽立刻尖叫着上前抱住小庚子:“啊啊啊小庚子,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们连饭都没得吃了!” 千雪和飞烟黑了脸,有她们两个在,会被饿死吗?实在不行就去外面偷点东西回来,大不了求救于妍儿小姐和灵儿小姐,天无绝人之路,娘娘人缘好,问谁要点粮食都会给。 不过不敢正面得罪溫芯雅是真的,谁叫傅云澈那么宝贝人家呢? 梦璃看看七窍生烟的安橙儿,再看看小庚子那得意的模样,立刻颤声问:“是不是娘娘有消息了?” “嗯,刚刚得到消息,娘娘就在洪末国,不过你们放心,陛下已经想到了救人的计策,会平安无事,很快就会归来,而现在,是时候给你们撒气了,这个女人太过目中无人,不用跟她客气,让她知道知道这后宫究竟是娘娘做主还是她安橙儿!” 大伙一听,顿时欢叫连连,娘娘要回来了,有比这更兴奋的事吗?个个都开始抹泪,娘娘总算要回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去烧洗脚水,这里可有二十多个人,安橙儿,你是打算洗一夜吗?”小庚子犀利的瞪过去。 安橙儿有气无处撒,若是苏梦蝶不会回来,她根本不怕他们,捏紧拳头不得不低头,转身走向厨房,可恶,这群人实在可恶。 等着吧,回来了又如何?她有的是办法让那女人再次离开,亦或者永远都休想再回来,她会把他们加诸给她的痛苦一一奉还的。 904.不能立刻报复 消沉了许久的栖凤殿内,今夜特别的热闹,都坐在大堂里伸出脚丫子等待被伺候,小庚子从军机处回来时,故意跑得满脚酸臭,对着那敢怒不敢言的脸蛋狠狠的磨蹭,阉人?阉人怎么了?阉人照样让她哑巴吃黄连。 安橙儿眼眶血红,小不忍则乱大谋,温姑娘至今都没来解救她,说明那群女人没有传达,没关系,等着,待会就让这群人知道后果。 “哈哈哈哈滚一遍去,本姑姑的脚岂是你这种人可碰的?”梦璃一脚将人踹倒,见人摔了个四脚朝天,再次狂笑。 只有千雪和飞烟无奈的摇摇头,习武之人,不欺压弱小,实在气不过,一刀宰了不就好了?她们现在不敢宰她,可也不会羞辱,只是看戏。 安橙儿全身都被洗脚水打湿,咬牙将这一系列羞辱刻画进脑海中,她会有报仇的一天的,她一定会有的,从那以后,她的脚再也不会自己洗,更要羞辱过她的人被五马分尸,你们等着吧,我安橙儿绝不服输,会有出人头地那一天的。 那个时候,再也没人敢这般欺压她。 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做到……哦不,如今做掌势姑姑已经无法消灭她心中的怒火了,她要做娘娘,好在老天给了她一张貌美如花的脸,她得好好去研究研究陛下的喜好,她要做娘娘,世上没有男人不偷腥,她只是欠缺机会而已。 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栖凤殿的,狼狈不堪的行走在长廊中,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老天爷真不公平,有些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成为人上人,而她,自打进宫的第一天开始,便奋力向上爬,到最后还是个最底层的宫女。 看向被踩肿的五指,危险的眯眼踏入卧龙殿,在门口时开始抽泣,跪爬到床沿前楚楚可怜的控诉:“呜呜呜温姑娘您可为奴婢做主呜呜呜呜栖凤殿那群人如此羞辱奴婢,完全不将姑娘您放在眼里呜呜呜呜还说姑娘是狐狸精,诅咒您不得好死呜呜呜!” “噗!”其余宫女们见那狼狈样,立刻掩嘴偷乐。 溫芯雅大略看了一眼,后坐起身摸摸安橙儿的脸蛋:“瞧给伤的,他们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打人呢?不知道后宫禁止滥用私刑吗?” “呜呜呜呜是啊,姑娘,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 “我也想给你做主,只是橙儿你也知道,陛下如今忙于政事,我不能让这些琐碎的事去劳烦他吧?橙儿啊,来来来,坐好,乖,不哭了!” 女人的一脸心疼让安橙儿心里好受了许多:“那就这么算了吗?” 溫芯雅无可奈何的摇头:“不能算,但如今我也不过是俘虏身份罢了,要沉住气知道吗?既然如今咱惹不起他们,就不要去惹了,咱不能因一时之气而失去大好前程,对吗?” “姑娘说的是!”安橙儿吸吸鼻子,就这意思,是要隐忍呢,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去?也对,因为一群贱人坏了大事不值得,她得让陛下觉得温馨是个贤良淑德的人才行,觉得更加亏欠,来日方长,会有复仇的一天的。 溫芯雅这才面无表情的起身,越过时,嘴角扬起了讥诮的弧度,看得到宫女们都不懂了,算了,这个人对大伙来说,本来就是个谜,更没心思去揣测。 905.溫芯雅有什么秘密? 次日一早,大军再次随着领头人们出征,傅云澈彻夜未眠,面带憔悴,一心一意都在救人上,忽略了所有。 小庚子也不提醒,他傻啊?去提醒他还没向溫芯雅道别?不断的向后看,说起这个溫芯雅,他实在搞不懂,说她傻吧,人家有办法现身就让娘娘离开王宫,说她聪明吧,这个时候不该前来送送陛下吗?那可是去打仗。 一句祝福,代表一份温暖,因为安橙儿那女人,倒是忽略了不少东西,要不是安橙儿老是没事找事,说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他发现溫芯雅从没试图挽回陛下的心过。 真的,从来没有,也就那次主动找过陛下后,再没请求过原谅什么的,而且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溫芯雅腰间挂着一块代表定情的玉皇,他肯定那不是陛下所赠。 绝对不是,因为他见过那个那个玉皇图案,在哪里见过呢?对了,在王宫的某本画册上见过,那可是十四年前被满门抄斩的吏部尚书皇甫家的……记得干爹说过,那块玉皇,代表着整个皇甫一族,也就是说它并非是真的定情信物,而是家辉。 因为上面有龙纹,鲜少有臣子敢佩戴雕刻龙纹的玉佩,所以当时多看了几眼,还是五爪,记载着是先王赏赐于皇甫大人的,为何会到溫芯雅手里? 边走边抓抓后脑,努力回想着十四年前之事,皇甫家因谋害重臣而被满门抄斩,那玉皇也该随着皇甫家入土了,不对不对,他好像还记得有个人逃了,年仅十五岁的皇甫定远逃了,这件是只有宫中人知晓。 一直在通缉,至今都没抓到此人,奇怪了,太奇怪。 首先皇甫定远即便拿着玉皇活着,但是他如何与溫芯雅相遇?如何将玉皇交给了她?而溫芯雅却佩戴到至今都不肯舍去,甚至碎裂了还要重组,感情定是很深刻,恋人关系? 依旧说不通,既然溫芯雅心有所属了,她为何又一直住在卧龙殿不肯离去? 而且送她玉皇的人在哪里?她不是一直被关押在大凌宫吗?根本没机会结识皇甫定远吧? 或许这些才是她当初忽然服毒的可能?别说换一个女人了,就是他小庚子来做这个女人,也会成天苦苦哀求埋怨,直到陛下不得不纳妃为止,溫芯雅没有这么做,她当时离开,是因为皇甫定远吗?她为了什么而服毒?送她玉皇之人究竟在何处? 她如今待在卧龙殿的目的又是什么?一切的一切,都太奇怪了,想替皇甫家报仇?也不像,没看出半点杀机。 有机会他得好好查一查,这个女人对任何事都不肯说,心里潜藏着什么都不知道,可他晓得,一定有个惊天大秘密,不说是吧?那他就一点一点的给挖出来,娘娘在就好了,娘娘天资聪慧,只要她出手,定查得出。 可是她不在,他现在又不能把此事告诉陛下,万一溫芯雅并无什么大秘密,只是单纯的想陪伴着陛下,那玉皇也是她觉得好看捡来的,自己还不得像赵尧那样被按个心眼太多的罪名吗?没有十足的证据前,他得沉住气,娘娘说万万不可逞匹夫之勇。 斜睨了君王一眼,立刻拉住一个同行的太监,耳语道:“立刻去栖凤殿告知千雪姑娘,我们离开的这段日子,让她务必时时刻刻监视着温姑娘,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统统都记下!” 906.不能再来陪你了 “啊?现在啊?总管大人,我还没见识过打仗呢,我不要回去!” ‘啪!’ 小庚子一巴掌拍在了手下后脑上,训斥道:“叫你去就去,我跟你说,此事事关重大,你小子要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快去!”打仗有什么好看的?尸横遍野的,也不怕做噩梦。 老天保佑,我小庚子第一次查案,定不要辜负,定让信徒挖出个惊天秘密才行,否则再也不信天命了,最好是溫芯雅真和皇甫定远相爱了,然后是为了害怕皇甫定远被杀害,像灵儿小姐那样不断给夫君铺路才入王宫,只求夫君得到重用。 希望是这样吧,他相信陛下很乐意帮她这个忙的,陛下那不是舍不得溫芯雅,而是重情义,这一点他还是看得出的,否则每次一关乎娘娘的事,陛下咋老将那女人抛之脑后?说不定在陛下看来,溫芯雅就是个烫手山芋。 又不能丢掉,那太丧尽天良了,天呐,如果事情真如他想的那般去发展,他可是撮合娘娘和陛下的大恩人,总管这个职位永远都无需担心会丢失,他是功臣,上苍保佑,您都让曾经那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到了总管位置上,不介意再给颗地位永固的定心丸吧? 虽然觉得根本就是瞎猜,如果单单只是请求陛下放过皇甫定远,那么现在时机已到,为何不说?管她有什么理由,只要不是会永远缠着陛下就好。 仙云谷内,琴声悠扬,毫不快活,苏梦蝶在轻歌调教下,也学会弹古筝了,边像男人那般情意绵绵的笑看向美人边道:“美人有过目不忘之本领,才教你一遍,竟然就如此驾轻就熟了,来,合唱一次!” 轻歌依旧白衣袂袂,盘坐竹屋前,闻着后方四季常青的竹叶馨香,拨弄着琴弦偏头回以一笑:“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苏梦蝶没想到这过于雄性的曲儿由这美人唱出,竟如此悦耳,半点不觉诡异,甚至比原唱更加撩人心弦,她的声音就比较中性了,头一次和古代人合唱,实在快哉。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白鹤们都听得如痴如醉,仰望着二人不分彼此的完美合奏,有的开始展翅高飞,盘绕在她们头顶。 这是苏梦蝶来到古代后最自在的日子。 和轻歌在一起,她会自然而然的放松紧绷的神经,忘记一切烦恼,整个世界里只有这幽幽深谷和这神仙福地,脱离了凡尘俗世,和一位心底纯良的仙女儿,唱着这首歌,真有几分快意江湖的味道。 轻歌满足了她想闯荡江湖的愿望,和轻歌在一起,她感受到了江湖的味道。 不但不怕自己会加害她,反而怕她会觉得自己会伤害到她。 轻歌非常信任她,把她所有的秘密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真的很喜欢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了。 不害怕去面对死亡,不怕会受到外界的侵略,心里坦坦荡荡,只可惜,她的肚子如今膨胀得厉害,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察觉。 真舍不得这么逍遥自在的美好时光,一曲作罢才挑眉:“美人,近日我这身子有些不适,恐怕不能再来陪你了!” 907.树上开花3 “啊?那怎么行?要不我跟你一起走吧?”轻歌所有的笑容都凝固了,不舍的望向对方。 苏梦蝶眉头抽搐了数下,还真准备以身相许?这都要嫁鸡随鸡了,实在无语问苍天,亲,我是女人啊,给得了你幸福,可给不了你性福,真后悔一开始干嘛要调戏她?欺骗她?直接用女人的身份出现不就好了? 垂头狠狠揉揉眉心,再次悔恨自己怎么不是男人?艳福遍地。 说不定她要真是男人,也享受不到这些美人恩,尴尬的咳咳:“那个……这样吧,我可能不会天天来,每隔七天就来一次,如何?但是以后你不许看我,绝对不许,否则我永远不能再来了!”一旦生完孩子就告诉她事实。 闹起脾气来也好劝导,目前的情况,经不起她的折腾。 轻歌感觉这是对方最大的让步,不得不点头:“好,我蒙着眼睛!” “那好,今天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便起身要走出山谷,怀孕期间不宜过多运动,否则真想天天往这里跑。 “周梦蝶!” 苏梦蝶顿住,转身不解的望向美人儿:“何事?” 轻歌抿唇一步步靠近,站定在周梦蝶跟前,倾身。 感情是要说悄悄话呢,莫非那些白鹤还听得人话?下一秒,脸颊一热,慌忙睁大眼,这……这……完全脱离了她的想象范围呢。 轻歌慢慢拉开距离,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许下诺言:“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或许我还不懂你所谓的那种爱,可是我知道,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你是一个不会让我受到半点伤害的人,你对我没有任何企图,却依旧天天给我带来欢乐,我会一直等你!” “轻……轻歌我……”苏梦蝶结结巴巴的倒退数步,摸上被亲吻的脸颊,天呐,她居然被女人以爱的名义给亲了,轻歌要是知道她是女人后,一定会很难过吧?一定会杀了她的。 轻歌露齿欢快的笑着转身进屋,书上说的那种心跳的感觉她找到了。 苏梦蝶拍拍脸蛋,镇定,一定要镇定,古代人太随便了,才认识多久?就爱上了,孩子你可赶紧出来吧,否则让人家越陷越深,你老妈会被人乱刀砍死的。 而她不知道,在她认为最自在的日子里,另外一边已经因为她进入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战事。 十日后…… “陛下,复州城的守城将军乃吕志天,此人生性好赌,并非铁骨硬汉,或许当真会投诚!” 傅云澈闻言看向远处的城楼,待夜幕降临后,冲那后方的一万战车道:“出发!” “陛下,您就先去歇息吧,您的脸色很不好!”欧阳战云适时提醒,攻城之事,交给他们就好了,十天了,陛下都没一天是睡过一个时辰的,每天两柱香他必然惊醒。 再这么下去,娘娘没救回来,他自己都得先倒下,从没想过陛下会有如此憔悴的一天,脸上快没血色了。 傅云澈自己却并不以为意,牵着缰绳冷冽的拔出长剑淡漠道:“寡人的儿子和女人如今处于水深火热中,你要寡人如何睡得着?出发,再敢多言,军法处置!” 908.树上开花4 “吕将军,快看,敌军杀过来了,好多人!”一小兵快速指向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惊叫,这可怎么办?三个方面可进洪末,为何他们偏偏选择了复州城?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吕志天攥紧长枪,扶着城墙观望了一瞬,是啊,好多人,看得到的就足足有六十多万,后面还在陆陆续续的前进,就是那气势都足以令人闻风丧胆,加上和南越好几场的恶战,对方次次大胜,更是惶恐,他不知道为何余若霖派他来守城。 另外三方的都是洪末国最得力的将军,大概揣测到余若霖也在悄无声息的消磨洪末国实力,到最后洪末领军将军全死了,只剩百万大军由他宝月的将军统率,可笑的是陛下还不自知。 十四万,如何与近百万的大军抗衡?但不打也是死,打也是死,咬牙道:“弓箭手准备!” 天色颇为昏暗,却也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惨淡月光将后方战车内的草人照得气势汹汹,前方骑着战马的人们更是杀气腾腾,傅云澈到达城楼下便伸手制止大军继续前行。 公羊余庆挺起宽阔的胸膛指着上方人大喊道:“上面的人听着,上面的人听着!” 闻言,吕志天示意先勿要妄动,他不懂对方要说什么:“公羊余庆,你还有何话要说?”该不会是害怕了吧?以为洪末百万大军都埋伏在城内? “吕志天,本将军向来知人善用,不会错过何人和一个良将,对吕将军那是久仰大名,你也看到了,那余若霖派你们洪末的将军前来送死,而洪末王却还不知晓余若霖正在消磨你们洪末的意志,意思很明显,因为他余若霖最后不会和你们平分天下,即便他打下江山,同样会轻而易举铲除你们洪末!” “你究竟要说什么?”吕志天皱眉,这一点敌军都看出来了,为何陛下没看出? 公羊余庆邪笑:“但吾王一直教导我等,如何做一个将军,定要多多学习吕将军,并非恭维你,城内就那么十几万兵马,要压过去,你们必死无疑,就因吾王不忍一代名将因被奸人利用而魂断沙场,吕将军,这样吧,你投奔我南越!” 城楼上副将们都面面相觑,而吕志天在听到傅云澈如此看重他,更是心花怒放,被天下第一仁者高看,是何等荣耀?只是投奔…… “将军,要不就答应吧!” “是啊,您看那么多人,即便咱们再如何奋勇,能消磨他们多少精力?” “将军,这傅王为人正直,说一不二……” 吕志天想的是,投降了,不但得背负上卖国贼的罪名,还得遗臭万年,更可怕的是一旦放他们进城,若大开杀戒,定得不偿失。 公羊余庆见人开始犹豫就微微扬唇,继续一本正经道:“吕将军在意的无非就是背叛洪末,哈哈,将军,自古成者为王败者寇,你入了我南越就是我南越的人,只要与南越一条心,成就霸业,何来叛国?你且放心,我南越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你也知道为何我南越连夜攻来,那是为救吾国王后!” 909.树上开花5 吕志天赞同的点点头,余若霖抓了苏梦蝶,而苏梦蝶为南越鞠躬尽瘁,这群人为了救一个女人而连夜发兵,算有情有义,摸摸胡须,陷入了沉思。 跟着南越大展宏图?眼下的局势,洪末必败,气数已尽,他吕志天雄才武略,哪里甘愿就此死在此处?如他们所说,打,一定会死,不打,就当赌一把,赌傅云澈的人品,他并未苛待苍粼百姓和任何一个苍粼士兵。 如今下方还有几位当初苍粼的将军,或许这天下真会被南越吞并,自己要跟着他们打下江山,就是功臣名将,何必跟着昏庸的洪末王被贼人愚弄?想了想,仰头大笑:“哈哈好一个成者为王败者寇,好!本将答应你们,傅王,我吕志天相信您的品德,开城门迎接吾王!” “噢噢噢噢!”集体大叫。 表示都愿归顺。 李固笑看向傅云澈,娘娘这招真高明,不费一兵一卒就白白收服四十二万大军,南越这支军队,更加雄壮了。 吕志天带着十多名手下走出城门,抱拳跪地臣服:“吕志天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云澈立刻翻身下马,双手将男人搀扶起,笑道:“好,吕将军,好样的,从此后你就是我南越的领军将军!” “谢陛下厚爱!”吕志天仰头,为了不成为叛国贼,他也会帮着傅云澈打下江山,一起将南越发扬光大,南越收服了苍粼,不久的将来,洪末也会归位旗下,天下迟早归一:“陛下请随末将进城,余若霖聚集了洪末所有大军埋伏于帝都,不过陛下放心,总共也就那么一百多万!” 公羊余庆很友好的搂住吕志天:“从今以后你就先在本将军旗下,如何?” “承蒙将军抬爱,末将感激不敬!” 傅云澈扬唇:“进城!出发帝都!” 目送着近三十多万人进城,吕志天发现了一个让人呕血的事实,因为后方的人正取下铠甲武器,将一车车的草人推翻,这……草人?拉住公羊余庆结结巴巴道:“将军这……” 公羊余庆再次大笑:“这叫兵不厌诈,不过吕将军你也看到了,我军依旧有三十多万可攻入,你依旧无法抵挡,走了!” 确实无法抵挡,但至少能让他们这二十多万人只剩不到十万,吕志天气节之余,又想到既然已经归顺,对方大军也进城,容不得他叫嚣,且这计谋也代表着南越的本事,或许真能踏平天下,拱拱手:“说的也是,走,公羊将军,老早就听说您是位骁勇善战的铁汉子,更是千杯不倒,恰好吕某人也好这一口,改日咱切磋切磋酒量?” “行啊,也让本将军看看吕将军究竟有何海量,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救人要紧,走!” 南越进城后,并没残暴的屠杀,而是让他们穿上南越的铠甲,混合在南越军队中,前往向帝都方向。 南越的将士们敛去往日仇恨,苍粼国当初可没杀他们的人,但是方才要不是有苍粼的几位将军也在,这吕志天会安心归降吗? 因此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个人恩怨和天下比起来,不足一提,以后还得相亲相爱,相互扶持,不一会吕志天的手下们就和南越将士们打成了一片。 910.树上开花5 又是十日过去了,帝都王宫内,洪末王一脚将矮桌踹翻,上前提起报信人的衣襟:“你说什么?” “回……回陛下,千真万确,路将军、吕将军、柏将军纷纷归降南越,如今傅云澈已安然进城!”信使因洪末王的戾气吓得口齿不清。 余若霖惊讶的抬眸:“同一天?” “确实是同一天!” “这怎么可能?那傅云澈能动用的大军不超过一百八十万,且探子回报,有一百多万人在后方不曾动荡,保持着体力,那么行动的就只有不到八十万人,三个方向,也就二十多万攻打一边,十四万人还惧怕人家二十多万不成?”洪末王傻了。 苏梦蝶能带五万人冲破三十万大军,而他的洪末国的兵,如此胆怯?打都不敢打就开城门了? 三处都易守难攻,也就是说双方算旗鼓相当,怎么会这样? 信使苦不堪言的摇头:“听说各城面临的并非二十多万大军,而是八十多万,说这叫什么树上开花计!” “什么是树上开花计?”余若霖都不解了,起身冷漠的瞪视着信使。 “恕小的愚昧,并不知何为树上开花,只知道他们前方攻城的有二十多万人,只是后方都有着简破的木板车,车内装有五十多草人,穿着铠甲,拿着兵器,共计万车,鱼目混珠,加上天色灰暗,根本看不出里面的并非真人,场面浩大!” “胡说,三方将军难道不知道他们兵力并无这么多?”洪末王气得俊颜狰狞。 信使怯生生抬头:“三路将军都以为敌军主攻的是自己那一方,当初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传递消息,也来不及啊!”如果将军都知道各处有七十多万人,还有一百多万不曾调动,自然不会被蒙骗,问题是各路将军都不知道另一方战况。 余若霖的计策是不管对方主攻哪一方,如果是复州城,就立刻将另外两方的二十八万大军调回,只是万万没想到敌人如此狡猾,连续攻破三方城池。 洪末王仓促着退后三步,一脚将信使给踹了出去,惨白着脸道:“这么说来,我洪末有四十二万将士白白送给了南越?这是天要亡我吗?”苍天还真是厚爱南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此计还是李固所想,哀怨的看向余若霖:“李固,余兄,你看看你,究竟错失了何等智者?左右丞相,你杀李固,留个试图篡位的钱恒,呵呵!” “如今傅云澈已率领两百多万人驻扎在帝都城外,他一路都没惊扰过百姓,看来洪末终究不是咱们的栖身之所,没关系,咱就打入大曜,回宝月,伺机拉拢北遥王,连翘,你去准备一份厚礼,励风去把苏梦蝶给寡人押来!”余若霖边落座边处变不惊的命令。 “是的陛下!”连翘笑着退后。 “等等!” 连翘不解的抬头。 余若霖的目光极其森寒,起身来到连翘身边,指尖挑起美人的下颚,拧眉道:“你知道她是假的?”这怎么可能?连翘绝不该知晓的,而她日日盼望着苏梦蝶死无葬身之地,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平静,想到近日来他时常做梦梦到那女人,意识到什么,加大手力,附耳小声道:“寡人最痛恨忤逆寡人的人!” 911.演出戏 连翘倔强的大力抬头,瞬也不瞬的与男人对视,她纵然是死,也想不到自己的丈夫会如此来威胁她,还不含半点昔日感情,那种带着浓浓杀气的口吻,就为了保住救他一命的仇人? 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为了帮他保住王位,日日担惊受怕,伺候他这么多年,还不如相处了不到一个月的苏梦蝶?为了苏梦蝶,弄痛她,余若霖,这就是你的爱吗?她苏梦蝶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着迷? 苏梦蝶,她不会放过她的,绝对不会放过的。 娇笑道:“陛下说笑了,臣妾也不过是听闻传言,说您找了个孕妇,充当苏梦蝶,并无要忤逆您的意思,陛下,您究竟在说什么?”不满的嘟嘴:“您弄痛臣妾了!” 余若霖没放过女人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看不出半点的虚假后才扬唇温柔的笑着松开手,摸过娇妻的脸颊:“寡人失态了,王后莫要多心,去吧!”是啊,他为何变得如此紧张?见女人下巴血红,更是不解。 苏梦蝶是他最大的隐患,而他却不希望她死,难道这就是她所说的感情吗?感情,呵呵,他不需要任何感情,他只要这天下,如果那女人敢踏出仙云镇半步,他都会亲手宰了她。 连翘边气冲冲的前行边蹂躏手绢,过分,太过分了,余若霖,你太过分了,你不想她死是吧?我会让你有希望她死的一天的,她就不信一个女人被死囚玩烂了,还有男人肯倾心于她。 该死的苏梦蝶,哪来的本领让这么多男人为她意乱情迷?希望陆羚尽快将人找到,一定得找到。 摸摸肚子,为何她一直不孕?连太医都找不出半点病症,有人传言,她得了不治之症,永远都不可能生育,不会的,她连翘怎么可能无法生育? 她该生出一个绝美的人儿的。 “余兄,你可别自乱阵脚!”洪末王不明白这和盟人为何突然变脸:“别忘了如今咱们已经面临兵临城下了!” 余若霖立刻收起所有情绪,恢复成那个阴险毒辣之人,斜坐木椅内,看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押进,扬唇道:“像,太像了!” 女人面露惊慌,小手扶住肚子,慢慢跪爬在地:“参见陛下!”他们要做什么?为何抓她?还把她装扮成这个样子?双手开始剧烈颤抖。 洪末王都不自觉的下地,蹲在女人身前,赞美道:“连声音都如此相像!” 余若霖看看那哆哆嗦嗦的身子就摇头:“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南越王后苏梦蝶,南越王后知道吗?如果现在是她,她会说‘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而不是如此胆颤!” “知道了!”女人连连点头,依旧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见余若霖一直盯着她的小腹看,赶紧伸手按住肚子,那是一个母亲护食该有的反应:“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叫我做什么都行!” “不要你做什么,演出戏罢了,走!”余若霖幸灾乐祸的起身,带领着大伙走向城楼。 912.苏梦蝶死了 女人扶着肚子跟在后方,一身男装,心里很是没底,她很害怕,却又无法逃脱,只要他们不伤害她的孩子就好。 这日,洪末帝都城外的一处平原上,两军对垒,场面宏辉,几百万人随时杀戮在一起,又一场残忍的腥风血雨即将到来,傅云澈骑着马儿走到了最前方,望向对面的余若霖,捏住剑柄的大手传来骨骼脆响。 余若霖站上瞭望台,一把提起蹲在地上的女人,笑道:“傅兄,你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从余某人手中将她夺走!”语毕,又挑起女人的下颚,邪佞道:“倘若没本事嘛……” 女人看向前方的大军,大吼道:“傅云澈……神枫……救我!”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一同瞪大眼,都赤红了眼,万俟神枫大吼道:“余若霖,你不要乱来,你想要什么?”见苏梦蝶脸色有些苍白便捏紧缰绳,蝶儿,你不要怕,我们会救你的,一定会的。 “是王后娘娘,是王后娘娘!” 前方看得到的人都开始惊恐的大喊,余若霖要干什么?他为什么带着王后前来参战? 傅云澈见女人不断的挣扎,而余若霖却始终掐着她的咽喉,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地牢里的一幕,当时他也是这么掐着她的,这才意识到,他怎么可以像敌人那样对待她?她只是个女人,需要他保护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去伤害她? “余若霖,你若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定将你刨腹挖心!”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余若霖不会有机会抓获她。 “哈哈哈哈!”余若霖闻言放声狂笑数声,这才垂头捏开女子的下颚,将一块棉布塞入,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唔唔唔!” 女人拼命摇头,计划中可没这一项,余若霖要干什么? 两个男人顿时将人扔下了瞭望台。 “吸!” “娘娘!” 南越大军集体惊呼。 傅云澈咬牙失声咆哮:“不要!” “等等!”万俟神枫拉住傅云澈,只见女人并非掉落入地,粉身碎骨,而是被悬吊在余若霖的脚下,安抚道:“余若霖,你不就是想要洪末国吗?我们退兵,一个女人换一个国家,值得吧?” 余若霖嗤笑,看着傅云澈那癫狂的模样,还真是爽快,拿过一桶冒着热气儿的油水冲女人头顶倒去。 “呜呜呜!”女人很想大喊救命,很想戳穿余若霖残暴的奸计,奈何一个字都无法吐出,双手就这么被铁链吊着,身子悬空,为什么是她?她还怀着孩子,谁来救救她。 没等对面的人猜透他要做什么时,余若霖便邪笑着将一支火折子扔到了女人发间。 ‘轰’的一声,大火在无力挣扎的女人身上蔓延。 “苏梦蝶!”傅云澈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会看着那个女人被当面活活烧死,不会的,她没这么容易死的,不会的,狂怒着挥剑道:“救人!” 万俟神枫同样忘记了反应,闻言立刻飞奔向敌军瞭望塔:“杀过去,迅速救人!” “唔唔唔!”女人周身已经被大火吞噬,双脚胡乱的蹬着,但火势过于凶猛,不一会就陷入了死亡。 余若霖却半点也不在意,转身道:“洪兄,撤吧!” 913.苏梦蝶死了2 “啊啊啊!” 无数人嘶吼着用身躯和盾牌阻挡着汹涌的箭雨给后面救人的同伴开路,比起前几仗,更加疯狂,真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不少人不敢去看那生死未卜的人,眼泪狂飙,余若霖,南越与你不共戴天。 洪末王却不肯走:“撤?现在就撤?”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叫以退为进,留住兵力,立刻去攻打大曜,撤!”余若霖当机立断,强行拉着洪末王就往回走,傅云澈都收服了三方将军,打进了帝都,人数上,远远不如敌军,还打什么?一百多万人同时压进大曜,占据大曜要紧。 “苏梦蝶!” 傅云澈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拿剑边挥开那些铺天盖地的箭支边飞身而起,直奔瞭望塔,‘噗’的一声,胸口扎进一箭,依旧不肯退缩,抓到木料后,就一把砍断铁链,这才发现滚到地上的已然是一具烧焦的骸骨。 “陛下!”公羊余庆见傅云澈跪在地上,不挡开凶猛的利器,又一箭即将扎入他的后背,立刻抽出腰间匕首甩过去,方才挡住那致命一击。 敌人是边撤退边一路射击,将军们都将心思放在了死去的人儿身上,并未继续命令去穷追,都围绕了过去。 傅云澈脱下衣物将大伙扑灭,老天也在此时下起了滂沱大雨,浇淋得那漆黑色的尸体冒出滚滚浓烟,却浇不灭人们心中的炽热。 “呜呜呜呜!” 无数男儿跪了下去,垂头大哭。 万俟神枫抱起只剩一具骸骨的身子,看向女人的腹部,一个成型的胎儿就那么滚出,死了……苏梦蝶死了,眼珠惊慌的四处飘忽,死了?不可能,苏梦蝶不会就这么死了的,她答应过他,一起走到最后的,亲口答应的。 ‘万俟神枫,不许死在我前面知道吗?’ 苏梦蝶,你太自私了,你不敢面对我的死亡,却要让我来承受这份痛苦,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欧阳战云和李固等人杵着将武器尖端反手刺入地面,缓缓单膝跪地,不知不觉,敌人纷纷不见了踪影,大伙也没余力去追赶,两百多万人跪了一地,叭叭叭叭的雨声就像一把把冰刀,扎刺着人们身躯内最柔软的那一处。 傅云澈只是平淡的望着死去之人,眼眶内被血丝蔓延,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脸庞绵绵不绝的滚落,后小心翼翼的捧起那个小小的胎儿,薄唇紧抿,肩膀开始耸动,将不足巴掌大的孩子抱入怀中,再将烧焦的人也搂过,即将断裂的青筋跃跃欲试,终于仰头开始嘶嚎。 万俟神枫攥紧拳头,眼底的仇恨煞是明显,后抡起拳头狠狠揍向傅云澈的下颚,疯了一样骑过去揪着男人的衣襟‘砰砰砰’的虐打,直到打够了才将毫无神采的人提起:“傅云澈,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他!”最后一句是猛摇着宿敌的身子怒吼出的。 “夏兰王,陛下身上有伤,您放开他!”驭鹰过去强行把二人拉开,快速拔出男人肩窝内的箭羽,紧紧包扎住。 万俟神枫大力摸了一把脸,看向已经逃走的余若霖,和夺下的洪末国,打到这里,天下是得到了,可又失去了什么? 914.傅云澈吐血 傅云澈第一次没去和万俟神枫较真,反而很冷静的坐起,双手自始至终没有放开过那个孩子和烧焦的女子,不言不语的瞅着溅起水花的地面,没有悲痛,没有断人肠的哭喊,就那么冷漠的瞅着。 大伙知道,陛下越是如此心里就越是备受煎熬,他们哭,那是因为王后是个好王后,可陛下失去的是自己的孩子和妻子,那种痛,是在场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 “陛下,想哭就……” “噗!” 没等苏国栋哑着嗓子劝完,就见一片血花自男人口中喷发出,紧接着人也跟着倒了下去,立刻抱住:“陛下?陛下?太医,快叫太医!” “陛下!”欧阳战云也傻了,手忙脚乱的将人背起,奔跑向营帐。 万俟神枫抱起死去的人和那个孩子,失魂落魄的尾随而至。 仙云镇,还是那么祥和,天气晴朗,与那尸横遍野的洪末帝都比起来,倒真成了世外桃源。 苏梦蝶伸手按住抽痛了一刹那的心口,奇怪,无缘无故的,怎么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莫不是这具身子有心脏病?正想着呢,就见一群小女孩推开一个小男孩,跑去河边草坪上玩游戏了,而那个男孩正脱下裤子,拿着一把小刀要割掉小**。 这倒霉孩子,立刻跑过去一把抓住欲要行凶的小手:“你干什么?” 仅有六岁的宝宝嘟嘴:“她们说因为我有小**,所以不跟我玩,我要割掉它!”说着就又要发狠。 “孩子,你听我说!”苏梦蝶傻了,因为这个,他就要割掉他的小老二?被他爹娘知道了,还不得打死他?苦口婆心的指着那小**道:“是这样的,它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杀死你的亲弟弟呢?听话,不要闹了!”赶紧把匕首抢过,帮其把棉裤穿好。 宝宝不解的问:“弟弟不是应该和我一样能走能跳吗?” “每个男孩子都有个弟弟,这个弟弟它不能跑,也不能跳,但是他能让你不被尿尿憋死,如果这个弟弟没了,以后你拿什么尿尿是吧?”如此重男轻女的地方,好不容易生个儿子,人家还自己把传宗接代的东西割了,不气死也得呕血呕死。 好在这不是她的儿子,否则早一脚踹过去了。 “可是她们不和我玩!” “那你就找有弟弟的人玩啊!” 宝宝闻言,只好点头:“嗯,以后都不和她们玩了,我去找松哥哥他们,小蝶阿姨,我走了!” “去吧去吧!”某女拍拍双手,起身长叹,长大后你就知道你这个弟弟有多重要了,又不练葵花宝典,切什么**?好在她看到了,否则真会一发不可收拾,村里人对她这么好,能为他们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笑呵呵的回到院子里,哼着曲儿抓起那只胖丫养的猫儿逗弄,她不知道在她最恣意时,天的另一边早就乱作一团。 而她也从此在天下间消失,当然,这也是她求之不得的,最好永远不要被人找到,更不希望有人来找。 915.终日酗酒 等梦璃等人被接到洪末国的凤鸾宫时,立刻就听到了苏梦蝶去世的消息,全都傻愣愣的看着一身孝服的小庚子,梦璃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闭目瘫软下。 “梦璃?梦璃?” 阿丽抱住倒下的梦璃,也跟着蹲地上仰天嚎啕。 小庚子也早已哭红了双眼,不忍一院子人抱头痛哭,转身沙哑道:“陛下有令,凤阳宫的人去留随意,你们若留,此处就是你们的家!”后大步走出。 “呜呜呜呜天呐,您好不公平呜呜呜呜娘娘刚刚喜得麟儿,您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呜呜呜呜!” 那种无法言语的伤痛紧紧包围着整个凤鸾宫,都张着嘴放声痛哭,还以为娘娘已经被救回,就在凤鸾宫内,没想到欢欢喜喜的来了,得到的却是这个消息,娘娘这一生真的好苦。 连千雪和飞烟都瘫坐下,随着凄厉的哭喊声默默流泪,主子死了,被活活烧死了?主子,您太坏了,为什么走的时候不让我们跟着?您把我们笼络在一起,又撒手不管,您怎么可以这样? “傅云澈,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千雪说完就飞跃上屋顶,直奔圣殿。 驭鹰见千雪和飞烟一脸杀气的闯来,立刻拔剑低吼:“你们两个要干什么?”瞪向飞烟:“连你也来跟着凑热闹?” 飞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将鞭子指向驭鹰:“识相的就滚开,今天我要杀了傅云澈!” “胡闹!”驭鹰挡在台阶上,忍痛道:“陛下如今不比你们悲痛,快回去!” “他悲痛?要不是他,娘娘会死吗?要不是他如此爱戴溫芯雅,娘娘也不会走!”千雪说完就打了过去,飞烟负责和驭鹰周旋,千雪破门而入,一进去,就傻了。 飞烟也看到了里面的境况,慢慢放下蛇骨鞭,傅云澈怎么…… 短短十几日,一直不理政务男人披头散发,身着灰色亵衣就那么坐躺在龙案旁一口一口灌着酒水,许久未刮去的胡渣遍布下颚,衣襟大开,胸膛一览无遗,眼角噙泪,看惯了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傅云澈,突然以乞丐不如的堕落样出现,还是让两个女人石化了。 这群人,娘娘死了也不立刻告诉她们,埋了才告知,连娘娘的最后一面都不给她们看,太过分了。 傅云澈只是崆峒的看着一个方向,永远矗立不倒的强壮身躯此刻形同一堆烂泥,不早朝,不处理还一片混乱的洪末国,就这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嗜酒度日,再也不是那个永垂不朽的君王。 “傅云澈,每次都要失去了你才知道难过,你配吗?主子为了你,受尽委屈,而你,从来就没信任过她,你根本就不配去爱一个人,更不配有人来爱你!”千雪将剑比在男人的颈子上,隐忍着不哭出声。 而男人却视若无睹,继续要死不活的喝闷酒,没有像大伙那样用哭来宣泄心中的沉痛,更没人知道他究竟有多痛,也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916.都堕落了 飞烟见傅云澈的样子挺可怜的,就拉住千雪:“算了,好不容打到这里,也有娘娘的一份苦心,她在天之灵定不希望南越因为她而陷入绝境!”说完便瞪向那魂不守舍的男人:“傅云澈,你现在的样子太辜负娘娘的一番苦心了!” 千雪抽回剑,吸吸鼻子抹掉一脸的泪痕,转身走了出去。 主子,您放心,梦璃那群人,千雪就是死,也会保住她们的,您就瞑目吧。 “咱们去主子坟前看看!”飞烟拉着苦不堪言的千雪往宫外走。 驭鹰长叹,至今都不愿相信苏梦蝶死去的事实,但当时百万双眼睛看着,也容不得他不信,是啊,娘娘到了余若霖手里,哪里还会有活路?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余若霖好聪明,不但用这种方式全身而退,还重重打击到南越。 让陛下一蹶不振,南越会因此而凋零吗? 王后死去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后传到了南越王宫,董震和贺知章等人都悲痛的冲洪末方向跪地,城内无数百姓披麻戴孝的向那个方向磕头。 军中将士们人人带着孝,而行宫别院内的夏兰士兵们也都在默哀。 “陛下,您别这样,陛下……”白烨看着一群妖艳女子围绕着万俟神枫打转,而主子又左拥右抱的享乐,便心如刀绞,一个终日不理朝政,只知道喝酒,一个则成天花天酒地,荒废政务,再这样下去,大伙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 王后不也就白死了吗? 万俟神枫笑得温和,挑起一美人的下颚低头深吻,苏梦蝶,你就这么死了,你看看,除了你,多的是女人喜欢寡人,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让寡人为了你神魂颠倒?从来不会转头看上一眼不说,说死就死。 寡人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跑呢?为了你,寡人甘愿一生不娶,为了你,寡人甘愿和你做一对永无夫妻之实的朋友夫妻,给傅云澈养儿子,你知不知道只要你点头,寡人的王位迟早是你的儿子的?整颗心都在你身上。 而你却不知道珍惜,傅云澈能给你什么?他只会让你伤心,而我还得去抚慰你受伤的心,爱得如此卑微,你却依旧不看不到,你为什么看不到?还是说我万俟神枫的爱在你看来,当真一文不值?为了你,和傅云澈这个阴险的小人合作。 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却一点回报都得不到,现在好了,你死了,什么都不用去奢望了,什么都没了,你那么聪明,怎么会被余若霖抓到?你情愿往余若霖那边跑也不肯跟我去夏兰,你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滑稽的笑话。 没关系,从今以后,我万俟神枫会让你好好看看,除了你,有多少女人为寡人而疯狂,闭目将一女人打横抱起,走向床榻,这个世界上,不只你苏梦蝶是女人! “主子呜呜呜!” 一处辽阔的土地上,巨大的奢华坟墓前,千雪扶着墓碑跪地,泣不成声。 飞烟看看四周,依山傍水,来年春天定鸟语花香,只不过天下平定后,依旧会落叶归根,此坟墓会被迁移到南越皇陵中。 想不到傅云澈还有点良心,临时修建的坟墓都如此宏伟,是个好环境。 917.傅云澈的心里话 “主子,是千雪没用呜呜呜呜没能保护好您呜呜呜,愧对您的知遇之恩,我知道您为什么不肯带着我走,因为我们欺骗了您,那晚在厨房外您一定偷听到了是不是?呜呜呜呜您就是在责怪我们,千雪知道错了呜呜呜!” 飞烟也跪了过去,哭道:“飞烟自小饱受欺凌,只有您不嫌弃我,若不是您,飞烟也无法认得驭鹰呜呜呜,主子,飞烟是迫不得已才去刺杀您的呜呜呜飞烟下不了手,您知道吗?当驭鹰帮我救出燕儿时,我有想过去给您好好道歉的,也想过这辈子都只跟着您,奈何造化弄人呜呜呜!” 凄楚的墓碑给不了回应,没有半点温度,反之散发着寒冷,冻得那双摸在墓碑上的手儿鲜红,一人死,万人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烟才抱着昏厥的千雪离开,转身之际,看到了手持酒壶的傅云澈,那自甘颓废的模样没让她心生怜惜,反而觉得鄙夷,狠狠瞪了一眼才眼不见为净的走远。 傅云澈也没多看,而是自然而然的来到坟包前,弯腰坐地,身躯慵懒的靠后,望着万里无云的高空,忽然笑了:“此处风景很好对吗?你总说,喜欢那种腥风血雨的江湖,这里很久很久以前,相传就是远古时代江湖上开办武林大会之处,不用谢我,你做了那么多,我无以为报,只有尽可能的满足罢了!” 远处的小庚子急得团团转,陛下穿这么单薄,受得了天气的寒冷吗?钦天监说过不了多久会迎来第一场雪,陛下也并没要离开的意思,想了想,吩咐道:“去找人立刻在坟前搭建个营帐!放上一盆火炭。” “是!” 小庚子这才开始轻叹,娘娘,您看到了,陛下是爱您的,他只是嘴笨了点而已,不会讨女人欢心,您就因为误会他一去不回,如今还留一座坟包,都没想过你有个三长两短陛下会伤心吗?还有夏兰王,每天都风花雪月,若不是雪桑王暂且主持着大局,歹人定趁虚而入。 您怎么忍心就这么去了? 傅云澈学着女人那种洒脱的姿态仰头再次灌下一大口,枕着坟包继续笑道:“你说你是未来的人,寡人不是不信,而是不敢去信,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总是因害怕失去而不敢面对事实,害怕你突然有一天像你说的那样,嗖的一下就回去了,你叫我怎么去找?” “苏梦蝶,我现在希望你已经平安回到你所说的那个地方,继续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体活着,将在这边发生的事都只当作是一场梦,去找那个能让你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人,寡人给不了你的,那个人都会给你,你知道吗?我和雅儿永远都不可能的,其实我给得了你所想要的,只是你不明白,你不相信我!” “或许这就是性格上的分歧吧,你的行为作风起先我是接受不了的,太奇特了,让我跟不上你的步伐,你看你,本来说在包子,下一刻就转成说国家大事了,完全不知道你心究竟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因为害怕而离开我,再苦再累,你都能让我笑着去面对!” 918.这就是他的爱 “你总觉得我是个很难理解的人,其实寡人是个很简单的人,一眼就可看透的那种,是你想得太复杂了,也想得太多了,在你心里,寡人是个负心汉,可否真的做出负你之事吗?扪心自问,没有,你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寡人也答应你了,你想要的,都答应你了,为何还要离开?” 看看酒壶,微微摇头,自嘲道:“或许这就是有缘无份吧,不管你会不会记得在这边发生的一切,但是寡人会永远记得你是寡人的妻子,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个孩子不是儿子,是个女儿,好小好小的女儿,长大一定会很漂亮,只可惜她还没做成我的掌上明珠,就随你去了!” 小庚子听得泪流满面,一屁股坐下,陛下,您这又是何苦?明知道她根本就听不到了。 傅云澈抬手大力搓了搓脸颊,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却又不知要从何说起,最后干脆仰头开始饮酒,醉了,也就什么都不去想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真不好受呢,寡人第一次当父王,当听到你有了身孕时,从来没那么开心过,从小到大,都是孤家寡人的,哪里想过会有为人父的一天?认识你后,寡人不满足了,想要孩子了,其实吧,寡人是这么想的,有了孩子,你就不会老想着往外跑了!” 终于,闭目将刺眼的热液挤出,伸手擦了一把,咬牙继续笑:“民间不都是这么个谣传的?谁家买了个媳妇儿,不管她如何想逃走,一旦有了孩子,也就老实了,你想出去飞,可寡人不能陪你,你是不是要说寡人舍不得这万里江山?呵呵,再好的荣誉享受久了,都会麻木,其实我告诉你,没有人不想逍遥自在的活着,责任,你懂吗?既然坐上了那把椅子,责任比山重!” “那就是牢笼,有什么办法?万一别人上位了,却做得不够好,负的就是天下人,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弃那些缴税而养育着你的人不顾,吃百姓饭长大,就得替他们办事,我用尽一切手段,只为留住你,最终你却死在了寡人自己手里,很可笑对吗?” 寒风呼啸,像冰刃一般刮刺着那张更加老练的脸庞,一代帝王,如此颓废,不成体统,但他并不在意。 举起酒壶,向地面倒上几口:“如今你住在了这里,会更加寂寞,不过没关系,等替你报了仇,天下安定后,寡人就天天来陪着你,在下面好好抚育我们女儿,赐名为常乐公主,常乐,虽然你没叫寡人一声父王,但是在父王心中,你永远都是父王的宝贝女儿!” “瞧瞧这混乱的天下,父王会将它变成一个太平盛世!” “还有苏梦蝶,以前寡人确实不懂爱,父王很爱母后,一生专宠一人,可是在母后死后,居然出来个傅雪衣,那叫爱吗?人死了,但她留在心里。” “后来雅儿走了,寡人真的不懂什么是真爱了,现在你死了,寡人懂了,寡人答应过你,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女人,不管你是生是死,我傅云澈的心里都只有一个王后,一个妻子,一个女儿,至死不渝,这就是寡人的爱!” 锤锤胸口,挑眉向坟包得意的炫耀:“那万俟神枫,他不懂,你看看,你一死,不管他是什么原因,都流连在了温柔乡,他已经没了资格和寡人竞争对吗?” “呜呜呜呜!”小庚子捂住脸耸动肩膀,这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何要天人永隔? 919.苏后仙逝了? 老人收起药箱,摇头道:“倒是无大碍,不过往后尽量不要太劳累,走动也只限于在院中,老朽家中有几袋核桃仁,没事的时候当零嘴吃,还有切忌莫要再多攀爬,十里外有个小镇,那里四季如春,胖丫记得去那边多买点鲤鱼!” “好啊好啊,那边还有很多海蟹呢!”胖丫立刻欣喜的点头,她做的海蟹闻名整个村庄呢。 苏梦蝶一听,也乐了:“那多买点!” “胡闹!”老人瞪了胖丫一眼:“蟹类虽可活血化瘀,但会使胎气不安,能起到动胎作用,却也很可能导致流产,还有以后不要在给她吃生蒜和辣椒这类东西!”看向桌子上的龙眼皮:“这个就更不能再吃了,腌制的菜也不可再吃!” 苏梦蝶恍悟,她好像是记得孕妇不能吃螃蟹类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连桂圆都不让吃,而且冬季比较寒,吃点姜蒜可提高体温,没想到才吃一次大蒜就白面馒头就被老郎中给逮住了,大冬天不吃咸鱼吃什么? 非要让胖丫跑十里买新鲜鲤鱼?摸摸越加隆起的肚子,怀个孩子真不容易,起身扶着后腰感激道:“谢谢大伯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胖丫也连连道歉,好在这老好人隔三差五的过来,否则这孩子定不保,她第一次照顾孕妇,哪里懂什么忌口? “好了,莫要再乱吃东西,辛辣物一定要戒掉,我走了!” 送走老人后,胖丫愧疚的摇摇苏梦蝶:“小蝶,对不起,你放心,以后你该吃什么,我都会去请教大伯的!” “不碍事!”苏梦蝶温柔的笑笑,即便孩子没了,她也不会责怪胖丫的。 “小蝶……小蝶……胖丫,大消息!” 人未到声先到,二人抬头看向风风火火冲来的二狗子,都拧眉。 二狗子面露惊慌,坐下后连喝了几碗茶才道:“南越王后仙逝了!” “啊?”苏梦蝶惊叫,仙逝?是死了的意思吗?可她明明就坐在这里,生龙活虎的:“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亲自给男人倒水。 二狗子顿时受宠若惊,接过后就长叹道:“哎,事情是这样的……” 听了许久后,苏梦蝶傻了,烧死的?余若霖定是找了个孕妇代替她,倒不觉得他是为了保护她,他的目的就是害怕自己回归南越,好一个一箭双雕,不但让她无法再回南越,还让傅云澈不再找寻,这小子够阴的,高招。 “啊?王后死了?这可怎么办啊?她死了,是不是代表宝月国很快就会攻入夏兰?”胖丫担忧的望向门外,死了?王后怎么能死呢?爹爹常说,只要有南越王后在,就不怕打不下这江山,可现在人死了,还打得下吗? “你们也别太担心,余若霖那狗贼虽然烧死了苏后,但是咱陛下和南越王已经占领洪末国了!”二狗子见苏梦蝶和胖丫都一脸深思,立刻压惊。 苏梦蝶抬眸:“洪末国已经占领了?” “嗯,用了个什么树上开花计,轻而易举就给拿下了,但是城里的人又说余若霖带领着一百多万大军打入了大曜国,恐怕要大曜防不胜防,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大曜是通往宝月的唯一途径!迟早得打下。” 920.快过年了 又听了一炷香后,苏梦蝶轻笑,想不到当日之话,余庆他们还记得,树上开花,当时她能想到的也就是收服一座城池,没想到李固却能从中获取更多利益,一举便拿下三座城池,攻入了帝都,这个李固,她真没看错他,想必就算此刻让他做国师,也无人有意见吧? “哦!吓死我了,还以为苏后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其实咱陛下和南越王他们还是有真本领的,树上开花究竟是什么意思?”胖丫好奇宝宝一样询问向二狗子。 “嘿嘿,我哪里知道?” 苏梦蝶则挑眉解说:“所谓树上开花便是指树上本来没有花,但可以借用假花点缀在上面,让人真假难辨,比如军中并无那么多人,但可以用草人点缀,好虚张声势!” 二狗子和胖丫面面相觑,后都惊讶的张大嘴。 “小蝶,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本来就是她出的计策,她当然知道,笑道:“你所讲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二狗子擦擦冷汗,确实是这个意思,但是连李固本人都不知道是树上本没花,用假花来点缀而已,小蝶真是聪慧过人,突然又觉得自己无法匹配了,且他发现小蝶说起话来,完全没有乡土气息,更像是个久经沙场的军师。 而苏梦蝶万万没想到,她一时的解说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祸从口出的道理,她至今都没学会。 日复一日,眨眼间,仙云镇便处处白雪皑皑,一坨子一坨子的雪顺着压弯的老柏树滚落,冰封雪地,整个世界成了只大冰箱,山冷地在颤抖,河冻地僵,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起来。 大腹便便的某女站在院中望向仙云谷方向,前几日去过一次,也向轻歌说明,雪地容易打滑,近几个月可能不能探望她了,美人儿也闹起了脾气,不搭理她,跟个被抛弃的小媳妇儿一样,好在最后还是告诉她,开春就必须去看望。 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儿,耍小性子时还不忘解除隔阂,轻歌,如果我是男人,此生定许你一世幸福。 总想着轻歌会遇到那个疼爱她的男人,又觉得在自欺欺人,她不能出来,外人不可轻易踏入,上哪里去找那个命中注定的另一半?轻歌的欢乐只有她苏梦蝶能带去,轻歌只准许她一个人进谷。 “哎呀,小蝶,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你怎么还跑出来,万一冻到宝宝怎么办?”胖丫扔下铁锹,将人推搡进屋,后笑着用铁锹将院子中的雪层铲除,开出一条可行走的小路。 大伯说,小蝶若是不慎摔倒,可了不得,加上那人又不老实,老想出来走动,她不得不开条路出来。 看着这样的胖丫,苏梦蝶总是面露愧疚,她总在想,世界真有这么好的人吗?如果都知道她是苏梦蝶,也还说得过去,她只是个被人遗弃的弃妇罢了,胖丫依旧无怨无悔的给她当劳工,无怨无悔的服侍着她。 越来越喜欢这种乡村生活了,这里的人很可爱,为何都说农村的人朴实?因为他们没走进社会,社会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一旦进去了,生活也会逼着人们不得不精通算计,否则只有被欺压的份。 不知不觉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呢,那些以为她死了的人,你们还好吗? 921.不能陪你了 不知不觉又拿出了那个精致的玉石娃娃,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听到过关于傅云澈的事迹,只有神枫的那些风流韵事,且神枫也纳妃了,那么傅云澈,你呢?为什么至今都没传来你废后的消息? 更没听到你纳妃之事?你真不打算给溫芯雅一个名分吗? 还记得当初你给我这个娃娃时,那悲痛的眼神,明明就很想当爸爸,却还要逞强,一个成功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想当爹?你现在……还好吗? 还记得当初咱们第一次行房吗?你可厉害了,就为了能爬上床,竟然偷偷练武,叫我猝不及防,着了你的道,那时候的咱们虽然时常吵闹,可日子过得也很快乐,最起码比现在快乐,为什么咱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一天不娶溫芯雅,我就一天在想,是什么原因导致咱们走到这一步的?是你的原因,还是我的原因?你为什么不娶溫芯雅?你为什么要杀韩非?你为什么又什么都不解释?哪怕是你骗我也好,还是你真把我当小孩子了? 觉得不屑跟我解释?傅云澈,我不是小孩子,夫妻是平等的,你却只是那么一句跟你回去的话,你连让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的理由都说不出来。 人都死了,还留着那个后位做什么? 洪末帝都,那陵墓四周早已搭起无数个草屋和营帐,小庚子忙碌着过大年时的一切事务,拿着清单走进营帐,外面寒风阵阵,帐子内却别有一番天地,热腾腾的,只是已经将此处当作栖身之所的那个人一如往昔。 短须从未刮除过,人也消瘦了许多,别提多狼狈了,跪地道:“陛下,这是……” “出去!”男人不耐烦的赶人。 小庚子不敢继续逗留,只好退出,都多久了?陛下什么时候才能振作起来?每天抱着一座坟墓入眠,传扬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 傅云澈揉揉额头,冲空无一人的空间道:“好神奇,曾经寡人最怕的就是去坟场这类地方,而现在,天天面对着你这个死人,寡人竟然丁点不畏惧,苏梦蝶,你恨寡人恨得连个梦都舍不得给,最起码也要让寡人知道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吧?咱的女儿也快出生了吧?” 被清扫得一尘不染的墓碑永远都无法张口回答,失去了人的温度,徒留一堆黄土,再也没了那稀奇古怪的谬论,更没了喜怒哀乐。 “以前总想将你禁锢在身边,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倒希望能放手,一辈子相忘于江湖,呵呵,也好过现在对吗?你现在也算安逸,躺在这里不闻天下事,知道吗?余若霖打下大曜了,且人家还住进了北遥,说什么要给北遥王过寿诞,哼,还有半年多才是人家的寿辰,他是想拉拢北遥王!” “苏梦蝶,寡人不能继续陪你了,等寡人平定九州后,再来陪你们母女,不管你想不想,有多恨,我都说过,你就是死,那也是寡人的鬼,这辈子你是摆脱不了了,北遥王那里寡人必须得去,各凭本事,看谁能收服他!” ps:其实最痛苦的莫过于坟墓里的人吧? 922.溫芯雅要出宫 “小庚子,你是怎么做奴才的?这都几个月了?陛下还成天待在这里,那夏兰王都开始治理朝政了,陛下还在置身事外,再这么下去,南越迟早被夏兰吞并!” “就是,你脑子里装的全是稻草吗?就不知道劝劝陛下离开这里?一旦北遥王和余若霖沆瀣一气,攻入夏兰,陛下又不派兵支援,那万俟神枫定心灰意冷的离去!” “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要在此处功亏一篑?” 面对几个老臣的责骂,小庚子有苦难言,他不是没劝过,而是雷打不动,就在要跪地求饶时…… “参见陛下!” 帐子外的宫女们一见人走出,立刻跪地。 大伙纷纷扭头。 太久不曾装扮的人真有几分乞儿的味道,头发不扎不束,一件雪白色的单衣加身,唯一让人欣慰的是那挺直的背脊,和凌厉的眼神,代表着他终于接受了某些事实,不管他是何等形象,都像一位威武的勇士,守护着他的国家,充满了阳刚之气。 双手背在了身后,坚硬的肌肉若隐若现,那么一站,说不出的伟岸,雄姿依旧。 胡炳利吸吸鼻子,他总算肯出来了,这才是他们的陛下大人,哪能天天跟一滩烂泥似的?欣喜若狂的小跑上前匍匐:“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云澈望着那久违的烈日,淡漠道:“平身!” “谢陛下!” 小庚子总算松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希望陛下可以节哀,南越能走到今天,损失的是无数人的命,再不想,也得带着大伙走下去,若是半途而废,寒的是多少人的心? 傅云澈最后看了一眼帐子内的墓碑,你会懂我对吗?你一定懂,如果你都不懂,谁还会懂?深吸一口气这才在大批人拥簇下面无表情的大步向王宫,余若霖,杀妻杀子,此仇不报,我傅云澈枉为人! “陛下现在的戾气好重!” “废话,这事摊谁身上,都受不了!”公羊余庆挑眉,此乃血海深仇。 余若霖,整个南越都不会放过你的。 只是看样子,陛下这辈子是不会再有笑容了,哪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还没出世就从母体里滚出还笑得出来的?世界上最残忍的事也莫过于此了。 圣殿,洪末历代帝王的寝宫,溫芯雅无精打采的趴在桌面,直勾勾望着门外无云高空,眼神透着埋怨,更有着自嘲。 安橙儿抖抖身上的雪花,见女人又一副哀怨的模样,真是奇怪,自从苏梦蝶死后,她每天只会坐那里埋怨老天爷,自己不努力,关老天爷什么事?多次劝她去陵墓那边探望陛下,她就是不肯,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好声好气的道:“温姑娘,陛下回来了!” “回来了?”溫芯雅总算面露喜色,起身走出。 安橙儿心中一喜,她总算开窍了?立刻尾随。 御书房,小庚子一脸愁容的禀报:“陛下,温姑娘来了!” 处理堆积如山奏折的男人头也不抬:“让她进来!” “是!” 溫芯雅进屋后,站在龙案前笑道:“阿澈,你总算肯回来了!”还以为他要一辈子消沉下去呢。 “嗯!” 回答得不冷不热。 溫芯雅也不生气,而是继续道:“我要出宫,下旨吧!” 923.并没什么动向 不光傅云澈,周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安橙儿更是傻了,出宫?看样子又不像在开玩笑,她什么意思?是要使用计谋逼陛下娶她?可她知不知道这一步走得有多凶险?陛下如今还未彻底从苏梦蝶死去的事情走出。 有可能就是一句‘去吧!’。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是应该关怀备至吗? 傅云澈抬头,见女人一副理所当然就放下御笔,垂头捏捏眉心:“雅儿,如今寡人很累,这段日子或许忽略了你,但是我说过,这辈子都不会不管你的!” 小庚子狠瞪着那丑八怪,可恶,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没事找事。 “阿澈,我不需要你照顾!”溫芯雅拧眉。 ‘啪!’大掌重重拍向桌案,怒吼道:“溫芯雅!寡人现在很疲惫,你看看这一堆折子,能体谅体谅吗?以前的你,何时如此不懂事过?你就这么想取代她?行啊,等天下太平后,寡人封你为王后可好?” “陛下息怒!” 溫芯雅没有跪,而是冷漠的对视,也咆哮道:“傅云澈,你少拿我撒气,你能走到今天,全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怨不得任何人,你为什么要去大凌宫找我?为什么?你说啊,救我?救我需要杀掉大凌宫所有的人吗?” “那都是天星族的人!”傅云澈捏拳。 “呵呵!”女人明白的点点头,笑得很是悲哀:“傅云澈,你永远都是这么的自以为是,你觉得自己没错对吧?以前你是这样,现在你还是这样,苏梦蝶的死,不是我的错,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跟她争夺什么,是你,是你逼走了她,是你非要把我从大凌宫带出来,是你非要让她以为你三心二意,都是你的错,还来冲我吼,我真的好想杀人,真的!” 说完就倒退着大步走出,眼眶中薄雾闪烁,为什么她的命运如此坎坷? 傅云澈强忍住震怒,闭目沉痛的做了个深呼吸,这才继续一本一本的批阅。 再次面对溫芯雅,小庚子这才想起一件事,冲手下道:“好好伺候,我去办点事!”后快步向凤鸾宫,到了后才发现整个王宫处处都死气沉沉,唯独凤鸾宫有要迎接新年的气象,大红灯笼早已高挂,院子里也全是大伙的嬉笑声。 “这个是给小公主的,这个是给娘娘的,多糊几个漂亮的小美男,都给咱公主当奴隶,也给娘娘多烧几个丫鬟!”阿丽对着周围忙碌的人们嘱咐。 千雪见小庚子来了,立刻过去招呼:“小庚子,你怎么来了?” “千雪来来来!”小庚子把人拉至一旁,小声问:“让你打探的事打探得如何了?” “你说溫芯雅啊?其实她没什么动向,王宫戒备森严,她想出去,多次被阻拦,然后她就经常一个人望着宫外,就是西南方向,每天都会到宫门口那边站一个多时辰,没见过生人,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小庚子不会告诉她在找溫芯雅当初服毒的原因,刚才溫芯雅情绪很是激动,却也没多少恨意,记得她说为什么要杀掉大凌宫所有人时,几乎是吼出来的。 难道说她当时服毒跟大凌宫里被杀的人有关?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不要胡说的好,离开凤鸾宫后,直奔千雪说的那个方向,果然,溫芯雅还真站在了那里,望着西南方向。 924.皇甫定远死了 “参见总管大人!”安橙儿礼貌的欠身,虽然很不情愿,但溫芯雅既然已经发过话,不要招惹,意思是说如果她去招惹了,她溫芯雅不会给她做主。 何必老去自讨苦吃? 小庚子冷哼一声,并没理会,而是看向那个站在王宫最高处的女人,那动也不动的身形,说不出的孤寂,那眼神,透着绝望,仿佛她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陛下如今不在此,她更不知道他会前来,那么她那眼神做给谁看? 还是说她确实如此? 陛下待她不薄,没理由活得这般痛苦,太多的疑团了,他能联想到的是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只是那个男人被陛下给杀了,所以她听到大凌宫所有人都死了后,服毒了,陛下又强行带着她,为的是亏欠,可对她来说,又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可如此的话,她后来可以继续服毒对吧?亦或者说出她不爱陛下,想离开,她为什么不说明? 瞅向西南方向,西南方向…… “没错,大凌宫的余孽就是埋在了这个方向!”厢房中,老人指指地图。 小庚子感觉离谜题越来越近了,在几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乱葬岗,看着那些连墓碑都没有的坟包,这叫他如何找?只有几处有墓碑,秉着丁点线索都不放过的心态,走向那些有名有姓的坟包。 “公公,这边是无名小卒,虽然陛下扬言死者为大,都要让他们入土为安,但是我们哪里知道他们的名字?那边有墓碑的都是大凌宫和王宫里比较有威望的人!”男人深怕对方会怪罪他偷工减料,其实名字都知道,有册子,就是一群敌人,用得着那么好的厚葬吗? 浪费钱财。 小庚子没有理会他,伸手将每一个墓碑上的那些厚雪拨弄开,再越过第十四个墓碑时,三个大字吸引了他的视线,吴定远,应该说是定远二字让他眯起了眼,大凌宫守卫统领,如果单单只是定远这个名字,不足为奇。 如果加上皇甫家当初落跑了一个皇甫定远,溫芯雅手里攥着那个玉皇,又对陛下杀死所有侍卫愤慨的事连串起来,他百分之一千可以肯定,这个吴定远就是皇甫定远。 居然跑来了苍粼国,还改了姓,成为天星族一员,那玉皇是皇甫家唯一的遗物,他却送给了溫芯雅,意思很明显,要么是有暧昧,要么溫芯雅也是皇甫家的后人,这也就说得通她为什么要一直在王宫不肯走了。 老想出宫,是想来祭拜吧?虽然解除了她是狐狸精的事实,但觉得危机更重,陛下待她没戒心,要杀陛下,轻而易举。 自认为看人的脸色不错,刚才溫芯雅冲陛下怒吼时,又没有恨意,更没有试图去勾引过,那她留在后宫的目的是什么?太可怕了,不行,这件事他得找个人好好商讨商讨,他一个太监,不能搀和其中,否则会遭小人陷害。 找谁呢?该找谁来插手此事?对了,雪衣侯,如今他不但是侯爷,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还是第一战神,且又是个不怕死的主,对,找他! 925.她不会伤害王兄 雪衣侯府,傅雪衣不敢相信的眯视着坐在一旁的小庚子。 小庚子拱手:“侯爷,此乃你们傅家的家事,奴才不敢擅自做主,奴才也只能找您了!” “你是说溫芯雅并不是还对王兄念念不忘,而是想为死去的人复仇?”傅雪衣做梦都没想到会听到这种消息,见小庚子说得头头是道,又不得不认真思考,如果是这样,王兄要知道后,还不得悔恨而死?一场误会,害死了王嫂。 王兄如今对苏梦蝶之死耿耿于怀,煞是自责,他总觉得是他害死了苏梦蝶,如果再告诉他不是觉得,事实就是他所害死的,还一直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那么好面子的王兄受得了吗? 并没立刻起身,想到当初的赵尧,可把他和胡炳利那群人给害惨了,如果小庚子是另一个赵尧,在这里危言耸听,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得到了王兄的认可,不想再次产生隔阂。 小庚子仿佛看出了猫腻,起身弯腰:“侯爷若是不信,请随奴才去坟场一看!” “好!前方带路!”傅雪衣一副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一样。 一路上,小庚子还掏出了那本画册:“这里记载着所有官员家的家辉,温姑娘佩戴的那一枚正是皇甫家的!” 看到墓碑后,傅雪衣信了,合上册子,冲小庚子笑道:“你小子,比那赵尧能耐多了,不过还是得劝你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受过娘娘恩惠,起先只是想替她做点什么,没想到奴才无能,没能早点发现!”如今人都死了,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可陛下也是他的主子,陛下的安危他得管。 傅雪衣拍拍小庚子的肩膀:“你还真忠心!”看向王宫:“溫芯雅,本侯倒要看看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一个女人,居然能将这天给翻了,祸国殃民,小庚子,此事先不要告诉王兄,免得他受不了这个打击,本侯去会会这个温姑娘!” “奴才遵命!”必须得戳穿她。 圣殿。 “雪衣侯驾到!” 正在喝羹汤的溫芯雅一听,立刻起身,木讷的望着一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进屋。 傅雪衣环胸来到女子跟前,见对方看他看傻了便嫌恶道:“大胆!” 溫芯雅这才清醒,立刻跪地:“奴婢参见侯爷!” 安橙儿捏拳,这个该死的溫芯雅,水性杨花,既然选择跟了陛下,怎能用那种目光看其他男人?传扬出去,还有她的活路吗? “起来吧,都出去,本侯要和温姑娘聊点私事!”傅雪衣径自落座,端过茶水倒上了那么两杯。 小庚子很想旁听,迫于无奈才走出,在院中来回走动,等待着将人逐出的喜讯传来,差不多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房门被拉开,欣喜的上前:“侯爷……您……怎么了?”为何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见人不理他,赶紧拦住:“侯爷?” 傅雪衣这才回过神,眼底划过让人不懂的自嘲,看向小庚子苦涩道:“小庚子,不用查了,她永远都不会伤害王兄的,也不要再找她麻烦,更不可怠慢,知道吗?” 语毕,摇头晃脑的走出大门。 926.找到苏梦蝶的下落了 好似深怕小庚子再继续追查一样,走了几步又头也不回的警告:“不想死,劝你还是就此打住!” 直到少年彻底消失,小庚子还杵在原地,他找侯爷来为的是把这个女人赶出去,而不是要更加善待她,溫芯雅究竟跟侯爷说了什么?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开始畏惧?不会伤害陛下吗? 那她在这后宫不肯走为的是什么?她想出宫,只要说出她不爱陛下,爱的是别人,陛下自然不会觉得愧疚,会放她走。 该死的,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能耐?让雪衣侯都倒戈了,莫不是她有办法瞬间让南越毁灭?除了这个,没什么可威胁到侯爷,算了,既然侯爷都发过话,对方不会伤害到陛下,那么他就不可再继续追查下去。 反正他的目的是达成了,即便她真是皇甫家的后人,皇甫家是冤枉的,最不济也就是成为南越的王妃,娘娘已经死了,不用顾忌她会影响到陛下和娘娘之间的感情,就是那安橙儿留着,必定是个大患,这女人,太想成为管事。 到时还不得弄梦璃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上苍,莫要让溫芯雅得势了。 仙云镇临近的城池内,三个穿着劲装的男子一筹莫展的行走在大街上,这么多月过去了,依旧没那苏后的消息,王后娘娘知道了,非杀了他们不可,就在三人决定找个酒馆喝上几杯御寒时,几句话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说书的,你知道什么?树上开花计怎么会是胡诌出的呢?”二狗子见说书的诋毁李固这个大英雄,立刻反驳。 说书先生看向人群中提着大包小包的青年,笑道:“那好,你说说,找草人充当士兵,为何叫树上开花?” 二狗子见全都看来,立刻大摇大摆的走到说书先生身边,抢过那折扇边潇洒的扇风边冲看官们炫耀道:“正所谓树上开花,实则是树上本无花,但可以安插五颜六色的假花到树上,以假乱真,当日李军师这一计就是瞒天过海,明白吗?” “树上本无花,点缀假花蒙混敌人视线,说得也不错啊,这位壮士,您……”说书先生鼓掌,紧接着是一片的掌声。 二狗子乐呵呵的搂着大嘴巴和臭蛋两位兄弟哼着曲儿离去,对说书先生完全视若无睹。 只是人群中的三个劲装男子却一同看向离开的三个民夫,心照不宣的捏紧长剑一路尾随,传闻那李固都不知道为何会叫树上开花,这三个人却知道,计谋乃苏梦蝶所想,除了她,谁还会知道这树上开花究竟是什么意思? 北遥国边境行宫外,锣鼓喧天,人人都带着新春的喜庆,全天的敲敲打打,试图赶走那从未有人见过的年兽。 “启禀王后,属下已打探到苏后的下落,就在夏兰国边境的一个叫仙云镇的村庄里!”陆羚兴奋的抱拳,找了这么久,总算给找出来了。 正翻阅古书研究自己为何不孕的连翘‘噌’的一下起身:“当真是苏梦蝶?” “属下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画中人,怀胎七月,绝对没假!” ps:接下来有点血腥了,原谅我,这就是战争时期的无奈。 927.全村一起过大年 连翘想,这是她得到的最好的一个新年礼物,激动得她完全不能自己,双手来回的摇动,后又问:“村里多少人?” “近百户!” “好!立刻拿着本宫的令牌去调令三千精兵,本宫要让她明白,她无处容身!” “是!”接过令牌,陆羚邪笑着出屋。 而连翘则嗜血的抬起古书,一把抛向上空,哈哈大笑,梦寐以求的感觉真好,余若霖,你以为你隐瞒得了一世吗?苏梦蝶啊苏梦蝶,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七个月是吧?傅云澈的种,没事,让你生下来,在当着你的面把这野种一刀一刀斩碎。 给你包饺子吃哈哈哈哈。 还得给傅云澈送去一盘,这就是你们得罪本宫的后果。 距离北遥国仅有一天路程的仙云镇内,同样因迎新春而扭起了秧歌舞,所有村民聚集在一起,穿上花花绿绿的棉袄和绑上绸子,在冰河边翩翩起舞,苏梦蝶坐在帐子内望着外面欢乐的一幕不由勾唇,还有三天过年。 也还有二十多天就生了,这孩子福气啊,生在正月里。 这个村子真的很团结,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曾今存活下来的祖先们确实都是拜把子兄弟,人们决定欢聚一堂过大年,都搬到了河边的平地上,要不是肚子过大,行动不便,真想和她们一起扭一扭,随着那锵锵的锣鼓声,开始随着震耳的音律而摇头。 “哈哈哈胖丫,你扭起来的样子好搞笑哈哈哈!”小翠指着胖丫的******笑弯了腰。 胖丫被人说胖,从来就不生气,更不自卑,反而觉得很自豪:“不就是说我太胖了吗?胖怎么了?这叫富态懂不懂?别想我哀哀自怜,那弥勒佛爷爷可比我胖多了,不还是天天笑眯眯的吗?来,姐妹们,跳起来!” 老妇女们一波,年轻姑娘一波,老太太都随着鼓声挥舞彩带,男人们抱着锁啦仰天换着各种角度吹奏,虽然还有三天才迎来大年夜,可是入冬了,加上家家户户早就做好了过年时十几天的食物,日常用品,没事就在这里排练度日。 欢声笑语连成一片,有谁知道在这战乱时期,还有这么个快乐的人间仙境? 苏梦蝶边鼓掌边冲胖丫等人道:“跳得好,胖丫,跳高一点点!”她得多跟胖丫学学,胖丫让她学会了什么才是真正笑着面对人生,人人觉得她是村里最丑的丫头,但她不觉得自己丑,她会拿弥勒佛来比较,说不定她毁容了,也会拿最无颜的福禄寿里的寿星做比较。 总之她是个快乐的存在,不像飞烟,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还怎么期待别人看得起?胖丫很少有人跟她玩,但是她有办法逗大伙开心,慢慢的,就和大伙打成一片了,让人忘记了她的容貌,这种人,想让人讨厌都难啊。 加上又是个非常勤劳的姑娘,村里还真有那个几个男人希望娶到她,后天天都活在欢乐中。 “我扭啊扭!”胖丫使劲摇着那******,逗得周围的姑娘们笑得更大声了,全都挨着她一起扭腰。 928.天降横祸 过年当天,那真是可以用龙飞凤舞来形容了,舞龙的,高空中放着凤凰做的风筝,孩子们来回奔跑,五百多口人一整天都在庆贺,苏梦蝶更是收到不少老一辈给的压岁钱,白老村长抽着大烟袋坐做了苏梦蝶身边,边摇头边给红包:“小蝶姑娘,怎么样?我们这村子不错吧??” 其实以前过年没这么热闹的,他主要是想让这个昔日的王后开开眼界,看看这仙云镇别样景象,虽然她可能再也不会做王后,可在他心里,这就是个大人物。 “呵呵,白爷爷,这是我长这么大,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了!”她没恭维,以前都是在现代,过年时,也就她和老爸在家里吃顿团圆饭,就和姐妹们去酒吧玩耍了,酒吧那是什么地方?龙蛇混杂,远不如此刻的欢快。 “哈哈哈哈,那是本村长三生有幸……” “白爷爷!”苏梦蝶立刻按住老人的手,笑道:“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 白村长一听,立刻自责道:“我这嘴,没把门,不好意思!” 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飘来,苏梦蝶大惊,起身道:“白爷爷,我去去茅房!”后急急忙忙的向后山走去。 果然,在下山路的阶梯中,一抹白影正摸瞎前来,这个轻歌,拧眉上前拦住:“不是说了不许你下山的吗?” 轻歌双手背在身后故作没听见,指着前方热闹的地方道:“那边好热闹,在干什么?” “姑奶奶,他们是在赶怪兽,走走走,立刻给我回去!”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传扬出去,就是这绝美的姿容都会遭歹人惦记,丁点武功不会,整个一案板上的羔羊。 轻歌不满的嘟嘴:“我不要,你骗我,他们明明就很快乐,你又不陪我,哼!”可恶,只顾着自己玩乐,刚要气呼呼的扯掉挡住视线的黑布,却被按住了小手,只好作罢,她怕一旦看了,周梦蝶就再也不理她了。 苏梦蝶看看天色,马上就晚上了,台阶上雪层颇为滑腻,不得不绅士的将美人儿往山上拉:“轻歌,不可以胡闹,过两个月,我定来看你,快走!”哎,她一个待产孕妇,何其可怜? 轻歌一副只要对方在她身边就好的笑开了花,拉着周梦蝶的手,十根手指紧扣着一同爬山:“周梦蝶,你不许骗我,两个月后,我会在入口等你的,你一天不来,我就等一天,一年不来,我就等一年,十年,一百年!” “好好好,现在咱们先回去,姑奶奶,小心着点,要是栽下去了,缺胳膊断腿的,我会心疼的!”自己真是太会泡妞儿了。 “嗯!” 甜言蜜语什么的,对轻歌最有效了。 等把女人送进山谷时,天色已经暗沉下,只能用最缓慢的步子向山下走,奇怪,那些锁啦声怎么突然之间消失了? 河边,所有村民围堵在一起,冷冷的瞪着身穿宝月铠甲的外来人,他们是谁?为什么突然围住了他们? 陆羚抓住一个妇女的后领,拖到了正中央的火堆旁,逼问道:“说,苏梦蝶在哪里?” “不……不知道!”妇女吓得脸色苍白,微微摇头,后一刻,双目圆瞪。 ‘噗哧’一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929.天降横祸2 当初那个要割小**的男孩徒然瞪大眼,疯狂的尖叫:“娘呜呜呜娘……” 陆羚一把将刺穿了心脏的妇人仍在地,将那还冒着热气儿的大刀指向所有人:“不想死的就把人交出来!”‘哗啦’一声打开画卷。 “天呐,是小蝶姑娘!” “是小蝶姑娘!” 还挽着彩带的妇女们围一起窃窃私语,二狗子和臭蛋都不断捏拳,盯着地方的尸体,眼眶变得通红,就那么一瞬间,人就死了。 “小蝶姑娘呢?快叫她跑!”预备给苏梦蝶接生的大娘担忧的四处张望,人呢? 白村长杵着拐杖指向那些把他们团团包围的贼寇们:“你们简直不是人,也难怪吾王能收服一个一个国家,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们为了找一个人,草菅人命,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啪啪啪啪!’ 一直没露过面的连翘拍着小手走出轿,那举世无双的容貌和温婉的笑容在村民们看来,是何其的丑陋? “你们倒是提醒本后了,是啊,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事不能传扬出去对吧?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交出人来,本宫会放你们一条生路的!”连翘得意的伸手摸摸发髻,今天一定很美,让这些凡夫俗子看到她的真面,应该都死而无憾了吧? “你……你想干什么?”白村长气得牙根都开始发痒了。 胖丫傻了,挽着小翠她们面面相望,小蝶是苏梦蝶?她就是南越的王后?那画像绝对没假,加上说出事实的又是宝月王后连翘,容不得大伙不信,小声道:“小蝶去茅房了,咱们就是死,也不能把王后交给这群贼人!” “嗯,可是周围这么多官兵,怎么去通知小蝶?”小翠摇头,她出不去。 胖丫也很焦急,怎么办?眼角余光看到了远处正走来的一个人影,小蝶,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快跑…… “呸!”白大兵杵着拐杖冲对面吐了口口水:“没错,人就在我仙云镇,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她已经走了,别说走了,就是没走,你也休想我们会把人交给你这群狗贼!” “杀了她!”连翘云淡风轻挑眉。 ‘嗖’的一声,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但白大兵毕竟当过兵,轻而易举就给挡开了,面露不屑。 连翘眼前一亮:“哟,还会两下子嘛,行啊,弓箭手准备,万箭齐发,本宫倒要看看他如何挡得住!” 二狗子惊见苏梦蝶已经靠近,大喊道:“小蝶快跑,兄弟们,跟他们拼了,保护王后!”说完弯腰滚到了火堆旁,抄起木棍杀了过去。 连翘一见苏梦蝶,立刻兴奋了:“杀,一个不留,苏梦蝶本宫要活的!” ‘嗖嗖嗖!’ 箭羽几千支的齐刷刷飞向人堆,紧接着是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还有孩子们惊慌的嚎啕声。 苏梦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眨眼间,就死了无数人。 胖丫和小翠等人冲到苏梦蝶身边,拉着人就跑:“小蝶你想放心,我们不会把你交给那群杂碎的呜呜呜快跑!” “你们快跑!”二狗子和一群壮年举起木板挡在了老弱妇孺前方,赤红着眸子狂吼。 930.神功现世 苏梦蝶张着嘴望着前方那血腥的一幕,呼吸越来越急促,连翘,是连翘,边惊呼着要向前冲边大声哭喊:“连翘,连翘你住手,连翘……我跟你走……” 白大兵滚到了苏梦蝶身边,焦急道:“娘娘,快走吧,没用的,就算您跟她走了,她也不会放过我们,胖丫,快带娘娘走,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说完抄起一把砍柴刀加入了战斗。 “放开我呜呜呜呜连翘!”苏梦蝶依旧奋力的挣扎,白天还好好的,大伙聚集在一起欢歌笑语,怎么她出去一趟,回来就全变了?连翘,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神经病,我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就是孩子不要了,她也要冲过去杀了她。 胖丫望着爷爷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咧嘴哭得全身哆嗦,但她身负重任,见大伙已经拉不住苏梦蝶,她拳脚功夫太好了,不得已,只能将人敲晕,打横抱起向后山一条小路狂奔。 苏梦蝶没有昏厥,却浑身无力,眼看着一群精兵肆意屠杀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为什么?老天爷,我已经不问世事了,您为什么还不放过?这些人都是无辜的,您为什么不放过他们?这就是所谓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连翘见那群村民为了保护苏梦蝶而不要命,更加气愤,她苏梦蝶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为她卖命?怒吼道:“人跑了,快点杀!” 二狗子知道已经活不了了,推开臭蛋:“去保护小蝶唔!”伸手按住腹部刺进的一刀。 “二狗子,俺知道你稀罕小蝶,俺们都稀罕她,你放心,俺死也会保住她的!”说完接过一村民递来的镰刀杀出重围,奔向后山。 二狗子按住身上无数根箭羽,他并非只是因为单单喜欢她才这么做的,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因为她是南越王后才救的,亦或者为了对方是宝月的人,即便是个普通人,都不会给他们,同白大兵一起仰头尖叫着举起菜刀砍下了一人的脑袋,这才倒地。 一同样大腹便便的女人指着连翘叫骂:“你这个贱人,我告诉你,我宝月没有贪生怕死之徒,不管她走到哪里唔……!”按住胸口的箭支,继续发狠道:“只要是宝月的人,都会保护!”这才闭目倒下。 为了那个带着宝月打入洪末的巾帼英雄而死,值了! “跟他们拼到底,能杀多少杀多少!”男人们虽然不是正当的军人,但常年干农活,力气还是有的,毫无章法的冲进了敌军中,扭打成一团。 连翘冷冽的瞪着那死掉的孕妇,贱人?竟敢叫她贱人,抽出一把刀,对着那肚子狠狠扎下,望向已经追向后山的陆羚,苏梦蝶,你跑不了了,这些人都因你而死,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会血流成河。 “不好了,他们杀来了!”小翠边跑边看向后面飞来的男人们:“你们先走!”后拿起一根棍子冲了过去。 陆羚几乎是一刀就斩断了女孩的头颅,但下一刻,后脑一疼,转头愤怒的瞪向又要挥刀的壮汉,一刀下去。 臭蛋的身子一分为二,魂归地府。 “给我追!” 此刻的仙云谷山顶,一身白衣的轻歌努力观察着,发现不对劲后,才瞪大眼,张开双臂就那么从数十丈高的山顶飞越而下,冷着脸挥舞双手,打下一道道气流。 931.神功现实2 “砰砰砰!” 凭空传出无数道巨响,令下面一群还在血拼的人们惊慌转头,连翘都瞪大眼望向冰冻的河面。 足足一尺厚的冰层崩裂,翻涌的水流冲天而上,那景象,在大伙看来,是史无前例的,超乎了想象。 好似神龙出海。 “天啊,快看!”一士兵指着那飞在半空中的白影惊叫。 余下的二十多个村民都屏住了呼吸,神仙,山里真的有神仙。 连翘倒退数步,拧眉呆呆的望着越加靠近的不明物,今天谁也休想阻止她抓那个贱人,震怒道:“一个都不留,速战速决,其余人快撤!” ‘噗噗噗!’ 将士们将剩下的二十多人全数宰杀后,撒腿随着连翘快速撤离。 轻歌飞身落地,望着尸体遍布的画面,还是晚了一步,祖母说过,如果这些人死了,也就代表着她必须离开仙云谷,祖母说,不得有仇恨,看着那一群逃离掉的人,努力克制着怒火,弯腰翻找着尸体:“周梦蝶?周梦蝶你在哪里?” 大地陷入了死寂,翻到一个孕妇时,看着被开膛的腹部,再次怔住,不敢相信还有如此残忍的同类,起身冷静的望着已经快逃离出视线的部队,小手颤抖着摸向腰间,慢慢抽出一柄软剑,书上也说,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自小就受这些人的恩惠长大,岂能坐视不理?一抹冷冽闪现,后‘唰唰唰’的移向那欲要逃跑的恶魔们,眨眼间,白影便挡在了马车前。 “我的娘呀,妖怪,王后娘娘,她是妖怪!” 大伙不得不后退,方才只感觉一道凉风袭过,没想到再看时,那个白衣女子已经站立前方,再厉害的武功,也没这等速度,除了妖怪,想不到其他。 连翘掀开帘子,诧异的凝视着妖异之人,怎么可能?世上真有妖怪?从未听说过。 轻歌转身,淡漠的看向那些大惊失色的人们,犹如鬼域内勾人魂魄的白无常,散发着刺目银光的剑被缓缓举起,杀气在周身环绕。 “天!好美的女人!” 连翘都看傻了,是啊,好美的女人,集上天的万千宠爱于一身,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但是她知道,来者不善。 “保护娘娘先撤!”一将军说完就带着两千多名手下齐齐杀了过去:“何方妖孽,速速受死!” 连翘本想多看几眼,因为她不相信世界上有比她更美好的东西存在,不过保命要紧。 轻歌没等人们冲来,便一把将薄薄的银剑扔向高空,垂头汇聚所有内力。 人们再次倒抽冷气,因为那剑并没陨落,反而盘旋在高空,瞬间化作了上百道剑影,随着女人狠冽的打出,前方近六百人只看到那剑影自眼底划过,后纷纷倒地不起。 在敌人震惊之余,轻歌掠起脚尖飞身一把握住软剑杀进人群,近两千精锐之士,愣是没余力还手,白影以迅雷不及掩耳势的速度穿梭其中,一气呵成,站在了最后方,滴血未见的剑刃依旧那么刺目,而不过三次心跳的时间,还举着武器的人们便‘砰砰砰’的栽倒。 932.胖丫也死了 轻歌没有去看,飞回死去的村民堆中,她找不到周梦蝶,也就是说,那个人还没死,他并非村里的人吗?并没雀跃,往后无人送粮,她如何存活?离开?可是周梦蝶说过,二月后会来找她的。 她不能离开,她要等周梦蝶,他找不到她会伤心的。 环视着死气沉沉的村落,那些魔鬼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这么多村民?抿唇想了想,飞向了仙云谷,抵达山顶后,才眺望向远方,周梦蝶,记住你的承诺,等你来了,我跟你走,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而轻歌不知道的地方,依旧在惨绝人性的厮杀,后山一山洞前,胖丫和四个年轻的女孩将苏梦蝶放到了洞内,一个和苏梦蝶身材差不多的女孩将自己的衣服和苏梦蝶调换,在腹部塞进一团衣物。 “你们……你们不要这样……”苏梦蝶按住传来阵阵剧痛的肚子,无力的摇头,奈何她没有力气阻止,肚子越来越痛,胖丫那一掌打得她全身麻痹,老天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女孩穿好衣服后就只留下胖丫一个人,临走时,看向苏梦蝶:“小蝶姑娘,俺们没您有本事,但俺们有骨气,记得给俺们报仇!”说完闪出了山洞。 “不要……呜呜呜……”苏梦蝶抓住石壁,努力撑起了上半身,后又瘫软下,是她害了他们,是她害了他们,如果她不来这里,这些人不会死,连翘不会袭击他们。 都是她的错。 “这边有动静!” 胖丫见洞外有着火把,不得不跑到洞口,用整具胖乎乎的身子挡住里面的情况。 “哟,还真在这里,识相的就滚开!”陆羚带着十来个手下爬到了洞口,眯视着那个视死如归的胖女人。 “没错,小蝶就在里面,不过要想伤害她,除非我死!”末了,撇向已经快爬上山头的姐妹们。 陆羚懒得跟她废话,大力挥手。 “不要……” 胖丫惊慌的斜睨向后,立刻大喊:“来啊,来杀啊,你们这些宝月狗……!” 五支银枪同时无情的扎去,刺穿了那肥厚的身躯,胖丫依旧不肯倒下,双手哆嗦着紧抓着石壁,血水顺着嘴角逆流而出。 苏梦蝶张大嘴,倒抽冷气,忘记了呼唤,就那么瞪着双眼目睹着这一切。 “大哥,不好了,您看那边?” 就在此时,一手下指向不远处的山头,上面正有三个女人搀扶着一个孕妇在落荒而逃,陆羚咬牙:“该死的,调虎离山,快追!” 等人都走后,胖丫才向后倒去,她仿佛看到了小河边那群已经死去的相亲们,眼角热泪滚落,宝月人果然残暴。 “胖丫呜呜呜胖丫!”苏梦蝶抱着肚子磨蹭着移动到女孩儿身边,艰难的抱起那满脸鲜血的头颅:“胖丫……” 胖丫眨眨眼,就着月光看清了泪流满面的人,咧嘴笑笑:“我……我们……很勇敢……对吗?” 苏梦蝶看向对方身上的几个致命伤口,立刻拼命的点头:“呜呜呜很勇敢!” “小蝶……既然……你有本事……就不要……埋藏……否则……否则这种事……还会……还会发……发生!”语毕,想抬起的手‘砰’的一声,砸向了地面,人也虚脱的瘫软。 933.都是她的错 “胖丫呜呜呜胖丫……”苏梦蝶紧紧抱住那颗没了气息的头颅痛哭,脑海里全是这丫头说过的每一句话,那么善良,那么勤劳,老天爷怎忍心夺走她的生命? “啊!” 按住肚子,垂头开始伸手捶打:“呜呜呜都是你呜呜呜都是你……是你让我这么没用……要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是你呜呜呜!”肚子再次传来了痉挛般的震痛,扬起的手再也打不下去了,她怎么能迁怒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呢? 都是她自己的错,如果她不离开神枫,跟着他回夏兰,这一切也不会发生,都是她太任性了,傅云澈,你在哪里? 倒地抱着肚子卷缩成一团,这种痛,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是不是要流产了?这个阶段流产,定一尸两命,她不能死,她一定不能死,连翘还没死,她必须活着,她要让连翘一辈子都活在极致的痛苦中。 想起那引开敌人的四个女孩,立刻咬牙抱着肚子一步一步走出山洞,双腿跟筛糠一样打颤,超出了世间任何一种痛苦,垂头抚摸着肚皮,哽咽道:“孩子……你不可以这样呜呜呜你要听话,妈妈现在好痛呜呜呜求求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好似得到了安慰,腹部的痛楚渐渐消除,苏梦蝶擦掉眼泪,却又不知道该向何处走,连翘没抓到她,定不会罢休,而那四个女孩去了哪里? 山的另一边,女孩们边奔跑边回头,见追兵越来越近,而她们也走到了绝路,俯视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四人面面相望,并没胖丫那么不怕死,个个都吓得慌了手脚,更有人已经尿了裤子。 “怎么办?没路了?” “他们追来了!” “被抓到也是死,跳下去吧,这样能保住小蝶姑娘也好,她会给咱们报仇的!” 一致认同,都紧闭双目,手拉手尖叫着跳下。 陆羚赶到时,恰好见三个女人拉着苏梦蝶跳崖,想抓住,却无能为力,憎恨的捶打了一下石地:“该死!” “大哥,怎么办?娘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抓活的!” “人都跳下去了,我能怎么办?不管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立刻下去找!”十来人顺着下山路飞快的跳跃。 而苏梦蝶这厢,已经走到了小河边,木讷的瞪着那几百具尸体,无一人存活,她想,那四个丫头也已经死了,整个仙云镇,因为救她一个人,全死了,跪到一个老人身前将其抱起:“大伯?大伯?”后看向白村长,爬过去猛烈摇晃:“白爷爷?” “唔!” 苏梦蝶一喜,爬向二狗子:“二狗子?二狗子你还没死对不对?” 二狗子憋着最后一口气抓住苏梦蝶的手臂:“小……小蝶,是……是我……是我害了大家,那日……在城里,我给他们讲解……了树上开花……的真正意思……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好似还有很多话要说,却抵不过死神的召唤,剧烈颤抖了一瞬,偏头倒进了女人的怀里。 “二狗子呜呜呜二狗子……”苏梦蝶胡乱的摇头,如果是这样,那不是他的错,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934.只有求助余若霖 许久后才接受了所有人死去的事实,胖丫说得对,有能力却还隐世,上天不白让她穿越一回吗?这个仇她得替他们报,连翘每天照样吃香喝辣,杀人偿命,连翘,你等着,我会让你千倍万倍的偿还。 现在她是去找傅云澈还是神枫他们?还有二十多天就该生产了,这个时候不适合颠簸,且路途遥远,如今余若霖等人驻扎在北遥国边境,距离最近,不敢再随意找个村落,也不敢去打搅轻歌,那样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 连翘是个疯子,她做梦都想抓到自己,如今面临着四面楚歌,该如何破解? 这应该不是余若霖的主意,余若霖做了那么多,为的就是不让她回到南越为傅云澈效力,只是他没想到,连翘正在一步一步逼着她攻打宝月。 难道去找余若霖吗?掏出那块令牌,既然他如此在意欠人情,那就他还,虽然此举过于危险,也好过被连翘抓住弄死强,攥紧令牌,走到村口的马棚前,架起马车朝北遥国方向驶去。 真是可悲,到最后还得求助一个敌人。 只有在余若霖身边是最安全的。 到了中途,又看到远处还死着一片人,狐疑的抓起一尸体查看,是连翘带去的那群人,惊奇的发现死者身上并无伤口,且不像中毒身亡,就在要放开始,才发现颈子上有着一道纤细的伤口,天,比头发丝还细,这是什么武器所导致? 而且每个人的颈子上都有着同样的伤痕,即便是现代,也没这个技术吧?手法也像是一人所谓,这根本不可能,自认为无人可做到,事实又摆在眼前,是谁?不管是谁,她都要感激他杀了这些残暴的人们。 “大哥,这个孕妇是假的!” 陆羚一把抓起摔得面目全非的女人,那隆起的肚子内全是衣物,攥紧拳头望向山顶:“我们上当了,继续追!” 苏梦蝶也算是最后一线生机,卯足了劲的朝着一个方向直行,追兵应该很快就会追上她,本想停下来烧点热水,一想到可能会死得毫无价值,掏出馒头大口大口的吞咽,丝毫不敢停歇。 北遥国边境行宫内,余若霖在连翘的宫殿里来回走动,宫女跪了一地。 “说,王后去哪里了?” 小宫女哆嗦着嘴唇摇头:“奴婢不知!” ‘砰!’ 手掌无情的击垮红木桌:“不知?她是不是背着寡人……” “陛下为何如此气愤?” “参见娘娘!” 连翘惊魂未定的进屋,看向表情阴沉的男人笑道:“臣妾不过是出去随意走走,陛下就来兴师问罪?” 余若霖也换上笑脸:“王后有所不知,近日天下很不太平,从这一刻开始,王后还是莫要再踏出这宫殿一步的好!” 连翘愣了,这还是余若霖第一次前来找她,她不觉得他怕她勾结外敌,更不知道她在追捕苏梦蝶,那他如此在意她是为了什么? 一句话就将她囚禁了?还是真的担心她?余若霖此举,让她想不明白。 “臣妾遵命!” “回宫!”余若霖没再去多看女人一眼,似笑非笑的带人离去。 935.有个女人要见他 议政厅,各路将军们围绕着沙盘解说:“陛下,如今大曜已为我宝月所有,倘若能说服北遥王与咱们和盟,就可先攻下夏兰国!” 洪末王如今虽丧失了洪末国,但他还有近百万的雄兵在手,所以地位依旧不容动摇,斜坐木椅中烦闷道:“夏末便是北遥王的寿诞了,北遥王是出了名的好女色,而他最垂涎的也莫过于余兄那第一美后,听探子回报,北遥王整日做梦都想再目睹王后风采,既然如此,到时让王后为他献上一舞便是了!” “如果只是献上一舞就可让他归顺,那寡人也就无需日日担忧了!”余若霖拿起酒樽一饮而尽。 “哦?余兄的意思是?”洪末王抬眉。 余若霖捏紧酒樽,笑而不语。 大伙猜不透他打了什么主意,只知道北遥王一定会归顺,余若霖无论如何都会让这个老头儿听从宝月,莫不是要把连翘赠送给北遥王?这也不可能,连翘好歹也是宝月的王后,为了让对方归顺就把一国之母推过去,说出去还不得贻笑大方? 丢的是整个宝月国的面子。 洪末王有规律的敲击着木椅扶手,长叹道:“怕就怕这傅云澈也会来这么一出,将北遥王拉拢到南越,我方便会成为离水之鱼,仅有垂死挣扎的份!”他一直都想不明白,打到现在,除了第一场获胜后,一直在输。 是南越能人太多,还是余若霖没这个命? 大曜镇国大元帅王凯拱手:“陛下,你们的意思是那傅云澈会前来北遥?”那要不要埋伏在途中,将其歼灭? 余若霖看穿了王凯的心思:“王元帅莫要轻举妄动,咱们的目的是说服北遥王,如今傅云澈等人打着要来贺寿的名头前来,这个时候咱们动了他,岂不是不给北遥王面子?更显得咱们是在逼迫他顺服一样,会弄巧成拙!” “那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进帝都?”王凯不满了,虽然余若霖打下了大曜,可是每次和南越对阵,都输得一败涂地,应该就是这顾忌太多的性子造成,有什么好顾忌的?把傅云澈和夏兰王雪桑王斩杀了,量北遥王也不得不和宝月和盟。 没有傅云澈这群人,余若霖还怕打不下这江山吗? “寡人自有办法收服北遥王,此事无需再议,倘若傅云澈等人来了,不可动干戈,否则杀无赦!”信心十足的勾唇。 这时,一士兵进屋,跪地道:“启禀陛下,小的有事告知,请容许小的上前!” 余若霖见洪末王和王凯等人都蹙眉,按理说他不该有任何秘密隐瞒他们的,但又害怕真有什么事是他们所不能知道的,招手道:“上前说话!” 士兵来到男人身边,悄悄将一块令牌塞进了男人怀中,附耳道:“外面来了个一个蒙面的女人,她手持此物,要见您!” 余若霖并没先去看手中物,听完才懒散的垂眸,一看令牌,立刻眯眼,沉思片刻立即起身:“余某有件个人私事需要处理,诸位且先等候片刻!” “余兄,什么事如此神秘?该不会是您已经和北遥王约好相见了吧?”洪末王阴阳怪气的哧哼。 936.为何来找寡人? 王凯也道:“陛下,如今可是个多事之秋,有什么事,还是摊开来说的好!”叫他一声陛下,那是看得起,如今大曜王虽死,可大曜的军权还在他和暴骑将军宋飞龙之手,顺从也不过是害怕傅云澈随时杀进大曜。 跟着余若霖,说不定真会干出一番大事业,那个时候,在座的,除了宝月人,谁不想杀掉余若霖坐上天皇的宝座? 余若霖面不改色的拱手:“家丑不可外扬,还望诸位兄弟海涵!” 好歹也是领头人,既然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必要对持,洪末王起身笑着回礼:“原来是这等事,确实不便听闻,余兄快去快回,希望余兄还是以大局为重,先国后家,莫要让我等久等!” “那是自然!”安抚好所有人后,余若霖才大步踏出,直奔宫外,随着士兵的引领来到一处荒郊之地,果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面罩的女人,隆起的腹部已经说明了确实是她,想也不想,利爪伸出,直接掐上了后方士兵的颈子,大力一扭。 ‘喀吧’一声,士兵瞪眼倒地。 苏梦蝶咬牙:“余若霖,人命对你来说,当真如此低贱吗?”说杀就杀? 余若霖拍拍双手,不以为意的冷笑:“苏梦蝶,你以为你蒙着脸别人就猜不出你的身份?连翘已知道寡人与你曾相处过,你拿着寡人的贴身物前来,大腹便便,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你觉得她会猜不到你是何人?” “你……你是怕连翘杀我?”看样子,他确实不知道连翘的恶劣行为,怪不得连翘能找到仙云镇,原来是余若霖无意间透露了。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心思真的相当细密,他不会留任何对他不利的人物存在,这一系列她没想过,而他却想得到。 男人没有回她话,而是仰头负手道:“寡人不是警告过你,倘若离开仙云镇半步,便要你命丧黄泉吗?”语毕,顿时扭曲了俊脸,一把揪起女人的衣襟呵斥:“你该不会以为寡人不敢杀你吧?” 苏梦蝶撤掉黑布,露出极为憔悴的小脸:“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 “什么意思?”收起暴戾,危险的拧眉。 “你自己泄漏了仙云镇的事,前日连翘带着一批人将整个村子的人都给杀了,无一生还,余若霖,究竟是谁出卖了谁?”也伸手抓住男人的领子,向前一拉。 鼻对鼻的距离只有一毫米,都能相互闻到对方喷出的嗜血气息。 余若霖最先松手,不敢置信的瞪着女人那充血的眸子,大概是猜测到对方频临着要杀人的状态,放柔表情:“连翘?” “没错,怎么?你别说这几****都看到了她!”苏梦蝶拧得更紧,要不是他泄漏她的踪迹,仙云镇的人会死吗? 余若霖闭目,后点点头:“寡人相信你!”他一直就很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即便没发现连翘失踪,他也会相信她,因为她是苏梦蝶,苏梦蝶不会打诳语,都死了,当初照顾他的那个胖丫头也死了?看他,人家都说了无一生还,肯定死了。 自知理亏,以打趣的口吻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无处可去,为何不去找你丈夫却跑来找寡人?” 937.苦也是福 果然,苏梦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一把甩开男人:“你自己说的,有需要帮忙就来找你,如今我只能找你!” “哼!”余若霖冷哼,揶揄:“如今让你恨之入骨的可是寡人的王后,你觉得寡人会留一个憎恨自己的人存在吗?” “我这人恩怨分明,她是她,你是你,反正我现在也无路可走,一句话,是生是死由你决定,但是连翘我绝对不会放过!”无所谓的转身,背对着男人,她有把握,余若霖不会杀她。 男人颇为头疼的转身,边走边道:“在这里等我,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否则寡人也救不了你!” 苏梦蝶总算可以安心的坐下歇息了,望着余若霖的背影,真是奇怪的相处方式,以前是她救他,现在是他救她,她和余若霖之间,仿佛只存在着救和被救的关系,更确切的说,是人情债的关系。 还清了就互不相欠,继续厮杀,搞得她都开始跟着他路子走了,欠谁情了,还一次就够,这是不正确的说法,欠一次情,便一辈子都还不清。 只能说她和余若霖受到的教育不同。 曲起一条腿,散漫的靠着树杆静静等候,摘下一根干草塞进嘴里把玩,头发没有扎束,披散肩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姿态,规矩?就是快生孩子时还是这么吊儿郎当,现代人那话,二流子。 没办法,从小老爸就是这么坐的,叔叔们有几个是一本正经的?还记得叔叔走路时,腿都会抖三抖,比起他们,她已经很淑女了,要是让傅云澈他们见见老爸,非吐血不可,神枫那是随性所欲,可老爸不是,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坐下,都会把双脚搁置桌面上。 韩非所说的夏兰国高僧她在仙云镇已经打探过,确实有那么个喜欢四处云游的怪和尚,还是仙云镇某人家的亲戚呢,法号也叫闲云大师,闲云、仙云,一个不忘本的高僧,都说此人疯疯癫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他以为他是济公? 只要这个人真的存在就好,如今也打探到此人就在北遥国,有村民听说书人说过,那疯和尚到了北遥,最先是去了南越,后是苍粼,再是洪末,如今在北遥,好生奇怪,闲云大师走的路线都是她走过的,仿佛他在追随着她的步伐走动一样。 毕竟她如今确实也到了北遥国。 莫不是这个闲云大师一直都知道她的踪迹?越想越激动,这种人不是高人是什么?既然是真的高人,就定有办法让她见到老爸,闲云大师,你为何不现身?亦或者这一切不过是巧合? 扶着肚子望天,老爸,女儿要当妈妈了,您知道吗?您也要当外公了,快一年了,您是否已经老了很多?还有朱云、小青,你们是不是都结婚生子了?快忘记这个姐妹了吧?当初咱们五个姐妹可是校园一霸呢,伸手抹掉不知何时淌下的热液。 倒霉催的命运,那么多人,干嘛非要她来穿越?来受这些古人的玩弄。 真希望一觉醒来就身处都市中,活得太累了。 “现在该哭的是寡人而不是你!”余若霖翻了个白眼,弯腰将女人打横抱起,挑眉继续道:“人这一生,即便是苦,对于某些做不成人的动物来说,也是一种福!” 938.要生了 就是说她该知足者常乐?可笑,她现在有什么可知足的?不对,她还有孩子,并非一无所有呢,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将脸颊贴服着男人的胸膛,虚弱的眨眨眼:“你就不怕被他们知道?窝藏着我,对你没任何好处?” 那大曜国的兵权他还没完全掌控吧?洪末王的兵还是由洪末王统率,被他们知道他在救傅云澈的女人和孩子,会是怎样的后果?会用各种理由推翻他吧? 余若霖看似不太强壮,却力大无穷,抱着一个临产的女人,跟抱着软枕无任何区别,边走向远处边鄙夷:“知道还来给寡人找麻烦?”没错,一旦被洪末王那些人发现,他余若霖就失去了带领他们的资格。 “呵呵,你自己说的,这是你欠我的!我救过你一命,一命还一命,才算两清!”说完就闭目安心的沉睡。 某男剑眉深锁,仿佛在说,他干嘛要跟她这么认真?本就不是个正人君子,何必如此遵守承诺? 找到那个不久前发现的山洞后,见励风已经在里面铺上了细软,也放上了火盆和暖炉,还有一张四方餐桌,各类用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满意的点头,将人轻柔的放平,这才不容忍反抗的命令:“此事绝不可传扬半分,知道吗?” “属下遵旨!”励风明白的点头。 若不是苏梦蝶当初救过陛下,他真想立刻手刃了她,即便救过陛下,陛下也没必要待她这么好吧?而且那肚子,唯恐用不了多久就该临盆了,真是个麻烦,无奈的走出,在外守候。 余若霖落座床沿,头一次见女人如此虚弱,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对方究竟有何等本事让他节节败退? “唔……” 原本正在香睡的女人倏然瞪大眼,伸手按住圆鼓鼓的肚子咬牙道:“好痛……”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她的身躯,惨白如纸的脸儿拧作一团,不断大口吸气,抓住余若霖求助道:“好痛……嗯哼……” 励风闻声赶来,一见女人下身的亵裤上湿了一片就惊慌道:“她她她……小解了!”天呐,苏梦蝶不会毫无知觉吧? 余若霖翻开那夜行衣一看,果然如此,半抱起女人安慰道:“没事没事,寡人不会笑你的!” “啊……!”苏梦蝶已经痛得只剩下尖叫,想到什么,颤抖的指尖紧扣着男人的臂膀,祈求道:“是……唔唔……羊水破了,要生了,余若霖……求求你,快找产婆啊啊啊!” “生?”余若霖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见女人痛得满头大汗,瞬间慌了神,平日里的冷静不复存在,手足无措的看看外面:“快去拉个产婆来,快去!” 励风傻了:“陛下,这里可是边境,咱军中并无产婆,即便要找,恐怕也来不及了,最迟得明早才可抵达!” “那怎么办?”某余咆哮。 “让……让她自己生吧!”励风跪地。 余若霖从未当过父亲,更别说接生了,女人那凄厉的惨叫让他心烦意乱,下定决心一样,起身低吼:“出去烧盆热水,没有寡人的命令,不可进来!”虽然他根本不知道生孩子要烧热水做什么…… 939.生了个儿子 励风也还未娶亲,女人的身体到是见过不少,可接生,他不在行,陛下这是要亲自动手……这种事他帮不了他,只能退出,不忘将洞口堵死,听说生孩子不可吹风,这才急急忙忙提着水桶飞奔而去。 “啊啊……!” 歇斯底里的惨叫不绝于耳,苏梦蝶抓着枕头不安的晃脑,谁来告诉她生孩子为什么这么痛?而且不是还有二十多天才生吗?定是一路的奔波,导致早产了,好在下午吃过几个馒头,否则非死在没体力上。 余若霖的耳朵饱受着摧残,看向女人的双腿,快速脱掉龙袍,挽起袖子跪爬过去,三下五除二将女人的裤子褪去,纵然阅女无数,此刻也不免微红了脸,表情却极其冷静:“苏梦蝶,接下来怎么做?” “啊……不要……唔……让我晕倒……吸气……呼气……”电视里是这么演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晕倒的!”后开始大口吸气呼气。 苏梦蝶烦不可耐的摇头:“是……让我……吸气呼吸……啊!”这什么人啊?他吸气呼气做什么? 余若霖脸色一黑,暗骂一句就催促道:“快点,吸气……呼吸……对,就是这样……”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男人才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小头颅冒出:“头出来了,出来了,苏梦蝶,你要坚持住,大口吸气,用力……呼气!” “啊啊啊!” 那种肉被撕裂的痛楚,绝非常人可忍受,根本没余力去想无意间身体已被人看了个一清二楚,整个人都沉浸在惨绝人寰的痛苦中,好在让她看到了点希望,就在想就此放弃时,又咬牙拱起后背嘶吼,眼泪不住的流淌,为什么这么痛?为什么? 见女人目光迷离,余若霖慌了,边观察着孩子的情况边抓住女人的手:“再用力,快出来了,头已经出来一半了,你快点,否则会憋死他的!” 他算看出来了,孩子生不生得出,得看女人怒不努力。 “我……我不行了!”苏梦蝶本就赶了一天的路程,早就精疲力尽,这个时候生产,对她大不利,所有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她是不是要死了? “苏梦蝶?”余若霖见女人松开了他的手,立刻怒吼:“你给我听着,如果不生出来,寡人就取出他,后杀了他!” 苏梦蝶拧眉,再次抓住了男人的手,要将其拧断一样,咬牙使出最后的力量:“啊!” 余若霖擦擦一头冷汗,见孩子的头颅完全可见,鼓励道:“头出来了,继续用力,对,就是这样,身子出来了,苏梦蝶,他的身子出来了,来,吸气,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好吧,其实只出来了一个头。 秉着最后一次使力,苏梦蝶颤抖着仰头尖叫,后瘫软下。 “差了一点点,就一点点,来,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就差一点点了!” 某余急得恨不得生的人是自己,哪来这么吃力?连着几口气,不就生出来了? 不知道多少个最后一次后,女人彻底像烂泥一样瘫下,而余若霖则小心翼翼的托起一个皱巴巴的小娃娃,欣喜的大笑:“哈哈哈哈你看,我就说最后一次吧,出来了,是个大小子!” 940.谢谢你 洞外,端着一盆热水的励风呆若木鸡,里面那个正在朗笑的人是陛下吗?可以说打从跟着余若霖开始,他就没听到他如此开怀大笑过,啧啧啧,又不是你的儿子,你这么兴奋作甚? 苏梦蝶微微眯开眼,还别说,她也是第一次见余若霖笑得这么明朗,余若霖,如果有摄像机定给你拍摄下来,让你看看,你也是可以笑得这么无邪的,没有阴谋算计,只有迎接新生时该有的愉悦,和亲自迎接新生的成就感。 有的时候,人最快乐的一刻并非只有权利和至高无上的地位能给与。 儿子,她真的生了个儿子,虽然很想要个儿子好管教,也有想过是个女儿的话也不错,既然如今知道是个儿子了,女儿可以忽略了。 她生了,生了个儿子,老爸,您有外孙子了。 惊见余若霖要将孩子的脐带从根部剪掉便哑声制止:“不要……余若霖……那样他会死的,再长点……对对对,就是那里,打个结,对,把后面的剪掉吧!”这些是仙云镇接生婆经常讲的常识,应该是这样的。 “苏梦蝶,小孩子出世,不应该哇哇大哭吗?这小子为何不哭?”余若霖拿过毯子将宝宝包住,不解的问。 是啊!苏梦蝶努力回想着一些知识,微弱的道:“打他的屁股!”定是被血卡住了喉咙。 余若霖不得不照做,对着孩子的小屁股‘啪’的一声打下去。 “哇哇哇哇哇!” 哭声是出来了,只不过哭得太凄厉了。 苏梦蝶本想骂男人手劲太大了,但又闭口不言,她应该感激人家的,要不是余若霖,这孩子定生不出:“给……他洗澡,另外麻烦你……帮我也清理一下!”立刻尴尬的闭上眼睛,有比这更窘迫的事吗? 这余若霖真是的,一大男人,给女人接生,他也不怕长针眼?至今都不敢相信给她接生的居然是余若霖,傅云澈的死敌,傅云澈要知道他儿子能顺利出世,是他仇人的功劳,是什么心情? “还害羞,又不是没看过!”某余今日是笑不离口,把孩子放下后,出去端过热水,试了下温度,孩子皮肤过于鲜嫩,于是乎用身体上最敏感的肌肤触摸,发现不会烫伤孩子后才像个父亲一样给宝宝清洗身子。 “哇哇哇哇!”宝宝扯着嗓子使劲的哭,这种声音,对苏梦蝶和余若霖来说,再美妙不过。 整理了半个多小时,外面天色也已大亮,才算彻底结束,不知道是为了还人情还是孩子由他亲手接来这个世上,余若霖屈尊降纡,做着普通男人会做的一切事宜,给女人盖上两床软被,还将自己的狐皮帽戴在了其头上。 苏梦蝶心想,如果孩子能开口说话,定叫他爸爸。 “他肯定是饿了,你给他先喂奶,我出去让励风置办点婴儿用的东西回来,还有我得去找太医问问,你现在该吃些什么!” 941.惩罚连翘 余若霖听过不少人跟他说谢谢,而他也和许多人说过多谢,却没这种感觉,当时他对苏梦蝶也说过谢谢,那一次,是发自真心的道谢,而这一次,他相信苏梦蝶也是真诚的,环胸转头对视了一会,后扬唇轻笑着走出。 他好似明白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会觉得身心愉悦了,或许世界上有很多像苏梦蝶这种令人无需戒备的女人,可像苏梦蝶这般传奇的人物,只有一个,只可惜他不是孩子的爹,她也不是他能拥有的,万俟神枫为她做了那么多,依旧一无所获。 她的心里只有傅云澈,一开始万俟神枫看上她,为的肯定是她乃傅云澈的女人,抢走傅云澈的女人很自豪,却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再也拔不出。 他不会去走万俟神枫的路,没爱过,自不知道那种痛,那万俟神枫也算一代枭雄了,现在被这个女人搞成什么样了?成天纸醉金迷,彻底堕落,那种痛,是他不敢去尝试的,还是继续保持敌人的关系吧。 他敢肯定,只要这个女人愿意,万俟神枫能为她放弃整个江山,看来人世间最难得到的不是天下,而是一个女人的心。 这个道理是万俟神枫让他明白的,夏兰王,呵呵! “陛下,您为何突然问老臣这些?”老太医惊讶的望着坐于龙椅上的男人,是王后娘娘怀孕了不成?不可能的,记得当年陛下就下过令,后宫任何一个妃子都不可孕育龙种,因为他怕有牵绊,一个人如果有了牵绊,难成大事。 余若霖一直是个肯为江山舍弃一切的男人,突然问他女子生产完该如此照料,这太奇怪了。 男人叠加起修长双腿,环胸靠向龙椅,淡笑着望向门外:“寡人需要回答你吗?” “老臣该死,回陛下话,产后的女子需细心呵护,直到足月,不可受凉,不可清洗身子,头也不行……” 余若霖微微点头,一一记入脑海。 “吃的方面要格外注意,除了油盐,不可放任何的佐料,补药炖品不可缺少,炖鸡可使奶水充足,辛辣物不可食……!” “这些寡人记下了,风太医,今日之事,你最好只字不提,否则寡人要你全家陪葬,知道吗?”起身走向了门外,命御膳房准备好食物才来到连翘的宫殿,这一刻,脸上没了昨夜的振奋,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阴骛。 连翘没想到余若霖又主动来找她了,而好死不死,陆羚正跪在正中央禀报着苏梦蝶逃脱了的事实,本就气节,如今男人还一脸阴沉的前来,更是呼吸不顺,耍起了小性子,冷声道:“陛下这脸色,是臣妾……” 下一刻,纤细的颈子完全掌握在男人手中,瞪大眼惊道:“陛下,臣妾该死!” 余若霖拉近二人距离,垂头看着那张曾经最是喜爱的脸一字一顿:“寡人说过,莫要忤逆寡人!” 连翘不懂其中的意思,她何时忤逆过他?除了苏梦蝶那事,难道他知道了?心猛然悬起,美丽的脸儿逐渐泛白,干笑道:“陛下……臣妾……臣妾这么做也是为了您,您不可以为了一个苏梦蝶而让洪末王他们失望,臣妾……臣妾知道错了!” 怎么办?她第一次见余若霖这般生气,怎么办? 余若霖颇有种要活活掐断那咽喉的趁势,拧眉又想到某些事,不得不放开,‘啪!’大手无情的扬下。 942.死性不改 “啊!” 连翘本就毫无武功底子,一巴掌袭来,整个人都痛呼着扑倒,小手贴服着地面,愕然的仰头看向那个怒火滔天的男人:“你为了她,竟然打我?”余若霖,你居然为了她打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苏梦蝶不过施了他一点点恩惠,而她陪伴他近十年之久。 细心的伺候,为了帮他稳固地位,不断练舞,大庭广众下取悦众人,而现在,他怎么了?怎么可以为了那个贱人打她呢? 余若霖冷哼一声,转头就要走。 “陛下呜呜呜陛下……”连翘急了,跪爬过去紧紧抱住男人的大腿,仿佛惊弓之鸟,拼命摇头:“臣妾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陛下不要这样对臣妾,陛下,臣妾求求您了呜呜呜臣妾不能没有您,真的知道错了!” 周围的宫女们常年饱受连翘的欺凌,按理说看着这样的她,应该幸灾乐祸的,却没一个人笑得出来,反而更加惊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余若霖垂眸俯瞰了一眼,后淡漠道:“连翘,寡人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从现在开始,你精心编排舞蹈,到时在北遥王大寿上,若能令他满意,此事寡人便不与你计较,但是,你若再敢忤逆,就休怪寡人无情!”弯腰提起女人的衣襟,残忍的甩开,后头也不回的消失人前。 连翘忍着撞得生疼的手肘,慢慢爬起,狰狞着脸将桌子上的器皿全数推翻在地,抓起鞭子冷冷的瞪向那些方才不肯站出来替她求情的贱人们,寒着脸咬牙狠狠抽打而去。 “呜呜呜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 四个宫女抱住头哽咽,一鞭子下来,个个皮开肉颤。 “贱人,一群贱人,本宫养你们有何用!” 连翘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和委屈,发了疯似的发泄。 陆羚见连翘发髻随着大动作而凌乱,立刻起身抱拳:“娘娘,其实属下觉得,您不该生气的!” 连翘阴郁的瞪过去:“你说什么?” “娘娘,您想,陛下他并未真的惩处您,就说明在他心里,还念着多年的夫妻之情,有一就有二,这次他原谅您,下次也定会,说明在他心里,还是娘娘您最重要的!” “是啊!”连翘扔掉鞭子,得意的扬唇:“陛下只是气本宫忤逆了他,并非是看上了那个贱人,人还没找到吗?” 陆羚为难的提醒:“陛下刚才说不许再……” “哼,他那是以为苏梦蝶已经死了,所以才如此恼怒,既然如此,再让那贱人死一次,不要传扬出去,他又如何得知?”为了苏梦蝶被打一巴掌,不让她彻底死掉,多不划算? “属下会继续追查!”陆羚顿时会意,立刻飞身上房梁。 连翘强扯出一丝微笑,仰头拍拍胸口,不生气,用苏梦蝶换来一巴掌,也值得。 苏梦蝶,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本宫抓到,否则定要你永世不得翻身,可恶,竟然能使得余若霖都开始倒戈,她就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哪来的魅力,让这么多男人肯为她出生入死。 山洞里,苏梦蝶瞬也不瞬的打量着憨憨入睡的婴孩,若不是身子过虚,真想将他紧紧拥入怀,她当妈妈了呢。 943.叫苏允诺 宝宝浑身都红彤彤的,在温暖的洞穴中,睡得极其安详,仿佛察觉到有人正在偷看他,眼皮轻轻打开,露出两颗乌黑乌黑的眼瞳。 “呵呵!”苏梦蝶伸手在宝宝眼前晃了晃,果然,都说小孩子刚出世,什么都看不到,真神奇。 “苏姑娘,这是我买的尿布,还有他能穿的衣服,襁褓!”励风将一堆的东西搁置床头后,蹲下身子看向已经睁眼的小屁孩:“来,叫叔叔!” 苏梦蝶忍俊不禁,这个励风,宝宝要真能开口叫声叔叔,她该发愁了。 宝宝开始撅嘴,后闭目哇哇大哭。 “好好好不叫不叫,我说你老哭什么?搞得我欺负你一样,别哭了别哭了!”励风急了,这孩子,动不动就哭,耳根子都要起茧子了。 “怎么回事?” 余若霖提着几只鸡和一些炖品进屋,拍拍肩上的雪花,见励风一脸无辜就道:“去,炖一锅鸡汤!” “啊?”励风抓抓后脑:“陛下,属下不会炖汤!”他又不是厨娘。 “那你去抓个厨娘回来!” “不要!”苏梦蝶制止,就余若霖那脾气,非杀了那厨娘不可,现在刚生完孩子,她不想造孽:“其实很容易的,你先去把鸡杀了,烧一锅开水,把鸡放在开水里泡一泡,再拔毛……”胖丫每次都是这么做的。 励风边听边点头,直到对方说完可以出锅时才无奈的走出,这叫什么事?他是暗卫统领,竟然也来做这些女人才做的事,不但要洗尿布,还要伺候月子,不过想到有陛下陪着,也就不委屈了。 回头非让傅云澈割舍出五十座城池不可,他要敢不给,天理难容。 “这孩子,长得真丑!”余若霖用指腹蹭蹭宝宝红嘟嘟的小脸挖苦,可俊颜上温柔的笑意却不减,再丑,那也是他接来这个世上的。 “每个孩子刚出生时都这样!”苏梦蝶立刻为儿子澄清,一个月后,就白白胖胖了。 余若霖嗤笑:“你那是母不嫌子丑!” “两个月你再看,肯定很漂亮!”她和傅云澈都和丑不沾边,宝宝得到的是最良好的基因,怎么可能丑呢?而且那眼睛和鼻子,和傅云澈有七分相似,小嘴像外公,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冲男人鄙夷道:“你个大骗子!” 男人拧眉:“何时骗你??”没良心的,想到昨夜,无数次告诉她最后一次使力,顿时醒悟,抱起孩子轻摇:“你该庆幸寡人非正人君子,否则看你生不生得出!” 这话倒是不假,好几次都差点放弃,都是那一个又一个最后一次给了她希望,才坚持不懈,这男人,还有接生的本领呢,不当接生婆真是屈才了。 “打算取个什么名字?” “苏允诺!” 某余扬眉:“有何寓意?” “希望他长大后,允了承诺便必定会兑现!”好吧,其实当时老爸以为她是个男孩,所以早早就取好了名字,只不过没想到生出来的是不带把儿的,想到儿子这个名字,就能想到父亲,也全当儿子的名字由外公所取吧。 一个明明活在世上,他却永远无法见到的外公。 944.傅云澈也要来了 “为何不叫傅允诺?”余若霖发现不管他怎么摇晃,孩子依旧哭声不断,大手摸摸宝宝的小屁股,湿乎乎的,只能忍辱负重的开始换尿布。 苏梦蝶此刻像一个植物人,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她实在是起不来,余若霖那话,不该看的全都看了,生理需要什么的都是他来辅助的,边望着洞顶边轻叹,没有回话。 既然都离婚了,孩子自然跟着妈妈姓。 不知不觉都离开近四个月了呢,原本还以为孩子会在无数人的关爱下出生,有梦璃和千雪她们一起迎接,还有灵儿和妍儿这两个姨姨捧在手心,世事无常,竟然是在这个山洞里,接生的还是余若霖,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目睹着余若霖手忙脚乱的换尿布,要说他不是孩子的父亲,都难以让人置信:“你不会要因为孩子就不再和傅云澈做对吧?” “孩子是孩子,傅云澈是傅云澈!”男人将女人曾经说过的话,全数奉还。 这孩子若不是他亲手迎接,岂会多看上一眼? 苏梦蝶明白了,这是一个恩怨分明的男人,现在如此慈祥,可一到战场上,他还是余若霖,他要的是整个天下,她和他,真的算两清了吗?这种人情债,如何清得了?她已经不希望他们继续相互厮杀了,说什么有着一个男人的雄心,还是没男人的霸气。 女人的那一股母**亘古不变。 三个多月后…… “咯咯咯咯……” “乐乐,来来来,再翻一个!” 已经粉嘟嘟的男娃儿在励风的逗弄下,散发出铃儿般的嬉笑,快乐的在床铺内翻了个身,今日是他出生后整整一百天,在两个叔叔和母亲的关爱下,可谓生龙活虎,完全没有普通孩子早产后的体弱,白嫩肌肤吹弹可破,最喜欢抱着母亲的奶奶睡觉,最讨厌叔叔们玩他的小**。 励风对这个孩子几乎没有丁点的仇视,即便他是傅云澈的儿子,同样视如己出,好歹也是他看着一天天长大的,都被苏梦蝶喊成职业奶爹了,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拍手道:“乐乐好棒啊,再翻一个!” 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苏梦蝶端着饭菜进屋便哭笑不得的摇头:“励风,你看看你现在,哪里像个统领?”每次一和孩子玩起来,就毫无形象,这不,就正跪在地上蹂躏小奶娃呢。 这个世上,她敢肯定,能让励风下跪的除了余若霖外,连连翘都没这个本事。 “这叫童趣,谁不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是吧乐乐?咯吱咯吱!”边说边伸手在宝宝腋下拨弄。 “是是是,那现在可以来吃饭了吧?” 一桌子,四菜一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能做出几道像模像样的饭菜了,别说老爸了,就是傅云澈知道她会做饭,估计都得刮目相看,想到多日未见余若霖了:“对了,你主子呢?为何最近都不见他?” 励风头也不回的道:“近日得安排回宝月吧,准备给北遥王的寿礼,对了苏姑娘,还有三个月,傅云澈他们各路藩王都会聚集北遥国帝都,你要见他吗?” 945.再见连翘 盛汤的手停顿,傅云澈也要来?这也算意料之中,如今的局势,要想余若霖无法翻身,南越就得收服北遥国,如果这个时候北遥国攻打夏兰,即便南越依旧胜券在握,但也会损失惨重,傅云澈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拉拢北遥王的。 这就好比当初刘备和曹操一同出动,各凭本事的要拉拢孙权一样,倒是很好奇这二人要用什么办法说服北遥王? 看向孩子,他爹马上就要到北遥了,怎么办?会找到她吗?传闻溫芯雅还住在他的寝宫,呵呵,寝宫,她死都不会让他找到她的,不会给他机会来争夺孩子。 “看来寡人来的正是时候!”余若霖手持折扇,穿着大红衣袍进屋,不请自坐,拿过碗筷品尝了一口:“嗯,苏梦蝶,你这厨艺总算有点起色了,味道不错!” “陛下!”励风也坐了过去,几个月下来,主仆之间已经没那么多规矩了。 宝宝一个人在床上抱着布娃娃把玩,三个大人都围坐一桌,苏梦蝶欲言又止,她该离开了,余若霖照顾了她这么久,老这样打搅怪不好意思的,但是又不知道能去哪里,更不能当着余若霖的面说连翘的不是,真怕去到另一个村子,后又被屠杀。 天下之大,居然无处容身,隐居也得隐居到有人出没的地方吧?否则最基本的食用盐,去哪里搞?人哪能长期不食用盐?目前能依附的还就只有余若霖。 没等苏梦蝶辞别,余若霖就率先开口:“苏梦蝶,后日寡人得回一趟宝月,把你母子二人放在这里,寡人也甚是不放心,这样,你随寡人一同回去,月后再回来如何?” “你可以让手下们亲自回去搬运礼物,干嘛非要自己前去!”不觉得劳累吗? “除了挑选礼物,还有一些事需要寡人回去处理,你放心,连翘她不敢伤你!” 某女尴尬的垂头,他居然看出来了,既然如此,点头道:“那好!”只要他保证连翘不对趁机对她下手,她就跟他去一趟宝月,一个人在这里,她是没关系,可是孩子还小,禁不住折腾,以防万一嘛。 最怕的就是傅云澈等人会提前到来,发现了她,孩子必定被抢去。 这日,苏梦蝶怀抱宝宝稳坐一辆奢华的软轿中,负责服侍她的也是余若霖钦点的三个宫女,个个身怀绝技,武艺高强,她们并不太待见她,处处冷眼相待,却也没有要出卖的意思,因此她也就不好介意,寄人篱下嘛,不都这样吗? “王后驾到!” 四个字令苏梦蝶条件反射的抱紧孩子,从轿帘缝隙中能看到,那个女人果然还风光无限,穿金戴银,眸底的杀意一瞬即逝,连翘,我苏梦蝶这辈子从未这般恨过一个人,而你,成功做到了,胖丫他们的死,可是铭记于心呢。 见那女人笑得花枝招展,便不断攥紧铁拳,要不是乐儿,她现在一定冲出去杀了她,为仙云镇的五百多口子报仇。 说到仙云镇,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绝色人儿,轻歌,对不起,我食言了,做不到一掷千金,你现应该已经离开山谷了吧?没了百姓们给你提供食物,我又一直没去找你,你会走的对吗? 946.一起出发北遥 仙云山顶,冬去春来,山下百花盛开,破旧的村庄内好无人烟,但那些果树都开始争奇斗艳,轻歌依旧一身素白雪衣,失魂的眺望着山下道路,每当有人经过,都会瞪大眼观看,发现对方只是经过后,又无力的垂头。 每天只能靠那一段最快乐的回忆度日,既然做不到,为何又要给人希望呢? 如果你没出现过,我永远都不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快乐,周梦蝶,我对你来说,真的如此无足轻重吗? 太阳落山后才盘腿坐下,看着一对白鹤正相亲相爱的嬉戏在一起,淡淡道:“我的爱人,现在又在哪里?”人活着,还不如一对白鹤。 “咕咕!”小鸽子钻进主人的怀中撒欢。 轻歌捧起白鸽愁眉道:“小白,怎么办?我好想去找他,可是他如果已经娶亲了怎么办?是出去还是继续等?” 她真傻,小白怎么可能开口回答她:“继续等吧,书上说,只有希望才能让人坚持着活下去,就算他已经娶亲了,可是我并不知道,我以为他是太过忙碌,亦或者被某些事情牵绊住了才没来,所以只要他有时间,都会来的!” 还是他已经死了?他不会死的,周梦蝶,我会一直等,一直等,直到你出现为止,一生一世。 继续共抚那首沧海一声笑的曲子,一起手牵手逍遥此生。 苍粼国,坟墓前,傅云澈虽然恢复了一身正装,也凛凛威风,不过下颚的胡子却再也没刮过,伸手抚摸着石碑轻笑:“寡人得去北遥国了,王后,若是想念寡人了,就到寡人的梦中来,不要再恨了,好歹也让寡人看看咱们的女儿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你呀你呀,闹起脾气,就不依不饶,还非得寡人先低头,也该闹够了吧?” 弯腰捡起一把土,塞进锦囊中,挂在腰间:“是不是在气寡人伤到了你?啧啧啧,小气劲儿,我就是杀了自己,也不会杀你的,你这种女人,太霸道了,凭什么只有你能打我,我就不能还手?我也是肉长的,很疼的,要真气不过,有本事就来找我,咱们再打一场!” 小庚子掏掏耳朵,自从娘娘死后,陛下越来越啰嗦了。 “好了,寡人走了,把你的暴脾气收一收,别动不动就打孩子,否则要你好看,我走了!”最后看了一眼,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身。 “陛下,娘娘要看到您如今气色这么好,一定会很欣慰的!”小庚子不忘拍马屁,都七个月了,陛下可算从悲痛中彻底走出,不再自暴自弃,娘娘乃第一睿智王后,哪能看上一个禁不起打击的人? 希望未来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吧,娘娘,您在天有灵,定要保佑陛下完成他此生最大的重任,陛下再怎么不对,不也是您的丈夫吗?为了您,陛下可以一辈子守着一座坟墓,这种感情是世间难得的。 傅云澈负手边进行边拧眉,无言以对。 小庚子耸肩,得,陛下也只对娘娘一个人啰嗦,对外人,更是沉默寡言,看似什么都看开了,实则心里依旧很痛吧?天底下没有比天人永隔更苦涩的事了。 千雪和梦璃这群人也加入了大部队中,如今能为娘娘做的,也只有想办法让天下太平了,连苏妍儿和苏灵儿都坐上了马车,也不知道傅云澈能不能说服北遥王。 947.不得不低头 “三姐,大娘最近好点了吗?”苏灵儿拉过苏妍儿的手询问。 苏妍儿摇头:“哎,自从大姐去后,大娘就一直卧床不起,不过有娘亲和二娘陪着她,应该无大碍,当初二姐死后,二娘不也是成天这样吗?会好起来的!”老天爷就是这么爱捉弄人,现在她和灵儿的关系好了,情同手足了。 大姐又去了,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三姐妹带着各自的爱人去畅游一番,现在都成痴人说梦了。 大姐,您放心吧,妍儿会照顾好灵儿还有苏家的,如今我已与公羊大哥成亲,公羊大哥答应几年后将苏家上上下下接到府里住,妍儿会给他们养老的,是您让妍儿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妍儿永生不忘。 余若霖,我们一定会杀了他,给您报仇的。 “呜呜呜!”怎么办?她还是接受不了她已经死了的事实,苏家究竟遭了什么孽? 苏灵儿环抱过悲痛欲绝的人,安慰道:“好了三姐,大姐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难过的,都过去了!” 宝月国边境。 ‘砰!’ 苏梦蝶赶紧拍拍因受到惊吓而哇哇大哭的孩子,看向桌子上的饭碗,干笑道:“以后可不可以轻一点放?” 女孩们都鄙夷的哧哼,其中一人不耐道:“嫌我们态度不好?那你滚啊,苏梦蝶,你一个南越的王后,好意思赖着我们陛下吗?你知不知道要是外面的人发现你在这里,会如何?你有替陛下考虑过吗?” 某女抿唇,继续轻拍着孩子的后背,不与之斗嘴,毕竟她确实没资格,这些人排斥她是应该的,没把她透露给连翘,已经仁至义尽了。 “怎么?没话可说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莫不是还想我们陛下娶了你不成?给你养傅云澈的儿子不成?我要是你,早就走了!”这什么人啊?真不要脸,狐狸精,陛下相信她,她们可不信她,说不定就是故意来宝月的,好和傅云澈里应外合。 “哇哇哇哇!”宝宝挥着小手抓着女人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梦蝶咬牙隐忍住即将要爆发的怒火,低头用额头蹭了蹭孩子的小脸诱哄:“听话,不许哭了!”这倒霉蛋,成天哭,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 “你爱吃不吃,最好老实点,敢打宝月的主意,定不饶你!”几个宫女说完就黑着脸跳了出去。 苏梦蝶何时受过这种气?在南越时,哪个宫女敢这么对她?大呼小叫不说,每天都会骂上两句,她们以为她想待在这里看人脸色过日子吗?要不是那连翘太过残忍,她早走了,不行,她得尽快找到闲云大师,说不定他可以送她回现代。 傅云澈,你算什么老公?让自己的女人面临这种生活,王八蛋! “怎么回事?为何一直哭?”余若霖闻声而来,满脸担忧。 “没什么,可能是饿了!”苏梦蝶无所谓的笑笑,那三个宫女确实有些不近人情,可贵在忠诚,只要她们不把她交给连翘,随便怎么对待都无所谓,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948.宝宝被打了 “没事就好,那你先喂喂他!”男人这才安心的退出马车,严肃的看向那三个宫女:“好好伺候,若是照顾不周,唯你们是问!” 三人笑着欠身:“奴婢遵旨!”等男人走后才黑了脸,陛下干嘛对一个残花败柳一个孽种如此看重?可有什么办法轰走那女人?得让她自行离开才行。 反正都知道,苏梦蝶绝不会把她们的事告诉余若霖,而且那女人知道寄人篱下,也算识趣。 连翘的凤鸾在最前方,所以对后方的动静一无所知,马上就要进城了,开始梳妆打扮,她得用最美的一面出现在百姓面前。 而苏梦蝶哄睡孩子后才急急忙忙从无人能目睹到的方位走进草丛,解决三急,双手托腮看向上天,再回到北遥时,她得想尽一切办法找到闲云大师才行,在这期间都要跟在余若霖身边,从来没尝试过这种窝囊的生活。 被人成天骂不要脸,还得一笑而过,告状吧,余若霖一定会换掉这批人,下一批估计也是这个脸色吧?就因为她是傅云澈的女人,都会这么对待她的,闲云大师,您究竟在北遥的什么地方?我能穿越而来,那么你能把我送回去,也不是不可能对吗? 解决完后,才双手叉腰吊儿郎当的走向马车,老远就听到孩子那凄惨的嚎啕声,心里一惊,几个箭步冲回,见那三个宫女正视若无睹的四处张望,别提多嚣张了,咬牙钻进帘子,抱起孩子一看,五根指印正由红转青在白皙的脸蛋上蔓延。 狠冽的瞪向外面,刚要冲出去给一个一个撂趴下时,又怕激怒,这些人一旦告诉了连翘,自己凶多吉少,她倒是无所谓,孩子才三个多月,一碰即碎,小不忍则乱大谋,必须忍,忍到找到闲云大师为止。 “哇哇哇哇!”宝宝痛得眼泪直流,大声控诉着坏人的无耻行为,连小孩子都欺负。 苏梦蝶再次尝试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心疼的给那淤青处吹气:“乐儿乖,不哭了,不痛了,听话,很快咱们就可以离开了,娘一定不会再丢下你了,以后不管去哪里,都会背着你,都是娘不好!”说着说着,开始伸手抹掉眼泪。 为什么她的生活是这样的?孩子脸上的伤痕就像一把利刃,正不断狠刮着她的心脏,那么的刺痛,还这么小,她们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呜呜呜!”宝宝得到了安慰,哭声变小,身子随着委屈一下一下抽搐,小手儿把玩着母亲的头发,小嘴撅得老高。 “呼呼,吹吹就不痛了,乐儿真乖,来,娘亲给你擦药!”拿过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在伤痕上轻柔的涂抹,一想到孩子本来睡得好好的,凭空一巴掌下来,那受惊后的模样就心如刀绞,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 再次将宝宝哄睡着后才将脸埋在孩子的肚子上无声垂泪,拳头捏的‘嘎巴嘎巴’响,去年这个时候,她也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只知道玩乐,短短一年时间,她的生活天翻地覆,结婚了,离婚了,当妈妈了,连她自己都还没定性就当妈妈了。 搓搓脸颊,为南越做了那么多,却被逼得不得不一个人去找回去的路,委身敌营,傅云澈,你他妈算什么男人?这辈子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么个畜生,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949.宝宝会叫娘了 “不是吧?她这样都不肯走?” 马车外,三个宫女都不解的面面相望,莫不是真赖定陛下了?其中一人咬牙道:“干脆告诉王后好了!” “不行!”为首的女子怒视过去:“陛下说过,谁敢泄漏出去,满门抄斩,除非她自己去向陛下辞行,别无他法!”要不是看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早下杀手了,这女人脸皮也够厚,不管怎么骂怎么唾弃,也死赖着。 肯定是有目的的,又不敢轻举妄动,她们死无所谓,但是牵连到九族,就不得不怕了。 余若霖出了名的凶狠,不会网开一面。 苏梦蝶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她必须忍这三人,就是可怜了儿子,只要一直带在身边,她们定不敢胡来,大不了就一刀全给杀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路上,每经过一个城池,都能听到这铺天盖地的呐喊声,如今已经走进了帝都城,苏梦蝶也听得耳膜起茧,这个马车表面是用来装杂物的,实则里面不比连翘的凤鸾逊色,余若霖为她做的够多了,不能再劳烦他换一批下人。 这几日,那群女人变本加厉,除了不敢动手打她外,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个遍,而她也只能当做是耳边风,干嘛去和一群女人见识? 行踪要暴露了,纵然是余若霖也无法保住她,不觉得余若霖会为了她放弃江山,这么大个部队里,住了个南越王后,岂有不杀之理?余若霖敢担保他,洪末王他们定会怀疑表面打得你死我活,最后天下收服后,余若霖会把江山拱手给傅云澈。 所以定趁机推翻余若霖。 呵呵,她都快成忍者神龟了。 要是以前的暴脾气性子,早就大开杀戒了,看来女人一旦做了妈妈后,都会变性,万事以孩子的安全为先,抱起痊愈了的宝宝得意道:“有这么好个娘亲,是不是很自豪?快快长大,由你来保护我好不好?乐儿,你知不知道娘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 宝宝咧嘴傻乐,小手儿抓着母亲的鼻子摧残,咿咿呀呀的回应,忽然张口含糊道:“洋……!” 苏梦蝶呼吸一滞,跟见了鬼一样对着宝宝道:“你说什么?乐儿,你会叫娘了啊?来来来,再叫一声,天呐,乐儿,你还不到四个月,就会叫娘啦?” “洋洋洋洋……”宝宝也快乐的直蹦跶,仿佛只要娘亲开心,他就能一直叫下去一样。 “哇塞,你还能一直叫,我的小宝贝儿,都会叫娘了,不错不错,长大后一定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来,亲一个!”她这下是真的当娘了,人生中第一次被自己的儿子叫娘的感觉,原来是这般的幸福,她太幸福了,也只有这个小心肝能令她在最痛苦的日子里找到欢笑了。 “咯咯咯咯!”宝宝也洋溢着幸福,逗着母亲开心,大概也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不会有人真正爱他吧。 “姑娘,您老就住这里吧,不过劝你一句,这里不是南越王宫,不想死就乖乖待着,不要乱走动,奴婢告退!” 950.冷宫藏了人 苏梦蝶看看满屋子的蜘蛛网,和一地的狼藉:“那能不能麻烦你们……” “自己收拾!”三个女孩鄙夷的瞪了一眼,陛下还真是护她周全,整个王宫,确实就这座冷宫最安全了,反正陛下如今忙于政事,不会过来,而苏梦蝶也不会告状,就由她去吧,大伙也乐得清闲。 某女明白的点头,将床铺整理好后,把孩子放了过去:“乐儿乖,不许闹,娘亲要干活了,这个拿去玩吧!”将一个没细菌的布娃娃塞了进去,取过扫把开始大扫除。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又不是那种只懂娇娇女,有的是力气,吹着口哨呼啦着那些灰网。 “那傅云澈至今都没废后,对她这么好,她为什么要走呢?” “我哪里知道?身在福中不知福,听说是她自己偷跑出来的!” “估计是心太大了,太自私了,听说是因为溫芯雅才跑出来的,恐怕南越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王后还活着吧?” 苏梦蝶阴郁的瞪向门外,最讨厌这种成天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了,要说就走远一点,饶人清静,再说了,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单单只是一个溫芯雅吗?如果你最在意的朋友,为你出生入死后又被杀害,会原谅那个行凶者吗? 如果只是一个溫芯雅的话,在听到他并没要娶她时,也会再次去问个清楚,为了孩子也得再去问一次,怕就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可是现在她不会。 瞅着床上那张和傅云澈相似的脸,无力的坐下,傅云澈,你看到了,人们都道你是痴情汉,而我却是个不懂知足的贪婪者,你行啊,无论什么事,人们都觉得你是对的,这算什么?古代人和现代人的分歧吗? 他根本就没在乎过她的感受,在她付出整颗心时,他却毫不在意的去践踏,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她绝对不会那么有自信的劝韩非做那镇国将军,总觉得自己能保护得了他,最后居然死在了傅云澈的手里,忘恩负义,他也不想想苍粼能拿下,都是韩非的功劳。 爱一个人,就不会让她难过,让她有机会去猜疑。 懒得再听她们胡说八道,起身继续清扫,等回到了现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真的,陆羚大人,就在那边的冷宫里,太奇怪了,奴才一路都在观察,后面的一百辆马车都是用来装杂物的,或许没察觉,可奴才发现,里面真装了个人,一路尾随,发现还有三个宫女伺候,您说是不是陛下金屋藏娇?” 陆羚边听边隐身到拱门口,果然见到三个女人正坐在台阶上嗑瓜子儿,薄唇扬起,虽然没能抓到苏梦蝶,但是告诉娘娘这个消息,也算立功吧? 朝凤殿。 ‘啪!’ 连翘拍案而起:“什么?陛下竟敢瞒着本宫藏了个女人在冷宫?”见陆羚认真的点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还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这后宫这么多女人,不够他玩?还藏一个,叫上你的人,随本宫去看看!” 951.再次打架 “喂!你们快看,王后来了!” 宫女甲拧眉看向一路风风火火前来的人:“不好,来者不善,快拿剑!” 另外两个不得不进屋将宝剑取出,挡在了门口,宫女乙担忧的问:“怎么办?被发现了。” “能怎么办?死也要挡住,否则陛下不会放过我们的家人!”宫女甲眼看人走进院子,立刻上前行礼:“奴婢参见娘娘!” “滚开!”连翘看都懒得去看一眼,就要往里闯。 宫女甲立刻拔剑,挡在大门口,盯着地面冷声道:“陛下有令,任何人都不可踏入,娘娘还要莫要为难奴婢,否则奴婢会被诛灭九族!” 本来连翘还要说敢拦路,就给她满门抄斩的,没想到余若霖为了个狐狸精如此狠毒,已经说不出威胁的话了,只能冲陆羚道:“还愣着做什么?” 苏梦蝶握紧扫把,‘喀吧’一声,将扫地一头给折断,拿着长棍隐身门后,是时候试试武功是否退步了,连翘,你简直欺人太甚,这里没找你,你倒是自动找上门了,既然如此,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给我上!”陆羚挥手。 后面二十个黑衣人立刻跳跃出。 宫女甲抡起长剑,眯眼挡住人们的攻击,见敌人招式过猛,边打边大喊:“小雨,去找陛下,快点!” 小雨瞪了连翘一眼,抓着梁柱飞上屋顶,向朝堂奔去。 “好啊你们这些狗奴才,居然敢当众忤逆本宫,还等什么?统统给本宫杀进去,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美人坯子让陛下如此重视!”连翘气得直跺脚,可恶,余若霖袒护苏梦蝶也就算了,如今又为了别的女人不给她颜面。 她不觉得里面的人比她还重要,她可是宝月的王后。 两个宫女都不是等闲之辈,但是面对二十个高手,还是有些吃力的,就在这时,‘哐当’一声,门被大力踹倒,纷纷转头,后集体倒抽冷气,连翘更是伸手指着那个女人惊叫:“你你你……苏梦蝶?” 陆羚也傻了,找了这么久,万万想不到此人一直就在身边。 苏梦蝶捏着棍子慢慢抬头,眼底杀意犹如排山倒海,跃跃欲试。 一头青丝被随意挽起,裙摆也被绑置腰间,露出亵裤。 正瞬也不瞬的眯视着连翘,指节随着主人的力道而根根泛白,见那两个宫女打得很是吃力就道:“你们无需打,负责消耗他们的内力就可!”没有内力存在,她不觉得这群人是她的对手。 十多年的武功不是白练的,且现代武功在古代,无人能破解。 两个女孩不想被诛灭九族,更不想死在这里,于是乎只好听苏梦蝶的话,专门以消耗自己的内力来消耗对方的内力为主。 苏梦蝶这才明白,其实就算她想杀这三个女人,也不可能,内力不下千雪,见两个男人被打倒后,立刻侧空翻过去抓起一男人的头发直接踹向其小腿。 ‘喀吧’一声脆响传来,随即是男人的哀嚎声,小腿骨被硬生生踹成了两截。 连翘瞪着铜铃大眼捂住嘴倒退,就在她转身要逃跑时,苏梦蝶眼尖的踢起一块石子‘嗖’的一声打了过去。 “哎哟!”连翘捂着钻心般刺痛的后颈,不知道对方打到了哪根筋脉,整个人都陷入了麻痹状态,狼狈的趴倒,无法动弹。 而苏梦蝶没闲着,那两个宫女固然可恶,可唇亡齿寒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抓着一个男人的肩膀腾空身躯踹向那个化成灰也认得的陆羚:“我去你妈的!” 952.杀了陆羚 与此同时,两名宫女也同时出掌,击在了陆羚的背后。 陆羚大惊之余,还是用出全部内力去抵抗后面二人的袭击,毕竟他看出来了,苏梦蝶并没多少内力,花拳绣腿而已,大概揣测到是某派的武功,用手护住心脉。 强劲的脚尖扫荡出了一阵励风,‘砰’的一声踹到了男人的大动脉上,且这次,苏梦蝶是下了杀心,绣花鞋尖端,大脚趾冲破布料,指甲盖化作利器,竟以一招割破了敌人的大动脉,一道鲜血随着女人旋转落地时,飘落在陆羚的脸颊之上。 “天,她究竟耍的是什么招式?” 这次连那两个宫女都怔住了,都以为她要踹的定是心口,毕竟人的身上,只有心脉处最为致命,陆羚也算是一代高手,定可抵挡,要杀他谈何容易?只是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力道,一个只有半层内力的人,大脚趾如何冲破鞋子的? 还是让人如此意外的招式。 苏梦蝶背对着陆羚,表情极其冷酷,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听说杀人就发傻的人儿,开元大陆给了她一种奇怪的思想,那就是只要是对你不敬的人,都可以杀害,除了无辜百姓,根本无需偿命,既然如此,她怕什么? 虽然她不会内力,可她坚信一句话,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只要她不要命了,又怕得了谁? 大伙没见陆羚倒下,只是下一刻,‘噗哧’一声,那本在涓涓流淌的伤口被血液冲破,一道细小的血流喷出丈远,而陆羚则哆嗦着大手紧紧捂住伤口,可不管他怎么堵,依旧无济于事,血水顺着指缝没完没了的狂喷。 后慢慢跪地,任由鲜血一点一点脱离身躯,仰头看向那个女人,如果她有内力,必定会成为一个人人闻风丧胆的恶魔。 头领死了,其余十来人开始后退。 苏梦蝶转头,赤红着双眼残忍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我知道,你们就是害死整个仙云镇的罪魁祸首,还有你们两个!”看向那两个宫女:“如今我身份已暴露,不想死的话,这群人,一个都不能留!”说完趁所有人愣神之际,‘啪’的一声将木棍狠冽的砸向一男人的脑门。 两个宫女拧眉,这群人好歹也是宝月的人,现在却要帮着一个敌国王后杀自己人,开始沉思。 仙云镇?这女人一路上都没所动作,受尽欺凌也没还口,说明知道明哲保身,而现在,她一看到这群人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 难道说,这群人残暴的杀了一个镇子的人?那么就该杀,枉杀无辜,陛下也不会容忍,既然如此,也明白的点头:“好,打!” 连翘盯着死去的陆羚颤抖得越加厉害,惴惴不安的瞪着眼睛开始向拱门口爬去,今天的苏梦蝶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惧怕,她得离开,必须马上离开,否则苏梦蝶一定会杀了她的,她不想死,她还有大好的荣华富贵,她是王后,她怎么能死呢?她是整个天下独一无二的女人。 三个人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了剩余的黑衣人,最后都把目光转向了那正向门口爬去的女人,苏梦蝶面无表情的过去一脚踩在女人的背上,小手冷冽的抓住其脑后长发强行提起。 953.狠打连翘 “啊……苏梦蝶……我错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连翘伸手抱住头颅,那种头皮都要被扯下的感觉钻心刺骨,就在她要感觉头发会被硬生生扯离脑壳时,对方却一把掐住了她的颈子,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整个脸都被打偏。 苏梦蝶已经快失去理智,仅仅只残留着一丝丝,这一丝丝告诉她,这个人,现在不能杀,毕竟她还是余若霖的老婆,余若霖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加上这里是宝月的地盘,她若这个时候杀了连翘,肯定没活路。 毕竟自己逃还是可以逃走的,乐儿才不到四个月大,有这么一个重如山的包袱在,她无法抽身,回现代之前,她有的是机会杀连翘,决计不能在宝月王宫杀她。 不能杀,也有不能杀的报复方式,折磨一个人最极致的方式就毁掉她最在意的东西,连翘在意什么?她在意的是她那一张脸,痛恨的扬起巴掌‘啪啪啪啪’,不间断的狠打,就是这张脸,害了多少人? 先是李固,都是飞烟的妹妹,一个不到九岁的孩子,她也能找人去强暴,仙云镇那么多百姓,她也能视如草芥的残杀,脑海里是那些村民被刀子捅穿身体的一幕,是胖丫被几条长枪刺死的一幕,种种憎恨夹杂在一起,打起来就开始没边了。 ‘啪啪啪啪!’ 那手法,快得连已经毫无内力可言的两个宫女都傻了,看出对方不会真下杀手,也就不去在意,开始盘腿打坐,她们会去救一个要杀她们的人?简直是笑话,若不是连翘乃王后,她们都要痛下杀手了。 只不过这个苏梦蝶狠起来,着实可怕。 “啊啊啊啊!”连翘头上的珠钗被打得七零八落,求饶的话都无法喊出,尖叫着承受那无与伦比的痛苦,嘴里已经开始喷出血水,而那贱人依旧没停手的意思。 苏梦蝶是使出了所有力量扇打,眨眼间都五十多下了,本来白皙的绝世容颜变得乌青,渐渐的,最后一丝丝的理智也没了,拔出头上的银簪对着女人的脸就要残忍的刺下。 “陛下,快点快点!”小雨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苏梦蝶这才猛然惊醒,看着连翘肿得不成样的脸,快速一把推倒,后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等待着余若霖的来临,虽然知道可能会激怒余若霖,此刻该耍点心计,在自己大腿上割上一剑,可是她不屑这么做,大不了就离开,去找傅云澈。 把孩子给他,自己走,反正再也不想这么窝囊的活着了,她不是韩信,忍受不了胯下之辱,更不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些宫女,再看欺负她,阴谋阳谋,都会将她们挫骨扬灰。 连翘跟得了羊癫疯一样,瘫在地上直抽搐,双手哆哆嗦嗦的捂住胖乎乎的脸,蚀骨之痛也是她所没承受过的,见余若霖前来,立刻诉苦:“呜呜呜呜一下……?”嗯?陛下都叫不出来了,一定肿得不像话,苏梦蝶,这次你死定了。 954.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余若霖一进屋就看到了满地尸体的一幕,并未有太大的反应,而是微微皱眉,见地上的连翘被打得与猪头无疑,立刻弯腰搀扶起。 小雨张口看向两个同伴:“小云小霞,你们……”她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这么多人,全死了,看来完全没必要去找陛下嘛。 小云和小霞冲小雨微微摇头,表示不要多话。 小雨立刻闭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苏梦蝶始终背对着余若霖,脸上毫无悔意,她悔什么?余若霖自己说的,一报还一报,先是她救他,也把他的伤口照顾好了,现在他救她,帮她把孩子生出来,如果他讲信用,就该平安送她离开,无需摇尾乞怜。 能忍受这几个宫女十多天,已经是极限了,当然,也不觉得委屈,每个妈妈为了孩子,都可以受尽一切凌辱,而现在,不想再忍了,因为会害死乐儿。 连翘努力用清晰的语气抱着男人控诉:“陛下,臣妾只是想来看看她,既然陛下喜欢她,臣妾身为后宫之主,理应好好照料,本想接她去雨露宫好生安顿,而她却为了仙云镇的事非要杀死臣妾,您看,她杀了这么多人!” 小雨等人拧眉,这王后,怎么骗人呢?明明就是她要打进去好不好?立刻起身要指控时,又见苏梦蝶投来一个不要多事的眼神,只好闭嘴,可恶的连翘,睁着眼说瞎话,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种人? 要不是她们三个姐妹有两下子,如今早就死了。 苏梦蝶并不是好心,连翘是余若霖的老婆,自己是他的仇人,他当然会选择相信连翘,那么他会赶走自己,这三个宫女可恶归可恶,但刚才要不是她们,自己和乐儿也死了,恩怨分明嘛,她们要这个时候和连翘唱反调,自己是走了,可她们依旧会被连翘诛灭九族。 她也不需要她们多嘴。 “你不解释吗?”余若霖看着那强硬的背脊,这个女人,真是猖狂,在他宝月的后宫里,也敢杀人,她知不知道她如今的处境?不过这也确实像她的性格。 苏梦蝶鄙夷的哧哼:“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男人拧眉,还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不耐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某女狐疑的转身,连翘不都解释过了吗?他干嘛还一副非要她回答的模样?还是说有一线转机?不需要把孩子送到傅云澈身边了?想了想,立刻双膝跪地,冷冷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便我再傻,也知道现在时机未到!”她现在是余若霖带回来的,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杀连翘? 连翘焦急的摇头:“陛下,别听她的,臣妾没有要冒犯她的意思!” 余若霖见苏梦蝶跪下,这才舒缓了眉头,过去单手将人搀扶起,后嫌恶的看向连翘:“她从未对寡人说一次慌,而你,屡次忤逆寡人,你说寡人该相信谁?” “陛下您……”连翘无力的摇头,眼底闪过失望,怎么会这样?她苏梦蝶就这么值得他信任吗? 955.她在救她们 苏梦蝶的戾气也随着余若霖的话而化解,偏头看了一眼,想不到余若霖会选择相信自己而非他的老婆,心里很是感激。 余若霖不耐烦的打断:“来人啊,将王后带回凤鸾宫,没有寡人的旨意,不可再踏出半步,违令者,斩!”末了又对上连翘那惊慌的视线:“也包括王后你,还有不到三个月,你若无法得到北遥王的赞可,寡人定要你好看!”这才大甩衣袖,寒着一张脸离去。 余若霖这是要囚禁她呢,连翘瘫坐下,以前不是很好吗?他那么宠爱她,自从这个苏梦蝶出现后,一切都变了,仿佛再也没了夫妻情分一样,余若霖,你怎么可以当着苏梦蝶的面这样对我?丁点颜面不给留? 抬头怒视向那一脸得意的女人,捏拳道:“苏梦蝶,本宫告诉你,总有一天,会让你百倍偿还的!” “哈哈!”苏梦蝶双手叉腰好笑的蹲下身子,沉下脸也一字一顿道:“你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的,连翘,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究竟谁会落到谁手里,咱就拭目以待!” 真是可笑,这个连翘,她没多聪明,没多少谋略,更没什么能耐,除了一个漂亮的躯壳和王后的头衔外,她什么都没有,可是人家命好,命大,跟慕白一样,就算没武功,杀手也无法近身,前世做的好事太多了吧? 做梦都没想到会这般憎恨一个看都不屑看一眼的人,以前她从不把连翘当回事,因为她总觉得要杀这个女人跟玩儿一样,这一刻才知道,人就在眼前,却杀不得,这命,不是一般的硬,没关系,量她命再好,她也会手刃她的。 这么一个白痴,是如何做到让无数人得而诛之的?多少人想啃掉她的骨头却无能为力? 她不知道余若霖为什么不杀连翘,只知道他不会杀连翘,或许真的只是为了讨好北遥王那老头子吧,真是个可悲的人,她要没了这张皮,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其实她不想杀连翘,一点也不想,死只有一瞬间,只有让她生不如死一辈子,才能化解心中的仇恨,看吧,如果那闲云大师无法送她回现代,她这辈子就一心一意的让这个女人永世不得翻身的活在极致痛苦中。 连翘最是憎恨苏梦蝶脸上那邪佞的笑容,伸手刚要去抓破那张脸时,对方却哼笑一声进屋了,伸着手嘶吼道:“苏梦蝶,咱就拭目以待,本宫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苏梦……”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水后,昏厥在地。 真真是气血攻心啊,苏梦蝶,你这个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气死她了。 连翘被搀扶走后,院子里回复了宁静,尸体也被太监们抬了出去,小雨和小霞还有小云三人对看一眼,小霞垂头:“刚才她不让我们说话,是在救我们!” “嗯!”小雨点头。 小霞又道:“我们那样对她,她还想着救我们!” “嗯!”小雨再次点头。 小霞狠瞪了小雨一眼:“你就知道嗯?” 小雨嘟嘴:“嗯!” 956.集 体认错 苏梦蝶回屋后,没有歇息,继续清扫屋子,这种劳动对她来说倒不是屈辱,只要别太过分,危害到她和孩子的性命,都不介意,但是那些宫女胆敢再辱骂她,就不会再忍了,余若霖会把自己在冷宫的事封锁,那就继续过以前的日子。 外面打得热火朝天,而臭小子却睡得香甜,真希望睡在那里的是自己,看着儿子流着口水的模样再次笑了,这个世界上,丈夫可能会背叛她,但是儿子绝对不会,刚要过去把那口水擦点时,就见那三个宫女一同进屋,后‘噗通’一声跪地。 冷声问:“你们干什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 小雨嘟着嘴歉疚的抬眸:“我们……我们以前不该那样骂你,也希望你明白,毕竟你身份特殊,以前我堂哥……就是死在大坝里的!”后垂头。 苏梦蝶想起粟阳城之战,她一句话,让大水淹没了十多万人,收起冷冽:“所以呢?” “但是我不恨你,因为战争内没有恨,只有谁更强,只是你杀了我们很多人,害怕你是潜伏在宝月,伺机和傅云澈要里应外合,所以才不断的羞辱你,希望你自己可以离开,我们宝月不能因此输得一塌糊涂,你们爱自己的国家,我们也爱我们的国家,但是请你相信我们,我们绝对没有要把你交给王后的意思,虽然是为了保住全家老小的命,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做过!”小雨偷偷抬眼看了一瞬,见女人不再冷眼相待,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你们也不能打我的孩子,他才……” 小云抽出匕首,盯着地面皱眉道:“人是我打的!”说完就咬牙狠狠将匕首刺进了大腿中,闷哼着将刀子拔出,按住喷血的伤口。 苏梦蝶吞吞口水,偏开脸瞅向宝宝:“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在宝月有自己的苦衷,傅云澈根本就不知道我还活着,就谈不上什么里应外合!” “苏姑娘,我们知道错了,以后我们会好好伺候您的,可是……您毕竟是南越的王后,所以我们不能说什么誓死追随的话,只会尽自己的本分,只要陛下一句话,我们就不会再管你!”小云长叹,苏梦蝶不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她既然已经不怕被连翘知道,方才就该让陛下换掉她们。 被大伙欺压那么久还不介意,这种人不是老好人,而是心胸旷阔,加上她的武功套路实在让人瞻仰,无法破解,也就英雄惜英雄了。 苏梦蝶看那血真流了一地,这才放下所有戒备,点点头:“你……快去包扎吧,我也不会为难你们,只希望可以为我多准备一些能充足奶水的食物,别的也不用你们来做!”虽然都是虔诚认错,但毕竟被羞辱了那么久,无法一下子全部接受。 拿起扫把继续打扫。 小雨立刻笑嘻嘻的起身过去抢过扫帚:“您千金之躯,哪能做这些?您就好好抱孩子吧,粗活累活都交给我们,要说到吃,我可能吃了,咱宝月哪里有吃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待会就去给您带点您绝对没吃过的美食回来!” 957.龙床有秘密 小云捂着伤口一瘸一拐的出屋,而小霞则尴尬的看向苏梦蝶:“苏姑娘莫要见怪,小雨她……她心直口快,不过她确实很会吃,很挑剔,她买的东西定让您合胃口!” “是啊是啊,苏姑娘,很多人都特别羡慕我,一顿能吃八个馒头,三盘菜,可就是不胖……呃!”小雨不好意思的耸肩,看来她说太多了,只好笑着去清扫屋子了。 苏梦蝶摇摇头,这群人怎么突然之间就转了性?不管了,只要她们不再说难听的话,不欺负孩子,她都可以不计前嫌,这个叫小云的女孩倒是个有血性的人,人家都扎下一刀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啊!饿的炎,饿的炎!” 一道惊声尖叫惊得打瞌睡的宫女们立刻爬起,看看天色,已是深夜,怎么这个时候醒了? 都围堵在床边,看着脸肿得像包子的连翘,都不由抿唇忍笑,她也会有今天?谁不知道连翘最在乎的就是那张脸了? 第一美人瞬间成不堪入目呢。 连翘摸着明显变得更大的脸焦急的下床,冲到铜镜前一看,彻底傻了。 只见曾经沉鱼落雁的小脸肿大不堪,且本就青紫了大片,加上乌黑的药膏,越加无法入眼,不相信的凑近一点,还是那张脸,不对,这不是她的脸,不是,她连翘怎么会这么丑?不但如此,还口齿不清,两滴泪顺着瞪大的瞳孔滴落。 宫女们即使知道危险即将到来,看着连翘此刻的惊骇模样,还是忍不住耸动肩膀。 连翘眼珠乱转,怎么这么丑?虽然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可她接受不了一天变得丑陋,一天都接受不了,想起苏梦蝶举起簪子要划破她脸颊的一刻,伸手紧紧揪住胸口的亵衣,心脏狂跳,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的脸就会彻底毁容。 上苍保佑,说起来也是陛下救了她,陛下还是爱她的,可是她都伤成这样了,陛下也没来探望,一定是因为她此刻太丑了,她不能变丑,她是第一美人,再次看看镜子里奇丑无比的畸形脸庞,伸手抱住头仰头继续尖叫。 “啊啊啊!”苏梦蝶,你这贱人,给我等着。 可恶,等北遥王大寿过后,她会得到余若霖的赞美,将功补过,陛下会继续爱她的,现在能做的就是讨好余若霖,练舞,对,专心编排舞蹈,那个时候,就是苏梦蝶的死期。 苏梦蝶也接到圣旨,搬入雨露宫,以某位宫妃的身份入住,必须头戴面纱,苏梦蝶也不介意,住哪里都一样,至于她冒充的那位不得宠妃子,恐怕已经被余若霖杀了,这个男人,残忍归残忍,倒是对她还不错。 说他滥杀无辜,该恨,可人家又是一心为她,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人。 以前不相信,世间有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负尽天下,现在她信了,余若霖要爱上了一个女人,他真可以为了这个女人与天下为敌,只可惜这个人的心是石头做的,他不会爱上任何人,不管怎么说也该来道谢的,可到了他的盘龙殿,人却不在。 “元妃娘娘,陛下特意嘱咐过的,您若来了,就在此等候他,只不过奴婢得嘱咐一句,莫要到处翻看,特别是……是龙床,不可靠近!”小宫女看看那龙床,欠欠身,转身走出,其实她也不知道那龙床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只是陛下不让任何人靠近罢了。 958.床下的秘密 苏梦蝶也没打算要乱翻别人的东西,只是安静的坐在桌前静静等待,这人啊,就是有一种叛逆的心理,越不让做的事,就越想去做,人虽规规矩矩的坐着,可那眼角余光却不断向那龙床飘去,刚才那宫女警告时,特别认真。 仿佛谁敢靠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样,难道里面藏了个大美人?亦或者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余若霖也有让人害怕目睹到的秘密?完了完了,那家伙再不回来,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了,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那龙床的整体结构她都能详细描绘出,是一张红木打底的金色大床,余若霖每夜安眠之处。 金色的幔帐由金蚕丝编制,比傅云澈的龙床还要奢华绚丽,这么美得床,睡着一定很舒服,究竟有什么是不能看的?不行不行,苏梦蝶,你如今处境很危险,不能再生事端,这该死的余若霖,究竟是有多忙?怎么还不回来? 三杯茶下肚,脑海里全是一个帝王的龙床,能藏着什么?宝图?那不可能,宝图应该藏在御书房,看样子这张床不是短时间不可靠近,而是一直都如此,难道他武功这么厉害,都是床的功劳? 武侠小说里都有写什么玉石床,寒冰床,可以增进人的内力,内力,是她来到古代后,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一旦她有了内力,像打陆羚那群人,根本无需别人辅助,一定是这样的,想着想着,人已经向龙床走去。 她要内力,不多,五层就行了,余若霖都为她做了这么多,不介意把宝贝拿出来分享分享吧?小手摸向床沿,秀眉皱起,也没什么不一样吧? 将被子翻开,并没发现奇特的东西存在,眸光扫向床下,得意的勾唇,一定是在下面。 怎么感觉像做贼一样?不对不对,她只是想证实一下而已,又不会偷走,确定有宝贝后,再去向余若霖争取享用,如此一想才心安理得的跪趴下,拿着油灯看向里侧,里面的地皮不染纤尘,下人不能靠近,谁负责打扫? 眸光随意向上一瞟,小嘴缓缓张开,眼珠子也随着看到的东西而越加胀大,忘记了呼吸,因为她看到了……看到了……一具尸体,一具干尸。 伸手大力按住要尖叫的小嘴,我妈的呀……这……这太可怕了,杀人她现在确实不怕,而眼前这一幕,她想,世界上没有人不畏惧。 干尸还是被反钉在木床上的,面朝地下,四肢张开,成大字型,这才叫真正的永世不得翻身吧?更可怕的是,那人穿着已经破旧的龙袍,被包着的头发上是龙冠,干尸的肉呈深红色,贴服着骸骨。 瞪大的眸子仅仅只看得到干枯了的眼珠,估计是经过高温烘烤过的,永不腐烂。 那龙袍的图腾和余若霖穿的一模一样,那这个干尸是……是余若霖的父亲?余若霖弑父夺位是真的,都是真的,不但如此,还将他爹用木钉给反钉在了他夜夜安寝的床底,每夜背靠背的入眠,这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比她看过的任何鬼片都可怕,手脚不听使唤,她想逃开,可却失去了力量一样,干尸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样对待一具干尸,可怕的是余若霖如此变态。 “你在干什么??” “啊!” 突来的怒吼令苏梦蝶扔掉油灯,捂住耳朵尖叫。 959.是爹又如何? 余若霖似乎也没想到对方会趴在床前,整个人都呆了,很显然,他知道里面的秘密,那慢慢微眯的凤眼更证明,这确实是他所谓,斜睨向外:“没有寡人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后‘砰’的一声将木门紧闭。 见女人跟见了鬼一样缩在床头,卷缩着身子,抱着膝盖摇头,花容失色,小脸煞白,显然是被吓到了,那失魂的样子让余若霖却笑了:“现在才知道害怕?” 苏梦蝶虽然是个不要命的主,可不要命的怕什么?就怕那种真的毫无感情的人,怯生生的望着余若霖:“你……你想杀人灭口?”怎么办?她打不过他?怎么办?她死定了,死定了。 她真没见过这么变态的人,闻所未闻,听过最可怕的事就是说一个男人的妻子死了,他就把她妻子弄成干尸,然后夜夜抱在怀里入眠,这不是很恐怖,因为里面有爱的存在,而余若霖和他爹,不是爱,是恨,还有狠。 她就说吧,这个余若霖是个极其阴暗的人,他的心是纯黑色的,任何亮光都照不进去的,只是没想到阴暗到了这个地步。 余若霖走到女人身边,见女人想起身反抗,却因为某些事吓得全身酥软,自嘲一笑,跟做坐下,风华绝代的脸对向正前方的龙椅:“是不是觉得寡人很可怕?” “有……有点!”苏梦蝶不知该看向何处,何止是有点?这尼玛比彗星撞地球还要恐怖百倍吧?他是如何在这张床上睡的?每夜背对着自己死去的老子,真的能睡着吗?余若霖,你真的是人类吗? 你为何没有人类该有的恐惧感?即便是个人类,也是个不正常的人类。 男人却不以为意的翻身上床,双手枕在脑后,而睡的位置,恰好和下面那位正正比。 苏梦蝶更加害怕了,没尿裤子,是她毅力够坚强,碰到这种内心阴毒的人,她无法冷静,那么杀弟也是事实?突然觉得傅云澈比余若霖不知道正常多少倍,最起码傅云澈没想过杀死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一个人的内心,到底可以阴暗成什么样? 余若霖为何这么做?他的心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是什么导致他变成这样的?她不觉得一个人生下来就会如此,每个人,不管他将来再可恶,出生时都是一张白纸,很纯洁,思想是随着周围的环境而改变,究竟多大的仇恨,让他做出这天理难容的事? 见男人只是在笑,看不出他为了什么而笑,更看不出是嘲笑还是冷笑,给人的感觉就是在微笑,被人发现这种事,他还笑得出来?他既然没杀她,还一直照顾她,多多少少也该慰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该死,该千刀万剐,该五马分尸,该死无葬身之地!”余若霖笑容依旧,好似讨论的不是干尸的问题,而是谈笑风生。 “可他毕竟是你爹!”苏梦蝶恢复了力气,起身控诉男人的残忍。 男人却依旧充耳不闻:“爹?是啊,他是我爹,亲生父亲,那又如何?”挑眉玩味的看向女人。 960.余若霖的回忆 那又如何?苏梦蝶按住形同擂鼓的心,他居然说得如此轻松,摇着头倒退两步,她常说,他从未真心的笑过,这种人,确实不懂什么叫快乐:“你这种行为可以用猪狗不如来形容,或许你爹对你很不好,但既然杀了他,也该让他入土为安,不是吗?死者是值得人尊重的!” 男人敛去笑容,而是平淡无波的望着床帐,似乎有太多的心事也压得他很疲累,想找个不会出卖的人来倾诉,蹙眉幽幽道:“他毁了我的人生,如果不是他,我又为何不懂喜怒哀乐?是他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多残酷,更让我明白,地位究竟有多重要!” 苏梦蝶只是站着不动,其实皇家的一些**,她不该知道,傅云澈那话,知道得越多,死得也就越快,可她很好奇一个人,究竟受过怎样的打击,居然让自己的父亲都永世不得翻身,他为何这般在意荣耀? “六岁吧?以前我也是个很快乐的人,每天活在母亲和父亲的溺爱中,我的母亲她很爱我,我喜欢她哄我吃饭时的样子,那时候的我,很顽皮,不喂不吃,还得不断诱哄才肯吃下一口,母亲她却不厌其烦,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最宽容,最温柔,我的弟弟小我两岁,他很可爱,每天都会拉着我的手叫哥哥!” “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可是我不介意,家里的每一个人我都很爱,直到有一天,我六岁生日时,一切都变了,天雨部落入侵,占领我宝月十六座城池,却不再继续攻打,要和我父亲和盟,一起商讨攻打天下,不想再劳民伤财,且还要做宝月的大王,等天下打下后,就平起平坐,我父亲自然不愿意,天雨大王害怕一起打下天下后,父王会食言,于是乎要他拿出诚意!” 苏梦蝶蹲下身子,叉开腿坐在地上当一个旁听者,苏允诺,妈妈会给你最好的童年,让你快快乐乐,做真正的乐儿,取这个乳名,就是希望他这一生都活在快乐之中。 余若霖扬唇自嘲的笑道:“知道他所谓的诚意是什么吗?他要我供他玩乐,像女人那样,还要我母亲,我父王心想,他还有个儿子,既然这样能换来天雨部落不再侵略,更可以为他所用,去攻城掠池,自然不会反对,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夜,我在幔帐里当众被人亵玩,而我娘,则在外面被天雨部落的无数个男人……”笑弯的眼角滑下了泪痕。 某女听傻了,这……这太吓人了。 “那一刻,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看着母亲被扒光衣服,在几千个外族人面前被人亵渎,而这个所谓的父亲为了所谓的江山,还和天雨的人们举杯共饮,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无动于衷,再也不是那个慈爱的父亲,我知道是什么害了我们母子,是能力,是我们没有能力,我恨我为什么才六岁?为什么毫无反抗的力量!” 怪不得他这么想站在最高峰去,因为他觉得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他该保护的人。 961.江山如此重要吗? “她死了,死在了十几个男人身下了,她到死的时候还担忧的看着我,用眼神告诉我,不要有恨,不要报仇,要好好的活下去,我活下来了,带着一身的耻辱,我活下来了,可是有一个被亵玩死的娘,和自身被男人玷污,开始饱受欺压!” “你父王不觉得亏欠了你吗?” “哈哈!”余若霖闻言坐起身,看向床下:“是啊,他应该觉得亏欠了我们母子的,可是他没有,将我废黜储君之位,放到后宫,下人们也变了嘴脸,她们觉得我不会有前途,这辈子都不会翻身,不高兴了就骂两句,打两下,干了活就会从房间里拿件东西走,没有东西可拿了就不干活了!” 苏梦蝶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她给他喂药后,他都会扔她一袋银子了。 “也不送饭了,任由我自生自灭,转眼间,两年过去了,父王要立我弟弟为太子,淑妃为王后,这一对母子取代了我和我娘,新王后不让她的儿子再来找我,离得越远越好,于是乎曾经那个一直拉着我手叫哥哥的人开始和一群同龄人欺辱我,可是我没趴倒过,我每天都在想,究竟要怎么杀了这群人!” “后来我认识了一些反对父王立新太子的臣子,他们知道我想报仇后,开始向我靠拢,给我很多钱,也买了很多东西放在宫里,给那些下人们拿,只有这样,她们才会好好的服侍我,但是我会等到某天杀了她们,我不觉得愧疚,因为她们的情,我用物质还过了!” 余若霖不再落泪,反而变得不可一世,一脸得意:“终于我杀了那对母子,后来也囚禁了这个父亲,我当上了宝月的大王,每天刻苦的习武,钻研兵法,外加每天去问候他一遍,直到玩累了,我就将他扔到了石窑内,活活烤死了他!” “那你为什么又要把他钉在这里?”不觉得害怕吗? “我要他永无翻身之力,要他死不瞑目,要他无葬身之处,要他亲眼看着寡人是如何荡平那天雨部落,更要让他看看,寡人无需这些外族人的辅助,也是敢去和整个天下为敌的,寡人可以收服整个天下!”声音加大,转变为阴狠,冷冽的瞪着床底。 苏梦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说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他爹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余若霖也依样画葫芦,变成了第二个前任大王,他这张白纸,已经彻底被他的父亲涂黑,要想他重新做人,除了失忆,别无他法。 别说余若霖了,就是自己,看着母亲被人活活折磨死,一辈子都会活在极致的痛苦中,可是余若霖,你是可以笑的,这些东西你是可以忘记的,还记得给乐儿接生时吗?当时你忘记了这些不堪的往事,你笑得很开心,但是也就那一瞬而已。 究竟谁能一直给与他像为乐儿接生时那种快乐? 那前任大王确实很可恶,说来说去,也只是为了一个天下,这个天下,究竟害了多少人?这个江山真的如此重要吗? 962.最痛是木然 “你走吧!” 余若霖再次平躺下,无所谓的摆手。 这么悲伤的故事,苏梦蝶却没有要哭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古代这些可悲的事过多,还是在现代她很少关注别人的**,总之来到古代后,听了太多太多不敢想象的事,先是傅云澈小时候和狗一直用同一个碗吃饭,后是飞烟。 好好一个姑娘,被连翘折磨成那样,再就是飞燕,八岁多啊,长得水灵灵的,却被硬搞成了弱智,还被人强暴,再是在战场上看了那么多死人,和仙云镇的无辜百姓惨死,这么多的凄惨之事放在心里,对于余若霖的,也就不大惊小怪了。 “你为什么要让我走?你觉得你这样的人不配有人认同吗?因为你用残忍的方式杀了你父亲?还是你小时候被男人那啥过?”六岁的孩子,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变态? 现代不会也有这些可怕的事吧?新闻也时常报道一些纪实,也很残忍,或许比余若霖更痛,爬到床沿边落座:“其实我并非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们那边,像你这种事,对于有些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人最痛苦的不是心里一直装着仇恨,而是木然,对什么事都木然!” “哼!”余若霖冷笑。 “是真的,我们那边有许多乞丐,小孩子,都不是真的活不下去要去乞讨,而都是一些正常人家的孩子,被拐走了,人贩子切断他们的双腿亦或者手,我听过这么一个新闻,新闻就是纪实,是事实,一个孩子,十六岁,他三岁以前是个富裕人家里的少爷,却被拐走了,被人贩子养着!” 余若霖见女人表情认真,于是乎再次坐起:“然后?” 苏梦蝶觉得劝一个人从善吧,就得拿出点诚意,不管余若霖会不会转变,反正她是个有良心的人,碰到这种事,即便是个陌生人,也该劝几句,更何况余若霖还是接乐儿出生的人,翻身颤巍巍的坐在床上,面对面的讲那个真实的故事。 “然后在他六岁时,人贩子砍断了他一条腿,挖了他一只眼,等伤好后,就把他放到街边,路人们见孩子这么可怜,都会施舍钱财,可大伙不知道,孩子每天都没吃饱过,要到的钱也都被人收走了,那孩子每天都在反抗,可从未逃出过魔掌!” “跑一次,抓回来就是一顿毒打,这样过了五年,他也十一岁了,他终于能跑掉了,但是却一次次被欺骗,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开始和一群痞子为伍,杀人放火!” “他虽然没有了一条腿,但是他敢做别人不敢做的,就是杀人,我们那边杀人是要偿命的,因此他当了老大,可是有一天,他的一只手臂也被人砍断了,可他还坚持着活着,等他的父母找到他后,他却再也不懂什么亲情了,他对着人们说,就是他的父母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费力去给他们安葬,觉得没必要浪费那个力气!” “他的父母又没伤害过他!”余若霖发言。 “是啊,没伤害过,可他没有恨也没有爱了,他一直说,他自杀过无数次,都觉得太痛,下不了手,最大的愿望就是不痛不痒的死掉,而现在他觉得活一天是一天,你心里还有痛,想到你母亲时你会哭,可他心里,什么都没有,而我们那边像他这种人,有好多好多,这种人,才叫真正的痛不欲生!” 963.重回北遥 余若霖并没被故事感染,眼底平静无波,坐在一具干尸的背上,也悠然自得,反而笑道:“此时若是配上一壶美酒,是不是更惬意?” 苏梦蝶头冒黑线,这么伤感的故事,他都不觉得难过吗?也对,如果这么好劝,世界上也就没人想自尽了,或许某些东西已经侵蚀进了他的内心,无法根除,跳下床,无所谓的摊手:“反正我要是你,报仇后就会选择释然,毕竟我的母亲她不会希望我活在永无止尽的痛苦之中!” “寡人何时痛苦了?”某余再次躺好,痛苦是什么?当一个人痛到极致后,也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 “随便你吧,余若霖,人活着,不尝尝酸甜苦辣,七情六欲,算白活一场,或者你觉得世间没有甜给你尝试,其实不是没有,而是你不去寻找罢了,不是别人不放过你,而是你自己不放过你自己,好了,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就当我又欠你一个情吧!” 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这种一直不肯放过自己的人,是很残忍的,他连自己都不放过,更何况是别人了,当一个的心里连自己都没有了,怎么可能装得下另一个人? 无爱无恨,如今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就是**,雄霸天下的**,一旦他没力气夺取天下时,剩下的就只有孤独,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的孤独。 “你确实欠寡人一个人情,会让你还的,去好好观赏观赏宝月风光,一个月后,出发北遥!” 男人还是一副似笑非笑,显然她所说的一切对他毫无效果,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大门,到了外面,寒风呼啸而过,快速抱住双肩,汗毛直立,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幕,着实毛骨悚然,余若霖并未警告她莫要说出去,说明他相信她。 这种事,会烂在肚子里的,她是一个不爱道人是非的人,比如傅云澈曾经不为人知的事,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倒不是怕惹来麻烦,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曝光人前,她是,傅云澈是,余若霖也是,知道了也全当不知道。 有些事,做错一次,再想被信任就难了,余若霖会找她倾吐,也是看重了她这一点,你放心吧,这些破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她可以肯定的是,余若霖一点也不爱连翘,而连翘,也不爱他,连翘从未真正去了解过这个人,这一趟宝月来得值了。 一个月?也就是说,一个月后,她要和傅云澈同处一个城市,还有神枫他们,不知不觉都大半年没见了呢。 真的都以为她死了吗? 一个月后,大地焕然一新,初夏的天气,不冷不热,暖风带着各色花香扑面而来,而马车外的田野里,麦子也由青色转变为枯黄,老远可见几个农民正抽着麦地内多余的杂草,苏梦蝶趴在窗边将沿途美景尽收眼底。 宝宝也四个多月了,正和母亲一起望着外面咧嘴嬉笑,已经开始冒头的小白牙很是可爱,耳边是阵阵布谷鸟喧嚣着春已归去。 这次,余若霖也与母子二人同坐一车,无人猜疑,只是这元妃娘娘失宠已久,竟因收养了个奶娃儿,便重获圣宠,倒是让人不解。 964.再见傅云澈 “喂!你都没点好奇心吗?” 余若霖抬头,若不是女人面对车外的眉梢微挑着,他都要怀疑出现了幻听,斜躺着边研究地势图边回:“为何事而好奇?” 苏梦蝶转回头:“我说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是未来的人,你都一副不温不火,好像信又不信的样子,你不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吗?”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好吧,老兄,什么时候我要像你这么沉得住气,我这辈子也就没白活了,世界上真有这种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人?这种用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千百年不见一回,他也能无动于衷,看来除了得到天下,真没什么事可令他兴致勃勃。 “也就是说你相信我的话了?” 余若霖点头:“寡人并不觉得当今世上有女子如此大本领!” “既然你相信我是未来人,那你不问问你的结局是如何的?”虽然历史上对这开元大陆毫无记载,可这些他应该不清楚吧? 男人这才放下图纸,瞬也不瞬的瞅着女人,后又闭口不言,垂头继续研究战略。 苏梦蝶扶额,神人非余若霖莫属,傅云澈不问她这个问题,那是他压根就不愿意相信她非本土人,神枫问过关于这片大陆的走向,真不知道余若霖心里究竟都在想什么,非人类,你认为他会吃惊时,他却置若罔闻,以为他会问问题时,他却沉默。 如果有人知道这片陆地的结局,她死都会问个透彻,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吧。 “苏梦蝶!” “在!” 男人头也不抬的发问:“你爱傅云澈吗?” 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这么个敏感的问题,现在分都分了,爱不爱很重要吗?分开这么久了,这一刻才发现,和傅云澈的感情与洛辰不同,亦或者现在的才算恋爱,因为她发现对傅云澈的感情没有随着时间而消失。 反而还时常梦到,或许是因为对方是孩儿他爹吧,可是她和他不可能了,从他杀了韩非开始,就不可能了,苦涩一笑:“爱,最起码现在是的。” “也就是说总有一天会不爱?那有没有兴趣一直陪着寡人,当寡人的元妃?”放下图纸,无比认真的对视。 苏梦蝶嗤笑:“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害怕我继续帮南越出谋划策?还是想让我帮你?”开玩笑,不管余若霖怎么待她,都不会****曾经在一起的兄弟姐妹们,做人不可以这样,否则不成墙头草了么? 余若霖抿紧薄唇,见马车停顿,起身走出,下车之际,斜睨向后:“只是不想某天兵戎相见而已!”不给人反应的机会,跳了下去。 某女蹙眉开始沉思,会有反目成仇的一天吗?余若霖,咱们现在也算不上朋友吧?应该不会有那一天吧?等找到了闲云大师,她说不定就回现代去了,如果回不去……就有可能,因为她一定要连翘悔不当初。 连续十多天的赶路,总算抵达了北遥国帝都城,在城门口就听到了外面百姓的沸腾声,仿佛要进城的人还需排队一样,排队?怎么可能?能和余若霖排队的除了另外一个国家的代表…… 惊呼一声,掀开帘子一看,果然,宝月居然和南越都僵持在城门外,争执着谁该让路,而一个熟悉的背影更是让她呼吸一滞。 965.为何喜欢? 傅云澈乃南越和夏兰还有雪桑国之代表,而余若霖则是宝月还有大曜与洪末的代表,二人都骑着汗血宝马,昂首矗立城门口。 而公羊余庆则和宝月大元帅刘振岳争执:“你们宝月越来越没规矩了,没看是我们先到的吗?还是说尔等宝月根本不将北遥王放在眼里?要在这里惹是生非?” “哈哈!”刘振岳鄙夷的看去:“要说先来后到的话,公羊将军,我宝月数月前可就驻扎在北遥了!” “可今天,是我们先到,自然由我们先进城,于情于理!”公羊余庆高傲的抬高下巴,虽然争谁先进城很幼稚,可要关乎着名族威望,也必须坚持到底,得让北遥的百姓们看看,究竟跟着谁,最有尊严。 几万百姓围堵在城外和城内,开始交头接耳,更是开始下起了赌注,究竟最先进去的是哪一方,但基本赌的都是南越,谁叫南越胜仗连连? 傅云澈面色淡漠,对于周遭的吵杂很是不耐,可他又不得不认真对待,若是百姓们赌他输,兴许可以不为之计较,这个时候让大伙输得血本无归,还说什么笼络民心?仿佛总感觉有一双极其灼热的视线正盯着他的背脊,微微偏头。 苏梦蝶快速放下帘子,刚才她看到了什么?还是那么伟岸的背影,可是在对方转头的一刹那,她好像看到了胡子,满嘴的胡渣,傅云澈,你怎么看起来如此不修边幅了?以前不是很注意形象吗?难道是她看错了? 再次悄悄拉开帘子,奈何只看得到一个背影,黑色的锦衣华服上盘旋着五爪金龙,长发及腰,他不像神枫那样,总喜欢拿着折扇耍帅,更不喜欢太多的装饰品,一个不爱卖弄,不爱嬉皮笑脸的人,因此也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 不爱笑,就不笑,不会像余若霖那样总是笑得让人头皮发麻,习惯用冷漠来掩饰自己,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会讨女孩子欢心的人,对于美人,他也是一扫而过,这一款,是老爸最讨厌的。 老爸喜欢的是神枫那样不拘小节的,傅云澈表现得太有条不紊了,坐姿,站姿,走姿,举手投足,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非常讲究,还有轻微的洁癖,放在现代,肯定就一个白道帝王,带着金丝边眼镜,蓄着三七分短发,黑色笔挺西装,一股子上流社会的气质。 而老爸就不一样了,老爸最讨厌这种人,他说这些都是斯文败类,是道貌岸然的君子,要让他在神枫和傅云澈之间选一个,毋庸置疑,打也打得她非嫁给神枫不可,只可惜这个斯文败类,就是乐儿的爹。 其实她以前也比较喜欢神枫那一款的男人,没那么多规矩,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坐的时候不必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因为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有人说,两个性格极端的人走到了一起,说明是一种互补。 而她以前和傅云澈在一起,算互补吧。 966.你爹是混蛋 喜欢他,也许就是这不苟言笑和冷冰冰的性子,因为这些是她永远学不来的,自己不会的,别人若会,就会自然而然的欣赏,喜欢逗他,他越是把她当孩子看,她就越是喜欢唱反调,每次气得要炸开时,他也不会真拿她怎么样。 她是一个有啥说啥的人,想法天马行空,大大咧咧,就该找一个心思缜密的管着她。 当然,要和这种人在一起一辈子,也是一种折磨,他什么都喜欢藏在心里,比如在南越王宫那一次,她当时哭得死去活来的去跟他道别,也让她明白他不阻止是会把她给神枫,结果呢?如果他早点告诉她,不就省了一堆眼泪了吗? 可是他不会说,不知道是他不屑和她说,还是天生如此,她要是忍者神龟,他就是忍者的祖宗,也不怕憋死,而且做错事也不道歉,这就算了,还不多做解释,就一副自己猜去吧的态度,她要能猜透另一个人的心思,她就不叫苏梦蝶了。 直接拿着十挂九准的招牌改名苏半仙。 她怎么就会喜欢上这种人?真是个奇葩,还生了个小崽子,越想越不想多看一眼,放下帘子架起儿子警告道:“你要敢跟你爹一样,我抽也抽死你,知道吗?” “咯咯!”宝宝立刻嬉笑,小手儿抓住母亲的头发往嘴里塞。 “啪!” 大手无情的拍向肉乎乎的小手,宝宝吃痛,立刻撅起嘴,眼看就要哭了,苏梦蝶赶紧诱哄:“不哭不哭,都说多少次了?不许吃头发,不许啃手指,一点也不听话,我看你长大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尼玛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结合。 她小时候可顽皮得很,次次都把老爸给气得直跳脚,但是她会道歉,说下次再也不敢了,但是苏允诺还继承了傅云澈的不良嗜好,干了坏事指不定就一直喊‘我没有错,我永远都不会认错,我是对的!’ 这不找打吗?佛祖保佑,千万不要这样,更不能像他爹一样自闭,佛祖保佑! “羊!”宝宝看不出母亲的担忧,而是亲昵的撒娇,那黑眼仁与他父亲不相上下,反而更胜一筹,双眼皮儿完全继承了母亲,小嘴儿红嘟嘟的,让人看了就想啃上一口,肤如白雪,胖墩墩的脸颊吹弹可破,漂亮得让人爱不释手。 苏梦蝶第一次听孩子这么叫时,开心得忘乎所以,听多了,开始不满足了:“是娘,不是羊,不知道还以为你娘头上长角呢,都五个月了,还这样,你等着,满岁了还这样,就剪了你的舌头,让你羊羊羊!” “羊……羊……羊!”宝宝欢快的学。 “娘!” “羊!” “是娘!” “羊!” 苏梦蝶彻底被打败了,羊就羊吧,总比不会说话强:“突然发现,还没教过你叫爹呢,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有爹,你爹是个混蛋,是个变态,闷骚葫芦……” “阿嚏!” “陛下,快些把这个披上!”小庚子见傅云澈无缘无故打喷嚏,以为是感染了风寒,立刻把一件狐皮大衣送上。 傅云澈没有去接,而是略微的四处张望,好似在寻找着什么,可最终都以无果而告终。 他居然会觉得那女人就在身边,抬手揉向眉心。 967.尴尬局面 连翘那个气啊,狠瞪着后方的那辆马车,瞧瞧那万俟神枫,为了那女人都堕落成什么样了?一手搂着一个,甚至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手伸进了女人的衣襟肆意玩弄,那傅云澈与曾经见时,完全南辕北辙,没一个正常人。 而自己的丈夫,更是逆天而行,将元妃杀死,让苏梦蝶取代,帮人养孽种还乐此不疲,这个苏梦蝶,究竟哪来的魅力?长得连她的一根手指都不如,那七凤楼的姑娘个个都比她漂亮,如今还是个孩子的娘,依旧这么多男人喜欢。 要不要去告诉傅云澈呢?那样余若霖会杀了她的,算了,苏梦蝶在身边也好,等拉回余若霖的心后,再铲除她。 且这一次她不但要讨好北遥王,还要让这些男人个个都为她神魂颠倒,一舞倾天下,天下男子为之倾慕,摸摸脸颊,好在已经复原,苏梦蝶,你所有的东西,最后都会属于本宫,就连爱你的那些男人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这次她的任务重大,不知道傅云澈想了什么法子来和自己攀比,但一定会打下他,让他们看看,她连翘也是可以轻而易举为国家出力的。 “哈哈哈哈陛下,您好坏哦!” 听着这娇嗲的声音,苏梦蝶奇怪的看向来源地,还真是从神枫的轿子里散发出的,透过薄纱,隐约可见里面淫秽不堪,两个女孩都衣不遮体,一个骑在男人的大腿上,一个正和男人深吻,好不快哉,万俟神枫,你随性得有点过头了。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风流成性,见男人一把撤掉女人的亵裤,后解开自己的裤头,立刻放下帘子,要不怎么说傅云澈是领头羊呢?只有他才会一门心思的为国着想。 慕白那边,一直讨好着千雪,可千雪压根就不想理他,自从主子死后,她就一蹶不振了,不管男人怎么哄,都兴致缺缺,只能说曾经把未来的日子幻想得太美好,突然一无所有了,任谁都禁不起这个打击。 飞烟和驭鹰坐在马车里,也是相对无言,如果主子就好了,傅云澈从几个王国内挑选出了十二个极其美艳的女子,个个技艺超群,就不知道能不能压过连翘这支梨花,北遥王应该会选择这十二个女子吧? 再怎么说,连翘也只能远观,不可触摸,南越却是送给他,要是主子在,傅云澈也就不至于做这个恶人,十二个姑娘个个如花似玉,就这么送去给一个老头子糟蹋,哎! 终于,城门内传出阵阵叫喊声,北遥王出现了。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北遥王,苏梦蝶见过一面,莫乐五十多岁,发髻半白,威风凛凛的享受着百姓们的叩拜,而他后面的凤鸾中,还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七十来岁,眸光冷冽,手持佛珠,可见极其信佛,究竟北遥王会让谁进去呢? 傅云澈等人同时下马,换上笑脸迎向来人,令人最是尴尬的是,北遥王居然只是冲傅云澈寒暄了一句,就热情的走向余若霖。 968.父子第一次见面 苏梦蝶攥紧帘子,望着傅云澈窘迫的站立在那,心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这北遥王,会不会太目中无人了?就为了想一睹连翘的风采,这般低看他人?傅云澈此刻一定很窘迫吧? 的确,南越的人都愁眉不展,公羊余庆冷冷盯着北遥王和余若霖交握在一起的手,哼,他该不会以为跟了余若霖,就可稳坐江山吧? 傅云澈保持着微笑,虽然已知结局,但并没恼羞成怒,反而选择了冷静的对待,双手背在身后以玩味的眼神瞅着余若霖。 北遥王拉着余若霖的手就不放,至于心思嘛,恐怕早就飞到了后面某辆马车内了,那里可坐着一位天下男人为之疯狂的绝色佳丽呢,眼角余光不断的扫视过去。 苏梦蝶冷笑,要让他看到轻歌,还不得跪地上膜拜?说起轻歌,她如今在哪里?离开了仙云谷后,她会去哪里?还是她……依旧在仙云谷等她?不管如何,走之前都应该去探望探望,搅了一池春水又拍拍屁股走人,那她和负心汉有什么区别? 得告诉她,她其实是个女人,她和她,是不可能的,不高兴的话,随便她打几下,骂几句,绝不还手。 余若霖也是卯足了劲的讨好:“老哥也一如当年,还是这么硬朗,不过此处风大,是不是该到老哥的宫里继续畅谈?”指向城内。 “是是是,看哥哥这记性,走走走!”北遥王心想,余若霖受冻无所谓,要是冻到了那位绝世佳人,还算什么最多情的大王? 如此这般,北遥王拉着余若霖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城内走去,甚至还将人安置在自己的龙辇上,平起平坐,这一幕,无疑是扇了南越一耳光,傅云澈任由人们旁若无人的越过,笑望着宝月大军移动,面上是没什么端倪,而背在身后的大手却不动声色的捏紧。 傅雪衣和公羊余庆如今都娶了苏家之后,算真正的哥儿俩了,同仇敌忾的攥紧武器,这北遥王,太过分了,南越千里迢迢前来给他贺寿,结果看都不看一眼,算什么待客之道?既然他都选择了和宝月合作,又为何要多此一举给南越送请帖? “陛下,这北遥王根本就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欧阳战云拧眉眯视着从眼前行过的宝月人。 苏国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会这样?早知如此,南越自动让路就好了,僵持了一个上午,等到的就是北遥王不屑一顾。 最沉不住气的莫过于公羊余庆:“真不明白咱们干嘛要来受这个气,直接打进来不就好了?”南越至今又不是没有这个实力,非要拉拢,就这样子,能拉拢吗? “闭嘴!”傅云澈低声呵斥,后无所谓的抬头,惊鸿一瞥,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苏梦蝶靠着马车正想着南越的人会不会转头离开,单手抱着孩子,宝宝的小脸恰好对着车窗,扭扭头颅,将布帘拱开,小脑袋彻底暴露人前,见一个怪蜀黍正瞪大眼看着他,也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对看,在比谁的眼睛更大一样。 969.进还是不进? 傅云澈的目光随着马车移动,或许因为孩子还小的缘故,看不出和他有几分相似,只是一种感觉,逼迫着他无法忽略,最不可思议的是孩子带的帽子,一块碎花布巾包裹着整颗头颅,在脑后打结,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配戴方式,就像苏梦蝶当初给苏灵儿做的那个什么鸭舌帽一样,都与众不同。 宝宝眨巴眨巴大眼,不一会就看向别处了。 苏梦蝶并未发现这一出,本来还想借机看看千雪她们,这么久不见,说不想是假的,还有梦璃,灵儿她们,傅云澈,你会带她们立刻离开吗? 刚才她没看到千雪她们,只看到了李固这批男人,都还是老样子,果然,世界上不会因为少了谁而有所改变,生活依旧。 傅云澈透过孩子,看向里面一颗属于女子的头颅,虽然只看得到后脑,但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趋势着他向前移动了一步,后又觉得不可能,他方才真有一股冲动,进马车看看是不是苏梦蝶,怎么会有这种冲动? 她已经死了,只是他的孩子还在的话,差不多就和那孩子一样大吧?加上那个熟悉的后脑,虽然不是苏梦蝶平日里喜欢的发髻,可那种感觉真的好强烈,苏梦蝶,你还活着吗?如果你还活着,你可有想起过你的丈夫? 你不会活着的,你不会,否则你于心何忍?要你喜欢的人每天面对着一座坟墓,不是说夫妻是相互尊重的吗?一定是他想太多了,一定是。 “陛下,您怎么了?”小庚子见男人一直瞪着宝月一辆马车出神,立刻担忧的询问。 “莫不是傅兄如今也贪恋上美色了?不过也是,那连翘风华绝代,哪个男人不心动?” 这时,万俟神枫钻出马车,边整理衣袍边上前嘲讽,人还是一样的人,姿态洒脱,风度翩翩,一袭白衣,手持玉骨扇,照旧逮住机会就不忘挖苦一番,只是那颗心,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傅云澈闻言哧哼着瞅向刚刚风流快活结束的死敌,反讽道:“还是想想如今该如何扭转乾坤吧!” “是啊,你们看那些老百姓,好像对咱们很失望,问题是咱们也太冤枉了,有告诉过他们咱们一定会先进城吗?输了钱骂我们做什么?”公羊余庆双手叉腰发牢骚。 “啊啊啊输光了,我的全部家当输光了!” “南越怎么这么没用?” “能怎么办?谁叫傅云澈没宝月王会讨人欢心呢?” “喂,南越的,亏我们如此信任你们,现在老子的一座宅子都赔进去了,你们还杵这里做什么?没本事,就滚回去吧!” 面对老百姓的呵斥,南越这厢是哑巴吃黄连,万俟神枫却打开折扇半点不在乎的笑笑:“他们输了钱,虽然对咱们会有怨恨,不过最痛恨的莫过于北遥王和余若霖了,无需担心,现在是进还是不进?” “说得没错,北遥王明知道百姓们下注在南越身上,却全然不顾他们的感受,他日也好收服!”李固作揖,打一个不得民心的国王,最是容易。 970.听到她的声音 “都这样了,还进去做什么?热脸贴冷屁股?”公羊余庆没好脸色的转开头。 慕白也道:“对方没诚意,何必去自讨没趣?” 就在大伙都一致认同要撤走时,傅云澈却看着那辆渐渐消失的马车不容拒绝道:“都到了这里,如果走了,不成全了敌人?万事不到最后关头,都不可放弃!”说完翻身上马,带着浩荡人群进城。 “南越王,吾王已经安排好贵国的住处,请随奴才来!”一太监见傅云澈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赶紧招呼。 人家有自信陛下会和他合作,那么说不定真有一丝机会,所以没下结论之前,谁都不要得罪。 “温姑娘,您看陛下对您多好啊,因为不放心您,不论走到哪里都带着您,快看外面,这北遥的帝都和咱们的国家都不一样呢,连穿的服饰都有着差异!”安橙儿指着外面的双层阁楼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她真是太幸运了,跟了溫芯雅以后,日子过得越来越美好。 后宫中如今也是温姑娘在掌势,所以大伙惧屋及乌,都把她安橙儿当神仙的供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陛下一直不封妃,当然,也没纳别的女子,温姑娘已经是后宫之主了,她相信陛下会和溫芯雅重修旧好的。 溫芯雅看向外面,也不由抿唇笑笑,是啊,异国风情,总是与众不同,不过她最喜欢的是沙漠,那种人们所形容的沙漠,恰好从北遥国一路下去,就是荒漠,土城,这里常年风沙,好在也依山傍水,那房子上都刻着奇怪的花纹。 很美丽的一个地方。 听着前方马车里的欢叫,梦璃和阿丽都气得直咬牙,傅云澈待溫芯雅确实很好,也只是很好而已,可没听说有同房过,如今倒是都不怎么痛恨溫芯雅了,最可恶的是那个安橙儿,每天就知道如何飞上枝头,听闻还有心去勾引傅云澈呢。 就会危言耸听,溫芯雅从未要取代娘娘的意思,这一点这几个月倒是看出来了,很是安分守己,傅云澈叫她住哪里就住哪里,从来不惹事生非,更没来找过她们的麻烦,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是在韬光隐晦还是心如止水,有待考量。 虽然安橙儿也没找过大伙麻烦,也不是个大角色,一个小瘪三,可就是气人,一听她那尖锐的声音就恨不得割了她的舌头,真不知道溫芯雅为什么挑这么个惹人厌的人当贴身侍女,因此也觉得有可能这个女人在韬光养晦。 娘娘那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是物以类聚,那么这个溫芯雅也太能隐忍了。 傅云澈已经彻底把后宫之事交由她管理了,就差一枚凤印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凤印也给人家了,慢慢的,也就没娘娘什么事了。 “南越王,东面是宝月的栖身处,而这西面,则是为贵国特意准备的,由于奴才不懂贵国的习俗,所以就请您自行安排,奴才告退!” “去吧!” 傅云澈望向东面行宫,那个孩子是谁?并未听说余若霖有子嗣,那会是谁? “我就出去买点东西,麻烦行个方便!” 已经转身准备进大殿的傅云澈再次站住脚,熟悉的声音令他蓦然回头,看到的却只有个背影,二话不说,快步追出。 971.他不是登徒浪子 苏梦蝶走着走着就感觉不对劲了,伸手摸摸面纱,应该不会被谁认出,但如今和南越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难免就碰撞上,不行,回头做一个大的斗笠纱帘,感觉一路跟随的人有穷追不舍的意思,怎么办? 她现在不想和他们见面,特别是听到傅云澈把溫芯雅也带来了后,更是不想,又不能一直待在宫中,她一直跟着余若霖的目的为的是趁机寻找闲云大师,就像现在,孩子有小雨她们给照顾,她能安心的出来行动。 只是没想到会有人跟踪她,她不是余若霖的二奶,哪能一直住他身边?如果每次出来都被人跟踪可如何是好? 走着走着就走到一片荒地中,她得想办法甩掉后面的人,究竟是谁?受不住好奇,转头看了一眼,我的妈呀,是傅云澈,这王八蛋干嘛来跟着她?该不会被认出来了吧?不可能,他不是以为她死了吗?连坟墓都修建了。 加快脚步,见前方有一座废弃的庙宇,闷头闯了进去,站在了佛像身后。 果然,后脚傅云澈就跑进了大殿,毫无章法的四处张望:“不要藏了,在下不会伤害你,就是想证实一下你是否是在下认识的一位朋友!”没有做出任何吓人的动作,只是负手而立在缺了头颅的佛像前,仰头望着上方。 苏梦蝶没有说话,伸手捂住嘴,为什么她还会忍不住想哭?再次和这人近距离相处,心就跟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炸一样,痛彻心扉,或许是曾经一直把当他做自己的另一半,当作自己的老公吧?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他。 认为他会像歌里唱的那样,会一生一世保护她,不让她难过,不让她伤心,寄予厚望,结果他让她大失所望,让她哭得肝肠寸断,不知道他看到她爬在韩非坟前歇斯底里嚎啕时,是否后悔过那么做? 当他把一个口口声声说要娶的女人一直带在身边时,可有想过她会嫉妒,会吃醋?会难过? 这大半年来,受了太多的委屈,不知道跟谁去诉说,一个人饱受煎熬的孕育孩子,面对敌人屠村也无力反击,一个人面对生产时的痛苦,一个人寄人篱下带着孩子不知该去哪里,如今她除了回现代,还能去哪里? 傅云澈,如果不认识你,我还是那个快快乐乐的苏梦蝶,在古代就算不回去,也活得有滋有味,而你,连男人最基本会做的都做不到,不但如此,你也做不到一生一世为一人,那么你还追来做什么? 找到了又如何?你不会解释,不会告诉我为什么要继续跟着你的理由,你能给的,只有猜忌,这种日子,要我如何跟你过得下去? 傅云澈的目光扫过一切可藏人的地方,最后定格在供桌上,尘埃上,有着一个鲜明的脚印,笑对着佛像:“姑娘莫要惊慌,在下并非登徒浪子,可否出来一见?” “公子,奴家容貌丑陋,不想示人,希望公子莫要再强人所难!” 972.有缘自会相见 傅云澈这下是听得一清二楚,没错,就是这个声音,苏梦蝶的声音,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已经死了,他亲眼看着她被大火焚烧,呆若木鸡的望着佛像,眼眶骤然转为血红,捏着折扇的手接近碎裂,刚要翻身过去时…… 苏梦蝶大惊,慌忙道:“公子难道不懂非礼勿视吗?请公子莫要吓奴家!”傅云澈,你究竟想怎样?我已经想好要离开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傅云澈意识到自己太鲁莽,立刻拱手:“在下在这厢给姑娘赔礼了,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只是为何姑娘的声音与在下过世的妻子如此相像?在下实在想一探究竟!” “呵呵,这个世界上别说声音相似的多了去了,就是容貌相似的也比比皆是,公子误会了,奴家确实已成婚,我夫乃宝月国王帝陛下,我乃元妃,看公子的装束,是南越的大王吧?我夫最是忌讳里外勾结之事,还请傅王看在妾身与您妻子声音相似的份上,莫要害了妾身!” 伸手揉揉脸颊,随意坐了下去,只要他是傅云澈,听到这话,就绝不会上前一步,他没有她那么大的好奇心,不会为了好奇而连命都不要,这也是她最佩服他的地方。 傅云澈不敢相信的屏住呼吸,那个孩子真的是余若霖的?如果隐瞒了事实,也不是不可能,尴尬的再次拱手:“原来是元妃娘娘,恕在下冒昧了,娘娘且放心,在下定不会陷你于水火之中,如此这般,在下便告辞了!” 落寞的转身,慢步向大门,元妃,竟然是元妃,刚要踏出门槛,又问:“不知在下能否与娘娘再相见?不要误会,在下确实是因为娘娘的声音,故此才冒昧请求!” 苏梦蝶站了出来,瞅着那个孤寂的背影,为什么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孤独?竟让她有种想冲过去抱住他的冲动,想告诉他,他不用这么寂寞,他有个儿子,叫乐儿,呵呵,苏梦蝶啊苏梦蝶,原来有的时候,你也会心软。 都开始想要不要把孩子留给他了,谁叫人家小时候那么悲惨,没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父母,没有美好的童年,受尽凌辱,又那么渴望有个孩子呢?本该拒绝的,却还是点头:“有缘定会再相见!” “在下相信与娘娘定有缘,在下能结识娘娘,就是缘,告辞!”这才换回严肃的表情大步而去。 他倒是自信,永远都这么自信,苏梦蝶长叹一声,跳下供桌,摸摸眼角,还真哭了,爱情这个东西,不管你如何看得开,如何洒脱,更不管你是钢筋铁骨还是柔情似水,它都可以让你陷入旋窝,再见这家伙,居然是这种感觉。 瞧那德行,跟大叔一样,又不是老头子,留那么多胡子多影响美观?一点也没曾经的气宇轩昂,是他的品味变了,还是当初看走眼了? 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傻子,这话说得太特么对了,刚刚见过,就开始期待下次再会了,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最主要的是苏梦蝶死后,他是什么感受?有给她哭丧吗?有抱着她的墓碑鬼哭狼嚎吗?若是没有,死得也太不值了。 算了,还是去找说书先生们打探打探闲云大师这老怪物究竟藏在哪个犄角旮旯吧,找得这么幸苦,要是真毫无本领,浪得虚名的话,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973.最好的爸爸 “姑娘是问闲云大师如今的去向?” 说书先生边收摊边问。 苏梦蝶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先生,您知道他如今在何处么?” “你找这个疯和尚作甚?”老人挎好木箱,不解的望向蒙面女子。 “自是有要事请教!”看来这个闲云大师不是一般的疯癫,只是找寻他而已,就让人如此诧异。 老人仰头朗笑两声:“老生被称之为江湖,也非浪得虚名,姑娘,今日你算误打误撞寻对了人,说起这个疯和尚,本不该家喻户晓,但是他又武艺超凡,若不是几国朝廷忽然****,这个江湖还是堪称热闹,自去年开始,江湖上的各路豪杰也因战乱而隐居,虽然如此,当今天下论武艺,当属这个闲云大师!” 苏梦蝶唏嘘,这么厉害?想起元空大师,笑道:“和少林寺的元空大师比起来了呢?” “自是闲云当先,姑娘是想找这疯和尚习武吧?老生劝你还是莫要枉费心机,这个老小子,若不想见你,即便老生告知你他的去处,你也无缘得见,脾气怪得很!” “没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苏梦蝶无所谓的耸肩。 说书先生这才肯正眼相看,对视了许久才摸着胡须再次朗笑:“好一个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姑娘,此人就在这帝都城中,具体位置老生就不得而知了,告辞!” “多谢!”苏梦蝶行了个江湖上的拱手礼,一直都只知道他在北遥国,却不知人就在帝都,如今知道了,找起来也方便,闲云大师,你被称为武林第一高手,那么韩非所说的,也非名不符实吧? 这种行踪飘忽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回家有希望了,心里万般激荡,即便回不去,只是和老爸见上一面,也足以让她兴奋了,老爸,蝶儿一定要告诉你,我还活着,不要再难过,我们父女还有机会相见的。 每次一想到,老头子一个人守着老妈和自己的灵位时的自责,就心如刀割,他一定觉得是他自己的错,毕竟老妈也是因他而死,而自己也是,黑社会,本就仇人遍布,说起来她都不知道死在了谁手里,肯定是老头子的仇家。 老妈也是这么死的,可她从来没有恨过他,因为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为了那一群兄弟,他无法退出江湖,终日在刀口上舔血,他很怕她不高兴,所以不管他走到哪里,在外多凶狠,回到家里,都会当她是小祖宗,给她当牛做马。 如此想见他一面报平安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不孝,特别是自己也当了母亲后,越是自责,从小到大,她都不记得他的生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那么任性,仗着他的宠爱,不高兴了就会骂上几句,而他从不生气,还记得有一次,特别是那一次,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当然,这是来了古代后明白的道理,傅云澈要有这么一个父亲,他做梦都会笑醒。那一次只是在电视上说某件出土文物很漂亮,是一组琉璃杯,她吵着一定要据为己有。 974.真的可夺魁? 老爸最后真给她送到手里了,可是他却躺在病床上,身上中了三枪。 那时候她十二岁,很不懂事,觉得他中枪已经是家常便饭,于是乎就因为他太唠叨,而吵了一架,在病房里就把那一组琉璃杯给砸碎了,直到他出院她都没再去看过他,回来还笑着哄她,老爸,女儿从来没给您说过对不起,这一次,女儿一定会给您认错。 女儿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冲您发脾气的恶劣少女,能当面给您道歉,给您说声谢谢养育之恩,是女儿如今最大的愿望,否则死不瞑目。 都说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可人类不就是这样吗?最简单的例子,小时候写的蝌蚪作文,当时不知道珍惜,全部给扔了,等长大成人后,想再去看看那本作文,已经是天方夜谭,可是老天给了她机会。 知道珍惜时,还有机会去弥补,最怕的就是想弥补,都找不到人。 想到傅云澈随时可能会找她,便买了个斗笠,大半个身子前后都被白纱掩盖,按理说她不该再和傅云澈有交集的,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想在离开之前,多看他几眼,当几次傻瓜,有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西宫内,二十来人坐在舞台四周,看着那十二位美人吹拉弹奏,领班的是一位老妈妈,名为百花,数十年前,可是名动四方,第一名妓,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技艺无双,却也是对连翘的舞蹈佩服得五体投地。 百花本就满脸的褶子,此刻看着新收的女儿们那生硬的舞蹈,更是愁眉不展:“就你们这样,如何与那连翘相提并论?” 女孩们不满的嘟嘴,赢了会去伺候一个老头子就算了,还诸多挑剔,负责吹笛的美人抱怨道:“百花妈妈,我们这么多人,还赢不了一个连翘吗?”若不是为了家国,才不要将大好年华埋葬。 百花摇头:“女人的美,不仅在外在,还得由内而外的散发出雅韵,得有你自己的最独特的一面,有的女人她并非倾国倾城,却能因过人的才华让男人茶饭不思,打个比方,当初南越的王后并无花容月貌,却能一招取胜连翘,赢得无数男儿倾心,为什么?如今更是名震四海,因为她的才能令人折服!” “说得好!”公羊余庆鼓掌。 傅云澈微微点头,确实,苏梦蝶在的话,他相信她一定有办法继续让连翘自惭形秽。 “百花妈妈的意思是,即便咱们长得没有连翘好看,只要咱们的技艺超越她,依旧能令北遥王龙心大悦?”可男人不都喜欢长得最美的女人吗?而且技艺上,这里的姐妹,个个都是千挑万选出的,像她,负责吹笛,她的笛声天下无人能及,而负责跳舞的,虽不及连翘,可也鲜少有人可媲美。 还有负责弹琴,弹奏古筝的,下棋的,画画的,都是千万个女孩里的翘楚,聚集在一起,天下男人哪个不动心?她们可是要送给北遥王的,那连翘只是一舞而已,就胜过这里所有人了? “没错,北遥王的姬妾无数,他什么女人没见过?否则也不会觉得世界上只有连翘能得他的青睐了,你们放开一点,笑起来,边笑边弹奏,把气氛搞活跃,胜败就在此一举了!”百花点头,哎!这群人当真能夺魁吗? 975.处境危险 苏梦蝶虽然没跳过舞,但是连翘的舞蹈,傅云澈见识过,就目前这群佳丽的才艺,要取胜,实属不易,唯一能取胜之处就是他会把人给北遥王,当然,他没逼迫过她们,都是自告奋勇,只要能换来数十万将士不白白牺牲,都使出了浑身本领。 因此,即便觉得她们做得不够好,也没有发言过,这等为国着想的女子,是值得人们敬畏的。 公羊余庆也难得没有开骂,愧疚,要一群女人来争取和盟的机会,实在丢人,可有什么办法?那北遥王就这么一个喜好,如果好武,他愿意一辈子留在北遥当质子,天天跟他切磋武艺,也想过直接打过来。 先不说输赢,余若霖的大军在此,又会是一场恶战,多少将士会战死?定不下百万人,如今是能不开战,便不开战,每一次的战争,无论输赢,都损失惨重,劳民伤财。 只能委屈这十二个水灵灵的姑娘。 苏梦蝶,你这家伙鬼点子那么多,你要在的话,一定无需大伙劳心劳神对吗?哎,这个妹夫,都还没来得及叫你一声大姐,你就这么去了。 还别说,余若霖这一招够狠,不但令陛下消沉许久,还令军中将士们都无自信再能打一场胜仗,仿佛那个女人不在了,南越就会就此灭亡一样。 打击到了三军,没办法,一直以来,所有的谋略都出自那个女人之手,要不是还有个李固也带大伙打下过大梁城,如今不知道成什么样呢。 “你们说,如果最后北遥王选择了和余若霖和盟,那咱们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慕白也无心去欣赏那些美人编排了,问向傅云澈和万俟神枫。 神枫轻摇折扇,摇摇头:“这于理不合,传扬出去遭人耻笑,咱们可是来贺寿的,买卖不成仁义在,不管如何都会送咱们离开!” 傅云澈拧眉:“此次带来的仅有五万人马,笼中困兽!” “那当初还不如直接打道回府呢!”公羊余庆抱怨。 李固轻笑:“好在当日没有转道去往夏兰,否则插翅难飞,一旦咱们离开,北遥王就无路可走,只有与余若霖和盟,而咱们来到人家门前还要离去,这不是给了人家一个名正言顺攻打我们的机会吗?” 经李固这么一说,大伙才让然大悟,是啊,这里到夏兰可有一段路程,没有十天半月,连夏兰的边境都挨不到,五万人,怎么斗得过北遥一个王国的军力?可是当初要带太多人,又会显得南越不信任北遥,不管怎么算,这都是一招险棋。 一开始都想到,北遥王会忌惮南越,他只要是一个好国主,都会忌惮,最不济也是将傅云澈和余若霖同时接进王宫,万万没想到,北遥王不但不是个好国主,还是个为了美人可以弃天下于不顾的下流人士。 “那……那咱们现在不是很危险?”公羊余庆大惊失色。 “是啊,相当危险,咱们完全处于被动方位,失策失策!”李固摇头,这一次他也失策了,他真想不到这个北遥王这般好色,是大伙自己把自己陷入了水火之中。 976.陛下又在想娘娘了 可以说,现在不求和盟,只求寿宴结束,北遥王会以正常人的思维放南越回国,可万一他不怕人耻笑,而余若霖又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何是好? 傅云澈忽然想到白日北遥王去迎接他们时,好似还带了个老妇人,伸手摸向下颚的胡渣,突地勾唇:“咱们似乎忽略了一个人!” 李固一听,‘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指着一头雾水的人们:“对,老太后,素闻北遥王虽然**熏心,但极为孝顺这个太后,如果能双管齐下,或许可以取胜宝月!” “老太后,一个老太太,想要的无非就是安享天年,能怎么讨好?” “谁说老人家就没喜好了?她或许对诗词歌赋无兴趣,但只要人能活着,就定有什么东西支撑着她,如果一个人真的生无可恋,任何东西都激不起她的兴趣,那么就会安安静静的等待死亡,又何必要随北遥王出城迎接咱们呢?”万俟神枫白了公羊余庆一眼。 傅云澈召唤来小庚子,吩咐道:“把外面的两个太监叫进来!” “是!” 不一会,大伙沉默了。 “太后娘娘她确实只喜好钻研茶道,还有逗鸟,其余的,她老人家倒是不是很上心!” “下去吧!” “遵命!” 舞台上的女孩们还在继续排练,可下面围观的人却无心欣赏,都一筹莫展,欧阳战云揉揉眉心:“茶道,逗鸟,倒是附和老人家的喜好,只是咱们这群人,只会钻研战术,再说了,咱们到只会钻研茶道和逗鸟的年龄还有数十年!” “就是!”公羊余庆嗤笑:“你们说这些老人,为何只喜欢这些东西?反正我对逗鸟没兴趣,至于喝茶,喝的那也是宝月的碧水茶,也就是说不是咱们可双管齐下,而是宝月,人家人美,能讨得北遥王欢心,人家茶好,能讨好老太后,完全没咱们什么事嘛!” “董震不是有跟来吗?董震一辈子都在钻研茶艺,不知他是否有钻研出超胜碧水的仙茶?”慕白瞅向傅云澈。 傅云澈摇头:“不怕慕白兄笑话,如今傅某喝的也不过是那无与伦比的碧水,碧水独占鳌头十多年,岂能说超越就超越?李固,这碧水还是你所想吧?” 李固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为余若霖做那么多了,点点头:“但是老臣钻研不出超越碧水的香茗!”这个世上,最难超越的永远是自己,当初有眼无珠,跟错了人,如今倒是自己害了自己。 “不管如何,咱们都需要努力一番,小庚子,告诉董震,两个月之内,必定钻研出超胜碧水的茶叶!”傅云澈说完便起身,尾随而出,来到院中,望向苍粼国方向,大手攥紧腰间荷包中的尘土,苏梦蝶,这一局,南越定能胜宝月对吗? “快看,陛下又在想娘娘了!” “陛下是我见过最痴情的男人!” 两个宫女路过时,都露出羡慕的神情,娘娘也是福薄,如果她还活着,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陛下也是最幸福的男人,一个帝王,能为了一个女人永不变心,一个女人,能在怀着孩儿期间杀战场,这种感情,真如大海捞针般难得。 977.礼貌的傅云澈 傅云澈自是听到了,苦涩的扬唇,仿佛在说‘可惜所有人都懂,唯独那个人不懂’一样。 无意间眸光转向了对面的东宫,再看看月如圆盘的天色,却还是控制不住脚步,就那么走了过去。 “站住!” 守卫立刻伸手制止敌人前进,他是南越的大王,可是不是他们的,若不是来给北遥王贺寿的,真想立刻开杀戒。 傅云澈后退两步,没多看一眼,走回西宫寝殿,来到供桌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搁置腹部,笔挺的站在一张画像前,面对着画中人的笑脸,已经不再忧伤,对望了一会才弯腰将画像四周的白菊摆正:“你说这是你们那边的习俗,还满意吗?今天寡人碰到了一位声音与你如出一辙的女子,身形,还有流露出的神韵,都一模一样,可惜语气大相径庭!” “寡人总在想,是不是你终于肯原谅寡人了,所以回来了,还带了咱们的孩子,原来不是,她是宝月的元妃!” 门外,溫芯雅悄悄走开,回到厢房内后,便冲一宫女耳语道:“立刻去查查宝月的元妃究竟是何人,容貌如何,此事不要让安橙儿知道,快去!” 宫女愣了,这个溫芯雅,干嘛突然要查敌国的妃子?难得她有一次不信任安橙儿,自然高兴,立刻欠身:“奴婢知道了!” 溫芯雅蹙眉走到贵妃椅上落座,元妃,元妃…… 而傅云澈则已经站在了东宫某座院落的屋顶,俯瞰着下方的一切,欲要下去却又顿步,眸子半眯,挣扎许久,最后还是跃入地面,来到门前。 正在给孩子喂奶的苏梦蝶耳朵一动,这么晚了,是谁?宫女们都去歇息了。 “元妃娘娘,在下傅云澈,可有叨扰到你?” 令人着迷的嗓音很有磁性,显得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很踏实,仿佛仅凭声音就可听出绝非下流人士,明明是夜半三更,一个陌生男人突兀的要进屋,任何女人都会有所戒备,但他语气带着礼貌,让她卸下了防备。 任何女人都不会觉得他是个采花贼吧? 傅云澈,你还真是让人吃惊,什么时候对她这么礼貌过?第一次,第一次用如此绅士的口吻和她说话,曾经和他在一起时,那都是以命令口吻和她说话的,还是说结婚远不如不结婚时来得快活?但她还是习惯那个总是对她哧哼的傅云澈。 一个让女人最是厌恶的男人,他可不知道她是苏梦蝶,既然如此,还说什么想再次见面,理由是她的声音和他的亡妻相似,在破庙里,可记得他还特意强调了一句,只是为了声音,如果他是想泡她,她绝对不会多做考虑。 话都不会说,好在她是苏梦蝶,要真是那元妃,也和自己有一样的声音,早出去臭骂一顿了,当她元妃是谁?替身吗? 以前觉得他不会讨女孩子,那只限于自己,现在看来,他是天生的,对溫芯雅也没见他这么含蓄过,千雪说过,他和溫芯雅在一起时可肉麻得很,怎么长大后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男人一旦成功后,性子也会跟着改变?更加好面子? 978.不可对孩子施暴 “不知元妃娘娘可否有安睡?” 搓搓手臂,突然跟她这么客气,实在是不习惯,看看正转动眼珠子看向门口的儿子,怎么说也是父子俩,见见就见见吧,拿过斗笠戴好,上前将门拉开。 傅云澈见对方依旧遮掩着面貌,立刻拱手:“可否有打搅到你?” “傅王,您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余若霖的妃子,您入夜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偷汉子呢,而且你都不觉得奇怪吗?我是有夫之妇,咱们得避嫌!”他该不会真想泡她吧?一个溫芯雅还不够,还要再找一个?而且还是别人的老婆。 以前还不知道傅云澈有这癖好,是不是和她在一起时,也经常入夜去别的姑娘门前不肯走? 傅云澈再次愣住,不但神韵和声音相似,连说话时的口气都……刚想伸手掀开那纱帘时,又攥紧拳头,仿佛害怕看到了庐山真面目后又大失所望,瞅向屋子内:“在下可否进去?” 这人,狗改不了吃屎,她凭什么要让他进去?暗骂了一句,只好转身:“进来吧!” 傅云澈进屋后,首先去看的就是那个正在啃手指的奶娃儿,和他有着几分相似的婴孩,再观察四周的布局,和苏梦蝶一样,实而不华,让人身心愉悦,步伐违背着心意走向了床边,竟情不自禁的双手抱起孩子,大眼瞪小眼。 “羊……”宝宝伸手抓向男人的耳朵,后张口露出两颗小白牙直乐。 苏梦蝶石化了,这孩子很少让生人抱他的,基本都会嚎啕大哭,有时候连余若霖都不让抱,没想到却会和傅云澈亲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父子连心?傅云澈,那你呢?你是个大人,进屋就去抱孩子,你什么意思? 说她没规矩,也没见他好到哪里去。 过去伸手拍掉孩子嘴里的手指,呵斥道:“都说多少次了?不许咬手指,还有,别管谁都叫娘!” 傅云澈眼底闪过疑惑,娘?元妃虽然曾经不得宠,但如今也是唯一一个给余若霖生下孩子的妃嫔,按理说该一举成名的,不是该叫母妃吗?为何是娘?见孩子被打得撅起了小嘴,委屈至极,要哭不哭,立刻转过身,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后背以示安抚。 也不忘多管闲事的责备:“他还如此之小,元妃为何这般心狠?” “玉不琢不成器!”苏梦蝶翻白眼,她的孩子她怎么管教,跟他有什么关系?还不知道这家伙这么喜欢小孩子,可是男人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气不起来了。 “不一定用暴力的方式才可以教育孩子,当有一天你发现你再也没有能力可看到他,接触到他时,就会懊悔当初为何不对他好一点?莫要等到失去后才懂得去后悔!” 这是在说她和老爸之间吗?老爸一定很后悔为何不回来参加她的生日派对,而她也后悔以前为何没对老爸好一点,傅云澈,你也是吗?你也在后悔当初为何不想方设法等孩子出生,给他最完美的父爱对吗? 979.夜间畅谈 宝宝得到了安抚,这才恢复了笑脸,抓着傅云澈的头发把玩,没有要让苏梦蝶抱的意思。 傅云澈抱着孩子走到了桌前,缓缓落座,不但长得一样,连岁数都差不多一样,天下竟有这般巧合的事,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是女儿,而这个是男孩儿。 苏梦蝶挖苦道:“听闻傅王的王后与小公主已仙逝,如果小公主还活着,恐怕一定会被傅王捧在手心里呵护!” 仿佛戳到了男人的痛楚,傅云澈只是笑而不语,没有追究对方的出言不逊,或许那声音真的和某人太过相似,最后甚至还点点头。 某女咬牙忍住一些辛酸,她真没想到对方会默认,傅云澈,你变了,你真的变了,面上带笑,可眼底并无笑意,反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悲痛,失去孩子,一定很痛苦吧?边沏茶边继续嘲讽:“贵王后也算是一代风云人物了,实在可惜,妾身也听过不少关于她的传闻!” “是吗?”傅云澈接过茶水饮下。 “嗯,若不是形势所迫,妾身与她有着同样的梦想,找一个爱我入骨髓的男人,一辈子他的心里都只会有我一个人,不会让我流一滴不开心的眼泪,不会做我不接受的事,更不会朝三暮四,让我有任何猜疑的机会!”说完就鄙夷的扬唇。 果然,傅云澈的脸上有了沉痛,他不知道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而再的在他伤口上撒盐,只知道事实都是如此,苏梦蝶就是因为这些而离开了他,这么说来,在女人眼中,他不但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好丈夫。 苏梦蝶实在忍不住,问道:“听闻贵王后是因溫芯雅而去,傅王,既然你如今不废后,不娶溫芯雅,为何又一直霸占着人家?” “元妃,在下来问你,如果你曾经有一个很爱的人,他为了你,赴汤蹈火,从未背叛过你……” “可是他离开了我!” “身处在连你自己都恐惧的环境中,他为了你一直隐忍,后因种种伤害而惧怕,不得不逃离,你会责怪他吗?” 苏梦蝶摇头:“我不会,因为他没义务跟我一起尝尽苦头,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再爱他,我不会要一个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丈夫和妻子!” 傅云澈笑笑:“但是他走投无路,因你而被人歧视,人人厌恶,只有你能给他一丝尊严,你会赶走他吗?” 好你个傅云澈,都到这个田地了,你还来变相的说我无理取闹,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是啊,如果一个男人为了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曾经又没伤害过她,在他走投无路时都会伸出援手的,不对不对,怎么被傅云澈绕沟里了,摇头道:“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他最好的物质需求!” “寡人也是这么做的!” “我还没说完,首先他是男人的话,我会让我的丈夫去照顾他,既然他是我的丈夫,我就该相信他,他不会伤害曾经帮过我的人,这样既能照顾他,又不会让丈夫去猜忌,如果那人他只强烈要求非我去照顾不可,那么这个人我不会再过问!” “为何?” 980.她果然是苏梦蝶 “你想啊,我已经有丈夫了,成了家,他若是在乎我的话,就该想得到我的丈夫会因他而不高兴,甚至会影响到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他不考虑这些,就说明他并不在乎我的感受,他只在乎他自己,我干嘛还要帮助这种人?” 她是说到做到,虽然可能很无情,但做人得按常理出牌,一个爱自己的丈夫和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前男友,孰轻孰重?见傅云澈做深呼吸,恐怕是要直接走人了,每次话不投机他不都这样么? 可男人只是做了个深呼吸而已,并没要离开的意思,饱经沧桑的眸子瞅向天窗,苦笑道:“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总是有着差距,你说得对,如果你遇到这种事,的确该这么做,毕竟那个人是男人,他离开了你,就无法生存的话,人人都会唾弃他,可寡人面对的是一个女人!” 大男子主义,女人怎么了?她要是溫芯雅,即便被赶出去了,照样能活得人模狗样的,那飞烟不比她丑吗?人家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傅云澈,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为整个世界就只有你能给她幸福? 她真是疯了才会和他讨论这个话题,曾经还想,当初傅云澈那么给她喂药,可能是瘫痪的缘故,如今那女人能走能跳,算什么瘫痪?喂药就必须用嘴吗?他是有多开放?勺子不能喂吗? 是不是她若不及时赶到,都要吻一起去了?嘴对嘴,稍不注意就擦枪走火。 仿佛也知道这个话题不适合再继续,傅云澈对着孩子问道:“叫什么名字?” “苏允诺!”苏梦蝶心里一惊,该死的,这嘴,好吧,这辈子想管住这张嘴是不可能了,和傅云澈这个阴险小人在一起那么久,怎么就学不会他的万分之一呢?怎么办?元妃姓齐,余若霖姓余,元妃的亲戚内并无苏姓,完了完了穿帮了。 傅云澈见女人紧紧交织在一起的双手就笑道:“名字不错!”苏梦蝶,果然是你,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余若霖抓到?你怎么舍得让你最喜欢的人一辈子面对着冷冰冰的坟墓? 你还活着呢,极力克制着那欣喜若狂的愉悦感,大手任由宝宝胡乱抓挠,表面平淡无波,只是喉结却不断的滚动,苏梦蝶不肯见他,不肯相认,说明有她的理由,他必须得保持冷静,莫要吓到人,继而得而复失。 苏梦蝶心里七上八下,就在她要抱起孩子赶人时,对方却并没太多的表情,说明他没有察觉到她就是苏梦蝶,否则任何人都会震惊,赶紧解释:“一定觉得姓氏不对吧?你也知道,连翘心肠歹毒,陛下也说最好不要……” “在下对贵国之私事,并无兴趣知晓!”还是老样子,说起谎来一溜一溜的,若不是刚才女人那细微的紧张动作,他都要相信她瞎编乱造的理由了,苏梦蝶,我若不了解你,就妄为你的男人了。 苏梦蝶干笑:“反正他本该姓余的!”好险,差点就露馅了,每次和这王八蛋在一起,都会冲口而出,真是见鬼了。 他的秘密她一无所知,而她的秘密,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981.帮她找疯和尚 “元妃,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 苏梦蝶开始三思而后行了,避免再次穿帮:“是什么?”当然是她和他这样了,她在他面前就是一盘拔了毛,烤熟了的乳猪,而他在她眼里,却是毫发无伤的奸诈狐狸,显而易见,谁能吃掉谁。 不是夸大其词,如果不是千雪去调查,她能知道他小时候跟狗一起吃过饭吗?他死都不会告诉她,而她呢?来古代多久?她是从现代来的,灵魂附体的,都被她自己给说出来了,而且知道的人还不少。 刚才差点就把身份给暴露了,所以说,她这个人啊,没什么秘密可言,守不住秘密。 傅云澈即便得知了对方是何许人也,也没觉得有多幸运,欣喜过后就是无奈,他以前总想,苏梦蝶肯定不忍心他成天对着一座坟墓,而现在,事实又告诉他,她舍得,她苏梦蝶没什么干不出来的。 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偷偷在外把孩子都生出来了,还瞒着他。 还说什么孩子本该姓余,自己也成了余若霖的妃子,这是要让他的儿子去认贼作父。 最可恨的是……那坟里的究竟是哪里跑出来的冒牌货?一想到不少人知道他对着一具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尸体成天要死不活,便咬牙切齿,特别是对着那坟墓说的那些话,小庚子要知道苏梦蝶就活生生站在这里,还不得…… 这个女人,心里永远都只有她自己,完全不顾别人的颜面,搞得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事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他又是如何做得出的? 可笑的是人家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永远是对的。 很想来一句最痛苦的事就是,某天会发现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娶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努力深呼吸,自嘲的笑道:“最痛苦的就是那个人就在眼前,却不得不天人永隔!” 苏梦蝶努力运作着大脑,想了半响,也想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说人就在坟墓里,但是无法相见吗?傅云澈,咱们是面对面,却要相忘于江湖,其实就算让他知道她就是苏梦蝶又有什么关系?该走的还是要走,该留的也还是要留。 如今的傅云澈变得通情达理了,或许他不会跟她抢孩子,而她也可以回到现代去,一切都该结束了。 “那个……可否帮我一个忙?” “但说无妨!”傅云澈轻轻点头。 “我想找一个人,他叫闲云大师,您应该听说过!” “为何要找他?” “因为他能送我去送想去的地方!” 傅云澈复燃的心倏然间熄灭,闲云和尚,一个传闻可以通灵的得道高僧,苏梦蝶本不属于这里,她找闲云,是想回到她的国度去吗?活着和死去毫无差别,她不会再回头:“好!” 呵呵,又是这个字,当初分手时,他也是说了个好字,感激道:“那就有劳了,妾身不想就此死在连翘的手中,我死无所谓,可我的孩子不能!” 982.见面了 傅云澈垂头抚摸着已经安睡的孩子,她就是这样,可以让人喜出望外,但也可以在同一时间,将一把尖刀狠狠捅进别人的心窝里,他还不得不装作一无所知的帮她满足心愿,又不是没面对过失去,再失去一次又何妨? 只要她开心,一切都随她,全当没再相见过,苏梦蝶,这个地方,真的没什么人值得你留恋了吗?今天出去也是为了找那个高僧吧? 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后悔,真是可笑,她怎么会后悔?在她心里,他傅云澈不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丈夫,一个坏掉的男人,不值得她再付出的男人,在她心里,他又何尝不是狼心狗肺?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挑眉道:“帮你可以,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万死不辞!”只要他能帮她找到闲云大师,叫她干什么都行,傅云澈虽然不善于打仗,但是他点头的事,一定能做到。 “寡人要北遥王归顺南越!”说完就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向床铺,将孩子轻轻放下,不忍再多看,转身阔步走出。 你越是不想为寡人效力,寡人就偏要你不得不从。 苏梦蝶吃惊的站起,他什么意思?他自己都无法做到,却要她去做?还是说,他真的已经知道她就是苏梦蝶了?要讨好北遥王确实不难,当然,对于她苏梦蝶来说,就不难,毕竟投其所好就可,虽然她没连翘长得美。 但是她所编排出的舞蹈绝对胜于连翘,老太后喜好茶和鸟,茶这种东西,她最是在行,鸟,百鸟朝凤会讨不了老太太的欢心吗?可是傅云澈这么确定她可以做到的理由是什么?除了他知道她是苏梦蝶外,想不到别的理由。 元妃不受宠,自是一个草包,傅云澈无缘无故让一个宝月的草包妃子帮他得到北遥,怎么想都于理不合,且他这么有自信能找到那疯和尚? 一定是他知道了,可为何没有要和她抢夺孩子的意思?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也本就有心帮南越一把,否则南越处境太危险,好在有过心理准备,即便被他发现真身也无所谓,否则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余若霖那话,连翘如果无法取胜,就要她好看,本就没夫妻情分,说不定都不用她出手,余若霖就会赐死连翘,不管怎么算,她帮了南越都有利无害,加上已经曝光,更好到南越那边去指点。 他帮她找和尚,她帮他争取到合作的机会,后者为重,她可以加一个条件,就是他发誓不会和她抢孩子,如此一想,跟了出去,而人已消失,焦急的爬上屋顶,躲开侍卫们的视线,直奔西宫帝王寝宫,到了后,见只有小庚子一人在守门,立刻跃下:“别叫,是我,苏梦蝶!” 小庚子立刻捂住头颅蹲了下去,将脸埋进膝盖中:“不叫不叫,奴才不叫,娘……娘娘您……不要吓奴才!”娘娘的回魂夜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苏梦蝶头冒黑线,推门而入,看向背对着她的男人,冷笑道:“傅云澈,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瞪向一副遗像还有那些白菊,更是郁闷。 983.叫她苏姑娘 男人没有立刻转身,动也不动的站在遗像前,苏梦蝶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他知道了他的孩子没有死,不是该很兴奋的吗?这个人有的时候她真的一点也看不懂,任谁在得知已经死去的人就活生生在眼前都会大吃一惊。 可是他没有,那么的平淡,抑或者她死与活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如此这般,便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了,目光停留在那雄伟的背脊上,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她先低头不成?傅云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视清高?搞得这件事是她的错一样,她不能告诉他找闲云大师为的是回现代,否则他绝对不会帮她。 即便最后他会放手,也不会把乐儿交给她抚养,现在她什么都没了,孩子也没了,那这一生都要过行尸走肉的生活,故作悠闲的上前肩并肩,指着遗像和那些白菊嘲讽:“怎么?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吗?这又算什么?” 只有现代才会这样祭拜死人吧? “你为何要找闲云?”傅云澈依旧没有要去看画像的本尊,直视前方,问出了一个最可笑的问题。 苏梦蝶长叹着望向屋顶:“没什么,听说他神通广大,可以告诉我那边的情况而已!” “呵呵!”傅云澈低笑两声,微微点头,在她看来,他傅云澈如此好欺诳,不是说过吗?活着比死了好,不管活在未来的世界也好,还是如今,活着就好,也不道破,扭头俯视着斗笠:“寿诞结束,定送你到他身边!” “你这么有把握能找到他?”她打听了很久,连都摇头,那么全天下的官兵出动都不见得能办到,傅云澈能? “寡人知道他在哪里!” 苏梦蝶唏嘘:“你真的知道?他在哪里?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失态的抓住男人猛摇,一脸震惊,还有无边无际的期待,她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面对女人的兴奋,傅云澈只是冷漠的将那手一点点剥离肩头,揶揄道:“苏姑娘何必如此迫不及待?我说过,寿诞结束!” 苏……姑娘? 看着手指被男人一根根挑开,后不得不放开抓住的臂膀,曾经,他永远不会懂得拒绝她,都是他厚着脸皮上门讨不自在,而现在,他第一次不让她碰触他,是不是这近一年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碰都不让碰了? 幻想过无数重逢的画面,都是男人苦苦哀求她的画面,跟她认错,跟她说对不起,跟她说跟他回去,毕竟是他一直在找她,做梦也想不到重逢时,是这番光景,她主动来找他,却被拒之千里,想到已经离婚,确实该守男女有别之礼。 “对不起,冒犯了!”尴尬的退后两步,既然已分手,他就没义务再任由她像曾经那样大呼小叫,只是为何心里会觉得不爽?说离婚的是她,不是吗? 苏姑娘,对他来说,她现在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傅云澈无所谓的拨拨被女人抓皱的衣领,后扬唇淡笑:“无妨,苏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984.快去劝劝娘娘吧 苏姑娘,呵呵,听着还不是一般的刺耳,既然他都承认已经离婚了,那么说,那段婚姻,已经彻底结束,他也不会再去追捕她,这样不是很好吗? 想到当初傅云澈给娘亲下跪叫岳母的一幕,还有给她玉石娃娃的一幕……那么多回忆,到此画上了句号,这才算真正的离婚吧?原来面对离婚时是这种感觉,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她是爱他的,也是因为爱而离开的,所以笑不出来。 没事,若能回到现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双手环胸斜倚着供桌故作轻松:“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当初就是因为害怕你会跟我抢乐儿,所以才那么急着离开,而现在,我希望你不要和我争夺孩子。” “苏姑娘多虑了,寡人的王后和小公主已经仙逝,又何来与姑娘争夺你的孩子之说?”傅云澈好笑的撇了女人一眼。 苏梦蝶再次傻了,这真的是傅云澈吗?明着跟她装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既然都说了,那么也就无需再担心孩子抚养权的问题:“如此甚好,你所说的要求,我会努力办到,也请你莫要食言!” “君无戏言!” 什么时候咱们都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离别那么久,她倒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而他,并无要继续下去的意思,这叫什么事?明明是她甩他,到头来,更像是他踹她一样,来时还在想,他如果说要她摘掉斗笠看看有无变化,就挖苦他一番。 都是她想太多了,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也没说下去的意义了,垂头走向门口:“傅王好生歇息,妾身告退!” 傅云澈微抬下颚,没有出声挽留,就那么直挺挺立在原地。 苏梦蝶踏出门槛后,见小庚子正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就笑道:“小庚子,好久不见了!” “是很久了!”小庚子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方才屋里的谈话他都听到了,短短片刻,已经哭肿了眼,见苏梦蝶要再次离开就哭喊道:“娘娘,您真的不让小庚子看看您吗?您忘了吗?若不是娘娘您,小庚子如今还是个无名小辈,小庚子的心里,您永远都是南越的王后娘娘!” 她又没失忆,当然忘不了,突然好怀念曾经在南越王宫的日子,住在凤阳宫里,和一群宫女太监每天称兄道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知道吃喝玩乐,那时候的她也算少不更事,只知道玩,短短一年不到,已物是人非。 心里装的东西越来越沉重,不但上过战场,还过了一段农村生活,逃离、追杀、隐忍,酸甜苦辣,都一一经历了个遍,比老爸还见识得多,如果一切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继续无忧无虑,没事就恶整恶整别人,最后看了小庚子一眼,没有多说,攀着墙头消失人前。 “娘娘呜呜呜呜娘娘……”小庚子抹干眼泪,急急忙忙进屋跪地劝道:“陛下,您快去劝劝娘娘吧,说几句好听的,娘娘向来心软,您就去吧!”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上天恩赐了重逢的机会,为什么都不知道珍惜? 985.不屑去乞求 傅云澈不耐烦的转身,要走向床榻,双腿却被紧紧抱住,低头阴郁道:“放开!” “呜呜呜呜陛下……奴才求您了,就去给娘娘认个错,把您心里想的都告诉她呜呜呜奴才给您磕头了!”失了分寸的将额头狠狠在男人的小腿上磕。 为什么陛下不挽留?娘娘既然来了,就等于给了他机会,只要把以前在坟前说的话都说一遍,娘娘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为什么陛下对着一座坟墓能说那么让人感动的话,当面却是这等态度?别说娘娘,换做是他,他也不愿意回头的。 傅云澈气急攻心的一脚踹向手下,后一拳狠狠砸向桌面。 ‘砰砰’两声,一同响起。 小庚子被踹得飞出丈远,整个人都撞击在了硬实的木门上,额间鲜血顺着面颊涓涓而下,望着木桌四分五裂,无奈的摇头哽咽,您这又是何苦?不怕死的傻笑:“呵呵,陛下,小庚子明白了呜呜呜总算明白为什么娘娘老想离开您了,您的痛苦都是您自己一手造成的,别说娘娘是个女人,就是个男人,也受不了您的,您太好颜面了!” “放肆!”傅云澈怒不可赦的转身,却见小庚子满脸是血,呼吸一滞,上前蹲下身子将人扶正:“怎么回事?” 小庚子擦擦模糊了视线的血水,陛下会关心他,他自然高兴,但他真的不希望看着他们夫妻两个形同陌路的相处,哪怕刚才吵一架,他也欣慰,吵就代表着还在乎对方,分别这么久,见面了就只说了那么几句便不了了之。 在伤害对方的同时,不也是在伤害自己吗?艰难的跪起,摇头道:“陛下,您不要管奴才,快去给娘娘认错,她能来,就说明她心中有您,奴才求您了!” “快去找太医包扎!”傅云澈充耳不闻,强行将人搀扶起。 “奴才看着你们这样,真的好心痛,陛下,您……” “小庚子,你知道刚才她跟寡人说什么吗?她说她要离开这里,她要找闲云送她去她来时的地方,一个咱们永远都无法去到的地方,如果咱们没发现她,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她就真死在这片天空下了,她来为的是怕寡人跟她抢夺孩子,并无他意!”撤下腰带,将那伤口紧紧包扎住。 小庚子这才恍悟,怎么会这样?娘娘来不是想重修旧好吗?她要离开,去到大伙说的未来世界了?原来是的,不是传言,娘娘真不是这里的人,虽然觉得很匪夷所思,但又不得不信,娘娘怎么可以离开?那陛下怎么办? “陛下,还有转机的,您立刻去给娘娘道歉,跟她解释清楚,她一定不会离开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找到人,对方又要彻底消失,老天为何给了人希望又把失望加诸而来? 傅云澈冷哼,打了结后才走到铜盆前清洗双手上的血渍:“寡人为何要用乞求的方式获得一份感情?她要走就走,反正她也从未觉得寡人能给与她什么,管好你的嘴!” 986.苏梦蝶还活着 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陛下,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你觉得韩非能死而复生吗?”傅云澈扬眉扯掉龙袍,这才是关键之处,一辈子相对无言,还不如送她回她的世界,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陪伴着,总比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心却相隔万里来得自在。 小庚子拿起拂尘,脑子乱作一团,欣喜娘娘还活着,苦涩娘娘为何不肯留下,五味陈杂,也对,陛下杀了韩非,他还记得当时娘娘瘫坐在韩非的坟前哭得伤心欲绝,就证明了她到底有多在乎那个人,强行把她和陛下绑在一起,也回不到从前了。 不管陛下有什么理由,娘娘都不会原谅他,除非韩非真的活过来,否则一辈子都要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加上娘娘为了令一个男人要和陛下老死不相往来,陛下心里也不好受,这种水火不容的性格,能有什么天长地久? 韩非,你看看你多有本事,人是死了,却让陛下和娘娘永不和睦,他该怎么办?娘娘对他有知遇之恩,陛下对他也恩重如山,他身为奴才,该怎么扭转这个局面? 他不觉得娘娘离开陛下后会得到什么幸福,不管在何处,女子的贞洁都一样重要吧?且还是带着个孩子,没有多少好男人能接受,只有陛下能真正爱护娘娘,老天,您就让韩非回来吧,再这么下去,寿诞一完,娘娘就走了。 那个时候想挽回,真成白日做梦了。 本想继续求傅云澈去道歉的,但见男人已经躺下,还是算了,陛下应该才是最痛的那个人,娘娘以为他不知道她找闲云大师究竟做什么,其实都知道,只是不道破罢了,陛下这是要亲手把娘娘和孩子送走呢。 有的时候他还是很敬佩傅云澈的,他不会蛮不讲理的因为一己之私强行把人禁锢在身边,这一刻,他选择了以娘娘的快乐为快乐,好像只要她想,他都会满足她一样。 娘娘,您太自私了,好好一个陛下,被您折磨得再无欢乐可言,您可以给他一生笑口常开,您也能给他一生的悲凉,而您选择了后者,以前吧,陛下老对着坟墓说,等天下平定后就去陪伴,那么现在,天下平定后,陛下又该去哪里? 失魂落魄的退出,望向夜空,谁来告诉他,该怎么办? 对了,这个好消息得立刻去告诉梦璃她们,这群人一定会乐疯掉的,看娘娘穿的服饰,是宝月国的花样,那么娘娘如今是住在东宫了?可东宫那么大,娘娘住在何处?仔细回想着方才他们的对话,完了,并没说出下榻处,不管了,只要人在东宫,总会找到。 破涕而笑,那群丫头非乐疯不可。 “小庚子,你这急急忙忙是要去哪里?” 小庚子看向来人,认识的人群里,除了白烨谁会蒙着一只眼?反正都迟早会知道娘娘还活着,乐道:“我这是要去告诉梦璃她们,娘娘还活着,真的,刚才奴才已经见过她了,呵呵!我走了!” 白烨边望着小庚子的背影边系好裤头,这才回过神来,苏梦蝶还活着?想再追问,人已不知去向,惊讶的呆愣原地,还活着…… 987.跟他没关系 他得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陛下,那样陛下就不会成天花天酒地了,再这么继续堕落下去,即便江山被打下,也会被傅云澈给独吞,何来分割之说? 跑回万俟神枫的寝宫时,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苏梦蝶此刻的具体位置,不管了,小庚子不是个会撒谎的人,一进屋便拧眉,龙床上,乱作一团,主子也衣衫不整的怀抱着两位美人嬉戏,眸中闪过嫌恶,上前抱拳,单膝跪地:“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没看寡人正忙着呢吗?下去!” 万俟神枫不耐烦的喝下美人送入口中的琼浆玉液,发丝因一场欢爱而凌乱,漆黑如缎的发丝披散在肌理分明的双肩上,两块突击的胸肌上,闪烁着津液,平坦小腹上,八块腹肌若隐若现,俊朗的容貌虽带着淫邪,却更显风情。 “陛下,臣妾喂您吃!”一头戴金步摇的女子将一颗葡萄塞入小嘴,后俯身喂进男人的口中。 白烨捏拳,主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如今夏兰国的许多将士都开始听令于傅云澈了,再这样荒淫无道,恐怕连王明义老将军等人都要去投靠南越了,看看那傅云澈,白发人送黑发人,丧妻丧子,也没见他如此自甘堕落吧? 是男人,就不该因任何事而趴倒,这一点,他最是佩服傅云澈,只有他,才算得上真正的帝王。 见帐子里的人们并无要理会他的意思,只好捏拳道:“苏后还活着,主子当真不想听吗?” “呵呵,陛下,这一杯可是臣妾亲自调配的,喝了嘛!” “陛下,尝尝这核桃仁,可香了!” 万俟神枫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再张口喝下玉液,而是无神的抬眸。 两个女子也识相的只字不言,面面相觑,等待着男人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万俟神枫才咧嘴笑道:“此话当真?” “小庚子亲眼所见,苏后已经去找过傅云澈了!”白烨立刻回禀。 “呵呵!”万俟神枫再次轻笑,还活着,苏梦蝶,你居然还活着,可和他有什么关系?她是死是活,跟他万俟神枫有关系吗?曾经他爱她入骨,一次次抱着侥幸心理的努力获取芳心,爱的那么认真,爱得那么撕心裂肺,爱得那么卑微,到最后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陛下,您……”胡姬捂住嘴,陛下哭了呢,她知道她永远都取代不了苏梦蝶,所有跟着他的女孩们都知道,所以他想怎么玩,大伙就怎么陪他玩,本来都明白要守住自己的心,到最后,不还是全都丢了?而他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如今不过是听到那女人还活着,他就流泪了,傻瓜,人家有丈夫,有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心疼的道:“陛下,要不要去看看?” 万俟神枫失笑:“看?看什么?看爱妃脱光后美不美?”说着就翻身将女子压在了身下,一把撤掉那肚兜。 “陛下呵呵呵呵不要这样嘛!” “陛下,莺儿也要玩!” 床榻中再次被嬉笑声取代,白烨脸色一黑,直接走了出去,说了等于白说,真不知道这些人成天究竟都在想什么,明明在乎的要死,还一副漠不关心,爱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如果是主子这样,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去懂。 988.接来也能轰出去 “小……小……小庚子……你……你再说一次!” 玉兰苑内,二十多人聚集在一起,围绕着那一脸笑意的太监总管,梦璃吞吞口水,结结巴巴的看着来人,她是不是耳朵出现问题了?怎么听到小庚子刚才说娘娘还活着呢? “你说什么?”千雪沉下脸一把捏住小庚子的双肩追问:“你刚才说什么?” 小庚子被抓得生疼,这群人,都没发现他此刻正一脸是血么?他就说吧,她们会乐疯的,笑道:“娘娘真的还活着,就住在东宫那边,奴才方才已经和娘娘打过照面了,头戴斗笠,这么长的纱帘挡着脸!” “哎呀!”阿丽惊叫:“白色的纱帘对吗?” “对啊对啊!” 见阿丽捂住嘴倒退,飞烟倒抽凉气:“连你也见过了?” “嗯嗯嗯,我见过,但我真不知道她就是娘娘,真住在东宫,听说是宝月的元妃,确实带着一个孩子,如果没估计错的话,那孩子真和咱小公主差不多大呢!” “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说?”千雪一把揪住阿丽的衣襟。 阿丽摆手:“冤枉啊,我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是娘娘,娘娘还活着,千雪,娘娘还活着,咱们的小公主也还活着,快快快去接娘娘回来!”她太激动了,不忘抱住小庚子狠亲了一口:“小庚子,我们果然没白疼你!” 有什么好事,小庚子总是第一个想到她们。 小庚子见都要来亲他,立刻打住:“男女授受不亲!” “切,我们一直把你当姐妹的,小庚子,快快快,带我们去见娘娘!”梦璃忘乎所以的拉着小庚子往门外跑,娘娘,我就知道,您舍不得我们,这一次,咱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走走走,都去看娘娘!”小林子也带着一群太监直奔东宫,半路却不小心撞到了人,刚要道歉。 啪! 脸颊便一疼,怒视过去,见是安橙儿就咬牙。 安橙儿揉揉肩膀,呵斥道:“眼睛长头上去了?敢撞本姑娘,活得不耐烦了?” 眼看小林子要还手,千雪立刻用双刀压下小林子的手,嗤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在这里乱吼乱叫,原来真是个会乱咬人的疯狗啊!” “你说谁呢?”安橙儿说着就要去抓千雪的头发。 千雪纹丝不动,挑眉轻松的扬手,一巴掌呼过去,那力道,对她自己来说,绝对小到了微乎其微,但安橙儿愣是被扇得嘴角溢血。 “你们……”安橙儿见对方人多势众,现在不是她逞强的时候,等回头召集所有宫女太监来,看谁厉害,仰头道:“好狗不挡道!” 千雪邪恶的凑近,得意道:“好狗不挡道,说得没错,你若是条好狗,就麻烦麻溜的闪开,姑奶奶这双刀可不好惹!” 安橙儿奇怪的眯眼,这群人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主动来挑事?环胸警告道:“你们可别忘了,如今后宫由温姑娘掌势,而我,择日册封为总管姑姑,尔等……” 飞烟懒得和一个没头脑的人较真,干脆主动从侧面越过:“先去接人要紧!” “哟,这是要去接谁?我可告诉你们,闲杂人等,我可是有权利将她轰出宫去的!” 阿丽翻白眼,越过时好心提醒:“去接王后娘娘,你要有本事把她老给轰出宫,我们定对您马首是瞻!” 989.欣赏比试 ‘去接王后娘娘……’ 安橙儿不知道被多少人给撞得贴到了墙根,整个人都陷入了绝境一样,目瞪口呆,苏梦蝶不是死了吗?是去接灵位?可那应该哭着去,为何个个都笑得如此张扬?只有一个可能,苏梦蝶还活着,还活着,老天爷,苏梦蝶怎么能还活着呢? 不敢置信的看向那群人的背影,不断吸凉气,后惊慌失措的跑向溫芯雅的住处,到了后就噗通跪地:“温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溫芯雅正拿着元妃的画像左右翻看,对着陌生的面孔,眸子内平淡无波,见安橙儿跟见了鬼似的,便放下画像:“何事惊慌?” “姑娘,苏梦蝶还活着,她还活着,是真的,怎么办?她一定不会容忍您的!”完了完了,苏梦蝶要还活着的话,那么那个孩子……死掉的是个公主,可活着的要是王子,这可是天大的噩耗。 溫芯雅‘噌’的一下站起,后又慢慢落座,想了想,又笑道:“她要如何不容我?” “她会杀了我们的!” “哦?我又没得罪她,为何要杀我?”溫芯雅不以为意的端起茶壶,倒上一杯香茶轻抿。 安橙儿见溫芯雅如此镇定,还是说她已经有办法对付苏梦蝶了?肯定是,否则不会这般自信,笑道:“温姑娘,您放心,有奴婢在,定让她再次得不偿失!”哼,活着又如何?还怕了她不成?反正陛下不会放任温姑娘不管,是她自己吓到自己了。 “尔等再敢闹事,可别怪本将军不客气!”这哪里来的下人?如此没规矩,要夜闯东宫,太不把宝月放在眼里了吧? 千雪见拱门内,守卫众多,她和飞烟武艺高强,要瞒过这些人的视线到娘娘的住处容易,但梦璃她们没这本事,她知道,梦璃比她更想见到娘娘,且只有阿丽知道元妃住在何处,想了想,和飞烟对视一眼,后心领神会的点头,一把抽出双刀,并未出鞘,直接打向了男子。 飞烟也同时挥鞭子:“阿丽,前方带路!”既然娘娘如今是元妃,那么冲过去了,她也有本事救大伙的,至于会不会因此给苏梦蝶带来什么麻烦,大伙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哪里想得了这些? “娘娘,救命啊娘娘!” 正趴在书桌上发呆的苏梦蝶一听这声音,立刻蹙眉,那不是阿丽吗?虽时隔多月,她还是能立刻辨认出的,而且外面一片打斗声,连忙伸手撑在书桌上,翻身到门前,拉开房门,果然见到曾经凤阳宫那群丫头和太监全在院子内,怒吼道:“住手!” “元妃娘娘,属下无能,这二人武艺不凡,非属下可抵挡,属下立刻去召集兵……” “不用了!”苏梦蝶摆手:“她们都是本宫的熟人!” 男人怔住,熟人?这些人分明就是南越的,元妃居然和南越有所勾结?想了想,只好笑笑:“那属下告退,撤!”此事他得立刻告知陛下才行。 “哪来的毛贼,胆敢前来行刺!” 小雨和小霞三人此刻穿着亵衣从天而降,苏梦蝶本想阻止的,不过也想欣赏欣赏是自己的两个手下厉害,还是这三个小丫头。 990.哭天抢地 飞烟见三人内力浑厚,不敢再轻敌,立刻将蛇骨鞭上的牛皮套撤除,冷眼翻身躲开一剑,后反手将鞭子甩出。 小雨惊慌的侧空翻躲开。 ‘啪!’的一声,一颗腰粗大树愣是被打得裂开一条丈长缝隙,若是再来一下,定一分为二,好高深的武功,也拿出了看家本领,开始对抗。 千雪的双刀也出鞘,刚才并没察觉周围还隐藏着三位高手,或许是因为对方乃宝月的人吧,即便知道她们是因为保护苏梦蝶,也是招招致命。 “哇!千雪和飞烟的武功好高哦!”梦璃强行拉着苏梦蝶的手,深怕她趁大伙走神时,又凭空消失了,担忧的大喊:“你们小心啊!” 满院子的刀光剑影,好不激情,五位高手打得你死我活,苏梦蝶也看出,还是自己的两个手下更胜一筹,两个打三个,如今看来都只是平手,以前她倒是没在乎过小雨这三人,觉得她们只是宫女,武功应该高不到哪里去。 想不到这么厉害,更加说明,余若霖待她不薄,也是,那家伙说要保护谁,就绝不会有任何危险可言,见小雨手臂被千雪划破,而千雪的刀子也正袭向她的颈子,立刻喊道:“够了,不要打了!” 千雪立刻手刀:“娘娘!” “小雨,没事吧?”小霞搀扶住小雨,看着那淌血的伤口慰问。 小雨摇头:“没事!”后不解的看向苏梦蝶,这群究竟是什么人? 苏梦蝶撤掉斗笠,冲小雨等人道:“她们是我曾经的部下,你们退下!” 小云抿唇,后点头,搀扶着小雨走出了大门。 某女这才看向久别的朋友们。 梦璃放开苏梦蝶,和所有人走到台阶下,一同跪地:“奴婢、奴才、属下参见王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梦蝶心中长叹,什么王后娘娘?她都和傅云澈离婚了,无奈的招手:“起来吧!” 千雪起身,仰望着女人,再也克制不住,热泪翻滚:“主子,您好狠的心,您说过,不论如何,都会带着千雪,结果呢?” “呜呜呜您就是个骗子,明明还活着,却不肯来找我们呜呜呜!”梦璃一步一步上前,真的是娘娘,这就是她的大小姐,那个带着她一起历经风雨的主子,她怎么可以这样来伤害大家? “娘娘,真的是您呜呜呜!”小林子跪着爬过去抱住女人的双腿嚎啕。 “娘娘!” 其他人也围了过去,尽情的用眼泪来宣泄心中的委屈,还有这么久的思念,要不是娘娘,她们哪有福气来到北遥?说不定至今还在浣衣局打杂呢,娘娘对他们情深义重,他们怎么舍得她死?娘娘不在后,大伙再也笑不出来了。 苏梦蝶本不想说话的,会显得太小肚鸡肠,见都这么肝肠寸断便瞪向千雪:“你们算什么朋友?朋友就是用来蒙骗的吗?你们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们的谈话时,有多失望?所有人都知道,就我还蒙在鼓里,连我身边的人都不肯告诉我,还期待去信任谁?” 991.千雪发飙 梦璃和阿丽都自知理亏的垂头,千雪却不会处处都容忍苏梦蝶,反而低吼道:“就因为这个,所以你就能舍弃这么多友情?你自己说过,从未把他们当下人看过,是朋友,苏梦蝶,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吗?是,你讨厌欺骗,但当时的情况,你要我们怎么办?” “千雪,你不要命了?”梦璃瞪向千雪,都什么时候了,还和娘娘吵架? 飞烟却安抚性的拍拍梦璃的小肩膀,这件事,大伙光认错是没有用的,有些事,要都觉得不理亏的话,就不可以认错,否则会让苏梦蝶觉得,她们真的辜负过她,看来这里,真只有千雪能镇得住主子了。 果然,没人叫嚣的话,苏梦蝶会顺杆爬,每次千雪一发飙,她就会稍微矮一截,也只是一截而已:“你还觉得有理了?我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心里清楚!”烦闷的走到石台上,黑着脸就地而坐,可恶,不道歉还算了,还来指责她。 千雪好笑的哼了一下:“听说过什么叫善意的谎言吗?你当时怀着孩子,加上连日旅途奔波,你又不肯找太医给你把脉,孩子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他身体是否健康,你是否会无缘无故流产,我们都不知晓,害怕你受刺激,害怕你因此而后悔终身,故此瞒着你,等你孩子生下来再告诉你,你倒好,全把错推我们头上了!”说完也同样没好脸色的坐地。 苏梦蝶吞吞口水,怎么说来说去,成她的不是了:“反正我觉得,是朋友就不会欺骗!” “那你说,如果当时怀孕的是我,你也不知道我孩子是否安康,你看到慕白在外寻花问柳,你会冒着我因受刺激而流产的危险告诉我吗?”千雪起身恶狠狠的瞪着苏梦蝶。 “千雪,你不要太过分了!”阿丽拉拉千雪,怎么和娘娘说话呢? 苏梦蝶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摇摇头,她确实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去捅破窗户纸。 千雪冷笑:“连你自己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我们做得到?你这个人,就是自私自利,引用你那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见鬼了才会结交这种朋友,居然就因为那事而准备绝交:“所以说,你这种朋友,不要也罢!”说完就要离开。 “这只是我不跟你们道别的原因,就算你说的都对,但是我也不会让你们只跟着我过流离失所的日子!”这次轮到苏梦蝶理亏了,赶紧起身冲千雪气冲冲的背影解释,或许这确实是她的错,不,就是她的错,只是自己想不明白而已。 如今明白了,就该道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这一辈子,谁没犯过错?她和傅云澈不一样,为了面子而死不承认,那样只会失去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千雪没好气的转身:“我们是那种怕吃苦的人吗?你少自以为是了,朋友是什么?两肋插刀,不会在对方落魄后就撒手不管,我们情愿跟着你在外讨饭也不愿在宫里成天以泪洗面!” 992.是个小王子 “呜呜呜是啊娘娘,以后不管您去哪里,都求您一定要带着我们,让我们伺候您,您不喜欢我们把自己当奴才看,以后我们就不怕自己当奴才看,当是您的朋友呜呜呜!”小林子非常赞同的点头,能和娘娘做朋友,是他们三生有幸。 见苏梦蝶拧眉,千雪又继续道:“你这么做,会让我们觉得哪天我们要落魄了,您绝不会伸出援手,亦或者我们也不好意思向您求救,苏梦蝶,你先别摇头,如果我遇难了,我不会怕连累到你,我会去找你,而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这才是朋友!” 某女越来越理亏了,加上千雪的声音跟打雷一样,只好起身拱手:“好好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此事可以到此为止了吧?”一见面就吵吵,有这么重逢的吗? “知道错就行!”千雪这才还礼:“属下刚才说得有些严重,还望主子莫要怪罪!” “主子?”苏梦蝶双手叉腰来回踱步,后笑着拍拍千雪的肩膀:“你是我主子!”见过属下这么和主子大呼小叫的吗?这不是第一次了,所有手下都会对她毕恭毕敬,只有这个千雪,没大没小,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欣赏她。 倒不是自讨苦吃,能有一个会指正自己错误的朋友,也不错。 是她太自私了,不该自作主张,一意孤行,不会站在她们的角度思考问题,她待会自罚三杯。 “噗,主子说笑了,您永远都是千雪的主子!” 既然对方都不生气了,苏梦蝶也没理由紧抓着不放,搂住其肩膀道:“好兄弟!” 飞烟也过来抱拳:“主子,以后飞烟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您,诚意嘛,您看,您虽然不在,但飞烟从未离开过他们,至于当初燕儿那事,确实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良心未泯,只是被连翘给逼得走投无路,前尘往事,咱们今天在此一笔勾销,准备准备,我得搬回西宫了!” “啊?主子,您变得好快,这就要回去?会不会是逗我们开心呢?”小庚子张口结舌,还以为不论如何都请不回去呢,哪知千雪几句话,就给说通了? 苏梦蝶很是郁闷的咬牙:“你们一群人打进东宫,跑来见我,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知我乃苏梦蝶,宝月会容我?”她已经给余若霖填了不少麻烦,如今还死赖着不走,叫他情何以堪?做人得识趣,而且现在答应了傅云澈辅助南越,住在西宫也方便一点。 小庚子没有觉得愧疚,反而兴奋得手心开始冒汗,这个好消息他得立刻告诉陛下,陛下一定会很开心的,近水楼台,说不定就有办法挽回娘娘的心了,这一趟来对了。 “对了,孩子呢?娘娘,咱们的小公主呢?”梦璃这才想到宝宝,不等苏梦蝶开口就径自冲进了屋子。 紧接着是一群人鱼贯而入,千雪粗鲁的抱起那个正在酣睡的胖娃娃,直把宝宝吓得哇哇大哭,却都不在意,孩子嘛,不就应该哭吗?反而觉得这声音堪比天籁。 梦璃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将手伸进了宝宝的开裆裤里,尖叫道:“啊啊啊带把儿的!” 苏梦蝶头冒黑线,梦璃,你要不要这么剽悍?见面就摸人家的小**…… 993.一切都是天意 屋内热火朝天,笑声和喜极而泣声参杂一起,无不彰显着人们此刻无与伦比的快乐,而屋外,身着白色龙袍的男人微眯凤眼,怔怔的望着窗明几净的小院,手中折扇轻摇,除了万俟神枫还会有谁? 不断的自嘲,傻子,有比他更傻的人吗? 人家走的时候不打招呼,回来了,依旧没有想起过他,他却不能怪她,感情这种事,强迫不来,当初他以为只要带她回夏兰,总会有接受他的一天,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她对傅云澈的感情,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化,也罢,放手吧,世界上还有很多爱他的人呢,何必吊死在一棵根本就不属于他的树上?那样就太傻了,攥紧折扇,转身决绝而去。 全当那个人已经死了也挺好的。 “快点娘娘!”梦璃宝贝似的抱着乐儿,深怕走晚了,娘娘会改变注意,只有回到西宫,一切才尘埃落定。 苏梦蝶环胸和千雪谈笑着走出大门,至于人们依旧叫她娘娘这事,都随便吧,等寿诞结束,那闲云大师确实有本事送她回现代时,再和她们好好道别,那样总比一声不吭的消失强,如今她什么都不奢望,只求能回到那个处处霓虹闪烁的年代。 和老爸一起抚育孩子,和姐妹们好好叙旧,跟她们讲这段奇遇,再问老爸拿点钱,好好做个生意,当女老总去。 绝不再堕落。 这一趟古代没白来,最起码让她明白了人活着的真正意义。 “娘娘,是余若霖!” 苏梦蝶偏头,果真见那家伙正不满的看着她,安抚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语毕,大步走向男人:“这些日子,多谢你的关照了!” 余若霖转身边走边叹息:“留不住的始终留不住,不过你是不是坑了寡人?” “此话怎讲?” “你说过,绝不会再回到傅云澈身边!” 苏梦蝶本想解释说去西宫住,不代表她回到了傅云澈身边,转念一想,对方这么问的理由并不是她要回到傅云澈身边,而是要为傅云澈效力,站住脚,定定的望向男人:“余若霖,你觉得我食言了对吗?”见他点头就摇头:“我没有!” “那你这算什么?”余若霖环胸玩味的挑眉。 “我是说我没有食言,我答应过你,绝不离开仙云镇,是你的妻子逼得我不得不离开,不是吗?她逼得我无路可走,跟你来到此处,为的也是有个安全的栖身之所,好有机会去找一个人,找到那个人后,我便不会多留片刻,而现在我的身份已经泄露,继续住在这里,对你好吗?” “什么人?说不定寡人可以帮你找到!” “闲云大师,你能吗?” 余若霖突地蹙眉,那个疯和尚?记得白日那疯和尚的确来过,说什么可以满足某个人的毕生心愿,他以为他疯疯癫癫便把他赶走了,结果听到傅云澈因他上了年纪,即便是骗吃骗喝也收留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吗? 994.她在自欺欺人? “傅云澈说他能找到,加上身份曝光,我自然要过去!” “所以你要辅助他得到北遥王的认同?”看来这女人还不知道闲云就在西宫之内,她说得也没错,都是连翘坏了他的大事,当然,也没关系,恰好再想和这女人来一局,看看这次究竟谁更胜一筹。 傅云澈好运气,这都能给他碰对,他相信苏梦蝶出手,南越不会那么狼狈,当然,他也有自信,这次,南越会输得一败涂地。 对手越是聪明他就越是喜欢,那样才刺激嘛。 苏梦蝶也不否认:“没错!” “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没有,连翘完全合北遥王的胃口,但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了,即便输了,也无怨无悔!”单手叉腰得意的邪笑。 余若霖拍拍女人的肩膀:“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服输的性子,我也是,苏梦蝶,不管最后天下归谁所有,我都希望那时候,咱们可以成为朋友!” “切,你不是不需要朋友吗?”她是不是出现错觉了?余若霖居然和她说要和她做朋友,这简直出乎意料。 “你是个例外,咱们也算有缘了,不是吗?” 某女点点头,是啊,前世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一次擦肩,而她想她前世和余若霖定是回眸回得脖子都歪了,才有了这孽缘,本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不知不觉就到要做朋友的地步了,有缘,太有缘了。 余若霖失笑:“不过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活不到那一天,也就是说,在战场,寡人逮到你,照样会杀了你,就只能说有缘无份!”是的,他会在战场上杀了她,因为她只会不断坏他好事,当然,她这么聪明,也不见得能被他杀掉。 他希望她能活到做朋友的一天。 这个一生中第一个让他想敞开心扉诉说心事的女人,离开也好,他不想变成第二个万俟神枫,一直这么下去,说不定真就无法自拔了,爱情不就是先相知,相吸,后相恋吗?在他说出要她永远做他的元妃时,他就知道该适可而止了。 最是不屑给人当后爹,而因那孩子由他亲手接生,无半点排斥,种种迹象都告诉他,相处得越久,就越是危险,现在好了,她走了,一切也就都结束了,继续做敌人。 苏梦蝶不甘示弱的大力拍拍男人的肩膀:“鹿死谁手,咱们就拭目以待!”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和他成为朋友,这种人,要么永远不会接受他人,一旦接受了,就会长长久久。 只是可惜,他没有机会在战场上杀她了,即便闲云没能力送她离开这鬼地方,如今也可以回苏家去安心照顾爹娘和孩儿,绝不过问这些天下事,谁胜谁负,都和她没有关系。 “你就这么确定傅云澈能找到那个人?其实苏梦蝶,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你回西宫,为的不过是不想自己将来后悔罢了!”男人斜倚向石墙,毫不留情面的一语道破。 苏梦蝶愣了:“你什么意思?” 995.家的感觉不错 余若霖朗笑:“难道不是吗?你始终放不下他,听到他至今都想着你,于是你的心开始动摇了,你怕他是真心以待,所以想过去看清楚,以免将来后悔!”一副你骗不了我的态度。 是这样吗?某女垂眸,是这样吗?或许是吧,毕竟这种后悔,有可能害了自己一生,更有可能害了那个喜欢自己的人一生,可是韩非死了,他有办法解除这层隔阂吗?梦璃说,傅云澈从未和溫芯雅同房,也就是说,他已经一点也不爱她了,那么韩非的事呢?他能消除她心中对他的恨意吗? “你少自作聪明了!”他以为他是谁?居然将她自己都没发觉的心理给说出,神算子投胎不成? “呵呵,因为咱们是一路人,认定一件事后就会不顾一切的去做好,最怕的莫过于遗憾终身,任何一个人,在接受到屡次败仗后,都会消极,可你和我,不会,反而会越挫越勇,只要不放弃,都有可能看到曙光,即便输了,也曾经努力过,会死而无憾!” 苏梦蝶白了男人一眼,她和他才不是一路人,但他说得也不是全然不对,她苏梦蝶就是个不倒翁,除了把她扳倒,否则不管人们怎么摇,依旧站得直挺挺的,有些时候,她和余若霖还真有些相像:“那就希望有成为朋友的一天!” 余若霖忽然轻佻的捏起女人的下巴,凑近俊脸:“如果咱们能成为朋友,也就代表寡人拿下了这江山,而你,会是寡人的红颜知己!”说完便轻轻甩开,皮笑肉不笑的原路返回。 某女快速搓搓手臂,这家伙,语不惊人死不休,红颜知己?怎么会这样?红颜知己不应该是那种温柔似水、漂亮大方、聪慧过人的女人吗?她苏梦蝶大大咧咧的马大哈,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还爱耍流氓去调戏女人,搞得一个女人非要以身相许,没个正经,哪里像红颜知己了? 黑颜知己还差不多,这个余若霖,审美观有问题? 摸摸自己的脸蛋,二十三了,孩儿的妈了,没有绝世容颜,哪里得到他的青睐了? 不管了,先顾好眼前再说,待会肯定有不少人要来拜会她,笑呵呵的同千雪等人搬回了西宫的玉兰苑,在南越王宫来说,相对于凤阳宫,只有一国之母可入住,傅云澈为何还一直留着这群人?且一直让她们住在王后的宫中? 不是以为她死了吗?这么做有什么寓意?是舍不得她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解释?傅云澈,你该不会以为我能猜透你的心思吧?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娘娘,来来来,让奴婢们好好伺候伺候您!”阿丽强行把女人按在贵妃椅上,招来一群下人,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简直把她当佛祖一样的供奉。 苏梦蝶很久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了,这群丫头的按摩手法,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接过小林子递来的茶水,啧啧啧,还是家里的感觉好,不像在宝月,处处受人白眼,翘起二郎腿恣意的敲击扶手,这种日子如果能永久,下辈子做猪也值了。 996.召见溫芯雅 她得表现得与往常无恙,免得被傅云澈那王八蛋看出来她找闲云和尚的真正目的,反正她是对回现代抱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信心,没有什么不可能,她能穿越过来,就一定有奇迹,老天爷,您就让我回去吧,求您了。 “陛下,陛下,好消息!” 小庚子边喊边跳进寝宫,看得门口的两个宫女呆若木鸡,小庚子公公何时变得如此毛躁了? 正坐躺龙床内翻阅兵书的傅云澈训斥道:“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不是啊陛下,奴才是得意忘形了,娘娘回来了,她搬回来住了!”陛下一定会立刻过去解释的,会有一线生机的。 失望的是,男人只是倏然攥紧兵书,而很快的,又回复了先前,面无表情的回道:“你们大张旗鼓的夜闯东宫,她当然得回来!” “陛下,那您快去看看娘娘吧!”就算不道歉,也该去看看,怎么说娘娘刚回来,身为丈夫,都该第一个前去慰问一番的。 “相对无言,不如不见!” 小庚子抬头,透着薄纱看入床中,陛下竟然毫无反应,他究竟想怎样?还要娘娘来给他磕头认错不成?那根本不可能,这一点陛下应该比他更清楚,难道真的要送她彻底离开吗? 不但如此,男人的下一句话,让小庚子彻底瘫坐下。 “去将雅儿唤来!” “陛下,您这样做,会让娘娘恨您的!” 傅云澈冷笑:“她有爱过寡人吗?” 小庚子也不清楚,他是一直站在娘娘那边的,毕竟没有娘娘,绝对不会有他的今天,恩重如山,继而忽略了某些东西,他虽然不懂爱,可也明白两个人真心相处后,是不会轻易放开那个人的手,而娘娘过于高傲,从没向陛下说过一句贴心话。 都是陛下一而再的去自讨没趣,说走就走,或许她不知道陛下是否真的喜欢她,但他知道,陛下很爱很爱娘娘,爱到超乎了想象,娘娘做错了事,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还是陛下一次又一次的去讨好,大事上,两个人都会相互帮助。 可许多小事上,娘娘从来不会退步,而这一次,陛下见她还活着,肯定已经大失所望了,毕竟他为了娘娘差点因堕落而丢掉一座江山,丢掉一切,寒冬腊月都陪在坟墓旁,做了一些他曾经绝对不会做的事,娘娘都没有回来看过他。 如今见面了,又是一句要继续离开,陛下再好的脾气,恐怕也受不住她这么折腾,那跟叫来溫芯雅有什么关系? 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僵,是要溫芯雅来侍寝呢,怎么会这样?不得不起身走向门外,君令不可违,或许目前这样也挺好的,娘娘带着对陛下的失望而回到未来世界,总比带着眷恋好。 “这傅云澈,怎么这样啊?” 苏梦蝶边吹着口哨边盘算着熟知的几样茶叶,见梦璃骂骂咧咧的进屋,挑眉:“什么事把咱们的梦璃小姐给气成这样?” “娘娘,陛下居然在这个时候召见溫芯雅,大半夜的,肯定是去侍寝,可恶!”担忧的看向主子,怎么搞得回来还不如不回来?以前只是养在后宫,现在好了,生米要煮成熟饭了。 997.一定得顺着他 “啊?” 正苦苦等待傅云澈到来的人们全都傻了,他不是应该很想见到娘娘吗?在坟墓前住了那么久,如今人回来了,为什么又立刻召见那狐狸精?还是说,再次见到娘娘,发现并无以前的感情了?见异思迁得也太快了吧? “娘娘,您……还好吧?” 苏梦蝶才没有面露悲伤,甚至释然的笑道:“实不相瞒,我与他,早就离婚了,就是分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好了,拿纸笔来!”这样好啊,不留半点遗憾。 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她也早就成全了他们,只是如今住在这里比较尴尬而已,可又能去哪里?余若霖那里绝对不能继续住,更不可能去找北遥王,只能暂时栖身在此,傅云澈彻底放开了她的手,寿诞完了,必定会兑现承诺,将她送到闲云大师身边。 “娘娘,您能不能不要这样?现在咱有小王子,不怕那狐狸精,实在不行,咱们想办法弄死她!”阿丽捏拳,娘娘一定有办法扳倒溫芯雅的,要她永世不得翻身。 苏梦蝶嗤之以鼻:“他若无法定性,死了一个溫芯雅会来第二个溫芯雅,难道我这一辈子只能用这种方式挽留一个男人的心?你们啊,想得太简单了,真正爱你的男人,是不会给你嫉妒这个机会的,既然他不爱你,又何必为了他而浪费光阴?这种事,跟溫芯雅无关!” 世界上爱上有妇之夫的女子多了去了,有道是好男人都名草有主,只要这个好男人自觉,哪怕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倾慕他也无用,做妻子的无需担心会被取代的一天,她要的是这种丈夫,不是一个成天让她去猜忌的。 以前吧,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生性多疑,做得太过自私,现在看来不是,她没有做错过什么,为了他,上刀山下油锅,为这这段感情,她不断的努力,即便他口口声声跟她说会娶溫芯雅,她也没退缩过,抱着他还没彻底爱上她的心态不断俘获他的心。 如今孩子都有了,他依旧如此,大半夜召见一个最是怜惜的女人,为了什么,不用去多想,即便真不会做什么,可外人不会这么想,他连避嫌都不懂,不顾她的颜面,这种丈夫,倒贴都不会多看一眼。 她得谢谢傅云澈,因为余若霖说对了,她肯立即点头回来住,为的就是怕她和他有什么误会,就当为了孩子,给相互一个渺小的机会,如今他亲手把这个机会给扼杀了,那么她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不但不觉得难过,反而心里越加敞亮了,如今她只想和余若霖再最后较量上一场,看咱们究竟谁更有能力。 可万一输了,傅云澈不让她见闲云可怎么办?以前是他的老婆,有权利去耍赖,现在她不是了,没资格强求什么,不行,她不能输,天下之大,要找那个人太难了。 余若霖的态度是他找不到,那她还能求助于谁?神枫?算了吧,那家伙也是杀韩非的凶手之一,她不屑去找他,只要能赢,傅云澈会满足她这个心愿的。 “温姑娘,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待会您一定要好好把握,陛下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奴婢估摸着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气气苏梦蝶,咱就将计就计,趁机怀上龙种,还愁无法翻身吗?”安橙儿边激动的嘱咐边搀扶着主子急急忙忙向傅云澈的寝宫赶。 998.她只是个女人而已 溫芯雅的步伐也很焦急,在安橙儿看来,这女人,总算意识到威胁性了,以前从未见她如此急着要见到陛下呢,这么说来,她还得感谢苏梦蝶的回归,否则溫芯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爬上龙床呢。 到了寝宫后,溫芯雅笑看向安橙儿:“你在此等候就成!” “姑娘……”安橙儿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把她隔绝在外,她得帮着她去好生伺候陛下,这么久了,她已经不相信溫芯雅能俘获这颗帝王心了。 溫芯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劝道:“你放心,我自有主张!”后不容拒绝的拧眉,这才抬脚进屋,见傅云澈正坐在矮桌旁饮酒,便将门窗紧闭,这才换上一张极其鄙夷的嘴脸,过去后,欠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雅儿,你来了?”傅云澈指指对面的矮凳。 “阿澈,你为何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难堪?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没好脸色的坐下,嫌恶的看着一杯酒递来。 傅云澈哭笑不得,已经酒过三旬,有意要麻痹自己一样,笑看向对面虽容貌丑陋,却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讨厌、想伸手保护的女子:“雅儿不是想做寡人的王后吗?寡人允许了,从今以后,哦不,明日寡人就诏告天下,封你为南越的王后!” 溫芯雅见男人并没要和她行房的意思,就也笑道:“然后呢?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你做给谁看?苏梦蝶?还是觉得我很可怜,施舍给我的补偿?” “对不起!”傅云澈自讽的抬头,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眸中愧疚开始衍生。 “我说过,你没有对不起我,阿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和苏梦蝶究竟在搞什么?你们让我觉得很可笑知道吗?我爱你阿澈,但只是在十多年前,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而现在我希望你可以过得好,不要来顾忌我的感受,我就算这辈子不成亲,也不是你的错,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男人嗤笑:“你越是这样,寡人就越是内疚,雅儿,我唯一能补偿你的,就是兑现曾经的承诺,让你做寡人的王后,这样不好吗?” “那苏梦蝶呢?你打算怎么跟她交代?” “苏梦蝶?呵呵,她已经不需要寡人去给她交代什么了,她会离开,寡人会送她离开,去她想去的地方,做梦都想去的地方,雅儿,你知道吗?那个地方太远了,远得即便寡人走断双腿,也抵达不了,是不是很可笑?你一定在想,你傅云澈也会有这一天吧?”男人继续仰头,就着酒壶猛灌。 溫芯雅摇头:“我没有这么想!” 傅云澈冷哼:“你有,你在想,你傅云澈这么大个男人,一个大王,九五之尊,居然为了一个黄毛丫头而心力交瘁,我也总在想,她苏梦蝶有什么好的?她只是女人,比普通女人聪明了那么一点点,我为什么一而再被她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为什么?你来告诉我,为什么?” 999.会抓鱼的熊 溫芯雅已经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来对待此刻的局面,只是木讷的看着:“为什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们都太骄傲了,阿澈,两个太骄傲的人在一起是很痛苦的,你要是个男人,就该学胡左相那样,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撕开你的骄傲,你的尊严,这一点我想你们两个都很难做到,这么久了,分分合合,依旧如此,不过我告诉你,你们会有后悔的一天!” “不管你信不信,寡人在她面前,毫无尊严可言!” “是吗?你能做到去跪着求她不要去那个遥远的地方吗?你能吗?你能去韩非的坟前下跪磕头认错吗?你能把所有喜欢她的男人都当朋友对待吗?情敌固然可恶,可你看看苏梦蝶,她是怎么对待我这个情敌的,那一天,她甚至去地牢里给我喂药,你能做到去给万俟神枫喂药吗?”如果遇到一个情敌,就要用杀的方式,呵呵,那你这辈子,得背上多少罪孽? 傅云澈捏紧酒壶,大手开始颤抖,冷冷道:“寡人为何要这么卑微?对你们女人来说,妻子都是靠乞求的方式得来的吗?” 溫芯雅失望的摇头:“所以说,你做不到,你是那种一边渴望胡左相那种感情,又一边不愿承受他在胡夫人面前窝囊的生活方式的人,因为你觉得那样太没骨气,怕被人笑话,因为你是个君王,你不愿别人说你惧内,呵呵,鱼和熊掌,无法兼得!” “寡人可以养出一头能帮寡人抓鱼的熊!”傅云澈不可一世的放下酒壶,面带轻蔑。 溫芯雅慢慢瞪大眼,拿起桌上的酒杯,‘哗啦’一声,直接给泼到了男人的脸上,扬起手,外带‘啪’的一巴掌,突地起身,动作一气呵成:“也就苏梦蝶受得了如今的你!”黑着脸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前,换上一副笑脸拉开门。 冲安橙儿道:“回宫!” “姑娘,怎么这么快?”安橙儿抓抓后脑。 “不然你还想多慢?”溫芯雅挺起胸膛继续前进,嘴角的笑容逐渐扩散开,只是眸中却怒火熊熊,还带着一种浓浓的怨恨,她恨,恨为什么有些人明明有机会相亲相爱,却为了莫须有的尊严而要分离,而她,却如此可悲? 好心好意来劝他,还跟她犟嘴,说什么养一头会抓鱼的熊,这辈子她就没听说过有熊抓了鱼会不吃掉的,朽木不可雕也。 为什么他就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呢?苏梦蝶这样,他也是这样,以前这俩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看向玉兰苑方向,再看看天色,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了吧?明天吧,有些事,或许不说出来,会酿成大祸。 可如果是因为这件事而能让他们和好如初,他们的感情会不会太脆弱了?而且那件事,叫她如何开口?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多,对阿澈就越不利,都说苏梦蝶是个管不住嘴的人,一旦她传扬出去,将后患无穷。 且绝对不能让阿澈知道,绝对不能,苏梦蝶可靠吗? 1000.还有心思玩鸟 苏梦蝶并未安寝,坐在书桌后努力回想着老爸曾经喝过的茶水,铁观音,大红袍,大红袍在现代来说,那都是最名贵的茶叶,而可笑的是在此处,却被名为南越最低等的清幽茶,奇怪了,这边没有一人想到炒茶这个方式。 听闻董震也在此,正在苦苦钻研茶道,明日去他的茶坊看看,煮茶煮茶,瞧瞧都是如何煮的。 不过远古时代,确实都没有炒茶这一说,都觉得那东西不可高温翻炒,会影响茶叶的色泽,殊不知最好的茶叶偏偏就是炒出来的,不见得看起来不够亮绿,泡出的茶水也乌黑一片。 老爸也说过,像大红袍这种茶叶,要彻底激发出其的韵味,茶具还是一大学问,茶具她可就真不在行了,只知道老爸用的是个养了二十多年的紫砂壶,紫砂壶用什么做的?完了完了,紫砂壶是什么原料做的? 都不需要去想,因为从未学过,算了,到时候问问董震,说不定他懂呢? 再就是百鸟朝凤,这种舞蹈不需要太长,几分钟就可,得找无数的训鸟师前来,那些人养鸟为的纯属打发时间,不知道还能拿它们养家糊口,这次就让他们开开眼界,养鸟儿并非玩物丧志。 为了讨好一个陌生老太太,如此费心费神,真是吃饱了撑的,偏偏又不得不这么做,舞蹈上面要是输给了连翘,咱还可以勤能补拙是吧? 她不知道余若霖为什么那么有自信,只知道他的自信告诉她,这一局她赢不了。真有点期待连翘新编排的舞蹈了,听说为了这一舞,那女人还学了些皮毛功夫,不知道有多完美,比她看过的现代舞蹈还要牛叉? 总之不可轻敌就对了。 “千雪,你立刻去把北遥国所有的训鸟师都找来,就是那些专门喜欢玩鸟的,带着他们的鸟来,越多越好!”百鸟朝凤,极具挑战的伟大工程,鸟不是人,不会乖乖听话,碰到脾气不好的,说不定她还得给它磕头才能勉强扇扇翅膀。 快要打盹的梦璃起身,同大伙一起不解的问:“娘娘,您不是说要帮南越得到与北遥王和盟的机会么?怎么还有心思玩鸟儿?” “是啊娘娘,您可抓紧时间排练舞蹈吧,听说那连翘这次跳的舞名为天下无双,瞧这名字,多霸气?而且有人有幸见过她排练,美得都无法形容了!” “娘娘,奴婢知道您好玩,可要分个时候,您知道吗?如果咱们无法和北遥王合作,可能会丧命于此!” 苏梦蝶掏掏耳朵,不耐道:“叫你们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快去快去,记住,越多越好,特别是像那种大鹦鹉,还有鸽子,只要是能听人调遣的鸟儿都给搞来,除了乌鸦和猫头鹰这些不吉利的鸟都行,重重有赏!” 千雪一脸苦瓜相,算了,她让找就找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弄鸟,是不是娘娘失踪几个月后,回来变蠢了? 苏梦蝶再次拿起毛笔,画出一根根假甲,服饰,头饰,对于傅云澈找女人的事,已经完全抛之脑后了。 1001.嚣张气焰 翌日一大早,在苏梦蝶还存活于世的之消息没完全撒播出宫时,也就在傅云澈前去上早朝时,玉兰苑外打扫的阿敏就急忙拉过阿丽道:“快看,狐狸精,她来做什么?” 阿丽脸色唰的一下漆黑一片,阴阳怪气的耸肩:“她还能来做什么?昨夜人家侍寝了,来给咱娘娘下马威呗,去,别扫了,把小王子抱出来,让她知道,她算个什么东西。” “好!”阿敏扔掉扫帚,冲到苏梦蝶的寝卧,边把孩子从苏梦蝶的怀里抢走边惊叫:“娘娘,别睡了,溫芯雅来了!”这娘娘也真是的,人家都杀上门了还有心思睡懒觉。 苏梦蝶恼火的揉揉后颈,缓缓坐起:“她来做什么?”既然她和傅云澈已离婚,那么昨夜和溫芯雅又那啥了,今日该封妃吧?不在宫里好好接受人们的贺喜,反而迫不及待跑来炫耀? 不管了,既然人都来了,就见一见吧,前妻和正妻见面,除了像电视里那样,给她一笔钱,让她滚蛋外,还有什么可能?哼,她现在可不是死皮赖脸在西宫的,是傅云澈有求于她,她不住这里住哪里? 当然,她要给她一大笔钱,她也接受,不要白不要。 骨气这种东西当不了饭吃。 被几人服侍着穿戴整齐后才走向正堂,果然,那个女人正站在门口,还没封妃,她就没理由给她行礼吧?平起平坐,于是乎大摇大摆的走到主位上落座,笑道:“温姑娘,随便坐,梦璃,看茶!” 梦璃捏拳:“是!”这个狐狸精,害得娘娘和陛下何其惨?居然还有脸跑来,真想叫千雪狠打她一顿。 溫芯雅全然没有要炫耀的意思,而是淡笑着随意找了张离苏梦蝶相近的椅子落座,这才开始打量那个让傅云澈朝思暮想的人儿,上一次并未看清,此刻一看,倒是……秀眉开始并拢。 苏梦蝶可没半点优雅可言,整个一大姐头子一样,一脚踩着木椅,膝盖和前胸并齐,左手拿着茶杯盖搭在膝盖上,右手端着瓷杯若有似无的品尝,一脚踩在地上直点脚后跟,双腿大张,别提多惬意了。 输人不输阵嘛,人家来看笑话,她岂能给她笑的机会?溫芯雅要笑,她会比她笑得更开心。 相对而言,溫芯雅就坐得比较端庄了,半张脸儿尽毁,手背上也是伤痕累累,却体现出了古时代大家闺秀的典雅富贵,两种风牛马不相及的性格,此刻的苏梦蝶,还真让溫芯雅看直了眼,若不是穿着乃女装,她都要怀疑前方坐的那位是某暴发户大少爷。 她见过几次这样的人,不是流氓就是当街看到美人就调戏一番的登徒浪子,这……就是苏梦蝶?南越王后? “我们娘娘就这样!”千雪抱着双刀也抬起脚踩在木椅上,嚣张得不得了。 紧接着,所有宫女太监都开始双手叉腰,摆出最霸气的阵势,都一副要打架啊?来啊,谁怕谁? 溫芯雅整张脸都抽搐了数下,也就阿澈能接受这样的王后了,这哪里是后宫?整个一山寨好不好?这么算来,还是觉得傅云澈吃亏了,无法想象这两人要真在一起后,每次阿澈一来,都面对着一群嚣张至极的下人却敢怒不敢言便无语。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千雪不耐烦的道。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和我们姑娘说话?”安橙儿立刻指着千雪怒喝。 1002.她无法保证 “呵呵,我们家千雪确实没什么出身,只不过呢!”梦璃笑着拦住千雪继续道:“有一个雪桑大王为未婚夫而已!”这件事虽然还没落实,也没大肆宣扬过,只不过她相信,千雪迟早是雪桑的王后。 安橙儿瞪大眼,怪不得这女人平日里如此嚣张,这些人怎么个个都大有来头?那飞烟,丑陋不堪,却有驭鹰当成至宝,而千雪又是雪桑王的未来王后,这个苏梦蝶的手下个个非等闲,她哪来的本事收服这些人? 堂堂未来王后给她当属下,老天也太偏心了吧? 千雪不满的打开梦璃:“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他了?” “瞧,咱千雪姑娘还不乐意呢!”梦璃显得更有面子了,只是千雪啊,这么久了,那慕白想方设法的讨好你,你咋还不愿接受人家呢?说她眼光高吧,她又说只想嫁一个能打败她的人,不论穷富,那慕白,整个一白面书生,怎么打得过? 阿丽见溫芯雅不以为意,而安橙儿却出卖了她,立刻抱着乐儿到处走动,什么是权利?这就是权利,现在这后宫有比她们家乐儿更大的主吗?陛下多想要孩子,有目共睹,还有那些老臣们,如今在朝堂上估计都快炸开锅了,南越有小王子了。 苏梦蝶甚是无语,她们去跟溫芯雅炫耀这个做什么?幼稚,直截了当的问:“不知温姑娘前来所为何事?”这群人显然比她还嚣张,好歹她苏梦蝶的后位还没被废吧?不对,她没被正式册封过,也就说不上被废,可也是王妃吧? 居然不行礼,典型路落平阳被犬欺。 溫芯雅察觉到周围所有人都对她充满了敌意,也无心思周旋,站起欠身道:“奴婢有话想单独与王妃娘娘细谈,不知可行否?” “呵呵,不必了,没什么可谈的,温姑娘更无需担心你未来的路,我相信会很平坦的!”希望她明白吧,她不会和她争夺什么。 “奴婢却有要事需要和娘娘细谈!”溫芯雅再次欠身,突然有些后悔前来了,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其实有些事就算不说,如果他们因此分开了,那也不是她的错,毕竟这个坎儿都过不了,还说什么一生一世? 苏梦蝶和傅云澈的性格截然不同,一个肠子呈直线状,一个是九拐十八弯,一个好静,一个好动,一个沉默寡言,一个过于吵闹,再次怀疑,他们曾经真的有在一起过?如何相处的?听闻时常吵架,这两种脾气在一起,不吵架也难。 更奇怪的是阿澈会吵架吗?那人,最不擅长的就是斗嘴,不用想,阿澈绝对从未占过上风。 某女把玩着茶杯沉思,溫芯雅到底要跟她说什么?其实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不想听,也没兴趣听,只是对方连着欠身两次,请求两次,只好勉勉强强的走向后堂:“跟我来,尔等在外守候,没经过通传,不许入内!” 大伙很是忿忿不平,娘娘干嘛跟这女人如此客气?直接轰走不就好了? 溫芯雅松了口气,尾随而至,到了后堂,才道:“你必须答应我,待会不管我说了什么,你这辈子都不会传扬给第三个人听!” “呵呵,那我可无法保证!”她确实无法保证,她爱说梦话。 1003.另立新后 讶然于对方的态度,溫芯雅睨着女人似笑非笑的转身落座,愁眉不展,此人比起傅云澈孤傲过之而不及,可是她明明又进来了,说明某些事,她还是很想一探究竟,却依旧不肯放低姿态,尊严对他们来说,真的超越了感情吗? 苏梦蝶确实有很多话想问,比如对方为何会服毒,她此刻来的目的,如果是炫耀,那无需只唤她一人,可要她和颜悦色向她放下身段,不可能。 又真怕自己过于傲慢,对方一气之下选择离开,稍作收敛,指着椅子道:“坐吧!” 溫芯雅这才缓和了表情,坐下后才道:“你很恨我?” 苏梦蝶本想哈哈大笑几声,爽快的来一句‘你算老几?我为什么要恨你?’,但是对方的神情过于认真,如果是来看笑话的,一旦承认,那么对方就得逞了,强装的洒脱被女人一点点剥离,果然,爱上了,就输了,不自在的点头:“还行吧!” 怎么能不恨?要不是她,她苏梦蝶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孩子不至于没有父亲,她还和以前一样,快快乐乐的,每天和傅云澈打打闹闹,溫芯雅的出现,一切都变了,明知道这么说会显得自己很无能,毕竟这不是溫芯雅的错,却还是承认了。 问题只出在傅云澈一个人身上,是他给不了她安全感,是他背叛了这段感情,而他却觉得理所当然,一直觉得现代人到了古代满好混的,确实混得不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一颗心最是难得,分歧太大。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溫芯雅没有苏梦蝶预期的幸灾乐祸,而是道出了事实。 某女不敢置信的抬眸:“你什么意思?”不是去侍寝了吗?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还有溫芯雅干嘛来和她说这个?还是说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回来后,也没时间去问梦璃她们,一心都在取胜之上。 忙得焦头烂额,在她一直以为溫芯雅留在傅云澈身边为的是重修旧好,和溫芯雅最是厌恶的她回来时,对方却凭空冒出这句话,傅云澈有没有和她发生关系,其实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溫芯雅此举有何寓意?别告诉她,她是来当和事佬的? 溫芯雅苦笑:“字面上的意思,至于他将来会不会和别的女人这般,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不要把我当成你们之间的障碍,永远都不……” “娘娘!”梦璃急急忙忙闯进屋,不顾主人先前的命令,快步到苏梦蝶耳边轻声道:“小庚子来报,陛下方才召集了所有大臣到大殿,下令废除您,且也写了休书,另外……”敌视向溫芯雅:“另外待回朝时,立即册封温姑娘为新后!” “不是这样的!”溫芯雅蓦然起身,摇头解释:“阿澈他一定有什么理由才会这么做,你相信我,不是这样的!” “你少假惺惺了,肯定知道陛下今日会下令,故此才前来招摇过市!”梦璃咬牙切齿的与其对持。 溫芯雅一脸焦急,见苏梦蝶正好笑的看着自己,再次摇头:“他一定有苦衷,请你相信我。” 1004.笑着面对 苏梦蝶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丢了丈夫不说,连最后一丝尊严也给丢了,她干嘛要说恨她?不正中人下怀吗?明显来看笑话的,却自己挖个坑往里跳,努力做了个深呼吸,起身礼貌的指着外面笑道:“看来咱们并无话可说,请吧!” 没有同房,确实让她诧异了一瞬,只不过人家得到了身为他妻子的头衔而已,现在她苏梦蝶,成了名副其实的弃妇了,没关系,反正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和傅云澈回到从前,也就谈不上什么失望。 溫芯雅本还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转身而去,因为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傅云澈会这般做,想不明白,自然不好再解释,至于那件事,即便道明了,也无法让他们重修旧好,爱情根本就不需要外界的辅助吧? 临走时还是道:“等哪天你想明白,能守口如瓶时,再来找我,但是你得为你此刻的态度向我珍重道歉!”她能放低姿态来找她,才能说明她真的在乎阿澈,一个为了尊严可放弃感情的人,不值得她好言相劝。 苏梦蝶捏拳,这什么人啊?得了便宜还卖乖,是要一次次打压她的气势,还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需要她去道歉才能得知,如果只是为了打压她,那么溫芯雅绝对是玩心计的高手,竟然让她看不出半点破绽。 怎么办?如果其中真有什么天大的误会,她失去一个丈夫,也罢,孩子会失去一份父爱,怕只怕会连最后一丝尊严都荡然无存,已经这么落败了,还要去作践自己,她做不到一次次在溫芯雅面前像个丧家之犬一样。 她做不到,不打紧不打紧,等只要回到了现代,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现在不要去想这些,不管溫芯雅说什么,即便是傅云澈有不得不杀韩非的苦衷,她都不会再回头,最可怕的是有一天,她会受不住怜悯之心,反倒去劝傅云澈接受溫芯雅,愿意二女共侍一夫。 因为她相信天下无绝对的事,再怎么抵抗,人还是人,有感情,有思想,有同情心,不愿意说就拉倒,她不会再为了一个男人而改变自己了。 现在这样挺好的,和傅云澈一刀两断,溫芯雅成为南越的王后,这不就是他们所想要的吗?她成全他们,错的不是她,辜负的人也不是她,是傅云澈,如此一想,立刻开明了许多。 “娘娘,您放心,到时候您走,咱们就都跟您走,反正这里,咱们一天也不想待了,好不好?”梦璃见苏梦蝶满脸惆怅,立刻安抚,傅云澈个混蛋,都把娘娘给折磨成什么样了?第一次见娘娘乱了分寸,那无神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碎。 苏梦蝶见梦璃泫然欲泣,立刻无所谓的耸肩,笑道:“我没事,本来不就应该这样吗?好了,现在我只想尽快等北遥王寿诞完,快去准备准备,待会可能会有很多人前来!” “奴婢遵命!”梦璃欠身。 等人一走,苏梦蝶才敛去洒脱,走到床边摸向那些婴儿用品,吸吸鼻子,努力仰头吸气,不能哭,苏梦蝶,你不可以哭,一个男人而已,你不能一直被他打乱思绪,否则你不配做老爸的女儿,对,她不会哭的,她要笑,像胖丫那样,笑着面对人生。 1005.上打昏君 “娘娘居然还活着!” “是啊,做梦都不敢想,这下南越有救了!” “娘娘出马,定可反败为胜!” 十多个老臣子手持朝笏疾步奔向书房,等大伙还没从喜悦中清醒时,傅云澈就宣布了废除王妃之事,且还写下休书与苏国栋,明白时,人已离去,完全不给人反驳的机会,胡炳利抽出了一把戒尺,此乃先前傅云澈亲手赏赐的,上打昏君,下打佞臣。 苏梦蝶为了南越付出了多少心血且先不说,人家如今诞下龙儿,哪能说废就废? “他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一意孤行,全然不顾咱们的反对!”鹤延年一脸的愤激,如今又要人家辅助南越得到和盟的机会,又要休离人家,这不是胡来吗? 苏国栋急得眼眶发红,没立刻去见女儿,他得为女儿争取,被帝王休弃,将来已无再成亲的道理,一辈子都要待在冷宫之中,这怎么行?可是他是苏梦蝶的父亲,有些话,他又说不得:“各位大人,麻烦了!” “将军放心,此事有我们给你担着!”胡炳利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李固却为难道:“但圣旨已下,金口玉言,如何更改?” 如今已经是休离状态了,恐怕即便要收也收不住,唯一的办法,便是再娶,这不是儿戏吗? “我管他什么金口什么玉言?蝶儿秉性纯良,一心为我南越,哪像他说的什么勾结宝月?蝶儿在宝月的事情还没查清,就妄下定论,他就是喜新厌旧!”胡炳利竖起牛眼,想到什么,招来一太监道:“立刻去找本相之夫人,还有苏家两位小姐,让她们无论如何都得把娘娘给稳住!” “奴才这去就办!”小太监立刻点头。 娘娘被废这事一传出,如今整个王宫都乱作一团,娘娘已经不是个普通的娘娘了,她是百姓们心目中的神,是将士们心中的不败神话,把她给废了还了得? 书房中,小庚子惊见胡炳利手持戒尺前来,立刻倒退两步冲到龙案前禀报:“陛下不好了,左相手持戒尺带着一群大臣冲来了!” 批改奏章的傅云澈头也不抬,边忙于政务边云淡风轻道:“让他们进来!” 小庚子心疼的退后一步,果然,胡炳利一进屋就阴沉沉的瞪着陛下,仿佛陛下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他们哪里知道,陛下此举为的不过是换娘娘一世的欢乐,曾经,陛下为了让天下人认同娘娘,不断给她铺路,如今为了娘娘离开后,莫要记挂他,而再次令天下人道他乃负心人。 有些后悔做这个贴身太监了,知道得越多,心里就越压抑。 他相信娘娘走后,陛下依旧终生只认那一位发妻,情乃世间毒药也! 每天都要问一遍小王子的情况,却无法去看上一眼,究竟要不要把这些告诉娘娘?万一告诉她,她却不回来,依旧离开,那么陛下所做的一切不白费了吗?他也不希望娘娘将来后悔,那个时候后悔,她又回不来,只会徒增伤悲罢了。 1006.全都走好了 “微臣叩见陛下!”二十多人同时跪地,来的除了苏国栋外,全是文臣,武将们早就跑玉兰苑去了。 武将就是武将,不懂治标治本的道理,一群莽汉。 傅云澈淡漠的看了一眼,凝视着胡炳利双手托起的戒尺拧眉道:“左相这是要作甚?”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配上蓄满胡渣的下颚,表情更是骇人。 胡炳利站起身,指着傅云澈呵斥道:“陛下可曾还记得此戒尺之作用?上打昏君,如今陛下全然不顾群臣反对,执意废除苏后,此乃昏庸之举,恕老臣无礼了!”说着就扬高戒尺,作势要狠打。 男人却垂头继续翻阅奏章,手持御笔在奏折上龙飞凤舞的挥洒,对那戒尺视若无睹,一副事不关己。 “你……”胡炳利举着戒尺的老手开始颤抖,见男人如此勤政,又实在打不下去,咬牙问道:“你这叫忘恩负义,如何对不起先王?且你也不想想,苏家如今的势力,有侯爷与公羊将军担着,想全体来逼宫吗?” 傅云澈坐如泰山,纹丝不动,剑眉深锁,极为不耐,却也没多说什么。 胡炳利失望的收回戒尺,挫败的长叹:“陛下,您三思啊,即便没了感情,但她的地位不可动摇!” “放肆!”终于,男人不再隐忍,起身瞪着老人咆哮:“圣旨已下,岂能说更改就更改?尔等休要再提此事,则格杀勿论,退下!” 龙颜勃然震怒,让大伙明白,事已成定局,苏国栋苦笑着起身,作揖:“微臣告退!”后头也不回的随着其余人撤离,女儿啊,是爹害了你,如果不是爹把你送进宫,即便是嫁给李哑子,好歹也能和夫君平安一世。 何需在冷宫中郁郁而终? 胡炳利几乎要将戒尺捏碎:“那小王子呢?也要被一并迁怒进冷宫吗?” “寡人至今无子嗣,何来的王子?左相当真以为寡人不敢办你?”‘啪’的一声,大掌猛力击下,硬生生将龙案拍了个四分五裂,文房四宝和奏章落了一地。 胡炳利没有惧怕,清癯的老眼内是一层薄雾,他不得不承认,傅云澈是个好大王,南越不能没有他,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向来尊重他的人会对他发如此大的火,失望自是不用说了。 僵持了一会,释然的笑着伸手将官帽取下,恭恭敬敬的放到地面,跪地道:“或许是臣老了,脑子也愚钝了,有些事想不明白,但老臣依旧坚持自己的态度,既然陛下不认同老臣所说的,那么老臣已无意义再继续留在您身边,老臣告退!” “左相……”小庚子急得直跺脚,怎么会这样?胡炳利要辞官,见那硬朗的背影越走越远,瞬间泪流满面,转身跪到男人跟前冒死劝道:“陛下,您就去给娘娘认个错……” 认错?傅云澈嗤笑一声,负手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认错她就能不计较韩非之死?想得也太简单了,想走就走吧,全都走,吐出一口火气,看向地上的狼藉:“还不快收拾?” 1007.让她做大王? 小庚子无奈的点点头,这个韩非,真是害人不浅,陛下如今纵使再怎么后悔,也无用,覆水难收,娘娘又始终放不下此事,大罗神仙再世,也无法扭转,也罢也罢,随他们去吧,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好好伺候傅云澈。 好报答他们的恩情,这件事,他彻底无能为力了。 玉兰苑,上百人络绎不绝的踏入,比大户人家办喜酒还要热络,都纷纷拿着礼物前来拜见,苏梦蝶身边也围绕着往日姐妹们,都拉着她的手不放,再次为当初走时不道别而懊悔,这些人,个个都对她掏心窝子,当时居然只为了一时失望而忽略了她们。 苏灵儿和苏妍儿都兴奋异常,那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无人能懂,纷纷滑出喜悦的泪花,不管刚才听到被废之事多悲痛,如今她们不求别的,只求这个人能好好的活着,苏妍儿几乎有说不完的话,都和家里有关:“大娘因为你一病不起,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回南越去报喜了,相信大娘会立刻好起来的!” “谢谢妍儿!”苏梦蝶抓过苏妍儿的手紧紧握住,姐妹之间的隔阂早就不知道在何时给解除了,已经近亲得形同手足,有这么两个懂事的妹妹,真幸福,虽不是真的亲妹妹,但身体里依旧流着同样的血,这就是她苏梦蝶的亲妹妹们。 苏灵儿抱住两位姐姐抽泣:“咱们又团聚了呜呜呜大姐,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有大姐在,她觉得好安全,只要有大姐在,她永远不担心会大难临头的一天,苏梦蝶在她心中,远远超越了父亲,她才是家中的一家之主,才是一座为苏家遮风挡雨的峰峦。 有很多亲人可以为了救自己而不顾性命,可光不顾性命是不够的,还得有能力把人救下,大姐就有这个能力,她要倒了,都会觉得惴惴不安。 也会没了欢乐,其实很多事大家都明白,只是不说出来而已,爹爹好像也看明白了,眼前的大姐,不是当初那个人,为什么会这样,都不懂,只知道里面的灵魂变了,没关系,她依旧是她的亲姐姐。 她不想,大伙就永远都不会问,灵魂变了有什么关系?身体是大姐的,照样是血亲,这是无法摆脱的事实,而且她喜欢现在的大姐。 “娘娘,您居然还活着,我太高兴了!”公羊余庆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和欧阳战云还有傅雪衣都笑望着对面,真是天佑傅家。 “将军,陛下已经废了娘娘,如今娘娘什么都不是!”梦璃嘟嘴叫屈。 公羊余庆摆手:“什么废不废?在我们将士心中,娘娘永远都是南越的王后娘娘,岂是他傅云澈一个人能更改的?他也得看看几百万将士同不同意,几千万的百姓同不同意,大不了咱推翻他,让咱娘娘做这王帝老子!”好吧,这话确实是为了讨好苏梦蝶的,当然,他有办法让傅云澈收回成命。 欠缺时机罢了,到时全体逼迫,他要依旧不肯退步,推翻又如何? 苏梦蝶唏嘘:“你脑袋不想要了?”这个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而且她才不要当什么大王,每天坐在御书房处理朝政,还不得活活给无聊死? 1008.她会跳舞吗? “娘娘,您无需忧虑,百姓为大,只要百姓们只认您,定可峰回路转的!”欧阳战云也拱手,这江山能打下,娘娘功不可没,当然不能说废就废,下了圣旨又如何?除非傅云澈想与天下为敌。 梦璃等人听得好不开心,这些人真好,全都站在娘娘这边,听说连文臣们都去给娘娘求情了,而且胡炳利为了娘娘,官都不做了,陛下会发现失去娘娘后,他会成为众矢之的,定会后悔。 到时候就好好修理修理他,这个嘛,她是不敢了,可这里有个人敢,那就是千雪,千雪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脾气暴躁,溫芯雅?你就等着看吧,这王后你坐不坐的稳,说不定都等不到册封就知道知难而退了呢。 苏梦蝶被搞得哭笑不得,但是人们的心意她还是领了,帮助南越,不就等于帮助这群可爱的人吗?为了他们,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获得和盟的机会的。 只是她发现那北遥王对自己到时的表现似乎毫无兴趣,这让她有些棘手,如果北遥王爱慕连翘的话,那么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没用,难道就此认输?不不不,她要对自己有信心。 见都说着傅云澈会因为他们而收回成命就在心中摇头,他们根本就不懂,她想要的不是什么王后头衔,她要的是一个男人的心,没有这颗心,再大的荣华富贵也是过眼云烟,不是自视清高,只要懂爱的人,都会明白这个道理。 忽然间想起了轻歌,丫头,你现在如何了?你能为了我而下山…… 自是明白那家伙是真的喜欢上了,或许她有多爱傅云澈,轻歌就有多爱她吧?这桩风流债每每都让她头昏脑胀。 为何?如果傅云澈现在来跟她说废弃她的理由是,其实咱们是亲兄妹,亦或者他来跟她说,我已自宫,这都是晴天霹雳,想死的心都会有。 轻歌要听到自己是女人后,差不多是这个心情吧?她会恨死她的,恨就恨吧,这都是她自找的,大不了就给她捅一刀也行。 “对了,娘娘,听陛下说,您与……”宝月勾结四个字还是被公羊余庆给硬生生压下去了。 梦璃也立刻瞪眼,不该说的不要说,没看连她们都没过问此事吗?娘娘一定有苦衷才会一直住在宝月,至于余若霖为何不杀她,肯定也是有理由的,反正她相信娘娘。 “什么?”苏梦蝶不解的让对方继续。 公羊余庆眼珠乱转,后笑道:“说您要与连翘来一决高下,您会跳舞吗?可别再唱歌,那北遥王不懂音律,他只好舞,特别喜欢那些美丽的舞蹈,可是您……”抓抓后脑,看向那妙曼身姿,长得不错,可他从未见过她跳舞。 拿剑杀敌倒是见过,娘娘还会跳舞?这太匪夷所思了,或许都真把她当兄弟看了吧,均是不信。 别说他了,连千雪都不相信苏梦蝶能跳舞,婚宴上那一次,都觉得她是比不过,不会跳才靠嘴羞辱连翘的,所以煞是担心。 “这事啊,放心吧,我会尽力而为的!”她会跳的舞多了去了,所以说,有时候她还得感谢有个有钱的老爸,从小就必须要能歌善舞,成绩再不好,那么多家教老师手把手的教,谈不上舞艺超群,也炉火纯青,还拿过奖状呢。 1009.要见神枫了 傅雪衣忍俊不禁,审视了一下苏梦蝶此刻的站姿,后摇摇头,他情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信苏梦蝶会扭腰摆臀的跳舞,几乎一想这女人跳舞就头皮发麻。 那得多难看? “娘娘,不管胜负如何,都不打紧,大不了咱再想办法看怎么逃出去,天无绝人之路,反正此处离夏兰国也不远,万俟神枫已经派信使回国,不久北遥边境就会有四十多万将士接应咱们!”公羊余庆大方的搂住苏梦蝶,却被梦璃拍掉了手。 也不在意,规矩繁琐,最是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了。 “男女授受不亲!”阿丽也叫嚣。 公羊余庆冷笑,他从来就没把苏梦蝶当过女人好不好?那是他的兄弟,哥们,跟过她的将士们,谁不是把她当过命兄弟?根本不会存有亵渎之心,当然,这些东西他们是不介意,可人家的丈夫会介意。 “不要闹了,即便有人在外接应,可也相差着十五日的路程,娘娘,您真的有胜算吗?倘若没有,咱何苦为了讨好一个外人而煞费苦心?现在打出去也成!”欧阳战云担忧的望向女子。 苏梦蝶摇头:“说真的,我开始没底了,因为余若霖这次太过运筹帷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不是比试,有众多裁判员。只有一个北遥王,他若喜欢谁的表演,以后还想看到,便会选谁,我会努力的!” 若不是余若霖那般自信,她肯定会觉得一群古人而已,好对付,余若霖就这么肯定连翘会获得北遥王的欢心?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娘娘,您画的服饰和配饰都送到工部了,一共二十套,那么娘娘是不是还需要十九位伴舞?”谈起正事,梦璃也开始认真对待。 苏梦蝶点头:“没错,要十九位身材与我相差无几的,要一个平衡度!”她不会像连翘那样跳让人下腹着火的舞,即便被废,那她也是前王后,岂能给人淫邪?千手观音乃圣灵之舞,她相信即便露出小腹和双臂,也不会失仪。 初中时学校举办联谊会时,跳的就是这一舞,排练了许久,依旧还是出错了,配合度要达到百分百,一个人出错,满盘皆输,背景音乐也要恰到好处,那种超凡入圣、空灵脱俗的音律需要最好的乐师来伴奏。 还要有灯光助阵,灯光好搞定,南越的宫廷乐师也非泛泛之辈,十九位身材纤细的女子也好找,就剩密切配合,还有两个月时间,不但要排舞,还得跟着训鸟师们学训鸟,又要研制茶道,突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好沉重。 “就是和娘娘一样高,一样纤瘦对么?这有何难!” “那百花妈妈手底下美人如云,找她就可!” 大伙仿佛看到了希望,都想看看余若霖败下阵来后,如何气血攻心。 “还有一事,今夜北遥王设宴为咱们和东宫那群人接风洗尘,到时娘娘随我等一同前去!”董震作揖。 苏梦蝶眉头一挑,也就是说会看到神枫?这么久不见,突然不知到时要说些什么了。 他既然已经纳妃,那么说明他已经不再喜欢她,倒是不会太尴尬,也罢,是时候见面了。 1010.好色的宝宝 所有人都散场后,唯独董震不肯离去,而是欲言又止的看着苏梦蝶,心头百感交集,额头细汗涔涔,仿佛被什么事捆缚住,他钻研不出比碧水更胜一筹的茶叶,虽没听苏梦蝶对茶艺精通,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双膝跪地! “董大人,你这是作甚?快起来!”苏梦蝶吃惊的将人拉起,见他难以启齿就明了:“董大人去准备一篮新采摘的清幽茶叶,还有碧水,剩下的夜里盛宴过后,我自前去指点一二!” 董震浑身一怔,喜出望外:“娘娘当真懂得茶道?” “我们娘娘当然懂,而且我们也懂!”梦璃拍拍胸膛,乐不思蜀,不忘拿过一点点塞到了董震的手心:“回去泡一泡,看咱们娘娘究竟懂不懂!” 董震狐疑的捻起一颗小小的茶叶,仅有一颗黄豆大小,放在鼻尖轻嗅,顿时看到了希望:“娘娘您真是微臣的在世恩人,微臣这就去泡上一泡,微臣告退!”这是什么茶叶?不知道泡了后,会不会也能传出淡淡的花香。 只是这颜色略显乌黑,有些失望,不过只要是苏梦蝶给的,那都是至宝。 苏梦蝶瞪向梦璃:“你们的那种炒法,算不得精妙,还拿出来炫耀,算了,既然待会要去参加晚宴,就给我好好梳妆一下,穿着上庄重一点……”庄重……不对不对,鲜花要在牛粪上才可衬托出其的艳丽,勾唇道:“拿铠甲来,头发全部盘起,无需装饰!” “啊?娘娘,这样能行吗?再怎么说,咱也得比连翘穿得漂亮吧?” “要的就是极大反差,快去!”越不像会跳舞的越好,这样到时才能惊艳全场嘛。 “哇哇哇羊羊羊……” 正满心斗志的苏梦蝶一听孩子叫娘,立刻泄了气,哎,再惊艳又如何?都是孩儿他妈了,喂奶去吧,真怀念单身的日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以前是老爸把她当手心里的宝贝,现在轮到她把别人当心肝了,进屋将孩子抱起:“怎么了儿子?是不是饿了?都五个多月了,是不是也该断奶了?” 宝宝好似听懂以后不让他吃奶奶一样,立刻撅嘴,委屈的抽搐。 “装可怜也没用,下个月就不许再吃了知道吗?每天都只能吃饭,瞧我这儿子,越来越漂亮了!”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小娃娃,美到心坎里去了,长大后,定是个卓尔不凡的大帅哥,得迷死多少美眉? 宝宝立刻不断的耸动身躯:“奶……奶奶……!”边说小手边去抓母亲的胸口,一副‘可恶的苏梦蝶,你要饿死本小爷吗?’。 孩子的手劲越来越大,而且很是顽皮,爱使坏,小小年纪,仗着大伙疼他,越来越不听话,自从梦璃开始抱他后,才一天,除了长得漂亮的女孩儿外,他不让任何人抱,飞烟都不敢靠近,更可恶的是这兔崽子喜欢抓别人的胸,不让抓就哭,梦璃这些大姑娘又特别溺爱他,面红耳赤也不抱怨,任由他胡来。 1011.傅云澈上门 “娘娘,您在想什么?快点吧,小王子饿了!”梦璃催促。 苏梦蝶回神,再次看向倒霉孩子,真的,才五个月,他的本性就露出来了,以前吧,她怕他像傅云澈那样自闭,而现在……或许是小雨那三个女孩没真正疼爱过他,所以没有要求她们抱抱,自从梦璃这群人接手后,一天就变了。 小屁娃儿,还懂看人脸色,仗着梦璃她们疼他,贼手就胡作非为,一整天都哭哭哭,非要人家抱着才肯睡,以前不这样的,可听话了,她眼一瞪,他就老老实实的自己看天花板,现在变了,因为梦璃抱着就不撒手,没有吼过他,渐渐变本加厉,老去抓人家的胸口。 虽然都没反应,但是她还是察觉到了,每次阿丽抱完他,都是一脸绯红,肯定不但抓了,还要去啃,这什么孩子?这么色。 “你看看你爹,你有他一半的自闭,我就阿弥陀佛了,就没见过这么闹的孩子,大了还了得,苏允诺,我可警告你,以后这贼手再敢去抓女孩子的胸,我就砍了它知道吗?”随着岁月的增长,他活动力越来越大,才五个多月,看不出什么。 但能跑能跳时,不知道顽皮成什么样呢,也瞪向梦璃等人:“你们不要惯着他,不满意了就吼他,玉不琢不成器!” “娘娘,我们哪里舍得!”梦璃傻乐,疼还来不及。 苏梦蝶无语,要不要找一群太监来照顾他?好像他不太爱让男人抱,小林子至今碰都不敢碰他。 宝宝也似乎看出母亲脸色不对,所以不再哭闹,粉听话的眨巴眨巴大眼,对视了一会,不耐烦了,撅嘴委屈的控诉:“奶……” 某女嘴角抽搐,这孩子不一般,会看人脸色了,一想起早上看到的一幕就恨不得活活掐死他,其实他以前不是很听话,而是她根本不知道他有没有耍流氓而已,比如今早,她一进屋就看到孩子一直蹂躏梦璃的胸脯,而她一说话,这倒霉孩子立刻就收手,你说五个多月啊,他就能明白这些。 也怪她以前管得太严格,不喝奶时,他只要敢乱摸,就会打掉他的手,或许他真的明白她是反对他这么做的吧,所以一看到她,立刻就老实了,实在不敢想再大点会何等恶劣,也罢,等他能听懂中国话后,再教育。 宝宝吃饱喝足后,立刻开始反抗,小手直往阿丽那边伸,阿丽自是欢喜的抱过:“小宝贝,阿丽抱抱,不要闹了哦!” 苏梦蝶再次长叹,有了美女,连娘都不要的家伙,有本事你就永远别找我吃奶,转身坐到铜镜前,阴笑着透过铜镜观察着孩子的动作。 果然,苏梦蝶一走,宝宝的爪子就贴到阿丽的胸口了,左捏捏右捏捏,绝非那种想吃奶的模样,忽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呈现而来,立刻乖乖把手收回,露出两颗门牙冲母亲傻笑:“咯咯咯咯!” ‘啪!’ “娘娘不要啊!”梦璃惊诧的过去拦在宝宝面前,娘娘怎么能打孩子呢? 宝宝的手背被拍得通红,没人挡开还好,这一有人挡,立刻张口疯狂的扭动嚎啕,仿佛某个人对他做了丧尽天良的事一样。 “别拦着我,别拦着我,苏允诺你这小王八蛋,今天我不踹死你我就不叫苏梦蝶,这么小你就开始成歪瓜裂枣了,你们放开我,不打他不长记性!”苏梦蝶气得七窍生烟,就在这时…… “陛下驾到!” 阿丽不知道往何处躲藏,苏梦蝶气得连鞋子都蹬掉了,赶紧抱着孩子往傅云澈那边冲。 1012.住柴房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小庚子也挡在了宝宝面前,见七八人阻拦着苏梦蝶前行,且脸色不善,莫不是要打阿丽不成? 傅云澈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用身子挡住孩子,眯视着那个怒火滔天的女人。 “放开我,我就打打他的手……!”见傅云澈就站在大堂内,这才稍作收敛:“你来干什么?” 某男好似明白了缘由,转身抱过泣不成声的孩子,边轻拍其后背边呵斥:“苏梦蝶,对一个孩子,你像个疯子一样,有你这么当娘的吗?”后低头冲宝宝道:“有父王在,不要怕!” 宝宝这才收住哭声,仿佛明白这里只有这个人能保护他一样,小脸儿埋进父亲的颈子中,狗腿的叫道:“父昂!” 两个字,全都愣了,傅云澈也是背脊一僵。 苏梦蝶险些跌倒,她教他叫娘教了几个月,依旧是羊羊羊,叫爹时,倒是不含糊,真是气死她了,没骨气。 但毕竟孩子能叫第二个人,还是很欣慰的,可那个是傅云澈的话,又没什么好脸色:“我管教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才五个多月,你也下得去手?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大动肝火?”傅云澈瞪了女人一眼,抱着孩子坐到主位上,大手轻柔的给孩子后背按摩。 这一幕,对苏梦蝶来说,那是相当雷人的,她还不知道傅云澈是个慈父呢,好在分手了,否则把孩子给这种人带,非成扶不起的阿斗,环胸冷冷的对视:“他老是去摸女孩子的胸,那贼手,每次趁我不在就这样,别跟说是孩子的本性,他怎么不让男人抱?而且专挑美女抱,把孩子给我!”说着就要去抢。 “即便如此,他现在懂什么?对一个婴儿使用暴力,苏梦蝶,你就不怕伤到他?”傅云澈难得的好言相劝。 某女正在气头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着傅云澈的面,总之火气更旺:“我只打他的手,又没说真会伤到他,再说了,我的孩子,跟你有关系吗?” 傅云澈根本没把对方当回事,而是架起宝宝,对着那与自己相似的脸勾唇:“没有寡人,你再去生一个看看!” 宝宝立刻笑着抓男人的长发,完全不把母亲此刻的滔天怒火放眼里:“父昂!” 某男闻言微微一笑,只是笑中又带着一丝忧伤。 “快看,陛下笑了!”阿丽扯扯梦璃,多久没见他这么笑了?久到都快忘记这个人笑起来是何等模样了。 但男人那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苏梦蝶敛去戾气,也不气了,笑着上前将孩子强行抱过,揶揄道:“陛下这是要来让妾身腾出玉兰苑吗?是啊,妾身如今不过是个被废弃的妃子,岂能一直霸占此处?这金碧辉煌的地方也不适合妾身栖身,梦璃,准备准备,咱暂且先搬到柴房去!” 傅云澈垂下空空如也的双手,浓眉紧拧,望着屋外缓缓起身,点点头,表示赞同对方搬离,边走向屋外边道:“晚上北遥王盛情邀约,你随寡人一同前去!” “陛下,真让娘娘住柴房去?”小庚子傻了,娘娘这是怎么了?陛下只是来让她去赴宴而已,什么时候要她搬走了?这下梁子结得越来越大了呢。 苏梦蝶咬牙切齿,见鬼了才觉得他是慈父,不过是一句气话而已,还真给她扔柴房去了,随便他吧,王宫的柴房比仙云镇要奢华:“都还愣着做什么?搬家吧!” 1013.贴心的小庚子 飞烟迷茫了,刚才看那傅云澈明明就很喜欢乐儿,咋还舍得把他们母女二人送到柴房呢?无所谓,只要大伙都在一起,苦也是甜。 梦璃和阿丽嘟嘟囔囔的收拾起日用品,满心抱怨,然而到了那所谓的柴房后,都狐疑的面面相望,除了外观过于简陋外,而屋内没有半点脏乱痕迹,显然被提前清扫过了,且一张雕龙刻凤的高床比玉兰苑那张还要奢华。 上面铺着厚厚一张狐皮软毯,空间虽狭小,可家具应有尽有,院子与厨房彻底隔开,院中一张红木桌也是新添置的,小庚子就站在床边直笑。 “哇,小庚子,这真是柴房吗?”阿丽摸摸床上的那张狐皮,洁白无瑕,触感优胜,让人恨不得立刻躺倒好好感受一番,定软如云端。 苏梦蝶也是不解,将孩子放进狐皮中,才道:“傅云澈吩咐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将她弄到柴房来? 小庚子摇头:“陛下只是说前来清扫一番,这些都是奴才自作主张归置的,娘娘,可还满意?不比玉兰苑差吧?”开玩笑,有他小庚子在,哪能让娘娘受苦?陛下又不是真的厌恶娘娘,即便被发现,也不会惩治于他。 “小庚子,我们越来越爱你了,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阿丽激动的抱住小庚子欢叫,娘娘没有白疼这个人呢。 苏梦蝶来时还真怕此处与柴房无疑,潮湿、肮脏、鼠蚁,却截然相反,新鲜的花束随处可见,环境优雅,如果要当作是来体验生活的,倒比玉兰苑更适合修身养性,这个小庚子,是啊,好人,不忘恩的,都是好人。 有谁知道眼前这个威风八面的太监总管以前只是个跟在赵尧身后、任打任骂的小太监?如今他却掌管着宫中一切事物,无数大臣巴结的红人,听闻傅云澈特别喜爱他,有些事,他甚至不和她说,却能与小庚子倾诉。 比那赵尧更得人心,当初是做对了,欣慰道:“小庚子,谢谢你!” “娘娘折煞奴才了,若不是娘娘,哪来小庚子的今天?”小庚子不好意思的摸摸后颈。 “其实啊,当初我还没来得及举荐,傅云澈就荣升你了,所以你有今天,并非我的功劳,是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这小子,咋老觉得是因为她才有今天的? 小庚子遥想去年,立刻摇头:“娘娘,若不是您教育奴才如何做一个总管,鼓励奴才,奴才兴许做不了几天就被挤下,再说了,要不是您惩治赵尧,咱不照样没今天么?所以说,娘娘对奴才来说,那是在世父母!” “小庚子,你真好!”梦璃也过去搂住其,若不是太监,她一定嫁给他。 小庚子面红耳赤,这群丫头,特别喜欢他呢,即便没了根,有这些美人相伴,也足矣:“总之娘娘放心,有小庚子在的一天,就不会让您受苦受累,奴才告退了!”弯腰作揖后,转身退出。 千雪目送男人离开,感叹道:“还别说,主子您离开的这段时间,若不是小庚子一直照料,我们定吃尽苦头!” “呵呵,所以说,这人啊,还是做好事才有好报,好了,天色不早了,准备赴宴!” 1014.再见神枫 御花园,此刻高朋满座,北遥王搀扶着老太后坐于龙椅,对外人是冷眼相待,而对待老太后,却是毕恭毕敬,让下面若干妃嫔都各种羡慕嫉妒恨,虽然北遥王好美色,但母亲和若干美人相比,美人也就不值一提了。 或许是美人没了可以再选,而母亲,天下间只有一人。 老太后也颇为享受儿子的孝顺,没有过于慈祥,只是觉得理所当然。 苏梦蝶坐在傅云澈的身畔,她不知道为什么溫芯雅未来,曾经傅云澈左侧的位子都是为自己准备的,如今却空空如也,奇怪,溫芯雅既然知道不久的将来,她就是南越的王后,此刻不该来炫耀一番?真是个怪人。 傅云澈没有去看过苏梦蝶,只是寡淡的正坐着等待北遥王开口,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笑时,几乎都一副谁欠他血债一般,眸光清冷,手中折扇在掌中轻轻拍打,那孤高的态度,仿佛他才是此处的主宰者,加上身材高挑,略显壮实,让端茶递水的宫女们不敢逗留。 “长了胡子更俊了!” “是啊,就是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雪桑王更亲切!” 虽然傅云澈曾经比慕白帅气了那么五分,如今因胡子的关系,如今勉强能和慕白平分秋色,身份尊贵,想不俘获美人芳心都难,奈何那不苟言笑的模样着实不讨人欢心,女孩们都将视线移向了最温润的慕白。 苏梦蝶斜睨了傅云澈一眼,有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傅云澈是丈夫的最佳人选,长得帅,有钱有势,白马王子,除了溫芯雅外,他从不拈花惹草,更不会对女孩儿放电,让她们不敢靠近,不会讨妻子欢心也就代表不会讨其他女人欢心。 不像某些人,看到美人就目不转睛,到处勾搭,很稳重的一个男人。 傅云澈蓦然偏头,见苏梦蝶的确正在瞅他,便倾身拧眉问:“有事?” 苏梦蝶哭笑不得,打趣道:“你的胡子很难看!”真的很难看,他这个年龄,不适合留胡渣,不但不性感,反而有一种邋遢的感觉,透着颓废,毫无精神可言,与去年相比,云泥之别。 男人白了一眼,转回头,不再理会。 “夏兰王到!” 苏梦蝶立刻看向大门,不到片刻,就仿佛回到那场婚宴上,他也是姗姗来迟,当时她做梦也想不到那个被赶出居士楼的小倌会是他,望着熟悉的轮廓和一身白袍的身段,神枫,你又为什么要杀韩非?如果你没有参与,咱们如今还是最好的哥们儿。 不至于落得互不相见的地步,她想为韩非报仇,可太多的回忆,让她又下不了手,那个人,为了搏她一笑,带她去梨花苑,为了逗她笑,钻水里当鱼给她钓,他说他爱她,傅云澈为了溫芯雅画了那惊鸿一幕,而神枫为了她,也画了那么一副。 既然下不了手,那么就当从未认识过。 这次万俟神枫不再是一人,大手牵着一位同样穿着白衫的女子,在无数人的瞩目下,笑着大步向前,冲北遥王拱手:“小弟因要事耽搁,故此来迟,还望北遥兄莫要见怪!” 1015.替神枫解围 “哇,夏兰王好好看!” “不过还是宝月王最出色!” 北遥国的宫女们全都捂住嘴,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不知是不是北遥王过于丑陋,所以忽见如此多的美男相聚,都酡红着小脸,给几位俊王倒茶时,手儿颤抖不止,想不到夏兰王也如此俊美,此生死而无憾了。 全是大人物,傅云澈和万俟神枫早已名扬千万家,他们和盟打下苍粼与洪末,将一代枭雄余若霖逼进大曜,那些战事传奇,都听过千万遍,最让人期待的还是那个还没露面的南越王后,传闻此女美貌了得,才智无双。 她让天下女子自惭形秽,女人们学习的楷模,让女性们明白,女人也是可以远胜男人的,关于她的传闻,多得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最叫人震撼的是,都道她早已被活活焚烧,白日又传来消息,她并未送命,就在西宫。 可是人呢? 除了北遥王不在意外,北遥的大臣们都将视线转向了傅云澈,那个女人呢?真想见识见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儿能让诸国胆怯,倘若这个女人活着,那么倒是希望和南越国和盟了,否则会像吴川和洪末王那样,无家可归。 怪只怪有一个色帝。 万俟神枫保持着弯腰拱手的动作,足足一盏茶功夫,北遥王也不曾抬手。 这让夏兰国和南越国的人们纷纷捏拳,这究竟他娘的是什么待客之道? 连苏梦蝶都危险的眯眼,冷漠的看向北遥王,好嘛,一双眼故意直勾勾盯着余若霖,二人在那里眼神交汇,偏心也得有?南越何时受过这等气?见公羊余庆和王明义老将军都将大手按在了武器上,立刻倾身问向傅云澈:“他已经摆明开始给咱们难堪了!” “稍安勿躁!”傅云澈蹙眉,眼珠无温度的转向首座。 “你倒是沉得住气!”某女咬牙,这不是在告诉世人,北遥要和宝月合作么?为这种人编排节目,她真是吃饱了撑的。 胡姬也保持着欠身的动作,不断咬牙,她快坚持不住了,这北遥王究竟怎么个意思? 连翘坐在余若霖身边,穿得雍容华贵,体态婀娜,杨柳细腰不盈一握,故意要激怒万俟神枫一般,冲北遥王抛媚眼。 万俟神枫的笑容有些瓦解,但主人未发话,就那么弯腰僵持着。 就在公羊余庆要拔刀时,苏梦蝶起身含笑走到万俟神枫身边,向北遥王大声道:“民妇苏梦蝶前来为北遥大王贺寿!” 万俟神枫斜睨了一眼,后无动于衷对方的解围。 四周顿时一片哗然,没见过此女的人都瞪大双眼,几百双眼睛将来人上上下下打量,这就是那个威震诸国的南越王后?连老太后都不免来了兴趣,一直就想见识见识此人,同为女子,对方却能翻江倒海,实在难得。 北遥王总算收回视线,看向苏梦蝶,顿时蹙眉,显然是不满对方的穿着打扮,男不男女不女,再厉害又如何?他想要的是绝美舞蹈,此女居然穿着铠甲前来,是在侮辱他的品味吗? 1016.被羞辱 连翘收拢秀眉,她确实想激怒南越,让他们拔刀相向,这样无需和苏梦蝶一较高下,就可得到和盟的机会,以前吧,她丝毫不担心,只是苏梦蝶一接手,要辅助南越后,她没由来的担忧,大概是屡次败在此人手里的缘故吧。 想到自己精心编排的天下无双,又鄙夷的扬唇,她不信苏梦蝶能跳出超越她的舞蹈,先不说容貌远胜此人,就是苏梦蝶孕育一子之事,便大大的不利于对方,可这不是她得意的资本,如果她也有一子,无需如此卖力。 便地位永固,余若霖如今对她已经失望透顶,如果再输了,那么自己的命运又是如何?不,她不能输,她一定不能输,输了就什么都没了。 老天爷,为何您不赐予我一个孩儿,这么多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真的是得了什么不孕不育的绝症不成? 此天下无双舞乃失传已久,由两千年前一位名师自创,当时这一舞名动江湖,就不信赢不了一个小小苏梦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抓住机会岂能不挖苦一番?看向苏梦蝶的铠甲摇头道:“听闻南越原本携带了十二位貌美女子前来献艺,后觉技不如人,改前王后亲自上阵,啧啧啧,莫不是到时苏妹妹要舞剑不成?” 一听这声音,苏梦蝶就浑身紧绷,小拳头传出喀吧声,额头的青筋都开始凸显,某种无人能懂的恨意迫使得她浑身颤抖,眸子微眯,寒芒乍现,连翘,你就笑吧,如今我奈何你不得,但我发过誓言,即便要回现代也会先让你此生受尽折磨,对连翘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被余若霖抛弃。 一旦她没了余若霖这个保护伞,那她定无活路可走,天下间,多少人想要她的命?终日提心吊胆,就是飞烟,也会将她挫骨扬灰。 这一幕一览无遗的恨意让万俟神枫都疑惑的偏头,以前也没见她如此憎恨过连翘,还是说,在她失踪的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无法饶恕之事? 傅云澈也愣了,他从未见苏梦蝶如此憎恨一个人,公羊余庆奇怪的看向欧阳战云,苏梦蝶怎么了?全身都在发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隐忍,连翘如何得罪她了?恨不得要将其生吞活剥一样。 “哈哈哈哈哈还当是什么可畏人物,也不过如此!” 宝月这厢,嘲笑声不绝于耳,让北遥王更是气愤,穿成这样给他跳舞?成何体统? 北遥的大臣们纷纷摇头,失望至极。 苏梦蝶的装束确实毫无女人韵味可言,甚至还刻意散发着在战场上时的阳刚之气,这让南越这边都自觉矮了一截,娘娘好歹也打扮打扮,和连翘一比,任谁都看得出到时究竟谁胜谁负,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斗了。 连傅云澈的眸中都闪过懊悔,那十二位女子确实如花似月,但就那翩翩舞姿,连他都不会正眼相待,在北遥王眼中,无法得到认可,再美也是庸脂俗粉,输赢倒是无所谓,不该让苏梦蝶前来受辱。 “你这女子,如此不识好歹,当真有把握赢得宝月?”老太后率先开口,或许是对方给无数女子带来了尊严,所以有些刮目相看吧。 连翘冷哼,这个老太婆,至今没和自己说一句话,居然会对苏梦蝶开金口,她倒是看得起那贱人。 1017.平起平坐了 苏梦蝶仰头,虽然老人家面无表情,高高在上,但是并无轻蔑之意,这让她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就当是为讨好这个年迈的老人吧,笑道:“民女无十足把握,可只要民女尽力而为,便天下无难事!” “呵呵,你这丫头果然不同凡响,恭谦有礼,不自傲,明明名扬万里,却无半点自视清高之态,本宫甚是喜欢,夏兰王,你且先入座!”老太后露出今夜第一个笑容,抬手向万俟神枫。 “吸!” 南越这边,吸气声连连,原本已成灰烬的心,瞬间撩起熊熊大火,傅云澈都开始正视,仿佛都看到了希望一样。 老太后一句话,南越瞬间和宝月平起平坐了。 苏梦蝶也没想到老人家对她评价如此之高,心儿狂跳,笑容更胜:“太后娘娘谬赞了,民女愧不敢当!” 余若霖皱眉,看向北遥王。 北遥王微微摇头,表示莫要惊慌,他确实是决定和宝月和盟的,但又想看看南越是否真的那般无能,因此没有赶走南越。 没想到这个他最是不屑的女人会令母亲开怀大笑,立刻也对南越恭敬不少,和谁和盟都无所谓,只看谁更合他胃口了。 “娘娘好本事,我就说吧,她一出手,必定起死回生!”公羊余庆见一盘盘名贵瓜果端来,立刻激动的搂住傅雪衣,这个娘娘,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这老太太有眼光。 老太后并非多喜爱苏梦蝶,只是在给儿子铺路罢了,儿子一而再的羞辱南越,再这么下去,定因**而害了北遥不可,这个苏梦蝶此刻确实不像个善舞的人儿,但传言此人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她既然能站出来,必定是有十足把握的。 如果到时她的舞蹈确实更胜一筹,儿子定下不来台,硬选宝月,会遗臭万年,那傅云澈看起来要比余若霖内敛得多,被多次折辱,依旧正定做若,这种人,不可小视,诸国帝王之中,她最看重的就是傅云澈。 谁都知道,当时他丧妻丧子时,悲痛难当,却依旧不忘国事,将国家依旧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才是人中之龙,任何大风大浪都无法击垮他,勤政爱民。 余若霖则过于残暴,她是真希望儿子与南越合作,只是她毕竟身为后宫中人,不可参与朝政,而现在,是个力挽狂澜的好机会,如果南越能胜出,那么宝月选择和南越和盟也不突兀,南越不会计较儿子的不敬,说好是比试,就该站在平衡线上,不可偏袒与谁。 希望她有能力拯救儿子吧,莫要悔不当初,继续笑道:“丫头不必过谦,本宫是公正的,明人不说暗话,吾国以舞为尊,说起这舞,并非单单是取悦于人,它可以传承一个国家的文化,所以本宫见识过各式各样的舞曲,希望你这丫头到时能让本宫大开眼界,你若能技高一等,定与贵国和盟!” “太后娘娘如此抬爱,民女受宠若惊,自当竭尽所能,不负众望!”这老太后还真为国着想,她如今是站在南越这边的,而北遥王一心在宝月,一箭双雕,不管最后谁胜谁负,和谁和盟,都不会得罪和盟一方。 1018.哗众取宠? “听到没有?老太后说咱们赢了,不管北遥王愿意否,都会和咱们和盟呢!” “是啊,娘娘好本事,几句话就得到希望了!” 南越这厢集体振奋,如此一来,北遥王想反悔都无济于事,输赢也不在北遥王一个人裁决,而是在座所有人,不管北遥王如何偏心余若霖,都无用,还是这老太太明事理。 连翘花容失色,怎么会这样?这太老婆为什么如此喜爱苏梦蝶?自从来了北遥后,她还亲自去拜访过,可人家闭门不见客,想不到苏梦蝶几句话,就得到了她认可,可恶。 余若霖也倏然抬眸,仿佛本一切都胜券在握,而对方一句话,却有可能让他满盘皆输,大手攥紧。 “母后!”北遥王见老人投来一个不要多话的眼神,只好闭嘴,母后今天是怎么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今他已经得罪了南越,以后即便能和盟,南越也不见得会爱戴他,继续提醒:“您老糊涂了?” “你放心,那南越王是个识大体的人,即便最后和南越和盟,他也会不计前嫌,你呀你呀,连你爹一半都不如!”说完便无奈的摇头,不过她确实是真的比较喜欢苏梦蝶而非连翘。 连翘能迷惑她的儿子,可迷惑不了她,这关乎着一个国家的存亡,她不能不管:“既然丫头你如此有信心,那么本宫也相信你!” “对了太后娘娘,民女听闻娘娘喜爱钻研茶道、喜与鸟儿嬉戏,这些恰好民女也略懂一二,到时也要借此机会,为太后娘娘献丑!” “哦?”太后彻底来了兴趣,起身亲自来到女子身前,将其搀扶起,笑得很是不可思议:“你还懂茶道?还喜花鸟?”不简单,能歌善舞,能文能武,连老人家才感兴趣的枯燥之事她也懂?真是个人才,难得的人才,她果然没看错人。 “母……”北遥王为难了,母后当真如此喜欢这个丫头? 老人家如此举动,让南越心中的那把火越加旺盛,只是娘娘还懂玩鸟?茶道?她能钻研出超越碧水的仙茶不成?以前都不曾听闻。 苏梦蝶也握住老人起满皱褶的手,很温热呢,点头:“其实喜好花鸟并非枯燥之事,鸟儿的确能给人带来极大的欢乐,但要看如何运用它们,民女此次为娘娘带了一段人鸟合作的百鸟朝凤舞,到时还望娘娘多多赐教!”为了这个人,她会更加努力的。 老太后已是白发如霜,加上丈夫早去,很久没有什么事能令她真心笑出了,而今天,她很开心:“本宫小看你这丫头了,本宫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何为百鸟朝凤!”后看向北遥的众人:“这丫头需要什么,尔等都不许怠慢,知道吗?” “奴才遵旨!”总管太监弯腰。 “南越乃吾国上宾,若让本宫知道你们怠慢了,不必前来请罪,提头来见就可!” 苏梦蝶满心欢喜,南越能得到厚待,全是托老人家的福,越来越喜欢此人了呢,哪怕就算会输,能搏老人一笑,也值了。 “哼,哗众取宠!” “就是,还百鸟朝凤,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想不到这南越的前王后还会拍人马屁,茶道?有什么比咱宝月的碧水更得人心?” 1019.不相干的人 “丫头,来来来!”老人将人拉到了坐位上,按着其肩膀:“咱这北遥没什么名贵佳肴可招待的,但是也有着自己的特色,肉食为主,待会无需客气,喜欢什么就吃什么!” 苏梦蝶难得红了脸,这个人会不会热情过头了?让她措手不及,还以为是个冷若冰霜的人,没想到外冷内热,点头如捣蒜。 后面的人更是兴奋得在心中连连尖叫,能和盟,那是再好不过,无需动干戈,就得到了一个国家的辅助,此和盟非彼和盟,一旦以傅云澈为尊了,那么将来北遥王也会像慕白那样,自动退位,天下由傅云澈一人统治。 哦不,万俟神枫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万俟神枫都让出国玺,这北遥,就是南越的了,可和盟不成,北遥会攻打夏兰国,到时南越要调动兵马前来辅助夏兰,那么余若霖就会去攻打南越,先不说输赢,损失的少说有百万人的性命。 虽都不屑靠女子去跳舞换取利益,只是这利益关乎着百万将士的命,就不能不正视了。 看来苏梦蝶是南越的福星,还真是不假,要不是她,这老太太根本就不会看南越一眼,不问世事,北遥王又一心向着宝月,对南越大大不利,到时能不能逃出北遥还是个问题。 这下好了,真是天佑南越。 连翘见老太太如此厚爱苏梦蝶,气得银牙紧咬,但表面还保持着不屑一顾的风度,苏梦蝶,这个苏梦蝶是她的克星不成?每一次都来破坏她的好事,在老太婆眼里,她究竟哪里不如苏梦蝶了?茶道?花鸟? 这贱人还真是会投其所好,可有什么用?比的是舞,不是逗鸟,谁来告诉她,苏梦蝶究竟何时才会死?次次都能化险为夷,救她的还是自己的丈夫,瞪向余若霖:“现在知道得不偿失了吧?”养虎为患。 余若霖倒没多在意,低声道:“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其余的,寡人自有主张!”苏梦蝶,她居然真有本事让南越的处境改善,倒是开始期待了,遇强则强,这就是他,余若霖! 老太太回龙椅后,胡姬冲苏梦蝶举杯:“你真厉害,瞧,一开始连果子都不给咱们上,现在和对面相差无几了!”怪不得陛下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苏梦蝶看向胡姬,是个标致的美人,但看过轻歌后,她发现,再美的美女,对她来说都平凡无奇,胡姬,万俟神枫如今唯一的妃子,昔日好兄弟的女人,自是要笑脸相迎:“过奖了!”后以茶代酒碰杯。 透过美人,视线瞟向没有看过她的万俟神枫,奇怪,错的是他,怎么感觉是她多对不起他一样?她有得罪他吗?没有吧?现在他也成家了,就不存在什么她辜负他的话,是不是不相爱,就必成陌路?以后还有一段时间要合作,于是主动举杯:“神枫,好久不见,不喝一杯吗?” 万俟神枫闻言好笑的看向女人,眸中蔓延着讥诮,狂妄不羁的拉过胡姬训斥:“寡人说过,莫要总和不相干的人套近乎,这么快就忘了?” 胡姬抿唇,讨好似的点头。 1020.输了也满足她 苏梦蝶尴尬的收回酒杯,万俟神枫,你还真是有意思,我自问从未对不起你,而你,杀了我的朋友,不忏悔就算了,还让我来热脸贴冷屁股,无所谓,反正她和他永远都不可能再做什么朋友,将茶水刚要一口闷掉时,却见对面余若霖正举着杯子冲她挑眉,示意干杯。 倒是让某女不那么窘迫,立刻笑着回敬,后仰头一饮而尽。 这个小小插曲,或许苏梦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在傅云澈和万俟神枫眼里,就有点那什么了。 都纷纷拧眉,苏梦蝶为何会在宝月之事,都没去调查过,因为过于相信她,都知道她不会背叛南越,因此她要不说,都不会过问,只是没想到她和余若霖的关系如此暧昧,若是以前,恐怕非将那女人屁股打开花不可,到处招蜂引蝶。 引谁不好,去引余若霖。 傅云澈虽知道苏梦蝶迟早会去到那个他所不认知的国度,依旧收紧酒樽,这个女人,她可以对谁都和颜悦色,唯独对他,不是吵就是冷嘲热讽,何时对他如此欢喜的笑过?也对,在她心里,他不过是个坏掉的男人罢了。 万俟神枫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却不肯认同他,反而对一个敌人卖弄风骚,见余若霖正冲他得意的挑眉,也鄙夷的回敬,嗤笑一声,有本事你让她跟你走,这个世界上,除了傅云澈,没有一个男人能走进她的心。 有什么好得意的。 余若霖总算明白为何万俟神枫在傅云澈身边还忍受得了,这种感觉不错,看着那两人气急的模样,心情不错,估计万俟神枫这小子每次看傅云澈气急败坏却不得不和颜以对时,也是这种心情吧?畅快! 傅云澈表现得是半点不在乎,一副什么也没瞅见的态度,只是转动玉扳指的动作力度稍大了点罢了。 苏梦蝶刚喝完就察觉不对劲了,因为余若霖笑得很幸灾乐祸,立刻看向傅云澈,他不会真以为她水性杨花吧?圣旨上说的是她和宝月勾结,乱七八糟一堆的罪名,却没按照勾结敌国判罪,说明只是个要废弃她的幌子而已。 见男人一切正常才放下心来,分手归分手,可不想自毁形象。 “太后也太看得起这女人了!” “看她穿那样,也就不指望她能跳什么舞了,回头多去向宝月王进献点礼!” 北遥的大臣们窃窃私语,大局已定,不是他们看不起苏梦蝶,实在是看起来**的,跳舞讲究的是躯体柔若无骨,许多高难度动作她做得出来吗?因此才不得不向宝月靠拢,又碍于太后向着南越,不敢得罪。 傅云澈见苏梦蝶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后,开始沉思,便慵懒看去:“无论结局如何,寡人都会满足你的心愿!” 苏梦蝶挑眉:“说话算数?”这样就好办了,傅云澈,你还不算太坏,只是他对她一点信心都没吗?料定她会输?确实,他以前就不相信她会跳舞。 男人不再说话,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啧啧啧,狗改不了吃屎,明明做了件好事,却让人欢喜不起来,怪胎。 1021.余若霖的吻 散场后,大伙纷纷跟在各自的主子后向大门外行进,苏梦蝶本想去和余若霖说说宝宝这两日的情况,一种习惯,以前余若霖每天都会过问孩子的事,却刚走两步,就被一股力道扯了个仓促,谁这么缺德?差点栽死她,愤怒的瞪去。 傅云澈垂眸冷声训斥:“不要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我有事和他说!”苏梦蝶说完就又走了过去。 某傅表情僵住,本想扭头就走,但还是直勾勾的监视着。 万俟神枫挨近傅云澈,小声问:“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何苏梦蝶对余若霖如此亲近?她知不知道她现在代表着整个南越?这不是让大伙惴惴不安么?咋看都不像她会对付余若霖,加上以前一直住在宝月,更是让人不得不起疑。 傅云澈将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他倒要看看他们究竟好到什么程度。 苏梦蝶将孩子最近的情况说完后,便内疚的道歉:“咱们身份有别,如果可以,我不想与你为敌,毕竟没有你,我说不定早和孩子见阎王去了!”那一晚,是他屈尊降纡鼓励她生下乐儿,是他亲自照料她出月子,答应保护她,就没有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傻瓜!”余若霖伸手刮了一下女人的鼻子,邪笑道:“不是说了吗?你我谁也不欠谁,曾经你救我一命,如今我救你一命,不必对我手下留情,我喜欢和你较量,这样才有意思,如果敌人一开始就无法取胜,我会失望的!” 傅云澈捏着折扇的大手开始泛白,奈何距离过远,根本听不到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余若霖,其实……其实……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而不是你来我往就可以还清,不是所有人都跟曾经欺负你的下人一样势利眼!”你这样的话,永远都交不到朋友,永远! 余若霖摇摇头:“如果是那样,那你不是欠我很多?这辈子都还不清,无以为报,要不要以身相许?你能做到看着我杀了他们而无动于衷吗?你能做到辅助我为天皇吗?你做不到,就不要再说什么涌泉相报的话,你记住,你我之间,早已扯平,我也不会因你救我就放过你,这样不是很好吗?” 苏梦蝶傻了,这什么谬论?好吧,他是如此,她也只能如此:“那好,咱就好好较量一场!” 余若霖忽然敛去笑容,傻丫头,你这么爱他,可他却看不明白,所有人都看懂了,唯独傅云澈看不懂,他如此辜负你,你却还要为他费神,或许她是有什么理由不得不这么做吧,不管是什么理由,都希望她将来能有一个安身之所,一片净土。 “我不会手下留情,你可……”大手刚拍到女人的肩膀上,就看到那小庚子前来。 “余王,请你放尊重一点!”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 余若霖这才看向傅云澈和万俟神枫,见都冷眼看着他,立刻大声道:“小蝶,如果哪天在南越呆腻了,阿霖还会像以前那样爱护着你,还是那句话,你永远都是阿霖的元妃!”说完也不给女人反抗的机会,温柔的笑着在唇上狠狠一吻,这才潇洒的转身,朗笑着全身而退。 “我的老天爷爷!”小庚子好似听到了一道惊天动地的响雷劈下,好放肆的人,好在此处只有少数几人,否则娘娘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1022.需要她的解释 苏梦蝶呆愣当场,神经根根崩裂,这该死的余若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担忧的转身,还好只有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在,还有那个胡姬,否则非出大乱子不可。 傅云澈只是淡然一笑,转身就走。 万俟神枫呵呵笑了两声,嘲讽味十足,也搂着胡姬道:“走吧!” “不是这样的!”苏梦蝶立刻小跑着追上,都什么表情? “确实不是这样!”万俟神枫止步,回头揶揄:“接吻是这样的!”一把抓住胡姬后脑,垂头当场表演法式热吻。 苏梦蝶冷眼看着二人相濡以沫,她知道万俟神枫在羞辱她,因为胡姬眼角的一滴泪,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神枫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的,他不是真的为他人敞开了心扉,怪不得他总是一副她欠了他什么一样。 可是她从未说过喜欢他,所以并不欠他感情吧? “还不走?” 不知该越过还是继续站着看他们表演热吻的苏梦蝶闻言,这才清醒,下一秒,手心一热,就被傅云澈强拉着越过,明明是他杀了韩非,如今却想去说一声对不起,神枫,我哪一点让你如此眷恋?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你走出魔障?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男人了,都说他日日活在温柔乡里,好色成性,当初她还嘲笑了几句,到头来,却不是那样,是她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当初那个跟她说可以一生一世的人,想要一份天长地久的感情的人,变成了这样。 她相信他和胡姬能一生一世,她只能祝福他,因为她真的给不了他什么。 “她走了!”胡姬无力的道,你为什么要去爱上一个不属于你的人?而我,为什么又要爱上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的人? 万俟神枫这才闭目抵住胡姬的额头,拼命的喘息,胸腔紊乱的起伏着,顺过气后便一把推开了女人,转身怒吼着一拳打在了树杆上。 “放下吧,就当放过你自己,不属于你的,强求不得,而我,也放下了,胡姬陪不了你多久了,我知道你从未爱过我,你的心,无人走得进去,实在放不下,就去找她,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看着他也是一种幸福,和他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守护他,一辈子,也很快乐!” 胡姬站起身,揉揉被摔疼的手臂,转身边走边继续幽幽道:“总比一辈子活在痛苦中要好,何必老去计较能不能娶到她?” 万俟神枫紧闭双目吞咽着津液,转身时,已看不到胡姬的身影,傅云澈,你为什么要休妻?为什么?多么讽刺的一件事,他算尽心机也得不到她,而他傅云澈,居然休了她,而那白痴,还要跟着他走,老天把所有的好都给傅云澈了。 总算明白为什么她曾经不接受他了,因为她的心里只放得下一个人,不给任何人留一丝缝隙,不管那个人如何伤害她,她依旧会向他靠拢,可悲的是傅云澈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梦蝶走了一半就甩开了男人的手,直奔柴房,到了后才发现不少人正站在院内:“怎么回事?” “自然是解释解释你为何会在宝月!”后离开的万俟神枫却已经坐在木桌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公羊余庆抓抓后脑,吱吱唔唔道:“娘娘,这个事情,你放心,我们是绝对相信你的,可有点难以服众,所以……所以……” 1023.余若霖救的她 苏梦蝶幡然醒悟,好像是没给他们解释过此事,因为没人问,她又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也就没想过解释什么,既然都来了,那么就告诉他们实情,傅云澈虽答应她,输了也会帮她找到人,跟余若霖在一起久了,也不想欠他什么。 既然要继续和这些人合作,就不该有隔阂,免得坏了大事:“另外找个地方吧!”黑灯瞎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聚众斗殴呢。 半小时后,都坐在了书房,苏梦蝶这才道:“确实发生了很多事!” “和连翘也有关?”傅云澈开口问,莫不是她在宝月的这段期间,连翘有虐待过她?如此一想,眸中冷冽划过。 苏梦蝶点点头:“也有关!”瞅向一屋子的人苦笑道:“当时我离开神枫后,直奔狩猎山,在那里碰到了余若霖,他因当日在即墨城我放他一马,而帮我挡住了神枫,在他们开打时,我趁机逃走,可是半路却看到一只猛虎拦路,只好撤回,就看到余若霖躺在血泊之中!” “于是你就救了他?”万俟神枫这下明白了,怪不得他以为死了的人,会再度出现,当时听到余若霖还活着,他确实诧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啊,我救了他,毕竟他是因为我而受伤的,我带着他去到了夏兰国,边境的仙云镇!” 此话一出,纷纷站起,欧阳战云惊呼:“仙云镇?就是那个在大年夜被屠杀了的仙云镇?” 见女人点头,梦璃直接就哭了:“娘娘,您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啊?” 而且她居然就在夏兰国的仙云镇,而大伙愣是不知道,如果早知道,根本就不会让她受苦。 “余若霖养好伤后就走了,他答应过我,绝不会把我的行踪告诉任何人,我很相信他,毕竟他要杀我,伤好后可以痛快的给我一刀,我在仙云镇过得很快乐,那里的村民特别好客,白村长还让他的孙女照顾我养胎,每个人对我都很好!”低下头忍住眼泪的陨落。 万俟神枫已经料到了什么,刚想安慰,又因如今僵硬的关系而打住,他很庆幸他的百姓那么朴实。 “过年吧?所有人都在河边欢欢喜喜守岁,谁知我出去一趟,再回来时,发现一群宝月的人入侵,连翘亲自带队,他们疯了一样的屠杀,就为让他们把我交出去,村民们誓死保护,才将我拉出了人群,那个时候,离临盆只有二十多天!” 傅云澈搁置这面的大手缓缓捏成铁拳…… “胖丫为了我被人杀了,小翠她们都死了,等我能动弹时,回到村子,已经血流成河,当时我不知道能去哪里,肚子很痛,禁不起颠簸,回南越,太远了,去隔壁村子,又怕连翘继续屠杀,余若霖当初走时,给了我一块牌子,说会还我一个人情,我就去找他了,幸亏我去找他了,因为当晚就面临早产,后来就一直待在宝月了!” “娘娘,您生完孩子,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公羊余庆不满了。 “孩子那么小,连翘的人到处都是,我能去哪里?为掩人耳目,我就顶替了元妃的位子,存活到至今!”如何生孩子那段,她省略了,增能告诉他们是余若霖接的生? 不该看的全给看了个遍,这种事,能不说就不说。 1024.第一恶妇 ‘啪!’ 傅雪衣拍案而起,再也不像当初那个小少年了,阴郁的望向东宫:“连翘,这个疯女人!” “原来仙云镇是她所为!”万俟神枫也捏拳,虽然查出和宝月有关,却没想到是连翘这个毒妇。 人人都表露仇恨,公羊余庆咬牙道:“这个女人,心肠为何会这般的恶毒?先是要枉杀李固一家,后是折磨一个八岁多的孩子,现在更是丧尽天良,这个女人,我定亲手宰了她!”字字都透着杀意。 飞烟攥紧蛇骨鞭,太多的仇恨充斥得她无法再隐忍,转身道:“我这就去杀了她!” “站住!”苏梦蝶快速拉住人:“不要忘了,这里是北遥,不是南越,杀了她,等同于不给北遥王面子,一个不足挂齿的女人而已,现在要以大局为重!” 飞烟不得不忍下熊熊大火。 傅云澈没有发表言论,在她陷入绝境时,他却不在她身边,很是懊悔当时为何要放她走?怪不得老说他不是个好丈夫,他相信当时只要他在她身边,或许她就不会那么痛苦,总觉得再次见面的苏梦蝶长大了,懂事了。 原来人都是在逆境中成长的,只有面对过暴风雨,才会成熟,如果韩非没有死,他和她,是不是还有机会?为了韩非,她可以一去不回头,终日都在祈祷,有重逢的一天,重逢了,却依旧是过客匆匆。 如果那个未来世界真的能让她向往,送她回去也是最好的办法,那里有她的父亲,有她的朋友,有她熟悉的环境,每次听她讲那边的故事,都很排斥,因为在她心里,那个地方就仿佛是天堂,闲云告诉他,他确实有办法让她回去。 只希望她走了后,不要去后悔,有些事想弥补,却不知道如何弥补,就像韩非,他没能力让那人复活,她就一天不会原谅他,苏梦蝶,你也不许后悔,因为你回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说过,有机会定跳支舞给我看,如今你要做到了。 回去吧,总比成天在这里面对烽火连天的好,既然那个地方是个太平盛世,他便不担心。 又让她念念不忘,或许是个人间仙境,连他都想去看看她生长的地方究竟多美好了。 “你们说这连翘她的心是什么做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空有其表,我现在一想到这个女人,就浑身发悚!”公羊余庆搓搓手臂,也是祖上积德,没让他娶到这种人,还是妍儿好,妍儿以前固然不对,但她即时改正,这连翘是坏到没边了。 令人发指! 李固也长叹:“恶妇,人人得而诛之!” 别说他们了,苏梦蝶自己都没见过这种女人,那根本就不是人,就纳闷了,这么一个毒妇,怎么能活这么久,余若霖为何忍受得了她?看看吧,如果连翘这次输了,余若霖依旧不搞她的话,她就去给她个痛快。 连翘,你就祈祷吧,祈祷姑奶奶能回现代去,好歹会给你个痛快,一旦回不去,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弄得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也让你尝尝毁容之痛,去过乞讨的日子,人人践踏,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永不翻身! 能让她苏梦蝶如此厌恨,也是她连翘的本事。 1025.要吃奶奶 “原来是这么回事,娘娘……姑娘您也别怪臣等多疑,实在是敏感时期,不敢有半点的差池!”鹤延年弯腰作揖,被废了,便不再是娘娘。 苏梦蝶哭笑不得:“不管我和他怎样,你们只要相信,我永远不会背叛南越,心如磐石,坚不可摧!”如果真有一天,傅云澈要杀她,余若霖救她,她也不会帮着宝月攻打南越,情愿自行了断,也不做墙头草。 如此这般,大伙的心才算安稳落地,她还是苏梦蝶,当初的那个苏梦蝶,没有因为余若霖的恩情而忘本,值得敬畏的女子。 可惜陛下不懂珍惜,南越对不住她啊。 误会解除后,苏梦蝶才带着梦璃等人直奔工部,煮茶,她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煮的。 董震早就等候多时,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品尝了那茶叶后,他便无心思再处理政务,只等待着仙茶的配方,妙啊,让本心灰意冷的他立刻斗志激昂,第一次在茶水中品出兰花的芬芳,南越又要开创出新的品种了。 娘娘才德兼备,无所不通,不服都不行,那碧水算什么?这才是茶王,此秘方定不可传扬出去,从今以后,南越有最好的白纸,还有第一仙茶,妙哉妙哉! 可是人为何还不来? “董大人,娘娘何时才来?” “是啊,这都等一个下午了!” “真想知道这杯茶的茶叶她是如何做出的,她所要的碧水茶叶和清幽茶叶已经准备妥当!” 五个老臣都盯着桌上的茶杯而出神,他们对茶也甚有研究,却从未喝过这般香浓的茶水,那碧水完全无法相提并论,怎能让人不激动? “来了来了,大人,娘娘来了!” 董震立刻堆满笑容,上前行了跪地礼:“臣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梦蝶边搀扶老人边提醒:“诸位大人不必如此,且我已被废除,所以这万万使不得,就当我是我爹的女儿就成,叫苏姑娘吧!” “诶!娘娘,您在微臣心中,永远都是娘娘,公羊将军不是说了吗?会让陛下收回成命的,您莫要推搪,娘娘,来,您上坐!”董震站直身子便指向高堂木椅,南越岂能没有她? “这……不好吧?”她现在只是个将军的女儿,这些人干嘛老对她这么客气?怪不好意思的。 “娘娘,您就坐吧,您站着,臣等心里惶恐!”一老人也跟着催促。 苏梦蝶欲哭无泪,她要坐了,定给人抓住把柄,哪有将军的女儿在二品大员面前坐主位的?只好四处张望:“坐就免了,董大人,咱们办正事吧,带我去查看查看你们是如何研制茶叶的!” “好,娘娘,这边请!”董震立刻前方带路,恨不得立刻就知道配方,加快步子,此事他还没禀告圣上,他相信陛下喝到这杯茶,都会震惊的,今天真是见到活祖宗了。 而柴房这边,傅云澈独立窗前,观察着里面熟睡的孩子,下人们早已退去,唯一看守的梦璃也在打盹,见孩子不安的扭动,小嘴撅起,似乎要哭闹。 立刻进屋,来到摇篮边将人抱起摇晃,小声道:“乖,不许哭!” “奶奶……羊羊羊……奶奶!”宝宝说完就到处观看,羊羊羊在哪里?他要吃奶奶。 1026.慈祥的父亲 傅云澈并未听清婴儿之意,咿咿呀呀的,非熟悉的人难懂,但他知道,他想表达饥肠辘辘,看向屋外悬挂高空的月牙,慢步来回走动:“一会就回来了,乐儿听话!”垂头笑着将俊脸贴服着宝宝的鼻头。 梦璃微微睁开眼,偷窥而去,差点吓得她魂飞魄散,傅云澈?他什么时候来的?且还笑得这般慈爱,即便曾经他和娘娘相亲相爱时,也不曾这般温柔,无意间看到了男人这一面,实属天大的收获,或许每个父亲都是这样吧。 在小宝宝面前,自然而然就会收起平日的凌厉,用最和蔼的一面和孩子交流,诱哄,如果他能这样抱着娘娘哄她,娘娘定不和他争吵。 突然好羡慕乐儿,以前她的爹爹也是这么疼爱她的,只是自从有了弟弟后,他就转移了目标,不再多看她一眼,甚至开始叫她赔钱货,为了补贴家用,供养弟弟,将她卖出,如今都快忘了她也是有家的。 娘娘曾经和她说,不管一个男人再凶再恶,只要他心里有孩子,就会在家给她当牛做马,看到那一幕后,谁都会希望回到小时候,起床时被父亲哄,吃饭时哄,不高兴了,父亲也会哄,一直觉得傅云澈绝不会是这种人。 原来他也是,在孩子面前,他就像一座最雄伟的高峰,紧紧环绕着他,爱不释手。 如果她是乐儿该有多好,被这人视如珍宝的抱着轻哄,被娘娘天天含在嘴里,娘娘脾气暴躁归暴躁,但是她在孩子面前,从不摆架子,变着法的逗宝宝笑,天下第一睿智的王后,战场神话,在孩子面前也有最温柔的一面。 或许傅云澈也在想,娘娘可以向待乐儿那般待他该有多好? 说来说去,最幸福的莫过于这个孩子了。 大人们对任何人做不出的表情,在孩子面前,都会降低姿态,爬在床上扮鬼脸,每次想起娘娘像小狗一样爬床上做各式各样的鬼脸就忍俊不禁,天下间,也就这个孩子能令她如此了。 宝宝吃不到奶奶,开始剧烈的挣扎,黑晶石般的眼珠内已有泪意,手儿乱扑腾,就在要张口嚎啕时,男人立刻伸手要抚平那崛起的小嘴:“男子汉,不许哭!”手指立刻被抓住,更被孩子含进了口中吸吮。 傅云澈哭笑不得,好似只要他不哭,都随意,所以没有抽出,一遍遍看向窗外。 吸不出奶水,宝宝意识到被骗,顿时哇哇啼哭,叫男人束手无策,举高孩子摇摆:“再忍忍,一会就回来了,乐儿乖乖听话!” 宝宝好似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停止哭声,小手儿抓向男人头上的龙冠把玩,传来了黄莺出谷般的咯咯笑声。 梦璃就见男人拆下龙冠,塞进了怀中,供孩子玩乐,一头青丝瀑布般倾泻而落,不束不扎的披散肩头,乖乖,天下间谁敢把玩他的龙冠?那就相当于玉玺,一国之君的象征,哎,有这么一个父亲,死也值了。 这件事,她一定要告诉娘娘,恐怕连她都不会信。 1027.茶皇茶后 而茶坊这厢,为讨老太后欢心,南越找了近百位的茶店老板没日没夜的钻研,井水,河水,山泉水,变着法的蒸和煮,甚至都钻研出了碧水的制作方法,就是无法去超越。 见董震进来,立刻放下工作,弯腰行礼:“见过董大人!” 苏梦蝶走到几口大锅前,怪不得喝着全然无味,茶本身的甘味都被水给煮散,吩咐道:“将这些全部倒掉!”指着锅里的茶叶。 “啊?姑娘,这些可是咱们费了一天一夜的成果!”刚刚下锅,岂能倒掉? 老板们纷纷摆手。 “叫你们倒掉就倒掉!”董震训斥。 “这……好吧!” 都不满对方如此践踏他们的劳动果实,不情不愿的将茶水舀出。 等锅底水份干后,苏梦蝶才将那一筐的清幽茶叶提起,边翻找着不足之处边道:“此茶并不适合煮茶一类,在古书上,此茶名为大红袍,极为名贵的一种,做得好,那它便是茶中之皇,味道偏浓,有碳烤之味,而这一筐碧水茶叶,名为铁观音,做得好,那它便是茶中之后,有淡淡的桂花与兰花香!” “啊?茶也分皇和后?” “第一次听闻!” 苏梦蝶窃笑,这些都是她胡诌的,现代的茶叶五花八门,可她会的几只有这两种,老爸只喝大红袍和铁观音,即便她不爱听他唠叨,可也听了不少关于这两种茶的制作方式,更见过他闲来无聊时自己炒茶,从懂事起,老头子就每天教导她这些。 当时很无奈,觉得烦躁,没想到真给磨练了出来:“大红袍可以炒,但它最精妙的制作方法是烘焙,现在我先教你们如何做这茶中之后,看似简单,实则学问无穷,首先采青、凉青、晒青、凉青、做青、炒青、揉捻、初焙、复焙……” 大伙听得懵懵懂懂,见她不放水就将茶叶倒入锅中,董震阻止:“娘娘,您确定是这样做的吗?”第一次听说炒青这个词。 “这会糊掉的!” “会坏掉的!” 一百多中年男人围着锅灶阻止。 苏梦蝶边吩咐火候边翻炒:“我现在是做最简单的铁观音,待会你们先尝尝最低等的铁观音,后再去按照我的步伐做,定能做出最上等的茶后,这个火候要掌握好,不可太大,也不可太小,要不停的翻炒,避免糊锅,到暗青色为止,去掉水份。” 近百位老板们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也行?头一回听说茶叶是靠炒出来的,等出锅晾干后,女人亲自为他们泡了十杯:“各位尝尝,我这是最低等的做法,如果走对路子的话,会胜出此刻的百倍!” 大伙迫不及待的端过一杯,围一起看着清澈之水随着茶叶变为淡黄色,一股交杂着数种花香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怎不叫一个神奇?头一次在碧水中品出花的芬芳,轻轻品上那么一小口,不由闭目,细细回味。 初入口时一阵苦涩,代表着其的香浓,这是大伙没有尝试过的味道,喝下后,又有一阵甘味在喉头内残余,顿感浑身舒畅。 1028.茶叶解决 酸、甘、苦、涩、陈,五种味道,董震拿出一个被养得极其亮滑的紫砂壶道:“倘若选好茶具,自更胜!”想他做了一辈子的茶,娘娘一女子,瞬间打破了所有传统的制茶方式,炒茶,炒茶…… 苏梦蝶眼前一亮:“对对对,到时就用紫砂壶炮制,后选透明色的琉璃杯,透过灯光可见杯中物为釉黄色,色香味,缺一不可,而最上品的大红袍泡出后则是金黄色且还偏暗,同样用紫砂壶炮制,琉璃杯品茗!” “我第一次喝到这么香浓的茶,如今还口齿留香!” “谁说不是呢?原来茶叶还可以炒!” “妙哉,妙哉啊!” 纷纷聚一起商讨,但有一个疑问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其中一人发问:“姑娘,请问为何它叫铁观音?” 苏梦蝶笑笑:“这个说来话长,就长话短说,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一位热衷钻研茶道的茶农偶做得一梦,观音菩萨在梦中赐予他一株茶树,他便挖来栽种,从此闻名,当初的王帝陛下甚是喜爱,便赐名为铁观音!” “果然是仙茶,姑娘,您真是博学多才,小老儿实在钦佩!”某老板弯腰拱手,这么好的王后,为何陛下要休弃她?别家男儿求都求不来,她就是财富的象征,她制作出宣纸,文武双全,才艺了得,且还懂行军布阵,随口一说便可财源滚滚。 天下间能与之匹配的莫过于帝王,为何不知珍惜? “姑娘实在是天神降世,能读到老朽等无缘瞻仰的奇书,佩服佩服,那么大红袍莫非是因……” “没错!”苏梦蝶点头:“确实因茶树新出芽时叶呈鲜红色而得来,曾经某位帝皇御赐之美名,茶树发芽,红颜如染,仿佛一位重臣身披红袍,名为大红袍!”好吧,并不是如此,都是她瞎编的,只知道老爸说了好几种传闻,其中是有说什么官员,穿红袍,赐名这些。 她真是说谎天才,三个词语,就组建成一个典故了。 骗骗这些古人,跟玩儿一样。 “这么一说,咱南越盛产的这清幽哦不,大红袍真像一位身披红袍的官员,姑娘博览群书,非我等可媲美,你们记住了,此妙方不可外传,不可外传,此乃我国一大瑰宝!” “不传不传,这下老朽的茶店发财了!” 茶商们激动之余,不忘纷纷跪地磕头,神人都不足以形容了,她就是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不求回报,至于她说什么古书,自是不信,定是她自己研制出的,都晓得她不喜张扬,总是以古书而搪塞,多么谦虚的一女子? 苏梦蝶再次恨为什么这些不是她自己所想?带着现代知识在古代招摇撞骗,还被人说成是低调,为了点虚荣心,她也没详细解释过,佛爷、菩萨,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穿越过来,否则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臭不要脸的! 将大红袍的详细制作方式一一道出,相对而言,工序还是比较麻烦的,但他们人手众多,做出来也不过十几日而已,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才走回柴房。 刚要进屋,就看到傅云澈正迎面而来,他来这里做什么?大半夜的,没好气的问道:“你来干什么?”口气带着敌意。 1029.去哪里了 不是她小心眼,不让他看孩子,怕就怕他最后舍不得放手,给她一句要滚自己滚,孩子休想带走的话,看向在熟睡的梦璃,还有床上正扭动身躯的乐儿,哎呀,给忙忘了,孩子一定饿坏了吧?快速背对着男人给宝宝喂食。 “这么晚,你去哪里了?” 男人声音深沉而粗豪,如今又带着一丝责备,让苏梦蝶小小心虚了一把,她不是个好妈妈,居然饿了宝贝几个小时,斜睨了身后一眼,该不会以为她去会情郎了吧?不耐道:“废话,当然是去教你那些臣子制茶了,明早还要去编排舞蹈,你当谁都跟你一样闲?” 傅云澈这才缓和了表情,拧眉提醒:“寡人说过,不论输赢,都会满足你,又何必如此费心?” “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好,而且我不想欠你什么!” “哼!”男人哼笑着转身面对屋外。 苏梦蝶咬牙,最讨厌这种欠扁的轻蔑的哼声了,而男人的下一句话更是让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寡人并不指望你取胜,莫要出丑就可!”撂下话,这才抬步昂首而去。 上完茅房出来的小庚子差点栽倒,陛下等了娘娘这么久,就为说这句话?还以为他有心来道歉呢,一路祈祷娘娘可以不计前嫌,怎么是这句呢?直接说让她不要太操劳,好好照顾孩子不就成了?怪不得娘娘老说,陛下的脾气无人能忍受。 其实吧,了解他后,就好受了,像他,绝对比娘娘更了解陛下。 的确,苏梦蝶并没领会男人那话的意思,全当对方看不起她了,他越是看不起她,她就越要做出点成绩来让他看看,她会出丑不。 这什么人啊,她为了他,累死累活,不鼓励几句就算了,还来气人,真是疯了,居然和这种人生出个孩子。 老爸要在的话,非骂死她不可,有眼无珠。 “羊羊羊!” 本就精疲力尽,而孩子却活跃异常,刚要发火,梦璃便贴心的将孩子抱走,见小丫头一脸偷笑就问:“你笑什么?”扯过被子闭目安寝。 梦璃道:“娘娘就没看到陛下并未梳头么?瞧,这是他的发冠!”将那二龙戏珠的发冠放到了女人耳畔。 苏梦蝶原先还奇怪,那人为何不梳头,拿起发冠,指定是孩子要玩耍,掏出怀中的玉石娃娃,想必傅云澈是真的很喜欢这孩子,好歹也是他的骨血,却依旧不和她抢夺,为了什么?他是皇帝,他金口一开,这孩子她绝对带不走。 以前她都不敢在他头上胡闹,却甘愿在孩子面前不顾威严,她会不会太自私了?刚做爸爸就被迫分离。 看也是在她不在时偷偷的看,她一回来,他就自觉的离开,既然如此不舍,又为何屡次打压她?而不是努力的争取? 他该不会以为她迟早都会去低头吧?他知不知道她找闲云大师为的是离开这里?他要知道了,才不会把孩子交予她。 傅云澈,你是太虚伪了。 1030.秘密在靴子上 “不对不对,前奏是混音,琴声要浑厚!” 二十多位乐师都听得一头雾水,最不解的是一旁还悬挂着一口钟,都不懂她究竟想要何等音律。 苏梦蝶见那十九个女孩和乐师们都听得一头雾水,就她自己一个人在台子上手舞足蹈,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这些女孩不是聋哑人,教起来也方便。 可时日无多,排练也需要默契,没得办法,只能拍手。 千雪和飞烟立刻抬着一个铜盘上台,镶嵌着一根大腿粗的铜靴,她要干什么? 百花妈妈都听不懂,更何况别人了。 苏梦蝶大概猜测到会是这种结果,故此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梳了个仙女发髻,身穿黄沙,周身彩带飘荡,加上舞台在露天大院中,轻风拂动,彩带摇曳。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慕白等人亲自审视,纷纷坐在台下观赏,听了半天,都纷纷摇头,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乐师们急得满头大汗。 围观的人还有十来位文武大臣,李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苏梦蝶也急,左脚踩进那铜制的靴子中,再将长筒喇叭裤将靴子掩盖住,望向前方的人们道:“想必都在疑惑为何连翘当初那一舞是如何跳出,即便内力再雄厚,武艺再精湛,许多动作也做不出,那么现在就来揭秘,她那一舞实则名为飞天,带有禅意之舞,如今我们要排练的舞蹈就叫千手观音,同为传奇神圣的舞蹈,我哼曲,乐师们跟着我的节奏弹奏出一首超凡入圣的曲子!” “是佛门那种韵味吗?”一乐师虚心受教的问。 “没错!” 苏梦蝶点点头,这才慢慢舒展四肢,双臂张开,右脚一点点抬高,后脚尖举过头顶,身躯向左侧不断的压低,小嘴微张:“啊啊啊啊啊……”随着曲调,右手竖起,呈现作揖状。 顿时一块大大的幕帘垂下,百盏灯笼高挂,散发出金色光辉,将昏黑的舞台照亮,女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是缓慢,但意境绝对远胜当初的连翘,或许她的穿着配上灯光,呈金色状,所以都仿佛进入了仙境。 “啊啊啊啊……” 乐师们举起各色乐器跟着节奏和那绝美的舞蹈而吹奏,虽然还是差强人意,但都有细心的寻找感觉,负责敲钟的时不时狠狠撞去。 “哇,好美!”慕白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妙的舞蹈,特别是女人背后那透着佛光的拱门,如此陪衬,她仿佛真置身佛门重地,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舞蹈也需要制造出优胜的环境。 苏梦蝶几乎做了无数个正常人做不到的姿势,可都知道是靴子的功效,也就不觉惊叹了。 傅云澈眨也不眨的观赏,等女人不再哼曲时,心领神会的走到一负责吹笛的乐师前,拿过笛子,抬起双手随着她的曲调而吹奏。 “没错,就是这样,你们也跟着我一起哼唱!”指向那即将要合作的十九个女孩。 初排练是很雷人的,背景音乐乱七八糟,但一天下来后,都有所成就,配合勉强能入耳。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也能!”一舞姬拍拍那铜铸的靴子,踩进去一脚将身子不断的向后压低,这个连翘,真是聪明,这都能想出,娘娘是如何看出破绽的? 1031.精心排练 女孩们穿着各异,那一套金色的服饰还没全数做出,排练嘛,没必要那么讲究,苏梦蝶见音乐已经有所进步,这才开始和大伙排练到时要呈现人前的大型舞蹈,这期间,她轰走了所有外人,特别是傅云澈,连续五日下来后,背景音乐已经彻底解决。 唯独每一次和女孩们的配合,总是不如意,特此在正前方放了一面巨大的铜镜,每次在所有人都伸左手时,总有那么两三个会伸出右手,但她没有责骂,而是细心教导。 哼曲倒是能如出一辙。 百花妈妈的脸上笑容也越来越多,这等舞蹈,她这辈子或许下辈子都不见得能目睹,但她脾气不是很好,见有女儿出错,立刻叫骂:“干什么呢?头出来来,我这个角度,只希望看到手,都跟你们说到少次了,记住音律,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动作,靠音乐来辨认,这些动作都相对简单,你们是吃屎长大的吗?教多少次了?” 女孩们天天排练,不知是不是和苏梦蝶一起排练的缘故,都显得很紧张,不注意就走错步骤,并不耗体力的活,倒是让人汗流浃背。 有百花妈妈在,苏梦蝶根本无需训斥,其实当初她跳时,也是经常出错,习惯就好了,原本觉得不会太难,此刻才知道什么叫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道理:“都不要着急,慢慢来,你们放开点,不要因为我而紧张,我和你们一样,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她看出来了,这些女孩碍于她的身份,所以很难舒展开,一出错就眼泪横流,深怕激怒她,再这么下去,她非累死不可,白天排练舞蹈,晚上还要去训鸟,后带着一身鸟屎回柴房,真是要命了,有些后悔接这活了。 不是一般的坑爹。 “左手,瞬间伸出!” 只见前方铜镜内,所有人都快速伸出了左手,只有一人伸出了右手后快速收回,但她还是看到了,所以说,这种需要配合的舞蹈,一人错,满盘皆输,烦闷的转身:“那个七号,你搞什么?学这么久了,还是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再来!”七号愧疚的垂头。 “你左右分不清吗?”百花妈妈也上前指着女儿呵斥。 苏梦蝶见女孩泫然欲泣就摇头:“算了,再来,在这里可以出错,但是上台后,决不允许,知道吗?” “知道了!” 异口同声。 乐师们已经能吹弹出整首曲儿,可这样陪着她们一遍又一遍的排练,也是疲惫不堪,什么有名的舞姬,都五天了,还是老样子,不过这舞若是能完完全全表演出,倒确实能震撼人心。 夜里,苏梦蝶来到一间封闭的厂房中,里面汇聚了一百零一只各式各样的灵鸟,以中间的大型鹦鹉为首,随着各鸟的主人吹着各式各样的口哨,听到熟悉的旋律,鸟儿们会立刻飞奔而来,落在女人张开的臂间。 一百只鸟,二十多位主人,也就是说她得记住二十多种口技,怀里的哨子层出不穷,三十多只白鸽最好控制,但必须主人在苏梦蝶身后,吹响口哨才会从四面八方飞驰而来。 1032.可爱的鹦鹉 红尾水鸲、白鸽、鹦鹉、白文鸟、白头翁……二十多种连苏梦蝶自己都没见过的鸟儿聚集,也让她开了一次眼界,都被主人们训练得异常亲人,且那最大的鹦鹉还会讲话,和师傅们站在屋子中央,靠口技召唤着鸟儿们,也乐在其中。 “嘘……” 伸手在口中吹出一声,立马‘噗哧噗哧’的摇动翅膀声传来,本在四处飞跃的四只白文鸟从各个角度飞到了女人的头顶,肩头,外带落下一坨鸟屎在那头顶,庆幸的是她今天学聪明了,带了帽子。 “呵呵,娘娘,它们只是还有些紧张,没听令过生人,等熟悉后就好了!”鸟儿的爹爹立刻给宝贝们澄清,且还是个十二岁大的小少年。 苏梦蝶自然不能和鸟斗气,这些鸟都是各自主人的宝贝疙瘩,比如这少年,他情愿自己忍饥挨饿,也绝不会让他的四个小宝贝受丁点委屈,每次鸟儿拉了粑粑,都会立刻站出来求情。 “没事没事,会熟悉的,还有近两个月,慢慢来,现在我吹哨子它们能过来,我已经阿弥陀佛了!”别说伤这些鸟,她都快给它们磕头叫爷爷了,只求都听话,现在也就那些鸽子和这四只白文鸟比较赏脸,其余的,吹破喉咙鸟都不鸟她。 确实有一股冲动,全给烤了吃鸟肉,双手叉腰来到那比傅云澈还高傲的大鹦鹉前:“来,跟我说,万寿无疆,福体安康!” 名为凤凰的鹦鹉妹妹立刻偏头啄啄羽毛,表示没听到。 “嘿,我这暴脾气,你信不信我丫宰了你,快说,万寿无疆,福体安康!”苏梦蝶擦擦汗水,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养半只鸟,见一次,打一次。 凤凰眼高于顶的移开几步,拉开与女人之间的距离。 主人终于受不了,上前打了个手势。 “万寿无疆,福体安康!”凤凰总算给面子的叫喊出,后继续眨眨眼,谁也不看。 乖乖,这鸟,臭鹦鹉,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从来没见过比鸡还大的鸟,也跟着那富商打手势。 “万寿无疆,福体安康!” 苏梦蝶见这手势如此好用,就不断的重复,凤凰也是见一次叫一次,连续叫了十多次后,不叫了,转过身眼不见为净。 “哈哈哈,我偏要你叫,来,继续叫!”某女绕到凤凰跟前,对着它再次打手势。 凤凰边叫边转身,好似那手势富有魔力,只要它看到就会跟着叫,到最后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蹲在了栏杆上,闭起眼,而女人还不断吓唬它,叫了几声后就突然大声道:“你有完没完!”这才气呼呼的转过身。 “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鸟好可爱哦,柳老板,要不你卖给我吧,多少钱啊?”她真是喜欢得紧。 “这个……”男人为难的摇头:“希望娘娘不要为难在下!” 切,一只鸟而已,跟要挖他的肉一样:“开个玩笑,它到我手里,兴许也就没这么乖了,好了,继续排练,你们这些鸟都听好了,表现得好,个个都能拿到丰厚的酬劳,开始吧!”不管输赢,也不能让它们白白背井离乡吧? 1033.重金捧场 显然没一只有认真的凝听,吃东西的吃东西,喝水的喝水,睡觉的睡觉,慢慢来吧,这玩意还不像小孩子,一脚过去就会乖乖听话,还得哄着,莫要吓着,否则更不可能向她飞了。 还是鸽子最可爱,飞过来会自动钻进笼子里,本来是想表演变魔术,直接变出无数只鸽子的,但还是百鸟朝凤大气,老太后,您有生之年,能再次开怀一笑,这些幸苦也值得了,真的很感激她看得起南越。 所以说,这次她要输了的话,太后老人家就不得不永远住在深宫之中,再也不会走出半步。 她用后半身的自由做赌注,她岂能让她失望? 而舞台这边,傅云澈从乐队中现身,将笛子插入腰间,大步走出人群。 “陛下真的好疼爱娘娘呢!” “是啊,真不敢相信他们二人已分离!” “不要说了,陛下既然不让娘娘知道,就帮他隐瞒着吧!” 舞姬们都笑得合不拢嘴,如果有个男人这样心疼她们,此生无憾,只可惜她们都是青楼出身,怎么可能有男人甘愿迎娶?但能碰到一个心仪的人,为她们吹奏一曲,而她们舞上一段,依旧心满意足,可这对她们来说,也是痴心妄想。 苏后真的太有福了,一个帝王,为了她,愿意像戏子一样去取悦他人,也实属不易,男的吹曲,女的跳舞,人世间还有比这更美好的瞬间吗?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瞬间,到了万人期待的一夜,南越为首的这边,纷纷在心中为苏梦蝶鼓舞,而宝月为首的那边,则是想再一睹连翘之风采,至于北遥,自然是偏向宝月的,苏梦蝶当日那一身刚劲的装扮,让他们毫无兴趣观看。 依旧是御花园,但布置得却大气磅礴,宾客无数,座无虚席,即便不期待苏梦蝶能跳出什么优美的舞蹈,可好歹也是位传奇人物,和连翘这个天下第一美后齐名,一个美,一个聪慧过人,两人一决雌雄,自是要载入史册的。 苏梦蝶即便被废,可她也是不可小觑的人物,两大人物比试,可谓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士前来捧场。 这北遥王也是个钱串子,奸商,只要能拿出黄金千两,就可入内,大多数都是慕名而来,都想见识见识那个战场神话究竟是何许人也,不但会唱出仙曲儿,居然还会跳舞,倒要看看她能跳出怎样的舞蹈。 带着种种好奇,纷纷掏出腰包,只为一睹红颜。 至于连翘,再美也不只是个女人吗?光跳舞有什么用?对于他们这些百姓商贾来说,能给他们带来财富才是硬道理,且还听闻南越王后新钻研出了举世无双的茶王茶后,所以近两千多人早早就从南越、苍粼、洪末、夏兰、雪桑纷纷赶来,让北遥王收钱收的直眼冒金光。 他做梦也想不到,只是一个寿诞,能收到几十万两黄金,而且南越传话,最佳座位只在中间三条线的位置,这位置只能容纳百人。 百人也是掏出了百万两雪花银买得好座位,钱财乃身外之物,要的是给那苏后面子。 宝月这厢的人,倒是舍不得拿那么多银子去看什么舞蹈。 1034.轻功乍现 “南越王、夏兰王、雪桑王到!” 傅云澈那一身黑衣龙袍亘古不变,今日他并未手持折扇,而是一根玉笛在手,嘴角带笑,更显风华绝代,谦谦君子,而万俟神枫是万年不化的狂放不拘,慕白身性就温润,惹来无数女性的尖叫声。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越这边的人们纷纷跪地。 “平身!”傅云澈边抬手边目不斜视的走向前,冲北遥王和老太后道:“见过北遥陛下,祝北遥兄福与天齐,日月长明!” “哈哈哈,好!”北遥王开怀大笑:“赐坐!” 傅云澈则笑道:“为讨北遥兄一乐,小弟今此特与苏氏同台助乐!” “吸!” “陛下,使不得!” 话一出,惹来阵阵唏嘘声,胡炳利拉住傅云澈,这成何体统?堂堂一大王,居然像戏子一样取悦于人…… 傅云澈抬手:“无妨!” 这个面子是给足了,让北遥王的心都开始摇摆不定,连翘固然美,但深知国家为重,傅云澈如此赏脸,让他受宠若惊,如果早知他会这般屈尊降纡,或许他会选择和南越和盟的,余若霖绝对做不出在舞台上给他助兴,只能道:“那就有劳傅老弟了!” “哇,南越王亲自上阵吖!” “这一趟没白来!” 女眷们都酡红了脸,太意外了,真羡慕那个苏梦蝶,自连翘在南越被羞辱后,几乎大家闺秀们都不敢在外人前扭腰摆臀,总觉得会被人淫邪。 聪明的人都明白傅云澈此举恐怕是怕他的女人也被说成是青楼妓子。 他一上场,就无人敢多嘴,这么好的男人,恐怕打着灯笼都再找不出第二人。 而花了重金来观赏的人们也觉得能看陛下亲自表演,花再多钱也值了。 傅云澈坐在了台子下方的木椅上,身子靠后,双腿叠加,回复了严肃,沉思着看向那奇特的舞台,抽签决定先后,而他输给了余若霖。 第一场由连翘先上,让他奇怪的是舞台并非近在咫尺,而是远在数丈之外,恰好是一条人工建造的荷塘,里面荷花盛开,成千上万的荷花儿被染指成了鲜红色,还有数之不尽的红色河灯漂浮其中。 如此美景,倘若此刻一位红衣美人立于那红鼓中,倒是赏心悦目。 “这连翘,不愧是天下第一舞后,瞧这环境布置的,犹如瑶池仙境!” “咱南越真的能技高一筹吗?” “我看呐,悬!” 万俟神枫也收拢剑眉,看来连翘这次是使出了看家本领,余若霖为取胜,更是从各处运来如此多的荷花儿,就在所有人都看得入神时,阵阵天鹅的鸣叫声自高空传出,紧接着,近白只洁白色的天鹅从远方排列整齐的飞跃向红鼓,最让人震惊的是,它们居然拖着一抹红影,可谓天仙下凡。 “快看,上面有个仙女儿!” “天呐,是咱们的王后娘娘,好美啊!” 咱们赢定了。 全体站起,连傅云澈都不由站直了身子,这般引人入胜的视觉冲击,无人可抵挡。 在一旁偷看的苏梦蝶都伸手捂住了嘴,天呐,连翘是怎么做到的?一百只天鹅,托得起她?看来为了赢自己,她还去学了轻功? 世上有轻功吗? 1035.神羽部落的人 黑幕已降临,故此高空中那洁白一片中的红影着实醒目,地面被随处可见的灯笼照亮,犹如白昼,已经能看清那红衣女子的脚尖踩踏在天鹅的背脊上,轻如鸿毛般,天鹅并未沉重坠地,连翘周身红色丝带随风起舞。 发髻全数盘起,不留一丝浏海,但那红色的步摇流苏点缀,几条红绸自发间落于胸前,眉间一朵似血红梅在她落于红鼓中时,神奇的点点绽放开,即便酥胸半露,这次却让人不再带有任何的亵渎意味,她做到了让人不忍心去玷污,因为此刻真像一位绝世仙人。 一阵葫芦埙吹奏的曲子响起,白天鹅立刻散去,围绕着连翘四处飞跃,紧接着是数十种的乐器同时奏出美妙的曲子,十多名大内高手站在荷塘四周的屋顶用内力度去阵阵风浪,吹得美人儿衣衫袂袂摇曳。 苏梦蝶敢肯定,这是她见过最美最美的舞蹈,连她这个现代人都看傻了,而且这葫芦埙吹出的曲子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在哪里听过? 对了,她想起来了,在仙云谷,记得第一次去仙云谷时,就听到了这种旋律。 不过后来她送给了轻歌一个陶埙,葫芦埙吹出的音太过生硬,葫芦打孔,只适合葫芦丝,可这曲儿,分明就是轻歌吹过的,可她也肯定,背后吹曲的人不是轻歌,音色不对,但这所有人都不懂的曲子是从何而来? 还是说,轻歌把那陶埙打坏了,所以不得不用葫芦?轻歌,是你吗?但她看不见那个在后吹奏的人。 “这曲子,好似听祖先们谈论过,说是什么两千年前一个叫什么神羽部落流传下来的,且这舞,好像也是,我太爷爷说过,天下最精美的舞蹈,便是这天下无双,由一位神羽部落的奇女子所编制,天鹅引路,如今有幸见到,真是不枉此生了!” “美,实在是美!” 苏梦蝶抿唇,真的是神羽部落,是轻歌,一定是轻歌,可又有哪里不对,轻歌吹的曲子很阴柔,而此刻的,就比较阳刚了,像男人吹凑,如果不是轻歌,难道神羽部落存活的不只是轻歌一人?还有一个? 天呐,怪不得连翘会轻功,轻歌说过,神羽部落的人会神功,这次真的能赢吗? 连翘本就生得俏丽,这一装扮,更是美得非笔墨可形容,在苏梦蝶眼里,依旧没轻歌的百分之一,但其他人没见过轻歌,那么连翘对他们来说,她就是仙神降世,心里开始打鼓,没关系,千手观音好歹也是中国众多瑰宝之一。 这些古代人又颇为信佛,还是有胜算的。 她这次真小看了连翘,天下无双,不愧是天下无双,举手抬足都恰到好处,媚眼如丝,眉目传情,男女为之倾倒,如果连翘的心如她的外表一般美丽,她都会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远远看去,女人挥舞着丝带在红鼓上缓慢扭动,带动着翻天而起的绸带,背景恰好对着一轮圆月,天鹅们围绕着她盘旋,如此心旷神怡的一幕,让人们忘记了呼吸,能在人世间看到天上的仙境,可谓千年不遇。 而吹奏葫芦埙的确非轻歌,一位白发苍苍的男人正坐在屋顶无表情的吹奏,无人看到的地方,一道道气流随着乐器传出,流露在百只天鹅身边,趋势着它们无法脱离困境。 1036.她妈妈有穿越过 男人莫乐七十来岁,一头白发长达脚后,虽然脸上皱褶遍布,却不显慈祥,漆黑如墨的眼中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总是半眯着,比起余若霖的冷酷无情,过之而不及。 连翘的舞蹈好似富有灵魂,短短几分钟,一舞作罢,苏梦蝶还无法回神,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段舞蹈,她竟会有一丝丝心痛的感觉,那个创造此舞的女子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跳出的?那般无奈,好似爱人永远离她而去了。 最让她匪夷所思的是里面有芭蕾舞的痕迹,还有一些现代舞蹈的因素,她还不知道这些舞蹈结合在一起会这般绚丽,是巧合还是…… 很久很久以前已经有人穿越过来了?不可能不可能,这太不科学了,但自己不也穿过来了吗?感觉脸颊凉飕飕的,伸手摸向眼角,真的哭了,第一次看着一段舞蹈和一首曲儿有落泪的冲动,见大伙全都沉浸在迷茫中,快速翻身上房。 果然,不是轻歌,老人正放下葫芦埙,立刻上前问:“前辈,请问此曲名为何?” 老人抬头,本想转身飞去,但又猛然转回头,双目圆睁,诧异的望着那穿着一身金衣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苏梦蝶!”某女全当他的惊讶是觉得她这身装扮,没见过有人这么穿吧?瞧瞧这指甲,比手指头还长,肚脐在外,但依旧庄重大方,见老人拧眉,眼底有着冷意,赶紧戒备的退后。 他什么意思?难道和她有深仇大恨? “你娘叫什么?” 嗯?见面就问娘?苏梦蝶见老人逼来,再次退后一步:“萧悦柔!” 终于,老人才止步,转身就要走。 苏梦蝶一头雾水,后又道:“我娘叫柳如!”下一秒,颈子已在老人手中,且有硬生生掐断的意思,立刻挣扎:“喂,大爷,您发什么疯,咳咳放开我!” “你娘真叫柳如?你来自何处?”老人垂头逼问。 “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老人这才放开手,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他的眼底出现了讽刺:“一个永远都去不了的地方对吗?” 苏梦蝶点头,他认识她妈妈,她都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子,他居然见过?立刻抓住老人的肩膀激动的问道:“你见过我妈妈?你见过她?她在哪里?” “她死了!”老人一把推开女子,转身又要走:“被我亲手给杀了!” 苏梦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傻傻的站着,他那意思,一定是妈妈,一定是,爸爸说,她和妈妈长得很像,非常像,她叫柳如,从她出生不久就死了,她也穿越了吗?后被这个人杀了,那他眼里的泪又是什么? 老人见女孩没追来,就又道:“此舞名为天下无双,你娘一生的心血,两千年了,想不到还有人记得,居然还有人记得!” 等某女回过神来,那人已不知去向,啊?此舞是她妈妈所创?怪不得融入了好多现代因素,不对啊,妈妈穿越的是在两千年前,这个人为什么认识?别告诉她他已经活了两千年,这更不科学了,刚要去找寻,好问个清楚,就听到下面掌声一片,轮到她上场了。 傅云澈那话,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即便去找也找不到,老爷爷,你为什么要杀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1037.在仙云镇 “她在哪里?” 连翘边摘下头饰边转身笑看向老人:“人呢,我确实知道在何处,不过现在我反悔了,我要学你的那一身本领,上官毓,本宫答应你,只要你能令本宫成为……” 老人嗤笑:“别痴心妄想了,王后娘娘,你们这群人已经退化,即便我再怎么教你,你也永远无法领会,体质无法承受,这个世界上,如今除了那个丫头外,你们都不可行!” “你的意思就算天下第一高手闲云大师也不能?”连翘不信的咬牙,怎么可能?刚才从高空飞下时,那种感觉,至今难忘,可惜无人知道,并非她会神功,而是那天鹅因此人有了无穷的力量。 上官毓点点头:“你们还能记住如何修炼内力,已是难得,不过你们所谓的第一高手,在两千年前,恐怕连街头流氓都不如,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人类在退化,曾经的盖世神功的口诀在此处,一文不值,过不了一千年,后人连内力都会遗忘,因为根本就练不出!” 末了鄙夷的哧哼。 连翘面露失望,这么说来,不是他不肯教她,而是她永远都学不会? 是啊,少林寺终日都在钻研如何飞檐走壁,可依旧徒劳无功,体质不允许,退化,越活越回去?既然无法学回,那么也就不强求了:“你找那丫头做什么?” 好吧,她不知道那丫头在哪儿,当初也只是在仙云镇惊鸿一瞥,能让她觉得美的女人,天下间只有那一个,一身白衣,飞来飞去,她没有将此事宣扬过,那么美的人儿,竟然无人发现,就说明是个世外高人,不会来人世间招摇。 既然如此,便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她又不傻,干嘛让别人知道世界上有更美的女人存在?无意间得到一宝,失传已久的天下无双舞,本来一直发愁如何完成时,此人就找来了,直逼问她从何处得到此宝物,总不能说是抢夺而来的吧? 随便扯了个谎,说是从一个会飞的美丽女子身上得到,还给误打误撞撞对了,他答应帮她完成此舞,而她答应将那人抓来给他,如今该怎么办?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就在仙云镇附近,她要找也不难,问题是这老怪物找那丫头作甚? 上官毓嗜血的勾唇:“她的血能解百毒,更能起死回生,她神功盖世,所以她必须死!”她不死,天下终会大乱,就像他一样,找了两千年,只为灭掉这些人,那一天,他也就可瞑目了:“她在哪里?” 连翘抿抿唇:“本宫不知道具体位置,但就在夏兰国边境的仙云镇一代!” “仙云镇?”上官毓残酷的扬唇,两千年了,总算给他找到了,这下看你们还怎么逃,柳如那话,如果神羽部落的是龙,而他就是屠龙者,转身直接飞奔向仙云镇。 “喂喂喂!”连翘追了几步,见人已没了影子,她真笨,为什么不骗他去把苏梦蝶给杀了才说?难得出现了个神人,就这么给放走了,算了,反正他也说他如今生不如死,必须杀掉一个人才能含笑九泉,想必就是那个女人,这样也好,那女人一死,她才是真正的第一美人。 梳妆后才骄傲的走向御花园,她倒要看看这苏梦蝶待会如何被人唾骂,哼,跟她比跳舞,简直是不自量力。 1039.千手观音1 “快点,排好队!” 百花妈妈边将女儿们送上那已经归置好的舞台边催促,忽见苏梦蝶魂不守舍就点头哈腰的过去:“娘娘,咱们练习了两个月,此刻可不能出岔子,您怎么了?” 苏梦蝶脑海里全是刚才那个老人的每一句话,‘她死了’‘被我亲手杀死了’‘这是你娘毕生的心血’,此舞都说失传了两千年,那么妈妈在两千年前就死了,自是无缘再见到,可怕的是那个老人居然活了两千年? 妈妈居然也穿越过,那个时候她没死,她只是来到了古代,那么这段舞,她是为自己和老爸编制的吗?怪不得看起来那么伤感,既然她都穿越过来了,老天爷,为什么不让我们母女见上一面?却要相隔两千年? 也只在照片上看过那个人,好想告诉她,老爸很爱她,一辈子没有再娶,为她守身如玉,一个黑社会大哥,能做到这一点相当不易,老妈在古代是不是已经爱上其他人了?那么回去后,怎么跟老爸交代?算了,那个爷爷还是不要见的好。 此事就当没发生过,看向百花妈妈弯着腰等待她的回应,是的,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梦,没发生过,不能影响了心情,否则必输无疑,换上观音该有的慈祥笑容,一步步走上舞台,站在了最前方,挡住了后面的长龙,怎么办?还是有些紧张。 因为怕输,所以紧张。 不光是她,后面的女孩们都面露焦急,幸好她们的不安被一块黑色幕帘遮挡着,并未被人目睹到。 外面的人,只要是站在南越一边的,何尝不是连连捏冷汗?连翘那一舞,极难超越,南越若真出丑,丢的是几个国家的脸。 “下去吧,别来丢人现眼了,你们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舞蹈是能超胜宝月的吗?” “就是,现在服软还不至于太难堪!” “南越王,你也太看得起你那前王后了,可别真来表演舞剑,军营里烧火的小兵都能来上一段了!” 宝月的人们开始叫嚣。 坐在舞台下的傅云澈则笑而不语,人们的辱骂没对他造成半点影响,仿佛即便看过了一段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舞曲后,依旧胜券在握,大手摩擦着玉笛,等待着开场。 老太后对幕帘后的景观充满了期待,一双老眼直勾勾的瞅着,心想,如果这是在给她贺寿该有多好?南越王亲自上场,是何等的荣誉? “母后,这一局,恐怕您不服输都不行了!”北遥王边与余若霖碰杯边道,眼角余光看向连翘,这等美人,若能拥入怀,实乃三生有幸。 老太后则不以为意:“你呀,就是太自以为是!”那傅云澈如此镇定,就可看出,待会定惊艳全场。 傅云澈这时起身,笑容可掬,面向所有人道:“此舞名为千手观音,乃我南越之瑰宝,诸国皆信佛,南越自不甘落后!” 见无数人开始讨论千手观音如何能表演时就又道:“此舞是一次美的心灵洗涤,它可以给人们内心带来一丝清风,一缕阳光,并非纯属供人娱乐,借此机会,展示于诸国人前,也借此机会宣扬一下吾南越之信仰!”后拍拍手。 幕帘瞬间被全数掀开…… 1040.千手观音2 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观再次震撼住,舞台就在人们眼前,无需移动就可全数收入眼底,中间三排位置看到的是苏梦蝶一个人,她头戴金色发冠,眉心一朵金莲,体态婀娜,穿着单薄,面容慈祥,周身舞衣像极了佛门圣地的宝衣,加上灯光效果,舞台更是被佛光环绕。 最巧妙的是背景又是一道雕刻着无数菩萨金身的拱门,煞有其事的将人们带领进了佛门圣地。 都屏住了呼吸,这个时候,谁若吵闹,定并命为不尊重观世音菩萨,都静静的看着。 那个先前一身铠甲的女人此刻哪里还有一丝的阳刚之气?化身成了一位窈窕美人。 苏梦蝶做着一个观音手持净瓶竖手的姿势,笑得极为慈爱,仿佛那普渡众生的菩萨降世。 连翘都双目圆睁的看去,和上次相见,可谓判若两人,这个苏梦蝶,还真是变化多端,她明白了,那日她是故意那么穿的,所以此刻才有这么多人哗然,觉得无比惊艳,这一点她怎么没想到?如果当日她也穿成那样,那么方才效果会更加。 这是极大的反差,这些歪门邪道,她是远不如那贱人了。 千手观音?那一千只手呢?她怎么没看到?故弄玄虚。 苏梦蝶和后面的女孩同样震撼了一把,因为她们居然看到傅云澈手持玉笛站在了她们的下方,正仰头笑望着她们,而且还说什么是南越瑰宝,这身价算是被彻底抬上去了,而且他居然抬起玉笛要吹奏,这更是让大伙激动了一把,他是要和她们一起演奏呢。 某女瞬间信心百倍,冲傅云澈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即便输了,有傅云澈陪着她一起丢人,还有什么好怕的?笑得更加自然,这一瞬间,她忘记了以往的恩恩怨怨,傅云澈是她的丈夫,她和他是一对最恩爱的夫妻。 他可以为了她给众人表演技艺,他放下了帝王的尊严,既然如此,她就不会让他失望,此舞将来会是南越的瑰宝之一,更不能出差错。 后面的女孩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都信心十足。 随着一道道浑厚的琴音响起,不知从何处也传来了佛门的钟声,傅云澈淡忘着苏梦蝶抬起了双手,吹出了和无数种音律混合的曲子,边吹边在妻子面前来回走动,显然还是很担心对方会因外界而受到干扰。 苏梦蝶也转动带着纤长假甲的双手,继续换了个作揖的手势,张开小嘴同姐妹们一同啊唱,此时,人们也总算明白何为千手观音了,只见泛着金光的舞台上,那个女子身后逐渐凭空冒出了一条条雪白臂膀,一条,十条,就在大伙以为会看见更多时,又瞬间消失了。 不免有些失望。 但下一刻,又看到了更多带着金甲的小手从她背后闪出,慢慢的呈现了一副叹为观止的景象,数不清的臂膀成圆形状,在观音的身后摆动,好似富有生命般。 余若霖都不免呼吸一滞,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奇观,猜测不出那些手从何而来,真像从苏梦蝶背后长出似的。 1041.千手观音3 “哇!” “我的天!” “那些手是哪里来的?” 北遥王和老太后也列入了猜测的队伍,是从哪里冒出的? 然而左右两侧位置的人们却看得清清楚楚,手究竟是从何处冒出,如今明白为何要说只有中间的位置最佳,一些富商懊悔为何没掏那点银子,都起身伸长脖子从正面看去,果然不同凡响。 那些花了重金的人们总算露出了笑容,钱并未打水漂。 这舞蹈是值得传承的文脉,确算得上一大瑰宝,能将舞蹈跳出神圣的味道,世间罕有。 那女子就像一位活灵活现的观音,是文化艺术孕育出的儿女,周边的人见中间那些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便越加为自己的国家感到自豪,这些女孩们正在为南越添上辉煌的一笔,告诉着全天下,南越才是真正信奉菩萨的圣地,没有看到最佳效果,可也知道从正面看去会是怎样镇魄人心的画面。 画师们拿出纸笔,开始为南越记录下这段硕果。 傅云澈就像一位导师,在前方靠音律引导着他的学生们如何跟着节奏而舞动,显然他熟悉整场舞蹈的走向,当然,依旧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叹了一把,笛声悠扬,从不间断。 只是女眷们再也没心思欣赏美男了,都竖起了双手祈福,代表心中的虔诚。 连翘捏紧双手,这种舞蹈,苏梦蝶是如何想出的?怎么办?比起自己的,对方这更具备传奇色彩,人们看得忘记了鼓掌,许多信佛的人们都开始作揖,真把苏梦蝶当成了千手观音,怎么办? 忽然,苏梦蝶身后探出了两颗头颅,一左一右抵在她的肩头,人们依旧看不到她们的身子,那两颗头颅就像凭空长出,这下子,人们沸腾了,惊天动地的掌声铺天盖地而来。 啊唱声永无止尽,为这段奇舞增添出更胜的意境,不知从何处照射出一种神圣的光,金灿灿的,温馨、美丽极了,苏梦蝶也开始有所动作,随着音律将头颅偏向左侧,左手蓦然伸出,后面的女孩们做了同样的动作。 紧接着是右边,后是她扭动妙曼腰肢,双手举过头顶后垂下,来回反复,后面的无数只手开始疯狂的随她一起舞动双手,配合得可谓是天衣无缝,真像那一千只手乃她所有,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撼了。 傅云澈嘴角呈现了笑意,没有半点的自降身价,好似也融入到了仙舞之中,忘记了自己乃九五之尊。 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那一个人,这一舞也是她欠他的,边欣赏边投去赞美的目光,忘记了一舞过后,她将永远离他而去,这一刻,他是快乐的,前所未有的快乐,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有他的功劳。 苏梦蝶以一个单膝跪地,双手张开的姿势结束了这段舞蹈,后面的女孩们合并双手举高,随着身子左右呈现人前。 原来这些手是这样得来。 “好好好!”都很配合的尖叫着呐喊,双手拍的接近麻木,却还在为她们的表演送去认同的掌声。 1042.百鸟朝凤1 也让世人看到了艺术是不朽的,它将永远屹立于世界之林,短短的一盏茶功夫,舞蹈震撼了几千人的心灵,摄人魂魄,精美的服装,精美的妆容,跌宕起伏的情节,充满动感、韵律、和人文精髓,让人们宛如置身于一场美丽的梦境。 后都缩回头,徒留手臂在外摇动。 苏梦蝶也起身继续呈作揖状,身姿柔美,神态庄严,身后缤纷的手姿在灿烂的金色中,幻化出慈祥庄严和典雅纯净,在人们的视觉中激荡起强烈的艺术冲击力,可谓美轮美奂,天衣无缝。 某女将双手扫过在座的诸位,代表为大地送去无限的祝福,这才道:“恭祝北遥王龟年鹤寿,鸿案齐眉!” “好好好!”北遥王激动不已的拍掌,再也没去看连翘一眼,美,超越一切的美,无法形容的美,此舞他从未见识过,即便知那女人已有过一子,却还是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如果能将这等才艺双绝,能歌善舞,又能带兵打仗、保家卫国的女子弄到手,定可江山永固。 开始懊悔当日之举了。 因为他想看她以后跳出更美妙的舞蹈,能看到吗? 苏梦蝶礼貌的弯腰回礼,后同大伙走入后台,幕帘再次垂落,挡住了舞台风光,是记得她说过要表演什么百鸟朝凤的,有过一段千手观音后,都开始期待何为百鸟朝凤了。 “南越王,您这前王后真是让老夫真正大开眼界了一次啊!” “您咋就把她给休了?这么好的女人,我等求都求不来啊!” 傅云澈依旧是一笑而过,不做任何反应,但依旧自豪,毕竟曾经拥有过,走回座位,陪同大伙一起欣赏那百鸟朝凤,面带好奇,因为他确实没参与过,更不明白,为何要叫百鸟朝凤。 万俟神枫也是在问这个问题,为何休了她?既然肯为了她做到不顾身份,眼中只有她,为何又要去伤害?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老太后笑得花枝招展,想不到入土之年,还能再次开怀,或许这就是她喜欢那丫头的地方吧。 在大伙还没从那舞蹈中走出时,幕帘再次被拉开,这次的灯光变了深蓝色,清幽的乐曲响起,就见那穿着一身金色纱衣的女子坐着秋千从天而降,头戴凤冠,纱衣上凤凰齐飞,还是没看出端倪。 “好……!”女眷们一见人出场,立刻尖叫,这才是她们女性的骄傲,那连翘的舞蹈虽美,但是没任何文化色彩。 “娘快看,出来了,待会让您见识见识我的宝贝们的厉害!”一小男孩站在台子下欢呼。 被唤为母亲的人却无奈的摇头,玩物丧志,她就不信鸟还能玩出花样,也不知道这王后搞什么,不是让孩子更加荒废学业么?鸟有什么好看的? 秋千在半空中停下,苏梦蝶悠哉悠哉的望着高空,双脚惬意的摇动,幽幽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地方,常年干旱,鸟儿们寻觅不到食物,水源,就在它们要回归黄土之际,凤凰便站了出来!” 在大伙都不解时,双手从背后一动,‘噗哧噗哧’一只巨大的青黄色的鹦鹉被展示出。 “哇,好棒啊,娘娘好棒啊!”梦璃等人开始助威。 “神了,她是从哪里变出来的?”大伙边鼓掌边绞尽脑汁的回想她拿出鹦鹉前的所有细微动作。 1043.百鸟朝凤2 苏梦蝶垂头抚摸着鸟儿的后背,继续道:“凤凰告诉鸟儿们,它能变出食物,和水源,于是乎四只即将昏厥的白文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上前!”讲故事的同时,身前已经降下一根树杆,嘴儿里吹出了一种哨声。 最激动的莫过于小少年了,因为那四只宝贝是他养的:“娘,您看!”指向从天边飞驰而来的鸟儿尖叫。 白文鸟飞扑向女人,落在树杆上,面朝苏梦蝶。 某女举高鹦鹉。 “啪啪啪啪!” 掌声再次响起。 苏梦蝶也给鸟儿们喂去食物,又继续道:“白文鸟吃饱了,飞走了,去告诉了白头翁,说凤凰真的可以拯救大地,白头翁听了后,不相信的前来一探究竟!”另一种口技吹出。 几只白头翁居然是从人群中飞出的,让大伙着实惊呼连连。 “如此一来,凤凰拥有神奇力量的事情,传遍了千万家,更多的鸟儿都来求助了!”连续吹出了三种哨声。 越来越多鸟儿飞向了她,如此神奇的事情,同样是人们见所未见的,她居然能召唤来各式各样的鸟,而且都是随着她的故事发展而去,她叫什么鸟,什么鸟就前去,如何做到的? 毕竟人们没见过她如何排练,只知道她能懂鸟语,神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秋千这时落下,飞来的鸟儿们也被苏梦蝶给推远,举着那高傲的鹦鹉走到台前,大叫道:“于是乎四周所有的鸟儿们都蜂拥而来,膜拜这位具备神奇力量,可变出食物和水源的上古之神!” 背后的笼子被打开,随着高昂的音乐,老太后身后开始飞出一只又一只的飞禽,密密麻麻,数之不尽,如果舞蹈能被人舞出奇迹,可鸟不是人,它听不懂人话,却能被这个女子召唤而来,都不懂这些鸟是怎么聚集前来的,只信眼前的事实。 苏梦蝶将鹦鹉放进笼子中,站在一旁张开双臂等待奇迹发生,鸟儿们在高空盘旋许久,终于都疯狂的冲入牢笼。 “好美啊,好壮观!”小少年蹦跳的着拍手,而他的母亲也被惊得说不出话,确实很神奇。 老太后也随着人们一同起身,这可比那千手观音更让人难以置信,鸟儿居然会自动飞进笼子中,这太不可思议了。 连翘已经彻底黑了脸,还真花样百出,能胜出吗? 傅云澈也傻了,想不到这女人这般无所不能,能驾驭飞禽不成? 鸟儿们进了笼子后,苏梦蝶看向北遥王道:“在此民女携带众飞禽向北遥大王说一声!”打了个手势,鹦鹉立刻叫道:“万寿无疆,福泰安康,万寿无疆,福泰安康!” “嘿,你们听,那鸟还会说话吖!” 人群再次骚动。 而鸟儿们的主人也都开始吹出哨声。 百种鸟开始叫出自己独特的鸣声。 苏梦蝶越来越想把这些宝贝们据为己有了,太听话了,两个月的相处,和它们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特别是那鹦鹉,只可惜拥有它的主人富可敌国,这种人,不贪财,用钱是买不到的。 “万寿无疆,福泰安康!” “叽叽喳喳咕咕……!” 白道鸟叫齐鸣,连她自己都开始被震惊到了呢。 1044.茶王茶后1 场面已经炸开锅,比当初看连翘跳舞时更加激烈,苏梦蝶这一招,可谓是双管齐下,千手观音舞她听不到这等欢腾声,因为那是神圣的舞蹈,如果人们也像此刻这般乱叫乱跳,代表着他们对佛毫无信仰。 那种舞蹈,是要用心去看的,而现在,她用百鸟朝凤成功得到了疯狂的尖叫声,已经毋庸置疑,南越远远超越宝月,她可以跳出让人们忘记呼吸的仙舞,更能跳出让人们激情澎湃的奇舞,如果只是千手观音,那么或许只是势均力敌。 可加上这一舞,宝月必败。 有道是能者多劳,果真不假。 北遥王被哄得红光满面,这个女子,他是真喜欢得紧,能把母亲逗得失态,也是她的本事,生平能看到这些奇观,死而无憾了,南越王好福气,当然,这个福气他不会放过。 余若霖微微皱眉,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苏梦蝶远胜连翘了,这天下第一舞后,恐怕非苏梦蝶莫属了,奇才! 连翘双手紧张的蹂躏,怎么办,输了,她知道她输了,余若霖说过,她若输了,会叫她好看的,怎么办?她不要进冷宫,一旦到了那里,便自生自灭,更害怕被轰赶出宫,仇人过多,依旧没好下场,加上容貌过美,会被人践踏的。 她不要这样,为什么苏梦蝶每次都能压她一截?为什么? 快速向北遥王投去需要人怜爱的眼神,奈何人家根本不再看她,好似明白了什么,女人的美,不是在外表。可男人不都喜欢美人吗?且她才貌双全,苏梦蝶不过是技艺上胜于她,可她的脸,连自己十分之一都不足,为什么这些男人全都看她? 为什么? 苏梦蝶走到北遥王身前,欠身道:“大王可还满意?” “满意,甚是满意,对了,你说过,还懂茶道对吗?”北遥王开始期待超越碧水的仙茶了,他相信她了,相信她能次次都出乎人意料。 傅云澈担忧的拧眉,茶?他并未听董震说过她有研制出超越碧水的茶王。 “南越王,你们南越有此女,真是好福气,羡煞旁人啊!” “听在下一句,好好待她吧!” “你南越难道还有更胜她的奇女子不成?” 傅云澈笑着拱手:“诸位过奖了!” 小庚子觉得今天陛下和娘娘倍儿有面子,可惜娘娘越是美好,就越难留住,甚至舍不得去挽留,有谁知道陛下的心思呢?怎么办,他越来越舍不得娘娘了,有娘娘的地方,就有欢乐,可他不能这么自私,娘娘为了能回到那个地方,如此精心的编排。 如此这般,叫人如何忍心去禁锢她?她就像一只鸟儿,只适合在天空翱翔,一旦不如她意,折断了她的翅膀,就再无欢乐可言。 “确实如此,民女苦思冥想,同董大人一起研制出了茶王茶后,还望大王多多赐教,上茶!” “什么茶王茶后,碧水独占鳌头数十年,跑这里班门弄斧!” “就是,不知见好就收!” 宝月的人们开始讥讽,等着,待会若是平淡无奇,看他们如何羞辱。 1045.茶王茶后2 董震满面春光的带着一百位下人走上前,随着他的手势,都端着茶盘茶具去往一些具备威望的人物前,公平起见,各国的将军元帅和帝王都有幸品茗,苏梦蝶接过一盘,亲自来到老太后身边。 “丫头,你真是招人疼的丫头,你若是本宫的女儿,本宫定把所有的好处都给你!”老太后失态的胡言乱语。 苏梦蝶谦虚的摇头,后开始把茶具一一摆开,将茶叶放入紫砂壶中,后倒好开水冲泡。 许久后,阵阵茶香扑面,余若霖看着眼前的琉璃杯,四个杯子,一杯呈釉色,一杯呈金黄色,看着倒是赏心悦目,奇怪,南越何时有这等沁人心脾的茶叶了?不相信的端起抿了一口,在口中回荡,瞳孔胀大。 傅云澈这边同样石化,第一次喝到这般香浓的茶水。 苏梦蝶指着金黄色的一杯介绍道:“此茶南越取名为大红袍,口感偏浓,汤色温润,口感顺滑,有健胃消食、防癌抗癌、美容养颜等功效,能让太后娘娘越发娇艳!” “哎哟,你这丫头,本宫都七十好几的人了,谈什么娇艳?”接过茶水,品尝了一口,不得不服:“好茶!好茶啊,哀家活了大半辈子,自问从未喝过这般香润的好茶!” 而铁观音那淡淡的兰花香飘扬出后,场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因为里面并非放入兰花,傅云澈喝了一口又一口,后看向董震,见他只是冲自己笑,心中掀起了狂澜,不但让敌人开了眼,也让他这个南越大王刮目相看。 此乃南越另一瑰宝,绝不可传扬。 “丫头啊,你这茶叶是如何做出的?”老太后看着杯中物询问,没等苏梦蝶回答,就又看着余若霖道:“这是你宝月的碧水茶叶,但是味道却有着云泥之别!” 一句话让宝月的人无地自容,他们自己的茶叶,却被敌人给研制得更胜从前,怎么会这样?南越究竟还有怎样的人才? 余若霖尴尬一笑,是啊,是碧水,因此异常窘迫,他才不信此物乃董震所想,也明白为何他这么欣赏苏梦蝶了,她懂太多他所不懂的东西。 再次想起当初在南越王宫威胁她的事,不免自嘲,那个时候,他真以为她是个庸脂俗粉,不足为奇,也觉得输得不甘,那么现在,他彻底被折服了。 “娘娘好棒啊!”梦璃欢喜得不得了,娘娘今天好风光,这是她的主子,而她是她的丫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阿丽和小林子还有千雪等人都逐笑颜开,这是他们的主子。 “将军,可否给小的尝一口?”一小将军探头问公羊余庆。 公羊余庆可不懂茶,看着他喝茶,那真是暴殄天物,喝酒一样,一饮而尽,觉得苦涩难当,但大伙又都说好,于是乎一杯接一杯,依旧喝不出什么甘美的味道,直看得后面懂茶的人们叫苦连天,这什么人啊?不懂就别喝。 “去去去,本将军还没喝出味道呢!” 1046.还要商讨 “真羡慕你们有个这么了不起的姐姐!” “如果我有这样的姐姐,一定很幸福!” 不少千金小姐们对苏灵儿和苏妍儿恭维,名知道是巴结的话,但还是很受用,灵儿和妍儿都不断点头,是啊,她们的大姐是无人能及的。 苏国栋也是被一群人围着讨教如何教育出这么懂事的孩子,苏国栋很是惭愧,女儿懂得比他还多,哪里是他教出来的,是那个灵魂的父亲教出来的,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能教育出如此美妙的人儿,真想见上一见。 是的,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女儿,里面的灵魂不一样,没关系,她流的是他苏国栋的血。 苏梦蝶将北遥王和老太后逗得笑声不断,跟他们讲着无数种茶的功效,至于是不是真的,她自己也不知晓,胡编乱造,只要人们信就行,她的任务是争取到和盟的机会。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环节,北遥究竟选择和哪国和盟,没等老太后说出南越,北遥王就出声制止,表示要私下和傅云澈还有余若霖谈谈。 “二位贤弟可有意到殿内继续畅饮?” 傅云澈捏紧玉笛,胜负已分,为何北遥王还要婉拒?揣测不出用意,只能笑着起身:“既然北遥兄盛情邀约,傅某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搞什么?北遥王要玩什么花样?” “不管了,说不定是要选咱们南越,只是不想让余若霖太难看!” 公羊余庆不满的放下杯子,说话不作数,明明是谁胜出就与谁和盟的,要出尔反尔不成? 余若霖无所谓的起身,携带着连翘走向了后殿。 苏梦蝶也愣了,慢慢放下茶具走向傅云澈,她真的以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落,看大伙的神情就知道南越胜了,还有什么好商讨的?冲傅云澈小声警告:“待会不管他提什么要求,你都先答应他,我想大概是和盟后,想和你平分天下的事,先答应他!” 她可不想两个月的心血白费,为了今天,她已经很久没睡安稳觉了,即便输了傅云澈也会带她去见闲云大师,可还是希望自己的劳苦没有白费,也算是她最后一次为孩子的爹做点事吧。 傅云澈微微点头,昂首道:“走!” 欧阳战云和公羊余庆等人自是跟随,寸步不离的保护。 文臣们却步,胡炳利抓住公羊余庆道:“如果北遥王反悔,你可要好好保护陛下!” “知道了!”公羊余庆不耐烦的尾随,他敢反悔,他就宰了他,大姐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心血都是有目共睹的,不但没时间照看孩子,给孩子找了个奶娘,还早出晚归,赢都赢了,不信守承诺,他可是不要杀人? 连翘见余若霖依旧正定自若,就知道,他一定有办法扭转局面,他是为了怕她受到责罚才机关算尽要得到和盟机会吗?一定是的,陛下,您放心,从今以后臣妾会更加努力给您争光的。 剩余的人们都静心等待着结果,苏国栋把那些前来观舞的富商们快速遣散,命人护送出关,万事无绝对,这些富商都是南越的根基,不能受到半点损伤。 1047.他要她们 来到明亮的大殿后,苏梦蝶见坐在旁边的公羊余庆一脸疑惑就问:“怎么了?” 余庆吧唧吧唧嘴,摇头道:“我喝了一壶!” 一副还没喝够的模样,苏梦蝶好笑的拍拍其肚子:“别人都只喝完一杯,你居然喝完了一壶,你这是猪八戒吃人生果,不懂细细品尝,没吧唧出味来吧?” “猪八戒是谁?”公羊余庆点头,确实,喝太急了,苦啦吧唧的。 苏梦蝶笑而不语,她可没时间去跟他讲西游记的故事,余庆这小子,根本就不懂什么文艺,给他喝再好的茶,也不如一杯清水来得可口,好比给他喝最名贵的红酒,他却能来句还是二锅头来劲,俗称,土! 傅云澈笑望着前方难以启齿的北遥王,拱手道:“北遥兄,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管结果如何,傅某都毫无怨言!” 切!某女吐槽,他都亲自上场了,如果还得不到人家的认可,非气死不可。 “是啊北遥兄,您有话不妨直说!”余若霖打开折扇,笑得风情万种,半点没有输了后的惭愧感。 万俟神枫和慕白对望,北遥王究竟想要什么? 北遥王摸摸灰白的胡须,看向连翘,对方正冲他抛媚眼,再看看苏梦蝶,人家只是静候佳音,两位美人,取决于谁他都无所谓,只是…… 傅云澈放松身躯,靠向椅背,垂头把玩着玉笛,看似淡定,只是心里已经开始猜测着无数种可能,要和他与神枫平分天下,无所谓,到时他有办法让他不得不退出,如果是要南越拿金银珠宝交换,也无所谓,他有的是办法给讨回来。 万俟神枫端起茶杯不耐烦的等待。 北遥王哈哈笑道:“是这样的,毕竟这关乎着寡人北遥的生死存亡,不可马虎,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将来如何,二位寡人都得罪不起,除非让寡人彻底信服将来不会被过河拆桥,寡人也就把话给挑明了,要诚意!” 傅云澈扬唇,似笑非笑的问道:“要何诚意?” “寡人要她们!”老手指向苏梦蝶和连翘。 五个字,令大殿瞬间陷入僵局,苏梦蝶和连翘一同转头看去,这个色魔,五十多的人了,还如此好色,亏他说得出口。 傅云澈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依旧定定的与北遥王对视。 万俟神枫捏拳,眸光透着阴寒。 余若霖也是一副意外的模样,好似在座的诸位,无一人想到对方要的竟然是这些。 “二位也莫要见怪,倘若你们能做到满足寡人的一切要求,寡人必会安心,当然,若是有谁不愿意了,那么寡人自然会帮着愿意的一方铲除另一方,这北遥,休想走出!”北遥王慵懒的拨弄着杯中茶叶,并不觉此要求多么不合理。 连翘心中冷笑,她可是宝月的王后,余若霖再不济也不会把她让出去,传出去也会招人笑柄,得意的瞅向苏梦蝶,她现在可不是什么王后,即便被送出去了,南越也不会无光,看来不用她出手,这个女人就会万劫不复! “北遥王,你……” 没等公羊余庆出言不逊,就被傅云澈给制止住了。 1048.没有感情的人 苏梦蝶的心开始颤抖,因为她发现傅云澈还在笑,难道说他真的会为了得到北遥而把她推去给人当暖床丫头?不会的,傅云澈不会的,当初他都没将她送给神枫,但是现在关乎着他的性命,北遥王那话,服从了,是朋友,不服从就是敌人。 现在她已经和傅云澈离婚了,他也不是不可能拿她换取百万将士的性命,且要逃出北遥谈何容易?怎么会这样?这北遥王不按规矩办事,以前她是傅云澈的王妃,所以他碍于面子不会将她送出,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是。 她不是神仙,若是被人捆绑着,她也逃不掉,继而被这老头践踏,越加后悔当时答应和他做交易了。 为什么她不自己去找?偏要靠他? 现在好了,自己把自己给逼上了绝路,无意间看到对面的连翘正在冲自己挑眉,幸灾乐祸的,连她都看出被推出去的那一个是自己,可笑,真那样的话,她宝月逃得掉吗?这个连翘,从来都是瞻前不顾后。 傅云澈忽然呵呵笑了,垂头想了想,叠加起双腿,玩味的瞅向北遥王:“北遥兄,你当真不怕傅某此刻与余兄合谋攻陷你北遥?”一副‘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的表情。 “是啊,小小北遥,如此嚣张,我等能前来,是给足了你面子,而你却这般不识抬举!”万俟神枫翘起二郎腿哧哼。 “喂!你们……” “闭嘴!”傅云澈小声呵斥。 苏梦蝶抿唇,他们就不怕祸从口出吗?这是在激怒对方,万一北遥王什么都不要,为了这两句话就和余若霖合作,大伙无活路可走,当然,傅云澈此举还是让她很感动的,他笑,是因为他本就是小人,笑藏刀,一个越危险,就越冷静的男人。 是啊,还有救,就是和余若霖合作,先搞定北遥王再说,这样,北遥王自会收回那些浑话,搞得大伙没他就活不成一样,期待的看向对面。 连翘也觉得还是和南越合作的好,因为她想明白了,如果南越把苏梦蝶给北遥,那么宝月便无所遁形,逃无可逃。 “余兄,咱们的恩怨是否可以……”没等万俟神枫讨好的说完…… 余若霖邪佞一笑,右手伸出,搭在了连翘的肩膀上,挑衅的看着傅云澈,一使力,连翘便当众被推向了北遥王的怀抱,再次让大伙惊诧了一把。 苏梦蝶傻愣愣的望着这一切,余若霖,你在做什么?虽然她很憎恨连翘,可此刻的余若霖竟让她完全读不懂,你爹这样,你就将他钉在你的床下,而现在,你又何尝不是在重蹈覆辙? 为了天下,你可以把自己的发妻送给一个老者亵玩,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吗? 再说了,她可是宝月的王后,这么做,不觉得颜面无光吗?而那男人,还笑得若无其事,仿佛在对傅云澈说‘你输了,一个成功的王者,是不能有任何感情的’。 傅云澈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似乎他低估了对方的残忍。 1049.去找太后 连翘忙不迭的倒地,而北遥王则伸手拉住了那纤纤柔荑向怀里一扯,美人彻底入怀,布满灰白胡须的唇角高扬,透着得意,虽然他更欣赏苏梦蝶的古灵精怪,但床上,他相信连翘更能满足于他,深知两位美人不可兼得,有一个,此生足矣。 连翘则还沉浸在迷茫之中,因为她就是死也想不到余若霖会如此绝情绝义,呆呆的望着那不再多看她一眼的丈夫,明明只要和南越合作就可度过难关,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她推给一个糟老头子? 余若霖,十年夫妻,抵不过一个小小北遥国吗?不是这样的,他是爱她的,他说过喜欢她的,同床共枕十年之久,耳鬓厮磨,夜夜恩爱,这些都是假的吗? 余若霖云淡风轻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仿佛知道苏梦蝶正带着疑惑的目光反问他,眼睑抬起。 苏梦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只知道很失望,并非他不珍惜连翘,而是这个人的心真的冷到了极致,余若霖,你这样做,害的是你自己,不是别人,因为这个天下,你失去了所有,有一天,你若打不下,那么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支撑着你继续活下去吗? 为了天下,你可以不择手段,除了你自己,你什么都可以割舍,其实你早就猜测到会有这一天吧?所以你才那么自信,那连翘还一直蒙在鼓里,为了讨好你,她穷尽毕生之能,到头来也是她自己的努力害了她。 看向脸色惨白的连翘,因果报应,连翘,如果你没那么可恶,今天或许我能救你出水火,但是,我不会,当然,也不会再去落井下石。 因为她想要的结果就是她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而现在对连翘来说,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自认为没有了。 这比刮花她的脸,让她做一辈子乞丐还要苦涩,北遥王足以当她爹了,这个时候去给她一刀,是便宜她,是解脱她,连翘很怕死,否则此刻已经一头撞死了,既然她喜欢生不如死的活着,为何不成全她? 那北遥王在床上,可是出了名的变态。 突然觉得自己好恶毒呢,她确实有办法救连翘,那就是用孩子威胁余若霖,余若霖对乐儿有情,暂时的和盟,打下北遥平分,何乐而不为,并无太大的损失,可她不会,脑海里是仙云镇死去的百姓,是飞烟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连翘,这是你自作自受。 她不是圣母,睚眦必报,所以她不会救她! 万俟神枫微微倾身拉近和傅云澈的距离:“怎么办?”后打趣的瞅向苏梦蝶,玩味道:“你不是向来鬼主意多吗?现在骑虎难下,怎么?没主意了?” “干嘛不把我也推出去?”苏梦蝶翻白眼,她现在能有什么主意?该死的余若霖,还说什么朋友,居然用这种方式来除掉她和傅云澈等人。 傅云澈伸手安抚性的拍拍女人的手背。 简单的动作,却让某女无比的安心,她就知道,不管何时,面临怎样的困境,他都不会强迫女人去为他争取利益,如果那十二个女孩只要摇头,他同样不会为难她们。 某傅想了想,不动声色的在苏梦蝶手背上写了‘太后’两个字。 1050.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苏梦蝶不认识古文,他写了什么?北遥王还没下令要围困南越,必须在他发言之前找到全身而退的方法,该死的,傅云澈究竟写了什么?焦急的垂头将那两个字来回的默写,古代的文字对她来说,和火星文无疑。 不是那种繁体字,而是弯弯曲曲的蝌蚪字,和中国记载的文化里任何一朝的字体都不同,这两个字,是她在古代鲜少见过的,伸手抹掉额头上冒出的细汗,观察着北遥王,对方只是溺在喜得美人的快感中,这个好色之徒。 怎么办?谁来告诉她那两个是什么字?南越从未想过把她推出去换得和盟的机会,更因为她而陷入了绝境,她必须想办法救他们一命才行,那个字有点像太阳的太字,胖丫给她写过,太……忽然眸光一亮,太后。 她怎么没想到找老太后呢?可是如今北遥王已经和宝月和盟了,太后自身难保,她必须久居深宫,这个时候去求助她,不是以死逼迫北遥王吗?老太后会为了南越这么做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起身:“我……我月事来了,肚子有点疼,北遥大王,民女可以……” 北遥王的思绪这才被拉回,他要的是傅云澈交还洪末国,既然苏梦蝶已被废,倒也不上心,只要傅云澈还在,就成:“去吧!” 余若霖拧眉,却也想不出除了去出恭,对方能耍什么花样。 苏梦蝶撇向傅云澈,眸中透着笑意,成了。 傅云澈很是赞美对方那股机灵劲,没有打任何眼色,只是淡淡的眨眼,他相信她能为南越解围,因为她是苏梦蝶。 某女捂着小腹走出大殿的同时,已经有上万名的御林军围困而来,想必整座王宫都已被团团围困,所以说人世间最难预测的就是人心,都想得太好,毕竟南越是来给北遥王贺寿的,情理上和盟不成,他也应该送南越出北遥,否则即便打下江山,也会遭世人嗤笑。 这一点,南越绝对做不出,就好比当初傅云澈和她成亲时,婚宴上那么多敌国藩王,傅云澈也没想过围剿他们,以前她觉得傅云澈很无耻,想不到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北遥王已经无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从他说出要她和连翘时,就知道此人不是个正常人,在傅云澈都以为余若霖会和他合作击垮北遥时,余若霖却选择了这极端的法子,傅云澈都看不懂的人,更何况她了,最不擅长的就是去揣摩人心,如今两个最无耻的人走一起了。 果然是物以类聚,瞧瞧南越,进来的有余庆,有战云,有慕白,有神枫,没一个人想过将她推出去,还是南越的男人比较正气,而她坚信邪不胜正。 碰巧的是,她还没走多远,就看到老太后带着一群人正急急忙忙的赶来,如果北遥这个大王由太后来当,她想定令人歌颂:“民女参见太后!” “起来起来,听说他要杀你们?”老太后愁眉不展的问。 苏梦蝶拧眉点头:“是的,要一网打尽,太后娘娘,这么做,天理不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娘娘定明了!”特别是那些商户,会人人自危,人格都没了,自成无人问津之地。 1051.谈条件 “这个逆子!”老太后扶住额头,随着宫女们的搀扶而落座,这可怎么办?他以为南越就这几万人了?杀了这些人,他就得到南越了?真是痴心妄想,龙头被斩,定动摇军心,却为了报复,南越也会全军出动,前来报仇。 到时候北遥亡,余若霖趁机攻打那些冒死前来之人,宝月会一统江山,可北遥无活路,她才不觉得余若霖到时会帮助北遥,他巴不得两败俱伤时来坐收渔翁之利,没有一个男人会善待要了他妻子的人。 糊涂啊糊涂。 可是大局已定,她能怎么办?她只是个女人,不能参与朝政的。 苏梦蝶也是一声长叹,估计这个时候北遥王已经在逼迫傅云澈交还洪末和苍粼了,说不定还有更无理的要求,这是在慢性自杀,余若霖一旦打下江山,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北遥王,这一点,那色老头是想不到的,他只顾眼前利益。 **熏心。 老太后想了许久,才垂下头来,这一幕让苏梦蝶仿佛看到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喜马拉雅山瞬间崩塌,她想到用自杀的方式去逼迫北遥王了吧?这个太后,是个聪明人,立刻跪下:“请太后娘娘救救我们!” “呵呵,你这丫头就这么确定哀家能救你们?”老太后不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将苏梦蝶搀起,见孩子只是无力的看着她,只好点头:“按理说,哀家不该再多管闲事,毕竟这会激怒宝月王,但是哀家有一个不孝子,可他毕竟是哀家的儿子,十月怀胎,你明白吗?” “民女明白,民女也有孩子!” 自知已被逼得无路可走的老太后苦涩的摇头:“北遥就这么毁在这个逆子手中了,丫头,哀家真心喜欢你,那你可否答应哀家,不管将来如何,你且都要留他一命,你做得到吗?亦或者,你做得了主吗?” 苏梦蝶讶异的仰头,老人的目光透着急切,怎么成她来求自己了? “没错,倘若哀家不放你们,北遥必亡,当然,你南越也会再无翻身之力,倘若哀家放了你们,哀家不会相信你们会放过北遥,想不到一场寿宴,却给北遥带来这等灾害,哀家只求到时,尔等能留我儿一条性命,且保他三代衣食无忧,无需封官加爵,但绝不可打压,做得到吗?” 对方这么一说,某女也有所顿悟,开始细细的打量这个并无任何传奇故事的老人,深明大义,一心为子着想的慈母,是啊,不管今天的结果如何,北遥都是余若霖和傅云澈争夺的羔羊,如今来贺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旦有机会,就都会伸出利爪,将这羔羊撕得不留一丝残渣。 北遥王真蠢,他太不了解余若霖,或许他也太自以为是,以为到最后可以压制住余若霖,太天真了,不管余若霖爱不爱连翘,但今天北遥让余若霖丢了面子,将来他定会找回这面子,那就是将北遥王千刀万剐。 以为他在笑,就是毫不在乎?还是这老太后明事理:“我南越能做到!” 1052.已是笼中之鸟 做不到也得做到,南越已经没有资格讨价还价了,且对方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南越如今带来的就五万多人,谁都没想到北遥会来这出,否则傅云澈根本不会前来。 世事无常,他更想不到会在北遥见到她不是吗? 真是羡慕北遥王,有个这么好的母亲,真正疼爱子嗣的父母,不会要求给多少金银珠宝,因为钱这个东西,迟早会败光,只有一辈子吃饱喝足才是最实际的,再次跪地磕头:“太后大恩,南越没齿难忘!” “起来起来,孩子,哀家相信你,你是哀家见过最了不起的丫头,如果我北遥有你在,哀家何需发愁江山不保?当然,哀家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劝动他,但哀家会竭尽所能,希望有朝一日,还能看到你为哀家再跳上一段!” 苏梦蝶连连点头,温柔的老手紧紧包裹着她,感到无比的心虚,因为她在骗她,很快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再也没办法为她跳上一段了,为了活命,她不得不欺骗,老说别人自私,而她又何尝不是? 以后她会给她祈福的。 聊表一片心意吧。 老太后深吸一口气,笑道:“好了,你回去吧,不过记得给哀家一份圣旨和一块终身免死的金牌,如果傅云澈做不到,哀家也认了!” “太后娘娘,要不我先让他给您……” “不用,诚信这个东西,贵在此处!”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如果他无心,即便逼迫他交出了圣旨,也无用,回去吧!” 苏梦蝶木讷的点头,她倒是想得通透,毕竟傅云澈就是这种人,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靠强迫得到的好处,他迟早是会讨回的,好吧,她开始佩服这个老人了,得到了保障,才走向后殿,来到门口就听到了争执声。 “余若霖,你莫要欺人太甚,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你还是男人吗?”公羊余庆气急败坏,居然说什么要他们交出洪末和苍粼,开什么玩笑?南越打下这两个国家耗费了多少心血?而且一旦归还,南越必死无疑。 用一时的安逸换来永世的衰败,还不如此刻死在北遥呢,南越能人异士多的是,再另选新王,照样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可恶,狮子大开口,这口未免张得也太大了。 北遥王已经把后面的事全数交给了余若霖,逗弄着梨花带雨的美人,哭?居然跟他哭,他就这么不如余若霖?等回到寝宫后,会让她再也不敢掉一滴眼泪。 余若霖冷笑:“你们觉得你们如今还有资格来跟寡人谈判吗?只要寡人一句话,你们这群人,插翅难飞!” “没错,你们带来的五万人已经被三十万大军重重包围,且王宫里有着你们南越百名重臣,还有那些妄想出关的富商们,一个都别想跑!”北遥王低头亲了亲美人的额头,后当众在那颈子上咬下一道深刻的红痕。 连翘魂不附体的望着余若霖,太多的问题想问,到最后只剩一句,他真的有心吗? 1053.情势转变 “北遥王,你这么做,也不怕后人贻笑大方?我南越带着厚礼前来给你贺寿,且也是你亲自邀约,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无人再信服于你!”欧阳战云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开始劝导。 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这些人居然也做得出? 那余若霖,为了能胜过南越,竟然丧心病狂到把自己王后都给送出去了,北遥王更是背信弃义,倒是志同道合,他就没见过这么可憎的人。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自始至终没有开过口,只是静静等候着,终于一个太监三步并两步的走向北遥王,这才都疏散开眉头。 小太监冲北遥王附耳了几句便退后两步。 “什么?”北遥王不耐烦的皱眉,脸色大变,大手攥紧连翘的大腿。 余若霖眼底划过冷意,笑问:“北遥兄?何事为难?” 北遥王呼吸变得紊乱,母后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竟来威胁他,不送走南越便自刎父王坟前,他知道,母后向来说一不二,她就那么喜欢苏梦蝶那丫头?她知不知道这么做会害了北遥?一边是国家安危,一边是养育他的母亲,叫他如何取舍? “北遥兄?”余若霖拧眉再次轻唤。 苏梦蝶进屋后,坐在了傅云澈身边,小声问:“怎么样?厉害吧?”老太后办事效率真高,这太监来得比她还快,如果换傅云澈去,那老太后不见得那么和蔼,这都是她的功劳呢,瞧把那老太太给哄的,今夜连续开怀大笑数次。 办成了事,自然要炫耀一番。 傅云澈微微扯动了下嘴角,敛去笑容,懒懒道:“还行吧!” 什么还行吧?明明就很行,她苏梦蝶是谁?第一睿智王后,她出马,会办砸吗?且!得了便宜还卖乖,就不能正儿八经夸奖她一次?闷骚成这样的男人,同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样的男人,溫芯雅真受得了吗?是不是在溫芯雅面前,他依旧嘻嘻哈哈,嘴跟抹了蜜一样? 反正她是一颗被蒙蔽了双眼的绿豆,才看对了这只王八,从此万劫不复,到这个时候都还帮着他,前世究竟欠了他什么?杀了他全家?还是玷污了他全家女性? 除了长得帅,也没什么出色的地方,这种在感情上半天蹦不出个屁的人,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还是她本人,横看竖看,都是极其讨人厌的类型,一辈子都妄想指望他说一句我爱你这类肉麻的话,更不期待他能做出什么浪漫的事。 见鬼了才喜欢他,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解风情,伪君子,人面兽心…… 这边腹诽的热火朝天,那边傅云澈一无所知,还当某人是因为舍不得才一直盯着他猛瞧,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等待北遥王的下文。 “那个……傅老弟,是这样的,吾想过了,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前来为吾祝寿的,且还让吾看到了这等绝妙的舞蹈,喝到了最是回味无穷的仙茶……” “北遥兄!”余若霖直起腰,诧异的看向那吞吞吐吐的老人,搞什么?他费尽心思,等的就是将傅云澈等人一网打尽的机会,好不容易等到了,又要眼睁睁看着失去,他岂能罢休? 1054.用心看过寡人吗? 北遥王不容拒绝的道:“傅云澈,带着你的人,回南越去吧,余老弟,吾说与你和盟便不会食言,就这样,回宫!” 连翘依旧直直的看着余若霖,突然笑了,余若霖,是不是很失望?做了这么多,结果还不是功亏一篑?见北遥王来拉她便自嘲道:“可否让我和他单独谈谈?”她必须和他谈,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一点也没爱过她吗? 说不定他会反悔,去和傅云澈联手。 余若霖攥紧铁拳,想不通为何北遥王突然转性,拧眉瞅向对面的苏梦蝶,定是这个女人,她总有办法绝境逢生,好在也不是一无所有,得到了和盟的机会,也就等于得到了一个北遥国,总有一天,此处会归纳为宝月的土地。 他又输给了苏梦蝶,又输给了她。 北遥王脸色一沉,大甩衣袖而去。 傅云澈也没理由再多留,散漫的起身,冲余若霖拱手道:“那么傅某便先行一步了,告辞!”后扬唇带着大伙也离开了大殿,对于余若霖那种一个真正的王者不该有牵绊的谬论也是嗤之以鼻,一个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的人,就算得到了天下,又能如何? 许多东西需要人去给与,而不是物质可满足的,这个道理,是苏梦蝶教会他的。 等人走后,余若霖才缓缓沉下脸,一脚将方桌踹倒,起身来回踱步,老太后,定是那老太婆。 连翘见男人面带阴霾,便蹲下身子将那些倒掉的茶杯捡起,放弃一切的自尊,跪着上前托起茶杯笑道:“陛下,您先消消火!” 余若霖则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连翘立刻起身追逐,在院中紧紧抱住了男人的后背,哽咽道:“呜呜呜陛下,臣妾知道错了呜呜呜求求您不要这样对臣妾,以后臣妾会听话,臣妾该死,不该忤逆您,臣妾该死!”伸手开始狠狠打自己的脸,一遍又一遍。 “放开!”余若霖扯扯被拽住的衣袖,全无昔日的怜惜之情。 “为什么?呜呜呜呜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啊!” 连翘绕到男人身前,痛彻心扉的询问:“臣妾服侍您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为了帮你保住王位,臣妾终日提心吊胆的和那些大臣周旋呜呜呜你怎么可以不要臣妾呢?陛下,我求求你,不要吓唬臣妾,呜呜呜呜以后臣妾会好好听话,再也不惹您生气,我知道您喜欢苏梦蝶,我去给道歉,去给她磕头好不好?” 余若霖心浮气躁的大力甩开女人,腿却被抱住,垂头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嫌恶道:“放手!” 连翘仰头望进男人冰冷无情的眼中,似乎明白不管她如何祈求,他也不会回心转意,颤抖着松开双手,爬起来强颜欢笑:“我想知道为什么,只要你说出理由,我便不再纠缠,说到做到。” “为什么?”余若霖邪肆的扬唇伸手捏起那张楚楚可怜的娇颜,挑眉反问:“你有用心看过寡人吗?” 连翘不解的摇头,能看到的不是眼睛吗?心如何去看人? 下一刻,男人残忍的甩开了那下颚,讥笑着走向东宫,留连翘一人站在原地无法回神的望着那远去的背影。 1055.残暴的现实 你有用心看过寡人吗…… 就因为这个,他便将她弃如敝履?究竟是什么意思?心怎么可以看到人?即便长了眼,也被皮囊所掩盖了,怎么可能看得到?为什么他突然要这么问她?伸手抱住头颅,慢慢蹲下身子,为什么他会这么问? 谁告诉他心可以看人的?究竟是谁? 从今以后她都要在北遥王宫了吗?给北遥王当泄欲的工具?她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后了吗?老天爷,您为何这般残忍?您把所有的好都给了苏梦蝶那个贱人,是苏梦蝶,一定是苏梦蝶告诉他心可以看人的。 一定是那个贱人,她现在一定很开心吧? 呵呵,从第一美后变成了一个老头子的玩物,来得如此突然,她再也不是王后娘娘了,老太后又不待见自己,她该怎么办? 她是王后,是一国之母,走到哪里都会受到膜拜的一国之母,她不要做什么玩物,她不要做玩物,怎么办?谁来救她? 摸向自己的脸蛋,如此多娇,为何没有一个好下场呢?余若霖,你今日负我,他日若有机会,一定会让你悔恨终生的,你会不得好死,你们都会不得好死的,见几个女人前来,立刻抹掉眼泪,昂首挺胸。 “啪!” 粉衣妇人一巴掌扇了过去,得意的鄙视:“第一美人,啧啧啧,真是贱货,瞧瞧她,都什么时候了,还给咱们摆架子!” “过了今夜,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表子,少给我们耍脸色,待会好好伺候大王,若是让他不满意了,姐妹们可不饶你,来人啊,带下去洗干净给大王送过去!”蓝衣妇人冷喝。 连翘见双手被钳制住便大吼:“放肆,放开本宫,你们好大的胆子,放开本宫!” “姐姐,不要打了,莫要搅了大王的雅兴,日子还长得很,有的是时间给您出气,带下去!”粉衣妇人拉住蓝衣妇人扬起的手,又暧昧道:“咱大王那一套,恐怕也够她受的了,方才大王脸色很是不善,估计啊,明日这第一美后便要成第一贱妇了!” 见连翘花容失色,粉衣妇人再次呵呵笑道:“别妄想大王会多宠爱于你,你不过是一只破鞋而已,虽然咱们没有你这花容月貌,可咱们有廉耻之心,本宫真是纳闷,你居然还活着,下贱的东西,咱大王在床上可是花样百出,慢慢享受吧!” “呸,不要脸,本宫要是你,早一头撞死了,走!”蓝衣妇人将一口口水吐在了连翘的脸上,这才转身大步走出。 连翘被四个精壮的男人禁锢着拖向王帝寝宫,方才那些贱人的话已经让她浑身发颤,此刻更是肝胆俱裂,边挣扎边哭喊:“陛下救命啊呜呜呜陛下……”她不要被那老头子糟蹋,不要,像她们说的,一旦被糟蹋了,她连翘就再也没机会翻身了。 奈何力不如人,无助的嘶吼,可惜得不到上天的怜悯。 “咚!” “唔唔唔……放肆……” 面无表情的宫女们将人扔进了水池中,挽起袖子将那头颅狠狠压下,进行清洗,没有半点敬意,娘娘们说了,对这女人,不必手软。 连翘连着喝了十多口洗澡水后,已经无力再挣扎,就在她快溺死时,有人扯住了她的头发提出水面,这才开始剧烈的喘息。 1056.找到闲云大师了 “求求你们,不要这样,我不吼了,不吼了!”连翘按住心口讨饶,她不要死,她不能死,她还要看着苏梦蝶先死。 苏梦蝶不死,她死不瞑目。 面如冰霜的宫女见其如此贪生怕死,更是厌恶,任何女人到了这步田地都是求着别人赐死的,啧啧啧,真是丢女人的脸,什么第一美后?呸! 待会就让她看看大王的手段,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多少如花似玉的姑娘死在那张床上?几乎都是忍受不住咬舌自尽的,如果她明日还能活着,她就要佩服她求生的意志力了,如果是个黄花闺女,或许都会怜惜一分。 可惜不是,既然不是,永远不用担心她会爬到娘娘头上去,加上同性相斥,更是憎恨。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连翘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太可怕了,她从未受过这种委屈,余若霖即便不爱她,但也从不会苛待她,最狠的也莫过于那次的一巴掌,抱着身子躲在水里抽泣,一想到那糟老头在她身上……胃里便一阵翻涌。 这一切都是苏梦蝶害的,都是那贱人,若不是她跟余若霖说什么用心看人,余若霖不会这般利索的甩掉她,都是苏梦蝶害的,她做鬼都不会放过她,苏梦蝶,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会被万箭穿心,你会浑身长疮流脓而死。 我会日日夜夜诅咒你,日日夜夜诅咒你…… 柴房,苏梦蝶搓搓手臂,怎么感觉突然这么冷?明明都是夏末了,心里阵阵恶寒,见宝宝正坐在床上拿着糕点把玩,笑道:“乐儿!” “羊羊羊……”宝宝立刻扔掉糕点,转头看向母亲,伸手要抱抱。 奶娘欠身后退出,苏梦蝶过去抱起心肝宝贝亲了一口:“怎么还是羊羊羊?是娘,都七个月了,怎么还口齿不清?” “嘻嘻羊……”宝宝边笑着摇头边逗母亲开心。 苏梦蝶怜爱的将那小嘴周围的渣渣擦拭掉,就算什么都没有了,有乐儿她也知足,望向窗外,是时候离开了吧?傅云澈,你说过,即便没有成功,也会帮我找到人的,希望你说到做到。 将孩子交给梦璃后,这才向傅云澈的寝宫而去。 “民女参见陛下!” 刚刚脱掉龙袍的傅云澈大手一紧,后换上笑脸:“是你啊,闲云寡人已经给你找到了,小庚子,带她去青竹苑吧!” 苏梦蝶先是一喜,后是内疚,乐儿好歹也是他的儿子,现在她就要带孩子离开了,他却还蒙在鼓里,要不要让他和孩子道个别?可是告诉他后,他一定不会放手的,这两个月,他每天都会去偷偷看孩子,哄孩子开心,像白痴一样逗孩子开心。 当然,这些画面她是没看到,都是听梦璃陈述的。 他这么喜欢那孩子,就绝对不会让她带走,所以她不能告诉他,抓抓后脑,烦闷的道:“谢了!”立刻逃也似的尾随向小庚子,闲云大师,他还真给找来了,且就在身边,傅云澈,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 1057.是她妈妈的功劳 小庚子紧抓着拂尘,怎么办?那疯和尚说过,他来北遥,为的就是找娘娘,他一直在找娘娘,从南越追到苍粼,又从苍粼追到洪末,后是北遥,起先听娘娘在东宫,他便去东宫,可是被余若霖给轰出来了,退而求其次来到西宫。 他这么煞费苦心的找娘娘,说是要送不该来的人回该去的地方,不就是要送娘娘去那个遥远的地方吗? 娘娘要走,怎么办?他不想娘娘走,否则陛下该多痛苦?虽然都活着,却相隔千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青竹苑,他要不要告诉娘娘陛下是爱她的?可是她若不信怎么办? 黑暗处,白烨摸着下颚苦思,她来找这疯和尚做什么?陛下让打听傅云澈休离她的原因,难道这就是原因?拧眉翻身跃入墙内,比女人先一步隐身到房梁上,他倒要看看她找这和尚有什么阴谋。 而且小庚子急得团团转,还是说傅云澈真是迫不得已? “猪兄,拜托你就听话一点,快吃,你若不吃,就长不肥,你长不肥,我怎么吃你?” “哄哄……” 苏梦蝶一进屋就看了头冒黑线的一幕,只见简陋的屋中,一光头和尚正爬地上强行给小白猪喂白米饭,这只猪还真幸福,大鱼大肉的伺候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畜生听懂了对方养育它就是为了吃它的肉,愣是不张嘴。 那和尚穿得破破烂烂,跟济公不相上下,唯独光秃秃的脑袋瓜,下颚密密麻麻的白须长达小腹,乖乖,第一次见人的胡子比头发还长,还别说,真有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闲云大师?”试探性的叫唤。 闲云没有理会,继续哄猪吃饭:“猪兄,你可是吃啊,我不吃你了行不行?” “哼哼!”猪老大哼哼两声,继续挣扎。 苏梦蝶扶额,她是脑子进水才会和这种人客气,不耐烦的过去盘腿而坐:“大师……”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此处吗?”没等女人说完,老和尚头也不抬的问。 咦?他都不用看,就知道她的底细?活神仙啊,苏梦蝶立刻狗腿的摇头:“不知道!”回去有望了,天呐,以前虽然对回去抱了百分之八十的希望,可有时候也觉得不可能,毕竟她是灵魂穿越而来的,且太悬乎,而此刻,她见到了神仙,自然喜不自胜,她能回去,她真的能回去。 老人这才气哼哼的将那贼猪给赶跑,皱眉看向女子,并未太大的反应:“其实你本不该来到此处,你阳寿已尽,能活到至今,你要感谢一个人,就是你的母亲,当她知道你命不过二十有二时,她便用一生的孤独换你一世的安乐!” “我妈妈?” “没错,柳如,不是你命不该绝,而是她,上天给了她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可她不知道珍惜,她要你继续活着,将她该有的福泽换做你来享用,她逆天而行,一个人在落月谷天天跪着祈求上苍,或许是她终于打动了某些东西吧,恰巧在你死时,此处有一名与你同名同姓且同貌的女子,你方才没魂归地府!” 1058.可以回现代 苏梦蝶呆滞的望着老人,虽然听着很不科学,但是她相信他,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眼角有着一颗泪痣的女子正跪在谷底,望着上天,她在祈求上苍,将她的安乐转给她的孩子,妈妈,是妈妈救了她。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不要这么做,以前每当被小朋友们说有娘生无娘教时,她都很恨那个离开她的人,在她恨她时,她却在另一个时空为她祈祷。 泪,顷刻而下,心里也堵堵的,她有一个好妈妈,只是上天强行将她们分割开了,无缘相见,虽然她生了她,但注定有缘无份,即便来到了古代,她也见不到她。 “这个柳如啊,她很倔强,一跪就是三十年,此事轰动了武林,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消失了,传闻当时邪教大魔头上官毓为了她自断筋脉,死于落月谷,你的母亲是个很伟大的人,她的命运不该如此,她有享不尽的荣华,上官毓有帝王之命,而她有帝后之福,因为你,她偏偏要和上天作对,一辈子孤独,只换你可以像她一样,即便死了,还可以找个躯壳重新做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老人和蔼一笑。 苏梦蝶捂住嘴,阻止嚎啕出声,妈,女儿都还没来得及叫您一声妈妈,您就为女儿做了这么多,原来她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最好的爸爸,最好的妈妈。 “她与你并无多少感情,她甚至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付出了一生的心血,你得感激她!” “嗯!”某女点头,她当然感激她,为有这么一个好妈妈敢到自豪,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妈妈可以长命百岁,她会好好孝顺爸爸的,她一定会的,爸爸说,妈妈很爱他,爸爸也爱她,为了她,终身不娶,一辈子形单影只,他也是妈妈最放心不下的一个人吧? 她会好好照顾老爸的,一定会的,急切的追问:“那我可以回去吗?” 闲云点头:“你可以回去,师傅他老人家说过,我的使命就是送你回去,让你和你父亲见上一面,不过孩子,你可要想好了,回去了,便无再回来的道理,这里你当真放得下吗?” “我的命是妈妈给的,放不下也得放下,我要替她好好照顾爸爸!”她不会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惜她的人辜负母亲一片苦心的。 “你是帝后之命,你生长的那个世界,你却无此命,其实就算你不回去,我也可以让你和你父亲重聚一日,如果你快乐了,我想他也不会为难于你,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且想好了再来找我这疯和尚,两日后在白硕岭最高顶等你!” 闲云边摇头边抱起小白猪潇洒的走出。 苏梦蝶点点头,她会去的,她可以回去了,真的可以回去了,想到什么,起身大喊:“可以带我儿子一起吗?” “他与你本一体,自然可行!” 声音越来越远,远到几不可闻,可行就好,可怜天下父母心,闲云大师这话带有隐晦性,因为他提醒过她,是否真的能放下,是在告诉她,傅云澈是乐儿的父亲,一个很疼爱孩子的父亲。 1059.他不说,他来说 白烨已经惊得说不出话,如此离奇的事,超乎了想象,可对方都说了两日后就可送她离开,闲云大师疯归疯,好歹也是天下第一高手,定不会满口胡言,这就是傅云澈要休离她的原因? “什么?两日后?” 万俟神枫放下书籍,起身来到手下面前,蹲下身子不敢置信的要求对方重复。 “是的,两日后就会送她离开!” 神枫这才起身走向龙椅,也就是说,两日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吗?苏梦蝶,你还真是让人吃惊呢,这里还等着你给个说法,而你却说走就走,就为了一个韩非,你就要辜负所有人,你是开心了,在这边的人却要痛不欲生。 他明白为什么傅云澈要休妻了,更明白为什么苏梦蝶这么爱他了,那个斯文败类同样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孩子让她带走,不带半点遗憾的走,他不觉得傅云澈会不知道她找那疯和尚的目的,因为知道,所以他不得不休妻。 不得不让她憎恨他,到了那边,才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有一天发现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全是错误的。 呵呵,傅云澈,你还真可笑至极,既然要让她恨你,为什么不做得彻底一点?送她去柴房,却把柴房布置的比自己的寝宫还要奢华,既然可以送她离开,为何不把她推给北遥王?再把她救出来送她离开? 这两日足够咱们和北遥王合谋扳倒余若霖了,而更可笑是他,是他万俟神枫,居然开始去同情那伪君子了。 傻子,咱们都是傻子。 人家死了,你可以在坟前住上几个月,现在人回来了,你却不敢去折断她的翅膀,不敢去强迫,还不知道你傅云澈是这种多情种,居然为了让她逍遥自在而不做任何抱怨,自以为是,你觉得她这样真的会快乐吗? 她处处为你着想,为了你,不多看其他男人一眼,离开了深爱的人,真的会快乐吗?恐怕即便苏梦蝶回去了,也是孤独终老吧? 烦闷的拿过酒壶灌上了两口,抿唇仰头望着房梁苦笑:“白烨,寡人是不是很傻?” “没有!” “是吗?那么你说两日后寡人能留住她吗?只要她爱傅云澈,就一定能吧?他傅云澈太自以为是,我就偏不如他愿,他不想说的,寡人帮他说,呵呵!”转身狂肆的翘起双腿,侧躺着张口接住那源源不绝流出的酒液。 白烨眼角抽搐:“主子,您这么做,就有点傻了!” 万俟神枫一把将酒壶抛出,起身冷漠的走向门外:“最后傻一次!” 好吧,帮了傅云澈,也帮了他自己,胡姬说得对,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占有,看着她也是一种幸福。 苏梦蝶太厉害了,总是做出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是她让他失去了争取的资格,没等着她来道歉,反倒是他不得不低头。 他不敢想再也见不到她后会如何,或许会死吧?傅云澈,你他娘的还得谢谢老子,欠老子的,迟早让你连本带利的归还。 ps:男主和女主就欠大吵一架,差不多就没事了,能吵,说明有怒,说明在乎,说明委屈,明天就吵了,第一次期待男女主吵架吧? 1060.触目惊心的折磨 柴房中,将梦璃打发走后,苏梦蝶并未安寝,而是搬来一堆古书,还有自写出的千字文,根据方才梦璃所念的在那古文下写下拼音,勉强算熟悉了,开始歪歪曲曲的写下离别信。 时间紧迫,只有两日,此处到白硕岭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要召集大伙来道别的话,总怕出现一两人死拦着她,更没问老人是否必须在两日后才能穿梭回现代,应该是吧,所以她不能有丝毫的耽搁,不能道别,就只剩下写信。 希望她们能明白她的苦心,妈妈为了她,用了一生的时间祈祷,现在她也该为妈妈做点什么,回去好好照顾爸爸,让他不再孤苦伶仃,其实写这封信远比道别要艰难得多。 程度不低于中国人学阿拉伯文,绞尽脑汁的夜战,认识的名字一一都写了个遍,直至天明才写完厚厚的一摞,共百余张。 摇着抽筋的右手,她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写字了,比打下一座城池还要疲累,揉揉眼皮,见宝宝也在此时醒来,上前开始喂奶,一天一夜未眠,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沉睡。 梦璃端着脸盆进屋,就见宝宝坐在主子身边把玩她的头发,而主子正疲惫不堪的会周公,没有吵醒,很快大伙就要出发去夏兰国了,听闻昨夜溫芯雅摔到了腿,要不要告诉娘娘去看看人家? 溫芯雅没有和傅云澈一起出席寿宴,这让所有人都不解,按理说不应该,她已经快被封为王后了,该去炫耀一番的,或许她真的有话要对娘娘说吧?她说过,娘娘若去道歉,她才会告诉她一些可能有转机的事情。 这个时候恰好有个台阶下,借着去探病的名头,问问她那日究竟想说什么,为什么她听到陛下要册封她时却说不是那么回事? 但见苏梦蝶眉头紧皱,便作罢,明日吧。 老这么和陛下耗着也不是回事,才不要一回南越就被打入冷宫。 而叙衍殿内,北遥王神清气爽的整理着衣襟走出寝殿,带着早已等候多时的太监宫女们走向朝堂。 门口仅剩的四个宫女幸灾乐祸的探头看向床榻,死了吗?死了吧?昨夜凄厉的叫声可是维持了三个时辰,那种足以撕裂人们心肺的叫声着实恐怖,听得外面的人都冷颤连连,背脊发寒,都庆幸自己生得平凡无奇,否则被折辱的就不是连翘了。 随着大伙的目光看去,巨型龙床上,金纱摇荡,隐约可见里面的女子衣不遮体,眸光无神的望着帐顶,嘴角一块鲜明的乌青,那张绝色容颜此刻惨目忍睹,处处都是咬痕,香肩上更是有着渗血牙印,几滴血珠顺着胸口滑入肚脐…… 头饰早已被扔得遍地都是,更可怕的是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淫秽器皿,女人时不时的颤抖代表她还活着,这让宫女们很是鄙夷,她居然还好意思活着,究竟有多怕死? 全身的伤痕加起来,可谓触目惊心,纤纤十指不再柔美,红肿不堪,大伙都知道,陛下就喜好这些,好看对方痛苦狰狞的模样,还有喜听对方一遍遍的求饶声,他就会特别亢奋,身上被鞭打得无一完好之处,蜡油烫得双腿冒起层层水泡。 1061.咎由自取 连翘虽还活着,却也奄奄一息,挣扎的脱离死亡之神的魔掌,至今都不明白余若霖问的那句话的意思,什么叫用心去看? 她对他不好吗?处处为他着想,想方设法的讨好,自从苏梦蝶出现后,他不再疼惜她,甚至打她,更让她惴惴不安,如今更是将她陷入了这步田地,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向着那个贱人?那个恶毒的贱人。 他们不觉得苏梦蝶很阴毒吗?要不是苏梦蝶,她连翘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一美后,苏梦蝶把她折磨成这样,为什么那些男人还围绕着她? 还是说,他们就喜欢那种坏透了的女人?狐狸精,苏梦蝶是狐狸精投胎,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连别人的丈夫都不放过,苏梦蝶,你一定很开心吧?我连翘生得冰清玉洁,第一美人,却被你搞得支离破碎。 如今为了活命,更是人尽可夫,她不会死,她为什么要死?就算名节荡然无存了,她还是第一美人,苏梦蝶,你加诸给我的痛苦,我会一一还给你的,天若怜惜,就将她送到这张床上,让她也尝试尝试椎心之痛。 真傻,老天处处维护着苏梦蝶,怎么可能让她受苦?以前吧,她还有能力去击溃那贱人,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是,在北遥,没有名分,她能有什么名分?一个跟了余若霖十年的女人,如今北遥王再喜欢她,也无力翻身了。 艰难的起身,瞅着那残破不堪的身躯,全是污浊,这是她吗?一定是在做梦,这不是她连翘,不是,只是为什么这么痛?强扯出一个笑,这是她,不是做梦,为什么她会有这一天? 都是苏梦蝶害的,都是苏梦蝶害的,一想到那女人此刻正哈哈大笑便伸手捂住头,翻滚下床,跑到后面的浴池里疯狂搓洗:“不是这样的呜呜呜不是的,苏梦蝶,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啊!” 如果这是天意,她就逆天而行,她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不得好死,余若霖,你太残忍了,可笑的是昨夜还想死守最后一道防线,期待他来救助她,可惜的是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心,他是世界上最冷酷无情的人,他不会有怜悯。 他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他说喜欢她才娶她也是假的,他是最大的骗子,骗了她一辈子,他不惩罚她为的就是今天吧?为了得到和盟的机会,他一直在骗她,说什么表现得好,会重赏她,都是迷惑她的手段。 余若霖,你根本就不懂爱,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只有江山,十年夫妻,因为苏梦蝶一句话,你就将我推进暗无天日的深渊,你会被千刀万剐,会被人挫骨扬灰,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尾随而来的人一听对方骂苏梦蝶,更是冷笑连连,要不是看她伤痕累累,真想过去捶打一番,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还不知道吧?余若霖已经下旨休妻了,圣旨上说了她的种种罪行,居然残害仙云镇五百多名百姓,连孕妇都不放过,如此恶毒的人,居然还好意思骂别人。 1062.要后会无期了 一而再的恃宠而骄,忤逆圣意不说,还天天毒打宫女,碰到这样的主子,也算倒霉透顶,活该落得这个下场。 最可恨的是,她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一宫女冷声道:“陛下说了,叫你好好养伤,暂且住在渝香园,一个月后继续来伺候,敢跑,就挑断你的脚筋!” 连翘无力的瘫坐下,后仰头狂笑不止。 柴房内,梦璃轻轻摇晃着还在沉睡的女子:“娘娘?娘娘?快醒醒,您都睡一天一夜了,快醒醒!” “娘娘这两个月太累了,为了南越,她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 “娘娘真厉害,你们都不知道,现在家家户户都在买鸟,都觉得养鸟很有意思,很高雅呢!” “虽然输了,但是陛下给了那些鸟主人不少银子!” 苏梦蝶闻言悠悠转醒,边揉着颈子边起身:“怎么这么饿?”等等?一天一夜?完了完了,今夜就该走了,明早必须到达白硕岭才行,大师说此生她就只有一次机会和老爸相见,错过了,定遗憾终身,好在还是晌午,时间来得及。 心虚的没有去看下人们,她们会懂她的,一个女人,碰到一个根本不知道珍惜自己的丈夫,和父亲想比,自然是父亲最重要,但是她要不要去和傅云澈……不不不,不能和他道别,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会带走他的儿子。 “娘娘,梳这个发髻怎么样?”梦璃边挽起女人的长发边问。 “整漂亮点!”她得用最完美的一面出现在父亲眼前,还有朱云、小青这些发小面前,她们一定想死她了吧?说起来最要好的也不过是朱云和小青,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姐妹们,和她们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没了傅云澈,她还是可以活得自由自在的。 只是感情嘛,总是想着还能碰到一个合胃口的男人,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她想,这辈子她都不会相信爱情了,没关系,有儿子陪着她,不会太孤独,回去后好好工作,接手老爸的基业也成,她一定会给乐儿她所有的爱。 让他读最名贵的私立学院,长大后去哈佛,如果他要问爸爸是谁,她会告诉他,他不过是个试管婴儿,没有爸爸,后路全数铺好,只欠东风了。 静静等待着黑夜的来临,什么都不带走,她不贪心,一个儿子就够了,百无聊赖的漫步在花园中,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去往书房的石子路上,老和尚那话,真的放得下吗?潜意识里是放不下的吧? 否则怎么解释她想去书房看那人最后一眼呢?傅云澈,这下子咱们是真的要后会无期了,你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还在想着如何处置我们母子?突然有些希望那夜被推出去的是自己,这样她便永远不会想再看他一眼。 脑海里是自己在台上舞动,男人在台下笑望着她吹笛的一幕,她想不到他会一直隐藏在乐队后面和她一起共同努力,一个视面子如命的人,也会做取悦众人的举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和溫芯雅同房? 1063.被打脸了 永不相见,会后悔吗?那个时候后悔有用吗?她想洒脱的走,心却不由她,仿佛有什么东西牵制着她不断往前走一样,只是一眼而已,就一眼,好歹那也是小崽子的爹不是吗?说不定他就会……不不不,他不会的。 他那么古板,怎么可能想出法子让她心甘情愿留下呢? 忽听假山后传来脚步声,立刻期待的仰头,双手更不知该放在何处,干脆就一如既往的叉在腰间,故作潇洒,然而当看到是溫芯雅后,又略显失望,还以为他肯出来跟她好好说些什么呢。 溫芯雅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苏梦蝶,立刻笑道:“我正要去找你呢,我可能不会跟你们回南……你怎么了?”干嘛一直看她的身后?转头顺着对方的目光眺望,不正是阿澈么? 苏梦蝶等那男人消失眼前后才看向溫芯雅:“你刚才说什么?”不在敌视,反正她都要走了,傅云澈固然不好,好歹也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希望溫芯雅能好好照顾他。 “呵呵!”溫芯雅笑着上前一步,伸手搭上苏梦蝶肩膀:“既然舍不得,又为何不去看看?阿澈他知道你来找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你想多了!”苏梦蝶快速推开了女人,既然成全了他们,她就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不知道是不是手劲过大,只见溫芯雅直接扑倒,就在要落入水中时,快速伸手。 “啊!” “雅儿!” 听到这熟悉的男音,苏梦蝶立刻收手,根本就不需要她去挽救。 傅云澈飞身奔向即将落水的女子,一把懒腰抱起,扶正后便怒视向苏梦蝶:“你干什么?” “我……”本想解释,但这种陷害的戏码她见多了,好笑的看向摇头的溫芯雅,装得还真像,刚才她不过轻轻一推而已,傅云澈那震怒的模样让她彻底心灰意冷,挑眉道:“是啊,我就是看她不爽怎么了?谁叫她不自量力挡了我的路?” “道歉!”傅云澈拧眉,眸中阴骛乍现,两个字咬得不容忍抗拒。 溫芯雅急了,拉着傅云澈摇头:“阿澈,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 男人只是冷漠的与那肇事者对持:“不要让寡人说第二遍!” 苏梦蝶冷笑,高傲的扬起下颚,充耳不闻:“你觉得可能吗?给她道歉?你真是搞笑!” “你!”傅云澈阴沉着俊颜对那张嚣张至极的脸扬起了大手。 苏梦蝶有短暂的畏惧,想明白对方居然为了溫芯雅要打她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最后一眼究竟有什么可看的?跑来自讨没趣,上前一步,将脸对准那扬高的手掌,挑衅:“要打我啊?来来来,千万不要客气,打啊!” 傅云澈呼吸紊乱,俯视着不断挑战他底线的女人,成熟的面孔透着暴风雨欲来的森冷,最终扬起的手‘啪’的一声掴下,转身拦腰抱起傻楞住的溫芯雅离开了是非之地。 “吸!” 路过的宫女们集体捂住嘴,这什么情况? 1064.自己好好想想吧 苏梦蝶僵硬的转回头,伸手狠狠蹭了蹭刺痛的脸颊,下手还真狠,无表情的目视着本就该郎情妾意的二人走远,转身叉开腿重重落座石台,妈的,居然真被打了,垂头看着一滴又一滴的热泪,心尖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痛得无法再跳动。 并未凄苦的抽泣,嘴角反而扯出了一个无比自嘲的笑,有比她更傻逼的女人吗?人家都要另娶了,还跑来期待什么回旋的余地,傻帽,大傻帽。 “娘娘看起来好可怜!” “陛下怎么可以打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娘娘呢?” 宫女们不敢上前安慰,这种事,全当没看到是最好的安慰,都垂头四散开,娘娘一定觉得很丢人吧?她们不会笑话她的,她为了南越做了那么多,就算她此刻出糗,也没人会笑话。 某女缓过劲来后才起身没事人一样向柴房走,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他不但不尊重她,还不信任她,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无法相互信任,迟早劳燕分飞,挺好的,不用担心将来会后悔了,傅云澈,这一巴掌我会记一辈子。 从小到大,谁打过她的脸?最讨厌打人打脸了,哪怕踹她一脚,给她一拳,也好过扇巴掌,你那么爱她,舍不得她受丁点委屈,那你就好好对她吧,果然,第三者永远都那么可恶,虽然溫芯雅比她认识傅云澈早,可她是傅云澈的老婆。 自然而然就把对方规划为第三者一类了,世人只认同夫妻,多出来的那个,不管她是谁,都是第三者,而现在,她可以走了,她才不要去做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以前听过一个非常恶毒的笑话,有人问,如果你非常痛恨一对夫妻怎么办,有牛人回答,去做他们的小三,又有人问,如果你和你丈夫之间出现了第三者怎么办?牛人再答,成全她们,反去做他们的小三。 呵呵,她不是牛人,才不要用这种方式去报复。 “阿澈,你放我下来!” 到了书房,溫芯雅才挣脱男人的怀抱,下地后按住受伤的腿怒吼:“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我受伤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说啊!”她极力的去帮他们复合,而他却总是亲手去摧毁,将局势越搞越僵,这样下去,还怎么复合? 傅云澈面不改色的坐进椅中,思绪了半响才长叹着摇头:“你回去吧,这件事,也该告一段落了,雅儿,我说过,会封你为王后就绝不会反悔,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你好好想想吧!”溫芯雅按住伤势加重的腿一瘸一拐的小跑出,她必须去和苏梦蝶解释,不管有用没用,她今天必须和她说清楚,那个时候他们还要分离,就不是她的错了。 傅云澈这才扬起还残留着温度的右掌,五指弯曲,后紧握成拳,力道逐渐加深,看着腥红自缝隙中流淌出才扬唇苦涩一笑,要走了吧?既然要走,为何又要来?苏梦蝶,你也有优柔寡断的时候呢。 1065.神枫拦路 走了好啊,一了百了,未来世界,这里对你来说,已经是一堆废墟了吧?你的历史上并未记载开元大陆,几千年后的开元大陆去哪里了?抄起酒壶仰头继续享受着醉生梦死的感觉,有道是一醉解千愁,醉了,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小庚子吸吸鼻子,见男人的拳头已经疼得开始打抖却还在加深力道,血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又一颗,天呐,娘娘走了,您可要怎么办?百年后你们在地府相见,若娘娘知道她快活的同时,您却终日活在孤寂和痛苦之中,她一定会很后悔的。 为什么娘娘不肯为了陛下留下来?她知不知道陛下很有可能因为她一生孤寡?知道那个人还活着,却无法相见,每天望着上苍发呆,不不不,他不想看到陛下有那一天,不想看到他白发苍苍时还一个人靠酒度日。 他要不要去告诉娘娘陛下在面临她死亡时是怎么度日的?现在娘娘指定恨透了陛下,她是不留遗憾的走了,在那个花花世界和小王子快快乐乐的,可陛下却在这边面临万念俱灰的日子,刚才娘娘来找陛下,是不是希望陛下挽留她? 并非是觉得愧疚来看最后一眼的?一定是希望陛下挽留她,既然如此,还有机会的。 边想边悄悄退出,娘娘对他恩重如山,他也不希望她有后悔的一天,只是有些事,此刻不说,就永远都没机会了,就算她依旧对韩非的死耿耿于怀,无法原谅陛下,执意离开,可好歹就算哪一天她后悔了,他们还是可以看到同一个月亮。 以此也能解相思之苦,可如果陛下要因此杀了自己怎么办?他做那么多,为的就是想给娘娘一世的快活,自己却扰乱了他的全盘计划,不不不,他们待他不薄,即便是死,他也要尽最后一份绵力。 成与不成,全凭天意。 眼看天色越来越昏暗,始终无法踏进柴房,看着娘娘将下人们赶去安寝,不久后,她果然抱着小王子出来了,一路走向宫外,什么都没带走,进屋一看,桌子上放着一根金钗,那是万俟神枫的,还有一个玉石娃娃,是陛下亲自雕刻的。 还有一封厚厚的书信。 陛下明明知道今夜娘娘会离开,他却要在书房内强行将自己灌醉,好歹也来送送娘娘啊? 老天爷,小庚子没求过您什么,这一次,求求您老发发慈悲,不要这么残忍的对这两个人,韩非的死,陛下他已经很后悔了,您就饶过他们吧,向黑暗的苍穹跪地磕头后,抽泣着奔向女人离去的方向。 等到了要出宫门口的地方,竟见苏梦蝶愣在原地,没有要前行的意思,而挡住她去路的正是夏兰王,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不会又要见缝插针吧? 苏梦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神枫,抱紧孩子,愧疚的望向那个斜坐前方树下的男人:“你……你都知道了?”他知道她要离开?怎么可能?此事就她和闲云大师知道,万俟神枫怎么会知晓?那他为何在这里? 1066.韩非很爱她 “你以为都不知道,其实有谁会不知道呢?”万俟神枫懒散的起身,抖抖袍子上的草屑,吐出的话语一针见血。 果然,苏梦蝶脸色大变,上前几步,拉近二人的距离,质问:“都有谁知道?” 神枫环胸玩味的冷哼,将女人吃惊的模样看进眼底,这才仰头背靠树杆望着醉人月色:“你认为不可能的知道的人,都知道!”末了又道:“傅云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找闲云的用意,闲云早就告诉过他,他的出现是为了送不该在此的人去该去的地方,苏梦蝶,你这家伙,心够狠的!” 某女慌了,傅云澈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既然他知道,为什么不把孩子抱走?这完全想不通:“不可能,你骗我!” “为什么觉得不可能?因为他这种自私的人居然也会甘愿让你把他的儿子抱走?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不像那个雷厉风行的傅云澈,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为了让你不受孤独的腐蚀,把孩子让给了你,而他自己……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想过他自己将来的路该如何走吧!” 苏梦蝶做梦也想不到,傅云澈居然愿意让她带着孩子彻底消失:“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吗?” 神枫点头,伸手拨弄了几下孩子的小脸:“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哪能不喜欢?可是喜欢有什么用?还有一个更喜欢的人不能没有他,只能忍痛割舍,苏梦蝶,你真的一点也看不出他在乎你吗?” “哼,他若在乎,为何不来向我道歉?不来向我解释?”话虽如此,却依旧受到了对方的影响。 “道歉?哈哈,我现在向你道歉,杀韩非情非得已,你能原谅吗?” 终于,苏梦蝶不再阴阳怪气,而是咆哮:“那你说啊,你们为什么要杀他?知不知道我一再的向他保证,你们会好好重用他?如果我早知道你们会杀他,绝不会让他继续留在苍粼的!” 万俟神枫哧哼:“想知道为什么?我来告诉你,第一,即便他被重用,也是臣子,一个臣子,当面向自己的主子说,他爱他的妻子,他要带他的妻子远走高飞。” “第二,傅云澈是一国之君,你是他的王后,他的臣子跟他说要他的王后,实属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第三,我们并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在乎他,更不知道你能否控制住他,当他说出要傅云澈女人时,已经表明了他的野心,原先只想着事成后,将他贬为庶民,前提还要在他肯安分守己下,而现在,他却窥视了他不该窥视的东西!” “知道打下苍粼耗费了多少精力吗?死去了几十万的将士,如果傅云澈不将你给他,他很有可能作乱,苍粼当时局势不稳,一些将军老臣都会听他调遣,三条死罪,没有一条能容忍他,你觉得他能活吗?” “不会的,韩非不会作乱的,我相信他,如果傅云澈不妥协,他也不会来攻打南越的,这一点我可以用人头保证,因为他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至于韩非爱她的事,确实很惊讶,韩非不是因为她和他同为天涯沦落人才想帮助她的吗? 1067.只爱她一人 她从来不知道那家伙对她有男女之情,想起那夜在石头岗,他差点吻了她,还笑他饥不择食,其实他是真的想吻她吧?这个傻瓜,怪不得他会拿着国玺去交换她想要的江湖生活,因为爱了,自然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是啊,等我们想通这点时,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当然,我们并非因为他而信任他,而是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你那么在乎他,他怎么是一个会伤害你和南越的人?苏梦蝶,解释过后,你能释怀吗?有用吗?”为了一个韩非,你可以放弃所有人,有的时候他的希望他就是韩非。 最起码还能被她抱着自己的墓碑狠狠的哭上一场,她不会为了他万俟神枫落泪,如今或许即便死了,她也会无动于衷,因为她恨他。 苏梦蝶见孩子开始哭泣,便边摇晃边哽咽:“你们太残忍了,不分青红皂白,忘恩负义,韩非他死的很冤枉!” “你看,解释有用吗?既然都知道没用,为何要跟你解释?没有你时,他傅云澈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你却让他在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坟前住了数月,不早朝,不务正业,像个可怜虫一样泡在酒缸里,其实我觉得你还是死了好,最起码能给他一个归宿,天下安定后,他还有去处,天天去陪伴你,而现在,他到时能去哪里?” 小庚子擦擦眼泪,夏兰王原来也不是那么坏嘛,恐怕就是陛下也想不到他最痛恨的人此刻却在帮他说情,夏兰王不是很爱娘娘吗?干嘛又要想方设法的撮合她和陛下? 难道他也被陛下感动了? 苏梦蝶呼吸越来越急促,傅云澈为了她居然在坟前住了几个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没人告诉她?梦璃总说有件事要和她说,可这两个月她太忙碌,没时间去听她说,难道她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天呐,神枫若不说,她真不知道。 傅云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出如此低微的事?一直想问问他面对她的死亡时,是什么心情,有没有给她哭丧,哭丧倒是没有,却在坟前住下了,连老妈死时,老爸说他也就颓废了几天而已,这家伙,居然是几个月,他为什么都不告诉她呢? 或许她就会对他好一点,这个王八蛋,什么都放在心里,要不是神枫,她一辈子都不晓得他居然做了这么多,喜欢上这种人,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血霉。 “是啊娘娘呜呜呜,陛下在坟前说……说呜呜呜!”小庚子也走出,不断的抹泪,泣不成声。 苏梦蝶这下真相信傅云澈知道她要离开的事了:“他说什么?” “他说就算您死了,他的心里也只认你一个妻子,只认小公主一个女儿,他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别的孩子,不会像夏兰王那样和别的女人有肌肤之亲呜呜呜!” “说他就说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万俟神枫用折扇狠狠敲了小庚子一击。 “本来就是!”小庚子倔强的抬头:“我们陛下才不会用这种方式堕落,他的心里只有娘娘一个人,任何女人都进了他的眼,才不像呜呜呜不像你,说什么喜欢娘娘,结果还不是有那么多女人?” 1068.不是都要娶溫芯雅了? 万俟神枫揉揉眉心,他当时那不是赌气么?心太痛,只想借助其他转移注意力,否则自己都能把自己给逼疯,当然,如果可以重来,他希望像傅云澈那样,抱着灵位度日,也好过现在再无机会去争取,是他自己把这个机会给摧毁了。 苏梦蝶想要的爱是唯一的,身和心,而他的身体背叛了这份爱,她就永远不会接纳他,或许傅云澈真的比他更爱她吧,一辈子只认这一个妻子,这种话他是如何说出口的? 要说在人活着时说,会觉得很虚伪,可在对方死了后说,就证明此情至死不渝了,人死了,却活在了他的心里。 他万俟神枫其实不算太傻,毕竟是在成全一段姻缘,只是心里咋不平衡呢?虽然没傅云澈爱得深,可他是爱她的,已经彻底陷进去了,以后却只能装傻充愣做兄弟。 “他……怎么可能说这种话?”苏梦蝶斜睨了小庚子一眼,小庚子不会骗人,傅云澈,这些话,你***当面从来不会说,瞧这意思,想听他的心里话,还非得钻进坟墓里才行?世界上怎么会有闷成这样的人? “是真的娘娘,您明知道小庚子不是个会撒谎的人,陛下他真的很爱您,他打您,为的是希望您回到您家乡后,不要对这边有所留恋,将来不要后悔,他已经尝试过后悔的滋味,不希望您也尝试一遍,奴才看得都心酸,陛下说过,等天下太平后,就把王位让给雪衣侯,至于要去哪里,奴才也不知道,不过奴才会一辈子陪着他的!” 万俟神枫见苏梦蝶泪水不断,就挑眉纳闷的问:“他为何如此自信苏梦蝶回去后,就会快乐?” 小庚子抬起模糊不清的眸子:“娘娘不是一直很想回去么?奴才记得还没开战之前,娘娘就特别爱给陛下讲她家乡的事,而且再次见面后,娘娘回去的决心很坚决,难道娘娘您回去后不会快乐吗?”陛下说,她的世界是人间天堂,否则她也不会放弃王后的头衔,愿意离开了。 既然比当王后还要快活,当然会快乐。 “啧啧啧,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自以为是,以为这样是为她好,离开了最爱的人,如何好得起来?你说是吧蝶儿?”神枫搂过哭出声的女人,打趣。 苏梦蝶真的无奈了,她和傅云澈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是有啥说啥,自然以为别人也是如此,不会藏太多的心事,而这个傅云澈,偏偏就是个自闭的人,也对,像他那话,他父王没少打他,却打不出一句想听的话。 确实很感动呢。 “娘娘,您可千万不能走,您要走了,陛下这辈子就完了,您真的忍心看着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隐居山林吗?有妻子有儿子,却看不到摸不着,他又不是个会随意轻生的人,一辈子就这么抱着你们的回忆生存,您真的忍心吗?” “他不是都要娶溫芯雅了吗?”某女边擦拭掉泪液边不解的望向小庚子,还是说娶溫芯雅也只是为了让她憎恨他? 1069.杀向书房 “这个……”小庚子抓抓后脑,这个他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摇头道:“反正陛下很爱您,他只爱您一个人,他从未对温姑娘有过非分之想,更没有过肌肤之亲,碰都鲜少碰,陛下对她虽然确实有点奇怪,好像很心疼她,但绝不会男女之情,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个温姑娘就像一个谜!” “怎么说?”苏梦蝶想起那日溫芯雅来找她,说有事说,还是一件需要她保密的事,因为她无法保证,她便没再说,且还需要去为那日的态度道歉才会告诉她,要不要去问个清楚? 如今就这么走了,她想将来一定会后悔,一想到傅云澈成糟老头子还每天一个人拿着玉石娃娃把玩,心就没由来的抽痛,她是爱他的,深入骨髓的爱,自然不希望也爱着她的他受半点苦痛。 闲云大师说,只要她真的幸福,老爸才会真的开心,即便不在他身边孝顺,他也会欣慰,现在她也为人母,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有人告诉她,能让她儿子得道成仙,她会立刻把孩子给他的。 这就是父母心,她有,傅云澈也有,如果把儿子带走,傅云澈得有多苦? “她对陛下也没有情,更像是爱上了其他人,反正很乱,奴才没查清楚,雪衣侯就不让查了,还说奴才再多管闲事,就杀了奴才,娘娘,奴才知道您受不了她跟在陛下身边,那您也等查清了再走好吗?他们之间肯定有误会,奴才保证!”溫芯雅没有勾引过陛下是事实。 更没想过当什么王后:“对了,她前几日摔到了足踝,不过奴才后来听说她是故意砸断的,但绝不是为了陷害您,而是不想去参加寿宴,您看她根本就没想过要以王后的身份出现在人前,已经证明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才留在陛下身边的!” 苏梦蝶傻了,今天她不是在陷害她?是足踝有伤?那她当时那一推,确实能把一个没武功底子的人给推倒,现在听到的是傅云澈很爱她,和溫芯雅并无暧昧,他为了让她不孤单,把孩子给了她,为了让她不要后悔,故意让她难堪。 为了让她在现代活得快乐,他做了一个不仁不义之人,天下人都在道他是个负心汉,傅云澈,你这个神经病,自以为是的混蛋。 “陛下他用他自己一生的孤独成全您这一世的安逸,娘娘,陛下他真的很苦,他知道您放不下韩非那事,陛下也很后悔,可是人都死了,后悔也没用对么?您就原谅他吧,奴才求求您了!”捏着拂尘‘噗通’跪地,‘咚咚咚’的磕头。 让咱们再回到从前,大伙都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哦不,咱们要更胜从前,因为现在还有个小王子,虽然休了,但是可以再娶,反正他觉得上一次成亲对陛下来说也是个遗憾,那就再娶一次,由他本人去迎亲。 苏梦蝶已经被傅云澈彻底给打败了,将小庚子拉起,把孩子放了进去:“你先抱着乐儿回柴房,我去办点事!”后气冲冲的杀向了书房。 1069.狠打傅云澈 “好嘞!”小庚子抱紧孩子,回柴房?这意思是娘娘不走了?心里顿时乐开花,有救了,苍天保佑,这段感情有救了,欣喜之余,没忘给万俟神枫行礼:“多谢夏兰王!” 万俟神枫转身边摆手边道:“这是他傅云澈应得的!”他若不爱她,任谁也留不住,转身之际,一滴泪随风飘落,世间最苦涩的,莫过于爱情了,可以让人忘乎所以的大笑,也可以叫人撕心裂肺的嚎啕,傅云澈,你赢了! 而我,这次甘愿认输,是啊,他也被他感动了,那个伪君子也懂爱,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孤独一世,为了一个女人愿意让出王位,他不是不想继续做帝王,而是他累了,做不下去了,当初溫芯雅走了,他依旧能做他的大王。 而现在,苏梦蝶走了,他却做不下去了,他最痛恨说累了二字,如今他自己也说了。 苏梦蝶值得他这么做,那是个好女人,除了偶尔闹闹脾气,比较霸道外,也没什么缺点,又聪明又机智,配得上她的,也就傅云澈了。 多么匹配的一对?天作之合。 把她交给傅云澈,他很放心。 “参见娘娘!” “都下去!”苏梦蝶站在紧闭的门前,遣散下人后,抬脚‘砰’的一声将门踹开,果真见那家伙正自残颓靡的坐在床前地面抱着酒坛子豪饮,身边还散落着两个空坛,本来是来打醒他的,看到这一幕,泪再次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拳头捏得喀吧喀吧响,当初以为她死了时,是不是也这样成天醉生梦死的?不刮胡子不是因为他觉得那样有型,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形象了,边慢慢进屋边冷喝:“你就打算一辈子靠酒度日吗?” 正在喝酒的男人微微拧眉,抬头看了一眼,后继续仰头饮下一口,冷冷道:“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你死了没有!”苏梦蝶的拳头已经蠢蠢欲动了。 傅云澈嗤笑:“我怎么能死?整个南越的命运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倒是你,苏梦蝶,你回来作甚?”酒过三旬,已经略显醉态,抬起细长的凤眼不解的问。 苏梦蝶见男人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脚,正中男人的胸口。 某男猝不及防,整个身子都滚向了屋中,立刻咆哮:“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叫你喝,你***除了喝酒,你还会什么?”苏梦蝶将这大半年的委屈全数化作力量爆发出,扑过去抓着男人的头发,拳头‘砰砰砰’的向那俊脸打去,腹部,肩膀,能入手的地方绝不放过。 傅云澈闷哼不断,倒也没伸手去推拒,捂住头怒喝:“苏梦蝶,放肆,再不住手,寡人可不客气了!”酒意霎时消退不少,不懂该走的人为何会凭空出现?且一来就施暴。 “不客气?没他妈让你客气,你也知道痛?打老娘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老娘也会痛?” ‘砰砰啪啪!’ 1070.打开天窗说亮话 男人四处躲藏,女人是彻底失心疯了,拳打脚踢,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你究竟想干什么?”边躲边呵斥。 苏梦蝶挽起袖子,踹开眼前挡住男人的桌子:“干什么?今天不打死你,老娘就不姓苏,你***以为让我走了,我就能无忧无虑的去寻找下家吗?” 傅云澈同样起身一脚把翻掉的桌子踹开,怒视着女人:“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成天说那边多么多么好,那你去啊,还回来做什么?你苏梦蝶有什么资格站这里跟我叫嚣?你的心里,永远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现在要走了,还不忘回来撒气,当寡人是什么?要走就赶紧走!走走走!” 大手指向门口。 “终于说出来了?继续说,我倒要听听你心里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苏梦蝶双手叉腰仰头僵持。 “哈,那可多得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男人哧哼着偏开头。 “那你说啊,我苏梦蝶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了?” “你不守妇道,几天不见,就和男人眉来眼去,一个万俟神枫就算了,还来个韩非,现在你厉害啊,又来个余若霖,当众就可以嘴对嘴了……” “呸!” 苏梦蝶冲男人吐了口口水:“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资格站这里质问吧?那你呢?我为了你,怀着孩子披上战甲,费尽心思打下石头岗,满心欢喜的要去告诉你我们有孩子了,而你***却在地牢里给我戴绿帽子!” 傅云澈仿佛听到了什么滑稽的笑话一样,冷哼道:“我?她全身麻痹,喂药不进,非度气不可进肚腹,别告诉寡人你去喂时,她有喝下去!”语毕,戏谑的看去。 “那……”苏梦蝶穷词了,是啊,当时她去喂时,药汁一滴也没进溫芯雅的嘴,瞬间感觉语塞,立刻选择性忽略:“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还口口声声要娶她?” “如果是她想要的,不应该给吗?而且寡人也答应了你,不会娶她,寡人欠她的,不该好好照顾她吗?” 某女憎恨的反驳:“你是没娶,直接金屋藏娇嘛!” “是你自己说要寡人不许看她,不许和她独处,不想你胡思乱想,故此没有告诉你,且说话不要那么刻薄,什么金屋藏娇?我与雅儿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你敢说你藏着她,不会做出苟且之事?” 傅云澈学女人那样双手叉腰俯身一字一顿:“不会!” 苏梦蝶蹭蹭鼻子:“看来……看来你对我确实有很多不满!”好吧,这事是她不分青红皂白,误会了他,只是今天的傅云澈吃错药了?以前吵架的时候他都会选择性无视,今天居然跟着她对吵,气势还不容小觑…… “是啊,很多,寡人自问对你不薄,而你,随随便便就可以和其他男人走,还说什么我怎么不被我母后害死,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为了你,寡人心力交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什么,寡人都给你,不想你被人污蔑,诏告天下,你是我南越的王后,是,你有本事,你有这个资格,可是苏梦蝶,寡人不稀罕你的本事!” 1071.不走了 “自己的妻子有本事不好吗?”本来还想骂的,可对方眼角要落不落的泪却让她狠不下心肠。 傅云澈笑着摇摇头:“让寡人觉得很窝囊!” “那你干嘛又要说那些计谋是我出的?” “不想你被人轻视!” 苏梦蝶再次被他给打败了,或许她不知道那么多现代知识,确实得依附着他而活。 傅云澈望向房梁,苦笑道:“你越是有本事,就让寡人越是为难,你想和谁来往,寡人都无法去阻止,一旦你一句有本事你自己去解决,寡人便无话可说,或许战事上,寡人确实很无能,想不出那些绝妙的战略,只能隐忍,有一个聪明绝顶的妻子固然自豪,可是喜她的之人众多,好在她并未背叛过我!” “那我还要谢谢你的信任了!” “有什么可谢的?寡人从来不担心你,但是那些人的心思太明显,而你从不懂避嫌,搂搂抱抱,勾肩搭背,可曾有想过那会让寡人痛心疾首?” 苏梦蝶抓抓后脑:“我压根就没把他们当异性看过,而且这是你心眼太小,思想龌龊……” “嘴都亲了,这也是寡人心眼太小?那是不是要到床上去,才……才……”某傅暗骂一句,不再多说。 “好好好,这事是我错了,但是你相信我,我和余若霖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当时你也看到了,我非自愿,他是故意在气你呢!” 傅云澈负手转身,口气森桀:“我有那么好气吗?” “谁叫你长着一张让人想气的脸?”这家伙,还不知道他醋劲这么大,以前都没发现,说来说去,他对她的不满就是她让他不爽了,好奇的问:“你以前咋不和我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改正呢?今天却……” 没等女人说完,某男就阴沉着脸气哼哼道:“今天喝高了!” 苏梦蝶顿时哭笑不得,本来是她来找他麻烦的,到最后人家倒雄赳赳气昂昂的乱吼一通,搞得全是她的错一样,就是欠揍的人,要不是小庚子和神枫,她说不定都快到白硕岭了,这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他那怪脾气的错,抬腿冲那后背又是一脚。 “苏梦蝶你……” “我叫你闷,叫你闷!”一把将人给推倒,小拳头星点般的捶打:“要不是小庚子,我他妈这辈子都要寥寂终老,爱上你这么个王八蛋,我前世究竟欠了你什么?有什么事就不能摊开来说吗?非要闷在心里让人去猜,干脆闷死你算了……” 傅云澈已经停止了挣扎,就那么平躺在地上任由女人发狠,千言万语也不抵一个爱字,笑着提醒:“再不走,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半步!” 扬起的拳头停顿,气喘吁吁的垂头:“不走了!”现在叫她如何走得了?这辈子她算是栽了,闷就闷吧,好歹还是个健全的男人,以后她不跟他一般见识就好了,只要记住他是爱她的,永远不会背叛她就够了。 知道这是个什么人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误会,大不了就更进一步的去了解他,变着法的去套他的心里话,总会有他屁股一撅就知道要拉什么屎的一天。 1072.要见老丈人 不走了…… 傅云澈拧眉忍着剧痛坐起身,大手摸向还带着水渍的小脸,轻声问:“确定吗?你不想你父亲了吗?不想回到那个人间仙境吗?确定要和寡人一起坐一辈子的牢吗?” “也不算坐牢吧?只要你保证不会再让我难过,不会辜负我,还是可以过的,我也不小了,都是孩子的娘了,哪里还会成天想着玩?” “那你父亲呢?” “所以……呜呜呜你要对我好,否则我会杀了你的!”内疚的垂头,妈妈,对不起!女儿没办法回去帮您照顾爸爸,您爱过,您一定会懂的,还有爸爸,对不起,是女儿不孝。 傅云澈用大拇指摸去爱人陨落的每一颗眼泪,他知道她下了很大的决心,为了他,辜负了她的父母,同样泪痕满颜,沙哑道:“我很感激你父亲,感激他养育出一个这么……这么……” 苏梦蝶擦擦眼泪,等待着暖人心的话,但对方却在关键时刻卡壳,凑近脸:“这么什么?” “这么……”男人把心一横,扬起唇角:“这么活泼可爱的妻子!” “咳!好了,不哭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胡乱将那俊脸上的眼泪抹干,却发现怎么抹,还是在不断的流淌,那她就一直抹,直到干了为止:“你不用现在感激他,见了面,你再感激吧!” “嗯?”傅云澈瞪大眼:“见面?” “是啊,闲云大师说了,有机会让我们见一面的,怎么?你不想见我爸爸?” 某傅头冒黑线,戒备的问:“你说过,你爸爸是个黑社会对吧?黑社会是反派的意思?” “没错,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走私贩毒!”见他越听脸越黑,立刻摆手:“你放心,他不会杀你的,我爸爸对我可好了,真的,不过你的担心也是应该的!” 悬着的心刚刚安稳落地,下一刻再次神情紧张:“为什么?” “因为我爸爸最讨厌你这种斯文人了,你在他面前,可千万不要摆架子,否则他是会把我带走的,还有还有,你得把他当祖宗,我爸爸说过,他的女婿必须尊敬他,不可悖逆他,你就什么都顺着他便好了!” 傅云澈识相的点头,对反派低头? 苏梦蝶开始担心了,傅云澈嫉恶如仇,在现代,他就是警察,老爸是小偷,身份方枘圆凿,不相容,倒不怕傅云澈得罪老爸,就怕老爸横看竖看都不喜欢他,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定被指着鼻子臭骂,好在有个孩子牵制着,不喜欢也得破罐破摔。 “你确定能相见?” “是啊,就一天时间,老和尚是这么说的,你说神奇不神奇?”说完就倾身环住其的颈子,将脸埋进了那长发间,其实认识到至今,她都没这么主动抱过他,感觉还不错,从今以后他傅云澈就是她的老公了,她的另一半灵魂,一个史上最闷骚的家伙。 美人投怀送抱,某傅自然没有推开的道理,伸手紧紧拥住,见苏国栋,他无半点的惆怅,因为他知道,不管怎样,那个人都不敢不从。 可如果不是他的臣子,更不是他的子民,这种岳父,他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所焦虑……还是个凶悍的老丈人。 ps:投票地址在腾讯女频首页,有个十月新秀的评选,投出您宝贵的一票吧? 1073.闷货 “对不起!” 突来的三个字,拉回了男人的思绪,垂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那晚我话说得有点过了,韩非坟前那晚,对不起!”伸手轻轻顺着男人的后背,他至今难忘,当时一定很伤吧?她怎么可以说那些浑话?他最大的痛就是他的母后老想残杀他,还毒害他,这傻瓜还把毒药给喝了,她不但不帮他把这段往事忘怀,反而还往那血淋淋的伤口撒盐。 她太不懂事了。 傅云澈无所谓的摇头:“你乃无心之过,以后莫要再说就好!”见女人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便抬眉:“地上凉……” “我不要,我就要这样抱着,直至天明,咱们一起去找闲云大师!”好不容易才得到,当然要抱个够,这段感情来得太不易,以后都不要有猜忌了,她什么都相信他,不会去怀疑,不愿意跟她解释,就不解释,只有这样才能一辈子。 性格不合又如何?只要彼此相爱,情丝便无法斩断。 “好!” 大手一伸,褪去龙袍覆盖在了娇躯上。 “傅云澈!” “嗯?” “你喝了那么多酒,明天起来不会忘了今晚说过的话吧?” 傅云澈面露出宠溺的微笑,脸颊在女人的侧脑蹭蹭:“不会,永远都不会!” “有一晚你喝多了!”某女扬起手臂,露出那个镯子:“为这只镯子喝多了,说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让我很难过,我总在想,为什么那个时候不穿越过来帮助你?后来又觉得很白痴,那个时候我才刚出生,过来了也帮不了你,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排斥溫芯雅吗?因为你和她的故事,我早就知道了,在南越王宫就知道了!” 男人伸出食指,抚摸着玉镯:“然后呢?” “然后,你小时候的事我都知道!”说完就快速坐起,不安的咬住下唇:“你不会生气吧?” 傅云澈有短暂的走神,很快就又恢复了笑脸,冲女人再次摇摇头:“过去的就过去了,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你不是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就是寡人的福!” “咳!”某女尴尬的搓搓脸,肉麻兮兮的:“对,过去的就不要去想了,不管你以前如何,哪怕你曾经被男人那啥过,我也不介意,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那样对你,我会用我的命去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我就跟他玩命!” “这话应该我来说吧?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只要记住,你是我傅云澈这辈子唯一的女人就够了!” 如果平时嘴也这么甜该多好?可她又不能天天让他喝酒,不管了,想听好听的话就给他灌酒,再次抱住,许多问题还需要解决,一切都等天亮后再说吧,天不亮,这男人都不会有安全感,他同意就地而眠不就是害怕她会再次离开么? 她让他很没安全感,以后不会了,就是不知道明天他醒来后,会不会很吃惊?会不会很懊悔今夜说的那些话?一个大男人,居然为了吃醋而大呼小叫,会的,是傅云澈就会后悔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会吃惊?那是因为脚边躺着三个空坛子,傅云澈那点酒力,她会不知道?这个程度,早就醉得要倒头大睡了,瞧,已经栽倒在她身上了,轻拍其后背哄道:“闷货,安心的睡吧!” 1074.别想赖账 灰蒙蒙的山峦后,随着一轮红日露出小脸,大地再次周而复始的苏醒,片刻后便处处耀眼,空中、屋顶、地上,均是白亮亮一片,透着红晕,夏末的的早晨总是这般的炎热,由上到下整个像一面极大的火镜,每条都是火镜的焦点,仿佛一切东西就要燃烧起来。 鸟儿们汇聚枝头随着院中的人们议论纷纷,带着欢乐,带着祝福。 “是真的,我亲眼所见,昨夜娘娘杀气腾腾的前来,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想必已经和陛下那啥那啥了呢!” “噗,也就是说,咱们南越很快又要有小王子了呢!” “哇,咱们的小王子总算要名正言顺了,问题是温姑娘可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反正我只认娘娘一个王后娘娘,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娘娘,还记得吧?她没入宫时,咱们王宫每天都死气沉沉的,自从娘娘来了,咱们南越可风光了,虽然不能在她身边伺候,可不也是在伺候她和陛下么?每次我娘来探亲都跟我说,好好待娘娘,不可马虎!” 宫女太监们围一起,端着洗漱用具说着悄悄话,可以说南越已经很久没愉悦过了,主子高兴了,她们自然跟着沾光,陛下再也不会随随便便发怒,好期待曾经的日子,陛下总是笑脸盈盈的,待人温和,可是自娘娘去世后,陛下再无温柔可言。 这下好了,不用成天提心吊胆了。 “我娘说,娘娘是咱们的救命恩人,都要好好服侍她……” “娘娘大度,即便做错事她也不会虐打我们的,所以不用担心,哎!折腾了这么久,咱们这后宫总算有了点欢乐,回头庆祝庆祝!” “娘娘他们怎么还没起床?该不会太久没见,到现在那啥那啥吧?呵呵!” 一反常态,脸上没了往日的唯唯诺诺,满园欢笑。 而屋内,却一片狼藉,桌子椅子茶具纷纷碎了满地,龙案前,一对敝人并未上塌,在地面相拥而眠,女人伸手交织着男人的一缕青丝,侧耳凝听着对方胸口传出的强烈心跳声,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爱了,就开始害怕失去,那里在跳,证明生命还在延续,且强而有力。 龙袍将小小身躯全数包裹,男人微皱眉头,并未立刻睁眼,昨夜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到那个人又回来了,自嘲一笑,抬眸苦涩的望向屋外,应该已回到她?察觉到怀里有东西在蠕动,垂眸一看,再次石化。 “怎么?别告诉我都忘了,亦或者想赖账?”苏梦蝶得意的仰头,看吧,她就说他一定会以为那不过是黄梁一梦。 “咳!”傅云澈干咳一声,眸光不自在的转向别处,亦或者幸福来得太突然,不知该如何反应,开始回想昨夜的种种,越想,冷峻的面孔越像长白山,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特别是想到质问对方不知检点那块,嘴角不住的抽搐。 苏梦蝶也不说话,她是一个很识趣的女人,知道他好面子,便不嘲讽,继续把玩那属于对方的发丝。 1075.她去找溫芯雅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云澈才低头对视,窘迫道:“昨晚寡人……失态了!” “没啊,我觉得挺好的!”伸手进那单薄的衣襟,小手在滑腻的侧腰揉捏,这家伙的身材还是这么精壮,手感超好。 “不走了?” 苏梦蝶咬牙,这王八蛋,还真跟她装傻?边起身边道:“走,为什么不走!” “给我回来!”傅云澈快速伸手将人按回,下颚紧紧抵住其天灵盖,失笑道:“我说过,你已经没机会了!”刚说完便痛苦的蹙眉。 “怎么了?” 男人尴尬道:“腿麻了!” “我给你揉揉!”某女慌忙起身,对着被自己压了一夜的腿揉捏,担忧道:“好点了吗?” 傅云澈挑眉,笑而不语,看着美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又点点头:“真的不走了?” “你烦不烦啊?都说不走了,永远都不走了,哎,上了贼船,还有反悔的余地吗?只能任凭你处置了,以后啊,咱们都好好的,小吵小闹可以,当做情趣,但不要闹太过火,我这人脾气不好,爱耍小性子,且大大咧咧,说话没边,容易伤到人,你就多包容一点!” “嗯!”某男点头,伸手抚摸向那小脸蛋,凑近身子刚要亲吻时,又被大力推开,顿时阴郁的眯眼:“这也得包容?” 苏梦蝶鄙夷的轻哼:“我不想做的事,你不可以强迫我去做!” “寡人已经很久没有……”见女人根本不在意,便强行拉住那只手塞进了里衣内:“它忍得快发疯了!” “那也不行!”色狼,一大早就想一些龌龊的事,烦闷道:“虽然咱们和好如初,也只是如初,我只是心里接受你,我的身体可还没这打算!” “你想怎样?”傅云澈不得不坐起,认真的问。 “韩非的死虽然你知道不对了,可他毕竟是我的兄弟,你杀了我兄弟,叫我怎么放得下?” “他已经死了!” “我不管,等你哪天做得让我满意了,再说其他的,你别说你没这个能力?” 傅云澈扶额,再次进攻过去:“那还是要心理上的隔阂吧!” “喂,傅云澈,你别得寸进尺,喂喂喂好好好,我投降,可现在大白天的,你羞不羞?晚上再说!”见衣服即将被强行褪去,只好举起双手。 男人看看外面的天色,后邪笑着冲那屁股掴了一掌:“不给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寡人的厉害!”后将那些衣物又给穿好。 苏梦蝶揉揉屁股,刚要给打回去,又想到什么,换上正儿八经的表情:“我还是那句话,溫芯雅你不可以娶,如果要照顾她的话,我去照顾她,你给我老实点!” 傅云澈长叹着起身,后低声训斥:“寡人都答应你不会和她……” “那也不行,怎么?她还非要你去照顾不可?”某女拍拍身上的尘土,见男人拉长脸,再次举手:“okokok,咱们不要说了,否则又要大动肝火,这样,此事从长计议!我去看看宝宝。” 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有点起色,她不会走从前的路,屁大点事就搞得水火不容,不就是去给那女人道歉吗?她如果强烈要求傅云澈去照顾,那她就不能忍让了。 1076.溫芯雅叫她王嫂? “苏梦蝶!” 傅云澈拉住要离去的人儿,面带为难,似乎也不想刚刚复合就又因某些根本不存在的误会而崩裂,解释道:“寡人的心里,早已当她为兄妹,此事寡人也很是为难,请不要去为难她,毕竟是咱们欠她的!” 苏梦蝶并未不快,笑着点头:“你放心,我不会为难她的!”如果那个人没有毁容,或许傅云澈心里会好受点,给她找一个好人家,但现在,有点难度,那张脸过于恐怖,飞烟好歹还有一双健全的双眼,换在傅云澈的角度去想,是该好好照料人家。 “那你不可以为了她离寡人而去!” “不会的,我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就不会离开!”这家伙,对她就这么不放心吗?也是,上次因为溫芯雅的事,就闹得不可开交,谁都不想在为了那个人而有所不快,小庚子说溫芯雅好似爱上了别人呢,说不定真有这个可能呢? 离开书房后,没有回柴房,而是走向了溫芯雅的寝殿,到了门口又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抓抓后脑,硬着头皮进屋,傅云澈依旧对溫芯雅放不开确实让她心里不痛快,即便是为了愧疚,还是觉得不爽,可能有些事,连傅云澈自己都不知道吧? 溫芯雅的事,一天不解决,她就一天寝食难安,今日事今日毕,拖拖拉拉对谁也不好,傅云澈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不期望他会为了自己忘恩负义,当然,她也不会让他做个冷血无情的人。 “姑娘,那贱人来了,恐怕是来跟您耀武扬威来了,您不要怕她,您只要记住,陛下永远不会辜负您就可!”安橙儿气节的附耳,昨夜听闻那贱人去了书房,和陛下一夜缠绵便无法安寝。 没关系,只要陛下一天不下令逐出溫芯雅,近水楼台,想个办法,总能水乳交融,到时怀个小王子,定得妃位,那个时候想个妙计将苏梦蝶的儿子处死,依旧是后宫之主。 溫芯雅不动声色的长叹,笑道:“你先出去!” “姑娘,不要被她吓到,奴婢告退!”她说过,就算苏梦蝶回来了,她也有办法让她再次滚蛋的,走出时,不情愿的欠身:“奴婢见过苏姑娘!” 苏梦蝶没有多看安橙儿一眼,苏姑娘三个字咬那么重,是在提醒她如今南越的王后是溫芯雅吗?要说溫芯雅苦苦哀求非要做南越的王后,傅云澈说不定会为了这女人放弃王位,南越现在禁不起这些打击。 “你来了?坐吧!”溫芯雅指指对面的椅子。 苏梦蝶深吸一口气,双膝跪地:“妾身见过王后娘娘!” “呵呵,这不还没册封么?什么王后娘娘,你是在讽刺我?”昨夜都和阿澈复合了,居然还要挖苦她。 对方口气带着不友好,苏梦蝶本想直接转身就走,可不想因此再次失去一次,起身尴尬道:“那个……那天不好意思,是我心胸狭隘,不该那样对你!” “哪天?什么事?”溫芯雅一副明知故问。 有意要将对方的最后一丝尊严撕裂般。 苏梦蝶捏拳,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羞辱?转身走向门口。 “王嫂,你当真不想问?” 一句王嫂,让苏梦蝶呆若木鸡,曾经她诅咒过溫芯雅和傅云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后发现他们其实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1077.宫中丑事 “吸!” 饶是向来自制力强硬的苏梦蝶,都不由倒吸凉气,猛然转身,看向那个似笑非笑的女人,王嫂?不敢置信的走回,趴在桌上问:“你叫我什么?” 溫芯雅却没回应,而是挑眉。 “你不要逗我了,我很少给人道歉,最后说一次,对不起!”那天她的态度很不好,但情有可原,哪个女人会对破坏自己感情的第三者和善? “我没有逗你,只是觉得你和阿澈都太骄傲,太顾及尊严,如今看到你为了他可以放下身段,我很欣慰,王嫂,我叫你王嫂,没错,我是阿澈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苏梦蝶按住狂跳的心,这……太匪夷所思了,做梦都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怪不得她没有去引诱过傅云澈,怪不得她会说,此事不可宣扬,更不可让傅云澈知晓,是啊,不可宣扬,此乃最可耻的家丑,傅云澈和她相恋过,千雪说那时候除了没洞房外,该做的事都做了。 包裹接吻,抚摸等等,伸手按住脑门,太可怕了,如果此事传扬出去,傅云澈还有何颜面立足?和自己的亲妹妹亲吻,差点就洞房花烛,这么说来,溫芯雅强烈要离开也说得通了。 “不对啊,没听说他有个妹妹!”溫芯雅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溫芯雅摇摇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罗姑姑告诉我,或许真要酿成大祸吧?二十多年前吧?相传南越王很爱慕王后,自然也有些惧怕她,因此他的后宫内佳丽无数,却独宠一人,我娘只是个在王后身边伺候的宫女,罗姑姑说,那晚大王喝了很多酒!” “误将我娘当成了王后,在我娘以为要飞上高枝时,他却跟娘说,此事不能声张,他不想辜负王后,给了我娘很多好处,把她从凤阳宫调到了宝司局,看守奇珍,我娘和罗姑姑是表姐妹,罗姑姑很照顾她,所以当知晓怀孕后,她去找了当时的管事太监,那太监也聪慧,他也别无出路,杀了我娘,就是残害王嗣,不杀,后宫虽大,可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会无所遁形!” 苏梦蝶突然讨厌起老大王了,这什么人啊?敢做不敢当,一个好好的姑娘被糟蹋了,还得无名无份的活着。 “那太监将我娘安置在了冷宫待产,我娘三番寻死,都被罗姑姑给阻止了,而我也顺利诞生,兴许是看到我,我娘心里有小小的安慰吧,她没有再寻死溺活,可是她知道,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即便她不说出是大王所为,也会被处死,后宫不可与外界私通!” “那后来呢?”亦或者,她娘呢? 溫芯雅无奈的摇头:“为掩人耳目,后来我娘生下我的第三天,不得不去浣衣局劳作,因此患了风寒,刚刚生产完,又不敢找人医治,她觉得风寒而已,可以忍受过去,没想到越加严重,成为了不治之症,熬了许久,她熬不下去了,知道命不久矣,便谎称是和侍卫私通,去求并不得宠却心地善良的辰妃娘娘收留我!” 1078.她爱上了定远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说是傅云澈的妹妹时,怎么算,年龄都不对,辰妃入宫时,溫芯雅按理应该已经出生,她不是辰妃所生,也就对上号了。 “辰妃娘娘答应了她,不久便离开人世了,罗姑姑从此留在了浣衣局,四岁的时候我和辰妃便进了冷宫,虽然辰妃一直和我说,她不是我的亲娘,可是养育之恩大于天,我一直把她当母亲看,即便在冷宫孤苦无依,我也不会离她而去,每天过着千遍一律的清冷日子。” 苏梦蝶没有再插话,看着女孩一会笑,一会对无奈的摇头,阐述着她的一生。 “就在我都快忘记世界上还有其他人存在时,阿澈闯进了我的生活,或许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吧,第一眼看到他就很是喜欢,很想亲近,他大我两岁,却并没我来得坚强,他情绪很低落,我便开导他,告诉他不可以倒下,那时候我们很开心,很快乐!” “我们就像一对恩爱的恋人,互相鼓励,互相扶持,我再也不觉得孤单了,觉得在一起开心就认为是爱情,可以成为夫妻,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在所有人都对他冷嘲热讽,在冰天雪地里,我成了他唯一的暖炉!” “他喜欢让我身边靠,觉得我是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而我,也喜欢这个给了我欢乐的人,他可以为了我不顾一切,我可以为了他不顾生死,就在我们要成为真正的夫妻时,罗姑姑硬闯到我身边,后面一群侍卫在追赶,她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还是要告诉我,不能那么做,否则会遭天谴,世人耻笑!” 溫芯雅笑得很释然,代表那对她来说,只是一段往事而已:“我和他有着血亲的关系,我是他的妹妹,怎么可以做夫妻?当时我不知道能去哪里,更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这种事,不能跟他说,否则他会承受不住这种打击,没办法,只能已厌倦为名离开他!” 苏梦蝶见她再次笑出,故事还在延续,可听到这里,她已经觉得这个女孩很了不起,她的思想是无人能及的,即便相爱后,突然发现那个人是自己的亲人,也不可能瞬间释怀,而她接受了。 “我离开了南越,去了苍粼,吴川杀了韩家那么多人,当时引起了民愤,而我是辰妃的女儿,他为了安抚民心,便说会好生待我,却将我禁锢在了大凌宫,一困就是十年,反正我也住过冷宫,并没太在意,在我觉得会孤独终老时,竟然发现看守大凌宫的守卫统领居然是南越的人!” “他乡遇故知,自然谈得来,他叫皇甫定远,我知道他,皇甫家因犯了灭顶之罪而被满门抄斩,他侥幸逃脱,在我最痛苦时,他给了我温暖,不嫌弃我丑陋的容貌,朝夕相处了一年,我们相爱了,奈何身份有别,每日只能在用饭时可聊上三两句,但我们很珍惜上天给的缘分!” “他告诉我,只要他想办法得到了吴川的重用,定带我出去,后逃出大凌宫!” 1079.她要永远陪着他 “我每天都在期盼那一天,期盼着和他组建家园,生儿育女,可是九年里,他都没机会得到赏识,可我们从未放弃过,要摆脱这种悲哀的命运,终于,我听到了南越打入苍粼了,我很开心,我知道阿澈一定会成全我们的。” 女人笑得很温和,眼里透着柔光,证明着她有多爱慕那个男子。 苏梦蝶意识到什么,小手攥紧,大凌宫,大凌宫的人不是都…… “你明白那种感情吗?十年,即便咫尺天涯,却从未想过要放弃,相互许着诺言,要排除万难,只为永远相互依偎,我告诉他,阿澈要来了,我们有救了,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再也不用过相忘于江湖的日子了,那天我真的好高兴,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了解脱,可是你知道吗?在我最快乐的时候,却听到那些打入苍粼的士兵说……说……大凌宫所有的人都已经被……被处死了,呵呵!” 溫芯雅颤抖着唇瓣垂下头,伸手捂住脸,笑得很是的无助,肩膀瑟瑟的抖动着,后摇摇头哽咽道:“当时那个士兵还提着定远的头颅前来,望着那个势必要和我厮守终身的人头身分家,你明白那种感觉吗?生不如死,我拿出曾经我娘没有服下的毒药,就算是死,老天也休想分开我们!” 苏梦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痴痴的看着。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呜呜呜为什么?看着你们明明相爱,却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觉得好好笑,我想跟你解释,可你却不听!” “对不起!”无视饿样……不是这样……原来是这个意思。 溫芯雅吸吸鼻子,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本想继续随他而去,可阿澈是我的哥哥,他以前很疼我,现在也很疼我,我就想啊,我得等你回来,告诉你真相,毕竟你们是因为我才闹得不可开交,你知道吗?我很恨阿澈,又能如何?他不是故意的,这就是战争,成者王败者寇,定远改姓吴,就是天星族的人!” “我本想一气之下去告诉他这件事,我要他永远活在**的折磨中,我要他每当想起我,就痛不欲生,内疚,惭愧,羞耻……!” 某女伸手也抹了一把脸,声音孱弱游丝:“可是你没有!” “呵呵,是啊,我没有,怎么说他也是我哥哥,他好不容易才有今天,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他曾经做过的种种,无人会容得了他,我就只能等啊等,等你回来,等到的却是你的死讯,本来我以为自己会快乐的,因为阿澈也要感受一下失去挚爱的痛苦!” “可是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狠得下心,而我也该走了,他却不放手,他自以为是的以为只有他能让我不受人歧视,只有他能让我过得舒坦,呵呵,怪只怪我太傻,希望能给他一丝心灵的慰藉,告诉他,我因为他过得很好!” “上天对他很是眷顾,你居然活过来了,王嫂,我很羡慕你们,真的很羡慕,好好珍惜吧,而我,也想开了,定远他一定不希望我死,我要去大凌宫,他的魂魄一定还在那里,我要去陪伴他,这辈子都不会让他形单影只!”末了嘴角又荡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比冬日的暖阳还要柔和。 1080.定封她为公主 看着这样的溫芯雅,苏梦蝶悲痛难当,除了说对不起,想不到其他的措辞,这是好女人,虽然只大她两岁,但她却远远不如她的成熟知性,甚至还比较稚嫩,溫芯雅有着一颗坚强纯良的心,在她陷入爱河的瞬间,还能保持清醒。 知道背德伦理,知道不能和自己的哥哥有肌肤之亲,同时还不忘守护那个人,她那悲凉的一生,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无法去承受的,十年的囚禁,十年的孤苦,幸好还有一人相伴,老天总在她最快乐的时候将无尽的痛苦施加给她。 当一个人真正爱了后,那么失去爱人,便是人世间最极致的沉痛,傅云澈杀了她至亲至爱的人,按理说,他的无奈才是她最大的快乐,可她没想过报复,亲情战胜了一切仇恨,开始用另一种态度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即便不毁容,她也依旧不如连翘的半分,但她有一颗无人能及的玲珑心,任何仇恨和浑浊都无法去玷污,除了爸爸妈妈外,她是她认为最伟大的人,拥有着世间最丑陋的面孔,没有才华横溢,没有惊世传奇,单单是一颗心,便叫人彻底折服。 慢慢起身,退后两步,‘咚’的一声,膝盖重重落地,她没欠她什么,但傅云澈欠她一个皇甫定远,她说得对,此事万不可让傅云澈知道,那个人过于在乎伦理超纲,视颜面为主要,如果让他知道曾经那个让他爱慕的女子是他的血亲妹妹。 且还相思十余年,为了她和妻子差点反目成仇,他定会无颜示人,当然,其实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古代人的思想太保守,否则溫芯雅不会迟迟不肯道出,一个帝王,他受不住任何的污点,否则他会觉得没资格去管束臣民。 会立刻退位,哪怕当初不知情,她相信傅云澈也一定会这么做,这个女人,此刻还在捍卫着他的尊严,做妻子的自然不甚感激。 这一跪,她替傅云澈赔罪了。 溫芯雅没有惊讶,似乎早已想到一样,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苏梦蝶,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抚摸向其的脸颊,将那泪水逝去,声音温柔似水:“阿澈能遇到你,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泽,这一天也是我今生最大的期盼,王嫂,虽然傅家并未善待于我,灵堂也无我一席之地,但毕竟身为傅家人,希望你可以一直这么支撑着他,一起共创辉煌!” 苏梦蝶轻轻点头,她和傅云澈欠溫芯雅的,今生无法还清,唯一能做的就是满足她的一切心愿。 “起来吧,以后都不要再分离了,好好过日子,你看我,想和那个人唇齿相依都无能为力,既然你们已经重修旧好,那我也该回大凌宫了,从此不问天下事,也希望王嫂可以帮我守住大凌宫,莫要让歹人入侵,成为一个安乐之地!” “你放心,要么一起死,要么绝不会让人去大凌宫撒野!”本来想说可以让傅云澈收她为义妹,给她一个公主的名分,又为时过早,待哪天天下归一了,她定让傅云澈下旨,封溫芯雅为公主。 1081.你无需再行礼 安橙儿见苏梦蝶垂头丧气的走出,立刻兴奋的冲进屋,见溫芯雅笑容满面,不用想,定是说了些让苏梦蝶不得不知难而退的话:“温姑娘,您可真厉害,她是不是说要离开陛下了?”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如此气馁的? 她就说嘛,溫芯雅岂会是一个窝囊的人物? 这下子王后的位子算是坚若磐石了,溫芯雅成了王后,自己这个身为她最贴身的宫女便是掌事姑姑,那一天,整个后宫都得听她的差遣,接近傅云澈的机会也越来越广泛,总有飞上枝头的一天。 “是啊,橙儿,陛下传话,要咱们先回苍粼,他会在那里等咱们!”溫芯雅温和的挽起安橙儿的手臂,笑得人畜无害。 安橙儿倒吸凉气:“真的吗?陛下真的说让咱们去苍粼找他?他一定会在那里等咱们?”天呐,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可为什么是去大凌宫?对对对,陛下定是想重温最初相见的情景,玩风花雪月,陛下甘愿为了温姑娘千里迢迢去大凌宫,已经说明了心意。 她当掌事姑姑有望了,到了大凌宫,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陛下和溫芯雅同房的,现在只缺一小王子,那才是保障,陛下也定是想和温姑娘行鱼水之欢,只是碍于苏梦蝶功绩,不能太过忘恩负义,故此才选择了无人问津的大凌宫。 一定是的,梦璃这群小贱人,她到时一定整死他们。 “是啊,橙儿,去收拾细软,咱们即刻启程!”溫芯雅慢慢抬手伸向苍粼的方位,眼里是即将要见到心爱之人的浓浓期盼。 “好好好,奴婢这就去收拾!” 安橙儿激动得全身发颤,搓搓手心内的汗液,疯了一般的收拾起行装。 溫芯雅背对着对方也没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依旧笑得温柔,因为在她心中,里面的那缕幽魂就是她的陛下,无人可代替的天子。 而苏梦蝶这厢,自溫芯雅的寝宫出来后,便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花园中,比起溫芯雅,她确实幸福得多,她有爱她的爸爸,有爱她的妈妈,有爱她的丈夫,有爱她的儿子,而溫芯雅,什么都没有,依旧能笑着活下去。 虽然那笑容的背后有着流不尽的泪水,又能如何?生活还在继续,还得活着,笑着面对人生,难过的时候就去想想那些比自己更不如意的人,他们都能挺起胸膛,为什么自己不能? 不就是余若霖势力加大了吗?洪末的一百多万将士和大曜国,宝月国,北遥国四国为他所用又如何?总会有太平的一天,好在她没承诺过余若霖,寿诞过后就隐姓埋名,余若霖,我不想与你为敌,可如今无路可走。 为了我的丈夫,也会将你连根拔起,谁胜谁负,各凭本事。 “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小王子哭闹不休,陛下都哄不住,非您去不可!” 小庚子跪地急忙禀报。 苏梦蝶垂头,看着那瘦小的身子带着喜庆趴伏在地,毕恭毕敬,立刻蹲下身,双手将人搀起:“小庚子,以后见到我,无需再行大礼,若不是你,我想我会错过一段姻缘!” 1082.小庚子大功臣 小庚子面红耳赤的抓抓后脑,摆手道:“娘娘说哪里话,您和陛下对奴才有知遇之恩,奴才都记着呢,奴才胸无大志,只希望娘娘和陛下能相亲相爱便足矣,还望娘娘以后多多帮衬着奴才,若哪天也犯了弥天大罪,娘娘可为奴才说几句好话就成!” 人这辈子,哪能不犯错?特别是他这样的总管太监,不少人惦记着这个位子,保不准哪天就被诬陷了。 不过他不担心,娘娘见解独到,她有一双辨是非的明眸,讨好娘娘的同时,不也在为自己的将来铺路吗? “呵呵,小庚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奴才,最好的朋友,最忠心护主的忠臣,也希望哪天我与陛下再闹腾时,能像这次一样多多撮合!”这家伙,当初没看错他,赵尧心眼多,却没一样是用在正途上的,他只想人人巴结他,可小庚子的心眼却是处处为主子好。 一个非常讨人欢心的属下,也难怪小庚子上任后,从未出过纰漏,她相信岔子是有的,只不过傅云澈心疼他,喜欢他,因此不计较罢了。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上,外界因素却很重要,无论你再爱一个人,有一天全世界都说他不是个东西时,做妻子的都会开始犹豫,开始去猜忌,父母以死相逼,还爱得下去吗?要获得周围的人的认同才算幸福。 而她和傅云澈便是在所有人的祝福下结合的,出了事,都会伸出援手,连神枫都不例外。 都说那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她也就随波逐流了。 “谢娘娘夸奖,现在先去看看小王子吧,陛下都快急死了!” “好,走!” 小庚子快速拉住人:“娘娘,不是柴房,陛下已经将小王子和梦璃他们接回玉兰苑了,且下午便要启程去夏兰了,都在收拾行装呢!” 苏梦蝶又立刻返回:“没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咱们得立刻去夏兰和大军回合才行!”余若霖那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劲,她已经全然领教,为了要大伙的命,他把连翘都给推了出去,前来派兵围剿南越的使臣们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身处敌国,四面楚歌,一日不离去,便一日无法安心,恰好回去的路又要途经白硕岭,到时去找闲云大师,他能说出那番话,必定是猜测到她会放不下,放不下就会耽搁时日,又说可以令她和老爸见上一面,即便错过了时辰,他也定有办法。 回到玉兰苑,果然听到孩童的啼哭声,这离不开娘的臭小子,就知道哭,进屋就看到傅云澈正抱着孩子满屋子乱转,不断的诱哄,上前笑道:“让我看看,咱们的乐儿究竟闹哪样!” “你去哪里了?他都哭一个上午了!”傅云澈立刻凶神恶煞的厉瞪向女人,宝宝听到母亲的声音也不哭了,和父亲一起控诉着女人的粗心。 苏梦蝶能告诉他们她去见溫芯雅了吗?定会被追问都说了什么,自知理亏的过去给宝宝扮鬼脸:“乐儿乖乖,不许再哭了,否则打屁屁!” “羊……”宝宝伸手要抱抱。 1083.溫芯雅走了 傅云澈见女人那可笑的模样也忍俊不禁:“说什么当娘的人,不会再贪玩,寡人也没见你多收敛!” “这不是回来了吗?再说了,有奶娘,会饿着他吗?他就是顽皮,叛逆,非要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才满意!”小兔崽子,好在她不是真的去玩,否则是不是要遭天谴了?都被这群人给宠坏了。 “他为何一直哭?”傅云澈开始寻找原因。 苏梦蝶摸了摸宝宝的屁股,没有排泄,肚肚也胀鼓鼓的,没饿到,一进她怀里就老实了,无奈的耸肩:“黏人呗!”苏允诺,从今以后要叫傅允诺了,有爸爸有妈妈,幸福的一家三口,小日子过得不错。 周围的宫女奴才望着床前一幕,真恨不得时间就此停留,他们终于走到一起了,再也不会分开,陛下不必做负心汉,也不再担心娘娘会离大伙而去,南越的后宫,会是诸国最幸福的后宫。 傅云澈和苏梦蝶的感情深厚到了无一个宫女痴心妄想插上一脚,都不忍心看着他们再分离,这样真好。 “父昂……”宝宝一手抓着父亲的手指,一手捏着母亲的头发,异常嗨皮,小脑袋摇来摇去。 “他为何摇头?” “哦……那个……”苏梦蝶语塞,该死的,平时她爱哼小曲,在酒吧那种地方,听到高昂的音乐就忍不住摇头摆脑,这熊孩子有样学样,摇了一次,把她给逗乐了,后来每次一看到她就摇头,逗她开心,窝心倒是窝心,就是会让别人一头雾水:“她在逗咱们笑呢,快笑,不要辜负乐儿的一片心意。” 傅云澈第一次听说用摇头来逗人开心的,没有跟着傻乐,反而不苟言笑:“寡人已派驭鹰和飞烟去白硕岭了,闲云此刻应该正在等候咱们,行囊已收拾完毕,走吧!” “傅云澈,溫芯雅呢?”明知故问道。 “她方才来找过寡人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双手背向身后,轻哼着转身。 梦璃笑意盈盈的过去小声道:“娘娘,咱们都误会温姑娘了,是真的,她从未有过要取代您的意思,方才来告诉陛下她要回大凌宫!” “是啊是啊,其实她早就爱慕上了其他男子,只可惜那人英年早逝,两年前死在了大凌宫,她已经无欲无求,一直不离去是为了不希望陛下过于痛苦,希望可以给他一点安慰,不是想要做王后,她说现在陛下不需要她的安慰了,便要回去陪那什么还没离开的灵魂,度过残生!”阿丽也快速点头。 都深怕苏梦蝶不信,非常紧张。 某女暗叹,这个溫芯雅,走的时候都不忘为他人着想,是怕傅云澈哪天知道她去找过她,所以无辜失踪吧?那样傅云澈定质问她究竟和她说了什么,是不是她把她给逼走的,电视里不都这么上演的么? 今天她去见溫芯雅的事,无人知晓,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也不会说,何苦找不自在呢?见傅云澈一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态度,嗤笑道:“如果是这样,那还是我小肚鸡肠了?好好好,这件事是我想多了,不过傅云澈,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我老爸吧!” 要她道歉,他也别想太得意。 1084.给他灌药 老爸是什么?宫奴们面面相觑,很难应付吗?否则娘娘干嘛警告陛下? 傅云澈倒是没丝毫的紧张,可用风平浪静来形容,高高在上的仰头走出大门:“出发!”离开了人们的视线后就剑眉紧蹙,苏国栋那不是他真正的老丈人,如今要去见一个素未谋面,又十恶不赦的岳父,岂会不惊慌? 如果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提一些无力的要求,例如要他三跪九叩……能下跪已经是他的极限,九五之尊,叩拜父母,叩拜神明,何曾叩拜过臣民? 什么样的爹什么样的女,若是像苏梦蝶一样变着法的刁难他,可如何是好? 还不得有怨言,否则苏梦蝶会因为那一天,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只能祈祷老丈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不太过分,他都会顺应,毕竟人家幸幸苦苦养大的女儿就这么送给了他,一辈子无法相见,功不可没。 也听苏梦蝶介绍了她的几个姐妹。 说有可能她们也会去,那些姐妹,脾气怪异,让他汗毛直立。 “傅云澈?傅云澈?”苏梦蝶连叫两声,那家伙都充耳不闻的闷头前行,应该不是不想理会她,而是…… 这闷**,刚才看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还以为他真不担心呢,看来无需劝解了,他自己已经在想对策,明明怕成这样,还跟她装镇定。 不是她小题大做,而是老爸真不喜欢这一款,非常讨厌,傅云澈是皇帝,首先浑身就充满了浩然正气,老爸是耗子,见了他,定跟见了被拔去獠牙和利爪的猫一样,不折腾他才怪,还是个帝王,老爸更会为难他一番寻求成就感。 她真的希望老爸能喜欢他,而他也喜欢老爸,这辈子便无憾。 如果老爸一句不孝女,后失望的离开,叫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妈妈? 她希望爸爸可以认同这段感情。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嗯?”正要带着大伙出门,就见千雪怒气冲冲的从远处前来,抢过梦璃手里的包裹便率先前行,周身围绕着肃杀之气:“千雪,你怎么了?”这家伙很少这么生气的,把孩子交给阿丽后,搂过好友的肩膀慰问。 千雪一把推开苏梦蝶,咬牙道:“那无用男居然自以为是的说什么除了他,不会有用要我,要我赶紧嫁给他,你说气不气人?”呸,她千雪武艺高强,生得标致,岂会没人要?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一滴汗自苏梦蝶的前额垂落,这个慕白,他疯了?话都不会说,这不是找不自在吗?身为好姐妹,自是不能坐视不理:“确实挺气人的,千雪啊,没关系,他气你,你就百倍还给他!” “我怎么还?你看我这手?”千雪抬起左手,腕部有着大片淤青。 苏梦蝶呼吸一滞,不是吧?到现在那家伙还有金刚护体?也是,打不到,伤不成,灵机一动:“他定是有神明庇佑,这样,你回头搞一包迷药,迷晕他,我就不信那个时候他还能伤到你!”见千雪双目发亮,立刻得意的挑眉:“相信我,到时你想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他无还手之力!” ps:苏梦蝶整个一损友,很快你们知道为什么小籽要这么说了。 1085.轻歌是谁?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主子,您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就这么办!”千雪兴奋之余,掏出怀里的一叠纸张:“对了,我昨夜在你桌上发现了这封信,这什么意思?” 信封上点名给她和梦璃等人的,说着就停下脚步,拆开来看,念道:“亲……亲爱的……千……千?”抓抓头发,这什么字这么难看?半天才明白是千雪。 “娘娘,您这写的是什么啊?”梦璃也没看明白,那些字体歪歪斜斜,难看至极,根本读不懂:“什么……叉叉安好……什么仙云圈圈……什么圈圈轻歌……!”怎么这么多圈圈叉叉? 苏梦蝶所有的紧张都因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所消除,一把抢过信纸,这能怪她吗?又没金华词典给她查阅,小时候她不会写的字都是用叉叉圈圈代替的,解释道:“这个啊,没什么,就是咱们认识了这么久,写给你们的一封信,大概内容就是一路风雨同舟,希望未来的路程可以一帆风顺,这代表了我浓浓的情义,我可是写了一个晚上的!” “啊?” 苏梦蝶仰头,一副等待大伙的喜极而泣的模样,瞧她多仗义?还会给他们写信呢,虽然是离别信,但她确实有想过给他们一人写一封信的,聊表她对他们的友情深厚。 千雪抽过那些纸张,好家伙,厚厚一摞,边翻阅边嫌恶道:“字这么难看,还写这么多,狗屁不通,我得花多少年才能研究明白?” ‘哗啦’一盆冷水将某女浇了个透心凉,没好气的抢回,折叠折叠放入怀中,她咋不说她自己笨驴投胎?还几年,一点也不懂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 梦璃和阿丽都垂头,娘娘可千万不要给她们写信,这太可怕了。 千雪嗤笑道:“你有话就直说,莫要拐弯抹角,没时间浪费在读你这玩意儿上!亦或者去找傅云澈代笔,你看他写的字,再看看你的,啧啧啧!” “行,这辈子也休想我给你们写一封信,走了!”什么人啊,好心当成驴肝肺,再说了,真有那么难懂吗?写得她手都抽筋儿了,居然一点也不领情。 “你也不要生气,有些事,你不用说,大伙都懂,咱们是好朋友嘛!”换上笑脸,也对,难看归难看,对于苏梦蝶来说,能写出这么多,实属不易,心意到就够了,见她表情和缓才问:“轻歌是什么?像是个人名。” 苏梦蝶叉腰边望着高空边长叹:“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儿,有机会带你们去认识!”只是不知道那家伙还在不在仙云谷,她希望她已经不在了,这样这笔情债也就能不了了之,如果她还在,证明她有多爱她‘周梦蝶’。 怕就怕她还在仙云谷,故此才想让千雪去一趟,告诉她,不要再等了。 现在不用回现代了,那么去夏兰国的时候,恰好会路过仙云镇,她去看看她,告诉她真相。 ps:谢谢小籽读者qq群:252766212内的伙伴给此书做了个视频,地址是:56/p89/v_mti3nje4ndcw 1086.绝不屈服 又希望那个人还在仙云谷,倒不是被女人爱着多自豪,她怕她离开那里无处可去,长那么漂亮,又不会武功,被色狼欺负了怎么办?古代的女人名节比命重,她已经害了整个仙云镇,如果不是她,轻歌每年都会有人供养,现在没人给她食物,她就不得不离开。 “不管了,我们所有人都会幸福快乐的!”搂过千雪和梦璃,一群人欢声笑语的走出北遥王宫,即便很有可能不久后就会面临狂风暴雨,可依旧无法击垮他们的欢乐。 “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了,陛下,您放心,不管什么牛鬼蛇神,有末将陪着您,决不让人伤您分毫!”公羊余庆见苏梦蝶一行人上了马车,立刻向一脸若有所思的傅云澈保证。 虽然他都不知道究竟要去见什么人,去何处见,反正陛下那意思,就是要去见一个堪比阎王爷的老头儿,而他公羊余庆被钦点去护航,这是荣幸啊,什么老头儿让陛下这般忧心? 傅云澈骑在马上冷淡的点头,目视前方,连妻子已经到来也不知晓,一门心思都在要见未来岳父的事上,至于他为什么不带武功最好的傅雪衣和欧阳战云,那是那两人性子慢半拍,长得不够唬人。 公羊余庆的样子穷凶极恶,量那老丈人看到那大弯刀也不敢得寸进尺,没错,带余庆去是为了助长声势的。 且此人极为忠心,他叫他向动,他绝不会向西。 要是战云的话,说不定不但不会帮他助长威风,反而还来劝他好好伺候。 余庆脑子简单,不满就叫嚣,绝不会深思熟虑,气势骇人。 苏梦蝶那话他算听明白了,她爹要的女婿不需要多厉害,只要能唯命是从就可,那跟吃软饭的有什么区别?且家中就一女,就得是个上门女婿,是他傅云澈此生最看不起的孬种,每天跪着去伺候老丈人洗脚,捏肩捶腿,在苏梦蝶面前要像狗一样的趴伏着。 那老头子要这样一个女婿,可他傅云澈是这种人吗?偏偏要让他知道能娶他女儿的男人绝非软骨头,她苏梦蝶的丈夫,绝不可能像狗一样低于人下。 否则拿什么保护他的宝贝王后?不对,如今是爱妃,已下旨,复原苏梦蝶的王妃之位,臣子们那话,突然再升她为王后会显得太儿戏,且到时还需重新迎娶一次,那日再封后,普天同庆,他无意议。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父亲?居然喜欢那种小白脸,处处看他脸色过日子,固然痛快,可有一天他倒下了,他女儿如何是好?有一个一无是处的丈夫,难不成还要她一个女人来撑起一片天不成?对付这种老头子,无需太客气。 就让他来告诉他,什么样的女婿才能给他的女儿安稳生活。 至于苏梦蝶的警告,他压根儿没放在心上,有些事可以顺应,有些事休想他屈服,他也相信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知道什么人更适合他的女儿。 一个帝王没有帝王的样子,成何体统? 1087.穿得漂亮吗? 很快浩浩荡荡的大部队便到达了白硕岭,纷纷在山脚下扎营,才走了几个时辰,便得停歇,都很好奇,却也没多问,欧阳战云担忧的摇头:“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打算的,这个时候该立刻撤离,片刻都不可逗留!” 傅雪衣走进营帐:“他是个有分寸的人,必定是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处理,不得不停留,别抱怨了,本侯陪你下盘棋如何?” “来来来!”欧阳战云立刻露出笑脸。 主营中,苏梦蝶七手八脚的给傅云澈打理着装:“你别乱动,胡子必须刮干净,女气一点!” 瞧,如果不是喜欢怂包,干嘛给他打扮得女气一点?黑着俊脸任由女人在脸上擦脂抹粉,还打腮红,越来越匪夷所思了:“你爹喜欢妖怪?”不耐烦的将那手打开,阴沉着脸将那些脂粉抹去。 “胡说什么?我爸爸只喜欢两种女婿,第一种就是神枫那样的,他特别喜欢随性所欲的男人,和他喜好相投,没那么多规矩,可是你做不出那种气质!” “第二种就是事事能顺着我的,给我当牛做马,一看脸就知道是个不会叫板的人,你只适合后者,少说话,多做事,给他老人家一个好印象,反正糊弄过去就行,一天而已!” “神枫神枫!”傅云澈恼怒的将头上的珠钗撤掉,满脸气节的拿过龙冠自行梳理:“寡人就这样,为何要糊弄?” 一副爱要不要的态度。 苏梦蝶愁了,怎么会这样?可是男人已经不需要她打理了:“傅云澈,你不要闹,我爸爸他真的不喜欢你这样的,他觉得斯文人都口蜜腹剑,因为他多次被表里不一的人给陷害,我妈妈就是这么死的,因为他太相信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有心理阴影!” “寡人说了,寡人就这样!”傅云澈看都懒得再去看,梳理好头型,开始拿过黑色的龙袍穿戴。 “你……!”苏梦蝶忍住怒气,忽然冷笑着坐到铜镜前:“哼,这就是你所谓的包容吗?” 正在束腰带的男人停下动作,看向一脸失望的妻子,只能败下阵来,暗骂一句,豁出去一样:“除了脸和头!”要他涂脂抹粉,不可能! 堂堂男子汉,怎能做这低下之事?且出了门,还得面见无数臣子,威严何在? 苏梦蝶捏拳,很是不满,可也知道这是对方最大的让步了,再次换上笑脸,过去将一套准备好的鲜艳服饰给套在那黑色龙袍上,把过于威严的服饰彻底遮挡,夫妻嘛,就得相互忍让,经历过一次分别后,她不会再全然不顾对方的感受,不去触及他的底线。 “你要寡人穿这个?”傅云澈对着镜子照了照,花花绿绿的,好端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被搞得四不像,男不男女不女,更没想到一件衣物而已,居然有这等破坏性极强的效果,只是女人瞪起的牛眼让他烦不可耐:“就穿这个吧,走了!” “你先看我穿得漂不漂亮?” 1088.他不介意 苏梦蝶张开双臂,这身正是他送给她的七彩宝衣,梦璃特意给她做了个头型,端庄典雅,老爸一定会吃惊她的改变。 “漂亮!” 男人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苏梦蝶呲牙,看都没看就说漂亮,敷衍得也太明显了吧? “走啊?”傅云澈见女人不出来,转身催促,奈何对方只是冷冷的瞪着他,没好气的进屋拉起小手:“你又怎么了?” “傅云澈,我说过,夫妻要相互尊重的!” 傅云澈皱眉:“寡人何时不尊重你了?” “你敷衍我!” 男人闭目,刻意隐忍着某些东西:“难道你要寡人说不漂亮?” 苏梦蝶呼吸有些不顺了:“你看都不看就说漂亮?有你这样尊重人的吗?”可恶,还一副并无过错的模样,见他松开手要出去,心里一阵抽搐,想起曾经发下的誓言,自己去套他的心里话,只好小跑过去询问:“是不是你开始嫌弃我了?” “没有!”某男看看远处的万俟神枫,他来做什么?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那就是我穿什么都漂亮了?”苏梦蝶立刻拉住男人的大手,虽然很矫情,可是听不到甜言蜜语,只能自己找点小浪漫了,换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说‘在我心中,你穿什么都一样漂亮’,唯独这个人不一样。 傅云澈垂头,女人一脸期待的模样让他哭笑不得,笑道:“你最漂亮,全天下没有比你更漂亮的人了,现在满意了?”他就不明白了,女人为何总是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他要觉得她不漂亮,怎会钟爱于她? 再次看向在前方打转的万俟神枫,听闻他已经休了胡姬,胡姬也另行改嫁,哼,以前为何不休?偏偏苏梦蝶回来了,他休妻了,摆明了还不死心。 某女也察觉到不对劲,顺着男人戒备的目光看去,咦?神枫为何在此?这次轮到她不耐烦了:“傅云澈,你不要敌视他,要不是他即时拦住我,我早就回现代去了,且他有意撮合我们,你别这么小心眼!” “是吗?”傅云澈明显不信,见女人表情煞是认真,便收起冷漠:“那寡人还得谢谢他了?”哧哼一声,换上笑脸,边上前边拱手:“万俟兄,找傅某所为何事?” 苏梦蝶长叹,口蜜腹剑,非傅云澈莫属,也换上笑脸尾随:“神枫,那日谢谢你了!” 万俟神枫只是回傅云澈一笑,后不再理会,冲苏梦蝶摇摇头,单手叉腰,摇摆着折扇耸肩:“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要你能真的放下就好,蝶儿,听说你要去见你爸爸对吗?恰好也让我见识见识什么样的人能养育出如此妙人儿,走!”搂过女人的肩膀。 “那个神枫……”苏梦蝶想起傅云澈那夜的抱怨,开始推拒。 神枫却搂得更紧:“还碰不得了?谁说咱们是一辈子的好哥们儿的?还是说蝶儿怕某些人心胸狭隘,可别忘了,若不是我,他已成孤家寡人……” 傅云澈没等对方指桑骂槐的说完,就过去拍拍其肩膀:“万俟兄说哪里话,你与爱妃结识已久,傅某能与她重修旧好,多亏万俟出手相助,岂会有人玷污你们这份友情?改日傅某还要设宴致谢呢!” 1089.何必拘束? “那傅兄是不会介意了?”万俟神枫笑问,见傅云澈无所谓的摇头便道:“既然傅兄都不介意,那么万俟想,即便有人有所猜疑也不打紧,蝶儿,咱们走吧?”也不顾女人的反对,就那么勾肩向上山入口行去。 傅云澈攥紧折扇,带着公羊余庆也开始往山上走。 苏梦蝶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正用着嘲讽的目光看她,扭头一看,却发现傅云澈并未看这边,做贼心虚吧?怎么办?神枫为了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他能帮她和傅云澈复合,就证明他不再存有非分之想,只想和她做朋友。 以前她忽略了古代人的迂腐思想,余庆都面带不满,可…… “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瞧瞧一个个的,拉长个脸,跟我多十恶不赦一样!”万俟神枫岂能看不出苏梦蝶的情绪?苦笑着收回手,各走各的,不忘感受这北遥国唯一一处青山绿水带来的安逸,望着山顶大声道:“傅云澈,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万俟神枫永远不会做强迫她的事!” 苏梦蝶停下脚步,等傅云澈上来后才并肩前行,现在她不能随随便便和男人称兄道弟,要遵守男女授受不亲,她不希望傅云澈不痛快,以前她不在乎,那是不了解古代人,总觉得女人有异性朋友没什么不对。 现代女人,有几个没男性朋友的? 以后她得入乡随俗,除非傅云澈不介意,否则她可以做到只和那些女生扑蝶绣花打发无聊的日子。 做一个娴熟的王后,循规蹈矩,她可以做到的。 傅云澈撇了前方的男人一眼,拉过妻子的手,直奔目的地,既然不再存有幻想,他为何又要前来?当苏梦蝶说是那个人帮他留住人时,确实很讶异,如果是他的话,他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显然万俟神枫爱得也刻骨铭心。 以对方的喜好为喜好,舍不得她郁郁而终,留下来为的不过是想多看一眼吧?难道他就准备一辈子不娶亲?为了这个女人饱受煎熬,无法自拔,没理由的,此刻他竟然相信他的为人,不会趁人之危,倒是自己显得太心胸狭隘。 苏梦蝶行事作风太过阳刚,她自是受不住安分守己,却为了他,可以过枯燥无趣的生活,不与曾经的朋友亲近,爱过的人自然懂那些爱了,却无法在一起的人的苦衷,终于释然一笑,看向妻子:“去吧,你们许久未见,定有很多话要说!” “可是……”苏梦蝶确实很想去和神枫好好谈天说地,她欠他太多了,她跟傅云澈解释过无数次,和神枫没那种关系,虽然他喜欢她,可她不会背叛丈夫,但傅云澈还是很排斥他,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傅云澈挑眉:“寡人相信你,去吧!” “傅云澈你不是……”见他一脸真诚,立刻咧嘴笑着将人抱住,狠亲了一口才快速攀爬,大叫道:“神枫,等等我,你别跑啊,等等我!” “陛下?”公羊余庆不解的望向主子。 傅云澈却打开折扇笑得云淡风轻:“人生短暂,何必如此拘束?” 1090.不能有下次 万俟神枫几乎不用回头,就知发生了什么,苏梦蝶的声音带着许久未见的愉悦,定是傅云澈那老小子良心发现了,立刻拔腿运用功夫飞跃,嘴角也荡起了浓浓的笑意,和女人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的确,他不会再去和傅云澈争夺,这个时候还妄想能把人抢过来,那他就太自不量力了,且也证明他根本就不爱她。 恰恰相反,他的爱绝不比傅云澈少,只是他没有那人会爱罢了,曾经他以为明知道得不到,却依旧坚持,为的是要傅云澈痛不欲生,当他去阻拦她离去时,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居然会那么做,反正自己也得不到,为什么不让一个人跟着他受折磨呢? 现在他明白了,胡姬说得对,爱不是占有,爱是成全,爱是忍让,爱是要那个人永远幸福,他本该离开的,这样他们才可以无芥蒂,可他知道,傅云澈给的生活是那个女人所不能忍受的。 她能做到每天千遍一律无聊的生活,只是幸福之中也会有一丝的痛苦,而他的存在,会让她既幸福又快乐,因为他和她相谈甚欢,她喜欢和他这种人打交道。 而他,也喜欢每天看到她笑呵呵的,只要傅云澈不介意,他和她,就是永远的知己,不会做任何让她为难的事,即便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也不会心存邪念,做兄弟,蛮好的,一辈子能碰到一个想去付出的人也不容易。 何必在乎夜间那点闺房乐事?反正他又不是没玩过,无遗憾。 栖身树上俯瞰着女人四处乱转便仰头哈哈大笑:“你也有被假象迷惑的一天?你以为我在下面,而我却在上面,苏梦蝶,跟我玩躲猫猫,你还嫩点,来来来,继续追,追到了有赏!” 苏梦蝶仰头,见一抹白影向更远处飞跃而去,顿时弯腰趴在树杆上喘息,该死的,不到一年,这家伙的内力居然如此超群,而她倒霉得还停留在原地,依旧是半层,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无增进的意思,听着飘扬在山间的朗笑,也跟着乐了。 韩非的死她依旧放不下,是他们杀了他,可神枫说得没错,当时那种情况,在他们还不知道她认识韩非时,就已经注定韩非无好下场,是战争逼得他们不得不杀他,他们也知道错了,何必紧抓着不放? 再怎么样,死了的人也活不过来,或许她自己也有错,没好好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她大意了,没想到他们会下杀手,早知道,她会告诉他们,韩非不论如何都不会造反,也就没这么多苦痛了。 小庚子从来不说谎,他说傅云澈已经后悔,神枫也跟她道过谦,她若紧咬不放,失去的会更多,不过韩非也不能白死,跟她道歉没有用,要去和当事人认错才行,她相信就算她不道明,他们要真心当她是朋友,就会去他的坟前跪地磕头的。 就看他们什么时候能领悟到了,那一天,她会彻底原谅他们的,这种错误,只允许一次,再来一次,她绝不会姑息,她会杀了他们,后自刎。 好吧,是她想多了,应该不会再有下一次了,顺过气后也开始抓住树藤追赶:“你要不要脸?有本事别用内力,看我抓不抓得到?” 1091.都和好了 公羊余庆听着那一道道欢快的笑声,也跟着乐了,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去琢磨傅云澈那句话,这一刻,琢磨透了,万俟神枫爱慕苏梦蝶的事,天下无人不晓,但认识他的,深知他爱得有多深刻,苏梦蝶死了,他便一蹶不振。 夜夜**,却从不留情,都以为他真的喜欢胡姬时,对方却无法和她厮守,理由嘛,自然是大姐了。 多久没听他这般开怀大笑了? 真爱过,才会懂,而他懂他,也是一代枭雄了,为人正直,不必担心他会和娘娘做出苟且之事出来,陛下都不介意了,他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陛下都被他感动了呢:“陛下,他若这么一直跟着娘娘,也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选择了相信,便无怀疑的道理!”傅云澈走得较慢,不像前方二人那般疯狂,更像是游山玩水,看向大好河山,倒真有几分笑傲江湖的感觉,还别说,看开后,俊脸上的笑容更甚。 男人嘛,何必处处都斤斤计较? 她喜欢怎样就怎样,且她看上的朋友,对他有利无害,不用担心万俟神枫突然背后捅他一刀,且多一个人保护心爱的人儿,他也会高枕无忧,一手背在身后,用折扇指向北遥王宫方向:“余庆,你说那里什么时候可插上咱南越的大旗?” 公羊余庆摸摸胡子,摇头:“要攻入此处,恐怕有些难度,陛下,咱可说好了,只逗留一日,末将真怕那余若霖派军前来围困,到时插翅难飞!”能不能成功走出北遥还是个问题,就开始想怎么占领这片土地了。 “苏梦蝶那话,梦想成就未来,心在,梦就在,梦在,自有实现的一天,即便最后鱼死网破,大伙一起魂归地府,也实乃一大幸事!” “哈哈哈,陛下说得对,对于咱们这群兄弟来说,最大的幸福莫不过于同生共死!”公羊余庆也受到了前方二人的感染,开始笑出心中的豪迈。 他不知道陛下为何忍受得了一个爱慕他爱妻的男人在身边,反正他是受不了,谁敢窥视他的妍儿,他定不手软,当然,如果那个男人处处为妍儿着想,不会越轨,就另当别论了,反正越多人喜欢自己的妻子,自己就会越自豪。 因为不管他们怎么喜欢,那个女人也是他一个人的。 如此一想,瞬间豁然开朗,怪不得陛下此刻如此怡然,换个角度一想,一举三得,不但和妻子的关系拉近,又能得到一个强势的伙伴同行,更能显得自己旷阔的胸襟,高明,不得不佩服,能将天下人之不能忍化作荣誉,不愧乃帝王也! “傅云澈,你们快点啊,磨磨蹭蹭的,我们等得都快长蘑菇了!” “你不知道吗?他是斯文人,岂能跟咱们疯癫?”万俟神枫那讥诮的声音飘来。 傅云澈不以为意,等抵达后,果真见那二人正坐在山顶笑望着他们,想必是聊了许久,一切都说开,抬眉坐在二人身边歇息:“为什么不能带孩子前来?”他相信老丈人看到孩子,都不得不对他恭恭敬敬,求他善待这对母子。 1092.白绫长的清单 苏梦蝶涨红着脸起身走了几步,来到悬崖边,举步维艰,步履蹒跚,上气不接下气,乖乖,居然爬了这么高,怪不得腿上跟灌了铅一样沉重,这尼玛比长跑马拉松还累,擦擦额前汗水摇头:“他太小了,受不起折腾,不过我有带他的画像!” 张开双手,闭目感受轻风抚过,凉飕飕的,就像一只母亲的手,正温柔的抚摸着她全身,今天心情还不错,和神枫再次交好,刚才也并未说什么,只是谈谈对未来的理想,以后做永不分离的好朋友。 只是他无心再娶妻生子,更不需要她的劝解,他觉得这样很快活,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多说,只要他开心就好,她给不了他什么,也已道明,他说现在就算她要给他什么,他也不会要,且会看不起她,只希望她和傅云澈能相敬如宾。 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 她不会的,要和傅云澈做一对最羡煞旁人的夫妻。 “汝等还真是让贫僧久等,怎么样?是不是在埋怨,为何贫僧要将地点设定在此处?” 这时,多日不见的闲云大师自一个山洞内走出,面带打趣。 苏梦蝶一见来人,立刻激情澎湃,上去拉住老人哀求道:“大师,求您一定要我见到我爸爸,好吗??” “贫僧不打逛语,既然答应了施主,必定做到,且贫僧那在另一处的师傅已寻到你父,昨夜梦中已与他相会,你与你父达成共识后,便立刻送你们前去相会!”闲云笑容可掬,说完就礼貌的向傅云澈作揖。 傅云澈伸手道:“不必多礼,大师,您确定可行?”依旧不敢相信能与几千年后的人相见,实在难以想象人世间还有这等稀奇之事。 闲云点头:“陛下且放心,全当是一次奇异的旅程,你们都要去?” “不可以吗?”公羊余庆一头雾水的问,究竟要去哪里?那个老头在哪里?反正他必须跟着陛下,誓死保护。 “可行,不超过十人都可行!”来的仅有四位,自然万无一失。 苏梦蝶无法掩饰即将要见老爸激动的喜悦,颤巍巍的拉过老和尚到一旁,悄悄问:“我带了一些东西给我老爸,可以吧?”见他点头,立刻吞吞口水,亢奋道:“那也就是说我老爸也可以带东西给我了?” 闲云石化,合着这才是她所想,拧眉问:“你想让他带什么?” “嘶!” 某女一脸吃惊,心脏砰砰砰的狂跳,赶紧拿出一列清单,还好她早有准备,否则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让老爸给她带什么,这给她乐的,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哪儿想得到需要什么?看了清单一眼,认真的嘱咐:“记住,我要的东西比较多,大师,您可一样也不能落下!” 闲云撅起嘴,边屡着白花花胡须边匪夷所思的看着那比上吊时的白绫还长的清单,且女子一脸的谨慎,仿佛深怕他遗忘掉什么。 倒是想听听她究竟要什么绝不可落下的奇珍异宝。 “呸呸!”苏梦蝶在手指上吐上一口唾液,快速搓搓,拿着清单念道:“首先,我要一个全自动抽水马桶,还有十车卫生纸,十车尿不湿,一台太阳能笔记本电脑,还要一个热水器……” 1093.破铜烂铁 闲云目瞪口呆,彻底石化。 “我还要一车汉堡包,让这些古人尝尝咱现代的美食!”一想到汉堡包,嘴里便冒酸水,瞧给她馋的,曾经最不屑的肯德基如今都成了罕见的人间美味了,汉堡包,她就要吃到汉堡包了,屁颠屁颠的继续念:“还有五十年都用不完的胸罩,我可不想我的胸会下垂,还有五十年用不完的内裤,要纯棉的,不要记错了!” 老和尚只是无表情的看着,没发表意见,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她要的这些东西是什么,多次和师傅在梦中相见时,也给他讲过那边的稀罕事,却没真正目睹过,梦中是不可交换物件的,带不走丝毫。 这一次,他也是万分期待,因为可以和师傅重逢了,他伟大的师傅,得道高僧,他最崇拜的人。 苏梦蝶还在口若悬河的念:“要十箱子火腿肠,金华火腿,十车棒棒冰,十车卫生巾,苏菲牌的,日用夜用随便,还有还有,记得给我带几箱方便面,太久没吃,想死我了,再带一套婚纱,一对婚戒,最最不可缺少的是一副老花镜,我怕我老了看不见东西……!”继续说了一炷香时间,才道:“就这样!” 老和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残忍的摇头:“只能带两样,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仔细选两样最重要的吧!” “一把手枪,和制造子弹的器材与配方!”对方说得很干脆,苏梦蝶回得也不拖泥带水,一把将清单抛开。 闲云再次被对方活跃的思维所噎到,听了半天,里面并无这两样东西吧?不得不佩服女人南辕北辙的想法,点头道:“此话待会贫僧定传达于师傅,预备何时相见?” 苏梦蝶表面没什么遗憾,只是心里拔凉拔凉的,只能选两样的话,除了手枪,她能选什么?方便面?几天就吃完了,卫生巾?没关系,这边有月事带,汉堡包?算了吧,不吃也不会死,抽水马桶?她真的很想拥有个马桶。 可常年南征北战的,不能走到哪里都背着个马桶吧?所以说,只有手枪最实在,来个制造子弹的器材,一辈子都神器在手,管他们什么内功武功,手枪在手,谁与争锋?一枪毙了他,也就无需苦苦学什么内力了。 史上最牛叉的武器,啧啧,太拉风了。 “随时都可以,大师,如何相见?在哪里相见?是什么环境?” 闲云高深莫测的走向石洞:“天机不可泄露!诸位请在洞中选好各自喜好的位置,稍等片刻,待贫僧先与师傅同传一声,便送诸位前去,切忌,莫要打搅!”说完就走到最里侧的草堆中闭目打坐。 公羊余庆不解:“他不是要去见他师傅吗?为什么还不走?” “嘘,不要说话!”苏梦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见神枫和傅云澈都开始学老和尚打坐,也在秘洞内开始找最佳位置栖身,将衣服拉开,好家伙,里面乱七八糟,应有尽有,笑着把一副白银打造的筷子放好,青铜酒樽,还有一袋子的药丸…… “天呐娘娘,您带这些破铜烂铁做什么?”公羊余庆拿起一把匕首,街边货,她要这个做什么? 1094.闲云圆寂 傅云澈也黑了脸:“你就带这些去孝敬你爸爸?” “你们懂什么?这些在你们眼里一分不值,可在我们那边,那是绝世珍宝,对了傅云澈,你可有带礼物?”好歹也得带点聘礼吧? 某傅气定神闲的靠后,等待着那至今都不信的旅程到来,笑而不语。 一副怎么会没准备的模样,且还定是对方所稀罕的玩意儿。 苏梦蝶见他这般,小小安心,看来他并不是那么冥顽不化嘛。 余庆拿过袋子,看着里面几百颗绿豆大小的黑色药丸:“这又是什么?” “当然是药了!”宝贝似的抢过,当初在仙云谷,和轻歌相处时,得知她医术了得,又觉得闲云能送她回现代,就让制作了这些神药,她相信老爸一定喜欢,她真是孝顺的女儿。 万俟神枫摸摸怀中的礼物,和田玉雕刻的寿星老翁,他相信苏伯伯定爱不释手,和田玉乃玉石之王,且此物历史悠久,无价之宝,看向傅云澈,不知此人能拿出怎样的稀世珍宝去讨得岳父欢心?煞是好奇。 但相信一定价值连城。 苏梦蝶见老人睁开眼,立刻将宝贝们收好,老爸最喜欢古董了,这些确实随处可见,但都是老爸所喜爱的,她必须赠送给他,特别是孩子的画像,要见老爸了,好激奋呢,不知道那个人如今憔悴了否,消瘦了吗? 她相信,此刻老爸也和她一样,万分期待。 待会见了老爸,先磕头,对,先磕头。 “让诸位久等了,苏施主,贫僧已将你意传递与师傅他老人家,你父亲也正在苦苦等候,那么现在请汝等闭上双眼,莫要出声,好好睡上一觉,醒来时,便会如愿以偿!”闲云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燃,寥寥青烟袭向整座洞窟。 兴许老人脸上那慈祥的笑容,让大伙卸去了防备,明知那物乃迷香,依旧无半点的警惕,都开始运气,就在苏梦蝶察觉浑身虚软倒地后才看向对面的傅云澈,他只是疲累的坐靠着石壁笑看着自己,那一刻,她好似读懂了他想传达之意。 他并不相信这鬼神之说,但他知道,她一定会去尝试,所以他愿意陪伴,生死相随,如果说,闲云大师是余若霖的爪牙,那么待会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他们,傅云澈,谢谢你的谅解,是啊,即便知道有假,她也不得不冒险。 她必须要见老爸一面,不管什么方法,她都不会放过,只为说一句贴心的话,做一次贴心的小棉袄。 神枫也正笑看着她,有一个愿意跟她共患难的朋友,今生无悔。 终于,都承受不住迷香的侵蚀,纷纷闭目不安的沉睡,闲云大师并没像大伙想的那样伺机残害,而是继续闭目打坐,漆黑的洞中,骤然间被老人周身散发出的佛光所照亮,而无人目睹到,短短片刻,那花白长须已被鲜血所染红,闲云还在继续用功。 那强烈的光束缓缓四散开来,笼罩在那四人之身,终于,悄无声息的,四人凭空消失无踪,老人虚弱的睁开眼,看向正在合并的石门,扬唇垂下头颅,面带佛祖拈花一笑时的端详,圆寂于此。 ps:放心,一天后会回来的,明天就见到女主爸爸了哦,且是现代化的环境中。 1095.那是沙发 “唔……!” “陛下快醒醒,您快看,这哪里,好奇特的地方!” 傅云澈闻言抬手按压住眉心,眸子眯开一条缝隙,首先着眼的是一盏怪异明灯,后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石墙,白璧无瑕,忆起先前发生的种种,‘蹭’的一下坐起:“苏梦蝶!”慌忙四处张望,见女人正在狭小的密室中走动,这才略微的松懈。 万俟神枫同样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时的模样,抚摸着臀下座椅:“这是用何物所做?如此精妙!” 苏梦蝶挑眉瞄了一眼,呵呵笑道:“那是真皮沙发,是不是很软?不过比起你们的黄金龙椅,它不值一提!”那沙发市场价最多八千块而已,不过见男人贪恋的坐了又坐,或许在他们眼里,现代人随处可见的东西,那也是至宝。 “是啊,软如棉絮!”傅云澈也伸出大手细细的感受。 “哇,陛下,这真是个好宝贝!”公羊余庆这辈子都不曾见过这巧夺天工的宝椅,结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苏梦蝶扶额,不就一个沙发吗?大惊小怪,不过这个密室也就一个沙发和一战小型吊灯,再无其他,走到窗口一看,立刻捂住心口,我的妈呀,这栋别墅是悬在高空的,外面无一物,拉下窗帘,见三个男人还在研究那沙发,便走到一个拐角,见到有楼道,立刻边向上跑边喊:“我先走一步了!” 老爸一定在这别墅里,一定在。 “陛下,这真是个好宝贝!” “价值连城!”万俟神枫赞同的点头。 傅云澈仰头指着那散发着强烈白光的灯摇头:“你们瞧那个!” “我的老天爷!”公羊余庆仰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不但如此,且墙壁白得刺眼,这是个什么地方? “苏梦蝶……”傅云澈见女人已不知去向,立刻起身大步向女人消失的地方,爬上阶梯,抵达大堂后,再次被里面的摆设所震撼,失去了往日的优雅,杵在入口拧眉四处观望。 万俟神枫到达后,同样屏住呼吸,好美的地方。 大堂中,五个穿着佣人套装的女孩各自忙碌着,对突来者只是匆匆一眼,便不再多看,仿佛一切都见怪不怪,亦或者她们此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思想,一个女孩上前恭敬的弯腰:“苏小姐已上达顶楼,五楼,各位请从这厢上去!” 说完便走到电梯前,后继续去劳作。 三人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走到那灰色门前,不知该如何开启,等了许久,一名佣人端着餐盘昂首踏入,三人依旧不敢踏足,直到那门再次合并,公羊余庆学那女子将手按在机关上,却毫无反应,连续按了十多次,仙门方才开启。 端着器皿的老婆婆面无表情的走出,冲三人行礼后才转身走远。 本来要进去的三人,怔住了,不敢有所动作,公羊余庆捂住嘴,呆愣着望进机关门,十八岁的姑娘进去,出来竟然老了五十岁不等,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万俟神枫退后一步,故作大方的让路:“傅兄先请!” 1096.见到爸爸了 傅云澈冷冷的偏头,与那一笑坏笑的男人对视了一会,一副进就进的模样,挑眉刚要踏入…… “陛下万万不可,进不得,您没看刚才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进去,出来的却是……”公羊余庆立刻上前挡住去路,这太可怕了,妖法,这栋看似浪漫庄严的房子具备妖法,定是处处机关,不过此处的机关不致命。 能让人想自刎罢了。 这下子,周围劳作的女佣们开始诧异了,纷纷抬头看着那三个古装人,但目光依旧很茫然,刚要上前解释…… 傅云澈就尴尬的笑着指向那阶梯:“此处好似还有一条通道,走!”率先前方带路。 “哼!”万俟神枫单手叉腰鄙夷的哧哼,还当他傅云澈天不怕地不怕呢,居然也怕容颜衰老,无所谓的尾随。 “好高啊!”余庆擦擦汗水,扶着扶手不住的攀爬,真精致,连楼道都如此精致,此乃人间仙境。 而苏梦蝶此刻已成功抵达五楼,这不是她的家,她知道,处处都摆放着与佛相关的物品,大堂内还有一张主人的镜框,上面的中年男人明显是出家人,这也就说得过去了,莫不是闲云的那位师傅?其实是个现代人? 好气派的别墅,五层之高,处处彰显着此处的气派,圆形的拱窗,华丽水晶吊灯,屋中摆设价值不菲,如此雍容华贵,不低于老爸买的那座海景别墅,至于那些佣人,她问什么,她们都是摇头,看来都是痴儿。 “苏小姐,这边请!”刚才进电梯的女孩指向闯开的会客厅。 苏梦蝶礼貌的点头:“谢谢!”刚要进屋,就听到楼道内正传出沉重的脚步声,是老爸他们吗?欣喜一看,顿时黑了脸。 傅云澈等人气喘吁吁的来到女人身边,看到那名女孩时,再次傻了,不是变成老婆婆了吗?见苏梦蝶秀眉紧蹙,知道某些事想多,不得不打开折扇微扬下颚道:“强身健体嘛!” “是啊,有意见?”万俟神枫也一副大言不惭,能告诉她是不敢进那机关门吗?真是丢人。 跟着这该死的女人,总是丑态百出,回头再收拾她。 “啊?你怎么在这里?刚才不是变成老太婆走了吗?”公羊余庆惊奇的指着那个女孩。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同时咬牙,这个缺心眼。 苏梦蝶怪里怪气的看着丈夫和哥们冷笑一声,走进客厅,而里面的人也恰好要冲出,为首的是一位身材矫健、高壮的短发老者,后面还有着两个穿着高贵的年轻女子,二十三四左右,都傻愣愣的与苏梦蝶对望。 “闪开闪开,别挡着娘娘和陛下的路!”公羊余庆刚要越过苏梦蝶过去将人推搡开,却被娘娘抬起的手所阻拦。 就在他不解时,竟然发现两行泪自那老头儿的眼中溢出。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对望一眼,这就是她的爸爸?身体发肤父母,为何他的头发……? 画面静止,谁都不曾开口,就那么无声对望。 苏梦蝶抬起颤抖的右手,摸向老人的头发,曾经他即便过了五十,却不曾见一根白丝,而现在,短短一年,竟然白了半头,鼻子酸了一瞬,后便泪流满面。 1097.岳父 苏伯伯因为对方的这个动作而笑了,这是他的女儿,她真的没有死,露齿张开怀抱:“小蝶儿!” 朱云和楚青也一同捂住嘴落泪。 “老爸!”苏梦蝶哽咽跪地,没有扑进老人的怀抱,仰头望着老人哭道:“呜呜呜老爸,女儿不孝,让您操心了!” 女儿?公羊余庆糊涂了,她爹不是苏国栋吗?而且老爸就是爹的意思?这是怎么回事?见傅云澈和万俟神枫都无吃惊,他们早就知道了?天呐,这个老人和苏国栋相差十万八千里,怎么就成大姐的爹了? 苏伯伯缓缓蹲下身子,大手温柔的捧起孩子梨花带雨的小脸,赤红着眼眶摇摇头:“应该的,你还活着,老爸很开心,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你!” “呜呜呜对不起……老爸对不起,都是女儿的错,从小到大,女儿都没好好孝顺您,那么任性,对不起呜呜呜!”苏梦蝶情绪很是激动,伸手抱住老人的后颈,将脸埋进那久违的怀抱,大声嚎啕。 想起曾经的种种,她真的太坏了。 “你这家伙,说死就死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们有多后悔?呜呜呜呜梦梦,你真的吓死我们了呜呜呜!”朱云和楚青也跪爬了下去,抱住发小的身子不放。 悲痛中带着喜悦,无人能理解得知最重要的人死而复生是怎样的心情,四人哭作一团,旁若无人。 苏伯伯没有哭出声,老手在孩子的后背轻拍,面带慈爱,这种感情,是傅云澈从未见过的,而他也相信这才是苏梦蝶的生身父亲,苏国栋做不到跪在自己女儿面前无声哭泣,也难怪苏梦蝶想回到他身边。 听说是反派的头领吧?身上确实透着一股凌厉,叫人莫名生畏,眉宇间的杀气浓厚,定是个杀人如麻的领头羊,却能在女儿面前如此卑微,这才是真正的父亲吧? 万俟神枫环胸斜倚门框,望着这重逢的一幕,同样忍不住仰头逼回眼中的泪液,相隔几千年,一生却只有这一次的相聚,如果可以,他很希望这个老伯就在开元大陆,那么不管他是何等身份,他都会好好照顾他。 苏梦蝶也抱住朱云和楚青哭喊:“对不起呜呜呜朱云,以前我总是跟你闹矛盾,可是等我发现再也见不到你们时,我真的好想你们呜呜呜呜!” “我们也是,没了你,我们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梦梦,我们四姐妹不能没有你,小河她不能来,现在正在待产,她说她很开心,你居然还活着,我们都很开心!” “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苏伯伯顺着那三个男人的衣摆仰头。 傅云澈苦涩一笑,跟着跪地,双手抵在大腿上,拘谨的叫道:“岳父!” 万俟神枫呼出一口气,也跟着跪了下去。 傅云澈都跪了,公羊余庆自是跟着单膝跪地。 苏梦蝶闻言冲父亲道:“老爸,他叫傅云澈,是乐儿的爸爸,他很厉害的,他是那个地方的大王,是皇帝,他很爱我,很疼我,从来不会欺负我……” “走,跟爸爸说说,你这一年多都怎么过的!”苏伯伯没有再多看傅云澈一眼,拉起苏梦蝶向里屋走。 1098.不友善的岳父 朱云狠瞪了傅云澈一眼,明明是说可以回来,再也不离开的,定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只有一日相聚,皇帝算什么?梦梦在现代同样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过这人长得倒是挺帅的,比那些明星好看百倍,帅有什么用? 帅能让她们和梦梦永远不分开吗? 所以纷纷都带着敌视。 “这些人真是……” “闭嘴!”傅云澈偏头呵斥,后起身跟了进去。 公羊余庆抓抓后脑,真憋屈,陛下何时给人下过跪?居然不领情,他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进屋后,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两位老人,一位是送他们前来的闲云大师,一位是陌生的老和尚,看到熟人,三人总算有了点他乡遇故知的错觉,上前坐在了闲云身旁,公羊余庆笑着搂过闲云的肩膀:“看到你,我这心里别提多安稳了,大师?大师你怎么了?” 苏梦蝶等人坐在了茶几的对面沙发上,沙发后面,还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黑衣男人,戴着墨镜,虎背熊腰,双手交叠搁置腹部,态度冷漠。 闲云大师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苦不堪言,没有理会公羊余庆的聒噪,而是看向曾经的一代神僧:“师傅,您怎么可以成亲?您怎么可以破戒?您可是出家之人!” “闲云啊,你思想太迂腐了,如今这个社会,出家人是可以成亲的!”老和尚却红光满面,对于徒弟的不满全然不当回事。 闲云抬起照片,上面几乎有近三十人,吸吸鼻子哑声质问:“这些都是您的子孙后代吗?”天呐,一个妻子,七个儿子,七个儿媳,八个孙儿,这……他最敬爱的师傅,在梦中还骗他在这边依旧是德高望重的神僧。 他为了他一句话,苦等柳如的女儿几十年,从未想过还俗,云游四海寻找那人,使命就是用自己的生命送那人回到该去的地方,亦或者让那人和她的父亲见上一面,以报平安,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师傅是人人称赞的得道高僧么? 他为有这么个师傅很自豪,终日都想真真正正见上一面,哪怕死也值得,如今见了,竟然是惊天霹雳,不但成亲,还有这么一个大家庭,为这种妖僧付出一生,实在委屈,死得不值啊,越想,泪越汹涌。 “闲云啊,你就看开点,为师已为你选好了人家,堕入轮回后,便会投生那户人家,到时候咱还做出家人,你会找到你的意中人的,到时也会有这么一个家庭!”老和尚不满徒弟的迂腐思想,开始劝导。 闲云那个心啊,已经凉透,什么神僧?整个一妖僧,妖僧,可恶,骗他几十年,他才不要娶妻生子,这什么鬼地方?出家人怎么可以娶亲呢?还酒肉均沾,哎,人类怎会如此堕落? 一个小时后,大伙都恢复了正常,唯独闲云还拿着那张照片默默落泪。 朱云和楚青都拉着苏梦蝶聊着关于她在古时代的传奇人生。 苏伯伯的目光终于再次转到了对面傅云澈身上,脸上再无泪痕,环胸抬起双腿,‘咔咔’两声,皮鞋重重敲击在玻璃桌上,异常嚣张的大眼瞪小眼。 非常不友善。 1099.叫他爷爷 还在欣赏四周别具匠心建筑的傅云澈转回头,满脑子都是那琼楼玉宇,活了半辈子,何时见过这些神奇的建筑?堪比仙宫。 可面对一个不和善的岳父大人,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且对方态度过于目中无人,没有去点头哈腰,而是叠加起双腿,把玩着扳指,身躯靠后,不苟言笑的僵持,果然不是个善岔。 万俟神枫充当起了旁观者,虽说还要和傅云澈继续和盟打天下,但也无帮他解围的道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若不是苏梦蝶牵制着,他早与他老死不相往来了,不但不帮衬,反而还一脸幸灾乐祸,看向老人蹬在桌上的脚,也有样学样。 同样极致狂妄的将脚放在了桌面,不断的摇晃,端着一杯大麦茶品茗,味道不错。 苏伯伯看向万俟神枫,见对方也看过来,立刻回以一笑,能与小蝶儿一同前来的,想必都是至交好友,原本还以为此人乃傅云澈之帮手,看来全然不是,既然不是,当然要和颜悦色。 公羊余庆受不了了,就算是娘娘的父亲,也不能这般无视陛下吧?立刻凶恶的拔刀:“放肆!” 也就在傅云澈终于勾唇挑衅的看向苏伯伯时…… 苏伯伯身后的黑衣男人立刻拧眉,不由分说,‘嗖嗖’掏枪对准了对面不敬之人,开玩笑,大哥在道上呼风唤雨,势力如今更是遍布全球,跺一跺脚,全球金融都会震三震,各国领导见了那都是要忍让三分的,一个古人,竟敢叫嚣。 傅云澈临危不惧,犹如一头优雅从容的猎豹,‘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摇曳。 公羊余庆看看自己的大弯刀,再看看对面那两支黑色的小武器,立刻怒喝:“大……”可恶,竟敢拿武器指向陛下,如何了得?且也太看不起人了吧?还拿这种不起眼的东西和他对抗,可是下一刻,一个胆字还未说完,他傻了。 ‘砰!’的一声,黑衣男人再次将枪口对准了公羊余庆。 这次连事不关己的万俟神枫都不由闭气。 桌面上一个白瓷杯已四分五裂,且那水晶桌上还有着一个圆形小洞,最可怕的是对方只用了一瞬间的时间,若是打在人身上,定来不及闪躲,此乃神器。 傅云澈并未太惊愕,眸中平淡无波,深邃的凤眼却微微眯起,冲公羊余庆笑道:“威武不能……” “大……爷!” 公羊余庆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呆呆的看了那茶杯一会,立刻见风使舵的走过去‘噗通’跪在了老人脚边,我的娘啊,那小东西太厉害了,他打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苏伯伯眉头一皱,施舍似的转头,俯瞰渺小蝼蚁般:“你骂谁呢?” “啊?”大爷怎么会是骂人的话呢?或许在这里,大爷可能是骂人的话吧,立刻举起双手行跪拜大礼:“爷爷!”等老人不再看他后,立刻爬过去给其捏腿,傻笑道:“爷爷,您真有本事,可否教教小的这种神功?” 看着最得力的手下此刻像孙子一样跪倒在老头儿身边,傅云澈的脸色绿了青,青了紫,额头青筋开始暴动。 1100.苏大虫 苏伯伯端过桌面的咖啡,边轻抿边冷冷道:“我有那么老吗?” 公羊余庆知道此刻的他很窝囊,没关系,反正此事他相信无人会传扬出去,继续像哈巴狗一样的跪着伺候老人家:“不是不是,爷爷在小的心中,英勇不凡,鹤发童颜,只不过小的就觉得只有爷爷二字能表达小的对您的敬意,爷爷,舒服吗?” “再重点,没吃饭吗?”苏伯伯嫌恶的白了一眼,后瞪向傅云澈,来就来,还带帮手来,想干嘛?挑衅? 公羊余庆全心全意放在了服侍上,哪里还管傅云澈的死活?也不觉得太丢人,这可是大姐的老爹,当尊老了。 苏梦蝶这边并没因枪声而被打搅,喋喋不休的和两个姐妹讲解:“我跟你们说,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穿越过去后才发现这具身体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连身上的几处胎记都一样,克隆人一样,年龄也一样……” “哇塞梦梦,你好幸福哦,说得我们都好想穿越了,只可惜我们无法去古代!” “可以找大师送你们过去看一眼嘛!” “不能,他说我们若过去,会瞬间死亡,算了,能在这里和你相聚一日我们也知足了,快,给我们讲讲怎么和他认识的?”楚青指向傅云澈,长得真好看,长发飘飘,仿佛从电视中走出的人儿一样,且还穿着古装。 帅得冒泡,俊脸坚毅,周身透着王者风范,才不像那个正跪在苏伯伯身边的大胡子,没骨气,居然不怕手枪,好吧,勉强可以接受梦梦的这个老公。 最讨厌那种小白脸了。 苏梦蝶笑得合不拢嘴,一看傅云澈,顿时咬牙,不是都跟他说要对老爸恭恭敬敬吗?怎么这两人反而对持上了?也对,傅云澈要像公羊余庆一样,他就不叫傅云澈了,这可怎么办?老爸好似很不开心,不带乐儿来,怕就怕老爸会把她带走。 孩子在古代,老爸定不会胡来。 傅云澈已经不屑去看公羊余庆那狗腿样了,带他来是助长威风的,结果不但没有起到效果,反而雪上加霜,对有这么一个手下感到羞愧,早知如此,该带李固前来的,那个人,定有办法帮他解围。 “喂!饿给一杠啊……”苏伯伯见对方一头雾水,眸中怒火更甚。 傅云澈求助向苏梦蝶。 “我爸是闽南人,他说他给你讲!”苏梦蝶察觉到满屋子硝烟,心里七上八下,傅云澈,你可千万不要让老爸失望。 “您请说!”傅云澈彻悟,立刻冲老人点头。 苏伯伯深吸一口气,不但态度猖狂,还如此无视他的威严,更可恶的是听不懂闽南语,除了一张皮外,他看不出有丁点的优点,一看女儿就没少受他的气,越来越不放心将人托付出去了:“你少在我面前摆架子,你叫傅……傅什么来着?” “傅云澈!”某傅依旧不温不火。 “对对对,傅云澈,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傅云澈沉默了,再次斜睨向苏梦蝶,看那口型,冲老人牵强的笑道:“苏大虫!” 苏梦蝶差点栽倒,苏大荣啊,这个白痴。 1101.他有神功护体的 “嘶!” 老人身后的两个手下同时吸气,这个姑爷真是不讨喜,只会惹老爷子生气。 苏伯伯脸颊开始抽筋,拿起桌上一盒餐巾纸就给砸了过去:“连自己岳父叫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说,你不会问?我苏家怎么就找了这个傻帽女婿?” 纸盒子从傅云澈的俊脸上倾泻而下,白皙的前额已出现了小片鲜红,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却还在继续隐忍,垂头将那精致的盒子拿起,扔到了桌上,一派悠闲的看向老者:“岳父,您老何必动怒?是,小婿不才,听不懂奇怪语言,但即便听得懂又如何?它能给您女儿带来安逸的生活吗?” “看这样子,你是不满我的做法了?”苏伯伯眉头收拢。 “小婿自认为做人不可如此粗鲁!” ‘啪!’ 苏伯伯收起脚,大掌狠击向桌面:“你有种再说一次!” 苏梦蝶和小青等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确实有被吓到,真怕老头子身后的二人会随时向傅云澈开枪,朱云不断给傅云澈打眼色,这男人,苏伯伯是什么人?别说他了,就是她们的老爹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的让路。 在社会上都是横着走的人。 万俟神枫依旧漫不经心的品茗着那大麦茶,对周遭波涛汹涌的气氛全然不放在心中,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公羊余庆吞吞口水,陛下,末将帮不了您,他们的武器太厉害了。 傅云澈缓缓掀起眼皮,敛去假笑,冷漠的与那气势汹汹的老人对望,见其凶光满面,半点不畏惧的起身,用俯视的角度看对面,伸手解开花花绿绿的衣袍,揉成一团扔向了地面,倾身,双手抵住桌面一字一顿的道:“自问小婿并未亏欠您老吧?” “我养了二十二年的女儿,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儿,如今被你据为己有,竟然跟我说什么没有亏欠,小子,你这是要作甚?打架吗?”苏伯伯直起腰,老眼阴冷的眯起,审视着男人露出的黑色龙袍,如此挑衅,他岂会善罢甘休? “您老若喜欢,小婿定奉陪到底!”傅云澈已经气得呼吸急促了,跟着直起腰,傲慢的看向别处。 两名手下忍不住了,其中一人站出:“大哥,就让属下来代您教训他!” “哼!”傅云澈闻言哧哼。 苏伯伯立刻扬手,皮笑肉不笑:“有点胆量嘛,从来没人敢和老子较劲,年轻人,莫要不知天高地厚!”开始挽袖子。 “喂喂喂!”苏梦蝶快速上前拉住父亲,打起来还了得?傅云澈有内力,父亲没有,虽然老爸武功高强,却也不是傅云澈的对手,这要打输了,不是更生气?呵斥向丈夫:“傅云澈,来时我怎么和你说的?你都忘了吗?” 老和尚也跟着打和:“你们还有二十个小时的时间,不要白白浪费!” 傅云澈见苏梦蝶一脸焦急就只好隐忍着怒火落座。 苏梦蝶也小声冲老爸道:“他有神功护体,一个人可以把这栋别墅拆碎,老爸,古代的人很厉害的,什么乾坤大罗伊,狮子吼,轻功,非常厉害!” 1102.妈妈也穿越过 苏伯伯越听,拳头捏得越紧,倘若真是如此,他还真不能轻举妄动,也收敛起脾气,再次坐下:“你当真可以确定能给她安逸的生活?” “小婿不敢担保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但但凡有小婿一天,定不会让她忍饥挨饿!”傅云澈冷淡的瞅向那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的瓷砖上倒影着华丽的天灯,此时此刻都觉得此环境犹如梦境。 虚无缥缈。 此生从未受过这等待遇,第二次向父母以外的人下跪,第一次是萧悦柔,但那人会受宠若惊的搀扶他,而这个老头儿,却视若无睹,不但不搀扶,更不会让他起身,如今更是过分,当众羞辱君威,要他因惧怕那武器而屈服,可笑至极。 长辈怎么了?为老不尊! “话谁不会说?听说你们古代的男人都三妻四妾吧?”苏伯伯也跟着落座,接过手下递来的雪茄,含入口中。 那手下立马点燃火送上。 傅云澈在心中无奈的摇头,真不明白将烟吸入咽喉,会这般享受,不耐道:“小婿此生仅有这一妻!” 苏伯伯点点头,表情总算和善了不少,当然,他不动怒并非是怕了对方的神功,他只要还想带走小蝶儿,定不敢伤他,实在是无意间看到了对方下颚有着淤青,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小蝶儿打人从不扇巴掌,一旦扇起来,绝不下五十。 听说是个皇帝吧?除了小蝶儿,谁还敢打他?小蝶儿脾气暴躁,稍有不满,便拳脚相加,一个皇帝,这都能忍受,算是个好丈夫了,如今一听,心中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家人,闹太僵对谁都不好。 他还指望他好生善待女儿呢。 又拉不下瞬间和好,转移话题:“老和尚,你这里的下人都怎么回事?个个行尸走肉?” “她们啊?她们现在并不记事,忘记了曾经,不过放心,二十四个小时后,她们会忘记此处的种种,恢复为正常人!”老和尚坐过去和苏伯伯细细解说,见对方一脸惊奇就又道:“别用这种眼光来看我,今生这等离奇之事,也就这一次而已,并非我拥有何等法力!” “一次?” “没错,为你们父女二人得意准备!” “那我们父女二人还真是深感荣幸,真要感谢您!”苏伯伯笑着为老和尚倒茶。 老和尚却摇头:“应该是我谢谢你们父女二人,才有得这奇遇,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真要谢,就谢谢那个已经去世的柳施主!” 见老爸一头雾水,苏梦蝶便笑着摇摇其手臂:“是啊老爸,您知道吗?咱们能重逢,都是妈妈的功劳!” “你妈?怎么可能?”苏伯伯放下茶杯,柳如? “是真的,老爸,妈妈当初并没死,她也穿越了,只不过是在我那个时代的两千年前,现在居然还有关于她的传奇呢!” 苏伯伯一听,眼眶再次血红,紧张的望着孩子:“那她现在呢?她现在还活着吗?她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已经重组家庭了?”柳如居然也活在另一个地方,如儿还活着? 1103.你们要幸福 “她……她已经死了,妈妈她用了一生的时间叩拜上苍,只求女儿能获得一次重生……”苏梦蝶垂头将知道的一切都全数讲出,那是关于一个伟大母爱的故事。 公羊余庆总算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了,原来大姐并非是苏国栋之女,肉身是,灵魂已更换,那么说,苏国栋之女其实早就在入宫前已毙命,娘娘是借尸还魂? 倒不觉得排斥什么的,毕竟他认识的是这个娘娘。 欣赏的也是这个娘娘,她是另一个朝代的人,这些人才是她的亲朋好友,而现在这个故事,让他万分感慨,一个女人,在听到自己的女儿会英年早逝时,居然放弃了上天给她的一生荣华,非要和苍天作对,在深谷中叩拜几十年。 那是怎样的感情支撑着她坚持下去的? 望向苏伯伯,这个老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很威严,很冷酷,但此刻却低头无奈的逝泪,他一定很感动吧?那个女人明明有帝后之命,却因为他而放弃了一切,这么至真至纯的爱情,世间少有。 “如儿,这个傻女人!”苏伯伯就像一座永垂不朽的高峰,再大的厄运也无法击垮他,并未哭出声,只是不断的摇头。 小蝶儿是他和她的爱情结晶,他爱女儿,她也爱女儿,为了这个孩子,都付出了太多太多,有这么个了不起的老婆,此生还有什么不满?如儿,来生咱们还做夫妻,那个时候,咱们只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即便我们非命中注定的爱人,但咱们可以去和老天作对,老和尚说,他本该有另外一名妻子的,这个女人他见到过,为了他去做了修女,只因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他只要他的如儿,生生世世。 “老爸,您知道吗?妈妈她真的很爱您,在那边,有一个叫上官毓的男人,他有帝王之命,妈妈是他命中注定的良人,可妈妈没有背叛您,她不爱他,那个男人为了她自断筋脉,死在了落月谷,希望来生,你们可以再续前缘!”苏梦蝶羡慕的望着父亲。 如此惊天动地的感情,是常人所无法拥有的,相隔千年又如何?两颗心紧紧相依了,老天爷也分隔不开。 苏伯伯长叹着点头:“希望如此吧!” 傅云澈抽出纸巾送了过去,不懂如何劝解,只是酸涩的笑着,这个故事让他明白,要珍惜眼前人,不是所有相爱的恋人都可以像他这样能将爱人拥入怀,想不到这个老人的命运如此曲折,更佩服他的真挚。 可以为了那个人孤独大半生,不另娶,突然想起当初在他听到苏梦蝶死去时,何尝不是如此?心如死灰,可上苍是怜悯他的,又将那个人送到了他身边,比起这个老人,他要幸福得多。 “女婿啊,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辜负了我们的一片苦心,好好对她!”苏伯伯拉住傅云澈的手,和女儿的重叠,希望上天能将他和如儿没有享受的福泽全数转交给他们,即使立刻要他死去,也心甘情愿。 ps:今天就更新到此了,有事必须得出去,抱歉! 1104.偷东西 苏梦蝶和傅云澈对看一眼,后同时点头。 “爷爷,您放心,咱南越只有娘娘一位王后,还有一位英俊的小王子,您老不用担心他们!”公羊余庆见老人落泪,也跟着红了眼,什么将军?若能跟在这位爷爷身边,比当王帝还威风。 苏伯伯深吸一口气,这才冲傅云澈笑出:“好孩子,小蝶儿被为父给惯坏了,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 “老爸,我会做饭了,真的!”苏梦蝶立刻炫耀。 老人皱眉,不相信的看去:“你会做饭?” 苏梦蝶握住父亲的老手,点点头:“老爸,女儿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需要您保护的小丫头了,这一年多,女儿学了很多东西,总是在想如果有机会,定给您说声对不起,以前是女儿不懂事,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遥想过去,女儿不但没有给您过过一个生日,且连您的生日是多少号都不记得,我……老爸,您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爸爸!” “哇塞,梦梦,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那时候你可说不出这种话!”朱云趴伏在苏爸爸的身后惊呼。 苏伯伯也一脸的诧异:“你能开始为他人着想,老爸我真是欣慰!”这是他的女儿吗?一年多居然让她明白了做人的道理…… “爸爸,谢谢您这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女儿无以为报,只希望老爸您可长命百岁,健健康康,来生女儿还做您的女儿,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您老失望,另外女儿只知您喜欢古董,不知道该带些什么,就选了几样,看看喜不喜欢!” 迅速掏出几样真古玩,摆上桌,还有一袋子的药丸。 苏伯伯笑容满面的拿起:“喜欢,我的小蝶儿真的长大了,知道给爸爸送礼物了,云澈,你真是教导有方,把她交给你,为父放心了!”他教了她二十多年,都只知道挥霍青春,挥霍钱财,何曾想过给他送礼物? 哪怕是一句贴心的话都不曾有,跟着这女婿才一年多,就令人刮目相看,看来女儿在古代受益匪浅,不错不错! “还有这袋药丸,女儿在那边认识一个神医,她可厉害了,具备起死回生的本领,现代那些医学太坑爹,钱花一大把,却没几个真正见效的,这个够您吃三五年了,一个一个的尝试,总会有一种能起效!” 苏伯伯再次热泪盈眶,真是孝顺,准备了这么多:“好好好,我一定一颗不落的全部吃掉!” 就在大伙疑惑老者究竟有什么病时,一下人进屋。 老和尚也起身:“时间不早了,鄙人为诸位准备了一桌豪华大餐,苏先生,希望您老会满意,往后还仰仗您多多照顾!”礼貌的伸手。 苏伯伯上前将其握住:“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孩子们,走,吃饭去!” 万俟神枫抬起右手,见傅云澈同样一脸迷茫,这是什么打招呼方式?但看起来却说不出的尊重,是要用膳了吗?他倒要看看此处的膳食是否也与王宫内的媲美,趁人不备,将那美轮美奂的茶杯藏入怀中,活了半辈子,还没见过如此别致的白瓷杯,雕工无人能及。 那密密麻麻细碎的花纹,非绝世巧匠所不能完成。 1105.人间天堂 苏梦蝶眼角余光将这偷鸡摸狗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万俟神枫,至于吗?那种茶杯,满大街都是,几十块钱一个,却能让他一个真龙天子忍不住偷窃,也对,古代人雕工虽然不错,但和某些机器比起来,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爷爷,您慢点,爷爷……”公羊余庆拱着腰将老人先送出后,方才直起身子,满面笑意,此刻偌有一条尾巴,不知会摇得多欢快呢,感觉到不对劲,转身一看,立刻干咳。 为何?傅云澈正负手而立身后,嘴角带着复杂的轻蔑之笑,赶紧垂头:“陛下!” 万俟神枫都忍不住环胸好笑的来到男人跟前,今天的苏梦蝶让苏伯伯刮目相看,可今天的公羊余庆也让他们彻底大开眼界了。 傅云澈不再顾及属下的颜面,当众伸手像拍小狗儿一样拍拍其脸颊,别有深意的扬唇:“寡人还不知道余庆你装孙子的本领比打仗还要精湛!”语毕,俊脸恢复成了严肃,眸底是显而易见的冷冽。 “陛下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末将?”公羊余庆委屈的反驳。 某傅不再说话,只是冷淡的俯视着。 余庆抓抓后脑,受不了这种质问,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慷慨激昂道:“我公羊余庆岂能死在暗器之下?陛下,末将这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说了,末将死了,谁还给您撑腰……” “哼!” 傅云澈哧哼一声,懒得再听废话,直接越过同苏梦蝶走进电梯。 万俟神枫冲公羊余庆摇摇头,也尾随了过去,如果他的将军敢这样,定奉上一杯鸩酒,丢人丢到几千年后来了。 “切,有本事你们就别带我来,刚才要不是我,那暗器说不定早向你们发去了!”公羊余庆自言自语的找回颜面,来到傅云澈边后,才闭嘴。 某傅微微摇头,如果早知是这番光景,他还真没本事带他来。 电梯门合并后,随着下降,公羊余庆猛地抓住老爷子:“爷爷,这是怎么回事?”面露惊恐,这机关还会动呢?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看似平静,而饱满的前额已渗出涔涔密汗,眸光戒备的四处查看,某傅甚至还若有似无的磨蹭向下颚。 苏梦蝶被男人搞得欲哭无泪,他该不会真以为胡子会迅速增长吧?一个电梯,瞧把他们给吓的,居然有人有电梯不坐,甘愿爬楼梯,好在是五楼,如果是一百楼,会不会爬死他们? “我的娘啊,爷爷,你们这里真是人间天堂!”公羊余庆站在偌大餐桌前赞叹,南越王宫和此处相比,过于差强人意,这才是仙宫,都是不曾见过的摆设,若是能一辈子住在此处,即便与世隔绝又有何妨? 特别是那天灯,已经找不出比它更完美的形容词来描绘,爷爷比陛下还有钱,那天灯,均是由水晶打造,随随便便一件物品放到南越,都可卖到天价,值得珍藏。 楚青拍拍那大胡子的肩膀干咳道:“这位先生,此处非苏伯伯的家,苏伯伯的家比此处豪华数十倍,到了那里,恐怕你会悔恨自己为什么不生在二十一世纪!”那些飞机,跑车,城市的高楼大厦,霓虹闪烁的夜景,还不得吓死他? 1106.傻帽看电视 “你们这里家家户户都这样吗?”公羊余庆傻了,那也太幸福了。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也一副等待回答的态度。 朱云伸手搭在梦梦老公的肩膀上,见男人抗拒便一把搂紧,拍拍其胸膛:“帅哥,你放心,我乃有夫之妇,虽然你长得足以风靡全球,可姐姐明白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对你没兴趣,咱现代人没那么多规矩,至于是否家家户户都如此,虽然不至于都这般,但我想即便是贫困潦倒的人家,对你们来说也是天堂吧!” “姑娘,你们的世界如此富裕?”万俟神枫呼吸一滞,怪不得苏梦蝶说她的家乡乃太平盛世。 “不是富裕,而是科技发达,科技知道吗?算了,看你们的样子也不知道,总之就是技术的问题,而且在咱们那里男女平等……” 楚青打断:“拉倒把,某种意义来讲,女人的地位已经蒸蒸日上了,曾经都是男人挑媳妇,如今是女人挑丈夫,没有车没有房没有银子,没人会嫁,不但如此,你!”指向傅云澈:“你身为我们梦梦这个现代人的老公,老公就是丈夫,就得遵守我们现代人的规矩!” “何规矩?”傅云澈虚心受教的问。 “要遵守三从四德!”朱云打响指。 傅云澈心里总算平衡了,原来不管如何平等,女人都得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万俟神枫赞同的点头:“的确,这个女人若不懂三从四德,便有违妇德!” 楚青冷笑,摇摇食指:“错,是男人要遵守三从四德!” “媳妇出门要跟从,媳妇的命令要服从,媳妇讲错要盲从,媳妇整装要等得,媳妇花钱要舍得,媳妇生气要忍得,媳妇寿诞要记得!”朱云得意的扬眉,做为梦梦的好姐妹,自然是希望这个男人能对她好一点。 三个男人已经听得无言以对了,傅云澈看向万俟神枫,眉头挑了数下‘的确是天堂,女人的天堂!’ 万俟神枫也挑眉回‘男人的地狱!’ 二人心灵相通,志同道合,立刻相视一笑,走向那最新奇的盒子前,里面居然有人在走动,穿着奇异,女的袒胸露背,穿着不成体统。 ‘嘿嘿嘿,你拿的这是什么东西呀?’ ‘抹布,软和、吸水,这要是擦起桌子来!’ 万俟神枫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走到盒子前,左右抚摸,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小的人儿,人是从何处蹦出来的? “那叫电视,里面没有真人,是小品,叫打工奇遇,算了,自己看吧!”朱云长叹一声,走向餐桌,一群土包子,好皇帝呢,一个电视都能让他们这般惊奇。 三人窘迫的走到沙发上,好奇宝宝一样看戏。 “哈哈哈萝卜开会,他们的口音也好好玩。”公羊余庆看得朗笑不断,里面的几个人真有意思。 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勉强能明白一点,就这一点,便让三人不住的傻笑,傅云澈看向万俟神枫乐道:“土豆就土豆,还宫廷土豆!” 1107.好笑的小品 “这就是我的外孙儿?” 餐桌这边,苏伯伯接过画像,里面的奶娃儿趴伏在床沿,露齿欢笑,天真无邪,看得老爷子爱进了心坎儿,这是他的外孙子,时间过得真快,都有外孙子了,如儿,你看到了吗?咱们有外孙子了,看了半响才宝贝似的卷起,装入怀中。 只要孩子们都幸福就好。 “梦梦!”朱云环抱着苏梦蝶许下承诺:“苏伯伯这里你不用担心,好好和你那大王老公过日子,我和小河还有小青会帮你照顾苏伯伯的,我们已经认他做干爹了,真的,且我老公就是苏伯伯的专属司机兼贴身保镖,我已经搬到你们家去住了!” “啊?你们居然都认我爸爸做干爹了?”苏梦蝶兴奋的拉过楚青,她们可个个都是富家千金,居然为了帮她照顾爸爸,都做了爸爸的女儿。 苏伯伯翘起二郎腿,双臂大张,冲女儿耸肩:“如今你老爸我可是三个女儿的爹,都很贴心,不愁没人养老,所以这边你大可放心!” “这……朱云,谢谢你们!”苏梦蝶再次抱住两位好姐妹,认识她们,是她最大的福气。 “傻瓜,谢什么?咱们可是最好的哥们儿,兄弟有难,岂能袖手旁观?再说了,你以为任何人都能做干爹的女儿?干爹如今可是风云人物,有权有势,咱市里那局长见了咱爹,都得点头哈腰的,你都不知道挽着干爹走到街上多有面子!” “是啊,干爹对我们可好了,你看我这项链,就是生日时,干爹送的,价值三千万呢!”楚青摸摸颈子上的克拉钻石。 苏梦蝶吸溜吸溜口水,好大的钻石。 “我也有,看我的,叫钻石之泪!”朱云也拍拍颈子上的链子。 “好漂亮啊!” 苏伯伯这时将一个盒子推了过去:“当时只打造了三枚,如今时间仓促,不过还是让名师打造了这对钻戒,就当老爸送给你和女婿的见面礼吧,祝你们可白头偕老,它们可牢牢套住你们如今的幸福!” 苏梦蝶立刻抢过,打开一看,不由吞咽口水,老爸就是老爸,有些事,不用她说,他都会做得面面俱到,这是她这一生收到的最称心如意的礼物:“谢谢老爸!”看向四周,傅云澈呢? “哈哈哈哈!” “这几个人好搞笑啊!” 某女头冒黑线,都什么时候还去看电视,就只有二十四个小时,竟然把时间浪费在电视机前。 “随便他们吧!”苏伯伯按住要去叫人的女儿:“我看那女婿就不是个嬉皮笑脸的人,难得他能笑出,只可惜你们那边无法与咱们这边通信,否则这电视就送给他了!” 苏梦蝶心里还是不满,该死的傅云澈,都不知道过来多看看老爸,一辈子没看过电视一样。 “幺幺零是什么?”万俟神枫问向傅云澈。 某傅笑着摇头,他真不知道。 一打扫的下人看向电视,解释道:“是警察,是捕快!”后继续面无表情的忙碌。 三人此刻心情不错,都笑着回礼,继续看电视。 “哈哈哈捕快的体力还不如凶犯呢,笑死了!”公羊余庆已经捧腹大笑在沙发上。 傅云澈也是憋笑憋得面红耳赤:“噗呵呵!” “看什么呢?有这么好笑吗?”苏梦蝶趴在丈夫肩上瞅向电视,这不是大兵的小品‘我是110’么?确实搞笑。 1108.不是治头风的 傅云澈并未去理会苏梦蝶,随着小品剧情时不时耸动肩膀,就在苏梦蝶不满对方因为破电视而忽略自己时,男人却猛地噗哧出声,笑得别提多嗨皮了。 某女狠瞪向电视机,这个时候,放什么小品回放?好在只有一天时间,否则这家伙还不得一辈子对着电视过日子? “苏梦蝶哈哈哈你们好玩的东西真多,里面的几个人太有意思了!”万俟神枫按住抽痛的腹部,发自肺腑的夸赞。 “这是人家特意编排出来让群众笑的节目,叫小……!” “哈哈哈哈哈!” 苏梦蝶攥紧拳头,合着他们压根就没听她说话?还有十几个小时了,她才不要耗费光阴,拿过遥控器将电视关闭。 “哎呀,怎么没了?陛下,怎么没了?正好笑呢!”公羊余庆焦急的过去拍那盒子,怎么能没了呢?难得开怀大笑一次,过了今天,便没机会了。 “好了,走,去吃饭了,快点,都等你们呢!” 傅云澈倒没太失望,带着儒雅的姿态来到桌前,坐在了老爷子身畔,看向各色餐具,再次拧眉,没有熟悉的筷子,清一色刀刀叉叉,求助向妻子。 苏梦蝶倾身解释:“这叫西餐,待会咱们吃牛排,可好吃了,你要喜欢,回去后我也可以天天给你做!” “嗯!”男人似懂非懂的点头。 “喂,大王先生,我问你,你做大王会不会觉得累?”朱云边给几位倒满一杯可乐边好奇的问,虽说做皇帝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可每天朝九晚五的,反正她是做不来。 傅云澈对答如流,学苏梦蝶那过湿毛巾擦擦双手,睥睨过去:“你赚钱累不累?” “累啊!” “那你还想继续赚吗?” “想啊!” 傅云澈不再说话,苏梦蝶做什么,他便学什么。 朱云暗骂一句,捅捅苏梦蝶:“你这老公一点也不幽默,冷冷淡淡的,就跟我欠他钱一样,看人都是斜视的,也太不可一世了吧?而且看起来有点闷骚的样子!” 苏梦蝶嗤笑:“你总算看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不是有点闷骚,而是闷到想让人杀了他的地步,童年阴影,小时候他过得比较艰苦,不得不隐藏真实的自己,戴着面具生活,可能是这面具戴久了摘不下来吧,反正本性不变就行!” “啊?你这家伙居然喜欢这种类型,要是我,肯定受不了,不过只要你喜欢就好,喂,大王先生,敬你一杯!”楚青举起一杯可乐。 傅云澈瞅着冒气泡的透明杯,若不是苏梦蝶已喝下半杯,真与毒药无疑,无表情的端起,隔空碰杯后,黑色汁液刚入口便闷咳一声,大力咽下:“这是何物?” “可乐,好喝吧?”苏梦蝶骄傲的吹口哨,他若不娶她,哪来这种奇遇?算他有福气。 “还行!”说完便再次喝下一口。 苏伯伯掏出那药丸,将一颗放入掌心,感叹道:“想不到我这女儿还记得我有这头风病,真是有心,既然是神药,定会见效!”说完便将一粒放入口中。 也就在傅云澈刚喝下一口,表示满意妻子的细心时…… 某女却张口结舌的望着老爷子:“老爸,这不是治头风的,是……是治疗您下面的!” “噗!” 1109.直接上牛腿 傅云澈一口可乐喷在了桌面,边拿毛巾擦拭嘴角边怒瞪向女人。 “咳咳咳咳咳!”万俟神枫捂住嘴垂头猛咳,这个女人真是……差点呛死他。 满桌人都僵硬住。 苏伯伯呆愣的将口中药丸取出:“你说什么?” 苏梦蝶见老爸表情不对,知道触及到了对方的底线,可她没做错吧?老爸爱慕老妈她知道,可老妈都死那么久了,他一个黑道头子,好歹也得解决下生理需要吧?一直没见他和哪个女人玩暧昧,从小就认为他是功能有障碍。 却久治不愈,这才让轻歌帮忙做了几百种的壮阳药,老爸怎么可以理解成是治头风病的?但是大伙都鄙夷的看着她,少数服从多数,定是她太莽撞了,快速拉拉旁边的丈夫。 出糗出大了,老爸其实根本就没功能障碍?是他要为老妈守身如玉? 傅云澈深怕老人震怒,立刻起身笑着为老爷子倒酒:“岳父见笑了,爱妃她只是希望您莫要再饱受相思之苦,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而她又无法陪伴在您身旁,希望您可以再续弦,有个贴心的女子能好生陪伴您度过余生!” 苏梦蝶紧张的蹂躏双手,没错,她确实希望老爸可以再找一个伴侣,一个人多孤独?没想到会弄巧成拙,被自己的女儿说成x无能,一定很羞愧吧? 苏伯伯恍然大悟,接过女婿递来的水酒,感叹道:“小蝶儿有心了,只不过你老爸我今生并不需要伴侣相陪,你妈妈虽然已逝去,可她永远都活在老爸的心里,这件事,不要再提!”随手将药物统统倒进了垃圾桶。 “老爸,我……!”苏梦蝶恨不得刨个坑将自己埋藏,头颅压低。 “呵呵,没事,你也是为我好,来,吃饭吧!”苏伯伯并为放在心上,毕竟是过来人,岂能和孩子一般计较?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苏梦蝶感激的握握丈夫的手,有时候这个男人还是能派上用场的,在她最无助最尴尬时,他可以立刻帮她解围,能撑起一片天就好,她没看错他。 等牛排上来后,傅云澈并未被难倒,反正有人给示范,万俟神枫也心领神会,吃相都别提多绅士了,唯独公羊余庆,刀子狠狠的割着那香喷喷的牛肉,发现越是用力,一块肉就越是动荡不堪,最后干脆运用内力,狠狠一催,肉依旧没切断,反倒是盘子碎了。 气急败坏的扔掉刀叉,跟在军营吃烤肉一样,伸手捻起往嘴里塞:“嗯,好吃,太好吃了,爷爷,你们这里不光好玩的东西多,且环境别树一帜,连食物都如此回味无穷,太好吃了,再给我来一盘……算了算了,干脆把一条牛腿给我上上来!” 一块还不够他塞牙缝呢,狠狠吸吮着手指。 纵使是见过大世面的苏伯伯都傻了,头一次听人说吃西餐时要求上整条牛腿的,老和尚擦擦嘴角,冲下人们道:“再给这位先生来十份!” “你这将军似乎有些异于常人!”朱云吞吞口水望向傅云澈,有这样的手下,想必这大王也威风不到哪里去,谁要找这么个男朋友才叫丢人。 傅云澈汗颜,干笑道:“山野村夫,莫要见怪!”后瞪向公羊余庆:“回去自领二十军棍!” 1110.名贵玉佛 公羊余庆委屈至极,他哪里又惹到陛下了? “末将领命!” 无所谓,反正他能来到此处,别说二十军棍,二百军棍也心甘情愿,别人想来还来不了呢:“闲云,你吃啊,你可是个酒肉均占的疯和尚,别跟本将军说你不吃肉!” 闲云哭丧着脸瞅向师傅大口大口吃着牛肉,心便如刀绞,没错,他是吃肉喝酒,可他一直觉得罪孽深重,但师傅要吃,他就无法接受了,只能说师傅在他心中过于德高望重,要是让师兄师弟们看到这样的师傅,恐怕全寺的僧人都会集体还俗。 老宗师都如此,他们还守什么戒律? 如今他什么都不想,反正肉身已死,等这群人回到开元大陆后,他也就可以彻底魂归地府,再次投胎做人了,一辈子居然给这种人效劳,岂能是悔恨可形容的? “闲云,看开一点,别愁眉苦脸了,快吃!”老和尚半点也不觉得羞愧,笑着给徒弟倒酒。 一桌人除了公羊余庆上一盘,一口就吃掉外,都比较举止不俗,都酒足饭饱后,苏梦蝶万分期待的提醒:“傅云澈,你不是准备了礼物给我老爸吗?拿出来吧!”究竟是什么宝贝?她见过么? “哦?女婿还有准备礼物?”苏伯伯故作惊讶,实则已经等得头发都快白了,如果女婿第一次见岳父两手空空,就证明他的心里根本无老人,既然无老人,自然就无女儿。 傅云澈不疾不徐的从怀中掏出一达子金票,慢慢推到了老爷子跟前,胸有成竹的抬眉:“小婿确实有不少的珍宝,但都过于沉重,如今看到岳父的世界内奇珍广泛,更觉此举十分恰当,这里共计一千万两金,就当迟来的聘礼,还望岳父笑纳!” 苏梦蝶看看那些金票,再看看一派悠闲的丈夫,他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料定老爸会接受? “这……”朱云拿起一张,上面写着奇奇怪怪的字体,古代可在各大银号兑换出金子的金票吗?一千万两黄金,确实是个天文数字,问题是在二十一世纪哪里能兑换到金子?这个男人倒是真实在,不送宝物,送钱。 “爷爷,一千万两金,可不是个小数目,您就收下吧!”公羊余庆将金票塞进了老爷子的手心。 苏伯伯原本的和善荡然无存,一副看外星人一样看那无法更换的女婿,不得不笑笑:“可是我们那边没人认识此物,可以说它就等同于一对废纸!”‘啪’的一声将金票拍在桌面。 傅云澈被当头一棒,似乎没料到会这般,没等他竭力想办法补救时…… “呵呵,伯父,虽说金票兑换不到钱财,不过好歹也是几千年前的古物,依旧价值不菲吧?晚辈身为令爱的知己好友,也准备了一份厚礼,希望伯父赏识!”万俟神枫掏出一尊巴掌大的和田玉雕刻的玉佛呈上。 果然,老人顿时眼前一亮,拿起玉佛惊叹:“宝贝,好宝贝,这真是个好宝贝!” “偶买噶的,和田玉吖,看样子历史还挺悠久,干爹,这可比您收藏的任何一件宝贝都要名贵呢!”朱云也忍不住抚摸过去,这就是传说中的和田玉吗?果真白如凝脂。 1111.喜欢金票 “错,此物不但为玉王所雕琢,且历史久远,还是不曾记载过的朝代所出,可以说干爹珍藏的所有宝物都不及此物的分毫!” “对对对,完全无法用价钱来衡量,干爹,恭贺您获得至宝!” “此乃国宝啊!” 纷纷称奇,孜孜不倦的来回翻看,想不到梦梦那个时代,宝贝如此之多,随随便便出手的东西都可亮瞎人眼,梦梦能交到这么一个有钱又大方的帅哥朋友,真是幸运。 傅云澈见全都围堵在一起研究那玉佛,连老丈人都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显得有些迥异了,这一刻,他总算明白为何苏梦蝶说老丈人喜欢万俟神枫这样的女婿了,拿过那可乐一饮而尽。 “你没事吧?”苏梦蝶见男人虽然面上带笑,可心里肯定不好受,一千万两黄金对古代人来说,足以买下几座城池了,而他却半点不吝啬的拿出,加上这本就不是个会讨好人的人,心意上算是值得嘉奖的。 男人轻笑:“没事!” 公羊余庆银牙紧咬,究竟谁才是他的女婿?爷爷怎么可以更喜欢夏兰王的礼物呢?半点不给陛下台阶下。 苏伯伯欣赏完玉佛后,却拿起金票冲万俟神枫道:“贤侄说得没错,虽说这金票换不来钱财,但它却具备研究价值,玉佛上没有你们那个时代的文字,看不出出自何朝何代,要真估摸价值,喜欢玉石的自选择这玉佛,但对于那些研究人员来说,小小金票,同样为罕见的一级宝物,如今我很想知道这个开元大陆,究竟为何会消声遗迹,或许研究院能根据这金票给出答案!” 顾名思义,他更喜欢金票,因为那个地方若被研究出来,他可以知道关于自己女儿的传奇人生,钱财乃身外物,如今没有什么东西比女儿更重要。 傅云澈总算找回了点面子,来时匆匆,除了金票外,并未想到对方要可研究的物件,立刻取下头上的龙冠:“此乃我南越的图腾雕刻,伯父可寻着此物找出蛛丝马迹!” “老爸,这可是南越大王的头冠,还有这件龙袍,上面的花纹和咱们所熟悉的朝代都不一样,都给您!”苏梦蝶赶忙把丈夫身上的龙袍褪去,折叠好塞到了父亲的怀中,只要他真正喜欢傅云澈,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苏伯伯看着玉佛,食指大动,说不喜欢都是骗人的,研究?历史上若没记载,就代表那片大陆如今早成了汪洋大海,如何研究?不过是给他们找回点尊严罢了,小蝶儿的朋友和女婿比起来,自然是女婿重要。 刚要一咬牙含泪将玉佛还给万俟神枫时…… 万俟神枫没有放过老人颤动的食指,更加明白老人的用心,不在意的拍拍抓住玉佛的老手:“虽然晚辈的礼物没有傅兄的更得人心,但身为蝶儿的至交,也必须送给您老一份见面礼,收下吧!” “老爸,收下吧,这东西在开元那边,远没有在现代珍贵,不要推辞了,神枫和我算得上八拜之交,不必客气。”想不到老爸这么有眼光,居然喜欢傅云澈送的金票,实乃上苍保佑,确实,金票更具备研究价值。 1112.都有纹身 傅云澈也看出来老人是想名利兼收,都煞是喜爱,便再次复杂的打量起那个前世宿敌,依旧是那令人不耻的痞子样,粗犷的坐姿,不正经的态度,却也是唯一一个令他忌惮的人。 万俟神枫完全无视掉了傅云澈火辣眼神,他说过,他的爱不比他少,或许不久的将来,苏梦蝶也会成为他心灵上的妻子,来世他定不会再晚傅云澈那一步,他相信老天是公平的,既然来世是他的女人,今生定好生护卫。 她的父亲,就是他的父亲。 苏伯伯被哄得笑不离口:“好好好,那就谢谢你了,叫万俟神枫吧?小蝶儿伯父就交给你们了,定要好好照顾她,这孩子打小就爱无理取闹,脾气暴躁,做事颠三倒四,不懂迁就他人,但她心底不坏,谁若对她好,她都会掏心窝子的对待,缺根筋,没啥心眼,胸无大志,没多大的本事,但待朋友真诚!” “呵呵,伯父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万俟神枫心里却道,她胸无大志?好家伙,每天都想爬到男人头上去,看来这老爷子还不知道苏梦蝶已经是开元大陆的一个传奇人物,如今说到苏梦蝶三个字?谁人不知? 甚至比傅云澈还要风光,外号都是女神,神女,一舞千手观音后,更是直接叫她观音菩萨,见到她都不行跪拜礼了,直接作揖,成天想着踏平诸国,一说到打仗,她比谁都跑得快,还要冲在最前锋,这也叫胸无大志的话,他不知道什么才叫壮志凌云。 老爷子是穷担心了。 且她的过命好友处处都是,走到哪里都备受尊崇,那洪末是他和傅云澈管制,给了百姓安逸的生活,减少税收,却都理所当然把功劳加诸在了苏梦蝶的头上,都觉得没有这个娘娘,他们不可能打进洪末。 傅云澈要休妻,天下怨气冲天,好在没休,要真休了,不知道会不会真冒出那么一群人要造反呢,老爷子这个女儿,可不是像他说的那么不堪的人物,多少男人为了看她一舞,倾家荡产的去北遥观赏? 听说有个堡主为目睹红颜,买到最佳的座位,居然将家产全数拿出,好在后来傅云澈觉得此人头脑聪慧,拨了一笔银钱与他重振旗鼓,一个没有倾国之貌的女子,却能让天下男儿为之疯狂,别说她有过一子,就是十子,她要嫁谁,那都会八抬大轿前去迎娶。 香饽饽。 情敌遍布整个天下,老爷子太妄自菲薄了。 如今还出来个神医,神医?他怎么没听那女人说过什么神医?估计又是个不可小觑的情敌人物,可这次,他不会走老路,用杀戮的方式解决,免得这女人会跟他们真真正正的决裂,神医,可起死回生的神医,究竟是何人呢? 苏梦蝶一说到那人时,就满心欢喜,他倒真想会会这个神医。 吃完饭过后,离离开也只有十个小时了,都很珍惜每分每秒,来到一个温泉内,发现老爷子带来的可不止两个手下,还有十来个。 个个都光着膀子,腰间围着浴巾,傅云澈和万俟神枫看着那一具具魁梧的身子拧眉。 为什么?瞧瞧,个个满身都长满神物,且都是巨龙环身,这里的人都是真龙天子吗? 1113.胜读十年书 仿佛无所不能一样,最重要的一点,只是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可以为主子奋不顾身,绝不用担心会叛变。 恭敬中不带怯懦,能训练出如此有素的手下,绝非易事。 “那叫纹身,你们那边没刺青吗?”老爷子看出了三人的惊诧,笑着解释。 刺青?倒还真没如此精湛的刺青,那些分明就像是天生长成一般,原来是刺青,公羊余庆下水,蹲到苏伯伯身边给他捏肩:“爷爷,刺青小的见过,可刺龙的话,那是大不敬,只有天子才可拥有的图腾!” “呵呵,我们那边,没有这一说,主席……大王那也是几年一更换,并非传承式,能者居上!” 万俟神枫这才明了,怪不得,即便是反派,这也太明目张胆了,都要以为这老爷子就是那什么现代的主宰了,也走进水塘,发问:“伯父,那为何您却刺着一头猛虎?” 苏伯伯垂头看向胸口那摄人心魂的神虎,拍拍胸膛惬意道:“虎父无犬女嘛!” “哦!”公羊余庆立刻瞪大眼竖拇指:“爷爷真是神人!”的确,娘娘绝非犬女,怪不得那么厉害,原来是有一个形同猛虎的老爹。 手下们都坐在对面,无时无刻不关注着自家大哥,深怕出丁点纰漏。 傅云澈鲜少在如此多人前坦诚相待,有些不自在:“岳父,他们看起来都非泛泛之辈,都有过人的本领吧?” 手下们一听,都高扬唇角。 “你说他们啊?女婿,你眼光不错啊,没错,他们其中有人拥有神偷之称,不管藏在何处,只要是他的目标,即便是中央内部,那也是手到擒来,连世上最难偷的人心,他也能给偷来,个个身价不菲,他们的手下都是厉害人物,有的是某些国的国王,各国领导见他们都得以礼相待,也就是说,他们在各国内部都有眼线!” “这么厉害?” “是啊,可别小看他们,个个都是神枪手,我这手里握着不少高官的把柄,都是他们给窃取来的,当然,我帮会内最厉害的并非他们,还有十位活阎罗,那才是不得不说的人物,别小看了黑社会,认为龙蛇混杂,高级黑社会里,都是卧虎藏龙的,没点真本事,坐不到这个位子上!” “说的也是!” “想当年,我与小蝶儿的妈妈从三教九流的小团伙做起……” 三人静心听着老人的传奇一生,都不敢相信这个人曾经居然一无所有,如今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厉害角色,慢慢的,不再将他当做反派来看,如果他们生在那个社会,也会走这条路,那才叫激情澎湃,傅云澈都有些想去那现代大展拳脚了。 个个都是血性男儿,当然,也学了不少的经验,知道往后该如何更好的发展得来的江山。 听了许久,才发现他们在老爷子面前,不过是井底之蛙,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父亲,苏梦蝶也算三生有幸,如此凶悍之人,在她面前,却能双膝跪在地上。 并不觉得软弱,反而这才像个真正的男人,谁说男人定要三妻四妾才威风? 谁说男人只娶一人很无颜面?谁说男人惧内就要遭受鄙夷? “疼妻子,爱妻子,可表现出一个男人的胸襟,毕竟女人是弱势群体,咱们得保护弱小吧?” “是是是!”万俟神枫点头,听君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 1114.就带着她呗 “哈哈哈伯父您真是机智过人,居然能将那些捕快耍得团团转!” “爷爷您让小的羞愧难当,和您比起来,小的不过是个小小小角色!” 听着老爸和神枫他们相谈甚欢,假山后的苏梦蝶总算松了口气,她得感谢他们,居然把老爸都给哄得乐不可支,偏头枕在朱云肩上,怎么办?就快要分离了,好舍不得,可是老和尚说,只能有一天时间,到时候若不走,这座别墅就会归位。 那个时候,这些现代人会相安无事,她也会平安,就是傅云澈和万俟神枫还有公羊余庆会变成一堆黄土,连白骨都不剩,老天总是不喜欢看别人过于幸福,好想住上一个月,其实即便真可以住上一个月,也不得不走。 山脚下驻扎的五万多人随时会面临突击,余若霖反悔之事,做得出来,他只对他承诺过的事守信,当初承诺放他们走的是北遥王,余若霖是反对的。 不能为了自己的安逸,放着那一堆人不管,里面有千雪和梦璃他们,还有灵儿妍儿,有战云,还有爹爹,有雪衣…… 肩上重担无法割舍。 “梦梦,我们查过很多资料,真没查到那个什么开元大陆的南越国,所以帮不了你什么,否则就能告诉你那边的走向了,你说如今天下很混乱,但是我相信你是受到上苍保佑的,那和尚说你有帝后之命,所以相信我们,天下定会是你们南越的!”朱云安抚性的拍拍好友脸蛋。 苏梦蝶苦笑,她已经当过王后了,算有过帝后之命,至于南越能不能真的坐拥江山,还是个未知数:“不管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我跟你们说,我在那边被一个女人给爱上了,是真的,当日我穿着男装进了一个深谷,里面就住着一个非常漂亮,比小龙女还漂亮一百倍的女孩儿,她叫轻歌,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事!” 到时去了仙云谷,她若还在那里,可咋办哦? “噗,这种事,那些男人求都求不来,你呀,若是男人,如今都不知道有几个三宫六院了,不过我觉得你只要告诉她是你女人,她定不会再纠缠你!” 楚青冷笑:“那可不见得,梦梦不是说那是深谷吗?就说明从不与外界接触,我跟你们打个比方,一个从没见过非洲黑人的中国人,突然到了非洲,是不是觉得他们都一个模样?没有任何美丑之分,即便那轻歌知道梦梦是女人,她又没接触过男人,不懂男女的区别,反正在她眼里男女都一样,爱这个东西,是不分性别、年龄、种族的!” “啊?”苏梦蝶浑身发毛:“你们不要吓唬我!”她一直觉得只要告诉轻歌她是女人后,她就会罢手外带削她一顿,一直很担心对方会如何削她,这么一听,她倒是希望轻歌削死她算了,她真不是同性恋。 “不是吓唬你,爱情真不分这些,爱上了就爱上了,管你是男是女?能爱上你,自然是你身上有是东西吸引了她,性格?谈吐风趣?亦或者是她就喜欢跟你在一起,那样才会欢乐,反正你自求多福吧,如果她真的无法自拔了,反正也是个女人,你就对她好一点,一直带着人家,女人和女人在古代,充其量就是柏拉图式,你老公应该不会介意的!” 1115.别样的傅云澈 “打住打住,这个话题不能再讨论了!”苏梦蝶搓搓手臂,佛爷您老人家定要保佑,让轻歌削我一顿,后能做朋友就做,不能做就罢,绝对不能让她如楚青说的那样,求求您了。 傅云澈不介意,可她介意,她的性取向是很正常的,每天面对着一个对自己放电的女人,她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万万不可。 轻歌,也拜托您千万不要在仙云谷了,求求您了。 “指定是你去调戏人家了,古代的女人比较单纯,以后少耍流氓,否则保不准哪天就被女人给抹脖儿了,那一天,公道都无人给你讨,你呀,就是贪玩!”朱云白了好姐妹一眼,起身道:“好了,时间不多了,咱们去照相吧,留点纪念!” 苏梦蝶选择性忘记了轻歌的事,欢欢喜喜的出温泉,来到大堂就被眼前的两位美男所吸引,这才叫真正的惊鸿一瞥。 傅云澈穿着一套笔挺的黑色西服,带着一块百达翡丽的钻石手表,落座于单人沙发中,配上用黑玉随意束起的及腰长发,真是帅得犹如神祗,容光焕发,更显文质彬彬,孤傲的神情,就像一位行走在最高端的名流绅士。 有那么一刹那,苏梦蝶以为出现了幻觉,毕竟她天天都在幻想此人若穿上西服会是怎样的神态,如今美梦成真,好似比幻想出的更加出色,这真的是傅云澈吗? 果然还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老爸还给他佩戴上了一副金丝边眼镜,更显成熟睿智了,不过当事人并不太喜欢这种装扮,薄唇始终紧抿一线。 而神枫就要随性得多,他不喜欢做的事,无人可强迫,西装外套被仍在角落,正捧着掌机玩着游戏,洁白衬衣领口大开,雪肤无所遁形的暴露人前,斜躺长条沙发内,双腿大开,一脚搁置玻璃桌面,一脚耷拉在沙发扶手上。 一个完全不在乎形象,但是你又看不出他有半分的不修边幅,没有丁点地方让人吐槽,在任何人面前,他都是不拘小节,行为举止极其夸张,很是狂放不羁,嘴角挂着一抹叫人深究不明的邪笑,和傅云澈截然相反。 “哇塞哇塞,梦梦,这么一看,更帅了!” “傅云澈,神枫,以后就这样穿好了,绝对能瞬间俘获女人的芳心!” 傅云澈起身,见苏梦蝶示意他跟着学,不解的单手插兜。 “哇,好帅啊!”朱云捂住嘴,双眼冒红心。 傅云澈干咳一声,第一次见苏梦蝶看他彻底走神,上前弯腰贴近俊脸:“这样真的好?” 苏梦蝶摸摸脸颊,该死的,这男人浑身上下,她哪里没看过?居然没出息的脸红了:“哦……是啊,很好,出类拔萃,鹤立鸡群,超凡卓越!”看来以后到了古代,她还得研究怎么做西装,想不到这家伙穿西服如此迷人。 还有神枫,乖乖,帅到了变态的地步。 “你爹非要我们这样穿,还给我们一人送了一只手表,这东西真神奇,你看,现在是八点整,会随着时间而变化……”万俟神枫抬起手表把玩,好东西。 1116.是担心你呀 傅云澈不甘落后,也拽拽的抬起左手腕:“这个叫钻石,寡人从未见过此物,你若喜欢,可以借你看看!” 顾名思义,你也只能看看。 苏梦蝶满头黑线,小气劲儿,还借她看看,想不到傅云澈也有喜欢某样东西喜欢得不愿和她分享的一天,不就一块手表吗?跟谁没见过一样,当然,她确实没见过这么名贵的手表。 那一圈钻石都够抢眼了,几千万都不止吧?她以前有一块,一千三百万,不过后来老爸好似出了点事,要出国躲一段时间,千叮咛万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她也再三保证没有他,她照样能酒足饭饱,不过人家前脚刚走,不到一个月,就把留的钱给挥霍光了。 电话里都不敢说那件事,败家的事,就是她被骗了,把那手表五千块给卖了,还觉得卖到了高价。 这件事至今她都没告诉过他,否则当时老爷子非杀回来掐死她不可,后来事情过去了,花了几百块买了个仿版的。 老爸也没察觉到,而外人嘛,这人有钱了,戴个十块钱的假冒爱马仕,也会被说成是几百万的货,而傅云澈这块,决计几千万都不止,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万俟神枫的同样是珍藏版,啧啧啧,下了血本了,且还早有准备,因为公羊余庆尼玛都戴着一块,都宝贝得不得了,深怕别人窥视一样,呸! “你放心,这东西我不稀罕,早戴腻了!”见男人顿时松了口气,这什么人啊?如果戴上老爸送的男士戒指,那大手会更加光彩夺目,这得选个浪漫的时刻给他套上,现在不是时候。 苏伯伯对女婿的穿着相当满意,并非他有未卜先知之能,老和尚提醒过他,会有三个男人陪同女儿前来,也告诉了他这三人的身形,想不到都恰到好处。 还是喜欢女婿穿西装的模样,将几个奶瓶交给了苏梦蝶:“没什么好送给外孙子的,这个拿去用吧,还有你要的手枪和制造子弹的器材,都给你准备好了!” “老爸,怎么能带这么多回去?不是说只能带两样吗?”苏梦蝶接过奶瓶,她还真需要这个,十几个奶嘴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但这些已经是极限,女婿,来来来,我有话跟你说!”语毕,拉着傅云澈到了一旁,坐好后,递了一根雪茄过去。 傅云澈赶紧摆手:“岳父,这个东西小婿吃不惯!”把烟吃进喉咙,被呛不打紧,如果失态就得不偿失了。 苏伯伯也不恼,笑着收回:“你这孩子,倒是个稳重的人,说真的,我特不喜欢你们这种斯文人,不过你和那些表里不一的人不一样,爸爸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这个呢,是我们帮会内最著名的跌打损伤药,祖传的,当岳父送给你的见面礼了,拿着!”将一瓶药膏扔了过去。 某傅拿着盒子保证道:“岳父您老放心,小婿绝不会打她、伤她一根汗毛!”说完就要将药物递回。 老人满脸紧张,皱眉呵斥道:“额不四担心她,额四担心你呀!”一着急,闽南口音都不由喷出,如今像他这么关心女婿的岳父去哪里找? 瞧给打的,刚才洗澡的时候,就看到浑身是伤。 1117.她已经长大了 傅云澈的的脸上还挂着十足信心的雅笑,证明他千万分的可说到做到,且他本就不是个会虐打女人的混人,除非苏梦蝶先以搏斗的方式动手,他会反击,这不算打女人。 毕竟那种情况下,她已经不是女人了。 等听明白老丈人的话里意思后,俊脸上的微笑还在保持,不露声色的偏头暗骂了一句,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这女人一沾边就颜面无存,在岳父面前还无地自容,解释道:“其实此乃皮外伤,您老放宽心,小婿定会压制着她,不让她胡作非为,惹是生非!” 一个连自己女人都镇不住的男人,他自认很无用,一个无用的男人,老岳父定不放心把人交给他。 苏梦蝶非大家闺秀,她行事作风过于不靠谱,如果他管束不住她,便无幸福可言,最简单的比方,他是个君王,绝无常出宫的道理,而她时时刻刻都望着宫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离,哪有王后总是往宫外跑的? 他若放纵,久而久之,保不准就越飞越远,直到不愿归属家门。 岂能容忍她将王宫当菜市场? “哎,你多包容她一点吧,约束约束她,虽然我没当过什么大王,但也懂古时代皇宫的制度,皇后就得有皇后的样子,否则人言可畏啊,女婿,你受委屈了,实在约束不住,你……!”苏伯伯垂眸烦闷的抽了口雪茄,豁出去的道:“你就打她,可别伤筋断骨!” 哎,女儿真被他给惯坏了,但如今人家嫁人了,虽然他从来舍不得动她一分一毫,可自己的女儿自己懂,有时候确实叫人很无奈,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别人就受得了,且也因他的溺爱,让孩子不懂人情世故,才去古代多久?懂事了。 或许女婿的教育方式才是正确的。 傅云澈见老人眼眶微红,当他说就打她时,他知道他定是心如刀割,这一刻,所有的策略都被打翻:“小婿不会伤她分毫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此威武的人,也有委曲求全的一天。 苏伯伯闻言煞是感动,起身坐了过去,伸手抓过女婿的手:“好孩子,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以前吧,我总想找一个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人娶了她,毕竟就她那性格,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也少不了挨打,现在看到你,岳父打从心底里欣慰,好女婿!” 原来如此,还当老爷子想找那样女婿为的是就喜欢挑软柿子捏,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而是他以为他的女儿无人能消受:“她还好吧,是个好女人,好妻子,不怕岳父笑话,世人都道,傅家能娶到她,是祖上积德!” 苏伯伯呼吸紊乱,兴奋的问:“真的?你觉得她好?” “她已经长大了,处处为他人着想,说实在的,小婿都不相信你们所形容的苏梦蝶,云泥之别,或许就是因为忽然间失去了一切而改变了她,让她一夜迅速成长,并非自私自利,不顾他人感受!” “这样我就放心了,真的放心了!”苏伯伯望向那还和姐妹们依依惜别的女儿,长大了,这次再见,也觉得孩子改变了不少,最起码懂得给他说这些年幸苦了。 1118.依依惜别 以前别说顾及他人感受了,掏心挖肺的讨好,也不见得给个好眼色,丁点小事,就能叫人心灰意冷,做饭?家里油瓶子倒了有扶过吗?她要什么,他豁出命给她取来,结果不但不领情,还当众给砸碎。 看在她从小没娘的份上,他一直容忍着,只会挥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千多万的手表能几千块卖出去,真当他不知道?总觉得这孩子离开了他,定无法存活。 想不到离开他的羽翼,不但能自力更生,还变得如此乖巧,果然这人啊,只会在逆境中成长,倒不觉的孩子能吃苦很心痛,比起让她继续像烂泥般活着,他希望她多吃苦受累,继而明白人活着的真正意义。 慈父多败儿。 如今他还不是很满意,人家一个皇帝,她居然给打得处处淤青,不过看女婿并未抱怨,显然也是有缘由的,小两口的事他不好多问,希望那孩子以后可以收敛吧,好在女婿能包容:“走,照相留个纪念去!” 老和尚架起相机:“都站好,不要眨眼!” 集体大合照,相当顺利的完成,苏梦蝶取过一张立照立洗的照片,她会珍藏一辈子的,里面有老爸,有好姐妹们,在开元大陆,她想这张照片是她的无价之宝,多少钱都无法换走。 终于,到了临别时,大概是二十多小时了,都没合过眼的缘故,大伙并未哭天抢地,反而都笑着握手,该交代的话都交代过了,公羊余庆不断的给老爷子保证,会好好照顾他的女儿,缘分吧?他很是喜欢这个老爷子。 来世他希望生长在老爷子身边,做他最得力的手下,一起拼搏事业,虽然那暗器他带不走,也学不会,没关系,老爷子是个值得敬佩的人物,依旧甘愿叫声爷爷,人总是这样,碰到自己觉得更厉害的人物,都没理由的会去膜拜,去欣赏。 特别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倾慕,天地之辽阔都无法形容那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梦梦,你千万不要放心不下干爹,我们会帮你好好照顾他,等他老了,我们会一直陪着他,伺候他,别老想他某天动不了没人给他端屎端尿,有我们呢!”楚青紧紧握着苏梦蝶的手保证。 朱云也真挚的点头:“你的爸爸就是我们的爸爸,就算你不相信我们,你也应该相信小河,她听说你还活着,开心得哭了好久,当初她家落魄时,你这家伙拿自己的零用钱供她从初中到大学,这份恩,她记得的!” 苏梦蝶为有这一群姐妹感到骄傲:“我相信你们,都相信,谢谢你们了!”她怎么会不相信她们?这下子,她也放心了。 “好女婿,莫要辜负我和她妈的一番苦心,这孩子,是我们的命根子,拜托你了!”苏伯伯抿唇笑着搂住女婿拍拍其后背,再一把放开:“你们走吧!” “走吧,你们必须先走,我们是和这房子一起走的!”朱云也笑着招手。 “傅云澈,你知道吗?我们可以带走她的,但是我们把她交给了你,因为她爱你,所以我们带不走她,如果你负了她,我们很难过的!”楚青再也忍不住,转身抱住苏伯伯抽泣。 1119.回来了 傅云澈偏头搂过妻子,柔声道:“走吧!” 苏梦蝶一步三回头,望向老父亲,走进了电梯,就仿佛人要死去时,脑海里回放着小时候的种种,被老人当宝贝般呵护在手心,想起了那首父亲,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都说养儿能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 苏伯伯强忍着没有当着孩子们的面再次落泪,就在电梯们要合并的瞬间,老手抬起。 却有人比他快一步,苏梦蝶掰开电梯,冲出去紧紧抱住了老人,带着浓浓的鼻音道:“爸爸,我爱你,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女儿唯一能报答的就是照顾好自己,您放心,女儿会过得很好,希望爸爸也是,朱云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拜托了!” 后屈膝跪地,深深叩头,很感激老天爷给了她这个重见父亲的机会。 傅云澈过去将人打横抱起,七十度向老人鞠躬:“谢谢您给我傅家孕育出这么一个出色的媳妇,小婿不管如何,都会舍命护妻儿,您老珍重!”深一口气,转身走进机关门。 “爸爸呜呜呜爸爸,下辈子还做您的女儿,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去吧去吧!”苏伯伯吸吸鼻子,将泪抹干,而他身后的十来个手下也在同时向大小姐鞠躬送行。 “梦梦呜呜呜!”楚青过去扶着正在合并的门,等彻底合并后才瘫坐下,再也不能一起玩了,不能一起幻想未来,是啊,来生咱们这群人都要在一个地方,还做好姐妹。 苏梦蝶将脸全数埋进了傅云澈胸口,无声的抽搐,这种离别是永远的,因为那个唯一能送他们回来的闲云已经死了,在房子消失时,而他也会消失,这是永久的离别。 等到了那个地下室后,刚出电梯门,便都开口仓促着倒地,傅云澈慢慢单膝跪地,双手紧紧环抱着女人,一起坐靠着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时,还是在那个山洞,各自趴在先前的位置,只不过地上多了一堆不属于此处的现代器材。 “老爸……老爸!”苏梦蝶弹坐起,胡乱张望,发现这么一瞬间,和那些人再次相隔数千年,山门也在此刻开启,暗黑的洞窟被照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留着白须的老人已经圆寂,闲云大师,谢谢您,您是得道高僧,您居然用自己的命来满足我的心愿。 如果知道他会死,她想她也不会和老爸相见吧? 自己的快乐不能加诸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闲云嘴角挂着的微笑让她心里稍稍的安慰,见都转醒才跪爬向那堆器材,拿起那把新式黑色手枪,小巧,方便携带,还有一个古代式制造子弹的机器,老爸说不需要插电,人工力量可操作。 弹壳铜做就可,即便用铁,她如今钢都搞得出,别说铁了,这是老爸送她的,还有几个奶瓶,一张照片,傅云澈他们身上的西装手表,钻戒……这些都不可丢失,真正的举世无双。 “这么快就回来了,完全没尽兴!”公羊余庆盘坐起,只是见那闲云已死,这趟奇异旅程也知足了:“还是不要埋他吧?把山门合并,就让他自己待在这里,挺好的!” 1120.你的给我呗? 许久后,四人跪在封闭的山门前,同时作揖,傅云澈那话,他只跪父母与神明,闲云大师对他来说,堪比神明,这种大无畏的精神,非神明可比。 苏梦蝶起身看向四周,后望向上天,老爸,如今咱们又天各一方了,几千年的距离,没关系,咱们的心还紧紧相依着,朱云、小青、小河,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万万想不到你们居然会认他做干爹,说起来你们是贪图他的地位。 其实我知道,你们就是怕他孤独,帮我给他送去温暖,谢谢你们,也谢谢老天让我遇到了你们。 感觉左右肩膀传来温热,微微偏头,是傅云澈和万俟神枫,都挑眉笑看着她,立刻将眼泪逝去,后一同望着山下笑道:“我是太感动了,有那么几个铁姐妹儿,其实朋友有时候是很重要的,当你不得不离开的那一天,你所放心不下的人,他们都会视如己出的照顾!” “以前寡人觉得人生中根本不需要什么知己好友,毫无用处,不过现在看来,朋友确实不可缺少!”傅云澈很是赞同的附和。 万俟神枫摸摸女人的后脑勺:“好了,虽然相隔几千年,但最起码知道放不下的人们无需你担心,这下心愿可了了吧?” “嗯,我们应该笑,这是快乐的一天,他们也希望咱们快快乐乐的活着,只不过待会你们真要这样穿着回去面对臣子将士们?”某女指指他们那一套西装,连公羊余庆都西装打领带,只不过和满下颚的胡子不太搭调。 同样很帅气,余庆并不胖,可以说常年练武练兵,身上无丁点赘肉,穿西服也很帅气,因为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在,他就有些格格不入了,除非胡子刮了,可迷倒万千少女,却没有威严。 当然,比他穿铠甲要体面得多,就是古代人除了村镇的人,几乎都没有让人看到双腿构造的可能,会失仪。 傅云澈抬起手腕,看向腕表,烈日下,钻石璀璨绚丽,男人除了腰间配饰外,多余的装饰会显得缺乏英气,而他现在却觉得这手表别提多彰显男子气概了,那针居然还在转动,且和那边的时间完全吻合,都是烈日当空。 “这是一点十五分!” “是啊,一模一样!”万俟神枫也慵懒的抬起手腕,开始对比。 苏梦蝶嘴角抽筋,一块手表而已,都跟见了外星人一样稀罕,一群土老冒:“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傅云澈放下手臂,垂头看看着装,想起当时那些人的目光,单手插兜向山下走去:“挺好的!” “很帅!”万俟神枫边将那银灰色的条纹西装穿好边勾唇。 啧啧啧,流行词是越来越多了,都知道帅是什么意思了,自恋,哪有自己说自己帅的? “回去把这个送给妍儿,她一定很喜欢!”公羊余庆将手表取下,装入怀中。 苏梦蝶小跑到傅云澈身边抱怨:“余庆说要把手表送给妍儿,你的也给我呗?”好吧,她并非真的想要,试探试探而已,如今是手表,将来要真出现一样她和他都爱不释手的东西,他会不会也不愿给她? 1121.苏梦蝶你受死吧 傅云澈轻轻推开女人伸来的手,继续前进。 “你不是说你的就是我的吗?你给我!”苏梦蝶开始伸手去抢,见男人依旧不愿,立刻炸毛:“傅云澈,你刚才还说会不分彼此,现在就……” 万俟神枫单手叉腰帮某人解释:“他是不可能给你的,你也不想想那是谁送的,老爷子唯一的礼物,他若真毫不在乎的赠与你,那才说明他的心中无你老爸!”傻瓜,这点心意都不懂。 苏梦蝶表情夸张,倒也是这么回事,并非是太喜欢所以不给她分享,而是里面有着老爸对女婿的钟爱,好吧,是她太不懂事,这种事不能去试探捉弄,是啊,他喜欢老爸送的东西,她应该开心的:“神枫,你这家伙劝人的本领越来越牛掰了!” “不是我劝人厉害,是因为我是万俟神枫!”他劝别的或许毫无效果,但劝苏梦蝶和傅云澈好好过日子,百试百灵,就因为他是万俟神枫。 若是以前,他不但不会帮傅云澈说话,反而要捅他一刀,那家伙也不会多做解释,他不告诉苏梦蝶不送给她的理由,苏梦蝶就会想啊,对方根本不在乎她,然后一来二去,矛盾不断,这对夫妻,他比谁都了解。 既然说好要祝福,他自然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分崩离析,突然觉得他真的挺了解傅云澈,他心里想什么,苏梦蝶揣测不到,可他只需一眼,便看了个透彻,或许就是因为太了解了吧,所以相互排斥。 这种情况,要么相吸,要么相斥。 而他和傅云澈是后者,即便没有苏梦蝶,那也是互看不爽,天生的敌人,因为一个苏梦蝶,硬把两个要水火不容的敌人逼到了不得不合作的地步。 如果当初他选择的是余若霖,苏梦蝶再厉害,如今南越也不知去向了。 苏梦蝶只会打仗,不会交际,傅云澈更是不会,而他则能拉拢慕白,他们有的他没有,他有的他们没有,傅云澈能处理好江山,他能将不愿臣服的人拉来臣服,苏梦蝶能纸上谈兵,三合一,真有无敌的味道。 天意吧,天意要南越一统天下,可他不会顺应天意,即便最后可能和傅云澈不会引发战争,你死我活,他也要这天下一分为二。 “苏梦蝶,去死吧!” 就在大伙要走到山脚下时,苏梦蝶大惊,还没看清,就感觉一道浓烈杀气扑面而来,喊话的又是千雪,立刻翻身躲开好友的攻击,抓住那握着双刀的手腕,怒喝:“你干什么?” 千雪气得面目狰狞,双手一拧,便挣脱开了束缚:“干什么?今天不杀了你,我便誓不为人,受死吧你!”说完就又打了过去。 苏梦蝶只是不断的防守,没有攻击,千雪怒火滔天,要么是误会,要么是她真的得罪她了,反正千雪不会无缘无故要杀她的。 傅云澈好似看出千雪只是口硬心软,没有真下杀手,所以冷眼旁观。 “大胆千雪,你……”公羊余庆还没喊完,就被万俟神枫捂住了嘴。 “你傻啊?得罪这丫头,慕白还不得宰了你?”神枫白了呆头鹅一眼,苏梦蝶自己的事,让她自己解决去。 1122.终身残疾都不解恨 苏梦蝶被打得节节后退,也看出千雪始终都留了一手,可并未毫发无伤,肩膀被重重打了一掌,疼痛难当,这是玩真格的,究竟何事把她气成这样?才走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空翻躲开一手肘,可膝盖还是被踹了一脚,边躲藏边大喝:“再打我要还手了!”可恶,这么刁蛮的属下,百年不遇,要是碰到连翘那种,早整死她了。 怪不得这么多女人喜欢她,那是她对女人比较宽容,像轻歌,稍不注意一巴掌就呼过来,她却从不当回事,那种打不丢面子,女人嘛,她当时也是个调戏女人的登徒子,该打,因为这好脾气,一个个的蹬鼻子上脸。 如今都快骑到她头上了:“千雪,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住手!”实在不想无缘无故被搞得狼狈不堪,一把擒拿住手下的双臂,咆哮:“你不要太过分了!” 千雪气喘如牛,狠瞪着苏梦蝶,一把推搡开,极其恼怒的飞跃着奔回山下营帐,到了屋中就开始将桌椅板凳砸了个满地,后一屁股坐进床铺内,铁拳紧握,戾气汇聚整个营帐。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小王子一直在找您,哭闹不休,娘娘要不要先去看看?”梦璃和阿丽拦住女人的去路,焦急的问。 苏梦蝶摇头:“傅云澈已经去看他了,千雪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梦璃抿唇偷笑:“您自己去问她吧,不过娘娘要小心了,免得她发疯伤了您!” 好嘛,果然出事了,且和她苏梦蝶脱不了干系,否则梦璃干嘛说小心千雪伤了她?看来真有误会在其中,立刻进屋:“千雪,到底怎么了?我这一天都没在,没得罪你吧?” “你还说没有,要不你说什么用迷药,我也不至于……不至于……”千雪悔恨的偏开头,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相信苏梦蝶了,再也不相信她的鬼话了。 苏梦蝶接近窒息,原来是这事,满脸惊愕的搬起凳子走到手下跟前落座:“what??晕倒了他还能伤到你?有没有伤到哪里?”oh,my,god!慕白你也太狠了,不但金刚护体,还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儿?刀枪不入? 这究竟是什么人啊?这辈子她没服过几个人,但这个慕白,她真心服了。 梦璃和阿丽顿时捂嘴忍笑,憋的面颊血红,却不敢笑出声,千雪武功太高了,她们打不过。 千雪猛地瞪过去:“你还说?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来龙去脉你总得和我说说吧?否则我也太冤枉了!”看来事还不小。 千雪咬牙,开始讲起昨夜发生的重重…… 在月儿攀向高空时,晴朗的天气带着凉爽的疏风,千雪手持两个酒杯和一壶美酒站在了慕白的帐子前,嘴角挂着邪佞,心想,这次看你不死,就不信晕倒了还能反击,想她千雪一代顶尖高手,居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搞的多次面目全非,这口气始终咽不下。 待会等他晕倒后,就给五花大绑,打他个终身残疾都不解恨。 1123.失身了 “参见雪桑王!” 正在翻阅书籍的慕白抬头,立刻起身迎上前,无邪的搀起女子:“雪儿,寡人说过,你无需行礼,快进来!” 千雪冷哼,一雪前耻的时刻到了,每次一想到梦璃那群人的嘲讽嘴脸,她就恨不得杀人,且此事传扬出去,她还如何立足?居然连个毫无武功根基的人都解决不了,换上笑脸,坐到桌前叹息道:“主子也不知去何处了,明日才会归来,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喝一杯?” 特意将涂抹过迷药的酒杯放到了对面,持起酒壶开始斟酒。 “乐意奉陪!”慕白笑得温润,坐下后,便端起了酒杯。 千雪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的,因为一年来,她从未得手过,每次反而把自己搞得惨不忍睹,她确实不会再杀他,至于是否是因为喜欢,她不会承认喜欢他的,最起码在解恨之前,她不会想其他,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慕白施加给她太多的耻辱了。 满心都是报仇,变着法的报复,如今就要如愿以偿了,感激主子出的妙计,曾经她一直处在迷雾之中,没想过此招,一激动,手里的酒壶都掉落在地,好在武艺了得,弯腰接住:“没事没事,刚才想到主子可能会遭遇余若霖的偷袭,所以走神了!” “不碍事!”慕白宠溺的笑笑,单手举起酒杯在女子面前敬了一下。 千雪也赶紧端起自己那杯,碰过后仰头一饮而尽,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男人优雅的将汁液灌入胃肠,小手立刻攥紧,静静等待其栽倒,此药只需眨眼的功夫便会见效,无色无味,但为什么对方还一脸淡笑,自己的头脑却有些昏沉? 伸手捂住额头,视线逐渐模糊,手脚虚软,见男人担忧的绕来搀扶她,立刻惊慌的仰头:“你换了我的酒?” “是啊!”慕白诚实的点头,俊脸上是焦急:“寡人见你杯中有只小飞虫,便换了!” 千雪此刻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激动的抓着男人:“你什么时候换的?”该死的,她怎么不知道? “就是你方才不小心差点丢掉酒壶的时候!”慕白毫不吝啬的回答,一脸有什么不对吗? “你……你……!”女人抬起弯曲的五爪,似乎恨不得就要这么将对方给活活掐死一样,终于还是抵不过黑暗的来临,闭目彻底瘫软下。 直至天明才悠悠转醒,扶着沉痛的额头,身上仿佛压着巨石般,无法随意转动,无力的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正侧躺一旁,爱慕的看着她,最最让人惊骇的是对方大半胸膛都裸露在外,而她也正躺在床榻中,清楚的感觉到大腿上压制着一条不着寸缕的腿。 “吸!” ‘噌’的一下坐起,又感觉胸口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尖叫着伸手抓住棉被向后退:“你……你做了什么?”声音带着颤抖。 为什么她什么都没穿?而且有个地方正传来丝丝刺痛,全身都被车碾过似的,她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春宫图看到过,不用想,定是…… 1124.白吃亏呗 慕白伸手端过床头搁放着的米酒轻抿一口,笑得别有深意:“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寡人还真万万没想到雪儿这般想与寡人玩生米熟饭的把戏,我知道你不开心,你总觉得该压制着我!” 千雪气得头冒青烟,抓着被角的小手骨节泛白,鬼才希望这样。 “一开始寡人若不换了那杯酒,昨夜付出劳力的便是你吧?可是上天不如人意,偏偏要寡人来劳作,还满意吗?”说完便情意绵绵的看去。 “你这是趁人之危!”千雪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狠狠的瞪视着,巴不得如刃的视线化作一把把尖刀将男人扎成马蜂窝。 慕白愣了,一副不明白为何女人是这态度,又道:“你都把自己迷晕了,寡人若再不做点什么,太不男人了吧?会被傅兄他们笑话的!” 这什么谬论? “是你迷晕的我!” “药是你自己的,你别跟寡人说你单纯只是想迷晕寡人,什么都不做?” 她会打他个终身残废。 慕白不耐烦的起身过去要扑倒美人:“爱妃!” “爱你个……啊!”小脚刚刚踹出,就‘喀吧’一声,足踝脱臼,千雪苦不堪言的扯过棉被裹着身子翻身下床,胡乱穿好衣物披头散发的瘸柺着冲出营帐,该死的苏梦蝶,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的馊主意,她不会**。 她一定要她好看。 “爱妃,你去哪里!”慕白急忙跟下床。 千雪恼火的转头:“你再敢叫一句,老娘定扒了你的皮,不许跟来!” 慕白委屈的坐回,直到女人走后才长叹着摇头,后恣意的挑眉,继续品酒,大手有规律的敲击着腹部,恨不得哼上一段。 一副总算修成正果的态度。 此事很快就被传得沸沸扬扬,直到无人不晓后,千雪才接好足踝,提起武器就四处寻找肇事者,一脸煞气。 “就是这样,苏梦蝶,你敢说这不是你的错?”千雪凶悍的指着某女,势必要求给个说法。 苏梦蝶已经听得完全呆化,成木雕似的趴坐木椅上,她相信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匪夷所思的故事,怪不得千雪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老天爷,世界上居然有倒霉成这样的人儿,熟知几千年的历史,却没听过有人如此衰。 去给人家下药不成,反倒丢了贞操,说真的,她想捧腹大笑,但是那样会被千雪剁成肉泥,失去理智的人是很可怕的,不对啊,即便千雪真的乌云罩顶,按理说慕白也不该……还是说,根本不是千雪太不幸,而是那个所有人都觉得无用的人其实聪明绝顶?是黑心肝? 大伙都被他伪善的外表给骗了?要不怎么解释? 要真是傻子,就会相安无事,腹黑,慕白尼玛整个一披着羊皮的狼啊,也是,他要是傻子,怎么可能跟着大伙到至今还不死? 他真没武功,这是百分百的,可战火连天,他还活着,吞吞口水,木讷道:“我能怎么办?贞操又不是节操,修补好人格就能捡回来!” “那怎么办?你要我现在怎么办?”千雪急了。 白吃亏呗,还能怎么办?那慕白说的句句在理,人家以为千雪去就是为了和他那啥的,无法去讨公道。 1125.苦笑不断 “噗哈哈哈哈哈!” 肠子快拧成麻花的梦璃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坐在地上仰天狂笑,极为夸张。 阿丽也有样学样,都站不住脚的就地而坐,跟孩子要不到糖吃一样张着嘴望天,只不过孩子是嚎啕大哭,而她们是笑得眼泪横流。 这厢千雪一看两个没良心的嘲笑,加上苏梦蝶又一副无药可医的神情,立刻垂头将脸埋在膝盖里抽泣,她该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她以前还有得选择,如今没得选了,非慕白不能嫁了,她不要嫁给慕白那混蛋。 她是个杀手,被整得体无完肤后,还要嫁给人家,她的命运为何如此凄惨,而且贞操对女子来说,何其重要?现在她该怎么办啊? “哈哈哈哈笑死哦了哈哈哈哈!” “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一边笑得东倒西歪,一边哭得肝肠寸断,苏梦蝶就这么夹在中间,哭也不是,因为她真哭不出来,笑也不是,她不想给千雪雪上加霜,她是主子,就得有个主子的样子,哪能像梦璃这样去嘲笑? 冲那两个同样的黑心肝呵斥:“别笑了!” “噗哈哈哈娘娘,奴婢……奴婢哈哈哈忍不住哈哈哈哈,要不哈哈哈您杀了奴婢吧哈哈哈哈!” 顾名思义,现在不想她笑,杀她是唯一的办法。 “呜呜呜呜!”千雪一听朋友们都在狂笑,更是难过了,她一遍遍跟她们说大话,一定会打得慕白鼻青脸肿的,如今却是这番光景,没人能理解女人丢了贞洁代表着什么,越哭越大声,第一次失去了方向,真跟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似的了。 苏梦蝶无语问苍天,慕白,你厉害,因为连她如今都不知道怎么去质问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就是那个意思吗?怪就怪千雪误导了慕白,无缘无故给人下什么迷药?如果直接说出千雪去下药为的是打他,那雪桑国的人还不得暴怒? 横竖都是千雪没理,梦璃她们并非没心没肺,而是都知道慕白是真的爱慕千雪,当然,也都看出千雪是喜欢慕白的,只是她自己没去深思熟虑过这个问题,一直不愿意承认,所以都认定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反而会觉得开心,终于在一起了。 只是合二为一的过程比较坑爹罢了,这慕白也是个奇葩,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给吃干抹尽了,高手,这绝对是个高手,可他要真绝顶聪明的话,为何没本事和傅云澈等人相提并论?还是说当一个人笨到极致后,也是一种聪明? 伸手将哭得凄厉的女孩儿搂入怀中:“好了,不哭了,千雪,大伙并非在嘲笑你,反而为你开心,你不要说我没良心,你看是这样的,你呢,居无定所,无父无母,脾气又不是很好,屡次以下犯上,就像一块钢,可慕白他温润如玉,就像一堆棉,且他对你千依百顺,都知道他为了追求你而绞尽脑汁,他一个大王,难道还配不上你吗?” “谁要什么大王?我只要能打过我的丈夫!”千雪抱怨,她不要那种软趴趴的男人。 “呵呵,好男人只分两种,其一,靠物力解决问题,其二,靠脑子解决问题,如果是我,选择后者。” 1126.慕白是好男人 梦璃和阿丽也不笑了,擦干眼泪,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都识相的走了出去,因为娘娘在劝导别人的时候,忌讳有人打搅。 千雪这才好受了点,狐疑的拧眉:“为什么?”主子居然喜欢百无一用的书生? “有的男人,武艺高强,能打能冲,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了,立马冲出去帮她出气,可人类能成为最有智慧的动物,能统治这个世界,不是靠蛮力,因为一个人打不过一头猛虎,如果靠脑子,无需动武就能让老虎走进捕兽夹!” 见手下有些开窍了,再接再厉:“人类是靠脑子吃饭的动物,智慧才是力量,聪明的男人不亲自动手,而是想办法让那些能打的人为他卖命,你拿傅云澈来说,他不是很能打,可是肯为他卖命的人,个个都是绝顶高手,而我打不过你,你却会给我卖命,为什么?” “因为跟着你有前途!” “那就对了,我就是靠脑子赢来荣誉的!” 千雪反驳:“慕白他也不聪明!” “你拉倒吧,他不聪明,我跟你说,要真玩起来,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看现在,我就没办法去找他讨公道,以前我真看不起他,觉得他没用,一直被大臣牵制着,现在我明白了,他就是个与世无争的人,被迫生在了王室,他说他喜欢战乱,那是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我猜他想要的是逍遥自在的生活!” “你会玩不过他?”明显不信,那人有这么优秀吗? “他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知进退,别看如今打下的江山有分给他一分,但是我敢肯定,到最后他会将得来的江山全数交出来,后选择当个王爷,你看韩非,不如他会做人,慕白知道他无法和傅云澈这些人抗衡,且打来打去,劳命伤财不说,不见得会赢,受苦的是百姓,所以他一定会交出国玺,他一昔日大王,按理说傅云澈不会容他,可他这么做的话,傅云澈和神枫就绝不会加害他!” 越想越觉得这个慕白非池中鱼,他比她想的还要睿智,一个懂的如何保命、如何生存的人,千雪跟着他,绝不会受苦,天呐,这个人决计是个善良的白狼,傅云澈不但不会伤害他,反而还会给他至高无上的权利。 因为他得到了傅云澈的认可,成为了生死之交。 如果一开始他和傅云澈合作就张口要最后王爷什么的当当,傅云澈肯定心里不痛快,因为那是带着威胁的口吻,但最后,只要他能把国玺交给傅云澈,傅云澈亲自封赏他就不一样了,那个时候,只要慕白不想当大王,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衔,傅云澈都觉得喜不自胜。 千雪跟着这种人,能吃亏吗?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他最后会交出国玺?”不能吧?雪桑国也不会同意的。 “他会的,只要他不是傻子,他就一定会,千雪,这个男人你不可以错过,否则会后悔终身,相信主子的眼光,好好的和他相处,不要老去想伤害他,他是你未来的丈夫,你都不心疼他,还指望谁关心他?听话啊!”傻丫头,确实只有他能给你幸福。 ps:今天十章完毕,明天让男主等人见轻歌去。 1127.深藏不漏的人 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千雪终于不再哭闹,轻轻点头:“好吧!”主子说得对,倘若真像她说的那么好,即便不会武也能接受,反正她会就行了,最大的好处是最后能平安无事的和主子在一起。 而且她不希望慕白像韩非一样的下场,或许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喜欢上那个人,只是心里不愿承认罢了,毕竟关系过于特殊,她的使命是杀了他,如今不但愧对列祖列宗,还要嫁给他。 现在想通了后,她会好好把握的。 父亲九泉之下也不会太责怪她,因为她真的杀不了慕白,没关系,她发过毒誓,不杀慕白,生儿子没**,也算一种报复了。 苏梦蝶见手下一会笑得奸诈,一会笑得无奈,这会又面露阴险,顿时周身冒冷汗,记得千雪说过,她若不杀慕白,就生儿子没**的,我说大姐,那儿子不也是你生的吗?真出娘胎就是太监,你也不好受吧?居然还笑得出来。 有时候觉得千雪很聪明,有时候又觉得很二。 而主帅营中,慕白如沐春光的斜着落座,端过小庚子递来的茶水轻嗅:“嗯,这铁观音果真可用茶后来形容!”抿了一口才看向对面正直视他的两个兄弟:“傅兄,万俟兄,你们为何这般看在下?”而且那着装实在怪异,却又说不出的英姿笔挺。 傅云澈只是稳坐如泰山,身躯后倾,顷长双腿叠加,那副金丝边眼镜已被他收藏,不甚习惯,一丝不苟的西服加身,配上及腰长发与黑色龙冠,堪称气质出众,俊脸上从未有过嬉笑,习惯用冷漠来掩饰心中所想,此刻更是透着严肃,倾尽芳华的凤眼半眯,瞬也不瞬的瞅着那个曾经最是不屑的和盟好友。 万俟神枫虽然还套着西装外套,但学老爷子学得炉火纯青,外套不似傅云澈纽扣完整,反而全数敞开,领带早不知去向,洁白衬衣领口开出了三颗纽扣,一条粗重的金链在脖颈中闪闪发亮,大手若有似无的摩擦着腕表,视线同样没离开对面那人。 以前吧,他觉得傅云澈是世上最可憎的伪君子,想不到这个慕白竟然过之而不及。 “二位兄台有话不妨直说?”慕白实在受不了那一冷一热像审犯人一样看着他,轻笑着挑眉。 傅云澈闻言眉头拧得更深:“想不到慕白兄这般深藏不漏,千雪那丫头非一般男人可驯服,而慕白兄却用了短短一日便手到擒来,佩服!” “慕白,你小子行啊,玷污了人家,人家还无处伸冤!”万俟神枫字里行间带着讥诮,说他趁火打劫?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从来大伙就没指望过他什么,理所当然将此人当作了透明人,而这次,他无所遁形了。 并非因这次而觉得他高深莫测,还记得有一次,在罗家山,他与傅云澈几乎要分崩瓦解时,他却能以一句‘狗尾巴花’而平息战争,其实从那里开始,大伙就该注意他的,藏得还真深,那么到最后,他会成为大伙的劲敌吗? 1128.要让千雪当公主 慕白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温和的笑道:“二位哥哥说笑了,在哥哥们面前,弟弟不过是一粒沙砾,难登大雅之堂!” “呵呵!”傅云澈轻笑出,只不过眸中却冷如冰川,也端过由妻子亲自钻研出的铁观音品茗,许久才瞅着茶叶道:“沙砾在狂风怒吼中漂泊,饱受烈日的炙烤,暴雨的冲刷,它依旧可以坚韧的站立于群沙之巅!” 万俟神枫赞同的点头:“沙砾虽然渺小,可它却拥有着永垂不朽的顽强寿命,无人能及!”人不过百年,鬼不过万年,而一粒沙却能有百万年的毅力。 并非他和傅云澈小心眼,容不下第三个要和他们争执天下的人存在,实在是长久以来的风雨同舟,生死患难,都将此人当作了至交好友,都说帝王之间没有朋友可言,慕白却是唯一一个,不想和此人某天兵戎相见。 以前吧,都觉得此人最后会选择退出,因为他没有本事和大伙较量,可今天,他们看到了他埋藏在心底的能力,不得不顾忌。 慕白慢悠悠的起身,边走向帐子外边道:“不管二位哥哥信与不信,弟弟永远都不会是你们的敌人,此地不宜久留,出发吧!”他从来就没想过和谁争夺天下,只希望日子不要太无趣,如今上天送了个好玩的小丫头给他。 也进了洞房,肩上担子不但没负重,反而轻松了,好歹有个理由让他甘愿交出权利,做个逍遥侯,带着喜欢的人云游四方,岂不快哉? 到了这个地步,和傅云澈等人都有了深厚的感情,不想因为谁来管理天下之事闹僵。 他觉得傅云澈是最后的主宰,没有人比他更会打理江山了,当然,至于最后他会让得来的天下归谁,还是个未知数,这两人,他谁也不想得罪,都是生死兄弟。 “这个慕白,咱们都小看他了!”万俟神枫为第一次看走眼而苦笑,兴许是慕白从未表露过野心,更没有过大作为,所以都忽略了他,既然他如今已经发话,那么剩下的就是他会选择将国玺给夏兰国还是南越国? 傅云澈也起身走了出去,但他并未去追赶慕白,而是找到了苏梦蝶,见她正蹲在地上逗青蛙就提提裤腿蹲了下去,一本正经的下达命令:“你莫要再将千雪当属下看,找个机会,让寡人理所当然的升她为南越公主!” ‘呱……!’青蛙可怜兮兮的因女人力道过大而嗝屁。 苏梦蝶发现时,青蛙已死,怒瞪向丈夫:“你没吃药啊?干嘛突然来说这个?”可怜的青蛙,居然被她给捏死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哪来那么多问题?”某傅伸手弹了妻子一记脑门。 “行,我知道了,你不就是希望靠她拉拢慕白吗?最后好让神枫知难而退,我说傅云澈,你小子越来越阴险了,不管神枫如何与慕白打好关系,也抵不过一个千雪重要,你倒是会对症下药!”哎,这些男人,天天就算计着坐拥江山,每天批奏折,上早朝,日理万机,不觉得累吗? 1129.前有伏兵 见傅云澈白了她一眼,好吧,人各有志,傅云澈想要的就是当皇帝,谁跟他抢,他就跟谁急眼,他喜欢当就当呗,反正神枫是她的朋友,这事她不会插手,千雪当公主也是她的夙愿,这样嫁给慕白才门当户对! “寡人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吗?”傅云澈负气的大力捏捏那白嫩小脸,可眼里却带着宠溺的笑,好似在说‘我就阴险了,我就一无是处了,你不还是选择我了吗?’。 “嘶!疼,好了好了!”苏梦蝶打开那手,不得不投降,何必跟自己的肉过不去?鄙视的看了一眼,也跟着乐了:“还行吧,不算太差,虽然阴险,但情有可原,你也是不希望好不容易太平的天下再次引发战争,不管于公于私,都是在为百姓……怎么回事!” 话说到一半,猛地起身,拧眉听着那些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马蹄声。 傅云澈也敛去笑容,跟着起身,骇然道:“余若霖,快走!” “我靠,我就说他一定会追来的!”苏梦蝶捏拳,转身冲回营帐将宝宝从奶娘手中夺来,绑在了背后,拿过长剑催促道:“快快快,上马车!” “余若霖追来了!” 六个字,让原本正本就积极收拾行装的将士们加快了步伐,营帐全数被丢弃,翻身上马开始向靠近夏兰国的边境行驶。 “后面的跟紧了,快跑!”苏梦蝶掀开帘子冲步兵大吼。 个个都好似惊弓之鸟,卯足了劲的狂奔,余若霖能打来,说明人数不下五十万,此刻大伙没有全盘计划,根本想不出对策,石头岗五万对三十万,都是提前规划好全盘计划的,要真都死在此处,就是她的错。 是她害了他们,若不是因她多逗留一日,此刻早已抵达夏兰国,所以现在她是最紧张的一个,脸色煞白,果真看到远处的山脚下有着浩浩荡荡的北遥国大旗,看来余若霖是说通了北遥王,得到许可后,正快马加鞭的追赶而来。 原本的宁静被瞬间打破。 傅云澈边驾驭战马边回想着看过的地势图,选择的路线总让他觉得不对劲,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只知道还有一日的路程便会有夏兰国的大军接应,想到什么,冲探子道:“你用最快的速度去前方探路!” “属下遵命!”探子很快便将后方的部队甩出老远。 可是到了夜间,也无人等到他归来,苏梦蝶知道,很快就要到夏兰国边境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要进入的茂密树林内飞起了排排鸟禽,大晚上的,鸟儿都已归巢歇息,怎么会飞走?见傅云澈等人即将带领着大伙冲入树林,立刻大喊:“停车!” “娘娘,怎么回事?”公羊余庆拉住缰绳,焦急的问,这个时候,半刻都不能逗留。 苏梦蝶将孩子交给梦璃后,翻身下车跑到了傅云澈身边指着树林道:“不能再进了!” “理由?”傅云澈看向后方,余若霖的大军随时前来,那么他们定死无疑。 某女看向那些盘旋在高空的鸟儿们,眯眼道:“没记错的话,孙子兵法里有一条是这么说的,丛林中鸟起,乃有伏兵也!” 1130.借尸还魂1 李固捏紧缰绳冷哼道:“想必余若霖昨夜就已说通了北遥王,八百里加急到前方的城池通知了守城将军,要前后夹击我等!”这可不是好事。 “啊?陛下,那怎么办?”公羊余庆惊骇的看向傅云澈,见都在沉思就烦躁道:“余若霖的大军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苏梦蝶看向另一条岔路,指过去:“此处通往哪里?”如果是直达大曜和宝月什么的,那今日还真是插翅难飞。 “富林国!”万俟神枫为难的道,富林国算是最后一个与世无争的国家,他不归顺任何人,大伙也从未想过去攻陷,因为都知道打下其余几国,那么富林国会乖乖投降,一个并不富裕的国家,无任何资源可采取。 大伙不想去打,富林王自然乐的安逸,最后谁赢归顺谁就好,除了地势好外,无让大伙心动的之处。 苏梦蝶心想,反正现在也无路可走,被余若霖逼进富林国,富林王想再安逸是不可能,余若霖会攻入,面对余若霖庞大阵势,富林王自是不会保南越,反而因害怕而将大伙双手交出:“你们说,我们如果进了富林国会如何?” “这当然不行,富林王出了名的爱慕虚荣却又贪生怕死,还见风使舵,他不可能保护我们到大军进去接应的!”欧阳战云摆手,表示不赞同。 李固倒豁然开朗,眸光一亮:“咱们可以用其他方式进入富林,富林王生性多疑,想让他相信我们,又有何难?” 傅云澈蹙眉:“爱卿之意,是我等用辅助他的方式进入富林?” “没错!”苏梦蝶也被李固一句话点醒,笑道:“就是这样,我们打着去通知他余若霖要打入富林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得到他的感恩,咱们不断高抬他,都仰慕他已久,相信我,既然他贪慕虚荣,有你们三位君王去瞻仰,他会乐不思蜀的!” “啊?咱们去高抬一个胆小鼠辈?”公羊余庆偏开头,这叫什么事?那富林王是九国中最让人不耻的孬种,居然还要去恭维。 李固拍拍余庆的肩膀:“公羊将军,这不是逼不得已吗?大丈夫,能屈能省,忍一时不快,成就大好前途,陛下,兴许此次余若霖会帮咱们一个大忙,富林国虽然不富裕,可好歹地势也优美,草原男儿个个雄壮,拥有大军九十余万,若能为我所用……”老手摸向胡须,笑得狡黠。 是得谢谢余若霖,若不是他紧紧相逼,大伙真没想过占领富林。 “不是吧?五万人去占领人家一个国家?” “这太扯了!” 苏梦蝶见将军们都摇头摆脑就挑眉:“听说借尸还魂没有?在咱们已经大难临头,必死无疑时,可以利用一些看着不起眼的东西来还魂,富林国是草原之国,为何不富裕?那是他们不会统治,可咱们去了,定要那处成为富饶之地,富林国迟早都是亡国之都,如今咱们去告诉他们,余若霖要占领他们了,就已成一具死尸,这次咱们就借富林国的尸还我南越这支小部队的魂,就五万人,事在人为!” “娘娘是说想让富林国的百姓都倾向于我们?让我们来统治?” 1131.去见轻歌 “没错,只要谁能给他们富裕的生活,对他们来说,谁做大王都一样,反正富林王迟早会是亡国之君,走!”苏梦蝶再次体会到了急中生智的愉悦感,刚要离去,又看向仙云镇的方向,都到这里了,去仙云镇不过四个小时的路程:“这样,公羊将军,李固你们先带大军去富林国!”她得去仙云谷看看才行。 原本心灰意冷的人们霎时重见光明,越想越亢奋,欧阳战云拱手道:“李军师,娘娘,你们真是让我等着实羞愧,对,就进富林,咱们五万人无法和他抗衡,如果加上富林国,娘娘和李军师用兵如神,定推翻他!” “是啊,都无需搬救兵了!”苏梦蝶挑眉看向后方,余若霖,这叫天无绝人之路。 傅云澈下马:“你不去?” 苏梦蝶为难道:“我还有点事需要去仙云镇处理!”她必须去,如果轻歌真还在那里等她,那她会害死她的,虽然百份之九十九点九认为那人已经不在,可还有那么零点一,不想做将来后悔的事。 “寡人随你一起去!” “走吧!”万俟神枫也下马,恐怕和那什么神医脱不了干系,什么男人居然让这女人如此在意? 傅云澈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不是很好。 千雪和飞烟还有驭鹰誓死追随,苏梦蝶知道劝不退他们,而且人多不见得是坏事,反正去往富林国的方向绝对不会有伏兵,余若霖应该求之不得大伙进富林呢,这样他就可以一箭双雕,不但得到富林还铲除了这群人。 “那陛下你们放心,李固定保全大伙,告辞,出发!”不敢逗留,道别后,上马带着将士们奔向了远处。 欧阳战云担忧的嘱咐:“陛下,您且速速回来与末将等汇合!” 慕白见千雪要跟去,当然不能落后:“你们快走吧,我们人数不多,不会引起敌军的注意!” “那末将告退!” 王明义最后看了苏梦蝶一样,希望她能帮他照顾好陛下,大伙相信她可以做到:“驾!” 苏梦蝶深吸一口气,冲兄弟们耸肩:“谢了,咱们也走吧,抄小路,如今余若霖发现我军去往了富林国,那么前方的伏兵自会前去追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边走进丛林边安抚,即便她一个人去仙云谷,也能顺利将轻歌带回来。 “是男人?”傅云澈沉声问。 某女打趣道:“是啊,一个超级大帅哥,美男子!”不说还好,一说,男人的脸可用长白山来形容了,也不做解释,见了面肯定让他们大吃一惊,那个时候都会想,连翘她算个什么东西? 轻歌才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大美女,神仙一样的人儿。 脑海里已经浮现出美人儿的一颦一笑,和她唱出沧海一声笑时的天籁之音,那段日子真的很快活,每天在那水上竹屋学琴。 如果她真的是个青年,那么她和轻歌绝对是羡煞天下的一对璧人。 可惜她没这个艳福,更不是同性恋,轻歌啊轻歌啊,希望你不要太失望的好,反正免不了一顿打,只要能出气,随便她怎么打。 1132.还喜欢半男不女的 万俟神枫见女人一会傻笑,一会烦愁,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可以容忍傅云澈,却再也容忍不下第三个人,因为那样苏梦蝶不会幸福,神医,一个让苏梦蝶能傻笑的神医。 在这关键时刻还能去见的神医,何方神圣?看来关系还不浅。 确实风雨无阻的抵达了仙云镇,故地重游,没有给苏梦蝶带来丝毫美好的回忆,河边的尸体已经不知去向,村子内好无人烟,昔日住过的房子内,杂草丛生,里面处处都是胖丫的身影,拿起一套男装道:“我去换装,你们等等我!” “主子,这就是您当初住的房子吗?好破哦!”飞烟转了一圈,那段日子,娘娘一定很艰苦吧? 现在的飞烟,和往日大不相同,虽然还是那般的丑陋,可没了丝毫的自卑,不需要任何面具,也能抬起头做人,南越无一人嫌弃过她。 傅云澈负手站立院中,是个景色怡人修身养性的绝佳之地,但因一次横祸,此时又有着说不出的凄凉。 “换装?啧啧啧,看来这个神医不可小觑,居然让她都有心思去盛装打扮!”万俟神枫冷哼,苏梦蝶有没有想过她这么做的后果?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日子就要幻灭了。 果然,这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人儿,怪不得老爷子再三交代,一定要多多容忍她,没有一个天高地阔的心,还真容忍不了。 傅云澈一路都是剑眉深锁,无法舒展开,没人知道他都在想什么,但绝非是好事,毕竟绿帽子太过耀眼。 千雪打开要来拉她的慕白:“有事说事,少动手动脚!” “无事呢?” “那就理我远点!” 慕白笑而不语,再次拉过那小手,十指紧扣住。 千雪恼火的甩了几下,甩不开,只好任由他去,说好要好好和他相处的,就不能过火,否则多矫情?不一会,傻了,难道那个神医美男有断袖之癖?否则主子干嘛穿成这样? “怎么样?够不够帅?”苏梦蝶痞里痞气的走到石磨旁,双腿一转,斜坐上方,动作洒脱,若是不深知其性别,真有种偏偏公子的雅韵,折扇轻摇,青丝全数挽起禁锢头顶,发带随风摇曳,或许是没有浏海的缘故,真真雌雄莫辨。 紫色华服,紫色发冠,配上刻意装出的英气,是个风流不羁的某家大少。 万俟神枫微微点头,有着赞赏,苏梦蝶虽然个子不高,可常年练武的缘故,非但不女气,且男儿气概十足,眉宇间是许多男子都不及的铁傲骨,狂妄、嚣张、不可一世。 帅是帅,问题是……即便那个神医有断袖,苏梦蝶也不该穿得如此阳刚,难道那个神医不但有断袖,还是娘娘腔?就喜欢她这么穿? “想不到你除了喜欢男人外,还喜欢半男不女的!”傅云澈说完就大甩衣袖,阴骛着脸率先走出大院。 苏梦蝶腹诽了一番才帅气的跳跃下地,装好那把手枪,前方带路:“走吧,就在山中,待会我先进去,你们跟在后面,都不许说话!” 轻歌,几个月不见,你可还记得我?最好一见面就问‘你是谁’,这样才代表她对她已无情义。 1133.世外桃源 一行人尾随着女人踏步入峡谷,奇怪的是,外面夏日炎炎,而越走进谷中,就越凉爽,身心舒畅,处处彼岸花开,美若仙境。 “哇,主子,这个地方真的好美,到处都是花儿!” “怪不得会生出不男不女的怪物!”千雪唾弃,主子搞什么?她有没有顾虑过傅云澈的感受? 就在大伙都走进一片花海时,一道优美的陶埙吹出的曲儿让一颗颗烦躁的心得到了洗涤,逐渐安静,好美的曲儿,连傅云澈都舒展开了眉头,望向乐声传来处,如此意境,也难怪苏梦蝶时时不忘。 苏梦蝶心里一抽,望着远处的竹屋,她还在,不但如此,还在反复吹奏着她教她的沧海一声笑,里面带着绝望的期盼,好似她已经知道周梦蝶不会再来,遗忘了此处,却不甘愿离开,日日等待,轻歌,我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如果现在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还要继续等下去?一辈子这么等下去? 天,她第一次见到这样执着的感情,如果她是个男人,也喜欢她,此刻该有多感动?恨不得一辈子都牵着她的手,永远不分开吧? 还记得那一个吻,很单纯的蜻蜓点水,且只吻在了脸颊,却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吻都要珍贵。 里面包含了她的羞涩,她所有的爱,如今更是叫人无地自容,傻瓜,她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为了那么一句承诺,等到至今,还有一辈子的趁势,如此单纯的人,她怎么放心得下? “苏梦蝶,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傅云澈口气冷冽,眸中蔓延着森桀,直直瞪着那一颗陨落的泪。 某女没有理会后面的任何人,抬手将泪逝去,任何一个男人被这么痴情的女子爱着,都会痛彻心扉,恨自己为何要离开那么久?吸吸鼻子,继续前进。 只是大伙没看到的是,山谷入口正站着一位白发老翁,嘴角挂着毁灭之笑,大手摸出了腰间的玉笛,抬步踏入,那种不将天下万物放在眸中的孤高,就仿佛一位来自地狱的修罗,寻寻觅觅千年要歼灭的猎物就在眼前,周身已散发出浓厚的气流,随时爆发。 “天呐,好多仙鹤!” “是啊,好美的地方!” 千雪和飞烟早已被惊呆,竹屋水塘,峭壁上百花盛开,屋后竹林飘来风过留痕的沙沙声,一白衣女子正立于屋顶手持陶埙闭目旁若无人的吹奏曲儿,四周仙鹤环绕,这等画面,即便是梦中也无法想象出,不对啊,女子?那就是个女子。 一个完美得女人见了都会震撼的仙人,那不是人,是传闻中的百花仙子,飘逸除尘,只是一眼,就知她万物皆空,无城府,无算计,不食人间烟火,超越了世间任何一种美。 万俟神枫讶异的与傅云澈对视,女人?而且天下间竟然有这般妙丽的女人,若不是苏梦蝶引路,天下将永远无人知道此处还住着一位绝色倾城。 大伙先是被女人的美丽所惊震,后是那带着忧伤的表情,微闭的双目随着音律收尾而落下一滴晶莹,着实刺眼。 苏梦蝶吞吞口水,走上竹桥,无奈的笑喊道:“轻歌!” 1134.有关系吗? 还要继续从头吹奏一遍的轻歌浑身一震,慢慢放下陶埙,没有立刻睁开眼,害怕一切都只是幻想,一阵劲风划过,吹得衣袂胡乱飞扬,发丝狂乱的拍打着脸颊,比起当初,略显憔悴,却并不减风华。 魅惑人心的眼帘缓缓掀起,即便扫到还有数位外人,而她的眼中只有竹桥上的身影,或许世人的心里有亲人,有朋友,有梦想……而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周梦蝶。 那个人如今就站在下面,他回来了。 苏梦蝶运用武功攀爬上木梯,站在了美人的对面,合起折扇,扬唇笑道:“我回来了!”即便她对轻歌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可好歹也是陪她度过了漫长几月的朋友,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慨的。 轻歌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穿着华丽的人,也笑了:“周梦蝶!” 下面的人们都苦思,周梦蝶?不是叫苏梦蝶吗?此情此景,过于像两个分离许久的恋人重逢,傅云澈想明白后,嘴角闪现玩味。 万俟神枫也一副好看好戏的模样,这还用想?指定是苏梦蝶这家伙玩心重,女扮男装勾引了人家,至今都没道破过,让一个仙人儿苦苦等待,盼君归来,这种奇怪的曲子也是苏梦蝶教她的吧?离开仙云镇都好几个月,美人还一心一意。 多么可歌可泣的感情啊?倒要看看苏梦蝶怎么和人家解释。 瞬间不再敌视,还没无聊到把一个女人当情敌的地步。 有意思! 千雪和飞烟想明白后,都开始唾弃自家主子的无耻行为,惹人家丢了芳心又拍拍屁股走人,主子太坏了,现在又要来伤害人家,还不如让她在这里等一辈子呢,最起码有个期盼,如果知道主子是女人,那仙人儿定万念俱灰。 痛不欲生。 慕白连连摇头:“啧啧啧,傅兄,你这个王后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但男人喜欢,连女人也如此倾心。 傅云澈放松了周身神经,环胸斜倚门前槐树旁,这种桃花债,他帮不了苏梦蝶,即便待会那美人动手,他也是坐视不理,打打就长记性了。 见轻歌要来抱自己,苏梦蝶赶紧伸手制止:“轻歌,我……我……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该死!”垂头胡乱的找个措辞,她不想轻歌恨她,她真不想,因为有恨,就会难过。 “没关系!”轻歌却理解成对方迟来了几月,所以道歉,说着就又要上前。 “可我是个女人!”苏梦蝶内疚的抬头,见轻歌愣住,慢慢抬手,撤掉了发冠,一头青丝瀑布般落下,这般一看,失去了阳刚,脸儿因为头发的关系,也确实无法再将她与男人联想到一起:“对不起!” 对不起,都是她的错,是她误导了轻歌,是她让轻歌心痛难当,她是混蛋,她差点就让一个女人孤苦一生。 越想,心就越疼,越愧疚,一想到轻歌憎恨的目光,就手足无措,咬牙等待着暴风雨袭来,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轻歌秀眉收紧,没有发了疯似的尖叫,而是继续上前,伸手摸向了周梦蝶的脸,见他……她神情慌张就反问道:“有关系吗?” 1135.来接你走的 “啊?” 这下不光是苏梦蝶震惊了,就连下面的几人都慢慢站直了身子,有关系吗?当然有关系,女人和女人,怎么可能……? 轻歌没有发狂,苏梦蝶很庆幸,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一句,还不如直接给她一刀来得痛快呢,楚青的话应验了,真的应验了,焦急的解释:“轻歌,我是女人,当然有关系,我们都是女人,我们不可能的!” “为何不可能?”轻歌佯装不懂,在听到周梦蝶是女人时,她确实很惊诧,虽说没有出过山谷,但也读万卷书,知道阴阳调和,女人必须和男人方可正确,可是她就喜欢周梦蝶,就想和她在一起,她愿意为了她苦等一生。 愿意为了她冒着饿死的危险不离开半步,只等她的归来,她怕她找不到她,这种感情跟她是男人和女人都无关,喜欢在一起快乐的时光,喜欢她的笑,喜欢她刚才因为她而无助、自责,她喜欢她的眼里有她,给她讲故事,教她唱曲,陪她说笑。 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在确定她再也不会回来时,比当时祖母去世时还要难过,每天梦里是她,醒来时还是她,白天想的也是她,这种感情不是因为对方一句‘我是女人’而能消失的。 只要周梦蝶愿意,她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苏梦蝶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会这样?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会这样?按理说轻歌听完后会给她一巴掌,亦或者直接将她给推下去,为什么居然毫不在乎?这是不对的,她有丈夫,有孩子,她是个女人,不是同性恋,完了完了,这种事该如何处理? “轻歌,你听我说,我……我有丈夫,有儿子,你明白吗?我和你不可能的,我是个正常人,我喜欢男人,我……”该死的,究竟该怎么说才不会太伤到轻歌? 这下子,轻歌总算有了反应,小手颤抖着垂下,后退一步,瞪大的瞳孔中两行泪无预兆的泻下:“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是的!”不敢去看,头颅压得越来越低。 轻歌强扯出一个淡笑:“你和他已经成亲,你们有了儿子,你们是一家人,那我就是书上说的多余人,如果为你好,我就该再也不见你,祝福你对吗?”第一次这么讨厌那些书籍,如果她不知道这些道理,就可以逆天而行,可是她懂。 万俟神枫蹭蹭鼻子,真有意思,世界上居然还有一个女人和他一样,为了苏梦蝶而不得不让开路,让她越过走向后面的傅云澈。 千雪鼻子一酸,快速抬头逼回眼泪,轻歌对吧?刚才主子是这么叫的,想不到她在听到主子是女人时,不难过,反而是听到主子有喜欢的人时,而如此心碎,好吧,她开始相信爱情真的不分性别了。 苏梦蝶脑子乱作一锅粥,见轻歌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别提多惹人怜爱了,深怕她站不稳栽下去,过去伸手拉住:“你这话太严重了,我想你可能是没和外界接触过,以后你会明白的,我来就是为了接你走的,这里已经没人再给你送粮食了!” 1136.娶她 傅云澈的脸色再次转黑,可又不懂为了什么而生气,毕竟轻歌是个女子,但她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和苏梦蝶双宿双栖,养着苏梦蝶的一群手下,他无怨言,还要养一个成天觊觎着妻子的女人,总觉得憋屈。 可他也深知苏梦蝶不会做出阁的事……好像也做不出什么出阁的事,所以很是迷茫纠结。 “这等艳福,恐怕就是傅兄你我都无福获得……” 千雪立刻瞪眼:“你喜欢她?” 慕白立刻作揖:“姑奶奶,我是个专情的人,天地为证!” “算你识相!”千雪收起架在男人脖子上的弯刀,还别说,那轻歌长得,她相信世上无几人可抵挡,但是这三个男人,几乎除了一开始震撼了一把外,再没多看一眼。 所以说,男人贵在自觉。 只是主子,您是不是缺心眼?带这么漂亮个女人在身边,也不怕傅云澈见异思迁,不对不对,这个漂亮的轻歌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她是爱主子的,不管主子是男是女,这种爱,超越了世俗,很是难得,虽然有些畸形,更无结果,但真的很难得。 最起码她就没女人这般喜欢。 所以不该担心轻歌会喜欢傅云澈,反而会讨厌傅云澈。 轻歌不敢置信的抬头:“可是你不是已经成家了吗?” “没关系,他不会介意的,轻歌,你愿意跟我走吗?我发誓,绝对不会饿到你,不会让别人伤到你,反正比在这深谷里来得快乐!”轻歌是没见过好男人,某天遇到那个喜欢的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要你愿意,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轻歌破涕而笑,伸手环住了心仪之人的腰身,面对面的微笑,她再也不和她分开了,反正书上也说,三妻四妾,一个人不一定只拥有一个。 现在她没得选择,只有这样了,只要和周梦蝶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她就觉得开心,听着她说是特意来接她走的,那比一个人说给她一座江山还要快乐,书上都说一个人最喜欢的就是一座江山,可她不喜欢。 苏梦蝶张开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要是身份没表露,她还可以装作是在玩乐,尴尬的看向下面,却发现没一个人肯上来解救她,什么朋友,靠,关键时刻全都掉链子。 安抚好轻歌后,让千雪和飞烟一起去帮着整理行装,而苏梦蝶则来到了傅云澈身边,求助道:“傅云澈,现在该怎么办啊?轻歌她这样,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处理?”她真无计可施了,傅云澈向来冷静,他一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娶她,你苏梦蝶多厉害?有本事惹桃花,没本事担当了?”傅云澈转身眼不见为净,一脸讽刺! 苏梦蝶嘴角抽搐:“我不是少了根东西吗?”叫她怎么娶? 男人冷哼,再次转过身,背对着女人:“你调戏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自己少了根东西?” “傅云澈,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再说了,我娶了她,你怎么办?”该死的,不但不帮忙,反而说风凉话,这什么丈夫啊? “无所谓,寡人不介意纳小妾!”末了看向屋中忙碌的白影:“还是个貌若天仙的小妾!” 1137.要自己去体会 “你对她,真的没有……”万俟神枫见状,也不忘插上一脚,仿佛终于逮到了挖苦的机会般。 苏梦蝶立刻摆手:“没有,少胡说,我是个正常人!”对轻歌,她把她当朋友,当需要她保护的妹妹,强者遇到善良的弱者,都会忍不住伸出温暖的双手,且轻歌也确实因她受到牵连,若不是她,仙云镇还会常年供养她。 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等等……转头开始认真的打量那一身银白西装的男人。 万俟神枫被看得汗毛直立:“你干嘛?” “神枫,你觉得轻歌美吗?” “很美!” 苏梦蝶挑眉,贼嘻嘻的搂过好友:“你看啊,你喜欢穿白色的服饰,她也只喜欢白色的服饰,你长得风华绝代,她长得倾国倾城,你们乃天生绝配,你……”剩余的话被硬生生吞入腹中,过于得意忘形,忘记了神枫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他喜欢她,虽然不知道这喜欢能延迟多久,但不会给她造成压力,不会要求她回报他,反而多次撮合她和傅云澈,见男人挂起自嘲的笑,立刻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万俟神枫没有尴尬的走开,反而一副示意女人继续说下去的态度,见她住口才皮笑肉不笑的说:“即便我需要女人了,也不劳烦你来找!”语毕,转身走向了远处。 “说话注意点分寸,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一次可以是无心之过,两次可以是不知轻重,三次就会让人彻底心寒!”傅云澈撇了那落寞的背影一眼,带有训斥意味的凝视向女人。 苏梦蝶自认为很委屈,她也是为神枫和轻歌好,她本就觉得他们很般配不是吗?他们结合才是天造地设,才是正确的常理,当然,如果神枫真的还喜欢着自己,方才那话确实很伤人。 就好比现在傅云澈告诉她,有个男人不错,你去和他好,你们才是天生一对,甚至还带着迫不及待的笑容,那她一定会形同万箭穿心,只是希望好兄弟能快乐一点,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也不行吗? 她真的好希望神枫和一个他心爱的女人成亲,再生出一个宝宝,这下子不但得罪了轻歌,又得罪了神枫,看样子傅云澈也很不乐观,没话找话:“你什么时候都开始帮他了?” “寡人不帮任何人,纠正你而已!”傅云澈揉揉眉心,望向屋中那个温柔似水的身影轻叹道:“你也不必太担忧,或许融入了人群,见识旷阔了,自然会明白她和你是绝对不可能的,这种事需要她自己去体会,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自行想清楚来得有效!” “那神枫呢?”是啊,她相信轻歌会有明白一天的。 傅云澈蹙眉,显然对他来说,那个死敌才是他最犯愁的对象:“他也会明白的,却不是你去让他明白,出来了,走吧!” “轻歌,我跟你说,外面的世界可美了……”千雪边提着包袱边解说,但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充耳不闻的走向了主子,啧啧啧,这什么人啊?没礼貌,感情说了那么多,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1138.有妖怪 轻歌笑着来到苏梦蝶身边:“我好了!”的确,她谁都没正眼看过,至今都不知道千雪和飞烟长什么样子,更没多看几眼那四个男人,这才发现周梦蝶身边还站着一个,问道:“他是谁?” 傅云澈勾唇俯视着妻子,眉宇间带着得意。 “他啊,他就是我的丈夫,他叫傅云澈,是我儿子的爹!”苏梦蝶抓抓后脑,窘迫的介绍。 轻歌这才肯正眼去看,笑容的背后是笔墨难以形容的冰寒,很快的,收起情绪,伸手道:“你好!” 傅云澈若没经历过那一次奇异的旅程,真不知道这是在作甚,看来苏梦蝶还教过她不少那现代的东西,伸出右手:“你好!”刚要抽回时,英眉再次收拢,同样面不改色的开始使力,却发现看似娇弱的女人拥有着神奇的力量。 ‘喀吧!’ 苏梦蝶这才发现端倪,垂头一看,乖乖,傅云澈和轻歌的手已经毫无血色,甚至不断传出骨骼的脆响,立刻制止:“傅云澈,你干什么?”‘啪’的一声拍向丈夫,他不是说不介意吗?干嘛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傅云澈痛苦的收回大掌,慢慢握成拳头,眸中出现了讶然,刚才的力道,别说他了,就是那第一高手闲云也不见得这般唬人,这真的只是个娇柔女子吗? 轻歌抬起发红的小手委屈道:“很痛!” 某傅咬牙,痛?她痛?且还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嘴角抽了抽,看来这并非是个省油的灯。 ‘砰!’苏梦蝶见美人儿小手鲜红,立刻转身又给男人补了一脚:“以后你再敢欺负她,我跟你没完!”该死的,这么嫩的小手,他是怎么狠得下心肠的? “就是,陛下,您怎么可以欺负人呢?”千雪瞪了男人一眼,开始去哄那个能让连翘羞愧而死的仙女。 轻歌享受着周梦蝶细心的揉捏,看着她将自己的手放在嘴边宝贝似的呵气,心里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已经不痛了,周梦蝶,我们要去哪……?”‘里’字还未道出,便不解的抬头,望向谷口方向,好强的杀气。 傅云澈走到万俟神枫那边,抬起至今还没恢复血色的大掌:“这个女人不简单!” 神枫冷笑着揶揄:“还不知道傅兄何时变得如此矫情了!”居然说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不简单,瞧这点出息,正要率先前方带路时,立刻被一道青影所怔住。 “娘呀,妖怪!”千雪立刻抽出弯刀挡在了苏梦蝶前方,双手哆嗦,那道青光还在飞速的前来,只有一道光,看不清究竟是何物,下一刻,看清了,是一个人,一个白发老翁,手持玉笛的白发老翁,四周因他扬起了狂风浪涛,彼岸花海正被吹出层层波浪。 武功再好,对于鬼神都有着莫名的惶恐。 上官毓邪肆的笑着抬头,眸中带着兴奋,直视向轻歌:“哈哈哈哈,神羽族后人,两千年了,老夫找了你们两千年,居然就隐居在此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1139.上官毓的故事 飞烟伸手捂住耳朵,老人的每一字都仿佛带着要将人心魂震碎的魔力,浑身的血液都开始迅速的流淌,骇然的望向苏梦蝶,这是谁? 苏梦蝶挡在轻歌前方,这个老人她见过,在北遥国,是他帮助连翘跳完那一段神奇的舞蹈,那舞蹈是妈妈所创作,人们又说那一舞是神羽部落所遗留下的,那么妈妈定是神羽部落的人,而轻歌,就是妈妈的人,不管如何,今天她都不会让这老妖怪伤轻歌一根汗毛。 “轻歌你放心,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将美人拉到身后,戒备的敌视着那人,两千年?他真的活了两千年? 轻歌只需看一眼就附耳道:“他不过是位七旬老者,肉身并未有千年的迹象!”手儿搁置腰间的剑柄上。 苏梦蝶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了,也看出她和傅云澈等人不是他的对手,不想死后还不知那些秘密,问道:“你说你认识我娘,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被老夫一剑穿心!”上官毓今日显然心情不错,当然不错,神羽族最后一个余孽被他找到了,可以解脱了,怎能不快活? “你为什么要杀她?”苏梦蝶捏紧铁拳。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等人已经做好随时厮杀的准备,来者不善,不得不提高警惕,且是个一等一的绝世高手。 上官毓把玩着玉笛看向苏梦蝶,那一张熟悉的容颜:“本尊得不到的东西,向来都要摧毁!” “你是上官毓?”苏梦蝶惊了,他就是那个为了妈妈死在落月谷的上官毓?天呐,他怎么还活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本尊就是上官毓,小丫头,你知道的还不少嘛!” 苏梦蝶深吸一口气,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冷冽:“你不是死了吗?” 上官毓也沉下脸,五指弯曲,后紧紧握起,眸中再次出现了血丝,喉结滚动,突然又仰头狂笑,笑着笑着,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是啊,已经死了,连死了老天都不让我随她而去受轮回之苦!” “你……你该不会是殉情吧?”苏梦蝶傻了,否则他干嘛说要去和妈妈一起受轮回之苦?看来上官毓不是一般的爱慕妈妈,爱到今生得不到就杀了她,后自刎,期待来世,可老天没让他去来世和妈妈相会。 还让他活了两千年,见老人目光狠冽就又问:“你真的活了两千年?” “身灭,灵魂尚存,真真的长生不死,你知道我自刎过多少次吗?可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在同一时间咽气的人,死了又附身,不管怎么死,五马分尸,服毒,切腹,都会再次睁开眼,而现在,就要彻底摆脱这不死的命运了!”阴笑着看向轻歌,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苏梦蝶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恨上官毓?可为什么恨不起来?或许是因为他为了妈妈陷入疯狂的原因吧。 毕竟天下多少人希望长生不死?秦始皇为了得长生药费尽心机,最后还是回归黄土,如今她终于见到一个不会死的人,那个人却想尽一切办法去阎王殿,去轮回,去到下一世,去见那个他命中注定的人。 1140.妈妈的故事1 老和尚说他和妈妈是命中注定的恋人,可妈妈没有接纳过他,不爱他,逆天而行,害了一个男人饱受岁月摧残,爱到要将对方杀死后自尽,去期待来世,那是怎样的感情?如果说他是自私,可他为什么又要自刎? 所以那不是自私,那是被心爱的人给折磨得无计可施,继而发疯,他以为妈妈和他死了,就可以在来世做恩爱夫妻,可是他错了,因为妈妈是去投胎了,可他还无法轮回。 疯子,这绝对是个疯子,即便真的在来世相遇了,不在一起,也不会有丁点感觉,因为喝过孟婆汤,便什么都不记得,傻子,人生哪有什么来世?人死了,这辈子的一切就什么都没了,到了来世,谁还记得今生的种种? 可就是这样,上天也不给他解脱,想到他刚才的话,再次护住轻歌:“你的意思,杀了轻歌,你就可以解脱?” “没错!” “可她是我妈妈的族人!” “呸!” 上官毓闻言立刻唾弃,冷哼:“你娘根本就不是神羽族的人,反而神羽族才是她最大的仇敌!” 轻歌抿唇,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祖母说过,世界上还有一群人可以取她的性命,废她的武功,见到这些人,定要躲开,他们会喝干她的血,一直觉得不可能,而现在她相信祖母的话了,只不过不是一群人,而是一个。 “此话怎讲?”苏梦蝶愣了,妈妈不是神羽族的人吗?怎么会这样?那舞蹈不是神羽族所遗留的吗? 上官毓大概是不想伤及无辜,亦或者伤到那个人用一生孤独换来的女儿,不厌其烦的负手解说:“她的肉身确实是神羽族的血脉,可她的灵魂不是,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无数男儿窥视,可她心如止水,神羽族的人个个貌美,即便是男子,也能激起男人的兽欲,江湖上,不少门派去抢夺而来当做娈童!” “族长不堪受辱,却也不是各路高手的对手,他急于寻找靠山,便找到了本座,你娘为了保护神羽部落,编排了天下无双来讨好本座,本座一见倾心,愿意维护她的族人,可是不管本座如何讨好,她都不曾给出一个笑容,不给本座碰触,多次以死相逼,后不知道怎么了,她听到一老和尚的话后,匆忙而去!” 苏梦蝶按住刺痛的心脏,定是听说她活不过二十二吧? 老人突然无力的垂头,嘴角带着嘲讽:“那时候本座才知道,她非她,她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在那个世界,她有丈夫,有女儿,她的女儿会英年早逝,为了她的女儿,她要去一个无人之地,祈求上苍的怜悯,不要这一世的荣华,想让她的女儿和她一样,可以得到重生!” “那和神羽族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说神羽族是妈妈的仇人? “如果她一直待在本座身边,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什么都不会发生,她走后,本座就再也没去管过神羽部落了,终日借酒浇愁,你知道吗?我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让她明白,我的爱不比她的丈夫少!” 1141.妈妈的故事2 万俟神枫苦涩的摇头,这个故事让他明白,如果他杀了傅云澈,苏梦蝶不但不会和自己白头偕老,甚至会选择追随下黄泉,看来他的选择是对的,没有酿成悲剧,一颗心,真的只能容忍一个人吗?苏梦蝶的母亲真的从未想过接受上官毓? 他自称本座,白烨说,偷听到闲云讲过她母亲的故事,上官毓不但是武林一大邪教,且还有帝王之命,幸幸苦苦创立了教派,可以翻天覆地时,却因一个女人而打乱,甚至自刎,原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是这般痛苦。 当苏梦蝶说要撮合他与轻歌时,心就仿佛被人狠狠刺了一刀,都说不会打搅她的生活,依旧想着把他赶除,而他却还像个傻子一样不肯走。 爱情才是真正的穿肠毒药。 “神羽族再次受到侵略,你娘因天下无双而名震江湖,都想一睹风采,无数狼子野心的人去问神羽族要人,不给就杀,后来神羽族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了你娘的下落,她就在落月谷,族长让人把她押回了部落,就为了得到安宁,逼迫她去讨好那些所谓的江湖豪杰!” 苏梦蝶瞪大眼,妈妈居然遇到过这种事,当时她一定很无助,多么想自己那时候就在她身边,可以帮助她,突然有些不敢听了。 上官毓还在摇头:“你妈妈为了保命,不得不听从,当着几千号的武林高手将那段她特意为本座编排的舞蹈跳出,不但没有让那些人离去,反而都一拥而上,当众撕扯开了她的衣衫亵玩,神羽族的人也算是赫赫有名,医术了得,武功了得,就为了不想和天下为敌,眼睁睁看着,无一人伸出援手!” “你胡说!”轻歌大吼,不可能的,祖母不是这样说的,不是的,神羽部落不是这样的人。 “本座胡说?当本座得到消息赶到时,柳如她差点就呕血而死,不着寸缕,浑身污浊,可她还要活着,即便逆天的惩罚过于惨痛,她还是要继续下去,要去为她的女儿祈福,那一夜,本座杀了在场所有的人,而神羽族见本座功力耗尽,不但不当忙,反而落井下石,一起围攻向本座!” 苏梦蝶脑海里已经幻想出那鲜血淋漓的一幕,缓缓瘫坐,妈妈,您为女儿做这么多,叫女儿怎么还您? 上官毓深吸一口气凉气,仰头憎恨道:“本座命不该绝,在你娘的辅助下,我们逃脱了部落,可她偏偏就要去落月谷,她说那里曾经住过一位菩萨,只有去哪里祈求,佛祖才看得到,我知道,那时候的她需要安静,任何事情都弥补不了她心里的伤!” “而我也有更重要的事去处理,便答应了她,回去后我就在神明前发下誓言,定要神羽部落血债血偿,且一个都不能留,否则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你觉得你长生不死的原因是神羽部落还有个轻歌?杀了她你就可以摆脱命运吗??”慕白适时开口问。 1142.妈妈的故事3 “是,也不是!”老人看都没去看问话之人,可以说从他出现后,他的眸子只看过两个人,苏梦蝶和轻歌。 傅云澈来到苏梦蝶身边,蹲下身子将人揽入了怀中,斜睨向老人:“为何这么说?” 上官毓哧哼:“他神羽部落坏事做尽,为研制出起死回生之药引,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族人好看,所以才去侵略?那是因为他们才是最大的邪魔教派,终于,他们炼制成了起死回生的仙药,却发现居然是他们的血,兴许是吃了太多草药吧!” “没错,祖母从小就让我吃各种药草,她说虽然可能会让人将我当作药引,但拥有着神奇的血液,便不会尝试病痛之苦!”轻歌诚实的点头。 “啊?你的血是神药啊?”千雪惊呼,立刻拉过飞烟:“那她的脸……” 轻歌早就看出那女人周身的异味是中毒所致,摇头道:“她中毒已深,确实可以去除她身体内的毒素,恢复从前,也可以令她的脸不再生疮,可那些疤痕,非药物可救治,就好比身上某些狰狞的疤痕,已经自然生成,无法复原!” 她是大夫,不是神仙,没有法力。 驭鹰振奋的过去握住轻歌:“没关系,如果您能去除她体内的毒素,在下定感激不敬!” 飞烟摸摸脸上新长出的几个脓包,很是刺痛,真的可以不再散发出恶臭味,脸上也不再生疮吗?也跟着走了过去:“求求你!”都说无药可医,看来这真是个神医。 轻歌没心思管这些,而是看向上官毓:“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吗?一面之词!” “呵呵!”老人不屑一顾的仰头:“你今日必死无疑,本座何需欺诳你?终究还是有人将此消息泄漏了出去,只是他并未说部落内的人血乃千金难求的药物,而是说他们部落有至宝,且是永远用不完的珍宝,外人就以为神羽部落有宝藏,一传十十传百,不断的夸大其词,到最后成了找到这宝藏,就等于得到了江山!” “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称霸武林,有财宝,有失传的武功秘籍,五花八门,每样都能令人疯狂去掠夺,而这个传扬出去的人就是本座!” “无需本座动手,他们就会无处栖身!” 苏梦蝶靠在傅云澈的肩膀上茫然的望着老者,这一招确实厉害,真的可以让神羽部落一个不留,留一个,都会有无数人找寻,追问宝藏的下落:“可还是逃脱了几人!” “是啊,都死了,只有族长一家存活了下来,连本座都找寻不到,那时候本座也没多少心思去找寻这一家人了,因为在朝堂中的几位教众得到了推翻老皇帝的机会,要本座去一同夺取那把龙椅,只是本座放弃了!” “为什么?”万俟神枫面露不解,虽然老人说得简单,可要在朝中安插眼线,韬光养晦到可篡位,少说要十余年。 居然说放弃就放弃? 上官毓望向富林国方向:“本座去了落月谷,那里再也没受到过打搅,她就每天跪在一尊大石上祈求上天,不论我对她有多体贴,甚至为了她,放弃了一切,她依旧不肯动摇半分!” 1143.她是弱女子? “落月谷是个很美的地方,就在富林国的草原之中,春季百花盛开,冬季漫天飞雪,或许那里真住过佛陀吧,毕竟你真的重生了,当时我觉得她很傻,连这都相信,可是我拗不过她,就跟她一起隐居在山谷里!” “看似一对神仙眷侣,却发乎情止乎礼,一开始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挺好的,可是看着她一天天早出晚归的去祈祷,终究还是受不住心灵的折磨,过了三十年吧?我们都老了,她还那样,很心痛,很想自己就是那个被她爱着的丈夫,我就去劝她,我说那个人和你已经没有缘分了,你们今生都无法相见,你可以继续去为你女儿祈祷,但我们要成亲!” “她拒绝了,她说她不可能忘掉她的丈夫,别说三十年,就是三百年,她心依旧,当时我疯了,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付出了一辈子,她居然到老都不肯接纳,于是乎我们大吵了一架,我还是不信她那样做能换她女儿重生的事,也是在帮她吧,我把她锁在了房中!” “可等我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她居然又跪在了那里,我砸也受不了了,过去杀了她,她反而笑了,我说既然大家都这么痛苦的活着,不如一起去来世重头来过,那一刻我没有难过,反而如负释重,埋了她以后,我也震断了全身筋脉!” 大伙听得如此如醉,好感人又好无奈的一段情。 “我死在了她的坟前,只是没想到还会睁开眼,虽然不再是自己的身子,可确实还活着,当时很惊讶,不过我不想活着,我继续死,尝遍无数次的死亡折磨后,我发现我死不了,也在那时碰到了那个当初找过柳如的和尚,他告诉我,今生我还有债未了,否则即便是死一万次,终究无法摆脱!” 轻歌倒退一步,并非是害怕老人会杀她,而是她认为最神圣的部落为什么是这样?和祖母说的完全不一样,究竟是谁对谁错? “而你,神羽族的后人,就是我的债,因为当初放纵了你们,逼得你们无人可找寻到,隐姓埋名,当初我不明白为什么那和尚所说,如今我明白了,人类在退化,如今没有盖世神功,没有轻功,没有起死回生的仙药,而你的存在,会令整个天下大乱!” “不会吧?她就是个弱女子!”千雪护住轻歌。 上官毓冷笑:“弱女子?神羽族的后人仅剩一人,会是弱女子?神羽族所有的本领都在她一人之身,如果她要称霸天下,你们这些藩王,谁会是她的对手?她能眨眼间消灭两千余人,不费吹灰之力,你们能吗?” 苏梦蝶明白了,轻歌在现代就像是一个不明物体,放到现代是要被研究的,像个外星人,人们不会允许她的存在,会乱了秩序,从未听说谁的血可以是神药,上官毓当初若不逼得族长无路可走,便会随着其他人一起退化。 可她没有,至于是什么原因,她不知道,反正轻歌没有退化,那她在开元大陆就不是个正常人,这都是上官毓自己造的孽,所以必须他来解决,要是轻歌真的武功了得,还真只有上官毓能对付她。 1144.死,一点也不可怕 轻歌听明白了个大概,她是神羽族组长的后代,而周梦蝶的母亲当初受过侮辱,是祖先害的,而她是周梦蝶的仇人,书上说,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贞洁,那么多男人侮辱,比血海深仇还要可怖,她不怕死,但是她怕周梦蝶仇视她。 “周梦蝶,你也觉得我该死吗?”如果是的话,死又何妨?反正她无牵无挂,如今周梦蝶也有了家室,不需要她去担心,那么死或许没什么不好。 反正这个世界也不会容忍她活着。 苏梦蝶还沉浸在母亲所经历的痛苦之中,总感觉有人牵引着她走这一生似的,刚刚说要去富林国,就发现落月谷就在富林国,巧合还是注定?如果是注定的话,可否告诉她她的未来是怎样的? 见那人不说话,轻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果然恨她,为什么你们要来?如果不来,她还可以含笑而终,为什么上官毓要告诉她这些?如果只是希望她死,他们根本就不用来,她永远都不会出去,会死在仙云谷。 何必多此一举? 上官毓抬起玉箫瞅向轻歌:“如今这个天下,就剩你我二人非常人,你必须死,不过你放心,黄泉路上本座会陪伴着你,是自己来还是要本座动手?” 轻歌已经失去了分寸,就像个迷失在丛林中的小鸟,找不到回家的路,她不怕上官毓,因为他说得对,她继承了神羽族所有的本领,只是不想继续活着罢了,她一生不懂喜怒哀乐,她的快乐,她的痛苦都是周梦蝶给她的。 如今那个人却恨她,依旧一无所有,死对她来说,并不可怕,反而生不如死才断人肠,‘唰’的一声,抽出了软剑。 “轻歌!”飞烟和驭鹰想去阻止,好厉害的剑,软得仿佛与绸带无疑,但抽出来后,又如此坚硬,这确实不是个弱女子。 轻歌还是没去看他人,边后退边望着苏梦蝶的背影,即便接触再多的同类,而她的眼里依旧只有一个,爱只是一种心灵上的感觉,和能不能结合并无关系,当然,这个观点只有她自己认同,她知道她的想法异于常人,既然如此,那么就此结束吧。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梦蝶,谢谢你还记得我,其实我知道,你从未喜欢过我,你只是觉得我很可怜,一个人孤苦无依,需要依附着那些村民才能存活,故此才来,但还是谢谢你,让我体会到被人记挂的感觉,既然真的有来生,那就来生再见,我希望那个时候,我们其中一人会是个男子!” 说完就笑着将长剑抛向了上空,张开双臂仰头闭目等待着被武器刺穿的感觉,她想,当时上官毓自尽时,也是这种感觉吧?不觉得难过,反而像是解脱。 唇角荡漾出一个绝美的弧度,死,其实本来就不可怕,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晚罢了。 “喂!”万俟神枫见锋利的剑刃即将刺穿女人的天灵盖,立刻前去阻止,奈何却被一股气流所弹开。 轻歌没受到外界的叨扰,就那么站在光环中,微笑着接待死亡之神。 这时,周围的蝴蝶儿们都开始飞奔而去,但刚刚碰触到那光圈,便脱离了人世,仙鹤们疯了一样要闯入,同样无济于事,不一会,地面便布满了各类动物的尸首。 1145.失传神功1 苏梦蝶清醒后,才转身看向那悬在上空的长剑正飞快的垂落,剑尖对准的就是轻歌的头颅,**尖叫:“不要啊……”人已扑了过去,但还未近身,就被那气流所反弹出丈远,好在傅云澈即时滚来抱住了她。 轻歌闻言睁开眼,‘叮’的一声,长剑抵着主人的头颅狂乱颤动,没有再下落,好似上面有人控制着它,如此神奇的一幕,大伙即时是想破头也幻想不出。 苏梦蝶惊吓过度,起身再次冲了过去:“轻歌,你在干什么?”声音带着颤抖,该死的,她在干什么? 轻歌唯恐女人再次被弹开,缓缓抬手,而那长剑居然慢悠悠的落于她的掌心,笼罩全身的气流也随风而逝,不解的望着苏梦蝶:“你不是想为你娘亲报仇么?你打不过我的,但是我可以满足你这个心愿。”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这都两千年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要杀你?”这傻丫头,吓死她了,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了,父债子还她都不认同,更何况是千年后的子孙了。 “你真的不恨我?”见对方摇头,轻歌才站在原地愉悦的傻笑:“你不恨,我就不死!” 苏梦蝶受不了女孩那情意款款的眼神,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但在对方还没想明白之前,她不能去伤害她,只能干笑:“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你放心,这个老头我会去对付他的,就算要死,大伙都一起死!” “你愿意为我死?”轻歌痴痴的看着,周梦蝶说要和她一起死。 “我这人,没别的本事,却有一副忠肝义胆,为朋友赴汤蹈所,绝不退却!”说完就走向上官毓,一丈外对持:“上官叔叔,轻歌她不会令天下大乱,更不会堕入魔道,您可否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放过她?” 上官毓冷漠的眯起眼:“小丫头,你以为本座不会杀你是吗?你错了,方才本座已给你一次逃脱的机会,既然你不懂珍惜,那么就休怪本座无情,今天一个都别想走!”说完就抬起玉笛吹奏出常人所无法忍受的镇魂曲。 “主子闪开,属下来对付他!”千雪拔出双刀刚要冲过去,就疼痛难忍的跪地,双手抱住耳朵闷哼,浑身都好似被荆棘缠绕,后躺倒下,开始翻滚。 傅云澈杵着长剑同样单膝跪地,伸手按住跳动频率加快的心脏,仿佛随时都会爆裂一般。 苏梦蝶也堵着耳朵坐下,该死的,这就是所谓的死亡之音吗?好难听,居然连反击的余力都没有,还谈什么保护人家? “啊!”飞烟滚向了老槐树,周身血液本就在迅速的循环,这一撞,直接张口喷出了大口腥红。 轻歌见苏梦蝶额间的血管开始胀大,知道上官毓确实是要一网打尽,立刻敛去笑容,换上了一张冷若冰霜到极致的脸孔,决计比翻书还快,将手中长剑迅速扔向高空,双臂飞快的运作,只见那银剑并未落地,而是在高空‘嗖嗖嗖’的转动,忽地幻化出了几百道幻影。 上官毓还在不间断的吹凑,见那剑影形同洪水猛兽般袭来,立刻收起玉箫飞身而起,想不到这小丫头武功如此了得。 1146.失传神功2 轻歌抓起归一的长剑同样飞起,眸中阴霾乍现,冷漠的看着老者:“上官毓,你莫要欺人太甚,你死不死得了,与我无关,念你年迈,饶你一命,识相的速速离去!” “哼,神羽部落传下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今天本座就好好领教领教,对了,你们神羽部落最擅长的并非用剑,那漫天花雨才是镇族之宝,你为何不用?还是说你的祖母并未传授于你?”上官毓边用内力抵挡着女子投来的腾腾杀气,边笑问。 “对付你,本姑娘用得着使出绝学?上官毓,经过刚才一战,你非我之对手,你的镇魂曲耐我不得!”轻歌一副眼高于顶的抬起下颚。 苏梦蝶气喘如牛的站起,是啊,怎么轻歌没事?的确,要是轻歌要称霸开元大陆,无人是她的对手,根本无人能近她身,如今上官毓仿佛都不是她的对手,好在轻歌没有雄图大志,否则真是个祸害。 上官毓很恼怒,因为从来没人可抵抗他的镇魂曲,即便是两千年前,神羽部落的族长也不可能说半点不受干扰,怎么会这样? “想知道为什么?你的镇魂曲本姑娘略懂一二,但凡有贪婪之心的人,都会受其折磨,而我,无欲无求,心无杂念,所以它对我毫无作用,所以劝你还是莫要枉费心机!”声音不带一丝的温度,没有因此而得意。 苏梦蝶头冒黑线,这么说,刚才这里除了轻歌外,全都有着一颗贪婪之心?不过世界上真有人不贪吗?那些说视钱财如粪土的都是假清高,毕竟没有钱,怎么饱腹? 上官毓很是震惊,确实没想到这女子青出于蓝胜于蓝,内功居然不在他之下,练了两千年,居然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来得有领悟力,可她不死,他便无法解脱命运,虽然知道天下只有这一个女子可拥有这些功力,大可以等上几十年,她死后再了却残生。 可他一天都等不了了:“即便镇魂曲压不住你,可本座会的可不止这些!” “我知道,你上官毓会百种武艺,各门派的武学你样样精通,但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最终只会两败俱伤,这又是何苦?你大可以好好再享受几十年,我答应你,此生绝不绵延子嗣,便不会出现可继承我衣钵的奇人,那个时候我含笑九泉了,你再解脱也不迟!” “呵呵,两败俱伤,正好,同归于尽!” 轻歌皱眉:“可是如果你死我活呢?你再去重生,选不到一个好的躯壳,后自刎,继续选你理想的身体,别说你当真可以将自刎看得风轻云淡,那就好比无间地狱,让你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死亡时的痛苦!” “你想得也太简单了,你觉得本座这样活着,有什么享受可言?别废话了,来吧,今天就让本座领教领教你们神羽部落的绝学,太久没有遇到能与本座过上一招的对手了,本座一天不死,你终究一生难安!”说完再次打了过去。 轻歌见说不通,只好以武力解决,二人就那么悬在高空过招,四周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峭壁受到气流的袭击,都开始崩裂。 1147.都别打了 “哇,我如果有这身武功,早称霸武林了!”千雪捂住嘴,如今都看不到人了,就一道白影和一道青影在四周峭壁上来回的穿梭,速度如疾风闪电,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两个明明在最左边的人为何瞬间又到右边的。 飞烟擦拭掉唇角的血渍,点头附和:“是啊,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也可以厉害成这样!”两千年前的开元大陆,居然高手如云,这种神力,绝非任何人可抵挡,别说和他们过上一招,就是半招都足以丧命。 万俟神枫摸着下颚喃喃自语:“我信她不简单了!” 傅云澈看着那情形,垂眸瞅了妻子一眼:“还说寡人欺负她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苏梦蝶白了他一眼,怎么办啊,轻歌好像也就能和上官毓打成平手,这么久了,两个人就那么飞来飞去,看不清他们是如何过招的,山谷都被拆了大半,巨石‘砰砰砰’的砸落。 那一片曼珠沙华早就成了泥浆,这会又打到水潭里去了,只见两声巨响,水潭好似被雷管炸开了一样,水势冲天而起,落下时,脚边已经有几条鲤鱼在蹦跶,大伙要不是躲得快,早成落汤鸡了,看着满地的鱼儿,以后吃鱼不用费劲去钓了。 乖乖,这是轻歌吗?好厉害,她梦寐以求的神功,就在眼前,只可惜听他们对话的意思,除了轻歌自己的血脉可练成这些武功外,其余人不可能,退化?也是,古代还有李元霸那种举鼎神力,到了现代,哪有这等牛人? 或许轻功什么的是存在的,只不过练不出罢了。 原来跟身体还有关系,有这么个牛逼的朋友也不错,带出去多拉风?谁敢叫板,直接放轻歌,啪啪啪几下,保证叫对方跪地求饶。 想起当初轻歌打她的几巴掌,真是庆幸没有激怒她,否则早和地上脱水的鱼一样翻肚白了。 大伙看不到轻歌是如何出招的,确实是因为出手过于快速,慢半拍都足以致命,就在打了三炷香后,苏梦蝶等人也视觉疲劳,都坐在地上昏昏欲睡了,轻歌才豁出命一样的没去挡开老人袭来的一掌。 ‘砰砰!’ 这下子,大伙看清了,纷纷站起,只见轻歌和上官毓同时击中对方,两个人正被强大的力量被震开,再也不像方才那样如胶似漆的闪来闪去,苏梦蝶张着嘴把没打完的哈欠憋回去,对着受伤的轻歌大叫:“轻歌!” 轻歌倒退着飞向了屋顶,站稳后,目视前方伸手运气,脸颊鼓起,轻咳一声,血水喷薄而出,喉头大力滚动,吞下上涌的腥红,没去理会苏梦蝶,而是怒视着那同样呕血的老者,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狠冽的目光仿佛要将其撕裂粉碎。 苏梦蝶多么希望轻歌是在拍电影,吐出来的不是血,是番茄酱,急切的劝导:“不要打了,轻歌,你快跑,不要管我们,他的目标是你,你走了,他不会伤害我们的,你快跑!” “我为何要跑?”轻歌第一次用怒视的目光看苏梦蝶,倔强的再次举起长剑,向迎面而来的老人痛击而去。 得,又成两道幻影了,游走偌大山谷间,一开始都神情紧张的观战,直到实在看不清情势后,开始松懈,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还在传来大石落地的巨响。 可几人都依偎着坐在一起哈欠连天,木讷的望着上方,他们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去?都五个多小时了。 1148.陛下会来的 与此同时的苍粼大凌宫,月色朦胧,安橙儿立在百步阶梯之上眺望,这是一座寂静无声的庞大宫殿,昔日某王为他最心爱之人所建造,但时隔千百年,昔日雕梁画栋的宫殿早面目全非,风吹日晒,无人问津,那屋檐早已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堪比凄凄惨惨,至于为何无人翻修,那也是有典故的,相传那位帝王就是为了此处的妃子而丢了一个王国。 被苍粼国视为不祥之地,后变成了禁锢质子的冷宫。 十多栋阁楼,却仅有一处正散发出微弱灯光,下人寥寥可数,且她发现那些下人好似都不会说话,清一色的聋哑人。 只有五个,负责溫芯雅的饮食起居,而大凌宫外则看守无数,倘若被关押在此处,插翅难飞,才一天,她才来一天就接近发疯,处处都洋溢着孤独,寂寞,还是永无止尽的寂寥,让人心底发怵,宫内寸草不生,连虫鸣都几不可闻。 安静得仿佛不似人间,而是与世隔绝的地狱,好在还有一份期盼,陛下会前来。 她决定了,趁此机会,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也要和陛下有鱼水之欢,已经不想指望溫芯雅,靠人不如靠己,拿出一瓶媚药,她想了一个全盘计划,等有了肌肤之亲后,就立刻躲藏起来,赌一把,一击即中,怀上孩子。 即便不是小王子,一个小公主,只要是傅云澈的孩子,他都不会坐视不理,但凡有机会进南越王宫,地位再卑微,有孩子在,也能一步步攀爬到无人可欺辱的地步,那苏梦蝶的脾性她了解,那个时候,稍稍使计,她就会再次离去。 一旦她离去,就不会让她再有可能回到王宫。 越想笑容扩散得越浓厚,冷哼一声,转身进屋,换上恭敬的表情,见溫芯雅拿着香火要进密室便问:“温姑娘,陛下究竟何时才来?” 溫芯雅也期待的看向大门外,柔和的笑道:“兴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倘若是北遥王反悔,不放他回南越,恐怕还要等上一些时日,橙儿,我有些累了,先进去为陛下祈福,盼望他早日前来,你且去烧一锅热水,待会我要清洗身子!” “奴婢遵命!”安橙儿一听傅云澈要来,什么委屈都可忍受,别说烧洗澡水,就是给她舔脚她也愿意,只要让她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做什么都无妨,她要梦璃那群贱人知道,她安橙儿绝非她们可招惹的,还有那些欺压过她的人,一个都别想逃,特别是小庚子那个阉人。 深怕溫芯雅不满意,将她赶走,又道:“奴婢最近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待会为姑娘好好按按,以解这几日的奔波疲劳!” 溫芯雅笑得眼儿都弯了:“好!”语毕面不改色的走进密室,但却并非祈福,跪在蒲团上,将刻有‘爱夫皇甫定远之灵位’的灵牌从暗怀里取出,取代小小佛像,开始诵经念佛。 ps:溫芯雅可把安橙儿给骗惨了,恶人自有恶人磨嘛! 1149.绝不认命 这一夜,注定无眠,北遥王宫内,更是暗流涌动,连翘花容失色的望着一群恶毒妇人节节后退,原本还想着,北遥王给她的住所还不错,事已至此,她又不甘心就此沉沦,想着要在这王宫继续一步步爬上去。 只是没想到这些三宫六院根本不给她筹划的机会,不是这个王后来,就是那个宫妃,仿佛只要她们不高兴,都可以来羞辱她,全当她是她们撒气的桶子。 前来的是三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纷纷是北遥王往日最珍爱的高官之后,虽然失宠,但好歹膝下也有一儿半女,地位不可动摇,贤妃抽出一根绣花针道:“哼,王后姐姐说,不可留下疤痕,免得打搅了陛下的兴致,那就不留疤!” “贤妃姐姐,说起来妹妹还从未用这绣花针绣过活生生的人呢!” “按住她!” 连翘见那三人笑得阴毒,立刻挣扎着求饶:“三位姐姐,你们放过我吧,我没有得罪你们吧?”为什么这些人都如此厌恶她?为什么?她已经如此惨痛了,为什么她们还不放过她? “没有得罪?你这个狐狸精,居然让大王去呵斥王后姐姐,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残花败柳,破鞋子,不就是有一张我见犹怜的脸蛋吗?居然把陛下迷得晕头转向,还来呵斥我们不好生招待你,你配吗?”贤妃说完就咬牙将尖针狠狠刺进了女人的大腿。 连翘尖叫着往床铺内侧躲避,哭喊道:“不要呜呜呜你们放了我吧,求求你们了啊啊啊!” 三根尖针发了疯似的往那皮肉里扎,惹来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可守门的宫女们都仿佛没有怜悯心般,都充耳不闻,见怪不怪,这个连翘为了活命,真是什么屈辱都可忍受,而娘娘们就希望她赶紧****,人家却偏偏顽强的存活着。 既然她乐意给人折磨,娘娘们肯定不会手软,恰好可以打发无聊的光阴。 还别说,自从这连翘来了后,王宫里似乎恢复了点人气儿,娘娘们心情好了,而她们这些下人的日子也就好过了,没错,在此处伺候的全都是各宫娘娘的心腹。 许久后,连翘身上已经千疮百孔,那三人才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离去,失魂落魄的趴在床头,崆峒的望着门外,为什么她堂堂一个第一美后会落到这般田地?人人可欺,小到伺候的下人,大到妃嫔王后,还得去服侍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儿。 这一切本该是苏梦蝶来承受的,苏梦蝶,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还是第一美后,为什么老天还不惩治你?你为什么还不死?你会肠穿肚烂的,还有这些虐待她的人,她从未招惹过她们,为什么也要这样对她? 老天爷,您如此不公平,还是注定我连翘这一生没有好下场?不不不,即便是注定,她也不会认命的,抬起被血液染红的衣袖,因疼痛而颤抖的五指形同鹰爪般弯曲,后紧握,她不会认命的,绝对不会! 贤妃是吧?这些账本宫会一一记下,百倍奉还。 1150.他没幽默细胞 ‘砰砰砰啪啪啪啪’ 山谷内已被摧毁得不成样,两大顶级高手决战了整整一夜,还在厮杀,打出的气流破坏性极强,那竹屋都全数倒入水塘中,唯独老槐树还完好无损,苏梦蝶等人都围着槐树沉睡,千雪枕着慕白的大腿躺得四仰八叉。 驭鹰平躺在地面打着鼾。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互相背靠背安眠,帝王毕竟是帝王,睡相都透着一股艺术气息,万俟神枫平日里放荡不拘,此刻却单手撑着侧脑,平静安详,而傅云澈则一手撑着侧脑,一手搁置妻子的肩上,若那二人闹出动静过大,大手就会轻轻漫不经心的拍上两下。 苏梦蝶半个身子都躺在男人的大腿上,翘着二郎腿,仰天大睡,侧脸埋在男人的小腹内,或许是太累吧,那些大石的碰撞声也无法惊醒他们,慕白和千雪那样,睡得很不雅观。 旭日东升,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谷逐渐复苏,鸟儿们开始叽叽喳喳的歌唱,倒是没了山崩地裂声,可哼哼哈哈的打斗还在继续,轻歌和上官毓都耗尽了所有功力,在花海中进行肉搏了,势必要你死我活方可罢休。 即便是肉搏,也绝对远胜那些拥有几层内力的高手,轻功这个东西缺少了,内力再高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你永远别想击中他们。 一青一白在红如火的曼珠沙华中四处跳跃,倒是一副罕见的美景。 苏梦蝶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否则能怎么办?她打不过上官毓,帮不上轻歌的忙,且也打了一整夜了,还在打,算看出他们势均力敌,谁也杀不了谁,可到底还要等多久才出结果? 无意间看到顶上方那张还在安睡的脸正做出怪异的表情,立刻屏住呼吸,深怕将正在做美梦的人吵醒,还不知道这家伙也能笑得如此和蔼可亲。 没了素日里的决绝冰寒,不再严肃,让人不敢轻易逗弄,那两道浓浓的眉毛正时不时挑上一挑,棱角分明的唇角微微勾着,忽然,‘呵呵’两道笑声让苏梦蝶毛骨悚然,啧啧啧,是什么样的美梦居然让这闷葫芦笑成这样? 都笑出声了。 虽然看惯了不苟言笑的傅云澈,突然笑不离口让她很不习惯,不过还是希望他能夜夜美梦,日日都这般开心快乐,见他傻乐,也跟着乐了:“呵呵!”这个样子的傅云澈太特么逗了,可惜无法记录。 风过处,扬起了那一缕青丝,吹打在性感薄唇上,别提多风情万种了,苏梦蝶见男人笑容扩大,预备与他一同笑出。 “呵呵!” “呵……”男人兴许是乐极生悲,笑着笑着笑醒了,一切美梦都成了泡影,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低头一看,女人正瞬也不瞬的瞅着他呵呵直笑,意识到失态,笑着一把将女人给推开,这才沉下脸起身看向还在殴打的二人。 苏梦蝶也不恼,滚了一圈爬起来,没事人一样观战,不时斜睨向丈夫,她又没嘲笑他,瞧跟她欠了他几百万一样,脸色铁青,好吧,他要非要认为这是出糗,她无话可说。 这什么人啊?孩子都生了,在她面前还是这鬼样子,想笑就笑,装什么深沉?怪胎!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1151.去杀了上官毓 “诶!你刚才梦到什么了?”苏梦蝶别有深意的捅捅男人,她真的很想知道对于傅云澈来说,什么样的梦可以让他失态,可以的话,她一定帮他美梦成真。 傅云澈冷冷的白了一眼,倒也没直接无视:“还记得在墨月城寡人有得罪到你,便去亲自绘了一件礼物让人去制作,梦到你很喜欢!”当然,他梦到的并非此事,当然他不会说,因为根本不可能实现,否则怎么叫白日做梦呢? 梦中的生活是他梦寐以求的,是苏梦蝶给他洗脚,给他捏肩捶腿,鞍前马后,给他洗澡,不满意了就一脚踹过去,女人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跪地求饶,继续伺候。 不跟他顶罪,不想着往宫外跑,没有他就闷闷不乐,一刻也离不开他,显然梦境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礼物?”苏梦蝶联想到了白菊和木鱼,她已经不期待他给她送玫瑰花,搞烛光晚餐玩浪漫了,和傅云澈在一起这么久,她都感受不到何为浪漫,不会讲笑话,不会逗她开心,这人啊,得信命。 或许就是月老喝高了,牵错了红线,否则她死都不可能喜欢这一款闷货,毫无情趣,还成天像只骄傲的孔雀,总觉得自己多厉害多牛掰,多魅力十足,否则怎么他什么都不用做她就对他死心塌地了? 傅云澈一定是这么想的,许多爸爸对长大的儿子都会说一句话,你爸我年轻时风流倜傥,把你妈迷得神魂颠倒,上赶着要嫁给我,不要还不行,否则天涯海角的追着跑。 也不知道傅云澈将来会不会对乐儿这么说,他要敢说,她必定服他五体投地,哥!你这不要脸的境界已经登峰造极了。 至于他所谓的礼物,她若喜欢,他就能开怀大笑的话,即便是毫无乐趣可言,她也会假装很需要,继而夸奖他一番,期待的摩拳擦掌:“你这家伙总算开窍了,是什么礼物?” 女人如此渴望,傅云澈的脸色稍稍好转,天机不可泄露的拧眉:“在小庚子手中,回去不就看到了?” “好啊好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是什么了!”即便是串佛珠,她也绝不泼冷水,不管怎么说也是亲亲老公送的对吧?定天天戴在最显眼的位置招摇,对,不管是什么礼物,她发誓,都会佩戴着,否则天打五雷轰。 发下毒誓后,心才稍安,她真怕到时候不喜欢,既然有毒誓,不喜欢也得喜欢。 傅云澈哭笑不得,摇摇头继续望向前方:“时日无多,他们究竟还要打到何时?” “天呐,他们居然还在打?”千雪揉着眼皮起身惊呼,昨日下午到今日破晓,他们都不累吗?正常人别说半天一夜了,半天都足以耗尽精力而亡,神功就是神功,无可取代。 万俟神枫颇为不耐烦了:“若是消息透露,余若霖必定带军前来围剿,是非之地,还是速速离开的好,想个办法阻止!” “谁有这个本事阻止他们?”苏梦蝶翻白眼,过去就是个死,高手对决,伤及无辜是最常见的事。 “你!”傅云澈看向妻子,见她面露不解就又道:“寡人好似记得岳父给过你一把暗器,杀了上官毓!” 1152.一定要救救他 一语点醒梦中人,万俟神枫赞许的瞅了傅云澈一眼,有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此人心思缜密过人,大伙都被情势所迷惑,并未想起那暗器,而傅云澈却能很冷静的道出关键。 那暗器的威力都见识过,再远的距离,也是一刹那的功夫,比弓箭要快上千万倍。 “对哦,手枪!”苏梦蝶欣喜的掏出手枪,这玩意儿即便伸手能接住,一只手也得报废,不对啊:“不行啊,这样会不会太卑鄙了?” “他不是说轻歌若不死,他依旧会另行复活吗?何来卑鄙之说?”傅云澈没有心思再看那二人对打了,冲妻子使了个不耐的眼色。 “这个东西很厉害吗?”千雪摸摸那黑色的物体,居然能胜过上官毓他们? 苏梦蝶得意的扬眉:“看我表演!”说完就换上冷冽的神情,举着枪靠近还在拼斗的二人,怒喝道:“上官毓,你若再不住手,我就要开枪了!”伸手上膛。 上官毓压根就没听进去,挡开轻歌致命一击,翻身继续攻击,见有外人介入,立刻将玉箫抛出。 轻歌大惊,翻身滚开,抬起手腕,‘嗽’的一声,一条长陵飞出,却依旧追不上玉箫飞驰的速度,上官毓在轻歌走神之际,一把扣住了其咽喉,刚要直接拧断时…… “主子小心!” “苏梦蝶!”傅云澈惊吼着飞扑过去,刚将女人推开,胸口便传来摄人心魄的力量,庞大身躯向后飞去数仗,苏梦蝶也在同一时间瞪着老人扣下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拥有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下一秒,正要拧断轻歌脖子的上官毓倏然瞪大眼。 轻歌扣住老人抓着自己的手腕狠狠一拧。 上官毓三百六十度旋转落地,身子抽搐了数下,便不再动弹,铜铃般大的眼眶内写着震撼,连轻歌都倒吸凉气,是什么暗器如此厉害?天下间速度最快的暗器莫过于镖,如果飞镖的速度是一顿饭的时间,那么刚才的东西仅有眨眼工夫。 任凭武功再高,也来不及抵挡,见上官毓眉心有着小小血洞,周梦蝶的手法还蛮精准的,不偏不倚,喘息着转身。 苏梦蝶收起手枪,奔向被神枫接住才没撞向石壁的傅云澈,跪爬着将人抱起:“傅云澈?傅云澈你怎么样?”神情慌张,见男人嘴角血流不止,那一刻,苏梦蝶明白何为窒息了,呼吸越加困难,小手不断拍着男人的脸颊:“傅云澈?” “神医,您快救救陛下,他不能死,他若死了,整个开元大陆都会生灵涂炭!”驭鹰理智的将轻歌拉过。 “轻歌!”苏梦蝶也苍白着小脸抬头。 轻歌看了傅云澈一眼,上官毓的力道足以让人心脏碎裂,随时崩溃,见男人不住的呕血,本想转身而去,可周梦蝶的眼中已经蔓延出血丝,加上男人方才是为了救喜爱之人,这才迟疑着上前号脉,蹙眉道:“只是普通的内伤,并无大碍,你们先让开!” “好好好,轻歌,你一定要救他,一定要!”苏梦蝶让出道路,他说过会送她礼物的,不可以食言,凝视着全身抽筋的男人,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的虚弱,当初他母后给他喂下毒药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1153.永不离弃 不知道他后来是如何解毒的,但当时一定是这样,小小的身子在毒药的侵蚀下,在床上无助的颤抖抽筋,而他用命想去换母亲一个怜惜眼神,那个母亲却没有动摇过,也难怪都说傅云澈很少去祭拜他的母亲。 他也有一颗孝顺的心,有一张欢快的笑脸,只是他的温暖已经被人一点一点的磨没了,好在他的父王没有伤害过他,否则如今早和余若霖为伍了。 他还是有爱的,有些事,以前觉得没什么,现在想起来,傅云澈依旧放不下那童年阴影,梦璃说他在孩子面前很低微,甚至有学她一样扮鬼脸逗乐儿笑,她却从未正面瞧见过,她以为是她在的缘故,傅云澈太爱面子的缘故,不想在她面前出糗的缘故。 继而忽略了一些事,其实他并非怕出糗,而是怕她想太多,像他母后一样觉得有了孩子,就不再爱她了,傻瓜,乐儿是她和他的儿子,她当然希望他喜欢他,才不会吃儿子的醋,见轻歌已经给他度入真气,伸手拿起垂直的大手紧紧包裹。 傅云澈这一生,也够艰苦的,一次次面临亲人爱人的抛弃,她母后为了得到丈夫全部的爱,试图杀死他,他父王为了他母后,撒手不管江山,没把狼子野心的人剔除就安享天年去了,他在玩宫女时,傅云澈却在饱受煎熬。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肯和他同甘共苦的溫芯雅,却依旧离他而去,那一刻,他一定很难过吧?一定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对他们那么好,为什么都不肯为他付出一些什么? 好生后悔当时离开他,他没有错,他只是不会说话,不会讨人欢心,他所做的都是许多人做不出的,只要对方不抛弃他,他可以付出生命去保护,溫芯雅那件事,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有做错,是因为他本来就没错。 那个叫苏梦蝶的人再次让他肯敞开心扉,而她却轻易能说出分离,那一刻,他一定万念俱灰,可他还是放下了尊严去寻找,谁知找到的却是一具尸体,是不是又后悔为什么放她走? 苏梦蝶咬住下唇,以前老爸说她不懂事,现在她信了,她真的很不懂事,且爱意气用事,莽撞,想走就走,不去想其中的误会,如果可以重来,再委屈,也定要为了他去追查一番,直到他亲口承认和溫芯雅有染为止。 去问他为什么要杀韩非为止。 而不是冒冒失失的离开,为了她,他一次次的改变,从三妻四妾的观念到只能有一夫一妻,为了她,去练武,普通夫妻根本不需要这些就可同房,可他没有用五花大绑的方式强暴她,而是用她所能接受的方式。 若不是有轻歌,他是不是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这里可没一个懂医术的,更没人会用真气救人,在他心里,天下比她重要,并非是因为荣华富贵,而是责任,哪怕以后他会为了天下安定而放弃她,她也不会怪他。 当然,不会有那一天的,傅云澈,我们会很幸福的,咱们还要生个孩子,否则乐儿多孤单?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难过,即便天和地都要分离,咱们也不离不弃。 1154.要走了 “唔!” 傅云澈仿佛感受到有人正在给他送来源源不断的温暖,大手微动,反握住了那焦躁的小手,以示安心。 千雪见傅云澈满头大汗,且眉头蠕动却无法睁开眼,薄唇紧抿,好似很痛苦,担忧道:“轻歌,陛下怎么样了?” 轻歌同样汗流浃背,双手在男人宽阔的后背来回按压,每到一个穴道,男人都会拧眉,没有给予答复,傅云澈周身血液都正在急速的向心脉靠拢,一旦全部汇聚过去,心脏上的血管定爆裂,使出了所有的力量护住了心脉,阻止血液前行。 等确定那些翻江倒海的血液流通后才收手,沙哑道:“他无大碍了!” “傅云澈?你怎么样?好点没有?”苏梦蝶果然见傅云澈的眉头疏散开,且睁开了明眸,好似不解为何方才还疼痛难当,这一瞬间又平安无事一样:“你确定好了吗?” 傅云澈点点头:“不但不痛,反而神清气爽!”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起身拍拍胸口,无丁点不适,脱臼后接好骨,都难免会有疼痛感,转身冲轻歌拱手:“不愧为神医!” 苏梦蝶憋回方才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吓死她了,不放心的继续在男人身上检查。 轻歌无所谓的笑着摇摇头,此刻她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要是以前,周梦蝶会立刻察觉,记得有一次,她切菜时伤到手指,弹琴时,只是微微皱眉,她就会细心的慰问,而现在,她始终没看过她一眼,一门心思在傅云澈身上。 转身道:“我去去茅厕!”无人回应,只能落寞的走进拐角,这才按住胸口喷出大口真气,转身无力的滑坐在地,面无血色,哆嗦着小手掏出药丸服下,胸口依旧疼痛难当,微微偏头,眸光微弱的望着那群围着傅云澈嘘寒问暖的人。 书上说,当失去了才会什么都没有,可她没有失去,她没有做错,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这个仙云谷只有她和周梦蝶,每天欢歌笑语,她教周梦蝶弹琴,周梦蝶教她唱曲。 那段日子,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即便再相见了,也回不到曾经。 她一遍遍的问自己,那是个女人,那是个不会接受她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而身体里仿佛住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告诉她,不要问理由,爱就是理由。 或许周梦蝶不出现会更好,不懂笑,自然不懂哭,亦或者她走了,不要再回来,也能抱着期望而终,可以想她不是不来,而是不能来,如今没有任何的幻想空间,她连她受伤了也不知道,她只在乎她的丈夫。 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那个傅云澈,可以拥有周梦蝶所有的关怀。 “嗯哼!”快速压制住气血逆流,昨夜被上官毓打了一掌,内伤极重,如今更是无力起身,最痛的却莫过于无人问津吧?她不屑去索要关心,如果对方真的在乎她,就会第一时间发现,可悲的是无人察觉。 “轻歌,走了,你好了没?”苏梦蝶帮傅云澈换上龙袍外加清洗了污血后便冲茅厕大喊。 轻歌苦涩一笑,起身换上温和的笑容走出:“好了!”她不知道走出山谷后会如何,希望会很好吧。 1155.她很阔绰 苏梦蝶拿起地上的几个包袱扔给了千雪和飞烟,后拉过傅云澈警告:“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了,就算要死,也是你给我收尸!”一想到刚才这家伙差点就死了,便心有余悸,这方面她是个孬种,害怕面对跪在坟前的一幕。 “好!”傅云澈大方的附和。 某女咬牙:“你答应得还真干脆!”靠,他就这么想给她收尸?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某傅眯眼,女人究竟都想要什么?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真难伺候! 苏梦蝶满头黑线,还期待他说什么暖人心的话,也罢,认栽了:“总之不许再让人担心,你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傅云澈听出了端倪,伸手揉揉女人的头颅:“百年之后,寡人定等你含笑而终后再去陪你!” “呵呵,一言为定!”这还差不多,没错,他们都要百年之后再死。 男人一本正经的点头,想到什么,干咳道:“刚才寡人感觉到了!”说完就大步走向前方离去的人群。 苏梦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觉到了?感觉到什么了?小跑过去追问:“你感觉到什么了?”见男人不想答复就继续问:“说啊,你感觉到什么了?”依旧没有要理会的意思,知道他不想说,再问不过是浪费唇舌。 所以说,她能喜欢他,也是个奇迹,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了,他到底感觉到什么了?抓抓后脑,实在想不通,算了,拉过轻歌眉飞色舞的介绍:“外面可比这仙云谷要好玩得多,真的,特别是集市,可热闹了!” 轻歌已经恢复了许多,有了精神,闻言来了兴趣:“就是有很多人的集市?”以前也只是在书上读过,却没身临,倒是很想去看看,有周梦蝶在,她不怕危险。 “没错,待会咱们就去集市先逛一圈,本来是不能去的,因为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富林国和余庆他们汇合,不过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就都陪你走一趟!”自然而然的搂过美人的香肩,轻歌身上有一种自然散发出的兰花香,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一时间忘了相互间的身份。 “既然要急于前去富林国,就不必为我而耽误了!”轻歌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人,就为了让她见识集市而延误路程,很是内疚。 苏梦蝶轻笑:“不打紧,只要你开心就好!”说完死性不改的冲美人儿吹口哨。 ‘啪!’ 好吧,某女揉揉火辣辣的脸颊,冲愣住的轻歌耸肩:“不碍事!”她已经习惯了。 轻歌也是打习惯了,有些懊悔,不过周梦蝶都不在意,她也就不道歉了。 苏梦蝶继续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集市上什么都有,待会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不要管价格,我掏钱!”哎,她要是个男人的话,定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男人,长得帅,又有本事,还有钱,出手阔绰,多少女人希望找一个‘喜欢什么拿什么,不用给我省钱’这种汉子? 如果在现代,轻歌就是刷爆她的卡,她都会屁颠屁颠的去往卡里存钱,来一句‘已经让千雪去给你拧包了,多买点!’ 太尼玛爷们了! 当然,很快她就觉得对某些女人,比如轻歌这样的,千万不能阔绰。 1156.全要了 那一巴掌苏梦蝶不以为意,但是千雪和傅云澈等人却看傻了,万俟神枫摸着下颚边走边哼笑:“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轻歌如此爱慕她了!” “是啊,主子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打了还乐此不疲!”飞烟满头黑线,主子何时对她们这么好过?谁敢去打她的脸?除非不要命了。 傅云澈碍于轻歌方才救他一命,所以选择了无视,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不是没人可享,除非是个女人。 “主子还真宠她!”千雪有些吃味了,瞧瞧,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凉了,除了小王子外,还是第一次见主子如此低声下气,被打还乐呵呵的,这个轻歌真不简单,能让主子像小狗一样的服侍,哎,什么时候她打她一巴掌也还冲她乐呢? 那决计不可能,虽然好多次她有顶撞她,可从不敢有动手打脸的想法。 轻歌一路都笑脸盈盈的,也是真心的快乐,和周梦蝶在一起,享受着她的宠溺、讨好、关切,就飘飘欲仙,等到了那集市后就目瞪口呆:“真的好多人!”而且那些房子和仙云镇的还不一样,好气派,也好漂亮。 这是夏兰国边境的集市,算得上繁华了,毕竟各国来的商户都要经过此处,甚至会停留数日,那些六层高的八角楼客栈处处都是,来往行人穿着光鲜,战场上腥风血雨,可他们这些商贾却都红光满面,一行数人都站在了街尾,感受着饭菜传来的馨香,搞得都食指大动。 还有那些接二连三的吆喝声,鳞次店铺各式各样,轻歌秉着有人付钱,就吞吞口水,她从未花钱买过东西,但也知道钱来之不易,见一男孩舔着糖葫芦就道:“我要那个!” “行,在那边!”苏梦蝶指着卖糖葫芦的,还当她多有出息,居然是要糖葫芦,笑着掏出钱袋:“老板,来一串!” “好嘞!”老板从一堆糖葫芦中取下一个。 轻歌却摇头,指着糖葫芦道:“全要!” 掏出几文钱的苏梦蝶差点栽倒,惊讶道:“啊?全要?姑奶奶,你吃得完吗?”吃完后,牙齿受得了吗?这是蔗糖山楂,不是裹了红糖的蜜瓜,而且那架子上可有一百多串呢。 “你自己说的,我想要什么都行,你付钱!”轻歌拿话将了某女一军,立刻不满的皱眉,好在蒙着面纱,否则非惹来无数男人仇视的目光。 为什么?这么美的美人,怎么可以让她蹙眉? 苏梦蝶本还想劝说的,但……忍了:“全要全要,千雪,过来拿着!”扔了几颗碎银子给老板。 老板一看立刻作揖,恩人恩人叫不停,还不忘问:“老朽家中还有……” “那你信不信我也有铁馒头?”扬起拳头威吓,这什么人啊?贪心,能瞬间买他一百多串,他就该回家求神拜佛了,轻歌这种败家娘们以为天天都能碰到? 轻歌一手拿着一串,边吃边走进旁边的玉石店。 “姑娘,您眼光可真好,这个可是罕见的汉白玉!” 轻歌指向另一个:“这个也很漂亮!” “是啊是啊,姑娘眼光真好,姑娘定是懂玉的行家,独具慧眼……” 在老板一通乱夸后,轻歌笑容更甚:“那就全要了吧!” 1157.全要全要 “啊?这也全要?”千雪都不由尖叫出声了,这也太狠了吧?看到什么都全要? 苏梦蝶趴着门框,双腿发软,这么大个玉器店,且都是一流名店,她居然说全要,这不是要她的命吗?总共这一年多才存了不到两万多两金,买个玉器店倒是绰绰有余,问题是再多的钱也经不住一句句‘全要’吧? 见那老板呆若木鸡,眼中金光闪烁,苏梦蝶发誓,她不是个小气的人,她真不是小气的人:“轻歌,你看是这样的,这么多玉,就拿这配饰来说,这么多,这辈子你都戴不过来,瞧,两百多个呢!”焦急的指着那些玉器。 “才两百多个,我一天一个的换着戴,才两百多天就戴完了!”轻歌再次皱眉,眼中有着哀怨。 “噗!”傅云澈总算乐了。 万俟神枫同情的搂过苏梦蝶附耳道:“你若再敢说让我娶她,我就要怀疑你的用心了!”拍拍女人的肩膀,一副慢慢受去吧。 这种女人,长得再美,也没几个男人消受得起,就她这买东西的劲,一百个国库也不够她挥霍的。 苏梦蝶想死的心都有了,抵不过美人那怨气十足的神情,掏出一达子金票含恨道:“全要了,你让镖局送到南越苏国栋将军府去!”并不怕玉器有假,他敢造假,定告死他,当然,老板有一句话她很不耻,什么行家?轻歌那挑玉的手法生得跟刚孵出的小鸡一样。 没见过好东西。 轻歌只拿了一个比较称心如意的,看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才放心的走出,直奔对面一间服饰店。 苏梦蝶灰头土脸的听着又一句全要后,立刻来了底气:“轻歌,这里的布匹可做几万套……” “没关系,我一个时辰换一套!”轻歌说得极其轻松。 “我是不是招惹你了?”某女总觉得轻歌看似在笑,但决计不是因为买到了好东西而愉悦,是复仇的快感,可她没惹到她吧? 轻歌摇头:“没有啊,快点付钱!”周梦蝶还真有钱,没错,的确是在报复,她受伤了她居然没发现,不能发脾气,那么就用侧面的方式报仇,否则她会以为她很好欺负,看她以后还敢不敢。 “哈哈哈哈!”驭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娘估计恨不得自刎了,还以为得到绝世神医的青睐多自豪,却不是个善岔,他也看出来了,定是娘娘惹到人家了,轻歌要比陛下厉害得多,错都不让你知道错在哪里就开始受罚。 这种惩罚人的方式,全天下几人承受得起?非倾家荡产不可。 苏梦蝶欲哭无泪,不等美人露出怨念,又拍了一达子金票过去:“统统包好,让镖局送到南越苏国栋将军府去,敢拿钱不办事,要你好看!”亮出腰牌。 老板一看,立刻恭敬的弯腰:“是是是!”怪不得这么大方,原来是南越的王后,虽然此人乃风云人物,为百姓鞍前马后,可买东西也得付钱对吧?没有说白送,接过钱开始命伙计们将店内的服饰取下。 今儿个出门没白烧香,碰到个财神爷,娘娘定是来救济百姓的。 1158.就买一个城镇 一路全要后,苏梦蝶抬起仅剩几百两金的钱袋,苍天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她存了一年多,几乎还都是傅云澈给她的,不到半天,花了个精光,全是些没用的东西,不过还好,玉器布匹什么的,回头转手给卖掉。 好好一个将军府要成商铺了,一直觉得她要是男人的话,能娶到轻歌这样的大美女,是上辈子积德。 如果没有得罪轻歌,轻歌也确实是个购物狂,那她又觉得能娶到这种女人,前世得造多少孽才能这么倒霉? 杀人狂魔?丧尽天良?灭绝人性? 为什么身边总是有这么多奇葩?怪就怪她那句‘我付钱’,买了一天,终于买了点像样的东西,坐在饭馆里,心想,这次看你还能不能来句全要,吃得完吗? “这些都是吃的吗?”轻歌指着本子问。 店小二早就听说集市上来了个款爷,立刻点头:“是的是的,都很好吃!” “那就全都上来吧!” “噗!”苏梦蝶一口茶喷了出去,半死不活的拉住美人:“这可是最大的酒楼,有上万道菜?” 轻歌明白的点头:“我知道啊,我认识数!” 某女大跌眼镜:“你知道?那你吃得完吗?” “没关系,给他们吃!”轻歌指向外面围着的几千人,都拿着各自的商品,期待着她看上一眼。 苏梦蝶伸手扶住额头:“姑奶奶,你要不要把整个镇子都买下来?”再好的脾气,碰到这种败家玩意儿都能发飙,她已经快忍无可忍了。 轻歌一听,眸子一亮:“好注意,就把这个城镇买下来!” “吸!” 别说苏梦蝶了,就是傅云澈都开始摸向自己的腰包,一副‘带的钱够吗?’的样子。 万俟神枫也摸向钱袋,还有慕白,都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可怜他们三个大王,居然也有吓得摸钱袋的时候,别以为大王真的有金山银山,国库的钱是国家的,不是他们的私有物,而私有物也是有限的。 “可我没钱了!”苏梦蝶破罐破摔的把干扁扁的钱袋拍在说面上,愤慨万分:“就几百两金,你花完了就不要再花了!”她都穷得堪比埃塞俄比亚难民了。 轻歌无所谓的指指傅云澈:“他有!”陛下是帝王的意思,她知道。 好嘛,她还不傻。 傅云澈揉揉眉心,合着虽然没娶这人,依旧要当这个冤大头。 苏梦蝶深吸一口气:“轻歌,你买个城镇做什么?” “以后来了住客栈吃东西就不用花钱了!” “那你买个客栈不就好了??”不对啊,她怎么同意她买客栈了?也对,只要她不买整个城镇,一个客栈就一个客栈吧。 从前老爸总希望她考试考一百分,有一次却考了八十分,于是乎她就去跟老爸说,考了二十分,老爸一听,气急败坏,脱掉鞋子就要盖,于是乎拿出卷子,说吓唬他的,其实是八十分,老爸一高兴,直接送了她一台笔记本。 其实如果不是这个小插曲,八十分,别说笔记本,非面壁思过不可,显然轻歌比她厉害得多。 轻歌指向苏梦蝶,笑得天真无邪:“你说得没错,要多买一个客栈!” 1159.就送你一个天下 苏梦蝶奥特了,因为她从轻歌的脸孔上看不出半点恶趣味,一双绝美的眸子笑得好似天边的上弦月,如柳细眉微挑,人畜无害,这才是让人头疼的地方,并非在耍她,这可怎么办?一直这样见什么都想全要,她可养不起她。 即便她再牛掰,再能赚钱,也供不起这尊大佛,果然人无完人。 才半天的时间,就面临倾家荡产了,可一想到是她害得人家无家可归,怕美人一不高兴离家出走,量她武功再高,也斗不过那些天生的恶徒,太单蠢,容易上当受骗。 可她真的养不起,如今脑子更是一片凌乱,想不出法子解决这燃眉之急,只好伸手握住傅云澈搁在大腿上的手背,焦急的推搡,她知道,傅云澈为人处变不惊,如此凶险的时刻,他会更沉静。 可傅云澈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抽回手,并无要援救的意思。 苏梦蝶干笑着看向傅云澈,看似在借钱,而说的话却威胁味十足:“她要赌气走了,出了事我跟你没完!” 男人闻言哧哼,态度冷淡,兀自端过茶壶倒上了那么一杯,后瞅着二楼的别致屏风轻抿香茶,看都不屑去看上一眼,完全置身事外。 “算你狠!”苏梦蝶咬牙,又笑看向神枫,祈求味十足。 万俟神枫懒洋洋的将大半身子抵着椅子靠背,翘起二郎腿四处环视,无视了女人的焦躁。 慕白轻咳一声垂头把玩着竹筷。 千雪和驭鹰等人倒是都眨也不眨的看着苏梦蝶,但有什么用?她都想不出招,这些做手下的会比主子更聪明? 某女又离傅云澈最近,轻歌的眸光已经带着不满了,好吧,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贞操套不住轻歌这头小绵羊,说起来她和傅云澈认识以来,一年多了,分分合合,却上床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不完。 傅云澈又是个比较含蓄的人,除非真到床上,他很少要求她履行做妻子的责任,有时候她都在想,傅云澈前世决计是个和尚,禁欲力顽强,本来水乳交融是最夫妻间最神圣的事,没想到也能成为交易的筹码,没好奇的倾身以两人可闻的声音道:“晚上任凭你处置!” “绝不可反抗!”傅云澈没有欣喜若狂,依旧冷静的讨价还价,眸子没离开过那纹路精细的屏风,倒不像是在讨论床事,更像是闲话家常。 苏梦蝶做了个深呼吸,拧眉坐正,随手将竹筷子扔到了桌面,大方道:“一言为定!” 某傅这才不苟言笑的瞅向轻歌:“那要不要将整个天下买入?那一天,无论你走到哪里,吃喝玩乐不出分文!” 轻歌果然感兴趣:“这个想法不错!” 苏梦蝶的心倏然落地,傅云澈不愧是傅云澈,任何难搞的人在他手里,都得乖乖进陷阱,豪气万丈的拍桌面:“好,轻歌,吃完这顿饭,咱就去打下这江山,后送你一个天下!” 至于会不会真的让轻歌当皇帝老儿,呵呵,那个时候,别说一辈子,就是一天,她都在御书房坐不住,即便她有耐心,可她懂怎么治理国家吗? 1160.在想风流韵事 轻歌看看笑得欢快的苏梦蝶,又看看冷酷高傲的傅云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问题出在何处,毕竟她是要苏梦蝶为难,如今对方却松了口气,很快便想明白了。 天下本来就要打,而且坐拥天下代表要日理万机,而她,没有学过政治,不懂如何让一个天下安居乐业,无意间被摆了一道,不过做人嘛,不能太过分,只好哭笑不得的夹菜到苏梦蝶的碗中:“多吃点!” “谢谢!”苏梦蝶没了忧虑后,别提多精神奕奕了,她治不住轻歌,傅云澈能帮她治住。 万物相生相克,人也是如此,轻歌是她的克星,傅云澈则是轻歌的克星,呵呵,不错不错,用一夜贞操换来轻歌的克星,值了,且她本来就该好好慰劳慰劳那混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意识到不是个合格的妻子了,就力挽狂澜的补偿。 究竟怎么个补偿法呢?这边的春宫图她看过,其实都是一些比较含蓄的古老式交合,就给他来点现代式的,保证让他措手不及,爽歪歪,房事也是要讲究技巧的,口技就是一门艺术,虽然她也只是在毛片上欣赏过,并未实践。 “主子您想什么呢,怎么脸这么红?”飞烟忽略掉周围那些奇异的目光,问向苏梦蝶。 “有吗?没有吧!”苏梦蝶尴尬的垂头使劲拔饭。 “看啊,那个人真丑!” “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 “快看那个穿白衣服的,气质跟仙女儿一样,眼睛和眉毛真好看,就是不知道脸蛋如何!” 驭鹰攥紧筷子,英眉并拢,眸中充斥着阴霾,就在要起身出去教训一番时,却被心爱的人儿按住。 飞烟摇摇头:“嘴长在人家身上,随便他们怎么说去吧,而且我早就不在意了,在我心里,你一个人不嫌弃和全天下称赞,我选前者!”主子那话,人都是感官动物,说她丑的不一定是坏人,只是不了解她罢了。 一个人的美,不在外表,而是内心,以前她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觉得长得丑就是丑,跟心灵无关,直到连翘被余若霖遗弃,被无数人说恶毒,她信了,再也不自卑了,她外表不足就只能用心灵去弥补,她一定会做一个善良的人。 “是啊驭鹰,飞烟都放下了,你要不高兴大打出手,是在给她雪上加霜!”慕白拍拍驭鹰的肩膀。 驭鹰按捺住,桌底下,大手紧紧握住了爱人的柔荑,给去无声的承诺,他永远都不会嫌弃她,在他心里,她就是世界上最美的人儿,一路走来,飞烟早已用她的心打动了所有人,南越若能打下,有她一份功劳,天下人应该感激她的。 轻歌不知是为了转移话题还是其他,看向苏梦蝶:“你心跳加速,血液迅流,又无病症,定是在想一些可使你浑身燥热的风流韵事,不要再想了,否则定气血不稳,淌鼻血!” “风流韵事?”千雪张口结舌。 万俟神枫也鄙夷:“吃个饭你都能浮想联翩!” 苏梦蝶恨不得将轻歌化作口中的饭粒,狠狠的嚼碎,我说姑奶奶,你要不要这么直接?都不需要把脉就能诊断出她心中所想? 1161.夫唱妇随 华佗再世也要羞愧而死吧?本想反驳的,可轻歌缺根筋,会越说越乱,只好默认:“食色性也,怎么?不能想啊?有本事你们一辈子别想!” 傅云澈冷冷的斜睨着,这女人真是……还嫌不够丢人?这种事都能拿到饭桌上说了。 “呵呵傅兄,你这王后,果真彪悍!”慕白一副受领教的模样打趣。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傅兄,来说说,你此刻的心中所想!”万俟神枫拐着弯的挖苦,见死对头青筋爆出便添油加醋:“有什么新花样不妨给哥儿几个说说,也讨教讨教!” “你们很无聊吗?”傅云澈怒极反笑,视线扫过慕白和神枫,决计一副谁再敢嬉皮笑脸,定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慕白知道有些过火了,要真惹怒,就傅云澈那口蜜腹剑的性子,也会让自己得不偿失,无缘无故丢掉几座城池不要紧,要是傅云澈把主意打到千雪头上,这游戏可玩不起,傅云澈是什么人?他要报复谁,定让人悔恨难当。 不得不闭嘴。 慕白怕他,可万俟神枫不怕,挑衅的对视,一副有本事你就来搞老子,老子候着。 傅云澈自知耍无耻不是死敌的对手,和气生财的端起酒杯敬酒:“预祝咱们早日达成所愿,江山一统!”后仰头饮尽。 苏梦蝶一看到那两人较劲就烦不可耐,都合作一年多了,怎么还是老样子?在一起就明争暗斗,不能和平共处吗?小孩子一样,羞不羞?懒得理会这种硝烟,继续给轻歌讲如今天下的局势,还有以往遇到的种种,一段不落。 万俟神枫看着傅云澈掀底的酒杯,他倒是聪明,知道硬的不行来软的,不过先前聊的话题也彻底被扯远,端起酒杯:“傅兄亲自敬酒,万俟岂有不领情之理?那就预祝咱们早日马到成功!” 傅云澈抿唇一笑,刚拿起筷子时,便被一阵躁动吸引,转头一看,目光瞬间沉下,警告向万俟神枫:“不是说今日只玩乐吗?”为何来了这么多官员?可不想这个时候引起人们的注意。 苏梦蝶见傅云澈剑眉紧蹙,也惊了:“神枫,你搞什么?”该死的,她向老板们亮出身份时都是偷摸的,要是让余若霖知道他们这些主要人物都在夏兰,还不得在富林国入口堵死他们?无法去和余庆他们汇合? “还真夫唱妇随呢!”万俟神枫瞪了一眼,显然心情也不是很好,不等他出去,那些大小官员便已到来。 “微……”不等老者喊完话,就见万俟神枫一脸阴骇,怎么回事?服装店伙计来报,陛下来到了此处,而人也确实是陛下,不让叩拜吗? 万俟神枫笑着起身过去搂住了领头的老人,附耳冷冷道:“此次出行不宜张扬,滚出去!”后又笑着点头哈腰。 老人倒吸凉气,知道该立刻撤退的,但还是忍不住看向桌上的几人,那是傅王吧?还有雪桑王,那个就是南越的王后娘娘?传闻她已成为了无数百姓心目中的观音娘娘,气质果真不一般,他只是个县官,这辈子能见到这些传奇人物,死也值了。 1162.给他洗脚 赶紧摆出架子:“听说此处来了扰乱者,本官就是来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手笔,居然将近买下整个城池,毕竟战乱时期,若有敌国前来收买人心,不得不防,既然是误会,那本官便告辞了!”后带着手下们快速离去。 “您请,您请!”万俟神枫猫着腰伸手,送走突来者才坐回,见傅云澈带着质问才摊手:“虽然是在吾的地盘,但事情并非吾挑起,想必定是小蝶儿亮出身份时走漏了风声!”语毕,眸光转向还瞪着他的女人。 苏梦蝶一听,瞪视转为傻笑,低头飞快拔饭,怎么到头来是她的错了? 傅云澈却没再紧抓不放,而是伸手拍拍女人的后背,训斥道:“你要不要直接把碗也吞下去?” 这不是怕他们骂她吗?要不是神枫反映的快,那老人一声微臣,外面围绕着一千多人,定传得沸沸扬扬,那她就差点害死大伙了,居然还去质问神枫,没有比这更囧的事了吧?做贼的喊抓贼,见傅云澈目光阴森,立刻放慢拔饭的速度。 本来以为会被劈头盖脸呵斥几句的,没想到男人只是揉揉她的头颅,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下次注意点’就不了了之。 “噗,主子您也有害怕的时候呢!”千雪见苏梦蝶嘴巴鼓鼓的,一副做错事等待大伙训话的模样就忍俊不禁。 “主子,没事,即便真的被余若霖知道,咱们这么多高手,还有轻歌在,不会有事的!”飞烟也跟着劝。 万俟神枫也不逗了,没好气道:“没事了!” 都显然不在意,苏梦蝶却边吃边自责,其实都知道,刚才真差点出大事,她太不小心了,有时候越不想犯错,错误就越是缠人,傅云澈那是处处忍让着她,如果都是神枫的错,傅云澈定不罢休,而其他人都是把她当哥们,换作任何人都免不了被臭骂一顿。 “对不起!”尴尬的揉揉脸。 傅云澈轻叹着摇头,边给女人夹菜边看向慕白:“纸始终包不住火,今夜就在此处落脚,明日一早出发富林!” “你们说这余若霖如今在打什么算盘?”万俟神枫也跟着话题走。 “他除了想吞并富林和将咱们一网打尽还能打什么算盘?”慕白笑笑。 都将话题扯开,苏梦蝶不再内疚,找到了插话的空档:“不管如何,咱们必须让富林王收留我们……” “这里已是安全之地,为何还要回去冒险?”轻歌听了苏梦蝶的解说后,觉得不该回去。 千雪摇头:“咱们是安全了,但还有五万多人都被堵在富林国内,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必须回去和大伙同甘共苦,再说了,主子已经有了个什么借尸还魂的妙计,不能临时更改计策,得按照计划行事。 轻歌似懂非懂的点头,别人的生死与她无关,她只要苏梦蝶平安无事,苏梦蝶去哪里,即便是龙潭虎穴她也会跟去。 夜间,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客房,疲累了一天,轻歌也没吵闹着要和苏梦蝶睡一起,倒头便陷入了梦乡。 而一间豪奢的厢房内,苏梦蝶履行了承诺,端着一盆洗脚水道:“脚放进去!” 1163.她很幸福 端坐书桌后心不在焉查看书籍的傅云澈眼珠随着女人忙碌的身影打转,忙碌了半天,居然是在给他搞洗脚水?见对方看来,立刻又将视线转回书籍上:“爱妃莫不是又闯祸了?”明显不信突来的福利单单只是惊喜。 且能让这傲慢的女人肯屈身给他洗脚,必定是轻易无法原谅之事。 看着充满戒备的男人,苏梦蝶再次意识到自己不是个好老婆,老爸说,以前老妈经常给他温脚,足底按摩的,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到了傅云澈这里,就成奢望了。 她从来没给他洗过脚,更没给他做一件新衣,连最简单的更衣都没有过,以前都是宫女给他穿衣的,没有给他做过好吃的饭,突然发现,她什么都没为他做过,反倒是他,从现代回来的那一天,梦璃就给她讲了个故事。 那个故事很长,意思却很精短,是那次傅云澈打得她屁股开花,而他却整夜都在给她伤口扇风,那个时候他可还没爱上她,其实傅云澈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做了什么温馨的事,他不会说出来,从不邀功。 这件事让她明白,不管傅云澈爱没爱上她,都没希望她死过,那些冷酷无情都是佯装出来的,他的心很软,一而再的迁就她,哪怕她从来不会给他添衣,不会给他说窝心的话,他也不介意。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很不合格?根本不适合当妻子?”灵儿都会给雪衣做衣服,雪衣穿的都是灵儿亲手缝制的,连配饰和靴子都是灵儿每日亲自给搭配的。 而她,连傅云澈多高,穿多大号的靴子,腰围什么的都不知道,要她去给他买衣服,绝对没一件是合身的,光会帮他打江山有什么用?妻子的责任在于丈夫的饮食起居,哪能什么都让下人去做? 以后他的一切她都会亲自着手,梳头,穿衣,这是她的分内事,她要学着如何做一名好老婆。 女人流露出自责,让傅云澈万分不解,放下书籍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见不回话,只好笑道:“不是所有夫妻的相处方式都一样,别胡思乱想了!” “可是我从来没给你梳过头!”电视里,皇后都有给皇帝梳头的。 “这些寡人自己会做!” “没给你穿过衣服!” “寡人有手!” 苏梦蝶不满的垂头:“我也没给你做过衣服!” 傅云澈再次失笑:“你做的衣服,寡人还不敢穿呢!”万一某根绣花针没取出,他不是要活受罪了? “那我做了你也不会穿?”苏梦蝶更加内疚了,很显然,他在说她连衣服都不会做。 “这……你做了寡人就穿,好了,你今天究竟怎么回事?无缘无故说这些?受刺激了?” 苏梦蝶抓抓后脑,走到床沿边蹲下:“没有,就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傅云澈,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话语带着鼻音。 男人也蹲了过去,板正那瘦小身躯:“真的没事?” “是不是不管我做错什么,你都不会责怪我?都不会对我心灰意冷?是不是就算知道会死,有危险了你都会冲在我前面?”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 1164.叫她小宝贝 在仙云谷,他奋不顾身的一幕,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只是想着帮她挡去危机,虽然后来平安无事,可这件事让她明白,他会为了她放弃所有,毕竟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一个能给她温暖,能给她安定生活,又能为她放弃一切的男人,真的很难得。 他没有绝世的武功,甚至连神枫都打不过,他不会花言巧语,可他会做,不空口说白话,处处考虑着她的感受,在孩子面前都深怕她吃醋,这么好的老公,能砸到她头上,也是祖上积德。 他是一个值得女人倾心的男人,前提是一定要了解他,否则误会不断,不要觉得他不会逗人开心,就真的没有心。 他是开元大陆唯一一个能处理好国家的人,走到哪里都备受称赞,一个好大王,即便她觉得他是个阴险小人。 可他懂为人处事,如何让人信服,否则这天下也不好打,得人心者得天下,他得到了人心,百姓没有暴动。 他不会打仗没关系,有句话,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那她来打这江山,他来守,也算是珠联璧合,好在她不是一无是处,否则她配不上他。 “傻瓜,这本就是身为丈夫的责任,寡人若不在乎你,谁还会在乎你?苏梦蝶,你记住,即便你什么都不会做,在寡人心里,你都是无人能及的!” 拇指抹去女人眼角噙着的一滴泪,语气温柔:“这句话寡人只说一次,或许这辈子都只说这一次,将来不管有什么困难都不要害怕,任何问题都不要担心,我会永远给你挡着、顶着、扛着,希望我的小宝贝永远都这么幸福快乐!” 苏梦蝶听得入神,这是傅云澈第一次用小宝贝来称呼她呢,宝贝就宝贝,干嘛非要加个小字?不就小了他四岁吗? “那你这句话,我会记一辈子,傅云澈,我也是,再大的风雨,我也会冲在你的前面,给你扛着,还是那句话,不要你背后的安逸,只求能与你并驾齐驭!”她希望可以帮到他,而不是做一个米虫。 傅云澈干咳一声,还是没忍住,呵呵笑出:“寡人能找到你,也是寡人之福!” “我真有那么好吗?你说说,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你特感动的事?”很好奇的逼问。 男人摸着下颚起身坐到床沿上,想了许久才道:“那可多不胜数,你呀,太妄自菲薄,就冲你肯为了寡人留下来,就已经让寡人无地自容了,不要想太多,反正此生寡人绝不负你!” “那万一有一天,我危害到了你的国家,不得不赐死我呢?”历史上可有不少这样的事,多少皇帝被逼迫着杀死一个最爱又无辜的女人? 傅云澈沉默了,或许他所谓的历史上也有这些冤枉的事发生吧?所以他沉默了。 不等苏梦蝶打哈哈,男人就认真的垂头:“天若有情,必定不会再为难我们,即便到了那一天,寡人会转手王位,带上你与乐儿一起畅游人间,那也是寡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何乐而不为?你当真以为寡人当这个大王为的是荣华富贵?” 1165.要的就是没安全感 老天爷,今天的傅云澈嘴咋跟抹了蜜一样甜?一定是她答应和他同房,所以他忘乎所以了,至于吗?看来要想得到回报,还真得必须付出。 “很多人当帝王,不都为了享受那高高在上的权利吗?” 傅云澈却摇头:“你在山上看山下的风景,觉得很美,而我在山下看山上的风景,也很美,一个道理!”弯腰开始脱鞋。 “啊?你该不会还羡慕在山上看风景那个人吧?”见他点头,原来不是所有的皇帝都想当皇帝,他也向往王宫外的生活,羡慕那些老百姓,殊不知,老百姓却奢望着哪日成龙成凤,也做做皇帝,既然他和她一样天天想出去玩,为什么…… 是哦,他想出去玩,可他不能,他的责任太重大,所以说,要她来当皇帝,即便江山被她打下来,最后也会被搞下去,不管如何,他才是真正撑起这个家的顶梁柱,她不适合当家。 也就会耍耍心机,打打仗,若管好一个大家庭,真不擅长。 等那双脚落水后,赶紧伸手要去洗。 傅云澈拧眉:“寡人自己来!” “不要,我给你洗!”抓过脚就要清洗,这家伙的脚真白。 “起来!”傅云澈无奈的将人拉起,按在了一旁,现实果然是残酷的,梦寐以求的生活真的搬到了现实,看着女人卑微的蹲在那里,心里却开始不舍,见她不满只好让步:“一起洗如何?” 苏梦蝶犹豫了一会,妥协道:“好!”三两下脱掉靴子,将脚泡了进去,给其狠狠的摩擦:“呵呵,这样给你洗,以后咱们都一起洗,实在不行你给我洗!” 傅云澈心中冷哼,但巧妙的没惹到对方,伸手摸摸其的侧腰:“给你洗澡,这个建议不错!” “你少不正经,洗个脚都能调戏,不要忘了你是个正人君子!”苏梦蝶很是不习惯被自己的丈夫耍流氓,洗脚就洗脚,能一心二用吗?她都还没洗完呢。 “寡人何时说自己是君子了?” “喂!你摸哪里呢?混蛋,放手,再脱我就不客气了!” “哼!”傅云澈将女人一把给扔上床之后,也不擦拭脚上的水渍,把人反过来压制住:“无需你客气,最好用这里狠狠杀死寡人!”大手暧昧的拍拍那翘挺臀部。 苏梦蝶知道羊入虎口了,而且要上就上,他娘的说这些鬼话做什么?变态,咬牙偏头怒喝:“傅云澈,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到床上就变脸?你都不害臊吗?”该死的,这些话他从哪里学来的?知道为什么她不愿跟他上床了吧?整个一禽兽。 傅云澈的手已伸进了女人的领口,扯烂了肚兜,庞大身躯残忍的将人紧紧禁锢,嚣张的俯下头对视:“动啊,动不了了?苏梦蝶,你够狠的,成亲一年多,寡人才碰你几次?正愁找不机会收拾你,竟然自动送上门了,今天非好好连本带利给寡人还回来不可!”语毕,眼底阴冷呈现。 苏梦蝶心头一跳,尼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这种感觉,立刻挣扎:“傅云澈,你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慢慢来,你放心,我不跑,我发誓,你这样让我很没安全感……”完蛋了,手脚都擒住了。 1166.新的玩法 男人手法粗鲁,虽然并没尝到疼痛,可苏梦蝶知道,傅云澈是玩真的,很少见到他这般狠辣,眼底的森寒过于明显,没有料想到的欣喜若狂,对她言听计从,她真以为他可算等到这一天了,会千依百顺,决计没想到恰恰相反。 不但不烧高香,还怒气汹涌,可恶,早知道就不答应了。 “傅云澈,你冷静点,这种事要你情我愿,我都答应了,就不会反悔的,你先放开我!”最讨厌被人控制的感觉了,好歹也得温柔一点,给她点主导权吧? 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确实让他憋太久了。 傅云澈哪里会放过她?‘嘶啦’一声扯烂衣物,玩起了强暴的戏码。 苏梦蝶无奈了,上床上成这样,跟战场一样,虽然是有前科,可今天她真不会跟他打架,他怎么就不相信她呢?还是说他就喜欢这个调调?不对,哪有男人不喜欢恩恩爱爱?他定是怕她突然落跑,叫道:“停停停,我发誓我是真心的,而且我们来玩点新鲜的花样,你没玩过的!” 果然,傅云澈顿住,不相信的冷笑:“你那套,寡人还真无福消受!” “不是那样的,是好的!”苏梦蝶面红耳赤的将脸埋进枕头里,第一次她**了他,想不到他还记得。 “有多好?”男人受到了诱惑。 苏梦蝶解脱后,立刻要爬起,而男人快她一步又压制住了,举手投降:“反正包你爽,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这些事,以前的她是绝对做不出的,他应该求神拜佛去。 傅云澈还真怕女人忽然跟他大打出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伸手抚摸着妻子的脸蛋,低头,四目相对,深深的凝望,垂眸看向那正不安蠕动的小嘴,张口温柔的含住:“别动,给我亲会!” “你亲就亲,用得着说出……!” 所有的话都被那微冷的舌所堵回,苏梦蝶真的没有抗拒,反而闭目伸手环住了男人的后颈,仰头互相索取,感受着舌与舌的交合,耳边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口中散发出的暧昧之音,或许是不喜烟酒的缘故,味道与当初丝毫不减。 带着一个成熟男人特有的雄性气息,正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傅云澈吻了许久才施恩的转移阵地,吸吮着女人每一寸肌肤,忽然被妻子翻身压住:“嗯?”哑声喷出疑问。 苏梦蝶酡红着脸扯过棉被盖住二人,放下床帐,挡住了春光,喘息道:“我说过,包你爽!”后钻进了被中,顺着男人结识的肩膀一路吻下,这种事,算不得卑微吧?夫妻情趣而已,她也从不觉得傅云澈脏,这家伙有洁癖,在他身上找不出丁点异味。 “苏梦蝶,你到底要干什么?”傅云澈见女人的小丁香在小腿上游移,还一路向上,都到膝盖了,立刻撑起身子询问。 很快的,闷哼一声躺倒,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承受的快感即将吞没理智,伸手按住那还在向上的头颅:“够了,苏梦蝶你……唔该死的你……!” 1167.起床晚了 女人并未放过他,反而他越是抗拒,她就越是自豪。 傅云澈闭目扬高下颚,俊脸上各色表情交错,似极致的痛苦,又似极致的欢愉,不再拒绝,理智全数抛空,沉浸在了欢爱之神给与的快乐之中,浑身无力,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喉结不住的滚动。 大手猛地伸进了棉被中,鼻间喷出了低嚎。 “咳咳咳!”苏梦蝶恼火的掀开被子,打开还按压着她后脑的手:“你按我做什么?”该死的,差点呛死她。 傅云澈胸口起伏不定,眸子眯开一条缝隙,欢爱过后,是浓烈的阴沉:“你从何处懂得这些?”一副对方给他带过绿帽子的审问。 苏梦蝶擦擦嘴角:“当然是从电视里看的!” “电视?”傅云澈想起那个怪异的盒子,里面会蹦出小人的盒子:“里面还教这个?” “废话,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喜欢以后不做就是了!”可恶,她都做到这份上了,不鼓励就算了,还责备她。 男人自知理亏,不自然的咳嗽一声,看向了别处:“还不错!” 苏梦蝶趴在其胸口揶揄:“你是不是老了?不行了?才不到十秒钟!”早泄?否则也太快了。 傅云澈‘唰’的一下转回头,怒呵:“胡说八道!” “okok,我胡说,我胡说,可能是你太久没那啥了,所以刚才那啥快了点,我绝对不是质疑你的能力!不过你脸红的样子蛮可爱的!”戳戳其飞上两朵红霞的脸颊,他居然也会脸红呢。 “以后那种东西不可以再看了!”某傅略带不爽的拨开那作乱的小手。 苏梦蝶头冒黑线,她就是想看,也得有机器才行吧?乖乖的点头:“你说不看就不看,怎么样?我就说不会逃跑吧?”他得相信她的人格。 傅云澈抿唇笑着拍拍女人的小脸蛋:“你以为这样寡人就会放过你了?刚才不过是一点点饭前小菜,现在来点正式的,以后再敢不从,这就是下场!” 下场?什么下场?苏梦蝶懒得和他争执了,不就是鱼水之欢吗?能有什么下场?毫不吝啬的躺平挑衅:“来来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下场!”且,普通男人都喜欢说一句‘让你三天下不来床’,开玩笑,她不是普通的女人。 一身武功不是白练的,想消耗光她的体力,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再者说了,做这种事,基本是男人吃亏,她若真到了无法下床的地步,他也该精尽人亡了,怕他就不叫苏梦蝶,又嚣张的挑眉:“来啊,快点!” 小样,他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明天还不知道谁下不了床呢,跟她斗?也不去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翌日,大伙早已梳洗完毕,傅云澈拉开门,春风得意,精神抖擞,整理着衣襟走下楼,坐好后便冲万俟神枫和慕白拱手道:“让二位兄台久等了!” “了解,了解!”慕白别有深意的挤眉,能不了解吗?傅云澈和苏梦蝶如今堪比新婚燕尔,岂不夜战到天亮?是男人都会了解。 1168.不得不欺负的事 傅云澈有些不再自的叠加起双腿,一手搁置桌面,有规律的敲击,一手搭在大腿上,没有要继续讨论房事的癖好,不过倒有惬意的瞅向万俟神枫。 神枫偏头望着别处,傅云澈这老小子是在告诉他不管他如何努力,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这个道理他早就看明白,无需再提醒,说好祝福,就不会半途而废,如今他更上心的是这天下,究竟何时才安定?不必再四处奔波? 真的有些疲倦了,余若霖一天不落网,就一天无安稳日子,而且他未来的计划也在昨日规划好,傅云澈,你现在就笑吧,有你哭的时候,哭都没人理会。 居然跑来跟他得意,苏梦蝶那话,傅云澈永远玩不过他,他从不觉得是高估,事实就是如此。 咱就看看以后究竟谁能笑着度过每一天。 千雪和飞烟还有轻歌都站在门前,等待着苏梦蝶出来,吃完早点该出发了。 比起傅云澈的神清气爽,苏梦蝶要苦涩得多,那脸跟在锅底灰一样,黑气熏天,她希望这种惩罚不要来第二次,决计比玩命还狠,双手紧紧压着腰部走出,唐老鸭一样。 “主子您……?”千雪瞅着那奇怪的走姿捂住嘴,被打了? 连轻歌都拧眉了,为何看起来受了重伤一样?但又看不出伤在何处。 苏梦蝶见下面只有傅云澈那一桌,和两个在门口拉客的小二,掌柜的也不知去向,不算太丢人,只是大伙看异类的眼神让她很是不爽,怒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爆菊花吗?”气死她了。 “爆菊花是什么?”万俟神枫虚心受教的问。 “是啊,主子,您到底怎么了?”飞烟一脸焦急。 苏梦蝶想死的心都有了,傅云澈,你给我等着,这个丧尽天良的,居然跟她玩这招,她不弄死他就不姓苏,机会一定有的,一定有的,等着吧,风水轮流转,明年到她家,狠瞪了那一脸得意的混球一眼,你就笑吧,会有你笑不出的一天的。 气哼哼的走下楼梯,故作潇洒,一屁股重重落座,心里痛哭流涕,而面上却无限洒脱:“吃饭吧!”端过一碗粥,埋头苦吃。 “主子,您真的没事吗?”千雪递去手帕,怎么满头大汗? 苏梦蝶摇摇头:“可能是天太热了!”打死她也不会说刚才那一坐,差点要了她半条命,这么丢人的事,得藏着掖着,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货教会傅云澈这些招数的,最好别让她知道,否则非去刨他祖坟不可。 “陛下,您怎么可以欺负主子呢?”飞烟七窍生烟的瞪着傅云澈 “咳咳咳!”驭鹰一口粥喷回了碗中,赶紧劝阻:“飞烟,快吃饭!” 千雪都闭口不言,连轻歌都笑而不语,她没经历过,医理上却有解说这些,也不生气,毕竟傅云澈才是苏梦蝶的丈夫。 飞烟不是不懂,实在是在她心里,那种事太过可怖,亲眼目睹过燕儿之事后,便很抗拒亲亲我我,理所当然觉得傅云澈也这么对待了苏梦蝶。 傅云澈夹过糕点不冷不热的调侃:“寡人若不欺负她,何来的乐儿?” 1169.赛马 就是,有这样欺负人的吗?苏梦蝶腹诽着瞪向某些人,前半夜还做得好好的,后半夜居然突然给她转移阵地,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八次啊,那是什么概念? 平时道貌岸然的,完全看不出在床上如此无耻。 特别是说出的那些下流话,不堪入耳,如果在床上也这么正儿八经该有多好? 傅云澈偏头,冲女人挑挑眉,气焰猖狂,绝对在说‘有本事下次你再叫板!’ 苏梦蝶闭目忍气吞声,这种游戏,她还真玩不起,她又不是男人,他怎么会用那种方式教训?做了个深呼吸,笑着打圆场:“好了,吃饭吧,飞烟,这种事,等你和驭鹰成亲后再来说,吃饭吃饭!” “可是……”飞烟还是很气愤。 “够了,赶紧吃饭,吃完走人!”苏梦蝶瞪了手下一眼,想到什么,纳闷的问:“你和驭鹰你们俩什么时候成亲?” 飞烟一听,立刻垂头,面带羞涩,主子干嘛突然问这些? 驭鹰笑着看看飞烟:“娘娘挂记了,如今局势紊乱,等……” “等什么等?”苏梦蝶用筷子敲敲桌子:“成亲呢只是个形式,如今没有这个条件,那就先礼后兵,反正大伙都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有空搬一起住去,等哪天攻下宝月国后,没成亲的一起成亲!” “主子!”飞烟急了,也太难为情了吧? 千雪摸摸下颚,赞同道:“到时候和主子一起出嫁!”胡炳利说过,娘娘还得重新嫁给傅云澈一次,那一天她们和她一起出嫁好了,定轰动全国。 慕白附和:“这个主意不错,傅兄,咱们缘分不浅,连成亲都在同一日!”为了那一天,必须得提前庆祝,为好友倒上一杯茶水:“以茶代酒!” “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千雪蹬了慕白一脚。 慕白充耳不闻,和傅云澈碰杯后,欢喜饮入,真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不必再担心会战死沙场,不会有分离,带着心爱的人游山玩水,国家安定,多么美好的未来?最值得欣慰的是,整个江山是大伙一步一步打下来的。 他们这群人,定载入史册,都是热血儿女。 此事也让傅云澈明白,苏梦蝶还不是他的正妻,一日不娶一日都无名无分,会有给名分的一天的。 “驾……后面的,快跟上,哈哈,这种感觉真特么的爽!” 山水小路间,苏梦蝶挥着马鞭边驰骋边张扬着青春活力,和兄弟姐妹们塞起了马,这一刻,都将诸多烦心事抛之脑后,仅剩欢乐,一群年轻人怀着同一个梦想勇猛前进,不惧凶险,即便前方有着牛鬼蛇神,依旧能踏平过去。 “傅兄,你看她们已经彻底不见踪影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彰显一下男人的气魄了?”慕白边说边夹紧马腹,后朗笑着狂奔。 傅云澈勾唇:“好啊,驾!” 一行人你追我赶,扬起漫天飞舞的尘埃,带着那颗激荡澎湃的心,畅游天地间。 哒哒哒的马蹄声一路追随,轻歌不善骑术,坐在了千雪的身后,张开双臂感受着劲风拂面,外面真的很美好呢。 1170.无处逃脱 “哈哈快追啊,你们这些男人,连女人都追不上……驾……姐妹们,冲……唔?驭!”苏梦蝶迅速拉紧缰绳,望向头顶,该死的,怎么进了悬崖峭壁下了?远处看,呈一线天状,进入后,发现前方还有长长一段路。 过于狭隘。 而出口则埋伏着无数官兵,正举着弓箭对准了她,立刻伸手大喝:“不要走了!” “怎么回事?”傅云澈靠近后便问,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去,同样冷了脸:“有埋伏!” “还是走漏风声了!”万俟神枫抽出宝剑,挡在了几个女人身前。 苏梦蝶不甘被男人们保护在后,上前几步,望着顶上方警惕道:“你们听!”那种‘喀吧喀吧’声,让她联想到了巨石挤压藤条,就在要原路返回时,齐刷刷的箭羽自后方密集而来,快速拿剑挡开:“这次是真的被前后左右上下夹击了!” 前后都有数之不尽的弓箭手,上方有巨石滚落,左右是峭壁,想必同样有弓箭手正在上面等待着他们攀爬。 千雪抽出了双刀,戒备的望着四周:“好一个卑鄙的余若霖,料到咱们会走这条路,故此埋伏,就等咱们往里跳呢!”连最聪慧的主子都跳进来了,不得不说,这个余若霖真不可小看。 苏梦蝶心急如焚,而面上却平淡无波,对方没立刻动手,想必还有话要说,冷冽的大喊:“余若霖,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哈哈哈哈!” 一道鬼魅般的笑声自头顶而来,大伙快速仰头。 果然,一道红影闪现,正傲视九霄的处于一颗百年老松之上,那不可一世的态度让苏梦蝶咬牙切齿:“余若霖,有本事咱单挑?” 轻歌不懂为何会来这么多伏兵,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她还想继续奔腾呢。 余若霖邪佞的侧躺巨木上,勾人的桃花眼低垂,瞅着一群垂死挣扎的困兽,薄唇勾勒出一个醉人的弧度,极度慵懒的抬手,食指略微蹭蹭耳鬓:“苏梦蝶,在你以为寡人不知你行踪时,实则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寡人眼中,你以为让李固他们去投靠了富林王,寡人就会退却?” “我没这么想,只是当日确实无路可走,余若霖,就算今日你杀了我们,也胜之不武!” “呵呵,如何取胜不要紧,重要的是能不能取胜!” 苏梦蝶知道多说无益,对方绝不会错过这个一举歼灭的好机会,怎么办?难道真要葬送在此处吗?他们若死了,李固等人定无法活命,没得办法,只好跟着对方的路子走,如何逃命不要紧,重要的是能不能逃脱成功:“你不是很喜欢乐儿吗?怎么?你舍得让他无亲无故?” “所以啊,寡人今天决定饶你一命,苏梦蝶,还是那句话,无处可去了,就来寡人身边,你们母子寡人绝不亏待,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考虑,别妄想能逃脱,此刻周围有着二十万的大军,你们无路可走!” 余若霖不疾不徐的说完,后闭目感受烈阳的普照,吸收着上天赐予的凉爽,傅云澈,万俟神枫,慕白,总算给他逮到机会了。 1171.要死一起死 一切也是时候结束了,在听到那群人进入富林时,他倒是真有小小的担心,毕竟苏梦蝶古灵精怪,保不准就鸠占鹊巢,驾驭富林了,然而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看到他们这几个领头羊居然脱离了队伍,去往了仙云镇。 天赐良机,这几个人死了,欧阳战云那群人还有活命的机会吗?稍稍动动手指,都能逼得富林王不得不和他合作。 南越为首的几个王国主要人物,可都在他的猎捕范围,救兵无法突围,都死了,天下也就唯我独尊了,群龙无首的国家,乃一盘散沙,他想不通,为什么这群人会去仙云镇,不管为了什么,今天都休想逃离。 机关算尽,得来却这般简易。 用不了多久,他就是这个天下的统治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想到此,眸底阴狠稍纵即逝,父王啊父王,你看看,你做了那么多,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赐死的下场?当初那个你最看不起的人,如今却是唯一呼风唤雨之人。 苏梦蝶收紧剑柄,看向大伙:“一起杀出去吧?”死嘛,谁没死的时候?余若霖为人太阴毒,他为了江山,可付出一切,量她再能说会道,也无能力说通,一个没有心只有天下的人,无一丝弱点。 一个没弱点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好像很喜欢你!”傅云澈带着探究凝视向妻子,甚至有询问的意味。 万俟神枫也看出来了,加上那日那一吻,更是愁眉不展:“苏梦蝶,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认为他喜欢乐儿?为什么他要放了你?你们……?”其余的话已经不知该如何问出,她和余若霖的关系会不会太过暧昧了? 苏梦蝶气恼的咬牙:“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我救他一次,他救我一次,就这么简单!”除了帮她接生那事,不可说外,其余的没什么见不得光,其实接生那事也没什么吧?那一刻的余若霖就是个妇科医生。 古代男医生多了去了,哪个没看过几个女体?只是余若霖身份太特殊,傅云澈心眼又太小,如果让他知道余若霖看过她的身体,自是会有芥蒂,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穿帮就不穿帮,何必找不自在?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傅云澈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苏梦蝶更加窝火了:“我当然是和你们一起同生共死了,傅云澈,你该不会到现在都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吧?还是说你真以为我和余若霖有点什么?”一个妻子,最忌讳的莫过于丈夫认为自己和他人有染,这代表着不信任。 “真的?” “傅云澈,这个问题我不想再听到,信不信随便你,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如果你再问,咱们也就没好谈的了。” 傅云澈伸手去安抚,却被打开,不厌其烦的拉住:“寡人没有问其他,既然他说会放了你,那你就过去,好好照顾孩子!” “我不走,要死一起死!”丝毫不领情的躲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堵的,傅云澈怎么能问出那种话?如何打算?她当然是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还能有什么打算? 1172.以后不要再问了 她为他守身如玉,甚至有想过即便回了现代,也孤家寡人一生,他怎么可以怀疑她?以为她走了,带着乐儿就会平安一生?让孩子认父仇人做父,她委身余若霖身边,受尽白眼,这种日子她过不下去。 相信乐儿也不会为了活命去做一个杨康,这个该死的余若霖,明知道她不可能答应,为何还要当众故意说得和她很亲昵一样?这么多人,干嘛只放她一个? “余若霖,你要杀就杀,何必那么多废话?” 余若霖轻叹,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执着?他已经冒着她会反扑、报仇的风险留她一命,却不领情,也是,傅云澈死了,她也活不下去,夫唱妇随,伸手揉向脑门,许久后才睁开眼,残忍道:“放!” 傅云澈惊愕的抓住苏梦蝶:“乐儿怎么办?” “我不会让他做下一个杨康,傅云澈,如果说,我说如果,我真的被余若霖玷污过,你是不是也不会问缘由,就……” “不会!”男人回答得很干脆,大掌抚过那脸颊,笑道:“不管是什么缘由,都不会,只要你还是苏梦蝶,就不会!” 苏梦蝶这才肯瞪过去:“那你刚才什么意思?”知不知道那种问题不能问?问了就代表在乎,在乎了就代表不信任? 傅云澈略显内疚,很快就又道:“有没有都没关系,只要你不骗寡人,都不会有负你的一天,寡人要的是一颗心,不是一具躯壳!”神情认真,说到做到。 “那以后不许再问了,很伤人。”好吧,原谅他,他都能做到接受妻子的身体不贞,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被迫给人强暴了,他也不会介意,这个坎儿不担心后,那么一辈子也就没什么东西能分开他们了。 但余若霖给她接生那事,她还是不敢说,见面那天说,和现在说,性质完全不同,现在说,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是个人都会觉得她是真和余若霖有染,害怕有人传出她不着寸缕的和余若霖坦诚相见过,所以才编造这个谎言。 即便穿帮了,她也能说只是单单的接生。 事实是如此,可又有几人会相信?半点不怀疑?本来是她底气十足,傅云澈一句话,成她在骗他了,怎么办?现在告诉他这事?他一定会以为她不老实,以前咋不说?偏偏在他说不介意她**过时才说。 不行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穿帮,好不容易在一起,她不想再生矛盾,好歹她也救过余若霖一命,他应该不会离间她和傅云澈的。 怎么办?别的女人碰到这种事,都是怎么处理的?感情问题,她也很白目,加上根本猜不透丈夫的心,更是惶恐,冷静,她必须得冷静,全当那件事从没发生过,对,那件事根本就没发生过。 轻歌并不知道苏梦蝶因什么而魂不守舍,那抓着缰绳的手拧得骨节泛白,是害怕会死吗?她说过,她不会让她受半点伤害的。 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头顶已传来震天响的轰隆声,微微皱眉,和上官毓打斗时,耗尽了真气,加上给傅云澈疗伤,差点毙命,如今刚回复了点元气,若再次发功,重则丧命,轻则终身无法生育。 1173.无心杀人 最后看了苏梦蝶一眼,生育对她来说,本就是个奢望,曾经她总是期望着周梦蝶的回归,为他生个一儿半女,可现在,都成了泡影,那么如今就算能不能生,这一辈子,她都不会有孩子,立刻抬手开始运气。 小腹处传来了一阵剧痛,很快又恢复了平常,她不得不这么做,苏梦蝶为解救她才面临险境,不能坐视不理,漫天花雨乃阴气极重的武学,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出,特别是用它来救急,男子会终身残疾,女子会再无能力传宗接代。 余若霖万分痛心的望着下方,苏梦蝶,你输了! “杀过去!”在乱石还未彻底砸落时,飞烟挥起蛇骨鞭和驭鹰一同跃出,在前方开路,挡开那如雨点般的箭矢。 就在大伙奋勇前冲时,轻歌松开了千雪,张开双臂飞起数丈高,源源不绝的真气瞬间四散开来,冷漠的瞅着那些巨石和箭矢大喝:“漫天花雨!” “那是什么?” “怎么回事?” 弓箭手们屏住呼吸望着那不可置信的一幕,空间好似定格,箭羽停靠高空,不再陨落,成百上千的乱石受到了阻力,就那么漂浮半空,不上不下。 连余若霖都诧异的站起,看着前面那些悬浮着大石,这……这是……?伸手触碰向眼前一颗百斤的大石,天!真的无法掉落。 “轻歌,对了,我们怎么忘了还有轻歌这个绝世高手?”苏梦蝶兴奋的转身,偶买噶的,好惊奇的画面,就好像处身太空之中,轻歌就那么悬在乱石堆之内,美得摄魂夺魄。 大伙再次被女子所惊艳到,怪不得上官毓要说此人与常人大相径庭,谁能做到让利器无法靠近四周? 轻歌收音后,双手合并转动了数下,‘哗’的一声将片片气体幻化的粉色花瓣打出,密密麻麻,数之不尽,小小花瓣,擦过那几千支箭羽和巨石,就在余若霖嗤笑时,神奇的一幕再次呈现。 ‘砰砰砰’ 巨响连连,震耳欲聋,冲破云霄,大石纷纷四分五裂,化作了碎末,随风而逝。 下面几人不断的躲藏,还是无法幸免,仿佛一车车碎沙要将人掩埋,苏梦蝶抖抖身上的石粉,大力鼓掌:“轻歌,你好棒啊!” 紧接着,那些箭羽也跟着断裂,‘啪啪啪’的落地,这一幕,远远超乎了人们的想象,弓箭手们仿佛看到了妖怪,开始节节后退。 轻歌露出一个讥诮,缓缓落在余若霖对面的峭壁松涛中,反手取出一根银针‘嗽’的一声打在了那老松树上。 ‘喀吧!’ 余若霖大惊失色,刚要运气飞起时,已经来不及,树已断裂,整个人飞跃而下,不一会就滚落在地,鲤鱼打挺站起,身边立刻飞来几人将他团团围困,瞪大瞳孔看向那白衣袂袂的女子,这是什么人?神仙?还是鬼魅? “天呐,陛下掉下去了,怎么办?他们有仙人相助,怎么办?” “救驾,快救驾!” 果然,几万人同时奋勇进峡谷,誓死捍卫。 轻歌抬起小手,遮住了失去面纱的半张容颜,无表情的与那红衣男子对视,红唇开启:“我无心杀人,劝你速速离去!”字字都不容拒绝。 1174.为了自己打江山 万俟神枫用剑指向余若霖哧哼:“没想到吧?余若霖,她不是什么仙人,就是个拥有两千年前神功的小女子罢了!” 余若霖这才收回目光,临危不乱的垂头整理整理衣衫,悠闲自得,后才对上万俟神枫的眸子:“既然如此,寡人便不信她能灭掉前方的二十万人,你们若杀了寡人,照样死无葬身之地!” 轻歌戴好面纱,飞身下地,来到苏梦蝶身边,附耳提醒:“我功力已耗尽,得需要十日恢复!” “没关系,余若霖如今在我们手上!”有这么强势的人质,还怕走不出去? 傅云澈用剑尖挑起敌人的下颚,鄙夷道:“你有资格谈条件吗?”说完就要将剑打进对方的咽喉。 “住手!” 苏梦蝶推拒开丈夫的手臂。 余若霖拧眉,她为何要救他?刚才若不是那神仙美人,他已经杀了她了,心倏然一紧,苏梦蝶,你输就输在太容易心软。 “你要救他?”傅云澈呼吸一滞。 “主子,您知不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现在不杀他,以后他还会杀我们的,而且他一天不死,天下一天都不得安宁!”千雪急切的劝说,主子到底在想什么?还是说她真的和余若霖有暧昧? 飞烟也轻轻摇头,她一直很相信主子是最真诚的人,她对傅云澈的爱是唯一的,那么她现在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误解?还是说在宝月时,她和余若霖已经有了情愫?深到对方要杀她,她也不忍心伤害他? 苏梦蝶没有多做解释,这些得等脱离险境后才解说,转身对上余若霖不解的眸光,苦笑:“余若霖,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这方面,我们不及你,可是在你对别人狠的同时,也是在伤害你自己,没有人愿意跟你长相厮守,没有人愿意和你称兄道弟,因为你让人无法信任,无法安心,害怕有朝一日你会为了什么而加害他,就算有一天你得到了天下,也会发现你因为这个天下,失去了一切!” 余若霖不以为意的仰头:“呵呵,是吗?” “没错,你是个人,人只有和人为伴时才会快乐,一个连真心笑容都没有的人,他一无所有,说真的,虽然我知道你有一天会为了江山而杀了我,可还是自以为是的去想,你不会杀我,因为任何一个有心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你非要把自己逼得人神共愤?总是在想,即便打下江山了,她也不会杀他,看在他救她和乐儿的份上,会和他做友人,是她错了,她和他,永远做不了朋友,任何人都和他做不成朋友。 还记得在仙云镇,他拿蜘蛛吓唬她,那童心未泯的一刻,是存在的,在迎接乐儿出生时,那种快乐是真的,可是江山取代了所有,不是他在打江山,而是江山在控制他,是那些仇恨战胜了他的良心,冷酷击垮了他的秉性。 江山,究竟害了多少人?傅云澈想做大王为的是黎民百姓,而余若霖为的却是证明给所有人看,证明给他死去的父王看,他只为了他自己而打这个江山,不是老百姓。 1175.你会答应吗? 抱着这种心态坐拥天下,真的统治了后,他也达成所愿了,那么还有什么东西去支撑着他活下去?一个没有梦想的人,很可悲。 一旦他没了梦想,手底下的人为非作歹,他也会不闻不问,百姓申冤无门,青天白日那些强者都可在大街上奸淫掳掠,那个往日叱咤风云的人物都不管了,谁去给他们做主? 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这片大陆不再有秩序,百姓再揭竿起义,推翻昏君,又是一场战乱,何时才有个太平盛世?现在她相信老天是站在南越这边的,一次次的有高人相助,本来今天会魂归地府的,老天却送了个轻歌前来。 历代也有为证明自己而成王成皇的,可多半都被真正为百姓请命的人给推翻了,一天得不到百姓的认可,就一天坐不稳那个位子,百姓才是真正的天皇老子。 这一点余若霖永远都不会明白。 “道不同不相为谋!”余若霖似笑非笑的撇向某女:“寡人又欠你一命,有机会还的!”刚才若不是苏梦蝶阻拦,傅云澈已经手刃了他,虽然不见得杀了他他们逃得出去,可他能活着,是那女人的手下留情。 苏梦蝶自嘲的哼笑:“我刚才救你,现在你带我们安全离开,已经互不相欠了!”她有受过他的影响的,那段时间居然也觉得帮人一次,别人就该给点回报,其实是错误的,做好事是不该求回报的,没有欠不欠之说。 从来没这么失望过,第一次看人看走眼了,在她以为他很爱连翘时,他却把连翘推给了北遥王,在她以为她会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可以说心事的朋友时,他却能下杀手。 她不恨他,兴许是真的容易心软吧,想到他小时候遇到的那些,看似是个大王,实则无依无靠,一旦他倒了,都会去踩上一脚,没有人肯为他付出点什么,如此悲哀的命运,如何恨得起来?只希望他可以迷途知返。 她相信他放下屠刀后,会是一个很真诚的人,而她做不到这些,救命之恩大于天,所以还是那句话,某天余若霖倒下了,她会赶走那些要踩他之人,对他伸出友好的手,拉他一把,只有彻底击垮他,他才不会受权利的腐蚀。 “放你们离开,你们会放了寡人?”余若霖挑眉,不相信的斜睨向傅云澈。 苏梦蝶也看向了丈夫:“你会答应的对吗?”余若霖半点不反抗应该是没猜测到轻歌已起不到威胁,这个时候和傅云澈说,一个眼神都足以穿帮,余若霖武艺高强,狡猾奸诈,周围二十万大军助阵,他若想逃,并非难事。 所以不可此时说破,以免打草惊蛇。 轻歌把人身安全全数交给了苏梦蝶,她自己说的,带出来就会保护的。 傅云澈将宝剑扔给了驭鹰,负手凝视向余若霖,狭长乌黑的眸子内,表面波澜不惊,可懂他的人都知道,此刻那眼底深处是浓墨重彩的狠冽正在四处蔓延。 1176.离间计 苏梦蝶很少见他这般隐忍,漆黑龙袍周身都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质,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森寒的气息,薄薄的嘴唇紧抿一线,深邃的瞳孔正射着刀锋,阴骛的盯着仇敌。 也证明着他究竟有多想杀了余若霖,情理之中,毕竟余若霖害死了他近百万的将士,杀了粟阳城十多万百姓,更是他此生最大的劲敌,能不恨吗? 就好比曹操抓到刘备有不得不杀的理由一样,他们之间可真就只有厮杀了。 “仅此一次,走!”终于,傅云澈还是退让了一步,转身阔步出重重包围,算卖了苏梦蝶个人情,他不想重蹈覆辙,强行杀了一个韩非,差点阳关独木,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而分崩离析,值得吗?不值得。 当苏梦蝶质问他的时候,确有心虚,想到了她的心可能也和其他女子一样,被那第一美男子所吸引,离他而去,不是不信任,他对每一个人都很信任,母亲,他很信任她,把她当做可栖身的羽翼。 为了讨好她,一遍遍母后母后的叫着,想尽一切办法讨她欢心,到最后却得不到一丝的温暖,以为喝下毒药,会得到她的怜悯,可是他错了,看着他口吐白沫,她却冷眼旁观。 父亲,母亲的铁石心肠让他心灰意冷,不得不将父亲当作唯一的靠山,情感寄托,却为了一己私欲选择退位,留下一堆佞臣给他,多次去请教,却总是一句已不问世事,不要去叨扰他。 一直不明白,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同?最是无助时,雅儿给了他希望,让他知道还是有人在乎的,可不管他多珍视她,她还是走了,从此后,便不再信任任何人,抱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凶猛。 苏梦蝶的出现却再次让他悸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她已经到了绝不可失去的地步,越是想禁锢,她就越是想去翱翔,排斥也排山倒海而来,排斥她跳出了他看不到的范围,和他不能接受的人有千丝万缕的瓜葛。 余若霖是共同的敌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放过他,不是说一起打天下吗?如今这样,还怎么打? 望着丈夫决绝而去的背影,苏梦蝶烦躁的搓搓脸颊:“走吧!” “老实点!”千雪用刀架着余若霖的脖子推搡。 将士们乖乖让路,等都突出重围才紧紧尾随。 余若霖抬手制止:“都不许跟来!” “你倒是真有自信!”千雪将刀子逼近了一分,他就这么肯定大伙会放了他? “蝶儿向来说话算话,不是吗?”余若霖得意的扬唇,目光没离开过前方煞气冲冲的傅云澈,拧眉想到一条妙计,却又觉得太对不起苏梦蝶,不管怎么说,对方救他一命,如果这么做……可那女人不是说了吗,他是个阴险毒辣的人,苏梦蝶,你若继续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你若想通了,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没错,离间计,倒是想看看傅云澈那小子还忍不忍得住,越来越有意思了。 1177.要和他聊聊 出了峡谷后,苏梦蝶才道:“放开他!” “主子!”千雪不愿,反而利刃已经划破了男人的颈子,血线顺着刀锋而蜿蜒。 飞烟看向傅云澈:“陛下,不能放啊!您可劝劝主子!”到嘴的鸭子,能飞吗?这个时候杀了余若霖,可以成功逃脱的。 余若霖表现得很淡定,环胸玩味的看着苏梦蝶。 傅云澈背在身后的双手捏得死紧,没有多说。 苏梦蝶这才一脚踩上石台,狡黠的笑道:“你们刚才还真以为轻歌能带你们逃出来?轻歌和上官毓打了半天一夜,早就精疲力尽,余若霖,没想到吧?” “的确!”余若霖头冒黑线,该死的女人,说起谎来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否则哪能给他们逃离? 果然,大伙都瞪大眼:“真的?” 轻歌点点头:“我现在别说对付那么多人,就是十几个,都会有些吃力!” 傅云澈意识到误会了苏梦蝶,窘迫的干咳,确实以为对方是不舍的缘故,即便如此,还是不满:“现在一定要放了他?” “做人得讲信用!” “什么信用?”万俟神枫心情好转,一脸鄙夷:“这叫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了他!” “我说放了他!”苏梦蝶倏然变脸,威慑八方。 让千雪不得不听从,烦闷的收刀,将人推开,主子跟余若霖这小人讲什么信义?诚信是对讲诚信的人讲,而不是这种无耻之徒。 傅云澈见女人如此坚持,加上余若霖曾经救过她一命,也只好退步,转身视而不见。 余若霖擦擦颈中血渍,过去揽住苏梦蝶肩膀:“知道寡人为何欣赏你吗?就是这一点!”语毕,转身向峡谷走去,到半道又若有所思的走回,冲傅云澈道:“聊聊?” “你还不滚??”千雪气节,太嚣张了,一耗子在猫窝里要跟猫王聊。 看着敌人不能杀,实在不爽。 傅云澈倒是想听听对方能跟他聊什么,抬步向了野花丛后,眺望着远方斜阳:“说吧!” “呵!”余若霖笑着摇头,听闻万俟神枫虽然和傅云澈和盟了,但关系并不和善,想必就是这小子太过自视清高的缘故吧? 大家身份平等,居然还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子,说真的,他还是很欣赏万俟神枫的,不拘小节的性子上很相近,而傅云澈,是他所排斥的种类。 做人何必那么严肃拘谨?环胸斜倚着石壁,开门见山:“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分享分享一些快活之事,蝶儿的身子,啧啧啧,白璧无瑕,特别是那双腿缠在寡人腰上时……” “余若霖,你当真以为吾不会杀你?”傅云澈转身一把揪住了敌人的衣襟拉近距离,口气低沉,双眸透着阴霾。 余若霖却嬉笑着继续邪笑道:“她没跟你说吗?也对,家丑不可外扬,你不信?寡人还记得蝶儿的那个地方,有着一块椭圆形的鲜红色小胎记,很小很小……”指指下半身,见傅云澈依旧一副他在胡说八道便惊奇的问:“你该不会没看到过吧?虽然很小,但可一目了然!” 1178.那不叫惧内 傅云澈危险的眯眼,却无话可说,明显他真没看过妻子的那地方。 这下轮到余若霖犯傻了,傅云澈和苏梦蝶孩子都有了,怎么会不知道呢?啧啧啧,该不会干那事时,他们还蒙着被子?还不知道傅云澈在床上如此含蓄,怪事天天有,今天却特别多,这决计比看到那白衣女子大显身手还要难以置信。 “你真没看过?”余若霖不相信的追问,不知是不是太痛心与震惊,抓着领口的手正在松懈,看来是真的,瞅着其青一阵白一阵的表情,忍俊不禁,同情的拍拍其肩膀:“告诉你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让你明白,如果有一天,你无法保护她了,你的妻儿,余某会善待他们哈哈哈哈!” 言罢,潇洒的转身朗笑着打开折扇扬长而去,他想,他此刻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太有趣儿了,男人和女人第一次时,就会好奇继而去研究与自己不相同的身躯,这个傅云澈倒是个例外。 意料之外,当然,也在情理之中,一看就不是个太豪放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跑去扒光苏梦蝶细细看上一番?亦或者在得知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睡过后,会如何去处理?最好将那女人轰出,这样他就可以趁虚而入。 有苏梦蝶辅助,坐拥天下是迟早的事。 苏梦蝶并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有花丛遮挡,甚至连表情都看不到,瞅着远去的余若霖,聊什么这么开心?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当然,开心就好,就怕他把那事告诉傅云澈。 不对啊,说不定他就是告诉了那家伙,所以跟神枫一样,看到那闷货吃瘪的样子就很开心? 这些人是不是都有病啊?明知道傅云澈不善言辞,还老是去欺负他,和一个根本不会吵架的人吵架,真的会有意思? 担忧的上前:“傅云澈,你还好吧?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见丈夫一脸黑气,好吧,指定嘴上功夫吃亏了,劝道:“好了好了,没事的,你也真是的,别人说你,你就说他,实在气不过就骂他,这个时候还在乎什么尊严?” 该不会他骂人时还要三思而后行,想半天哪些可以骂,哪些不可以骂吧? 傅云澈收起情绪,笑着摇头:“没事!” 笑?如果是在笑,那么余若霖定没胡说八道,她就说嘛,余若霖不可能那么坏的,接生而已,也没什么好挑拨,他要是想因此傅云澈就会放过他,不可能,既然起不到任何作用,干嘛屁颠屁颠跑来说他的儿子是他救的? “没事就好,他都说什么了?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傅云澈眉头一皱,很快便疏散开,怔怔的俯视着矮了一个头的女人,再次扬唇:“他说寡人惧内,如果是他的话,绝不会因为拙荆的一句话而放虎归山,寡人没有理会他,因此而开心吧,时候不早了,走!”拉过给他整理衣袍的小手,面无表情的走出了花丛。 “原来是这事,你不要在意,什么惧内不惧内的?这叫尊重妻子,而且我又不是母老虎,等着,回头给你做件衣裳!” 神经病,绝对的神经病,这有什么好笑的?神枫也是,每次不高兴了就去找傅云澈斗嘴,斗完了就神清气爽,这都什么人呐? 1179.他跟你说什么了? “这里好漂亮,你们看那些群山,就仿佛一副墨宝!”轻歌指向四周的怡人风光,外面的世界处处都充斥着新颖,远胜仙云谷。 苏梦蝶赞同的点头,特别是旁边那片野刺花丛,是她从未闻过的独特馨香,加上已入秋,满山的丹枫黄似橙,处在无人行走的山涧中,听着远处瀑布的宏伟声,鸟儿高歌,蛐蛐知了斗乐,怎是一个绮丽可形容? “梦儿,那边还有个山庄呢!”轻歌仿佛对所有入眼之物都特别感兴趣,很是兴奋。 苏梦蝶抓抓发麻的头皮,梦儿?她的外号真是越来越多了,狐疑的看向丈夫:“喂!你怎么到现在都苏梦蝶苏梦蝶的叫?”不应该亲昵一点吗?连名带姓,多生疏? 傅云澈若有所思的目视着余若霖离去之处,愁眉不展,背在身后的大手不住的转动玉扳指,即便是遇到了天大的危难,那笔挺的身姿也从未弯曲过,永远一副傲视群雄的态度。 “喂?”苏梦蝶不知道男人为何走神,但定有心事,居然无视了她的问话,他究竟在想什么? “嗯?”傅云澈垂头反问:“何事?” 苏梦蝶翻白眼:“我说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连名带姓的叫我?是不是该改个称呼了?” 傅云澈挤眉:“王后?” “不是!” “爱妃?” “是名字!”哥们儿,你真傻还是装傻? 某傅想了许久,不耐道:“苏梦蝶?” 某女彻底被打败,咬牙踹了一脚:“我看你比郭靖也聪明不了多少!” “疼!”傅云澈不满的退开一步,又想了半响,来了句:“你不也是一直连名带姓吗?” 苏梦蝶明白了,他那是等着她先让步呢,沉默片刻,澈哥哥?咦,好肉麻,她叫不出口,云澈?依旧很别扭,光是想想就浑身不自在,更别说叫出口了,傅云澈傅云澈的叫习惯了,真难改口,既然她都做不到,叹息道:“算了,还是连名带姓吧,怪难受的!” “好!”男人也不计较,反而达成了共识,他能叫什么?和轻歌一样,梦儿?亦或者蝶儿?小蝶?蝶蝶?越想嘴角抽搐得越厉害,指着远处山腰中的人家道:“那边是入富林国的边境了,过了那座山,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卡洛城,而此处算卡洛城城东外,战云他们已在山庄外扎营!” “那还等什么?走吧!”苏梦蝶言罢便翻身上马,动作顺畅,一气呵成,丝毫不在意什么形象问题,扭扭捏捏不是她的风格:“轻歌,试试我的骑术,来,让我带着你!” 轻歌喜不自胜,飞身轻轻落在了苏梦蝶身后,双手紧紧环抱住那纤腰,脸颊贴服着女人的后背,闭目享受着难得的温暖。 这一幕让大伙皆无语,好在苏梦蝶自觉,没有做出越轨的举动,也就都当轻歌一厢情愿了,并未太在意,纷纷上马跟随而去。 万俟神枫边走边审视某人,一如既往,总是寒着一张脸,瞧不出端倪,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1180.释怀 傅云澈抬起下颚瞅着前方冷声讥讽道:“万俟兄不是自称比傅某还了解傅某吗?怎么?也有你猜不到的时候?”斗嘴上,从未占过上风,忽然扳回一局,还是值得自豪的。 “呵!”万俟神枫同样回了个鄙夷的笑,马儿慢悠悠的前行着,而他也是懒洋洋的跷起一条腿搁置马背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发丝随风向后翻飞,在某些人以为他要知难而退时,薄唇却开启:“我只了解你阴暗丑陋的一面!” 某傅攥紧缰绳。 神枫笑得很狂肆,表情更是欠扁:“至于你正气的一面,万俟真不了解,你小子若使什么坏心眼,逃不过我的法眼,要说正儿八经的犹豫起来,恕万俟无能!” 傅云澈眉心出现了一个明朗的‘川’字,足以夹死一只蚊蝇,但没有与之计较,而是选择了无视,只不过表情更难看了。 “呵呵!”万俟神枫却心情大好,这就没话说了?没点本事,还次次针锋相对,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脚的承受能力也够顽强的,怎么砸都砸不碎,收起揶揄,无比认真,继续问:“他究竟跟你说什么了?” “我有义务告诉你?” 万俟神枫嗤笑:“你是没义务,不过傅云澈,我可警告你,不管是什么,我都没兴趣知道,但你若敢令小蝶儿不愉快,即使她心依旧,我也会将她掳走,失去过一次,那种椎心刺骨的感觉,我相信你不想再去尝试!” 傅云澈深吸一口气,笑着扭头:“你没有这个机会!”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为了她,我可以终身不娶,可以将她的幸福当做自己的幸福,将她的快乐当做自己的快乐,我爱她,你比谁都清楚,你要祈祷她不会有厌烦你的一天,那一天,不管你多值得怜悯,我也不会放在眼里!” “万俟神枫,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神枫无所谓的耸肩:“她值得,不是吗?”她值得他可悲的围绕着她。 傅云澈懒得再去看,盯着女人扬长而去的背影不言不语。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傅云澈,小蝶儿她因为你流过太多的眼泪,吃过太多的苦,却还是回到了你身边,她的心,坚若磐石,她对你的情,比永久还要久,为了你,她不接受任何人,哪怕我肯为了她将毕生心血交给你,她也不会动摇,你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说完就扬起马鞭将死敌落在了最后方。 傅云澈伸手揉揉眉心,脑海里是余若霖说过的每一句话,还有苏梦蝶那句…… ‘如果说,我说如果,我真的被余若霖玷污过……’ 无力的垂眸,抓着缰绳的大手传出了骨骼脆响。 ‘小蝶儿她因为你流过太多的眼泪,吃过太多的苦,却还是回到了你身边,她的心,坚若磐石……’ 一丝苦笑自嘴角划过,仰头再次望向前方的欢声笑语,女人们银铃般的笑声回绕山间,兄弟们挥舞着马鞭奔驰,最是让人向往的快乐。 ‘我不走,要死一起死!’ 最终苦笑变做了释怀,也扬起马鞭狠狠抽向了马背。 1181.你没事吧? “哇塞,好旖旎的环境,你们快看啊,那山庄就在上面,是不是像人间仙境?”苏梦蝶抵达山脚下后,就亢奋的指着眼前美景欢呼。 千雪吹了声口哨,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有雅兴?方圆百里仅有一个小镇,虽然山庄不在帝都城,但她相信,如果要她选择,一栋在帝都城的豪华宅院和此处,她会选择隐居这厢,风景秀丽,空气清新,美! 苏梦蝶也在想,如果将来老了,可以把这处当作大伙的养老院该有多好? 依山傍水,远处的山腰上,瀑布飞泻着它珍珠般的清泉,洗净了人间的铅华,涤荡了山中片片翠绿欲滴的树叶,山庄红墙灰瓦,是山中古刹古老的飞檐,夕阳的余辉,笼罩着它斑驳的庭院,如神仙的住居一般,漾起一缕缕袅袅的青烟。 满山秀丽的花朵,满山苍翠的松柏,这一切,都如淡淡的水墨画,安静,淡泊,悠远。 秋高气清,白云碧汉,草深果黄,已经找不出更美好的形容词。 “啊啊啊娘娘回来了,娘娘回来了!” 忽然,无数人儿从丛林中冒出头颅,直让苏梦蝶站在马背上吆喝:“孩儿们,我回来啦!”几日分别,却犹如时隔千年,可算明白为何孙悟空每次回到花果山,都要激动的喊上一番。 “陛下回来了,快快快!”公羊余庆等人也整装奔下阶梯,摆好排场迎接。 傅云澈淡淡的凝视着妻子那欢快的一幕,当彻底释怀后,眼中徒留一丝心疼,自认为他很了解苏梦蝶,那么此刻的欢快究竟是真是假? 余若霖……眸光倏然阴骛,纵使最终一败涂地,他也会手刃于他,此仇不共戴天!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万岁!” “陛下,您可算回来了,这位是?”苏国栋看向轻歌。 苏梦蝶拉着轻歌给大伙介绍:“她叫轻歌,从今以后也是咱们中的一员,要不是她,我们早死在那边的峡谷了,轻歌,这是我爹,这是公羊将军!” 轻歌点点头,指着公羊余庆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孔武有力却胸无点墨唔唔唔……” 某女快速捂住了姑***嘴,该死的,这种话能当面说吗? 公羊余庆脸上的笑僵住,瞪着苏梦蝶叫嚣:“是啊,末将就胸无点墨,怎么了?打仗没有末将,你们能活到今天吗?”可恶,居然背后道他坏话。 “余庆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余庆?余庆你别走啊!”苏梦蝶叫了半天,人已经气哼哼的走了,这叫什么事?一回来就得罪人,不过余庆心胸宽阔,无所谓:“好了好了,上去再说!” 山庄的老庄主异常好客,并未有名族歧视,来者是客,且又是些人物,给一一安顿好才吩咐准备好生为大伙接风。 夜里可一醉方休。 苏梦蝶疲累的进屋端起茶杯就狂饮,想不到身边朋友这么多,介绍了两个小时才介绍完,朋友多好啊,路好走,见傅云澈也进来,就乐道:“轻歌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你干嘛这样看我?” 一副要洞察真假的态度:“你没事吧?” 1182.希望你快乐 傅云澈转身落座木椅中,君临天下般眺望着门外高空,沉思半响才笑着摇摇头:“没事!” “傅云澈,不是说过,有什么事都摊开来说吗?你到底怎么了?”他一定有心事,难以启齿的心事,绕过去蹲下身子握住了男人的手:“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不要闷在心里好不好?你这样让我觉得很不安!” 难道和她有关?可她也没什么事让他无法启齿吧? 女人一脸焦急,让傅云澈哭笑不得,伸手揉揉那头颅:“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很……很没用……” “怎么会呢?”苏梦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见他眼中泛着雾气,不得不认真对待:“在我心里,你一直就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真的!” 突出的喉结连连滚动,大手轻柔的抚摸着那小巧脸蛋,很多话到了嘴边,始终无法脱口而出,弯腰将人拉起,按在了腿上,大力禁锢,俊脸埋进了妻子的颈中,声音带着沙哑:“对不起!” 苏梦蝶傻了,这是傅云澈第一次跟她说这三个字,对不起?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刚才都还好好的,干嘛突然说对不起?心脏莫名的狂跳,想将人拉开问个清楚,对方却因不想让她看到狼狈的眼泪,抱得更紧。 “你……你这话让我感觉你要离开我……” “不会!”傅云澈立刻打断。 “那你干嘛说对不起?你又没得罪我!”苏梦蝶心急如焚,又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男人再次摇头。 既然不是,何需道歉?而且要让傅云澈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定是不可原谅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她想不明白,不但道歉,还哭了,记得他说过,天若有情,就不会再来伤害他们,同样带着浓厚鼻音问:“那是什么事?” 女人越是不肯说,傅云澈就越是心如刀绞,他确实不是个好丈夫,在他以为自己被戴绿帽子的同时,气愤的同时,并没去想这个女人定比他更加苦涩,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不肯道明,还佯装很快乐,她还是不相信他。 因为害怕吗?有些事,靠嘴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相信她会有跟他表明的一天的,拉开距离,额头紧紧抵了过去:“寡人希望你真的快乐一点,岳父将你交给寡人,寡人便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还是那句话,不管多大的风雨,寡人都会给你扛着!” “我现在已经很快乐了,真的,因为有你,所以我快乐,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快乐就会一直围绕着我,你不要老去想你对我不够好,你对我已经很好了!”好吧,他不说,她也不问,只要他的心不变,都无所谓。 “真的?” 苏梦蝶点头如捣蒜,抬手将其剩余的泪水拭干。 傅云澈失笑:“寡人有没有说过,有的时候,你真的很傻?”在女人还没发飙前,伸手刮了那鼻梁一瞬:“傻得可爱,走,看看咱们的儿子去!” 余若霖,你太自信了,有意思,欺负了他的女人,还跑来跟他说,咱就等着看吧,看他能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ps:不会虐的,否则就不符合男主理智的性格了。 1183.教育孩子的分歧 苏梦蝶小跑着才能跟上男人过大的步子,今天的傅云澈一反常态,当然,只要他不放开她的手,再大的磨难都会过去,谁心里没点不能说的秘密?只是看他忽然变的阴暗的表情,又有些焦躁。 那决计是要将某些人拆骨吃肉的狠毒,管他什么事呢,没有影响到夫妻感情就好。 “娘……娘……嘻嘻!” 多日不见的宝宝见到母亲,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拍手要抱抱,不再是羊羊羊,眼角还挂着泪珠儿:“父昂……” 傅云澈露出了柔和的笑,过去把孩子一把抱起,抛向了上空,后轻巧的接住:“儿子真乖,都会叫娘了,再叫一声父王!” “父昂!”宝宝快乐的摇头,伸手要找母亲。 苏梦蝶过去依靠着丈夫逗弄儿子的小嘴:“总算发音标准了,很快你就该满地爬了,有没有不听话?” 宝宝虽然听不懂母亲说了什么,但那竖起的眉头让他立刻摇头,将脸埋进了父亲的胸口,他不要吃脑瓜蹦儿。 “好啊你,知道找靠山了?”苏梦蝶无语问苍天,屁大点的孩子,就知道谁能真正心疼他,见她表情不对,决计是找傅云澈,为什么?慈父啊慈父,不管他做什么,傅云澈都不会责备,永远护卫着他。 不过是瞪眼而已,傅云澈就有些不满了:“你以后少吓唬他,才七个月的孩子,懂什么?武力解决不了问题,好好教,再说了,好歹他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莫要再以下犯上!”抱着小宝贝儿走到床头落座。 “噗!”梦璃掩嘴喷笑。 “啥?”苏梦蝶指着自己的鼻子夸张的问:“我是他娘,还以下犯上,亏你说得出口,我就犯了怎么着?”狠狠戳戳小鬼头的屁股:“我再犯,不停的犯,有本事你就他下旨将我打入冷宫啊!”什么玩意儿,谁是下谁是上? 这比天下任何一个笑话都要好笑,教训自己的儿子,还成以下犯上了。 宝宝咯咯的笑了会,就扒着傅云澈疯狂摇头,摇啊摇,摇啊摇,摇摇母亲就不生气了。 ‘啪!’苏梦蝶拍了那脑袋瓜一记:“你羊癫疯又发作了?这熊孩子,没事老摇什么头?” 宝宝不摇了,垂头撅起小嘴,泫然欲泣。 傅云澈脸色瞬间铁青,低吼道:“你这个女人真是……越说你越来劲,他那是在逗你开心,不领情就算了,你干嘛打他?”立刻宝贝一样用身躯护住孩子,不再有所顾忌。 “慈父多败儿,傅云澈,你莫要溺爱,打打才长记性……” “哼,寡人打你时,也没见你长记性!”某傅哧哼,觉得有女人在的地方不安全,起身选了个理想的位置。 “你……”苏梦蝶恼火的一屁股坐下,教育孩子方面,她和傅云澈有着很大的分歧,非常严重,如果再说下去,难免吵起来,再说了,她只用了一分力,会痛吗?那倒霉蛋就是仗着有人撑腰,稍微一碰就哭闹不休。 夫妻俩,就这么谁也不理谁,僵持着,让梦璃等人很是担忧,唯独宝宝见母亲受屈,很是欢快,讨好似的在父亲脸上蹭蹭。 苏梦蝶见男人被蹭了一脸鼻涕,她就不信他还忍的住,孩子得从小教育,能把别人的脸餐巾纸吗?而男人的下一句话让她彻底吐血了。 1184.想要公主 宝宝的小手儿刚要为父亲擦去鼻涕,傅云澈就扬唇笑着冲宝宝摇头:“不用擦,唾面自干!” ‘咚!’ 苏梦蝶向床铺倒去,老天爷,为什么傅云澈是这样做爸爸的?这不是爸爸,这是圣母,转头再次看去,倒是一副绝佳画面,父慈子……不孝,难得看到傅云澈的另外一面,得好好欣赏,也就在孩子面前,他才会收起所有严厉。 像个孩子一样说着幼稚的话语,还不知道这家伙挺能逗孩子开心呢。 “父王是不是很帅?乐儿长大后,会比父王更帅,不过不能自行婚配,你的媳妇儿现在都一岁多了,会叫人,会走路,你不能不如她……” “等等等!”苏梦蝶弹跳起:“媳妇?他哪来的媳妇儿?” 傅云澈还在为女人欺负孩子的事置气,没好脸色的回:“胡炳利家的小千金,就是他未来的媳妇儿!” “啊?我怎么不知道?”苏梦蝶傻了,这孩子还在吃奶,居然都有媳妇儿了,不过说起来,娶师傅的女儿做儿媳,她倒是很乐意,可爱情这个东西,讲究两情相悦,不见得青梅竹马就能走到一起,门当户对的世俗只会害了无辜。 生在皇家,果然很苦逼,吃奶的时候就注定了太子妃,父母之命,还不得不从,不不不,将来如果儿子不喜欢人家,亦或者人家不喜欢儿子,她不会强迫的,婚约可解除。 傅云澈捏捏宝宝胖墩墩的小脸,再次露出温柔:“当初寡人在南越时,便决定了这门亲事,如果都是儿子,便结为兄弟,都是女儿就义结金兰,你不要觉得人家配不起,胡夫人待你不薄!且虎父无犬女,胡炳利教导有方,定能孕育出一个国母。” 有道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苏梦蝶点点头,配倒是配得起,可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相爱,不强迫,儿子真幸福,等他长大继承时,江山早安定,她也不全然是为傅云澈奋斗,为了儿子能有一片盛世江山,为孩子做事,再苦再累也值得。 看来得赶紧平定局面,也不知道这天下何时太平,她决定了,那一天,不管傅云澈多忙碌,也要拉着他和兄弟姐妹们组织去游山玩水一次,当微服私访了,那一天,才是真正的无忧无虑。 “哎!咱们得快刀斩乱麻,虽说江山不是一天两天可打下,但依旧要越快越好,如今百姓们人人自危,都不敢翻新自己的房子,害怕为他人作嫁衣,已经一年多没有新气象了,而咱们这群负责给他们安乐生活的人,要更加努力!” 说起正事,傅云澈将孩子交给了梦璃,来到妻子身边,拉过那手轻轻拍拍:“只要我们不放弃,会有安宁的一天,这样,先在此处住上两日,立刻进富林帝都,你身子受得住吗?这次不许再胡闹,让太医定期给你号脉!” “你还真当自己有送子观音庇佑?每次都能一击即中?且,对了,要真的再生一个,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人丝毫不考虑的回:“当然是公主,一个像李固家琳纤一样知书达理的公主!” 1185.送她的礼物 苏梦蝶笑得诡异:“你这意思,就不能像我了?” “你太急躁,不懂礼数,当然不能像你!”傅云澈还没说完,就被一脚给踹得仓促了几步,站稳后,依旧是面不改色:“寡人的公主必须熟读女诫,聪慧过人!” 他还真诚实,可恶,要真生个女儿,必须得和她一样,再硬的汉子也能给治得服服帖帖,不可低三下四,什么三妻四妾的更是扯淡,自小就得学武,什么女诫?绝不能逆来顺受。 二人再次闹了不愉快,殊不知女儿的影子都还没见着。 等都明白这个问题后,同时尴尬的轻咳,苏梦蝶扯开了话题:“对了,礼物呢?你不是说送我礼物吗?拿来吧,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喜欢,只要是你送的,就是一坨屎,我也会当香饽饽的!” “粗俗!”傅云澈大甩衣袖黑着脸走了出去:“待会让小庚子给你送来!” 刚要问他为什么不亲自送来,想到万一真是一坨屎,她定打死他,前车之鉴,这男人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躲起来,傻瓜,她发过毒誓的,不管是什么都必须欢喜接受,否则要遭雷劈,礼物,这是傅云澈第一次亲口说送她礼物。 突然找到了点浪漫的感觉。 且还是从墨月城那边开始准备的,肯定别出心裁,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是何物了,起身开始梳妆,一会晚上去聚餐时,她一定要戴在最显眼的位置,值得炫耀一番,代表着丈夫的一片心意。 等小庚子把礼物拿来后,某女激动万分的打开盒子,后拧眉,伸手拿起那物,左右翻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锦缎包裹的铜壳子,长方形,微微弯曲,一尺多长,七八厘米宽,尾部还有两根金线编制的绳索。 越看越纳闷,这戴在什么地方合适? “小庚子,这次我真才疏学浅了,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琢磨了一盏茶的功夫都没琢磨明白。 还是说这个开元大陆还有什么风俗是她所不知道的?某些地方就喜欢佩戴此物?这么大,戴在哪里? “呵呵,娘娘,奴才也不知道!”小庚子摇摇头,他真不知道。 苏梦蝶很是失望的轻叹,期待了几天,就等来这么个不懂的玩意儿,伸手敲敲,布料内还能传来金属的脆响,腰带?绑在腰间后,总感觉随时会掉落,既然都不懂是什么,又发毒誓要佩戴,不耐烦的直接给挎脖子上了。 这一么一来,貌似尝试到了妙处,就跟现代冬季人们挎的暖手套一样,当然,这个东西起不了暖手的作用,不过累了,把手搁在里面沟槽中,可缓解疲劳,傅云澈还挺贴心的,用不了多久,吊挂式手套他都能发明出,不错不错:“走,到大堂去吧!” “娘娘,您确定这个是这么戴的吗??”小庚子眼角抽了几下,这么一看,这个东西他好像认识。 苏梦蝶拍拍长达胃部的护手:“这么重,不然能带到哪里?” 恰好双手都能搁进去,臂膀也不酸了,外观还漂亮,做工精致,花纹秀美,不是她无师自通,的确是挎着才不觉负重。 1186.是穿在里面的 “琳纤,好久不见啊!”苏梦蝶满面春光,戴着丈夫亲手设计的宝贝出现人前,见琳纤小嘴微张,一副见鬼了的模样就垂头:“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傅云澈亲手设计的,他送的,外观还算漂亮吧?” 那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丈夫送礼物了的模样让李琳纤倒抽冷气,这这这…… “咦?大姐,您手断了?”公羊余庆本决定短时间不理苏梦蝶的,不过看她挎着那玩意儿,流露着担心。 苏梦蝶黑了脸:“你手才断了!” “那你这是?”公羊余庆过去把苏梦蝶一直手臂塞进铜盒子沟槽内,后退一步:“这么一看,更像了!” “不是的……”李琳纤摇头,那个……那个不是这么戴的,天呐,苏梦蝶是不是误会了? 苏梦蝶嘴角一抽,还别说,手臂真跟打了石膏一样,摆正位置,双手放进去:“应该是这样的,这样手臂不酸,不懂不要胡说!”可恶,没一个会欣赏的,明明就是缓解疲劳用的,怎么可能是石膏?狠瞪一眼,走进了大堂:“我来了!” “娘娘万福!” “参见娘娘!” 男人们都恭敬的行礼,苏梦蝶颇为尴尬,带着这么一个槽子,真难为情:“不必拘礼!” “梦蝶,梦……”李琳纤回过神后,已经来不及了,老天爷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或许很多女子不知那是什么,有何作用,可也有不少人知晓,那是许多女子相亲时,为了得到对方认同,用来体现身材凹凸有致的围胸。 毕竟男人嘛,都喜欢前凸后翘的女子,甚至不看脸蛋,只看胸口位置是否雄伟,苏梦蝶怎么能把它挎在外面呢?这也太…… “这是怎么回事?”万俟神枫一脸苦瓜相,显然他懂。 满屋子一百多人,懂的虽然不多,也有近半,特别是山庄里负责服侍的下人们,全傻眼了。 苏梦蝶还觉得很自豪,不断的摆弄那护手,见都盯着看,就乐道:“这个啊,是傅云澈送的,怎么样?好看吧?”来到两个妹妹跟前显摆,谁说傅云澈不懂讨人欢心?这不就给她送礼了?还是带得出手的礼。 傅云澈看到了,所以呆若木鸡,很快偏开头,伸手扶住前额,他想到的不是丢人这个问题,而是女人知道丢人后的反应,以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起身大步过去将人给拉出了大堂,直奔厢房。 “喂!你拉我做什么?你摘掉我的护手做什么?还给我,送出去的礼,泼出去的水,这是我的!” 后面的人们捂嘴耸动肩膀,这真是个人才。 梦璃和阿丽感觉傅云澈脾气不对,忠心护主的跟了过去。 “快快快,娘娘又得罪陛下了,快去看看!”小林子也带着几个太监尾随。 苏梦蝶进屋后就一把甩开男人:“你干什么?吃错药了?”抢回护手,又套进脖颈中。 傅云澈自知大祸临头,努力想着不激怒对方的措辞,却发现不管怎么想,也避免不了灾祸:“那个是……是……”指着女人胸口的围胸,把心一横:“是穿在里面的!” 1187.巨无霸 苏梦蝶牵强的笑笑:“你说什么?” “寡人说,那个是穿在里面的!”指指自己的胸口,表情严谨。 某女这下是真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给掩埋了,继续笑道:“你再说一次?”希望刚才所听闻都是幻觉,因为她真丢不起这个人。 傅云澈自顾自的辩解:“苏梦蝶,这件事,并非寡人的错,是你自己……”见妻子拳头紧握,转身走开几步:“你怎么会把它当护手?” 余庆还把它当石膏呢,***,居然是胸罩,一把取下直接砸向了那混蛋,胸罩就胸罩,尼玛还是连体的,怪不得琳纤会一副吃惊的模样,一世英名,瞬间毁于一旦有没有?居然把胸罩穿在外面,何时这般狼狈过? 再说了,哪有胸罩是用铜做的?纵使是死,她也想不到那是什么玩意儿,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搬回面子,毕竟是男人的一番心意,这次可糗大了,无力的落座矮凳上,叉开双腿,双手狠狠蹂躏着脸颊。 最可恶的是她还跑去跟人炫耀,怎么每次跟这家伙沾边的事都这么丢人现眼?他娘的,叫她有何颜面再见人? 强力隐忍着不动手,她不能打傅云澈,绝对不能,因为这不是他的错,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人的。 傅云澈没等到暴风雨,呼出一口气,过去安慰:“没事没事,不知者无罪!” 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丢人的又不是他:“傅云澈,你就不能正常点吗?”拳头蠢蠢欲动,紧绷的神经即将断裂,一遍遍告诉着自己,这不是他的错,与他无关,只是看着那张脸就想狠狠给上一拳。 “寡人不知道你会这样穿戴!” “那你为何会想到送我这个?” 傅云澈捏着围胸蹙眉:“听你老是说穿肚兜,那个地方会下垂,这个可以给你兜着,而且会让你更加光彩照人,很力挺!”女人嘛,不都爱美吗?苏梦蝶总说羡慕连翘,先天不足,后天补拙,不必去羡慕他人。 苏梦蝶这次是真的想哭了,他大爷的,这玩意儿怎么戴?那么重,不行,忍无可忍了,挑眉:“好啊,我倒要看看怎么个力挺法,傅云澈,我警告你,如果不满意,你就死定了!”起身走到里屋,沉着脸将衣物扯开。 算了,为了不遭雷劈,她退一步,饶了他,这次要再让她出丑,那她情愿遭天谴,苏梦蝶,你得忍住,一定得忍住,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准备了大半年呢,她就不明白了,别人的丈夫是丈夫,她的丈夫是丈夫。 怎么人家都能次次哄得老婆心花怒放,而她的丈夫,会是这样的?第一次产生了嫌弃心理,她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木头疙瘩?老天爷,可以退货吗?活着将这呆板的牛车换成劳斯莱斯? 女人心中叫苦连天,男人却成竹在胸,轻笑着将围胸穿过爱人的腋下,后细心的系好,再亲自给对方穿上衣裙,这才后退一步,环胸打量:“怎么样?” 苏梦蝶看向铜镜,长叹着揉向眉心,靠,当她是奶牛吗?***,非逼着她说脏话,她就一米六点的身高,不到一百斤,那胸却大得跟巨无霸一样,忍,必须忍。 孩子叫一声娘,都要奖励一个吻,如今没心情给一个吻,那也不能动手打人是不是?以后还怎么期待他送她礼物? 1188.走为上计 为什么男人都觉得女人胸大才叫美?那直接牵头奶牛回去不就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有牛奶喝,怎么摸都不会抱怨,多好?娶什么媳妇儿? “苏梦蝶,你这是什么态度?”傅云澈没得到表扬,有些不爽。 瞧?他还敢叫嚣,国事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战场上也风光无限,为什么感情上,他就是不会开窍?多想砸开他的脑壳,把她认为的浪漫之事强行塞进去,随便他吧,现在她只想不遭雷劈,说好不管是什么都会欣然接受的。 挺着傲人的胸脯走出,见梦璃等人都惊愕的看着她,窘迫的干笑:“怎么都回来了?” “娘娘您的胸……好大!”梦璃指着和身材不正正比的胸脯,好奇怪的感觉,会不会太大了?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有美观的,那个东西该不会是穿在里面的吧?一定是。 小林子捂住嘴,哇!好壮观,好雄壮。 苏梦蝶抓抓后脑,以前她不知道,在傅云澈眼里,她的胸居然太小,其实还好吧?不是太小,好歹有沟,只是没有胸罩后,确实有点飞机场的感觉,恼火的大步走向门口:“去吃饭……”‘吧’字还没说完,‘砰’的一声,让她彻底石化。 阿丽指着地上的铜壳子惊叫:“啊,娘娘,您的胸掉了!” 跟出来的傅云澈心头一紧,识相的过去弯腰把围胸捡起,安抚:“没事,寡人给你捡起来……唔!” “傅云澈,老娘杀了你!”在一堆人的震惊中,苏梦蝶所有的耐力都功亏一篑,一把扯住男人的手臂,扭头就是一拳,直接给他来个托马斯三百六度旋转,在其栽倒时,又尖叫着:“田亮标准挑水旋转式,李小龙标准砸扁式,刘翔狂奔式!”吼完,抬脚残忍的冲男人屁股就是一脚。 ‘砰砰啪啪’的打斗声让梦璃冲大伙使了个眼色,都垂头乖乖的退出,顺便将门窗关紧,娘娘发起飙来,真是骇人。 “苏梦蝶……啊!”傅云澈几乎连喘息的机会都是奢望,每次还没站起就被女人疯了一样踹倒,他不是铜人罗汉,能站着给她虐打,又不能还手,只能边躲藏边默默忍受。 苏梦蝶将所有的不满都一并发泄,失去了理智,下手狠辣,丁点不留情面,当然,她师傅胡夫人有教过她,打丈夫时要拿捏好分寸,手和脸决计不可破坏,所以每一拳每一脚都恰到好处,小腿刚劲有力,扫去时,总能听到男人的闷哼声。 傅云澈见女人赤红了眼,就在一脚扫向他的侧脑时,立刻伸出大掌扯住那小脚,刚要怒喝…… 女人却没想到对方会还手,完全没防备,栽了个狗吃屎。 男人怔住,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去拉,定继续被殴打,不拉?想了想,敌人太凶恶,不可恋战,待回去想好策略再来一决雌雄,走为上计:“别闹了,大伙还等着你去用膳呢,寡人先去了,你快点出来!”语毕,拉开门逃也似的消失庭院中。 1189.梦璃要和小庚子对食 “瞧,陛下已经打不过咱娘娘了!”小林子越来越为有一个能在后宫称王称霸的主子感到自豪了。 梦璃笑得和煦,也是苏梦蝶一群宫女太监中最为稳重的掌事大宫女,大宫女,想到这三个字,不免看向霞光万丈的天边,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会有这么成熟的一天,二十来岁,却地位崇高,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个位子本该是琉璃的,琉璃,好陌生又好熟悉的名字,要是放在一年多前,还没进宫前,她做梦也不敢想会有这一天,那个时候就是个低眉顺眼的小丫头,事事看将军府几位小姐的脸色,如履薄冰。 是娘娘改变了她,让她读四书五经,让她多学识,渐渐的,如今已算位小才女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她能掌控整个王宫的宫女,小庚子也是,以前他只是个小太监,默默无名,娘娘的到来,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正想着呢,就看到一个手持拂尘的男人笑意懵然的前来,如果没有小庚子,娘娘离开的那段时间,大伙也难活命,她很感激小庚子,总是在想,为什么他是太监?为什么后宫里的男人都是太监?如果他不是太监,她想嫁给他。 有他在身边,莫名的安心。 不过轻歌的故事告诉她,感情这个东西,不一定非要可绵延子嗣才可,既然喜欢,就要接受对方的一切缺点,爱不是夜间的鱼水之欢,爱是一种心灵的寄托,可是小庚子从不将男女之事放在心上,或许他自己也觉得他没这个资格吧? “陛下不是打不过娘娘,而是舍不得罢了!”梦璃说完就走向小庚子:“娘娘马上就来,小庚子,这件事娘娘脸上没光,你去打点一下,让人待会莫要再提刚才之事,知道吗?” “你放心,陛下已经嘱咐过了,大伙还在等她呢,那我就先过去了!”小庚子点点头,转身就走。 梦璃抿唇,望着高出一头的小庚子,试探道:“小庚子,你有没有想过成家?” “嗯?你看我这个样子,如何成家?好了,我先走了!” 对方若无其事的态度让梦璃愁眉不展,今日事,今日毕,转身走进了大堂,见苏梦蝶怒发冲冠就笑道:“娘娘,您下手有点狠了,陛下定浑身是伤,奴婢看他走路都走不稳,您这气也该消了吧?”小手安抚性的揉着其胸口。 ‘啪!’苏梦蝶一掌拍在了木桌上,这辈子都没这般出糗过,要不是对方非捉弄,她岂会轻易饶了他?以后别说期待他送礼物了,他不再出幺蛾子,她就阿弥陀佛了,摆手道:“算了算了,走吧,咱们吃饭去!” “娘娘!” “嗯?”苏梦蝶还是一腔的怒火,看向面颊绯红的小丫头。 梦璃垂头蹂躏着手绢:“奴婢想……想和小庚子对食!”这个时候说正好,可以转移娘娘的注意力。 “对食?什么是对食?”苏梦蝶一脸不解。 “就是……就是奴婢以后都要和小庚子住一起,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梦璃转过身羞涩的咬住下唇。 果然,苏梦蝶脸上的怒气转换为惊讶:“啊?” 1190.一派胡言 梦璃的话,在苏梦蝶看来,真堪比台湾统治中国还要让人震撼:“他是个太监!”第一次听说有人想嫁给一个太监的。 “娘娘!”梦璃不满的瞪向主子:“太监怎么了?太监也是人,您怎么可以歧视他呢?再说了,他那也是为了他的家人能吃上饱饭才那么做的,值得敬佩!” “瞧瞧瞧,还急眼了,我才说他一句,你就顶好几句,这还没嫁过去呢!呵呵!”苏梦蝶哭笑不得,想不到这丫头还挺护食的,只不过还是觉得不妥:“你为什么想嫁给他?” 梦璃垂头笑看着地面:“有他在,我觉得很安心,每次遇到麻烦,去找他,他都会帮我,从不求回报,小庚子对我真的很好,别人找他办事都要随礼,但他从不收我一分钱,娘娘,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只是……” 苏梦蝶抬起一脚蹬在桌沿,倾身,意味不明的挑眉:“只是你上赶着要嫁给他,而他却没有要领情的意思?” “是……是的,他从来没领会过,或许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吧!”梦璃心里很不舒服,她是真的想和小庚子住一起,照顾他,多相处,白天都去伺候各自的主子,夜里同床共枕,像好朋友一样共度一生。 这也随了她曾经的愿望,永远不和娘娘分开,那时候甚至想过不成亲,一辈子跟着娘娘,后来喜欢上小庚子后,觉得是注定的良缘,不会很孤独,可她怕小庚子不会接受,以往后宫内侍女和太监对食的比比皆是。 她也想那样,只能求娘娘做主了,娘娘发话,小庚子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苏梦蝶整理整理发髻,边向外走边道:“你放心,这事主子定给你办成!”这事真稀罕,连太监都有美眉求着要嫁,只能说小庚子为人很不错,她看得出梦璃并非开玩笑,否则那脸能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吗? 还别说,王后的贴身宫女和大王的贴身太监结合,怎么算都有利无害,如此一来,傅云澈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下,以后再出幺蛾子,她会第一时间知道,避免丢人现眼了,乖乖,梦璃居然喜欢小庚子。 太不可思议了,小庚子怎么能不接受呢?有空找来好好聊聊,看看他是怎么想的,一个人孤独一生,她相信没人希望这样,有个伴侣,总归是好事。 当然,小庚子极力反对的话,她也不会强迫。 太监属于残疾人一种,残疾人都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心理,强行下旨让他娶,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一来二去,真把傅云澈让她闹笑话之事给抛掷了脑后,来到大堂后,也没人指着她鼻子嘲讽,更加不当回事,走到傅云澈身边落座,看向老庄主,一个附庸风雅的老者,五十来岁,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也难怪他如此快活。 “听说你走路走不稳?”苏梦蝶没去看丈夫,她没有失忆症,想起刚才的种种,还是很气愤,但也很心虚。 傅云澈则如鱼得水,并未表现出不适,淡漠的望着前方敬酒的手下们,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也没去看:“一派胡言!” 1191.她最享福 苏梦蝶松了口气,如果真到了走不稳的地步,她得去面壁思过,丢人是她自己丢的,傅云澈又没让她穿出来是吧?当时太莽撞了,要是搁在清朝,早被赐死。 没事就好,轻叹道:“傅云澈,以后你不要再出幺蛾子了,如果你真要给我送礼,那些什么真金白银,稀世珍宝就行,我就喜欢珍藏这些!”他的宝贝那么多,什么佛手,翡翠白菜,哪样不能讨她欢心?非搞那些比草泥马还雷人的东西。 傅云澈一听,悔不当初,又一次的自作聪明了,点点头:“好!” “哎!跟你这种人在一起,一点浪漫的感觉都没有!”苏梦蝶揉揉眉心,非但不浪漫,还恰恰相反。 “何为浪漫?” “烛光晚餐、美酒香槟,亦或者太久没吃的猪肉大葱饺子。”苏梦蝶说完就不当回事的冲向她敬茶的灵儿笑笑,当然不能当回事,古代人懂什么烛光晚餐?懂什么是香槟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傅云澈摸摸下颚,老谋深算的笑笑:“就烛光晚餐,美酒香饼,猪肉大葱饺子!” 苏梦蝶幸亏没喝酒,否则非呛死不可,转身呆呆的望着成竹在胸的丈夫:“你会做饭?”不能吧?从来没听说过。 “别人会做,为何寡人不会?”有手有脚,学一学,手到擒来。 “那行,我等着你的烛光晚餐!”看来是老爸教过他,何为烛光晚餐,看来期待还是存在的,有几个女人会不期待丈夫给予的浪漫?当然,这次他要再给搞砸了,她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他。 结婚一年多,居然不知道这闷货会下厨,好吧,只要他做的东西合胃口,这件事就过去了。 明明是好事,怎么总觉得事里有事一样?是傅云澈太殷勤了,真的太殷勤了,搁在以前,即便他爱她,可她坏了规矩,什么以下犯上,都会怒斥她一顿,在他心了,她就像个孩子,需要教育,可今天,她不但没接受他的好意,反而还打了他。 不生气也就算了,居然还要给她做饭,加上那句对不起,更像是在弥补她一样,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导致变得低声下气的?万般的来讨好?该不会突然良心发现,当初不该让她走吧? 也说得通,因为他去了仙云镇,看到了她曾经过的清贫日子,没有陪在她身边同甘共苦,所以内疚?汗,当时也不全是他的错,她也有责任,是她不够信任他,自己走的,没必要这么愧疚,不过既然他非要坚持,那她随便他。 反正也很享受这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翌日。 “娘娘,娘娘,出事了,陛下和夏兰王去厨房了,奴才劝不听!”一大早,小庚子就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别院,大喊大叫。 “小庚子,你慢点跑!”梦璃见男人差点被门槛搬到,便伸手快速搀扶住。 苏梦蝶边吃着早餐边若有所指的邪笑:“他说送我烛光晚餐,就让他去呗,没事!”夏兰王?神枫怎么也去了?这顿饭决计是她最梦寐以求的。 爱人和至交好友同时上阵,食指大动,得有多难得?那可是两个皇帝老子,问世间谁最享福?苏梦蝶也! ps:知道什么是神人吗?下面告诉你们,什么是神人。 1192.神一样的男人 “万俟兄,你莫要给傅某添乱,傅某并非在玩乐!” 厨房这厢,不比王宫的御膳房,面积过小,但也够几人在里施展了,傅云澈边走边抱怨,怎么什么事这死对头都要插上一脚? 万俟神枫合上折扇,鄙夷道:“要不是唯恐你做的东西会将小蝶儿给吃死,我才懒得来助你一臂之力,再说了,你会做饭吗?”明显带着怀疑。 “那你会?”傅云澈同样冷笑。 “我是不会,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见过吗?”万俟神枫白了一眼,一辈子没踏进厨房半步的人,还不让人协助,也就傅云澈才如此自命不凡了。 傅云澈斗不过对方,只好摇摇头走进了厨房,看向外面的几个老厨娘:“看呢,就不要多嘴,要么趁早离开!”一副他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四个近五十的厨娘面无表情的点头,这不是她们的大王,没必要太唯唯诺诺,都站在窗口欣赏,还别说,帝王做饭,生平头一回见。 而傅云澈和万俟神枫也是头一回下厨。 看着满屋子的蔬菜瓜果,傅云澈环胸陷入了沉思,完全不知从何处下手,猪肉大葱,眸光一亮,无师自通的拿过一捆大葱和一块猪肉,将拇指粗的大葱掰断,绿油油的葱叶子扔至一旁。 “不对不对!”万俟神枫一副对厨艺炉火纯青的模样,过去把对头手里的大葱扔掉:“你用膳时,见过羹汤上飘着白色的大葱吗?” 傅云澈皱眉一想,的确,都是绿油油的葱叶,这才笑看向万俟神枫:“算你还有点真材实料!”也把大葱扔进了垃圾篓子,宝贝似的把葱叶子摘下放进盆子里。 万俟神枫甚是得意:“那当然,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一无是处?饺子呢,是要将这些剁成碎末,你不懂就问我,这叫虚心受教!” 某傅不再回话,任由对方在那里喋喋不休。 那一根根被抛弃的大葱没让四个厨娘大惊失色,依旧没表情的看着,也不点破,人家发过话了,不需要她们的指点,何必自讨没趣? “你看,这么多的菜,还可以做几个炒菜,这个是韭菜,可以和那边的鸡蛋一起炒,算了算了,你去弄鸡蛋,我来摘葱!”不满对方生疏的手法,万俟神枫将傅云澈给赶走,好吧,其实他真不知道那鸡蛋要怎么做。 傅云澈碍于对方比他熟练,只能虚心的走向一筐鸡蛋,挑出几个比较干净的,拿在手里,却怎么也捏不碎,冷哼一声,开始运气于掌心,内力一催,‘啪’的一声,蛋清淡黄糊了满手,但总算是碎了。 万俟神枫见状,也开始运气,将一捆拿起,对着尾端狠狠一掌击过去,成功让葱叶和大葱分家,满意的拍拍手:“小意思!” 厨娘们纷纷拧眉,从未听说用武艺煮饭的,他们就没看到案板上的刀吗?何必搞得这么累? 傅云澈捏鸡蛋捏上瘾了,一连捏了二十多个,神枫无意间撇了一眼就低呵:“你怎么把蛋壳也仍进去了?上面还有鸡屎,快倒了从来……” 1193.你根本就不会吧? “浪费粮食遭天谴,拿出来不就好了?” “有鸡屎!” “吃的人又看不到!”傅云澈不知是为了处处被打压,还是什么,总之没有要倒掉的意思。 好嘛,他到是说了句正解的话,厨娘们开始在心中长叹,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能吃到这些食物,愿天保佑吧,就那么看着两个武艺高强的男人在厨房里飞来跃去,忙得不可开交,依旧不肯插话。 傅云澈洗好韭菜后,倒是给切成了一段一段的,全部倒进捞出蛋壳的鸡蛋中,搅和搅和,就等下锅翻炒了。 一滴豆大的汗液自某厨娘的额头滑落,好似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远离。 剩余的三人依旧目不转睛。 两个大男人为一点一点的成功感到无比自豪,乐此不疲,做饭而已,能难倒他们吗? 万俟神枫还吹起了口哨,把刀和肉扔到了案板上,指示:“你去剁肉!” “我剁肉,你干什么?”傅云澈面带不满,高难度的活怎么都让他来做? “嘿,我负责烧火炒鸡蛋和韭菜,你会烧火吗?”瞪了一眼,蹲在了炉灶前,把一根一根的干柴塞进,取过油灯对着木棍子烧。 又两个厨娘看不下去了,选择离开。 剩下的一个很想知道这火,他们要怎么给烧起来,第一次听说烧火是拿木棍自做引的。 傅云澈举起刀狠狠砍向大块猪肉,第一刀下去,让他明白要剁成碎末实属不易,举着刀一通乱剁,依旧还是一整块,看来不来点真格的,这肉还剁不碎,再次运用起了内力,扬唇一刀狠狠的砍下,肉还是一整块,不过案板裂了。 该死的,御膳房真不容易,只好慢慢的剁,花了一个时辰,还真把一块肉给弄成了碎末,转头一看,接近窒息:“你怎么还没点着?” 万俟神枫坐在凳子上,吊儿郎当的吹口哨,油灯上,手臂粗的木柴已经冒出了青烟,可塞进锅灶中,没有预期的熊熊大火,只好拿出来继续烧。 傅云澈看看天色,也蹲了过去:“不是这样的吧?”以前在野外扎营时,他看驭鹰烧火都是用干叶的,取过一堆的稻草,塞进了黑洞中,可算看到了火苗子。 “我就是想考考你,看来还不是很笨!”万俟神枫尴尬的笑笑。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表现得太怡然自得,傅云澈没有怀疑其说的每一句话,依旧觉得对方比他有本事,可是稻草燃尽后,木柴们没有燃烧:“为什么又没着?” 神枫烦不可耐,恨不得直接将厨房给拆掉:“那你就继续啊!” 直到厨房里几捆稻草都燃尽,两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才相视一笑:“着了!”神枫狠狠拍向大腿。 “哼,你根本就不会吧?”傅云澈可算逮到了挖苦的机会,不过他没给对方还嘴的机会,拿过被鸡蛋裹着韭菜的盆子,直接给倒进了锅中。 神枫一看,指着大铁锅怒吼道:“得先放油!赶紧的,取出来!” “是哦!”傅云澈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满手的黑灰糊了一脸,手忙脚乱的取过勺子,把食物舀出。 1194.做馅饼吧 “起开,笨手笨脚的,傅云澈,你怎么就这么笨?”万俟神枫抢过勺子,满屋子的烧焦味,赶紧取过油罐子,顾不着找勺子了,直接用手抓起一坨扔到了锅里,后双手胡乱的在龙袍上擦擦。 “咦!”傅云澈见对方的白袍上污浊不堪,立刻嫌恶的退开一步,深怕被染指。 万俟神枫用最快的速度将鸡蛋韭菜倒进锅里,‘嗞嗞’油腥冲天而起:“啊……”痛呼一声,拿过铲子继续翻炒,大手每被油溅到一次便痛叫一声。 看着这样的死对头,傅云澈别提多开心了,一脸阴笑,当然,是他自己承诺要给苏梦蝶一个烛光晚餐的,不能让万俟神枫独自承担,把剁碎的葱叶子和肉末搅拌搅拌,看着一堆佐料,盐是白色的吧?拿过一罐子盐巴扔进盆子中。 那是蔗糖…… 厨娘心中摇头,她看出来了,这是要做饺子呢。 “火快灭了,傅云澈,快点快点!”万俟神枫刚要去端锅耳朵,他见过御厨们是要把锅掂起来的,十指再次被灼伤,眼看要糊锅,没得办法,咬牙抽出宝剑,‘呲啦’一声穿过两个锅耳朵,愣是把澡盆大的铁锅给掂了起来,运用内力翻炒。 厨娘嘴角抽了抽,做一顿饭,居然把厨房给拆了,那锅能掂吗?都是用泥巴糊住的。 傅云澈一听火快灭了,想到生火不易,急忙跑过去蹲下身子观察,的确,只有一小簇火苗了,想了想,双掌运气,后猛力打出劲风,火势开始加大,拧眉咆哮:“你烫到我了!”该死的,一锅菜,被掂得满屋子都是。 取下额头上一点鸡蛋。 万俟神枫也着急:“不掂怎么办?会糊的!”我掂我使劲的掂。 那菜肴真真是飞起三尺之高,后落锅,决计比打仗还要幸苦,以为他想掂吗?知道要耗费多大的内力吗?他已经精疲力尽了,该死的苏梦蝶,她要敢不吃完,他非杀了她不可。 傅云澈也是,好端端的怎么想到来做饭给她吃了?没事找事。 某傅还是很不满,额头火辣辣的疼,但见对方的宝剑上全是油腥子,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继续去忙自己的饺子,弄了五碗面粉,倒了三分之一的水,搅了搅,成白面汤了,皱眉又倒了几碗面,这才勉强粘稠在一起。 手上的无数个刀口令他漫流浃背,俊颜上,长发上,尽是白面粉,不服输的性子没让他放弃,捏出一点面糊糊放到案板上,包饺子,这可怎么包?只知道饺子皮为面做,想要成为饺子皮,面得和水结合,将面皮摊开,馅放入其中,胡乱给包裹住。 厨娘已经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了,那面都能捏出水来,能包得住吗? “你确定这是饺子而不是包子?”万俟神枫端着黑乎乎的韭菜炒鸡蛋放到了托盘上,对着饺子摇头。 傅云澈哧哼:“这就是你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做的韭菜鸡蛋?”乌鸦笑话猪黑。 “外观不好,不代表吃着就反胃,就好比苏梦蝶,她很美吗?但内在美,不懂欣赏,第一道菜好了!” 他万俟神枫,居然也有做出一道菜的时候,值得表扬,不过看那一个个软趴趴的饺子露出馅儿就又道:“漏了漏了,算了,你这饺子是做不成了,做馅饼吧!” 1195.做面疙瘩吧 傅云澈看着不成样的饺子们,忍痛给全部和在了一起,弄成了一个个的饼子,香饼也是苏梦蝶所提,他也觉得这饺子做不成,两个大男人绞尽脑汁的忙碌。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这种粗活!”万俟神枫边摊开面皮边发牢骚。 搞得谁不是第一次一样,某傅苦笑,其实他没必要做这些的,只是一想到那个女人因为他吃尽苦头,却从不抱怨,就心痛难当,一个女人,贞洁为主要,被玷污了岂会真无所谓? 特别是苏梦蝶那种好强的女人,他痛,她定比他更痛,还得担心他会知道,所以才表现得那么开心快活? 倒不是单单想弥补什么,只是想让她知道,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负她,他会让她亲自来跟他说,那个时候再告诉她,他早就知道了,方可解除她心中的不安。 他不知道别的男人会如何处理此事,基本都会休妻吧?完全不顾及对方的感受,或许他和苏梦蝶早已融为一体,将她的苦楚当成了自己的,只要她非自愿,都值得原谅,余若霖要杀她,而她也没说不对付余若霖。 说明真的是非自愿,这件事他冷静的思考了很久,觉得这么做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否则只能分离。 当然,这么做不代表他不介意,倒不是介意她和余若霖有过什么,而是气她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告诉他,他就这么令她无法安心吗? 这样埋藏在心里,一定很痛吧?他说过,再也不会让她痛,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 拍拍面饼,苏梦蝶,希望你能早日释怀,只有你自己放下了,才能回到从前,那么活泼,无忧愁,做为你的丈夫,无法抹去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释然了。 越想,手上的力道越大。 “面跟你有仇?别忘了没有它,也没有现在的你!”万俟神枫夺过被摧残的面食,死对头散发出的戾气他感觉到了,迫使他忽然转变的人无疑是余若霖,抓过一把馅儿铺在面皮上,幽幽道:“这人啊,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该活的人,迟早会见阎王爷!” 傅云澈长叹:“是啊,那一天也不远了,争取拿下富林国后,不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举拿下!”丢下话,大步走向铁锅:“可以放进去了!” 万俟神枫小心翼翼的拿起饼子,结果小祖宗很不给面子的断裂了,只起了半截,烦闷的拍向案板:“他娘的,拿都拿不起来,还怎么继续?你这面搞得太软了!” “那怎么办?”傅云澈也愁了,头一次尝试到挫败,不过是要个烛光晚餐,都无法满足,谈什么幸福?想到什么,唇角高扬:“你去放水,做面疙瘩吧!”倒掉多可惜?弄了一个上午,半途而废不是他的作风。 厨娘终于摇摇头,带着夸张的表情离开了,突然觉得自己的工作很了不起,这是神圣的行业,不是什么人都能游刃有余。 饺子弄成包子,包子再弄成馅饼,馅饼到面疙瘩,真不知道面疙瘩又能做成什么,简直侮辱了这个厨房。 1196.饭做好了 “好饿啊,他们到底要做到什么时候去?” 别院内,苏梦蝶趴在空空如也的餐桌上怨声四起,饥肠辘辘,果然靠人不如靠己,等傅云澈给她做饭,非饿死不可,不是一大早就去厨房了吗?这都一点了,怎么还没好? “娘娘,要不您就先吃点别的,垫垫底?”梦璃甚是心疼,娘娘虽然不需要亲自给孩子喂奶了,但何时受过饥饿的折磨? 苏梦蝶坚决的摇头:“不行,我得留着肚子!”万一真的是美味佳肴,又是丈夫亲自着手的,她必须全部吃完,认识这么久,可是他第一次下厨,不能错过,该不会在做佛跳墙?蒸熊掌?肯定是这些耗费时间的山珍海味。 越想,肚子叫得越放肆,当然,同样也笑得合不拢嘴,有比她更幸福的王后吗? 一国之君下厨房,万金难求。 可是等啊等,直到日落西山,才等来天籁之音。 “娘娘,好了好了,陛下和夏兰王已经出厨房了,快点准备准备,你们都把桌子腾出来,肯定有几百道菜,奴婢好激动哦,小庚子已经去让史官记载了,今天会是史上最难忘的一天!”阿丽兴冲冲的把桌上所有的茶具搬开,腾出足以摆放一百道菜的空间。 苏梦蝶垂涎欲滴的擦擦口水,可算给等到了。 而厨房这厢,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都跟煤球一样,龙袍比抹布还要肮脏,发髻早已凌乱,俊脸更是惨不忍睹,整个两叫花子。 要饭都会遭人嫌弃。 这次都没相互讥讽,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万俟神枫浑身发麻,手上油腻腻的:“你去吧,我得去好好洗洗身子!” “确实该好好洗洗了!”傅云澈也要尾随,却被死对头阻拦,拧眉:“你干什么?” 万俟神枫好笑的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揶揄道:“要不苏梦蝶怎么老说你闷骚呢?知道怎么讨好女人吗?有的时候,不需要送礼,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足以让她们感动得痛哭流涕,你就是太爱面子,就这样端着去,让她看看,你为了她,都成什么鬼样子了!” “这成何体统?”傅云澈依旧要去清洗外加更衣。 “我说你这人咋不识好人心呢?就相信我一次,她不但不会嫌弃你,还会热泪盈眶,来来来!”强行把人拉到一旁,稀烂亵衣,将前世宿敌手指上的伤口包裹好,好家伙,十根手指,无一幸免,好在他聪明,没动刀。 “我跟你说,世界上,有几个帝王为了讨好妻子把自己搞得跟要饭儿的一样?就这么捧着一碗水去,她都能受宠若惊,想打动女人并不难,待会你不要一脸哀怨相,笑着去!”不忘把对方的头发弄得更加凌乱,这才满意道:“去吧!” 傅云澈剑眉深锁,要不是有那件事让他急于让苏梦蝶释怀,还真拉不下脸,或许是万俟神枫的眼神太真诚,没有恶整的味道,这才点头:“你不去?” 万俟神枫闻言笑着仰头,双手举过头顶,后交织脑后,潇洒的转身:“还是那句话,我要去了,就没你什么事了,也不知道你何时才能改掉这口是心非的臭毛病!” 1197.随便做做 傅云澈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万俟神枫消失的位置,心中的排斥正在逐渐消减,当然,这依旧无法让他接受一个时时刻刻窥视他妻子的男人围绕四周,自信这个东西,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 且这样对万俟神枫并不好,他开始希望他有一个幸福家庭了。 走入厨房,顿时愣住,与起先来时有着天囊之别,满地狼藉不说,人家的大铁锅也被扔到了地面上,仿佛经过了一场恶战,这人啊,有时候还真不得不服输,不过好在有所成果。 “陛下驾到!” 苏梦蝶抹黑走到门口,听到大伙的抽气声,该不会又出幺蛾子吧?立刻要拿掉小庚子给绑上的黑布。 “住手!” 傅云澈万年不化的凌厉声响起,举手求饶:“大哥,咱能不玩了吗?你究竟想干什么?不就是吃个饭么?至于弄这些花里胡哨?”而且不在这里吃吗?她已经饿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可吞下一头牛了。 为吃他一顿饭,都快比上去西天取经了。 傅云澈试了几下,面对大伙惊呆的模样,还是无法挤出笑容,不苟言笑的拉着女人大步向外走去:“跟寡人来!” “行行行,你走慢点,傅云澈,我可警告你,要是不合胃口,定要你好看!”哪来的油烟味?狠命的嗅嗅,是从男人身上传来的,好吧,知足者常乐,人家都亲自下厨房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耳边寂静无声,但眼前过于明亮,烛光晚餐,可惜依旧闻不到菜香,有些失落。 傅云澈垂头看看桌子上的食物,连他自己都觉得差强人意,可好歹也是他忍饥挨饿一天的成果,从来不知道厨房的活儿如此艰难,后退一步,负手而立:“解开吧!” “好啊好啊!”苏梦蝶迫不及待的扯开黑布,倒没被傅云澈的形象所吓到,而是……瞅向四周,整个一片火海,一根根蜡烛排列有序,偌大无一物的四方屋子可有几百平,居然全是蜡烛,少说有几万只吧? 而她此刻,就处在正中间,纵使见多识广,还是被怔住了:“这就是你的烛光晚餐?” “难道不是这样吗?” 苏梦蝶拍向脑门,这哪里是烛光晚餐?分明就是开光晚餐,给食物开光,来几个和尚敲木鱼就更贴切了,不转头刚要怒骂,再次傻眼:“傅云澈,你……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天呐,蓬头垢面,煤堆里打过滚一样,黑色的龙袍,黑色的脸,黑色的头发,对方咧嘴一笑,若不是灯火辉煌,真以为他的牙齿飞起来了,决计不比非洲人逊色多少,更无法相信的是那头发几处都被面给黏做一团。 比被打劫还惨,衣服泛着油光,猛地垂头,倒要看看做了什么大餐,居然搞成这样,三盘烧焦的炒菜,一碗早成一坨的面疙瘩,就……就这些便把他整得面目全非了? 傅云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口吻带着施恩的味道:“不用谢恩,寡人闲来无事,随便做做而已,吃吧!” 1198.全是我的 说得那叫一个轻松,让某女都要真以为他是实在无事可做,随便耍耍了,只是看那一身凄惨的行头,和男人的表情完全成反比。 这哪里是随便做做?一个皇帝,居然跟叫花子一样,就这么几道菜和面疙瘩,就让他花费了一天的时间,他内力雄厚,如今眉宇间却略显疲惫,没猜错的话,那厨房都给人拆了吧?内力都给耗光了。 不管他为了什么而如此讨好她,都很感动,哪怕他不是皇帝,就是平凡男人,为了她做到这一步,都会热泪盈眶,为什么他要这么好?这个男人,是上天赐予她的,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液体,缓缓落座,这叫她情何以堪?她一个会做饭的人,都没给他做过,而他不会做,却先付出了。 傅云澈听到女人肚子传来的咕咕声,也跟着坐下,双手捧着那碗耗费整日时间做的面疙瘩送上,扬唇道:“吃吧!” 苏梦蝶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颗接一颗,任谁面对这种情景,也会感动得落泪吧?那一双包裹着白布的手就那么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嘴唇颤抖着笑道:“我相信即便有一天你潦倒了,也不会饿着我!” 吸吸鼻子,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伸手接过,这家伙总是能让她轻而易举的掉眼泪,接过筷子吃了一大口,甜得腻喉咙,不但不会做饭,连盐和糖都分不清,他事先都没尝尝吗? 只吃了一口,就知道大概是直接放水,放面疙瘩,放青菜,没有油水,却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美味。 她想,如果这是她做的,老爸不但会吃完,还会夸她孝顺,好不好吃不要紧,要紧的那份难得的心意,没有那份心,纵使是人间美味也吃不出味道。 她一直以为他会下厨。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真的很激动,总觉得出丑出得值了,吞下后,又扒了一大口。 “好吃吗?”傅云澈的视线没离开过女人的小嘴,她吃得越欢,他的笑容就越自然。 “嗯,好吃,太好吃了,傅云澈,没想到你小子无所不能,还会做饭!”肠胃这个东西,可不会和头脑达成共识,胃里翻腾着酸水,反正一辈子就这一次,再难吃也得给咽下去。 傅云澈得意的坐正,不管如何被蹉跎,也掩盖不了那一股子的九五之尊气质,做饭嘛,特别是这种付出心血的做饭,食客的认同才是荣誉,万俟神枫说得没错,外观不咋的,内在才是王道:“那等天下平定后,寡人天天给你做!” 苏梦蝶差点把口中的面疙瘩喷出,可又不好拒绝,谎言一旦说出,就得接受惩罚,干笑着垂头:“好啊!” 只要他肯做,她就肯吃,见男人拿起筷子要夹菜,立刻宝贝一样将那些东西扫到跟前,瞪眼:“我都饿一天了,你才做这么点,还想和我抢,你好意思吗?这都是我一个人的!” 一副跟他要挖她肉一样,傅云澈无奈的放下筷子:“你的你的,吃吧,几辈子没吃过好东西一样,小气劲。” 1199.被他发现了 “谁叫你让我饿了这么久?”苏梦蝶夹起一筷子的韭菜炒鸡蛋,油是有了,不放盐,放点糖也行吧?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星们烤糊的肉串都能卖到一百块钱一串了,因为太难得,物以稀为贵嘛! 男人似乎有些不高兴,某女又道:“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做饭,当然得我一个人吃,是不是?就跟你的手表不能和我分享一样!” 傅云澈恍悟,再次咧嘴:“你喜欢就好!” “不但喜欢,还很感动呢!”环境影响,让苏梦蝶很想肉麻那么一次,戳着碗底,眼珠四处乱转:“傅云澈!” “嗯?” “我爱你!”说完就埋头拼命的大吃特吃,端过盘子,秋风扫落叶。 男人背脊一僵,耳根处开始泛红,看着妻子可爱的反应,胸腔起伏得更加剧烈,搁在膝盖上的大手收紧:“你说什么?寡人……我没听清!” 苏梦蝶的脸跟猴屁股一样,红得一挤,都能滴出血来,尴尬的埋头:“好话不说二遍!”见男人还要逼迫,就仰头抱怨:“我都说了,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你可从来没对我过这三个字,快说!” 这下轮到傅云澈不自在了,垂头伸手在鼻翼下蹭蹭,奈何始终说不出口,干咳道:“那个……” “我不管,你必须说,除非你心里根本就不这么想!”他越是抗拒,她就越是想听。 某傅抿唇沉默半响,不得不对视过去:“我……” “你说啊,何必吞吞吐吐?你为什么会觉得说不出口呢?”我爱你,多简单的三个字? “反正在感情上,以后我不会对你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就是了!”傅云澈烦闷的撇开头,情啊爱啊的,哪能成天挂在嘴边? 苏梦蝶捏紧筷子,识趣的闭嘴,他死都说不出来,她能逼迫他吗?溫芯雅都说过,他给她说过,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好吧,不但收不到心仪的礼物,更听不到最浪漫的三个字,除了认栽还能怎样? 傅云澈倾身暧昧的紧逼:“我刚才真没听到!” “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你一天不说,我就一天不会重复!”死要面子是吧?那就活受罪去吧。 “你这个女人真是……寡人为了你十根手指都快断了,就不能给点好处?” “那我不管,反正你来我往,大不了下次我还你一顿!” 傅云澈也不恼,伸手将妻子嘴角的污渍抹去,看那一嘴的食物不忘训斥:“女人家家,细嚼慢咽,能有点吃相吗?也不怕别人笑话,哪里像个王后?也不怕噎着!” “我就是这么个人,大口朵颐习惯了,你要不高兴,找个大家闺秀去!”她没说他吃饭浪费时间,他倒是先挑刺了,他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花大把时间在吃饭上?优雅归优雅,却浪费光阴,时间才是金钱,现代人生活节奏几乎比这里快上几倍。 好在她没生在香港,人家香港那边,听说夜里上床都是速战速决的。 某男等女人吃下最后一口,深怕真给噎到,不得不倾身挑起其下颚,附上薄唇,舌尖大力勾出那些萝卜片,也是他亲手炒的,当令人作呕的食物蔓延味蕾时,眉峰再次皱起。 察觉到女人要反抗,立刻捏住那牙关,将所有的食物勾进自己口中,这才诧异的抬眸:“苏梦蝶你……!” 1200.不提儿女情长 苏梦蝶想挽救已来不及,他一定觉得自己很无用吧?该死的,这可怎么收场?抓抓后脑劝道:“真的很好吃,毕竟是第一次嘛,我第一次做的饭,才叫真的难吃,你多练练就好了,相信我,你很有厨艺天分!” 囧! 女人竭尽所能的鼓励,更让傅云澈无地自容,可台阶已经给他,也将半生不熟带着焦味的萝卜嚼碎,缓缓吞咽,第一次知道甜的东西不见得好吃:“是吗?” “是的,你能把萝卜切好已经很有本事了,我当时做饭的时候,可没切片,直接乱刀剁,呵呵!”知道了也好,免得以后每次做饭都不知道尝试咸淡,如负释重,如果以后他再做,她相信最不济糖不会当作是盐。 只要他自己觉得能下口,她就能全部吃完。 “你怎么不早说?”傅云澈颇为不高兴。 “我饿了啊,不管好不好吃,反正我现在吃饱了,啊!”转身伸了个懒腰,后摸摸肚皮:“人生最幸福的莫过于吃饱喝足,谢谢你的晚餐,我很满意!” 傅云澈那向来无温度的心再次被焐热,眸中带着柔柔的宠溺,抿唇淡淡的微笑,食指弹向妻子的脑门:“夫妻之间,谢什么谢?应该做的,去歇息吧,后日启程!” “你不和我一起?”苏梦蝶纳闷的问,他做了这么多,她晚上会好好伺候他的。 男人沉下脸,转身看向窗外,皱眉道:“得去和战云他们商讨商讨如何取得富林王的信任,已让探子前去报信,说宝月大军将目光盯到了富林国!” “也不知道富林王那个贪生怕死的老头会是什么反应!”苏梦蝶也敛去玩乐,回复了严谨,天下一天不平,大伙都没安稳日子,儿女情长只能埋藏在心里,这个时候傅云澈确实不该想风花雪月,他是帝王,得以身作则。 “呵呵!”闻言,傅云澈嗤笑两声,边向外走边回:“你会看到的!” 富林王确实胆小如鼠,听到此消息,恐怕得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可好歹也是个大王、一个男人,应该不会太夸张吧? 苏梦蝶也不再提同房之事,刚才忘记了自己是个未来王后,身为王后,也得身先士卒,妇女的典范,这个时候天天沉迷闺房,低下的妇女们都跟着学,汉子们还要不要打仗了? 哎,又要打仗了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以前那是没和傅云澈陷入爱河,如今她只想和亲亲老公闲话家常,谈笑风生。 真的厌烦了战争,李固出了个主意,就是此次统治了富林国,就靠这九十万大军分几路和余若霖对抗,而另一头的南越等大军同时攻入,让宝月双面遇敌,就可将他直接逼回宝月国。 那个时候,南越可统战北遥和大曜等国家,也就是说,余若霖只剩一个宝月了,呵呵,余若霖,看来咱们用不了多久就可决胜负了呢。 只是这个富林国要如何拿下?如何得到百姓们的认可?这魂还真不好还。 1201.借尸还魂2 “启奏陛下,既然富林王胆子小,咱们就利用这一弱点,让他的臣民们看看,他是如何杯弓蛇影的!”胡炳利上前作揖。 议事厅内,几十位首要人物聚集,商讨着对策。 傅云澈闻言微微摇头:“爱卿的意思是,召集来富林各城的地方官员宴请,还有各路将军,让他们当面看看富林王是否会不顾百姓死活?” “这不妥吧?胆子再小,那也是个王帝,当着天下臣民,装装样子也得临危不乱,这不是弄巧成拙吗?”傅雪衣也摇头,不但没让百姓们对富林王心寒,反而斗志高昂,要去抗敌,那是死路一条,九十万大军如何与近两百万的大军对抗? 如今大姐要的是借尸还魂,那就是不让富林王和余若霖开战,由大伙先将富林国兵权搞到手,这九十万人由富林王调令,稳输,可到王兄手中,便大不相同了。 胡炳利也为难了,大伙对这个富林王真不甚了解,可现在这是唯一极快的方法,要是让余若霖有了机会和富林王和盟,他们这群人必死无疑,所以说必须在富林王不知道余若霖首要目的是南越这群人之前,就必须占领富林。 “倘若要一步一步的取得百姓信任,少说要三年五载,你们有没有想过?余若霖为人阴险狠毒,杀伐果断,可不会给三年五载的时间于我等筹划,万一他一句话,让富林王交出我等,就不为难富林,富林王定上当!”鹤延年也上前提醒。 欧阳战云点头:“此话确实有理,李军师,你怎么看?” 一直没发言的李固放下茶杯,看向大伙,笑着反问向傅云澈和万俟神枫:“如果是娘娘,她会怎么说?” 万俟神枫冷笑:“她向来坚信富贵险中求,定赞同左相之言!” “没错,苏妃做事不喜拖泥带水,速战速决!”傅云澈很认同这一点,他的妻子他了解,苏梦蝶绝不会选择三年五载。 李固笑容更甚:“既然这个借尸还魂计由苏妃娘娘提出,自然是听从她的建议!” 胡炳利自满的摸摸胡须:“好一个富贵险中求,这次咱们就险中求一次,就赌那富林王不敢和余若霖正面交锋!” “可要是他不退缩,反而……” 不等公羊余庆说完,鹤延年便道:“公羊将军乃好战分子,自然是希望开战,但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从未面临过战争的人,总是将自己的小命放在第一位,不敢轻易去尝试!”这里没有一个胆小之辈,也甚少与这等人接触,不了解那种人的习性。 不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道过一个胆小帝王,稍有风吹草动就瑟瑟发抖,他想,这个富林王也不过如此。 门外,一直偷听的苏梦蝶环胸望向月牙儿,没错,她赞同胡炳利的计策,要干就干,优柔寡断的,如何成大事?再说了,这是唯一能快刀斩乱麻的法子,要让富林王在盛宴上惶恐不安、继而把希望寄托到傅云澈身上还不容易吗? 如果连一个大王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么其余人,还不得纷纷向傅云澈靠拢?狡黠一笑,此事就包在她身上了。 1202.借尸还魂3 所有人一致认同后,并未散去,摊开地势图,将富林国主要的部落全部勾出,慕白指着富林的帝都城:“虽然富林王并无过寿,他的父母双亡,可月后恰巧是他最宠爱的王妃寿诞,借这个名头召集来这些人!” “哈哈,一个小小王妃过寿,居然全国去庆贺,也算给这王妃天大的面子了,既然富林王最喜爱她,咱们出了这个主意,也能讨好宫中的首要人物!” “有利无害!” “陛下,让娘娘准备一些厚礼给这王妃送去!” 傅云澈点头:“没错,这些人,切忌一个不落!”这个圈起的部位。 苏梦蝶回到了卧房,男人们筹备他们的,她筹备自己的,估计他们要商讨到黎民了,也找来富林王宫的地势图研究,方便以后随时潜入嘛,至于筹备礼物,富林王的王后五十多岁,可这王妃却才三十出头。 不能和平常的女子般对待,草原儿女,喜欢什么?武术、骑术、射击,身为枕边人,她在富林王耳边来上那么几句,都不得不惧怕,连枕边人都拱火,富林王不信都难。 没错,她得想办法拉拢这个王妃,为己用,三十多岁,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有什么爱情可言?不在乎相差二十岁年龄的爱情,是极少数的,想那程咬金收服裴仁基便娶了裴翠云,一个裴翠云,让程咬金得到了裴元庆这些猛将。 这个王妃虽然没裴元庆给南越,但她能让富林王胆怯,娶……谁来娶这个王妃呢?拿过一张画像,那是一个貌美女子,穿金戴银,标准蒙古悍女的装扮,手持马鞭,坐姿霸气,眉宇间英姿勃勃,活脱脱一女汉子。 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就是富林王最喜爱的王妃呢?暴殄天物。 战云还没娶亲……不不不,战云和李琳纤虽然没到成亲的地步,至今也没独处过,但明眼人都知道,早情投意合。 但南越能令这王妃看上眼的男儿都有家世,年纪还得在三十三到三十五之间,谁呢?余庆应该是她喜爱的类别,可余庆有妍儿了,她尊崇的是一夫一妻,既然他们无心纳妾,她就不能强迫。 草原女儿,决计不喜欢白面书生,文臣里倒有几个合适,所以作罢。 有地位,还得虎背熊腰,能文能武,三十多岁,没娶亲,乖乖,突然发现还真没有,连驭鹰都名草有主。 不但如此,还得会勾引女人,突地眸光一亮,神枫,虽然年龄不附和,但也比富林王强吧?很快又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她给谁牵红线都成,唯独神枫不能,那不是揭伤疤吗? 烦死了,符合要求的没权没势,有权有势的有老婆,拿过南越、雪桑、夏兰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名单,依旧没合适的,而军衔过高的,只有一个,三十三岁,人高马大,身强力壮,军衔不低,反而高过夏兰国王明义老将军。 柯暮卿,夏兰国镇国大元帅,英雄出少年,二十五岁便荣升元帅之位,战功赫赫,如今也刚从夏兰国到军中,此人就在身边。 但她没主意过,资料上显示二十七岁丧偶,再无娶妻之意,将精力全部投在了军营,膝下无子嗣,可每一项都附和条件,唯独性格…… 1203.借尸还魂4 看到为何丧妻时,苏梦蝶瞬间想起了亮剑里,李云龙为了国家,炸死妻子的一幕,而柯暮卿就是这么个人,为了能冲进敌营,即便对方挟持了他妻子,依旧让手下放箭,不过后来他也冲上去把敌人剁了个粉碎,当给妻子报仇了。 这不能说明他不爱他的妻子,很多胸怀抱负的男人,为国为民的男人,必要的时候,亲爹都能杀,这就是为什么她跟傅云澈说,如果有一天她必死无疑时,他会怎么做。 当然,如果傅云澈某天昏庸无道,残害忠良了,她也会推翻他,如果他死性不改,她会杀了他。 她很赞同柯暮卿的做法,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弃国家于不顾,他毕竟是个大元帅。 从那以后,没有再娶亲,是因为太爱那个死去的发妻?可是没写他有多忧伤过度,反而还歼灭了几个弹丸小国,该吃吃,该喝喝,如果是因为太爱那个死去的人,那么真不好办。 性格孤僻,慢半拍,生平大愿,就是有打不完的仗,他只喜欢打仗,没有任何喜好,多次因万俟神枫带王明义来参战而不满,神枫给他介绍过几个女子,都被他给吓跑了,因为他和那些大家闺秀聊的话题太血腥。 什么活生生将人的胳膊掰断,什么最喜欢一刀取命时的快感,舔着刀刃上冒着热气儿的鲜血,就无比亢奋。 啧啧啧,这种老公,给她,她都不要,相亲时都能聊这些,成亲后,洞房夜是不是也要耍一夜的武艺?告诉妻子这人要怎么砍?怎么杀? 问题是真就这么一个能让那王妃动心,又不觉得是欺诳她。 只要她不爱富林王,那么这个礼物,绝对远胜金银珠宝,还别出心裁,送她一个丈夫,一个地位崇高的丈夫,有比这更新颖的礼物吗? 自己真是天才,这都能想到。 一步一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乌日娜,好奇怪的名字!”自言自语完,收起乌日娜的画卷,就柯暮卿和乌日娜了,柯暮卿好战,乌日娜能战,这一点他们很相像,都是能文能武,黄皮肤人种,富林王迟早是南越的刀下鬼,一个丧夫,一个丧妻,嗯,很匹配。 都无子嗣,乌日娜为何没孩子,她不知道,没有更好,孩子有时候是心肝宝贝,有时候就是拖油瓶了。 嘿,她还成媒婆了,乐滋滋的回到床榻上安寝,只是柯暮卿实在不喜欢可怎么办呢?改日抽空和傅云澈他们商量商量,一起出主意,让柯暮卿上心。 这日,大军已离开了山庄,行走在草原之上,处处都能看到成群牛羊,牧民们挥着皮鞭追赶,藏獒护航,长龙队伍行走道路中,远处看去,绿油油的平原上,三种不同颜色的大旗飘扬,一望无际的草原就仿佛神圣的天际。 仙人的居所。 房子以蒙古包格调为标准,美不胜收。 傅云澈和苏梦蝶还有宝宝坐在了马车内,左手抱着奶娃儿,右手揽着沉睡的妻子,无比温馨,如今对他来说,任何欢乐也媲美不了妻儿依靠在身边,缺少任何一个,都家不成家。 始终垂头欣赏着一大一小的睡颜,男人最幸福的也莫过于此了。 ps:女主又快怀孕了啦,男主真厉害,次次都中,这次定要男主陪着她生。 1204.借尸还魂5 “小蝶儿,你确定你这招可行?” 大厅中,万俟神枫愁眉不展,听了苏梦蝶的全盘计划后,计倒是个好计策,可柯暮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勾引女人的人,而且自己那大元帅在感情方面,比傅云澈还要少根筋,除了打仗,就是打仗。 如今他已经不将手下的婚事放在心上了。 苏梦蝶兴致高昂:“怎么不行?你们不要低看人家乌日娜,我已经研究了她很久了,虽然彪悍,但她从不虐待下人,而且是因为拯救她的乌氏家族才委身富林王身边,这个女人是富林第一勇士,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咱们的柯元帅自命打遍天下无敌手,正好去切磋切磋!” 她就觉得乌日娜是个血气方刚的硬汉子,第一勇士啊,富林国的第一高手,还是此处的第一美人,居然为了家族弃终身于不顾,要不是她嫁给了富林王,乌氏一族早灭亡。 柯元帅为了国家,可抛弃小爱,明明很般配。 若不是生活所迫,乌日娜也不会无欢乐的度过一生,反正没见其人,她就已仰慕其秉性了。 “可那王妃会背叛自己的王国吗?”公羊余庆总觉得委屈了兄弟柯暮卿,才认识几日,他对柯暮卿很是敬佩,只比他年长六岁而已,人家都战功无数了,英雄惜英雄,早已称兄道弟。 那王妃再美,也非完璧之身,他兄弟好歹也要娶一个标致的黄花大姑娘吧? 苏梦蝶知道公羊余庆什么意思,他不赞同这么做,哼声道:“迂腐,知道什么叫千金难买心头好吗?人家乌日娜也是迫不得已,一个富林王遮住了她所有的光芒,柯元帅恰好去解救,而且不要觉得柯元帅吃亏,比起他孤家寡人一辈子,孰轻孰重?” 连神枫都放弃给他找媳妇儿了,不孤独终老才怪,这些男人,去现代看看,有几个能娶到处女的?而且也没听说古代寡妇就一定得单身一辈子吧? 只要是好女人,寡妇照样吃香。 “是是是,大姐您的思维高瞻远瞩,无人能及,那么人家王妃不乐意了?” 苏梦蝶摇头:“这个女人啊,我比你们了解,最想要的莫过于一个喜欢的丈夫,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一个正常家庭,再说她又不是真的爱富林王才嫁给他,反正相信我,她那种不拘束的女人,不是异类,我敢打包票,只要柯元帅点头,就能成,叫柯元帅进来!” 女人,有时候不可小觑,乌日娜绝对能让富林王胆颤心惊。 欧阳战云无比庆幸被选中的不是自己,否则为了南越,他真会娶,不娶就是不忠不义,不配坐在元帅这个位子上,所以说,苏梦蝶的大恩,没齿难忘! 一切附和条件的男人都在心里感激苏梦蝶的八辈祖宗。 特别是公羊余庆,虽然和妍儿成亲了,她也有了身孕,但那丫头总是惴惴不安,百般讨好他,总觉得配不上他一样。 这个时候娶……还不是妾,必须给那王妃正室之位,他要娶了人家,妍儿还不得终日以泪洗面? 大姐啊,幸亏您是妍儿的大姐,否则非酿成大祸不可。 要不说人家怎么能当上王后呢?绝不为难这些臣子,不让人抱怨。 1205.借尸还魂6 “大姐,如果军营中没有柯大哥,您打算让谁来娶?”公羊余庆琢磨半天,还是忍不住询问,背脊开始发凉,一定是他,一定是。 苏梦蝶没想到余庆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还真给难道了,没好气道:“除了余庆你,还会有谁?”既然他喜欢没事找事,她岂能让他失望? 要真没柯暮卿这个人,当然是另选计策了,大不了像当初泡轻歌那样,她自己穿上男装去勾引,反正等被乌日娜发现她是女人时,一切都成定局了,当然不会去为难臣子,她可是未来的王后,能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 她可是很会笼络人心的。 “噗!余庆,你可别再反对柯元帅去了,否则就轮到你了!”欧阳战云忍俊不禁。 公羊余庆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转换:“那个……这么好的事,就让柯大哥去吧,大姐您可千万不要为难小弟,小弟禁不住您这么玩!”果然是他,柯大哥,做为兄弟,您一定要完成任务。 他可为兄弟两肋插刀,为了妻子,也可以插兄弟两刀。 苏梦蝶翻白眼,这么蠢的妹夫,妍儿的眼光真不咋的。 “末将参见陛下,见过南越王,雪桑王,王妃娘娘!”柯暮卿进屋后,便走到中间,掀开衣摆单膝跪地,姿势刚劲标准,一眼就可看出,这是一个天塌下来也会争先恐后去顶的血性男儿。 万俟神枫抬手:“柯元帅不必多礼,赐坐!” 柯暮卿察觉到有一双炙热的视线正观察着他,偏头看去,是南越的王妃,奇怪,她即便是第一次见他,也不至于如此热情吧?冷漠的走到座位前,掀起铠甲稳坐,目不斜视,一派正气,刚正不阿。 就是苏梦蝶也不敢和这种人轻易开玩笑,想不到这家伙长得还不错,不似傅云澈白皙,也没神枫的洒脱随性,他的坐姿很拘谨,可又看不出他是个拘谨的人,维持着军人的遵纪守法,三十来岁,成熟稳重。 皮肤黝黑,那是常年久住军营的象征,五官端正鲜明,一米八八左右,不胖不瘦,很壮实的一个汉子。 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不动不摇坐如钟,走里一阵风……感情中国功夫是为他所唱呢。 看了半天,她明白他为什么不娶妻了,为什么堂堂一个元帅却无女孩倒追了,这尼玛就一强势的和尚,真真做到了不苟言笑,假笑都没有,面瘫,眉宇间散发着严厉,她相信他手下的兵决计不敢嬉皮笑脸,让她都瞬间没了底气。 太可怕了,就像上小学时,面对老师一样,没理由的恐惧。 不是乌日娜配不上他,而是他压根配不上人家草原第一美人,这种丈夫,倒贴给她,还得考虑倒贴多少钱,没个百万两真金,她死都不要,估计上床时都会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真要命,这哪里像个会勾引女人的流氓? 在现代的军营,那都是最凶狠的排长级人物,排长军衔没团长高,但亲自训兵,字字句句都带着狠冽,终日怒喊着‘五分钟时间洗脸刷牙上厕所,出来集合,没出来的,统统给我做五百个俯卧撑,违反者,滚出军营!’ 第一次,一滴汗自面无表情的苏梦蝶额前滴落,后是瀑布汗,成吉思汗…… 1206.借尸还魂7 “你怎么不说话?”傅云澈默不作声的捅了女人一记,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这下见到真人了,反倒沉默? 苏梦蝶唇角抽了数下,这叫她怎么说?其实许多女人都希望找个在外特别凶,在家里却无比温和的男人,觉得有安全感,按理说,要是柯暮卿在家中和老爸一样,这种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问题是他在家里也这样怎么办? 练兵时扯着嗓子吼‘你们这群败类,社会的寄生虫,老子不管你们是名门之后还是高官之后,到了老子这里,都一视同仁……’ 回到家对老婆怒吼‘你吃草长大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咦!搓搓手臂,傅云澈下朝后敢用在朝堂上的口吻和她说话,她非揍死他不可。 “娘娘多虑了,末将从不欺压女人!”好似看出了苏梦蝶的心思,柯暮卿拱手不温不火的发言。 苏梦蝶心虚的吞吞口水,干笑:“呵呵,柯元帅真是性情中人,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今日找元帅前来,是有要事相商!”起身拿着画卷到男人跟前,眉飞色舞的问:“柯元帅,觉得她长得如何?”媒婆应该是这么当的吧? 柯暮卿只看了一眼,后移开了视线,就在苏梦蝶蹙眉时…… “眉清目秀,樱桃小口,英气逼人,算女中豪杰,比起一些只懂绣花扑蝶的闺秀,她很不错!”确实不错,他是实话实说,在南越未来王后面前,他不会造假。 不是吧?看一眼就全部记住了?不错是吧?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办,柯元帅,你回去准备准备,等抵达帝都后,带你去见她!” “噗!”公羊余庆憋笑憋得面颊通红,我说老哥,你就不能说难看至极吗?这样那女人就无法使坏心眼了,看来是天注定呢。 柯暮卿不解的仰头:“娘娘此话何意?”拿着画像问他长得如何,他说好看,就要去见面?怎么看都像是相亲,陛下不是说过不为难他吗? 苏梦蝶刚要去拍拍对方的肩膀,但始终因对方的凌厉而不敢造次,笑道:“既然柯元帅喜欢这一款,当然是要你娶她了!” ‘噌’柯暮卿猛地站起,声音冷如冰刀:“娘娘莫要跟末将开这种玩笑!” “不是玩笑,柯元帅,她是富林国的第一美人,叫乌日娜,如今是富林王捧在手心儿里的王妃……”将计划全盘托出后,才坐到万俟神枫和傅云澈中间的位置,没有比这里更完全的位置了,勾唇道:“柯元帅,你意下如何?” 柯暮卿见周围人数不少,定是早商讨好的,再次单膝跪地:“陛下,末将并无娶妻之意!” “我说柯元帅,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你看啊,你丧妻,她丧夫,你们是同病相怜……” 傅云澈干咳提醒:“人家还没丧夫呢!” 苏梦蝶摆手:“富林王迟早都是咱们的刀下鬼,柯元帅,有个女人在家里给你暖被窝不好吗?给你打理家务,你是不是嫌弃她?如果是话,那此事就作罢!” 1207.借尸还魂8 “末将并非迂腐之人,只是末将一心在战事上,只喜钻研战术,行军布阵,善于战争,保家卫国,无心儿女情长!”柯暮卿继续反驳。 见苏梦蝶一脸的淡漠,万俟神枫低声为手下辩解:“别看他这么无情趣,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并非真的只喜欢打仗,他还信佛呢!”多么高雅的喜好? 苏梦蝶反口挖苦:“他信的是斗战胜佛吧?”这整个一孙猴子,只喜欢打架,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好战的她见过,在座的武将哪个不好战?好战得可断子绝孙的头一回见。 是不是来本葵花宝典,柯暮卿也能眼不眨的挥刀自宫? 傅云澈刚想问什么是斗战胜佛,可转念一想,不就是形容好战过头的人吗?有这个佛吗? “柯元帅,万事没绝对,这样,就当为了咱们的梦想,您也去见上一面可好?我答应你,不管成与不成,我都不强迫于你,其实娶个妻子,没那么麻烦,喜欢了娶进家门,然后偶尔嘘寒问暖一下,很简单的,再让他给你生个儿子,继承你的衣钵,多好是不是?”某女也还在坚持,只要是不嫌弃,就一定能成。 要是嫌弃,她不能害了人家乌日娜。 两口子过日子,不必恩恩爱爱一辈子,只是相互的依靠罢了,看来柯暮卿第一任老婆没给他带来那种温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毫无感情,在一起也是履行责任,相敬如宾,从不吵闹,夫妻之间如果不吵架,那还是夫妻吗? 都说结婚三年内不产生矛盾,但三年后了解了对方的性格后,就会不满,希望对方和自己达成共识,开始没完没了的吵吵,如果能吵到第七年还没离婚的,ok,这两口子能过下去。 再浓烈的感情,也就那么三年就淡化了,最后是过渡期,再是将对方视为父母一般的亲人,老来伴老来伴,没了当初洪水猛兽般的爱情,可每当回到家,看到有个人在等待,亦或者有个人可以等待,心里也会踏实。 柯暮卿是没遇到真心想去疼爱、迁就的人,所以如此单调,不管他和乌日娜能不能轰轰烈烈相爱,但平平淡淡也是福,真好过孤家寡人。 “请娘娘收回成命,末将真的只喜钻研战术,好驰骋疆场……” “你放心,娶了她,你会有打不完的仗!”苏梦蝶对答如流:“即便最后天下归一,不管是南越统治还是夏兰国,天下都有两个镇国大元帅,你一个,战云一个,打仗这些事,只交给你们二人!” 欧阳战云推辞:“不不不,以后哪里有乱民扰乱秩序,有小国挑衅,有人揭竿而起什么的,都交给柯大哥你去,我主内,你主外!” 苏梦蝶冲战云悄悄竖起拇指,好样的,而且那乌日娜可不是善岔,好歹也是第一勇士,在外打,回到家里还可以和妻子天天打,有比乌日娜更适合他的女人吗? 要是千雪的话,她武功是不错,可在家里,她肯定不希望丈夫老是向她动手。 但草原的女孩就不一样了,不打不热闹。 1208.借尸还魂9 果然,柯暮卿有一丝动容了,如今天下紊乱,他很喜欢,可天下迟早被平定,那时候就无仗可打,傅云澈统治后,他不见得还是元帅,没权利出谋划略,如果依旧是元帅,而欧阳战云也不和他争功,倒是有点意思。 “暮卿,既然如此,你便随小蝶儿去去!”万俟神枫不容拒绝的下达命令。 男人皱眉点头:“末将领命!” 苏梦蝶已经有些没底了,是让他去相亲,不是去打仗,哎,一个为了能打仗才娶亲的男人,世间罕见,奇葩! 好在他答应了,换上笑脸,过去拉着男人就往外走:“来来来,我教你怎么勾引美眉,我跟你说,如果你能把乌日娜泡到手,你放心,接下来就可以去余若霖对着干了,否则三年五载内都没仗打!” “美眉?泡?”这么新鲜的词儿,柯暮卿不懂,虚心受教。 苏梦蝶不厌其烦:“美眉就是美女的意思,泡美眉就是追求女孩的意思,柯元帅,你这表情太死板了,你要多笑一笑,到时候见了乌日娜,你要说,小妞,长得不错嘛……” 大厅中,傅云澈面对大伙无奈的目光也是摇头晃脑,这个苏梦蝶,大庭广众,也不知道收敛收敛,一兴起,就忘记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了。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像位大方得体的国母,那急躁的性子,真的可以吗?有空他得教教她,究竟该如何做好一个王后。 经过苏梦蝶五日的教导,柯暮卿总算会笑了,虽然不太自然,但她尽力了,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刚正严肃的男人,他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在他的思维中,讨好女人的方式就是表演他的才能,动不动就是打啊杀啊的。 那不是一句不解风情可形容的,她的计划是首先拉拢乌日娜,第二步,去见富林王,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吓唬他,他越怕什么,她就说什么,不叫他想逃之夭夭不止,这个时候,傅云澈他们的计划就可实行了。 终于到了可大显身手的时刻,纷纷收拾细软准备出发帝都城,苏梦蝶也让千雪和飞烟先前去打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拿着一堆的月事带装好,见轻歌已经前来,就借花献佛:“轻歌,这个是梦璃特意给我做的,但我现在刚好月事过了,这些给你吧!” 轻歌抿唇,沉思一瞬,笑着摇头:“我不需要这个!”从今以后她都不会需要了。 “啊?以前你不都有用么?”轻歌这话是什么意思?女人哪能不用月事带? “反正以后都不需要了,你留着自己用吧!”说得很是轻松,最近功力是恢复了,但月事没有来,和传闻一样,漫天花雨一旦在黔驴技穷时用出,女子就再无生育的可能,没有月事,自然无法再生育。 苏梦蝶心里一紧,抓着美人的肩膀逼问:“你生病了?”自从带她出来后,一直没好好相处过,以前在仙云谷,她都用月事带的。 怎么现在却说以后都不需要了?是不喜欢这种样式,还是绝经? 轻歌没有半点的苦涩,仿佛生育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真的无关紧要:“是啊,得了不可生育的病症,但无大碍,只是无法孕育而已!” 1209.借尸还魂10 苏梦蝶眼眶一红,怎么会这样?轻歌这么漂亮,她怎么可以无法生孩子?哑声问:“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都不和我说?”老天爷,您为何总是要这么残忍?一个女人没了生育能力,还是女人吗? “大概是几个月前吧,你也知道,我的身体与常人不同,我想是从小吃药的缘故,且练的武功也是极寒的,反正不知怎么地,很久都没来月事了,我是大夫,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我身体并无影响,没有病痛!” 对方说得越若无其事,苏梦蝶就越心疼,看来是无法弥补了,虽然子宫没被摘除,也毫无区别,为什么她的祖母要让她从小喝药?拥有不会承受病痛的身体是不错,但负面效果太残忍,且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有人知道那血乃神药。 如今知道的人并不多,上官毓死了……可能灵魂已经在某处附体,除了他,傅云澈和神枫他们她不担心,就怕上官毓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轻歌就是众矢之的,现在还无法生育,那祖母好生可恶。 “轻歌,没关系,乐儿就是你的儿子,你不会是一个人的,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会做到!”这傻丫头,不能生育都能说得云淡风轻,她究竟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以前还老想着给她找个好人家,如今有些不确定了,她不相信有男人会像傅云澈那么那样爱护她,不去把她的血液当作药引子,更不嫌弃她是否能生育,这个女孩看似武艺高强,却脆弱的像个瓷娃娃。 需要好好的呵护着,稍不注意她就没了,苏梦蝶,是你害得人家无家可归的,你一定要负责,哪怕一辈子,你也得保护着她,养着她。 没错,她不会让轻歌吃半点苦的。 轻歌闻言看向院子里被梦璃抱着的宝宝,宛然一笑:“好啊!” “咱们走吧,到时候整个天下,不论你去哪里,都无需花一分钱,不愁饿肚子!”为了百姓,为了儿子,为了丈夫,为了兄弟姐妹,为了轻歌,她一定能翻天覆地,为了这些期盼的眼神,她永远都不会倒下。 “我等着那一天,你送我一个天下!”轻歌笑得更愉悦了。 苏梦蝶取过美人身上的包袱:“这些粗活累活交给我就行了,以后你什么都不要做,在家里吃香喝辣就成,需要什么,就跟我说,千万别客气,不管是什么,千山万水也给你找来!” 千雪一听,笑着长叹,哎,主子有时候真不会做人,名知道轻歌对她有那种情愫,就该有意无意的开始疏离她,直到有一天轻歌不再存有非分之想,这么狗腿的点头哈腰,不是让人家更加悸动吗?说真的,轻歌以后的命运如何,都猜不到。 没好结果是铁打的事实,因为主子不可能接受她的感情。 “娘娘对她可真好,这个轻歌到底有多美?连娘娘都魂不守舍?”梦璃老大不高兴的抱怨,娘娘从来就没对谁这么好过。 ps:看到很多读者说不要让轻歌死,我就很想问一句,她死了你们会如何? 1210.借尸还魂11 连陛下都没有,不就是个女人嘛,没权没势,娘娘何必如此低三下四? 千雪扬眉:“扯掉那面纱看看不就知道了?”何止一个美?根本就不似凡人,自天上来一般。 “我有这么做过,可她好像武功很高,几乎没等近身,她就有所察觉了,警惕性很高!”梦璃嘟嘴,那女人举手投足都优雅不凡,背影都形同谪仙,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可也不至于把娘娘迷倒吧? 那可是个女人,算了算了,只要别像连翘那样耍心眼,勉强可以接受。 “主子,看来您的全盘计划要落空了!” 就在大伙刚被富林王亲自迎接进城,安排在了行宫后,都没来得及喝口水,飞烟就匆忙而入,禀报实情。 苏梦蝶揉揉刺痛的屁股:“怎么说?” “根据您的指示,属下和千雪已摸清进青元宫的去路,但根据这十日的观察,那乌日娜绝非您想的那么自卑,她武功绝对在属下之上,心比天高,如今掌握了富林国大半势力,她要做女王,怎么可能委身柯元帅之下?”飞烟皱眉。 苏梦蝶倒吸凉气,真的假的?乌日娜居然要做女王?这下可难办了,她还以为乌日娜过得很苦涩,如果柯暮卿现在去说喜欢她,要娶她,她会求神拜佛,感谢上苍赐予的良缘,毕竟对于古代的女人来说,失去了贞洁,便无好人家会娶。 柯暮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答应生平只娶她一人,更是如虎添翼,决计会答应。 可她要做女王,就不一样了,那一天,她什么男人没有? 想不到这个乌日娜如此有抱负,看向脸色铁青的柯暮卿:“呵呵,还是那句话,世事无绝对,柯元帅,能不能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你,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样也好,如果还是能拿下,那么也省得麻烦,乌日娜掌控的势力就会落在南越身上,啧啧啧,这个富林王不是一般窝囊,他的臣子甘愿事事问候他的王妃,也不过问他,要是南越的大臣都来征求她苏梦蝶的意见,忽略了傅云澈。 那家伙还不得跟她翻脸?富林王喜爱乌日娜,应该是不但年轻漂亮,还文武双全吧?可以帮他打理国家,他当然喜爱,只要他自己不觉得软弱,不在乎人言可畏,也在情理之中。 怂包,胸无大志,富林国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大王,所以不景气,表率都如此,那些臣子不见得多机智,要不是一年多前,九国有个协议,百年内各国不能发生战争,这富林国早不知被谁给取代了,原来即便不沉迷女色也能被扣上昏君的帽子呢。 “那末将先去准备准备!”柯暮卿黑着脸走出。 万俟神枫看苏梦蝶如此有信心就好奇的问:“你还真无所不能,我都办不了的事,你都能给办成!” 想他当初为了暮卿的婚事夜不能寐,最后选择放弃,这苏梦蝶几句话将让手下动摇了,不管为了什么,用了什么方式,但暮卿同意娶亲是真的。 1211.借尸还魂12 “我也很纳闷,你的脑子为何如此灵活?”傅云澈敲敲妻子的脑门,还是说她那个时代养育的女子都这般激灵?都觉得天下无难事? 苏梦蝶这次是真心欢喜,毕竟这一招是她自己想出的,不是剽窃古人,虽然也有点点成分在里面,如果没有程咬金那一出,她还是想不到用娶的方式俘获乌日娜,可这不是计策,引用罢了,能说通柯暮卿这个大木头可不容易。 得意的扬眉:“不是我脑子灵活,这样跟你们说吧,我的脑子里装着近五千多年的历史,那些计策都是模仿历史上的战争,不是我自己所想,所以史官是很重要的,你们要将历史延续下去,不能只有百年的史册,我们那边的女孩子随随便便来一个,都能让你们膛目结舌!” 再笨的女孩儿,唐诗三百首随便几首,都能成为名垂千古的大诗人,再来点现代化知识,最起码她们都知道茶可以用炒的法子吧?开个茶铺,也饿不死。 不知道怎么制作茶叶,那开个服装店,高跟鞋好做吧?设计几套服装,找几个模特成天在大街上宣传。 乖乖,保证赚翻,如果不会设计服装,那就弄最简单的,开个饭馆,在这个把西红柿当毒果的年代,一手现代的家常便饭都能卖到天价。 番茄炒蛋,鱼香肉丝,东坡肉,西湖醋鱼,川鲁粤淮,这里没火锅,开个火锅店也行,在现代再平凡不过的菜肴,都能让御厨膜拜。 古代人确实比现代人聪明,因为现代人越来越懒惰,可比学识,她不觉得古代人能胜过现代人,五千年啊,多少成功失败?有人失败过,自然不会再去做,到了古代都是走那些成功过的路线,能不灵活吗? “五千多年?你们有那么悠久的历史?”万俟神枫开始沉思了,看来历史这个东西,确实该延伸。 “那当然,别的国家都叹为观止呢,历史是不可小觑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这个人呢,想法都大同小异,能力旗鼓相当,但孕妇不可吃太多螃蟹,不懂历史的人会知道这些吗?所以她会去吃,可我不会,知道那会导致流产,因为我知道哪些会成功,哪些会失败!” 她很少失败,那是因为知道那会失败就不会去做,其实她并不是无所不能,如果没有那些历史,她什么都不是,字难看,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什么都不会,连千手观音舞都是别人想的。 “你倒是会妄自菲薄,苏梦蝶,你能记住这么多,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不要总觉得自己无用了!”傅云澈失笑。 万俟神枫更纳闷的问:“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你是个傻子,既然你这么厉害,我问你,如果你很不喜欢一对男女是夫妻关系,该怎么做?”他不喜欢苏梦蝶和傅云澈是夫妻关系。 “去做他们之间的第三者,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嘛,慢慢取代正房。” “那很不幸的是你自己遇到了这种要取代你的人呢?”神枫听得目瞪口呆,当真无事可难到她? 苏梦蝶意味不明的笑笑:“要看我还爱不爱这个男人了,爱就走,不爱又气不过的话,我会成全他们,然后去做他们之间的第三者,搞得他家破人亡,无聊,飞烟,咱们走!”回家的x惑不就是这么上演的吗? 1212.借尸还魂13 两个男人听得瞠目,万俟神枫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人儿消失眼前才打开折扇轻摆,摇头咂舌:“啧啧啧,这女人的想法够毒的,好在咱们没得罪到她,哦不,傅兄,看来以后轻易莫要跟她对着干,这都给整成家破人亡了!” 几句话,还真能让一个好好的家庭妻离子散,不管局势对她有利有害,人家都有办法扭转乾坤。 “所以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傅云澈轻笑着转身走向议事厅,各忙各的。 也亏得她总是这般古灵精怪,否则此事倒有些难办了,让柯暮卿去娶乌日娜,她是怎么想出来的?想到妻子的装扮过于简便,又大步跟去:“苏梦蝶,你等等!” 某女转身:“什么事?”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开元大陆内的武则天了,不满被人耽误时间。 傅云澈指指女人的装束,训斥:“你就这样去?” “不然能怎样?”这样穿不好吗?实而不华,布料都是上等的丝绸,头饰虽简便,只有两支珠花,但绝对称得上高等社会的白富美。 “她是王妃,你却是吾南越未来王后,去将凤袍凤钗换上!” 苏梦蝶双手叉腰,用打量外星人的眼光盯着丈夫,觉得这样穿很丢他的脸不成? “知道什么事都要因人而宜吗?那是个想当女王的人,既然想拉拢她,干嘛还要去摆架子?这人的第一眼缘是很重要的,对付乌日娜,就得让她知道我是个深藏不漏的人,哪能像连翘那样,走到哪里都一身盛装?学着点吧!”伸手拨拨男人肩上的布料,这才头也不回的带着柯暮卿离去。 傅云澈拍拍折扇,她倒是想得面面俱到,摇摇头不再多言。 柯暮卿开始相信传闻了,南越的当家并非傅云澈,而是这个性格豪放的小女子,小了他近一轮的女子,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年长不一定就能运筹帷幄,有本事了,即便是个五岁小娃娃也能成就大业。 “我跟你说,待会你一定要笑得阳光一点,夸她漂亮,什么不愧是草原第一美人、倾慕已久,却无缘一见,你记住了吗?”苏梦蝶不放心的问向男人。 柯暮卿没有回话,一派严肃,许久后才点头:“末将遵命!” “哥!”苏梦蝶傻了,转身焦急的提醒:“你这性子能不能稍微的急一点?别总是慢半拍好不好?” “娘娘注意自己的措辞!” 某女彻底被打败了,伸手拍拍脑门:“得得得,从现在开始,我不是娘娘,你也不是元帅,你是我哥,我大爷,只求你上点心,你这个样子怎么泡女人?” 柯暮卿还不满呢:“末将在战场上从不这样!”顾名思义,都是她害他开始迟钝的。 “你还抱怨,我可警告你,这事办不好,不但三年五载内没仗可打,以后天下合并后,也没两位元帅之说!”不给他点颜色,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果然,男人长叹一声,败下阵来,拱手道:“好好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1213.借尸还魂14 门外,飞烟站在早已备好的花轿前,倒不是娶亲时的大红花轿,根据娘娘绘制的图,她和千雪提前到来后,就花重金让人给打造好了,远看是红色牡丹花含苞时的模样,四个角垂挂着花灯,倘若是个美人坐在里面,待花儿绽放时,一位女子展现,倒真会以为是仙女下凡。 娘娘总是能想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见柯暮卿已经到来,立刻按下机关,无数花瓣缓缓伸展娇躯,花心是足以容纳一高壮男子的圆形平台,美观自不用说。 柯暮卿刚到门外,看见那花轿后,立刻转身就要原路返回。 “喂喂喂!”苏梦蝶快速将其拉住:“你干什么?” “要去您自己去!”柯暮卿不再顾及对方的身份,脸色黑一阵白一阵,堂堂男子汉,岂能坐这玩意儿?说出去还有何威严? 苏梦蝶不疾不徐的将人松开,环胸邪笑:“没有仗打!” 走了数步的柯暮卿捏拳,嘴角狰狞,转头埋怨:“除了这招,你就没新花样了?” 某女得意的耸肩:“招不在新,管用就行,柯元帅,请吧!”小子,当你喜爱一样东西时,它就你的致命弱点,屡试不爽。 柯暮卿从未想过他会有这等遭遇,被当着礼物送给一个女人,颜面何在? 奈何他生来就注定要驰骋疆场的,如果没有仗打,也就代表着三年五载内都得被余若霖压制,围困富林国内,他不喜欢被人当做笼中兽,为了手底下一百多万的将士、为了夏兰国千万百姓、为了陛下的器重…… 他必须付出行动,早日让大伙都过上好日子,兄弟们也好回家与亲人团聚,自开战以来,都未见过父老乡亲:“你当真确定这么做,南越可统战富林国继而去和余若霖正面交锋?” “我像是个不靠谱的人吗?我什么时候拿国家的盛衰荣辱开过玩笑?”苏梦蝶心中惊叹,是让他去相亲,怎么还搞得要让他去卖屁股一样?如此忍辱负重的表情。 哥们,女人真就那么可怕吗? 柯暮卿揉揉眉心,豁出去了,大步走到花轿中。 飞烟深怕人跑了,赶紧按住机关,直到再次呈现花苞状才松了口气,主子整起人来,那真是完全不顾对方的颜面,堂堂一个元帅,像花姑娘一样被抬走,要是她,她也受不了。 “好了,飞烟,我们出发,千雪在哪里接引我们?”苏梦蝶玩味的拍拍那花轿,柯暮卿啊柯暮卿,碰到我,算是你倒霉,别人敢这么戏弄他吗? “就在青龙门,乌日娜听闻您要去会会她,早早就秘密安排了别院,她也很想会会您!” “绝对不会走路风声?”倘若让富林王知道她送了个男人给他爱妃,非立刻将她这一群人赶出富林不可。 飞烟摇头:“已经跟乌日娜说过,此次绝不可张扬,否则会对她不利。恐怕是担心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吧,去的都是她的亲信,不必担心!” ‘啪’苏梦蝶打了个响指:“出发!” 十个将士抬起花轿,尾随着苏梦蝶脚步前行,弹打出头鸟,好在他们不是元帅,否则里面坐着的不见得是谁呢。 纷纷边走边闷笑,这夏兰国的大元帅可真背,怎么就让娘娘挑中了呢? 1214.借尸还魂15 夜,慢慢拉开了幕帘,一行十来人在千雪的带领下,走进了青龙门,无守卫阻拦,可见这个乌日娜当真有雄心统治整个富林国,处处都是她事先安排好的亲信,苏梦蝶不忘沿途欣赏异国风情,此处并非蒙古包,雕梁画栋,庞大宫殿。 但格局是她所不熟悉的,真是每个国都有每个国的特色,这房子住着舒服,处处都飘荡着青青草香,而且此处传扬佛道。 在现代时,老想去西藏游玩,却没机会,而现在,此处远胜认知的大草原,可这里不是古代的西藏,没有高壮的珠穆朗玛,没有喜马拉雅。 “恭迎远来的客人!” 十来个带着厚重头纱的妙龄女子将手搁置胸口弯腰。 “主子,这就是富林国最恭敬的礼仪!”千雪深怕苏梦蝶不懂,得意的讲解。 苏梦蝶根本听不懂对方说了什么,九个国家,好像除了富林国,所有的方言她都能懂,唯独这叽里咕噜,乖乖,那乌日娜可别这样和她说话,否则没带翻译,不是鸡同鸭讲吗?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看好花轿,别让他跑了!”小声冲飞烟嘱咐完才整理整理浏海,随着那些头纱女孩们走进宽阔的大院,这算是富林国下人的居所吧?突然有些欣赏这个女人了,做人真诚,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不会耍心机,来时真怕被富林王察觉,那就插翅难飞了。 如果有一天乌日娜真做了女王,她丝毫不会觉得惊讶,她有这个本事。 刚刚走进大堂,迎面便‘嗽’的一声飞来一支箭羽,心中一惊,后稳住脚,嘴角的笑依旧。 ‘啪!’箭羽刺进了门口的草人心脏上。 千雪收刀,乌日娜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她自己说也想见主子吗?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苏梦蝶将视线移向里面举着弓的女子,英姿飒爽,娇媚中不失王者风范,威风八面,头饰繁杂,穿着偏向苗族,再看看不偏不倚插在草人心口的箭羽,立刻拍手前进:“漂亮!” 乌日娜一把将弓扔到了后方手下胸口,似笑非笑的转身走到虎皮宝椅上,大力掀开袍子落座,双腿大开,一手抵着膝盖,一手插在腰间,细细打量着那个让各国闻风丧胆的女子,也没见多厉害嘛:“请坐!” 标准的普通话,苏梦蝶挑眉,不是对牛弹琴就好,走到座椅上,先是抬起一脚踩在上面,这才落座,身躯靠后,对方如此霸气的坐姿,她岂能落后?曲起的腿不断的摇晃,痞里痞气的。 “哈哈哈哈!”乌日娜见状,大笑几声,这才道:“本宫素闻南越王妃不拘小节,随性所欲,果真不假,本宫还真不喜欢跟即做作又软弱无能的人打交道,听闻你要送一份厚礼给本宫,一份绝对会让本宫刮目相看的厚礼,是什么?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你不能让本宫耳目一新,今天这王宫你绝对出不去!” “本宫也相信,这样的礼物,天下绝对无双!” “哦?是什么?” “一个男人!” 1215.借尸还魂16 一个男人…… 乌日娜并未有太大的反应,秀眉微蹙,见手下们要发怒,立刻抬手制止,后别有深意的瞅向苏梦蝶,对方只是笑看着自己,想了想,再次仰头大笑,大拍向膝盖,指向胆大女子:“向一国王妃送上男人,确实别出心裁,可是你有想过没有,此事若让陛下知道,你和你带来的五万逃兵,必死无疑?” 苏梦蝶抿唇,她居然知道他们是逃难而来?绝非是好心单单要提醒他们余若霖要入侵?可富林王去迎接大伙的时候,一脸的感恩戴德都是装出来的? “不是装模作样,陛下他并不知道你们的目的,苏梦蝶,你想要借此机会收拢富林国,算盘确实打得够响,而陛下他也并不会识破,但是你当真以为我富林无人了吗?”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更起身阴冷的瞪视着来人。 某女临危不惧的摇摇头,懒洋洋的起身安抚:“乌日娜,咱莫要扯开话题可好?我此次前来只是送礼,不谈其他!”好一个爱国的女汉子,富林国要不是有这个女人扛着,早就成为案板上的羔羊了。 乌日娜怒极反笑,再次坐好:“男人……苏梦蝶,你真是胆大包天,只身入我王宫,还给本宫带来一个男人,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本宫非水性杨花!” “那得看看是什么男人了,我送的这个,他乃夏兰国至高无上的……” “万俟神枫?”乌日娜打断,不屑道:“不瞒你说,这个万俟神枫本宫有所耳闻,并非本宫所爱!”一个男人,居然终日围绕着别人的妻子打转,是她最为不耻的。 苏梦蝶庆幸自己没有选神枫,摇摇手指:“错,他是英勇无敌的镇国大元帅柯暮卿,乌日娜,这个男人可重情重义,三十三岁,身材高壮,不比你草原的男儿差分毫,地位崇高,自他丧妻后,再无另娶,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柯暮卿?各国元帅她依旧都有耳闻,柯暮卿确实不是个会招蜂引蝶的真汉子,不过还是没兴趣,那种一心只想着打仗的战神,几个女人会倾心? “因为他无意间看到了你的画像,对你倾慕不已,在他想带着聘礼前来求亲时,却又听闻你早已嫁给了富林王,他心痛难当,从此后就再无心儿女之情,不断的钻研战术,他对你的爱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犹如洪水泛滥,他不求与你白头偕老,只求能见上一面,为了你,他堂堂一个元帅,甘愿被当作礼物前来瞻仰你的风姿……” 乌日娜先是恼羞成怒,后是眸光黯然,但很快的就伸手打断:“你们走吧!” “乌日娜,他为了你,甘愿孤独一生,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他真的很爱你,我发誓,你若不嫁给他,他一定会孤独一生,否则天打雷劈!”这可不是谎言,因为柯暮卿真的会孤寡一辈子,所以不会遭天谴。 只不过不是为了她而孤独罢了。 或许没有女人在听到一个如此威风的人为了自己终身不娶而不动容吧,乌日娜狐疑的瞅了苏梦蝶一眼:“你究竟什么意思?” 1216.借尸还魂17 苏梦蝶偏开头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她就说嘛,乌日娜岂会爱慕那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正常女人岂会没孩子?定是乌日娜压根就不想给富林王生孩子,女人就是女人,在以为此生都无人倾心时,突然听到一个风云人物说爱慕她已久,怎不心动? 从她说出放他们走时,她已经输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不会去伤害一个爱慕自己的人,那么现在是该谈谈国事的时候了,换上苦恼的表情看向女人:“既然都已经被王妃你看穿,我也就不拐弯抹角,咱们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在我得知暮卿爱慕你之前,确实没想到这条计策!” “呵呵,我就知道来者不善!”乌日娜鄙夷的冷哼。 “算是成全一对苦命鸳鸯吧,一举两得,成全了你们,也成全了我自己,的确,我们是被余若霖逼进富林的,五万多人,逃无可逃,而你富林不太荣盛,那是因为有一个无能的大王,如果将富林交给我们来管制,必定是另一番光景!” 乌日娜越听脸色越黑,但又找不出话反驳,对方字字一针见血,的确是因为有个无能的陛下:“所以你就想用一个男人来换我富林整座江山?”那这个男人还真了不起。 “我也是想成全你们,乌日娜,只要你和我们合作,推翻富林王,有何不好?我夫君待打下的国土如何,相信你也知晓,从不为难百姓,一视同仁,我不妨告诉你,如果我们死了,余若霖也不会放过你们,余若霖手段毒辣,生性多疑,为了连翘一句话,他要枉杀李固,为了取得胜利,将残兵活剥,吃他们的肉,他每到一处,那必定是生灵涂炭,纵容手下奸淫掳掠,乌日娜,你希望你的百姓面临这一天吗?” “你就这么肯定我富林不是他的对手?” “哈哈哈哈!”苏梦蝶仿佛听到了最滑稽的笑话一样,摇摇头:“我们都死了,他打下南越等诸国,就剩你一个富林,乌日娜,你拿什么和他抗衡?再者说了,知道为什么他堵住了我们回夏兰和南越的路线,就是不堵来富林这条路吗?因为他要一石二鸟,不但杀了我们,还收了你们富林!” ‘啪!’乌日娜狠狠击向扶手:“他也太猖狂了!” “所以你现在不得不和我们合作,当然,你要爱慕富林王,就另当别论了,毕竟女人的心都系在丈夫身上,如果你将此事告诉富林王,他会去和余若霖谈判,将我们交给余若霖,只求余若霖不要为难富林!” 乌日娜挑眉:“这样也不错,反正依照你的意思,富林国也不再是国,富林州,做你南越的州和做宝月的州,没是区别吧?” 苏梦蝶摸摸下颚,笑得邪佞:“是没区别,但那个爱慕了你无数年头的男人,恐怕就要身首异处了,乌日娜,我要是你,会选择和南越合作,毕竟能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不在乎我是否是完璧之身,如此痴情,江山算什么?女人这辈子,没有一个喜欢的丈夫,没有一个孩子围绕,就算你得到了天下,也依旧一无所有!” 1217.借尸还魂18 乌日娜没有丝毫心动的感觉,她不杀他们,的确是没想到草原以外,还有一个大元帅对她如此痴心,当然,也存在着怀疑,说不定就是苏梦蝶胡编乱造,这个人诡计多端,她岂会不知? 即便是谎言,可那个男人还是同意被当作礼物前来,算是给足了面子。 还有就是如苏梦蝶所说,如今不管如何,富林国也得改为富林州了,她也知道他们为什么找的是她而不是陛下,陛下会害怕南越抵抗不了余若霖,为了草原的安宁,避免战事,也会将这群人交出去,那么余若霖会必胜。 如果和南越合作,就免不了战争,苏梦蝶是想借用富林国击垮余若霖呢。 但柯暮卿万一是真的倾慕她,虽然不喜爱,如今身为残花败柳的她还有男人仰慕,多多少少都有些犹豫的,她还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情爱,居然也会有期待的一天。 女人哪里想当什么帝王?形势所迫,没有爱了,就只有权利可满足她,不不不,她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就让富林国面临战事,拱手给南越,这是陷陛下于不义,自己倒戈,陛下无活路,好歹人家对她也不薄。 “既然他如此想目睹本宫的风采,那本宫就成全他,不过你方才所说之事,本宫会考虑!”说完就扬唇端起茶杯轻抿。 苏梦蝶吞吞口水,考虑就相当于‘等我电话’,却不给你电话号码一样,这是没戏的推搪,柯暮卿,她有犹豫,就说明还是希望有个正常的家庭,所以全靠你了,你他妈要给老娘搞砸了,老娘非阉了你不可,拍手道:“抬上来!” 乌日娜斜睨过去,见是个牡丹花轿,再次拧眉,那柯暮卿为了她居然肯坐这种鬼轿子?难道说他真的爱慕她无数载了? 心,再次狂烈的跳动,竟瞬也不瞬的看着那花苞绽放,喜欢她的男人比比皆是,即便入宫了,还是有很多男儿倾慕她,而草原外面的男人,这是第一个。 还是个元帅,元帅手握重兵,地位上,不低国君,他若想造反,也只是眨眼的事,她真有让他甘愿孤独一生的本领吗? 柯暮卿盘腿而坐,手持宝剑,冷漠的望着前方的乌日娜。 笑啊,你可是笑啊,苏梦蝶急得满头大汗,这个男人真是…… 乌日娜见男人目光阴沉,带着埋怨和憎恨,就是那屈服的眼神,让她来了一丝的兴味:“你有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本事?”她倒要看看他如何让她倾心。 苏梦蝶立刻挤眉弄眼,赶紧说一些让人心动的话,但是男人却黑着俊脸站了起来,苏梦蝶不断的给他加油,过去,过去一把搂住她,来个法式热吻,快去啊,你往门口走什么? ‘啪!’的一声,那还插着箭羽的草人头颅落地,苏梦蝶的心啊,粉碎了个透彻,草泥马,柯暮卿,你给我等着,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谎言被瞬间拆穿,窘迫得都不敢去看乌日娜那嘲讽的眼神,垂头在心中将柯暮卿祖宗八辈都给问候了一遍。 “噗!”乌日娜也一口茶喷出。 ps:今天小籽有重要的事需要出去一趟,所以今天就更新六章了,抱歉! 1218.借尸还魂19 满屋子人张着无法合并的小嘴木讷的看着举着长剑的男子,这就是他征服女人的本领? 柯暮卿倒不是要讨好谁,只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一个元帅,坐着花轿被送给一个王妃,当他是男宠吗?即便没有仗可打,他也不想用这种方式践踏自己的尊严。 苏梦蝶感觉一万头草泥马正从身躯上奔腾而过,失策,这次是她的错,根本就不该相信柯暮卿,来时还说得好好的,如今却不按计划行事,这叫她如何收场?真没想过后路,时间紧迫,容不得她细细思索就来了。 怎么办?乌日娜发现大伙欺诳她,会不会真不让出王宫了? 就在某女绞尽脑汁想退路时,她明白了什么叫船到桥头自然直…… 乌日娜没有大发雷霆,亦或者说,她根本没想到被欺骗,而是缓慢起身,‘啪’的一声,随手将茶杯扔到地上,冷着脸抽出腰间佩刀,走到柯暮卿身边。 柯暮卿攥紧剑柄,随时与女人大干一场,这种太强势的女人并非他所能接受,娶妻可以,但那个女人必须像前妻那样,乖巧听话,他不需要她的时候,绝不能叨扰,他不喜欢麻烦的女人,更不喜欢那种虚伪的相处方式。 没曾想乌日娜举起刀狠狠刺进草人的心脏,抬眸阴狠的与男人对视:“若想一刀取人性命,又不被鲜血喷溅到,这是最直接的方式!” “哼,你觉得有人的血能溅到本帅吗?”柯暮卿不甘示弱的抡起长剑砍断了草人的手臂,绝不服输给一个女人。 乌日娜拧眉,抽出刀将草人另一只手砍断,口气冰如利剑:“你不是喜欢本宫吗?为何是这种表情?” 柯暮卿闻言又将草人的腿给砍断,冷哼:“本帅岂会喜欢你这种终日妄想爬到男人头上的女人?” “你!”乌日娜气节,又一刀把草人跺了个粉碎,挺起胸膛低声呵斥:“那是因为你们男人无用,还得去靠一个女人撑起一片天!” “哈哈,你以为所有男人都跟你那无能丈夫一样?” “你的意思你很厉害?” “当今这个世上,本帅只服一人!” 乌日娜挑眉:“谁?” 柯暮卿也挑眉:“南越小侯爷傅雪衣!”那个人,年纪轻轻,单挑上,却无人是他的对手,战无不胜,第一猛将,一手银枪无人能敌,至于其余的,就是欧阳战云他都从不放在眼里。 “是吗?本宫可不这么认为!” “井底之蛙!” “柯暮卿,你莫要欺人太甚,这样吧,你若今日能胜我,我便承认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但,如果你输了,你们这群人,统统都得死!”可恶,好一个狂妄的柯暮卿,她也是从无打过败仗,今天就让她好好收拾收拾他。 柯暮卿不屑一顾的点头:“好,你若输了,就必须得与我们合作,还要嫁给本帅!” “打赢本宫再说吧!”乌日娜冷笑着走出客厅,到达了宽阔的院中,慢慢举起长刀,敢蔑视她,待会不将他剁成肉泥,他南越就不知道草原儿女的厉害。 1219.借尸还魂20 苏梦蝶没起身,直直的盯着那一堆稻草,啧啧啧,真可怜,这草人和他们有仇吗?硬给搞了个死无全尸。 “主子,这两人真的能在一起吗?”千雪觉得不太可能,哪有夫妻俩这般相处的? “人各有志,先看看再说吧,希望柯暮卿莫要伤到她!”说完就起身跟了出去,一见面就打,会不会太奇怪了?哪有这样相亲的?倒像是比武相亲,那也不错,就怕乌日娜输了会更没面子,更生气。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完全出乎意料。 “看招!”乌日娜吼完就连着几个侧空翻到了柯暮卿身边,一刀正中男人的天灵盖,势必要将人劈成两半一样,眼中是熊熊怒火。 柯暮卿也没怜香惜玉,就在长刀即将砍下时,立刻侧身躲开,好似轻而易举,但毕竟是女人,刀剑无眼,杀一个女人说出去也无光,所以反手运用内力将长剑扔向女人的长刀。 ‘锵!’的一声,极为刺耳,围观的人们堵住耳朵。 乌日娜一惊,不得不松开长刀去抵挡。 ‘砰砰!’两柄武器落地,二人也开始肉搏。 但谁也无法近谁的身,双方防守到位,所以打了近三炷香时,还在拼斗,都下了狠手,打得天昏地暗,苏梦蝶看得目瞪口呆,这可比看轻歌和上官毓对决有意思,毕竟能看到他们出什么招式,不断的给乌日娜加油。 要问她为什么不给柯暮卿打气?乖乖,她是女人,女人当然帮着女人,谁说女人一定要被男人压制的?这柯暮卿如此不可一世,又不会按计划行事,就该好好教训教训他,鼓掌道:“好,乌日娜,你一定能行的!” 当然,她希望柯暮卿能赢,否则都得完蛋,目前的情势来看,乌日娜绝非柯暮卿的对手,所以她不担心会输。 苏梦蝶都为乌日娜加油,千雪和飞烟也鼓掌:“乌日娜,太棒了!” 其余人,都是乌日娜的亲信,自然是为自己的主子呐喊助威了,无一人给柯暮卿喝彩,但柯暮卿并不介意,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绝非泛泛之辈,能跟他对打如此之久,不愧为草原第一勇士,他没有半点忍让,对方就将他的内力耗尽。 这种女人,他生平头一次见,无意间看到屋顶有两个男人正焦急的看着他,信心瞬间倍增,他不能输给一个女人,绝对不能。 正是万俟神枫和傅云澈,都被乌日娜的高超武艺所震撼到,他们两个联合起来,也不见得是她的对手,怪不得如此嚣张。 苏梦蝶可没想到丈夫和好友就在上面偷看,只是手舞足蹈的学他们所用出的每一招,可惜她不是郭靖,整个一狗熊掰棒子,掰一个扔一个,到最后,一招没记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古代的招式这般难学,大概是身体里拥有着太多的现代招式吧? 忽然,柯暮卿退后一步,翻身而起,‘砰’的一声,脚背残忍的贴服向了女人的侧脑,乌日娜也被踢得滚出丈远,‘喀吧’一声,足踝断裂,眼看就要栽倒在一根削尖的木桩上,立刻闭目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1220.借尸还魂21 “天呐!”苏梦蝶想过去解救,已经来不及,速度跟不上,早知道带轻歌来了,轻歌的轻功,当今天下谁敢争锋? “啊!”一群头纱女孩捂住嘴尖叫。 柯暮卿早有准备一样,但他没有去拉乌日娜,而是将长剑踢了过去,木桩被切断的一刹那,乌日娜也成功倒地,溅起片片落叶,在她疑惑为何没被木桩刺死时,一头蛮牛欺压在身上,睁眼一看,柯暮卿一条腿跪在她的小腹处。 而一手正不偏不倚的压制着她心脏位置,那是……想也不想,狠辣的甩手。 ‘啪!’ 柯暮卿被打得偏开了头,俊脸一沉,在第二巴掌没挥来时,伸手反拧住,将人彻底压到在身下,喘息道:“乌日娜,你输了,履行承诺,嫁给本帅!” 乌日娜奋力的挣扎,那贼手还抓着她的胸,可恶至极,挣脱不开,吐了口口水:“呸,你做梦,拿开你的脏手!”想她嫁给他,做梦去吧。 “哇!”苏梦蝶幸灾乐祸的忍笑,这柯暮卿,果然不会追女孩子,用这种方式求婚,不是找骂吗?你说你按哪里不好,偏偏按那个位置,要是她,她也会想杀了他的,居然还一副毫不知情,白痴。 万俟神枫和傅云澈互看一眼,这样下去,恐怕会弄巧成拙,像乌日娜这种女人,不管用什么方式讨好,她也不会诚服,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败她,让她无法翻身,外带刚才的救命之恩,事算成了大半,都心领神会的点头。 神枫喊道:“吻她,这是命令!” 苏梦蝶这才退到院子里看向屋顶:“嘿!你们怎么来了?” 两个男人纷纷摇头,还不是担心她驯服不了柯暮卿吗? “你敢!”乌日娜一听,立刻瞪眼。 柯暮卿听到是命令,也不得不从,当众抓起乌日娜的头发,向上一扯,垂头狠狠吻住,不管女人如何挣扎,都无动于衷,舌尖强势的扫荡进去,还别说,虽然和妻子成亲了几年,也有一段时间夜夜交欢,为的也是遵守父母之命,但绝对没有相濡以沫过。 味道还不错,加上女人的反抗,就更不错了。 乌日娜刚要咬断那可恶的舌头,但都尝到血腥,对方也没要退出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咬断,或许真是方才要不是男人及时出手,她已经命丧黄泉了吧?加上没多少体力反抗,只能含泪承受,和大王成亲以来,每次接吻,她都是不乐意的。 从没让那舌头伸进嘴里过,人老了的缘故,第一次就让她满嘴的口水,从此后,对接吻有着一股莫名的厌恶,而现在,不但没有那种恶心感,反而是她从没尝试过的火热,对方几乎要喝干她口中的津液,不断的索取,无休无止。 苏梦蝶见乌日娜已经面色苍白,就大喊道:“可以了,神枫,再吻下去,她就要断气了!” “够了!”万俟神枫发号施令。 果然,柯暮卿这才粗喘着退开,憋死他了。 乌日娜一得到解脱就要动手,才发现打在男人身上的拳头毫无威慑力,只能平躺下,嘴唇已经红肿不堪,她一定要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 1221.借尸还魂22 “娘娘!” 头纱女孩们蜂拥而上,将乌日娜搀扶起,后都敌视向侵犯者,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而且如此羞辱富林,陛下绝不会饶恕他们的。 柯暮卿依旧维持着他的浩然正气,指向女人:“你可是富林第一勇士,要耍赖不成?” “是啊乌日娜,愿赌服输!”苏梦蝶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添油加醋。 乌日娜早就怒发冲冠了,如今极为狼狈,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推开来搀扶的下人们,恶狠狠的瞪着苏梦蝶:“合作可以,但休想本宫嫁给这个无耻之徒!”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出尔反尔不是她的作风,再者说了,刚才也没答应过输了就一定要嫁人吧? 反正做哪一国的富林州都无所谓,草原男儿,岂能贪生怕死不敢打仗? 柯暮卿哧哼:“那样更好,省得麻烦!”一副如负释重。 “你……”乌日娜恶狠狠的指过去,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恶。 “好了好了,咱不吵了!”苏梦蝶赶紧把女人拉到一旁,附耳道:“他就是口是心非,你放心,有我在,他一定会娶你的,如果他不喜欢你,刚才绝不会吻得那么食髓知味!” “我说我不要嫁给他!”乌日娜脸色更难看了,这些人,听不懂人话吗? 苏梦蝶点点头:“理解理解,你嫁不嫁是你的事,反正他会很希望娶你的!”愿意合作,不就是想嫁给柯暮卿么?真当她傻?当然,乌日娜的气愤是真的,只是她自己如今还没明白而已,潜意识里已经不希望柯暮卿身首异处了。 爱情是需要磨合,哪能一见面就爱得死去活来?她懂,她和傅云澈就是这样的,一开始她天天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过来人,明白! 这下子乌日娜才稍稍消气,哪怕柯暮卿叫她奶奶,她也不会嫁给他,今日的耻辱,她会让他百倍偿还,为了一雪前耻,她不能让他死了,否则找谁扳回颜面?气煞她也。 输了她也没说不认账,干嘛还强吻她?传扬出去,让她还如何立足?见苏梦蝶一脸的窃笑就横眉竖眼:“你笑什么?” “我有笑吗?”苏梦蝶收起玩味,看向其他人:“我哪里有笑?我是气,咱们女人绝不可能只有给男人压的份,乌日娜你放心,以后咱们一起联手将他们给反压回去,谁说女子不如男?” “没错,他们太不可一世了!”乌日娜赞同的点头,看来苏梦蝶和她是一路人,都非软弱无能的女流,志同道合,好感倍增,拉着其的手臂走向客厅:“说说你的计划!” 柯暮卿愁眉不展,他还配不上她?两个臭味相投的女人居然走到一起了,寒着脸跟着进屋,找了个椅子坐好。 听了半天,乌日娜不得不称赞:“如此一来,定让余若霖无处可去,只要把他逼得带着数百万大军回宝月,就可召集来八国所有的兵马,四面围困住他,无所遁形,再一举拿下,他必败无疑!” 1222.借尸还魂23 “所以你必须在富林王耳边煽风点火,让他知道余若霖的厉害,在他束手无策时,你这个撑起富林的王妃却来寻求我们的意见,这样慢慢的就让那些大臣官吏开始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直到大伙愿意将富林交给我们南越统治为止!” 那一天,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这一仗,她希望只打两场,和余若霖正面交锋将他赶回宝月一次,最后收服他一次,不能一点一点的去击垮,每一场战争都要耗费太多物资,丧失无数人的性命,能没有战争就不要有。 她累了! 乌日娜长叹:“你真有把握让富林的臣子和百姓们都倾向南越?” “我有把握!” “你的计策是什么?” 苏梦蝶摇头:“暂时无可奉告!”乌日娜对富林王还是有感情的,虽然不是男女之情,好歹富林王救过她的家族,所以这个计谋她不能告诉她,她要杀了富林王。 对方不愿说,乌日娜也不多问:“那近日本宫都去侍寝,让他成为惊弓之鸟……” “不行!” 两个深沉而又粗豪的字让大伙纷纷看去。 柯暮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两个字,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了,但他没有后悔,坚持道:“不行!”他想大概是因为玷污了对方的名节,再怎么说也该负起责任,他会娶她,大男人不能言而无信。 他吻过的女人,岂能再给别的男人碰触?还是个可以做他爹的老者。 全然忘了对方正是那老者的王妃。 乌日娜心头一跳,柯暮卿的态度很坚决,没有退步的意思,第一次有一个能打过她又如此冷冽拒绝她去侍寝的男人,再钢硬的心都不免刹那柔软,一直都是她自己支撑着未来,为了不让陛下被人取代继而被殃及,她不得不撑起这个家。 为了乌氏一族不被人迫害,她也不可倒下,以前没觉得疲累,因为权利让她找到了快感,而现在,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她莫名的安心,感觉有个人可以来帮她撑起这片天,不需要她这么劳累,这些心里话她没表露出来,依旧鄙视:“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行?” “娘娘,希望您不要来挑战末将的底线!”柯暮卿忽略了乌日娜,而是看向苏梦蝶,一开始让他来娶的是她,现在又要让他要娶的女人去伺候别的男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苏梦蝶再次悔恨为什么没有一个全盘计划?这一点也没想到,她要的就是乌日娜去富林王耳边吹风,但……是啊,她要的不就是希望柯暮卿娶乌日娜吗?如果这个时候乌日娜又上了富林王的床,柯暮卿的颜面何在? 乌日娜起身,挑衅的看着柯暮卿:“就这么定了,再说了,这不就是你们原来的计划吗?现在来说不行,真虚伪,不过本宫希望在这之前,最好让陛下先从你们这里听到风声!” “你放心,待会我们就会去见富林王!”苏梦蝶的确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乌日娜如果真的想嫁给柯暮卿,她应该不会那么做。 1223.借尸还魂24 而且富林王都那么老了,北遥王是常年锻炼还有精力,富林王就一白面书生,他太怕死,骑马,他怕被摔死,搏击,他怕不小心被打死,任何可强身健体的活动,他都能联想到死。 所以她觉得那老头儿应该已经没精力做那种事。 柯暮卿起身拦住了乌日娜的去路:“我说不许去!” “本宫不去,难道你去?哈哈,你去说,觉得能吓到他吗?再者说了,本宫凭什么听你的?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说不娶最好的,怎么?爱上本宫了?”乌日娜得意的扬起下颚。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冷冷的对持着,最后率先转身走向了青龙门,自作孽,不可活。 乌日娜瞪了一眼,也走了出去,不过是向自己的寝宫而去。 苏梦蝶突然觉得这两人很有爱呢,可万一那老头儿还有精力那啥那啥怎么办?立刻追上去:“乌日娜,你不会真的要去侍寝吧?”她的意思是去那啥。 “本宫听闻你们身边多了个绝世神医,来点不举药,对你们而言,不成问题吧?”语毕,人已消失在夜幕中。 对啊,轻歌,她怎么把轻歌给忘了?轻歌一定有办法的,她不希望第一次做媒婆就搞砸,立刻招来飞烟:“你速速去一趟行宫,让轻歌来点能让男人不举的神药,快去!” 屋顶上两个男人一同黑了脸,看来这个苏梦蝶绝不能轻易去得罪,不但能让人家破人亡,还能让人不举,这些损招,也就这些女人想得出了。 “傅兄!慢慢受吧!”万俟神枫同情的拍拍死对头肩膀,这才飞身下地,来到某女身边:“走,富林王已经在等候咱们了!” “你预约过了?” 预约?提前相邀过的意思吗?万俟神枫沉默片刻,后点头:“嗯!” 傅云澈哭笑不得的一声长叹,后摇摇头,跟着落地:“走!”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正解! “好,我倒要看看这个富林王究竟有多胆小!”某女扬唇尾随。 回到寝宫后,乌日娜便端着茶水一遍遍漱口,恢复了冷漠,直到没了那种讨厌的味道才寒着脸坐到铜镜前,望着里面成熟的容颜,三十已出头,居然还能遇到强吻的恶劣事迹,蹙眉摸向肿胀的唇瓣,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方才的遭遇。 伸手按住如同擂鼓的心,难道她真的……不会的,她怎么可能喜欢那种人?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狗熊,就知道打仗,可…… ‘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才不会相信苏梦蝶的鬼话,那个男人根本就没喜欢过她,但他为什么要说不行?再次看向铜镜,指腹摸向脸颊,按理说她都到了人老珠黄的年纪,他怎么可能倾心于她?一个元帅,要什么女人没有?年轻的女孩处处都是。 男人不都喜欢妙龄的女子吗?或许她对他是有感觉的吧,否则不会真的答应和南越合作。 慢慢躺进椅背,单手撑着侧脑开始沉思,柯暮卿确实附和她曾经的择偶标准,一个可以打败她的男人,她要的是一个能保护她的丈夫,而不是一个需要她来呵护的软骨头。 五官端正,身材高大,还得有钱有势,或许很虚荣,可哪个女孩子不希望找一个强者? 1224.借尸还魂25 柯暮卿每一样的都附和,怎能不让人心动?从来没考虑过会有理想中的男人会喜欢她,毕竟年龄大了,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人家既然有钱有势就不需要女方多了不起,所以不会因为她有能力就接受她。 如今还真就出现了一个,以前她没关注过这个柯暮卿,如现在,她却满脑子都是柯暮卿,是上天赐予的缘分还是…… 柯暮卿要不喜欢她,她也不会去强迫,没到去卑躬屈膝的地步,大不了就一辈子孤寡,也不做男人后院的弃妇。 或许这就是她为什么和苏梦蝶这个小丫头谈得来吧,听说那女人也是这脾气,且那也不是小丫头,比她见的市面可多了去了,人家也是一孩子的娘了。 孩子,曾经她从来没想过要孩子,所以每次行房完,她都有喝下汤药,她不想为不喜欢的人生孩子,一个人挺好的。 “娘娘,您若真的喜欢那个柯元帅,何不嫁给他?”婢女阿牧送上青稞酒。 乌日娜接过,一饮而尽:“阿牧,有的事,不是你想就可以的,他娶本宫,并非是因为喜欢,而是想拉拢本宫!” 阿牧摇头:“奴婢看着不像,您都答应和南越合作了,可他依旧要娶您,那么便不是为了单单要利用您!” “哼!娶了本宫,他们才无后顾之忧!”乌日娜苦笑着摇头,且才见一次面,她不信那个男人会真的喜爱她,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幸福也是一辈子,不幸福也是一辈子,人生短暂,就像吃下的食物一样,不管入口时多美好,到最后也会成为一坨粪便。 都是要回归黄土的! 答应和苏梦蝶合作,又不食言,有一半是听了她的计划,继而热血沸腾,也想在这乱世中插上一脚,带领着将士们冲向敌营,好好干上一场,好证明证明自己和富林国的实力,让天下人看看,她富林并非真的软弱无能。 都有些期待和余若霖交锋了,身为武士,哪有不想打仗的道理? 这厢,苏梦蝶等人已经坐在了奢华的殿堂中,看着发髻斑白的老大王,都在心中摇头,并不像传言中那般胆小怕事吧?苏梦蝶试探性的道:“富林王!” “嗯?”老人放下酒杯,笑看向女子,表现得大方得体,不失威严。 “那个余若霖随时都会攻入,您有什么看法?” 没等某女慢条斯理的举杯共饮,富林王就猛然僵住,后仰头大喊:“护驾!” 好嘛!传言是真的,苏梦蝶和傅云澈面面相觑,望着无数大内高手从天而降,将老人紧紧包裹住就又道:“那个……富林王,此刻护驾为时过早,就算要打入,也得有些日子呢!”少说有小半年吧?这驾护得早过头了。 富林王一脸惊恐,正色道:“那个时候就晚了!” 苏梦蝶和万俟神枫等人都面不改色的垂头,怕死的见过,怕死成这样的,千载难遇,还是个大王,说出去谁信? 这年头,尼玛什么人都能当大王,只要你有王室血统就成,所以说,她真不赞同传承式的继位。 这种人,是傅云澈这群人最鄙视的,但还是要笑着面对,礼貌得维持。 1225.借尸还魂26 苏梦蝶不着痕迹的勾勾唇角,伸手摸了摸鬓角,再次换上担忧的表情,抬头道:“富林王确实该担心,我等刚从北遥出来就听到他们的全盘计划,要吞并富林国,余若霖……” “停停停!” 某女不解的拧眉,怎么了?有说错话吗? 被侍卫团团护住的富林王伸手按住心脏,再也没了刚才强装出的冷静,他很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可是他的心脏受不了,带着祈求:“咱话说就说话,能不要在吾耳边说余若霖这三个字?如今吾一听到这三个字,心就扑腾扑腾的跳!” 天呐,余若霖还没打进来呢,他就给吓成这样了?苏梦蝶觉得富林王也是个奇葩,连名字都不敢听了,要是余若霖站在他面前,还不得活活吓死他? “无妨!”傅云澈抿唇轻笑:“那就以无名者代名!” 苏梦蝶灵机一动,继续道:“对,无名者,富林王,您能听吗?” 富林王拍拍心肝,点点头:“这下好多了,可千万不要再说那三个字了,太吓人了!”擦擦冷汗,为什么这些人要来打他的富林国?他从不争强好胜,只想一辈子安安乐乐的度过,老天为什么就不放过他呢? “这个无名者过于残忍,嗜血……” “停停停!” 苏梦蝶不耐烦了。 “这个血腥的词汇咱也不要说!” 某女轻叹,就这种人,是怎么坐到龙椅上去的?豹一样的身份,鼠一样的心,继续笑:“他每到一处都生灵涂炭!”见老人这下没被吓到,估计在想,只要不殃及他就行,别人死不死和他毫无关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不搞到手,决不罢休,所以说富林国迟早是他的囊中物!” 富林王见对方这么说,整个人都傻了,想了想,起身道:“既然迟早都是他的,那寡人要不要立刻带着家眷逃命去?可逃到哪里去他才能放过寡人?” 纵使是见多识广的傅云澈这下都无言以对了,一句话也不说,和这种人说话纯属浪费口舌。 “您先莫要着急,这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最是仰慕富林王您的治国之道,居然能成为九国中唯一一个没被殃及的国家,也是想请教请教您都是如何治理国家的!”苏梦蝶突然觉得说这些太多余了。 富林王尴尬的笑笑,少许的虚荣心噌噌噌的冒:“没问题,寡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三位能保证寡人的人身安全!” 苏梦蝶起身拱手:“这是自然,富林王也知道,我等莽夫在战事上还是有所用出的,毕竟兜兜转转下来,已经收服了数个国家,为什么要前来辅助您,为的也是想知晓为何富林国到最后才被人盯上,只要富林王肯告诉我等,这个余若霖便永远打不进您的国土!” “好啊,这样再好不过,那等寡人确定万无一失后,定将治国之道传授尔等!”他才不会立刻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听完后拍拍屁股走人,他找谁来保护他?这些人的丰功伟绩他可是清清楚楚,当今天下也就他们可以抵抗余若霖了。 1226.借尸还魂27 苏梦蝶心想,如果真用了他的路子去治理国家,那才会天下大乱,不过是给他个定心丸,确保都会受他胁迫,他还真当回事了。 为什么一直都不打富林国?可不是什么富林王会治国,而是都知道这里根本就不用打,直接能拿下,所以等到最后再来收服罢了。 当然,这些不能说出来,否则会激怒富林的百姓,做人不能太狂傲。 “希望到时富林王你莫要食言!”苏梦蝶再次行礼。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你们要相信寡人的人格!”富林王摆手,他的确不懂什么治国之道,可他的爱妃懂,只要大伙别把目光转到富林身上,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他还想多活几十年。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只好想办法阻止余若霖打入富林了,至于如何抵挡,我等会随时来找富林王您商讨!” 富林王摇头:“你们直接找寡人的爱妃乌日娜商讨就可!” 正中下怀,苏梦蝶无所谓的耸肩:“素闻富林王妃智谋过人,帮着富林王您打理江山,井井有条,找她也无妨,那么我等就先告辞了!” “送客!”富林王颤颤巍巍的喊完,就赶紧往后堂走,他得看到他的爱妃才能安心,只有他的爱妃能让他不害怕,那里才是庇佑他的羽翼,他的爱妃乌日娜无所不能,有她在,他什么都不怕,每次遇到磨难,都是她帮着解决的。 爱妃,他要找爱妃。 苏梦蝶等人边行走在宫中边忍俊不禁,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剩下的就是帮助乌日娜得到全部兵权,那一天,所有人都会忽略这个老头儿,大事小事都直接过问乌日娜,而乌日娜来过问傅云澈,用不了多久,大臣不上朝,纷纷到行宫去找傅云澈讨论。 那个时候就只欠东风,富林王就是股东风,他一死,傅云澈上位,富林大旗更换为南越的,就让他们来让这个世人不耻的王国崛起,一展草原男儿的雄风,虽然很卑鄙,可他们也算是在拯救他们吧? 赢得了江山,又不会真的加害富林州,还会好好相待,天下再无战争,多好的结局? 她不是圣母,打天下全是为了老百姓,哦不,为的是自己,证明自己的能力,兄弟姐妹们都在呕心沥血的证明着自己活着的价值,胜利的梦想不只是男人才会有,为老百姓只是其中一项,有首歌是这么唱的,有梦的男儿冲在前面,为了江山付出自己的一切! 一个人没了梦想,便行尸走肉。 江山,好一首江山,有空给将士们唱唱这首曲子,为了梦想告别了爹娘,说的不就是他们吗? 她也没那么伟大、不可一世,余若霖当皇帝不见得就真的做不好,而她曾经没有江山梦的人,在无数人都怀着这个梦时,她也就融入了,觉得江山必须由她和这群同甘共苦的人来统治才会安宁,这个想法很自大。 但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所有朋友都不放弃这个梦想,她就会跟着一起向前冲,直到把这个梦化作现实,别的她什么都不会去想。 1227.借尸还魂28 只能说,人真的都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是正确的说法,自己的爹娘死了,会心痛,会嚎啕,别人的爹娘死了,却无动于衷,这就是人类! 谁也别说谁过于自傲,因为谁都一样,余若霖也是这样想的,他就觉得傅云澈没有他做得好,他觉得江山只能由他统治才会真的昌盛。 既然都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那么剩下就是看谁能战到最后,究竟谁才是这个天下主宰。 谁才会成为俘虏,谁才会惨死。 没错,惨死,他们可以放过亡国之君余若霖,可余若霖不会放过他们,输了,死是唯一的结果,傅云澈死了,她也不会独活,不惧生死不代表真的可以无缘无故去死,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她相信最后站在世界最高峰的是南越的这群人,而非是余若霖。 “这个富林王,男人中的耻辱!”万俟神枫摇头晃脑,这种人是怎么当上大王的? 苏梦蝶左右搂住两个男人打趣:“好在余若霖不知道这个富林王这么怕他,怕到了愿意拱手江山的地步,否则他早来了,收了富林,轻而易举!” “是啊,我以前也不知道他居然胆小到这个程度!”傅云澈打开折扇轻摇。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出王宫,留下一路的欢乐,除去夫妻关系,三个人都算得上莫逆之交,想法一致,性格上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或许这辈子三个人都会维持着这种无法割舍的感情欢乐度过。 跟在后面的驭鹰都被前方三人的感情所触动,还记得苏梦蝶唱过一首曲子,里面包含着朋友之间比天还高地比还辽阔的情感,喊道:“娘娘,那首歌怎么唱来着?朋友的情义……” 万俟神枫‘啪’的一声合上折扇,转身后退着看向苏梦蝶和傅云澈:“一起来?” “好啊!”苏梦蝶扬眉,他们居然还记得她唱过的歌呢。 傅云澈从未唱过曲儿,但表情上来看,他明显还记得:“可行!” “预备起!”苏梦蝶喊完就开始手舞足蹈的起头:“在你辉煌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指向万俟神枫。 神枫接住:“前方大路一起走,哪怕是河也一起过……” 声音洪亮而爽朗,并无跑调,苏梦蝶失笑,看来他还时常在心中复习呢,一字不差,望着月光,和好友一起合唱这首代表兄弟情义的歌谣,真好。 “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来陪你一起度过!”唱完后,指向了傅云澈。 傅云澈挑眉,薄唇开启:“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不似神枫的开朗,略显沉稳,但不得不说,依旧迷死人不偿命,某女第一次见丈夫唱歌,很是自豪,也只有她能让他开口了吧? “人生难得起起落落,还是要坚强的生活,哭过笑过至少你还有我!” 三人忘乎所以的想着曾经一路走来的路程,那些打打杀杀,那些血腥的画面,那些某女刚入宫时,和他们每一次的相处。 “朋友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 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 朋友的情谊呀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 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1228.借尸还魂29 驭鹰都小跑过去,搂住傅云澈跟着扯开嗓子加入合唱团,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当然都记得,老了后,这些都是最美好的回忆,当有一天都走不动了,却还能坐在夕阳下重温现在的点点滴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路走,一路唱,声音豪迈,大气磅礴,纷纷比拼着自己的优美嗓音,不甘落后,唱出了前半生的苦涩和欢笑,这首歌,很适合他们,道出了人生的无奈,却不得不继续前往,不得不去面对,但只要付出了努力,总会有成功。 “哈哈,傅云澈,神枫,驭鹰,你们唱歌挺好听的,不要觉得只有戏子才能唱曲儿,歌这个东西,也是一项娱乐,我又开发了你们一项才能呢!” “你这么疯,我们若想继续跟你在一起,能不跟着你一起疯吗?”万俟神枫无奈的摇头。 傅云澈双手背在身后,昂首与大伙并肩前行,看着妻子欢快的蹦蹦跳跳,可谓是笑不离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笑容就越来越多了,这个女人颠覆了他曾经所有的思想,把他改的面目全非,已经快没当初的影子了。 很快就拧眉看向搂着他的驭鹰。 驭鹰还在傻乐,感觉不对劲,瞅向那带着深究的视线,立刻松开手,尴尬的抓抓后脑:“属下冒犯了!” 傅云澈冷笑一声,伸手将手下的肩膀搂住:“好兄弟嘛,谈什么冒犯不冒犯?” “呵呵,陛下,您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驭鹰也不推拒,在他心中,傅云澈是他的主子也是他的好哥们儿。 这样的相处方式真好,大伙都无忧无虑,畅游人世间,再大的苦难都无需担心,因为身边有很多兄弟会伸出援手,一起面临风雨,不离不弃,就是不知道这种欢乐能坚持到最后一天吗?会不会战争结束时,已经有很多生死之交已经彻底消逝? 希望最重要的几个兄弟都不会离开大伙吧。 回到行宫后,都笑着各自回房,苏梦蝶今日高兴,因为富林王已经进入了圈套,傅云澈也终于疏散了眉头,二人难得又同床共枕,即便他们每日都想这样环抱在一起,可一想到无数百姓太久没有过上好日子,也就没兴致谈情说爱了。 而此刻的北遥边境,星星点点的营帐一望无际,主帅营内,余若霖转动着杯中物,一脸惆怅:“你们说何时攻入比较合适?” “自然是越快越好,如今进去的探子,一个未回,完全不知道傅云澈他们在那边的近况!”洪末王很不喜欢敌人跳出他所知的范围。 “他们会不会想着收服富林来抵抗我们?”北遥王搂着目光溃散的连翘,问向大伙。 余若霖没有多看连翘一眼,毫无心疼之意,不管北遥王如何抚摸她,都无动于衷,他不觉得丢人,他本就是个一意孤行的人。 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他要的只有荣誉,闻言哧哼:“不排除这个可能,到时再和南越那边的兵力双面围困而来,确实是个隐患,当然,其实咱们要拿下富林,并不需要动刀动枪!” 大不了就去和富林王讲和,骗骗他,不是什么难事,告诉他富林国还是富林国,先把那群人交出来,再歼灭那老东西。 1229.借尸还魂30 “难道余老弟已有妙计?”北遥王边将长满皱褶的老手伸进连翘的腋下边睨向最前方的邪魅男子,挑衅和得意扩张满脸。 第一美人又如何,还不是得居于他之下?他知道,连翘并不喜欢自己,甚至觉得厌恶,可有什么办法?天意如此,见美人眸光暗淡,便在那腋下狠狠一拧。 连翘皱眉,默默忍受。 余若霖看到了,但并无在意:“的确,不过在此之前,北遥兄,大曜、洪末的兵力都已全权由弟弟来调配了,您是不是也该……?” “就是,老哥哥,那雪桑和夏兰国的主要兵权都由傅云澈率领,而我们也纷纷将兵权交上,毕竟大局还得为首的余兄做主,你这拿着兵权不肯交出,容不得我们不多想!”洪末王阴阳怪气的和余若霖沆瀣一气。 这老东西,他要女人,余若霖就给他女人,到现在还不肯真的融入团体中,他想做什么?难道稳定局势后,他要造反不成? 北遥王立刻朗笑:“看诸位说什么话,只要余老弟一句话,北遥将士定服从!” 言下之意,依旧没有要交出兵符的意思,余若霖看向洪末王,有些事再说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万一激怒对方,又跑去和傅云澈和盟,还有大伙的活路吗?不过北遥王的担心是对的,因为这天下余若霖不会分他一份。 洪末王好歹和他一路风雨同舟,不管如何,他也不会杀害他,虽容不下江山二虎,可也会让洪末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北遥王不一样,他即便不爱连翘,但曾经也是他的王后,为了不被天下耻笑,他定杀他。 而现在,一切都为时过早,他要北遥的兵权,要统治整个北遥,如果北遥王迟迟不肯交出兵符,看来此人如今就不可留了。 目光无意间扫到正在看着自己的连翘,连翘……扬起唇角,冲美人别有深意一笑。 连翘如同死灰的心瞬间复燃,陛下在对她笑,居然在对她笑,什么意思?难道陛下对她还有情?那笑里包含着阴谋,仿佛在告诉她,会接她回去的,不过还不是时候,是这个意思吗?一定是的,否则他不会多看她一眼,陛下,求求您,快带臣妾走吧。 北遥臣妾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余若霖自是读懂了美人的意思,微微点头。 连翘吞吞口水,他在点头,可是他不会嫌弃她吗? “臣妾参见陛下!” 刚刚进营帐的余若霖先是一愣,后扬唇过去伸手挑起美人的下颚强行扶起:“不必拘礼,找寡人有事?”后用眼神斥退下人。 等营帐中只剩下她和他时,连翘才梨花带雨的哽咽:“陛下,方才在席间臣妾看到陛下还会对臣妾笑,臣妾真的好开心,陛下,您为何要对臣妾笑?”他为什么没有立刻赶走她?还在对她笑? “因为寡人不希望连翘你郁郁寡欢,故此逗你一笑,连翘,幸苦你了!”伸手将人圈住,紧紧相拥。 连翘一听,哽咽变成了低泣,疯狂的摇头:“呜呜呜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要将她推给北遥王?知不知道她糟了多少罪? 1230.借尸还魂31 余若霖拉开两人的距离,牵着美人的手走向床榻,这才边更衣边无奈的摇头:“当时的局面你也清楚,如果不那么做,咱们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们?连翘,你的心中不可只有自己,你是王后,保家卫国是你的职责,如果当时他要的是寡人,寡人也会去,你明白吗?” “啊?”连翘傻了,北遥王要的是陛下,陛下也会去?什么意思? “你想啊,用咱们自己的痛苦,换来宝月的安宁,不值得吗?”余若霖再次过去看向往日娇妻。 连翘摇头,后又点头,值得是值得,可为了一个江山,真的需要付出这么多吗?但余若霖说的句句在理,身为王后,她有义务保卫家国,别说让她丢掉贞操,就是丢掉命,也是应该的,理就在这里,容不得她不信,想到男人刚才说他也会去,就立刻摇头:“不行不行,如果一定要这样,肯定是臣妾去,陛下万万不能如此作践自己!” “哎!寡人倒希望他要的是寡人,连翘,寡人身为一国之君,却无法保全你,是寡人无能,可寡人不后悔,只可惜付出了这么多,也没将苏梦蝶那群人歼灭,不过你放心,他们已经被逼入富林,这次,寡人已经想好对策,会让他们有进无出的!”大手抚摸向美人的脸颊,拭干那晶莹泪液。 连翘痴痴的望着心中唯一的丈夫,他是世界上最美的男子,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刚才他说他要杀苏梦蝶,让她再次迷茫了:“您要杀苏梦蝶那个贱人?” “当然,否则寡人为何不选择和他们合作,反而推开你?合作固然可以打倒北遥王,可你不要忘了,寡人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怎可能与他们合作?难道你希望寡人和他们患难与共?然后成知己好友,不再开战?苏梦蝶诡计多端,她还真有办法让寡人交出宝月!” “不不不!”连翘摇头:“绝不能和他们成为知己好友,陛下,您为什么不早点和臣妾说?”那样她再苦再累,也不会终日以泪洗面了,因为她知道有个人迟早会拯救她。 男人无奈的坐靠进里侧:“早说?早说了你会听吗?万一你穿帮了,北遥王定生疑,形同墙头草一样往南越偏,那时候你都已经和他同床共枕了,如果他再偏向南越,咱们的苦心不是白费了?你的苦不也是白尝了?” 连翘边听边点头,因为她想不到余若霖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欺骗她,她已经肮脏不堪,他完全没必要来讨好她,除非真是如此,想到刚才他说已经有办法对付苏梦蝶那群人又问:“陛下已经有对策了?” “嗯,他们逃往富林,定是去充当好人,去通风报信,外带要辅助富林王抗敌,富林王天生胆小,自是会深信不疑,好歹傅云澈他们也胜仗连连,可如果这个时候,咱们见到富林王,告诉他咱们的目的并非真的要吞并他的王国,只是在缉捕傅云澈那群逃犯,你说富林王会怎么做?”得意的勾起美人的小下巴反问。 1231.借尸还魂32 连翘目光一亮:“定会将人交出来,可陛下真的会放过富林这块肥肉?” “当然不会,傅云澈他们一死,富林国不出十日就可拿下!”或许都无需开战,面对几百万的雄兵,都会缴械投降。 “原来陛下是这般想的,确实天衣无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傅云澈那群人藏无可藏!”连翘微微点头,她一直就相信余若霖会是天下最后的霸主:“陛下为了宝月,真是用心良苦!” 余若霖苦笑,一把将连翘拉进怀中,翻身压制住:“恨寡人吗?” “不恨!”她已经不恨他了,她只想回到他的身边,做他的王后,只有做他的王后,她才能光彩照人,只要他不嫌弃就好,如果是为了宝月国,他就不会嫌弃她,因为她做出了最大的牺牲,为他带来了一个北遥国。 “傻瓜!”余若霖捏捏美人的俏鼻,温柔的笑笑:“你放心,寡人身边只有一个王后,那就是连翘,至死不渝,咱们会有和好如初的一天,只希望那个时候,连翘不要心怀怨恨……” 连翘伸手捂住了男人的薄唇:“不会的,陛下为国为民,值得钦佩,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能为陛下出力,是连翘的福分,现在臣妾好开心,真的好开心,陛下的心里,居然还有臣妾!”他居然说至死不渝,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幔帐垂下,男人吻住了久违的人儿,动作出奇的柔和,女人也给予了热烈的回应,享受着甘心情愿付出的欢愉,不再痛彻心扉,只有和这个人,她才会愿意展现风情,缠绵悱恻。 而另一边的富林国行宫中,柯暮卿辗转难眠,无数次翻来覆去后,猛然起身,穿戴整齐后走出了拱门,可很快的又折回,对于自己奇怪的举动感到疑惑。 他并不爱乌日娜,他清楚的知道,甚至有些排斥,妻子一直是个麻烦的东西,他只想孤身一人,无人吵闹,精心钻研战术,那现在自己又在做什么? 一想到那女人待会要在一个无用老者身下承欢,心里很不痛快,不爱不代表不在乎,这个女人他曾经见都没见过,要不是南越王妃强行撮合,他这辈子都不会认识这个人,摸了,亲了,就该负责,所以不娶都得娶。 但如今即便不娶,别人也不会说三道四,毕竟那女人又去服侍别的男人了,应该高兴的,抓抓头发,他真是快疯了。 到底是娶还是不娶?家里突然多出一个女人,很麻烦,可又觉得那个女人武艺之高,且雄才大略,为人正直,说输了合作就合作,丝毫不考虑,这种一言九鼎的人是他最欣赏的,怎么想都觉得她不该是这等命运。 她值得一个更好的男人栖身,绝非富林王,暴殄天物。 而现在他就是苏梦蝶所说的更好男人。 娶?万一天天缠着他不让做这个,不让做那个……不娶的话,富林王一死,她得殉葬,不行,他得娶她,他必须得娶她,还得告诉她,他没有想过利用她,那不是利用,是真想娶。 1232.借尸还魂33 为了不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也要阻止她去侍寝,她以前如何他可以既往不咎,但既然他说过要娶她后,她就不能再做出轨之事,想了许久才说服自己,呼出一口气,直接飞跃向王宫。 “我就说他会去吧?拿来,一千两黄金,哈哈,叫你们别赌这么大,非不听,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角落里,苏梦蝶乐呵呵的伸手讨钱。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一同冷笑,纷纷掏出一千两的金票拍在女人的掌心,怎么现在就去了?才见面不到几个时辰吧?这就受不住了? 好歹也要等个几天,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再去吧?万俟神枫实在想不通:“财迷疯,你就这么确定他今夜就会去?” “那当然,看是什么事,如果说乌日娜是去受罪,会断手断脚什么的,他或许不会这么积极,可去侍寝,那丢的是女人的命,他当然会去!”某女把钱装好,两千两黄金,来得尼玛太容易了。 “且,人家乌日娜昨夜还去侍寝了呢!” “昨夜是昨夜,这是一个心理问题,在柯暮卿心里,如今的乌日娜和以前不一样,他只认现在和将来,我跟你们说,他就是看上乌日娜了,否则不可能阻止乌日娜去侍寝的,没什么能逃过我这双火眼金睛!” 傅云澈输给一个女人,表情不甚好看,用折扇敲了妻子脑门一击,不温不火的道:“不去做媒婆,真是屈才了!” “哪天咱们要真潦倒了,小蝶儿你就天天去给人说媒,保证发家致富!”万俟神枫说完就转身走远。 苏梦蝶摸摸下颚,琢磨着事情一样,后笑看向丈夫:“要不天下稳定后,我就去专门给人牵桥搭线?你觉得怎么样?” “哼!”傅云澈冷笑着也走远,这还没平定呢,就开始为以后能终日出宫做打算了,他岂能答应她? “随便说说,至于这么认真吗?”苏梦蝶咬牙切齿,她知道,那个时候她只能成天窝在王宫里,那就给宫女和侍卫做媒,实在不行让宫女和太监对食,人生哪能没点乐子? 她太牛掰了,第一次做媒就成了,都开始迫不及待想喝乌日娜和柯暮卿的喜酒了,到时候就是恭喜发财,巨型红包拿来! 她要的不多,十万两黄金就可,十万两对乌日娜和柯暮卿来说,小意思,要是不给,她有的是办法将他们给忽悠分别。 应该会给吧?再怎么说,要不是她,这两人下辈子都走不到一起,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现在她明白为什么老天爷把她送过来了。 那是因为她能让两个不相干的人走到一起,来牵这根红线的,太尼玛自豪了:“傅云澈你等等,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是不是?王后自己打工赚钱,你听我说啊!” 傅云澈抽回被女人拉住的手臂,刚要继续无视,又拧眉转身认真对待:“这样,你若能将万俟神枫给介绍出去,待他成亲之日,寡人便双手赞同你的建议!” “啊?”这个难度有点大了吧?想嫁给神枫的女人足以排成长龙,问题是神枫根本不会同意,哎,她明白了,傅云澈是不想她出宫,她上有政策,他就下有对策,无话可说的越过:“回房了!” 1233.借尸还魂34 天边的圆月仿佛刚刚脱水而出的玉轮冰盘,不染纤尘。 八月的草原之夜,总是带着朦胧的美意,男人站在大门外来回踱步,双手插在腰间,面带不安。 而灯火通明的寝殿中,乌日娜穿着亵衣躺在龙床外侧,伸手安抚性的轻拍着老人胸口,见老人汗流浃背就无声叹息,自从傅云澈他们到来后,陛下已经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如今更是一听到余若霖三个字就如临大敌。 深怕惨死,居然不再早朝,就要终日躲在寝宫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不要杀我……不要……” “陛下放心,有臣妾在,没人敢伤害您的!”乌日娜细声安抚。 “余若霖……走开……” 乌日娜摇摇头,见阿牧正对着她打手势,外面有人等她? 阿牧过去,附耳道:“是柯元帅!” 他?乌日娜垂眸想了想,她不该去见的,却还是控制不住脚步,慢慢起身,穿好鞋子便蹑手蹑脚的走出大门,果真见男人正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来做什么? “柯元帅,你有事找本宫?” 柯暮卿转身,目光停留在女人一身亵衣上,许多事,不必想也知道都发生了,火,没由来的燃烧,一把抓起女人的手腕拉近距离:“本帅已经答应娶你,为何如此不知廉耻?你就这么希望和这个老东西生死相随?” 乌日娜脚上的伤还没复原,所以没力气打架,想挣脱,对方却抓得更紧,反唇相讥:“哼,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 “本帅何时想要这样?” “你们来找本宫,不就是希望本宫在枕边给陛下吹风吗?本宫除了侍寝能见到他,平日都不可相见!”见那大手松开,这才沉着脸转身。 柯暮卿攥紧拳头,是这样吗?他以为无需这样的,是他想得太简单,怎么会这样?他居然也有去利用一个女人的一天。 乌日娜半天听不到回音,这才扭头,发现那个像巨峰一样的男人居然面带愧疚和自责,刚毅的脸庞紧皱,说不出的苦涩,这些都是为她所表现出的么?开口打破了诡异的沉默:“你是真想娶我?” “嗯!”柯暮卿诚实的点点头。 “可我已经人老珠黄,且并非完璧之身!” “我比也一样吗?” “你是男人,当然不一样!” 柯暮卿自嘲的笑笑:“男人和女人,有区别吗?” 乌日娜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不出半点的算计,试探性的问:“你真的喜欢我?” “还不知道!”男人摇头。 “恕不远送!”乌日娜瞪了一眼,转身就要回屋。 柯暮卿焦急的上前一步,拉住了女人:“我想娶你,只是想娶,不是利用,我想让你过得好一点,你可以过得更好的,这次是我自己晚来一步,下次不许这样了!” 乌日娜抿唇吸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因为这不是个会口出狂言的人,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一天等着她。 如果早知道,她早就去夏兰国找他了,忽然转身大力扑进了男人的怀里,这不是一段美好的姻缘,有着缺陷,可只要都不在意,也是一种幸福,迟来的幸福。 1234.借尸还魂35 柯暮卿依旧面色严肃,感觉到怀中人正在哭泣,垂在身侧的大手抬起,后紧紧抱住那看似很坚强,却如此脆弱的娇躯,低头将脸庞埋进其发间:“如果早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你,在你危难的时刻我就该过来辅助你,帮你扛起乌氏家族,而不是让你用嫁进王宫的方式保全他们!” “没关系,现在也不迟,柯大哥,我会用最快的时间完成任务,让你们占领富林,陛下他已经很是惶恐了,时机成熟后,加点火候,他必定绝不过问朝中事,你们给我举办寿诞时,他会如你们所愿的!” “可你的寿诞还有些许时日!”柯暮卿拉开女人,略微不满:“既然如今已经草木皆兵,那你也无需再待在此处了,跟我走!”说着要将人拖走。 乌日娜惊愕的挣扎:“柯大哥,不行啊,现在我要走了,那些大臣绝不会倾向南越的,即便陛下倒了,富林也会另选国君,到时候上位的人可就不好控制了,我必须将富林的兵权转交到傅云澈手里才行!” 她现在可只掌握了拥有一半兵权的将军,另外一半没臣服她这个女流之辈,如果一走了之,会功亏一篑的。 柯暮卿面色阴沉:“除了侍寝,真的别无他法?”要不是背后牵扯着一个天下,他情愿丢掉元帅的军衔,也不要一个女人靠出卖**而得来荣誉。 “没错,不过你看这是什么?”乌日娜扬眉掏出一个瓷瓶:“这是苏梦蝶找人交给我的,里面有几十颗药丸,每一粒都可让一个正常男人三日无精力行房,很管用,陛下今日吃了后,真没有那个意思!” “你今天没有……” “没有,你想太多了,你也太小看苏梦蝶了,她不会做引火****的事。既然我决定和你们合作,就会以南越为主,也将自己当做了南越的人,而且也很想嫁给你,就不会继续像以前一样胡来,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说完就不好意思的抓抓侧脑,原来她也有手足无措的一天呢,心乱如麻,虽然不好去控制,可她喜欢这种感觉。 柯暮卿窘迫的干咳一声:“既然没事,那就赶紧进去歇息吧,我……我也先回去了!” “你不多待会吗?” “被人看到影响不好!”柯暮卿从腰间扯下贴身玉佩,塞到了女人的手心:“信物,等富林国归顺南越后,我定八抬大轿前去乌家娶你!” 乌日娜也拿出一根腰带:“这是我很久以前绣的,本来想给未来夫君的,只是一直没这个机会,现在给你!” “好,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如果他不安分,你就来找我,一定要找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回见!”收起腰带,转身大步向宫门口,不时看向那青蓝色的腰带,唇角勾起,或许他是喜欢她的,在女人扑进他怀里的一刹那,心就开始疯狂跳跃,至于为什么喜欢,他也说不清。 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原来也可以在一瞬间沦陷,至于爱情,或许洞房花烛后,就会有的。 1235.借尸还魂36 这厢,连翘在经过一番**后,面带欢悦的趴伏在男人健硕的胸膛,把玩着爱人的秀发,嘴角洋溢着幸福,可是男人的下一句话,让她如同身临冰窟。 “你说这北遥王他为何不愿交出兵权?”余若霖剑眉深锁,淡漠的望着床顶。 短短一句话,连翘听出了端倪,如果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余若霖这般做的目的,那她就太傻了,为什么前一刻让她幸福得忘乎所以,后一刻又让她撕心裂肺?为了天下,他真是机关算尽,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生历经沧桑,还是太坎坷。 居然有一瞬间希望他不是大王,而她也不王后,他们在小村落里做一对平凡夫妻,那该多美好?他永远不会将她推给任何人,男耕女织。 其实她也并不爱他,只是把他当做她的寄托罢了,因为觉得是他的妻子,所以忽略了爱情,她也想有爱情,可是在余若霖身上,她找不到那种感觉。 同样是男人,为什么傅云澈就能做到不让苏梦蝶失望,又能执手江山?而余若霖却要用她的贞洁去换取? 都说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江山和美人不可兼得,但傅云澈做到了,他不需要因为苏梦蝶放弃江山,也不需要为江山放弃苏梦蝶,因为苏梦蝶不会让他为了她丢掉江山,他也能做到坐拥天下时,怀抱苏梦蝶。 这种感情,为什么她连翘费尽心机也得不到?搞到最后,一身狼藉,一无所有。 丢了名节,丢了王后之位,丢了一个男人的心,现在什么都没了,只剩一张可以被利用的臭皮囊。 余若霖,你的心怎么就狠成这样?永远不知道去为他人着想,我虽没全心全意爱着你,不能为你守身如玉而自刎,可我从未想过加害你,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可是你,却一而再的来伤害我,不到万箭穿心不止。 呵呵,谁来告诉她,难道她真的有乞丐命吗?不,她不是乞丐命,那个老东西胡说八道的,一定是的。 既然余若霖想利用她得到北遥的兵权,她为何不帮他一把,帮他,就等于帮自己,对于余若霖这个不在乎颜面,又没爱的男人来说,将来定会再次让她做王后,因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他没理由再次来杀害她。 反正他也不在乎闲言碎语不是吗? 余若霖,咱们这对夫妻,真是绝配,你让我如今心里只剩下权利,而你也只有野心,多般配? 可万一余若霖顺应群臣,最后要杀她呢?所以说,她得尽快怀上一个孩子,属于余若霖的孩子,最后儿子继承他的王位,那个时候,她会杀余若霖,告诉他,在他利用她的同时,她也不过是在利用他罢了。 孩子,摸上小腹,北遥王宫的太医说她已经终生不孕了,那是因为吃太多药物的缘故,她懂,是余若霖根本就不想让她怀孕,所以一直给她吃药,呵呵,没关系,上官毓说过,世界上有个人的血治百病,可起死回生,再多的毒也能去除,如今那个人就在苏梦蝶身边,她叫轻歌! 喝光她的血,体内就再无毒素了,就可以再次怀孕了,余若霖,咱们就看究竟谁才是这天下的主宰。 ps:哎,轻歌,又不敢往下写了。 1236.借尸还魂37 “陛下一直愁眉不展,原来是为这事,虽然臣妾近日一直夜夜陪伴北遥王身畔,但他鲜少说这些国家大事,可臣妾有能力助陛下一臂之力!”宛然的笑着仰头,这一生不都在算计中度过吗? 她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苏梦蝶害的,苏梦蝶不出现,傅云澈早就形同一滩烂泥,打下北遥,根本无需失去贞洁,虽然以前和余若霖没有爱的存在,可也相安无事的保持着夫妻关系,永远不担心他会遗弃她。 而现在,一个不贞的女人,不得不担心。 苏梦蝶不和他说什么用心看人,他也不会伤害她,是苏梦蝶改变了她的命运,是苏梦蝶让她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女人,一切都是苏梦蝶从中作梗,好一个苏梦蝶,会让你得不偿失的,听上官毓说,她很在乎轻歌呢。 她要让她所有在乎的人,都尸骨无存。 没错,上官毓还活着,只不过他如今的身体比较可笑罢了,居然变成了个女人,还是她的贴身小丫头,有上官毓这个神功盖世的人在,她一定能扳倒苏梦蝶的。 让她跪着来求自己,像狗一样爬着来。 余若霖并没去揣测美人的心思,而是笑着坐起身,捧着其的小脸:“你有何办法?” “陛下,您可别忘了,北遥王如今可是很宠爱臣妾呢,只要臣妾稍稍使计,他就会将兵权交由您!” “说说看!” “如今北遥内部分为两派,一派以北遥王马首是瞻,一派以骆侯爷为主,陛下只要去收拢骆侯爷,告诉他,只要他归降于您,将来北遥即便改为州了,他还是统治整个北遥的侯爷,还能帮他去除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吴丞相!” 余若霖来了兴趣:“你有办法除掉吴丞相?”那就好办了,因为吴丞相一直支撑着北遥王那老东西,让那老东西有了底气,不肯就范,如果吴思跃一死,而骆侯爷也归顺宝月,北遥已然到手。 连翘起身下床,边更衣边点头:“如今北遥王终日将臣妾带在身边,不就是害怕臣妾被人窥视吗?陛下就瞧好吧,不出三日,臣妾定让吴思跃成为北遥王的刀下亡魂!”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咱们夫妻二人,如今算是各求所需了,你要天下,我要儿子成为未来天下的霸主,谁也别觉得吃亏。 至于北遥后宫那群贱人,这一次一个都别想逃。 本以为会老死北遥后宫,老天居然给了她个翻身的机会,岂能不抓住?只要不死,来上一口水,她都能如同仙人掌般顽强的茁壮成长,苏梦蝶,你以为咱们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你想得倒美。 跑到富林就以为安全了?真是笑话,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半月后…… “陛下,北遥那边传来消息,吴思跃死了!” 批阅奏折的傅云澈起身:“你说什么?”双目圆睁。 同样在翻阅折子的神枫和慕白都惊愕的看去。 欧阳战云再次拱手:“如今北遥乱作一团,余若霖收服了骆侯爷,而北遥王也一病不起,曾经追随吴思跃的人都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骆侯的爪牙,归余若霖统治!” 1237.借尸还魂38 傅云澈揉揉眉心,后落座,望向两位同盟者:“这下余若霖算是彻底收服了北遥,势力与日俱增,以前吧,还有个北遥王死撑着不肯交出兵权,傅某还想什么时候推波助澜一下,让北遥知道余若霖将来并不会容忍他,看在老太后的面子上,给他一个侯爷当当,他定会归顺我南越!” 如今看来,痴人说梦了。 小庚子一听,立刻转身小跑出去,他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娘娘,娘娘每天都念叨,说北遥老太后为人多么多么好,如今那人身处险境,他得告诉她。 神枫摇头长叹:“消息传到此处,少说也得十日,看来十日前,吴思跃已经死去,可是他死了,不还有北遥王吗?” “就是被北遥王所杀!”战云提醒。 “啊?”慕白傻了:“这怎么可能?他是北遥王唯一信任的人,要不是吴思跃,北遥王早就坍塌,为何会下杀手?于理不合!” “傅云澈,傅云澈!” 这时,苏梦蝶却火急火燎的闯入,让傅云澈再次蹙眉:“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急躁?”跑那么快,难免磕磕碰碰,伤到了如何是好? 苏梦蝶懒得理会,急忙问:“听说吴思跃死了?”见都点头,担忧的看向北遥国方向,脑子里闪现出了那个慈祥的老人,一个伟大的母亲,可怜天下父母心,为娘的心中只有儿,为了这个老人,她有想过,就算哪天北遥王倒了,她还是会遵守承诺。 供养北遥王膝下三代,因为她,那个老人被禁足后宫,哪能不在乎? 太后她没有错,错就错在她有一个**熏心的儿子,身为母亲,她懂她的感受。 “是啊,被北遥王给杀了!”神枫端过茶杯轻抿。 “不可能!”苏梦蝶问了个慕白刚才问的问题:“北遥王怎么可能杀他唯一信任的人呢?吴思跃可是他的亲信啊,北遥朝廷分为两派,能誓死效忠北遥王的只有吴思跃!” “是啊战云,北遥王为何要杀吴思跃?”慕白期待着合理的解释。 欧阳战云抬眉,很是无奈:“红颜祸水,吴思跃窥视连翘的美色,多喝了几杯,大庭广众下就要玷污连翘,北遥王前去拉都拉不开,情急之下,北遥王一刀刺死了他,北遥王自己也酩酊大醉,清醒后,发现吴思远死在他的剑下,而骆侯归顺了余若霖,便一病不起了!” 苏梦蝶坐到傅云澈身边,边深思边分析:“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无缘无故,吴思跃定不会失去分寸,虽然喝醉了,可潜意识还在,如果说醉到了忘记对方身份的地步,也就没余力去强迫一个成年女子了,定倒头大睡,除非那酒里有媚药的成份!” “您的意思是并非巧合,而是蓄谋?”战云有些狐疑,连翘干嘛去陷害吴思跃? “没错!”傅云澈点头赞同:“连翘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辅助余若霖真正得到北遥国!” “如今余若霖确实达到了目的,连翘已经再次臣服了余若霖,为他所用!”神枫咂舌,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呢。 1238.借尸还魂39 苏梦蝶自知即便老太后如履薄冰,依旧无能力挽救,所以哭丧着一张脸,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而坏人却能一再的风光?都是她太大意,一直发着誓言要连翘不得好死。 可最后看她一个女人,居然沦落到委身北遥王身下,也就没去落井下石,因为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经够沉痛了,她也再无翻身之日,余若霖不会再要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兴风作浪。 还能回到余若霖身边,呵呵,她的命还真大,居然也活得下去,任何一个女人到了那步田地,也无心再想崛起吧? 连翘,你最好安分守己,若再惹到姑奶奶头上,就是死,也要抱着你同归于尽。 话虽如此,为何心里如此不安?总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正等着她,不会的,可能是连翘手段太狠,突然听到她又处理了,有些自乱阵脚而已,很快余若霖都要倒了,连翘还能翻天不成?得尽快掌握富林国,必须尽快。 那个时候干脆直接给连翘一刀好了,就让她死个痛快,世界也就安生了。 她尽然也有惧怕连翘的一天。 人,碰到一个比你手段更残忍的人,不忌惮是不可能。 “爱妃,寡人知道你担心太后她老人家,可是事已至此,咱们即便想伸出援手,也来不及,做人得量力而行!”傅云澈抱过妻子安抚,说不定如今连翘还未得手,可他们不能去,肩负重任,他们首先就得保护好自己的命。 如果他们倒了,丢的是千万人的性命。 苏梦蝶知道其中的厉害,她不能一意孤行,应该不会的,连翘没时间去后宫和一个老太太过不去吧?老天爷,您若还看得见,就请保佑那些好人吧,莫要让歹人奸计得逞。 北遥后宫,老太后淡漠的敲击着木鱼,手持佛珠,目光平淡无波,口中念着经文,对婢女所说之事置若罔闻。 “太后娘娘,怎么办啊?如今王宫内到处都插满宝月的大旗了,陛下卧床不起,那连翘更是可恶,把淑妃娘娘她们全部圈禁了,小王子和公主们都被关押在地牢,骆侯爷也屈膝宝月王,咱们怎么办啊?” “呜呜呜娘娘……” 老太后依旧心如止水,仿佛这一天,她早已料到,是啊,从大王答应和余若霖合作时,她就料到了,余若霖怎么可能容忍他存活?注定了北遥家没好下场,她能怎么办?屡劝不听,自作孽,不可活。 “连姑娘驾到!” “啊啊来了来了呜呜呜太后娘娘,她来了,呜呜呜!”十来个小宫女跪倒在老人身旁,肝胆俱裂、瑟瑟发抖。 老太后不得不停下敲击木鱼,慢慢起身,走到木椅上落座,笑看向来人:“哀家已是入土之年,莫非你连哀家这个老婆子都不想放过?” 连翘穿着一身华服,决计比后宫任何一人都要威风,身后侍卫无数,进屋后就媚笑着冲后方使了个眼色。 侍卫们小跑进屋,抽出长剑对准那些宫女残暴厮杀,决不留情。 ps:最近写得比较平淡是吧?明天就开始掀起轩然大波了,而文文到了这里,正文也快完结了,差不多就在下月初了。 1239.借尸还魂40 “啊啊啊娘娘呕……” 惨烈的哀嚎声并未激起连翘的同情心,反而握住双手仪态万千的走到主位上款款落座,闭目凝听着句句天籁,当初她就是在这王宫,这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怪不得她叫越是凄惨,那些人就越是兴奋,果然如此。 老太后惊慌的抱着两个丫头,怒吼道:“放肆!”而下一刻,手中两人已失去了头颅,不得不颤抖着松开,后退一步,看向那还在笑的女人:“你……你简直丧心病狂!” “哈哈哈哈!”连翘闻言仰头娇笑,擦拭掉笑出的泪,在所有人眼里,那绝美的容颜和如火红衣犹如奈何桥畔的彼岸花神,令人向往,却可让人再无机会生还。 “你想干什么?”老太后捏紧佛珠阴郁的对持。 连翘慢条斯理的靠后,扬唇道:“砍了她的手,本宫看着佛珠就来气!” 老太后闻言吞吞口水,看着两个持刀侍卫前来,退无可退,挣扎之间,苍白发丝瀑布般倾泄,双臂被强行拉出,直到双手落地也没痛呼一声,哆嗦着瘫坐在地,忍住剧痛:“陛下还没死呢!”好一个连翘,如此恶毒。 “也快了!”连翘伸出纤纤玉手,左右翻看,豆蔻似乎令十指更加白皙了呢,施舍般的看向老人:“你那么喜欢苏梦蝶,在寿宴上,屡次夸赞她,甚至为了保全她而被打入这冷宫,不过老太太,现在她人呢?为何不来救你?” “呸!”老太后吐了口口水:“你会不得好死的!” “来啊,割了她的舌头,后凌迟处死,扔到后山喂秃鹫!”连翘受不了那刺鼻的血腥味,起身悠哉悠哉的走出,她说过,得罪过她的人,一个都别想跑,所有在乎那贱人的人,只要有机会,同样不会放过。 怪就怪他们自己,有眼无珠,待余若霖收服江山后,天下间有人敢提那贱人的名字,除非唾弃,否则定杀无赦。 “连翘,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妇,你会肠穿肚烂,你会唔唔唔……” 连翘深吸一口气,十指相互蹂躏,肠穿肚烂吗?哈哈哈,这种诅咒她岂会在意?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可最后呢?她不还是照样活得好好的?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 到了地牢后,看着那群昔日拿针扎她的女人和她们的孩子,冷笑道:“肠穿肚烂,这个主意不错,就让她的所有后代全部肠穿肚烂!” “呜呜呜连翘,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呜呜呜他才两岁呜呜呜!” “连翘,我给您磕头了!” 十来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拼命的磕头。 连翘鄙夷的转身:“杀!” “啊啊连翘连翘,连翘你这个贱人,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连翘……” “母妃呜呜呜母妃……!” 不论大人小孩,纷纷被强行灌下了穿肠毒药,拍打牢门的声音不绝于耳,那种惨绝人寰的虐杀纵使是行刑者都不免胆颤。 连翘站在地牢外遥想当初,再看现在,笑得花枝招展,这仇报得也太快了,感谢上苍庇佑。 “你这口气,可算出完了?” 一双十年华的女子走到连翘身边挑眉问。 连翘再次露出了阴毒的表情,摇头:“不,上官毓,我要轻歌,你立刻去把她给本宫抓来,十万两黄金!” “好!” 1240.借尸还魂41 上官毓很欣赏连翘的阔绰,但他如今最需要的不是钱,忘不了苏梦蝶将暗器打在他身上时的感觉,当初他为她娘而死,如今却死在她的手上,既然柳如那么想让她的女儿成为帝后,他就偏偏要让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枉费心机。 是多么的可笑。 他要帮衬着宝月成为天下的领袖,既然不爱,就恨吧。 望着上官毓远去,连翘才看向高空,她是第一美人,会怕真有成乞丐的一天?真是可笑,即便成了乞丐,也多的是男人倾慕她,她怎么可能成为乞丐? 滑天下之大稽! 将来她会是天下万人之上的太后,谁也别想击垮她。 “老太后死了,北遥后宫所有妃嫔和她们的孩子都死了!” 苏梦蝶惊诧的起身,愣愣的望着欧阳战云。 傅云澈搂过妻子安慰:“这是迟早的事,不怪你,怪就怪北遥王太过信任余若霖了!” “是啊小蝶儿,你也莫要太忧伤,这就是战争!”万俟神枫长叹,这个连翘,实在是令人发指。 某女转身走出了书房,战争,那不是因为战争,是因为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所造成,战争里,即便亡国之君的后妃会死,也不会被虐杀,一杯毒酒,一条白绫而已:“连翘,你的命究竟为什么如此硬?” “那是因为她命不该绝,上天早有注定!” 苏梦蝶皱眉,扭头瞅向说话的女子,哪来的生人? 上官毓笑着过去欠身:“奴婢阿玉参见王妃娘娘!” “你的意思是即便她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也杀不了她?”什么是早有注定? 上官毓点点头:“先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言,连翘乃乞丐之命,半生行乞,既然如此,她怎会归属地府?” “你是谁?”苏梦蝶才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算命的在她眼里,不过是神棍罢了,这个女孩咋看都不像个二十岁的黄毛丫头,眉宇间有着无法说明的英气和老练。 “奴婢阿玉!” “新来的?” 上官毓欠身:“是的!” 苏梦蝶没有再理会,转身走回自己的寝宫,她一定可以杀了连翘的,人命由人不由天,从没见过一个女人面对诸多羞辱后,还能风生水起。 上官毓扬唇,转身走向轻歌的住处,见那女子正在院中乘凉,微微眯眼,按捺住想运气的手掌,看几人端着茶水前来就冷哼一声,换出天真无邪的嘴脸,拉住那三个女子问道:“这个美人是谁?长得还真不错!” “你新来的吧?这都不知道,她叫轻歌,摘掉面纱时更好看,我们有幸瞧见过!” “真的吗?一直听说娘娘和她关系很要好,娘娘就不怕她和陛下……” “去去去,当然不怕,轻歌姑娘喜欢的可是咱娘娘!” 上官毓这下可算明白为什么这丫头会为了那群人而在绝境下使用漫天花雨了,那么做,可是会让一个女子从此无法生育,原来不是为了某个男人,而是苏梦蝶。 更加好奇的问:“啊?娘娘?她居然喜欢娘娘?这怎么可以?两个女人,是要遭世人耻笑的,太败坏风气了吧?” 轻歌微微偏头看去,为何她喜欢苏梦蝶,就会被人耻笑? 1241.借尸还魂42 三个宫女自是想不到这么远的距离轻歌会听到,这事谁都没议论过,如今有人问起,好奇心都被勾出,其中一人愁眉苦脸的点头:“是啊,如果此事传扬出去,对娘娘的名声有损!” “能怎么办?她就死赖着不走,娘娘这人又义薄云天,对朋友都格外忍让,这件事已经快人尽皆知了,不晓得某天娘娘会不会因为她而名誉扫地!” “可咱娘娘对她没那种感情!” “问题是轻歌姑娘有,娘娘既然知道还不打发她走,傻子都会觉得她们之间有猫腻!” 上官毓自己都吓了一跳,女人和女人?真是天助我也:“这不是天理难容吗?娘娘未来是南越的王后,堂堂国母,天下女子的典范,岂能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 轻歌越听眸光越黯然,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外面的人都这么看她的,还会对苏梦蝶不利,这些她不在乎,她只希望和苏梦蝶一直在一起而已,都不行吗?只要苏梦蝶不在意,她都可以充耳不闻,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人是为自己而活的。 “你们也别瞎操心了,娘娘自有分寸,已经开始在慢慢疏远她了,用不了多久,娘娘会打发她走的!” “就是,好了,别说了,此事都不许再议论,走吧!” 轻歌收起情绪,露出笑容,佯装什么也没听到,等茶水放好后才摆手:“都下去吧!” “是!”女孩们欠身,相继而去。 上官毓却没走。 轻歌不解的看过去:“你还有事?” “奴婢叫阿玉,对姑娘也了解三分,奴婢确实觉得姑娘一直这样待在娘娘身边,影响不好!”只要她肯出去,那么自己的心愿也就可了了。 轻歌选择性的逃避了这个问题,不冷不热的笑笑:“所谓影响不好,便是人言可畏,不过我与苏梦蝶都不会在乎,所以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也不会离开,除非她亲口跟我说!”端过茶水轻抿。 上官毓拧眉,看来还不好办呢,掏出一个同心结送上:“姑娘的感情真是让奴婢敬佩,不理世俗,爱了就爱了,如果当初奴婢能像姑娘一样想,也就不会遗憾终身了!” “哦?说说看!” “奴婢与哥哥自小相依为命,奴婢很爱慕他,将他当作了唯一的羽翼,可是他毕竟是奴婢的亲哥哥,奴婢不能和他长相厮守,不过当时奴婢的仙师给奴婢的哥哥这个同心结,他告诉哥哥,只要把它放在枕头下,后趁我睡着时偷偷吻我,我就会倾心于他,只是没等到这一天,奴婢就离开他了,再回去时,他已然自刎,只留下这个同心结,如今奴婢也没处可用,就交给您吧!” 轻歌一听,起身接过同心结:“真的只要放再她枕下,一吻她就可永远与我不离不弃?” “会不会奏效,奴婢也不知,反正奴婢的仙师乃一代宗师,他定不会欺诳人,姑娘,若实在担心她会离你而去,不妨一试!” 轻歌捏紧同心结,不管如何,她都要去尝试,苏梦蝶确实开始疏远她了,感激的拿出一瓶药物:“无功不受禄,此药乃还魂丹,做为交换!” “谢谢姑娘!”上官毓接过药瓶,垂头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1242.借尸还魂43 这夜,轻歌掀开了苏梦蝶的枕头,将同心结放了进去,她不觉得那女人是在坑骗她,因为同心结内没任何有害药物,放好后就偷偷隐身在屏风后,她知道这么做,或许对苏梦蝶不公平,可她真的不知道离开她后又能去哪里。 不想再孤孤单单一个人隐居。 她也有尝试过去多看别的人几眼,可是她发现,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周梦蝶,当初那个突然闯进她世界里的周梦蝶。 如今她无欲无求,要说舍不得,只是和她分隔,她不要和她分隔。 “主子,您回来啦,您怎么还在伤心啊,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那老太后又不是因您而死!” 苏梦蝶进屋后就疲惫的躺进床铺中,摇头道:“我了解连翘,老太后没有得罪过她,她没必要去残杀,唯一的就是当初老太后当众夸赞我激怒了她,所以太后她老人家是因我而受凌虐的!”那么慈祥的一个人,最终却落得个断手断舌的下场。 尸体还被抛到荒郊野外,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又怎么忍心去伤害这些无辜的好人? 余若霖,你为什么一定要这般纵容她?还是说,别人的生死对你来说,也无关紧要了? 耳边是老人不求财不求名利,只求儿孙三代安宁的话语。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闭目陷入了沉睡,什么时候天下才没这些厮杀?才没这些可悲的事上演?那一天,她得让傅云澈颁发圣旨,从此后,不管是谁,枉杀无辜者都得抵命。 上官毓见人已安睡,而轻歌并无走出,下人们也都纷纷离去,这才转身走向御书房。 轻歌缓缓走出,来到床沿边落座,摘下面纱,露出风华绝代的容颜,伸手抚摸向心仪之人的脸颊,温柔的笑道:“从今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离了,你也不会再疏远我,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的在一起,不必管那些闲言碎语!” 苏梦蝶今日睡得很沉,没丁点的警惕性,否则自不会酿成无法挽回的祸端。 “陛下您看,奴婢很担心娘娘的名誉,您可劝劝她,这样对谁都不好!”上官毓指向敞开的窗户。 傅云澈寡淡的望着床榻上二人,眉峰随着白衣女人俯身而紧皱,他知道轻歌对苏梦蝶的感情,却因战事没认真对待过,而现在,不得不正视,看着轻歌将唇贴上妻子的红唇,捏着扇柄的手倏然收紧,心里五味陈杂。 伤心?可那是个女人,不算戴绿帽,只是这一幕若被其他人瞧见,可如何是好?苏梦蝶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南越未来的王后,岂能不顾背德伦理?全天下都看着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阴冷道:“管好你的嘴!” “奴婢遵命!”上官毓欠身。 翌日,苏梦蝶起了个大早,站在晨阳下伸着懒腰,老太后的死她已经介怀了,否则能怎样?只能祝福她能再次投胎转世。 “娘娘,陛下召见!” “那走吧!” 御书房中,今日只有傅云澈一人,某女看看另外两张书桌,向来神枫和慕白都是在这里一起办公的,今天怎么都没影? 而且傅云澈表情为什么如此阴沉?打趣道:“发生什么事了?” 1243.借尸还魂44 傅云澈看妻子嬉皮笑脸的便更加严肃,僵持了许久才不容拒绝道:“你必须和轻歌不再来往,寡人会保她一世荣华富贵!”这是他能忍受的极限,对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丫鬟,奴才,金钱,荣誉,唯独苏梦蝶不可以再去和她有交际。 苏梦蝶脑袋嗡的一声,清醒后就开始理论:“以前不是说好的吗?她总有一天会看清事实,会想明白的,我对她只有朋友之情,傅云澈,你的心眼怎么还是这么小?” “苏梦蝶,这与寡人无关,寡人是为了你好,为了她好,你莫要再一意孤行!”傅云澈大力搁下奏折,仰头无表情的看向女人。 “为了我好?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不和她有交际的,而且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离开,你要她去哪里?”为了她们好,说得还真冠冕堂皇,而且无缘无故的,他怎么会突然提这事? 傅云澈揉揉眉心,强烈要求道:“你必须和她分隔开!” “理由!”苏梦蝶环胸转过身,不想多看。 “她经常趁你睡着时去偷吻你,昨夜寡人亲眼目睹,苏梦蝶,你有想过这些要是被外人看到会如何?” 某女恍然睁大眼,不敢相信的看向丈夫:“你说她……”见男人点头,怎么可能?轻歌怎么会……也不是不可能,因为她对自己的感情都心知肚明,天呐,轻歌都不考虑后果吗?居然还会被人看见,传扬出去,还怎么示人? 这是不被世人和她认同的,越来越后悔当初调戏了她,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多事之秋,怎么办?一想到两个女人亲亲我我的搂在一起亲吻就毛骨悚然,但也不能瞬间不联系吧?依照轻歌的性子,她会直接离开。 但她能去哪里? “以后我会注意的!”说完就要逃出去。 “苏梦蝶,你莫要逃避事实,你以为你在帮她,可在对她好的同时,却耽误了她一生,你为何要剥夺她寻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苏梦蝶冷冷的瞪视过去:“她已经无法生育了!嫁人不嫁人有区别吗?” 傅云澈站起身呵斥:“两情相悦,岂会在乎这些?你就是在利用她的纯真而让她失去选择的资格,她武艺高强,长得出类拔萃,需要你的保护?你这样一辈子带着她,会误导她一生,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太自以为是了吗?” 好嘛!他如今也知道自以为是这个成语了,某女无话反驳,或许真是这么回事,她太看得起自己了,总觉得只有自己能保护她,继而没有给她时间去和别的男人接触,这样下去,恐怕真的永远都不会敞开心扉。 就好比现代的宅女们,每天都宅在家里,一个月不出一次门,不和男人接触,慢慢就成剩女了,严重的到四十岁还单身,她该放手让她去飞吗?不去飞,如何能明白女人只有和男人在一起才会幸福快乐? “此事你不要管了,我会自己看着办!” 不耐烦的大步远离,来到轻歌的院子里后才却步,因为那个人正笑看着她,好似轻歌永远都在微笑,不露齿,温柔似水。 为什么这些她不肯给异性呢? 1244.借尸还魂45 轻歌没想到个那个同心结如此管用,多日不曾前来的人,真的来了,立刻搬出古琴:“你来弹,我吹埙,这个陶埙还是你送我的,还记得吗?看看我如今的成果如何!” 苏梦蝶大力吸了口凉气,上前阻止女人继续忙碌,好吧,快刀斩乱麻:“轻歌,你昨夜是不是去……那个我了?” “啊?”轻歌转身,被发现了吗?尴尬的点头:“嗯!”她不会生气吧? “轻歌,对不起,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再见了,你放心,我答应过会一直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你继续跟着我们,什么时候想开了,咱们再继续做朋友,好吗?” 轻歌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笑看着苏梦蝶,眸中泪花闪烁:“我在仙云谷里等了你好久好久,就等着有一天你能来娶我,只是没想到等到了你是女人的事实,更没想到你已成婚,可是我不介意,我知道你疏远我是想让我多看看别的人,我也很苦恼,我看不见别的人,你们的心里可以装很多人,很多事,可我的心里无欲无求,有你就足够,真的不行吗?” 苏梦蝶也心痛难当,她不想伤害轻歌,她情愿伤害自己,也不要轻歌难过,但有些事,她真的接受不了,她不是同性恋,摇摇头:“对不起!” “你是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吗?”轻歌抬手为心爱的人抹去泪液。 “不是的,轻歌,求求你,你不要再这样了,我们永远都不会有可能的,我是个正常人,也希望你是,你明白吗?当我求求你了!” 轻歌艰难的抽回手,这一天还是来了,自嘲的点头:“我明白了!” 苏梦蝶悬着的心这才落地:“希望你可以多看看周边的人,和他们多相处,不要总是待在院子里,不要封闭自己,你放心,你需要什么,只管向下人开口,我都会满足你!” “谢谢!”轻歌装好陶埙,转身走向门外,态度坚决。 “轻歌,你要去哪里?你不要动不动就要走,你不是小孩子了,可不可以成熟一点?” 轻歌苦笑,没有回头,眺望遥远的天边:“你真以为我离开你就会死吗?当今天下,谁人是我的对手?为了你才留下,既然你已不再见我,那我留下还有什么意义?” “那你要去哪里?”苏梦蝶想去挽留,却找不出挽留的理由,傅云澈说得对,应该让她去飞翔,去寻找真正属于她的另一半。 轻歌摇头:“不知道,你变了,再也不是我的周梦蝶了,既然如此,我就去找那个属于我的周梦蝶,你无需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某天或许我会带着他来见你,你好好保重!”说完就掠起脚尖,向城外飞去。 周梦蝶,你食言了! “轻歌,轻歌!”苏梦蝶追了几步,完全追不上,那抹白影已不知去向,盘缠都不带吗?走得这么干脆,是啊,你不会有事的,你武功那么高,怎么会有事? 或许真是她自以为是了,轻歌,期待你带着你的他回来。 1245.借尸还魂46 城外的树林中,轻歌漫无目的的行走,不知道该去何处,她能去哪里?为什么爱一个人也有错呢? 为什么她会认识周梦蝶?为什么要让她等她? 她要求得不多,只希望永远在一起,她不是男人,又不是玷污她的名节,更不会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只是希望一直留在身边,这都不行吗? 既然注定不会有快乐,为什么上天要加诸给她痛苦?像曾经那样一辈子平平淡淡不好吗? 没有了笑,就不会有哭。 还记得在仙云谷时,周梦蝶事事都顺着她,逗她笑,给她讲故事,教她唱歌,那段时光真的好快乐,想不到时隔多月,一切都变了。 周梦蝶的出现是个劫数。 按住疼痛的胸口,快速趴伏在树杆上,喉头一甜,大口鲜血冲口而出,无力的瘫倒,下一刻便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待明白是什么后,立刻戒备的站起,抽出软剑,斜睨向后:“你是上官毓?” “没错!”上官毓挑眉。 轻歌听着熟悉的声音,惊愕的转身,果然是那个叫阿玉的婢女:“是你?” “呵呵,莫要吃惊,这件事可与本座无关,只是让你看清他们的真面目罢了,轻歌啊轻歌,你还真是可笑至极,为了他们,不惜搞残自己,结果呢?得到了什么?遗弃?嫌弃?我只是稍稍做了点手脚,可不是我趋势她去赶你走的!” 上官毓环胸得意的耸肩。 “你果然不会死,这么想杀我,来吧?是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你可以投胎重新做人,而我也生无可恋!”说完就举剑袭击而去,却才走几步,就腿骨一软,再次瘫倒,慌忙瞪视向那老怪物。 “哼,打我是打不过你,不过姜是老的辣,不见得非得动武才能降服你,小丫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收你的,你应该庆幸世界上还有个需要饮你血的人存在,所以本座今日不会杀你,只是要可惜了你一身的武艺了!” 说完就过去一把抓起那手腕,眸中阴霾乍现,蓄满力量的掌心对准其后背残忍的打去。 轻歌瞠目结舌,仰头承受着蚀骨之痛,没有惨烈的尖叫,更无力去反抗,美得不可方物的小脸荡漾出一丝无奈的笑,一切都该结束了。 上官毓一心废除对方的武功,那个时候,想杀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等女人身躯内再无内力后,便猛地收回掌心。 “噗哧!” 一头血雾被喷向高空,人也随之倒地,虚弱的看着满地枯叶,周梦蝶,若有来世,你便是我真正的周梦蝶,我不会恨你,谁也不恨,只希望你这一世真的能快活的度过,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是哭,什么是笑,什么是人世间的无奈。 我也食言了,不能一直保护你。 “哈哈哈哈,我的心愿了了,我的心愿了了!”上官毓兴奋异常,看着昏厥了的女人,莫名亢奋,他总算可随时杀了这个女人了,不必再循环的死而复生了。 1246.借尸还魂47 要是曾经,他该立刻杀了这个女人自刎的,可是现在他不想这样,他要柳如永远都无法瞑目,要她用一生保住的人却因为她的无知而惨死敌人刀下。 柳如,你看到了吗?你做的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那一天,我会带着你的女儿一起去见你,为了这个孩子,你抗拒了我一辈子,到最后她还是死了。 他得尽快让余若霖铲除这群人,什么帝王帝后之命,全是狗屁,都得跟着他下黄泉,让柳如看看,她抗拒他的后果,将人扛起,飞向了北遥国边境。 三天后。 “啊!” “娘娘小心……” 苏梦蝶快速将汤羹拨开,烫死她了。 傅云澈责备:“吃饭就吃饭,有什么事不能吃完了再想?”拿过帕子收拾残局。 “我就是害怕轻歌在外面吃亏!”苏梦蝶脱下脏掉的裙子,一时走神而已。 “烫到没?”男人担心的询问。 “没有,吃饭吧!” 傅云澈轻叹:“她的武艺,无人能及,所以你无需担心,而且她又不是孩子,能自立!” 苏梦蝶心里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可能是自责吧,总觉得是她逼走轻歌的一样:“傅云澈,你说她为什么要走?住在这里不好吗?我拉都拉不住,她就飞跑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哪里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若一直不跟她说清楚,她就会一直对你存在异样的感情,她一定要走,非你我能阻拦,不要再自责了!”傻瓜,以为他就很希望那女人吃苦受累吗?好歹人家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同样很担心。 “你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去了仙云镇,那里的老百姓年年都会给她提供食物,因为我,仙云镇的人都死了,我要不去接她,她就会饿死在里面,可是我把她接出来了,却又让她离开了,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傅云澈,她不会有危险对吗?” 男人拍拍妻子的肩膀:“不会有事的!” 苏梦蝶也只能用对方武艺超高来说服自己了,自轻歌走后,三天了,一直惴惴不安,心神不宁,甚至都没心思去和他们商讨战事,总觉得出事了一样,连做梦的时候都梦到轻歌浑身是血,无数人爬在她身上喝她的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也派飞烟和千雪出去找过,都找不到踪影,轻歌轻功一流,她要离开了,想找她,还真不容易,可好歹也要让她知道她的近况吧? “启奏陛下,富林国所有的城主还有大小官员已经召集前来,已经安排妥当,就等下月初去参加寿宴了!”胡炳利进屋作揖禀报。 傅云澈挥挥手,后搂过女人提醒:“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你别杞人忧天,你且快去问问乌日娜准备得如何了,那富林王是否已经惶恐不安,寿宴上,寡人要他丑态百出!” “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你们的吧,我下午就进宫见乌日娜!” 果然,地球少了谁都照样在转,日子还是要过,仗也还是要打,轻歌,你说过,你不会有事的,我只能选择相信你。 1247.借尸还魂48 “啪啪!” 连翘在看过轻歌后立即拍掌,先前她还担心上官毓找个冒牌货前来糊弄她,没想到真把这个会飞的美人给掳来了,这个人她见过,一个比她美上千万倍的仙人儿,当初可是很威风呢,一个人灭了她两千多士兵。 如今却要死不活的被绑在架子上,邪佞的勾唇,掏出十万两金票递了过去:“上官毓,我是小看你了!” 他出马,便无办不到的事。 上官毓收起金票,冷哼:“喝她的血,必定可解除你身体内的毒素,孕育是迟早的事!” “如果我要苏梦蝶,你能抓来吗?”连翘已不满足如今得到的成果了。 “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吗?你没有东西值得本尊再为你效力!”说完就大步走出了密室,当今天下,即便是给他九五之尊的身份,他也不屑一顾,苏梦蝶即便要死,也是死在他的刀下。 连翘顷刻间变脸,气急败坏的打翻桌上的茶杯,该死的上官毓,谁给他的威风?从未见谁在她面前如此嚣张,若不是实在打不过,且也还有利用价值,她早就杀了他了。 深吸一口气,拍拍心肝,不生气不生气,再次露出温柔的笑容,转身看向那无精打采的小美人,指尖捏住其下颚强行给抬起,左右看看,咂舌道:“啧啧啧,多么娇嫩的一张小脸?瞧瞧,什么叫天下无双?什么叫国色天香?轻歌,你长得真美,如果我能有你一半的气质,得迷死多少男人?” 轻歌已经被鞭打得体无完肤,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如纸,白色纱裙上的条条血痕煞是醒目,无神的眸光就那么瞅着地面,不哭也不闹,好似失去灵魂的折翼天使,能忍天下之不能忍,即便如此惨烈,却无半点颤抖。 完全失去了知觉一样。 ‘啪!’连翘狠狠一巴掌掴了过去。 小脑袋微微偏开,后又转回,脸颊迅速蔓延出淤青,她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密室杂乱不堪,处处都是骇人的刑具,就仿佛一个昔日光彩照人的仙人坠落凡尘,某些丑陋的人类完全亵渎了那份纯良,彻底黯然失色。 连翘很是不满,她就不信世界上真的有人不怕痛,打了一个时辰,这女人居然真能做到不吭一声,就像个死物,可她知道,她很痛,因为那额头上早已布满细汗,就没有她连翘驯服不了的人,折磨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是敌人的哀嚎、痛哭涕淋、求饶,如果没有这些,那折磨还有什么意思?她要她惊声尖叫,激烈的嚎啕,兰花指伸到头顶,拔出了金簪,媚态丛生,舌尖舔舐过尖锐的一端:“你叫啊,兴许求饶,本宫会让你死个痛快,听说你很爱苏梦蝶吧?你真是天真,这个世上,你的这种感情是不被人认同的!” 轻歌依旧无动于衷,崆峒的眸子内,就仿佛静谧的无风草原,那么平静,毫无波澜。 连翘气不过,抬手就将簪子狠辣的刺进了其胸口,那是女人最脆弱的地方。 可怕的是,轻歌还是无所动作,好似真失去了生命的死物,饱满的额前汗液更甚,就像对方刚才给她抓了抓痒,当有个地方更痛了,哪怕被活活挖去双眼,又算得了什么?心里的痛超越了千倍万倍,脑海里回想着在仙云谷的种种。 是周梦蝶亲吻她的一幕,遍地的曼珠沙华,多么美好的一副画面?永生难忘。 ps:爸爸去世了,小籽得停更十天,抱歉。 1248.请假10天 亲们,实在不好意思,10天内,不会更新,爸爸去世了,本以为可以回去看最后一眼,却还是晚了。 虽然现在坐在电脑前,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得回去一趟,十分抱歉。 希望都理解一下,十天后回来了,诸位还在等着小籽,没有抛弃小籽,鞠躬! 亲们,实在不好意思,10天内,不会更新,爸爸去世了,本以为可以回去看最后一眼,却还是晚了。 虽然现在坐在电脑前,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得回去一趟,十分抱歉。 希望都理解一下,十天后回来了,诸位还在等着小籽,没有抛弃小籽,鞠躬! 亲们,实在不好意思,10天内,不会更新,爸爸去世了,本以为可以回去看最后一眼,却还是晚了。 虽然现在坐在电脑前,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得回去一趟,十分抱歉。 希望都理解一下,十天后回来了,诸位还在等着小籽,没有抛弃小籽,鞠躬! 亲们,实在不好意思,10天内,不会更新,爸爸去世了,本以为可以回去看最后一眼,却还是晚了。 虽然现在坐在电脑前,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得回去一趟,十分抱歉。 希望都理解一下,十天后回来了,诸位还在等着小籽,没有抛弃小籽,鞠躬! 亲们,实在不好意思,10天内,不会更新,爸爸去世了,本以为可以回去看最后一眼,却还是晚了。 虽然现在坐在电脑前,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得回去一趟,十分抱歉。 希望都理解一下,十天后回来了,诸位还在等着小籽,没有抛弃小籽,鞠躬! 亲们,实在不好意思,10天内,不会更新,爸爸去世了,本以为可以回去看最后一眼,却还是晚了。 虽然现在坐在电脑前,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得回去一趟,十分抱歉。 希望都理解一下,十天后回来了,诸位还在等着小籽,没有抛弃小籽,鞠躬! 亲们,实在不好意思,10天内,不会更新,爸爸去世了,本以为可以回去看最后一眼,却还是晚了。 虽然现在坐在电脑前,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得回去一趟,十分抱歉。 希望都理解一下,十天后回来了,诸位还在等着小籽,没有抛弃小籽,鞠躬! 亲们,实在不好意思,10天内,不会更新,爸爸去世了,本以为可以回去看最后一眼,却还是晚了。 虽然现在坐在电脑前,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得回去一趟,十分抱歉。 希望都理解一下,十天后回来了,诸位还在等着小籽,没有抛弃小籽,鞠躬! 亲们,实在不好意思,10天内,不会更新,爸爸去世了,本以为可以回去看最后一眼,却还是晚了。 虽然现在坐在电脑前,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得回去一趟,十分抱歉。 希望都理解一下,十天后回来了,诸位还在等着小籽,没有抛弃小籽,鞠躬! 亲们,实在不好意思,10天内,不会更新,爸爸去世了,本以为可以回去看最后一眼,却还是晚了。 虽然现在坐在电脑前,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得回去一趟,十分抱歉。 希望都理解一下,十天后回来了,诸位还在等着小籽,没有抛弃小籽,鞠躬! 亲们,实在不好意思,10天内,不会更新,爸爸去世了,本以为可以回去看最后一眼,却还是晚了。 虽然现在坐在电脑前,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得回去一趟,十分抱歉。 希望都理解一下,十天后回来了,诸位还在等着小籽,没有抛弃小籽,鞠躬! 1248.借尸还魂49 是她给她蒙上眼睛的一幕,是两人坐在竹楼上谈笑风生的一幕,是她告诉她等她的一幕,是她独自坐在山顶苦苦等待的一幕,是她受伤了她却只围绕着她的丈夫一幕,是为了周梦蝶使出漫天花雨的一幕…… 他们可以拥有天下,拥有自己的归属,拥有亲人朋友,而她,拥有一个她就无求了,即便到了这一步,周梦蝶还是唯一的。 为什么她们都是女人?为什么她们的感情无法得到世人的认同?为什么要被世人耻笑?为什么要去在乎世人的看法?为什么不能继续待在仙云谷?因为她不爱她,她有自己爱的人。 “骨头还真硬!”连翘又扎了几下,鲜血淋漓了,还是那死样子,还真是稀罕事,世界上居然有人不怕痛,想当初,那群恶妇只是拿针扎她就如同蝼蚁蚀心,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扎累了才解开其一条手臂,狠狠划下一道伤口,倾身大力吸食。 轻歌依然无动于衷,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看似纤纤瘦弱,却绝非是个会轻易向人低头求饶的弱者,要死,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却不知为何,她没有这么做,是在期待着什么还是其他,她已经分不清。 期待什么?那个人会铤而走险来挽救她?想到此,心中不免自嘲,就像她自己不在乎一个人时一样,不在乎了,怎会去付出半点?苏梦蝶也不会再为她付出一丁点,明知如此,为什么还要期待呢? 富林国帝都城这日格外的热闹,整个王国的大小官员全数聚集,为一位王妃贺寿,这是史无前例的,所以无数百姓们秉着看戏的心态围堵在王宫门口,期待明日目睹到心中那些敬仰的清廉之父母官,富商们为了将来能行个方便,也带上厚礼孝敬伟大的帝王,好得到某些官员的认可。 行宫里,屋顶上,苏梦蝶斜靠漆黑烟囱,目光在遥远的高空转动,手持一方白色丝带,那是轻歌留下唯一属于她的发带,或许是那个人看似武功天下无敌,却过于纯良的缘故,终究还是怕她受到欺骗,被歹人迫害吧?始终放不下心。 你在哪里?为什么走得如此干脆?不留半点踪迹,这辈子,真的只有你自己来,我们都无法找到你吗? 你说过你会没事的,就一定不会有事,对吗? “千雪,你看,主子又在担心轻歌姑娘了!” 院子里的飞烟拉过要路过的千雪,指向屋顶。 千雪皱眉,顺势望去,她还是第一次见主子这么忧心忡忡,那随风飘摇的丝带是轻歌束发用的,在别人眼里,那可能只是一个发带,可在知情人眼里,那代表着一个人,一个武功无人能及和貌美无双的女子。 轻歌的离开,其实都很舍不得,那个人不爱和大伙交流,却极其和善,易相处,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尊卑之分,私心的缘故吧,那个人爱慕主子,所以大伙更是无法讨厌她,或许爱情真的超越了世俗,因为爱了,所以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依旧义无反顾的爱下去。 可爱情要的是两情相悦,不是单方面,否则注定无结果,特别是那种禁忌恋,一方接受不了,更无可能。 主子的性取向很正常,她只爱男人,只爱傅云澈,即便其他人为她做再多,她也不会动摇,万俟神枫就是典型的例子,夏兰王为她付出了多少,都心知肚明,不过夏兰王很聪明,他可以一点一点的打动傅云澈,更靠行动让他知道,他不会成为他的威胁。 甚至会帮着他和主子相亲相爱,因为他知道他和主子绝对不可能,如果还想继续相处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让步给傅云澈走,否则傅云澈不会容忍他,显然万俟神枫做得很棒。 1249.借尸还魂50 当然,在他让步的同时,他的心有多痛,就无人得知了,或许根本就不痛,因为爱一个人,就会以她的悲喜为己任,只要天天看着她笑口常开,一切都可满足,亦或许痛得无力翻身。 千雪苦笑,她会认为是前者,那个人不痛苦,这是根据那人的性格得来,万俟神枫是个桀骜不驯且自大狂妄的人,他绝不会让自己活在痛苦的深渊中。 一个从不亏待自己的人。 而轻歌,却走错了一步棋,从主子的枕头下,发现了一个锦囊,那个锦囊是一些神棍为了迷惑别人用的物件,这种东西早在几百年前就被人遗弃了,因为都晓得是唬人的玩意,可轻歌却信了,简直比三岁的孩子还天真呢。 她一定是吻了主子,被某些人看到了,所以她才离开了富林国吧?她不该去耍手段让主子只倾心她一人,而且很傻,如果想一直待在主子身边,并不是让主子接受她,关键人物不在主子,而是傅云澈。 只要傅云澈接受了,即便她再怎么耍手段,他不发话,主子也不会说什么。 反正丈夫都不介意,主子介意什么?这一点只有万俟神枫能看透,所以他对主子好的同时,更去讨好傅云澈,瞧,屋子里,乐儿和夏兰王玩得多开心?讨好傅云澈很容易,只要讨好他的儿子,表露出不会对他的女人出手就足矣。 很简单的事,偏偏有些人就是看不明白。 人和人的相处是要互相体谅的,傅云澈能让万俟神枫在身边,也不见得多舒坦,可他没办法,不得不体谅。 万俟神枫也不得不体谅傅云澈,主子更不得不体谅这二人,和万俟神枫会稍稍保持着距离,因此三个人从始至终都在一起,不离不弃,只要有一个人不够体谅,都会分崩离析。 轻歌不会去体谅傅云澈,她要求得太多,她要主子全部的关注和爱,这怎么可能? 突然好希望轻歌能回来,主子也就不用终日提心吊胆,他们四个人一直这么好好相处下去,将悲痛化作快乐,不是很好吗?都看开一点,没有烦恼,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说真的,我不希望轻歌离开,或许是她的武功太好了,真心舍不得!”飞烟长叹。 千雪挑眉,难怪她和飞烟能成为主子的走右手,看来是志同道合呢,她也是因为轻歌的武功而希望她回来的。 这不能说明大伙势利眼,如果一个人没有什么地方吸引别人,没有个一技之长,怎么期待别人的认同?因为武功不如轻歌,所以仰慕轻歌,因此希望她回来。 要没有那一身武艺,她的确不会思念那个人。 “是啊,舍不得,比起咱主子的感情问题,咱们要显得比较平淡了,不过平平淡淡也是个福,没那么多的遗憾,在主子身上,我看到爱情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就可以,还得懂得如何去维持,或许爱情和生活是无法分割开的吧!” 飞烟耸肩:“为什么要叫生活呢?先有生后有活,活了后才有机会谈情说爱,所以生活第一,爱情才是其次,光有爱是不够的,傅云澈很懂得将生活和爱情合二为一,所以俘获了主子的心!” 1250.借尸还魂51 千雪赞同的点头,是啊,生活第一,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主子的生活方式是心怀天下,朋友处处可见,在乎他人的感受,可轻歌的生活方式太单调,她很自私,她只想要主子,也希望主子只有她一人。 性格上有很大的冲突。 可大伙依旧不厌恶轻歌,因为每个人的性格是根据生活而来,轻歌自小就一个人生活在山谷之中,她不懂什么天下大事,没有亲朋好友,因此她的心里只有主子,自然也希望主子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反之觉得轻歌的爱很伟大,也听说过有很多女子喜欢上女扮男装的女子,可在知道对方是女子后,都会恨得咬牙切齿,但轻歌没有,她的爱是真的,只有真爱才不会在乎对方的性别。 一个可怜之人,却没有可恨之处。 “主子,上面凉,下来吧,轻歌武艺高强,不会出事的!”飞烟仰头轻唤,或许主子对轻歌也是有感情的,超乎了友情,那就是爱,她相信主子是爱轻歌的,只是绝非男女之爱,主子也一定很迷茫,因为她舍不得轻歌走,却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挽留。 想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和睦共处,可以什么理由这么做?这个问题,她和千雪也不懂,所以帮不了主子。 苏梦蝶闻言撇了下方一眼,后叉开腿慢慢落座,看着手中丝带出神,自责吧?总是在想梦境成真的话,轻歌真的被一群人当作药物而遍体鳞伤,亦或者更严重的话,那都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且当初带她出来时,再三保证,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给过承诺的,现在却食言了。 即便轻歌现在完好无损,也定伤心欲绝,只是有什么办法?傅云澈有资格阻止她和轻歌继续来往,因为轻歌的感情太明显,就像当初她有资格阻止他继续和溫芯雅来往一样,不和轻歌来往大半确实是因为傅云澈。 不想那个人难做,多去为他考虑,如果有个美少年爱慕傅云澈,又成天跟着他,傅云澈又乐意带在身边,她也会极力阻止。 一样的道理。 算了算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轻歌都已经离开了,找都无从找起,就这样吧,只是希望老天爷多一点怜悯,莫要去伤害她,轻歌的事,也在此告一段落了。 “娘娘,乌日娜求见!” 苏梦蝶边装好丝带边跃下屋顶,看向梦璃:“明天就是关键时刻了,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不好好准备,莫不是想反悔?这可不是好现象,如果乌日娜反悔,她定劝富林王去找余若霖合作,见梦璃摇头,快速前行:“走!” 会客厅,乌日娜高高在上的坐于首位,还是那么不怒而威的坐姿,见苏梦蝶进屋,立刻轻叹:“似乎还差一点火候!” 一句话令苏梦蝶所有的担心都化为乌有,笑着过去,平起平坐,摸着下颚思索了一会,眼中闪现了狡黠:“是么?那就给他加一捆干柴!” “哦?你所谓的干柴是?”乌日娜面带欣赏的问,前面她去找过傅云澈,不过傅云澈却让她来找苏梦蝶谈谈,似乎这种歪门邪道的点子,非苏梦蝶莫属一样。 1251.借尸还魂52 苏梦蝶笑而不语,要明天富林王在万众瞩目之下闻风丧胆有什么难的?乌日娜做得很好,居然只欠缺丁点火候而已,今晚就把这火扇得旺盛点,明日要他无所遁形,想强装都不可能。 许久后,乌日娜才面带不可思议走出,这种恶劣的招数确实只有苏梦蝶能想得出了,啧啧啧,怪不得傅云澈举荐她,太损了。 “陛下驾到!” 苏梦蝶起身到门口意思意思的行礼:“臣妾恭迎圣驾!” 傅云澈阔步进屋,单手扶起妻子,刚要开口,却因对方微微的抗拒,嘴角笑意消失,永远都不容忍洞察的幽深眸子变得更加暗沉:“爱妃这是何意?” “陛下前来,所为何事?”苏梦蝶退后一步,仰头一本正经的问。 莫须有的疏离让傅云澈蹙眉,若是以前,对方这种态度,定立刻转身而去,不过在经过多次的分离后,开始不厌其烦的追问:“寡人又得罪你了?”见其不开口,便别有深味的抬眉,径自上前落座,瞬也不瞬的审视着女人每一个细微表情。 苏梦蝶也不再说话,就那么站在门口,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会自然而然反抗男人的亲近,或许是很多事压抑得太久,如今终于爆发了吧?最近夜夜都梦到轻歌浑身是血,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加上最近心情实在不太好,北遥老太后被连翘折磨致死,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去同情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去给她一刀了解她?那个时候她有这个能力的,就因为自以为是的觉得,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被一个老者欺辱,已经悲痛万分,没必要再去雪上加霜。 也以为连翘再也不会有翻身之日,而现在,人家不但不觉得悲痛,反而更加如鱼得水了。 余若霖,你为了江山,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居然不在乎连翘是否跟过别人,江山对你来说,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 你的父亲为了江山,令你如今把他反钉在床板下,为了江山,把你和你母亲丢给男人亵玩,而你,明明痛恨这样的做法,却为了江山,把你的妻子也丢给别人亵玩,为了江山,你没了人格,没了一切,如果到最后,你打不下这江山,你会如何? 每次想到这里,都很后怕,大概是因为对方毕竟救自己一命,救儿子一命的缘故吧,她竟然不希望他有那一天,会疯掉吧?会一蹶不振,永远都站不起来吧?余若霖,虽然不希望你有那一天,可这个江山我们也不会让给你。 不管谁输谁赢,好像都没预期的那种欢乐呢。 都说赢得了江山输了她,而我苏梦蝶为了这个江山又会输了什么?如今已经输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苏梦蝶再也找不到了。 越想,心情就越是不太好,最多还是轻歌的事,可当初是她自己去和轻歌说断绝来往的,怪不得傅云澈,因此她没说话的权利:“你到底有什么事?” “苏梦蝶,不觉得这个时候来翻旧帐有点迟了?且此事你当初也并没拒绝……” “你当初的口气太坚决,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1252.借尸还魂53 傅云澈倏然捏拳,对方将所有的过错瞬间推到他头上,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满的,可也明白如果硬碰硬,自然是大动肝火,想起对方为了他受过的凌辱,不得不压下怒火,扬唇起身过去弯腰对视:“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苏梦蝶脸色很不好看,对方越是笑意盈盈,心中的火就越是炙热,冷声道:“你根本就不是希望她能去找到另一半对吗?你只是希望她走!” 可悲的是她当初还信了他的话,以为他真的是单纯的希望轻歌去寻找那个属于她的幸福。 “苏梦蝶,在你心里,寡人就是这种人?”傅云澈直起腰,居高临下的俯瞰,狭长凤眼阴沉的眯起。 “呵呵,难道不是吗?对韩非,你不也是这样吗?你太小肚鸡肠了,轻歌和我,都是同性,我也说过,我不会背叛你,可你呢,依旧容不下她!” 傅云澈俊脸一黑,吵架不下十次,而这次,女人显得过于无理取闹了:“韩非的事,已经过去了,他们也已经给过你合理的解释,今天你却翻出来,什么意思?在你心里,寡人真的就是个毫无度量的男人?” 苏梦蝶正值气头上,转身嗤笑:“过去了?你真有意思,怎么过去?永远都过不去,傅云澈,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是什么人,我会不清楚?我警告你,如果这次轻歌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跟你没完!” “你……”傅云澈怒目而视,还是硬生生将不中听的话咽回,再次带上讨好的笑容,过去强行扳过女人的身子:“好了好了,都是寡人的错行了吧?韩非的事,寡人说好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但也要等天下平定后是不是?如今你也莫要庸人自扰,轻歌说不定已经遇到了那个属于她的良人,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奇怪!”苏梦蝶火气是小了不少,可也知道刚才冲口而出的话太严重,本来以为男人会转身而去,没想到反而还笑着来哄她,这太奇怪了,过于反常,还别说,如此一想,不但今天反常,自从他见过余若霖之后,一直都很反常。 该生气的时候都在笑,这绝非她认识的傅云澈,他可以宠爱她,但绝不会溺爱她,做得不对时,他会第一时间责备她,甚至较劲,最近却一味的溺爱,仿佛她立刻捅他一刀,他也是笑嘻嘻的说不碍事。 这太奇怪了,是他突然转了性还是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那是什么事?很不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不是她有被虐倾向,而是在被溺爱的过程中,似乎也感受到了男人眼底若有似无的伤痛,不但没令两人越走越近,反而越来越远一样。 以前她自认为很了解他,可现在发现有一个地方,她始终走不进去,看不到里面的秘密,因此越来越遥远:“傅云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咳!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傅云澈拧眉要转身掩藏一些情绪,深怕被对方看出一样。 1253.借尸还魂54 苏梦蝶不依不饶的走到男人跟前质问:“你最近很反常,特别是跟余若霖有关……”眸光转向男人的大手,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他的拳头又攥在了一起,这让苏梦蝶更加担心了:“他究竟跟你说什么了?” 余若霖诡计多端,保不准真干了什么让傅云澈这家伙不可容忍的事,且每次一想起来,就会心痛难当,那到底是什么事?接生那件事?不可能,如果余若霖告诉了傅云澈,傅云澈不会这么憎恨他,反而还会有点感激。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死都想不到能让傅云澈憎恨的同时,还来讨好自己的事,问了无数次,对方都没正面回答过,也明白,他若不想说,问到死都问不出结果,玩笑似的打趣:“他该不会跟你说我和他肌肤相亲过吧?所以你就以为我爱上他了,甚至在和他里应外合,因此才故意对我好,试图打动我?为你和乐儿留下来?” 当然,这个可能性只是说说而已,从没当真过,因为余若霖不可能这么说,即便他真这么说了,傅云澈该有的反应不是来讨好,而是疏远,毕竟她认识的傅云澈,绝对不是个会接受妻子不贞的人。 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接受出轨过的女人,特别是不缺红颜知己的帝王,所以真的是说说而已。 傅云澈若有所思的垂眸,凝视着妻子那大方的表情,还是不肯说吗?装得还真像,都要以为余若霖确实是在胡说八道了,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不是胡言乱语,那胎记真的存在,或许他真不是个很大度的男人。 毕竟有的时候会真的去想,当她和余若霖翻云覆雨时,真的一丝感觉都没有吗?亦或者就像她刚才所说那样,她可能爱上余若霖了,如今正在和他里应外合?当然,这些东西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还是信任她的。 大手抬起,摸向细致的小脸,苦笑:“倘若真是如此,寡人会成全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可能是和你在一起久了,也开始去想,人生短暂几十年,怎么活不是活?做一生的帝王和乞丐有什么区别?” 男人的眸光很温柔,写满了真诚,苏梦蝶心脏一跳,分不清他这话是真是假:“你……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和他……” 傅云澈没等对方说完就似笑非笑的转身:“如果真是那样,他又岂会杀你?寡人就是来看看你是否解决了乌日娜的问题,看来是寡人多虑了!” 苏梦蝶嘴角抽搐,都什么时候还来跟她开玩笑,瞪着男人的背影,不过也好在他不事事都跟她计较,她这人就是嘴欠,总是说一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他若不适时让步,准日日争吵,是啊,韩非的事以后还是不要搬出来说了。 对谁都不好,傅云澈已经很内疚了,看似若无其事,但她知道,他只是表面不说而已,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有时候无意间在那伤口上洒了盐巴都不知道,做为他的老婆,不该老去让他痛的,人家都说会给个交代了,何苦紧咬不放? 至于轻歌,都有责任,不能把错都推到傅云澈的头上,刚才是她太冲动了,如今要做的是如何收服富林国。 1254.借尸还魂55 ‘砰!’ 小庚子浑身一怔,惊骇的看向书房,果然,男人正一拳头抵在木桌上,若不是桌面过于平滑,如今骨节处早已鲜血淋漓,再怯生生的瞅向男人的脸庞,好家伙,如此阴郁的表情,自从娘娘回来后,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了。 那一双可洞悉一切的耀眼黑眸此刻冷若寒星,周身流露出的气息仿佛寒冬腊月的如冰风霜,奇怪,刚才不是去了娘娘那里吗?怎么一回来,就发如此大的火? 娘娘莫不是说错话得罪了他?不可能吧?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娘娘那人,向来是有口无心,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真的在意,那陛下为何如此计较? 最近二人相处融洽,看不出问题所在,可他知道,其中必有隐情,陛下看似每日都容光焕发,其实只是在人前,人后,他总是闷闷不乐,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伤痕围绕着他,很痛苦,却无法开口化解,早就想告诉娘娘陛下的反常了。 又怕弄巧成拙,如果娘娘知道陛下每日都在强颜欢笑,一定会心疼的,弯腰进屋识相的给男人倒茶:“陛下,您先消消火,发生什么事了?” “出去!” 冷漠如冰的口气让小庚子无奈的摇头,有什么事就不能说出来吗?说不定会得到好的解决呢?总是把所有的心事埋在心底,他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如何解决?这种性格,别说娘娘了,就是他小庚子都受不了。 走出后,站在门外,心里有了不忍,我说老天爷,我小庚子只是个太监,只负责内务,不负责帮人化解恩怨,哎,命啊,注定他这辈子是娘娘和陛下之间的和事佬了,可到底是什么事呢?能让陛下恼怒成这样。 偶尔有听到娘娘和陛下的谈话,好像跟余若霖有关,也确实可疑,每次陛下一说到余若霖,就一副恨不得将那人生吞活剥一样,好似是余若霖跟陛下说了什么,到底说了什么? 不但要当和事佬,还得当神探,慢慢去查吧,保不准真有什么误会,陛下现在都闷在心里,保不准哪天就跟娘娘闹翻了,一发不可收拾,无力的仰头眺望高空,这次过后,他要陛下给他加月银。 傅云澈额头青筋突突的跳,苏梦蝶一而再的隐瞒,让他自觉挫败,也颇为疲累,如果她一辈子都不说,那是不是他也可以一辈子装模作样?跟她一直唱戏? 其实说与不说都毫无区别,都要一样的走下去,只是心里很堵塞,一个男人,做不到让妻子安心,还算什么男人?苏梦蝶,你老说,夫妻之间要相互尊重,这件事,你可有尊重过我?还是说,我在你心里真的没有包容度? 或许你可以演一辈子,而寡人,却无法陪你演那么久,太累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们两个人,谁都无法真正的快乐?你终日担惊受怕,而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隔阂,什么时候你才能放下呢? 夜里,王宫中,乌日娜端着一碗汤药站在床头,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熟睡中的老人。 1255.借尸还魂56 虽然她不爱他,他也可能不爱她,但他对她真的仁至义尽了,从来不苛待她,如今却因为她而吓得一病不起,每日都胆颤心惊,如今几乎一说余若霖,他就会接近昏厥。 本来胆子就小,最近数日又总是在枕边跟他说余若霖的厉害之处,说不怕才奇怪,见老人睁开眼,就赶紧坐过去,笑着将人搀扶起。 富林王靠着床头,眼珠子四处乱转,发现还是自己的寝宫后才呼出一口气:“那个魔鬼真的会打来吗?” “是啊,这就是战争,陛下您想啊,他一心雄霸天下,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富林国?其实富林国改为富林州也没什么,怕就怕他的残忍手段,您知道吗?他对每个国的帝王都特别狠毒,即便是辅助过他的,那苍粼王就是他亲手送到韩非手中的,死得很惨,还有大曜王,他打下大曜后,直接将大曜王凌迟处死了,几千刀下去,就剩一个骨架子,那心却还在跳动……” 老人越听,瞳孔瞪得越大,老手紧紧按着心脏,微微摇头想阻止对方莫要继续说都有气无力。 乌日娜也表现得很惊惧:“还有那些人的后宫,大曜王的妃子们都被拉去做了军妓,再说北遥王,啧啧啧,北遥老太后死得惨啊,眼珠子都被挖了,双腿双手也被砍了,尸体就被扔到乱葬岗喂秃鹫了,至于北遥王,听说如今也被控制了,一病不起,余若霖每日却不给他喝药,反而是混合着毒虫的白开水,不喝就切一根手指……” “不要说了……”富林王捂住耳朵,苍老的面孔毫无血色,不断的向床榻内侧移动,祈求道:“爱妃,求求你,不要再说那个魔鬼了,寡人相信你一定可以打败他的,爱妃一定要救救寡人,你不是说南越王他们很厉害吗?不是说他们一定可以阻止那魔鬼入侵吗?” 乌日娜闭目,很是无奈,陛下不但胆小,且还如此昏庸,也对,一个心中无百姓,遇到危险只知道自己逃命的帝王,有什么睿智可言?他若有头脑,就不会真的相信傅云澈他们的鬼话。 连王后姐姐都吓得大门不出了,而王宫中,她这个唯一清醒的人,却倒戈了,再强悍的女人,终究还是个女人,别的女人期望什么,她也会去期望,一个好丈夫,一个家庭,一个孩子,柯暮卿给了她想成家的感觉。 不得不说,苏梦蝶这招用得够稳,一箭双雕,不但解决了柯暮卿的终身大事,还收服了富林国,瞧瞧,只要傅云澈现在一句话,能让陛下一生安宁,他定双手奉上国玺,毫无骨气可言,一咬牙,将药汁送了过去:“陛下放心,他们确实可与余若霖对抗,已经有了全盘计划,只要陛下莫要打压他们,定可守住富林!” “不会不会!”富林王惊恐万分的喝下汤药,皱眉,怎么和以前的不是一个味道?但也没多想,因为他知道,如果乌日娜背叛了他,就真无翻身的余地,很快便昏昏欲睡。 1256.借尸还魂57 乌日娜微笑着轻拍老人的胸口,等其睡着后才慢慢冷下脸:“陛下,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您真的不适合当这个国王,即便我乌日娜不背叛您,您也受不住这座江山,敌人都太凶猛了,他们期间能人太多。 我们斗不过,如今乌日娜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您的性命。 “抬进去!” “是!”两个早已等候多时的面纱女子进屋,将沉睡中的老人抬进了一个密室,再将解药塞进老人的口中,这才快步走出。 “啊!” 果然,不到片刻,就听到密室内传来了惊声尖叫,乌日娜霸气侧漏的坐在床前不言语,这就是苏梦蝶所谓的那捆干柴,确实会奏效,一定会,因此她真的很佩服苏梦蝶这个女人,她懂得如何击溃人心,这种小把戏,说真的,任何人都想不到。 因为都不屑往这方面想,可苏梦蝶会,她会根据一个人的脾性选择出对应的方式,不管低级不低级,她只要结果。 苏梦蝶的干柴就是给陛下制造出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境来。 密室中,富林王哆哆嗦嗦的卷缩成一团,瞠目结舌,瞅着随处可见的豆大名字,冷汗涔涔,余若霖,到处都是余若霖,地上,墙上,还有那些尸体的残骸,到处都是,更可怕的是,那些残骸上穿着的衣袍正是他自己的。 是梦,一定是梦,爬起来四处找着出路,猛拍石门:“爱妃,爱妃救命啊,爱妃……余若霖来了,余若霖来了,爱妃救命……” 乌日娜缓缓看向密室,陛下,或许用不了多久,您会恨臣妾,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为了梦想,可放弃可背叛一切,我的梦想就是做真真正正的人上人,驰骋疆场,柯暮卿和我有着同样的梦想,臣妾……不能再服侍您了。 “爱妃救命呜呜呜呜……” 随着三个特大号‘余若霖’的字靠近,富林王终于魂飞魄散的瘫坐在地,直到那三个字贴在他的脸上才两眼一番,昏了过去。 翌日,乌日娜拿着龙袍轻拍老人的脸颊:“陛下?陛下快快起来更衣,各路官员已云集而来,都在等候您的大驾呢,陛下?” “啊!”富林王惨叫着坐起,见是自己的寝宫,这才猛拍心脏,真的只是一个梦,吓死他了,望着乌日娜温柔的小脸,不安的心受到了安抚,听话的起床,开始穿衣:“爱妃啊,寡人跟你说,昨夜寡人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到余若霖来取寡人的命了,寡人的身子被五马分尸,爱妃,你说这是不是一个预兆?” 乌日娜翻白眼,还觉得陛下不会在意,想不到这种小把戏还真把他给吓住了,苦笑道:“臣妾说过,有臣妾和南越王等人坐镇,余若霖是打不进来的,您啊,就是爱胡思乱想!” “是哦,对了,今日南越王和夏兰王等人都会到场,快快快,莫要让贵客久等!” 见老人火急火燎的穿梭,乌日娜再次露出了愧疚的表情,如果让您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您还会当他们是贵客吗? 要怪就怪您自己太大意了。 1257.借尸还魂58 “陛下驾到!”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辽阔的草原上,穿着彪悍长得却骨瘦如柴的官员们起身,右手搁置胸口弯腰行礼。 苏梦蝶等人都不冷不热的拱拱手,这个国家,真是让人费解,为什么这能成为一个王国?瞧瞧,那富林王将浑身包得跟粽子一样,里三层外三层,金丝软甲,两套铠甲,乖乖,怕死成这样的,实在少见,再说说那些大臣。 除了追随乌日娜的一群人比较强壮外,其余的,估计都是靠钱买的官,贪污**,百姓曾经叫苦连天,还会去衙门告状,如今听说受了冤屈也不申冤,直接等死,好好一个大草原却死气沉沉,若不是有乌日娜顶着,都不需要有人来打,直接瓦解。 富林国变成无数个小部落,没有秩序。 当然,其实变成几个小部落也不错,那样才能发展起来,一个强悍的国家,就得一国两制,你不行,另外一派就直接弄死你,防止被自己人弄死,也得不断的上进,只可惜还没到那个地步,南越国就驻扎进来了。 虽然大旗还没插到王宫顶部,但也用不了多久,富林国就是南越的了。 “你看!”万俟神枫玩味的指向一个驼背,偏头示意傅云澈注视。 傅云澈淡漠的瞅去,同样摇头轻叹,见苏梦蝶面带不解就道:“那是富林国的镇国大元帅!” “噗咳咳咳!”不光是苏梦蝶,后面的柯暮卿和欧阳战云两位元帅同时喷茶,元帅?还镇国元帅?就那身板?能承受他们一根手指吗? 驼背老人四十来岁,瘦骨嶙峋,秃顶,端着茶杯的老手颤颤巍巍,几滴水珠因那不稳的动作而溅出,还杵着拐杖,面黄肌瘦,身后倒是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乖乖,要说这种人是掌握兵权的大元帅,鬼都会摇头。 苏梦蝶越来越觉得富林国不景气是有道理的,就是驼背老人身后的几个汉子,随便一个做元帅,都比他强吧?不用想,又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这个驼背老人家底异常丰厚,否则怎么买得下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位? 欧阳战云和柯暮卿此时无比的自豪,元帅嘛,不但得有聪慧的头脑,精湛的布阵手法,还得有强壮的体魄,横扫千军的精神,而他们,都具备,元帅这个官位,可不是他们靠金钱得来,都是真本领,柯暮卿曾经还当过伙夫呢。 一路攀爬到元帅的位置,那段苦痛的路程,给他再多的钱,也不会重头来一次,很是羡慕那些靠金钱买来官职的人,但也知道,一个没实力的国家,无法长存,还是觉得靠实力最安全。 “等会我逗逗那富林王!”苏梦蝶玩心大起,或许是富林国来的人都起不到威胁性吧,也就没了尊重。 傅云澈面色凝重的警告:“谨言慎行,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且,她是那种会胡来的人吗?好吧,或许真会有一点点过分,谁叫那老头那么怕死?让人忍不住想挖苦? 1258.借尸还魂59 傅云澈很不满妻子不分场合胡言乱语的臭毛病,似乎不管怎么提醒她,始终都改不了,还真怕她到时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又能如何?他阻止不了她,再看看女人一脸的邪笑,玩味十足,这哪里像个国母? “你呀,也别太担心,有机会好好教教她,肯定能学乖一点!”万俟神枫揣测出了某人的心思,淡笑着提示。 “哼!”某傅冷哼,她要能学乖一点,他名字就倒过来写。 万俟神枫嗤笑,好心好意给他出主意,不领情就算了,还哼他?再次挑眉:“不跟你开玩笑,如果你降服不了她,又想和睦共处,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跟着她的路子走,和她沆瀣一气!” 傅云澈慢慢转头,冷峻的面孔阴云密布,对方只是一派邪佞、幸灾乐祸,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转回头谁都不再理会,直直盯着妻子翘着的二郎腿,脚丫子欢快的摇晃,和她沆瀣一气?那他不就成万俟神枫那痞子了吗? 嘴角抽了数下,不动声色的将女人的二郎腿掰开,低声呵斥:“坐有坐相!” “你吃错药了?”苏梦蝶不耐烦的将强行拉开的腿继续跷好,难得找了个舒服的坐姿,这男人最近越来越神经质了,如今都管到她的坐姿了,不一直都这样吗? “噗!”万俟神枫憋笑憋得俊颜通红,想不到傅云澈会当真,这太有意思了,他该不会以为不能和苏梦蝶同出一气就无法和睦吧? 傅云澈满眼嫌恶地瞪着女人那摇动的脚,他很不明白,跷二郎腿时,那脚老摇什么?一看就没个正经,或许苏梦蝶要学乖,真比登天还难,恰恰这一直就是他的梦想,哪个男人不希望拥有一个端庄典雅的王后? 落落大方,人人效仿,如果天下女子都跟苏梦蝶一样……不敢幻想的画面。 看来他得想办法让这女人多学学礼仪,做一个大家闺秀,说话细声细气、莲步生姿、笑不露齿,食不言寝不语,越想嘴角扬得越高,这样的苏梦蝶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如果她能做到,他会对她更好的。 “想什么呢?笑这么阴险?”苏梦蝶无意间看到男人高深莫测的看着自己,立刻搓搓手臂,不满的质问。 万俟神枫唯恐天下不乱,先一步解答:“他啊?他还能想什么?肯定是在想某一天你能变成他梦寐以求的样子,端庄大方,说话细声细气、莲步生姿、笑不露齿、食不言寝不语呗!” 傅云澈白了多嘴者一眼,他倒是了解他,一字不差,不过既然已经说出,自然是希望得到结果,期待的看向女人。 苏梦蝶讶异:“我吗?”见万俟神枫挑眉,立刻冷哼:“那跟装逼有什么区别?”她若真那样了,纯粹是装出来的,因为永远都不可能,顶多学到不出糗的地步,那还得付出极大的心血。 所有的幻想都被女人撕碎,傅云澈脸色一沉:“注意你的用词,且该装的时候为何不能装?” “那不好意思,我这人比较直率,不喜欢装模作样!”苏梦蝶对答如流。 傅云澈心中长叹,望向前方的富林王,冷冷道:“朽木不可雕也!” 1259.借尸还魂60 “平身!” “谢大王!” 官员们纷纷找准自己的座位,看着礼官念出各自送来的礼品,都不太上心,此次前来给王妃过寿,几乎都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大目的还是想知道宝月随时打入,自家大王有何看法。 甚至这段时间都听闻到大王将大权交由了王妃主掌,不上朝,不过问天下事,终日躲在寝宫,所有的折子都由王妃批阅,而王妃却时常和南越王亲近、去询问对方的意见,傻子都看出这是在干什么。 除非了陛下,都猜测到了南越王这是要不费吹灰之力吞并富林呢,却无人能阻止,毕竟王妃都倒戈了,陛下又没担当,如今只有南越王等人可拯救富林,所以有些事,心知肚明却也不开诚布公。 追随乌日娜的人早已向傅云澈投诚,而其余的一半人,依旧不服软,总觉得这样把国家让出去很窝囊,所以今日来,是希望得到富林王一句话,只要他不像传言中那般不堪,都会誓死保卫富林的。 当然,这么想的人,只有寥寥几人,就这么几人,也是不可小觑的,分别为捍卫大将军和十来位五到一品官员,在这无能的国度,有这么几个不惧生死的人,实属难得,所以苏梦蝶一直很忌讳这群人宁死不屈。 说不定他们自己就能窝里反,绝不愿意把大权交给傅云澈。 而今天,她会让他们知道,这个富林王绝非他们的良主。 富林王深怕凭空飞来一箭,所以紧紧拉着衣襟,包裹得严严实实,担忧的望着傅云澈:“傅老弟,你确定余若霖不会打来吗?” “傅某担保,只要贵国好好配合,即便打来,也进不了这帝都城!”傅云澈拱手,笑容可掬。 “好好好,一定好好配合!”富林王二话不说,全部应允。 苏梦蝶见那最难缠的十来人纷纷皱眉就叹息道:“其实臣妾个人认为,此事必须从长计议,看看有无漏洞,否则那余若霖钻了空子进了帝都城,定会做出一些令人发指的事,到时候,绝非你我等人能阻止,再怎么说,他如今囤积在外的可有几百万大军!” “啊?什么令人发指的事?”富林王呼吸一滞,抓着衣襟的老手骨节泛白。 某女一副不解的看向老人:“难道老哥哥不知道么?余若霖有着极其变态的性取向,他喜欢男人,特别是那种白发苍苍的男人!” 一句话惹来无数人争议,余若霖喜欢男人?怎么没听说过? “苏梦蝶!”傅云澈压低声音警告,该死的女人,越说越没谱。 苏梦蝶才没理会他:“看来这件事只有臣妾知道,因为臣妾在宝月国住过一段时日,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 “可是寡人都近六十了!”富林王一脸惊慌,不是吧?这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呢。 某女说得无比的认真:“前面我说过,他就喜欢白发苍苍的男人,富林王,有句话叫岁月催人老,可菊花不老,姜是老的辣嘛,最可怕的是他毫无人性,用完了就拿活生生的人做实验,就是把毒虫放进人的身体里,在里面繁殖,咦,实在丧心病狂!” 垂头使劲搓着手臂。 富林王再次大汗淋漓,想到昨夜的噩梦,终于颤声:“那不打了,寡人将王位传于他,寡人不和他对抗了,这样行不行?” 苏梦蝶趁人不注意,扬唇微微邪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1260.借尸还魂61 傅云澈和慕白等人一同勾唇,苏梦蝶和乌日娜对富林王做过什么,他们都不得知,也相信苏梦蝶绝对有本事让富林王今天丢掉王位,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有时候搞垮一个帝王,真的只需要一句话。 “陛下,万万不可,微臣等可以投降,但君王绝对不可啊!” “陛下三思,咱富林国绝不能如此软弱,陛下,使不得!” “末将等人都可以投降,唯独您不能,传扬出去,怕会遭人耻笑!” 富林王一句话,引来无数官员的匍匐,死都想不到,他们的大王,如此贪生怕死,为了自己,连国家都不顾,这真的是他们的国君吗? 一瞬间,跪了满地,就连乌日娜都跪了下去,前来的后妃和宫女太监们都趴伏在地,这一刻,那龙椅上之人倒真有几分帝王之气,毕竟能让所有人叩拜的,这个天下除了神明就是君主,只可惜,那个帝王却没有君临天下的气度。 望着这一切,苏梦蝶手持酒杯,再次扬唇,这一仗,赢得很漂亮。 慕白别有深意的冲万俟神枫挑眉,表示成了。 傅云澈适当的皱眉,那是对富林王的不满,对富林国的惋惜,更有着悲天悯人,担忧着富林国未来的命运。 ‘啪!’ 富林王一掌拍在桌面,指着下面怒吼:“你们的命是命,寡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吸!” 集体倒抽冷气,有些话不需要多说,有些事也不需要去深究,一切都已明了,有的人想过,陛下这么胆怯,可能是受到了蛊惑,被人蒙骗了,但富林王方才那句话,即便是被人蒙骗,也不该说出来,那代表着他真的胆小如鼠,代表着他的心中无天下百姓,无群臣。 这样的君王要来何用? 傅云澈瞬间起身掀开袍子,炯炯有神的眸子内是浓浓烈火,势不可挡,那种愤怒,连旁边的苏梦蝶都吓得大气不敢喘,有的时候,她还是怕傅云澈的,虽然这是计划中的一项,也知道他这个时候会站起来,只是不知道他演得这么逼真。 反正小事上,她做错了,敢和他对着干,可国家大事上,她从来不敢和他犟嘴,因为他是君王,他懂得如何维持一个国家,可她不懂,就会觉得自己是错的,不敢硬来,害怕损失惨重,害怕老百姓因自己而受苦。 但是傅云澈这次并非演戏,是发自内心的震怒,就是这发自内心,吓得都不敢叫嚣,声音刚烈如洪钟:“大胆富林王,寡人敬你乃一国之君,一而再的忍让,如今寡人携带众位和盟好友与群臣前来辅助与你,你却再三的出尔反尔,置吾等为何地?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国君?身为君王,首先得以百姓为大,先人后己,而你,只想到自己的个人安危,你对得起这些为你出生入死的文武百官吗?对得起那些年年纳税供养你荣华富贵的老百姓吗?” “陛下息怒!” 傅云澈超出计划的愤怒,让南越大群人跪地,连苏梦蝶都识相的跪爬下,是啊,一个不将百姓放在眼里的君王,如何坐得稳龙椅? 1261.借尸还魂62 这就是她为什么老说傅云澈是天生的帝王命,并非他自小有继承权,而是他的秉性适合坐这个位子,一种天性吧?他可以为了一个枉死的清官微服出宫,想调查个究竟,明知道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无法容忍佞臣存活。 虽然他出宫遭遇到了绑架,甚至被自己这个女人强暴,这一点她一直不认同他的做法,太危险了,君王不走险,但他要的结果确实也得到了,知道那名清官确实是枉死,知道了谁乃佞臣。 有的时候,不但得有帝王的气概,还得有皇天的庇佑,多少次这家伙都命悬一线?可偏偏人家都可化险为夷。 他是仁君,却不是个能欺压的仁君,该残忍时,他绝不手软,看似冷漠无情,却能为了百姓吃苦受累,像他说的那样,谁不想当帝王?可当久了,也会乏累,但为了那些拿粮食养育他成人的百姓们,不得不为他们卖力。 他当帝王,不是为了满足虚荣心,而是为了那些衣食父母。 当然,他打天下,大半也是为了百姓,可有一小半是雄心壮志,每个人都有的野心,在座打江山的人,没一个敢说纯粹是为了老百姓,都是在证明着各自的能力,证明着这一世活着的意义,不做无名之辈。 私心也好,为大爱也好,反正到最后都会一举两得,证明了自己,也让老百姓得到了安稳日子。 好人与坏人,是需要比较的,余若霖可以为了天下吃掉老弱残兵,傅云澈不但不会,还会特别照顾那些为他卖过命的人,即便他也面临着会饿死的困境,绝对会找更好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不是人吃人。 为了百姓,傅云澈可以昼夜的挑灯批改奏折,深怕遗漏了什么灾荒之事,冤枉之事,佞臣多存活一天,百姓多受一天苦痛,为了国家,他多次都忽略了她的感受,可她不但不觉得不被重视,反而因有这么一个伟大的丈夫感到自豪。 全天下都仰慕的国君,是她的老公,怎能不知足? 傅云澈的几句话,让许多富林官员落泪,确实愧对南越王一番心意,人家千里迢迢跑来报信,大王不感激就算了,还玩弄人家,先是答应听从,在人家出谋划策后,又出尔反尔,要投奔余若霖,不是陷南越于不义么? 终归是自家大王胆小昏庸了。 “傅云澈,你当这是哪里?竟敢如此对寡人说话?来人啊,统统抓起来!”富林王不敢置信的瞪向外来者,前几日对他还毕恭毕敬,溜须拍马,今天居然当众羞辱他,怎能容忍? 傅云澈眼里出现了残忍、狠辣,面无表情的盯着老者,临危不惧:“今天还就不妨告诉你,吾南越绝非你可玩弄,富林王,寡人向来说一不二,既然你先前说过与寡人合作,就无反悔的道理!” “你想怎样?” “不想怎么样,寡人有能力让余若霖大败而归,如今他的兵马就囤积在边境,随时攻城掠池,如今寡人要你派军六十万大军前方助阵,依照计划行事,寡人来统率!” 1262.借尸还魂63 语气坚决,不容反抗,那绝非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而是肯定句,即便在富林国的地盘上,也不减他的王者之气。 万俟神枫这时懒洋洋的站起,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事已至此,也不必多说,富林王,你若要与我等为敌,我们也不介意,更不畏惧,好了,寡人乏了,还抓不抓?不抓寡人可要回去了!” 比起傅云澈,万俟神枫的一举一动更显得目中无人,嚣张异常,许多富林的官员都憎恨的瞪着他们,其中一人指着傅云澈咆哮:“你们好大的胆子,这里可不是你们南越,这是富林国,即便陛下出尔反尔,富林国的大军也由不得你们来统率,当我富林国没人了吗?” “就是就是,你们简直是痴心妄想,有什么资格提这鬼要求?”富林王跟着附和。 苏梦蝶长叹,傅云澈这次有些操之过急了,如今已经不按计划行事了,都说了,好事多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本来计划的是富林王这次失人心,然后慢慢收服其余人,可傅云澈好似要的是今日事今日毕,就要今天拿下富林国。 野心太过明显了,再装下去,也没意思。 这是一次朝堂变动,好在乌日娜彻底臣服在了柯暮卿的西装裤下,否则她要反对,南越不死都难。 想不到傅云澈也有怒急攻心的时刻,他是有多痛恨富林王的自私自利? 傅云澈仰头,看着大群禁卫军前来也处变不惊:“资格?寡人当然有资格,就凭你的可笑之举,就不配坐在王位之上,富林王,你真以为你这点兵马能乃我何?如今我南越夏兰雪桑几百万大军同样囤积在你富林边境之外,换句话说,寡人从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任何人,此处,迟早是我南越的疆土,如今寡人有义务保护将来属于自己的子民!” 苏梦蝶皱眉,不是吧?这么快三国大军就来了?怪不得傅云澈这么有底气。 看来和余若霖这最后一仗也要拉开序幕了。 再次用别样的眼光看向自家亲亲老公,有气魄,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虽然私生活上有着许多缺点,但大事上,他完美得无懈可击,绝不给她丢脸,没枉费她如此劳神的帮他打江山。 此话一出,不少人吓得苍白了脸,富林王也瘫坐下,因为他知道威胁不到傅云澈,且他发现从一开始有个人就没说过一句话,那个他最信任的人,目光缓缓移到跪在地上的爱妃身上,乌日娜,你叛变了对吗? 要是以前,有人敢这样和寡人说话,你定是第一个站出来训斥的,似乎看清了某些事实,他杀不了傅云澈的事实,乌日娜如今掌握大半兵权,她若要保南越,他如何杀得了这群人?加上当初确实有答应过和傅云澈合作,如今反悔,确实很没理。 阴谋,一个天大的阴谋。 “王妃妹妹,你可是说话啊!”王后焦急的看向乌日娜。 “王妃,难道您……?”不知情的官员们都抬头,惊骇的看着那个慢慢站起的女人。 乌日娜昂首挺胸,望向群臣,和柯暮卿,她不知道这个堵住的输赢,反正他取得了她的信任,如果最后一败涂地,她会一无所有,成为亡命之徒,但她本就是个喜欢冒险的人,最后定格在那些禁卫军身上,怒喝道:“统统退下,违令者,杀无赦!” 1263.借尸还魂64 “喂!她对你可谓是情深义重,你以后可不要辜负她!”苏梦蝶还保持着匍匐的姿势,偏头低声提醒柯暮卿那榆木疙瘩。 柯暮卿仰头怔怔的望着那个此刻压在富林王头顶的女人,自是不会辜负,不管将来如何,此刻他慎重起誓,以后他的一切,便是她乌日娜的,即便他死了,也会给她铺好后路。 从没想过,也有女人肯为他做出如此大牺牲的一天,不做女王,甘愿做他的妻子。 乌日娜,从今以后,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都是我柯暮卿唯一的女人! “吸!” “天啊!” “怎么会这样?” 不少人开始面面相觑,王妃叛变了,为什么会叛变? 富林王伸手扶住额头,败了,败在了自己的嫔妃身上,一个他最信任的人,依旧不肯死心,对着禁卫军怒斥:“抓起来!” 禁卫军统领不知该听谁的,毕竟大权真的已在王妃身上。 “本宫倒要看看谁敢!”乌日娜抬起三方兵符,高高举起。 东西南三方镇守将军,和那个驼背镇国大元帅同时站起,走到了女人身边,拿出各自的兵符俯首:“唯王妃马首是瞻!” “为王妃肝脑涂地!” 南方将军也举起兵符冲宫门外大喝:“护驾!” ‘嗖嗖嗖!’ 出乎意料的,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不知从何处冒出,纷纷将箭羽对准了中间一群官员和帝王,可谓团团围困,水泄不通。 “乌日娜,你敢造反?”王后起身躲在富林王身后咆哮。 纵使是沉着的傅云澈也露出了惊讶。 苏梦蝶拧眉,这不在计划之内,乌日娜这多此一举是在给南越下马威,告诉全天下,她今日本可登基为女皇,但是为了一个柯暮卿,她放弃了所有,倘若将来柯暮卿言而无信,那么天理不容,呵呵,这个女人看来不是百分百相信柯暮卿会钟爱于她,居然要全天下来给她作证。 爱情这个东西,不爱了,即便是老天爷作证有什么用?乌日娜,你依旧是多此一举。 但是她相信如果不是有南越这一出,今天,乌日娜定能毫无疑问的成为草原女皇,整个富林国的主宰者,这是一个不能小觑的强悍女人,心比天高的人,其实她早就做好准备,只是在等一个篡位的机会,瞧瞧,除了北方将军外,都是她的人。 禁卫军统领见状,立刻扔掉武器,跪地不起。 慕白这厢都不再说话,完全当一出热闹看,一出朝堂变动的好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富林国内部的事,与他们无关,只要结果偏向南越就可。 现在他相信攻人攻心的真理了,苏梦蝶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富林国,那是对症下药了,她知道富林国的首要人物乃乌日娜,还别说,除了男人,应该没什么珍宝能激起那女人的兴趣,让柯暮卿去迎娶,这种点子她是怎么想得出的? 或许也就苏梦蝶能有这些歪脑筋了,大概是因为她自己是女人,知道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吧? 1264.借尸还魂65 一些官员看情势忽然转变,快得都措手不及,还是识相的往乌日娜身边靠拢,要是任何一个女人来独揽大权,都会有意见,因为他们不觉得一个女人有资格压到男人头顶来,但乌日娜不一样,她是草原上的第一勇士不说,多年来,都习惯了向她禀报朝中大事。 批改奏章都是她亲力亲为,久而久之,即便她某朝篡位,也不觉奇怪。 最后仅剩几个固执的老头还跪在富林王脚边,誓死追随。 “都起来吧!”傅云澈面不改色的扬手。 苏梦蝶揉着疼痛的膝盖站起,白了丈夫一眼,知不知道再跪下去,她膝盖都要蜕层皮了?大概是男人表情过于寒冽,所以不敢抱怨,这就是他和她的不同之处,如果是她的话,赢了后,肯定露出欠扁的邪笑,可傅云澈不是,除了使阴谋诡计的时候会似笑非笑外,基本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当然,这些或许只有她和万俟神枫这些人知道,在一起都一年多了,能不了解一点么? 所以,只要他笑得诡异的时候,绝对在耍坏心眼。 北方将军掌管着二十多万大军,曾经不归顺乌日娜,至今同样不肯就范,以富林王为首,起身怒视那群乱臣贼子:“你们好大的胆子,当众就敢造反,这余若霖还没打进来,就要内讧吗?” 乌日娜冷笑:“卡布将军,你当真觉得陛下当得起这个君王吗?有些事,其实不必多言,已经人尽皆知,陛下天生胆小怕事,多年来,若不是本宫一人独撑,富林国早已瓦解,本宫并非用什么歪门邪道收服了元帅等人,而是实力,为一个不中用的帝王卖命,为一个根本就不在乎你们生死的帝王卖命,你当真甘心?” 北方将军倒吸凉气,回想起当时富林王那句‘你们的命是命,寡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的话,这句话仅有十几个字,却道明了一切,他甘愿让黎民陷入水火,也不在意,除了拥有继承的血脉,一无是处,甚至为了自己活命,可以让几十万将士去给他填命。 身为众将士的头领,确实觉得不甘心,他们是为保家卫国而活,绝不是为了保住一个胆小如鼠的帝王而活,沉默许久,仰头闭目深深吸纳了一个新鲜空气,后一把将兵符扔向了乌日娜,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抬起了腰间佩刀,自刎于人前。 “卡布将军!”乌日娜大惊,冲过去时,悍将的咽喉已断裂,无力回天。 北方将军当众倒地,最后遗言是:“即便如此,我卡布也不会为了一个逆反者卖命!” 苏梦蝶再次露出了无奈,虽然有些属于富林的方言她还是听不懂,大致看表情都能明白,估计是不肯为乌日娜卖命的话。 又一个为江山而牺牲的勇士,这人啊,太正直了,也是一种狠辣,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逃不过背德伦理的枷锁,铁骨铮铮的汉子,就是不屈不挠,相对而言,她更欣赏刘邦。 即便行为无耻,可不那么做,他也成不了汉高祖。 傅云澈不耍手段欺诳富林王,他也得不到这个王国。 所以说,圣母那样的正人君子永远当不了帝王,慕白就是这样的君子,可他知道他的善良斗不过傅云澈的邪恶,甘愿放弃,识时务者才活得到最后。 死脑筋的,最后会真的成为脑筋死。 1265.借尸还魂66 “你们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吗?”苏梦蝶望向丈夫和好友们,明明记得来时,好似都不懂,鸡同鸭讲,怎么现在全都一副明了? 傅云澈这一刻基本无视了妻子的存在。 万俟神枫薄唇开启:“如果连对方说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侵占对方的巢穴?” “主子,我们也听不懂,不过他们三个都懂!”千雪耸肩,她实在是学不会,意识到什么:“主子,难道您也不懂?” “啊?懂,怎么不懂?”苏梦蝶干笑两声,该死的,一直以为她是最聪明的一个,原来一山更比一山高,要不怎么说人家都是帝王呢?学东西就是快,太失败了。 神枫揉揉女人的脑袋,揶揄道:“没关系,我们懂就行了!”这个女人,就那么想事事都压到大伙头上去?她真以为她是神仙?无所不能? 苏梦蝶不是自负,实在是想和他们站在平衡线上,不被落下分毫,否则会跟不上他们的脚步,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无所谓,谁敢说一辈子没留点遗憾?以前最大的遗憾都有过了。”现在这个算小意思了。 “你以前有留什么遗憾?”神枫颇为好奇的追问。 “要你管?”某女白了一眼:“还是处理眼前的事要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打趣? 大伙都不再说话。 富林王惊悚地瞅着北方将军的尸体,肝胆颤动,后退一步,只有几个昔日形同兄弟一样的老臣还在他这边外,所有人都倒戈了,做梦都想不到这一日会发生剧烈变化,怎么办? “富林王,寡人再次请求你拿出六十万大军与寡人共同抗敌!”傅云澈咄咄逼人的发言。 “陛下,臣妾同意南越王的提议,否则富林定生灵涂炭!” 富林王再次傻了,不明白这些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都已经控制住他了,兵符也不在他之手,何必来征求他的意见?想到什么,眸子一亮,怎么给忘了,国玺还在他手上,国玺这个东西才代表着真正的权利,一天不交出去,他们一天就无法得到富林国。 看来他还是有筹码谈条件的,如今在富林国已经失去了人心,此事得从长计议,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实在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去找余若霖合作,立刻招手:“此事容寡人回宫好生考虑考虑!起驾回宫!” 南越这边不明白乌日娜的用意,按计划,这一刻乌日娜应该直接把统领六十万大军的兵符交给傅云澈的,怎么反倒去过问富林王了?就在大伙疑心重重的时候,乌日娜却前来将兵符交给了傅云澈,纷纷呼出一口气。 “毕竟他待我还不错,多年来,对乌氏家族颇为照顾,我希望傅王饶他一命!”乌日娜不再端架子,当众行南越的跪地礼,如果她不想办法让富林王离开,那么明年的今天,此处就是他的祭日,国玺?呵呵,一个存活于乱世的国家,最重要的是兵符,不是国玺。 傅云澈眉心带着忧虑,撇了富林王离去的方向一眼,弯腰扶起乌日娜:“富林王因不顾黎民安危,陷百姓于不义,激起民愤,人人得而诛之,因其一生畏血,秋后蒙面处斩!” 1266.借尸还魂67 “感激不敬!”乌日娜抱拳,傅云澈能做到这一步,实在不容易,听闻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亡国之君存活,今日却破例,兴许是连他都觉得富林王掀不起风浪吧?不管如何,还是要感谢的。 事后才看向那些迷茫的大臣们,大喊道:“开元大陆动荡之事,想必诸位已经知晓,如今天下,分为两股势力,一是以南越王为首,一是以宝月王为首,如今南越王等人冒险前来告知吾国已危机四伏,有辅助之意,既然如此,我富林国也不是畏首畏尾之国,余若霖天性残暴,更有着天理难容的嗜好,绝非王者之风,今日起,富林国改为富林州,以南越王为首!” 苏梦蝶心跳加速,富林国,到手了,也代表着暴风雨愈靠愈近,为什么总感觉下一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会随风而逝? 是什么呢?战争最平凡的事就是死人,会死谁?忽然想起了隋唐的故事,那么多患难兄弟,到最后一场大战后,却所剩无几,而和余若霖这一战,是几百万人的对抗,不休不止的战争,余若霖,看来我们是命定的敌人。 不管如何去化解,终究是无法交好。 你会死吗?亦或者……我会死吗?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都想那个太平盛世早日到来,但也都不想有那一天,就这么一直耗下去,不开战。因为那样就不必面对失去亲朋好友,只是苦了老百姓,都怕为他人做嫁衣,不肯进一步发展。 为了梦想,为了百姓,不想走的路也得走下去。 有可能那一天失去的不光是朋友知己,还可能是最亲密的爱人,傅云澈若死了,她不知道以后的路该如何走,可也不能自私的觉得还不如自己死了,那样活着的一个更痛苦,所以一定要死一个,她希望是傅云澈,由她来守他一辈子,把孩子带大。 怎么办,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突然心里的不安,让她不得不这么想,开始害怕了,傅云澈,我们都不会死对吗?所有人都不会死对吗? 望向周围那些一路风雨同舟的人们,到最后的一天,我们还是会这样坐一起对酒当歌对吗?那一天,你们会站在朝堂上,接待傅云澈的挨个封赏对吗? 乌日娜第一个退后两步,跪地叩拜:“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首要人物都下跪了,在场的所有富林人纷纷膜拜:“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南越这厢的一群人也跟着跪地。 傅云澈霸气凛然的走到富林王那张龙椅上,甩开衣袖,稳稳落座:“平身!” “谢陛下!” 傅云澈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富林国一直不强盛,主要缘由乃内部官员的明争暗斗,贪污**,今日起,寡人会一一调动,待天下尘埃落定后,另选各方郡侯,尔等若有不满,可在这期间好生发挥你们的毕生之能,莫要再做无畏之举,要想靠溜须拍马保住自己的乌纱帽,那就大错特错,寡人要的是能人,不是一些表面功夫,暂时富林国还是由乌日娜掌管,即日起,乌日娜乃吾南越镇国副元帅……” 1267.借尸还魂68 “啊?”千雪嘴角抽搐,是什么改变了傅云澈?居然肯接受女人当官了? “这……”欧阳战云都傻了,还有一些南越的老臣,陛下莫不是糊涂了?不但接受女人当官,还是副元帅?那是不是代表着以后只要是能人,即使是女人,也可入朝为官? 乌日娜受宠若惊,她有想过,傅云澈可能会顺应富林百姓,而当众赐婚她与柯暮卿,只是没想到会应允她入朝为官,还是副元帅,各路将军之上,快速磕头:“末将领旨!”天呐,别说其余国家了,就是富林国,也没女人当官一说。 傅云澈根本没必要这么做,还是说,他真的欣赏自己?一定是,做富林国的女王,可远不及南越一个副元帅,如果南越真的一统天下了,她的职位也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权利滔天。 苏梦蝶都唏嘘,那是眼高于顶、视女人为玩物的傅云澈么?乖乖,他知不知道这个先例一开,多少女人会发奋图强?后争取功名?难道以前她有跟他说过,将来让女人当官的事?记得没说过吧?亦或者说过却遗忘了。 不管说过没说过,丈夫开始真正尊重女性,还是很欣慰的,傅云澈,你真的变了,变得讨喜了。 本来就是,谁说女人不如男人的?谁说只有男人才能干大事?都是人,吃五谷杂粮长大,一样的智慧,女人无法雄起,无法大展拳脚,完全是男人一再的打压,而从今天起,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属品,只要有本领,就可和男人平起平坐。 自恋的开始以为,是自己改变了这个迂腐的男人。 这一刻的傅云澈,真是帅得掉渣了,威风八面不说,干的事还让女性疯狂的迷恋,用不了多久,他的旨意就会发布全大陆,告诉那些女人们,可以发挥她们的特长了,不再打压了。 “喂,你都不反驳吗?”苏梦蝶捅了万俟神枫一记,乌日娜可是柯暮卿的老婆,如今却为南越所用,傅云澈耍心眼,神枫当真不在意?这样下去,柯暮卿迟早是南越的人,那夏兰国不也是傅云澈的囊中之物么? 万俟神枫看似在笑,眼底却尽显冷意,他能怎么反驳?这个时候,刚刚收服富林国,可谓是费尽心机,半点差池都不能有,好一个傅云澈,真会抓时机,早不封,晚不封,偏偏挑选在这个时候,他不就是料定了自己这个时候不敢站出去内讧吗? 那也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一个不和谐的团体,富林国的人定不愿追随。 莫不是冥冥中早有注定?傅云澈真是这天下的主宰?他始终斗不过他?不不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乌日娜嫁给了柯暮卿,那就是夏兰国的人,迟早带着富林国归纳夏兰国。 “另外!”傅云澈看向了苏梦蝶,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寡人之爱妃苏氏文韬武略,无所不能,锐不可挡,战神都不足以形容,实乃罕见之人才,即日起,她便是吾国第一睿智王妃。” 1268.借尸还魂69 “臣妾谢陛下恩赐封号!”苏梦蝶含笑过去缓缓跪地,眸光没有离开过男人的视线,虽然他早就有意封赏她,可有意封赏她为王后,却从没正式册封过一次,而今天,万众瞩目下,他给了她第一个册封,傅云澈,我用一生的幸福做赌注,看来你没令我失望过。 一个女人,不求找一个多么牛掰、多么富有、多么受人尊敬的丈夫,只求找一个无时无刻、伤心时、快乐时都想得到你的老公就足够了,他能在他最亢奋的时刻想到她,说明他的心中她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虽然有件事她一直摸不透他,就是余若霖对他说过什么,可是总有一天,他会对她坦承不公的,然后两个人,再也没有各自的**,一起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有想过,不管余若霖说了什么,对生活都没什么影响,他还是对她那么好,还是把她当作一生挚爱,只是在她最快乐的同时,为什么感受不到他的热情?总觉得在他笑容的背后,全是伤痛?爱了后,就是这样,会希望对方比自己更开心。 傅云澈,我希望你真正活在欢乐之中,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任何不快乐的事都喜欢埋藏在心里,不让另一半担忧,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越是这样,做为你的妻子,我越是难受? 总觉得我们之间隔了一道墙,这道墙你何时才肯凿开? 以后我也不会再问,就看你能忍多久,也让我瞧瞧你的忍功。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呐喊声响彻云霄,这是值得庆贺的一刻,对于富林国来说,由南越大王统领自己的国度,也代表着将要咸鱼翻身,不必再担心会被某些小国欺压,对于南越这边的人来说,终于收服了富林国,各求所需,普天欢腾。 “娘娘,快上去坐陛下身边!”梦璃催促,娘娘在想什么呢? 苏梦蝶心急如焚,偷瞄了丈夫一眼,他果然在看她,可是……边起身边整理发髻,下面跪了几千人,她穿着一点也不庄重,半点不像个王妃,就这么上去,会不会丢人?等到男人身边后,才努力镇定心神:“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穿得大方得体一点!” 某男却不以为意,甚至挖苦:“现在知道有失体统了?这种事,以后随时随地都会发生,你若喜欢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可以继续这般随性所欲!” 好你个傅云澈,跟我玩这套,冷哼:“威胁我?” “就算是吧,说不定哪天寡人就在你最不成体统的时候封后呢!”压根看都没去看女人一眼,目不斜视的俯瞰着地面匍匐的人群,一副‘小样,就不信治不了你!’。 苏梦蝶倒抽凉气,这家伙倒是越来越聪明了,也懂得对症下药了,依旧不服输:“傅云澈,你可别忘了,在我丢人的同时,你脸上也没光!” 某傅对答如流,一副谈笑风生般:“哼,你给寡人丢的人还少吗?”早就习以为常了。 好嘛!这意思是要破罐破摔了,苏梦蝶很是头疼,因为她真不喜欢穿那些到地纱裙,头上顶一堆的装饰品,长得本来就矮,被压一压,一米六还不得成一米五?咬咬牙:“要我改变也成,打完仗再说!” “成交!” 男人脱口而出,丝毫不带考虑,格外的爽快! 1269.借尸还魂70 那小人得志的嘴脸让苏梦蝶恨不得直接送去一记降龙十巴掌,看来她是不得不随时随地都落落大方了,一个洒脱习惯了的人,硬要扭扭捏捏的存活着,那是一种沉痛,可术业有专攻,傅云澈就是她的克星。 他不会明着硬逼迫她,却用最直接的办法告诉她,你要不怕丢人,就随便,反正寡人无所谓了。 她当然不希望成为别人的笑料,更不想给他丢人现眼,哎!当王后一点也不好玩,这样打一辈子仗才热血沸腾。 等回到行宫时,已是傍晚,宫殿改头换面,正牌王宫内的御书房被搬到了行宫中,属于富林国的奏折也堆放在了傅云澈眼前,国玺不在手,但如今那不重要了,富林国也改为富林州,富林国的国玺对南越来说,不过是一块破铜烂铁。 先前富林国那些官员都人心惶惶,深怕被替换下去,都开始回府召集各路的名流之士学习才能,不再想着靠金钱解决问题,学着如何治国,可没人觉得南越王好糊弄,都拿出了看家本领,挨家挨户的慰问百姓。 深怕得不到民心,将来被替换下去,傅云澈这一招很到位,他若立刻说要把以前的官员全部替换掉,那么必定不会答应,可他给了大伙笼络人心的时间,如果那个时候他看不上眼的,被替换掉也是自己无能。 “我说我将来真的要变成那样吗?”苏梦蝶边走边争取,那么多装饰品戴在头上,很重的。 傅云澈一听,脸色不大好看了:“为了寡人,你就不能委屈一点?”别的女人都巴不得穿金戴银,恨不得全世界所有的珠宝都顶在头上,怎么这个妻子偏偏就与众不同? 某女怒了:“你这是虚荣心作祟,不就是觉得现在的我给你丢人了吗?我一直就这样,傅云澈,我真的很让你没光吗?” “你……”傅云澈懒得和她争吵,现在一堆的国事等着他去处理,直接黑着脸走进书房。 “你每次都这样,说不过转身就走!”苏梦蝶气不打一处来,要真的改变了,那还是她吗?反正她觉得,只要她坚持,傅云澈一定会妥协。 傅云澈也明白再说下去,定是闹得面红耳赤,边坐在龙椅上边收拾属于富林国的奏章:“你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你少岔开话……你听到了?”那一刻,他不是完全无视了她吗?原来有听她说话呢。 当看到第一个奏折后,男人便愁眉不展了,将折子扔开,翻看另一个:“嗯!” 苏梦蝶抓抓侧脑,有些难以启齿,但她想知道他所有的心事,自己首先就不该有所保留,吱吱唔唔道:“就是在苍粼国时……不该离开你!”是的,这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至少目前是的,每次听到小庚子说起那段日子,她都会心痛难当。 不敢去想如此强硬的男人因为她终日睡在坟前,虚度光阴,面对妻子和孩子双双离世,那有多痛,她没尝试过,可一定不好受,多希望时光能倒转,在他最无助时,从背后轻轻抱住他,告诉他,她还活着。 1270.借尸还魂71 即便现在和好了,但那段路程是存在的,让他时时刻刻都担心会再次失去,因此她也开始学得多多包容,尽量不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所以这一直是一个遗憾。 原本的愠怒转换为诧异,或许他从未想过,对于苏梦蝶来说,这会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吧?不应该是没能在岳父身边照顾他老人家吗? 捏着奏章的大手微微收紧,看着女人红着脸在那里窘迫的将下人处理好的东西弄乱,又整理好,继续弄乱,继续整理好,忽然扬唇:“苏梦蝶!” “干嘛?”某女把刚才的话理解成一次告白,告白嘛,总是会有些难为情的。 “寡人有没有说过你很漂亮?” “有吧?也好像没有!”没正式夸奖过她,再说了,见过了连翘和轻歌后,她从不觉得自己漂亮。 傅云澈起身,来到爱人身旁,强行伸出两指挑起小巧下颚,低头灼灼的注视:“你很漂亮,在寡人心里!”后低头深情的送去一个热吻。 “喂……”苏梦蝶挣扎,该死的,外面还有人看在呢,都听到抽气声了,这家伙不是向来最分场合么?奈何挣脱不开,直到快缺氧窒息时才得到解脱:“你疯了?” “因为你,寡人早就疯了!”哭笑不得的用拇指擦拭掉女人嘴角的津液:“寡人此生最大的遗憾也是在苍粼国放开了你,以后不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放开你,一直这么疯下去,挺好的!” 苏梦蝶这下是耳根子都开始泛红了:“你神经病啊?突然这么肉麻兮兮的!”奇怪,太奇怪了,这家伙开始变得不正常了:“还有,漂亮就漂亮,怎么还加一个在你心里?难道在别人心里,我就不漂亮了?” 说完就后悔了,这完全不附和她的性格,漂亮不漂亮,有区别吗?这个世界,靠的是脑子,不是脸蛋。 “呵呵!”傅云澈没再说话,拍了拍女人的小脸,继续去处理公务了:“这些奏折,几乎每一本都是趋炎附势,没一件正事,官员们相互间推崇,关于百姓的,一无所有!” 苏梦蝶也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翻了几本,全是蝌蚪文,光南越那些火星文都没看懂,更别说这些少数名族字体了,而男人却能在短时间里了如指掌,说不崇拜是假:“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很快的,傅云澈就把所有心思投奔到了公事上,全神贯注,也就那么几本令他满意点头,苏梦蝶百无聊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喜欢看他专注工作的一幕,一炷香后,有些腻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去打搅,来了句:“其实别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只做你一个人心中的美人就心满意足,我走了,你忙吧!” “去吧!”傅云澈依旧没抬头,但唇角又一次扬起了个温和的弧度。 “傻样!”苏梦蝶翻着白眼走出,看着天边晚霞伸了个懒腰,只要懂得如何生活,就一定会幸福,果然,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一直保持高姿态,那么骄傲的话,永远都听不到这家伙说出贴心的话,傅云澈,我爱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1271.借尸还魂72 王宫中,富林王和那三个老臣都仇视着门外,居然找这么多人来软禁他们,那么是不是很快就要来抢国玺了?等国玺一到手,就直接一刀毙命?富林王越想越害怕:“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咱们投奔余若霖去吧?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把国玺给他,他一定会帮我们报仇雪恨的!” “是啊陛下,如今我们已经无出路了,王妃叛变,加上大小官员纷纷倒戈,如今行宫都成王宫了,傅云澈占领,到处都插满了南越的旗帜,无旋转的余地了,王妃都不曾来相见,事实摆在眼前,只有去投靠宝月王!” 一听要去投靠余若霖,富林王就呼吸急促,捂住心脏坐下:“哎哟,我的个心,迟早会被活活吓死!”光是看个名字就承受不住,这要见到真人,还不得暴毙?余若霖,为什么他最恐惧的人,却是他唯一的出路? 抓紧黄金打造的国玺,不得不点头:“可咱们如何出去?”外面守卫重重,插翅难飞。 “陛下,您放心,王宫处处都有着密道……” “寡人怎么不知道?” “哎!”老人摇头:“陛下登基时,先王就再三叮嘱过,只是陛下全然忘了,好在老臣当时陪伴在您身边,这边来!”前方引路,来到书柜前,将其中一本最不显然的书本转动,果然,书柜开始移动,不一会,一条暗道呈现。 那就是防止敌国入侵,让君王逃脱时准备的路线,也难怪富林国会亡国,连这些陛下都能忘记,朽木啊! 富林王兴奋异常:“是啊,寡人怎么给忘了,快快快,快走!” “陛下,您不带王后和宫妃们一起……” “哎呀!”富林王烦不可耐的瞪去:“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她们?寡人都自身难保了,走走走!”深怕被外面的守卫发现,第一个冲进了密道。 大王都如此,其余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好都抛妻弃子的各寻出路,对那些身陷险境的人说抱歉了。 只是他们没看到,他们毫不顾忌的人就躲在屏风后,王后呆滞的望着那密道,半句话也说不出,您就这么走了,妻子孩子都不顾了,就这么走了。 “呜呜呜呜大王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他自己!” 十来个中年女人无力的瘫坐下。 乌日娜也长叹一声,也罢,说好放他一命的,就不会出尔反尔,蹲下身子安抚昔日的姐姐们:“你们也不要灰心,我已向南越王通过话,绝不加害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若留下的话,这里一直都是你们的家,若走,王宫中的金银珠宝都可带走!” “妹妹!”王后握住乌日娜的手苦笑:“我们都老了,走能走去哪里?谢谢你的慷慨,以后我们就待在这里了,真的很羡慕你,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男人,好好珍惜,你去吧!” “呜呜呜悔啊,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人呜呜呜!” 大伙都哭作一团,不过也挺好的,因为这里还是她们的家,南越王没有要残杀她们,真的挺好的,就是一辈子的付出太不值得了。 1272.借尸还魂73 “嗯?真跑去找余若霖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慕白挑起一边眉毛,话语担忧,表面却半点也不放在心上。 傅云澈将目光从乌日娜身上抽回:“如今虽说咱们占据了富林国,可毕竟还没掌握全局,没让百姓适应,目前许多百姓还是不愿拿出物资!” “任何事都不能太急,慢慢来!”苏梦蝶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官员倒戈,不代表老百姓都认同南越,也可以说,他们肯定希望有个好的朝廷管制富林国,只是前面富林国的官员对他们太不友善,一下子也无法相信南越能带给他们富强。 因此必须要慢慢得到这些人心。 几百万将士被余若霖堵在外面,进不来,运不来军用物资,九十万将士到时候吃什么?用什么?穿什么?富林国的国库穷得都快成难民窟了,几乎拿不出钱财买粮草,只能让百姓们自行缴纳,还不能去逼迫。 威武不能屈,得以德服人。 可现在南越占据了富林国的消息一旦传达进余若霖耳中,便会立刻交战,打仗要的是将士之体力,没有粮草,哪来的体力?兵器倒是不缺,就是粮草还有冬季的棉衣这些,马上就要过年了,寒冬腊月,没棉袄,也意味着没体力。 这该死的国家,怎么要什么没什么? 就不怕哪天敌军会入侵么?都不知道提前准备,简直收了个烂摊子,没关系,朝廷没有,百姓家有,一人拿出一点来,这个难关都可度过,这魂算是彻底还了,当初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五万南越大军再一次的雄起。 哼哼,余若霖,你做梦都想不到富林已经归顺南越了吧? “当真不能去逼着老百姓缴纳出物资吗?”公羊余庆抓抓后脑,烦死了,原本以为收了富林国,就可以好好去干一架,一局定胜负,怎么又这么多麻烦事?不是缺这个就是少哪个? 苏梦蝶立刻呛回去:“要不怎么说你一直就是个将军呢?你只在乎你手下那批兵,你咋不说去抢他们的东西?得民心者才得天下,明目张胆去抢夺百姓的东西,你想死是不是?”可恶,这种话亏他说得出口。 公羊余庆几乎是口不择言:“你……苏梦蝶,我敬你是王妃,是陛下的女人,平时再三忍让,你也莫要欺人太甚,每次都当众拆我台,兔子急了还咬人,再说了,有错吗?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他们凭什么不拿出粮食?” “嘿嘿嘿,你还急眼了,你看看,在座的,谁敢这么跟我说话?也就你了,我有计较过吗?你还委屈,且人心若都能一致的话,咱们犯得着这么费力的南征北战吗?人都是自私的,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能不能给他们安定生活?绝不欺压他们?不要忘了,我们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侵略者了,占了人家的国家,还立马要他们臣服,你觉得可能吗?”某女义正言辞的辩解。 “现在这里是南越的地盘……” 傅云澈眼角抽搐,看着妻子和手下你来我往的争吵,立刻制止:“要不要寡人带着大伙出去,腾出地儿让你们好好吵?” 1273.借尸还魂74 一句话,让两个头脑发热的人意识到犯了弥天大祸,都向四处看去,果然,不光傅云澈面色阴骇,连万俟神枫等几十人全目带凶光,好似他们多么十恶不赦一样,公羊余庆立刻单膝跪地:“末将该死!” “咳,这个真不用!”苏梦蝶尴尬的垂头。 你***公羊余庆,每次和你在一起准没好事,稍不注意就能吵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总是喜欢和那大胡子斗嘴,互不相让,大概就是因为那家伙缺根筋,不像别人那样总是顾忌她的身份吧?虽然老吵闹,但颇有真兄弟的感觉。 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吵架。 “下不为例,起来吧!”某傅淡漠的移开眼。 “谢陛下!”公羊余庆起身,狠瞪了某女一眼,这什么大姐?还亲戚呢,老是让他出糗,估计妍儿和她不是一个爹生的,妍儿是苏家捡的。 苏梦蝶得意的耸肩,不等大胡子叫嚣就望向李固:“李固,你觉得这事严不严重?” 李固反而笑了:“要依老夫而言,此乃天大的好事!” 看得出,真是好事,好到了他得意忘形的地步,当着君王都自称老夫了,李固是一个内敛的人,基本不会忘乎所以,除非是他夫人突然生出个儿子来一般的大喜讯。 “哦?李爱卿此话怎讲?”傅云澈也来了兴致。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瞅着那长须老人,等待着天籁之音。 李固摸着胡须一一讲解:“首先,那富林王天生胆小,特别是面对余若霖,明白说多错多,自然是什么好听说什么,拿着国玺,第一时间他会转交给余若霖,后不多话,而余若霖拿到国玺,绝不会想到兵权并不在富林王之手,倘若陛下封锁南越占领富林国之消息,余若霖会好生招待富林王,慢慢化解他的戒心,借机得到富林国的兵权!” “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兵权已经在咱们手上了啊,余若霖如何得到富林王的兵权?”公羊余庆迷糊了。 “呵呵!” 大半人都露出了笑意,总算明白为何李固会得意忘形了,这家伙,也不是个善岔,阴损着呢,还记仇。 苏梦蝶咋舌:“就是因为富林王手里没兵权,所以才叫好事!”在余若霖连番讨好后,开战时,却发现富林王并没兵权,那一刻,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这个富林王,乌日娜如此庇护他,若一直待在王宫,一世安稳是肯定的,而他偏偏要逃走,不顾一切的逃走,所以说这该死的人啊,不管怎么保护,他终究是会死。 “对,封锁消息,继续加紧防范,不让一切闲杂人等走进富林国,更不能让可疑之人离开此处,就让富林王独自去唱戏!”傅云澈难得露出了得意。 慕白摇头:“被一个世人所不齿的人骗得团团转,也不知道余若霖到时会不会吃人?”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数日后,北遥边境,议政厅。 “报,启禀陛下,前方探子来报,富林王携带数位忠臣前来投诚,手持国玺!” ‘噌!’ 余若霖扔下密函,猛地站起,俊美无俦的脸孔上写着无法言语的兴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1274.借尸还魂75 “回陛下,前方探子来报,富林王携带数位重臣前来投诚,手持国玺!” 余若霖邪邪掀起嘴角,没即可出去迎接,而是看向了周围的伙伴们:“猜猜他的用意!” 洪末王阴柔的眸子高挑:“莫不是被咱这阵仗给唬住了?不想引发战事,所以甘愿投降?” “来得太蹊跷,恐防有诈,傅云澈那群人可奸诈得很,要里应外合也不是不可能,提防先礼后兵啊!”大曜元帅王凯摇头,还是小心为妙。 余若霖则哧哼:“寡人玩的就是黑吃黑,怕这怕哪,如何成大事?”语毕,带领着众人走出了大厅。 这厢,富林王倒不再唯唯诺诺了,甚至端起了架子,怕,那是因为与余若霖为敌,如今甘愿把整个王国给他,还需要惧怕吗?当然,心中的不安还是有少许的,国玺是个好东西啊,代表着一个江山,也是他的保命符。 傅云澈那群贼人想得到富林?那就好好和余若霖开一战吧,恰好借刀杀人,让宝月来给他出一口恶气。 “陛下,切莫提有关兵符之事!” 富林王不解的瞅向属下:“为何?”兵符确实乃国之根本,但有国玺大吗?如果有,傅云澈为何不当日杀了他?所以说,国玺才是根本,有国玺在,四方将军必须听令。 老者轻叹,再三叮嘱:“反正莫要提及便是!”陛下啊陛下,您可知道但凡让余若霖知道兵符不在您手,必定招来杀身之祸?当然,他不会告诉富林王,因为目前确实无路可走,此处是安生之所,说不定到最后根本就不用富林国的大军,余若霖就收服了傅云澈呢? 陛下不懂有不懂的好处,装嘛,就要装得像个样子,最高超的演技,就是自己都不明白。 因为陛下不明白,因此他如今才敢摆架子。 “听你的!”富林王不得不妥协,如今他能信的也就这几个年少时的拜把兄弟了。 “哈哈哈哈,老哥哥,过久不见,老哥哥还是这般老当益壮,来啊,快快去为富林兄安排下榻处,最尊贵的待遇!” 此时,一抹红影的闯入,令富林王等人同时噤声,富林王捏紧老手,虽然对方带着亲和力十足的笑意,依旧没由来的恐惧,那个人拥有世界上最美的容颜,白皙无暇的俊颜配上妖异装束,更显雌雄难辨,一双丹凤眼如同天边月牙,薄唇艳红,但却无一丝的女气。 可还是个能让男人都心动的家伙,特别是富林王这种曾经有圈养男宠怪癖的男人,失神过后,快速垂头,深怕多看一眼,便会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一个男人,本就男生女相,还总是穿得这般诱人,罪孽啊。 “见过余老弟,是啊,过久不见了,上一次还是在南越王宫吧?吾依稀记得那日余老弟可是风光得很呢!”富林王起身跟着拱手,还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眸子太久,不管余若霖笑得多人畜无害,他都觉得有时候看起来越慈善的人,卸下伪装外衣后,越嗜血无情。 余若霖边落座边眯眼,冷意稍纵即逝,看来是真心实意来投诚的,否则敢当众挖苦他吗?他可不记得当日有风光过,笑道:“富林兄说笑了,长话短说,富林兄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1275.借尸还魂76 富林王等人在那居高临下的刻龙木椅上坐好才敢跟着落腚,奇怪,明明自己现在才最有发言权,为何还是如此恐慌? 果然天生怕事的人成不了大气,因此丢了江山:“指教不敢当,是这样的,前不久一批贼人闯入了吾国,他们有意吞并富林,吾寝食难安,听闻余老弟恰恰在追捕这群贼人,因此前来希望余老弟可帮老夫除去这帮隐患!” “哦?”余若霖摸摸下颚,好整以暇的凝视着老者每一个细微表情,贼人?莫不是傅云澈得罪了富林王?看不出什么端倪才点头:“不错,老弟确实在追捕这群人,但目前有些疲累,将士们旅途劳顿,无精打采,哎,弟弟实在是头疼啊!” “哈哈,余老弟说哪里话,谁不知道宝月大军个个生龙活虎、骁勇善战?”富林王不明白对方究竟怎么个意思,按理说,最憎恨傅云澈的莫过于余若霖了,现在却跟他说什么不想打? 某余继续长叹:“当然,老哥哥亲自前来投诚,弟弟也不好拒之门外,帮老哥哥这个忙的同时也为宝月开了路,但绝非是现在!”说完再次看向老人。 富林王急了,他一天都等不了了,就想傅云澈尽快死无葬身之地,这群人实在可恶,想了想,瞬间恍然大悟,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金黄国玺被双手奉上,余若霖这才扩大了笑容,抬手拿起,把玩片刻,问:“老哥哥这是何意?” “咱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这次来就是投奔余兄的,只希望余兄歼灭那群人时,莫要伤及富林之无辜,特此奉上国玺,从此富林国由余兄统战!”富林王说完便起身走到正中,行大礼:“还望余兄莫要推辞!” 没拿到兵符,余若霖也没表露出不满,操之过急非好事,对方要拿着兵符当免死金牌,他何必再苦苦相逼?国玺在手,富林国已是囊中物,待哪日老头子觉得安稳了,自会交出兵权,佯装受宠若惊的下地搀起老者:“老哥哥如此深明大义,余某便却之不恭了,快快请起,走,余某准备了丰盛晚宴替老哥哥洗尘,这边请!” “诶!好好好!”富林王擦了把冷汗,看来已全然无生命危险了,他也明白,余若霖统率富林国后,便要斩草除根,但那是对有野心的人,而他,胸无大志,哪怕被贬为庶民也好,只求苟活。 餐桌上,大伙快意的畅谈,真将富林王当作了上宾款待,洪末王甚至三番四次的讨好,如果老东西能尽快交出兵符,溜须拍马几句何乐而不为?只是没想到传闻中贪生怕死的富林王果不其然,深怕交出兵符就踏上黄泉路,对兵符之事只字不提。 “对了老哥哥,你确定那群人已是笼中鸟?”王凯举杯套话。 富林王打了个酒嗝,酡红着老脸点头:“那当然,他们还不知寡人前来了余老弟的营中,为了寡人的人身安全,寡人不准备回去了……” 1276.借尸还魂77 “那是自然!”余若霖按捺住心中的激腾,做梦也想不到富林王会来投诚,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富林王要回去才令人生疑,如果他敢骗他,就直接要他永不超生,人在,就不怕耍花招。 到时大军压去,兵符一出,直接团团围困,傅云澈,是时候有个了断了,苏梦蝶,老天爷都开始期待咱们再次兵戎相见呢,不同往日,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或许我们真是命定的敌人吧? “那什么时候行动?”富林王说出了心中的急促,国玺都给了,是该兑现承诺了吧? 余若霖淡笑两声,即便国玺到手了,可毕竟还没拿到兵符,且都知晓富林国有个出类拔萃的王妃,野心勃勃,那王妃不在,难保许多事不在掌控之中,凡事不可大意,万一这真是傅云澈使的圈套呢? 那群人可没这么容易让宝月得到好处,安抚道:“这种事,必须有全盘计划,这样,待弟弟派探子进富林,听听贵国诸位将军的意思,倘若都达成共识,那么便立刻攻入!”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啊?哦!好好好!”富林王心脏一紧,这可怎么办?万一被余若霖知道富林国的变动……不会的,即便知道了又如何,国玺在这里呢,他这个大王还在这里呢,就不信到时候富林百姓会去听傅云澈那个贼人的话。 三年后…… “报,启禀陛下,探子依旧未回!” 正直七月,湛蓝的高空一碧如洗,悬着火球似的烈阳,连云彩都好似被太阳给融化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啪!’ 营帐中,余若霖重击木桌,还是那魅惑众生的容颜,大红色五爪龙袍,镶艳红宝石的金冠,眸光透着狂风暴雨似的阴霾,搁置桌面的大手缓缓攥紧,奇怪,太奇怪了,三年了,为何去的探子都消声遗迹? 莫不是傅云澈等人已经……不可能,如果他们收服了富林国,那富林王怎么说?按照傅云澈的狠冽性子,得到王国后,第一时间就会扼杀亡国之君,特备是那种对他毫无利用价值的废人,韩非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无用了,也没必要给自己留祸根。 再者说了,三年之间,并没听说富林国内改朝换代,只是不允许可疑之人进出,这一点能揣测明白,就是富林王出来前,做过充分准备,就怕南越的军队混进城内,可宝月派去的探子怎会……? 莫不是那些将军根本就不相信那些探子是宝月派去的?所以去一个杀一个,去一双杀一双?倒是挺小心的。 “此事绝对有蹊跷!” “是啊,完全无法理解!” “那老家伙最近都在干什么?”余若霖忽略掉同伴们的议论,冷冷看去。 洪末王鄙夷的摇头:“他还能干什么?成天花天酒地,三年时间,咱的军营都快成窑子了,这不,今早又来了一批舞姬,不得不佩服他的精力!”不知道自己到了近六十时,还有没有体力干那事。 1277.借尸还魂78 “他也没表现出惧怕咱们,或许是我们多虑了?”洪末王已经没耐心继续等下去了。 余若霖倏然起身,望向屋外的骄阳:“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再拖下去,只会给对手增加机会,传令下去,立刻整顿兵马,十日后,出征富林国!”三年时间,南越的大军也全数囤积在后方,他不想立刻和南越开战。 收服了富林国,杀了傅云澈一群首领,再说其他。 “如果,我说如果,南越当真已经收服富林……” 不等王凯说完,余若霖便一把将手中的酒樽抛出:“即便如此,也不能再拖延下去!” 另一边的营帐内,看似位居正中,也颇为华丽,但都知道,若这是宫殿,必定就是冷宫,一宫女快速走进,没等跪地,那个昔日的王后娘娘便迎面而来。 “怎么样?陛下说来了吗?”连翘挽起宫女催问。 小宫女吞吞口水,后摇摇头:“十日后便要出征富林国了,陛下公务繁忙!” “下去!” “奴婢告退!” 周围的婢女们也都失去的退出,哼,要不是这人手段太狠辣,真想过去辱骂一番,虽然一直被余若霖冷落和禁足,可人嘛,对于一些比自己凶狠的总是会惧怕,分明就是个见不得光的浪荡女子,居然还如此不要脸的当这个王后。 宝月有这么个王后,实在丢人。 有什么办法?陛下从没有过废后的打算,不得不说,连翘之命,实在是好得令人羡慕。 连翘无力的瘫坐下,小手扶上小腹,三年了,余若霖也并非一次不踏足,一个月总会在愉悦时,前来消遣一番,可是肚子为何还没动静?瞅向那密室,冷笑一声,走了进去,不一会,抹掉嘴角的血渍,苦苦等待着君王的到临。 若再不孕育,恐怕那个良药也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蹂躏,轻歌,一个烈性女子,三年都制服不了,吃饭还必须用强灌,当然,对方也无心寻死,她知道她在想什么,真是可笑,苏梦蝶要真在乎她,早就前来解救了。 苏梦蝶,你看看你,把人家害成这样,人家还如此死心塌地,真不明白那贱人有什么值得这些人如此念念不忘,怎么就不见一个人为了她连翘而忠贞不二呢? “王后娘娘!” 狂妄邪佞的声音叫连翘心生厌恶,看都不去看,走到梳妆台后,拿出一包银子扔了过去:“用不了多久,宝月与南越便要生死之战了,本宫要苏梦蝶活着来见本宫,你知道怎么做吧?” 上官毓勾唇:“这么快?没问题,手!”指腹刚刚贴上那纤纤柔荑便拧眉,后撤离,不温不火道:“看来王后娘娘也要如愿以偿了,恭喜娘娘,乃喜脉!” 连翘依旧一副漠不关心,等彻底明白对方刚才说了什么后,猛然站起,小嘴大张:“你说什么?”她有孩子了?紧紧按住小腹,她真的有孩子了? 见上官毓点头,天呐,她居然有孩子了,孩子……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毫无杂质的微笑,她终于要当母后了。 有了龙儿,就再也不用担心地位不保、余若霖会下杀令了,不必再被冷落! “不过娘娘也莫要高兴得太早,一个真正的王者是不需要任何羁绊的!” 1278.借尸还魂79 上官毓的话,犹如一把冰刀,直直刺入了连翘的胸口,逼进心脉,是的,余若霖就是这么个人,他不需要任何的羁绊,特别是对他存在威胁性的东西,一旦成为了别人的把柄,哪怕是亲生儿子,也可抛弃。 要说以前,她会以为有了孩子就有了筹码,去强烈要求他为她做些什么,可经历了这么多,又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他或许会立她生的孩子为太子,可一定是孩子出生后,还必须得是个儿子。 否则他会强迫她堕胎。 只要生下来才是生命,虎毒不食子,垂头看着小腹,没关系,怀上了就好,那就等生下来再告知吧,瞅向门外:“来人啊!” “娘娘有何吩咐?” “去告诉陛下,本宫身染顽疾,需一年的时间调养!” “奴婢遵命!” 等婢女走后,上官毓才提醒:“你就不怕他因此而遗弃你?” “现在和遗弃,有区别吗?”连翘冷哼,更不怕余若霖强来,因为他不屑去强迫一个不愿顺从的女人,特别是个残花败柳,这一年,就安心养胎吧。 上官毓临走时,别有深意的问:“孩子对于每一个母亲来说,都是身上掉落的骨血,这个孩子对于你来说,是什么?保命符?”不怪他突然想多此一问,实在是见过了一个为孩子甘愿付出一生的母亲,骤然见到一位另类,便颇为好奇了。 连翘瞪去一眼:“上官毓,你话有点多了,出去!”后起身冷漠的走进里屋,或许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惧怕此人,可她不怕,因为对她来说,上官毓不过是她的一条狗,听话的狗,她才是拿钱的金主。 “哼!”上官毓哧哼,不再多留,三年了,也终于要开战了,柳如,很快你的女儿就要去和你团聚了。 富林国,一如常态,表面还是那般无光景,帝都城都不如南越一个偏远小城,唯一奢华地带,便是那可称为正宫的行宫了,三年,大小官员上朝之地,傅云澈等人靠着无人能及的忍耐力彻底说服了当地百姓。 纷纷拿出家中粮食和各色用品,充足了国库。 集体韬光隐晦,卧薪尝胆。 “报,陛下,欧阳元帅传来口信,说三百四十万大军分别已蓄势待发,驻扎在了各个出口!” “好!” 傅云澈一听,立刻起身击桌,瞅向下方的诸位好友:“这次看他余若霖还怎么逃!” 依旧一身简便装束的苏梦蝶也眼冒金光:“当初派战云去,算派对人了,三年了,是时候一决雌雄了,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余若霖再聪明,始终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团团围困下,战云还是从大伙挖掘的地道中逃出。 这下子完全无后顾之忧,余若霖也快等不及了吧?几百万的雄兵交战,那是怎样震撼的画面? 该来的始终会来。 “余若霖这次是过于轻敌了,你们说他怎么就那么相信富林王那老头儿?”公羊余庆得意的抿茶。 万俟神枫摇头:“有句话说,越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他纵使是死,也不会去想富林王无兵权在手,我想,大概是富林王自己都觉得国玺大过于兵权吧!” 1279.借尸还魂80 “也是,富林王自己都不觉得心虚,别人如何看出猫腻?”苏国栋哭笑不得,说起来,也要感谢富林王的无愧于心,才蒙骗住了那个世上最阴险毒辣之人。 “八百里加急,报!” “嗯?八百里加急?”大伙集体站起,这个时候,莫不是还有突发情况?见探子连滚带爬的冲入,苏梦蝶立刻过去将人拉起:“发生什么事了?” 信使吞吞口水,指着北遥国方向:“不好了,宝月的大军在两日前突然向富林行来!” 慕白敲敲折扇,挑眉:“来得正好,富林的九十万大军也已蠢蠢欲动,草原男儿嘛,都比较冲动,就跟他玩玩声东击西的游戏!”语毕,眼底覆盖上了一层冰凝。 “没错,化被动为主动,给战云那边通信,对方移一步,他便进一尺,莫要被发觉就可!”傅云澈揉揉眉心,三年,可算等到这个时机了,畏首畏尾了这么久,已经接近发狂,成败,就在此一举。 一群人对着地图商议了几个时辰才疲惫的散去,苏梦蝶挽着丈夫的手臂回到寝宫,刚到院子便见里面的下人们见鬼一样的四处躲藏,哦不,应该是大半人都跟逃命一样往恭房跑去,梦璃和千雪等人则老鹰护小鸡一样遮挡着什么。 “不行了不行了,快出来了!” “我的肚子……” 苏梦蝶快速拉住阿丽:“发生什么事了?” 阿丽脸色通红,捂着小腹摆手:“呵呵,娘娘,没事没事,真的没事,啊……不行了!”后挣脱开继续狂奔,一脸苦涩。 “呵呵!”千雪傻笑,张开手臂尽量护住后方的倒霉蛋。 不用想,许多事已经昭然若揭,傅云澈蹙眉,灵机一动,拉着挽袖子的妻子:“那个……寡人突然想起还有许多事有蹊跷,要不咱再去仔细研究研……” “我研你奶奶个头,闪开!”苏梦蝶已七窍生烟,推开男人,提起衣摆就冲进了大堂,对着被若干人护住的地方眯眼阴笑:“我只数到三,别存在任何侥幸心理,一!”挽高袖子后,双手叉腰,气势骇人。 还不出来?很好:“二!” “娘娘,您……您渴了吗?要不奴婢去给您准备一碗羹汤?” “娘娘忙了一天,一定很累吧?奴婢来给您揉揉肩?”小林子也跟着拍马屁。 苏梦蝶那个气啊,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都说慈母多败儿,该死的,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慈母,却还是出了个败家儿。 为什么?就是因为有一群慈爱的手下,还有一个过于溺爱孩子的父亲,她一直不明白,傅云澈究竟怎么想的,那是他儿子,是个人,不是易碎的肥皂泡泡,一碰就碎,手指头破点皮,还是兔崽子玩弹弓打别人时搞伤的,他居然能心疼得几天失眠。 典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要早知道傅云澈是这样的混球,死也不帮他生孩子,好好的娃儿都被惯成了歪瓜裂枣。 见兔崽子还不出来,立刻瞪起牛眼:“嘿,我这暴脾气,傅允诺,今天我不打你个鼻歪眼斜老娘就跟你姓……” “啊啊啊啊父王救命啊,杀人啦,呜呜呜父王,母妃要杀您唯一的儿子了,你亲亲儿子死了就没人给您送终了!” 1280.借尸还魂81 一颗精美的小脑袋突如其来的探出,继承了父亲良好的基因,单眼皮儿,满是智慧的饱满大脑门,毫无瑕疵的白嫩肌肤,微红小嘴,稚嫩中透着让人爱不释手的俏皮,简便却不失华贵的发髻,四爪金龙锦袍,在看到母亲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立刻逃窜向门口男子。 他保命符名单内排行第二的大靠山,绕到其背后,抱住那大腿就不放。 苏梦蝶上气不接下气,怒不可赦的指向傅云澈:“你给我让开!” “父王父王!”傅允诺见母亲这次是真生气了,立刻搬出真家伙:“父王,您才是大王,母妃太不像话了,居然敢当众斥责您,传出去您还怎么混啊?” 某女一听,更是暴跳如雷:“我最后说一次,让开!” 傅云澈本来只想抱着儿子离开,可儿子都这么说了,确实很没尊严,太窝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曾经那个对他毕恭毕敬的女人几年之间,怎么就这么嚣张了?而他似乎也很久没有在意过她的以下犯上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算是一种习惯吗?习惯被一个女人成天骑在头顶上了?慢慢的,便成名副其实的妻管严?以前没想过,突然明白后,发现快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当着儿子的面,怎么着也得竖立起丢失的威严,怒喝道:“苏梦蝶,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狮王怒吼,让满屋子的下人半天回不过神来,傅云澈发怒是常有的事,可对娘娘……三年了,从来没有,根据情势的变化,都自然而然理解成对方是不敢,想不到今天却破天荒了,不得不跪下。 苏梦蝶也傻了,他是在吼她吗?好小子,居然敢跟她玩权威这套,要是别的事,她也懒得跟他硬碰硬,问题乐儿也是她的儿子,再这么下去,这孩子指定废了:“今天这事我管定了,傅允诺,给我滚出来!” 傅允诺埋在父亲腿间的头拨浪鼓一样的猛摇:“父王,她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再这样下去,恐怕这个家咱们父子再也没发言权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傅云澈嘴角抽搐得越来越明显,毫无感情的与妻子对视,见其没有悔改之意,立刻眯眼:“来人啊,苏妃恃宠生娇、顽劣不堪,重则二十!” “你说什么?”苏梦蝶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小拳头开始收紧,一抹失望自心底划过,如果是她做错了,打她,她没怨言,可这件事,她没有错,他凭什么打她? 傅允诺一听那母老虎终于要受到惩戒,可算出了口恶气,这么久,父王每次都会败下阵来,斗不过母妃的闭门羹,今天太阳打西边冒头了,父王终于像个男人了,再不是空口说白话,一直都为有这么个怕妻子的父亲感到不耻,看来好日子终于要来临了。 面对女人的质问,某傅眉心中有了懊悔,似乎觉得太严重了。 男人有后悔之意,苏梦蝶却步顺杆爬,转身走到侍卫搬来的长凳上爬好:“来来来,使劲打,今天要不见血,你就别号称是一国之君!”傅云澈,你***够狠的。 1281.借尸还魂82 行刑者们个个都备受煎熬,打还是不打啊?打了娘娘,以后他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娘娘!”梦璃心急如焚,娘娘没看陛下有后悔之意么?跪下来认个错事情也就过去了,怎么还非要往刀口上撞呢?半点不给陛下留台阶,这可如何是好? 傅云澈似乎明白为什么他会习惯那女人的跋扈了,某些事上,她从来不会想着去退步,而他的颜面也就是这么一点一点丢失的,如今打也不是,不打也是,打了,代表着夫妻感情受到磨损,苏梦蝶是个爱记仇的人。 没个十年,是修补不好的,不打?也就代表着他从此以后真的没了发言权,而那女人还把屁股拍得‘啪啪’做响,一直叫嚣着使劲打,这不找抽吗? 咬咬牙,做了个明智的选择,毕竟苏梦蝶昔日为了他,吃了不少苦,特别是被余若霖玷污一事,必须得忍让,否则枉为人夫,因为这件事,他连尊严也没了,三年多了,这件事他始终难以忘怀,反而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手刃了仇敌。 苏梦蝶一再的得意忘形,他也没计较过,忽然觉得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不是苏梦蝶,而是他傅云澈,毕竟一个男人连尊严都没了,还有什么?谁叫他欠她的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转头指着那些出恭归来的下人们问向宝宝。 嗯?苏梦蝶抿唇,完全不符合情理,这家伙的病怎么还没好?刚才还怒气冲冲,这会儿又及时刹车,究竟是为了什么?舍不得打是肯定的,但这不是导致他不打的理由,再舍不得,他也会先保住颜面,毕竟当着这么多下人。 他知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意味着永远在这群人面前抬不起头? 果然,满屋子的人都瞪大了眼珠子,也纷纷冷笑,还当他多厉害呢,整个一纸老虎,娘娘不愧是娘娘,愣是把一个无坚不摧的硬汉子给掰弯了,服服帖帖的,都不等帝王喊起身了,径自一个一个的站起,煞是嚣张。 傅允诺扶额,他怎么就有一个如此没用的爹?哎,太憋屈了,如今傅云澈有倒戈的意思,只能实话实说:“元太医说有一种豆子若是磨成粉,人吃了,会上吐下泻,儿臣绝非顽劣,你们不是常说活到老学到老么?儿臣只是想精通点医术,所以才拿姑姑们做了个实验!” 苏梦蝶慢慢爬起,凤眼半眯:“哦?结果如何?” “哈哈!”傅允诺立刻手舞足蹈:“我跟你们说,是真的,母妃,儿臣成功了,你看看他们哈哈哈哈一个个的,都拉成什么样子了哈哈哈哈!”宝宝笑着趴在了傅云澈身上,上气不接下气,乐死他了。 某女抬手就拧住了孩子的耳朵,直接往门内拉:“藤条拿来!” 傅云澈一听藤条,俊颜上蔓延着心疼,不得不去阻止:“苏梦蝶,他还是个孩子,承受不起虐打……!” “唔!”走了一半,苏梦蝶忽然发现浑身无力,伸手摸向额头,终于,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天呐娘娘!” “母妃!” “苏梦蝶!”傅云澈被突来的状况搞得三魂丢了气魄,接住摇摇欲坠的身躯冲小庚子咆哮:“太医,快宣太医!” 1282.借尸还魂83 “呜呜呜母妃,儿臣知道错了呜呜呜母妃您不要有事啊!”傅允诺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个强悍的人忽然没了生气,就那么任由人摆布,也无还手之力,如此虚弱的人,是他那个脾气焦躁的母妃吗? 傅云澈敛去了先前的表情,木讷的低垂着头盯着爱人无朝气的小脸,对方为何会晕倒,他不敢去想,无视了周围人的担忧,将人打横抱起走进了屋子,将人小心翼翼的放置床榻上,这才抓过一只手拧眉道:“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酸甜苦辣尝尽,就快要享福了,所以不会有事的。 “太医怎么还不来?急死人了,娘娘怎么会说晕倒就晕倒啊?” “听说有一种病就是这样的,平时看不出什么,但会在不经意间发作,一发作后,便再无好转的可能!” “药石无医!” “好了,娘娘福大命大,哪来的什么病?闭嘴!没看陛下脸都吓青了吗?” 大伙快速噤声,望向里面,还真给吓青了,看似在笑,却汗如雨下,陛下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这个世界上,真正心疼娘娘的,莫过于这个男人了。 傅云澈的视线半刻也没离开过女人紧闭的双目,仿佛要挽回些什么,强扯出一个温和的笑:“不喜欢学规矩咱就不学了,以后寡人再也不会对你发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不许睡太久,寡人还等着老了后和你一起看夕阳呢!” “太医来了!” 傅云澈收起情绪,让出位置,站立一旁等待结果,期间背在身后的大手攥出了骨骼脆响,事发突然,容不得他慢慢去接受某些可怕的事实。 元来喜诊完脉后,起身摇头,一脸的惆怅。 无需多问,大伙就心如死灰了,梦璃‘咚’的一声瘫软,能让元来喜摇头的病症,必定是绝症。 “呜呜呜娘娘呜呜呜!” “主子……不会的,不会的!”千雪猛烈摇头,不可能的。 傅云澈明朗的眸子胀大,泪液像溢满的泉水,蜂拥而出,一把揪过庸医的衣襟,口气森冷:“她到底怎么了?” 元来喜再次明白什么叫伴君如伴虎,特别是关乎苏梦蝶的事,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过他是真习惯了诊脉完,先摇头亦或者点头,再细细说病情,怎么这群人每次都这么急着掉眼泪?就不能先听他把话说完再哭吗? 看傅云澈眼眶已经血红,知道再不说,唯恐要被满门抄斩了:“陛下饶命,娘娘并无大碍,只需要好生调理就可,兴许是几月未号脉的缘故,因此忘记提醒娘娘莫要大动肝火,故此才动了胎气!”想到什么,眸子一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苏妃娘娘已有两月的身孕!” “呜呜呜母妃不会有事呜呜呜……” 一句话震得满屋子只剩下宝宝的抽泣声,都泪眼婆娑的望着元来喜,怀……怀孕了?娘娘又怀孕了? 果然,傅云澈这次没有对元来喜的迟钝施暴,可以说完全无心思,他只知道他又要有孩子了。 1283.借尸还魂84 “啊……娘娘……娘娘有喜了……”阿丽先一声尖叫,确定不是在做梦后才惊愕的看向其余人。 傅允诺不知道何为有喜,只知道大伙的表情都很奇怪,彰显着母亲不会再醒来一样,好似前几个月死去的小黄狗一样,立刻连滚带爬的冲到床边抓起母亲的手嚎啕:“哇哇哇哇母妃……您不要死啊呜呜呜呜乐儿再也不调皮了,乐儿知道错了呜呜呜呜母妃您醒醒……父王救救母妃父王……” 他不能没有母妃,虽然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痛恨的人,因为她总是不许他做这个,不许他做那个,更霸占着他的自由,可也是他最爱的人,无论是谁都无法代替的一个人。 从惊喜中醒来的傅云澈看到儿子跪在床边泣不成声,一副全然无助的模样,这一刻开始去正视苏梦蝶的想法了,环胸危险的挑眉:“救?怎么救?若不是你,她能气得背过气去吗?” “陛……下?”梦璃本来也觉得乐儿太顽皮了,这次把娘娘气得动了胎气,该好好教导一番,只碍于傅云澈心疼儿子是出了名的,正愁找不出说辞,想不到男人翻脸也不慢嘛,还是有了新欢瞬间就忘了旧爱? 傅允诺吸吸鼻子,垂头戳手指,顶着核桃眼嘟囔:“以后……以后不敢了……只要母妃……好起来!” “不敢什么?”傅云澈蹲下身子与儿子平视,性感薄唇荡漾着能滴出水的温柔,要说他不是慈父都牵强,当然,连宝宝都知道,父亲越是如此,代表越是愤怒。 乖乖的承认:“不敢拿弹弓打太傅的眼睛,不敢给姑姑们吃巴豆,不敢去荷塘里抓黄鳝,不敢逼别的小朋友帮儿臣写功课……” 傅云澈听了一会,俊脸瞬间如同锅底灰,他还不知道这孩子背着大人干了这么多坏事,就说嘛,莫太傅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来说要辞官,不教他的太子,原来如此,打就打,还专打人家的眼睛。 还去抓黄鳝,功课也要别人给做,想他傅云澈小时候顽劣归顽劣,但学识上,从不落后于任何一个同龄人,闭目伸手大力按按太阳穴。 “够了够了太子,别说了!”梦璃见傅云澈额头青筋蹦出,即时出声阻止,深怕那过于老实的孩子再说下去,非屁股开花不可。 傅允诺倒没发现被骗,反正他只希望母妃能立刻醒来,哪怕直接给他一脚,或者多吃几个脑瓜蹦儿都可以,就是别这么一直躺着。 “来人啊!” 君威震荡,集体跪地求情:“陛下息怒!” 傅云澈捏紧扳指,俯视着脚边小人儿:“太子目无尊长、殴打恩师、戏弄宫娥,罪不可赦!” “父……父王?”傅允诺以为出现了幻觉,因为他的父王绝不会这样跟他说话。 “陛下,太子年幼,不可重罚!”梦璃赶紧抱过孩子护在怀中,这该死的傅云澈,平时看起来挺随和的一个人,怎么狠起来尽六亲不认?是要趁娘娘不知情的时候虐打太子吗? 1284.借尸还魂85 傅云澈眼底是邪笑中带着阴骛,森桀中还带点无情:“罚背三字经,什么时候背完整部,什么时候出东宫!”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唯独傅允诺跟做噩梦一样,猛烈摇头:“父王,您还是打儿臣吧……”三字经,那么厚一摞的书,他怎么可能背得完? “另外在祖宗牌位前罚跪两个时辰!”宝宝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傅云澈立刻提附加条件,那模样,只要对方再多嘴,便继续加。 “太子,还不快谢恩?”梦璃和阿丽推搡着宝宝,这已经是宽大处理了,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为了讨好娘娘,陛下现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傅允诺咬住下唇,委屈至极,跪下磕头:“儿臣谢父王开恩!”后指向床上:“母妃是装的对吗?” “何以见得?” 傅云澈很有兴趣听听这早熟孩子能说出什么见解,听苏梦蝶说,他三个月就会喊娘,后三岁会背诗十首外带认识几百字,虽然不会写,可这个年纪,能真的背完那整套三字经已经算本领了,除去顽劣,倒是个合格的储君。 “如果母妃真的生病了,父王还有时间管儿臣的破事吗?”学男人那般,起身,将两只小手背在身后,扬起小脑袋与巨峰般的人对持,眸底透着质问。 那气质,要说是个四岁多点的孩子,恐怕同样无人相信。 傅云澈微微拧眉,他被自己的儿子质问了? “太子真聪明,娘娘确实没生病,只是有喜了,您啊,快有小弟弟了!”梦璃笑呵呵的撞了一下宝宝。 傅允诺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友善,别的小盆友说过,为什么别人都怕他的父王?那就是因为他的父王不会笑,总是板着一张脸,只有这样,才能镇得住人,做了个很大气磅礴的动作,垂头,拉开裤头:“我的小弟弟在这里,又要长一个吗?” 问出的话何其幼稚? “不是这个弟弟!”阿丽嬉笑着摆手。 “那是父王的弟弟吗?”宝宝天真无邪的问向梦璃姑姑,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父王说,他只有有了那样的小弟弟,才能称之为男子汉,他要做男子汉。 “咳咳咳咳咳童言无忌!”元太医被孩子一句话呛得猛咳,面无表情的垂头,肩膀却时不时的耸动。 屋子中的宫娥们却都面红耳赤,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说呢?都不分分场合吗? 傅云澈已经很久没尝试过这种当场顷刻间颜面无光的感觉了,二十多个宫女,年轻貌美的宫女,即便是下人,也是人,且除了千雪和飞烟,都是黄花姑娘,哪能不尴尬?不苟言笑的冲那两个侍卫怒喝:“要寡人说第二遍吗?” 梦璃憋着笑识趣的抱起宝宝,带领着所有人蜂拥而出,边走边给宝宝解释:“这个弟弟呢是一个和您一样的宝宝,很小的宝宝,当然,有可能是个妹妹哦,非常漂亮的妹妹,以后您就要当哥哥了!” 傅允诺方才恍然大悟,每次和廖三孙子打架时,他总是会来这么一句‘你别嚣张,你父王现在舍不得碰你那是怕他老了没人给他送终,等你母妃再生一个出来,看他还爱不爱你!’ 1285.借尸还魂86 这一天真的来临了,父王刚刚听到母妃又要生弟弟了,立马就不爱他这个打算给他送终人了,廖三孙子,你现在高兴了吧?一定是你日日诅咒,给父王诅咒出个孩子来了,每次到这种忧伤的时刻,他都习惯用一种别人享受不到的待遇犒劳自己。 拿出怀里的奶瓶放在小嘴儿里吸食,母妃说,这是外公专门送给他的,一共五个,已经用坏了一个,还有四个,都宝贝似的藏起来了,物以稀为贵,他也懂这个道理,全天下谁看到这玩意儿不是一脸惊奇的?小盆友见了都是满眼羡慕。 “噗!孩子就是孩子!”梦璃见宝宝吸奶瓶,立刻喷笑。 “梦璃姑姑,是不是以后母妃和父王再也不要我了?”傅允诺说着说着,豆大泪液就开始啪嗒啪嗒的掉落,好似已被遗弃似的,好不可怜。 梦璃翻白眼:“谁说的?乐儿您可是太子爷,知道什么是太子吗?独一无二的储君,未来的王帝陛下,不管乐儿有多少个弟弟,在所有人心目中,乐儿才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您是最大的那一个!” “可是父王从来没罚过我,今天听说有弟弟了,就变了!”还是很委屈,小身子开始抽搐。 阿丽拍拍宝宝的后背,一起诱哄:“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乐儿不开心吗?以后您可以保护他,那个时候,乐儿就是男子汉了,你若想保护他,就得让他不被人欺负,那就得让娘娘和陛下多关爱他一点,您说是么?” 傅允诺似懂非懂的点头,只知道他快是男子汉了,又拼命点头:“嗯!” “乖,太子越来越懂事了,这期间可不要再去气娘娘了知道吗?如果娘娘再生气而晕倒,那你的弟弟就不会来这个世上和您见面了,您从现在开始就要去保护他,不让他受伤,保护娘娘就等于在保护您的弟弟!” “那是不是以后打架的时候,弟弟也会帮着我打别人?” “那当然,你们是亲兄弟嘛!” 傅允诺所有的忧愁瞬间一扫而空,知道为什么廖三孙子那么狂妄吗?一个小小将军的儿子,七岁而已,却敢和他这个太子爷对着干,那就是因为人家还有个六岁的弟弟,廖四孙子,神风叔叔教那几招,对付一个廖三孙子足够,可多出来一个,他频频落入下风。 这下子,哼哼! 吸溜吸溜!大大的吸了几口奶。 梦璃知道宝宝在打什么馊主意,廖家那俩孩子也不是胆大妄为,实在是乐儿老去招惹人家,娘娘说这种事不管,对方出手那叫正当防卫,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打死活该。 乐儿该不会想着等他弟弟刚学会走路、叼着奶嘴时就拉去和廖家两位少爷干架吧? 这熊孩子,别人要个弟弟都是用来疼的,他要个弟弟是来帮他打架的,如此好斗的性子,实在不让人省心。 寝宫,再次陷入了静谧,傅云澈亲自宽衣解带后翻身上床,坐躺在妻子身边,再勤政的君王,这一刻也难免会不务正业。 什么国家大事都被抛之脑后了,兴许明日君王还不早朝呢,一度的询问苍天,是否今生真的只有一个太子? 三十岁,老天又给他送来了一个,且预感是个女儿,人就是这样,第一个做梦都希望是个儿子,等儿子有了,下一个,便心心念念想有个千金。 方才叫好事成双,儿女双全嘛! ps:温差问题,回来后一直在感冒发烧,从来没这么严重过,今天更新到这里,去输液了,哎,最讨厌这种时不时来一次的小病了。 1286.借尸还魂87 光阴犹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五六年前,两人还形同陌路,如今因各种原因同床共枕,成为了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十指相握,相互取暖,不分彼此。 都说爱的激情会随着时间而淡化,可他们没有,依旧像热恋中的少男少女。 窗外夜风带着凉意闯入,床榻中都能感受到那带有花香的气息,幔帐飘摇,女人嘴角带着满足,睡得香甜,除了不雅的睡姿,几乎同样找不出五六年前刚穿越来时的天真,睫毛如破茧的蝴蝶儿,缓缓展翅,双目略带惺忪的开启。 偏头见丈夫正扣着她的右手,正眨也不眨的注视着自己,那一刻,心里暖烘烘的,似乎有他在,一切都不重要一样。 男人依旧冰冷孤傲,对任何人都透着股疏离,深暗的眸子煞是平静,眉峰微蹙,好似早已陷入了沉思,半躺的姿态说不出的慵懒,一阵夜风抚过,那唇角的发狂乱的拍打着俊颜,而他却毫不自知。 苏梦蝶知道丈夫又走神了,都没发现她已经醒来,也知道自己怀孕的事,虽然刚才昏厥了,但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有听到,傅云澈该高兴的,可是有一件事让他永远也高兴不起来,三年多了,傅云澈,你还是不打算挑明吗?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闷闷不乐这么多年?真有那么痛吗?这个傻瓜,为什么不说出来让她替他分担一点点?就那么一个人埋在心里,默默承受,三年不会说,那么即便问破天,他同样不会说,因为他就是这么个人。 情愿自己万劫不复,也不会让身为妻子的她跟着哀愁,哎! 如果是个误会,就闹大笑话了,这余若霖也真是的,应该是那些人也真是的,没事老来欺负这个闷货做什么? “嗯?你醒了,感觉好点了没?来,把这个喝了,寡人让御膳房特意给你熬的安胎药!”傅云澈察觉到妻子的动作,收起冷漠,换上无比和蔼的表情,起身将床头放的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甜粥端起,亲自喂食。 苏梦蝶心中再次叹息,变脸真快,算了,再等等吧,说不定他就会告诉她了呢,张口吸入米粥:“味道不错,还真让你这小子给盼到了,可是现在怀孕真的好吗?”过不了多久就要和余若霖巅峰对决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傅云澈眼中潋着柔柔的幸福:“吉人自有天相,这次你必须听寡人的,不可再像曾经那样上阵杀敌,知道吗?”大手摸向爱人的小腹:“咱孩子受不住!” “好吧!”她不上前线,这次都不需要什么阴谋阳谋了,是硬仗,没有地方可用那些兵法,布阵方面有战云和李固他们就够了,她就安安分分的在后方和妍儿她们带孩子就成。 轻轻依偎过去,将脸颊贴服着丈夫的胸口,希望真是个女儿吧,只要能让他快乐一点。 次日,乌日娜和柯暮卿带领着草原九十万雄兵候命,烈日下,一对璧人再也不似当初那般见外,也是一个孩子的爹娘,夫妻执手共闯难关,柯暮卿骑着红棕宝马,威风赫赫,冲妻子笑了一瞬:“怕吗?” 1287.借尸还魂88 “哼!”乌日娜高傲的仰头:“等这一天都等得不耐烦了!”说完就举起长枪:“南越必胜!” “南越必胜!” 后方大军立刻豪迈的附和。 柯暮卿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了,不像别的女子,丈夫出征前,总是拉着千叮咛万嘱咐,反而和他一样有冲劲,可担心也是存在的:“乌日娜,交战时,你切忌莫要离开我半步,知道吗?” 乌日娜见苏梦蝶和傅云澈等人已来,才含笑着望向丈夫,这就是被人关爱的感觉吗?打趣道:“这还没交战呢,柯元帅就要动摇军心了?” “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乌日娜突然冷下脸:“柯暮卿,即便有危险,我也不会让你给我挡,当然,真的有什么不测了,我也死而无憾,这三年,足矣!”有危险我会给你挡。 柯暮卿没想当女人如此不在乎生死,大手紧紧抓住妻子的肩膀,力道加大:“你给我听着,我们还有很多个三年,不管如何,都要给我活到最后一刻,你听明白没有?” 乌日娜还是第一次在男人的眼中看到恐惧,仿佛她已经快永远离开他一样,原来她在他心中真的已经这么重要了,干咳一声,点点头:“那你也是,不可以让我和孩子成为孤儿寡母,否则我永世都不会原谅你!” “一言为定!” 二人方才相视一笑,都要活着。 “妍儿,你就在后面跟着大姐,她一定能保护你们这些女眷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去前线知道吗?”公羊余庆抱着三岁多的大胖小子嘱咐着妻子,他不知道这一战后,还有没有缘分再见妻儿,可他会尽量保住这条命,不为其他,只为这两个需要依附着他的亲人。 苏妍儿吸吸鼻子,她没有说不的权利,因为丈夫是军人,打仗是他的职责,她不能自私的绑着他,苦涩的点头:“你一定要回来!” 这边,已经不再是少年的傅雪衣将抱着襁褓的苏灵儿转交给了苏梦蝶:“大姐,她们就交给您了,只要您能保证她们都会安然无恙,弟弟们在沙场上定无后顾之忧!” “大姐,妍儿也交给您了,我们都相信您!”公羊余庆难得如此恭敬。 苏梦蝶望着一个个铁血战士们的妻小,如今她自己也怀着孩子,真不能再去打仗,可这点事她还是办得到的:“你们都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们,一定会!”后看向欧阳战云那边,乖乖,这都多少年了?那两人怎么还那样? 李琳纤腼腆的将平安符塞到了欧阳战云的手中,后甜甜的笑笑。 欧阳战云抓抓后脑,将平安符塞进怀里,再次不言而喻的转身离开,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说的话,既然知道,为什么又要说出来? “喂!你们都是哑巴吗?”苏梦蝶受不了的抓狂,扯过战云教训:“去,告诉她,回来就娶她!” 李琳纤在一旁听到了,紧紧抓着烈马的缰绳,并不是这么多年没和心仪的人说过话,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发现他什么都明白,可就是不给一个承诺,就这么一直耗着,这种事应该是他先开口吧? 1288.借尸还魂89 欧阳战云不习惯的挣脱:“娘娘,我们的事我们自有主张,您老只要帮末将照顾好她就可,走了!”过去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奔向前方军队。 这什么人啊?不好意思?都三年多了,还不好意思?算了算了,随他们去吧:“琳纤,你不要担心,这一仗打完,本宫给你做主,让陛下赐婚于你们!” “那琳纤就谢过娘娘了!”李琳纤欠身谢恩,她等这一天也等得花儿都要谢了。 傅云澈和万俟神枫早已在马背上商议起战事,没有去和女眷们生离死别的依依不舍,各手持一份地势图,细细分析,这一刻,他们没了间隙,没了往日恩仇,有的是发挥各自的毕生之能,那么认真。 这一战,和以往不同,里面夹杂着太多的无可奈何,处处洋溢着祝福和期盼,因为爱了,便有了私心,不希望他们去面对这些冰刀雪剑,但战争往往最能激起男人心中的征服欲,他们的心个个比天高,他们的尊严,这一刻只能在战场上找寻。 没人能阻止他们。 等大军出发后,苏梦蝶都拉着儿子默默眺望着越走越远的丈夫,一手摸上腹部,傅云澈,这一次,我不能陪你了,只能在后方等待你回来,你一定要给我完好无损的回来,两个孩子都等着你呢。 可恶的家伙,走的时候都不知道道别。 傅云澈并不是没心思和苏梦蝶道别,实在是满脑子都是将余若霖挫骨扬灰的事,这一次,他不会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绝对不会,余若霖,我们之间,终于要有个了断了。 “咱们也出发吧!”苏梦蝶带着众多女眷上了马车,这里已经是个空城,避免余若霖派人来偷袭,她们必须紧紧跟随在男人们身后。 “主子,这是夏兰王给您的密信!”飞烟割腕似的将信笺给出,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万俟神枫选择由她转交而不是千雪吧?千雪会直接给撕个粉碎,现在谁也不希望主子和傅云澈之间的感情受到威胁。 可她没有撕毁别人信笺的嗜好。 苏梦蝶随意拿过后便指挥后方的护卫队:“出发出发!” “母妃,儿臣会保护您和弟弟的!”傅允诺拍拍胸脯打包票。 “且!”某女翻白眼,究竟谁保护谁?等马车移动起来才打开信封,取出纸张,越看眼睛越涩,上面只有一行字,‘别给我死了’,还有一朵烘干的白色梨花,指尖抚摸着花瓣望向窗外,不知不觉都过去这么久了。 而神枫的心,却比磐石还要难移动,神枫,我真有你想的那么好吗?让你如此着迷?真的不娶妻,不生子,真的要这样一辈子吗? 突然发现我们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坐一起谈天说地了,没有好好喝上一壶,还记得那年的夜里,你许我夏日白雪,那个时候我们还很年轻,想法都很天真,说的话也很幼稚,现在我们才算长大了吧? 我也奔三了,你也三十出头了,一份没有结果的感情,你却能从始至终的给维持下去,从不抱怨,一辈子,真的好长的一段路呢。 1289.借尸还魂90 何德何能此生遇这般的蓝颜?无数次的劝,无数次的失败,你依旧如此,望着那屡晨阳,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突然看开了,也释然了,决定以后再也不劝他成家了,这样也挺好的,只要他觉得值得,那就这样吧。 咱们就这样永远都在一起,永远! “母妃!” “嗯?” 宝宝特别好奇的趴在母亲的怀里问:“为什么所有的叔叔都有阿姨陪,可是神枫叔叔却没有?” 苏梦蝶逝去眼角的晶莹,这是为万俟神枫而流的,这家伙和别人不一样,他很真挚,真挚得让人无法忽略,此生能遇神枫,也是她的福气,他不会腻腻歪歪的跟喜欢的人说肉麻的话,一纸书信,一句简单的话,可包括一切。 也让人心疼。 抱紧儿子,笑道:“因为神枫叔叔有乐儿陪就够了,所以乐儿将来长大后,一定要把他当你父王一样照顾知道吗?你可是要给你父王和神枫叔叔养老的男子汉,当然,还有母妃,你的责任很重大!” “哦!没问题,儿臣一定给母妃、父王还有神枫叔叔养老!”宝宝乖巧的点头。 “乐儿喜欢神枫叔叔吗?” “当然,神枫叔叔对儿臣可好了,比父王好!”他的保命符名单内,父王排第二,神枫叔叔则是第一,因为有时候父王拿不下母妃,可只要神枫叔叔一开口,母妃定千依百顺,听神枫叔叔说,这是因为母妃觉得欠他的,所以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母妃都不会拒绝。 因此神枫叔叔排第一。 苏梦蝶哭笑不得的摇头,就因为神枫老护着他?所以喜欢?小傻瓜,突然又问:“可还记得你余叔叔?” “余叔叔是谁?”傅允诺摇摇头,从没听说过此人。 不记得吗?如果没有他,根本不能没有你,但是很快,你这个余叔叔就要垮台了,傅云澈这里,她有办法让他不杀他,可是乐儿将来登基后,会杀他吗?不会,因为有恩情在:“你余叔叔是一个大坏人,活得很悲哀,他不懂什么是笑,什么是哭,他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是个很厉害的人,可是他却因为乐儿笑了!” 还记得在山洞里,他捧着乐儿时那悦耳的朗笑声,也就那么一瞬间,后又变成了个大坏蛋。 三年了,我们已经三年未见了,你可还记得当初那个你照顾过的孕妇吗?余若霖,希望这次以后,你能找回那个丢失掉的你。 那个六岁以前的你,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我会帮着你找的。 五日后,双方大军在富林边境的草原上碰头,最前线的十万雄兵打了第一战,还是那么残酷,一刀进去,人类的血便喷涌而出,面对敌人,即便是同胞,也无任何怜惜,把洪水猛兽般的人群当作了蝼蚁般砍杀,不死不休。 “杀啊!” “乒乒乓乓!” 人类的惨嚎和战马的嘶鸣再次形成了可怕的交响曲,号角吹向,战鼓雷鸣,纷纷举着大旗试图冲到双方的对面、进到主营,杀个片甲不留,为后面的大军开路。 1290.借尸还魂91 宝月后方主帅营中,余若霖发现情势不对劲,因为他在瞭望台上没看到南越的主将们出来,别说傅云澈这类人了,就是欧阳战云都不曾见到,更奇怪的是,当初被逼入富林的五万大军为何变成了十万人? 更要命的是那些将士的穿着打扮,几乎是南越的墨绿色军装,当然,傅云澈在富林三年多,招兵买马五万人也不是不可能,可如果是另一个可能的话……不不不,富林王绝不敢坑骗他,因为人还在他手上。 “报!陛下,西南方向出现六十余万敌军,由苏国栋带领!” 余若霖并没太大的反应,而是不解的看向洪末王:“南越的大军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不是让把去路封死了吗?” 洪末王也在纳闷这事,守在北遥国边境的南越大军按理说也该是半个月后才该知道交战之事,怎么这么快人就来了?莫不是宝月内有奸细?不可能,突然起身:“虽然水路和陆路已经被我们封死,但如果他们挖地道……” 天上他们都能飞,地下也不无可能吧? “报!”此时,又一探子急急忙忙冲进大营:“前不久有人在北遥边境看到敌方主帅欧阳战云出没!” ‘啪!’ 余若霖拍案而起,地道,他怎么就没想到那群人会用挖地道的方式而逃出去呢?不是有探子看到欧阳战云如今在富林国内吗?也就是说,一直被困死在富林国内的人,早就可以随意出入了? “这可如何是好?”王凯急得团团转。 “哼,和南越外面的人交战,不是迟早的事吗?早也是打,晚也是打,如今一局决胜负也省得将来麻烦,实力上旗鼓相当,我就不信他傅云澈真有什么皇天庇佑,宋飞龙,你立刻带兵六十五万前去会会苏国栋这老东西!”余若霖抽出兵符扔了下去。 宋飞龙立刻跪地:“末将领命!” 目前让余若霖担心的并非是南越大军已经赶来,而是富林国里面的情况,只要先拿住傅云澈等人,就不怕南越不退兵,看向帐外:“将富林王请来!” “是!”励风转身走出,不一会带着衣冠楚楚,但面颊污浊的老人进屋,说污浊,一点也不为过,在这兵临城下的时刻,他却有心思寻欢作乐,脸上全是女人留下的唇印子,惹来所有人强烈的不满。 富林王随意的擦擦,哈哈大笑着上前:“余老弟,你可算没让为兄的失望,这一仗,为兄可是期待已久啊!” 余若霖只是笑着瞅住来人,嘴角上翘,只是隐约中透露出的肆虐过于明显罢了。 片刻后才给了个朗笑,径自下去搂过老人的肩膀:“老哥哥真是懂得享受,此时此刻都不忘温柔乡,但如果弟弟倒台,老哥哥恐怕再也没命坐享其成了,老哥哥,这兵符是不是该拿出来了?如今他傅云澈在你的地盘招兵五万,实在可恶!” “确实可恶!” “所以现在弟弟要动用富林国内的九十万大军,和弟弟一同将此等人剿灭,这兵符?”摊开那比女人还要玲珑剔透的手掌。 富林王眨眨眼,奇怪道:“不是把国玺都给你了吗?”将士听令于兵符,掌握兵符之人听令一国之君,有国玺了,还要兵符作甚? 1291.借尸还魂92 “呵呵,老哥哥真会开玩笑!”余若霖笑得依旧人畜无害:“可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些年弟弟对老哥哥可谓到了掏心窝子的地步,难道老哥哥还信不过弟弟?” 富林王无比的冤枉:“可是为兄只有国玺!” “那兵符呢?”洪末王追问,依旧全当老东西舍不得拿出保命符。 老者也豁出去了,手下提醒过他,千万不要提兵符之事,可现在迫在眉睫,不得不说了:“其实是这样的……”将当初为何离开富林国之事一字不落的道出。 在听到中途,余若霖的笑就开始变味道了,问道:“这么说,你手中如今是无半点权势?” “有什么关系?我才是富林国的国君,老百姓和将士们都是受了蒙蔽的,如今只要亮出国玺,百姓们定会知道真伪……” “报,陛下,不好了,前方传来消息,说富林国早已在三年前就改为了富林州,新王乃南越帝王傅云澈,还有八十多万大军已经驻扎在落月谷,随时前来迎战!” 富林王一脚踹开那探子:“胡说八道,寡人这真龙天子还活着呢,什么富林州?寡人何时同意了?” 余若霖的脸色千变万化,风度依旧,笑着拍拍老人的肩膀。 “余老弟,您可千万别被傅云澈那奸诈小人所蒙骗,不可能的,要不这样,您把国玺还给我,我这就去告诉将士们,跟他们说清楚!”富林王开始害怕了,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富林州,所有将士都臣服了吗?百姓也臣服了吗? 天呐,他们是如何愿意接受一个入侵者做他们的大王的? 余若霖此生就没受过如此大的侮辱,苏梦蝶三番几次的欺诳他,让他落入陷阱他不觉得失败,因为苏梦蝶本就是个强大的对手,可富林王,一个胆小如鼠,毫无用处的人,却骗了他三年,这等大辱,说出去恐怕都叫人贻笑万年。 边抽出腰间长剑边垂眸笑看着垂死挣扎的人:“呵呵!” “余老弟,您冷静点,这事不怪我,我是真的来向您投诚的,国玺都带了,真的,而且我是你哥哥啊!”他前一刻不还叫他老哥哥吗? 洪末王头冒黑线,叫他一声老哥哥,他还真当大伙是他弟弟了? 余若霖任何废话都懒得多说,笑容倏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决然的阴沉,在富林王几番哀求下,憎恨的将利剑刺入了其的腹部,一手还紧紧按着那抽搐的身躯,低头对着双目圆睁的老人邪笑道:“没有人敢如此作弄寡人!”慢慢把瘫软的尸体推开。 富林王边倒下边死死的瞪着行凶者,没死在傅云澈的手里,千辛万苦逃出来,却死在了余若霖手中,他还是死在了这个当初他最恐惧的人手里了,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天意吗? 王凯等人沉默了,余若霖那话不光是对富林王说,也是在对他们说,没人敢捉弄他,更没人能去忤逆他后还能活下去的。 ps:去吃饭,完了继续来更新。 1292.借尸还魂93 ‘哐当!’宝剑被大力扔到地面,余若霖气急败坏的走回宝椅上,沉重的落座,戾气遍布全身,血气上涌,咆哮道:“纵然他傅云澈有皇天庇佑,寡人也要翻了这天,王凯,你立即率兵四十万由西面出发,刘振岳率兵七十万由东面出发,将南越大军继续堵在外,洪末王随寡人领兵九十万前去和傅云澈正面交锋!” “末将领命!” 等刘振岳等人走了后,洪末王才起身,摇头咂舌:“想不到你我机关算尽,却还是被傅云澈给摆了一道,他消息封锁得够严实的,三年,半点风吹草动都不曾有,这么说来,派去的探子为何不归,也在情理之中了,是你我太过疏忽,也罢,就和他真真正正的较量一次!” “洪兄,能不能揽到大权,就看这一回了!”余若霖举起一杯烈酒,共饮后,‘啪啪’两声抛开酒杯,纷纷拿起武器直奔瞭望台,傅云澈收服了富林国,大伙也不觉惊奇,因为那群人一直就是不可小觑的人物。 要说真如计划中那般轻而易举的死去,才叫奇怪。 三年时间,不靠传位,单单是本领,他们就能令全体百姓倒戈相向,也算是一位人物了。 当然,南越占据了富林国,对宝月是大大的不利,算面临着双面夹攻,本来是主动一方,如今却成被动,不得不迎战,可双方都可调动的兵马不相上下,就拼谁更狠更能稳住脚了。 “不好了娘娘,南越已经占领富林国了,这一仗输赢无法估量!” “什么?”连翘放下安胎药,惊讶的瞅着婢女,无法估量?不是说稳赢吗?怎么又成无法估量了?南越居然占领了富林国……是苏梦蝶,一定是苏梦蝶这个贱人,她总是能给她传来噩耗,天生的克星,完了完了,如果余若霖赢不了,那她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她不要做亡国奴,落到苏梦蝶手里,她也活不成,北遥王如今已被自己给弄死,能为自己保命的如今只有余若霖,但余若霖赢不了……她该怎么办?未来的路可怎么走?不不不,她一定要让余若霖赢才行,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苏梦蝶绝不会放过她的,还有李固,飞烟……突然发现,敌人好似遍地都是,特别是苏梦蝶,如果她知道轻歌如今的状况,自己定被千刀万剐。 冷静,她必须冷静,究竟怎样才能让余若霖稳赢?想到什么,看向密室,留着这个人,果然还有用,苏梦蝶,就赌你还在乎这个女人,只要你肯来,就算是死,咱们能一起到黄泉路上做个伴也不枉此生了。 呵呵,看来咱们又要见面了呢,我的这一生,被你害得体无完肤,苟延残喘的活着,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你害了轻歌,是你害了你自己,都是你,全都是你的错。 哈哈哈,苏梦蝶,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安乐。 “冲啊……后面的跟上,杀进富林国去!” 混乱的战场已是血肉模糊,都说刀剑无眼,这一刻更是发挥了它的真谛,一剑下去,总会有那么几次伤到无辜的自己人,可还是不要命的前冲,见到不同颜色铠甲的人就捅刺。 1293.见到妈妈的故居 而苏梦蝶这边,无数女眷并未闲着,都将孩子交给了他们的奶娘,男人们在前方血拼,而她们则在后方凭脑力,做着后勤工作。 苏梦蝶手持树枝在沙盘上给大伙讲解:“这是如今咱南越和宝月的所有作战区域,这半边已经被南越占据,中间是宝月大军,随处都是,而咱们现在被困死在里面,只要外面的人打入中间,咱们就可去和他们汇合!” “可是外面的人能冲破余若霖的防线进来吗?” “这些年娘娘您招了不少女兵,可都从未有过实战经验,是不是我们也要上战场了?” 苏梦蝶瞅向满屋子的女将军们,好吧,都是她自封的,完全没经过傅云澈的同意,那家伙压根不会同意女人上沙场,乌日娜那是个例外,可她就要带着女人向上爬,本来也确实因为都没实战经验,只准备做后勤的。 可是昨夜来了个人,让她瞬间恢复了斗志,那个人叫素月,黑云寨黑云天的女人,黑云寨愿意出一份力,一起打这江山,且强烈要求由她亲自带队。 即便怀着孕又如何?想当初她怀着乐儿的时候,不还是收了石头岗吗?没理由越活越回去吧? 所以她决定边做后勤,边见机行事,如果傅云澈他们某些地方遇到难题,她就和姐妹们去支援、去解决,不做绣花女。 “我说能就一定能,因为有个人,她一定在天上庇佑着我!” 既然王妃娘娘如此有自信,大伙就不再多说,各路草原汇聚来的女孩们单膝跪地:“一切全听娘娘安排!我等定死而后已!” 傍晚,苏梦蝶拉着乐儿来到落月谷中,时隔几千年,可山谷内依旧保存着原貌,没有杂草丛生,那个被时常翻修的草屋也还在,苏梦蝶先是惊愕,后是释怀,她发现她突然不讨厌上官毓了,两千年啊,是什么概念? 他一直无法得到轮回的资格,可只要他还活着,不管用着什么身体,都会回来整顿这个无人问津的落月谷。 路过那个水潭时,仿佛看到母亲正跪在中间石台上祈求上苍时的模样,带着虔诚,只盼望老天能给自己的女儿一次新生的机会,后是屋子旁的两座坟墓,上官毓最终还是没把自己的尸体与母亲合葬在一起,还是分开了。 墓碑上写着什么已经看不清,凭感觉找到了名为柳如的那个,拉着儿子一同跪地,将贡品摆好,后边烧冥钱边抿唇哽咽:“妈妈,我来了,您知道我是谁吧?没错,我叫苏梦蝶,我爸爸叫苏大荣,我妈妈她叫柳如,可是我并没见过她,从小就总是抱怨,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疼,而我却只有爸爸,可是现在,我觉得我比任何人都要幸福,因为我的妈妈是世上最伟大的妈妈……” “母妃呜呜呜您不要哭了呜呜呜!”乐儿见母亲如此伤心,不免被感染,他很少见母妃落泪的。 斑驳的石碑无法给出回应,可苏梦蝶知道,她此刻一定很开心,因为她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1294.不会伤害他了 “乐儿,来,叫奶奶,快点!” 宝宝对着空气抹泪:“奶奶在哪里?”而且他什么时候有的奶奶?他怎么不知道?父王只说他有个爷爷,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没说有奶奶。 苏梦蝶摸着孩子的小脸指向墓碑:“你奶奶现在就睡在里面,听话,叫奶奶!” “哦!奶奶!”母妃一定是生病了,他得告诉父王,居然让他叫一个石头为奶奶。 孩子的不敬,苏梦蝶并不生气,孩子嘛,懂什么?再次看向墓碑:“妈妈,他叫傅允诺,是您的孙子,还有您的女婿,他叫傅云澈,今天他不能来,因为现在他正在前方打仗,等打完了,女儿就带着他一起来看您,还有就是爸爸,他老人家现在很健壮,还做着老本行……” “您的故事我都告诉了爸爸,但是您受的那些苦楚,我没敢说,我怕他难过,妈妈,爸爸他真的很爱您,自从您走后,至今他都没有去拈花惹草,没有另结新欢,您是不是很高兴?” 乐儿听不懂母亲究竟在说些什么,跪了一会,便爬起来跑去玩了,留她一个人在那里唠唠叨叨,忽见一个黑影,等要看清时,已无踪影,眼花了吗? 上官毓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柳如的女儿,本来是回来做打扫工作的,却遇到外来者,隐身树后,炙热的视线紧紧锁着那个跪在坟前的女人,没有打搅,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看到这里这么干净,其实妈妈不用开口,女儿也知道您想说什么,如果哪天碰到上官叔叔,不要去伤害他对吗?不会的,女儿不会再去伤害他了,上次是个意外,是女儿不懂事,打了他一枪,女儿知道错了,上官叔叔就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叫余若霖,他们是一类人,但上官叔叔他比余若霖要幸福,因为他明白自己要什么,女儿很羡慕妈妈,有上官叔叔这么爱着,两千年,从不改变,他在恨您的同时,更恨的莫过于他自己!” “妈妈,女儿都不知道怎么祝福你们了,希望来世您继续做我的妈妈,爸爸还是爸爸,可是也不介意您和上官叔叔在一起,有两个爸爸也挺好的,反正酸甜苦辣一辈子,到死的时候,除了带走一生的记忆,还能带走什么?来世活得快乐一点吧,如果有幸再见到上官叔叔,只要他愿意,我会把他当父亲一样照顾……” 上官毓捏紧的拳头正一点点松弛,这就仿佛是个天大的笑话,他天天想杀的人,却来说要把他当父亲一样对待,说起来,苏梦蝶是柳如的女儿,也算是他的孩子,爱屋及乌,柳如的孩子本来就是他的孩子。 而他,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明事理。 柳如,是你故意的对吗?你知道她会来,会说这些话,所以托梦说家里脏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她吗?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如今啊,这混乱的天下就要成为盛世王朝了,女儿是不是很厉害?本来真的只剩五万多人了,被逼进了富林国,可还是凭着这五万人站起来了,一定是妈妈在天上保佑,那就请妈妈继续保佑,估计下次来,真要等到太平盛世那天了,定携带云澈和乐儿还有未出世的这个孩子过来看您!” 1295.不能去支援 目送走一对母子,上官毓才从树后走出,拥有着一个少女的身体,但气质绝非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里面住着一颗男人的心脏,一个刚硬的灵魂,只要他想,任何身躯,随他选择,不是不讨厌拥有女性身躯。 主要是都懒得挑来挑去了,大手抚过石碑,苦笑:“你的女儿来看你了,你们终于见面了,家里我会打扫,两千年,你第一次给我托梦,却还是为了你的这个女儿,你是想让我明白什么吗?想证明什么吗?” 历史悠久的墓碑不像那些荒坟,背部无一根杂草,保存得异常美好。 “你想证明她是无辜的对吗?你想告诉我,她是个好女儿?更希望让我去体会一把做父亲的感觉?甚至是爷爷?呵呵!”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沧桑笑容透着自嘲,是啊,他真有一刹那的动容,两千年里,不断的死而复生,不断的找寻着那个遗漏的神羽族人。 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的疲累,突然就觉得浑身无力,只想找个地方一直安静的待下去,只是简简单单一番话而已,可他知道,他真的无法再对苏梦蝶下手,虽然他永远不可能去享受什么父亲的感觉,可一句上官叔叔却让他明白了许多事。 柳如不欠任何人的,她没有错,只是天意弄人,是老天的错。 都说善与恶,犹如佛祖拈花一笑,只在一念之间,果不其然,突然彻悟到无法轮回的根本原因,猛地仰头,望向高空,久久不能回神。 这一仗维持了近四个月,无论傅云澈的近百万大军如何冲刺,始终无法向前一步,就这么被紧紧困在落月山,阴谋阳谋用尽,和余若霖多番交战,双方都损失惨重,依旧无法冲出重围,前去和南越的大部队汇合。 没有停歇,还在作战,连苏梦蝶都想不出冲出落月山的法子,对这一仗,她也运用了许多计谋,可上天有意作对一样,次次都功亏一篑,如果打不出去,那么还真就要到地府报道了。 “报,欧阳元帅为诱洪末王出战,亲自率领三万大军从西坡路而去,洪末王率领九万大军尾随!” “什么?西坡路?那边下去是悬崖,没有路的!”苏梦蝶拉起报信的探子,前方怎会如此激烈?欧阳战云居然为了取胜,尽不得不走这步险棋? “是啊娘娘,他已经不受军令了,陛下如今也无计可施,无法派军去支援,因为余若霖这次也是卯足了劲的跟我军抗衡,明日一早便会再次开战!” 千雪看看飞烟,飞烟看看苏灵儿她们,这可不是好事。 门外,李琳纤已经完全呆了,眼珠一转,飞奔回自己的帐中,拿起毛笔,飞快的写下一个个字体。 ‘爹娘,见信如晤,恕女儿不孝,云郎身陷险境,女儿不得不前往,以求出一份绵薄之力,倘若无缘再相见,望爹娘好生珍重,此致敬礼,琳纤笔!’ 扔下毛笔,拔腿来到马棚,不一会骑着一匹战马朝西坡路飞驰而去。 “这可怎么办啊,主子,要不咱们这批女兵去支援欧阳元帅吧?”千雪挠挠头发,洪末王带去的可是近十万人,欧阳战云吃得消吗? 苏梦蝶抬手,表情沉痛:“去不得!”看似是战云引走了一部分人,实则是余若霖恰好来了个将计就计,要瓮中捉鳖,他怎么可以让人轻易让去营救? “启禀娘娘,一名为上官毓的女子送来这个,务必让奴婢转交给您!” 1296.战云之死1 “娘娘,寒月夫人求见!” 两道禀报同时传出,苏梦蝶不得不先压下欧阳战云之事,这两天她的营帐是忙得不可开交,也是最心力交瘁一次,若不是怀孕,她更愿意上前线和兄弟们杀敌,因为看不到前方情况,所以更为不安,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合眼。 一句上官毓,提起了她的精神,即便是死,她也想不到这个人还真活着,果然,有些东西真的是科学无法解释的,还进了个女人的身体,接过帕子招手:“出去,另外让寒月夫人进来!”飞快甩开手帕,里面什么都没有。 但手帕上画着的却是雪桑国的图腾,就像中国的图腾乃红星一样,雪桑国是一轮弯月,什么意思?为何上官毓不亲自来?却送了这么个手帕?他要用这个图腾表达什么? 抓抓后脑,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奇怪,究竟有何寓意?他的到来是福是祸? “来来来,灵儿妍儿,你们研究研究,为什么有人会送这个给我们……” “呜呜呜娘娘,不好了,您快看!”寒月夫人进屋便把那书信送上,哭得肝肠寸断,不忘跪地磕头:“求娘娘发发慈悲,救救老夫人的女儿,李家就这么一个孩子!” 苏梦蝶向后一个仓促,拿着信纸的手无法掌控的哆嗦着,琳纤,琳纤这是要干什么?拧眉望向帐外,她向大伙保证过,会守住他们的家眷,怎么办?她一刻都不敢离开,就怕傅云澈会突然派人来问她意见,事发突然,容不得她细细考究:“千雪,立刻传本宫令,让素月带着黑云寨的兄弟前去西坡路支援欧阳元帅!” “主子,您不是说余若霖不可能让咱们轻易去营救吗?”飞烟摇头。 “老妇人愿意一起去!”寒月夫人激动的站起,开始将裙摆撕裂,绑在腰间。 苏梦蝶也进退两难,去救,那么傅云澈那边若需要人……毕竟余若霖这次带来的人数比傅云澈多出五万人,黑云寨有四万多,她招揽的女兵有近万,这五万多人,是随时支援神枫他们的,可才刚开战,就失战云这个元帅,对南越很不利。 会打击到士气。 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凶狠的眯眼,大喝道:“告诉她,黑云寨不管给老子用什么办法,都要冲进西坡路,本宫要他们提着洪末王的人头来见!”‘啪!’小手恶狠狠拍向桌面。 即便是死,也要换个敌军王牌回来。 “属下亲自前去!”千雪见苏梦蝶如此震怒,立刻拱手,后带着寒月夫人走出了营帐。 “驾……驾……” 这厢,李琳纤思郎心切,挥鞭狂奔,马蹄一路溅起尘沙,这一刻,她再也不是那个温婉的小女子,眼角噙泪,你一定不可以死,不可以死! “陛下,风向转过来了,怎么办?” “陛下,打不过去啊!” 前线,傅云澈几日的作战,早精疲力尽,俊颜上风尘仆仆,站在瞭望台上森寒的望着上苍,找不出任何原因,老天次次故意做对,狂风自敌军方向扑面而来,带动着雨点般的箭羽穿梭,而南越这边的箭羽却无法抵达敌营。 “唔!”公羊余庆稍不注意,浪涛似的风卷着尘埃袭进眼眸,随即腰部一麻,整个人都被砍下马背。 1297.血的较量 “姐夫!”混战中,傅雪衣见几十条长枪刺向地上翻滚的公羊余庆,惊骇之余,就在尖锐的利器刺进其咽喉时,银枪‘嗽’的一声穿透一人胸膛,后富有生命般抹过了那十来人的手臂。 公羊余庆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站起,顾不得腹部还在源源不断的淌血,一拍马背,飞跃而起,再次稳坐好,见傅雪衣这时骑着马儿飞奔过来,取过银枪加入了战斗,立刻送去一声朗笑:“哈哈,谢了!” 傅雪衣没有回复,也看出风突然转向的问题,该死的,好好的哪来的风?钦天监不是说今日无风吗?还是说南越真要在这落月山坍塌?不,他不相信什么天意。 “哈哈哈天意啊,天意!都看到了吗?连老天爷都助我宝月,给寡人杀过去!”余若霖亢奋的抽出宝剑,带着嗜血的笑直奔人群中。 慕白这个向来对任何事都事不关己的人都皱起了眉头,昨日也是如此,一开战,总会有异象,且次次针对南越,担忧的看向傅云澈:“傅兄,这是为何?” 傅云澈扶着栏杆的大手缓缓收紧,视线像锁住猎物般直瞅着下方那个横扫千军的仇敌,哪怕余若霖真是天定的帝皇,今天他也要报那辱妻之仇。 “要不今天继续撤退?” 不等慕白说完,傅云澈已飞跃出去,快抵达地面时,一脚将一骑兵踹倒,身子一转,骑着对方的宝马杀向了最中央。 “陛下,天呐陛下莫要去!” “陛下!” 无数人尖叫,可当事人却置若罔闻,平日里掩盖在背后的仇恨倏然间全数表露,那阴霾般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恨来形容,那是要将目标彻底撕毁的灭顶之怒,无人可阻挡他此刻的决定,快抵达时,直接将宝剑朝敌人的喉管抛去。 余若霖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很敏捷的弯腰躲开了这一击,可眨眼间,没等挺直背脊,又一剑袭来,好家伙,看来当初傅云澈是相信他的话了,听闻他们夫妻并无芥蒂,以为苏梦蝶有跟他解释。 啧啧啧,他居然能接受那女人的不贞。 亦或者他用自我安慰的方式想着是他强迫了苏梦蝶?倒是会找台阶下,既然在乎,为何忍得了三年之久?恐怕日日夜夜都想着将他余若霖凌迟处死吧? 没来由的,想到此,魅惑众生的唇角邪佞的勾起,恐怕苏梦蝶至今都不知道傅云澈心里的痛吧?再次挡开凶猛的一剑后,相互使力,纷纷被弹开,这才抬头对持,三年也不长嘛,都还是老样子,除了成熟了许多,看不出变化。 傅云澈冷峻的眸子内,布满了血丝,口气阴沉:“是时候该有个了断了!” “呵呵,是啊,再斗下去,我也快没精力了,傅云澈,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了,还是那句话,你若死了,你的女人,你的孩子余某人都会给你好好照顾的,还别说,蝶儿的身子实在惹火,煞是想念得很呢!” “哼!”傅云澈怒极反笑,只是笑得过于阴险罢了:“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语毕,二人又激斗成一团,那是血的较量,即便都滚下马在地上拼搏,四周的将士们也不敢靠近偷袭,乖乖给他们让出道路。 1298.图腾相克 “护驾!保护陛下!” “王兄,我来也!”傅雪衣不知傅云澈为何突然失控,可他一直就知道那人不是个没分寸的主,他这么疯狂,自有他的理由,不能去对付余若霖,可帮兄弟护航还是可行的。 傅云澈拿出了看家本领与余若霖较量,三年之久,已可以和敌人不相上下,那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就好似男儿的胸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大姐!”苏妍儿研究了半天,也没头绪,她本来就是家中学识最低的一人,脑筋也不活跃,所以想出的可能性也是拿不上台面的,可她只想到了这一个可能:“您看是不是这个意思!” 苏梦蝶回神,接过手帕:“说!” “这不是普通的月牙儿,里面绘制了雪桑国的图腾,加上近日每次陛下他们一迎战,天便出现异象,是不是和这个图腾有关?” “继续!”苏梦蝶依旧没明白。 苏妍儿指向地面:“此处名为落月山,月都落了,还如何发光?” 苏梦蝶顿时茅塞顿开,是这个意思吗? “三姐你的意思是咱们打不过去是因为雪桑国的图腾的缘故?”苏灵儿夸张的皱了小脸,见苏妍儿点头便唏嘘:“你也太迷信了吧?” 这也太邪门了。 “有些事,不信都不行,钦天监还说今日无风呢。” 苏梦蝶望向当空烈日,攥紧手帕,看向飞烟:“不管是与不是,飞烟,你立刻去一趟前线,告诉慕白,让他先撤回,雪桑国的大旗全部抛掉!” “是!”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她还是选择相信这个言论的,毕竟她相信天上有神明,迷信迷信,信者有不信者无,她的母亲都可以感动神明让她穿越而来,已经说明一切。 瞭望台上,慕白听完飞烟的话,没有鄙夷,反正他在这里也不能上去杀敌,快速转身往主营走,而属于雪桑国的大旗被纷纷推翻,这一现象,让宝月的人都摸不着头脑,南越则军心大振,难道雪桑决定临时退兵? 很快老天爷给出了答案,这就这么邪门,旗帜倒,狂风止,飞不进人群的箭支‘嗖嗖嗖’的好似化身巨龙,风雨无阻,射得那些本无防备向前冲的人们齐齐倒地。 “啊啊啊啊!” 遍地的哀嚎,苍天不再助阵,余若霖也没心思失落,因为傅云澈今天势必要手刃他,招招必杀,稍不注意便一命呜呼,这厮为了亲手能杀自己,居然日日钻研武术,这都能和他打成平手了,那就拼体力吧。 “兄弟们,胜利就在眼前,给我杀啊!”乌日娜见敌军开始退出一仗,立刻兴奋的大喊。 柯暮卿一枪挑死四人,也察觉敌军开始后退了,嘴角扬起,望了妻子一眼,副元帅,不愧是副元帅,突然觉得先前的担心是多么可笑。 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去保护,一个女人,远远超越了无数男儿,那公羊余庆都身负重伤,她却安然无恙。 而苏梦蝶的担忧也是多余,虽然余若霖带来的大军多出了那么五万人,连着几场老天也打压着南越,可她忘了,草原汉子,绝不输于任何一国人。 1299.战云之死2 西坡路路口,近五千人围堵,都来回踱步,并不需要防止任何人进入,那么一个两个,都不会放在眼里,如果是大部队,自是要拼死阻拦的。 ‘啪!’的一声,平静的空间被打破,都惊诧的望着不知从哪飞来的黑色大旗,‘黑云寨’三个字让他们更是不解。 “驾,杀!” 不绝于耳的马蹄声奔腾声从拐角处显出,黑云天首当其冲,边狂奔边举起弓箭,发出第一箭,敌方主将直接落地。 无数穿着杂乱的山贼几乎像从天而降,让宝月将士们不得不惶恐的后退,山贼?该死的,这个时候他们来凑什么热闹?不知道宝月和南越正在激烈的交战吗? 不到一炷香时间,四万多人便将那五千人灭得一个不留,冲入西坡路,追上洪末王的大军,和欧阳战云来个双面围攻。 “救兵来了,救兵来了!” 被逼得节节后退,快跳悬崖的草原男儿们气势大增,咬牙做着最后的挣扎。 洪末王的箭已在弦上,即使耳边过于吵杂,也没分心,因为欧阳战云也将箭对准了他,就看谁的更准确,‘嗖嗖’两声,同时响起,中途擦肩而过。 欧阳战云也没想过避开,因为只要他这么想,那么他一定射不到洪末王,算是都用了同归于尽的方法,果然,射出后,都开始弯腰试图避开。 “不要啊!” 一声尖叫,欧阳战云怔住,下一瞬,胸膛被巨物狠狠一撞,来不及反应,洪末王那一箭便刺穿了他和覆盖在身上女子的胸膛,眸子大大的睁着,边跪下边垂头,琳纤……你这是何苦? 洪末王按住心口的箭矢,鲜血顺着嘴角一点点滴落,再也支撑不住,倒下马背,悔啊,都怪年少太轻狂,非要争什么天下,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不过是英年早逝。 “元帅!” “陛下!” 双方将士同时大吼。 黑云天赶到时,也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还是晚来一步,欧阳战云为人正直,坦坦荡荡的硬汉子,他最敬佩的人,如今就这么死在了眼前,心开始抽痛,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化悲伤为震怒,一剑砍向袭来的人:“一个都不许留!” 耳边乱作一团,可欧阳战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只是和女人面对面的瘫坐着,四目深深的对视,大手颤抖着抬起,摸上了已经开始淌血的小嘴,傻瓜。 李琳纤依旧什么也没说,她知道她和他都活不了了,她还是没能救他,抿唇一笑,用眼神回到‘你更傻,为了南越,居然要和洪末王同归于尽!’ 欧阳战云眼底出现了无奈,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用最快的方式杀了他,才能砍掉余若霖的左膀右臂,深情的眸光里泛着涟漪,不知道是不是习惯的缘故,这一刻看着她,依旧什么都说不出,只希望我们来世再见,再也不要生在战乱的年间。 “好!”李琳纤却读懂了他的意思,张口说了这一个字,他们认识以来,说的第一句话,给出一个最美丽最绚丽的微笑,后闭目同爱人额头抵着额头,双双共赴黄泉,我们爱没有他们那么轰轰烈烈,甚至相互都从来没有表露过心声,可我们心灵相惜。 一些话无需说出口,我们就能感应到,我知道他会娶我,他知道我会嫁给他,只可惜我们等不到天下太平的一天了。 1300.连翘催生 “跟他们拼了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哪一方喊出来的,但此时此刻,这是所有人想说的话,黑云寨的人虽不是正规军人,但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习武,没有闲着,加上许多还都是能人异士,武术世家出生,可比那些士兵要厉害得多。 所以少数对抗多数,也不觉吃力。 而富林国边境,同样打得不可开交,几百万人,分为四路攻入,只要一路能冲破宝月军设下的防线去和傅云澈汇合,那么就必胜无疑。 苏国栋对上了大曜暴骑将军宋飞龙,苏国栋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可却能打得宋飞龙一再的后退,敌人为何步步忍让,他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他只想打进富林,和他的女儿们和女婿们汇合,拯救他们。 余若霖这里见自己人已经开始掉头,死伤无数,自己也颇为吃力了,傅云澈疯了,不就是玩了下他的女人吗?至于豁出命的穷追猛打?知道再打下去讨不到好,最后打开一剑,转身上马:“撤!” 傅云澈没有去追,单膝跪地,长剑刺进地面,单手支撑着整具身躯,胸腔剧烈的浮动,可见也已疲累不堪,打了一个多时辰,他还是没能杀掉他,但他不灰心,因为宝月退兵就代表着南越要更进一步,余若霖,你要输了。 又两个月过后,傅云澈带领的大部队已冲出了富林地界,和苏国栋的大军只有百里之遥,胜负已分,虽然南越损失了欧阳战云这个兵马大元帅,也极为惨痛,但南越还有无数个欧阳战云,都坚信邪不胜正。 李固痛失爱女,却并没影响他的情绪,依旧日日为国出谋划策。 只要大家不放弃,就能看到最后的曙光。 苏梦蝶怀孕已七月,大腹便便,行为不变,也没闲着,帮着伤员们复原,几十万人每日的伙食和穿着,几乎都由她来分配:“三日后又要开战了,这样,你们后厨不要给将士们包炒米了,去把馒头做成饼子模样,里面夹水份多的炒白菜和豆角!” “这是什么食物?”几个厨娘不懂下问。 “三明治,呵呵,去做吧,一人五份,到时候出征前给他们包好。”土方三明治,有菜有易饱的干粮,还方便携带呢,多完美的食品? 啊,现在胜利已经成型了,余若霖,你要输了呢,现在有什么感想?你放心,我会知道的,因为我不会让你死。 “娘娘,马上就可以和苏将军的兵马汇合了,再胜一局,就汇合了!”梦璃兴高采烈的鼓掌。 苏梦蝶摸摸下颚,是啊,就要汇合了,也就代表南越即将统领开元大陆了,只要把余若霖逼回宝月国,死死困住他,收服是迟早的事。 而宝月这边,连翘的大营内,正传来阵阵尖叫,往日风光无限的女人满头大汗,抓着被褥仰头痛喊:“啊啊啊啊救命啊……” “娘娘用力啊,马上就出来了!”接生婆不断的逝汗,真是要命的活,让孩子自己想出来的时候再出来不好吗?非要催生,这对孩子将来的身体大不利,但她个民妇没有资格管王家之事:“娘娘,用力!” “啊啊啊陛下……”连翘望向门口,为什么?都让人去请了,为什么你不来?是不是为了天下,你真的什么都可以抛去?余若霖,你好恨的心呐。 1301.又要早产 有谁知道我们还是夫妻?我们是夫妻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你可以把我推给别人?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我生孩子的时候你却不在身边? 我们不是夫妻吗?那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为什么你是王,我是王后?为什么我生的孩子是你的种? 余若霖,我们是世界上最可笑的夫妻。 “哇哇哇!” “出来了!” 听着婴儿的啼哭声,连翘才彻底软下,为何要催生?因为国家都快亡了,她还那么努力生这个孩子做什么?即便是个王子,有什么用?亡国太子,无法给她带来任何好处,没有用处的人,是死是活重要吗? 早生下来,趁还没彻底垮台前去收拾苏梦蝶那个贱人。 看来这孩子命还真硬,活下来了。 接生婆托起全身红彤彤的婴儿跪地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公主!” “啊呵呵!”连翘虚弱的张口傻笑,公主,不但没有利用价值,还是个赔钱货,也就是说,就算宝月胜利了,她也生不出继承王位的人儿,费尽心机居然生了个赔钱货。 “哇哇哇哇哇!”婴儿张着小口喊出来到世上的第一嗓子,小公主,多响亮的名号? 可接生婆看不到孩子的未来,公主的身子,又是丫鬟的命吧?本就要亡国了,父王不疼,母后看都没看一眼,真是个悲剧,一出生就注定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再看看周围的宫女,本想将孩子给她们,却发现无一个人肯伸出援手。 还是她这个接生婆来找襁褓,既然不爱,又为何要生她?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哇哇哇哇!” 经过一番忙碌后,才将孩子清洗干净,包裹好,见连翘自嘲的盯着床顶,接生婆怯生生的把孩子送了过去:“娘娘,给孩子喂点奶水吧,她饿了会哭,哭的时候就给她吃点……” 不想听人唠叨吧,更没力气发火,连翘任由宫女们给她清洗身躯,也允许接生婆把孩子放进怀中,吃吧,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生的,没有生下来就掐死的道理吧? 就在这同一天,就那么巧合,苏梦蝶忙碌了一天刚准备去歇息,走到半路便双腿一软,眼前一黑,绊倒在路边,捂住圆鼓鼓的肚子直抽冷气。 “我的天哪,娘娘,娘娘您怎么了不要吓唬奴婢啊,千雪快来人啊,娘娘摔倒了,快去叫陛下娘娘摔倒了……”梦璃一路扑向苏梦蝶一路失魂落魄的尖叫。 苏梦蝶额头汗珠颗颗滑落,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开始翻腾,那种要生产的感觉很是熟悉,为什么每次生孩子时,都是在她体力不支时?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又是早产吗? “娘娘呜呜呜不要有事啊,太医,快找太医!”梦璃抱了半天也抱不起这个孕妇,怎么办?娘娘的羊水破了。 议事厅,三日后便要继续开战,男人们一刻都不消停的商讨,傅云澈对即将成定居的成果很是满意,且喜事连连,妻子很快也要临盆,他希望是在天下平定的那一天,而他的公主就叫天平公主。 1302.咱们有女儿了 “陛下出事了出事了!”小庚子冲进大厅,跪爬在地哭喊:“呜呜呜娘娘摔倒了!” “什么?”第一个站起的是万俟神枫,和傅云澈对看一眼,都扔下手中公务冲了出去。 “参见陛下!” 傅云澈没心思去喊平身,直接冲到床边,看着接生婆已经开始代替了太医,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要生了,可他没有半点喜悦,一把揪住元来喜的衣襟:“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陛下,娘娘太不小心了,引发早产,娘娘身子很虚弱,您务必全程陪同,夏兰王,请出去吧!”元来喜哪里想得到苏梦蝶会栽倒?而且还是因为疲劳过度而发晕的。 哎,一再告诫她,不可以操劳,不可以操劳,就是不听,现在出事了吧? 万俟神枫很是慌张,拉过傅云澈警告:“傅云澈,这不是开玩笑,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否则我饶不了你!”放下狠话才急忙离开,不是他不相信傅云澈,实在是那家伙不会鼓励人。 傅云澈哧哼一声才来到床边坐在妻子身边,见女人汗出如浆,快速拿过手帕擦拭。 “啊……”苏梦蝶咬牙拱起身子拼命使力,倒是没第一次那么椎心刺骨的痛了。 某傅表现得比苏梦蝶要紧张得多,对方每叫一下,他眉头便紧皱一分,深怕其咬断舌头,把手臂塞了过去:“没事的,苏梦蝶,寡人在呢,你放心,这次不管有天大的事,寡人也会陪你将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女人很不客气的收紧牙关。 “唔!” 男人闷哼,恨不得将他的肉咬下来似的,可没有敢紧绷肌肉,放松身躯:“继续用力!” “用力,娘娘,您可是第一战神王妃,您比所有的女人都要出色,绝不能输给任何人,娘娘,再用力!”接生婆说着很有技巧性的话,果然,得到了明显的成效:“陛下,这种事交给民妇就可,您乃一国天子……” “少废话,还没出来吗?”傅云澈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是他的女人,生的也是他的女儿,难道还怕这忌讳不成? 接生婆不再劝阻,继续鼓励:“娘娘,您可是未来的王后娘娘,一国之母,全天下妇女的典范,如果她们知道您生孩子时这么坚强,都不会再畏惧生产,来,继续用力,咱们用最快的速度生下来……” 苏梦蝶碍于面子的问题,意志越加清晰,咬牙一次又一次的使力,她可怜的孩子们,为什么个个都早产?好在乐儿并无后遗症,也鲜少感冒,很强壮的宝宝,希望这个孩子也一样吧。 “唔唔唔唔唔!”瞪着血红大眼一遍遍辅助孩子面世,就在她以为又会像第一次那样生不出时,却闻那婴儿啼哭声,啊?这一次这么快? “生了生了,苏梦蝶,你好棒,生出来了!”傅云澈抽回鲜血横流的手臂,迫不及待想确认宝宝的性别,做了个让接生婆吓破胆的动作,也颇为尴尬的动作。 只见男人没等接生婆将孩子拿去清洗,就伸手捻起其一只小脚审视,终于,豪迈的笑道:“哈哈哈寡人就说是个女儿吧,爱妃,咱们有女儿了!” 1303.轻歌在连翘那里 苏梦蝶嘴角微微抽搐,怎么会有这样雷人的父亲?他究竟是多想有个女儿?好在他也心想事成了,倒是很佩服他,说是女儿还真是个女儿,永远那么自信,当然,她也知道这纯属巧合,因为他依旧担心是个儿子。 否则不会一出生便去查看性别了。 是啊,有女儿了,这下这个好字算彻底组成,有儿有女,有完美丈夫,不枉此生。 傅云澈已经快乐得彻底失态,却也没忘记妻子此刻的虚弱,转身给其将汗珠全数抹去:“感觉怎么样?还可以吗?以后咱都不要生了。”她都不知道,刚才看她那般幸苦,真恨不得受苦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苏梦蝶还有力气抬手,反握住丈夫的手,给出安心的笑:“没事!”我们终于有一个最温馨的家庭了,你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也谢谢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遇到你的机会。 男人弯腰将俊脸紧紧贴服着妻子的脸颊,是啊,一个温馨的家庭,夫复何求? 在这烽烟四起的时刻,南越天平公主降世,虽然早产注定了她的体弱多病,可也没什么大碍,自身抵抗力低了点,她的父母可以给她最好的呵护,总会康复。 每天就这么隔三差五的打仗,终于出月子后,连翘直接就将孩子丢给了奶娘,整装出屋:“上官毓,你去告诉苏梦蝶,轻歌在本宫手上,如果她不想看到她的尸体,就来救吧!” 上官毓犹豫片刻,还是接过银子,转身去也。 “陛下,宝月恐怕……要从这条路回国了!”刘振岳看看屋中所剩无几的干将,不得不指向一条通往宝月国的路线。 余若霖深吸一口气,指尖摩擦着前额,短短数月,仿佛苍老了十来岁,整个人都没了往日的冲劲,那是即将失败的感慨,要败了,为何会如此?洪末王的人头挂在了南越的大旗上,大曜元帅王凯也已战死。 身边还有谁可分忧?放眼望去,唯有刘振岳和宋飞龙两位可领军的王牌了。 敌军依旧生龙活虎,四面八方的围攻,而宝月仅有一百多万人,敌方超出了三倍,如何抗衡?不,他不服输,四两拨千斤,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机会翻盘,傅云澈,你可别庆祝得太早。 “娘娘,您看,小公主好可爱哦,她的嘴好小!”梦璃抱着宝宝挤眉弄眼的逗弄,长大后一定倾国倾城,大眼睛,小嘴巴都像极了娘娘,倒是看不出哪里像陛下了。 乐儿垫着脚尖直乐:“母妃,为什么王妹不喊王兄?” 苏梦蝶已经出月子,边梳妆边头冒黑线,她现在要真开口说话才奇怪。 乐儿一句话,让满堂哄笑,和乐融融,可老天爷就是这样,不喜欢人过于幸福,阿丽匆匆忙忙进屋冲苏梦蝶欠身:“娘娘,有轻歌姑娘的消息了,原来当初她被连翘抓获去了!” ‘啪!’ 苏梦蝶手中木梳落地,骇然的站起:“你说谁?” “连翘!” 某女张着颤抖的唇,伸手按住心口,连……连翘……轻歌当初是被连翘抓了?这怎么可能?轻歌武艺高强,对了……上官毓! 1304.那是轻歌吗? “天呐,连翘恨透了主子,如果轻歌姑娘到她手里,还不得……” 飞烟白了千雪一眼,低声训斥:“你就别吓唬主子了!” 苏梦蝶重重瘫坐下,是啊,轻歌到了那毒妇手里,定受尽折磨吧?轻歌,你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轻歌,你现在怎么样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救你,现在就去,惊慌之余,拿过发簪胡乱将发丝挽起,沉下脸往外走。 “娘娘,使不得,莫要冲动,如今陛下正在前方和余若霖交战,如果这个时候让他分心,必定不利于南越!”阿丽拽住那意气用事的人儿,这可怎么办?连翘若得手,绝不会放过娘娘的。 苏梦蝶捏拳,她怎么可以如此自私,为了自己国家都不顾了?她不能找傅云澈,对,她不能找,要救自己去救,还不知道连翘搞了多少人埋伏,但这一去绝对凶多吉少。 仰头无表情的与红日对持,脑海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从始至终都有闪现,可她从来没有运用过,因为那过于不符合古代,就是炸药,这种东西绝不该出现在开元大陆,杀伤力不可小觑,有可能篡改历史,真正逆天而行。 可为了轻歌,她顾不得那么多,吩咐道:“那就不告诉他,去,给本宫准备大量的硫磺、硝石、木炭、砒霜……” “娘娘,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梦璃不解。 用处可大了,得此物者,得天下:“去吧!” “娘娘放心,奴婢亲自去准备!”梦璃把孩子交给奶娘,小跑出。 这日,男人们在前方奋勇杀敌,身为王妃的苏梦蝶则带领着她那批没派上过用场的娘子军自小道杀向了宝月主营,轻歌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小小女子,她代表着太多太多的东西,这也是苏梦蝶自己种下的因。 如果不去营救,这一生都不会安乐,留下个极大的遗憾,她不会给人生留下这种遗憾。 轻歌是她带出来的,她有义务保护她。 “她来了!” 山涧内,上官毓眺望着远方策马奔腾而来的一群人扬唇,不愧是柳如的女儿,说干就干,绝不优柔,看来这个轻歌对她来说不是一般的重要,不顾安危的冲刺而来营救,她也不怕这是个圈套? 平整陆地上,连翘怀抱洁白狸猫,坐靠贵妃椅中,咱们终于又见面了呢,这一次,看你还怎么逃脱。 “驭!”苏梦蝶拉住缰绳,本来还以为会处处面临埋伏,可一路畅通,直到终点都没可疑之人出现,望着前方大片士兵,少说有两万多人吧?自己带来的这点根本不会是他们的对手,目光穿过人群定格在了中间的连翘身上,心中顿生厌恶。 想不到死到临头她还能出来作乱,连翘,你真是死性不改。 无意间余光撇到了那木架,瞳孔骤然胀大,泪,无预兆的滑落,轻歌,那是轻歌吗?当看到那一袭白衣如今浑浊不堪,不得不倒抽冷气。 再也没了往日的风采,披头散发,衣不遮体,浑身都有着鞭痕,最诧异是她如今瘦得皮包骨,正无精打采的盯着一个方位,毫无生气。 1305.不要过来 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连千雪和飞烟都傻眼了,在她们心中,轻歌永远都是面带微笑,无忧无虑的仙女,看似温和,却不敢去挑衅,因为她的武功超凡入圣,无人能及,而现在,那个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完全找不出曾经的影子。 神采崆峒,或许她永远都回不到从前了。 苏梦蝶鼻子里仿佛倒了酸醋,泪永无止尽的嘀嗒,脑海里是轻歌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是她能指挥着白鹤与她同时起舞,是她驾驭蝴蝶儿翩翩飞舞,是她的大度和烂漫,几年不见,一切都恍如隔世,轻歌不再是当初的轻歌。 没有三头六臂了,没有神采飞扬了,只有一个无还手之力的弱小女子,不再美丽,而这一切都是她苏梦蝶的错,如果不是她,轻歌还安然无恙的住在仙云谷,还每天与花鸟为伴,快乐似神仙。 如果不是她,轻歌不会离开,为什么她要那么自私赶走她?让她遭遇了几年的非人生活? “轻歌!”放声大喊,你能听到吗? 轻歌眉心微动,却没有抬眸去看,每天都生活在黑暗的空间,她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只知道过了一段很漫长的时光,承受着岁月的侵蚀,无力去摆脱残酷的折磨,痛不欲生,几度想重回到没有认识苏梦蝶之前的日子。 那时候还是美好的。 “轻歌!” 带着回音的叫喊还在继续,可轻歌已经麻木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也激不起曾经的热情,如今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周梦蝶,为什么你不是周梦蝶呢?如果你是周梦蝶,那么当时你便不会离开对吗? 这一切也就都不会发生。 连翘玩味的笑笑,慵懒的起身,看着前方的女人大声问:“苏梦蝶,几年不见,你一向可好?”语毕,走向了木桩,纤纤素手捏住了轻歌干瘦的下巴。 “连翘,你有种就冲我来,放开她,咱们的恩怨,咱们自己了!”苏梦蝶惊了,翻身下马怒吼。 连翘抬眉,放开轻歌,望向那愤怒的女人,继续笑:“好啊,这样吧,要本宫不动她很容易,你自己过来,本宫便放了她!” “主子,不可以!”千雪快速拉住苏梦蝶,这么走过去,还不得被那些人活活打死? 苏梦蝶也愣了。 连翘顿时冷了脸,这个时候还敢忤逆她?反手就冲轻歌的脸抽去。 ‘啪’的一声,极为脆响,苏梦蝶疯了一样挣脱开千雪,一步一步的走进敌人的陷阱:“okokok,你冷静,我来,我这就来!”不由分说,望着那些已经开始让路的士兵们,咬牙走进了敌人的阵营。 “主子!”飞烟捏紧蛇骨鞭,不要过去,您不能过去。 苏梦蝶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只希望一命抵一命,只希望轻歌不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或许今天真是她的祭日,没关系,是她欠她的。 轻歌终于肯抬头了,不相信那个人肯为了她不顾一切吧,她还以为她早就忘了她了,目视着对方一步一步的前来,太久无神的眸子瞬间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终于失控的大吼道:“不要过来!” 1306.被群殴 听到轻歌歇斯底里的尖叫,苏梦蝶反倒笑了,小手边握紧腰间的手枪,边与那个眼角垂泪的女人四目相对,轻歌,你还是那个永远不会去记恨别人的轻歌,不管发生过什么,你都会选择去原谅。 谢谢你还在乎我这个罪魁祸首。 一切都值得了。 士兵继续让路,女人就那么昂首挺胸靠近龙潭虎穴,带着男儿都不曾有的胆魄,和无畏的气势。 连翘好像明白为什么轻歌如此一心一意了,如果是她,她做不到为另一个人慷慨赴死,这一刻她还是佩服苏梦蝶的,来得好,来了就永远都别想回去。 带那么一群女人来,就以为能把人救走?太天真了。 反正国家亡了她也是死,不如在死之前,先把这个此生最痛恨的肉中刺给拔除,死也可瞑目。 苏梦蝶到了石台下才却步,望向连翘:“可以放人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连翘突然放生狂笑,足足笑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擦干眼泪:“苏梦蝶,你真是太逗了,你觉得可能吗?我说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后冲手下们送去一个眼神。 立刻上去两个男人,对着苏梦蝶的大腿狠狠踹去。 某女脚心不稳,直接跪了下去,兴许是连翘早揣测到她不会乖乖就范,有人将匕首抵在了轻歌的咽喉处,不得不收枪,就那么跪着任由人当沙包捶打。 一人抡起拳头‘砰’的一声击中那刚刚生产完的腹部。 “唔!”苏梦蝶一声闷哼,低垂着头忍受椎心刺骨的痛,捏紧拳头,没有反抗。 紧接着是一轮惨绝人寰的折磨,砰砰啪啪声不绝于耳,看得千雪她们嘶吼连连,忍无可忍,开始挥刀杀进了人群:“给我杀过去!” 苏梦蝶已经倒在地上,双手抱头,被十来个男人打得满地翻滚,也没吭一声,只希望那匕首莫要刺入那个人的喉管,没有任何怨言,这是她该承受的。 “啊啊啊不要啊呜呜呜周梦蝶……不要打了呜呜呜呜!”轻歌使出全身力气挣扎,奈何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拥有神功护体的人,手无缚鸡之力,瞅着地上开始呕血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周梦蝶啊啊啊!” 苏梦蝶闻言再次勾起了唇角,只要轻歌不生气,被活活打死也值了,反正她给傅云澈留下了两个孩子,那个人不再孤单,就够了。 惨不忍睹的群殴过程令连翘无比舒心,特别是苏梦蝶有还手的力气,却不敢,指尖抚摸过狸猫,享受着复仇的快感,苏梦蝶此刻就在她的脚下,受着非人的对待,这感觉真是太爽快了,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啊!”头部被重击,苏梦蝶也隐忍到了极致,一声痛叫,紧接着大口血水喷洒,可还是在笑,连翘,你最好今天打死我,否则下半辈子,你会永远生存在十八层地狱,呵呵! “打哈哈哈狠狠的打,苏梦蝶,你居然也有今天,哈哈哈!”连翘疯了一样的捧腹大笑,太有意思了。 飞烟一鞭子下去,几人腾空飞起。 喊杀声此起彼伏,可毕竟人数上占不到优势,根本冲不到中央去。 苏梦蝶的身上不时会传出骨骼的脆响,这个时候,即便她想反击,恐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有被虐打的份。 1307.连翘再次被打 北遥边境此刻也打得天昏地暗,傅云澈和万俟神枫,慕白三人使出了全部本领,势必这一仗必须将余若霖的大军赶回宝月国,那就代表着尘埃落定,代表着多年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可是只有傅云澈自己知道,他不会给余若霖回宝月的机会。 他的大军可以,但他不可以,他只要他死,不需要任何理由。 “陛下,不好了,傅云澈和苏国栋汇合了,如今我们被团团围困了,怎么办?撤兵先回宝月暂避吧,将士们都太疲累了,需要歇息!”刘振岳拉着余若霖往大营奔跑。 哪有那么容易?傅云澈架起了弓箭,苏梦蝶那话,他的箭术,无人可避,瞄准余若霖的后心,冷漠的眯眼,‘嗖’的一声,箭羽急速飞驰而出。 刘振岳瞪大眼,预料到背后有冷箭一样,一把推开余若霖,‘噗哧’,垂头一看,利器穿透心脏,冒出了尖端,望向怔住的余若霖,继续道:“快撤兵!” “振岳!”余若霖刚想过去背着人一同离开,但有个人更快一步,拉着他继续狂奔。 宋飞龙边挥开傅云澈又一支箭矢边把余若霖安置上马,这才挥起长剑:“撤!” “报!陛下,不好了,王后娘娘带着留守的两万兵马埋伏在了黑水涧,南越王妃苏梦蝶已被她擒获!” “什么?”余若霖恶狠狠的咬牙,该死的连翘,调转马头,引领着大部队朝黑水涧奔腾。 傅云澈收起弓,不明白余若霖为何不往宝月国逃,反而是黑水涧的方位,可没有去追,因为如今全天下,处处是南越的军队,余若霖所剩的六十万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无存活的道理,只有一条死路,去往宝月的死路,守株待兔就可。 “嗷嗷嗷嗷!” 再次获胜,一面面旗子挥舞在风浪中,大喊着胜利,天下还没规定由南越还是夏兰统治,可最终目的已经达到,分刮天下那是帝王之间的事,赢了! “你在干什么?” 一道惊天怒吼吓得连翘直接从贵妃椅上滚了下去,甚至滚到了苏梦蝶身边,那些本来在殴打的人听到余若霖的声音,都不得不退后匍匐,苏梦蝶则条件反射的抓住连翘,扣住她的命门,刚要扭断她的脖子时,才彻底清醒。 带着鼻青脸肿的样子仰头,望着久违的某人,余若霖,多少年了?你居然还是那么光彩夺目,哦不,更加老成了,身边只有一个宋飞龙,又打败仗了吧?也无路可走了吧? “不许动!放开娘娘!”轻歌背后的男人把匕首握紧咆哮。 苏梦蝶强忍着恼火,一把推开了连翘。 连翘连滚带爬的站到余若霖背后:“陛下呜呜呜吓死臣妾了,臣妾只是希望能帮您出一份力,真的,您看,臣妾抓住了苏梦蝶,拿着她去威胁傅云澈,他一定会就范……啊!” ‘啪!’ 连翘再次被自己的丈夫打趴在地,但全然没有失望,因为她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只要是余若霖,他就不会怜香惜玉。 苏梦蝶吞吞口水,不明白余若霖是什么意思,他不打算拿自己去威胁傅云澈吗? 1308.谁主沉浮? 余若霖这次没有再假笑,这个时候,他也笑不出,刚刚输了一生的努力,一败涂地,如今又见久别的人儿,就仿佛老友重逢,上前拍拍女人的肩膀,抹去其嘴角的血液:“好久不见!” 苏梦蝶也没矫情,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这么容易就想哭,经历太多了吧?看着余若霖起兵,看着余若霖大起大落,如今他落了,还是她的丈夫造成的,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反而百感交集,抿唇回了个笑容:“是啊,真的好久了!” 原来你还记得这个朋友,还记得曾经的点点滴滴。 余若霖,现在你是什么感受呢?真的只全是输了后的挫败吗?没有一点别的?为什么在你眼中看不到释怀呢?你还要继续坚持吗?没了天下,你真的没了一切吗? “你可不像个会逆来顺受的人,这次又准备用什么方式反击?”余若霖苦笑。 某女耸肩,拿出怀中一包的炸药:“这个东西叫炸药,虽然我也没办法避开它的威力,可最起码可以和某些人同归于尽!”看来不该出现的东西,还是无法出现,炸药这东西,能不用就不用。 余若霖闭目,没有去看,反手指着后方:“放开她!” 男人收起匕首,放开了轻歌。 “余若霖,你真不打算拿我去换点什么?” “你会让我拿你去威胁他吗?” “我说会你信吗?” 两人都不再说话,许久后,相视一笑,是的,他不会那么做,她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因为她来就没打算回去,只可惜,老天爷又放了连翘一马。 余若霖吞吞口水,斜睨向后:“连翘,你费尽心机想得到一子,如今你虽然生下女儿,可毕竟是你所生,如今这个人给你,寡人已经江郎才尽,给不了你什么了,带着她远走高飞吧!” “呜呜呜陛下不要……”连翘梨花带雨的摇头。 “怎么?你要跟着寡人一同共赴黄泉吗?”余若霖挑眉看去。 连翘傻了,她不想死,她还不想死,她不要死,不得不起身快速走开,她要活着。 苏梦蝶迷茫了,连翘居然有女儿?什么时候生的?怎么她不知道?不解余若霖这么做的用意,那不也是他的女儿吗?为什么他的口气如此生疏?那个女儿一定很可怜吧?拥有一个不会有爱的母亲,但她有一个会为她着想的父亲。 余若霖此举不过是想保住她一命罢了。 “你们也走吧!”余若霖长叹。 “余若霖,傅云澈不会杀你的,你相信我,我有办法,只要你现在跟我回去!” 某余勾唇,露出个迷人的弧度,笑苏梦蝶的天真,大手抚摸上其小脸:“快走!趁寡人后悔之前!” “余若霖,为什么到现在你都……唔!” 大手残忍的抓住那纤细颈子,猛地拉近距离,口气冷如寒冰:“寡人虽不屑靠你去得到什么,可不代表寡人不会这么做,滚!”一把甩开,带着所有人向宝月国行去。 苏梦蝶一个仓促,站稳后再次冲那决绝的背影大喊道:“余若霖,你不觉得你这样活着很悲哀吗?” “寡人已经习惯了!”余若霖扬起手摇摇,半刻不停留,苏梦蝶,如果一开始你选择的是寡人,那么现在这天下究竟谁主沉浮? 1309.上官毓之死 “主子!” “娘娘!” 苏梦蝶这才回神,最后看了一眼男人离去的方位,没关系,她回去后劝劝傅云澈,如今孩子也生了,可以去参战了,最后一仗,把余若霖先逼回宝月国再说,大不了在他有生之年都不攻打宝月国就是了,转身看向轻歌,七手八脚把人松开,抱入怀中:“轻歌?” 天呐,她的手臂上怎么全是咬痕?虽然没看到太多的旧疤,可她知道,轻歌受过太多凌虐,好在她的皮肤天生与常人不同,真没半点的疤痕,就是太瘦弱了,瘦得让人心疼。 轻歌恢复成了先前的木讷,没有理会。 “轻歌,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对不起!现在才来救你,我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不是说不会有事吗?” 轻歌这才自嘲的笑笑:“我说我不会有事,你为什么就信了呢?” 苏梦蝶哑口无言,只能把人抱得更紧:“对不起!从今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半步,咱们回家!”把人打横抱起,刚要走时,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站出:“你是谁?”为什么她的眼神好熟悉? “他是上官毓!”轻歌面无表情的提醒。 “上官……叔叔?”苏梦蝶瞪大瞳孔,瞬也不瞬的望着来人,急速的放下轻歌,掏出手枪对了过去。 其余人因这个手势,知道来者不善,纷纷戒备。 上官毓环胸嗤笑:“吃一堑长一智,你觉得你这个小暗器还能暗算到本尊吗?”见女人一脸惊恐便继续道:“不是说不会再拿暗器对准本尊吗?” 苏梦蝶唏嘘:“您……都听到了?” 上官毓闭口不言,过去要碰触轻歌。 “你别过来!”苏梦蝶护在轻歌身前,扣下扳机。 “让开!”上官毓过去盘坐在轻歌对面,淡漠的抓起一只手臂,开始运气,片刻后,将汇聚在一起的内功全数度入了其身躯内。 苏梦蝶没看到杀气,这才收好武器,站在一旁观看,上官毓早汗如雨下,他是在救轻歌吗?等了半个小时,那个老人才喷出一口血水,摇摇欲坠,弯腰扶住:“上官叔叔!” 上官毓望着高空释然的笑道:“宽恕别人才能放过自己,柳如,是这样吗?我来了!”抬手摸向空中出现的人儿,柳如,来世不管你的心里爱着谁,我上官毓都不会重蹈覆辙,会一直追随着你的脚步:“丫头,好好照顾她,她为了你付出了太多太多,漫天花雨,至阴的武学,但凡在最不济的情况下使出,都会令人损失惨重,男则终身残废,女则永生不育!” ‘砰!’ “上官叔叔!” 苏梦蝶拍拍老人的脸颊,已无气息,上官叔叔,希望这一次,你可以走入轮回,你一定可以的,轻歌是因为她才不育的,原来如此,傻瓜,为什么不告诉她? 轻歌没有任何反应,即便功力已恢复,也没所动作。 许久后,某女再次抱起轻歌,往来时路走。 回到南越军营中,轻歌也没开口说一个字,苏梦蝶知道对方不想看到自己,吩咐着梦璃:“你好生照顾她,让她好好养养,想吃什么就做什么,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 “是!”梦璃欠身。 到了门外,某女这才彻底跪爬下,按住肋骨部位,一定断了,全身都跟针扎一样,钻心般的疼,好在人救回来了,轻歌,以后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再也不会去伤害你了。 1310.余若霖自刎 “你这是……”傅云澈刚把傅允馨哄睡着,便见妻子伤痕累累的进屋,打架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刚出月子就不安分,而且谁敢把她给打成这样? 苏梦蝶尴尬的揉揉后颈:“碰到几个痞子,打了一架,已经过去了,对了,轻歌回来了,傅云澈,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她离开,不管你同意不同意!” 傅云澈眼不见为净,一国之母跑去打架,还被打成这样,成何体统?冷冷道:“回来就回来吧!寡人有件事要去处理!” “你去处理什么事?”苏梦蝶看他又露出那副阴险毒辣的模样,不放心的追问。 男人的眸子眯成一线,里面是坏得冒泡的算计:“哼,用不了多久便能高枕无忧了!”甩开衣袖,往外走。 “傅云澈,你究竟要干什么去啊,你先跟我说说,傅云澈,喂喂喂!”苏梦蝶追到门口都没追上那蛮牛,他到底要干什么?一定是去收拾余若霖,想了想,小跑着跟上。 果然,算准了余若霖会路过坤山岭一般,傅云澈亲自率兵一百万将山岭围得水泄不通,堵住了敌军所有退路,他说过,绝不会让余若霖多活一日。 加上宋飞龙临时叛变,一天下来,余若霖再次惨败。 苏梦蝶找到这里时,就看到余若霖的大军被傅云澈逼进了死角,双方正在对持,宝月军六十万也只剩下那么几万个了,傅云澈这边也损失惨重,这一幕让她莫名的慌张:“傅云澈,这就是你要办的事?” “怎么?你要给他说情?”傅云澈阴着脸反问。 “不是说把他逼回宝月过就算了吗?傅云澈,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 苏梦蝶急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周围人太多,且现在不管她说什么,傅云澈都不会听:“就当我求求你可以吗?” 傅云澈没想到苏梦蝶如此紧张余若霖,想到韩非,如果他现在执意要杀余若霖,苏梦蝶必定和他闹僵,捏紧长剑对上余若霖那戏谑的目光:“滚!” 余若霖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爬起。 “余若霖,你快走吧,去宝月国!”苏梦蝶欣喜的大喊。 余若霖却没有要逃离的意思,只是不服输的望着傅云澈,眼神的较量维持了许久才突地仰头大笑,笑得好似魔音贯耳,后将视线转向了苏梦蝶,她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担忧,苦笑道:“苏梦蝶,你总说寡人不懂何为笑,可是现在!”指指尸横遍野的四周。 “寡人就让你看看,寡人懂不懂笑!” 苏梦蝶没明白其的寓意,下一秒,她看到夕阳下,那个世上最俊美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堪称美轮美奂的明朗之笑,一口白牙展露,比当初在山洞里还要耀眼,她相信任何一个女人,在看到这个笑容时,都会被迷惑。 余若霖的笑容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阴谋诡计,没有权利,没有杂质,只有单纯的快乐,六岁前才会有的无邪,在所有人都愣神时,笑容却转变成了狠辣,举起长剑比在肩头,完全不给人阻止的空档,便残忍的划破了自己的喉管,瞪着瞳孔与女人真切的对望。 或许没有曾经那些不能释怀的记忆,他会像她想的那样,做一个快乐的男人。 有一个问题,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一刻,他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对苏梦蝶下不了杀手,或许他是喜欢她的,因为这辈子,在他认识的人里,对她是最特别的。 1311.一切都结束了 “余若霖!”苏梦蝶张大口目睹着血水自那脖颈内喷发,忘记了一切,不敢置信的冲过去扑倒在男人身边,抱着即将倒地的身躯,猛烈摇晃着嚎啕:“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偏激?余若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自己?呜呜呜呜呜我都说不会让你死了呜呜呜呜!” 余若霖的身子开始抽搐,再次展现微笑,薄唇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本能,这就是他,活不活不是别人说了算,是他自己,他想活就能活,我不想活,谁也阻止不了。 没了江山,就没了一切,苟且偷生,不如一刀之快,绝不做那低贱的亡国奴,谁也休想践踏他的尊严。 苏梦蝶,你一定很失望吧?不过还是谢谢你,最起码现在想自己的一生,还是有一段值得回忆的记忆的,还记得那时候你紧握着我的手,唱着歌儿鼓励我坚持。 还记得你那可笑的煮饭手法,也记得那夜坐在床边,你细心的开导,一辈子,似乎除了这些,都是在争权夺利,在东征西战。 “呜呜呜呜你为什么要这么在乎权利?为什么?没了江山,你还有我不是吗?我会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会帮你一起找回你失去的自我,你还有你的女儿,余若霖,你对你自己太狠了,太狠了!”苏梦蝶真的很舍不得这个人就此消失,真的舍不得。 可是怀里的人已经没了气息,他死了,余若霖死了,就这么死了,谁也没说要杀他,可他自己杀了他自己,那个拿着蜘蛛使坏的人,怎么是这样的结局? 没有人能救他,因为他自己不放过自己,就谁也救不了他。 “苏梦蝶,你不要太过分了!”傅云澈试图拉开二人。 苏梦蝶苦涩的摇头:“呜呜呜他救过我和乐儿的命呜呜呜,要不是他,你根本不可能见到我们母子……” 傅云澈眉峰紧皱,就因为这样,即使他侮辱过你,也可以放任他吗?苏梦蝶,你可曾有考虑过我这个丈夫的感受?很想扭头离去,只是这段感情得来实在不易,选择了宽恕:“战争就是这样,而且寡人并不知他曾有恩于你,再说了,寡人已经选择放了他,是他自己不放过自己,怨不得任何人!” 某女心如刀割,韩非死了,战云死了,琳纤死了,余若霖也死了,当初照顾过她的励风也死了,果然,好多人都离开了尘世,为了这个天下,失去了太多太多。 如今算是划上等号了,一切都结束了,天下也再无战争了,南越大胜。 总算结束了。 宋飞龙抱着武器单膝跪地道:“希望傅王能不计前嫌,好生对待大曜的子民!” “宋将军请起!”傅云澈换上和蔼的态度,亲自将人拉起,虽然刚才宋飞龙不倒戈他也不会输给余若霖,但宋飞龙的明智之举,还是省了他不少麻烦,且还告诉他,其实早有此意,当初屡屡忍让苏国栋时就有想过投靠南越,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傅云澈很是欣慰,天下是太平了,那么剩下的就是谁来坐的问题,万俟神枫,终于轮到咱们来较量了。 ps:明天写的都是结局篇了哦,快要和亲们挥手道别哦! 1312.大结局1 “你们怎么在这里……主子唔……?” 千雪伸手挡住后面若干人,余若霖死……死了? “听说你秘密带人前来围堵余若霖……”后赶来的万俟神枫质问向傅云澈,话到一半,便看到跪在地上抱着余若霖尸体的苏梦蝶,再看向负手而立的傅云澈,天下彻底平了吗? 不用想,这里不久前也发生过一场战争,最后的战争,余若霖死了,一切都有了了断。 没人看到他们是怎么打的,只看到了胜负,傅云澈身上也布满了伤痕,打斗一定异常激烈,都知道傅云澈憎恨余若霖,没想到他憎恨了这种地步,一刻也不容敌人多存活。 没有人辅助他,他照样可以只身完成任务,万俟神枫攥紧拳头,瞪了傅云澈一眼,蹲在苏梦蝶身边,大手摸向那在颤抖的肩膀:“小蝶儿,人死不能复生……”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肯放过他?他已经输了,永远都无法造成威胁,为什么你们还要赶尽杀绝?”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只是被童年阴影蒙蔽了双眼,都打算回宝月国了,为什么你们还不放过他? 傅云澈本就不满苏梦蝶如此在意余若霖,如今她一而再的责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地上的女人呵斥:“大胆苏梦蝶,寡人一再忍让,你却不知悔改,他对你来说,当真如此重要……” 不等男人说完,万俟神枫便过去揪住那衣襟一拳头挥了过去,看着死敌倒地,还不解恨,扑过去将人彻底压在膝盖下,倾身咬牙怒吼:“你他娘有什么资格说她?她一直不想杀他,你看不出来吗?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杀他吗?” “闪开!”傅云澈危险的眯眼。 “前不久她去救轻歌,余若霖已擒获她,本可以拿着她来换你退兵,可他没有,这其中的原因,你有去调查过吗?傅云澈,小蝶儿固然有不对,可要不是她,这江山你打得下来吗?你扪心自问你打得下来吗?她只有这么一个小小要求,你都无法满足她?” 这一刻,万俟神枫是彻底暴走,别跟他说什么不知道,他只是她的朋友,都看出来她一再维护那个男人,身为丈夫,他会不知道? 苏梦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确实不该抱怨,余若霖是整个南越的敌人,如今被傅云澈逼死了,是情理之中的事,她若怪他,那么就是和南越做对,以为他们都不懂,毕竟从未要求过他们不要杀余若霖。 原来神枫早就看出来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余若霖是她的救命恩人,是乐儿的救命恩人,再不对,她也不希望他死。 在他败给傅云澈后,他却放她一马,这些情义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别人不知道,怎么期待他们放过他? 傅云澈冷笑:“你的意思,寡人做错了?” 万俟神枫语塞,大手慢慢松开死对头的衣领,眼眶出现了红润,声音沙哑:“如果我是你,宁可负了天下,也不会让她有半点的悲伤,傅云澈,她在哭,你开心吗?”从来没这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忍让,傅云澈真的可以许她一生一世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万俟神枫,还是想想这天下如何分割!”鲤鱼打挺站起,抖抖身上的草屑,过去拉住妻子:“起来!” 1313.大结局2 苏梦蝶已无力争执,因为人已经死了,说再多也无用,要是以前,她会紧抓着不放,会抱怨,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想的也比较多了,这个时候抱怨,只会和傅云澈彻底闹僵,何必呢?都说活着的人最重要。 只是心里不痛快罢了,那么压抑,神枫都知道,为什么身为丈夫的他不知道? 没有反抗,任由男人拉着离开。 万俟神枫深吸一口气,瞅向余若霖的尸体下达命令:“将他厚葬!” “是!”白烨拱手。 苏梦蝶转头感激的冲神枫点头,谢谢你神枫,最懂我的,莫过于神枫你。 傅云澈狠狠闭目,喉结来回滚动,最终还是没放手,他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苏梦蝶心软,即使被余若霖玷污过,只要对她有点小恩小惠,她也终生难忘,可他不一样,他天生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谁若惹到他,不管做再多,他也不会有怜悯。 其余人,可以说连万俟神枫自己都不知道苏梦蝶和余若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们只知道,她不想这个人死。 在出发回南越之前,苏梦蝶调整好了情绪,不该想的不再去想,日子还要继续过,地球不会因为谁心里不痛快就停止转动,为了孩子,她也不能和傅云澈争吵,多大的委屈也得吞回肚子里,笑着和兄弟姐妹们分享成功后的喜悦。 “来!干杯,总算了结了,如今各国百姓都在一同庆贺!” “哎!咱们总算赢了!” “是啊,天下总算平复了!” 公羊余庆、柯暮卿、乌日娜、苏国栋、王明义、驭鹰、白烨、傅雪衣……这些人欢聚一堂,举杯共饮,当初的九国如今分为了三国,夏兰国,雪桑国,南越国,都算是自己人了,不再会有纠纷,因为都知道万俟神枫绝不会希望再开战。 慕白冲傅云澈和万俟神枫敬酒:“按照承诺,在下绝不和二位争夺,万俟兄,相信你也已有了结论吧?”掏出国玺放在了桌案上,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谁去拿都不重要了,因为傅云澈绝不会放手。 万俟神枫心系苏梦蝶,他也不会和傅云澈争夺。 傅云澈就是这天下最后的九五之尊。 神枫仰头长叹,回想着过去的种种,是挺累的,知道傅云澈正等着自己开口,也将怀中玉玺拿出:“吾若要争,恐怕天下又要面临生灵涂炭了,这样,傅云澈!” “嗯?在呢!”傅云澈难得和颜悦色。 “也不多说,一千枚免死金牌换这个玉玺,换与不换?”凤眼微挑,满脸高深莫测。 傅云澈不解对方的用意,但绝非好事,可禁不住天下归一的诱惑,爽快的答应:“这有何难?待寡人登基,便许万俟一千枚免死金牌!”也代表着对方可以死一千次。 柯暮卿身为元帅,却没有阻止,反而笑得欣慰,如今爱人是南越的副元帅,他总不能去和乌日娜对打吧?所以这是最完美的结局。 谁做大王都一样,只要能成就一个太平盛世就可。 “哈哈哈,对,就该这样,也不枉欧阳元帅一番心血!”公羊余庆带领着满屋子的文武大臣跪地:“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陛下,一统江山,万岁万岁万万岁!” 1314.大结局3 苏梦蝶这一刻是真的很开心,多少年了?大伙齐心协力,硬是把这江山给挑起来了,九国归一,真的很不容易,其中的幸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果然,付出后,就会有回报。 “陛下,既然您如今已是天下的陛下,便不再好称之为大王,乃天皇也,皇,乃上天,光明之意,帝,天地也,请陛下改号为皇帝陛下!”李固兴奋的提出意见。 一段话,让傅云澈和苏梦蝶面面相望,因为苏梦蝶早有说过,以后改号为皇帝,想不到有些事,根本不需要她去开口,古人自己便有了主意,拍手道:“好,就叫皇帝!” “娘娘便是皇后娘娘!”李固不忘给改变自己命运的人献媚,忘了谁,也不能忘了这个人。 苏梦蝶没有太振奋,因为她早有此意:“好!” 明日就要出发南越了,苏梦蝶没有歇息。 或许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和傅云澈同床共枕,而那个人,也没强求,似乎应验了一句话,夫妻的热情只在前几年,后面便是亲人,没了当初那种**,睡不睡一起都无所谓。 可苏梦蝶不想同房的原因只是傅云澈逼死了余若霖,提不起兴致,而傅云澈为什么不坚持,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的,谁规定夫妻一定要如胶似漆的? 白日都相敬如宾,一到夜里,都两看两相厌一般,谁都不提共赴**之事。 “娘娘,真的不去请陛下吗?”梦璃看出了二人的不愉快,这才刚平定天下,怎么就闹起别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梦蝶抱着孩子坐在院中乘凉,穿着典雅,不再咋咋呼呼,眉宇间透着温婉,无力的苦笑:“这样不挺好的吗?为什么要请他?”现在他就算来了,她也没心情面对,倒不是全因对方逼死了余若霖,而是真的没那种热情存在了。 以前爱得太过火了吧?搞得最后却没了那种激情了。 还是说现在这种关系才算夫妻?皇上和皇后不会有天长地久的感情?那么傅云澈会纳妃吗?那些个臣子会逼着他纳妃吗?打完仗,怎么心里却空空的?以后要做些什么呢?日子不再充实一样。 傅云澈,你真的了解过我吗?你如果真的了解我的话,余若霖就不会死对吗?你现在如愿以偿了,成为了皇帝,这一刻是不是很快乐?快乐到忘记了我的存在? 呵呵,随便你吧,以后爱咋样就咋样,还是那句话,你若纳妃,我便走,很简单的事,还得带着孩子一起走。 这么想不是她爱胡思乱想,是有根据的,要是以前,她反抗同房,他也会死皮赖脸的留下,而这两天,她只是脸色稍微不好看,他就转身离开了,似乎对她很不耐烦一样,才刚刚赢得天下,就变性了呢。 “主子,查到了,连翘确实抱着一个婴儿向宝月国方向跑去了,有人见到过她的足迹,要去追吗?”千雪这时跳进院中。 “追,为什么不追?一定要追!”苏梦蝶把孩子交给梦璃后,起身往马棚走去。 最近烦心事一件接一件,轻歌一直不肯理会她,傅云澈也不理她,好在还有个仇人给她玩,连翘,这次你真的跑不了了,你输了,输得骨头都不剩了。 1315.大结局4 “飞烟?” 夜幕中,苏梦蝶快速下马,倒不是看到了飞烟,因为飞烟还带着出落得婷婷玉立的飞燕,姐妹二人都好似等待多时一样。 飞燕还是那么痴痴傻傻,但经过驭鹰多年的照顾,脸上表情不再呆木,笑意盈盈的啃着手指:“呵呵,见过苏娘娘!”后行了九十度的弯腰大礼,继续将手指含在嘴里吸吮。 苏梦蝶干笑着点头:“飞燕你好,飞烟,你带她来做什么?” 飞烟抿唇慎重道:“我们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主子,请不要阻止我们好吗?我要飞燕看到她的仇人是怎么得到报应的!” “可是连翘是你们的姐……好!”某女咽回所有的话,转身上马:“给我追!” “遵命!”飞烟将飞燕抛上马,挥鞭驰骋,连翘,我说过,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一群女人飞驰而去,后方,傅云澈和驭鹰从树后站出,没有阻止,随她们去了。 “陛下,听闻您和娘娘闹矛盾了?”驭鹰第一次带着质问的口吻,见傅云澈抬眉,不以为意就又道:“恕属下大不敬,其实娘娘并无过错,虽然都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在意余若霖,但属下相信,其中定有隐情,陛下,即使是娘娘错了,可她为南越所做的,确实太多太多,为您做的,也太多,得饶人处且饶人!” 傅云澈长叹,敛去了盛气凌人:“寡人只是希望她明白一些道理!” 苏梦蝶,如今余若霖死了,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说吗?你可知道,寡人早就知道了?这个傻子,到底要隐藏到什么时候去?非要他去问她才肯说吗?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刻意的包容,刻意的对她好,她都不明白吗? 在她心里,真的只要说出来,他就会遗弃她? 这段感情当真如此脆弱? 三年多了,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化解她心中的不安了,该做的都做了,他不想和她各怀鬼胎的过一辈子,那样太累了,他要的是敞开心扉的感情,两个人再无不可说的秘密,不用担心对方会随时离开,天下都平了,为什么她心却平不了? 再说了,这种事叫他如何开口? “不管是为什么,属下都希望陛下不要辜负娘娘!”驭鹰总算放下悬着的心了,只要不是不相爱就好。 傅云澈的眼角抽了抽,好似在说‘用得着你说?’无意间看到一抹白影越过,唇角意味不明的勾起。 苏梦蝶这边几乎追到第二天傍晚才有了眉目,眼尖的发现前方一匹骏马正不停歇的奔跑,立刻怒吼道:“连翘,你跑不掉了,还不快束手就擒!”苏梦蝶掏出手枪对着空中开去一枪,这个时候她再次不希望那毒妇命丧黄泉了,太便宜她了。 连翘边挥舞马鞭边转头看后方情况,单手抱着哭声不止的婴孩儿,毕竟是她亲生,没有绝情的抛弃,但现在,她被追赶了半天一夜后,马儿似乎有些吃力,且抱着孩子的手臂接近断裂,垂头最后看了孩子一眼,把心一横,抓起襁褓直接抛向了后方。 “哇哇哇哇哇!” “偶买噶的!”苏梦蝶不得不拉住缰绳,深怕马头冲过去将孩子撞飞,就在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挽救那孩子时,一阵沁人心脾的芬芳扑面而来,下一秒,白衣袂袂的女子已伸手接住了即将落地的婴儿。 1316.大结局5 “我草你妈连翘,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虎毒不食子,你……”苏梦蝶很少气得口不择言,狠狠锤了一把马背,翻滚着下地接过轻歌怀里的孩子查看:“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她?有没有啊?” 仅有一个多月大的孩子脸色铁青,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全身抽筋,瞪着眼傻傻的发呆,终于小嘴撅了起来,张开口疯狂的嚎啕:“哇哇哇哇!” 实在惹人怜惜。 轻歌摇头:“她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你们不用追了,我去!”面无表情的说完便飞身而去。 苏梦蝶望着轻歌离去的方向,轻歌,你终于肯出来了,虽然没有预期的笑容,只要你肯出来,就一定能回到从前。 “这个该死的连翘,太狠了,太狠毒了!”千雪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后背,但有个问题很严重,小声问:“主子,您现在救下她,打算怎么做?这可是连翘的女儿,如果养着她,那么有其母必有其女,长大后她万一找您报仇……” 苏梦蝶皱眉,是啊,救下这孩子,下一步怎么安置她?送给百姓家抚养?可如果被人知道这是余若霖的女儿,还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胜者王败者寇,如今余若霖的亲人都是贼寇,没有好下场,但她是余若霖的女儿啊。 到底该怎么安置呢?养在身边,像待馨儿一样待她?万一长大后真成了第二个连翘怎么办?想了想还是道:“这样吧,把她交给小庚子,让他在宫中找个人抚育她,以后……都不要管就是了!” 或许让她去走溫芯雅的路挺好的,溫芯雅那么善良,这个女孩儿将来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反正傅云澈是绝对不会答应抚养余若霖的孩子,她还怕那家伙私下残害她呢,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在王宫内,好歹这孩子不会有生命危险。 一切都看她的命了,如果将来让她知道她真天生冷血,必定禁锢。 ‘哒哒哒!’的马蹄声袭来,纷纷仰头,果然,轻歌驱赶着连翘的马原路返回了,苏梦蝶再次掏枪,对准那马儿的前腿,‘砰’的一声打去。 ‘吁……’ 一道嘶鸣,连翘也应声而栽倒,马受到了巨痛,疯狂的跳跃了几下,疲惫的滚下了悬崖。 连翘趴在地上惶恐的望着苏梦蝶,微微摇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苏梦蝶,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说完,连滚带爬的到索命者身边,一遍一遍的磕头。 苏梦蝶是恨透了这厮,看着其为了活命如此低下,却还深怕在脑门上磕出疤痕,就这么爱美吗? 轻歌取出药丸,捏开连翘的嘴,直接把药物扔了进去。 连翘完全没反抗的能力,吞下后才伸手开始掏咽喉:“呕……你给我吃了什么?” “曾今你给飞烟吃过什么,我便让你吃了什么!”轻歌不再像当初那般纯良,喂下毁容丹后才一甩衣袖站起,作势要远去。 苏梦蝶没想到轻歌发起狠来,丁点不输给连翘,叫道:“轻歌,你去哪里?” 轻歌止步,望着前方大路云淡风轻的道:“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想不想去!” 1317.大结局6 “留下来好吗?” 轻歌僵住,情感再也无法控制,一滴泪顺着眼角滴落:“给我个理由!” 苏梦蝶吸吸鼻子,挤出一个微笑:“没有理由,就是希望你永远都在身边,一生一世,好吗?” 时间静止,四周仅有连翘的呕吐声,再无其他,千雪等人都在期待着那个人的回答,不知道过了多久,轻歌才转身,恢复了血色的容颜早梨花带雨,瞬也不瞬的瞅着苏梦蝶:“好!” “啪啪太好了!”千雪鼓掌。 飞烟拉着飞燕蹲在了连翘身边,飞燕再见此人,还是有着莫名的惊惧,指着连翘:“坏蛋……坏蛋,你是个坏蛋!” “怎么样?斗了一辈子,你得到了什么?”飞烟对着还在掏咽喉,试图将药丸吐出来的人笑问。 连翘已经吐得脸色发青,好似知道那东西已经融入了骨血般,放弃了垂死挣扎,抬起还美若仙娥的脸蛋,怔怔的与飞烟对视:“飞烟,我可是你的姐姐!” ‘啪!’ 飞烟一掌抽了过去。 “啊!” 连翘再次扑倒,没有爬起,偏头恶狠狠的诅咒:“你很得意吗?本宫告诉你,就算是死了,本宫也会日日诅咒你,还有你们这群贱人,都会不得好死!” “所以啊,我不会让你死!”苏梦蝶嗤笑:“我要你生不如死,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连翘不得出南越帝都城,终生行乞,谁敢对她伸出援手便是和本宫作对,死不足惜,不过她若出了帝都城,人人可杀,不用偿命!” “你……苏梦蝶,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会不得好死的,苏梦蝶……”奈何人已经越走越远,连翘疯了一样的想去追赶,想撕烂那张嘴脸,可惜武力不低千雪。 飞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亲人到死还执迷不悟,闭目抽过千雪的弯刀,强行拉起那令人发指之人的手臂。 连翘花容失色的后退:“飞烟,你干什么?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飞烟失去了理智,硬生生将连翘的手筋全数挑断,还有脚筋,只给对方留下能拿筷的能力,能爬的本领,爹娘,女儿给您们报仇了,燕儿,姐姐给你报仇了。 惨烈的尖叫冲破云霄,游荡在山谷中,直到那群人消失,一切才恢复了平静,好似这里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日,是天下一统一年之后了,开元大陆改国号为南越一年,天下以南越为首,傅云澈被封为千古一帝,苏梦蝶也成为了南越的皇后,一切成定局。 苏梦蝶带着六岁多的儿子和一岁多的女儿在御花园捉迷藏,两个孩子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母子三人,成为了皇宫里唯一的乐趣。 “这边,太子,娘娘在这边哈哈哈!” “不行不行,不算,这是作弊!”苏梦蝶气恼的叫嚣,转身继续奔跑着找下一个藏身点,无意间装到一堵肉墙:“对不……是你?”他不在御书房处理国事,跑这里来做什么? 傅云澈刚才确实在批阅奏章,只是有些事,他已经无法再忍受,拉起女人的手臂黑着脸往御书房拖。 1318.大结局7 苏梦蝶没有反抗,一年多,真的好累,两个人一到夜里就跟仇人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遍一遍的寻找着理由,却发现该生气的都是她,而不是他,相反的,她发现他也并不好过。 因为好多次的夜里,都看到这个人站在她的窗外,却始终没有进去过,有谁知道,他们其实是夫妻? 她倒想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到了御书房,傅云澈甩开了女人,俯视着她那倔强的模样,眯眼道:“说吧!” “我说什么说?是你拉我过来的!”苏梦蝶白了一眼,转身落座。 男人揉向眉心,再次尝试到了挫败感,还是不肯说吗?笑着点点头:“你不说是吧?那行,寡人来说,不是想知道那日余若霖究竟和寡人说了什么吗?他说曾经你和他在宝月时,有过一夜之欢!” “就因为这个你他妈……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次!”苏梦蝶掏掏耳朵,不敢相信的站起,他在说什么鬼话? 傅云澈脸色铁青,没有再重复。 苏梦蝶这下子彻底明白为什么这些年傅云澈的反常了,一夜之欢?余若霖当日跟他是这样说的?抓抓后脑:“不对啊,他说什么你就信?” “他说……你那里有胎记,确实有胎记!”傅云澈豁出去了,再这么耗下去,他迟早疯掉。 某女被当头棒喝,她就说嘛,怎么每次傅云澈一提到余若霖,就恨不得喝对方的血,拳头紧握:“所以说,在你心里,我和余若霖有染?”那他的忍功还真是无人能及。 男人哼笑:“寡人从未这么想,定是他强迫于你!” 苏梦蝶已经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来面对此事了,五年啊,他居然憋了五年,今天才爆发,大力按住前额,五年,他闷了五年,只字不提,这种耐力天下谁人有? “傅云澈,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对吗?你从来就没相信过?” “你要寡人怎么相信?那个地方是随随便便能看到的吗?”傅云澈低吼,双目喷火。 某女说不出的委屈,这么多年,他对她的疏离居然是这件事,他还在怪她为什么不跟他坦白?他还有理了?根本没做过,叫她如何坦白?怔怔的盯着那个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为了他,放弃了回现代的机会,为了他,放弃了梦想,为了他,终日在后宫里度日如年,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从来就没信任过她。 缓缓扬起拳头,对准其脸颊便打了过去。 ‘砰!’ 傅云澈三百六十度旋转,瘫倒在龙椅上,刚要发火,却见两行泪出现在妻子的小脸上,不得不吞吞口水放低音量:“你这叫以下犯上!” “傅云澈,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这么累?我说过,余若霖他救过我和乐儿,因为当初我走投无路,去求助他,是他冒着被同伙发现,继而被拉下台的危险照顾我们母子的,给我接生,你知不知道当时如果不是他,我根本生不下乐儿,乐儿会死,我也会死,他堂堂一国之君屈尊降纡,跪在那里帮我把孩子接出来了,这件事我一直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会乱想,傅云澈,求你不要再质疑我的话了,真的好幸苦!” 狠擦了一把眼泪,飞快的冲出了房门,五年,他居然怀疑了她五年,怎么会这样? 1319.大结局8 这下轮到傅云澈呆滞了,坐在金黄龙椅中久久不能回神,这才是她一直想保余若霖的真正原因?难怪在他以为她该闷闷不乐时,她却能开怀大笑,一切都和预期所想有着极大反差。 可余若霖当时为什么要那么说?只是为了气他吗?这有什么好气的? 不过一想到此事左右了他五年之久,那人还是成功了,这该死的余若霖,先是害他惯坏那女人,瞧瞧,都给惯成什么样了?动不动就能给他一拳,他还不敢发威,而现在,他都死了,还来给他致命一击。 这可怎么办?苏梦蝶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他的,真是被余若霖害得不浅。 本来和那家伙关系就不好,这么一闹,直接成冬日寒雪了。 小庚子在一旁呆若木鸡,是这事吗?难怪他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因为根本就没有的事,怎么查?这个余若霖,害死皇上了,这下要怎么收场?娘娘一定恨死皇上了。 傅云澈看看小庚子,没好气的问:“现在该怎么办?” “皇上,这么多年,娘娘早恨得想杀了您了!” “她刚才又没打寡人!”说明不是很严重。 小庚子直接泼了盆冷水:“因为娘娘连打都不想打您了,说明她很失望,非常失望!” 傅云澈狠瞪了一眼:“你这意思,非要她天天殴打寡人,才叫爱寡人?”这什么逻辑? “反正啊,奴才觉得皇上这次要自求多福了,对了,奴才听说明日夏兰王就要住过来了!” “什么?”傅云澈弹跳起,咆哮:“谁准许他住过来的?” 小庚子咳嗽:“您忘了?他用夏兰国换了一千枚的免死金牌,皇上,您杀不了他!” 傅云澈上气不接下气,是啊,他怎么忘了那痞子手里握着一堆的免死金牌?万俟神枫要住进来还了得?那就是个苍蝇,见缝儿就叮,顾不上什么面子了,起身道:“摆驾凤阳宫!” “娘娘,您息怒,娘娘,您究竟怎么了?这个不能砸啊!” ‘砰砰啪啪!’ 沉寂了一年多的凤阳宫,今日算是恢复了人气儿,这一年多里,娘娘安分守己,每天闷闷不乐的,今天可算看到了多余的表情,只是非欢笑,而是火气冲天,大伙都无不担心。 苏梦蝶拿到什么都往地上摔,气死她了,五年,那混蛋居然憋了五年,可恶至极!要不是他今天头脑发热非要问个清楚,是不是两个人就要这么过一辈子?一段感情就这样破裂?她真是瞎了眼才喜欢上这么个闷**。 “皇上驾到!” 苏梦蝶一听,更火了,拿起一个凳子就摔了出去。 “哎哟,爱妃,你砸到朕的脚了……哎哟,又砸到脚了,爱妃息怒,朕的脚肿了……唔……”傅云澈忍痛瘫坐了下去,捂着小腿闷哼。 还要砸的苏梦蝶放下瓷器,偷看了一眼,见男人不再嚷嚷,还无形象的坐在那里,说不担心是假的,却没有去搀扶:“不要死就滚!” 傅云澈看这架势,若硬来,保不准就是火上浇油:“好好好,朕这就走,这就走,爱妃莫要再气恼,小心伤了身子,朕亲自下厨去给爱妃煮你最爱吃的面糊糊!” “滚!”靠,谁爱吃那乌漆抹黑的面糊糊?难吃死了。 1320.大结局9 “皇上,娘娘把您煮的面疙瘩退回来了,她还说……还说……” 傅云澈看向原封未动的碗:“还说什么?” 小庚子干咳:“还说这种东西猪都不吃!” “胡说,她以前最爱吃朕做的面疙瘩了!”傅云澈说着就要亲自端去。 “那个……那一次是皇上第一次做,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见皇上的手艺见长!”这句话,小庚子是用最低声音嘟囔出来的,如今就是龙肉,娘娘也不见得会喜欢。 傅云澈倒是听懂了小庚子的意思,想了许久,终究不知道如何讨好,哄女人这种事,本就不是他所擅长,而且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让他分不开心,就是万俟神枫说住过来,他要住在哪里?可别像轻歌那样,大摇大摆的住在他的后宫。 天天霸占着他的女人不说,还要他来养活,好在传扬出去话好听,他后宫有一位美若天仙的人儿,且和皇后相处甚好,多少男人羡慕?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的苦楚。 “你说万俟神枫不会住朕的后宫来吧?” “不能吧?”小庚子觉得夏兰王不是个这么不靠谱的人。 傅云澈这才放心的呼口气:“朕也觉得不太可能!”万俟神枫好歹曾经也是一国之主,岂会跑别人的后宫住? 可上天有时候就喜欢跟人开玩笑,瞅着宫门口一辆辆马车,傅云澈捏着栏杆的大手骨节开始泛白,那是行礼,还十几车,这样子是要常住了,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那个痞子正骑着白马,左顾右盼,边笑边对后宫满意的点头。 “嗯,这就是南越的后宫,改装得不错,做为以后的安身之所实在不错!”左看看右看看,神枫摇着折扇连连吹口哨。 “王爷,以后当真要住在此处吗?”白烨总觉得很奇怪,这可是傅云澈的后宫,王爷一个男人住进去,不好吧? 虽然南越的百姓和臣子不会有意义,他们敢?夏兰国把国家都给他们了,谁敢说个不字?不过还是很奇怪。 万俟神枫却春风得意的挑眉:“当然!” “哈哈,万俟兄,好久不见!” 神枫收起折扇,下马迎上前:“傅兄,别来无恙啊?” “朕好得很,万俟这是……”指向那一车车行礼。 “哦!在下决定住进来了,傅兄不会有意见吧?”掏出一枚免死金牌晃晃。 傅云澈脸色很是不好看:“呵呵,万俟兄,你看是这样的,朕去宠幸皇后时,却看到万俟你在一旁,朕会没兴致的!” “要的就是你没兴致!”万俟神枫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笑。 “呵呵,万俟兄你好意思吗?” “傅兄都好意思接受在下一个国家,在下有什么不好意思住你的后宫?”说完也不多逗留,可以说,压根就不想和这厮多废口舌,指着凤阳宫方向:“在下要去和小蝶儿做邻居去了,后会有期,走!” 傅云澈银牙紧咬,奈何不能太过分,可恶至极,他当时怎么就答应这鬼条件的?完全没有反悔的余地,就那么让出路让那骚包带着一车车行礼住进他的后宫。 若不是怕苏梦蝶跟他翻脸,现在他就想杀了这厮。 1321.大结局10 “娘娘,夏兰王到了,而且他就住在隔壁!”梦璃掩嘴窃笑,这个夏兰王真有意思,住哪里不好,偏偏就住在凤阳宫和朝阳宫的中间。 苏梦蝶早就知道神枫会住过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他还真能住进来,这样挺好的,大伙全部都一直在一起,不再枯燥,每天和乐融融,加上傅云澈,轻歌,和神枫,还有她,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日子越过越红火了呢。 一个月后,傅云澈依旧每天上门讨不自在,到最后都只能看着万俟神枫那厮带着妻子到处游玩,但他不气馁,使出了杀手锏,笑容满面的带着妻子出发苍粼国,等到了目的地就伸手:“爱妃,下来吧!” 苏梦蝶表情凝重,因为这里是韩非的墓地,到了墓碑前才呼吸一滞,明明保持着原样,却有什么又不一样,对了,是墓碑,墓碑上不再是孤零零的几个字,碑文繁多,几乎都是韩非的长辈和兄弟姐妹们的名字。 不再是孤坟。 且那些文字并非是短时间凿上去的,应该有些年头了,人死了,做这些根本没什么意义,但重在有心,原来那个时候傅云澈就已经让人来做过弥补了,且四周的山头也全数为韩非所有,不能破损。 傅云澈立在一旁,并没下一步的动作,干杵着。 远处斜倚树边的万俟神枫和慕白对看一眼,都恨铁不成钢的摇头,慕白轻叹:“帮他一把吧?” “也是,好歹人家现在也算是咱们的皇帝,走吧!”这个傅云澈,一根筋,没有他这个对头在背后支撑着他,和苏梦蝶恐怕会隔三差五来一出夫妻大战。 都拿着一炷香走到墓碑前,神枫递给了傅云澈一支,挑眉:“学着点!”讨好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吗? 傅云澈不明白对方让他学什么,香已到手,自然而然的对着墓碑跪了下去。 傅云澈很讲信用,给了神枫夏兰王的封号,而慕白则是他理想的逍遥王,一皇双王齐齐下跪,恐怕就是韩非在世,也不敢想他们会向他下跪,香举过头顶,弯腰作揖三次,这才将香火****泥土中。 看着这一幕,苏梦蝶伸手捂住了嘴,强忍住泪水的流淌,韩非,你看到了吗?他们知道错了,来给你道歉了。 三个世间最完美的男人都露出了感慨,遥想当年,真有点年少轻狂的味道,也是那股轻狂,让他们平定了这烽烟遍布的江山,手里都沾满了打江山时留下的热血,敌人的,自己的,可却从来不后悔。 最后都来到了大凌宫,苏梦蝶依旧没多理会傅云澈,径自踏入无人问津的宫殿,溫芯雅,你过得可好? “爱妃,真不打算原谅寡人了?”傅云澈轻拍折扇撞了妻子一记。 “离我远点!”苏梦蝶头冒黑线,能说原谅就原谅吗?靠,五年啊,他居然因为一句挑拨离间的话记了五年,这是什么概念? 当然,潜意识里她已经原谅他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只要想到前两年他一再的讨好她,想不原谅都难,在知道她被人玷污过后还来讨好,说明即便有一天她遭遇了这种事,他也不会在意。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爱到不在乎你的贞洁问题,那么你就成功了。 1322.大结局11 “嘣嘣嘣……” 还没进大殿就已听到了这木鱼声,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木椅内自言自语。 “陛下快来呀,陛下……橙儿等得您好苦……” 苏梦蝶忽然决定不进去看了,安橙儿疯疯傻傻的模样就证明溫芯雅活得很好,这是一个看似人畜无害,却能将一个人玩弄于鼓掌的狠角色,这个安橙儿也算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她过于贪婪,溫芯雅也带不走她。 瞧,一辈子就这么毁在大凌宫了。 一路的游玩,一路的观看,仿佛处处都有着大伙曾经的记忆,如今故地重游,实在万千复杂,来到富林国边境时,看到了余若霖那宏伟的墓碑,刚要去敬香,没想到有人却早了她一步。 傅云澈把纸钱烧尽后才仰头苦笑:“斗了一辈子,到最后能得到什么?倘若当初输的是朕,如今躺在里面的就是朕,余若霖,朕一直视你为头号敌人,最强大的对手,可朕很失败,都说一个人最了解的不是他的妻子孩子,更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他的敌人,可朕不了解你,你却将朕了解了个透彻,朕是不是很失败?” “不管怎么说,还是感激你当初救了他们母子,你放心,这江山,朕必定好生打理,十年内,定让南越大陆成为盛世王朝,再就是那个你一直不会伤害的女人,虽然现在有点小误会,朕也不是个完美的好丈夫,但朕能保证永远不离开她!” 突然觉得和苏梦蝶在一起,总是会吵吵闹闹,可从不觉厌烦,也就苏梦蝶能让他越活越回去了,也就她让他去斤斤计较了,或许这就是爱吧。 别人他还不稀罕计较呢。 苏梦蝶呼出一口气,是啊,经常吵闹,可绝不是越吵越心寒,而是越吵越热闹。 傅云澈还是适合她的,要来一个无绅士风度的,动不动就要分手,她早走了,这些年傅云澈虽然不理会她,却从不会说分离的话,就这么耗着,直到误会解除,性格上勉强合得来。 而且傅云澈做得够好了,他能接受轻歌永远留在皇宫,更能接受神枫住在他的后宫,不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吗?人无完人,他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她也能多包容他一点,日子方可继续过下去。 说真的,傅云澈离理想中的白马王子还差了很大一段距离,他不会玩浪漫,不会说甜言蜜语,更不会事事顺着她,但他又会做一些让你舍不得放开他的事,不得不想着为他着想的事。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就算再不满意,跪着也要走完。 再说了,他也不会让她跪着去走,要跪,他也会陪着她一起跪,这就够了。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神枫摇摇头:“我还得回夏兰一趟,处理些事,你们先走,三个月吧,三个月后就再也不离开了!”洒脱的上马往夏兰方向扬长而去。 苏梦蝶快速挥手:“我们等你!” 傅云澈强行搂过妻子淡笑:“咱们也走吧?” “谁跟你咱们?” “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不闹也行,约法三章,以后不许阻止我出宫!”某女万分期待的祈求。 傅云澈黑下脸,抽回手:“出发!” 苏梦蝶捏拳,可恶,不就是出宫玩玩吗?又不是不回去,他自己喜欢坐牢,可不代表她也喜欢。 1323.大结局12 马车内,女人绞尽脑汁的铺后路,她受够了在后宫里无聊的日子,要带着轻歌去遨游四海,每个月都出去玩一趟,但怎么和傅云澈说呢? “傅云澈,你相信我,每次出去绝不会超过十天,可以吗?” “不可以,堂堂一国之母,妇女之典范,岂能终日在外抛头露面?且有违妇德,女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傅云澈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每个月都出去,一出去就十天,飞习惯了,飞不回来怎么办? 反正这件事,他绝不让步。 苏梦蝶阴郁的眯眼:“如果我一定要那么做呢?” 男人扬唇:“去吧,去了就永远都别回来,你前脚刚走,朕后脚便给乐儿他们找个安分守己的好母后!” “你……”苏梦蝶语塞,这种事,他还真干得出来,不以为意:“哼,行啊,无所谓,你娶你的皇后,我游我的山水,还要玩遍天下名草!”比狠嘛,谁不会?一想到江山如此多娇,美男遍地便口水直流。 傅云澈的视线还游走在书籍上,眼角一抽:“那我就断了他们的草根!” “喂!你这人讲不讲理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凭什么你可以娶别人,我就不能玩男人?”这什么人啊?这件事他也干得出来。 “就算被废,你还是朕的女人,顾名思义,朕不要你了,你也必须给朕守身如玉!”见女人炸毛,立刻合上书本,不耐道:“堂堂一个皇后,说话时主意你的措辞,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用用脑子!” 什么玩男人?传扬出去,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苏梦蝶脸色铁青:“反正我就要出去玩!”他都不觉得皇宫里很无趣吗?如今神枫都走了,她必须找点乐子打发光阴。 傅云澈哧哼,再次眼不见为净。 回到南越后,苏梦蝶便开始为出宫做打算,可是她发现不管怎么讨好,那个男人都不为所动,脾气比粪坑里的石头还要硬,把皇宫都给他闹得鸡飞狗跳了,他也稳坐如泰山,就不信斗不过一个闷货,自古以来,后宫最忌讳什么?巫术呗。 当着小庚子的面拿出一个草人。 小庚子傻眼了,娘娘要做什么?最近她为了要出宫玩,耍尽手段,可都功亏一篑,直到一张写着傅云澈名字的纸条贴上草人的腹部,小庚子确定,娘娘已经快发疯了。 苏梦蝶拿着银子冲草人狠狠扎了下去。 小庚子吓得噗通跪地:“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啊!” “如果再不让本宫出宫,本宫扎的就不是草人了!”是的,她快疯了。 小庚子风风火火的闯进御书房,跪地颤颤巍巍的禀报:“娘娘她……她扎草人诅咒您了,说……说的话极其恶毒!” 批阅奏章的男人不疾不徐的抬眸,看了屋外一眼,眉峰一皱,这个苏梦蝶,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是在逼着群臣逼宫让他废后呢,她倒是聪明,那件事她至今都不肯原谅他吗?嗤笑道:“那做一千个草人让她慢慢扎去!” “啊?”小庚子张口结舌,起身带着诚惶诚恐走出。 1324.大结局13 凤阳宫院子内,苏梦蝶急得团团转,这是绝招了,如果还不行,她真的要一辈子枯死宫中,哼哼,跟她斗,就不信他不怕此事传扬出去,见小庚子前来,笑呵呵的迎接:“小庚子,他怎么说?” 小庚子长叹着拍手。 只见一个接一个的巨型草人被抬入,许久后,满院子都摆满了草人,苏梦蝶倒吸凉气,这是要干什么?傅云澈还就刀枪不入了?她有想过跟他硬拼,他肯定拼不过她,只是夫妻嘛,相处时最忌讳太过分。 她只是希望傅云澈心甘情愿的让她出宫,而不是偷溜,好吧,她自己也知道一个皇后不该如此,有失体统,会给他丢人,但只要傅云澈点头,那么她就问心无愧了,看来不来点真格的,他就不知道她的厉害,每天烦也烦死他。 “告诉他,本宫只是想去城外抓蛐蛐而已,两个时辰就回!” 第二天,苏梦蝶盯着黑圆圈现身,冷冷瞅着满园春色,这王八蛋居然把城外所有的蛐蛐都给她抓了来,吵都吵死了,大不了就硬拼,谁怕谁?这都是他给逼的。 当夜,小庚子连滚带爬的来到龙床边:“娘娘……娘娘她已经逃跑了!” 傅云澈并未雷霆大怒,搞到现在,他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这个女人为了能随意出入皇宫,真是煞费苦心,不是他心狠,实在是人言可畏,不少大臣对她的作风问题很是不满,如果再得知那家伙半点无皇后的矜持,还不得翻了天? 还逃跑,好大的胆子:“让犬王速速去缉拿!” “奴才遵命!” 城外,苏梦蝶和梦璃等人嘻嘻哈哈的击掌,终于特么的出来了,隔着一道墙,外面的空气都不一样,她决定这一次非玩个够本才回去,实在不行,三五年后定性了再回来也成。 “汪汪汪!” “娘娘,好像有很多狗在叫……”阿丽扭头一看,不是很多,而是很很多,尖叫:“啊,好多狗,娘娘,好像是冲咱们来的,快跑啊!” 苏梦蝶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是谁,犬王,该死的傅云澈,让她出去玩几天对他有什么损失?撒腿边跑边怒吼:“大胆犬王,再追,再追本宫可要不客气了!”轻歌也真是的,早不闭关,晚不闭关,神枫不在的时候她闭关。 神枫啊,你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 御书房,苏梦蝶跪在地上将龙椅上的男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还是被抓到了。 “好啊,你还会逃跑,苏梦蝶,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个皇后?”傅云澈拿着铜镜蹲了过去,居然被够追得蓬头垢面,为什么别人的王后都落落大方,他的皇后如此不堪? 苏梦蝶使劲掐了一把大腿,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美人计加苦肉计,傅云澈就吃这一套:“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吞吞唾液,起身落寞的向外走,往日精神奕奕的人儿,瞬间暗淡无光,那无可奈何的一幕,别提多惹人怜了。 1325.大结局14 傅云澈的心狠狠揪起,想到曾经这个女人为了他怀着孩子上战场,为了他吃苦受累,为了他放弃了回现代,为了他……哭笑不得的轻叹:“你就这么喜欢出宫吗?” “可能有些夸张,但是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夸张,毕竟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不是大家闺秀,在我们那边,太自由了,突然这样被关着,就好像笼中鸟,每天眼巴巴看着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只有垂涎的份,你也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但没关系,为了你,我可以忍受一辈子!” 说着说着,还开始抹泪,她太委屈了。 傅云澈越听越觉得再不答应她,自己就太不是东西了,简直丧尽天良,盯着那背影半响才摇头:“每半年可以出去游玩一个月,朕陪你一起去,以后皇宫你可以随便出入,但不能出帝都城,还有记得乔装,这样可以了吧?” 苏梦蝶继续抹泪,点点头,头也不回的抽泣的往外走,等到了无人之地后才勾起小嘴,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啧啧啧,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恐怕像她这样自由的皇后,绝无仅有吧? 从那以后,傅云澈果然没有再下禁足令,不过唯一不满的是他每天都要追问她在外面所做的每一件事,而且有时候还会派人跟踪,表面上是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实则就是监视,无所谓,她又不偷汉子,想要的目的已经到达。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两个月,这天,小庚子心事重重的来到凤阳宫,说出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让整个凤阳宫包括苏梦蝶都怔住了。 “小庚子,这话不能胡说的!”梦璃见娘娘傻住,立刻向小庚子打眼色。 小庚子摇头:“奴才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诳娘娘,是真的,前不久巴斯部落一直侵犯我国边境,是一个不能小觑的部落,拥有百万的雄兵,可实力上依旧不如我方,所以前来投诚,巴斯王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他的公主嫁给皇上,皇上他……” “他现在在哪里?”苏梦蝶口气降温,冷若冰霜。 “皇上他正在……正在招待巴斯公主,在御花园赏花呢!”小庚子擦擦汗水,这可怎么办? 苏梦蝶捏紧拳头,她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这就是帝王,有的时候做事都身不由己,嫁来一个公主,免掉一场战争,巴斯国还投诚,傅云澈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他过于在意战争,他不想有战争,他一个人的牺牲,换来百万将士的性命,他会这么做的。 不但如此,他还会希望她也接纳那公主。 这个后宫,真的会有百花齐放的一天吗?她也会走花无百日红的路子吗?傅云澈,我不想当什么皇后,我只想拥有一个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这么难吗? “娘娘,其中一定有误会,皇上他不是这种人,他的心中只有娘娘您一个,待奴婢去打探打探再做定论!”梦璃一把揪起小庚子就往外拖,到了半路便训斥:“这种事请你以后搞清楚后再来说,不是开玩笑的!” 1326.大结局15 “哎呀,都好多天了,我岂会胡说?不信待会你自己看!”小庚子无比的冤枉。 到了御花园,梦璃果然看到凉亭里,傅云澈正和一个异国女子在谈笑风生,聊得好不开心,那女子娇艳欲滴,比娘娘要漂亮数倍,怎么会这样? “看到没?他们每天都在一起游湖,梦璃,梦璃……” 梦璃气节,边小跑向凤阳宫边发狠:“可恶的傅云澈,该死的傅云澈,这样对娘娘,怪不得最近宫里那么多闲言碎语,都说娘娘快失宠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啊?”最后一句是转身冲小庚子吼出来的。 “你说皇上归说皇上,我可是很专一的!”小庚子瞪起牛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梦璃。 梦璃抿唇,心脏狂跳,敛去戾气:“你……你在胡说什么?”干嘛要对她说这种奇怪的话? 小庚子也颇为尴尬的抓抓后脑:“娘娘她……找过我,她说你……你想和我对食!” “我……我……”梦璃吱吱唔唔的咬牙:“那你怎么想?” “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抗拒的,因为我给不了你什么,不过现在,只要你还愿意,我会对你好的!” “真的?” 小庚子羞涩的点头:“嗯!” 梦璃展开笑颜:“那我有机会找娘娘把我们的事办了,现在……现在还是想想娘娘这件事怎么处理吧,小庚子,刚才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吼……” “不不不,你要不高兴了就来吼我,不要吼别人,高处不甚寒,你有气尽管向我一个人撒,我不会计较的!”小庚子深怕对方竖立敌人,赶紧摆手。 “呵呵,好,那你先回去吧,我去告诉娘娘!” “嗯!” 梦璃酡红着小脸跑回凤阳宫,见苏梦蝶人已不知去向,拉过阿丽:“娘娘人呢?” 阿丽有气无力的抬头望天:“娘娘说人生在世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她说为了小王子和小公主,她也要看开点,皇上能玩女人,她就能玩男人,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做一个真正的皇后,所以她去居士楼了!” “啊?居士楼?”梦璃下巴险些落地,这叫什么事?傅云澈和巴斯公主你侬我侬,娘娘去居士楼,这还了得? “现在怎么办?”阿丽长吁短叹,她劝不住娘娘。 梦璃烦不可耐的瞪向御花园,怎么办?当然是让当事人去阻止了,二话不说,再次冲到御花园,见那公主的身子都要贴到男人身上时,走出:“奴婢参见皇上!” 傅云澈不动声色的拉开美人的柔荑,梦璃的出现,并没觉被打搅,反而如负释重:“哦,是梦璃啊,什么事?”起身整理整理衣襟。 “启禀皇上,娘娘她去居士楼了!” “嗯!去就去……什么?”傅云澈额头青筋瞬间暴起,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就不能安分一点? 目前巴斯国的事够他烦了,还来这一出,看向那公主,笑着伸手比划,没办法,靠嘴的话,那是鸡同鸭讲。 1327.大结局16 梦璃皱眉,不是说谈笑风生吗?怎么傅云澈是这样和人家交流的?那公主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反正她听不懂,显而易见,傅云澈也不懂,那这些天他们在一起是如何相处的? 傅云澈急急忙忙的离开,不一会,出现在了宫门外。 苏梦蝶还真跑到了居士楼,南越第一小倌馆,富丽堂皇的大堂内,美男随处可见,且各式各样,清纯的,妖娆的,一派正气的,魁梧的,任何口味都能附和。 身边也围绕着四个帅哥,都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开心,酒过三旬,颇有些醉意,什么皇后,什么皇上,什么孩子,什么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她只想好好的醉一场,觉得一生太可悲,还不如不太平呢。 那个时候多开心?虽然随时会面临战争,但活得踏实,那个男人永远没心思寻花问柳,一心投在战事上,而她也不用每天困在牢笼中,南征北战,到处飞翔。 现在生活好了,人也就不老实了,开始想纳妃了,呵呵,从穿越来开始,她似乎都在为他而活,帮他打天下,帮他出谋划策,什么都以他为主,还给他生孩子呢。 到最后落得个什么?皇后头衔?是啊,她是皇后,一个要有足够包容心的皇后,不争风吃醋的皇后,这就是皇后。 去他大爷的皇后,鬼才稀罕,她决定了,以后不为任何人而活,为自己而活,曾经的梦想就是玩遍天下美男,从今天开始来实现,傅云澈的事,再也不是她的事了,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苦谁也不能苦自己是不是? 醉眼朦胧的伸手抚摸上头牌小倌的脸蛋,咧嘴笑着吸溜口水:“就要他了,帅哥,看姐姐待会怎么疼你!” 小帅哥顿时面红耳赤,连连点头,这个客人出手真大方,一来就甩了一百两黄金,他一定好好伺候,看着女人手里的皮鞭,估计是要玩点不一样的,那样更刺激。 小庚子刚到门口就傻眼了,娘娘身边怎么那么多男人?而且都是些什么人?可恶,一着急,习惯性的喊道:“大王驾到!”皇上皇上的,还是不习惯。 满屋子人全都石化,不敢相信的转头,果然来人气宇轩昂,气度不凡,且身着龙袍,威风八面,普通人,谁敢穿着龙袍招摇过市?快速跪地:“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梦蝶怀里的美男脱离,不满的捏拳,没有起身去看,垂头咒骂,什么大王?整个一狗皮膏药,他说得果然没错,就算他不要她了,她还是他傅云澈的女人,酒也醒了大半。 傅云澈眸光阴沉,大略扫视了一圈,这个地方他可熟得很,和苏梦蝶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呢,所以没太多的不满,过去站在了女人的背后,不见其起身,这才弯腰伸手挑起那下颚,加大钳制的力度,冷冷一笑:“爱妃!”撇向那皮鞭:“就你的重口味,还是不要毒害别人了吧?” 苏梦蝶偏开头,想甩开男人的钳制,奈何对方捏得更紧,很显然,生气了,他还生气,真是会倒打一耙:“我不喜欢专门配种的猪!” 1328.大结局17 凤眼危险的眯起,龙颜大怒,刚要发话砸了居士楼,却见女人眼底有着自嘲,难道她看到了?知道对方不是纯属贪玩,压低身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小声耳语:“那寡人就只给爱妃一个人上,满意了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苏梦蝶偏头哀怨的瞪去。 傅云澈弯腰将醉醺醺的女人打横抱起,离开了乌烟瘴气的污秽之地,等到了街道上才垂眸:“寡人……朕和巴斯公主连朋友都算不上!” “且!每天都如胶似漆的在一起!” “寡人只是在跟她学语言,然后亲口告诉她,我和她没有可能,我说过,我的生命中,只有一个王后,那就是你,以后不许胡闹了!”傅云澈剑眉紧蹙,好在他来的即时,如果晚一步,他不敢想事情会演变到何种地步。 苏梦蝶真的和别的男人行周公之理?那以后两个人,必定无法再回到从前,余若霖强迫她的事,他可以不介意,但如果是苏梦蝶自己,他如果不介意,还是男人吗? 某女打了个酒嗝,晕晕乎乎的拱起上半身,紧紧搂抱着男人的颈子,把脸埋了进去:“对不起!你想多了,我不会真的胡来的,就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情绪而已,傅云澈,以后有什么事请你来和我商量,只要你不愿意,对付情敌,我自己有招,你忘了惠妃她们了吗?” “没关系,朕也有错,好,以后这种事让你自己去处理,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嗯,你说!”苏梦蝶自知理亏,点头如捣蒜。 傅云澈宠溺的低头在妻子额头轻吻一口,嘴角勾勒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明天开始,好好学礼仪好吗?朕亲自教你?” 苏梦蝶撅嘴:“难道我这样真的很不好吗?”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但是在别人眼里就不同了,虽然你总说,人是为自己而活,不必在乎他人的眼光,但身为皇后就不可以,你做什么,天下女子都会跟着效仿,你来居士楼,她们也会来……” 男人细心的分析,女人也有认真思考:“说的也是!” “特别是你的言行举止,都得纠正,我也不希望你有所改变,因为那就不是朕喜欢的那个人了,只是朕身为一国之君,如果没有一个大方得体的皇后,那些臣子们就会翻天,咱们想要一直携手走下去,就得做足表面功夫,背地里,你随便怎么闹,朕都无意议……” 在处理了巴斯公主的事后,傅云澈果然抽空前来教礼仪,苏梦蝶瞅着男人拈着手绢扭扭捏捏的走路,倒是很莲步生姿,只是由傅云澈做出,实在令人啼笑皆非:“哈哈哈哈哈再来一段哈哈哈哈笑死我……唔,继续!” 傅云澈沉下脸眯视着不专心的妻子,等对方不笑了才体态雍容的坐于凤椅中,昂首挺胸,保持着一个姿势,面带慈爱,端庄典雅,话语细声细气:“说话时,要保持一个音量,不可太大,不可太小……” “啊哈哈哈啊笑死我了,眼泪都出来了,我……唔,我知道了!”按住抽筋的肚子,这样的傅云澈太好玩了。 男人的眼神就像看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你到底学不学?你要不学,朕这就走,从今以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别别别,我学,是这样走吗?” “没错!” 一个月后,南越皇后改头换面,举止优雅,谈吐不凡,完美得无可挑剔,这日,苏梦蝶慢步在御花园中,每一步都仿佛拿捏着技巧般,令周围的宫女们都放下手中工作,欣赏着那穿着富贵的女子行走,步伐真美。 1329.大结局18 而这厢,傅云澈最终说不通那巴斯王,万俟神枫一句话,都一致认同,直接开战,娶一个女人没什么,带着威胁的口吻也没什么,重要的是,今天让娶一个女人,明天就该要求不上贡了,这人啊,若想压住他们,就一次都不能松口。 谁敢挑衅便直接杀过去,慢慢的,也就没人敢叫嚣了。 公羊余庆和慕白等人全数到齐,再次商量起战事,小庚子见傅云澈正不苟言笑的对地势图指手画脚,拧眉小跑上前冲男人附耳了几句。 傅云澈如临大敌,快速扔下镇纸,冲诸位抱歉的拱手:“今日就到此为止,我得去陪皇后散步了,告辞!” “啊?”慕白倒抽凉气:“傅兄,你让奴才陪她去就是了!”这等大事,岂能儿戏对待?为了陪一个女人散步而耽搁? 傅云澈苦笑着弯腰拍拍慕白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个奴才,诸位见谅,走!”带领着小庚子急速离场。 除了万俟神枫外,全场震惊! 初夏是美的,那是有别于艳阳春的另一种美。如果说春天的美美在百卉争妍,初夏的美就美在万类竞绿,特别是御花园,荷塘内,鱼儿成群结队的畅游,鸟儿落于枝头把歌唱,清风徐徐,为那一对旷世奇缘喝彩。 苏梦蝶挽着丈夫的手臂,走着他教的步伐,笑得温婉,再也没有曾经那随性所欲的痞子气息,无可挑剔的皇后娘娘。 “下个月真的要去巴斯部落吗?又要打仗了?” “呵呵,慕白说他要亲自带兵,就让他去吧!” 苏梦蝶微微点头:“听说千雪又怀上了?这么多年,都生三个了,全是女儿,你说这一个会是什么?” “女儿吧,我的直觉!” “呵呵,千雪的毒誓真应验了!”不杀慕白,生儿子就没小**,结果生了那么多,全是女儿。 傅云澈抓着妻子的手把玩:“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巴斯国,你不是很想出去玩吗?到时候就当游玩了!” “好啊,轻歌也该出关了,咱们所有人一起去……” “娘娘,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刚要发飙的苏梦蝶忍住粗暴性子,温柔的笑问。 梦璃指着前方的荷塘:“小王子刚刚落水,已经救起来了!” “什么?”苏梦蝶再也装不下去了,甩开傅云澈,三步并两步往荷塘方向冲刺,该死的兔崽子,肯定又跑去摸鱼了。 梦璃一惊:“娘娘,不是那样的,是胡家千金……他的未婚妻干的!” 傅云澈揉向眉心,看来要改变这女人,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算了,慢慢来吧,大甩衣袖,尾随了过去,即使有着些许不满,可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勾起,这个王宫再也不像当初那样寂寥了,每日都充斥着欢乐,原来生活也可以这样美好…… (正文完) ps:文文写到这里,算是告终了,当然,后面还有番外,每天都会更新,不定时,而且明天小籽就要开一篇新文了,书名(一等朽木二等怂:胆小宫主)希望大家多多捧场,明天记得来收藏新文哦,么么! 1330.诺随余惜1 “余惜,快点,这是太子妃最爱的纱裙,你快些洗干净,再用火烘干,人家还等着穿呢!” 浣衣局,负责整座皇宫各等级人物的衣物清洗,小到宫女太监,大到君王皇后,而余惜负责清洗太子和皇后皇帝的服饰,虽然才九岁,可老一辈的宫女们就仗着即便她洗坏了,只要在皇后娘娘跟前一说,皇后娘娘绝不会发怒,反而还会转怒为笑,顺带夸赞几句。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都不明白为什么皇后娘娘对余惜格外的宽容,她五岁那年,有人洗坏了皇后的凤袍,皇后本雷霆大怒的,毕竟那是她第一次为自己绣制的成品,被洗坏,自然不高兴,谁知道大伙把错全数推到了那个从来不会有怨言的孩童身上。 皇后娘娘竟然夸奖说小小孩子,就如此本事,值得褒奖。 虽然许多人都知道,凤袍并非余惜所为,但就因那一次后,大伙都学聪明了,大人物的服饰都让余惜负责清洗,久而久之,余惜便全权负责起帝王一家人的清洗工作。 此时此刻,寒冬腊月,余惜单薄消瘦的身躯蹲在木盆前,拿着龙袍细心的浣洗,小手儿冻得鲜红,脸上却没半点的怨念,即使一双手长满了冻疮,也是快乐的,因为她有一套自己安慰自己的方式,只要想着宫外那些乞儿,她就觉得自己很幸福。 最起码能吃饱穿暖,其实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姑姑们每个月有月银,而她,只有几文钱,那是给她买一些零嘴用的,大概是因为她是亡国之君余若霖的女儿吧。 那些打压她的人,是怕她成为她的母亲,那个叫连翘的女人,一个永远只知道为自己着想的女人,她从来不承认那是她的母亲,即便她带她来到这个世上,可是她在她很小的时候,将她丢下马背,独自逃亡,那一刻开始,她便不再是她的女儿。 不过她还是经常去看望她,把每个月所有的月银都给了她,就算感激她生她一场吧。 有多少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没多少人知道,只有浣衣局这群人,因为知道,所以她们从来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出了错,都会推到她的头上,如今已经习惯了。 接过姑姑们扔来的纱裙,曾经,她也是公主呢…… 天真的仰头:“为何她不换一件?一定要今天穿吗?”太子妃,胡相的小千金胡怜月,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公主,听说还是未来的皇后呢,绝不可得罪。 “叫你洗就洗,这可是人家亲手做的,意义重大,刚才落水,弄污了,现在正吵着要穿,所以你麻利点!”老宫女说完就匆匆忙忙离开了,谁不知道太子妃泼辣任性?这种事,谁来做,稍微做不好,都免不了一顿毒打。 反正余惜有皇后娘娘罩着,有这个保护伞,为何不利用? “可是我还有这么多……”余惜伸出长满冻疮的左手,她还有一盆子的衣服要洗呢,管事姑姑说过,不洗完不可吃晚饭,如今洗太子妃的纱裙没什么,问题是还要烘干,那她的工作到半夜都做不完,只是她的可怜无人同情,最后嘟嘴轻叹一声,拿过纱裙清洗。 1331.诺随余惜2 她真傻,居然还试图勾起这群人的怜悯心,她们何时怜悯过她?一想到夜间双手痒得无法安眠,便头皮发麻,算了,谁让她的父母这么招人恨呢?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就是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去。 “哎,公主的身子丫鬟的命啊!”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命运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和她同一天出生的公主每天都被万人捧在手心里呵护,而她,虽然也是公主,生活却全然不同,不过她不算是最倒霉的人,那些乞儿比她更倒霉,人家不照样嘻嘻哈哈的度过每一天吗? 她有什么好抱怨的呢?知足者方可常乐。 “哇!好痒啊,痒死我了!” 火堆旁,余惜将热乎乎的双手往大腿上拼命的搓,冻疮就是这样,遇冷则钻心般的疼,遇热就抓心挠肝的痒,每年到这个季节,她都很是抗拒,冻疮总是会第一时间找上她,一开始很不聪明,一痒就抓,到最后双手都体无完肤,现在她不抓了。 那样摸水时更痛苦。 “手啊手啊,拜托了,不要闹了,太子妃还等着穿呢,不想待会被打,就不要闹了,呼呼!” 小嘴儿对着胀鼓鼓的双手呵气,果然不怎么痒了,灵动的大眼眨巴眨巴,笑得似弯月,继续烘烤。 余惜是个漂亮的姑娘,她早就知道了,全浣衣局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她得感激她的父母,女孩子嘛,哪有不爱美的?眉清目秀,五官鲜明,完全继承了父亲这第一美男的良好基因,母亲又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造就出的她,堪称国色天香。 每次不开心了就照照镜子,也是自我安慰的一种方式,许多同龄的宫女都很羡慕她呢。 等烘干后,她发现负责送去的姑姑也要把这项伟大的工作交给她,好吧,那太子妃的狠辣,家喻户晓,都不去,只能她自己去了,捧着叠置得整整齐齐的纱裙走出了浣衣局。 这个大门她经常出没,可穿过御花园到达东宫却是第一次,行走在御花园内,哈喇子直流,好美的地方,五岁时,她有来过一次,是皇后娘娘召见的,本来以为会老死浣衣局,想不到今生还有机会赏御花园的美景。 老远还看到几个少年少女正在凉亭中对酒当歌,好不快活,六个人,只认得两个,那是太子和公主,太子比四年前更俊逸了,十四岁了吧?还有公主,一个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儿,且都是早产,公主打小身子就不好。 所以得到的关爱也就越多,那么多少年围绕着她,真的好幸福,明明和他们只有几丈的距离,为什么会感觉好遥远?真的好遥远,云泥之别,她永远也无法站在他们的身边,只能远观,如果,如果当初父亲和慕王爷那样,现在她是不是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份子? “瑾枫,我这妹妹可不好养,将来有你受的!”傅允诺打开折扇冲好兄弟郁瑾枫挤眉弄眼。 傅允馨单手托腮,边和慕荷下棋边头冒黑线:“太子哥哥,有你这样说自己妹妹的吗?” 1332.诺随余惜3 郁瑾枫早就妇唱夫随了,身为太傅的大公子,更有着良好修养,白了傅允诺一眼,揶揄:“太子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你那太子妃,非常人能忍受!” “就是,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她哪一点,从小到大,你被她推下水多少次了?还如此死心塌地,欠虐!”公羊连城也跟着挖苦。 傅允诺笑而不语,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他的怜月还是有温柔可人的一面的,无意间转头看到了荷塘对岸一个小丫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边,微微拧眉,这不是……余惜吗?她是叫余惜吧?母后常说她的父亲余叔叔曾救过自己的命,是余叔叔带他来到了这个世界,因此他对余惜还算印象深刻。 四年前也见过一次,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丫头天生丽质,可爱得紧,想不到时隔多年,小可爱成长为婷婷玉立的俏姑娘了,眉目如画,樱桃小口,粉扑扑的脸颊,距离随远,可他还是能揣测到她肤如凝脂,见小丫头看过来,送去一个自认为无懈可击的微笑。 果然,余惜呼吸一滞,忘记垂头,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凉亭方位,那个少年正在冲她笑呢,真的好俊,坐姿带着点点玩世不恭,还有不可一世的狂肆,都说太子虽是陛下所生,可他的脾性完全和万俟王爷如出一辙。 两个人站一起,没有人会说他们不是父子。 心脏剧烈的狂跳,无法掌控,都快冲破胸膛跳出来了,好美的少年,吞吞口水,快速低头转身走向了东宫,不敢再多看,因为她怕往后会时常想着来偷觑,那样会万劫不复的,姑姑们会打死她的,她是余惜,是罪人的女儿,她不能有任何的奢望。 没有喜欢谁的资格,她的未来已经被安排好,一辈子都待在浣衣局,任何美好都不属于她,即便将来会成亲,也是宫中某个侍卫,亦或许连成亲的资格都没有。 不该想的,永远不要去想,对,不能去想。 傅允诺玩味的目视着女孩消失,没有失落,引用苏梦蝶的话,他刚才不过是在耍帅而已,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怜月,再无其他女子,他可是个很专一的男人,这点是继承父亲的。 “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严肃奢华的大殿上,穿着亵衣亵裤的女子不满的伸着纱裙质问,眸光犀利,高贵的身份让人不敢直视。 余惜跪在坚硬的地板上,双手贴服着衣摆,手指因紧张微微屈起,似乎想揪住衣料,但在对面女子的冷漠盯视下,又下意识的松开,大殿气压很低,以致于她得靠深呼吸才能令自己保持清醒。 “回……回太子妃,那是奴婢在烘烤时,放了点兰花……所以……奴婢该死!”深深的垂头,难闻?怎么可能呢?明明香气扑鼻的,她不是特意讨好,一开始是怕送来的姑姑会不讨好,这个女子太可怕,所以画龙点睛的放了兰花香。 万万没想到会激怒对方。 1333.诺随余惜4 胡怜月一听,顿时七窍生烟,过去扬手就冲那脸颊打了下去:“放肆,你这该死的贱婢,明知道本妃对任何香料都过敏,穿后浑身起疹子,居然试图谋害本妃!” “啊!”余惜猝不及防,趴倒在地,意识到其真的动怒了,立刻又跪了起来,拼命的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太子妃恕罪!” “我想起来了,你是余惜对吗?浣衣局里的余惜?”胡怜月恍然大悟,能有这种容貌的不是余惜是谁?狐狸精,太子曾经一再跟她说,浣衣局有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她叫余惜,当时着实气愤,她不喜欢傅允诺当着她的面夸赞别的女子。 而且余惜是什么人?人人得而诛之的人,父亲说她是仇人余若霖的孩子,定是借机来祸害她的,一定是的,整个皇宫,谁不知道她胡月怜对花敏感?恼羞成怒的抽出皮鞭狠狠抽打过去。 余惜从未练过武,被一鞭子打得腾空而起,小小身躯飞向门口,撞击在木门上,‘砰’的一声,又被弹回地面,紧接着,‘喀吧’一声,先着地的手臂传出脆响,代表着某根骨头的断裂,没有力气爬起,在地上蠕动,脑袋嗡嗡作响。 好痛,按住右臂,肩膀更痛,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上再次传来刺痛。 皮鞭每一下都能抽打得衣衫破碎,可她没有哭,抱着头四处翻滚,很痛,钻心刺骨的痛,但是这种痛,她早就习惯了,在浣衣局里,任何一个人不高兴了都可以甩她一个耳光,都可以掐她的肉,可以虐打她。 这就是命,不得不认的命,不光身份卑微,还附带着罪人的名号,人人可欺,不怪任何人,只怪她有一个令人发指的母亲,全都来打压她,怕她成为第二个连翘,不给她读书认字,不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 只让她习惯被人欺凌的感觉,她活着,就是为了被人塑造成胆小怕事的可怜虫,这仿佛就是她的使命。 “啪啪啪啪!” “别打了,太子妃,别打了,您会打死她的!” 见孩子浑身是血,皮开肉绽,一些宫女终于有了同情,纷纷跪地劝阻,这个皇宫在皇后的统治下,一直崇尚友爱,不能有分歧,不能殴打下人,要处处充满欢乐,如果被皇后知道,太子妃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胡月怜此刻很生气,那件纱裙是她第一次的杰作,居然就这么被毁了,怎么消火?这个贱婢,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既然她喜欢讨打,她为什么不成全她? “啊啊啊啊啊!”再能忍,余惜也忍不住疼痛的感觉,特别是一双长满冻疮的手,她保护得很好的手,如今也被鲜血染指,破了,都破了,洗衣服时会很痛的,可护得住头,护不住手,怎么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她闻不了花香。 太冤枉了。 终于不再动弹,卷缩在地面尖叫,筋疲力尽的身子随着鞭打而微微颤动,这一刻,她有了怨念,既然给不了她幸福,为什么又要生她?既然救下她,为什么又不给她好的环境生长?为什么要这么卑微? “快去找太子,千万不要让皇后知道。”一个宫女见劝不住,立刻推推另一个人,如果真出人命了,太子妃要抵命的,皇后娘娘说过,杀人偿命,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的! 1334.诺随余惜5 御花园,还是其乐融融,傅允馨勾过慕荷的肩膀讨钱:“你输了,拿钱!” “切!”慕荷不情不愿的掏出一达子的银票拍到了好姐妹的手里,奇怪,她每天都跟着父亲慕白练习棋艺,怎么每次都输给这个发小?愿赌服输,这并不会影响她和允馨的感情,技不如人嘛。 父亲说,他斗不过傅叔叔,而她,居然也斗不过傅叔叔的女儿,指着郁瑾枫乐道:“喂!允馨,你真打算长大后嫁给他?” “他怎么了?我就觉得他挺好的,你们不要老当他面说他配不上的话,否则别怪我的拳头!”别以为她从小多病就真的柔弱不堪,她的母后可是经常教她习武的,什么跆拳道,柔道,泰拳样样精通着呢。 慕荷翻白眼:“是是是,你喜欢就行,谁叫你有个通情达理的母后呢?”要是她就不行,父母过于在乎门当户对这说法,真羡慕允馨,有自行挑选夫君的资格,苏阿姨说,婚姻是自由的,爱情与物质无关。 只要女儿喜欢,哪怕是嫁个乞丐,她也举双手赞同。 这么好的母亲,去哪里找? 郁瑾枫也算有福气,被允馨看上,小小太傅的儿子,却是未来的驸马爷。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公主,你们快去看看吧,再晚一点,太子妃就要打死余惜了!” 就在这欢快的一刻,东宫管事姑姑跪在了地上,傅允馨率先蹙眉:“她又发大小姐脾气了?”长了她五岁,怎么如此不懂事?不就是个太子妃吗?谁给她的气焰嚣张?母后都让胡相退休了,胡月怜知不知道,如果太子哥哥不要她,那么她就什么都不是? “得,太子爷,快去管管你那刁蛮的太子妃吧,这皇宫啊,迟早被她给拆了!”公羊连城面带嘲讽的揶揄,是的,他不喜欢那个胡怜月,太任性了,大概是身边的几个女孩个个都像向日葵般可爱吧,这个胡怜月太不合群。 反正他觉得看不起别人的女孩子,都不讨喜。 不是所有人生下来就是王子公主,更不要因为自己生得好,就去践踏别人的自尊,出生不好,能选择吗?如果没有那些平民,生得再好,也得去种植庄稼,这一点显然只有他能看透,大概也是母亲的缘故,从小就跟他说,不可以歧视任何人。 胡家老来得女,加上一出生就注定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给宠坏了。 傅允诺面对兄弟们的讥诮,说不丢面子都是骗人的,哪个男人不希望有一个人人赞美的妻子?特别是被兄弟们质疑时,让他脸上很没光,如果怜月有妹妹和慕荷一半的乖巧,他也会说夫复何求了,现实总是这么残酷。 不耐烦的运用武力飞跃向东宫,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惨绝人寰的惨叫,等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后,还是忍不住倒抽冷气,怒喝道:“你疯了?” 胡怜月顿时清醒,见来人过多,赶紧扔掉皮鞭,装可怜:“呜呜呜是这个贱婢想谋害我的!” 1335.诺随余惜6 余惜很想大声说她没有,可是她不敢,哆哆嗦嗦的咬紧下唇,现在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回去躲进被窝里舔舐伤口,奈何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的倒下,受了委屈不能叫冤,没有人会给她申冤,这个皇宫里,她一个朋友都没有,不会有人帮她说话。 傅允诺狠狠闭目,再睁开时,里面写着无法平复的怒气,本想惩戒一下未婚妻,可是一旦惩戒了,此事便会闹大,母后知道了,怜月绝对没好果子吃,咬牙弯腰将受害者打横抱起,走了出去。 “胡怜月,你这次有点过分了!” 胡怜月这才看到地面上的血迹,向后一个仓促,再看看被抱起的余惜,再次被自己的狠劲怔住,第一次被傅允诺指责而没有发飙,自知理亏,还佯装着她的高傲,转身冷哼:“不就是一个贱婢吗?看什么看?给本妃找衣服去啊!” “是是是,奴婢遵命!”宫女们一哄而散。 慕荷见傅允馨要去打人,立刻拉住:“喂!你虽然是你父皇最爱的小女儿,可你别忘了,她才是未来的皇后,凡事得沉住气,得罪她,将来你父王和母后走了后,对你没任何好处!” 傅允馨攥紧拳头,慕荷说得对,现在她是可以任意妄为,毕竟才九岁,做错了事,都会原谅她,可郁瑾枫如今还无任何成就,万一太子哥哥继位,胡怜月要搞瑾枫也是轻而易举,她得忍,转身咬牙道:“眼不见为净,走!” 太可恶了,母后最忌讳别人怒打下人,这次就放过她,如果还有下次,她一定去告诉母后。 “太子爷,您这是要?”公羊连城见好兄弟去的是浣衣局方向,出声提醒,那个是余惜,是余若霖的女儿,皇上和皇后最不希望大伙和这女孩儿有半点瓜葛,可别试图去激怒二老,且他们这么做定有他们的理由。 傅允诺心存愧疚,是对余惜的,把她打成这样的是他的未婚妻,他也有责任:“我去去就来,这件事……不要传扬出去,拜托了!” 郁瑾枫扔了一瓶药膏过去:“这是轻歌姑姑上次给我的,外敷,很快就会痊愈!” “谢了!”傅允诺感激的点头,这才抱着目光崆峒的小女孩离去,一路上,他发现她都没有哭闹,眼角悬挂着泪液,好似在强忍着不让它掉落一样,九岁,真的才九岁吗?居然懂得去克制,去隐忍了。 余惜还是第一次在被虐打后,被人这么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怀中,别的孩子受了委屈有父母关爱,可她没有,真的没朋友,因为都在刻意疏远她,说她会害死朋友,会像她母亲一样,把别人毁容,都已经习惯了。 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那感觉真的很好,总是在幻想,如果父亲还在世的话,会不会也这样抱着她?哄她? “呵呵!” “你笑什么?”傅允诺惊讶于女孩不但不哭,反而还在傻笑,垂头不解的问。 余惜摇摇头:“想笑就笑喽!”笑也需要理由吗?但很快的,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在太子的眼里,她依旧是个卑微的人,只为那一句不要传扬出去,胡月怜不能受委屈,而她就可以,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是这么大。 1336.诺随余惜7 在浣衣局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傅允诺将小人儿放到了被窝内,拿出药膏:“男女授受不亲,你自己擦吧,那个……可不可以……” “可以!”余惜明白的点头,不要传扬出去嘛,她知道,真的好羡慕胡月怜,有太子如此爱护。 “你都不会哭吗?”傅允诺很满意对方的知趣,都九岁,可是这个丫头比妹妹允馨还要懂事,不过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不会哭,是不是很悲哀? 余惜猛地攥紧瓷瓶,半响才自嘲的笑笑:“哭有用吗?”如果哭就能改变命运,她情愿每天都哭。 少年再次内疚的拧眉,他不能为她做主,且以后和她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际,不知道该说什么,临走时摸摸其头颅:“你还是个孩子,想哭的时候就哭吧!”这才逃也似的离开。 想哭的时候就哭吗?余惜垂头看着瓷瓶抿紧唇瓣,现在她就很想哭,都是人,凭什么她就被打得遍体鳞伤?凭什么她就可以人人能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一直安分守己的做人,为什么要被这样虐打还无处伸冤? “呜呜呜哇哇哇哇!” 毕竟还是个孩子,受到情绪影响,就那么仰着头张着口撕心裂肺的嚎啕,用眼泪宣泄着上天的不公,一遍遍的问着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要三岁开始干活,每天苟延残喘的活着,五岁就要学着如何做人。 怎样不得罪人,要把尊严踩在自己的脚下,夹着尾巴做人,为什么她的命运是这样的?为什么被打成这样,一会还要去干活?晚上没饭吃,没觉可睡?这些都是为什么? 就算是乞丐,也有爹娘抱在怀里嘘寒问暖的时候,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门外,傅允诺微微转头,瞬也不瞬的瞅着木门,耳边是一个孩子无章法的哭泣声,九岁就开始抱怨上苍的不公平了吗? 为什么感觉这一刻自己很不男人?男人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捍卫未婚妻,就不能顾虑别人,从小他就喜欢怜月,没有任何理由的喜欢。 即使被她屡次推下水,依旧一如既往的喜欢。 什么时候怜月才会长大? “余惜,哭完后以后就不要再哭了,你还是余惜,还是那个坚强的女孩儿,在这里,我替怜月说声对不起!” “呜呜呜呜我知道了呜呜呜!”余惜仰头大声回应,后再次把脸埋进膝盖中,她不会这样一直埋怨老天爷的,生活也不允许。 她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 不知道哭了多久,才平复下心情,擦擦眼泪,将那药膏一点点抹在伤口的部位,等包扎完才看着瓷瓶发呆。 “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狠狠敲敲脑袋,她最恐惧的事发生了,满脑子都是那个少年不羁的微笑,是被抱入怀中时从没享受过的温暖。 余惜啊余惜,你不可以胡思乱想,这不是你能想的,你和他,永远都不会再见的,忍着剧痛下床,挥开那些痴心妄想。 干活,否则晚饭没得吃,然而等来到院子里,看着那冬日暖阳时,她想,她真的要完了。 大木盆里的衣物已被凉在绳索上,浣衣局的宫女们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只看得到少年离去时的背影,他的袖子还高高挽着,他……居然帮她洗完了所有的衣服? 1337.番外 :诺随余惜8 管事姑姑送走傅允诺后才走向余惜,虽然浣衣局时常欺负这丫头,她也知道,只是没有这么凄惨过,听闻刚被太子抱回来时,浑身是血,也很显然,此人有太子罩着,但这并非好事。 娘娘有特别嘱咐过,莫要让那些王孙贵族接触这个丫头,很想发火,看着那单薄的小身躯,却发现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余惜微微低头:“对不起!” 本来负责去送纱裙的小美走到管事姑姑身边欠身:“她的工作已经做完,让她歇息几天吧,她的活我来做!” “都麻利点,不要再试图投机取巧!”管事姑姑严肃的瞪了余惜一眼,转身走开。 余惜嘟嘴,那不是投机取巧,她从没试图去讨好谁而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过能歇息几天,还是很庆幸的,冲小美点点头,表示感激,回屋躺在了床上,太子说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呢,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发现快乐较多一点。 虽然被人虐打了,可太子帮她洗衣服了呢,还抱着她回浣衣局,那宽阔的怀抱,至今难忘,如果…… 呸呸呸,没有如果,哪来的如果?你和他有天地之差,哪怕只是个暖房的丫头都不可能,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会同意的,再说了,太子曾说过,他的一生中只会有一个女人,一个妻子,那个人就是胡怜月。 但梦想每个人都可以有不是吗?现在她的梦想就是能站在太子的身边,梦想,晚上可以做梦,白天却不敢想。 第二天,管事姑姑果然没有给她分配工作,双喜临门,今天发月银了,只有八文钱,拿着铜板笑开了花,每个月最快乐的一天,莫过于发月银的一天,比起别的孩子,她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即便赚得少,可是在那些千金小姐只懂在父母怀中撒娇时,她已经开始赚钱了。 忍着剧痛走出了皇宫,怀里抱着一套衣物,那是平时被宫中人抛弃的衣物,她改装成了大人能穿的棉袄,捏着八文钱一步步走到帝都城最大的酒楼前,老远就看到皇后娘娘带着梦璃姑姑准备进去用膳,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个人叫连翘,这一幕让余惜心里很复杂,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应该说是见怪不怪。 苏梦蝶已是奔四的高龄女性,在身边人强行保养下,并不显老,好似不过三十,风韵犹存,气质高雅,如今的她不再是当初那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颇有皇后之风范,做事有条不紊,笑容可掬,漠然的俯视着那个极致丑陋的女人,没嫌恶,没欢悦。 一旁,轻歌戴着白色面纱,身段还是那么优美,无情的岁月难以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对于连翘,她选择了视而不见。 可连翘不再美丽,几乎不说名字,无人知道她就是当初那个第一美人,满脸的脓包,浑身散发着恶臭,失去了行走能力,万分悲凉的跪爬在地上扯着苏梦蝶的衣物,说出的话却不是求饶:“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会不得好死的!” 那是发自内心的恶毒诅咒,她卑微的活着就是为了看那贱人何时倒下,她会遭天谴,会死无全尸,一定会的,因为她害了她的一生。 1338.番外 :诺随余惜9 这个时候求饶,能得到什么?她已经是个废人,还是帝都城里最丑的丑八怪,人也老了,不求任何好处了,她只剩下恶毒的诅咒了。 “你真是死性不改!”苏梦蝶抽回裙摆,带着好友们走进了酒楼。 “呜呜呜你会不得好死的呜呜呜!”连翘趴在地上,想进那酒楼,却被店小二一脚踹翻,只能原地哭泣,她是王后,她以前是王后,她是第一美人,她不是乞丐,不是丑八怪! 余惜过去把人拉起:“走!” 连翘刚要怒骂,见是余惜后,不得不噤声,要说这个世界上她最怕谁,莫过于这个余惜了,每次她的命令,她都不敢违抗,是愧疚,身为一个母亲的愧疚。 余惜没怜惜她,就那么往旁边角落里拖,到了无人之地才蹲下身子,将棉袄取出扔了过去,再把八文钱塞了过去,所有动作都面无表情,她能有什么表情? “怎么还是这么点?”连翘不满的摊开铜板,怒瞪着余惜:“你真是没用,这还不够我吃几天,都告诉你,就你的身段,去青楼一天最少能有十几两银子,非要在皇宫看人脸色……” “我好累!” 连翘闻言不再抱怨,因为她看到了孩子胳膊上有伤,大力抓过那手腕,撩开袖子,处处都有着鞭痕,咬牙恶狠狠的问:“谁干的?” 余惜吸吸鼻子,强行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液,怔怔的盯着女人:“你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有这遭遇,为什么我的母亲是这样的?说出去都会遭人殴打,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我问你是谁干的!”连翘提高音量大吼,那模样,恨不得将肇事者挫骨扬灰一样。 “是你,是你让我变得这么卑微,都是你,你到现在还总是去怪别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有错,我真的好恨你,为什么你是我的母亲?为什么?”再也忍不住,余惜抓着女人的双肩拼命摇晃。 连翘心虚的低头,口气森冷:“儿不嫌母丑!” 余惜笑了:“呵呵,你算什么母亲?当初是你把我扔下马的对吧?当初你为什么要生我?听说还是你残害了别人才有了我,为什么?因为你想有个儿子,你想靠这个儿子得到爹爹的眷恋对吗?却没想到生了我,国家没了,所以我也就没用了,成了你的负累,所以你把我扔了,你算什么母亲?” “那你可以不用来,我没求你来!”连翘转身,不愿再多交流。 “我是不该来的,该让你自生自灭的,因为你不配我对你好,那我为什么来?我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什么要把每个月的零花钱给你还不讨好?因为我不是你,我没有你那么心狠,我还记得是你带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你给了我生命,所以我来了,以后我还会来,但是这辈子,你永远不要期望我叫一声娘,因为你不配!”爬起来小跑着走远。 为什么她的母亲是这样的??? 1339.番外 :诺随余惜10 别人的娘亲都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给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她的母亲却从不会为她着想?以前别人跟她说她人品有问题,她还不信,可接触久了,她才知道,她不是人品有问题,她连人都不算。 自从她说她长得好,可以去青楼赚大钱时,她就连人都不算了,好在她还有点欣慰,皇后娘娘曾告诉她,她的父亲很爱她,最起码曾经没想过要她死,有为她铺路过,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总是幻想,父亲如果还在的话该有多好?最起码他不会让她去青楼养他。 如果爹爹还在的话,生活一定会完全不一样的,他会保护她,不让她被人欺凌,哪怕再苦再累,只要有一个人对她说,‘你幸苦了’,她也会很满足,这个世界,没有人真的在乎她,没有人会疼惜她,全世界就好像只剩她一个人一样。 那些同类,不是她的同类,太子说,她还是个孩子,他哪里知道,她从五岁起就失去了一个孩子该拥有的一切,她不是孩子。 孩子可以任性,可以耍脾气,而她,却不敢。 宫里也有因家境贫寒,打小就入宫的,她们也很幸苦,但最起码不会被人欺辱,一旦被欺负,就有人给她们做主,而她余惜天生就是来给人欺负的,多少次受了委屈都只能默默忍受,也有找人告状,不但没得到保护,反而变本加厉的被人欺负。 这一切,都只因为她有一个人人喊打的母亲,每当别人问起她的爹娘时,都不敢报出他们的名字,那样只会遭遇毒打。 说起来曾经还是公主呢,有这么悲哀的公主吗?连个乞丐都不如。 如果连翘没有活着,或许她的怨不会滋生,就因为她活着,所以很怨,有母亲,却得不到母爱,还说什么让她去青楼养活她,给她买个大房子,给她请佣人,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不会有任何人。 如果她没活着,好歹还能存下点幻想,幻想她的母亲虽然坏,却是爱她的,呵呵,连幻想老天爷都不给她。 “爹爹,女儿好累!” 站在街头,望着高空自言自语,都说爹爹是第一美男子,是一代枭雄,即便是败寇,可别人说起您的时候,都说您是枭雄,如果您还在的话,一定是为女儿遮风挡雨的大树对吗?你会很疼爱我的对吗? 您一定会的,您放心,女儿已经可以照顾自己了,不会让您担心的,等女儿有能力了,就去富林国看您,今天是真的好累,所以才哭,以后女儿都不会哭了,一定不会。 咱人穷志不穷,女儿都想好了,等再大一点,就去争取得到皇后娘娘的谅解,向她证明,女儿不是连翘,只要得到了她的认可,女儿才能离开浣衣局,才能扭转命运,女儿可以的,可以向所有人证明,我和连翘是不一样的。 “唔……快……去叫母后!” “狠狠的打!” 余惜擦擦眼泪,刚才她好像听到了太子的声音,一定是太子,这个世界能叫母后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子,太子…… 1340.番外 :诺随余惜11 的确,不远处的废弃杂院内,二十多个少年正对着三个少年拳打脚踢,傅允诺、公羊连城、郁瑾枫三人早就打得精疲力尽,都还是十来岁的男孩儿,不像他们的父亲那般强悍,也因为都有个富裕的家庭,身边高手如云,疏于练武。 技不如人,还总是说着自己的宏图大志,要摆脱那些跟随的护卫,独自出来游玩,这一刻才发现,他们还离不开那些护卫。 傅允诺被打得爬都爬不起,头破血流,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扭动着推搡旁边还能动弹的公羊连城。 “啊……” 就在这时,一少年的拳头打在了公羊连城的侧脑,瞬间昏厥。 “废了他们!”喊话的少年要成熟得多,他正是当初老和傅允诺作对的廖家老大,曾经傅允诺总是仗着他的皇帝老爹欺负他,不但多次被父亲训斥,到最后和弟弟演变成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自从傅允诺多了郁瑾枫和公羊连城后,更是屡次打压他们廖家。 最终被赶出书房,这口气憋了一年了,今天总算出了,他不管父亲是否会因这事而受牵连,蒙着面,谁知道他是谁? 郁瑾枫也昏了过去,身子却还在被狠踹,傅允诺,真是被你给害死了。 说什么要偷偷尾随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一个意外惊喜,结果惊喜没给成,还被人给堵进这慌乱之地,恐怕今天被打死了,父亲连尸体都找不到,可怜他的允馨,还等着他回去陪她做功课呢。 廖家老大揪着傅允诺的衣襟,抡起拳头刚要揍扁其的鼻梁时,凭空响起‘嗖嗖’声,刚要转头看个究竟时,‘砰’的一声,不知哪里飞来的转头就那么拍在了他的脸上,瞬间头昏脑胀,额头破裂,没等鲜血喷涌时,又飞来一块。 傅允诺用微弱的视线诧异的望着这一幕,不用想他也知道对方是谁,廖三孙子,虽然被群殴,可他知道他们不敢真的杀了自己,那会让廖家满门抄斩,就是被欺负久了,来撒气的,顶多烙下残废,但是这个后来者似乎是要杀了廖三孙子。 乖乖,谁这么狠?两转头,把廖三孙子的脑浆子都给拍出来了,很想仰头去看,但体力却不允许,且眼前逐渐发黑,最终还是昏厥了过去。 “他娘的,是谁……我的天呐!”廖老四见哥哥倒在血泊中,顿时吓得不轻,因为哥哥的脑壳已经彻底爆开。 其余的十来人也开始节节后退。 只见余惜手持砖头,腰胯菜刀,目光冷冽,周身都散发着杀气,活生生一个不要命的人,确实不要命,又将一块砖头准确无误的砸向廖老四的脸。 ‘砰!’来不及躲开的廖老四瞪大眼愣在原地,砖头砸得他头颅跟着开花,已然失去知觉,可一把菜刀又迎面而来,钉在了胸口。 余惜没有惧怕对面的十来人,冷漠的弯腰又捡起一块砖,表情就告诉着众人,她是来杀人的,凶狠的把砖头甩向了人群。 “杀了她报仇!”两个少年抡起拳头就冲了过去,而其余人见带头的两个都死了,立刻撒腿就跑。 余惜和那二人扭打成一团,小小身躯根本承受不起高出两个头的少年的拳头,很快也倒了下去,就在砖头要砸碎她的脑袋时…… “你们在干什么?”胡怜月手持鞭子指着行凶者咆哮。 “快跑!”二人见状,连滚带爬的消失人前。 1341.番外 :诺随余惜12 胡怜月越过余惜来到傅允诺身边,将人半抱起摇晃:“太子?太子?” “唔!”傅允诺艰难的睁开眼,果然是她,他就知道,只有他的怜月才能这么彪悍,除了她,谁会拿砖头砸人?还是砸脸?满足的笑着再次陷入昏迷,倒进了女人温暖的怀中。 胡怜月看看四周,死掉的廖家兄弟,再看看余惜,想起下人们所说,太子居然抱着那贱婢回浣衣局,还帮她洗衣服,加上余惜确实有一张俏丽的脸,脑海中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余惜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还未睁开眼就感觉到正被人架着走,动作极其粗鲁,太子,太子……微微睁开眼,看着不断向后翻飞的地面,这是哪里? “进去!” ‘砰!’ “嗯哼!” 被抛入大牢,倒地,痛呼,一气呵成,再就是铁链的碰撞,余惜咬牙偏头看向牢门外,果然,她进大牢了,衙役上完锁便一刻都不多留的远去,大牢?她怎么会进大牢呢?对了,她杀了人,杀了两个人。 当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看到有人殴打太子,一时脑发热,就杀了人,还记得自己当时那充满杀意的视线,余惜,其实你一点都不柔弱,你的内心是很强悍的,你不是个会任人欺凌的人,你流着一代枭雄的血液。 虽然知道杀了人,还是不自觉的笑了,她余惜不是个软弱的丫头,谁敢欺负她在乎的人,她就会杀了他。 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会进大牢,人是杀了,可不也代表她救了太子,未来的储君么?不但不会犯罪,还会被嘉奖,为什么会进大牢? 太子还好么?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老天爷您一定要保佑他,如果非要一命换一命,余惜愿意换他一条命,他可是南越未来的皇帝,他责任重大,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纵然已经习惯了疼痛,不过在经过胡怜月的虐打后,再被两个男人拳打脚踢,还是让她眼泪横流,按着大腿无力的坐好,刚要喊人问个究竟,那些狱卒就给了她答案。 “这个黄毛丫头胆子真大,居然敢试图谋杀太子,好在太子妃即使赶到,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可不是么?太子妃不愧是太子妃,廖家那两个贼子被打得,啧啧啧面目全非,爱情的力量不可小觑,太子妃为了救太子,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是啊,中了三刀,肩膀上,腹部,大腿,这个宝月的余孽简直该千刀万剐,跟她娘一样狠毒。” 余惜微微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没有要杀太子,她真的没有,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明明救了太子,还是就因为她是宝月的余孽,所以胡怜月说什么他们都信?胡怜月,你为什么要说谎?虽然当时昏了,可她还是听到了胡怜月的声音,她一来,那两个男人就跑了,怎么会有刀伤? 在皇宫这么多年,余惜不得不那么想,一定是胡怜月想陷害她,所以自残,然后嫁祸给她,更可笑的是,她现在不管怎么喊冤,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1342.诺随余惜13 如果真是被扣上谋杀太子的罪名,那是不是很快她就要被游街示众,菜市口杀头了?苦笑着挪动到墙角跟,疲累的靠着石壁,本来她也不该活着,是轻歌姑姑救了她,算多活了八年吧? 终于要离开人世了。 不是她不去叫冤,而是她的身份太特殊,敌人的身份太昂贵,她怎么可能斗得过胡怜月这个太子妃呢? 皇宫里这点事她七岁时就看透了,纵然此事真的大白天下,为了保住胡怜月的名誉,上面的人都不会替她这个余孽而说话,身份的悬殊,就是这么悲哀。 所以她干脆也就不叫冤了,这样挺好的,也让那个母亲看看,她的女儿是被她害死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当众斩首,你会良心发现吗?你会洗心革面吗?你的心会痛吗?你会为我流泪吗? 爹爹,女儿就要来见您了,女儿食言了,女儿不能再活着去看您了,能在阴曹地府重逢也不错。 东宫,苏梦蝶坐在床边,指尖不断蹂躏着前额,心疼的看着两个孩子,一个鼻青脸肿,多处骨折,一个带着三处刀伤,这一切都是余惜所为。 没有下杀令,那是因为她总觉得事情太蹊跷,虽然四年没见过余惜,可是这孩子的事,她也听过不少,特别的勤快,她穿的衣物几乎都是那孩子洗的,前几年洗得并不干净,她穿着也欣慰,因为余惜和连翘不一样。 这两年,突飞猛进,有时候还会来点花样,在她的衣裙上搞出花的芬芳,这一点值得夸赞,她怎么会联合廖家杀乐儿他们呢? 而且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嘶,好痛!” “月儿,你感觉怎么样了?”见孩子醒来,苏梦蝶连忙弯腰把人搀起:“感觉如何?饿了没?” 胡怜月微弱的摇头:“皇后娘娘!” “呵呵,不用这么生疏,说起来,如果我没和你娘脱离师徒关系,我还是你的师姐呢!”苏梦蝶温柔的打趣。 “呵呵,母后!” “这就对了,你们父皇也在呢!”苏梦蝶拉过走来的丈夫。 进入不惑之年的男人还保持着曾经的刚毅,剑眉斜飞,英气逼人,不苟言笑的摸向女孩儿的额头:“退烧了,可还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胡怜月一对上傅云澈眸子,就莫名的恐慌,努力镇定好情绪才垂头认错:“是余惜,是儿臣的错,昨日儿臣……打了她,儿臣以为她知道儿臣对花香过敏还给儿臣的裙子上弄香料,所以儿臣当时打了她,因此她才怀恨在心吧,害了太子,儿臣知道错了!” 小手儿揉向眼睛,泪珠儿一颗接一颗。 “好了,不哭了,母后会给你们做主的,月儿,你爹娘很担心你,太医也为你处理过伤口了,既然醒了就先让梦璃姑姑送你回相府,好吗?” “好的,母后,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儿臣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刺杀过,当时余惜疯了一样扎儿臣,儿臣好痛,绝不可以放过她!”胡怜月边下床边楚楚可怜的望着苏梦蝶。 ps:推荐自己的新文(一等朽木二等怂:胆小宫主),欢迎跳坑。 1343.番外 :诺随余惜14 送走胡怜月,傅云澈才审问向苏梦蝶:“余惜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梦蝶知道此事迟早穿帮,长叹着摇头:“那孩子当时怪可怜的,还在襁褓中就被连翘扔下马,若不是轻歌接得快,恐怕也活不到至今,而且余若霖对我们有恩,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那你也不能将她放在宫中,这下惹出大乱子了吧?”傅云澈眼神中带着责备。 “我看此事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同样不再年轻的万俟神枫端着热水进屋,拧干手帕上前为傅允诺擦拭额头,给出自己的答案。 苏梦蝶挑眉:“你是说月儿说谎?” “余惜那女娃儿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大的魄力?不过不管怎么说,乐儿喜欢月儿,月儿也是太子妃,这件事,还是避免传扬,也无需多调查,反正结果都会一样!” 傅云澈白了万俟神枫一眼,但这次他无从反驳,字字见血,现场就一个证人,便是胡怜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推翻她,就等于推翻未来的皇后,此事可大可小,闹大了,废除太子妃不说,还要连累胡家,人人唾骂。 胡相也是昔日功臣,他的名誉不可损。 苏梦蝶也很赞同神枫的意见,既然胡怜月已开口,便不好再查,只是这样对余惜会不会太不公平?那孩子才九岁,可她为什么会在现场?如果真是她做的,放在宫中会不会太危险? 不行,这件事她必须查清楚,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喂……” “让她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人,好奇心太重,她想知道的事,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决不罢休!”神枫耸肩,早就见怪不怪了。 浣衣局如今人人自危,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回答,余惜好歹也是她们看着长大的,虽然一直欺负她,但那毕竟是个孩子,是条人命,不帮她,就会被杀头。 可如果替她喊冤,那么太子妃那里怎么办?还不得来活活打死她们? 且即便推翻了太子妃的言论,皇后也不见得会废除她,所以不管谁对谁错,太子妃都还是太子妃,想了想,管事姑姑冷静的作揖:“禀报娘娘,曾经娘娘告知奴婢,定要好生管教余惜,奴婢不敢违抗,或许是奴婢管得过于严格,令这孩子心生怨念,且也经常看到她去探望连翘,莫不是受到连翘的指示?” “奴婢也经常看到她一个人对着某些东西发狠,好像把那些东西看作是某些人一样,要生吞活剥!” “奴婢觉得这孩子心眼并不怎么好!” “对了对了!”一个宫女抬起头,振振有词的惊呼:“奴婢有一次和她一起出宫办事,无意间看到过她和廖家兄弟会面过,该不会从那个时候她就开始试图和廖家谋害太子了吧?在那之前,廖家兄弟一直恪守本分,自从上个月见了余惜后,就做出这大逆不道之事,莫非是余惜给他们出的主意?”好吧,她说谎了,余惜,对不起,我们不敢得罪太子妃。 苏梦蝶的心好似被人紧紧揪着不放,呼吸变得困难,怎么可能?余惜怎么可能要杀乐儿? 1344.番外 :诺随余惜15 可是这些人的表情真挚得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她不是神仙,无法看透人心,但她选择相信她们,如今她不得不信,不信又如何?神枫说得对,结果都会一样,月儿平时是刁蛮了点,可也不至于陷害余惜。 害这个孩子,对她没任何好处,她只是太在乎乐儿的安危,所以要求一个公道。 乱了乱了,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想不起,反正她已经不想再查下去了,再怎么查,她也不能废了月儿,更不能杀了余惜,结果都一样。 “梦璃!” “娘娘!”梦璃停下脚步欠身。 苏梦蝶望向地牢方向:“本宫要去看看余惜!” 梦璃叹息:“娘娘,您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还去看什么?”任何伤害乐儿的人她都不允许存活,娘娘该不会要放了那孩子吧? 苏梦蝶很坚持,她要听余惜亲口告诉她,此事是她做的。 牢狱中,余惜满心担忧着少年的安危,祈祷着上苍的怜悯,所有的苦痛她都愿意自己去承受,只求那人一世的安宁。 眸中是不属于一个孩子该有的沧桑,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没错,九岁,还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从小受尽欺凌,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得多,最起码,她懂了何为感情,懂得什么是喜欢,她喜欢太子。 喜欢他的怀抱,喜欢他帮她洗衣服,喜欢他在她快被凌虐致死时凭空出现,救她出火海,喜欢他的回眸一笑,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的一切。 只是这喜欢只能埋在心里,她和他,永远都不可能,如果只是一个平凡的宫女,都有可能,但身为宝月国的余孽,就是皇后和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他们不会让她近太子的身,因为他们怕她会替父报仇。 呵呵,她从来没想过报仇,自古战争就是成者王败者寇,是父亲技不如人,她为什么要去恨傅家?且这些年来,傅家让百姓安居乐业,没有不是,她的命也是他们救下的,给她饭吃,养育她成人,太多的事让她没有恨。 亦或者恨他们把母亲变成那样?那更不可能了,连她自己都恨的人,怎么会不允许别人恨?她也不承认那是她的母亲。 她从来就没有恨过,可是没人会相信她,连对她最好的皇后娘娘,也不会相信她。 “余惜!” 听着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余惜猛然抬头,见是苏梦蝶后,立刻跪爬过去磕头:“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苏梦蝶居高临下的站在牢门外,俯视着孩子单薄的身子正瑟瑟发抖,看来伤得还不轻,命人将牢门打开,进去蹲下身子搀起孩子的肩膀:“余惜,你怎么伤成这样?”挽起孩子的袖子一看,倒吸冷气。 再快速掀开衣裙,露出的背脊上是条条鞭痕,如果余若霖还在世的话,他一定会怪她的,当初他为了给他的孩子铺路,放了她,留下人情,如今她却把他的孩子给折磨成这样。 余若霖,你对乐儿那么好,而我却没照顾好你的孩子,你一定很生气对吗? 1345.番外 :诺随余惜16 简直可用触目惊心来形容,虽然上过药,但凝固的血渍还存在,真的是这身伤引得她逆反吗?即便如此,苏梦蝶也发现自己是活该,月儿下手怎么这么狠毒? 余惜垂着头哽咽:“娘娘,奴婢……奴婢……”她该怎么说?喊冤吗?娘娘会因为她而责怪太子妃吗?不会吧?那自己喊冤做什么呢? 苏梦蝶大概猜测到孩子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冤枉之内的,亦或者请求原谅,她用了一个非常巧妙的方式得到答案:“哎!太子他恐怕过不……” “太子怎么了?娘娘,太子不会有事的,太子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傻瓜,怎么会不严重呢?最后见到时,他就浑身是血,都怪她,怪她晚去了一步,小肩膀开始耸动,低声抽泣。 “你很担心他?”苏梦蝶拧眉,余惜怎么会担心乐儿呢?他们认识吗? 余惜没有回话,只是不断的哭,是过不了今晚对吗?老天爷,您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呜呜呜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她早点发现,就不会有事了。 苏梦蝶见孩子一直认错,许多事已经明了,看来这事真是余惜做的:“你为什么要杀太子?” 余惜先是一愣,后就自嘲的苦笑:“我不知道!”她承认了,反正现在她也不想活了,太累了,在人间,她无法和太子在一起,就让她去阴曹地府陪伴他吧,反正也不觉得能活下去,还不如直接一点。 “你是在恨我对吗?余惜,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你的父亲和我,也算是朋友了,把你放在浣衣局,确实是害怕你和你母亲一样,你明白宽恕别人就是原谅自己的道理吗?心里没了恨,才会活得快乐,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不会有恨,可你还是有了!” “对不起!”余惜轻声道歉。 苏梦蝶深吸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余若霖,你放心,这个孩子,我永远都不会伤害她,这是我欠你的。 余惜瘫坐下,太子要死了,他要死了,惟一一个不嫌弃她,把她抱进怀里的人要死了,呵呵,是太子阳寿已尽,还是她喜欢的东西都会消失? 第二天,傅允诺醒来时已经是傍晚,睁开眼便看到心爱的人儿正带伤端着药碗等待着他,凝视着女孩儿憔悴的小脸,柔和的笑道:“怜月,你不是受伤了么?怎么不好好歇息?” “你怎么知道?”胡怜月舀起一勺子的药汁递了过去。 “昨夜我并未失去意识,听到了一点你们的谈话,好点了吗?”要不是怜月,他想,他再也无法见到今日的烈阳,是她救了他,见未婚妻点头便打趣:“我还不知道我的怜月是个活脱脱的虎丫头,居然会拿砖头砸人,是不是很害怕?廖老三的脑浆子都被你给打出来了吧?” 胡怜月眉头一紧,砖头?她什么时候拿砖头砸人了?瞬间醒悟,是余惜拿砖头砸的吧?好在太子并没看清救他的人是余惜,否则自己在劫难逃,立刻牵强的笑笑:“是……是啊,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第1346章 番外:诺随余惜17 “傻瓜,害怕的话,以后就不要做了,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好好习武,这种事也不会再发生,我要像父皇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硬汉子!”傅允诺捏捏爱人的俏鼻,一个不惧凶险来解救他的人,不爱她爱谁?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怜月,这辈子我都不会辜负你,绝对不会。 胡怜月闻言,心中的不安瞬间扫除,只要他也这么想,就绝无后顾之忧了,既然没了危险,也就没必要故意讨好,捂着刺痛的肩膀:“太子,我让下人来喂您,太痛了!” “好好好,快点坐下,来!”傅允诺吃力的坐起,将女孩儿扶到床头坐靠好,才端过药碗自行喝干:“对了怜月,廖家的两兄弟现下如何了?没有牵连到廖家其他人吧?”有一个不赞同父债子还的母亲,他可是倍受熏陶的。 “真正的主谋并非廖家人,是余惜,太子您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余惜那贱人干的,浣衣局的人都做过证了,有人看到她一个月前和廖家兄弟接触过,我把那些人吓唬跑了后,余惜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拿刀就向我刺,瞧,被她刺了三刀,好在我从小习武,制住了她,也把她给打晕了!” 胡怜月见少年不敢置信,就越说越夸张,真希望此事早点过去,早点杀了余惜,她才能真正的安枕无忧。 傅允诺在听到主谋是余惜后,就僵住了,为何这么震惊,他也不知道,大概是他觉得那丫头不可能来杀害他吧?毕竟他救过她,甚至还劝过她要坚强,心中对她也很是愧疚,不知不觉,他对这个丫头的记忆都这么深刻了。 脑海里能刻画出她的模样,谋害太子,还被当场抓包,那是不是代表她会被斩首示众呢?余惜,你是在气怜月打了你吗?所以你要报仇? 还差点杀了怜月,想到这里,同样悬起了整颗心,额头冷汗冒出,奇怪的是,他居然不恨余惜,想着那张倔强的脸庞,根本恨不起来,他不觉得余惜的脸上会出现恶毒,这点看人的本领还是有的,可万一是真的,余惜绝不会放过怜月。 因为……他不希望余惜死,那还是个孩子,她有恨是应该的,谁叫怜月先打了她呢? 地牢中,余惜还在等待着被拉去砍头,听到有脚步声,终于来了?边抬头边无所谓的撑着地面起身,才起到一半便停住了,傻傻的望着外面相互搀扶着的两个人,没有因为那个人还活着而喜出望外,反而觉得自己好傻,居然没看出皇后娘娘那么说,只是在套她的话。 想确认行凶的究竟是不是她。 如果太子真过不了昨晚,她又怎么有时间来地牢? 傅允诺环抱着重伤的胡怜月,瞬也不瞬的与女孩对视,还是那么清澈的眸,除了里面的苍凉和无奈外,她还是他认识的余惜:“你放心,本太子会求父皇和母后饶你一命,只是本太子希望这次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我是冤枉的,余惜很想嘶吼,可傅允诺眼底的失望刺痛了她,她就说吧,没有人会真的为她考虑,神枫叔叔那话,爱就是成全,他爱胡怜月,她就成全他,不能让他们之间有隔阂。 第1347章 番外:诺随余惜18 胡怜月本来还在心中碎碎念,好端端的,一醒来就非要看这丫头,还说什么不会杀她,不过见那孩子如此凄惨,怒意消退,得意的冲余惜挑眉,仿佛在说‘想跟我抢人,你还嫩了点!滚去吃奶吧!’ 余惜没放过胡怜月幸灾乐祸的目光,可笑的是她从来没想和她争过什么,胡怜月,谢谢你让我明白我的身份究竟有多卑微,让我明白你有多高贵,呵呵! 望着一对璧人如胶似漆的拥护着,那么的讽刺,余惜知道自己很羡慕,也只是羡慕而已,微微欠身:“奴婢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 至于他说会放过她,并不觉幸运,反而很酸涩,这也就代表着他根本不相信她,他也觉得她想杀他,这些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她的身份,只能冷眼看世界,不能融入进去,随便他们吧,爱怎样就怎样。 杀,她就死,不杀,她就活,懒得去争取,如果那个人不是傅允诺,或许她会叫冤,而现在,她觉得毫无意义,反正结局如何,他还是太子,胡怜月还是他的太子妃,而自己还是在浣衣局工作的余惜。 既然如此,何必去挑拨他们的感情? 傅允诺见女孩儿没有叩谢他的不杀之恩,反而嘴角带着自嘲,为何会如此,他不明白,九岁的孩子,居然都开始自我嘲笑了,举手投足都透着沧桑,仿佛她已经很成熟,她懂他心里所想,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余惜,他突然觉得她很懂事。 懂事得让人心疼,一个不爱哭,不爱闹的恬静女孩儿,背负着无法摆脱的恶劣命运,也不会向天意低头的倔强女孩儿,她不爱说话,不爱和人交流,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在屋里,但绝对不是惧怕外面的险恶而把自己缩在壳子里。 她只是不想争夺,与世无争,这样的一个女孩儿,怎么可能来杀他?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怜月不会骗他,一想到余惜刺了怜月三刀,至今还心有余悸,他不允许任何伤害他的怜月,谁都不可以,慢慢的,眼底有了嫌恶,冷冷道:“从今往后你还继续在浣衣局,不过没有本太子的允许,你不可以再靠近太子妃一步,否则休怪本太子手下无情!” “奴婢谨遵!”余惜再度欠身,眼中泪花打转,那是屈辱的泪水,她就这么好欺负吗?傅允诺,谢谢你让我明白自己有多痴心妄想,也谢谢你斩断了这根情丝,再不相见,你就抱着你那满口谎话的太子妃过一辈子吧。 她不会再去喜欢一个不信任她的人,永远都不会,其实她和傅允诺本来就没什么,这样刚好,断了念想。 傅允诺莫名的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不喜欢余惜总是表现得唯唯诺诺,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她,冷冽的转身,在爱人的搀扶下走出了地牢。 余惜强忍住的泪水终于滴落,闭目隐忍着即将要爆发的怒气,很多事情,别人可以做,她却不可以,她稍微有些火气,别人就会以为她要和连翘一样,只能忍。 “你是被冤枉的对吗?余惜!” 第1348章 番外:诺随余惜19 还在变声期的男性嗓音低沉沙哑,余惜听出是谁,看都没看就跪起:“奴婢见过大公子!”公羊连城,那个给太子药膏的少年,公羊余庆大将军的大公子。 公羊连城立在牢门外漠视着女孩的卑微,哧哼一声,招来狱卒将牢门打开,后斥退所有人,好笑的蹲在女孩儿身边恶趣味的逗弄:“装得还真像,别以为本公子看不出,你就是个扮猪吃虎的小丫头,对不对?” “公子严重了!”余惜继续战战兢兢的哆嗦。 “好了好了!”连城不耐烦的就地而坐,姿态颇有几分父亲的霸气:“别跟我装了,余惜,你可是余若霖的女儿,你的身体里流淌着那人的血,岂会这般低下?从你的眼神里我就看得出,你其实一直在忍辱负重!” 余惜惶恐,她不明白公羊连城为何突然到访,而且一来就说些奇怪的话,一些狂妄自大、不顾及别人感受的话,没错,她余惜不是个弱女子,从她拿砖拍死人上就可看出,她不是好惹的,即便被看出,也不能咄咄逼人的来戳穿吧? 有些不喜欢继续与这人交流了:“奴婢不明白公子此话之意,地牢脏乱,请公子速速回将军府,莫要让污浊玷污了公子!” “啧啧啧!”少年不敢相信的摇头:“邻牙俐齿,你要不说,真没人相信你才九岁,哇,那是什么?好脏,本公子帮你擦擦!”少年突然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女孩的颈子不放,更抬手去大力触碰。 余惜很怕痒,所以开始退缩。 少年却变本加厉,双手齐上,不停的捞痒痒:“咯吱咯吱,我看你还能忍多久!” “唔……请公子自重……哈哈哈……好痛……喂!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余惜忍无可忍,一把将少年推倒,按住疼痛的身躯,这什么人啊?她都伤成这样了,还要羞辱她。 公羊连城栽倒后又爬起,俊美的脸上并无愠怒,只是笑看着女孩儿:“装啊,怎么不装了?余惜,你看看你现在的眼神,跟要吃了本公子一样,明明就是个很有个性的小丫头,还非装得可怜巴巴的,你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一直伪装?” 余惜意识到失态,立刻垂头:“对不起!”恢复成了循规蹈矩的余惜。 “又来了,做自己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装可怜呢?你这样让人觉得很反胃知道吗?我最讨厌那种总是惺惺作态的女孩子了!”公羊连城话是这么说,还是对刚才的恶作剧感到自责,小丫头手臂上的伤口都开始溢血了,拿出手帕过去将伤口包裹住。 大概是少年动作太过温柔,也是为她好,余惜没有拒绝。 也因为这是第一个跟她说她是被冤枉的人,亦没有再伪装,反而苦笑着望向对方:“这就是后宫的生存方式,从七岁我就明白,要想在这里生存,就必须把眼睛蒙起来,把嘴闭起来,把尊严踩在脚底下,忘掉自己是个人,见谁都要毕恭毕敬,因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欺负你,都可以来伤害你,不会有人给你撑腰!” 第1349章 番外:诺随余惜20 “什么什么?什么后宫的生存方式?余惜,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谁都可以欺负你?被欺负了怎么可能没人撑腰?咱皇后娘娘可是很通情达理的,她不会允许后宫尔虞我诈,别说得咱南越后宫吃人不吐骨头一样好不好?”连城不满的训斥。 不但爱伪装,还爱胡说八道。 余惜表现得比大了她几岁的少年还要稳重,长这么大,还没这样和人聊过天,且少年没有一丝恶意,仿佛他认定了凶手不是她一样,所以放下了戒备:“你太天真了,和平共处只是表面上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有斗争,娘娘看不到地方,很多人都在为升一级而争得头破血流,官高一级压死人听过没?”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也去争了??”不是吧?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想当大官? “我当然没有,那些人机关算尽想升一级,若没成功,就会有气,这些气需要发泄对吧?而我就是她们的发泄对象,被骂,被打,只能忍!” 女孩儿说得很轻松,嘴角还挂着笑,仿佛正在讨论今日的天气。 少年惊呼:“啊?这太无法无天了!” “能怎么办?谁叫我是宝月的余孽呢?就算我喊冤,都没人相信,反而还说我无事生非,久而久之,我就习惯了!” “很多人喜欢欺负你吗?” 余惜偏头定定的看着一身华服的少年:“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杀太子,可是有谁相信?太子妃不管缘由殴打我,还不能去讨说法,这不算欺负吗?”没好气的转回头,忽然小声道:“我没有惺惺作态,只是不得不这样!” 她知道这个少年不会将她大逆不道的话传扬出去,只是凭感觉,这个人会和她继续有交际,她不想在朋友面前太虚伪,拿出了最真实的一面,是啊,她也想有朋友,可以谈心的朋友。 公羊连城听傻了,怎么会这样?越想越生气,拉起女孩儿就往外走:“走,找皇后去!” “不可以!”余惜惊慌的挣扎。 “为什么不可以?去告诉她,让她知道她错得有多离谱,把你救回来,又仍在浣衣局不管,每天被人欺凌,更要告诉她,你没有伤害太子!” “哎呀,太子刚才已经说了,不会杀我,一切照旧,你就不要给我添乱了!”这样只会害了她,让她更为难。 少年也瞬间清醒,既然都解除了危机,干嘛还要多此一举?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别说余惜了,就是他,都无法和胡怜月对抗,如果允诺不喜欢那女人还好,可他偏偏就迷上那小贱人了,搞不好还得和允诺闹崩,想不到这个丫头比他要冷静得多:“余惜,你都不觉得委屈吗?虽然你可以继续活着,但意义是不同的,凭什么你没做,却要去承受别人的指责?” 余惜很感激少年要为她打抱不平,送去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是还有你相信我吗?我已经很知足了,大公子,人生难免不如意,没关系的!” 连城受到感染,长叹着和女孩继续坐下:“我只知道人善被人欺!” “那我也知道我不想别人认为我和连翘是一样的人!” 第1350章 番外:诺随余惜21 少年无言以对,原来她有这么多苦衷,这么多顾虑,这么多东西要想,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最起码他的童年是美好的,他有童年,而这个心理年龄与他不相上下的女娃娃,没有童年,人们剥夺了她纯真美好的回忆。 从来没见过一个孩子这么懂事,处处为人着想,且还步步为营,瞻前顾后,这个女孩儿看似低微,但他相信,她若想争夺什么东西和害什么人,定做得滴水不漏,心疼吧?真心的怜惜,伸手摸向了女孩儿的脸颊:“以后不会了,从今以后,本公子罩着你,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欺压你!” 余惜一惊,若是真的小孩子,会欣喜若狂,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立刻跪地惊慌道:“大公子,使不得,您知道的,这只会拖累您!” “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公羊连城挑眉伸出右手,他喜欢这个孩子,喜欢和她做朋友,并不觉得和一个地位卑微的宫女做朋友多没面子,反而觉得能得到这个女孩的认可,是无上荣耀,而且…… 刚才他发现女孩儿越是表现得卑微,允诺那小子就越懊恼,和那小子从小玩到大,岂会看不懂?伤了他的怜月,他却不杀,一系列串联起来,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傅允诺对这丫头是特别的。 而且他从来不看好胡怜月那恶毒的小贱人,他看好余惜,只要允诺在乎这丫头,那余惜绝不会只是个宫女,余惜有太多的能力潜藏在体内,却没机会爆发,他相信她爆发起来,一定很惊人。 希望这次没看错人吧,如果余惜真的会有大做为,自己将来的路也更宽阔。 余惜呆呆的望着那只手,再看向少年善意的目光,里面写着真诚,吸引着她慢慢抬手,放在了少年温暖的掌心,赌吗?赌他是真心的,赌了,或许连城真的有实力保护她,不会被她连累,立刻露齿笑出:“我愿意!” 见女孩儿笑得灿烂,连城伸手弹了她一击脑瓜蹦:“傻样!” ‘啪!’ 连城身子一僵,伸手摸摸疼痛的额头,诧异的看着女孩儿。 余惜单手叉腰,得意的冲少年挑眉,还保持着弹脑瓜蹦儿的姿势:“看什么看?是你自己要和我做朋友的,对待朋友,装腔作势不太好吧?你说是吗连城?”既然都是朋友了,才不会让他胡乱欺负。 她认为的朋友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你这丫头真是……”公羊连城见女孩儿小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立刻咬牙瞪视,不过听完她的话,又噗哧一声大笑出:“是是是,余惜说得对,朋友就该这般相处,那做为朋友,余惜是不是该对我温柔点?我浑身都是伤!” 故作可怜。 余惜立刻温柔的摸摸少年的脸颊:“是哟,瞧瞧,多可怜,这么够温柔了吗?”边挠他的胳肢窝边嬉笑,刚才他可是没顾忌她的伤捞痒痒呢。 这叫以牙还牙。 而东宫中,胡怜月已回相府,傅允诺坐躺床榻中,绝美的容颜上忧心忡忡,看向苏梦蝶:“母后,那个……儿臣想……想……” 第1351章 番外:诺随余惜22 欲言又止,因为母后绝不会允许余惜继续苟活,即便他祈求,母后也会把余惜轰赶出宫,那么小的丫头,出去能做什么?和她母亲一样当街要饭吗? 而苏梦蝶此刻好不到哪里去,乐儿最心疼怜月,如果跟他说不要计较,放过那孩子,乐儿肯定不愿意,从来就没人敢伤害他所在乎的月儿,这可怎么办? 她不能放任一个伤害乐儿的人继续在宫中,当然,如果那孩子不是余若霖的女儿,她会杀了她。 她欠余若霖太多太多,还记得他临死时,送给她那朵真心的笑容,永生难忘。 如果乐儿不同意,她也不能那么自私。 “怎么了?乐儿何时也吞吞吐吐了?”苏梦蝶慈爱的笑笑,不知不觉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都快成亲了呢。 傅允诺难以启齿的垂头,忽然一把抓住了母亲的手:“母后,求您放过余惜吧,这一切并非她的错,是怜月先打了她,您是没看到,怜月差点打死她,至今都还浑身是伤,不信您自己去看,她还是个孩子,给她个重新改过的机会吧!” 儿子祈求的目光透着焦急,让苏梦蝶开始拧眉,不是吧?这本来是她求他的,怎么反过来成他替余惜求情了?先是喜出望外,后是忧愁,余惜如今开始有仇恨了,真怕会成为下一个连翘,她不太希望儿子和那孩子太靠近:“乐儿,为什么你反倒为她求情?你不恨她吗?是她把你伤成这样,是她刺了月儿三刀!” “儿臣相信她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她还是个孩子,儿臣相信她不会再这样了,母后,您答应儿臣吗?”傅允诺瞬也不瞬的与母亲对视,话虽如此,可眼神里透着坚决,仿佛对方不答应,他依旧会全力保住那孩子。 苏梦蝶哭笑不得,揉揉儿子的头颅:“只要乐儿以后乖乖跟太傅学习治国之道,多习武,母后答应便是!但不可令母后失望知道吗?” 少年顿时笑逐颜开,爬起身跪正:“儿臣多谢母后成全!” “乐儿,你是不是喜欢那丫头?”儿子如此激烈的反应,让苏梦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天呐,不会吧? 傅允诺笑着摇头:“母后多虑了,儿臣只是想学父皇做一个明君,且儿臣的心中只装得下怜月一人,这一点,母后是知道的!”或许他对余惜确实有些不同吧! 总是会被她的倔强所吸引,总想看看她伪装背后的余惜究竟是什么样,太多的总想,让他对那丫头记忆深刻。 因此他不会再见余惜,这个人只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再无交集。 苏梦蝶松了口气:“那好,乐儿好生养伤,你父皇还等着我去商议国事,就不陪你了!” “儿臣恭送母后!”少年温柔的点点头,母亲果然通情达理,有这么个好母后,不枉来人世间走一遭。 当夜余惜联合廖家袭击太子事件便被彻底封锁,除了个别人外,无人知晓,而余惜也被放回浣衣局,公羊余庆害怕她被人们欺辱,亲自相送。 第1352章 番外:诺随余惜23 “都给本少爷听好了,余惜从今以后就是少爷我公羊连城的朋友,谁要是再敢欺负她,就是欺负本少爷,明白吗?” 余惜那破旧的小屋中,整个浣衣局的宫女都列排跪地,大气儿都不敢喘,安静的听着,一听是连城的朋友,集体瑟瑟发抖:“奴婢遵命!” “大公子你……”余惜觉得做得有点过了,她不想惹事端。 “什么大公子?从今以后余惜你就叫我连城,我们是朋友嘛!” 就在这时,人堆里一个胖乎乎的女孩不满的直起身:“那如果她欺负我们呢?” 余惜都愣了,谁这么大的胆儿?而且声音很陌生,是个生人,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倒是长得很可爱,非常可爱,小脸蛋胖嘟嘟的,却不觉臃肿,反而这身材是为她量身打造,看来是初来者,而且从她的眼神里,她看到了曾经自己五岁时的影子。 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慢慢的,棱角就被磨平了。 “嘿!哪来的小丫头?信不信……” “连城!”余惜拉住少年,冲小可爱善意的笑笑:“你想多了,大公子是在跟你们开玩笑,而且我也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人,你是新来的吧?” “没错,我叫洛兰,九岁,你就是余惜?”洛兰扬眉,大伙都说余惜很坏,不可以和她接触,否则会遭大殃,不过看样子并不是那么可恶嘛,而且笑起来很面善。 余惜点点头:“没错,连城,你快叫她们起来吧!” 公羊连城抬抬手:“都除去吧,你!”最后指向洛兰:“我警告你,不许欺负余惜,否则要你好看!” 洛兰冷笑一声,拍拍膝盖,没有跟大伙出屋,而是来到余惜身边,掏出一瓶药:“专治跌打损伤的,送给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怪不得都怕坐牢,昨天一来就听到余惜袭击太子,倒是很佩服她的勇气。 “哟!小丫头还是习武之人呢!”连城看看那药瓶,再看看女孩走路的走势,脚尖先着地,看来还不是个善岔,武艺了得。 洛兰嘟嘴:“我家以前开镖局的,一个月前落魄了!”眼底一抹无奈闪现。 “啊?所以你才进宫的?”余惜接过药,想不到这丫头以前还是个千金小姐。 洛兰长叹,很没规矩的爬到了余惜身边坐好:“我根本就没想过来宫里,娘亲和爹爹为了给哥哥置办聘礼,将我卖到了妓院,后来我把那老鸨子打了一顿,拆了那妓院,又被衙门带走,衙门里的大老爷见我身世可怜,就让我代替他亲戚家的女儿来宫里了……” 虽然洛兰没有哭,但是连城和余惜都知道她正倔强的隐忍着泪水,余惜感同身受,她也有一个试图将她卖到妓院的母亲,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没得选择,伸手刚要去安抚可怜的女孩时…… 洛兰突然仰起头,兴奋的冲两人笑道:“哈哈我跟你们说,我真不想来皇宫,只是没想到皇宫这么大,这么辉煌,我太喜欢这里了,真的真的,比在家里好玩多了!” 第1353章 番外:诺随余惜24 “啊?”余惜傻了,看看连城,不是吧?都被卖到妓院了,她还这么开心?余惜心疼的道:“洛兰,你想哭就哭吧,我们不会笑你的!” “哭?”洛兰不解的抓抓后脑,无法理解他们的意思,她为什么要哭?她是真的很喜欢皇宫的:“我为什么要哭?” “你……你不生气吗?”连城也没想到女孩居然还 《帝王的vip宠妃》第1353章 番外:诺随余惜2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54章 番外:诺随余惜25 余惜赶紧爬起,跪在了床上:“恭送大公子!” 还在吸吮手指残渣的洛兰见余惜这么做,也赶紧跟着学:“恭送大公子!” 见她这样,不光连城,连余惜都被逗乐了,这简直就是个活宝,那小嘴,不但爱吃,还爱喋喋不休,等少年走后,余惜才坐起:“洛兰,这里是皇宫,看来你还没怎么学规矩,在这里,不可以任性妄为,这些我会慢慢教你的!” “真的吗?余惜你真好,你一点都不像她们形容的那样可怕,还有刚才那公子人也好!”洛兰立马自来熟的楼主余惜,胖乎乎的小脸蛋在其怀中蹭蹭。 余惜被这个热情的拥抱搞得措手不及,但还是顺势的拍拍小可爱的肩膀,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大姐姐一样:“给你一盘糕点就叫好人了?” “不是的,别以为我傻!”洛兰直起腰乐道:“我可是很聪明的,因为刚才我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那将军府的大公子都没有动怒,而且你也没生气,我这人就这样,说话没边儿,余惜不会介意吧?” “呵呵,不介意!”她现在看人可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看洛兰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无心之过,不过还是提醒:“对我可以说‘废话’这两个字,但是对别人,不可以,知道吗?” 兴许是余惜表现得太成熟,所以洛兰乖乖的点头:“好!余惜,我们做朋友好吗?在这里就我们两个差不多大,有个伴儿!你不许小看我,我可是很厉害的!”举起小拳头。 “是是是,都把人家的妓院给拆了,能不厉害吗?”余惜摸摸小可爱的头颅,真担心这丫头如何在险恶的后宫生活。 只聊了一会,她就知道洛兰是个爱闯祸的家伙。 “真的吗?那拉钩,从今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洛兰喜出望外的伸出小手指,灵动的大眼骨碌碌的转,她是幸运的,一来就有新朋友了。 余惜也很开心的和新朋友拉钩,一言为定! 洛兰自告奋勇,给余惜上药,当看到小小背脊上全是鞭痕后,立刻咬牙:“皇后娘娘不是已经下令放了你吗?可恶,那些狱卒居然敢动用私刑?我找他们算账去!” “喂喂喂洛兰,你别胡来啊,不是他们打的!”余惜吓了一跳,她就说吧,这丫头根本不懂人心险恶,而且做事太冲动,瞻前不顾后。 “你别骗我了,这伤明显就是这两天造成的,瞧瞧都给打成什么样了?这里都深可见骨,余惜,我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放心,那些人不是我的对手,姑奶奶这身本领不是白练的,你躺好!”说着就又要冲出去。 “哎呀,真不是他们打的,是太子妃,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没权没势,惹不起任何人的,乖乖的给我坐好!”这丫头咋这么急躁? 洛兰一听是太子妃,果然冷静了下来,可太子妃怎么了?太子妃就可以鱼肉百姓了吗?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可是皇后娘娘自己说的,敛去狠冽,冲余惜笑道:“来,我给你上药!” 第1355章 番外:诺随余惜26 因为公羊连城的关系,管事姑姑没有再管那两个没规矩的小丫头,事到如今,也不敢管,余惜都刺杀太子,却安然无恙的回到浣衣局,这说明什么?上头有人。 只要不给浣衣局带来灾难,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洛兰晚上干脆就睡在了余惜的房中,听到好友呼吸均匀才慢慢坐起,恶狠狠的瞪着东宫方向,她这辈子最是见不得欺压弱小的事发生,余惜这么热心肠,不但不计较她的出言不逊,还愿意把糕点给她吃。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现在就还她这个人情,至于会不会惹祸上身,无所谓,苟且偷生,不如一刀之快,向来都是她的宗旨,被打一次不计较,定会受一辈子欺压,若想不被人欺负,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次都不能受屈。 现在这个天下,和从前不一样,地位卑微就人人可欺,现在有的是人做主,就不明白那皇后面对余惜被欺负后,怎么不处分那太子妃,她才不管会得罪谁,总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看了一眼余惜,拿过纸笔写下一行字,便匆忙穿好鞋袜,抄起屋子里一根擀面杖一样的木棍,藏在怀里走了出去。 胡怜月,算你倒霉,难得一次住在皇宫,就被本小姐给撞上了,听闻太子妃今夜恰好就在东宫歇息,那么太子如今也一定在东宫,掏出一根竹管和纸包,嘴角邪恶的勾起。 在洛兰气势汹汹抵达东宫时,余惜也拿着纸条彻底清醒。 ‘我去去就回!’ 怪不得摸了半天也摸不到那刚交的新朋友,去去就回?如果是去出恭,那么没必要写纸条,唯一的可能是要去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极度不安,快速下床在屋子里查看,还真看到少了一根擀面杖,立刻冲出屋,天呐,人呢? 她拿着擀面杖去哪里了?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可能,瞪大眼望向东宫,一开始她有觉得洛兰可能会真去给她报仇,但是又觉得太夸张了,毕竟洛兰才认识她多久?不至于为了一个毫无交情的人冒死,所以就没当回事。 毕竟一辈子,从来没一个人为了她如此义薄云天过,拔腿刚冲出门口,又快速站定,不可以,她不能去东宫,洛兰如果已经抵达东宫了,那么自己去了也是受死的份,苦笑一下,看来老天爷非要逼着她引人注意呢,估计从今以后,都要以为她余惜重蹈连翘的覆辙了。 无所谓,反正现在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阴郁的眯眼,洛兰说得没错,命运是靠自己去改变的,转身跑回屋子里,将衣服褪去,抽出木簪对着背部那几道伤口狠狠划下,直到流淌出血水才穿上亵衣,直奔凤阳宫。 洛兰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她余惜的宗旨就是谁若帮她,那个人就没人可以欺负,至于为什么不立刻去东宫救人,那样不但救不了人,还得白白送死。 她没那么愚蠢。 “皇后娘娘呜呜呜救命啊,娘娘救命啊呜呜呜,娘娘……” 梦璃诧异的看着跪在门外嚎啕的余惜,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浑身是血,一来就跪地大哭,救谁的命? 第1356章 番外:诺随余惜27 而东宫正屋顶上,洛兰把玩着手中竹筒,看向下面正熟睡的少年,眉毛一挑,狡黠闪现,将一股烟雾全数吹入,后盖上瓦片,邪恶的瞅向最里侧的豪华大院,外面守卫众多,可里院只有三两个侍卫。 飞身跳下,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永远想不到会有人夜袭东宫,所以警惕并不高,洛兰轻而易举就来到了三人背后,右手蓦然抬起,三根银针便‘嗖嗖嗖’的打入了他们后颈。 “什么……唔!”三个男人愤怒的转身,可下一瞬就浑身发软,好大胆的小女娃儿,第一次作案吧?都不知道蒙面,这张脸他们完全刻入了脑海,陷入了黑暗。 洛兰拍拍小手,且,这么没用,早知道就不做梁上君子,直接从正门杀入了,得意的来到房门前,轻轻推开门扇,看着趴在床沿熟睡的宫女,和帷帐后的胡怜月,边步步靠近,边再抽出了根银针,上面可是涂了会令人瞬间昏厥的剧毒。 但不会致命,杀人是要偿命的,用最慢的速度刺进宫女的颈中,不一会,就看到她全身瘫软,倒了下去。 阴骛的目光就仿佛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坐到了床沿上,笑眯眯的瞅着所谓的太子妃,长得不错,居然这般恶毒。 胡怜月毕竟是习武之人,感觉到有一道火辣的视线正注视着她,立刻睁开眼,当看到是个小丫头时,立刻底喝:“大胆贱婢,竟敢冒犯本妃,谁准许你进来的?你是谁?”为什么她会在床边?她从来没见过她,总之被吓了一跳,所以今天非让她悔不当初。 “我啊?”洛兰扯过背后的小马尾恣意的在手中甩动,见那太子妃居然都不坐起,是在蔑视她吗?压低身子,吐气如兰:“阎王爷!” “放肆!”胡怜月翻身坐起,没有立刻叫人,因为她不觉得这小孩子能打过她,所以抡起拳头挥了过去。 谁知洛兰轻而易举便侧空翻躲开,整个人已经落定在床榻中,一手捂住少女的嘴巴,一手狠狠猛击向她的大动脉,双脚也在同一时间顶住了她的腹部某剧痛穴位,此刻的洛兰,说不出的骇人,可却并不显老成,只有暴怒。 完全没考虑这么做的后果。 胡怜月大惊失色,被一拳打的头昏眼花,想起身,奈何一动小肚子就阵阵刺痛,因为一根银针正刺在她的腹部,如果再挣扎,那银针会刺穿她的内脏,嘴也被按压着,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呜呜呜呜!” 毕竟也还是个孩子,生平头一次被这样对待,还是哽咽了起来,往日凶狠的表情被恐惧代替,梨花带雨。 “叫啊?叫不出来是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这么残忍,今天就让你也尝尝什么叫痛苦!”边说,洛兰边抡拳冲那脑门猛打,这不足以泄愤,和余惜身上的伤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所以反手抄起那瓷器枕头就向那张脸砸了下去。 “不要唔!”胡怜月得到解脱,立马惊叫,可还是没被幸免,脸部传来剧痛,顾不得腹部的伤口裂开,更顾不得那银针会刺穿内脏,扭转着向床下翻滚。 第1357章 番外:诺随余惜28 “想跑?”洛兰一把揪住少女的头发强力扯回。 那要将头皮扯下的狠劲令胡怜月肝胆俱裂,伸手紧紧护住头皮,哭喊道:“救命呜呜呜呜呜救咳咳咳咳咳!”再也喊不出来了,因为那贱婢的拳头击中了她的肺部,除了不断的咳,便是默默承受。 洛兰并没被那惨不忍睹的一幕所震到,胡怜月此刻也的确满脸鲜血,一枕头下来,砸出了数个伤口,血水模糊了视线,流淌进了发间,这一幕,让她更加惊骇,全身哆嗦:“咳咳咳求……咳咳咳咳咳求你别……打了呜呜呜呜!” “叫你欺负余惜,叫你欺负百姓,去死吧!”洛兰还保持着理智,没有打中要害,她也有想过,来帮新朋友出出气就好,既然是新朋友,没必要搞出人命,看似矮小,却并不瘦弱,白嫩拳头还专对着脸痛击。 不一会拳头上就鲜血淋漓,拔出发簪,对着胡怜月的心口便残忍的刺下,不偏不倚,避开了心脏:“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欺负我,不管你是谁,以后再敢欺负余惜,让我失了理智,这簪子就不知道还能不能把握好分寸!” “啊……你……你就不怕死吗?”胡怜月也不敢喊叫了,她万万想不到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下手这么狠毒,而且那真是个孩子吗?表情好可怕。 洛兰露出了残忍的笑:“死?我怕,可是我情愿去死也不会让人骑到我的头上,我告诉你,谁若试图惹毛我,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是死,我也要拿一辈子的时间弄死她!”‘砰’说完就又一拳挥了过去。 顾名思义,她洛兰,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砰!’ 同一时间,大门被撞开,负责巡逻的守卫们看到门外弟兄昏厥,便猜到后院出事了,果然,一个小女孩儿正不要命的对着太子妃施暴,立刻蜂拥过去,却被那孩子打飞,好厉害的武功,可惜遇到了他们。 驭鹰见手下们缠斗一团,便抓准机会,飞身而去,一掌打向她的后肩。 “啊!”洛兰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栽了下去,再想爬起时,身上对准的却是无数把明晃晃的利剑,大叫不妙,是啊,第一次作案,忘把那三个昏倒的人扶起,做成假象了,果然成功都是在失败中寻找的,下次她就记住了。 只是……她还有下次吗?知道无处可逃,就傲慢的仰起头,才不会哭哭啼啼。 凤阳宫,苏梦蝶听说余惜浑身是血就急忙下床,来到门口,果然见那孩子正不断的磕头,‘砰砰砰’声煞是响亮,白色亵衣上布满血渍,触目惊心,惊呼着弯腰把人抱起:“余惜啊,你怎么了?谁又打你了?” “呜呜呜娘娘,娘娘咳咳咳呜呜呜救命啊!”余惜情绪激动异常,哆哆嗦嗦的抓着苏梦蝶嚎啕:“都是奴婢不好呜呜呜娘娘,您要杀就杀奴婢,不要责罚洛兰呜呜呜,求娘娘饶了洛兰!” “洛兰是谁?”苏梦蝶冲梦璃使了个眼色,示意快些叫太医,瞧这孩子,怎么总是伤痕累累的? 余惜焦急得口齿不清,胡乱的摆手,像疯了一样,故意将手里的血在脸上一抹,更是楚楚可怜了:“呜呜呜洛兰是奴婢的朋友呜呜!” 第1358章 番外:诺随余惜29 苏梦蝶边拍着孩子的后背,边手足无措的劝道:“来来来,先别哭了,好好说,余惜,余惜?听话,不要哭了,听话!”真怕她一口气喘不上来,活活憋死。 余惜却再次跪了下去,惊慌的指着东宫:“呜呜呜娘娘,奴婢知道奴婢命贱,活该被人欺负,所以奴婢从小就没抱怨过呜呜呜呜可可洛兰是无辜的,她只是比较讲义气而已,今晚也是奴婢不对,太困了,没注意到撕裂了伤口,洛兰看奴婢全身都是血,就很是心疼,或许是擦药时看到奴婢的伤深可见骨,于是乎就去找太子妃帮奴婢报仇了呜呜呜呜!” “啊?”苏梦蝶先是愧疚,后是惊愕。 “娘娘,奴婢知道洛兰罪大滔天呜呜呜呜,可她都是为了奴婢才这样的呜呜呜娘娘,您要杀就杀奴婢吧,奴婢也不想活了呜呜呜反正这条命也是娘娘给的,现在还给娘娘,只求娘娘不要伤害余惜的朋友,余惜从小背负着宝月余孽的命运,没有人愿意和余惜做朋友,只有洛兰呜呜呜!” 阿丽蹲在余惜身边,看那伤口还在溢血,就急忙用布条包裹,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苏梦蝶没有立刻动身的原因有二,第一,她觉得那个洛兰是小丫头片子,应该进不了东宫,第二,余惜居然跟她说不想活的话,这让她更愧疚了,如果余若霖真的还活着,一定会后悔当初放走她的。 蹲下身子摸上孩子的小脸:“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为什么会不想活了?” “呜呜呜奴婢活得好累,真的好累,呜呜呜呜娘娘,奴婢从五岁起就不敢有怨言,就知道自己是来受惩罚的,奴婢从来不抱怨,可是奴婢也是人,奴婢也想有朋友,好不容易洛兰肯接受奴婢了,现在她一定凶多吉少呜呜呜呜!” 爹爹,如果您在天有灵,如果您还在乎这个女儿,求您一定要保佑洛兰,这个唯一愿意为女儿出头的朋友,求求您了。 苏梦蝶眼眶血红,逝去泪花,将余惜紧紧抱入了怀中,她以为余惜在浣衣局一直很快乐,原来是她错了,余惜一点也不快乐,常常被欺负,为什么她不知道? “奴婢愿意一命抵一命呜呜呜,不要责怪洛兰好不好呜呜呜娘娘,奴婢求求您了!” “好!”苏梦蝶拉起孩子,一同走向了东宫,余若霖,看来你有一个好女儿,你该瞑目了。 没人看到,刚才还哭得上气不接下的女孩垂头呼了一口气,哭声还在继续,只是小嘴得逞的弯起,爹爹,谢谢您,不管您和皇后曾经有过什么交情,谢谢您给女儿铺的这条路。 只要皇后娘娘会看在您的面子上,那么任何大风大浪都会过去,刺杀太子都能安然无恙回到浣衣局,那么这一次,照样会有惊无险,当然,这次她会好好数落数落洛兰。 她太冲动了,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当一群人走进东宫时,恰好看到洛兰被推倒在地,行刑者拿着木棍准备击打,苏梦蝶大喝:“住手!” 第1359章 番外:诺随余惜30 正慷慨赴死的洛兰一听,立马仰头,见是余惜,先是眸光一亮,后是惊呼,怎么余惜身上那么多血?难道她还连累到余惜了?这一刻才觉得自己的鲁莽是多么愚蠢。 余惜,对不起! 余惜跪爬跪爬过去抱住洛兰,将她拉起:“呜呜呜呜洛兰,你没事吧?呜呜呜呜我都说千万不要为了我来找太子妃的麻烦呜呜呜呜万事可以找皇后娘娘做主呜呜呜!” 洛兰不明白余惜干嘛边哭边跟她挤眉弄眼,直到余惜掐了她一把才领会,立刻张嘴跟着一起大哭:“呜呜呜你就是个傻子呜呜呜如果皇后娘娘会给你做主,那怎么不处罚坏人?呜呜呜余惜,我们这次在劫难逃了,可是没关系,只要能替你报仇,我死也甘愿呜呜呜!” 瞧瞧,多么情深义重的友谊?苏梦蝶还是很赞同朋友之间的两肋插刀的,可是看到床上正在被太医包扎的胡怜月时,纵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她,还是怔住了。 跟着进屋的余惜也傻了,天呐,洛兰真的得手了?而且还把太子妃给打的……面目全非,那枕头都被血给染红了,这这这会不会下手太狠了? “怎么样?爽不爽?”洛兰边哭边凑近余惜幸灾乐祸的问。 是挺爽的,余惜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回,二话不说,拉着好友再次跪了下去。 胡怜月见苏梦蝶前来,偏头望去,一见地上跪着的洛兰,立刻惊慌的移开视线,全身哆嗦,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不是装的,是由衷的害怕。 “怜月,怜月!” 洛兰见一个少年跌跌撞撞的冲进屋,长得不错,这谁啊?看那四爪龙袍,皇帝是五爪,哇,这就是太子,她居然见到南越国的太子爷了,皇宫真不是一般的好玩儿。 余惜压低身子,一动不动,怎么办?该怎么办?他们一定会杀了洛兰的,谁来告诉她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和皇后娘娘对着干吗? “太子呜呜呜太子……”胡怜月颤颤巍巍的抬起手,紧紧握住了傅允诺:“我怕……好怕!” “怜月不怕,听话,乖!是谁干的?是谁干的?”傅允诺愤怒的瞪向驭鹰。 驭鹰恭敬的单膝跪地:“回太子,是这个名为洛兰的宫女!” 傅允诺此刻就像一头失控的雄狮,阴狠的瞪向那两个小小身影,当看到里面还有余惜时,有短暂的呆愣,很快的就过去揪起另一的衣襟,一把抽出驭鹰腰间的宝剑作势要血溅当场。 “不要啊太子饶命!”余惜跪爬着保住了傅允诺的双腿,哭喊道:“呜呜呜太子,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不要,洛兰她是为了奴婢才这么做的,您要杀就杀奴婢吧呜呜呜!” 苏梦蝶已经乱了分寸,可还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这个洛兰太胆大妄为了:“余惜,本宫答应过你,不伤害你,可是这个丫头太无法无天,夜闯东宫,殴打太子妃,这是什么罪名你知道吗?” 傅允诺也一把推开了余惜,要继续砍下。 余惜却突然不哭了,冷漠的望着屋中所有人,噗哧一声,仰头狂笑:“哈哈哈哈,洛兰,没关系,黄泉路上,余惜陪着你,太子,请您也给余惜一剑!”挑衅的望着苏梦蝶。 第1360章 番外:诺随余惜31 傅允诺扬高的剑不知为什么,始终无法挥下,诧异的看向余惜。 余惜吞吞口水,没再去看少年一眼,她说过,她永远不会再去喜欢一个不相信她的人,而现在,更不会去喜欢一个不爱惜她的人,只是为什么心口这么痛? 苏梦蝶没想到这丫头如此邻牙俐齿:“余惜,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你知道她犯的是死罪!” “是不是死罪不都是娘娘你们定的吗?比起余惜身上的伤,太子妃那算得了什么?娘娘,洛兰看到您没为奴婢做主,所以心有不甘,前来替奴婢出头,这有错吗?是您自己说的,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不是吗?”缓缓抬头,眸光决绝的对上苏梦蝶的眸。 半点也不退缩。 “大胆奴婢,竟敢这样和娘娘说话,你不要命了?”梦璃倒抽冷气,好一个余惜,还不知道她这么能言善辩。 洛兰见少年松开了她,立刻得意的冲胡怜月悄悄扬拳头。 胡怜月立刻惊慌的别开眼。 余惜还在和苏梦蝶对持,这种事,一旦退却,就是死,只能靠赌,她就赌皇后心中的愧疚,一直都知道,皇后之所以对她这么宽容,就是她欠了爹爹什么,既然上天注定不让她平凡的活着,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她余惜就不容人欺凌。 苏梦蝶抬手,阻止梦璃再说话,还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堵得自惭形秽,如果一开始她有处分怜月,就不会发生这种事,问题是她知道的时候,怜月已经中了三刀,还是为救乐儿,不能那个时候处分吧? 她应该发下指令,等怜月伤好后再处分的,余惜这是觉得委屈。 “余惜,你变了!”苏梦蝶抿唇笑看着女娃儿,真的变了。 虽然她在笑,可余惜知道,里面有着失望,无所谓的点头:“不是奴婢变了,是奴婢不得不隐藏锋芒,因为奴婢感激娘娘救下奴婢,所以娘娘让奴婢怎么活,奴婢就怎么活!” “哼!”苏梦蝶冷笑着撇开头:“那你怎么不继续听话下去?” “因为奴婢唯一的朋友就要受到生命威胁,所以不得不站出来,娘娘,您无非就是怕奴婢成为连翘那样的人,或许奴婢真的和她很像,都不想做个逆来顺受的人,可是奴婢有一点和她不一样!” “是什么?”苏梦蝶转身落座。 余惜坚定的抬高下颚:“不搬弄是非,不会去加害他人,不会想着一步登天,更不会去仇视娘娘,娘娘在余惜心中,就像母亲一样,奴婢总是在想,如果爹爹在的话,如果娘娘也是余惜的娘亲的话,那该有多好?余惜一定会和公主一样幸福快乐,天不从人愿,如今奴婢只求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人们的认同,就是这样!” ‘啪啪啪!’ “说得好,说得很好,起来,放了她们!”苏梦蝶拍着手站起,冷漠的走向门外,路过余惜身边时低声警告:“你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不过请记住你的话,不要让我看到连翘的影子!” “母后!”傅允诺不满的拧眉。 “嗯?”苏梦蝶瞅向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乐儿,你记住,若不是我苏梦蝶,若不是他余若霖,绝对不会有你!” 余惜苦笑,她以前怎么就会喜欢傅允诺呢?真是太失望了。 “余惜,余惜……臣子连城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第1361章 番外:诺随余惜32 公羊连城没有先去看屋中的混乱,而是直接向苏梦蝶和傅允诺请安,好在他留了一手,就怕余惜受了委屈不肯开口,派了眼线在浣衣局,谁知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连滚带爬的赶来,好在那丫头还活着,只是那身上的血,刺痛了他的眸。 说什么会保护她,就是这么保护的吗? 究竟是谁打的? 苏梦蝶意思意思的点点头,走了出去,好吧,她是怕说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才离场的,否则还不得被神枫和傅云澈嘲笑一番?再说了,不管如何,她都不会杀余惜,余惜在她这里,同样有用不完的免死金牌。 而且即便余惜承认了,她还是不相信她会刺杀乐儿,女人的直觉吧。 等人一走,傅允诺就负手走到床边,看着胡怜月那不忍目睹的伤就眯眼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拖出去重责四十!” “余惜救我!”洛兰焦急的拉住余惜,她看出来了,余惜好厉害哦,她都把太子妃打成那样了,还是被当场抓包,余惜几句话居然就能脱困,而且她知道她来了东宫,不是过来阻拦她,反而去找了皇后娘娘,越想越觉得余惜了不起。 余惜心想,现在你知道怕了?来时怎么没想过会被杖责?望向傅允诺:“太子……” “允诺,你说什么呢?这是对女孩子的态度吗?而且她们才九岁,不觉得羞愧?”公羊连城站起后,还不忘把余惜和洛兰给搀起:“而且瞧你把她们给吓得,都抖成筛糠了,你的风度去哪里了?” 余惜感激的冲连城欠欠身,三生有幸才交到连城这个朋友,真正的靠山,或许从今以后,真的没人会在欺负她了,以前不是她不反抗,那时候没有连城的势力,也没有一个能打的洛兰,再硬气也无法施展。 阴谋诡计什么的,她不是不会,一方面不想被人误以为她和连翘一样,一方面是她自己也害怕真的变成母亲那般,她不要那样的命运,千机算尽,算来算去算自己。 公羊连城揉揉余惜的小鼻子,外带用袖子温柔的将她小脸上的血渍擦干,心疼的道:“瞧瞧,眼都哭肿了,身上怎么这么多血?没事吧?” 傅允诺淡漠的看着这一切,眼中怒火更胜:“拖下去!” “拖什么拖?”连城英眉紧蹙,不满的和好兄弟对视:“允诺,我就不信余惜有刺杀我们,她被冤枉已经够可怜了,你还雪上加霜,不就是打了几下吗?你咋不说胡怜月把人家余惜打成什么样了?要解气是吧?来来来,朝这儿打!”指着自己的胸口,不甘示弱的僵持。 “哇,余惜,连城好棒哦!”洛兰双目冒红心。 “连城你……” “你什么你?”公羊连城看都懒得再去看傅允诺一眼,瞅向余惜和洛兰:“你看她们两个,多可爱,怎么舍得去伤害她们?允诺,余惜她这么喜欢你,你不接纳也就算了,还老伤害人家,你还是男人吗?”末了转身怒瞪着那怔住的少年。 “连城你说什么呢?”余惜急得跺脚,下一刻,再次傻了。 公羊连城一把搂过余惜,垂头就在那小嘴上轻轻一吻,蜻蜓点水般,后放开,笑道:“没事,他不要,本少爷要了,从今以后,你余惜就是我公羊连城的女人,谁若再敢欺负你,不用客气,狠狠的还击回去,明白吗?” 第1362章 番外:诺随余惜33 余惜浑身僵直,她的初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该死的连城,他究竟想怎样?救她也不至于这么复杂吧?而且话中有话,到底怎么回事? 傅允诺将一切都看在眼中,顷刻间忘记了反应,许久才冷哼一声:“连城,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是认真的,太子爷,请你以后不要再伤害她,就当给兄弟一个面子,告退!余惜,我们走。”拉过俩丫头的手,走出了东宫。 屋中少年久久不能回神,余惜喜欢他?他怎么不知道?喜欢还来刺杀他?难道真的不是余惜? 脑海里是将女孩儿抱回浣衣局的一幕,是心甘情愿帮她洗衣物的一幕,是……连城吻她的一幕,他就说吧,这个孩子不能接触太多,否则会出大事,抛开一切的杂念,来到床边挽起爱人的手,怜月爱他至深,为了他连命都不要,没有怜月,他此刻说不定早就残废了。 他不能辜负她。 而行走在长廊上的三个人都冷下了脸,唯独洛兰还嬉笑连天,公羊连城边走边摇头:“你们太不像话了!” “对不起,连累你了!”余惜很抱歉的垂头。 洛兰才没那么多烦恼,指着新交的两个朋友:“原来你们是那种关系啊!” “什么那种关系?连城刚才只是在救我们!”余惜瞪着洛兰训斥:“以后这种事不可以再做了,知不知道差点吓死我?” “反正姑奶奶要活得有骨气,谁敢骑到我头上,我就拍飞他!” “那拜托你下次计划周密点,好歹你戴个面纱是不是?” “哈哈!”洛兰兴高采烈的指着余惜:“你的意思是赞同我这次的行动了?余惜,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没良心,我可是在为你打抱不平吖!” 余惜揉揉眉心,彻底的服了,不过想起那胡怜月的惨状,还是忍不住噗哧笑道:“你下手可真够狠的!”最主要的是现在大家都平安无事。 “噗,我跟你们说,刚才真是太爽了,打得她叫都叫不出来了,而且现在她一看到我,就浑身哆嗦哈哈哈哈!”洛兰捧腹大笑,好不快活。 公羊连城用扇子狠狠敲了洛兰一记脑门:“你还笑,要不是余惜先去找了皇后娘娘,现在你早被太子妃给活活打死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洛兰耸肩:“我才不怕,以后就更不怕了,因为余惜一定会救我,还有你,连城,你刚才真是太威武了!”说着说着就笑着一把搂住了少年,跳起来飞快的在那俊脸狠亲了一口,后转身花蝴蝶儿般旋转:“皇宫太好玩太刺激了!” 余惜捂住嘴,这个洛兰实在是太……太另类了,说亲就亲了?不过这好像也该见怪不怪了吧?第一次见面,她就扑到她怀里撒娇耍宝,见公羊连城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就尴尬的解释:“她……好像一直就是这样的!” 咦?连城的脸怎么红成这样?不是吧?他难道还没和女孩子亲亲过?可刚才他不是都亲她的嘴唇了么?也没见他脸红,这不过是亲一下脸蛋,连耳根子都红了:“您没事吧?” “啊?我有什么事?”连城还不知道他所有的情绪都被写在了脸上,故作没事人一样挥着折扇前进:“前面那个,你慢着点,栽倒了就成滚猪了!” 第1363章 番外:诺随余惜34(十年后) “余惜,你看啊,他居然嘲笑我胖!”洛兰气鼓鼓的望向余惜:“我胖吗?”末了还提着裙子转了一圈,明明就很漂亮好不好? 余惜哭笑不得的摇头:“不胖不胖,洛兰最漂亮了,不过你们好像忘了我现在的伤口已经裂开了!” 二人这才过来搀扶。 等回到房间后,凝视着余惜背部深陷的伤口,洛兰立刻垂头:“余惜,对不起!”余惜为了救她,居然把伤口全部划开了,怪不得留了那么多血。 只剩下两姐妹的房间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温馨,余惜也毕竟还是个孩子,很天真无邪:“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天可怜见,我们都没事了!” 如果洛兰因为帮她报仇就被杀害的话,她会疯掉的,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来,见洛兰小心翼翼的为她包扎伤口,就问道:“洛兰,你为什么要去亲连城?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我没说讨厌他啊,想亲就亲了呗,我还亲你呢!”洛兰给好姐妹穿上衣服后,就扑上去在那脸蛋上狠亲了一口:“怎么样?是不是更亲密无间了?” 余惜无语问苍天,她所谓的喜欢不是她想的那样,难道自己真比别的孩子要早熟?被吃豆腐,当然不甘示弱,立刻反扑:“那我也亲!” “哈哈哈余惜,不要啊,口水,看我的厉害!” “来啊来啊,怕你就不叫余惜哈哈哈!” 两个满怀童真的女娃儿就这么扭成一团,在床榻上滚来滚去,乐不思蜀,这一刻都忘却了烦恼,没有那些沉重的包袱,疯狂的享受着胜利后的喜悦,余惜今天非常开心,因为她发现自己真的可以闯出大祸后还能存活下来。 她是有自保能力的,只是从前没被挖掘过罢了,破旧的包袱内,有可能就包裹着一块金灿灿的宝物,而她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被破旧的布匹包裹,她有朋友了,还是一个愿意为她不惧凶险的朋友,虽然洛兰可能会祸事连连,但她相信她有能力给她擦屁股。 让她永远都这么快乐,如今她算是能文能武吗? 日子过得很快,如白驹过隙,转瞬间,十年变匆忙而去,两位姐妹也出落成大姑娘,芳华绽放,十九岁的年纪,依旧无忧无虑,自从十年前大闹东宫还被释放后,就再也没人敢欺压她们,当然,也有洛兰一半的功劳,洛兰很喜欢动粗。 谁若挑衅,她会把那人打得哭爹喊娘,余惜便善后,总之两姐妹如今成了浣衣局的头头儿,这日依旧在院子里快活的晾衣服。 长大成人的余惜比以往更俏丽了,妙不可言,而洛兰还是那么胖嘟嘟的,很匀称的身材,除了连城喜欢叫她小胖子外,都觉得她也是后宫一枝花。 或许洛兰瘦下来,也不见得有多漂亮,并无赘肉,肌肤白璧无瑕,笑起来两个梨涡更是迷人。 余惜边拉扯着布料上的褶子边望向御书房,十年了,她没有再见过傅允诺,那个人也没来找过她,好像曾经的那段暗恋是黄梁一梦一样。 或许他已经忘记世界上还有个人叫余惜了吧? 第1364章 番外:诺随余惜35 十年之间,发生了很多事,很多很多事,昔日的少年太子已经开始把持朝政,满朝文武俯首称臣,天下为他所有,且傅云澈见儿子将朝政处理得井井有条,有意让贤,后带着妻子去游山玩水,笑傲江湖。 十年前洛兰打伤了胡怜月后,太子和皇后都没有处分,这件事让胡怜月很是气愤,每天和傅允诺闹别扭,动不动就翻脸,砸东西,甚至在皇上皇后的饭桌前,干出了一件可怕的事,她居然当众掀桌了,当时腿脚还算利落的胡炳利还有胡夫人也在场,或许就因为他们在场吧,所以胡怜月有了底气。 可惜皇后非但没有要杀洛兰,反而当众杖责了胡怜月二十,傅允诺也很是恼火的责备了她,那一晚后,胡怜月更疯狂了,时常打骂下人出气,说不给她杀了洛兰,她就把撒不完的气撒在无辜之人身上。 她很愚蠢,故意把话放给了傅允诺和皇后娘娘,从那以后,皇后娘娘便不再见她,可碍于傅允诺喜欢,也没说过废除的话。 是啊,傅允诺很爱她,从小大人们给他灌输的教育就是疼妻子,所以他真的很疼胡怜月,不管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他都不会计较,可是无法感动胡怜月,见皇帝和皇后不给她撑腰,就仗着胡炳利是功臣,直接杀到了浣衣局。 可惜又被洛兰给打得趴地不起,那一次余惜凭着过人的智慧,再次使计扭曲事实,救下了洛兰,依旧相安无事,毫发无伤。 胡怜月为了气傅允诺,七年前跟太子说,她爱上别人了,要求废了她的太子妃位,还真带了个少年过去,那个少年是相府管家的孙儿,倒是一表人才,可惜没什么大作为,当时听说傅允诺根本不相信,可胡怜月在大庭广众下和那少年热吻。 傅允诺万念俱灰,很是痛苦,但他没有杀掉那个少年,也没答应胡怜月,至于胡怜月是否真的爱那个少年,无人知晓,反正傅允诺从那以后是每天找连城喝酒,切磋武艺,再也没出过练功房。 一个多月吧?他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彻底想通,直接让傅云澈写了诏书,当着文武大臣的面,一把甩到了胡怜月身上,从此一刀两断。 胡怜月没有哭闹,拿着诏书就走了,都认为胡怜月真的爱上那少年了,可只有余惜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在她也这么认为时,却偷看到胡怜月站在浣衣局外恶毒的发着诅咒。 “你们两个贱人,现在满意了吧?你们等着,等本妃学成归来,定要你们好看,余惜,别以为太子废了本妃就真的做不成皇后,走着瞧!” 当时余惜就笑了,她从来没害过她,是她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当然,胡怜月这么说不是没把握,傅允诺爱她,只要她回来后好好跟太子解释,并答应不会再犯,太子定会再次接受她。 胡怜月带着那少年去往了雪桑学艺,而傅允诺不再封闭自己,开始努力的学识,帮着傅云澈处理国事,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宫玩乐过了。 第1365章 番外:诺随余惜36 关于这位储君的事迹也越来越多,但却无半点风流韵事,都是他如何如何能治国,如何如何的勤政,二十四岁,就挑起了一座江山。 当然,后宫是个多是非多口舌之地,还是有很多宫女时常坐一起讨论,说太子爷至今不纳妃,为的就是不再相信感情,不再相信女人,因为有个皇后压制着,所以他也没有随意找女人纸醉金迷,每天就那么埋在朝堂和御书房。 皇上说,颇有他当年的气概。 可余惜知道,他那是还不放不下胡怜月,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没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这就是爱吧,就像她一样,总是说不要去关注他,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余惜,你说连城是不是有毛病?”洛兰晒好衣物后,便来到余惜身边,见她又再看御书房就嘟嘴,余惜喜欢傅允诺这事,她早就感觉到了。 余惜笑着回头:“为什么这么问?” 洛兰耸肩:“昨天他跑来跟我说……说我为什么还不开窍,说我是不是猪投胎,说我为什么不懂他的心,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先是说奇怪的话,后是骂我,再是更奇怪的话,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心呢?又没挖出来给我看过!” “哈哈!”余惜一听,立刻捧腹大笑,擦擦眼泪继续问:“那你怎么回他的?”这十年,她唯一的娱乐就是洛兰和连城的感情了,是啊,洛兰太迟钝了,连城追了她十年了,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老说对方有病。 她看不是连城有问题,而是洛兰。 洛兰眨眨眼:“我就告诉他,等他死了,我会挖出他的心看看,那时候一定能懂!” “噗!受不了了哈哈哈洛兰,你简直就是个奇葩,好好好,不笑不笑了!”见好姐妹瞪起眼,立刻打住:“洛兰啊,真是苦了连城了!”若不是连城说过,不让她帮忙,非直接告诉洛兰不可。 玩什么浪漫,累不累啊?不过她相信洛兰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因为连城的感情太凶猛,至今一颗心都吊死在洛兰这里,二十多岁了,还不成亲,足以证明这份感情多么惊天动地,连她都被感动了,洛兰只是个好玩的丫头,会长大的。 “我懒得跟你说,你们最近越来越奇怪了,好了,今天又发月银了,怎么?还是要给那乞丐送去?”虽然是余惜的母亲,可是那缺德的女人还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劝余惜去青楼发展,可恶,为什么她和余惜的父母都是这样的? 或许也因此,两个人才走到了一起吧! 余惜一听,立刻垂下了头,能不送吗?谁叫她是从那人肚子里出来的?听说最近连翘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多年的乞讨,一身病痛,有时候痛得在破庙里打滚,也没人肯支援她。 可她从没想过了结自己,她想活着,活着看皇后娘娘怎么受到上天的惩罚,抱着这个理由,连翘一直很强硬的苟活着,有时候余惜总在想,这个人如此安安乐乐的死去该有多好? 那是一种解脱,当然,如果她变成那样,一定会觉得死是解脱,可连翘不这么觉得,做为女儿,拿钱给她是应该的。 第1366章 番外:诺随余惜37 “是啊,要去!”余惜拿出手心里的三两碎银子,每个月都有三两了,但她从来没有留过一文,反正有吃有住有穿,留钱也没什么用。 洛兰眼中狡黠闪过,这一次她定和连城撮合余惜和傅允诺,连城为了这个计划,可是有五年了,就差一个机会一击即中,要不是她认识了余惜,连城恐怕永远都不知道当初拿砖拍人的是余惜,救他们的是余惜,好吧,余惜说过,不可以说出去。 是她这嘴巴,管不住,本来就该让连城知道,不希望任何人冤枉余惜,余惜是好人,要不是连城威胁她说敢说出去就吻她,否则如今全天下都知道余惜救太子之事了。 连城说让全天下知道被冤枉,都不如让一个人愿意牵她的手,那个人就是太子爷。 她看就是连城脑子有病了,太子愿意,她洛兰还不愿意呢,当初都被皇后放了,那混蛋还非要紧咬不放,要不是看在连城和那混蛋是好哥们儿,打死她也不要余惜和傅允诺在一起,太吃亏了,余惜这么好,这么聪明,可以有更好的男人疼爱她。 好吧,做未来的皇后勉强可以接受啦,她暂时就帮着撮合撮合,等以后再去收拾那混蛋,哼哼,想娶余惜是吧?行啊,先被她打二十大板再说,否则门都别想进。 呵呵!能打未来国君,是挺有吸引力的:“去吧去吧,可以晚点回来,活我会帮你干的,对了,西街那边新开了个臭豆腐店,记得去给我买点回来,这是银子,多买点啊,只要西街那家!” “西街?西街最近不是都拆了要重盖吗?”皇后娘娘说这叫美化城市风景,那里以前的房子太破旧,说什么影响市容。 洛兰眼珠一转,又指向好姐妹:“是啊,所以这才能证明那臭豆腐店美名远播,即便开在无人问津之地,还是有很多人慕名而去的,哎呀,你就别问了,叫你去就去!”深怕穿帮,赶紧把银子塞了过去,外带把人也给推了除去。 余惜宠溺的摇摇头,这个小馋猫,帝都城哪里有好吃的,洛兰绝对是第一个知晓的人,连城哪次进宫不是带大包小包的零嘴儿? 御书房,两位俊美无俦的男人坐一起商讨着国事,傅允诺不再似当年那般稚嫩,严肃的气质倒显得过于老成,冷漠的瞅向好友:“巡视西街?” 连城摇着折扇点头:“没错,皇后娘娘不是说要美化那一带吗?如今都拆得七七八八了,您这位未来国君不亲自去视察视察?万一那些着手的官员偷工减料怎么办?你得像你爹当年那样,去微服私访一番!” “你去视察一番不就好了?”傅允诺漠然的起身走回龙案后,拿过奏折开始批阅。 “就是因为去过了,所以才发现了几点问题,但是那些官员死不承认,你也知道,我刚继承老爹的衣钵,还没多大威望,不敢正面指正他们,万一是无中生有,那我可不敢得罪人,你去不去随意,别到时候房屋坍塌,伤害了百姓,可不怪微臣没提醒!”说完就弯腰行礼,扬长而去。 “等等!” 连城唇角弯起,鱼儿上钩。 换上一本正经:“走吧太子爷?” 第1367章 番外:诺随余惜38 在余惜前脚刚走的宫门口,一身便装的傅允诺负手跟随着好友前往,傲人的身高配上内敛的气质,令人不敢直视,虽然他自己不太喜欢父亲那套说法,皇帝就该有皇帝的样子,不可以嬉皮笑脸,更不能让臣子们对着他油腔滑调,该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严肃。 但多年来的冷漠,的确没有哪个臣子敢和他玩笑打趣,当然,除了身边的连城还有妹妹允馨,几乎看到他都人人自危。 一开始并不习惯,时间长了,也就不觉奇怪,更不喜欢人们不正经的嘻哈嘴脸,入鬓的剑眉随着宫外风光而紧蹙,七年了,不曾出过宫,改变了好多。 “我说允诺,你该不会还在想着废太子妃吧?”公羊连城见他表情不对便好奇的问。 傅允诺白了其一眼:“什么时候也对别人**感兴趣了?” “什么别人?你可是我的生死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允诺,事情都过去七年了,放下吧!” “哼!”傅允诺嗤笑一声,微微摇头:“早就放下了!”只是觉得愧对胡炳利,胡怜月,太任性妄为了,长大后总在想,如果当初胡怜月没有走,登基时,她做了皇后,会如何?就那性格,迟早也会被废。 若不是因为她救过他一命,当初也并不会太迁就,一个愿意用生命去挽救自己丈夫的女子,绝不会是个太糟糕的人儿,但他很奇怪,既然胡怜月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为何就不能在人前给他留点面子?不会多多为他着想? 让他在父母、在亲朋好友面前抬不起头,她都不觉得很过分吗?从小到大,就一直是他在付出,从懂事起,母亲就告诉他,他有未婚妻,所以除了她,不可以喜欢别的女孩,要好好保护她,不能欺负她,这种观念束缚着他,现在想想,他都不确定对胡怜月究竟是不是男女之爱了。 是或许不是,都不重要了。 “放下就好,那种女人不值得你思念!”连城拍拍胸脯,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安心落地了。 傅允诺勾过好兄弟的肩膀打趣道:“你和浣衣局那个小宫女如今如何了?还不谈婚论嫁吗?” “你说余惜啊?我们很好啊,堪称如胶似漆,放心吧,等有些事处理完了,我们再成亲,而且我的父母已经答应接纳这个儿媳妇了,不骗你,我娘盼她盼得头发都白了!”是啊,老娘每天一见到他就问洛兰到底答应没有,她还等着抱孙子呢,哎!苦啊! 老天爷有时候真的很公平,知道多少媒婆去将军府提亲吗?他公羊连城可是未来皇帝的结拜兄弟,跟着他,就相当于得到皇帝的庇护。 求着嫁给他的女人,哪怕是做暖房丫头的都能组成一个城,可偏偏他中意的那个小胖子从没想过和他双宿双栖,那是一个另类,一个不正常人的女人。 说什么她要不喜欢,让她做皇后,除非倒贴她钱,还得看是多少钱,说她自大狂妄吧,从小一直相处,又不是个狂妄的人,就是个一切凭喜好来的怪胎。 第1368章 番外:诺随余惜39 其实一开始娘亲并不太喜欢这个丫头,倒不是她多势利眼,而是听说小丫头不能立刻嫁入而不喜欢,想孙子想疯了的女人是没理智的,甚至给他床上硬塞了个**高手,可惜被他识破了,当时娘亲就被爹爹训斥了一番。 加上多年来他神一般的坚持,娘亲终于低头,不再幻想其他女子,每天眼巴巴盼着小胖子入门,有想过强来,直接绑回将军府就地正法,可他不是流氓,男人不好做,好男人更难做。 小胖子,你他娘的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用情人的眼光来看这个可怜巴巴的男人? 哼哼,或许允诺和余惜整日相亲相爱后,她羡慕的同时,定春心荡漾:“呵呵!” “想什么?笑这么****!” “当然在想和余惜如何花前月下呗!”忽然玩味的问:“奇怪,无缘无故,你干嘛对我的事如此感兴趣?莫非醉翁之意不在酒?” 傅允诺站定,淡漠的撇了连城一眼:“你什么意思?” “很显然,余惜就余惜,还浣衣局那个小宫女,名字都不敢叫了?”见他危险的眯眼,立刻大方的拍拍胸脯:“这样吧,如果允诺对余惜感兴趣,人我就不要了,兄弟最重要,要不我凑合凑合你俩?” 果然,傅允诺瞬间面如冰霜,阴郁的瞪视着好友:“连城,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这话要是让余惜听到,她一定会很失望!”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当真,你想要,我还不乐意给呢!”公羊连城收起不正经。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瞪了一眼,不再多看,直接步行向西街方位。 公羊连城搓搓手臂,刚才还真吓他一跳,如今的允诺真是太不近人情了,说翻脸就翻脸,他本来就是要撮合他们两个的好不好?娶余惜?余惜虽然是个好姑娘,但激不起他的兴趣,希望余惜可以令允诺再次像个正常人吧。 到了西街后,便见那小胖子正躲在树后冲他打手势,表示一切准备妥当,也立刻回了一个笑脸,透着浓浓情意,送上秋波。 洛兰见他挤眉弄眼,哎呀,他又不正常了,难道是抽筋了?摇摇头,管他的,走进破屋,冲那十多个地痞流氓道:“这里是五百两白银,你们记住了,不可以真的伤到他,当然,你们也打不过他,不想死就灵活点,如果谁有幸被砖头砸中脸,这里的一千两白银就都归他!” “啊?那要是被打死了呢?” “不会的,她拿的转头我做过手脚,砸不死人,顶多就鼻歪眼斜而已,找个郎中包扎包扎,不出一个月,就重见光明了,都给我站好了,杀手就要有个杀手的样子,待会我喊开始,就都冲出去知道吗?” “可是看他的样子,武功好像还不错,我们打得过他吗?万一你说的那个朋友没有出手的机会,那钱还给不给我们?” 洛兰拍拍脑门,是哦,这一点她怎么没想到?看来还得她来坐镇,这二十大板,看来得提前了呢,阴笑着拿过一套夜行衣往身上套,外带蒙面:“那个人我来对付!” 第1369章 番外:诺随余惜40 洛兰见余惜正从远处拐角处走来,立刻伸手:“上!”抄起一根木棍便飞跃了出去,直奔傅允诺。 “什么人?”公羊连城怒喝着转身,看着飞来的身子胖嘟嘟的,她怎么不按计划行事呢?但没穿帮,拔出宝剑刚要上,又突然捂住肚子蹲了下去:“该死的,被人暗算了!”说着说着就闭目倒了下去。 傅允诺边闪身躲开黑衣人的刺杀边惊愕的看向好兄弟:“连城!”该死! 抽出宝剑便和那杀手进行颤抖,好高强的内功,阴沉着脸连续躲开了十多招,不得不说来人非他能抵抗,这些年忙于国事,疏于练武,和这些世外高人无法相提并论,所以二十多招后,整个人都被一脚踹倒,快速的鲤鱼打挺站起,见那些人开始殴打连城,不得不分心。 刚分心,又被黑衣人踢翻在地。 就说不要搞什么微服私访,本来要带一些大内高手的,连城非要拒绝,这下好了,遇刺了,那混蛋还第一个栽倒,真是被他害死了。 洛兰今天是使出了看家本领,从五岁起,她就能打倒一个壮汉,九岁时已经可空手对抗十个大内高手,她为何这么厉害,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很多人都说这叫天赋,练武奇才,还真是谢谢这项天赋,越打越过瘾。 木棍在手中‘唰唰唰’的转圈,后‘啪’的一声袭击向男人的侧脑,半点不留情,谁叫他当初非要打她板子的?虽然没打成,可若不是连城及时赶到,她的屁股早就开花了。 傅允诺脑仁一疼,彻底瘫软,单膝跪地,额头青筋突突的跳。 洛兰见人已经无还手之力,立刻飞身躲开。 十多个黑衣人却一拥而上,对着昏眩的傅允诺拳打脚踢,为了五百两银子,豁出命的表现,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谁,但拿了钱都必须有多远走多远。 傅允诺不肯倒地,就那么任由人们群殴,正慢慢汇聚着能量,双拳紧握,倏地站起,刚要将那群并没太多本领的人一一歼灭时…… “放开他们!” ‘嗖!’ 一块砖头便迎面而来,伴随着暴吼,傅允诺都忘记了初衷,就那么惊讶的看着砖头点点靠近,甚至没看到身边的人不再虐打他,反而将脸疯狂的往砖块上凑,眸光落在前方一身戾气的女子身上,一切都好似回到了十年前,那天也是如此,那砖头的精准度无人能及,一样的场景,一样的画面。 余惜懒得看傅允诺,而是弯腰再次捡起一块残忍的砸了过去,咆哮道:“听到没有,还不快滚?后面官兵马上就到,都想去坐牢吗?” 一听官兵来了,杀手人们纷纷落荒而逃,当然,还不忘抬着两名被砖头拍中脸的同党。 等人都走后,余惜才倒吸凉气,瘫坐在第,顺着胸口压惊,只是这种事,她经历过一次,但那些人非但不走,反而还要杀她,这次怎么这么爽快? 傅允诺什么也没问,只是粗喘着审视那吓得满脸苍白的女子,瞅向地上的连城,忍着剧痛过去将人搀起:“连城?连城?该死的!”打横抱起就往医馆方向奔去。 第1370章 番外:诺随余惜41 余惜这才惊觉连城受伤了,爬起身三步并两步冲刺到傅允诺身边,抓起连城的手紧握:“连城?连城你不要有事,快,前面就有医馆!”急切的去前方带路。 没人看到公羊连城微微眯开眼,笑了一瞬,这感觉真不错,居然还有被人打横抱着走的一天,还是最好的哥们儿,不过小胖子下手太狠了,瞧把允诺给打的,都快吐血了吧?这分明是公报私仇,奈何他还无法责怪。 傅允诺只是跟着女孩走,视线不经意就瞅向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忽见怀中人在蠕动,立刻弯腰将人放下:“连城?” “唔!该死的,允诺……”公羊连城惊愕的看着好友:“你没事吧?”虚弱的询问,透着浓浓的担忧。 “是你没事吧?”傅允诺没好气的问,叫他出来的是他,不让带暗卫的也是他,如今遇袭了第一个倒下的也是他,不免有些责备。 连城扶着额头坐起:“脑袋有点晕,那些人呢?” 傅允诺抬头看向余惜:“被打跑了!” “哦!那就好,余惜,你怎么在这里?”万分不解的瞅向名义上的未婚妻。 余惜拍拍连城背后的草屑,笑着摇头:“我就是路过,现在没事了,连城,以后出来记得多带点护卫,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公羊连城揉揉女孩的小脑袋:“知道了,还没过门就开始管东管西,以后可如何是好哦!”苦恼的长叹。 “说什么呢你,好了,地上凉,快起来!”细心的把人搀扶起。 两个人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傅允诺平淡的跟着起身,凝视着女孩许久都无法回神,记忆中,她还没对他这么笑过呢,许多话想问,又无法开口,毕竟那已经是连城的女人,朋友妻不可欺,就算知道她就是当初救他的人又如何? 可是为什么当初她甘愿蒙冤?要承认她就是凶手?冷漠的拧眉:“没事就好,你们玩吧,我先回宫了!” 余惜赶紧欠身:“奴婢恭送太子!” 傅允诺愣了一瞬,斜睨向女孩儿,她担忧的微笑已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生疏和毕恭毕敬,第一次希望自己不是太子,就是个平凡的男人,这样她也就不会如此疏远他了,身份的悬殊,她永远都不会和他打趣吧? “平身!”说完就又要前行。 “余惜,我只是吃坏了东西,太子好像伤得不轻,你先送他回宫,给他上药,我没事,这里到将军府不远,太子乃未来储君,不可有半点差池,去吧!”连城立刻合情合理的将人推出。 余惜立刻跺脚,用眼神示意好友不要多嘴,她并不喜欢和傅允诺接触,以前不想,现在更不想,连城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和那人独处的。 奈何好友根本没理会她,话已经说出,只好乖巧的点头:“奴婢遵命!”过去跟在傅允诺身后。 “不必勉强!”傅允诺边走边头也不回的道。 你也知道我很勉强呢,余惜深吸一口气,微微摇头:“奴婢不敢!” 如此这般,谁都不再开口,就那么一前一后步行向皇宫。 第1371章 番外:诺随余惜42 “参见太子!” 守卫们一见傅允诺,便恭敬的跪地。 男人看都没去看:“起来吧!” 余惜低垂着头紧随,盘算着如何脱身,傅允诺对她的态度很不好,仿佛她欠了他什么一样,也是,若不是她,胡怜月也不会走,那些不愉快的事也不会发生,他是在怪她呢,连城,这下你可害死我了。 “是你对吗?” 来到御花园,傅允诺才边走边问。 “啊?”余惜不懂。 傅允诺并没停留去看女孩的表情:“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种事,十年前有发生过一次,救本宫的那个人,是你!” 余惜吞吞口水,加大步伐:“太子的话奴婢不懂,奴婢从未救过太子,且那次确实是奴婢要谋害您,是太子误会了!” “哼!”傅允诺哧哼一声,冷冽的走进御书房,见小庚子并不在,径自拿出跌打损伤的药,摸向耳根后。 余惜见他动作笨拙,不得不过去接过药瓶:“让奴婢来吧!”说着就要给他擦拭伤口…… “你干什么?”傅允诺阴郁的起身,一把挥开女人的手。 ‘啪!’小瓷瓶被打翻在地,余惜不卑不吭的跪地:“奴婢该死!请太子责罚!” 傅允诺嫌恶的拧眉:“滚出去!”不想多看,来到铜镜前对着伤口涂抹。 余惜还跪在原地,呵呵,好心送他回来,不领情就算了,还说什么滚,忍住屈辱,磕头道:“奴婢告退!”提着裙摆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没什么大不了的,胡怜月也的确是因为她才走的,以后这个人少接触便是。 傅允诺眯眼若有所思的望着女孩儿倔强的背影,小时候,他曾告诉过她,要坚强,十年里,她倒是坚强了不少,听说浣衣局已经是她在当家了呢,他就说吧,余惜不可能是一个懦弱的人,她非但不笨,且还聪明绝顶。 否则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看向地面破碎的瓷瓶,长叹着过去捡起,多处淤青的俊颜上是心事连连,十年了,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公羊连城当初的那句话,他说余惜喜欢他傅允诺,只是他不要她罢了,给了连城一个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说真的,他从来不知道余惜有喜欢过他,甚至是讨厌他,在怪他,为什么被打了不给她讨公道,而今天,他相信了连城的话,余惜曾经喜欢过他,否则不会以身犯险去救他,那么说,后来余惜更恨他了吧? 余惜……余惜……倘若当初他没有紧抓着不放洛兰,命运会不会不一样?十年了,他每天都在想余惜喜欢他什么,浣衣局归内务府管,而他却偏要执着的亲自查看那边的状况,想不到十年未见,曾经的小丫头已经那么高了,越加楚楚动人了。 夜里,浣衣局外,傅允诺独自一人负手而立,看着里面的陈设,似乎连这里也有了变化,更有朝气了。 瞅着余惜端着一盆水进屋,也跟着转身,谁知道才走几步,就目睹到了他最不想目睹的一幕。 “喂,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哦!”洛兰紧张的后退,连城干嘛这样看着她?好吓人。 第1372章 番外:诺随余惜43 公羊连城邪笑着将女孩禁锢在怀抱与墙壁之中,虽然他一直打不过这胖丫头,可他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下,小胖子是舍不得伤害他的,于是乎变本加厉的靠近俊脸:“知道允诺最在乎什么吗?” “什么?”洛兰第一次有了紧张,天呐,又近了,他说话就说话,干嘛把脸贴这么近?她又不是听不到,而且好奇怪,闻着他的气息,心里痒痒的,身子麻麻的,脸颊烫烫的。 连城勾唇又贴近一分,额头抵住美人的前额,坏坏的享受着心仪之人的手足无措:“那就是兄弟情义,你觉得他会动我的女人吗?如果你现在不配合,他怎么可能会不放心将余惜交给我呢?乖,听话,他正看着我们呢!”舌尖扫过美人的嘴唇。 “啊?”洛兰刚要转头查看,就被男人大口吻住,不敢挣扎,她现在打也打过傅允诺了,气也出了,那么就开始希望余惜有一个好归宿,连城说得没错,只有让傅允诺知道,连城是个花心萝卜,才会心疼余惜。 但这么做,会不会太羞人了?这可是夫妻间才会做的事呢,连城这家伙太过分了,她的初吻啊,不到几下便腿脚发软,刚要滑倒,腰间又多了只健硕的臂膀,阻止了她的狼狈,感觉好好哦,原来这就是接吻,心里紧张得几乎要崩溃,但是又不觉讨厌。 公羊连城的吻并无技巧性,天知道这也是他的初吻,不怕傅允诺笑话,反正那家伙也是白斩鸡,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真要感谢余惜给他这个一亲芳泽的机会,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小胖子就可以坐上花轿,乖乖给他生儿子去了。 傅允诺看了一会就鄙夷的离去。 许久后,小庚子出现在了浣衣局,带着余惜匆忙走向御书房。 “小庚子总管,太子到底叫我去作甚?”余惜见其步伐过于急切,不免有些惶恐,难道是洛兰又闯祸了? 小庚子没理会,但是不再像从前那样甩脸色,看多了痴男怨女那些事,他明白,这个余惜要飞上枝头喽! 到了御书房,余惜才紧张的跪地:“奴婢参见太子!” 正在看书的傅允诺眼都没抬:“过来!” “请太子告诉奴婢,洛兰究竟犯什么错了?”余惜心里七上八下,只要不是杀人,她都能解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总得让她知道错在哪里吧? 小庚子偷笑一下,识趣的走出。 傅允诺不耐烦的继续道:“过来,不要让本宫说第三次!” “是!”余惜忐忑不安的上前,却见一个瓷瓶飞来,赶紧接住,什么意思?难道和瓷瓶有关? 傅允诺半响不见人来上药,不满的斜睨:“给本宫擦药!” “啊?”余惜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诧异了,反正又犯傻了,擦药?他大晚上叫她过来就是给他擦药?外面不是有很多宫女么?而且白天的时候,她想给他擦,他自己让她滚的。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快点!”傅允诺放下书籍,身躯放松,靠向椅背,闭目等待着服侍。 余惜却没有动:“太子,您有事不妨直说,奴婢还有许多事要做,没空陪您玩乐!”可恶,十年,怎么还是这欠扁的脾气? 第1373章 番外:诺随余惜44 第一次,这是傅允诺第一次被宫女训斥,而且那眼神,跟他多无理取闹一样,甚至有些不满他这个太子为何要去捉弄一个宫女。 十年时间不明白的问题,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十年里,他想得最多的不是昔日未婚妻,而是好兄弟的女人,为什么当初只用了短短时间就放开了胡怜月,并非她当众吻了别的男人,而是拿余惜和胡怜月做了比较。 在连城说出余惜喜欢他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很奇怪的被狠狠的波动了,那一刻,他不知道怎么去反应,整个人都傻了,也知道为什么一个太子,会抱着一个宫女回去,会帮她洗衣服,在她伤害了他时,他却舍不得杀她。 不喜欢她总是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因为她一句话,放弃了杀洛兰的念头,因为喜欢,那种感觉是胡怜月不曾给他的。 心动的感觉,这一刻也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爱情,爱是付出,不求回报的付出,余惜当年就是这样对他的吧? 因为不想他和胡怜月闹僵,所以她选择了祝福,成全。 就像神枫叔叔那样,因为爱,所以你快乐,我就快乐,哪怕受再多委屈,也值得。 想想余惜,再看看胡怜月,差别太大了,也是,胡怜月老说爱他,可她不懂什么是爱,都是年少轻狂时,父母说他们要相爱,从小就被熏陶,所以他们互相爱着对方,忽然有一天,出现了个真的该去爱的人,那便就成为了父母强加给的爱了。 他很清楚,对胡怜月的感情,就是他对馨儿一样,当然,如果余惜永远不出现,他会一辈子和胡怜月在一起,相夫教子,一直认为那就是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可惜余惜出现了,多年来,母亲给他讨论过选秀的问题,甚至不下百次。 也带过许多达官贵胄、平凡人家的美人来和他相见,可他总自以为是的想虽然余惜和连城在一起了,可是她一定不希望他纳妃,还有就是……他把事业看得太重,不太想每天都去应付一个不爱的女人。 为何没去找过余惜,倒不全是因为她是连城的女人,另一个原因,胡怜月毕竟救过他,表面功夫上,他也想等她成亲后再纳妃,等她归来时,如果认错,告诉他当年是故意在气他,他会恢复她的太子妃身份,就算不会再爱了,也必须这么做。 胡炳利是三朝元老,南越功臣,不能令他颜面无光,这就是母亲为何当年百般忍耐胡怜月的原因,可是现在,他知道救他的人不是胡怜月,反而是胡怜月有意害死余惜后,他不会再姑息,看到连城偷腥,居然有一股雀跃。 见她要离开,就快速拉住了那只手,无力的问道:“余惜,你好好吗?”这十年里,你还好吗? “奴婢很好,太子,请放开奴婢!”余惜大力抽着小手,奈何对方攥得更紧,他究竟要干什么? “还喜欢吗?”傅允诺仰头苦笑,瞬也不瞬的盯着女孩的小脸。 余惜仿佛已经猜测到对方的意思,所以没有丝毫的惊愕,而是同样苦笑着回:“您觉得呢?太子,有些事,发生后就无法再抹去,奴婢还有事要做,请太子放手!” 第1374章 番外:诺随余惜45 “余惜,十年了,我每天都会不自觉看向浣衣局,仿佛那里住着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母后跟我讲过海螺姑娘的故事,当我听完后,我就觉得余惜她就是海螺姑娘,每个男人心中的梦,她出淤泥而不染,她绝代芳华,她乖巧懂事,她能忍天下之不能忍,她明明有聪明才智,却看淡生死,不为自己谋生路,却可以为了朋友肝脑涂地,为了喜欢的人受尽委屈,余惜,我一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再次看到你,我知道,我想你来做我的海螺姑娘!” 余惜没听过什么海螺姑娘的故事,应该就是个很美很聪明的女人,推开了男人的手:“太子,您喝多了!”难怪一进屋就闻到了淡淡的酒气,原来都是从男人嘴里发出的,究竟是喝了多少?说话语无伦次。 傅允诺摇摇头:“我没喝多,很清醒,余惜,愿意做我的海螺姑娘吗?” “我说过,不可能的,太子,请不要再为难奴婢,也不要打搅奴婢的生活,奴婢很爱连城!”余惜转身跪在地,没喝多还抢兄弟的女人? “可是连城他……他并不是真的爱你,他喜欢的是洛兰,这一点你真的看不出吗?”傅允诺很是恼火的瞪大眼。 余惜嘴角抽搐,这个该死的连城,估计是追求洛兰时被傅允诺给看到了,说扮演她未婚夫的是他,胡来的也是他,太不小心了,傅允诺是看到这一幕才来说这些浑话的? 她永远都不会相信他爱她,不过是想玩弄她罢了,而且曾经的伤口太深,不是说能愈合就可以愈合,无所谓的笑着仰头:“奴婢一直都知道,奴婢和洛兰是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嫁给一个丈夫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发过誓,永远不分开的!” “你就那么爱他?”傅允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所以请太子以后不要再说胡话了,奴婢和连城都会很为难,这件事奴婢不会告诉他,也全当太子从未说过,希望以后太子莫要再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奴婢告退!”起身疾步向门口。 “余惜!” 傅允诺跟着起身,却发现想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他就说吧,这个女人很聪明,她懂得拿连城来压他,的确不好再继续下去,更无法强来:“曾经的我,太可恶,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那时还年幼,我会祝福你们的,余惜,不要再被人欺负了,快乐一点,多为自己想想,你不是宝月余孽,你是余惜,独一无二的余惜,去吧!” 余惜血红的眼眶内水雾打转,不一会化作了晶莹滑落,点点头:“谢谢太子成全,奴婢会幸福的!” 目送着女孩消失门口,傅允诺哭笑不得的大力坐下,伸手揉着眉心,胡怜月拒绝他时,他还真怒急攻心过,却是因为面子挂不住和从小玩伴忽然之间背叛,因此愤慨。 可现在,没有愤怒,只有心痛,永远都无法发泄的心痛,为什么你是连城的女人呢?如果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了。 “余惜!”抄过书籍边看边默念,多好听的名字,可惜太聪明,太冷艳。 第1375章 番外:诺随余惜46 “余惜,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蹲在门口的洛兰一见好姐妹归来,立刻飞奔了过去,拉过余惜单薄的身子四下翻看,见没受伤后才呼出一口气。 而余惜只是发愣,洛兰伸手在她眼前晃晃:“余惜?余惜?” “啊?怎么了?”余惜回过神后,不解的望向洛兰。 洛兰拧眉,不是傅允诺叫她去的吗?怎么恍恍惚惚的?还以为回来就会告诉她,太子封她为太子妃了呢,连城的计划不奏效? “什么怎么了?我都叫你半天了,余惜,发生什么事了?那混蛋是不是又处分你了?”他若敢,她今天就去抽了他的筋,大不了鱼死网破。 余惜摇摇头:“没事,洛兰,太子说……他说要我做他的海螺姑娘,海螺姑娘是谁?”拉着姐妹的手边往屋里走边吐出心中所想。 洛兰拨浪鼓一样摆脑:“不知道!”海螺……姑娘?捡海螺的姑娘?忽然兴奋的指着余惜:“他是希望你每天去给海边给他捡海螺?”可计划不是这样的,非但没有封妃,反而让余惜去给他当跑腿的,该死的连城,都是他干的好事。 余惜凭什么去给别人捡海螺? “什么跟什么?”余惜扶额,坐定后才单手托腮的幻想:“应该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就叫海螺姑娘,善解人意,貌若天仙,每个男人找妻子的标准,一定是这样的!” “那你答应他没?”洛兰似懂非懂的点头。 余惜闻言垮下了小脸:“我没有!” “为什么?余惜,虽然他以前是个混蛋,可是只要他诚心改过,那可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你为什么不愿意?” “你想得太简单了,爱不是想有的时候就有,不想有的时候就一脚踢开,爱更不会突然降临,他只是……玩玩而已!”而且她也说过,不会去爱一个不靠谱的人,更不会再为一份没安全感的爱情劳神。 这样挺好的,等洛兰嫁给连城后,她也去将军府和她做伴,未来都规划好了,不想打破,那些惊心动魄的事,她不想再玩。 “余惜,可是你不是一直喜欢着他吗?”洛兰明白是余惜拒绝了傅允诺后,就不再气恼了,跟着慢慢落座,她真的希望她可以有个好的归宿,哪怕那个人是平凡人,只要余惜喜欢她都会努力撮合的。 余惜摇摇头:“我什么时候说还喜欢他了?好了,咱们睡觉吧,累了一天,你都不知道当时多危险,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能不危险吗?把两个人的脸都拍出血了,好在没伤筋断骨,害她损失了那么银子,虽然是连城的,还是很心疼,如果钱花了,事没办成,才叫冤枉。 次日,一大早小庚子便再次出现在了浣衣局,余惜跪在地上等待宣读圣旨,昨晚不是都说好了么?他该不会因为当年那事,要赏赐她吧? “奉天承运,太子诏曰:浣衣局宫女余氏端庄娴熟,心灵手巧,深得本宫之喜爱,即日起便封为本宫之贴身宫女,立刻上任,不得有误!” 第1376章 番外:诺随余惜47 余惜惊愕的仰头,贴身宫女?他不是都祝福过她了吗?这个人真是……他都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感受吗?就这么为所欲为? 知不知道这会让连城误会的? 太随性所欲了,苦恼的接过圣旨,如果抗旨会无罪的话,她自是不会接纳,这可怎么办?耍无赖她的确不如人,如今傅允诺就在跟她耍无赖。 走一步看一步吧。 御书房,傅允诺森冷的瞪视着多年好友:“若不是我派驭鹰去查,你是不是打算瞒一辈子?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我早就……早就……!” “早就抱得美人归了?你得了吧,我告诉你,余惜不是那些庸脂俗粉,没点本事的人,想拿下她,痴人说梦!”公羊连城嗤笑,别看那只是个宫女,可她不贪图荣华,这种女人是最棘手的。 傅允诺气恼的狠瞪了好友一眼,余惜和连城的婚约居然只是口头说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可不得不承认,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兴奋了一整夜,但连城说得没错,余惜不是普通的女孩子,特别是当年他还伤害过她。 的确不是那么容易。 “允诺,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如果你不是太子、天下美人随你意的话,我真怀疑你是得不到胡怜月才找余惜的,她很脆弱,你不要去玩弄她的感情,虽然就算你玩弄了她,她也不会有过激行为,但是越这样,越让人心疼,所以你没把握给她幸福,就不要招惹她!” 反正他是死也不会告诉他,真正在撮合他们的人是他和小胖子,殴打太子是什么罪?可担当不起。 “十年的时间,也快吗?胡怜月还没走时,我就总是习惯性的拿余惜和她去比,没可比性,如今更是天囊之别!”要不是中间穿插着公羊连城,他早就去浣衣局找余惜了,虽然不可能短时间成功,好歹这都几年了,娃儿都该生了。 所以,他真是被连城给害死了,那丫头越大越精,现在想像哄骗无知少女那样骗到手,根本不可能,他发现和余惜在一起,总会觉得压力山大,嘴一厥,她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根本不敢心存邪念,还不得让她更讨厌他? 哪怕是五年前,略施小计,她也就上钩了,这都十九岁了,什么不懂?庆幸的是,他是余叔叔接的生,还是有点关系的,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总会心想事成的。 “这还差不多,不过要是胡怜月突然回来,也跟你哭哭啼啼,说知错能改……” “关我什么事?”傅允诺似乎不想提起那人,起身走到了龙案后,伸手整理整理衣襟,等待着佳人到来。 至于胡怜月,如果没有余惜,他真的会娶她,反正有利无害。 可关键在于有一个余惜,那他就会像父亲一样,后宫只容许一人,不让她有独守空闺的机会,再说了,母后也不会接受两个儿媳妇。 他得谢谢有一个那么通情达理的母后,婚姻自由,恋爱自由,只要爱了,那个人就是缺胳膊少腿儿,她也会双手赞成。 第1377章 番外:诺随余惜48 什么婆媳关系,到了他这里,完全不用担心,如此一想,更加庆幸母亲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思想没那么迂腐,否则余惜会更憎恨他。 那丫头身份太特殊,亡国公主,没几个太后可接受,就连父皇要知道此事,也会极力反对,当然,那个彪悍的母后一定会打败他,啧啧啧,母后啊,儿子越来越崇拜你了。 公羊连城睥睨了好友一会就叹息不止,知道余惜难搞,他还一副高高在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报复人家呢,好歹去准备点见面礼吧?亦或者站在门口去迎接人家,看吧,他赌傅允诺一年和余惜都毫无进展。 “奴婢参见太子!”余惜换上了一套比较华丽的宫女服饰,进屋就双膝跪地叩首。 傅允诺蹙眉冷声道:“起来吧!” 连城看得下巴都险些脱落,老天爷啊,一年实在是太抬举他了,他决定赌三年允诺都毫无进展了,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起身拱手:“微臣告退!” “去吧!”傅允诺依旧没去看,不苟言笑的批阅奏章。 余惜就那么站在原地,第一次在浣衣局外工作,完全不知道怎么着手,本来想问他究竟什么意思的,不过看到连城,似乎一切都已明了,看来连城已经告诉他事实的真相了,眼珠四处转了一圈,最后自来熟的走到龙案前,端过茶壶和茶叶,沏了一杯。 傅允诺喉结滚动,用功处理政务之余,眼神透过奏章大次次的盯着女孩儿沏茶,他从来也没追过女孩子,以前和胡怜月在一起,从未这般紧张过,而且胡怜月也不是他追回来的:“这些活让外面的人做就好了!” 外面宫女一听,立刻进屋抢过余惜手里的活。 余惜愁眉不展,她做事向来小心,追求完美,第一次被人当面指责马虎,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很自责的,她的身份是宫女,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去外面打来一盆水,拧干抹布刚要擦桌子…… “这些就让外面的人去做!” “余姑娘,给我吧!”又一名宫女小跑了进去,抢过抹布快速擦桌子。 余惜捏拳,走到龙案前磨墨,见男人又开说话,立刻平淡的看去:“太子,您若觉得奴婢做的不够好,直接说就是,奴婢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如果是想羞辱奴婢的话,大可以来点痛快的!” “我只是……”不希望你太累而已,傅允诺见女孩被彻底激怒,只好冲其余人道:“都下去吧,这些交给余惜就行,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可打搅!” “是!” 余惜原本的火气被稍稍熄灭,细心的研磨,时不时瞪向前方的男人,就爱没事找事,还没吃饱就已经撑着了。 傅允诺总感觉如芒在背,余惜有母亲一半的神经大条该有多好?喜欢聊天,喜欢玩乐,喜欢动来动去,这样他也就可以找机会攀谈,偏偏这丫头恬静得可怕。 想聊天都找不到切入口。 就这样,两个人安静的度过了第一天,第二天……八个月……一年又五个月,直到公主寿诞,傅允诺才抬眸命令:“今夜馨儿过生辰,你陪本宫一起去!” “是!”余惜恭敬的欠身。 第1378章 番外:诺随余惜49 如今余惜早就摸透了男人的脾性,也不再回浣衣局住,毕竟洛兰都被连城带回将军府当贴身侍女了,每夜都睡在东宫,傅允诺强烈要求的,贴身就得有贴身的样子,半步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主要就是负责他的饮食起居,给他宽衣,服侍他沐浴。 反正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就对了。 也看出来他这么做的用意,就是希望她做他的海螺姑娘,做他的太子妃,不过好在这个男人也不下流,正人君子,从未借机欺负过她,当然,她相信她提议伺候他洗身子,他会假装考虑一会,然后点头,相处了一年多,当初不好的印象早就烟消云散了。 也不是那么可恶嘛,踏实,稳重,谦谦君子,有风度。 甚至都找不出半点缺陷了,至于为什么到现在她都没答应,那是因为……从一年半前他提过一次后,就再也没问过她,总不能自己往上贴吧? “奴婢这就去拿礼物!” “嗯!”傅允诺好似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并不觉慌张,反而有余惜在身边,无比的轻松,如果能更进一步,比如拉拉手,亲亲嘴……好吧,余惜至今都没打算原谅他,不能强迫,连城说得对,这丫头太脆弱,就像易碎的娃娃,得慢慢来。 “余姑娘,这就是太子要准备送给公主的礼物!”小庚子将托盘送上。 在看那礼物时,余惜呼吸一滞,几乎用了所有意志力才忍住没有落下泪花,因为她看到了一支龙钗,对于其余人来说,具备收藏价值的龙钗,可是对她来说,那代表着逝去的爹爹,那是曾经宝月国大王才能佩戴的龙钗。 如今价值连城,确实是珍贵的礼物,都说爹爹特别偏爱红色的东西,龙钗上没有夜明珠,只有两颗红宝石,钗子小巧精致,为什么他要送公主这个东西?亦或者,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个龙钗?旁边还放着一颗拳头大的珍珠。 真羡慕公主,这一刻多么希望自己就是傅允馨,那么爹爹的遗物就不会被送出,咬紧牙关才忍住没抢走龙钗,用最快的速度将礼物装进木盒,彻底掩盖住本属于爹爹的东西。 夜里,御花园内灯火辉煌,大小官员不下千人,这场面还是余惜头一次看到,真的很壮观,落落大方的公主就那么坐在皇后和皇上中间,接受着人们的关爱,同样是公主,却相差甚远,一个在上面被万人拥簇,一个却只能站在黑暗处眼巴巴的望着。 “生辰快乐!” 就在她决定落寞的离开时,一只木盒伸在了眼前。 “是不是很羡慕她?被这么多人呵护着,其实我倒觉得人生中不必那么多人都冲我笑,给我送温暖,一个人就够了,如果心里的那个人对我漠不关心,那么纵然是全天下都给我送温暖,我依旧觉得身处冰天雪地中,你说是吗?我一个人的暖意能比过在场的所有人吗?余惜!” 傅允诺今天穿得比较正式,不过被连城特意梳出的发型,倒是平添不少的风华,玉树临风都不足以形容,就那么当着女孩儿的面,一点点打开木盒,呈现的是那支镶嵌红宝石的龙钗。 第1379章 番外:诺随余惜50 余惜不敢相信他准备这个礼物居然是要送给她,若是别的金银珠宝,她一定不会接受,可是这个东西,伸手紧紧抱在怀里,刚要跪地,就被男人强行拉住,梨花带雨的点头:“喜欢!” “你这傻丫头,没念过书,倒是什么都懂,一早就知道这是何物了?”傅允诺本来还想等着她问是何物,然后他细心给她解说呢,显然他小看她了。 “奴婢有自学!”余惜不好意思的垂头,深怕被人抢走一样,抓着木盒的手骨节开始泛白。 傅允诺看看家人,现在还不是介绍余惜的时候,她不点头,他就不会强行让她为难:“余惜,你先回东宫,我可能要晚点回去,好吗?” 余惜抱着木盒仰头:“太子……”欲言又止,欠身:“奴婢告退!”这么羞人的话,叫她怎么开得了口?而且都不知道怎么说,答应嫁给他?可人家现在又没问,说喜欢他?她说不出口。 好吧,她承认她是个脸皮薄的女孩子。 “允诺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偷看了半天的公羊连城差点没一头撞死,急死他了。 傅允诺危险的眯视过去:“怎么说话呢?” “哎哟我的天呐!”连城连连拍了数下脑门,勾过好兄弟的肩膀:“刚才你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可是你错过了,你都没意识到吗?” “什么机会?”某男不懂。 连城闭目做深呼吸,半响才笑着指点迷津:“在她欲语还休的时候,你的手就该一把搂过她,直接来个舌吻,保管你今夜做新郎,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么个……好好好,微臣大逆不道,罪该万死,但是你若再不给你爹生个孙子出来,恐怕都无需你答应,来年登基时,他就有了皇后人选!” 是啊,登基时,必定会有个皇后,傅允诺摸摸下颚:“那你说怎么办?” “废话,人家女方都已经摆明了等你求婚,你咋看不明白呢?”这小子要能和余惜在一起,得感谢他这个月老。 傅允诺错愕的看向门口:“你是说余惜她已经原谅我了?” 公羊连城已经找不出更难听的的词汇去形容这个好友了:“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咱们的允诺不是个风流之士,这样,我教你一招,如果今夜你没做成新郎,那么做兄弟就劝你赶紧放了人家吧,别耽误余惜的终身大事了!” 听了半天,傅允诺赶紧摆手拒绝:“这样余惜会恨死我的,而且这么下流的事,我也做不出来!” “真要你爹给你找个皇后?” “换一个!” “就这个,一举拿下,要不怎么女人都喜欢边喊男人流氓边往男人身上靠呢?我娘说,你爹当年够木了,想不到你比你爹更不解风情,你爹和你娘好歹还搞出一个你来,你这太让人无语了!” 傅允诺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万一余惜她根本就没原谅我……” “你不就是没勇气吗?来来来!”将人拉到酒桌上,冲大伙道:“太子要和咱们一醉方休,喝起来!” “干杯!” 第1380章 番外:诺随余惜51 苏梦蝶边品酒边明了的扬眉,看来傅云澈想要的孙子,无需发愁了,别以为不告诉她,就能逃过她的法眼,自己的儿子自己都不了解,还怎么当人家的妈? 余惜,这一年半她一直在关注这个女孩儿,知书达理,知进退,人品无可挑剔,且当年那事,乐儿有意无意间已经解释清楚,并非余惜所做,反倒是胡怜月差点趁机害死余惜,如果当年她真杀了余惜,恐怕到死她都无法瞑目。 完全找不到连翘的影子,听说这丫头从小就把所有的月银都给连翘送去了,即便连翘无数次劝她去青楼,依旧风雨无阻送去银两,她要是连翘,做梦都能笑醒,她就纳闷了,连翘那种人,是怎么生出这么纯良的女儿? 人家却还不知足,仿佛余惜生来就欠她的一样。 观察了一年,她觉得这个儿媳妇挺不错,明知道乐儿喜欢她,却从来不趁机讨好处,倒有股视钱财如粪土的感觉,说她这样的好欺负?哈,那真是太不了解她了,九岁的时候就敢来和她这个皇后对着干,甚至说得她一个现代人都哑口无言。 应该说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丫头吧,这种人绝对可以冠压群芳,坐镇后宫。 最主要的是儿子喜欢,追了一年多,一点起色都没有,若不是怕傅云澈心眼小,她早下旨赐婚了,没错,傅云澈基本不会答应这桩婚事,原因嘛,并非歧视宝月的人,反正和余若霖有关的人,他都不喜欢。 如果自己去撮合,他一定会说她是不是喜欢过余若霖,否则干嘛这么关心那丫头?吃醋这个东西,相当可怕,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但她并不怪他,因为这是她自己帮他养成的,神枫如今依旧每天都去刺激他。 本来就不高兴,再来个她忘不了余若霖,恐怕非翻天不可,但如果是乐儿非要娶,性质就不同了,她有的是话说。 傅云澈可真不知道妻子心里的小算盘,只是和曾经那一群驰骋疆场的老友们举杯共饮,眨眼间,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可曾经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都是最珍贵的回忆,哪天老得走不动了,还可以和大伙坐一起畅谈年少时的英勇。 他很庆幸认识了苏梦蝶,如果不是她,他或许真的无法存活到至今。 傅允馨见哥哥喝那么急,眼珠一转,和苏梦蝶眉来眼去,看来余惜就要过门了呢,这个哥哥,实在太正直了,正直得让人恨不得扒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东宫,傅允诺醉醺醺的站到了门口,该死的,喝了一大坛,怎么就没点起色呢?不行,不能退缩,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自认为很风采迷人的微笑,一把推开门。 看到的却不是余惜在等着伺候他沐浴,反倒看到她正跪在地上,正前方他的龙椅上,正坐着一个手持皮鞭的女子,笑容立刻沉下:“你来做什么?” 早不来晚不来,关键时刻来打搅好事。 胡怜月闻言不满的起身:“傅允诺,你什么态度?”现在她可不是当初的那个小丫头了,有本事那洛兰再来试试。 第1381章 番外:诺随余惜52 傅允诺看都懒得去看,上前一把提起余惜,口气带着责备:“我不是说过,除了我和父皇母后,没有人可以让你下跪!” “太子妃她……”余惜苦恼的望向男人,她是不想惹麻烦而已。 “太子妃?”傅允诺鄙夷的嗤笑一下,无奈的拍拍余惜那小脸蛋:“是啊太子妃,堂堂太子妃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下跪,你让我脸面往哪里搁?”就说这丫头根本不明白他的心意吧。 “啊?”余惜狐疑的斜睨,喝了多少酒?都开始胡说八道了。 胡怜月见他们如此亲密,狠狠攥紧皮鞭,过去一把挤开余惜,挽住男人的手臂撒娇:“允诺,人家知道错了,真的,当初只是气气您而已,现在人家已经改过自新了,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勤奋习武,就等着早早归来,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傅允诺没有回应,只是眨也不眨的看着余惜,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很聪明吗?不是喜欢拿砖拍人吗?怎么现在就要退缩了? “奴婢告退!”余惜欠身,自觉的腾出空间,小跑向门外。 “余惜!” 惊天怒吼,吓得门外的宫女太监们都噗通跪地。 胡怜月也浑身一怔。 已经到门口的余惜站定,她不想走,她真不的想走,她本来准备在生辰之夜将自己送给他的,万万没想到胡怜月这个时候回来了,还要给他一个惊喜,她以为他会很高兴的,居然在发火,他现在叫她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样吗?刚才他说的不是胡话。 不想自作多情,会很狼狈,转过身看向男人的表情求证。 傅允诺眼眶微红,呼吸急促,透着怨念:“你要敢再走出一步,我就要你好看!” 有些事,不必再多说,大伙都心知肚明了,余惜捏紧小拳头,冷漠的望着胡怜月挽住傅允诺的手臂,过去强行拉开,将男人护在了身后,口气冰冷:“我的男人,还轮不到你来碰,出去!”这个女人的脸皮还真厚。 “你们……你们……”胡怜月整个人都傻了:“余惜,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本妃?” “本妃?忘了吗?你早就被废了,而且我是他的女人,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胡怜月,你都不觉得害臊吗?我要是你,早跳河自尽了,当初说走的是你,完全不考虑他的颜面就当众亲别的男人,现在又死皮赖脸的跑回来,你都不觉得丢人吗?你凭什么认为他堂堂未来国君就该乖乖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吸!” 胡怜月倒抽凉气,完全不在计划范围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相信的摇头:“允诺,你是故意在气我对吗?” 不等男人答话,余惜就冷笑道:“对不起!我们没这么无聊,这里不欢迎你,请!” 傅允诺也没回应的意思,只是笑看着小丫头发威,也难怪她次次都喜欢拿砖拍人脸,那表情虽然凶悍,在他看来却实在有趣儿:“噗……咳!”见小丫头瞪过来,立刻严肃的冲胡怜月道:“怜月,其实现在我已经不怪你了!” 第1382章 番外:诺随余惜53 “我就知道,允诺我……”胡怜月激动万分的凑过去,却被余惜彻底隔离开,刚要动手一掌打飞她时,又听到了她最不想听的结果。 傅允诺搂过余惜,继续道:“因为你与我,根本就没任何关系,我为什么要生气?其实我们都不爱对方,这一点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只不过是从小他们就灌输我们要爱对方的思想,所以开始维持恋人的关系,但当我遇到余惜后,我的心还是动摇了,当听到连城说余惜喜欢我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当时从未悸动过的心,被撩拨了!” 余惜羞涩的垂头,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注意她了呢。 “什么?十年多前你就……”胡怜月不敢置信的后退。 “是的,母后一直不杀余惜,可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可我不杀她的理由只有一个,我舍不得,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舍不得,你还没走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你走后,我没有抓狂,没有堕落,甚至没有心痛的感觉,反而觉得解脱,没错,是解脱!” “你胡说,你说过你爱我的!”胡怜月急了,她必须做皇后,她要做皇后,明年就登基了。 傅允诺点头:“是我,我当时很爱你,甚至比爱自己还要爱你,你再怎么无理取闹,我也让着你,但是那种爱,不是我自己的,是父皇他们强加给我的,怜月,你也不爱我,其实不接触别的女孩儿,我永远不会这么想,还记得吗?每次母后一来,你就会特别关心我,可母后一走,你就只顾自己,还记得那一天,我伤得很重,记得吗?” 胡怜月摇头,她不记得了。 “我的手甚至都抬不起,一开始你给我喂药,为的是要求证,看我记不记得救我的人是余惜,在我相信你的话后,你立刻把药碗给了我,如果一个女人真的爱一个男人,像我母后那样,她虽然大大咧咧,可只要父皇受伤,那怕是不起眼的小伤,她都会很着急,彻夜不眠的守在床前,这才是爱,爱不是做来给别人看的!” “就因为这件事,所以你就和她好上了?”胡怜月恶毒的指向余惜。 傅允诺发现说了半天,纯属浪费口舌,不耐烦的揉向眉心:“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们要沐浴了,不送!”要不是看在胡炳利的面子上,他都不想理会她。 胡怜月气急攻心,扬手将冲余惜打去,但伸到半空的手却被男人无情的攥紧。 “我警告你胡怜月,我傅家忍你多年,不是因为你多惹人爱,如果不是你爹,母后都早就斩了你了,滚!” 阴郁的凤眼里写满警告,让胡怜月不得不后退,无所谓的摊手:“不就是个破太子妃吗?谁稀罕当,余惜,他今天能这样对我,将来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对你……” “没关系,我喜欢!”余惜环胸嚣张的挑眉,这种低级的激将法也好意思拿出来用。 胡怜月见气不到他们,毫无台阶给她下,只好忿忿不平的跑了出去,摸摸小腹,孩子,不是娘不要你,实在是后果我们都承担不起,如果让你爷爷奶奶知道了,他们会把我们赶出家门的。 第1383章 番外:诺随余惜54 “已经被太子赶走了!”驭鹰跪地龙床前。 傅云澈摇头晃脑:“怎么会这样?爱妃,你说胡炳利为人刚正不阿,教子有方,怎么小女儿偏偏……” 苏梦蝶都一脸悲悯,这叫慈父多败儿,若不是驭鹰亲口告诉她,真不敢相信怜月那孩子居然……在雪桑如此不堪,和她师傅,师兄,师弟,甚至一个低等的马夫都有过关系:“驭鹰,你确定你没听错?” “属下亲自求证,不会有假,夏兰王一听说她回来,就让属下去阻止,不曾想就听到了这些,那个马夫属下已经抓起来了,他说是……是胡姑娘先勾引他的!”驭鹰已经难以启齿了,这要是他的女儿,非活活打死不可。 本来苏梦蝶还想,胡怜月回来了,虽说不管如何,她都不会接受她,但好歹也是一代功臣之后,多多少少都要给点弥补,封一个公主郡主什么的。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如此,也该给弥补,但是她居然妄想乐儿给她养别人的孩子,这口气,自是咽不下去:“以前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傅云澈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件事万不可张扬,胡炳利功不可没,他的颜面不能丢!” “是!” 等驭鹰走了,苏梦蝶才一脸苦相:“哎!幸亏有个余惜,否则咱傅家的江山,都不知道要落到谁家去……”这该死的嘴,人都老了,还是改不了这个脱口而出的臭毛病,见丈夫敏锐的坐起,立刻又给强按了下去:“大晚上不睡觉,你想去哪里?”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朕?走开!”他必须去告诉儿子,千万不要犯错,余家的人,要不起。 苏梦蝶不得不摊牌:“行行行,我说还不行吗?没错,余惜和乐儿好上了,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傅云澈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妻子:“果然如此!朕绝对不允许南越的江山给余家的后人继承!” “那不也是你的傅家的孩子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孩子生出来,他姓傅,不姓余,你就是爱钻牛角尖……”见他还要起床,立刻咆哮:“行,你去吧,去了就不要回来了,哦,我忘了,这里是你家,要走也是我们走,行,我们全都走,孩子都走,你一个人继续在这里等死吧!” 男人更加气恼了:“每次都是这一招!”气呼呼的躺好。 苏梦蝶得意的扬眉:“这一招最管用,为什么不用?你也别生气,你想啊,曾经你最大的梦想就是匡扶你傅家的男儿雄风,那余惜可比我要温柔得多,特别的乖,说话细声细气,走路莲步生姿,你当年做梦都希望我这样,可最后还是失败了,现在好了,余惜满足了你的虚荣心,她绝不会跟乐儿大呼小叫,你该偷着乐去!” 如此这般,傅云澈还真拐过这个弯了,这么一说,也确实不错,儿子啊,傅家的威望就靠你了,千万不要像你爹一样,一辈子被个女人压着。 太没面子了。 第1384章 番外:诺随余惜55 东宫,一年多的努力,两个连手都没拉过的人此刻相互握着双方的手,一起面面相望,余惜很懊悔刚才粗鲁的口气,他不会被她吓到吧?能有多温柔,就表现得多温柔,她不希望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奴婢……奴婢……平时不这样的!”她更不会这样对他,当然,她不敢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如果碰到这类似的事件,她依旧会把人赶跑。 什么都可以忍让,唯独丈夫这个东西不能。 傅允诺捏捏女孩的鼻子:“就该这样,我喜欢!”还跟他装娇娇女呢,从知道十年前是她救他时,他就知道这丫头看似恬静温和,野蛮起来,虎得很。 “真的?”余惜酡红着脸羞涩的仰头,见他耸肩,立刻噗哧笑出:“呵呵,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虽然你我永远都无法门当户对,但是我也是有要求的,我要像你母后那样,不接受你纳妃,如果你无法做到,我们就都不要进这一步!” “傻瓜,我是那种人吗?余惜,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愿意这么一直陪着我走到最后一刻?”傅允诺同样面红耳赤,绝非是喝多的缘故,还不知道自己也有害羞的一天呢。 余惜抿唇笑着点头,很是含蓄:“反正也跟了你这么久,都习惯了,而且我从小就长在宫中,后宫的那些事,我能好好打理,至于其他的,我可以慢慢学,就是……你父皇和母后,真的可以接受我吗?” 男人满不在乎的开始宽衣:“是我娶妻,又不是他们,再说了,母后那个人没那么迂腐,她不会在意你的身份如何,而且她一直都很在乎你,你知道吗?其实她一直都很自责,没有照顾好你,当初你父王在最困难的时候,抓到了母后,但是他没有杀掉母后,反而放了她,他明白退无可退,所以希望母后能看在情分上,不要伤害你和你母亲!” “其实这些年,我在后宫过得挺好的!”余惜长叹,原来是为了这事,怪不得皇后娘娘从没对她下过杀心,即便得知她差点杀了她的儿子,也没处分,说起来,皇后娘娘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而且她很聪明,以前想不通的道理,长大后就都想明白了。 当初她一直很埋怨,为什么皇后娘娘都不去查证就理所当然认为一切是她余惜做的,其实她不是不去查,或许她也总在想,事有蹊跷,但如果查出是胡怜月说谎,那么会做出对不起胡炳利的事,更可怕的是傅允诺那时候很爱胡怜月。 她如果强力阻止他们来往,很有可能傅允诺就会带着胡怜月私奔,当时傅允诺那么小,根本不会顾忌什么国家安危,皇后娘娘的苦衷或许傅允诺都不会懂,她一辈子就只给傅云澈生了一个儿子来继承皇位,如果孩子再跑了,怎么对得起傅云澈? 所以她不想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继而做出了那个决定,但是余惜相信,从那以后,皇后娘娘对胡怜月便好感全无了,否则也不会在一次掀桌事件中和胡怜月翻脸,接过男人送来的袍子:“要沐浴吗?” 第1385章 番外:诺随余惜56 “不但要沐浴,还得太子妃陪本太子一起,可以吗?”傅允诺伸手做着邀请。 余惜内心开始激烈的挣扎,这也太快了,她还没准备好呢,但是太子已经邀请了,又不好拒绝,一年多的考察,够了,将身伸了出去。 某男大喜,连城的计划是强行把她按倒,不答应就直接扒光扛到浴池里,来个鸳鸯浴。 没想到胡怜月这么一闹,美人居然这么爽快,倒是让他措手不及了,算了,根本就不需要连城帮忙,也不必做流氓了,吞吞口水,就那么拉着走进浴池,到了后,又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 该死的连城,有那么多春宫图,也不说让他先阅览一番,好在也经常看一些江湖书籍,明白现在还是可以抱一抱,吻一吻…… 余惜紧张得浑身都在打摆子,见男人已经脱光,也赶紧把衣服剥离,她很开心他也不太懂,说明他和胡怜月并未有过肌肤之亲,可是都不懂的话,那接下来不是很尴尬? “余惜,你怎么这么多汗?”傅允诺见她背过身脱掉被汗水浸湿的亵衣,还以为她很镇定呢,不过……谁让她脱衣服了?抬手试了几下,后一把转过美人的身子,瞬间瞪大瞳孔,有些事其实不必人去教导,男人最原始的**就已经飞奔而来,好美! “太……太子,你也流了好多汗,我们……我们去洗澡吧!”余惜挥开男人的手臂,飞奔进浴池,躲在水里继续颤抖,太紧张了,太紧张了。 傅允诺猛然清醒,跟着下水,本来今天他只想抱一抱,亲一亲,然后把美好的一刻留到洞房夜的,但是现在好像……有点不受控制了呢,其实他……根本就不是要余惜脱光和他一起洗,他是想让她帮他搓澡而已,就这么简单。 一眨眼,她居然脱了个精光。 这不是考验他的定力么?见虎丫头正抱胸发抖,便笑道:“余惜,你给我听好了,虽然我不会是一个完美的丈夫,但绝对是一个懂担当的男人,不要怕,今天我不会那么做,第一次必须在洞房花烛夜,母后说,男人一辈子最幸福的一刻就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我的金榜题名就是明年登基的那一刻,那一天,我们成亲!” “啊?”颤栗的余惜慢半拍的望去,见他表情坚定,顿时放松开来:“其实你若是喜欢,我没关系的!” “你要再……”傅允诺挣扎着撇开脸,一字一顿道:“不把衣服给我穿起来,就不见得能等到那一天了!”知不知道他就快化身成狼过去狠狠撕裂她了?这种诱惑,普天之下,几个男人扛得住? 余惜见他额头青筋爆出,好似很痛苦,立刻移动过去捂住他的额头:“太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这么烫?”天,难道是喝太多了?见他表情更苦涩了,越加焦急:“你不要吓我!” “吸!” 女人忽然贴近,令傅允诺呼吸一滞,面无表情的望着屋顶,好吧,如果这都有人能忍得住,那么他承认那个人比他更正直,垂头淡漠的凝视着美丽小脸:“没错,我生病了,你就是我的解药!”说完就垂头捧住小丫头的头颅吻了下去。 这个时候还无动于衷,丫不是有病就是有病。 第1386章 番外:诺随余惜57解开韩非的谜 “唔……太子!”突来的变故让余惜条件反射的推拒。 傅允诺吻着吻就将美人儿搂入了怀中,俊脸深深的埋进其发间,苦涩的隐忍,他说过,不会强迫她,就一定不会,见她扭动,立刻收紧臂力:“余惜,等等,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沙哑的嗓音着实迷人,余惜很感激他如此为她着想,想了想,无所谓的摇头:“没关系的,其实今天也是个好日子,太子忘了么?今天是我的生辰。”同样会给将来留下美好回忆,不是吗? 男人喉结连连滚动,歪头含住圆润可爱的耳坠:“余惜,我爱你!”不再给对方搭话的机会,狂肆的啃噬着雪白的颈子,一路向下,点燃起簇簇火苗,今夜过后,任何人都无法再将他们分开,父皇不过就是想要个孙子,给他便是。 “连城,你确定他们两个已经在里面那啥了么?” 大门外,洛兰拉着公羊连城的手询问,这一天等得她心都碎了,这么两个腼腆的人在一起,居然也可以干出那种羞人的事,好吧,她已经被连城这无耻之徒给彻底拿下了,公公婆婆人也不错,甚至对待上府讨好处的家里人,他们也是以礼相待。 送了不少的珠宝。 但婆婆跟洛家下了狠话,以后再敢来骚扰她的儿媳妇,就要他们滚出帝都城,就该这么做,洛家和她早没关系了。 而且已经在筹备婚事,决定在太子登基那一天,一起在皇宫举办婚礼呢,好幸福呢,和好姐妹一起出嫁的感觉真好。 “那当然,我的招都把你给拿下了,更别说一个余惜了,好了,咱们也回去吧!”连城垂头在未婚妻额头上印上一吻,挽着手便走出了宫门。 尾声 “皇后娘娘……” “是母后!”苏梦蝶边给儿媳妇梳头边冲铜镜里的女孩拧眉,都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是皇后娘娘?见孩子不好意思的笑而不语就摇摇头:“余惜啊,你真打算让连翘来吗?” “嗯,皇后……母后,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臣妾的母亲,虽说在她心里,或许并没将臣妾当过女儿看待,可臣妾还是希望让她知道,臣妾过得很好!”余惜摸摸身上的紫色凤袍,从今天开始,她就是皇后了呢。 “你就是心底太善良!”苏梦蝶至今都不认同连翘这个人,恐怕在前世她和她就是相互残杀的仇敌吧。 等给孩子盖上红盖头后才念叨:“右边有,左边无,凉天有,热天无,哭者有,笑者无,活者有,死者无,哑巴有,麻子无,和尚有,道士无,哎,韩非啊,你到底什么意思?”是要她一辈子都记住他吗? 好歹也得告诉她谜底吧? 等待着新郎官到来的余惜大概听出是个谜题,笑道:“是个口字,母后,是口!” 苏梦蝶惊呼着转头:“口?” “其实母后,这个很简单,但是倘若不把这些字体写出来,确实容易被蒙蔽,只要写出,就会发现,有的字体里面,都有个口子!” 第1387章 番外:诺随余惜58 是吗?苏梦蝶沉默片刻,还真是这样,韩非,你看,我的儿媳妇给我解开了,这下就算将来入了黄土,也可以瞑目了,哎,都几十年了,她这个自认为很聪慧的女人,居然不如一个晚辈,释怀的呵呵笑出:“余惜,你是怎么猜出的?以前听过这个谜语?” “回母后话,臣妾并未听过,大概是母后自己也不想真的猜出谜底吧!”盖头下,女孩特别的娇媚,今天,是她出嫁和夫君成为皇帝的一天,非常重要的日子。 苏梦蝶微微摇头,后又点点头,其实真那么想知道,去问傅云澈,他不就告诉她了吗?或许潜意识里,真的不想猜出来吧,因为她害怕人老了,韩非就会被她慢慢忘记,虽然她不爱这个男人,但他永远都活在她的心里。 如果一颗心不是只能容纳一个人的话,她想她会爱上他的,韩非,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却刻在她的脑海里一辈子,不可缺少的一个名字。 韩非,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那么跪在雨中,你拿着雨伞站在了我的身后,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那时候好疯狂,有着幼稚的梦想,有着释放不完的青春,你总喜欢找我喝酒,给我说你的心事,虽然你死了,不过梦蝶不会忘了你,永远都不会。 听到隐忍泪花的吞咽声,余惜很懂事的没有打搅,母后的一些事迹她都听说过,很羡慕一个人能在一生中经历那么多,她此刻一定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都说回忆是最珍贵的,不管好与坏,都是金钱无法买到。 和母后比起来,自己的一生倒显得过于平淡了,母后也跟她讲了所有关于父亲和母亲的故事,原来自己本不该出现,是轻歌姑姑的血才造就了一个余惜,当初被连翘扔下马时,也是轻歌姑姑救下她,身边的老一辈真的很可爱。 那夜胡怜月归来,神枫叔叔还让人去阻止,他们都很爱自己呢,允诺说过,这些老一辈的都是他的爹娘,都要好好孝顺,不可以让他们孤独,她也不会让他们感受到孤单。 会好好陪伴他们走到尽头,她会的! “怎么?又想起以前了?” 先进屋的是一身红衣的轻歌,今天是个喜庆日子,她也是第一次穿这么鲜艳的服饰,见苏梦蝶正满脸的伤感,便过去将她轻轻搂入怀中。 苏梦蝶仰头,轻歌啊,你也不年轻了,不再像当初那么美丽了,皱纹都出来了,不过美人就是美人,风韵犹存:“轻歌,到现在你还是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呵呵!开心就好,总比一个人在仙云谷一辈子孤孤单单的好,别想了,等乐儿登基了,咱们就一起去游山玩水,满足你老是想飞的梦,直到走不动时再回来!”轻歌温柔的说道。 苏梦蝶起身,很豪迈的搂住生命中另一个不可缺少的人儿:“好哇!” 风和日丽,高空一碧如洗,数百步阶梯下,傅允诺金黄龙袍加身,见娇妻款款而来,立刻笑脸相迎。 第1388章 番外:诺随余惜59(终) 余惜却慢慢掀开了盖头,望向远处穿戴整齐,却只能坐在椅子上的连翘,缓缓走去,在其面前蹲下了身子:“我从来没有叫过你一声娘,今天是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连翘目光闪躲,皱褶遍布的脸上泪痕斑斑,好似无法面对亲生的孩子,不敢去看,昨夜苏梦蝶已经找过她了,聊到了半夜,虽然还是恨那个贱人,可也明白了如何做一个母亲,她根本就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而这孩子还锲而不舍的给她送银子,怎么好意思担当一声娘? “娘!”余惜选择了宽恕、原谅,她不想有恨,喊完后,就起身走向了新郎。 “呜呜呜呜!”连翘仰头抹泪,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在乎周围那些鄙夷的目光,只是看着当初那个被她不待见的孩子走上阶梯,余惜啊,对不起!如果可以重头来过,我一定不会抛下你的,就算最后结局还是一样,也不会将她从马背上扔下去。 更不会老想把你送到青楼去,你一定要幸福,不要像我一样,千万不要,所有的罪,我一个人去承受就够了。 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真的谢谢,这一声娘,我受不起,你过得好就好。 “你也会哭?为什么哭?因为没好好对她,得不到她的原谅,做不成乐儿的丈母娘,所以哭?”苏梦蝶鄙夷的站在了轮椅后。 “你给我闭嘴,苏梦蝶,我都已经这样了,就算现在给我整个天下,我也不稀罕了呜呜呜呜!”一个废人,需要什么好的照顾?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活不了几年了。 苏梦蝶微微摇头,俯视着不到五十岁就白了头的连翘,孺子不可教也,转身刚要走,袖子却被拉住。 连翘边狠狠擦泪边哽咽道:“余惜是个好孩子,请您不要把我们的恩怨牵扯到她的头上去,让乐儿好好待她,我这辈子,从来没求过你,今天破例了,苏梦蝶,我连翘求你了,帮我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呜呜呜!” “好!”苏梦蝶点头。 连翘放开了她,不忍再看,摇着轮子离去。 “你去哪里?”苏梦蝶环胸跟了几步。 白发老人没有停下动作,平凡人很容易摇动的轮子,她却要使出浑身的力量,望着前方的高空微笑道:“我不会成为她的负累,让她成为笑柄的,我很庆幸她是个没有恨的孩子,我累了,等不到你死的那天了,归隐吧,前几天乐儿赐给了我几个奴才,替我谢谢他!” 苏梦蝶没有追赶,望着她越走越远,归隐挺好的,连翘,看来你也不是真的没丁点人性,这一次,我相信你是真的为余惜好了,好好活着吧,来世可不能再这样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声!” 那边接受册封大典,这边一群老一辈的都很不负责的接过下人们递来的包袱,朗笑着走出皇宫,喝儿媳妇茶?拜托,能等到他们拜完高堂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 苏梦蝶还是那么的无拘无束,骑上马背,挥起马鞭:“走你!” “哈哈哈,大姐您慢点!” “太后娘娘,等等我们啊!” 男人们都悠哉悠哉的慢行,一起笑着回首曾经,那一段美好的路程,傅云澈、傅雪衣、慕白、公羊余庆、万俟神枫、苏梦蝶、苏灵儿、苏妍儿、千雪、轻歌…… 一行几十人追向当初许下的诺言,集体彻底放下公务,结伴闯荡江湖。 (终) ps:番外到此结束,欢迎收看娘子的新文“一夜成瘾:你丫别逼我休夫”,前期女主比较窝囊,但后期比苏梦蝶还牛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