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第一夫人》 第一章 下堂妾 “汝阳。”无双犹豫了一下,银牙暗咬朱唇,心一硬,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自己的妹妹汝阳。“这是王爷给你的。” 汝阳睨了无双一眼,对这个姐姐,她没好感,表情柔和,心里却处处算计,接过她递来的信笺,看得出来,这封信是八百里加急送到王府,撕开信封,拿出信纸,打开一看。“休书?” “汝阳,王爷明日就要回王府,他希望回来之前,你消失在王府。”无双十指纤纤,用锦帕捂唇,眸中闪着泪光,一副泫然若滴的可怜模样。 休书上写得很明确,她犯了七出之条,无子、淫泆、恶疾,还有龙傲的印章。 她虽没见过龙傲,却熟悉他的字迹,她在王府七年,总要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无聊的时候会偷偷跑去龙傲的书房。 她只是妾,不似无双是王妃,龙傲不在,她最大。 “我知道了。”汝阳收起休书,没有痛苦,只有解脱。 她捆在王府七年,二千多个日子,总算可以离开了。 “汝阳。”无双伸手抓住汝阳的小手,汝阳的反应让她很是意外。 “大姐,保重。”汝阳反手握住无双的手,毕竟无双是这具身体的姐姐,姐妹一场,临走前她还是送上祝福。 汝阳是净身出户,什么她都没带走,她的嫁妆也留给了无双。 汝阳没回娘家,而是去了山上的寺庙,小和尚告诉她,方丈云游四海,不知何时归,不过方丈有给她留有书信一封。 平常心,该来时则来,该去时则去。 “方丈是在怂恿我自杀吗?”她来时嫁到王府,去时离开王府。 汝阳望天,手抚额头,她死后,真能回到现代吗? 方丈是得到高僧,方丈的话是对的。 心已决,在回去之前,汝阳准备回娘家看看爹娘。 柳府。 “三小姐,老爷说他没有你这个女儿。”家丁为难的说道。 汝阳一笑,她在大门外,有听到爹睚眦爆裂的大吼声。“让她滚,柳府没有她这个女儿,下堂妾丢人现眼。” 娘家人嫌弃她,若是强闯进去,只会让自己难堪,龙傲真是绝,给休书就给休书,用得着这么狠吗? 七出之条,无子、淫泆、恶疾。 离开柳府,汝阳去了河边,又去了悬崖边,都不敢往下跳,无论是淹死,还是摔死,都很痛。 最后,她买了三尺白绫,一把匕首,甚至砒霜,跑到树林里,找了一棵歪脖子树。 看着三样东西,汝阳果断的选了白绫,往歪脖子树上一抛,搬来一块石头,站在石头上,系好白绫,没有犹豫一下,便将头伸进去。 可见她有多想回到现代。 “大少爷,出人命了。”红尘眼尖的看到上吊自杀的汝阳。 乔莫栾冷剜了大惊小怪的红尘一眼,冷漠的说道:“闲事莫管。” 正准备将石头踢开的汝阳,听到乔莫栾这句话,顿时火了,暂时不死了,缩回头,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冲向苏莫栾一群人。 乔莫栾一见她冲过来,立刻拉紧马缰,让马儿停了下来,否则她没吊死,也会死在自己马蹄下。 马儿前蹄抬起时,汝阳反射性的后退一步,抬起双臂当住自己的脸,她可不想被蹄毁了容。 待一切平息后,汝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马背上的乔莫栾,愤愤的说道:“你这个人有没有公德心?什么叫闲事莫管,你爹娘没教过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第二章 入府为婢 乔莫栾一袭黑色长袍,坐在马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汝阳,一张成熟冷艳的面容,如豹子般犀利的深邃,浑身散发着令人心魂俱醉,摄魂夺魄的光辉,一看就知道是惯于发号施令的强者。 他的目光太于过犀利,汝阳心咯了一下,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她都是即将死之人,何必呢! 她也是一个倔强的主,拉弓无回头箭,别人不先给她台阶下,她是绝不会先给别人台阶下。 眼前这个男人,宛如一把名剑,虽然没有出鞘,却感觉到不可忽视的锋利,汝阳有为他破例的冲动。 她自杀,会留下全尸,若是被眼前这个男人杀死,绝对死无全尸。 “红尘,帮她。”良久,乔莫栾收回眸光,马鞭一挥,无视挡住他路的汝阳。 马蹄扬起,汝阳反射性的闪开,这是人的本能,乔莫栾却给她一个讥诮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是寻死吗?逃什么? “姑娘,得罪了。”待乔莫栾的身影远去,红尘拔出佩刀,高举起作势要朝汝阳砍去。 汝阳抬头,望着那银光闪烁的刀刃,脸色瞬间煞白,随即晕厥。 “不会吧?”红尘见被吓晕的汝阳,嘴角一阵猛抽,他都还没砍下去,她就晕给他看,胆子也忒小了。 红尘不知道,汝阳不晕血,不晕剑,只晕刀。 “红尘,你又乱杀无辜了?”随后跟来的乔莫昂看了一眼倒地的汝阳,又将目光移到依旧高举着刀的红尘身上。 “二少爷,冤枉。”红尘放下刀,很是冤枉的望着乔莫昂,指着地上的汝阳。“我还没动手,是她自己吓晕了。” “你跟她有仇?”乔莫昂问道,青丝将汝阳的脸遮掩住,他看不清汝阳的面容。 “没有。”红尘摇头,指着歪脖子树上挂着的白绫。“她上吊自杀,大少爷见死不救,她放弃自杀,跑过来骂大少爷没公德心,大少爷叫我帮她。” “大哥?”乔莫昂笑了笑,这的确像大哥会做的事,温润的眸光瞅着不远处飘荡的白绫,突然诡异一笑,对着红尘说道:“把这位姑娘带回府。” “二......二少爷?”红尘怀疑自己听错了。 “府中不是缺丫环吗?”话一落,乔莫昂骑着马离开,留下一脸纠结难道的红尘,跟晕厥的汝阳。 大少爷要他帮她,二少爷要他带回府,他该听谁的? 汝阳醒来,望着陌生的房间,虽没她在王府住的房间华丽,却很能肯定,她还是在古代,没回到现代,她自杀成功,又再次穿越了吗? 不对,她根本没自杀成功,而是晕倒了。 “姑娘,你醒了,饿了吧,来,趁热吃。”一位年长的女子推门而进,见汝阳醒了,将手中饭碗递给她。 “我这是在哪儿?”汝阳问道,她并没接碗。 “乔府。”女子回答。 “乔府?”汝阳黛眉一蹙,她虽在王府住了七年,对这个国家她算是一无所知。 “姑娘,别再想不开了,今后你就安心在乔府住下。”女子说道。 “以什么身份?”汝阳随口问道。 “丫环啊!你放心,乔家人对下人都很好,从不亏待我们这些下人。”女子见汝阳不接,硬是将碗放到她手中。 汝阳嘴角一抽,她在王府七年,自然也知道大户人家的下人都签了卖身契,谁没良心的把她给卖了? 那个可恶的男人吗? 第三章 你想怎样 入夜,汝阳因初入府,对乔府的规矩完全不知,管家派指定的人教她,培训三天方可上岗。 汝阳依旧没放弃回现代的念头,古代她没有留恋,在现代她有割舍不了的人。 明天有人教她规矩,只有夜晚没人看着她。 乔府对汝阳来说完全陌生,东西南北她都分不清楚,在现代她是柔道与跆拳道黑带,身手又敏捷,而在古代,她就逊色了,她不会轻功。 “这是什么鬼地方?”饶是再有耐心的人,在迷宫里转悠久了,也会忍不住发火。 王府的地形,她是摸透了,可这是乔府,那个挨千刀的把她弄到乔府来的。 突然,汝阳听到奇怪的声音,警觉的转身,今夜没有月光,汝阳只能借着稀少的星光,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谁在哪里?是人是鬼给本小姐滚出来。” 树影婆娑,微风拂过,透着沁人心脾的寒意,汝阳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深吸一口气,汝阳迈步走近了些,模糊的视线有些清明,从那高大挺拔的身形,汝阳要以断定,是男人。 “谁?”汝阳又问了一遍,乔府的人都休息了,而这人深夜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好人。 是梁上君子,还是采花大盗。 在王府时,就听伺候她的丫环提起过,最近京城内出现一名采花大盗,很有个性,嘴很刁,与侠客差不多,不采良家妇女,专采大户人家未出阁的千金。 采花大盗......汝阳一怔,纤纤指尖,紧揪着衣襟,她不是怕,而是反射性的动作。 “什么人?”乔莫栾薄唇微启,冷冷的声音划破夜空,转身目光迷离而涣散的望着远处的汝阳。 汝阳抬手敲了敲额头,暗自懊恼,在古代生活了七年,她的危机意识怎么变薄弱了,在还没确定之前,自己怎么能先贸然出声呢? “兄台,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告辞。”汝阳用江湖儿女的口吻说道,她这样说的目的,只想告诉他,他们是同道人,都是来乔府行偷。 汝阳说完,转身逃之夭夭。 乔莫栾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却并没拦下她。 汝阳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她不一心想寻死,然后回到现代,有了上次的教训,心里留下阴影,她再也无法对自己残忍,或许,她可以让他助自己一臂之力。 乔莫栾见她转身又走向自己,迷离的目光愈加暗沉,步履沉重的迎上去,他的胸膛没有任何起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冰冷的声音骇人不已。“你不该回来。” 汝阳脚下一顿,听他这话,似乎......汝阳觉得有戏,压抑着狂喜的心,帮作胆小的轻轻地掩住唇,身子不安的轻颤。“你想怎样?” “愚蠢。”乔莫栾低沉的嗓声,不带一丝温度,似乎含着浓重的杀气。 这声音让汝阳意识到危险,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爷,你放过我吧!我只是这府中的丫环,你要抓就去抓府中的小姐。”汝阳胆怯的祈求,心里却在呼唤,快杀了吧!快来杀了我吧! 黑夜中,两人都看不清彼此,只能从身形得声音分辨是男女。 即便是靠近,五官也是模糊。 “你说什么?”乔莫栾从牙缝里迸出,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汝阳顿觉呼吸困难。 第四章 流氓放开 这男人太危险了,理智告诉她赶紧逃走,寻死占胜了理智,越是危险,下手越是重,她也死得越快。 汝阳满脑里都是他一掌把她决绝,没去想将她打残,却留有一口气在。 “我只是一个丫环。”汝阳话一落,乔莫栾已经逼近她,一袭黑色锦袍,在黑夜之下神秘又逼人。 “丫环。”乔莫栾狠狠的嚼着这两个字,抬手扣住汝阳的下巴,他想要看清楚这女子的面容,奈何黑夜之下,加之他目光涣散,所有的一切落入他视线,均模糊一片。 “你是谁?”下巴传来痛意,汝阳压抑着挥开的冲动,望着乔莫栾,努力想看清楚他的五官,却眼不从心。 乔莫栾没回答,扣住他下巴的手改去扣住她的后脑勺,蓦地倾身压向她,霸道地的吻住她的唇。女子特有的馥郁香萦绕鼻端,乔莫栾身下猛然绷紧,他用内力压抑的冲动也瞬间崩溃,欲望复苏。 汝阳猛地一惊,这不是她的初吻,对这具身体却是,穿越到这具身体上她只有十岁。 “唔......”汝阳手用力推搡,在他怀中费力的挣扎,却怎么也逃脱不开他的钳制,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是要他杀自己,而不是吻自己。 再次确定,她真遇到采花大盗了,不是只采大户人家的小姐吗?怎么连她这个丫环也不放过? 乔莫栾给她一个窒息的吻,察觉到她快不能呼吸,才不舍的放开她,原本只是想惩罚她,在吻上她双唇的一瞬间,心里没来由得震荡了一下。 除了她能给他带来这种感觉之外,怀中这女子算是第一个。 趁他不注意,汝阳抬起脚重重的踩在乔莫栾脚上,出拳时乔莫栾却先一步,钳制住她的手腕,他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有第二次打自己的机会。“愚蠢至极。” 双手被钳制住,抬起腿准备用膝盖攻击他的主要部位,乔莫栾快她一步,扭动之下,乔莫栾重重的将她压在身上。 还好是草地上,若是鹅卵石上,汝阳就遭殃了。 “流氓,放开。”汝阳依旧挣扎,手腕被他钳制住,掌心抵在他胸膛,汝阳抓扯着,衣领被她拉开,手指直接触碰到乔莫栾的肌肤,火烫灼人,汝阳吓了一跳,这种体温太不正常,好似被人下了春药。“你......” 乔莫栾的眼神愈加炙热,身体也愈加灼热,特别是血液,他都感觉到沸腾起来。 对身下这女子莫名的渴望,乔莫栾理解为是体内媚毒作祟,中了媚毒,对任何一个女子,他都会有渴望。 “起开。”纵使看不清他的央面容,汝阳还能能从他墨黑的瞳仁中,看到狂乱的晴欲。 被下了药的采花大盗,汝阳望天,有些懊悔自己病急乱投医,他先杀后歼还好,若是先歼后杀,汝阳脸颊也染上不自然的潮红。 乔莫栾深邃的眸中满是浓浓地晴欲,药性也被推上顶峰之上。 这并非普通的媚毒,是渗入血液的媚毒,由沸腾的血液,刺激着全身,若不与女子教合,焚烧致死。 身下这个猎物,是她自己送上门来,他给过她机会逃,是她去而复返,回来自遇死路,他岂有再拒绝之理。 他动谁也不会动府中的丫环,乔家祖规,凡是府中丫环,均不得纳为房,否则赶出府中,踢出乔家祖籍。 但凡事都有例外,何必墨守成规。 “喂......”汝阳一开口,唇立刻被他封住。 第五章 你招惹我 又吻她,又吻她,汝阳瞳孔紧缩, 他用力的吸吮着她口中芳香,汝阳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舌尖,在她唇瓣上油走,趁她一时松懈,他趁虚而入,汝阳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有些瘫软。 乔莫栾吻得十分霸道也蛮横无比,完全不给汝阳反抗的余地,即使对他的吻不厌恶,汝阳还是排斥,谁愿意被一个陌生人吻,汝阳无力挣扎,只能被迫屈从于那强势中又渗透着惑人的气息之下,无力挣脱,也无法挣脱。 特别是他的身上,还散发出一股让人无力的媚香,淹没在他的热情之下,沉沦在他的吻之下。 滚烫的舌在她口中猛窜,追逐着她的丁香she,辗转纠缠,抵死缠绵。 “不......”不知是谁咬到谁,反正血腥味儿在两人的口腔中漫延开,那血腥味令汝阳反感,神智从恍惚中惊醒,她开始挣扎起来。 乔莫栾蹙眉,疯狂吸吮她的小舌,仿佛在惩罚她的不乖,在她的檀口中攻城掠地。 “唔......”汝阳压抑不住的轻吟声,从喉间飘逸出。 窒息的吻结束,汝阳瘫软在乔莫栾的怀中,吐气如兰,乔莫栾则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处,气喘吁吁。 片刻,缓和过来,汝阳满脸惊恐的叫道:“混蛋,放开我。” 汝阳身体在他怀中剧烈的扭动,想要挣脱开,她不是闺房中的娇娇女,在现代她的身手算厉害,然而,在乔莫栾面前,那就是三脚猫,难登大雅之堂。 因她过激的挣扎,衣领微微扯开,露出雪颈以下的惷光,乌黑的秀发有些凌乱,在两颊边来回摆荡, 汝阳却不知,乔莫栾的欲望本就如紧绷的弦,她这么一折腾,更是推波助澜,乔莫栾本能的发出一声低喘。 “是你招惹我。”乔莫栾声音有些沙哑,修长的手指直接挑开了她的衣襟,随即嘶的一声,汝阳身上的衣裙成碎布,雪白纷嫩的肌肤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入夜,气温本就下降,即使是夏季,汝阳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汝阳身上无一物遮掩,而乔莫栾却是衣冠楚楚,胸口顿时涌出,羞耻、难堪、还有愤怒。 他的话,汝阳无话反驳,她有逃的机会,是她转身......才有接下来不受控制的局面。 然而,不甘的负面情绪,一古脑的涌上头顶。 龙傲是她的夫君,嫁给他七年,别说亲密接触,就是见都未见过一眼,在龙傲没休她之前,龙傲这样对她,她是他的妾,有义务履行身为妾的职责,如果被这个陌生男人给强了,尤其是她还看不清这陌生人的长像,她会不甘心,即使是她咎由自取。 “是我先招惹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能耐你就杀了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汝阳明知故问,趁乔莫栾放松警惕的瞬间,汝阳左手迅速甩向他的脸颊,右腿抬起,双管齐下,她都不信,他顾得了上面,还顾得了下面。 啪的一声,在黑夜中特别清脆,汝阳知道自己打得有多重,她几乎用尽了全力,打过之后,她的手心还麻痛。 第六章 彻底惹火 这一巴掌,不仅让乔莫栾愣住了,汝阳自己也惊愕。 若是在乔莫栾清醒的状态下,别说双管齐下,就是四管齐下,乔莫栾也能化开,而此刻的他,没躲开,值得庆幸他顾了下面,若是顾上面,以汝阳的力道,断子绝孙绝对有可能。 “恭喜你,彻底惹火我了。”乔莫栾沙哑低沉的嗓音中,透着森冷的杀气,单手紧擒住她双手手腕,借着稀少的星光,乔莫栾怔怔地注视着她的胸前。 即使汝阳看不清,自身也能察觉到他的目光正邪恶的欣赏着她的胸。 魔性般嗜血的气息褪去,阴霾的面容被莫名的波涛取而代之,晴欲的渴望再也压制不住,他若是再压制下去,他都会以为自己会被废了。 “滚。”汝阳凌厉吼,居然还敢讽刺她,恭喜你的头,即使整个手都被他捏得麻掉了,原本纤纤白玉手指,因血液不循环变得乌青,颤巍巍的抖动着。 乔莫栾冷哼一声,什么挑衅的话都没说,在这世上除了一人,谁敢让他滚。 乔莫栾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 乔莫栾是强势,汝阳是倔强,乔莫栾越吻得凶狠,汝阳就越发挣扎的厉害,恨不得咬断他的舌头。 两人蛮横的结果,两败俱伤。 无论是舌头,还是唇均被咬破,最后汝阳在他舌头上重重咬下去,乔莫栾暗抽一口凉气,大手扣住她的颊边,汝阳被逼张嘴放开他,浓烈的血腥味儿在两人口腔中漫延,乔莫栾微微撑起身,却未从她身上离开,侧头吐了一口鲜血。 他不怀疑,若不是他反应快,他的舌头会被她咬一半下来。 阅女无数的他,如此彪悍带刺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府中何时有这样的丫环? “这就是吻我的价值。”汝阳喘着气,怒瞪着乔莫栾,即使看不清。 “哼!”乔莫栾不屑冷哼,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不识抬举的女人,先是下药,然后是她出现,敢说这一切与她无关吗? 虚伪的女子,她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吗? “你是谁?”乔莫栾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傲的气息。“谁派你来的?” “我是你奶奶。”汝阳脱口而出,话一落,她就后悔了。 “很好,很好,很好。”乔莫栾眸子一眯,盈起一股萧杀之意,撕裂暗夜,连说了三个很好。 刹那间,汝阳顿时觉察到她的世界,为之变色。 亮出爪子的猫,即危险,又给人征服的欲望。 乔莫栾蓦地将她的身子翻转,让她趴在地上,随即解下腰间玉带,将她的双手绑缚着...... 毫无预兆地,乔莫栾没有任何前戏,残忍的夺取了她的清白。 撕裂的疼痛席卷而来,汝阳浑身猛地一震,瞳孔放大,脑中一片空白,未经人事的身子承受不了这前所未有的痛。 很屈辱的姿势,汝阳这一刻,心里燃烧起滔天的怒意。 狂乱地纠缠,因血液里的媚毒,乔莫栾眸中的灼热,越来越烈,迷离而涣散,纷乱又火热。 汝阳挣脱不开,也抵拒不了,她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她会被强,还是以这样屈辱的姿势,泪水无声的落下,像具失去灵魂的身休破败不堪。 媚毒很烈,乔莫栾疯狂的索取,直到天际翻起鱼肚白,乔莫栾才疲惫的沉沉睡去,而汝阳早就晕厥,在晕厥之前,她甚至在还乐观的想,如果是这样死去,也是一种死法。 第七章 谁指使你 待一切平静之后,一抹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轻盈的脚步朝疲惫得沉沉睡去的两人走来,看着相拥的两人,乔莫栾身上的衣衫凌乱,汝阳则是赤身。 “乔莫栾,这是你逼我的。”黑衣人嘴角嚼着诡异的冷笑,将扛在肩上的女子放在地上,退去女子身上的衣裙,先点了乔莫栾跟汝阳的睡穴,再将汝阳从他怀中拉出来,将他带来的女子放进乔莫栾怀中,解开乔莫栾身上的睡穴。 黑衣人看着身上不着寸缕的汝阳,原本白希的肌肤上布满青紫的痕迹,还有身上的沾着的秽物,不难想象刚刚两人有多激刺,不过,想想也对,这可是媚毒,乔莫栾能抵抗得了一会儿,却抵抗不了一个时辰。 嫌弃的看了一眼汝阳,将一边被乔莫栾撕碎的衣裙捡过来,将汝阳的身子包裹住,然后粗鲁的将她扛在肩上,左右瞄了一眼,扛着汝阳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悄悄地离开。 晨曦。 “大少爷,大少爷。”红尘低声叫了几声,见乔莫栾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红尘抬头四下望了一眼,不在迟疑,拍着乔莫栾的妖冶的脸。“大少爷。” 乔莫栾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红尘一咬牙,掐了一下乔莫栾的人中,乔莫栾倏地睁开眼睛,红尘吓了一跳,坐在草地上,一脸惊恐又无奈的解释道:“大少爷,属下叫不醒你,所以......” 乔莫栾无心责备红尘,因为他已经发觉自己怀中还有人,那女子的芳香席卷进他鼻翼里,微微蹙了一下眉,昨夜发生的事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 “怎么回事?”乔莫栾无情的将怀中人推开,看都未看一眼,坐起身揉搓着有些痛的太阳穴。 脸上笼罩了一层浓浓的冷厉,他知道昨夜自己被人算计了,居然敢给他下媚毒,找死! “大少爷......”红尘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指着被乔莫栾推开的女子。“大少爷,她好像并不是老太君给你......咳咳咳,那些待妾。” 乔莫栾这才将视线落到女子身上,他认得这女子,是奶奶身边的一个丫环,目光暗沉了几分,他当然不是在怀疑是奶奶给自己下的套。 “大少爷,她是乔府的丫环。”红尘惊呼出声,乔莫栾冷剜了他一眼,立刻捂住嘴闭嘴了。 乔家祖规,身为乔家的人,凡是府中丫环,均不得纳为房,否则赶出府中,踢出乔家祖籍。 而大少爷......红尘不得不担心。 “叫醒她。”乔莫栾冷声命令,起身整理衣衫,立刻衣冠楚楚,菲薄的唇角噙着一丝冷漠。 红尘得令,用他的办法,立刻将女子叫醒,乔莫栾是少爷,他不敢动粗,而这女子是丫环,他可没有怜香惜玉。 “嗯。”女子嗯了一声,动了动身子,身上的凉意与酸痛,让她猛的睁开眼睛,映入视线内是红尘的脸,女子先一愣,随即低眸,顿时刺耳的叫声响彻起。“啊!” 她想找蔽身之物,衣裙离她很远,她又不好意思走过去,只能蜷缩的身住自己的身子,瑟瑟地发抖。 “谁指使你?”乔莫栾妖冶的脸上笼罩着一抹阴冷的寒霜,低眸看着女子,视线寒冷却毫无情绪,像一把冰刃,切割着她身上的每寸肌肤。 第八章 杀人灭口 女子抬头,一见乔莫栾,心底顿时泛起一阵彻骨的寒意,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她身体上的反应,隐约明白什么,再也顾不得羞耻,扑向乔莫栾,抱住他的腿。“大少爷,别杀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乔家祖规她是知道的,丫环与主子私通,暗渡陈仓还行,一旦摆在阳光下,丫环必死,主子被撵出府,踢出乔家祖籍。 他是大少爷,他不会让事情有机会摆在阳光下,他会杀人灭口。 “谁指使你?”乔莫栾又问了一遍。 “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女子痛苦的摇头。 “红尘,杀。”乔莫栾冰冷的吐出一个字,将抱着他腿的女子踢开,既然问不出,他也不会再浪费口舌,她或许是无辜的,但那又怎么样,无辜不代表就能活下来。 算计他的人选中她,那么就是她该死。 乔莫栾不知道那人的计划,也有些不能理解,如果那人将奶奶带到这里来抓歼,证据确凿,他百口莫辩,即使他是乔家当家,犯了祖规,照样受到惩治,他可不觉得是那人晚来,红尘抢先了一步。 “不。”女子歇斯底里的叫。“大少爷,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是无辜的。” 乔莫栾冷漠的转身,红尘刀起刀落,血溅四方,女子在死之前,瞳孔大睁,变得黯淡而灰暗,绝望而痛苦,彻底淹灭了她。 “大少爷。”红尘收起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儿,眸中没有丝毫怜惜之意。 “厚葬。”乔莫栾迈步,脚下却踢到一样东西,低眸,一块黑玉躺在草地上,乔莫栾弯腰捡起,拎着红绳,看着转动的黑玉,有些眼熟。 乔莫栾想到谁身上有一块一模一样的黑玉,眸子里噙了几分深沉,浑身被阴霾所笼罩,当他看清楚黑玉上刻的字时,乔莫栾顿时松口气。 还好,不是她的。 收起黑玉,乔莫栾继续迈步。 下人房间里。 “放开我,放开我,混蛋,混蛋......”汝阳浑身颤栗着,挥舞着双手,奋力的挣扎着,她却深陷恶楚中,感觉自己越是挣扎,却被他更紧的钳制住。 “啊......”突然,汝阳猛的坐起身,冷汗淋漓,剧烈的喘着气。 望着熟悉的房间,汝阳失神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做恶梦,揭开被子,汝阳倒吸一口气,不是做梦,是真的,昨夜发生的事,都是真的,他烙印在她身上的痕迹无法磨灭。 她真的被人强了! 汝阳想哭,她却痛哭无泪,为什么没死呢? 其实,昨夜发生的事,整个过程她都无比清晰,她是二十一世纪新一代女性,失身对她来说没有心理压力,就当是一也情,差别就在于,自愿与被迫。 正在此时,管事丫环推门进来,说道:“汝阳,你要提前一天上任,竹院缺人,管家让你去竹院。” 汝阳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硬是被管事丫环从床上挖起来,汝阳怕她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只能乖乖起床穿衣裙。 管事丫环带着她去竹院,在字十路口,碰到一个丫环,说管家有事找管事丫环,管事丫环只好让汝阳自己去竹院。 站在十字路口,汝阳茫然了,她连乔府的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让她自己去竹院,还真看得起她。 正在她苦恼时,一个丫环端着东西走来,汝阳问她竹院往哪儿走,丫环迟疑了一下,抬手指着前面,汝阳了然,走了一段路,汝阳见眼前有一座院子,自然也见到院中的竹子,她连牌匾都未看,直接走了进去。 “有人吗?”汝阳站在院中问道。 第九章 误闯梅院 没有应,汝阳暗忖,这竹院果然缺人,她连人影都未见到一个。 红尘坐在房顶上,看着闯进梅院的汝阳,一脸的纠结,他认得她,大少爷要他杀了她,而二少爷则让他将她带回府。 看她的样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迷路了,乔府这么大,她哪儿不好闯,偏偏来到梅院,大少爷不喜欢有人靠近梅院。 红尘见她往温泉的方向走去,心更是一惊,梅院也不小,她跑去温泉做什么?他可不觉得她是想去泡温泉。 他想下去阻止,可是想到大少爷的话,他望而却步了,大少爷在惩罚他,让他坐在房顶上,不许他动,不许他说话,否则格杀勿论。 汝阳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露天温泉,波光粼粼,随清风拂过波荡漾着,四周如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烟雾一般,如宛天上的瑶池般。 这竹院居然有露天温泉,她清楚这是人造温泉,却有着自然的气息。 昨夜......她的身子还没来得及洗,就被管事丫环拉她到竹院,从刚刚她进竹院,她在外面叫了大半天,连鬼影都没一个。 汝阳虽没有洁癖,却也是个爱干净的人。 四周环视一眼,汝阳没见到有人,三两下解开衣服,走了下去。 在碰到温泉的一瞬间,一股暖意从脚底板升起,暖和着四肢百骸,舒服极致,汝阳忍不住吟出声。 更让她惊讶的是,肌肤上昨夜留下来的青紫痕迹,居然也消失不见了,这比一些良药还管用。 看着恢复白希的肌肤,汝阳怀疑,这是温泉,还是药池。 四周很静,静得只听到汝阳一个人浇水洗浴之声。 “真舒服。”汝阳靠在石壁上,瞌上双眸,她来这里七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泡温泉,以前在现代,她也只偶尔去泡过一两次。 “噗。”突然,一声破水声破空响起,随即一物从水底破水而出。 汝阳反应极快,唰得一下睁开眼睛,却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一道黑色的光芒划破半空,阳光下,一个男人从水中穿出,长发随着头颅的一扬,随即邪魅的甩了甩黑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水珠四散飞出,溅落在湖水上,酝酿出点点涟漪,还有些溅落到汝阳白希的脸颊上。 一具裸露的男子身体,呈现在汝阳的视线内,随着在他身上滑落的水珠,汝阳几乎将他的全身扫描了一遍,坚毅的胸膛,完美的腰曲线,还有那六块腹肌,标准的倒三角,令万千少女为之疯狂。 汝阳的视线接着往下时,男人低沉声音带着无尽磁性响起。“看够了吗?” “没有。”汝阳反射性的回答,当视线触及......顿时反应过来,双手捂住眼睛。“啊!暴露狂,bt。” 美男,谁都喜欢看,更别说裸露美男。 “谁给你胆子来梅院?”乔莫栾冷漠的问道,讥诮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到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胸前,沉了沉,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三分邪傲,七分妖冶。 第十章 温泉春色 梅院?汝阳被这两个字吓倒了,不是竹院吗? 透过指缝,汝阳眸光与乔莫栾对视,汝阳立刻发挥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脸色微变,手从眼睛上移开,指着乔莫栾。“是你?” “是你?”乔莫栾蹙眉,他也认出了汝阳,他记得叫红尘帮她,怎么出现在府中,出现在府中就算了,还出现在他的梅院温泉里。“谁带你进府?” “我也想知道,谁带我来这里。”汝阳心情很恶劣,她不是什么纯情少女,对美男她自然是赏心悦目,如果美男是这男人,她宁愿挖掉自己的双眼。 “哼!”乔莫栾不屑冷哼,铁臂轻扬,拭去脸颊上的发丝,洒下无数水滴,无尽的风华绽放在其间。“红尘。” 又是红尘,听到他叫红尘,汝阳就火冒三丈。 这男人的气场太强大,冷漠的气息更是令人退避三舍,汝阳却不怕他,连死都不怕,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会让她感觉到可怕? “叫什么红尘?姐我有脚。”汝阳话音未落,转身就走,高傲的扭头那一刹那,汝阳斜睨了一眼乔莫栾。 乔莫栾一愣,他没看错,她刚的眼神满是厌恶。 厌恶?这个词对乔莫栾来说很陌生。 “站住。”乔莫栾冷声命令。 “谁理你。”汝阳脚下未停,看着分散的衣裙,她有些懊悔,刚刚该把衣裙放好,不应该随手乱丢。 “你说什么?”乔莫栾脸上阴郁着狂狷的气息,宛若一尊雕塑站在水中,在他的地盘上给他脸色就算了,还敢无视他的命令,谁给借给她的胆子。 “好话不说第二遍。”汝阳是很想死,却绝对不会死在他手中,她宁愿被昨夜那个人弄死,也不愿死在乔莫栾手中,至于为什么,那是自骨子里透渗出的骨气。 谁都可以要她的命,唯一他不可。 “找死。”乔莫栾眸中冷光一闪,一个斜身,从水中贴着水面斜飞而出,朝汝阳的方向迅猛而至,大手扣住汝阳圆滑的肩。 那嫩滑的肌肤让乔莫栾猛的一震,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断席卷而来,对昨夜发生的事,他真的记不清了。 被他钳制住肩,汝阳动不了,眉眼一沉,迅速取下头上的玉簪,紧握在手中,反身抬手就朝乔莫栾头上的死穴插去。 “不自不量力。”乔莫栾眼中光芒骤然,一个斜身,躲开汝阳的攻击,反手一掌朝汝阳劈下。 同时,汝阳一招不成,下一招刺向乔莫栾的太阳穴,乔莫栾一愣,原以为她会反手刺向他劈向她的掌心,却不料她没有躲之意。 乔莫栾头一偏,玉簪险险从他颊边滑过,劈向她的掌收回,扣住她的手腕,另一条手臂紧搂住她的腰。“同归于尽,你配吗?” “不配的人是你。”汝阳借着水的浮力和他手臂的力量,头往后仰,双脚一翘,脚尖朝乔莫栾的眼睛击去。 乔莫栾顿时大怒,紧搂住她腰际的手臂往上滑,一把搂住了她的胸口,连同她的双臂也钳制住,腾出一只手挡下她踢上来的脚,手腕一翻,扣住她一只脚,猛的一拉,让她的腿环住他的腰。 第十一章 鸳鸯戏水 “敢厌恶我,敢跟我动手。”乔莫栾突然,俯下身,狠狠的堵住了汝阳的嘴唇。 双唇触碰的一瞬间,两人猛的一震,好熟悉...... 随即两人都摇掉脑海莫名的熟悉感,汝阳心中所想,男人都一样,乔莫栾想法也如此,女人都一样。 两人都不是善类,狠狠的撕咬着对方,两人都在较劲,当他的大手在她胸前揉捏着,还有两人私密的部位抵在一起,暧昧的气息酝酿。 “混蛋。”汝阳狂怒,那锐利的眸子里杀气四溅。 汝阳被乔莫栾钳制得动弹不得,却也没放弃挣扎,两人裸露着身体,如雪般的肌肤与古铜色的肌肤紧缠在一起,唇齿又相依,呼吸相闻,因汝阳扭动着身体,两人的身体摩擦,擦出甘柴猎火的味儿。 “哟!你们这是在鸳鸯戏水吗?”一道调侃的声音响起,乔莫昂站在浴池边,玩味的看着温泉中的厮打的两人。 白雾蒙蒙的蒸气下,给人如梦似幻的感觉,温泉中的两人宛如两只和谐而幸福的鸳鸯,而他们之间的碰撞,更是给人想入非非。 遇到这种人,一般人都会识趣的默默离开,然而,乔家二少爷,却不是一般人,何况,他在两人的视线内,敏锐的看出杀气,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的话,这会儿两人估计都同归于尽了。 乔莫昂一出声,让温泉中的两人同时一愣,随即咆哮如雷。 “滚。”很有默契的吼出一个字。 乔莫昂被这样的气场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后退一步,很无辜的问道:“我打扰到你们的吗?” 汝阳咬牙,乔莫栾则目光阴寒。“乔莫昂。” “在。”听到乔莫栾连名带姓的叫自己,乔莫昂站直的身,就差没行礼了。 汝阳不怀疑,这家伙若是生在现代,准是一个军人。 乔莫栾眼眸的光寒意逼人,唇瓣抿出了冷漠的弧度,从牙缝里迸出一字。“滚。” “是。”乔莫昂立刻得令,转身走了两步,突然顿步,喃喃念着。“奇怪,我又不是你的属下,为什么要这么听你的话?” “乔莫昂。”乔莫栾眸光更是冷冽骇人,乔莫昂的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见了。 “呵呵!”乔莫昂转过身,乔莫栾反射性的沉了沉身,将两人的身体藏在水底,莫名他不想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见到她的身子,乔莫昂将他的动作看在眼底,笑得愈加无害,说道:“别多想,大哥,你也别动怒,我只是想好心的提醒你,她是你的那些待妾吗?如果不是,你可小心一点,最好事后杀人灭口,乔家的祖规,你可别忘了,还有,提醒你一句,纸是包不住火。非礼忽视,非礼忽视。” 在乔莫栾跃水而出之前,乔莫昂先一步逃之夭夭。 汝阳见乔莫栾眸光炙热比火焰还甚,汝阳眼中冰冷之极,趁他失神思忖着乔莫昂的一番话时,汝阳眼光肃杀之色一闪,钰腿往上一抬,狠狠的朝乔莫栾私密又最脆弱地方击去。 “嗯!”一声闷痛声响起,乔莫栾瞬间放开汝阳,手捂胯下,等他反应过来,汝阳已经出的温泉,见她随手捡起一件衣衫将自己裸露的玉**体包裹住,落荒而逃,乔莫栾的脸更黑了。 她居然......居然...... 第十二章 撞见熟人 温泉中,一片激荡后,陷入了平静,乔莫栾阴寒着脸,站在温泉中,他不是不想将汝阳追回来,而是她拿走他的衣衫,却留下了她的,穿她的衣裙去追,他宁可让她跑。 “红尘。”良久,乔莫栾叫来红尘。 “大......大少爷。”红尘胆怯的看着乔莫栾,大少爷的脸色好可怕。 “衣衫。”乔莫栾并没多说,等他离开温泉后,他才跟红尘秋后算账,居然敢放这个女人进来。 红尘立刻会意过来,跑出温泉,不一会儿拿来乔莫栾的衣衫。 汝阳边跑,边将乔莫栾的衣衫穿在身上,多亏她是现代女性,若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遇到这样的事,肯定会自杀。 “这乔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汝阳愤愤的说道,也不打算回住处了,直接离开乔府。 她跟乔府真的很犯冲,昨夜被采花大盗强了,还没缓和过来,差点又被人给强了,虽说是她送上门,这能全怪她吗? 他是在泡温泉,还是潜水,他若是乖乖泡温泉,她会误以为没人吗? “啊!”突然,汝阳撞上一具胸脯,鼻子撞了上去,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小心。”温润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汝阳猛的一震,并非这声音温润,而是这声音耳熟。 “姑娘,你没事吗?”见她低着头,男子担忧的问道,不会是撞坏了吧? 见她撞上来,他都让开了,结果她硬是偏了一步,硬生生的撞了上来。 这声声音...... 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的抽痛着,有些被她压制的记忆如出闸猛兽,势不可挡。 汝阳抬头,当熟悉的面容映入她的视线,汝阳还是忍不住吸了口冷气,真是他,真是他。 痛楚与激动几乎要将她吞噬,汝阳惨白的脸颊毫无血色,浑身都在颤抖,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脸,又怕是幻觉,一触就会消失。 男子低眉,凝视着汝阳更加惨白的脸色,紧抿的嘴唇颤抖着,泪水溢出眼眶,脸上笼罩了一层哀戚。“姑娘......” “博,是你吗?”汝阳还是将小手贴在他脸膛上,手心下温热的肌肤提醒着她真实感。 姜博,在现代不是她爱的人,却是她亏欠的人,她为了他丧命,而姜博却为了她,丢了性命。 他是姜家三代单传,他父母没用犀利的言词骂她,却用无声的指责,更令她难受。 因为愧疚,所以她用姜博保留在医院里的京子,做试管婴儿,在他父母期盼与守望的目光下,六个月,孩子在她肚子里六个月,可是,她还是没能保住。 那个男人,她爱入心扉,却也恨之入骨,她穿越到这个时空七年,她将记忆封锁,她逃避了七年,在六王爷将她休出门,她不再逃避了,她急着回去,找那个人报仇雪恨。 男子嘴角微抿的扬了扬,低眸看着汝阳,眼底有着一层深思,温润的嗓音划出。“姑娘,你认错人了。” “不,我没有,你是博。”汝阳扑进男人怀中,一样的声音,一样的面容,一样的气氛,汝阳一时却忘了,这是古代。 第十三章 为他留下 “我真不是他。”男子将她拉开,却没多停留,迈步决然离开。 汝阳没追上去,愣愣的望着他的背影,激动过后,平静之后,理智也回来了,这不是现代,而是古代。 他不认识她,显然不跟她一样穿越到这里,但她感觉就是博,那种感觉很坚强,即使不是博本人,也是博的前世。 “你的天真,你的纯真,你的活泼,你的种种都是我想守候,丫丫,别因我的死,去恨。”她忘不了姜博死前的话,真能不去恨吗? 她死了,再恨也无济于事。 汝阳回到住处,躺在床上一夜无眠,她想了很多,撞见他是个意外,也让她有了新的想法,或许,这是她与他的契机。 她穿越到这里,就是为了还他对她的深情,在现代她爱上别人,无法回应他的爱,但是在这古代,没有那个人,只有他。 记得她看过一本书,叫穿越千年来爱你,这就是他们的缘分,她先嫁给六王爷,连六王爷的面都未见到,七年......七年之痒。 一纸休书,将她赶出王府,遇死不成,却莫明其妙被人带到乔府,从而遇见他,这就是他们的缘分,汝阳只希望,在这古代千万别重蹈在现代的覆辙,有缘无分。 汝阳翻了个身,她决定了,为他留下。 只是现在的她,他会不会嫌弃,古代传统,没有现代开放,她被人强了,毁了童贞这是铁一般的实事。 汝阳猛的摇头,未雨绸缪的事她做过,结果只会让人产生焦虑,心神不宁。 走一步,算一步,只要她有决心,一定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 “在乔府撞见他,他一定在乔府,就算他不是乔府的人,我也有办法找到他。”汝阳坚定的说道,她看得出来,从他的穿着并非乔府的下人,不是乔家的人,都是乔家人的客人。 有了念想,有了目的,汝阳觉得自己突然死灰复燃了。 “汝阳,不是让你去竹院当差吗?你怎么没去。”管事丫环来兴师问罪了。 汝阳翻身而起,坐在床上,很无辜的望着管事丫环。“我迷路了,没找到竹院。” 汝阳原以为管事丫环会骂自己一顿,谁知管事丫环却说道:“没找到就算了,大少爷发下话,让你去梅院当差,快收拾收拾,别让大少爷等太久,竹院跟梅院可是有天壤之别。” “我拒绝。”汝阳脱口而出,想到梅院,想到温泉中的男人,她好不容易逃出来,才不会自投罗网。 汝阳不傻,能在梅院泡温泉,还有那么强大磁场的男人,除了乔家大少,还会有谁。 她听过乔家大少的名声,令府中下人望而生畏,却也令她望而却步。 像乔莫栾这种危险的男人,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什么?”管事丫环惊呼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汝阳。“你居然敢拒绝?” “有什么不敢。”汝阳傲气十足,别人怕乔莫栾,不代表她也怕。 “你有拒绝的资格吗?”冰冷的声音掷出,飘荡在空气中,顿时让四周的空气下降,令人有在夏季穿上棉袄逼寒的冲动。 第十四章 找上门来 闻声,汝阳顿时有种逃之夭夭的冲动,还是忍不住转头,将目光投向门口,乔莫栾伟岸的身影站在门口,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光,宛如神祗一般,从他骨子里散发出的气场,强大得不容忽视。 汝阳眸光有些恍惚,从他身上看到睥睨群雄的尊傲,运筹帷幄的睿智,历练尘世的沉稳,像是与生俱来的王者,踩在云端之上,有着决战千里的气魄,挥手之间便能呼风唤雨,轻易便能尽在指掌,仿佛他天生就该接受众人的俯首膜拜。 他们两面之缘,一次是在树林里,一次是在温泉,在温泉中,他们算是亲密接触,然而,她却没有仔细的欣赏他,只想着与他搏斗。 想到温泉里发生的事,饶是汝阳脸皮再厚,也不觉得红了起来。 “大少爷。”管事丫环一见乔莫栾,恭敬的叫了一声。 大少爷这是来亲自领人吗?管事丫环在心底臆测着汝阳跟乔莫栾之间的关系,汝阳是红尘带回府。 “退下。”乔莫栾冷睨管事丫环一眼,迈开步伐走了进来。 “是。”管事丫环看了汝阳一眼,退了下去。 乔莫栾落坐在椅子上,身材挺拔,双腿随意交叠,一双夺魂的冷魅眼眸锁定在床上的汝阳身上。“你不愿意去梅院当差?” “是。”汝阳咽了咽口水,乔莫栾的气场太强,纵使她并不怕他,但是,她还是不想面对他,梅院,他的地盘,去他的地盘当差,伺候他,汝阳想到今后两人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汝阳就有一种觉悟,她会少活好些年。 如果惹怒了他,她就不是少活好些年,而是提前去向阎王报到。 “为什么?”乔莫栾嘴角微微扬起,紧绷的轮廓线不怒自威。 “就是不愿意,没有理由。”汝阳说的是不愿意,而非不喜欢,迎上乔莫栾犀利又诡异的眸光。“难道大少爷想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乔莫栾嚼着这四个字,眸子里闪烁着几许深思,菲薄的唇角挂着邪魅的笑意,转动着手指上的翠玉扳指。“府中每一个丫环,都梦想到梅院当差。” “我没有随波逐流的习惯。”汝阳心里鄙视他,这家伙未免也太自恋了,他以为他是谁啊?裂缝鸡蛋吗?让苍蝇们前仆后继。 “随波逐流。”乔莫栾又玩味的嚼着这四个字,汝阳望天,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很喜欢将她最后四个字重复一遍。 乔莫栾起身,迈步逼近汝阳。 “喂,你想干什么?”汝阳见他逼近,抓起被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头。 乔莫栾看着她愚蠢的动作,邪魅的笑意加深,他若真要把她怎么样,她躲得了吗? 随着他的逼近,汝阳退无可退,被他禁锢在床与他的胸膛之间,他身上的气息让汝阳嗅到一丝危险,伸出手推拒着,他的衣领被扯开,露出结实精瘦的胸膛,乔莫栾低眸,看着一脸窘态的汝阳。 “你在怕我吗?”乔莫栾削薄有棱的唇形冰冷抿起,几缕发丝垂下,遮掩了他冷魅的双眸,眼睑下覆着又长又密的睫毛。 第十五章 你威胁我 汝阳清冽如泉的黑眸,瞬也不瞬的望着他,额前的一缕青丝滑落,眸光隐约有一阵恍惚。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他有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面容,还有一双如寒潭的深邃,吸食着人的灵魂。 这样的男人,危险而致命,明知道危险,却让人忍不住靠近他,即使粉骨碎身,也想博取他的爱怜。 “是什么?”乔莫栾逼问。 “是你妈。”粗话脱口而出,汝阳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顿时,空气中有些稀薄的凝重。 汝阳已经有会被他掐死的准备,然而,他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属于他的气息远离,乔莫栾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脸上的表情鄙夷而轻视。“你是下人,我是主人,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奴隶社会,汝阳望天,她才不是下人,如果不是被休了,她的身份就是六王爷的侧妃,她还是柳家唯一的嫡女。 “一柱香的时间,我若是没在梅院见到你,我会让红尘送你去军营当军妓。”乔莫栾内敛而淡漠的气息,飘逸里多了份诡谲。 “你威胁我?”汝阳忍无可忍,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生平她最痛恨的就是被威胁,在前世他没少用博来威胁她。 “很显然。”乔莫栾话一落,迈步决然离开。 汝阳愤愤的瞪着他的背影,那叫个恨啊! 他以为他是谁,说把她送去军营当军妓,她就...... 这就是奴隶社会,有钱有权的人是老大,不光在古代,在现代也一样。 汝阳再不甘心,她也得妥协,她现在不想死了,她要既来之,则安之。 她也不能离开乔府,离开了乔府,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上哪儿去找人,她虽来这里七年,除了逢年过节回柳府,就是上寺庙拜拜,其他时间她都未曾离开过王府,她对王府很熟。 况且她也不觉得乔莫栾会放过她,她能感觉到,乔莫栾就是故意针对她。 真是个小气,又记仇的男人。 “一柱香是多长时间啊?”汝阳本就没什么时间观念,一柱香的时间,她还真不知道是多长,她没有东西,也无需收拾,她是怕自己又迷路了。 昨天去竹院,结果却误打误撞进了梅院,招惹上麻烦。 乔莫栾仿佛故意整她,没给她安排一个领路的,她还是一路问到梅院。 站在大门外,望着误导她的竹子,汝阳很是郁闷,这是梅院,不种梅花,为什么是竹子? 竹院是不是种满了梅花? “再站在门外发呆,一柱香烧尽,你就做好去军营当军妓的准备。”红尘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在她耳边低声道。 “你......”汝阳一见红尘,脸色一沉,她可没忘记,就是这家伙高举大刀要砍她,砍就砍吧!他却犹豫不决,可把她害惨了。 不过,她也庆幸,如果她真死了,还不一定能穿越回去,她在现代的身体肯定都被人火化,然后入土为安。 “你的仇,我记下了。”汝阳愤愤的说完,走了进去。 “一柱香的时间已过。”乔莫栾见她总算进来了,声音从薄唇溢出,苍凉在半空飘荡,久久挥之不会。 第十六章 他的刁难 汝阳目光移向一旁的小香炉,里面插的香刚好燃烬,嘴角一抽,她这算迟到吗?就算是打卡上班,也要过了几分钟才算迟到,人性化的管理,在这奴隶社会行不通。 “可是我在香燃烬之前,已经到了梅院,我没迟到。”汝阳淡定的说道。 乔莫栾目光一沉,修长的手指指着香炉。“你眼睛瞎了吗?在你进来时,香就已经燃烬了。” 汝阳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已经跟刚刚是有差别的,依旧坚定的说道:“我到梅院,香还在燃烧。” “汝阳。”乔莫栾阴厉的眸子寒意瘆人,这女人是想耍赖吗? “大少爷,你若不信,你可以问红尘,他是你的人,只要他站在公道这边,我还是愿意让他出来为我佐证。”汝阳特意将“他是你的人”说得很暧昧,在古代有些大富人家的少爷很bt,男女通吃,没有人能保证,乔莫栾没有这样的嗜好,否则他的梅院为何只有他跟红尘,没有允许,还不许外人靠近。 不是汝阳起疑,往这方面想,是乔莫栾行为诱导她。 听着她勉为其难的话,乔莫栾眼皮一抽,忍不住勾起唇角,冷冽的眼眸里闪过邪魅的笑意。“红尘。” 她要红尘为她佐证,他就成权她,实事摆在眼前,他还真想看看她如何将黑的说成白的。 “大少爷。”红尘走了进来,站在两人中间,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他却嗅到剑拔弩张的气息。 乔莫栾欲开口,汝阳却抢先一步,说道:“你可得实事求是,若是因他是你的少爷,你就寐着良心偏帮他,你会遭天打雷劈,死了没儿女给你送终。” “汝阳。”乔莫栾寒冷骇人的嗓音再次响起,声音更冷了一分,居然敢恐吓红尘,天打雷劈,死了没儿女给你送终,亏她说得出口。 红尘咽了咽口水,好毒的嘴,他什么都还没说,她就诅咒起来。 “我问你,你出来叫我时,香有燃烬吗?”汝阳问道。 “没有。”红尘摇头。 “大少爷,你可听清楚了,他说没有,所以我没有迟到。”汝阳得瑟的说道。 “红尘出去时,香是未燃烬,你进来时,香就燃烬了。”乔莫栾掠起冰冷的眸,犀利的好像直接穿透她的心房,这丫头到底想说什么? “大少爷。”汝阳掠眸诧异的眼神盯着他,不可置信。“你是大少爷,怎么能故意刁难下人?你就这么恨我吗?睁眼说瞎话,只为将我送去军营当军妓吗?军营是你家开的吗?” 乔莫栾脸色愈加阴沉,红尘低着头,因为憋笑,双肩微颤着,府中的丫环谁有她这么大胆,真是勇气可嘉。 “我来到梅院,恭敬的站在门外等着你召见,站了好一会儿,你才大发慈悲,叫红尘出来叫我进去,红尘出来时,香都未燃烬,而我都在门外等候多时。”汝阳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却在懊恼,早知道这家伙这么准时,她就不该在门外望着竹子发呆,而是直接冲进来向他报到了。 汝阳的话落幕后,空气中隐约传来磨牙的声音,良久,乔莫栾才开口。“红尘,带她去她的房间。” 汝阳松口气,挑衅的冷睨了一眼乔莫栾,当然,在乔莫栾转身的时候,她还没傻到拔老虎须。 来梅院第一场pk场,她完美的将乔莫栾k倒。 第十七章 光荣个屁 “这是柴房吗?”汝阳问道,她很能确定这是柴房,隔壁就是厨房。 “是。”红尘鄙视汝阳,这么明显她还问。 “他要我住柴房?”汝阳惊讶的问道,心里却将乔莫栾的祖宗十八代都诅了一遍,该死的男人,小心眼,又卑鄙,居然让她住柴房。 红尘嘴角一抽,为自家大少爷辩解。“大少爷没你想得那么卑鄙。” “他不卑鄙吗?”汝阳挑着眉反问,在这古代,乔莫栾是她见过最卑鄙的人,人家古代的男人见到女人的身子,就要娶那个女人,而他到好,不娶就算了,还让她当他的丫环,气死人了。 如果不是看在再与博相见的份上,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汝阳没去想,她若是能逃得掉,早就逃了。 红尘嘴角再次一抽,懒得再她解释,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就可,又带着汝阳朝隔壁的厨房走去。 “你家大少爷不会有开小灶的习惯吧?”汝阳再傻,也看也红尘的目的了。 “偶尔。”红尘笑得特别歼诈,伸手拍着汝阳的肩。“以前是我给大少爷做,现在这个光荣任务落到你头上。” “光荣个屁。”汝阳忍不住又暴出一粗话,她是厨房白痴,叫她做饭菜,还不如给她一把刀,把自己砍了,放到盘子上,端给他吃,如果他敢吃人肉的话。 算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会,就是不会,杀了她也不会。 “我住哪儿啊?”汝阳问道,工作环境如何,她不在意,她最在意的是住的环境,狗窝一样的住处,她宁愿睡柴房,至少是人住的地方。 当红尘将汝阳带到她今后住的房间时,汝阳没差点跳起来,这房间虽没她在王府住的房间华丽,却绝对比她来乔府住的房间好太多。 “满意吗?”红尘问道。 “撮合。”汝阳口是心非的说道。 “这还撮合?”红尘惊讶的看着她,这房间就在大少爷隔壁,如果说这房间还算撮合,那么他就该去找大少爷抗议了,他跟着大少爷这么多年,为什么他要住在东边那最后一间,这姑娘却能住在他隔壁的房间?“既然你觉得撮合,那我们换一下,我的房间你一定会非常满意。” “我拒绝。”汝阳直接拒绝,她傻啊,给他换房间,怎么看这间房也是没人住过,红尘的房间怎么说也是二手房,她才不会傻到拿自己的新房,去换他的二手房。 “换嘛,换嘛,换嘛,你不是不喜欢这间吗?”红尘蹭到汝阳面前,拉了拉她的衣袖。 看着向自己撒娇的红尘,汝阳嘴角一抽,这还是男人吗? “滚,谁说我不喜欢。”汝阳一脚把红尘踢出去。 红尘也没坚持,他跑去书房找乔莫栾。 “大少爷,你不公平。”红尘来到书房抱怨。 “让她住我隔壁,是方便我随时叫她。”乔莫栾抬眸,冷睨了一眼一脸哀怨的红尘,还特意将随时加重音。 红尘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原以为大少爷会将他直接踢出去,没想到大少爷却向他解释。 “了解。”红尘满意的离开了,原来大少爷是这个意思。 汝阳躺在床上,正美美的与周公的儿子约会,却被一盆凉水给泼醒。 “谁这么犯贱找抽?” 第十八章 两人对峙 汝阳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怒瞪着拿着盆的红尘,不用想都知道朝她泼水的就是这家伙。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居然在她正睡得香时一盆凉水泼向她。 将她从梦中惊醒还是小事,万一她感冒了怎么? “你......” “大少爷,她醒了,不负使命,属下还有事要做。”话一落,红尘立刻逃之夭夭,睡梦中被惊醒,他身受其害,知道这种痛苦。 汝阳眼睁睁的看着红尘逃走,抹了一把脸,愤怒的目光转向坐在椅子上,悠闲品着茶的乔莫栾。 红尘是下人,如果没有他的授意,不会朝她泼水。 “乔莫栾,你有病吗?”汝阳怒不可遏,揭开被子直接跳下床,毫不畏惧的抓住乔莫栾的衣领,她本来就不怕他,在乔府她是丫环,他是大少爷,尤其是在这个奴隶社会,她可说是毫无人***权,但是,做事别太过分。 她已经认命当他的丫环了,她做好自己的本分,然后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可这家伙偏偏无心与她和睦相处。 乔莫栾对她以下犯上的行为,墨色瞳孔闪过震惊,随即趋于平静,优雅的将茶杯放在桌上,抬手扣住汝阳抓住他衣领的手腕,手指收紧力气,几欲将她的骨头捏碎。 “嗯。”汝阳痛得闷哼了一声,而她却没有叫出声,愤怒的双眸转为清冷,她身上的傲骨容不得她在此刻向乔莫栾示弱求饶。 “时刻清楚你的身份,在乔府以上犯下,死。”最后一个字,乔莫栾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扣住她手腕的手一扭,汝阳更吃痛,抓住他衣领的手一松,乔莫栾将她甩开,大力之下,汝阳脚下几个跄踉。 站稳脚之后,汝阳抬头望着乔莫栾,那是无声恨意。 持平被汝阳抓皱的衣领,之后乔莫栾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汝阳。“乔府的丫环,在主人面前,是没有傲骨,如果你用傲骨来与我搏斗,我会毫不留情的将你的傲骨粉碎。” 汝阳恨啊!都快要跺脚了,在现代二十几,都没人有脾睨眼视看着她,在古代七年,她的身份虽只是侧妃,至少也是主子,更没人敢这样睥睨着她。 在这乔府,乔莫栾居然用睥睨的眼神,他以为他是谁啊?皇帝吗?即使是皇帝,也不一定有这种魄力。 “怎么?不服气吗?”乔莫栾冷声问道,汝阳依旧沉默,那是无言的对峙,乔莫栾微不可见的扬起嘴角,随即转身。“半盏茶的工夫把自己收拾好,然后跟我一起出去。” 汝阳愤愤的瞪着乔莫栾离开的背影,心里哪个怨怼啊! 门外漆黑一片,不用想就知现在是白天。 大晚上,不睡觉,这家伙要带她去哪儿? 愤恨归愤恨,疑惑归疑惑,汝阳还是快速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裙,快速跑出门,乔莫栾正站在院中等自己。 乔莫栾仰面对着夜空,微闭的双眼,在听到汝阳出来的脚步声,缓缓的睁开,转头看着静立在他身后的汝阳。 汝阳一愣,目光闪烁,天,这家伙! 一双深邃的眸子,点缀着如浩瀚星空的亮光,黝黑的眼睛隐隐带着毁灭色泽的暗红,红到极致的黑,宛如一片火焰的流光飞舞,那是一种毁灭的颜色,可以粉碎一切的暗火,危险极致,却又勾人心魂,夺人心魄,迷惑众生。 乔莫栾轻咳了一声,汝阳猛的回神,暗哭自己没出息,看美男出神还好,看乔莫栾出神,她都想打自己,淡定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第十九章 随从丫环 乔莫栾收回眸光,什么也没说,转身迈步。 “喂!”见他转身走,汝阳立刻跟上去,乔莫栾的腿比她的长,走得比她快,她只能小跑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汝阳在他身后不满的哇哇大叫。“乔莫栾,你这是什么态度?看你也不小了,三岁小孩都知道礼貌,你......啊!” 乔莫栾突然停下脚步,汝阳硬是撞上他的后背,鼻子一痛,眼睛闪烁着泪光,汝阳捂住被撞痛的鼻子,愤愤的瞪着乔莫栾。“你是死人吗?还是哑巴了,要停下来不知道说一声吗?” “你再直呼本少爷的名讳,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都割下来。”汝阳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声若寒霜,警告问再次转身迈步。 “本少爷,本少爷,本你的个死人头。”汝阳对着他的背影低咕,再次仰天大吼,她为什么穿越到这个地方,不仅落后,还是奴隶社会。 她宁愿穿越到革命时期,至少向她这种有几招的人来说,也可以参加抗日。 在这个鬼地方,遇到厉害点的人物,她就是三脚猫的工夫,别说锄强扶弱,就是自保都成问题。 乔莫栾不仅武功比她厉害,就连身份都高人一等,被他压榨她都想高举义旗。 “我看你这两条腿儿是不想要了。”汝阳正在神游太空,乔莫栾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对汝阳来说如魔音穿脑。 他这句话,有多个理解意思,就看汝阳怎么理解。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汝阳揉了揉鼻子,又小跑追上乔莫栾。 走在前面的乔莫栾,听到脚步声,嘴角微不可见的扬了起来,走出乔府,乔莫栾没骑坐骑,也没坐马车,而是步行,没错,他就是故意整汝阳。 走路对有内力与轻功的他来说,轻而易举,对汝阳来说就有点吃力。 乔莫栾将汝阳带到京城内最有名的青楼,在老鸨的热情带领下,来到二楼的厢房,汝阳准备跟进去。 “在外面守着。”乔莫栾神锐寒如同冰峰,扫了汝阳一眼,老鸨将门关上,将汝阳隔绝在门外。 汝阳错愕的望着紧闭的房门,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不让她进去?既然不要她进去,带她来做什么?只是给他们看门,真将她当成了看门狗吗? 汝阳很窝火,却还是强忍了下来,她才不会老实站在门外,左右瞄了一眼,准备去参观一下古代的青楼到底有什么特色。 “你若再敢走一步,我打断你的腿。”乔莫栾冰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汝阳脚下一顿,僵硬着身子,转头愤愤的瞪着门:“你威胁我?” “最好别怀疑,也别挑战我话的真实度。”乔莫栾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汝阳那叫个恨啊!却又莫可奈何。 “我是吃米饭长大的,不是被吓大的,你不要我走,我偏要走,我不仅走,我还要跳。”汝阳仿佛故意与他作对般,还真跳了起来,她也只跳了两下,落地之后,便再也跳不起来,不是她不想跳,而是被乔莫栾点了穴,不仅限止她的行动,还让她成了哑巴。 乔莫栾,我恨你,恨你一万年,恨你祖宗十八代。 第二十章 真是可惜 汝阳被迫安静的守在门外,乔莫栾掠眸,冷冷的开口问道:“查得如何了?” “还是没有任何进展。”老鸨垂眸。 “都快一个月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乔莫栾声音遽然深沉寒漠,冷冷凝着老鸨。 老鸨咽了咽口水,眼角瞄了一眼神色莫测乔莫栾。“主子,近一个月来,望月楼真没陌生面孔进来。” 乔莫栾沉默,陷入深思,倏地,目光一沉,敏锐的听到门外的响动,而他却没出去,任由黑衣人将汝阳带走,嘴角扬起一弧度。 “主......”老鸨刚一开口,乔莫栾便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老鸨立刻闭嘴,她还是不明白,那姑娘是主子带进望月楼,主子竟然把她带进望月楼,还让她守在门外,可见她是主子信得过的人,为何那姑娘被人掳,他却听而不闻? 没一会儿,乔莫栾纵身跃出窗外,临走前他没叫老鸨离开,老鸨也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能等在房间里,等着乔莫栾回来。 望月楼后院。 黑衣人将汝阳放在地上,解开她身上的穴道,得到自由,汝阳脸色苍白近乎没血色,惊愕的看着黑衣人。 此人她并不陌生,可以说是她在这里七年,这个人就找了她不下十次。 隐约她也察觉到什么,汝阳虽只有十岁,却因王府冲喜,与她的庶姐一起嫁进王府,庶姐为王妃,她是嫡女却为侧妃。 而这个黑衣人,却不知汝阳在嫁进王府,被人推下水淹死,她却莫名的穿越到汝阳的身体里。 若是在现代,汝阳的身份就是特工。 “见到我很意外。”声音沙哑得过分,一听便知故意变了音。 汝阳弹了弹衣裙上的灰尘,很是淡定的说道:“没有意外。” “是吗?”黑衣人不屑的冷哼,他才不相信汝阳的话,在他看来汝阳见到自己是在故作镇定。“记住你的身份,别以为离开王府,住进乔府,乔府就是你的护身符。” 汝阳眼角一抽,真心想告诉他,她不是真正的汝阳,所以她并不知道汝阳除是柳家唯一的嫡女之外,还有什么身份。 喔!还有六王府的侧妃,不过被六王爷给休了,理由还如此绝,简直没给她活路。 “明人不说暗话,说吧,这一次你想要我做什么?或是警告什么?”汝阳斜睨着黑衣人,她从来就没将乔府当成自己的护身符,反而是恶梦,乔府戒备森严,她都能撞上采花大盗,丢了清白之身。 “楼主让你查清楚刺杀龙傲跟乔莫栾的人是谁?什么来路?”黑衣人一字一字的开口,呆板冷寒的面容如同死人般的冷漠僵硬。 “龙傲跟乔莫栾被人行刺,真的假的?”汝阳惊呼出声,龙傲是她的前夫,离婚后便是陌生人,她不关心龙傲,反而关心乔莫栾,真是老天有眼,像乔莫栾这样缺德又高傲的男人,不被人惦记,她都觉得没天理。“可惜,真是可惜。” 为什么那个刺客不厉害点?为什么还失手让乔莫栾还活着? 第二十一章 太有品味 “可惜什么?”黑衣人蹙眉,被汝阳弄得有些莫明其妙。 汝阳轻咳了一声,敛起幸灾乐祸,嘴角勾勒起讥诮,看着黑衣人,冷冷的开口,说道:“楼主还真是看好我这样的小罗罗,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能查得到吗?” “楼主说了,非你莫属。”黑衣人坚定的说道。 汝阳摇头,说道:“你回去告诉楼主,这事我无从查起,让我查,这是强人所难,让他另找能人。” “楼主说了,正因为你无从查起,所以龙傲跟乔莫栾才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防备,何况,你现在进了乔府,又深得乔莫栾器重,除了你,这事还没人能办到。”黑衣人说道。 汝阳望天,听他这口气,好似她是绞尽脑汁的混进乔府,对她是如何进乔府,又成了乔府的丫环,她这个当事人都一无所知。 还有乔莫栾是器重她吗?明明是变着方的在整她,这家伙的眼睛是瞎的吗?看不出来她被乔莫栾欺负的很惨吗? 黑衣人交代完要说的话,随即一个纵身向着夜色里快速的行去,汝阳站在原地,依旧不曾察觉到不远处的屋檐上,乔莫栾那深思的眼神,还有诡异的神情。 “喂,你就这样把我丢下,乔......”汝阳的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去而复返。 回到汝阳面前,二话不多话,把汝阳抱起,纵身一跃,点了她的穴,将她放在门外,黑衣人才彻底消失。 汝阳有些后悔,早知道不提醒那个黑衣人了,让乔莫栾发觉,然后他们厮杀起来,然后再两败俱伤,然后她就可以趁机逃之夭夭。 这不行,她暂时不能离开乔府,她要在乔府等博。 倏地,汝阳听到开门声,微微一愣,敛起思绪,她被点了穴,动不了,只能转动着眼珠。 “这就是你无视我命令的下场,若有下次,绝不轻饶。”乔莫栾曲弹,解开她身上的穴道。 “你......”得到自由,汝阳转过身,抬手指着一脸欠扁的乔莫栾。 “我什么?”声若寒霜,乔莫栾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神色阴霾。 “你......你是大爷。”汝阳想骂他王八蛋,两人的眼神厮杀之下,汝阳赤luo裸的败下阵来,她不是输给了乔莫栾,而是输给了现实。 若是在现代,输的那个就是乔莫栾,现代是她的地盘,而这古代则是乔莫栾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上,你不认输会吃大亏。 “哼!”乔莫栾冷哼一声,嘲讽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还学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乔莫栾话中有话,也意在言外,而汝阳却没听出更深层的意思,她只觉得乔莫栾只是在嘲讽她。 “大少爷,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跟老鸨办完事了吗?”汝阳也嘲讽的问道,视线落到站在乔莫栾身后的老鸨身上,暧昧的眨了眨双眸。 汝阳所说的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在讽刺乔莫栾某个地方不行。 乔莫栾冷睨着汝阳,他心里清楚,她的话并非他所理解那般,却也没往那方面想。 “大少爷,你真强。”乔莫栾沉默,汝阳便当他在默认,朝他竖起大指。“真是太有品味了。” 第二十二章 她是女奴 人家上妓院找姑娘,专找即年轻,又漂亮,而是乔莫栾却找老鸨,这不是品味是什么? 汝阳一句又一句的讽刺,乔莫栾岂会听不懂,只是他不想与她计较,也不想打草惊蛇。 “回去。”乔莫栾丢下两个,迈步越过汝阳。 汝阳一愣,扭头错愕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这家伙是转性了吗?还是欲望得到发泄,所以不找她的麻烦? 连她自己都听得出是讽刺,他居然没一巴掌拍死她,真是奇了! 回到梅院,汝阳丢下一句狠话,直接朝她的房间走去。 “姐要睡觉,天塌下来也不许叫我,谁要是敢吵醒我,我跟谁拼命。” 乔莫栾站在院中,看着汝阳朝她的房间走去,粗鲁的将门踢开,再用脚将门关上,乔莫栾精锐的目光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那个黑衣人他认识,天地楼的人,天地楼的人找上她,她在天地楼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龙傲跟天地楼势不两立,混不进王府,便退而求次,混进了乔府。 大家都知道,他跟龙傲的关系,所以想从他着手,可惜,这次天地楼的楼主精明反被精明误。 与其让他们在背后算计,不如将敌人养在眼皮下,这个道理天地楼的楼主不知道吗? 翌日,汝阳在一片静寂中缓缓醒来,这一觉她睡得很舒适,一夜无梦,也没人吵她。 “睡到自然醒真好。”汝阳伸了一个懒腰,下床换上衣裙,准备到院中活动一下筋骨,再去找东西填饱肚子。 “大哥,听说你把那个姑娘收了。”院中,乔莫昂调侃的声音响起,汝阳脚下一顿,停了下来。 那个姑娘说的是自己吗? “谁说的?”乔莫栾冷冽的声音冰冷的刺骨。 “很多,府中人将此事传得沸反盈天,甚至有人说,她很有可能是乔家当家主母,否则大哥会让她住进梅院吗?”乔莫昂夸张的说道。 汝阳听了想打开门冲出去,抓着乔莫昂去找府中人一一对质,胡说八道,什么破谣言,难道没人知道她的处境堪忧吗? 还乔家当家主母咧!她现在就是一个丫环。 乔莫栾鹰利的眸子一暗,寒意逼人,声音从薄唇溢出。“她是女奴。” 汝阳咬牙,丫环就丫环,干嘛说是女奴,丫环跟女奴是有分别。 “女奴?”乔莫昂摸着下巴,眸中满是怀疑。“这到稀奇,大哥居然让女奴住进你的梅院,你那些待妾可是在绞尽脑汁想住进梅院......” 待妾?汝阳先一愣,随即望天。 那些是多少啊? 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尤其是像乔莫栾这个高富帅,想嫁给他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突然,乔莫栾抬眸,眼中肃杀之色一闪,乔莫昂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比谁都清楚,大哥有多反感那些女人。 “有什么稀奇的?”汝阳打开房门,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冷睨了一眼乔莫昂,迈步从容的走到院中,无视院中两个大男人,甩着手,扭着腰,抬着腿,边活动筋骨,边说道:“女奴嘛,不养在自己眼皮底下,还真不放心。” 第二十三章 很失望吗 乔莫栾将肃杀的目光转向汝阳,昨夜的事情告诉他,无论是什么话,从这女人嘴里吐出,都会变味。 乔莫昂嘴角一抽,她这是在干嘛?还有,无视他就算了,居然把大哥也无视的这么彻底,轻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说道:“此言差矣,女奴不是妻子。” 汝阳双手叉腰,扭动着腰肢,睨了一眼乔莫栾,看乔莫昂说道:“青竹蚊儿口,黄蜂尾上锋,两才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女奴比妇人更毒。” 她话中之意,两人都听懂了,提醒着他们,惹火了她,晚上不磨菜刀都要在他的碗里下药,至于是什么药,自行想象。 乔莫昂嘴角凌乱的抽搐,暗忖把这姑娘带进乔府,是对,还是错,她是福星,还是祸星? “大哥,我觉得......”乔莫昂也看向乔莫栾。 “青枫刚刚飞鸽传书给我,他那里缺人手,我看你如此悠闲,不如去帮青枫。”乔莫栾打断乔莫昂的话,严肃而认真的说道。 “什么?”乔莫昂激动了。“大哥,有没有搞错,让我去帮青枫铸船,我才把齐国的事摆平......” “你还好意思说起齐国的事?”乔莫栾脸色一沉,眼眸的寒意逼人,如果不是他大意,被人利用,龙傲在齐国潜伏七年,会以失败告终吗?还被人伏击差点丧命。 乔莫昂顿时哑然,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罢了,罢了,罢了,我不说齐国的事行了吧!” 齐国?汝阳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却没人满足她,乔莫昂离开了。 汝阳有些失望,耷拉着脑袋,虽说她对他们的事不上心,莫名却对齐国的事很好奇,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或是为什么? “很失望吗?”乔莫栾突然出声问道,看着汝阳冰冷的目光透着审视。 汝阳眸子一睁,他怎么知道她有小小的失望,真是奇了,这家伙有读心术吗? 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乔莫栾嘴角闪过讥诮,又问道:“话题就此打住,令你很失望吗?” “是有点。”汝阳很诚实的点头,她说的是真的,好奇心人皆有之。 “你......”乔莫栾冰冷的眸子犀利的盯着他,像把刀锋利寒冷,如此坦然又直接,到让他不知如何回击。 汝阳不再理会他,活动了一会儿,见乔莫栾依旧站在她身后,用一种她说不出的目光盯着她,盯得她毛骨悚然,有两种目光令她不舒坦,一种是怨怼,一种是戒备。 “看什么看?再看我头上也长不出一朵花儿出来。”汝阳瞪他一眼,朝她的房间走去。 冷艳的脸上错愕的神色一闪而过,乔莫栾深邃的眸子也闪过震惊,待汝阳砰一声将门关得特响时,瞳孔放大,不可置信。 在这梅院,谁是主,谁是奴,她到底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摆脸色给他看就算了,还敢摔门,她真当自己是主人吗? 潜伏在乔府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乔莫栾再次疑惑,天地楼的楼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居然派这女人潜伏在他身边。 没一会儿,汝阳又将门打开,站在门口对乔莫栾说道:“我饿了。” 第二十四章 被算计了 乔莫栾冰寒的眼眸中折射出几丝怒意,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到底谁是主,谁是奴?” 她这是什么口气,什么话?她饿了,难不成她还想他给她准备吃的。 汝阳眼角抽了抽,回答道:“你是主,我是奴,但是这里你比我熟,你一句话就是圣旨,我一句话谁鸟你。” “那你就等着被饿死。”乔莫栾懒得理她,阔步朝书房走去。 “喂,你就狠心任我自生自灭吗?”汝阳瞪着他,这男人太没绅士风度了,美女饿了,他居然不管。 乔莫栾回应她的是直接摔门,汝阳错愕的表情上闪中一丝不屑,对着门问道:“你是做门生意的吗?” 摔坏了再换,不是她瞧不起古代的门,那有现代的门质量好,就是现代的门也是防君子,更别说古代的门,就是她一脚下去这门也准坏不可。 “汝阳,管家找你。”红尘来到她身后说道。 汝阳转身,看着低着头的红尘,微微一愣,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红尘挖了一个坑等着自己跳下去。 “你确定管家是找我?”汝阳问道,不是她太多疑,而是红尘是乔莫栾的人,俗话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当然。”红尘的目光还是不敢与汝阳正视,这件事......唉! 他不是故意要将这么大的重任交给汝阳,而是他没这样的本事,汝阳的胆子比他大,她不怕大少爷,一定也不怕老太君。 “哼!”汝阳冷哼一声。“还敢斩钉截铁的说当然,看你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准在算计我。” “没有,没有,没......”红尘越否认,越没声了。 “如果我不去见管家呢!”汝阳挑着眉,被人算计的感觉愈加浓烈。 “你是大少爷贴身待女。”红尘猛的抬头,如果汝阳不去,那么去的将是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汝阳一愣,他说的是待女,而非女奴,待女和女奴意思完全不一样,就冲红尘“待女”两字,即使明知他给她挖的陷阱,她也会义不容辞的往下跳。 “管家在哪里?带我去见管家。”对乔府汝阳不熟,若没人带,估计她又要走错地方。 竹院跟梅院,汝阳不觉得是她的错,谁会想到梅院里种的不是梅而是竹,这个误导把她害得不浅。 “好。”红尘一见汝阳妥协,顿时松口气,立刻带着汝阳去见管家。 乔府大堂。 汝阳走进大堂,看着两边依次坐的人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一眼扫过去,不多不少,一边正好坐着六个,两边加起来十二个。 “汝阳姑娘。”管家见红尘将汝阳带进来,紧绷的神情也松懈下来,暗暗吐了一口气。 “管家找我......奴婢来有何事?”汝阳问道,在十二道诡异的目光注视下,汝阳依旧淡然处之,如果是十二个美男,汝阳会喜不自禁,可惜,她们是十二个美女,她欣赏美女,却不喜美女,总之比她长得好的女子,她都排斥。 第二十五章 一打夫人 “汝阳姑娘,老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二夫人,这位是三夫人,这位是四夫人......这位是十三夫人。”管家从一一直介绍到十三,汝阳也一一叫了一遍。 夫人,都是夫人,一共十二个,就是缺了大夫人,汝阳并没有多问,只是很想知道,她们都是谁的夫人。 这里是古代,老夫少妻,比比皆是,所以汝阳一时也不知,她们是谁的夫人,汝阳猜测,应该是乔莫栾的父亲,大夫人是乔莫栾他们的母亲,这些都是他的小妈们。 汝阳更纳闷的是,管家将这些夫人介绍给她的用意,不会是也要她来伺候她们吧?她连乔莫栾都搞不定,而这些夫人们一看便知是深宫怨妇,有多少久受到滋润了。 “给你这个。”管家脸上也一脸阴险的笑。 汝阳看着管家递过来的东西,嘴角凌乱的抽搐,她以为这些东西只有皇宫里才会出现,不曾想到在乔府也出现了,真令她大开眼界。 翻牌......宠幸...... 汝阳望天,她在王府都没见过。 “什么意思?”汝阳没接,茫然的望着管家。 “每个牌子上都刻着夫人们的名字,入夜大少爷就寝时,你就将这些牌子给大少爷挑选,大少爷选中谁,谁就伺候就寝。”管家解释道。 “什么?”汝阳惊呼出声,目光从那些夫人们身上掠过,这是在开国际玩笑吗? 更令她惊讶的是,这些居然是乔莫栾的夫人,大夫人死了,正好有一打,望天啊! 乔莫栾顶多也就二十几,却妻妾成群。 入夜。 梅院,书房。 乔莫栾在看账簿,汝阳站在一边磨墨,汝阳看着乔莫栾,几次欲言又止。 “什么事?”乔莫栾受不了了,将账簿放在案桌上,自从被管家叫去,这丫头回来之后,不仅神神秘秘,还用一种他不能理解的目光看着自己。 隐约乔莫栾察觉出是什么事,他只是不愿往哪方面想,他也不觉得管家会这么不负责任把这件事交给她,他也不觉得明知是个陷阱她还往陷阱里跳,可这丫头今天的行为...... 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她真打算豁出去了吗? “嗯......”汝阳还是欲言又止,这让她怎么说嘛? “说。”乔莫栾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声若寒霜,口吻尽是命令。 “大少爷,你累了吗?”汝阳突然笑米米的问道。 乔莫栾一愣,看着汝阳的笑靥,他有点看不懂这丫头了。“你是这在关心我吗?” “当然不......是是是,你是少爷,我是奴婢,关心少爷是做奴婢的分内之事。”汝阳连说了三个是,心里却在鄙视自己,她是现代人,夫妻床第之间的事,有这么难以启齿吗?问题是,别人夫妻床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她来操心? 她是他的奴婢,不是他的妈。 “是你累了吧!”乔莫栾嘴角划过一抹讥诮。 汝阳目光一瞪,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是你累了吧?没看见她精神抖擞吗? 第二十六章 要他翻牌 汝阳什么也不说,就只是瞪着他,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汝阳忍不住了。“大少爷,在没进乔府之前,我们素不相识,没有结怨,更没有结仇,在乔府之后,我承认我们之间有过不愉快,那天是我冒失,我不该闯进你的温泉,更不该......都是我的错,我认错行了吧!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求你,别在折磨我了,别在工作了,你就回房间休息行吗?你还有一打夫人在等着你临幸,如果你有多余的精力发泄不完,你等一会儿就发泄在......咳咳咳!大少爷,你也老大不小了,乔府家业这么大,你应该为乔府开枝散叶了,枝繁叶茂,你们乔府才能昌盛不倒。” “所以呢?”乔莫栾危险的眯起双眸,故意装没听到汝阳中间的话。 汝阳的话说得很直白,可以说没加修饰。 她的话还不够清楚吗?汝阳在心里自问,吸了一口气,忽略掉乔莫栾危险的目光,朝门外跑去,没一会儿端着托盘跑了进来,将托盘双手奉上。 “请大少爷翻牌。”话一落,汝阳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翻牌,这两个字怎么这么刺耳堵心呢?感觉就好像,乔莫栾是皇帝,而她就是那个倒霉的太监。 一打老婆在哪儿摆着,居然没有一个受孕,如果说那些夫人有问题,太说不过去了,一个有问题,没话说,两个有问题,也可以,三个四个五个......乔莫栾有问题更有说服力。 汝阳余光忍不住瞄向乔莫栾,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的眼神好可害。 “大......大少爷。”汝阳有逃出去的冲动。 乔莫栾脸上一抹狠戾浮出,眉宇一层阴霾笼罩,冷冷盯着笑得快窒息的汝阳,问道:“很好笑吗?” “嗯......不......一点也不好笑,真的,你要相信我是绝对不会说谎。”汝阳先是点头,随即又摇头,怕乔莫栾怀疑她的话,举起手故作发誓,只有心虚的人才想急着让人相信她。 “汝阳。”乔莫栾暗瞳一眯,慢慢腾腾地从椅子上站起,绕过案桌,来到汝阳面前,双手剪于后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斜飞入鬓的浓眉略显沉冷。 “我在。”汝阳忍不住退了一步,她问到危险的气息,她可不觉得乔莫栾是过来翻牌选宠幸的人。 突然,乔莫栾拂袖往着汝阳手中的托盘甩了过去,只听一声响动,托盘与十二个木牌洒落于地。 “你......”汝阳刚开口,乔莫栾便将大手放置在她肩膀上,五指骤然一松,痛意传来,汝阳忍不住蹙起眉头,却依旧倔强的望着乔莫栾,那一股不服输的强劲。 “再让我看到这些东西,你的下场......”乔莫栾放开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木牌,紧攥在大手中,暗中运真气,好好的木牌被他捏得粉碎。 手摊开,一吹,粉屑吹在汝阳的脸上,还好汝阳察觉到他要做什么之时,提前将眼睛闭着,否则肯定会吹到她眼睛里去。 “就像它。”乔莫栾转身,走出书房。 第二十七章 完了完了 直到听到关门声,汝阳才回神,擦了擦脸上的碎屑,汝阳抱怨道:“这么不待见,你当初干嘛还一一娶进门?真是个不负责任的花心大萝卜。” 汝阳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木牌,想到管家的话,汝阳望天了。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我的任务是完成了,是乔莫栾自己不翻牌,我已经尽力了,总不可能让我帮他翻,我翻是没问题,问题在于乔莫栾会接受吗?乔莫栾是乔府高贵的大少爷,我只是卑微的个丫环,就算我采取措施,将女人洗白了放到乔莫栾被窝里,乔莫栾会不会履行为人夫的责任,那还要看乔莫栾,万一我擅自将女人放在他床上,乔莫栾大怒,遭殃的还不是我。”汝阳蹲下身体,一一将木牌捡回托盘中,嘴里喃喃念叨着。 捡完之后,汝阳重重的将托盘放在案桌上,绕过案桌坐到椅子上,汝阳双手捧着脸,望着眼前托盘里放着的木牌,让乔莫栾翻牌是如此难办的事,她总算理解红尘跟管家那眼神了,七分算计,三分担忧。 “红尘、管家。”汝阳越想越怒,乔莫栾欺负她就算了,红尘跟管家还联合着算计她。 啪!汝阳拍桌而起,愤愤的说道:“你们俩个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女子。” 汝阳手一挥,过长的衣袖将放在墨砚上的笔打翻在桌面上,而写字的一头好死不死的落在乔莫栾还没看完的账簿上。 “啊!糟糕。”汝阳立刻抓起笔,因紧张在账簿上重重的划了一笔,汝阳目光一缩,将笔丢在一边,拿起账簿,那重重的一笔将原本上面的数字覆盖,汝阳又惨叫一声。“完了完了完了,乔莫栾这下可找到机会收拾我了。” 擦也不是,抹也不是,汝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补救是不可能了,她现在只希望乔莫栾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这张恰恰是他看过的,可是,可能吗?她记得他刚翻到这一页,她就让他翻牌,然后...... 这页他根本没看,汝阳抚额,这次乔莫栾肯定会趁机将她整得惨兮兮,哭爹喊娘都没用。 “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汝阳拍着额头,这两天她在伺候乔莫栾,可小心翼翼了,比伺候自己的祖宗都还用心。“都是那个死红尘跟管家害得。” 汝阳将这次的过错,顺理成章的推到红尘跟管家身上了,新仇加旧恨,足够她记他们一辈子了。 害怕担忧也无济于事,汝阳深吸一口气,心一横,反正缩头伸头都是一刀,横竖都是一死,汝阳没有掩饰罪责,掩饰也没用,梅院就三人,而进了书房就只有乔莫栾跟她,除了她,乔莫栾不会怀疑到红尘身上。 汝阳将账簿放回案桌上,伸手端起托盘欲走时,余光瞄见旁边放着的一卷画上,对乔莫栾的事,她好奇心不是很旺盛,但是能出现在这里的画卷,很可疑。 如果是名家所作,早就挂到墙上去了,这书房里也没少挂名贵的画。 “反正都罪责难逃了。”汝阳又放下托盘,拿起画卷,扯开绳子打开画。 第二十八章 画中之人 这是一幅丹青,一个如仙般的少女,穿着浅绿色纱裙,撑着一把伞站在河边,女人期盼与喜悦的目光望着河面上,一副翘首以待的样子。 任谁都看得出来,少女在等自己的心上人。 少女怀春,郎君远归。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疯狂之恋,化为心殇。”汝阳念着上面所写的字,越念越蹙眉,前面是情,后面却是恨。 因爱生恨。 汝阳从墨迹上看得出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疯狂之恋,化为心殇”是后面添上去的,因该是心爱的女子背叛,然后才添上这一句。 “疯狂之恋,化为心殇,爱得越深,伤得就越深,他该有多爱那画中之人,才会由感而发?”汝阳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狠狠的眨了几下眼睛。“这画中之人,该不会是乔莫栾爱的女人吧?乔莫栾也会被劈腿?太惊悚了。肯定是这样,被女人伤过之后,为了报复那女人,所以才娶了一打夫人,娶回来,又不爱,对,一定是这样,不然乔莫栾也不会这么bt。” 如果画中之人是死了,就不会是疯狂之恋,化为心殇,而是疯狂之恋,化为思念。 “呵呵!”汝阳幸灾乐祸起来,她可以想象出那一副画面,乔莫栾抓住女子的手挽留,而女子还是狠心的甩开他的手,奔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乔莫栾就只能用嫉恨的目光送两人离开。 乔莫栾再有本事,他也不可能强迫一段感情,不爱了,勉强爱也是苦果。 “哈哈哈。”汝阳先只是含蓄的笑,越想越乐,最后控制不了的疯狂大笑。 一会儿后,汝阳控制住情绪,将画卷了起来,她不会傻到用这件事打击乔莫栾,虽说踩乔莫栾的痛处,她会踩得很过瘾,如果代价是生命,她会果断的放弃。 图一时之快,换来的结果是死翘翘,太不划算了。 倏地,汝阳眨了眨眼睛,锁定在画中人的脸上,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呢? 她穿越来这古代虽有七年之久,但在这七年她的活动范围很窄,见到的人也不多,记进她脑海里的更不多。 汝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心咯了一下,不会这么巧吧? 卷好画卷,汝阳将画放回原来的位置,端起托盘离开书房,回到她的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倏地,汝阳坐起身,黛眉一蹙。“乔莫栾又爱又恨的那个人,真是她吗?” 仔细一想,那个人像,她又觉得不是很像,长得虽像,但脸上那神韵不是很相似。 “算了,快睡吧,别多管闲事了,管她像,还是不像,都与我无关。”汝阳又躺回床上,说服了自己,很快就进入梦香,完全将她犯下的错抛之脑后。 翌日,汝阳睡了一个舒服的觉,她很久没睡到自然醒了,先伸了伸懒腰,睁开眼睛,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问芙。”朦胧不清时,汝阳唤了一声在王府照顾她的丫环。 “立刻给我清醒过来。”乔莫栾冷睨了一眼汝阳,冰冷的声音从喉间逸出。 乔莫栾的声音如一盆凉水泼来,汝阳猛的打了个寒颤,顿时清醒过来,第一反应,乔莫栾发现了,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转念一想,乔莫栾真有够小气,她只毁了一页,还不算全毁。 “给你半盏茶的夫功,把自己给我收拾好。”命令完,乔莫栾起身走了出去。 汝阳嘴角一抽,这是唱哪出啊? 第二十九章 乔老太君 汝阳快速梳洗好,跑出房间,便见乔莫栾站在院子里,汝阳心咯了一下,一时间她摸不清,乔莫栾到底有没有发现账簿的事,以这两天她对他的了解,若是发现了,肯定不会在她的房间里等自己醒来,而是直接用凉水将自己泼醒。 乔莫栾没动静,汝阳自然也不会坦白从宽,敌不动,我不动。 “跟上。”乔莫栾冷冷的撇了站在身后的汝阳一眼,冷冽的嗓音扬起,迈步朝院子外走去。 汝阳一愣,他这是要出门吗?没敢想明白后再追上去,汝阳立刻小跑跟上。 乔莫栾走前面,汝阳走后面,汝阳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却很能肯定,他没走出府。 宛月院,位于乔府后山,若不是没出乔府,汝阳会怀疑这是与世隔绝的清雅之地。 站在院外,汝阳望着牌匾上的三个字,她很好奇,院中住着谁。 “大少爷,老太君正等着你。”侍卫见乔莫栾恭敬的说道。 汝阳目光一缩,老太君,听这名字便知里面住着谁了,怪不得走到这里,她都能感觉到乔莫栾将嚣张的气焰渐渐收了起来。 乔莫栾微微颔首,入了院子,汝阳紧跟其后。 汝阳看着院中种满了牡丹,跟梅院差不多,梅院种竹,这里种牡丹,象征着富贵,汝阳一点也不奇怪,这里种满了牡丹,为何不取名为牡丹院,梅院种着竹子,却取名为梅院。 汝阳只是好奇,这些院名都是谁取的,真是个人才啊! 后院,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拿着铲子在种牡丹花。 “莫栾给奶奶请安。”乔莫栾看着乔老太君的目光满是恭敬。 汝阳眨了眨双眸,打量的目光带着审视,这就是乔老太君,虽没有她在电视里看到的佘太君那么有强势霸气,却也是一个能耐的传奇人物,乔家有今天,她功不可没。 昨夜她因睡不着,愉愉爬起来,摸进红尘的房间,连逼带威胁,软硬兼施,总算撬开红尘的嘴,知道乔家的一些事迹,其实,这些事众人皆知,她只是没去打听,也没有舍近求远,直接找上红尘。 乔老太君有四子两女,却在十多年前,大儿子、三儿子、四儿子跟丈夫遇害,死得很惨,二儿子下落不明,生还的机率为零,一个女儿远嫁他乡,没几年就传出噩耗,重病不冶而亡,另一个女儿与人私奔,至今音信全无。 不仅失去丈夫,还白头发送黑发人,那时候身为长孙的乔莫栾也只有十岁,其他孙子孙女还小,根本没指望,只能自己挑下乔家这根大梁,她很成功,乔家在她的打理之下蒸蒸日上,乔莫栾接手之后,更是将乔家推到顶峰之上。 “栾儿来了。”乔老太君将手中的铲子放到地上,花也不种了,这时候一个中年女子端着盆子走了出来,朝乔莫栾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却没有叫他。 “哑婶,我来吧。”乔莫栾从哑婶手中接过水盆,端到乔老太君面前。 第三十章 汝阳茫然 汝阳打量着乔莫栾叫哑婶的人,此人应该是个哑巴,给她的感觉却不是丫环,哑婶身上有一种高贵的气质。 不是金枝玉叶,也是王公贵族家的千金小姐。 “哑婶是三叔的未婚妻。”乔莫栾低哑的嗓音响起,汝阳吓了一跳,他这是在给她介绍吗?还是在提醒着她,哑婶也是主子。 汝阳只知道,乔老太君的大儿子,也就是乔莫栾的父亲,成亲生子,二儿子也成了亲,却没有一儿半女,乔莫栾的母亲也是一个用情至深的女人,得知丈夫死讯,便殉情随着丈夫而去。 至于眼前这个哑婶,红尘并没有给她说起过。 “三夫人好。”汝阳朝哑婶深深的鞠了一躬。 三夫人?汝阳望天了,好像乔莫栾也有一个三夫人,她是不是叫错了,应该叫哑婶三老夫人,不对,不对,不对,哑婶都是称老夫人了,乔老太君呢? 汝阳纠结了! 乔莫栾不叫她三婶,却叫她哑婶,为什么啊?这让汝阳好奇起来。 哑婶只是看了汝阳一眼,并未开口回应,这更让汝阳起疑了,哑婶不是高傲,便是哑巴。 乔老太君洗完手,接过乔莫栾递来的干毛巾,擦干手中的水珠,余光睨了一眼汝阳,对着哑婶说道:“凝琴,我要留栾儿下来吃饭,你去准备一下。” 哑婶朝乔老太君点了点头,转身朝厨房走去。 无论是梅院,还是宛月院,都有独立的厨房。 乔家的人,每月十五,一家人才聚集一起用餐,其他时间都是不在一起吃,可以在自己院中做,也可以让厨房里的人做好,你派人去端,或是有指定的人送过来。 连乔老太君说话,哑婶都只是点了点头,显然是哑巴,汝阳有些惋惜的看着哑婶的背影,怪不得乔莫栾叫她哑婶,而不是三婶。 “别在意,凝琴不会说话。”乔老太君来到汝阳面前,伸出满是皱纹的手,去握住汝阳的手,拉着她到一边的石桌落坐。 汝阳错愕的望着乔老太君,她是在跟自己解释吗? 乔老太君给汝阳的感觉,慈祥的老奶奶,汝阳很难想象,一昔之间,失去丈夫和三个儿子,还有一个生死未卜,她老人家是怎么熬过来的? 真是化悲痛为力量吗? “奶奶,她是女......丫环。”乔莫栾挑了挑眉,硬是将女奴改成丫环。 “我还没老糊涂。”乔老太君转头,瞪了乔莫栾一眼,转回到汝阳身上时目光又慈祥,拍着汝阳的手。“丫头,你在梅院当差?” 汝阳一愣,顿时有种这老人家明知故问的感觉,慈祥归慈祥,锐气与精明不减。 低眸,看着那双布满皱纹的手,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沧桑之感。 “是。”汝阳点头。 乔莫栾站在乔老太君身后,目光却落在她身上,冰冷无比,透着一丝警告。 汝阳茫然,警告什么?警告她在乔老太君面前乱说话吗? 至于吗?她再恨乔莫栾,也不会傻到在他奶奶面前,说尽他的坏话,这不是在损乔莫栾,而是对乔老太君的不尊重。 真是的,她不是不懂事的人,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她还是有分寸。 “他待你好吗?”乔老太君用一种汝阳看得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她。 第三十一章 选定的人 汝阳嘴角一抽,乔老太君的语气,仿佛是在关心出嫁的孙女,汝阳心咯了一下,她老人家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她可是乔莫栾的丫环,不是妻子,或是妾。 想到乔莫栾那一打的夫人,汝阳在心底再次将他狠狠的鄙视了一番,想到昨夜她发现的画中之人,汝阳真不知,该说他薄情,还是深情。 有情还似无情,多情总被无情伤,乔莫栾是被伤之后,才变得无情起来。 “乔......老太君,奴婢是丫环。”汝阳提醒道,对老人家她还是很有礼貌,本想叫她乔老太君,想到自己是乔府的丫环,硬是将乔去掉。 扪心自问,乔莫栾对她好吗? 如果乔莫栾不故意有事没事刁难自己的话,其实,乔莫栾对她还算可以,没虐待她,没苛刻她,有吃有穿,给她的房间也不错,莫名,她对乔莫栾就友善不起来,大概是第一印象太差劲,第二印更差劲,如果不是自己机灵,估计她的清白第二次不保。 汝阳想到自从被龙傲休了之后,她真是很背,寻死失败,来到乔府当丫环,第三天就被闯进府中的采花大盗给强了,还碰到一个刁难的主子。 “你是第一个住进梅院的女子。”乔老太君意在言外。 “奶奶。”乔莫栾出声,嗓音不在冷冽,却也没多少温度。 汝阳不傻,岂会听不懂乔老太君言外之意,抬头,霍地对上一双深邃如幽幽寒潭的黑眸,汝阳咽了咽水口,很淡定的说道:“相信奴婢,不会是最后一个。” 汝阳从不曾想过,她会一直在乔府,等她再次撞到博,如果他愿意带她离开,她一定会毫不迟疑的跟着博离开。 她坚信上苍让她穿越到这个时代,一定有其安排,她在博的墓碑前承诺过,若有来世,若他们还能相遇,这次一定换她爱他。 守护他,不离不弃。 乔莫栾看着汝阳清丽的面容难遮悲怮,她刚刚在想谁?为什么会出现悲怮? “听你的语气,你跟栾儿除了主与婢的关系,并无其他。”乔老太君苍劲的眸中闪过一抹深意。 “是。”汝阳斩钉截铁的回答。 “栾儿很优秀,想跟他的姑娘多不胜数。”乔老太君对自己的这个孙子,是相当的满意,甚至还有些自豪感。 “相信奴婢,奴婢绝对绝对不是其中之一。”汝阳坚定的说道,她怎么感觉乔老太君像是在她面前推销自己的孙子,又像是另有目的想证明什么。 乔老太君犀利的目光审视着汝阳,深思着她的话,良久才开口说道:“丫头,乔家有祖规,主子绝对......” “老太君请安心,这种事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发生,奴婢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没有高攀之意。”汝阳打断乔老太君的话,抬起手作发誓,红尘跟她说过乔家的祖规,坦白说,她跟乔莫栾之间的过节,还不足以让她疯狂的想同归于尽。 想毁了乔莫栾,她就勾引他上床,然后......呵呵...... 乔莫栾沉黑深眸蓦地一鸷,犀利的目光泛着寒意,紧绷的下巴宛若刀削,一张冷如阎罗般的刚硬面容。 她居然如此绝对的保证,他对她来说,真如蛇蝎避之不及吗? “丫头,记住你给我的保证。”乔老太君拍了拍汝阳的手背,锐利的目光有着严肃,仿佛只要汝阳敢违犯,下场会很惨。 汝阳嘴角有些僵硬,暗忖,这老太太真有心机,前面对她说的话,便是试探,汝阳此刻有些庆幸自己没顺着老太太的话回应,否则她现在会死得很惨。 古代的人,尤其是大户人家,最讲究就是门当户对,乔莫栾是乔家大少爷,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成为她的孙媳。 汝阳现在懂了,管家为何管乔莫栾娶的那一打女人叫夫人了,估计乔莫栾根本没娶她们,只是待妾,在府中才叫她们夫人。 汝阳想,乔家当家主母,估计乔老太君早有内定的人选。 “绮晴给奶奶请安,愿奶奶身体安康,天天笑开怀。”正在此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 闻声,汝阳望去,一个美得倾国倾城,妩媚又不失典雅的女子走了进来。 乔老太君放开汝阳,朝苏绮晴慈祥的一笑,说道:“绮晴来了,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大少爷。”苏绮晴朝乔莫栾娇羞的福了福身,将手伸向乔老太君。 乔老太君站起身,拉着苏绮晴上下打量了一番。“嗯,绮晴啊,才几天不见,你更加娇俏了几分,你这次回家,可有向奶奶给你父母问好。” “有有有。”苏绮晴立刻连连点头。“爹娘也要绮晴代他们向奶奶问好。” “你爹娘有心了,对了,你有没有向他们说起你跟栾儿的婚事?他们若没意见,奶奶就派人下聘礼。”乔老太君问道。 苏绮晴一听,顿时红了脸,娇嗔的叫道:“奶奶。”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顿时,乔老太君又笑了起来,拍拍苏绮晴的手,说道:“你跟栾儿成亲,也算是了奶奶的一桩心愿。” “奶奶。”苏绮晴余光睨了一眼乔莫栾,脸上的红晕更甚。 汝阳识趣的起身,她才是下人,怎么能坐着。 再傻的人都看得懂,乔老太君中意的孙媳妇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坦白说,这女子跟乔莫栾还真是配,男才女貌。 人家在谈婚论嫁,她一个外人在这里掺和什么。 汝阳想说“奴婢告退,”又担忧打扰到他们,汝阳咬了咬下唇,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 “站住。”汝阳刚迈出一步,一道冰冷的声音夹着命令,突然将这和谐的一幕破坏。 汝阳不理会,笃定在乔老太君面前,乔莫栾不敢把她怎样,显然,她低估了乔莫栾,手腕被他扣住,汝阳被迫停下脚步,抬头愤愤的瞪着他,低声斥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三十二章 拿她搪塞 乔莫栾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全身被一股冷厉之气所萦绕,目光看向苏绮晴时,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对着乔老太君问道:“奶奶,你又想让她成为这府上的第几夫人?十三夫人吗?” 闻言,苏绮晴脸色一白,乔老太君却斥喝道:“绮晴跟那些女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奶奶选进府的吗?”乔莫栾神色有些不耐烦。 乔老太君哑然,汝阳却懂了,那一打夫人并非乔莫栾娶回府,却又放着不管,怪不得乔莫栾不翻牌,还发那么大的火。 有这样的热心奶奶,真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帮孙子娶这么多孙媳妇回家,再强悍的人也吃不消,三个女人一台戏,十二个女人,这该多少台戏,眼前还有一个即将要加入。 汝阳纳闷了,乔老太君的孙子又不只有乔莫栾一个,为什么她只帮乔莫栾娶妻,难道真因乔莫栾是乔家长孙的缘故,如果是这样,乔莫栾也太悲了。 乔老太君将苏绮晴推到乔莫栾面前,坚定的说道:“绮晴将会是你的妻子,乔家当家主母。” “我的妻子将会是她。”乔莫栾也将汝阳推了出去,淡淡的语气,浑然天成的威严,透着一股不容反对的气魄。 汝阳想晕倒,这家伙不是在害她吗?刚刚她还如此斩钉截铁的保证,她还说了那么多个绝对啊! “栾儿,她只是个丫环,你别忘了乔家的祖宗。”乔老太君那威严与冷怒的目光落到汝阳身上。 汝阳冤枉死了,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乔莫栾却不给她机会。 “汝阳不是丫环,从她踏进梅院那一刻,她就不是丫环,奶奶,忘了我所说的话吗?除了我妻子,无论是那个女人,都没资格住进梅院。”乔莫栾薄唇扬起,一字一顿。 “乔莫栾。”乔老太君连名带姓的叫乔莫栾的名字,威震力不输给乔莫栾,能够扛下乔家的重担,在风头浪尖上行走,那强大的气场不容人忽视。 汝阳想跳脚,乔莫栾是故意整她吗?他们是结有怨,不至于对她赶尽杀绝吧?就不能给她一条活路吗?这家伙不光将她往风口浪尖上推,还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吗? 乔莫栾那一打夫人,在汝阳看来,各各不是省油的灯,否则也不会被乔老太君选中。 “在娶妻这件事上,我坚持。”乔莫栾话音未落,便拉着汝阳走出宛月院。 汝阳被乔莫栾拉着回梅院,一路上他也不避讳,引来不少嫉妒、嫉恨、羡慕、惊讶的目光,弄得汝阳都有一种觉悟,往后她在乔府的日子不会太平。 汝阳有逃的冲动,想到前世为她痴情,为她丧命的博,在没等到博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打退堂鼓逃之夭夭。 就算她被乔莫栾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人人想除去她,她也不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绝不饶人。 汝阳这样一想,也不在畏首畏尾了,昂首挺胸,不在躲避那些不同的目光了。 往后她在乔府,尤其是与他那一打夫人过招时,她要小心谨慎,女人的嫉妒心是相当可怕的,稍不谨慎,下场会惨不忍睹。 汝阳抓了抓头,这是乔府,她怎么顿时觉得处身在深宫后院之中呢?与后宫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们为舞。 回到梅院,乔莫栾松开紧握住汝阳的手腕,看也未看她一眼,阔步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第三十三章 与我无关 汝阳揉搓着被他捏出痕迹的手腕,见乔莫栾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便朝书房走去,汝阳猜想,他还没去过书房吧?否则他怎么对账簿的事支字不提。 “乔莫栾。”汝阳如打了鸡血般,在乔莫栾推开书房的门,迈步进去时,将他拽住。 乔莫栾停下脚步,对汝阳忘了身份,连名带姓的叫自己,深沉眸子潜藏暗潮汹涌的愠意,冷冷的开口。“放手。” 汝阳一个寒颤,很没骨气的松开手,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又拽住他的手臂。“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解释?”乔莫栾嗤之以鼻,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般,她居然要他解释,她以为她是谁?他乔莫栾无论做任何事,都不会向任何人解释,解释这个词对他来说完全陌生。 令人惊讶的是,乔莫栾并没有动怒,也没甩开她拽着自己手臂的手,而是斜身倚靠在门上,扬起嘴角,冷艳的脸上愈加邪魅。“说来听听,我为何要解释?” 汝阳心咯了一下,乔莫栾嘴角明明是笑,却让人看了直想打寒颤,汝阳压抑着对他的惧意,深吸一口气。“你利用我,搪塞你奶奶,对于这件事,你不该向我解释吗?” 乔莫栾会拿她,逃避乔老太君逼婚,这是汝阳完全没料到的事情。 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她于他来说是什么身份,当时听到乔莫栾如此坚决的话,她还真会沉沦进去,这两天的相处,她也渐渐摸清乔莫栾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会轻易许下承诺,想到他所说的话,如果自己爱他,一定会幸福死,哪怕接下来是天下人反对,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紧拉着他的手,为了他们将来的幸福,与他并肩作战对抗天下。 可惜,乔莫栾不是她爱的人,而乔莫栾也不爱她。 汝阳甚至在想,乔莫栾心中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面对乔莫栾深情的爱,为何要背叛他? 汝阳坚信,他们两人真实是相爱,否则也不会有那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背叛之后,才会有接下来这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疯狂之恋,化为心殇。” 乔莫栾嘴角的笑意愈加邪肆,眸中闪烁着恶劣的光芒,倏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抬起汝阳的下巴,一字一顿。“我做事,从不解释,何况,你只是个女奴。” 汝阳顿时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手被甩开,她只能瞪着乔莫栾的背影。 女奴!女奴就该被他拿来当枪使吗? 他穿了防弹衣,她却什么都没穿,他种下的恶果,却要她来给他买单,而他却在一旁高枕无忧,这种吃亏的事谁会干。 “乔莫栾,我要杀了你。”汝阳冲上去,重重的朝乔莫栾的后背推去。 乔莫栾没料到她敢推自己,力道还这么大,又是在他完全没防备之下,脚下一个跄踉,身体向前斜,乔莫栾为了稳住身体,手按在案桌上,想要撑着自己的身体。 按在案桌上的手滑了一下,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乔莫栾将墨盒打翻,墨水溅出,有些溅到他手背上,大多都洒在案桌上放着的账簿上,刚好将汝阳划下的一笔覆盖。 汝阳一见,顿时乐了,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这句话用在她身上,还真是贴近。 余光瞄见乔莫栾变得更加冷峻的面容,眉宇之间溢出一丝阴郁和不快,阴鸷的神情让人心惊,似乎散发出一股肃杀气。 “与我无关,是你自己将墨盒打翻的。”汝阳转身,拔腿就往外跑。 第三十四章 怎么遇她 “汝阳。”静谧的空气,透着一股盛凛的怒气,冰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红尘正准备进书房,见汝阳狼狈的跑出书房,随即又传来乔莫栾咆哮如雷的声音,深知汝阳又惹火大少爷了,红尘才不会傻到自己送上门当炮灰,果断的转身走出梅院。 “阴险狡猾的男人。”汝阳揉着耳朵,看着逃出梅院的红尘,这家伙真有够阴险,跟他的主子一样,阴险又狡猾。 红尘知道远离战火,难道她不知道吗? 汝阳趁乔莫栾还没追出来杀她之前,她也跑出梅院,虽然她清楚一个实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是能躲一时,算一时。 她甚至在侥幸的想,等她溜达回来,乔莫栾的怒意也减轻了,或者乔莫栾记性不好,没一个时辰就把先前的事给忘了,虽说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汝阳还是这么想。 汝阳在府内瞎晃悠,晃悠的同时,她又抱有侥幸心态,再让她撞见博,这次她一定不会让机会从她眼前溜走。 上次是因她处于震惊中,才让博从她眼前走掉。 夕阳西下,汝阳望了一眼天色,摸了摸饿得咕噜叫的肚子,她都出来大半天了,是该回去了,即使知道回去要被乔莫栾收拾,她也得回去。 汝阳转身,准备往回走,突然停下来,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人。 “博没巧遇到,怎么撞见她了。”汝阳低语着,用脚趾头想,在这里遇到苏绮晴准没好事,在心里再次把乔莫栾狠狠的骂了一遍,她跟苏绮晴本是过如陌路,就因乔莫栾,现在苏绮晴见到她,就如见到仇人般。 汝阳冤枉极了,她是招谁惹火谁了。 “小姐。”走在苏绮晴身后的丫环,见到汝阳低声唤了一声苏绮晴。 “碰到了正好,本小姐正要好好教训她。”苏绮晴高傲一笑,在乔老太君面前,她是温婉,在下人面前,她是高傲的千金大小姐。 汝阳也嗅到来者不善的气息,苏绮晴准会故意找茬,汝阳重新迈步,她连乔莫栾都不怕,还怕苏绮晴吗? 还是那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惹犯我,绝不饶恕。 两人擦肩而过,苏绮晴有一瞬间的呆滞,她以为汝阳即使不向自己行礼,也会像她问好,这是乔府,不是大街上,就算是在大街上,汝阳是乔府的奴婢,见到她也要问好行礼。 “站住。”苏绮晴冷声斥喝,转身瞪着汝阳。 “有事?”汝阳清冷的声音响起,她本不想停下来理会苏绮晴,却深知苏绮晴已经惦念上了自己,若是不停下来,苏绮晴一定跟自己没完。 有些事逃避不了,有些人也逃避不了,该面对时必须去面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你进乔府为婢,管事丫环没教你规矩吗?”苏绮晴涂抹了蔻丹的手指捻着锦帕,捂住鼻子,仿佛汝阳是什么病菌。 汝阳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很闲吗?” 苏绮晴一愣,黛眉一蹙,看着汝阳问道:“什么意思?” 第三十五章 你敢打我 “你不觉得自己是在狗拿耗子吗?”汝阳冷哼一声,这话她都听不明白,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汝阳一愣,貌似她的头发也很长,她突然忘了,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以前的过肩短发,现在头发也及腰长了。 应该说,胸无大脑,汝阳的视线落到苏绮晴胸前,没有内衣的衬托,她的胸......还真大。 “你......”苏绮晴总算是听懂汝阳嘲讽的话了,云袖一扬,一巴掌挥向汝阳。 汝阳眼明手快,在苏绮晴出手之前,比她向一步,一手挡下她挥向自己的巴掌,另一只手毫不犹豫落到苏绮晴脸颊。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苏绮晴被打傻了,她的丫环也呆若木鸡。 汝阳松开苏绮晴的手,退开了一步,她不是乔莫栾的对手,却不代表她收拾不了苏绮晴,想对她动手,也要看苏绮晴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下手很重,苏绮晴白嫩的脸颊上,顿时红肿了起来,汝阳要么不出手,只要出手必留下痕迹。 “贱婢,你敢打我。”苏绮晴回神,怒火“腾”的一下涌上心头,苏绮晴怒视着汝阳,从她出生,谁对她不是呵护备置,捧在手心里怕掉,含在嘴里怕化,谁敢动她一根汗毛,而眼前这个贱婢居然敢打她。 汝阳冷哼,冷漠的问道:“我为什么不敢?” “你......该死的贱婢,我是乔府未来的主母,你居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苏绮晴瞪着汝阳,她居然还敢这么嚣张,她真把大少爷对老太君的话当真了吗? 大少爷会娶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汝阳并没被她给吓倒,冷笑一声,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杏眸微微一叹,冷嗤的说道:“乔府未来的主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少爷对老太君表明态度不会娶你。” 苏绮晴愤愤的咬牙,嘴角却扬起高傲的笑意。“我是老太君指定的人。” “你是要嫁给老太君,还是我家大少爷呢?”汝阳讽刺的问道,乔莫栾心中有人,即使那个人背叛了他,也否定不了乔莫栾爱那个女人的事实,就算乔莫栾最终向老太君妥协娶苏绮晴。 无爱的婚姻,会有幸福可言吗?在乔莫栾没爱上苏绮晴之前,即便嫁给他,婚姻将成为苏绮晴的坟墓。 人都贪婪,现在只想着如何嫁给他,只要能嫁给他,不在乎他爱不爱,等真的嫁给他了,就会想得到他的爱,因为只有这样,这一生才会完美。 乔莫栾有没有权,她不知道,但她却知道,乔莫栾有钱。 苏绮晴眼底凝蓄上一层愤恨的光芒,她要嫁的当然是大少爷,但是只要老太君认可,她坚信大少爷会妥协。“大少爷会娶我。” “可惜,大少爷只说过会娶我,对你,他可是绝不娶。”汝阳故意气苏绮晴,此刻汝阳有些庆幸乔莫栾利用她搪塞老太君,因为在苏绮晴面前,她才有底气,乔莫栾说会娶她是事实,会绝对不娶苏绮晴也是事实。 第三十六章 饱得心慌 “娶你?”苏绮晴冷哼一声,看着汝阳的眸光里满是不屑。“你只是一个贱婢,别妄想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你没这个福气,只要老太君不点头,你休想成为大少爷的妻子,大少爷最听老太君的话,只要老太君坚持让他娶我,他会妥协娶我,届时等我当上主母,你没好果子吃。” 今天她们结下怨,汝阳可以想象,倘若苏绮晴真如愿以偿,她的下场会很惨,夫妻同心,不把她整得惨兮兮的才怪。 所以,在苏绮晴嫁给乔莫栾之前,她一定要找到博,然后跟博离开。 汝阳只希望,在她还没等到博之前,乔莫栾可以坚持久一点,别轻易就妥协。 “知道那十二个夫人是怎么回事吗?那都是老太君安排住进府,全是大少爷的待妾,对此,大少爷没任何怨言,任由老太君为他操办。”苏绮晴见汝阳沉默,心里乐了,以为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暂时忘记了脸上的痛,只想在汝阳面前显摆。 “沉默不代表默许,毫无怨言不代表认同,你们难道看不出来,他是在无言的抗议吗?否则他为何碰她们。”若不是昨夜让乔莫栾翻牌,惹怒了乔莫栾,此刻汝阳也不敢妄加评论。 回到梅院,汝阳心有余悸,不敢去招惹乔莫栾,想回房间睡觉,可肚子又饿,她又不会下厨,对乔府她又不熟悉,弄点吃得来填饱肚子,对她来说很困难。 汝阳果断的去了红尘的房间,没有敲门,直接踢开门进去。 “姑奶奶,你有点礼貌行么?”红尘正在处理一些信件,见汝阳造访,先是踢门声让他吓了一跳,随即是汝阳出现,不露痕迹的将一些重要的信件藏了起来。 大少爷有吩咐,让他提防汝阳。 “对阴险狡猾,算计我的人礼貌,我也忒大肚了,你觉得现实吗?”汝阳很不客气,落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了一个顶朝天。 一天未进食,也滴水未进,又跟苏绮晴说了这么多的话,她是又饿又渴。 红尘自知理亏,选择沉默。 汝阳喝了两杯水,余光睨了一眼红尘,刚刚他一见自己进来,将那些信件不露痕迹的藏了起来,这不是防她,是防谁? 其实,她很想对他说,没必要,她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他们就是暗中勾结其他国家,侵吞自己国家,她都不感兴趣,更不会去告发他们。 “我饿了。”汝阳敛起眸光,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 “你饿了找吃的去,找我做什么?”红尘白了她一眼,对汝阳他还是有怨气,他没想到自己前脚走出梅院,她后脚跟上,还这么晚回来,害得他先回来,结果被大少爷发泄了一番,现在还被大少爷惩罚处理这些信件。 “我要是找得到吃的,我能来找你吗?”汝阳的意思很明显,乔府他熟,而她不熟。 红尘嘴角抽了抽,听得懂她话中之意,什么也没说,将重要的信件放在身上,留下不重要的放在桌面上。 “稍等。”红尘走出房间,去给汝阳准备吃的去了,如果不是对她有些愧疚,红尘才不会管她,在红尘看来,大少爷今天情绪恶劣,全是昨夜汝阳让大少爷翻牌惹的祸,老太君施压,他们没得办法,才算计汝阳,结果如他们所料。 第三十七章 等她一夜 吃饱喝足,汝阳才回到自己的房睡觉,她跟乔莫栾的房间仅是一壁之隔,轻脚轻手的推开门,然后轻轻地关好门,汝阳连蜡烛都不敢点燃,摸到床边,只脱了衣服,缩到床上睡觉,汝阳扯过被子盖在自己,一股薄荷的清香扑鼻而来。 “怎么回事?”汝阳猛的坐起身,又闻了闻被子,确定是薄荷的清香,这种气味她很熟悉,在乔莫栾身上闻到过。 这是属于乔莫栾身上的气息。 汝阳因为太困,并未多想,这是梅院,乔莫栾的地盘,这房间又在他隔壁,他有事没事都会来她的房间,被子上残留着他身上的气味很正常。 汝阳却没去细想,这是被子上,而不是房间里。 如果让汝阳知道,乔莫栾出去了,不在梅院,她一定不会如此小心翼翼,怕惊动他。 半个时辰后,出去寻找汝阳的乔莫栾回来了,确定她没出府,而他却没找到她,乔莫栾想她应该回来了,先去汝阳的房间确定一下。 乔莫栾将桌上的蜡烛点燃,烛光的照耀下,乔莫栾目光落到床上,被子很乱,显然是有人睡过,又起来了,环视了一下房间里,并没见到汝阳的身影。 乔莫栾以为她半夜起来,去上茅厕了,坐在桌前等她。 一个时辰后,饶是像乔莫栾这么有耐心的人也失去了耐心,一个时辰,别说是上茅厕,就是去做案也该回来了。 “汝阳,你最好夜晚给我回来。”乔莫栾深邃的眸子散发着阵阵的寒气,放在桌面上的手紧攥成拳,压抑着心头的怒意。 直到天际翻起鱼肚白,在汝阳房间里等了一夜的乔莫栾,依旧没等到她回来。 “汝阳。”音如冰锥,乔莫栾“腾”的一声站起身,带来一股不寒而栗的杀意,身上阴冷暴怒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宛如修罗一般。 乔莫栾一巴掌击在桌面上,只听砰的一声,桌子毁在他掌下,可见乔莫栾真的怒了。 一夜未归,乔莫栾不知道这一夜,她干什么去了,不是担心她,乔莫栾一再否认,只有他心里清楚,他是担心她,一个姑娘家,一夜未归,乔莫栾甚至担心她出去后,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红尘。”乔莫栾越想越担心,即使知道汝阳是天地楼,楼主派来他身边的卧底,他们是对敌,他还是莫名的担心她的安危。 “大少爷。”红尘听到乔莫栾用千里传音叫自己,来不及穿上外袍,直接从床上翻身而起,快速跑到乔莫栾面前。 在梅院大少爷用千里传音叫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半点都不敢耽误。 “派人去把汝阳给我找回来。”乔莫栾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气势,还有一股别人察觉不到的担忧。 “汝阳?”红尘茫然了,随即脱口而出。“她又逃了?” “又?”乔莫栾墨色的眸光一顿。“昨夜她回来过?” “嗯!”红尘想了想,说道:“也不是昨夜,天黑之前她就回来了,还让属下给她准备了吃的,吃完之后,她不是回房间了吗?” 红尘越过乔莫栾,目光落到凌乱的床上,有人睡过的迹象,红尘一时分辨不出,汝阳到底有没有回房间睡觉。 第三十八章 给我起来 乔莫栾脸色阴郁森冷,沉默了一会儿,朝红尘挥了挥手,让红尘退下。 她既然回来过,就代表她没有危险,只是暂时躲到哪儿去了,她还有任务在身,在目的没达到之前,她是绝对不会离开乔府。 有这个认知,乔莫栾也不纠结了,他笃定汝阳不会离开,昨夜等了汝阳一夜,他一夜未闭眼,他要先回房间休息。 回到隔壁的房间,乔莫栾踏进房间的一瞬间,敏锐察觉到房间里有人,顿时戒备起来,右手搁在腰际,紧握住软剑。 他到想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潜进他的房间,不想活了。 乔莫栾眸光锁定在床上,微微拧了剑眉,没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乔莫栾依旧没松懈,直到看清楚躺在他床上的人儿时,额头的青筋爆出,脸色也铁黑,神情愈加的暗沉阴郁了。 该死的,他在隔壁房间等了她一夜,她居然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 在他的床上,这女人居然爬上他的床,是想瑟佑他吗? 天地楼的人就这么没耐性,连女色都用上了,他们就如此笃定,他一定会被她瑟佑成功吗?还是想试探他,传言,乔家大少爷乔莫栾不近女色,他们是想确认,他不近女色的事是真假,然后才对症下药吗? “汝阳。”乔莫栾冰冷的鹰眸犀锐的盯着汝阳,阴鸷的语言带着丝丝冷气蔓延。 “别吵。”汝阳挥了挥手,睡梦中被吵,她是很恼火。 乔莫栾剑眉微蹙,薄唇紧抿,看着汝阳抱着被子一个翻身,再次悠闲幸福的睡了过去,眉宇间不免噙了丝怒意,在看到汝阳扯开的衣领,虽是背对着他,却能看到她那白希又圆滑的香肩。 仅仅只是她的香肩,乔莫栾的眸光也不免深了几分。 他对她有一股冲动,这让他想到温泉里那一幕,如果她不是逃走,乔莫栾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一定控制不住。 他对她有感觉,她能轻易挑起他的欲望,这也是他否定不了的事实。 “汝阳,你给我起来!”压制住那股冲动,乔莫栾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傲的气息。 那扰人清梦的声音令汝阳皱了眉头,她却没睁开眼睛依旧闭着,声音里噙了几分怒意,不耐烦的说道:“叫你别吵,你听不懂人话吗?” 乔莫栾浓眉锁紧,冰冷的脸颊紧绷,又是这种口气,还骂他听不懂人话,这女人年纪不大,胆子却大,总是挑战他的极限。 “滚,再敢吵一句,我把你弄到实验室解剖了。”汝阳是学法医,成绩优秀,毕业之后,她却没当法医,而是...... “汝阳。”乔莫栾彻底怒了,他虽听不懂“实验室”“解剖”之类的话,却听得出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冷静沉稳的他,自从这女人出现后,他竟然被这个女人给弄的怒火直冒,而这个女人只是他的女奴,身份卑微。 乔莫栾想,她是最大胆的女奴,不仅敢跟他闹,反驳他的话,与他做对,现在又爬上他的床,躺在他的床上安安稳稳的睡觉,还不许他吵醒她。 她到底有没有弄清楚,谁是主,谁是奴? 越想乔莫栾越发的恼怒,一把抓住汝阳的肩,将她整个人给拽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一个女奴 “啊!”汝阳惊叫一声,睁着惺忪的眼睛,惊魂未定,懵懵懂懂看着乔莫栾,当汝阳清醒时,顿时大怒。“乔莫栾,你要死啊?哪一天你不跑到我房间里来吵醒我,你这一天就不好过是不?嗯?” 汝阳正在做美梦,突然被吵醒,梦如泡影般消失,她想挽留都挽留不住,而这个罪魁祸首还一副恼火的看着她,自己被从他睡梦中吵醒,该恼火的是她。 一次就算了,汝阳发觉,乔莫栾很喜欢跑到她的房间来叫自己起床,她在梅院又没什么事做,让她睡到自然醒会死人吗? 听着汝阳莫名的指控,乔莫栾深邃的眸中盈起一股萧杀之意,抓住她肩的大手一阵紧缩,仿佛要将她的肩骨捏碎。 “痛!”汝阳痛得呲牙咧嘴,也彻底清醒了,乔莫栾就是一只老虎,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她不该挑衅他。 听到汝阳喊痛,乔莫栾微微一顿,在他的意识里,他就是把她的脖子捏碎,她也不会喊痛示弱,这女人的傲骨很强,也很倔强。 手下的力道还是减轻,乔莫栾板过她的脸,让她能看清楚房间,冷声说道:“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谁的房间。” 看着房间里陌生的摆设,汝阳嘴角一抽,一时之间只知道自己走错了房间,却不曾想这是乔莫栾的房间。 他们的房间虽挨着,汝阳住进梅院,乔莫栾的房间也在她房间隔壁,她却一次也没进过乔莫栾的房间,一时不知道是谁的房间也很正常。 “你一个女奴,敢闯进主子的房间,还敢爬上主子的床,汝阳,你真把我昨天拿来搪塞奶奶的话听进心里,并且有了非分之想。”乔莫栾冷若寒潭的眸光像一把利剑射像汝阳,她刚想否认,乔莫栾的声音又响起。“汝阳,我明确的告诉你,别妄想,就算我真把你怎么样了,也是你身为女奴的职责,也别妄想摆脱你女奴的身份,只要你一天在乔府,你就是我乔莫栾的女奴。” “乔莫栾。”汝阳扬起手就朝乔莫栾冷艳的脸上挥去,左一个女奴,右一个女奴,佛都有火,他奶奶的毛线,就算她是女奴又怎样?女奴就不是人了吗?女奴就是天生下来,自尊就该被人随意践踏吗?说一次就算了,还一直说,有意思吗?他没说累,她都听累了。 “汝阳。”乔莫栾冰冷的声音从他的薄唇中溢出,嘴角噙着的笑冷冽骇人,紧扣住汝阳挥过来的手,大力之下,他都快要将汝阳的手腕捏碎,痛意传来,汝阳却倔强的瞪着他,不呼一声痛。“以下犯上这个坏毛病,看来我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怎么改过来。” 乔莫栾扣住她手腕大手又是一紧,挤压着她手腕处的骨头,肉与骨头挤压着,那该是怎样的痛,汝阳痛得额头溢出冷汗,而她却不吭一声,她坚毅的傲骨,不容任何人践踏,即使代价会很惨,硬碰硬之下,汝阳很吃亏。 她越是这样,越助长乔莫栾想要粉碎她傲骨的决心。 第四十章 口舌之争 “乔莫栾,你最好弄死我,否则......打蛇不死,必被蛇咬。”最后一句话,汝阳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在没遇见博之前,她是一心求死,在遇到博之后,她决定留下来,她不想死了,但是,若是有人不想让她活,她又没反抗的余地,她只能将留与去由老天来定夺了。 乔莫栾冰眸掠起,薄唇漾起冷冽的笑意,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恶毒而轻蔑。“如果你是龙,我便将你的逆鳞拔光,如果你是狼,我便将你的獠牙拔掉,如果你是蛇......哼哼!总之,无论你是什么,我都有千万种方法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乔莫栾的话,竟然让汝阳的身体猛的一颤,血液逆流,恐吓或是威胁,汝阳没有乔莫栾这种气魄,他本身就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场,在气魄与气场上,汝阳就输乔莫栾一大节。 在力气上,女人就天生不如男人。 “乔莫栾,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即使她处于弱势,汝阳也不会势弱,本来就弱了,若是再势弱,她就真无翻身的余地了。 “是吗?”她的倔强让乔莫栾突然有种挫败感,有时候她多精明,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一旦倔强起来,乔莫栾也降服不了她。 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汝阳的话在乔莫栾耳边不停的回荡,她这是想与自己同归于尽吗? 乔莫栾突然放开汝阳,失去他的支撑力,汝阳倒回床上,头有些发晕,而乔莫栾也没放过她,发狠似的俯下身,将她按在自己身下,头埋进她的雪颈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痒意传来,汝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扭动了几下,两人的脸磨蹭着,乔莫栾身上的薄荷清香,伴随着男人的麝香味席卷进汝阳鼻翼,汝阳心里仿佛有一根羽毛在挠着,难受的同时,又舍不得羽毛离去。 “乔莫栾。”汝阳双手握紧拳头,猛的朝乔莫栾的胸膛挥打,心里却狠狠的在鄙视自己,她居然对他的靠近不排斥,甚至不排斥他的触碰。 除去在现代的生活,她来古代,也就只有上次被采花大盗给强了,误将梅院当成竹院,在温泉被乔莫栾挑衅,差点又被乔莫栾给...... “啊!”汝阳惊叫出声,乔莫栾见她神游,有些不满在她的脖颈间狠狠咬了一口。 乔莫栾仿佛在惩罚她,咬得特别狠,直到尝到血腥味儿,才松开牙,用一种诡异而充满魅惑的眸光看着汝阳,嘴角还沾着血迹更是妖艳欲滴,炫放出让人窒息的妖娆,乔莫栾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上的血,愈加的魅惑动人。 “乔莫栾,你神经病。”汝阳看着嘴角噙着笑意的乔莫栾,努力的平息着心底的怒意,伸手摸了摸被他刚刚咬过的地方,正好触碰到伤口,痛得汝阳紧皱起眉头。 该死的乔莫栾,居然咬她,他是属狗的吗?乱咬人。 第四十一章 别跟我装 汝阳是学法医,深知脖颈处的静脉穴很脆弱,乔莫栾刚刚若是咬中那个地方,她的小命也就没了。 她生平极恨自己在做美梦时,扰了她睡眠的人,而乔莫栾三番两次将她从睡梦中吵醒,穿越到这里七年,她在王府住了七年,也没人敢吵她睡觉,乔莫栾吵醒她就算了,还咬她,屡次三番触犯她的底线。 他真以为自己是乔府的大少爷,她是乔府的丫环,她就不敢把他怎样,只能任他欺凌。 “汝阳,你再敢对我不敬,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给剪下来。”乔莫栾薄唇微掀,低沉的嗓音如阎罗般的冰冷,寒气逼人。 居然敢骂他神经病,长这么大,敢当着面骂他的人,她算是第一人。 乔家能成为天下这第一商,他能有今天的位置,肯定与很多人过结怨,想要他命的人很多,背地里诅咒他的人也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骂。 汝阳紧闭着唇,倒不是怕乔莫栾真将她的舌头剪下来,她也并非觉得乔莫栾不敢剪自己的舌头,乔莫栾是谁,会有他不敢做的事。 与乔莫栾对视之下,汝阳的眼睛有些吃不消,阖上眼眸,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沸腾的思绪平复下来,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这里是古代,奴隶社会,不是现代。 在现代杀人是犯法,会受到法律制裁,而在这个古代,乔莫栾真将她杀了,也没人敢把他怎么,也不会有好心人为她伸冤。 她现在的身份,不是柳府嫡女,也非六王府侧妃,她现在是奴婢。 深陷侯门七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路吗? 汝阳淡定,你现在是需要淡定。 自我安抚了一番,汝阳睁开眼睛,清冷的目光看着乔莫栾,淡漠的问道:“请问大少爷,你来奴婢房间,以这种方法叫醒奴婢,到底又为何事?” 话题回到原点,乔莫栾放开她,站直了身,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汝阳。 汝阳微不可见的拧眉,她又说错话了吗? 还是他又想拿身份压人,说什么主子都起来了,做奴婢的自然不能睡懒觉,不对,她这是在睡懒觉吗?这个时辰,天都还没亮开,就算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也没有这么早起床。 “来你房间?”乔莫栾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冷意,不屑的看着她,突然俯下身,双手依旧环胸逼近她,薄唇开启。“汝阳,别跟我装糊涂,你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这是谁的房间。” 想到自己在她的房间等了她一夜,而她却在他的房间安然入睡,还在做美梦,把她叫醒,她还不乐意,乔莫栾甚至有些怀疑,天地楼没人了吗?怎么派这女人潜伏在他身边? 汝阳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再次看了一眼陌生的房间,她很能确定,这不是她的房间,昨夜她做贼心虚,怕吵醒乔莫栾,所以不敢点灯,她是摸到床边,而且...... 汝阳猛的一震,她走错房间了,还好死不死来到乔莫栾的房间了,怪不得被子上有他的气息,汝阳很想将自己的头敲开,她怎么就这么大意呢?都察觉到不对劲,她还......啊!要死了!这种低级的错她都能犯,走错谁的房间不好,偏偏来到乔莫栾的房间,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咳咳咳。”汝阳自知理亏,轻咳了三声,极其淡然的接开被子,拿过昨晚她丢在床边的外衣,小声的低咕。“不就是走错房间,上床了吗?你至于这般小气吗?” 第四十二章 王爷来了 “我小气。”乔莫栾危险的眯起双眸,伸手扣住汝阳欲穿外衣的手,他若是真小气,她的下场就不会是这样,而是直接将她丢到外面去。 等了她一夜,后来又担心她,回到房间,看到她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别提他的心情了,而她的态度又不好,接着就演变成这样了。 “不然呢?你觉得自己很大方吗?”汝阳嘲讽的问道,甩开乔莫栾的手,穿上外衣,穿上鞋子,迈步走了出去。 乔莫栾没阻止她,站在床边,直到汝阳将房门关上。 隔绝他的视线,汝阳拔腿就跑回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背靠在门上面,拍着胸脯吐气。 砰砰砰!三声敲门声响起,汝阳猛的一震,有人找乔莫栾吗? “管他谁找他,反正不关我的事,趁现在乔莫栾有事,没空理会我,睡回笼觉去。”汝阳拍了拍胸脯,将门扣上,朝床走去。 衣服都没脱,直接躺下,拉过被子盖上。 “什么?”乔莫栾冷声问,浑身散发着危险骇人的气息。 站在门外的红尘,心颤了一下,他见汝阳从大少爷房间里跑出来,深知汝阳又惹火大少爷了,他本不该这时候来,可他也没办法。 “大少爷,六王爷来了。”红尘小声的说道。 乔莫栾一听红尘说六王爷,门突然被打开,几乎在红尘话刚一落,门就被乔莫栾打开。 “人呢?”乔莫栾出来并没见到龙傲的身影,目光沉了几分。 “在书房。”红尘指了指书房的位置,乔莫栾立刻朝书房的方向走去,红尘跟在他身后,几次欲言又止,在乔莫栾快要走到书房时,他忍不住了。“大少爷,六王爷受伤了。” “受伤?”乔莫栾脚下一顿,随即嘴角微微的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薄唇溢出冰冷的声音。“活该。” 乔莫栾走进书房,红尘守在外面,书房里并没有龙傲的身影,乔莫栾朝一旁的书架走去,在第三层的第四个空书柜上敲了三下。 一声响动,书架转动开,一条暗道出现在乔莫栾眼前,乔莫栾直接走了进去,书架又合了起来,书房恢复平静,像乔莫栾不曾来过书房般。 石室里,漆黑一片,乔莫栾微微挑眉,曲指轻弹,一道劲风从指尖射出,瞬间点燃了墙壁上的油灯。 乔莫栾看着坐在石椅上,自己在包扎着伤口的男人,一头银发,散落在两边,男人正低着头,嘴里咬着纱布的一头,一只手扯着另一头,正准备打结。 漆黑的石室突然一亮,男人有些适应不了,闭了一下眼睛,侧眸看着乔莫栾,嘴角扬起一抹笑。“来了。” 银发紫眸,颠倒红尘的惊艳,有一种风华绝代的妖孽,极其的惊心动魄之美。 男人即使因受了伤,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那双妖孽的紫眸却锋芒夺目,身上散出的强硬气息无法忽略,奢华尊贵的王者压迫力中添了一份妖孽邪魅的气质,令人不敢靠近,却又舍不得离开。 第四十三章 龙傲的恨 “龙傲,你能不能拿一次来我这里不带点伤。”乔莫栾冰冷的语气里透着担忧,来到龙傲面前,接过他的工作,熟练的帮他把结打好。 “没事,小伤。”龙傲很不在意的说道。 “小伤。”乔莫栾眉头一挑,朝龙傲受伤的手臂重重一拍。 “啊!”龙傲痛得额头冷汗直冒,两眼冒金星,紫眸里怒意升腾。“乔莫栾,你想废了我这条手臂吗?” “你不是说是小伤吗?”乔莫栾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就该让这家伙痛,才能让他长记忆,乔莫栾知道这是不可能,如果龙傲能因痛长记性,他就不会总是受伤。 龙傲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他看了都心疼,偏偏这家伙视而不见,完全不在意,套他的话说,只要不伤他的脸,身上随便伤。 身上可以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但是脸上绝对不能有一丝瑕疵。 “伤再小,它也是伤。”龙傲瞪了他一眼,扯好衣衫,拨了拨银长,妖冶的动作嗜血的妖娆。 “结果如何?”乔莫栾懒得跟他废话,朝石桌走去,坐在石桌前,阴沉着脸,灯光照在他脸上,冷艳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光芒眩目。 “看我身上的伤,你就知道结果如何了?”龙傲翅着二郎腿,神情懒散悠闲,潋滟的紫眸散发出的光芒犀利无比。 乔莫栾沉默,深思片刻,看着龙傲极其认真的问道:“傲,报仇对你来说,真有那么重要吗?” “是。”紫眸一寒,龙傲掷地有声的吐出一字,锋芒毕露,嗜血的眼神里是滔天的恨意。 乔莫栾再次沉默下来,他们相识这么多年,过命之交,他深知龙傲心里的恨有多深,有多浓烈,为了报仇,他甚至潜伏在齐国七年,为了报仇,他几次显些丢了性命。 每次看着龙傲受回伤来,他真心心疼。 如果他能放弃心里的恨,他不会过得这么辛苦。 “傲,要一个人的命,其实很简单。”乔莫栾叹口气。 “可惜,我不要他的命,我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我要让他亲眼见到,我是如何一步一步毁掉他辛苦得来的一切。”龙傲诡谲的紫眸,细细一眯,风华夺人之下是无尽的怨恨。 “在我看来,你比他还辛苦,还更痛苦。”自从上次龙傲受伤,差点送了性命,乔莫栾很想劝他放弃报仇。 因为在乔莫栾看来,龙傲不是真心想要报仇,他只是在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个奋斗的目标,其实,龙傲真正想要的,不是杀了那个人,而是想要得到他的肯定,证明自己不比他差,证明...... 龙傲突然站起身,妖孽紫眸艳光掠过,魅惑苍生。“辛苦我承认,痛苦我否认。” “傲。”乔莫栾见龙傲欲走,起身叫住他。“留在我这里养伤......”乔莫栾停顿了一下,又吐出两个字。“安全。” “这次不行,他知道我回来了,我得回六王府。”龙傲摇头拒绝。 “你怕连累我。”乔莫栾岂会看不穿他心中所想。 “他早就知道你我的关系非浅,他也动了除去你的心,但是现在他不敢,他需要乔家的财力来稳固他的江山。”龙傲紫眸里流转着骇人的寒芒,他若是敢动莫栾,自己真会与他同归于尽。 那件事已经惹火了他,若不是莫栾挡住他......龙傲闭上双眸,压抑着躁动的情绪。 第四十四章 还爱她吗 “莫栾,你还爱她吗?”龙傲突然问道。 乔莫栾一愣,深知龙傲口中的“她”是谁,墨色的瞳孔闪烁痛苦,拳头紧握。“傲,我不想骗你,我爱她,但是我也恨她。” “莫栾,如果你不介意她非清......我会让他将她还给你。”龙傲转身,用极其认真的目光望着乔莫栾,这件事他有责任,如果不是他,莫栾也不会跟深爱的女子分开,他跟他的恩怨,却把莫栾跟他爱的女子扯了进来,对此,他很愧疚,真的很愧疚。 有缘相识、相爱,却无缘相守,不是彼此不爱,而是受人挑唆,在龙傲看来,便是这样。 龙傲走出石室,没一会儿,乔莫栾也走出石室,来到案桌前,乔莫栾拿起放在案桌上的画卷,迟疑了一下,乔莫栾才将画卷打开,看着里面的人儿,有一个月他没将画卷打开了,阔别一个月,再次见到画中之人,却给他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对她的爱是真,对她的恨也是真,那天她甩开他的手,走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她所说的话。“再深的爱,也经不起等待。” 心空虚了,便会感觉到寂寞,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出现,另一个男人出现了,俘获她的芳心。 “等待真能让爱一点一点的流失吗?”乔莫栾望着画中之人,喃喃问道。 有几次乔莫栾都想将画毁了,最终还是没毁,这次也不例外,每次打开,乔莫栾就有毁画的冲动,也许是舍不得,也许是其他因素,画依旧完好无损的放在他的案桌上。 乔莫栾走出书房,守在门外的红尘一见他,立刻恭敬的叫道:“大少爷。” “红尘,你亲自去六王府,暗中保护他。”乔莫栾还是不放心龙傲在六王府养伤,虽说六王府是龙傲的王府,那里却布满了他的眼线,在没有彻底决裂之前,他们谁也不会撕破脸明着来。 红尘先一愣,随即得令。“是。” 红尘离开后,乔莫栾本想回房间休息,刚将门推开,还没踏进去,余光瞄见旁边紧闭的房门,目光沉了几分。 乔莫栾脚下一转,朝汝阳的房间走去,推了一下房门,发觉门被扣上了,嘴角划过一丝讥诮,贴在门板上的手微微施力,在没有剧烈响动之下,门被推开,乔莫栾大步走了进去。 乔莫栾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睥睨着床上抱着枕头呼呼大睡的汝阳。 他很是佩服眼前这个女人,真能睡,她是猪投胎的吗? 昨夜在他的房间里睡了一夜,回到她的房间又继续睡,除了睡觉,跟他顶嘴,她到底还会做些什么? 乔莫栾再次怀疑,天地楼真没人了吗? 目光从她的睡颜上移到她的雪颈处,衣领被血染红,那鲜红的血妖艳极致。 乔莫栾的目光再次一沉,这丫头就不知道处理一下伤口吗? “汝阳。”乔莫栾叫了一声,汝阳没反应,这次他没粗鲁的将她弄醒,而是落坐在床边,拉开她的衣领,看着脖颈处的两排牙痕,上面的血已经干了。 每一个齿痕都很深,可见他咬得有多狠。 第四十五章 生病梦呓 怜惜吗?没有,愧疚吗?更没有,只是有一点......乔莫栾自己也说不清楚。 乔莫栾拿出药瓶,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因药的刺激性,伤口有些痛,汝阳原本放松的身子瞬间紧绷起来,而她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曦,我好痛。”汝阳眉头紧皱,额头上满是冷汗,仿佛真的在承受着什么痛苦似的。 曦?乔莫栾掠起冰冷的眸,她口中叫的那个“曦”是谁?她在天地楼认识的人吗?男的还是女的?是朋友,还是相好? 一连串的问题在乔莫栾脑海里浮起,倏地,乔莫栾自嘲一笑,她的话跟他有什么关系? “曦,别走,我爱你。”汝阳突然抓住乔莫栾的手,紧紧的按在自己心口处。 乔莫栾来不及感受手下那柔软的触碰感,那只抓住他手的小手,如火般滚烫,注意力回到她脸上,乔莫栾这才感觉到汝阳不对劲,另一只手覆盖在她额头上,如他所料烫得吓人。 这丫头不会是生病了吧?乔莫栾觉得不太现实,一个时辰前,还与他争执,怎么就突然病了? 可是,这滚烫的体温是骗不了人。 “汝阳,醒醒。”乔莫栾拍着她的脸,试图将她叫醒。 “曦,别走......请你相信我......我没有背叛......孩子真是你的。”汝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由乔莫栾怎么叫,她都不肯醒,还在自顾自的说道。 “汝阳,我命令你,给我醒过来。”汝阳的话,乔莫栾并不是听得很清楚,他只听见,什么相信,什么背叛,什么孩子。 而汝阳的话,他也不感觉兴趣,只当她是在胡言乱语。 乔莫栾没有放任汝阳病死,叫来大夫,大夫给汝阳诊断后,得出的结果,脖子上的伤口受到感染,又受了点风寒,所以汝阳就华丽丽的生病了。 人一生病,就会变得脆弱。 “岑晨曦,我恨你......我恨你......博......对不起......对不起......” 一会儿曦,一会儿博,一会儿爱,一会儿恨,一会儿又是对不起,乔莫栾听得眉头紧皱,这丫头到底经历过什么? 乔莫栾突然有些好奇了,转念一想,她是天地楼的人,肯定有一段不为人知,又不堪的过去,否则也不可能被天地楼的人重用。 守在汝阳床前,照顾了她一天一夜,乔莫栾也弄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照顾她? 汝阳病了也不安分,抓着他的手,一个劲的说,乔莫栾可以肯定了,她生命里出现过两个男人,一个叫岑晨曦,一个叫博。 对岑晨曦是又爱又恨,对那个叫博的男人是恩情。 乔莫栾打量着汝阳的目光带着审视,真是看不出来,她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居然经历过感情伤痛。 他会派人去查这两个男人,甚至也要查一下她。 乔莫栾被汝阳折腾了一天一夜,加上昨夜他也没睡,两天两夜没合眼了,面容上有些疲倦,看着睡着的汝阳,她终于累得消停了,他想起身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汝阳却抓住他的手不放,只要他稍微动一下,汝阳就会不安,愈加用力抓住他。 这女人真是趁机吃定他了?乔莫栾本想甩开她的手,她的死活都与他无关,他没必要照顾她的心情。 看着汝阳的病态,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虚弱的惹人怜惜。 乔莫栾放弃了离开,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趴在她床前,闭着眼睛休息。 第四十六章 她生病了 翌日,木质的雕花窗栏昨夜没关,现在敞开着,清凉而透彻的空气随着微风吹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酝酿出暖意。 汝阳睁开眼睛,头还有些晕眩,她“嗯”了一声,想抬手揉太阳穴,却发现手被钳制住,汝阳先一愣,偏头映入视线内的一幕让她一惊,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依旧没变,汝阳很能确定,趴在床边紧握住她双手的人正是乔莫栾,总以主人的姿态,指着她的鼻子说自己是他女奴的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她又穿越了吗? “乔......”汝阳刚一开口,喉咙处便传来火辣辣的痛,她不适应的蹙了蹙眉,想将自己的小手从乔莫栾大手中抽出,然而,乔莫栾握得太紧,她抽不出来,想开口叫醒他,喉咙却像在火上燃一般。 汝阳曲着手指,抠弄着乔莫栾的手心。 “汝阳,你就不能再消停一会儿吗?”乔莫栾睡得很沉,却被汝阳弄醒,情绪相当大。 汝阳瞪着他,故意在他手心上狠狠的挖了一下,幸好乔莫栾手心上的皮够厚,否则非被她挖块肉走不可。 “汝阳,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吗?”乔莫栾满目的冷冽,顺着汝阳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上,他粗糙的大手包裹着她柔嫩的小手,乔莫栾有一瞬间呆滞,这是什么情况?明明是她抓着他不撒手,他才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变成了自己握住她的手不放。 乔莫栾嘴角一僵,深知就算他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眼前这一幕,摆明了就是证据确凿,况且他不屑解释,在这个世上,能让他愿意解释的人,除了龙傲,就算是奶奶误解,他也不一定会解释。 手一松,汝阳成功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乔莫栾有些窘态,却听到汝阳开口。“水......” 乔莫栾蹙眉,冰冷的眸中划过一丝惊愕,这是她的声音吗? 随即想她生病了,声音变得沙哑也再所难免,汝阳又说了一次,她此刻是清醒,乔莫栾很不想理会她,却还是去帮她倒了一杯水,将她扶起靠坐在床头,将水杯放在她手中。 汝阳真的很渴,将杯子里的水喝完,喉咙得到水的滋润,不再火辣辣的痛了,将空杯还给乔莫栾,很不客气的说道:“我还渴。” 乔莫栾冷眸掠起,冰冷凝视眼前这个放肆的女人,她真当自己是主子吗?将他当下人使唤,不乐意归不乐意,乔莫栾还是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会生病,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他咬她,咬得狠了一点,又没及时处理伤口,所以她才会生病。 汝阳望着乔莫栾的背影,他还真去再给她倒一杯了,其实,她喝了一杯水,已经不渴了,喉咙也好受些了,她之所以会指使他再去给自己倒一杯,是想验证一下真实感。 自从被他调到梅院当他的丫环,都是她在伺候他,被他使唤,现在她想体验一下使唤他的感觉,坦白说,这种感觉真是爽,有一种翻身作主的满足。 “给。”乔莫栾将水杯递到汝阳面前,见她没有接的意思,眯着狭长的眼眸看着她。 第四十七章 把粥喝了 汝阳赶忙伸手将杯子接过,她却没有喝,而是拿着杯子,望着乔莫栾,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乔......大少爷,你没事吧?” 闻言,乔莫栾墨眸颤动了一下,随即明白她话中之意,瞬间眸中风起云涌,突然扬手,掌风逼近汝阳的脸颊,她以为他会出手打自己,反射性的闭上眼睛。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上掠过惧意,乔莫栾的心震了一下,不知为何,他打不下手。 乔莫栾的迟疑,也给汝阳反应过来的机会,他要打她,她不但不躲,反而闭着眼睛承受,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白痴了。 汝阳唰的睁开眼睛,还没做出防御的动作,却只见乔莫栾袖袍一挥,转身决然走出房间。 愣愣的望着他的背影,汝阳茫然了,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乔莫栾前脚走出房间,大夫后脚就走了进来,汝阳看着陌生的人戒备起来,目光扫到他挂在肩上的药箱,确定他的身份,汝阳对他才没敌意。 她生病了,她居然生病了。 “医......大夫,我是感冒,还是得了什么绝症?”汝阳问道,这具身体她霸占了七年,这七年没生过一场病,突然生病,让她有些意外。 “感冒?”给她诊断的大夫茫然了。 “就是风寒。”汝阳望天,在古代除了内伤,和明显的外伤之外,所有的病都统称风寒。 大夫抬眸睨了一眼汝阳,将她的手放进被子。“大少爷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这下换汝阳茫然的问道,乔莫栾知道什么?又瞒着她什么?汝阳想象力有些丰富,难道她真得了什么绝症,所以乔莫栾今天才这么反常,还听她使唤。 汝阳想到在古代,死刑犯在即将要被砍头的头一天,都会给他们一顿丰盛的菜肴,让他们吃饱了快乐上路。 “没什么事,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大夫起身,将东西收拾进药箱里,提着药箱离开。 “没什么事,乔莫栾还这么反常,真是有病。”汝阳喃喃自语,想到她的身体没事,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随即又胡思乱想起来,在现代那些得了癌症的患者,医生都将病情告诉家属,都不会直接告诉病患。 汝阳心情跌倒谷底了,在她一心想寻死,却不能如愿,在她决定留下来的时候,老天又不让她留下来了。 汝阳爬起身,来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这张苍白又憔悴的脸,再次认定她心中所想,她真的得了绝症,她活不久了。 乔莫栾端着粥推门进来时,映入视线内便是汝阳呆滞的坐在梳妆台前,目光涣散的盯着铜镜。 这女人又在唱哪处? 乔莫栾看了她半天,也不见她有反应,本来他的耐心就少得可怜,走近汝阳,重重的将粥碗放在梳妆台上。“把粥喝了。” 红尘被他叫去暗中保护龙傲了,他又不喜欢梅院出现多余的人,汝阳又生病了,他只能放下身段,亲自将粥端进来。 汝阳将视线从铜镜上收回,转移到乔莫栾身上,心情低落的说道:“人都要死了,还喝什么粥?” “你说什么?”乔莫栾挑了挑眉,他听见她说的话了,却不能理解。 “人都要死了,还喝什么粥?”汝阳提高音又说了一遍,随即耷拉着脑袋补充一句。“浪费粮食。” 第四十八章 他们是谁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说你要死了?”乔莫栾看着汝阳眸中溢出的无尽恐惧,还有一种万念俱灰的绝望,这女人到底又发什么疯? 这女人不是很有骨气吗?怎么也怕死? “你还骗我,大夫都给我请了。”汝阳想哭,她在这里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如果就这么死了,她会不甘心。 好运不会一直跟随着她,穿越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事,不可能在她身上发生第二次,如果这次她死彻底了,回不到现代,还不能还博的情。 汝阳越想越难过,欠什么也不能欠人的情,尤其是感情,这世不还清,来世再纠缠,万一下世她的命运也一样,不仅是自己的悲,还是博的悲。 乔莫栾嘴角一抽,突然有些无力,不觉深凝了眉。“请大夫是给你看病......” “我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汝阳打断乔莫栾的话。 乔莫栾眼神骤然寒澈,寒声问道:“你是不是病入膏肓,自身没有感觉吗?” “我当然有感觉了,喉咙痛,浑身也不舒服,尤其是脖子。”汝阳指着自己的脖子,手指正巧戳中被咬伤的一处,痛意传来,汝阳皱了皱眉,倏地想到什么似的。 乔莫栾咬了她,咬得还很重,被狗咬了一口都要上医院打破伤风针,她被乔莫栾咬了一口,乔莫栾这个人这么毒,肯定要打血清才能好。 怪不得刚刚大夫用那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乔莫栾的反常也可以理解了,这家伙是罪魁祸首,古代没有血清,他们给她吃什么药? “乔莫栾,如果有一天,我得了狂犬病,都是被你害的。”汝阳恶狠狠的说道,泛着猩红的眼睛射出愤愤的光芒。 “我害的?”乔莫栾狭长眸中冷如寒冰,他虽听不懂狂犬病是什么病,只要她恢复正常之后,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没一句是中听的。 “不然呢?你咬我,不是你是谁?”汝阳吼完,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的叫声,两人均一愣,目光落到汝阳的肚子上。 汝阳一天一夜未进食,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看什么看,你饿的时候肚子不叫?”汝阳瞪着他,余光瞄见梳妆台上放着的一碗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反正这碗粥都是给她的,也就不矫情的客气,得知是她自己多想了,她没得绝症,心情一好,肚子也饿了,闻到什么都香,看到什么都有食欲了。 汝阳狼吞虎咽,将粥喝完,肚子还没填饱,意犹未尽的望着乔莫栾。“还有吗?” “没了。”乔莫栾冷冽的声音冰冷的寒骨,这女人真将他当成她的下人了吗?他也弄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放下身段伺候她,大概是犯贱,对他俯首听命,言听计从的人太多,突然碰到一个跟自己叫劲的人,还是一个姑娘,身份还是丫环,即使明知道她是天地楼派来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人。 乔莫栾突然觉得,天地楼的人派她来,真是派对了人,她的特别,她的叛逆,她的傲骨,她的倔强,她的......都是他在其他女人身上看不到的。 她身上有一股吸引力,即使知道她是敌人,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汝阳吐了吐舌头,这口气,这眼神,汝阳不敢再得寸进尺。 不给她盛,她也不吃了,将空碗放回梳妆台上,起身朝床走去。 “岑晨曦是谁?博又是谁?”乔莫栾突然问道。 第四十九章 拒绝回答 汝阳停下脚步,猛的转身,望着乔莫栾错愕的目光满是震惊。 岑晨曦跟博是现代人,乔莫栾一个古代人,怎么知道他们两人的名字,汝阳不会侥幸的想,是巧合,乔莫栾叫出一个人的名字,也许是巧合,或是同名同姓,若是连着叫出两人的名字,这绝对不可能巧合。 “你......”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吗?汝阳没直接问出口,意外震惊的同时,她并没有失去理智,就算乔莫栾也是现代穿越来的人,他们也没那么巧合来自同一个地方,况且,她是魂穿,不是人身穿。 乔莫栾就算认识她,也只是现代的白冰,而不是古代的汝阳。 “一个是你爱的人,一个是你恨的人。”乔莫栾不是在问,而是直接肯定。 在他叫出两人的名字时,她眼中的错愕与震惊让他笃定自己心中的猜想,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两人,在她生病最脆弱的时候,就不会不停的叫着两人的名字。 汝阳沉默,他说得不对,并非一个是她爱的人,一个是她恨的人,而是一个是她又爱又恨的人,一个是她的恩人,对她有情有意。 乔莫栾接着说道:“你在昏迷不醒时,叫着两人的名字。” “还有呢?”汝阳微眯着双眸,她才不认为,她只是单纯的叫他们两人的名字,如果是这样,他就不会笃定的说,一个是你爱的人,一个是你恨的人。 “你还说......”乔莫栾停顿了一下,目光闪了闪,说道:“岑晨曦,我恨你,博,对不起。” 汝阳咬牙,愤愤的瞪着乔莫栾,她就感觉自己的心事,被他窥视了一般,那种感觉相当不好受。 “你不是很能耐吗?有本事自己调查去。”汝阳压抑着内心的剧烈翻腾,来到床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闭着眼睛休息。 谁也不知,在她平静的表面,内心承受着什么。 有些事,你即使刻意不去触碰,想忘掉,可惜,事情发生过,在她心里留下不可抹灭的痕迹,想忘掉根本不可能,而且,你越是想忘,却记忆犹新,仿佛昨天发生。 乔莫栾没再逼问她,深知她铁了心不说,逼问也问不出什么。 如果她真受过感情创伤,刻骨铭心的爱,换来锥心之痛,剜肉之殇,他不该在她心口洒盐。 三天后。 为了躲避被乔莫栾使唤,汝阳病好了,她依旧躺在床,她躺得心安理得,乔莫栾如果不咬她,她会生病吗? 对此,乔莫栾也懒得管她,他为龙傲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和闲情理会她。 今天,阳光明媚,乔莫昂见大哥走出梅院,红尘又不在,他悄无声息来到梅院,直接来到汝阳的房间。 小心谨慎的左右看了一眼,才推门而进。 乔莫昂来到床边,看着熟睡的汝阳,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睡颜。 听了府中的传言,他才好奇的跑来梅院特意看汝阳,真的很难想象,大哥居然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姑娘。 乔莫昂俯身,想要近一点看清楚,长发从肩上滑落,遮掩住他脸上的表情,发稍扫在汝阳的脸上,痒痒的感觉传来,汝阳微微皱起眉头,伸手将乔莫昂的头发拂去。 乔莫昂见状,玩性大发,拎起一缕头发,用发稍在汝阳脸上划着,他就不相信,她还能睡得着。 “滚开乔莫栾。”汝阳挥了几下,最后失去耐心,一把抓住乔莫昂的头,猛的一拽。 第五十章 看傻了吧 《嫡女,第一夫人》第五十章 看傻了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 你去哪儿 “放你妈的屁,你奶奶有选定的人。”汝阳暴出粗话,乔老太君会当真才怪,就算乔老太君在准备婚事,那不是她跟乔莫栾的婚事,而是乔莫栾跟苏绮晴的婚事。 乔老太君选中的人是苏绮晴,而她只是乔府的一个丫环。 “奶奶是选定了苏绮晴,可惜,那是奶奶选定的,不是大哥,不算,大哥娶你的态度生硬,奶奶最头痛大哥的婚事,只要大哥愿意娶女人,至于是谁,奶奶完全没意见。”乔莫昂笑米米的说道。 “什么意思?”汝阳微眯着双眸,乔莫昂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只要乔莫栾愿意娶女人,至于是谁,乔老太君都没有意见? 乔莫栾不娶女人,难道会娶男人...... 汝阳目光一缩,脑海里浮现出她让乔莫栾翻牌的一幕,还有她听到关于乔莫栾的传言,他不近女色,难道乔莫栾是同性恋。 汝阳震惊的捂住嘴,不会吧? 乔老太君给乔莫栾娶了十二个待妾夫人回来,难道......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汝阳猛的揭开被子,连外衣都没披,直接跑了出去。 她不能让乔老太君误会,她去找乔老太君解释。 “喂,大嫂......汝阳,你去哪儿?”乔莫昂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如此大,立刻追了上去。 六王府。 龙傲以为自已会死,可结果他还是活过来了,昏迷了两天,他还是醒来了。 随着他的醒来,身体上的痛也恢复知觉,只觉得全身上下仿佛在烈火中烧,灼痛不已。 一点点的集中起散漫的精神,晕厥前的记忆席卷入脑海,紫眸变得凝重而沉痛,恨意滔天,放在两侧的手紧攥成拳。 许久之后,龙傲自我安慰狂躁的情绪,自懂事以来,他就不需要别人的安慰,懂得自我安慰,慢慢松开紧攥成拳的手。 沉甸甸的眼皮动了动,转动着紫眸,这是他的房间,他回到六王府了,谁带他回王府的? 房间很安静,连他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很清楚,龙傲闭上紫眸,他不想再费力气去想自己怎么回王府,对他而言,谁将他带回来,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没有死,他还活着,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自己就这么死了,活着真的太累了,可他却贪生,因为只有活着,他才能亲眼看到那个人的下场。 “王妃,请回。”突然,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龙傲眉角挑了一下,却没动侧首聆听外面的动静。 “大胆,王爷受了伤,王妃来看王爷,你们居然敢挡王妃的去路。”一道女子尖锐的声音响起,被另一道婉约的声音斥喝,女子的叫嚣声戛然而止。 龙傲听着外面的争论不休,最终无双以王妃的身份压制,守在门外的侍卫不得不放她进来。 无双端着药来到床边,看着龙傲身上受伤的地方包裹得像个粽子,有些地方还渗出血,心里划过一丝心痛,坐在床边,伸出纤细的手,拉了拉被子。“王爷,该喝药了。” 龙傲没回应,他身上有伤,无双也不敢推他,又叫了他几声,还是没回应,无双以为他还没醒过来,警觉的目光瞄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无双将手中的锦帕放在床上,喝了一大口药,苦涩的药味令她蹙眉,俯下身准备用嘴喂,龙傲感觉到气息的逼近,猛的睁开眼睛,紫光潋滟,无双没料到他会睁开眼睛,惊吓之下,噗的一声,将药汁喷在龙傲脸上。 “咳咳咳。”一半喷了出来,一半被她吞下肚子,同时也被呛到,不停的咳嗽。 龙傲妖孽的脸冷若寒潭,紫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如果不是动一下,都是刻骨般的痛,龙傲会毫不犹豫的将无双掐死。 第五十二章 被赶出去 “王......王爷,对不起,都是妾身不小心。”无双意识到什么,拿起锦帕要去擦龙傲脸上的药汁,青绿色的药汁沾在龙傲妖孽般的脸上,却不见狼狈,而是惊魂动魄的美,长而浓的睫毛上还沾着,紫眸里酝酿出杀意。 龙傲头一偏,不让无双靠近,无双一愣,拿着锦帕手僵硬着,她却不敢擦拭他脸上的药汁,因为她在他脸上看到嫌恶,拒绝之意很明显。 他看她的目光是嫌恶,这对无双来说是一种打击。 “王爷......” “滚。”无双一开口,龙傲冰冷无情的声音从苍白的薄唇逸出,原本干涩得疼的嗓子,因他这一吼,更是烧痛,就连呼吸也很难受,血气上涌,几乎就要吐出。 “王爷。”无双委屈的望着他,心里是无比的怨怼。 “别再让本王重复,否则......” “妾身立刻滚。”无双打断龙傲的话,将药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拉起裙子跑出房间。 她心里清楚,龙傲否则后面是休书一封。 她绞尽脑汁,算计自己的妹妹,成功当上王妃,原以为只要她怀上龙傲的孩子,她就可以子凭母贵,风风光光的回柳府,可惜,嫁进王府七年,她连龙傲的身影都未见到,盼了七年,等了七年,好不容易盼到龙傲回京的消息,人未到,休书却先到自己手中。 没有人知道,她在拿到休书的一瞬间,她有多崩溃,有多愤世嫉俗,怨天尤人,老天为何待她不公? 在柳府她是庶出,汝阳比她小,却是嫡出,身份比她高贵,在柳府她低人一等,好不容易成为六王府的王妃,汝阳成为侧妃,七年独守空房,未与龙傲圆过房,便被休了。 好在休书没写名,龙傲也未公布开,她玩了心机,将休书给了汝阳,消息传开,龙傲就算知道是她作鬼,他休汝阳的事已成定局,他对汝阳没有爱,不会为了汝阳去扭转,更不会惩罚自己,她知道龙傲的目的,将柳家女儿休了,给柳家人难堪,至于最后休了谁,已不重要,否则她不会安然在王府当她的王妃。 很小的时候,她就对龙傲一见钟情,被他那双妖孽的紫眸吸引,还有那一头银发。 无双走后,龙傲依旧躺在床上,刚刚才叫无双滚,几乎将他全身的力气抽干,使他动弹不得。 没一会儿,乔莫栾端着一碗药进来,来到床前,扫了一眼放在柜台上的那碗药,明显有被人喝过的痕迹,乔莫栾目光落到龙傲的脸上,上面沾着的药汁都快干了,嘴角抽了抽。“谁敢用药喷*****你。” 龙傲冷睇了乔莫栾一眼,牙缝里蹦出两个坚毅的字眼。“洗脸。” “先把药喝了。”乔莫栾知道他难受,脸上的难受跟身体上的难受,显得微不足道。 “洗脸。”对龙傲来说,脸上不是难受,而是恶心,尤其想到是那个女人喷在自己脸上的,越想越恶心,简直都想要吐了。 他没有洁癖,却不代表他能接受从别人嘴里喷出来的东西。 如果不是自己动不了,他才不会求人。 第五十三章 你算计我 乔莫栾见他执着,没再坚持,将药碗放在柜子上,走到放着水盆的架子上,将盆里放着的毛巾拎得半干,回到床前,将龙傲脸上的东西擦干净,目光无意中看到龙傲微微拉开的衣领处,脖子上的红痕令乔莫栾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擦着,只是浓眉微微锁紧,冰冷的脸颊紧绷,深邃的眸子里充斥着浓重的火药味。 擦干净之后,乔莫栾将毛巾放回盆中,回到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龙傲,将放在柜子上的药碗端给他时,见他身上的伤,果断的放弃给他拿着,直接放在他唇边。 龙傲睨了乔莫栾一眼,嘴角微微往上扬起,没浪费他的一番苦心,将药喝光。 “莫栾,帮我一个忙。”龙傲突然开口道。 “好。”乔莫栾没迟疑,点头答应,将空药碗放回柜子上。 “你都没问我帮什么忙,这么爽快的就答应,若是知道我要你帮的是什么忙,恐怕你会后悔得恨不得自杀。”喝了药,有水的滋润,喉咙有些好转,龙傲说了很长一段话。 乔莫栾冷睇着龙傲。“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龙傲笑了,有这样一个挚友,不枉此生。 宛月院。 哑婶再次来到站在外门的汝阳面前,手在她面前比划着。 汝阳脸上一抹笑绽放开来,激动的上前握住哑婶的手。“哑婶,谢谢你,我一定会报答你。” 哑婶笑着摇头,很难得汝阳看得懂手语。 汝阳放开哑婶的手,急切的跑了进去,乔老太君坐在院中树下的石桌前,抬眸看了一眼汝阳。“何事?” “老太君,我跟乔......大少爷,除了主仆关系,绝无其他,上次他对你说的,全是假的,他是故意用我来搪塞你。”汝阳听了乔莫昂的话,不顾一切的跑出梅院,急切的想要跟乔老太君解释她跟乔莫栾的事。 然而,她跑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乔老太君那天的态度相当坚决,她不能仅凭乔莫昂的片面之词,就跑去找乔老太君,万一乔莫昂是故意整她,跑来质问或是解释,若是没有此事,不是自取其辱吗? 所以,她特意问了几个丫环,得出的结论都是一个,乔老太君真在准备她跟乔莫栾的婚事,这令汝阳很是苦恼。 她留下来,不是为了乔莫栾,而是博,如果她再和乔莫栾纠缠不清,或是真成了他的妻子,她再遇到博,这不是重蹈覆辙吗?汝阳想想都觉得头痛。 “我知道。”乔老太君淡然的说道,接着将一杯茶推到汝阳面前。 “你知道?”汝阳错愕的看着乔老太君,她居然说她知道,倏地想到什么似的,汝阳面色一冷。“你算计我?” 汝阳在乔老太君面前,自称“奴婢”都改成了“我”。 乔老太君端起茶杯,优雅的泯了一口,将茶杯放下,抬眸看着汝阳。“你不是我中意的孙媳妇,绮晴才是我选定的孙媳妇。” 汝阳黛眉一蹙,茫然了,她能从乔老太君看自己的目光中判断出,乔老太君对她是真的不满意。 第五十四章 她的条件 乔老太君接着说道:“对我而言,你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绮晴才是我选定的人,也是我亲手培养出来,在我眼里,除了绮晴最有资格当乔家未来的主母,其他女子都没资格,而你更没资格。”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 “因为栾儿说,他只娶你。”乔老太君打断汝阳的话。 “他根本不是真心想娶我。”汝阳有些松口气,因为乔老太君不喜欢她。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我面前表明的态度是,娶、你。”最后两字乔老太君一字一顿,还加重了音。 汝阳想跳脚,这是什么逻辑。“你不是反对吗?” “我的反对有成效吗?”乔老太君反问。 “有,我相信,只要你坚持反对,他就不会娶我。”汝阳坚定乔莫栾是绝对不会娶她,但是如果乔老太君这么一折腾,乔莫栾又对乔老太君发下狠话,她真怕乔莫栾会被赶鸭子上架真娶。 乔莫栾之所以会这么说,是他笃定乔老太君不会答应。 “我坚持反对的结果,他可能会终身不娶。”乔老太君苍劲的眸中划过一丝暗淡的忧伤。 终身不娶?好可怕的四个字,乔莫栾是乔家长子,娶妻生子尤为重要,汝阳有些头痛了。 她听说,乔家在这第三代,有三子一女,乔老太君还有三个孙子,放弃一个,都还有两个,可是,放弃孙子,跟她的未来,或是乔家的未来,都显得很渺小。 “乔家不是有家规吗?”汝阳关键时刻,想到了乔家的家规,她可是丫环,乔府的下人,别说乔莫栾娶她,就是纳她为妾,只要她是乔府丫环的身份,乔莫栾会被踢出祖籍。 “正如栾儿所说,你住进梅院那一刻,便不再是乔府的丫环,况且你入府,还没与乔家签下为奴契约。”乔老太君的话,让汝阳无话反驳,她还真没签。 难道她想要留在乔府,就真要嫁给乔莫栾吗? 不,这是绝对不可能,上一世的悲剧,她不能带到这一世。 离开乔府,若是离开了,这古代她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茫茫人海,她上哪儿去找博。 若是几十年没找到,她也老了,想要继续找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使找到,没准博都结婚生子了。 “你不是中意苏绮晴吗?”在汝阳无计可使时,想到了苏绮晴。 “栾儿不娶她。”乔老太君一副惋惜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汝阳咬牙,她真的恨不得想要杀了乔莫栾,都是那家伙害得,用她搪塞,现在搪塞好了,乔老太君妥协了。 “你不想嫁给栾儿?”乔老太君问,姑且不说栾儿的长相,就他的身份,想要嫁给他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眼前这个丫头居然不想嫁,是真心不想嫁,还是欲擒故纵。 “我发誓。”为了表明她的决心,汝阳举起手。 乔老太君不语,精芒的眸光带着审核,良久,她朝汝阳勾了勾手。“俯耳过来。” 汝阳一愣,她不想嫁给乔莫栾,就算是有名无实的婚姻,她也不想要,而乔老太君也不中意她,她们两人可以达成共识。 这样一想,汝阳安心了,向前走了两步,弯腰将耳俯去,不知乔老太君在汝阳耳边说了什么,只见汝阳瞪圆了双眸,眼睛先是从震惊,再到不可思义,接着是纠结,还有了然。 第五十五章 等睡着了 从宛月院出来,汝阳飞快的朝梅院跑去,跑回梅院,直接朝书房跑去。 “乔莫栾,乔莫栾。”砰的一声,汝阳一脚将书房的门踢开,然而,书房里却没有乔莫栾的身影。 汝阳又跑到乔莫栾的房间,依旧不见他的身影,又去自己的房间找,也没有,整个梅院被她找了一遍,可以确定一件事,乔莫栾不在梅院。 “奇怪,他会去哪儿?”汝阳站在院子里,在她看来,乔莫栾就是一个宅男,如果不是重要事,他是不会走出梅院,她甚至怀疑过,在没有网络的古代,他是如何将乔家生易做得这么大。 直到天黑,汝阳依旧没等到乔莫栾回来,她却没放弃,到乔莫栾的房间等他,这是他的院子,她就不信,他会不回来。 乔莫栾回到梅院已深夜,先去泡了一会儿温泉,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他便敏感的察觉到有人,那熟悉的气息,乔莫栾很快便知道是谁。 这丫头又跑来他的房间睡觉,上次她说是因太困走错房,这次呢? 一个女人,跑到一个男人房间,还躺在男人的床上,说没有什么企图,谁会信? 乔莫栾来到床边,深邃的目光锁定在她清丽的小脸上,想要将她叫醒,听着她平稳的呼吸,不忍心惊醒她。 乔莫栾也感觉到累,没叫醒她,也没离开,而是解下外袍,揭开被子,在汝阳身边躺下,汝阳躺在床中间,留的一点空位根本不够乔莫栾高大的身体躺,汝阳也感觉到了挤,一个翻身背对着乔莫栾,让出不少的位置,足够乔莫栾躺。 这一夜,两人相安无事,一觉到天明,乔莫栾晚睡,却比汝阳早醒。 睁开眼睛看着蜷缩在自己怀中的汝阳,乔莫栾目光闪了闪,嘴角微微往上扬,他知道汝阳有睡懒觉的坏习惯,小心翼翼的起身,梳洗一番,去了书房。 昨晚汝阳等了乔莫栾很久,而今天乔莫栾起来时没叫醒她,没人吵她,汝阳睡到自然醒,直到日上三竿她才醒来。 “我怎么等他,等睡着了。”汝阳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点,心里庆幸乔莫栾没回来,否则见到她又睡在他的床上,她铁定又遭殃。 汝阳跳下床,连被子都没叠,跑回自己的房间,梳洗完毕,又跑去厨房,原本她想端回梅院吃,想了想,还是就在厨房解决,她也不知道乔莫栾有没有回来,反正都是她一个人。 填饱肚子,汝阳回到梅院。 “乔莫栾到底去哪儿了?”汝阳很是郁闷,有事找他的时候,偏偏找不着,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出现在她眼前。 梅院是他的住处,汝阳就不信,他就不回来了,白天她去他书房等他,晚上她去他的房间等他,就不信她等不到他。 于是乎,汝阳开始了她的守株待兔。 汝阳一脚将书房的门踢开,完全将书房的门当成乔莫栾的头了。 听到踢门声,坐在案桌前的乔莫栾抬头,看着站在门口,脚还维持着踢门的姿势,鹰眸里瞬间迸射出冰刀般的寒意,声音低沉而危险。“想死吗?” 第五十六章 帮太君问 汝阳浑身一僵,踢门的脚僵硬住,忘了将脚收回,错愕的望着一脸寒意的乔莫栾。 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回来了? 随即想到自己做了什么,汝阳一阵懊恼,她很有家教,只是......如果知道乔莫栾回来了,她一定不会这么粗鲁。 “呵呵!那个......奴婢刚刚不小心踢到门上去了。”汝阳收回脚,朝乔莫栾呵呵的傻笑,她犯了错,还被乔莫栾当场抓到,她还有求于人,态度要端正。 “是吗?”乔莫栾眼神鄙夷之色毫不遮掩,他才不相信她的话,不小心,他完全看不出来。 “当然。”汝阳忙不迭的点头,迈步跨进门槛儿,转身将门给关上,想了想,又将门打开,门还是开着为好,等会儿她若是激怒了乔莫栾,方便自己逃之夭夭。 乔莫栾微眯着双眸,看着她走近自己,动作熟练的磨墨,他只是看账簿,又不写什么,她磨墨作什么。 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在献殷勤。 乔莫栾看出她有事找自己,否则她不会这么柔顺,仿佛故意跟她作对,她想等着他主动问,他就偏不,沉默许久后,目光又回到账簿上。 汝阳咬着牙,望着注意力又回到账簿上的乔莫栾,这家伙转性了吗?他怎么不追究自己踢门的事。 “那个......”汝阳欲言又止,乔莫栾沉默是金,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说。”乔莫栾从薄唇里迸出一字。 汝阳庆幸他开口了,停下磨墨,拿起她放在一边的锦帕,深吸一口气。 “大少爷......老太君让奴婢来问你,是不是......断袖。”汝阳小脸微红,紧张的搅着锦帕,不是尴尬,而是害怕,乔莫栾的脸色让她有拔腿而逃的冲动。 断袖这两个字,就如同说男人那方面不行,乔莫栾若是真的断袖还好,若不是她就死定了,就那脸色阴沉而冰冷,冰冷的目光有着冰封千里的寒意。 “断、袖。”乔莫栾从牙缝里迸出两字,放下账簿,起身一步一步逼近汝阳,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嘶,一声布料的撕碎声响起。 白希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冰冷的空气侵蚀着她的肌肤,汝阳全身上下都在打颤,她完全没料到,乔莫栾会将她身上的衣服撕毁。 乔莫栾也有些意外,他只是想将汝阳身上的外衣撕毁,却不曾想到,用力过度,将汝阳里面的肚兜也扯了下来。 汝阳不喜欢穿肚兜,她里面一般都是穿抹胸,而今天她在慌忙之下,没找到抹胸,就穿了肚兜。 乔莫栾冷冽的瞳眸里原本泛着火焰,在看到汝阳暴露在空气中的胸时,火焰被那股掠夺之色取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不着寸缕身子,妙曼的身体曲线诱人不已,乔莫栾喉结猛的滑动了下。 汝阳先是一愣,随即低头,顿时尖声惊叫。“啊!” “乔莫栾,你这个bt的流氓。”汝阳一手护在自己裸露的胸前,一手护在......惊恐又窘态的看着乔莫栾,深邃的双眸泛起猩红,充满征服欲。 “有必要多此一举的遮掩吗?在温泉里,你身上那一处我没看到过,没摸过?”乔莫栾看着汝阳护胸又遮掩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上次在温泉,她多有勇气,赤着身子与他搏斗,还是近身搏斗,你撞我,我撞你,那种感觉真令人浴火焚身。 “你......”汝阳怒瞪着他,他不提温泉的事还好,他一提她就火。 第五十八章 不该问他 她不就是想泡温泉,差点就被他给吃干抹尽了,同一时间,被两人男人侵犯她的身体,她再海量,也无法接受。 那个强了她的采花大盗,别让她再遇到他,否则她要他后悔投胎为人。 汝阳蹲下身,捡起被乔莫栾撕毁的衣裙,成了布块,穿是不可能了。 对古代的女人来说,遇到这种情况,不是哭死,就是撞死,汝阳准备用一块布料缠在腰际,用一块缠在胸上,遮掩住重要的地方即可,汝阳还是不够冷静,或是她并不知道红尘不在梅院,若是知道,肯定直接裸奔。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乔莫栾没给她遮掩的机会,扣住她的肩,一把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搂着她的纤腰,一个旋身,将汝阳的上身压在后面的案桌上。 后背触碰到冰冷的案桌,汝阳浑身一个冷颤,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混蛋。”汝阳双手抵在乔莫栾的胸膛上,推着他的身体,奈何,她使出吃奶的劲都无法将半压在她身上的人推开,她只能放弃,双手护胸,此刻这个姿势,汝阳心里有几分庆幸,乔莫栾身上的衣袍,刚好可以将她的下身掩饰住,她只需要护胸。 乔莫栾对她而言,即使不是陌生人,也算不上熟悉人。 除非在自己丈夫面前,就算在熟悉的男人面前,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光着身子,她不是暴露,赤着身被乔莫栾压住,暧昧不说,有多危险。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否是断袖吗?”乔莫栾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纤细的手臂往两边一拉,轻而易举的将她护胸的手臂向他敞开。 诱人的美胸再次映入他的眼帘,随着她紧张的呼吸声,上下起伏着,引诱着男人去义无反顾的掠夺。 “不想,不想,不想,一点也不想。”汝阳挣扎着,不顾磕着她腰的桌缘,对他是否是断袖,她一点也不感兴趣,是乔老太君关心的事,她只是跟乔老太君达成协议,她帮乔老太君问,得到答案后,无论是什么答案只要告诉乔老太君,她都不会再一意孤行忙碌着她跟乔莫栾的婚事。 汝阳有一种又被人算计的觉悟,上次是管家跟红尘,而这次是乔老太君跟乔莫昂,乔莫昂扮演着上次红尘扮演的角色,而乔老太君则是管家扮演的角色。 汝阳极其的郁闷,她很好欺负吗?乔府的每一个人都算计她,利用她。 她原本不信邪,现在她不得不相信,她跟乔府真的很犯冲,她在六王府住了七年,平安无事,而一到乔府,先是被采花大盗强了,再是差点被乔莫栾给强了,后来沦为他的奴婢,后然......众多的事表明,她真的不适合乔府。 “现在由不得你想不想。”乔莫栾冷笑一声,将汝阳的手臂高举至头顶,单手钳制住,腾出一只手,直接来到她白希嫩滑的肌肤上摩梭着,感受着她本能的轻颤,嘴角上勾起邪笑,动作更加恶劣。“手感真不错。” 第五十八章 撞见好事 乔莫栾看得出来,她没干过粗活,甚至是将她当千金大小姐般养着,可见天地楼的人为了培养她,真的下了血本。 “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汝阳朝他怒吼。 该死的男人,居然还敢说手感不错,他难道不知道,他的手带给她多么难受的感觉。 冰冷的空气侵吞着她,而乔莫栾掌下的火热,带给她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疯子?哼,你会为这两个字付出代价。”乔莫栾邪恶的揉捏她袒露在空气中的酥软,他并非真对这两个字很生气,他只是找理由惩罚她,以免她做出过分的事。 乔莫栾给汝阳一种熟悉的感觉,好似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好似那夜那个采花大盗就是乔莫栾,可是,汝阳心里很清楚,不可能是乔莫栾。 乔莫栾是乔府的大少爷,要一个女人,用得着强吗?只要他一招手,多少女人前赴后继。 对于那夜的事,乔莫栾中了媚毒,只知道发泄,醒来人又被换了,他将人给杀人灭口,即使汝阳也同样给他熟悉的感觉,他也不会想到,暗算他的那个人,还留有一手,做梦也不会想到,趁他累得沉睡不起,将人给换走了。 乔莫栾看着身上,明明就很痛,却强忍着,她那讨厌的傲骨又出来了,乔莫栾故意让她更痛,手下用力。 “啊......乔莫栾,你混蛋,你不得好死,我要将你碎尸万段。”痛的全身都冷汗直冒,然而即使再痛,汝阳也不呼痛,叫嚣的痛骂着乔莫栾。 他这样对她,不骂他,她都觉得自己很仁慈。 “不错,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我的惩罚对你来说太轻。”乔莫栾说是这么说,手下的力度却拿捏得很准。 看着它们被他抓捏得几近变形,除了享受之外,还有一股报复的块感在他的血液里滋生。 乔莫栾压抑着对她的晴欲,只想惩罚她,也想要她深刻的记住这一幕,惹火他的下场。 “乔莫栾,你等着,我要挖你家的祖坟,我要......”汝阳依旧不求饶,不妥协,乔莫栾有多恶劣,她骂得就有多粗俗。 “大哥。”乔莫昂人到,人声音却先到。 两人同时一愣,而乔莫昂的速度也快,直接冲进书房,当映入视线内这一幕,乔莫昂呆滞住了,大哥跟未来的大嫂,他们又......他怎么这么悲,每次都撞见这一幕,上次在温泉里,这次在书房里,乔莫昂想哀吼。 “抱歉,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我......我滚。”乔莫昂转身逃走,他真的没料到,大哥会跟未来的大嫂在书房亲热,而且书房的门还开着,他们真是...... 乔莫昂识趣的离开,让两人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然而,乔莫昂又去而复返。“大哥,奶奶让你去宛月院。” 说完,乔莫昂再次消失,他差点忘了正事。 奶奶找他,乔莫栾再也不能继续,放开汝阳,起身将外袍脱下,盖在汝阳身上,冷声命令道:“自己回房换衣裙。” “闪开。”汝阳得到自由,拢了拢乔莫栾盖在身上的外袍,朝书房外跑去,发麻的双腿,每走一步都传来钻心的痛,脚下几个跄踉差点跌倒。 乔莫栾看着她逃走的身影,直到消失在书房门口,随即又扫了一眼书房内,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出书房。 汝阳回到房间里,将房门扣上,钻进被窝里藏起来,真是丢死人了,她居然被乔莫栾这般调戏,更该死的她却一点也不讨厌。 汝阳恨啊!这具是什么破身体,上次对那个采花大盗,她不反感,也不排斥,现在对乔莫栾也是如此。 “啊啊啊!”汝阳在被子里哀吼,这具身体不排斥就算了,她的心也如此,她是有推拒,也推不开,但是......啊啊啊!要死了。 汝阳不敢想象,如果乔莫昂没出现,她是否跟乔莫栾就真的做了。 她来乔府还没半个月,就让她经历两个男人,虽说这具身体不是她的,而她又来自现代,两个男人对她来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第五十九章 祖孙争执 宛月院。 “大少爷,老太君正等您。”侍卫见乔莫栾恭敬的说道。 乔莫栾微微颔首,迈进门槛儿,见院中哑婶正在给牡丹浇水,乔莫栾尊敬的叫了一声。“哑婶。” 哑婶停下浇花的动作,抬头望着走来的乔莫栾,直起身朝他温婉一笑,指了指敞开的房门,示意他老太君在房中等他。 乔莫栾回以一笑,直接朝哑婶手指的方向走去。 “奶奶。”乔莫栾来到房间,见乔老太君坐在窗户下的榻上自己和自己下棋。 “哼!”乔老太君哼了一声,没理会乔莫栾,她老人家在生气。 乔莫栾知道她在闹情绪,落坐在她对面,从棋盒里拎了一颗黑棋,放在乔老太君刚刚落白子的旁边。“奶奶,孙儿陪你下。” 乔老太君瞪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她并非自己下,而是有人陪她,只是那人太不靠谱,下了一半,说肚子痛,要去拉肚子,一盘棋未下完,他就拉了七八回肚子,索性她就让他去把栾儿给她叫来,反正她也有事要问栾儿。 乔莫栾扫了一眼旁边的一杯喝了一半的茶,能在与奶奶对弈时跑掉的人,除了乔莫昂,他不做第二人想。 “昨天你去哪儿了?去做了什么事?为什么深更半夜才回府?”乔老太君三个问题同时砸向乔莫栾,拎着白子迟迟不下,她到要看看,他怎么回答。 乔莫栾抬眸,深邃的眸光聚了聚,漠测高深的说道:“奶奶不是很清楚吗?” 乔莫栾很清楚,除了在乔府,只要他出乔府一步,奶奶就会派眼线暗中跟着他,因为是奶奶派的人,他又不能甩掉。 “奶奶要你亲口回答。”乔老太君愤愤的说道。 “六王府。”乔莫栾看着乔老太君,坚定的吐出三个字。 “六王府,又是六王府,你把奶奶的警告当耳旁风吗?叫你别去六王府,你到好,龙傲一回来,你就三天两头往哪儿跑,乔莫栾,你是乔家大少爷,乔家是天下第一商,你......你想要乔家无继无人吗?在你身上断子绝孙吗?”乔老太君拍着桌子,棋盘上的棋子都跳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奶奶,别忘了,乔家还有乔莫昂跟乔莫轻,他们也是你的孙子。”断子绝孙,这样的指控乔莫栾承受不起。 “他们不......不一样,你才是乔家的长孙,乔家的家业,传长不传继。”乔莫栾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乔老太君,抓起一把盒中的棋子,毫不迟疑的朝乔莫栾砸去。 乔莫栾没躲,任由棋子砸在他身上,用一种复杂而难懂的目光看着乔老太君,端着两杯热茶的哑婶,站在门外,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她没上前,良久转身离开。 在这个时候,她这个外人不应该参与其中。 沉默的对峙着,良久之后,乔老太君先开口打破僵硬的局面,以命令的语气说道:“乔莫栾,我再给你说一遍,从今日起,不许你去六王府,不许你跟龙傲再来往,否则......你就等着给我收尸。” 乔莫栾用淡漠的目光看着老太君,许久之后,乔莫栾避重就轻的说道:“十天后,王府举办寿宴,龙傲会来乔府,亲自邀请奶奶。” 乔莫栾话一落,最后看了一眼乔老太君,起身迈步走出房间。 “省省吧,我就是死,也不会踏进六王府的门。”乔老太君恼怒之下,将棋盘上的棋全挥掉,听着身后传来的响动,乔莫栾脚下一顿,却没有停下来。 亲们,文文27号上架, 第六十章 值得娶吗 走出院子,乔莫栾站在院门外,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奶奶居然用死,断绝他跟龙傲的一切来往,乔莫栾很怀疑,她是担忧自己跟龙傲有不寻常的友谊,让乔家蒙羞。 她恨得是龙傲,还是龙傲的爷爷,或者是龙傲的奶奶。 奶奶他们那一辈人的恩恩怨怨,中间还隔着父亲他们这一代,为何奶奶还要牵扯到他们这一辈? 乔莫栾抬手揉搓着眉心,与阳光对视,很快眼睛就受不了,刺痛传来,乔莫栾依旧没有移开,汝阳骨子里是倔强,而他骨子里是傲气,都是不服输。 脑海里浮现出汝阳的身影,突然,乔莫栾很想知道,她这时候在干什么?尤其是经历过书房那一幕。 温泉那一幕与书房相比,温泉那一幕更令人好思遐想,至少他们是赤诚相待。 乔莫栾正想着,突然一个身影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 “大哥。”乔莫昂在乔莫栾耳边大叫了一声。 “找死。”乔莫栾抬起一脚便朝乔莫昂踢去,这家伙两次破坏了他的好事,如果不是乔莫昂突然出现,每次还出现得这么关键,乔莫栾想,或许他会跟她发生一点什么。 想到与她亲密接触,他却不讨厌,甚至还有一种向往。 乔莫栾在心底狠狠的骂自己,明知她是敌人派来的人,他居然...... “谁找死,我只想活。”乔莫昂哇哇大叫,跳开一步,以防安全。 乔莫栾脸色颇为阴郁,冷冷地斜睨了乔莫昂一眼,声若寒霜。“找我有事?” “大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太伤我心了,我们是兄弟耶,非要有事才能找你吗?”乔莫昂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没事就消失,我没时间跟你闲聊。”乔莫栾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推开挡住自己去路的乔莫昂,这家伙他还不了解吗?没事不会找你,有事才会来找你,平时在乔府,你想见到他的人,比见轻还难,虽说轻不喜欢出门,可至少人家在竹院。 而这家伙呢?乔府对他来说就跟客栈似的,去兰院找他,十找九不在。 “呵呵,大哥,有事。”乔莫昂追在乔莫栾屁股后面,摸着鼻子讪讪笑。 大哥太讨厌了,轻易就逼得他说真话。 “说。”乔莫栾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乔莫昂,眉眼清冷,声若寒霜,命令却极其霸道。 “大哥......”乔莫昂欲言又止,见乔莫栾没耐心等他再思考一番,深吸一口气,问道:“大哥,你真要娶汝阳吗?” 乔莫栾眉角微微的挑了一下,斜飞入鬓的浓眉略显沉冷,薄唇开启。“就为这事?” “这对乔府来说,就是一件大事,于私......”乔莫昂没直说出于私是什么,在他看来,大哥娶汝阳并非爱,而是与奶奶作对,如果奶奶逼他做这做那,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他早就崩溃了,逃之夭夭了,还会和大哥一样守在乔府吗? 大哥很厉害,他从小就特别崇拜大哥,长大之后,崇拜依旧不改,却也心疼大哥,被奶奶牵扯住,只有最近几年,他才渐渐脱离奶奶的控制。 “汝阳值得我娶吗?”乔莫栾突然问道。 “啊!”乔莫昂有些反应不过来,大哥刚刚问他什么?汝阳值得他娶吗?大哥居然问他的意见,这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汝阳值得我娶吗?”乔莫栾又重复了一遍。 第六十一章 你有病吗 “这个......”乔莫昂懊恼,好不容易大哥问自己,而他却答不出来,说值得吗?可是汝阳的身份不明不白,他不知道大哥认没认出来,汝阳就是他们回京的路上,碰到的那个自杀的女子。 大哥让红尘助她一臂之力,而他却让红尘将她带入乔府。 “我不会娶她。”乔莫栾坚定的说道,随后还补了一句。“她只是卑微的女奴,一个女奴,有资格当乔家主母吗?” “啊!”乔莫昂又是一声啊。 乔莫栾不再理会他,阔步离开,他不会娶她,不仅在告诉乔莫昂,同时也在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女奴,没有能力胜任乔家主母这个位置,他娶的妻子,不一定是他爱的女人,但一定有足够的能力坐镇家中,汝阳不适合,他看不到她的野心。 正因如此,他才对她另眼相看,明知她是敌人派来的人,他依旧控制不住想要靠近她的那颗心。 他真心爱过一个姑娘,可是他的真心,换来的却是她的绝情,他永远也忘不掉,她转身投入别人怀中时对他说的话。 等待,真能将所有的爱磨尽吗? 寂寞,真的很难熬吗? 他的怀抱,真温暖不了她的心吗?他的坚守,真挽回不了她的爱了吗? 龙傲问过他,还爱她吗? 他没有回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爱不爱她,曾经他真的很爱她,毕竟如果没有她,就没现在的乔莫栾,也没有今天的乔家。 她的无情,她的变心,她的......乔莫栾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他真的很恨她,心里却很清楚,没有根深蒂固的爱,那有铭心刻骨的恨。 乔莫栾回到梅院,他房间的门是敞开着,而隔壁汝阳房间的门却是紧闭着,微微挑了一下眉,本想回自己房间换件衣衫的他,脚下一转,朝汝阳的房间走去。 伸手推门,却发现汝阳将门扣上了,乔莫栾冷哼一声。“将门扣上,就能阻止我进入吗?不自量力。” 在这世上,还有他破不了的门,乔莫栾掌下运用真气,准备将门直接震毁,倏地又放弃了,他要进去,有的是办法,不一定非要破门而进。 汝阳醒来已经是傍晚,她很能睡,在王府这七年,前面一年不太适应古代的生活,也不适应这具陌生的身体,后来自我安抚,习惯之后,古代的女人不需要出去工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在府中走走,就是在房间里。 吃饭睡觉,成了她的习惯,人家南极的企鹅,都比她过的好,吃饭睡觉打豆豆,而她就只能吃饭睡觉。 “啊!”汝阳睁开眼睛,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容,先是一愣,随即尖叫出声。 乔莫栾也愣了一下,他见她睡得如此香,也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相比之下,他比汝阳淡定,轻咳了一声,站直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受到惊吓的汝阳。 “乔莫栾,你有病吗?”汝阳坐起身,一边瞪着乔莫栾,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 刚刚真的吓死她了,人在刚睡醒睁开眼睛时,是最脆弱的,汝阳会受到惊吓一点也不意外。 她算坚强了,没被乔莫栾给活活吓死,心脏不好的人,被这么一吓,很容易去见阎王。 第六十二章 什么意思 乔莫栾面色一寒,冰冷的目光阴厉的看着汝阳,好样的,敢说他有病,在他看来,真正有病的人是她,这么能睡,她是猪投胎的吗? 从昨夜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两人在书房差点就擦枪走火,她回到她的房间,而他去了宛月院,还以为经历书房的事后,她对自己起了防备,所以才将门扣上,蜷缩在角落里瑟瑟颤抖,他做梦都未曾想到,她居然美的睡觉。 “乔莫栾,你到底想怎样?”缓和过来之后,汝阳深吸一口气,清冷的声音从她唇瓣飘逸出,她可没忘记,她进来时扣上了门,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 汝阳目光从乔莫栾身上移开,落到门上,见门依旧扣着,汝阳黛眉一蹙,显然他没走正门,眸光移到窗户时,见敞开的窗户,汝阳疑惑了,到底是她自己忘了关窗户,还是这家伙从窗户进来的。 她当时只顾着关门,压根忘了窗户的事。 汝阳抓了抓头,真是大意失荆州啊!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乔莫栾铁青的脸被一层浓厚的乌云严严实实地笼罩,她还好意思问他想要怎样? “什么意思?”汝阳紧蹙眉,她怎么听不懂乔莫栾的话,她是现代人,乔莫栾是古人,三岁一个代勾,汝阳想她跟乔莫栾不能用代勾来形象,而是......她也找不到贴近的形容词。 “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乔莫栾提醒。 汝阳眼角一抽,又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他除了这句就没其他的了吗?他说不累,她都听累了。 “没忘,我记得很清楚,你是主,我是奴。”汝阳抬头,指着自己的头。 “你的行为,我无法看到你有身为奴的自觉。”乔莫栾微微俯身逼近汝阳,薄唇开启,一字一顿。 她是奴,他是主,每次都是他这个主,来叫她这个奴起床,真想把她拽到院中看看,她才来没几天,自从红尘去六王府保护龙傲,就没人打扫院子,院子里树叶落满地,风轻轻一吹,有些落叶都吹到他的书房去了。 “不就是睡了一会儿懒觉。”汝阳心虚的小声低咕,底气不足,她不敢对乔莫栾吼,不需要反省,她也知道这个奴婢当得很不称职。 “去做饭。”对汝阳,乔莫栾并没有无情到得理不饶人。 “什么?”汝阳抬头茫然的望着乔莫栾,她刚刚在自我检讨,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去做饭。”乔莫栾重复了一遍,素来他的耐心就少得可怜,话很少说第二遍,对汝阳有时候他还得说第三遍。 对付敌人,你若不把他弄死,给他反击的机会,势必会把你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他而言,最残酷的惩罚不是死,他会让你知道,惹到了他,死都是一种奢侈。 不是他太过冷酷无情,而是现实太过于残酷,你不对敌人狠,敌人却会对你狠。 “你说什么?”汝阳蹭的一下跳下床,站在地上,她只及乔莫栾的肩,抬头难以置信的望着乔莫栾。 她没听错吧?乔莫栾叫她做什么?做饭,有没有弄错,叫她做饭,她会才怪,她饿了都是自己去厨房找吃的,都没想过怕难走,就在梅院的小厨房做点什么吃的。 “去做饭。”乔莫栾又重复了一遍,事不过三,如果她再敢问一次,他不会再说第四遍,而是用行动直接告诉她。 第六十三章 饭做好了 “去做饭?是我理解的那样吗?你是让我去做饭?”汝阳手指着自己,眨着纯清的目光问。 “不然你觉得还有其他人吗?”乔莫栾双手环胸,很好这丫头听见了,也理解对了。 手在鼻子上抠了抠,深吸一口气,汝阳极其淡定的问道:“你觉得现实吗?” 叫她做饭现实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在现代她都不曾下过厨房,在这古代要她下厨,还是自己生火的时代,汝阳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拿着斧头在劈柴...... 嗯!想到这个画面,汝阳就忍不住毛骨悚然,太惊悚了! “汝阳。”乔莫栾眉眼中唰的一沉,瞬间整个房间冷飕飕的。 “我不会。”汝阳弱弱的地说到,在这时候她不敢与乔莫栾硬碰硬,每次她与他硬碰硬,她都会死得惨兮兮,总之,人家的地盘,人家作主。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别说她了。 “你会什么?”乔莫栾咬牙切齿,逼人的锐利从骨子里爆发出来,那双本已经很冷酷的深邃,此刻渲染出来的气息充满了凌厉。 “我会吃。”汝阳脱口而出,在对上乔莫栾冰冷的眼眸中闪烁着嗜血般的气息时,汝阳立刻改口。“奴婢会学。” 汝阳话音未落,拔腿就往外面跑,房间里太冷了,她怕自己没被乔莫栾一怒之下给捏死,她会活活给冻死。 乔莫栾见汝阳逃难似的逃掉,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炫目的弧度,耳边回荡着汝阳的话,乔莫栾有些后悔了,他不该让她做饭,她现学现做的饭菜,能入口吗? 理智排斥,心里却期待。 乔莫栾放弃让人将饭菜送到梅院,他就要尝尝汝阳做的饭菜,他既然将她留在梅院,就必须学会做饭,红尘不在时,她才好做给他吃。 转身走出房间,去了书房。 汝阳来到厨房,厨具齐全,材料也整齐的放在一边,鸡鸭鱼肉都有,看得出来是刚杀不久,不是从冷冻室拿出来,还有一些海鲜。 汝阳看着这些东西望天,拎起贝壳。“还有海鲜,乔莫栾,你会不会太看得起我了,我能煮好饭都不错了。” 在现代还有食普,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她要怎么做?她连生火都不会。 “早知道有今天,以前我就该去学做菜。”汝阳真心想做,可是她真的不会,只能盯这么多的食材发呆,她连从哪儿下手都不知道。 汝阳并非坐以待毙的人,她不会做,不代表府内的人不会,乔莫栾不喜有人踏进梅院,不代表她不能拿着东西出去。 汝阳找来一个篮子,将所有的食材装进篮子里,然后提着篮子走出梅院。 书房,乔莫栾将账簿合上,深邃的眸光落到敞开的大门外。 天色已晚,乔莫栾蹙眉,都过了一个时辰了,这丫头还没做好吗?是自己太相信她了吗? 乔莫栾准备起身,汝阳便走了进来。 “大少爷,你是要去房间里用膳,还是在书房?”汝阳笑容满面的问道,学着女佣的样子,双手重叠在腹部,八十度的弯腰。 乔莫栾一愣,对她突如其来转变有些错愕。“饭做好了?” “是的,大少爷。”汝阳抬头看了一眼乔莫栾,随即又低下头,心里却将他的祖宗问候了一遍,不相信她,有本事自己做去,叫她做什么? 第六十四章 什么态度 “你不是不会做吗?”乔莫栾又问道,他已经有心里准备,今晚别想吃晚饭了。 汝阳压制住心中的怒意,笑着回答。“奴婢可以学。” “学?”乔莫栾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眉,问道:“谁教你?” 乔莫栾也想过叫人教她,却没想立刻,而是等到明日。 “奴婢自学。”汝阳突然仰起头,黑亮的眼睛绽放光芒,自告奋勇地毛遂自荐。“大少爷,不是奴婢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就我这智商,别说是学做饭,你就是让我学看账本,不过半天,保证学会。” 汝阳是无心之言,她之所以用账本来比喻,是顺着乔莫栾,他是生意人,对账本和数字之内的东西特别敏感,然而,听到乔莫栾耳中却变了味。 只是一瞬间,乔莫栾的脸上凝上了一层寒霜,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天地楼的人派她到他身边,不光是对付龙傲,还有他。 账本,乔莫栾在心里嚼着这两个字,天地楼的人觊觎上乔家的生意了吗? 哼!是天地楼的人太高估了她,还是低估了他,随便派一个人在他身边,就能将乔家的生意抢走吗? 他能让乔家成为天下第一商,将乔家推上商界的最顶峰之上,没有绝对的能力,他能在几年之内做到吗? 古夜难道不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吗? “你想学看账本?”乔莫栾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迸出,全身笼罩着一层阴戾离魅的气息,冷鸷地似乎从地狱而来的死神。 汝阳后退一步,乔莫栾身上的气息太压迫人了,她有些承受不住,精明如她,岂会听不出乔莫栾话中之意。 这是她的疏忽,乔莫栾是生意人,对账本跟数字敏感,他误解她居心不良了。 “我......”汝阳想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最后心一横,直起身板。“你想太多了。” “是吗?”乔莫栾深邃的眸光泛出冷削的幽光,逼近汝阳,大手扣住她的下巴。“是我想太多了,还是你......别、有、用、心。” “我没你想得这么有野心,爱吃不吃,不吃拉倒。”汝阳挥开他扣住她下巴的大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朝书房外面跑去。 她连垮国集团的白氏都可以拱手让人,岂会对乔家感兴趣。 乔莫栾走出书房,便见汝阳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吃饭,石桌上摆满了丰盛可口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怎么在院子里吃?”乔莫栾走近,看着埋头扒饭的汝阳,阴鸷的言语传出来,丝丝冷气蔓延。 “我高兴,我乐意。”汝阳抬眸瞪了他一眼,接着又继续扒饭,动作粗鲁弄出响声,仿佛将口中嚼着的不是饭菜,而是乔莫栾的脑袋。 “你这是什么态度?”乔莫栾冷若寒潭的眸光像一把利剑射向汝阳,这丫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吗?他才是主,她一个奴婢自顾自的吃起来,将他这个主子凉在一边。 “哼!”汝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想拿身份来压她,他还真是屡试不爽,这次她就不甩他。 “你进府之前,没人教你主奴不可同桌吗?”声音遽然深沉寒漠,乔莫栾冷冷凝着只顾着扒饭的汝阳。 “谁理你。”汝阳头一偏,高傲至极。 第六十五章 你去洗碗 乔莫栾在看到盛满米饭的碗,和一双摆放好的筷子时,目光闪了一闪,绷紧的唇线柔和了下来,少了刚才的那分冷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没再为难她,坐了下来,拿起汝阳为他准备的筷子。 乔莫栾优雅的吃了起来,汝阳扒米的动作顿了一下,也没做出过激的动作,继续扒饭。 两人用膳,气氛和谐。 不知是不是汝阳陪他用膳,今天的饭菜特别香,乔莫栾不仅多吃了一碗饭,还将一桌丰盛的菜肴吃得所剩无几。 汝阳的饭量很小,这次也吃了不少。 “你去洗碗。”汝阳摸着有些鼓起来的肚子,对着乔莫栾下命令。 “你说什么?”乔莫栾诧异的挑了挑眉,问道。 这丫头居然以命令的口吻,命令自己去洗碗,她是吃得撑傻了,还是头撞到哪儿去了。 叫他洗碗,亏她说得出口,他是主,她是奴,奴叫主做事,她要翻天了吗? “我说,你去洗碗。”汝阳一字一顿,字字清晰,抬眸睨了乔莫栾一眼,她知道他听得很清楚,只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我做饭,你洗碗,分工合作,我们主奴关系才能维持久一点。” 如果可以,汝阳真想离开梅院,到别的院落去当差。 “这是你做的饭吗?”乔莫栾挑眉问道,他岂会吃不出,这是乔府的大厨做的菜,就算他吃不出,他也不会觉得,这桌丰盛的菜肴是汝阳所做,她没这本事,第一天下厨,菜就能做得这么佳,她真是天才吗?就算是天才,也未必有这样的本事。 “是不是我亲手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哪儿也没去,饭菜就摆在你面前了。”汝阳起身,来到乔莫栾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别用身份来压迫我,再有威胁性的话,说多了也免疫。” 话说完,在乔莫栾即将要发飚之前,汝阳先逃之夭夭了,跑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上,还利落的扣上,即使明知这样是徒劳,汝阳还是这么做了。 乔莫栾起身,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勾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这丫头真有意思。 这些年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无论是在生意场上,还是回到府中,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俯首听命的人,突然遇到一个不怕自己的人,敢反驳他的人,身份还是奴婢,这让乔莫栾感觉到新鲜,有了征服的欲望。 目光回到桌上,要他乔大少爷洗碗,除非天要下红雨。 乔莫栾迈步,他没去推门,深知汝阳将门扣上了,来到窗户下,发现窗户也关紧了,这丫头这次长了记性。 乔莫栾抬起手,一掌向窗户拍下去。 砰的一声,站在床边脱外套的汝阳吓了一跳,转身便见乔莫栾纵身从窗户跃进。 “乔莫栾,你有病吗?”汝阳清冷的声音响起,这家伙有自己的房间,跑她的房间来做什么?想到白天在书房里发生的一幕,汝阳立刻警觉起来,随着乔莫栾的靠近,一步一步往后退。“你......你想怎样?” 乔莫栾没回答她的问题,伸手一抬抓住她的肩,将她拽着往外走。 汝阳不想被他拽着走,拼命的挣扎。“乔莫栾,你放开我,你......” 第六十六章 你哑吧了 “闭嘴。”乔莫栾斥喝一声,汝阳真闭嘴了,然而,她却并没有放弃挣扎,扭过身子,抓住乔莫栾拽着她肩的大手,张嘴准备咬下去。“你敢在我身上留下一颗牙印,我就在你身上留下数不清的牙印,若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牙齿抵在乔莫栾的手背上,汝阳却不敢咬,乔莫栾的威胁对她有用,想到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牙印,汝阳就觉得毛骨悚然。 汝阳果断的不咬了,乔莫栾满意了,汝阳问道:“乔莫栾,你带我去哪儿?放开,我自己能走。” 不用乔莫栾回答,汝阳便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了。 在乔莫栾拽着她进他的房间时,她的脚重重的踢在了门槛儿上,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没见到门槛儿,硬生生的踢了上去,然而,在乔莫栾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而是她自己故意踢上去的。 “汝阳,别再做没必要的挣扎,跟愚蠢的事情。”乔莫栾冷冽的声音冰冷的寒骨,冷峻的容颜盛气凌人。 汝阳咬着牙,强忍着大脚指的痛,狠狠地瞪着他。 乔莫栾拽着她来到床边,屁股一触到床,汝阳不顾脚指头上的痛,立刻弹跳了起来,用防备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乔莫栾。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汝阳不敢往下想。 “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就你这身材,能让我对你起兴趣吗?”乔莫栾上下将汝阳打量了一遍,满是讥诮。 听到他这样的话,汝阳本该高兴,然而,她却并没有高兴,而是怒不可遏。“乔莫栾,你想单挑吗?” 什么叫她这身材,前凸后翘,令人垂涎欲滴,再搭配这张脸,简直勾魂摄魄,只要她站在大街上,轻轻一勾手,朝她扑来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你够格当我的对手吗?”乔莫栾一句话,汝阳顿如打了霜的茄子,焉焉的坐回床上。 好吧!在这古代,武夫厉害的是大爷。 乔莫栾若真要把她怎么样,她拒绝得了吗? 别说这梅院就只有他们俩人,就算还有人,她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理会。 汝阳深吸一口气,躺在床上,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态度。“要做就快点。” 乔莫栾洞悉出汝阳心中所想,嘴角抽了抽,什么也没多说,落坐在床边,抓起汝阳的脚,脱掉脚上的绣花鞋,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大脚指头上,还好没踢裂指甲。 “疼吗?”乔莫栾突然问道,眼眸微转的看着躺在床上,闭着双眸的汝阳。 汝阳一愣,一时不知道他问自己哪儿疼,误以为他是指...... 刚准备回答,又不是处***女了,疼什么疼? 汝阳却感觉到,他握住自己的踢痛的脚,睁开眼睛猛的坐起身,霍地对上乔莫栾那双深邃如幽幽寒潭的黑眸。 对视良久,汝阳才有些感动,吐出一字。“疼。” “活该。”乔莫栾脸上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薄唇开启。 汝阳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抽回自己的脚,冷冷的剜了乔莫栾一眼,她就说这家伙不怀好意,太可恶了,简直就是黄鼠狼跟鸡拜年。 乔莫栾突然又挑开汝阳垂在两边的发丝,拉开她的衣领,看着她脖子下方的牙印。“这里还疼吗?” 这次汝阳学乖了,没说话只是看着乔莫栾,心里猜测着,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半响不见她开口,乔莫栾颇为不悦的说道:“你哑巴了。” “你才哑吧了!”汝阳吼了回去,对上乔莫栾瞬间阴下来的脸,暗暗的挑了挑眉,方才说道:“大少爷真想知道疼不疼,让奴婢也咬一下,不就知道了。” 第六十七章 让她宽衣 “我给你咬,只怕你不敢咬。”乔莫栾微微挑眉,微勾的嘴角透着一抹讥诮。 他的话刚一落,汝阳在他还未曾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一把抓起他的胳膊,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汝阳咬得狠重,即便隔着布料,乔莫栾依旧感觉到,她的齿贝陷进他结实的肉里,他可以甩开她,然而他却没有,任由她咬到爽。 汝阳暗中观察,察觉到他的默认,汝阳自然不客气,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汝阳牙都咬痛了,使不出力了,方才松开。 “咬够了?”乔莫栾淡漠的问道,仿佛刚刚汝阳咬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汝阳低眸,看着渗透衣衫的血,不难想象,他的胳膊上留下一排牙印,想到他在她脖子下方留下的牙印,汝阳没有一点愧疚之意的说道:“我这个人特别记仇,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报仇。” 乔莫栾看着汝阳示威的眼神,冷声说道:“我也特别记仇。” 汝阳不语,在这时候她沉默才是明智的选择。 乔莫栾站直身,展开双臂。“宽衣。” 汝阳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却也只能乖乖为他宽衣。 乔莫栾躺在床上,汝阳站在床边,狠狠的瞪着闭上眼睛的乔莫栾,咬牙切齿的问道:“请问大少爷,奴婢可以下去了吗?” “明日辛卯时叫我起床。”乔莫栾的意思,她可以下去了。 “是,大少爷。”汝阳并未多想,乔莫栾肯放她回房睡觉,已经是恩赐了,她还多想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汝阳闭上眼睛,准备美美的睡觉,脑海里却浮现出乔莫栾让她辛卯时叫他起床。 “辛卯时。”汝阳猛的一下坐了起来,辛卯时叫他起床,古代的辛卯时就是现代的六点。 六点叫他起床,开什么玩笑? 就是朝九晚五的白领,上班时也不会六点起床,乔莫栾是商人,又不是朝中人,需要上早朝吗? 现代有闹钟,这里什么都没有,谁叫她起床? 汝阳郁闷了,纠结了。 不知不觉,汝阳在郁闷中,在纠结中睡着了。 辛卯时,乔莫栾准时来到汝阳的房间,看着睡得忘我境界汝阳,乔莫栾双眸闪过一丝寒冷的精芒,并没有叫醒她,而是转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乔莫栾回来时手中多了一盆水,毫不犹豫,将水泼向汝阳。 冰冷的凉水泼来,汝阳猛的清醒,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惊慌的坐起身,当看清楚乔莫栾手中拿着的水盆时,一股怒意席卷而来。“乔莫栾,你病入膏肓了吗?如果真是无可救药了,麻烦你自己去死,别在这里折磨我。” 用水泼她,他居然用水泼她,汝阳又冷又气,齿贝打着颤。 “现在什么时辰了,不是让你辛卯时叫我起床吗?”乔莫栾将盆丢在一边,薄唇无声的上扬,勾出冷冽的弧度。 “你......”汝阳气极,跳下床,颤抖的手指着乔莫栾,恨不得将他撕碎。“你不是自己起来了吗?你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你有生物闹钟,知道什么时辰起床,可是我没有,我需在闹钟叫我起床,你有闹钟吗?乔莫栾,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什么,这辈子我垮越千来还债,让你折磨。” 乔莫栾微微一怔,听着汝阳抱怨的话,眉头锁得更深,却只是缄默的看着她。 乔莫栾沉默良久,开口问道:“你觉得我在折磨你。” 第六十八章 让她更衣 “难道不是吗?”汝阳怒瞪着他,湿漉漉的脸上贴着耳发,发梢滴落着滴滴晶莹的水珠,滑落进脖颈处,莹白的肌肤沾染着点点水光,反射出诱人的色彩。 他明明可以自己醒来,却非要让她叫他醒,这还不过分,更过分的是,他居然用冰冷的凉水将她泼醒。 几次三翻的吵醒她就算了,这次居然用水,太过分了。 “汝阳,是你太天真,还是这世界太完美?我告诉你,折磨不是这样,真正的折磨,除了身体受到催残,心灵深处更是溃烂。”乔莫栾眼神阴鸷骇人,她居然说他在折磨她,真是笑话,乔莫栾不觉得自己对她有多过分,相反对她算仁慈了。 明知她是敌人派来的人,他还将她留在身边,虽说他也有私心,但是他...... “呵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汝阳突然冷笑,身体受到催残,心灵深处溃烂,他以为她没承受过吗? 爱恨交织,因愧疚夜不能眠,被人痛骂,甚至还因被泼硫酸毁了容...... 往事不堪回首,越是如此,汝阳心底的恨意越浓,越是让她坚定的留下来,如果上天真的眷顾她,就再给她一次撞到博的机会,这次她一定会抓住机会,不会让机会从她眼皮底下溜走。 这样的汝阳让乔莫栾心惊了一下,那样浓烈的恨,带着毁天灭地决绝,他太熟悉了,他在龙傲身上看到过。 龙傲的恨,他知道,汝阳又恨谁? “更衣。”乔莫栾突然冷漠的说道。 汝阳一愣,敛起心中升起的悲痛,直接拒绝。“不会。” “更衣。”乔莫栾重复一遍,嘴角噙着一抹邪气的笑,脸上的神情却是不容人反驳的强势。 汝阳满脸黑线,这家伙是听不懂她说的话吗?“你非要逼我吗?” “是。”乔莫栾看着她,坚定的吐出一字。 “你......”如此直接,反倒让汝阳不知如何反驳。 汝阳心中不解,乔莫栾对她明明有排斥,甚至从他的眼眸中看到讥诮与嫌弃,他明明很讨厌她,为何要让她在梅院当差? 为了他的报复吗?在乔老太君面前故意说那番话,他是故意的,难道真如乔老太君所说,他喜欢男人吗? 汝阳不鄙视同性恋的人,爱,没有年龄的限制,也没有男女之分,爱了就爱了,只要爱上,无论对方是谁,只要你觉得值得你去爱,那便义无反顾。 即便她被爱伤的体无完肤,汝阳依旧相信这世上有真爱,她只是没碰到而已,在对的时候,碰到错的人,她爱得死去活来,而他却不爱,注定不爱的那个会将爱的那个伤得尸骨无存。 “大少爷,你一定要坚持吗?”汝阳清丽的脸上浮上薄薄的怒意,她自我检讨了一番,除了没对乔莫栾的话,如圣旨一样奉承,汝阳不觉得自己有错。 乔莫栾摆明了处处刁难自己,汝阳脑海里灵光一闪,难道乔莫栾认识真正的汝阳,难道乔莫栾爱的人...... 不对,不对,她看过画中人,绝对不是汝阳,况且,那时候她还小,十岁就嫁进王府了,他跟汝阳以前算是不认识。 看来真是她做人失败,在现代如此,来到这古代亦不例外。 “是。”乔莫栾又斩钉截铁坚毅的吐出一字,转身迈步,即将要跨出门槛儿时,乔莫栾停下脚步,说道:“我没耐心等太久,还有,别把我房间的地板弄湿了。” 第六十九章 那叫个怨 汝阳气啊!咬着银牙,死死的瞪着乔莫栾的背影,直到他走出房间,身影消失在她视线内,汝阳依旧没移开目光。 既然嫌弃她,那干什么还要她给他更衣,他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子吗?不会自己穿衣服。 汝阳本想跟他作对,他要她换衣服,她就偏不,他怕她弄脏他的地板,她就便要弄脏他的地板,可是,这不是夏季,湿衣服穿久了会生病,受苦的是她。 换好衣裙,汝阳来到乔莫栾的房间,站在门口看着他傲然屹立在窗户下,清风拂过,长发飘荡,衣袂扬起,一种摄人心魄的美萦绕在他四周。 风华霁月,翩然于世。 汝阳看得有些失神,乔莫栾的魅力,她从来不怀疑。 “进来。”乔莫栾薄唇开启,他知道汝阳来了,如果他不开口,她肯定会一直站在门外。 汝阳听见了,暗自沉了气,却没动。 “怎么,需要再重复一遍吗?”乔莫栾冷嗤一声,转头冷睇着她。 汝阳敛起眸光,眼角抽了抽,嘴角噙着丝虚伪的笑意,欲开口乔莫栾又抢先一步,接着道:“还是你的耳朵有问题?” “你耳朵才有问题。”汝阳杏眸微翻,小声低咕着。 乔莫栾内力深厚,岂会听不见她低低的咕哝声,只是不悦的蹙了一下眉,并没有难为她,转身迈步来到床前,展开双臂,冷声命令。“更衣。” “衣衫在哪儿?”汝阳走了进来,她没关门,对她而言,关不关门都一样,偌大的梅院就只有她跟乔莫栾,本来还有一个红尘,这几天没见到红尘,不知道那家伙跑哪儿去了。 想到红尘,汝阳心里又是一阵抱怨,乔莫栾的生活起居都是他负责,他这一走,全落在她的头上,想想她就郁闷。 红尘在时,她顶多就是帮乔莫栾磨墨,红尘不在,膳食得她准备,连更衣都要她,汝阳很想问乔莫栾,红尘是不是会帮他暖床。 倏地,想起乔老太君的话,乔莫栾喜欢男人,红尘没准还真是他的情人,这年头手下与情人都是一人,不然乔莫栾为什么不让其他人住进梅院,偏偏要红尘。 汝阳甚至在想,乔莫栾让她住进梅院,还对乔老太君说出这番话,说什么从她住进梅院,她的身份就不是奴婢,还是非她不娶,他是不是故意将她推到风口浪尖,目的是为了保护红尘,汝阳越想越觉得可能。 “衣衫在哪儿,你难道不知道吗?”乔莫栾冷睨了她一眼,她是真不合格的奴婢,什么都不会做就算了,连伺候人都不会。 “这是你的房间。”汝阳瞪着他,话中之意很明显,这是他的房间,又不是她的房间,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衣服放在哪儿?转念一想,衣服除了放在衣橱里,难不成还会放在床底下吗? “汝阳,你再给我装,你信不信,我会将你送进军营当军妓。”乔莫栾厉声威胁。 汝阳一愣,立刻朝衣橱跑去,这玩笑可开不得,军妓,听到这两个字,汝阳不免打了个冷战,她心里清楚,惹火了乔莫栾,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汝阳打开衣橱,吓了一跳,清一色的黑,这家伙就这么喜欢黑色吗?不用纠结什么颜色,随手取出一件,关上衣橱,一边来朝乔莫栾走来,一边说道:“大少爷还真是观察入微。” 连她在装,他都能看出来,是他厉害,还是她太失败? 第七十章 这是王府 “你再罗嗦试试?”乔莫栾含了几分冷意的声音里夹着警告,让汝阳不免一惊,他身上那无形中散发出的霸气与高傲,提醒着她,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做,他真会将她送进军营当军妓。 正因她是现代人,她虽主修学医,却也学过历史,无论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有钱有权的人如果只手遮天,视人命如草芥,女人只是工具。 汝阳第一次给人穿衣服,动作僵硬,手还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不管如何,她还是将衣服给乔莫栾穿好了。 汝阳重重的吐口气,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乔莫栾冷睨着汝阳,冷峻的线条勾画出精致的轮廓,薄唇开启。“跟我走。” 汝阳抬头,想到上次跟他出去,他带她去青楼,他却跟老鸨嘿咻嘿咻,点了穴把她丢在门外守门,从而给了黑衣人可趁之机, “如果要出府,我不去。”汝阳拒绝出府,她要等博,怕离开府,错过与博重逢,她忍受乔莫栾,全是为了再次撞见博。 “你有拒绝的资格吗?”乔莫栾狠狠的冷剜了她一眼,这丫头一天不与他唱反调,她就要折寿一年吗? 六王府。 汝阳站在乔莫栾身后,错愕外加震惊的望着头上的牌匾,猛眨了一下眼睛,她没产生幻觉,这的确是六王府。 她在这里住了七年,她是被休出门,她是下堂妾,现在又来到六王府,万一撞见熟人,汝阳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其实,她虽在六王府住了七年,无双是王妃,如同天上的月亮,光芒于一身,旁边围着的星星显得过于渺小,而她又很少出院子,王府中见过她的人很少,就算她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只要不碰到管家、问芙、无双和她的丫环,几乎就没人认识她。 “这是六王府?”汝阳看着乔莫栾问道,她想要他来给自己肯定的答案。 怎么说她也是被休出门,她这个下堂妾,再回到六王府,还是以乔莫栾的丫环,她就算不是侧妃了,也是柳府的嫡女,脸上无光啊! “你不识字吗?”乔莫栾表情严肃,薄唇紧紧地抿着,原本他可以直接跃进去,带着汝阳他选择走大门。 汝阳很想说她不会,若是这么说,她就成文盲了,乔莫栾更看不起她,转念一想,古代的女子,十有八九就是文盲,不是有这么一句吗? 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不识字,这不很正常吗?”汝阳有些心虚,看着乔莫栾的目光有些闪躲,不知为何,只要乔莫栾用这种目光看她,无论她说真话,还是假话,她都会感觉到心虚。 乔莫栾欲开口,红尘不知从跑到他面前,急切的说道:“大少爷,大事不妙。” 乔莫栾微微一怔,他派红尘暗中保护龙傲,现在红尘告诉他大事不妙,可见龙傲有出事。“他又受伤了?” 红尘摇头,看了一眼满心好奇的汝阳,俯在乔莫栾耳边低语。 乔莫栾双眸冷凝,怒意在脸上渐渐升腾,握紧拳头,狰狞的脸变得铁青,双眸仿佛下一刻就能喷出火焰。 “该死。”乔莫栾低叱一声,身影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六王府门口。 第七十一章 王爷生辰 汝阳见乔莫栾丢下她离开,心里松了口气,不用进去了,却也好奇不已,拉了拉红尘的衣袖,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不关你的事。”红尘看了一眼汝阳,眉宇间满是担忧之色。 “没事才怪。”汝阳小声低咕,不告诉她就算了,反正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如果乔莫栾带她进六王府,万一碰到无双,这具身体的姐姐,她还真不知如何面对。 她被休,柳家不识她这个女儿,无双给她的感觉,阴险。 “大少爷认识六王府的......” “我不放心大少爷,你自己回府。”红尘没给汝阳说完话的机会,朝乔莫栾去的方向追去。 汝阳错愕的望着红尘快速消失在视线内的身影,好奇心没被满足,汝阳心里堵得慌,纳闷的说道:“不放心大少爷,你家大少爷是去打群架吗?多大的人了,你还不放心他。” 不用进去了,汝阳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随即又担忧起来,乔莫栾若真跟龙傲认识,她即使不来六王府,万一那天龙傲去乔府,她是乔莫栾的丫环,不撞见都难。 汝阳又觉得自己在庸人自扰,她没见过龙傲,龙傲即使休了她,也没见过她,两人就是在路上擦肩而过,也不认识彼此。 汝阳回到乔府等乔莫栾,原以为他会晚上回来,却不曾想到,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半个月未见到乔莫栾的身影,也未再撞见博,而且,乔老太君说她未完成任务,她跟乔莫栾的婚期依旧,这让汝阳极其的郁闷。 值得庆幸,乔老太君虽在张罗她跟乔莫栾的婚事,只说婚期依旧,却没订婚期,汝阳深知,乔老太君是故意的,她老人家向来是不钟意她这个孙媳妇,乔老太君钟意的人是苏绮晴。 今日,阳光明媚,汝阳早起,吃完早餐,汝阳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去,把这件衣裙给我换上。”乔莫栾命令的话一落,便将手上拿着的衣裙丢给汝阳。 汝阳拿着砸在她肚子上的东西,坐直身,错愕的望着居高临下,如同神祗的男人,消失了半月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恍如隔世。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汝阳很是郁闷,再强的好奇在乔莫栾失踪半月,也会消失殆尽。 乔莫栾失踪这半个月,她过得很清闲,也很幸福,每天睡到自然醒,饿了就去厨房拿吃的,吃饱了就去晃悠,撞撞运气,能不能撞见博,然后趁乔莫栾不在,跟博私奔,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 “别让我再说一遍。”乔莫栾面色阴鸷,目光如刀锋般斩下。 汝阳看了一眼衣裙,她并不是孤陋寡闻,无双在王府就是穿这样缎子的衣裙,高贵华丽,象征着身份。 “奴婢配不上。”汝阳直接拒绝,起身将衣裙还给乔莫栾。 “今日六王爷生辰,你换上这身衣裙,同我一起去祝寿。”乔莫栾狭长眼眸,冷冰冰盯着汝阳,深知他若是不给个理由,这丫头不会乖乖听话。 六王爷生辰......同他一起去祝寿。 汝阳心咯了一下,她对龙傲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跟他去六王府,还是去给龙傲祝寿,无双是龙傲的王妃,她一定会出席,若是她与无双对面,汝阳不敢想象后果。 “不去。”这次汝阳拒绝得更直接,无论如何,她是绝对不会去。 一个下堂妾,去跟前夫过生日子,她没这种度量。 “理由。”乔莫栾一脸严肃,凝着眼眸看着她,他问理由,并非她给出理由,他并不让她陪同,除了她,他找不到更合适的人。 她对他没有非分之想,若是带其他女子去,或是随便在奶奶给他娶进门的十二个夫人里挑一个,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六王府的门槛儿太高,奴婢高攀不上。”汝阳自认,她的理由很充足,总之她不去就对了。 她以前的身份,她自认不是见不得人,但对别人来说,很不光彩。 若是让柳家人知道,她被六王府休后,去了乔府当丫环,柳家脸面更无光了,怎么说她也是嫡女。 乔莫栾眸色骤然沉淀了,冷声说道:“以乔家未来主母的身份,别说六王府的门槛儿,就是皇宫的门槛儿,你都能高攀。” 乔家的财势,无人能动摇,天下第一商,这个名号可不是当假的。 汝阳一惊,抬头凝望着乔莫栾,清冷的眸中满是错愕。 乔家未来主母?对她来说,不是光环,而是一块大石头压下来。 “别妄想,你知道我的意思。”乔莫栾将衣裙又推给汝阳。“别给我罗嗦,把衣裙给我换上,耽误了时间,我送你去军营当军妓。” 汝阳当然有自知之明,他可以拿她搪塞乔老太君,自然也可能带她出去做戏。 “又是送去军营当军妓,除了这招威胁,你就想不到更好的吗?”汝阳很恼火,军营与六王府,她有选择吗?就算是冒着被拆穿身份的危险,她也会选择六王府,况且,她也没想过对谁隐瞒她以前的身份,她只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非我不可吗?” “是。”乔莫栾斩钉截铁的吐出一字。 汝阳默了,紧咬着银牙,抱着衣裙,心不甘,情不愿,朝她的房间走去,三步一回头,直到她走到了门口,也不见乔莫栾改变注意,汝阳放弃了,迈进门槛儿,砰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上,突然又打开,探出一个头,对着站在院中的乔莫栾问道:“你爱的人是不是龙傲?” 亲们,明天文文上架了,首更三万,,,希望大家支持首更,谢谢谢 第七十二章 撞见前夫 汝阳突然觉得,那幅画也只是幌子,或者,他是爱画中人,但却爱上了龙傲,是他辜负画中人,而不是画中人背叛他,可是,若真如此,画上写的又作何解释? “汝阳。<冰火#中文爱睍莼璩”乔莫栾墨眸轻颤了一下,瞬间眸中风起云涌,危险无休止的扩散。 “我什么都没说。”砰的一声,汝阳再次将房门关上。 没一会儿,汝阳又将门打开,走了出来。 乔莫栾见她没换衣裙,眼眸骤然凝聚了,寒声问道:“怎么没换?” “我”汝阳吞吞吐吐,咬了咬牙,说道:“我不会穿。” 她在王府这七年,因为她的年纪小,她又无心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刚开始的时候,是伺候她的丫环问芙给她穿,后来她会穿了,但只限于简单的,稍微繁琐点的她就不会。 乔莫栾蹙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红尘。” “大少爷。”红尘从他的房间走出来,恭敬的站在乔莫栾身后。 汝阳一愣,看着阔别许久的红尘,乔莫栾回来了,红尘也回来了。 “叫两个丫环过来。”乔莫栾命令道。 红尘一惊,看了一眼抱着衣裙的汝阳,目光更是一震,这衣裙他岂会不认识,广绫留仙长裙,乔家主母的象征,府中那些夫人,全是冲着这件衣裙而来。 大少爷居然将广绫留仙长裙给汝阳穿,红尘在惊愕的同时,也庆幸,幸好是给汝阳,而不是给至少汝阳是女子。 汝阳趁红尘去叫丫环的时间,蹭到乔莫栾面前,问道:“大少爷,六王爷生辰,会有很多王公贵族前去祝寿吗?” 没准博也会去,这样一想,汝阳愿意去了。 “你说呢?”乔莫栾没给她肯定的答案,而他反问却胜过给她答案。 “我怎么知道。”汝阳小声的低咕,不过从乔莫栾的眼神,已经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望着乔莫栾欲言又止,她是在乔府撞到博,她又不知道博在这个时代扮演着什么角色,名字又叫什么,她想问乔莫栾,又不知从何问起,难道真要靠缘分。 汝阳有些期盼,希望博也会去六王府祝寿。 “你又打什么主意?”乔莫栾蹙眉问道,他将汝阳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刚才还拒绝,现在居然期盼起来。 “我能打什么主意。”汝阳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到房间,等着丫环来帮她穿衣服。 红尘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将两个丫环找来,交代了她们,便回到他的房间。 他并非回房休息,而是处理账簿。 一柱香的时间,两个丫环帮汝阳梳妆完毕,汝阳走出来时,乔莫栾看着她也目露惊艳。 窈窕的身姿被深蓝色的广绫留仙长裙包裹着,本原高雅清丽的气质,更是突出富贵且端庄,臂挽同色细纱织帛,曳及地,更衬得身形愈加窈窕,优雅且奢华。 优美的颈项,若隐若现的锁骨,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毫无任何瑕疵的美,美得令人窒息。 莲步施施然走动,轻纱轻飘,如同跌落尘世的仙子,简直美极了。 青丝高束,流云发鬓,插着枝金步摇,雍容华贵,几缕垂在胸前,俏美中又不失稳重端庄,可谓艳丽无双。 清丽的面容,略施粉黛,秀美绝伦。 乔莫栾从未见过她如此耀眼夺目,这广绫留仙裙穿在她身上极其合身,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高贵而神秘,原本长得就不错的她,略施粉黛后,华丽而妖魅,此刻的她犹如清晨初升的朝阳,泛着柔和的光芒,仿佛万道霞光穿透云层,将光芒洒落人间。 “怎样?不会给你丢脸吧?”红唇便浮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汝阳在乔莫栾眼前转了一圈,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话一点也不错,汝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自己。 “还过得去。”乔莫栾给出自己的评论。 笑容僵硬在嘴角,汝阳微眯着双眸,这还只是过得去,他的要求到底有多高,转念一想,如果他真是喜欢男人,美若天仙的女子站在他面前,也不会觉得美丽。 汝阳上前,主动去挽住乔莫栾的手臂,触碰之时,乔莫栾一愣。“干嘛?” “你不是急吗?”汝阳突然想到,这是古代,而非现代,女伴不需要挽着男伴的手。 汝阳放开手,乔莫栾却蹙了一下眉,没说什么,转身阔步朝外走,汝阳立刻追上,一路上,汝阳小跑才能跟上乔莫栾的步伐,如果是走路,从乔府走到六王府,乔莫栾又走这么快,等走到六王府,她一定会被累死,所幸,大门口有辆马车等着他们。 六王府。 问素走出屋,看着坐在窗户下一脸优伤的无双,说道:“王妃,奴婢为你梳洗着装。” “王爷呢?”无双问道。 “王妃放心,今儿个是王爷的生辰,帝君亲临,为王爷祝寿,王爷一定会出席。”问素一边说,一边给无双梳头。“王妃,一会儿去大堂,有很多王公贵族的夫人们要拜见王妃,奴婢一定给王妃打扮的端庄得体。” “端庄得体有什么用?帝君亲临给王爷祝寿,她一定也会参加,她是贵妃,风头一定会被她占尽。”无双酸溜溜的说道。 “王妃。”问素不知如何安抚,这是王妃还是柳家小姐时,就留下来的心病,根深蒂固,谁也治不好。 “问芙呢?”无双问道。 “在厨房忙。”提到问芙,问素目光闪了闪,心里有些抱怨,自从侧妃被休后,王妃想将问芙调到她身边,而问芙却拒绝,宁愿去厨房当差,也不愿来王妃身边伺候。 “问素,我做错了吗?”无双问道,如果不是她将休书给汝阳,被休的那个就是她,她以为只要她用真心,王爷一定会爱上她,可惜,她错了,自从王爷回来,完全将她当成空气。 “王妃没有错,只有王妃在王府才能站稳脚,才能给柳家带来帮助,如果只是侧妃,头上有王妃压着,对柳家不利。”问素回答,她是知情者,王妃的手段并不高明,只是将王爷给她的休书转给了侧妃。 这也不能怪王妃,谁叫王爷不在休书上写名,也没点明休王妃,还是侧妃。 无双沉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输过一次,这次她绝对不能再输。 随着天色渐晚,来六王府祝寿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冲的不是六王爷这个人,而是冲着帝君亲临,龙傲这个王爷,没树立什么威望,低调的让人以为可有可无。 书房。 管家看着坐在案桌后的龙傲,有些心急的说道:“王爷,客人都在大堂等着。” “他来了?”龙傲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一点温度。 “回王爷,还没有。”管家回答,他知道龙傲口中的“他”所指何人。 “乔家大少爷呢?”龙傲又问道。 “还没。”管家回答。 “退下。”龙傲朝管家摆了摆手,态度很坚决,他没来,莫栾也没来,他就不会出现。 “王爷。”管家还想说什么,见龙傲脸色一沉,眼眸的寒意逼人,不敢再多言退了出去。 龙傲靠在椅背上,抬手揉搓着眉心,没一会儿,管家又跑进来。“王爷,宫中传来消息,贵妃病了,帝君不能前来为你祝寿。” 是真病,还是假病,是不能,还是不想来? 龙傲唇瓣抿出了冷漠的弧度,紫眸里浮动着强烈的恨意,让人感觉到异常寒冷,终究一言不发,只是放在案桌上的大手,手指收紧了力气,紧攥成拳,手背的青筋暴起,昭示着他悄然无声的愤怒。 空气变得稀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正在此时,一个侍卫跑进来。“王爷,乔老板携带未婚妻” “你说什么?”龙傲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乔老板自然指的是乔莫栾,携带未婚妻未婚妻,莫栾怎么会有未婚妻,他是故意的吗?可是 龙傲没有犹豫,阔步走出书房。 跟着乔莫栾来到王府,汝阳不怕碰到龙傲,却怕撞见熟人,走在乔莫栾身后躲躲闪闪,一双潋滟的水眸东瞄瞄,西瞄瞄。 “汝阳,你是来祝寿,不是来做贼。”乔莫栾忍无可忍了,一把将身后的汝阳拽到眼前面,他忍了她很久了,从下马车,她就一副躲闪的样子,现在都快到大堂了,祝寿的人很多,他可不想乔家的脸被她给丢尽。 汝阳摸了摸鼻子,小声的低咕。“有这么明显吗?” “乔老板,里面请,你是王爷的贵客,请跟老奴来。”管家亲自站在门外迎接乔莫栾,领着他进大堂,安排在贵宾位上。 汝阳认识管家,反射性的低头,管家也只能看到她的头顶,汝阳虽在王府住了七年,他们也仅限于认识,却不熟悉,正装的汝阳,除了进王府那天,管家也没再见到过,加之那时候汝阳也就才十岁,所谓女大十八变,现在的汝阳十七了,别说管家只看到她的头顶,就算看到她的脸,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再说,乔莫栾身边的人,岂是你随意盘问。 乔莫栾一到,原本热闹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停止,随即又热腾起来,无论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还是位高权重的大臣,均向乔莫栾问好。 乔莫栾跟龙傲的关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会被邀请为贵宾,没有人会觉得意外。 “乔老板,请问一下,这位姑娘是?”不知是谁,勇敢的问出所有人的心声。 乔莫栾表情严肃,薄唇紧紧地抿着,深邃的眸光看向众人。“未婚妻。” 汝阳狠狠的抽了一口气,虽然有心里准备,被乔莫栾当众介绍是未婚妻,汝阳还是觉得有冲击力。 众人目露惊讶,随即拱手向乔莫栾道贺,有人是真心,有人非真心,乔莫栾突然向众人介绍未婚妻的存在,给人一种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感觉。 传言,乔莫栾是断袖,又公然介绍他的未婚妻,显然这个未婚妻只是在掩饰什么,无论乔莫栾的目的,这姑娘必定是未来乔家主母,否则他也不会当众介绍。 管家出去了一趟,没一会儿又走了进来,用公式化的口吻说道:“众位,由于贵妃娘娘突然病重,帝君不能前来给王爷祝寿,王爷稍后会来招呼众位,请大家尽兴。” 众人面面相觑,在场之中有三分之一是冲着帝君的面子,而现在却被公布不来了,他们想离开,却又担心扫了龙傲的面子,再无权力,毕竟人家是王爷。 “出门前,你没有告诉我帝君会来。”汝阳美丽的清眸一低,俯在乔莫栾耳边低声质问。 乔莫栾努力的稳住了思绪,抬起器皿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喉咙处刺辣的感觉,让乔莫栾有些自虐的狠毒,眸光阴冷的看着汝阳,一脸的阴霾,削薄的嘴角,拼凑出狰狞阴戾的表情。“没必要。” 没必要?汝阳一愣,人家可是帝君,龙国的皇帝,他再厉害,能厉害过皇帝吗? 所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 谁能号令天下,主宰众生的人又是谁? “你就狂吧!小心哪天祸从天降,怎么被抄家灭门的都不知道。”汝阳小声的低咕,乔莫栾眉眼轻动,瞪着汝阳深邃的眸子噙了几分嗜血的杀气,汝阳挺了挺胸,笃定众目睽睽之下,乔莫栾不敢把她怎样?再说,她现在的身份不是奴婢,而是主子。“看什么看?难道我有说错吗?” 乔莫栾目光泛着幽冷阴戾的冷意,与汝阳对视之下,这次汝阳没有妥协,反而是乔莫栾移开目光,端着酒自斟自饮,这令汝阳有些惊讶。 汝阳望着他的一半侧脸,半垂眼帘有几分忧郁,紧抿的唇瓣锁成一股阴郁,冷艳的面容笼罩着深深的悲恸。 悲恸!汝阳被这个词给吓倒了。 “帝君不来,你很生气?”汝阳小声的问道,放眼在场,帝君不来,很多人扫兴,这让汝阳怀疑,人的现实,显然他们不是真心来祝寿,而是来见帝君。 乔莫栾喝酒的动作一顿,剑眉拧成了一团,眸底划过阴翳,冰冷的语气却无比的坚定。“没有。” “没有,你骗谁呢?”汝阳压根不相信他的话,不是她对他缺乏信任,而是他的话一点也没有信服力。 只要带有眼睛出门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要说没有,脸上别表现出来啊!他不是挺能掩饰的吗? “更贴近的说,不是生气,而是失望。”失望这两个字脱口而出,汝阳说出来之后,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失望?失望什么?在场的人,除了给龙傲祝寿,多半都是怀有目的而来,乔莫栾也是怀有目的而来,汝阳不会以为,他是为了乔家的生意。 汝阳想入非非了,乔莫栾身上已经被她贴有断袖的标签,汝阳望天了!乔莫栾不会对帝君心怀叵测。 是这样吗?汝阳纤细的手指抠着下巴,审视的目光望着乔莫栾,嗯!还真别说,真是越看越像。 “失望!”乔莫栾喃喃嚼着这两字,浑身被阴霾所笼罩,嘴角噙着凄凉的笑,带着一丝恍惚。 汝阳顿时有一种觉悟,乔莫栾带她来祝寿,还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他是在利用她,想要借她来达到某种目的,就像爱人移情别恋,并且结婚生子,有一天约见,他只能在大街上抓一个女子,带去见他那个难忘又伤他至深的爱人。 汝阳纠结了,乔莫栾心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王妃到。”一道高亢的声音响起。 闻声,汝阳心咯了一下,她自然知道,这个王妃便是她的庶姐无双。 这让她想起,无双给她休书的情景,汝阳纳闷了,龙傲给她休书,为何要让无双转给,即使龙傲要她在他回王府之前,她就消失,他不能亲自将休书给她,不该由他的侍卫或是亲信吗? 汝阳疑惑归疑惑,其他对她来说,王府与乔府,与其在王府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如去乔府,至少她在王府没撞见博,而在乔府却撞见了。 刚刚她进大堂时,每一个人她都看了一眼,博不在其中,龙傲生辰,博没来祝寿,只能说明,博不是朝中人,跟龙傲的关系也不好。 一袭深红的抹胸长裙,外罩暗红披帛,青丝盘起,用一支金簪固住,簪尾的金步摇直拖曳到颈边,摇曳着金光。 玉颈上配带着玉佩,泛着珍珠白的玉润色泽,与金步摇的金光相撞,让人瞧着心动。 “六王妃。”众人齐齐叫了一声,在场的人都是朝中大臣,他们来祝寿是因帝君会亲临,现在帝君不来了,他们态度有些转变,人都是势力眼,龙傲在朝中没有实权,只是一个挂名王爷。 无双优雅一笑,娇艳不失大体,迈着莲花步,朝专属她的坐位走去,随着她的靠近,汝阳目光一睁,无双头上的那金步摇,跟她头上的一模一样,随着无双的走动,那金步摇摇曳着金光,闪得她眼花缭乱。 今日虽不是无双的生辰,无双是龙傲的王妃,她是王府的女主人。 汝阳抬头,准备不露痕迹地将插在自己头上的金簪取下来,如果不是她的注意力被无双头上与她一样的金簪吸引去,她一定能看出,从无双进来,目光就从未移到她身上,否则以无双的眼力,不可能认不出她是谁。 “你干什么?”乔莫栾在她抬手,手碰到金簪时,便动察出她的目的,伸手握住她拨簪的小手,阻止她的动作。 “我跟王妃撞簪。”汝阳眨着那双清眸,表情极其认真。“客人不夺主人的光彩。” “不许取下来。”乔莫栾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深邃的眸子里满载着冷冽与阴翳,浑身泛着阴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他要她带什么,她就得给他带什么,他才不管什么撞簪不撞簪,什么客人不夺主人的光彩。 “这样很没礼貌。”汝阳为难的说道,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不像这些古代的女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文盲,不对,是百分之百的文盲,有多少女子会效仿祝英台女扮男人去上学。 “你若是敢取下来,回到乔府,我就打断你的腿。”最后一句,乔莫栾一字一顿的掷出来,汝阳果断的放弃了,簪子与腿,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腿重要。 无双的目光一直落在乔莫栾身上,见他跟身边的女子说话,才不舍的将目光移到汝阳身上,而汝阳好似感觉到无双投来的目光,不知为何,没敢与她对视,反而是低着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无双只能看到汝阳的头顶,虽觉得她的身影有些眼熟,一时之间也没往汝阳身上想,毕竟汝阳被休出王府,所犯七出之条,无子、淫泆、恶疾。 她知道汝阳回过柳府,却被爹爹拒之门外,然而就没人知道汝阳的下落,对此,她心里升起一丝丝愧疚之意,仔细一想,人都是自私的,汝阳不下地狱,下地狱的就是她。 汝阳低头的动作,是为了逼开无双的目光,乔莫栾却误以为她被自己的话给吓倒了,还有一些纳闷,他的话何时吓倒过她。 在乔莫栾看来,汝阳就是个另类,天不怕,地不怕。 无双落坐后,笑看着乔莫栾问道:“乔老板,这位是谁?” 乔莫栾冷睨了她一眼,吐出三个字。“未婚妻。” 无双目光一闪,惊讶一闪而过,未婚妻,他何时有个未婚妻了。 “恭喜乔老板”多余的话,无双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里泛着酸意。 乔莫栾收回眸光,吝啬的再给予。 “不知未来的乔家主母,是哪一家名门闺秀?”无双压抑着心里的酸意,脸上温和的笑不减半分,一派的贤惠端庄。 “童养媳。”乔莫栾又吐出三个字,利眸复杂而深幽,像是无底洞,看不到底。 童养媳?汝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童养媳,亏他说得出口,童养媳不都比丈夫大吗?她才十七岁,乔莫栾不足十七吗? 乔莫栾盯着汝阳,眼底拂过冷冽的寒意,不满她的咳嗽声,汝阳接收到他的警告,却置之不理,好不容易翻身做主,这种机会过期作废,她岂会放过这次机会。 他瞪她又如何,警告她又如何,她就是要咳嗽。 汝阳越咳越大声,唯恐别人听不到般,众人的目光也被汝阳的咳嗽声所吸引,不是他们的好奇心太重,而是汝阳的咳嗽声太夸张,这个女人能咳成这样,着实令人心惊。 乔莫栾冷若冰霜的目光一扫,吓得他们收回目光,他们都是朝中大臣,乔莫栾身上慑人的火焰与魄力一点也不输给他们的帝君,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喝水。”在汝阳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以为乔莫栾会忍不住掐死自己时,乔莫栾却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汝阳一愣,望着乔莫栾手中那杯水,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谢谢。”汝阳伸手接过,刚刚咳嗽的太厉害,喉咙都有些痛了,优雅的喝了一口,将杯子还给乔莫栾。 就冲着乔莫栾给她倒的那杯水,她就不扫他的面子了,她现在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即使只是几个时辰,她也要扮演好。 无双看着乔莫栾给汝阳倒水,眸光闪过一丝嫉妒,衣袖下的手紧攥,压抑着想要上前掐死汝阳的冲动。 童养媳,他骗谁,谁不知道乔老太君看上的孙媳妇人选是苏绮晴。 乔莫栾不想让她知道,他所谓的未婚妻是谁,她就偏要知道。 无双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优雅的起身,来到汝阳面前,一杯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妹妹,既然你是乔老板的未婚妻,是乔家未来的主母,今日乔老板带你来王府给王爷祝寿,我以王妃的身份,敬你一杯,先干为敬。”无双的话一落,以袖遮掩,一饮而尽,拿着酒杯的手一翻,杯口朝下,证明她喝得一滴未剩。“妹妹,该你了。” 汝阳盯着无双放在桌上的酒发呆,苦涩一笑,妹妹妹妹的叫,还真顺口,你别说,自己还真是她的妹妹。 “会喝吗?”乔莫栾见她迟迟不端起酒,无双又以王妃的身份施压,无双第一杯酒是敬她,这令他也有些意外,无双是龙傲的王妃,她没理会其他,因为她心里清楚,他们没一个是真心来向龙傲祝寿。 汝阳咬了咬牙,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她何不痛快点。 无双是王妃,她现在又在王府,乔莫栾又没走的意思,在无双听到她是乔莫栾的未婚妻时,明显对她有“兴趣”,她被无双惦记上了,躲得过去吗? 况且,她也不觉得,自己见不得人。 这样一想,汝阳心一横,端起酒杯站起身,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样子。 “你”无双在看清汝阳的真面目时,目露震惊,汝阳,柳家唯一的嫡女。 “你认识她?”乔莫栾问道,他将无双脸上的变化看在眼底,汝阳进王府就鬼鬼祟祟的跟在他身后,生怕撞见谁,在无双一出现,汝阳就低着头,乔莫栾何等精明,岂会看不出端倪。 “我”无双真不知道如何说,这张脸她岂会不认识,她的嫡妹,原来汝阳过得这么好,她还担心汝阳被休,柳家拒之门外,要如何生活,会不会落魄得像街上的乞丐那般,没想到上天如此眷恋汝阳,遭遇这种变故之后,依旧能活得风声水起。 嫉妒在心底泛滥成灾,为何上天如此眷顾她,在王府是侧妃的身份,成为下堂妾之后,却又成了乔莫栾的未婚妻,乔家未来的主母。 这让她如何不嫉妒?六王府王妃的身份,与乔家主母的身份,她宁愿当主母。 龙傲无实权就算了,还高傲不屑碰她,即使她放下身段,放下矜持,主动跟他示好,他依旧不碰她。 给她王妃的头衔,她嫁进王府七年,有谁会想到,她还未与龙傲圆过房,这让她很挫败。 一饮而尽之后,汝阳放下杯子,将那美丽的清眸缓缓抬起,看着无双,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儒家的儒,洋芋的洋。” “儒洋?”无双跟乔莫栾同时一愣。 乔莫栾蹙眉,拉着汝阳的手,将她拉回坐位上,俯在她耳边低声问道:“这是这个儒洋?” “不然你以为是那个儒洋?”汝阳眨着双眸,无辜的问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否认这个身份,她知道无双认出了自己,反正她就是不想当着乔莫栾的面,承认她是汝阳,柳家唯一的嫡女,却成了下堂妾,如今又成了乔莫栾的奴婢。 乔莫栾沉默,在她告诉他,她叫汝阳时,他也不知道,为何想到的是“汝阳”这两个字,而非这两个字“儒洋。” 无双握住空杯的手一紧,真是这个儒洋吗?真是同名同姓,却不同字吗?可这张脸又如何解释。 她不可能认错,她们柳家生活了十年,又在王府生活了七年,她不何能认错人。 这女子是汝阳,她很能肯定。 汝阳为何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难道是怕乔莫栾知道她是下堂妾而不要她吗?乔家的主母,岂会要一个成个亲的女子,即使清白依然在,可是这名声却是被夫家休回娘家。 无双心里酝酿着算计,汝阳给她装,她就让汝阳装,现在她不急着揭穿。 “你们认识?”乔莫栾执着的问。 汝阳黛眉一蹙,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他不问她,反而问无双,他是不相信她吗? “不认识。”无双摇头,看着汝阳笑了笑。“儒姑娘你说是吧?” 汝阳一愣,无双明明认出了她,为何还要帮着她隐瞒,不拆穿自己? “是吗?”乔莫栾薄唇抿起无情的弧度,心里怀疑无双的话,转念一想,她们认不认识都无所谓。 无双不再多说,在乔莫栾面前解释,越是解释,越是露馅,朝乔莫栾温婉柔媚一笑,百媚横生的勾人魂魄,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算是过关了吗?汝阳松了口气,所有人都到齐,唯独龙傲没现身,汝阳好奇的目光在无双跟乔莫栾身上移动,他们的关系不单纯,她很能肯定,乔莫栾书房里放着的那幅画,画中女子就是无双。 她也看出,乔莫栾的目光偶尔看向无双时,眸中有分柔和,乔莫栾移开目光时,无双又看向他,两个很有默契,你看我,我不看你,目光总是错过,省去了尴尬。 眉目传情,传到他们这种境界,也算是厉害了。 汝阳怀疑了,传言真是属实吗?乔莫栾真是断袖吗?她从乔莫栾看无双的目光,分明看到偶尔流露出来,那掩饰不了的情,而无双看乔莫栾的目光,也带着痴迷。 任何人看他们交流的目光,郎有情,妹有意,既然如此,无双为何成了龙傲的王妃,若乔莫栾真爱无双,他对龙傲就该有夺爱之恨,为何还要来给龙傲祝寿? 道不成真如她所臆想的一样,乔莫栾的爱人真是无双,而无双移情别恋 汝阳猛的摇头,太不现实了,她怎么看,怎么像是无双被乔莫栾给抛弃了,因为除无双看乔莫栾的目光中,除了痴迷,还有幽怨。 “等我回来。”乔莫栾话一落,起身走了出去。 汝阳错愕的望着乔莫栾的背影,她很想追上去,她也想出去透透气,这里面的气氛太压抑了。 汝阳准备起身追上去时,却见无双比她先一步,目送无双的背影,他们是约好的吗? 突然之间,汝阳好奇心泛滥成灾。 走出大堂,汝阳凭着直觉走,站在假山前,汝阳茫然了,她居然迷路了。 她是在王府住了七年,除了她那个院子,对王府的地形很陌生。 “真是的,累死了,早知道追不上他们,就该听他的话。”汝阳抱怨着,找了一块石坐下,轻捶着酸痛的腿。 倏然,一道清扬悦耳的箫声自假山后传来,汝阳略懂音乐,对古代的曲,除了凤求凰跟笑傲江湖,她一曲也听不出来,而这箫声动人心弦,将孤独的悲伤,无力的沧桑汇聚在箫声中。 心随着箫声而哀寂,令人听了,忍不住落泪。 汝阳抬头,摸了摸脸,一片冰凉,她居然听着听着,就落泪了,她并非多愁善感的人,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忍不住随着箫声朝假山后走去,她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能吹出这样的箫声。 假山上,一抹身影孤傲的耸立着,白衣胜雪,银发飞扬,衣袂飘飞,在这月光之下给人一股遗世的怆悲。 汝阳望着他那一头的银发,第一感觉便是少年白发。 龙傲在汝阳闯进这里时,他便发觉了,不动声色,是想看看她的目的,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没有内力,一个没有内力的人,敢闯进这里,可见她胆色过人。 汝阳在失神之际,只觉一股冷意逼近,随即一支玉箫落在她颈间,寒意更甚,逼人至极。 糟糕,汝阳暗叫不吵,她都没出声,居然还是被发现了。 “你是谁?”龙傲冰冷的声音如刀子般犀利。 汝阳是背对着他,她准备转过身,龙傲抵在她颈间的玉箫施力,汝阳不敢动了,深知如果她再动一下,便会丧命在玉箫之下。 “如果我说,我不是坏人,没有敌意,你会相信吗?”汝阳僵硬着身子,她背后没有眼睛,看不见龙傲脸上的表情。 龙傲紫眸一闪,对汝阳的回答有些意外,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何来坏人,又何来好人,坏人会说自己坏吗? “你是谁?”眸光冷冽似薄刀,浑身都散发着冷酷的气息。 “乔莫栾的未婚妻。”汝阳不敢再用调侃的语气,因为她听得出来,他冰冷的嗓音透着警告,类似于是最后的通牒,希望她搬出乔莫栾的身份,背后的人不敢再对她动手。 莫栾的未婚妻?龙傲紫眸一闪,惊讶的看着汝阳的背影,她就是莫栾的未婚妻? 汝阳敏锐的感觉到身后龙傲的失神,然而她却趁机,抓住抵在她颈间的玉箫,脚下一个旋转,抬脚朝龙傲踢去。 眼见快要踢中,龙傲迅速回神,躲开她的攻击,而汝阳也不放弃,继续偷袭,她不给龙傲还手的机会,只给他躲避的机会。 她在乔莫栾身上吃过亏,对龙傲她自然不敢轻敌,全力以赴。 汝阳擅长近身攻击,龙傲对她的招式太陌生,以前从未交过手,每一招直攻他的要害,他能躲开,却不能还击,甚至连内力也施展不出来。 汝阳不知他的身份,即使差点被他那双蛊惑人的紫眸给迷惑住,出手毫不留情,龙傲对她却留情了,不为别的,只为她那句,“乔莫栾的未婚妻。”便是她的护身符。 过百招,汝阳不敢再恋战,再打下去,她会死得很惨,最后一招连环腿,龙傲连连退了几步,汝阳趁机身影一闪,借着假山为掩护,她的动作太快,连龙傲都未看清,她朝哪儿跑去。 龙傲纵身一跃,站在假山上,看着下面落荒而逃的身影,摇了摇头。“可惜。” 真是可惜,就她这身手,如果有内力,他未必是她的对手,有招式,没内力,浪费了她的这身武功。 “莫栾的未婚妻。”龙傲喃喃念着,看着那抹在青石小径上像无头苍蝇般乱窜的身影,看样子她是迷路了,正常人都不会闯进这里。“独龙。” “王爷。”龙傲的声音一落,一抹黑影来到他身后。 龙傲指着汝阳乱窜的身影,看着独龙说道:“找个人给她带路。” 独龙顺着龙傲手指的方向望去,立刻得令,身影一闪,消失在龙傲身后。 “乔夫人。” 汝阳立刻刹住脚步,反射性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看不到假山了,拍了拍胸脯,俯身双手按在膝盖上,气喘吁吁。 第七十三章 你还敢狂 “乔夫人。爱睍莼璩”丫环又叫了一声。 汝阳一愣,乔夫人?抬头望着站在她前面的丫环,乔夫人,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我只是乔莫栾的未婚妻,现在叫乔夫人过早。” 今天之后,她就不敢再以乔莫栾的未婚妻自居了。 “奴婢带您回大堂。”丫环说道。 阳眼前一亮,有人给她领路,她能不高兴吗? “乔夫人,请跟上。”丫环转身,汝阳立刻跟在她后面。 乔莫栾前脚走,无双后脚跟上,她追上去,却将两人追丢了。 月光之下,丫环手中提着灯笼,两抹身影一前一后走在鹅卵石上,路过拱桥时,汝阳忍不住四处张望,不远处,柳树下,两抹身影,一男一女相拥在一起,汝阳目光紧缩,她的眼睛是0.5,看不见两人的面容,但是从两人的衣着上,她可以肯定,男的是乔莫栾,女的是无双。 如果传言不属实,乔莫栾应该是爱无双,不然他也不会将她的画像放在书房,有事没事打开来看看,触画思人。 汝阳在猜想,六王爷龙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能割爱吗? 如果乔莫栾将无双娶进乔府,他是不是就不会找她的麻烦了,她是不是就解脱了? 汝阳想到乔老太君,无双想嫁进乔府,怕是有点难度,乔老太君的思想太老古板,她老人家会接受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吗? 在现代别说是二嫁,就是几嫁,都没人说三道四,只要人家喜欢,谁管得着,可是在古代不行。 汝阳没去打扰他们,跟着丫环回到大堂。 汝阳错愕的望着坐在位置上的乔莫栾,还有无双也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她的位置上,如果不是无双那泛红的眼睛,一看便知有哭过,她还会以为在柳树下深情相拥的两人不是他们。 他们的速度还真够快,居然比她先一步回到大堂。 汝阳敛了敛思绪,淡定的回到坐位上,仿佛她不曾看到乔莫栾跟无双深情相拥的一幕。 “去哪儿了?”乔莫栾鹰眸犀利的看着她,汝阳抬头与他的目光对视,余光瞄了一眼无双,却沉默着,没回答他的话,乔莫栾僵硬的唇线微微动了一下,危险的微眯双眸,音调低沉,重复了一遍。“去哪儿了?” 汝阳静静地看着,从他身上她嗅到这种遗世的味道,在空气中渲染到每一个角落,好似能传染般。 “上茅厕。”在乔莫栾欲发火之前,汝阳淡然的吐出三字,上茅厕,很好的理由,人有三急嘛!乔莫栾蹙眉,汝阳问道:“怎么,不许吗?” 乔莫栾僵硬的嘴角一抽,撇开目光,端起酒自斟自饮。 汝阳的目光落到堂中央那些舞妓身上,却无心欣赏舞姿,余光来回在乔莫栾跟无双身上油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乔莫栾,我有些累了,我们能回去了吗?”汝阳低声问道,她原本还对龙傲好奇,毕竟是她的前夫,如果她不知道自己的前夫长成什么样,说出去会很丢脸。 可看眼下这阵势,龙傲这个寿星没打算要出现的意思。 “真累?”乔莫栾神色阴森,目光寒洌。 “我发誓。”汝阳抬手,一脸认真的望着乔莫栾。 累还有真的假的吗?在现代参加宴会,都还可以走来走去,累了到休息室去休息,在这古代完全没有这种待遇,坐在这里,动一下就有失大雅,生活在古代的女子,尤其是那些大家闺秀,真是悲哀,太多的约束了。 乔莫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起身,两人走出大堂,汝阳拉住乔莫栾。“我们就这样走了,都不告诉主人一声,是不是失礼。” 汝阳心里所想,乔莫栾带着她去跟龙傲道别,她也可以见见龙傲的真面目,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她在王府住了七年,龙傲不在府中,她见不到能理解,现在龙傲生日,虽没出面招呼客人,但任谁都清楚,那家伙在府中,她能鼓足勇气来一趟王府不容易,还是以乔莫栾未婚妻的身份,这个身份很吃香。 “谁告诉你,我们要走?”乔莫栾低眸看着一脸纠结的汝阳,他可没说要带她回去。 “你拉我出来,难道不是要走了吗?”汝阳皱着一张小脸,她在他面前叫累,说要回去了,原本她还以为,他会叫她忍着,没想到他拉着她出来,他们不是要回乔府了吗? “你不是累吗?”乔莫栾拉着汝阳,朝左边回廊走去。 “是啊,我是累啊!”汝阳猛点头,乔莫栾却没见到,而是拉着她快步走,汝阳只能小跑跟着,真心的说,跟他一起走路,真是太累了,他比她高,他腿长,她腿短,走得没他快,只能小跑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多亏他拉着她,不然就会像下马车时那样,他不停下来,她根本追不上他。 乔莫栾带她来到一所院落,汝阳看着院落中的一景一物,满是震惊。 “这是”汝阳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根本没出王府,所以不甘落后乔府,可这整个就是乔府的梅院,难道王府也有梅院,跟乔府的一模一样,以前她怎么没见过? “这里的一切都跟乔府的梅院一样,你不是累了吗?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乔莫栾不顾她眼中的惊讶,转身朝外走。 “等等。”汝阳一把将他抓住,阻止他离开。“我不要住这里。” 就算这里是克隆的梅院,但是乔府就是乔府,王府就是王府。 “你有说不的权力吗?别忘了你女奴的身份。”一股不立而寒的杀气,缠绕在乔莫栾四身,他的目光是冷冽,如同刀子一般冰冷锐利。 又是身份,汝阳怒了,甩开乔莫栾的手臂,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在乔府,我承认自己是奴婢,可是你别忘了,这是王府,王府你知道吗?我不再是奴婢,而是你的未婚妻,未婚妻你懂吗?怎么?不服气吗?有本事带我回乔府啊!” 乔莫栾浓眉微微锁紧,冰冷的脸颊紧绷,抬起手,钳制住汝阳的下巴,阴鸷的语言传出来,丝丝冷气蔓延。“无论是在乔府,还是王府,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奴。” 乔莫栾将“女奴”两字嚼得别特重,现在只有他们两人独处,她还以为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吗?她只有在别人面前是他的未婚妻。 “你”汝阳挥开他钳制住她下巴的大手,这家伙太汝阳深吸一口气,看在他失恋的份上,不治他的气,扬起嘴角强挤出一抹笑,汝阳眨着那双美丽的清眸,徐徐然望着乔莫栾,用特别温柔的声音说道:“我们来谈一个交易。” “交易?”乔莫栾挑了挑眉,嘴角满是讥诮,他跟她之间,有交易可言吗?她是奴,他是主,两人的身份距离就摆在两人眼前。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她到底想跟他谈什么交易。 “我看过你书房里那幅画。”汝阳的话一落,便接受到乔莫栾冷若寒潭的眸光像一把利剑射向她,寒意割人冷,汝阳立刻跳开一步以防安全。 “谁给你的胆子?”乔莫栾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迸出。 谁给她的胆子,有谁会给她胆子,她也是无意之中见到,这巧合还是因他,当时他若是乖乖翻牌,没有将托盘打翻,丢下警告率先离开书房,她也不至于留在书房,无意之中发现那幅画,还有画上面的字。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多么深情寄托。 汝阳理所当然,将最后补上的那句,疯狂之恋,化为心殇,忘得一干二净。 “这不是重点。”汝阳强作镇定迎视他的怒光,忽略掉他的质问,她都看了,现在问谁给她的胆子,有意思吗?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现在才质问,或是兴师问罪,全白搭。 如果不是她心生一计,她才不会如此老实在他面前坦白,当时书房里就只有她一人,天知地知,就她知,她不说,谁会知道。 乔莫栾薄唇紧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傲的气息,眸子一眯,盈起一股萧杀之意,她还敢说这不是重点。 “哼!”乔莫栾压抑住掐死她的冲动,冷哼一声,寒声问道:“那你告诉我,重点是什么?” 汝阳意味深长的看着乔莫栾。“画中的女子,跟刚刚见的六王妃” 汝阳突然戛然而止,乔莫栾刀刃般绝冷的薄唇紧紧抿著,等着她的下文,然而,等了一会儿,依旧没等到,他也等得失去了耐心。“如何?” 听到他问,汝阳暗暗中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她就是存心吊他的胃口,话就是不说完,就是要停在关键的地方。 她有的是耐心跟他耗着,然而他却没有,汝阳这招是心理战术,将心比心,若是他们对换一下,她也会沉不住气。 清浅的月光略微朦胧的洒落在汝阳洁净如玉的小脸上,高雅圣洁的容颜如莲花般的绽放,弯弯的柳眉微微挑起,有着夺人心魂的光晕,纷嫩的唇瓣一开一合。“一、模、一、样。” 她一见到画中人,先是被画中人的美色给吸引,随即是那上面的字,最后才觉得画中人有些眼熟,起初她不敢相信,毕竟无双是六王府的王妃。 再次见到无双,越看越像,只是那神韵还是不能吻合在一起。 神韵这东西,除了与生俱来,厉害的人,还是能后天培养。 神祗般俊美妖邪的乔莫栾,妖邪的脸色仿佛凝冻上了一层千年寒霜,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仿佛经历了很多寂寞的伤城,冷冷的讥讽道:“是吗?” 汝阳猛的点头,望着乔莫栾冷清的双眸里,依然还能保持着一分如泉水般的清澈,还有一丝怜悯,情伤最苦,她可是深感体会,所以,她很能理解乔莫栾此刻的心情,否则她也不会跟他谈交易。 乔莫栾不语,紧抿着薄唇,如果不仔细的观察,没人能看到,他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忧伤和一丝讥讽。 “我看得出来,你依旧还爱着她,对吗?”汝阳问道。 乔莫栾低眸,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他的沉默,汝阳当他的是在默许,接着说道:“我可以帮你,让你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从此过着神仙伴侣的日子。” 汝阳不只是说说,她已经在脑海里给他们绘制了一片美丽而幸福的未来。 乔莫栾压抑着翻滚的思绪,双手环胸,看着汝阳的目光复杂而危险,声音更是低沉而危险。“说来听听。” “我去勾引六王爷,把他迷惑得不知今朝是何夕,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让他休谁,他绝不留恋谁。”目前,这是汝阳的阴计,她只想着帮乔莫栾跟无双,只想着有朝一日等她再次撞见博,跟博离开时,他不许拦阻,却未想过,如果是龙傲真为她冲冠一怒为红颜,她该如何脱身。 乔莫栾嘴角一抽,真不知道她打哪儿来的自信,勾引傲,还要把傲迷惑得不知今朝是何夕,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休谁,他绝不留恋谁。 勾引傲,他看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乔莫栾再次疑惑,天地楼真没人了吗?怎么会派她来,还是古夜醉翁之意不在酒。 将她安置在他身边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想将她安置在傲身边,不是没有机会,如果由他出面,让她留在傲身边,傲一定不会怀疑她,不会低防她,古夜是打算走这步棋吗? “你就如此笃定,无双就是画中之人?”乔莫栾问道。 “”汝阳还真不敢笃定,无双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有情,乔莫栾看无双的眼神,也不是完全的冷漠,至少不是看自她时的眼神。 汝阳敢跟他谈交易,完全是因她看到他们相拥的那一幕,但是她还真不敢笃定,无双就是画中之人,那神韵吻合不了。 但是,如果不是无双,除了无双,还会有谁呢? 乔莫栾上下打量了汝阳一翻,微微挑眉,微勾的嘴角透着一抹讥诮。“回去照照镜子,就凭你,也想勾引龙傲。” 乔莫栾狠狠的将她鄙视了一番,转身迈步。 汝阳怒,双手叉腰,朝乔莫栾的背影大吼。“我这样怎么了?天生丽质,倾城倾国,世间难寻,随便抛一个媚眼,尽显其惊才绝艳,迷得人神魂颠倒。” 乔莫栾脚下一顿,差点被门槛儿绊倒,僵硬的嘴角凌乱抽搐,真不知道她打哪儿来的自信? 乔莫栾离去,汝阳依旧站在院中,这里虽跟乔府的梅院一模一样,但是她心里清楚,这是王府,不是乔府。 她不敢像在乔府的梅院一样随便,怕又像在乔府那时,碰到采花大盗,若再让她碰到一次,那么她也太衰了。 在汝阳胡思乱想时,一个丫环走了进来,站在她身后说道:“乔夫人,奴婢是王爷派来伺候你的丫环。” 汝阳吓了一跳,转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的丫环,看着她的穿着,的确是王府的丫环,不管她是不是,至少是个女人,而不是男人。 “你说什么?”刚刚她想得太入神,没听清楚丫环说了些什么。 “奴婢是王爷派来伺候你的丫环。”丫环重复了一遍。 汝阳一愣,王爷,龙傲吗?为什么不是乔莫栾? 真是有心,她是他的侧妃时,对她不管不问,将她休了时,反而好心的派个丫环来伺候她。 汝阳想,她应该是托乔莫栾的福,能在王府,专给乔莫栾建一个跟乔府一模一样的梅院,可见乔莫栾跟龙傲的关系非一般的寻常。 “我想洗澡。”汝阳说道,她是真的想洗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乔莫栾跟龙傲认不认识跟她没关系,有一个丫环陪着她,汝阳也不怕了,采花大盗不会这么傻,今夜闯王府,不被逮着才怪。 况且,乔府跟王府是有区别,乔府再戒备森严,能有王府戒备森严吗?尤其是帝君亲临,虽后帝君放了鸽子,但是在接到帝君要亲临的消息之前,王府的人就会做好准备。 丫环一愣,似乎没料到汝阳说话如此直白,不过,很快她便回过神来,微笑道:“乔夫人请稍等,奴婢这就去准备。” “谢谢。”在丫环转身之际,汝阳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丫环再次一愣,受宠若惊的望着汝阳。“乔夫人太客气,这是奴婢的应该做的事。” 汝阳不语,这就是为奴的觉悟,可惜,她不是土生土长的不对,这具身体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灵魂却不是。 片刻,热水准备好了,汝阳依旧站在院中。 丫环对好水温,见汝阳还没进来,便出来叫她。“乔夫人,热水准备好了,请乔夫人” “来了。”汝阳打断丫环的话,左一声乔夫人,右一声乔夫人,汝阳听起来怪怪得,她不是只是未婚妻吗?未婚妻跟夫人还有一段距离,若是出了意外,未婚妻也会变成熟悉的陌生人。 不就是一个称呼,她没事较什么劲? 乔夫人就乔夫人,难不成让她叫自己汝姑娘,还是儒姑娘? 汝阳走进房间,先将外套脱下,才走进屏风内。 一个大木桶映入视线内,她并不觉得意外,她穿越来这七年,都是这么洗的,汝阳看着热水上浮着一层桃花瓣,色泽很鲜艳,一看便知才摘采下来,桃花瓣随着水波游离,如覆上一层粉红锦绣,耀眼极致,漂亮无比,令人想伸手去抚摸一下。 “其实不用麻烦放这些花瓣。”汝阳伸出手,舀起一把水,看着水从她指缝间流失,她不喜欢热水里洒桃花瓣,她喜欢玫瑰花瓣。 丫环一惊,脸色微微发白,声音惶恐。“奴婢以为乔夫人喜欢这种香味。” 汝阳浅浅地瞥了她一眼。“你别紧张,我只是唉!算了,你出去吧!” 丫环又是一愣,汝阳以为她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你出去。” 丫环赶紧福身,心儿扑通扑通直跳。“是,奴婢立刻出去。” 看着丫环飞快地离开浴间的身影,汝阳褪去身上的衣裙,胯进木桶里,把自己沉入水底,温热的水波,轻轻荡漾,水温的包围下,汝阳顿感一阵舒服。 这种感觉真的很妙,她不需要讨好乔莫栾,其实,她也没怎么讨好乔莫栾。 乔莫栾离梅院,并没回大堂,而是去了王府后院的假山处。 两抹身影站在假山上,一白一黑,同样的出色,傲然一切的气息,浑然天成的尊贵,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宛如沐浴在光亮里的尊贵王者。 两人都在沉思,让人却根本看不透他们深思的背后是什么。 “莫栾,我见到她了。”龙傲开口打破死寂般的沉默,潋滟的紫眸,有着摄人心魄的风华。 “谁?”乔莫栾目光一闪,一时没听出龙傲口中的“她”,把指何人。 “你的未婚妻。”龙傲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想到与汝阳交手,对她的评估很高,她更有资格当乔家未来的主母,她身上有股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气质,可以与莫栾并肩作战。 龙傲的眼睛很毒,尤其是看人。 “什么时候?”乔莫栾蹙眉,看着龙傲古井般的黑眸深不见底,傲见过汝阳了,他们怎么见到的?这让乔莫栾很是好奇。 “我还与她交过手。”龙傲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 “交过手?”乔莫栾微微一怔,眉头锁得更深,傲跟汝阳交过手,汝阳是傲的对手吗? “她的招式很奇怪,反正我是第一次见识。”龙傲又说道,他对自己的武功很满意,与她交手,他是留了情,但是,他心里清楚,一个毫无内力的女子,仅凭着招式,能在他手下坚持过百招,算是奇迹了。 乔莫栾脑海里浮出的却是汝阳用蛮力与他打,在温泉他是见识过。“说清楚。” 龙傲看了他一眼,絮絮道出,乔莫栾听完之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在他看来,汝阳即使有内力,都被古夜给封死了。 你会去防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却不会去防一个毫无内力可言的人。 “她是古夜派在我身边的人。”乔莫栾说道。 “什么?”龙傲有些意外。 “别怀疑,我见到过天地楼的人来找她,也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乔莫栾回想到那天带她去青楼,不是试探的试探,却探出她是天地楼派来的人。 “那你还将她留在身边。”还给她一个方便行事的身份,龙傲对此很意外,天地楼的人,跟他们势不两立,他有多想要古夜的命,古夜就有多想要他的命,几次若不是莫栾相救,他早就死在古夜手中。 古夜的阴险毒辣手段,丝毫不输给那个人。 “我只是她的过客,你才是她的终点。”想到汝阳的话,乔莫栾不自觉的冷笑,如果古夜是想对傲实施美人计,那么他就大错特错。 意料之中,龙傲并没有惊讶,沉思片刻,说道:“莫栾,让她留在王府。” “不行。”乔莫栾断然拒绝。 “她的目的是我。”龙傲抬头,修长的手指揉搓着眉心,他知道莫栾的用意,他是想要保护自己。 “没得商量。”乔莫栾坚决的说道,他与龙傲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不行,深邃的眸中一片果决,却又有着某种参不透的深意。 “莫栾。”龙傲紫眸闪了闪,唇角边染着一丝微微漾起的涟漪,是感动,是担忧。 古夜这个人太危险,他真担忧,古夜会对莫栾动手。 “你别操心古夜,专心对付那个人,我可不希望,每次都看到伤痕累累的你。”乔莫栾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月色之下。 龙傲望着乔莫栾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他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遇到莫栾这个朋友?他上辈子造了多少孽,才让他遇到那个人? 梅院外,乔莫栾远远便看到一抹身影徘徊在门口,目光闪烁了一下,在无双下定决心,迈步欲跨进门槛儿时,身后传来乔莫栾的声音。“无双。” 无双一愣,转身便见朝她走来的乔莫栾,她有些意外,目光再次望进院内。“你不是” “找我有事吗?”乔莫栾直接问道。 “我”无双拉着锦帕,欲言又止。 乔莫栾站在她面前,几步之远,耐心的等着她。 无双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乔大哥,我有事找你,是进去说,还是去我的院子?” 她知道,汝阳就在房间里,她希望乔莫栾说进去,那样可以证明一件事,然而,乔莫栾并未如她愿。“去你院子里。” 无双脸色一白,心里划过一丝失落,却强挤出一抹温婉的笑。“好。” 无双迈步,乔莫栾看了一眼院内,才跟在无双后面。 龙傲得知无双将乔莫栾叫走,他便来到梅院,守在门外的丫环一见他,福身欲行礼,龙傲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乔夫人呢?睡了吗?”龙傲低声问道。 “没有。”丫环摇头,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乔夫人在沐浴。” “沐浴?”龙傲紫眸一闪,朝丫环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丫环福了福,退了下去,龙傲站在门外沉思片刻,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没有汝阳的身影,床上也没有,龙傲妖孽的紫眸移向屏风,丫环说她在沐浴,可他并没听到水声。 她该不是会睡着,或是溺水而亡,这个想法涌上心头,龙傲心惊了一下,即使知道她是古夜派来的人,龙傲还是相信他的眼光。 眼毒的他,不可能这次看错人。 龙傲不敢怠慢,走屏风内走去,落入视线。大木桶内,汝阳闭着双眸,垂下来的青丝漂浮在水波上,粉红的桃花漂浮着,墨黑与粉红相辉映,十分魅惑迷人。 还有水下,那被桃花瓣与青丝遮掩的肌肤,令人好思遐想。 空气中,龙傲隐约听到平稳的呼吸起,肯定她并没有事,只是睡着了,悬着的心落下。 这一幕,他本该离去,然而脚下却不听使唤,一步一步朝木桶靠近,居高临下的站在木桶前,低眸看着桶内的人儿。 毫无戒备,甜美的睡颜,龙傲仔细的打量着她,再次怀疑。 她真是古夜派来的人吗? 坦白说,这姑娘跟她相比,龙傲更看好汝阳,比她更有资格当乔家主母,可惜,莫栾说她是古夜的人,他对莫栾的话不会质疑。 如果不是莫栾爱她,他不会正眼看她一眼,他真心的希望,莫栾能真的娶这女子,这女子能真的成为莫栾的妻子,而非名义上的未婚妻。 天地楼的人又怎样?古夜的人又怎样?只要她失心于莫栾,爱上莫栾,她就是莫栾的人。 在龙傲看来,与其成敌人,还不如成妻子。 莫名,龙傲越看,越觉眼前这睡着了的女子,更适合莫栾。 龙傲伸出手,掬起飘浮在水面上的一缕青丝,几片桃花瓣安然落在期间,龙傲神色淡然地看着。 许久,又放下,微微喟叹,如果眼前这女子,跟那个女人一样 龙傲紫眸危险的眯了起来,瞬间迸发出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 汝阳被惊醒,趁龙傲失神之际,抬起纤纤玉手,扣住龙傲僵硬的停在她面前的大手。 只听砰的一声,水溅一地,桃花瓣也溅了出来,龙傲被汝阳狼狈的扯进木桶里,汝阳不顾赤luo的身子,瞬间将龙傲制服。 龙傲紫眸里满是震惊,汝阳出手很快,快得他感觉到了,却没办法还击,就凭汝阳的力道,根本无法制服他,汝阳会得逞,是因他太意外了。 他可没忘记,汝阳还在沐浴,居然敢用这一招。 “你是谁?”妆阳寒声逼问,反剪在他背后的手重重施力,她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再重一分,他的手会被她卸下。 “放肆。”龙傲声音冰冷,脸上也凝上了一层寒霜,全身笼罩着一层阴戾离魅的气息,冷鸷地似乎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放肆?哼!我还放伍。”汝阳冷哼一声,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吃亏的是她,而她却完全没有羞赧之心,她有过经验,在温泉她与乔莫栾也互相厮打过,现在的情况,没有在温泉时那么糟糕,虽说她依旧身无寸缕,至少龙傲身上有衣衫。“老实交待,你是谁?谁派你来?若再敢嚣张,你信不信,我会要了你的命。” “要我的命?哈哈哈。”龙傲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般,张狂至极的哈哈大笑。 此刻的他,被一个身无寸缕的女人擒住,显得很狼狈,想到只有两人,龙傲也没有在意,反而嚣张至极,张狂至极。 他没有急着挣脱开,而是维持被她擒住的动作,他想试探,这女子值不值得莫栾抛开一切去爱,用真心去呵护她,去爱她。 真心被无情践踏,这种事可以有一次,但绝对没有第二次,他不允许。 “你还敢狂,我看你真的不想活了。”汝阳手下施力,为了减轻痛,龙傲扭头看着她,对上他的紫眸的一瞬间,汝阳被迷住了,这双眼睛太漂亮了。 同时,也让汝阳认出,他是她在假山后遇到的人,她怎么会这么大意,他这一头银发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是你?”汝阳回神之后,第一反应,便是这家伙寻仇来了。 “很荣幸,你还记得我。”龙傲邪气的嘴角咧向一边,他坐着,汝阳站着,平视的视线在汝阳裸露双腿上移走,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白希的肌肤上,缀着明澈的清露,落进水里漾起波纹,仿佛荡在心间,痒痒的,you惑不已。 视线再往上,只在她双腿间那神密一处停留一瞬间,龙傲秉承着,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没有留恋不舍的驻扎,而是接着往上。 额前碎发上水珠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流淌,溅在她光滑的胸前,那朵梅花如瞬间绽放了一般,刺激着他的感观,紫眸一阵紧缩。 “你先把浴衣给披上吧?”龙傲带有滋性的声音响起,优美的嘴角勾起一丝邪魅之气,妖异的紫色眸子散发着一抹深沉诡异。 汝阳先一愣,随即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胸前,目光一睁,下一刻,汝阳抬起手,毫不留情落在龙傲妖冶的脸上。“流氓,你往哪儿看。” 同时,汝阳松开他,蹲下身体,将身子沉入水中,只露出一颗头,怒瞪着龙傲,见他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浅笑,汝阳更是怒不可遏。 “现在才知道羞耻,才知道藏着,刚刚那气魄上哪儿去了?”龙傲故作轻佻的看着躲进水中的汝阳,语声更加轻浮。“说真的,我还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如此完美的身体,尤其是咳咳咳,你身上每一个地方,无处不充满着无穷的you惑,强烈的刺激着做为一个正常男的视觉和感观,真想” “你给我闭嘴。”汝阳厉声斥喝,戾气从她清澈的双眸中迸发出来,她居然忘了,这里是木桶,而不是温泉,懊恼的同时也懊悔,她不该放了这家伙,她该杀了他灭口。 反正都被他看光了,杀了他也不为过。 倏地,想到他刚刚轻佻的词言,汝阳心一惊,原本被热水薰得红晕的脸颊,此刻变得有些苍白。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他不会真是采花大盗吧?天啊!她不会这么悲催吧? 银发与黑发纠缠在一起,给人一种黑白配的感觉。 龙傲看了她一眼,起身,只听哗啦一声,龙傲从木桶中站了起来,跨出木桶,失去龙傲的重量,原本因他进来懑出了许多少,现在他出去了,水少了一半,汝阳只能压低身子,才能借着水遮掩住她的身子。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先前的勇气,能赤着身站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龙傲对她而言,真的是陌生人,却很有缘分,一天之内,他们居然见了两次面,一次是她招惹他,这次却是他招惹她。 汝阳原本因龙傲离开木桶而松了口气,却不曾想到他只是站在浴桶前,没有离去的意思,神情又紧绷起来。 她推翻了采花大盗的身份,如果他真是采花大盗,就不会放过她,而是直接扑倒她,像上次她在乔府遇到的采花大盗一样。 他除了刚刚的轻佻,现在她从他迷人的紫眸里看不到一点轻薄之意,反而是一种让人无法窥视的试探。 试探?他在试探她,他试探她什么? 除了今天,他们没有过交集。 龙傲俯视着浴桶中的汝阳,浑身散发着油然而生的邪魅之气,他那银发配紫眸,最吸引人,尤其是他那双紫眸,宛如致命的漩涡,明知有致命的危险,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当汝阳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落到他身上时,被打湿的衣衫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的体魄,尤其是他的双腿**之间支起的一处,汝阳脸颊一阵发烫,立刻移开目光。 老天,不带他这么you惑人的,此刻汝阳才领教到,女人的身体可以给男人带到致命的you惑,同样男人的身体,也能给女人带来致命的you惑。 龙傲看着她闪躲的目光,紫眸射出邪恶的光,嘴唇冷冷翕动着。“假山处,与我交手的人是” “不是。”汝阳反射性的否认,她也不知道为何要否认,反正等她说出“不是”,她自己也惊了一下。 说谎她不屑,偶尔说一次也满新鲜,感觉还不差。 既然否认,她就否认到底,而正她长得很大众话,不像他长得这么突出,银发、紫眸。 “是吗?”龙傲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似乎并不意外她会否认,话锋一转,紫眸直逼汝阳。“如果不是你,你去哪里了?” “洗澡。”汝阳淡淡的吐出两字,语气带着一丝心虚,没办法底子薄,她又不是说谎大王,能不心虚吗? 第七十四章 庶姐找她 “洗澡。爱睍莼璩”龙傲重复了一遍。“洗澡能洗这么长的时间吗?” 看来她真不擅长说谎,漏洞百出,就她那闪躲的目光,他就能看穿她在心虚。 “睡着了。”汝阳这次吐出三字,还给了龙傲一个你是白痴的目光,她睡着了,这是真的,底子足了,所以她不心虚了,她的确是在洗着洗着就睡着了,还是他将她吵醒。 “洗澡洗得睡着了。”龙傲优美的嘴角勾起一丝邪魅之气,伸出手,汝阳以为他会对自己做什么,双手护胸,背死死的抵在桶边,清冷的目光满是戒备,龙傲将她愚蠢的动作尽受眼底,嘴角满是不屑,他若真想把她怎样?她躲得了吗? 龙傲伸出去的手,落在水中,荡了荡,然后舀起在手心,举高过汝阳的头顶,手微微一斜,水落在汝阳头顶,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回水中。 “混蛋,你有病吗?你想找死吗?”汝阳抹了一把脸,大怒,这是赤luo裸的挑衅。 “洗这么长时间,水都冷掉了,而你这水”龙傲意有所指,甩了甩手,水珠再次溅到汝阳脸上,气得她恨不得破水而出,直接掐死龙傲。 汝阳明显的怔了一下,随即手从水底拿出一颗夜明珠,幽绿而明亮的光芒,让龙傲紫眸一滞,这颗夜明珠在黑暗中可以照明,还可以保持水温,是父皇过寿,齐国送来的贺礼,父皇当着众大臣的面,送给了他,而他送给了一个爱哭鬼。 “爱哭鬼。”龙傲紫眸里溢出一丝喜悦,可以说有些激动,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爱哭的小姑娘,没想到十三年后,他还能见到。 汝阳茫然,她听得出,他叫她爱哭鬼,并非在骂她,而是给谁起的外号。 汝阳心咯了一下,这家伙不会认识汝阳,还是小时候,否则他不可能一眼没认出她,反而在她拿出夜明珠时,才认出了她。 汝阳有些懊恼,她没事拿这夜明珠出来做什么?她也不知道此夜明珠的来历,反正在她的灵魂住进这具身体,这夜明珠就在身上了。 她被休,王府内的任何东西,她都没带走,连她的嫁妆也没带走,她是尽身出户,却只带走了这夜明珠。 “你才爱哭鬼。”汝阳收起夜明珠,瞪了龙傲一眼。 “爱哭鬼,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那个送你夜明珠的大哥哥啊!”龙傲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整个人从水里提了起来,有些激动,也受到打击了,她居然不认识自己了。随即一想,她当时也不过才三四岁,事隔十三年,她认不出自己很正常。 他不是也没认出她吗?如果不是她拿出夜明珠,他还真不知道她就是那个爱哭鬼。 他们一起被绑架,一起逃出,在树林里迷了路,困了三天三夜,如果不是她,他还在自暴自弃,怨天尤人,愤世嫉俗。 他们被人找到,均晕倒了,等他醒来,已经回到了皇宫,而与他共患难的小姑娘却不见了,他问当时找到他们的人,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小姑娘也被人救走了,没人知道谁救走了她,他也无从查起,绑架他们的人都被杀了。 “啊!你这个流氓。”汝阳挥手就朝龙傲的脸打去,她下手很重,又打在同一边的脸上,十根深浅不同的指痕印在他脸上。“我不是你叫的那个爱哭鬼,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龙傲才不管她挣扎,握住她肩的手滑落,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拿着夜明珠的手举高。“你手中这颗夜明珠做何解释?是我亲手送给她的。” 汝阳耳畔全是龙傲那一句,是我亲手送给她的,亲手送给 老天!不会是定情物吧? 私心的想,她很想与眼前这个男人发生一段恋情,最好能与他生个孩子,遗传她的黑发,遗传他的紫眸,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定是个非常漂亮孩子。 汝阳猛的摇头,摇掉不实际的想法,她才没有这么花心,她很专情的好不好,认定一个人,就不会再搞外遇。 “捡来的,捡来的。”汝阳找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她本想说是偷来的,她又害怕这男人听到她是偷来的,一掌劈死她。 “捡来的!”龙傲喃喃念着,紫眸里闪过一抹痛楚,他不想信,可是她没理由骗他,他把话都说得够清楚了,如果她够聪明,她就会顺着他的话承认。 毕竟当时爱哭鬼只有三四岁,女大十八变,谁能认得出。 “对,就是捡来的,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啊!”汝阳的话还没说完,龙傲便松开握住她的肩,失去他的支撑,汝阳整个人落回水中,水花四溅,还有些溅到她嘴里,桃花瓣也溅了起来。 汝阳又抹了一把脸,怒不可遏瞪着龙傲。“你有病啊!” “什么时候捡到的?”龙傲伸出手,钳制住汝阳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紫眸如燃起一簇花苗,燎原燃烧。 汝阳紧咬着牙,这男人太危险了,他的紫眸可以迷人,也让人畏惧,那是从心底渗出的畏惧。 什么时候捡到?什么时候?她是七年前穿越到这具身体里,难道要她说是七年前吗? 不行,这也太巧合了。 “小时候。”汝阳吐出三字,瞬间,龙傲一双眸子杀气逼人,残狠得好似要摧毁天地万物,在汝阳以为他要杀了她时,然而,他却只是抢走她手中的夜明珠,接着离开,走得太急,脚下几个跄踉,显得有些落荒而逃。 汝阳又坐回木桶中,揉搓着被他弄痛的下巴,失神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她没敢起身,穿回衣裙,她怕龙傲去而复返。真心的心疼被龙傲抢走的那颗夜明珠,虽说这颗夜明珠本不属于她,但是在她身上七年,姑且不去评估那价值,东西放久了也会产生感情。 等了一会儿,失去夜明珠保热的水,渐渐有些凉了,汝阳准备起身穿衣服时,另一道身影出现在屏风内,汝阳立刻戒备起来,在看清楚是乔莫栾时,顿时松了口气,却也没敢从水里起来。 “怎么回事?”乔莫栾看着被水打湿的地板,还有满地的桃花瓣,汝阳的青丝有些凌乱,打湿的发丝贴在脸颊边。 “我冷。”汝阳避开他的问题,她能如实告诉他吗?不能,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况且这是在王府,不是在乔府,万一事情闹大,对她没好处。 乔莫栾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屏风,没一会儿乔莫栾拿着干净的衣裙走了回来,将衣裙递给她,见汝阳只是望着他,却没有接过的意思,微不可见的蹙眉。“不是冷吗?” “放哪里。”汝阳指了一个方向,乔莫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却,嘴角抽了抽,又看了她一眼,见她眸中的坚持,一副你若不放,我就宁可冻死,也不起来的样子。 乔莫栾想直接将她拽起来,把衣裙丢在她身上,想归想,乔莫栾还是没这么做,将手中的衣裙向汝阳指的方向一抛,稳稳的叠在一起。 “你出去。”汝阳虽不像古代女子那么,也没傻到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身果体,刚刚那男人的话,她可没忘记,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在见到一具女体裸奔而无动于衷。 乔莫栾眸光掠过一丝狭促,他知道她的意思,冷冷的说道:“有必要吗?又不是没见过。” “”汝阳吸气呼气,不跟他一般见识,随他怎么说,全当没听见。 对峙之下,最终还是乔莫栾妥协,转身走出屏风。 他有时间跟她耗,可是她没有,浴桶里的水本就凉了,她不起来,受寒了乱说胡话,倒霉的又是他。 照顾她不说,耳朵还要被她荼毒。 乔莫栾站在屏风外,耳边传来哗啦一声水响,汝阳破水而出,跨出木桶,完美无暇的绝妙娇躯瞬间展现在外面。 乔莫栾侧眸,便见到映照在屏风上的身影,即使只是身影,依旧能看出那阿娜多姿,曼妙玲珑,只是一瞬间,乔莫栾下腹就有了变化。 乔莫栾蹙眉,对女人可有可无的他,自控能超强的他,唯独对她有种莫名的渴望,有些失去自控能力。 他还能看到,汝阳一跨出木桶,唰的一下朝他放在那边的衣裙冲去,得让他都咋舌,却在穿衣衫的时候出错,她越是紧,衣裙越是跟她作对。 “晕,什么破衣服。”汝阳骂了一声,穿错了一只袖子,再次暗骂,这古代的衣服真有够折腾人,不如现代的衣服好穿。 一般人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便能穿好,而汝阳却花了十分钟,站在屏风外的乔莫栾,他都有些看不下去,想要进去帮她了。 这丫头,乔莫栾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皇天不负苦心人,汝阳可算是穿好了,系好带子,走出屏风。 “你”差点与站在屏风外的乔莫栾撞上,汝阳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顺着他的视线落到屏风上,她都能隐隐看到里面的木桶,嘴角一抽,这家伙是站在这里偷窥吗? “为什么洗这么久?”乔莫栾问道,执着于刚才的问题,她说累,他就送她到这里,顺便以傲的名义,叫了一个丫环来伺候她,他去假山与傲站了一会儿,回来时无双在这里等他,他跟无双去她的院子,回来时,她居然还在洗澡,从他踏进屏风内,他已经察觉到,他不在的时候,里面发生了一些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却知道是谁来过。 这里是王府,傲这个王爷再不怎样,这是他的地盘,除了傲,没人敢没得到命令,私自跑来这里,否则无双不可能在院门外徘徊这么久。 “我高兴,我乐意。”汝阳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我上茅厕你要过问,我泡澡你也要过问,乔大少爷,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我是女奴,女奴知道吗?” 汝阳用他经常对她说的话来顶他,她没说洗澡,而是说泡澡,正常人洗澡都不会洗这么久。 汝阳原以为乔莫栾会说,你几天没洗澡了,至于让你见到洗澡水,就如鱼儿见到水那么留恋不舍吗? 然而,乔莫栾却并没有那么说,而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迈步朝床走去。 猜错了,汝阳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乔莫栾的声音突然响起。“日后要泡澡,直接回乔府,温泉里泡,对身体百益无一害。” 汝阳愣住了,他是在关心她吗?是她想的那样吗? 温泉里泡,他那个温泉她只泡了一次,那里面的水真是毒,能把那个采花大盗留在她身上的痕迹泡得消失,不是泡,而是她一下水,没一会儿,痕迹就没了,真是神奇。 “你霸占了我的床,我睡哪儿?”汝阳眼睁睁看着乔莫栾躺在了床上,如果她没记错,在乔府的梅院,这间房间是她的,这张床也是她的。 “你的床?”乔莫栾微眯着双眸看着汝阳,她只是一个女奴,什么叫他霸占了她的床,无论是王府,还是在乔府,只要是梅院都是他的。 汝阳吐了吐舌头,深知乔莫栾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她还真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是未婚妻,而是奴婢。 就这古代,男人的天下,别说只是未婚妻,就算是妻子,男人不喜欢了,一纸休书将你扫地出门,那才是真正的净身出户。 她现在的下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被夫家休,娘家不收,下场那叫个惨,若非她不是古代人,会真去寻死。 古代不比现低,婚姻是受到法律保护,即使离婚,如果有财产纠缠,闹到法律上,只要提出相关证据,财产平分。 汝阳有时候挺感激乔莫栾,若不是他将她带到乔府,让她撞到了博,在这古代,她还真不知道该为谁而留下,她还真找不到生存下去的**。 前世的情,她还不了,这世给她机会还,岂会不抓住机会。 “好吧,我说错话了,你的床,这里面的东西通通都是你的,行了吗?”汝阳压制住将乔莫栾拉下床的冲动,一边挥着手,一边说是他的。 其实,这些东西还真是他的。 “你似乎很勉强。”乔莫栾不温不火的问道。 “勉强?怎么会呢?我可是发自内心,甘心情愿。”汝阳心里却哼哼着,你也知道勉强啊!真不容易啊! 乔莫栾睨了她一眼,不语,闭上双眸,汝阳咬牙,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霸占睡在这里,我呢?我睡哪儿啊?” “自己看着办。”乔莫栾冷不冷的开口。 汝阳笑了,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大少爷,晚安。”汝阳话音未落,转身朝外面跑去了,她去了隔壁的房间,说真的,如果让她挑选,她一定会选乔莫栾房间那张床,睡着柔软又舒服。 听到关门声,乔莫栾睁开眼,扫了一眼关闭的房门,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弧度。 汝阳泡了一个舒服的泡,虽说过程中出了一些意外,但并不影响她的睡眠,大概是因为乔莫栾就睡在她的隔壁,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只要她大声叫,乔莫栾一定会听见,绝对会跑来救她。 她之所以会如此绝对,是因她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反正她就能肯定。 雨轩阁。 “王妃,要休息了吗?”无双的丫环问素问道。 “那些人都走了吗?”无双看着问素问。 “都走了,管家将他们送走,王爷只留了乔大少爷。”问素回答。 无双苦涩一笑,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在王府内,王爷专给乔大哥建了一座院落。 “我走后,王爷真没出现过吗?”这是无双第三次问,她在场时,王爷不曾出现过,她离开,特意留下了问素。 “没有。”问素很坚定的回答。 “没露面也好,他们这些人,除了乔大哥,有几个是真心前来给王爷祝寿。”无双叹息着,她费尽心机以王妃的身份嫁进王府,又使出卑鄙的手段让汝阳被休出王府。 她承认,在没见到龙傲之前,她是赌气才嫁进王府,后来是为了王妃的身份,她舍不得放弃王妃的头衔。 在柳府她是庶女,本就不讨爹爹喜欢,娘又是个没主见的人,为了讨爹爹欢心,即使自己也是她所生,她也不能喜欢自己,况且,还有大娘。 所以,她不能被休,不能成为下堂妻。 在见到龙傲那一瞬间,她的魂都被勾走了,她对他一见钟情,而乔大哥是她的追逐,是她得到的爱,她承认自己很贪心,龙傲的爱她要,乔莫栾的爱她也要。 得不到,越想要,龙傲跟乔莫栾都一样,没正眼见过她,越是这样,她越想要他们为她神魂颠倒,为她疯狂。 问素只听,不发言,这是主子们的事,她只是一个丫环,没权力发言。 “问素,给我准备洗澡水。”无双抱怨了一番,没有同她义愤填膺,她也觉得无趣。 素福了福身走出去。 没一会儿,问素将热水准好,在问素的伺候下,无双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 伺候无双睡下,问素准备退下时,憋在她心口的疑问,纠结得她难受,不问清楚,她今夜睡不着觉。 “王妃”问素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吞吞吐吐,我不喜欢。”无双睁开眼睛,眸光里满是不耐。 “乔大少爷的未婚妻,跟三小姐长得一有些相似。”在无双突然转变的脸色中,问素识趣的将“一样一模”改成“有些相似”。 无双沉默良久,开口说道:“问素,你跟我嫁到这王府也有七年了,你应该体会到王府的这碗饭,不是那么容易吃上。” “王妃,奴婢知错了。”问素吓得脸色一白,立刻跪在地上。 “退下。”无双看着被吓着的问素,并不想难为她,只是不想她随便乱说话,尤其是对别人,问素能跟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问素机灵,懂得变通。 “是,奴婢告退。”问素起身,刚跨出门槛儿。 “乔大哥的未婚妻是未婚妻,汝阳是汝阳,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无双的声音温婉而柔和,听到问素耳中,却是一种警告。 “奴婢谨记。”问素类似保证的说道。 门一关的瞬间,无双眼底立即迸射出凌厉的寒芒,艳丽的面容上也凝蓄上一层薄凉愤恨。 龙傲,她不会放手,乔莫栾,她同样不会放弃。 她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更别说汝阳那个小丫头。 清晨,汝阳又是被一盆水给泼醒,淋得浑身湿透,唯一感觉到的欣慰的是,这次乔莫栾用得是热水,而非冷水。 “乔莫栾,你有病吗?”汝阳从床上弹起,清澈的眼眸里带着恨意,乔莫栾,我恨你,我恨你,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乔莫栾黑眸狠眯起,眸光阴沉冷洌,将盆子丢在一边,看着双眸里闪烁着火花的汝阳,冷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起来,这是王府,不是乔府。” 汝阳银牙紧咬,他也知道这是王府,不是乔府吗? “瞪什么瞪?快给我起来,傲还在等我们吃早膳。”乔莫栾话一落便转身,而他在转身之际,深邃的眸子里闪着一丝笑意,朝一边的衣柜走去,伸手打开衣柜。 衣柜打开,映入乔莫栾眼帘有许多件华丽的罗裙,看着这些罗裙目光瞬间暗淡了下来,随即趋于平静,伸手拿出一件,唯一算得上素雅的罗裙,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这里面的罗裙,是他亲自准备,可她一次也没穿过,为她添衣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每到一处,他都会带回来两件,一件放在乔府,一件放在王府,可惜 乔莫栾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敛起所有的思绪,嘴角忽然绽放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眸中却布满了寒意。 “穿上。”乔莫栾没转身,直接将手中他选中的罗裙抛给汝阳,罗裙正好落到她阳的头上,将她的视线遮掩住。 眼前一黑,汝阳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扯掉乔莫栾抛过来的罗裙,看都未看一眼,丢在床下。“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裙。” 无论是王府,还是乔府,无论是他的房间,还是她的房间,都有女人穿的衣裙,其中之意太明显了。 他是不是每带一个女人回来,睡完之后,都用一件衣裙将人打发掉? “穿上。”乔莫栾神色阴森,目光寒洌,冰冷的语气不容人反驳。 汝阳咬牙,与乔莫栾的目光对视下,她就算不认输,她的眼睛都受不了,酸痛的厉害。 僵持下,汝阳打了一个寒战,乔莫栾能跟她耗下去,而她却不能,她的衣服是湿的,若是倔强的耗下去,吃亏的人是她。 汝阳弯腰捡起丢在地上的衣裙,拿在手上扯了扯,又看了一眼贴在她身上的布料,望着看着乔莫栾,见他没有一点动的意思,很是郁闷的问道:“你让我就这么穿吗?” “不然呢?”乔莫栾反问,衣裙不是这么穿,难道她还能穿出花样来。 汝阳吞了吞口水,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内衣呢?” 乔莫栾脸色一滞,嘴角抽了抽,对汝阳这个女子极其无语,也只有她这样的奇葩的女子,才敢问一个男人,内衣呢? 这是他的失误,他刚刚想起不好的回忆,只将衣裙丢给了她,乔莫栾什么也没说,转身又打开衣柜,挑了一件淡色的肚兜丢给汝阳。 “女人换衣服,身为男人的你,是不是该退避?”汝阳将肚兜塞进被子里,坦白说,她宁愿穿抹胸,也不愿穿肚兜,她又不好意思让乔莫栾跟她换,只能等乔莫栾离开后,她自己去找,反正这里的房间跟在乔府的梅院一模一样,找起东西来,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快点,我没耐心等。”这次乔莫栾没跟她对着干,关好衣柜,丢下一句,迈步走出房间。 门一关,汝阳跳下床,跑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映入眼前的东西让她吓了一跳,如乔府一模一样,不仅衣服一样,连放的位置都一样。 即使心里有准备,当亲眼确定,还是为之一惊,汝阳没时间继续震惊,将手中的肚兜换成抹胸,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湿衣服给换好。 对着一头篷松的头发发难时,昨夜伺候她的丫环走了进来,汝阳透过铜镜一见她,转过身朝她朝手。“快,帮我弄这头发。” 在乔府她都很随即,乔莫栾也没规定她一定要把头发弄成什么样,有几次,面对这么长的头发,她就想一剪刀下去算了。 头发弄好之后,汝阳怕乔莫栾真等得不耐烦,赶忙跑了出去。 “走,王爷不是在等我们吗?”主动的挽着乔莫栾的手,汝阳真的有些急不可待,她跟龙傲做了七年的夫妻,被休了她都还不知龙傲的长相,是个人都会好奇。 在她挽着他手臂的一瞬间,乔莫栾有些失神,心底划过一丝莫名的感觉。 王府饭厅。 汝阳错愕的望着焕然一新的饭厅,如果她没记错,这里应该就是昨夜招待客人的大堂。 “这就是饭厅?”汝阳拉住乔莫栾,抬头望着旁边的他。 被迫停下脚步,乔莫栾心里升起一股怒意,看到汝阳一脸求知与好奇的目光下,怒意瞬间消失,郑重的点头。 “昨夜招待客人的那个大堂?”汝阳又问道。 莫栾蹙眉,虽不明她问这个何意,却还是吐出一个字。 “天啊!”汝阳惊呼出声,看着重新装饰过大堂,所有的装饰都是崭新,特别是横梁上垂荡着的那浅紫色是纱帘,幽香浮动,似真似幻。 紫色梦幻般的色彩,汝阳有些好奇,龙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居然喜欢紫色。 “你惊叫什么?”乔莫栾挑眉看着汝阳,她刚刚的惊叫声都来不少下人的目光,她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在那些人眼中,她就是乔府未来的主母,这样失理,将乔府的面子往哪儿放? “昨夜这里不是这样的。”汝阳捂住嘴,她才不在乎丢不丢人,她是丢人,乔莫栾却是丢脸,她表现得再不好,别人私下议论,也不会说她汝阳,而是说乔家未来主母。 “有什么大惊叫怪。”乔莫栾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傲喜欢清静,他不喜欢府中来太多人,每次生辰都是他陪傲过,而这次不知道帝君发什么疯,硬要说他亲自来给傲过,结果呢? 乔莫栾眼眸骤冷,在他的脸上更增冷漠,冷如寒冰。 耍着傲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汝阳紧抿着唇,不再多问了,心里对龙傲更好奇了,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动荡。 并非那种即将要与分别多时的情人相见时的喜悦,而是一个好奇心得到满足的喜悦。 “乔少爷。”一个紫衣女子一见乔莫栾跟汝阳走进来,恭敬的叫着他,目光落到汝阳身上,犹豫了一下,同样恭敬的叫道:“乔夫人。” 汝阳一愣,乔夫人,她叫得真直接,转念一想,乔莫栾只介绍她是他的未婚妻,并没介绍她是哪家府上的小姐,难不成叫她乔未来夫人。 乔莫栾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带着汝阳落坐在圆桌上,汝阳四周瞄了一眼,除了乔莫栾,在场没有一个男人,不是说龙傲在饭厅等他们吗?人呢? 紫衣丫环见状,抬手击掌,早先准备好的丫环立刻慢慢排队上前,将手里盛放着菜肴的瓷盘一一放下,又一一退出去。 汝阳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望天!她在王府七年,早餐也没吃过这么丰盛的。 “乔少爷,乔夫人,请慢用。”紫衣丫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汝阳眨了眨双眸,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龙傲这个主人还未来,他们怎么能先动呢?王府的规矩何时变得如此随便了。 乔莫栾并未动筷,抬眸看着紫衣丫环问道:“你们王爷呢?” “王爷等了你们一会儿,见你们迟迟没来,所以就先用了,王爷交代过,等你们用完膳后,去后花院找他。”紫衣丫环朝乔莫栾福了福身。 原来是等不了了,所以就先用了,汝阳眼底划过一丝失望,原以为马上就可以见到龙傲的庐山真面目,不曾想到龙傲越将自己弄得这么神秘,她就越是好奇,越想见他。 “你很失望?”乔莫栾冷声问,他虽在问紫衣丫环,目光却落在汝阳身上,将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底。 “神经。”汝阳剜他一眼,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她是很失望又如何?他还真当她是他的未婚妻吗? “吃这么快,你就如此急不可待的想要见到他?”乔莫栾看着她扒饭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有一股酸溜溜的味儿。 汝阳扒饭的动作一顿,却没理会乔莫栾,只当他在自言自语。 “如果你对龙傲有什么企图,奉劝你作罢,否则”剩下来的话,乔莫栾没说出来,留下无限想象空间,这是给人内心的折磨,比你痛快的说出来,更折磨人。 汝阳依旧不理会,不理不理,当猪处理。 这样一想,汝阳吃得更欢了,如果不是嘴里塞满饭菜,她还真叫高歌一曲。 乔莫栾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此刻他才发现,与他抬杠的汝阳,比沉默不语,全当他的空气的汝阳,更不可爱。 没有犀利的言词挑衅,他反而觉得语塞。 乔莫栾自知无趣,也拿着筷子吃了起来,汝阳是完全没吃相,乔莫栾却是优雅,视觉上有很大的冲击。 汝阳余光瞄了一眼乔莫栾,突然间她发现,沉默相当有杀伤力。 一顿饭下来,两人都在沉默而压抑的气氛中度过。 吃饱喝足,汝阳反而不急着想要见龙傲了,她想到了,越是追逐一样东西,越是不能如愿,放宽心,没有希望便不会有失望。 乔莫栾悠闲的等着汝阳开口,在他看来,汝阳比他更急着想要见到龙傲,然而,他低估了汝阳的忍耐性,表现得比他还悠闲,仿佛刚刚在听到龙傲用完膳先离开后,她眼底划过的失望,是他看错了。 乔莫栾坚持,她不开口,他就要跟她耗下去,没一会儿,却见汝阳一手撑着脸颊,居然打起瞌睡,气得乔莫栾想喷火。 “走,去后花院。”乔莫栾起身,动作之大,弄出剧烈的响起。 “这么快?”汝阳一副从梦中惊醒的样子,将乔莫栾心中的怒火更是推上了顶峰之上,还好乔莫栾自我控制厉害,否则会掐死她。 得了便宜还卖乖。 乔莫栾仿佛故意惩罚汝阳般,箭步如飞,汝阳根本跟不上,连走带跑都跟不上,她没有轻功,没一会儿就吃不消了,双手按在膝盖处,气喘吁吁,喉咙处因刚刚奔跑,吸了不少冷风,刮得火辣辣痛着。 “乔乔莫栾,等一下”汝阳抬头望着乔莫栾的背影,离她的视线越来越远,她有些急了,万一又像昨夜那样跟丢了,若是再遇到那紫眸男,汝阳猛的摇头,即使那个男人长得真的很逍魂,汝阳还是不想再见到他。 紫眸男人给她的感觉,太危险了,况且他跟真正的汝阳还认识,她是有点心疼那颗被他抢走的夜明珠,但是总之,不要让她再撞上他。 乔莫栾诚心惩罚汝阳,并没有因她的叫声而放慢脚步,反而越走越快,在他看来,王府他很熟悉,对她来说却是陌生,她若是真走丢了,他想要找到她太容易。 汝阳见他不停,站直了身深吸一口气,大吼。“乔莫栾,你奶奶的,给我站住,你敢再走一步,我打断你的双腿。” 乔莫栾回应她的却是转了个弯,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视线内,顿时汝阳心中升起一股被遗弃的悲凉,汝阳大手紧攥成拳,看了一眼对她而言全然陌生的地方。 汝阳懊恼,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她怎么就没将王府摸个透彻呢? 悔啊!悔啊! “乔莫栾,等等我。”汝阳顾不得发酸的双腿,拔腿就朝乔莫栾转弯的方向跑去。 一拐角,汝阳错愕的望着前面的两条路,面临二选一,她却不知道乔莫栾刚刚走的是那一条路。 “老天!怎么会这样对我。”汝阳苦恼,再次验证,乔莫栾就是故意的,哪儿不好拐,偏偏在这里拐,两条路,她要选哪一条,她跟乔莫栾没有心灵感应啊! 汝阳苦恼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用绝招,让命运帮好选,手指着两条路,随即着她的声音移动。“点兵点将,点中哪条就是哪条。” 汝阳的手指最终指在左边那条,汝阳狠狠的一咬牙,选了右边那条,点中的未必就是对的。 汝阳才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儒姑娘。” 汝阳停下脚步,汝姑娘,百家姓里有汝这个姓吗? 她对这声音很熟悉,不用回头她已知道是谁在叫好,置之不理,显然不成,这王府无双比她熟悉多了,况且她现在的身份,不是柳家小姐,不是无双的妹妹。 “王妃有事?”汝阳不得不转身,调出她库存里自认为最温和的笑容。 即使无双给她的感觉,很有心机的女人,但是无双毕竟是这具身体的亲姐姐,虽不同母,但是同父,她们姐妹又同时嫁进王府,无双为妻,汝阳为妾。 对此,汝阳的母亲很不满,她才是柳家的夫人,自己所生的女儿是嫡女,却不如侧室的女儿,这让她心里能平衡吗? “儒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是一个人吗?乔大哥呢?”无双一连问了汝阳三个问题,还特意亲昵的叫乔莫栾乔大哥,仿佛故意让汝阳听出,她和乔莫栾关系非浅。 汝阳不傻,岂会听不出无双最后亲昵的叫乔莫栾乔大哥是何意,她是在提醒自己,她这样做有必要吗? 她如今是王妃,而自己则是自由身。 第七十五章 回到乔府 想到昨夜见到无双跟乔莫栾深情相拥的一幕,汝阳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醋酸味儿,连她自己都没感觉到。冰火!中文爱睍莼璩“王妃若是没事,我先” “有事。”无双急切的打断汝阳的话,仿佛汝阳会从她面前走掉,伸手抓住汝阳的手腕。 汝阳蹙眉,无双手下的手力很重,抓得她手腕都痛了,至少这么激动吗? 汝阳伸手,将无双抓住她手腕的手分开,问道。“何事?” “儒姑娘借一步说话。”无双话一落,仿佛笃定汝阳一定会跟上般,转身迈步。 汝阳望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跟上,反正乔莫栾都把她给丢了,这条路通向哪儿,她心里也没底,无双要借一步说话,她也没的拒绝的理由,她们毕竟是十几年的姐妹,汝阳可不觉得,无双有那么好打发,没准她早就将自己认出来了。 没走多久,无双突然停了下来,汝阳是低着头,一边跟在无双后面,一边在想问题。 对无双她并没有过好的评价,她只是纳闷,乔莫栾如此精明,他怎么会喜欢像无双这样有心机,城俯极深的女子。 不过,像无双这样的女子,很适合当乔家主母,却不适合当好一个妻子,给她的感觉,太不安分了。 “到了。”无双开口。 听到无双的声音,汝阳一愣,猛的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无双,她们一路上,都是默默的在走路,各怀鬼胎,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无双突然开口,汝阳倒吓了一跳。 “眼熟吗?”无双转身,笑容更柔和,却带有几分算计。 目光从无双身上移开,当映入视线内的情景,汝阳眸光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趋于平静。 这地方她能不熟吗?她对王府不熟,对这里却如熟透的瓜果。 这所院落,她住了七年,她住了七年的地方能不熟吗? 见汝阳不语,无双了然一笑,对着跟在她们身后的丫环问素说道:“问素,你在外面守着,我跟儒姑娘有话要说,记住,如果有人到这里来,你就告诉那人,王妃与未来的乔家主母在这里聊天,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王妃。”问素看了一眼汝阳,压制住好奇的心。 其实,无双这么做纯属多余,汝阳住在这里时,也没有多少人踏进这里,她现在被休出王府,还会有人来吗? 只是,无双向来小心谨慎,提防的紧。 “儒姑娘,我们进里面说。”无双迈步跨进门槛儿,没给汝阳拒绝的机会,仿佛她笃定,汝阳会跟她进去。 汝阳看着无双高傲的背影,她这是要跟自己摊牌吗? 汝阳迈步,她又不怕谁,无双就算要揭穿她,早就揭穿了,还会等到现在吗?还跟她私下会面,带她到这里来,有必要吗? 柳汝阳被龙傲休掉的侧妃,这个身份又不是见不得人,被休了又怎么样?被休了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吗? 只是她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博在乔府出现过,她不想离开乔府,至少在没再遇到博之前,她是绝对不会离开,她要死赖在乔府不走。 遇到博后,不管博愿不愿带她离开,她都要死皮赖脸的跟着博走,她才不管,上天给她一次报恩还情的机会容易吗?她怎么能放任机会从面前流失。 “三小姐。”在汝阳准备迈步走进去时,问素突然叫住了她,汝阳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问素,这个丫环跟问芙一样,都是陪嫁到王府。 汝阳并没有问她有事吗?而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承认三小姐这个身份,亦没有否认。 问素低着头,目光看向院内,卑微而低声的说道:“对不起,儒姑娘,奴婢可能认错人了,奴婢只是见你长得跟三小姐一模一样,所以才儒姑娘别见怪。” 汝阳最后看了一眼问素,什么也没说,迈步走了进去。 对这丫环,她并没有感情,只是每次无双来找她,都带着这丫环,她对问芙才有感情,问芙伺候了她七年。 汝阳走进院子,直接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你跟乔大哥认识多久了?”无双温婉的声音里透着犀利。 汝阳目光一怔,有些意外的看着无双,原以为她会直接说穿自己的身份,不曾想到,她居然问自己跟乔莫栾认识多久了? “一月未到。”汝阳想了想,如实回答,她被龙傲休,也未到一月。 无双垂眸,伸手轻抚着盆栽里的一株桔花,有意而无意的说道:“那你可知,我跟乔大哥认识了几年?” 汝阳不语,无双抬眸看着她,抬起手,在她眼前竖起一根手指。“十年,足足十年了。” 闻言,汝阳表情极其的平静,怪不得,乔莫栾会将她的丹青保管得如此好,怪不得乔莫栾会补上那两句,疯狂之恋,化为心殇。 汝阳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失去了她,乔莫栾才喜欢上男人,不过,乔莫栾喜欢男人的事,只是一个传说。 “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那又如何?你如今是王妃,已经失去了嫁给乔莫栾的资格,我是与他相识的晚,却有资格嫁给他,至少,我不是有夫之妇。”汝阳清眸流光清浅,心里却想为乔莫栾打抱不平。 无论什么原因,无双放弃乔莫栾,嫁进了王府,这就是无双负心,乔老太君虽为乔莫栾娶了一打的夫人,但乔莫栾本人从没承认过一人。 想到上次她不知情,被管家跟红尘利用,让乔莫栾翻牌的情景,对无双的怨气更加浓烈,无双的话,她不是听不懂其中之意。 听到汝阳挑衅的话,无双脸上的血色褪尽,眼底立即迸射出凌厉的寒芒。“别妄想嫁给乔大哥,就算乔大哥同意娶你,你也过不了老太君的一关,她老人家中意的孙媳是苏绮晴。” 汝阳一愣,无双也知道苏绮晴,转念一想,无双跟乔莫栾关系非浅,岂会不知苏绮晴这个人的存在。“可惜,这次让你失望了,老太君不仅接受了我,我跟乔莫栾的婚事,还是她亲自操办。” “什么?你说什么?”无双瞪大双眸,难以置信的望着汝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老太君怎么可能接受汝阳,即使老太君不知道汝阳的真正身份,不知道汝阳成过亲,就汝阳不明不白的身份,老太君都不会同意。 当年知根知底的柳家,老太君都坚决反对,怎么可能让汝阳嫁进乔府? 汝阳清眸里闪过一抹复杂,蠕动了下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欲离开,如果无双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些,那么她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你给我站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无双脸上不再是温婉,而是狰狞的怒意,上前一步,将汝阳紧紧的抓住,不让她走。 “我的话说得很清楚了。”汝阳甩开无双的手,心理不平衡真可怕,刚刚还能维持一张温婉的脸色,被她几句话就维持不下去了。 “不准走。”无双不死心,在她伸手过来,汝阳眸光一寒,扣住无双手腕处的穴位。 “别逼我对你动手。”汝阳手一松,无双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手腕处的酸麻让她觉察到什么,脸色苍白中透着错愕,她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真是汝阳吗? 汝阳不会武功,而眼前这个女子 汝阳走到门口,在跨出门槛儿之前,还是忍不住说道:“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刻无双给她的感觉,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 无双双手紧紧地攥起,凤眸阴冷而狰狞的瞪着汝阳离开的背影,满心的不甘心,她什么都没得到,如果龙傲能爱她,将她当成妻子,她不会这么贪心,她会忘掉对乔大哥的爱,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龙傲是娶了她,给了她王妃的位置,却没将她当成妻子,她嫁进王府七年,这七年来她过着有名无实的婚姻,以前龙傲不在王府,她活守寡就算了,现在龙傲回来了,她依旧守寡。 汝阳一路问,很快便来到后花院,远远的她便见到乔莫栾的身影坐在亭内,汝阳快步走进亭内,毫无形象的一屁股落坐在凳子上,一把抢走乔莫栾放在嘴边,还没来得及喝的茶杯,仰头喝了一个底朝天。 汝阳擦了一把嘴,重重的将杯子放在石桌上,抬眸便对上乔莫栾很不满的表情,周身阴郁着狂狷的气息。“不就一杯茶吗?至于摆脸色给我看吗?我都不嫌弃你,难不成你还嫌弃我。” 乔莫栾压抑着掐死她的冲动,寒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如果他没记错,没将她丢得太远,怕她走错路,还在一条路上留下了一个记号,就算她走错了路,随便问一个丫环,就会有人将她带到后花院来。 “龙傲呢?”汝阳并不打算将途中遇到无双的事说出来,四下看了一扫,亭中只有乔莫栾的身影,亭外也没有,龙傲不是在这里等他们吗?难道又像早餐那样,他等不及了,所以又走了,若真如此,龙傲这个人也忒没耐心了。 “龙傲?”乔莫栾蹙眉,深邃的黑眸蓦地一沉。“龙傲也是你叫的?” 汝阳缓缓的抬起清眸,幽幽的望着眼前这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迟疑了一下,问道:“请问大少爷,你要奴婢叫他什么?” “叫什么还要我教吗?”乔莫栾冷厉的声音刺穿了凝结的空气,传入了她的耳朵中,让汝阳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好吧!她错了。 “王爷呢?”不让她叫,她就不叫,对她而言,叫王爷跟叫龙傲都差不多。 “你怀有什么目的?如此急切的想要知道他的行踪?”乔莫栾英挺的眉宇紧拧着,蓄藏着警告的危险,寡薄的唇瓣抿紧,显得锋利犀锐。 “”汝阳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神,活像要将她吃掉般。 “收起你的心思,否则你会死得很惨。”乔莫栾深邃的眼睛中凝结着一层阴沉的寒气,汝阳的沉思让他更加深了心底的猜测。 “”说,错,不说,还是错。 算了,看在他失恋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说话。”乔莫栾目光森寒,全身被一股冷厉之气所萦绕。 “你要我说什么?”汝阳凝重的眉头紧锁起来。 “你” “乔老板,王爷叫你去一趟。”乔莫栾刚开口准备斥喝汝阳,龙傲身边的侍卫跑来。 乔莫栾没有一丝犹豫,冷冷的看了汝阳一眼,起身走出亭中。 书房。 乔莫栾一脚将书房的门踢开,见龙傲坐在案桌前,失神的摆弄一颗夜明珠,乔莫栾眉心微蹙,一股幽怨之气席卷而来。“龙傲,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龙傲从未放过他鸽子,今天却放了两次,起初说是在饭厅等他们吃早膳,等他们赶到,他却用过走了,在后花院等他们,等他们去后花院,结果又不在,如果不是等那丫头,在见龙傲不在亭中,他连亭子都不会踏进一步。 “莫栾,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这颗夜明珠的事吗?”龙傲抬眸望着乔莫栾,脸上的表情是一脸的纠结,还有一抹伤楚。 乔莫栾一愣,目光闪烁,锁定在龙傲手中那颗夜明珠身上,他岂会不记得,有些惊讶的问道:“这不会是” “就是它。”龙傲无比坚定的说道。 “夜明珠回到你手中,你找到那个小姑娘了?”乔莫栾有些激动,十几年未见,仅凭小时候的记忆,与这颗夜明珠,找到那个与他共患难的小姑娘,他不该高兴吗?为何还要表现出这种表情。 该不会那个小姑娘不在人世了。 乔莫栾看着龙傲脸上的表情,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若真不在人世了,这颗夜明珠又是怎么回事?乔莫栾有些不懂了。 “夜明珠是物归原主了,可是那个小姑娘却没找到。”龙傲细长眉宇间满是幽愁,想到汝阳的话,紫眸蒙上一层幽怨的自责。 如果他当时没有吓倒,一直紧抓着她的小手,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了。 乔莫栾直接问道:“死了。” “不知道。”龙傲摇头,爱哭鬼是死是活,他也不知道,唯一可以与她相识的夜明珠在他手了,如果爱哭鬼还活着,女大十八变,现在就是她站在自己眼前,他也未必认得出她。 就因如此,他才自责,难道真要守着对她的承诺,自责一辈子。 “既然如此,你自责什么?”乔莫栾深知那个小姑娘对龙傲来说有多重要,十几年了,他从来不曾停止过找她。 若说在这世上,能让龙傲上心的,除了对那个人的恨,便是对那个小姑娘的情。 并非男女之情,而是亲情、恩情。 “唯一与她相认的这颗夜明珠,回到我手中了。”龙傲有些无力的说道,握住夜明珠的手紧攥,幸好是颗夜明珠,若是一颗别的东西,以他这手劲,绝对会碎掉。 乔莫栾默了,找了十年的人,原本凭着一颗夜明珠,无论找多久,无论变化再大,人会变,这颗夜明珠不会变,现在夜明珠回到了龙傲手中,现在想要找到人,更困难了,即使与她擦肩而过,也不可能认出她。 “傲,别气馁,你们小时候都有缘,如今长大了,不可能随着夜明珠回到你手中而缘尽。”乔莫栾来到龙傲身边,大手落到他肩上,轻轻的拍着,龙傲抬头望着他一眼,乔莫栾又说道:“除非你想放弃。” “绝不可能。”龙傲停顿了一下,接着决绝的说道:“我就算是放弃对他的恨,也不会放弃寻找她,十年找不到,我就二十年,倾尽一生,我也要找到她。” 乔莫栾一愣,龙傲对那个人的恨,他都没用倾尽一生,倏地,乔莫栾仿佛想到什么似的,问道:“这颗夜明珠怎么回到你手中了?” 他可不觉得,是它自己飞回他手中。 回到乔府的梅院,乔莫栾直接将自己关进书房,留下汝阳站在院中,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这人又发什么疯? 他被叫去见龙傲,回来之后,脸色阴沉得可怕,尤其是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在她以为他会掐死自己时,他却直接拉着她离开王府,回到了乔府。 汝阳落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臆想着乔莫栾是不是受到什么打击了,将积累的怨气发泄在自己身上。 脑海里立刻幻想出,两个如兄弟般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无双真有如此好吗?”汝阳望着紧闭的书房门,喃喃自问,如果她是男人,选妻一定不会选无双,给人的感太不安分了,随时会出墙,绿帽子一顶一顶的戴在自己头上,从浅谈绿到深绿,心脏不强悍的人,气都要被她气死。 转念一想,情人眼里出西施,爱情能使人盲目,失去判断力。 或者说,得不到的更想要,龙傲得到了无双,乔莫栾没得到,在感情上,乔莫栾就输给了龙傲。 “汝阳姑娘。”正在汝阳想入非非时,管家的声音在院门口外响起。 汝阳一愣,敛起思绪,转头看着站在院门外的管家。“有事吗?” 乔莫栾这个人很霸道,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没人敢跨进院子,有事找她,管家都会站在院门外,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在见到管家不敢进来,汝阳也没一丝惊讶。 当然,乔莫昂就有胆量多了,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在她住进梅院这两次里,他每次来都这么关键,有时候她觉得乔莫昂是她在乔府的救星,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的清白不保,虽说她早就没清白了。 “老太君叫你去宛月院。”管家说道。 “宛月院?”汝阳心咯了一下,宛月院对她来说不是地狱,只是住着一个老巫婆。 真心的说,她真的不想去见乔老太君。 “我可以不去吗?”汝阳站起身,对着管家挤出一抹笑。 “可以。”管家也对汝阳回以一笑,在汝阳高兴的时候,接着一盆加冰冷水泼向她。“汝阳姑娘不去宛月院,老太君便来梅院。” 汝阳脸上的笑容凝结在嘴角,不带这么威胁人的,她才从王府回来,就不能让她再休息一会儿吗? 汝阳迈步,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管家身后,脑海里酝酿着等一会儿见到乔老太君,她要如何回话。 宛月院。 管家并没有将汝阳送进院子,汝阳独自走了进去,院中用藤萝做的摇椅上,乔老太君舒服的躺在摇椅上,一抹紫衣女子站在摇椅旁边,即使只是背影,汝阳依旧认出她是谁,不是苏绮晴是谁? 苏绮晴蹲下身子,握住乔老太君的手,用祈求的语气说道:“奶奶,求你别让绮晴离开你。” 乔老太君拍着苏绮晴的手背,不厌其烦的说道:“奶奶没有让你离开奶奶,奶奶只是想让你去散散心,玩一两个月就回来。” 苏绮晴咬牙,散散心,哼!等她散心回来,乔家主母的位置就是别人的了,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老太婆正在筹办乔大少爷跟那个贱卑的婚事。 真是可气,她平时有事没事就来乔府陪这个老太婆,就是为了乔家主母这个位置,这个老太婆也承诺过自己。 “奶奶,绮晴舍不得离开你。”苏绮晴眼眶一红,扑在乔老太君身上,失声哭了出来。 “孩子别伤心,别哭,奶奶也舍不得你,这不是没唉!孩子,再忍一忍,奶奶不会伤害你的。”见她哭了,乔老太君心一急,坐起了身,抚摸着苏绮晴的后背安慰。 “呜呜呜”乔老太君越是安慰,苏绮晴哭得越伤心,居然哭出了声。 汝阳见状,翻了翻白眼,她来这里不是想看她们祖孙哭。 “老太君,您若是忙,奴婢等一会儿再来。”汝阳出声道,话说完欲转身,却被乔老太君叫住她,汝阳停下脚步,等着乔老太君尽快处理她的事。 “绮晴,听话,去散散心。”乔老太君对着苏绮晴说道。 苏绮晴不依,也不知道乔老太君在苏绮晴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苏绮晴眼睛一亮,擦着眼泪问。“真的吗?” “傻孩子,奶奶什么时候唬过你。”乔老太君抬起苍老的手,轻柔的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接着拍了拍她的肩。“去吧,奶奶有事跟她说。” 绮晴猛点头,握住乔老太君的手。“奶奶,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绮晴这一两个月内不能来看你了,奶奶” 说着说苏绮晴又哭了起来,汝阳有些头痛,这女人的眼泪,她没感觉到真诚,不是真诚的眼泪,你就是哭倒长城,给人的感觉也是廉价。 若说无双有心机,而苏绮晴就是蠢,将所有的情绪都展露在脸上,她就郁闷了,乔老太君何等精明,当年能撑起整个乔家的生意,她怎么就看不到伪装的苏绮晴呢? 难道真是老糊涂了吗? “奶奶,绮晴走了,你要保重。”苏绮晴眉心处染上了一丝别离的哀伤,这是真的,但只有她心里清楚,她是舍不得什么? 苏绮晴起身,恋恋不舍的望着乔老太君,三步一回头,看得汝阳在心里一阵不屑,在与汝阳擦肩而过时,苏绮晴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目光,脚下还停顿了一下,俯在汝阳耳边低声说道:“别得意的太早,乔家主母这个位置永远都只属于我,除了我,谁都没资格。” 汝阳冷睨了她一眼,紧抿着唇,并没有回击她,回击苏绮晴,她都觉得有失浪费脑力。 苏绮晴走出院子后,乔老太君抬起手臂,汝阳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白她是何意,毕竟她又不是专业奴婢。 “过来扶我这个老人家。”乔老太君苍劲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悦,目光犀利的看着汝阳。 汝阳嘴角一抽,基于尊老爱幼的美德,没有直接说,扶什么扶?有本事自己站起来,再说,你又不是站不起来了。 汝阳上前几步,来到乔老太君面前,将她从摇椅上扶起。 乔老太君看了她一眼,甩开她扶着自己的手臂,指了指她放在一旁的铲子。汝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了然了。 弯腰捡起铲子,双手奉上。 乔老太君接过铲子,朝她种的牡丹走去,蹲下身子,刨着地上的泥土。“你跟栾儿的婚事,定在下个月十五。” “什么?”汝阳惊愕的望着乔老太君,开什么玩笑,这老家伙玩真的了,她的婚事,由她做主,她跟乔老太君无亲无故,凭什么左右她的婚事。“老太君,您不能” “我只是告知你,并非问你的意见。”乔老太君停下刨土的动作,偏头睨了汝阳一眼。 汝阳吸了一口气,告知个屁,还不问她的意见,她的意见大大。“老太君,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您完成一个任务,您就” “我就什么?”乔老太君再次打断她的话,随即又说道:“我有说过不逼你,但是没说过不让你嫁给栾儿。” 汝阳眼角一跳,顿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不逼不就是说明不让她嫁给乔莫栾吗? “这事没得商量,从栾儿带你去王府祝寿,以未婚妻的身份出席,你就没得选择,我也没选择,跟你直说了,我中意的孙儿媳只有绮晴。”乔老太君说完,又接着刨土,语气坚决,不容汝阳反驳。 汝阳磨牙,心里的怒意翻腾着,既然不中意她,为什么还要委屈接受她,汝阳深信,如果她对乔莫栾的婚事置之不理,乔莫栾不会娶自己,即使他在她面前如此绝决的说要娶自己。 “没事了,你可以退下了,看到你就烦。”乔老太君最后一句,尽是对汝阳的嫌弃。 汝阳这次连脚趾都在磨了,这老家伙还真在倚老卖老吗?如果不是她素质好,她就真会冲上去揍她。 什么话嘛?看到她就烦,彼此彼此。 汝阳没有再与乔老太君理论,深知这老家伙跟乔莫栾一样,独断专行,做出的决定就不会改变。 与其跟她理论,不如跟乔莫栾,至少乔莫栾比她年轻,自己忍无可忍时可以出手揍人。 打不打得过是其次,只要有人给她揍,能发泄就是好事。 回到梅院,汝阳直杀乔莫栾的书房,抬脚准备将书房的门给踢开,门从里面打开,红尘走了出来,汝阳踢出去的脚收不回,她也不想收回来,重重的踢在红尘膝盖上。 “啊!”红尘痛得叫出声,这一幕来得太快,他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自找的,闪一边去。”汝阳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在宛月院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无处宣泄。 抓住红尘肩上的布料,将他拉出门外,汝阳还不忘关门,砰的一声,将红尘隔绝在门外,红尘脚下几个跄踉,站稳之后,望着紧闭的房门,想到大少爷在里面,他又不敢学汝阳直接踢开。 “我招谁惹谁了?”红尘揉搓着被汝阳踢痛的地方,极其的郁闷。 乔莫栾倏地眯起眼睛,深邃眼眸中闪过危险的精芒,看着汝阳寒声道:“你又发什么疯?” 汝阳双手撑在案桌上,斜身逼近坐在椅子上的乔莫栾,一字一顿的说道:“乔莫栾,我不会嫁给你。” 乔莫栾目光一沉,神色间好似风暴即将来袭,这该死的女人,他是蛇蝎吗?有多少女人绞尽脑汁都想要嫁给他,她到好,却说不嫁给他。 “我有说要娶你吗?”乔莫栾冰冷的表情更是拒人于千里,让目及之人不寒而栗,他心里清楚奶奶又找她说事了,也知道奶奶跟她说什么事,汝阳的拒绝,并非欲擒故纵,她是真心不想嫁给他,这一点他看得出来。 她的目的不是乔家主母,而是 “很好,走,你去跟老太君说清楚,你不会娶我。”汝阳听乔莫栾这样说,立刻松了一口气,绕过案桌准备去将乔莫栾拉起,她不能与乔老太君辨解,不代表乔莫栾不能去,只要他去找乔老太君说清楚,或是说他宁愿娶苏绮晴,也不会娶她。 如果他愿意娶苏绮晴,她相信乔老太君一定会高兴得晕过去。 “我凭什么去?”乔莫栾甩开汝阳拉他的手,极其冷漠的问道。 “你才是最终作俑者,你不去找她说清楚,谁能说得清楚。”汝阳蹙眉,清眸里闪过危险的冷光。 “我不去。”乔莫栾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你不去。”汝阳咬牙,指着乔莫栾说道:“你再不去找她说清楚,她就会为我们操办婚事,婚期定在下月十五,下月十五。” “我能默认她给我娶十二个夫人,会在乎她再给我娶一个妻子吗?”乔莫栾抬眸,深邃的眸子里满是认真。 “你什么意思?”听了他这话,汝阳半天反应不过来,默认这种事是能默认的吗?十二个夫人在汝阳看来,只是乔老太君用来试探乔莫栾,如果运气好,怀个曾孙给她,就更乐了。 “你听得很清楚。”乔莫栾抬手指着门口,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出去。” 汝阳岂会出去,对婚事他可以而戏,可是她不能,她已经有过一段婚姻了,若是再成一次,再被休,丢脸就丢大了,到时谁还敢娶她,没人敢娶她也好,重要的是她怕名声坏了,博对她的印象不好那就麻烦了。 “不出去是吧?那就别怪我”乔莫栾见她不动,起身逼近她,双手握住她的肩,微微施力,在汝阳还没反应过来时,只听一声布料撕毁的声音响起。 阳惊呼一声,推开乔莫栾,拉拢撕到腰际的衣衫,狠狠的瞪了乔莫栾一眼,转身跑出书房。 “你这个疯子,疯子,疯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子。” 汝阳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乔莫栾嘴角微微扬起,疯子,他若是疯子,就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汝阳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将门关紧,胸口剧烈起浮,昭示着她心里的怒火有多旺盛。 因为满心的怒意,没注意到自己的床被人给霸占了,汝阳直接将自己抛到床上 “啊!”一声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彻起。 “啊!”同时,汝阳也尖叫出声,感觉到床上有什么“东西”,汝阳反应特快立刻弹了起来,伸出手揭开被子,见被褥下的人,汝阳火冒三丈。“乔莫昂,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你的床?”乔莫昂坐起身,揉搓着被汝阳压痛的地方,很是高傲的问道:“这是你的床吗?” “废话,这不是我的床上,难不成是你的床?”汝阳一把想将乔莫昂拽下来,乔莫昂却不干,甩开汝阳的手,抱着被子缩到床内,死皮赖脸的赖在床上,就是不下来,汝阳那叫个气啊!“你” “这不是我的床,但同样也不是你的床,这是梅院,梅院是大哥的地盘,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属于我大哥,既然是我大哥的东西,我当然可以随便。”乔莫昂最后一句,上下打量了一下汝阳,话说得很轻佻,意思是,你也是大哥的,对你我也可以随便,当然,这只限于想,乔莫昂可没胆子做,惹怒了大哥,他可承担不起后果。 “乔莫昂。”汝阳咬牙,她见过不要脸的人,没见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人,可恶,太可恶了。“你们全家都是疯子,而且还疯得不轻。” 汝阳伸手去拽乔莫昂抱着的被子,却被乔莫昂将她的手给拍掉,手背上传来痛意,汝阳顿时有一种爬上床将乔莫昂给掐死的冲动。 “喂,小丫头,你骂我大哥是疯子,我是没意见,至于奶奶我不表示意见,但是,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全家都是疯子,太笼统了,乔莫昂不认同。 “神经病。”汝阳狠狠的冷剜了乔莫昂一眼,好女不跟恶男斗,斗也斗不过,汝阳转身朝外走,梅院又不只有这一间屋子,又不只有这一张床,他喜欢,她就大方的让给他。 她现在不想找人吵架,只想安静一会儿。 然而,乔莫昂并不让汝阳如愿,她不跟他闹,他就想跟她闹,总之不让她这么容易就走掉。 乔莫昂将被子扯到一边,跳下床一把扣住汝阳的肩,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不许走。” “不许你妈。”汝阳扭身,抬起一拳直击向乔莫昂,她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决不饶人。 她现在虎落平川,被乔莫栾欺负得什么样,换句话来说,她愿意让乔莫栾欺负她,不代表她欢迎乔莫栾的家门都来欺负她。 乔莫昂没料到汝阳敢打他,怎么说他也是乔府的二少爷,汝阳只是一个丫环,虽说没准会变成他的嫂子,但是,在大哥还没娶她进门之前,她就是丫环,以下犯上,是乔府的零容忍。 一时没躲避来,汝阳一拳击在他的左眼上,顿时一个熊猫眼诞生了。 “啊!该死,你敢揍我。”乔莫昂松开汝阳,捂住左眼睛,这丫头太暴力了,出手还这么重,如果再重一点,他这只眼睛肯定不保。 “我不光敢揍你,我还敢踢你。”汝阳抬脚朝乔莫昂的胯下踢去,这次乔莫昂没让她得逞,得逞了还了得,她踢的地方可关系到他后代子孙问题。 乔莫昂躲开后,一脸后怕的看着汝阳,见她得意的样子,心底的怒火席卷而来,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她的名字。“汝阳。” “别跟着姐,否则姐要你断子绝孙。”汝阳伸出一根手指,特别御女的警告,随即华丽转身,迈着高傲的步伐。 乔莫昂错愕的望着汝阳的背影,他仿佛看到有九条尾巴在她的背后飘荡,高傲如女神般,乔莫昂低叱一声。“该死,到底是谁主,谁是奴。” 第七十六章 柳家女儿 汝阳的姿态,她的警告,仿佛她才是乔府的小姐,而他是那个卑微的下人。爱睍莼璩 “什么人嘛!为奴都没有奴婢该有的样子,高傲不可一世,真怀疑大哥到底看上她什么地方,还有奶奶切,一家疯子”话一落,乔莫昂捂住自己的嘴,他刚刚说什么呢?怎么被那丫头给同化了呢?一家人,他不是这一家人之中的一员吗?怎么能自己骂自己呢? 汝阳走出她的房间,没敢去乔莫栾的房间,而是跑去了红尘的房间,一脚将门给踢开,红尘正趴在桌面上拨动着算盘,听到门踢开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大少爷来了,抬头一看,见是汝阳,没好气的说道:“你没长手吗?吓死我了。” “你被吓倒,那是因为你亏心事做多了。”汝阳走进来,如主人一般,下逐客令。“我要在你房间睡一会儿,你去我房间工作。” “凭什么?”红尘不依,他是很想去她的房间,但是由她赶,他也太没面子了,加之他也不敢去,她的房间,隔壁就是大少爷的房间,他是窥视已久,但没有大少爷同意,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去。 “凭你跟管家联合起来挖坑给我跳,凭我们大少爷惩罚的时候,义气的没把你跟管家供出来。”汝阳就两个“凭”,红尘什么也没说,收拾起桌上的东西,识相的离开,把房间让给汝阳。 但他没去汝阳的房间,而是随便找了一间,梅院就住着三个人,空的房间多着,他才不会傻到去汝阳的房间。 汝阳躺在红尘的床上,被褥上是清新的味儿,并没有红尘的气息,可见红尘即使回来了,也没在床上睡觉。 原本她在想事情,可想着想着,硬是睡着了,等她醒来,夜幕降临了。 汝阳习惯在还没睁开眼睛之前,抬手揉着眉心,突然一股薄荷的清新席卷进鼻翼,汝阳一愣,她很能肯定,这不是乔莫栾身上是,而是 “怎么又是你?”汝阳猛的清醒过来,从床上弹坐起,待看清站在床边的人,即使是背对她而站,就那一头银发,汝阳不用猜便知他是谁。 听到汝阳的声音,龙傲缓缓转过身,紫眸潋滟,银发轻荡,薄唇开启,问道:“这真是你捡到的?” 汝阳的视线落到龙傲的手中,在黑夜之下,夜明珠闪烁着幽光,在那绿色的幽光下,将龙傲妖孽的脸衬托得愈加绝代风华。 阳斩钉截铁的吐出一字,她不想心虚,可是毕竟她是在说谎,不是她不想,便不会心虚。 她看得出来,这家伙能自由出入王府,又神不知鬼不觉跑到乔府的梅院,这家伙不是一般的神通广大。 汝阳想过利用他,而她却不屑,甚至是鄙夷利用别人的感情来到达某种目的。 龙傲眸底那丝唯一的光亮被汝阳无情的破灭了,拿着夜明珠的手紧了紧,将夜明珠递给汝阳。“拿着。” “什么意思?”汝阳一愣,望着那散发着幽光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跟了她七年,突然没了,她还真有点舍不得,但是,她既然已经承认这夜明珠不属于自己,若是再占为己有,她都觉得不好意思。 “既然被你捡到,证明你跟这颗夜明珠有缘,收着吧。”龙傲说道,夜明珠留在汝阳身上,他还有一种盼头,即使明知这希望渺茫,若是放在他身上,触物伤情,他会胡思乱想。 “我不要。”汝阳想也未想,直接拒绝,君子不夺人所爱,即便她喜欢这颗夜明珠。 “不要你当初为何捡起来?”龙傲的质问,汝阳哑口无言。 这是她能决定的吗?这是她能决定的吗? 龙傲将夜明珠强塞进汝阳手中,纵身从窗户出去,汝阳错愕的望着一关一合的窗门,还有这样的人吗?不要非逼着她要,不过呵呵! 汝阳摸着失而复得的夜明珠,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放在她身上还真没有安全感。 书房。 乔莫栾看着走进来的龙傲,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问道:“夜明珠给她了?” 傲点了点头,接过乔莫栾递过来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莫栾,答应我一件事。” 乔莫栾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优雅的泯了一口,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字。“说。” “我们无论最终跟古夜的结果如何,都请你放过她。”龙傲放下茶杯,定眼看着乔莫栾,紫眸里满是认真。 乔莫栾抬眸,深邃的眸子如幽幽寒潭,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傲,你想清楚了吗?夜明珠只是她捡来的,她并不是小时候与你一起被绑架的那个小姑娘,再说,她是古夜的人,古夜是我们的敌人,知己知彼,当年你如此高调的找她,你敢保证古夜不趁机做手脚吗?最坏的结果那个小姑娘被古夜杀了,将她手中的夜明珠抢了,然后找另一个与她同年的人冒名顶替。” 乔莫栾不想将最坏的结果说出来,他不想让龙傲失去念想,他更不想龙傲失去判断力,当然,他也不想置汝阳于死地。 龙傲垂眸,沉默良久,抬眸看着乔莫栾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何要否认,直接承认不是很成功吗?毕竟事隔十多年,当年的小姑娘已经长成婷婷玉立的少女了。” “欲擒故纵。”乔莫栾淡漠的吐出四个字,他自己也很矛盾,是怕自己心软,还是怕龙傲被感情所牵制。 龙傲再次沉默,他的眼睛很毒,一个人在他面前有没有说谎,他看得出来,显然汝阳在他面前说谎了,又像没说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半真半假,让人分不清,就像那个人,自己永远看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 “傲,如果她最终的目的是你的命,你还要我放她一马吗?”乔莫栾看出他心中的纠结,不想逼他太紧,如果傲真要保她,他绝不会伤她,他只是想明确的告诉傲,如果汝阳最终的目的是他的命,他若还是要自己放她一马,他会同意。 傲想也未想,斩钉截铁的吐出一字,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护她周全,不管她是不是,夜明珠在她手中,他就当她是。 乔莫栾深邃的眸光里一抹异样划过,两人对视之下,乔莫栾点头了。“好,我答应你。” 龙傲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感激的话没说出口,伸手拍了拍乔莫栾的肩,乔莫栾抬手,落到龙傲拍着他肩的手背上,这就是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龙傲回到王府,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什么事?”龙傲看着等在书房内的人,独龙可以说是他的影子,他在去哪儿,独龙必定跟到哪儿,当然,除了乔府以外,或是他不许独龙跟着,派他去处理其他事。 “王爷,这是齐国的地图。”独龙双手将手上的东西递给龙傲。 龙傲紫眸一闪,盯着独龙手中的东西,齐国的地图,他在齐国潜伏了七年,才记下了齐国皇城的地形。 “你立刻把这张地图送去乔家,切记,亲手交给乔莫栾。”龙傲并没有伸手接过,他已经将齐国皇城的地形记进脑海,并不需要。 龙不敢怠慢,纵身从窗户跃出。 龙傲站在窗户下,妖孽的紫眸,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冷漠,酷酷的冰颜,如同镀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冰雪。 乔莫栾踏进温泉,便见一条白玉般的手臂从水里破水而出,紧接着是一具如瓷般无暇白玉的身子跟着穿出,随着汝阳甩头发的动作,洒落的水滴,溅起点点涟漪。 乔莫栾看着这惊艳的一幕,深邃的眸光闪了闪,他只是想来泡一会儿温泉,却不曾想到会遇到这一幕,汝阳的大胆,他领教过。 汝阳朝边上游去,温泉的设计,以圆形为主,四周浅,中间深,汝阳游到边上,她没有急着上岸,而是站在水中,乔莫栾在设计这个温泉是,是以他的身高,若是换他在站汝阳的这个位置,水及他腰,坐在里面泡,水位刚好到他脖子,而汝阳站着水及她胸前,坐着肯定将她淹没了。 乔莫栾微微蹙眉,她居然没发现他,汝阳抬手抹了一把脸,将黑发拢到耳边,清丽的脸孔裸露出来,小巧的瓜子脸,再配上精致的五官,灵气逼人中透着清丽无边。 乔莫栾就这么看着她,着实的郁闷,柳叶眉下那双如夜空的眸子,眼波流转间带起无尽的温柔,她在面对他时,就没展露出她温柔的一幕,即便偶尔有那么几次,都不是发自内心,一点都不自然。 汝阳准备上岸,清澈的目光与乔莫栾的深邃相对,微微一愣,并没有尖声惊恐的嘶声叫,脸上的神情淡然的让乔莫栾怀疑,她看到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汝阳眼看着乔莫栾迈步走近自己,她到现在都还没摸清乔莫栾到底是爱男人,还是爱女人,在王府发生的事,全是她的猜测,她是看到过他跟无双相拥,无双也找到她,但乔莫栾没在她面前掷地有声对她说,他爱的人是无双,无双就是画中人,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虽说她也觉得很合理,但猜测终归是猜测。 汝阳见乔莫栾停了下来,表情很淡漠,伸出如白玉般的手臂,指着乔莫栾脚边自己的衣裙,极其淡定的道:“请把奴婢的衣裙递给奴婢一下。” 汝阳算是很有礼貌了,至少她没以命令的口吻,还加了一个“请”字,当然,她也不敢以命令的口吻,除非她不想活了。 闻言,乔莫栾没差点跌到水里去,在这种情况下,她能表现得如此镇定让他佩服,还敢指使他,乔莫栾不由挑高了眉头,没看她手指的方向,即便只是低眸的事,双双手抱胸看着温泉里的汝阳,语气冰冷至极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汝阳一愣,一时不知道乔莫栾所指的是她让他给自己递衣裙,还是指在见到他,她不仅没有惊慌,反而还指使他。 汝阳放下手臂,将整个人沉进水底,只留下一颗头,一派淡然的看着乔莫栾。“大少爷想要奴婢什么态度?” 乔莫栾见汝阳如此反问,鹰眸犀利的看着她,竖起眉头磨牙道:“你” 他刚吐出一字,红尘的声音在外面突然响了起来。“大少爷,王爷身边的侍卫说奉他家王爷的命,有东西交给你。” 乔莫栾一愣,有东西交给他,傲才从他这里离开没多久,突然有派人交给他东西,难道是 乔莫栾转身,丢下汝阳急切的走了出去。 “看什么看,再敢偷瞄一眼,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乔莫栾刚走到门口,便见红尘伸长的脖子正往里面瞄。 红尘吓了一跳,赶紧压制好奇心,他刚刚正好见到除了大少爷以外的人在温泉室里。 在梅院只有三人,他不敢去泡,就只有胆子大的汝阳,二少爷跟三少爷和四小姐有时候会来泡,三少爷跟四小姐不在府中,二少爷在府中,却没在梅院,除了汝阳还会有谁。 红尘很是郁闷,他跟在大少爷身边这么久,都没汝阳这种待遇,难道真是女的比男的吃香吗? 见乔莫栾离开,汝阳不敢怠慢,爬上岸,溅起许多水珠,顾不得身上的水,两三下穿回衣裙,跑出温泉。 乔莫栾这个人太不靠谱,万一兽性大发,她就遭殃了。 汝阳回到房间,将房间闩上,坐在桌前,敲了敲犯晕的头,最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特意乏困,虽说她喜欢睡觉,在王府这七年,除了睡便是吃,却也没像现在这么能睡,动不动就累。 “不能睡了,再这样睡下去,尽早变成肥猪。”汝阳揉搓着太穴,心情不好,她也睡,想事时想着想着她就能睡着,再这样睡下去,真不是个好现象。 “为什么去温泉?”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汝阳揉搓着太穴的手指一顿,她岂会听不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你是怎么进来的?”汝阳错愕的望着坐在她床上的乔莫栾,这家伙的速度也太快了,她知道古代的门是防君子,即便她闩好的门,乔莫栾想进来就进来。 “白痴。”乔莫栾满是不屑,这个白痴,独龙将东西交给他,他便来到她的房间等她,见她回到房间,他还没出声,便见她将门给闩上,看着她白痴般的动作,眼底尽是鄙夷。 明知道她即使将门给闩上,依旧限止不了他进来,她还要乐此不疲,仿佛这是她习惯的动作。 “白痴骂谁白痴?”汝阳从先前的错愕转为镇定,她并非惊讶自己将门给闩上,乔莫栾还是出现,而是惊讶乔莫栾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动作,听到他骂自己白痴,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他比她先一步,她进门之前居然没感觉到有人在她的房间里。 “骂你。”乔莫栾起身,走近汝阳,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汝阳咬牙瞪着乔莫栾,这家伙太精明了,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还以为他会反骂,白痴骂你。 随着乔莫栾的逼近,汝阳感觉到很有压力。 “为什么去温泉?”显然乔莫栾很执着,得不到汝阳的回答,他就不放弃。 “洗澡。”汝阳脸不红,气不喘,很是淡定的吐出两字。 乔莫栾一愣,为她的勇气再次鼓了一次掌,若是换成其他女子,在说出这两个字时,脸上的表情就算不是羞涩,也会是极其不自然。“洗澡有必要跑到温泉吗?” “怎么?你不许吗?”汝阳挑了挑眉,这男人怎么变得这么鸡婆了,也管得太宽了点,她上温泉洗澡有什么不对吗?她家不是开温泉的,若是她坚定天天去泡温泉。 “洗澡洗这么长时间的女子,还真是少见。”乔莫栾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起来让他坐,汝阳瞪着他,却还是让他,真是怪人,这么多空位不坐,非要坐她坐过的,有病。 “奴婢泡澡,不行么?”汝阳找了一个离乔莫栾最远的空位,她本想去床上躺着,房间里有一个男人,她躺在床上,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邀请他。 乔莫栾沉默,汝阳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不继续追问了。 “泡澡不是不行,但是” “大少爷,奴婢谢谢你这么关心奴婢,奴婢更想谢你能不关心奴婢,行吗?”汝阳打断乔莫栾的话,双手合十,抵着下巴,最后的几个字说的极重。 “关心你?”乔莫栾仿佛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嗤之以鼻,冰冷的目光犀利的扫了汝阳一眼,起身朝窗户下的椅子走去,旋开黑色长袖,以优雅的姿势坐在椅子。“你倒哪儿来的自信,我是在关心你?” “难道不是吗?”汝阳也起身,她却没朝乔莫栾走去,而是朝门口,将闩好的门打开。“不是关心奴婢更好,奴婢自作多情是奴婢的错,大少爷,烦劳你给个明确的决定,你若是喜欢这间房间,奴婢让你给,你不想让奴婢住你的房间,奴婢就不住,随即找一间都行,如果你不想霸占奴婢的房间,请你回房休息,奴婢明天还要早起干活。” 乔莫栾睨了她一眼,不以为意的起身,汝阳一愣,她可不奢望他会听自己的话,真做出选择,如她所想,乔莫栾没选择,又坐到桌前,一只手端起茶杯,另一只手提起茶壶,给手中的茶杯倒了七分满的茶水。 “奶奶正在筹办我们的婚事,很快你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不用再自称奴婢了。”乔莫栾说完,将茶杯放在唇边,一仰而尽,余光敏锐的瞄见汝阳脸上的变化,邪肆的舌尖轻轻的舔舐着嘴角,带来极致的you惑。 汝阳回到房间,只是稍稍擦了擦头发,额前青丝上未干的水珠,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顺着她优美的雪颈滴落在衣领内,因脸上带着怒意,此刻的汝阳更加增添了一丝迷离之美。 “顺了你的心,你是不是觉得高兴?”乔莫栾见她沉默,一副有气无处宣泄的样子,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都兴奋得反应不过来了,乔家主母的位置,对你来说就如此重要吗?” “高兴个屁,兴奋个屁,重要个屁。”汝阳忍无可忍,粗爆的大吼,冲向乔莫栾,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将他给提了起来,推到门外,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 乔莫栾并没有反抗,站在门外,盯着紧闭的房门,薄唇微微勾起,耳边还传来汝阳决绝的声音。“什么狗屁婚,全是乔老太君一厢情愿,你要顺她老人家的意,我可不会妥协,乔莫栾,你给我竖起耳朵听清了,我不会嫁给你,死都不会。” “不会。”乔莫栾低声嚼着这两个字,深邃的眸中尽是玩味。“是吗?” 乔莫栾相信她的话,因为她有始至终的目的不是自己,比起乔家主母,她更向往六王府,也许不是她真实的想法,她脱离得了古夜的掌柜吗? 古夜的目的就是龙傲,而他只是古夜对付龙傲的垫脚石。 汝阳睡了一个下午,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原本很饿的肚子,现在气都气饱了。 想到乔莫栾放任乔老太君给他娶十二个夫人回来,汝阳头痛了,乔莫栾连自己的婚事都纵容着乔老太君,他还是个男人吗? 如果没遇到博之前,或许她会顺其自然,话又说回来,如果没遇到博,她会留下吗? 不会,她是抱有必死之心。 “一家人都是疯子。”汝阳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才狠狠的瞪着房门,咬牙切齿的骂。 将自己抛到床上,抱着被子,古代的女人被休一次,就已经没脸面了,要是她再被休一次,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嫁两次,第三次也是三手货了。 腹部隐隐传来一阵痛,很轻微的痛,汝阳感觉到了,却并没有在意,她以为是自己刚刚的动作过重,不小心撞到了肚子。 汝阳在幽怨的怒火中,没一会儿便沉沉入睡,以前她再贪睡,也没像这些天,容易累,几乎是沾床就想睡。 半夜,汝阳睡醒了,她是被饿醒的。 由于她是趴在床上睡着,动了动身子,四肢僵硬而酸痛。“啊!” 等缓和过来,汝阳才起身,迈步着怪异的步伐出门。 深夜的吹很冷,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汝阳深知自己的身份,跑去叫乔府的厨师做饭给她吃,太不现实了,所以她去了红尘的房间,直接把红尘给挖起来,做饭给她吃。 “我的姑奶奶,现在是半夜三更。”红尘很火的说道。 “我饿了。”汝阳才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想吃东西,红尘就必需给她做,谁叫红尘联合管家算计她。 “你饿关我什么事?你还真当自己是未来的主母吗?汝阳,大少爷不会娶你,你还真以为老太君在筹办你们的婚事,大少爷就会顺老太君的意吗?告诉你,别做梦了,妻是大少爷心中的底限,他可以容忍老太君帮他纳妾,或是弄一堆的夫人进乔府,妻子这个位置,除非大少爷中意的姑娘,否则他不会” “你罗嗦什么?快去给我做饭。”汝阳抬起脚,将红尘踢出门。 红尘的这番话,不仅没打击到汝阳,相反给了汝阳一颗定心丸,他以为每个人都想成为乔家主母吗?她才不屑呢? “你”红尘想发火,她这梅院,身份最卑微的是汝阳,被她欺负,他岂能容忍,转念一想,汝阳身份虽卑微,却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快去,姐白天睡了觉,有的是精力跟你耗下去,你最好去给我弄吃的,吃饱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否则你别想睡个安稳睡。”汝阳双手叉,十足的霸女,她是吃定红尘了。 “你哼!”红尘咬牙切齿的瞪着汝阳,还敢威胁他,最后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乖乖的去给汝阳弄吃的去了。 汝阳满意了,打量起红尘的房间,她很满意这间屋子,如果红尘愿意,她想跟他换一下,这间屋子没有她那间房好,但地形好,离乔莫栾的房间远。 红尘简单给汝阳弄了一碗阳春面,故意整她,少放了一些盐,他本想多放,又担心她会来吵着他要喝水。 “吃完了就给我消失。”红尘重重的将面碗放在桌上,昭示着他心中的不满。 “这么快。”汝阳有些意外,古代弄饭的不是很麻烦吗? 来到桌前落坐,看着一大碗面,汝阳端到自己面前,闭上眼睛嗅了嗅,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汝阳睁开眼睛,并没有急着开筷,而是望着红尘。“你没在面里下药吧?” 红尘怒,伸手欲将面抢回来。“爱吃不爱。” “一边凉快去。”汝阳拍掉红尘伸来的手,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指拇。“真厉害,知道我的口味浅,没放过多的盐。” 红尘先是一愣,随即懊恼,真是歪打正着。 很快汝阳解决完一碗面,她说话算话,肚子填饱后,对红尘说了一声谢谢便离开。 红尘有些意外,她居然会对自己说谢谢,直到听到关门声,他才敛起思绪,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而汝阳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院子里,望着灯火通明的书房,目光再转到她隔壁乔莫栾的房间,这才注意到,没有灯光,不是因他睡着了,而是他还没睡。 “他到底有多忙,三更半夜还在忙?”汝阳喃喃自问。 书房。 乔莫栾看完最后一本账簿,重重的合上,放在桌面上,犀利的目光落到另一处,只见一个俊雅的男子坐在哪里悠闲的品着茶,乔莫栾开口,语气深冷玩味。“你还真有耐心。” 男人俊雅的脸上荡出温和的浅笑,优雅的泯了一口茶,温和的目光与乔莫栾对视,温润的声音划出。“大哥,忙完了吗?” “老三,如果我说没有,你是不是要陪我到天亮?”乔莫栾冰冷的嗓音在深夜中格外的刺耳,他的耐心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厉害。 “必须的。”乔莫轻声音温润而清越,目光落到那摇曳的烛光上,微微扬起的角嘴划过一抹高深莫测。 “什么重要事值得你如此费心?”乔莫栾往后倒,背抵在椅背上,双手环胸看着乔莫轻,冷峻的容颜盛气凌人。 “奶奶正在筹办你跟府内一个丫环的婚事。”乔莫轻特意将“丫环”两字加重音,似乎在提醒着乔莫栾什么。 “在她住进梅院的那一刻,她的身份便不再是丫环,况且她也不是府中的丫环。”乔莫栾岂会不知乔莫轻话中之意,提醒着他什么。 乔莫轻沉默,因为大哥说得对,在她住进梅院的那一刻,她的身份就改变,府中的丫环都签了一份契约,终身为奴的契约,他也现在才知道,汝阳根本没签就被大哥叫到梅院。 换言之,汝阳的身份在乔府,并不是丫环。 “大哥,你真顺奶奶的意,要娶她吗?”乔莫轻又问道。 “这是我的事。”乔莫栾冷冽的声音冰冷的寒骨,透着一味乔莫轻不能触及的警告。 “我只是关心你。”乔莫轻清越的声音悦耳至极,伸手端起茶杯,优雅的泯了一口,并没有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指在白玉茶弦上划动着。 “你的关心我不需要,你只需要将乔家在齐国的生意打理好。”乔莫栾声音从薄唇溢出,寒冰九尺。 “大哥,你还在怪我吗?”乔莫轻低低的嗓音充满了愧疚与无奈。“这件事,我真不是故意” “乔莫轻,你给我闭嘴。”乔莫栾拍桌而起,冰冷的眸子犀利的盯着他,像把刀锋般寒冷。 “大哥” 莫栾深邃的眸子迸发着杀意,手指着紧闭的房门,薄唇抿着最冷酷的话语。“乔莫轻,你若不是我弟弟,早就” “送我去见爹娘了吗?”乔莫轻打断乔莫栾的话。“大哥,你真的很残忍,为了这件事,你恨了我三年,怨了我三年,你虽不承认,但你的态度传递给我这种讯息,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三年前就杀了我,这样我就不用面对你的漠视,让我去齐国打理生意,你敢说不是惩罚我,将我遣送去齐国吗?大哥,我跟你解释说很多次,我是被利用的,如果我知道她是你爱” “乔莫轻。”乔莫栾再也忍不住,薄唇溢出冰冷的声音,警告味儿十足。 乔莫轻深知戳中大哥的痛处,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所有的愧疚化为一声叹息。 “一件事情我解释了三年,不仅听的人烦,解释的人也累,罢了,罢了,罢了,大哥,我这次回来,并不是找你解释,而是”乔莫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汝阳是柳家人。” 乔莫栾目光一睁,乔莫轻的话无需明说,他也懂什么意思。 汝阳是柳家人,谁不知,柳家嫡女,七年前以侧妃的身份同庶女以王妃的身份一起嫁进六王府冲喜。 汝阳,她真是柳家那个汝阳吗?真不是同名吗?一连串的问题在乔莫栾脑海里浮起。 他跟龙傲是过命之交,深知龙傲要休的人是无双,无双却在龙傲未写名的那纸休书上动了手脚,将休书给了汝阳,无双的小聪明他们看在眼底,却没有追究,因为不重要,汝阳是柳府的嫡女,她被休回府,更能给柳府重创。 庶女为妃,嫡女为侧妃,这已经让柳家人郁闷了。 汝阳是柳家的女儿,的确让乔莫栾过于震惊,他知道汝阳是天地楼的人,却没因她叫汝阳,而继续去查她。 乔莫轻没有作声,等着乔莫栾缓冲,高深莫测眸光闪烁,避开乔莫栾的目光时,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良久,乔莫栾凉薄的嗓音响起。“她们并不是一个人。” 乔莫轻一愣,没料到乔莫栾会否认汝阳的身份,什么叫她们并不是一个人,她们明明就是一个人,他有证据在手,这事是他能否认就能了事的吗? “大哥,你了解我,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与证据,我不会这样说。”乔莫轻坚定的说道。 “我说她们不是,她们并不是。”乔莫栾的语气,强势而霸道,他说定的事,不容任何人反驳,他说白,就没人敢说黑,即使是黑。 “”乔莫轻沉默。 乔莫栾来到乔莫轻面前,乔莫轻坐着,他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乔莫轻,寒声警告。“乔莫轻,若是让我听到有人传言,汝阳是柳家的女人,后果你自负。” 乔莫轻脸色一白,一时之间也不敢反驳乔莫栾的话,他也并非省油得灯,抬头望着乔莫栾冷艳的一张脸,极其淡定的说道:“大哥,这事不光只有我一人知情,甚至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而奶奶正在筹办你们的婚事,我才将此事告诉大哥你。” “哼!”乔莫栾冷哼一声,嘲讽的说道:“你在齐国,龙傲休汝阳的事,还没有一个月,你便知道风声,还得知府内的汝阳就是柳家嫡女,龙傲休了的侧妃,你还真是神通广大。从齐国到龙国,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时间,你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别有用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乔莫轻错愕的神色一闪而过,无言以对,乔莫栾也没人他说清楚,指着房门。“回你的竹院。” “大哥”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乔莫栾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如果乔莫轻不是他的弟弟,早就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在商场打拼,他能将乔家的生意推到顶峰之上,没有一定的本事,他能做到吗? 面对那些老歼巨猾的商人,他都能应对如流,岂会看不穿乔莫轻,皇族为了权位,兄弟相残,他不想乔家也像皇族一样。 乔莫轻起身,走出门房,月光之下,他看见一名女子坐在院中,正以好奇的目光看着书房的房门,在乔莫轻走出来时,那好奇的目光变得震惊。 汝阳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是她眼花了吗? 乔莫轻阖黑眼眸闪过一丝难以捉摸光芒,朝汝阳走近,温润一声音划出。“你就是汝阳,即将要成为我大嫂的人?” 阳过于震惊,声音有些颤抖,这时之间她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一样的面孔,声音依旧温和如水,给人如沐春风。 “博?”乔莫轻蹙眉,随即嘴角的笑意加深。“大嫂,我长得像你一个认识的人吗?” 阳仿佛怕他突然又从自己眼前消失,扑进他怀里,熟悉的气息传进她的鼻翼,汝阳的心一阵暖意的感动,这种感觉太过真实,真实的令她心酸。 “大嫂。”乔莫轻僵硬着身子,对汝阳突如其来的扑怀送抱有些措手不及,美女入怀,谁会拒绝,可是,他不敢,他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凌迟着他。 “博,真的是你吗?你又出现了吗?我是在做梦吗?”汝阳一连串的问题砸出去,抱着乔莫轻劲腰的双臂紧缩。 乔莫轻俊朗英眉紧紧拧在一起,脑海里浮现出上次情景,一抹难以捉摸神情从一双黑眸中转瞬即逝。“大嫂,你认错人了。” “没有,没有,没有。”汝阳激动的摇头,不停的说着没有两个字,她没有认错,他真是博,那个为了她,放弃自己生命的男人,爱她,爱到骨髓,而她却回应不了他的爱,她爱上了一个伤她至深的男人。 在她对他的爱彻底失望,准备彻底放弃,接受博的爱时,博却为了她而死,让她致死都背负着对博的情欠,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还清这份情欠。 “放开他。”冰冷的声音从乔莫栾的薄唇中溢出,没有一点的温度,犀利的目光盯着抱着乔莫轻不放的汝阳,眸底的光寒意逼人。 第七十七章 出宫找他 看着她抱着其他男人,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弟弟,一股莫名的怒意席卷而来,逼得乔莫栾快要捉狂,他也弄不懂,反正看到这一幕,他就怒不可遏。<冰火#中文爱睍莼璩 想到上次她生病了,拉着他的手胡思乱想,叫得最多的就是博。 深知那个博在她心底有不可抹灭的痕迹与地位,想到她只是生病的时候才拉着他的手叫博,现在抱着莫轻叫博,这让他如何不怒。 那种感觉,仿佛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乔莫轻很上道,在听到乔莫栾的斥喝声,抬手握住汝阳的双肩,硬是将她从自己怀中分开,汝阳没听到乔莫栾的声音,感觉到乔莫轻的抗拒,汝阳猛抬头,望着乔莫轻,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博。” “嫂子,你认错人了。”乔莫轻丢下一句话,身影一闪,逃之夭夭了。 他若是再敢待下去,大哥一定会要他的命。 “博,别走。”汝阳拔腿要追上去,乔莫栾身影一闪,扣住她的肩,阻止她的动作,汝阳挣扎着。“放开我。” 乔莫栾一张脸寒若冰霜,一掌朝汝阳击去,汝阳只觉后颈一痛,随即便失去知觉了,晕倒在乔莫栾怀中。 乔莫栾抱着怀中人儿,深邃的眸光闪烁着复杂。 翌日,汝阳苏醒,后颈上传来的痛意让她蹙起眉头,她这是落枕了吗? “醒了。”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响起。 汝阳猛的睁开眼睛,错愕的望着龙傲。“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这家伙到底是谁,王府他出入自由,乔府他也来去自由,这可是梅院,乔莫栾不是很厉害吗?在乔莫栾的地盘上,这家伙都如此嚣张。 昨夜她好像见到博了,真实又虚幻,汝阳判断不出,到底是真实,还是在做梦,如果是真实,她不可能放任博走掉,如果是假,记忆又如此清晰。 见博走,她想去追,却被乔莫栾阻止,后来后颈一痛,她就晕厥了,这些到底是真,还是她在做梦。 “你是谁?”龙傲慵懒的声音传来,却带着紧迫的危险,想到莫栾对他说的事,她是柳家的女儿,她是汝阳,他休掉的侧妃。 “我是谁?”汝阳有些好笑,他居然问她是谁,她更想知道他是谁,反问道:“你是谁?” “乔家大少爷的朋友。”龙傲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是谁,尤其是在知道她曾经是自己的侧妃,他更不能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汝阳嘴角一抽,这也太淡淡的笑了一下,看着龙傲说道:“乔府的丫环。” 他都能这样回答,她为何不能,他出什么招,她用什么招回敬他。 汝阳并不是很想知道他是谁,他们也只见过四次,第一次是因她,其他三次都是他阴魂不散。 龙傲妖孽的紫眸一闪,邪魅的身影欺近她的身前:“你真的是乔府的丫环吗?” 汝阳看着这是一张足以让任何女人失去呼吸的面容,精致的五官透着超凡绝尘,那双迷人心魂的紫眸,令人沉沦。 “你真是乔家大少爷的朋友吗?”汝阳淡然处之,历经两世的她,对美男早就免疫了,这家伙想用美男计迷惑她,那么他就用错了招。 龙傲妖冶的脸庞再凑近了些,终于近无可近,他将力道拿捏得很准,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了,一股淡淡的清新丝丝的萦绕在他的鼻尖。 “我是。”龙傲坚定的说道。 汝阳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妖冶的面容,在他说话的时,气息都喷在她的脸上,汝阳庆幸,这家伙没有口气。 “我也是?”汝阳淡淡的说着,听她的回答,龙傲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浅笑。 他极其的纳闷,她并不像那些任人可欺的主,也不是别人给她挖个坑,她就毫不犹豫的跳进去,无双怎么可能算计得了她。 是无双的道行太深,还是她想摆脱侧妃这个身份。 他跟莫栾全面的调查过她,甚至动用了情报组,三个时辰内,就给了他们从她出生,到现在的资料。 她加入了天地楼,也是柳府的嫡女。 傲看着她粉颊微微透红,像是熟透的樱桃,软软嫩嫩,忍不住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都能感受到她脸颊的炙热与柔嫩。“据了解,你不单单是乔府的丫环,而是” “你被骗了。”汝阳撇开脸,不让他占自己的便宜,黑色如绸缎般的长发划过龙傲的手背,龙傲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将凌乱地披散在肩上的头发顺了顺,露出她优美的颈项。 睡意朦胧,眼睛惺忪,此刻的她美的叫人窒息,美的叫人目眩神移。 “骗我的人是你。”龙傲挑起一缕发丝,放在鼻尖嗅了嗅。 汝阳看着那双妖孽的紫眸,闪烁着炽热的光芒,还有一投莫名的情愫,汝阳忽然推开他,披上外套下床,走到了窗前,伸手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的天空说道:“天亮了,我不想被人说闲话,你该离开了。” 龙傲紫眸里映照着汝阳的背影,晨光洒落在汝阳娇小的身上,更加的魅惑人心,身影一闪,来到了汝阳的身后,蛊惑人心的声音带着炙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梅院的人,都是些心腹,不敢乱嚼舌根。” 心腹?汝阳嘴角一抽,红尘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乱嚼舌根的人。 龙傲伟岸的身形站在她身后,远远的看去,他们好像恋人般相依为在一起。 龙傲离开乔府,没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宫。 长春宫。 “贵妃娘娘,六王爷求见。”一个宫女跑进来通报。 “六王爷。”被称为贵妃的女子目光怔了怔,自从她进宫以来,帝君给她皇宠,巴结她的人络绎不绝,六王爷却从不曾踏进过她的长春宫,此刻突然造访,让她有些意外。“快请。” 贵妃整理了下,帝君没立帝后,她是贵妃,帝后不二人选,在仪表上是相当的注意。 很快,宫女便将龙傲领了进来。 贵妃微微一笑,庄严却不失优雅。“不知今日六王爷造访所谓何事?” “乔莫栾要娶妻了。”龙傲紫眸里一片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闻言,贵妃脸色一滞,脑海里全是龙傲那一句“乔莫栾要娶妻了”,他要娶妻了,这是真的吗?贵妃从不曾想过,有昭一日,会听到他娶妻的消息,心一阵抽痛。 “代我给他说一声恭喜。”贵妃压抑着内心的波动,镇定自若的说道。 龙傲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也没多留,转身离开。 途中龙傲碰到龙绝,两人目光对视,龙傲没停下脚步,与龙绝擦肩而过。 “站住。”龙绝冷声开口。“这就是你对君王的态度?” “臣参见帝君。”龙傲转身,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在地上,朝龙绝行了一个极其重的君之臣之礼。 龙绝墨黑色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错愕,他以为龙傲会冷漠的离去,却不曾想到他会对自己下跪,在他的记忆里,龙傲很倔强,你越是逼他,他就越反抗。 “帝君若是没别的事,臣先告辞。”龙傲起身,趁龙绝失神之际,转身决然离去。 龙绝没阻止,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眸光闪过一抹复杂,他知道龙傲恨自己。 “帝君。”跟在龙绝身后的太监出声提醒。 龙绝回神,转身往回走。 太监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帝君,不是去长春宫吗?” “不去了。”龙绝冷声说道,转身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太监,命令道:“不准跟着联。” 太监刹住脚步,硬是不敢跟上去。 乔府,梅院。 “在想什么?”乔莫昂见汝阳坐在院子里,双手托腮,望着院子里的竹发呆。 “怎么又是你?”思绪被打断,汝阳很火,怒瞪着乔莫昂。 是谁说梅院是禁区,什么阿猫阿狗都跑来,她完全没感觉到禁这个字。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欢迎我吗?”乔莫昂不满的问道。 “真是厉害,居然能看出来。”汝阳没好气的说道,她的心情很不好,醒来是那个紫眸男,好不容易将他打发走了,现在乔莫昂又跑来,没看到她在想事吗? 她还在纠结,昨夜的事,到底是真实,不是她在做梦。 如果是真实,应该留下痕迹,可给她的感觉却是,梦过无痕般,还有她后颈上的痛,到底是被乔莫栾打的,还是她落枕? “大哥呢?”乔莫昂不想跟她聊天,太气人了,抬头东张西望,没见到乔莫栾的身影,他也没进屋或是去书房找,直接问汝阳。 “你问我,我问谁?”这人真是奇怪,居然问她他大哥在哪里?她又不是请来看他大哥的人,况且,乔莫栾是谁? “你不是我大嫂吗?我不问你,问谁?”乔莫昂理所当然的说道,见汝阳没有帮他找的意思,心里一阵报怨,这个大嫂当得真不称职,他也不勉强,自己去找,等他将整个梅院找了一遍,没找到乔莫栾的身影,挠着头,纳闷的问道:“奇怪,大哥居然不在。” “你大哥喜欢逛青楼,估计现在正在那个温玉软香里,如果你有要事要找他,我建议你去青楼找。”汝阳只想快点打发掉乔莫昂,这家伙真有够奇怪,没找到人,还站在那里抓脑袋,又没指定乔莫栾非要在梅院,他不知道将整个乔府找一遍吗?如果还是没找到,就不考虑出去找人吗? 乔莫昂瞪了汝阳一眼,大白青天的,谁会去青楼,倏地,乔莫昂蹭到汝阳面前,笑米米的说道:“大嫂,三弟回来了,要不要去见见三弟。” “不去。”汝阳想也未想,直接拒绝,她现在去哪儿都没心情。 乔莫昂摸了摸鼻子,一脸遗憾,他也没勉强或是强拉着汝阳去,想到三弟在等他,不再浪费时间,离开梅院。 耳边安静了,汝阳趴在桌子上,抠弄着桌面。 想要她不再继续纠结,必须有一件事吸引她全部精力,乔莫栾不在,汝阳四下看了一眼,很能确定红尘也不在。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绝妙时机,汝阳眼前一亮,抬手朝空中打了一个响指。 汝阳来到乔莫栾的书房,在他的书房里到处翻找了一番,依旧没找到她想找的那件东西,汝阳靠着书架,手肘抵在第三层的第四个空书柜上,手指在自己的唇瓣上敲打着。“奇怪,那幅画上哪儿去了呢?” 她明明记得上次看了之后,就放回原位,现在找遍了整个书房,都没找到那幅画,书房就这么大,乔莫栾会藏在哪儿呢? 难不成藏到他的房间里了,有必要吗?如果他要放在自己的房间,会多此一举的放在书房吗?难道是被他毁了,也不现实,早不毁,晚不毁,偏偏在被她看见之后才毁,置于吗?她又不是病菌的传播者。 突然,一声响动,书架转动开,汝阳吓了一跳,她刚刚不小心碰到机关了,当眼前出现一条暗道,汝阳眸光一睁,这是 汝阳准备走进去一窥究竟,乔莫栾命令红尘的声音响起,汝阳又是一惊,第一反应便是掩饰,在书架上一阵乱摸,还是被她摸正,书架又合了起来,书房恢复平静,汝阳悬起来的一颗心才落下。 “呼!”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汝阳拍了拍胸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在她看来,窥视到别人的秘密,会被杀人灭口。 听到乔莫栾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离开书房是不太可能了,汝阳脑海里灵光一闪,跑到案桌后坐到椅子上。 随即拿起一幅画打开,念着。“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砰!书房的门被踢开,汝阳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谁准你拿我的画?”乔莫栾身影一闪,将汝阳手中的画夺走,当他看清楚是一幅山水画时,目光闪了闪,懊恼起来,他怎么忘了,那幅画被他处理,怎么可能会被她找到。 “你也没说不让我碰你的画。”汝阳很是无辜的说道,更加确定了他对无双的情,如果他不是爱无双,不会如此宝贝她的画,连她看一下都不行。 乔莫栾眼眸闪烁一下,薄情的唇漾起冷冽的弧度。“出去。” 这次汝阳很听话,乖乖的起身,绕过案桌时,汝阳还是忍不住问道:“昨夜是你把我抱进房间的?” 汝阳只是想确定,她昨夜是不是真的有在院子里待过,她也糊涂了,吃完红尘给她做的面,她是直接回房睡觉,还是坐在院子里,盯着乔莫栾的书房,然后博就从他的书房里走出来,然后 太不现实了,博怎么会从他的书房走出来。 “你觉得这可能吗?”乔莫栾脸色一沉,唇瓣抿出了冷漠的弧度,冰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恶毒。 乔莫栾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否认,话脱口而出,他自己也有些惊讶。 汝阳摇了摇头,太不可能了,就算她坐在院子里被冻死,这家伙也不会好心的将她抱进房间,所以说,她是在做梦,她是在梦中撞见博。 “晚饭不用叫我起来吃了。”汝阳朝乔莫栾摇了摇手,她现在找到给自己做东西吃的人了。 乔莫栾一双阴厉的眸子攸地一紧幽邃不见底,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自觉,这是她该对他说的话吗? 终究,乔莫栾目送汝阳离开书房的背影,一言不发。 入夜,皇宫。 “问琴,打听到了吗?”止柔一见问琴回来,拉着她的手急切的问。 “大小姐,打听到了,帝君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守夜的公公说,帝君今晚不会来长春宫了。”问琴看着自己家大小姐说道,无论大小姐如今的身份有多尊贵,在她心中,大小姐永远是那个温婉善良的大小姐。 “真的?”止柔一阵切喜,随即又急切的说道:“快,把出宫的衣衫给我拿来。” “大小姐,别急,有的是时间。”问琴话虽这么说,还是去拿准备好的衣衫,帮止柔换上。 “大小姐,一定要小心。”问琴帮止柔扣完最后一颗太监服扣子,将她弄来的出宫令牌给止柔,担心的再次嘱咐。“大小姐,宫门关之前一定要回来,如果赶不回,在明早帝君下朝之前一定要回来。” “知道了。”止柔浅笑安慰,自从她进宫,龙绝有一个习惯,无论他有没有在她的寝宫就寝,早朝之后,会来长春宫看看她,才会去御书房。 止柔不让问琴送她,而问琴不放心,还是暗中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顺利去了宫门,躲在宫墙一角的问琴才舒了一口气,同时也更担忧起来,万一大小姐不回宫,这可怎么办?帝君一怒,不仅柳家遭殃,乔府也难逃。 问琴抬头,望着夜空。“乔公子,你可懂大小姐的一片痴心?她为了你,什么都能牺牲,你可别辜负了大小姐。” 止柔出了宫门,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白天六王爷来找她,对她说的那句“乔莫栾要娶妻了”,不得不说,对她的冲击力很强,所以到了夜晚,她才冒死去见他,她要问他一句,可还爱着她?愿意要她吗? 如果他还爱着她,还愿意要她,那么她便不管不顾,放弃一切,也要与他在一起。 御书房。 “帝君,贵妃扮成太监出了宫。”一名侍卫单膝落地,对着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龙绝禀报。 “她果然还是按捺不住了。”龙绝幽幽的眸光微微闪烁,并没有生气,嘴角扬起一抹笑。 “帝君,要将贵妃抓回来吗?”侍卫问道。 “不必,由着她去,你只需要派人暗中保护她。” 卫领命,退出御书房。 龙绝看着关上的门,眸光闪烁不定,如果他成全她跟乔莫栾,小傲是否就不再那么恨他了? 乔府,后门,一抹纤小的身影焦急的在门口徘徊,直到听到敲门声,女子猛的一震,快速将门打开,一见门外的柳止柔,将她拉了进来,探头在外面四周望了一眼,见没人跟着柳止柔,立刻将门给关上,握住柳止柔的柔荑。“止柔,你怎么才来?” 柳止柔压抑着心底的激动,对着杜菱儿愧疚的说道:“抱歉菱儿,让你久等了。” 杜菱儿,乔老太君帮乔莫栾娶的六夫人,杜家跟柳家是世交,两人都是柳家长女,却都是庶出,因为同病相怜,两人一拍即合,义结金兰。 乔老太君给乔莫栾娶的那十二个夫人,府中人虽叫她们夫人,实则,她们只是乔莫栾的待妾。 杜菱儿被乔老太君选中,甘愿入乔府,全是为了柳止柔。 “别跟我客气,你快去梅院见大少爷,老太君这次是帮大少爷娶妻,也就是乔家的主母,大少爷好像也默认,那个姑娘已经住进了梅院,止柔,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你自己去问。”杜菱儿催促。 止柔在杜菱儿放开她的手时,反握住她的手。“菱儿,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杜菱儿将柳止柔送到梅院门口,她没有进去,只有柳止柔一人进去。 这不是柳止柔第一次踏进梅院,看着陌生的梅院,心里一阵抽痛,她喜欢的梅花被竹给取代,他真的不再爱她了吗? 那么深的爱,真是说不爱就不会爱了吗? 她是伤害了他,他可曾想过,她是有苦衷,她没得选择,如果他能够理解她,对她多了解一点,他就不会在她进宫三年,没来看过她一次。 皇宫,对她来说是华丽的牢笼,龙绝给她的宠爱,却是渗有毒的蜜饯。 龙绝很宠她,几乎对她有求必应,可是她感觉得到,龙绝不爱她,与她同床共枕的人,做尽床第之间的事,爱不爱她,她能感觉得到。 借着月光,柳止柔看着那些傲然屹立的竹,竹真的很配他,心底的苦涩强忍了三年,此刻全在她心中沸腾,仿佛要找到一个急需发泄的出口。 这三年来,乔老太君给他娶了十二个夫人,菱儿是其中之一,她知道,他没碰过那十二个夫人,这让她心里切喜,不碰其他女子,证明他依旧爱她,依旧放不下她,坚信只要她肯回头,他愿意接纳她,无论她走多远,他依旧会站在原地等她。 可白天六王爷带来的消失,打破了她精心编织的一场旧梦,也打破了她的期盼与笃定,她接受不了,在她离开时,他也离开了,两人背对背离开,往相反的方向走,远得她转身往他的方向奔跑都追不上他。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也等不了了,龙绝的爱,她倾尽一生也得不到,如果他真娶了其他女子,那么她该何去何从?她的情归何处? 柳止柔推开乔莫栾为她精心准备的房间,而她一次也未住过,汝阳睡前,没闩门以至于柳止柔一推就推开。 柳止柔踏进房间,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淡淡的新香在她的鼻翼萦绕,很快便判断出,只有女人身上才有这种清香,柳止柔浑身一僵,连血液都瞬间凝结了般。 伤楚的目光锁定在一处,粉红罗帐内,隔着罗账,她看不清楚汝阳的面孔,却能看出是个女人。 这是莫栾给她准备的房间,这是莫栾给她准备的床,这房间里的一切,全是莫栾亲手为她准备,此刻却被别人占为己有。 怒意与痛意击来,柳止柔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之下是伤楚,紧咬着颤抖的银牙,在来前她虽有心里准备面对另一个女人,但她却抱有侥幸心态,可当看到 柳止柔压抑着将汝阳拉离床的冲动,转身走出房间。 汝阳睁开眼睛,柳止柔推开门那一瞬间,她便醒来,装睡是想看看那个女人想对她做什么? “一个女人也能闯进这梅院,看来乔莫栾也不过如此,任何人都可以挑衅他的权威。”汝阳抬手,揉搓着眉心,她想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继续睡觉,可是她更好奇的想知道那女人是谁? 汝阳起床,披上一件外套,放轻了脚步,轻轻地将门打开一点,透过门缝,借着月光,汝阳能看到一个穿着太监服的女子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外,抬起手敲门,几次之下,都没敲响门。 看得汝阳都急了,这女人就不能果断点吗? 同时,心里也在臆测,这女人是不是想将乔莫栾给扑倒,真是佩服这女人的勇气,就算是她也不敢打扑倒乔莫栾的主意。 柳止柔将抬起欲敲门的手又放了下来,忐忑不安的抠着指甲,仰头深吸一气,在她仰头的一瞬间,汝阳借着月光,看清楚她的脸,整个人猛的一震。 “无双。”居然是无双,她不是在王府吗?这么晚了,出现在乔府,可想而知她来此的目的。 汝阳倒吸一口气,乔莫栾不是说他跟龙傲是好友吗?在王府他与无双相拥,现在无双又找上门,汝阳很怀疑,乔莫栾有时候彻夜不归,是不是去见无双了。 “滚进来。”乔莫栾冰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将两人惊得一愣,柳止柔是被吓到了,她知道乔莫栾冷若冰霜,却从未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汝阳却是幸灾乐祸,乔莫栾动不动就吼她,所以她已经习惯了。 估计他将无双当成自己了,所以才用这种语气,突然之间,汝阳很期盼,等无双进去,乔莫栾见到她不是自己,他冷艳的脸上该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柳止柔压制住心中的惧意,将门推开,走了进去,却只是站在门口。 “关门。”乔莫栾背对着柳止柔站在窗户下,而窗户却是紧闭,给人的感觉倒像他是在面窗思过。 一股久为的气息传进鼻翼,乔莫栾猛的摇头,不可能是她,这么晚了,此刻的她一定躺在龙绝的身下,所以,他才将汝阳身上的气息,闻成她身上的气息,她们不是姐妹吗? “莫栾”柳止柔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率先开口叫,苍白的脸色焦急是那般的明显,还有眼角隐隐的泪光,令人心生怜惜,想要将她搂进怀中呵护。 柳止柔跟柳无双是孪生姊妹,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三年前止柔入宫为妃,汝阳知道柳家的大女儿柳止柔,却不知道她跟无双是孪生姊妹,她回过几次柳府,却没见过柳止柔,对柳家的一切,她本不上心,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关心柳止柔。 当她看到乔莫栾放在书房里那幅丹青,看清楚那里面的人,即使看出画中人跟无双长得一样,只是神韵不同,她也没觉得那人是别人,依旧认为那是无双。 这声音乔莫栾猛的回头,深邃的眸中是难以置信。 “莫栾。”柳止柔喉咙有些哽咽,又叫了一声,在乔莫栾回头时,她隐忍在眼眶里泪决堤了。 “止柔不可能是她不会是她她不会出现在这里,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我眼花了,出现幻觉。”乔莫栾喃喃自语,缓缓闭上了眼晴,拒绝看柳止柔,只要他不看她,就不会产生怀幻。 他已经不再去想去了,为何还要出现幻觉,这幻觉真实的令他心疼,在心疼的同时,也恨着她,毕竟他爱她那么深,如果她没有放弃他,奔向龙绝的怀抱,他们三年前就成亲了,她如今的身份不是贵妃,而是乔家主母,十二个夫人也不存在,就因她放弃了他,将他对她的爱践踏在脚下,他们之间才弄成这样的局面。 “莫栾,我是,我是你的止柔。”柳止柔嘤嘤哭泣着,朝乔莫栾扑去,从他背后紧紧的抱住他的劲腰。 乔莫栾浑身一僵,如果先前他还可以自欺欺人,那么现在呢? 乔莫栾任由柳止柔抱着他哭泣,哭得伤心绝望,将她心里的悲痛传递给他,若是以前,他会转身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在怀中,紧紧的呵护着,可是现在,他们的身份已经起了变化,对她的爱也随着她的选择改变为恨。 没有刻骨铭心的爱,那有日益浓烈的恨。 汝阳听到哭泣声,微微蹙了一下眉,在她房间里踌躇着,最后好奇心战胜了理智,瞄着身子蹭到隔壁房间。 汝阳趴在门边,小心的探出头,突然又缩了回来,又伸了出去。 乔莫栾背对着她,看不到此刻乔莫栾脸上的表情,柳止柔脸上的表情她也看不见,她只见到柳止柔从乔莫栾背后紧抱着他,将脸埋进他后背,哭得伤心,而他却没有安慰的意思。 汝阳依旧以为柳止柔是柳无双,她没听清楚刚刚柳止柔说的话,带着哽咽声,她只听到柳止柔说:“莫栾,我是,我是你的” 你的什么,她就没听清楚。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人家哭得这么伤心,他居然没有半点安慰之意。”汝阳小声的嘀咕,柳止柔哭了这么久,声音都有点哑了,她听着都有些心疼,偏偏乔莫栾这个男人无动于衷,还真是铁石心肠。 乔莫栾的内力浑厚,他岂会不知有人靠近,正因为他知道是谁,所以才没理会,由着她,偷看就算了,偏偏她还出声。 乔莫栾转头,眼底一抹狠戾浮出,冷冷盯着探颗头进来的汝阳。 汝阳一愣,忘了缩回头,她没料到乔莫栾会突然看向自己,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但是她却毫不畏惧,双瞳迎着他的目光。 莫栾声音遽然深沉寒漠,眉宇一层阴霾笼罩。 他突然出声,将柳止柔吓了一跳,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莫栾。”她以为乔莫栾是在叫自己滚,抱着他劲腰的双臂愈加收紧。 “切!滚就滚,谁稀罕。”汝阳很有自知之明,乔莫栾是在叫她滚。 缩回头,她却没有离开之意,她就是要偷窥,他们都敢做,还怕她看吗? 汝阳在等,等他们因动情而忘了周边的一切,然而,她却低估乔莫栾对自己的防备,只见乔莫栾抬起手,曲指一弹,一道劲风从他指尖划出。 汝阳只觉得被什么击中腰部,随即耳边安静得让她害怕,身体动也动不了,开口却叫不出声,意识却清醒。 第一个识知,乔莫栾点了她的穴,真是个可恶又残忍的男人,又用点穴这招,每次他点她的穴都不给她机会。 汝阳后悔,她没事好奇心这么重做什么? 现在好啦!尝到恶果了,汝阳一边在狠狠的骂乔莫栾,一边又在怀念她那张温暖的床。 “莫栾,我” “我送你回宫。”乔莫栾拉开缠在他腰间的纤臂,转过身推开柳止柔,他是恨她,怨她,这么晚了,他还是不放心让她一人回宫。 他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跑出宫,他也不想知道,她既然选择了放弃他,关于她的一切,他都不想知道。 他越是不想知道,却对她在宫内发生的事,每一件都清楚,她入宫三年,流了四次产,龙绝对她的宠爱,便是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柳家毕竟是从商,除了金钱上的供应,根本无法成为她强硬的后盾。 “我不回宫。”柳止柔见他真要送她回宫,心一急,便脱口而出。 “什么叫你不回宫?”乔莫栾挑了挑眉,眼里的光芒多了几分沉暗的阴霾。 “我”柳止柔也意识到自己在情急之下说了些什么,她不想回宫,在她选择进宫那一天,她就失去了自由,没资格说不想,皇宫将会禁锢她一生,当然,如果乔莫栾愿意为了她与龙绝争,她坚信,以乔家的财力,龙绝不会为了她,失去乔家对他财力上的满足。“我现在不想回宫,不想回宫,这夜我只想陪你,莫栾,别赶我走,别送我回宫,让我留下来行吗?” 面对她的祈求,乔莫栾没有一丝动容。 “莫栾,我爱你,我从来没爱过龙绝,莫栾,请你相信我,我只爱你。”柳止柔抓住他的手臂,泛着泪光的眸光满是深情。 她是想过跟龙绝过一辈子,可是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帝王爱,她驾驭不了,尤其是她知道自己四次失去孩子的真正凶手时,她便彻底放弃了爱龙绝,还好,真的还好,她爱莫栾太深,即使离开了他,对他的爱依旧不减半分,她试过将对莫栾的爱转到龙绝身上,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 “柳止柔,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离开我的时候,你可以那么果断,现在你又回头说爱我。”乔莫栾讽刺的说道,他会这么恨柳止柔,并不是她离开前说了过多口是心非的话,还是说了过多残酷的话。 他宁愿她说,我不爱你了,我爱上别人了。 然而,她却说,再深的爱,也经不起等待。 离开他,并不是不爱他,而是有一个男人无需她等待。 柳止柔一愣,随即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朝乔莫栾扬起一抹温婉的笑,纤细的手挽起他的衣袖,乔莫栾蹙眉,反射性的抽回去,柳止柔却不许,乔莫栾没在坚持,他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柳止柔将他的衣袖挽到手肘上方,直到露到一条伤疤,柔软的小手轻轻擦拭着他手臂上的剑伤。 那么轻,那么柔,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一丝一毫。 “还记得这道剑伤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为了救我被刺伤。剑划伤你的一瞬间,我便决定,这辈子非你不嫁,因为你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一个陌生人,你就值得我用生命去爱。”柳止柔取出挂在身上的手帕,抚过他的脸,从额头,到眉毛,一点点轻拭,一点点下滑,直到他的嘴角。“你受伤时,我也是这么给你擦汗,擦嘴角的血迹,我问你痛不痛,明明痛得快晕过去,却还逞强说不痛。” 淡淡桂花香的真丝手帕,那是专属于她的味道,那个在他耳边轻喃,那个在他怀中细语,那个哭着说对不起的少女,曾经那么熟悉,曾经万般的渴望,而今他却没有了曾经的悸动。 “往事如烟。”乔莫栾冰冷的吐出四个字,将柳止柔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第七十八章 震惊打击 “莫栾,别这么无情好不好?我知道你还爱我,我能感觉到。爱睍莼璩”柳止柔的泪水夺眶而出,簌簌地滚落下来,柔软的小手贴在乔莫栾心口上。“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吗?再深的爱,也经不起等待。”乔莫栾将最后一句回敬给柳止柔,三年前,她就是用这句话,阻止他的脚步,决断跟龙绝离开。 “我”柳止柔贴在他心口的手一僵,一阵痛苦从胸口爆发出来,还有一抹绝望的痛楚。 “止柔,别让我看不起你,皇宫是你的选择,你就别给自己后悔的机会,皇宫将是你这一生的归宿。”乔莫栾将这一生嚼得特别重,毕竟曾经爱过,即使现在恨着她,他还是不忍心用犀利的言词来伤害她。 “不,皇宫不是我最终的归宿,你才是我最终的归宿,莫栾,我爱你,真的很爱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莫栾,你可知,这三年我是如何熬过来的,每次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就要想你,想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因为只有你,才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柳止柔语气有些激动,看着乔莫栾的目光却有些闪躲,这让乔莫栾看到她的心虚。 一入宫门深似海,有人说在后宫住久了,能让人改变,乔莫栾相信这句话,现在的柳止柔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 以前的她,温婉善良,从不说谎,现在的她,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选择说谎。 柳无双的温婉是伪装出来,柳无双的心机很重,柳止柔却不是,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 “莫栾别放弃我,我爱你,我想你。”柳止柔一声声低喃,缓缓细诉她无尽的相思,双臂环上乔莫栾的脖子,踮起脚准备吻乔莫栾时,他却将脸偏到一边,柳止柔柔软的唇只能从他脸膛上划过。 柳止柔脸上的神情有些难堪,她都主动去吻他,他却嫌弃的躲开,委屈的咬着下唇,泪光在眼睛里闪烁。 “龙傲找过你。”乔莫栾定眼看着她,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柳止柔脸色一变,再也没有勇气抱住他,不用乔莫栾推开她,她便自己放开乔莫栾,蹲下身子,眼泪不断的涌出眼眶,打湿了她美丽的脸庞,随即埋在膝盖上泪如雨下的悲鸣。 乔莫栾看着她哭得不能自己,她的哭声已经给了他答案,傲真去找过她,他不知道傲跟她说了什么,这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们回不到从前,她是龙绝的贵妃,四次流产,他不可能不在乎。 就算他不在乎,奶奶都不可能同意让他娶她,他也不可能为了她伤害奶奶。 “我送你回宫。”乔莫栾没给柳止柔反抗,直接点了她的穴,抱起她直接从窗户跃出。 乔莫栾将柳止柔送回皇宫,他没回乔府,而是直接去了王府。 “你对她说了什么?”乔莫栾来到龙傲的房间,直接将龙傲从睡梦中叫醒。 “她去找你了?”龙傲没回答反问,紫眸里闪过一抹意外,他没想到柳止柔这么沉不住气,白天他才告诉她,晚上她居然出宫去乔府了。 “你对她说了什么?”乔莫栾重复了一遍。 龙傲见他执着的想知道,他也不隐瞒,这事也隐瞒不过去。“告诉她,你要娶妻了。” 乔莫栾目光闪了闪,冷艳的脸上闪过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蹙眉看着龙傲。“就这样?” “对她我不屑说太多话。”龙傲很不屑的说道,只有莫栾才爱柳止柔,在爱情面前,再精明的人都会变白痴,在他看来,柳止柔比柳无双有心机,更虚伪。 知道驾云不了龙绝的爱,所以才又想回到莫栾身边,她以为自己是谁,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吗?伤害了莫栾,还想要莫栾站在原地等她吗? 如果汝阳没出现,或许他会帮她重回到莫栾身边,可惜,汝阳出现了,他很看好汝阳跟莫栾在一起,他想撮合他们。 他告诉她,莫栾要娶妻,并不是想要她回头,而是打消她心头的念想。 原以为她会深思几天,不曾想到她动作这么快。 乔莫栾叹息着,淡淡的说道:“傲,你对她有偏见。” “如果她没有伤害你,我对她就不会有偏见,也只有你才将她当成宝,在我眼中,她什么都不是,甚至还不如柳无双。”至少柳无双没伤害过莫栾,龙傲却不这么想,乔莫栾不爱柳无双,她怎么可能伤害得到乔莫栾,而乔莫栾当年爱柳止柔,所以才会被她伤害。 龙傲对柳止柔本没有偏见,从她伤害乔莫栾,入宫为妃,龙傲对她就有偏见了,到底是真因她伤害了乔莫栾,还是其他因原,只有龙傲心里才清楚。 “傲,这是我跟她的事,你能不插手吗?”乔莫栾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以,你不跟她来往,我就不插手。”龙傲很认真的说道,潋滟的紫眸一片动荡。 乔莫栾默了,这还叫不插手吗?乔莫栾没说龙傲强人所难,如果让他在龙傲跟柳止柔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龙傲。 爱情曾经背叛过他,兄弟情却不曾背叛过他,在他看来,就算是牺牲龙傲的命,龙傲也不会背叛他们的兄弟情。 龙傲伸了一个懒腰,长臂一伸,揽过乔莫栾的肩。“走,喝酒去。” 反正都被他叫醒了,他又不可能接着睡觉,也睡不着,何不让他陪自己喝酒。 乔莫栾睨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我要喝你收藏在地窖里最里面那坛。” “没问题。”对乔莫栾,龙傲是大方的,为了兄弟,他连命都可以豁出去,还会在乎一坛酒吗? 两人勾肩搭背走出龙傲的房间,朝地窖走去,刚走了一半,乔莫栾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的停下脚步,推开龙傲,连说都没说一声,施展轻功纵身离去。 “喂”龙傲反应过来,立刻伸手去抓,却晚了一步,连乔莫栾的衣袖都没碰到,朝着乔莫栾消失的方向大吼。“不品尝我的收藏了吗?乔莫栾,我可告诉你,错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下次你再想喝,我可不给了。” 回应龙傲的是一阵冷风拂过,乔莫栾走了,龙傲一个人也喝不起劲,转身回房间。“真是扫兴。” 乔莫栾回到梅院,汝阳都快冻僵了,解开她的穴道,汝阳身子一软,倒在乔莫栾怀中。 “真庆幸,你没把我给忘了。”汝阳讽刺的说完,晕倒在乔莫栾怀中。 “红尘,把欧阳怀寒给我叫来。”乔莫栾抱起汝阳,阔步朝房间里走去,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乔莫栾直接叫欧阳怀寒。 汝阳的身子骨弱,上次他咬了她一口,她都能因伤口感染而受风寒。 红尘不敢怠慢,没一会儿便将欧阳怀寒叫来。 “栾,你找我来喝酒吗?”欧阳怀寒一身冰蓝的上好丝绸锦袍,俊美如斯的容貌,有着摄人心魄的风华。 “她有可能是傲找的那个小姑娘,你自己看着办?”乔莫栾冷睨了欧阳怀寒一眼,侧身让出位给他。 “什么?”欧阳怀寒心一惊,傲找的那个小姑娘,立刻来了兴趣,咻的一下来到床边,俯身打量着汝阳,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不过五官还算精致。“她怎么了?”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乔莫栾没好气的问道,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罗嗦? “我是。”欧阳怀寒手指着自己,很认真的点头,他是慢性子,做什么事都不急,他慢,有慢的本钱,医术精湛,有能从死神手中抢人的本事。 “她若是有任何闪失,傲会愧疚一辈子。”乔莫栾深知,对付欧阳怀寒不能用催,也不能用威逼,会事得其反。 “愧疚一辈子。”欧阳怀寒喃喃念着,摸着下巴,连连摇头。“这可不是好事。” 他最见不得的就是龙傲因没找到那个小姑娘而愧疚,找了这么多年,他这么有耐心的人都没耐心了,偏偏龙傲还找得不亦乐乎,以找到那个小姑娘为目的。 欧阳怀寒不敢再耽误了,坐在床边,握住汝阳的手腕,食指与中指放在汝阳的脉搏上,先是震惊,随即复杂,最后茫然。 把了左手,他又换右手。 “她有事吗?”乔莫栾问道,他自己以为,会关心汝阳的生死,全是因龙傲,他叮嘱过自己,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一定不能要她的命。 欧阳怀寒先是摇头,然后又是点头,摇头又点头,最后欧阳怀寒将汝阳的手放回被子里,说道:“难说。” “什么叫难说?”乔莫栾蹙眉,欧阳怀寒给人看病,不会给人模棱两可的答案,能医便医,不能医就是不能医,他会给你果断的答案。 乔莫栾心里不由得担忧起来,他真担心汝阳出什么事,到底是怕没法向龙傲交待,还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汝阳的存在,是个意外,也是特殊。 “我好像把到喜脉了,还不足一个月,脉象很弱,如果不是我的医术高超,一般的大夫还把不到。”欧阳怀寒在说的同时,还不忘自夸一番,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 “你说什么?”乔莫栾被震惊到了,深锁的眉峰更紧的蹙起,脸色也更加的阴郁,喜脉?怎么可能? “你完蛋了,你把小傲找了十多年的小姑娘弄怀孕了,你完了,小傲一定会给她出头,你就等着娶她。”欧阳怀寒幸灾乐祸的说道,他这个人有个特点,不听信传言,只相信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乔莫栾让她住进梅院,对她就是肯定,当然,这份肯定中不包括娶她。 脚朝欧阳怀寒踢去,乔莫栾的情绪本就已达到了盛怒的边缘,欧阳怀寒还在火上浇油,他不怒才怪。 欧阳怀寒反应快,躲开乔莫栾踢来的一脚,他并没有逃走,反而蹭到乔莫栾面前,拍着他的肩说道:“娶吧,反正柳止柔背叛了你,她现在想重回你的怀抱,你还接受她吗?别忘了,她可是龙绝的妃子。” “欧阳怀寒。”乔莫栾连名带姓的叫他,他现在烦着,心里有一把无名的怒火,喜脉,她怀孕了,孩子是谁的?她虽是被龙傲休了的侧妃,可不代表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真是龙傲的。 想到龙傲为了羞辱柳家,以七出之条,无子、淫泆、恶疾,将她休回柳家,乔莫栾深邃的眸子射出冰冷的寒芒,难道龙傲歪打正着了。 想到在温泉那一幕,还有在书房一双浓眉紧蹙,眼睛更是充满危险地眯了起来,还有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深意。 “栾,我要当你孩子的干爹。”欧阳怀寒完全不理会乔莫栾此刻复杂的心情,自顾自的说着,他们四人之中,乔莫栾是老大,理当比他们更先有子嗣。 他是第一个知道孩子的存在,他也要第一个定下,谁也不许跟他抢。 只要是乔莫栾的孩子,他都能接受,至于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这个他不上心,即使是从柳止柔肚子里出来,他也一样能接受。 像他们这样的人,要的是孩子,至于孩子的母亲,要不要都无所谓。 “你想回齐国吗?”乔莫栾侧头看着欧阳怀寒,烛光的照耀下,光洁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还有一股强势的压迫力。 “不想。”欧阳怀寒果断的摇头,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自乔莫栾身上散发出的危险,丢下一句道别的话,逃之夭夭了。 欧阳怀寒走后,乔莫栾转过身,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汝阳,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脑海里回荡着欧阳怀寒的话,浓眉锁得更深,脸色也更阴沉,一对冰冷而深邃的眸子仿佛有簇簇火焰燃起。 她是天地楼的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古夜的,除了古夜,他不做第二人想。 “不足一个月?”乔莫栾喃喃念着,诡异的目光锁定在汝阳平坦的腹部,薄唇无声的上扬,勾出冷冽的弧度,眼神阴鸷骇人。 翌日,日上三竿,乔莫昂躲在暗处,见红尘跟乔莫栾离开,他才走进梅院,直接去了汝阳的房间,没见到汝阳,乔莫昂纳闷了,他没见汝阳走出梅院,怎么就不在呢? 按理说,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睡觉,乔莫昂找了一圈,连红尘的房间他都找了,依旧没找到汝阳的身影,整个梅院,除了乔莫栾的房间他没找之外,每个地方他都找了。 “奇怪,她去哪儿了?”乔莫昂郁闷了,他很能确定,她就在梅院,可为什么没找到。“难道” 乔莫昂在推开乔莫栾房间的门时,四下看了一眼,才推门而进。 当他看到汝阳躺在乔莫栾的床上呼呼大睡时,整个人被震惊到了,同时也佩服汝阳,真是够有勇气,居然敢睡大哥的床。 转念一想,她即将要成为他的大嫂了,跟大哥睡在一起,也不足为奇。 “大嫂。”乔莫昂趴在床边,看着她睡觉,没一会儿他就忍不住出声唤道。 汝阳没动,乔莫昂伸出手,推了推她的肩。“大嫂。” 汝阳被他推醒了,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即翻个身,继续睡觉。 “大婶。”乔莫昂又叫道。 “你怎么在这里?”这时汝阳猛然坐起身,看了一眼床边的乔莫昂,接着四周看了看,这是乔莫栾的房间,自己怎么会在他的床上? 汝阳轻拍了下脑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无双跑来与乔莫栾私会,被她无意间发现,因为好奇,她跑来窥视,却被乔莫栾抓到,然后她被乔莫栾点了穴,动弹不得,任穿着单薄的她,在外面吹冷风,然后 总之,最后的结果,她晕倒了。 是晕在乔莫栾怀中,还是乔莫昂怀中,她记不清了,如果是晕倒在乔莫栾怀中,那为什么现在在她床边的是乔莫昂,如果是晕倒在乔莫昂怀中,那为什么乔莫昂没将她送到自己的房间,而是送到乔莫栾的房间,难道是图方便,她被定在乔莫栾房间门口。 真的太不可能是乔莫栾了,大概乔莫栾不想被她窥视,最后跟无双转移了阵地。 “大嫂,跟我去一个地方。”乔莫昂没给汝阳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她从被子里拉出来,就要往外走。 “我不去。”汝阳甩开他的手,他们很熟吗? “大嫂,别不去啊,三弟正等着呢?”男人跟女人的力气,女人天生不如男人,乔莫昂将汝阳拉出乔莫栾的房间,又将她推到隔壁的房间。“快换衣裙,我去给你打洗脸水。” 乔莫昂说完,便往外跑。 “喂,乔莫昂,你给我回来。”汝阳朝乔莫昂的背影大叫,她有说要跟他去吗?他三弟正等着,是他的三弟,又不是她的三弟,关她什么事? “大嫂,快点,我很快就将洗脸水打来。”乔莫昂还朝汝阳挥手,他是乔府二少爷,这辈子只有别人给他打洗脸水,他何曾给别人打过洗脸水。 能洗到他给你打的洗脸水,真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 在乔莫昂软磨硬泡下,汝阳梳洗完毕,吵着要用餐时,乔莫昂却告诉她,今天三弟请客,想吃什么随便她。 汝阳被乔莫昂拉出乔府,汝阳一见要出乔府,立刻不干了。“我不去了。” “不行。”乔莫昂一口回拒,三弟可千叮万嘱,一定要带她去,还要避开大哥,三弟跟大哥之间的矛盾,在三年前因柳止柔而产生,他想了很多办法想要化解,最终都是徒劳无功,这次三弟主动求和,想借求大嫂,帮他跟大哥和好如初,求人必须先请人吃饭。“大嫂,去吧,去吧,三弟还在等着。” “要么你叫他别等了,要么你叫他回乔府。”汝阳给出两个选择,反正她就是不想出乔府,她并非什么宅女,她只是有点懒。 乔莫昂只说他三弟在等,又没有说在哪儿等,谁知道路程有多远,再次讨论古代的生活,她在现代都有私家车,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连马车都没有。 “好吧!大嫂,我就实话给你说了吧,三弟有事求你,所以才约你到客栈见。”乔莫昂拿汝阳没办法,只好说出实情,却没说是什么事,只说有事求她。 “你三弟有事求我?”汝阳手指着自己,清眸里闪着诡异的目光,她跟他三弟熟吗?还有事求她,她在这古代,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身份还是一个奴婢,居然还有人求她办事? 汝阳越想越稀奇,突然又想到,她现在的身份,只有在乔莫栾面前才是奴婢,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乔莫栾即将要过门的妻子,乔家未来的主母,这样一想,汝阳不稀奇了,却纳闷了。 找她办事的不是想巴结乔家的人,而是乔家的三公子,乔莫轻,她不认识,却听说过,版本很多,有人说他不得乔老太君的宠,所以被丢去齐国管理乔家的分店,有人说他的势力跟乔莫栾不分上下,乔莫栾担忧他取代自己在乔家的地位,所以将他派到齐国。 “对啊,对啊,对啊!”乔莫昂连连点头,连说了三个对啊。 “叫他回”汝阳回字一出口,乔莫昂就打断她的话。 “不能回府中,这事不能让大哥知道,更不能让大哥知道你跟三弟见面。”乔莫昂激动的说道,大哥对三弟的事很敏感,万一知道大嫂跟三弟见了面,事情会弄巧成拙。 “是他求我办事?还是我求他办事?”汝阳挑眉看着激动的乔莫昂。 “大嫂。”乔莫昂拉长了音,抓住汝阳的手臂摇晃着。 汝阳目光一睁,难以置信的望着乔莫昂,这男人居然在跟她撒娇,顿时一阵寒恶。 “别摇了,别用这种声音叫我,带路。”汝阳挣脱开,擦着手臂,鸡皮疙瘩的掉了一地。 乔莫昂子夜般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促狭,嘴角扬起歼计得逞的笑意,原本大嫂吃这招,他记下了,以后求大嫂办事,就用这招对付她。 京城最大的一家客栈。 “乔二公子。”掌柜一见乔莫昂,立刻笑面迎了上来,话语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恭敬和尊重。“乔三公子正在二楼的雅间等你。” “你去忙你的,不用招呼我们。”乔莫昂朝掌柜一挥手,他是这里的常客,对这里自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柜让出路,目光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汝阳,乔二公子不是第一次带姑娘来他客栈吃饭,却是第一次带这么清纯的姑娘,乔二公子那次带来的姑娘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一看便知是从青楼里带出来的。 “她是我大哥即将要过门的妻子,再看我大哥就将你的眼睛给挖出来。”乔莫昂抬起手,弯曲两根手指,吓得掌柜脸色大变连忙道歉,乔莫昂满意后才对汝阳陪笑道:“大嫂,请。” 汝阳眼角一抽,乔莫昂以前给她的感觉,放荡不羁,现在给她的感觉,纨绔子弟。 乔莫昂带着汝阳来到二楼的雅间,刚伸手将门推开,迎面走来一个青衣男子,热情的朝乔莫昂打招呼。“乔兄,今日怎么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 “李兄,真是巧。”乔莫昂很叫义气,人家对他热情三分,他便还人家七分,收回推门的手,朝青衣男子拱了拱手。 “乔兄,既然碰到了,必须得畅饮三杯。”青衣男人上前,揽过乔莫昂的肩,将要往他包下的雅间去。 “下次,这次不行。”乔莫昂拒绝,他也想畅饮三杯,可今天真不行,让大哥跟三弟和好如初,可是他这三年来唯一的心愿,眼见有希望了,他岂会让希望从自己眼前溜走。 “乔兄哟!这位姑娘是?”青衣男子惊讶的看着汝阳,他这才发现汝阳的存在。 汝阳并没因他发现自己的存在,而有存在感,青衣男子看她的目光太过轻佻,仿佛她是什么三陪小姐,这样的目光令汝阳极其的讨厌。 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友,这叫物以类聚,这句话一点也没说错。 汝阳撇开目光,从乔莫昂刚刚推开的门缝里瞄见里面的惊悚的一幕,一个男人,再与另一个男人,深情的热吻。 她是现代人,对于同性恋,并没什么排斥,她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在现代男女比例失衡的时代,同性恋处处可见,在古代这个封建的时代,同性恋不被接受,却还是有人为了爱,不顾众人诡异的目光。 “收起你这种狼光,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乔莫昂冷声警告,酒肉朋友那有亲情来得重要,他是真心将汝阳当成大嫂看待,自己那群酒肉朋友里有人觊觎他的大嫂,不用大哥出面,他第一个不答应。 “呵呵,乔兄的女人,我哪敢觊觎,乔兄尽兴,兄弟不打扰。”青衣男子惹不起乔莫昂,自然不敢与他硬碰硬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识趣的离开。 “呵呵,大嫂,我们进去。”乔莫昂敛起刚刚的敌意,春风般的微笑在他的脸上荡开,汝阳收回目光,对上一脸微笑的乔莫昂,他脸上的笑,给她的感觉,宛如黑暗中寂寞的花朵般,悄然无声的绽放,炫耀至极。 汝阳理解乔家二少的风流从何而来了,就他这笑容,就能令多少姑娘们前赴后继。 “笑什么笑,显牙白吗?”汝阳没好气的说道,一个男人长成这样,让女人情何以堪,想到那个紫眸男,汝阳望天了! 古代果然出美男。 乔莫昂嘴角一抽,并没反驳她的话,抬手欲将门给推开,汝阳见状,立刻伸手抓住乔莫昂推门的手。 乔莫昂侧目看着她,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你确定是这里吗?你确定没走错吗?”汝阳问道,她真不好意思说出实情,难不成要她告诉他,里面有两个男人在接吻,我们就这样进去,打扰到他们很不厚道。 如果其中一个真是他的三弟,会很尴尬,如果不是他的三弟,他们会被揍的。 “很确定。”乔莫昂十分肯定的点头。 汝阳犹豫了一下,乔莫昂又准备推开,汝阳又阻止他。“你要不要先敲门?” “进自己家兄弟的房间,敲什么门?”乔莫昂有一个坏习惯,进别人的房间没有先敲门的习惯,进大哥的房间都不敲门,别人的房间更别指望他敲门。 汝阳不让他推开门,他就直接踢开。 砰的一声,将两个原本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惊的推开彼此,两人身上的衣衫和发丝都有些凌乱,脸上是动情的表情,如果汝阳跟乔莫昂再晚一点,他们就会上演一场男男爱的限制性春宫图。 两人并没有因被撞见坏事而惊慌失措,优雅的为彼此整理着衣衫,汝阳看到这一幕,有些佩服两人的默契,如果没有根深蒂固的爱,不可能如此淡然处之,他们是看淡了世人的看他们的眼球。 在现代同性恋太多,在古代很稀有,反而让人觉得可贵。 白衣男子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面孔,紫衣男子两个字,逍魂。 “二哥,你来了。”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乔莫轻转过身,清越的目光从乔莫昂身上掠过,落到汝阳身上,一抹诡异的光芒一闪而过,快得让一直盯着他看的汝阳都没捕捉到。 “你们” “你” 两声震惊的声音分别从汝阳跟乔莫昂嘴里吐出,乔莫昂很是震惊,他也没料到,推开门之后,落入眼中就是这一幕。 三弟跟一个长得逍魂的男人接吻,久经青楼的他,岂会不认得这男人,青楼里的男官,三弟居然找男官,难道三弟是 汝阳也震惊着,此刻的她,只觉得天雷滚滚。 再次遇到博,震惊与打击将喜悦吞噬,刚刚她还觉得这对男男爱可贵,她做梦都未曾想到,博就是乔家三少爷,怪不得她在乔府撞见他,可是 他喜欢男人的事,给她的打击真的不小。 看到他吻男人,比看到他吻女人,更致命。 这一刻,她编织的美丽山河,破灭了。 酝酿了许久与他再撞见的华丽辞藻,她一个字也吐不出。 如果是在现代,她还可以为了他,顺从他的喜好去变性,现在呢? 啊啊啊!太过分了,太残忍了,太悲剧吧。 背负的情欠,这世还不清,下世继续纠缠。 汝阳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眼前的东西在旋转,最终她承受不住打击,眼前一黑,晕倒了。 乔莫轻身影一闪,在汝阳倒地之前,接住她的身子,鹰隼般的眸子紧紧盯着怀中的人儿,眼底掠起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啊!大嫂,你怎么晕倒了?”乔莫昂这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神,一把将她从乔莫轻怀中夺走,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把大嫂吓晕了?” “谁叫你进门不先敲门?”乔莫轻倏然笑了,淡若清风。 “你”乔莫昂哑然,一双冰眸中却扬着可怖的怒火,随即又吼道:“谁要你乱发情?” “情难控,你懂的。”乔莫轻暧昧的说道,有意无意的睨了一眼乔莫昂怀中的汝阳,脸上有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乔莫昂冷剜了乔莫轻一眼,抱起汝阳转身奔出客栈,他再也不帮三弟了,再也不帮了,为了大哥跟三弟,他容易吗? 好不容易将大嫂带来,什么事都没说,直接把大嫂给吓晕了,如果在大嫂心中留下阴影,他会愧疚。 不就是两个男人接吻吗?有这么可害吗?真是的。 “主子。”厢房里只剩下两人,紫衣男子垂眸,恭敬的叫了乔莫轻一声。 乔莫轻朝桌子走去,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锦帕,沾了沾茶水,用湿锦帕擦着唇,想到刚刚的吻,心里一阵寒恶,为了对付乔莫栾,别说是吻男人,就算是牺牲半条命,他也甘之如饴,他要留下半条命看乔莫栾最终的结果。 他要乔莫栾一无所有,他要乔莫栾生不如死。 “主子,接下来” 衣男子的话还没说完,乔莫轻便打断,擦了擦手,将锦帕重重的丢在桌面上。“白赤,隐藏好你的身份,别让任何人知道,你是我的人,尤其是乔莫栾。” 衣男子掷地有声的道。 “回去。”乔莫轻满意的点头,白赤不能跟他待太久,他原本可以随便找一个男人来演这出戏给汝阳看,但是,除了白赤,他不相信别人,随便找一个男人是冒险,他何不直接找白赤,虽然是冒险,但是这个险他觉得安心。 乔莫栾这么精明,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青楼里最有名的男官,是他安排的人。 乔莫昂将汝阳送回梅院,放在她的床上,在她没醒来之前,他不敢离开。 个时辰后,汝阳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房间。 “大嫂,你醒了,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乔莫昂起身,跑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将她扶起靠坐在床边,典型的做了坏事后献殷勤。 汝阳是很渴,没拒绝乔莫昂递来的水,干燥的喉咙得到滋润,汝阳感觉好受了些,将空杯子还给乔莫昂。 “大嫂,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踢开门会让你见到这么都是三弟的错,乱发情也不看地点跟场合,还美其名曰,情难控,我呸,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乔莫昂义愤填膺,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男人,还是一个风流花心的男人。 乔莫昂越说,汝阳脸色越难看,仰起头靠抵着床架,喃喃自语。“原来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上次她应该也见到了博,她原以为是在做梦,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乔家三少爷,上次与乔莫栾在书房那么长时间的人就是乔莫轻。 汝阳抓着自己的头,她真的没想到,乔莫轻就是博。 前世的博明明喜欢的是女人,这世的博怎么就喜欢男人了呢? “大嫂,你没事吧?”乔莫昂担忧的问道。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别吵我,否则我跟你拼命。”汝阳无力的说道,语词会是威胁。 “大嫂,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乔莫昂真担心她一时想不开,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三弟跟一个男人,他都不能接受,更别说是大嫂。 “我若真要自杀,你看得了一时,看得了一世吗?”汝阳没好气的问道,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这家伙偏偏还不让,还说什么不放心他一个人,不放心什么,不就是担心她自杀吗? 她现在连自杀的心都没有,她只是想不通,博为什么会是乔莫轻?是乔莫轻就算了,她能接受他乔三公子的身份,她接受不了博喜欢男人的事。 她是女人啊!博喜欢男人,她要怎么办啊? 在性别上,她就失去了公平竞争的机会。 乔莫昂想了想,汝阳说得对,她若真要自杀,他看得了她一时,看得了一世吗?再说,他也不觉得她会为了这事自然,毕竟乔莫轻是他的三弟。 其实,该被安慰的那个人是自己,乔莫昂叮嘱了汝阳几句,起身走出房间,关了房门,乔莫昂站在院子里,纠结的愁肠百结。 这事他不敢告诉大哥,也不敢告诉奶奶,就算纸包不住火,也该由乔莫轻自己向大哥跟奶奶说明。 “还好奶奶将乔家的希望寄托在大哥身上,若是三弟身上,乔家真要”乔莫昂重重一声叹息。 “你没事跑来我梅院唉声叹气什么?”乔莫栾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 “啊!大哥,你回来了。”乔莫昂吓了一跳,敛起思绪,朝乔莫栾露出白痴一样的笑容。 “有事?”乔莫栾目光凌厉的看着乔莫昂。 “没有。”乔莫昂一愣,还真别说,他还真有事,却不能对大哥说。 “你很闲吗?是不是要我派你去齐国。”乔莫栾深邃的眸子染上薄怒。 “我很忙。”乔莫昂话音未落,人就消失在乔莫栾眼前。 第七十九章 你有喜了 乔莫栾冷睨了一眼乔莫昂消失的方向,迈步朝书房走去,对着账簿,他却看不进去一个字,脑海里全是汝阳怀孕的事。爱睍莼璩 在欧阳说出她怀孕的事,起初是震惊,随即是愤怒,仿佛自己的妻子怀了别人的孩子,那种感觉就跟戴了一顶绿帽子。 如果他顺从奶奶的安排,汝阳真会成为他的妻子,除去汝阳是柳家女儿的身份,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奶奶能接受吗? 别说奶奶,即使他不爱汝阳,也不可能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 “该死。”乔莫栾低叱一声,重重的将手中的账簿丢在桌面上,原本他已经想好了,回来梅院,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无名的怒火再次席卷而来,焚烧着他的理智。 乔莫栾唰的一下起身,大步走出书房,来到汝阳的房间,抬起脚将门给踢开。 乔莫栾原本是来兴师问罪,当踢开房门,映入视线内的一幕,让他猛的一震,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惊慌,血液仿佛都瞬间凝结了一般。 “你在干什么蠢事?”乔莫栾冰冷的声音怒不可遏,身影一闪,将准备上吊的汝阳抱了下来。 “喂,你干什么?你放开,乔莫栾,你放开我。”汝阳挣扎着,双腿乱踢,粉拳打在乔莫栾的胸膛上。 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讨厌,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白绫三尺,了结此生,离开这个见鬼的世界。 从她莫明其妙的被龙傲休,她去找大师,大师却远游,她不傻,大师根本就不是远游,而是不愿意见她,这七年来,她去寺庙的时间,比回柳府的时间都多,两年回一次柳府,一年她来两次寺庙。 在这个世界,大师是她唯一的倾诉,她将所有的事情毫无保留的诉说给大师听,并非想大师帮她,或是开导她,她只想找一个倾诉者,发泄心中的情绪,爱与恨,恩与怨,压抑在她心里都快要崩溃,再不找一个发泄渠道,她真会被逼疯掉。 有些事并非你死了,真会烟消云散,死彻底了也许会得到解脱,问题就是她没死彻底。 她去柳家,只想看看这具身体的爹娘,毕竟这具体给了她活在这个世上的机会,要走了理当去看看她的爹娘,然而,现实太残酷,只因她是下堂妾,娘家将她拒之门外,亲情的薄凉让她寒心,不是为自己,而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死是她的目标,寻死不成,被带到乔府,身份是丫环,死的心她没放弃,也因次失了清白之身,她不疼心却惋惜,让她去竹院当差,却误闯梅院,有温泉与乔莫栾暧昧的一幕,逃出梅院又撞见博,她决定留在这个世界,是因为博,现在这个理由破灭,她真找不到再留下来的理由。 汝阳感觉她的人生真可悲,前一世,痴情于一人,毁其一生,恩情于她,太过于沉重,沉重的她负担不起。 博的死,她的死,那个人会笑到最后吗? 乔莫栾放开她,眼眸的光寒意逼人,手指着还在空中荡动着的白绫,寒声问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你看不出来吗?白绫三尺,上吊自杀。”汝阳没好气的说道,一把将挡在她面前的乔莫栾给推开,站到凳子上,双手紧紧的拽着白绫,准备再次将脖子伸进去。 乔莫栾看着她的动作,心抽了一下,怒意横生,这次他没有阻止汝阳,而是直接抓住白绫,手下一个用力,只听嘶嘶几声,白绫在他手中断成几节。 汝阳也因失去白绫的支撑,身子晃动了几下,她掌控不了平衡,不得不跳下凳子,手指着乔莫栾,怒道:“乔莫栾,你有神经病吗?” 看着满地的白绫碎断,汝阳那叫一个怒啊! 上次她在树林里上吊,也是因为他而失败,现在她再次上吊,这家伙又跑来搅和。 “上吊?”乔莫栾将手中的一截白绫往空中一抛,俯身逼近汝阳,神色冷然,薄唇溢出冰冷的声音。“你就这么想死?” 如果说,刚刚他以为她在玩什么花招,现在他敏锐的感觉到她是真的想寻死。 寻死这两个字,让乔莫栾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什么要寻死?她不是身负重任吗? 古夜将她安排进王府,七年的时间里,因为龙傲潜伏在齐国,就连古夜都不知道龙傲潜伏在齐国,等他知道后,都是七年后的事,龙傲都离开齐国,在回龙国的途中,古夜依旧把握住机会,在龙傲没回到龙国前,将他杀之。 可以说,她嫁进王府这七年,她几乎是一事无成,龙傲并不知道她是古夜的人,那休书龙傲是给柳无双,而柳无双却动了心机,利用龙傲没在休书上写她的名,将休书给了她。 柳无双这一计,算是帮了他们。 她被休出王府,古夜却让她来乔府,谁都知道,他跟龙傲是挚友,可见古夜为了对付龙傲煞费苦心。 阳冷若冰霜的眸子盯着乔莫栾,斩钉截铁的回答他。 乔莫栾脸色一沉,看着汝阳的一双阴厉的眸子攸地一紧,幽邃不见底,唇瓣抿出了冷漠的弧度,终究一言不发。 “让开。”汝阳推开他,准备又去拿一缎白绫,不知道是谁,在她翻衣橱的时候,翻出很多条白绫,汝阳不知道的是,这是古代女子裹脚的白布,这个房间,是乔莫栾给柳止柔准备的,会放裹脚布很正常。 乔莫栾被她这一推,后退了一步,眼眸闪烁一下,汝阳迈出第一步,便迈不出第二步,汝阳低眸睨了一眼乔莫栾钳制着她手腕的大手,抬眸瞪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许。”乔莫栾薄情的唇漾起冷冽的笑意,她想自杀,也要看他同不同意,她现在是他的人,在没得到他的同意之前,自杀对她来说是奢侈。 乔莫栾并不觉得,汝阳自杀跟她腹中孩子有关,欧阳的医术精湛,他能诊断出她怀孕,并不代表她自己知道,一个月未到,身体的变化很细微,她的心思再细腻,腹中的胎儿没有一个月,她是不可能感觉得出。 “不许。”汝阳冷笑一声。“你凭什么不许?” 真是笑话,她不想活了,他还能阻止得了她自杀吗?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在乎的人,乔莫栾威逼不了她。 即使乔莫栾知道她是柳汝阳,柳家唯一的嫡女,他也不可能用柳家的人威胁得了她,是柳家的人先不重亲情,她会在乎他们的死活吗? 如果在她回柳家时,没听到爹的话,乔莫栾用柳家的人威胁她或许会有效果。 乔莫栾居高临下,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良久后才开口。“凭你是奴,我是主。” 汝阳磨牙,这家伙就不能换新鲜词吗?又是我是主,你是奴。 汝阳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淡漠的说道。“乔莫栾,你真的很奇怪耶!我们不是两看两生厌吗?我这个经常不听主人话的奴,你不是很讨厌吗?” “你也知道你这个奴不听主人的话。”乔莫栾薄情的唇往上扬了扬,噙着的笑冷冽骇人,眼底深邃得令人捉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闻言,汝阳忍不住不雅的翻白眼,这是重点好吗? “乔莫栾,我求你冷眼旁观,让我了结自己,行吗?”汝阳语气满是诚恳的祈求,她深知与他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 “不行。”乔莫栾抓住她手腕的手愈加用力,低沉的嗓音铿锵有力。 她越是想死,他越不让她如愿,乔莫栾心里清楚,他并非在与她作对,而是真心不想让她死,死亡就是结束,想到她一死,他再也见不到她,再也不能与她争吵,他心里更清楚,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汝阳,她如果没了,再也不可能出现第二个。 他不想她死,无关龙傲,他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他要想看她的时候,她必须出现在他眼前。 汝阳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意。“不许,不行,在这个世上,我可以说是生无可恋,你不让我死,那请你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生无可恋,听到这四个字,乔莫栾错愕的神色一闪而过,深幽的眸子紧紧的锁住她容颜,试图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点点的异样。 生无可恋,多绝望的字眼。 乔莫栾敏锐的看出,她的绝望是从对某种情感的放弃。 某种情感的放弃乔莫栾在心里念着这句话,倏地,乔莫栾脑海里浮现出,今天一早接到的情报,三天后,古夜与齐国郡主成亲。 她绝望是因为古夜要娶妻,她放弃是因为古夜娶的人不是她,所以她受不了打击,一心想要寻死,当然,这只是乔莫栾的猜想,但是,除了这个可能,他想不出其他原因。 在乔莫栾看来,汝阳生病时,不停的叫着岑晨曦跟博的名字,还把莫轻错认成是博,只是她在演戏,可是,她脸上展露出来的情绪太真实,不像是在演戏。 要么他猜错,要么她掩饰得太好。 这个女人像一座迷宫,又像沼泽,没人知道有多少人或是动物陷落进沼泽里,你越是挣扎,越被吞噬。 “你想要理由是吧?好,我给你一个理由,你、有、喜后四个字,乔莫栾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冷艳的脸上一片平静,钳制住汝阳手腕的大手收紧了力气,手背的青筋暴起出卖了他悄然无声的愤怒。 汝阳先是一愣,随即问道:“你说什么?” 她听得很清楚,他说她有喜了,自然知道“喜”是什么意思,他说她怀孕了? “你有喜了。”乔莫栾又重复了一遍,她若再问一次,他不介意再告诉她一次。 在这件事情上,他相当有耐心。 有喜两个字,在汝阳脑海里爆响,惨白的脸颊毫无血色,浑身都在颤抖。 想到那一夜,汝阳倒吸一口气,不会这么巧,她不会这么衰,一次就中,不,不对,是一夜,她都不知道被那个采花大盗强要了几次,到最后她被做的晕厥了。 汝阳脑海里一团乱麻,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你有喜了。”乔莫栾没给她太多缓冲的时间,又重复了一遍。 “你才有喜了,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汝阳朝乔莫栾大吼,不顾被他钳制的手腕,硬是将他往屋外推。 乔莫栾善解人意的没抵抗,任由汝阳将他推出去,他笃定她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她如果真是爱古夜,爱到自杀,在得知有了古夜的孩子,她一定不会自杀。 门砰一声关上,乔莫栾站在门外,他没进去,也没离开,就这么站着,如果她再想死,他才能破门而进。 汝阳背抵在门板上,思绪复杂万千,低眸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这里面孕育着一条小生命,手忍不住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离那夜,还不足一月,按理说,古代没有高设备,不可能检测出怀孕,可汝阳相信乔莫栾的话,这些天她总是犯恶心,还嗜睡,这些都是怀孕的预兆。 她不是没有怀过孩子,也不是没生过孩子,她发过誓,只要怀上,除非意外,她绝对不会打掉孩子,拼了命她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汝阳很纠结,如果她生下这个孩子,在这时代,她有亲人了,属于她自己的亲人,从而她也不可能丢下孩子,这个孩子将是她这一生的牵绊,即使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如果坚持自杀,一失两命,她舍不得。 “宝宝,你为什么要现在到来?”汝阳抚摸着肚子,喃喃自问,隔着布料,她几乎都感觉到手下一条小生命的存在。“这是天意吗?” 连上天都要她留在这古代,她何不顺应天命,不依附谁而活,带着孩子勇闯天下。 腹中孩子的喜悦,冲散了乔莫轻喜欢男人给她的挫折。 爱情是浮云,亲情也是浮云,汝阳却相信自己创造出来的亲情。 汝阳嘴角扬起一抹慈爱的笑,随即面色又凝重起来,神情是思念的伤楚。 她在现代的女儿,她走的时候女儿才一月,她来到这古代七年,在现代是否也过了七年? 汝阳手轻抚着小腹,嘴里自喃的说着。“宝宝,对不起,差点我就伤害了你,不会再有下次了。” 门外,乔莫栾听到她的对腹中孩子的保证,他也莫名的松了口气。 她怀了古夜的孩子,他应该当机立断,将古夜的孩子抹杀在她腹中,然而,他却狠不了心,甚至想她将孩子生下来。 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有一种莫名的亲情。 “大少爷。”红尘低声叫道,憨厚的脸上划过凝重的迟疑。 “什么事?”乔莫栾敛起复杂的思绪,看着红尘问道。 红尘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禀报。“贵妃来了。” 乔莫栾挑眉,昨夜才将她送回宫,今天又来了。“明着,还是暗访?” “暗访。”乔装打扮,绝对不是明着,况且还是走的后门。 乔莫栾阴厉的眸子寒意瘆人,龙绝微服私访去江南,她又跑出宫,她难道就没察觉到什么端倪吗? 昨夜她偷出宫找他,今天龙绝就微服私访,这真是巧合吗?还是龙绝另有目的,乔莫栾并不认为,昨夜她偷着出宫,龙绝会不知情。 “守着她。”乔莫栾朝红尘命令道,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阔步走出梅院。 红尘错愕的望着乔莫栾的背影,刚刚大少爷说什么,叫他守着她。“大少爷不会真要娶汝阳吧?” “我不会嫁给他。”砰的一声,门从里面打开,红尘刚才的声音过大,汝阳听见了,很是不高兴,特意跑出来表明自己不嫁乔莫栾的态度。 乔莫栾给她的感觉,太强势,就跟岑晨曦一样,她在岑晨曦身上受到教训,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不会再去招惹一个跟岑晨曦一样的男人。 红尘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抱怨道:“大少爷有什么不好?你还不嫁给他。” 汝阳指着红尘的鼻子说道:“在你们眼中,在他身上找不到一处缺点,在我眼中,在他身上找不到一处优点。” 红尘盯着指着他鼻尖的手指,心里很不爽,她居然指着他的鼻子,大少爷都没指过他的鼻子,抬手一把拍掉汝阳的手指。“你这是在嫉妒。” “嫉妒?”汝阳黛眉一蹙。“我嫉妒谁?” “大少爷。”红尘退后一步,在他眼中,汝阳就是在嫉妒大少爷。 “”她嫉妒谁,也不会去嫉妒乔莫栾,问题是她嫉妒他什么。 长像?一个男人长得他这样,她无话可说。 财势?再有钱又如何,死后也带不走半分。 武功?古代的男人,有几个不会武功。 想来想去,汝阳真想不出,乔莫栾什么地方值得她去嫉妒。 “你去哪儿?”红尘见她往院外走,立刻跟了上去,他可没忘记大少爷的命令。 “别跟着我,我要去透气。”汝阳挥了挥手,其实她是出去找吃的,从被乔莫昂叫醒,到现在她还没吃过一点东西。 博是乔莫轻,这让她很意外,乔莫轻喜欢男人,这让她很受打击,甚至想到离开这个地方,她自杀并非寻死,而是想灵魂穿越回她以前那具身体。 她能感应到,岑晨曦没有毁她的尸体,还在医院里抢救,最多成了植物人。 这次,她再也不报侥幸心态了,她是真的决定留下,以她在现代学来的本事,即使带着孩子离开乔府,她也不会让孩子饿死。 既然选择留下,她要在古代打造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至于博的情债,这世还不了,她下世再还,反正都欠上了,这世她都还没活完,还管什么下世,未雨绸缪的事做太多了,只会庸人自扰。 走一步,算一步,没准上天眷顾她,博喜欢上她,为了她,不喜欢男人了,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就不知道汝阳会不会如愿以偿了。 汝阳走在前面,红尘跟在她身后,汝阳想早点到厨房,她走了一条捷径,路过一片园林,汝阳惊讶的看着树上的果实,红得令人垂涎欲滴。 “这是什么果子?能吃吗?”汝阳问向红尘。 红尘看了她一眼,选择了回答她最后一个问题。“能。” “真的假的?”汝阳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冬季,虽说这里的冬天就跟南方的冬天一样,汝阳脑海里搜索着,什么果子是在冬季里成熟。 红尘伸手摘下一个,在衣袖上擦了擦,张嘴就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就吞入腹中。 汝阳见状,也摘了一个,学着红尘的样子,在衣袖上擦了几下,就咬了一口,果子的脆性很好,水份好,汁甜中带着鲜美,果肉也好吃。 “真好吃。”汝阳毫不吝啬的夸奖。 汝阳很快吃完了一个,摘下第二个,才咬一口,透过树枝,汝阳眼尖的看到远处,一男一女接吻的一幕,敷衍的嚼了几下,汝阳迈着轻盈的脚步靠近,这个男人的背影太熟悉。 借着茂密的树枝遮掩,汝阳很能确定,男人是乔莫栾,她很好奇女人是谁? 红尘也走了过来,看着不远处接吻的两人,眸中划过一抹嘲讽。 “你知道是谁?”汝阳低声问道。 “一个践人。”红尘知道汝阳问的是谁,柳止柔三年前这样伤害大少爷,他对柳止柔没有好的态度。 如果让大少爷在汝阳跟柳止柔之间选,他宁愿大少爷选汝阳。 汝阳嘴角抽了抽,听到一个男人骂女人践人,不奇怪,听到红尘骂,不知为何,汝阳就觉得相当奇怪了。 尘拉着汝阳离开。 “不要。”汝阳甩开红尘抓住她的手,这里不是梅院,是乔莫栾自己带着女人在外面打野战,他们都敢打,她还不敢看吗? 红尘不死心,汝阳坚持,轻轻的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含糊不清的说道:“要走你走。” 最终,汝阳胜利了,红尘只能妥协站在她身后。 乔莫栾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他知道汝阳跟红尘躲在不远处,并没有将他们赶走,他知道这是汝阳的意思,也只有她能做出这种事,红尘只是受他的命令守着她。 既然她这么好奇,他就满足她的好奇心。 暖暖的气息近在咫尺,那是属于止柔的气息,这种气息他太熟悉了,此刻却觉得这么陌生,柔软而湿润的樱唇轻轻印在他干裂的薄唇上,以前也是他渴望的,现在他却想避开。 柳止柔放下矜持,主动的伸出舌尖,试探的轻触着乔莫栾的薄唇,他没像以前一样回应,却也没拒绝,柳止柔鼓足勇气,温柔的摩挲,辗转流连,舌尖细致描画着他的唇线,轻柔吮吸,一边小心等待他的反应,在她想撬开他的紧闭的唇瓣,将自己的小丁香探进他的口腔,乔莫栾却不让她如愿,紧抿着双唇,任由她如何,都撬不开分毫。 良久,乔莫栾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柳止柔梨花带雨般的面容,那双柔情似水的双眸含着委屈。 乔莫栾无声的与她对视着,将她的悲伤全然望尽眼里。 柳止柔咬着下唇,眼中溢满了苦涩的泪,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滑过脸庞,落在他的衣袍上,化开浸透他的衣衫。 他的无声拒绝,他的刻意回避,伤得她委屈至极。 “你这是何苦。”乔莫栾妥协了,犹豫着抬起手伸到她的眼角轻拭。 “莫栾。”柳止柔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只手按在他的手背上,脸颊轻轻的在他手心上蹭着,因为长年练功握剑所致,有着一层薄薄的茧,粗糙的感觉,让她觉得温暖与安心。 乔莫栾看着她唇角微微扬起,柔柔的笑,一如三年前般灿若桃花,这笑颜只为他一人绽放,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也如此吗? “莫栾,我就知道”你对我的心,亦如三年前,这句话柳止柔没说出来,轻柔的将自己置身于他怀里。 “哼!”红尘见到这一幕,不屑的冷哼一声。 汝阳见乔莫栾没注意到他们这里,只是瞪了红尘一眼,并没说话,继续欣赏。 乔莫栾紧抿嘴角,微微别过脸望向远方,僵硬着身体,不去推开她,亦不回抱她。 “莫栾,别对我这么冷漠太伤人了。”得不到他的回抱,柳止柔伸手环住他整个腰身,他的怀抱依旧温暖,让她有一股冲动,在他的怀抱里肆无忌惮的痛哭,哭尽一切的委屈与孤寂。 “哼!”红尘又不屑的冷哼一声,她还知道伤人?大少爷对她冷漠,她就觉得被伤到了,那么三年前,她是如何无情的伤害大少爷,她难道忘了吗? 如果换成是他,才不会来见她。 汝阳又瞪了红尘一眼,这家伙有毛病吗?不出声会死吗?他若不想看,可以自己走,至于这么委屈自己吗? 对柳止柔的话,汝阳也有意见,如果乔莫栾对她算是冷漠,那么乔莫栾对自己就是冷漠加无情和残酷。 乔莫栾将眼底的情绪隐去,抬手想推开她,双手握住她的肩,感觉到她颤抖的身子,握住她双肩的手,怎么也使不出一点力。 他是恨她,对她的恨来源于爱,如果他不是那么爱她,也不会这么恨她。 此刻,乔莫栾将对她的恨压抑在心底,放开她的肩,将她娇小的身子揽在怀中。 柳止柔心里一阵切喜,她赌赢了,莫栾果然还是爱她。 “止柔,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别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乔莫栾低沉的声音响起,纵使龙绝放手,他也不可能接手,在三年前她说了那一句话,他不可能心无芥蒂跟她重新在一起,破镜不能重圆。 汝阳瞪圆了双眸,抬手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侧眸看着红尘问道:“我刚刚耳鸣了,乔大少爷刚刚叫那个女人什么?” 如果她没听错,乔莫栾叫她止柔,如果不是她知道止柔是谁,她会以为这是他们之间的称呼。 “止柔。”红尘低眸看着汝阳,还是老实的回答。 “柳止柔。”汝阳还是不敢相信,加上了一个姓字,见红尘点头,汝阳望天了,不是柳无双吗?怎么变成柳止柔了。 上次在王府,他与柳无双相拥,难道说,昨夜来找他的那个,不是柳无双,而是柳止柔。 汝阳吸了一口冷气,柳无双是六王妃,柳止柔可是贵妃,皇帝的妃子他也敢真想给他竖起大指拇。 汝阳敲了敲额头,她怎么这么笨啊? 柳无双跟柳止柔是一对孪生姊妹,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足为奇,她没见过柳止柔,也没听问芙说起过,现在想来,大家都知道的事,问芙为什么要说。 原来画中之人是柳止柔,而非柳无双。 乔莫栾喜欢的人不是柳无双,这让汝阳对乔莫栾的品味重新打分。 “莫栾”柳止柔欲言又止,她想解释自己为何做出这个选择,为何说出伤他的话,可是,她不得不承认,没有龙绝的推波助澜,她也不会将话说得这么重。 与他相恋,他为了乔家的生意,他们聚少离多,有时候几个月见不到一次面,他为了生意而忙,她都是在等待与思念中度过,起初她觉得等待与思念是一种幸福,后来她觉得是一个煎熬的折磨。 直到龙绝的出现,他是一国之君,为了她,他可以丢下朝政陪她,那一个月,有龙绝陪着她,一次也没想起过莫栾,也是在那一刻,她鬼迷了心窍,将身子交给龙绝,她受不了龙绝的you惑,这也再所难免,龙绝是一国之君,莫栾只是一个商人,他再忙,有一国之君忙吗?龙绝为了她,都能抽出时间陪她,而莫栾却不能,在她看来,不是不能,是不愿意。 她背叛了莫栾,即使对莫栾愧疚,她也没想过离开他,直到乔老太君这还不是她离开莫栾的原因,而是她怀上了龙绝的孩子。 她多希望那个孩子是莫栾的,可是那个孩子是莫栾离开的那一个月怀上的,孩子是龙绝的。 乔老太君知道了她跟龙绝的事,并没有告诉莫栾,而是用此事威胁她,龙绝也趁胜追击,在乔老太君的威胁下,龙绝的追求下,她没得选择,只能离开莫栾,那时,她对龙绝动心了,以为只要她忘掉莫栾,便能得到龙绝全部的爱,但是她错了,帝王的爱,对谁都不是唯一。 敛起思绪,柳止柔深吸一口气,退出乔莫栾的怀抱,抱着他的手臂,很认真的说道:“莫栾,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重新在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哼!”红尘闻言,又是不屑的冷哼。 “你能不哼哼吗?”事不过三次,在红尘第三次哼,汝阳看不下去了。 “哼!”红尘低眸看着她,又是一声冷哼。 “有毛病。”汝阳得出这个结果,懒得理会红尘,他爱哼不哼,竖起耳朵听柳止柔跟乔莫栾的对话。 乔莫栾沉默,汝阳猜想,乔莫栾会点头。 “莫栾,你忘了吗?你说过,你会带我去辽阔的草原,带着我在草原上策马驰骋,带着我携手云游四方,莫栾,你放弃乔家大少爷的身份,我放弃贵妃这个头衔,我们离开好不好?”柳止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微颤的声音满是祈求。 过分了,过分了,红尘想跳脚,她居然好意思让大少爷放弃乔家大少爷的身份,谁会在乎她的贵妃头衔。 汝阳也望天,要乔莫栾放弃乔家大少爷的身份,太不现实了,乔莫栾这样的男人,就跟岑晨曦一样,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事业,更不会因爱情,放弃仇恨。 汝阳突然同情起柳止柔,当初她也要岑晨曦放弃他的黑道,跟她出国,岑晨曦是答应了,在她满心期盼下,第二天起来,他却变卦了,还说一个男人在床上,对一个女人许下的承诺,只是在敷衍那个女人。 “莫栾,别用沉默回应我。”柳止柔哽咽着声音,她不会自以为是,乔莫栾的沉默,便是默认。 乔莫栾依旧沉默着,余光瞄向另一处,眼底掠起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莫栾,你说过,你会娶我,你说过,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莫栾,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好不好?”伴着抽泣的哽咽,柳止柔将脸深深埋进他怀里。 乔莫栾低眸凝视着柳止柔,他不只是说会娶她,而是真的要娶她,可惜,她不要,乔家主母的身份,她选择了贵妃。 “离开?去哪呢?”乔莫栾终于开口了,他一下丢出两个问题。 汝阳心一颤,她料到乔莫栾会这么问柳止柔,她还以为他会像岑晨曦一样。 “去哪儿都行?只要有你有我,无论去哪儿都行。”柳止柔激动的说道,双手抓住乔莫栾胸前的衣衫。 “即使我愿意,龙绝会放你走?”在乔莫栾看来,她只是在编织一场梦,梦醒了就会回到现实。 柳止柔一愣,朦胧的水眸里,是啊,龙绝会放她走吗?她是感觉不到龙绝爱自己,但是龙绝对她的宠爱是真的,龙绝是一国之君,岂会容忍自己的妃子跟别人私奔。 “离开龙国,对离开龙国,离开龙绝的势力范围。”柳止柔仿佛怕乔莫栾反悔,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说道。 其实,这是多余,乔莫栾何时答应过她,要带她离开,即便是三年前,她要求他放弃乔家的生意,跟她离开,他也不会答应,更别说三年后。 乔家对他来说,是他的责任,三年前,她也是他的责任,三年后,她便不再是他的责任。 “你真舍得?”乔莫栾问道。 “舍”得字柳止柔吐不出来,眼神里夹杂着几分连自己也不能确定的迟疑。 “我承诺爱你一生不变,承诺与你一世相守,承诺给你一生幸福,可这一切,在你选择龙绝那一瞬间,全都成了那昨日旧梦”乔莫栾停顿时了一下,接着说道:“爱你的心,也随着你的选择而死了。” 乔莫栾低沉的声音传入柳止柔的耳中,变得异常的冷,她的心在瞬间沉入谷低,脑海里回荡着。“爱你的心,也随着你的选择而死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柳止柔扑进乔莫栾的怀中,不停的摇头,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莫栾,你是故意的,故意这样说来是为了报复我当年选择龙绝,放弃了你,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 “止柔,你能理智点吗?我若是想要报复你,会等到现在吗?早在你选择龙绝,进宫为妃那一年,我就展开对你的报复,我承认,我是恨你,是怨你,但没想过要报复你。”乔莫栾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握住柳止柔的双肩,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 柳止柔说不出话,只是不停的落泪,不停的摇头,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他那么爱她,在她选择错误回头时,他不再站在原地等着她回头。 她对自己一直都有信心,也对他对自己的爱有信心,这三年来,她一直坚信,只要她肯回头,他一定站在原地等着她。 “回宫吧,别再出宫了,就算出宫,也别来乔府。”乔莫栾说完,转身欲离开。 “莫栾,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柳止柔一把抓住乔莫栾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乔莫栾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机会我给过你,而且不只一次两次,还记得在皇宫门口,我拦下你的凤辇,对你说过,选择他,还是选择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乔莫栾将衣袖从她手中抽走,迈步离开。 柳止柔仿佛被抽走最后一根骨髓,跌坐在地上,对着乔莫栾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吼。“当初我会伤害你,而选择龙绝,不是我是你奶奶不肯接受我。” 第八十章 利用孩子 在柳止柔看来,她会受不了龙绝的you惑,乔老太君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乔莫栾脚下一顿,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奶奶是有责任,如果她肯给他多一点信任,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吗? 奶奶不是不肯接受她,只要是柳家的人,奶奶都不会接受,乔家跟柳家的恩怨,是在奶奶他们那一辈结下的。 乔莫栾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孝,奶奶恨皇族龙家的人,他偏偏跟龙傲成了过命之交,奶奶痛恨柳家的人,他偏偏坚持要娶柳家的女儿为妻,为此伤了奶奶的心,一气之下带着哑婶搬去了宛月院。 “乔莫栾。”柳止柔泪眼婆娑的望着乔莫栾决然离开的背影,她真的错了吗?他真的不再爱她了吗? “别再背着他出宫来找我了。”乔莫栾的话冰冷至极,带着决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不是所有做错事的人,只要回头,都能得到原谅。 “莫栾,回来,你不能......”不能这么无情,此刻的柳止柔,宛如一具出现裂痕的陶瓷娃娃,只要轻轻一触碰就会破碎。 直到乔莫栾的身影消失在园林里,柳止柔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泪水不停涌出眼眶,流过脸颊,滞留唇角,明明是咸咸的味儿,她却尝到一股冰冷的绝望。 莫栾真不能原谅她吗?挽回莫栾的爱,真成了奢侈吗? 这就是上苍对她的惩罚吗?惩罚她对爱情不忠。 龙绝的爱,她遥不可及,莫栾的爱,她挽回不了,她真要认命吗? 她虽温柔,骨子里却有着倔强,她不想跟后宫那些嫔妃一样,成为深宫怨妇,只有实践后才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是自己得不到的。 “真无情。”汝阳忍不住为柳止柔打抱不平,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饶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会化为绕指柔,乔莫栾居然无动于衷,走得那么果断,走得那么潇洒。 “无情?哼!”红尘冷哼一声,对汝阳说乔莫栾无情,他很不赞同。“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汝阳将目光从柳止柔身上收回来,抬头望着红尘。“你这个人很奇怪耶!” 他对柳止柔的意见似乎很大,他看柳止柔眼中满是厌恶,柳止柔到底做了什么伤害红尘的事,这让汝阳很是好奇。 “奇怪的人不是我,是你的好奇心过重。”红尘抱怨着,拉她都拉不走,硬要留下来偷看,越看越觉得睹心。 “你就没好奇心吗?”汝阳用质疑的目光看着红尘。“如果你没有好奇心,如果你自己不想留下来,你大可以离开,站在我身后,跟着我一起偷看做什么?” “如果不是大少爷让我守着你,我才不屑跟在你身后。”红尘拽拽的说道。 “切!”汝阳切了一声,没见过这样的人。“闪边去。” 汝阳推开红尘,迈步离开园林,男主都走了,没戏看了,她有好奇心,却没有同情心,要她上去安慰女主,没这个心情,也没这个想法,柳止柔虽是这具身体的姐姐,柳家人都视她为耻辱了,她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填饱肚子,汝阳回到梅院,原以为乔莫栾会在书房或是在他的房间,岂料他在院子里,红尘见乔莫栾站在院中,识趣的消失。 汝阳也想像红尘一样消失,可她没有轻功,心有余而力不足。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汝阳小声低咕,任谁都看得出来,此刻乔莫栾的心情一点也不阳光,红尘都识相的溜了,她会傻到往枪口上撞吗?当然不会。 汝阳转身,准备悄然无声离开,出去溜哒一圈再回来。 “站住。”乔莫栾在她转身迈出第一步时,便察觉到,冷声的开口。 汝阳后背一僵,脚下一顿,没点明点姓,她知道他在叫谁站住,再说,他叫她站住,她就站住吗? “柳汝阳。”乔莫栾身影一闪,汝阳只觉一阵冷风刮过,乔莫栾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去路。 柳汝阳?这个名字从来没人叫过她,汝阳心咯了一下,乔莫栾怎么知道她姓柳? “想逃去哪儿?”乔莫栾如神祗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汝阳抬头,对上一双深邃如幽幽寒潭的黑眸,她很是疑惑,乔莫栾脸上的表情传递给她一个讯息,仿佛他刚刚没叫她柳汝阳,而是叫汝阳。 汝阳有些不确定了,他到底是叫她柳汝阳,还是汝阳? 她又不能问,一问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算了,就当她听错了。 “刚刚吃撑了,想去上茅厕。”汝阳找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她才不会傻呼呼的如实照说。 乔莫栾深邃的眸子里闪过阴戾的光,他知道她在说谎。“去哪儿了?” “厨房找吃的。”汝阳回答。 “没去过林园?”乔莫栾双手环胸,装!他要看她要装到何时。 “林园?什么林园?”汝阳故作茫然的问道,暗忖,这家伙真阴险,明明就发现了她,却装做没发现。 同时,汝阳也在自我检讨了一番,她隐蔽得这么好,居然也被他发现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注意到别的事,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乔莫栾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犹如芒刺射向汝阳周身,他没有当场将她抓出来,自然也没想过事后惩罚她,他跟柳止柔的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乔莫栾没在继续那个话题,转身朝石桌走去,边走边说。“想通了?” “什么想通了?”汝阳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听懂乔莫栾的话。 乔莫栾英挺的剑眉微微蹙起,目光犀利的落在汝阳身上,一字一顿。“自杀。” 汝阳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她上吊的事,其实,她真的要好好感激他,如果不是他阻止,如果不是告诉自己怀孕,两条生命就糟蹋在她手中了。 “谁说我自杀,那时候我只是鬼上身。”汝阳嘴硬的说道,自杀并不可耻,但她就是不想承认她曾经自杀的事,尤其是在面对乔莫栾时,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乔莫栾眸光冷寒阴鸷的看着汝阳,唇角抽搐了下,将自杀解释为鬼上身,不论她解释成什么,只要她不再有自杀的念头,他就彻底放心了。 傲要她平安无事,他也不想要她死,姑且他的想法不说,若是傲知道她在梅院自杀,即便傲相信她是真的自杀,心里也会留下阴影。 “孩子的父亲是谁?”乔莫栾眸光阴鸷的看向她平坦的腹部,即使臆测出,孩子的父亲是古夜,乔莫栾还是想听她亲自承认,或是随便编一个谎言搪塞了事。 “我不告诉你。”汝阳仰面,拽拽的说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如何告诉他,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这都不重要,孩子在她肚子里,就是她的,她一个人的,谁也别想跟她抢。 对她而言,那个男人只是京子供应者。 乔莫栾冷艳的脸颊上笼罩着阴霾,狭长的眸子射出森冷的光芒。“汝阳。” “反正不是你的。”汝阳看了乔莫栾一眼,朝她的房间走去,将他无视到了极点。 不知为何,她笃定乔莫栾不会拿自己怎样?她也不觉得乔莫栾会为了制服她,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她。 很意外,乔莫栾并没有阻止她,等汝阳进了屋,关上门,乔莫栾叫来红尘,他便离开梅院。 王府,书房。 “你说什么?”龙傲妖孽的紫眸里满是震惊。 “她怀孕了,孩子是古夜的。”乔莫栾端起茶杯,优雅的泯了一口。 龙傲沉默良久,随即问道:“你如何确定孩子是古夜的?” 汝阳是他的王妃,柳无双将休书给汝阳,至今不足一月,那时候古夜专心对付他,如何跑来龙国,还让汝阳怀孕。 “难不成是你的?”乔莫栾将茶杯放在桌上,抬眸看着龙傲,他只是怀疑,汝阳有可能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他都如此,若汝阳真是那个小姑娘,她对古夜惟命是从,真担心他的命。 “......”如果说是他的,龙傲宁愿相信是乔莫栾的。 “我打算让她将孩子生下来。”乔莫栾低沉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他也不敢强行将她肚子里的孩子除去,他看得出来,那个孩子对她来说太重要,至少让她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这个孩子生下来,对他们来说也有好处,古夜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向他们妥协,却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向他们妥协。 “你要利用那个孩子。”龙傲不是问,是肯定。 “有何不可?”乔莫栾问道,孩子是他们对付古夜的最后一张王牌,如果古夜不再对他们使出下三滥的手段,他也不会卑鄙的利用孩子。 龙傲沉默,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莫栾让汝阳生下孩子,是明智的决定,如果莫栾真利用孩子来对付古夜,莫名他觉得最后悔的那个会是莫栾,这种感觉太强烈,强烈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会娶她吗?”龙傲问道,如果莫栾娶汝阳,孩子将会被乔老太君当成乔家未来的继承人抚养,如果莫栾不娶汝阳,她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除非他将她藏在梅院,不被乔老太君见到,若是乔老太君看到,误以为是莫栾的孩子,也会将孩子当成乔家下任继承人抚养。 “不会。”乔莫栾坚定的吐出两个字,而他的心却...... 龙傲再次沉默,不再多问,姑且不说汝阳到底是不是她,就算真是她,如果让他在两人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他会选择兄弟。 对她,他是一份执念,一份承诺。 “我走了,把这个收好。”乔莫栾起身,在走之前将一样东西交给龙傲。 龙傲接过,打开来一看,紫眸闪过一抹惊讶。“人员名单,你从哪里得到的?” 为了这份人员名单,不知死了多少人。 “欧阳给我的。”乔莫栾回答。 “欧阳?”龙傲紫眸里闪过一抹促狭,拿着人员名单的手紧了紧。“他是如何得到的?” “不知道,我问了,他没说。”乔莫栾说完,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门外。 乔莫栾走后,龙傲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直到门帘声响起,随即一声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冒了出来,柳无双走了进来。“王爷。” 龙傲立刻回神,收起人员名单,眉头一皱,抬眼看去。 柳无双一身纱衣,透明得几乎将她曼妙的身子看的清清楚楚,而她里面什么都没穿,薄薄的蓝色纱衣,随即着她的走动,轻纱飘浮,酝酿出一片迷情之色,将她本来就娇艳无双的面容衬托得愈加绝艳。 龙傲见她这样穿着,心里已经猜到她的目的,难得没有立刻叫她滚,而是面无表情的双手抱胸,紫眸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冷冷的问道:“有事?” 柳无双见他没有赶她之意,心里一阵切喜,来到龙傲面前,停下脚步,朝他福了福身。“妾身给王爷请安。” 随即着柳无双的动作,肩上的薄纱滑落,圆滑的香肩露出,you惑至极。 “请安需要穿成这样?”龙傲伸出手,挑起薄纱,在手指上磨擦着。 柳无双更是得意了,她就知道自己会成功,哪个男人不好色,她大胆的穿成这样,就算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见了她这样,也会恶狼扑食。 “王爷,妾身.....无双楚楚可怜的抬头望着龙傲,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薄纱,可她的动作却尽是挑*逗。 龙傲邪魅一笑,柳家的女儿若都像柳无双这样,想取代乔家第一商的头衔,也不是不可能,乔家靠的是势力,柳家靠得是女儿。 男人难过美人关。 柳无双见龙傲没有立刻将她拉入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又是羞涩,又是腼腆的道:“王爷,妾身嫁进王府七年了,还未与王爷......今日想恳求王爷成全。” “成全什么?”龙傲明知故问,紫眸里闪过一抹鄙夷之色,柳无双看见了,却看得不是很真。 “王爷......真坏。”柳无双娇滴滴的开口,娘说男人都喜欢柔软的女人,和聪明的女人,懂得在什么时候取夫君的欢心。 “怎么个坏法?”龙傲问道,他到想要看看,柳家的女儿还能贱到什么程度。 如果不是莫栾告诉他,还真难想象,汝阳居然也是柳家的女儿,在他看来,汝阳跟柳无双还有柳止柔完全不一样。 同父不同母,相差就这么悬殊。 “王爷。”柳无双又娇滴滴的叫了一声,一咬牙,缓缓退下了身上那一层薄纱,瞬间,奥凸有致的玲珑身材展露在龙傲的眼前。 柳无双将薄纱一挥,在空中荡出绚丽的弧度。 一股浓烈的花香味在空气中酝酿开来,带着点酒的迷香,令人闻之心跳加速,龙傲却嫌弃的蹙眉,屏住呼吸,拒绝嗅这香味儿。 龙傲目光肆意的打量着柳无双白希的躯体,目光落在她胸前,那绽放着一朵红梅,再往下...... 如此美人,若放其他男人身上,只怕立刻恶狼一般扑了上去,可惜,在龙傲面前,却是白费了心机。 龙傲面无表情的道:“长的不错,身材也不错。” 闻言,柳无双心里一阵喜悦,她这算是过关了吗?她对自己的脸蛋,身材可是相当的满意,龙傲会被她迷住不奇怪,她现在有些后悔,没有早一点试用这一招,如果她早知道龙傲也吃这一招,就不会浪费时间了。 “那么王爷,你满意妾身吗?”柳无双一脸娇羞和喜悦的问道,她没敢问他喜欢,而是问满意,在她还没有将龙傲彻底收服之前,她有分寸。 “满意。”龙傲吐出让柳无双满意的两个字,柳无双再也忍不住了,轻挪莲步,朝龙傲身前走来,准备扑进他怀中时,龙傲接着说道:“可惜,本王没兴趣。” 没兴趣......柳无双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僵直了身体,停了下来,满脸的喜悦和羞涩,被委屈取代,委屈的看着龙傲颤声道:“王爷。” 龙傲面色一沉,冷眼扫向窗外,冷冷问道:“谁给你们胆子放这个女人进来。” 窗外的独龙很是无辜,他也没想要放柳无双进来,可是她穿成这样,他不敢去拦,她的身份毕竟是王妃。 这个女人?柳无双倒吸一口冷气,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口中的这个女人,是他的王妃。 “王爷......” “谁给资格称呼本王的。”龙傲目光转向柳无双,一道杀气乍现。 那蔓延出来的杀气,柳无双顿时感觉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身子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同时,柳无双委屈又茫然,不叫他王爷,难不成叫他龙傲,再说,她是他的王妃,叫他王爷理所当然。 “王爷,妾身是你的王妃,妾身只想伺候你。”柳无双是被龙傲的杀气给吓倒,却也没一蹶不振,王妃这个身份,她就有资格这样称呼他。 龙傲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无形的冷酷在紫眸里酝酿开来,让柳无双不空控制的连连后退两步。 “王妃,哼!”龙傲冷哼一声。“你比谁都清楚,此刻的你,若不是心机过重,你还会是本王的王妃吗?” 柳无双脸色愈加煞白,她自然听得懂龙傲的话中之意,他这是要秋后算账吗?大家都是明白人,她若是嘴硬的否认,只会让他更看不起自己。 柳无双深吸一口气,说道:“王爷,王妃这个位置,有能力者胜任,妾身承认,妾身是用了心机,用了手段,可是,王爷不也默认妾身的做法吗?” “哼!你还真会为自己找理由。”龙傲紫眸里尽是不屑,他是默认她的做法,对他来说,只要是柳家的女儿,休掉谁都无所谓,他之所以会休柳无双,是因为她是王妃,他却忽略了,柳无双在王府是王妃,在柳府却只是个庶女,汝阳却不一样,她虽是侧妃,在柳府却是嫡女。 庶女成了王妃,嫡女反而成了侧妃,这本就让柳夫人心里不痛快,又将她女儿休了,柳家都觉得脸面无光,才会将汝阳拒之门外。 从感情上,龙傲后悔默认柳无双了,如果他早知道汝阳有可能是爱哭鬼,他会保护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王爷,所有人都知道,你将柳府的嫡女休掉了,而她也失踪了......现在追究起来也改变不了结果,除非王爷想......” “滚出去,否则本王会让你后悔投胎做人。”冰冷而残酷的话,从龙傲口里冒出来。 “王爷何不让妾身说完。”柳无双一点也不慌,大姐是贵妃,又深得帝君宠爱,她跟大姐是孪生姊妹,大姐只会占在她这边,不会帮汝阳。 傲不是怒吼,只冷漠的不夹杂一丝情绪,见柳无双依旧没动。“不走是吧?本王不介意将你丢去伺候府中的下人。” 这话对柳无双来说相当有威胁性,连纱衣都来不及穿,连滚带爬的出了书房,她深知龙傲不是说假,他真做得出这样的事。 心情被柳无双破坏了,龙傲起身,走出书房,对门外的独龙命令道:“回来之前,本王不想再闻到这种香味。” “是,属下一定会处理好。”独龙保证道。 自从得知自己怀孕,汝阳改变了好的作息时间,早睡早起,午觉睡一个时辰,没像以前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 翌日,汝阳躺在树下的摇椅上,吃着酸梅。 “喝了。”乔莫栾将一碗汤药递给汝阳。 “这是什么啊?”刺鼻的药味传来,汝阳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碗中黑黄的药汁。 “安胎药。”乔莫栾挑了挑眉,还是耐心的回答,他都怀疑,到底她是主,他是奴,这些天都是他在伺候她。 汝阳也是一个极品,自从那天,汝阳晚起来了一会儿,乔莫栾将饭菜端到她房间里,她就开始使唤起乔莫栾了。 起初乔莫栾还有些小小的反抗,到后来他就习惯了,所以说习惯这东西真可怕。 如果不是汝阳心里清楚,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不知是谁,她会怀疑是乔莫栾,不然他怎么会甘愿被她使唤,她没怀孕之前,都是他在使唤她。 “不喝。”汝阳想也未想,直接拒绝,她的身体她清楚,孩子在她肚子里很安稳,她不需要喝什么安胎药。 再说,她也算是个医生,虽说她是法医。 人家对活人感兴趣,她对死人感兴趣。 莫栾一个字从牙缝里迸出,带着绝对的强势,这药是他找欧阳开的,也是他叫红尘煎熬的,他亲手端给她喝,她居然不领情。 “怕苦。”汝阳没说谎,她是真的怕苦,西药还好,尤其是中药,那是相当的难喝。 “良药苦口。”乔莫栾理所当然的说道,汝阳眼角跳了跳,她就知道,还以为他会哄着她说不苦,不过,乔莫栾哄人,除非天崩地裂。 再乔莫栾的坚持下,汝阳不敢不喝,上次她也拒绝,乔莫栾二话不多说,直接点了她的穴,一手捏着她的鼻子,一手将药灌进她嘴里,别怀疑,他真是用灌的。 汝阳就羡慕古代人两种本事,一种是轻功,一种是点穴。 点穴对她来说容易学,可惜,没人教她,轻功这辈子她是学不成了,再说,她也没安全感。 汝阳皱着眉,硬是将苦涩的药汁喝进肚子,在她将空碗还给乔莫栾时,他将一颗蜜饯放进她嘴里。 甜甜的味儿减少口中的苦涩味,汝阳有些感动,这家伙还真体贴,汝阳在想,若是被他爱上,他对待爱人,该如何的体贴入微。 突然,汝阳有些嫉妒柳止柔,乔莫栾这么爱她,在她没进宫之前,乔莫栾肯定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大少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汝阳突然开口。 莫栾看了她一眼,薄唇迸出一字。 汝阳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肚子里的孩子这么上心。” 汝阳本想说关心,又怕乔莫栾说她自作多情,所以她用上心。她能感觉得到,乔莫栾是真的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好。 上心,这两个字让乔莫栾不由得挑了挑眉,淡漠的说道:“在别人眼中,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汝阳嘴角一抽,是这理由吗?她可不觉得乔莫栾是会喜欢当现成爸爸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你不是。” 乔莫栾沉默,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难以捉摸光芒。 突然,红尘急匆匆跑来,急忙说道:“大少爷,你......” 红尘见汝阳也在场,硬是将话卡在喉咙处。 莫栾冷睨了红尘一眼,并没有打算避开汝阳,为了让古夜起疑,应该泄露点消息给古夜。 “你派去跟着帝君的人回来了!”得到乔莫栾的同意,红尘也不再顾及。 乔莫栾一愣,又拎了一颗蜜饯放进汝阳嘴里,微微抬眸扫了眼红尘,仿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般,轻咦道:“跟丢了?” 龙绝是什么人,派去的人跟了他几天才跟丢。 红尘摇摇头,脸上噙了几分担忧,说道:“风死了!” “死了?”乔莫栾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听到死字,汝阳忍不住看向他,居然派人跟踪龙绝,汝阳猜想着,是因为柳止柔的关系吗? 乔莫栾睨了汝阳一眼,沉思了下说道:“让雨进来。” 他派了两个人跟踪龙绝,风死了,还有雨。 尘立刻转身离去,片刻汝阳便见他带着一个红衣女子走进来。 “大少爷。”雨一见乔莫栾,双膝跪在地上。 汝阳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时不时伸手拎一颗蜜饯放进嘴里嚼着,雨进来时,脸上那抹悲楚令人心痛。 乔莫栾面无表情的看着雨,嘴角噙着丝冷意,深邃的眸子幽深不见底,冷声问道:“什么状况?” “回大少爷,出宫微服私访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龙绝......” “你说什么?”乔莫栾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是龙绝,那会是谁,真正的龙绝又在哪里?难不成他们被龙绝骗了,他根本没出宫。 这个认知,让乔莫栾深邃的眼眸浮上一抹冷厉之色。 “他只是龙绝的影子,容易成龙绝的样子,我们都被他骗过去了,至到被风识破,而风......”想到风的惨死,滔天的恨意席卷而来,如果不是怕坏了大少爷的计划,她早就杀进皇宫杀了龙绝,给风报仇雪恨。 “风是怎么死的?”乔莫栾问道,风的本事他最清楚,风不可能不是龙绝身边那个影子的对手,他是惜财之人,牺牲了一个手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雨痛苦的抿了下嘴,说道:“中毒,见血封喉的剧毒,而且......风的尸体......” 雨越说越说不下去了,她毕竟是女子,经过训练,在悲痛的时候也会落泪。 莫栾微微蹙眉,风雨雷电都是青枫亲手调教出来的,虽不能说所向披靡,却也绝对不会轻易被人下毒。 “化骨粉。”雨悲痛的吐出三个字。 “化骨粉。”乔莫栾喃喃念着,脸色阴沉大有暴风雨欲来的前兆,紧握的指关节全数泛白,发出吱吱咯咯的清亮响声,菲薄的唇角微抿,浑身笼罩了戾气,眸光更是变的阴寒。 好样的,连尸体都不给他留下。 “龙绝。”乔莫栾举起手,随即落下,一掌击在石桌上。 汝阳被吓了一跳,看着乔莫栾掌下,裂出一条缝的石桌,这可是用大理石做的,被他这一掌下去,居然裂开一条缝。 汝阳吞了吞口水,想象着这一掌若是打在她的身上,汝阳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隐约她也听出,乔莫栾跟龙绝暗潮汹涌,龙绝可是皇帝,他该不会是想谋朝篡位吧? 汝阳头痛了,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不避开她,让她给听了出,不被杀人灭口,她都觉得奇迹。 他们之间的恩怨,别把她牵扯进来啊! 第八十一章 下棋对弈 “我突然耳鸣了,什么声音都没听到。”汝阳起身,丢下一句话,跑回她的房间里,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 乔莫栾目光转向那紧闭的房门,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射出两道阴冷的寒光。 红尘嘴角一抽,他怎么觉得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汝阳躺在榻上,屋里空荡荡的,偶尔飘过红尘忙碌的身影,汝阳无聊至极,找他说话,红尘不理她,几次碰他的冷面,汝阳也放弃找他说话了,她也是有自尊的人,才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红尘的冷屁股。 翌日,吃完饭,她又不想睡觉,不是对着冰冷的墙,就是对着窗外。 “欧阳,她最近晨吐很严重,给她开一味药方,让她别吐了。”乔莫栾的声音突然响起,汝阳猛的一愣,乔莫栾的声音,她有好几天都没听到了,心脏微微一颤,竖起了耳朵,想听他说些什么。 自从上次,她听到他有谋反之心,她就刻意躲着他,几天下来,她依旧安然无事,这让汝阳很自觉的知道,乔莫栾不会杀人灭口。 其实她也不会到处乱说,这些事跟她没关系,乔莫栾谋反也好,不谋反了罢,与她何干。 “这是害喜的症状,很正常。”欧阳怀寒取笑的说道,仿佛在说乔莫栾这么大一个人了,连害喜都大惊小怪,鄙视他。 “废话。”乔莫栾停下脚步,瞪了欧阳怀寒一眼,他岂会不知道她是害喜的症状,他只想让欧阳想办法解决她害喜的痛苦。 吃了又吐,吐了又吃,反反复复,他看了都觉得辛苦。 “乔大少爷,你难道不知道,怀孕时期,是不能随便用药吗?”欧阳怀寒双手环胸,乔莫栾这样,会让他怀疑,汝阳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他本来就怀疑,汝阳肚子里孩子是莫栾的,若不是他的说词很合理,这个想法不会那么容易被推翻。 “安胎药不是药吗?”乔莫栾低声问道,目光犀利的从欧阳怀寒身上掠过,在他看来,以欧阳怀寒的医术,有什么病状是他想不出办法医治,害喜也不例外。 欧阳怀寒默了,安胎药能一样吗? “耶!不错不错,真是看不出来,我们的乔大少爷懂得关心人了?”欧阳怀寒抬手搭在他肩上,打趣地说道。 乔莫栾冷撇了他一眼,在他们四人中,欧阳的个性活泼开朗,他们却都知道欧阳心中永远有一块不能触碰的地方。 他们懂他,所以都不去触碰。 “每到吃饭她就吐,我是觉得恶心。”乔莫栾板着一张冷脸,硬是逞强的说道。 汝阳心里那叫一个火啊!该死的家伙,原来是这个原因,恶心......哼,她看着他才恶心。 幸亏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如果是他的,她一定毫不迟疑的掐死。 “行行行!你是恶心,还真别说,我还真没办法,你就继续恶心。”欧阳怀寒一边揶揄地说着,一边拍着他的肩,在乔莫栾犀利的目光下,接着说道:“药方我是给不出,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给她做点清淡开胃的菜。” “什么菜?”乔莫栾不耻下问。 “你问红尘。”欧阳怀寒将红尘拉下水,他是大夫,又不是厨师,他哪儿知道什么样的菜清淡一点。 听着乔莫栾问他什么菜时,汝阳心里好似翻倒了一罐蜜,甜意一下子喷涌了出来。 乔莫栾明明就是在关心她,却还要嘴硬否认,汝阳突然发觉,这男人太可爱了。 接下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汝阳听得不是很清楚,听到推门声,汝阳反射性的闭上双眸,装睡。 耳畔传来乔莫栾刻意压低音,和警告的声音。“快点给她把脉,别吵醒她。” “莫栾,坦白从宽,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欧阳怀寒再次问道,莫栾不是一个轻易关心别人的人,尤其是一个对他无关紧要的女人,如果孩子不是莫栾,他想不出莫栾关心汝阳的理由,难道真是他们怀疑那样这个孩子是古夜的。 古夜跟莫栾,他更怀疑这个孩子是莫栾的。 “不是。”乔莫栾斩钉截铁的回答,抬手揉搓了一下眉心,他就弄不懂,欧阳为什么如此执着这个问题,他说了几次,不是,不是,如果孩子真是他的,他会否认吗? 欧阳怀寒手臂顶了顶乔莫栾的肩,眨了眨眼睛说道:“莫栾,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守密,你就大方的承认,我不会告诉别人。” “欧阳怀寒,你是想让我将你逐出龙国吗?”乔莫栾忍无可忍了,周身浮起了凛冽如同千年冰封的雪山寒气。 “你太卑鄙了。”欧阳怀寒耷拉着脑袋,不敢再问了,朝躺在榻上的汝阳走去,每次都用这招威胁他,莫栾跟傲真是吃定了他。 他来一趟龙国容易吗?莫栾跟傲是龙国人,他们不热情款待就算了,还动不动就威胁。 汝阳在欧阳怀寒的手碰到她的手时,睫毛颤抖了一下,也让欧阳怀寒看出她是在装睡,嘴角咧开一抹邪肆至极的笑意。 汝阳没有让自己醒来,欧阳怀寒仿佛故意为之,请脉请了很久,久得汝阳都在考虑着要不要醒来,乔莫栾站在一边,他的注意力没在汝阳脸上,而是在欧阳怀寒把着脉的手腕上。 欧阳怀寒越是把得久,乔莫栾越是不安,他还从来没见欧阳把过这么长的脉。 “有问题吗?”乔莫栾失去耐心等下去了,在听到他的声音,汝阳也屏气凝神,不会是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吧? 千万别这样,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可是改变了很多坏习惯。 阳怀寒随即的嗯了一声,得到他的回答,汝阳差点儿跳了起来,欧阳怀寒握住她的手腕加重几分力道,这让汝阳感觉到不对劲,仿佛欧阳怀寒将一个暗示传递给她。 汝阳沉住气,等着欧阳怀寒接下来的话。 乔莫栾在听到那一声嗯,双手徒然在身侧收紧,低沉的声音有着干涩的沙哑,却依旧遮盖不住里面的散发的霸气。“说清楚。” 欧阳怀寒子夜般的黑眸里闪过一抹精光,放开汝阳的手,趁乔莫栾没注意时,在她的手心上写了一个“没”字,谁叫刚刚莫栾威胁他。 汝阳接受到了,他是在告诉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他卖关子是故意整乔莫栾。 孩子没事让她彻底安心,想到可以恶整乔莫栾,汝阳很期待。 不打算醒来了,以看好戏的心态听着。 “莫栾......”欧阳怀寒犹豫了一下,说道:“去书房说。” 她想看好戏,欧阳怀寒才不会让她如愿,毕竟莫栾才是他的挚友,莫栾娶了她,顶多叫她一声嫂子,况且莫栾表明过态度,他不会娶她。 乔莫栾看了汝阳一眼,还是跟着欧阳怀寒走出房间,这里的确不适合说事,如果欧阳敢耍他,在书房他也好出手,在这里出手,万一拳脚无眼伤了她怎么办? 听到关门心,好奇心泛滥成灾,汝阳心里如爬了一只毛毛虫进去,啃咬得她难受。 她坐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考虑着要不要找个理由去书房,或是躲在外面偷听,想到上次她在林园偷看他跟柳止柔,偷听这个想法,立刻被拍飞。 找个理由去书房,想到上次听到他下属的回报,汝阳再次放弃了,压制住好奇,汝阳又躺回榻上。 满足了好奇心,她的小命就堪忧。 躺了一会儿,汝阳翻身而起,她不能这么懒,她要多活动,对腹中的胎儿有好处。 汝阳去院子里走了一圈,目光却时不时的瞄向书房,她听不到书房里传来的动静,如果不是她很能肯定,乔莫栾和那个姓欧阳的男人在书房,还以为书房内没人。 今日的天气偏冷,风也大,汝阳怕吹感冒,就又回到房间里,不知从哪儿找来围棋,黑子白子,棋盘都是小方格,她不会下围棋,但是她可以用围棋来下五子棋。 于是乎,汝阳就自己对弈起来,玩得不亦乐乎,就连乔莫栾走进房间她都没觉察到。 乔莫栾见汝阳趴在榻上,面前放着棋,因她趴着的动作,青丝滑落在一边,有些碍事,她不厌其烦的将碍事的头发拂到一边,几次之后,汝阳也失去了耐心,抓起一把青丝,取下头上的一支玉簪,将青丝挽在头上盘着,再用玉簪固定好,没有碍事的头发,汝阳更加专注起来。 自己跟自己对弈,更耗费神。 乔莫栾看着她简单的将青丝盘在头上,利落之下却不失华美,露出那如雪白的脖颈,她的脖颈本就有些长,几缕青丝飘落在脖颈处,将她原本雪白的脖颈衬托得更加迷人不已,飘逸灵动下,如同降落下凡尘的精灵。 专注时的汝阳,一种古韵柔和的娇媚在她身上展露出,少了往日犀利的强势,不服输的倔,多了几分柔和的轻灵,又添了几分神秘。 乔莫栾深邃的眸光里藏了几分贪婪之色,嘴角微微一勾,大步上前,俯在她耳边说道:“你还真会自得其乐?” “啊!”乔莫栾突然在她耳边开口,汝阳微微惊呼一声,反射性的偏头去察看,粉红的唇却从乔莫栾脸膛擦过,落到他的冰冷的薄唇上。 这个意外令两人同时一愣,乔莫栾嗅着从汝阳唇中传来的馥郁香,汝阳也闻着自乔莫栾唇里传来的麝香味。 乔莫栾比汝阳先一步反应过来,然而他却没有动作,汝阳回神时,第一反应便是将乔莫栾推开,擦了擦自己的唇瓣。“你干什么?” 看着她擦唇瓣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是一脸的嫌弃,乔莫栾目光一沉,一股无名的怒意席卷而来,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嫌弃他。 “我本不想干什么?你都这么主动了,如果不干点什么出来,还真对不起你刚才对我的这个吻。”乔莫栾故意扭曲的说道,一把打横的抱起了汝阳。 “啊!”汝阳身子突然离榻,怒不可遏的瞪着乔莫栾,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敢挣扎,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慌忙的说道:“谁吻你了,我不是故意的,这是一个意外,意外你懂不懂。” “不懂。”乔莫栾吐出两字。 阳怒啊!这个蛮不讲理的家伙,明明就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又离她这么近说话,她会吻上他吗? 主动吻他,我呸!他以为他是谁啊?她会主动吻他,哼!她宁愿主动去吻一只猪,也不会去主动吻他。 “你最好安分点,你经历过男人,你应该知道男人是经不起怀中的女人挑莫栾故意将汝阳的挣扎说成是挑*逗,想到她经历过男人,还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乔莫栾心里就特别不爽,眼里的光芒多了几分沉暗的阴霾。 汝阳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清冷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你还可以再自恋点吗?” 乔莫栾沉默,汝阳深吸一口气,压抑情绪,问道:“你来我房间,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说呢?”乔莫栾不回答反问。 汝阳吸气,她忍,她忍还不行吗?“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你还是笑起来耐看。”乔莫栾低沉的声音略微沙哑,将她抱在怀,感觉真不错,比抱着止柔时还令他有一股冲动。 柳止柔身材高挑,骨骼大,又偏瘦,汝阳身材娇小,骨骼也小,不胖不瘦,比例刚刚好,再胖一点也没关系,若是再瘦一点,就没什么看头了。 抱着汝阳,软软的令人爱不释手。 “看到你,我就笑不出来。”汝阳说的是实话,其实她也自我检讨过,丫环她真没做到位,经常以下犯上跟主子顶嘴,怪不得不讨主子喜欢,但是,这能怪她吗? 她是现代人,无论是思想,还是个性,与古代的人都有相当大的代勾,她做不来卑躬屈膝,识时务者为俊杰也要看时候。 乔莫栾眉眼清冷,声若寒霜。“汝阳,别惹我发火。” 这该死的女人,敢当着他的面说,看着他,她就笑不出来。 汝阳垂眸沉默,她也不想惹他,如果他不来惹她,她会没事做去惹他吗?错,是两方面的,没有一方面完全没有错。 乔莫栾目光落到棋盘上,看着白子黑子乱七八糟的放在一起,乔莫栾看不懂五子棋,就像汝阳看不懂围棋一样,低沉声音响起。“这就是你的棋技?” “不分上下,相当精湛。”话题转移到棋上,汝阳自豪的说道,整个棋盘都要放完了,依旧分不出胜负,汝阳就觉得自己的棋技厉害得令人五体股地。 “不分上下,相当精湛?”乔莫栾嘴角一抽,真不知道她打哪儿来的自信。 白子跟黑子完全不按套路来走,这还叫精湛,乔莫栾怀疑,她到底会不会下棋。 汝阳眸光微凝,自然看出乔莫栾对自己棋技的质疑,这家伙懂什么,这叫五字棋,他会下吗? 汝阳跳下了乔莫栾的怀抱,被他这样抱着,她特没有安全感,万一他手一松,她就要遭殃了,坐在榻上,将黑子捡到棋盒里,小声的嘟囔一声。“胜负未分,便被你打断,真是扫兴。” 她正下得高嘲阶段,便被乔莫栾打断,再继续也没心情了,棋盘也不允许,棋盘就这么大,她往哪儿放。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 乔莫栾难得笑了,看着汝阳将黑子检到棋盒里,说道:“你说我扫了你的兴致?” 一个人下,哪来的兴致,在他看来,她完全是在打发时间,完全不按套路走,整个就是随将黑子跟白子放在棋盘上。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汝阳捡黑子的手一顿,偏头冷睨了他一眼,如果这句话他还听不懂,她不介意更加直白的告诉他。 “你不是你吗?”乔莫栾问道。 “......”汝阳没说话了,捡完黑子,又捡白子,心中疑惑,那个大夫到底跟他说了什么?看样子没有整他,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平静。 汝阳不傻,当年岑晨曦也是这样,明明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却偏偏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好,处处关心着她,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他的残忍...... 想起往事,汝阳心里泛着痛,不敢再想下去,她真害怕,乔莫栾就是下一个岑晨曦。 转念一想,她跟乔莫栾不是这种关系,乔莫栾也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甚至在她上吊的时候,用孩子来阻止她上吊。 她虽不明白乔莫栾为何对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如此上心,仿佛他想用孩子来达到某种目的,不过不要紧,等她生下孩子,她便带着孩子离开。 她不是公众人物,去哪儿都没人认识她。 她就不信,她一个有现代人的智慧,凭她自己的力量还养不大一个孩子。 她现在不离开,她还没嗅到乔莫栾对孩子有危险,在乔府有人照顾,她为什么要拒绝,怀孕期间,最好还是安定下来,四处奔波会很累。 汝阳将最后一颗白子放进棋盒里,乔莫栾低沉的说道:“既然扫了你兴致,那么我陪你下一局。” 汝阳一愣,被他的话吓倒了。“你说什么?” 如果她没听错,他要陪她下一局,他会吗?不是她怀疑他,这可是五子棋。 “我陪你下一局。”乔莫栾又说了一遍,将放着黑子的棋盒,推给汝阳,意思很明显,他要白子,她要黑子。 “你会吗?”汝阳问道,如果有人陪她下,当然是最好,一个人在无聊透顶的时候才会自己跟自己下棋。 乔莫栾抬眸,淡淡的看了汝阳一眼,她脸上的质疑让他的心情很不好,她还好意思问他会吗?他才质疑她会不会。 如果她要自己教她,他会考虑要不要收她这个徒弟。 汝阳微微挑了眉,问道:“你真要陪我?” 乔莫栾点点头,汝阳冷嗤一声。“你会吗?”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如果他不会,她跟他下什么,但是乔莫栾的样子,传递给她的信号信心百倍。 “哼!就怕你不会。”乔莫栾冷哼一声,语气里存了几分挑衅,如果他不给她一个答案,她就没完没了的问,他最痛恨的便是别人对他能力的质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会质疑别人的能力,但绝对不会质疑自己属下的能力。 “切!”汝阳不屑的切了一声,语气满是对乔莫栾的鄙视。 “怎么?怕输,不敢跟我对弈?”乔莫栾落下一字,见汝阳没动作,挑衅的说道。 “怕输?”汝阳仿佛听到这好笑的笑话般,这可是五子棋,不是围棋,不是她自吹,她下五子棋的水准相当佳,在深圳极少有人是她的对手。 汝阳看着乔莫栾将白子落到棋盘的左下角,无力的翻白眼,水货就是水货,只有傻子才会将第一颗子放在角落里。 与人对弈,要与高手过招,那才下得爽,跟一个菜鸟,很没劲,不过乔莫栾想自取其辱,她也不介意给他一个机会。 汝阳不再纠结乔莫栾会与不会了,拎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中央。 乔莫栾见状,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却并没有说什么,拎起一颗白子放在右下角,汝阳彻底傻了,五子棋要的是将自己的棋子集中,而这家伙偏偏分散,看他的样子,是准许将白子分散到四面八方,这种下法若是赢了,她就是个二百五。 乔莫栾是在下围棋,汝阳在下五子棋,汝阳每落一子,乔莫栾只当她在乱下,汝阳也当乔莫栾在乱下,所以谁也没有挑明。 汝阳三颗黑子排成一排,乔莫栾拎起一颗白子,却迟迟不落子,汝阳看着他,以胜券在握的姿态挑衅的看着乔莫栾。 乔莫栾只是扫了他一眼,陪她下棋,就是一个错误的提议,这女人根本就不会下,真不知道她打哪儿来的自信。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乔莫栾第四颗子正好落在黑子排成一排的地方,汝阳目光一闪,这家伙是真会下吗?开始堵她了。 汝阳第四子落下,四颗黑子排成一排,汝阳等着乔莫栾落子,乔莫栾将白子落下,成功阻止汝阳的成功之路。 汝阳有小小的失望,真看不出来,他真会下五子棋。 乔莫栾的心境跟汝阳大不同,每见汝阳落下一子,他就需要用最大的忍耐性,不让自己一掌拍死她。 就她这棋技,能称之为棋技吗?连会下都称不上,简直难登大雅之堂,强行登上去,也只会贻笑大方。 三颗黑子排成一排,乔莫栾却将白子落到另一处,汝阳看着他,决定不欺负古代,饶他一手,提醒道:“你确定要走这一步?” 乔莫栾微微一滞,缓缓说道:“下棋不语。” 闻言,汝阳嘴角一抽,下棋不语,她只听说过,观棋不语。 她饶了他一手,是他自己不接受,这不能怪她欺负古人。 黑子落下,四子排成一排,胜负以分,乔莫栾再想堵她,已经错失机会,晚了。 “我赢了。”汝阳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一副赢得没劲的样子,乔莫栾果然不会下五子棋,第一次堵她,是巧合。 真没劲,跟一个不会的人下,她赢得脸上也无光。 乔莫栾瞪着她,真是恨不得一把掌拍飞她,赢了,她哪儿赢了? “你到底会不会下棋?”乔莫栾怒了,一把巴掌拍在棋盘上,棋子弹跳起来,这盘棋毁在他掌下。 “问得很好,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到底会不会下棋?”汝阳望着乔莫栾,这就是输不起的人吗?输了就发脾气,还好意思问她到底会不会下棋,真是一个极品男人。 乔莫栾眉睫一垂,神色阴霾,冷声道:“汝阳,我忍你很久了。” 她居然还敢反问他到底会不会下棋,是谁在乱七八糟的下棋,他一直忍着,她到好,没下几步,直接宣布她赢,赢个鬼啊? 汝阳黛眉一敛,恍然大悟,似乎意识到什么了,她在下五子棋,而他却在下围棋。 意思很简单,她下的棋,他看不懂,他下的棋,她也看不懂,矛盾就出来。 汝阳并没有解释,也没有继续争执,目光移到窗户外,紧抿着唇,不发表任何的言语。 “怎么了?”乔莫栾有些担心的问道,人真的很奇怪,与你争论不休时,总想着用最犀利的言词置对方于死地,当对方不理你时,你又担心起来了。 汝阳将复杂的情绪隐藏在眼中,斜睨了乔莫栾一眼,问道:“大少爷,你很喜欢竹子吗?” “不讨厌。”乔莫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竹林,不是很大,只有几笼竹,这种竹跟一般的竹不一样,除了比一般的竹坚硬,它不会传播生长,你种了几根,便是几根,砍一根,少一根。 汝阳挑了挑黛眉,喜欢就是喜欢,干嘛说不讨厌,真是一个怪人。 “这不是梅院吗?你干嘛不种梅花,偏偏种这么多的竹子。”这个问题,在汝阳得知这是梅院时,便很好奇了,只是没问他。 他整天冷着一张脸,仿佛所有人都欠了他的钱似的,谁敢去招惹他? 乔莫栾刻意避开她的问,反问道:“你喜欢梅花?” “我比较喜欢薰衣草。”说到薰衣草,汝阳眸光瞬间黯淡下来,眉心处有着一抹伤楚,岑晨曦特意为她买了一座山,种满了薰衣草,当时她感动得不能自己,后来他也亲手毁了那一座山的薰衣草,她以为自己会伤心,可她并没有,只是有点惋惜。 “喜欢就种。”乔莫栾将她眉心处的那抹伤楚看在眼底,脸色颇为阴郁。 “不喜欢了。”汝阳摇头,她要戒掉薰衣草的香味,就像是戒掉对岑晨曦的爱。 汝阳有些庆幸,她在这个时代,碰到了博,却没碰到岑晨曦,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岑晨曦给她的阴影太大,大到无论她如何奔跑都跑出不。 想到博,汝阳眸光变得复杂。 乔莫栾将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尽收眼底,放置膝盖上的五指一点一点的弯曲。 “大少爷,听说三少爷回府了,怎么没见他来梅院找你?”汝阳看着乔莫栾,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问道。 乔莫昂有事没事就往梅院跑,自从上次,乔莫轻就没来过了。 乔莫轻喜欢男人,她不能用感情来还他,但是可以用其他方法,汝阳就想帮他做一点事,也能减轻点对他的愧疚。 乔莫栾瞳仁猛然变得暗沉,眼底一抹狠戾浮出,冷冷盯着汝阳,想到上次她抱着乔莫轻叫博,没来由一把无名的怒火在他心头狂窜。 “他的事你少管。”乔莫栾声音清冷,无端多了股寒漠气势,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汝阳错愕的望着决然离去的背影,他的事你少管,她管他什么了? 这让她验证到,乔莫栾跟乔莫轻失合。 乔家是大户人家,亲兄弟为了争家产反目,汝阳挑了挑黛眉,如果乔莫轻与乔莫栾争乔家掌舵的位置,她一定会帮乔莫轻。 第二日,汝阳起了一个早,红尘将早饭给她端来,三菜一汤,很都很清淡,汝阳难得没吐,将一碗饭吃光。 “大少爷呢?”汝阳问道。 “出去了。”红尘很是憋屈,大少爷要他照顾她,他很不愿意,可是大少爷的命令,他又不敢违背。 “红尘,你心情不美丽吗?”汝阳关心的问道,她听得出来,红尘的语气很不佳。 红尘默认,照顾大少爷是他的职责,照顾她就不是他的职责,是大少爷的命令,如果是她,心情能美丽吗? 汝阳眸光闪过一道精光,对着红尘说道:“红尘,我想吃你做的阳春面。” 红尘脸色一变,刚吃了饭,又想吃阳春面,她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吗? “红尘,你不愿意吗?”汝阳见红尘不动,她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可是如果不这样,红尘会一直守着自己,她只能用这个办法将红尘支走。 乔莫栾不在梅院,这可是个好机会,她岂能让机会从眼前溜掉。 “不愿意就算了。”汝阳善解人意的说道,红尘微眯着眸光,他不觉得汝阳会真的算了,只见她擦了擦手。“我自己去做。” 果不其然,他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算了。 “等着。”红尘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转身朝门口走去。 大少爷吩咐过,一定要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汝阳扬起嘴角,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走到门口,探出颗头,目送红尘进了厨房,汝阳迈出门槛儿,故作轻闲的朝院子里走去,四下晃了一圈,靠近院门时,汝阳拔腿就跑出去,她没有停下来,直到拐角处她才停了下来。 汝阳问了几个丫环,才问到去竹院的路。 竹院离兰院很近,汝阳走的那条路,会经过兰院。 汝阳感觉走累了,便停了下来,乔莫昂住在兰院,他走出来,便见到汝阳的身影,猛的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大嫂在梅院,怎么会跑来他的兰院。 身影依旧在,乔莫昂很能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花,更没出现幻觉。 “大嫂。”乔莫昂嘴角微微上扬,笑的低沉而邪魅。 听到乔莫昂叫自己的声音,汝阳猛的一震,转身便见乔莫昂朝自己走来。 汝阳蹙眉,怎么会碰到这家伙? “大嫂,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乔莫栾笑米米的问道,心情相当阳光。“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正准备去梅院找你,你却来兰院找我,呵呵!” 汝阳翻白眼,很不客气的说道:“没关系,你可以再自恋一点。” 抬眸,才看到牌匾上刻着兰院两个字,汝阳黛眉一蹙,刚刚那个丫环是指的这条路,怎么她就来到兰院了,难道是那个丫环听错了,将竹院听成兰院了,可能吗?竹跟兰,读音完全不一样。 汝阳转身欲走,突然脚下一个趔趄,乔莫昂将她拉进院中。 “乔莫昂,你这是要做什么?”汝阳想甩开他的手,然而,他扣住她手腕的大手特别用力,无论她无何挣扎,都挣脱不开,她又不敢剧烈挣扎,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大嫂,既然都来了,我若不尽一下地主之谊,太不懂礼了,大哥若是知道,他一定会说我,所以,呵呵,大嫂,我要好好款待你。”乔莫昂对汝阳很是热情,他在外面是很风流放荡不羁,但是他也有他的原则,无论他在外面如何风流,从不将人带回府中,更别说他的兰院。 在他看来,若是哪个姑娘值得他带回来,那便将他的心给俘虏了,汝阳不一样,在他心中汝阳就跟小四一样,唯一的差别,汝阳是大嫂,小四是妹妹。 “谁要你款待了?”汝阳埋怨的看着乔莫昂,就算要款待,她也要乔莫轻款待自己,她又不是来找他,也不是来他的兰院,她只是走错了路,不对,是那个丫环给她指错了路。 乔莫昂不给汝阳拒绝的机会,也无视她的话,大叫一声。“来人。” “二少爷。”两个丫环和两个下人听到乔莫昂的叫声,都停下手中的活跑了过来。 乔莫昂不像乔莫栾,不喜欢下人进他的梅院,所以红尘很辛苦,什么事情都是红尘一个人做,他的兰院有六个人,两个丫环,两个下人,一个随从,一个侍卫。 “去准备好酒好菜,本少爷要留我大嫂吃饭。”乔莫昂吩咐道。 乔莫昂这一说,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汝阳,她跟乔莫栾的婚事,府中人都知道,却没多少人见过汝阳的庐山真面目,汝阳在梅院,梅院又是府中的禁地,没人敢踏进去满足好奇心。 “大少夫人真漂亮。”有一个丫环忍不住说道。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大嫂。”乔莫昂很是自豪的说道,头仰起,那叫个高傲。 汝阳毫不给他的面子,当着下人的面,一脚踢向乔莫昂。“给我放手。” “不放,放了你就跑了。”乔莫昂摇头,他早就想请大嫂来他的兰院做客了,又怕大嫂拒绝,今天大嫂自己来了,他岂会放过款待她的机会。 “乔莫昂。”汝阳咬牙切齿,拿这个家伙真的没办法,最后只能妥协。“你先放开,我不会跑。” 乔莫昂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发誓。” 汝阳吸气,怒不可遏的吼。“乔莫昂,你别太过分了。” “看什么看,你们还不快去准备。”乔莫昂朝下人一声吼,他不是怕伤面子,是想早点准备好酒菜,他好跟大嫂畅饮。 人们不敢怠慢,立刻消失在院子里。 “大嫂,你可要说话算话。”乔莫昂松开她的手,得到自由汝阳并没有离开,揉搓着被乔莫昂捏痛的手腕,白希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青痕,可见乔莫昂有多用力,汝阳看见了,却并没有理会。 汝阳打量着兰院,跟梅院不一样,叫梅院,院子里却种着竹,兰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兰花。 目光锁定在一处,汝阳迈步朝不远处用藤萝做的秋千,还用藤萝搭了一间可以避雨的亭,即使下雨天,依旧能荡秋千。 有人说,桀骜不羁的人,懂得享受,看样子是真的。 汝阳坐在秋千上,乔莫昂见她没坚持要走,戒备的心也放下,他都想好了,只要汝阳企图离开,他不介意叫侍卫将她拦住。 乔莫昂这个人很倔强,骨子里很霸道,跟乔莫栾不相上下,只是他的霸道是用在不同的地方,比如说,他要请谁吃饭,他就不会给那个人拒绝的机会,不管你愿不愿,都必须得给他吃完了才许走。 “这些兰花都是你种的?”汝阳看着院子里的兰花问道。 “不是。”乔莫昂来到汝阳面前,轻轻的荡着秋千。 迎着风,汝阳感觉到一丝凉意,感受到乔莫昂加大晃动的力道:“别晃了。” 第八十二章 茶叶有毒 “你不喜欢?”乔莫昂停了下来,低眸看着汝阳,将她脸上的小心翼翼看在眼底,撇了撇嘴,他就喜欢自己坐在秋千上,有人摇着,如飞翔般,这种感觉很舒服。 “太冷。”汝阳的话让乔莫昂一愣,随即准备解下外袍给她披上,汝阳却阻止道:“不需要,坐着就可以了,你别摇了。” 乔莫昂犹豫了一下,没坚持将外袍给她,说实话,如果汝阳不是他的大嫂,他才不会解下外袍给她,冷就多穿点,少穿了是她自己的事,他才不会傻倒把外袍给她,自己受冻呢! “你喜欢兰花?”汝阳又问道,看着那些品种各式各样的兰花,一个男人喜欢兰花,感觉怪怪的,男人嘛!就应该像乔莫栾一样喜欢竹,汝阳目光微微一闪,梅院里种着竹,其实她也不知道乔莫栾是不是喜欢竹。 “不喜欢。”乔莫昂果断的摇头,种兰花不代表他就喜欢兰花。 汝阳一愣,抬眸望着他。“不喜欢你还种这么多?” 在她看来,喜欢什么就种什么,都不喜欢还种那么多做什么,碍眼吗? “这是兰院。”乔莫昂的回答,让汝阳无语到极点,如果这是竹院,他是不是要种满竹子,才对得起这个名,如果是猪院,他是不是要养许多猪? “你若是喜欢兰花,我可以送你几盆。”乔莫昂又说道,表示他的大方。 汝阳嘴角一抽,送几盆,她还以为他会说,在兰院给她留一间屋呢! “不用了。”汝阳摇头,兰花还是放在兰院好,她若是搬去梅院,乔莫栾一个不高兴,给砸了,多可惜啊! 乔莫昂沉默,汝阳不要,他也不会硬塞给她。 沉默了一会儿,汝阳想了想,忍不住问道:“竹院在哪儿?” “隔壁。”乔莫昂老实回答,随即疑惑的问道:“你问竹院做什么?” “你三弟不是住在竹院吗?既然在你隔壁,刚好你可以叫他过来,我们一起吃饭。”汝阳清眸流光清浅,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丝诡异的情绪。 汝阳有些后悔,她应该到了目的地再停下来休息,也不会被乔莫昂拉到他的院子里来。 “不去。”乔莫昂想也未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汝阳不解的看着他。“上次你不是说,他有事请我帮忙吗?” “堵心。”乔莫昂对上次的事,他还在介怀,想到老三喜欢男人,他心里就不舒坦,三弟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汝阳目光一闪,她自然听得出,乔莫昂话中之意,看来他歧视同性恋的人。 “爱情是个华丽的舞台,不同的人演绎着不同情节曲折的故事。”博是同性恋的事,她也很难接受,汝阳不曾想到,她会为他去说服歧视他的兄长。 “听不懂。”其实,乔莫昂歧视的不是同性恋,而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弟弟喜欢男人。 太突然,也太意外,总之,他现在是接受不了。 “你不是听不懂,你只是不想懂。”汝阳看着乔莫昂,叹口气。“算了,懂也好,不懂也罢,都不重要,你现在去竹院把他叫过来。” “他不在竹院。”乔莫昂说道,他很是不解,为何她一定要叫上三弟。 “不在?”汝阳蹙眉,她打听过,乔莫轻在府中。 “乔家在齐国的生意出了问题,昨晚他连夜赶去齐国。”乔莫昂凤眸中噙了一抹笑,盯着她的眸光幽深的看不见底。 “齐国?”汝阳激动的从秋千上跳了下来,齐国......这是龙国,不会这么巧吧? 汝阳抓了抓头发,昨晚才走,她该早点下决定来找他,现在好啦!晚了一步,这就跟她与博一样,永远都晚一步。 在他爱她时,她爱着岑晨曦,在她遍体鳞伤,再也承受不了一丝伤害,放弃岑晨曦,他在身后等着她,在她决定接受他,她却再次怀了岑晨曦的孩子,在她还来不及爱他,他就离开了人世。 老天永远都不知道善待博,他们之间有一道坎,即使跨过去了,还是不能私守终身。 在现代一样,古代亦如此。 在古代这个没岑晨曦的时代,她只要自己找到他,只要她努力坚持,他们就能长相私守,然而,老天却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在古代博喜欢男人,性别不同,她如何努力皆徒劳无功,没准还引来他的厌恶。 “你怎么对我三弟这么上心?”乔莫昂随口问。 “这是我欠他的。”汝阳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阵懊恼。 “你说什么?”乔莫昂惊讶的看着汝阳,欠三弟的......“你跟三弟认识?” 岂止是认识,还很熟。 汝阳沉默,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刚刚脱口而出她都后悔了。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乔莫昂吊着眼,他们如果真认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她对三弟似乎有一种感情,他感觉得到,那不是爱情。 “默认你个大头鬼,我只是好奇,你三弟怎么会喜欢男人,对了,传言你大哥也喜欢男人,乔家三个男人有两个都喜欢男人,而你......不会是漏网之鱼,坦白从宽,你是不是也喜欢男人。”汝阳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乔莫昂,越想她越觉得很有可能,哥哥跟弟弟都喜欢男人,没理由他这个老二就喜欢女人。 “胡说八道,谁喜欢男人了,还有,谁说大哥喜欢男人了,传言亦不可信,况且大哥不是要娶你吗?”乔莫昂激动了,想到一个男人在他身上乱摸,做一些亲密无间的事,他就一阵寒恶。 开什么玩笑?他会喜欢男人,除非天要蹋下来了。 “别这样,你就老实承认了吧?喜欢男人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如果你过不了心里这一关,你放心,我会帮你保持秘密。”汝阳调侃的说道,她就想看看乔莫昂被逼得快要捉狂的样子。 “胡扯。”乔莫昂狠狠的瞪了汝阳一眼,转身施展轻功离开兰院,这是他的习惯,被逼急了,他就逃掉。 “切!”汝阳挥了挥手,鄙夷的说道:“玩笑都开不起,还是个七尺男儿吗?说你喜欢男人,你就真喜欢男人吗?” 主人都走了,汝阳再待下去也没意思,既然竹院就在隔壁,她就去竹院看看,即使乔莫轻不再,看看他住的地方也不错。 走进竹院,汝阳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回到梅院了,去她的房间看了一下,汝阳拍了拍胸脯,还好只是院子一样,房间完全不同。 竹院很冷清,仿佛主人很少回来住。 汝阳只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在回梅院的途中被杜菱儿给拦住,汝阳抬眸,茫然的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女子,从女子的穿着,汝阳很快便认出,这是乔莫栾十二个夫人其中之一,至于是谁她不记得了,当时管家给她一一介绍,十二个人,她哪儿记得谁是谁。 杜菱儿对她来说,只是有印象。 “有事吗?”汝阳问道。 杜菱儿一愣,她还以为汝阳会问,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杜菱儿有些意外的问道,她们记住汝阳不难,汝阳要记住她们就有些难处。 “十二个夫人之一。”汝阳说道,她一直有一种觉悟,这十二个夫人会找上她。 杜菱儿了然的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姓杜,叫杜菱儿,府内的六夫人。” 杜菱儿有自知之明,她没说自己是乔莫栾的夫人,只说自己是府内的六夫人。 原来是老六,汝阳不由得打量着杜菱儿,坦白说,她长得很漂亮,就这张脸蛋儿,足够去进选秀女。 “找我有事?”汝阳问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杜菱儿会在这里等她,必定有事,她感觉得到,杜菱儿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不屑的鄙夷。 杜菱儿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大少爷不会娶你。” 汝阳一愣,杜菱儿如此笃定的说乔莫栾不会娶自己,心里有些不爽,虽说她也不希望乔莫栾会娶她,但是由杜菱儿这么笃定的说,汝阳觉得特别没面子。 “何以见得?”汝阳退后一步,清冷的目光迎上杜菱儿眼中的挑衅,她敏锐的察觉到,杜菱儿这么说,并不是她对乔莫栾的深情,反倒像是在报恩。 “大少爷有爱的人。”杜菱儿没有说出是谁,柳止柔的身份太敏感,她毕竟是贵妃,她会在这里等汝阳,就是想让汝阳知难而退,自从上次之后,她见止柔哭着离开乔府,哭得伤心绝望,她看了都心疼,问止柔发生了什么事,止柔又不说,真是急死她了。 自那以后,止柔就没再来乔府了,这令她很担心,毕竟止柔那么决绝的说,一定要挽回大少爷的爱,隐约她感觉到跟汝阳有关。 对汝阳的认知,只限于她是被大少爷带回府,可大少爷并没带她去梅院,而是将她交给了管事丫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少爷就让她住进了梅院,从那一刻,汝阳的身份就水涨船高。 “你是说柳止柔吗?”汝阳直接说出柳止柔的名字,杜菱儿有顾及,她却没有。 杜菱儿瞪了汝阳一眼,戒备的目光四下瞄了一眼,见除了她自己带来的丫环以外,并没有人经过,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汝阳清眸里满是不屑,她这么小心谨慎,仿佛做了婊还要立贞节牌坊,有意思吗? “可惜,她是贵妃。”汝阳说着可惜,眼中却不见丝毫的可惜,柳止柔可以跑到她面前,警告她,乔莫栾爱的人是她,可是杜菱儿却不行,她以什么身份跑到自己面前来警告。 人家当事者都没来,她一个旁观者倒跑来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菱儿无话反驳,止柔是贵妃,这是事实。 “不是什么事都能强出头。”汝阳意有所指的说道,迈步与杜菱儿擦肩而过,站在杜菱儿身边的丫环上前一步,把汝阳给挡下,汝阳看着有勇气的丫环,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家小姐是府中的六夫人,而我即将要成为府中的大少夫人,乔家的主母。” 汝阳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借用乔莫栾妻子这个身份打击其他女人,汝阳想,如果乔莫栾公然宣布,他绝对不会娶自己,今日她对杜菱儿的挑衅变成了耻辱。 不管了,未雨绸缪太辛苦,过一天算一天,先打击了杜菱儿再说,让她在自己面前嚣张,其实杜菱儿也没嚣张,只是在警告她,让她离乔莫栾远一点,她也想离乔莫栾远一点,但是乔莫栾不放过她。 丫环被汝阳的话堵得脸色苍白,吓得垂下头,依旧没让开步,不是不想让开,而是她忘了让开。 正如汝阳所说,她即将成为大少爷的妻子,而她家小姐呢?好听点是夫人,难听点便是待妾,连妾都算不上,如何与正室一战高下。 汝阳推开丫环,继续迈步。 肚子饿了,她要快点回到梅院,让红尘给她弄吃的,乔莫昂还说请她吃大餐,结果呢?几句话就将他说急了脸,然后逃之夭夭,兰院的主人都走了,她还死皮赖脸留下来受人白眼吗? “你去找三少爷了。”杜菱儿的声音在汝阳身后响起。 提到乔莫轻,汝阳停下脚步,转身看杜菱儿。“那又如何?” 她既然快要成为乔莫栾的妻子了,乔莫轻是乔莫栾的三弟,也就是她的三弟,她去三弟的院子坐客,有什么不对吗? 杜菱儿不语,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汝阳蹙了一下黛眉,从她脸上的笑容,汝阳看到了算计。 她想用乔莫轻这件事来做文章,汝阳目光一沉,神情凝重,如果杜菱儿真敢这么做,她不介意送杜菱儿去西天,反正在古代杀人又不犯法。 “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劝你最好立刻打消,否则......”汝阳没有明说,留下无限想象空间给杜菱儿。 杜菱儿依旧不语,如果她是轻易就被吓倒的人,会为了止柔牺牲自己的未来吗? 汝阳淡淡的看了杜菱儿一眼,转身迈步,她最好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否则...... 回到梅院,汝阳便见乔莫栾的身影耸立在院中,一袭玄黑色的衣袍衬托着一种王者般的尊贵,负手而立,修长身影在微薄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飘逸而洒落。 “回来吃午饭吗?”汝阳开口问道,她本想将他当成透明人,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回到她的房间,转念一想,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把关系弄得这么僵。 怎么说乔莫栾是她的房东,虽说不收房租,她还是他的丫环,见到他不招呼一声,他肯定要借题发挥,数落她一顿。 汝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怕乔莫栾,怀孕后,乔莫栾照顾她,就像在照顾自己的妻子般,这让她更加肯定,乔莫栾不会伤害她。 当然,她说的伤害,指的是身体上的,心灵上的,更不可能了,她又不爱他,如何伤害得了她的心。 “去哪儿了?”乔莫栾问道,他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她,在汝阳进来,他便知道她回来了,悬着的那颗担忧的心也落了下来,随即而来的是怒意,她居然敢支开红尘,偷偷跑了。 汝阳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还好她没有将他当成透明人,不然的话,他绝不会轻饶。 如果是因为这些天他对她好,她就恃宠而骄,那么他不介意对她坏。 “去找乔莫轻了。”汝阳很老实的回答,她找乔莫轻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况且,在她如此高调的打听竹院的去路,不觉得自己能瞒得住。 与其说出来的谎言被拆穿,还不如说实话来得踏实。 “找他做什么?”乔莫栾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汝阳,脸色幽然的阴冷,浑然天成的冷傲气势在他四周环绕,不怒而威的凛冽气息压迫着汝阳。 “他长得像一个人。”汝阳垂眸,想到博眸光黯淡无光泽。 “那个叫博的男人。”乔莫栾走近汝阳,冷冷的神色直逼她,眼底是琢磨不透的奇怪光芒。 半个多月了,他动用了情报组,都没查出博这个人,乔莫栾有些怀疑,博这个人是不是她故意编造出来,为的就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如果这个世上真有此人,他怎么会查不出并点音讯。 就算隐藏得再好的人,只要他在这个世上,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阳错愕的抬眸,望着乔莫栾冷艳如同刀斧般凿刻出的五官,他问过她,博跟岑晨曦,上次她生病,就叫了两人的名字,乔莫栾听到了,可是他怎么会在她说乔莫轻长得像一个人,又没说是谁,居然能猜出博,而不是岑晨曦。 “上次你抱着他,叫博。”乔莫栾解除她的疑惑,想到上次的事,如果他不将她打晕,她是不是就要追去。 汝阳了然了,再次验证,那次撞见博,不是再做梦。 “汝阳,这世上真有博这个人吗?”乔莫栾问道。 “你什么意思?”汝阳蹙眉,这家伙到底想问什么?这个时代没有,在现代却有,不对,现代也没有了,博跟她一样,已经死了。 她急着想要见到乔莫轻,想解除心里的疑惑,他到底是真的乔莫轻,还是博的灵魂穿越到了乔莫轻的身上,她死后灵魂都穿越到这里,这种事被她给碰上,博为什么不能碰到? 汝阳也想过,就算是穿越,也不可能这么巧合的穿越到一个跟他前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上,她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来这里七年多了,见过的美女也很多,尤其是乔莫栾的夫人就有十二个,没有一个长得跟现代的她一样。 “没什么意思。”乔莫栾薄唇勾起不屑的冷笑,眼底尽是鄙夷。 汝阳没执着的追问,在乔莫栾面前,追根究底也问不出什么,他对自己是鄙夷也好,鄙视也罢,都无所谓。 人活在这世上,你不是被崇拜,便是被鄙视。 “见到了吗?”乔莫栾突然问道。 “谁?”汝阳反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乔莫轻。”乔莫栾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迸出,目光倏尔变得幽深凝视着她。 汝阳一震,用得着嚼那么用力吗?她是去见他亲兄弟,又不是去见他的仇人。 “没有。”汝阳语气里透着抱怨,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她跟博都是有缘无分,都是互相错过,他追逐她的身影时,她却在追逐别人的身影,等她反过来追逐他的身影时,他却不在了。 第一次撞见,她等了二十多天,好不容意再次撞见,机会再次从她手中溜走,第三次意外见到,给她带来的震惊几乎令她崩溃,缓和了几天,总算下定决心,而他却又走了。 齐国,一个她不知道的国家,就她现在这样,有心去齐国找他,身体也不允许,况且齐国何其大,她知道他在哪里。 缘分这东西,不能全指望。 “为什么?”乔莫栾明知故问,眸子散发出诡异的光泽,嘴角满是讥诮。 他不想见到乔莫轻,他却不急着离开,没关系,有的是办法让他急着离开,让他管理乔家在齐国的生意,还真以为自己对他放心,自己放心的人是青枫。 “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汝阳微眯着眸子反问,她听乔莫昂说,乔莫轻是因乔家在齐国的生意出了问题,乔莫轻急着回去处理,既然是乔家的生意出了问题,乔莫栾岂会不知,连乔莫昂都知道。 乔莫栾挑挑剑眉,嘴角抿成一道愉悦的弧线。“活该,谁叫你偷偷去找他,你若是在找他之前,事先给我说一声,就不会跑冤枉路了。” 汝阳沉默的看着他,如果她真事先给他说一声,她不觉得他会跟自己说实话。 这个话题不是很好,汝阳四处扫了一眼,并没见到红尘的身影。“红尘呢?” “出去找你去了。”乔莫栾说这句话时,带着指责。 汝阳自己知理亏,在发现她不见了,红尘会找她,只是没料到,红尘这么笨,她都如此高调的找竹院,问了那么多个丫环,红尘居然硬是没找到她,真是厉害。 “我肚子饿了,怎么办?”汝阳凝望着乔莫栾,红尘不在,没人做饭了,她的肚子又饿了,她饿没关系,饿坏了肚子里的孩子关系就大了,如果她的孩子生下来营养不良,她肯定要找乔莫栾。 “我陪你聊天。”乔莫栾伸手将汝阳拉到一旁的石桌前,汝阳还没从乔莫栾那句,“我陪你聊天”中回神,便见到石凳上垫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 “这是......”汝阳指着石凳,硬是不敢坐下去。 “石凳太凉。”乔莫栾言简意赅的说道,汝阳心里划过一阵暖意,在这个无亲无故的地方,能有人真心的关心,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尤其是在汝阳怀孕的时候。 感动的泡泡在心里泛滥成灾,汝阳突然觉得,乔莫栾也没这么讨厌,甚至有些羡慕被乔莫栾喜欢的人。 这样的人,看似无情,实则重情,他若是真心待你,交出生命也会珍惜,但是,绝对不能背叛他,一但背叛,那将不可能得到他的原谅。 想到柳止柔,汝阳惋惜一叹,曾经有一段感情摆在她面前,她放弃了,选择了跟另一个男人成亲,几年后,才知道她的心还是在第一个人身上,现在想挽回已经晚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感情更是如此。 一厢情愿是伤,两情相悦是美。 “收起你这样的目光。”乔莫栾寒声说道。 汝阳定眼看着乔莫栾,这家伙又讨厌起来了,一天不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话,他会死吗? 真是的,他们难得和平共处,非要将气氛弄得剑拔弩张,再一拍而散,他回他的房间,她回她的房间。 “怎么不坐?”乔莫栾见汝阳站着,没有坐下来的意思,抬眸冷睨了她一眼。 “这是动物的皮毛。”汝阳指着铺垫石凳上的皮毛,一脸的纠结。 “所以呢?”乔莫栾挑眉,动物还是他跟龙傲一起猎的,岂会不知道这是动物的皮毛。 “不敢坐。”在现代弄野生动物的皮毛是要犯法的。 不敢......乔莫栾将这两个字听进去了,在他看来,这女人胆大包天,还有她不敢做的事。 “放心,处理过,不会有动物的气味。”乔莫栾难得解释。 “万一虱子没处理干净怎么办?”这是汝阳不敢坐的真正原因,万一惹到一身的虱子,她的皮肤本就敏感,还是不坐为妙。 再说,他们的处理办法,哪有现代的好。 越想越不科学,汝阳更不敢坐了,她愿意光坐石凳,她就弄不懂了,干嘛硬要动物的皮毛,用被子不成吗? “汝阳,你想惹我发火吗?”乔莫栾眸光微微一扬,看着汝阳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冰冷,她还敢嫌弃,如果连虱子都没处理掉,他会拿出来铺垫在石凳上吗?看这女人一脸精明的样,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汝阳瞪了他一眼,还是坐了下来,真是的,他以为自己是灶火吗?动不动就发火。 乔莫栾满意了,起身朝他的房间里走去,汝阳错愕的望着他,这家伙搞什么,她坐了下来,他反而起来了,还回房了。 乔莫栾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件披风,汝阳看得出来,这是女式的。 “披上。”乔莫栾将披风披在汝阳肩上,天气越来越冷了,她又怀孕,可不能受寒了。 汝阳很想说,他们可以进屋聊天,没必要在院子里。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汝阳脸色一沉,将乔莫栾刚刚披在她肩上的披风给扯了下来。 “你干什么?”乔莫栾见状,一脸阴霾的看着汝阳,眸光犹如两道犀利的小刀刃。 “她穿过的,我不要穿。”想到这件披风是从乔莫栾房间里拿出来,不难想象暧昧关系,莫名汝阳心里泛起不好受的泡泡,酸酸的。 柳止柔跟乔莫栾以前是一对情人,她现在住的这房屋子里,衣橱里放满了女人的衣裙,汝阳知道,那是柳止柔的,连衣裙都准备了这么多,可见他们的关系有多亲密,如果不是柳止柔突然背叛了他,放弃了他,现在他的身份就是她的姐夫。 古代人的关系,就是错综复杂,她跟二姐共待一夫,差点成为她大姐夫的男人,现在又跟她......暧昧不清。 “她没穿过。”乔莫栾自然也听懂,汝阳口中所指的她是谁,又将披风披回汝阳身上。 就算这件披风,止柔披过,他若是给府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感激涕零的对他说谢谢,而她居然还嫌弃。 汝阳抬眸望着他,没有拒绝了,她知道他没说谎,乔莫栾是谁,根本不屑说谎。 房间里那些衣裙,她有穿过吗?”汝阳又问道,如果柳止柔穿过,她会全丢掉,别人用过的东西,她才不屑用。 乔莫栾突然微眯了双眸,眸中冷光乍现,却并没有对汝阳发怒。“她没来得及穿。” 自从与她相恋,只要他离开京城,回来一次都会带回来一件新衣裙,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即使她离开了自己,这个习惯依旧没改变。 而这些衣裙,她一件也没穿过,她知道他为她准备的这些,他也对她说过,等他们成亲后,这些东西完全属于她。 最终,他们没成亲,这些东西...... 汝阳满意了,伸出纤细的手,抚摸着披风上毛茸茸的毛,睨了一眼乔莫栾,有意无意的说道:“她没来得及穿,你很惋惜吗?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觉得庆幸。” “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 “你想太多了,什么也代表不了。”汝阳打断乔莫栾的话,接着说道:“我庆幸的是,没穿别人穿过的衣裙,没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乔莫栾眼色一黯,复杂的看了汝阳一眼,转身朝厨房走去。 汝阳目送他进了厨房,眼前一亮,红尘不在,他是不是要下厨给她做东西吃,想到这个可能,汝阳兴奋的同时,又担心起来,她怎么嗅到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儿。 没一会儿,在汝阳一脸期待的目光,乔莫栾一手提着烧水壶,一手拿着小小的火炉走来。 乔莫栾将两样东西放在石桌上,火炉点燃之后,将烧水壶放上去。 在乔莫栾转身欲走时,汝阳错愕的开口,指着火炉问道:“你准备泡泡面给我吃吗?” 如果是煮面,正常人都不会用水壶烧水,除了泡泡面,汝阳想不到别的,这古代有泡面吗? “泡泡面?”乔莫栾蹙眉看着汝阳,显然对这个新鲜的词不理解。 汝阳默了,乔莫栾见她不说话,转身去了他的房间,拿出一套紫砂茶具出来,汝阳彻底懂了,他是要泡茶给她喝。 等水开了,看着乔莫栾熟练的动作,说真的,就乔莫栾这技巧,足以跟高级茶楼的那些老板有得一拼。 古代人就是古代,人家身上的文雅气息,可不是后面陪养出来。 茶道,起源于古代,不是现代人能媲美。 乔莫栾手持紫砂壶,将檀木茶具上放着的两个小紫砂杯翻过来,倒了少许洗杯。 一股清香的茶香弥漫出来,酝酿的幽香令人垂涎欲滴。 “你泡茶的茶技真优雅,完全不像一身铜臭味的商人,有一种文人雅士的优雅。”汝阳毫不吝啬的赞美,真是看不出来,他居然还会泡茶。 乔莫栾睨了她一眼,放下紫砂壶,端起其中的一杯,汝阳见他端起茶杯,她不会自以为他是将茶杯递给自己。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来。”汝阳即使知道他不会端给她,还是客套的说了一声谢谢,抬手向茶案上剩的那一个茶杯伸去。 两个茶杯,显然这个就是留给她的。 乔莫栾泡茶给她喝,当下心情很好,不由温柔一笑,说道:“能喝上大少爷亲手泡的茶,就算渗有穿肠毒药,奴婢也会含笑饮下。” “如果你不想一失两命,你就给我喝。”乔莫栾冷冷的看着她端起剩下的一杯。 汝阳手一抖,杯里的茶水溅出来。 “小心。”乔莫栾心一惊,眼明手快将汝阳手中的茶杯打掉,茶水全倒在桌上,有一滴溅到乔莫栾手背上,汝阳手上却没溅倒。 呲呲的声音响起,汝阳错愕的看着石桌上滚动的茶水,就连如此坚硬的大理石都留下了几个小洞,可见毒性有多烈。 “你你你......”汝阳颤抖的手指着乔莫栾,他真想毒死她,有了这个认知,汝阳坐地如针,又不敢站起来逃之夭夭,怕乔莫栾一掌劈向她。 “我若要你的命,用得着浪费毒药吗?”乔莫栾冷声说道,面容轮廓如刀削般刚毅,眼神极之冷漠。 汝阳嘴角一抽,对她用毒,他都觉得浪费,要不要这么打击人? 不过,想想也是,他多厉害,在他的面前,她完全没还击的能力。 个怎么解释?”汝阳挺起胸,指着石桌,还有沸腾的水。 “解释?”乔莫栾冷哼一声,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无论他乔莫栾做了任何事,需要向谁解释吗?不过...... “这是龙绝御赐的茶叶。”乔莫栾一句话,等于解释了刚刚的一切。 汝阳沉默,她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原来是这样,龙绝是想要乔莫栾的命,也难怪,如果是她,只怕也会要乔莫栾的命,任何一个男人都接受不了戴顶绿帽子,龙绝还是皇帝,如此大的耻辱,他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御赐毒茶叶,也亏龙绝想得出来,由此可见,龙绝还是顾及乔家的财势,不然他也不会以这种手段除去乔莫栾,而是一道圣旨,别说是乔莫栾,就是满门超斩也是有可能的,差一点她就成了冤死鬼了。 “活该。”汝阳小声的低咕,如果不是他跟柳止柔暧昧不清,龙绝会想要除去他吗? 不过,想想乔莫栾也挺冤的,又不是他进宫招惹柳止柔,是柳止柔出宫勾引乔莫栾,想要挽回乔莫栾这段感情。 被爱情冲晕头的女人,做事就不知道小心谨慎,她有没有想过,自己冲动之下会带来什么后果。 汝阳想,龙绝对柳止柔是真情,若不然,他不会暗中除去乔莫栾,而是直接给柳止柔定一个罪,出宫私会情郎,这条罪名,不仅柳止柔会遭殃,只怕乔家也会受到牵连。 “你说什么?”乔莫栾语气凛然,眸光微眯了起来,她居然还敢说他活该,也不想想,他手上的伤,是因她才被茶水溅到,不然的话就是溅到她的手上,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吃了解药,而她却没有,他也不敢给她吃,怕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 显然乔莫栾多想了,汝阳根本没留意到他的手被茶水溅到了。 “你这个人真奇怪,明知茶叶有毒,还拿出来泡。”尤其是在她面前泡,又不提前告诉她,换成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自作多情的以为是给她泡,谁知道他是在验证毒。 乔莫栾冷睨着她,抿唇不语。 “哼!”汝阳见他不说话,哼了一声,起身朝房间里走去。 关上门,汝阳来到床边,她还觉得后悔,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喝了那茶,如果乔莫栾没有阻止她,就真的喝了。 “宝宝,对不起,差点儿又......对不起。”汝阳温和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古代处处透着危险,她以后可要再小心一点。 真是很奇怪,你想寻死,却死不了,你想活着,却危险重重。 “大少爷。”红尘急匆匆的跑来。 “何事?”乔莫栾淡漠的问道,没抬头看红尘,处理着刚刚被毒茶溅伤的手背。 “青枫来的密信,八百里加急。”红尘将手中的信笺给乔莫栾。 第八十三章 不会娶她 而乔莫栾在听到八百里加急时,猛地抬头,从红尘手中接过粘贴着鸡毛信笺,迅速打开浏览,倏尔深邃的眸子里刮起一股堪比地狱烈焰的杀气。<冰火#中文 红尘见乔莫栾身上酝酿出来的杀气,不由得退了一步,担忧的问道:“大少爷,齐国出什么事了?” “把龙傲给我叫来。”乔莫栾寒声命令,红尘不敢怠慢,连是字都没说,转身欲施展轻功,却又被乔莫栾叫住。“大少爷,还有什么事?” “你去给她做饭,我自己走一趟王府。”乔莫栾话音未落,身影就已经消失在院中。 红尘错愕一愣,幽怨的抓了抓头发,为什么又是给她做饭,到底八百里加急重要,还是给她做饭重要? 早知道留在大少爷身边是这个结果,他就应该果断的跟青枫换,他去齐国,青枫留在大少爷身边。 幽怨归幽怨,红尘还是迈步朝厨房走去。 正在生火时,汝阳站在厨房门口,倚着门啃着手中的苹果,红尘余光瞄见汝阳的身影,那叫个怨啊!冷冷的哼了一声,表示他极度不满。 “给我做饭,你觉得大材小用吗?”汝阳问道,不想做就不做啊!干嘛还要委屈自己。 红尘放柴的动作一顿,扭头瞪了汝阳一眼,什么都没说,再多的怨怼,他也只能憋在心头,因为这是大少爷的命令,他不能违背,也不能抱怨。 “你这样憋着,小心憋出什么病出来。”汝阳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这厨房里,就只听见她说话声跟咬苹果的声音,红尘一直保持着沉默。 汝阳一边嚼着苹果,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如果你真不愿意给我做饭,我可以考虑跟乔......大少爷说一声,让他换一个人做饭,当然,如果大少爷拒绝,我尽力了,爱莫能助。” 红尘冷哼一声,她以为这梅院,是个人都可以住进来,红尘重重的将柴块丢进灶里,完全将柴块当成汝阳来泄愤。 汝阳想了想,又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憋屈,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我让孩子叫你干爹。” 让孩子叫红尘干爹,对汝阳来说,是她对红尘最好的补偿,她吃习惯了红尘做的饭,都不怎么吐了,突然换人做,口味都变了,她还得让自己的胃慢慢去接受。 吃了又吐,吐了又吃,别人看了恶心,她也难受。 “谁稀罕。”红尘这时候不屑的说道,等以后他会庆幸自己为汝阳做饭。 汝阳不语,低眸看着自己的肚子,摸了摸,说道:“宝宝,你被嫌弃了。” “你能别在这里打扰我吗?”本来就烦她,偏偏还要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红尘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将汝阳给暗杀了。 汝阳摸着肚子的手一僵,抬头看着忙碌的红尘,她见他一个人在厨房忙碌,她好心来陪他聊天,居然说打扰他。 切!还真以为他做饭的手技堪称一绝吗?怕她偷学了去吗?她才不屑呢!偷学什么,都不会学厨艺,闻多了油烟味会伤身,做饭给别人吃,一辈子劳累命。 汝阳转身,回到房间里等去了,这样多好啦,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别人做好的饭菜给你端来,这日子真是享受啊! “怀孕真好。”汝阳真心的感慨道,自从乔莫栾知道她怀孕,这待遇就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汝阳不去想乔莫栾为何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么上心,只要乔莫栾不伤害孩子,她就不会与他为敌。 仔细一想,她一个被丈夫休回家,娘家又将她拒之门外,现在又因被采花大盗欺负怀上孩子的女人,她身上有那一处是值得别人利用。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跟乔莫栾无亲无故,若没有目的,他为何要...... 汝阳猛的摇头,越想越纠结,总之孩子是她的底线,谁碰谁死。 皇宫,长春宫。 龙绝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着身子的柳止柔,眉头紧紧皱起,苍白的小脸近乎无血色,蠕动的小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可以看出,她被梦魇纠缠着。 龙绝最终叹了口气,落坐在床边,大手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将自己往绝路上逼,你这是何苦?后宫的生活,是你选择的,当初那么决绝,为何现又要后悔?” 砰砰砰!门被敲响,随即太监总管的声音响起。“帝君,侍卫来报,六王爷在御书房吵着要见您。” 龙绝目光一闪,眼底流露一抹精锐,沉声说道:“由他去,御书房找不到人,他会来长春宫。” 监总管扬了扬拂尘,朝来报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如龙绝所料,龙傲在御书房没见到人,真跑来长春宫了。 “六王爷,容奴才通报。”太监总管一见龙傲杀气腾腾的跑来,上前一步将他拦下。 傲妖孽的紫眸寒芒一闪,大手一挥,硬是将太监总管给挥开。 抬起脚,砰的一声,将门给踢开,龙傲的身影冲了进来。 “这是你第二次来长春宫了。”龙绝低沉的说道,抬眸看着闯进来的龙傲,他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只要遇到乔莫栾的事,他就显得特别冲动。 小傲第一次来长春宫,是因乔莫栾,第二次来长春宫,也是因乔莫栾。 坦白说,他真的很恨乔莫栾,恨不得杀了乔莫栾,但是他不能,在别人眼中,他惧乔家的财势,才不敢动乔莫栾,只有他心里清楚,是因为小傲。 小傲在他面前发狠话,如果他敢动乔莫栾,伤哪儿,自己就自残哪儿。 这些年小傲总是受伤,不是他计不如人,武不如人,他是故意让自己受伤,伤在小傲身,痛在他心,小傲是在折磨他。 “为什么?”龙傲凌厉的紫眸满是怒气,银发上沾有寒意,与他紫眸的怒火相对应。 龙绝嘴角冷意邪气一挑,故意茫然的问道:“什么为什么?” “你赐莫栾毒茶叶的事。”龙傲点明说道,妖孽的紫眸眼迸射出的是冰冻般的寒气,周身浮起了凛冽如同千年寒霜。 龙绝刀刃般绝冷的薄唇紧紧抿著,即使早就料到他是为了乔莫栾的事,但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莫栾,叫得还真亲昵。”龙绝嘲讽的说道。 “龙绝。”龙傲连名带姓的叫他。 龙绝眸光唰的一沉,瞬间整个房间冷飕飕的,冷邪的薄唇开启。“你口中的龙绝,是你的亲哥。” 龙傲妖异的紫眸一挑,射出冰冷的寒光,令周身的气氛冻结成为了千年玄冰,对着龙绝一字一顿。“乔莫栾是我的命。” 龙绝目光一滞,内心有瞬间的紧窒,脑海里全是他那一句,“乔莫栾是我的命。” 乔莫栾是他的命,那么自己又是他的什么? “哈哈哈。”龙绝怒极反笑,帝王霸道的气息无法遮掩。“他勾引朕的爱妃,朕不该要他的命吗?” 龙傲一愣,第一次,他在自己面前说柳止柔是他的爱妃,以前他都是说帝妃,龙傲暗暗吸一口气,将那股令他抗拒的情绪压制住,野兽般猩红的紫眸泛出阴森邪肆。“如果不是你的介入,你现在口中的爱妃,是他的妻子。” “乔家主母,显然她选择了贵妃这个身份,这就是人的贪婪,在金钱与权力面前,她要的是权力。”龙绝锐利而灼热的目光从龙傲身上,移到床上睡得很不安的柳止柔身上,指腹在柳止柔苍白的脸上游移着。 “你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早就听厌烦了。”龙傲周身散发出一股嗜血残忍的戾气,紫眸里酝酿出锋利的杀气。 “小傲,你要清楚,当年是她受不了yo绝看着柳止柔,寡薄的唇瓣微微勾起轻蔑的冷笑,在他的you惑下,没有漏网之鱼,即使她不被you惑,他也要强势的将他们拆开,她没有令他失望,她自愿跟他,比他强行要她跟自己,得到的效果更令他满意。 “如果不是你趁虚而入,她会受不了you惑吗?”龙傲双手紧攥成拳,拼命的压抑着上前揍人的冲动。 “你怎么不说是乔莫栾自己给了我这个机会呢?”龙绝停顿了一下,抬眸看着怒不可遏的龙傲。“对了,你也功不可没,毕竟,如果没有你的推波助澜,我也不会......” “龙绝。”龙傲身影一闪,拳头毫不迟疑的朝龙绝挥去。 龙绝不躲不挡,低沉醇厚的声音说道。“你要考虑清楚,上次你打了我一拳,柳止柔就成了我的贵妃,乔莫栾不是有一个未婚妻叫儒洋,帝后的位置还空着。” 闻言,龙傲的拳头硬是在与龙绝近在咫尺的脸前停了下来,紫眸泛着滔天的怒意,有时候他真的很想,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个祸害人的家伙给杀了。 “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你越是在乎乔莫栾,我就越要拿他开刀,你是我的六弟,我舍不得伤你,但是乔莫栾就不一样。”龙绝抬眸,越过龙傲停在他眼前的拳,狂傲的说道。 龙傲紫眸狂飙着怒意,像是要将龙绝吞进腹中,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铭心刻骨。” 听着他意在言外的话,龙绝脸色一滞,叹了口气,叫道:“小傲。” “下次你若再想要乔莫栾的命,就先要我的命。”狠绝的话说完,龙傲转身走出长春宫。 龙绝盯着门口,目送着龙傲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深眸沉淀着一丝凝重。 他们是兄弟,为何每次见面,都要弄得不欢而散? 自从小傲搬出皇宫,每次小傲进宫,都是为了乔莫栾。 他知道小傲恨自己,否则小傲也不会为了躲避他,硬是在齐国潜伏七年,如果不是他故意使计逼小傲回来,估计小傲现在都还在齐国。 出了皇宫,龙傲没回王府,去了乔府。 “怎么还没睡?”龙傲来到汝阳的房间,以为她早早就睡了,却见她站在窗下发呆。 这声音......汝阳猛的回头,银发紫眸,见到他,她不震惊意外了。 “乔府是你家吗?”汝阳问道,想来便来,想走便来,除了自己的家,哪有这么自由。 龙傲见到汝阳,恶劣的心情好了一大半。 “算是。”莫栾的家,也算是他的家,他跟莫栾不分彼此。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汝阳挑眉悦的说道。 龙傲忽略她的话,从袖袋里拿出一根玉笛,在手里转了一圈,说道:“我心情不好,我吹笛,你起舞。” “笑话,你心情不好关我什么事?”还我吹笛,你起舞,起舞个鬼,她就听不懂玉笛声,如何跟着节奏。 “别罗嗦,快点准备。”龙傲紫眸看着汝阳,俨然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真可笑。”汝阳头一偏,才不会陪着他发疯,她跟他又不熟,干嘛在听他的,再说,她只会跳艳舞,他要不要看。 想到小时候在电视里看到的情景,桃花林中,花瓣满天飞,一男一女置身其中,男人吹笛,或是抚琴,女的飘飘起舞,这画面相当唯美。 龙傲不理会她,举起玉笛置于薄唇边,还来不及吹,门便被推开。 “你要的阳春面。”红尘端着面碗走了进来,话音未落,便察觉到房间里有人,并且很能确定,不是大少爷,顿时戒备起来,在见到是龙傲时,红尘惊讶的叫道:“六......” “表哥。”龙傲及时出声,打断红尘的话。 红尘瞬间会意过来,将未出口的王爷两字吞回腹中。 “红尘是你表哥?”汝阳目露惊讶,他们两个是表兄弟,长相怎么相差这么悬殊,红尘黑发黑眸,很正常,这家伙是银发紫眸,太不正常了,一看就不是华夏子孙。 红尘沉默,默默的将面碗放在桌上。 傲很不心虚的吐出一个字,红尘嘴角抽了抽,六王爷,你说谎眼睛都不眨一吗?真不知道他在说出是字时,是什么心情。 “怎么长相这么悬殊。”汝阳目光落到龙傲的银发上。 “远房表亲。”龙傲说道。 “再远房也不可能......” “再不过来吃,面就要凉了。”红尘适当的开口,六王爷都对她好,红尘考虑要不要对她一点,虽说他对她是有求必应,毕竟不是真心,受于大少爷的压迫。 “先吃面,吃完了我们再合作。”龙傲还不放弃,没遇到她之前,受了气,他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自虐自己,不知为什么,他脑海里却出现她的身影,见到她,心情明显有所改变,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他们的相处虽不长,却如同患难,互相扶持。 汝阳瞪了他一眼,忽略他的话,吃了面再说,省的影响了心情,吃不进去。 “合作什么?”红尘好奇的问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合作。 “我吹笛,她起舞。”龙傲抬起手,扬了扬手中的笛。 “她不是怀孕了吗?”红尘纳闷的问道,怀着孩子,还能跳舞吗? 红尘的话提醒了龙傲,懊恼的敲了敲头,他怎么给忘了。 汝阳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声,专心的吃着面,龙傲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问向红尘。“去给我也弄一碗来。” 红尘当然不敢说不,立刻跑去厨房,没一会儿将碗端了上来。 龙傲大口大口的吃着,汝阳郁闷了,他们真是亲戚,不然红尘的速度怎么这么快,给她弄面就没这么快的速度,汝阳不知道的是,她想吃什么都是突然想起,然后让红尘去做,冷灶哪有热灶来得快,还省去了生火的时间。 汝阳吃完,便说累了,失陪了,自己去睡觉,让红尘陪龙傲玩。 龙傲顾及她怀孕的身子,没硬逼着她陪他,等汝阳睡着,在她的床前坐了一会儿,便去找乔莫栾了。 隔壁房间,龙傲推门而进,便见到乔莫栾傲然屹立在窗户前,窗户紧关。“你这个面窗思过的习惯真是讨厌。” 乔莫栾睨了他一眼。“心情舒畅了,吃饱了?” 他岂会不懂龙傲,每次因他进宫找龙绝,回来后他就会自虐一番,汝阳能让他放弃自虐的念头,这让他欣慰的同时,也担忧。 他已经成了龙傲的弱点,汝阳不能再成为他的软骨。 茶叶的事,他有意瞒着龙傲,却还是让龙傲从他被茶溅伤的手背看出了端倪,有些后悔亲自去王府,早知道就该让红尘去。 “莫栾,跟你商量个事。”龙傲一脸凝重的看着乔莫栾,想到龙绝的话,龙绝这个人说到做到,他真担心哪一次忍不住再揍了龙傲,受到伤害的又将是莫栾。 “商量?”乔莫栾蹙眉,这个词对他来说有些陌生,尤其是在他们之间,就他们这关系,用得着“商量”这个词吗? “呵呵!”龙傲笑呵呵的摸了摸鼻子,他也觉得这个词很怪了,他们之间不需要客套。 莫栾薄唇吐出一个字。 “你能不顺从你奶奶的安排娶汝阳吧?”如果不娶,龙绝就不可能用汝阳来打击莫栾,龙傲心里清楚,龙绝并不知道汝阳就是柳家的女儿,他曾经的侧妃,现在不知道,并不代表一直都不知道。 再说,他要莫栾不顺从他奶奶的安排娶汝阳,不代表莫栾不能真心娶汝阳,等莫栾愿意真心娶汝阳,他们两人真心爱上彼此,才会有幸福的未来。 在乔莫栾鹰凖般犀利的眼眸审核下,龙傲有些无处遁形。“你能别用这种审核的目光看着我吗?” “理由?”乔莫栾剑眉微挑,看着龙傲俊美绝伦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惊慌。 “你审核的目光太犀利了,让我无处遁形。”龙傲回答。 “龙傲。”乔莫栾连名带姓的叫他的名字,他不信这家伙听不出他的话。 龙傲紫眸闪了闪,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认真的看着乔莫栾傲。“没理由。” 他不能告诉莫栾自己的担忧,以他对莫栾的了解,若是知道这些年,龙绝用他来压制自己,龙傲不敢想象后果。 乔莫栾知道他不说,有不说的理由,也没再逼他一定要说出一个理由,迈步走近龙傲面前,伸出手搭在他肩上。“好。” 龙傲一愣,紫眸里闪过一道错愕,他这是答应了吗?不问清楚理由,就这么答应了。 “收起你眼中的错愕,否则我会揍你。”乔莫栾冷声警告道,语气里却有着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好兄弟。”龙傲笑了,抬起拳头,一拳打在乔莫栾肩上,这一生能遇到他,能与他为兄弟,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有些亲情是与生俱来,有些亲情却后天修成,他跟乔莫栾就是后天修成,两人的感情无坚不摧。 御书房。 太监总管突然推门进来,轻声说道。“帝君,齐国密函。” 坐在案桌后处理奏折的龙绝一怔,齐国密函,能公然用上齐国,不难想象除了齐帝,不做第二人想。 “呈上来。”龙绝脸色沉重的说道,古夜前一步给他送来密函,齐帝后一步又给他送来,难道...... 监总管起身,将手中的密函呈递给龙绝。 龙绝拧着眉,打开火漆封印的密函,就算齐帝觉察到他跟古夜的密谋,倘若齐帝开的条件胜过古夜,他可以倒戈向齐帝,他不贪图齐国的江山,谁当皇帝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给他条件优越。 拆开外封,如果他所料,映入眼里是齐帝苍劲的字体,打开信件,阅览完后,龙绝微微抿了嘴角,幽深的黑眸散发出算计的精芒。 “让李路派人,将古夜送来的密函给齐帝送去,就说是朕为了这次合作,特意送给他的大礼。”龙绝下令,浑身散发着妖魔般的气息,这也算是他给古夜的一个警告,谁叫古夜差点要了小傲的命,虽说那次小傲差点丧命,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伤小傲的人是古夜,这笔帐他就要算到古夜身上。 监总管立刻令命,走出御书房。 龙绝将信件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他在考虑,要不要把齐帝给他的密函送到古夜的手中,左思右想后,最终还是放弃,他承认自己阴险卑鄙,但也要有一个限度。 无论是与古夜合作,还是与齐帝合作,他都是在为小傲着想。 昨夜睡得有些晚,今日汝阳起得也晚。 都快到晌午了,汝阳才从床上爬下来,梳洗了一番,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裙,汝阳满意的看着自己这身穿着,才走出房间。 红尘在院子里练功,见汝阳出房间,收起剑来到她面前,客气的问道:“你是要在院子里吃,还是在房间里?” “我还不饿。”汝阳摇头,她真没感觉到肚子饿,也不想吃东西。 红尘蹙了一下眉,并没说什么,人家都这么说了,难不成他强将东西灌进她嘴里。 汝阳甩了甩手臂,抬了抬腿,扭了扭腰,看着红尘问道:“那个银发紫眸的男人真是你表亲?” 银发紫眸?红尘差点被汝阳对龙傲的称呼给哽咽住,虽说六王爷身上就头发跟眼睛很明显,但是由于他的身份,没人敢这么不敬的叫他。 跟六王爷是表亲的人,都是王公贵族,他一个下人,配吗? 红尘沉默,汝阳当他是在默认,感叹道:“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有一个长得这么妖孽的表亲。” 妖孽?红尘望天,的确,就六王爷这长相,还真是妖孽,这两个字她用得真贴近。 “大少爷呢?”汝阳问道,她每次起床,走出房间就很少见到乔莫栾的身影,当然,乔莫栾将她从床上挖起来不算。 这人啊就是自虐!她还有点怀念乔莫栾挖她起床的时候,比闹钟还准时。 “去宛月院了。”红尘回答。 阳哦了一声,随即惊呼。“你说什么?大少爷去哪儿了呢?” 红尘蹙眉,挖了挖被汝阳吼的嗡嗡作响的耳朵,没好气的说道:“宛月院。” 刚刚他的声音小吗?她居然没听清楚,既然没听清楚,她哦什么? “宛月院。”汝阳喃喃念着,脸色瞬间一变。“糟糕。” 汝阳拔腿就跑出梅院,红尘立刻追了上去,一边追着她跑,一边叮嘱。“小心点,你跑慢点,孩子......” 汝阳拒绝听红尘的话,乔莫栾居然去宛月院了,她可是很清楚,宛月院是谁在住,他去找乔老太君,是乔老太君派人来叫他去的吗?无论是他自己去,还是乔老太君派人来叫他,准没好事。 她跟乔莫栾的婚事在近,老天!他们不会是在商量婚事。 汝阳越想越觉得头痛,不由得加快脚步,仿佛只要她赶去便能阻止这场婚事般。 虽说红尘对她说过,乔莫栾不可能娶她,但是乔莫栾这个人太不靠谱了,在宛月院,乔莫栾可是当着乔老太君的面,掷地有声的说过,他只会娶她。 这家伙拿她来搪塞,这下好啦!乔老太君当真了,热情的操办起他们的婚事了。 这些天她还在纠结,找一个适当的时机,给乔莫栾说说,让他去给乔老太君说,他不会娶自己,会娶苏绮晴,乔老太君这么钟意苏绮晴,乔莫栾向她妥协,她肯定会乐以见成,更热情的操办他们的婚事。 昨天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却被一杯毒茶给破坏了。 “胡闹,你说不娶便不娶了,你把乔家的脸面往哪儿搁?”乔老太君听到乔莫栾不会娶汝阳,心里一阵切喜,随即又想到,他带着汝阳去参加龙傲的寿辰,如此高调的将她以未婚妻的身份介绍出去。 见过汝阳的人都知道,她将是乔家未来的主母,那天参加寿辰的人,谁不是京城有权有势的人。 是他将事情弄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她没得办法,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能顺了他的心,给他们操办婚事,眼见婚期在近,他又跑来告诉她,他不会娶汝阳。 这都是什么事儿,如果他不想娶,干嘛将她以未婚妻的身份介绍给众,就算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报复柳止柔,也不用牺牲自己的婚事。 他不想娶,回来之后也可以告诉她,只要他说一声,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喜帖什么都送出去了,他现在跑来告诉她,他不会娶汝阳,即使心里高兴,却还是会发火。 “我没有胡闹,这事我深思熟虑过。”这句话乔莫栾说假了,他本来想,奶奶能接受汝阳,那么他就考虑要不要娶汝阳,昨夜龙傲不要他娶,他知道龙傲有原因,龙傲不说自己也不会逼他说。 他会说深思熟虑过,是想告诉奶奶,他是认真的。 “既然你深思熟虑过,那么给我一个理由。”乔老太君妥协,只要孙儿不娶汝阳,她能放下脸面,不能说不娶便不娶,还不给她一个理由,当初是他在她的面前说,他不会娶绮晴,要娶他也只娶汝阳。 她有派人去调查汝阳,却迟迟没有音讯,她心里清楚,并非她派去的人无能,而是有人从中作梗,至于那人是谁,不用明说也知道是谁,除了眼前这个孙子,不作第二人想。 “没有。”乔莫栾才不会告诉奶奶,是龙傲不要他娶,若是奶奶知道他如此听龙傲的话,估计会被气出毛病。 对于奶奶对龙家跟柳家的偏见,他很不能理解,她跟这两家的恩怨,延续到第三代,就因为她,后代子子孙孙都得视龙家跟柳家为敌人吗? “没有?”乔老太君气得不轻,站起身,手中的龙杖在地面上重重的敲打着,布满皱纹的老脸狰狞的扭曲着。“是你硬要娶她,现在你不娶了,不该给我一个理由吗?没有理由,既然没有理由,你就必须给我娶,喜帖我都发出去了,宾客我也统计出来了,由不得你,必须给我娶。” 乔老太君连说了两次,你必须给我娶。 “这事奶奶就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乔莫栾起身,话他已经给奶奶说了,她老家人能不能接受,那是她的事。 “你给我站住,不用我操心,你会处理好,怎么处理?嗯?”乔老太君怒不可遏,拦住乔莫栾的脚步。 “奶奶。”乔莫栾声音带着骇人的威胁和冰冷,他想要尊重孝顺奶奶,他不想用这种口气对奶奶。 “别叫我奶奶,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奶奶将乔家的经营权交给你,你当家作主了,你就可以不听奶奶的话了,当奶奶是可有可无的人了,是不是?”乔老太君紧拽着乔莫栾的手臂,苍劲的声音里满是沧桑。 “奶奶。”乔莫栾很是头痛,又来了,又来了,每次不顺她老家人的心就会这样。 “别叫我奶奶,你现在能耐了,奶奶老了,不中用了,你是这样,昂儿也这样,轻更过分,跑去齐国,奶奶想见他一面都难。”乔老太君越说越伤心,声音哽咽了起来。 对此,乔莫栾当相无力,求救的目光看向一边哑婶。 哑婶只能回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她跟老太君这么久了,深知老太君的脾气,年轻时那么强势的人,承受了一般人不能承受的痛。 一年的时间,丈夫跟儿子们都死了,如果她不够坚强,如何能支撑起整个乔家,养大三个孙子一个孙女。 “不娶汝阳也行。”良久,乔老太君妥协了。 乔莫栾蹙眉,屏气凝神的看着乔老太君,自己的奶奶,自己心里清楚,她不是轻易向人妥协的人。 乔老太君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你娶绮晴。” “不可能。”乔老太君的话一落,乔莫栾直接拒绝,他不娶汝阳,更不会娶苏绮晴。 被乔莫栾如此斩钉截铁的拒绝,乔老太君感觉没面子,缓和下来的怒意,唰的一下升了起来。“不娶绮晴,你就给我娶汝阳,婚礼如期举行,你没几天考虑了,绮晴跟汝阳,你在她们两人之中必须选一个。” 乔老太君将必须两字说得特别重,乔家主母,只定于两人。 “苏绮晴我不会娶,汝阳我也不会娶,婚礼不可能如期举行,如果奶奶真要如期举行,你就让莫昂娶苏绮晴。”乔莫栾说的是苏绮晴,并没有让乔莫昂在两个人之间选其一。 “既然你这么嫌弃绮晴,你就给我娶汝阳,她不是你选定的人吗?你不是说从她住进梅院那一刻,就不再是丫环吗?”在乔老太君眼里,乔莫昂就放荡不羁一匹野马,谁也驯服不了他。 乔莫栾不语,用一种乔老太君看不懂的目光看着她,乔老太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阴沉下来。“你不娶汝阳,是不是因为柳止柔,栾儿,你别以为什么事都瞒得过奶奶,柳止柔来乔府找过你两次。乔莫栾,我可以斩钉截铁告诉你,这辈子你休想娶那个女人。以前她配不上你,现在她更配不上你。” 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有何资格当乔家主母。 当年栾儿为了那个女人跟她决裂,看在孙儿这么爱柳止柔的份上,她可以撇开对柳家的怨,勉为其难的接受柳止柔,可是那个女人...... 她背叛了栾儿,她伤害了栾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她。 这次她不会再妥协,就是用命威胁,她也不会让柳止柔进乔家的门。 乔莫栾很想说,这件事与柳止柔无关,到口的话,却在乔老太君说出这句话时,戛然而止。 “婚期一到,你若不汝阳,你就来宛月院给我这个老太婆收尸。”乔老太君决绝的话,引来两人的不认同。 “奶奶。”乔莫栾倒吸了一凉气,当年柳止柔的事,奶奶都不曾用生命威逼。 哑婶不会说话,走到乔老太君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袖。 “凝琴,你别劝我,我若是死了,你就回娘家,省得留在乔府被人欺负。”乔老太君拉着哑婶的手,若说在这个世上,除了孙子孙女,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凝琴。 凝琴陪了自己这么多年,是他家老三没福气,娶不到这么好的媳妇。 哑婶皱眉,抬手比划着。 “凝琴。”乔老太君放开紧拽着乔莫栾手臂的手,改去抱着哑婶,老泪纵横。 乔莫栾看着这一幕,这都什么跟什么? “汝阳姓柳,你若还坚持让我娶她,我就娶。”无计可施,乔莫栾只能说出汝阳是柳家女儿的身份。 “你说什么?”乔老太君一把推开哑婶,抹了一把老泪,难以置信的望着乔莫栾,他并没有直白的说汝阳的身份,就说她姓柳,便知其中之意。 汝阳姓柳?柳家的女儿的确有一个叫汝阳,柳家唯一的嫡女,七年前,与比她年长的庶女柳无双嫁进王府,她为侧妃,柳无双为王妃。 她们都是柳止柔的妹妹,怪不得栾儿没告诉她,汝阳的姓,原本她叫柳汝阳,她真是老糊涂了吗?汝阳,柳汝阳。 “她姓柳,柳汝阳。”说完,乔莫栾大步走了出去。 乔老太君脚下一个跄踉,哑婶立刻上前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乔老太君苍白的脸上尽是沧桑,扶住哑婶的手臂。“凝琴,我真是老糊涂了吗?” 柳家的女儿都贱,没一个清纯善良的,原以为柳止柔是例外,可惜,不是。 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承受这些。 哑婶握住她布满皱纹的手,无声的宽慰。 乔莫栾走出房间,便见院门口被侍卫拦截的汝阳,目光一闪,并不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他给红尘说过,她若是问起他,就让红尘告诉她,他去了宛月院。 “喂,你们别挡路,让我进去。”汝阳双手叉腰,极其纳闷,这两人不认识她了吗?她都来宛月院两次了,前两次他们不是乖乖放她进去吗?这次却将她拦下了。 “老太君有令,除了少爷们,没得到允许,其他人不许靠近。”侍卫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是其他人吗?我即将要成为你们的大少夫人了。”汝阳再次搬出快要嫁给乔莫栾这个身份,她很厌恶这个身份,却不得不搬出来吓人。 第八十四章 他的试探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却依旧没有放她进去的意思,大少爷就在里面,有交代过他们,不许放任何人进去,显然这任何人里包括了汝阳。冰火!中文 汝阳急了,这两个侍卫不受她吓,大少夫人的身份不管用了,心急如焚啊!万一乔老太君说了什么,乔莫栾一怒之下,将两人的婚事拍砖定案,或是乔老太君演一出苦肉计,乔莫栾展露他的孝心,他们的婚事又成定局了。 正在汝阳准备硬闯进去进,便见乔莫栾走了出来,两个侍卫一见他,立刻恭敬的叫了一声。“大少爷。” 反倒汝阳沉默不语,乔莫栾看着一脸忐忑不安的汝阳,拉着她离开宛月院。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直到回到梅院,汝阳忍不住了,想问,又不知如何问。 乔莫栾落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红尘立刻将茶水端来,还不忘给汝阳端了点心,汝阳到现在都未吃东西,一定饿了。 “站着做什么?过来坐。”乔莫栾端起茶杯,优雅的泯了一口,余光从汝阳身上掠过,她就这么不想嫁给他吗? 嫁给傲时,她才十岁,还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现在她十七岁了,又怀着孩子,对婚事了解了,不敢儿戏了。 汝阳咬牙,磨磨蹭蹭的来到石桌前,在乔莫栾对面落坐,伸手端起红尘给她准备的糖水,喝了一口,凝望着乔莫栾,她还是不知道怎么问。 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乔莫栾去宛月院干什么,商量他们的婚事,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么,除了当事者,谁都不清楚。 乔莫栾看着她一脸纠结的样子,不忍心再折磨她了,低沉的声音响起。“不会有婚事了。” “什么?”汝阳一时没听清楚,反射性的问。 “不会有婚事......” “真的。”汝阳打断乔莫栾的话,激动的站了起来,不会有婚事,不会有婚事,她不用嫁给乔莫栾了,是这个意思吗? “嫁给我,让你觉得委屈?”乔莫栾眸光一沉,冷厉如刀,汝阳的反应让他心里一阵郁闷,他知道她不愿意嫁给自己,但在听到不会有婚事了,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嗯嗯嗯。”汝阳连连点头,证明嫁给他,她真的觉得委屈,特别的委屈,在对上乔莫栾宛如最冷玄铁的目光时,汝阳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立刻摇头。“能嫁给大少爷,是奴婢三世修来的福气,奴婢是觉得大少爷娶了像奴婢这样卑微的丫环,大少爷觉得委屈。” 汝阳的解释,不仅没让乔莫栾心情好,反而让他浑身散发著危险气息,双眉之间如浸过一层霜水,凝结的寒冰似乎都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站在一边的红尘望天,她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些话一点也没有信服力。 任谁都听得出来,真正委屈的人是她,别说大少爷听了心里会郁闷,就是他这个旁观者都极其的郁闷,大少爷有什么不好,要身份有身份,要权力有权力,要财力有财力,她却这么嫌弃大少爷。 “红尘,退下。”乔莫栾口气冷厉,透出一股内敛的睿智。 红尘一愣,他知道大少爷有事跟汝阳说,他也想听,可大少爷不想让他听,纵使心有不甘,还是只能听命退下。 汝阳屏住呼吸,红尘都退下了,接下来的话可想而之有多种要。 乔莫栾拿起盘中的点心,伸到汝阳面前,汝阳一愣,她还以为乔莫栾拿来自己吃,没想到他却给她,反射性的摇手拒绝。“谢谢,我不饿,大少爷自己吃。” “拿着。”乔莫栾的语气强势的不容人拒绝,汝阳只能拿着,咬了一小口,等着乔莫栾接下来的话。“你姓柳?” “啊?”汝阳有些反应不过来,迎上他犀利的眸光,汝阳点头承认,柳这个姓,她并不觉得可耻,看乔莫栾这副样子,似乎知道她的身份。 柳家小姐,王府侧妃,无论是查到她那个身份,两个身份都会明朗。 突然,汝阳觉得被他知道,似乎也不错,谁愿意娶一个二手妻,尤其是像乔莫栾这种身份的人。 “柳止柔是你大姐,柳止柔是你二姐?”乔莫栾又问道。 汝阳咽下嚼碎的糕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看着乔莫栾,认真的说道:“大少爷,你既然这么问,想必已经将......”我调查了一番,这句汝阳还来不及说出口,便被乔莫栾打断。 “婚期退后,一个月后我将娶柳絮眉为妻。”乔莫栾看着汝阳,目光带着审视。 “什么?”汝阳惊愕的望着乔莫栾,怎么会是柳絮眉,柳家四小姐,也是庶出,只比她小几个月。 不是说不会有婚事了吗?汝阳很想问乔莫栾,到底在搞什么? 转念一想,乔莫栾娶谁管她什么事,只要不娶她。 柳家的女儿有这么抢手吗?大小姐柳止柔嫁给龙绝,是贵妃,二小姐柳无双嫁给龙傲,是王妃,四小姐柳眉嫁给乔莫栾,是乔家主母。 柳家三小姐到底造了什么孽,嫁进王府为侧妃,七年后还被休回娘家,现在有机会嫁给乔莫栾,现在人家不娶了。 乔莫栾看着她的反应,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邪冷的笑意,说道:“汝阳,听龙傲说你是他的下堂妾。” 乔莫栾不是在问,他是肯定,汝阳却听成他是在问。 “你被他骗了。”汝阳反射性的否认,随即又懊恼起来,人家都知道了,她再否认,不觉得多余吗? 乔莫栾沉默的看着她,深邃的眸中不经意间迸发熠熠光芒,良久,又开口说道:“汝阳,一个月后,我就要娶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七年前,姐妹同嫁一夫,七年后,要不要......” 汝阳拍案而起,昭示着她的愤怒。“拒绝,本小姐不会重蹈覆辙,本小姐宁为贫妻,不为贵妾。” 七年前,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穿越到这具身体里时,已经嫁给了龙傲,她无力挽回,可是这次不一样。 她一个现代人,跑来古代为小妾,说出去笑掉大牙,而第一次还婚姻失败,小妾都被休回家,多么悲催的人,人家都说,小妾是最得宠爱。 “宁为贫妻,不为贵妾。”乔莫栾喃喃念着她的话,真是有骨气的姑娘,她嫁给傲,不是妾吗? 当年她只有十岁,现在十七岁,七年的时间,就能改变一个人吗? 汝阳深吸几口气,平复着情绪,缓和之后,汝阳眸底一片清冷,极其平静的说道:“你不是跟龙傲是朋友吗?请你帮我转告他两个字。” “什么字?”乔莫栾满心的好奇,他还真臆想不出,是那两个字。 “谢谢。”汝阳吐出两字,嘴角微微往上扬,起身朝房间里走去。 乔莫栾不娶她了,她应该感到高兴,可是心里却莫名的不爽,改娶其他女子,那个女子还是她的妹妹。 汝阳关上门,躺在床上,扯着罗帷,喃喃念道:“柳汝阳啊柳汝阳,你这一生的命运够悲剧,早婚与庶姐一起嫁进王府,她为王妃,你为妾,七年后,又被休出王府,娘家拒之门外,进乔府为婢,眼看你要嫁给乔莫栾,现在嫁不成了,乔莫栾还给了个提议,重蹈七年前的覆辙,这次是跟庶妹,她为妻,你为妾,这一生你就摆脱不了妾这个命运吗?” “你还真相信我的话?”乔莫栾的声音突然响起。 汝阳一愣,猛的坐起身,瞪着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乔莫栾。“大少爷,你不知道偷听人家说话,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她的房间,即使闩了门,乔莫栾也想进便进,想出便出,对此她已经习惯了。 “偷听?”乔莫栾冷哼一声,落坐在床边。“这是你的喜好。” 止柔来了两次,两次都被她撞上,撞上了就撞上了,如果是别人,会识相的绕道离开,她到好,不仅不离开,反而偷听。 汝阳被他说得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问道:“大少爷,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难道不知,柳家四小姐柳絮眉,半月前嫁给了刘家的长孙吗?”乔莫栾言下之意,她这个做姐姐的连妹妹出嫁的事就不知情,还真是个失败的姐姐。 汝阳默了,她进了乔府,除了上次他带她出去参加龙傲的生日,有谁见她有出乔府过,对她而言,这乔府就跟与世隔绝,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迹,别人不知道她,她那儿会知道。 红尘是他的属下,怎么可能告诉她外面发生的事,乔莫栾更不可能告诉她。 汝阳有些郁闷了,这家伙居然骗她,就为了证实她是柳家的女儿,龙傲休了的妾,有必要吗? “有什么关系呢?只在你不嫌弃,大可以横刀夺爱。”汝阳特意将嫌弃两个嚼得特别重,提醒着乔莫栾,别打她的注意,她也是嫁过人。 “我还没那么无聊。”乔莫栾冷睨了她一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说一个月后娶柳絮眉为妻,反正他就这么说了。 第八十五章 汝阳纠结 “我看你不仅无聊,而且还无......”在乔莫栾凌厉的目光下,硬是将耻字吞回腹中。 “无什么?”乔莫栾微眯着双眸,即使她没吐出声,从她的口型,不能看出是耻字。 “没什么?”汝阳果断的摇头,乔莫栾的神情,像极了马上就要将她吞入腹中的野兽。 “走,吃饭去。”乔莫栾也不跟她计较,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外面拉着走。 “喂,你放开,我自己会走,别像拉牛一样拉着我走。”汝阳跟不上乔莫栾的步伐,脚下几个跄踉,怕自己跌倒,她双手抱住乔莫栾的手臂。 从起来到现在,晌午都快过了,她还没吃饭,现在感觉肚子有点饿了。 皇宫,长春宫。 “小姐,奴婢求你吃点。”问琴看着时吃时不吃,憔悴不堪的柳止柔,她都快哭了。 “吃不下。”柳止柔声音虚弱,想到乔莫栾的话,她依旧不能接受他不爱她的事实,在她看来,乔莫栾这么爱她,即使她选择了龙绝,只要她愿意回头,他的怀抱永远向她敞开。 “小姐,这事你不能全怪乔大少爷,关键......你如今的身份还是贵妃。”从柳止柔回来,抱着问琴痛哭,也告诉了她发生的事。 “什么意思?”柳止柔坐起身,虚弱的抓住问琴。 “小姐,乔大少爷当年有多爱你,我们大家都看在眼底,是你......唉!你现在这个身份很敏感,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乔大少爷真答应了你,你们能私奔到哪里去,帝君会放过你们吗?如果你真跟乔大少爷私奔,这对帝君来说是多大的耻辱,他是一国之君,岂会容忍自己的帝妃跟人私奔。如果你真想要跟乔大少爷破镜重圆,你得先让帝君对你放手,光明正大跟乔大少爷在一起,你才是明智的选择。”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么简单的事连问琴都知道,柳止柔这个当事人却不知。 问琴的话,顿时让柳止柔明白了什么,苍白的脸色闪过一抹光亮。 “我这就去求帝君。”柳止柔揭开被子,准备下床,却被问琴阻止。 “小姐,先吃点东西,你才有体力去找帝君,等你吃完后,奴婢再给你好好打扮一番。”问琴将粥碗端过来,落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喂着柳止柔,这次柳止柔没拒绝,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石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汝阳看着红尘还在上菜,忍不住问道:“有客人要来吗?” “没有。”乔莫栾给汝阳一个肯定的答应。 “今天过节?”汝阳又问道。 “不是。”乔莫栾摇头。 “你生辰?”汝阳再次问道。 “我生辰是七月七。”乔莫栾瞪了她一眼,真不知道她到底想问道。 “七月七,哇噻!”汝阳惊呼一声,他七月七生日,七夕耶!汝阳不住打量起乔莫栾,真是看不出来,他居然是七夕生日,他娘生他的时候,特意挑选在七夕吗?“好羡慕你哦。” “吃你的东西。”乔莫栾夹了一道菜,放进汝阳碗中,红尘端着一碟菜出来,刚好见到这一幕,目光闪了闪,心里泛起酸泡泡,他羡慕死汝阳了,大少爷何时给人夹过菜。 “红尘,你要请客人吗?”汝阳见红尘,立刻问道,她的意思是,红尘叫他的那个银发紫眼睛的表弟。 “不请。”红尘敛起思绪,瞪了汝阳一眼,将菜放在石桌上。 “不请客人,又不是什么节日,你做这么多菜给谁吃,我们三个吃得完吗?”汝阳郁闷的说道。 “他平时虐待你?”犀利的眸光从红尘身是掠过,乔莫栾问向汝阳。 “那道没有。”汝阳摇头,她很厚道,如果她恶劣一点,说是的话,她不怀疑乔莫栾肯定会收拾红尘。 红尘是她的衣食父母,她腹中孩子的干爹,她才不会恶整红尘。 “吃饭。”乔莫栾见汝阳不动筷,命令的说道。 “红尘,去拿碗筷,我们一起吃,反正你都做了这么多,吃不完太浪费了。”汝阳一边拿起筷子,一边对红尘说道。 闻言,红尘心里一阵感动,但他不敢,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不是在外面,是在府中,下人怎么能同主人一桌吃饭,红尘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红尘,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等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汝阳见他不动,出声催促,她叫红尘去拿碗筷,乔莫栾也没阻止,他沉默,她就当他是默认。 红尘没理会,用眼神提醒她别多事,汝阳却当看不懂。“快去,快去,我们等你。” 此话一出,乔莫栾夹菜的手一顿,我们,也包括他在内吗? 红尘瞪着汝阳,决定不理会她,转身朝厨房走去。 “拿碗筷。”乔莫栾突然开口,红尘脚下一顿。“别让我说第二遍。” 尘再次迈步,心里五味杂陈。 “真是的,我说了这么多,还不如你一句。”汝阳抱怨道。 “你是他的主子吗?”乔莫栾冷睨了汝阳一眼,她真以为红尘是个人的话都会听吗? 汝阳默了,好吧,她不是红尘的主子,她的话红尘可以听而不闻。 红尘拿来碗筷,坐在乔莫栾的左手方,他不是第一次与乔莫栾同桌吃饭,却是第一次在府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汝阳见红尘没怎么夹菜,以为他顾及乔莫栾的身份,不敢夹,毕竟,不是每一个下人都像她一样。 “来,尝尝这个,很好吃。”汝阳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红尘的碗里,红尘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硬着头皮吃了起来。 乔莫栾余光瞄了一眼红尘,见他将排骨上的肉吃进肚子里,眼中掠过惊讶,他居然真吃了。 一盘糖醋排骨,汝阳夹了一半进红尘的碗中,红尘吃得那叫个汗流浃背。 最后红尘忍无可忍,胃里的翻腾他也受不了了,再也不能忍受了,捂住嘴朝厨房跑去。 “他怎么了?”汝阳茫然的问道,红尘这样是恶心吗?他恶心什么?不喜欢吃排骨吗?不对啊!见他吃得很欢,她以为他爱吃,才一个劲的给他夹排骨。 乔莫栾将嘴里嚼的菜吞进肚子里,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薄唇逸出如鬼魅般的声音。“红尘是回人。” “啊!”汝阳目瞪口呆,手一松,原本夹在筷子上的排骨落进红尘碗中。 红尘是回人,红尘居然是回人,她还以为他是汉人呢? 回人的祖仙可是猪,汝阳看着一边红尘吃了一堆的排骨,嘴角抽了抽,红尘吃了他祖仙的排骨,难怪会恶心成这样。 汝阳目光转向乔莫栾,问道:“我害了他?” “你说呢?”乔莫栾挑眉,他也惊讶,平常青枫整红尘,将猪肉埋进红尘碗里,都会被红尘察觉出来,青枫屡战屡败,没想到今日汝阳光明正大的夹排骨给红尘,居然吃了,他都很震惊。 别说是青枫,就是他也不能命令红尘吃猪肉,在他的威逼下,红尘会做猪肉给他们吃,自己却绝对不会吃,这是红尘的底线,今天汝阳挑战了红尘的底线,而且还很成功。 汝阳嘴角无限的抽搐,随即怒瞪着乔莫栾,这个坏人,明明知道,还不阻止她,让她错到底,红尘也真是,是回人很丢脸吗?别说是回人,就是外国人,她也能接受,真是的,她又没有种族歧视。 “完了,完了,完了,我害红尘吃了他的祖仙,红尘会不会杀了我啊?”汝阳意识到这点,这事相当严重,红尘要杀她太简单了,随便在她吃的饭菜里下药,她就别想活。 乔莫栾放下筷子,问道:“你怕红尘杀你?” “废话,谁愿意死,我现在怀孕了,一失就是两命。”汝阳没心情吃饭了,重重的将筷子放在桌上,她考虑着要不要向红尘道歉,她真不是故意的,如果她知道红尘是回人,死也不会夹排骨给他吃。 她也是为他好,见他不动秘子,以为他是不敢动,谁知...... 汝阳看着桌上的菜,全是晕菜,而且还全是猪肉,连鱼都没有,怪不得红尘不动筷子,全都是他的祖仙啊! 她的判断力,从来没出现这么严重的偏差。 “晚上你跟我睡,红尘就不敢动你。”乔莫栾建议道,想到她柔软的身子,他抱过一次,感觉真的很不错。 “去死。”汝阳用眼神扫向乔莫栾,跟我睡,多暧昧的字眼啊!冷哼一声。“跟你睡,我宁愿被红尘砍了。” 她睡品不是很好,万一她翻身的时候,碰到他的某处,他一个冲动,她就会被他吃干抹尽,太吃亏了。 汝阳起身,朝厨房走去,她真担忧红尘,万一他承受不住吃了自己祖仙的事,切腹自尽。 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抱着木桶猛吐的红尘,汝阳畏缩不前,看着看着,她也忍不住呕了起来,转身跑走,手掩着嘴,干呕不止。 “怎么了?”乔莫栾起身,朝她走去,汝阳却挥开他伸来扶她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朝她的房间跑去。 只留下乔莫栾在院中,他的目光来回在汝阳的房间与厨房移动,一人在房间里干呕,一人在厨房里狂吐,乔莫栾视线落到桌上的一桌菜上,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一切平息后,乔莫栾被独龙叫去王府,红尘因吃了自己的祖仙在房间里面壁思过,汝阳坐在榻上自己跟自己下五字棋。 突然,一阵冷风拂过,窗户被吹动咯吱咯吱作响。 汝阳抬手,将风吹下来的发丝掠到耳后,倏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汝阳视线内。 “大师。”汝阳立刻从榻上跳了下来,激动的望着大师,在她被休出王府,感觉走头无路了,她去找大师,想请大师给她指点迷津,结果却被告诉,大师远游了。“大师,你远游回来了。” “三小姐。”大师双手合十,一脸慈祥的看着汝阳。 “,大师,你请坐。”汝阳上前将大师扶到榻前落坐,还热情的给他倒茶。 大师端起杯茶,泯了一口,放下杯茶,抬头看着一脸纠结的汝阳,慈祥一笑。“你恢复了自由身,不是该可喜可贺,怎么还一脸纠结的样子?” “大师......唉!”汝阳一声重重的叹息,将从她被休出王府,到现在发生的事,如实说了一遍,就连她怀上采花大盗的孩子,也没有隐瞒。 大师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知道她是谁,来自何方,前世的她经历过什么事。 第一次见到大师,给她的感觉,世外高人,半仙级的人物,否则他也不可能一眼看出,她身上有故事,不属于这下时代。 “三小姐,缘乃天定,份乃人为。”即使知道汝阳的身份,大师还是叫她三小姐,对此汝阳也没意见,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况且,她早已习惯了这个名字。 “这个道理我懂,可是......”汝阳很是难为,无论她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让乔莫轻喜欢上她,乔莫轻喜欢男人,对女人一定厌恶。 大师沉默的看着汝阳,一双眸子有着历尽沧桑的深沉,也有着清澈透明的睿智,犀利的仿佛能看透人心,能看透世间的一切。 “前世因,今世果,前世欠,今世还,前世你爱得太痛,伤得太悲,你就没想过,你是在还岑晨曦的债,而姜博如此为你,甚至为了你牺牲了性命,他不是在还你的债吗?”大师的话叫汝阳猛的一震。 她从不曾这么想过,大师也不曾如此直白的对她说过,以前大师对她说的话,都是话里有话,高深得她听见了,却很难懂其中之意。 坦白说,若是真如大师所说,她对博的愧疚会减少,可是,真如此吗? “大师,你这话......”什么意思,汝阳没问出来,大师都说得如此直白了,她再问什么意思,显得太弱智了。 “你穿越回到了过去,而不是穿越去了未来。”大师说道。 汝阳嘴角一抽,这过去也太过去了,千年的距离啊,如果真有轮回之前,一个人一生数十载,千年的时间,她该投了多少次胎了。 至于未来,太渺茫了。 “大师?”汝阳皱着一张脸。 “命运让你穿越到这个时代,你必在这个时代欠下了债。”大师说道。 “大师的意思,我穿越到这个时代,是来还债?”汝阳也有这样的觉悟,自从撞见博,她就放弃了自杀,留下来还债,省得下世再纠缠。 大师点头,汝阳又问道:“如果我还清这一世的债,有机会回去吗?” 师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事事难料,届时只怕她自己会放弃回去的机会,当然,这只是他算到的,万一有变故,谁也说不准。 汝阳一听有机会回去,眼前一亮,她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有欢有痛,有悲有喜,但是让她选择,她还是会选择回去,不会留在古代,太不方便了。 “我还清了债,在二十一世纪那具身体,真能复活吗?”即使大师给了她肯定的答案,汝阳还是想问明确点,她问自己有机会回去吗?大师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谁知道会有什么意外,比如说,她是回去,却是植物人,若是如此,她还不如不回去,现代虽好,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余生,她还是宁愿留在古代。 师看了她一眼,很认真的点了一头,还说了一句。“老纳保证。” 得到保证,汝阳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纠结了,大师前面的话,她可没忘记。还债的对象不再是博,而是岑晨曦,相反,在这一世,博应该还她的债。 “大师,岑晨曦的前世,是谁?”汝阳直接问道,人海茫茫,她虽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七年,却对这个时代不熟,又没有势力,她要如何找人。 “天机不可泄露。”大师摇头。 汝阳黛眉一蹙,这个大师真不可爱,他什么都知道,就不能给她指条明路吗?让她少走点弯路,早点还清债,她也好早点回去。 在得知她还情债的对象不是乔莫轻了,汝阳心里很是高兴,乔莫轻喜欢男人,情债她是还不了了,就是脱光衣服,洗得香香,人家都不会碰你,送上门都被拒绝,多丢脸啊! 汝阳在心里祈求,岑晨曦的前世,千万不要也喜欢男人,只要她还清了岑晨曦的情,最好让他反过来欠她,这样的话,受伤害的将会是他,而非自己了。 大师起身,身影一闪,消失在汝阳眼前。 汝阳一愣,随即趴在窗户前,望着窗户,大师的身影不知去向,只留下在空中飞飘的竹叶。“大师,你就不能好心点,送佛送到西吗?” 只送到半路上,这算什么意思? 汝阳严重怀疑,前世自己是不是欠了大师什么。 汝阳耷拉着脑袋,脑海里回想着大师的话,倏地,耳边响起大师浑厚有劲的声音。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汝阳猛的一震,喃喃念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大师这是在告诉她,岑晨曦的前世,就在她身边,即使不是她身边的人,也是她认识的人,而且在乔府。 汝阳纠结了,乔莫栾、乔莫昂、红尘......红尘的表亲,那个银发紫眸的男人。 他们这几人之中,到底会是谁。 银发紫眸的男人不是乔府的人,如果是乔家直属血缘,红尘也淘汰,就只有乔莫栾跟乔莫昂了。 四选一,淘汰两们,只剩下二选一。 乔莫昂,不太可能,至于乔莫栾......汝阳目光一闪,她多次在乔莫栾身上看到岑晨曦的身影。 会是乔莫栾吗?会是他吗? 如果真是乔莫栾,汝阳觉得自己悲剧了,情债,要用情来还,这情还是爱情。 就算她爱上了乔莫栾,乔莫栾会爱她吗?想到柳止柔,汝阳觉得玄。 欠钱易还,人情难还,情债更难还。 一厢情愿还有机会,虽是要两情相悦,汝阳望天。 低眸,目光落在平坦的腹部,乔莫栾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好,可毕竟不是他的,谁知道乔莫栾在打什么主意,就算他们到最后,真两情相悦了,乔莫栾能真心接受她吗?能不嫌弃她不是完璧之身吗?能当一个现成父亲吗? 汝阳觉得这事,越来越没谱,特别希望千万别是乔莫栾。 自己判断不了,汝阳跑到院子里,摘了一朵桔花,扯下一片花瓣。 “是乔莫栾。”扯下第二片花瓣。“是乔莫昂。”扯下第三片花瓣。“是红尘。”扯下第四片花瓣。“是银发紫眸的男人。”扯下第五片花瓣。“是乔莫栾。”...... 当她扯下最后一片花瓣。“是乔莫栾。” 汝阳瞪着颓颓的鼓。“怎么会是乔莫栾?这次不算,重新再来一次。” 汝阳又跑去摘了一朵花回来,认真的扯着,嘴里喃喃念着,梅院的所有花都被汝阳摘完了,结果还是一样。 “怎么会这样?”汝阳抱着头苦着脸,梅院竹多花少,根本经不起她扯,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可惜,没花了。 阳猛的抬起头,梅院的花少,兰院的花多,汝阳立刻起身,朝兰院跑去。 御书房。 “帝君,贵妃娘娘求见。”太监总管通报道。 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的龙绝一愣,柳止柔求见,这令他有些意外,自从她两次从乔府回来之后,她便没出长春宫一步,即使他去看她,她也闷闷不乐,被痛苦吞噬,每次他问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总是强颜欢笑对他摇头。 “帝君,要见吗?”太监总管再次开口,成功将思绪飞远的龙绝拉了回来。 绝吐出一字,将奏折放在案桌上,见柳止柔娇柔款款走进来,龙绝从龙椅上起来,来到柳止柔面前,在她福身行礼时,将她扶了起来。“不是跟你说了很多次吗?私下见联,无需行礼。” “帝君,臣妾有事相求。”柳止柔抽出龙绝扶着她的手,双膝一弯,跪在地上。 龙绝眸光闪过一道精茫,不用想他都知道,她求他为何事。 “爱妃,快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再说。”龙绝敛起那道精茫,伸手欲将柳止柔扶去。 “不,除非帝君答应臣妾,否则臣妾就不起。”柳止柔拒绝他的搀扶,她在赌,若是他对她,还有一点怜惜之意,便会答应她的要求。 她感觉得到,龙绝根本不爱她,以前她义无反顾的跟他走,她也没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爱,却感觉到怜惜与疼爱,她不要荣华富贵,她只要一个能爱她对她好能陪着她的夫君,莫栾爱她,也对她好,却不能陪着她。 现在想想,就因龙绝抽时间陪她,有他的作陪,她便不觉得孤单空虚,那时候的她,真是鬼迷心窍,否则也不会背叛莫栾,还让乔老太君抓到把柄。 “止柔,朕待你不好吗?”龙绝蹲下身体,伸手抬起柳止柔的下巴。 柳止柔一愣,怔怔的望着龙绝,这张脸曾经令她心动过,有多久了,她没听他叫自己止柔了,自从她进宫被封为贵妃,他便改口叫她爱妃,她不喜欢他这么叫自己,可她心里清楚,他是帝君,她是帝妃,他叫她爱妃很正常,她没有理由让他改口。 进宫后,他若是不改口,一直叫她止柔,还有不让她发现那件事,和那残忍的真相,或许她会一直将他对自己的宠爱当成爱。 这三年来,她三次怀孕,一次也没机会生下来,原以为是其他嫔妃所为,却不知是他,是他不让她生下孩子,这个真相几乎让她崩溃,孩子也是他的啊! 而另一个发现,让她震惊的同时,也让她觉得自己可悲。 这就是上苍对她的惩罚,惩罚她对爱情不忠。 “帝君......” “止柔,只要是你想要的,朕都会给你,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朕也会想方设法去给你摘,但是,有一件事绝对不可能。”龙绝打断她的话,至于是哪件事,他没有明说,柳止柔却知道。“止柔,别闹了,地上凉,这些天你的身子本就不好,受了风寒朕会心疼。” 龙绝强行将她扶起,柳止柔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硬是将他给推开,又跪在地上。 “帝君,求你成全,求你成全,成全止柔跟莫栾,求你。”柳止柔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磕着头,额头都磕破溢出血,流在她的脸颊上,娇艳至极。 龙绝面色阴鸷,目光刀锋般斩下,危险寂冷,冷声道:“止柔起来,别惹朕动怒。” “不,帝君求你成全,成全止柔跟莫栾。”柳止柔执着的磕着头,她不能放弃,她不能妥协,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求他,不能因怕惹怒他就放弃,她跟莫栾的未来,就握在她手中,她不能放手,怎么也不能放手。 她也知道,龙绝不可能成全她,可是她也得冒死一试。 “这三年,朕还不够宠你吗?”龙绝抬起她的下巴,阻止她磕头,冷冽目光逼视着她,指腹擦着她额头上的血迹。 龙绝字字如刀斩,令柳止柔骤然一颤,抬眸望着他,盈盈双目已氤氲出泪水,倔强的咬着下唇,我见犹怜。“这三年不可否认,帝君是很宠臣妾,可是那不是爱。” “你想要爱?”龙绝双眸危险的眯了起来,柳止柔点头,随即又摇头,她是想要爱,却不再是他的爱,对他,她已经没希冀了。“你依旧很爱他。” 柳止柔点头,她知道龙绝说的他,所指何人。 “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背叛他,别给自己理由,说什么经不起朕的you惑,扪心自问,朕是you惑过你,却没勉强过你。”龙绝的话柳止柔无话反驳,一股血气涌了上来,柳止柔只觉一阵晕眩,眼前一黑,晕倒在龙绝怀中。 龙绝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因自己的话,突然晕厥,打横将她抱起。 “朕不会成全你们,永远都不会。”龙绝决绝的话,可惜怀中的柳止柔失去了意识,根本听不见。 他成全了他们,谁以来成全他? 得到消息,乔莫昂赶回兰院,看着一地花瓣的院子,还有那些原本盛开着娇艳的花儿,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绿油油的叶子。 院中石桌上还放着一堆的花朵,汝阳坐在石凳上,扯着花瓣,嘴里还念着:“是乔莫栾,不是乔莫栾......” “二少爷。”围着汝阳的四个下人一见乔莫昂,顿时如获救星,他们阻止不了汝阳残害院中的花。 “你们都下去。”乔莫昂朝他们挥了挥手,四人立刻退下。 汝阳知道乔莫昂来了,她却故作没见到,自顾自的扯着花瓣。 乔莫昂落坐在她对面,拎起一朵花儿,这些兰花的品种都很独特,甚至有些是从其他国家弄回来的,才开第一次花,花还没凋谢,就被汝阳让它们提前凋零了。 “大嫂,大哥得罪你了吗?”乔莫昂问道,奶奶招见过他,自然也知道她跟大哥的婚事不可能了,至于原因,奶奶没说,只说了一句。“她不配栾儿。” 乔莫昂很是郁闷,无论他从哪个方面看,大哥跟汝阳都很配,简直就是绝配。 阳随意嗯了一声,手下的动作没停,扯一片说一句,扯一片说一句。 “你将这些兰花当成大哥了吗?”乔莫昂又问道,他真心觉得大哥很冤枉,他问过大哥,会娶汝阳吗?大哥没有直接回答,他却知道,大哥不会娶汝阳,但也不会直接说,后来他渐渐发现,大哥对汝阳的态度有所转变,觉得大哥会娶汝阳,可惜,奶奶变卦了,不同意了,大哥这么孝顺,肯定会顺奶奶的意,如果大哥像他跟老三老四叛逆,府中也不会多出十二个夫人了。 阳又嗯了一声。 “大嫂,这些兰花都很珍贵。”乔莫昂真心的心疼他的兰花,他虽不爱兰花,但是给她这么糟蹋,他还是觉得心疼。 汝阳不语,只剩下最后几瓣时,屏住了呼吸。 “不是乔莫栾,是乔莫栾,不是乔莫栾,是乔莫栾,不是乔莫栾,是乔莫......怎么又是,不算不算,这次不算,重来。”汝阳丢掉还剩了一片花瓣的枝,又拿起一朵扯了起来。 乔莫昂这才注意到,最后一片花瓣,她没扯下来。“大嫂,你到底想确定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汝阳扯了一半,突然晕倒了,乔莫昂吓了一跳,忘了伸手去扶她,任由她倒在地上,额头重重的碰在石凳上。 “来人,快叫大夫。”乔莫昂反应过来,立刻冲到汝阳面前,将她抱起朝房间里跑去。 乔莫昂将汝阳抱到床上,又为她脱了鞋子,盖好锦被,拍了拍她的脸,叫了两声。“大嫂,大嫂。” 叫不醒,确定她昏迷,乔莫昂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大哥,还是不要了,等大夫诊断之后再决定有没有必要告诉大哥,万一没什么事,会弄巧成拙。 没一会儿,大夫便来了。 “二少爷,李大夫请来了。”一个小厮说道。 “李大夫莫昂将李大夫推到床边,大夫看了一眼昏迷的汝阳,当即拿出医药箱,取出把脉红线。 片刻。 “怎么样,她有事吗?”乔莫昂问道,他等不急了,也没耐心等,事情严重的话,他好通告大哥。 “二少爷,请放心,这位......”李大夫斟酌说词。“这位夫人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气血亏虚,长时间焦虑所至,还有受到什么刺激,导致心脏供血不足,加上没吃什么东西,才会昏了过去。” “听你之意,她没什么事?”乔莫昂因担忧她,一时没注意听大夫对汝阳的称呼。 “没事。”大夫收起红线,朝桌子走去。“二少爷,夫人身体底子原本就比较弱,她现在怀有身孕,不要让她心绪起伏太大,这样对腹中的胎儿不好,老夫先给夫人开一方安胎药,等一会儿你让下人取药,注意要慢火熬,水不要放太多,一次熬一碗足矣。” “你说什么?”乔莫昂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领。“你刚刚说什么身孕?你的意思是她怀孕了?” “是的二少爷。”大夫吓了一跳。 身孕,她怀了大哥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乔莫昂一阵切喜,有了这个孩子,奶奶一定不会再觉得,汝阳配不上大哥了,真是天足他们也,这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 倏地,乔莫昂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变。“多长时间了。” 他可没忘记,在他将汝阳带回乔府之前,她跟大哥可是素不相识。 “刚好一个月。”大夫回答。 刚好一个月,乔莫昂算了算,时间刚刚吻合,没问题,孩子是大哥的。 “你确定?”乔莫昂又开口。 “确定。”大夫就差没有举手发誓了。 乔莫昂满意了,当初他的决定真是明智的,在大哥让红尘送她一程之前救下了她,还将她带回府中,真没想到,他居然撮合成一对婚姻。 “二少爷。”乔莫昂想入非非时,大夫出声提醒,他还抓住自己的衣领没放。 乔莫昂这才意识到,他还抓住人家的衣领,赶快放开,抚了抚。“抱歉,抱歉,失礼,失礼。” 大夫什么也没说,写下药方,交给乔莫昂。 乔莫昂接近,看了一眼。“来人,跟大夫去取药。” 厮将乔莫昂递来的药方收起,跟着大夫走了出去,顺手掩好房门。 “大嫂,你的肚子真争气,你就等着母凭子贵。”乔莫昂叫来两个叫丫环伺候,他刚走出兰院。 宛月院。 乔莫昂风风火火跑了进去,在院子里还撞上哑婶,差点把哑婶给撞倒,乔莫昂扶住她,急切的问道:“哑婶,奶奶呢?奶奶呢?” 哑婶茫然的望着他,虽说二少爷没有正常的时候,可此刻的二少爷,太不正常了。 “算了,哑婶你去忙,我自己去找。”乔莫昂放开哑婶,他所谓的找,便是直接去乔老太君的房间。 “奶奶,奶奶。”乔莫昂直接撞开门,哑婶看着这样的乔莫昂,无奈的摇了摇头,迈步朝厨房走去。 “奶奶,您怎么了?生病了吗?”乔莫昂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乔老太君。 “昂儿来了。”乔老太君睁开眼睛,看了乔莫昂一眼。 乔莫昂落坐在床边,握住乔老太君的手,眼中的兴奋被担忧取而代之。“奶奶,你到底怎么了?” 乔老太君虚弱的摇头,说道:“奶奶只是气血攻心,大夫来诊断过,说没什么大碍。” “气血攻心。”乔莫昂被这四个字吓倒了,还只是气血攻心,像奶奶这样上了年纪的人,若是气血攻心,很容易出事,奶奶却说没事。 乔莫昂想问谁气您了,想到今天晌午奶奶对他说话,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奶奶,我给您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保证您听了这个消息,您一定不会再生气了。” “什么好消息?”乔老太君兴致缺缺,现在就是女儿回来看她,她也高兴不起来。 汝阳是柳家的女儿,还是柳家唯一的嫡女,被龙傲休出王府,柳汝阳真是有心计,欲擒故纵这招被她施展得淋漓尽致,连她都被骗倒了。 想到差点让柳汝阳成了乔家主母,乔老太君心里就难受,如果不是栾儿不愿意娶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要不是在她的逼迫下,栾儿告诉她汝阳姓柳,她就犯下追悔莫及的错。 先是柳止柔,现在是柳汝阳,乔家就非要跟柳家与龙家有牵连吗? 越想越气,越想越怨,乔老太君心里窒息的闷痛着。 乔莫昂偏偏看不见她老人家的痛,更看不出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奶奶,汝阳怀孕了。” “你说什么?”乔老太君猛的坐床上坐起来,脸色苍白,目露震惊。 “汝阳怀了大哥的孩子,您现在不能......啊!奶奶,你怎么了?奶奶......哑婶,哑婶,奶奶晕厥了,快叫大夫。” 第八十六章 许你喜欢 乔莫栾将汝阳抱回梅院,轻柔的放在床上,脑海里全是乔莫昂的话。 心绪起伏太大,心绪起伏太大,所以才导致晕倒。 显然,乔莫昂没有全部说实话。 “心绪起伏太大?”乔莫栾喃喃念着,犀利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汝阳身上,眯起眼睛。 他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情绪激动了,他走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红尘。”乔莫栾声音一落,红尘便来到他身后。 “大少爷。”红尘垂眸,对汝阳的事,他很是愧疚,是他没看好她。 “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有谁来过梅院找她?”乔莫栾问道。 红尘猛的一震,他一点也没觉察到有人来过梅院,但听大少爷之意,仿佛真有人来过梅院,而他却不知情。“对不起,是属下疏忽。” 他的回答,等于是在告诉乔莫栾,他不知情。 乔莫栾冷艳的面孔凛然冷峻,深邃的眼眸中闪过凌厉的光芒,声音深厚而低沉。“出去。” 红尘有些意外,大少爷居然没惩罚他,疑惑归疑惑,红尘还是不敢吭声,退了下去。 乔莫栾落坐在汝阳床前,伸出手指,指腹在她的脸颊上磨擦。“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会昏了过去。” 晕在梅院还好,她居然晕倒在兰院。 还有那一地的兰花,梅院里的几株花盆里开的花也被她摘来毁了,到底心里压抑着怎样的愤怒,才用花来发泄,手段还这么残忍,将花瓣全扯了下来。 “红尘。”乔莫栾声音一落,门外的红尘又飞快进来。 “晨曦。”汝阳虚弱的声音,飘忽而来。 乔莫栾一愣,猛的转过头,床上的人儿依旧在昏睡。 晨曦,岑晨曦? 乔莫栾放在身侧的手死死握成拳,目光紧锁在她脸上,深邃的眸子危险十足的眯起,冰冷的厉芒从黑眸里迸发而出。 莫名,从她口中听到叫博,也比让他听到她叫岑晨曦的名字,更让乔莫栾怒不可遏,每次她叫博时,都带着愧疚之意,仿佛她欠了博什么,而她叫岑晨曦时,又爱又恨。 岑晨曦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只是怀疑是古夜的,这些都是他的推断,虽然合理,却毕竟只是推断,没有真凭实据。 他也没有直接问,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对他说实话,与其听她说假话,还不如不问。 “晨曦......”一声又一声,分明是陷入了噩梦。 没有根深蒂固的爱,那会有锤心刺骨的恨。 “不许叫晨曦。”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乔莫栾薄唇里吐出。 汝阳额头溢满冷汗,紧皱的眉头昭示着她的不安,一双小手从锦被里伸出,不停的在空气中乱抓着。“晨曦,别走,别丢下我。” “该死!给我闭嘴,听见没有,给我闭嘴。”乔莫栾怒不可遏,叫她别叫岑晨曦,她居然还敢叫他别走,别丢下她,活该,活该被丢下。 “晨曦,孩子......我们的孩子......”汝阳沉浸在梦魇中,乱抓的手突然抓到乔莫栾的手,仿佛那只大手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紧紧的抓着,放在她平坦的腹。 一瞬间,乔莫栾铁青的脸被一层浓厚的乌云严严实实地笼罩,深邃的眸子里凝上了一层寒霜,全身笼罩着一层阴戾的气息,冷鸷地似乎从地狱而来的死神。 红尘的心也咯了一下,他知道岑晨曦这个人,大少爷让他查过此人,动用了情报组,对此人依旧查无所获。 晨曦,孩子......我们的孩子...... 红尘的目光落到汝阳腹部的位置,隔着被子,红尘仿佛想要看穿她的肚子,大少爷只说她怀孕,要他照顾她,却没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大少爷要他照顾,他便顺理成章想成是大少爷的,大少爷不是善人,如果孩子不是大少爷的,不会如此上心,在他看来,大少爷要孩子,却不会要孩子的母亲。 可是,此刻......这孩子有点玄。 乔莫栾大手紧攥成拳,指关节发白,咯吱作响。 孩子真是岑晨曦的,为他的判断失误而怒,他还想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来打击古夜,可是...... 乔莫栾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滔天的怒意,失不失误,谁也说不准,至少还没查出岑晨曦这个人是谁?岑晨曦跟古夜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晨曦......” “闭嘴。”乔莫栾伸手想要捂住她的嘴,粗糙的手心在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时,终究不忍。“不许叫晨曦,叫莫栾。” “......”红尘。 “晨曦......” “你是笨蛋吗?叫莫栾,是莫栾,不是晨曦,乖,叫一声莫栾来听听。” “......”红尘。 乔莫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昏迷的汝阳明明没有半点意识,却还是不断的纠正,非要她将晨曦改成莫栾,仿佛这样他很有成就感。 听着汝阳不停的叫晨曦,而乔莫栾不厌其烦的纠正,红尘有种想离开的冲动。 到最后,汝阳没事了,大概是累了,沉沉的睡去,乔莫栾才作罢,将汝阳裸露在被子外的手放入锦被。 转头看着红尘时,漆黑如夜空般的双眸射出摄人寒茫,红尘心咯了一下,立刻上道的开口。“属下什么都没听到。” 乔莫栾脸一黑,这不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无论你有没有听到,都给我忘掉。”乔莫栾寒声命令,红尘是他的心腹,很多事他没有瞒着红尘,但这件事,他只跟傲说过,就连欧阳他都没说,古夜如此狡猾,越少人知道越好。 尘掷地有声的吐出一个是字。 乔莫栾满意了,顿了顿。“把欧阳给我叫来。” 汝阳的身子,他还是不放心,上次就因他咬了她一口,伤口感染,让她生了一场病,晕倒可不是小事,即使莫昂告诉他,大夫说只是情绪的问题,除了欧阳,其他大夫他都不信任。 尘不敢怠慢。 红尘很快带将欧阳带来,给汝阳请脉,脸上出现让乔莫栾心惊的凝重。 “她怎样?”乔莫栾问道。 “莫栾,我要你一句实话。”欧阳怀寒答非所问。 乔莫栾蹙眉,眸子一眯。“说。”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欧阳怀寒直接问道。 乔莫栾一愣,欧阳这话是什么意思?“废话。” “你信得过我吗?”欧阳怀寒又问道。 乔莫栾咬牙,很想一掌劈死欧阳怀寒,如果自己不信任他,会让他来看吗? “欧阳怀寒,别惹我发火。”乔莫栾寒声警告。 欧阳怀寒邪魅一笑,起身拍了拍乔莫栾的肩。“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现在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但是,如果你相信我,就什么也别多问,只要是我出手医治的人,还没有一个漏网之鱼,无论是她,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会成为例外。” 听着欧阳怀寒的话,乔莫栾什么也没多问,只要有他这样类似保证的保证,他就彻底放心了,抬手落在欧阳怀寒落在他肩让的手背上,欧阳怀寒手腕一翻,回握住乔莫栾的手。 他们是兄弟,他知道莫栾有事瞒着他,但是他不会问,他会等,等莫栾告诉他的一天。 “你知道我的耐心,别让我等太久。”欧阳怀寒拍了拍乔莫栾的手臂,放开紧握住他的手,拨了拨一缕发丝,转身潇洒走出房间。 乔莫栾目送欧阳怀寒的背影,眸光中噙着复杂的思绪,古夜是欧阳的姐夫,他跟傲与古夜之间的恩怨,不想将欧阳牵扯进来,一边是兄弟,一边是亲情,欧阳那么爱他姐姐,夹在他们中间,他会很难做。 没一会儿,欧阳怀寒手中端着一个碗又走了进来,见乔莫栾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取笑的说道:“你化石了吗?” 乔莫栾回神,瞪了他一眼,目光锁定在他手中的碗上。“她能喝药吗?” “谁说这是药?”欧阳怀寒将手中的碗递给乔莫栾。“这是汤,给她喝了。” 乔莫栾接过他递来的碗,嗅了嗅,的确没有药味,随即怒道:“她昏迷不醒,你给她喝汤?” “昏迷不醒,就不会肚子饿了吗?”欧阳怀寒瞪了他一眼,又说道:“她会晕倒,除了心绪起伏太大,还有没吃什么东西,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一个人吃,两人个分营养,不吃多点,不吃好点,营养能供应得上吗?” 欧阳怀寒的话,让乔莫栾心一惊,红尘没虐待她,怎么会...... 乔莫栾扶起汝阳,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一勺一勺的将汤喂进汝阳嘴里,因为是汤,喂起来不是很难。 欧阳怀寒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微微有些惊讶,问道:“你以前喂过?” 如果不是以前喂过,不可能有如此熟练的手法。 乔莫栾冷睨了欧阳怀寒一眼,上次汝阳生病,红尘又不在,不是自己喂的,难道还是他不成。 “我让红尘给你收拾一间房。”乔莫栾突然开口说道,欧阳怀寒住进梅院,也方便照顾她,有欧阳怀寒在,他也能放心。 “算了,你这里我住着不舒坦。”欧阳怀寒一听,想也未想,直接拒绝。 像他这样无拘无束的人,住在梅院还不要了他的命,况且汝阳的身子,还没到他必须住下的地步。 欧阳怀寒拒绝,乔莫栾也没再坚持。 只要让能让自己找他的时候,随时都能找到,至于他要住哪儿,这都不重要。 一碗汤见底,乔莫栾蹙了一下眉,看着欧阳怀寒问道:“还有吗?” 欧阳怀寒一愣,取笑道:“你还喂上瘾了不成,还有没有你别问我,你得问红尘。” 欧阳怀寒最后看了汝阳一眼,邪魅的薄唇微微扬起,没准以后他见了她,还得叫她一声二嫂。 乔莫栾将空碗递给欧阳怀寒,意思是让他再去盛一碗,欧阳怀寒接过,早知道他就不该好心了,拿着空碗走出房间。 乔莫栾喂了两碗汤进汝阳肚子里,汝阳醒过来一次,整个人迷迷糊糊,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乔莫栾,没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汝阳醒了,精神虽恍惚,却没什么大问题了。 “柳汝阳,你能别用这种目光看我吗?”乔莫栾在汝阳这种他说不清的目光下,他都快捉狂了。 自这个女人昏迷醒来之后,总是看着他发呆,那种目光看得他怪怪得。 这种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情人,对,就是情人。 情人这两个字,乔莫栾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乔莫栾第n次提醒,汝阳目光闪了闪,淡定的将目光移开,片刻,她又看向乔莫栾,真的很难想象,乔莫栾竟然是岑晨曦的前世,他们根本长得不像,个性像,脾气相近,就是这长像。 汝阳抓了抓头,她百思不得其解,在这世她到底怎么伤了他,让他在岑晨曦这个时代,伤她至深。 “柳汝阳。”乔莫栾菲薄的唇角噙了丝冷漠,深邃的眼眸浮上一抹冷厉之色。 又看他,又看他,看他就算了,为什么非要用这种眼神看他,看得他心里一阵发毛。 “你为何如此恨我?”想不出,汝阳就问,虽然她知道,乔莫栾给不了她答案。 乔莫栾蹙眉,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他恨的人是古夜,虽说他也是牵怒的主,但是,有傲跟她说话,他们跟古夜的恩怨,无论她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都可以独善其身。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给我这么大的伤害。”汝阳喃喃自问。 乔莫栾越听越茫然,什么叫他为什么这么恨她,给她这么大的伤害?他伤害她什么了?难道她指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可能,这事只有他跟傲才知道,他也只将计划告诉了傲,就连欧阳他们都没说,傲也不可能因为怀疑她有可能是那个小姑娘,而将他的计划告诉她。 “柳汝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自从她晕倒之后醒来,她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她对他说的话很奇怪,总之,这个女人变得越来越奇怪了。“那天我走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汝阳被他这么一问,猛的一震,想到大师来找她,大师有交待过,这是秘密。 “没什么,我胡说八道。”汝阳摇头说道。 乔莫栾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审视,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也知道她不说,没人逼迫得了她。 正在此时,红尘走来,将一杯茶放在乔莫栾面前,将一杯蜜蜂水放在汝阳面前,转身朝门口走去。 乔莫栾端起茶杯,优雅的泯了一口。 “大少爷,你有没有可能爱上我?”汝阳突然问道,如果乔莫栾真是岑晨曦的前世,她还情债的对象就是他。 大师真是很能耐,几句话便决定了她在这里的命运。 真是很难想象,乔莫栾会是岑晨曦的前世,难道冥冥中真有注定,龙傲将她休出王府,她在树林里上吊自杀,如果不是乔莫栾那一句话,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莫栾刚到嘴里的茶水因听到汝阳这句话,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茶泽,错愕的盯着汝阳。“你说什么?” 汝阳嘴角抽了抽,她刚刚那句话对他来说真有那么震惊吗? “如果你不爱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汝阳抬手揉搓着眉心,她也脸皮薄。 “柳汝阳,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有没有可能爱上你?”乔莫栾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来到汝阳面前,双后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特意将最后一句话加重音。 汝阳清眸与他对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说,我突然发觉自己喜欢上了你,你信吗?” 汝阳问完后,自己都摇了摇头,这话太没信服力了,别说乔莫栾不相信,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乔莫栾沉默,犀利的目光审视着汝阳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良久,他才开口。“完全没看出来。” 她会突然喜欢上他,这可能吗?如果她真的突然喜欢上他,生病那次除处,在昏迷时,她叫的名字就是他,而不是岑晨曦。 他都耐着性子纠正,她依旧执着的叫那个名字。 “真那么不明显吗?”汝阳耷拉着脑袋,太伤人自尊了,她这样算是变相的表白,他居然不上道,还说完全没看出来。 “柳汝阳,你有病吗?”乔莫栾抬起手,覆盖在汝阳的额头上,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是一样啊! “你才有病。”汝阳没好气的挥开他覆盖在她额头上的大手,真有够过分,居然还说她有病。 “既然没病,说这些胡话做什么?”乔莫栾转身,坐回椅子上,手肘抵在椅子上的扶手上,撑着下巴,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汝阳,莫名,他居然对她刚刚的话不反感,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心情很美丽。 这女人说喜欢他,他居然不嫌弃。 “你觉得我在说胡话?”汝阳很是挫败的问道,她明明很认真的在跟他说,怎么听到他耳中变成了胡话。 不是一般的郁闷! 乔莫栾点头,汝阳这回更挫败。 倏地,汝阳心一横,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来到乔莫栾面前,脸上的表情是极其认真,仿佛在宣战。“乔莫栾,我决定了......追你。” “追我?”乔莫栾深邃的眸光上下将汝阳打量了一遍,汝阳在听到他说“追我”时,立刻松了一口气,不错,他听得懂自己说的话,然而乔莫栾接下来的话,让汝阳有揍他的冲动。 “追着我打吗?”乔莫栾眸光里尽是鄙夷。“你有这个本事吗?” 沟啊!代沟啊!相当宽的代沟。 “乔莫栾,我喜欢你。”汝阳突然趁乔莫栾不注意,捧起他的脸,重重的在他薄唇上印了一下,在乔莫栾还没回神之前,放开他跑了出去。 她跑掉,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怕乔莫栾揍她。 别说是乔莫栾不信,就连她自己都不信,明明是两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恶劣,一觉醒来之后,她突然说喜欢他,如果换成是你,信么? 只有汝阳自己心里清楚,在得知乔莫栾是岑晨曦的前世后,她居然有一种庆幸的感觉,不知道那庆幸是因不用千辛万苦寻他,还是...... 汝阳跑出去之后,乔莫栾才回神,指腹摸着刚刚被汝阳唇与唇相贴的唇瓣,一股莫名的悸动从心口涌了出来。 这种悸动在面对止柔时,都不曾有过。 皇宫。 柳止柔这一昏迷,二天二夜,依旧不见她醒来,而这二天二夜,龙绝寸步不离的守着,甚至连早朝都不曾去上,自从龙绝登基以来,还从来没因什么事不上早朝。 大臣们议论纷纷,第二天也不见龙绝上早朝,他们得知是因贵妃昏倒,帝君寸步不离的守着,这让大臣们一阵寒心,自古红颜祸水。 当年先皇,也沉迷在一个妃子的温玉柔香内,大臣们担心帝君被那妖妃迷惑得不知今夕是何朝,误了国,害了子民,他们就想尽办法,与帝后联手,将妖妃除去,妖妃死后,帝君也一蹶不振,从此荒废国事,龙国一日不如一日,最后他们拥护龙绝坐上皇位。 这两日龙绝为了柳止柔不上早朝,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一些老臣惯用的死谏都没有用,被一一挡回,他们连长春宫都进不了。 长春宫外,跪满了大臣,帝君什么时候出来见他们,他们就跪到什么。 眼见太阳快要落山,年迈的一些大臣承受不住,可惜,龙绝是铁了心,他们愿意跪,他就给他们这次机会,最后,有人不得不去六王府,将六王爷龙傲请来。 龙傲一句话,将请他的大臣打发回去。“不去。” 拒绝得直接,毫无婉转的余地。 大臣回宫回话,一个老大臣挺身而出,他亲自去请六王爷。 老大臣还没到王府,龙傲就离开王府。 乔府。 “你真不进宫?”乔莫栾看着龙傲问道。 “去了又如何?他会听我的吗?”龙傲紫眸闪烁,想到大臣的话,寸步不离的守着,哼!还真是伉俪情深。 “没准他就是在逼你去见他。”乔莫栾说道,龙傲无话反驳,这的确像是龙绝会做的事,为了逼他进宫,真是无所不用其计。 龙傲转移话题,问道:“汝阳呢?” “散步去了。”乔莫栾回答,嘴角微微的扬起。 “散步?”龙傲紫眸一闪,问道:“你没陪她?” “我为什么要陪她?”乔莫栾莫明其妙的反问,她要去散步,他凭什么陪她,想到这个,乔莫栾眸光黯淡,她宁愿叫红尘陪她去散步,也不开口叫他陪,这让乔莫栾很怀疑,她说喜欢他,只是她一时的兴起,根本不是出于真心。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对你有用吗?”龙傲睨了乔莫栾一眼,虽说他不赞同莫栾这么做,但是如果莫栾坚持,他也只能支持。 不知为何,龙傲有一种感觉,莫栾若真利用孩子来对付古夜,最后后悔的将是他,当然,这种感觉他不能说出来。 “有红尘跟着她。”乔莫栾自己都没觉察到,语气有些酸意。 “我去找她。”龙傲起身,朝门口走去,乔莫栾想叫住他,张口却没吐出一个字。 “王爷。”龙傲才走出梅院,独龙便来到他面前。 “何事?”龙傲寒声问。 “不知府中谁告诉李丞相说您来了乔府,现在李丞相正往乔府这里来。”独龙说道。 龙傲紫眸冰冷一片,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王府除了柳无双,没有人有这样的胆子。 汝阳跟红尘散步回来,便见到龙傲的身影站在梅院门口,退了一步,与红尘并排而站,在红尘莫明其妙的看着她时,她侧用手肘抵了抵红尘,说道:“红尘,你老表来看你来了,他身边那个又是谁?是不是也是你的老表?” 闷闷不乐的红尘朝着她的目光看去,正是龙傲跟独龙,嘴角一抽,他是孤儿,哪来这么多的老表。 红尘还来不及说话,汝阳又说道:“呀!他们要走了。” 红尘很想告诉她,王爷不是他的老表,也不是来找他的,而是来找大少爷的,或是来找她的,想归想,红尘还是不敢告诉她。 “我去做饭。”丢下一句话,红尘纵身直接从围墙上跃进去。 快要到梅院了,不可能再出事了。 汝阳错愕的望着跃进围墙的红尘,走这么快做什么?老表走了,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走进梅院,汝阳先去乔莫栾的房间找他,没找到人,又去书房。 “你真在书房啊?”汝阳推门而进,摸了摸鼻子,慢慢走到案桌前,主动帮他磨墨,乔莫栾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处理正事。 一阵沉默之后,汝阳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开口说道:“大少爷,我刚刚看到红尘的老表了,你怎么没留住他?” “老表?”乔莫栾抬头,茫然的看着汝阳。“什么老表?” “红尘的表弟啊!”汝阳瞪了他一眼,她都知道红尘的老表,这家伙是红尘的主子,不可能不知道。 乔莫栾眼角一抽,红尘哪来的的表弟?红尘是回族大族,家族因犯了什么事,全被处死,只有红尘一个侥幸逃脱,哪还有什么表弟。 汝阳抿了抿唇,看来他真不知道,真不是一个好主子,连属下有什么亲戚都不知道。 “就是那个银发紫眸的男人。”既然在院外见到他,汝阳可不觉得乔莫栾没见到。 银发紫眸,乔莫栾很能确定,她说的那人是傲。 红尘的表弟,他是这样跟她说的吗?多年的兄弟,那是相当有默契,龙傲既然不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他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怪不得龙傲不敢告诉她,只怕在怀疑她有可能是那个小姑娘之后,又得知她是柳家的女儿,他曾经的侧妃,龙傲此刻肯定很后悔,默认柳无双将休书给了她。 龙傲的后悔,乔莫栾却无比庆幸,若不然,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相遇,更不可能将她带进乔府,虽说真不是他将她带进乔府,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现在她在自己身边。 汝阳的特别,让他有股不放手的冲动,想到她说喜欢自己,嘴角扬起一抹炫目的弧度。 “他是坏人,你离他远一点。”乔莫栾毫无压力的说道,他不出卖龙傲,可没说不在她面前抹黑他。 汝阳错愕的望着乔莫栾。“你怎么知道他是坏人?” 龙傲给她的感觉,算不上好,却也不会与坏人挂上勾,因为他不曾伤害过她。 “你觉得他是好人?”乔莫栾不回答,反问,见汝阳点头,乔莫栾又说道:“错觉。” 汝阳默了,那个红尘的老表到底怎么得罪过他。 “柳汝阳,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乔莫栾突然说道。 阳点头,停下磨墨的动作,一脸希冀的望着乔莫栾,仿佛他接下来的话,不是将她带到天堂,便是将她打下地狱。 前世,她被他伤到极致,也痛到极致,正如大师所说,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她一定要控制住情绪,不能再对他凶,一定要顺从他的一切,因为只有这样,下世他才能对她好。 她在这一世,伤他一分,在下世他伤她十分,这种比例,她太吃亏。 乔莫栾沉默,气氛很怪异,就在汝阳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时,乔莫栾突然开口。“允许你喜欢。” “什么?”汝阳有些意外,他刚刚说什么,允许她喜欢,允许...... 真的假的,就她现在的处境,很难被人接受,被前夫休,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不是前夫的孩子,汝阳突然觉得,乔莫栾既然知道她是身份,会不会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龙傲的,没理由啊!他们不是好友吗? 还是他们面和心不和,也不像,若真如此,王府就不会有一个跟乔府一样的梅院。 汝阳抓头了,乔莫栾到底有没有告诉龙傲,被他休出王府的侧妃,现在说喜欢他。 汝阳想,应该不会,乔莫栾不是这样的人,即使知道她的身份,也不一定会跑去告诉龙傲,他差点就娶了自己,娶了朋友休掉的女人,不是什么光彩...... 倏地,汝阳瞳仁一缩,这该不会是乔莫栾不娶她的理由吧? 她虽扬言,说不会嫁给他,可他一次也没表明过态度,也没像她这样,坚决的说不会娶她,后来才说不娶她,是不是他在得知她的身份后,觉得她彻底配不上他了,所以不娶了。 若真如此,在得知她怀孕的时候,他并没有说不娶,况且现在他又说允许她喜欢他。 乱了,乱了,乱了,越想越乱。 “我说,允许你喜欢我。”乔莫栾一字一顿,字字清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允许她,但他知道,若是拒绝了她,以后追悔莫及的那个一定是他。 汝阳微微垂下眼睑,心里在评估着乔莫栾话中有多少真,连她都不相信,自己喜欢他,精明如他,怎么可能相信。 让她真的爱上乔莫栾,说难不难,说易不易,难得是他的前世是岑晨曦,她那么爱岑晨曦,而岑晨曦却伤她最深,易的是他的前世是岑晨曦,他是她的最爱,被他伤之后,有多恨,就有多爱。 根深蒂固的爱,不是说不爱就不爱,只是将那份爱用恨来表达出,或是将爱压制在心底最深处,将恨展露出来。 “给我点时间,我考虑考虑。”汝阳不知如何面对,选择了当缩头乌龟,转身逃难似的逃出书房。 乔莫栾的脸黑得不行,深邃的眼眸浮上一抹冷厉之色,该死的女人,说喜欢他的是她,现在他允许她喜欢自己,她居然拿起架子,还说考虑考虑,难道昨天她说喜欢他,只是随口说说,而他却当了真。 “该死。”乔莫栾大怒之下,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全挥到地上去,墨洒在账簿上,墨水瞬间晕开来,账簿上的数字看不清了。 皇宫。 龙绝见太监总管走进来,问道:“他们还跪在外面吗?” 监总管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些大臣们说,如果帝君再不出去见他们,他们就......” “就如何?”龙绝凤眸微眯,眸中的冷厉更胜。 “撞死在长春宫外的石狮上。”太监总管如实禀报。 龙绝眸光中散发着狠戾和狂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传联口谕,若是想死,回他们的府上去死,别污了长春宫的安静,若是执意妄为,满门超斩。” 太监总管将龙绝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毫不留情面,让一干老臣丢尽了脸,却又不敢硬冲进去,这毕竟是后宫禁内,妃子的寝宫,他们不敢闯进,众大臣只得默然离去。 众大臣走后,太监总管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走了,转身禀报时,余光瞄见一抹白影,银发飘扬,白衣胜雪,妖孽紫眸,不是龙傲是谁。 “六王爷。”太监总管一见龙傲立刻行礼。 “他呢?”龙傲薄唇紧抿,一双妖孽的紫眸,冷森而诡谲,每次进宫,尤其是踏进这里,龙傲的心情就不可能好。 而他的紫眸越是冷,越是漂亮,却越无情。 “帝君在里面。”太监总管回答,他对龙傲很恭敬,在别人眼中,龙傲是一个无权无能的王爷,仗着帝君对他的纵容与宠爱,无视众人,在他眼中,这个六王爷的能力,丝毫不输给帝君。 “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龙傲冷声道。 监总管得令,退了下去,还带上长春宫的一群小太监跟宫女。 龙傲迈步,每一道门都是敞开着,他像一抹幽灵一般飘了进去。 “止柔,你最终醒了。” 龙傲刚准备朝内室走去,龙绝冰冷的声音带着喜悦传进他耳里,令他的脚步一顿,站在垂帘后,看着里面,龙绝将柳止柔扶起,即使是背对着他,也不难想象出,龙绝脸上的喜悦。 “帝君。”柳止柔靠坐在他怀中,头无力的放在他的肩膀上,艰难的抬起手,揉搓着眉心。“臣妾这是怎么了?” 柳止柔记得,问琴开导了她,令她鼓足勇气去御书房求他成全她跟莫栾,她是求了,可是他并没有同意,后来......她就不记得了。 “忘了吗?”龙绝的声音很温和,抬手将她颊边的发丝掠到耳后,动作也出奇的温柔,好似在呵护一件宝贝。“忘了就算了。” 止柔激动起来,却因虚弱,声音沙哑,若不细听,还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颤抖的手抓住龙绝的手臂。“帝君......求你成......” “你又怀上朕的孩子,你觉得朕会成全你们吗?”龙绝大手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抚摸着她散乱的长发。 他的话不仅让柳止柔一惊,就连站在垂帘后的龙傲也一惊,紫眸里闪烁着一抹难懂的情绪,细看之下,既然是伤楚。 “帝君,你说什么?”柳止柔颤抖着声问道,她不是没听清楚,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会又怀上? “止柔,别存不该有的想法,也别胡思乱想,安心的在长春宫养胎,直到我们的皇儿平安降临。”龙绝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她平坦的腹部上。“感受到了吗?” 柳止柔的手是颤抖的,身子僵硬着,想动都动不了,埋首在他怀里。“你要这个孩子?” “他是我们的孩子,朕为何不要?”龙绝的话,将柳止柔心里唯一的希冀给无情抹灭掉。 柳止柔很绝望,很想质问他,前面三个孩子,她想要,而他却不要,为何一定要这个,这个孩子她不能要,她正在努力挽回莫栾的爱,这个孩子的到来,在她跟莫栾之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帝君,止柔求你,放过止柔行吗?”柳止柔不死心的求,这个孩子不能要,真的不能要,她现在只想要莫栾。 “止柔,这个孩子的平安,决定着柳家未来的命运。”龙绝的声音依旧温和,听到柳止柔耳里却是灭顶之灾。 他这是在威胁,用柳家全部人的性命在威胁她,用她未来的幸福,换取柳家的平安,这就是她当初的选择,现在将自己逼上一条不归路。 莫栾本来就不打算原谅她,现在她又怀上龙绝的孩子,她对莫栾说的那些话,全都成了难堪,一边说要放下一切跟他私奔,一边又怀上龙绝的孩子,他将如何想自己。 柳止柔好恨,恨这个孩子的到来,毁了她的幸福。 “假如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你就会成全我吗?”柳止柔问道,为了柳家,她只能再等九个月,等孩子生下来,只在龙绝放过她,便可能一身轻松的去找莫栾。 无论莫栾原不原谅,她都要留在他身边,即使只是个妾,那怕是个丫环,她也甘之如饴。 “届时再说。”龙绝并没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柳止柔想要他的承诺,可是她心里清楚,他是帝君,没人逼迫得了他。 一年......不九个月,莫栾再等我九个月。 “哼!”一声不屑的冷哼声响起,柳止柔沉浸在悲痛中没听到,龙绝却听到了,猛的抬眸,只见一抹白影转身,银发在空中飘荡。 小傲,该死的,小傲来了,居然没人通报,还让小傲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些话。 龙绝浓眉微微锁紧,冰冷的脸颊紧绷,脸上平静的神情,似乎下一刻就会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抱着柳止柔的手臂一点一点的紧缩,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直到柳止柔感觉到痛,痛得不能忍受才出声,听到她的呼痛声,龙绝猛的清醒,松开了她,将她放回床上,起身背对着她叮嘱:“别胡思乱想,好好养胎。” 说完,龙绝大步走了出去,急促之下,脚下还踢到了门槛儿。 龙绝追出去,依旧没能追上龙傲的身影,只能将心底的怨怒发泄太监总管身上。“混蛋,六王爷来了,为什么不给朕通报。” 六王爷不要奴才通报。”太监总管很无奈。 “混蛋,他不让你通报,你就不通报,你到底是谁的奴才。”龙绝抬起脚朝太监总管踢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太监总管意识到什么严重事,扑腾的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几个宫女和小太监面面相觑之后,也跪在地上,不停的说奴才该死,奴婢该死。 帝君发怒,人人自危。 “来人,将他们通通拉出去斩了。”办事不利,要这些奴才何用。 龙绝转身朝宫门走去,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叫声。 深夜,汝阳半夜醒来,肚子有些饿,起床披了一件外袍,拿出夜明珠当照明工具,熟门熟路的来到红尘的房间。 “红尘。”汝阳礼貌的敲了两声,没人应她,便自觉的推开门,为了她方便叫红尘,他房间的门从来不反闩。 “红尘,我饿了。”汝阳揭开被子,并没见到红尘,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依旧没见到红尘的身影,喃喃问道:“奇怪,这么晚了,红尘去哪儿了。” 走出红尘的房间,汝阳去了乔莫栾的房间,站在房门外,敲了三声,汝阳以为没人应她,准备推门而进时,门从里面打开,乔莫栾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内。“你又有什么事?” 汝阳黛眉一蹙,这句话她不爱听,仿佛她是个事精似的。 “你干女儿饿了。”汝阳很不客气,推开乔莫栾,自己走了进去,一点也不觉得陌生,乔莫栾的房间,跟她的房间仅了一墙之隔。 “我干女儿?”显然乔莫栾听不懂她的话,这很正常,只要是正常人,都很难听懂她的话。 他什么时候有干女儿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却知道,还饿了呢! “这里。”汝阳坐在椅子上,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乔莫栾嘴角一抽。“谁说是我干女儿?” “我说的,刚刚决定的。”汝阳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不是给自己喝,而是来到乔莫栾面前递给他,说道:“你,你干女儿敬你的茶。” 乔莫栾头上一群乌鸦飞过,盯着她递来的茶,却并没有接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不是允许我喜欢你吗?孩子我是绝对不会打掉,她不是你的,我也没指望你能待她如己出,至少你得接受她。”汝阳很认真的说道,在这一世,她绝对不能辜负他,否则岑晨曦那一世,她就悲剧了。 “看你的样子,很委曲求全。”乔莫栾接过茶,并没有立刻喝,而是拿在手中转动着,看着荡动的茶水。 “必须的,谁叫我这么爱你呢!”汝阳转身,掩饰着眸底的认真,她是真的很爱他,爱得忘了做人的原则,为了他,她可以去死,但是,这份痴迷的爱不是对他,而是现代的岑晨曦。 她被爱伤过,想要她重新再爱,尤其是爱同一个人,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挑战。 乔莫栾跟岑晨曦,只是所在的时代不同,身份不同。 汝阳想,纵使到最后,她真爱上乔莫栾,都不会像爱岑晨曦那般疯狂,伤害可以弥补,阴影却很能散去。 “柳汝阳。”乔莫栾被她那个“爱”惊悚到了,拿着茶杯的手差点没拿住,吃晚饭之前,他说允许她喜欢自己,而她说要考虑考虑。 这就是她考虑后的结果吗? 喜欢升华为了爱,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汝阳转头,幽怨的瞪着他,自从他知道她姓柳之后,总喜欢连名带姓的叫自己。 “你是不能接受我,还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汝阳突然问道。 乔莫栾一愣,眸子里噙了几分深沉,反问道:“你觉得呢?” “两者皆有。”汝阳肯定的说道,她不是傻,也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古代,不是现代 第八十七章 我可怜你 在现代二婚的女人很多,带着孩子嫁给第二任丈夫,也不是什么奇事,但是在这古代,她这就叫残花败柳,肚子还怀着野种。冰火!中文 “不错,你还有自知之明。”乔莫栾赞扬道,深邃的眸子里却划过一抹复杂的情愫。 “必须的。”汝阳自我觉得,她是相当有自知之明,这个世界太残忍,若没有自知之明,她能活多久。“即便如此,你还是得对我好。” “怎么说?”乔莫栾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犹豫着要不要喝下这杯茶,明知这杯茶不简单,莫名他却不讨厌。 干女儿?他不是很满意,却也不排斥,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来由的有一种亲和力,这种感觉很微妙,却不容忽略。 “乔莫栾,有些事说开了就没意思了。”汝阳看着乔莫栾,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 乔莫栾沉默,她说得没错,有些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同意我的说法吗?如果同意,你先把我女儿敬你的茶喝了,然后再去给我的女儿弄点东西吃。”汝阳双手捧着脸,眨巴着眼睛望着乔莫栾。 前面说了这么多,这才是她的重点。 乔莫栾脸一黑,这女人居然敢叫他去给她弄吃的,她以为她是谁?别给她三分颜色,她就开起染房。 拒绝的话乔莫栾没说出口,将茶杯移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将空茶杯抛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抛无线,稳稳的落在桌面上,乔莫栾扫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去。 他并非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除了每月初一跟十五去大堂用膳,其他时间他都是在梅院吃,红尘不在时,他都是自己弄吃的。 没一会儿,一碗面出现在汝阳眼前。 “你做得?”汝阳惊讶的问道,她是叫他给自己弄吃的,但她绝对没想过他会亲自给自己弄,她叫他弄,他便叫其他人弄。 “难不成是你做得?”乔莫栾瞪了她一眼,落坐在她对面,他没有吃夜宵习惯,所以只做了一碗面,汝阳还想问什么,却被他打断。“还不快吃,否则我就端出去倒了。” 这家伙......汝阳瞪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呼呼的吃了起来,在乔莫栾面前,汝阳没有跟他客气,或是吃相优雅斯文。 看着她吃得欢,乔莫栾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端起面前的茶,优雅的泯了一口,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有人给面子,任谁心里都乐。 吃完后,汝阳放下筷子,舔了舔唇瓣,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道:“真好吃。” 乔莫栾的手艺,丝毫不输给红尘。 乔莫栾目光如炬,火辣辣的盯着汝阳的唇瓣,油汤沾在她唇瓣上散发着光泽,令人有一采芳心的冲动。 乔莫栾突然起身,汝阳以为他这是要捡碗去洗,端起空碗与筷子,把他挖起来给自己做吃的,再让他洗碗,汝阳自己都觉得过分了。 “你去休息,我来洗。”汝阳准备起身,乔莫栾大手落在她的肩上,将她按回凳子上,在汝阳茫然时,乔莫栾轻轻吻上她脸颊。 汝阳一愣,清楚的感觉到,他冰冷的唇瓣碰触上去一瞬间的悸动。 没感觉到她挣扎,乔莫栾的吻从她的额头,一路吻下去,最后落到她的唇,尝到了一股油汤味儿。 起初是唯美的浅吻,随即是热烈的深吻。 乔莫栾宛如上了瘾一样,一遍又一遍,直到汝阳的嘴唇已经彻底红肿不堪,他依旧没放开她,大手也不安分起来。 先是隔着布料,最后乔莫栾按捺不住,解开她系在腰间的绳子,大手伸了进去,粗糙的手腹在直接碰到汝阳柔嫩的肌肤一瞬间,汝阳猛的清醒过来,刚刚她真被乔莫栾吻得神魂颠倒了。 阳按住他在她肌肤上油走的大手,心里一阵懊恼,她对他的吻不排斥,却也不能由着他再吻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 人的晴欲如沉睡的狮子,你不去碰还好,一碰便会上瘾,很容易失控。 “你都怀上其他男人的孩子,在我面前装清纯,你觉得有意思吗?”乔莫栾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酸味,想到她的身子曾经属于别人,心里一股怒意焚烧着他。 “你说什么?”汝阳瞪大不可思议的眼睛,心如坠落的石子,掉入无底的深渊。 心中无力的想着,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嫌弃她吗? 乔莫栾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带着凄楚与嫉妒,吻沿着她纷颈往下。“反正你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想必这种滋味你也怀念。” 怀念一落,乔莫栾目光一怔,面色骤然阴沉下来,胸口涌出一股强烈的怒气。 如果他没记错,欧阳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她是进乔府前怀上的,还是进乔府后? 前后听起来没什么区别,但在乔莫栾心里区别相当大。 汝阳胸口剧烈起浮,压抑着一脚踢飞他的冲动,嫌她是吧?哼! “乔莫栾,我可怜你。”汝阳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在乔莫栾脑海里爆响。 乔莫栾从她胸前抬眸,冷若冰霜的眸子盯着汝阳。“你说什么?” 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说可怜他,他有什么好可怜的? “我可怜你被女人抛弃。”汝阳声音一片清冷,他敢嫌弃她,还敢说话羞辱她,好啊!她也非吃素的,攻人的痛处,她也会。 此刻的汝阳,已经失去了理智,什么不惹火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事事顺着他,只要她不招惹他,就不相信还能伤害到她,汝阳通通忘了。 “柳汝阳。”冷艳的容颜盛气凌人,突然抬起一只手,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力气收紧,仿佛真的想要她的命,冰冷的嗓音在冰天雪地里格外的刺耳。“你可怜我被女人抛弃,你又好到哪儿去,你还不是被男人休掉,你以为......” 此刻的两人宛如长满刺的刺猬,都竖起自己长长的刺,哪儿痛就扎你哪儿,直到让你痛不欲生。 汝阳扯开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即使乔莫栾处于怒火中,手下的力道却控制得极其佳,没打算要伤她的意思。“至少他是明媒正娶我,而你跟她什么都不是。” “明媒正娶也只是妾,我们是没有成亲,但我们曾经相爱。”这是他的优势,因为他很清楚,别说她跟傲相爱,只怕她连傲的面都未见过,否则她也不可能认不出傲,红尘的表亲,哼! 曾经相爱,在汝阳心里划下一道伤口,即使知道他跟柳止柔曾经是一个恋人,但在听到他亲口告诉自己,心里还是难受极了。 “相爱又如何?遇到比你好的,她还不是义无反顾的抛弃你,决然奔向那人的怀抱。”汝阳挑衅的看着乔莫栾。 冷艳的容颜瞬间僵硬寒冷,遇到比你好的,这句话在乔莫栾脑海里回荡,龙绝比他好吗?龙绝哪儿比他好了。 “你觉得龙绝好?”乔莫栾眼眸冰冷的可怕,死死的盯着汝阳,幽暗中浮动着强烈的恨意,如果她还说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 “人家是皇帝,这天下都是他的,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人家一句话,就能决定谁的生死,而你呢?你们能比吗?”还好汝阳没斩钉截铁的吐出“是”字,龙绝好不好,她又不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如果说龙绝不好,柳止柔当年伤害他,义无反顾的跟了龙绝,能不好吗?如果说龙绝好,为何三年后,柳止柔后悔了,想要回到乔莫栾身边。 到底谁更适合你,只有试了才知道,虽然婚姻是一条不归路,古代不像现代,觉得不好,立刻离婚,古代的女人,没有主动的权力,只有被动与接受。 三年前,柳止柔进宫为妃,普天同庆,没有人敢惹柳家,大女儿是贵妃,二女儿是王妃,三女儿是侧妃,谁敢挑衅。 乔莫栾扣住她手腕的手,攥得更紧,汝阳痛得皱起了眉头,却没有乎痛,不难想象,手腕处一定留下了痕迹。 “皇帝又如何?如果我......”乔莫栾脸色阴沉,声音戛然而止,浑身散发着冷洌的寒气。 “如果你什么?”汝阳追问,敏锐的察觉出什么。 乔莫栾没回答她的话,扣住她手腕的手一松,滑落在她腰际,将她横抱起,大步朝床走去。 “喂,乔莫栾,你想要干什么?”身体突然悬起,汝阳吓了一跳,双手反射性的抱着他的脖子,惊呼出声。 “你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被丈夫休了,又怀上别人孩子的女人,你凭什么同情我?”乔莫栾将她放在床上,汝阳顾及腹中的孩子,没敢太过挣扎。 汝阳很想咬死他,怎么话又被他扯了回来。 “我没同情,我只是可怜你。”汝阳改更。 乔莫栾微眯着眸,冷冷地盯着床上的女子,深邃的眸子浮现复杂而混乱的光芒,在他看来同情与可怜没什么区别。 转念一想,他们到底在干什么,这样互相撕扯着心中的那道伤口,真的有意思吗? 第八十八章 你这疯子 乔莫栾压在汝阳身上,待心中的怒气缓缓散去。 “你说喜欢我,是因为可怜我吗?”乔莫栾指腹在她精致的五官油走,一路往下,在白晳的玉颈流连,入手的触感,细腻嫩滑。 汝阳一愣,没料到他会这么问,说喜欢他,是因可怜他吗?不是,汝阳可以斩钉截铁的回答,如果他不是岑晨曦的前世,她不可能对他说喜欢他。 可是,她却不能点头,亦不能摇头。 别说是他,就连她都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有些莫明其妙。 “说话,怎么?不说话是在默认吗?”乔莫栾微微低下头,薄唇贴在她喉间,温暖的体温,与他冰冷的薄唇相贴,乔莫栾瞌上双眸,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汝阳僵硬着身子,想到他曾经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汝阳有些害怕,若他再咬一口,万一力道没拿捏好,她岂不小命堪优。 “你还真默认。”唰地睁开眼睛,眸子微眯,惩罚她一般,张口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噬血的啃咬,渗出浓重的血腥味,伸出舌尖轻舔。 “啊!”汝阳逸出一声疼痛的吟声,神情都紧绷了起来。“不是,不是,不是。” 汝阳激动之下,连说了三个不是,这男人真是一个疯子,比岑晨曦都疯狂,无论岑晨曦如何伤害她,都不曾咬过她。 哪儿不好咬,偏偏咬脖颈处,她前世是法医,岂会不知人的身体上,那个地方最脆弱。 汝阳不敢挣扎,怕她一挣扎,他嘴下一用力,她的小命就真交待在他的嘴下了。 待乔莫栾觉得咬够了,才松开牙齿,他看似咬得很凶,还尝到了血腥味儿,但他最多只是在她雪颈上留下两排牙痕,根没咬破,被咬破的是他的口腔,那是他的血。 “乔莫栾,你这个疯子。”得到自由,汝阳不淡定了,推着压在她身上的乔莫栾,又不敢用力。 “疯子?”乔莫栾嚼着这两个字,抬眸看着一脸怒容的汝阳,薄唇向上延伸,来在她耳畔低语:“我是疯子,你是神经病,我们不是绝配吗?” “绝配个鬼,你才是神经病。”汝阳蝶翼般的睫毛轻颤两下,怒瞪着乔莫栾,坏男人,咬她就算了,居然还敢骂她是神精病。 乔莫栾大手轻捧住她的脸颊,深邃的眸子深沉的凝视,眼底深处浮现一抹迷惑与复杂,薄唇开启。“柳汝阳,你给我听清楚,无论我被谁抛弃,纵使我乔莫栾失去所有,众叛亲离,也不需要你的同情,太廉价了。” 汝阳瞪着他,她的同情廉价,他的同情就很高价吗?她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同情。 “起开。”汝阳冷声命令。 乔莫栾本想放开她,在听到她命令的口吻,目光危险的眯了起来,并未让她如愿,而是将整个身体的重量交给了她。 “啊!”汝阳尖叫了声,此刻她才明白,刚刚乔莫栾并未真正压她,这家伙太重了,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乔莫栾,孩子,孩子。” 乔莫栾一双深邃如幽幽寒潭的黑眸冷睨了她一眼,很不负责任的说道:“又不是我的孩子。” 阳咬牙,倏地抬高头,对着他露在衣领外的脖颈重重的咬下去,咬得很用力,几乎是一瞬间,她尝到了血腥味。 汝阳在咬之前,并不知道作茧自缚,在咬之后,乔莫栾让她体会到了。 嘶的一声,布匹撕碎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汝阳咬他,他就撕碎她的衣衫。 对她,他本就有一种冲动,一直压抑着体内的晴欲,她不招惹还好,一但招惹上,就一发不可收拾。 “啊!”汝阳又叫了一声,松开咬着他脖颈的牙,她怎么也没想到,乔莫栾这般bt,他咬她就行,她反过来咬他,他就撕碎她的衣衫,过分,太过分了。 轻笑声响起,乔莫栾欣赏着她红霞满布的小脸,还有脖颈处被他咬得暧昧的痕迹。 “乔莫栾,你王八.....字还没出口,乔莫栾便吻住她的红唇,将她未出口的话吻回腹中。 这次乔莫栾的吻,不再是惩罚,而是充满着你抗拒不了的you惑,汝阳很享受,甚至忘了反抗,以前她弄不清楚,为何对乔莫栾这个陌生男人的吻不反感,她并非好色之女,不是只要是帅哥的吻,她都不讨厌。 前世的她,只被两个人吻过,给她带来两种感觉,岑晨曦带给她的感觉是霸道的爱,博带给她的感觉是珍惜的情。 情分很多种情,并非只要是情,就会跟爱情牵上关系。 “不许想其他男人。”乔莫栾的话一落,不给汝阳反应的机会,铺天盖地的细吻迎面而来。 落在她的脸颊上,鼻尖,嘴角边,最后准确地落在唇瓣上。 握住她圆滑又薄削的双肩,乔莫栾先是温柔地轻啄她光泽的红唇,最后霸道的深吻,吻得她不知今朝是何夕。 窒息的吻结束,乔莫栾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迷离的清眸,双唇紧贴在她红肿的唇瓣上,在她唇上开合,郑重的说道:“我要你。” 三个字,掷地有声。 瞬间将汝阳给炸醒,我要你,我要你,去他妈的,他说想要,她就给吗?他以为他是谁啊?上帝吗? “滚,我不想要你。”汝阳眼睛里的光芒从震惊到嘲讽,从嘲讽到怨恨。 乔莫栾扣住她的下巴,冷声道:“我只是在告知你,并不是在跟你商量。” 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瓣,汝阳双手握拳,一拳一拳的砸在他胸膛上,乔莫栾不理会她,也不阻止她,就她这种拳头,对他来说跟小雨点差不多。 渐渐地,不知是被他的吻迷惑,还是打累了,没力气了,拳头渐渐松开,无力的垂在身则,乔莫栾温柔地深吻让她意识慢慢地抽离身体。 不知是身休自然反应,还是什么,汝阳突然抬起无力的纤臂,紧紧的环上他的脖子,顺着身体的本能回应着他如火般的热情。 对她的回应,乔莫栾在意外的同情,也切喜。 乔莫栾放开她的唇,薄唇滑向她的耳边,低语着。“你还是想要,顺从自身的反应,有什么不好。” 同时,他还故意用下身顶了顶汝阳。 当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时,汝了双颊郝然一红。 “你说得对,顺从自身的反应,有什么不好。”汝阳美眸魅惑地半阖,朝乔莫栾勾起嘴角,妩媚而风情万千。 他不就是想看到她风情的一面吗?既然他想看,她就成全他。 “不会让你失望。”得到她的同意,乔莫栾像初尝晴欲的小伙子般,猴急的脱掉身上的衣衫,在这种事情上,他不喜欢勉强人。 当两人赤诚相待时,尤其是汝阳看到他下身...... 两人的身体重叠加在一起,乔莫栾怜惜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断断续续的娇喘从汝阳的咽喉间溢出,视线也开始迷离。 看着他的动作,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心跳越来越快,汝阳娇羞地闭上了眼。 随着他的动作,汝阳觉得自己的身体似被火烧一般。 抑不住的嘤咛声从汝阳唇里飘逸出,想到腹中的孩子,而他们却做着......柔软的身体无法彻底的放松。 “别紧张,放轻松。”乔莫栾好听了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汝阳猛的一震,不再冰冷的声音,温和中透着怜惜,竟是如此般动听。 “轻点......孩子......”汝阳雪白的藕臂紧紧地攀着身上的乔莫栾,腹中的孩子让她不敢放松,也不敢让自己沉沦在**之中。 听到孩子两字,乔莫栾的动作一顿,理智告诉他,立刻抽走离去,可是在这种事上,还存在着理智,他就不是男人。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伤到你的孩子,别忘了,她是我的干女儿。”他的保证并没有让汝阳彻底放心,却也不再像刚刚那般紧张。 “记住你的话。”汝阳是在提醒他,也在提醒着自己。 “小妖精!”耳畔响起他急促的粗喘声,带着促狭的笑声,他不再隐忍自己的**,在发现她已经完全适应他时,身子虽然还不能彻底放松,但乔莫栾有信心,他一定能让她忘掉一切,与他一起沉沦。 汝阳紧咬着齿贝,纤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捏住床单,承受着他给的一切。 压抑的娇吟声,与粗喘的嘶吼声,断断续续地响起,房间里一片春色旖旎。 一夜的激情,直到天际翻起鱼肚白,方才结束。 激情后,汝阳的身体仿佛被抽空,柔软无力地躺在乔莫栾的怀中,疲惫让她的眼皮直往下沉,即使如此,汝阳还是担心腹中的孩子有没有受到伤害。“孩子......” 孩子若是因她的情不自禁,而受到伤害,她不会原谅自己,更不会原谅乔莫栾。 “放心,孩子没事,如果你不信,我让欧阳来看看。”乔莫栾拥着她的身子,抬手将她乌黑的发丝因为汗水黏在鬓边掠到耳后。 汝阳并没有听到他最的一句,我让欧阳来看看,她只听到他说孩子没事,便阖上双眸,沉沉睡去,没办法,她实在是太累了。 第八的十九章 无双的计 乔莫栾清俊的眉宇间,尽是激情后残留的满足,听着平稳的呼吸声,低眸看着睡着的人儿,在她额头上落下怜惜的一吻,大手滑落在她平坦的腹部,假如,这是他们的孩子,该多好。 可惜,不是。 “为什么你的目标不是我?”乔莫栾喃喃问着,精瘦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圈锢着她的腰身,两人的身体不留一丝间隙地贴合。 抱了一会儿,乔莫栾不得不松开,起身将衣袍披在身上,去衣橱里拿了一件新衣裙,给汝阳穿上,自己又去拿了一件衣衫给自己换上,清理掉两人激情后的战场,即使如此,还是有暧昧气息飘浮在空气中。 欧阳怀寒被乔莫栾十万火急的招来,接到消息,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等他给汝阳诊断后,是愤怒,也是无奈,愤怒是因,他还在美梦中就被人叫醒,无奈是因,汝阳身子不方便乔莫栾还下得了手。 真是令他很是意外,看来在这种事情上,再沉稳的人,也有失去理智的时候。 “怎样?孩子没事吧?”乔莫栾见欧阳怀寒迟迟不给他答案,索性就自己问。 “莫栾,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呢?”欧阳怀寒将汝阳的手放回被子里,邪魅的眸中闪着一道玩味的光芒。“说你禽兽,还是说她肚子里孩子命大。” 莫栾低沉的声音里隐约透露着愠怒,见欧阳怀寒不动,他直接提起欧阳怀寒的肩,丢了出去,既然知道答案了,欧阳怀寒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乔莫栾将他丢出房间,还推了他一把,脚下几个跄踉,在他以为快要站稳之时,后退一步,准备指着紧闭的房门大骂,却不料,身后是台阶,欧阳怀寒脚崴了一下,华丽丽的摔倒。 欧阳怀寒翻身跃起,左右看了一下,才大声吼。“乔莫栾,你这个过河拆桥的损友。” 枉他接到消息立刻赶来,又不说明是什么原因,若是这个原因,他才不会这么积极。 汝阳醒来,浑身酸痛,特别是双腿之间,想到昨夜的疯狂,脸瞬间红了起来,倏地想到什么似的,晕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 孩子...... “孩子没事。”红尘的声音响起,汝阳猛的一震,抬头瞪着红尘,他说孩子没事,他怎么知道她的孩子没事?红尘仿佛看出她心中的疑惑,又说道:“大少爷说的。” 他虽不知道大少爷为何要自己在见汝阳醒来,便告诉她这一句,大少爷的话,他不敢质问,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他更不敢质问,即使好奇的要死。 听到这句话,汝阳安心了,孩子应该真的没事,否则她不可能感觉不到,她的身体酸痛,那是因贪欢的后遗症。 安心了,汝阳又用一种愧疚的目光看着红尘。“那个红尘......对不起啊!” 红尘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是为那件事道歉,不知者无罪,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如果他不吃,就是刀夹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动筷。 那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迷心窍了,大概是太过激动,在梅院他还没跟大少爷同桌过,尤其是第一次,还非大少爷叫他,而是汝阳叫他,一时对她感激涕零,当她给自己夹菜,他不忍心拒绝,仿佛拒绝她是一种罪过,就这样...... “过去了。”红尘这三个字,说得特别重。 汝阳哑然,真过得去吗?即使真过去了,心里也会留下阴影。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开口,死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 “六王妃在府上。”红尘突然开口。 阳哦了一声,等她反应过来,红尘说的谁时,目光微微一闪,问道:“谁呢?” “六王妃,柳家二小姐柳无双,柳止柔的二妹。”红尘以为汝阳不知道是谁,将柳止柔搬了出来,柳无双她可以不认识,但是柳止柔她一定知道,上次她还偷窥过柳止柔跟大少爷。 她怎么来了?汝阳抬手揉揉眉头,臆测着柳无双来此的目的。 “你确定她是来见我的吗?”汝阳问道,万一柳无双不是来见她,她就在这里乱猜一通。 尘点头,管家都来通报过几次了,就因她没醒,没人敢吵醒她。 六王妃也执着,非要见到人,若不然她就不离去,哪怕是等,她也要等。 “红尘,你说我要去见她吗?”汝阳问道,她自己无法做出决定,想要红尘帮她做决定。 “她是来找你。”意思就是,与他无关。 汝阳默了,要不要这么回答。 大堂,汝阳跟红尘来到大堂时,没见到柳无双,汝阳以为柳无双等得失去耐心,回王府了,管家却告诉她,柳无双去了后花园。 汝阳跟红尘只得朝后花院走去,亭子内,柳无双正在抚琴,悦耳的琴声在空中响起,带着一股淡淡的优伤。 “你在这里等我。”汝阳不让红尘跟上去,虽说她是柳家女儿的事,已经不再是秘密,但她还是不想让红尘听到她跟柳无双的谈话。 “不行,大少爷有吩咐,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红尘拒绝,他只听乔莫栾的命令,汝阳的话他直接无视。 “怕什么?这里是乔府,你还怕她把我吃了不成。”汝阳瞪了红尘一眼,真是个死脑筋的人,真要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吗? 在汝阳的坚持下,红尘妥协了。 汝阳迈步朝亭子走去,柳无双听到脚步声,停下抚琴的动作,抬眸看着走进亭内的汝阳,婉约一笑。“醒了?” 明明是柔和的声音,听入汝阳耳中,却是嘲讽与指责。 “有事?”汝阳落坐在柳无双对面,面无表情的看着柳无双。 “这琴不错。”柳无双笑着说道,挑起一根弦,刺耳的声响起。 汝阳黛眉一蹙,扫了一眼琴,她是现代人,不懂这种高艺术的玩意儿。“不是我的,不能送给你。” 柳无双挑琴弦的手一顿,眼角抽了抽,她以为自己夸这琴不错,是讨要的意思吗? 她很贪心,区区一把琴,就能轻易打发掉她吗?她要的是人,而非琴。 柳无双收回手,拿起锦帕擦了擦鼻尖,放下之后双手重叠在膝盖上,很认真的说道:“汝阳,别装了,我知道你是三妹。” “我是。”汝阳点头,她一点也不意外柳无双知道她是谁,若是上次真因她说自己是儒洋,柳无双就被骗过去,她自己都觉得不现实。 况且,第二天柳无双还特意找她谈了一会儿。 柳无双一愣,汝阳如此坦然承认,有些出乎她的意外,原以为她会像上次一样否认。 “汝阳,回柳家吧!上次你被王爷休,爹爹觉得没面子,所以才将你拒之门外,汝阳,别再生爹爹的气了,回家住吧,柳家才是你的家。”柳无双又伸出手,握住汝阳的手。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汝阳抽出自己的手,对柳无双,她很是疏远。“这就是你今天特意来乔府的目的吗?既然如此,你说完了,我也听到了,不送了。” 汝阳起身,迈步朝亭外走,她们是姐妹,而她对柳无双却没有那种姐妹情,即使她没有汝阳以前的记忆,不知为何,对柳无双她很排斥。 不送了?柳无双放在石桌上的手紧攥成拳,她真以为自己是乔府主母了吗?不送了,居然敢对她下逐客令。 柳汝阳,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当乔家主母,无论是乔家主母,还是六王妃,除了我,任何人都没资格,大姐也不例外。 当年她无意中撞见大姐跟一个男人私会,还看到他们做苟且之事,她将此事告诉了乔老太君,大姐是如她所愿不能嫁给乔大哥了,她却不曾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是皇帝,大姐成了贵妃,将她的光芒掩盖,成为柳家最有用的女儿,这让她嫉妒的同时也悔,早知道她该摸清楚对方的身份才下决定。 柳无双是自私的,见不得别人比她好,尤其是柳家的女儿,她要像女王般,将柳家的女儿一个一个踩在脚下。 “汝阳,等一下。”柳无双起身,抓住汝阳的手臂,不让她走。 “还有什么事?”汝阳蹙眉看着柳无双,她不喜欢跟柳无双有肢体上的碰触,偏偏柳无双动不动就爱抓住她,这令她很反感。 汝阳掰开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而柳无双却改抓住她的手腕,汝阳抽不出,大力想将她抓自己的手腕甩掉,然而,不知是大力过度,还是什么,只听柳无双啊的惨叫一声,身体朝后仰,后面刚好是石阶,只见她的身体像破碎的娃娃般滚落。 汝阳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滚落的柳无双,清眸里尽是茫然,这是在唱那出啊? 是她太过用力,还是柳无双太脆弱? “啊!王妃。”去摘花的问素听到响动,转身便见到柳无双在台阶上滚落,而汝阳则站在台阶上,丢下手中的花,便朝柳无双跑去。 红尘见状,慢腾腾的朝亭子走去,出事的不是汝阳,所以他并不急,大少爷是让他保护汝阳,而不是柳无双,即使柳无双是六王爷的王妃,六王爷不是他的主子,大少爷才是他的主子。 红尘来到汝阳面前,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他只关心她有没有事,其他人都与他无关。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事的人吗?”汝阳苦笑的反问,红尘摇头,汝阳又问道:“从我朝亭子里走去,你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我身上,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你将她推下台阶。”红尘如实回答,刚刚那一幕,印入在他视线内就是如此。 汝阳嘴角一抽,要不要这么诚实,就不能站在她这边,说是柳无双自己绊倒自己。 “快来人啊,我家王妃出事了。”问素歇斯底里的叫。 “她家丫环在叫,看样子摔得不轻,我们也去看看。”汝阳迈步下台阶,红尘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 当汝阳来到两人面前,问素紧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柳无双,问素抬头看了汝阳一眼,接着叫道:“快来人,救救我家王妃。” 汝阳站在一边,以看好戏的心态看着紧闭着眼睛的柳无双,她看得出来,这不是装的,而是真是晕厥,如果换成是她,若是从这么高的台阶摔下来,也会如此,指不定还更厉害,至少她肚子里的孩子危险,厉害一点一失两命。 她可以很肯定的说,她真没有推柳无双,她只是想挣扎开柳无双抓住她手腕的手,连红尘都说是她推的柳无双,红尘在乔莫栾面前这么诚实,肯定会说他看到的实话。 有时候,眼见的未必是真。 这句话为了让岑晨曦相信她肚子时的孩子是他的,她对他说过无数次,但是他一次也不相信。 “红尘,叫人。”汝阳忍不住开口,就问素这种叫法,就是叫破嗓子,也很难将人叫人,这个时候,很少有下人来这后院的花园。 红尘犹豫,好似只要他一离开,柳无双就会翻身爬起来,报复汝阳般。 “她都晕厥了。”汝阳没好气的说道,他要不要这么小心啊。 她很想说,她有能力保护自己,至少在柳无双跟问素面前,她有。 红尘还是不愿意离开,见汝阳快要发飚了,才不得不离开,走前还叮嘱了一句,让汝阳哭笑不得。 她只是怀个孕,用得着这么小心吗?在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他家大少爷的。 红尘走后,问素见迟迟叫不到人,急得都快哭了,她没听到汝阳让红尘去叫人,抬头望着汝阳,犹豫了几下,还是开口求道:“三小姐,奴婢求求你,救救二小姐。” “你别急,我让红尘去叫......”人字还没说出,汝阳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锁定在柳无双双腿之间,那染红的裙子,让她的瞳仁一阵紧缩。 入夜,汝阳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她不敢睡,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出现今天下午的一幕。 那殷红的血,代表着什么意思,她不可能不知道。 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汝阳竖起耳朵,是乔莫栾回来了吗? 她很想下床,跑去问他,柳无双怎么样了?可是,她却不敢,怕知道结果。 心里臆意着,他会去他的房间,还是来她的房间,为了让乔莫栾知道她没睡,还在等消息,特意多点了一盏灯。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门被推开,乔莫栾走了进来,见汝阳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微微挑了下眉,冷冷的声音从喉间逸出。“怎么还不睡?” 汝阳没回答,只是瞪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在这种情况下,她能睡得着吗?没看到她在等他带回来的消息吗? 乔莫栾落坐在桌前,提起茶壶,翻开茶杯,倒了一杯水,仰头一饮而尽,当他喝下第三杯时,汝阳按捺不住了,问道:“她怎么样了?” 乔莫栾提着茶壶的手一顿,还是将茶倒进杯子里,只是这次他没有喝,抬眸看着一脸焦急的汝阳,淡淡问道:“你想要她怎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要她怎样?”汝阳激动的扯开被子,从床上梭了下来,来到乔莫栾面前。 在两人发生关系后,汝阳原以为他们会尴尬,现在柳无双的事,让她暂时忘掉了昨夜。 “你将她推下台阶,不就是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吗?”乔莫栾淡漠的说道,他的话等于是告诉了汝阳结果。 柳无双会怀孕,这令他很惊讶,他怀疑过孩子不是傲的,特意去王府亲自问,谁知得到的答案,却是傲的沉默,他没有承认孩子是他的,亦没有否认。 以柳无双这种心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不能猜测到,孩子也许是傲的,便绝对不是傲自愿给她。 算算时间,应该是傲重伤那次。 可惜,孩子没了。 “你的意思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汝阳问道,她听得懂乔莫栾的话,但是还是想他直接告诉自己。 “我的话还不够清楚吗?如果你真听不懂,那么你现在竖起耳朵听,柳无双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最后一句,乔莫栾一字一顿的说道。 汝阳沉默,乔莫栾挑了挑眉。“是不是很高兴?” “你也觉得是我推的?”汝阳问道,全天下的人都可以不相信她,她也不在乎谁相不相信她,不知为何,她却希望乔莫栾能相信她,能懂她。 “人证物证都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乔莫栾反问,他也不相信是她推的,可是,很多证据都证明是她。 “如果是我推她,那么,我的动机是什么?”汝阳坐在他对面,一副今晚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的样子。 她不喜欢背黑锅,太沉重了,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被休出王府,她却没有。”乔莫栾并没有说出心中所想,他并不清楚,汝阳到底知道不知道,那休书是傲给柳无双,而柳无双转给她,结果被休出王府,成为笑柄,被柳家拒之门外,还有众多发生的事情。 如果她知道,那么她的动机很有说服力。 汝阳给他的感觉,并非善良之类,你欺负她,她不会反欺负回去,在他看来,汝阳是有仇必报。 “你指嫉妒?”汝阳清眸里闪过不屑,她嫉妒谁,都不会嫉妒柳无双。“好,就算我嫉妒她,但我并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着孩子,再说,是她来乔府,而非我去王府。” “若是你去王府,还不一定会出手。”乔莫栾说道,没有人会傻到送上门去做案,只有送上门伏案。 “好好好,就是我推的,就是我嫉妒她,就是我不待见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你能把我怎样?”汝阳站起身,居然不相信她,再解释都是徒劳无益,何不大方承认,她到要看看,他会怎么处置自己。 以命填命吗?滚蛋,谁也别想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谁伤害她跟谁拼命。 “我不能怎样,但是龙傲能怎样?”乔莫栾故意说道,对于这事,龙傲只会感激她。 汝阳默了,龙傲是孩子的父亲,他当然能把她怎样? “龙傲不是你的朋友吗?”汝阳看着乔莫栾,他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样子,汝阳很想批评他,古代的男人,不是很叫义气吗?为了朋友肝脑涂地。 “柳无双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我的。”乔莫栾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真要他因这件事情关系到朋友,回来之后对她凶神恶煞,还是扬言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填命? 汝阳瞪了他一眼,转身朝床走去,扯开被子,躺在床上,盖在身上,紧闭着双眸。 恐惧不在,殷红的血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对乔莫栾的幽怨。 是岑晨曦的时候,宁愿相信别人的话,也不相信她,现在也不相信她。 算了,不相信就算了,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非要他相信,他不相信,她就活不下去了。 乔莫栾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他庆幸发生了柳无双这件事,转移了她的注意,否则他还真不知道在与她有肌肤之亲后,怎么来见她,昨夜很美好,她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如果不是因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绝对会让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想到昨夜她在自己身下绽放的美,暗暗发誓,除了他,再也不会让她风情诱人的一面展露在其他男人眼前。 经过夜昨,她是他的,谁敢窥视,杀无赦。 汝阳在郁闷中睡着,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乔莫栾起身,褪去外袍,扯开被子躺在她身边,汝阳很上道,几乎是在他躺下时,便朝他靠近。 天气越来越冷,汝阳的身子本就偏冷,有时候一个夜晚手脚都是冰冷,靠到热源,肯定会靠近。 翌日,汝阳醒来,乔莫栾已不在,依旧是红尘在等着她醒来,并且告诉她,柳老爷跟二夫人正在府中。 还有一更 第九夫十章 柳氏夫妇 皇宫,长春宫。 “你们好大胆子,竟敢挡住本宫的去路。”柳止柔失去了往日的端庄,厉声斥喝。 “贵妃娘娘,这是帝君的意思,请贵妃娘娘别难为奴才们。”拦截住柳止柔去路的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们并不怕柳止柔,帝君发了话,不许贵妃娘娘离长春宫半步。 柳止柔紧攥着手中的锦帕,他这是什么意思,软禁自己吗? “把帝君给本宫找来,本宫要见帝君。”柳止柔转身对着身后的太监命令道,她不能出去,便是太监跟宫女们都能出去,这不是软禁是什么? 她都答应给他生下孩子,为什么他还要限止自己的自由。 太监还没走,龙绝的身影便出现。 “参见帝君。” “帝君。”柳止柔见龙绝,收起了刚刚的阴戾,福身行礼。 “爱妃,你怀孕在身,不是跟你说过,日后见到朕无需行礼。”龙绝将柳止柔扶起,朝太监宫女们挥了挥手。 “帝君,妾身要出宫。”柳止柔抓住龙绝的手,急切的说道,眼中满是焦虑。 “出宫做什么?”龙绝问道,扶着柳止柔朝屋子里走去。 “无双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做姐姐的必须去看她。”柳止柔将必须两个字,嚼得特别重,昭示着她的决心。 无双怀孕,又小产了,还是被汝阳推的,想想她都觉得痛心。 更令她惊愕的是,莫栾即将要娶的女人居然是柳汝阳,她的三妹。 龙绝冷冷一笑,薄唇轻扯,说道:“你是想去看无双,还是想借故去看某人?” “帝君。”柳止柔吓得脸色苍白,心虚的撇开目光,她还真是想看了无双后,又偷偷去见莫栾,她要告诉莫栾,让他等自己几个月,几个月后,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她不在乎别要怎么看自己,她只要跟他在一起。 “你进不了六王府。”龙绝在说到六王府时,脑海里浮起一道身影。 “六王爷不让我进?”柳止柔随口问道,松了一口气,还好龙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否则她真不知道如何应付。 她本就不是真心去看无双,不就是小产吗?她进宫小产的次数少吗?龙傲不让她进王府,更好,她可以直接去乔府。 只要让她出宫,她就有办法避开龙绝的耳目,偷偷溜去见莫栾。 “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亲自去,只怕他都不会开门。”龙绝无奈的苦笑,小傲真生气了,在柳止柔还想游说时,龙绝突然又说道:“不过,你可以去乔府。” 听到乔府两字,柳止柔心咯了一下。“什么意思?” 她可不敢奢侈,龙绝会让她无缘无故去乔府。 “为了无双的事,你爹娘去了乔府。”龙绝说道,深不可测的落远处,他没想到,乔莫栾即将要娶的妻子,居然是小傲休掉的侧妃。 汝阳,柳汝阳,他怎么没想过她姓柳。 “帝君,臣妾更要去了。”柳止柔心里一阵切喜,爹娘去乔府,可想而知是为何事,一面是二妹,一面是三妹,她这个做大姐的,理应去相劝。 “当然要去,朕陪你。”龙绝话一落,柳止柔脸色大变。 乔府极大,错落有致,却极其难寻。 从红尘告诉她,柳老爷跟他的二夫人来乔府,她自然知道他们是因何事而来,她本不想见他们,可是,柳老爷毕竟是这具身体的爹爹。 汝阳从出了梅院,便走走停停,看似她走得越来越吃力,加上天寒,汝阳走得更慢。 红尘跟在她身后,从梅院到大堂,只需要一盏茶的工夫,而他们走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走到大堂。 “红尘,脚都走痛了,怎么还不到。”汝阳抱怨着。 红尘翻白眼,很想说,你若是走快点,很快便能到。 “快到了。”红尘面无表情的说道。 “大少爷呢?”汝阳又问道,突然之间,她特意想见到乔莫栾,仿佛见到他之后,她能安心般。 “不知道。”红尘摇头,大少爷的行踪,岂是他能过问。 “不知道?”汝阳喃喃念着,连红尘都不知道,估计就没人知道他的去处了,不知为何,汝阳想让乔莫栾陪她去大堂,又问道:“如果你去找他,能找到他吗?” 红尘沉默片刻,看着汝阳点头道:“能。” 虽说他不知大少爷的行踪,但是要找还是找得到。 汝阳眼前一亮,说道:“那你去找他回来。” “不行。”红尘拒绝,他的任务是保护她,况且大少爷也没说她要见他时,自己就必须帮她把大少爷找回来。 “红尘,你敢不去,我就坐在这里不走,脱下风披跟外袍,冻死在这里。”汝阳威胁道,虽说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威胁对红尘起不起作用。 红尘默了,依旧不妥协,他也算是一个死脑筋的人,只听乔莫栾的话。 汝阳黛眉一蹙,咬牙心一狠,抬手欲解下披风,红尘见她来真的,立刻出手阻止,汝阳乐了,小样儿,我还制不了你。 红尘叮嘱了汝阳几句,在等到汝阳的保证,红尘这才纵身离开。 汝阳本想找个地方坐着等红尘回来,转念一想,先去大堂应付柳老爷跟二夫人,她就不相信,这是在乔府,她现在的身份是乔莫栾即将在娶的妻子,虽说他们彼此心里清楚,乔莫栾不可能娶她,但是他们的婚事已经昭告天下,取消婚事的消息还没发出去。 消磨了半个时辰,汝阳才来到大堂,站在门口,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深吸一口气,迈步跨进门槛儿,朝正厅走去。 汝阳进了正厅,一看便能看到坐在那里等候的两夫妇,两旁站着下人,从他们的衣着上判断出,他们是柳府的下人,而非乔府的。 汝阳在心里一阵感叹,有钱就是好,即使柳家大女儿是贵妃,二女儿是王妃,三女儿即将成为乔家主母,柳家在京城内也算可以独霸一方了,显然柳家的财势不如乔家。 柳老爷跟二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一早就来乔府,现在晌午都快要到了,还未见到汝阳的身影,他们闷了一肚子的怒气。 “老爷,你说那个不要脸的贱丫头,是不是不敢出来见我们?”二夫人失去耐心了,问向旁边的柳老爷。 “彩云,注意你的用词,你口中的贱丫头,是我的女儿,柳家唯一的嫡女。”柳老爷严肃的说道,即使汝阳再怎么令他失望,汝阳也是他的女儿,是他跟小兰的女儿。 “老爷,你还当她是女儿,人家可没当你是他爹,嫁给乔莫栾这么大的事,她又跟你说过吗?被六王爷休出王府,才短短一月的时间,她就能迷惑住乔家大少爷,还真是能耐!”二夫人嘲讽的说道,想到汝阳即将要成为乔家主母,她心里就一阵不舒坦,莫栾可是她钟意的女婿,如果不是龙绝的身份是帝君,止柔入宫为贵妃,她才不会同意止柔进宫。 乔家主母,至少是个正室,贵妃身份虽高,说白了也只是个妾,如果是帝后,她就更能挺起胸板了。 当年汝阳跟无双同时嫁进王府,无双为王妃,汝阳却只是个侧妃,自己的女儿是正室,她在那践人面前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三年前,原本该是乔家主母的止柔,突然成了贵妃,她更是锦上添花,自己生了两个女儿,一个是贵妃,一个是王妃,那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 更让她得意的是,汝阳被六王爷休回家,老爷大受打击,一怒之下将她拒之门外,那个践人就只有汝阳这么一个女儿,眼看她指望不上女儿了,自己很快就要将她的位置取而代之,可谁知,才短短一个月,小践人居然跟她母亲一样下贱,迷惑住她看上的女婿,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还找不到收拾小践人的方法,老天却给了她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一定要紧抓住这个机会不放,无双小产,她是有些遗憾,但是没事,无双还年轻,想要孩子,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止柔不是也怀孕了吗? 若不是怕将止柔又怀上龙种的事说出去,给止柔带来危险,她就要告诉全天下的人,龙绝没有子嗣,若是止柔一举得男,生下皇子,不用想定是太子,止柔也能母凭子贵,当上帝后,柳家更加辉煌,她外孙是未来的帝君,看谁敢招惹她。 “你能少说几句吗?”柳老爷瞪了二夫人一眼,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当爹爹的还不清楚吗?汝阳不是那种人,即使乔莫栾娶她,也是真心,绝非她迷惑乔莫栾。 “哼!”二夫人冷哼一声。“如果她当你是爹爹,在推无双时,就会想到你,无双也是你的女儿,她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外孙,她却将你的外孙杀死了,这样一个恶毒的女儿,她有当你是爹爹吗?嗯?恶毒得连你的外孙都敢杀死,你敢要这样的女儿吗?嗯?” 二夫人越说越伤心,掩面哽咽的哭了起来。 二夫人的话,字字扎进柳老爷的心脏处,针针见血。 第九十一章 被丢出去 想到无双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老友们各各含饴弄孙,抱着孙子到他面前炫耀,他明明比他们年长,没有生出儿子,没有孙子,这已经让他心里很不平衡,有外孙也行,可是止柔怀上又小产,后宫太黑暗,止柔太弱,会被欺负也在所难免,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无双身上,眼见无双怀上了,可是......心里对汝阳那一点点的愧疚之意被仇恨取而代之。冰火!中文 柳老爷沉默,一脸的伤痛,二夫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词过于犀利,女儿们嫁得再好,老爷才是她的天,她的地。 二夫人伸出手,放在柳老爷的手背上,缓解了一下语气,说道:“老爷,我知道汝阳是你的女儿,妾身并不是想将她对无双做的事牵怒在老爷身上,你帮她说话,妾身只是太激动,无双是妾身的女儿,她嫁进王府七年,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被汝阳这么一推,就没了,你知道丧孙之痛,有多痛吗?老爷,妾身只是想提醒你,无双也是你的女儿,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外孙。” 二夫人更想提醒他,别忘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彩云,我懂。”柳老爷反握住二夫人覆盖在他手背上的小手。 “老爷,希望你真的懂。”二夫人意在言外。 将两人的话听在耳中,不难臆测出,当时她回柳家,被拒之门外,其中功劳最大的就是眼前这个二夫人。 以前她还是侧妃的时候,每次跟无双一起回柳府,这个二夫人总是说话带讽刺,如果不是娘亲是正室,她不是嫡女,二夫人的话还说得更加难听。 汝阳吸了一口气,走到二人面前,垂眸,微微俯身道:“女儿见过爹爹。” 汝阳只跟柳老爷行礼,他毕竟是这具身体的父亲,至于这个二夫人,就免了,又不是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只是柳老爷的小妾。 二夫人一见汝阳,愤然而起,原本悲痛的面目瞬间狰狞,怒瞪着汝阳,怒不可遏的叫骂道:“小践人,真的是你,真看不出来,才一个月不见,本事见长了,连你大姐夫都勾引上了。” 闻言,汝阳只是蹙眉,大姐夫,谁啊?乔莫栾吗?她可不记得大姐有嫁给乔莫栾。 “彩云。”柳老爷老脸也瞬间涨红,冷声制止二夫人的撒泼,她怎么什么都敢说,什么叫大姐夫,乔莫栾不是他们的大女婿,龙绝才是他们的大女婿,吩咐两旁的下人先行退下,家丑不可外扬,况且如果她此番话传到龙绝耳中,柳家就算是毁了。 二夫人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懊恼不已,她怎么能这么糊涂,当着两个下人的面,说出这番话,将这个过失又加在汝阳身上,新仇加旧恨,颤抖的手指着汝阳。“小践人,你故意是不是,不仅让我们等这么久,还故意诱导我说这番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汝阳冷哼一声,清眸里冷若冰霜,先说她勾引乔莫栾,现在又指责自己诱导她,诱导她什么了? 夫人怒极,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向汝阳,蓦地抬手,劈头想给汝阳一记狠戾的耳光,然而,在她的手落下时,汝阳抬手扣住她的手腕。 “二夫人,你老还以为我是当年的汝阳吗?”汝阳的声音冰冷至极,想打她,也可看她愿不愿意承受。 “小践人,你好大的胆子,放开。”手腕处传来的痛,二夫人不能忽略,长这么大,谁对她不是客客气气,她想打谁便打谁,从来没有失手过,确切的说是没人敢反抗过。 “你再敢开口一个小践人,闭口一个小践人,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汝阳厉眸一眯,寒声威胁。 汝阳的话一落,脸颊传来一阵痛,随即一声冷洌刺骨的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怒,柳老爷沉痛道:“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不孝女,你给我放开你二娘。” 汝阳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她没料到柳老爷会出手打自己,抬起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捂上脸颊,冰冷的眸光平静中带着凌厉。“如果你不是这具......如果你不是柳汝阳的爹爹,就凭你这一巴掌,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汝阳的话说得极狠,柳老爷面色阴暗深沉,混沌着双眸里溢满震惊,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就是再说一百遍,都不会改变。”汝阳目光转向二夫人,有着浓浓的厌恶和恨意,看得二夫人心里一阵发寒。“这就是刚刚那一巴掌的代价。” 汝阳捏着她手腕的手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随即而来的是二夫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痛痛痛,老爷夫人看着垂下来的手,泪如雨下,她的手断了,她的手断了,被小践人给她弄断了。 其实汝阳手下留有情,没将她的骨头弄断,只是卸掉了。 痛,但是不会痛晕。 “彩云。”柳老爷大惊失色,如果刚刚汝阳的话,让他震惊,那么汝阳对二夫人做的事,让他难以置信。 见柳老爷冲上来,汝阳松开二夫人的手,退开一步,任由二夫人的身子像落叶般堕落。 “彩云,彩云。”柳老爷接住二夫人的身子,抱在怀中,担心的叫着。 “老爷.....夫人冷汗直冒,除了痛,还是痛,痛占据了她所有的意识。 “你对彩云做了什么?她是你的二娘,柳汝阳,你怎么变得如此残忍,你和无双是亲姐妹,明知道她肚子里怀有六王爷的孩子,你却嫉妒她,把她推下台阶,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一个月就化为血水,柳汝阳,你的心胸何时变得如此狭隘?非要置无双肚子里的孩子于死地?现在又伤害你二娘,小兰如此善良,怎么生出你这么恶毒的女儿?”柳老爷一声一声的质问,如扎针般,传进汝阳的耳里。 汝阳看着柳老爷痛心疾首的瞪着自己,淡漠的勾起唇角,讽笑道:“善良有什么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娘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你纳的小妾一个一个的欺负她。” “因为她肚子不争气。”即使痛着,二夫人还是不忘讽刺。 对,就是她生不出孩子,老爷才会纳妾,等她怀孕,已经晚了,止柔跟无双都几岁了。 “你的肚子很争气,不一样没生出儿子。”汝阳讽刺道。 “至少我的两个女儿比她的强。”这一点就是二夫人的优势,止柔跟无双没给她丢脸,相反还给她长脸。 “她们是很强,都二十几了,没有一儿半女。”戳人的伤口,汝阳也会,她说娘亲生不出孩子,那时候娘亲不过也才二十多岁。 夫人痛苦的脸上出现阴霾。“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无双......” “这是天意,与我无关。”汝阳说道,即使是人为,那个人也是柳无双,现在细想之下,柳无双为何突然跑来乔府找她,她来乔府找自己,就是为了说那些废话吗?柳无双没有那么闲,她又被算计了。 她只是想不通,柳无双对自己的恨起源于何处,若不然,为何牺牲掉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栽赃给自己。 汝阳不想跟他们争辩下去,是她推的也好,不是她推的也罢,叫来管家。“送客。” 听到送客两字,柳老爷面色铁青一片,恼羞成怒想站起身再给她一巴掌,却在汝阳冷若冰霜的目光之下,想到她的话,只能做罢。 待柳老爷跟二夫人被下人们夹出大堂,汝阳落坐在椅子上,抬手揉搓着眉心,似乎很是意外,这么容易就将两人打发掉,原以为要等到乔莫栾回来,助她一臂之力。 这是乔府,柳老爷跟二夫人再嚣张,他们也要看形势,地盘的优势,汝阳占尽了,在她卸掉二夫人的手腕,两人就被她给震住了,这样的汝阳,是他们不曾见到过,第一次见到,难免会意外。 有了汝阳的命令,柳老爷跟二夫人真是被丢出乔府。 “啊!我的手,好痛好痛......”二夫人剧烈的疼痛,浑身微微的战栗着,心也纠结成一团,该死的小践人,这仇她记下了。 “彩云。”柳老爷赶忙扶起二夫人,他也觉得老脸丢光了,自从大女儿成了贵妃,谁对他不客客气气,今天的事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尤其是他还是被丢出乔府。 “爹止柔跟龙绝一下马车,便见到二老被丢出来,柳止柔赶忙跑上前,担忧的问道:“爹,娘,发生什么事了?” “止柔。”二夫人一见到大女儿,立刻抱着女儿,将在汝阳身上受到的怨言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余光瞄见龙绝,她心里更有底气了,有个当帝君的女婿就是优势,谁敢招惹她。 “民妇参加见帝君。”二夫人跟柳老爷立刻行礼。 龙绝将他们二老扶起来,阻止他们下跪。“岳父,岳母,不是在宫里,不用行礼。” 龙绝刚刚将二夫人的抱怨听在耳里,心里对柳汝阳这个人好奇不已。 第九十二章 讨还公道 “帝君,你一定要为臣妾的爹娘做主。冰火!中文”柳止柔突然跪了下来,泪眼朦胧的望着龙绝,先是伤害无双,现在是爹娘,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只要想到莫栾娶的人是汝阳,柳止柔心里就恨得不行,除了乔老太君,她从来没这么恨一个人,只要她再坚持几个月,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莫栾在一起,可是她做梦都未想到,最后毁灭她希望的人是自己的妹妹。 如果汝阳真成了莫栾的妻子,那么她呢?她不想再当一个妾。 趁莫栾还没娶汝阳之前,她一定要阻止,无双的事是个契机,爹娘的事更是一种推波助澜,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去找汝阳算账。 “这是乔府。”龙绝为难的说道,看好戏是一回事,出面干涉又是一回事,他可不想为了他们跟乔莫栾闹出矛盾,小傲更不会放过他了。 他不怕小傲揍自己,甚至希望小傲揍他,他才有理由对付乔莫栾。 柳止柔眼睛里布满了泪水,眼神冷戾起来,她听得出来,他是在提醒自己,这是乔府的地盘,不是柳府,他不好出面,毕竟六王爷跟乔莫栾的关系摆在那里,他又那么宠龙傲这个弟弟。 龙绝伸手想将她扶起,却被柳止柔拒绝,将他伸来的手挥,朝他磕了一个头,说道:“帝君,你还记得你对臣妾说过的话吗?除了那件事,只要我想要什么,你就能满足臣妾,帝君,现在臣妾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出面帮我的爹娘讨还公道。” 柳老爷看着大女儿为了他们,如此卑微的跪在地上求人,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他的女婿,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撇开目光不去看这一幕。 “止柔,别这样,你还怀着孩子。”看着这样的女儿,二夫人也心痛,伸手欲将她扶起,手腕上传来的痛,让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里再次将汝阳狠狠的痛骂了一顿,小践人,这笔账她记下了。 “帝君,你若不答应为臣妾的爹娘讨还公道,臣妾就长跪不起。”柳止柔坚决的开口,她笃定龙绝会妥协,只要他越是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就越有把握。 二夫人也跪了下来,柳老爷见妻女这般,他也跪了下来。 最终,在三人的逼迫下,龙绝还是妥协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无论结果如何,小傲肯定会出面。 柳止柔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梅院而来。 汝阳前脚回到梅院,她连一口水都未来得及喝,柳止柔等人就闯了进来,梅院是禁地,柳止柔心里清楚,她却不怕,以前乔莫栾给过她权力,在梅院来去自由,又有龙绝顶着,她更不怕。 “有事?”汝阳清水般的眼眸,平静的从几人身上掠过,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是来兴师问罪,柳老爷跟二夫人不用说,柳止柔她也见过,至于站在柳止柔身后的男人,汝阳不知是谁,心里却清楚绝对不是寻常人。 此人的身份不简单,就那身上的气质,绝对的王者。 “汝阳,你太过分了。”几人对峙,在数量上就压倒汝阳,让柳止柔惊讶的是,汝阳不仅不怕,反而超出常人的平静。 她怎么能这么平静,以前那个胆小的汝阳去哪儿了,难道就是嫁进王府,七年时间就能让她转变吗? “我过分,我怎么过分了?”汝阳看着柳止柔反问。 柳止柔闪着泪光的眼睛,闪过一道失望。“汝阳,你变了,变得这么残忍无情了,无双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有什么仇,你要剥夺孩子来到这世上的权力,爹跟娘来向无双讨还公道,你却对爹娘动手。” “所以说,你是为他们,特意向我兴师问罪。”不是问,是肯定,清冷的嗓音带着不屑,汝阳问道:“以什么身份?” “我是柳家的长女。”柳止柔站出一步。“这个身份,足够了。” “止柔。”二夫人以为她要朝汝阳走近,赶忙阻止她的脚步,她在汝阳面前吃过亏,不会让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大女儿这么贴心,在他们来找汝阳算账前,还让帝君叫人给她医治好被汝阳卸掉的手腕。 “娘,不用担心,她不敢伤我。”柳止柔给二夫人一个安心的笑。“有帝君在,就没人敢伤害我。” 柳止柔这么说,也间接告诉了汝阳龙绝的身份。 听到帝君两个字,汝阳微微一愣,目光忍不住移到龙绝身上,怪不得她觉得这男人不简单,原本真不简单,皇帝耶! “你是以帝君的身份来到这里,还是以柳家大女婿的身份?”汝阳问向龙绝。 一直没开口,冷眼旁观的龙绝,狭长的凤眸一闪,似乎没料到汝阳会这么问他。 “有区别吗?”龙绝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邪冷的笑意。 “当然。”汝阳点头,说道:“若是帝君的身份,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无论你的身份再高贵,权力再大,你出现在这里都是多余。” 龙绝眸中闪过一抹错愕,她居然说他是多余?活了这么大,还没人敢说他是多余。 他本就不是长子,多余两个字,有很多层意思,然而,对皇室的子嗣来说,就只有一个意思。 柳老爷吸了一口凉气,汝阳居然敢这么对帝君不敬,二夫人却是在幸灾乐祸,汝阳越是挑衅帝君,越是死得很难看。 “若是柳家大女婿的身份呢?”龙绝玩味的说道。 柳家大女婿,可惜,老婆都吃回头草了,如果乔莫栾点头,绿帽子华丽丽的戴在他的头上了,汝阳抬起手,朝龙绝竖起大拇指,她什么都没说,龙绝却看得出来,那是鄙视。 好家伙,先是说他多余,现在又鄙视她,谁给她的胆子,小傲还是乔莫栾。 柳止柔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眸中掠过一道厌恶之色,对着汝阳说道:“汝阳,此番前来,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汝阳眸光转向柳止柔,要她交代,她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向柳止柔交代。 “无双肚子里的孩子,娘的手,还有爹。”柳止柔瞪了一眼汝阳,居然敢跟她装傻,这事是她装傻就能装过去的吗? “这能怪我吗?他们若是安安分分待在王府跟柳府,这种事情会发生吗?我都怀疑他们的目的不纯。”汝阳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出事地点都是乔府,我又没去王府或是柳府招惹他们,是他们来乔府招惹我,出了事,全怪在我头上,这说得过去吗?” 汝阳的话一落,引起的反应很大,除了龙绝,其他三人都变了脸。 “柳汝阳,你这话是什么意?”二夫人最沉不住气,如果不是柳老爷拉住她,一定会冲向汝阳,将她的嘴撕碎。 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被她这么一说,反而她成了受害者,他们成了加害都,无双小产,是假的吗? “你这么激动什么?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被你们算计了。”汝阳看都未看二夫人一眼,目光只是落到柳止柔身上。 “无双小产的事,是假的吗?你弄断你二娘的手,是假的吗?你叫人将自己的爹爹跟二娘丢出乔府,这事冤枉你了吗?”柳老爷站了出来,用一种寒透心的目光看着汝阳。 他怎么生出这样的阴毒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柳老爷,我只想问你一句,我是你女儿吗?”汝阳没再叫他爹爹,疏离的叫他柳老爷。 听到她叫自己柳老爷,柳老爷气得浑身颤抖,龙绝嘴角咧开一抹邪肆至极的笑意,真是有意思,柳家三小姐真是有意思。 “我被休出王府,你不仅不可怜我,甚至我回柳家,你将我拒之门外,你有想过我是你的女儿吗?你有想过我无家可归,对我不闻不问,漠然置之,我如何活下去?如果不是乔莫栾的出现,在这世个上就没有柳汝阳这个人了。”汝阳说出这番话,并非压抑在她心中很久,而是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打抱不平,如果她没穿越到这具身体里,被休出王府,被娘家拒之门外,一定活不下去。 柳老爷被汝阳问得哑口无言,无论他对这个女儿有多失望,她毕竟是他的女儿,他跟小兰的女儿。 “你怎么没死,如果你死了,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二夫人愤愤的说道,这也是柳止柔的心声。 如果她死了,莫栾就不会娶她,无双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没了,娘也不会受卸骨之痛,爹爹也不会受到...... 柳止柔甚至怀疑,乔莫栾不肯接受她,也是因为汝阳,如果没有汝阳,乔莫栾肯定会接受她。 “你这个老女人都没死,我为何要死?”汝阳反问,原来有人这么不待见她,恨不得她早点死,就算她真要死,也要拉二夫人垫背,谁让她这么讨厌。 夫人脸色一阵白一阵青,该死的小践人居然敢叫她老女人。 “谁准你们踏进梅院?”这时,一道冷洌的声音带着怒意的响起。 亲们,默默十六号结婚,呵呵,10至20号,保证不断更,但是每天只能更三千字 第九十三章 谁打你了 龙绝见来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动作还蛮快。 柳老爷见来人,目光闪烁着复杂,二夫人见来人,目光有些胆怯的不安,柳止柔溢满泪花的双眸满是深情。 汝阳则松了口气,紧绷起来的神情也松懈下来,莫名,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安全的安心,笃定只要有他在,他就不会让人伤害到自己。 这种感觉,在岑晨曦身上是完全感觉不到,跟岑晨曦在一起,给她的感觉大多都是患得患失。 乔莫栾给她安全感,大师功不可没,在这个世界,是她伤害乔莫栾,而不是乔莫栾伤害她,也因如此,乔莫栾投胎为岑晨曦后,才将她伤到极致。 “怎么回事?”乔莫栾来到汝阳面前,看着她左边红肿的脸颊,冷艳的脸倏地阴寒无双,一股狂怒的气息在他身上漫延。 抬手想去摸她的脸,又怕弄痛她,大手僵硬在与她的脸颊近在咫尺之处,那样的怜惜,那样的疼惜,那样的小心翼翼。 柳止柔看在眼底,嫉妒在心底,他们以前在一起时,他何曾如此怜惜过自己,何曾如此疼惜过自己,何曾对自己小心翼翼过。 柳止柔嫉妒的快发狂,快要失去理智,双手紧攥着手中的锦帕,压抑着想要掐死汝阳的冲动,锐利的指甲陷进肉里,留下一道一道月牙的形状,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意。 她的情绪变化,不仅落进龙绝的眼底,还落进汝阳的眼底,就不知乔莫栾感觉到没有,反正他是将她无视得彻底。 “你哑巴了?不会说话吗?”见汝阳沉默,目光还不在自己身上,乔莫栾漆黑的眼眸中是一片冷然的肃杀,紧绷的神情像是隐忍着一股极大的怒火。 明明是指责的言词,凶狠的语气,可听到谁耳里都是心疼的怜惜。 柳止柔心里那叫一个恨,汝阳脸颊上不就是有些红肿吗?能给娘的手腕相比吗? “你才哑巴了。”汝阳没好气的开口,敛起眸光,迎上乔莫栾的深邃,如寒潭般深不见底。 他眸光是冷然的肃杀,眸底深处却是对她的关心,这令汝阳心里划过一阵暖流,他对她的关心,并非虚假,而是发自内心深处。 “既然没哑巴就告诉我,谁弄的?”乔莫栾言辞就像一把锋钊的刀,冷凝的眸子寒霜尽染,仿佛汝阳再不说出是谁就要将她冻成冰。 在他的地盘上,打他的人,不想活了。 红尘找到他,告诉他柳老爷跟二夫人来乔府找汝阳,他便察觉到这女人有危险,快速赶回来,还是晚了一步,打哪儿不好,偏偏打她的脸,让他一眼便能看出,即使汝阳没说,他也知道是谁。 他原以为是二夫人,或是柳止柔,可印在她脸颊上的手指根本不像两人的,只有一个柳老爷。 汝阳是他的女儿,再怎么令他失望,也不能出手打她,尤其是,汝阳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出了无双这件事,傲让独龙来找他去王府,他就不该在这时候离开,或者将她一起带去。 他前脚走后,柳老爷跟二夫人就跑来乔府找她兴师问罪。 “我说,你信吗?”汝阳问道,如果她的话,他不信,她也没必要说,想到无双的事,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无双是龙傲的王妃,她还以为龙傲会来找自己算账,岂料来得不是龙傲,而是柳老爷跟二夫人,把他们撵走后,龙绝跟柳止柔又来为他们讨还公道来了。 龙傲的孩子没了,当事者没来,来得反而是他哥哥,龙国的皇帝龙绝,她来这里七年,虽嫁进皇族,又被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皇帝。 “你说,我就信。”乔莫栾坚定的说道,无论真假,只要她说,他就信她。 汝阳笑了,无论他是真心也好,做给谁看也罢,在这个时候能得到他这句话,还真是不容易,毕竟前任女友就在此。 汝阳抬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施力,他粗糙的手心触碰到她红肿的脸时,一阵痛意传来,让她忍不住皱眉,咝了一声。 “你是白痴吗?”乔莫栾的脸色很臭,可以说几近铁青,两颊肌肉绷得很紧,仿佛在隐忍着什么,就是担心弄痛她,他才不敢摸她红肿的脸颊,而她却直接将他的手按上去,这该有多痛啊。 “你才白痴呢!”汝阳轻柔的将自己置身于他怀里,伸手环住他整个腰身,把小脸贴在他胸前。 她的回击,让乔莫栾很是无语,拿一次不跟他顶嘴,顺他的意,她就浑身不自在吗? “是谁脸颊红肿了?是谁被人打,还不敢还手?”乔莫栾顺势紧搂着她,不顾旁人,大手在她纤腰上轻抚着。 看着两人情深相拥的样子,柳止柔心痛得快无法呼吸了,恨不得冲上去将两人分开,这个怀抱是她的,凭什么给其他人。 “谁说我没有还手?”汝阳嘟了嘟嘴,十足的小女人姿态,柳老爷给了她一巴掌,她也将二夫人的手腕给卸掉了,如果不是顾及腹中的孩子,她还不会轻易放过两人,血腥的胎教不好。 汝阳想,若是她生出一个男孩子,她一定教出一个温柔的翩翩公子形象,内心却腹黑,若是女孩子,一定是御女,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只有她欺负别人。 乔莫栾扫了一眼柳老爷等人,没有一个人挂彩,她的手,还在哪儿? “是谁?”乔莫栾执着的想要知道,即使在心里已经笃定是谁,他还是想听她亲口告诉自己,他猜出,与她亲口说出,意思完全不一样。 受人欺负,她若是告诉他,想要他为她报仇,那是绝对的信任和依赖。 他想要她信任自己,想要她依赖自己。 “怎么?你想帮我报仇吗?”汝阳问道,柳老爷是这具身体的爹爹,即使她现在是代这具身体而活,除了大师,没有一个人知晓,若是对柳老爷过分了,那就是不孝,她不想让死去的汝阳给她背黑锅。 这几年来,即使没有她的记忆,也不难看出,真正的汝阳是一个孝女,还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善良姑娘,说好听点叫善良,说难听点就是傻。 莫栾都快失去耐心了,就算怕他做出什么事,就算她孝顺,随便指一个就行了,现场不是有两个男人吗? 乔莫栾想,就算她指龙绝,他也要龙绝给她一个交待。 “还是算了,我自己都报了仇。”汝阳想了想还是摇头。 “柳汝阳。”乔莫栾额角青筋暴起,他用凶霸的视线砍她,他给她这么多次机会,她依旧不说,真想掐死这个倔强的女人。 “是她。”汝阳想都未想,在乔莫栾的威逼下,抬手真的随便指了一个人,当汝阳看清楚自己指的是谁时,嘴角抽了抽,考虑着她现在移开指的方向还来得及不。 乔莫栾满腔怒火稍微消一些了,在汝阳迟疑时,他已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汝阳想移开已经来不及,她本想说指错了,在看到乔莫栾呆滞的目光时,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这也许就是天意,不是她想指错人,而是上天要她指错。 汝阳从乔莫栾怀中退出,站在他身边,以看好戏的心态看着他,她到想看看,他对她的信任到了什么程度,是一眼看穿,还是依旧相信她。 不可否认,汝阳是坏心眼,她就想将乔莫栾置于两难的境地。 “你确定?”乔莫栾敛起眸光,落到汝阳身上,任谁都看得出,印在她脸颊上的指印是属于男人的,而她谁不好指,偏偏指一个女人,就算她想维护自己的父亲,也要有水准一些。 龙绝也是一个男人,在他回来之前,龙绝已经出现在梅院了,就算她指龙绝,他没在场,不知道是谁打她,随便她说是谁便是谁。 乔莫栾很想让她靠谱一点,他问是给她机会,让她指龙绝,他也好趁机教训一下龙绝,对与错,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他出手的机会,龙绝在皇宫是皇帝,在乔府尤其是在梅院,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在他的地盘上,他作主。 “你说过,只要我说,你就信。”汝阳有些委屈的说道,语气坚定不移,即使明知自己在说谎,但她还是心不虚。 她就是要看看,在她与柳止柔之间,他到底会选择谁,一个是他曾经的女友,一个连新欢都算不上的女人,只是跟他有过一次肌肤之亲。 乔莫栾伸手握住她汝阳的手,冷艳的脸上仍带着阴霾,坚毅的说道:“我信你。” 闻言,柳止柔倒吸一口冷气,他信她,他信她,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汝阳脸上的指印根本不是出自女人之手,而是男人之手,精明如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居然信她。 “就是她。”汝阳指着柳止柔,毫无愧疚之意,不是有一句话,父债女还吗?柳止柔竟然想展露她的孝心,自己就给她这次机会,柳老爷一定很欣慰,没白疼这个女儿。 第九十四章 他相信谁 汝阳余光瞄了一眼一脸难以置信的柳老爷,对她的失望,还好柳止柔可以弥补。 柳老爷真的很意外,他没料到汝阳会这么说,乔莫栾居然也相信了。 二夫人目光露凶光,从汝阳身上掠过,落到乔莫栾身上,他不是爱止柔吗?难道真因止柔入宫为妃,他对止柔的爱,就转为恨了吗? “不是止柔,是......” “她胡说......”柳老爷跟二夫人异口同声,两人的话却被柳止柔打断。 “爹爹止柔叫住二老,闪烁着泪光的目光却未从乔莫栾身上移开,颤抖的银牙,拼命的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流出眼眶。 “止柔。”柳老爷跟二夫人叫着她的名字,他们不明白,他们可以解释,她为何要阻止他们。 柳老爷也不是窝囊废,敢做就敢当,是他动手打的人,没必要让女儿给他背黑锅。 龙绝没出声,冷眼旁观一切,只是嘴角肆意上扬,黑眸底呈现一丝狡黠。 有意思真有意思,他也想看看,乔莫栾在两个女人之间,他会偏向谁,当初他设计让止柔背叛乔莫栾,就是笃定乔莫栾爱止柔,否则他也不会去招惹她。 小傲不是在乎乔莫栾比自己多吗?不是为了乔莫栾对他动手吗?好啊!小傲越是在乎乔莫栾,他就越要乔莫栾痛苦。 强压着内心的悲痛,柳止柔看着乔莫栾,问道:“你真信她,是我打的?” 汝阳在指着自己时,她也想知道,她们两人,他会选择相信谁? “她说谁,便是谁。”乔莫栾侧目,淡漠的看着一脸悲痛欲绝的柳止柔,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好好的呵护,可是现在完全没这样的冲动。 不可否认,他是对柳止柔动情过,是想这辈子好好爱她,可是,她却放弃了他。 “她说谁,便是谁。”柳止柔重复着他的话,鼻子酸痛不已,积累在眼眶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溢出眼眶,泪流满面的看着乔莫栾,悲痛欲绝说道:“你跟她才相识一个月,而你跟我相爱了五年。” 柳止柔已经顾及不了龙绝在场,她向龙绝表明过自己的心,她爱莫栾,如果不是龙绝以她怀孕为由,此刻的她,早已跟龙绝没有任何关系了。 乔莫栾抿唇不语,汝阳却将目光落到龙绝身上,自己的老婆当着他的面说与另一个男人相爱,这顶绿帽子华丽丽的戴在了他的头上,见他如此平静,以看好戏的心态站在这里,汝阳有些佩服龙绝,度量真是惊人。 龙绝目光与汝阳对视,微不可见的蹙眉,如果他没看错,汝阳在同情他,同情他什么?他需要同情吗?如果她是指止柔跟乔莫栾的过去,他不觉得她该同情的人是自己,真正需要同情的是乔莫栾,就因小傲对乔莫栾太上心,所以他才设计让乔莫栾痛苦,最痛苦的事,并非相爱的两人被棒打鸳鸯,而是其中一人的背叛。 “移开你的目光。”乔莫栾冰冷中带着霸道的声音在汝阳耳畔响起,该死的女人,敢当着他的面,跟他的敌人遥遥相望,真不把他放在眼底吗? “霸道。”汝阳吐出两字,还是将目光从龙绝身上移开,如果她不知道龙绝的身份,她不会这么听乔莫栾的话,相反还会跟他对着干,在柳止柔身上,乔莫栾输给了龙绝,龙绝对他而言,不仅仅是耻辱,还有夺爱之恨。 若是她还不分场合的与他对着干,估计会把乔莫栾激怒,她的下场会很惨,这是柳止柔他们乐意见到,却不是她愿意承受。 乔莫栾见她这么听话,又给足了他面子,满意极了。 “相爱五年。”汝阳突然喃喃念着,清眸里的情绪复杂难变,不知道她有何意。 “汝阳。”乔莫栾叫了她一声,开口想解释,汝阳却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相爱五年,到最后各娶各嫁,可见长跑的爱情,是没有好结果。”汝阳的话一落,柳止柔脸色煞白。 汝阳在说各娶各嫁,并没有什么特意的意思,只是随口拿来比喻,而听到柳止柔耳中却变了味,她是嫁了,可莫栾却未娶,她真以为莫栾一定会娶她吗? “莫栾不会娶你,他不会娶一个被休了的女人。”柳止柔失控的朝汝阳吼,莫栾不会娶她,一定不会娶她。 “止柔。”柳老爷跟二夫人异口同声的叫住柳止柔,提醒着她,龙绝还在这里。 龙绝犀利的目光扫向他们,带着警告,柳老爷跟二夫人看得懂这样的目光,心里再急,也不敢再出声提醒,龙绝是皇帝,在他们看来,无论龙绝是不是在皇宫,他都是皇帝。 在乔莫栾开口时,汝阳抢先一步,说道:“大姐,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夫之妇。” 被休了的女人,被休了的女人怎样?她被休了,她自豪。 柳止柔脸色愈加苍白,她刚刚的话,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得好痛。 莫栾不会娶被休了的女人,几个月后,她生下孩子,如果龙绝真放她走,不是将她休掉吗?她可不敢指望,龙绝会顺她的心,下一道圣旨,将她许配给莫栾。 “我跟你不一样,莫栾......”柳止柔停顿了一下,余光扫了一眼龙绝,他也不爱她,她心里装着谁,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何况这里也没有外人,她想要跟莫栾重新在一起,爹娘迟早会知道,现在给他们一个准备也好,省得到时候对这突状反应不过来。“我们相爱。” 柳老爷跟二夫人闻言,倒吸了一口气,目光都不由得看向龙绝,他脸上的表情平静的过分,一时让两老猜不出他心中所想,这样更让他们担心,平静后的暴风雨往往更致命。 他们想出声提醒女儿,可是每当他们想开口,龙绝就会看向他们,害得他们不敢开口。 “那是曾经。”汝阳说道,乔莫栾爱柳止柔,她不否认,若不然她入宫三年,他还保留着她的画像,现在不知道他收藏到哪儿去了,汝阳敢肯定,乔莫栾没有毁那幅丹青。 想到上次她无意间发现的密道,她还来不及进去一探究竟,乔莫栾就回来了,后来她也没想过去探索那密道。 曾经两个字像两根针扎在柳止柔心口,窒息的痛传来,她却不能呼痛。 “你是他的曾经,我是他的现在,他的将来。”汝阳仿佛还嫌柳止柔不够痛,将手中的针,扎得更深。 乔莫栾低眸看着汝阳,对她那句,你是他的曾经,我是他的现在,他的将来,一点也不排斥,心里泛起一丝喜悦,他喜欢听她这么说。 汝阳知道乔莫栾在看自己,而她却不敢迎上他的目光,怕他用眼神告诉她,不自量力。 转念一想,她是在帮他,帮他报复柳止柔。 柳止柔垂下眼帘,杏眸中浮上一抹阴戾之色,紧攥着拳头的双手愈加紧攥,紧咬着银牙,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将来,将来,将来,不,她不是莫栾的将来,自己才是莫栾的将来,她最多也只是莫栾的现在。 现在......用不了多久,也会变成过去。 这只是汝阳一厢情愿,莫栾从头到尾都没承认过。 “莫栾爱的人是我。”柳止柔抬眸,信心百倍的说道。 汝阳摇了摇头,这女人真执着,不到黄河不死心,柳无双这么算计她,就是为了柳止柔吗?她们是孪生姊妹,还真是情深。 可是,不知为何,她几次从柳无双眼底看到的是自私,而不是为谁出头。 “你还爱她吗?”汝阳抬眸,直接问乔莫栾,看着她只是随意问,其实汝阳屏住呼吸等着他的答案。 如果他真还爱着柳止柔,她得采取措施,让他忘掉柳止柔,她宁愿不要,也不要与人共侍一夫,即使她现在是还情债,她也不会委屈自己。 “不爱。”乔莫栾几乎是脱口而出,连考都没考虑。 柳止柔如雕塑般僵直了身体,那双充满绝望和悲痛的眼睛死死的望着乔莫栾,他刚刚说什么,不爱,不,她不相信,他一定是爱自己的,一定是......他怎么能不爱自己。 “听到没有。”汝阳很满意乔莫栾的回答,看着柳止柔挑衅的说道。 止柔的眼神,很不得杀死汝阳,深吸一口气,对着乔莫栾说道:“你骗她。” “我相信。”汝阳站出一步,只要他说,无论是否发自内心,她都相信他。 “小践人,我撕碎你的嘴。”柳止柔像个泼妇似的冲向汝阳,什么修养,什么道德,什么......此刻的柳止柔通通抛之脑后,在她看来,只要毁了汝阳,莫栾还是她的莫栾。 汝阳没躲,她已经装备好了,只要柳止柔真对她动手,她不介意将柳止柔踢飞。 她从来就不是弱者,也不是别人要打她的左脸,她就揍上右脸一起打。 啪!一声巴掌起响。 在场所有人惊呆了,汝阳惊住了,柳止柔也完完全全的被震慑住了。 第九十五章 他是前夫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提醒着柳止柔,他真的打了她一巴掌。 柳止柔抬手,捂住被乔莫栾打痛的脸颊,从乔莫栾深邃的眸子里,看到自己苍白如纸的脸色,眼底的痛苦与震惊无法形容,心抽紧的痛,颤抖着声问道:“你打我?” 汝阳也忍不住看向乔莫栾,她也很震惊,在她看来,乔莫栾再冰冷无情,也不会出手打女人,尤其是打脸。 男人打女人,太没绅士风度了。 “你打了她。”乔莫栾冷漠的说道,他的意思很简单,你打了她,他就打你,他这是在给汝阳报仇,柳止柔也听懂他话中之意。 “我没有,我没有。”柳止柔歇斯底里的吼。“你不傻,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她脸上的指印到底属不属于我。” “她说是你。”乔莫栾冷漠的声音又在叙说着事实。 “她说是我,她说是我,你对她的话就如此深信不疑吗?”柳止柔眼中的泪,簌簌地滚落下来,活了二十几年,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失控失态过。 她想她要疯了,被他们逼疯。 莫栾握住汝阳的手,无比坚定的吐出一个字。 汝阳听在耳里,美在心底,他相信她,要不要这样啊?这家伙绝对不是在相信她,而是在利用她,利用她来报复柳止柔当年的背叛。 汝阳可没忘记,这家伙用她来搪塞过乔老太君。 柳止柔脚下跄踉后退,泪流满面,眼中满是失望的悲痛,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碎,这样的她,饶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会化为绕指柔。 可惜,那也仅限于爱她的人,柳老爷跟二夫人是心疼她,可是他们却开不了口,迈不出步,可以说是动弹不得,不知何时,二老被人点了穴。 他们能开口时,畏惧龙绝,现在豁出去了,却开不了口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龙绝一直冷眼旁观,即使柳止柔怀着他的孩子,他的心不在她身上,情不在她身上,爱不在她身上,所以没有上前展露英雄救美。 “莫栾,你以前不是这样,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柳止柔悲痛说道。 “我宠你时,你就是我的命,我不宠你时,你在我生命里便什么都不是?”乔莫栾一字一句,字字清晰,他现在不宠她了,所以她现在在他生命里什么都不是,他现在宠汝阳,即使知道她在说谎,他也相信她,真做到,只要她说,他就信。 柳止柔迎上那一双深邃的寒潭,她几乎忘了呼吸。 汝阳蹙眉,他说得是宠,而非爱。 “累了吗?”乔莫栾低眸看着汝阳,眼中的狠辣渐渐淡去,只余温柔。 汝阳一愣,有些沉浸在他的温柔里,她很想说,不累,还想看好戏,想到龙绝一直没出声,这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柳止柔不是他的贵妃吗?被人这么欺负,还不出面,可见龙绝对柳止柔也非并那么深情。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得不到的更想要,得到后便是草。 “不,莫栾,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报复我当年的背叛,报复我当年抛弃你,莫栾,求你别这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求你看在过去我们这么相爱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柳止柔见汝阳点头,乔莫栾扶着她准备转身,柳止柔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抓着乔莫栾的衣袖。 乔莫栾将衣袖从她手中抽走,冷漠至极的说道:“我说过,机会不是没给过,是你一次一次的放弃。” 柳止柔被乔莫栾推开,左脚绊住右脚,身体失去平衡,汝阳看着乔莫栾眼睁睁看着柳止柔往地上倒去,完全没有扶之意,汝阳不由得叹息,不爱了,见她有危险,真能做到冷眼旁观吗? 这样的男人太可怕了!对曾经爱过,现在不爱的人,真的可以做到无情。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抹身影闪过,柳止柔跌进龙绝怀抱里。 “没事吧?”龙绝问道,狭长的凤眸里掠过一抹担忧,他不是在担心柳止柔,而是在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柳止柔深知他担心的不是自己,他救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然而,其他人却不知情,尤其是...... 龙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内,紫眸扫了一眼将柳止柔抱在怀中的龙绝,不屑的冷哼一声。 龙绝在看到龙傲出现时,一阵懊恼,早不出现,偏偏在这时候出现。 “谁打的?”龙傲来到汝阳面前,妖孽的紫眸里一片冰冷,妖治的脸显得扭曲狰狞。“这里是乔府,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汝阳心里一阵感动,这个银发紫眸的男人,她甚至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红尘的表亲。 汝阳还来不及回答,耳畔便传来啪的一声,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傲。” “小傲。”龙绝跟乔莫栾同时叫出声。 汝阳也错愕的看着龙傲,这男人有病吗?没事自己煽自己耳光,还下手这么重,看看他这张妖冶的脸,瞬间红肿起,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啊?她看了都心疼。 “她是莫栾的妻子,在我心中的地位跟莫栾一样,她伤哪儿,我便伤自己哪儿。”龙傲是对着汝阳说,话却是说给龙绝听,也是在提醒着龙绝。 他知道汝阳的身份,龙绝迟早会查出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得令人猝不及防,既然龙绝知道汝阳的身份了,他也没必要隐瞒,不让莫栾娶汝阳,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他何不在龙绝面前摊牌,汝阳是他要保护的人,龙绝若是想伤害她,就先伤他。 “龙傲。”龙绝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龙傲的名字,他的目光灼热而森冷,龙傲打自己的动作,瞬间将他内心的灵魂之火点燃,而龙傲的话,灵魂之火又被悲凉的荒漠覆盖。 汝阳听到龙绝叫眼前的人龙傲,伸去想碰他红肿的脸的手僵硬住了,难以置信的望着龙傲。 龙傲,六王爷龙傲,她的前夫。 “你是谁?”汝阳问道,看似平静表情,实则隐藏太多情绪。 “龙傲。”龙傲没有选择继续隐瞒她,在他见到龙绝也在场,依旧决定出现时,他就有心里准备将他的身份展露在她面前。 汝阳垂眸,沉默了,乔莫栾搂着她纤腰的手一紧,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树林那一幕,他可没忘记,在龙傲休了她,娘家将她拒之门外,她选择了上吊自杀。 七出之条,无子、淫泆、恶疾。 当时他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想,对她太残忍了。 “这就是你休本小姐的代价。”汝阳抬脚,重重的朝龙傲的膝盖处踢去,汝阳踢得重,龙傲清晰的感觉到,肉与骨头相挤的痛。 汝阳一把将乔莫栾给推开,又抬起脚,重重的落到乔莫栾的脚背上,还不解气的重重挤转了几下。 “这就是你耍着我玩的代价。”汝阳说完,转身迈着高傲的步伐朝房间走去。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这两个家伙居然耍着她玩,尤其是龙傲,还故骗她说是红尘的表亲,难怪在他叫红尘表哥时,红尘脸上出现的那抹诡异的表情。 砰的一声,关门声响彻起。 “红尘送客。”乔莫栾直接下逐客令,就连龙傲他也没留,只是拍了拍龙傲的肩,转身朝书房走去。 汝阳还在气头上,他不会傻到这时候找她解释。 离开乔府,龙绝跟柳老爷和二夫人分道扬镳,他带着柳止柔回皇宫,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语,各情心事。 龙绝有些后悔,他没事来乔府做什么?柳家人跟乔府闹成什么样关他何事,小傲是看到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也更大了。 红尘推开书房的门,他没进书房,站在门口对里面的乔莫栾说道:“大少爷,老太君叫你去宛月院。” 乔莫栾起身,走到门口,他并没有急着去见老太君,问道:“六王爷对柳老爷说了些什么?” “六王妃的事,至此结束,警告他们别再来乔府招惹汝阳。”红尘将龙傲言简意赅的话,说了一遍。 乔莫栾嘴角扬起一抹邪冷的笑,敢来府上招惹他的人,还敢伤他的人,只是警告就能了事的吗? “传命下去,取消柳家跟乔府一切生意上的合作。”乔莫栾话音未落,便见汝阳打开门。 “看什么看?”汝阳站在门口,瞪了乔莫栾一眼,目光移到红尘身上,很不客气的说道:“红尘,我饿了。” 说完,砰的一声,重重的将门关上,昭示着她心中的怒意。 “大少爷。”红尘看向乔莫栾,等着他的吩咐。 看着紧闭的房门,乔莫栾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红尘说道:“没事了,你去给她弄吃的。” 这女人永远都不记得,到底谁是主,谁是奴,恐怕这世上,也只有她这个奴婢才敢给主人脸色看。 红尘去给汝阳弄吃的,乔莫栾则去了宛月院。 宛月院。 “人都离开了?”乔老太君在花院里剪花枝,她听到脚步声,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来了。 第九十六章 可不可悲 莫栾站在乔老太君身后,看着她一头花白的头发,心里一阵苦涩,奶奶真的老了。冰火!中文 “我不喜欢柳家人跟龙家人来乔府。”乔老太君抬头,看了乔莫栾一眼,又低头修剪花枝。 乔莫栾不语,他无法给奶奶斩钉截铁的回答,他也不敢答应奶奶不让柳家的人跟龙家的人来乔府。 汝阳是柳家的人,傲是龙家的人,这两个人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他的回答,乔老太君知道,这对他来说太难,她也不想逼他。 修剪完一株盆栽,乔老太君放下剪刀,乔莫栾赶忙将旁边的水盆端过来给她老人家洗手,乔老太君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一边洗,一边问道:“上次昂儿告诉我,汝阳怀了你的孩子,是真的吗?” 乔莫栾表情一滞,想到莫昂做的事,真不知该感谢他,还是该怪他。 莫栾点头,他不能不说是,如果他否认,奶奶势必会将汝阳撵出乔府,奶奶有多痛恨柳家跟龙家的人,他心里清楚,只是那恨起源于何处,他不知道,也没派人去查,这是奶奶的事,如果奶奶想让他知道,自然会告诉他,若是他因为好奇就去查,太不尊重奶奶了。 乔老太君洗手的手一顿,接过乔莫栾递来的毛巾,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 “全由奶奶决定。”乔莫栾说道。 老太君重重的将擦过手的毛巾丢在乔莫栾身上,愤愤的转身朝石桌走去。“全由奶奶决定,话说得好听,你明知道奶奶不能狠心的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是你的第一个孩子,是我们乔家第四代。” “对不起,孙儿让奶奶为难了。”乔莫栾扶着乔老太君落坐在石凳上,一脸愧疚的看着她老人家。 对付奶奶,不光只有莫昂才有绝招,他也有,只是不屑用。 子突然顺她意,处处为她着想,乔老太君反而不知道如何怪罪他,倏地叹口气,乔老太君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乔莫栾的手背,说道:“她不光是柳家的女儿,她还是被龙傲休了的侧妃。” 这才是令她最为难,她可以放下对柳家的恨,接受汝阳当她的长孙媳,可是柳汝阳还是龙傲休了的侧妃。 他们乔府再不济,也不会捡龙家不要的人,尤其是这人还是柳家的女儿。 柳家跟龙家,栾儿非要跟这两家扯上关系吗? 乔莫栾蹲下身体,反握住乔老太君的手,严肃认真的说道:“奶奶,孙儿可以向你保证,她虽是龙傲的侧妃,嫁进王府七年,但是从她被龙傲休掉,她都不曾见过龙傲,所谓的七出之条,无子、淫泆、恶疾,也属无稽之谈,龙傲是故意羞辱柳家。” “奶奶知道,否则昂儿在告诉我,说她怀了你的孩子,我没有一丝的怀疑。”乔老太君抬起布满皱纹的手,抚摸着他的脸膛,她不怀疑汝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乔家的骨肉,她只是接受不了汝阳的身份。 她甚至想过,等汝阳将孩子生下来,孩子留下,将她撵出乔府,但是她做不出来,如果她真这么做,乔家的列祖列宗都不会原谅她,死后她也无脸面去见他们。 她不能让乔家第四代,失去母亲的疼痛,母亲并不是任何一个女人就能取代。 “奶奶。”乔莫栾有些愧疚的看着乔老太君,他又骗了奶奶,汝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他不能跟奶奶说实话,如果他真这么说了,奶奶就是拼死也要将汝阳撵出乔府。 “娶吧。”乔老太君妥协的说道。 “奶奶。”乔莫栾并不惊讶奶奶会同意让他娶汝阳,就算奶奶不能真心对汝阳,却能真心对孩子。 傲告诉了他,不让他娶汝阳的真相,傲是担心汝阳成为他的弱点,龙绝用汝阳来打击他。 其实傲的担心没必要,如果汝阳真是下一个柳止柔,有柳止柔前车之鉴,汝阳也打击不了他,他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汝阳不是柳止柔。 乔老太君认真的说道:“谁让你让她怀上我们乔家的骨肉,我不能伤害乔家的骨肉,更不能让乔家的骨肉流落在外,也不能让乔家的骨肉失去母亲的疼爱,这个孩子必须以长嫡的身份出生,奶奶再不喜欢汝阳,也得同意你娶她。” “奶奶。”乔莫栾趴在乔老太君的腿上,双手搂住她的腰。“孙儿又让奶奶为难了,又让奶奶为了孙儿委曲求全了。” “傻瓜,有你这番话,奶奶就不委屈了。”乔老太君很是欣慰的说道,抚摸着他的头,有多久他没这样趴在自己的腿上了? 哑婶站在远远的看着这对祖孙两,她没去打扰他们,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脸上露出喜悦的笑。 梅院,汝阳端着一碗饭,完全没有吃的意思,拿着筷子发泄似的戳着碗中的米饭,红尘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汝阳偶尔抬眸看着他,欲止又言。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了,将碗重重的放下。“乔莫栾呢?” 他欺骗了她,那个银发紫眸的男人也欺骗了她,还说是红尘的表亲,结果呢?他就是龙傲,她的前夫,还是把她休掉的前夫,想到自己被前夫欺骗,心里的怒就不打一处来,被谁骗他都可以接受,唯独龙傲不行,他们的关系太敏感。 至于红尘,他只是一个下人,身不由己,所以她不怪他。 “宛月院。”红尘言简意赅,他并没说是老太君派人叫大少爷去宛月院。 “什么?”汝阳激动了,他这时候去宛月院,有没有搞错,他现在该解释的人是她,怎么跑去宛月院了。“去做什么?” “不知。”红尘垂眸,别说他真不知,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告诉她,不过,他还真能猜到是什么事,自从老太君操办起汝阳跟大少爷的婚事,大少爷每次被叫去宛月院,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为何事。 “不知,不知,不知,你除了不知,还知道什么?我看你就只知道,吃饱了不饿。”汝阳没好气的说道,端起碗,这次没有戳米饭,而是大口大口的扒进嘴里。 她是生乔莫栾的气,可不能因他气坏了身子,她可没忘记,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汝阳有些苦恼,乔莫栾会真心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不管他接不接受,反正她没想过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她生出来的孩子,不一定是乔莫栾的,但一定是她的。 所以,她决定了,生她的孩子,让别人说去,再说,她是为自己而活,又不是为别人,你别说,她还真是为别人而活。 乔莫栾,岑晨曦的前世,她现在是在还情债,情债。 汝阳再次认识到,欠钱易还,人情有点难,爱情相当难,她现在的灵魂不是穿越千年来还岑晨曦前世的债吗? 想想都可笑,上世被伤得极致,痛彻心扉的人可是她,死后灵魂穿越得到重生,居然跑到千年前去还岑晨曦前世的债,真有够郁闷。 汝阳停下扒饭动作,随便嚼了几下,咽进肚子里,抬头望着红尘,问道:“红尘,你觉得我可不可悲?” 红尘一愣,嘴角一凌乱的抽搐。 她是什么意思,想抓住他诉苦吗? 坦白说,她的确可悲,上苍给了一个优越的身份,柳家唯一的嫡女,却没给她一个好的命运,为了给王府冲喜,十岁便出嫁,与庶姐一起嫁进王府,庶姐为王妃,她这个嫡妹却是侧妃,七年后,又被休出王府,娘家拒之门外,一棵歪脖子树自杀,却不能如愿,被带进乔府为奴,却...... 不过,她现在有转运的迹象。 乔家主母这个身份,怎么也比王府侧妃这个身份高贵,即使龙家是皇族,那又如何,连皇帝见到大少爷,也要礼让三分,只能暗地里搞些小动作,不敢正面与大少爷冲突。 “一个人,不会可悲一辈子。”红尘意有所指的说道。 汝阳一愣,她还以为红尘不屑回答,岂料居然回答了,而且还回答得这么动听。“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红尘默了,他这是在安慰吗?他只是在叙说实事,一个人若是可悲一辈子,那么尽早死了为好,早死早投胎,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红尘,你真是太好了。”汝阳吸了一口气,抓住他的大手。“不愧是我女儿的干爹。” “......”红尘被她的话雷到了,一时忘了将手从汝阳手中抽走,干爹,她女儿的干爹,谁稀罕,他还以为汝阳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似乎真的当真了。 心里想着不稀罕,却不知为何,红尘的目光不由的移到汝阳平坦的腹部,似乎不是那么讨厌,甚至有些期待孩子的出生,期待孩子叫他干爹。 他劳心劳肝的伺候她们母女,孩子生下来后叫他干爹,这算是给他的报酬吗? “你们在干什么?”正在此刻,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夹着怒意响起。 第九十七章 把他咬伤 汝阳跟红尘同时一怔,目光均看向站在门口的乔莫栾。冰火!中文 一袭黑衣飘逸站在那里,阳光倾泻下来,柔和的光芒镀在他的周身,恍若天神。 冷艳的脸上充满了冷硬和冰寒,薄薄的唇紧抿成一条无情的线条,伟岸的身材将身后的阳光遮了去,如浸过一层冰冷暗黑的光芒,造成一股逼人的威压,更显得他冷楘和狂狷。 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即将暴风来临的危险,汝阳被乔莫栾那如神祗般散逸着矜贵的气质,还有那让人无法亲近的骇人气势,给吸引住,忽略掉从他身上弥漫出来的危险。 红尘却不一样,一阵窒息的压迫力逼来,狂野的,暴虐的,仿佛带着毁天灭地的强势向他袭来,那是一种紧绷又尖锐的气压,好似要把他一寸一寸切割成碎片,让他一时忘了此刻他的手还在汝阳手中。 乔莫栾的突然出现,给原本温和而和谐的房间里带来沁凉,感觉刮起一股冰雪,透心凉的冰冷。 “还不放手。”乔莫栾冷然掷声,冷如寒冰,深邃眼眸中尽是危险的精芒,神色间好似风暴即将来袭。 “大少爷。”红尘骤然感到一阵阴森,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大手还在汝阳手中,猛的一震,立刻将手从汝阳手中抽走,拔腿就跑了出去。 “喂,你跑什么......你去哪儿,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汝阳也敏锐感觉到来自乔莫栾身上的危险,见红尘都识相的跑了,她立刻想要追上去。 汝阳才不傻,红尘都跑了,她留下来承受乔莫栾的怒意吗?她才不要。 “柳汝阳。”汝阳与乔莫栾擦肩而过时,却被他扣住她的手臂,该死的女人,刚刚还抓着红尘的手,现在又想追上去,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个.....阳想躲,她也承受不了他的怒意,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她躲什么,该躲的人是他,是他欺骗了她,而不是她欺骗了他,虽说她也不是诚实的人,但是骗人也要分什么事,在龙傲这件事上,他们真是太欺负人了。 汝阳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愤怒。 “放开我,你这个骗子。”汝阳掰开乔莫栾抓住她手臂的大手,底子足了,她才不怕他,转身朝桌子走去。 乔莫栾见她没再打算追上红尘,怒意减弱,迈步走进房间,落坐在汝阳对面,看着她愤愤的端起碗筷,重重的夹着菜,粗鲁的扒饭,仿佛将心里积累的怒意全发泄在饭菜身上。 乔莫栾看着她孩子气的行为,薄唇微微往上扬起一抹弧度,昭示着他的心情很美丽。 “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良久,乔莫栾开口问道。 听到无辜的语气,汝阳扒饭的动作一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眸狠狠的冷剜了他一眼,并没跟他说话,继续扒饭。 还好意思问她,骗她什么了?难道他不知道他骗自己什么了?一个时辰前才发生的事,汝阳可不会以为他就忘掉了。 就算他记忆差,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转瞬就给忘了,可她的记性好,别说转瞬,就是一辈子她都不会忘掉,这是她的耻辱,绝对是大耻辱,这家伙连同前夫欺骗她。 汝阳甚至很难想象,龙傲在与她单独相处,在与她聊天时,在知道她的身份时,龙傲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她。 休妻......不,她是不他的妻,顶多只是他的妾,他在休妾时,以那么可耻,几乎断了她活下去念想的理由,七出之条,挑了最为恶毒的几条,他到底有没有想过,以后他们还会见面,难说道他真以为,休掉后就老死不相往来吗?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故意用红尘表亲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耍着她很好玩吗?还是说她生来就一副谁都可欺的样子。 “别吃了,饭菜都凉了。”乔莫栾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碗筷,果不其然,碗都是冰凉的,可见饭有多凉。 “要你管。”汝阳瞪了他一眼,伸手就想要夺回来,乔莫栾却不给,汝阳站起身,执着的要将碗筷夺回来,乔莫栾也站起身,两人的身高悬殊,乔莫栾又将碗筷举高,汝阳根本碰不到,更别说抢。 汝阳想跳起来夺,乔莫栾在她心生想法时,就让她的想法胎死腹中,搂着她的腰,阻止她往上跳的动作,寒声道:“你不顾及自己,难道也不顾及腹中孩子。” 一句话秒杀了汝阳,幽怨的瞪了乔莫栾一眼,汝阳没回到坐位上,吃饭的心情都被他破坏了,坐在桌前看着一桌的菜就堵心。 “你去哪儿?”乔莫栾扣住她的手腕,这女人还真是,不让她吃饭,她就走给他看,是吃定自己她怀孕,就不敢动她吗? “要你管。”汝阳挣扎着右手,想将手腕从他手中挣脱开,乔莫栾却不让她如愿,扣住她手腕的力道拿捏得很准,不伤她,也不让她挣脱开。“乔莫栾,我恨你,你给我放手。” 这个恨字,汝阳是无心的,她并非真的恨他,而听到乔莫栾耳中,无论她是无心,还是什么,他就是不待见这个字。 “再说一遍。”乔莫栾阴寒着脸,刚刚的好心情瞬间被汝阳那个恨字浇灭。 “放开我,放开。”汝阳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让她再说一遍,她还真不能一字不差说一遍给他听,只给捡最的一句。 乔莫栾将碗筷重重的放在桌上,扣住她手腕一个用力,将她往自己怀中带,如铁般的手臂缠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他怀中,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抬起让她下巴与自己对视。“为什么恨我?” 汝阳一愣,原来他要听的是这一句,脱口而出的话,没经过大脑过虑,她哪儿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如果不是乔莫栾逼问,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到底有说过恨他吗? 若说以前,她还真说过恨他。 汝阳清眸里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倔强的说道:“你骗了我,我不该恨你吗?” 乔莫栾一愣,没料到她对他的恨,起源于这个,龙傲的事,他不认为自己有骗过她,无论是带她去王府,还是知道她的身份,告诉龙傲,他没骗过她,只是没告诉她。“骗了你,你就恨我,你的恨也太......” “太什么?廉价吗?”汝阳打断他的话,趁乔莫栾不注意,双手抓住他扣住她下巴的大手,张嘴就往虎口咬去。 汝阳咬得很重,尝到血腥味儿,让她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她不喜欢血腥味儿,即使她以前是法医,接触最多的是死人。 乔莫栾低眸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纵容,手上虎口处传来的痛,他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仿佛汝阳咬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般。 汝阳牙都咬痛了,她在等,等乔莫栾开口,或是将她挥开,她甚至都有心里准备被他挥飞的命运,等了半天,也不见乔莫栾有动作,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对上乔莫栾一双幽深的深邃,汝阳眼睛蓦地瞠大。 他居然在看着自己,他居然就这么看着自己,他居然...... 是她眼花了吗?她居然在他深邃里看到他对自己的纵容,纵容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太虚无飘渺,尤其是在乔莫栾眼中看到。 松开齿贝,被他这么看着,汝阳突然失去了继续咬的**,口腔内的血腥,令她一阵恶心,有想吐的冲动,然而,她却紧咬着牙关,压抑着那股欲吐的冲动。 “咬够了?”乔莫栾问道,眸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被她咬得血流不止的手。 汝阳迎起头,问道:“如果我说没有,你还会给我咬吗?” 看着他流血,却不打算止血,一副你若是没咬够,我可以再给你咬,直到你咬够为止,汝阳突然有一种觉悟,无理取闹的觉悟。 乔莫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用行动告诉她,将另一只手伸到她嘴前。 汝阳在他粗糙的手指,碰到她唇瓣的一瞬间,反射性的避开,推开他的手。“拿开,谁要继续咬了,你想毁了我满口白牙吗?” 汝阳想,如果古代有现代的高科技,别说种牙,就是安一口假牙,她也要考虑要不要再咬他一口,毕竟机不可施,施不再来。 “消气了。”乔莫栾问道。 “没有。”汝阳撇开脸,咬他一口,她就消气了,未免太便宜他了。 余光瞄见他流血不止的手,一滴滴的鲜血滴落在地板上,滴滴的声音,并不是很响亮,听到汝阳耳中,却仿佛要震穿她的耳膜。 见乔莫栾完全没的止血的意思,汝阳蹙了一下黛眉,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看着那些血,故意让她心生愧疚。 对,他就是故意,这个男人真是阴险到家了,腹黑到家了。 “你去哪儿?”乔莫栾见她又转身,反射性的伸手将她拽住,他刚刚就不该松开她的手,一得到自由,她就想着溜之大吉,她这么急着不想跟他在一个房间,是想去找红尘吗? t 第九十八章 那我给你 想到他刚刚进来时看到的一幕,脸色唰的沉了下来,被冷凛所取代,深邃的眸光里散发着犹如豹子般凶狠的光芒。 “要你管。”汝阳瞪了他一眼,乔莫栾见她是往内室走去,而不是往外面,便没阻止她。 没一会儿,汝阳手中拿着一个陶瓷瓶和纱布,乔莫栾看着她手中的东西,眼前一亮,汝阳朝榻走去,脱了鞋盘腿坐在榻上,见乔莫栾依旧站在原地,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走过来的意思。 汝阳心里一阵不悦,她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他居然还不为所动,难道真要她叫他过来吗? 汝阳想丢下东西,转身离开,可想到他手上的伤是自己咬的,吞咽了一口气。“过来。” 乔莫栾知道她的意思,几乎是从她拿出药跟纱布,他就懂她的意思,只是还是有些仿佛处身在云里雾里的感觉,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这感觉怎么这么不真实呢? “爱过来不过来,不过来拉倒。”汝阳狠狠的将东西丢在榻上,这个可恶的坏男人,她都拉下脸面了,他居然还不领情,他以为他是谁?真以为她心很善吗? 错了,如果不是她咬的,看着那些鲜血,她心里升起丝愧疚,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岑晨曦前世的份上,她才不会想帮他上血。 “过来了。”乔莫栾身影一闪,在汝阳将东西丢掉的一瞬间,他便来到榻前,快速脱掉鞋,学着汝阳的样子,盘腿坐在她对面。 “晚了。”汝阳准备起身下榻,一副你错失了一次机会,便不会再有下次机会的样子。 “不晚。”乔莫栾阻止汝阳,将她丢掉的药跟纱布塞进她手中,汝阳拒绝,乔莫栾坚持,最后还是汝阳妥协。 汝阳深吸一口气,拼命的告诉自己,她会妥协,是怕两人拉扯的时候,他将手上的血染上她身上。 “轻点,会痛。”乔莫栾叮嘱道,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汝阳拔木塞的动作一僵,抬眸鄙视乔莫栾。“你还会怕痛?” 真是奇了,一个大男人居然怕痛,在汝阳看来,即使臂膀被砍掉,他也不会哼一声。 “当然,我也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乔莫栾毫无压力的说道,他才不怕汝阳鄙视。 汝阳默了,拔掉木塞,将药水倒在乔莫栾手上,取下挂在身上的锦帕,将他手上的血迹擦干净,乔莫栾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有些怀疑,她以前是不是经常给人处理伤口。 这七年她都在王府,王府的下人却很少见过她,这让乔莫栾有些怀疑,她根本没在王府,而是一直在古夜身边,不然一年到头,她都不怎么回娘家,在王府也很少露面,不是她不露面,而是她根本不在王府。 若是龙傲经常受伤,古夜何不也是,龙傲是故意,至于古夜...... “以前经常给人处理伤口?”乔莫栾问得随意,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想到她像这样给古夜处理伤口,他该死的在乎、嫉妒。 “没有。”汝阳摇头,她真没有,她是法医,处理外伤她是学过,却没什么用处,她经常做的是刨开死人的尸体,从尸体内找重要证据,接触最多的是内脏,以前会觉得恶心,可后来免疫了。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乔莫栾不管她是否是敷衍,心里都一阵愉快。 净洗完血迹,汝阳在他的伤口洒了一些药粉,再用纱布包扎好,为他处理完,汝阳准备离开,乔莫栾先她一步将她揽入怀里。 汝阳挣扎了一下,见他没有松开之意,也没再坚持,依偎进他的怀里,汝阳闭上双眸,嗅着属于他的气息。 她现在能明白了,为何对他的怀抱不排斥,因为他是岑晨曦的前世,她是很恨岑晨曦,那也是因为她爱他。 乔莫栾低眸看着怀中人儿,问道:“消气了?” 汝阳身子一僵,睁开眼睛,抬头望着乔莫栾,没好气的说道:“你不在这时候开口,会少块肉吗?” “没有人想要骗你,只是没告诉你实情。”乔莫栾说道。 汝阳眼角一抽,多好的说词啊!没有人想要骗你,只是没告诉你实情。 “你知道龙傲冒充红尘的表亲接近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汝阳双手紧抓着乔莫栾胸前的衣衫,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他明明知道,却不告诉她,害得她像个傻瓜一样。 乔莫栾张了张嘴,有些事他不能向她解释,也不能告诉她夜明珠的事,转念一想,其实夜明珠的事,已经不是秘密,她有权力知道,或许他还可以帮龙傲问出一点什么。 “你又没问我。”乔莫栾一脸无辜的看着汝阳。 汝阳被他的话堵得不行,你又没问我,这种事需要她问吗?不是他自己主动吗? “乔莫栾,你放开我,跟你没共同语言。”汝阳抓着他胸前衣衫的手改去推,这家伙太欺负人了,真是他的地盘他作主吗? “别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乔莫栾抱紧她,钳制着她扭动的身子,怀着孩子都不知道安分。 阳果然消停了,不得不承认,这招对她很管用,几乎是屡试不爽。 乔莫栾搂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叹一声,说道:“你手中不是有一颗夜明珠吗?” “你们联合起来骗我,跟夜明珠有什么关系?”汝阳不解的反问。 乔莫栾嘴角一抽,现在变成联合了,乔莫栾放开她,握住她的双肩,一脸严肃认真的问道:“那颗夜明珠,真是你捡的?” 汝阳一愣,被他脸上严肃的表情给吓倒了,眸底划过一道心虚,乔莫栾敏锐的目光尽受眼底,这夜明珠不是她捡的,本身就在她身上。 如果她现在否认,说夜明珠就是她的,可她已经对龙傲说过,是她捡的,现在又说是她的了,会有人信吗? 她也不算是说谎,夜明珠是这具身体的,根本就不属于她,说捡得很贴近。 “捡的。”汝阳郑重的点头。 “你确定?”乔莫栾再给她一次反悔的机会,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刚刚她眼底划过的一抹心虚,是他看错了吗?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汝阳撇开头,她最讨厌别人问她确定不确定,她不知道的是,乔莫栾也不是一个会给别人机会的人,如果不是她,他才不会破天荒给她两次机会。 乔莫栾深邃的眸子复杂的看着她,说道:“那颗夜明珠是龙傲小时候,送给一个小姑娘......” “定情物。”汝阳迫不及待的打断乔莫栾的话,她从来不知道,那颗夜明珠还有这么段故事,龙傲送给柳汝阳的定情物,龙傲也娶柳汝阳,七年后却被他给休了。 怪不得,龙傲再看到那颗夜明珠反应会那么大,怪不得在她说是自己捡到的,他会这么激动。 听到“定情物”三个字,乔莫栾脸都黑了,寒声道:“不是。” 阳耷拉着脑袋,垂下眼帘,掩饰的不是失望,而是庆幸,别说她狠,人都是自私的。 乔莫栾说道:“龙傲小时候跟那个小姑娘一起被绑架,又一起逃出来,两人共患难过,龙傲将那颗夜明珠给了那小姑娘,后来两人得救,龙傲便失去了小姑娘的消息,他却没放弃过找小姑娘,十多年过去,当年的小姑娘已经长成婷婷玉立的少女,都说女大十八变,就算小姑娘站在龙傲面前,他也不一定认得出,所以只能凭那颗夜明珠。” 汝阳沉默,又一段共患难,小小年纪就私定终身,接踵而来的就是分开,两人长大后上苍又安排两人重逢,男孩子心中有一个位置,永远属于那个小姑娘,小姑娘心中有一个位置,永远属于那个小男孩。 良久,汝阳开口问道:“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叫爱哭鬼?” 乔莫栾眼前一亮,却听汝阳又说道:“别想歪了,在看到夜明珠,龙傲这么叫过我。” 乔莫栾眸光一黯,真是他想太多了吗?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种预感,龙傲找的人就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你真不是她?”乔莫栾还不死心的问道。 “你是不是就想要我承认,自己是那个小姑娘?”汝阳没好气的问道。 “......”乔莫栾。 “很抱歉的告诉你,不是不是不是,我真不是,夜明珠真不属于我,奉劝你们一句,别把希望浪费在我身上,如果龙傲想要回夜明珠,我可以还给他,反正这颗夜明珠我拿着也没什么用,物归原主也好。”如果夜明珠留在她身上是一个祸,汝阳愿意双手奉还给龙傲。 乔莫栾不语,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媚眸含春,水波潋滟,只是那脸上的表情让人不敢恭维。 “既然是你捡到的,就属于你。”乔莫栾说道,还给龙傲,便等于是毁了龙傲的念想,留在她身上,也给龙傲一个继续找下去的理由。 “那我送给你。”汝阳说着就要去,将她放在枕头下的夜明珠拿出来给乔莫栾。 “......”乔莫栾无语,给他有什么用。 .. 第九十九章 放弃机会 半月后,王府。 “莫栾,你别喝了,她消气了吗?”龙傲一把夺走乔莫栾手中的酒坛,今天叫他来王府,可不是叫他来陪自己喝酒。 “我给她说了你跟那个小姑娘的事,她能理解。”乔莫栾双眸里泛着红血丝,可见他昨夜没睡好。 离他大婚还有三天,昨夜他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原以为她会答应,岂知她想也未想,直接拒绝。 乔家主母的身份,她居然不要,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他都不嫌弃她,她居然敢拒绝自己,还说什么她不稀罕乔家主母的身份。 正在龙傲松口气时,乔莫栾突然又说道:“理解归理解,气归气。” 龙傲紫眸一冷,脸色极难看。“什么意思?” “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她。”乔莫栾夺回龙傲抱着的酒坛,像浇花似的浇灌进嘴里。 龙傲瞪着他,能自己去问她,自己还用得着叫他来吗? 上次他去见她,结果被她拒之门外,还发下狠话。 “莫栾,你有心事。”不是问,是肯定,龙傲有些懊恼,他居然才发觉乔莫栾对不对劲。 “没有。”乔莫栾否认,他是没心事,他只是憋得慌。 龙傲也不再多问,乔莫栾不说,再问下去也没结果,况且他现在没心情,乔莫栾饮酒,龙傲一脸纠结,两个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不嫁给他,好啊!他又不是非她不可。 乔莫栾将手中的一坛酒喝光,重重的砸在地上,蹭的一下站起身,阔步走出龙傲的书房。 龙傲追出去,一脸担忧的问道:“莫栾,你要去哪儿?” “不是非她不可。”乔莫栾答非所问。 龙傲一脸莫明其妙,什么叫不是非她不可? 梅院,汝阳趴在桌面上,转着空杯,时不时抬头望向门口,都晌午了,还不见乔莫栾的身影,自从昨夜,他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想都未想,直接拒绝。 她是在还情债,可嫁给乔莫栾又是一回事,至少现在她不能,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岑晨曦给她的伤害,在她心底留下了阴影,这家伙也真是,不知道给她一点考虑的时间吗? 求婚遭拒绝,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是问过她两次,两次她都拒绝,不拒绝行吗?难不得让她第一次拒绝,第二次就见好就收立刻答应,这样也太那个啥了。 “红尘,我要见乔莫栾,你给我把他找回来。”汝阳决定不等了,她让红尘去找他,他若再问一次,她立刻答应,还情债,不就是要以身相许吗? 她也不想,因她拒婚,将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谐关系,又打回原形,变得不和谐了。 “不用找,大少爷在宛月院。”红尘说道。 “什么?”汝阳蹭的下站起身,空杯滚落在地,碎成一片。 又去了宛月院,乔老太君又找他什么事? “你知道什么事吗?”汝阳问道。 红尘睨了汝阳一眼,回答道:“大少爷的婚事。” 乔莫栾的婚事,想想也对,除了他的婚事,乔老太君会如此勤快的召见他吗? 只是......汝阳纳闷的是,她明明拒绝了他,他又去跟乔老太君商量婚事,难道他将她的拒绝抛之脑后,一意孤行。 他们成婚,他却无视她的想法,这让汝阳很生气。 从小她就有一个梦想,结婚的时候,能亲自布置她的婚礼现场,虽说这是落后的古代,想要一个浪漫的婚礼几乎不现实,但至少也要她满意,她选地点。 乔莫栾回到梅院时,便见汝阳阴沉着脸坐在他的房间里等自己,这让乔莫栾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喜悦。 “有事?”乔莫栾故意冷漠的问道。 汝阳冷剜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其实她该偷笑了,乔莫栾回来,没直接将她当成透明人。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僵持了一会儿,乔莫栾还是妥协,来到她面前,蹲下身体,握住她的柔荑,问道:“改变注意了?” 汝阳一愣,感觉到他粗糙的手心磨擦着她柔嫩的小手,一脸严肃的问道:“乔莫栾,你喜欢我吗?” 汝阳问的是喜欢,并不是爱,她心里清楚,两认识也才一个多月,在她怀孕之前,两人的关系相当恶劣,在她怀孕之后,他对她才逐渐转变。 如果他点头,她便答应嫁给他,哪怕只是敷衍,她也愿意。 “你喜欢我吗?”乔莫栾没回答反问,在汝阳开口欲回答,乔莫栾又说道:“我不要敷衍,我要你发自内心的回答。” 汝阳愣愣地看着他,看着这张陌生的脸,他是岑晨曦的前世,却跟岑晨曦长得一点也不一样,汝阳想,前世犯的错,让今世的他背黑锅,太冤了。 她对他,不是喜欢,而是爱。 有前车之鉴,汝阳不敢轻易表明自己的感情,在爱的国度里,谁先动心,谁就是输家。 乔莫栾见汝阳摇头,眼中的烈焰骤然一凉,换上满目的冷冽。“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嫁还是不嫁?” 汝阳错愕的望着他,这是什么口气,什么叫给她机会? 此刻的语气,带着霸道的命令,昨夜的语气,只是单纯的问,他仗着自己的条件好,他就吃定自己了吗? “不阳一字一顿,他越是要她嫁,她就越不嫁,她看他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他敢把她绑到婚礼上,强迫她给他拜堂。 乔莫栾眼神骤然寒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转身阔步离开,在他转身之际,汝阳没看到,他深邃的眸子一种意蕴流淌着,竟似伤楚。 汝阳看着他决然离开的背影,整个人因极度的意外而愕然到无以复加,又跟昨夜一样,只是这次他只问了她一次。 乔莫栾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汝阳心一喜,以为他会转身回来,谁知他只是背对着她,开口说道:“我不是非你不可。” 说完,乔莫栾不再迟疑,决然离开。 汝阳惊愕讶然,乔莫栾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她依旧望着门口,无法收回目光,很是疑惑,什么叫不是非她不可?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那次以后,汝阳就再也没见到过乔莫栾了,这三天她一直睡在他的房间里,就是在守株待兔,想等他回来,可是,他没回来过一次。 今日是乔莫栾大婚,汝阳已经从红尘口中得知,乔莫栾在十二个夫人里选定了一位,与他今日成亲,她却问是谁,红尘却不告诉她。 汝阳抱膝坐在院中的藤椅上,下巴抵在膝盖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停要树枝上的小鸟身上,红尘站在一边,汝阳问道:“红尘,今日是大少爷大婚之日,你不用陪我,去帮忙招呼客人。” 乔莫栾这么有钱,加上乔家的地位,乔家大少爷成婚,前来巴结他的人一定多如过江之鲫。 “不需要。”红尘面无表情的说道。 “红尘,我这里怎么这么难受呢?”汝阳抬眸望着红尘,手指着心口的位置,堵得慌,难受极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处。”红尘冷哼了一声,他更想说,活该! 她难受,她也知道难受,这三天大少爷才难受。 “没同情心,你跟他一样是坏人,我不想看到你,消失。”汝阳愤愤的说道,这家伙真不体贴,就算他是乔莫栾的属下,不能与她一起义愤填膺,不说话会死吗? 红尘冷哼了一声,转身朝他的房间走去。 汝阳错愕的望着他的背影,这家伙还真走了,要不要这么听话,以前都没见他如此听话过。 坏人,都是坏人,全部都是坏人,欺负她一个外人。 汝阳完全没有觉悟,若是她没堵气,今天的一切都会改变,凤冠霞帔跟乔莫栾拜堂的那个新娘就会是她。 后悔吗?汝阳自己也不知道。 但她清楚一点,身上的傲骨容不得她示弱,她也不懂委曲求全。 乔莫栾说,他不是非她不可,她也不是非他不可,下次大师在来的时候,她一定要问清楚,她要如何还,才能将情债还清。 等她怀清之后,她就算不离开这里,也不会再待在乔府,甚至是这龙国。 她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当妾,更不会与人同侍一夫,如果不是全心全意的爱,她宁愿不要,如果不是干净的男人,她宁愿不要。 乔莫昂来到梅院,来到坐在藤椅上的汝阳面前,很是郁闷的问道:“大嫂,你跟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明明要娶的人是你,怎么换人了?” “就这么一回事。”汝阳敛起思绪,看着乔莫昂淡然的说道。 “大嫂。”乔莫昂蹲下身体,脸上的表情不再是玩世不恭的邪魅,而是凝重。“你不是怀上大哥的孩子,奶奶也同意你们的婚事,都说好了的事,怎么新娘换人了?” “换谁了?”汝阳问道,她真的很好奇,十二个夫人里面,到底谁取代了她。 “杜菱儿。”乔莫昂回答道。 “谁呢?”汝阳黛眉一蹙,不是没听清楚,恰恰是她听得太清楚了。 杜菱儿,怎么会是杜菱儿,她不是柳止柔的人吗? “杜菱儿。”乔莫昂又说了一遍。 .. 第100章 他娶妻了 乔家大少爷纳妾,由于杜菱儿两年前就进了乔府,也不需要什么送亲排场。 前来道贺的宾客,纷纷臆测起来,喜帖上是娶妻,来到乔府,却变成纳妾了,这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乔府,大门外,锣鼓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 妾终究是妾,不能和妻比拟。 喜娘直接将杜菱儿扶到碧菱院,没有在正堂行大礼,大礼这样的殊荣只有正室才有。 虽是纳妾,操办的排场,除了不能行大礼之外,与娶妻一样。 喜娘跟丫环将杜菱儿扶坐到床上,屋内贴着大红双喜,龙凤烛放于桌上,烛光摇曳着光芒。 屋内到处都是红色,喜气充斥着整个空间。 “少夫人,您先歇着,等着大少爷来给您揭盖头。”喜娘笑得合不拢嘴,杜菱儿只是个妾,不能叫她主母,她本想叫杜菱儿夫人,可想到府内十二......不,现在只有十一个了,她们都是夫人,以前杜菱儿还是七夫人,现在不能这么叫了,便叫少夫人,若是大少爷再纳妾,那也是以后的事,先将眼前的事决定了再说。 菱儿嗯了一声,对着丫环说道:“红儿,给赏。” “是,少夫人。”红儿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红包给喜娘,她也不知道该改口怎么叫七夫人,只能跟喜娘一起叫少夫人。 “呵呵,谢谢少夫人。”喜娘笑着将红包收起来,甩着手绢叮嘱道:“红儿啊!你好生伺候着,在大少爷没来揭盖头之前,一点不能离开少夫人半步。” 儿福了福身,乖巧的应声。 喜娘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笑着看了眼杜菱儿,说道:“少夫人,老奴退下了。” 听到杜菱儿嗯了一声,便出了喜房,在外面吆喝了一番,便又跑去找管家领赏了,她也就算是功成身退,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听到逐渐离去的脚步声,杜菱儿对红儿说道:“红儿,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儿走到门口,轻轻的将门打开,站在门外,四周瞄了一眼,才将门重新关上,回到杜菱儿身前。“少夫人,外面已经没人了。” “快,东西给我。”杜菱儿抛开喜帕,伸出纤细的手。 “少夫人,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红儿犹豫的问道。 “罗嗦,把东西给我。”杜菱儿瞪了红儿一眼。 红儿没办法,将一包东西放在杜菱儿手心里,拿到东西,杜菱儿紧握在手心中,不由得吐了一口气。 “少夫人,你这又是何苦?”红儿很是不解,明明就不喜欢大少爷,明明不想进乔府,偏偏还要设计,让大少爷娶她。 “你不懂。”杜菱儿苦涩的说道。 “李公子若是知道......” “红儿。”杜菱儿斥喝一声,红儿立刻识相的闭嘴。 前院,正厅席开数十桌,好不热闹,原本身为新郎官的乔莫栾,并没有陪那些宾客,而是躲在假山后,跟龙傲和欧阳怀寒一起喝闷酒。 龙傲侧眸,睨了一眼乔莫栾,问道:“后悔了?” “后悔什么?有什么好后悔的?女人嘛!要多少没有,不一定非要一个不听话的女人,在我看来,莫栾这次做了明智的选择。”欧阳怀寒有些醉意了,否则他不会代乔莫栾回答。 “闭嘴,喝你的酒。”龙傲瞪了欧阳怀寒一眼,端起一坛没拆挂的酒坛丢给他。 “我有说错嘛?没有吧!你说是吧,莫栾。”欧阳怀寒将酒坛转给了乔莫栾,现在需要喝酒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欧阳怀寒,我真想捧你。”龙傲咬着牙,紫眸里泛起怒意,当然,那怒意并非由心生,他有时候真恨不得咬死欧阳怀寒,这家伙的嘴太缺德了。 “今天是莫栾大喜之日,你想毁了他的喜宴吗?”欧阳怀寒说完,拉高衣袖,一副你想干架,我就敢奉陪到底的样子。 “大喜之日,这算什么大喜之日,不就是纳个妾吗?”龙傲不屑的说道,欧阳怀寒有多疯,他领教过,才不会陪他一起疯。 欧阳怀寒长臂一伸,搭在龙傲肩上,说道:“莫栾当然没你当年那风范,人都未在龙国,却有人帮你娶王妃,纳侧妃一天完成。” “欧阳怀寒,你想死吗?”龙傲挥开他的手臂,这是他的痛,偏偏逮到机会就想戳一次。 “你别不爱听,我说的可都是事实,莫栾可以作证。”欧阳怀寒在处于三分清醒,七分醉的时候,他是天不怕地不怕,这样的他,你最好别去招惹,吃苦的只会是自己。 龙傲妖冶的紫眸瞪着欧阳怀寒,他忍。 欧阳怀寒却感受不到龙傲忍得有多辛苦,还在火上烧油,大手拍在龙傲脸上,将他的脸推开。“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会给传递给我,你对我心怀叵测信息。” “你去死。”龙傲忍无可忍,论起拳头就要落到欧阳怀寒俊美的脸上。 “你要打我吗?”欧阳怀寒眨着双眸,一脸无辜又可怜的样子,饶是被他惹怒的龙傲也下不了手,只要欧阳怀寒装可怜,他们都拿他没折。 龙傲放下拳头,对着自顾自喝酒的乔莫栾说道:“莫栾,我待不下去了,告辞。” 说完,纵身离去,身影瞬间消失在假山后。 “怎么走了,不是说好等一下去闹莫栾的洞房吗?”欧阳怀寒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追上去,脚下一个不稳,跌落在假山后的水池里,只听一声落水声,水花四溅,欧阳怀寒遇到水,立刻扑腾着四肢,一边扑腾,一边叫。“救命,救命,我不会水。” 乔莫栾目光忍不住落到水池里的欧阳怀寒身上,他的样子很是滑稽,很想告诉他,水池里的水不深,他站起来也只及他腰,要不要这么白痴。 还叫救命,亏他有脸叫得出口,不会水,他若是不会水,这世上就没人会水了。 “无聊。”乔莫栾放下酒坛,不再看水池里的人一眼,起身走出假山。 “救命,救命,我不会水。”欧阳怀寒又折腾了一会儿,按理说,他这样折腾,酒早就醒了,不仅没醒,反而折腾累了,趴在水里,下巴放在露出水面石块上,就这么睡着了。 他也够悲剧,这个天气在冷水里泡了一夜,还睡着了,可想而知他第二天醒来的结果会怎样。 乔莫栾没去碧菱院,而是去了梅院,他想要看看,在得知他成亲,她会有什么反应。 他故意不让红尘告诉她,他只是纳妾,而不是娶妻,在他看来,妻跟纳妾是不一样的,妾你可以纳无数个,而妻却只有一个。 乔家主母,只有一个。 外面的热闹,外面的喜庆,梅院却形成强烈的对比。 红尘一见乔莫栾,身影一闪,来到他面前,低声叫道:“大少爷。” 乔莫栾阴沉着一张脸,看着红尘问道:“她有什么反应?” “她说这里难受。”红尘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手指着心脏的位置。 “真的?”乔莫栾眼前一亮,手按住心脏的位置,她说这里难受,她心里难受,看到他娶其他女人,她心里难受,是不是代表...... “还有呢?”乔莫栾问道。 “二少爷来过。”红尘回答。 乔莫栾挑眉,谁要知道这个,不过,知道也无妨。“他们说了什么?” “没偷听。”红尘很老实,他回房间里,便没再出来,直到乔莫昂离开,他才出来。 “你不知道正大光明的听吗?”这里是梅院,红尘有这个资格,就算莫昂在,如果他不离开,硬要留下来听他们的谈话,也没人撵得走他。 红尘低下头,默不作声。 “退下。”乔莫栾没再追究,朝红尘挥了挥手,红尘离开后,乔莫栾迈步。 汝阳房间里的烛没亮,他房间里的烛也没点燃,只有书房里的才有烛光。 乔莫栾来到书房,站在窗外,看着窗户上烛光摇曳着的黑影。 乔莫栾戳破纸窗,当他看清楚书房里的情景,目光怔了怔,汝阳坐在桌案后,手持毛笔,专心的练着字,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完全没有像红尘说的那般难受。 他有些怀疑,红尘是不是故意说话来宽慰自己,转念一想,红尘不是那样的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会说谎宽慰谁。 他成婚,今夜是他的洞房花烛之夜,见她还没睡,在他的书房,还以为她躲在书房伤心,可谁知她居然还在惬意的练着字。 这个好似是她来乔家后,除了琴唯一的娱乐。 他成不成亲,或是根谁成亲,对她而言,真与她无关吗? 柳汝阳,算你狠。 乔莫栾不愿再待下去,修长的身影寂寥的转过,足尖一个点地,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汝阳感觉到有人在窗户外窥视自己,当她抬头察看,却什么也没看到,还不死心,放下笔,来到窗前,推开窗户,依旧什么都没有。 “别再胡思乱想,今日是他的洞房花烛之夜,**一刻值千金,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汝阳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点,转身又回到桌案前,继续练字。 脑海里却不停的浮出,他娶妻了。 .. 第102章 合卺交杯 “没有娶妻,只是纳妾。冰火!中文”汝阳喃喃念着,随即讽刺一笑,在他们看来,娶妻跟纳妾完全不同,可是在她看来,娶妻跟纳妾都一样,都是他的老婆。 在乔莫栾没跟她发生关系之前,乔莫栾有过多少女人,她不会在乎,他的过去,她来不及参与,尤其是在古代,男尊女卑的朝代,那个男人是纯情的,身体是干净的。 在与她发生关系后,他就不能再与其他女人发生关系,想到他碰了别人的手来碰她,想到......她就觉得恶心。 脏了就是脏了,你能洗掉身体上的痕迹,你却洗不掉她心里上的痕迹。 汝阳执起笔,又在新的一张宣纸上写下几个字,虽说依旧歪歪扭扭,难看极了,但还是能看出,她写的是什么字。 写完后,汝阳放下笔,看着纸上的字,自嘲一笑。 我爱你时,你不珍惜,我不爱时,他想拥有,失去后真能再拥有吗? 俯身吹干了上面的墨迹,轻轻折好,来到书架上,随手拿出一本书,夹入了书籍里。 汝阳将书放回原位,转身走向窗口,看着被龙傲毁了的一煽窗门,上在还留着半干的血迹,如果是他受伤,她肯定会放下笔,给他包扎,可惜,不是他。 汝阳左手,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左腕上的玉镯,这玉镯是半月前,他向她解释骗她的事,趁她不注意时,硬是戴在了她手腕上,玉镯并不华贵与繁花,她第一眼就钟意了。 这是他唯一送她的礼物,记得他给她戴上时,以霸道的语说道。“不许取下来,玉镯在,你人在,玉镯亡,你人亡。” 不知为何,汝阳在听到他这句话时,有一种......汝阳抬头,望着夜空,夜因为皎月而变的梦幻,洒下的一层光晕将梅院覆盖,想到今晚他与杜菱儿洞房,心里哀戚伴随着隐约而来的苦涩更甚。 妻跟妾,在她看来真没有区别,都是他的女人。 她的爱是私自的,什么都可以与人分享,爱不能,男人不能。 她要的爱,是一生一世。 深夜,鸟虫不甘寂寞的在丛木间肆意的鸣叫着,前院的宴席已经渐入尾声,宾客散去,下人们却在忙碌,脚步声交错。 乔莫栾从一开始,到结束都未露了面,就像上次龙傲寿辰,文武百官集起,身为主人的龙傲都没露面。 “所谓**一刻值千金,莫栾,我就不打扰你了。”龙傲拍了拍乔莫栾的肩,没给乔莫栾挽留他的机会,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龙傲有告诉乔莫栾,他去过梅院,找过汝阳,却没说在里面发生的事,乔莫栾也无心臆测,更不想知道,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他被木屑划破的手心,什么也没问,两人静静的站了很久,久到宾客散去,龙傲觉得他也应该离去。 乔莫栾独自站了一会儿,才迈步朝碧菱院走去。 听到推门声,红儿跟杜菱儿同时一愣,她们还以为这么晚了,他不会再来了,谁知在杜菱儿准备将头上的盖头扯掉,乔莫栾却来了。 杜菱儿庆幸,乔莫栾来得太及时了,若是稍晚一下,盖头就被她自己扯下来了,红儿却担忧起来,朝乔莫栾恭恭敬敬行礼。“大少爷。” 乔莫栾手一挥,红儿立刻退了下去,并将门关上。 乔莫栾来到床前,深邃的眸光看着坐在床上的杜菱儿,伸手拿过一侧的喜称,上前挑起了红盖头,动作利落,便将喜称丢弃在一边。 杜菱儿抬眸看着乔莫栾,娇羞的红了脸颊,缓缓起身,微微一福,叫道:“大少爷。” 莫栾嗯了一声,走到桌前,提起准备好的酒壶,另一只手准备翻开酒杯,准备倒酒。 “大少爷,让妾身来。”杜菱儿赶忙上前,用身子将乔莫栾挤开,肢体触及的一瞬间,乔莫栾脸色一沉,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杜菱儿趁他呆滞之际,取走他手中的酒壶,翻开两个杯子,身子不露痕迹的挡住两个杯子,在她放下酒壶,端起酒杯进,将藏在衣袖内的药倒进酒杯里,然后赶忙将纸捏成一团,藏回衣袖内。 心砰砰的跳,仿佛要从她口中跳出,乔莫栾何等精明,在他面前玩花招,简直是找死,她能不害怕吗?但是她必须冒险。 如果不是乔莫栾心不在焉,加之对她肢体触碰时的厌恶,杜菱儿这小花招,他岂会看不出。 “大少爷菱儿羞涩的开口,脸颊上那抹红晕加深,端起两杯,一杯递给乔莫栾,一杯给自己,见乔莫栾没接只是盯着酒杯里的酒发呆,杜菱儿心咯了一下,该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杜菱儿压抑着惧意,犹豫了一下,害羞的说道:“大少爷,合卺交杯,只羡鸳鸯不羡仙。” 乔莫栾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光芒,合卺酒,儿时,娘亲带他去参加娘亲好友的婚礼,他吵着要见新娘,娘亲便带他去,来到新房,他好奇的看着坐在床边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满心的好奇,想揭开新娘的喜帕,却被娘亲拉住,说新娘头上的喜帕,只有新郎才能接。 他对桌上的酒感兴趣,娘亲告诉他,这是合卺酒,也只有新娘跟新郎才能喝,还说喝下合卺酒白首不相离,要付得起一世荣宠。 乔莫栾伸去接合卺酒的手停了下来,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身影,那个倔强的小女人,那个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却不愿嫁给他的小女人。 “大少爷。”杜菱儿出声提醒。 乔莫栾接过酒杯,杜菱儿心中一喜,乔莫栾却只是将酒杯放回桌上,在杜菱儿错愕的目光下,看都未曾看她一眼,说道:“今日忙碌了一天,想必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不用那么早起,明日不用去向奶奶请安。” 乔莫栾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去。 她只是他纳的妾,并不是他娶的妻,婆媳茶就免了。 见他毫无留恋的离开,杜菱儿松了口气,酒杯从她手中滑落,双腿一软,瘫软在地。 “少夫人。”红儿进来,便见到杜菱儿跌坐在地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忙上前,来到杜菱儿面前,担忧的问道:“少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大少爷发现了什么?” “别紧张,什么事儿也没有。”杜菱儿摇头说道,见房门没关,推着来扶她的红儿。“红儿,先别扶我,快把门给关上。” 杜菱儿的提醒,让红儿知道,自己忘了关门,立刻起身,跑到门口,将门合了起来,又回到杜菱儿面前,将她扶到床上。 “少夫人,到底怎么回事?”红儿问道,大少爷既然没发现,为何大少爷又离开了,今夜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杜菱儿眸光有着几分阴冷,冷嗤道:“他不屑与我洞房。” “什么?”红儿有些意外,大少爷纳她为妾,不就是贪恋她的美貌。 杜菱儿睨了红儿一眼,淡漠的说道:“他不屑与我洞房,我更不屑与他洞房。” “可是少夫......” “红儿,你别叫我少夫人,叫我小姐。”杜菱儿打断红儿的话,红儿是了解她的人,少夫人这个称呼,她只觉得恶心,别说是纳妾,就是乔莫栾真娶她,她也不屑当他的妻,乔家主母的位置,她根本不屑。 “好,小姐。”红儿也不习惯叫她少夫人,七夫人还行,少夫人怎么叫,怎么别扭,红儿将杜菱儿头上的凤冠取掉,盘起来的秀发放下,青丝如瀑布般泻下,红儿帮她换好睡的衣衫,忍不住说道:“大少爷纳小姐为妾,不就是因为被小姐的美色所迷惑吗?” “迷惑?”杜菱儿念着这两个字,红儿以为自己说错话了,顿低下头,杜菱儿却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的说道:“传言大少爷不喜女色,他都不曾正眼看我一眼,何来迷惑之说。” “可是那晚......” “红儿。”杜菱儿斥喝一声,抬眸瞪了红儿一眼,吓得她垂下头,不敢再说话。 皇宫。 柳止柔一见问琴走进来,立刻上前拉住她,急切的问道:“问琴,打听到什么了吗?” “娘娘,打听到了,乔大少爷没娶妻......” “什么?”柳止柔激动的叫了一声,怎么会没娶,今日不是他的大喜之日吗? 怎么会没娶,难道...... “乔大少爷是没娶妻,只是纳妾。”问琴说完,柳止柔瞪了她一眼,说话只说一半,真是要害死人。 不过,纳妾就纳妾,只要没娶妻,她就还有机会,莫栾只纳妾,是不是对她还是无法忘情,所以才纳汝阳为妾。 等她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出宫找莫栾,告诉他,她自由了,他是不是就会娶她为妻,不然他为何只是纳妾,他不娶,不就是将妻子的位置留给她吗? 心里升起这个想法,柳止柔喜上眉头。 “柳汝阳是不是很失望,莫栾没娶她,只是纳她为妾?”柳止柔问道。 “娘娘,乔大少爷没纳三小姐为妾,他是纳杜小姐为妾。”问琴说道。 “什么?”柳止柔脸色大变,怎么会是菱儿?怎么会是菱儿? .. 第103章 我没碰她 柳止柔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眼光紧锁在问琴身上,声音透着无限的哀婉惆怅。冰火!中文“为什么会是菱儿?为什么会是杜菱儿?” 问琴垂眸,柳止柔的问题,她回答不出。 柳止柔转身,跌跌撞撞的朝床榻走去,妖媚的丹凤眼犀利尖锐宛若冰棱。 她真的好恨,为什么是菱儿? 她宁愿乔莫栾娶菱儿为妻,也不愿乔莫栾纳菱儿为妾,这是不是意味着,莫栾将妻子的位置留给汝阳。 如果莫栾纳汝阳为妾,妻子的位置就是留给她。 好恨,真的好恨! 她掌握得了菱儿,却掌握不了汝阳,今日的汝阳,已不是以前的汝阳,以前的汝阳,即使她是柳府唯一的嫡女,她也不敢公然顶撞娘亲。 柳止柔记得在乔府大门口,爹爹跟娘亲被撵出乔府,汝阳还伤了娘亲。她带着爹爹跟娘亲讨还公道,却不知...... 柳止柔闭上双眸,纤细的手抚摸着平坦的腹部,她要忍,只需要几个月,等肚子里这个孩子出生,龙绝便还她自由,她不会放过汝阳,不会放过她。 王府。 砰!古董花瓶被砸碎。 “王妃,别砸了,王爷快要回府了。”问素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上前阻止柳无双抓起另一件古董花瓶准备又砸,这些都是王爷最喜欢的古董花瓶,被王妃全摔碎了,王爷若是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 “问素,你给我,别阻止我。”柳无双推开问素,又将古董花瓶摔了个粉碎。 “王妃。”问素一脸惋惜的看着砸碎的古董花瓶,这此都是价值连城,就被王妃给摔碎了,她看着都心疼。 “我为什么不砸?今天是乔大哥纳妾之日,他居然不带我去参加?”柳无双愤愤的说道,在得知乔莫栾娶妻改为纳妾,可把她给高兴坏了,可她又听说,龙傲去了,却没带上她,龙傲是王爷,她是王妃,王爷都在场,她这个王妃却不在,能不让人说闲话吗? “王妃,乔大少爷只是纳妾,况且,王爷也没公然参加。”问素安抚道。 “没公然参加也不成,上次他生辰,乔大哥都带汝阳来参加,还公然介绍汝阳是他的未婚妻,他虽纳妾,妻子的位置还给汝阳留着。”柳无双说着说着,又说到乔莫栾纳妾上了。 问琴叹口气,又说道:“王妃,难道你就没怀疑过,三小姐只是幌子。” “什么意思?”柳无双问道,汝阳怎么是幌子了? “王妃,众所周知乔大少爷爱的是大小姐,难道你觉得......” “妻子的位置,乔大哥是留给大姐,即使大姐入宫为妃,乔大哥依旧对大姐念念不忘。”柳无双恍然大悟,心底的怒意也瞬间平息。 她心里很清楚,乔大哥若是对大姐念念不忘,再念也白搭,大姐即使爱着乔大哥,也不可能放弃贵妃的身份,与乔大哥破镜重圆,乔家主母的身份,跟贵妃相比还是有一段距离,况且,她听说大姐又怀孕了,若是这次能成功生下孩子,若是皇子,母凭子贵,帝后的位置非大姐莫属。 一国之母,母仪天下。 “王妃,你艳冠群芳,兰心慧质,没准乔大少爷将妻子的位置留给你。”问素大胆的猜想,算是在投其所好,因为她心里清楚,柳无双对乔莫栾的心,确切的说,她更加贪恋权位,她是爱乔大少爷,也是爱王爷,但她最爱权位,跟在柳无双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可以说问素是最了解柳无双的人。 问素这话,不得不说,说到柳无双心坎里去了。 “你这死丫头,贫嘴贫到我身上了,警告你,这句若是让第三人听到,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柳无双没好气的瞪了眼问素一眼,并不是恐吓,而是得意。 忍不住笑出声,突然收起笑意,冷哼了声,心里对龙傲没带她去乔府参加婚礼而幽怨。 “王妃,想来今夜王爷也不会再来了,你也砸累了,要不你先沐浴休息?”问素询问道。 柳无双点头,还不忘叮嘱。“把房间收拾一下。” 素退出去,给她准备热水。 柳无双无视一片狼藉的房间,落坐在床榻上,脑海里浮是龙傲生辰那日,乔莫栾带着汝阳来王府,当着众人的面介绍汝阳是他的未婚妻。 而今日,他却没娶汝阳,纳杜菱儿为妾,想着,柳无双嘴角嘲讽的微撇,露出一抹狠戾的笑意。 客栈。 一抹黑影冷漠的站在屋内的窗前,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看不见他的长相,但从他那双幽深的深邃可以看出,此人极其冷漠,月光下,眸光变的更冷。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响起。 “进来!”冰冷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 一个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来到带着面具的男人身后,恭敬的行礼道:“楼主,护法传来消息。” 黑衣蒙面人站出一步,从怀中拿出信笺,双手恭敬的递给银面人。 银面人转过身,从黑衣蒙面人手中接过,打开阅示完,冷漠的哼道:“哼,他居然趁我不在齐国,想将天地楼连根拔除,笑话,天地楼百余年,势力雄厚,岂是他能动得了分毫。” 黑衣蒙面人微微抬头,接触到银面人的冷眸,后迅速垂了头,道:“楼主,要回齐国吗?” “回,当然要回,他劳师动众的想掀我老巢,我若不回去送他一份礼,岂能让他空手而归。”银面人将信笺置于手中,用内力将纸张震的粉碎,接着冷漠的问道:“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楼主,还不曾查到!”黑衣蒙面人头垂得更低了。 “哼!”银面人冷哼一声。“这事很难吗?” 黑衣蒙面人嘴角抽搐了下,摇头。“不难,但是......” “没有但是。”银面人寒光射向黑衣蒙面人,说道:“交待柳汝阳的事,她三番两次办砸,她的能力,在她十岁那年,我便测试过,绝对没问题,才让她以侧妃的身份,潜伏在龙傲身边,七年一无所获就算了,现在她在乔府,差点就成了乔家主母,她若是失控,对天地楼很不利。” 黑衣蒙面人一听,急忙跪下,恐慌的说道:“请楼主恕罪,属下一定会尽快察到。” 银面人收回冷厉的视线,转过身,负手而立,望着夜色,冷漠的说道:“一颗棋子若是失去了控制,你知道天地楼的规矩。” “楼主,柳汝阳是你一手培养出来,属下觉得,若不是被逼无奈,她不敢......” “不敢如何?”银面人打断黑衣蒙面人的话。“你也说过,她是我一手培养出来,最了解她的人是我,被逼无奈,这个说法不成立,就算是拿她的命,甚至是她爹爹的命,也不可能妥协,除非......立刻从柳夫人身上下手,别惊动柳夫人,也别让柳汝阳起疑,找到柳夫人跟谁密切联系,你先别打草惊蛇,先去查查那人的动机和目的。” “是!” “下去准备准备,天亮我便起启回齐国。”银面人摆了摆手,待黑衣蒙面人退去。 银面人望着夜色,眸光变的更加阴戾,脸上笼罩着一层肃杀。“柳汝阳,别让我失望,我不想杀你灭口。” 翌日,王府。 “莫栾,如果你不能爱上汝阳,就别让她爱上你。”龙傲说道。 乔莫栾沉默,爱,他有些不确定,即使他爱上她,她也未必爱他。 “莫栾,趁现在你们两人都没爱上彼此,不管她是不是古夜派来对付我的人,我想接她来王府。”龙傲见他沉默,接着又说道。 “我要她。”掷地有声的三个字,表明他的心意,不爱也不放手。这就是他乔莫栾,得不到的东西更想要,自私也好,霸道也罢,这就是他。 “为什么是要,而不是爱?”龙傲懊丧的一拳击上他的腹部,乔莫栾身影一闪,躲开了。 谁先交出真心,谁就会受伤。 乔莫栾依旧不语。 “是啊,为什么是要,而不是爱?”欧阳怀寒也好奇的问,目光扫了一眼两人,又说道:“傲,你也很奇怪,明知她是古夜派来的人,你还要接她来王府,你不怕那天夜里她磨刀吗?” “闭嘴。”龙傲瞪了欧阳怀眼一眼。 “傲,你别忘了,她可能不是跟你共患难的小姑娘。”欧阳怀寒又说道。 欧阳怀寒的话,让龙傲陷入沉默中。 乔府,离乔莫栾纳妾,已经过去十天,这十天汝阳住在梅院,乔莫栾却没回去梅院,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红尘,我约了二少爷去逛街,你要去吗?”汝阳换了一袭红色的衣裙,这让红尘第一眼见到,很是意外,以往她都是穿白色,了不起淡绿色,或是黄色,很少见她穿这么艳丽的衣裙。 红尘有片刻的惊艳,回神一本正经的说道:“要。” 红尘不二话,大少爷让他保护她,他就要做得滴水不漏,虽说在梅院,无需保护,只需要一日三餐伺候就成。 “如果你觉得适合,你就跟吧!”汝阳暧昧的朝红尘眨了眨眼睛,美丽的杏眸亦含着妖冶的笑,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盛开的昙花,然而昙花一现。 红尘嘴角一抽,自从大少爷纳七夫人为妾后,汝阳也知道大少爷那日是纳妾,她跟二少爷就走得很近,对男女之事,二少爷本就没什么顾及,汝阳更没顾及,以前汝阳打着是大少爷妻子的旗号,二少爷对汝阳还算有礼,距离拿掐得很到位,可最近,两人的关系...... 他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给他的感觉,仿佛汝阳肚子里的孩子是二少爷的。 “汝阳,准备好了吗?”乔莫昂一身清爽,白衣胜雪,颀长纤细的身材,配合他清秀雅致的俊美五官,手持一柄折扇,温润一笑透着邪气,身上流露出高贵清俊的气质,俨然一名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 “准备好了。”汝阳飞快的跑出去,红尘跟在她身后,一脸的戒备,只要她不小心踩到裙子,他好立刻伸手将她扶住。 “哇噻!汝阳,你真是太美了,谁说柳家大女儿跟二女儿艳丽无双,我看你才是绝美无双,你爹爹该将无双这个名,留给你。”乔莫昂毫不吝啬的夸奖,伸汝阳竖起大拇指。 “那是,就我这样,若是跑去青楼里接客,那叫个财源滚滚。”汝阳很不谦虚。 “岂止,你就是往青楼门口一站,迷到一大片,就连庄稼汉也会卖了一年的粮食,就为来青楼目睹一眼你的芳容。”乔莫昂也顺着她的话夸张的说下去。 “真的吗?那我们去开一家青楼,我负责招引客人,你负责收银子。”汝阳手搭在乔莫昂肩上,两人熟得完全没有男女之分。 “好啊好啊!择日不如撞日。”乔莫昂也勾住汝阳的肩,他很小心,一手勾着她的肩,一手扶着她的腰,他再粗心,也不会忘了,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侄子。 “合作愉快。”汝阳抬手,乔莫昂立刻会意,抬起手在她手心上轻拍了一下。 红尘嘴一抽,这两人说话完全没有遮拦,夸人美,也能借用青楼,真是厉害。 “我不想让他跟着。”汝阳俯在乔莫昂耳边低声说道。 “没问题。”乔莫昂看了一眼红尘,然后给汝阳一个放心的眼神。 搞定红尘,他是没问题。 乔莫昂身影一闪,趁红尘不注意,点了红尘的穴,红尘大惊失色,张口还没出声,乔莫昂又点了他的哑穴。 “红尘,你别瞪我,瞪我也没用,是汝阳不喜欢你跟着我们。”乔莫昂很是愧疚的说道,可那眼神却不见一丝愧疚之意,他也是一个爱自由的人,身后跟着一个跟班,他喜欢才怪。 红尘不说话,只是瞪着他,用眼神告诉乔莫昂,若不解开他的穴道,事后他肯定会报复。 “放心,我会将她安全带回来。”乔莫昂拍了拍他的肩,怕红尘报复,他就不是乔莫昂,乔家二少爷。 “再见红尘,我很快就回来,不对,应该说你不用等我回家吃饭了,或许,我要过一夜,明天才回来。”汝阳抬手,朝红尘挥了挥。 她不想欺负红尘,谁叫乔莫栾欺负她。 红尘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出梅院,他居然不是在生气,而是给了乔莫昂一个同情的目光,汝阳比乔莫昂矮,为了能让汝阳勾住他的背,乔莫昂必须照顾一下汝阳的身高,他几乎是弯着腿走的路,这样走路,也太辛苦了。 两人前脚离开梅院,乔莫栾后脚回到梅院。 红尘见到乔莫栾,那叫个激动啊!同时也为自己捏了把冷汗,他辜负了大少爷的嘱托。 “汝阳呢?”乔莫栾解开红尘身上的穴,他本想像以往一样,暗中来看汝阳,却看到红尘站在院子里,那姿势还那么怪,让他一眼便能看出,红尘被人点穴定住了。 这是梅院,能来梅院的人本就不多,他才从王府回来,龙傲排除,汝阳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却不会点穴,就只有乔莫昂。 “二少爷带她去......”红尘停顿了一下,在乔莫栾警告的目光下,不得不吐出两个字。“青楼。” 红尘不觉得自己在乱说,他们离开前是说要去青楼。 “该死。”乔莫栾脸色冰到了极点,身影一闪,消失在红尘视线内。 见乔莫栾离开,红尘留在梅院,大少爷亲自去了,他去也是多余。 乔府大门外,乔莫栾便将汝阳跟乔莫昂拦截。 乔莫昂跟汝阳停下脚步,看着挡在他们面前的乔莫栾,整个人如处身在火山之上,神色间好似风暴即将来袭,让目及之人不寒而栗。 汝阳淡然的望着他,顿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十三天,再过两天,就半个月了,她还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自己了。 乔莫昂心咯了一下,他知道大哥会来拦他们的路,却没料到大哥的速度这般快,才走出乔府的大门。 “呵呵,大哥。”乔莫昂笑呵呵的看着乔莫栾,搭汝阳肩上的手臂却自动的移开,贴在汝阳背部的胸膛,也不露痕迹的移开。 乔莫栾的目光一直落在汝阳身上,以往她总是一袭月牙白,清淡素雅,而此刻的她,一袭红,艳丽夺目的颜色,给人瞬间的惊艳,乔莫栾不免看的有些呆。 敛起复杂的思绪,汝阳瞪了乔莫昂一眼,就这出息,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她又不是乔莫栾的妻子,算不上妻子红杏出墙,被丈夫抓了个正着。 乔莫昂回她一个无辜的眼神,不是他没出息,而是大哥的气场太强烈,一不小心那可是万箭穿心。“既然大哥来了,就让大哥陪你去,小弟有事,先告辞了。” 乔莫昂很是不厚道,逃之夭夭了。 汝阳伸手去抓,准备将这个没义气的家伙给拽回来,指尖只碰到他的衣袖。 “乔莫昂,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儿去。”她才不要留在下来,汝阳准备拔腿追上去,却被乔莫栾扣住她的手腕,汝阳怒。“放开我。” 乔莫栾不仅没放,反而越抓越紧,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遍,戏谑的说道:“穿得这么艳丽,准备上哪儿?” “青楼,接客。”四个字,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乔莫栾倏地眯起眼睛,深邃眼眸中闪过危险的精芒。 青楼,接客,亏她说得出口。 汝阳斜睨了眼,并未曾应声,乔莫栾扣住她手腕的手一紧,汝阳抬眸看着他,说道:“大少爷,请放开奴婢,被少夫人看到,奴婢就该遭殃了。” “忘了叫我什么了吗?”乔莫栾冰冷的嗓音格外的刺耳。 汝阳一愣,自然知道他话中之意,无意不是在提醒着她,他们有过肌肤之亲,想到那次,汝阳心情很复杂,肚子里怀着孩子,还不是他的孩子,而她却跟他做了。 并非后悔,只是觉得...... 那次不是她的错,她只是被他you惑,被他挑起晴欲,然后情不自禁,就跟他做了。 “没忘,只是没资格了。”汝阳撇开目光,一抹伤楚在她的眼底划过,原以为有了那次,他们的关系会突飞猛进,可谁知,事与愿违,就因为她拒绝了他,而他转身就跟其他女人成了亲。 红尘跟乔莫昂,还是龙傲,一二再,再而三的给她解释,只是纳妾,只是纳妾,在他们眼中,妾跟妻不一样,他们就是纳几十个妾,妻永远只有一个,可他们却不知道,在她看来妾和妻真的没不一样。 一个是小老婆,一个是大老婆,虽说这是古代,三妻四妾很平常,可是她并非古代人,她受过的教育,让她无法接受这个观点,若不是唯一,她宁可不要。 乔莫栾心没来由的一抽,没资格,没资格。 “不,你有资格。”乔莫栾放开她的手腕,改去握住她的双肩,让她与自己对视,不容她躲避。 “从你决定娶杜菱儿那天,奴婢便失去了资格。”汝阳一字一句说道,她只想要乔莫栾听懂她的话,知道她的心。 “我没娶杜菱儿。”乔莫栾急切的否认,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目光沉了几分,纳妾也是娶,深吸一口气,平抚着心绪,说道:“我只是纳她为妾。” “有区别吗?”汝阳仰面问道,清眸里闪过一道冷冽。 她不懂他,真的不懂他,婚姻对他来说,真只是儿戏吗?的确,若不是儿戏,他岂会纵容乔老太君给他弄十二个夫人进府,这不,七夫人就算是扶正了,总算是没浪费乔老太君的一番苦心,还有十一个夫人,就等他什么时候一个一个的扶正了。 汝阳越想,越觉得可笑,也越觉得悲凉,她也不知道为何悲凉?大概是知道他是岑晨曦的前世,即使大师开导了她,可是留在心底的痕迹,想要抹去很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有,她只是妾,妻跟妾,完全不同。”乔莫栾说道,当时被她拒绝,他很恼火,一次一次的给她机会,可是她还是不把握,依旧拒绝,他怒不可遏,她不嫁给他,自有人愿意嫁给他。 关键时刻,他还是妥协了,将娶妻改为纳妾。 “可是怎么办?在我心底就是一样。”汝阳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眼神却是在乎。 “柳汝阳......” “别惹你发火是吗?可惜,真的很抱歉,你知道我的个性,就是一个倔强,我不可能不惹你发火,除非这一辈子,我们永不相见。”汝阳话一落,嘴就被堵上。 乔莫栾的吻,来得凶猛,仿佛要将汝阳整个人吻进腹中。 汝阳推拒着,却不能如愿,抗拒不了,汝阳索性不挣扎了,任由他吻自己,紧咬着齿贝,就是不给他撬开的机会。 她能任由他蹂躏着自己的唇瓣,却不接受他闯进她的口腔。 乔莫栾几次努力之下,依旧不能如愿,最后他怒了,重重的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唇瓣被咬破,直到尝到血腥味儿,乔莫栾才松开了,额着相抵。 “够了吗?如果够了就请大少爷放开,奴婢忙着。”汝阳淡淡的开口,口腔里的血腥味让她微微蹙起眉头,她不喜欢血腥味,抬眸看着乔莫栾被自己咬破的唇瓣,一股报复的块感在心底漫延。 乔莫栾是咬了她的唇,却没怎么用力,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吮*吸,但是,她咬他,却是下了狠心。 想到这张嘴,吻过杜菱儿,她就觉得恶心。 “你忙,你忙什么?”乔莫栾伸出舌尖,舔了舔沾在唇瓣上的血。 “很多。”汝阳这次聪明了,没有激怒他。 并非她怕他,而是她怕他又吻自己,她没有洁癖,却依旧接受不了他吻过别人,再来吻她,想到他跟杜菱儿的洞房花烛,汝阳真的很想吐,可是她不能,她只能强忍着,在孩子没生出来之前,她就不能与乔莫栾彻底决裂,况且她要还他的情。 这世她真不想欠他的情,来世再纠缠。 她宁愿在这世,乔莫栾伤害她,他欠她的情,在岑晨曦那一世,她真的被岑晨曦伤害怕了。 “忘了你的身份?”乔莫栾突然问道。 汝阳一愣,随即说道:“没忘了,你是主,我是奴。” “很好。”乔莫栾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如果只能用主仆关系,才能让她听话,他不介意,反正是仆是她,而不是自己。 “什么意思?”汝阳黛眉一蹙,有多久她没听到这句话了,从他们发生关系那天,不,从得知她怀孕那天。 “跟我去个地方。”乔莫栾握住她双肩的大手滑落,握住她的手腕。 “不去。”汝阳反射性的拒绝。 “你说什么?”汝阳菲薄的唇微微上扬,深邃的眸子噙了丝戏谑的笑意。 汝阳深吸一口气,任由他拉着自己走,边走着,边问道:“不知大少爷打算带奴婢去哪里?” “问那么多干什么?到了你自然知道。”乔莫栾神秘的一笑,而那笑意汝阳看在眼底,自然变了味儿,活像乔莫栾会带她去卖似的。 “大少爷,请你顾及着奴婢的身子,不方便。”汝阳也会见招拆招。 “放心,我就是累坏你,也不会累着我的干女儿。”乔莫栾特意将干女儿,嚼得特别重,似乎在提醒着汝阳什么。 汝阳咬牙,她又些后悔,那次肚子饿,她又懒,牺牲女儿做乔莫栾的干女儿,让他给自己弄饭吃,真是悔不当初啊!为了一碗面,就将自己的女儿卖了。 “别苦着一张脸,感情我是带你出去,找一个荒无人烟之处,将你杀了再弃尸荒野似的,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看着她皱成团的小脸蛋儿,乔莫栾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不带奴婢去,奴婢绝对不会失望。”汝阳特意将“绝对”加得音。 乔莫栾对她的话,听而不闻,问道:“坐马车,还是骑马?” “坐马车。”汝阳很想揍他,明知道她不会骑马,还问她是坐马车,还是骑马,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没马车,只能骑马。”乔莫栾放开汝阳,翻身上了马后向她递出了手,说道:“把手给我。” 闻言,汝阳没差点背过去,没有马车,还问她做什么? 有病! 当汝阳的目光落到马身上时,眼中落出少许欣喜之色。 尤其是马儿朝她眨了一下眼睛,汝阳更是如处身在云里雾里时,莫明其妙便缓缓的伸出手,将小手放进乔莫栾手心里。 趁汝阳还没回神之前,乔莫栾一个用力,汝阳只觉身体突然被提了起来,轻易的坐在了他的身前。 “啊!”汝阳尖叫一声,等她回过神,还来不及震惊,乔莫栾已经双腿夹了马腹,马儿飞奔了起来,汝阳也因此往背后一倒,倒入了他的怀中。 “你是故意的!”缓解过来后,汝阳微怒的说道。 居然用马儿来迷惑她,她敢对天起誓,她刚刚真不是出于本意,她真是被马儿给迷惑住了,天啊!天要亡她,若是说出去,她还要不要活啊! 乔莫栾这么一个俊美无伦的人,她没被迷住,却被一匹马儿给迷住了。 乔莫栾淡笑,策马疾驰着。 那笑声在汝阳头顶响起,汝阳有一瞬间的迷糊,真是很难想道,他居然笑出声了。汝阳也不在说话,风因为马奔跑速度拂面而过,乔莫栾身上好闻的薄荷清香,气息充斥着她的嗅觉,让人迷醉。 “吁!”马儿在乔莫栾紧勒下突然停下,乔莫栾见怀中的人儿不动,手落在她肩上,准备拍时却听到一道平稳的呼吸声,乔莫栾低头一看,深邃的眸子里闪过错愕。 随即,眉宇间染上一丝喜悦,这还是第一次,她毫无防备的在他怀中安睡。 以往他抱着她,她都会抗拒,即使她睡着了,都不会很安稳,这女人的戒备心一点也不输给他。 “如果你能跟其他女子一样,吓一吓就变得温驯,该多好。”乔莫栾喃喃念着,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吓一吓就变得温驯了,大概她也起不了他的兴趣。 不忍叫醒她,又担心她冻着,这儿又没挡风之地,乔莫栾有些懊恼,不该走得太急,而忘了拿一件披风出来。 乔莫栾抱起她,纵身跃下马,轻盈的落地,席地而坐,解下外袍包裹着她的身子,紧抱在怀中,为她挡风。 汝阳这一觉睡了很久,她只用了半个月,便习惯在他怀中入睡,却不知要用多久,才能戒掉这个习惯。 夕阳西下,汝阳睡醒了,抬手习惯的揉了揉眉头,感觉到她不是躺着,也不像是靠在藤椅上睡着,薄荷的气息充实着她的鼻翼,汝阳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脸映入进她眼里,一时没反应过来。“你?” “醒了。”揉搓着眉心,乔莫栾抽出被她压麻木的手臂,捏了捏麻木到僵硬的手臂。曾几何时,他坐着抱着一个熟睡的女人,还动也未动一下。“真是看不出来,能耐啊,居然在马背上也能睡着?” 抱怨的口气里有着掩饰不了的满足,乔莫栾发现等着她从自己怀中醒来,比他直接将她挖起来,更让他觉得是如此美妙的事。 “怀孕的女人,就是贪睡,你难道不知道吗?有本事你自己也怀一个,体验体验。”汝阳瞪了他一眼,躺了下来,身子下是一片柔软,还有些凉凉之感,猛的偏头,叶尖扫到她的鼻尖,鼻子一痒,连打了三个哈欠。“哈欠,哈欠,哈欠。” 汝阳懊恼的伸手拽掉叶子,迷糊的双眼睛看清眼前的情景,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的坐起身。“这是哪儿?。” “不是梅院,也不是乔府,更不是王府。”乔莫栾笑看着汝阳,她的反应令他很满意。 苍翠碧绿的草地上一片花海,花繁蕾密,绵延数十里,似乎一眼望不到边,有些已经调零,有些盛开怒放,有些含苞待放,艳丽夺目,美不胜收! 偶尔一阵微风吹过,万花摇曳着身姿,犹如海面上的浪花翻涌般,滚过一阵阵五彩缤纷的波涛,给人一种惊涛骇浪的美。 “怎样?没令你失望吧?喜欢吧?”乔莫栾拔起一根草,叼在嘴里,倒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微眯着双眸,模样惬意。 看着这美景,若是失望,那是骗人的,若说不喜欢,那也是骗人的。 此刻的汝阳,很是纠结,想奔跑在这片花海中,可又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忍心将这些花踩毁。 汝阳扭头,瞪着这个让她很纠结的人,只见乔莫栾闭着双眸,想到他纳妾,除了她之后,还碰其他女人,汝阳很想掐死他,不岑想,她手下也有了动作,伸向乔莫栾脖颈上的手,落到他脸上,一点一点的描绘着他的五官。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乔莫栾突然睁开眼睛,抓住她的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 他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喜悦,当一个女人,摸你的五官时,就代表这个女人对你有感觉。 “吻过杜菱儿的嘴,别来吻我,会恶心。”汝阳想抽回手,乔莫栾却不许,越握越紧。 听到她的话,乔莫栾更开心了,她这么说,她在乎才这么说。 “我没碰她。”乔莫栾亲吻着她的指尖,本不想告诉她,可他真不想她对自己排斥,如果若他碰了杜菱儿,她就排斥他,恶心他,那么他太吃亏了。 没碰她?汝阳一震,清眸闪了闪,审核的目光落到乔莫栾脸上,并不怀疑他的话,她深知,他不屑说谎,就连龙傲那件事,就如他所说,他没有骗她,只是没告诉她,主要是她没问。 想想都觉得憋屈,他居然好意说她没问。 “柳止柔呢?”汝阳突然问道,脱口而出完全没经过大脑,话一落,她就后悔了。 她怎么能问他柳止柔呢? 乔莫栾目光一闪,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在汝阳准备开口时,乔莫栾拉着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汝阳趴在他胸膛,乔莫栾搂着她的腰,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没有。” 汝阳一愣,并没有说话,伸出手,贴在他脸膛上,刻画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她不去问他,真的还是假的,杜菱儿的事在她之后,她接受不了,柳止柔的事在她之前,她没资格过问。 其实汝阳希望他碰过柳止柔,因为她给他的也不是第一次,她真害怕他是第一次,可是她心里清楚,他不是,若是第一次,他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技术。 她并非不懂谙世的女人,性,是岑晨曦教会她,他的技术,虽没岑晨曦好,却差不到哪儿去。 “乔莫栾,你记住,在碰了我之后,你若是还去碰别的女人,我们之间,就真的只是主与奴的身份,我会找管家签下契约,乔家的规矩,你比我更清楚。”他纳杜菱儿为妾,在她心里打了一个结,纳了却没碰,她还可能原谅,只当杜菱儿也只是十二个夫人之一。 “不许。”乔莫栾霸道的说道,她若真签下契约,她这一辈子就是乔府的奴婢。 汝阳但笑不语,抱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瓣,就放纵一次,就当是她在还情债,反正有过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接着是第三次...... 没有高超的吻技,却瞬间点燃乔莫栾的晴欲,捧着她的脸,化被动为主动。 汝阳微微一愣,接着双手攀住他的肩膀,热情的回吻着他,即使她跟岑晨曦吻过无数次,她的吻技依旧没练出来。 而乔莫栾也因她的反应,欣喜若狂,像是受到了鼓舞,捧着她脸的大手从她脸上一路滑落到腰间,扣住她的腰肢,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以天为盖,地为席,万花丛中,两抹身影交织在一起。 片刻之间,两人的衣衫褪尽,**一触即发。 “小心孩子。”意乱情迷时,汝阳还是不忘叮嘱,她的胆子也够大,怀孕不足三个月,她还敢跟他做。 .. 第104章 你是禽兽 “放心,我不会伤到孩子。”话一落,乔莫栾抱起汝阳一个翻身,让她的娇躯覆在自己身体上。 得到他的保证,汝阳也放心了,两人没有言语交流,只跟随自己的心走,身体的自然反应,水到渠成。 沉沦在欢爱中,享受在这场欢爱中。 乔莫栾手肘落于地上,掌心支撑着头,看着蜷缩着身子头枕在自己手臂上,脸窝进他肩窝处的汝阳。 凌乱的发丝因刚刚激烈的动作,汗湿贴在脸颊上,凌乱中透着妩媚,令人想再与她缠绵,乔莫栾即使想,他也不敢,他已经失控一次了,若是再失控,真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知为何,明知她肚子里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他该嫉妒,该恨不得将她肚子里的孩子除去,莫名,他却不想,甚至期盼孩子的出生,仿佛她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自己的般。 “是我的,那该多好。”乔莫栾喃喃自语,大手从她曼妙的曲线移到她平坦的腹部,手心下细腻的肌肤,他甚至感觉得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心里一阵动荡。 摸了一会儿,见汝阳皱眉,红肿的唇瓣飘逸出嘤咛声,乔莫栾听在耳里,身体的某个部位瞬间起了反应,没敢再摸下去,怕自己再继续下去,失控的要了她,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不恨死自己才怪。 这个想法,让乔莫栾猛的一震,不知为何,他怕承受她的恨意。 “乔家主母,你真不稀罕吗?”乔莫栾盯着她的睡颜问道,有多少女人窥视这个身份,别说是乔家主母这个身份,就是待妾,只要他一招手,就有女人前赴后继。 而她,他给她主母的身份,她却拒绝了,而他不只给过她一次机会,她依旧不珍惜,原本他以为,她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可现在看来,她真没这份贪恋,她对乔家主母这个身份,真的不屑,这让他很挫败,那是在柳止柔身上也没感觉到的挫败。 当年柳止柔放弃他,义无反顾的奔向龙绝的怀抱,成了贵妃,他恨过,怨过,也痛过,却没感觉到挫败,甚至是一蹶不振,在柳止柔进宫之前,他都在努力挽回她,想她回头,重回他的怀抱,哪怕她进宫前夕,他依旧没放弃过,总觉得她是在跟自己堵气,只要他努力挽回她,她一定会回头。 直到宫门口,看着龙绝牵着她的手,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便再也追不回,感情更脆弱,一旦错失,便是真的失去了。 乔莫栾抬起手,将贴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掠到耳后,指腹留恋忘返轻轻摸擦着她的脸颊,扪心自问,对她,他的心并非真的平静无波澜,可是...... 夕阳西下,一幢宅院在暮色中给人一种迷雾的感觉。 窗户下,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窗下,脸色苍白近乎无血色,长长的睫羽微颤,宛如蝶翼,楚楚动人。 “又想他了?”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冷厉的语气里夹着温情。 女子转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的人,眸底闪过一抹意外。“莫轻。” “别站在窗户下吹冷风,你的身子会受不了。”乔莫轻解下身上的披风,走近女子,披在女子肩上。 “我没有你想的这般脆弱。”女子婉约一笑,拢了拢披风,对乔莫轻的贴心,她很是感动,她明知乔莫轻对自己的心,可是感动归感动,不能因感动而回应他的情。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脆弱。”乔莫轻没好气的说道,抬起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眸底溢满宠爱。“真不让人省心,你这么不听话,叫我怎么放心。” “我哪有。”女子羞涩的垂下眼帘,避开乔莫轻深情的眸光,咬了咬下唇,问道:“你不是在齐国吗?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说了你会去城门外等我吗?”乔莫轻看似随意的问道,实则他却屏住呼吸等着她的回答,即使她骗他,也希望她说会。 子抬头望着乔莫轻,有些为难的说道:“你明知道我......” “所以我才没提前通知你,更想给你一个惊喜,不曾想到,你居然......”乔莫轻打断她的话,接下来的话,他却说不出口。 “莫轻,我爱他。”女子看着乔莫轻,坚定的说道。 “龙雪。”乔莫轻愠怒,连名带姓的叫出女子的名字,即使知道,她爱他,可是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坚定的说,心里还是闷痛,心底对他的怨,对他的恨愈加浓烈。 为什么是他?似乎只要有他的存在,自己就是一个失败者,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事业,永远都被他压倒。 “我爱他。”龙雪依旧坚定的说道,她爱他,毋庸置疑。 两人僵持着,乔莫轻看着她清澈的水眸里闪烁着泪花,终究将心底的怨恨化为怜惜。 “雪儿。”乔莫轻目光有些沉重,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龙雪低着头,习惯性的搅着手指,她不想伤害他,可是她也不能爱他,感情这东西,不能为了报恩说服自己爱上莫轻。 “雪儿。”乔莫轻握住龙雪的双肩,他握得很紧,紧得即使龙雪想要挣脱开,也不能如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出口。“雪儿,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对你的爱,并不输给你对她的爱。” “莫轻。”龙雪心里一紧,抬眸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在他的深情的目光下,她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道身影。“对不起。” 对于他的爱,她终究只能化为这三个字。 乔莫轻脸色一变,为什么是“对不起”?而不是“我爱你”?为什么?为什么? 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发怒的冲动,乔莫栾特别平静的说道:“雪儿,忘了他,没有他,你一样过得很好。” “不会,没有他,我过得一点都不好。”龙雪果断的摇头,反驳的话出口,才见到乔莫轻巨变的脸色,心里一阵愧疚。 七年了,她在这里七年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不可否认,若不是莫轻,她不可能活下来,在这七年里,只有她清楚,她是如何活下来,靠着对他的思念,即使被病魇折磨,她也坚强下来了。 “你的意思,在这里,你过得一点都不好?”乔莫轻脸上的表情,出奇的平静,平静的让人心里不安。 “莫轻雪垂下头,忐忑不安的搅着手指。“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莫轻握住她双肩的手一紧,大声说道:“龙雪,他不值得你为他付出,不值得你等下去,不值得你这么爱他,你可知道,这七年,他活得有多丰富多彩,先是柳止柔,再是柳汝阳,还有一个柳无双对他情有独钟,他身边从来不缺乏女人。他早就忘了你,将对你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龙雪,你醒醒吧,在你死的那一刻,你们之间就注定不可能,可以说,他根本不爱你,否则他也不会......” “乔莫轻。”龙雪再也听不下去了低叱的打断他继续说下去的话,他可知,每说一句,就像他拿着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的割着她的心,将她凌迟着,胸脯剧烈起浮,美丽的双眸里染上怒火。“这些话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半句,听到没有,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让我听到半句,我就......” “你就怎样?”乔莫轻打断她的话,她怒,他何尝不怒。 龙雪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下去,她心里清楚,若是说下去,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乔莫轻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一点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见她沉默,乔莫轻也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道:“雪儿,在这个世上爱你的人很多,多得你都无法估计,你不一定非他不可。” 他就是其中一个,这句话乔莫轻没说出口。 “可是,我爱他啊!”爱一个人没理由,龙雪也没办法,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如果她真的死了,一切白了,可是她没有死,莫轻将她从死神里救了回来。 “雪儿。”乔莫轻冷厉的嗓音响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龙雪,摇晃着她的双肩,情绪再次失控。“雪儿,在他看来,你已经死了,在他心中,你只是一个死人,他根本不知道你还活着,你有没有想过,你甚至......你这样......值得吗?” “乔莫轻。”怒火蹭蹭的涌了上心头,乔莫轻的话,龙雪不愿听,即使他说的是实话,可她还是不甘心,她承认,不只是在他心中,自己是一个死人,除了莫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已经死了七年。 她不只一次两次的在想,为什么七年前她没有死?莫轻为什么要救她?如果莫轻没有救她,也不会被病魔折磨近六年,只有这一年,病才被压制住。 其实,她该感谢莫轻,如果没有莫轻,她不可能活下来,更不可能...... 龙雪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他值得我爱,就算他忘了我,娶了她人为妻,我依旧死心塌地,甘之如饴的爱他,别说是七年,就是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我都会一直爱着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最后一句,直到生命的尽头,让乔莫轻心里的怨恨霎时加巨。 “为什么?”脸色狂怒,乔莫轻手下用力,将龙雪紧搂在怀里,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因为他是我爱的人,一生一世,永不变。”龙雪没推开乔莫轻,任由他紧搂着自己,他的胸膛很温暖,却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另一具胸膛。 “就因那区区三年的童年时光,就因他帮你打跑欺负你的那些男孩子们,就因为他对你的承诺,让你甘之如饴的等下去。”乔莫轻闭上双眸,压抑着内心的暴动,明明是他们同时遇到她,打跑欺负她的那些男孩子们,他也有份,可惜,在她心底,他成了多余。 他也给过她的承诺,他们只有三年的童年时光,而他与她,除去那三年,还有这七年的相守。 他的爱,她看到了,却置之不理,他的爱,她明明可以回应,却不愿回应,无论是她的心底,还是眼底,都没有自己,这叫他如何不去怨,如何不去恨? 雪坚定的吐出一个字,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秀眉微微锁紧,莫轻是怎么了?一直以来都是他陪着她,在她被病魔折磨得生不如死时,是他给她鼓励,在背后默默支持着自己,抬起手,轻轻地拍着乔莫轻的后背,担忧的问道:“莫轻,出什么事了吗?” “雪儿......”乔莫轻欲言又止,松开紧抱着她的双抱,转过身不忍心看她。 “莫轻,除了他,你在我生命里,占有最重要的位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求你如实告知,别隐瞒我好不好。”龙雪抓着他的衣袖,眸光溢满了担忧。 “雪儿,我是说如果,如果他爱上了别人,娶了别人,三妻四妾一大群,你还依旧爱他吗?”乔莫轻转过身,凝重的目光看着她。 龙雪微微一愣,这个问题她从来不曾想过,也不敢去想,那样只会让她感觉到恐惧,无尽的害怕。 童年的感情,根本算不上爱,她将那份感情当成了爱,那是因为在他如神祗般降临在她眼前时,她便决定,非他不嫁,而他呢?只怕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他的小妹妹。 “雪儿,回答我,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活下去。”乔莫轻感觉到她的退缩,抬手落到她的肩上,紧握住她的肩,这七年来,她是如何过来的,他比谁都清楚,他心里更明白一点,与其说是自己救了她,不如说是,自己只救了她的身体,救不了她的心,给她活下去的勇气的人是他,不是自己。 关于他的事,这七年来,从未隐瞒过她,除了一件事。 “无论他娶多少女人为妻,纳多少女人为妾,我会不惜一切,让他爱上我,因为我相信,小时候虽不确定他对我的心,但我能确定我对他的心。”龙雪唇角上掠过一抹悲凉的意味,悲凉中透着执着决绝。 只要自己爱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会放弃,如果放弃了他,她的生命将永远不会再有光彩,一个失去了光彩的人,她宁愿死。 乔莫轻突然放开龙雪,认真严肃的道。“雪儿,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永远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我会永远跟在你身后,保护着你,为你挡风遮雨,如果你在远方承受风雪,而我无能为力,我也会祈祷,让那些风雪降临在我的身上。” “莫轻,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要对我说些莫明其妙的话。”龙雪反手握住乔莫轻的手臂,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的莫轻怪怪的,若是以前,莫轻不会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更重要的事,刚才那番话以前自己每次问他,他总是避开,可今天他却主动说。 乔莫轻紧抿着薄唇,任由龙雪如何问,他就是不回答。 晨曦,浑身好似散架了一般,汝阳从疲累中睁开眼睛,一睁眼便对上了头上方的一双深瞳。 “还好吗?”发现怀中的人儿醒了,乔莫栾睁开眼睛看着怀中人儿,语气从来不曾这般温和。 汝阳茫然,一时没回过神来。 “你还真能睡,从夕阳西下,睡到今天晨曦。”乔莫栾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修长的手指挑起一缕发丝,放在鼻间嗅着。 “乔莫栾。”汝阳错愕的望着他,昨天的情景浮现在脑海,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她还怀着孩子,他们竟然忘怀的彼此索取。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她自己先挑起。 上一次,是被他you惑,她承受不住,最终妥协了,而这次呢? 他们的之间还出现的隔阂,而他们又缠绵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除了岑晨曦以外的男人,虽说乔莫栾是岑晨曦的前世,但毕竟他不是岑晨曦,前世是前世。 “有些事情豁出去做的荒唐,却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承担事后的后果了吗?”乔莫栾仿佛看不到她的窘迫,故意说道。 汝阳连顶他话的心都没有了,垂下眼帘,头抵在他胸膛上,她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虽有些不能接受,心里却很清楚,在他说出没碰过杜菱儿时,她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 纳了妾,却没有碰,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甚至在听到,他说纳杜菱儿为妾,除了有苦衷中,主要是气她,谁叫他给过她很多次机会,她都放弃了,他是男人,如此底声下气,还被她拒绝,能不生气吗? 汝阳很想反驳,什么叫给过她很多次机会,明明只有三次,三次算多吗?多吗?完全不觉得多。 “怎么了?”乔莫栾见她不语,环抱住她身体的双臂紧了紧,调整了一个姿势,让她靠在他的胸口,胸膛宽厚温暖,大手轻拍了拍她的背。“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汝阳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如此肌肤相亲,那无任何物隔离的温度,如此的裸裎相对,汝阳实在有些无法适应,扭动着身躯,只想挣脱开那灼伤她心的温度。 “别动。”乔莫栾身子一僵,沙哑的声音有些混浊,低眸看着怀中不安分扭动的人儿,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you惑人,再动下去,他可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 “乔莫栾,你混蛋。”汝阳骂道,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原本有些羞赧的清冷的双眸蹭蹭染上怒火。 都这样了,还不放开她。这男人就不怕浴火焚身吗?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乔莫栾低沉的声音在汝阳耳边响起,理智告诉自己放开她,可是他却舍不得。 软玉温香在怀中抱,舍得放开,他就不是男人,其他女人就算了。 汝阳想拒绝,又怕坚持之下,让他兽性大发,汝阳只能忍着,她也很难受,两人的身上只盖着两人的衣衫,汝阳极其不自在。 她也很疑惑,这样的气候,两人身上只盖着衣衫,她居然不觉得冷,他们还度了一夜,还是在野外,以地为席,天为盖。 汝阳不知道的是,乔莫栾用了内力,将真气输入到她的体内,会冷才怪。 一会儿后,汝阳动了动身子,乔莫栾立刻斥喝。“别动。” 汝阳僵硬着身子,真不敢动。 又过了一会儿,汝阳又动了动身子,乔莫栾又斥喝。“别动。” 汝阳又僵硬着身子,不也再动。 再过了一会儿,汝阳又忍不住动了动身子,乔莫栾再次斥喝。“别动。” “你说不动就不动,姐不是木头人,你给我不动试试。”汝阳怒了,事不过三,她忍了两次就算了,再让她忍下去,她都要成忍者神龟了。 乔莫栾低眸,对上汝阳怒不可遏的眸光,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汝阳瞪了乔莫栾一眼,又说道:“我饿了。” 乔莫栾嘴角抽了抽,若是其他人敢在他面前像汝阳这般放肆,早就被他给杀了。 松开手放开汝阳,坐起身带走盖在他们身上的衣衫,凉意瞬间穿透汝阳的身子。“乔莫栾,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这么冷的天,他居然把衣衫给全带走。 “你不是饿了吗?”乔莫栾很无辜的说道,他就是故意的,谁叫她这么拽。 阳哑然,咬了咬牙,不跟他一般见识,低眸一看,身上布满激情后留下的吻痕,她立刻倒吸口气。 “乔莫栾,你禽兽。”汝阳迅速坐起身抓起地上的衣衫来不及穿,只护住胸前的惷光,看着被他们压倒一大片的花草,提醒着他们有多激烈,汝阳恼羞的直想切腹。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乔莫栾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心情难得大好,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神游什么?不是饿了吗?还不快穿衣衫,难道等着我代劳?” 阳敛起眸光,狠狠的冷剜了乔莫栾一眼,语气带着强势的命令。“转过身。” 乔莫栾看着她紧抓住衣衫,就怕自己会抢走般。 “转过身,有必要吗?”乔莫栾嘴边划过一抹嘲笑,眸光里却散发着淡淡的愉悦气息。“你全身上下,哪处我没看过,没摸过。” “乔莫栾。”汝阳深吸一口气,这家伙想找抽吗? “一天一夜没进食了,肚子还真的饿了。”乔莫栾将汝阳的衣裙丢给她,迅速穿上自己的衣衫,看着被他们压倒的一大片花草,一脸惋惜的说道:“真是可惜,毁了我这么多花草。” 听到他这话,汝阳拿着衣衫的手僵硬着,抬头却只能瞪着乔莫栾的背影,清冷的目光射出凌厉的肃杀,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此刻,乔莫栾已经死了无数次,倏地,又响起乔莫栾的声音。“不过也值。” 汝阳连瞪他的**都没了。 待汝阳穿好衣衫后,乔莫栾牵着马儿来到她面前。 “又骑马?”汝阳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在这古代,没有汽车,不骑马,骑什么? “不想骑马也行,你走路回府,我是不会陪你。”乔莫栾说完,纵身跃上马,坐在马背上,拉紧马缰,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伸出手。“上不上,机会只有一次。” 汝阳一听到机会只有一次,立刻很没骨气的伸出手,让乔莫栾拉她上马,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然又要像上次那样。 从这里走回乔府,天知道这里是哪里? 自那天在花海中缠绵后,两人之间萦绕着一股微乎其微的情愫,很细微,别说旁人,就连他们两个当事人都未察觉,或许心知肚明,却不愿面对。 一个月后,乔府,花园两名丫环躲在树下交头接耳。 “小兰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能让第三人知道。”突然,一个丫环说道。 “什么秘密?”小兰问道,看着丫环紧张兮兮的样子,对她说的秘密着实有些好奇。 “耳过来。”丫环四周瞄了一眼,手扶在嘴前贴在小兰耳边低声道:“我见一个大夫从少夫人院子里走出来,而且那个大夫还让伺候少夫人的丫环去抓药......” “切,这也能算是秘密吗?有什么奇怪的,少夫人生病了,自然要请大夫,你别忘了,现在的少夫人,可不是曾经的七夫人,她们虽是同一个人,七夫人只是乔老太君给大少爷弄进府内的待妾,而现在少夫人是大少爷纳的妾。”小兰推了丫环一下,一脸不屑,转身欲离开。 见小兰要走,丫环拉住她的手。“我不是说少夫人生病,而是伺候少夫人丫环煎熬的药,那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第105章 为她挡箭 “药有什么奇怪的?”小兰看着丫环,兴趣缺缺。“还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一碗药给掀起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又不是堕胎药。” “当然不是堕胎药,而是保胎药。”丫环说道。 “什么?”小兰激动的大叫出声。“保胎药,你的意思是少夫人怀孕。” 环将食指放在嘴边,低声说道:“小声点。” “为什么要小声点,又不是什么祸事,是喜事,天大的喜事。”小兰故作不解。 “因为......”丫环在小兰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朝她眨了眨眼睛,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小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捂住嘴一脸惊悚的看着小兰。 “行了,就此打住,我们该去干活去了,若是被管事看到我们在这里聊天,下场就惨了。”丫环拽着小兰的手就走,两人走远后,躲在她们后面的另一抹身影也站了出来,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眼,脑海里回荡着刚刚听到的,满脸凝重。 梅院。 龙傲妖孽的紫眸里闪过凝重,面色担忧的问道:“莫栾,你的确要这样做吗?” “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乔莫栾反问。 龙傲沉默,他有好建议才怪。 良久,龙傲又开口问道:“能告诉我,你执意这么做的理由吗?” “没有执意要这么做,是无良计。”乔莫栾睨了龙傲一眼,他从来不屑解释,也不善解释,因为是龙傲,所以他才说。 龙傲想了想,再次沉默下来。 “红尘。”乔莫栾喊红尘,傲给不出更好的建议,那么他就直接做。 “大少爷。”红尘走了进来,扫了一眼龙傲,来到乔莫栾面前,乔莫栾在他耳边交代几句,红尘微微皱眉,眸光里闪过一丝惊讶,问道:“大少爷,你确定要这么做?” “废话少说,快去办,稍有差池,后果你承担。”乔莫栾冷冰冰的语气,坚定不移。 要是乔莫栾决定的事,红尘自知自己没有办法说服他。 院子里,汝阳坐在秋千上,因为怀孕,所以她只能轻轻荡着,今天中午的阳光很温暖,入冬了能遇到这样的阳光,还真不容易。 汝阳很是惬意,完全没感觉到书房中乔莫栾跟龙傲的谋计。 一会儿后,龙傲从书房走出来,在看到汝阳时,紫眸闪了闪,来到她面前,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坐在院子里?” “天虽冷,可今天的阳光却很温暖。”汝阳抬头,望着站在她面前的龙傲。 见汝阳仰望着自己相当的难受,龙傲体贴的蹲下身子,看着汝阳,问道:“还在生莫栾的气?” 汝阳脸色一垮,说道:“别在这时候给我提起那个人,会破坏我此刻的心情。” “乔家跟柳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你只要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对乔家跟柳家的事,他身为龙家的人,本不该多说什么,但龙傲真不想汝阳因为此事,而对莫栾有偏见,上一辈的恩怨,牵连到下一辈,对下一辈的人本就不公平。 汝阳黛眉一蹙,没好气的说道:“你觉得我生他的气,是因为乔家跟柳家的事?” “难道不是吗?”龙傲反问。 汝阳默了,撇开头,不去看龙傲了。 乔家跟柳家之间有什么恩怨关她什么事?她承认,现在这具身体的身份是柳家的人。 三天前,柳老爷是来找过她,要她出面,叫乔家别再打压柳家的生易,看在柳老爷是这具身体父亲的份上,她代为转告了,可惜,乔莫栾根本不理会,依旧如此。 怪不得龙傲就以为,乔莫栾没收手,她就生他的气了。 切!她生气,是因为那天夜里,他不顾她的感受,不顾她肚子里孩子的安慰,一次又一次的要自己。 自从那次他带她出去,在花海里缠绵后,在这一个月里,他几乎每夜都缠着她,起初,她都没有拒绝,只当互相解决生理需要,谁知那个家伙越来越过分,尤其是在得知她怀孕三个月后,可以行房了,他就...... “你给我立刻马上消失,否则我牵怒到你身上。”汝阳抬手指着院门口,她没有看龙傲,坦白说,她很嫉妒龙傲这双紫眸,万一她失去理智,将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汝阳......” “真不消失?”汝阳清冷的声音响起,龙傲一听她用这种语调,不敢再逗留,起身朝院外走去。 龙傲走后,汝阳依旧坐在秋千上,她不会这么早原谅那家伙,否则他不仅不收敛,还会得寸进尺。 突然,一阵风吹过,将红尘挂在树枝上的一件外袍给吹落在地,汝阳见到了,慢慢站起身,走过去欲将外袍捡起来,挂回树枝上,手却被人抓住。 汝阳一愣,抬头见是乔莫栾,心中一喜,不知为何,见到他,她总是压抑不住的开心,汝阳猛的打住喜欢,不能这样,你越是在乎他,他越会得寸进尺。 想到三天前那一夜,她苦苦求他不要了,可他非要要,直到她承受不住晕厥了,从第二天起来,身体的反应,那酸痛的双腿,尤其是那个地方,汝阳脸色一沉。“放手。” 乔莫栾皱起眉头,他都向她示好了,她居然不给他台阶下,心里一阵怨气袭来,乔莫栾寒声问:“忘了你的身份吗?你即使不是乔家主母,也是我特殊的客人,这些是你身为特殊客人该做的事吗?” 乔莫栾将特殊客人加重音,听进汝阳耳里,却便了味儿。 特殊客人,不就是在提醒她,自己是他的那个啥了吗? “特殊,有多特殊?还客人呢?还有做事情不分贵贱,何况我只是随手将红尘的外袍给捡到起来。”汝阳反驳道,语气淡淡,目光却清冷。 “注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特殊客人,而不是我的下人。”乔莫栾很想掐死她,还好意思说给红尘捡外袍。 乔家主母的身份,她不稀罕,妾的身份,她不屑,他真不知道给她什么身份,只能给她一个特殊客人的身份,然而,她也不要,她到底想要什么? 乔莫栾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她了,甚至可以说,他根本没有懂过她。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汝阳忍无可忍,剧烈挣扎起来。 “不想要你腹中的孩子有事,你就给我消停。”乔莫栾的话一落,汝阳果然不敢挣扎了,乔莫栾满意的看了她一眼,松开紧握住她的手,越过她大步离去,走远两三米,向远处的红尘使了个眼神。 在汝阳以为自己又惹怒了他,又准备给她看背影,接踵而来的是两人冷战,却不曾想到,他猛然转身,直接扑向她的方向,在汝阳还没反应过来时,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锋利的箭划破空气,汝阳眼睁睁看着箭插进乔莫栾的身体里。 只听乔莫栾闷哼了一声,汝阳整个人都吓呆掉了,任由乔莫栾将她抱在怀中一动也不动。 “大少爷。”红尘第一个跑了上来。 “莫栾。”随即是龙傲。 “莫栾。”紧接着是欧阳怀寒。 欧阳怀寒与红尘将两人分开,欲将乔莫栾扶进房间,乔莫栾却开口问道:“有没有伤着?” 几人的目光均射向汝阳,汝阳呆滞的看着乔莫栾,清楚的看到他后背衣衫上鲜血淋淋,滴滴落在了青石地板上。 汝阳完全没料到,有人居然向她放冷箭,也没料到乔莫栾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扑向她,如果刚刚只有她一个人,如果乔莫栾没有转身,没有将她护在怀中,此刻受伤的就是自己。 汝阳不敢想象,如果她受伤,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汝阳,有没有伤着。”龙傲扶着汝阳摇摇欲坠的身子,上下打量一番,即使知道有莫栾在,不会让她有危险,可是他还是担忧,毕竟她还怀着孩子。 “我没事。”良久,汝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惊愕的目光看着插在乔莫栾背上的箭,鲜红的血刺痛了她的眼睛。 “乔莫栾。”声音都在颤抖,汝阳惊慌失措的看着他,眼底满满的是担心,想要上前扶他,看他身上的伤势,却被龙傲紧抓住。 乔莫栾冷眸瞥了她一眼,紧抿着的唇一言不发。 她这是在担心自己吗? “为什么?为什么?”见乔莫栾沉默,汝阳不死心的追问,她不是惹怒了他吗?他不是离开了吗?他原本可以不管自己的,但他却没有,感觉到有人躲在暗处对她放冷箭,冲回来用他的身体保护了她。 他明明可以将她推倒,两人倒地之后,那支箭就不可能射到他了,为什么不把她推倒?难道是顾及她腹中的孩子? 乔莫栾这次的回应是,整个人朝地面栽去。 “大少爷。” “莫栾。”三声焦急而担忧的声音响起。 “莫栾,坚持住。”欧阳怀寒及时的抱住他,对红尘道:“赶紧检查乔府的每一个角落,别让古夜的人再对乔府的人动手。” 欧阳怀寒故意将“古夜”这两个了说得特别重,在他说的时候,锐利的目光锁定在汝阳脸上,微微蹙了一下眉,并没看到汝阳脸上除了对莫栾的担心,还有其他表情。 这不能怪汝阳给不出表情,她根本不认识古夜这个人,只当古夜是乔莫栾的敌人,只是她不明白,古夜既然是乔莫栾的敌人,对她放什么冷箭,这让她相当的郁闷。 尘得令,转身离开梅院。 欧阳怀寒抱着乔莫栾匆匆的朝他的房间走去,龙傲留下来守着汝阳。 门一关,乔莫栾就翻身从欧阳怀寒身上翻身下来,被一个男人抱着跑,乔莫栾这回的脸算是丢大了。 “莫栾,你背上的伤。”欧阳怀寒刻意压低声,担忧的说道。 为了逼真,没在箭身上动手脚,箭是真箭,只是没射中要害,否则这么近的距离,受红尘一箭,活下来的机率几乎为零。 “没事。”乔莫栾看也不看欧阳怀寒一眼,来到窗户下,目光锁定在院中的汝阳身上,见她目光呆滞的望着自己的房间门口,乔莫栾浓眉锁得更深,苍白的脸色之下是阴沉。 她的胆子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他不觉得那支箭会吓倒她。 “这么恋恋不舍,我去把她叫进来。”看他这样子,如果汝阳不进来,莫栾是不会让自己给他处理背上的伤。 两人就这么僵持下去,他有耐心,可是莫栾就危险了,虽说红尘已经将伤害度精确到最低,可毕竟是箭射进身体里。 “不许。”乔莫栾见欧阳怀寒真往门口走去,身影一闪,一把扣住欧阳怀寒的臂,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后背还插着一支箭,还在流血。 汝阳来了乔府也有三个月了,这一个月他们又做尽夫妻之间做的事,多多少少对她也有些了解。 “莫栾。”欧阳怀寒叹口气,说道:“苦肉计也要定量而行。” 乔莫栾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愈加用力,欧阳怀寒越是想挣扎开,他就越不放。 欧阳怀寒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好了,我不去叫她进来了,让我先为你拨箭,处理背上的伤,然后再将你的伤加大化,如果她对你有那么一点意思,她就会心疼死。” 乔莫栾回应欧阳怀寒的是一阵沉默,态度生硬,目光没从窗户外离开,最终还是妥协让欧阳怀寒给他拨箭。 站在院子里的汝阳,满脑子里都是乔莫栾给她挡箭的画面,压根没去想她在这里住了三个月,一次危险都没遇到过,还有梅院戒备森严,怎么会有人躲在暗处放冷箭,今天红尘的反常,巧合太蹊跷。 手脚冰冷,汝阳犹豫了很久,才缓慢的迈出步伐。 “汝阳。”龙傲见她朝乔莫栾的房间走去,立刻上前将她的脚步拦截住。 “让开。”汝阳看着龙傲,她没有精力跟他纠缠下去,她只想去看看乔莫栾伤得怎样了,如果她没有记错,那一箭射在他心口的位置,可千万别射到心脏。 “欧阳的医术精湛。”龙傲说道,也是在间接的告诉她,乔莫栾不会有事。 “我知道。”汝阳点了点头,欧阳怀寒这个人,她认识,他的医术厉不厉害,她心里清楚。“我只想去门口。” 确定她不进去,龙傲才放心。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门并没有关紧,留了一条缝隙,汝阳正好可以从缝隙里看到里面的情景,只见乔莫栾趴在榻上,欧阳怀寒在给他拨箭,当箭从他身体里拨出来,血如喷泉般喷出,鲜血不断的流出来,殷红的刺目,血腥味刺鼻。 汝阳看着那些血,紧攥成拳的手愈加用力,黑亮的眼睛水光潋滟,却没让泪水从眼眶里溢出,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求。“乔莫栾,求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看到他受伤,她的心很痛,比自己受伤更痛,她宁愿受伤的人是自己,宁愿他没有转身救自己,没有给她挡箭。 汝阳在大胆的想,他会不顾自己救她,是不是,他也跟自己想的一样,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她受伤。 想到大师的话,这一世是她伤他,是她欠他的情,才有下辈,他伤她极致。 不知道过了多久,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汝阳这才回过神来,抬头凝望着站在门口的欧阳怀寒,突然抓住他的手,哑声。“欧阳大夫,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欧阳大夫?欧阳怀寒嘴角一抽,他虽懂医术,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叫自己欧阳大夫,怎么听怎么觉得怪怪得。 “放心,他的命大着,死不了,就算他想死,阎王也不一定会收他,整个就是一个祸害,不过就是要辛苦他多趴几天了。”欧阳怀寒本想将乔莫栾的伤说得更严重些,可见汝阳担忧的目光,他不忍心在她伤口上散盐。 “真的吗?”听了欧阳怀寒的话,汝阳原本冰冷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划过。 “莫栾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让他有事。”欧阳怀寒拍着胸膛保证,第一次,有人对他的医术置疑,奇怪的是,他不仅不动怒,反而觉得怪怪得,反正这个感觉不讨厌。 “谢谢你。”汝阳朝欧阳怀寒深深的掬了一掬,表示对他的感觉,他们是朋友归朋友,她跟他却不是朋友,乔莫栾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所以她理当感激他。 “别这样,我可受不起。”欧阳怀寒跳开一步,在汝阳感激的目光下,他现在都觉得帮莫栾联合起来骗她是一种罪过,会遭天打雷劈。 “我可以进去看他吗?”汝阳问道。 “可以。”欧阳怀寒点头,侧身让出道。 “谢谢。”汝阳又说了一声谢谢,迈步跨进门槛儿,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沉重,站在床边,看着趴在床上昏迷的乔莫栾。 不知是不是欧阳怀寒故意的,被子只盖在他及腰上的位置,汝阳见他背上,除了箭伤,还有其他伤痕,与他缠绵很多次,她知道他背上有伤,却不曾想到,这些伤痕这么狰狞,可见伤有多重。 他一个商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他经常受伤吗?”汝阳问道,除去箭伤,跟那些老伤疤,有些伤还是新伤, “什么?”欧阳怀寒没听清楚,反射性的问道。 “他经常受伤吗?”汝阳又问了一遍。 欧阳怀寒想了想,他很想说,经常受伤的是龙傲。 “也不是经常,最近比较平凡。”欧阳怀寒顿了下,老实道,这次他没骗她,最近乔莫栾受伤的次数,比龙傲都多。 欧阳怀寒的回答,让汝阳的胸口那股郁闷情绪更甚,心口压抑得难受,哽塞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回想起乔老太君的话,心绪一颤。 汝阳抬眸凝望着欧阳怀寒,嘴角扯出一抹凄苍的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灾星?” 欧阳怀寒一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刚刚那番话,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但是,天地良心,他真不是这个意思。 张口欲解释,却发现,有时候解释都是那么的无力。 “别胡思乱想,这次是意外,跟你没关系。”却也脱不了关系,这句话欧阳怀寒没说出来,其实,还真是一个意外,一个人为的意外。 “你可以先出去吗?”汝阳的语气有些请求,欧阳怀寒一脸茫然,她却又说道:“让我单独跟他待一会儿。” 她真的很想与他单独待一会。 阳怀寒点头,他敢说不吗?他估计最想撵人的是莫栾,欧阳怀寒看了趴在床上的乔莫栾一眼,迈步朝门口走去,倏地停下脚步,叮嘱道:“如果莫栾醒来的话,就要给他吃桌上放着的药丸,我再让红尘给他熬些药。” 汝阳扫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那瓶药,问道:“什么药?” “消炎药。”欧阳怀寒说道。 “消炎药?”汝阳蹙眉,问道:“为什么不是止痛药?” “莫栾从不吃止痛药,汝阳小姐,莫栾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就叫我,我会留在梅院,直到莫栾的箭伤好彻底。”说完,欧阳怀寒走了出去。 汝阳落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乔莫栾沉睡的样子,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睛下面形成了淡淡的阴影,脸色因受伤而苍白得近乎透明,薄唇紧抿着,睡着了的他像个孩子,却带着致命的you惑,住进这里三个月,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看着他。 “为什么要救我?”良久,汝阳才开口喃喃自问。 见他依旧紧闭着眼,汝阳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大手,本想贴在自己脸上,感受他手心下的温暖,可又怕扯碰到他背上的伤,只好作罢。 红尘的房间,红尘躺在床上睡觉,龙傲跟欧阳怀寒坐在桌前喝酒。“欧阳,我们这么骗她,对吗?” “对不对,都没意思了,主要是我们都做了。”欧阳怀寒喝了一口酒回答。 第106章 乔莫栾呢 龙傲沉默不语,是啊!都没意思了,他们都做了。 欧阳怀寒看着龙傲问道:“你该不会真将她当成那个与你同患难的小姑娘了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觉得她们是同一个人了。”龙傲说出心里的想法。 欧阳怀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她可是古夜的人。” “我知道。”龙傲睨了欧阳怀寒一眼,如果汝阳真是她,就算她是古夜的人,依旧改不了什么,他不会失言,一定会护她周全。 “别纠结这个了,来,不醉不归。”欧阳怀寒举起杯,给龙傲碰了一下。 红尘很想将两人撵走,梅院那么多的客房,甚至在梅院,大少爷为他们准备了专门的房间,他们不去,偏偏到他的房间里来,有没有搞错,真弄不懂,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翌日。 “汝阳。”乔莫栾醒来,睁开眼睛,便见到汝阳坐在他床边,低着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柔软无骨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乔莫栾反将她的小手紧握在手里,却因这样趴着使不出多大力。 “你醒了。”汝阳一愣,抬头见他醒来,皱着眉头,紧张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痛?” 死。”乔莫栾低咒一声,欲翻身时才发觉欧阳怀寒将他的手背缠着厚厚的纱布。 “对不起。”汝阳立刻道歉,以为自己弄到他的伤口了。 汝阳对他的刻意疏离,乔莫栾的眸子骤然一冷,犀利的盯着她,像把刀锋利寒冷。 “欧阳丈夫说,你醒来就要吃这药丸,他说是消炎药。”汝阳忽视乔莫栾变冷的目光,转身走到桌前去拿药。 欧阳大夫?乔莫栾嘴角僵硬的抽了抽,她居然叫欧阳,欧阳大夫,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汝阳倒了一杯水,一手拿着药,回到床边,将水和药递给乔莫栾,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就是不接,问道:“需要我喂你吗?” “拿走。”乔莫栾眼眸冰冷的可怕,死死地盯着汝阳手中的药,浮动着强烈的嫌弃之意。 汝阳拿着水杯跟药的手抖了下,目光乞求的望着他。“你受伤了,不能不吃药。” “拿走。”乔莫栾还是那两个字。 汝阳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唇,深吸口气。“把药吃了行吗?” 乔莫栾这次没开口叫她拿开,只是看着她,汝阳又说道:“算我求你,行了吧?” “求我?”乔莫栾蹙眉,还行了吧?如此勉强,就别这么低声下气。“为什么?” 汝阳想了想,说道:“就当是为了报答你救了我。” 乔莫栾掠眸,不顾身上的伤,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速度之快,快得让汝阳都没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跟我说话,就是为了报答我救了你?” 想到这三天,她拽得令人气愤,简直人神共愤。 汝阳垂下眸子,咬住下唇,一时之间不知如回答他的话。 汝阳的沉默,乔莫栾没当成默认,缓和下语气,说道:“汝阳,别觉得对我愧疚,忘了我对你说过,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伤。” 乔莫栾的柔声,在汝阳听来,他是因受伤,才没力气吼自己。 她也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为了履行当初自己的承诺,如果他不是刚巧碰到,肯定不会管她的死活。 明明该生气的是她,怎么现在变成了他,汝阳重重的咬了下唇,仰起头。“我懂你的意思,是让我少自作多情,你会为我挡箭,只是单纯的出于你对我的承诺。” 汝阳故意这么说道,再配上她脸上的表情,气得乔莫栾都要吐血了,他让她别愧疚,她还真不愧疚了,不愧疚就算了,至少也要出于真心关心他,而不是出于...... 总之,乔莫栾真的忍不住想掐死汝阳。 “你有胆子再给我说一遍试试。”声音提高,乔莫栾鹰利的眸子一暗,寒意逼人。 看吧、看吧,看吧,刚聚集点力气,又开始吼她了,这么有气,汝阳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我知道,你不用吼我,小心扯到背上的伤口,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来,先把药吃了。”汝阳的语气柔和,听到耳朵里外格的舒服,将药丸与温水递给他。 乔莫栾眉头微微一蹙,唇瓣抿出了冷漠的弧度,终究一言不发,伸出手,不是接过她手中的药丸,而是将她手中的药挥洒掉。 “乔莫栾。”汝阳快速后退一步,还好她反应快,没让他得逞,杯里的水也只洒出一点点,也没洒在他背上。 “你还敢吼我?”乔莫栾脸色一变,苍白之下是凛冽。 汝阳深吸一口气,不停的告诉自己,她要忍,他现在是伤员,她要迁就他,柔声道。“欧阳大夫说这消炎药如果不吃的话,伤口就会发炎,请你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别想个三岁的小孩子,畏惧吃药,这是药丸,又不是药汁,来,乖乖把药给喝了,你知道我没有耐心伺候你吃药。” 先前的那番话,听到乔莫栾耳中那是相当的中听,本想伸手去接,在听到汝阳后面补充的那一句,原本阳光的心情,转瞬阴云了。 乔莫栾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汝阳手中的药丸,趁机说道。“想要我吃药,很简单,你只需要答应我几件事。” 阳点头,很是豪爽的说道:“别说是几件,就是一百件,我也答应。” 她心里已经有准备了,等一会儿,他说什么,她只需要说好就对了。 “我们重新开始。”乔莫栾淡然的说道。 应过来,汝阳难以置信的望着乔莫栾。“你说什么?” “我们重新开始。”乔莫栾一字一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汝阳望天,他们有分开过吗?她是在生他的气,但没想过跟他一直僵持下去。 “怎么?你还不愿意?”乔莫栾挑眉。 “不是。”汝阳摇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要说他们重新开始,那便重新开始,谁叫他为她受伤了呢。“我愿意。” 乔莫栾满意了。“不许拒绝我的一切。” “那要看是什么事。”汝阳蹙眉,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你只需要说好,否则,我不会吃药。”乔莫栾威胁,连他自己都没觉得,自己有多幼稚。 阳翻白眼。 于是乎,无论乔莫栾说什么,汝阳都说好。 “以后我会克制住自己,不会失控了。”乔莫栾突然说道。 “真的?”汝阳将药丸跟杯子放在床头上的柜台上,蹲下身体,有些激动的握住乔莫栾的手,她听得懂乔莫栾话中之意。 “真的。”乔莫栾郑重的点头,他明知道她很在乎肚子里的孩子,而他偏偏还失控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对她的求饶置之不理。 “这次真的没有在骗我?”汝阳还是不敢相信,那次在花海那次,他也这样说过,可结果呢? 保质期一个月都还差几天。 “我发誓。”乔莫栾举起手作势要发誓。 阳拉住乔莫栾的手,按在床上,誓言这东西,太不靠谱了,她从来就不相信,不过,岑晨曦还真没给她过誓言。 “汝阳。”乔莫栾动了一下,扯痛背上的伤口,痛得他冷汗淋漓。 “乔莫栾,谁让你动的?”汝阳蹭的一下站起身,轻轻的将他扶来趴着。 刚刚他猛的坐起身,都没感觉到痛,刚刚只是动了一下,他就感觉到痛了。 “汝阳......”乔莫栾想叫她,把药拿过来。 “别说话了,你伤得这么重,再说话又要扯痛背上的伤了。”汝阳难得霸道,目光落在他的后背,血都渗透沙布了,心揪了一下,伸手想摸,却又怕弄痛他。“是不是很痛?” 乔莫栾本想说,这点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迟疑的点头,被她担心的感觉真好,这苦肉计真没白费。 乔莫栾移动了下身子,汝阳见状,还没来得及阻止,乔莫栾便将床让出了一半,大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说道:“上来,陪我睡。” 乔莫栾已经迷恋上搂着她睡觉,即使他们在冷战,趁她睡着了,悄悄地溜进她的房间里,点了她的睡穴,爬上床搂着她睡觉,天亮解开她的穴又离开。 阳摇头拒绝。 “嗯,你说什么?”乔莫栾微眯起眼睛。 “我怕不小心弄到你背上的伤。”盯着乔莫栾让出来的一半床,汝阳犹豫着,万一她睡着了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可怎么办? “上来。”乔莫栾可没汝阳想得那么多,又拍了拍床,威胁的说道:“是你自己上来,还是要我抱你上来。” “别动,我自己上来。”汝阳阻止欲起身的乔莫栾,小心翼翼的爬上床,身子僵硬的躺在他旁边,把他当成易碎的娃娃,就怕自己一动,乔莫栾就碎给她看。 一人趴着,一人躺着,那画片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盖上被子。”乔莫栾说道。 “可是......”汝阳犹豫。 “没有可是。”乔莫栾伸手欲拉,汝阳立刻阻止,自己拉过被子。 乔莫栾满意了,昨夜汝阳守了他一夜,此刻加上怀孕的关系,一沾床便睡着了。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乔莫栾微微皱眉,大手抚摸着她的额头,她昨夜没有睡吗?不会在他床前守了一夜,都怪欧阳,趁他不注意居然点了他的睡穴。 “别再跟我呕气了。”乔莫栾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碰着鼻尖,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的唇离他很近,樱红的色泽,让人忍不住,想品尝其中的美妙滋味。 王府。 “王妃,王爷回来了。”问素接到消息,便跑来告诉柳无双。 “真的。”柳无双正在抹胭脂,一听龙傲回来了,心里美得冒泡泡,昨夜她等了他一夜,未等到他回来,他却派人回来告诉她,乔莫栾受伤了,他不回王府了。 这和个月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废,这一个月,王爷对她很好,很是宠她。 她从来没发现,龙傲外表冰冷,性情冷冽,内心却温润柔软,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越来越贪恋他的怀抱,喜欢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 夜昨他没回来,失去他的怀抱,她居然无法安然入睡,她多希望能每夜在他怀里睡去。 如果不是对乔莫栾的执念太深,她都想放弃乔莫栾,一心一意跟龙傲,她从来不否认自己的贪心,龙傲的爱,根本满足不了她,也许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越想要。 她并不能像其他女子那般,因满足而安心。 龙傲这一个月很宠她,但是她心里清楚,宠并不是爱,但是她有信心,皇天不负有心人,以前龙傲是如何对她,现在龙傲又是如何对她,她等待忍耐了七年,现在才一个月,远不及那七年。 宠不是爱,但是先宠后爱是绝对可能的。 柳无双手落到腹部,轻轻的抚摸着,若是她怀上王爷的孩子,那么...... 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柳无又坚信,总有一天他会对她敞开心扉,会爱她如痴如醉,不仅只是他,还有乔莫栾,这两个优秀的男人,总有一天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给她舔脚趾头。 等她真收服了两人的心,柳无双想,她一定也不会满足于努力后得到的一切,她也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届时,龙绝坚定会成为她的目标,她才不管龙绝是不是大姐的男人,以前在柳府,明明是孪生姊妹,她们都是庶女,大姐却吸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而柳汝阳仅凭她是嫡女,那光环照耀着她,多么的耀眼。 眼见有点起色了,她不能操之过急,她要一步一步来,每一步都扎实,她要龙傲对她的柔情与宠爱,那种因爱而发自内心的柔情与宠爱,不仅仅因为她是他的妻。 柳无双心里也清楚,那是那需要时间,不过,再多时间,她都会等下去。 七年她都等了,不在乎再等七年,即使青春不再,那也无所谓,她对自己的魅力,那是相当的有信心。 “在哪儿?书房吗?我去找他。”柳无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摸了摸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这样可以吗?” “王妃......”问素欲言又止,柳无双蹙眉,以为问素的意思是她的妆不行,却听问素又说道:“王爷醉了。” “什么?”柳无双不是没听清楚,而是震惊,乔莫栾不是受伤了吗?王爷不是留在乔府一夜吗?怎么就喝醉了回来。 柳无双可不觉得,乔莫栾受伤了,王爷还跟他一起喝酒,并且自己还喝醉了回来。 “是独龙侍卫将王爷扶回王府,看样子王爷醉得不轻。”问素说道。 “独龙侍卫将王爷扶回王府,还醉得不轻。”柳无双喃喃自语,脑海里灵光一闪,问道:“你确定?” “嗯,确定,并且肯定。”问素点头,对亲眼所见的事,她回答的当相有把握。 “问素,你做得很好,继续监视,我不会亏待你。”柳无双来到问素面前,拍了拍她的肩。 “谢谢王妃。”得到柳无双的信任,问素喜忧参半。 “独龙将王爷扶回了房吗?”柳无双问道,见问素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俯在问素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听完后,问素呆愣住了,错愕的望着柳无双。“王妃。” “照办,稍有差池,定不饶你。”柳无双威胁道。 素不敢怠慢,转身走出房间。 柳无双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诡异的阴笑。 梅院,汝阳睡到晌午过后才起来,睁开眼睛,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只以为自己是在睡午觉,习惯的伸了伸懒腰,薄荷的气息伴随着一股药味儿传进她鼻翼。 汝阳猛的一愣,僵硬着身子,她这才想起,有人对她放冷箭,乔莫栾奋不顾身,帮她挡下了那支箭。 后来...... 汝阳看着旁边空空的位置,人呢?他还有伤在身,随便下床,一股无名的怒意席卷而来,汝阳揭开被子下床,穿上鞋子,带着怒意将门打开。 “乔莫栾呢?”门一开,红尘便出现在她视线内。 红尘看了汝阳一眼,转身朝厨房走去,没一会儿,端着饭菜而来。 与汝阳擦肩而过,将饭菜摆放在桌面上。“大少爷有吩咐,说汝阳姑娘醒来,就把饭菜端给你吃。” 以前他都直接叫她汝阳,自从大少爷说,她是他特殊客人,他便改口叫他汝阳姑娘,红尘心里清楚,那只是暂时的,有一天大少爷会让他改口叫她少夫人。 杜菱儿名义上是大少爷纳的妾,府中的人都叫她少夫人,大少爷也默许,红尘心里清楚,府中人如何叫,大少爷完全不过问,而大少爷让他依旧叫杜菱儿七夫人。 只要是大少爷的亲信,懂大少爷的人,都管杜菱儿叫七夫人,在他们看来,她并非大少爷纳的妾,他们心里清楚,大少爷不会纳妾,只会妻娶。 汝阳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肚子有些饿,但她并没有马上吃,而是迈步走出房门,在院子里,每一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就连厨房她也未放过,却依旧没见到乔莫栾的身影,心里的怒意加深,一个受伤的人,居然还敢跟她乱跑。 回到她的房间,见红尘依旧站在桌前,仿佛笃定她很快就会回来般,汝阳语气有些不悦的问道:“乔莫栾呢?” “大少爷的行踪,下人无权过问。”红尘态度不卑不亢,平静的回答。 “他受伤了。”汝阳深吸一口气,她不想对红尘发脾气。 “小伤。”红尘吐出两个字,气得汝阳想揍他。 这还是小伤,的确,对古代的人来说,没有缺臂膊断腿儿,都是小伤,可是对她来说,再小的伤,只要是因她而受的,都是大伤。 “汝阳姑娘,先吃饭,正如你所说,大少爷受伤了,不会走太远,一会儿他就回来了。”红尘将筷子递给她,见她依旧站在桌前,就是不落坐,也不接筷子,只是不悦的瞪着自己,红尘又说道:“大少爷有分寸,若不是重要事等着他亲自去处置,他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汝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怒意减少了许多,人都走了,她再生气有何用。 落坐下来,接过红尘递来的筷子,优雅的吃了起来。 她不吃东西,不代表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吃,她可以饿,可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孩子。 汝阳吃完,坐在房间里等乔莫栾回来,红尘将碗筷收拾下去,没一会儿,端了一碗药回来。 “不是不用喝安胎药了吗?”这一个多月,汝阳喝安胎药都喝腻了,一味到药味儿,她就有吐的冲动。 “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大少爷吃的药。”红尘来到她面前,将药碗交给她。“欧阳少爷吩咐过,如果想要大少爷身上的箭伤尽快好,这碗药必须吃。药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去忙。” 汝阳眼角抽了抽,乔莫栾都未回来,这么早将药碗给她,万一乔莫栾回来时,药凉了呢? “药不是要趁热喝吧?”汝阳问道。 “欧阳少爷开的药不一样。”红尘回答,意思是凉了也能喝。 了哦了一声,接过药碗,见红尘没走,问道:“你不是还有事忙吗?” “大少爷不怎么喜欢喝药。”红尘想了想,说道,间接的在告诉她,想要乔莫栾喝药,有点难度。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负责让他喝下去。”汝阳揽下重任,心里清楚,乔莫栾不肯吃药,红尘对此没法,只能求助她,别看她信心百倍,但是她心里清楚,乔莫栾这个人精,只要不想喝药,她逼不了他,今晨的那药丸,他都答应了会吃,结果呢? 得到她的保证,红尘放心的离开。 乔莫栾没让她等太久,在他踏进房间,汝阳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儿。 .. 第107章 你介意吗 “乔莫栾。爱睍莼璩”汝阳蹭的一下站起身,怒不可遏的瞪着乔莫栾,尤其是在看到那伸着手臂,从指尖处滴落的血,怒火愈加浓烈。 “醒了。”乔莫栾一点也不意外,汝阳在房间里等他。 乔莫栾来到床边,将黑色外袍脱掉,血早已染红了里面的白色衣衫,汝阳见状,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所有的怒意全化为担忧。 跑到乔莫栾面前,担心的问道:“又伤到哪里了?还是伤口裂开了?” “谁让你用跑的,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着孩子吗?”乔莫栾长臂一伸,搂过汝阳跑来的身子。 “别给我转移话题。”汝阳才不让他这么过关。 “汝阳,我累,让我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等我醒来再说。”乔莫栾放开她,趴到床上,汝阳怒,想不顾他身上的伤,强行将他拉起来,却又下不了狠心。 只能跑去找红尘,叫红尘把欧阳怀寒找来给乔莫栾看看,她只是法医,不是专业的医生,况且古代那些药,她根本就不懂,略懂一二的也是西药,不是中药。 大概是因受伤的关系,乔莫栾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天色接近黄昏才醒来。 正在这时,汝阳推开门,便见乔莫栾坐在床边,紧张的走过去。“你怎么又起来了?” “我不能起来吗?”乔莫栾见她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的问道。 “你身上有伤。”汝阳一边说,一边动手,准备将乔莫栾推倒在床上。 “别紧张,我没事。”乔莫栾避开她推开的手,长臂一伸,搂着汝阳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啊!”汝阳惊呼出声,乔莫栾将食指放在她唇边,示意她静音。 “别这样,你有伤在身,小心弄到你背上的伤。”汝阳轻推着乔莫栾的胸,怕弄到他的伤口,又怕端着药碗的手失去平衡,将药汁洒在他身上,不敢用力推。 “我只是抱你一会儿,又不是背你,瞎紧张什么?”乔莫栾见她的样子,失笑的抬起手指,刮了刮汝阳的鼻尖。 汝阳一愣,随即抓住乔莫栾刮她鼻子的手,稳住手中的碗,说道:“别动,小心打翻药碗,药汁洒在你身上,我可不负债。” 汝阳刚刚的挣扎,扯痛乔莫栾后背的箭伤,他却并没有制止她。 “箭我都无惧,还怕药汁吗?”无视发痛的后背,乔莫栾抱着她的双臂渐渐收拢,下巴抵在她的香肩上,他喜欢抱着她,这个感觉很好。 一会儿后,汝阳掰开乔莫栾缠在她腰上的手臂,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喝药。” 正在此时,敲门声响起,乔莫栾接过汝阳手中的药碗,对着汝阳说道:“去看看红尘敲门有什么事。” “好。”汝阳一口答应,见他接过了药碗,嘴角的笑意愈浓,似满足,似幸福,从乔莫栾腿上站起身,迈步朝门口走去。 然而,乔莫栾趁她转身朝门口走,微微俯身,将药汁朝床底下泼去。 汝阳开门,便见欧阳怀寒站在门口,不是红尘吗?怎么会是他?黛眉微蹙,压下疑问,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乔莫栾。“是欧阳大夫,要见他吗?” “让他消失。”乔莫栾冷声说道,他知道欧阳怀寒来的目的,所以他直接撵人。 “欧阳大夫,请。”汝阳才不管乔莫栾,如果是别人,她会顺着他的话,可是对方是欧阳怀寒,他来这里,必定是来给乔莫栾换药。 “汝阳,别叫我欧阳大夫,跟莫栾他们一起叫我欧阳。”欧阳怀寒摸了摸鼻子,他不喜欢她叫自己欧阳大夫,太别扭,也太见外了。 “欧阳,请。”汝阳也不客气,侧身让开,让欧阳怀寒进来。 欧阳怀寒无视乔莫栾越来越阴鸷的面色,反正他是敲门了,是汝阳要他进去,莫栾想发难,也不能发到他身上。 而乔莫栾见他在自己的拒绝之下,还真敢走进来,深深皱起眉头,冰冷的声音从他的薄唇中溢出,没有一点的温度。“你再走一步试试。” 欧阳怀寒挑衅的看了他一眼,你还真别说,他还真敢。 乔莫栾抬手,将空碗狠狠的砸向欧阳怀寒,欧阳怀寒身影一闪,躲避开,乔莫栾的碗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欧阳怀寒止步,居然来真的,真拿碗砸他。 太无情了,太无情了,他们可是挚友。 “怎么啦?”汝阳扫了一眼被砸碎的碗,越过欧阳怀寒,来到乔莫栾面前,落坐在他旁边,忧心的问道。“有没有扯动伤口。” “没事。”乔莫栾收敛起怒意,低眸看着汝阳,冰寒的脸宛如被一阵春风拂过,嘴角一抹浅笑扬起,揉了揉她的后脑。“刚刚吓倒你了吗?” 汝阳摇头,她真没被吓倒,只是担心他。 “没吓倒就好,你要习惯,只要这家伙在,这样的情景,你会经常见到。”乔莫栾说的同时,眼光还扫了一眼一脸无辜的欧阳怀寒。 “为什么?”汝阳不解,欧阳怀寒给她的感觉不错,只要是医生,她都没有坏印象。 “他犯贱。”乔莫栾很不给面子的说道。 犯贱?汝阳嘴角抽了抽,犯贱这两个字从乔莫栾嘴里吐出,还真有些奇怪,更重要的是他在说一个男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欧阳怀寒胸膛剧烈起浮,好样的!这就是他的挚友,利用完他就算了,自己刚刚就是没如他意,他居然这么说自己,太过分了。 “莫栾。”欧阳怀寒用诡异的声音叫他,似乎是在提醒他,适可而止,不然的话,也别怪他做出什么事来。 乔莫栾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轻咳了一声。“在房间里太闷了,走,陪我出去晒晒太阳。” “晒太阳?”汝阳惊呼出声,他身上有伤,晒太阳对伤口好,但是,现在这个时间,晒黄昏还差不多。 欧阳怀寒嘴角一抽,晒太阳,拜托,找台阶下,也要找一个好的台阶。 “怎么?你不愿意陪我,别忘了,你对我说过的话。”乔莫栾薄凉的唇角扬起一抹寡然的笑,眼底却深幽一片。 “无聊。”欧阳怀寒看不下去了,丢下两个字,转身离开。 “好了,他走了,你也不用晒太阳了。”汝阳有些不悦的瞪着乔莫栾,这家伙如此不合作,他身上的伤,要几时才好得了。 “为什么不去?”乔莫栾弯腰欲将鞋穿上,他这么说,不光是撵人,他还真想跟她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 “现在是黄昏,晒什么太阳?”汝阳没好气的说道,这家伙还执着,执着也要看时候,晒太阳,太阳都没有,亏她想得出来。 “那就去看黄昏。”乔莫栾说道,总之,他就是要出去。 “在府内?”汝阳眼角跳了跳,在府内看黄昏,这是什么感觉,看黄昏一般都要去山上,那感觉才是相当的美妙。 “在府内也行,去后山也行。”乔莫栾将选择权交给了汝阳,笃定她一定不会同意让他出去。 “在府内。”没让乔莫栾失望,汝阳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迸出三个字。 乔莫栾满意了,两人在院子里,并肩坐在铺有动物皮的台阶上,抬头望着天际。 两人无聊的坐着,直到汝阳肚子抗议,红尘做好饭菜,问他们要去哪儿用,汝阳说是房间里,乔莫栾说在院子里,为了在哪儿吃饭的事,两人之间出现了分歧,最后乔莫栾是伤患,他是老大,得听他的。 用完餐,汝阳要扶他回房间休息,乔莫栾拒绝,白天睡了那么长时间,现在怎么睡得着,硬说要欣月,汝阳没得办法,只好坐在院子里,陪着乔莫栾一起等着月亮出来。 夜幕降临,依旧不见月亮出来,汝阳侧头,看着乔莫栾,问道:“要不要回房间休息?” “再坐一会儿。”乔莫栾拉着汝阳手,将她环抱在自己的怀中,紧紧地圈住,目光落在她的平坦的肚子上,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 汝阳感觉到乔莫栾的变化,抬起头望着他,见他久久未反应,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平坦的腹部,心揪了一下,这也是她拒绝不嫁给他的感觉。 她感觉不到他的爱,如果他不爱她,却硬要娶她,而她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 ,她不可能为了他,将孩子打掉,心底留下了阴影,纵使将孩子打掉,阴影依旧不会散去。 她没嫁给乔莫栾,她就是自由,一旦嫁给了乔莫栾,她就失去了自由,对她来说,自由很重要,她不像入乡随俗,像古代的女子那般,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孩子的事,她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姑且不是她是被人强后留下来的产物,就算她是自愿,也是在认识乔莫栾之后。 她不想嫁给乔莫栾后,他就成了她的主心骨,在得知他是岑晨曦的前世,她就觉得没安全感,假如,她习惯了依附他而活,如果乔莫栾一旦弃她而去,主心骨没了,她预想不到自己没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爱情与婚姻,缺一不可,但她也分得很清楚,没有爱的婚姻,她不要,如果乔莫栾不是出自真心娶她,真心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不会嫁给他。 不过还好,她肚子里有孩子,就算失去乔莫栾,有孩子陪着她,一样可以找到生活上的寄托。 汝阳抬眸,望着他问道:“你介意吗?” “如果我说介意,你会为了我,而不要吗?”乔莫栾不回答,反问。 “不会。”汝阳没有一丝犹豫,不会就是不会,她不会因为讨好他,而去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无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母亲一定是她。 身为一个母亲,怎么能伤害自己的孩子,剥夺孩子出生的权力。 乔莫栾沉默,目光里却多了一份浑浊的黯淡,很晦涩,不会,要不要回答得这么果断,她就不能稍稍为了他,考虑一下不行吗? “我不想骗你。”汝阳将他眼底的黯淡看在眼底,给人希望,又给人失望,那是很残忍的。 “此刻我允许你骗我。”乔莫栾大手有意无意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汝阳沉默,空气突然变得稀薄,气氛也变得压抑。 “你以前跟柳......大姐好时,一定有见过我,以前的我,给你留下了什么印象?”汝阳转移话题。 “这个问题,我反过你来问你。”乔莫栾依旧不回答,他想要听听,自己给她的印象是好,还是坏。 “我先问。”汝阳暗忖,这个人精,在这个问题上,他也不主动。 “谁说你先问,我就要先答?”乔莫栾抚摸着她的秀发,他依旧坚持。 汝阳瞪着他,最后还是她妥协,谁叫人家是伤患。 “嫁进王府时,我不慎掉进水里,被救起来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汝阳说道,随即又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失忆的事,柳家人都知道,她不信柳止柔没告诉他。 “知道。”乔莫栾点头。 “知道你还问?”汝阳真想掐死他,存心整她吗?“你喜欢的是失去记忆的我,还是喜欢没失去记忆的我。” 汝阳在说这个“我”字时,说得很是心虚。 乔莫栾沉默了一会儿,很是认真的看着汝阳,薄唇开启。“你是柳汝阳吗?” “是。”汝阳点头,心却是虚的。 “那不就结了。”乔莫栾耸了耸肩。 汝阳郁闷了。“什么叫那不就结了?” “你就是你。”乔莫栾的话,依旧留下了想象的空间。 汝阳闭上双眸,太气人了,这家伙说话太气人了,她很想吼,什么你就是你,她不是柳汝阳。 “那你告诉我,以前的我是不是很狠毒,蛇蝎心肠的那种女人。”汝阳退而求次,低头玩着他垂在肩上的一缕发。 “女人?”乔莫栾嘴角一抽。“你嫁进王府,不过也只有十岁,你确定女人这两个字适合你吗?” “你别跟我答非所问,行吗?”汝阳皱了皱鼻子,好吧,她承认,她说错话了,但这不是重点,他只需要回答,她以前......小时候坏不坏? “好。”乔莫栾忍着笑意,很严肃的点头。 “我小时候,跟现在老了,谁更毒蝎?”汝阳问道。< br> “瞎说什么呢?谁说你老了,你现在才十七岁。”乔莫栾抱住她的手臂紧了紧,低眸看着她的头顶,提醒着她,真心的说,蛇蝎心肠的女人,用在她身上真不舒适。 还说她自己老了,她才十七都算老,那么他呢? “乔莫栾。”汝阳冷剜了乔莫栾一眼。 汝阳有些挫败,她承认,若是在现代,十七岁还未成年,要十八岁才算成年。 乔莫栾拥着汝阳站起身,揉搓着她的秀发,冷声道:“别问这些莫明其妙的问题,走,我们回屋睡觉。” “莫明其妙,你居然说我的问题莫明其妙。”汝阳不可思议的望着乔莫栾,有没有搞错,吼道:“你就不能说几句谎敷衍我吗?” “说谎很累,说了一个谎就要说第二个谎去圆第一个谎。”通常情况下,乔莫栾不屑说谎,除非有必要,但他都不会说第二个谎去圆第一个谎,非说不可时,他都选择沉默,或是漠视。 汝阳愣住了,小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客栈。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漂浮着糜烂的味道,床上正在上演一出翻云覆雨的欢爱,女人的低吟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交融在一起。 “啊......不要了......不要了......”女子求饶的声音响起。 “不要,就你这骚样,这么快结束了,能得到满足吗?”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莫轻。 “轻,求你,慢点,我快要受不了。”女子仰起头,露出她的面容,妖娆如妖姬,不是柳无双是谁。 “相信我,你喜欢这样。”乔莫轻根本不去顾及她的感受,在他看来,她还不如低贱的青楼女子。 乔莫栾知道柳无双是谁,但是柳无双只知道他叫轻,并不知他就是乔家三少爷,乔莫轻。 “轻......啊......”乔莫栾那重重的一撞,柳无双全身颤抖,灭顶的块感击来,让她再也无法矜持,忘情的沉沦在这场欢爱上。 在柳无双看来,他们互不相识,只是一次意外,让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从而她恋上了这个感觉,只要她想要,两人就会联系对方。 激情过后,乔莫轻毫无眷恋的从柳无双身体内离开,翻身躺在她身边,粗声的喘着气,旖旎的气息,依然浓烈包围着他们。 躺在床上的柳无双,长发散落在床上,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如锦缎,却布满了痕迹,两煽睫毛轻微地眨着,喘息颤抖。 “还想要吗?”乔莫轻问道。 “我们识相也有一年了。”柳无双答非所问,侧眸看着乔莫轻,他带着面具,她从来没见过他的长相,有几次她想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来,都被他狠狠的惩罚,当然,她喜欢他那样的惩罚,但是过重了,她还是喜欢不起来。 乔莫轻沉默,柳无双以为他是默许,其实他是想不起来,他们到识相了多年,好似很长,自从与她尚过床后,只要他在龙国,她就成了他的固定床伴。 他知道,他们维持了很久,以前他玩女人,都是去青楼,从来不玩第二次,而柳无双却是一个例外,原因只有他心里才清楚。 “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柳无双问道。 乔莫轻一愣,侧眸与她对视,恍惚之间,乔莫轻突然将她与龙雪的面容重又叠在一起,突然,乔莫轻一个翻身,汗流浃背的他趴在柳无双身上,手指卷弄着她的长发,头埋在她颈部低声道。 良久,才抬头,透过柳无双的眸中看着另一个身影。 “我爱你。”乔莫轻忘情的喃喃自语。“你怎么看不到我对你的爱,为什么要执着于他,为什么?为什么?” 柳无双一愣,低眸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她没听到他后面的话,只停留在他说,“我爱你”,柳无双眼里全是不屑,嫌恶。 每一次欢爱后,她都能从他嘴里听到,“我爱你”这三个字。 但是她心里清楚,他不是在对她说,他们的第一次,是在这家客栈,两人都因心情不好, 跑出来卖醉,喝得烂醉如泥,不该发生的事,就那生了,但是,她后悔。 那次,他让她尝到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欢愉。 对于这个男人,看不到他长相的男人,别说爱,就是喜欢都谈不上,但她却能从他身上得到满足,得到柔体上的欢快,得到龙傲跟乔莫栾不肯给她的温暖,是他让自己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和欢愉。 “你真爱我吗?”柳无双问道。 柳无双的声音,将乔莫轻从梦幻中惊醒。 她跟雪儿长得很像,声音却不像。 “少自做多情。”乔莫轻不屑的说道,这辈子除了雪儿,他不可能再喜欢任何一个女人。 “下去。”柳无双冷冰冰的开口,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在乔莫栾面前她没必要掩饰自己的真实性情。 他将她当成替身,这让她很不爽,她情愿他将自己当成陌生人,也不愿他将她当成替身,因为她跟大姐长得很像,经常被人认错,将大姐认错成她还好,偏偏要将她认错成大姐。 “真是无情,真现实,利用完我的身体,就打算弃如敝屣。”乔莫轻顺势躺在一边,双手以大字形的姿势展开,左手放在柳无双胸前,还故意蹭了几下。 “滚。”柳无双挥开在她胸上做乱的手,拉高薄被挡住胸前的惷光,狠狠的瞪一眼乔莫轻。 他们彼此对彼此都没有感情,见面只是为了解决身理需要,每次做完,他们都毫无留恋的背道而驰。 “有什么好遮掩,你浑身上下,我什么地方没摸过,什么地方没见过。”乔莫轻一把拉下柳无双紧拽着的薄被,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锁骨上摩挲,清澈的眼底一片冰凉。 第109章 龙绝发怒 龙雪垂下眼帘,她很想摇头,可是,她心里清楚,若是摇头,会伤莫轻的心,她是很想他,恨不得马上见到他,可是,她也不想伤莫轻的心。 七年她都等过来了,还再乎一两个月吗? “你可要快点回来,别让我等太久。”龙雪说道。 乔莫轻听她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好,我很快就回来。” 龙雪见乔莫轻拿起筷子,又准备夹菜,她出声阻止。“别吃了,我让花姨重做。” “不用。”乔莫轻拒绝,心里想的是,花姨做的菜,未必有她做得好吃。“这是你做的,我不想浪费。” “可是......” “没有可是,只是有些难吃,又吃不坏肚子,没问题。”乔莫轻打断她的话。 人家这么赏脸,龙雪又不好意思再阻止,只能松开他夹菜的手,他明明说难以下咽,却吃得这么欢,龙雪心里五味杂陈。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拿起筷子,陪着他吃了起来,乔莫轻见她伸来的筷子,抬眸看着她,龙雪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如你说,只是有些难吃,又吃不坏肚子,再说,再美味的山珍海味,到我嘴里都没味。” 乔莫轻一笑,这画面一定很美,如果她爱的是自己,那该多好啊! 皇宫。 柳止柔被一阵骚*动惊醒,睁开眼睛,对上龙绝一双冰冷的深邃,心颤了一下。“帝君。” “醒了。”龙绝冷漠的扫一眼身下的柳止柔,邪魅的嗓音冰冷到了极点,任谁都听得出,他是怒到极点。 “帝君,你......” “过了三个月了。”龙绝突然说道。 柳止柔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的问道:“什么?” “可以行*房了。”龙绝直白的说道。 “啊!”柳止柔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此刻的自己身无一缕,反射性的想遮掩,却心有余而力不足,龙绝压在她身上,她根本动不了。“帝君,别这样,小心孩子。” 龙绝回应她的是,腰一沉,柳止柔痛得叫出声,他没有任何前戏,直接让她承受,她根本承受不了。 “痛!放开我,放开我。”柳止柔挣扎着。 “你是朕的帝妃,你没有资格拒绝。”龙绝霸道的语气,紧握住她的腰,不让她挣扎,奋力的索取,俊美的脸庞仍带著阴霾,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今晨那一幕。 如果知道,自己妥协去王府,会撞到这一幕,他死都不会去,他们是夫妻,做这种事很正常,可是想归想,当亲眼见到,还是...... “你的帝妃不只臣妾一个。”柳止柔依旧拒绝,在她决定回到莫栾的怀抱,决定和莫栾永远在一起,她就不能再让他碰自己。 “朕就是要你。”一句话断了柳止柔的念想,她越是挣扎,龙绝就越加用力,仿佛将她当成发泄心中郁闷之气的对象。 柳止柔自知拒绝不了,龙绝是什么身份,他的宠爱,谁能拒绝,柳止柔闭上双眸,这不算背叛,真的不算背叛,她还没得到自由,她还没有出宫,她还没跟莫栾说清,她还没成为乔家主母,所以,这不算背叛。 反正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床第之间的事,他们还做的少吗? 她这具身体早就不干净了,再脏能脏到哪里去,没事,她要忍,不能激怒龙绝,等她生下孩子,龙绝放过她,她会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莫栾爱她,不会嫌弃她。 不知过了多久,龙绝依旧没完没了的要着她,仿佛要不够,柳止柔再也受不了他的频繁的索取,再也无法自我安慰,在他身下挣扎着。 让她惊讶的是,无论她无何扭动身子,双腿却动不了,难道是麻木了。 柳止柔缓缓仰头望着他,迎上那双如寒潭的凤眸,还着怒意的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双腿怎么动不了。” 龙绝回应她的是,肆意索取,让她几乎忘了呼吸。 此刻龙绝看她的眼神,还是让她惊愕不已,太过于冰冷,太过于凶狠,仿佛在谁身上压抑了滔天的怒意,却又不能对他发怒,只能将怒意发泄在自己身上。 这样失控的龙绝,她见过三次,而这三次都是因龙傲。 “六王爷又受伤了?”柳止柔问道。 “闭嘴。”龙绝周身散发的寒芒令人退避三舍,在这个时候,柳止柔跟他提龙傲,不是找揍是什么。 柳止柔很识时务者为俊杰,每次龙傲受伤,他就会变成这样,柳止柔很是疑惑,他这么疼爱龙傲这个弟弟,当初为何还要从龙傲手中抢走皇位。 难道是因为愧疚吗?又不太可能,龙绝是谁,会因为愧疚,而容忍一个人吗? 柳止柔感觉不到一丝的欢快,痛占据了所有的意识,她甚至抱了必死的决心,希望他可以要得再狠一点,最好将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掉,那么她就不用再等几个月了,孩子没了,龙绝再也没有继续将她留在宫里的理由。 许久之后,柳止柔感觉到他的速度减慢,直到停了下来,她才开口问道:“要够了吧?” “没有。”龙绝冷冷的吐出两字,够,怎么会够呢?他的怒意还没减退,怎么能够呢? “那就继续吧。”柳止柔静静的躺着,任由龙绝在她身上予取予给。 身体酸痛得几乎不能动,可不否认,无论她心里有谁,爱着谁,是不是想跟莫栾永远在一起,她对龙绝的碰触并不感到厌恶,甚至能欣然接受,若不然,第一次跟他在一起她就反抗了。 柳止柔甚至有些担心,如果她跟莫栾成亲了,这具身体还是忠实于龙绝怎么办? 应该不会,她心里渴望莫栾,身体一样渴望莫栾,怎么可能忠实于龙绝。 不知过了多久,这样的发泄,依旧无法减轻他心里的痛,停下的动作,缓缓从柳止柔体中退了出来。 从她身上翻下,躺在她旁边,缓解了一下气息,一会儿后,侧眸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微微喘气的柳止柔,全身遍布吻痕,冰冷的目光中划过一丝怜惜。 “够了?”柳止柔问道,龙绝沉默,她便当默认,准备起身时,龙绝长臂一伸,阻止她起床的动作。 “想去哪儿?”龙绝冷声问道,小傲视他如仇人,她也要抛弃他,回到乔莫栾的怀抱。 “净身。”柳止柔也不矫情,这是她的习惯,每次欢爱结束后,她都要净身,身上留着他的味道,她会睡不着觉。 龙绝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她朝寝宫后的浴池走去。 浴池中放满了暖暖的泉水,龙绝抱着柳止柔走进泉水里,缓缓的坐了下去,轻柔的为她洗去一身的汗水。 “止柔,别离开朕。”龙绝突然开口。 柳止柔心一紧,虽惊却没有慌,平静的问道:“帝君会爱上臣妾吗?” “朕爱你。”龙绝大手在她曼妙玲珑曲线上摸着,从腰际往上,如墨的青丝垂在腰际,手指穿进发丝里,那如丝绸般柔顺光滑的触感,让龙绝爱不释手。 朕爱你,朕爱你。 对于龙绝给的答案,柳止柔没有一点心动,对他的心,她早已死了,三宫六院,所有嫔妃,他每一个都爱,却给不出他的心,而他的心在何人身上,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温水缓解酸痛的身子,柳止柔瘫软无力的娇躯靠在龙绝胸膛上,而他的大手所到之处引起她身体一颤,睁眼看着龙绝,满面红晕的道:“帝君,你真爱臣妾吗?” “朕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龙绝也是人精,不回答反问。 “可惜......”柳止柔抬起手,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胸膛抚摸着,停在他心口处,她甚至感受到了,他的心跳撞着她的手心,妩媚一笑。“帝君的爱,太博大,臣妾无福消遣,若臣妾想要它,帝君会给臣妾吗?” 柳止柔心里清楚,你想要什么,他便能给你什么,唯有一样,他给不了,那便是这颗心。 “朕是一国之君。”龙绝无奈的说道,有时候他在想,绞尽脑汁得到的皇位,真是他想要的吗?他想要的是皇位,还是...... 这个答案,柳止柔早就知道,推了推龙绝的胸膛。“你是一国之君,身为君王,沉沦在男欢女爱中,会被人......帝君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臣妾可不想帝君被人说是个昏庸无道的君主,只知道沉沦在美色之中,而臣妾也将会被人骂成是祸国殃民的妖妃,只知道迷惑帝君。” 龙绝微一愣,狭长的眸子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用一种冷骇的表情看着怀中的柳止柔,寒声说道:“柳止柔,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小聪明,在你没给朕诞下皇子,朕没放你出宫之前,你最好给朕安分守己,你的身和心都只能属于朕一人,若是再想一下乔莫栾,激怒了朕,后果不是你承担得了,朕会让你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永远。” 龙绝将“永远”两字嚼得特别重,警告着柳止柔。 “是,臣妾会慎守本分。”柳止柔垂下头,她还在宫里头,不能与龙绝对着干,他是皇帝,主宰着天下苍生的生命。 “抬起头来。”龙绝冷声命令,冰冷的目光犀利的盯着柳止柔,还敢跟他低头,用凶霸而阴冷的视线凌迟她。 柳止柔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柔和,态度是绝对服从,如果她的眼睛不是闭着,龙绝会相当的满意。 “睁开眼睛看着朕。”龙绝额角青筋暴起,真要他下一个命令,她才照做吗? 柳止柔无视动怒的龙绝,双眸依然紧闭着,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她是人,会觉得累,她真的很累。 柳止柔的漠视,彻底激怒了龙绝少得可怜的忍耐性,想到今晨的那一幕,新怒加旧怒席卷而来,龙绝握住她腰的大手微微施力。 “别,孩子。”腰间一痛,柳止柔反射性的阻止,即使她很想他弄掉肚子里的孩子,但是身为一个母亲,她还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 “朕的孩子,朕不会让孩子有事。”话一落,龙绝将她的身子一转,从后按住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举了起来。 “啊!”柳止柔惊呼一声,只觉一阵晕眩,接着身体一轻,还没反应过来,火热的温度立刻再度填满了她。 龙绝搂住柳止柔的腰,含着她的耳垂,嘶哑着声音道:“警告你,别企图伤害朕的皇儿,若是让朕知道,是你故意将朕的皇儿弄没了,你就等着柳家上下给朕的皇儿陪葬,还有,立刻将你心里的乔莫栾彻底消失,你给朕记住,你是朕的,是朕的。” “我爱他,我爱他。”柳止柔也来了脾气,她若是倔强起来,你根本逼迫不了她,想到乔莫栾,曾经爱恋的目光,此刻已变成很难追回的记忆。 龙绝最好说话算话,等她生下孩子,他若是不放她出宫,无法跟莫栾在一起,是他强加在她身上的痛,是他毁了她的幸福,是他剥夺了她追回幸福的权力,若有机会,定当加倍奉还。 “爱他?是吗?”龙绝微微挑眉,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那句,“我爱他”听了真的很刺耳,她的爱,还真是摇摆不定。 龙绝像是故意惩罚她似的,用力向上一撞,直达底端。 柳止柔被刺激得一仰头,随即软倒在龙绝的身上。 “只可惜,他不再爱你了,在你当年决定跟朕进宫,你不是放弃他,而是彻底失去了跟他在一起的机会。”龙绝邪恶的声音在柳止柔耳边响起。 “不会,只要我努力,莫栾一定还会爱上我,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柳止柔仿佛想要证明着什么,不停的重复着那一句,他是爱我的。 “哼!”龙绝不屑的冷哼,抱着她的腰,用力的撞,仿佛要将她往死里撞。 柳止柔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那羞人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她心里想着的是一个男人,身体里却是另一个男人。 柳止柔越是如此,龙绝撞得越用力。 水雾气中,浴池中一片旖旎,两抹相贴的身影被熏得朦朦胧胧,因两人的撞击,池水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好生暧味。 .. 第110章 进宫祝寿 三天后。冰火!中文 汝阳亲自给乔莫栾换药,看着他背上的箭伤,汝阳很是郁闷,严重怀疑古代的药效,这三天都是她在给他换药,每次撤开纱布,伤口都未变。 怪不得人家都说,养伤养伤,这该要养多久。 “专心点,别给我走神,你弄痛我了。”乔莫栾见她走神,冷不丁的说道。 汝阳手下的动作顿住,嘴角抽了抽,他还好意思说她弄痛他了。 她都没碰他的伤口好不好? “欧阳怀寒不是你的挚友吗?”汝阳问道。 “他是。”乔莫栾很肯定的说道。 “那他就没有特效药吗?”汝阳又问道。 “什么意思?”乔莫栾蹙眉,扭头看着汝阳。 “我怀疑他给你假药,不然都这么多天了,你身上的箭伤怎么一点愈合的意思都没有。”汝阳说出心口的疑惑,她真的怀疑,欧阳怀寒是不是他的损友。 “你去问他。”乔莫栾嘴角抽了抽,却也有些意外她会这么问,正常人都不会这么问,再说,连同他受伤那天,也不过五天,什么叫这么多天了? “你以为我没问过吗?”汝阳白了他一眼,她不只问过欧阳怀寒一次,她问过三次,欧阳怀寒也能耐,都是在敷衍。 “那他怎么说?”乔莫栾问道,心里却有答案,不是他们兄弟齐心,而是他了解欧阳,不会扯他的后腿。 “还能怎么说?敷衍呗!”汝阳郁闷的说道,欧阳怀寒比乔莫昂还能耐,你问他一句话,他能东南西北的给你扯一通,还不到点子上,对此,你只能摇头叹息。 乔莫栾勾起嘴角,这就是兄弟,不出买兄弟,便只能敷衍她了。 换完药,两人吃完早餐,准备又出游,红尘却叫住他们,将一张请帖双手奉上,恭敬的对乔莫栾说道:“明日太皇太后寿辰,帝君特意邀请大少爷跟汝阳小姐。” 乔莫栾一愣,接过请帖,问道:“六王爷去吗?” “不知。”红尘摇头。 “找到人了吗?”乔莫栾眸光闪过一抹凝重,红尘依旧摇头,乔莫栾也没再逼问,挥了挥手。“下去。” 红尘退下,汝阳从乔莫栾手中抢走请帖,打开来看了看,很郁闷的说道:“怎么还有我?” “你是柳家的人,柳止柔是贵妃,邀请你很正常。”乔莫栾揽过她的肩,龙绝会借太皇太后寿辰邀请他进宫,他一点也不意外,他意外的是居然连同汝阳一起邀请。 龙绝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要去吗?”汝阳问道,皇宫,她很好奇,传说中的宫皇到底是怎样?她来这里七年了,如坐井观天的青蛙般。 “你决定。”乔莫栾眼底划过一抹精芒,他岂会看不出汝阳对皇宫的好奇,这令他的心情很好,她不似一般的女子,听到皇宫,大多都是向往,而她却只是好奇,单纯的好奇,想进去皇宫,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不是贪婪的想进宫为妃。 “我决定?”汝阳手指着自己,一脸的惊讶,这事是她能决定的吗?如果他不去,也不让她去,她又说想去,他会顺她的意吗? 汝阳想想都觉得玄! “对,你决定。”乔莫栾抬手,揉搓着她秀发。 汝阳想了想,故意说道:“我说不去。” “那就不去。”乔莫栾很爽快的回答。 “你不怕得罪了龙绝,他治你一个抗圣之罪,然后对乔府大动干戈。”汝阳用请帖在手心上敲着,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仅电视,历史也是如此。 皇帝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就是天,他就是地,主宰着众生的生死,他要你三更死,你活不过五更。 “这是请帖,又不是圣旨。”乔莫栾点了点她的头,真不知道她脑袋瓜子里装着什么。 当然,他也不排除,若是龙绝知道到他不去,下一刻一道圣旨就下达到乔府,龙绝有多想除去他,他比谁都清楚。 汝阳默了,朝乔莫栾竖起大指拇,你强,你真是太强了。 第二天。 汝阳下了马车,望着眼前雄伟庄严又透着霸气的宫门。 “不是不来吗?”汝阳侧眸看着乔莫栾,四周陆续有马车行来,均找了个位置停下,纷纷下马车,见乔莫栾问了一声好,便朝宫门走去。 “我是满足你的好奇心。”乔莫栾说道。 “少来,我看你是怕得罪皇帝。”汝阳很不服气的道,她不喜欢被人当成挡箭牌,这个感觉很不好。 乔莫栾不语,只是不屑的冷笑,他得罪龙绝还得罪得少吗?他有怕过龙绝吗? 汝阳也不再多问,她对皇宫是很好奇,她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明知是华丽的鸟笼,却硬是有很多女子甘愿被囚禁在这华丽的鸟笼里,与如狼似虎的女人们争一人宠,一生奉献在孤寂的等待中,和与人勾心斗角的争斗中。 先在正殿设宴,看戏听曲,品酒吃美食,除此之外,但没其他娱乐,这就是古人,太乏味了。 “寿星呢?”汝阳忍不住低声问道,她在众多身影中找寻,连太皇太后的身影都没见到,即使她并不认识,但光看穿着就能看出,只有龙绝跟一些嫔妃,柳止柔不在,连龙傲也没见到。 怎么说太皇太后也是龙傲的奶奶,奶奶生辰,他这个孙子居然缺席,太有些说不过去了。 “在祠堂。”乔莫栾很肯定的说道。 汝阳眼角抽了抽,这是龙家人遗传的老毛病吗?寿辰都不用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了。 一个时辰后,文武百官散了。 乔莫栾跟汝阳也准备回府,汝阳是相当郁闷的,原本以为有好戏看,没想到......唉!所有的怨念化为重重的一声叹。 “莫栾,三妹请留步。”龙绝叫住两人。 乔莫栾停了下来,汝阳却没有,压根不知道龙绝叫的三妹,是在叫自己。 乔莫栾一把拉住她,汝阳抬头,很是不悦的瞪着他。“干嘛?” “莫栾,你是小傲最好的朋友,汝阳又是止柔的三妹,你们又不是外人,等一下跟朕一起去慈仁宫。”龙绝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莫栾,皇奶奶很想见你。” 汝阳想拒绝,乔莫栾却抢先一步,冷声道:“带路。” 于是乎,汝阳被乔莫栾拉着,跟着龙绝与众妃去慈仁宫。 “他是想再给太皇太后庆一次寿吗?”汝阳垫起脚,在乔莫栾耳边低声问道,看着跟在龙绝身后的大小嫔妃,一行人浩浩荡荡朝慈仁宫的方向走去。 “你问我,我问谁。”乔莫栾睨了她一眼,从来没发现,她怎么这么多问题。 “你问前面那个。”汝阳指了指龙绝。 “你直接问更省事。”乔莫栾说道,汝阳默了。 路过一座金光闪闪的宫殿,汝阳瞪大了双眸,又好奇了。“这是什么地方?你先别回答,让我猜猜,看这外表......一定是一座金屋,哇噻!当皇帝就是牛,金屋藏娇都如此光明正大。” “这是祠堂。”乔莫栾很是无语的说道,还金屋藏娇咧!是,是金屋藏娇。 “祠堂?那不就是太皇太后住的地方?”汝阳惊呼出声,还好她们走在最后面,不然会被龙绝听到,汝阳捂住嘴,乔莫栾却给了她一个废话的眼神,汝阳又说道:“没想到帝君这么孝顺,不惜砸下重金,给太皇太后修建了一座金祠堂。” 这些话,汝阳没有避讳,说得很大声,仿佛生怕龙绝听不见般。 “是啊,柳三小姐不知道吗?帝君是出了名的孝子,你别光看外面,里面的东西全是黄金所打造,金碧辉煌,绚丽耀眼。等去了慈仁宫,若是柳三小姐不急着离宫,本宫可以带你去祠堂欣赏一番,好一饱眼福,”德妃炫耀道,她不是在向汝阳炫耀,而是在跟其他嫔妃,她们都出生官僚人家,什么金银财宝没见识过,里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这是太皇太后的祠堂,除了她和到太皇太后的许可,其他任何人在没得到太皇太后的许准,是不许踏进祠堂半步,就连最得宠的贵妃也不能。 柳三小姐?汝阳嘴角抽了抽,后宫嫔妃,各各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是龙绝叫她三妹,估计她们更想嘲讽她一番,下堂妾,还被娘家拒之门外,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三小姐真是好福气,能得到德妃姐姐的邀请。”刹时,羡慕的目光都投向汝阳。 汝阳目光移向说话的人,真是厉害,连柳字都去掉了。 “帝君,臣妾也要陪三妹去看看。”走在龙绝左边的贤妃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扯着龙绝的衣袖,抬眸望着他,眼波流转之间荡出水,涓涓细流,流淌出深深柔情。 龙绝没理会她,陷入沉思之中。 “帝君,帝君。”见龙绝没理她,贤妃又叫了他两声,依旧没回应,几道鄙视与幸灾乐祸的目光射向她,让贤妃顿时觉得没面子,脸立刻垮了下来,雾气溢满双眸,那模样仿佛受了大天的委屈般。“帝君。” 她是龙绝的亲宠,仅次于贵妃,恃宠而骄,所以她敢当着众人的面向龙绝撒娇。 汝阳很想望天,先是柳三小姐,再是三小姐,现在变成了三妹。 看着贤妃的样子,她更想望天,真不知道龙绝为什么要立这么多妃,这些女人有外表,却没有内含,一个字,俗,全是胭脂俗粉。 “三妹未必有时间。”龙绝回神,余光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汝阳。 乔莫栾敏锐的察觉到龙绝投向汝阳的余光,眉头紧锁,一双深邃的眼眸渐渐染上一层寒霜,怒气仿佛一触即发。 “可是......”听到龙绝说汝阳未必有时间,无疑不是在扫德妃的面子,这让贤妃心里乐开了花。 “慈仁宫到了。”龙绝出声打断贤妃的话,嘴角微微扬起,乔莫栾越是在乎汝阳,对他有帮助,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若是不在乎,他还未必去招惹她。 柳汝阳跟柳止柔是妹姐,他能从乔莫栾手中夺走柳止柔,柳汝阳亦不例外。 慈仁宫。 龙绝跟太皇太后高坐,以嫔妃的大小,依次而坐,贤妃丈着她得宠,软软的身子靠在椅背上,除了她,其他嫔妃都双手重叠在腹部,坐相优雅至极。 乔莫栾跟汝阳坐在最后,乔莫栾坐姿很标准,汝阳却是懒散随意,一是她怀孕的关系,如果不是古代的衣服过大,此刻她微微凸起的肚子还是让有心人看得出她怀孕。 “莫栾,你奶奶的身子如何?”太皇太后问道。 “回太皇太后,很康朗。”乔莫栾回答,由于太皇太后是龙傲的奶奶,太皇太后对龙傲很疼爱,他也将她当成自己的奶奶一样尊重,否则他不会进宫。 “康朗就好。”太皇太后很是欣慰的说道,她没将乔莫栾当成外人,客套的嘘寒问暖就没必要了,苍劲的目光移到汝阳身上,带着审核。 汝阳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立刻坐直的身子,没办法,人家是太皇太后,即使没有权威,余威却依旧。 龙绝狭长的凤眸里泛着精光,正专注的把玩着手中的蓝玉,他见太皇太后审核着汝阳,出声叫道:“皇奶奶。” “绝儿还真是疼爱贵妃,爱屋及乌连她的妹妹也一起照顾有加,生怕哀家对她怎么,你放心,你爱屋及乌,不代表哀家就要恨屋及乌。”太皇太后敛起审核的眸光,看着龙绝,满脸慈祥的笑容,揭开盖子,将茶杯推到龙绝面前。 汝阳暗忖,原来太皇太后不喜欢柳止柔,今日太皇太后生辰,怪不得柳止柔缺席,起初没见到柳止柔,她还以为龙绝发现柳止柔对乔莫栾藕断丝连,所以失宠了。 在慈仁宫,皇帝跟太皇太后都在,乔莫栾沉默不语,汝阳自然也不会多嘴,冷眼旁观。 对龙氏皇族的历史,汝阳还是略知一二,在龙绝这一辈,没有皇太后,只有太皇太后,据说以前的胡皇后,是龙傲的生母,胡皇后也只有龙傲这么一个儿子,龙傲是先皇唯一的嫡子,先皇将龙傲封为太子,一场宫变,龙绝成了皇帝,他的手段狠毒,除了龙傲,龙氏皇族的子孙全死在龙绝刀下,胡皇后亦不例外。 汝阳不明白,龙绝为何不斩草除根?龙傲活在这世上,是他的一大重患,难道是因为龙傲长得太好看,所以不忍心杀了他。 汝阳嘴角一抽,这可能吗?为了皇位,兄弟相残,龙绝会觉得龙傲长得好看,而放过他吗?想想都觉得不太现实。 “谢皇奶奶。”龙绝淡笑道,放下手中的东西,举止优雅的端起茶杯,微微的泯了一口,说道:“孙儿深知,皇奶奶最明白事理,不会不喜欢止柔,便牵怒她的三妹,况且,皇奶奶恐怕也知道,三妹现在是莫栾的未婚妻。” 皇奶奶意味深长的看了龙绝一眼,目光又落到汝阳身上,这次汝阳大胆的迎上她的目光,她连乔莫栾跟龙绝都不怕,还会畏惧这个老婆婆吗? 对于她的胆识,太皇太后很满意,不由得说道:“你很好,傲儿休掉你,是他没福气,莫栾,你可要好好珍惜,别学傲儿有眼无珠,汝阳值得你爱。” 太皇太后说出这番话,不仅让汝阳意外,连乔莫栾跟龙绝也惊讶。 似乎,太皇太后对汝阳的评价相当高。 汝阳心里美美的,谁不喜欢听人说你好,尤其是见一次见面的人,太皇太后在汝阳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甚至比乔老太君还高大。 有眼无珠,这个成语汝阳很喜欢,龙傲却很无辜了,不仅不说他休掉的人不是她,而是柳无双,他根本没见过汝阳,话又说回来,若汝阳没有那颗夜明珠,龙傲也不可能对她好,将她当成小时候的那个小姑娘。 “太皇太后的话,莫栾会放在心上。”乔莫栾说道,对太皇太后很尊敬。 “放在心上就好。”太皇太后连连点头,很是欣慰,能得到他这样的回答,她也很满意,续而又对汝阳说道:“汝阳丫头,你也要对他一心一意。” 阳回答的很坚定,坚定的让乔莫栾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会沉默。 汝阳暗忖,她敢不一心一意吗?若是三心两意,伤了乔莫栾的心,下世她就会被他伤,岑晨曦给她的伤害,真的很重,重到她想起来都觉得怕。 这样的伤害,她再也不想承受一次,太苦,太痛,痛得窒息,而你却呼不出痛,那种滋味无以言语。 龙绝俊颜扬着一丝狂魅的笑,目光看向汝阳,黑眸中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芒。 他依旧很有自信,只要他出手,柳汝阳便会是下一个柳止柔,当初柳止柔对乔莫栾的爱如此坚定不移,结果又如何呢? “还没去看过你大姐吧?”太皇太后话一落,一声通报声响起。 “贵妃娘娘到。” 唰,一双双眼睛都放在门口,心里揣测着,贵妃娘娘真是勇气可嘉,明知太皇太后不喜欢她,还敢来慈仁宫。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来得还真是时候。”太皇太后敛起微笑,也将好奇的目光落到门口,柳止柔进宫三年,她一次也未见过,柳止柔来过慈仁宫几次,祠堂也很多次,都被她拒之门外。 只要一想到,她曾经是莫栾的未婚妻,却为了贵妃的身份,进宫为妃,一个为了权力而放弃爱的女子,太皇太皇喜欢不起来。 是别人的未婚妻就算了,还是莫栾的未婚妻,不过,见到汝阳后,她也好奇柳止柔究竟是长什么样,居然能将她的孙皇儿迷得神魂颠倒。 柳止柔一身华丽的宫装,在问素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第一眼她便见到乔莫栾,并没一丝意外,得到消息说乔莫栾在慈仁宫,她才不管不顾来慈仁宫,只为了能见他一面。 压抑着对乔莫栾的情,目光落到太皇太后身上,微微福身。“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祝太皇太后年年有今朝,岁岁平安,容颜永保青春。” “奴婢参见太皇太后,参见帝君。”问素也行了跪拜之礼,又一一向嫔妃位请安。 “赐坐。”龙绝话一落,太监便将椅子端来,安置在龙绝身边,柳止柔是贵妃,四妃之首,又手掌凤印,龙绝又未封帝后,后宫她最大,最有资格坐在龙绝身边。 对柳止柔的到来,汝阳有些意外,各种思绪在脑海里飞跃着。 “立刻给我停止你的猜想。”乔莫栾低声警告。 汝阳一愣,思绪被打断,抬头对上乔莫栾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乔莫栾是故意的,至于故意做什么,她不清楚。 “粉黛似玉,美目盼兮,樱桃小嘴,光芒四射,真是一个绝代佳人。”太皇太后看着柳止柔,毫不吝啬的赞美,让人莫明其妙,太皇太后不是喜欢贵妃吗? 以前有什么宴会,只要有贵妃参加,太皇太后都不会参加,她老人家发下狠话,不想见到贵妃,别让贵妃出现在她眼前,否则她就离开皇宫,搬去六王府。 贵妃突然到来,令人很是意外,太皇太后的赞美更令人意外。 “谢谢太皇太后赞美。”柳止柔福了福身,婉约一笑。 “一颦一笑,皆是夺人心魄,怪不得能将孙皇儿迷惑得神魂颠倒。”太皇太后的最后一句,让柳止柔有些下不了台,心里再怨,也只能微笑,太皇太后又看向龙绝,说道:“孙皇儿的眼光真是愈加卓越。” 太皇太后这一句,任谁都听得出什么意思,嘲讽味太浓,容不得你忽视。 “上苍造人是公平的,她虽美艳绝色,哀家却喜欢不起来,红颜祸水,专挑起男人间的战争,这样的女子......” “皇奶奶。”龙绝蹙眉打断太皇太后的话。 “不喜欢听,哀家就不说了,省得你心疼。”太皇太后冷睨了柳止柔一眼,对感情不忠,这样的女子,她就是喜欢不起来。 柳止柔没将太皇太后的嘲笑放在心上,目光时不时瞄向乔莫栾。 “她美吗?”汝阳看着乔莫栾,低低问道。 柳止柔看乔莫栾的目光,让她觉得很刺眼,怎么说柳止柔也是前任,她才是现任,乔莫栾是她的,再看她就要收费了。 莫栾觉得她的问题很无聊,但还是老实回答。 “我呢?”汝阳有些生气,居然敢回答美,他难道不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夸另一个女人美,那是对她的不尊重吗?虽然她怀疑,乔莫栾到底知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乔莫栾看着汝阳,选择了沉默,有些话,说出来之后,便成了敷衍,有些话,留在心底。 “说话啊!你哑了吗?”汝阳忘了现场,蹭的一下站起身,引来所有人的目光,汝阳顿时觉得自己像一只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猴子,真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汝阳坐回椅子上,安静了下来,只是目光时不时瞪向乔莫栾。 乔莫栾心情大好,她美,他一直都知道,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知道她长大后定是祸国殃民的祸水。 太皇太后轻咳了一声,嫔妃们的目光立刻收了回来。“孙皇儿带着后宫嫔妃来慈仁宫,不只是单纯的来给我这个老人家过寿。” “回太皇太后,帝君当然是单纯的来给太皇太后你过寿。”龙绝还没开口,贤妃抢先一步,为了表现自己,却不曾想到弄巧成拙。 “闭嘴,哀家跟帝君说话,你插什么嘴,来人,将贤妃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太皇太后拿起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 “太皇太后饶命,臣妾知错了。”贤妃吓得脸色煞白,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话会引来太皇太后雷霆大怒。“帝君,救命,救救臣妾。” 龙绝无动于衷,是太皇太后要打,谁敢求饶。 贤妃被两个侍卫拖了下去,随即院中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叫声,汝阳摇头,强出头只会是第一个被开刀,这个贤妃真是白痴到家,她难道都没臭到剑拔弩张的气息吗?在这时候开口,不是往太皇太后的枪口上撞吗? 不打你,打谁啊? 太皇太后余光瞄见目光有些闪烁的柳止柔,问向龙绝。“孙皇儿不准备为贤妃求情吗?” “只要皇奶奶高兴,想打谁,便打谁。”龙绝一笑,长臂一伸,趁柳止柔不注意,将她提了起来,放到自己腿上,顺势搂抱着她的腰,柳止柔惊呼一声,龙绝却俯在她耳边,低声问道:“爱妃,你在看谁呢?” “帝君。”柳止柔有恼又羞,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抗拒着。 “真的只要哀家高兴,想打谁,便打谁吗?”太皇太后问道。 绝坚定的点头。 “哀家要打你的宠妃,孙皇儿也愿意让哀家打吗?”太皇太后手指着柳止柔,在她的面前,这么不知道避讳,对她的厌恶愈加浓烈了。 柳止柔身子一僵,而她的目光不是在向龙绝求救,而是向乔莫栾,而乔莫栾冷眼旁观,将自己置身事外,他今天进宫,是为祝寿,也是来看戏,否则他早就带着汝阳随那些大臣们出宫了。 龙绝将柳止柔向乔莫栾求救看在眼底,表面平静,双眸闪过一丝寒冷的精芒,玩弄着手中的蓝玉,目光移向太皇太后。 “孙儿说过,只要皇奶奶高兴。”龙绝便顿时了一下,又说道:“只怕皇奶奶舍不得打。” “来人,将贵妃拉出去,重打一百大板。”太皇太后就要做给龙绝看,舍不得打,只要是打柳止柔,她就不可能舍不得打。 贵妃毕竟是宠妃,侍卫来到龙绝面前,见他没有放开贵妃的意思,他们也不敢强行将柳止柔从龙绝身上拉起来,拖到外面去打。 “孙皇儿舍不得吗?”太皇太后讽刺道。 “还是那句话,舍不得的是皇奶奶,而不是孙儿。”龙绝一副漠然置之的样子,大手落到柳止柔微微隆起的腹部,如果不是用手去感受,光用视觉,很难察觉到柳止柔怀孕。 而他的动作,落入所有人眼中,汝阳瞪大双眸,如此明显的动作,她不可能看不懂,柳止柔怀孕了,龙绝的孩子吗?她是贵妃,不是龙绝的孩子,难不成还是乔莫栾。 汝阳侧眸,看着身边的乔莫栾,给他一个同情的目光。 两个多月前,她才跑到乔府,要跟乔莫栾破镜重圆,两个月后,她又怀上龙绝的孩子,汝阳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更是同情起乔莫栾了。 “收起你这种目光,否则今晚我饶不了你。”乔莫栾目光锋利的恨不得割破空气,该死的女人,居然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真是该死。 汝阳识时务者为俊杰,乔莫栾的样子,她理所当然的当成恼羞成怒了。 “皇奶奶,止柔又怀上龙种了。”龙绝挑衅的看了乔莫栾一眼,故意将“又”字加得音。 汝阳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乔莫栾的肩,她真心的同情他。 龙绝虽是皇帝,将女人从乔莫栾手中夺走,乔莫栾够悲剧了,不仅不愧疚,反而还挑衅,他真当乔莫栾是好脾气人吗? 柳止柔一愣,没想到龙绝会在这种情况下宣布自己怀孕的事,脸色苍白近乎透明,在对上乔莫栾漠视的目光,眼底划过一丝失望,清冷的面容上没多大变化。 在这种情况下宣布,她是有些意外,却也能接受,这未必不是好事,毕竟,她怀孕的事,不是永远能守住的秘密,莫栾迟早会知道。 众妃大惊失色,太皇太后怔忡不已。 德妃心脏剧烈一跳,差点没从喉咙蹦出去,她从来没这么担心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柳止柔怀孕了。 如果柳止柔生的是个儿子,届时母凭子贵,帝后的位置必定落到她头上,帝君登基那天可亲口说过,只有帝后才有资格为他育孕子嗣。 如果帝后的位置落到柳止柔身上,那么,她隐忍这么多年,谋划这么多年的苦心就白费了。 德妃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太皇太后,她想要知道,太皇太后在听到柳止柔怀孕,会有什么反应。 太皇太后的反应,让她很失望,太皇太后再不喜欢柳止柔,也会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她的重孙。 德妃眼光里闪过狠毒,双手紧攥成拳头,不能让那孩子出生,绝对不能,帝后的位置绝不能落到柳止柔身上,只有她才有资格当帝后,只有她才有资格为帝君育孕子嗣,只有她的孩子才会成为下任龙国帝君。 “你的意思是......”许是因为这消息过于突然,太皇太后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也难免有几分焦急,有些浑浊的目光落到柳止柔腹部。 怀孕?龙氏皇族的子孙,她的重孙。 龙绝的目光往着乔莫栾身上淡淡一瞥,一只手抚摸着柳止柔的腹部,一只手将手中的蓝玉朝空中一抛,嘴角勾勒起薄笑。“皇奶奶,孙儿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 “明显,明显,明显。”太皇太后轻咳一声,眉宇间有难掩的喜悦神色划过,连连说了三个明显,可见她有多激动,她是不喜欢柳止柔,可不代表她不喜欢柳止柔肚子里的孩子,只要是龙氏皇族的子孙,她都喜欢,无论生母是谁。 “怀孕了,真是太好了,天大的大喜事啊。”太皇太后激动的问道:“几个月了。” 问出口之后,太皇太后就觉得这个问题过于白痴,几个月,看她的肚子,还不出怀,最多也就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龙绝回答。 不愧是过来人,一猜便中。 三个多月?汝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也怀孕三个多月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柳止柔是怀着孩子,跑来乔府要跟乔莫栾破镜重圆。 汝阳又忍不住同情起乔莫栾了。 乔莫栾瞪着汝阳,双眸仿佛下一刻就能喷出火焰,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想他今夜惩罚她吗? 汝阳摸了摸鼻子,她真是忍不住,因为乔莫栾太值得人同情了,柳止柔怀着龙绝的孩子,中来找他破镜重圆,而她也怀着别人的孩子,乔莫栾却向她求婚,还被她拒绝,按理说,在这个时代,有人肯要她,她就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乔莫栾要她,可她还高傲的拒绝了,乔莫栾真心的悲哀。 不过,柳止柔找他破镜重圆时,他没有欣然接受,而是直接拒绝,这令人为他感到傲骄,若是他接受了,汝阳不敢想象,今天这局面,乔莫栾有多悲剧,估计连跳楼的心都有。 被一个女人耍,那是悲,被两个女人耍,还是悲,被同一个女人,玩弄感情两次,那就不是悲,而是傻。 不值得同情的傻,而是鄙视的傻。 突然,太皇太后担忧的目光落到坐在龙绝腿上的柳止柔身上,此刻的柳止柔,不敢去看乔莫栾,她承受不了乔莫栾责备的目光,更承受不了乔莫栾无所谓的目光。 太皇太后担忧的问道:“她这身子,能孕育出健康的孩子吗?” 她即使不喜欢柳止柔,对她在宫中的事迹,并非不知,怀孕三次,均小产。 这是第四次,她真担心。 绝坚定的回答,随即又说道:“除非皇奶奶不想要。” “想,当然想。”太皇太后急切的回道,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重孙,能不想要吗? 如果是傲儿的孩子,她会更开心。 “既然如此,就让她搬到慈仁宫暂住。”龙绝说道,将柳止柔交给太皇太后,他很是放心,他现在有另外的目标了,说好听到是让她暂住在慈仁宫,说不好听到便是软禁。 “为何?”太皇太后蹙眉,她是喜欢重孙,可是要她天天面对柳止柔这张脸,她还是有些受不了,只要想到柳止柔做过的事,她真心的喜欢不起来,真怕届时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起讨厌。 “皇奶奶在宫里住了数年,这其中道理比孙儿深彻透底。”龙绝意思有所指的说道,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人,还以为他是真心想要借太皇太后的余威,保护柳止柔,直到她生下皇子。 太皇太后沉默,也在沉思着。 汝阳忍不住将目光看向龙绝,不知为何,她感觉不到他对柳止柔的关心,仿佛在达到某种目的。 龙绝感觉到汝阳投来的目光,迎了上去,两人四目相对,汝阳一愣,龙绝一笑,汝阳茫然了,他对她笑什么?显牙白吗? 乔莫栾不待见了,忍无可忍,伸手握住汝阳的手,握得很紧,紧得仿佛要将她的小手捏碎。 汝阳敛起思绪,也敛起眸光,看着乔莫栾黛眉一蹙。“你有病吗?” 捏这么痛,他将她的手当成什么了。 “不准你看除了我以外的男人。”乔莫栾的语气,霸道中透着幼稚。 汝阳默了,不准备理他,眼睛长在她脸上,他说不准就不准,他以为自己是她的谁。 龙绝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底,他考虑要不要过段时间再出手,等他们的感情突飞猛进,最后胜过乔莫栾对止柔,他再将汝阳从乔莫栾怀中夺走,这样的痛,肯定很痛,最好能致命。 龙绝见太皇太皇还陷入沉思中,接着又道:“皇奶奶,为了孙儿的第一个皇儿,您的第一个重孙能顺利诞生,孙儿考虑再三后,还是决定让止柔在慈仁宫养胎,孙儿相信,在皇奶奶的保护下,止柔一定能平安诞下龙子。” 太皇太后拧了拧眉,后宫的争斗她岂会不知,自己就是从这种争斗中走过来的。 “皇奶奶,您不愿意吗?”龙绝问道。 “孙皇儿的意思哀家明白。”太皇太后还在犹豫,看了一眼坐在他腿上的柳止柔,后宫的嫔妃如狼似虎,为了利益,可以毫无人性,有些嫔妃因此终不能生孕,有些即使怀上如果没有人保护,也不一定能平安产下,她是不喜欢柳止柔,但是柳止柔肚子里怀着的可是自己的重孙。“放心将她交给哀家。” .. 第111章 姐妹俩人 见她老人家同意,龙绝眉宇状似染上欣喜之色,站起身,朝太皇太后致谢。冰火!中文“孙儿在此谢过皇奶奶。 龙绝余光看向汝阳,仿佛在告诉她,太皇太后能愿意出面保护柳止柔生下孩子,了却了他一桩心事,可以让他毫无顾及的做另一件事。 汝阳有些不懂,为何龙绝总是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乔莫栾面色凌厉而寒冷,令人不寒而栗。深邃的眸子好似深渊,周身强大的气场,令人不敢对视。 汝阳看不懂,不代表他看不懂,龙绝是将汝阳当成了猎物,而他则是随时会扑向猎物的猎人。 “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龙氏皇族的血脉,哀家的重皇孙,将来有可能成为龙国下任帝君,就算她不讨哀家的喜,保护龙氏皇族的血脉,是哀家份内之事,何需你道谢。”太皇太后皱眉,有些不悦,想到龙绝做的事,事隔这么多年,太皇太后还是心疼,那就如龙绝扎在她心头上的一根刺,虽不致命,却很痛。 “皇奶奶说得极是。”龙绝笑了笑,拍了拍柳止柔,说道:“爱妃,还不谢过皇奶奶。” “臣妾谢过太皇太后。”柳止柔笑脸盈盈,扶着腰,朝太皇太后施礼。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她的眼睛很毒,岂会看不出,柳止柔脸上的笑意不到眼底。 “祝贺太皇太后,祝贺帝君,过不了几个月,便能喜得皇子。” 众妃那叫个嫉妒羡慕,就因为贵妃怀了孩子,不喜欢贵妃的太皇太后都能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出面保贵妃,能不让人嫉妒羡慕吗? 汝阳将众妃的反应尽收眼底,只怕她们嘴里道着祝贺,心里却在想如何弄掉那个孩子。 汝阳有些怀疑,龙绝到底是在保护柳止柔,还是在将她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乔莫栾也一扫心中阴霾,嘴角忍不住勾勒起一抹诡异的浅笑,后宫的生存之道,没有雄厚的家族背景,如何能在后宫立足,柳家是借着柳止柔成了贵妃,才有今日,柳家并不能成为她坚如磐石的后台。 “都散了吧,哀家累了。”太皇太后下逐客令。 太皇太后留下了乔莫栾跟汝阳,却没将龙绝留下,临走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汝阳一眼,给乔莫栾的目光却是挑衅。 “汝阳丫头,你们姐妹许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阿奴,带三小姐跟贵妃去后院。”太皇太后语气不容任何人抗拒。 汝阳眼角抽了抽,太皇太后想跟乔莫栾私谈就直说,用得着拿她当挡箭牌吗? 再说,她跟柳止柔虽是姐妹,以前她不知道她们的关系如何,现在她很难确定,两看两生厌,甚至还结怨很深。 要她跟柳止柔去私聊,她老人家就不怕她们一句不合打起来,伤了柳止柔肚子里的孩子吗?不对,她肚子里也有孩子,最悲的下场,两败俱伤,一失四命。 后院,那个老嬷嬷相当的贴心,将她们带到了后院,便离开了。 慈仁宫的后院,柳止柔在宫里住了三年,却跟汝阳一样,第一次来到这里,坐在石桌前,两人都无心欣赏风景,各怀鬼胎。 “三妹,我们心平气和的聊聊心里话,行吗?”沉默了良久,柳止柔先开口。 汝阳看着她,心平气和,说得好似以前他们见面都是剑拔弩张似的。 想想也对,七年前发生的事,她是不知道,七年后,她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乔府,还真是剑拔弩张。 家都这样说了,她能说不行吗? 如果她说不行,显得她太那个啥了。 “我怀孕了。”柳止柔说道,怀上龙种,谁不是满怀喜悦,很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没准她还能母以子贵,可是柳止柔例外,在没决定跟莫栾重新开始时,她会开心,可惜,在她决定放弃龙绝,放弃贵妃这个身份,放弃皇宫的生活,她就开心不起来了。 然而,命运却不放过她,让她怀上龙绝的孩子,偏偏龙绝硬要她生下孩子。 “刚刚龙......帝君说过。”汝阳说道,怀了龙绝的孩子,有必要再重新告诉她一次吗?她又不是龙绝的妃子,会嫉妒才怪,如果怀了乔莫栾的孩子,才应该告诉她,至少还能打击到她。 毕竟,对外她可是乔莫栾的未婚妻。 “我会生下这个孩子。”柳止柔看着汝阳,很是认真的说道。 汝阳很想说,你不是会生下,而是必须生下。 “恭喜。”汝阳真心的道贺。 “生下孩子后,帝君就会同意我出宫。”柳止柔抚摸着肚子,有意无意的说道。 汝阳蹙眉,清眸一闪,沉默良久,问道:“然后呢?” “莫栾会娶我。”柳止柔很是有自信的说道,其实,她心里却没有谱,她真的害怕,就在这几个月,汝阳趁虚而入,莫栾若真喜欢上汝阳,那么她又该何去何从。 汝阳不语,只是看着她,真想问她,打哪儿来的自信,乔莫栾会娶她。 当初她是抛弃了乔莫栾,现在又想与乔莫栾重新再来,好女人是不会吃回头草,当然,如果回头草好吃那就另当别论。 再说,她打哪儿来的自信,以为她回头,乔莫栾就会站在她身后,乔莫栾像是那种会收破铜烂铁的人吗? 转念一想,她跟柳止柔其实是一样,都怀有别的男人的孩子,不,她不一样,她是被人强了,才怀上孩子,而柳止柔是自愿的。 “他为什么要娶你?”汝阳问道。 “因为他爱我。”柳止柔很有自信的说道,乔莫栾爱她,这点她很有把握,当初他们爱得那么深,不可能说不爱便不爱了,以前她被龙绝you惑,没意识到这份爱有多浓烈,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爱莫栾,很爱很爱。 汝阳默了,对于乔莫栾的心,她无法窥视,她问过乔莫栾,恨柳止柔吗?他没给她肯定的答案,从他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恨,汝阳便知道,他恨柳止柔,然而,没有爱,哪来的恨。 “汝阳,我是你大姐。”柳止柔突然伸出手,握住汝阳放在石桌上的手,目光里满是祈求。“大姐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小时候娘欺负你的时候,大姐还保护你,汝阳,你也别做伤害大姐的事好吗?” “你是指乔莫栾的事。”不是问,而是肯定,汝阳想将她的手抽走,柳止柔却握得更紧。 柳止柔点了点头,说道:“莫栾爱我。” “我没说他不爱你,但这与我何关?”汝阳问道,心里很是不舒服,开口闭口乔莫栾爱她,听着就烦。 “你离开乔府好不好?如果你不回柳府,大姐给你一笔银子,离开龙国,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找一个好人嫁了,而我给你的银子足够你下辈子衣食无忧。”柳止柔心里想,只要汝阳离开乔府,莫栾就会娶她,人都是自私的,为了私欲,任何人都可以利用。 再说,她也不是在利用汝阳,她这么做是为汝阳好,莫栾不爱汝阳,就算娶了汝阳,没有爱的婚姻是没有幸福,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拒绝。”汝阳想也未想,直接拒绝。 “三妹,算大姐求你好不好?”柳止柔一点也不意外,如果是她,也不会同意。 “我坚持。”汝阳黛眉一蹙,这女人真能耐,居然用上求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是她,受不了you惑,跟其他男人跑了,就没脸再回来求被她伤害的那个男人的原谅。 “三妹......” “有得便有舍,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即然选择了,就别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不是所有的爱,都可以重来,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站在原地等你。我不是很了解乔莫栾,但我却知道,乔莫栾不会娶你。”汝阳不能否认,乔莫栾爱柳止柔,却能坚定,他不会娶柳止柔。 “你凭什么这么说?”柳止柔瞪着她,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汝阳,最听不得就是她说莫栾不会娶自己,她凭什么这么说,莫栾会娶她,一定会娶。 汝阳抽出柳止柔抓住她的手,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说道:“乔莫栾的自尊,不容许他娶你。” 柳止柔一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汝阳转身走出亭子,盯着她的背影,连追出去的勇气都没有,脑海里全是汝阳那句。“乔莫栾的自尊,不容许他娶你。” “柳汝阳,你别忘了,你也是被人休掉的下堂妾。”柳止柔蹭的一下站起身,朝汝阳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吼,娶她就是伤害自尊吗? 汝阳脚下一顿,却未停下脚下,淡漠的说道:“不管我是不是下堂妾,至少以前我没有伤害过他,没有为了另一个男人,抛弃他。” 抛弃这两个字,汝阳嚼得特别重,带着点义愤填膺的怒意。 柳止柔跟柳无双,怪不得是孪生姊妹,在处理一些事情上,两人的手法是完全相同,汝阳有些好奇,在她的灵魂还没穿越到这具身体里时,真正的汝阳又是怎么样一个人? 跟柳止柔她们一样吗? .. 第112章 祠堂门外 汝阳来到殿堂,没见到乔莫栾的身影,也未见到太皇太后的身影,汝阳黛眉一蹙,很是茫然,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乔莫栾不会是将她丢下了,还是乔莫栾被那个美女迷惑住,忘了自己的存在?这两个认知,都让汝阳心里一阵不爽,是他带她进宫来祝寿的,结果他到将自己丢下了。爱睍莼璩 一个宫女来到汝阳面前,恭敬的叫道:“三小姐。” “乔老板呢?”汝阳问道,在外面所有人都叫乔莫栾乔老板,她这么叫他,给足了乔莫栾的面子,没有直接叫他乔莫栾。 “回三小姐,乔老板跟太皇太后去了祠堂。”宫女恭敬的回答,太皇太后有吩咐,让她要伺候好三小姐。 “祠堂。”汝阳喃喃念着,不觉得吞了吞口水,就是刚刚路过的那个祠堂吗? 真是奇怪,乔莫栾去祠堂做什么?她可不觉得,像乔莫栾这样的人,失败后就去拜拜,希望佛祖会保佑他。 “他就没让你给我留下什么话吗?”汝阳问道,心里将乔莫栾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一通,真是坏到家了,去祠堂也不知道叫她,就算不忍心打扰她跟柳止柔相聚,至少也要给她留口信,是让她在这里等,不是去找他。 “乔老板让三小姐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他一会儿便来找你。”宫女回答。 汝阳满意了,算他还有良心,知道叫她休息。 “不用,我去找他。”汝阳拒绝休息,欣赏皇宫的热情与好奇已经烟消云散,现在的她只想回乔府,好好的睡一觉,不知为何,除了乔府,在什么地方她都无法安心入睡,没有安全感,就怕一闭上眼睛,便会有人对她不利。 宫女准备带路,汝阳却拒绝,来慈仁宫时路过祠堂,就在不远处,她能找到地方。 快到祠堂的拐角处,汝阳见到两个穿着华丽的宫装,身后跟着宫女,在祠堂门外不期而遇。 “德妃姐姐,真是好巧啊!”淑妃停下脚步。 “淑妃妹妹,你这是要到哪儿去啊?”德妃嘴角的微笑很和善,心却比谁都狠毒。 “你也知道,贤妃姐姐被太皇太后打了五十大板,帝君寸步不离的守着,特意叫妹妹来祠堂给贤妃姐姐求平安。”贤妃捂唇,将特意两个加重音,看了一眼祠堂门口上挂着的牌匾,明知顾问。“德妃姐姐,又来陪太皇太后念经吗?乔老板跟柳家三小姐在慈仁宫,还有贵妃姐姐,想必太皇太后正在招待他们,指怕太皇太后没再祠堂,德妃姐姐要白跑一趟了。” 淑妃言语之间,尽是嘲弄。 “本宫是来祠堂烧香拜佛,祈求帝君的第一个皇儿平安降世,祈求帝君身体壮如虎,龙国风调雨顺,国泰平安。”德妃双手合十,拜了拜。 贤妃在心里一阵不屑,假惺惺的女人,在这后宫,谁不知道的德妃最狠毒,心如蛇蝎,野心也最大。 贵妃再怎么得宠,都未曾在她面前,自称本宫。 德妃不得宠,她嚣张的气焰,无非不是家族的背景,与太皇太后的关系。 幸好她不是贵妃,而是德妃,若让她当上四妃之首,代撑凤印,淑妃不敢想象,她会有多嚣张,在这后宫之中,还有谁敢惹她。 没有谁比德妃更恨贵妃,尤其是在得知贵妃怀了龙种,更想除去贵妃跟她肚子里龙种的人就是德妃。 在她看来,只差一步,她便成了帝后,可谁想到,贵妃又怀上了,太皇太后也出面了,若是贵妃真生下皇子,届时母以子凭,贵妃成为帝后,皇子被封为太子,德妃的家族再跳出来反对,也无济于事。 “德妃姐姐,你就不担心,贵妃若真受老天恋顾,喜得龙子。”淑妃停顿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微微斜身,俯在德妃耳边说道:“届时母凭子贵,贵妃手中本就有凤印,龙国的江山将会交到他们母子手中。” 在后宫生存的女人,谁会甘愿平淡,谁会没有一点心机? “这不还没生。”德妃抬眼看着贤妃,凤印从落入柳止柔手中的那刻起,她就绞尽脑汁想要将凤印夺走,生都还没生,就说是皇子,未免太武断了。 别说柳止柔到底生不生得出来,就算生出来,真是个皇子吗? bsp;慈仁宫是太皇太后的地盘,帝君让柳止柔搬去慈仁宫暂住,是阻止别人的靠近,却阻止不了她。 “德妃姐姐的意思是?”淑妃岂会听不出,她意在言外的话,论计论谋,淑妃不如德妃贵妃,却也不是傻子。 “什么意思也没有,本宫要进去了。”德妃高傲的仰头,就算跟她深交的妃子,她也不可能挖心挖肺,更别说是淑妃。 淑妃本想跟德妃一同进去,却被挡在门外,侍卫不让她进,德妃见状,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淑妃妹妹还是再辛苦点,去宫外的寺庙给贤妃妹妹求平安,这祠堂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得来。”德妃捂唇,尽是幸灾乐祸,转身迈着高傲的步迈耀武扬威的走进去。 淑妃那叫个气啊!早知就不来了,原以为她这么说,是帝君的意思,侍卫会放她进去,没想到他们根本不放人。 看着德妃的背影,淑妃恨得牙痒痒,指尖掐入了掌心肉中,对着身后的宫女说道:“兴趣缺缺,走咱们回宫。” “是。”宫女扶着淑妃转身,便见到汝阳站在一棵小树下。 汝阳扯了扯树叶,懊恼不已,连淑妃都进不去,她能进去吗? 太皇太后认识她是谁,这些侍卫认识她才怪。 “哎哟!这不是柳家三小姐吗?”淑妃笑脸盈盈的走向汝阳。 汝阳直接无视她,即使淑妃来到她面前,她依旧不理会,目光未从祠堂门口移开,考虑着她要怎么进去。 在德妃面前吃了亏,汝阳又将她无视得彻底,还是当着侍卫跟宫女,淑妃的面子难免有些挂不住,脸上却还是荡出一抹笑。“三小姐这是在祠堂门外等谁呢?” 汝阳敛起眸光,落到淑妃身上,刚刚两人的谈话全落入她耳中,这就是后宫妃子的悲哀,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受了再大的侮辱,人前必须要强颜欢笑,一旦维持不住,惹怒了谁,便是惹火烧身。 “大胆,你是哪家的小姐?见到淑太妃敢不行礼。”淑妃身边的宫女站出一步,指着汝阳怒道。 “你有意见?”汝阳清冷的目光从淑妃身上,移到宫女身上,她不想在皇宫里惹是生非,更不想在这后宫划下辉煌的一笔。 但是,她不惹事,不代表她就怕事,别人来招惹她,她会任人欺负。 “你......”汝阳的态度让宫女气不打一处来,还有她的话将宫女堵得亚口无言。 “柳汝阳,别以为你大姐是贵妃,你就可以在这后宫耀武扬威。”淑妃忍不下去了,她惹不起德妃,连一个宫外的人她都惹不起,说出去她如何在后宫立威。 汝阳蹙眉,此刻她才知道,乔莫栾将她保护得有多好,在乔府,没人敢靠近梅院,所以那些夫人不敢来招惹她,陪乔莫栾进一次宫,她都尽量小化自己,都被人给盯上,后宫的妃子,不找人的麻烦,会死人吗?会死人吗? 仗着贵妃,我呸!此刻的贵妃恨不得杀了自己,还耀武扬威咧! 她哪儿耀武扬威了,自己站在这里招惹到她了吗? 后宫水深似海,你不找事,事偏偏找上你。 “谁准你们在祠堂门口大呼小叫。”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淑妃一见这声音,心中一喜,转身扭动着身子扑倒在龙绝怀里,哭泣着声道:“帝君,你看她。” “如何?”龙绝故意问道,诡异的目光锁定在汝阳身上。 淑妃一听龙绝这么问,心中一阵狂喜,将脸埋进他胸膛,指着汝阳,很是委屈的指控道:“她欺负臣妾。” “欺负。”龙绝玩味的嚼着这两个字,顺势搂着淑妃的小蛮腰。 淑妃更是乐了,这还是第一次,龙绝当着外人的面搂抱着她,她进宫几年了,伺候龙绝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清。 而且,在她的寝宫,自己伺候他时都是吹灭了烛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承受着他的索取,只是索取,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对她而言,不是欢爱,而是折磨,可她却甘之如饴,谁叫他是帝君。 “帝君,她只是区区一个商人的女儿,居然敢欺负臣妾,帝君,你可要为臣妾做 主。”淑妃娇滴滴的说道,在他怀中撒娇。 “朕一定给爱妃做主,一定会让她加倍讨回。”龙绝压下对淑妃的嫌恶,目光却没从汝阳身上移开,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落入他眼里。 汝阳蹙眉,龙绝看她的眼神,她很不喜欢,猎人看猎物的眼神,他是猎人,她侧是他的猎物。 “谢帝君。”淑妃想了想,万一让贵妃知道此事,或是柳汝阳在贵妃面前添油加醋,与贵妃结怨,贵妃又怀着孩子,万一真生下皇子,趁机报复,她与贵妃结怨,会吃不了兜着走。 第113章 汝阳愧疚 “还是算了吧,三小姐第一次进宫,不懂规矩,情有可愿,臣妾也不想被人说恃宠而骄。爱睍莼璩”淑妃娇滴滴的声音,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龙绝不语,淑妃以为他是默认,于是又说道:“帝君......” “你去陪贤妃。”龙绝打断她的话。 淑妃一愣,迎上龙绝凛冽的眸光,他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而是在命令,退出他的怀抱,福了福身。“臣妾这就去。” 淑妃走后,龙绝走近汝阳,强大的压迫力逼来,汝阳反射性的退后一步,龙绝进一步,汝阳就退一步,直到汝阳的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退无可退,龙绝扬起嘴角,问道:“你怕朕?” 汝阳抬头,清眸里闪了闪,反问道:“帝君,我是乔莫栾的未婚妻,得避嫌。” 龙绝一愣,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随即朗声一笑。“胆子真够大,你是第一个没得到朕的允许,敢在朕面前自称“我”的人。” “我非皇室中人。”汝阳疏远的说道,她又不是宫女,也不是他的侍卫,更不是她的奴隶,就因他是皇帝,她就得低人一等吗? 抱歉,她非土生土长的古人,没有身份的认知。 “如果朕没记错,你是六王爷休掉的下堂妾。”龙绝摸了摸下巴,这个女人有意思,胆子够大,敢直射他的目光,还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你也说了,我只是六王爷休掉的下堂妾,如今是乔莫栾的未婚妻,乔莫栾只是商人,跟你们皇氏没有一点关系。”汝阳说道。 “商人。”龙绝冷笑一声,问道:“乔莫栾真跟皇氏没有一点关系吗?” 汝阳沉默,龙绝的问题,汝阳回答不出,她也只来古代七年,又是一个从现代穿越来的人,他们之间的恩怨,谁知道得透彻。 没准乔莫栾还真是龙氏皇族的人,皇帝嘛!处处留情很正常,在宫外花心,与一个女子欢好,长则一两个月,短则几天,便丢下女子离开,回到皇宫过着他至高无上的生活,而那个女子则怀孕,抱着对他的念想与承诺,不顾众人的目光,硬是勇敢的生下孩子,这样的版本还少吗? “后宫的规矩,得学。”龙绝突然说道。 汝阳黛眉一蹙。“有必要吗?” 后宫的规矩,得学,瞧他说得是什么话,说得好似她会留在宫里似的,对这皇宫,她不想再来第二次,她甚至都有些后悔了,因好奇来到皇宫。 好奇心不仅会杀死一只猫,还会害死一个人,后宫处处透着危机,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当然有必要。”龙绝点头, “无聊。”汝阳推开龙绝,与他靠这么近,即使不排斥,她也不喜欢,习惯了乔莫栾的怀抱与气息,其他男人让她很不习惯,龙傲除外,在她眼中,根本没将龙傲当成男人,而是…… “朕是认真的。”龙绝抓住汝阳的手腕,不让她走开。 “认真什么?”汝阳问道,不给龙绝回答的机会,又说道:“无论你心里存有什么想法,都给我停止,无论你想利用我来对付谁,都没有用,你不需要记住太多,只需要记住,我不是柳止柔,更不会成为下一个柳止柔。” “话不能说得这么满。”龙绝才不相信,柳止柔给他的第一印象,不食人世烟火的仙子,可结果怎么样,面对you惑,依旧起了贪婪。 “还有更满的,皇宫,我没兴趣,对你,我更没兴趣。”汝阳一字一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站在祠堂门口的乔莫栾,在听到汝阳斩钉截铁的话,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皇宫,我没兴趣,对你,我更没兴趣。 这比拒绝他时,她更果断,更彻底。 “没兴趣。”龙绝喃喃念着,余光睨了一眼站在祠堂门口的乔莫栾。“你会有兴趣。” “话不投机半句多,放手,否则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帝君,把你揍得鼻青脸肿,你上不了朝,可别怪我。”汝阳抬起自由的一只手,拳头紧握。 龙绝很是上道,立刻松开她的手,还她自由,他看得出,她有这样的胆识,她说会揍他,就一定会揍他。 “你会重蹈柳止柔的覆辙。”龙绝很坚定的说道,挑衅的看了乔莫栾一眼,阔步离开。 “神经病。”汝阳甩了甩手,这人真讨厌,比乔莫昂这种花花公子还自恋,他说她会重蹈柳止柔的覆辙,她便会让他如愿了吗? 滚他妈的蛋,谁愿意进宫,谁就是白痴,与众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甚至没有爱,只是一个人,她才不会这样委屈自己。 帝王之宠,很多女子向往,而她绝对不是其中一个,她的目标是乔莫栾,才不是龙绝,当然,除非龙绝是岑晨曦的前世,乔莫栾才是岑晨曦的前世,龙绝没可能了。 汝阳敛起眸光,又犹豫起来了,她是要回慈仁宫让那个宫女带她进祠堂,还是就在祠堂门口等乔莫栾呢? 汝阳很是纠结! 乔莫栾来到汝阳身后,趁她没注意,俯在她耳边,问道:“在想什么?” 他突然开口,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汝阳身后,吓了她一跳,猛的转头,见是乔莫栾,汝阳吐了口气,拍了拍胸脯。“你吓死我了。” “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乔莫栾淡淡的说道,他可不觉得她的胆子有小成这样,在他眼里,她的胆子飞大。 “你不知道我做了很多亏心事吗?”汝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哦,是吗?”乔莫栾摸了摸下巴,揽过她的肩,很感兴趣的问道:“是什么亏心事,让你吓你这样。” “不告诉你。”汝阳扭头,很是高傲,凭什么告诉他,再说,亏心事是不足外人道也。 “不告诉我,那我猜猜看,能不能猜到。”乔莫栾抬手,将落在她颊边的秀发掠到耳后。 “无聊。”汝阳又瞪了他一眼,推开他,迈步朝前走。 她发现,他们都很无聊,龙绝如此,乔莫栾亦如此。 乔莫栾跟在她身后,问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如果不是他出来,她是不是一直待在门外,乔莫栾庆幸,他出来的真是时候,否则他就不会听到她对龙绝说的那番话。 不知为何,他就是笃定,汝阳不会是下一个柳止柔。 “我能进去吗?”汝阳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乔莫栾,她可没忘记,淑妃都被挡在外面,而她还什么都不是,那两个侍卫顶多将她当成某个嫔妃的亲戚。 会让她进才怪,与其被他们挡住,不如不进去,可她又不想回到慈仁宫,慈仁宫里有柳止柔,姐妹做到这份上,还好柳止柔只是这具身体的姐姐,否则汝阳会真心觉得悲剧。 “当然。”乔莫栾点头,他似乎懂了,怪不得她刚刚会一脸纠结,原来她以为自己进不去。 “凭什么啊?”汝阳蹙眉,淑妃都进不去,她凭什么进得去,她又不是什么特殊人物。 “就凭你是我的未婚妻。”乔莫栾俯在她耳边,将未婚妻三个字,嚼得特别重。 汝阳脸一烫,不知为何,此刻在听到这个身份,心里喜滋滋,这次他是用心在说,而不只是随口的敷衍。 “皇宫里的人,未必买你的面子。”汝阳不想他得瑟,忍不住对他泼冷水。 “走,我带你进去参观。”乔莫栾握住她的手,他到要看看,谁敢阻止她。 “算了,没兴趣了。”汝阳摇头,拉住乔莫栾,抬眼看了一下祠堂,真心的说,太浪费了,不就是一座祠堂吗?至于弄得这么金碧辉煌吗?看着耀眼,她还担心将眼睛给闪坏。 “真没兴趣。”乔莫栾看着她,才不相信她的话,路过这里的时候,她眼光一亮,这代表什么,他岂会看不出。 “要我发誓吗?”汝阳抬起手,乔莫栾立刻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很不赞同的说道:“别动不动就发誓,我不喜欢。” 汝阳很想说,你不喜欢,我就得照办吗?看着他认真严肃的表情,到嘴的话,吞回了腹中。 “我不喜欢这里,我们回家好不好?”汝阳说道,她说的是回家,而非回府,听到乔莫栾耳里,一阵喜欢。 回家跟回府,地方是同一个,意义却完全不一样。 “好。”乔莫栾一口答应,别说是回家,就算此刻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等不到天黑就想将星星摘下来,捧到她面前给她。 两人手牵手离开祠堂,太皇太后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一阵欣慰,汝阳,她是真心的喜欢,小傲没这个福气,若是嫁给莫栾也不错。 汝阳比柳止柔更有资格当乔家主母,她对龙绝说的话,那副清高不是装出来,她是真的对皇宫不向往,她没有那份贪婪。 龙绝突然出现在太皇太后身后,问道:“皇奶奶,你觉得他们配吗?” “天造地设的一对。”太皇太后给予很高的评价,她是很看好他们,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眸光变得凌厉,对龙绝警告道:“她不是柳止柔,不许你去招惹她。” “皇奶奶,人都是贪婪的,朕不相信,汝阳就真不受权力的you惑。”龙绝说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绝不会轻易改变,即使是太皇太后,也不能改变。 “龙绝。”太皇太后大怒,连名带姓了叫出他的名字。 “皇奶奶,你先别生气,听孙儿说。”龙绝安抚,虽说他做事,不一定非要听太皇太后的话,但是他不想伤太皇太后的心,说道:“若她真不是下一个柳止柔,无论朕做了什么,她都不会重蹈柳止柔的覆辙,反之,若是她真赴柳止柔的后尘,你觉得她还有资格当乔家主母吗?当初你不是一样看好柳止柔,可结果如何,柳止柔让你失望了,她的贪婪,让她背叛了乔莫栾,你们都以为是在朕强势下,可你们都错了,那时候朕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没有逼她,可是她还是受不住朕的you惑,这能说明什么?并非朕有心机,而是她有心背叛乔莫栾。” 龙绝的话,让太皇太后沉默下来,的确,当初她是很看好柳止柔,就是因为柳止柔最终背叛了莫栾,进宫为妃,这就是她不喜欢柳止柔的原因,一个背叛爱情的女人,不是什么好女人,她能背叛莫栾,同样也能背叛绝儿。 有一次,就有二次,无三不成义,无四不成...... “皇奶奶,你放心,朕有分寸。”龙绝伸手握住太皇太后布满皱纹的手,他是有分寸,如果柳汝阳被他you惑,这也不能怪他,只能怪她定力不足,皇奶奶也没理由生他的气,事先他有给她说一声。 “哀家对汝阳有信心,不会再看错了。”太皇太后抽出自己的手,这次她一定不会看错,以前她之所以看好柳止柔,并不是看好她这个人,而是莫栾爱她,自己尊重莫栾的选择。 “拭目以待。”龙绝后退一步,倚靠在门边,他不急着对汝阳动手,他要等,等他们彼此生情,情到深处,伤得才最深,他说过,小傲给他一拳,他舍不得回击在小傲身上,但他有更好的办法,小傲越是在乎乔莫栾,他就越要乔莫栾痛苦。 出了皇宫,汝阳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展开双臂,仰起头,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外面的空气就是新鲜啊!”皇宫,太窒息了,汝阳真受不了里面的空气,都是一片天空,却被人给污染了。 “有这么夸张吗?”乔莫栾失笑的问道。 “有。”汝阳睁开眼睛,看着乔莫栾,很认真的点头,证明她没有夸张,而是真的。 “既然如此,你还对皇宫充满了好奇。”乔莫栾手搭在她肩上,别说她不喜欢皇宫,连他也不喜欢,没有必要,他都不会进宫。 “因为不知道,所以好奇,因为知道了,所以更好奇,当时为什么这么好奇。”汝阳说道。 乔莫栾睨着她,捏了捏她的鼻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皇宫充满好奇。” “不敢了。”汝阳果断的摇头,随即想到什么似的,不由得垂下眼帘,连连摇头感叹道:“可惜啊,可惜啊!” “可惜什么?”乔莫栾问道。 “你的前任啊!”汝阳眨了眨眼睛,乔莫栾脸色沉了沉,汝阳没有明说,但他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更是听懂“前任”指的是谁。 每次说起柳止柔,汝阳都在他面前,说前任。 乔莫栾放开汝阳,与她并肩而站,望着蔚蓝色的天空,说道:“没有雄厚的后台支持,想要在后宫生存,除了忍耐,还得靠手段,又有一颗贪婪的心,只会加 速死亡。” “非也,非也,贪婪的**能给人无穷无尽的力量。”汝阳有些不赞同乔莫栾的话。 “这是后宫不变的铁律。”乔莫栾低眸,看着汝阳,很是坚定的说道。 汝阳不语,拒绝再聊这个话题,没意思,太没意思了,她又不住在皇宫,其实,像乔府这样的家族,跟后宫没什么区别,争家产就跟争皇位似的,汝阳有些佩服乔莫栾,将乔府的后院治理得井井有条,不然那些夫人们为何不来挑衅她。 最大的原因,梅院是禁地,除非想被撵出府,否则在没得到允许之下,没人敢踏进梅院一步,即使是找人,也得站在门口,就像上次管家找汝阳,他老人家不就是站在门口叫人吗? “回府。”乔莫栾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扶着汝阳来到马车前,在上马车时,一阵微风拂过,乔莫栾闻到汝阳身上有一股香味。 汝阳上了马车,乔莫栾却没有,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上马车,汝阳掀起帘子,见乔莫栾站在地上,脸色有些难看,目光呆滞的瞪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汝阳问道,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摸到什么东西。 乔莫栾回神,上了马车,这次他没有与汝阳坐在一起,而是坐在汝阳对面,汝阳正疑惑着,而乔莫栾则一脸平静的看着汝阳,随口问道:“你擦了脂粉吗?” “没有啊,怎么了?”汝阳抬起衣袖,嗅了嗅,是有一股脂粉的香味。“大概是在与那些嫔妃们接触时沾到我身上的。” 乔莫栾没再多问,目光看向窗外,若有所思,汝阳以为他在想什么重要事,也就没打扰他,无聊的坐着,没一会儿她便打起瞌睡起来。 乔莫栾看着她摇晃着头,很是辛苦,没有再犹豫,坐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怀中。 汝阳也很不客气,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美美的睡着。 乔莫栾低眸看着她,抬手将落在她额头上的发丝掠到耳后,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索性这是在城内,城内的路都很平坦,马车一路上也没有过大的颠簸,乔莫栾也不担心弄醒汝阳。 没一会儿,马车到了乔府,乔莫栾轻柔的将汝阳抱起,一路抱回梅院,他并没有陪着汝阳睡觉,而是让红尘叫欧阳怀寒找来。 欧阳怀寒没在梅院,他出去了,却还是被红尘很快的找来。 “伤口又裂开了?”欧阳怀寒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乔莫栾的脸色,苍白中透着紫青,对他的苦内计,真心的佩服,一个箭伤,几天也不见好转,若是传出去,是他医治的,他的金字招牌算是砸在乔莫栾手中了。 “我中毒了。”乔莫栾淡漠的说道,仿佛不是在说他中毒了,而是在说别人中毒了。 “什么?”欧阳怀寒挖了挖耳朵,是他听错了,还是乔莫栾说错了,中毒了,怎么可能? 乔莫栾没多话,直接拉起衣袖,手伸向欧阳怀寒。 欧阳怀寒不用把脉,从乔莫栾手腕处,那条一直延伸到他手臂上淡红色的线,就能看出,乔莫栾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中毒了。 欧阳怀寒还是给乔莫栾把脉,脸色巨变。“怎么回事?” 乔莫栾不语,欧阳怀寒又说道:“跟汝阳有关?” 乔莫栾依旧不语,欧阳怀寒怒了,抓住他的双肩,一阵摇晃。“你都中毒了,内力尽失了,你还淡定得下去吗?” 欧阳怀寒吼的声音过大,将床上的汝阳吵醒了,乔莫栾眸光一寒,警告道:“小声点。” “你都中毒了,你还让我小声点,乔莫栾,你到底有没有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到底有没有拿自己的命当命。”欧阳怀寒真是担心死了,内力尽失,那意味着什么。 先不说古夜这个毒瘤,龙绝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这次他跟汝阳进宫,回来之后就中毒,内力尽失,可见这是有心人为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有心人是谁,除了龙绝,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内力尽失,又不是什么无药可解的毒。”比起欧阳怀寒的担心,乔莫栾却淡定得多,内力都失去了,大吵大闹有何用。   ;“只是内力尽失?”乔莫栾的淡定,让欧阳怀寒都快要抓狂了,握住他双肩的手,改去抓住他的衣领。“你知不知道,在这时候,如果龙绝跟古夜想要你的命,你绝对活不过明天。” “我的命,很多人都想取,但不是谁都能取。”乔莫栾相当有信心,就算没有内力,想要他的命,绝非易事,弄不好还会丧命。 “失去了内力,你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什么区别?龙绝跟古夜,真派人来围剿乔府,兵临城下,我看你怎么狂。”欧阳怀寒真想拉他出去,狠狠的揍一顿,将他揍醒。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他们还没这么大胆。”兵临城下,亏他说得出口,真是越想越远了,龙绝是龙国皇帝,古夜是齐国的人,他们若是敢公然围剿乔府,乔家若是出事,两国的经济势必会掀起风浪,其实国家也会受影响,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他们若是用暗杀,他死了,乔家还有继承人,他们可以杀了他,却不敢动乔家。 “乔莫栾,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欧阳怀寒被乔莫栾气得牙都痒了。 “不知道怎么说,就什么也别说,给我配解药。”乔莫栾睨了一眼床上的汝阳,他知道她醒了,听到他跟欧阳怀寒的谈话,这也是他故意让她听到,若是有心瞒着她,他就叫欧阳怀寒去书房说事了。 未来乔家主母,不是不敢担当的人,有些事,她得明白,乔家主母不是大家闺秀,就算不心狠手辣,至少拿刀不手软,下毒不心软。 “龙绝知道我的存在,你以为他会下一般的毒,解药有那么好配吗?他没毒死你,是看在傲的份上。”欧阳怀寒狠狠的瞪了乔莫栾一眼,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配解药。 “我内力尽失的事,别让傲知道。”乔莫栾叮嘱道。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欧阳怀寒重重的将门关上,他又不是笨蛋,莫栾去了一趟皇宫,回来之后内力就尽失了,傲岂会不知是谁,如果傲因莫栾的事去找龙绝,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事。 就傲这脾气,不难想象会发生什么事,莫栾内力尽失已经让他头痛了,傲再内力尽失,如果古夜在趁虚而入,他都觉得天上要下红雨了。 他想不明白的是,龙绝对乔莫栾下毒,让他内力尽失,到底在图什么? 要下毒,就下重点,直接要了莫栾的命,还直接一点。 汝阳坐起身,望着站在窗户下的乔莫栾,问道:“他如何对你下的毒?” 欧阳怀寒说是因为她,汝阳不明白,龙绝到底是怎么下的毒,她怎么不知道,除了她跟乔莫栾分开的一段时间,其他时间她都跟乔莫栾在一起,龙绝若是在那个时候下毒,她也会中毒。 在祠堂下的吗? 对,龙绝在祠堂门口出现过。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乔莫栾转过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想要知道。”猜想归猜想,她还是想要他亲口告诉她。 乔莫栾迈步,朝汝阳走来,落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柔荑。“别胡思乱想,你不休息,肚子里的孩子也要休息。” “欧阳怀寒说是因为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乔莫栾,别瞒着我,你不告诉我,我会胡思乱想。”汝阳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卷起他的衣袖,看着那根淡淡的红线,她看不懂,却也知道,这是毒的象征。 乔莫栾想了想,还是告诉她。“你身上的不是从那嫔妃身上沾到的脂粉,而是一种香粉,香粉也只是调香用,若是配上加有铃叶草配制的药,便会形成一种毒,不会要人命,却能让人内力尽失。” 汝阳抬起衣袖,又嗅了嗅,想到龙绝抓住她的手腕,他不是抓住她,而是将香粉散在她身上。 汝阳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龙绝这个人太可怕了,太有心机了,原来真是鸿门宴。 “欧阳怀寒给你的药里,有铃叶草的成分?”汝阳问道,见乔莫栾点头,她又问道:“龙绝怎么会知道。” “只要他想,便会知道。”乔莫栾揽过她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大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抚道:“别担心,只是内力尽失,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对古人来说,内力意味着什么,汝阳不是不清楚。 失去了内力,就如同失去了半条命,你没有内力,如何抵敌。 “你要相信欧阳,他会有办法配制出解药。”乔莫栾拍着她的肩,失去内力的人是他,需要安慰的人是他,然而,他却反过来安慰起她来。 汝阳靠在他怀中,很是愧疚,尤其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龙绝根本找不到对乔莫栾下手的机会。“乔莫栾,你老实回答我,我是不是灾星?” “瞎说什么?你怎么会是灾星,你是我的福星。”乔莫栾曲指,在她额头上轻弹,汝阳还想说什么,乔莫栾直接低头,将她的话吻进肚子里。 乔莫栾先前只是想堵住她的嘴,在碰到她柔软的唇瓣,心里一阵动荡,吻变得霸道,辗转厮磨。 对他的吻,汝阳向来没免疫力,甚至可以说很喜欢,汝阳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吻,在她还没深刻体会其中滋味,乔莫栾仿佛故意一般,微凉的薄唇突然离开。 “你......”汝阳染上晴欲的双眸,迷离而茫然的望着他,她都没有拒绝,每次只要她给予回应,他便把持不住,立刻化身为恶狼,带着她在床上翻天覆雨一番才作罢。 乔莫栾冷眸微眯,看到她迷离而you惑的样子,不自觉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唇瓣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让他有些回味无穷。 “想要吗?”乔莫栾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汝阳一愣,随即脸颊晕上一抹红,她是很想要,但是她是女人,得矜持点,瞪了乔莫栾一眼,口是心非的说道:“不想。” “是吗?”乔莫栾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他才不相信她不想要,伸出手,在她粉唇上点了点,看着她又怒又羞的样子,隐隐觉得欲罢不能。“可惜,它告诉我,很想要。” “你被它骗了。”汝阳扭头,躲开乔莫栾的手,该死的男人,难道他不知道,他的魅力吗?还是他太高估自己的定力。 “是吗?”乔莫栾剑眉一挑,深凝着她窘迫的神情,深邃的眸子如古潭般深不见底,抚摸着她红唇的手,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滑,来到她胸前,时轻时重的捏了一下。 “嗯。”压抑不住的娇喘声从汝阳红唇里逸出,意识到自己的情不自禁,汝阳脸颊更烫了,伸手按住乔莫栾在她胸前作乱的手,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她承认,她对他很渴望。 他越是要她承认,她越不让他如愿,省得以后他高傲。 “乔莫栾。”此刻的汝阳,有些意乱情迷,但乔莫栾内力尽失的事,她还是没忘记。 “嘘,别说话。”乔莫栾将食指放在唇边,将她慢慢的放倒在床上,青丝如墨,好似轻雾般悄然散落在枕头上,乔莫栾将落在她胸前的发丝拂到肩后,露出她精致的五官,与优美的颈项。 淡淡的烛光中,汝阳娥眉青黛,清眸潋滟,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轻覆,润泽的樱唇轻轻颤动。 乔莫栾看着娇喘嘘嘘,心跳快速的她,心中不禁一动,眯着眼眸,俯身吻下去。 “乔莫栾。”汝阳头一偏,躲开他的吻。 唇从她脸颊上擦过,落到她的耳际,唇上碰到温润细腻的肌肤。 “汝阳。”乔莫栾蹙眉看着她,对她的拒绝,心里有些怒意。 “你身上有伤。”汝阳纤细的手,贴在他胸膛上,轻轻的推着,内力尽失的事不说,她可没忘,他身上还有箭伤,若是因两人情不自禁,又将他未愈合的伤口扯开。 “无碍。”她的拒绝,是因为考虑到自己身上的伤,这让乔莫栾心里划过一阵暖流,握住她抵在胸膛上的纤纤素手,放在唇前吻了起来,掌心湿润细滑,如软香温玉一般,让乔莫栾吻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汝阳还是不放心。 “没有可是。”乔莫栾打断她的话,深邃星眸宛若幽潭,一瞬不瞬的盯着压在身下的人儿,看着她那浓密的睫羽微微如蝴蝶展翅般,忽闪忽闪,透着丝丝缕缕的魅惑,乔莫栾突然妖孽的笑了起来。“放心,我只是背上受了点伤,并不影响我爱你。” 听着他暗示的话,汝阳脸更加烫了,乔莫栾却心情大好,仿佛故意般,某处蹭了蹭 汝阳,告诉她,他对她的渴望。 “你没内力了。”汝阳又出声提醒,他的能力,她领教过。 汝阳只是单纯的在提醒他,失去了内力,需要缓冲,听到乔莫栾耳中,却变了味儿,仿佛汝阳在说,他有内力时,强没话说,失去内力,对他的能力质疑了。 “放心,即使没有内力,我一样能让你求饶。”乔莫栾话音一落,汝阳只觉得自己放在他腰间的手,突然被他大掌反握住,在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被他翻了过来,原本是躺着的她,成了趴着。 这样的姿势,汝阳有些不习惯,也让她担心起腹中的孩子,她的腹部都突显了,若是这样被他进入,万一她没注意,伤到孩子怎么办? “乔莫栾,别!”汝阳拒绝这样,刚准备翻过身,已经被他压在身下,随即一声布匹撕裂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响亮的仿佛要刺穿她的耳。 汝阳只觉身子一凉,还没感觉到冷意,乔莫栾坚毅的胸膛紧紧的贴在她后背,温暖着她,还有属于他独特的气息充斥鼻息。 由于她是趴着,看不见此刻乔莫栾脸上的表情,她却能感觉到,一双如烈焰般的深邃,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后。 芙蓉帐缓缓地散落下来,烛光变得更回迷离,汝阳的身子也越来越僵硬,将小脸埋进枕头里,视线一片漆黑,她看不见,感官却敏锐起来。 “难受吗?”乔莫栾看着她颤抖的身子,她不喜欢趴着,除了意乱情迷,两人失去理智,只沉沦在**之中时,他会将她翻过来,从后面要她。 “嗯。”汝阳点了点头,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又担心孩子,这样让她很紧张,手心里都溢出了汗。 即使再想要立刻要她,乔莫栾还是忍了下来,妥协的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两人面对面,汝阳感觉到光线,她却没有睁眼,依旧紧闭着。 “睁开眼睛。”乔莫栾磁性的声音响起,汝阳不仅没睁开眼睛,反而越闭越紧,乔莫栾嘴角扬起,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不喜欢趴着,不就是想要看我吗?” “谁想看你了。”汝阳受不了他的激将法,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在看到乔莫栾脸上荡出的坏笑,她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再闭上,显得太矫情,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呵呵。”乔莫栾看着她的样子,朗声的笑出声,低头在她唇瓣上重重印了一下。 汝阳睁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乔莫栾近在咫尺的脸庞,脊背不由的溢出冷汗,他的大手在她身子上油走,被他碰触的地方,无法控制的战栗起来。 “乔莫栾,吹灯。”汝阳眸光潋滟,烛光点点,入眼的景物越发朦胧,她却深知,即使自己的视线朦胧,乔莫栾的视线不可能朦胧。 “你不喜欢?”乔莫栾故意明知故问,故意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冷硬线条不自觉地收敛,不知为何,他越来越喜欢逗她,看着她意乱情迷,却又害羞的样子,他只觉得心情大好。 汝阳瞪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如果喜欢,她还会让他灭灯吗?但是,她似乎也不讨厌。 乔莫栾微微低下头,细碎的吻从她眉心处一直延伸到她雪白的耳垂,薄唇开启,缓缓吐出一句话。“可是我喜欢,这样我可以看清楚你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听到这句话,汝阳心中一颤,却瞪圆了双眼,瞪着乔莫栾,这家伙真是床上一个样,床下一个样,还是男人在床上都是邪恶的禽兽。 汝阳想开口,乔莫栾的吻已经移回到她的唇上,先是细细密密的吮*吸,纠缠而霸道强势的气息,不容她拒绝强行渡了过来。 “嗯。”在这样凶猛的吻之下,汝阳有些受不了。 窒息的吻,空气稀薄,汝阳胸口有些闷,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般死掉时,突然有股新鲜的空气从她的鼻翼,一路流蔓延开来。 在她还没回过神,突然清晰的感觉到乔莫栾的闯入,让她忍不住吟出声,心脏剧烈地猛跳起来,额际上冷汗直冒,揪住被褥的右手,拢出一个褶皱。 这时候的乔莫栾,褪去了身上的寒冷,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柔情。 暖帐内,春色旖旎。 汝阳闭上双眸,紧咬着银牙,不让那些令人害羞的吟声 飘逸出,而乔莫栾始终是睁着眼睛,真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动情的表情,从他深邃的眸子中映着汝阳动情而迷离的神情,乔莫栾的呼吸渐渐加深了频率,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颈窝处,大掌在肌肤上浅浅游弋摩挲,引起汝阳一阵战栗。 汝阳迷离,乔莫栾恍惚,两人心绪凌乱,沉沦深陷。 突然,乔莫栾单手勾住汝阳的腰肢,再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交换了一下,汝阳惊呼一声,睁开眼睛错愕的看着乔莫栾,他居然让她坐在他身上,顿时让她难为情,身子向前一倾,偎在他胸膛,将脸埋进他胸膛里。 “喜欢吗?”乔莫栾问道,捧起她的头,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微仰起头,吻上她红肿而诱人的红唇。 汝阳微微一惊,吻被他含在嘴里,只能抬起眸看着他,乔莫栾没深吻很久,在她快要窒息时放开了她,汝阳又趴在他胸膛上。 乔莫栾气喘吁吁的轻唤着她,大手贴在她脑后,按在他胸膛。 这一夜,两人都沉沦了。 王府。 “王爷呢?”柳无双怒不可遏的质问守在书房门口的两个侍卫。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侍卫回答道:“青楼。” 青楼,简单的两个字,让柳无双脸色大变,身子跄踉后退。 又是青楼,自从那次之后,龙傲几乎夜夜留宿在青楼,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龙傲是王爷,柳无双又不敢去青楼捉歼,她恨青楼里那个迷惑龙傲的践人,但是她也清楚,这种事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处理不好,跑去青楼跟龙傲大吵大闹,最后的结果,她得不到好,万一龙傲将那个践人纳为侧妃,她就弄巧成拙了。 柳无双转身跑回房间,随即传来砸东西的响起,对此,侍卫跟丫环们见怪不怪,这几天他们的王妃似乎迷恋上了砸东西。 天际翻起鱼肚白,龙傲回府了,带着一身的酒气。 “王爷。”独龙见龙傲回来,迎上去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他。 龙傲接过,打开来看了一眼,目光锁定在他的房间门口,问道:“她又发疯了?” “王爷。”独龙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不是为柳无双,而是龙傲。 “独龙。”龙傲敛起眸光,蹙眉看着独龙。 “王妃刚睡了。”独龙老实回答,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道:“王爷,其实你可以跟帝君解释。” “独龙。”龙傲给了独龙一个凌厉的眼神,警告味儿浓厚,解释,他为什么要解释? 他若信任自己,需要解释吗? 过程他虽不记得,但是他却知道,喝醉酒的他,是被动的,不可能主动,何况柳无双身上的痕迹,他也不可能禽兽到这地步,一看便知,是被虐出来的。 他只看过一次,他便受不了了,那么自己呢? 这些天,他在皇宫夜夜宠幸那些妃子,又算什么?发泄怒意,还是发泄旺盛的精力? “对不起,属下越轨了。”独龙单膝落地,低下头,态度十分卑怯。 这是王爷的私事,他不该过问,只是看到王爷这样作践自己,他真的看不过去。 “没有下次。”龙傲薄唇轻启,妖孽的紫眸如同一只黑豹,身上的气息,复杂而强烈。 他知道独龙是关心自己,独龙除了忠心于自己,对谁都可以残忍无情,对谁都可以冷眼旁观,绝非多事或见义勇为之人。 龙傲也清楚,独龙能对他说出这番话,已经难为他了。 “除了你,这件事本王不希望有第三人知晓,就算是欧阳跟莫栾都不能说一字半句。”龙傲警告道,特别是莫栾,自己的事,已经连累他了,不想他再因自己的事,受到连累。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杀了龙绝,他对龙绝做了什么事,龙绝不报复在他身上,却报复在莫栾身上,他做的事,让莫栾来承受后果,不得不承认,龙绝这一招很高招。 “是。”独龙掷地有声的吐出一字。 回到书房,龙傲这才仔细的看着独 龙给他的情报。 看完后,龙傲闭上双眸靠在椅背上,狂暴的气息从身上并发而出,妖娆的脸上覆盖上一层阴骇之色。 情报上说,柳无双跟那个面具人苟且了一年,那夜柳无双也找上了他。 龙傲抬手揉搓着眉心,薄唇开启。“独龙。” “王爷。”独龙恭敬的叫道。 “本王要那个面具人所有资料。”龙傲冷声道,他要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猜想过,有可能是古夜,但那也只是猜想,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谁都有可能。 “是王爷。”独龙踌躇了一下,接着又道:“但需要一些时间。” 在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他便查过,只是查不到任何线索。 “半月。”说完,龙傲起身,走出书房。 独龙看着龙傲的背影,有些意外,王爷居然给他半月时间,以前的王爷很果断,没什么耐心,就是给他三天时间,都算多了。 难道王爷也知道,此人很难查吗? 龙傲走出书房,本想去乔府,找汝阳聊聊天,昨天是皇奶奶的生辰,他却没进宫陪她老人家,心里有些愧疚。 龙傲迈步,来到隔壁房间,他想要从柳无双身上着手,想要知道那面具人是谁。 推开门,见一地的凌乱,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守在柳无双床边的问素,一见龙傲走了进来,先是一愣,随即福了福身。“王爷。” “下去。”龙傲冷声道。 “是。”问素又福了福身,才退出房间,在关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龙傲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睡着的柳无双,想到她跟其他男人有染,心里一阵嫌恶,却并没有离开,坐在床边,当目光落在她依旧挂着泪水的脸颊上,龙傲冰冷的紫眸没有一丝温度。 他不在乎的人,就是哭瞎了眼睛,他都不会蹙一下眉。 而他在乎的人,他见不得她掉一滴泪,无论是情人,还是亲人,还是朋友。 翌日,昨夜两人又失控了,今晨日上三竿汝阳才起床。 她醒来时,乔莫栾早就不在房间里了,红尘端着洗脸盆进来,梳洗完,换了身衣衫,汝阳吃完饭,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乔莫栾呢?”汝阳问道,她都在院子里坐了半天了,也不见乔莫栾回来,他身上有伤,又因中毒内力尽失,他会跑哪儿去。 起床的时候,她发现被子换了,不难想象,昨夜动作太激烈,他背上的伤口肯定是扯开了,血染到被子上,所以他才将被子换了。 红尘摇头,汝阳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一个死脑筋的人,如果乔莫栾不让他告诉她,他的行踪,任她如何问,红尘就真不告诉她。 “我要去散散步,你别跟着我。”汝阳起身,走出院子,她不让红尘跟着,红尘就不跟着了吗? 答案,那是不可能的,昨天宫宴回来后,乔莫栾因中毒内力尽失,尤其是让红尘知道,乔莫栾之所以会中毒,全是因汝阳,心里对她多多少少有怨,却也没公报私仇,乔莫栾让他保护汝阳的安全,他就会用命保护她。 汝阳知道红尘跟在她身后,却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走着,在乔府她认识的人并不多,聊得来的也不多,乔莫昂有些天没来找她聊天了。 乔莫昂虽花心风流,却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总之,你千万别爱上他,会受到伤害,乔莫昂这个人,适合当朋友,适合当情人,却不适合当丈夫。 还没走到兰院,汝阳便见到了抹熟悉的身影,乔莫栾箭步如飞的朝兰院走去,她就站在他对面,他居然没看见她,直接走进了兰院。 汝阳停下脚步,很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莫栾居然没看到她? 她可不觉得,两人心有灵犀,都是来找乔莫昂聊天,乔莫栾没有那么无聊,难道是乔莫昂做错了事,乔莫栾来兰院找他算账。 “有好戏看了。”汝阳一笑,加快脚步,就怕错过了乔莫栾揍乔莫昂的画面,或是两兄弟大大出手。 汝阳来到门口,还没跨进门槛儿 ,映入视线内那一幕,笑意凝结在嘴角,脸色也渐渐煞白起来。 一男一女,在院中深情相拥,却不见乔莫昂的身影。 汝阳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她了解乔莫栾,若不是他喜欢的人,绝不会抱对方,乔莫栾的吝啬程度,你无法想象。 人家金屋藏娇,乔莫栾到好将情人养在弟弟的院中,汝阳很不懂,以乔莫栾的身份,用得着偷偷摸摸吗?想要,直接娶回家即可。 再也看不下去,昨夜才与她在床上缠绵了一夜的男人,今天又搂着其他女子,汝阳觉得很讽刺,默默的转身,如失去灵魂的躯壳般,一步一步,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走着。 红尘看了一眼院中,嘴角扬了扬,却未惊动任何人,静静地跟在汝阳身后。 汝阳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脚走痛了,她才停了下来,不顾怀孕的身子,也不顾地上有多凉坐了下来。 红尘没上前阻止,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直到过了许久后,红尘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了,来到她面前,面无表情的提醒:“地上凉。” 汝阳抬眸,望着红尘,抬手指着她心口的位置。“地上不凉,这里凉。” 红尘一愣,目光闪烁了一下,伸手将汝阳拽了起来。 汝阳脚下一个跄踉,不知是坐太久,还是在外面太久,双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整个人依偎进红尘怀中。 红尘压抑着推开她的冲动,搂着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子,他庆幸大少爷不在,若是让大少爷见到这一幕,他就死定了。 转念一想,大少爷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爱她吗?”汝阳突然问道。 “谁?”红尘知道她在说谁,却故意问道。 汝阳瞪了他一眼,一定是故意的,她都看见了,他不可能没看见。“兰院,乔莫栾抱着的那个女人。” 汝阳几乎是用吼的,红尘蹙了一下眉,想了想,很坚定吐出一个字。“是。” 汝阳清冷的眸子,犀利的瞪着他,想看到他因不喜欢自己,而故意说谎骗她,可惜,汝阳还是失望了,她从红尘眼中看不到一点心虚,乔莫栾是真的爱那个女子。 她很想问,乔莫栾到底爱过多少女人,先是柳止柔,在王府他又跟柳无双拥抱在一起,好,那次的事,她可以理解为柳无双跟柳止柔长得一样,乔莫栾将柳无双当成了柳止柔,那么这次呢? 她看得很清楚,那个女人长得跟柳止柔一点也不一样。 “有多爱?”汝阳问道,红尘既然如此斩钉截铁的给出答案,一定也认识那个女人,她到想要看看,乔莫栾到底有多爱。 “为了她,大少爷可以交出生命。”红尘同样回答的斩钉截铁,汝阳看不见他的心虚,因为他说的都是实事。 汝阳倒吸了一口气,好可怕的爱,可以交出生命,那该有多爱,她不敢想象。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汝阳推开红尘,身子晃动了一下,跌跌撞撞的朝前走。 红尘伸出手,扣住他的手腕,阻止她,汝阳冷声道:“放手。” “这不是回梅院的方向。”红尘面无表情的说道,有些事他根本没对她说清楚,他也不想说清楚,这是大少爷的事,他只需要保护好她即可。 汝阳愣了一下,她很想有骨气的说,她不要回梅院,不想见到乔莫栾,随即一想,这时候估计乔莫栾不会回梅院,夜晚会不会回来都说不准。 柳家人容不下她,王府她也不能去,皇宫她想都未想,除了乔府,除了梅院,她真的没有选择。 汝阳转身,红尘跟在她身后,两人走了很久,才回到梅院。 汝阳踏进梅院,故意从书房路过,并没见到乔莫栾的身影在书房,她又去了乔莫栾的房间,随即又回到她的房间,接着她又坐不住,整个梅院找了一遍,依旧不见乔莫栾的身影。 虽有心里准备,当接受现实时,汝阳心还是痛得无法呼吸。 他真不在?也对,温玉软香在怀,谁舍得离开。 汝阳回 到房间,坐在窗户下的摇椅上,她觉得大师太吭爹了,谁说是她伤害乔莫栾,她怎么觉得还是乔莫栾在伤害她。 感情这东西,真不能碰吗? 汝阳仰起头,前世的记忆,那些伤痛再次浮现在脑海,心抽痛得厉害。 乔莫栾......岑晨曦...... 红尘端来饭,汝阳根本没有胃口吃,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硬往嘴里塞。 入夜,汝阳依旧坐在窗户下,红尘担心她冻着,拿了被子盖在她身上,乔莫栾不在,红尘也不敢丢下汝阳自己去睡觉。 汝阳想了很多,更多的是,她没有选择,她留在这里,是还乔莫栾的情,只是看见他跟其他女人抱在一起,她就受不了,若是真有什么,她就真的只是还情,绝不对他动心,她要管住自己的心,只有这样,心才不会被伤。 汝阳在窗户下坐了一夜,直到天亮,她才闭上眼睛。 乔莫栾回到梅院,红尘听到脚步声,转身走出房间,不知道在院中他跟乔莫栾说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乔莫栾回到他的房间。 见汝阳坐在窗户下的摇椅上,想到红尘对他说的话,其实红尘什么也没说,只说了她刚睡着。 这么大的人了,都快要当母亲了,还这么不顾自己的身子。 乔莫栾轻轻叹息一声,来到汝阳面前,蹲下身子,准备将她抱到床上,却见她眼角处有泪痕。 她哭过?这个认知让乔莫栾蹙眉,她又为什么而哭? 每次她哭,都在她神智不清的时候,她清醒的时候很有理智,不会轻易落泪,乔莫栾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柔抹去残余的泪水。 却见自己手背上几条血迹,乔莫栾目光一滞,低叱了一声,站起身走出房间,朝温泉走去。 回来时,发稍上还在滴水,乔莫栾胡乱的擦了几下头,目光落到椅子上的人儿身上,闪了闪。 将汝阳抱起,轻柔的放到床上,褪去她的外衣,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而自己也缩进被子里,紧紧的将她拥抱在怀里,脸埋进她长发里,嗅着那好闻的发香,没多久就进入梦香。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汝阳慢慢睁开眼睛,在他抱她的时候,甚至更早,在他靠近她的时候,她就醒了。 他身上有一股属于女人身上的香气,不知为何,本该觉得很恶心,而她却觉得很好嗅,一点嫌恶之意都没有。 他离开时,她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交出命也要保护。 汝阳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眼泪悄然无息的在脸颊上蔓延,这让她想到现代的自己,她能接受岑晨曦残忍的对待,却不能接受岑晨曦的背叛,可是在这古代...... 第114章 要他解释 乔莫栾带着其他女人身上的气息回来,她居然不觉得恶心。<冰火#中文爱睍莼璩 难道她真被同化了吗?能接受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吗? 不,她不能,可是为什么...... 难道乔莫栾没有背叛她,这又不太可能,如果没有背叛,那拥抱算什么,红尘斩钉截铁的回答又算什么? 不知为何,汝阳居然哭出了声,意识到自己哭出了声,抬手紧咬住手背,压制住哭声,却还是有细微的抽噎声传出。 “怎么了?”乔莫栾睡眠一向很浅,即使睡着,他的戒备性也很强,再加上他的内力尽失,戒备性就更提高了,任何风吹草都能惊醒他。 听到他的声音,汝阳的泪更是无休止的涌了出来,她不想哭,可是眼泪不受她控制。 “怎么又哭了?”乔莫栾侧过身,将她搂进怀里。“又做噩梦了。” 他情愿她是因做噩梦而被吓哭,也不愿她是想到谁而哭。 “你才做噩梦了。”汝阳推了他一下,明明白天他才抱过其他女人的怀抱,甚至昨夜他跟那个女人还做着......她该感觉到反感,却不知为何,把他们想到一起,有一股罪恶由心而生。 “既然没做噩梦,你哭什么?”乔莫栾语气有些冰冷。 汝阳瞪他一眼,他还好意思问她,她哭什么难道他会不知道,不对,她没有哭,只是眼泪不受控制罢了。 “乔莫栾,我要你解释。”汝阳突然说道,见乔莫栾不语,心里在呼唤,求你解释,解释你跟那个女人不是那种关系。 “乔莫栾,我要你解释听到没有。”汝阳抹了一把眼泪,抓住乔莫栾的手臂,急促的道。 他的沉默,让汝阳很火,她不得不承认,兰院他跟那个女人相拥的一幕,给了她重重地一击,而乔莫栾对她的态度,足够粉碎她心里对他的坚定。 “解释什么?”乔莫栾目光呆滞片刻,定眼看着汝阳,语气不由的轻了下来,他真不知道,她想要他解释什么?解释,这个词对他来说过于陌生。 在这世上,除了这个女人,还没有谁敢要他的解释。 “乔莫栾。”汝阳那叫个怒啊!咬了下唇,略略提高嗓门。“别跟我装,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乔莫栾问道。 “你......”汝阳蹭的一下坐起身,乔莫栾也想跟着坐起身,他还没动,汝阳就先一步,将他给拽了起来。“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解释?乔莫栾,你给我解释啊?” 求你了,求字,汝阳还是说不出口,她不想在他面前卑微。 “你到底要什么解释?”乔莫栾被她弄得莫明其妙,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就因为昨夜我没回来陪你睡,所以你才要我向你解释?” “这个理解不够充分吗?”汝阳仰起小脸,一脸的倔强。 “你的意思,只要我一夜未归,都得向你解释。”乔莫栾最后一句,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 好样的,都敢管起他来了,乔莫栾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更不喜欢女人插手,当年柳止柔对他的行踪,都不敢过问,她居然敢,还要他解释。 “是。”汝阳目光坚定而执着,从她紧攥着被子的手可以看出她的压抑。 乔莫栾侧目看着汝阳,那坚定的目光,倔强的表情,仿佛他不给她解释,说出昨夜他的去向,她便不会罢休,不知为何,乔莫栾就是不想告诉她。 他心里清楚,在知道她是柳汝阳,她是古夜的人,她的世界就不单纯,内心也不可能纯洁的心没有一丝瑕疵,早有人在她生命里点上点缀。 这世界太辽阔,人心太复杂,而她越是逼问,他越不会告诉她,其实,聪明如她,怎么会犯这种错,她这么急切的想掌控他,更会露出自己的尾巴。 她不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到底是什么? 他很能坚定,自己不在的时候,红尘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古夜的人不可能接近得了她。 她的泪眼,原本让他心疼,此刻他觉得烦躁,可那倔强的小脸, 还有眸光中偶尔划过的痛意,乔莫栾压抑住想要将她揽入怀里呵护的冲动,冷艳的脸上刚升起的阴郁瞬间又消失了,收敛自若之下依旧是沉稳,依旧冷漠。 汝阳等着他的解释,等了很久,久到她都觉得过了一个世纪,没等来他的解释,也没等到肢体上的安慰,却见乔莫栾掀开被子,连外袍都没披,头也不回走出房间。 汝阳错愕的望着他决然离开的背影,直到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汝阳才回神。 他居然走了,他居然走掉了。 “乔莫栾,你给我回来,乔莫栾,你给我回来。”汝阳歇斯底里的吼,盯着紧闭的门,眸子里堆积着液体夺眶而出,双肩微颤。 她想去追,却有自知之明,乔莫栾不让她追上,她根本追不上他。 肚子隐隐作痛,汝阳吓了一跳,却突然又没感觉到痛了,她以为是刚刚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才引来肚子痛。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汝阳很努力很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要伤心,不要哭泣,不要去在乎。 这让她想到现代的自己,也是如此,怀着孩子,承受岑晨曦的无情,一次一次的警告自己,不要在对岑晨曦抱有奢望了,却还是忍不住的伤心难过。 “大少爷。”红尘来到乔莫栾身后,见他没穿外袍,去房间里拿了一件外袍出来,披在乔莫栾身上。 大少爷现在的身体不比以前,内力尽失,不能再用内力抗寒。 红尘看了一眼乔莫栾的脸色,又看了一眼房间,还是忍不住说道:“汝阳小姐生气,是因为她去兰院,正好撞见你抱着四小姐,她误会了。” “什么?”乔莫栾转身,看着红尘的鹰眸里瞬间迸射出冰刀般的寒意。 兰院......抱......四小姐......误会...... 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要他解释,原来是解释这件事。 红尘低下头,对此事,他并没有道歉,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 乔莫栾心情一扫阴霾,变得明朗起来,眸光落到门口时,诡异的笑了笑,这个小女人...... 误会是吗? “守好她。”乔莫栾并没有回房,而是让红尘守着她,纵身施展轻功离开,他的内力没了,不代表轻功也不会了。 王府。 独龙一见乔莫栾出现在王府,先是一愣,随即恭敬的叫道:“乔老板。” “你家王爷呢?”乔莫栾问道。 “在房间。”独龙回答。 在房间?乔莫栾蹙眉,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龙傲不是贪睡的人,更不会懒床,无论他睡得有多晚,即使一夜未睡,明亮一定会醒来。 “让他来书房。”乔莫栾话一落,自顾迈步去书房。 “是。”独龙叫来一个侍卫,让他去叫王爷。 乔莫栾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独龙。“为什么不是你去叫。” 独龙是保护龙傲的人,有龙傲的地方,必有他的身影,除非...... “王爷有事交给属下。”独龙老实回答,在他看来,乔莫栾也算是他的主子,所以在乔莫栾面前,他也自称属下。 “何事?”乔莫栾问道,能让独龙独自去办,绝对不是小事。 独龙想了想,隐瞒了龙绝跟龙傲起矛盾那一段,将柳无双偷人一年的事说了一遍。 “情报给我。”乔莫栾听完后,并没有一丝意外,柳无双是什么样的人,跟止柔在一起的时候,他便知道,绝对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她会偷情,再下正常不过,不偷情他反而觉得意外。 独龙将收来的情报给乔莫栾,看完后情报后,乔莫栾沉思片刻,直接叫独龙去叫龙傲,不用去查了,他在书房等着龙傲。 独龙虽满腹狐疑,却并没有多问,乔莫栾的话,就如龙傲的话。 独龙转身去龙傲的房间,乔莫栾去了书房等龙傲,谁也没发现,一抹身影 从暗处走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怀寒。 欧阳怀寒摸着下巴,看着独龙的背影,眸底满是幸灾乐祸。 傲的王妃,给他戴了一年的绿帽子,呵呵! 他真是很好奇,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让傲戴了一年的绿帽子。 乔莫栾前脚走进书房,欧阳怀寒后脚便跟上,乔莫栾一见是他,顿时头皮发麻。 “你怎么跟来了?”乔莫栾问道。 “我当然得跟着你,你内力尽失,我得保护你。”欧阳怀寒在说内力尽失这四个字时,特意压低了嗓音,就怕隔墙有耳,被听了去。 乔莫栾内力尽失的事,他们很有默契,都不让龙傲知道。 就龙傲那暴脾气,虽是知道是龙绝,后果不堪设想。 “你真是保护我?”乔莫栾吊着眼看他,压根不相信他的话。 “听说傲戴了一年的绿帽子,莫栾,你说说看,谁这么有本事啊?”欧阳怀寒忽略掉乔莫栾的问题,手搭在乔莫栾的肩,一副这个话题值得讨论的样子。 乔莫栾白了他一眼,挥开欧阳怀寒搭在他肩上的手,朝书桌走去,落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过龙傲放在案桌上的书翻了起来。 “莫栾,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知道那人是谁,你就告诉我呗,你放心,如果是你认识的人,或是你想要维持的人,我一定保密,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当然,除非你自愿告诉第三人。”欧阳怀寒不死心,靠在书桌上。 乔莫栾看也未看欧阳怀寒一眼,直接将他当成透明人。 没多久,龙傲来到书房,推开门,便见到欧阳怀寒的身影,目光越过他高蜓的身体,落在坐在案桌后的乔莫栾身上。“莫栾,你知道那人是谁?” 欧阳怀寒一见龙傲,身影一闪,来到龙傲面前,拍着他的肩,一脸叹息加惋惜的说道:“唉!兄弟,我同情你。” 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幸灾乐祸,没有一点的同情。 龙傲瞪了他一眼,推开欧阳怀寒,来到案桌前,又问道:“是谁?” 乔莫栾抬眸,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怀疑是乔莫轻。” “什么?”欧阳怀寒惊呼出声,乔莫轻,莫栾的三弟,怎么可能会是乔莫轻,他宁愿相信是乔莫昂,也不会相信是乔莫轻。 乔莫昂花心风流出了名,而乔莫轻多温和正直的年轻人啊! 龙傲目光一滞,他了解乔莫栾,若不是坚定,绝对不会说怀疑,因为事关乔莫轻,他才会说怀疑,冰冷的语从他薄唇里飘逸而出。“若真是他,最好别落入我手中,我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 即使他对柳无双没有爱,柳无双是他的王妃,谁愿意被人戴上绿帽子。 欧阳怀寒摸了摸下巴,说道:“他不是被莫栾派到齐国了吗?他们的关系维持了一年之久,难说他避开我们的耳目,秘密回龙国了?如果是这样,他报复的人是应该是莫栾啊,是莫栾把他派去齐国,而不是傲。他给傲戴了一年的绿帽子,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面对欧阳怀寒一连串的问题,龙傲跟乔莫栾都给不出答案。 “莫栾,乔莫轻真是你三弟吗?”欧阳怀寒又问道。 乔莫栾沉默,欧阳怀寒又问道:“莫栾,是不是你错了,还是......” “除了他,我想不到是谁?”乔莫栾打断欧阳怀寒的话。 “或许是一个跟傲结怨的人也说不定,为了报复傲,所以才跟傲的王妃搞上。”欧阳怀寒还是觉得不可能是乔莫轻,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在他看来,乔莫轻就是那种,一看就让人心里舒服的人。 “除了他,其他人没这种能耐,把所有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如果不是他故意让人察觉出来,我们还无法找出破绽。”乔莫栾起身,走近龙傲,拍着他的肩。 “龙绝,古夜,他们都有这种能耐。”欧阳怀寒说道,他觉得莫栾对自己的三弟有意见,否则也不会把他派去齐国。 其实那件事,也不全怪乔莫轻,如果不是柳止柔有这个心,谁逼迫得了 她。 “龙绝不会。”龙傲说道,如果是龙绝,那天他撞到自己跟柳无双在床上,就不会生那么大的气。 他也不像是会自编自演的人,这些龙傲没说出来。 “为什么不会?”欧阳怀寒很是好奇,傲不是恨龙绝吗?怎么会帮他说话。 龙傲不语,眼神却告诉了欧阳怀寒,不是龙绝,就不是龙绝。 欧阳怀寒妥协了,就算龙绝排除,还有古夜。 “也不是古夜。”乔莫栾说道。 “为什么?”欧阳怀寒看着乔莫栾问道,傲笃定不会是龙绝,莫栾又笃定不会是古夜,两个重大怀疑对象,就被他们两人给推翻了。 “他没这么无聊。”乔莫栾说道,古夜可能花时间,花精力在布局上,却不会花在这种事情上,况且还是长达一年。 他已经安插了汝阳在王府,不会亲自出面,他也不屑碰柳无双。 乔莫栾这理由,太过牵强,却很有说服力。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告诉我,是谁?”欧阳怀寒慢慢转头看着龙傲,他不问莫栾了,他就问龙傲。 而他急切的样子,仿佛被戴绿帽子的人是他。 龙傲睇睨了欧阳怀寒一眼,他要知道是谁,还用得着让独龙去查吗? 莫栾说是乔莫轻,那便是乔莫轻。 欧阳怀寒搭在龙傲肩上的手僵硬住,好看的薄唇轻轻抿起。“你不会真相信莫栾的话,是乔莫轻吧?傲,这事你得有主见,得自己判断,莫栾跟乔莫轻结有怨。” “你觉得莫栾会公报私仇吗?”龙傲问道。 欧阳怀寒哑然,当然不会,不过,在乔莫轻身上,那就难说了。 “这两年,乔莫轻都在齐国,他都没回过龙国。”欧阳怀寒说道,他不相信是乔莫轻,并不是觉得他看起来不像,而是有理由,他在齐国时,虽不能说每天与乔莫轻见面,每个月至少有一次。“莫栾,除了猜测,你有证据证明是乔莫轻吗?” 乔莫栾不语,他还真没证据,反正直觉,他就觉得是乔莫轻,除了乔莫轻,他想不出会是谁。 “我有一个好办法。”欧阳怀寒抬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什么办法?”龙傲问道,在心底,他也不希望是乔莫轻,毕竟乔莫轻是莫栾的弟弟。 他不想莫栾为了自己,兄弟相残。 “让人去查清楚,如果真是乔莫轻,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如果不是,也好还他一个清白。”欧阳怀寒话一落,乔莫栾跟龙傲同时鄙视他。 这是好办法吗?他已经让独龙去查了。 乔莫栾走出王府,一层阴骇之色覆盖在他脸上,如果真是乔莫轻,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瞒了所有人一年,如果不是他故意露出破绽,他们还不知情,他有本事瞒天过海,为何不瞒了? 汝阳醒来,已经吃过晌午了。 汝阳抬手,揉搓着眉心,她一点也不好奇,明明躺在摇椅上,为何醒来就躺在床上,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睡着了,红尘将她抱到床上,昨夜乔莫栾一夜未归,她可不敢指望是乔莫栾将她抱到床上。 梳洗好,汝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拍了拍脸颊。“振作点,不就是见到他跟一个女人抱在一起吗?不就是一夜未归吗?别胡思乱想了,没准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是,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这是他们的权力。” 他们有他们的权力,她也有她的选择,如果乔莫栾真妻妾成群,等她还完欠下的情,她便离开这里,大师有给她承诺,情还清,她便可以离开。 汝阳对着铜镜,深吸了一口气,才起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 “红......”在看清楚坐在院中的两人之后,尘字卡在喉咙处,汝阳此刻有些后悔,她在这时候醒来做什么? 汝阳顿时觉得一阵眩晕,双腿失去了支撑力,若不是来到她身边的红尘伸出手抚着她,肯定会跌倒在地。 “汝阳小姐,没事吧?”红尘问道。 汝阳摇了摇头,扯出一抹牵强的笑,鼻子却酸痛得厉害。“没事。” “我扶你回房。”红尘余光瞄了眼院子内,大少爷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明明看到汝阳小姐了,却装没见到。 “谢谢,不用。”汝阳仰头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花逼了回去,倔强的不让泪水涌出眼眶。 “别勉强,我还是扶你回房。”红尘说道。 汝阳依旧摇头,扪心自问,她勉强吗?不觉得。 “回房做什么?我刚醒,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汝阳对红尘说道,人家都挑战上门了,她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了一世吗? “汝阳小姐。”红尘蹙眉,她还要去院子里。 “快去。”汝阳催促。 红尘求救的目光看向乔莫栾,见乔莫栾点头,红尘这才放开她,朝厨房走去。 汝阳深吸一口气,迈步朝院子的两人走去,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昨天跟乔莫栾相拥的那个女人,暗中给她那挑衅的眼神,逃过了所有人的视线,但汝阳清楚的知道,没逃过乔莫栾的法眼,他看到了,却置之不理,看来是得到了他的默许。 能进得了梅院,汝阳相信红尘说的话了,乔莫栾真的爱那个女人。 还有,乔莫栾看那个女人的目光,满是纵容与溺爱。 汝阳从两人身边走过,没与他们打招呼,而是朝外走。 乔莫栾蹙眉,这女人居然敢对他视而不见。 正准备发难时,这时乔莫昂冲了进来,速度很快,差点就撞上汝阳了。 “啊!汝阳,小心点。”乔莫昂惊呼出声,刹住脚步,稳住身子,刚刚真是好险,差点就撞到汝阳。 汝阳现在可是乔府的宝,她怀着大哥的孩子,奶奶对她可重视了,若是因他的莽撞,伤到她或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奶奶绝对饶不了自己。 “汝阳,你没事吗?”乔莫昂担心的问道。 第115章 乌龙一场 没事。爱睍莼璩”汝阳摇了摇头,她也被吓倒了,谁会料到乔莫昂会突然冲进来,还以这么快的速度,如果不是他刹得快,她让得快,后果肯定被他撞倒。 听到她说没事,乔莫昂还是不放心,握住她的双肩,将她的身子转了一圈,检查确定没事,他才安心。 在他握住汝阳双肩的同时,乔莫栾眼底一抹狠戾浮出,冷冷盯着乔莫昂握住汝阳双肩的大手,恨不得将这两只手给剁碎。 “老二,这里。”坐在乔莫栾对面的女子,一见乔莫昂,扭着身子左手高举起,朝乔莫昂挥着,意思是叫他快过来。 确定汝阳没事,乔莫昂拉着汝阳走向女子,汝阳还处于刚刚差点被撞到的惊吓中,心悸的拍了拍胸脯,一时没注意任由乔莫昂拉着她走,直到来到两人面前,汝阳瞬间回神。 “老二,不介绍一下吗?”女子站了起来,笑看着乔莫昂。 近看之下,汝阳才发觉,这姑娘长得真漂亮,淡绿色的裙,简单的挽着头发,插一根白玉钗,艳丽迷人的五官,娇媚的神态令人倾倒,举手投足间尽显高雅的气质。 她长得很妖艳,但横看竖看,都像是受了高等教育的良家女子,怎么也不像做人情妇的小三。 好吧!她承认,在古代没有情妇,也没有小三,只有你情我愿,还有就是合法的小妾。 “她是......” “我饿了,去找吃的,失陪。”乔莫昂一开口,便被汝阳打断,转身欲走,却被乔莫昂扣住她的手腕。 看着乔莫昂抓住汝阳手腕的手,乔莫栾深锁的眉峰蹙得更紧,脸色也愈加的阴郁,双眸闪过一丝寒冷的精芒,深邃的眸底仿佛有簇簇火焰燃起,昭示着他的情绪已达到了盛怒的边缘。 该死的乔莫昂,敢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忍耐性,真以为自己不敢把他怎样吗? “放开。”汝阳蹙眉,她不想留下来陪他们,看着他们,她只觉得很讽刺,觉得自己很傻,被乔莫栾轻视,她的存在可有可无,仿佛在告诉她,乔莫栾的心,谁也抓不住,今夜他可以跟你在床上翻天覆雨,明天他就可以搂着其他的女子在你面前秀恩爱。 这样的乔莫栾,就如帝王般,三宫六院,美女如云,享尽齐人之福。 听到汝阳叫乔莫昂放开,还知道拒绝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这一点值得表扬,乔莫栾薄唇无声的上扬,眼底的怒意也减少,只是扬起的嘴角依旧勾出冷冽的弧度。 乔莫昂有些莫明其妙,总觉得今天的汝阳有些奇怪,怪在什么地方,他也说不上来。 女子看了一眼乔莫栾,想到一个时辰前,他对她说的话,眸底掠过狡黠,清咳了一声,故意问道:“老二,这是你的新欢吗?” 乔莫昂拉着汝阳的手一僵,嘴角抽了抽,她可真会说话,如果真是他的新欢,敢放在大哥的院子里吗? 又不是不想活了。 “乔莫昂,你给我放手。”汝阳清眸里一片清冷,昭示着她的忍耐已经面临崩溃。 乔莫昂还是不了解汝阳,依旧没松开的意思,乔莫栾了解汝阳,她是真的动怒了,本打算继续捉弄她,看到她这样,最终不忍心。 “乔莫昂,你不想要这只手了吗?”乔莫栾声音并不高亢,维持在一个调上,然而,听在乔莫昂耳中,那就是十足的警告味。 几乎是在乔莫栾声音一落,他便撒手,能不撒手吗?除非这只手他真不想要了。 得到自由,汝阳冷睨了乔莫栾一眼,并没有感激他,转身欲离开,然而,手腕再次被人扣住。 汝阳心底的怒火,加醋意调和在一起,形成了滔天的醋怒,正准备发难时,乔莫栾在她动手之前,先一步开口。“四儿,她是你未来的大嫂。” 四儿?未来的大嫂,汝阳愣住了。 不知为何,在听到乔莫栾亲昵的叫那个女子四儿,她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尤其是他那句,她是你未来的大嫂。 “大哥,你真没意思,人家还没有火力全开,你就把老底给掀了起来,你这不是让人家白忙乎了吗?”女子娇声指责,心里却是很欣慰,除了她以外,大哥会心疼一个女人 ,这令她很意外。 虽说她只与汝阳见过一次面,但第一印象不错,她很看好这个未来的嫂子。 坦白说,汝阳比柳止柔更有资格当她的大嫂,并不是因为柳止柔这样伤害大哥,对她就有偏见了,就算柳止柔没有伤害大哥,大哥也没娶柳止柔为妻,她还是看好汝阳,喜欢汝阳当她的大嫂。 “许你一个愿望。”乔莫栾特豪爽的说道。 “真的吗?”乔莫灵扑向乔莫栾,抱着他的手臂,脸颊亲昵的在他手臂上蹭着。“大哥,你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比老二都疼我,老二太小气了,让他带我去玩,他都不肯,太坏了,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亲二哥。” 乔莫昂很是冤枉,她也不想想,她是要他带她去哪儿玩玩,青楼耶!他敢带她去青楼吗?除非不想活了,大哥非劈死自己不可。 “知道大哥疼你就好。”乔莫栾摸了摸她的头,眉目之间满是宠溺的笑意。 汝阳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懊恼,昨天外加一夜,她在吃哪门子的醋?她还胡思乱想了这么多,早晨乔莫栾回来,她还硬逼着要他解释,弄了半天,是一场乌龙。 汝阳狠狠的瞪了乔莫栾一眼,是兄妹就是兄妹嘛!又不是见不得光,用得着遮遮掩掩吗? 如果他告诉她,他们是兄妹,她会这么郁闷外加痛苦吗? 汝阳更懊悔,早知道该弄清楚,或者直接闯进去。 乔莫栾回了汝阳一眼,活该!他不只一次两次告诉她,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胡思乱想,结果她呢? 乔莫栾都怀疑,她脑袋瓜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那是当然,必须知道。”乔莫灵抱着乔莫栾的手臂,撒娇似的摇晃着,看了汝阳一眼,又忍不住报怨道:“不过,大哥,你真的很逊耶!不带你这么疼大嫂的,你晚一会儿掀底,让我多捉弄捉弄大嫂,又不会少几块肉。” 乔莫灵觉得,她没有玩够,不对,是她还没有开始玩,就被大哥给她毁了。 乔莫栾沉默,是不会少几块肉,看到她痛苦,他会心痛。 “坦白从宽,老实交代,你们两兄妹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乔莫昂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相当有意思。 乔莫昂也是一个好奇之人,尤其是一些神秘的事,他特别的向往。 “大嫂,我们走去说悄悄话。”乔莫灵蹦到汝阳面前,抱着汝阳的手臂就往房间里拖。 “小心点,别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乔莫栾看到乔莫灵这样,他真担心,这疯丫头若是疯起来,正常人都吃不消,更别说怀着孩子的汝阳。 “孩子?”乔莫灵停下脚步,放开了汝阳,错愕的望着她的腹部,由于衣裙的关系,暂时还看不出来,乔莫灵很是怀疑。“这里面真有宝宝了吗?” 乔莫栾蹙眉,这丫头居然质疑他的话。 “当然,不信你摸了摸。”汝阳抓起乔莫灵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她对乔莫灵本就没什么敌意,就算看到她跟乔莫栾抱在一起,她是心痛,却对乔莫灵没有恨意,昨天她想了一夜,都想不明白,此刻她终于明白。 乔莫灵是乔莫栾的妹妹,即使没人告诉她,即使她误会了,依旧对这姑娘恨不起来。 “哇噻!真的耶!”乔莫灵惊呼出声,清楚的感觉到手下那微隆起来的肚子,起初她还不敢太用力,几乎是手僵硬的放在汝阳肚子上,直到觉得现实了,她才刚摸起来,由轻到重,感受着手底下那条活生生的生命。“多大了?” “快四个月了。”汝阳笑着回答。 “四个月。”乔莫灵喃喃念着,突然尖叫了一声。“再等几个月,是不是就有一个小东西叫我姑姑了,啊啊啊!我要当姑姑了,我要当姑姑了,真是开心死我了。” 听到乔莫灵激动的说着,“我要当姑姑了”,汝阳目光黯淡下来,偷偷的瞄了一眼乔莫栾,见他一脸平静,并没因乔莫灵的提醒,而让他觉得难堪。 想想也对,除了当事人,还有几个鲜少知情者,有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乔莫栾的。 敛起眸光,回到乔莫灵身上,看着这 姑娘激动开心的样子,心底升起一丝愧疚,姑娘啊!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亲侄女。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乔莫灵,汝阳都不好意思告诉她真相,好似是将乔莫灵从天堂拉到地狱,太不厚道了,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她要误会,就让她误会,看乔莫栾脸上的表情,他也在默认。 这个现成爹爹,他似乎不反感。 “大嫂,慢点,小心点,我扶你进去。”平缓激动,乔莫灵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扶着汝阳,就连走到门槛儿,她都细心的提醒。 弄得汝阳怪不好意思,她只是怀孕四个月,又不是没到三个月,或是快要到预产期了,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 汝阳也顿时感觉到,自己突然升华了,比国宝还珍贵。 “啊!我要疯了,你们能不能别这么无视我得这么彻底。”乔莫昂捉狂了,他刚刚问出的话,如同打了水飘的石头,沉入水底,人家石头至少也会冒几个泡泡,而他这里泡泡都未冒一个。 乔莫栾睇睨了他一眼,迈步朝书房走去,汝阳被四儿扶进了房间,他又不好意思听他们女儿家聊天,只有去书房。 “啊啊啊!苍天啊!大地啊!你们收了我吧!这家子真是太气人了,完全没将我当成一员,太可恶了,我太可怜了。”乔莫昂被彻底无视了,展开双臂,仰天长叹。 可怜的乔莫昂,长叹也没有用,做人真是太失败了。 入夜。 汝阳很晚才回梅院,在乔莫灵的热情邀请之下,汝阳跟她去了菊院,两人聊得很欢畅,有些相见恨晚的感慨。 乔莫灵个性开朗,又不拘小节,汝阳又是来自现代,两人有聊不完的话题。 遗憾的是,乔莫灵明日便要离开,乔莫栾疼自己的妹妹如命,面对乔莫灵才回来没两天,又要离开,对此,他是很有意见,却也没有强行将她留下来。 乔莫灵有她的追求,即使这个追求乔莫栾不喜欢,但是还是支持,谁叫他这么疼爱自己的妹妹呢! 回到梅院,院中只留着路灯,就连她的房间也只留着微亮的烛瞪,汝阳心里很清楚,自从她怀孕,乔莫栾为她着想,每到夜里,无论她的房间有人还是没人,都会点着一盏烛灯。 汝阳看了一眼隔壁乔莫栾的房间,漆黑一团,她很能肯定,乔莫栾没出去,他一定在自己的房间里,汝阳这么想着,也松了口气,毕竟她误会了他跟莫灵两个是那啥关系,对此还郁闷加伤心。 想到自己要他解释,汝阳就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那时候乔莫栾肯定很得瑟,她在乎他,在乎到他妹妹都误会。 啊啊啊!汝阳越想,越没脸见他。 汝阳放慢了脚步,轻脚轻手,推开她的房门,很是小心,生怕吵到隔壁的乔莫栾。 进了房门,再轻轻地关了门,汝阳屏住呼吸,没听到隔壁房间有响动,汝阳靠在门上,拍着胸脯,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好险,还好没吵醒他。”汝阳庆幸的喃喃自语。 “没吵醒谁?”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汝阳听到耳里,如雷震耳,顿时有种乐极生悲的感觉。 汝阳猛的抬眸,便见本该在隔壁房间的男人,此刻却在她的房间里,坐在她的床上,用着漠测高深的目光看着她。 “你......”汝阳手指着乔莫栾,你了半天都你不出来。 “我怎么样?”乔莫栾问道,接着又说道:“把舌头理直了说。” 汝阳皱眉,什么叫把舌头理直了说,她是结巴吗?她只是太意外了。 汝阳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等你。”乔莫栾很是淡定的吐出两字,若是以前,汝阳敢这么问他,他一定会说,这是乔府,是他的地盘,他出现在哪里,谁敢多问一句。 等你?大晚上的,一个男人等一个女你,多煽情的话啊! 听到汝阳耳里却不是煽情,而是一种秋后算账的觉悟。 “这么晚了,等我做什么?”汝阳明知故问 “你说呢?”乔莫栾起身,来到汝阳面前,汝阳只到乔莫栾的胸口,在他的逼视下,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而乔莫栾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在他面前,是她装傻就能装过去的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在乔莫栾这样的逼视下,汝阳有些心虚,吞了吞口水,汝阳从乔莫栾身边绕过,来到床前,将衣袍脱掉,然后脸不洗,脚不洗,衣衫也不换,直接爬上床,乖乖的躺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你的确不是。”对此,乔莫栾很是赞同,否则她也不会误会他跟四儿,也不会逼着他要解释。 想到她误会自己跟四儿,乔莫栾又气,又觉得好笑。 他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吗?如果在美色当前,他受不住you惑,十二个夫人,各各都是美人胚子,那么他的后代都成群了。 奶奶就不会如此着急他的子孙后代了,乔家的规矩,为了身为长子的权力,长子未有子嗣之前,次子是绝对不能有子嗣,若是违背,驱出祖籍。 乔家有很多家规,很多都不人道,但也没办法,这是祖宗定下来的,后人只能墨守成规,休得改变,否则枉为乔家的人。 汝阳睨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他居然顺着她的话,没有反驳,这很难得。 乔莫栾走回床前,落坐在床边,并没有上床跟她躺在一起,也没有兴趣的将她刚刚躺在床上的动作,当成是一种邀请,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而这种眼神很诡异,诡异得令汝阳有些承受不住。 这种眼神,比他冰冷的质问,更来得有杀伤力。 汝阳受不住了,问道:“你不睡觉吗?” “等你的时候,睡了一会儿。”乔莫栾看着汝阳回答。 汝阳嘴角一抽,要不要这么诚实啊?等人的时候都能等睡着,你不说出来,别人不会知道,就不会在别人心里添堵。 “你不困,我困。”汝阳说道,逐客令很明显,他睡了,她没睡,昨天郁闷了一天,昨夜又郁闷了一夜,天快亮他回来的时候,更加的郁闷了,在别人看来,她是睡到晌午,的确,她是睡到晌午,只是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又被乔莫灵拉到她的院子里做客,两人聊得沸反盈天,那还睡得着,就算是打瞌睡,在莫灵的热情之下,瞌睡也会消失。 从昨天到现在,她只睡了不足一个时辰,她受得了,腹中的孩子却受不了。 “我没阻止你。”乔莫栾说道,在看到她一脸倦意,质问的话吞回腹中,乔莫栾也弄不懂,他是在心疼她,还是在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忍心质问,想等她休息好了再问。 我没阻止你,我没阻止你,多好听的话啊!他目不转睛的瞪着她,还叫没阻止吗?如果换成是他,她这么说,他睡得着吗? “你能出去吗?”汝阳心平气和的问道,她更想的是,一脚将他踢出去,谁睡觉的时候,习惯一个人看着,又不是小孩子。 “不能。”乔莫栾深邃的眸子闪了闪,吐出两个字。 汝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再也不能心平气和了,怒愤道:“你不出去,我睡不着。” “我保护你。”乔莫栾看着汝阳,一脸认真的样子。 汝阳深吸一口气,直接拒绝。“我不需要你保护。” “我保护你。”乔莫栾执着的说道,她需不需要他保护,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保护她。 “你......”汝阳气急,偏偏又拿他没办法,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她只是寄人篱下,没有嚣张的本钱,如果她是主人,乔莫栾寄人篱下,哼哼......乔莫栾就死定了。 “别闹了,不是很累吗?快睡觉。”乔莫栾伸出大手,覆盖在汝阳眼睛上,挡住她的视线,他的样子仿佛汝阳是在无理取闹般。 “你只要消失在我视线内,我保证,我立刻就能睡着。”汝阳挥开他挡住她视线的大手,没好气的说道。 “我守着你。”乔莫栾朝汝阳微微一笑,换汤不换药的说道。 然而,他这一笑,他这一句,汝阳的心怦然心动,这句“我守着你”远比这句“我保 护你”,更让汝阳有感觉,仿佛此刻她反驳他的话,都是一种罪过。 汝阳愣愣地望着乔莫栾,突然,汝阳猛的坐起身,乔莫栾吓了一跳,他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坐起身,又担心她因动作过于激动伤到哪里,扶着她的肩,稳住她的身子。 “乔莫栾,你给我一个痛快,别这么折磨我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汝阳说道,此刻她才知道,缓刑是多么痛苦的事,她宁愿给他一个痛快,是死是活,都是一个结果,这样耗下去,别说睡觉,又得失眠了。 乔莫栾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她,得不到他的回答,而他又用这种平静又显诡异的眼神看着她,看得汝阳心里一阵发毛。 “乔莫栾。”汝阳真心的想忍,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她不想为难自己。 “睡觉。”乔莫栾吐出两字,握住她的双肩的手微微施力,将她按回床上,拉过被子,在她脖子下掖了掖,贴心的令人起疑,懂他的人都知道,他乔莫栾何时对一个女人这么贴心过,就连当初跟柳止柔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曾这么贴心的对柳止柔,否则柳止柔也不会背叛他,奔进龙绝的怀抱。 第116章 满腹疑问 “你就没什么问我的吗?”汝阳想说,你就没什么质问我的吗?想了想,还是将“质”字去掉。爱睍莼璩 “我有什么要问你的吗?”乔莫栾像打太极般,将汝阳的话,又丢给她。 汝阳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既然没什么要问我的,你等我这么晚做什么?” 她可不觉得,他闲得无聊,所以才等她。 就是怕面对他的质问,她才跟莫灵聊这么晚,为的就是躲着他,她心里清楚,逃避现实,并不是逃避问题。 “我担心你。”乔莫栾说道。 汝阳一愣,心里一阵感动,她晚归,他担心她,多令人感动啊! 两人相视片刻,不知为何,在乔莫栾这样目光的注视下,汝阳脸颊泛起红晕,有些羞涩的移开目光,乔莫栾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微微扬了起来,昭示着他的心情很不错。 兴许是太累,兴许是心里的波动太大,汝阳承受不住困意,没一会儿,她便进入梦香。 看着她的睡颜,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乔莫栾揭开被子,躺在汝阳旁边,将她娇小的身子搂进怀中。 搂着她,他特别安心,他骗了她,没有她,他睡不着,原本是想质问她,或是奚落她,但是看着她一脸倦容的回来,他打消了念头。 他只想她安心的入睡,其他的都不重要,即使是天蹋下来,也不重要。 晨曦,汝阳醒来,身旁已经没有乔莫栾了,如果不是他的气息留在被子里,汝阳会真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坐在床边,看着她睡觉。 梳洗完,红尘端着饭菜进来,汝阳简单的吃了一点,问道:“乔莫栾呢?” “书房。”红尘回答。 汝阳一愣,没料到乔莫栾会在书房,她还以为红尘会回答不知道。 “你去忙你的事,不用管我。”汝阳丢下一句话,起身走出房间,朝书房走去。 汝阳站在书房门外,脑海里幻想着,乔莫栾坐在案桌前,认真工作的样子,魅力令人心跳加速。 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汝阳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 “乔莫......”栾字还没吐出,汝阳看到书房内的情景,笑意凝结在嘴角。 看着依偎在乔莫栾怀中的乔莫灵,汝阳有一种昨天的情景再次重演的感觉,唯一差别,多出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她并不认识。 还有昨天在院中,他们两兄妹是面对面而坐,而此刻乔莫灵依偎在乔莫栾怀中,看着乔莫栾的眼神......情愫,对就是情愫。 不对啊!昨晚莫灵不是说,今天一早,她便要离开吗? 怎么还没离开? 汝阳满腹疑问,却不知问谁,压抑着疑问,在众人的目光下,汝阳坦然自若的走了进来。 乔莫灵像没事人一样,直接无视汝阳的存在,乔莫栾只冷冰冰的撇了她一眼,不露痕迹的将乔莫灵从他怀中拉开,而乔莫灵却不愿意,纤臂环上他的劲腰,在他怀中撒娇的扭了扭身子。 乔莫栾低眸看着她,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抚摸着她的秀发,眸底满是溺爱,却寒声对汝阳说道:“没人教过你,进门前要先敲门吗?” 欧阳怀寒看了汝阳一眼,目光再落到整个人快要挂在乔莫栾身上的乔莫灵,人家的未婚妻来了,莫灵还依然如此嚣张,这不是摆明挑衅吗? 龙傲紫眸闪了闪,用怜惜的目光看着汝阳,移到乔莫栾跟乔莫灵身上,眸光变得复杂。 “二嫂,快过来,别在意莫栾的话,我们都是莫栾的兄弟。”见汝阳呆滞的站在门口,欧阳怀寒以为她被乔莫栾的质问吓住了,朝她挥了挥手。 他以为龙傲会给她台阶下,岂料龙傲只是怜惜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出声,他更加不会指望大哥会出声替汝阳解围。 今日,他们四兄弟到齐了,他们虽非亲生,感情却胜过亲生,可以将生命交给对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十岁那年便嫁进王府,可以说我是有爹娘生,没爹娘教的孩子,你还 指望我有什么家教?”汝阳敛起疑惑,迈步走了进来。 然而,她这番话,让人心里掀起波动。 一直沉默而严肃的萧辰景,也忍不住将审视的目光投到汝阳身上。 陌生的人,陌生的目光,汝阳并没有因他的审视而刻意矫揉造作,淡然的迎上他的目光,冷峻的外表之下,是精明的睿智,喜怒不形与色的高深莫测。 能被乔莫栾请进梅院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关系定是深交。 “咦,汝阳姑娘下来了,呵呵,汝阳姑娘,你好啊!我是乔莫灵,乔家四小姐,你可以叫我四小姐。”乔莫灵退出乔莫栾的怀抱,站了起来,对着汝阳笑的更是天真灿烂。 汝阳一愣,如果不是很能确定,她是乔莫灵,汝阳真会怀疑,她到底是谁? 昨天还对她热情的人儿,此刻却用一种陌生而敌对的目神看着自己,这种眼神,仿佛将她当成了情敌,情敌这个词让汝阳猛的一震。 他们是兄妹,她怎么会感觉到乔莫灵给她的敌意是情敌呢? 正在汝阳疑惑不解时,乔莫灵朝汝阳跑了过去,拉着她的手,也不管汝阳愿意不,霸道的将她拉了过来,像昨天一般,热情洋溢的挽着汝阳的手,一手挽着乔莫栾的,来到窗户下的床榻上,乔莫灵坐在乔莫栾跟汝阳中间,形成了楚汉界,将汝阳跟乔莫栾隔绝开。 书房里原本没有床榻,有时候汝阳在书房陪他,时常睡着,乔莫栾为了她,特意让人放了一张床榻在书房内。 “哈哈哈。”看着三人的坐姿,欧阳怀寒忍不住,噗一声笑出声,接着就是狂笑,几道凌厉的目光夹着警告射身他,欧阳怀寒才不理会,依旧笑得欢快。 乔莫灵瞪着欧阳怀寒,皮笑肉不笑,咬着牙问道:“欧阳哥哥,你笑什么?笑够了吗?” “哈哈哈,莫灵,你居然叫她汝阳姑娘,哈哈哈,莫灵,难道你大哥没有告诉你吗?她是你未来的大嫂。”欧阳怀寒捧着肚子说道。 “未来的大嫂。”乔莫灵喃喃念着这五个字,转头泪眼朦胧的望着乔莫栾,很是伤心的问道:“大哥,她是我未来的大嫂吗?” 乔莫栾脸色一沉,眉宇间满是复杂的神色,却依旧沉默。 “大哥。”他的沉默,乔莫灵不依,拉了拉乔莫栾的衣袖。 “不是。”良久,乔莫栾吐出两字,用一种复杂中夹有抱歉的眸光看了一眼汝阳,接着又说道:“大哥不是承诺过你吗?我未来的妻子,由你亲自挑选。” “呵呵,大哥真好。”乔莫灵满意了,抱着乔莫栾的手臂,亲昵的蹭着。 汝阳黛眉一蹙,总觉得这个乔莫灵有问题,昨天她们还聊得如此欢愉,睡了一觉起来,乔莫灵就不认识自己了。 昨天乔莫灵对她说,要离开龙国了,今天起来,乔莫灵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还出现在书房,难道是乔莫灵在骗她,又不像。 到底怎么回事? 汝阳无心理会乔莫栾否认的话,只是在纠结,乔莫灵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她淡然的神情,乔莫栾挑了挑眉,他都否认他们的关系,她为何还如此平静,平静的让他很想发怒。 “你看,大哥说不是。”乔莫灵看着欧阳怀寒,挑衅而得意的看着他。 欧阳怀寒看了龙傲一眼,对着乔莫灵说道:“莫灵,你太天真了,好似一个不谙世事,纯洁到不行的小姑娘。” “欧阳怀寒,你想找死吗?”乔莫灵恼羞成怒,她岂会听不出欧阳怀寒损自己的话,随手抓住一样东西就朝欧阳怀寒砸去。“你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人,你都二十几了,人家汝阳姑娘才十多岁,你还叫她二嫂。” “喂喂喂,什么叫我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人?”欧阳怀寒接住东西,不乐意的哇哇大叫,随即又道:“我跟莫栾是什么关系,铁哥儿们,就算莫栾娶个几岁的女娃,我也得恭敬的叫她一声小嫂子,而你呢?你跟莫栾是亲兄妹,你却叫她汝......” “欧阳,吃点心。”龙傲随手抓起乔莫栾原本给汝阳准备好的点心,塞进欧阳怀寒嘴里,成功阻止他接下来的话,欧阳怀寒也不傻,看懂了龙傲的眼神。   ;欧阳怀寒咬了一口,糕点入口即人,赞不绝口的说道:“莫栾,你家红尘的手艺就是不错,这点心真好吃,莫栾,干脆这样,反正你也吃够了红尘做的东西,借给我几天,让我也分享分享。” 他们之间的互动,落入汝阳眼里,苦涩在心尖蔓延开来,兴许是满腹疑问,兴许是这里的气氛太压抑,多待一秒,她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站起身。“我去外面透透气。” “别啊,汝阳姑娘,我难得回来,你就留下来多陪我坐一会儿。”乔莫灵急忙拉住汝阳,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心里却在怪罪欧阳怀寒,今天他为何要帮外人? 欧阳哥哥以前不是也很疼她吗?为什么不帮她,反而帮一个外人。 陪她坐一会儿,如果是昨天那个乔莫灵,别说只是陪她坐一会儿,就是陪她一天,她也乐意,可是,她清楚的感觉到,今天的乔莫灵,跟昨天的那个不一样,可以说是两个人,可是她又很能确定,她们是一个人。 无论是龙傲,还是乔莫栾,对这个乔莫灵都是小心翼翼,她隐约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这样的乔莫灵,让她多陪一会儿,她都觉得难受,谈不上窒息,却也堵心。 “抱歉。”汝阳想了想,看着乔莫栾,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的世界,我溶合不进来。” 听着她含蓄的拒绝,萧辰景也愣了一下,龙傲紫眸闪了闪,看着乔莫栾,他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然而阴厉的眸子寒意瘆人。 “你们的世界,我溶合不进来。”乔莫栾在心底重复着汝阳这句话,眼神更冷了一分,眸子锋利如刀子。 这就是她的本意吗?难怪在他吐出“不是”这两个字时,她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淡然,仿佛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不是也急着跟自己撇清关系,好重回古夜的怀抱,做梦,是她先来招惹他,是她起的头,说结束的人该是他,她休想说结束。 “二嫂,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们的世界,你溶合不进来?”欧阳怀寒不赞同的说道。 汝阳蹙眉看着他,今天他是怎么了?开口闭口二嫂,以前他都是直接叫她汝阳。 她不傻,岂会听不出,欧阳怀寒在帮她,心里对他有些感激,更想对他说,没必要这样,真的没必要这样。 “是啊!汝阳姑娘,我们的世界,你怎么溶合不进来了。”乔莫灵也开口,心里却在说,算你识相,知道我们的世界,你溶合不进来。 汝阳抬头,目光瞬也不瞬的望着乔莫灵,昨天两人还是聊得来的朋友,今天就变成了敌人,这样的变化,汝阳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跟你不熟,也不想跟你更亲一点。”汝阳冷漠的说道,想要抽出手,却被乔莫灵越握越紧。 汝阳此话一出,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僵硬住了。 这情形就像是两只斗鸡,没有激烈的打斗,以静止动,更胜打斗,给人的感觉,两人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用眼神交战。 汝阳站起身,乔莫灵也跟着站起身,乔莫灵比一般女人高,汝阳又比较小巧玲珑,足足比乔莫灵矮了个头,势气有些弱。 乔莫灵心里冷笑,自己也不想跟她再亲一点,一点也不想。 心里想归想,却没有说出来,转头望着乔莫栾,有些委屈的说道:“大哥,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谁说的?”乔莫栾起身,揽过乔莫灵的肩,给她安慰,凌厉的目光却落在汝阳身上,那眼神太犀利,对视之下,汝阳有些受不了,将手从乔莫灵手中抽走,转身欲离开。 “汝阳姑娘,别走。”乔莫灵拽着汝阳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望着汝阳。 汝阳一愣,停住了脚步,很是茫然,昨天真是一场梦吗? 若是昨天的乔莫灵,她才不屑矫揉造作,而此刻的这个乔莫灵,太矫揉造作了。 “大哥,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叫汝阳姑娘汝阳吗?”乔莫灵抬眸望着乔莫栾。 “嗯。”乔莫栾眼皮都不抬一下,单调的“嗯”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在乔莫灵秀发上划动着,他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平静,没人能看出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太 好了,大哥,你真好。”乔莫灵紧抓住汝阳衣袖的手未松,垫起脚在乔莫栾脸膛上吻了下。 乔莫栾在沉思,被吻了个正着,谁也没料到乔莫灵会来这招,让他连避开的机会都没有,吻都已经吻了,乔莫栾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汝阳。 汝阳对于这个吻,没有一点的动容,依旧平静的让人捉摸不透她心底的想法。 乔莫栾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汝阳隐藏起来,丝毫不输给他。 “汝阳,大哥同意了,以后我就可以直接叫你汝阳了,不用再叫你汝阳姑娘,太疏远了,我不喜欢。”乔莫灵兴高采烈的对汝阳说道。 汝阳没理会她,她爱叫自己什么,就叫什么。 其实,她更喜欢乔莫灵叫自己大嫂,可是她心里很清楚,此刻的乔莫灵不是昨天的乔莫灵,问题出在哪儿,她也弄不清楚,心里是有点谱,却又不敢肯定。 “你这不已经开始叫了吗?还装模作样的寻求人家的意见,你不觉得多余吗?”欧阳怀寒讽刺道,不知为何,看到乔莫灵这样针对汝阳,他就是看不下去,就想出出声,挫挫她嚣张的锐气。 “欧阳哥哥,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喜欢跟我做对?”乔莫灵很是委屈的问道,心里却在骂欧阳怀寒,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她是我二嫂,身为兄弟的我,看着你故意欺负我二嫂,我看不下去,怎么了?我不应该吗?”欧阳怀寒左一个二嫂,又一个二嫂,叫得乔莫灵心里一阵怨气。 她知道欧阳怀寒跟大哥的关系,对他说话不敢太过分。 龙傲不出声,萧辰景也是冷眼旁观,乔莫栾纵容着乔莫灵,如果他不帮汝阳,就没人帮她,乔莫灵欺负人的本事,当年她欺负柳止柔时,他可是有目共睹过。 “随便。”汝阳抽出自己的衣袖,丢下两字朝外走,她不想因自己的关系,让欧阳怀寒跟乔莫栾心有芥蒂。 “大哥,汝阳好像真的不喜欢我。”乔莫灵挫败的坐下,也拉着乔莫栾一起坐了下来,抱住他的手臂,一脸委屈的道。 乔莫栾紧抿着薄唇,目光未落在乔莫灵身上,而是锁定在汝阳落寞的背影上,她又受伤了吗?他情愿她受伤,因为这样至少证明她在乎自己。 “如果是我,谁要是当着我的面吻我未来的妻子,我非将那人生吃活剥了不可。”欧阳怀寒呲牙裂嘴,朝乔莫灵做了个撕裂的手势,接着又补充一句。“即使是亲兄妹也不行。” 他对乔莫灵没有恶意,从小到大,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方式,喜欢跟对方抬杠,喜欢落井下石,所以,他也不担心乔莫灵会生自己的气。 欧阳怀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刻追出去。“二嫂,你等等我,我还没跟你介绍我们的大哥。” 龙傲见欧阳怀寒追了出去,原本打算起身的他,没了动作。 有欧阳怀寒陪着她,他放心,安慰人在他们四人之中,欧阳怀寒在行。 “莫栾,借一步说话。”一直沉默的萧辰景开口了,他一开口,身上流露出来的霸气,乔莫栾跟龙傲也比过他。 他给人的感觉,如神祗一般,属于那种踩在云端之上,决战千里的王者,四人之中,乔莫栾都要尊称他一声大哥,如果没有折服人的魄力,能收服像乔莫栾这样同样习惯发号施令的人吗? 在很多时候真正能猜懂乔莫栾心里想法的人是萧辰景,欧阳怀寒太爱玩,龙傲为难,就像夹心饼干一样。 “去院子里。”乔莫栾抽出自己的手臂,站起身,没看任何人一眼,朝门口走去,萧辰景跟在他身后。 乔莫栾之所以会选择在院子里,因为他笃定,汝阳会回她的房间,欧阳怀寒追出去的时候,他耳尖的听到关门声。 “大哥。”乔莫灵反应过来,也想追出去,龙傲却将她挡住,她茫然的望着龙傲,不解的叫道:“傲哥哥。” “别再难为她,我可以纵容一回,却不会再纵容你第二回。”龙傲说道,紫眸里闪烁着严肃的光芒。 “傲哥哥,我听不懂。”乔莫灵故意说道,什么叫可以纵容自己一回,却不会再纵容她第二回,傲哥哥跟大哥是一样疼爱自己,无论她想要什么,他们都会满足她。 bsp;只有她想不出的,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只要她想要,即使是天上的星星,他们也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双手捧着送给她。 “你懂。”龙傲说道,聪明如她,岂会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懂。”乔莫灵坚持的说道,她说不懂,就是不懂。 龙傲沉默,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良久,说道:“她是我找的那个人。” “什么?”乔莫灵震惊的望着龙傲,是她听错了吗?柳汝阳是傲哥哥找的那个人,不可能,柳汝阳怎么会是傲哥哥找的那个人。 乔莫灵是乔莫栾最疼爱的妹妹,乔莫栾跟龙傲的关系又这么铁,她也知道龙傲在找那个当年与他一起被绑架的小姑娘,找了十多年,依旧没找到,但是他却没放弃过。 那个小姑娘对龙傲来说,比自己更重要,这让乔莫灵心里一阵不快。 “今天的事,我不想再见到。”龙傲说完,走出书房。 乔莫灵阴狠的目光毒辣的盯着龙傲的背影,心里对汝阳的怨恨愈加浓烈,抢走大哥,又抢走傲哥哥,还有欧阳哥哥也站在汝阳那边,就只有萧哥哥了,不用想,萧哥哥一定会随波逐流。 第117章 双重人格 快到晌午,汝阳让欧阳怀寒离开,并且再三保证,她没事,也不会做什么傻事,欧阳怀寒才放心的离开。爱睍莼璩 没多久,门被推开,汝阳坐在窗户下,听到脚步声,嗅着可口的菜肴香,她以为是红尘送饭来了,随口说道:“先放着,我等一会儿再吃。” 乔莫栾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将饭菜放在桌上,来到她身后,用不赞同的语气问道:“我没陪你吃饭时,你都是这样吗?” 听到乔莫栾的声音,汝阳猛的一震,怎么会是他,此刻正是晌午,她也知道乔莫灵并没有离开梅院,回到她的菊院,这时候他不陪乔莫灵吃饭,居然给她送饭。 “我怎么样了?”汝阳反问道,她深知,如果不回答他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若是不理他,他也不会放过她。 不可否认,她心里是有怨,但是,疑惑却比怨怼多。 昨天那个乔莫灵喜欢她,而今天这个乔莫灵很明显不喜欢她。 汝阳很是茫然,也很纠结,是乔莫栾为了惩罚自己,误会了他跟莫灵,让莫灵陪他演一场戏给自己看,可是,她又觉得不像是在演戏。 “生气了?”乔莫栾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自己坐了下来,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如铁般的手臂轻环着她的腰。 “我才没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汝阳否认,在他怀里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却又不敢挣扎过度,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还嘴硬,饭都吃不进了,还不是生气吗?”乔莫栾见她不挣扎,乖乖的坐在他腿上,心情很是明朗。 他希望看到她生气,这样表示她在乎他,在乎他刚刚顺着四儿否认她是他未婚妻的事。 汝阳蹙了一下眉,转过头看着他,很是认真的说道:“我说没有生气,就没有生气,我不是吃不进饭,而是暂时不想吃。” 汝阳说得很含蓄,只是说她暂时不想吃,如果乔莫栾还要穷追不舍,那么她会说,看到你,我就吃不进,气死他。 “不想吃就算了。”乔莫栾抚摸着她的秀发,而他这个动作,让汝阳想到他也是这样抚摸着乔莫灵的秀发,满是溺爱的看着乔莫灵。 当然,她不是在吃乔莫灵的醋,而是觉得他们兄妹真的很奇怪,乔莫灵对他的感情,不是兄妹之情这么简单,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不相信,乔莫栾这个当事人会看不出来,却还是纵容她。 莫非乔莫栾对乔莫灵也有这样的心,汝阳猛的摇头,不可能,他们是兄妹,亲兄妹,乔莫栾再禽兽,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汝阳转回头,目光悠远的望着远处。 “有什么疑问别憋在心底,问出来。”乔莫栾说道,下巴抵在汝阳的头顶,闭着双眸,嗅着那熟悉又好闻,令他安心的发香。 汝阳垂下眼帘,沉默不语,良久,低声喃喃说:“我能直接问吗?我问出来之后,能得到你的答案吗?还有,如果我问得过分,你能保证不发火吗?” “我保证。”乔莫栾没有丝毫的迟疑,他能保证,因为是她,所以再过分,他都能保证不发火。 得到他的保证,汝阳还是不放心,毕竟这个问题不是一般的问题,他这么疼爱自己的妹妹,如果她这么问,等于是亵渎了他们兄妹,他能容忍吗? 她可不想,刚一问出口,他就一掌将她打飞,她飞了没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可是,若是不问,憋在心底难受的发荒,她会被憋得疯掉。 “你四妹,她......与昨夜那个不同。”汝阳还是选择很含蓄的问道,低下头等着他的回答。 乔莫栾脸色沉了沉,沉默了良久,薄唇开启。“四妹还有一个妹妹......” 汝阳一愣,猛的抬头,错愕的望着乔莫栾,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静静的等着。 乔莫栾接着说道:“只可惜,娘亲在生她们时,被人下了蛊,蛊虫将另一个胎儿吞噬,四妹能平安生下来,众人都感到庆幸,可以说四妹在乔府是众星捧月,因为来之不易,大家对她都是小心翼翼的照顾,直到五岁那年,四妹的个性就变了,有时候她做过的事,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一个性格开朗,一个却性格恶劣 ,从小她就很黏着我,随着她长大,一个对我是兄妹情,可另一个对我......” “爱情。”汝阳帮他说出这两个字。 乔莫栾看着她,眼底并没有一丝的意外,四儿对他的感情太过明显,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 汝阳说完,也沉默下来,喃喃念着。“原来乔莫灵是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乔莫栾蹙眉的看着汝阳,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 “双重人格就是会体现出完全不同的性格,甚至多重人格的一种,是严重的心理障碍。”汝阳解释道,见乔莫栾蹙眉,她知道他听得懂她的意思,即使不知道在古代,他们管双重人格的病人叫什么,但汝阳相信,他听得懂她话中之意,接着又说道:“具体指一个人具有两个以上,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亚人格,是为多重人格,是一种癔症性的分离性心理障碍,你四妹是双胞胎,蛊虫将另一个吃掉,可以说,她目睹了整个过程,个性会变得古怪,或是偏激,一点也不奇怪。” “你的意思是?”乔莫栾问道。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昨天那个才是当年在母体内被吞噬的那个,而今天那个,才是活下来的那个。”汝阳说道,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一般来说,当另一种人格可能会在某种刺激下显现,它出现的时候,是在你原来的人格之下完全感觉不到的,在外人看来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乔莫栾沉默,她的这番话,他听过,欧阳怀寒曾经也是这么告诉他的,所以,他才会对四儿更加呵护,小心翼翼的保护着,生怕她受到什么刺激,坦白说,他更喜欢昨天那个,像今天这个,一般不会出现,对于她突然出现,他也很措手不及。 “你有办法让四儿恢复正常吗?”乔莫栾问道,她既然能像欧阳那样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比欧阳说得更让人清楚。 “杀死另一个。”汝阳说道,除此之外,在医学上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个病越拖越久,对病人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你能做到?”乔莫栾问道,对她说杀死另一个也不意外,欧阳也是这么说。 “很遗憾,我不能。”汝阳摇头,一脸遗憾的看着乔莫栾。 她是法医,不是心理医生,她虽知道双重人格,却不懂得怎么医治。 在得知乔莫灵是双重人格的人后,汝阳对她只有怜惜,乔莫灵也不愿意这样,可这种事她无法决定。 “吃饭。”乔莫栾没逼她,扶汝阳来到桌前。 心情舒畅后,汝阳对食物不再抗拒,坐在乔莫栾对面,优雅的吃了起来。 用完餐后,汝阳拿出锦帕,擦了擦嘴,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忍不住说道:“过分的纵容顺从对她的病情,不一定有帮助。” 乔莫栾拿着筷子的手一僵,抬眸看着汝阳,他懂她话中之意,并没有多言,默不作声的继续吃了起来。 汝阳静静地看着他吃,直到乔莫栾吃完后,乔莫栾说道:“汝阳,等一会儿,四儿会来找你,届时你......” “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有分寸,不该说的,绝不会多说一句。”汝阳保证道,她没有问是昨天那个乔莫灵,还是今天这个,乔莫栾会叮嘱她,绝对是今天这个。 昨天那个乔莫灵对她是友,而今天这个对她是敌。 “谢谢你。”良久,乔莫栾才吐出这三个字。 汝阳一愣,看他脸上的表情,不用想都知道,是他第一次对人说谢谢,乔莫栾这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有礼貌的人。 乔莫栾走后,红尘进来将碗筷收拾,出去后一会儿,乔莫灵真如乔莫栾所说,她来找汝阳了。 砰砰砰! 门是开着的,乔莫灵还是敲了敲房门。 “进来。”汝阳背对着门口,她知道是谁来了。 “汝阳。”乔莫灵走了进来,汝阳也站起身,乔莫灵看着一袭月牙白的汝阳,在白色的衬托下,汝阳宛如不小心坠落在凡间的精灵,浑身散发出无人能及的魅力,明媚的双眼中含着圣洁与孤傲,令人远观却不敢亵渎。 相比之下,乔莫灵精心施过妆,蓝色衣 裙,打扮格外引人注目,站在这里却显得格格不入。 “找我有事?”汝阳问道,被乔莫灵这般打量,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乔莫灵猛的回神,敛起对汝阳的嫉妒,嘴角扯出一抹友好的笑意,迈着莲花步走向汝阳,来到汝阳面前,突然伸出手,汝阳反射性的退后一步,一脸戒备的看着乔莫灵。 这个乔莫灵给汝阳的感觉,太危险了,她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不得不起防备之心。 乔莫灵将她的戒备看在眼底,勾了勾嘴角,打开紧握成拳的左手,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瓶躺在她手心里,说道:“汝阳,给你的。” 汝阳一愣,并没有因自己对她的戒备,而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窘迫,看着她手中的东西,清眸闪了闪。“这是?” “药啊!”乔莫灵说道。 “药?”汝阳蹙眉,没事她给自己药作什么?难道...... “汝阳,你可别小看了这瓶药,很神奇的,你只需要坚持涂抹半个月,保证能除去你手腕处的那道疤痕......汝阳,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是女子,知道女子身上有疤,始终不好,何况你这道疤还在手腕处。”乔莫灵抓起汝阳的手,拉高她的衣袖,将她手腕处那道疤痕露了出来。 这道疤痕汝阳都不知道怎么来的,她的灵魂穿越到这具身体里时,这道疤痕就已经有了,很令人遐想的疤痕,就像是自杀留下的。 自杀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有点陌生,对这具身体来说,她就不敢肯定,不过,转念一想,当时她穿越进这具身体时,也就才十岁,而这道疤痕又不像是新疤痕,像是很多年前就留下来,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她懂自杀吗?会自杀吗? 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经历过什么,没有人知道。 “女人身上有疤,始终不好。”这句话很耳熟,记得岑晨曦曾经也对她说过,那次她为了救他,为他挡了一刀,刀没插进她的身体里,而反划破了她的脸。 过往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记得有一次,岑晨曦过生日,她帮他庆生,特意下厨给他做饭,对厨房白痴的她来说,下厨有多惊世骇俗。 然而,在切菜时不小心切到手,他表现的比她还紧张,还带她进医院,以命令的口气,无论如何不能留疤,对此,她特别感动,看着比自己还紧张他,那时候她就特别傻的想,如果这样能得到他的关心,她宁愿天天都受伤。 还有一次,帮他整理书房时,不小心撞倒了他最爱的古董花瓶,割破手掌心,无心理会受伤的手,蹲在地上流泪,这可是他最爱的古董花瓶,却被她打碎了,不心疼价钱,心里更是害怕的要死,以为他会很生气,对她大发雷霆之怒,可是他没有,而是紧张的带她去医院,同样命令无论如何不能留疤。 最后一次,也是她为他挡刀,被刀尖划破了脸,他更是心疼不已,怒不可遏。 还威胁那些医生,如果她脸上留下疤痕,他就让这家医院成为历史。 那次,她再也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能留疤。” 他的回答是。“女子身上有疤,始终不好。” 想到这里,汝阳抬手,摸了摸当时被划破脸的地方,女为悦己者容,有那个女人喜欢自己脸上有道疤痕。 “你的疤痕在手腕处。”乔莫灵见她摸着脸,好心的提醒,其实,她心里更希望汝阳身上的疤痕在脸颊上。 汝阳低眸,看着手腕处的疤痕,她并不知道这道疤痕的来历,却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留下,她占有了这具身体,如果再将这道疤痕除去,也太对不起这具身体的主人了。 “谢谢,我不需要。”汝阳将药瓶还给乔莫灵,这道疤痕不是属于她,她没有权利决定疤痕的去与留。 “你不相信我吗?”乔莫灵问道,没有那个女子喜欢自己身上有疤痕,她身上的疤痕虽没在脸上,却在手腕处,只要拉高衣袖,便能暴露在视线内。 “不是。”汝阳摇头,她并不是不相信乔莫灵,而是真的用不上。 “汝阳,我保证,这瓶药真能让你手腕处的疤痕消失。”乔莫灵还是以为汝阳信不过自己,举起手向她保证,她当然不会好心的帮汝阳除去她手腕 处的疤痕,之所以这么做是有目的。 “留着自己用。”汝阳被她逼得有些受不了,语气有些不太友善。 “你说什么?”该死的践人,居然叫她留着自己用。 汝阳这么说,并没有恶意,乔莫灵却想歪了,而她也没打算解释,绕过乔莫灵,汝阳打算离开,乔莫栾不要她刺激到乔莫灵,她也清楚,乔莫灵对她有敌意,不可能好心的来给她送除疤药,对来者不善,又不能展开反击,汝阳只能避开。 乔莫灵脸色一变,厉声喝道:“站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留着我自己用?” 汝阳不理会,乔莫灵却一把拽着她的手臂。“不许你走,你得给我说清楚,我好心来给你送除疤药,你不领情就算了,还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我,还咒我受伤,柳汝阳,你敢这样对我,如果我告诉大哥,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乔莫灵,收起你的好心,我不需要。”汝阳忍无可忍,上下打量了乔莫灵一番,接着又道:“你对我有敌意人,明眼人都能看清楚,就连三岁小孩子都懂,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你......”面对汝阳如此直白的话,乔莫灵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里没有外人,你也没必要再掩饰。”汝阳又说道,这个乔莫灵除了本性恶劣,还矫揉造作,她不喜欢这个乔莫灵,昨天那个乔莫灵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汝阳忘了问乔莫栾,这样的乔莫灵要多久才能回去。 “哼。”乔莫灵冷哼一声,脸上的笑敛去,换上一张恶毒的表情,松开汝阳的手臂,双手抱胸,退后一步,脚下三七分,高傲得打量着汝阳。“你不觉得自己是个灾星吗?柳府唯一的嫡女,从出生就没给柳家带来过好运,总是给人带来厄运,十岁那年,你跟你那个姐姐同一天嫁进王府,这七年来,傲哥哥总是受伤,都是你带来的,他将你休掉后,运气才有些好转,你祸害了柳府跟六王府还不够,还来祸害乔府吗?” “说完了吗?”汝阳坦然自若的问道,对乔莫灵的话,她是听而不闻,自己给人带来好运也好,厄运也罢,是给别人带来,又不是给自己。 “汝阳,你还真是心安理得啊!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如果我是你,早就识趣的离开,不用等人来撵。”面对汝阳的平静,乔莫灵那叫个气啊。 “我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伤风败俗的事,为什么要遭到报应?还有,不是我死活要赖在乔府,是你大哥不让我离开。”汝阳说道,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洒落在汝阳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你说什么?是大哥不让你离开,不可能,不可能。”乔莫灵大受打击,怎么会是大哥不让这践人离开呢?“我不相信你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我要去问大哥。” 乔莫灵转身朝门外跑去,汝阳叹口气,为了方便乔莫灵令着乔莫栾来找她兴师问罪,汝阳特意去院子里等他们,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微风轻拂过汝阳素净的脸,一头青丝垂于肩头,全无装饰,透着股子清爽的味道。 等了很久,天色渐渐变暗,也不见乔莫灵带着乔莫栾来找她,深知以乔莫灵的性子,不会轻易作罢,也不会受乔莫栾劝告,除非,她变回来了。 汝阳起身,去了菊院,却被告知,四小姐离开了。 汝阳一点也不意外,昨晚乔莫灵就说过,她第二天一早便要离开,现在她变回来了,时间也耽误了,不急着离开才怪。 回到梅院,吃过饭后,汝阳并没有回她的房间,而是去了书房等乔莫栾回来,只要乔莫栾回来之后,见书房中的灯亮着,他一定会先来书房。 等了一会儿,汝阳有些受不住寒意,特意跑去房间里抱来一床被子,躺在床榻上等着乔莫栾回来。 半夜,汝阳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吻她,睁开眼睛惺忪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乔莫栾,伸出纤臂环上他的脖子,问道:“送莫灵走了。” “嗯。”乔莫栾点头。 “你放心吗?”汝阳问道,乔莫栾很疼爱莫灵,岂会放心她离开。 “有大哥照顾她,我放心。”乔莫栾回答。 “大哥?”汝阳蹙眉,一时没明白他的话,他不是老大吗?怎么会有大哥?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一抹身影。“萧辰景 。” 没人给她介绍过萧辰景,她只听欧阳怀寒说起过。 “嗯。”乔莫栾点头,跟大哥聊过一番,他更放心四儿跟大哥走,这样对她的病情也有帮助。 汝阳了然了,不再多问,挪动了一下身子,给乔莫栾让出位。 乔莫栾看了她一眼,直接将她连人带被子抱起,他才不要陪她睡书房,他要抱着她回房。 “啊!”突然被横抱起,汝阳惊呼出声,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颈,就怕不小心从他身上掉下来。“你要抱我去哪儿?” “回房。”乔莫栾低眸看着她,极其暧昧的吐出两个字。 第118章 莫名被掳 “回房。爱睍莼璩”汝阳重复着他的话,从他深邃的眸子底看到了她熟悉的晴欲,不难臆想到,他抱她回房是何意。 乔莫栾但笑不语,这两天他都没有好好爱她,这次他岂会放过她。 乔莫栾将汝阳抱回房间,直接把她压在床上,撕扯着她身上的衣衫,俯下头,轻柔的吻上那如樱花般美丽的唇,那熟悉的甜美让醉意浓浓的乔莫栾理智溃不成军。 “唔。”汝阳顾及着腹中的孩子,推着他的胸膛。 乔莫栾握住她的小手,先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吻,随后便是一记深吻,宛如暴风席卷而来的疯狂。 攻城掠地,浓烈的渴望,炽烈的晴欲,带着一贯的狂傲,带着一贯的霸道,述说着占有。 夜风刺骨,一地清冷,房间内却忸怩,空气中弥漫着暧昧,还有那羞人的腥甜味。 他们在床上辗转反侧,两人的身体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仿佛两人的灵魂也在此刻纠缠在一起,紧密相连着,似乎要疯狂融入彼此的骨血里,再也不要分开了。 乔莫栾的动作有些粗鲁,像是在发泄,也像是在惩罚。 “别......”汝阳推着他的胸膛,她感觉到了,他是在惩罚她。 这个男人真是的,还说不在意,骗人的。 不知过了多久,乔莫栾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激烈与过分,慢慢的变得温柔下来,吻着她的双唇的动作却不见温柔。 “嗯。”汝阳有些难受的吟出声,乔莫栾这样的吻,她无法呼吸,胸腔一点一点的胀痛,几乎有要窒息的感觉。 夜色浓重,月光忸怩。 激情后,已经是深夜,乔莫栾还精力充沛,汝阳却早已昏睡不醒,乔莫栾还想继续,却怜惜汝阳的身子,只能强忍着对她的**,搂着她睡觉。 王府。 “有事?”龙傲冷声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龙绝从窗户跃进,落坐在椅子上,将蒙面黑布扯到下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龙傲。“为什么不进宫陪皇奶奶?” “不是有你吗?”龙傲反问道,提到皇奶奶,面色柔和了许多。 皇奶奶是除了龙绝,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如果皇奶奶愿意,他很想将皇奶奶接到王府来,可惜,皇奶奶不愿意,皇宫是她的家,生活了一辈子,岂会离开。 “在皇奶奶心中,你是无可替代的。”龙绝说道。 “小雪才是无可替代。”龙傲反驳,想到小雪,心还是泛起痛意,对龙绝的怨恨越浓烈,如果不是龙绝,小雪会死吗? 小雪几乎是一个禁忌,却被龙傲说了出来,龙绝脸色变了变,转瞬恢复正常,冷漠的说道:“小傲,你一定要这样吗?小雪是你我心中的痛,你在用小雪来刺痛我的同时,你不也在痛吗?” “哼!”龙傲冷哼一声,紫眸里满是不屑,却也不能否认龙绝的话,他在戳龙绝心上的伤口时,他也在痛着。 两人都陷入沉默,良久,龙绝开口说道:“小傲,龙氏皇族直属子孙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皇奶奶不愿意见到我们为敌。” “龙绝,在你做了这些事情以后,你觉得我还能将你当成......亲哥哥吗?”龙傲冷笑一声,很小的时候,他就清楚自己的心,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甚至不怕流言蜚语,无视世俗枷锁,有顾道德伦理,只想跟他在一起,为了他,自己什么都不怕,唯独害怕他的无情。 更担忧自己对他超出兄弟之爱,会把他推的越来越远,所以,他只能深藏在心底。 直到自己见到他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对他的爱才暴发了,疯狂的杀了那个女人,然而,他却为了那个女人...... 龙傲深吸一口气,一个人若爱上另一个人,不顾一切的爱着,掏心掏肺的爱着,都会将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去,想方设法用各种手段与名义留在对方的身边。 只是奢望在他难过的时候陪着他难过,在他开心时候陪着他开心,在他需要发泄的时候能让他发泄。 曾经,龙傲对龙绝说过。“如果我用爱情追不到你, 用执着坚守不到你,那我就用亲情来绑住,用真心守候保护你,留在你可以看到我的位置,等你什么时候想到我,或是觉得我有利用的价值,只要你一句话,我亦甘之如饴,哪怕我在痛苦的时候,只要看到你也会得到那么一丝的快乐,这便是我龙傲对你龙绝的爱情。” 曾经,他那么执着,那么坚定,那么爱他,可惜,在他的绝情之下,注定无助而绝望,注定悲哀得一文不值。 两人都因龙傲那番话陷入沉默中,良久后,龙绝又开口打破寂静。“小傲,如果......我说如果,我愿意......” “你能让时光倒流吗?”龙傲打断龙绝的话,他知道龙绝想说什么,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兴奋的不知东南西北,可是,现在晚了,一切都晚了。 龙绝沉默不语,许久之后,说道:“小傲,我们是亲兄弟。” 龙傲紫眸一闪,龙绝却起身,迈步到窗下。 龙傲看着他孤寂而萧瑟的背影,剑眉拧成一团,“我们是亲兄弟”龙绝这句话还在耳边回荡。 “龙绝,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龙傲对他的背影吼,他不仅仅伤害了自己,还杀了自己的母后。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幕,母后为了救他,挡下了龙绝那一剑,他忘不了,忘不了。 龙绝背影一僵,脚下顿了一下,没有停下来,纵身跃出窗外,施展轻功离去,或许,这次他不该来。 晨曦,汝阳长发漾躺,乔莫栾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如锦缎般的肌肤,看着汝阳的睡颜,不知他想到什么,原本迷乱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暗。 突然,乔莫栾俯身,再次吻上她的红唇。 “嗯。”空气变得稀薄,汝阳嘴里发出轻吟,睫毛煽情地眨动,睁开眼睛看着正在吻自己的乔莫栾,人还是有些意乱失神。 突然,昨夜疯狂的激情席卷进她脑海里,原本红晕的脸颊愈加泛红,却不见羞赧, 窒息的吻结束,乔莫栾看着那张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双唇,眼眸变得炙热而深情,滚烫的唇再次狠狠的吻住她的红唇,伸出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唇舌紧紧教缠在一起。 吻如蜜糖,缠绵不断。 那幽幽的气息沁入心脾,令他心神荡漾。 空气愈加稀薄,汝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乔莫栾体贴的让她换了一口气,汝阳见他吻得没完没了,索性闭上眼,手臂缠绕住乔莫栾的脖子,热情的回应着。 乔莫栾先是一愣,接着狂野的吻着,她的一切都是那么香甜,他们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直到乔莫栾都感觉快要窒息了,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汝阳喘息未定,乔莫栾半趴在她身上,平息着燥动。 “乔莫栾......”汝阳才刚开口,乔莫栾又吻上她的唇。 这次他并没有眷恋她的唇,乔莫栾看着她脸上动情的表情,他的吻又如雨点般洒落下来,先是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唇再是她的下巴,一路往下。 乔莫栾疯狂的吻,汝阳如痴如醉的享受,犹如两人均在醉梦中,谁也分辨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 两人又温存了一番,乔莫栾没再继续,他也担心,万一自己失控,伤到她腹中的孩子,她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乔莫栾。”汝阳看着他起身,叫了一声。 “你再睡一会儿。”乔莫栾给她掖了掖被子,才下床换衣衫。 汝阳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乔莫栾,她真心的累,还不想这么早起来,虽说现在已经不早了。 汝阳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等她醒来时,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整个人吓傻了,第一反应是,她在做梦。 “醒了。”正在汝阳以为她在做梦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汝阳一愣,顺着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从洞外走了进来,长发飞扬,衣袂飘荡,身材魁梧,脸上带着面具,只见一双幽深的深邃。 “我在做梦吗?”汝阳喃喃自问。 “如果你觉得这么能得到自我安慰,我不会粉碎你的梦。”面具男子 说道。 汝阳又是一愣,错愕的抬头望着面具男子,这声音明显变了音。 是梦,还是现实,汝阳能觉察到,她只不敢相信,明明睡在房间里,昨夜疯狂了一夜,上早还跟乔莫栾温存了一番,醒来她却在山洞里。 除了乔莫栾允许的人,还有谁能自由进出梅院,更别说将她掳到这里来。 “我认识你吗?”汝阳问道。 面具男子一愣,摇头问道:“你觉得呢?” 好吧!他不回答就算了,汝阳又问道:“我跟你有仇吗?” 想想也不太可能,如果有仇,他大可以直接把她给杀了,难不成他将她带到这山洞来,是为了虐待她吗? “没有。”这次面具男子果断摇头。 “你跟乔莫栾有仇?”汝阳再次问道,她有些怀疑,那次放冷箭的那个人,是不是此人。 “仇深四海。”面具男子吐出四个字。 汝阳心咯了一下,仇深四海,那是多深的仇啊! 汝阳在心里狠狠的叫乔莫栾骂了一通,他到底怎么得罪了眼前这个面具男子,是杀了他全家,还是抢了他的妻儿,至于用仇深四海这四个强烈的字眼吗? “如果我说,我跟乔莫栾不熟,你信吗?”汝阳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她的本事,在现代还可以撂倒几个,在这古代,玄啊! 人家古代的人,各各都是武林高手,岂是她能对付,不想吃亏,不想死得惨,只能智取,武力只会加速死亡。 “柳汝阳,记住你的责任。”面具男子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山洞中。 汝阳还没回过神,人已经走了,起身追上去,只来到山洞,看着漆黑一团,汝阳茫然了,很明显这是夜晚,可是她记得...... 难道......她被他迷晕了,昏睡了一天,现在又是夜晚了。 如果是这样,她就失踪了一天,乔莫栾会不发现吗?如果乔莫栾发现自己不见了,他会派人找她吗? 乔莫栾这个人隐藏得太深,她看不透,前一秒与你在床上翻天覆云,下一秒就能翻脸不认人。 夜晚冷风吹,山间阴森森,悉悉唆唆的响动令人毛骨悚然。 汝阳转身跑回山洞,抱膝坐在火堆前,盯着火呆,说不怕,那是假的,有谁喜欢在山林间过夜,尤其是她人生地不熟的古代。 “他到底是跟乔莫栾有仇,还是跟我有仇啊!”汝阳总感觉四周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真担心,没得到乔莫栾来救她,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乔莫栾会来找她,一定会来。 “很怕?”一道声音在汝阳头顶响起。 汝阳猛的一震,看着去而复返的面具男子,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走了吗?” 面具男子坐在汝阳对面,冷声说道:“我怕我走了,乔莫栾还没找到你,你就被吓死了,若是如此,我的计划就前功尽弃。” “柳汝阳,记住你的责任。”想到刚刚他离开前说的话,汝阳很是疑惑,到底她有什么责任?突然,汝阳抬手敲了敲头,她怎么忘了,自己不是真正的柳汝阳。 “欢迎你折回来陪我。”汝阳说道,真是悲哀,自己被他掳到这个鬼地方来,到底是怪他,还是该怪乔莫栾。 无论怪谁,这都跟乔莫栾脱不了关系。 “如果我说,我不是柳汝阳,你信吗?”汝阳说道,与其两人沉默的坐着,还不如问点什么,没准她还能问出一点对乔莫栾有帮助的内幕。 得知岑晨曦的前世是乔莫栾,大师让她还情债,她又跟乔莫栾有了肌肤之亲,如果不帮帮乔莫栾,她都不好意思再住在乔府。 所谓,明枪易夺,暗箭难防,有支暗箭瞄着乔莫栾,总有一天会出事。 面具男子抬眸,看着汝阳的目光闪了闪,吐出两字。“我信。” “你信?”这次换汝阳惊讶了,他居然信,他居然信,太不可思议了。 “真正的柳汝阳,见到本......我不可能装不认识。”面具男子说道,他暗中观察她一个多月了,很能确定,她不是柳汝阳。 汝阳眼角抽了抽,想到这些年找上她的黑衣人,自从那次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了,原来是对她起疑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汝阳问道。 “不重要。”面具男人回答。 汝阳默了,人家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突然,汝阳觉得此人不适合聊天,无论她说什么,他总是将话题聊到死胡同。 “你有家?”面具男子突然问道。 汝阳猛的一震,他不问自己是谁,却问自己有家? 切!怎么问话的? 什么叫“你有家”? 还真别说,在这古代,她还真没有家,柳府是回不了,王府更不可能,乔府也不算是她的家,想想她还真是无家可归。 面具男子见她不回答,又问道:“你有爹娘?” “真爱说笑,如果我没爹娘,请问一下,我是从那里蹦出来的?石头里吗?”汝阳偏过头与面具男子对视,清澈的双眸里散发出清冷的寒光,在听到汝阳的话后,面具男子眉宇之间隐藏着阴冷的恨意和杀气。 当然,这份恨意与杀气并非针对汝阳,而是别有其人。 “这一个多月来,对于你,一丝线索也查不到。”面具男子毫无顾虑直言。 哼!汝阳在心底冷笑一声,如果将柳汝阳排除,他查得到才有鬼,她的也只能说,她灵魂来自现代。 汝阳真为他的精明才智扼腕长叹,柳汝阳这颗棋子,真不知道他们布局了多少年,灵魂移主,他们的阴谋诡计就要随风飘荡。 他们的敌人是乔莫栾,而乔莫栾是岑晨曦的前世,她是万万不能帮他们,对会乔莫栾。 “所谓山无常势,水无常形,凡事都有它的变数。”汝阳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 “变数。”面具男子冷哼一声。“你是指我被你捉弄了这么多年吗?” “捉弄?”汝阳摇头,很是不赞同的说道:“一个有谋略的人,无论是什么事都要做得滴水不漏,保证万无一失,一旦给别人留下见缝插针的机会,便等于是自掘坟墓。” 面具男子冷若寒潭的眸光像一把利剑射像汝阳,她是第一个质疑自己能力的人,他承认,在柳汝阳这颗棋子上,他跌了一个大跟头,七年前,冥就对他说过,柳汝阳有点不正常,他却没有理会,她虽只有十岁,却是他暗中培养起来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却不曾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就算对我用刑,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对于乔莫栾的事,我真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你们若是想在我身上下工夫,奉劝你们尽早打住,在我身上只是枉费心机。”汝阳在他的目光之下,说不怕,那是假的,在这山洞里,他把她杀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你是自愿,还是被逼迫?”面具男子问道。 “什么自愿,还是逼迫?”汝阳反问道。 “别跟我装傻。”面具男子鹰眸里已弥漫起风暴。 “你看我这张忠厚老实的脸,像是在装傻吗?”汝阳指着自己,她是真的不知道,他问自己自愿什么?逼迫什么? 面具男子还想说什么,敏锐的感觉到有人靠近,薄唇轻轻抿起,说道:“他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快,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汝阳一愣,自然知道面具男子说的他所指何人。 乔莫栾找来了,乔莫栾真的来找她了,这个认知让汝阳心里一阵切喜。 面具男子起身,用一个诡异而算计的目光看了汝阳一眼,便走出山洞,汝阳蹙眉,这家伙的眼神太诡异了。 他说对乔莫栾仇深四海,而他抓她到这里来,并没有伤害她,这让汝阳很是you惑,他的目的不是伤害她,而是在达到某种目的,他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面具男子一走,没一会儿,乔莫栾便出现在洞房,在见到汝阳时,紧绷而担忧的表情顿时缓和 下来。 “乔莫......”栾字还没出,汝阳便被乔莫栾紧紧抱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汝阳任由他抱住,他的怀抱温暖着她的心,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腰。“我没事,他并没有伤害我。” “没事就好。”细听之下,乔莫栾的声音有些微颤。 “我们回家。”汝阳鼻子有些酸痛,她听得出他微颤的声音,能让他的声音颤抖,可见他真的很担心自己。 “好。”乔莫栾放开她,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横抱起她的身子,朝洞外走去。 跟随乔莫栾而来的几人,在见到他将汝阳抱出来,并没有上前打扰他们,将关心的话放在心底,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莫栾不会这么淡定。 找到就好,没出事就好。 “我们等到天亮再回家,好不好?”汝阳眨了眨眼睛,她突然想在这野外住一夜,有乔莫栾在她身边,她很有安全感。 乔莫栾停下脚,看着怀中的人儿,她那一脸可望的目光,让他狠不下心来拒绝,点头答应。 来到一棵大树下,乔莫栾将她放在树下,在附近找了些干架,生了一堆火,又去猎了只野兔。 “你上哪儿抓的兔子?”汝阳问道,他的速度还真够快,她都不知道,也没感觉到他走了多远,火也生好了,还抓到一只兔子。 “你喜欢?”乔莫栾停下杀兔的动作,在他看来,女子都很善良,不忍心吃这些活物。 如果她喜欢,不让他杀,他一定会将兔子放生。 “喜欢吃。”汝阳点头,又说道:“不过我没吃过烤兔子。” 乔莫栾嘴角抽了抽,好吧!这女人是奇葩,不能将她跟一般的那些女人相比。 麻利的将兔子皮剐了,开膛破腹,去掉内脏,乔莫栾将处理好了的兔子放在火上烤。 乔莫栾侧眸看着汝阳,问道:“饿了吧?” 第119章 留宿野外(一) 汝阳很想说不饿,可是肚子里传来咕噜一声,汝阳低眸,看着不给自己争气的肚子,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没嘴硬的说不饿。爱睍莼璩 “再等一会儿。”乔莫栾失笑的看着一脸窘迫的汝阳,肚子叫成这样,估计一天一夜都未进食了,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想到那个人,乔莫栾脸色一沉,并未将多余的表情展露出来。 “除了等,还有其他办法吗?”汝阳小声的低咕,她可没有吃生东西或是半生不熟的习惯,她并没看到乔莫栾复杂的神情,又问道:“看你熟练的样子,已常在野外过夜吗?” 乔莫栾愣了愣,看着汝阳问道:“你没在野外过夜过吗?” 汝阳黛眉一蹙,他这句话别有深意,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说道:“我真不是那颗夜明珠的主人。” 乔莫栾看着她,审核着她脸上的表情,良久之后,说道:“我信你。” 汝阳听得出来,他嘴上说信她,心可未必,他跟龙傲似乎真的以为夜明珠的主人就是自己,否则龙傲对她的态度不会转变得这么大,龙傲可是她的前夫啊! 她可以厚着脸皮说,自己是夜明珠的主人,反正这具身体是汝阳的,可是,她又觉得这也算是一种欺骗,汝阳有些纠结的抓了抓头。 “怎么了?”乔莫栾担忧的问道。 “没事。”汝阳摇了摇头,真没事,她只是有点纠结而已。 她不想说,乔莫栾也没再多问,没一会儿,汝阳闻到一阵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味儿,吞了吞口水,并没有催促,或是说自己饿得不行了。 又烤了一会儿,乔莫栾放好随身带着的作料,将烤得黄金金的兔肉放在鼻尖闻了闻,才扯下兔腿给汝阳。 “可以吃了吗?”汝阳问虽这么问,手去很自觉的伸出去接过,用手撕下一块肉,放在嘴里嚼着,香道很香,朝乔莫栾竖起大拇指。 乔莫栾一笑,她还真满足,他烤的东西只能勉强下肚,红尘的手艺才好。 汝阳一天未进食,饿得很,一只兔子,乔莫栾只吃了三分之一,其他三分二全进了她的肚子。 “你比他厉害。”汝阳脱口而出,岑晨曦也为她做过饭,跟乔莫栾烤的兔肉相比,只能说是难以下咽。 你比他厉害,听到乔莫栾耳中,却又是一种意思。 你比他厉害,他并没觉得自豪,而觉得...... “他已常给你弄吃的?”乔莫栾冷漠的面容瞬间凝结,看着汝阳的黑瞳倏缩,目露寒光。 “就一次。”汝阳顺着他的话答,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擦着唇的手一僵,看着乔莫栾脸上的表情,她似乎说错话了,欲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 “就一次。”乔莫栾喃喃念着汝阳的话。“你是自愿,还是被逼无奈?” “什么意思?”汝阳蹙眉。 “将你带到这里的人。”乔莫栾说道,乔府戒备森严,她又在梅院,她并不是什么弱女子,如果不是她自愿,古夜不可能不惊动任何人便将她带走,除非在乔府有古夜的人。 她是柳汝阳,虽与人结怨,但除了古夜,他想不出是谁敢在乔府将她带走,柳无双不可能,柳止柔有本事,但没有这个心。 跟柳止柔在一起这么多年,算不上深透了解,却也知道一点。 汝阳淡漠的看着乔莫栾,她不傻,岂会听不出他话中之意,他是在怀疑她,怀疑她跟昨天掳走自己的人是一伙。 脑海里灵光一闪,说道:“谈不上自愿,逼迫又太过。” “谈不上自愿,逼迫又太过。”乔莫栾重复着她的话,看着汝阳冷淡的面容,就连眉眼间都只是淡淡的漠然,不亲不疏。 “唉!”汝阳叹口气,抱膝而坐,又说道:“这其中的隐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乔莫栾凌峻的五官瞬间冻僵似的,眼中的寒芒仿佛要将汝阳吞噬般,听到他耳中,汝阳的意思很简单,跟你不熟,你没权利知道。 “古夜用你家人的命来威逼你?”乔莫栾问完就后悔了,柳家人如此待她,会为了柳家人而委屈自己吗?或者说,他跟古夜,就是为 了变强,还后对付柳家人。 汝阳脚下一滑,双腿伸直,放在膝盖上的下巴顺势扑下去。 “小心。”若不是乔莫栾反应快及时拉住她,才免去跟火做最亲密的接触,紧张的问道:“没事吧?” “没事。”汝阳摇头,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差一点点,她就毁容了。 乔莫栾不放心,上下察看了一番见她身上没受伤,顿时松口气。“看来古夜真拿你柳家人的命来威逼你?” 乔莫栾顺着自己的话,接着说下去,他并非坚持原点。 从她刚才的反应,乔莫栾笃定的断定出,她跟古夜与柳家有关系。 汝阳揉搓着眉心,超想大吼回去,姐不是柳汝阳,理智却不容她这么冲动,她现在就靠柳汝阳这个身份留在古代,她并不认识古夜,而乔莫栾不只一次两次在她耳边提醒古夜这个名字,他甚至还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古夜的。 她虽是孩子的母亲,却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 她也很好奇,柳汝阳跟古夜是什么关系,他们两人到底做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汝阳的沉默,乔莫栾当成默认,放在她腰间的手紧握成拳头,目光冰冷,双眸里不知怎的,竟扫起一阵狂风。 是因为古夜用柳家人的命来威逼她,还是因她太在乎柳家人,柳家人如何待她,他有派人查过,或说,她对古夜存有别的心,这无关柳家人。 “你爱他吗?”乔莫栾看着汝阳,咬牙切齿的问道。 只有爱,才会让她对古夜甘之如饴,他们有亲密无间的接触,他能感觉得到,她对他存有别的心。 “谁?”汝阳问道,古夜吗? 她见都没见过古夜,那来的爱啊?这家伙真是的。 “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乔莫栾从牙缝里迸出,瞪着她微隆起的肚子瞳孔里有愤怒,也有迷茫。 汝阳沉默,她可能肯定的告诉他,不爱,谁会爱上一个强了她的男人,可是,那个人毕竟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如果说爱,那是绝对不可能,她不是一个尚过床,就爱上的人。 “他是谁?”乔莫栾又问道,声音冷得像冰,语气煞狠,又沉默,这次他不愿意当她的沉默是默认。 “不知道。”汝阳摇了摇头,说不定,她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真爱上那个人呢?如果乔莫栾伤害她,这就真说不准了。 “不知道。”乔莫栾冷厉的双眸里,竟然燃烧起一把无名的烈焰,搂着她腰间的手往上滑,抓紧她的双肩,一阵剧烈摇晃。“孩子都怀上了,你居然说不知道他是谁,柳汝阳,你到底在装什么?” 汝阳嘴角一抽,他不是在问,她爱不爱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怎么又成了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这家伙要不要这样啊! 前面那个问题,她还可以回答,后面这个问题,她是真的回答不出,对于那夜的事,除了痛,还是痛,事后她又被送回房间,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如果说是乔府的人,又不太可能。 汝阳的沉默,更激怒了乔莫栾,莫名的怒气,吞噬着一切理智。 乔莫栾握住汝阳双肩的大手,再次滑落搂着她的腰,手臂一收,让她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如铁的胸膛,紧紧的抱着她。 “无论是谁,你通通给我忘掉,你只需要记住,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我,是我。”乔莫栾的语气霸道而坚定。 汝阳被他的话雷到了,他这话的意思是愿意当现成父亲吗?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汝阳有些不确定。 “唔。”汝阳还未反应过来,乔莫栾大手按住她的后脑,低头捕捉到她软软的双唇,紧紧的含住她的唇,重重的热吻,激烈的吮***吸,疯狂的撕咬。 狂傲霸道的吻,激烈疯狂的吻,充满掠夺的吻,这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吻,是野兽与野兽之间的撕咬。 血腥味在两人口中漫延,分不清是谁咬伤谁, 汝阳几乎无法呼吸,抵挡在乔莫栾胸膛上的小手,拼命的拍打着他的胸膛。 她的拳头,对乔莫栾来说一点也不痛,他只觉得碍事,按住她后脑袋的大手滑落在她后背,制止住那两只麻烦的小手。 汝阳闭上双眸,不是享受,而是愤怒,他这种吻法,不是在吻她,也不是惩罚她,而是在轻薄。 顿时,让她感觉到一阵委屈,一滴泪水从眼角滴落,直到两人快窒息,乔莫栾才放开她的唇,被吞噬的理智也重新回到脑海里。 “汝阳,我......”看着被他吻得红肿不堪的双唇,唇瓣上还渗出血丝,看着她眼角的泪,心中起了怜惜之意,抬手,轻轻地擦去那令他心疼的泪。“汝阳。” 除了叫她的名字,他真不知道说什么,解释吗?解释什么?道歉吗?只怕她更生气。 稍后还有一更 第120章 林中伏击 01这是除了汝阳以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人心存怜惜,对她,明知道她是古夜的人,肚子里还怀着古夜的孩子,为什么他会有一股冲动,想把她揽进怀里好好痛惜? “汝......” 啪!汝阳一巴掌打在乔莫栾脸上,很用力,冷艳的脸上瞬间映出五指印。<冰火#中文爱睍莼璩 乔莫栾面色一寒,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人敢打他的脸。 “乔莫栾,你混蛋,你不是人。”汝阳很生气,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乔莫栾脸上,连着两巴掌,乔莫栾挨了。 第一巴掌,太过于意外,他没想到她会打自己,第二巴掌,他可以躲开,但是他没有,受了一巴掌,再受一巴掌也一样。 “打够了吧?” 啪!乔莫栾的话一落,汝阳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乔莫栾嘴角上流出血,一种凶猛阴骛的神情立刻在他脸上出现,目光冷如寒冰的看着汝阳。 一个吻,换来她两巴掌,代价还真大。 “柳汝阳。”乔莫栾连名带姓的叫出她的名字。 “畜生。”汝阳再次抬起手,却没得承,手举得高高,手腕却被乔莫栾紧抓住,汝阳瞪着他,澄澈的双眸被怒意渲染。 “强吻了你,让你打了三巴掌,已经是奢侈。事不过三,这巴掌拍你若是敢打下来,别说是吻,我就马上要了你,”乔莫栾放开扣住她的手腕,脸色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眼中的寒芒直射汝阳。 汝阳的手僵硬在空中,她还真不敢落下去,乔莫栾说得出,绝对做得出,他吻了她,她打了他三巴掌,她可不想再打一巴掌,他就强要了她。 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他的,强迫会变成自愿,她可不想跟他打野战。 暗处,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欧阳怀寒跟龙傲果断的离开,留下红尘在暗中保护他们,其实,他们看似离开了,却并不有真正离开,在没看到他们回到乔府之前,他们能放心离开吗? 乔莫栾内力尽失,古夜就在附近,他们可不能给古夜可趁之机,值得庆幸的是,龙绝并没有将乔莫栾内力尽失的事宣传出去。 “糟糕。”龙傲脚下一转,身影鬼魅般消失在欧阳怀寒眼前。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欧阳怀寒低叱一声。 几乎在同时,三抹身影来到乔莫栾面前,将他跟汝阳围住。 “是龙绝派来的暗杀,还是古夜的人?”乔莫栾问道,即使没有了内力,他还是感觉到气杀。 听到龙绝两个字,龙傲身影一僵,紫眸寒芒闪。 “是古夜的人。”欧阳怀寒看了一眼龙傲,有龙傲在,龙绝的人在树林里,却不会对他们动作,龙绝的暗杀是来保护龙傲的,而古夜的人是来杀乔莫栾跟龙傲。“我们中计了。” 欧阳怀寒的话一落,几道鄙视的目光投向他,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在他们来这里救汝阳,便已经跳进古夜的陷阱里。 “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到?”乔莫栾问道。 “没有这么快。”红尘回答。 “害怕吗?”乔莫栾低眸,看着怀中的汝阳。 汝阳抬眸,看了他一眼,说实话,她是兴奋多余害怕。 “杀。”一声令下,几十个黑衣人冲了上来。 龙傲纵身飞向汝阳,右手在腰间一摸,银色软剑轻挥,削铁如泥,两名黑衣人的手被削下,红尘保护的人是乔莫栾,欧阳怀寒保护的人也是乔莫栾,除了他,没有人会像保护乔莫栾一样保护着她。 乔莫栾感激的看了龙傲一眼,搂抱住汝阳的腰后退一步,目光凌厉,嘴角勾勒起嗜血的笑容,也从腰间取出软剑。 他虽没有内力,却有轻功,还有招势。 身影缭乱,剑花舞动,所过之处血光弥漫。 树林里,杀气滔天,剑光满天。 砰,砰,长剑相撞,火花四射。 风驰电制,龙傲长剑如风 ,剑起剑落,所向无敌。 被人围杀,他早已经习惯了,黑衣人一个一个倒在他脚下,并非他心狠手毒,杀人不眨眼,而是他若是留情,别人便会要他的命。 生命,在这一刻,都成了浮云。 眼见黑衣人的刀要落在乔莫栾背上,红尘身影闪过,削断黑衣人手中的刀,反手一剑腰斩过去,黑衣人倒下。 同时,乔莫栾见两个黑衣人朝汝阳攻击而来,快速抽出刺进黑衣人身体里的长剑,剑锋微转,刺进另一个黑衣人的身体里,抬起腿踢开另一个。 欧阳怀寒见龙傲只知道保护汝阳,并没注意到自己有危险,欧阳怀寒纵身一跃,用身子撞开龙傲,刀尖划破他的手臂。 龙傲脚下一个跄踉,稳住脚下,一剑将黑衣人刺死,皱眉瞪着欧阳怀寒,看着他手臂上的血,并没有感激,而是怒不可遏,吼道:“谁让你撞我来着,我能躲过开。” 他的武功不如欧阳怀寒,这些黑衣人想杀他,还是很困难。 再怎么危险,在最后一刻他还是能躲开,他不需要欧阳怀寒用身体将他撞开,他为了自己而受伤。 “古夜更想要的是你的命,他却不敢要我的命。”欧阳怀寒不后悔撞开龙傲,如果那一剑刺到龙傲身上,就不是手臂,而是心脏。 龙傲无言以对,他知道欧阳怀寒话中的意思,古夜将汝阳掳到了里面,算是一石二鸟之计,他的命,跟莫栾相比,古夜更钟情自己的命。 “我没你想的那般弱。”汝阳一把将龙傲推开,夺过他杀死黑衣人手中的刀,举刀乱砍一通。 乔莫栾担忧的看着疯狂的汝阳,边杀边道:“柳汝阳,以守为攻,攻击敌人之时首先要保护自己,别给敌人有伤你的机会。” “知道了。”汝阳话虽这么说,但她的动作却背道而驰,说真的,在这时候,只知道拿着刀没章法的乱砍,哪还听得懂乔莫栾的话,什么以守为攻。 汝阳的手力有限,她顶多只能砍伤人,几刀下去,就是砍在同一个地方,也不见得她能砍死人。 乔莫栾看着她完全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眉,真是个让人担忧的疯丫头,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乔莫栾没再多说,在汝阳身后保护着她,将所有伤害到她的危险提前除去,而红尘却保护着乔莫栾。 没有人说话,只有滔天的杀气,缭乱的剑影,教缠的身影,血挥洒一地,喷散在树上,土地被鲜血染红。 汝阳的体力有限,砍了一会儿,便没有力了,刀插在地上,扶着双膝气喘吁吁。 抬眸,看着人一个个在她眼前倒下,昭示着生命的脆弱,此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现代有多和谐,闻着刺鼻的血腥,胃里一阵翻腾,而她却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这就是现代与古代区别,这就是现实,入乡随俗,这一幕,不会是最后一幕,她若是在古代生活,这一幕将会经常在她眼前上演。 前一刻还是活生生的生命,下一刻就倒地不起,看着乔莫栾他们几人如同死神的化身,在他手下无不显示出生命的脆弱。 汝阳敛起眸光,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插在地上的刀,上面沾上了鲜血,汝阳有些失神,这些血都是她砍的吗? 汝阳看着自己沾上血迹的双手,她这双手是剖死尸,而此刻她却用来砍活人,像黑社会里的大姐头,但她心里清楚,这不是黑社会,这是古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为寇者死。 你不杀别人,别人将会杀你,可是...... 突然间,她有退缩之意了,她想要离开,回到和平的现代,这古代她真的溶合不进来。 乔莫栾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对于这种杀伐,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而她生活在和平的古代,她无法适应这样的杀伐。 这不是她的世界,生活在这里对她而言很辛苦。 “怕吗?”在汝阳失神之际,乔莫栾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怕吗?汝阳扭头望着乔莫栾,扪心自问,怕。 “一定要这样吗?”杀得你死我活,汝阳抬头望黑衣,令夜的月亮为何这么明亮,如果没有月亮 ,她却看不清楚。 汝阳闭上双眸,猛的又睁开,在她闭上眼睛时,入她耳里的是杀伐之声。 看着她这样,深深的刺痛他的心,凝视着汝阳,看着她眉宇间化不开的悲痛。 “在你决定......”乔莫栾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黑衣人趁机偷袭他们,乔莫栾眉眼间闪过一丝喜悦,拔出汝阳插在地上的刀,朝黑衣人丢去,而另一个黑衣人高高抛起手中的刀,锐利的刀锋砍向汝阳。 “该死的。”乔莫栾咒骂一声,面对敌人时他居然犯了大忌,来不及还击,乔莫栾搂着汝阳的腰一转,那一刀生生的砍在他肩上。 “大少爷。”“莫栾。” 三道担忧的声音响起,龙傲跟红尘纵身一跃,同时出手将砍伤乔莫栾的黑衣人杀死。 “真卑鄙,居然用汝阳做诱饵。”欧阳怀寒不屑的说道,而他的话,让红尘目光闪了闪,幽怨的目光射向汝阳。 第121章 茫然不知 点胃口,还是拿起碗筷,慢慢的吃了起来,嚼如烛蜡,食不知味。 吃了小半碗,再也吃不下了,汝阳放下碗筷,红尘也没再劝她多吃一点,拿起空碗,盛了碗汤给她。“大少爷特意叫我给你熬的汤。” 汝阳一愣,盯着汤碗发呆,可能是乔莫栾叫红尘熬的吗? 汝阳伸手去接过汤碗,一碗汤,她喝了个干净,无论是不是乔莫栾叫的,红尘这样说,她便相信,既然是乔莫栾叫人给她熬的,她便喝掉。 “汝阳小姐,孩子你一定要生下来吗?”红尘看似随意的问道,实则有意。 汝阳一震,碗从她手中滑落,落到桌面上,滚了滚,在落地之前,红尘将它接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便问问。”红尘话虽这么说,可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样,收拾好碗筷,转身欲走出去。 “红尘。”汝阳阻止他离开,紧拽着他的衣袖不放,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在随便问问,而是有意问。“什么叫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吗?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孩子不是大少爷的。”红尘说道。 汝阳蹙眉,对此她不否认,红尘知道孩子不是乔莫栾的,不仅红尘知道,估计龙傲也知道,欧阳怀寒也知道。 “说重点。”孩子不是乔莫栾的,对她来说,这不是重点,重点红尘没说出来,她也不想动脑筋去揣测。 “如果大少爷不想要孩子生下来呢?”红尘试探性的问道。 “不可能。”汝阳反驳红尘的话,乔莫栾不可能不让孩子生下来,他答应过她,如果她愿意,那她便可以生下孩子,他还说过,会将孩子视为己出。 “孩子不是大少爷的,而你却坚决要生下来,你觉得将来你若真有了大少爷的孩子,大少爷会视这个孩子如己出吗?”红尘问道,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用一种看透将来的眼神看着汝阳。 汝阳眸光闪了闪,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确定,古代的男人太传统,乔莫栾真能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不对,这是后话,她跟乔莫栾到最后真能走到一起吗? 她可没忘记,她这么爱岑晨曦,为了岑晨曦,她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到最后她跟岑晨曦的结果如何,她是放弃了生命,而岑晨曦呢? 他会为她的死而痛苦吗?他会为她的死而难过吗? 不会,不会,不会。 如果他会,就不会将她往死里伤害,完全不将她当成人看。 “孩子是我的。”汝阳坚定的道,不管乔莫栾能不能接受,这个孩子都是属于她。 红尘冷漠的目光扫过汝阳微隆起的肚子,眼底划过一丝复杂。 汝阳心咯了下,红尘却说道:“汝阳小姐,若没其他事,我先去忙了。” “谢谢。”在红尘快要跨出门槛儿,汝阳突然道谢,谢什么她也不知道,也许是谢红尘明知道她怀着的孩子不是乔莫栾的,却依旧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这是我该做的。”红尘停顿下脚步,背对着汝阳踌躇了片刻,又继续道:“汝阳小姐,如果你真想跟大少爷有未来,劝你放弃腹中的孩子,老太君不反对你们,是因为她以为你怀着大少爷的骨肉,若是她知道,你腹中的孩子并非大少爷的,后果不是你所料想得到的。” 汝阳沉默,乔老太君对她本就有意见,她老人家看中的孙媳妇并不是自己,现在对她的态度也是冷漠,只是没有排斥,汝阳心里清楚,她老人家是误以为她怀的孩子是乔莫栾的,对此,乔莫栾默认,除了乔莫栾信得过的人,乔府所以人都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乔莫栾的。 若乔老太君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乔莫栾的,不是他们乔家的子孙,汝阳预见得了自己的下场,绝对被乔老太君撵出乔府。 “乔莫栾不会让她有机会知道真相。”汝阳笃定的说道,她相信乔莫栾有这样的本事,只要他有心隐瞒着,瞒不了天下人,绝对瞒得了乔老太君,对此,她坚信不移。 汝阳坚定的话,换来红尘沉默,的确,如果大少爷有意要瞒着老太君,就是老太君到死,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好好休 息。”红尘叮嘱道,迈步跨出门槛儿,汝阳起身,跟在红尘后面。 欧阳怀寒没告诉她乔莫栾的事伤势,红尘也闭口不谈,他们不告诉她,她就自己去看。 汝阳还没跨出门槛儿,红尘便将她拦下,汝阳不明所以的看着红尘,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汝阳小姐,请留步。”红尘说道。 “留步?”汝阳蹙眉,她可不以为红尘误以为自己会送他。 “大少爷吩咐过,为了汝阳小姐的安全,没有他的准许,你不能离开房间一步。”红尘说道。 “什么?”汝阳一惊,不是没听清楚,而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不让他离开房间一步,摆明了就是软禁自己。 红尘又重复了一遍,汝阳这下激动了,说道:“他这是要软禁我吗?” “保护。”红尘更正,面无表情的离开,关门之际还不忘提醒汝阳。“这是大少爷的命令。” 汝阳还未回神,直到听到锁链的声音,汝阳猛的回神,居然还把门给锁上了。 汝阳很安静,并没像正常人那般歇斯底里的叫放她出去,红尘没听到汝阳的抗议声,安静的让人起疑,他也没因好奇开门进去察看,而是转身离开。 汝阳来到窗户下,窗户并没有关紧,看来乔莫栾并不是真心想将她囚禁在房间里,否则为何不关窗户,难道他们以为她不会爬窗户吗? 乔莫栾一定伤得不轻,否则他也不会这样对她。 他不想要她担心,她便顺着他。 皇宫。 柳止柔披了一件单衣站在窗户下,柔美的月光洒在的她身上,一袭白色纱裙,长发飘飘,将她玲珑的身影显得愈加优美。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窗下,目光悠远的望着天空,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连推门声都未将她惊醒,龙绝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一阵清风吹过,拂起她披散在腰际的发丝,露出她肤若凝脂的颈部。 脑海里浮现出另一抹身影,龙绝眼前出现幻觉,将柳止柔看成了龙傲,使龙绝内心不禁沉醉下来,龙绝有些忘情地朝柳止柔走了过去。 “小傲。”龙绝低声叫着,而他的叫声,并未把柳止柔惊醒,反而把他自己给拉回现实。 龙绝猛的刹住脚步,神情有些失望,续而眸光闪过诡异的光芒,继续迈步靠近望着夜色发呆的柳止柔。 一股属于龙绝的气息惊醒了柳止柔,猛然转身,看到身后的龙绝,清澈明亮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无措。 “帝......帝君。”柳止柔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希无瑕的脸上闪过惊慌,对于龙绝的突然出现,她是真的吓倒了,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在想什么这般入神?”龙绝问道,见一滴泪挂在她的脸颊上,不用想,便知她想谁想得这般入神,嘴角扬起一抹冷邪的笑意。 “没......没什么?”柳止柔摇头,眸光在龙绝犀利的目光下有些闪躲,习惯性的咬着下唇,将她那薄薄的双唇咬得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龙绝一笑,说道:“还说没事,每次你紧张的时候,都会咬下唇,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能让朕知道?” 柳止柔心中狠狠一震,猛的抬头,错愕的望着龙绝,他居然知道她习惯性的小动作,在看到龙绝用深情而怜惜的目光看着她时,柳止柔再次一震,就是这种目光,当年她就是被他这种目光you惑而背叛了莫栾。 此刻,再见到这种目光,没有了那份砰然心动,有的只是心中莫大的疼痛,似乎将她凌迟着。 月光从窗户洒落在龙绝身上,乌黑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面容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有着王者般的霸气。 “帝君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问臣妾。”柳止柔说道,她不想再逃避,也不想再掩饰,过不了几个月,等孩子出生,她便离开皇宫,离开龙绝,他承诺过她,只要给她生下孩子,他便许她自由。 “想乔莫栾。”龙绝眉心微蹙,考虑着要不要将乔莫栾受伤的事告诉她,现在的乔莫栾,失去了内力,如同废人般,他若是想要乔莫栾的命,轻而易举。 bsp;柳止柔在乎乔莫栾,小傲也在乎乔莫栾,他们越是在乎乔莫栾,只会加快乔莫栾的死期。 柳止柔沉默,眼中清冷间闪过心悸的情绪,不知为何,即使知道他不爱她,即使清楚自己的心,她是爱莫栾,在看到他对她流露出深意的眸光,心还是蠢蠢欲动,仿佛会随着他的深情而堕落。 同时,她也坚信,最大的恨,也抵不过第一眼的心悸,她对龙绝是心悸,莫栾对她何尝不是心悸。 “是。”柳止柔大方的承认。 龙绝一笑,逼近柳止柔,感觉到强大的压迫力,柳止柔往后退,龙绝紧逼,柳止柔背抵在墙上,让她退无可退,只能无助的望着他。 转念一想,在她没脱离他的掌控之前,在她还是他的妃子之前,若是他真想要她,她是无法拒绝。 龙绝嘴角的笑意愈加邪肆,两人如果猎人与猎物般,龙绝是猎人,柳止柔是猎物,大手一伸,将柳止柔无助的身子紧紧搂在怀中,带着不容她拒绝的强势。 当她柔软的气息贴住自己时,他有一股想把她融入体内的冲动。 柳止柔的鼻子撞上他坚毅的胸膛,鼻子酸痛得厉害,眼泪不受控制的流的下来。 “哭什么?”龙绝明知她撞到自己的胸膛,却还故意扭曲她的意。 “我......”柳止柔刚吐出一个字,龙绝便俯下身,滚烫的唇吻着她的眼眸,将她滴落的泪吻干,吻着她的唇瓣时,龙绝瞌上双眸,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抹身影,脸上冷硬的线条被一片深情所替代。 他吻着她,心里却另有其人,柳止柔敏锐的感觉到,他将自己当成了某人的替身,以前她没注意到,自从那件事后,她便知道了。 心里没来由得一阵悲凉,她这是不是丢了金子,捡了石头? 吻结束,柳止柔无力的趴在他胸前,龙绝睁开眼睛,低眸看着怀中的人儿,深情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片冰冷。 又是她,每次他幻想结束后,都会见到她。 “帝君,夜深了。”柳止柔缓解过来,推着龙绝的胸膛,拒绝之意很明显,即使知道她的拒绝,龙绝不会理会。 龙绝冷冷一笑,说道:“爱妃这是在邀请朕?” “帝君,你知道臣妾的意思?”柳止柔偏头,躲开龙绝的目光。 “朕的确是知道。”龙绝冷邪一笑,突然将怀中的人儿横抱起,阔步朝床走去。 “啊!”柳止柔惊呼一声,怕自己掉下来,双臂紧环着龙绝的脖子,直到自己被他放到床上,柳止柔还是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帝君,为了腹中的孩子,我们不能这样?” “不能怎么样?”龙绝语气轻佻的问道,他才不会顾及她的感受,只要他想要,她就不能拒绝他。 “帝君。”柳止柔脸颊一红,这种事叫她如何能直白的说出来。“帝君,臣妾身子有些不适,你去别的寝宫,让其他嫔妃伺候你,好不好?” “不好。”龙绝直接拒绝,他就要她,看她能把他怎样? “帝君。”柳止柔看着龙绝解开龙袍,有些难为情的移开目光,两人赤诚相待多年,看着他的赤身,柳止柔还是有些害羞,尤其是她想跟乔莫栾藕断丝连。 “朕会轻点,会怜惜你,不会伤到孩子。”龙绝保证道,在此刻,柳止柔才不敢相信他的保证,对她来说,他会不会伤害到孩子,她根本不关心,甚至有些希望他弄掉孩子,那样她就可能提前去乔府找莫栾了。 她现在真的很担心,柳汝阳住在梅院,就算没有真感情,两人朝夕相处久了,就是仇人都会变成朋友。 为了不夜长梦多,柳止柔真是恨不得立刻住进梅院,她都考虑好了,等孩子有了七个月,她就让信得过的御医给她开催产药。 柳止柔失神之际,龙绝已经将她的衣裙褪去,凉意击来,猛的回神,错愕的望着赤身的龙绝。“你......” “朕宠幸你,本是你求之不得的事,没有人敢拒绝朕。”龙绝突然说道。 柳止柔敛起眸中的惊慌与落寞,看着龙绝紧抿的薄唇,揣测道:“帝君此话是对臣妾说的吗?” 龙绝眸子一眯,脸色蓦地暗沉,浑身散发出森冷肃杀的气息。“你说呢?” 柳止柔诡异一笑,并未回答他的话,她在宫里这几年,早就学乖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她很清楚。 见她沉默,眸底却是精芒乍现,龙绝眸子狂傲邪肆,犀利得逼得柳止柔无处可逃,随即敛起犀利,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突然低头,巨大的压迫感袭来,他身上的阳刚之气,萦绕在鼻息,柳止柔看着他越凑越近的脸庞,身体下意识的退缩,在他的吻即将要落在她唇之前,柳止柔面容直觉的一偏,躲了过去。 “你想惹朕发怒吗?”龙绝目光倏地冷了下来,阴鸷而残忍,大手强迫地扣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再有逃避的机会,直直吻上她的唇。 那吻似冰,寒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龙舌灵活的挑******逗占有,将柳止柔稀薄的空气席卷而去,霸道的纠缠着唇齿,毫无感情的掠夺。 柳止柔喘不过气来,身子禁不住的战栗起来。 龙绝倨傲地将无力的她逼得退无可退,直到他吻够了之后,才放开她,低眸如王者般看着她情不自禁的颤栗。 在柳止柔意乱情迷时,龙绝并没有满足她,而是抽身离去,无情而决然,让柳止柔又些莫明其妙。 第122章 汝阳愧疚 半月后。 “乔莫栾呢?”汝阳瞪着红尘问道。 半个月了,她不问,他们也不告诉她,半个月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在书房。”红尘回答。 汝阳一愣,审核着红尘的话,他会这么爽快告诉她吗? 红尘看了汝阳一眼,重复一遍。“在书房。” “不用你重复,我听到了。”汝阳起身,如果不是她怀着孩子,铁定飞奔去书房。 红尘看着她的身影,明明很心急,却顾及着腹中孩子,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 汝阳来到书房,并没有直接推门而进,而是站在门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才抬起手,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进来。”乔莫栾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即使再冷,听到汝阳耳中都是温和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他真在书房,推开门汝阳走了进去,见乔莫栾坐在案桌前看账簿,汝阳一笑,来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轻轻的捏着。 在她敲门时,乔莫栾就已经感觉到是她,没有出声,他是想看看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原以为她会揍自己。 而汝阳的动作,让乔莫栾有些意外,这半个月她几乎没出房门一步,他看着都担忧,有几次想进去拉着她去院子里走走。 现在的她,可不是一个人,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得多吸收新鲜空气,憋在房间里闷出病来怎么办? “生气了?”乔莫栾问道,可在她脸上捕捉不到生气的表情,乔莫栾无法判断出她到底有没有生气。 “没有。”汝阳捏着他肩的手一僵,摇了摇头。 “汝阳。”乔莫栾握住她捏着他肩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让她坐到他腿上,如铁般的手臂轻轻环着她微隆起的肚子,下巴放在她肩上轻轻地蹭着。“我不想你委屈自己。” “我没有委屈自己。”汝阳反驳道,侧眸看着乔莫栾的侧脸,她不懂,他为何觉得她委屈了,连她自己都不觉得委屈,他怎么就觉得她委屈了。 两人四目相对,乔莫栾叹口,叫道:“汝阳。” 听着他的叹息,汝阳恍然大悟,抬手抚摸着他的脸膛,脸上是认真的表情,说道:“我真的不觉得委屈,真的。” 还怕他不信,汝阳特意将“真的”两个字加重音,还重复了一遍。 乔莫栾细长眉宇似淡拂春山,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她,良久,直言道:“如果你没生气,为何这半个月你不踏出房门一步?” 汝阳一愣,原来这才是他笃定她在生气理由,汝阳故意说道:“不是你想要我待在房间里的吗?” 乔莫栾默了,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是啊!的确是他让红尘间接的不让她出房间,他没想到她居然真的那么听话,即使她听话,最多三天她便受不了了,可是他没想到她居然坚持了半个月。 半个月对她来说该有多煎熬,不仅对她是煎熬,对他同样是煎熬。 如果今天她不出房间,看完账簿,他都忍不住去看她,在耐心上,他不如她,看似他赢了,实则是他输了,如果他没有受伤,不想让她担心,他早就忍不住去找她了。 “你没事就好。”良久,汝阳又开口说道。 乔莫栾身体一僵,那句你没事就好,听到耳里,暧在心里。 “伤口还痛吗?”汝阳问道,抬手欲拉开他的衣领,随即想到他的伤在手臂,手滑落在他腰间,欲拉开他的腰带时,却被乔莫栾阻止,汝阳蹙眉,抬眸望着他。 “没事。”乔莫栾吐出两字,他不想让她看到伤疤,他不想她因此而愧疚,即使知道他不可能在她面前一辈子都不脱衣衫,但现在不行。 汝阳望着他,想了想,也没再坚持。 “如果我说,我不认识那个人,你信吗?”汝阳问道,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认识那个人,认识那个人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而不是她。 乔莫栾沉默的看着她,许久之后才开口反问:“换一个角度,我这么问你,你信吗?” 这次换汝阳沉默,别说乔莫栾不信,就连她都不信。 这具身体认识那个人是事实,而在他们看来,她就是真正的柳汝阳。 “既然如此,你还将我留在身边。”汝阳说道,对他来说,她就是一个危险人物,随时随地威胁着他的生命。 乔莫栾挑了挑眉,说道:“他利用你,并非想取我的命,而是想试探。” 古夜是什么人,他岂会不知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不给你有活路的机会,很明显,那次古夜并没有动用真正的势力,并不是想取他的命,或是龙傲的命,如果他真要他们的命,就不会只派几十个黑衣人,而是亲自出马。 对古夜来说,只要他跟龙绝有合作,他就不会要龙傲的命,而他的命,古夜更不敢要,乔家是天下第一商,这可不是当假的。 “试探?”汝阳蹙眉,没事试探他什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内力。” 乔莫栾抚摸着她的秀发,点了点头,龙绝并没有将他内力尽失的事宣扬出去,那次在王府,如果不是龙傲突然出现,他会与古夜交战起来,两人一旦交手,古夜便会立刻感觉到他内力尽失了。 汝阳依偎在乔莫栾心胸,心里泛起愧疚,他内力尽失的事,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龙绝无法从他身上下手,只能从她身上。 被龙绝利用,让他内力尽失,不愧疚才怪。 “别对我有愧疚,就算没有你,龙绝也会想其他办法。”乔莫栾感觉到她的愧疚之意,低眸看着她的头顶,抬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掠到耳后。 汝阳不语,龙绝是会想其他办法,可他并没有用其他办法,而是直接利用她。 是她的疏忽,仔细一想,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谁会想到,龙绝会利用自己对付乔莫栾,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乔莫栾的软骨。 汝阳在乔莫栾怀中睡着了,乔莫栾并没有将她抱回房间,而是就这么抱着她睡,朦胧之时,汝阳听到龙傲的声音。 “何时动身去浙江?”乔莫栾问道。 “明日。”龙傲怕吵醒汝阳,刻意将声音放得很低。 “这么急?”乔莫栾蹙眉,随即又问道:“需要我陪你去吗?” “你能吗?”龙傲调侃的问道。 乔莫栾挑眉,内力尽失,现在的他如果真陪龙傲去了,他便是龙傲的累赘。 “万事小心。”除了叮嘱,乔莫栾帮不上一点忙。 龙傲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乔莫栾怀中的汝阳一眼,转身走出书房。 翌日,龙傲是秘密离开京城,而他离开三日,京城极为平静,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之事。 而乔府表面上也是一如往前,红尘偶尔出府办事,欧阳怀寒在王府与乔府频繁出入,乔莫栾以养伤为由,将乔府的生意交给乔莫昂打理,难得闲散了几天,大多数时间都是陪汝阳。 汝阳很是奇怪,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乔莫栾受伤的事,他将自己受伤的事宣扬出去,到底想要做什么? 龙绝突然来到乔府,说是来看乔老太君,实则是来找乔莫栾,拜访乔老太君后,他便来梅院,与乔莫栾在书房聊了许久,甚至吩咐红尘,不让汝阳靠近书房,汝阳相当好奇,乔莫栾越是不让她知道,她越想去偷听他跟龙绝的谈话。 龙绝让他内力尽失,乔莫栾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红尘看得紧,让汝阳根本没机会去偷听。 “红尘,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被他发现,一定不会连累你。”硬闯不行,汝阳只能缓和语气对红尘好声好气的说。 “大少爷有交待,不许你靠近书房。”红尘正言道,偷听,亏她想得出来,大少爷跟龙绝都是什么人,两大高手,就算大少爷内力尽失,有人靠近书房,他还是觉察得到。 “红尘,你若不让开,我就要硬闯了。”软得不行,她就来硬得,她就不信,自己真的硬闯,红尘还敢拦着她。 “如果你不怕伤到腹中孩子,我是没意见。”红尘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即又加了一句。“反正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你......”红尘最后一句,让汝阳有吐血的冲动,什么叫反正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不是他的,是死是活,他就不心疼吗?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汝阳愤愤的瞪着如门神般挡在门口的红尘,她心里清楚,红尘只听命于乔莫栾,只要乔莫栾下了命,就算是牺牲性命,他也会惟命是从,她不敢真硬闯,如果她真敢硬闯,红尘就真敢挡住她。 汝阳坐在窗户下的摇椅上,瞪着红尘,他不放她出门,她又不敢硬闯,软得对他无效,她就用眼神杀死他。 当龙绝从书房离开时,天已经黑了,他特意绕道,从汝阳房间的窗户下路过,视线与汝阳对视,龙绝并没有说话,而是嘴角扬起一抹她看不懂的笑意。 龙绝离开梅院,红尘也走开,汝阳见红尘走开,禁足解除,若是半月前,汝阳会赌气留在房间,可是想到龙绝在书房跟乔莫栾聊了这么久,汝阳起身,快步来到书房,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见乔莫栾沉着脸坐在案几前出神,就连她推门都没未将他惊醒,可见他有多出神,汝阳来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因为怀孕的关系,汝阳蹲着不是很方便,只能跪在地上,手按在乔莫栾膝盖骨上。 “恨他吗?”汝阳问道。 乔莫栾敛起思绪,低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汝阳,微不可见的拧了下眉,她到底懂不懂得照顾自己,她还怀着孩子,居然跪在地上。 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熟练的环着她腰。 乔莫栾不回答,反问道:“如果是你,恨他吗?” “恨。”汝阳坚定的吐出一个字。 乔莫栾失笑的摸了摸她的秀发。“我跟他之间,恨早已根深蒂固了。” 汝阳垂眸,眼底划过黯淡的光芒。“因为柳止柔。” “不是。”乔莫栾曲指,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要与龙绝有关的事,她怎么老是想到柳止柔。 他跟龙绝的恩怨,并非起源于柳止柔。 “不是?”汝阳狐疑的望着他,她怎么不相信他的话呢?除了柳止柔,她想不出还有谁是他们之间的导火索。 “别胡思乱想,真不是因她。”乔莫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解释不清,也不想解释。 汝阳垂眸,他说不是便不是,如果连对他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他们之间就真的没有未来。 “你心中不快是因内力尽失。”汝阳又说道。 “怎么说?”乔莫栾一幅很有兴趣的样子。 “内力突然尽失,对于曾经内力深厚的你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事,而上次的事,这无非又是一个打击。”汝阳说道,起初内力尽失,他只是有些不习惯,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因为他坚信,欧阳怀寒有办法让他恢复内力,他一直在等,可上次的事,他身体受了伤,心也被打击了。 这半个月她虽没见他一面,也未曾离开过房间,欧阳怀寒却经常出现在她眼前,这半个月欧阳怀寒不仅在治他的伤,也在用药让他恢复内力,半个月过了内力却丝毫没有恢复的迹象,而今天龙绝又来挑衅他,难免有些焦虑。 这时,红尘来到书房,将新泡的龙井茶放在案桌上,又将另一碗放了红糖的水放在案桌上,看了两人一眼退了下去。 乔莫栾端起红糖水,递给汝阳。 汝阳接过,喝了一口,便将碗放在桌上,握住那双贴在她腹中上的大手上。 乔莫栾低眸看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搂着她沉默不语,静静的相拥着。 “别灰心丧气,这都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的,别对欧阳怀寒失去信心,你想相信欧阳怀寒,他会有办法,只要不放弃,成功都在等着你。”汝阳轻声劝慰。 稍后还有一更 第123章 我想娶你 乔莫栾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安慰自己,他对欧阳很有信心,他也知道,只要不放弃,成功都在等着你。 “我没有灰心丧气。”乔莫栾仿若自言自语。 “没有灰心丧气就好。”汝阳相信他的话,稍微坐直了身子,柔软的小手捧起他的脸,清眸里柔情似水,微微俯身,缓缓吻上他的唇。 乔莫栾又是了怔,对她的吻,即使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他依旧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很少主动吻他,可以说她的主动,可遇而不可求。 将她搂得紧了几分,却又顾及着她肚子,温柔的回应着她。 吻得缠绵,动情而温暖,吻得深情,甜蜜又似安慰。 结束后,汝阳将脸埋在他颈间,温热的呼吸拂过肌肤,痒意传递开,让乔莫栾心里一阵动荡,身内有一股叫嚣的冲动,想要把她压在身好,尽情的疼爱她。 同时,乔莫栾也觉得心疼,他心里清楚,她的安慰,她的主动,她是怕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若是他发发脾气,或是找谁发泄,或许她都不会如此不安。 他越是安静,她越是恐惧,他越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越是担心受怕。 “别担心我,我没事。”乔莫栾轻拍着她的背,俯在她耳朵安慰:“龙绝不只一次两次在我面前挑衅,你也别胡思乱想,无论是龙绝对我的敌意,还是我对龙绝的敌意,都不是起源于柳止柔,她还没这样的本事,能在我跟龙绝之间掀风鼓浪。” “不是柳止柔,那是谁?”汝阳问道,他一次一次的表明,不是柳止柔,可是除了柳止柔,她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乔莫栾不语,汝阳也觉察到他的为难,并没有逼问,然而,就是她放弃的时候,乔莫栾却在她耳边吐出两个字。 汝阳错愕的望着乔莫栾,似乎很不相信,怎么会是龙傲?怎么会是龙傲? “我跟龙傲的关系越好,龙绝越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乔莫栾抚摸着她的秀发。 “为什么?”汝阳问道,龙绝跟龙傲是兄弟,自己的兄弟有一个生死之交,他不该感到欣慰吗? “你可以去问龙傲。”乔莫栾将自己撇开,这种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但为了尊重当事者,还是由当事者告诉她,当然,前提下龙傲自愿告诉她。 问龙傲?汝阳蹙眉,她跟龙傲也不算熟,不过,龙傲对她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但是,她并没有求过龙傲任何事。 “还是算了,他不会告诉我。”汝阳耷拉着脑袋,她很有自知之明,乔莫栾都不能说的事,龙傲会告诉她吗? “没准他会告诉你。”乔莫栾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要你问他。” 汝阳眨了眨双眸,想了想,说道:“如果我问了,他揍我,你会帮我,还是帮他。” “现在的我,是他的对手吗?”乔莫栾精明着,这种问题,帮谁都将自己置于困境。 汝阳低下头,心里又划过愧疚,如果不是她,龙绝不会轻易得逞。 “你要我说多少次,才会长记性,被龙绝盯上的人,没出点状况,他就是不龙绝。”乔莫栾最见不得就是她对自己有愧疚,曲指弹了弹她的额头,双上臂环着她的肩,喃喃自语:“还好他没对你出手。” 乔莫栾真的很庆幸,龙绝是利用她来对付自己,他了解龙绝,从龙绝看汝阳的第一眼,他便知道,汝阳被龙绝盯上了,而今天他来书房,就是来向自己挑衅下战书,想到龙绝的话,乔莫栾眸光危险的眯了起来。 “柳汝阳,朕要了。”这就是龙绝临走前的宣战。 哼!乔莫栾在心里冷哼一声,汝阳不是柳止柔,岂是他说要便能要。 汝阳浑身一震,乔莫栾那句“还好他没对你出手”在她脑海里回荡,久久无法散去。 还好他没对你出手,这句话对汝阳来说,有多么的感动,只有她心里清楚,岑晨曦也对她说过同一句话,而她也是因为岑晨曦那句话,对他死心塌地,即使他将她伤得彻底,只要想到那句话,再痛她也忍得住。 她听得出,岑晨曦在说这句话时,没有添加任何色素。 “你不必担心我,那次是我轻敌,给了他可趁之机,再遇到他,我不会轻敌了,我会谨慎应付。”汝阳搂紧他的脖子,声音有些哽咽,她不是轻敌,而是压根没把龙绝当成敌人,即使她看得懂,龙绝看她的眼神带着征服,他也笃定她会成为第二个柳止柔。 她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利用她来对付乔莫栾,让乔莫栾内力尽失。 上次她没有防备,以后不会难龙绝可趁之机了。 乔莫栾低低笑,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说道:“知道见到他要谨慎应付就好,但是,你要切记,他是一国之君。” 有的是手段,可以说层出不穷,岂是她能应付得了。 就算见到龙绝,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龙绝会给你躲的机会吗?为了不给龙绝见缝插针的机会,乔莫栾只能加强对她的保护。 “我知道他是一国之君,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祸,不会让他有机会对乔府下手。”汝阳保证道,误以为乔莫栾提醒她,龙绝是一国之君,要她愈加小心。 “傻丫头,即便是你与他正面为敌,也不用怕,更不用担心我,也不用顾及到乔府,遇到龙绝,你只管使出浑身力量对付他,什么都不在顾及,你这样顾及这里,顾及那里,难不成你以为你未来的夫君是个莽夫?对付龙绝时,你还要前怕狼后怕虎,嗯?”乔莫栾质问道,与龙绝对上,他宁愿她全心对付,了不要她有所顾及,担心这里,担心那里。 汝阳不语,她不是乔家的人,乔莫栾也没娶她,即使对外,她是乔莫栾的未婚妻,她也不敢真如他说的那般,什么都不用顾及,因为她,已经连累了他,她可不想,再因她,连累整个乔府。 见她不语,乔莫栾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汝阳,答应我,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在什么样的处境下,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保护自己,千万别让自己受到伤害。” “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要让自己受到伤。”汝阳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别再用身体为我挡刀箭,有危险,我自己会躲开。” 乔莫栾看着她,见她有危险,他岂能冷眼旁观,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他受伤还好,她若是受伤,就是一失两命。 “需要半个月养伤,一定伤得很重。”汝阳喃喃自语,如果不是伤得很重,他不会半个月不见她,给他半个月养伤,也是她的极限。 乔莫栾恍然大悟,原本她的心结在这里,解释道:“失去内力,又服用欧阳给的药,这期间最忌讳失血。” 剩下来的话,乔莫栾没有明说,但汝阳也明白了。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内力尽失,是因她,这次受伤,又是因她,难不得红尘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原本,红尘是在怨她。 “别担心,欧阳会有办法,正如你所说,只要不放弃,成功就等着你。”乔莫栾安抚着汝阳,他不想跟她说实话,就是怕她担心。 是他太心急了,明知道如果是古夜将她掳走,古夜不会伤害她,可他还是担心她,担心她腹中的孩子,所以不顾欧阳的劝,不顾龙傲的保证,执意要去找她,结果让欧阳的努力全付之东流。 “什么样的奇怪毒,能让内力尽失,服用了解药,还不能失血吗?”汝阳小脸现出一抹疑惑,她以前没有问,是顾及乔莫栾的心情,毕竟内力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如同揭开他身上的伤口。 “天下之大,什么怪事都有,龙绝早就盯上了我,内力尽失的事,加之上次受伤,是他精心布的局,而我们都进了他的局中。”乔莫栾说道,见她若有所思,轻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子,说道:“好了,别再多想了,就你这小脑袋瓜子,想得太多,会头痛。恢复内力的事,就留给欧阳去伤脑筋,我们都不是大夫,也不懂医术,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未必明白,倒不如想点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汝阳怔怔的问道,吸了吸鼻子,仰面望着乔莫栾。 还有比他内力尽失的事,还正经吗? 乔莫栾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小脸。“我们的婚事。” “我们的婚事?”汝阳瞪大双眸,难以置信的望着乔莫栾,上次他向她求婚,被她拒绝,他又说了一次,还是糟她拒绝,结果呢?他转身就纳妾。 “我想给你一个名分。”乔莫栾很认真的说道,他本不想这么急,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汝阳对他有愧疚,如果他在这时候说婚事,汝阳一定不会拒绝,答应嫁给他,是他想要的,可是他又不想她是因愧疚而同意嫁给自己。 他说了两次,汝阳拒绝了两次,可见汝阳根本无心嫁给他。 “就只是想给我一个名分吗?”汝阳问道,这个理由她不喜欢,打心底,她是希望乔莫栾是因爱,才想要娶她,让乔莫栾爱上她,似乎也觉得不太现实。 乔莫栾沉默,良久才在她耳边说道:“我想娶你。” 龙绝今日造访,给他带来了打击,如果他娶了汝阳,龙绝就没有办法再打汝阳的主意了,若是龙绝还不放弃,那么他就有更好的理由推翻龙绝。 汝阳捧起他的脸,很认真的看着他,从红唇里吐出一字。“好。” “你说什么?”乔莫栾惊讶的问道,不是没听清楚,是不敢相信,她居然说好,她居然说她,她答应了。 “我愿意嫁给你。”汝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斩钉截铁。 现在不爱,不代表将来不爱,她对他的感觉,也是因他是岑晨曦的前世,如果他不是岑晨曦的前世,他们之间,不会有可能,毕竟乔莫轻跟岑晨曦长得一样,如果不是大师,她会以为乔莫轻才是岑晨曦的前世。 “你真的答应了?”乔莫栾还是不敢相信。 “真的,真的,真的。”汝阳连说了三个真的。 “不后悔?”乔莫栾拉下她的小手,很认真严肃的问道,娶嫁是终身大事,她十岁那年,为一给王府冲喜,她跟柳无双同一天嫁进王府,七年后,又被龙傲休了,其实龙傲休的是柳无双,谁也没想到,柳无双会在休书上动手脚。 乔莫栾突然很感激柳无双,如果不是她,他根本没机会见到汝阳,这时候汝阳的身份还是龙傲的侧妃。 “你再问,我可就真要后悔了。”汝阳故意说道,真弄不懂他,这不是他想要的吗?她答应了,不为难他了,他反而出状况了。 “不问了,不问了。”乔莫栾连连摇头,就怕他再多问一句,汝阳真后悔。 他不是第一次办喜事,却是第一次娶妻,这种感觉跟上次完全不同,上次是赌气才纳杜菱儿为纳,而这次是喜悦,如果上次她就答应,他们早就成亲了,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乔家主母。 “乔莫栾,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没说。”汝阳说道。 “什么事?”乔莫栾屏住呼吸。 “我肚子饿了。”汝阳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里,其实,她吃过饭,并不觉得饿,她是听到他的肚子叫了几声,如果说他饿了,他一定不会叫红尘做饭,如果说她饿了,他会就会。 乔莫栾一愣,说道:“不光你饿了,你夫君今儿一天没吃饭了,现在饿得连抱你出书房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才知道饿?”汝阳瞪了他一眼,报怨道:“跟龙绝不知道在书房说什么,说这么久,还不让我偷听。” “好了,夫君知错了。”在这个时候,若是不主动承认错误,乔莫栾想他就要遭殃。 “快走,我让红尘准备着了。”汝阳嗔他一眼,从他腿上滑下来,二人牵着手吃饭去了。 第124章 龙头拐杖 第二天。 乔莫栾没有惊醒睡梦中的汝阳,换了一件衣衫,走出梅院,去了宛月院。 “奶奶,我要娶汝阳。”乔莫栾来到乔老太君面前,直接说出他来此的目的。 “她是柳家的人。”乔老太君说道,打心底,她还是接受不了汝阳,即使她怀上乔家的子孙,只要她是柳家的人,乔老太君就很难真心接纳她。 “她肚子里怀着乔家的子嗣。”乔莫栾说道,他了解自己的奶奶,自然知道用什么办法对付她,说对付太过,只是不想她出面阻止,他娶汝阳,全天下人反对,他就要娶,可他想要奶奶真心接受汝阳,只有得到奶奶的接受,汝阳在乔府的日子才会好过,并不是说奶奶不接受她,她在乔府就没有地位,而是汝阳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奶奶是唯一的长辈,汝阳心里希望能得到奶奶的认可。 乔老太君不语,乔莫栾又说道:“奶奶挑选一下日子。” “别为难奶奶,奶奶不反对,亦不会同意,你要娶她,是你的事,奶奶老了,不想参与你的婚事。”乔老太君拒绝,上次她热情的忙碌,并不代表这次她也会。 上次让他娶汝阳,他不娶,偏偏纳杜菱儿为妾,别以为她不知道,杜菱儿是柳止柔安排在乔府的棋子,她明知道,还是将杜菱儿放在乔府,与其让柳止柔绞尽脑汁的想方设法安排人,不如让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乔莫栾想了想,并没有坚持,说道:“下个月初七。” “下个月初七?”乔老太君蹙眉,现在都十几了,初七,半个多月的时候,来得及准备这些吗? 老人家就是老人家,想得就是比年轻人多,考虑的方面也全面。 “来得及。”乔莫栾说道,他看出乔老太君的担忧。 “随便你。”乔老太君说道,他办事,她知道效率,他说来得及,便来得及。 “到时候希望奶奶亲自为我们主持。”乔莫栾起身,朝乔老太君俯身,如果让他下跪,只求乔老太君能参加,他会毫不迟疑的跪在地上求她老人家。 乔老太君没有说不参加,也没有说参加,乔莫栾便当她的沉默,是默认参加。 乔莫栾前脚离开,杜菱儿后脚便来到宛月院。 听到侍卫通报,乔老太君看着哑嫂。“她来做什么?” 哑嫂摇头,乔老太君本想说不见,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便让侍卫让杜菱儿进来。 “菱儿见过奶奶。”杜菱儿来到乔老太君面前,跪了下来。 “有事?”乔老太君问道,她并没有让杜菱儿起来,而杜菱儿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杜菱儿看了哑嫂一眼,要求道:“奶奶,能借一步说话吗?” “凝琴不是外人。”乔老太君皱眉,她到底有什么事,还要让她将凝琴退开。 “是菱儿的错,太过于小心了,哑嫂,对不起。”杜菱儿朝哑嫂俯了俯身,她也没有真的让乔老太君将哑嫂退开,而是从她进来,哑嫂就用不屑的目光看着她,这令她心里很不爽,怎么说,她也是乔莫栾的妾,第一个妾,而哑嫂只是跟在乔老太君身边伺候的老奴,见了她不行礼问好就算了,居然还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以为她是谁?主子吗? 汝阳醒来,不见乔莫栾,并没有问他在哪儿,叫来红尘,只说她饿了。 “红尘。”吃完饭,汝阳见红尘收拾碗筷欲离开,便叫住了他。 “主母还有事?”红尘恭敬的问道。 而他那声主母,吓了汝阳一跳,不用想便知,一定是乔莫栾让他这么叫自己。 主母,主母,怎么听怎么觉得怪怪的,何况她现在还没有嫁给乔莫栾,现在叫她主母,过早了。 “你还是叫我夫人。”嫁给乔莫栾是定局,汝阳还是希望红尘叫她夫人,主母真的很怪。 “是夫人。”红尘恭敬的俯首。 汝阳嘴角一抽,这么听她的话,嫁给乔莫栾,她的身份就会水涨船高,还没拜堂成亲,红尘对她的态度就大不同了。 “夫人,还有什么事吗?”红尘问道。 “没事了,你先去忙。”红尘的拘谨,弄得汝阳不知说什么了。 她还是怀念,以前的红尘,还有对她的态度。 汝阳坐在房间里,没一会儿,红尘又进来了。“夫人,七夫人要见你。” “七夫人?”汝阳蹙眉,一时记不起七夫人是谁。 “杜菱儿。”红尘说出杜菱儿的名字。 汝阳恍然大悟,杜菱儿不是被乔莫栾纳为了妾吗?府中人都叫她少夫人,红尘为何还叫她七夫人。 杜菱儿见她做什么?还有,杜菱儿进得来梅院吗? “她手中有老太君的龙头拐杖。”红尘说道。 汝阳懂了,是乔老太君授意让杜菱儿来,她听乔莫栾说过,只要拿着乔老太君的龙头拐杖,别说是梅院,连皇宫也可以自由出入,龙头拐杖是先帝所赐,在龙绝面前无需下跪。 “乔莫栾呢?”汝阳问道,不是她不能应付乔老太君,而是没必要,她不想与乔老太君闹出矛盾,让乔莫栾在她们之间难做人,夹心饼干不好当。 “回夫人,大少爷去了王府。”红尘回答,王爷离开京城,王府的事,得由大少爷去处理。 王府?汝阳蹙眉,她并不知道龙傲离开了,误以为乔莫栾去王府,只是单纯的将他与她成亲的事告诉龙傲。 其实,结婚的事,她也想亲自告诉龙傲。 晚了乔莫栾一步,龙傲没来找她,她也不可能去王府找龙傲,她不想与柳无双起冲突。 “有人保护他吗?”汝阳问道,乔莫栾内力尽失,又受了伤,如果没人保护他,万一遇到什么事该怎么办? “大少爷的安全,夫人不用担心。”红尘说道。 红尘都让她不担心了,汝阳自然也不担心,红尘比她更担心乔莫栾的安全,他都不担心,她再担心就是多余,即使如此,她还是担心。 “我能拒绝见杜菱儿吗?”汝阳问道。 “她手中有老太君的龙头拐杖。”红尘说道,意思很明显,不能。 “让她进来。”拒绝不了,就只能见,汝阳也不是怕事的人。 红尘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便带着杜菱儿和她的丫环进来。 “大胆,见了少夫人敢不行礼。”杜菱儿的丫环厉声斥喝,她的话一落,红尘身影一闪,大手扣住她的脖子,丫环吓得脸色苍白,只要红尘再用一点力,她的脖子就会被他扭断。 “红尘。”在杜菱儿准备拿出龙头拐杖时,汝阳出声。 听到她的声音,红尘给了丫环一个凌厉的目光,吓得丫环哆嗦着身子退缩到杜菱儿身后,大气不敢出。 “汝阳姑娘,我想与你单独聊聊。”杜菱儿说道。 汝阳看着她,想了想,朝红尘说道:“红尘,你先退下。” 红尘自然不敢,汝阳又说道:“放心,她不敢把我怎样,你就在门外,有什么事,我叫你。” 红尘还是犹豫,最终还是提着杜菱儿的丫环退了出去。 “柳汝阳,你给我滚出乔府。”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杜菱儿卸下柔和的面具,看着汝阳的表情阴狠而扭曲,清丽的面容狰狞而丑陋,那是从骨子里渗透出的敌意。 “凭什么?”汝阳抬手揉搓着眉心,睨了一眼她手中的龙头拐杖,真是天真的女人,她以为背着乔莫栾,仅用乔老太君的龙头拐杖就能将她撵出乔府吗? 太天真了,就算她真被撵出乔府,乔莫栾回来了,如何向他交待? 她可以将所有的责任推给乔老太君,她就这么有信心,乔老太君真会出面保她吗? “就凭你手中有乔老太君的龙头拐杖吗?”汝阳抢先一步说道,随即又说道:“别说龙头拐杖在你手中,就算是乔老太君亲自来撵我出乔府,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汝阳说完,转身朝窗下走去,躺在窗下的摇椅上。 “柳汝阳,你给我起来。”见状,杜菱儿怒不可遏,看着她惬意的躺在摇椅上,还有她那微隆起的肚子,眼中的怒火越燃越旺,冲到摇椅前一把掀开汝阳身上的被子,准备伸手将她拽下摇椅,又想到什么似的,手僵硬在空中。 乔老太君叮嘱过,不管她怎么闹,前提是不许伤害柳汝阳腹中的孩子。 杜菱儿心里清楚,她并没有说服乔老太君,乔老太君之所以会将手中的龙头拐杖借给她,并非真要将柳汝阳撵出乔府,只要柳汝阳腹中怀有乔家子孙,乔老太君就不会对她怎样? 之所以会将龙头拐杖借给她,只是想挫挫柳汝阳的锐气,不让她成为乔家主母之后就变得嚣张,而她会这么做,只是想给她教训,等她成了乔家主母,自己就动不了她。 汝阳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睛,本想继续躺着,又担心万一杜菱儿真扑向她,自己躺着,杜菱儿站着,她又怀着孩子,吃亏的只是她。 起身向桌子走去,倒了杯水,优雅的抿了一口。 居然无视自己,杜菱儿傻眼了,举起手中的龙头拐杖,寒声道:“柳汝阳,你好大的胆子,敢无视老太君的龙头拐杖,就算是帝君,见了龙头拐杖,也不敢像你这么大胆。” 汝阳一愣,她的鼻音怎么如此重,以前她的鼻音都没这么重,感冒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翻,还真是弱不禁风,古代人的女人身体真是娇弱。“拿着老太君的龙头拐杖,你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吗?杜菱儿,你错了,乔莫栾娶了我,我便是乔家主母,而你,只是他纳的妾,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就不怕惹火烧身吗?” 汝阳故意用身份吓杜菱儿,在汝阳看来,只要不出变故,她跟乔莫栾的婚事就有谱。 “哼!老太君根本就不喜欢你,你根本就不是她钟意的孙媳妇,你是柳家的女儿,谁都知道,乔家与柳家如同水火。”杜菱儿既然敢来,又授乔老太君的意,她就不会怕,加之乔莫栾不在梅院,她就是特意找乔莫栾出乔府的时候,才敢来梅院找柳汝阳。 她心里清楚,柳汝阳不是善类,不可能轻易将她撵走,这么做的目的,只是让要柳汝阳心里清楚,自己的存在,在乔府,不仅只有她是乔莫栾的娶子,她跟那十一个夫人,也是乔莫栾的女人,而她是妾。 汝阳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杜菱儿,她看得出来杜菱儿不爱乔莫栾,也无心觊觎乔家的财势,而是另有目的,她在为一个人,汝阳心里清楚那人是谁。 柳止柔。 汝阳有些羡慕柳止柔,能交上这种朋友,为了她,连自己将来都可以搭上。 “我现在是大少爷的妾,老太君也接受我这个身份,在老太君心中,更钟意我这个孙媳妇。”杜菱儿得意的眼色瞅了汝阳一眼,嘴角嚼着笑,敛起刚刚仗势欺人的蛮横,优雅的坐在刚刚汝阳躺过的摇椅上。 “那又如何?”汝阳靠在桌子缘边,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把玩着手中的陶瓷杯,抬眼目光依旧清冷。“无论我被不被老太君接受,我都是乔莫栾的妻,乔家的主母,而你只是他的妾,妻和妾的区别,应该不用我给你区分。” “妻?主母?哼!”杜菱儿冷哼一声,看着汝阳的眼中尽是不屑。“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就是六王爷休掉的下堂妾,娘家将你拒之门外,在树林里寻死,被大少爷撞见,好心将你带进乔府,在府中给你安排工作,管家将你分去竹院,而你却故意闯进梅院,被大少爷看上,宠幸了你一夜,怀上大少爷的孩子,如果不是大少爷看在孩子的份上,岂会娶你为妻,再说,大少爷也没妻,你就这么笃定,你们之间没有变数吗?一个贱婢,还是其貌不扬的贱婢,你真以为大少爷会看上你,大少爷爱的人是贵妃,你大姐柳止柔。” 贱婢,其貌不扬,这两个词让汝阳目光怔了怔,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比她在现代的脸还更好看,怎么到她口中就变得其貌不扬了呢? 这女人的眼光到底有多不靠谱,还是说她是嫉妒,嫉妒自己长得漂亮。 汝阳曲指轻轻的弹了弹陶瓷杯,发出清脆的响声,说道:“为了还柳止柔的恩,你真能做到没有原则,放弃一切吗?” 汝阳从杜菱儿偶尔露出的情丝与思念的目光中,猜测出杜菱儿有喜欢的人,至于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绝对不是乔莫栾。 “你说什么?”杜菱儿蹭的一下跳起身,汝阳的话太明显不过了,她岂会听不出意思。 心一阵发虚,她知道什么了吗?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 “你不爱乔莫栾。”汝阳说道,她不想与杜菱儿为敌,有些事大家心里清楚即可,其实,杜菱儿很可怜,为了报恩,她真的牺牲很大。 “我爱大少爷。”杜菱儿嘴硬的说道。 “你不爱,你的爱给了别人。”汝阳对此很坚信,如果真如杜菱儿所说,她爱乔莫栾,就不会在自己面前叫嚣,她叫嚣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柳止柔。 “你胡说。”听到汝阳说你有爱给了别人,杜菱儿心虚而害怕,她现在的身份是乔莫栾的妾,若是让人知道,她爱着别的男人,她不敢想象有什么后果,她是乔老太君带进乔府,如果她露馅了,止柔不会原谅她,乔老太君也不会放过她。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汝阳不明白,她为何不敢承认,承认爱别人,很危险吗? 汝阳会这么想,她受了现代人的教育,而不是受古代人的教育,所以,她不能理解杜菱儿的为难。 “你胡说。”杜菱儿失去理智了,她只想阻止汝阳说下去,冲向她,本想拎着她的衣襟煽几下耳刮子,可对上汝阳清冷中带着警告的目光,伸出去的手硬是在空气中挥了一下,垂在两则。“你故意激怒我,是想让我伤你,然后你可以在大少爷面前添油加醋,想让大少爷休了我,老太君喜欢我,羡慕了。” “是啊,我好羡慕啊。”汝阳语气里夹着浓浓的讽刺,真是可笑,如果她想让乔莫栾休掉她,何需动这种脑筋,只需要她一句话。 昨夜乔莫栾在说娶她时,只要她趁机说,休掉杜菱儿,她就嫁给他。 如果杜菱儿在她面前承认,或许她会让乔莫栾还她自由,她被乔莫栾纳为妾,没有乔莫栾的休书,她就是死,做鬼都是乔家的人。 “哼!你也只有羡慕的份,因为你就算是顷尽一生也求不来,你可以迷惑大少爷,却迷惑不了老太君。”杜菱儿自动把汝阳的讽刺当成赞美。 汝阳嘴角一抽,这女人要不要这么上道啊!她就真听不出,自己是在讽刺她吗? “别以为大少爷说要娶你,你就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柳汝阳,你等着,别说大少爷还没娶你,就算大少爷真娶了你,老天也眷顾你,让你给乔家生下一个儿子,你能得到乔家主母的位置,也得不到大少爷的心,大少爷的心是止柔的,你等着,等止柔恢复自由,住进了乔府,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凤凰。”杜菱儿说道,等的人何其多,止柔在等,她也在盼着止柔成功生下皇子。 止柔承诺过自己,等她自由了,嫁给乔莫栾后,她就会让乔莫栾给自己一张休书,届时,止柔如愿嫁给乔莫栾,她也得到自由,她们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人,而柳汝阳只会如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下半辈在怨天尤人中度过余生。 “就算柳止柔真出宫,真恢复了自由身,你以为乔莫栾还会要她吗?”不是汝阳歧视离婚的女人,她也是个离婚女人,而是太不现实了,乔莫栾没有那么痴情,也不像那么没有原则的男人。 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会。”杜菱儿坚定的点头,除了相信止柔,她没有其他办法,现在的她,就如被推进了死胡同里,除了勇往直前,她没有其他办法,守在原地,只是坐着等死。“止柔婉温美丽,是个男人都想娶她,何况大少爷爱她。” “你难道不知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汝阳低眸看着手中的陶瓷杯,有意无意的转动着,乔莫栾爱柳止柔,真爱吗?汝阳有些不确定了,想到她在书房里无意间发现柳止柔的画像,应该爱吧? 就算不爱了,也没有忘掉,否则他也不会珍藏着柳止柔的丹青。 “柳汝阳。”杜菱儿抬起手,汝阳清冷的目光覆盖上一层冰霜扫向她,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力,杜菱儿看得心狠狠的抽了下,有一种气魄,无需你动手,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将敌人吓退,这种用眼神吓唬人,汝阳还是跟岑晨曦学的。 杜菱儿咬了咬牙,一甩手,从汝阳肩上滑落。“你还不佩我动手,免得脏了我的手。”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汝阳看着杜菱儿的目光变得古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乔莫栾高傲的身影耸立在门外,如天神般,汝阳微微蹙眉,乔莫栾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回来了?”汝阳放下杯子,笑着迎上去。 乔莫栾搂着她的腰,俯身在她嘴角嗅了嗅,皱着眉问道:“你又偷喝茶了?” “一点点。”汝阳没有否认,她也只是倒错了杯,舌尖尝到一点点,她就没喝了,没想这一点点也被他闻到了,真是狗鼻子,这么灵。 “以后不许了。”乔莫栾捏了捏她的鼻子。 “知道了。”汝阳点头,纤臂环上乔莫栾的劲腰,两人完全将杜菱儿当成透明人。 “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才离开一会儿,你就偷着喝杯。”乔莫栾责备道,深邃的犀利子凌厉的落在杜菱儿身上。 吓得杜菱儿后退一一步,拿着龙头拐杖的手都在颤抖。 在心里将探子狠狠的骂了一通,叫他们盯着乔莫栾,人都来她面前了,都没有人通知她,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 第125章 他吃味了 “大......大......”杜菱儿结巴着,她是真心的怕,尤其是乔莫栾看自己的眼神,如果乔莫栾要杀她,别说她手中拿着龙头拐杖,就是拿着尚方宝剑也保不了她。 此刻,杜菱儿有些后怕了,也后悔了,不该向乔老太君讨来龙头拐杖。 “滚。”乔莫栾冷冷地注视着她,面色冷酷,杜菱儿再留片刻,他怕自己真忍不住杀了她。 话音未落,杜菱儿拔腿就跑出去,速度很快,快得让汝阳傻眼了。 要不要这么神速啊? 汝阳以为乔莫栾会为难杜菱儿,就算不要她的命,也要她脱一层皮,没想到他只是叫杜菱儿滚。 汝阳抬起拳头,在乔莫栾胸膛上轻锤了一下,故意说道:“你吓坏她了。” “她手中有奶奶的龙头拐杖,我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乔莫栾握住她的柔荑,放在唇边吻了吻,他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 汝阳沉默,杜菱儿是授乔老太君的意,否则她也不敢来梅院,汝阳只是不明白,乔老太君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陷入沉思中,直到红尘端着饭菜进来。 吃完饭,乔莫栾带着汝阳去院子里镀来镀去,欧阳怀寒说是这样对孕妇有好处,只要是对汝阳有好处的,乔莫栾都会信以为真。 走了一会儿,汝阳累了,乔莫栾扶着她在石凳上落坐,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乔莫栾蹙了一下眉,问道:“冷吗?” “有点。”汝阳点了点头,见乔莫栾欲脱掉外袍的动作,汝阳阻止道:“去房间里给我拿一件披风。” 解外袍的手一僵,乔莫栾低眸看着汝阳,见她脸上的关心,心里划过一丝暖意,她是在担心他冷吗?其实他想对她说,无需担心,他有内力......乔莫栾猛的一震,他现在没内力了。 “我马上出来。”乔莫栾说完,迈步朝房间走去。 汝阳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在幻想着,若是他们一辈子这样,那该多好。 前世的她,那么爱岑晨曦,爱到失去自我,爱到失去尊严,爱到......可惜,到头来得到的全是伤害,伤害她就算了,还连累了她身边的人,想到博,汝阳心里一阵愧疚。 同时,也让她想起乔莫栾的弟弟乔莫轻,他是博的前世,她也不敢肯定,她只是看着乔莫轻长得跟博一样。 乔莫栾跟岑晨曦长得不就一样,为何乔莫栾就是岑晨曦的前世? 汝阳越想越觉得,乔莫栾跟岑晨曦判若两人,可大师说乔莫栾是岑晨曦的前世,他们是一个人,她相信大师的话,大师没理由骗她。 正在汝阳失神时,突然,一只白鼠不知从哪儿窜到汝阳脚边,汝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脚边,低眸一看,浑身猛的一僵,血液都在逆流,双脚更是像在地上生了根,汝阳看着快要爬到脚上的白鼠,脸上血色褪尽,恐惧让汝阳放声大叫。“啊。” 老鼠一只脚踏上汝阳的脚尖,听到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老鼠抬头茫然的望着汝阳,那表情是相当的无辜,那汝阳还在尖声叫。“啊,走开,走开,晨曦救命,晨曦救我......晨曦......” 惧怕中让汝阳突然喊出岑晨曦的名字,第一次她见到老鼠,吓得她三魂少了七魄,是岑晨曦解救了她,所以每次遇到老鼠,她都是习惯的叫岑晨曦的名字,人家见了蟑螂怕,她见了蟑螂不怕,却怕老鼠,每一个人都是有弱点。 听到她的惨叫声,乔莫栾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吓得随便拿起一件衣衫,跑了出来,在听到她叫晨曦救命时,乔莫栾停下了脚步,脸色相当的难看。 晨曦,岑晨曦,岑晨曦。 一种叫嫉妒的东西在乔莫栾心底泛滥成灾,凌迟着她。 汝阳突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不顾怀孕的身子,刚迈出一步,双腿一软。 “啊!”汝阳闭上双眸,等着跌倒在地的命运,然而,没有预期的痛,而是跌进了个陌生的怀抱。 “原来你这么怕老鼠。”欧阳怀寒薄唇轻启,没想到他一踏进梅院,见到的就是汝阳跌倒的画面,他见乔莫栾完全没有上前扶的意思,未多想,身影一抹,扶住她的身子。 “救我,救我。”汝阳没理会欧阳怀寒调侃的话,而是整个人跳上他身上,双臂死死的缠住他的脖子,现在的汝阳,只要是个人,她都会向他求救。 乔莫栾看着她如此主动的动作,差点没让他上前,将她的脖子拎下来,该死的女人,他就在她身后,不向他求救,居然向欧阳求救。 求救就算了,还跳到欧阳身上。 欧阳怀寒怕她掉下来,抱着她,无视乔莫栾杀人的目光,扫一眼地上的老鼠,见它没有离去的意思,继续调侃道:“看来小伙家肯定是饿坏了,把你当成了食物。” “啊!”他的话又换来汝阳的惨叫声,将脸埋进他胸膛,死都不敢出来,尤其是想到老鼠爬上她的腿,顿时毛骨悚然。 “这项弱点我可要铭记在心,等你哪天惹火了我,我就用老鼠来吓你。”欧阳怀寒说道。 “欧阳怀寒。”乔莫栾再也忍不了了,连名带姓的叫出欧阳怀寒的名字。 听到乔莫栾熟悉的声音,被吓的魂飞魄散的汝阳,总算找到一丝理智了,推开欧阳怀寒,扑进乔莫栾的怀抱,熟悉的怀抱,顿时让她心安,这种感觉在欧阳怀寒怀中找不到。 “莫栾,息怒,你是了解我的,朋友妻不可戏,这可是我做人的原则,是你的女人自己对我投怀送抱,我拒绝不了,没办法之下才......”剩下的话,欧阳怀寒故意不说出来,而他的话说得当相的暧昧,令人好思遐想。 乔莫栾冷睨了一眼调侃的欧阳怀寒,自己还不了解他吗?唯恐天下不乱的坏蛋,他现在还心情追究欧阳怀寒的责任。 “柳汝阳,岑晨曦是谁?”乔莫栾深邃的眸光里弥漫起风暴,大有大发雷霆之势,扯着死死缠住自己脖子的纤臂。 汝阳拒绝回答,又怕他丢下自己,越缠越紧,紧得都快要将乔莫栾勒死。 乔莫栾咳嗽了几声,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害怕,他想给她安慰,又想到她在害怕的时候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压抑着安慰,却没有将她放开,而是将她横抱起,寒声问道:“说,岑晨曦是谁?” “一个混帐男人。”欧阳怀寒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坏心的帮汝阳回答。 能让莫栾吃味的人,除了男人,他不觉得会是女人。 “欧阳怀寒,你给我闭嘴。”乔莫栾冷艳的脸上笼罩一片戾色,双眸似被寒冰封印,处处透着冷邃的骇人气息。 听到他的斥喝,欧阳怀寒瞳仁瞬间放大,心跳骤然漏掉一拍,为了一个女人,莫栾用这种命令的语气斥喝他,不仅没有怒意,反而觉得喜悦,莫栾真的在乎这个女人,这个认知让欧阳怀寒一阵切喜,莫栾对汝阳来真的了。 坦白说,柳止柔跟柳汝阳,虽说是两姐妹,他更喜欢柳汝阳,如果莫栾注意要娶柳家人为妻,他宁愿莫栾娶汝阳。 “回答我岑晨曦是谁?”乔莫栾敛起对欧阳怀寒的冷意,继续逼问汝阳,今天他不逼问出来,他就不叫乔莫栾。 岑晨曦这个人,他一定要问清楚,他猜测是古夜,这毕竟是他的猜测,不是她的回答,无论是岑晨曦,还是那个叫博的男人,都如一根刺卡在他喉咙处,咳不出,咽不下,相当的难受。 乔莫栾等了很久,没等到汝阳回答。 乔莫栾低眸一看,额头顿时出现三条黑线,这女人睡着了。 “呵呵,她被你吓昏了,可见你的问题有多犀利。”欧阳怀寒又插进话来,蹭到乔莫栾他们面前,他很确定,汝阳闭上眼睛了,却不敢确定,她是被吓昏,还是睡着了。 从眼前的局势,睡着的可能性不大,吓昏有说服力。 “你皮痒了吗?”没有问出岑晨曦是谁,乔莫栾相当火大,偏偏这时候欧阳怀寒还来火上加油,不烧他烧谁? 怒火舍不得发泄在睡着了的汝阳身上,除了欧阳怀寒还有一个让他发泄的对象,抬起脚,一脚重重的朝脚边的白鼠踢去。“敢吓昏我的女人,找死。” 一声老鼠的惨叫声响起,白鼠被乔莫栾踢飞了。 欧阳怀寒嘴角一抽,为被乔莫栾踢飞的白鼠默哀着,小声的低咕。“明明是被你吓昏的,还怪罪在白鼠身上,真为那只被你踢飞的白鼠感到委屈。” “欧阳怀寒。”乔莫栾脸上冰霜覆盖,眸子微眯,眸底已见薄怒。 欧阳怀寒立刻捂住嘴,退后两步。 乔莫栾冷哼一声,抱着汝阳转身,刚走出两步,突然停下脚步。 “你想干嘛?”欧阳怀寒戒备的看着乔莫栾的背影。 乔莫栾转身,妖艳的脸上不见担心,反而是凝重。“让大哥查一下,岑晨曦是谁?不一定是真名,有可能是化名。” 稍后还有 第126章 她生病了 欧阳怀寒一愣,狭长的凤眸里划过错愕,随即幸灾乐祸的说道:“莫栾你完了,你失心了。” 乔莫栾目光闪了闪,低眸看了一眼汝阳,并没有回答,转身抱着她进屋。 第二天,汝阳醒来,乔莫栾突然忙了起来,有时去六王府,有时去城里的各间铺子里巡察。 总之,他是早出晚归,而汝阳是早睡晚起,她知道无论多晚,乔莫栾都有回来,却很少进她的房间,也没回他的房间,即便回来,也只是在书房,有时候看账簿,有时候跟欧阳怀寒商量着什么事情。 这让汝阳很奇怪,欧阳怀寒只是一个大夫,又不是经商,他们能商量什么? 汝阳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跟欧阳怀寒商量,除了恢复他内力的事,汝阳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自然也没去打扰他们,她也希望乔莫栾能尽快恢复已失的内力。 十天过去,汝阳只见过他一次,那都是她夜里起来上厕所,乔莫栾躺在她身边,也是那时,她才知道,睡着时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抱着她,原以为是她幻觉,不则想到是真的,他真有回来。 只是,每天她没醒他便起身了,连着五天,汝阳都想等他回来,等得很晚,只是,没等到他回来,她便撑不住睡下了,而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完全不知道。 才四个多月,汝阳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随即着汝阳的肚子越来越大,身子也越来越吃不消。 “红尘,乔莫栾呢?”汝阳躺在床上,虚弱的问道,她感觉自己好久都未见到他了,明明只有十天,却仿佛一个世纪了般。 汝阳觉悟的感觉到,自己完了,她开始想乔莫栾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在爱情的国度中,谁先动心,谁就是输家,输得彻彻底底的那个。 “大少爷出去了。”红尘回答,看着她越来越虚弱的身子,难免有些担忧。 他不只一次两次叫她放弃孩子,可惜,她执意不肯。 “他在忙碌我跟他的婚事吗?”汝阳问道,还有十多天,便是他们大喜之日,想到自己真的要嫁给汝阳了,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喜悦。 前世的她,做梦都想嫁给岑晨曦,可惜,岑晨曦却迟迟不肯娶她,以前她不知道为何,此刻她知道了,岑晨曦无心娶她,甚至说是不爱他。 汝阳也弄不懂自己,这些天她总是想起岑晨曦,每次想起,心都会痛一番,还经常拿他跟乔莫栾作比较,即使明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只是生活在不同的时代。 红尘迟疑了一下,还是吐出一个字。“是。” 汝阳低下眼帘,想了想,又说道:“上次不是老太君准备吗?这次他怎么亲自准备?” 没给红尘回答的机会,汝阳又说道:“自己的婚姻大事,应该由自己准备,这才没有遗憾,可惜,我现在的身子,红尘,你老实回答我,我是不是生病了?” 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她肯定是病了,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只想睡觉,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想对乔莫栾说自己的身体状况,却又寻不到机会和他说。 红尘不回答,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夫人,大少爷特意找了一个人来伺候你。” 红尘话一落,汝阳激动起来,想起身,浑身又无力,又躺回床上,激动的问道:“他不要你伺候我了吗?” “她比我更会伺候人,毕竟你们......” “我不要,我只要你。”汝阳打断他的话。 我不要,我只要你,红尘嘴角一阵抽搐,目光看了一眼门口跟窗户,还好大少爷不在,若是让大少爷听到,他的下场会很惨。 “大少爷让属下负债夫人的安全。”红尘说道。 汝阳一愣,细想之下,就她现在的身子,红尘一个人的确很累。 红尘见汝阳沉默,他就当她是同意了,转头对着门口说道:“进来。” “三小姐。”一个粉衣女子跑了进来,激动的跪在汝阳的床边。 汝阳猛的一震,错愕的看着跪在床边的女子,她想起身,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红尘看出她的想法,上前将她扶起,拿过软枕,放在她背下。 “问芙。”汝阳叫着女子的名字,怎么会是问芙?她不是在王府吗?想到乔莫栾跟龙傲的关系,想要在王府调一个丫环出来,并不是难事。 “三小姐。”问芙泪眼婆娑的望着汝阳,目光落到她隆起的腹部,心里一阵欣慰,抬起手,擦着眼睛。“对不起三小姐,奴婢不该哭,奴婢该为三小姐感到高兴,上苍还是眷顾三小姐。” “问芙。”汝阳伸出手,握住问芙的手,她自然听懂问芙那句,上苍还是眷顾她的意思。“我被休出王府,王府的人没欺负你吧?” 上次被乔莫栾带去王府,在她落单时,若不是中途遇到柳无双,她会去看看问芙。 这个忠心细心照顾照顾她七年的丫环,她想过向龙傲要了问芙,她又有担心,乔府跟王府一样,水深着,不过,只要她嫁给了乔莫栾,成为乔家主母,还有谁敢欺负她的丫环。 她一直都知道,权位压人,在这古代更体现出来了。 “没有。”问芙有些心虚的说道。 她说没有,汝阳心里清楚,她是不想让自己担忧,王府的人有多现实,况且还有一个柳无双,她在的时候,都有人欺负问芙,何况她不在的时候。 “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汝阳握住她的手一紧,向问芙保证道。 “三小姐。”问芙心里被暖温包围着,真心的说道:“三小姐,奴婢为你感到高兴,真的很高兴。” “谢谢,真心的谢谢。”汝阳笑道。 “三小姐。”问芙脸色变了变。“三小姐,别对奴婢说谢谢,奴婢承受不起。” “傻姑娘。”汝阳无奈的摇头,自己是真心感谢她,不光只是对她这句话,还有她在六王府的这七年,她的细心照顾。 红尘见她们有很多话要说,也没打扰她们,识趣的退了出去,将空间让给她们主仆。 汝阳没跟问芙聊多久,汝阳就撑不住,睡着了。 问芙给汝阳盖好被子,转身走出房间,见门外的红尘,朝他点了点头。 “大少爷让你去书房。”红尘说道。 “好。”问芙迈步,突然又停下脚步,问道:“书房在哪儿?” 她第一次进乔府,对梅院根本不熟悉。 红尘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问芙看了一眼红尘手指的方向,跟红尘道了一声谢谢。 来到书房门外,问芙敲了敲门,听到乔莫栾叫请进,她才敢推门进去。 晌午,汝阳醒来,问芙守在她床边。 问芙见汝阳醒来,立刻问道:“三小姐,想吃什么,奴婢给你做?” 汝阳摇头,问芙有些不赞同的说道:“三小姐,你这样不行,不为自己,就是为了腹中孩子,你也得吃一点。” 汝阳避开问芙的话,问道:“他回来了吗?” 问芙一愣,自然知道汝阳口中的他所指何人,有些心虚的说道:“还没有。” “问芙,不用守在我床边。”汝阳说道,守着一个人睡觉,那是相当乏味的事情。 “问芙好久没见到三小姐了,想看着三小姐。”问芙有些心痛的说道。 汝阳也没坚持叫她出去,闭上双眸,乔莫栾还没回来,他到底在忙什么,他们的婚事有这么忙吗?忙得抽不出时间看她。 “我再睡一会儿。”汝阳又睡了过去。 整整一天,汝阳反反复复的醒来,醒来了又睡过去,直到入夜,汝阳醒来了,却没有睁开眼睛,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睡过去,不能睡过去,好不容易强撑到院外有了动静,汝阳心里一阵切喜,他终于在她睡着前回来了。 问芙听到动静,看了一眼床上的汝阳,转身朝外走。 “她睡着了?”乔莫栾低沉的声音透着疲惫在门口响起,汝阳心里一阵心痛,那疲惫是真的疲惫,完全不是装出来的,同时心里也划过一阵愧疚,刚刚她还在胡思乱想,怀疑乔莫栾是故意躲着她。 现在,听到乔莫栾在门口询问问芙,他是真的忙得抽不出时间来陪她。 “这一天,小姐时醒时睡,每次清醒的时候,她都问姑爷回来没。”问芙回答,声音有些哽咽,见到三小姐时,她还觉得上苍对三小姐是公平的,可是,现在看来,上苍还是不待见三小姐,总是变个方的来折磨三小姐。 时醒时睡,每次清醒的时候......汝阳脑海里重复着问芙这句话,这话说得好似她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她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乔莫栾沉默,良久又问道:“有吃东西吗?” 问芙摇头,轻声回道:“什么东西都未吃,只是喝了一点水。” 乔莫栾面色一沉,又没吃东西?再这样下去,她的身子受得了吗? “姑爷......” “知道了,你去休息。”摒退问芙,乔莫栾推门进来。 稍后还有 第127章 他的担忧 房间里,烛光摇曳着身姿,乔莫栾关了房间,来到床边,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汝阳,那微颤的睫毛让乔莫栾一愣,什么也没说,直接脱了外袍躺了下来,将她搂进怀里。 “吵醒你了?”乔莫栾问道,下巴抵在她头顶,轻轻地蹭着。 汝阳睁开眼睛,看着乔莫栾的面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抬手轻轻的摸着他的下巴。 乔莫栾低眸看着她,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还是说你装睡。” 问芙能被她骗过去,而他不会,在他面前,她是装睡,还是真睡,他一眼便能看出。 “不想让她担心。”汝阳回答。 乔莫栾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在等我?” “嗯。”汝阳点了点头,大方的承认,她一直都在等他,只是他回来的晚,她等不了,如果今夜他跟昨夜一样那么晚,她也不可能等到他回来。“你不在,我睡不踏实,而且总是惊醒。” 汝阳在他怀中蹭了蹭,他的怀抱熟悉而温暖,令她很喜欢。 “汝阳。”乔莫栾心里一阵酸,轻吻着她的长发,温热的大手滑进中衣里,轻柔的抚摸着她光洁的玉背。 “没事,我知道你忙。”汝阳很是贴心的说道,抬头望着他,抽出他握在手中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脸膛。“你瘦了。” 听到这话,乔莫栾心里更酸了,真正瘦了的人是她。 只见她的肚子在长,身子却越来越瘦,看着她这样,有很多次,他想叫她打掉这个孩子,甚至有想地,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残害的打掉她腹中的孩子。 不知为何,每次想到要杀掉她腹中的孩子,他总是下不了手,明明这个孩子与他无关,对他却有一种牵扯,扯动着他的心,好似她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般。 看来他爱屋及乌,已经到了难以理解的地步了,连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他也能接受,甚至还能接受这个孩子。 “这几日有些忙,回来晚了。”乔莫栾又将她抚摸着自己脸膛的手扯下来,握在大手中,承诺道:“等忙完手上的事,等我们成了亲,等你生下孩子,我就带着你去玩。” 龙国那边的事有了变故,她的越来越虚弱的身子,也成了他的牵挂,大哥不只多次要他亲自去龙国一趟,可是他放心不下她,他让龙傲去了,原以为龙傲去了,乔莫轻会沉不住气,出乎意料的是,龙傲直到第四日,都不见乔莫轻有任何动静,古夜也是如此,龙傲去了他的地盘,一心想要置龙傲于死地的古夜,都未有动作。 除了对她的牵挂,内力尽失,也让他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 “好。”汝阳轻应了一声,隐约感觉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至于是什么大事,她无心理会,只希望他能平安,快点忙完,但又不忍心催他。 “汝阳,你能不能......” 汝阳轻轻的推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她不想听,她也害怕他说出口。“明天让欧阳怀寒来给我诊脉,他有好些天未来了。” 闻言,乔莫栾微怔,随即贴了过去,将她背搂在怀里,欲握住她的手腕把脉,却被她避开了。 她知道乔莫栾会把脉,不知为何,她害怕让他把脉。 “身子不舒服?”低沉的嗓声透着浓浓的担忧,她不让他把脉,他也没再坚持,而是轻轻的环上她隆起的肚子,才四个多月,她的肚子大的出奇,欧阳怀寒说这是三胞胎,他一直没敢告诉她。 他害怕她最终无法生下孩子,若是让她知道是三个孩子,她该有多心疼,他怕她承受不住样的打击。 她以为是一个,那便是一个。 “嗯,有一点点。”汝阳低低应着,说谎他肯定听得出来,却将一点点加重音。 “好。”乔莫栾没再多问,他深知以她的个性,若不是难受得紧,她也不会和他说。 “听问芙说,你又没吃东西。”乔莫栾见她垂下眼帘,轻声责备。“怎么能不吃东西,你现在的身体,容不得你任性。” 任性两个字脱口而出,乔莫栾就后悔了,他怎么能说她任性,她比他更加痛爱腹中的孩子。 “汝阳,我......”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汝阳打断他的话,又说道:“其实,我更想你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可你偏偏总是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乔莫栾沉默,他不想这么说。 “没事的,你别担心我,明天我一定吃东西,快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被子下的小手紧攥成拳头,汝阳闭上了眼,他以为她不吃东西,是因为她任性,他这样以为,让她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红尘都好几次让她不要孩子,可是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一个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红尘永远都体会不出,就算将来红尘有了孩子,他只是孩子的爹,也不会是孩子的母亲。 听到她保证,明天一定会吃东西,乔莫栾也喜上眉梢,欧阳说过,只要她能多多少少吃点,他会想出办法。 他没让欧阳想办法让自己恢复内力,让欧阳全心帮汝阳,一定要让她平安生下孩子。 他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三个里面哪怕只能保一个也好,反正没人有告诉她,肚子里是怀着三个孩子。 他不想瞒着她,更不想骗她,可是,即使告诉她,也只会让她担心和惋惜。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告诉她。 “明天我让红尘,做几道你最爱吃的菜,等你醒来的时候就能吃到,到时候你可不能说不吃,再不想吃,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多多少少总得吃点。”乔莫栾说道。 汝阳鼻子一酸,点头嗯了一声。 这些道理,她都懂,可是她就是不想吃,看着东西都想吐,这比她初孕时的反应还严重,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这个孩子是不是不能生下来,为了自己的身子,放弃孩子的命,这事她做不出来,她不能这么自私,只为自己着想,不为孩子。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乔莫栾知道她睡着了,微带薄茧的大手轻覆在她隆起来的腹上,片刻后,半撑起身子,凝视着她的小脸,良久,轻叹了口气,将她密实的拥进怀里,却是一夜无眠。 天际翻起鱼肚白,一抹身影鬼鬼祟祟的从乔府后门走出去,来到一条小胡同里。 “止柔,止柔。”杜菱儿轻声了几声。 “小声点。”柳止柔挺着肚子走了出来。 杜菱儿一见柳止柔,立刻迎了上去,担忧的说道:“止柔,你是贵妃,又怀有身孕,若是被人知道你出宫,帝君若是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 “我不出宫,你进得了宫吗?”柳止柔压抑着不屑,又急切的问道:“怎样了?” “乔莫栾这次是真的要娶你三妹了。”杜菱儿回答。 “不行,一定不能让他娶汝阳,一定不能。”柳止柔激动的说道,怎么又要娶了,上次也说是要娶,结果只是纳妾。 “止柔。”这是说不能,就不能的事吗?杜菱儿看着柳止柔激动的样子,有些担忧。 “无论你想什么办法,一定要阻止他们成亲。”柳止柔以命令的语气对杜菱儿说道,莫栾娶了汝阳,汝阳成了乔家主母,她怎么办?难道真要她舍掉贵妃的位置,委身于一个妾吗? 就算在宫里,她也是妾,但宫里的妾,跟乔府的妾,意思完全不一样。 “我能有什么办法。”杜菱儿为难的说道,这事已经成定局,谁有本事扭转乾坤,别看她在汝阳面前,一口一个大少爷爱的是止柔,一幅信心十足的样子,只有她心里清楚,乔莫栾到底爱谁,她也不敢肯定。 “菱儿。”柳止柔缓和了一下语气,伸手抓住杜菱儿的手。“菱儿,上次你都有办法阻止,这次你一定也能,菱儿,看在我救了你们杜家人的份上,你就帮我这次。” 杜菱儿沉默的望着她,又是这一句话,为了她的恩情,自己牺牲掉幸福,这还不算吗?难道真要她牺牲掉自己吗?“止柔。” “这事就交给你了,菱儿,我知道你一定能成功,我在皇宫里等着你的好消息。”柳止柔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杜菱儿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连追上去说清楚都没机会,她左一句“看在我救了你们社家人的份上”,右一句“看在我救了你们杜家人的份上”,杜菱儿心里一阵悲凉,自己同意帮她,并不是看在她对杜家人有恩的份上,而是看在她们的交情。 柳止柔回宫,便见龙绝坐在桌前等她,先是一惊,随即平静的朝他福了福身。“帝君。” “去哪儿了?”龙绝寒声问道。 柳止柔愣了愣,很是平静的回答。“去御花园走了走。” 龙绝起身,走向柳止柔,他逼近一步,她便后退一步,直到柳止柔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这么早,你去御花园走了走?” “是。”柳止柔抬头望着他,很是坚定的吐出一个字。 “止柔,你知道说谎欺君后有什么下场吗?”龙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扣住她的下巴。 “臣妾知道。”柳止柔抬头,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眸光,说谎骗他,下场很惨,他不会对付你一个人,他会对付你的家人,不知为何,此刻她真想激怒龙绝,让他一怒之下,满门超斩,届时,柳汝阳也跑不掉。 当然,像这种两败俱伤的事,她也只有想想,才不会傻到真的为之。 “你最好真的知道,这此的事,朕就信你了,若是有下次,朕绝不轻饶。”龙绝放开她,犀利的目光打量着她隆起来的肚子,伸出手覆盖在她肚子里,轻轻的抚摸着,又说道:“他不是你的护身符。” 在后宫,谁想在他面前耍花招,便是加速自己的死亡。 现在对她而言,柳止柔这颗棋子已经失效了,现在他又看上另一颗棋子,对于一颗废棋,他是绝不留情。 现在的柳止柔,就只有为他生下皇子的价值。 他高兴了,便来看她,他不高兴了,便任她自生自亡,想要放她自由,想要跟乔莫栾双缩双飞,也要看他心情,如果她表现的好,或是他想要拿她来刺激谁,或是激怒谁,那她便还存在着利用价值。 “帝君,时候不早了。”柳止柔提醒道,看他一身龙袍,便知她回来的真不是时候,若是早一点,他还没来,若是晚一点,他去上早朝了,没有撞上她,事后他也不能秋后算账,谁叫他没有抓到她。 柳止柔为自己的运气一阵心寒,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用不着听他的训了。 “爱妃,你在仁慈宫可要安分守己,若是惹怒了皇奶奶,朕也保不住你。”龙绝也提醒道。 “臣妾谢过帝君的关心,臣妾一点不会给帝君惹祸。”柳止柔福了福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龙绝冷哼一声,甩袖迈步离开。 见他离开,柳止柔顿时松口气,身子无力的滑落在地。 “娘娘。”问琴上前将她扶起,来到床边,柳止柔落坐在床边,问琴跪在床边,给捏了捏她的腿。“娘娘,你别再惹帝君生气了,对你,对柳家都不好。” 柳止柔低眸,看了一眼问琴,说道:“我有分寸。” 问琴捏着腿的手一僵,抬头看着柳止柔,两人目光相对,问琴胆怯的低下头,不敢与柳止柔对视,专心的给她捏腿。 “问琴,你怕我吗?”柳止柔看着问琴,问道。 问琴想点头,却只是摇头,柳止柔也没再多问,抬头看着窗外,心里一片愁闷。 她想要挽回莫栾的爱,似乎很难,她真怕,自己最终的结果,蛋打鸡飞一场空。 当初被龙绝迷惑,背叛了莫栾,甚至伤害了他,义无反顾的跟龙绝进了宫,真是错了吗? 她现在知道错了,还有机会弥补吗? 稍后还有 第128章 他的决定 天亮,乔莫栾看了一眼沉睡的汝阳,并没有叫醒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披上外袍走出房间,红尘将欧阳怀寒请到了书房,红尘没有守在门外,而是进了书房。 乔莫栾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欧阳怀寒,红尘听了都为之一震,欧阳怀寒却是陷入沉默中。 “欧阳,觉得如何?”乔莫栾低沉的声音,透着紧张,难掩隐隐的担忧,毕竟这个大胆的想法,也是他昨夜才想起。 欧阳怀寒依旧沉默,乔莫栾跟红尘都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许久的沉默。 “汝阳知道吗?”欧阳怀寒拧眉思索许久,开口时却语带迟疑,不用想,汝阳肯定不知道,若是知道,乔莫栾没机会对他说,早就被汝阳拍飞了。 这个办法,也是一个办法,只是太过于危险,无论是失败,还是成功,都会丧失生命,成功还好,或是失败,那可是四条命,四条命系在一条命上,欧阳怀寒拿着也头痛。 听欧阳怀寒这么问,乔莫栾眉心聚紧,这事能让她知道吗? “能怀上三胞胎实属不易,也相当危险,汝阳的身子越来越弱,又吃不下东西,若是再这样下去,无论是对胎儿,还是对母休都没好处。舍二取一,也不失是一个办法,只是这事你最好跟汝阳商量一下,若是她知道,万一接受不了,我们不仅仅是功亏一篑,还会有生命危险。”欧阳怀寒的话,顿时让乔莫栾语塞。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会怎样?”良久之后,乔莫栾又问道。 “身子被拖垮。”欧阳怀寒回答,毫无保留。“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劝她不要孩子,这时候打掉孩子,我还能保证她的安全,若是让胎儿再大些,我就保证不了。” 乔莫栾不语,眉眼间的挣扎尽现,她能听劝才怪。 别说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怀着三胞胎,若是知道,她更不可能不要孩子,就算是牺牲她的命,也会保孩子周全,即使最后的结果,她依旧保不了孩子,她仍然会这么做。 努力坚持到最后,跟中途放弃意义完全不一样,如果她是放弃,她下半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中。 “我的那个办法,真不行吗?”乔莫栾还是不死心的问道,现在汝阳只知道她怀孕,却不知道她肚子里有几个孩子。 舍去两个,留有一个,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能接受,现在就看欧阳怀寒能不能做到。 欧阳怀寒的犹豫,像是瞬间打碎了他的希望,心里已有了答案,这个方法,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 弄掉三个孩子容易,难得就是弄掉两个,还要保证剩下那个的平安,别说欧阳无能为力,就汝阳那孱弱的身子能承受得起吗? “欧阳......”乔莫栾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调整翻涌的情绪,继续又问道:“如果,她......” 乔莫栾居然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如果汝阳坚持要生下孩子,是一个还好,正常的人都很难平安生下三个,而汝阳的身子本就虚弱,再这样下去,随即时会赔上她的性命。 此刻,乔莫栾痛恨那个让汝阳怀上孩子的男人。 “莫栾,就算我有这样的本事,也得要汝阳配合,莫栾,不如你与汝阳商量一下......”欧阳怀寒建议道,他们相识多年,又岂会不懂乔莫栾此刻的挣扎。 “不行。”乔莫栾直接否决,怎么能跟她商量,如果能商量出结果,他也不会这么纠结了,难不成要他告诉她,肚子里怀的是三个孩子,但为了她的平安,孩子的平安,必需牺牲掉两个,若是真牺牲掉两个,孩子还有平安可言吗? 她一定不会答应,她只会拼死生下孩子,若是强逼,只会逼来她的恨意,而他承受不了她的恨意,每当想到,她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的心就没来由的一阵痛。 “莫栾。” 感觉到眼里有些湿,乔莫栾仰头微微闭上眼睛,不让欧阳怀寒他们看到,待逼退之后,方才睁开眼睛,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似下了极大的决心,沉声道:“不必商量了,你就照我刚刚说的法子去办,至于她面前,你们休得多一句,若是让她知道,或是听出什么,后果你们自负。” “还请大少爷三思,若是夫人知道了,恐怕不只是伤心,她会恨你。”欧阳怀寒还没开口,红尘忍不住出声,他知道孩子对夫人的重要性,他不仅一次两次让她放弃孩子,结果均失败。 即使孩子不是大少爷的,红尘还是不希望为了别人的孩子,大少爷跟夫人之间有隔阂,在乔莫栾真心要娶汝阳,在汝阳也同意嫁给乔莫栾,在乔莫栾让他改口叫汝阳夫人,他便真心将汝阳当成夫人。 “莫栾。”欧阳怀寒沉沉叹息,在乔莫栾闭上眼睛时,他便敏锐的捕捉到,隐约见到他眼角的泪光。 莫栾真为汝阳动情了,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痛若。 乔莫栾冷睨了红尘一眼,对着欧阳怀寒说道:“欧阳准备一下,务必将对她的伤害减到最低。” “大少爷,夫人真会恨你。”红尘依旧不死心,将恨字嚼得特别重,他就不信,大少爷承受得起夫人的恨意。 “她恨我,总比她丧命好。”乔莫栾厉声道,他何尝不知道她会恨自己,可她的恨总比她丧命好,他要她好好的活着,置于她的恨,他会用爱去慢慢抚平,只要她活着,他就有机会,再说,他不会知道她事实,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加之还给她留有一个,她如何恨? “大少爷......” “或许可以冒险一试。”欧阳怀寒给红尘一个眼神,示意他别去与乔莫栾争辩,现在的乔莫栾,心里眼里都只有汝阳,他能听得进去谁的话,若是不顺着他的话,只会他会去找别人,即使这个几率很小。 在医术上除了自己,还有谁能让莫栾毫无保留的信任。 “欧阳怀寒。”红尘蹙眉,连名带姓的叫出欧阳怀寒的名字,若是以前,欧阳怀寒铁定会跟他调侃一番,可是现在他没这个心情。 “叫我也没用,毕竟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欧阳怀寒特意将机会加重音,注视着乔莫栾脸上的变化,被他脸上浮现出的痛苦触动,忍不住安慰:“莫栾,你要相信我。” 乔莫栾没听到他的安慰,脑海里全是,唯一的机会。 是啊!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如此残忍的事实呈现在他面前,让他去选择,他是好选择,可是他左右不了汝阳,此刻他才知道,汝阳有多么的可恨,然而,他偏偏就真的爱上可恨的她了,甚至连她跟其他男人的孩子,他都能接受。 乔莫栾眸光闪了闪,心中涩然,丢下一句话,起身走出书房。 “欧阳怀寒,你到底怎么回事?”乔莫栾走后,红尘来到欧阳怀寒面前,抓住他的衣领,那叫个怒啊! 夫人有多再乎孩子,这家伙会不知道,每次他劝夫人放弃孩子,都是这家伙在背后怂恿。 “你家大少爷,现在听得进劝吗?”欧阳怀寒问道,这小子胆子长肥了,敢抓住他的衣领了,他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怎么说自己也是他家少爷的朋友,而他只是下属。 红尘沉默,欧阳怀寒的话,他无从反驳。 “即使如此,你也不能......” “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欧阳怀寒问道。 红尘又沉默了,随即又说道:“你真要......” “当然......”欧阳怀寒俯在红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红尘听了眼睛一睁。 “你......”红尘错愕的看着欧阳怀寒。 欧阳怀寒抓住红尘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警告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可不能出卖,就是莫栾问起,你也不许没义气的出卖我。” 红尘有些为难,最后还是点头答应。 得到他的保证,欧阳怀寒才松开他的衣领,拍了拍给他整理了几下。 “真没危险吗?”红尘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没有......”欧阳怀寒停顿了一下,一巴掌拍在红尘肩上。“我说你小子真够单纯的,没有危险才怪,若是没有危险,我能不告诉他吗?别忘了,你家大少爷可是我的挚友。” “那你还......” “所以说,这是赌注,如果胜利了,皆大欢喜,如果失败了,哼哼!”欧阳怀寒揽过红尘的肩。“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翻船,淹死的就是我们两人。” 红尘不语,大少爷不会要欧阳怀寒的命,只会要他的命,将所有的怒意全发泄在他身上,不过,他承受了,再凶猛的怒意,他都承受了。 了不起,就是一条命,这条命是大少爷给他的,还给大少爷,他一点也不觉得冤。 “放心,我很有义气,不会丢下你单飞。”欧阳怀寒看出他的想法,拍着他的肩保证。 红尘掰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什么都没说,迈步走出书房。 第129章 眷顾惩罚 汝阳醒来,睁开眼睛,看着守在她床边等她醒来的人,有些意外。 “你......”汝阳想问,你怎么还在,又觉得这么问,太不合适了,又想问,你忙完了吗? “真能睡,都日上三竿了。”乔莫栾起身,去衣橱里找来衣裙给她换上。“今天我哪儿也不去了,就留在房间里陪你。” “真的假的?”汝阳有些不敢相信,还有十多天,便是他们的婚期,他不是很忙吗?今天怎么有时候等她醒来? “不仅如此,等一下,如果你能喝完红尘给你炖的补品,我就带你去上次那片花海。”乔莫栾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看着她的样子,他有些后悔,这十几天再忙,他也应该抽点时间陪她,而不是每天都忙得等她睡着了才回房搂着她睡觉,他是天天都见到她,而她却不是。 “好。”汝阳开心的点头,其实只要他能陪她,无论去哪儿,她都觉得开心,不知为何,这些天她总想要他陪她。 “快,我帮你换好衣衫,梳洗好之后,我让红尘将补品端进来。”乔莫栾落坐在床边,抱起汝阳,熟练的给她换衣衫。 “你经常给女人换衣服吗?”汝阳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有些吃味的问道,想到他的过去,他跟柳止柔的过去,他的过去,她来不及参与,她没有立场怪他,或是怨他,可是她心里就是有些不舒坦。 乔莫栾动作一顿,看着她吃味的表情,捏了捏她的肩,俯首在她耳边。“你是第一个。” “骗人。”汝阳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不管是真是假,他这么说,她就相信他,如果说,一个人为了你,愿意说谎骗你,那么表示,那个男人真的在乎你。 “我发誓。”乔莫栾认真的举起手,汝阳吓了一跳,立刻拉下他举起来的手。 “要不要这么认真,我信你还不行吗?”汝阳瞪了他一眼,她又没说不相信。 “不是怕你不信。”乔莫栾有些委屈的说道,汝阳还真是第一个,以前跟止柔在一起的时候,他大多时候都在为乔家的生意奔波,等乔家的生意上了轨道,他又不满足,立誓要将乔家的生意推上顶峰,在他的努力之下,他成功了,然而,却失去了止柔。 莫名,此刻他有些庆幸,止柔弃他选了龙绝。 如果他真娶了止柔,将不会有机会娶她,她是止柔的妹妹,再不讨喜,也是她的妹妹,他不会对止柔的妹妹做出不轨之事,当然,前提下是他娶了止柔。 “我的想法,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汝阳问道,他顾及着她的感受,这让汝阳很欣慰,同时她隐隐觉得不安,乔莫栾不是一个对你百依百顺的人。 “当然。”乔莫栾肯定的回答,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再过十多天,你将成为我的妻子,我当然得顾及你的想法,你的想法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呵呵!”汝阳依偎进他怀中,呵呵的笑出声。 听着她如银铃般的笑声,乔莫栾心里一片温暖,有一股留住她笑声的冲动。 “好了。”乔莫栾有些不舍的拍了拍她的肩,汝阳抬眸望了他一眼,任由他给她穿上衣服。 帮她梳洗好,乔莫栾欲将她抱出去,却被汝阳阻止。“我可以自己走。” 乔莫栾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眉,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刚刚给她换衣裙的时候,他都感觉到她虚弱的手,现在她要自己走,乔莫栾真是担心。 见她脸上的认真与倔强,乔莫栾放开了她,叮嘱道:“慢慢来,要小心。” “嗯。”汝阳点头,她都睡了这么多天,她不想让乔莫栾担心,汝阳以为她自己能走,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双脚下地,准备站起来时,双腿几乎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乔莫栾眼明手快将她接住。 “没事吧?”乔莫栾担忧的问道。 汝阳摇了摇头,无力的趴在乔莫栾胸前,她被打击到了,还是没力气,怎么会这样,如果说是她的肚子越大的关系,这又不可能,她又不是没生过孩子,没怀过孕。 怀孕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虚弱,难道是这具身体的关系,再虚弱,也不可能虚弱成这样,除非这具身体生病了,还有就是无法成功的孕育孩子。 这个认知,让汝阳心一惊,同时猛的摇头,不可能,不会是这样,一定是她多心了。 只是暂时的,对只是暂时的,这些天她都没吃什么,尤其是昨天,她只喝了一口水,一点食物都没吃,一定是因她没吃东西的关系,身子才这么虚弱,等她吃了东西,就会恢复体力。 “我抱你出去。”乔莫栾心疼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光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很难想象,里面有三条生命。 他没有办法,她无法承受,为了她的安全,他只能采取措施,牺牲掉两个,可以换来两个人的平安,如果是其他人,也会像他这样。 如果多年后,有一天,她知道自己曾经怀的是三胞胎,而有两个被他狠心的扼杀掉,她会恨自己吗? 如果不想承受她的恨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永远瞒着她。 乔莫栾有这个信心,只要他有心瞒着,她是无法得知,这件事,除了欧阳跟红尘,便不会有人知道,就连龙傲,他也不会告诉。 “嗯。”汝阳点头,这次她没有拒绝乔莫栾的抱,如果他不抱她出去,她就出去不了。 乔莫栾本想将她放在窗户下的摇椅上,汝阳却说去院子里,乔莫栾想了想,顺着她的意,抱着她去院子里。 院中,石桌前一个月前,乔莫栾特意给她准备了一张软椅,可以让她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椅上。 乔莫栾将她放在软椅上,又进房间给她拿了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没一会儿,红尘端着补品来,问芙端着饭菜跟在红尘。 红尘欲将补品放在桌上,乔莫栾却让他拿过来,问芙看了乔莫栾一眼,见他没叫她,便将饭菜放在桌前。 “我喂你。”乔莫栾接过红尘递来的碗,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东西,每一样都是千金难买的药材。 “不用,我可以。”汝阳拒绝,她不能走,如果连勺子都拿不起,那么她还有什么用?乔莫栾看着她,仿佛在提醒着她刚刚的事,汝阳有些委屈,说道:“我真的可以。” “三小姐,还是让姑爷喂。”问芙忍不住开口,三小姐终于愿意吃东西了,她看了都真心高兴,同时也对乔莫栾竖起大拇指,姑爷真有办法。 汝阳扭头,看着问芙。“你叫他什么?” “姑爷。”问芙回答,随即好奇的问道:“难道我叫错了?” 汝阳摇了摇头,目光从问芙身上移到乔莫栾身上,有些惊讶,他能接受问芙这么叫他吗? 在汝阳看来,姑爷这个称呼,他很难接受,乔家跟柳家的关系,她听红尘说过一点点,虽不是很深透,只需要她多动心想想,便能猜到一二。 乔家跟柳家是世仇,而到了他们这辈,乔家的长孙,乔莫栾先是喜欢柳家大小姐,现在又要娶柳家三小姐,而且,柳家三小姐虽说是嫡女,却是下堂妾。 “问芙有叫错吗?”乔莫栾也这么问她,汝阳猛的摇头,仿佛她只要敢点头,他就会收拾她便,乔莫栾满意的看了她一眼,用勺子舀了一勺汤,送到汝阳的嘴边,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张嘴。” 汝阳张嘴,喝进肚子里,汤刚一下肚,胃里便一阵翻腾,汝阳皱眉,紧咬着银牙,压抑着欲吐的冲动。她不能吐,不能吐。 “怎么了?”乔莫栾见她喝下汤便皱起眉头,担忧的问道。 汝阳摇头,忍了好久,才将那股呕心压下去,说道:“没事,只是这汤的味,我不喜欢。” “没有人会喜欢喝药膳。”乔莫栾说道,又舀了一勺喂进她嘴里。 红尘听了乔莫栾这句话,嘴角抽了抽,谁说没有人会喜欢喝药膳? “那你还给我喝?”汝阳有些不服气的说道,这句话骗三岁小孩子都是低智商,她就喜欢喝药膳,尤其是那些补品。 “如果你乖乖吃饭,身体壮如牛,谁会逼你喝药膳。”乔莫栾说道,同时又舀了一勺汤喂进她嘴里。 直到一碗汤见到底,只剩下补药在碗中,看着她喝了一碗,三人都松了口气,能吃下东西,这是好现象。 “还有吗?”乔莫栾问向红尘。 “有。”红尘接过碗,飞奔去厨房,很快盛了一碗汤出来,递给乔莫栾,还叮嘱道:“欧阳少爷叮嘱,如果夫人能吃下这些补药会更好。” “她会吃下。”乔莫栾一听是欧阳怀寒说的,立刻放弃了汤,接过问芙递来的筷子,他还以为汤更有好处,既然补药更有好处,那便舍汤选补药。 汝阳看着他夹在筷子上,她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她敢说在吃过的补药里,没见过这东西,像虫似的,但她敢用性命担保,这绝对,绝对不是虫草,虫草她认得,不是长这样的。 眼见靠她越来越近,汝阳真心的想说,她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不吃它行吗?”汝阳捂住嘴,不是阻止乔莫栾强喂进她嘴里,而是阻止自己将喝进去的汤吐出来。 “不想我带你出去了吗?”乔莫栾问道,但听进汝阳耳里,这绝对是威胁。 汝阳瞪着他,等缓和了一下胃,才张嘴,她不去想,只要是乔莫栾喂进嘴里的东西,她都吃。 乔莫栾会将不能吃的东西给她吃吗?只要是能吃的,她都不拒绝,但是,食不知味,就感觉是塞进肚子里。 一碗补药,全进了汝阳肚子里,乔莫栾又让红尘盛了一碗来。 连吃了三碗,补药连汤都进了她的肚子,乔莫栾又叫红尘去盛,汝阳依旧没阻止,仿佛只要他给她吃多少,她就吃多少,完全不像食欲不振的人。 第四碗吃完,乔莫栾有些担心了,吃了四碗补药,她的胃受得了吗? 还是说,这些天没吃什么东西,突然食欲大增,这可能吗? “汝阳。”乔莫栾叫了一声。 汝阳没说话,只是捂住嘴,表情是强忍着的痛苦之色。 “汝阳。”乔莫栾将空碗丢给红尘,抱起汝阳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拍着她的后背,他这么做,只想缓解她的难受,却不料弄巧成拙。“是不是吃多了?” 他不该喂她吃那么多,吃东西要慢慢来,他不该见她愿意吃东西,就恨不得她能吃下全世界的东西。 汝阳不回答,只是捂住嘴,一个劲的摇头,她在心里不停的叫他,别拍了,再拍下去,她就忍不住了。 若是平时乔莫栾可能听得见她的呼唤,可是此刻,他正处于担忧中,根本没听到汝阳心底的呼唤。 一巴又掌落下,汝阳忍不住了。 “呕。”汝阳吐了出来,吐了乔莫栾一身,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汝阳。”乔莫栾担忧的看着她,接过问芙递来的锦帕,给她擦着嘴。 汝阳吐得很厉害,将吃下的东西吐光了,依旧还在吐,胃里没东西给她吐,连胆汁都吐了出来,乔莫栾后怕也后悔,他不该逼她吃这么多东西。 “出去不了。”这是汝阳在晕厥之前,对乔莫栾说的最后一句话。 出去不了,这个傻瓜,她根本不需要受他威胁,只要她愿意,随时他都会带她出去玩,他用这个逼她吃东西,并不是真正的目的,他只想她能吃点,只是没想到,功亏一篑了。 乔莫栾看着呆滞的红尘,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叫欧阳怀寒。” 红尘不敢怠慢,立刻去叫欧阳怀寒,还好今天欧阳怀寒没去王府。 无需红尘叫,在乔莫栾叫出欧阳怀寒的名字,欧阳怀寒就从床上翻身而起,在红尘冲到门外,他便开门出来。 “你家夫人又出什么事了?”欧阳怀寒一边穿外袍,一边问道,除了关系到汝阳,就连莫栾自己也不见得他有紧张过。 “夫人吐得晕倒了。”红尘回答。 在欧阳怀寒出来之前,乔莫栾便将汝阳抱进了屋。 “晕倒?”欧阳怀寒听到晕倒这两个字,吓得不轻,吐得晕倒,这可不是小事。“是喝了我让你炖的补品吗?” “是。”红尘点头。 欧阳怀寒脚下一个跄踉,真是补品出了问题。“我现在落跑,还来得及有?” “来不及。”红尘一把抓住他的肩,无视欧阳怀寒的挣扎,将他拖进了汝阳的房间里。 “欧阳,快点。”乔莫栾一见欧阳怀寒,急切的催促。 欧阳怀寒瞪了红尘一眼,这小子是坏人,居然这么对他,太坏了,简直从骨子里坏到外表来了。 在乔莫栾犀利的目光下,欧阳怀寒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给汝阳把脉。 她的脉象让欧阳怀寒又是一惊,考虑着要不要逃之夭夭,她的身子太虚弱,根本无法承受,莫栾的建议不错,很有想法,但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舍二取一,怎么可能,要么三个全要,要么三个都不要。 欧阳怀寒真是佩服乔莫栾,他能想出这种绝妙的方法,他不是在难为自己,而是在挖苦自己,他自认自己是神医,但他毕竟不是神。 乔莫栾见他蹙眉,急切的问道:“怎么样?” 欧阳怀寒抬眸,看了他一眼,第一次给人把脉出了冷汗,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硬着头皮说道:“她会醒来。” 说她没事,他都觉得很没说服力,更别说人精一般的莫栾,说她有事,他又要遭殃,避重就轻,左思右想,这样回答才最好。 听到欧阳怀寒说她会醒来,乔莫栾松了口气,随即又问道:“何时?” “该醒来时。”欧阳怀寒的回答滴水不漏,不给他确定的时间,也给他保留了一份希望。 乔莫栾沉思良久,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闻言,欧阳怀寒想死,什么时候开始?他根本没准备开始,他很想老实告诉莫栾,舍二取一的方法,是个好方法,但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医术有限,别说他无能为力,就是他老子来了亦不例外。 欧阳怀寒很想求他,别为难自己,可是看到乔莫栾脸上的希冀,还有那放手一搏决心,到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莫栾是这么的信任自己,他不能在这时候将莫栾的希望抹灭,太残忍了。 他这不是放手一搏,真正的放手一搏,是他想的办法,但是他不能告诉莫栾,只能暗中进行,红尘帮他掩饰,危险太大,弄不好就四条人命,他不敢告诉莫栾,因为他知道,莫栾一点不会放她冒险。 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不是需要红尘的帮忙与掩饰,他也不会将红尘拉下水,他也是在赌,赌注是他跟红尘的命,赌的是汝阳的意念。 她若是坚持下来,他跟红尘的命保住了,若是没有坚持下来,那么就不是四条人命,而是六条人命。 朋友做到他这份上,还真是少见。 “她需要养好身子,我需要准备。”欧阳怀寒回答,看着乔莫栾的目光没有闪躲,他若是心虚的避开乔莫栾的目光,一定会被他看出端倪,反正横竖都是一刀,畏畏缩缩太不爷们了,还容易将自己的目的暴露出。 乔莫栾沉默,脸上的表情是凝重,欧阳需要准备,他不担心欧阳,但他担心汝阳,吃什么吐什么,能养好身子吗? “兄弟,无需担忧,你放心交给我。”欧阳怀寒笑着揽过乔莫栾的肩,他说话也有底线,并没有拍着胸膛保证绝对万无一失。 乔莫栾一双深邃如幽幽寒潭的黑眸紧锁着欧阳怀寒,他没有给自己保证,就代表有危险,可是,他又不敢跟汝阳商量。 “危险很大吗?”乔莫栾问道。 “如果我说很大,你会放弃吗?”欧阳怀寒反问。 乔莫栾沉默,他会放弃吗?他是想放弃,可是汝阳一定不会同意,如果他瞒着她,将三个孩子都扼杀了,她会恨他一辈子,而他无法承受她滔天的恨意,给她留一下,时间久了,她会理解他当时的无奈。 “别伤脑筋了,既然下了决定,就别后悔,你不也没得选择吗?”欧阳怀寒说道,其实他们都有选择,只是没人去选这条路,非要一条路走到黑。“我去准备一下,你也不用担心她养身子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只需要陪着她,保持她的心情阳光。” 毕竟,他也没把握能成功,如果真的失败了,莫栾陪她的这些日子,也将会成为美好的回忆。 有回忆总好过没回忆,他就是前车之鉴,现在连美好的回忆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伤害。 “全力以赴。”乔莫栾握住欧阳怀寒的肩,郑重的说道,他没给自己保证,他便知有危险,舍二取一,这个办法太难为他了,如果不是欧阳,是其他大夫,他们一定会以为他是在无稽之谈。 “我会的。”欧阳怀寒一笑,手握拳击打在乔莫栾肩上,他们是多年的兄弟,有很多话无需说出口,心里便隐约明白,如果不想说,也不会去戳破,这就是他们多年的默契。 欧阳怀寒走出房间,乔莫栾留在房间里守着汝阳,指腹轻轻的磨蹭着她的脸颊,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乔莫栾心一阵酸,如果可以,他愿意帮她承受。 为什么是三胞胎?为什么是三胞胎? 乔莫栾不只一次两次自问,她怀着的为什么是三胞胎?她的身子承受不了,上苍却偏偏要将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事降临在她身上,这是在眷顾她,还是在故意惩罚她。 在龙国他还没听说过,有谁怀过三胞胎的例子,乔国有,但是却未能平安生下,四条生命无一生还。 “汝阳,你一定要勇敢,一定要坚强,一定不能有事。”乔莫栾喃喃道,握住她的柔荑放在唇边吻了吻,贴在他脸膛上,轻轻的摩擦着。 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第130章 妾身有罪 欧阳怀寒刚走出房门,便被红尘拉到他的房间。 “红尘,你干嘛?”欧阳怀寒一边整理着被红尘扯乱的衣衫,一边看着将门窗关起的红尘,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对他越来越无礼了。 “结果。”红尘问道。 “很不理想。”欧阳怀寒耸耸肩回答。 “不理想你还这么轻松?”红尘蹙眉,很是不悦。 “不然呢?难道要我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吗?”欧阳怀寒笑着问道,红尘不语。 “除此之外,真没其他办法了吗?”过了良久,红尘问道。 “有,劝她不要孩子。”欧阳怀寒看着红尘,又说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红尘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放心,如果真失败了,我会陪你,黄泉路上,我们结伴而行,况且还有汝阳跟她的三个孩子一起陪我们,不会寂寞。”欧阳怀寒揽过红尘的肩,特别有哥们气概。 红尘默了,他还笑得出来,真是厉害。 “好了,我要离开了,如果被莫栾看到我在你房间里会起疑的。”欧阳怀寒放开红尘,一边朝门口走,一边说道:“被他误会我们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我一世英明,就要毁在你手中了。” 红尘彻底无语了,这家伙就不能正常一点吗?他一世英明,还真没看出来。 翌日,汝阳在院子里照太阳,今天她的脸色要好些,早晨也吃了一点,并未见她吐出来。 乔莫栾陪着她,即使两人什么也未说,汝阳心里觉得满足,这些天他都在陪自己,这让汝阳欣慰的同时,也隐隐不安。 如果是以前,她会怀疑乔家破产了。 “你都不忙吗?”汝阳忍不住的问道。 乔莫栾不回答,反问道:“你不想要我陪你?” “不是。”汝阳摇头,她想要他陪,可是她心里清楚,他很忙,再过十天,便是他们成亲之日,他也说过,他们的婚事,他亲手操办,临近婚期,他不可能还有时间陪她。 汝阳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而且他时常发呆,时常看着自己走神,还有他偶尔流露出来的神情,更令她怀疑。 “二嫂。”欧阳怀寒笑米米的走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改口叫汝阳二嫂。 对于这个称呼,汝阳没有意见,他爱叫她什么,便叫什么,她只是觉得别扭,乔莫昂都叫她大嫂,在欧阳怀寒这里,她就成了二嫂。 萧辰景把乔莫灵带走后,乔莫灵有时候会给她写信,她即使自己不能回信,也会叫红尘帮她回,正常的乔莫灵,她还是喜欢的,那个不正常的乔莫灵,对乔莫栾存有其他心,她喜欢不起来,当然,也谈不上讨厌,只是有点心疼她。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样,双重人格,不是她愿意的。 “欧阳来了。”汝阳笑着打招呼,她也跟着乔莫栾叫欧阳怀寒欧阳。 “二嫂,你今天的气色不错。”欧阳怀寒说完,他就后悔了,什么叫你今天的气色不错,说得好像她得了什么绝症,立刻改口。“你心情不错。” “我每天的心情都很不错。”汝阳自然也听见了欧阳怀寒前面的一句话,他不改还好,一改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欧阳怀寒摸了摸鼻子,呵呵的笑着,随即对乔莫栾说道:“莫栾,莫昂叫你去兰院。” 乔莫栾自然听得懂,欧阳怀寒是故意支开自己,昨天他才叫莫昂送喜帖去杜庄,从京城去杜庄,来回要四天,现在莫昂还在回程的路上,怎么可能找他。 他也知道欧阳怀寒这么说的目的,抬手将汝阳脸颊边的一缕发丝掠到耳后,说道:“我去去就回。” “你去忙,有问芙他们陪着我,我不会觉得无聊。”汝阳扯出一抹笑,正好她也有问题要问欧阳,有他在旁边,她问不出口。 乔莫栾起身,临走前投给欧阳怀寒一抹诡异的目光,欧阳怀寒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目光。 乔莫栾走后,红尘将问芙给支开。 “红尘,你陪问芙一起去。”汝阳可没忘记,红尘是乔莫栾的人,有什么事他都会如实禀报。 红尘一愣,他没料到汝阳会支开自己,询问的目光看向欧阳怀寒,见他点头,红尘才离开。 汝阳看着红尘跟欧阳怀寒之间的互动,有些怀疑,红尘到底是乔莫栾的人,还是欧阳怀寒的人。 “二嫂,有什么话,你不访直说。”欧阳怀寒伸手拿起放在石桌上的茶壶,翻开一个杯子,倒了半杯茶,优雅的泯了一口。 “我还能活多久?”汝阳也直接,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具身体越来越弱,就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将她的身体掏空。 “噗!”到口的茶全喷了出来,欧阳怀寒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茶水,错愕的看着汝阳。“二嫂,你在胡说什么?” 还能活多久?欧阳怀寒听听都觉得惊悚,她为何会这么问自己,难道她知道什么? “你懂我在问什么?欧阳,无论我还能活多久,你都要想办法,一定要让我坚持到把孩子生下来。”汝阳清眸里一片认真,语气有些祈求。 欧阳怀寒蹙眉,将茶杯放在桌上,严肃认真的问道:“二嫂,对你而言,你腹中的孩子,真比你的生命还重要?”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汝阳很坚定的点头,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连她都不知道,却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孩子有一种期盼,一点也不嫌弃孩子是如何到来,甚至庆幸孩子的到来,明知道如果她不要这个孩子,她跟乔莫栾会有更好的结果,孩子在他们之间,永远是一道隔阂。 可是,她舍不得,仿佛这个孩子是乔莫栾的一般,但她心里清楚,不是,可她还是坚持,就算是牺牲自己的命,她也要将孩子生下来。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第二次,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只觉得遗憾。 但她又坚信,她不会死,至于哪来的信心,她也不知道,就是坚信,自己不会死。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这句话欧阳怀寒无从反驳,同时也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多年前,有一个女子,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那时候他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现在他能理解了,可惜,晚了。 有些伤害,倾尽一生,也无法弥补,有些痛要背负一生,有些事是一生的遗憾。 “对你而言,孩子重要,还是莫栾重要?”欧阳怀寒不死心,又问道,她将孩子的命,看得比她的命重要,那么他就问她莫栾,他想要知道,在她心中,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莫栾重要。 汝阳清眸里闪动着复杂,对于欧阳怀寒这个问题,她给不出答案,她也很想知道,孩子重要,还是乔莫栾重要? “很难回答吗?”良久,欧阳怀寒又问道,对于她迟迟不回答,欧阳怀寒是庆幸的,如果她脱口而出,孩子重要,那么他便会觉得,她不值得莫栾去爱,一个把别人的孩子,看得比莫栾更重要的女人,如何值得莫栾去爱她? “亲情与爱情,很难取舍。”汝阳说道。 “但你已经做出了取舍。”欧阳怀寒有些佩服她,明知自己的身体无法承受,她依旧一意孤行,坚持原则,她到底是真的不怕死,还是其中另有原因。 汝阳垂眸不语,爱情会背叛,但是亲情不会背叛,当然,这也不是绝对,有时候亲情不可信,爱情忠贞不渝,还有些遭遇,亲情与爱情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才是永恒,但人都会老,所以,自己也靠不住。 “二嫂,你有考虑过,如果你为了生下这个孩子,而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觉得莫栾会善待孩子吗?毕竟......”不是他的孩子,这句话,欧阳怀寒没说出来。 “他会。”汝阳很坚定的回答。 欧阳怀寒一愣,很想问她,打哪儿来的自信,她了解莫栾吗? “如果是我,肯定不会。”欧阳怀寒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他真的不会,一个害死他心爱的女人的孩子,加之又不是他的孩子,岂会爱那个孩子,爱屋及乌也有个限度。 “那是因为你还不懂爱。”汝阳清眸落在欧阳怀寒敲打着桌面的手指上,只有一个不懂爱的人,才会给出这么肯定的回答。 欧阳怀寒手指一僵,妖冶的脸上掠过了一道浅浅的惊讶,狭长的凤眸里漾起一丝细细的波澜,转瞬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那是因为你不懂爱......这句话浮出在脑海,随即而来的是一片血腥,欧阳怀寒猛的摇头,摇掉脑海里的画面。 “你没事吗?”汝阳担忧的问道,她将欧阳怀寒脸上变化的表情看在眼底,这家伙也是有故事的人,汝阳有些惋惜那个爱上他的女人,不用想,是一段以悲剧收场的单恋。 “没事。”欧阳怀寒回神,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压制着心虚。 “你......”汝阳指着欧阳怀寒。 欧阳怀寒看着她怪意的表情,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那是乔莫栾的杯子。”汝阳说道。 欧阳怀寒一愣,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嘴角抽了抽,问道:“他有喝过吗?” 汝阳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 欧阳怀寒看了她一眼,说谎也不掩饰好脸上的表情,嘴里说着没有,那表情却是有,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说道:“没有更好,有也没关系,我跟他的关系,小时候穿一条裤子长子,怎么会嫌弃他。” 汝阳默了,她不知道欧阳怀寒是哪个国家的人,但她却知道,他不是龙国的人,这句话若是龙傲说,她会深信不疑,毕竟龙傲跟乔莫栾是一个国家的人。 “你怀疑我的话?”欧阳怀寒故意板着一张脸,有些高兴。 汝阳摇头,却问了一句。“小时候你们认识吗?” “当然。”欧阳怀寒很肯定的吐出两字,很有想象力,到底是当然认识,还是当然不认识呢? 汝阳想问清楚,又想到,这话题跟她刚刚问的问题完全跑偏了,于是又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我还能活多久。” 欧阳怀寒曲指弹了弹肩上的灰尘,说道:“我只是大夫,又不是神,如何能断定一个人的生死。” 汝阳清眸里浮起了一道迷惑,难道是她感觉错了,这些天他们传递给她的信号便是,她得了绝症,活不长了,不然她怎么会吃不下东西,吃了又吐,身子还虚弱,乔莫栾还能纵容她,有时候用一种她看不透彻的目光看着她。 “好吧,我实话告诉你,就你现在这身体状况,你自己清楚,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你的身子会随着你的肚子越大越虚弱,这才四个多月,若是六七个月,你的身体根本负荷不了,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你现在放弃孩子,我保你长命百岁。”欧阳怀寒的语气并不严肃,反而是轻松,轻松的让人害怕。 “如果我坚持下去呢?”汝阳问道,对于他的话,她不震惊,这些天她有心里准备。 “这个嘛!”欧阳怀寒摸着下巴,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道精芒,朝汝阳勾了勾手指,示意她俯耳过来。“办法不是没有,但需要你配合,还有风险很大,一旦失败,有很多人会为此丧命。” 欧阳怀寒并没告诉她,肚子里怀着三个孩子,只是说有很多人会为此丧命,他没乱说,她的一条命,她肚子里就是三条,还要加上他跟红尘的,六条人命,不算多吗? “成功的几率有多少?”汝阳问道,她不怕风险,做任何事都有风险,她相信奇迹,如果没有奇迹,她也不可能来到这里,灵魂都能穿越,奇迹无处不在。 “这个......”欧阳怀寒修长的手指在下巴上点了点,狭长的凤眸透着邪气,说道:“如果我说没有失败高,你还坚持下去吗?” “就算只有百分之零点几,我依旧会坚持下去。”汝阳坚定的说道,欧阳怀寒默了。 乔莫栾没去兰院,也没躲在暗处偷听,而是瞎晃悠。 “大少爷。”管家跑来。 “何事?”乔莫栾停下脚步,看着气喘吁吁的管家。 “老太君让你去见她。”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于老太君的命令,他实在是很无奈,这是第几次了,每次大少爷都不去,老太君也执着,不放弃,也不亲自去梅院找大少爷。 “知道了,你下去。”乔莫栾说道,管家迟疑,又是这句话,大少爷是知道了,但就是不去,管家真想说,大少爷,你别再为难我们这些当奴才的。 乔莫栾也不管他,迈步继续朝前走,管家急了,这个方向跟去宛月院的方向完全是背道而驰,可他再急,也只是一个下人,没权力命令主子,只有将主子的话转告到。 乔莫栾来到池塘边,管家没跟着他,而是去宛月院复命去了。 “主子。”一抹黑影来到乔莫栾身后,单膝落地。 “可有异常?”乔莫栾冷漠的问道。 “自从上次偷偷出府与贵妃娘娘见过面后,并没有异常。”黑影回答。 “下去。”乔莫栾深邃的眸中,冷如寒冰,脚下一转,朝杜菱儿的住处走去。 反正他现在不能回梅院,瞎晃悠只是浪费时间,他何不去看看瑚院。 来到瑚院外面,便听到悦耳琴声,乔莫栾微微蹙了剑眉,抬眸看了一眼瑚院的牌匾,迈步走了进去,未曾让人通报。 走进瑚院,便见到院子里一抹火红的身影欢快的旋转着,脚下踩着舞步,身影飘逸而妖媚,清丽的脸上荡着犹如阳光般的笑。 乔莫栾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诡异,他不惊讶杜菱儿会跳舞,惊讶于她身边的那个丫环,居然会抚琴,而她的琴技相当有水准。 杜菱儿会抚琴不奇怪,奇怪的是一个丫环会抚琴。 丫环的琴声,杜菱儿的舞姿,让整个院子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那种气氛吸引着人沉沦在欢乐之中。 乔莫栾没上前打扰这对主仆,而是静静地站在一边,若有所思。 突然,丫环第一个发现乔莫栾的存在,先是一惊,随即停止抚琴,急忙站起身福身道:“大少爷。” 余光瞄见还在起舞的杜菱儿,脸上浮现一抹担忧之色,生怕乔莫栾发怒,以为杜菱儿没听到,又叫了一声,这声她提高了音。 杜菱儿依旧不理会,其实,她比丫环更早发现乔莫栾,在乔莫栾站在院外,望着牌匾时,她就看见了他,装着没见到,她是想看乔莫栾会出什么招。 同时也在思索着,自己到底哪儿又露出马脚,乔莫栾不可能来瑚院看她,除非有什么事。 一支舞跳完后,杜菱儿才迈着莲花步,来到乔莫栾面前,娇笑着福身。“妾身给大少爷请安。” 乔莫栾低眸看着她,她额头上还有着刚刚跳舞留下的细汗,脸颊红晕,透着妖媚,不可否认,她很有吸引力,只可惜,他对她没有这种冲动。 “你擅长跳舞。”乔莫栾慵懒的说道,他的话让人听不出是问,还是对她的一种肯定。 “大少爷忘了,妾身是怎么被老太君选进府?”杜菱儿温婉一笑,说起跳舞,她对自己的舞技很有信心,当年为了帮止柔,她就是仅凭一支舞,让老太君看上,并将她选进府,成为他的侍妾。 乔莫栾不语,他还真不知道,奶奶选进府的人,他根本没有正眼看一眼,甚至有些女子他还未见过,纳杜菱儿为妾,只能说她够有心计,明知她心机不纯,他还是纳她为妾,不为别的,只为她能安分点。 汝阳对杜菱儿的事闭口不谈,他又不好主动谈起,让他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他就不该冲动之下,为了惩罚汝阳纳妾。 杜菱儿见乔莫栾沉默不语,对着丫环吩咐道:“去给大少爷沏茶。” “是。”丫环得令,退了下去。 杜菱儿又对着乔莫栾笑了下,说道:“大少爷,院里子冷,我们进屋可好。” 乔莫栾微微颔首,没有拒绝杜菱儿的好意,跟着她进到屋里。 这是第二次乔莫栾踏进她的房间,第一次是洞房那夜,他进来只跟她说了几句,便丢下她离开。 看着房间里的摆设,乔莫栾都怀疑,乔家的生意出了问题吗?一个妾的房间,跟下人的房间差不多。 杜菱儿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妾身不喜欢奢华。” “乔家的人,没有一个低调的。”乔莫栾说道,乔家有的是财,足够乔家人挥霍,杜菱儿说她不喜欢奢华,并不是想展露自己纯朴节约,她是真的不喜欢。 “妾身给乔家蒙羞了。”杜菱儿垂下眼帘,在乔莫栾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时,眸光划过不屑的光芒。 乔家再有钱,却并非她追求的,她追求的只是那份纯粹的爱,只可惜,为了报恩,她放弃了,现在的她,别无所求,只希望止柔如愿后,可以放她自由,如果他不嫌弃自己曾经嫁过人,还愿意接受自己,那么,她便不顾一切跟他走。 “蒙羞?”乔莫栾抬眸,语气深冷玩味。“纯朴并非给乔家蒙羞。” 他不认为她没听到自己那句,“乔家的人,没有一个低调的。”是何意? 他没有将她当成乔家人,当初纳她为妾,除了她够有心机,还有她对他没有爱,也没有那份贪念,有的只是无奈的悲怆,为了一份恩情,便牺牲自己,牺牲自己的感情,在他看来,太不值了。 柳止柔当年在龙绝面前为杜家求情,让杜家欠下她这份恩情,是她最明智的做法。 欠钱易还,恩情难还。 杜菱儿岂会没听懂他话中之意,她只是装不懂,他没将她当乔家的人,她何时又将自己当成乔家的人了。 突然,杜菱儿跪了下来,眼中竟然泛起浓郁的忧伤。“大少爷,妾身有罪。” 第131章 找他帮忙 乔莫栾倏地眯起眼睛,深邃眼眸中闪过危险,寒声问道:“何罪?” 杜菱儿咬牙,在心底将乔莫栾狠狠的咒骂了一遍,明知故问。“妾身不该心生嫉妒,去向老太君要来龙头拐杖,去梅院找柳三小姐的麻烦。” “柳三小姐?”乔莫栾倏地掠起冷眸,冰冷的嗓音仿佛从地狱而来,带着残忍蚀骨的寒意。“你确定应该叫她柳三小姐。” 杜菱儿一愣,随即改口。“妾身知错,应该叫她......主母。” 她本想说姐姐,可又想到什么似的,立刻改叫主母。 乔莫栾根本不承认她的身份,有何资格与柳汝阳姐妹相称,乔莫栾越是在乎柳汝阳,杜菱儿越是担忧,止柔生下皇子,就算帝君给她自由,她还能嫁进乔府吗? 以前她仗着乔莫栾对她的爱,现在呢?杜菱儿看得出来,乔莫栾对止柔的爱,渐渐转移到柳汝阳身上。 同时,杜菱儿也为自己担忧,乔莫栾的爱都能转移,那么他呢?在得知她进乔府,又被乔莫栾纳为妾,他还愿意等自己吗?如果他遇到一个比自己更好的姑娘,更爱他的姑娘,他会不动心吗? 杜菱儿没把握,她不敢想象,如果他娶了别人,那么她怎么办?难道真要委身于妾吗?她不爱乔莫栾,带着目的进乔府,成为乔莫栾的妾,她没什么感觉,她爱他,今生不能嫁他为妻,她会遗憾终身,如果成为他的妾,她也不会快乐。 妻跟妾,虽都是他的女人,意义却完全不同,如果是他的妻,死后可以与他合葬,如果是妾,杜菱儿都没把握,她能进入宗祠吗? “你那个丫环的琴技,是你教的吗?”乔莫栾突然问道,对于杜菱儿华丽的舞姿,他更关注那个丫环的琴技。 一个丫环能有这水准的琴技,绝对不单纯。 “不是。”杜菱儿摇头,微微偏了脑袋,疑惑的问道:“妾身那个丫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乔莫栾摇头,并没有继续追问,如果那个丫环有问题,问得太多,只会打草惊蛇。 杜菱儿蹙眉,耸了耸肩膀,对乔莫栾的话质疑,真的只是随便问问吗? “刚刚你跳的那个舞,是谁教你跳的?”乔莫栾又问道,不是真的关心她的舞,只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娘亲。”杜菱儿回答。 “哦?”乔莫栾轻咦,深邃的眸光,仔细打量起杜菱儿来。 这时,丫环沏了茶走进来,见杜菱儿跪在地上,眸光划过错愕,随即趋于平静,将茶递给乔莫栾。“大少爷,请用茶。” 乔莫栾看着她递来的茶,迟迟未接,杜菱儿是她的主子,见到自己的主子跪在地上,她居然能如此淡定,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大少爷,请用茶。”丫环见乔莫栾盯着茶杯发呆,出声提醒。 敛起疑虑,乔莫栾接过杯盏,放在唇边浅啜了口,笑着说道:“雨后雪梅。” “嗯!”丫环一听,急忙点头。 “你弄的?”乔莫栾落坐在桌前,能喝到雨后雪梅,不足为奇,奇的是泡雨后雪梅的水,不是井水,也非雨水,也不是山泉,而是荷露。 “不是奴婢,是少夫人。”丫环将另一杯茶放在桌上,将托盘贴在胸前,来到杜菱儿旁边,跪了下来。 乔莫栾见状,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现在才有当丫环的觉悟,不觉得晚吗? “起来,这件事情过去了,汝阳也没追究的意思。”乔莫栾说道,他本想惩罚杜菱儿多跪一会儿,看在这雨后雪梅的份上就算了。 “谢大少爷,谢夫人。”杜菱儿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才在丫环的搀扶之下来到乔莫栾对面坐下,说道:“妾身听老太君说,大少爷喜茶道,正好父亲的好友送来雨后雪梅,府中后院又有荷塘,所以专门为大少爷采集荷露。” 乔莫栾薄唇微扬起,放下茶杯,看着杜菱儿的目光带着邪魅的光芒,说道:“采集荷露不难,而储存荷露却不易。” “大少爷,刚好相反,采集荷露不易,储存荷露不难,采集荷露时,时辰要把握好,天微亮后,曙光出现前为最佳,如果错过了时辰,无论你采集了多少荷露都是浪费,雨后雪梅名贵之处,不在于茶的本身,而是泡制的水与方法,而且采集回来的荷露不能过夜,否则泡制出来的茶,就不是大少爷喝到的这种味儿了。”丫环抢先一步说道。 “哦。”乔莫栾又拿起茶泯了一口,看着丫环,却对杜菱儿说道:“你又如何得知我今日会来?” “少夫人当然不知,大少爷能一天便喝到上等的雨后雪梅,是因为少夫人每天都要带着奴婢去后花院的荷塘里采,想着大少爷来了就能喝到,无一天放弃或是耽误,只可惜,少夫人......不过,上苍没有白废少夫人的苦心,总算盼到大少爷来了。”杜菱儿还没回答,丫环便抢先一步。 “是这样吗?”乔莫栾犀利的目光透着审视,这丫环抢着回答,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个丫环果然不简单,可以说杜菱儿受制于这丫环,乔莫栾猜测着,这丫环到底是谁的人,柳止柔吗?又不像。 杜菱儿沉默,丫环不露痕迹的伸出手,捏了捏杜菱儿的腰,杜菱儿立刻回答道:“是。” “你倒是有心。”乔莫栾意味深长的说道,嘴角挂着邪魅的笑意,眼眸微抬,幽深的看着丫环,丫环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虚。 在乔莫栾犀利的目光下,丫环有些承受不住了,又伸手捏了捏杜菱儿的腰,腰间被她捏了两次,下手又重,痛得杜菱儿想叫,却顾及乔莫栾在场,她只能忍。 杜菱儿微撇了嘴,耸了下肩膀,暗示丫环她知道了,说道:“大少爷......” “希望你们是真的用心。”乔莫栾意味深长的说道,起身迈步走出房间,这次来瑚院,他有意外收获,杜菱儿身边这个丫环太有问题了。 见乔莫栾离开,丫环又用手肘抵了抵杜菱儿。 杜菱儿立刻起身,跟了上去。“大少爷,妾身送送你。” “不必。”乔莫栾冰冷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命令,仿佛只要她再多走一步,他就会转过身取了她的命。 杜菱儿止步,对于乔莫栾转变的态度,有些措手不及,前一刻还与你和平共处,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 “你是猪吗?”丫环见乔莫栾离开了瑚院,愤愤的冲到杜菱儿面前,狠狠的在她肩上掐了一把。“留一个人都留不住,你还有什么用?” “姑娘,我的丫环呢?”杜菱儿摸了摸被丫环掐痛的地方,她只关心自己的丫环,至于乔莫栾,她真的不上心。 “她的死活,就要看你的表现。”丫环恶狠狠的瞪了杜菱儿一眼,转身朝内室走去。 杜菱儿站在原地,看着丫环走进垂帘的身影,她也有底线,忍无可忍的时候,她才不会顾及丫环的死活。 乔莫栾回到梅院,欧阳怀寒识相的拉着红尘离开,与乔莫栾擦肩而过时,两人交换了一个眼。 “我来,你下去吧。”乔莫栾来到床边,从问芙手中接过粥碗。 问芙起身走出去,心里特别欣慰,对这个姑爷是越看越满意,关于乔莫栾的传言,她不是没听过,只是这几天下来,她有些怀疑传言了。 “其实我可以自己来。”汝阳说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种福她真的很不习惯,她喜欢自己动手。 “你身子虚弱,还是我来喂你。”乔莫栾将勺子放在她嘴边,有些不高兴,她都要问芙喂,换他喂,她却不乐意了。 乔莫栾是谁?乔家长孙,现在又是乔家的掌舵,何时喂过谁吃饭。 汝阳抿了抿嘴,还是张嘴将勺子里的粥吃进嘴里,嚼了几下便咽下去,说道:“我没有你想的那般虚弱,一碗粥和勺子我还拿得动。”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虚弱。”乔莫栾说道,有些事他不能说得太明白,这样说也算是话中有话。 汝阳默了,乖乖的任由他喂,早知道一句话,会引来他的反驳,她就不该多嘴。 一碗粥见底,乔莫栾将空碗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有上次的经验,这次他没有再劝她多吃一碗,她能吃点东西,已经很好了,若是再强逼着她多吃点,会弄巧成拙。 “我想去院子里晒晒太阳。”汝阳说道,房间里有炭火,外面比房间里冷得多。 乔莫栾取来一件披风,又拿来貂毛围脖,才抱着她去院子里。 搂着她坐在凳子上,乔莫栾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忍不住问道:“汝阳,你答应嫁给我,是真心的吗?” 乔莫栾的话别有深意,汝阳岂会听不出,同时心里也划过一丝愧疚,在她身上,他觉得不安,她何尝不是有患得患失的感觉。 汝阳苍白的脸上荡出一抹灿烂的笑,微微扬起了下巴,侧目望着乔莫栾,说道:“当然是真心的。” 她不答应,是真心,她答应,是真心。 乔莫栾一笑,脸贴在她脸上,轻轻的蹭着,说道:“谢谢你。” 他是真心感谢她,在她身上,他真看到了未来,有一种幸福在萌生着。 突然,汝阳想到欧阳怀寒的话,脸上的神色有些黯淡,抬手抚摸着他的脸膛,水灵的眼睛眨巴了下,说道:“莫栾,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 “没有如果。”乔莫栾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急着打断她的话,他不想听她的话,他不知道欧阳怀寒跟她说了些什么,但他知道,欧阳一定没有将她怀着三胞胎的事告诉她,否则她不可能这般平静。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点他深有体会,他们都能看出她的苍白与虚弱,她自己岂会感觉不到。 对她的身子,与怀孕的事,他们闭口不谈,不代表就真的逃避开了,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只是他们暂时选择了逃避。 汝阳不语,鼻子一阵酸痛,她有勇气说出口,可他却没有勇气听,汝阳突然觉得,这怎么像在现代看到的韩剧,以悲剧收场。 按理说,她知道他的前世是岑晨曦,是她爱到骨髓的男人,可他并不知道她是谁?她对他情深还有理由,他对她情深,毫无理由。 四个多月,能产生始终不渝的爱情吗?一见钟情都是浮云,不过,她跟乔莫栾并不是一见钟情,起初他们算是两看两生厌,这样的关系维持了一段时候,直到她知道他是岑晨曦的前世,对他的态度才渐渐有了转变。 短短四个月,会有波澜壮阔的爱情吗?汝阳开始不确定了,除非...... “莫栾,之前你认识我吗?”汝阳问完,便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这不是多余吗?以前乔莫栾可是在跟柳止柔谈恋爱,而这具身体又是柳止柔的妹妹,能不认识吗? 乔莫栾微拧了眉,低眸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我只是随便问问,不是告诉过你,嫁进王府后,我不小心跌落水里,醒来之后对于七年前的事,我完全不记得了。”汝阳说道。 乔莫栾一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汝阳,她是说过失忆的事,当时他完全没当真,只以为她是故意在用失忆的事为自己开脱,可现在看来,她没说谎,她是真的失忆了。 她进乔府也有四个多月了,只听她说起过王府的事,却没听她说起过嫁进王府之前的事。 “你真失忆了,忘了七年前的事?”乔莫栾问道。 汝阳抬眸瞪了他一眼,耷拉着脑袋,有些泄气的抿了抿唇,嘟囔的说道:“就知道我当时跟你说起的时候,你根本没有用心听,也不相信我的话。” 乔莫栾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这是实事,容不得他狡辩。 一抹苦涩的笑掠过她唇畔,汝阳又好似不在意的说道:“不信就不信吧,反正也没有关系。” “汝阳。”她越是这么说,乔莫栾越觉得愧疚,握住她微凉的小手,郑重的说道:“我相信。” “现在才相信,晚了。”汝阳扭过头,故作生气的哼哼着。 “汝阳,我......” 汝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在乔莫栾胸前轻捶了一下,吐气如兰。“好了,逗你玩的,换个角度,如果是我,也不会相信,毕竟当时我们的关系很不和谐。” “怪我吗?”乔莫栾问道,她轻松的话语,也让他松了口气。 “有什么好怪的?”汝阳垂眸,秋后算账吗?又谈不上。 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很纠结。 “有没有兴趣知道,我是怎么失忆的?”汝阳转移话题。 “有。”她的话勾起了乔莫栾的兴趣,如果是以前,就算他有兴趣,也不会问,他不是一个喜欢问的人,如果你想说则不用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如果有兴趣,去问问芙,当时她在场,反正我醒来之后,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汝阳耸耸肩,她没料到乔莫栾会有兴趣,她也是随便说说转移话题。 “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的。”故意吊起他的胃口,又不满足他。 “哪有。”汝阳摇头,她才不会承认,本来就是没有,是他自己当真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乔莫栾见汝阳有些累了,才抱她回屋,等她睡着了,乔莫栾叫来问芙守着她,自己去了书房。 “又有什么事?”欧阳怀寒来到书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很不耐烦看着乔莫栾。 “你对她说了什么?”乔莫栾直接问道。 “对谁说了什么啊?”欧阳怀寒装傻茫然的看着乔莫栾,心里猜测着,汝阳不会出卖他吧?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真把他卖了,以莫栾的个性,不会让红尘来找自己,而他则在书房等自己,而是直接亲自将他找出来兴师问罪。 “欧阳怀寒。”乔莫栾眉眼中唰的一沉,瞬间整个书房冷飕飕的,那逼人的锐利瞬间爆发出来,尤其是他连名带姓的叫欧阳怀寒。 “放心,绝对是只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绝对不说半个字。”欧阳怀寒坐直身,举起手保证,他是只说了该说的,却不是莫栾以为是该说的,是他以为是该说的。 “真的?”乔莫栾身上依旧有浓厚的乌云严严实实地笼罩,他怎么这么不相信欧阳怀寒的话呢? “要我发誓吗?”欧阳怀寒心咯了一下,他自认掩饰的很好,怎么就被莫栾看出端倪了呢?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乔莫栾沉默,欧阳怀寒却在咬牙切齿,如果他敢说要,他就要揍人,他们是兄弟,他居然连兄弟的话都质疑,不被揍就没天理了。 “大少爷。”这时红尘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何事?”乔莫栾问道。 “宛月院传来消息,老太君病了。”红尘回答。 乔莫栾蹙眉,几个时辰前,管家才说奶奶要见他,他没去,这下便传来生病了。 “欧阳。”乔莫栾看着欧阳怀寒。 “别,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这病来得太异常了,乔奶奶想见的人是你,可不是我,就算我去了,也不能药到病除。”欧阳怀寒连忙摇手,乔奶奶想见孙儿,他这个外人跑去,不被轰出来才怪。 老人家年纪大了,像这种惹老人家生气的事,他还是少做为妙。 “回话过去,就说我去王府了。”乔莫栾朝着门外的红尘说道,这时候奶奶找他为何事,他岂会不知,明知奶奶是故意的,如果他去,等于是送羊入虎口。 欧阳怀寒嘴角凌乱的抽搐,要不要这么低智,就算是找理由,也要找一个好理由。 去王府了,乔奶奶是肯定知道他在梅院,才会派人来梅院传消息,还有,乔奶奶本就不待见莫栾跟龙家的人走得太近,如果听到自己最疼爱的长孙又去王府了,假病都会气得真病,如果乔奶奶真病了,心疼的只有莫栾,不后悔莫及才怪。 “莫栾,乔奶奶也不容易,你还是去看看她老人家。”欧阳怀寒起身,来到乔莫栾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苦口婆心劝说道:“老人家是活一天少一天,别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时,才追悔莫及,届时什么都晚了。” 欧阳怀寒的话一落,乔莫栾脸上随即凝上了一层寒霜,深邃的眸光犀利的盯着他,欧阳怀寒心咯了一下,手从他肩上移开,跳开一步,拍了拍自己的嘴。“我说错话了,乔奶奶不会活一天少一天,她老人家会长命百岁......” 欧阳怀寒戛然而止,他又说错话了,什么叫长命百岁,是指乔奶奶会活到百岁吗?人家乔奶奶都九十多了,这就是指她没几年活头了吗? “不是长命百岁,是长命千岁。”欧阳怀寒笑呵呵的改了一下,如果乔奶奶真能活到千岁,那她就不是人了,正常人能活到千岁吗?“你也觉得不现实,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我走了。” 欧阳怀寒不管了,转身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道:“真是的,说什么错什么,真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书房里只剩下乔莫栾一人,呆呆的望着窗户外,欧阳怀寒那句“老人家活一天少一天”在他耳边回荡。 想了想,乔莫栾还是决定去宛月院,刚走出梅院,问芙就叫住了他。 “有事?”乔莫栾看着眼前低着头,不安的搅着手指的问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抓住她的肩,急切的问道:“是不是汝阳......” “不是,不是。”问芙连连摇头,又摆手,说道:“是奴婢......姑爷,能不能帮奴婢一个忙?” “什么事?”乔莫栾问道,如果是其他人,他直接一脚将人踢飞,问芙是汝阳的丫环,这丫环对汝阳也算忠心,她会找他帮忙,一定是为了汝阳的事。 “能去王府给三小姐取一样东西吗?”问芙说道,见乔莫栾脸色一沉,随即补充道:“这东西对三小姐来说很重要。” 第132章 遇到龙雪 对汝阳来说很重要,这句话闯进了乔莫栾的心扉。“什么东西。” 问芙四下看了一眼,垫起脚,俯在乔莫栾耳边低声道,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说大声了被人听到,会抢先一步取走。 入夜,一抹身影如鬼魅从梅院飘逝。 林树里,一抹白影耸立在月光之下。 “主子。”黑影来到白影身后,单膝落地。 “梅院有什么动向?”白影转过身,依旧看不见他的面容,面具之下,一双深邃的眸子散发出幽光。 “动向没有,不过有一个惊人的消息。”黑影说道。 “哦。”白影曲指将落在他肩上的树叶弹飞,问道:“什么惊人的消息?” “柳汝阳怀的是三胞胎。”黑影说道。 “三胞胎?”白影深邃的眸中掠过惊讶,嘴角冷邪的扬起。“三胞胎,她还真是能耐。” “不过......” “不过什么?”白影眸光一寒,他也知道不过什么,命令道:“无论用什么办法,你都要让柳汝阳平安生下这三个孩子。” 他的计划里,她只有一个孩子,现在又多了两个,对他的计划更有帮忙,不过,他要改变一下计划,柳汝阳还真是能耐,那一夜,就给乔莫栾怀上三个孩子。 “很棘手,欧阳怀寒都没把握。”黑影说道。 “那是欧阳怀寒无能。”白影冷哼一声,从袖袋里拿出一颗药丸。“把这个给柳汝阳服下,本尊保证,她能生下三个孩子,她也不会有危险,毕竟,她在本尊的计划里很重要,若是她死了,本尊的计划也毁于一旦。” “主子。”黑影看着白影手中的药丸,自然认得,却不敢伸手接过,这药丸太重要,如果给柳汝阳服下,太浪费了,没准有一天,这药丸可以救主子的命。 “拿着。”白影命令道,这个计划他是下了血本,岂能在柳汝阳身上出问题,黑影还是不敢接,白影目光一寒。“你想违抗本尊的命令吗?” “属下不敢。”黑影原本是单膝落地,改为双膝,伸出双手接过白影递来的药丸,起身准备离去时,白影又叫住了他,转身又单膝落地,恭敬的问道:“主子还有何吩咐。” “不能那么便宜她,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再给她服用。”白影说道,他不会要她跟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却也不会便宜他们。 “是。”黑影得令。 “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暴露了身份。”白影叮嘱道。 “是,主子没什么事,属下先走一步。”见白影点头,黑影起身,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树林里。 黑影离开后,白影抬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下,一张精致的脸暴露在月光下,白衣飘荡,黑发飘飘,如神祗般。 “乔莫栾,我不会让你好过。”冷酷的深邃渲染出来的气息,充满了萧杀,全身笼罩着一层阴戾离魅的气息。 抬手将面具抛掉,白影纵身跃起,如鬼魅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之下。 王府,乔莫栾凭着问芙叙说的地方,在一颗树下挖出问芙要他取的东西。 乔莫栾弯腰捡起挖出来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如果不是他对王府熟悉,如果不是问芙告诉他,有谁会想到,这树下埋着东西。 拍掉包袱上的泥土,乔莫栾很好奇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并没有打开来看,而是收起来,这东西既然对汝阳来说很重要,他就要跟她一起分享拆开来的惊喜。 乔莫栾转身,他有些急不可待的想回到梅院,将东西交给汝阳。 “乔大哥。”柳无双笑脸盈盈的来到乔莫栾面前,听问素说乔莫栾又来王府了,她原本还有些怀疑,此刻见到她才真的相信。 柳无双一袭粉色抹胸长裙,外罩淡粉色披帛,却没披披风,现在是冬季,又是夜晚,她这样穿太单薄,青丝用一支白玉长簪固住,簪尾一缕流苏玉坠,直拖曳到颈边,在颈边晃荡着,透着you惑。 她并不是故意在这时候穿这么少来见乔莫栾,而是她急着想要见到他,如果他真的来了,不会待太久便会离开,一时着急,就忘了自己准备睡下了。 乔莫栾居高临下的看着柳无双,看着这张与柳止柔一样的容颜,若是在没遇到汝阳之前,或许见她穿得单薄,他会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像他这样的男人,爱你时,他会将你宠上天,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为你摘,当他不爱你时,他便什么都不是。 “有事?”乔莫栾冷若冰霜的看着柳无双问道,他现在急着想要将东西交给汝阳,不想浪费时间在柳无双身上。 “乔大......哈欠。”柳无双打了个哆嗦,刚刚跑来见他时,还没感觉到,现在她感觉到很冷,拢了拢单薄的衣衫。 “知道冷出门时就该多穿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乔莫栾话这么说,却没有解下披风给她披上的意思,反正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傲的,就算是他们乔家的,他没必要照顾她肚子里的孩子。 “乔大哥。”柳无双声音颤抖,双臂环着自己,冷得打哆嗦,心里却在报怨,为什么还不将披风解下来给她? “回房间休息,受了风寒,对你腹中的孩子不好。”乔莫栾说完,不想再浪费时间,准备迈步,却被柳无双拽住他的衣袖。 乔莫栾手臂一甩,将柳无双手中的衣袖抽出,继续迈步。 “乔大哥......”柳无双追上去,才走两步,脚下一软,晕倒在地上。 乔莫栾脚下一顿,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等他走出院子,没见有人跟来,只好转身回去,看着晕倒在地上的柳无双,他真不想管她,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乔家的,还有,她毕竟是汝阳的二姐。 弯腰将她抱起,阔步朝她的院子走去。 “王妃怎么了?”问素见柳无双被乔莫栾抱回来,心想王妃苦肉计成功了吗? 乔莫栾对问素的问听而不闻,将柳无双放在床上,便欲离开,衣袖又被柳无双抓住,冰冷的鹰眸中犀锐的盯着柳无双。“你骗我?” 他居然没看出来,她是装晕,若是以前,柳无双这点把戏根本骗不了他,现在他脑海里全是汝阳的身影,想快点回去见她,将东西交给她,他也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乔大哥,你还是关心我对不对。”柳无双改去抱住他的腰,乔莫栾却如碰到烫手的山芋般,猛的将柳无双推开,力大之下,柳无双头重重的撞在床架上,床都受到波及,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我对你无法做到见死不救,不是因为你是柳止柔的妹妹,也不是因你,而是你是汝阳的二姐,你肚子里怀着......傲的孩子。”乔莫栾硬是将乔家的孩子改成龙傲的,龙傲承认孩子是他的,是别有目的,他不能扯傲的后腿。 柳无双心里那叫个怨啊!柳汝阳,怎么会是柳汝阳,她宁愿乔莫栾看在大姐的份上,也不愿他看在柳汝阳的份上,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嘲讽。 柳汝阳本是龙傲的侧妃,如果早知道,她被休掉之后,会遇到乔莫栾,柳无双就不会将休书给她了。 得不到的,才最想要,龙傲她得到了,即使她还感觉不到龙傲爱她,也算是得到,她的话他完全没有质疑,否则他为何不怀疑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做了坏人,都会心虚,柳无双也不例外,即便她以为龙傲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存在。 柳无双压抑着满心的不甘,问道:“乔大哥,你真要娶汝阳吗?” 乔莫栾冷睨了她一眼,他娶汝阳是铁一般的事,但他没必要跟她说,她没将汝阳当成妹妹,他为何要将她当成汝阳的二姐,如果不是看在汝阳终究是柳家人的份上,他早就对柳家人出手了,还会让他们嚣张到这时候吗? 乔莫栾转身,阔步朝门外走去。 “乔大哥。”柳无双见他离开,立刻跳下床,欲追去却绊倒落在地上的被子,绊倒在地。 “王妃。”问素吓了一跳,上前准备扶起她,柳无双却将她伸来的手挥开。 “快,去把他给我追回来。”柳无双指着门口,对着问素命令道,她还有话要对乔莫栾说,岂能让他走掉。 “王妃。”问素很是为难,她只是一个丫环,而且她根本不是乔大少爷的对手。 “快去啊!”柳无双蹭起身,推着问素,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痛,柳无双脸色煞白,捂住肚子。“好痛,肚子好痛。” “王妃。”问素更是吓坏了。“王妃,刚刚绊倒的时候,你是不是碰到肚子里了?” 柳无双脸色更白了,苍白之下是惊恐,这个孩子可是她将来的依靠,用来绊住龙傲的工具,如果龙傲有叛国之心,有当帝君的念头,这个孩子可是他的长子,等龙傲当上帝君,这个孩子就是太子。 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求大夫。”柳无双瞪着问素,如果不是她肚子痛得太厉害,她真想一脚踢死这个笨丫环,平时见她特机灵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她就笨了。 问素立刻回神,拔腿欲跑,柳无双又叫住她。“回来,把我扶到床上去躺着。” 问素将柳无双扶到床上躺着,给她盖好被子,才跑出去。 一个时辰后,柳无双虚弱的问道:“大夫,孩子没事吧?” “请王妃放心,小世子没事,刚刚只是动了胎气,日后王妃要多加小心,若是再来一次,可就不是虚惊一场了。”大夫摸着胡须说道。 “不会了。”柳无双才不敢有下次了,她真是被吓死了,刚刚肚子痛得这么厉害,还以孩子会保不住,现在孩子保住了,她总算松了口。“问素,带大夫去领赐。” “是。”问素得令,朝大夫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夫,请。” “谢谢王妃。”大夫朝柳无双道谢,背上他的药箱,跟着问素走了出去。 柳无双躺在床上,被刚刚一吓,肚子又痛得要命,身子很虚弱,却将这次的事,又怪罪在汝阳身上。 “柳汝阳,我不会放过你。”柳无双愤愤的喃喃道,小时候柳止柔将所有的光环都罩在她头上,而自己只能躲在角落里,柳汝阳即使不被爹爹喜欢,便她是柳家唯一的嫡女,嫡女跟庶女,身份差距很大。 从小她就恨两个人,一个是柳止柔,一个是柳汝阳。 她憎恨柳止柔,嫉妒柳汝阳,新仇加旧恨,她要向她们一一讨回来。 乔莫栾急匆匆的往乔府赶,却在一条胡同里撞倒一个人。 “啊!”一声娇弱的声音响起。 “小心。”乔莫栾长臂一伸,准备去拽住那人的臂膊,手却碰到那人的胸,乔莫栾立刻察觉出,此人是女扮男装,猛的将手收了回来。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 “姑娘,你没事吧?”乔莫栾没上前将她扶起,人是他撞倒的,不知为何,在听到她的声音时,有一种熟悉感猛窜进脑海。 如果是以前,他撞倒谁,是死是活都活该,而此刻,他却有些担忧。 “我的脚好痛。”龙雪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乔莫栾,激动的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七年了,七年了,她总算又见到他了。 乔莫栾眼中的担忧,令她心花怒放,而他眼中的陌生,令她一阵心酸,他不认得她了,是啊!别说他认不出自己了,就连她每次见到铜镜中的自己,都觉得陌生。 乔莫栾蹲下身子,握住她的脚,捏了捏骨头。“没事,只是扭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如果被他这一撞,就将她的脚撞断,他会愧疚。 “忍着点,会有点痛。”乔莫栾抬眸看着她,她眼中的泪花令他心抽了一下,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很陌生。 “我不怕痛。”龙雪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喜欢动不动就哭的女孩子,再痛再激动,她也不能在他面前哭。 第133章 她的怀疑 龙雪痴迷的目光锁定在乔莫栾身上,这点痛与她这七年所承受的痛,远不及万分之一。 听到她这么说,乔莫栾的心揪了一把,她这么说,不是像汝阳那般倔强,而是仿佛承受过什么痛似的,看她的年纪,跟汝阳差不多大,这么小的年纪,被父母呵护着,会承受什么痛? 乔莫栾会这么想,并不是没来由,从龙雪身上的衣衫,上等的丝绸,如果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谁穿得起。 乔莫栾握住她的脚,将她的鞋脱掉,捏了捏脚踝,突然只听咔嚓一声,乔莫栾从头到尾都注意着龙雪脸上的表情,她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仿佛他弄得不是她的脚,而是别人的。 “好了。”乔莫栾将龙雪的脚放在地上,龙雪见他并没有给她穿回鞋的打算,只能自己穿。 “乔......公子,谢谢你。”龙雪站起身,根本不在乎脚到底还痛不痛。 “你认识我?”乔莫栾也站起身,他听到刚刚从她口中吐出“乔”字,这姑娘看他的眼神中完全没有陌生,仿佛他们曾经认识般,乔莫栾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他很能判定,自己不认识这位姑娘。 龙雪望着他,双手紧攥着衣袖,她很想点头,却最终还是摇头。 乔莫栾见她不愿意说,也没多问。“姑娘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劳烦。”龙雪拒绝,她很想让他送,但是她不能,这次见面,是她求了莫轻很久,她答应过莫轻,不会向莫栾说出她是龙雪。 见她拒绝,乔莫栾也没坚持。“快回家,夜里一个姑娘在外面很危险。”乔莫栾见她欲反驳,又补充了一句。“即使你女扮男装,只要多看一眼,便能看出你是女儿身。” 龙雪默了,乔莫栾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龙雪痴迷而恋恋不舍的望着乔莫栾的背影,紧咬着银牙,压制住追上去告诉他的冲动,不能操之过急,七年都熬过来了,还怕再多等几个月吗? “你真要娶柳汝阳吗?”龙雪忍住不告诉她自己的是谁,却没忍住心中的疑问。 莫轻说他要娶妻了,这次是真的娶,不是像上次那样纳妾,她不相信,他娶谁都行,为什么是柳汝阳? 她接受不了他娶柳汝阳的事,只能求莫轻让她来见他,她要亲自问他。 乔莫栾后背一僵,脚下一顿,并没有停下脚步,她果然认识自己,乔莫栾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难道是青楼中的女子,他是经常跟人在青楼里谈生意,却从未碰过那里面的姑娘。 还是说,她是青楼里偷偷爱慕自己的姑娘。 乔莫栾摇了摇头,拒绝去臆想她的身份,背对着她,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是。”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乔莫栾,即将娶柳汝阳为妻。 龙雪往后跄踉退了几步,双腿有些支持不住,望着乔莫栾背影的双眸里充满绝望和悲痛,是,他说是,他是真的要娶柳汝阳了,而她却阻止不了,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阻止,就算她告诉他,自己是龙雪,他也未必会信,毕竟所有人都认为,龙雪死了,一个死了七年的人,突然跑出来说她没死,会有人信吗? 只会觉得,她是一个骗子,利用龙雪的身份,骗取荣华富贵。 龙雪压制住哭的欲望,仰头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朝乔莫栾的背影吼。“你爱她吗?” 乔莫栾挑眉,这也是他想要的答应,爱汝阳吗?爱吗? 如果是汝阳问自己,他一定回答不出来,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爱不爱。 “如果不爱,我会娶她吗?”乔莫栾反问道,他弄不懂自己,为何这么有耐心的回答一个陌生人的问题。 还有,他在看到她时,心里莫名的感觉到痛。 “如果不爱,我会娶她吗?”龙雪喃喃重复着乔莫栾的话,他爱汝阳,他娶汝阳是因为爱,七年的时间,真能让他将自己彻底给忘了吗? 这七年来,她醒来时,没有一天不想他,可他却将她给忘了,还忘得这么彻底。 先是柳止柔,再是柳汝阳,难道说,她的幸福,都要毁在柳家的女人身上吗? 龙雪很想告诉他真相,当年烧死她的那场大火,就是柳汝阳放的,这样他还会娶柳汝阳吗? 终究,她还是没吼出来。 “啊!”龙雪仰面,朝夜空中歇斯底里的吼。 她撕心裂肺的吼声,依旧传进正走在拐角处的乔莫栾耳里。 乔莫栾心剧烈一痛,乔莫栾停下脚步,一手扶着墙,一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她的情绪变化,为何给他这么大的触动? 他不敢回去问明白,纵身一跃,施展轻功逃难似的离开胡同。 待乔莫栾的人影消失不见,乔莫轻才渐渐从胡同里走出来,来到龙雪身旁,将她娇小的身子搂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亲吻着她的发丝。“没事,别伤心,他不值得。” 天下的好男人这么多,她为何痴迷于乔莫栾?难道就因小时候那份执念,乔莫栾对她的承诺,如果说是那份恩情,他施予她的恩,远越过当年的乔莫栾。 乔莫轻很懊悔,如果当年他没有走开,救她的人是自己,她爱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我没事。”良久,安抚好情绪,龙雪仰头朝乔莫轻挤出一抹牵强的笑。 看着强颜欢笑的她,乔莫轻只觉得更心痛,抚摸着她的秀发给她无声的安抚。 待确定她的情绪缓过来后,乔莫轻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因压抑而在手心里留下的一道道月牙痕,又是一阵心痛,同时也加深他对乔莫栾的怨恨。 “不痛。”龙雪抽回自己的手,她是真没感觉到痛。 “你不痛,我这里痛。”乔莫轻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又抓过她的手,她可知,伤在她身,痛在他心。 龙雪咬了咬牙,没再阻止他给自己上药,待他将手包扎好,龙雪说道:“我累了,我想回家。” 回家两个字,触动乔莫轻的心,回家,对,他并没有输给乔莫栾,他跟雪儿有一个家,一个属于他们的家,一个有七年历史的家。 两人手牵着手,往家的方向走去,突然,乔莫轻不解的问道:“你有机会说出你是龙雪的事,为何不说。” “我答应过你。”龙雪回答,她是爱乔莫栾,可乔莫轻对她有恩,她不能只顾着自己,而不去在乎对他的承诺。 乔莫轻很感动,在这种情况下,她都快要崩溃了,她还记得答应过自己的事,她心里有自己,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有机会,只要他坚持不懈,总有一天,会攻获她的芳心。 “我对你是恩情,对他是爱情。”龙雪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一句将他的希冀扑灭。 这样的话,乔莫轻不只听一次两次,听多了自然就免疫了,所以他并没有觉得难过,也没想过放弃,对她,他不会放弃。 回到梅院,乔莫栾将在胡同里撞到的那个女子抛之脑后,拿着东西急不可待的想要给汝阳看。 回到房间,见汝阳还没醒,乔莫栾看了一眼窗外,现在正是深夜,怪不得她还睡着,并没有将她叫醒,而是落坐在床边,等着她醒来。 “姑爷。”问芙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进来。”乔莫栾压低了声音。 问芙轻轻地推开门,轻脚走到乔莫栾面前,看了一眼睡得很沉的汝阳,低声问道:“姑爷,东西找到了吗?” “找到了。”乔莫栾睨了问芙一眼。 “那请姑爷给奴婢。”问芙伸出手,乔莫栾看着她摊在自己眼前的掌心,微微挑了挑眉,什么叫给她,这东西不是对汝阳来说重吗?看出他的疑问,问芙解释道:“暂时这东西还不能交给三小姐。” 汝阳是柳府三小姐,问芙没叫乔莫栾三姑爷,是因前面两们姑爷的身份都很高贵,甚至龙绝还是帝君,她不敢叫他们姑爷,所以她便直接叫乔莫栾姑爷。 “什么意思?”乔莫栾眉眼唰的一沉,什么叫暂时不能交给汝阳?既然如此,为何要他去王府取?乔莫栾觉得这丫环有问题,她说这东西对汝阳很重要,要他帮忙去王府取来,等他取回后,又不让他交给汝阳,还有,她并没有说什么东西,每次提到,她眸底都划过复杂的情绪。 这让乔莫栾怀疑,他取回来的东西,到底对汝阳很重要,还是对她很重要? “姑爷,奴婢不能告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姑爷为了三小姐好,最好也别跟三小姐提起,姑爷,你要相信奴婢,是绝对不会伤害三小姐,所以,请姑爷将东西交给奴婢,让奴婢保管。”问芙脸上的表情很坚定,乔莫栾敏锐的察觉出,她刻意在隐瞒着什么。 乔莫栾迟疑着,而问芙那句,如果姑爷为了三小姐好,最好也别跟三小姐提起,这句话在他脑海里回荡,同时也让他愈加想知道,他取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我坚持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呢?”乔莫栾将包袱拿出来,他很好奇这黄布里到底包裹着什么。 问芙愣了愣,目光落到乔莫栾手中的包袱上,说道:“如果姑爷坚持要看,奴婢阻止不了,奴婢只能劝姑爷为了三小姐着想最好别看。” 问芙最后一句,纵使乔莫栾再有好奇心,他也不能打开包袱看里面的东西,思考许久,问道:“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没打开包袱前,不知道,打开包袱后,便知道。”问芙回答。 乔莫栾身上被一层浓厚的乌云严严实实地笼罩,这不是废话吗?没打开包袱前,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开包袱后,他也会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两人僵持着,最终还是乔莫栾妥协,将包袱交给问芙,接过包袱后,问芙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忧乔莫栾执着的将包袱打开。 “请姑爷别将此事向三小姐说。”问芙抱着包袱叮嘱道。 乔莫栾浓眉微微锁紧,冰冷的脸颊紧绷,他并没给问芙保证,而他的沉默,问芙当他是默许,朝他福了福身。“奴婢代三小姐谢过姑爷。” 闻言,乔莫栾想发火,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寒声命令道:“出去。” “是。”问芙不敢怠慢,抱着包袱离走了出去。 乔莫栾眼里的光芒多了几分沉暗的阴霾,他感觉自己被这个丫环给耍了,先是叫他取东西,东西取回来,他还没打开看,便被她拿走,乔莫栾有些后悔,早知道他挖出东西时就将包袱打开。 “到底是什么东西?”乔莫栾抚摸着下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汝阳的睡颜。 乔莫栾一夜无眠,好奇包袱里的东西,纠结在胡同里撞到的那个女子,他敢说是第一次见那女子,然而,他在看到她强忍着的痛,心会微微抽痛。 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乔莫栾并没叫人去调查,不知为何,他有些排斥知道那女子是谁? 隐隐觉察到,那女子跟他有什么渊源。 天亮,乔莫栾依旧维持着一个动作,直到汝阳睡醒。 汝阳睁开眼睛,便见乔莫栾坐在她床边,清眸里闪过一道诡异,见他身上的衣衫是昨天穿,他有一种习惯,若是第二天醒来,绝对不会再穿昨天穿的那件,当然,如果是在野外,他就只有将就。 汝阳准备开口问,突然嗅到从他身上飘来的一股混合的清香,汝阳很确定,是两种不同的香气混合在一起,一种是她熟悉的,另一种却是陌生的。 “醒了。”乔莫栾见她醒来,敛起思绪,将她扶了起靠坐在床头,拿过一个软枕放在她背后。 “你昨夜又出去了?”汝阳淡淡的问道,昨天她睡得有点早,中间又没醒来,所以,连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昨夜回来的,还是今天一早回来的。 乔莫栾一愣,随即点头,用鼻音嗯了一声。 “在青楼跟人谈生意?”汝阳又问道,在青楼里会沾上不同的胭脂与香气,但汝阳觉得,他身上的香气,并非在青楼里沾上的,那香气太清新,两种混合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这种清雅的香气,在青楼里很少遇到。 “不......”乔莫栾刚吐出一字,声音戛然而止,精明如他,岂会察觉不出汝阳这么问的用意,问芙的话在他脑海里浮起,他不能说他去王府了,如果汝阳问他,他又怎么应付,她以为他去了青楼,就让她这么以为,他只需要点头,很多事就容易解决了。“是。” 汝阳心一沉,他撒谎骗她,明明没去青楼,而他却承认。 青楼的女子,都是风尘中的女子,他跟风尘中的女子暧昧不清,好过他跟良家女子。 她爱岑晨曦,而乔莫栾是岑晨曦的前世,她这颗心是守不住,她只能守着这张嘴,只要她不点头承认爱他,就不会有人知晓,届时真被他抛弃,她伤了心,却不会失去尊严。 “你先去换件衣衫。”汝阳并没有拆穿他的谎言,明明是这么好闻的香气,此刻被汝阳吸进鼻翼,却觉得恶心,女人的第六感觉告诉她,他遇到个心动的女人。 “好。”乔莫栾给汝阳掖了掖被子,才起身走出房间。 望着他的背影,汝阳面色凝重了几分。 她跟乔莫栾还没成亲,她就感觉到他在外面有女人,若是真成了亲,时间久了,他对她也失了兴,他会将她休掉吗? 汝阳仰头,望着床顶,大师说这世是她欠了他,是她在伤害他,她怎么感觉大师说反了。 乔莫栾走后,问芙端着水盆走进来,将水盆放在桌上,拎干毛巾,来到床前,先给汝阳洗脸,接着擦手。 “问芙,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汝阳问道,她是女人,对丈夫的晚归,不可能真无动于衷。 “亥时。”问芙回答。 “亥时?”汝阳喃喃念着,亥时也就是21点到23点,他在十二点钟之前就回来了,可他却一夜没睡。“回来就去书房了吗?” “没有。”问芙摇头。“姑爷回来就一直在房间里守着三小姐。” 对于昨夜让乔莫栾去王府取东西的事,问芙是一字也没泄露。 “没去过书房吗?”汝阳又问道,如果真一直守着她,他就在她床前坐了一夜,他明明可以上床陪着她睡觉,为何只是守着自己? “没有。”问芙给出肯定的答案,昨夜她是寅时回房间睡觉,所以她很能肯定,姑爷一直在三小姐的房间里。“三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问芙问得很是心虚,她真不知道,自己回房休息时,三小姐有没有醒来,跟姑爷说了什么,她相信姑爷没说出去王府拿东西的事,否则三小姐不可能这般淡定,除非...... “没什么事,我只是随便问问。”汝阳摇头,她才不会说自己怀疑昨夜乔莫栾去见了女人,他身上留着两种香气,一种她很熟悉,柳无双身上的,他去过王府,他去王府不足为奇,柳无双缠着他,然后染上她身上的香气,也不奇怪。 让她堵心的是,他身上另一种香气,如果没有近距离的接触,不可以沾上别人身上的香气,也不知为何,闻到那股香气,她就莫名的心神不宁,这种危机感在柳止柔身上都不曾有过。 问芙看着汝阳,欲言又止,汝阳看着她一脸纠结的样子,问道:“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问芙想了想,谨慎的看了一眼紧关的门,借着给汝阳拉被子的动作,低声说道:“三小姐是不是怀疑姑爷?” 汝阳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让问芙一眼便看出。 “姑爷回来时,奴婢也闻到他身上沾有女子的香气。”问芙接着说道,这也令她纳闷,明明让姑爷去王府拿东西,回来晚了不说,身上还带着香气,因为姑爷是主子,自己只是一个奴婢,对于这种事,她没有资格问清楚。 问芙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让姑爷去拿,东西她埋在树底下,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她该找时间自己去王府取,可她又担心,自己离开了王府,想要再进王府不容易,所以才让姑爷去。 二小姐对姑爷的心,她是知道的,很早以前,她便知道,姑爷拿东西时肯定撞到了二小姐,若是因此,让三小姐跟姑爷感情出现问题,她会自责死的。 “男人嘛!精力旺盛,你也知道,我这身子,他去青楼发泄很正常。”汝阳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她这是在帮乔莫栾解释,自己心里堵就算了,若是再给别人添堵,她会觉得愧疚,加之这是她跟乔莫栾的事,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即使是问芙也不行。 青楼发泄,汝阳说得太直白了,寻欢作乐或是寻花问柳,也比青楼发泄更含蓄,问芙听了眼角抽得厉害,看着汝阳欲言又止,如果说姑爷是去了王府,三小姐一定会追问,三小姐怀疑姑爷去青楼,看她也没真生气的意思,问芙将欲解释的话吞回腹中。 “三小姐不生气吗?”问芙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问道。 她怕汝阳看出自己的心虚,转身去拧盆中的毛巾,借着这个东西,掩饰她的心虚。 “生气有用吗?”汝阳不回答反问,男人管不住下半身,她生气只是惩罚自己。 很多例子,都是妻子怀孕,丈夫受不了外面的you惑,搞出外遇,等妻子生下孩子,便提出离婚,而她无权生气,其一,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乔莫栾的,其二,她还没有与乔莫栾成亲,他们还不算是夫妻,有什么资格限制他的自由。 “三小姐。”问芙有些心痛的看着汝阳,三小姐太没自信了,一定是小时候被二夫人跟二小姐欺负,现在即使失忆了,还是很自卑。 问芙很想说,她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如果她不愿意姑爷去青楼,她可以直接说,就凭她怀着姑爷的孩子。 母凭子贵,当年夫人若是生下的是个少爷,夫人就不会像今天这样,问芙有些惋惜,她不是嫌弃三小姐不好,而是遗憾,现实就是如此。 第134章 大婚临近 “问芙,我问你的事,你别告诉他。”汝阳叮嘱道,她可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对他起疑了,一个男人,愿意对一个女人撒谎,证明那个男人还在乎这个女人,如果连谎言都懒得说,那么那个男人就不在乎那个女人了。 “奴婢知道。”问芙点了点头,她只是一个奴婢,怎么会在主子面前乱嚼舌根。 问芙见乔莫栾回来了,端着盆子退了下去。 “饿了吗?”乔莫栾落坐在床边,将她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拂到肩后,略带粗糙的指腹轻蹭着她柔嫩的雪脖。 汝阳没回答他的话,看着他眉宇间有些疲倦,问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乔莫栾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不用。” 汝阳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还轻年,若是等你老了,再熬夜的话,看你怎么吃得消。” “你是在关系我吗?”乔莫栾问道,深邃的眸子紧锁在汝阳脸上,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 “是,怎么?不需要吗?”汝阳直承不讳。 “需要,当然需要,你关心我,对我来说简直是受宠若惊。”乔莫栾轻环着她隆起来的腰,下巴搭在她肩上,鼻尖在她雪颈上蹭着。 “乔莫栾,你真要娶我吗?”汝阳很认真的问道,她是现代人,婚姻大事对她来说不是儿戏,对古代人来说,没有自由婚姻,他们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闻言,乔莫栾挑眉,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的视线对视,薄唇开启。“我真的要娶你。” 汝阳垂下眼帘,将眼底流露出来的情绪隐藏,乔莫栾不满意了。“不许逃避,看着我。” 敛尽复杂的情绪,汝阳抬眸,清眸里一片清明,乔莫栾满意了,说道:“你给我听清楚,我乔莫栾是真的要娶你汝阳为妻。” 婚事他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婚期的到来,如果在这时候,她反悔了,乔莫栾一定不会答应。 汝阳沉默,她从他眼底看到了真实,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要娶她,然而,她却没看到情愫,她不知他是真的只是单纯的要娶她,还是真的对她没有一点情,或是他隐藏的太深,深到她都看不到。 转念一想,她爱的人也不是他,如果他不是岑晨曦的前世,别说嫁给他,就是跟他发生关系,她也会觉得别扭。 她的沉默,她的深思,让乔莫栾没来由的一阵不安。“你反悔了?” “才没有?”汝阳否认,从她点头答应嫁给他那时起,她就没曾想过反悔,他们将来,好也罢,坏也罢,她都不会主动离开他,除非他休了她,不要她了,当然,她也是有骨气的人,绝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不放。 不爱了,便放爱自由,这是谁说的,她也记不得了,反正这句话触动着她的心。 多么的无奈啊!多么的残忍才会说出这句话,不爱了,便放爱自由。 爱自由了,心却被禁锢。 “真没有?”乔莫栾微眯起双眸,如果没有,她不会莫明其妙的问他,是真要娶她吗?他可不认为,她觉悟了,知道他高不可攀,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嫁给他。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汝阳撇开脸,有些赌气的推乔莫栾的胸膛。 乔莫栾握住她双肩的手微微松开,从她手臂上滑落,轻握住她的手腕。“不管怎样,婚期一到,你就算是反悔,我就是绑也要将你绑去与我拜堂。” 汝阳转回脸,朝他皱了一下鼻子。“霸道。” “我还真霸道给你看了。”乔莫栾准备将她扑倒,顿时想到她隆起来的肚子,僵持着动作,有些懊悔,汝阳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见她喜悦的样子,听着她欢悦的笑声,乔莫栾心情也好了起来。 这一刻,他想要留住她的笑声,无论花什么代价,他都想留住她的笑声。 时间匆匆而过,明日就是两人大喜之日,因为习俗,拜堂前一天,新郎跟新娘不能见面,所以,天不见亮,乔莫栾去兰院躲一天,按理说,应该是汝阳离开梅院,乔莫栾心疼她的身子,不顾众人的劝说,硬要让汝阳住在梅院。 为此,欧阳怀寒还调侃,乔莫栾到底是娶妻,还是入赘? 皇宫。 只要想到明天就是汝阳跟乔莫栾大喜之日,柳止柔在寝宫里便坐立不安,心里报怨着杜菱儿,怎么办事的,不是让她想办法阻止他们吗? “娘娘。”问琴跑了进来。 一见问琴,柳止柔立刻迎上去,抓住问琴的说,急切的问道:“怎样?见到杜芙儿了吗?她怎么说?” 面对她的两个问题,问琴回答不出,见她不回答,柳止柔更急了,失去耐心的吼。“到底怎么样了?你回答啊?哑巴了吗?” “娘娘,没见到杜小姐。”问琴小声的说道。 “什么?”柳止柔抓住问琴的手一紧,厉声道:“不是让你去乔府找她吗?怎么会没见到?” “乔府戒备森严,奴婢进不去。”问琴忍着痛回答。 “戒备森严?你进不去?进不去,你不知道混进去吗?你这脑子是长来做什么的?平常见你很聪明,到了关键时,你的聪明才智到哪儿去了。”柳止柔戳了戳问琴的脑袋,真是一个没用的丫环,这点小事都办不了,留她在身边还有何用。 “这些天,进出乔府的人都有人盘问,奴婢混不进去。”问琴垂下头,如果不是真没办法,她会回来向娘娘禀报吗? “又去,直到见到杜菱儿,把她给本宫带进宫,本宫要亲自质问她。”柳止柔命令道,他们明日就要成亲了,她没时间惩罚问琴。 “是。”问琴如获大赦,转身逃避似的离开。 柳止柔妖媚的丹凤眼微眯,眼底寒芒迸射出来,纤细的手指贴在隆起的腹部上,一点一点的弯曲,紧握成拳头。 她在恨汝阳的同时,也在怨肚子里这个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龙绝不会将她禁锢在这仁慈宫,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现在嫁给莫栾的就是自己,都是这个孩子,让她错失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恨,她怨,却不敢伤害这个孩子。 梅院,汝阳精神好了很多,现在什么都能吃,也不吐了,只是身子还是有些虚弱,能在院子走动,只是不能走太久,闲坐着能坐半天。 汝阳坐在椅子上,啃着苹果,她听人说,要想孩子皮肤好,天天啃苹果。 “夫人,你的信。”红尘将信笺双手递给汝阳。 汝阳一愣,错愕的盯着红尘手中的信笺,迟迟没伸手接过,她的信,居然有人给她写信,会是谁呢? 她在这古代认识的人不多,能有信件来往的,几乎没有,倏地,汝阳突然想到是谁了,会不会是上次将她绑架到山里那个人。 “给我。”汝阳一把将红尘手中的信笺抢走,红尘愣住了,有必要这样吗?这信本就是给她的,用得着用抢的吗? 当汝阳打开信时,整个人呆滞住了,并不是被信上的内容,而是......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三小姐。”问芙端着洗干净的水果回来,便见汝阳盯着一张信纸发呆,上前叫了她几声,也不见她回答,顿时了一吓,看了一眼红尘,红尘回她一个茫然的目光,问芙担忧的问道:“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汝阳敛起惊讶,看着问芙摇了摇头。“我没事。” 汝阳纠结了,这信到底要不要给红尘看?还是让问芙告诉她信上的内容。 “大嫂,你这是在看什么?”乔莫昂突然走来,一把将汝阳手中的信抢走。 汝阳先是一愣,随即怒道:“还给我。” 乔莫昂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无视汝阳的怒意,说道:“六王爷还真是有心,自己赶不回来,居然写信回来祝福你跟大哥。” 汝阳又是一愣,同时也松了口气,原以为这信上的内容见不得光,没想到是龙傲写给她的,不过,这些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呢? 人尽皆知,她是柳汝阳,是龙傲休掉的侧妃,现在又好命的嫁给乔家大少爷,龙傲成了她的前夫,乔莫栾跟龙傲的关系又摆在眼前,前夫给她写信来祝福她这个前妻,跟他的好兄弟,怎么觉得怪怪的。 其实,她跟龙傲的关系,因那颗夜明珠变得很好,虽说不上无话不说的地步,她成亲他送上祝福很正常,只怕有些人会多想。 人言可畏啊! “你没家教吗?不知道偷看人家的信,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吗?”汝阳瞪着乔莫昂,她有些日子也没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在她躺在床上那段时间,乔莫栾不见踪影,几乎都是他来陪她。 害得她都有些错觉,到底她是乔莫栾的女人,还是乔莫昂的女人? “我这不是偷看。”乔莫昂扬了扬手中的信纸,他是抢过来的,怎么能说是偷看呢? “把信还给我。”汝阳不跟他一般见识,伸出手要信纸。 “给。”乔莫昂将信还到汝阳手中,坐在她旁边,用身子挤了挤汝阳,暧昧的说道:“内容看完后,这信就没用处了,难不成因为是六王爷写给你的,还想珍藏起来?” 汝阳不语,用眼神警告他再多言,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乔莫昂缩了缩脖子,算是投降。 明天大哥就要娶她了,她就真的成了他的大嫂,他要尊重她,不能像以前一样没大没小。 “这是我来......失忆来收到的第一封信,我不仅珍藏起来,我还要供起来。”汝阳突然说道,这封信不仅代表着一份友情,还代表着一份心,如果乔莫栾真背叛她,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纳一个为妾,或是将她休掉,她还可以用这封信来挽回她的自尊。 “真是怕你了,如果大哥若是知道,他肯定会吃味。”乔莫昂说道,还供起来咧!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有人将信供起来,要不要这么夸张。 汝阳将叠好的信纸又打开,丢给乔莫昂。 乔莫昂愣住了,不明所意的看着她。 “念一下信里的内容。”汝阳说道,她本来还纠结让谁念给自己听,他既然来了,又看了信上的内容,不找他念,她找谁。 这是龙傲送上的祝福,她也要知道一下,他是用什么词藻。 “你还没看信上的内容。”乔莫昂有些惊讶的问道。 “刚准备看,就被你抢了去,我还怎么看?”汝阳没好气的说道,这句她说得一点也没有压力。 红尘跟问芙闻言,差点跌倒,刚准备看,她是刚准备看吗?明明盯着信看了很久,他们还以为她看入了神,发起呆来了,或是被信上的内容震惊的无法回神。 问芙在听到是六王爷写给汝阳的时候,惊讶的同时,也有些纳闷,看三小姐脸上的表情,似乎跟六王爷很熟,三小姐在王府当了六王爷七年的侧妃,她一直陪着三小姐,可以保证,三小姐被休出王府之前,都未见过六王爷一眼,他们两人算是素不相识,在三小姐要嫁给乔大少爷,给三小姐写来祝福信,这令她不得不惊讶。 “这还是我的错了。”乔莫昂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刚准备看,她骗谁呢? 他来的时候,就见她盯着信看,他在她身后站了许久,见她还在看信,所以才将她手中的信抢走。 “这是六王爷给你的写,我怎么能念出来。”乔莫昂将信还给汝阳,念龙傲写给她的信,万一被龙傲知道,龙傲不会放过他。 “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得晚吗?”汝阳拒绝接回来,瞪着乔莫昂,抢她信看的时候,他怎么不想想怎么能呢? “不晚。”乔莫昂笑米米的回答。 “念。”汝阳突然低叱一声,吓了乔莫昂一跳,猛的将准备强行塞进汝阳手中的信纸收了回来。 “念就念,这么凶做什么?”乔莫昂小声报怨,她都不介意,他介意什么,大不了龙傲回来,他就说是她逼自己的。 乔莫昂轻咳了一声,念了起来,听完后,汝阳真佩服龙傲,古人的文化水平就是高,转念一想,还是现代人厉害,他们要学这么多的科目,而古人......也不少,兵法、布阵......等等。 “给。”乔莫昂念完后将信还给汝阳。 汝阳接过,因为她不认识龙国的字,拿倒了她也没察觉到,乔莫昂见状,提醒道:“拿倒了。”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也不认识。”汝阳随即口回答。 “什么?”乔莫昂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我不识字。”汝阳瞪了三人一眼,确切的说,她不认识龙国的字,其他国家的人她也不认识,如果是汉字,她就认得了,她真弄不懂,龙傲既然写信给她,干嘛不写汉字,非要写龙国的字,她认得才怪。 “你不识字?”乔莫昂错愕的望着汝阳。 “三小姐......”问芙想说,三小姐怎么可能不识字,随即又想到什么,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三小姐失忆了,连她都认不得了,更别说是字。 天啊!失忆连字都不识了。 红尘眼底也划过惊讶,很难想象汝阳会不识字,乔家是经商,他们的主母不识字,这要是传出去,大少爷的脸往哪儿搁。 “不识字很丢脸吗?”汝阳有些不悦的问道,他们三个是什么眼神,尤其是问芙,那眼神是愧疚加遗憾,她不认得龙国的字,有什么好愧疚遗憾的?就算她真是文盲,也是她的事,碍到他们什么事了。 “你可是柳府唯一的嫡女。”乔莫昂提醒道,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是骗人的,像柳家这种大户人家,怎么可能不请先生教识字?何况,她还是柳府唯一的嫡女,更应该请先生,琴棋书画都会教,而她却说自己不识字,乔莫昂想想都觉得惊悚。 “我是。”汝阳有些心虚的点头,她才不是柳府的三小姐,只是这具身体是。 “柳老爷跟柳夫人都没给你请先生吗?”乔莫昂很是好奇的问道。 汝阳默了,询问的目光落到问芙身上,有问芙在,她不敢乱回答,早知道他会问,她就不该说。 “三小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问芙回答。 她的回答,引来两人震惊的目光,乔莫昂蹙眉,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精不精通,她自己不知道吗?用得着她身边的丫环回答吗? 汝阳想撞墙,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是一窍不通,这顶高帽子太高,会压断她的脖子。 “问芙......”能不能不要这么害她,如果乔莫昂要验证,她就得原形毕露。 “只是......”问芙犹豫了一下。 “只是什么?”乔莫昂很是好奇,见问芙犹豫有些失去耐心的问道,问芙在说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时,他可没错过汝阳震惊的目光,显然,这些她都不会,问芙却偏偏说她精通。 真金不怕火练,是驴是马,拉出来溜溜便知。 “三小姐自七年前失忆,什么都忘了。”问芙回答,她很是愧疚,如果她当时将三小姐抓住,三小姐就不会跌落进水里,也就不会失忆,对此,她很是自责。 汝阳又默了,心里对问芙赞不绝口,真是个聪明的丫环,这句话真挽回了她所有的面子。 “失忆?七年前?”乔莫昂嚼着这几个字眼,七年前,如果他没记错,正是她嫁进王府的那一年。 她是侧妃,龙傲又不在龙国,王妃虽是她的二姐,却是同父不同母,又是庶女,不欺负她才怪。 “是啊,我好可怜,明明十七年了,却只有七年的记忆,那十年的记忆全没了。”汝阳说着还故意抬起衣袖,擦拭着她的眼角。 红尘嘴角一阵抽搐,她这样也太假的。 乔莫昂看着她,老天给了她嫡女的身份,却没......唉!他只能重重一声叹。 “大哥知道吗?”乔莫昂问道,他很同情她,可她的样子假的他都不知道怎么给予同情。 “知道。”汝阳点头,他能不知道吗?如果他不知道,指不定会问她一些什么问题,若是她回答不上来,或是敷衍错了,引来他的怀疑。 没准他还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柳汝阳,她脸上是不是带着人皮面具,失忆是最好的借口。 “大哥知道。”乔莫昂激动的跳了起来。“他知道你失忆,还要娶你?” 汝阳清眸里寒芒一闪,很是不悦的问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他知道你失忆,还要娶你?你什么意思?失忆怎么了?失忆就配不上你大哥了吗?” 乔莫昂哑然,没料到他激动时说出来的话,引来她这么多质问。 “呵呵,大嫂,小弟说错话了,你先别激动,伤了身子,影响腹中的孩子,我可担当不起。”轻咳了一声,乔莫昂连退了几步,远离汝阳,好似他再站在她面前,她就会跳起来揍他。 “哼!”汝阳哼哼着。 “大嫂,小弟还有事,先告辞了。”乔莫昂不给她挽留的机会,身影一闪,消失在梅院。 汝阳愣了愣,觉悟到他真的消失了,抬手轻轻敲了敲头,他怎么就跑了,是自己吓跑的吗?汝阳很是懊恼,好不容易有人来陪她说话,却被她几句话就吓跑了。 红尘跟问芙是在陪她,可是他们两人的身份不一样,在她看来是一样,可是他们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眼中,她是主子,对她说话都很小心翼翼,以前她的身份跟红尘一样时,红尘对她说话就没顾及,现在她的身份变了,红尘也不像以前那样跟她说话了。 “红尘,你觉得我配得上你家大少爷吗?”汝阳问道,乔莫昂的话,让她自卑了,她真配不上乔莫栾吗?乔莫栾娶她,真是她高攀了吗?在红尘欲回答时,汝阳又出声警告道:“说真话,不许说假诓我。” 真话好听,却华而不实,假话逆耳,却是真真实实。 红尘不回答,反问:“重要吗?” 汝阳想点头说重要,红尘接说道:“在别人眼中,有几人能与大少爷匹配,大少爷认定你与他携手并肩到老,配与不配有何关系呢?” 汝阳清眸里划过错愕,沉默良久,说道:“你当我没问。” 配一个字,不配两个字,而他却说了这么多,显得她才小心眼,斤斤计较了。 又坐了一会儿,红尘见晌午快到了,便让问芙留下来守着汝阳,他去厨房做饭。 本来红尘成了汝阳的护卫后,做饭的事是问芙了,可是汝阳吃惯了红尘做的饭,换了一个人,她就不想吃,红尘只能又进厨房。 “问芙,你能告诉我一些,我以前的事吗?”汝阳问道,她突然想知道以前柳汝阳的事迹。 问芙想了想,吐出一字。“好。” 于是乎,问芙坐在汝阳旁边,将她小时候的事娓娓道出,汝阳听得出来,问芙选择性的告诉,只说好,不说坏,她才不会相信,十岁之前,柳汝阳的生活可以这么一帆风顺,若真是爹痛娘爱,姐姐关心,她就不会才十岁就嫁进王府,姐姐是王妃,她这个嫡女却是则妃。 汝阳并没有追根究底,问芙愿意告诉她什么,她就听什么,直到红尘做好饭菜端来。 兰院。 “大哥,你找我?”乔莫昂走进书房,慵懒的伸了伸腰,看着坐在案桌前认真看着账簿的乔莫栾,顿时有些错觉,这不是他的兰院,而是大哥的兰院。 同时,他怎么有一种鸠占鹊巢的觉悟。 有一组数据对不上,乔莫栾深锁着眉峰,脸色有些阴郁。 “大哥,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不好好休息,看账簿做什么?一两天不看,乔家不会衰败。”乔莫昂声音里透着懒散,有一个勤奋的大哥在前面撑着一片天,他这个做兄弟才能悠闲自在,老天待他真是不薄。 乔莫昂这样想,完全忘了,他是乔家二公子,后面还有一个弟弟跟妹妹。 “这是怎么回事?”乔莫栾将账簿丢给乔莫昂,眼神阴鸷骇人,他对乔莫昂很纵容,从来不过问乔莫昂的私生活,任他挥霍,乔家有的是钱给他挥霍,前提是他将自己手中的事情处理好,稍有问题,他对乔莫昂比对手下人更加严厉。 乔莫昂心咯了一下,这才发现大哥看的账簿是昨天才送来的,他还没看,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乔莫昂在心底大呼糟糕,账簿送到他的兰院,如果在他的管辖范围出了事,大哥非扒了他一层皮。 乔莫昂拿起账簿一看,第一眼就瞎见出错的那组数据,在数字上,乔莫昂天生敏感,别人要花时间看上很久的数据,他一眼便能看出对错。 这是他天赋强项,就是乔莫栾也不仅他厉害,他就是太懒,依赖性太强。 乔莫昂一阵懊恼,早知道昨夜就不该早睡,早睡就算了,还晚起,晚起就算了,没进书房看账簿,却跑去梅院,以他的能耐,看完一本账簿又花不了他多长时间,现在好啦?被大哥先一步看出问题。 “我立刻去处理。”乔莫昂丢下账簿想逃之夭夭。 “站住。”乔莫栾冷声叫住他。 “大哥,我保证一定会处理好。”乔莫昂苦着一张脸,要不要这么严肃啊!不就是他的失误,出了一点小问题吗? 他心里也清楚,若是昨夜被他察出,昨夜处理,那便是小问题,过了一夜,再去处理,损失还找得回吗? 乔莫栾目光寒,这点小钱,他们乔家还损失得起,他生气是乔莫昂做事的态度。 乔莫昂恍然大悟,大哥叫他来书房是有事,账簿出错是他刚刚才看到,笑米米的问道:“大哥,找小弟来,不是为了账簿的事吧?” 算他觉悟得快,乔莫栾说道:“备上白银百万两,拔去江南一带赈灾,再备上黄金百万两,送去齐国,交到龙傲手中。” 乔莫昂蹙眉,不解的问道:“明日大哥大喜之日,拔白银去江南一带赈灾,就当是积德行善,黄金百万两送去齐国,这是为何?” 乔家的生意布天下,根据地虽在龙国,齐国的经济三分之一靠他们乔家,又不是不能调出钱,为何要多此一举,从龙国送到齐国,还要动用镖局,麻烦不是,还冒风险。 乔莫栾睨了乔莫昂一眼,手执毛笔,低头写字,在乔莫昂以为他不会给自己答案时,乔莫栾低沉的声响起:“我自有用意。” 乔莫昂嘴角一抽,这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可以让六王爷直接去钱庄取,或是找莫轻,你不是将齐国乔家的生意交给莫轻打理吗?” 乔莫昂话音未落,乔莫栾唰的一下抬起头,双眸闪过一丝寒冷的精芒,薄唇无声的上扬,勾出冷冽的弧度。“百万黄金要秘密送到龙傲手中,若是走漏风声,我为你是问。” “为何?”乔莫昂更不懂了。 “没有为何。”乔莫栾双眸冷凝,怒意在脸上渐渐升腾。 乔莫昂沉默,若是以前,乔莫栾变脸,他会识相的逃之夭夭,良久,他才问道:“你还在怨莫轻。” “乔莫昂。”乔莫栾脸色一沉,双眸仿佛下一刻就能喷出火焰。 乔莫昂伸手端起桌上乔莫栾没喝过的茶杯,喝了一口,将杯子重重的掷在桌上,口气略有些不满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连龙绝都能和平共处,为什么不能原谅莫轻,他可是你的亲弟弟,管不得你要将他派去齐国,原本是眼不见为净。” 乔莫栾微微一怔,脸色依旧阴沉,但眼中的火焰却徒然降温了。“谁告诉你,我能跟龙绝和平共处?” 他跟龙绝,永远也不可能和平共处,如果他告诉莫昂,因为龙绝,自己的内力尽失,他还会说出这番话吗? “无需谁告诉,你这些年的表现说明了一切。”乔莫昂很是不悦的说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他一旦生起气来,就会天不怕地不怕。 第135章 想去见她 乔莫栾看着乔莫昂,深邃的眸子好似深渊,令人不敢对视,周身强大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 乔莫昂有些胆怯,却还是挺起胸膛。“别不承认,龙绝从你手中抢走了柳止柔,虽说莫轻有推波助澜,柳止柔是你要娶的妻子,夺妻之恨,你忍得住吗?以乔家的财力,龙绝不敢把你怎样?但你可以假公济私,只需要每月交纳税即可,而你,你呢?每年拿出多少银子帮朝廷赈灾,兴修水利等等,远的不说,就是现在,你让我备白银百万两发往江南一带救济灾民,我们为什么要拿出这么多银子,天灾关我们何事,救济灾民是他龙绝的事,这天下是他龙家的天下,龙家的江山与我乔家有何干?” 乔莫昂很不平衡,大哥都能不计较龙绝抢走他女人的仇,为何不原谅莫轻?他为莫轻很不值,如果是他,知道柳止柔是这样的女人,他也会这么做。 柳止柔进宫为妃,大哥明天就要娶汝阳了,两人虽都是柳家的女人,柳止柔跟汝阳,他宁愿大哥娶汝阳。 “即使不为朝廷,即使不为龙家的天下,我也是龙国的一份子,看着百姓受难,吃不饱,穿不暖,而我们乔家有能力出手相救而不救,你的良心过得过吗?”乔莫栾说道,他出钱救济百姓,并不是看在龙绝的面子上,他也并不是什么善人,他只是想为乔家多积德。 “大哥,龙绝才是帝君。”乔莫昂沉声提醒。 “乔莫昂。”乔莫栾深邃的眼染上一层凉薄,不悦的情绪一触即发,他能听懂乔莫昂话中之意。 “我去准备了。”乔莫昂转身走出书房。 目送他的身影,乔莫栾轻抿嘴角,脸上刚毅的线条更显淡漠,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飘向窗外。 “唉!”一声叹息声响起,欧阳怀寒从窗户外跃了进来,说道:“莫昂可知你的无奈,不是你容不下乔莫轻,怨恨乔莫轻,而是乔莫轻在怨恨你。” 敛起思绪,乔莫栾看着欧阳怀寒问道:“交待你的事情都办妥了?” “我办事,你放心。”欧阳怀寒拍着胸膛保证,只要不是问汝阳的事,他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人不能说谎,说了一个谎,就会说第二个谎来圆第一个谎,谎言就如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欧阳怀寒都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兄弟不是这么好骗的。 有几次他都想对乔莫栾坦白从宽,可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不是任何事,只要你坦白都能得到原谅。 见乔莫栾又要问老问题,欧阳怀寒立刻抢先一步,将话题扯开。“你就算拨再多银两去江南赈灾,龙绝都不会感激你。” 别说乔莫昂报怨,连他也弄不懂,龙绝这样对他,他还帮龙绝解决一些难题。 乔莫栾略一停顿,说道:“我不需要他的感激。” “你不需要,人家还不给,他不仅不感激你,还会恩将仇报,内力都还没恢复,你又拨银子去帮他,如果我是你,除了必要的纳税,一个子也不会多给他。”欧阳怀寒找了一张椅子落坐,翘着二郎腿。“你就不担忧龙绝吞噬了乔家。” “他的胃口还没这么大,我每年拨那么多银子赈灾,就是提醒他,别对乔家有野心,他吃不了乔家这块肥肉,他就算是一国之君,我只是一介平民商人,乔家的家业他动不了,就算我有任何闪失,乔家依旧屹立不倒。”乔莫栾语气之间尽是霸气。 欧阳怀寒沉默,乔家不只有乔莫栾一个,如果龙绝真敢觊觎乔家的家业,他们这些人岂会冷眼旁观。 乔莫栾根本没借助他们的力量来保护乔家,看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男人,欧阳怀寒心中升起一丝敬畏,这辈子他很少对谁有敬畏。 天下第一商乔家,是他将乔家推上顶峰之上。 “早些休息,明日是你大喜之日。”欧阳怀寒说完,安静的起身离开,走出书房,欧阳怀寒抬头,望着天空,晌午刚过,他就叫莫栾早些休息,睡午觉吗? 皇宫。 “贵妃娘娘,六王妃求见。”宫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无双?柳止柔一愣,无双为何这时候进宫见自己,这可是仁慈宫,太皇太后的地盘,可不比她的寝宫,自从住进了仁慈宫,柳止柔才领教到有多不方便。 “太皇太后呢?”柳止柔问道。 “回贵妃娘娘,太皇太后去佛堂了。”宫女回答。 柳止柔松了口气,还好这老太婆不在。“请六王妃进来。” “是。”宫女得令,没一会儿便领着柳无双进来。 “大姐。”柳无双一见到柳止柔,忘了身份,像以前见她一样,激动的抱着她。 “无双。”柳止柔也抱着她,两人毕竟是孪生姐妹,柳止柔对柳无双的感情是发自内心,柳无双却不是。 “大姐。”柳无双欲言又止,目光落在宫女身上,柳止柔了然,屏退了宫女。 宫女离开,偌大的寝宫里就只剩下两人,柳无双并没有急着说自己的来意,而是打量着柳止柔住的房间,这里当然不能与她以前住的房间相比。“大姐,你怎么住这里来了,仁慈宫可是太皇太后住的地方,传言,太皇太后可不是好脾气的慈祥老人。” “唉!”柳止柔叹口气,说道:“一言难尽,无双,你这次进宫找我,到底为何事?” “大姐,这里说话方便吗?”柳无双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俯在柳止柔耳边低声问道。 “放心,他们没派人监视我。”柳止柔回答,太皇太后不在仁慈宫,她更不会畏惧,太皇太后不喜欢她,即使她怀了龙种,太皇太后也不会隔三差五来看她。 “这就好。”闻言,柳无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她也是冒险进宫,若是被人将她的话听去,整个柳府都会遭殃。 “到底何事?”柳止柔急切的问道,她还在等问琴带回来的消息。 “乔大哥明天要跟那贱丫头成亲了。”柳无双说道,眼底溢出恨意,那个贱丫头运气怎么这么好,自己就是用计让她被休出王府,她转身就嫁进乔府,还是乔家主母,她被休出王府这才几个月。 “我知道。”柳止柔目光黯淡下来,她并没有多想,以为柳无双进宫特意告诉自己这个,是出于关心自己,却不知无双的私心。 “大姐,你跟我说一句老实话,你还爱乔大哥吗?”柳无双问道,毕竟她的计划里,大姐是关键,如果大姐不爱乔大哥了,贪图荣华富贵,她就得改变计划。 “爱。”柳止柔脱口而出,在柳无双面前,自己的二妹面前,她也没什么好隐瞒,将她生下孩子,龙绝还她自由,她就去找乔莫栾的计划叙说了一遍。 柳无双听完后,惊讶的张了张嘴,心里却是一阵不屑,她以为她是谁,想要便要,想不要便不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听大姐这么说,是不爱帝君,不想要贵妃之位了。”柳无双故意问道。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贵妃之位怎比得上乔家主母。”柳止柔有些惋惜的说道,当初她真是着了魔,被龙绝you惑了,才会伤害莫栾进宫为妃,皇宫就是一个华丽的牢笼。 如果当初她坚定不移,现在乔家主母的位置就是她的。 柳无双在心底哼哼着,现在才知道觉悟,晚了。“大姐,这个孩子是帝君的第一个子嗣,如果是公主还好,若是皇子,将来必是太子,你身为太子的生母,帝君真会放你自由吗?” 柳止柔沉默,这也是她担心的,万一她生下孩子,龙绝反悔了,她又该怎么办?难道又是空期盼一场,空欢喜一场。 “大姐,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柳无双趁机说道。 “什么办法?”现在的柳止柔,等于是病急乱投医,只要是办法,她都要尝试,柳无双的话,她并不是没想过,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现在被柳无双点破,她无法再自欺欺人了,如果龙绝真不放她自由,她还能采取措施。 “大姐。”柳无双朝柳止柔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则耳过来,柳止柔则耳到柳无双唇边,听完柳无双的话,脸色大变。 “无双。”柳止柔难以置信的瞪着柳无双。“你......这怎么行......你这不是想......” “嘘嘘嘘,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柳无双食指放在唇边,虽然柳止柔保证过,绝对安全,但这事还是不能伸张。 柳止柔捂住嘴,手都在颤抖,她怎么也没想到无双存了这份心。 “你还留恋贵妃之位?”柳无双问道,柳止柔摇头,柳无双又说道:“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 “可是......”柳止柔还是不敢。 “大姐,没有可是,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你若是弱,会被强者吃得连一点骨头渣都不会剩下。”柳无双说道。 柳止柔还是摇头,柳无双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大姐,你没有选择,除非你想继续留在龙绝身边,继续当他的妃子,眼睁睁的看着乔大哥跟那个小践人幸福。” 柳无双这句话刺激到柳止柔了,见她脸上的变化,柳无双没再劝,而是将一个陶瓷瓶塞进柳止柔手中,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没人逼你,你考虑清楚,这东西你拿着,里面有十颗药,无色无味,你只需要放进他喝的水中,药入水即化,一月给他吃一颗,十颗吃完,神仙也救不了他,并且我向你保证,神医也查不出来,只当他是突然暴毙,对于突然暴毙的人,谁也没办法。” “无双。”柳止柔不敢接,柳无双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强塞进她颤抖的手中。 “大姐,王府还有事,小妹就不陪你了,先告辞。”柳无双拂袖离开,她走后许久,柳止柔都维持着刚刚的动作,直到问琴回来。 “娘娘请降罪。”事情她真办不好,只能回宫请罪。 柳止柔回神,愣愣的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问琴,现在的她,哪还有心情理会其他,转身朝内室走去,她要静静的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问琴错愕的望着柳止柔的背影,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止柔没叫她起来,也没发话,问琴只能一直跪着。 入夜,乔莫栾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来到窗户下,望着夜空,天亮他就可以去梅院迎娶她了。 想到明天他们就能拜堂,她就真正成为他的妻子,这个感觉很美妙,带着兴奋,让他毫无睡意。 “她能睡着吗?”乔莫栾低声喃喃自问,他都睡不着,她肯定能睡着,她比自己没心没肺多了。 突然之间,他很想见她,又想到成亲头一天,新郎跟新娘不能见面,乔莫栾在较量一番后,果断的纵身跃出窗外。 他去偷偷看她,只看一眼,不会有什么影响,他不是迷信之人。 来到梅院,乔莫栾避开红尘的视线,纵身一跃,落在树枝上。 他只看一眼,就不信会被人发现,站在树枝上,乔莫栾考虑着,等一会儿怎么避开红尘的视线跃进窗户,他可以直接走门,让红尘离开但是他没有。 其实,红尘在乔莫栾踏进梅院时,就发现了有人进了梅院,没有出声,是因为他知道是谁,嘴角微微扬起,他跟问芙赌,他赢了,他跟大少爷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大少爷的心,白天忍住没见夫人,晚上一定忍不住。 红尘识相的离开,乔莫栾见此,顿时松了口气,也有些遗憾,他这么小心,还是被红尘察觉到了,这小子真上道,没有当场抓住他,识相的离开,给他进去的机会。 乔莫栾纵身欲从树枝上跃下,这时窗户突然打开,乔莫栾在见到站在窗户下的身影时,愣住了,忘了跃起来的身体,只听咔嚓一声,树枝断了,断了的那一截划破乔莫栾的手臂,他也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莫栾。”汝阳见乔莫栾从树上跌落下来,吓了一跳,转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快步来到乔莫栾面前。 “你给我慢点。”乔莫栾见她走得这么快,吓得不轻,跃起身迎了上去,扶着她的腰。“谁让你走这么快,身子才有些好转,能下地走路了,你就给我走这么快,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你还说我,你的内力恢复了吗?还敢上树。”汝阳见他左臂上的衣袖都被划破了,还沾着血迹,目光移向乔莫栾的手上,手里还拽着一把树叶。“都受伤了。” “这点小伤,不算伤。”乔莫栾说道,打横将汝阳抱起回到房间。 汝阳让他坐着,将他的衣袖卷起来,看着被树枝划破的地方,伤口还很深,血流不止,她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还故意碰了下伤口。 “痛。”乔莫栾是故意的,一点痛真不算什么,她既然认为他很痛,那么他就叫给她听,省得等一下她说自己是故意强忍着。 “痛!”汝阳看一眼乔莫栾。“现在才知道痛了,刚刚上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痛?” “谁上树了?”乔莫栾理直气壮,却有点心虚。 “你就否认吧?”汝阳看着他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的样子,他真以为自己是瞎子吗?刚刚他在树上,她站在窗户内,对视的那一眼,不信他就给忘了。 “谁否认了?”既然否认,那么就否认到底。 “如果你没上树,你手上的树叶是怎么来的?”汝阳指了指乔莫栾的手,还硬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还会冤枉他不成。 乔莫栾低头一看,真想将这些树叶捏成粉沫,然后一吹就没了。 “证据确凿。”汝阳哼哼着。 该死的证据确凿,乔莫栾一把将手中的树叶丢掉,小心谨慎的他,居然也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还被她指了出来。 “别告诉我,是你来的时候,特意从兰院摘来送给我。”汝阳挑眉看着他,随即又说道:“偷了腥,也不擦嘴。” “我想你了。”乔莫栾说道,这句话对汝阳来说很受用。 简单一句,我想你了,更过千言万语。 其实,她也想他了。 汝阳更是意外,他居然会说想她了,这令她很是意外。 汝阳压抑着兴奋的心扉,板着脸故意说道:“想我你上树做什么?” “想来偷偷看你,所以才上树。”乔莫栾回答,伸手准备环住她的腰,将她搂进自己怀中,这样他才能安心。 手还没伸出,汝阳一巴掌拍在乔莫栾手臂上。“老实点。” “梅院是你的地盘,想看我,你正大光明来看就得了,用得着偷偷的吗?”汝阳拿出欧阳怀寒放在桌上的药水,利索的擦干净凝固的血痕,清眸里闪烁着情愫, “不一样。”乔莫栾看着她处理伤口的动作那么老练,有些怀疑,她打哪儿学来的技术。 “有什么不一样?”汝阳故意问道,起身朝窗户下走去,乔莫栾想阻止她,又想到这是在房间里,她走得又这么慢,欧阳说过,如果能多动,尽量让她多动。 “汝阳,你越来越坏了,明知故问。”乔莫栾见她转身走回来,手中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草药,新鲜的草药,这让他很是意外,她的房间里还有这东西吗? “这叫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汝阳说道。 乔莫栾默了,见她要将草药放进嘴里嚼,乔莫栾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干嘛?”汝阳蹙眉,乔莫栾不语,夺去她手中的草药,放在自己嘴里嚼。 “真苦?”苦涩的味道让乔莫栾蹙眉,这是在汝阳面前,若是别人面前,他才不会说苦。 “你也知道苦。”汝阳低头处理他手臂上的伤,良药苦口,没有中医是不苦的,只有西医不苦,有些还是苦。 “可以了。”汝阳见他嚼着没完,伸出手让他将嘴里嚼的草药吐在她手中,再这样嚼下去,汝阳真担心他会给吞了。 “这是什么草药?怎么如此苦?”乔莫栾如获赦令般,将嚼在嘴里的草药吐出来,并不是他喜欢嚼,而是汝阳没喊停之前,他不敢停。 “不知道。”汝阳回答,将他嚼碎的草药敷上伤口。 “你不知道?”乔莫栾蹙眉,她在房间里找来的草药,怎么会不知道,不过,话说,这房间里还有草药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汝阳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若是这么想知道,去问欧阳。” “欧阳?”乔莫栾茫然,这跟欧阳有什么关系。 “是欧阳怀寒放在窗户边的。”汝阳回答,她没有说谎,还真是欧阳怀寒留下来的,她有些敬畏欧阳怀寒了,简直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连草药都准备好了。 “留给你的?”乔莫栾问道,如果真是,他要找欧阳谈谈话,都给她吃些什么,有直接给她草药吃的吗? 小时候听奶奶说起,他身子娇贵,动不动就受伤,但他很少喝药,每次他受伤,奶奶都将熬好的药处理了一番,端给他喝的药还是苦,却比这草药好太多。 “留给你的。”汝阳说道,欧阳还叮嘱她,将血迹处理干净后,将草药放进嘴里嚼碎,直接敷在流血的伤口上即可。 “留给我?”乔莫栾重复了一遍,顿时恍然大悟,好你个欧阳,现在他怀疑树枝会轻易断,是不是欧阳在树上动了手脚。 “他厉害吧?”汝阳真心的佩服欧阳怀寒。 “厉害。”乔莫栾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没诚心。”汝阳眼角一抽,她怎么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夸人,反而是恨得咬牙切齿。 “哼!”乔莫栾冷哼一声,草药敷在伤口上,先是凉凉的感觉,接着有些刺辣,随后草药发挥作用,是火辣辣的剧痛,乔莫栾在心底又将欧阳怀寒给骂了一遍,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不敷草药还好,敷了还更痛。 汝阳听着他呼吸渐渐急促,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汝阳。”乔莫栾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第136章 不眠之夜 “是不是很痛?”汝阳看着他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却美得令人心悸,如果不是真的很痛,额头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冷汗,痛苦的表情可以装出来,这些汗是装不出来的。 乔莫栾咬着牙,偏过头,心里将欧阳怀寒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 该死的欧阳怀寒,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只是手臂被树叶破了一点一点,汝阳给他上了欧阳怀寒留给自己的草药后,痛得他都忍不住飘逸出声。 欧阳怀寒绝对是故意整自己,怪不得他临走前叫自己早些休息,那诡异的眼神,他早该知道的,都怪自己大意,居然没检查一下是什么草药,就从汝阳手中夺自己,放进嘴里嚼,欧阳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才让汝阳嚼,如果是直接给他嚼,他一定会看看是什么草药。 “是不是很痛?”汝阳见他不回答,急切的又问了一遍。 乔莫栾紧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对汝阳挤出一抹笑。“有一点。” 他很想说,不痛,一点都不痛,可是看他这样,任谁都听得出,他在说谎。 他自己都觉得没有信服力,更别说是汝阳了。 “忍着点,欧阳说过,会有一点痛。”汝阳拿过一旁的纱布,在他的手臂上缠了起来,把伤口包扎好。 欧阳怀寒提醒过她,这草药嚼了上在伤口上会有一点痛,这是正常现象,真是痛,代表药性发挥的越快,看着乔莫栾被痛成这样,在汝阳的意识里,乔莫栾身在乔家富裕之家,小时候一定是娇生惯养,现在乔家成了天下第一商,站在顶峰之上,受万人敬仰。 乔莫栾额头上一条黑线,什么叫只有一点点痛?只有亲身领教过,才知道那痛有多少,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不过,痛很清晰,却没有危险,痛痛就好。 欧阳要的就是他痛,谁叫他忍不住跑来见她,如果他忍住了,这痛他也就不会承受了,欧阳的目的,不单单是恶作剧,更多的是提醒着他,在他跟汝阳大婚前夕,他偷偷跑来见汝阳,承受了一份刻骨铭心的痛,欧阳这份用心,他岂会不懂,只是这家伙真是太狠了。 他甚至怀疑,在他准备跃下树,汝阳突然打开窗户,他呆滞的那一瞬间,躲在暗处的欧阳就将他踩的树枝弄断,他才会踩空,手臂才会被断了的树枝划破,跌得狼狈。 都是他在挖陷阱给别人跳,现在有人挖陷阱给他跳,而他还真跳了进去,这种感觉真不好,在这世上,能给他挖陷阱的人不多,龙绝的陷阱,他防不胜防,欧阳的陷阱,他压根没防备,那是兄弟间的信任,欧阳也是仗着这点,才敢给他挖陷阱。 “没事,这点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乔莫栾说道。 汝阳包扎好伤口,抬头望着他。“你就嘴硬吧!” 乔莫栾默了,他不这样说,难不成要他这样说,很痛,痛死了,他是男人岂会喊痛。 “你会医术?”乔莫栾转移话题,睨了一眼她给自己包扎的手臂,还真别说,真是有模有样的。 “嗯。”汝阳嗯了一声,其实也不算会医术,她只是法医,解剖尸体的。 汝阳垂眸,避开乔莫栾带着审核的眸光,轻柔的将卷到他肩上的衣袖放下来,将受伤的手臂遮住,还好他受伤不是很重,重了他们明天的婚事估计又要告吹。 她虽然是学法医的,处理伤口她还是会,古代没有现代的药水,如果伤口处理不好就会化浓腐烂,那就危险了,就算不要人命,这条手臂是保不住。 “你的医术是谁传授于你?”乔莫栾问道,他有些意外,她居然会医术,情报里可没说她会医术,人失忆了,连个性都会转变吗? 失忆前的她,个性懦弱,胆小怕事,才会被柳无双欺负,失忆后的她,连他她都不怕,乔莫栾真不知道,她怕什么。 汝阳一愣,还真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想了想,吐出三个字。“我师傅。” 乔莫栾嘴角一抽,瞪了一眼她。“汝阳。” 你师傅,这不是废话吗?不是你师傅,难不成还是我师傅。 “也算不上是师傅,反正......怎么说呢?言简意赅就是,一场偶遇,他受了伤,让我救他,所以......其实......我也算不上懂医术,就是略懂一二,呵呵,这与你无关,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又不是什么重要事。”解释不清楚,汝阳也不想编故事骗人,可是在他执着下,她不得不踏上编故事的道路。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她这么说,他应该听不出破绽。 看着她吞吞吐吐,一副难以启齿,又在遮遮掩掩,乔莫栾想到一个人,古夜。 她还是在乎古夜比自己多,这让乔莫栾心里很不舒服,却又不能直接问,有些事情问出口之后会引来你无法控制的局面,压制在心底,自己苦,却好过局面失控,乔莫栾更担心的是,他若是直接跟她摊牌,以他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转身走人。 明天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他们虽要成亲了,两人的心却并没有紧挨在一起,他对她是一份悸动,她对他呢?乔莫栾没自信。 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不纯,明知道她是古夜的人,明知道她心里爱着别人,明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古夜的,但他还是坚持娶她,到底是想将计就计,还是那份悸动,乔莫栾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们之间,很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 乔莫栾没执着的继续问,握住汝阳的手,从腰间拿出一张叠成四方形的纸,放在她手心里,汝阳反射性的手一缩,拒绝着乔莫栾给她的东西。 “拿着。”乔莫栾握住她的手一紧,不给她拒绝。 “什么?”汝阳看着躺在心手里的东西,白天龙傲给她送来祝福信,夜里乔莫栾又给她,这应该不叫信了,而是情书。 “打开看看吧。”乔莫栾单臂撑在床架,一手环着她的腰。 汝阳眼角一跳,叫她看,可是她不识字啊!不过,若是他写汉字,即使是用毛笔写的,她还是认得,打开纸张,看着上面写熟悉的个字,跟白天的一样,她一个字看不懂,嘴角抽了抽。 要不要这样啊? “怎么了?”乔莫栾看着汝阳脸上怪异的表情,因为是小四送来的,他不敢保证是正常的小四,还是那个不正常的小四,所以他先拆开来看了,信没有问题,才拿来给她看。 “我......”我不认得这些字,汝阳很想这样说,可又觉得没面子,在乔莫昂他们面前,跟在他面前完全不一样,她真担心他知道自己不认得字,就嫌弃她。“你确定这是给我的?” 斜睨着汝阳,乔莫栾调侃道:“怎么?你不是看过小四写的字吗?小四才走没多久,你连她的字迹都忘。” 莫灵,汝阳目光回到信上,还真别说,真有点像。“当然不会忘。” 莫灵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她写信来?还让乔莫栾转给她,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不认得字的弱点,乔莫昂肯定没告诉他,否则他也不会将信直接给自己了,等成了亲,再让他知道也不迟。 汝阳思绪飞跃着,为了不让乔莫栾看出端儿,汝阳收起纸,很宝贝的放在自己腰间。 乔莫栾见她将信收了起来,目光闪烁了一下,问道:“看完了?” “看完了。”汝阳看着他的眸光有些闪躲,她怎么有心虚的感觉。 “真看完了?”乔莫栾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又重复问了一遍。 “需要我发誓吗?”汝阳瞪着他,这家伙又火眼金睛吗?他这么重复的问,不就是不信任她吗?居然怀疑她,真可恶。 “真厉害。”乔莫栾倏地朝汝阳竖起大指拇。 汝阳有些莫明其妙的看着,她厉害什么了? “你看信都是倒着看的吗?”乔莫栾又问道。 乔莫栾的话像一盆冷水,毫不犹豫的泼向她,让汝阳从头冷到脚。 他的话这么明显,她不可能听不懂,难道说,刚刚她又将信给拿反了,还真别说,看着歪歪扭扭,像蝌蚪一样的字,她还真分不清楚反顺。 “我厉害,你有意见。”汝阳瞪着他,很是傲慢的说道。 “没有,完全没有。”乔莫栾摇头摆手,他敢说自己有意见吗? “哼!”汝阳哼了一声,头偏了过去。 “小四真是喜欢你,她可一次信都没给我写过。”乔莫栾看着汝阳有些吃味的说道。 她脸上的表情让他有些失望,原以为她接到小四给她的写,会感激涕零。 “我也喜欢她。”汝阳有些惋惜,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得了双重人格的病。 汝阳真担心,那个不正常的莫灵,若是知道她大哥要娶自己,会不会在他们拜堂的时候,跑回来解决了自己。 “别胡思乱想了,小四在大哥那里,大哥会看住她,就算是听到我们成亲,将另一个她给刺激出来了,大哥也不会让她离开。”乔莫栾长臂一伸,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如铁般的手臂紧紧的缠住她隆起来的腰,俯头亲吻上汝阳的双唇,重重的一吻。 “你大哥?”汝阳故意问道,连乔莫栾都这么尊敬的叫那人大哥,可见那人不简单,她跟那个虽只有一面之缘,给她的感觉,太深沉,太稳重。 乔莫栾都是王者,踩在云端上决战千里那种王者,那个人更是王中之王。 “你见过他。”乔莫栾不再给她继续问的机会,先是疯狂的吮***吸,接着狂烈的撕咬,霸道的吻昭示着他的掠夺。 窒息的吻结束,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乔莫栾放开了她,无视手臂上的伤,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汝阳,答应我,无论莫灵将来对你做了什么,看在我的面子上,你都要原谅她。” 汝阳浑身一僵,被他抱得太紧,本想挣扎,又怕弄到他的伤口,放弃挣扎,抬头凝望着他,因为受了伤,脸色有些苍白,却无损那天生的柔美,下巴消瘦,却是精致渗透到骨髓。 伸出手,一点一点的刻画着他精致的五官。 “好。”汝阳最终还是答应了,莫灵是他的妹妹,何况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个正常的莫灵。 “谢谢你。”乔莫栾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乔莫栾将汝阳身上的外袍褪去,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躺下,轻轻的搂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肩。“睡吧,明天一早就要起来。” “嗯。”汝阳点了点头,兴奋的睡不着,但她还是闭上眼睛,她的身体虚弱,好不容有些好转,她可不想拜堂的时候还要有人搀扶着自己。 任何女人,都想做一个美丽的新娘,在他们的婚礼上没留下一丝遗憾。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不仅乔莫栾跟汝阳难以入眠,柳无双跟柳止柔亦不例外,而乔府内,还有一人。 “少夫人,夜深了,该休息了。”杜菱儿身边的丫环说道。 杜菱儿不语,明天就是乔莫栾跟柳汝阳的大喜之日,她怎么能睡得着,现在的止柔,已经不是当年的止柔了,如果自己没成功阻止这场婚事,止柔不会放过杜家。 当年她救了杜家,现在杜家又要毁在她手中吗? “杜菱儿,你别给面不要脸,叫你去睡,你就给我回去睡。”丫环火了,双手叉腰,真当自己是她的丫吗? “明日乔莫栾就要跟柳汝阳成亲了,你让我怎么睡得着?”杜菱儿也火气大的吼回去,她已经够心烦意乱了,偏偏这姑娘还要给自己添堵,真当她好欺负吗? “你......”丫环怒不可遏,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她居然敢吼自己。 “我什么?逼急了狗都会跳墙,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却知道,你既然找上了我,我就能帮助你,逼急了,谁的死活我都不管,用一个丫环来威胁我,哼!我若不是看在她跟在我身边多年,又深得我心,才不会管她的死活,你若真有本事,就别在我这瑚院。”杜菱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她的身高在丫环之上,从身高上她就占了上风,加之杜家是武将,两人若是真打起来,她未必赢得了杜菱儿。 “你......不管你了,爱待不待,我去睡觉了。”丫环放下指着杜菱儿的手指,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回到房间里,关上门的时候,丫环暗暗吐了口气,拍了拍胸脯,真要命,这女人凶起来也不简单,还蛮吓人的。 丫环走后,杜菱儿一直维持着动作,等她想回房时,才发现天上不知何时飘落起了绵绵细雨,潇洒的飘落着,杜菱儿迈步,走到院中,展开双臂,闭上眼睛,仰面任由细雨打落在她的脸颊上。 直到她感受到冷意,衣裙也湿润了,准备回到房间时,余光瞄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时,杜菱儿猛的一愣。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在雨中,那抹身影显得萧索孤寂,冷峻的面容上凝聚着哀恸,深邃的眸底流露出悲痛与意恨,还有一抹深入骨髓的情愫。 杜菱儿心狠狠的抽了一下,痛得她想大声叫,这个男人,她深爱着的男人,原本两人私下都在谈婚论嫁了,他们都想好了,放下一切,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神仙眷侣的生活,可是她却...... 以前每次他出现在她眼前,都如天神般,自从她进了乔府,每次出现,他都仿佛遭天下人遗弃般。 “为什么?”杜威一个箭步冲向杜菱儿,抓住她的双肩,一阵摇晃,她刚刚跟那个丫环的谈话,他都听到了,后面的一些话,他都没听进去,脑海里全是她那句。 “明日乔莫栾就要跟柳汝阳成亲了,你让我怎么睡得着?”她的这句话足以将他打入无底深渊。 杜菱儿忍着快要被他捏碎的痛,抬起头望着他,杜威身上的衣衫早已被细雨浸透,雨水顺着发丝,一滴一滴的从颊边滑落,他的脸色青白,嘴唇乌紫。 他在雨中站了多久? “你......”关心的话咔在喉咙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像锥子般直直扎进心坎里。 “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杜威寒声质问,声音里有着浓烈的失望。“你是不是爱上他了?回答我啊?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面对他的一声一声质问,杜菱儿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你那句,“明日乔莫栾就要跟柳汝阳成亲了,你让我怎么睡得着?”到底是何意?”杜威眼神逐渐的猩红,闪烁着寒光,浑身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了暴戾,肃杀的神色惊悚骇人。 杜菱儿紧咬着银牙,她不能说,她不能告诉他,她进乔府,是止柔的意思,她也不能告诉他,止柔威胁她,以他的个性,一定会去找止柔算账。 她并不是担心别人说她恩将仇报,而是担心他受伤,皇宫是什么地方,戒备森严,岂是他能闯,她知道,他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她何尝不是这样,但是她不能看着他去闯皇宫,明知是死,还让他去,大伯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杜家就只有他这么一根独苗,她不能让他出事。 况且,他们的事,不能让家人知道,他是自己的堂哥,若是让爹娘他们知道,她就是死,也没脸见他们,尤其是大伯,他那么疼爱自己,她不能伤大伯的心。 “没什么好解释,他是我的夫,我是他的妾。”残忍的话说出,杜菱儿掰开杜威扣住她双肩的手,转身迈步,她要忍,哪怕忍得咬碎牙,她也得忍。 看着她转身,杜威隐忍多日的惶恐,不安的担忧终在这一刻爆发。 “啊!为什么?为什么?”杜威悲痛的仰起头,重重的跪在地上,又手抱着头,如受伤的野兽般嘶声吼。 不是这样的,他一定是听错了,菱儿怎么会真的爱上乔莫栾,她向他说过,进乔府是无奈,如果有选择,她也不会进乔府,被乔莫栾纳为妾,更不是她愿意的,是老太君看中了她,她明明说过,她明明说过,不可能是骗自己的。 菱儿不会背叛自己,她还说过,她的身子,乔莫栾从来没碰过,除了他,再没有别的男人,她说过,她说过。 听到这声音,杜菱儿的心如被撕碎了般,突然转身,跑向他,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头,不让他再叫出声。“堂哥,你别这样,如果把乔府的人引来,你会被......” 杜威猛的抬头,反握住她的双肩,力大之下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般,阴霾满布的嗓音冷若寒冰。“你叫我什么?” 她叫他堂哥,在他们接受了彼此,认定了彼此,她就没再叫自己堂哥了。 杜菱儿看着杜威双眸中满是猩红的血丝,心如刀割,紧咬着银牙,还是从红唇吐出两字。“堂哥。” “堂哥,你真又叫我堂哥。”杜威的双手无力的从她双肩上滑落,压抑着从内心中暴发的绝望,又抓住她的双肩。“菱儿,你是故意的,故意骗我的,对不对?” 杜菱儿摇头,除了摇头,她不知道怎么办? 她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他今晚会来,她就不该说那句话。 她想解释,可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她不想把止柔扯进来,止柔是贵妃,帝君又这么宠她,当年她一句话,帝君放过了杜家,她真害怕,惹火了止柔,她又一句话,杜家满门超斩。 他们斗不过止柔,止柔身后是龙家,是皇族。 “菱儿。”喉咙处一阵剧痛击来,痛得杜威发不出声。 心更痛!痛得他浑身颤抖! 反射性的松开杜菱儿,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衫。 这么痛,怎么可能是假的,他能自欺欺人吗? 杜威后悔,他怎么这夜来看她,如果他没来,没听到她那句话,他还可以自欺欺人,他真的不相信菱儿不爱自己了,她爱上乔莫栾了。 可是当年,柳止柔不是也放弃了乔莫栾,进宫为妃了吗? 两人分隔太久,感情真会淡吗? 无法承受那侵入骨髓的痛,如满天风雪席卷而来,那漫长的痛楚,那无境的绝望,噬啃着杜威的心。 失去,这两个字瞬间浮现进脑海,杜威更是痛得无法呼吸,他真的要失去她吗? 不,那种失去的痛,他不想再次承受,两年前,她被乔老太君看上,选进乔府当夫人,好听点叫夫人,难听点就是待妾。 那时候,杜家无法与乔府对峙,菱儿又没说不,他以为自己会失去她,最终忍不住,她才说出心里的无奈,乔家的能力,若是她不同意,乔家若是对付杜家,他们杜家只有亡。 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失而复得,她没有放弃他,她没有不爱他,她是为了杜家才牺牲自己。 值得庆幸的是,乔莫栾对她没意思,不仅是她,其他十一个夫人都没兴趣,这让他高兴,可是,两年后,乔老太君为乔莫栾操办婚事,到了大婚那天,变成了纳妾,而纳的人还是菱儿,这无疑不是对他是打击。 他们洞房之夜,他一直躲在暗处,乔莫栾是进去了,他都忍不住想冲进去杀了乔莫栾,然后带着菱儿远走高飞,可没一会儿,乔莫栾又出来了,这让他茫然了,同时也清楚,乔莫栾对菱儿没意思,纳她为妾,只是别有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他就没兴趣知道,只要他对菱儿没兴趣就好。 “堂......阿威,你快走,这里不安全。”杜菱儿真担心,刚刚他的叫声,惊动了乔府的人。 “菱儿,我爱你,不管你有没有爱上乔莫栾,我不会放手,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你就是我的。”是警告,也是宣誓,杜威将杜菱儿的身子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低头,准确的捕捉到那软软的双唇。 他的吻,不似以往满是怜惜,满是爱意,疯狂的亲吻着,发泄所有的情绪。 他的吻来得太猛烈,让杜菱儿无法呼吸,那如铁般的手臂紧紧的抱住她的腰,毫不给她挣扎的机会,几乎要把她勒成两半,隔着少许的布料,杜菱儿清楚的感受到,从杜威身上传来滚烫的温度,灼伤着她的肌肤,那样的温度她不陌生,每次他受了风寒身上的体温就高得吓人。 “阿威。”杜菱儿抵在他胸膛的手推拒着,疼痛和炙热交织在一起,沁入心扉。 杜威突然将她抱起,一边吻着她,一边往她的房间走去。 另一间房间的窗户下,一抹身影站在哪里,纤细的手指轻敲着嘴唇,那个丫环威胁不了她,这个杜威呢? “杜菱儿,我本不想多事,是你惹火了我。”纤细的手将窗户关上,转身朝床走去,刚刚郁闷的心情,瞬间得到了治疗,她现在可以好好的睡觉了。 杜菱儿差点沉沦在杜威的深吻之下,直到她被放到柔软的被子上,杜菱儿顿时清醒过来。 “杜威,我是乔莫栾的妾,你不能这样对我。”趁杜威忘情的之时,杜菱儿用尽全力推开他,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床上,趴在床上喘着气。 听到她说他不能这样对她,杜威心里一阵怒火。 “我不能,那谁能,乔莫栾吗?杜菱儿,别做梦了,乔莫栾不可能爱你,他明天就娶妻,你跟着他只是一个妾,别想推开我,今生今世,我们都要在一起,从你出身,从我第一次抱你,你就是我的。”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怒火跟晴欲染红双眸,失去理智之下,杜威不顾一切朝杜菱儿的身子压去,大手撕扯着她单薄的衣衫。 “杜威,你不能这样,你是我的堂哥。”杜菱儿慌了,一手拍打着撕扯着她衣衫的大手,一手抓住胸前的衣衫。 他们不能这样,至少今晚不能,他们的情绪都无法平息,他们都需要静静。 她没阻止这场婚事,止柔不会放过自己,她明知道止柔身边的丫环在乔府外,她却没去见。 “堂哥,现在才知道我是你堂哥,当初你勾引我上你的床时,有想过我是你的堂哥吗?”杜威口吻极为恶劣,炙热的双眸死瞪着杜菱儿,仿佛要将她凌迟般,又叫他堂哥,天知道他有多厌恶她这么叫自己。 引勾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杜菱儿的心,她知道他是在口是心非,可是她还是难受。 回想他们的关系,从她懂事起,这个堂哥就对她疼爱有加,像亲哥哥一般疼爱着她,两人的感情很好,久而久之,她对他的感情起了变化,那时候她还小,不懂是什么,后来长大了,她知道那是什么了,那是爱。 不是兄妹之爱,而是男女之爱。 他们第一次有肌肤之亲时,的确是她趁他喝醉酒主动爬上了他的床。 事后她惊慌失措,他也是措手不及,在她不停的向他道歉,他却抱着她,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她,那时候她才知道,他对自己也不仅仅只是兄妹之情,一切就水到渠成,郎有情,妹有意,所以他们...... “何况,我们又不是亲兄妹,按理说,龙国条律,只规定亲兄妹不能成亲,可没说堂兄妹不能,当年先皇跟先皇后还是表兄妹。”杜菱儿陷入回忆时,杜威的声音又响起,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杜菱儿身上只剩下肚兜。 “杜威,你住手。”在杜威准备扯掉她的肚兜时,杜菱儿抓住他的大手。 “为什么要住手?你也想要,为何要强迫自己拒绝我。”不得不说,杜威是很懂杜菱儿的,她有武功,她虽拒绝着自己,却没对他动武。 对上杜威炙热的目光,那样的目光杜菱儿太熟悉了,那是染上晴欲的目光。 杜威放弃那最后一件蔽体之物,压倒在杜菱儿身上,一口咬在她雪脖上,他咬得有些狠,都咬破了,血腥味在他口中漫延,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稍后还有 第137章 羊羔玉环 杜菱儿强忍住颈上的痛,掌心运集内力,准备朝杜威的脖颈上劈下去。 “你最好一掌劈死我,否则,我会一直缠着你,就算是死,我也会将你带走。”杜威的话,让杜菱儿心猛的一震,手僵硬着,怎么也劈不下去。 杜菱儿僵硬着身子,杜威在她身上忙碌着,渐渐的将杜菱儿体内的欲望挑起,他亦快浴火棼身。 抬起来的手落下,改去环抱着他的脖颈,不再阻止,不再拒绝,她也渴望着他,拒绝他,让他痛苦,她亦不好受,何不满足他,至少用身体可以减轻他心上的痛。 察觉到她不再拒绝了,杜威也不在压抑,抬起她的双腿,环住自己的劲腰,用力一挺,欲望埋在她身体里的一瞬间,两人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一夜,两人疯狂的索取,仿佛他们只有夜晚,不再有明天,带着毁灭的心。 动人的娇吟声与粗糙的喘气声,在房间里缠绵响起,令人脸红心跳。 他们两人忘情的索取,不顾一切的索取,却苦了隔壁房间里住着的人,用枕头捂着头,在床上翻来覆去。 昨夜还细雨绵绵,第二天就艳阳高照。 乔府第二次办喜事,大红辉映,锣鼓喧天,礼炮炸响,喜庆一片。 四方来贺,官商齐集,乔莫栾跟汝阳大婚,比当年龙绝为柳止柔举办封妃大典还要隆重。 大堂,众人等候,乔老太君坐于高堂,纵使她百般不愿,这是乔莫栾娶妻,她的长孙媳,她不能缺席。 乔莫栾领着汝阳来到大堂,原本喧哗大堂,随着两人的到来,瞬间鸦雀无声。 汝阳带着金色凤冠,穿着华丽而精美的大红喜服,手里捧着苹果。 乔莫栾也是一身大红喜服,耀眼无比。 汝阳看着他的第一眼,有些惊艳,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穿除了黑色以外的衣服。 “可以开始了。”乔老太君开口。 礼仪立刻上前一步,高声道:“一拜天地。” 汝阳在问芙的搀扶下,与乔莫栾一起拜。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拜完堂,问芙准备将汝阳扶进新房,却被乔莫栾阻止,众人不明所意。 拜完堂了,不送进新房,乔大少爷留着新娘做什么? 乔莫栾什么都没说,当着众人的面,将羊羔玉环拿了出来,握住汝阳纤细的手,将羊羔玉环套进汝阳无名指上。 羊羔玉环仿佛专为汝阳订做,刚刚好。 “这......”汝阳看着套进她无名指上的玉环,这是结婚戒吗?坦白说,并不好看。 “它属于你了。”乔莫栾朝汝阳微微一笑,而他的这一笑,让在场人的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在商场上,他铁腕作风让人畏惧,何进见他发自内心的笑过。 汝阳愣愣的望着他,想说,她可以拒绝要这个吗?如果他真想送她结婚戒,她可以自己去挑选一玫。 “栾儿,你......”乔老太君也激动的站了起来,栾儿居然把羊羔玉环套在了汝阳的手指上,因为汝阳肚子里怀有他们乔家的骨肉,她不得不接受汝阳,可是将羊羔玉环给汝阳,她还是不能接受。 一抹嫉妒的光芒,从乔老太君苍劲的眸光里迸出,她嫁进乔家几十年,都没带过羊羔玉环,因为她是二媳妇,羊羔玉环是传给长媳,大伯一家人死后,婆婆也不曾将羊羔玉环交给她,后来丈夫和儿子死后,她一个人挑起了乔家重担,婆婆在临死前将羊羔玉环直接给了栾儿。 “从即日起,她柳汝阳是我们乔家的主母,她说的话,便是我说的话。”乔莫栾握住汝阳的手,高举起向众人宣布。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鼓掌。 汝阳傻了,顿时觉得一顶高帽子戴在自己头上,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她也明白,这个不起眼的玉环,象征着她的身份,宛如皇宫里帝后手中的凤印。 汝阳有些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胜任主母的身份。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欧阳的话在她脑海里浮现起,欧阳说过,如果她执意要生下孩子,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一失三命。 汝阳误解了欧阳怀寒那句一失三命的意思,欧阳怀寒没告诉她,肚子里是三胞胎,只说,如果他们瞒着乔莫栾,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会被乔莫栾万箭穿心,一失三命,汝阳想的是,欧阳怀寒的命,自己的命,她肚子里孩子的命。 汝阳被送进新房,其实就是乔莫栾的房间,被人精心的布置了一番。 汝阳坐在新房里等乔莫栾的到来,即使在梅院,依旧能听到从外面传进来的欢呼笑闹声,拌着杯碗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一声一声的恭喜,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高嘲。 随着时间的推移,恭贺声变成醉酒的撒泼声。 乔莫栾怎么还没来?汝阳有些不安了,紧攥着手中的苹果,以她对乔莫栾的了解,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她的身子好了些,今日又是他们大喜之日,他不可能丢下她在新房里,自己去陪客人敬酒。 原本精神抖擞的问芙也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打起磕睡来,迟迟不见乔莫栾来,汝阳的情绪也跟着越来越紧张,捧着苹果的手心都渗出汗,盖头遮掩的脸上布满了焦急。 从她跟乔莫栾拜完堂,被送进新房,她的心就一直不安,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汝阳最担心的,莫过于那个不正常的乔莫灵,正常的乔莫灵,萧辰景看得住,不正常的乔莫灵,汝阳就怀疑萧辰景能不能看住。 或者说,在萧辰景心中,乔莫灵比她重要,故意放水,或是亲自带乔莫灵回来。 担心转为怕了,乔莫栾那帮兄弟中,有多疼爱乔莫灵,她是见到过。 汝阳猜想,如果乔莫灵回来,要求乔莫栾休掉她,估计乔莫栾都会同意,他对乔莫灵的纵容没底线。 越想越焦虑,终于汝阳坐不住,掀开盖头起身,走到门口,伸去拉开门的手僵硬住了,她出去了又能如何? 明知道改变不了的事,她出去面对,只是自取其辱。 汝阳收回手,再等等,她现在还有自控力,转身在新房里走来走去,努力控制住想冲出去揪人的欲望。 转动着玉环,这是乔莫栾亲手套进她手指里,他并没有说什么山盟海誓,可她收到他的真心,他是真心要娶自己,他是真心将象征身份的玉环套进她手指。 汝阳忐忑不安,嘴里还喃喃念道:“该死的乔莫栾,怎么还不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乔莫栾,如果今夜你敢让我独守空房,往后你都别想进我的房间。” 汝阳又想,如果不是乔莫灵来捣蛋,是不是遇到仇人了。 “啊!痛!”问芙撑着脸的手一滑,头重重的磕在桌上,顿时将她痛醒了,睁开眼就见汝阳掀开盖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先是一愣,随即跳了起来。“天,三小姐,这盖头得等姑爷来掀,你怎么就自己掀了。” “你继续打瞌睡。”汝阳没心情理会问芙。 问芙冲到床前,将汝阳取下来的盖头给拿起来,几步来到汝阳面前。“三小姐,快把盖头给盖上,不吉祥。” “问芙,你说他怎么还不来。”汝阳抓住问芙的手问。 “三小姐。”问芙回答不出,她怎么知道姑爷为什么还不来。 得不到她的回答,汝阳又耐不住,放开她急得在新房里来回踱步,有几次跑到窗户外张望了无数次,又去门口徘徊,却制止住自己开门冲出去的冲动。 而这次,汝阳紧握住房门。“那个人是不是又来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三小姐,你先别急,或许是姑爷在陪他的朋友,再坐一会儿。”问芙拉住汝阳,她可是新娘,怎么能到处乱跑,再说,她的身子虚弱,又挺着大肚子,万一出事了,谁担当得起。 “问芙,你放开我,他可能出事了。”汝阳越想越担心,那个人能将她从梅院掳走,带到山洞里,没有一定的能力,能办得到吗?况且,乔莫栾没了内力。 “三小姐,这是乔府,戒备森严,姑爷能出什么事,况且欧阳大夫在姑爷身边,谁活腻了敢跑来大闹乔府。三小姐,现在时辰还早,再等一会儿姑爷就来了,你先别心急。”问芙竭力地咬着唇,看着汝阳焦急的样子,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态。 她还是第一次见三小姐这么担心一个人,看来三小姐爱惨了姑爷,也不想想,姑爷是谁,乔家当家,武功高强。 “什么叫我别心急?说得好像我急不可耐似的,我是担心他的安然。”汝阳转身,瞪了问芙一眼,她岂会听不懂问芙话中的暧昧。 “好好好,不是三小姐心急,是奴婢心急,好了,三小姐,你的身子虚弱,好不容易好转一点,你可千万别再走来走去了,你的脚不走累,肚子里的孩子也会累。”问芙扶着汝阳,提醒着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第138章 爱他的人 汝阳一愣,问芙的话,让她飘远的理智回笼了,她在担心乔莫栾的时候,怎么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 “三小姐,你就别担心了,姑爷或许是高兴,多喝了几杯,你也知道二少爷的喜欢恶作剧,肯定把喝醉的姑爷扶到兰院了,故意让你们不能洞房。”问芙见她动容了,继续苦口婆心的劝。 问芙的话让汝阳又是一愣,想到乔莫昂,这不是不可能,别人干不出来,他乔莫昂肯定干得出来。 凡事不能尽往坏的方面想,要往好的方面想。 问芙将汝阳扶了回来,按坐回床边,喜盖重新为她盖上。 “三小姐,我们再等一会儿,如果姑爷还没回来,我们揭了盖头休息。” “问芙。”汝阳一把又扯掉盖头,望着问芙问道:“他真没事吗?” “三小姐。”问芙为难,这种事她还真不能保证,安慰的话谁都会说,一但给出保证,那是很令人为难的事。“三小姐,饿不饿,奴婢去给你拿你最爱吃的......” “不用了。”汝阳打断问芙的话,突然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进她鼻孔里,起初汝阳不知是什么,等她反应过来,立刻叫道:“不好,是迷香,问芙,快屏住呼吸。” 她的话音未落,问芙就软倒在地,昏迷不醒。 汝阳也昏倒,面衣人从窗户跃进,扫了一眼昏倒在地的问芙,来到汝阳面前,将她抱起,纵身从窗户跃出。 “轻,她是谁?”龙雪看着乔莫轻带回来的女子,熟悉而陌生,她身上穿着喜服,不用猜想也知道轻将人从洞房中掳走,她是谁? “柳汝阳。”乔莫轻将汝阳放在床上,龙雪这才看见,汝阳隆起来的肚子。 龙雪捂住嘴,错愕的望着乔莫轻,颤抖的手指着床上的人。“你说她是谁?” “柳汝阳。”乔莫轻重复了一遍。 “柳汝阳。”龙雪喃喃念着这三个字,七年前的往事席卷而来,眼前是熊熊大火,她为了救乔莫栾中毒很深,生死攸关时,柳汝阳放了一把火。 龙雪清透的脸上满是怒气,清澈的眼眸里带着恨意,她没死在剧毒中,没死在那场大火中,而这七年,她却活在煎熬中,那样的痛,那样的恨,龙雪恨死了汝阳,想到她的脸,那张被火烧毁的脸。 脸部的肌肤就隐隐作痛,牵扯着心扉。 “为什么把她带来?为什么把她带来?”龙雪咬着下唇,望着乔莫轻,眸子里恨意昭然,为什么要将她带到自己面前,他明知道她有多恨柳汝阳,他明知道...... “雪儿,别这样。”乔莫轻心疼的将龙雪抱在怀中,这七年来,她所承受的,她所有的痛,他都如亲身领教般,大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他明知道将柳汝阳带到她面前,会刺激到她,他还是这么做了。 有些恨,她必需的面对,比如她对柳汝阳的恨。 龙雪在他怀里挣扎,含着滔天恨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昏迷的汝阳,尤其是她隆起来的肚子,那里面是她跟莫栾的孩子,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就跟莫栾成亲了,还会有柳止柔这一段吗? 她恨,她好恨。 柳汝阳害了她,莫栾却娶柳汝阳为妻,这叫她如何不恨。 “雪儿,过去了,都过去了。”你的仇,由我来报,这句话乔莫轻没说出来。 许久后,龙雪压抑着恨意,轻轻地推开乔莫轻,对他挤出一抹安心的笑。“我没事了。” 乔莫轻心疼的看着她,她嘴上这么说,将仇,将痛,将不甘,积聚在心底。 龙雪迈步,朝床上的汝阳走近,乔莫轻却拽住她的手臂。“雪儿。” “我没事,我能平静的面对她,真的。”龙雪保证,乔莫轻想了想,松开抓住她的手腕。 龙雪继续迈步,乔莫轻叮嘱道:“你的仇,现在不能报。” 龙雪脚下一顿,转身问向乔莫轻。“为什么?” “她对我还有用。”乔莫轻回答,龙雪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来到床前,龙雪居高临下的看着昏迷的汝阳,她的变化很大,越来越惊艳,如果不是轻说她是柳汝阳,她几乎认不出来。 柳汝阳,龙雪在心底嚼着她的名字,她将柳汝阳当成好朋友,她却置自己于死地。 龙雪深吸一口气,敛起小时候的回忆,落坐在床边,清瘦的手指在汝阳脸颊上划动着,她很想用指甲划破汝阳的脸,问道:“轻,为什么要将她掳来?” 她可没忘记,今夜可是柳汝阳跟莫栾洞房之夜。 “你不想她跟大哥洞房。”乔莫轻回答,他将柳汝阳掳了,并不是帮龙雪,而是告诉乔莫栾,无论他将柳汝阳保护得多好,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将她带走。 龙雪心一颤,他将柳汝阳掳来是为了自己,这让她如何不感动。 “轻,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做,为了我,跟他反目。”龙雪说道,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乔莫轻是她的恩人,乔莫栾是她的爱人,两个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她不想他们两人成为敌人,他们是兄弟,亲兄弟。 皇室中手足相残的例子还少吗? 晚了!从七年前,她为了乔莫栾受伤,他们之间就不可能和平共处。 “莫栾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娶她吗?”龙雪目光落到汝阳隆起来的腹部上,她怀了乔家的骨肉,就算莫栾不想娶,乔老太君都会逼他娶,这几年乔老太君弄了十二个女人进乔府,这些事她是知道的。 想到莫栾是因乔老太君的命令,心没来由的一阵喜悦。 “不清楚。”乔莫轻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龙雪不语,静静地看着汝阳肚子,伸手摸了摸,又问道:“如果她没孩子了,乔老太君还会逼莫栾娶她吗?” “他已经娶了她。”乔莫轻心咯了一下,来到龙雪身边,如果她真想对柳汝阳肚子里的孩子出手,那么他就先一步阻止她,他救的不是柳汝阳肚子里的孩子,他是不想因此他的计划功败垂成。 雪儿的恨,他会帮她报,他要让柳汝阳生不如死,她如此注重亲情,那么,他就让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消失,柳家威胁不到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肋骨。 一股戾气从龙雪清澈的双眸中迸发出来,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乔莫轻的话,他已经娶她了。 突然,龙雪笑了起来。“没关系,娶了还可以休。” “雪儿。”乔莫轻抓住龙雪的手,将她的手从柳汝阳肚子上移开,说道:“你现在还不能动她肚子里的孩子。” “为什么?”龙雪问道,她不明白,他不是爱自己吗?现在害她的人就在眼前,他为何还要阻止自己,不让她报仇,也不让她伤柳汝阳肚子里的孩子,龙雪有些怀疑,他到底喜欢的人是自己,还是柳汝阳。 “现在不是时候。”乔莫轻并没告诉龙雪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越少人知道越好。“雪儿,七年你都等了,还怕再多等一两年吗?雪儿,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像今夜一样,将毫无反抗力的她送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真的?”龙雪问道,她有些怀疑,真有这么一天吗? “雪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乔莫轻并没因她的怀疑而生气,她对柳汝阳的恨太深,他将柳汝阳带回来,是想将她的痛转为恨,他宁愿见她恨柳汝阳,也不愿见到她因乔莫栾娶了柳汝阳,以泪洗面。 “轻,我想单独守着她,等她醒来。”龙雪说道。 “不行。”乔莫轻想都未想,直接拒绝,他怎么能走开。 “轻,你放心,暂时我还不会伤害她,我不会破坏你的计划。”龙雪保证,虽然她不知道乔莫轻有什么计划,柳汝阳对他有利用价值,腹中孩子也有利用价值,她不会为了自己,破坏了他的计划。 正如他所说,七年她都等过来了,还怕再多等几年吗? 最终,乔莫轻还是离开,关门之前,还不忘叮嘱,若有什么事,一定要叫他。 龙雪坐在床边,静静地盯着汝阳,纵使心里翻滚着滔天的恨意,她还是没趁汝阳昏迷时对汝阳出手,也没伤害汝阳腹中的孩子。 她心里清楚,乔莫栾就算不爱柳汝阳,也会爱她腹中的孩子,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她是恨汝阳,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但她爱乔莫栾,如果她因恨,因嫉妒害了他的孩子,乔莫栾就算不恨她,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乔莫栾的第一个孩子,即使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她也不容许别人伤害那个孩子。 一个时辰后,汝阳苏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起什么,汝阳蹭的一下坐起身,因她的动作,凤冠上垂着的金步摇,栩栩如生的摇晃,错愕的看着坐在床前的龙雪。 她是谁?莫栾派来的照顾自己的丫环吗? 疑惑的目光从龙雪身上移开,汝阳看着陌生的房间,这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乔莫栾的房间,这是哪儿啊? 她记得在洞房里等乔莫栾,迟迟不见他来,然后她闻到迷香的味儿,问芙被迷晕,她也被迷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记得了。 迷晕她和问芙的那个人,会是眼前这个女子? “醒了?”龙雪开口。 汝阳愣愣的看着龙雪。“你是?” 她到底是害自己的人,还是救自己的人? 很快汝阳便知,绝对不是救自己的人,从她眼底对自己溢出的恨,如果是救她的人,岂会对她有这么深的恨,如果是加害她的人,为何不直接将她杀了。 “不记得我了吗?”汝阳看着龙雪的眼神,平静的让龙雪更恨,她怎么能忘了自己,在她残忍的对自己,见到自己没有死,她怎么能如此平静,还是说,她没认出自己。 转念一想,也对,这张脸连她自己都陌生,柳汝阳岂会认出她是谁。 “我们认识吗?”汝阳平静的问道,即使她对自己有恨,又落到她手中,脸上也没有一丝心慌,淡漠的看着她。 “不仅认识,还很熟。”最后一个字,龙雪提高声调,眸子里迸发着杀气。 汝阳沉默不语,并没有说她失忆了,这女人对她有恨,不,不是对她,而是对这具身体,如果是七年后发生的事,她还知道一些,如果是七年前发生的事,对不起,真正的柳汝阳已经死了。 “你就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龙雪问道。 “废话,当然是被你们掳来,难不成你还指望昏迷不醒的我自己走来吗?”汝阳说道,龙雪太清瘦,她没有本事将自己带到这里来,一定有人帮她。 她的语气,让龙雪一愣,七年时间改变了不少,她改变了,柳汝阳一定也改变了。 “你变了。”龙雪说道。 汝阳淡淡地看着龙雪,并没有回她一句,你也变了,她根本不认识眼前这女子,以前她是什么样,她根本不清楚。 “新娘失踪了,你说乔府会乱成什么样?还是乔大少爷将消息封锁,暗中派人找你,或是不管你的死活。”龙雪很希望是最后一种,乔莫栾不管她的死活。 “目的?”汝阳懒得跟她废话,看似平和的目光里多了份犀利,还有一份担忧,上次她失踪,因她乔莫栾受了重伤,这次她又失踪,上次是个男人,这次是个女人,上次在山洞,这次在房间。 其实,汝阳也希望是最后一种,乔莫栾不管她的死活,至少这样,他不会再因她而受伤。 眼前这个女人虽恨她,恨不得杀了自己,却没有行动,仿佛有什么顾及。 “不想你跟他洞房。”龙雪回答。 而她的回答,让汝阳错愕,如此直白,不想让她跟乔莫栾洞房,真心的说,她这是多此一举,现在自己的身子,就算他们有这个心,身体也不允许。 欧阳警告过她,如果不想失败,如果不想一失三命,她最好拒绝乔莫栾。 如果她现在出事,真只是一失三命,肚子里的三个孩子保不住,她的命欧阳有把握保住,只要她没有事,他跟红尘也不会受到波及。 到最后失败,就不是一失三命,而是六条人命。 “你看我现在这身体,能洞房吗?”汝阳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话音未落她就后悔,她这不是在这女子面前炫耀吗? 听她的意思,她一定是乔莫栾的爱慕者,可以说是爱乔莫栾成狂,情敌见面,绝对有一伤。 如果现在她对自己出手,是绝对还不了手。 此刻,她能理解龙雪为何恨自己了,为何恨不得杀了她,这都是乔莫栾惹的祸。 汝阳怎么都没想到,她心里的不安,没因乔莫灵,那个人也没出现,却因另一个人,不是乔莫栾的仇人,而是喜欢乔莫栾的人,如果是恨乔莫栾的人,利用她引乔莫栾出来,可眼前这个是爱乔莫栾的人,只会杀了自己,她才有机会。 “你是在向我炫耀吗?”龙雪眸光微抬,杏眸中浮上一抹阴戾之色。 汝阳眸子里透出一丝紧张,戒备地看着她,掌心里沁出薄薄的汗。“如果我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乔莫栾的,你信吗?” “哼!”龙雪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不会伤害你腹中的孩子了吗?” 汝阳默了,这孩子真不是乔莫栾的,孩子的爹爹是谁,她也不知道。可惜,没有人会相信她,乔莫栾已经承认了这个孩子,就算她现在否认,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龙雪伸出手,纤细的手落到她腹部,即使是隔着布料,汝阳也猛的一震,将龙雪的手挥开,厉声道:“别碰我的孩子。” 龙雪冷笑一声,拿出手绢擦了擦手,不让她碰,她还不稀罕。 “柳汝阳,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伤你肚子里的孩子,但是......”龙雪斜身,俯在汝阳耳边说道:“总有一天,你生下的那个孩子,会叫我娘亲。” 汝阳猛的抬头,这可是赤luo裸的挑衅,两人对视,汝阳清眸里一片清冷。“不会有这么一天。” “会。”龙雪执着。 “不会。”汝阳也执着。 “会。” “不会。” ...... 两个女人争执起来,窗外的乔莫轻脸都黑了,怪不得她们小时候关系很好。 乔莫轻考虑要不要进去阻止,万一两人打起来了,两人都不能受伤,尤其是柳汝阳。 正在他迟疑不决时,一道信号在空中炸响起。 乔莫轻脸色一变,撕下一块衣袖,将脸蒙住,破窗而进,抓住龙雪的手臂。“雪儿,走,他来了。” 龙雪一愣,她自然听懂他是指谁,她想留下来,乔莫轻却没给她选择的机会,将她抱起,纵身跃出窗户。 汝阳愣愣的望着窗外,刚刚那个人,即使蒙着面,她依旧认出他是谁,对他,她太熟悉了。 汝阳更清楚,乔莫轻跟博长得一模一样,乔莫轻跟那个女子是一伙的,还有,他刚刚叫那个女人雪儿。 她听乔莫昂说起过,因当年的事,柳止柔跟龙绝,在乔莫轻推波助澜之下,柳止柔才背叛了乔莫栾进宫为妃,因此事乔莫栾记恨乔莫轻,将他发配到了齐国。 就算乔莫栾成亲,他也不许乔莫轻回国参加他们的婚礼,现在的乔莫轻在齐国,怎么会出现在龙国? 这事一定有阴谋,汝阳在考虑着,这事要不要告诉乔莫栾,乔莫栾是她的丈夫,乔莫轻又是博的前世,想到现代的博,他为她牺牲太多,在这世,她不能伤害博的前世。 博死了,她也死了,博的情,她回报不了,就让她在这事回报给博的前世,情,她是回报不了,只给将情化为恩情还给他。 砰!门被踢开,一抹身影如疾风掠过,汝阳还没回神,就被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紧抱住,仿佛要将她揉进他身体内,紧得汝阳都无法呼吸了。 “莫栾。”汝阳双手攀上他的肩,感受到他微颤的身子,他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出事吗?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乔莫栾鼻子一酸,他中了古夜的调虎离山之计,红尘又被人缠住,汝阳才被人掳走。 今夜是他们洞房之夜,他却让人将她掳走,自责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她现在的身子,可容不得半点的闪失。 他问过欧阳,计划执行了吗?欧阳说执行了,他又问,她的肚子怎么还这么大,欧阳回答说这是正常的。 他只是让其他两个孩子无法吸收营养,无法长大,等于是死胎,孩子在她肚子里,要么三个一起要,要么三个都不要,非要留一个,唯一的办法只能这样,等她临盆时,他再将其他两个死胎给处理掉。 他又问欧阳,这样做对母体跟那个孩子会不会有影响,欧阳回答,影响是会有的,至于危险......在他犀利的目光下,欧阳只能硬着头皮说没有。 “乔莫栾,你抱得太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汝阳难受的说道。 听她这么说,乔莫栾顿时回神,立刻将她松开,扶着她的肩犀利的目光将她全身打量了一番,查看着她到底有没有受伤,见她没受伤,乔莫栾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她没有为难我。”汝阳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担忧,他的紧张,都令她心里一暖。 “他?”乔莫栾蹙眉,问道:“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她,但是她认识我。”汝阳回答。 “他认识你。”乔莫栾挑眉,又想到什么似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汝阳话一落,用暧昧的目光看着乔莫栾。“坦白从宽,老实交待,在你没娶我之前,你到底欠下了多少风流债?” 乔莫栾一愣,脑海里浮现出那夜的情景,他将一个姑娘撞倒,她的痛苦牵扯着他的心,还有那眸底对他流露出来的情愫。 这事他本来快要淡忘了,汝阳这一说,他又想起来了。 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其他女人,一股醋意涌了上来,汝阳提高声音。“乔莫栾,你混蛋,我要跟你离婚,离婚。” 第139章 被她偷听 “小心。”乔莫栾眼明手快,将朝床下栽去的汝阳扶住。“你就不能让人省心点吗?肚子这么大,还这么不小心。” 汝阳惊魂未定,脸色煞白,她也被吓倒了,刚刚脚绊住被子,差点就跌倒在床底下,她摔到哪里没什么事,万一伤到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怎么得了。 想想汝阳都觉得后怕,什么酸意,什么意思?全被她抛之脑后,乖乖的窝进乔莫栾怀中。 看着她被吓成这样,指责的话乔莫栾再也说不出口,拍着她的肩给她安抚。 “累了吧?我带你回家。”乔莫栾低眸看着怀中的人儿,今夜本是他们洞房之夜,却发生了这些事,他不该轻敌,他也没想到,乔莫轻居然跟古夜合作。 “嗯。”汝阳点了点头,她也想快点离开这里,她现在心里只有孩子,至于他那个爱慕者,就让他自己去抉择。 守在门外的红尘跟欧阳怀寒,见乔莫栾抱着汝阳出来,均松了口气。 “她没事吧?”欧阳怀寒问道。 “受了点惊吓。”乔莫栾回答,此地不安全,等回了乔府,再让欧阳给她检查一下身子,就她现在的状况,他也不放心。 “惊吓?”欧阳怀寒审视的目光落到乔莫栾怀中的汝阳身上,看她的脸色是被吓倒了,便没多问。 红尘跟欧阳怀寒护送他们安全回到梅院,都没离开,守在门外,现在乔莫栾没有内力,如果敌人再来,乔莫栾根本应付不了。 洞房之夜,一场风波平息后,便没再升风波。 汝阳的身子不允许,乔莫栾就算是再有想法,也只能强忍着。 乔莫栾娶了汝阳,象征主母身份的羊羔玉环也戴在了汝阳无名指上,一切成了定局,想阻止的人也阻止不了,自从那天,柳无双来访后,柳止柔再也没对汝阳出手,也没找杜菱儿,这令杜菱儿很惊讶,以她对柳止柔的了解,一定会找她兴师问罪。 现在的柳止柔纠结得不行,哪还有心情找杜菱儿算账,她是想离开皇宫,想嫁给乔莫栾,可是让她置龙绝于死地,她下不了手,毕竟她曾经真被龙绝you惑过,真对龙绝动心过。 现在让她要龙绝的命,这是为难她,可是想到如果有龙绝在,万一她生下孩子,是公主还好,若是皇子,正如柳无双所说,是龙国的太子,未来的帝君,身为帝君的生母,岂能成为乔家主母。 龙绝不放她出宫,她得不到自由,怎么能跟乔莫栾在一起。 柳止柔很纠结,龙绝跟乔莫栾,她选择了乔莫栾,可是让她杀龙绝,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柳无双在王府,也是坐立不安,她已经很久没见到龙傲了,宫内也没传来好消息,心里不免有些怪柳止柔,杀了龙绝,对她们两人都好,她得到自己想要的,自己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就不明白,如此容易的事,柳止柔为何还犹豫不决。 而汝阳自从洞房之夜发生的事后,并没有借题发挥跟乔莫栾吵闹,而是惬意的当她的主母,每天饿了吃,吃饱了晒晒太阳,累了就睡觉,只要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她都配合欧阳怀寒。 也不知道欧阳怀寒什么时候给她吃了什么神丹妙药,她都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她问过欧阳怀寒,均得不到肯定的答案。 欧阳怀寒也很好奇,她到底吃了什么?医术精湛的他,不是不知道她吃了什么,只是不敢相信,那种药的确如神丹,全天下只有一颗,而且在齐国,她不可能吃得到,所以,他不相信她吃了那种药,这是一个谜团,欧阳怀寒也没心情去解开,只要是对汝阳身体好的事,他都不会去追根究底,这样也好,汝阳的身体暂时让他宽心,给他挪出一点时间,给乔莫栾配制内力恢复的解药。 时间一天一天的流失,转眼汝阳怀孕快有七月了。 这日,欧阳怀寒给汝阳诊完脉准备离去时,汝阳叫住了他。“欧阳。” “二嫂,有何事?”欧阳怀寒笑米米的问道。 “我肚子里是不是双胞胎?”汝阳指着自己的肚子,真是大的离谱,别说是双胞胎,就是三胞胎,四胞胎她都相信。 在现代她做产检时,遇到个怀双胞胎的准妈妈,肚子也没她大,她在电视上见过,怀五胞胎的,她的肚子比那个怀五胞胎的小不了多少。 她躺在椅子上,几乎都看不到地面,汝阳很怀疑,这里真的只有一个孩子吗? 虽说古代没现代先进,有高设备可以检查,欧阳怀寒不是神医吗?从脉搏上,应该能知道怀有几个孩子。 欧阳怀寒心咯了一下,却笑着调侃。“二嫂想生双胞胎吗?” “废话。”汝阳瞪了他一眼,谁都想生双胞胎,最好是龙凤胎,多好啊,怀一次,就能生下两个孩子,还是一模一样的孩子,就跟柳无双跟柳止柔。 柳家有双胞胎的先例,她也是柳家的人,所以,她怀双胞胎的可能性是很高滴。 汝阳都幻想过,如果她真生下双胞胎,又是龙凤胎,呵呵...... “呵呵,二嫂,别白日做梦了,双胞胎哪有那么容易。”欧阳怀寒取笑道,他可不敢告诉她真相,虽说她现在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她肚子里可是三个孩子,他没接受莫栾的意见,弄死二个留一个,但在生产的时候,谁又能臆测到会发生什么事,反正莫栾只要一个,到时候真有什么危险,他就只保证一个孩子跟汝阳,其他两个,他就对不起了。 他也没骗她,她肚子里的确不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 汝阳蹙眉,她也知道不容易,双胞胎可遇不可求,抚摸着高隆起的肚子。“我这肚子这么大,比正常人的大了这么多,你又作何解释。何况,柳无双跟柳止柔就是双胞胎,柳家有双胞胎的先例,我怀双胞胎的几率很高。” 还未到五个月,她的肚子大的就跟十个月似的,走路也不方便,到了五个月,就更麻烦了,每走一步都要人搀扶,就连她想去院子里晒晒太阳,都要两人个将她扶出去,她不敢让乔莫栾抱,万一乔莫栾抱不起,摔了一跤怎么办? “二嫂,相信我,你的肚子大,绝对不是因怀有双胞胎。”而是三胞胎,这句话欧阳怀寒保留在心底,因为他没骗她,所以欧阳怀寒没一点心虚,他真没骗她,只是没对她说实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敢。“况且,你跟她们只是同父又不同母,她们的母亲可以生双胞胎,你的母亲为何没生下双胞胎。” 他的话让汝阳无法反驳,秀眉拧成一团,想坐起身,又因肚子上那累赘,让她起不来,只能又躺回去,问道:“不是因怀有双胞胎,那是因为什么?” 汝阳执着的想要知道答应,这个问题纠结了她很久了,现在都快七个月了,还有三个月孩子就出生了,如果再快一点,来个早产,七个月就能生了,再不问,她非憋死不可。 “因为你吃的多。”欧阳怀寒脱口而出,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愣了一下,这么蹩脚的理由他也说得出口。 汝阳嘴角一抽,因为她吃的多,这是什么破理由,不过,转念一想,自从她的身子有些好转,能吃下东西,她真的吃了很多,那食量她都吓了一跳。 欧阳怀寒轻咳了一声,解释道:“你想想,你身子不好时,吃什么吐什么,你的肚子有这么大吗?自从你开始大吃特吃时,你的肚子也开始猛长。” 他真是一个天才,能想出这种解释,欧阳怀寒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汝阳嘴角凌乱的抽搐,这不是废话吗?她吃不进东西时,才几个月,现在几个月,肚子能不长吗?何况,她吃不进东西那些日子,肚子也在长。 “你的意思是,我这肚子这么大,全是肥肉,还是说我会生下一个肥宝宝?”汝阳咬牙切齿的问道,肚子这么大,如果孩子是正常的体重,就算是生下孩子,她肚子上的肉都跟没生下孩子一样,如果孩子的体重超标,这古代不能剖腹产,她非因难产而死不可,轻者她死,重者一失两命。 汝阳恍然大悟,欧阳怀寒一直说,她坚持将孩子生下来,会有危险,难道他就是指这个。 孩子太肥,她生不下来,汝阳想想都觉得可怕,说好听点是因难产而死,说难听点就是痛死的。 汝阳还没等欧阳怀寒回答,又问道:“欧阳,你会剖腹吗?” “剖腹?”欧阳怀寒嘴角一抽,这谁不会,一刀下去腹就剖开了,肚子里的东西也流出来了,想想都觉得恶心。 “如果我生不下孩子,你就剖开我的肚子,将孩子取出来。”汝阳抓住他的手祈求到,并不是她有多伟大,牺牲自己保孩子,孩子太大,她是死定了,既然都是死,她何不死得伟大一点,至少她肚子里的孩子能活。 这样总比坚持要顺产,她痛死,孩子也因出不来,被活活憋死强。 大师说过,等她还完情,她就能回到现代,或许,这次就是她回到现代的机会。 她现在嫁给了乔莫栾,算不算还了情,应该算,大师说她欠了乔莫栾的情,在岑晨曦的那一世,他将她伤得彻底,现在她还了,她的生活就有了转变。 她不怕死,只是有点遗憾,跟乔莫栾才结婚没几个月,他就丧偶,而且她生下的孩子,还不是他的,汝阳其实有想过,等她将孩子平安生下来,等她的身子调理好后,她就给乔莫栾生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现在看来,她是无法做到了。 乔莫栾不嫌弃她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还坚持要娶她,应该不会不待见她生下的孩子。 “不敢。”欧阳怀寒掷地有声的吐出两字,将汝阳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剖开她的肚子,然后取出孩子,莫栾非杀了他不可。 “欧阳,算我求你行吗?”汝阳知道他会拒绝,所以并不失望,她有办法让他答应。 “求我也不行。”欧阳怀寒将手从她手中抽出,双手合十。“算我求你行不,二嫂,你行行好,别害我,我不想死在莫栾手中。” “如果你是担心他,我会帮你摆平他。”汝阳拍着胸脯,在他剖腹之前,她会帮他在乔莫栾身上要一张免死金牌。 摆平?欧阳怀寒听到这两个字,嘴角一阵猛抽。“二嫂,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让莫栾恢复内力的解药,我快研制出来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我要去忙了。” “没事了,你去忙。”汝阳朝他摆了摆手,她其实想说,她还有事,但听到欧阳怀寒说恢复内力的解药,汝阳立刻避重就轻,让他去忙乔莫栾的事。 她还有三个月时间,所以她一点也不急,乔莫栾恢复内力的事重要。 欧阳怀寒起身,蹭的一下跑了出去,直接去了书房找乔莫栾,今天跟汝阳的谈话,他要向乔莫栾汇报,顺便告诉乔莫栾,生产时有危险。 计划赶不上变划,谁知道到时候会出现什么状况,万一孩子一个都保不住呢?他要问问乔莫栾,在大人与孩子之间,到底要保谁,如果真出现什么状况,他是保孩子,还是极力保大人。 欧阳怀寒走后,汝阳也想去找乔莫栾,她这个样子,又无法自己去,真怀念没怀孩子的时候,箭步如飞啊,现在她没人帮助,寸步难行。 喊问芙,没人理会,喊红尘,也没人理会。 红尘被乔莫栾叫去办事了,如果乔莫栾在梅院,红尘并没有寸步不离的守着汝阳,问芙去街上给汝阳卖东西去了。 两人都不在,汝阳只能靠自己,在她努力坚持下,总算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肚子上的重量,差点让她又躺了回去。 “这怀孕还不是一般的辛苦。”汝阳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汗水都给她弄出来了,低眸看着自己大的过份的肚子,汝阳摸了摸。“真不是双胞胎吗?” 汝阳摇了摇头,算了,别胡思乱想,也别做美梦了,等生产的时候就知道,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 就算她可能没机会知道,但他们会知道。 汝阳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扶住能支撑她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每走一步,汝阳都小心的不能再小心,跨出门槛儿,汝阳松了口气,她总算是靠自己的力量走出了房间。 所以说,靠别人不如靠自己,靠自己才是永恒,这是真理。 费了好大的力,汝阳才来到书房,准备敲门时,乔莫栾的声音传了出来。“如果真有危险,你给我保大人。” “二嫂想牺牲自己保孩子。”欧阳怀寒为难的说道,随即又问道:“你们两人的话,我到底听谁的?” “欧阳,你敢听她的,我就跟你绝交。”乔莫栾用两人的关系威胁欧阳怀寒,这让欧阳怀寒非常伤心。 “乔莫栾,收起你最后一句话。”欧阳怀寒厉声道,他们的友情,岂是说绝交就能绝交,如果不是因为事关汝阳的安危,他不会轻易原谅。 乔莫栾沉默,两人僵持着,最终还是欧阳怀寒妥协,这种选择,一方是妻子,一方是孩子,而且孩子还不是他的,乔莫栾会选择大人,欧阳怀寒可以理解,他也能理解此刻乔莫栾的心情。 “莫栾,我问你,你要真心的回答,如果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孩子,你还会放弃孩子,保大人吗?”欧阳怀寒认真的问道。 门外的汝阳,身子闪了闪,手扶在门框上,敛起对欧阳怀寒这么早就出卖她的愤怒,她也很想知道,如果她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他的,他又将会如何做选择。 乔莫栾看着欧阳怀寒,并没给他答案,欧阳怀寒又说道:“她肚子里若是男孩子,将是乔家下任继承人,你会怎么选。” “选她。”乔莫栾坚定的吐出两字,只要她在,继承人会有,如果她不在,乔莫栾不敢想象。 欧阳怀寒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汝阳却不敢肯定,是她,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好,我答应你,如果真有危险,我一定会保大人。”欧阳怀寒的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两人同时一愣,面面相觑,乔莫栾第一个反应过来,推开欧阳怀寒,身影一闪,来到门口,将门打开。 汝阳木然的怔在门口,乔莫栾见她脸色白得如同一张纸,身子在微风中摇摇晃晃,挺着个这么大的肚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随时会被微风吹倒。 乔莫栾在她双脚终于是支撑不住自己时,将她扶住,拥进怀里,心疼的低唤着她的名字。“汝阳。” 被他抱在怀中,他熟悉的体温,嗅着他熟悉的气息,却给她一种陌生又冰冷的感觉,那种陌生让她害怕,那种冰冷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汝阳抬起双手,推着他的胸膛,退出他的怀抱,失去他的支撑,汝阳的身子摇晃着,吓得乔莫栾赶紧伸手将她扶住,这次汝阳没有拒绝,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她不想因自己的拒绝伤到孩子,任何有可能伤到孩子的事,她都不会去做。 “汝阳。”乔莫栾心疼的又叫了她一声,她这样的眼神,让他承受不住。 汝阳茫然的望着他,明明是张熟悉的脸,明明他答应过她,不会伤害她的孩子,一定会让她将孩子生下来,即使在危险中,他依旧要选孩子,他明明答应过的,怎么转眼就反悔了。 欧阳怀寒深知自己闯祸了,他不该这么心急,他们夫妻的事,他无从插手,在两人不注意时,偷偷的从窗户逃之夭夭了。 “乔莫栾,你答应过我,你明明答应过我。”汝阳低低开口,声音轻得乔莫栾有些听不真切,从她的口型,乔莫栾还是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是答应过她,他是被她逼得没办法,她明明很困,却因他没有答应,而迟迟不肯睡觉,执着的要他答应,像这样的话,她不只在他面前说过一次两次,他知道她没信心,对他没信心,对自己也没信心,孩子不是他的,她又非要把孩子生下来,她害怕他伤孩子,所以才向他要保证,他不厌其烦的保证,他会将孩子视为己出,可她还是不放心。 昨夜她又老调重弹,他不想理她,她坚持,为了让她安心的睡,他只能答应她。 他不敢想象,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怀的是三个孩子,而他已经让欧阳杀死了两个,她会如何恨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他也想不明白,明明杀了两个,现在欧阳又来告诉他,另一个在生产的时候,随会有危险,让他有心里准备,在面临选择时,他要选谁。 这还用问吗?选她选她选她,并非孩子不是他的,就算孩子是他的,他也会选她,孩子再生就有,虽然失去的那个孩子会将成为遗憾,如果失了她,便再也没了,那将不是遗憾,而是终身的痛。 “汝阳,我......”乔莫栾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现在情绪失控,他说什么都是错。 汝阳抓住他胸前的衣衫,凝望着他,满是祈求道:“莫栾,请你不要这么狠心伤害我的孩子,请你不要这么狠心。” 乔莫栾无从回答,也无从安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沉默以对。 “请你不要这么狠心。”汝阳喃喃重复,声音有些哽咽,抓住他胸前衣衫的手滑落,改去抓住他的大手,将他的手移到高隆起的肚子上。“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请你不要这么狠心,行不行?我求你行吗?” 乔莫栾手掌下意识抚摸着她高隆起的肚子,心如刀绞,他要是不狠心,他就会失去她,他不想失去她,尽管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是爱,还是恨,或是占有,反正他就是不想失去她。 第140章 两人坚持 他的沉默,让汝阳心揪了起来,在他们成亲之前,他眸底偶尔对她流露出来的愧疚,她看到了,却并没有多想,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是在孩子与她之前,他选择了她,放弃了孩子,这样的选择,她本该感觉到高兴,可是她高兴不起来,他明明知道她有多想要这个孩子,有多看重这个孩子,他还要选她。 她能吃下东西,并且越吃越多,身体也越来越好,本以为该是件喜事,可她万没想到,肚子越大她越危险,这就跟回光反照似的,只是这回光反照的时间太长了。 不是她身子弱得连孩子也保不住,而是孩子大的她无法生下来,欧阳怀寒虽没明说,但就是这个意思,他明知道会有这样一个结果,为什么见她吃那么多营养的东西不阻止她,还任由她吃,只要是她想吃的,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给她弄来。 她现在的情况,到底是谁造成,她有错,他们就没错了吗?谁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汝阳。”乔莫栾大手从她高隆起的肚子上移开,改去握住她的柔荑,她的手有些冰凉,冰凉的让乔莫栾心疼。 他知道她伤心,尤其是在她听到他跟欧阳的话,她在乎孩子,他在乎她,安慰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没有人能体会他的心情,他的无奈,即使孩子不是他的,但他是真将孩子当成自己的,他已经杀死了两个,这个若是死在他手中,他就罪孽深重了,就算她会原谅自己,他也无法原谅自己,过不了心里那关。 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要她。 他的不舍决不比她少,他的痛比她深,他的脆弱更甚于她,他更是害怕。 “莫栾,不要伤害孩子,别不要孩子。”汝阳抽出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袖,鼻子酸痛的厉害,她并不是那种用眼泪换取同情的人,此刻,如果乔莫栾想要,她愿意用眼泪换取的他的同意。 没有做过母亲,没有怀过孩子的人,不能理解她的心情,母爱是伟大的,在动物里,在幼仔被野兽窥视时,即使对方很厉害母兽依旧不离不弃,用它的生命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汝阳,我答应你,如果孩子的命,没影响到你的命,我会......” “乔莫栾。”汝阳吼断他的话,她只觉身边的空气稀薄,呼吸困难。“我不要这样,我只要你万事以孩子为主。” “汝阳,别为难我,你明知道在我心里,万事是以你为主。”乔莫栾捧起她的脸,低下头在她唇瓣上重重的印了一下。“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汝阳不语,凝望着他,睫毛闪了闪,眼眶里闪烁着泪光,仿佛大颗大颗的泪珠随时会滚落而下,将乔莫栾淹没。 “汝阳,别哭,你的心情不能受到影响。”乔莫栾面色了有些苍白,看着她闪烁着泪光的眼睛,乔莫栾心疼极了,在她清醒的时候,他何时见过她流泪。 看着她的眼泪,让他心疼的同时更嫉妒,她的眼泪,从来不是为了他,在她生病的时候,她的眼泪是为了那个叫岑晨曦的男人,还有那个叫博,他没放弃调查两人,依旧杳无音信。 “呜呜呜。”最终汝阳还是忍不住,泪水猛的流了出来,也失声痛哭。 “汝阳,别这样。”乔莫栾疼的将她抱在怀中,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抹去她腮边的泪水,汝阳却越哭越凶,泪水越流越多,乔莫栾抹不干,只能俯身吻她,想将她的眼睛里的泪吻回去,然而,她的眼泪仍然是越来越多,澎湃汹涌一般的滑落下来。 汝阳哭了很久,直至哭累了,晕倒过去,才消停。 皇宫,仁慈宫。 柳止柔坐在院子树下发呆,问琴给御膳房给她端鸡汤去了。 “贵妃娘娘,这是太皇太后让奴婢给你端来的人参鸡汤。”一个宫女来到柳止柔面前,将一盅热气腾腾的鸡汤放在柳止柔面前。 柳止柔说道,打开盖子,低首深嗅了一下。“真香,带本宫答谢太皇太后的用心。” “是。”宫女见她没喝,拿起一旁的空碗,舀了一碗,双手奉上:“请贵妃娘娘趁热喝,奴婢好回去回命。” 柳止柔没怀疑宫女的不对劲,接过碗,放在唇边,她还来不及喝,咻的一声,随即砰的一声。 “啊!”柳止柔惊呼出声,手中的碗被飞石击碎,汤洒一地,还好柳止柔反感快,即使她挺着肚子,起身的动作依旧敏捷,汤只烫到了她的手背。 宫女见碗碎了,又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走来,脸色煞白,惊恐的跪在地上。“奴婢......奴婢参加见帝君。” “谁是主使者?”龙绝寒声问道。 “奴婢听不懂。”宫女低首,声音颤抖。 “回答朕的话。”龙绝冰冷的目光阴厉。 “帝君。”柳止柔不明所意。 龙绝冷若寒潭的眸光像一把利剑射向宫女。“不说是吧?影二。” 龙绝的话一落,一抹黑影靠近宫女。 宫女心头猛然一惊,一脸惊恐的望着靠近她的影二,影二伸手扣住宫女的肩,痛得宫女吟出声,在影二掐住她的脖子,窒息的感觉击来,脱口而出。“是德妃娘娘。” 柳止柔一愣,这关德妃什么事?低眸看了一眼放在石桌上的人参鸡汤,顿时恍然大悟,这人参鸡汤有问题。 “德妃。”龙绝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冷冷的对身后的属下下令,语气玄冽至极。“来人,将德妃打入天牢。” “是。”两个侍卫得令,转身朝德妃的寝宫走去。 “帝君。”宫女一听龙绝的话,更是吓得不得了,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将影二推开,跪走向龙绝,抱着他的腿,哀求:“帝君,奴婢求你,别将娘娘......啊。” 龙绝抬起腿,将宫女的身体踢开。 眼眸骤冷,他阴冷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人参鸡汤上,忽然长腿一伸,往脚边的碗碎片踢去,力量甚大,碎片狠狠的击在宫女肩骨位置上,宫女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正好撞上柳止柔。 “啊。”柳止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身子摇摇晃晃,龙绝可以扶住她,但是龙绝没有,影二也可以出手扶住她,但是影二也没有,龙绝没有命令,影二自然不会多事。 眼睁睁看着柳止柔跌倒,也许是出于母性,柳止柔双手死死的按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肚子撞在地上,而她的双手恰巧按压在那散落在地的碎片之上,额头撞到石桌角,额头被撞破,苍白的脸布满了鲜血。 “娘娘。”问琴回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吓得掩嘴尖叫,脸色更是吓得苍白。 “大胆贱婢,先是企图害朕的皇儿,现在竟敢蓄意撞倒贵妃,来人,拖下去斩!”龙绝掌心一拍,柳止柔坐的那张椅子扶手毁在他掌下。 “帝君,饶命,不是奴婢,不是奴婢,贵妃娘娘,求求你向帝君求请,救救奴婢,奴婢不是......” “再多说一字,朕灭你九族。”冷冽的语气里夹着威势,大有她再敢说说一字,龙绝真会灭宫女的九族。 听到灭九族,宫女直接被吓得晕死了,任由侍卫将她托出去。 问琴也回神,上前将柳止柔给搀扶起,小声的问道:“娘娘,有没有摔伤哪儿?” 问琴更想问的是,有没有伤到肚子里的皇子。 柳止柔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问琴,脸色苍白,并不是刚刚摔倒,而是吓倒的。 “帝君。”推开问琴的搀扶,柳止柔来到龙绝面前,伸手欲抓住他的手,刚刚他的样子真是吓死她了,仿佛他随时都会杀人般。 “你没长脑子吗?见人给你的汤,你就喝,不怕人家给你下药吗?将朕的话当耳旁风吗?给你说了多少次,除了问琴给你端来的东西,谁的东西你都不能吃。”龙绝甩开她伸来的手,看着她的眼中有寒冷的星芒,冷峻脸色铁青中透着白,像是愤怒到了极致。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了一步,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等着他,乔莫栾不爱柳止柔了,她便失去了利用价值,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孩子,如果是公主就算了,若是皇子,那便是太子,未来的帝君。 柳止柔垂眸,这是她的错,是她太大意了,可她也很委屈。 “你在后宫也不是一两天,那些嫔妃谁不是蛇蝎心肠,还是说你是故意的,明知汤里有毒,你还喝,你想杀了朕的皇子,想早点跟乔莫栾双宿双飞。”龙绝的指控让柳止柔吓了一跳,她想立刻跪在他面前,却挨于肚子,跪不下来。 “帝君,臣妾冤枉。”柳止柔抓住他的手,她不怕龙绝对自己做什么,她怕龙绝伤害柳家人。“那个宫女说是太皇太后命她端来的,臣妾一听是太皇太后,受宠若惊的忘了什么,就算臣妾怀疑,却也不敢不喝,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太皇太后,哼!”龙绝瞪着她,冷哼一声。“理由还冠冕堂皇,那个宫女是不是仁慈宫的宫女,你还不知道吗?你在仁慈宫都几个月了,有几个宫女你不知道吗?” 面对龙绝的质问,柳止柔无从反驳,那个宫女是陌生,可是仁慈宫的宫女太监,她又认识几个,她又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自从无双将药给她,她就心神不宁,所以才给德妃钻了空子。 “来人,把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拉出去砍了。”龙绝突然又下令。 在仁慈宫,柳止柔身边的宫女除了问琴,便无第二人。 问琴很淡定,从跟柳止柔进宫,后宫的争斗,后宫的凶险,她见识过了,所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帝君,息怒,是臣妾的错,不关问琴的事,帝君,请你饶了问琴,别杀了她,要罚便罚臣妾。”柳止柔抓住龙绝的衣袖,她不能让龙绝杀了问琴,在这皇宫里,除了问琴,她谁也信不过,如果问琴没了,她找谁帮她做事,龙绝派来的人,只会是监视自己。 “你是在给一个宫婢求请?”龙绝挑眉,目露凶光。 “是。”柳止柔扶住肚子,艰难的跪了下来,抓住龙绝垂在脚边的衣袂,求道:“请帝君饶恕臣妾身边的宫婢。” “饶她,做梦。”龙绝抬起脚,准备朝柳止柔踢去,却顾及着她怀孕的身子,脚下一转,狠狠一踹,问琴娇小的身子飞出,重重的砸在雕龙刻凤的石柱上,落地滚了几圈,鲜红的血从她嘴里不停的往外溢。 “啊!”柳止柔乍惊还惧,看着被踢飞的问琴,躺在地上,柳止柔将头贴在地面上,眼中划过一抹痛。“帝君,请你别杀问琴,臣妾求你,臣妾求你。” “怎么,心痛了?”龙绝阴寒的目光凌迟着柳止柔,倏地跪下身子,一手扣住她的肩,不让她再磕头,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冰冷的声音响起。“想为她报仇,杀了朕,还是想要朕牵怒柳家?” 他还没真正动怒,等他正直动怒时,死都是种奢侈。 “不敢,臣妾,不敢,臣妾不敢。”柳止柔悲痛而胆怯的目光望着他,双手紧攥成拳,此刻的她,真是恨不得想要杀人,杀两个人,一个是龙绝,一个是汝阳。 她也很偏激,所有的错,她都全推到汝阳身上。 突然,龙绝态度大转变,轻柔的将她扶起。“既然爱妃为宫婢求请,朕就不要她的命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宫婢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臣妾谢过帝君。”柳止柔又准备跪下来谢恩。 “爱妃,你身怀六甲,怎么能跪。”龙绝抓住她的肩,不让她再跑。 “谢帝君。”柳止柔依旧在道谢,她任由龙绝将自己紧抱在怀中,避开他的视线时,柳止柔眼神渐渐冷戾起来,紧咬着银牙,在心底下了什么决定。 龙绝不能活,只要他活着,她的幸福堪优,柳府也不得安宁,随时会成为龙绝手下的魂灵,避重就轻,龙绝非死不可。 今日这出,也帮她下了决心。 乔府,汝阳苏醒了,守在她床前的乔莫栾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 “汝阳,你身子不便,别动。”乔莫栾悬着的颗心刚落下,便见汝阳要起身,吓了一跳,阻止她起身。 “你不可以伤害我的孩子。”汝阳抓住他的手臂,执着的说道,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可是,她没选择。 “在你心底,孩子跟我相比,到底谁重要。”乔莫栾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因为他知道答案,所以他不想自取其辱。 汝阳一愣,错愕的望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像乔莫栾这样的男人,也不可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的迟疑让乔莫栾缓解了一下紧绷的神情,她没有脱口而出,说孩子重要,这已经让他庆幸了。 “汝阳,我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失去你。”乔莫栾搂着她,怕她不相信,特意重复了一句,感受到她僵硬的身子,乔莫栾又说道:“你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会受不了。” 汝阳依旧沉默,脑海里回荡着乔莫栾那句话,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会受不了...... 这让汝阳很意外,他从来没说过爱自己,或是喜欢之类的话,在她看来,就算是喜欢,也不会挂在嘴边,而他此刻的话,胜过说喜欢她,或是爱她。 “可是......”汝阳不知道说什么,要她放弃孩子,她真的做不到,只要是她的孩子,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她都会用命保护。“对这个孩子,奶奶有期盼。” 乔莫栾愣了愣,握住她的双肩,将她微微拉离自己的怀抱,低眸看着她,说道:“汝阳,奶奶不是挡箭牌。” 汝阳一愣,心虚的反驳。“我没有将奶奶当成挡箭牌。” 乔莫栾没继续这个话题,说道:“汝阳,你竖起耳朵听清楚,哪怕你腹中的孩子,真是我的骨肉至亲也代替不了你,汝阳,你是你,孩子是孩子,谁也代替不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汝阳在心里嘶吼,他的话说得如此直白,他要的是她,这让她很欣慰,可欣慰归欣慰,现实归现实。 让她放弃孩子,还她活,她真办不到,况且,如果真如欧阳怀寒所说,到时他们都别无选择。 这么大的肚子,他们非要说只有一个孩子,如果是两个,还有一线生机,这么大的肚子里却只有一个,可见孩子有多大。 “汝阳。”乔莫栾见她动容,眼底却不见妥协,这让他很是挫败。 乔莫栾眼底的伤痛,深深的刺得汝阳的心,生疼在五脏六腑漫延开,她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让她几欲晕厥。 动了真感情,有时候选择残忍又痛苦。 乔莫栾捧起她的脸,指腹轻擦着她的脸颊。“汝阳,答应我,别为了孩子而放弃我。” “我没有放弃你。”汝阳反驳,她真的没有放弃他,真的没有。 “你以孩子为先,将你我为后,这就算了,你居然为了保孩子,而牺牲自己,这不是放弃我吗?”面对乔莫栾的质问,汝阳语塞,听到“放弃”两字,心口处尖锐的痛逐渐变成一种麻钝的疼。 这是放弃吗?不,不是,这不是放弃,这是...... 汝阳垂下眼帘,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了? 望着她逃避的眼神,乔莫栾深知,自己没有说服她。 “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弄吃的。”乔莫栾不逼她,逼急了会弄巧成拙。 汝阳被乔莫栾放倒在床上躺着,目光焕散的望着床顶,一根脆弱的神经因乔莫栾被击得粉碎。 乔莫栾没让红尘给她做饭,而是去厨房亲自做给她吃。 躲在窗户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欧阳怀寒,伟岸的身体无力的滑落,蹲在窗户下。 他是不是错了?他不该瞒着他们,不该将事情说得这么危险,可是,到了生产进,他真没什么把握,与其突如其来一击,不如给他们心里准备。 这时候的痛苦,在惨剧真的发生后,才不会被击倒。 欧阳怀寒恨自己的无能,他自认医术无人能及,在遇到这种事,他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抓了抓头发,为什么是三胞胎。 无论是齐国,或是龙国,还是萧国,三胞胎的例子,很少见,母子平安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他用自己都不信的谎言将两人骗过去,并非他的谎言无懈可击,而是他们太过于信任他,莫栾跟汝阳都不只一次两次的问过他,三胞胎肚子太大,很难骗过去,却被他骗过去了。 红尘突然来到他面前,低声问道:“愧疚吗?” 欧阳怀寒一愣,抬头见红尘,左右看了一眼,抓住红尘的衣领,拉着他到了一处他自认安全的地方。“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不知道小声点吗?没让她听见,你心里不平衡吗?” 面对他一声一声的质问,红尘只是蹙了一下眉。“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你......”欧阳怀寒瞪着红尘,说道:“红尘,我告诉你,别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提醒你,这件事情,你无法独善其身。” 在这件事情里,红尘是最冤的,他整个就是被欧阳怀寒拉下水。 “在你将我拉下水时,我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红尘淡然的说道,或许在更早,他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哼!”欧阳怀寒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我就是贪生怕死之人吗?” “你不是。”红尘说道,看了欧阳怀寒一眼,又说道:“你确定你有死的资格。” “红尘,你想跟我决战吗?”被踩到痛处,欧阳怀寒那叫个怒啊! 他最痛恨的便是,有人说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可悲,可恨。 “你是我的对手吗?”红尘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他轻视欧阳怀寒,而是实事,他就是让欧阳怀寒几招,他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你......”欧阳怀寒那叫个怒啊,恨不得将红尘灭了,抡起拳头,在的确红尘真会还手,欧阳怀寒忍了。“汉人不跟回人斗。” 欧阳怀寒冷哼一声,转身朝他的房间走去。 “姑爷,你怎么能做饭呢?让奴婢来。”问芙来到厨房,一见乔莫栾在做饭,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欲将他手中的铲子夺走。 “你去陪她。”乔莫栾冷声命令。 问芙一愣,看着乔莫栾,今天的姑爷似乎有些不对劲,乔莫栾一个冷眼射过来,问芙吓了一跳,不敢再抢他手中的铲子了,转身走出厨房。 “红尘,姑爷怎么了?”问芙出了厨房便见红尘走来,立刻上前问,她不敢问乔莫栾,但她敢问红尘。 红尘跟她一眼,都是下人,所以没有身份顾虑。 “不想死,就别去招惹大少爷。”红尘面无表情的说道,看着问芙的眸底,有一股温意。 “啊!”问芙惊呼一声,张在嘴巴。“可是我......刚刚才去招惹了姑爷。” “啊什么啊?见到大少爷,能避则避。”见到她这傻要,红尘曲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而他这个动作,随意得仿佛他跟问芙很熟悉。 问芙处于惊吓中,根本没注意到红尘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大少爷不是让你去陪夫人吗?还不快去。”红尘见她傻愣着,出声提醒。 “啊!”问芙又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就去。” 红尘忍住笑意,真是一个少根筋的丫头。 问芙跑进汝阳的房间,红尘还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直接到门被关上,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 红尘敛起目光,转身与一张放大的脸相对,这个意外让两人同时一愣,随即一声尖叫声响起。“啊!” 红尘跳开一步,离开两人的距离。“二少爷。” 乔莫昂拍了拍胸膛,安抚他那颗被吓倒的心,突然笑的很暧昧,问道:“红尘,你刚刚是想吻我吗?” 红尘嘴角一抽,面不改色的说道:“二少爷多心了,红尘没这个嗜好。”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有这个嗜好吗?”乔莫昂不乐意了。 “红尘是大少爷的属下,至于二少爷有什么嗜好,红尘就不清楚了。”红尘一本正经的回答。 乔莫昂深吸一口气,随即又换上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来,蹭到红尘面前,将下巴放在红尘肩上。“红尘,刚刚的看到了喔!” “看到什么?”红尘蹙眉,侧眸看着将下巴放在自己肩上的乔莫昂,二少爷这张脸太妖孽了。 “你调戏问芙。”乔莫昂话一落,便将下巴从红尘肩上移开,摸着鼻子看着他,一脸的暧昧。 调戏两个字,让红尘微眯起眸光,乔莫昂接着又问道:“红尘,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姑娘了?” 喜欢两个字,换来不一样的郊果,红尘脸都红了起来。 乔莫昂见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法,取笑道:“呀呀呀!红尘,你脸都红了。” 第141章 龙傲怀疑 “二少爷,别瞎说。”红尘瞪了他一眼,撇开目光,心虚的不敢与乔莫昂对视。 乔莫昂摸着鼻子,笑米米的说道:“呵呵,真不喜欢吗?那好,改明我就给问芙介绍一个对象,只要大嫂点头,问芙很快就要做新娘了。” 红尘不语,只是瞪着他,用眼神杀死他。 “呵呵!”乔莫昂呵呵一笑,将手臂搭在红尘肩上,说道:“你放心,我们是自己人,我还没这么坏,人家都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去找大嫂,向你要了问芙,你是大哥的侍卫,问芙是大嫂的丫环,嫁给你后,问芙都不用离开大嫂......喂,红尘,你要干什么?” 这次红尘什么都没说,直接提着乔莫昂的肩,离开了梅院。 简单的做了三道菜和一道汤,乔莫栾端着饭菜来到房间,问芙一见他,本想热情的迎上去,将他手中的饭菜接过,红尘的话在脑海里浮现,问芙一愣,立刻改了道,叫了乔莫栾一声,跑出房间。 汝阳已经被问芙扶到窗户下的躺椅上,一见乔莫栾进来,神情都瞬间紧绷了起来。 乔莫栾看了她一眼,将她的紧张看在眼底,饭菜放在桌上,来到汝阳面前,将她横抱起,小心翼翼放在椅子上,一碗米饭放在她面前,筷子递给她。 “我不饿。”汝阳摇头,她不能再吃东西了,再这样吃下去更危险。 一个孩子,肚子都这么大,若是再吃下去,她真不敢想象自己会成一个什么样的球。 “汝阳,别让我担心,好吗?”乔莫栾说道。 “欧阳说我这肚子是吃出来的,如果再吃,真不知道会大成什么样子。”汝阳声音有些哽咽。 “欧阳真这么说。”乔莫栾目光一寒,他也知道欧阳面对她的怀疑很不容易回答,可是他再怎么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能这么敷衍。 汝阳沉默,欧阳怀寒没直接说,但他传递给她的信号就是这样。 而她的沉默,在乔莫栾看来就是默认。“别听他的话,他胡说八道。” “如果他是胡说八道,你能解释我肚子为什么这么大?”汝阳指着自己的肚子。 乔莫栾沉默,不是解释不了,而是不能解释。 “看吧!遇到这个问题,你就沉默。”汝阳吸了吸鼻,撇开目光不去看她,受了刺激,昨夜她没吃饭,现在肚子真的很饿,可是她又不敢吃。 “你不吃东西,肚子就会变小吗?”乔莫栾没好气的问道。 “至少不会再长。”汝阳回答,她幼稚起来,也是无可救药。 “你不吃东西,肚子会不会变小我是不知道,你一定会饿得没体力,久一点的甚至会......”死字,乔莫栾说不出口,又说道:“反正我是无所谓,只要发觉你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我立刻让欧阳弄掉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知道对我来说,孩子没有你重要。” “你威胁我?”汝阳瞪着他,真是个坏男人,除了威胁她,他还能干什么? 成亲之前,他也是动不动就威胁自己,成亲之后,他还威胁自己。 “我只想让你吃饭。”乔莫栾回答,只要让她吃饭,他不在乎威胁不威胁。 “你......”汝阳想发火,而他的话让她的火无处发,一个一心为你着想的男人,她怎么向他发火。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妥协,最终还是汝阳妥协,她怀孕还没有七个月,不吃东西能行吗?就算她能忍,肚子里的孩子忍得了吗? 一桌饭菜,汝阳吃了个光,看着空空的碗与盘子,汝阳那叫个郁闷,她真是一只猪,吃这么多。 乔莫栾却满意了,这是他亲手做的饭菜,看到她吃下去,心里别提有多满足,他们才成亲没多久,这样的日子他才开始体会到其中的美妙,或是她有什么闪失,乔莫栾摇头,不会,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乔莫栾伸出手,握住汝阳的手。“汝阳,别对我这么狠心。” 他的话,撕扯着汝阳的心,被一种悲哀紧紧攫住。她在指控他狠心时,她的决定,对他来说何不是狠心。 她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他的还好,可是不是他的。 乔莫栾起身,来到她面前,单膝落地,环抱着她的身子,低沉而暗哑的乞求。“汝阳,你是我生命中出现的一道阳光,如果你弃我而去,我生命里的阳光也被你带走了。” 他现在对汝阳,没有那个种生死相随的感情,所以,他不会为她殉情。 “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汝阳将头埋在他胸前,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这不是在选择孩子跟她,而是孩子跟他。 亲情是与生俱来的,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有时候亲情是一种伤害,爱情是一种折磨,可她现在只想要腹中的孩儿能安全生下,至于她自己,死是她命,活是她幸。 她的为难,让乔莫栾愈加心疼,她为难是因为在乎自己,可是,他不能成全她,成全了她,谁又来成全他。 汝阳紧紧抱着他,在他怀中失声痛哭,哭的天昏地暗。 听到她的哭声,乔莫栾心神俱碎。 “汝阳,别哭了。”乔莫栾抚摸着她的秀发,他心里清楚,她这次痛哭,是为了自己,昨天是为了孩子,今天是为了他。 这件事并不是你不想面对,就能翻过去,在没有彻底决定之前,不可能不了了之。 还有三个月,孩子就要降临,到时候有什么样的结果,谁都无法臆测到,欧阳都不能给他肯定的回答,只说他会尽力。 让欧阳说尽力,就代表着危险性极高,乔莫栾有些懊恼,当初他坚决一点,残忍一点,将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掉,他们就不会面临这样的选择。 谁又能想到,她会怀三胞胎。 “莫栾,在这个世上,除了你跟孩子,我还有什么?”她不是真正的柳汝阳,柳家的人,不是她的亲人,她是来自现代的一抹幽魂,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现在他是她的丈夫,他们是一家人,可是,在这段婚姻中,她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有一天,他会抛弃她。 当有一天,他真的为了谁而不要她了,除了孩子是她的,还有什么是她的,没有了,什么都没有, “你还有我的家人。”乔莫栾说道,柳家的人如何对她,他调查过,所以,他也不指望柳家人会将她当一家人。 他们成亲那天,谁他都请了,唯独没请柳家的人,他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们,以前的事,他不去追根究底,在汝阳被休回家,柳家人将她拒之门外那一刻,柳家便不再是她的家,柳家人便不再是她的家人,现在她的家人是乔家,她是乔家的人。 你还有我的家人,这句话在汝阳脑海里回荡,不得不说,很宽慰人。 良久,汝阳喃喃道。“我被休过一次。” 这句话换乔莫栾一愣,低眸看着怀中人儿,她这是在不安,她被龙傲休过一次,所以,她害怕再被他休。 乔莫栾突然有些理解,她为何如此坚定的要生下这个孩子,哪怕是付出生命,她依旧要生下孩子,不是对那个男人的爱,而是自己。 他可以休她,孩子却不会离开她,如果没有孩子,被他休掉,她便一无所有,如果她有孩子,被他休掉后,她还有孩子。 乔莫栾想告诉她,当时龙傲要休的人不是她,可是,这已经不重要,无论龙傲是想休谁,休书落到她手中,离开王府的人是她。 他想给她保证,此生绝不休妻,可他也清楚,现在的她,根本听不进去,不会相信他的话,对她来说,她只相信自己。 “汝阳。”乔莫栾叫着她的句字,她的不信任,并没让他失望,却是痛心,他无法给她安全感,并非他没有能力保护她,而是心灵上的安全。 “莫栾,你不是很利害吗?你一定有办法让我跟孩子都平安,对不对?”汝阳小手紧抓着他腰间的衣袍,无论是岑晨曦,还是乔莫栾,都给她一种神一般存在。 放弃孩子,她真办不到,她可以将希望寄托在乔莫栾身上,让他去纠结,让他去想办法? 两人都不退步,只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乔莫栾心颤了一下,她这不是在信任他,而是...... 看着她因太过用力关节都微微泛白,乔莫栾问道:“即使要用你的命来换,即使让我伤心,为了孩子,你都在所不惜吗?” “嗯。”汝阳流着泪点头,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她心疼乔莫栾,舍不得孩子。 乔莫栾笑了,心却在滴血的痛着,心口上的伤口,看不见,却感受得到。 “对不起,对不起。”汝阳一声一声的道歉,抬手贴在他脸膛上。“别笑,我求你别这样笑。” 此刻,汝阳很痛恨那个强了她的男人,如果那夜没被他强,她跟乔莫栾这么多次,她一定能怀上乔莫栾的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是乔莫栾的,即使不是爱情留下痕迹,也见证了他们有个彼此,这个孩子将成为他们生命的延续。 “汝阳。”乔莫栾哑声低唤,她一声一声道歉,更令他痛心,他要的不是她的歉意。 她身上涌起浓浓的的悲伤,乔莫栾筑造起来的坚持一点一点击垮,坚定的话语终是无法狠心出口,苦苦挣扎,最终,乔莫栾妥协了。“好,我答应你。” 汝阳身子一僵,错愕的抬头,似乎不敢相信,怀疑自己听到的,他答应了。 “我答应你,一切以孩子为主。”乔莫栾再次说道,紧紧地抱着她,想到有可能失去她,心痛到无法呼吸,鼻子也酸痛起来。 汝阳看到他眼里有一点泪光闪烁,咬破了唇角,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抓心肝般的痛。 多强势的男人,居然也会红眼。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呜呜呜。”门外一声压抑不住的哭声响起。 红尘回来,便见问芙蹲在门口,抱着双膝大哭,红尘先一愣,随即身影一闪,将问芙抱起朝他的房间走去。 “喂,你要干什么,放开我。”问芙吓了一跳,顾不得哭,捶打着红尘的胸膛。 “小心点,如果你想吵到大少爷跟夫人,你就尽管嚷嚷。”红尘瞪她一眼,真是一个傻丫头,哪儿不好哭,偏偏在大少爷跟夫人的房间门口,她还真会找地方。 问芙一愣,立刻明白过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汹涌溢出眼角。“我也不想,但是我忍不住。” 她的眼泪,让红尘看了很不舒服,他也弄不懂为何,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很快来到他的房间,将问芙放在凳子上。 没了顾及,问芙扒在桌子上,大哭起来,红尘蹙了下眉,并没阻止她,她想哭,就让她哭个够。 许久之后,问芙哭够了,抬起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望着红尘,红尘心抽了一下,将手绢递给她。 问芙接过,随即擦了一下,瞪着红尘。“你都不难过吗?” “无聊。”红尘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目光,他知道她为何而哭,夫人的事,自有大少爷,他们伤心有何用。 “红尘,三小姐真是太可怜了。”问芙想到汝阳,又哭了起来。 “自找的。”红尘冷哼一声,他才不会同情汝阳,他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让她放弃孩子,可她执意不肯,孩子又不是大少爷的。 “什么自找的?”问芙不乐意了,伸出手戳了戳红尘的胸膛。“三小姐出生在柳府,是她能选择的吗?” 红尘白了问芙一眼,这是在说她出生在柳府的事吗? 如果问芙够细心,她就会发现,红尘在任何人面前,他都是面无表情,只有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才有变化。 “三小姐真的很可怜,在柳府被二夫人跟二小姐欺负,还把三小姐......”问芙的话戛然而止。 红尘只是看着她,对汝阳在柳府发生的事,他是没兴趣知道。 问芙目光闪烁了一下,见红尘没有问她,还把三小姐怎么了?松了一口气,又哭泣道:“十岁就被逼着嫁进王府,进王府第二天,就被二小姐推下水里,昏迷了三天,大夫都说三小姐没救了,在他们准备把三小姐的尸体抬出去偷偷埋了时。 三小姐突然醒来,却失忆了,在王府虽没人欺负三小姐,却没人管她,任她自生自灭,嫁进王府七年,她都不曾见到过王爷一面,接到消息,说王爷要回府了,在我偷偷为三小姐感觉到高兴时,王爷却一纸休书先到,将三小姐给休了,三小姐回娘家,却被柳老爷拒之门外。 三小姐碰到姑爷,怀了姑爷的孩子,姑爷又娶她为妻,在我觉得上苍终于善待三小姐时,可谁又会想到,又发生这样的事,红尘,你说三小姐可不可怜?” “不可怜。”红尘回答,问芙的报怨,并没让红尘心生同情。 “你......”问芙瞪着红尘,问道:“回族人都像你这般铁石心肠吗?” 红尘不语,问芙怒了,一脚重重的踢在红尘脚上。“没同情心的男人,枉费我向你说起三小姐的过去。” 乔莫栾怜惜的抱起睡着了的汝阳,轻柔的放在床上,看着她苍白的面容,黯然迷离的目光已变得深邃无比,指腹将她眼角的泪擦去,俯身在她眼角落下一吻,便起身离去。 书房。 欧阳怀寒强装镇定的看着乔莫栾,做贼心虚的他,心里在揣测着,乔莫栾是不是怀疑自己了。 “真有危险吗?”乔莫栾突然问道,欧阳怀寒在走神,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乔莫栾挑眉,喊了一声。“欧阳怀寒。” “啊!”欧阳怀寒猛的回神,问道:“什么事?” “真有危险吗?”乔莫栾又问了一遍。 “什么真有危险吗?”欧阳怀寒一时没反应过来。 “欧阳怀寒。”乔莫栾连名带姓的又叫了他一声。 这次欧阳怀寒彻底回神了,也明白乔莫栾问的什么事了,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最近太疲惫了,所以经常走神,是有危险,否则我也不会告诉你,让你有个心里准备,真到了选择时,你好给出选择,我也好立刻救谁。” “我要她跟孩子都不能有事。”乔莫栾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也想啊!可是,你也知道,凡事都存在着危险性,尤其是像她这种特殊的情况。”为了避免再隔墙有耳,欧阳怀寒在乔莫栾面前,说话都小心了,他们甚至将三胞胎的事,说成是特殊情况。 上次是他们大意,不过幸好,他们没提起三胞胎的事,否则汝阳会闹得更加利害。 “如果真这样,你救孩子。”乔莫栾说道。 “什么?”欧阳怀寒激动了,莫栾找他来书房谈话,他还以为莫栾搞定了汝阳,不曾想到是汝阳搞定了莫栾。 “你听见了。”乔莫栾深深看了欧阳怀寒一眼,口吻变冷。 欧阳怀寒吞了吞口水,他是听见到,只是不敢相信。 乔莫栾眼底溢出一抹决绝的情绪,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莫栾,你该不会......殉情。”殉情两个字,欧阳怀寒说得极其小声,乔莫栾会为谁殉情,这太不可能了,除非这世界疯狂了。 “是。”乔莫栾铿锵有力吐出是字。 “不是吧?”欧阳怀寒更激动了。 “她活,我活,她死,我死。”乔莫栾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欧阳怀寒瞪着他,在心底哀叫,他要自己救孩子,汝阳死了,他就跟汝阳一起去,这家伙是在威胁他,绝对是威胁。 太卑鄙了,太卑鄙了,居然威胁他。 如果他有什么事,大哥会放过他吗?傲会放过他吗? 届时,他一定会跟他们一起陪葬。 “莫栾,你这是认真的吗?”欧阳怀寒问道。 “是。”乔莫栾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欧阳怀寒审视着他的目光,找不到任何虚假,他是真的认真的。 欧阳怀寒哇哇大叫起。“这种事,你怎么能认真呢?莫栾,沉稳精明如你,怎么能认真呢?你死了,乔家怎么办?你别指望乔莫昂能撑起乔家这根大梁,乔莫昂那家伙,除了风流,他就没什么特长。” 乔莫栾懒得听他贬低自己的弟弟,起身走出书房,反正他的话已经说完,他承认,他就是在逼欧阳,殉情这种事,他不屑,在这世上,还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为她殉情。 等欧阳反应过来,乔莫栾已经走出了书房。 乔莫栾并没有回房间,而是进了书房隔的一间房间,等欧阳离开书房,他才走了出来,又回到书房,开启机关,乔莫栾来到密室。 龙傲一见乔莫栾,立刻迎上,抓住他手臂,急切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躲在密室内,听到了乔莫栾跟欧阳的谈话,仅只有两人的谈话,只要是在书房内说的话,他在密室内都能听到,而在密室内的谈话,书房里的人听不见。 在听到他们的谈话后,他都很急,恨不得出去,但他还是忍住了。 乔莫栾看了龙傲一眼,毫无保留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龙傲沉默,妖冶的紫眸闪烁着,眸光凝重。“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昨晚才回来,我怎么告诉你。”乔莫栾回答。 “可以飞鸽传书。”龙傲说道。 “你在齐国与古夜周旋,我能飞鸽传书告诉你这件事。”乔莫栾不告诉他,全是为他着想,他不想因汝阳的事让龙傲分心。 龙傲默了,他人在齐国,就算是告诉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是多一个人担心,现在告诉他,也不是很晚,只是他还是改变不了什么。 “欧阳真有这种本事?”龙傲怀疑的问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汝阳跟孩子的这件事情上,乔莫栾是当事人,龙傲却不是。 三胞胎,三个孩子在母体里,真能选一弃二,欧阳的医术,他从来不怀疑,只是这让两个孩子在母体内,还是死胎,只有一个才是活胎,孕妇的肚子还渐长,两个孩子都死了,只有一个孩子在长,肚子能长多大。 第142章 画像再现 当然,这些龙傲并没分析给乔莫栾听。 “他必须有。”乔莫栾说道。 龙傲默了,这是逼迫啊!更加深他心底的猜测,看来汝阳跟孩子的事,他跟莫栾是说不清楚,莫栾也未必清楚什么,他只能跟欧阳谈谈。 “你打算躲多久?”乔莫栾问道,他也不想跟龙傲深聊汝阳跟孩子的事。 “很难说。”龙傲给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你就不怕龙绝知道你人不在齐国,又没回王府,派人找你吗?”乔莫栾问道,只要三天没得到龙傲的消息,龙绝都会找人,何况这已经一个月了。 他也真佩服龙傲的能力,居然能给龙绝假消息,不过,以龙绝的精明,用不了多久,他便能识破。 “找我又如何?全天下每一个角落,他都能找到,乔府他也能找到,如果我躲在这密室一辈子不出来,他就一辈子也别想找到我。”龙傲转身,落坐在石桌前,倒了一杯茶,优雅的泯了一口。 “你不会来真的?”乔莫栾蹙眉,落坐在他对面,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当然是假的,为了他,像老鼠一样躲在不见天日的洞里,老鼠比我好,人家老鼠趁人不在时都能出去溜达,而我呢?出去就被抓到。”龙傲不是在夸张,也不是在长龙绝的气势,灭自己的威风。 龙绝若是找不到他,一定会将重心落到乔府,只要乔府爬出去一只蚂蚁,他都会知道。 “你什么时候出去?”乔莫栾问道。 龙傲挑眉,看着乔莫栾。“不知道,什么时候想通,就什么时候出去。乔府又不是没钱,多了我一个人就养不起了。” “我是担心汝阳跟孩子的事让我分心,会忘了你。”乔莫栾说道,如果是在平时,他爱在这密室住多久就住多久,现在是非常时期,他要照顾汝阳,有时候情绪不受控制,会忘了给他送饭来,他就会吃了上顿,没了下顿。 “没事。”龙傲无所谓的摇了摇手。“你出去的时候,让欧阳来见我,没准他见我在这里,他也搬来陪我了。” “你就不怕,龙绝太久没找到你,失去了耐心,笃定你在乔府,一把火烧了我的乔府,或是派人暗中灭了乔府。”乔莫栾说道,他也只是说说,他才不怕龙绝对乔府出手,这样一来,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反龙绝。 “他不会。”龙绝笃定的说道,他说过,如果龙绝敢动乔府,自己就跟乔府共存亡。 “傲,其实你没必要活这么累。”乔莫栾说道,看着龙傲这样,他真的难受。 “累才能提醒着我曾经的痛。”龙傲邪气的嘴角咧向一边,再累他都不怕,紫眸眼迸射出冰冷的寒气。“这一次,我就要他得不到我的消息,也要和老天赌上一把。他不是想让汝阳成为下一个柳止柔吗?只要我在,他就休想。” “傲。”乔莫栾蹙眉,目光冷凝,自己有能力保护汝阳,不需要他。 龙傲睨了乔莫栾一眼,又说道:“那时候我太小,没能力护住温婉的母后,也没能保全古家,因我的冲动,让他对你出手,这次,不会了。” 命,他不信,从出生,国师就给他算过命,说他命运坎坷,越想得到什么,就越会失去什么,这一生会遇到三个劫数,十岁前有一个劫,二十岁前有一个劫,三十岁前有一个劫,说他命中有两个良人,会帮他度过危难,如果他过了三十岁前那个劫,他的命运就有转机,但断言他命中注定无子。 前面两个劫,有莫栾相助,化险为夷了,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劫,只是没人知道,会什么时候到来。 乔莫栾无法劝服,龙傲的执着,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 离开密室,走出书房,手中多了一副画,回到房间,乔莫栾随手将画放在桌上,他见汝阳还没醒来,脱去外袍,揭开被子,小心的躺下,他并没有急切的将汝阳揽入怀,而是等身上的寒意退去,有内力时,他可以用内力退寒,失去了内力,只能靠体温。 乔莫栾侧身,小心的将汝阳的身子搂进怀中,她高隆起的肚子顶着被子,空荡荡的很难捂热。 晌午,汝阳先醒来,乔莫栾因昨夜担心了一夜,刚刚才睡着,汝阳醒来,他都没感觉到。 汝阳睁开眼睛,看着搂着她的男人,抬手刻画着他的五官,他跟岑晨曦长得一点也不一样,只是个性很像,都是那么冷。 汝阳很是郁闷,都是一个人,只是时代不同,就有两张脸吗? 汝阳更怀疑,岑晨曦是不是整过容,否则他为什么跟他的前世长得不一样。 古代人只有易容术,现代人才能整容。 汝阳不想吵醒他,可是她想上厕所,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了了,推了推乔莫栾。 乔莫栾猛的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还有着倦意。“出什么事了?” “别紧张,我没事。”汝阳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她现在被重点保护着,只要有一点风声,都会弄得人很紧张。 听到她说没事,乔莫栾松了口气。 “我想上厕所。”汝阳说道,第一次她说自己想上厕所,有些害羞,上个厕所,还要人帮忙,能心安理得的求助才怪。 次数多了,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了,她现在的身体,问芙扶不动,乔莫栾又不让她找红尘帮忙,就算要让她找,她也不好意思找。 每次她上厕所,都是乔莫栾帮她。 乔莫栾起身,披上外袍走了出去,没一会儿拿着东西进来,放在屏风后,回到床前,抱起她朝屏风后走去。 解决完后,乔莫栾让问芙进来收拾,他则将汝阳抱到窗户下的摇椅上。 “要不要去院子里晒晒太阳?”乔莫栾问道。 “不用了,我就想躺在这里。”汝阳摇头,乔莫栾又问她饿不饿,她说饿,乔莫栾准备叫红尘,她又说一句,想吃他做的东西,乔莫栾只能自己去。 乔莫栾一走,问芙就来陪她,现在她身边一刻也不能缺人。 “问芙,你怎么了?”汝阳看着问芙说道,这丫头从进来就没说一句话,平时这丫头挺多话的,今天是怎么了。 “不怎么。”问芙回答。 她不想说,汝阳也没再问。“你去欧阳找来。” 趁乔莫栾去做饭的时间,她有事要问欧阳。 “不行,姑爷让奴婢看着三小姐。”问芙拒绝,三小姐身边只有她一人,万一她走了,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当不起。 “没事,从这里到欧阳的住处就一会儿。”如果不是怕乔莫栾听到,汝阳真心想拉高嗓门儿喊。 “一会儿也不行。”问芙摇头,很是认真的说道。 “那你把红尘叫来。”汝阳退步,这丫头也是死脑筋。 “不行。”问芙几乎是吼出声,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问芙嘴角抽了抽,缓和了一下语。“不行。” “怎么,跟红尘吵架了?”汝阳了解了,怪不得这丫头苦着一张脸,就像别人欠了她什么似的,原来是红尘招惹到她了,汝阳有些疑惑,红尘虽是个面瘫,却也不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如果你惹到他,顶多不跟你说话,这么好的个性,怎么可能惹问芙生气,看这火气还挺旺盛。 “是红尘太欺负人了。”问芙越说,她就越想哭。“三小姐都这么惨了,红尘不但没同情心,还说三小姐这是自找的。” 汝阳默了,她也知道,昨天问芙听到她跟乔莫栾的话了,那压抑不住的哭声就是问芙,只是没哭多久,就被人给带走了。 她惨吗?汝阳不觉得,这是命运,命该如此。 “呜呜呜,三小姐,老天爷对你太不公平了。”问芙趴在汝阳腿上哭泣着,她真的很伤心,越想越伤心,她不敢想象,如果三小姐没了,她该怎么办? 公平?汝阳冷笑,这个世上没有公平,有的只是自己在心里找平衡。 “呜呜呜,真摆脱不了二小姐的诅咒吗?”问芙哭着哭着,就脱口而出。 “诅咒?”汝阳蹙眉,柳无双诅咒过自己吗?汝阳很好奇,柳无双诅咒自己什么。“问芙,她诅咒我什么?” “诅咒三小姐生得好命,却得不到善终。”问芙回答。 “生得好命,却得不到善终?”汝阳喃喃念着,嘴角微微扬起。“傻丫头,柳无双又不是什么巫婆,你别当真,我答应你,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活下来,如果这次,我真挺过来了,我就让所有人看看,我是如何得到善终,我是如何与乔莫栾长厢厮守,如何与他偕手白头。” 汝阳的话,对问芙来说,只是一种较劲,都这么惨了,如何反击。 乔莫栾端着饭菜进来,落入眼里便是,问芙趴在汝阳腿上泣不成声,微不可见的蹙一下眉。 “你姑爷回来了。”汝阳轻轻的推了一下哭得忘我境界的问芙,起初她还安慰,问芙却不听自己的安慰,她索性不安慰了,由着她哭。 问芙闻言,猛的站起身,胡乱的擦着眼泪,叫了一声“姑爷”跑了出去。 汝阳看着问芙的反应,有些惊讶,她说的是姑爷来了,又不是狼来了,有必要跑这么快吗? “你把她怎么了?”汝阳问向乔莫栾,问芙这么怕他,他一定对她做了什么? “她是你的丫头,我能把她怎样?”乔莫栾白了汝阳一眼,他也很奇怪,平时也没见问芙这么怕自己,简直就是老鼠见到猫。 “真没有。”汝阳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要我发誓吗?”乔莫栾瞪她一眼,将饭菜一一放在桌上。 “不用。”汝阳摇头,心里猜想着,难道是红尘惹到问芙,问芙牵怒在乔莫栾身上,他是姑爷,不敢把他怎么样,用怕来宣泄情绪。 乔莫栾来到汝阳面前,弯腰将他抱起,来到桌前,自从汝阳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梅院什么都不多,就是椅子多,椅子上还垫了一层厚厚的动物皮。 乔莫栾并没有做很多菜,放在桌子上的画卷,乔莫栾并没有拿开。 汝阳坐下来,第一眼就见到桌子上摆放着的画卷,又是她伸手就能拿到,因为好奇,饭桌上怎么放着画卷,她睡觉之前可没见到,显然是乔莫栾在她睡着后放的。 看到画卷,就让汝阳想到乔莫栾书房那幅柳止柔的画像,她看过之后,画就不知道乔莫栾收到哪儿去了。 汝阳伸手就拿了过来,拉开绳子,就将画打开,一边打开,一边说道:“放一幅画在这里,是给我的吗?你画的吗?我要看看,你画的柳止柔像,还是画的我更......” 像字没说出来,汝阳在看到画中人时,声音戛然而止。 这不是柳止柔是谁? 汝阳心里有些难受,他果然将柳止柔的画像收着,还说他不爱柳止柔了,这就是他所谓的不爱,真不爱了,就不会留下她的画像,他这样留着她的画,是想珍藏起来吗? 哼!留着就留着,也不藏好一点,还敢拿出来显露。 他这是什么意思,将前任情人的画像,拿给她这个妻子看,是想告诉她什么? “看来是我自做多情了。”汝阳将画卷了起来,丢在一旁。 乔莫栾的手还保持着刚刚伸去阻止她的动作,一只手僵硬的伸到她面前,一只手拿着正准备给她的饭碗。 他这个姿势,真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你这是想当雕像吗?”汝阳瞪了他一眼,一把将另一只手中的碗抢了过来。 汝阳拿起筷子,狠狠的扒着饭,昭示着她心里有多不爽,在这个时候,孕妇的情绪本就容易受到波动,何况,她这个孕妇很特殊,还很危险,他不注意一点就算了,还把前任情人的画像暴露在她面前,存心在她心里添堵吗? 乔莫栾看着她的动作,典型的吃味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昭示着他的心情很好。 “生气了?”乔莫栾明知故问。 “没有。”汝阳抬眸,越过碗边瞪了乔莫栾一眼,又继续扒饭。 还嘴硬,乔莫栾也不拆穿她,拿起碗筷吃了起来,时不时给汝阳碗中夹菜。 汝阳瞪着他,好样的,他还敢吃饭,吃得这么心安理得,一点都没觉悟,本来还想看他的表现,如果表现得好,她就原谅他,看来,他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汝阳很是郁闷,乔莫栾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却在偷着笑, 吃完饭,问芙进来碗筷收拾,汝阳生闷气,最终她忍不住了。“欧阳没告诉过你,孕妇的心情很重要。” “有。”乔莫栾忍着笑,很认真的点头。 汝阳吸气,有还敢这样,真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将欧阳的话当一回事,有没有将她当一回事,还是说,他是故意的,故意用柳止柔的画像告诉她,如果她死了,柳止柔就是她孩子的后妈。 汝阳很想发火,她还没死呢?他就存这样的心了。 想到自己用生命换来的孩子,要叫柳止柔娘亲,汝阳就觉得自己会死不瞑目,柳止柔跟柳无双,她对柳止柔更有敌意,因为乔莫栾曾经喜欢的人是柳止柔,而不是柳无双。 如果她喜欢龙傲,那么她就对柳无双有敌意,可惜,她喜欢的人是乔莫栾。 “有你还拿她的画像来刺激我。”汝阳一把抓起画卷,朝乔莫栾砸去,她不想给孩子暴力的胎教,是这个家伙逼她的。 “你觉得我是用她来刺激你?”乔莫栾拿着画卷,反问道。 汝阳吸气,他还有脸问,汝阳狠狠的咬牙,说道:“承认了吧,你对柳止柔情未了,你想跟她藕断丝连,等我死后,你想让她当我孩子的娘亲,乔莫栾,你要是敢让我的孩子叫柳止柔娘亲,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乔莫栾看了她一眼,拿着画卷走了出去。 汝阳错愕的望着他,难以置信,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出去,他这是什么意思?嫌她烦吗? 嫌她烦,就别拿柳止柔的画像来她面前啊! “乔莫栾,你混蛋。”如果不是她身体不便,一定会追上去狠狠的给乔莫栾几脚。 人家说,百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一点也不错,患难夫妻,狗屁! “不气,不值得。”汝阳拍着胸脯,自我安慰。 在汝阳安抚好情绪,乔莫栾又走了回来,手里端着一盆水。 “你干嘛?想用水泼我吗?”汝阳戒备的看着乔莫栾,这不能怪她,是乔莫栾自己站在她面前,传递给她的信号就是用水泼她。 乔莫栾嘴角一抽,瞪了她一眼,将盆子放在桌,打开画卷,将画毫不犹豫的放进水里。 汝阳愣住了,也疑惑不已,他这是要毁画吗?人家正常人毁画,不是烧成灰烬,就是撕碎,他到好,将画放进水里,他是想毁画,还是淹死画中人? 乔莫栾看出她心中所想,嘴角凌乱的抽搐,过了一会儿,乔莫栾又将画拿了起来,汝阳更是震惊了,捂住嘴,指着画上的人。 “她......小时候。”汝阳看着画中的人,明明是个娇媚的女子,被水打湿后,就变成了一个大约十岁的小姑娘。 乔莫栾无语了,小时候,愧她说得出来。 汝阳忘了生气,忘了吃醋,感叹道:“女大十八变,这句话真不假,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象,这小姑娘长大后就是柳止柔。” “她不是柳止柔小时候。”乔莫栾无力的说道,他若再不说出答案,真不知道她这个脑袋瓜子还会往哪儿想去。 “她不是柳止柔小时候。”汝阳喃喃念着乔莫栾的话,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除了柳止柔之外,你还有小情人,乔莫栾,你真有够bt,这么小的姑娘,你都觊觎,我......我要跟你离婚。” 因为乔莫栾并不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他们这里只有“休”跟“和离”,所以汝阳才敢动不动就说,我要跟你离婚,若是他听得懂,汝阳还真不敢说。 “她已经死了快八年了。”乔莫栾说道。 汝阳闭嘴了,死了已经快八年了,死人,这小姑娘死了,死了快八年,这么说来,如果她没死,就跟自己差不多大。 “她真死了?”汝阳问道,她有些怀疑,总觉得这小姑娘这双眼睛,她在哪儿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真死了。”乔莫栾深邃的眸光落到画上,染上一丝悲怆与愧疚。 “她是因你而死?”汝阳问道,她敏锐的捕捉到,乔莫栾在看到画中人时,眼底流露了来的愧疚之意。 “算是。”乔莫栾点头,如果不是因他,她就不会中毒,如果她没有中毒,可能就不会死在那场火中。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这个答案,汝阳有意见,又问道:“她是谁家的小姐?” “她不是小姐......” “府中下人的女儿。”汝阳打断他的话,这个很有可能,只有下人的女儿,才有这种为人牺牲的精神,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等着你来牺牲救她,岂会牺牲自己救你,当然,也有例外,并不全是她所想的那样。 “她叫龙雪。”乔莫栾说道。 “龙雪。”汝阳喃喃念着,突然眼睛睁大。“她姓龙。” 在龙国,姓龙的并不多,只有皇族才姓龙,不是公主,就是郡主。 “她是傲的皇妹。”乔莫栾看着汝阳,知道她猜到了。 汝阳倒吸一口气,龙傲的皇妹,是个公主。 好吧!她收起刚刚的想法,只要有爱,任何人都有舍己为人的精神。 “同父异母?”汝阳问道,皇帝后宫嫔妃成群,最不缺的就是皇姐皇妹,皇兄皇弟。 “同父同母。”乔莫栾的回答,汝阳默了。 想想也对,龙傲跟乔莫栾是什么关系,不是龙傲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他会留住爱人的画像,人家这么小会为了救他而牺牲。 是什么样的技术,能将画画成这样,到底是人的技术,还是这纸张的作用,打湿了水,画中就是另一个人。 第143章 下起雪了 汝阳看着乔莫栾手中的画像,并未因他珍藏的不是柳止柔而感到高兴,反而感觉到了危机。 秘室。 “傲,你就别逼我了,我不想拉你下水。”欧阳怀寒都快跪下来求龙傲了,莫栾让他来秘密,他还以为莫栾有什么事给他商量,来到秘室,没见到莫栾的身影,却见到傲的身影,这让他很意外,傲不是在齐国吗?怎么跑回来了。 在龙傲诡异的目光下,他嗅到诡异的气息,还有大难临头的觉悟,他第一反应,就是装没见到,转身准备逃之夭夭,他的速度快,龙傲比他更快,仿佛早就看到他有逃跑的想法。 “我不怕被你拉下水。”龙傲翘着二郎腿,懒散的看着欧阳,他不怕欧阳跑,因为他点了欧阳的穴,这种穴任何人都解不开,除了他自己。 如果他不给你穴开,你就永远这样。 “傲,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欧阳怀寒真不明白,人家红尘被拉下水,那脸色相当难看,几乎都将他当成了敌人,傲呢?自己不拉他下水,他偏要往水里跳。 “不对我说也行,我就将刚刚分析给你听的,再分析给莫栾听一遍,让他来质问你。”龙傲威胁道。 “你威胁我?”欧阳怀寒瞪着他,当局者迷,莫栾一心想着汝阳,才给了他可趁之机,旁观者清,傲虽也很关心汝阳,却还没到莫栾那般失去分析能力,如果傲真将刚刚分析给他听了,给莫栾说一遍,莫栾的精明度会再次回归,届时,他就完了。 “必要时,我还可以恐吓你。”龙傲紫眸里闪烁着邪光,抬起手指,拨了拨垂在胸前的那一缕银发。 “你......卑鄙。”欧阳怀寒从牙缝里迸出两字,这家伙回来的真不是时候,晚一点回来多好,等所有的事情落幕,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死无对证。 “你第一天才认识我吗?”对于欧阳怀寒的话,龙傲完全不反感,甚至还欣然接受。 欧阳怀寒也不再坚持了,自己不告诉他是为了他着想,他不但不领情感恩,反过来威胁自己,他要踏上一条不归路,关他什么事。 不管了,多一个人,多一条命,黄泉路上结伴同行,肯定不会寂寞。 于是乎,欧阳怀寒将所有的事告诉了龙傲。 龙傲听完后,表情愈加凝重,他甚至后悔逼问了,即使答应他猜到了,听欧阳怀寒说了一遍,跟他猜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毕竟只是猜测,欧阳怀寒却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成功的几率有多少?”龙傲问道。 “很少。”否则他为何不敢告诉莫栾,原本以为他的计划很完美,汝阳的肚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面对莫栾的质问,他解释荒谬的连自己都不相信,可是莫栾却信了,除了相信他,莫栾别无选择,面对汝阳的质问,他的解释,汝阳不信,庆幸的是她的想象力比较丰富,自己想到别的事情上了。 说谎,很辛苦,尤其是他面对两个人,要用不同的谎言来说服他们。 “没把握你还敢瞒着乔莫栾这么做?”龙傲沉声道。 “当时的情况,你不在场,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我别无选择。”欧阳怀寒嘴边划过一抹苦笑,那感觉就跟莫栾将刀放在他脖子上,硬逼着要他这么做。 他只是大夫,不是神,莫栾的要求,是在为难他,高估了他的能力。 “现在骑虎难下。”龙傲这么说,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担心,成功还好,若是失败,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殉情的话莫栾都能说出口,可见他对汝阳动了心。 “你要抱我下马。”欧阳怀寒可怜兮兮的望着龙傲,他心里清楚,龙傲帮不了他什么忙,顶多帮他圆谎骗过莫栾,至于汝阳,龙傲都不出秘室,他也不可能把汝阳带到秘室来见龙傲。 “自作孽,不可活。”龙傲冷睨了他一眼,抱他下骑,愧他说得出来,事已至此,谁都没有回头的机会,只能向前,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退缩,退缩是死,前进还有一线希望,而这个希望只能寄托在欧阳身上。 “不抱我下马,就把我身上的穴道解开。”欧阳怀寒吼道,他都维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了,虽然被点了穴,还是很难受。 龙傲解开他的穴道,欧阳怀寒得到自由,整个人软在地上,他就是不起来了。 许久之后,欧阳怀寒说道:“我怀疑有人暗中助我,或是说帮汝阳。” “何以见得?”龙傲问道,助欧阳的人绝对不会暗中,帮汝阳的人会在暗中,除了古夜不做第二人想,但是古夜在齐国,他何来分身之术来龙国帮汝阳。 欧阳怀寒沉默,他不知道如何说,他也只是怀疑。 龙傲也没再继续问,陷入沉思中,如果真如欧阳所说有人暗中助汝阳,除了古夜不做第二人想。 今夜,突然下雪了,雪花纷飞,漫天飘洒而下,整个京城被覆盖在一片白色的银光下。 乔莫栾命红尘多端了一个火炉放在房间里,房间的温度让人不觉得冷。 “下雪了吗?”汝阳醒来问道。 乔莫栾一愣,随即笑道:“真厉害,你猜便中。” “真下雪了?”汝阳有些意外,她在龙国住了七年,过了七个冬季,却没下一场雪,这是她来这里近八年,下起的第一场雪。 “下雪还有假。”乔莫栾转身朝窗户走去,推开窗户,一股刺骨的寒意击来,汝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看着窗户外飘飞的雪花,汝阳的思绪飞越起来。 “七年了,下起了京城第一场雪。”乔莫栾将窗户关上,忍不住感叹。 汝阳黛眉一蹙,眨了眨眼睛,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七年了,她来这里也七年了,难不成自她来到这里,这里就没下雪了。 顿时,汝阳有一种她是灾星的觉悟,不过,还好只是不下雪,不是不下雨,如果七年不下雨,汝阳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会成为什么样子。 若是真如此,卦象师又将矛头指向她,肯定她就成为人人诛之的罪人。 “又要胡思乱想什么?”乔莫栾叫了她一声,见她没回神,定眼一看,她又发起呆来了,她发呆不出奇,奇的是她喜欢胡思乱想,曲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很痛耶!”汝阳回神,揉着额头瞪着乔莫栾。 “真痛吗?来,我给你揉揉。”乔莫栾落坐在床边,拉下她揉着额头的小手,自己的大手取而代之。 汝阳顺势依偎进乔莫栾怀中,纤细的手指卷着他垂在肩上的发丝玩,抬眸看了一眼乔莫栾,有意无意的问道:“如果我是灾星,你还会要我吗?” 乔莫栾挑眉,还真在胡思乱想。 “瞎说什么?”乔莫栾瞪了她一眼,他就没听说,有自己说自己是灾星的人。 “如果我是灾星,你还会要我吗?”对于这个问题,汝阳很执着,他不给出一个答案,她就再问一次。 “你不是灾星。”乔莫栾揉着她额头的大手改去揉着她的秀发。 “我是说如果。”汝阳拉下他的大手,将小手放在他大手中,她真的很想知道,她是个灾星,他还会要她吗? 应该不会要,谁会要一个灾星,又不是嫌命太长。 要一个灾星,除了承受她给你带来的厄运,还得以全天下的人为敌。 乔莫栾握住她的小手,认真严肃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 汝阳沉默了,无论他在吐出这两个字时,心里想着什么,可信度有多高,她心里还是感到暖暖的,这种暖意是发自内心,即使你明知道他是骗你的,还是甘愿被他骗。 良久,汝阳开口说道:“莫栾,抱我去窗户下,我想看雪。” 乔莫栾有些犹豫,低眸看了一眼她高隆起的肚子。“你不怕冷吗?” “没事,多穿点。”汝阳说道,她是最怕冷的,但她很喜欢看雪,在现代每年都会下雪,但她没一次认真的赏过雪,即使有岑晨曦,他们也没有过。 乔莫栾抱起她,放在窗户下的椅子上,给她披上披风,又抱来被褥给她盖上,防寒做好后,才推开窗户。 刺骨般的寒意击来,刮在汝阳脸上,但她一点也不在意,乔莫栾抱着她,坐在椅子上,欣赏着窗外的雪。 “我听人说,雪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神秘之感。”汝阳望着飘落的雪花,忍不住说道。 “神秘之感?”乔莫栾蹙眉,给她掖了掖身上的被子。“完全没感觉到。” 什么神秘?在他看来,除了白就是冷,过不久就会结成冰,哪有什么神秘。 汝阳看了他一眼,一副不想与你这么肤浅的人一般见识,乔莫栾很委屈,他这是肤浅吗?他是真的没看出有什么神秘。 “走在雪中的人,每一个人,仿若驻立在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之中,独自品尝着心间那份快乐与苦涩,然而......” “不一定非要在雪中,在雨中也行。”乔莫栾打断汝阳的话。 汝阳嘴角一抽,瞪了乔莫栾一眼。“小时候教你读书破万卷的先生,没告诉过你,别人说话时,你要认真听,别人的话没说完,不能打断别人的话吗?” 她只想感叹一下,三个月后,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只是想感叹一下,这家伙都不让,真是太可气了。 乔莫栾默了,用眼神让她请继续高谈阔论。 “没心情了。”汝阳扭开头,感叹也要心情,她的好心情被他给毁了。 乔莫栾仍旧沉默,许久后,汝阳又开口。“命运兜兜转转,下一刻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我们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谁都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命运这东西,谁又说得清楚。 汝阳的话一落,乔莫栾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前面都是铺垫,这后面的话才是她想说的,她是想告诉自己什么,他岂会听不出。 他打断她的话,就是嗅到不寻常的气息。 汝阳的话落幕后,是死寂一般的沉默,湿润的空气里流淌着惆怅。 “汝阳,为了我,真不能让你改变决心吗?”乔莫栾忍不住又问道。 汝阳的心因他的话被揪了起来,她也很想改变决心,只是...... 汝阳望着他,沉默不语,朱唇淡点,银牙咬着下唇,咬的很用力,原本如妖娆的桃花的下唇,因她咬得很用力,血色一点一点失流。 “别咬了,我不问了。”乔莫栾低头,怜惜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汝阳松开齿贝,垂下眼帘。 皇宫。 柳止柔见问琴回来,急切的问道:“帝君来了吗?” “回娘娘,帝君不来了。”问琴低着头,她真是弄不明白,帝君要来的时候,娘娘不想帝君来,现在又盼着帝君来。 难道娘娘又改变决心了,她不想跟乔大少爷藕断丝连吗? “什么意思?什么叫帝君不来了,我不是让你去请吗?”听到帝君不来了,柳止柔心里升起一把火,怕龙绝起疑,或是这药不如无双所说,无色无味,又怕自己反悔,在问琴去请帝君时,她就将药放进了茶里,等龙绝一来,她就端给他喝。 现在问琴告诉她帝君不来了,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好不容易下定决心。 问琴抬头,看着柳止柔,欲言又止。 “你没告诉他,我身体有些不舒适吗?”问琴的反应给了柳止柔答案,龙绝还在生她的气,她就想不通,这事不是过去了吗?上次是她不小心,差一点就给德妃害了,按理说,她是受害者,龙绝不同情就算了,反而还怪自己。 “奴婢说了。”问琴又低下头,上次龙绝命人打了她的板子,到现在屁股都还痛,她可不想再挨板子了。 “你说了,他怎么不来?”柳止柔有些急了,如果龙绝真让她在这仁慈宫自生自灭,她又该怎么办? 她现在安宁,那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着孩子,若是孩子生下来,视她为眼中针,肉中钉的太皇太后,会放过她吗? “淑妃娘娘晕倒了,帝君去......” “什么?”柳止柔激动的打断问琴的话,自从她跟龙绝坦白后,她在后宫的地位真是一天不如一天,龙绝待她也不如以前,以前他还会在她面前掩饰,现在在她面前都难得掩饰了。 “奴婢该死,奴婢没能将帝君请来。”问琴吓得跪了下来,她真怕柳止柔还让她去淑太妃的寝宫请。 柳止柔目光变得冷削尖锐起来,衣袖里的手紧攥成拳,许久后,她压抑住怒意,温声对问琴说道:“算了,他是帝君,在这皇宫里,他说了算,他的行踪,没人能操纵。” “娘娘。”问琴有些意外,娘娘这是放弃了吗?不让她再去淑妃娘娘的寝宫请帝君来了吗? 柳止柔笑着走向桌子,将杯子拿了起来,走到窗户下,漫不经心的说道:“下次我会注意了。” 问琴莫明其妙,下次娘娘会注意什么?她很不明白,却又不敢问柳止柔。 看着柳止柔收起了脸上的笑,轻轻的将杯子里的水缓缓的倒在窗户外那盆桔花上,眸光继而变的阴狠。 “爱妃好好休息,朕晚一点再来看你。”龙绝起身,淑妃却抓住他的手,龙绝目光一寒,敛起心中对她碰触的排斥。“爱妃,还有事吗?” “帝君,能再陪臣妾一会儿吗?”淑妃可怜兮兮的望着龙绝,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得寸进尺,她没有想过,龙绝听到自己晕倒的消息,会真的赶来寝宫看自己。 这是一个好现象,是不是意味着,贵妃失宠,她马上要取代贵妃的地位了,想到贵妃失宠,是因她怀了帝君的孩子,生下个公主还好,若是皇子,想取代贵妃的位置,简直痴心妄想。 “爱妃,朕也想留下来陪你,但是朕还有国事没处理好。”龙绝拍着淑妃的手背,话虽这么说,可他的目光却让淑妃心里一阵寒颤,仿佛她若是再敢挽留,会弄巧成拙。 “帝君,臣妾错了。”淑妃垂下眼帘,再不舍也得松开龙绝的手,得寸进尺的后果是会得不偿失,这种错她不会犯,为了留下帝君多陪她一会儿,换来不良后果,她可不要。 龙绝冷睨了淑妃一眼,没有一丝留恋,阔步离开。 “有消息了吗?”龙绝走出淑妃的寝宫,一个侍卫等候着他。 “没有。”侍卫摇头。 “废物,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还不快去给朕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龙绝大怒,一脚踢了过去。 小傲莫明其妙就不见了,这让龙绝愤怒的同时也为他担心,即使明知道他在躲自己,他还是担心。 乔莫栾陪汝阳欣赏了一会儿雪,红尘做好饭菜端来,两人吃了饭,又陪汝阳看了一会儿雪,汝阳有些乏了,乔莫栾抱她到床上,等她睡着,他叫来问芙,让她守在汝阳床前,红尘守在外面。 乔莫昂来到书房,直接问道:“大哥,什么事?” “吩咐管家,去查下杜菱儿的身世。”乔莫栾原本对她并未曾上心,可是,上次见她身边那个丫头抚琴,他对那个丫头心存了疑惑,想要查清那个丫头,必须先查一下杜菱儿。 “这不用查,我直接告诉你,杜家之女。”乔莫昂说道,他不明白,大哥为何要查杜菱儿的身世,这有什么好查的,能进乔府,又是奶奶弄进来的人,如果不清楚来历,奶奶会让人进府吗? “你的确。”乔莫栾抬眸看着乔莫昂,谁不知道她是杜家之女。 “确定。”乔莫昂点头,杜菱儿的身世,绝对没有问题。 乔莫栾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去查一下杜菱儿身边那个丫头的身世。” “大哥,杜菱儿招惹你了吗?”乔莫昂问道,先是杜菱儿,然后又是她身边的丫头。 “少哆嗦,叫你去就快去。”乔莫栾目光一寒,厉声又说道:“十天之内,给我答案,如果这件事情你都办不好,乔家在萧国的生意需要一个管事人。” “大哥,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你不能......” “五天。”乔莫栾立刻减了一半,乔莫昂更激动了,丢下一句,十天就十天,跑出了书房。 在大哥面前,讨价还价,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翌日,汝阳早早的醒来,倚在窗边看书,窗外下着雪。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这具身体的体质又偏寒,汝阳穿得比谁都多,加上她的肚子,避寒的孕妇装,还是乔莫栾特意命人给她定做的。 由于起得早,还没吃晌午,汝阳就有些乏了,精力不济,看着书思绪有些不集中。 汝阳将书放下,抬手揉揉眉心。 “三小姐,累了吗?”问芙问道。 汝阳点了点头,问道:“红尘呢?” 她一早醒来,是红尘将她抱到椅子上,乔莫栾不知去哪儿了。 “三小姐是想问姑爷吧?”问芙取笑道,伺候汝阳这么久,可以说问芙跟汝阳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汝阳心里所想。 “你这个死丫头。”汝阳瞪了问芙一眼,被人猜中心事,这种感觉很不好。 “呵呵。”问芙呵呵笑着,她才不怕这个三小姐。“姑爷去出办事了。” “他不在梅院?”汝阳黛眉一蹙,因为她,乔莫栾都很久没离开过梅院了。 “放心,姑爷说了,等事情处理好,他马上就回来。”问芙将汝阳的表情当成是思念,经过红尘的开导,她现在看淡了,走一步,算一步,她也坚信,老天不会太过分了,三小姐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其实,问芙也很好奇,从汝阳的肚子上看,至少是双胞胎,她问过汝阳,问过红尘,也问过乔莫栾,还问过欧阳怀寒,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孩子。 不仅问芙怀疑,就连乔莫昂也怀疑,乔莫昂还跟红尘打赌,他说是双胞胎,红尘沉默,这场赌局是乔莫昂一厢情愿,因为红尘知道事实,所以他沉默。 成功了,三胞胎,失败了,六条人命。 “他什么时候回来,跟我......”汝阳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144章 表妹来访 汝阳望着门口,那抹身影有些熟悉,一头如瀑布流泻的长发,披肩垂落,身上穿着一袭粉红的纱裙,披着白色披风,一张清丽的面容,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如果不是汝阳觉得此人熟悉,她还会误以为是乔莫栾派来照顾自己的人。 察觉到汝阳的目光锁定在门口,问芙也望了过去,见站在门口的人,问芙目光不由一滞,随即眨了眨眼睛,确定不是幻觉,才惊呼出声。“表小姐。” 表小姐,汝阳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觉得这姑娘眼熟,她见过的,第一次回娘家,娘亲特意向她介绍过,叫什么来着,因为不重要,她并没有刻意记住。 “洛清雅。”问芙低声在汝阳耳边提醒,上回夫人给三小姐介绍时,她可不觉得三小姐会记住。 “洛清雅。”汝阳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真是人如其名,给人清雅的感觉。 洛清雅看着汝阳温婉一笑,拉起裙子,迈步踏进门槛儿,走向汝阳,柔声叫唤:“表姐。” 柳家有五个女儿,姑姑却只有一个,所以她并没叫汝阳三表姐。 “表小姐。”问芙朝洛清雅福了福身。 汝阳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洛清雅,面容平静,淡淡道:“清雅,来乔府找我有事吗?” 在叫她清雅时,汝阳纠结了一会儿,她们虽是表姐妹,但是两人毕竟只见过一次,还是七年前,事隔七年,两人都长变了,她居然还认出自己。 转念一想,挺着大肚子,还住在梅院,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身份。 洛清雅能进梅院,可见是乔莫栾默许,汝阳很是纳闷,这个表妹她都认不出,乔莫栾会认得。 洛清雅晶亮的双眸闪过一丝委屈,蹲下身子,伸手亲热的拉起汝阳的手,汝阳猛的一愣,对她突如其来来的举动有些意外,这姑娘都这么自来熟吗? 她只见过洛清雅一面,洛清雅也只见过她一面,她不相信洛清雅的记性这么好,还记住自己。 在汝阳失神时,洛清雅轻笑道:“表姐,瞧你说的什么,没事我这个做表妹的就不能来看你了吗?” 汝阳很想说,她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需来你来我往,况且这是什么地方,乔府的梅院,乔府的人都不敢随意进出。 汝阳眉头轻蹙,很快就舒缓开来,看了洛清雅一眼,不露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洛清雅手中抽走,淡淡道:“你能来看我,我很感激。” 这就是现实,她在王府当妾,在那七年里,没有一个亲人来登门拜访,她在乔府,当上乔家主母,这才几天,就有人登门了,这还不现实吗? “六王府戒备森严,清雅就是想去看表姐,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洛清雅仿佛看穿汝阳心中所想,有些委屈的解释。 汝阳不由一愣,看着洛清雅的清眸划过一丝意外,如果她没记错,她只是在心中感叹了一下,并没有说出口,洛清雅却猜到,是洛清雅有读心术,还是她将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洛清雅四下环视,小声地问道:“表姐,乔大少爷待你好吗?可曾委屈过自己?” 汝阳微微转眸,看着洛清雅的目光有些淡漠,低声道:“很好。” “那就好。”洛清雅欣慰的说道:“这下姑姑就不用担心你了。” “姑姑?”汝阳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娘亲。”洛清雅并不觉得汝阳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她以为因上次汝阳被休出王府,回到柳家被拒之门外,姑姑没出来见她,对此,她生姑姑的气了,洛清雅想了想,又说道:“表姐,你是姑姑唯一的女儿,姑姑很关心你,你也知道,姑姑虽是正室,有时候却身不由己。” “我理解。”汝阳当然理解娘亲的处境,这七年来,她没回过柳府多少次,在与娘亲的谈话之中,她也听到娘亲的无奈,挂着正室的名,却连妾都不如。 柳汝阳的身体被她占有了,她是真心的将柳汝阳的娘亲当成自己的娘亲,否则她也不会让乔莫栾对柳家别赶尽杀绝。 成亲那日,她多渴望娘亲能来参加,为了娘亲不被柳老爷跟他的二夫人认为眼中钉,即使婚礼上有遗憾,她也没让乔莫栾将娘亲请来。 此刻,她能理解乔莫栾为何让洛清雅来梅院,他不是让洛清雅来,而是洛清雅代表的是她娘亲。 洛清雅目光落到柳汝阳的肚子上,忍不住问道:“表姐,是双胞胎吧?” 这么大的肚子,她本想说是三胞胎,可又想到,怀有三胞胎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将孩子平安生下来的,大多都是因为难产死掉了。 闻言,汝阳愣了愣,她真不知道怎么说,她也怀疑自己怀着双胞胎,可是欧阳拍着胸保证,绝对不是双胞胎。 欧阳的医术,她信得过,他说不是双胞胎,就一定不是,如果是双胞胎,他为何要骗着她,这事是能骗过去的吗?等她将孩子生下来,一看便知,有必要骗吗? “回表小姐,欧阳大夫说不是双胞胎。”问芙代为回答。 “不是双胞胎?”洛清雅蹙眉,欧阳大夫她虽没见过,却也知道他的医术很厉害,他说不是,便不是,洛清雅审视着汝阳的肚子,她很想说是三胞胎,可又不敢,三胞胎对孕妇来说是一种诅咒。 如果你在怀孕的时候,别人见你的肚子大,说你怀着三胞胎,那个人绝对会被报复。 洛清雅有些后悔聊这个话题了,没再继续,转移话题。“表姐,你恨柳无双吗?” “恨柳无双?”汝阳抬眸,看着洛清雅。“为何这么问?” 她们虽是表姐妹,柳无双可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在她的面前,问她这个话题,如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在挑唆她们姐妹情。 洛清雅眉心微颦,眸子里带着义愤填膺的正义,说道:“她那样残忍的欺负你,又设计说你十岁就嫁进王府,她是正室,你是侧室,她这样对你,难道你对她就没有一点恨意?” “表小姐。”问芙担心的叫道,看了一眼汝阳,说道:“三小姐失忆了,对于过去的事,她记不得了,夫人叫你来看三小姐时,难道夫人没告诉你。” 洛清雅一愣,目光转到问芙脸上,她脸上的表情严肃,眸中透着犀利,仿佛她再敢提起以前的事,她会扑上来将自己撕裂。“姑姑有说过,我只是不相信。” “你这是在质疑夫人,还是在质疑三小姐?”问芙的话很犀利,对于过去的事,她希望三小姐忘记,她更不希望别人提醒,让三小姐恢复记忆。 洛清雅沉默,质疑谁都是一种错,一个丫环用这种口吻对她说话,还带着警告与威胁,她一点也不生气,问芙越是这样,代表问芙对表姐就越忠心,一个忠心的丫环,可遇不可求。 对表姐有这么一个丫环,她感觉到欣慰,如果自己身边的丫环也如此那该多好。 汝阳也沉默,目光在两人之间油走,看来问芙不想让她知道柳汝阳以前的事,而洛清雅就想要她知道。 小时候的柳汝阳到底发生过什么事?问芙越是在她面前掩饰柳汝阳的过去,她就越好奇的想要知道。 看来这事,跟柳无双有很大的关系。 柳无双虽有心机,也不是什么善类,但是说恨她,汝阳不觉得她做过什么让自己恨的事。 很显然,柳无双真的做过,很多人都知道,而她失忆了。 “表姐,听说乔大少爷在娶你之前,将府中的待妾都送走了。”洛清雅没继续这个问题,同时让问芙松了口气。 “你觉得乔莫栾这么做很残忍吗?”汝阳问道。 洛清雅摇头,说道:“对那些待妾来说是很残忍,她们在乔府这么多年,却因乔大少爷要娶妻,便将她们送出王府,可对表姐来说就是幸福,乔大少爷为了你,将十一个夫人都送走了,可见乔大少爷对你的爱有多深,有多浓,令人羡慕不已。” 汝阳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洛清雅,她眼中闪过丝羡慕的光芒,只是单纯的羡慕,没有类似妒的光芒。 “你不觉得我高攀了吗?”汝阳问道,她是离过婚的女人,在现代离过婚的女人都不如那些未嫁过的女人,更别说在这古代,在他们看来,被休掉的女人就没资格再得到幸福。 “在真爱面前,没有高攀不高攀,只有愿意与不愿意,乔大少爷爱你,不嫌弃你,不在乎你是否嫁过人,如果是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证什么,但乔大少爷绝对有能力压下那些难以入耳的流言蜚语。”洛清雅说道。 “乔莫栾有这么霸道残忍吗?”汝阳摸了摸鼻子,女人都有说是非的习惯,两个女人一台戏,话题绕到乔莫栾身上了,汝阳是相当的有兴趣。 洛清雅说道:“霸道残忍乔大少爷是出了名的,在没遇到表姐时,乔大少爷的名声更是大振,表姐,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没嫁给乔大少爷之前,或是你还没与他相遇之前,无论乔太君给他弄多少女人进乔府,他都视而不见,也没有阻止乔老太君,他却在娶你之前,将那些待妾都送走了,对待妾们来说,乔大少爷是残忍了点,可表姐你有没有想过,乔大少爷残忍的背后,是因为他爱你。” 汝阳听完洛清雅的话,很想问她,她是不是跟乔莫栾很熟,或者说乔莫栾给了她什么好处,在她面前这么帮乔莫栾说话。 或者说,谁给洛清雅错觉了,让她以为自己跟乔莫栾之间出现了问题,她是出面调解。 汝阳沉默,一时之间,无法反驳,在世人眼中,乔莫栾是爱她的,不嫌弃她嫁过人,没有人知道,从她入府,他的残忍,只针对她而来,虽说没能给她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也没怎么鞭打过她,但是...... 算了,都过去了,现在追究有何意思。 问芙看了一眼洛清雅,又说道:“姑爷那人,外表看着十分冷漠残忍,其实心里格外脆弱,也许是因为,幼时给他的打击,才导致他性格过于偏激,又加上那年大小姐的事,更是给姑爷重创,奴婢觉得,姑爷跟大小姐在一起时,也未见他对大小姐真正的敞开心扉,奴婢感觉到,他对三小姐敞开了心扉,只怕在这世上,只有三小姐才有幸感受到姑爷的柔和之处。” 汝阳望天,问芙这个丫环真是的,不过问芙这番话,好似话中有话,不仅对她,还对洛清雅。 洛清雅听了问芙的话,深吸一口气。“这就好,姑姑也彻底放心的将表姐交给乔大少爷了。” 汝阳沉默,如果洛清雅不是受娘亲嘱托,她才不会陪洛清雅聊这么久,她有些乏了,想睡觉了。 洛清雅见汝阳沉默不语,眸光闪了闪,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表姐,其实今天我过来,除了受姑姑嘱托来看你过得好不好,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汝阳微微蹙眉,看着洛清雅,顿时有一种无事不登三宝殿。 洛清雅见汝阳皱眉,却不说话,心中很是不安,可在乔府,她只认识汝阳,除了找她帮忙,洛清雅不知道找谁,只得继续道:“表姐,我想请你......我想请你......” 洛清雅说不出口,汝阳看在眼底,有些好奇,她想要自己帮什么忙?难不成她想做乔莫栾的小妾?“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洛清雅轻咬着唇,半晌,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我想请表姐帮我约乔二少爷。” 乔二少爷,乔莫昂,汝阳目光一睁,随即了然,洛清雅喜欢上了乔莫昂,汝阳顿时觉得有点玄,乔莫昂是一匹野马,没有一定的技术与能力,谁驯服得了一匹野马。 “表姐。”洛清雅用祈求的目光望着汝阳。 最终,汝阳还是点头颔首,洛清雅松了口气,抓住汝阳的手感激道:“谢谢你表姐。” “你喜欢乔莫昂?”汝阳问道。 洛清雅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汝阳没再多问,以乔莫昂的魅力,很难有不喜欢他的女人,洛清雅喜欢上他不足为奇,乔莫昂会喜欢她吗? 这才是关键,如果乔莫昂不喜欢她,纵使她再努力都不一定会有结果,不是任何一段感情,只有真心的付出,就会有回报。 汝阳跟洛清雅没什么聊的,洛清雅跟汝阳也没什么话说,一会儿后,洛清雅找了一个理由离开。 洛清雅走后,汝阳有些乏,她没回床上,就在睡椅上小睡了一会儿,直至乔莫栾回来。 “回来了?”汝阳恰好在这时候醒来,睁开眼睛便见乔莫栾。 “怎么不去床上睡?”乔莫栾蹙眉看着她,她的肚子这么大,睡着了也不安分,真担心她在睡椅上睡着,一不小心就从睡椅上滚了下来。 他跟她说过多少次,她每次都答应,可只要他离开了梅院,回来时便见她睡在睡椅上。 “只是小眯了一会儿。”汝阳知道他会说自己,所以说小眯了一会儿,不说小睡了一会儿。 “小眯一会儿也不行,以后若是再让我见你在睡椅上睡着,现在我不能把你怎样?等你生下孩子,看我怎么惩罚你。”乔莫栾将她扶起,被子拉到她腰间,落坐在睡椅上,环住她的身子。 汝阳鼻子一阵酸意,等你生下孩子,看我怎么惩罚你,若是她真有命生下孩子,自己也平安无事,无论他想怎么惩罚自己,她都毫无怨言。 这些话她只能心里想,不敢对他说,怕触到他们之间闭口不谈的话题。 逃避现实,却逃避不了问题,他们心里都清楚。 “事情处理好了?”汝阳转移话题,随口问道。 乔莫栾一愣,即使知道她的用意,心里还是一阵喜悦,整理着她凌乱的发丝。“处理好了。” “过年时你会陪我吗?”汝阳问道,不知为何,她莫名的害怕起过年,总觉得过年那天会发生什么事,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每每想起,她的心都会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而那件事让他很难接受。 “过年我不陪你,去陪谁去?”乔莫栾没好气的反问,平常只要有时间,他都会陪着她,跟她在一起,他恨不得一天当两天使用。 “杜菱儿。”汝阳脱口而出,她可没忘记,杜菱儿是他的妾,一个在娶她之前,他就纳为妾的女人,汝阳有时候在想,如果那次她答应了,她早就是他的妻子了,还会有杜菱儿来堵她的心吗? “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可以休了她。”乔莫栾说道,如果杜菱儿在她心里添堵,他不介意让杜菱儿消失。 汝阳一愣,抬眸看着乔莫栾,脸上满是认真,这种事不应该他自己处理掉了,再来向她汇报吗? 只要你一句话,我随即时可以休了她,他是在等她发话吗?如果她真这么说了,显得她太过于小气,容不下杜菱儿,虽说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再说,若她真这么说了,他嘴里不说,心里却会得瑟,说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算了,我堂堂乔家主母,若是连一个妾都容不下,别人怎么说我。”汝阳故意说道,她还真容不下,暂时她没心情处理杜菱儿的事,等她生下孩子,若是平安无事,杜菱儿是绝对不能留在乔府,就算留在乔府,也绝对不是以乔莫栾妾的身份。 在他们成亲之前,乔莫栾就将那十一个夫人打发掉,现在乔府内只剩下杜菱儿了。 乔莫栾也没再坚持,坦白说,如果汝阳不坚决的要求他将杜菱儿休掉,他是不会休,至少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不会将人给休了。 人在他眼皮底下,他还好处理,若是没在他眼皮底下了,他还得去找,派人暗中监视,还不如暂时放在乔府。 “你表妹来看过你。”乔莫栾这句不是问,而是肯定,是他让洛清雅来的,如果没有他的同意,别说梅院,洛清雅只怕连乔府都进不来。 “嗯。”汝阳嗯了一声,对于洛清雅这个表妹,没什么特别之处,至少看起来比柳无双受看,她对自己的关心是真的,柳无双却不是。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请娘亲到乔府来陪你。”乔莫栾说道,在叫娘亲时很生硬,自从爹娘出事后,他就再也没叫过娘这个字,现在娶了汝阳,他不承认柳老爷,却不得不承认柳夫人。 汝阳面容不由一僵,很意外乔莫栾会叫柳夫人娘亲,而不是叫柳夫人,叫得这么顺口,第一次她叫的时候,都有些别扭。 叫一个陌生人为娘亲,不别扭才怪。 汝阳微微垂眸,眼中闪过一道复杂。“娘亲不会来乔府。” 别说是小住,就是来看她一次,娘亲都不会,她太爱柳老爷,几乎是依附着柳老爷活,柳老爷说一,娘亲绝对不敢说二,否则,她是柳家唯一的嫡女,却被柳无双欺负。 柳二夫人生了四个女儿,而娘亲才生她一个,小妾往往都是最得宠的,很少有正室得宠。 “你可以跟她说说。”乔莫栾不放弃的说道,他派人找过柳夫人,都被柳夫人拒绝。 “我说也没用。”汝阳感叹道,柳夫人疼爱自己的女儿,也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她的思想太传统,可以对女儿不闻不问,却不会离开丈夫,女儿跟丈夫,她选择了丈夫,在她看来,这辈子跟她过一辈子的人是丈夫,而非女儿。 乔莫栾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问道:“你怨她吗?” 乔莫栾想说恨,但他觉得汝阳并不恨,因为那是怀她十月,辛苦生下她的娘亲,母女哪有隔夜仇。 汝阳嘴角一抽,洛清雅问她恨柳无双吗?现在乔莫栾又问她怨柳夫人吗? 这两个人今天是怎么了?问她的问题都大同小意,她恨不恨,怨不恨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好吧!她现在是他的妻子了,他有权力过问自己的事,但是,问她怨不怨娘亲,这是他身为一个女婿该说的话吗? “她是我娘亲。”汝阳特意加重了娘亲两个字,仿佛在提醒着乔莫栾。 “那你怨我吗?”乔莫栾又问道。 汝阳黛眉一蹙,今天他问不出她怨谁,就不准备罢休吗?“我怨你什么?”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怎么愉快。”乔莫栾说道,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乔莫栾有些后怕,如果当时他没恰好经过,她是不是已经......红尘说有人在歪脖子树前自杀,而他冷眼旁观,换来她放弃自杀,质问自己。 “你也知道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愉快。”汝阳想起来就一肚子火,真是太过分了,她自杀耶!他没看见就算了,看见了他都不救,还由着她自杀,这让她如何继续自杀。 “所以我问你怨我吗?”乔莫栾指腹擦着她的脸颊,真是很难想象,两人两看两生厌,居然成了夫妻。 “你说呢?”汝阳不回答反问。 “我想听你说。”乔莫栾坚持。 汝阳想了想,清眸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谈不上怨不怨,只是很恨,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简直就是恨之入骨。” “汝阳。”乔莫栾脸色那叫个难看。 “噗。”汝阳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推了推乔莫栾的头。“你不是很精明吗?怎么,现在脑子不够用了吗?” 乔莫栾瞪着汝阳,伸手本想去挠汝阳的痒痒,汝阳知道他伸手的意思,并没有躲开,而是挺了挺肚子,乔莫栾脸瞬间黑了,手僵硬住。 汝阳笑得更欢了,看着她脸上的笑,两人都没察觉到,一场阴谋向他们逼近。 问芙端着鸡汤,听到从屋内传出来的笑声,伸去推门的手收了回来,她很少听见三小姐这么笑,她不想进去打扰,破坏了三小姐跟姑爷之间的气氛。 正在她犹豫时,肚子传来一阵痛意,问芙脸色一变,抱着肚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时,最后她忍不了,端着鸡汤转身,将鸡汤放在石桌上,朝茅厕跑去了。 红尘见石桌上放着一盅热气腾腾的鸡汤,抬头望着天空,雪不知何时停了,温度却还没有上升,依旧很冷。 “真是个粗心的丫头。”在这梅院,除了问芙将鸡汤放在这里,不做第二人想。 红尘看四下无人,目光紧盯着鸡汤,心没来由的跳的很快,红尘见机不可失,赶紧将盖子揭开,从袖口拿出一颗药丸,将药丸放进盅中,拿起长勺搅拌开来,随后将汤盅的盖子合上。 就在这时,红尘感觉右肩被人拍了一下,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见是问芙,顿时松了口气,没好气的吼道:“你干嘛?” “喂!这应该是我问你,你在干什么?”问芙双手叉腰,瞪着红尘,他居然敢吼她,真是胆子不小。 “天这么冷,你将鸡汤放在这里,不怕冷吗?”红尘指了指桌上的鸡汤。 “如果不是我肚子痛,我才不会将鸡汤放这里。”问芙很是委屈的说道,伸手去端鸡汤。 红尘却忽地低首,深嗅了一下,问道:“这是你炖的汤吗?好香呢!就不知道喝起来味儿怎么样了?” 问芙瞪他一眼,不加后面这一句,会死人吗?还是淡笑了笑,说道:“味儿怎么样,尝尝就知道了,反正有多,我可以给你舀一碗。” 红尘面色一僵,脸上却不见慌张的神色,见问芙真要给他盛,连忙阻止。“不用了,这是你专门给夫人做的,如果你给我喝了,夫人不够的话,看你怎么向大少爷交待。” 问芙想了想,觉得红尘说的有理,她就是见三小姐的食量大,才多炖了一点,若是不够,三小姐不会说什么,姑爷就难说了。 “不跟你说了,我端鸡汤给三小姐喝了。”问芙端起汤盅,转身就走,红尘跟在她身后,问芙停下脚步,狐疑的回头看着他,皱眉垂眸,眨眨长睫。“你跟着我做什么?” “谁跟着你了,我有事找大少爷。”红尘说道,目光却从她手中的汤盅瞟过。 红尘越过问芙,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问芙瞪了红尘的背影一眼,抢先一步开口。“三小姐,鸡汤给你端来了。” 汝阳满脸笑意的看着问芙,推了推乔莫栾的胸膛,轻声道:“还不快去端来给我喝。” 郁闷了几天,现在汝阳不管了,反正都这样了,继续海吃下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一个人真正要过的关,不是什么高山,而是你自己的心,只要过了自己的心,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得了你。 乔莫栾看了她一眼,眼底尽是宠爱,起身从问芙手中接过盛满鸡汤的碗,回到汝阳面前。 “哇噻!在门外时,我就闻到香气了,问芙,你炖鸡汤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我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馋嘴了。”汝阳毫不吝啬的夸赞,随即又问道:“红尘,你说是吧?” 红尘茫然,是什么? “你刚刚不是在外面偷喝了吗?”汝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乔莫栾蹙了一下眉,看着红尘的目光沉了几分,看在汝阳眼中,就是好小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连他女人的鸡汤都敢偷喝。 其实,乔莫栾根本不相信红尘会偷喝,顶多将盖子揭开来看了一下,与他炖的鸡汤对比了一下。 然而,在汝阳看来就不是。 问芙瞪着红尘,给他喝他不喝,却偷喝,怪不得她拍他肩时,他吓了一跳,她还觉得奇怪,没做亏心事,他怎么会被吓倒,原来他是偷喝了她给三小姐炖的鸡汤。 红尘沉默,他百口莫辩,他是揭开了盖子,将一颗药丢进了鸡汤里,但是他绝对没有偷喝,但是他不能解释。 乔莫栾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汝阳嘴边,汝阳并没有喝,而是用手拂了拂味儿,笑着感叹:“近了闻更香,问芙,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第145章 看不到爱 “尝一口,你会觉得到底有多香。”乔莫栾看着她的动作,太多此一举了,闻什么闻,直接喝。 “真好喝。”汝阳张嘴喝了一口,向问芙竖起了大拇指。 “好喝就多喝点。”乔莫栾看着她夸张的样子,问芙炖的鸡汤,他也有喝过,不得不承认,是胜过红尘,但也不至于让她夸张成这样子。 “不用你提醒,我会全喝光。”汝阳对自己能喝多少,完全没有概念了,若是以前,能喝小半碗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她的胃量真是大的出奇,一个人能吃几个人的食量,当然,那几个人中,不包括男人。 很快碗见底,乔莫栾让问芙又给她盛了一碗,这次汝阳很大方。“给你尝一口。” “我没有跟女人抢食的习惯。”乔莫栾说道,看她喝得很满足的样子,他的食欲也被她勾了起来,但他却并没有跟她抢。 “这算什么抢,是我自愿让给你尝一口,没事,我都喝了一碗,给你尝一口没什么。”汝阳很大方的说道。 在她热情之下,乔莫栾犹豫了一下,将碗移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喝,红尘的声音响起。“大少爷,欧阳公子让你去书房,说是有重要事跟你商议。” 乔莫栾一愣,重要事?将碗移开交给问芙。“汝阳,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不喝了吗?”汝阳问道,她心也很急,欧阳怀寒说重要事,她也想知道是什么重要事。 现在对他们而言,除汝阳跟她腹中的孩子,还有乔莫栾内力的事,没有什么事对他们来说是重要的,需要欧阳怀寒跟乔莫栾一起商议。 “不了。”乔莫栾停下脚步,看了汝阳一眼,犹豫了一下,又说道:“给我留一口,等我回来再喝。” 汝阳嘴角一抽,给他留一口,说得好似她苛刻了他伙食似的,要不要将自己说得这么可怜。 “好,我给你留一碗。”汝阳很大方的说道,红尘目光闪了闪,却并没有让人看出他眼底的神情,跟着乔莫栾走出房间。 又一碗喝完,只剩下最后一碗,汝阳看着那碗里的汤,垂涎欲滴,心里不停的警告自己,她答应过给乔莫栾留一碗,他还没回来,她不能把最后一碗给喝光了。 “三小姐,真不喝了?”问芙看出她的纠结,失笑的问道。 “不喝了。”汝阳坚决的摇头,她都答应给乔莫栾留一碗,如果再给喝了,她会失信于人的。 “三小姐,别纠结了,想喝就喝,喝完了奴婢再去给姑爷炖。”问芙将剩下的碗汤端给汝阳,不就是一碗鸡汤,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喝了就喝了,如果他们喜欢,她天天可以给他们炖。 “对呀!”汝阳敲了敲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是你炖的鸡汤,只要想喝,你再炖就是了。” 看来这句话说得真没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于是乎,汝阳心安理得的将剩下的那碗鸡汤给喝了。 “问芙,你确定能炖出一样的鸡汤?”汝阳将空碗还给问芙,她就觉得,今天喝的鸡汤跟平时喝的完全不一样,就一个字,绝! “当然。”问芙保证,她炖出来的鸡汤是一样的,只是喝鸡汤的人不一样。 “那你快去给他炖,尽量在他回来之前给他炖好。”汝阳彻底放心了,她真的很想让乔莫栾能喝到像刚刚她喝的一样的鸡汤,同时,她也清楚,炖出精华的鸡汤,是需要时间的,估计乔莫栾回来之前,问芙是炖不好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炖了,让他再等一会儿,不过分吧? “你怎么还愣在这里,快去炖啊!如果在他回来之前没炖好,他又有话说我了。”汝阳见问芙站在哪儿不动,出声催促。 问芙犹豫了一下,看着汝阳认真的说道:“没有人守在三小姐面前,奴婢不放心。” “没事,没事,这是梅院,他们又在书房,不会出什么事的。”汝阳说道,虽说在梅院,她已经被绑架过两次了,但她依旧不怕,如果你真被人惦记上了,防也没用,敌人会趁虚而入,让你防不胜防。 百密都有一疏,他们再小心谨慎,都会出问题。 问芙依旧不动,显然,汝阳说没事,没用。 “你让红尘进来。”汝阳妥协了,别看问芙只是个丫环,很听主子的话,她也有她的坚持,她若是坚持起来,汝阳也没办法。 “红尘跟姑爷去书房了。”问芙说道,她亲眼见红尘跟着姑爷走出去了,难道三小姐没看到吗?正因如此,她才守在三小姐身边,如果红尘在外面,她也不用守着。 “红尘在外面,他没跟莫栾去书房,你直接叫他进来就可以了。”汝阳耐着性子说道,真是败给她了,是欧阳找莫栾商议事情,又不是叫红尘商议事情,红尘没有偷听的习惯,没有莫栾的命令,他也不会参与其中。 有问芙在房间里陪她,红尘都守在外面,只要需要他帮忙,只要叫一声,他就进来了。 问芙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汝阳,她还是不相信,汝阳忍无可忍,目光变得凌厉,问芙才开口叫了一声。“红尘。” “何事?”几乎是问芙话音未落,红尘就进来了。 问芙吓了一跳,还真在外面,他不是跟姑爷去书房了吗?真会拆她的台,很不高兴的瞪了红尘一眼,说道:“你守着三小姐,我去炖鸡汤。” 红尘一愣,目光移到桌上,无论是碗,还是蛊都空了,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随即心里划过一抹担心,质问道:“你把夫人留给大少爷的鸡汤喝了。” 问芙怒了,朝红尘一吼:“谁说是我把鸡汤喝了,是三小姐自己喝的。” 红尘听她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夫人全喝了,问芙没有喝。 “你去吧。”红尘朝问芙挥了挥手,意思这里就交给他了。 问芙哼了一声,端着东西走出房间,红尘目送她的身影,久久无法回神。 “人都走了,还恋恋不舍。”汝阳调侃道,她早就看出,红尘看问芙的目光不一样。 红尘一愣,猛的回神,叫了一声。“夫人。” 汝阳也不含蓄,直接问道:“红尘,你喜欢我家问芙吗?” 红尘目光一滞,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至于让你难以回答吗?”汝阳清眸闪了闪,嘴角扬了起来,看这小子的反应,她就知道答案了。 红尘跟问芙,汝阳有些担心他们,毕竟他们是不同种族,比如说,问芙要吃猪肉,红尘不吃猪肉,如果他真的娶了问芙,问芙是他的妻子,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如果问芙要吃猪肉,汝阳不认为,红尘会为了问芙,亲自做猪肉给她吃。 红尘不语,无论汝阳用什么词汇来说他,他都沉默不语,这让汝阳说了一会儿,自己也没兴趣了,不理会红尘,随即手拿起一旁的书,打开来看,没看一会儿,她有些累了,想睡觉了,在她闭上眼睛时,还忍不住看了一眼外面。 说了很快就回来,都过这么久了,也不见他回来,可见他们商议的事情很严重,汝阳摸了摸肚子,她绝对不能妥协,绝对不能放弃,绝对不能心软,绝对不能...... 皇宫,御书房。 太监推开御书房的门,龙绝就感觉一股劲风从他身边掠过,迈步走了进去,朝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将门关上。 太监将门一关,御书房里就只有龙绝一人,龙绝四下环视了一眼,沉声道:“出来。” 回应他的是无声,鬼影子都没出来一个,龙绝又说道:“你信不信,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御书房。” “真是无情的家伙,为了逼出我,不惜毁了这御书房,你国库里很有银子吗?”话音未落,一抹身影从房脊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跑回来了?”龙绝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一头墨黑如绸缎的长发,用白色发带系在头顶,衬着青丝更加光亮夺目,几缕轻垂在额前,散发出一股放荡不羁的味道,五官精致清逸,剑眉之下是一双黑玉似的眼睛,肤色白晰,更衬得一张薄唇艳若涂朱。 一身雪白的长衫随风飘飞,举止优雅洒脱,依靠在中央的雕龙金柱上,懒散中带着一种气势。 “想你了呗。”男子轻笑一声,来到龙绝面前,抬起手挑起他垂在肩上的一缕发丝,举止透着轻佻,这一幕若是落入别人眼中,一定会吓一跳。 “轩辕,你给我老实点。”龙绝蹙眉,一巴掌将男了的手拍掉。 “我很老实啊!”轩辕很无辜的耸耸肩。 龙绝睨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说话,迈步坐到龙椅上,他还有很多政事没处理,小傲的失踪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 如果不是朝中出事了,他都亲自去齐国找人去了。 “听说小傲突然失踪了。”轩辕双后按在案桌上,俯身看着龙绝,小傲失踪,他比谁都清楚,没有人比绝更着急。 龙绝瞪了他一眼,并没有接下他的话,轩辕曲指,朝空气弹了弹,又说道:“我觉得小傲是故意的。” 龙绝给了他一个废话的眼神,如果小傲不是故意的,还有谁能将他绑架了吗?古夜有这个心,却没这个机会。 “我可以帮你找到他。”轩辕举起手保证,他们轩辕家的情报,可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乔家商行第一,轩辕家情报第一,在这世上,没有他们轩辕找不到的人,只有他们轩辕家不想找的人。 “我没指望你。”龙绝说道,轩辕家在齐国是很嚣张,可这毕竟不是齐国,而是龙国。 “你可以指望我啊,我们是朋友,只要你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轩辕拍着胸膛保证。 “我不需要。”龙绝直接拒绝,他不会动用轩辕家找小傲,除非他真没办法了,他会向轩辕求救。 “不需要就算了,你以为轩辕家很闲吗?”轩辕冷不丁的说道,心里那叫个郁闷啊!有多少人想请轩辕家出面找人,可惜,轩辕家的人很怪,有银子也未必请得动,他都如此主动了,自己都送上门了,这家伙还拒绝,不识好人心啊! “不送。”龙绝下逐客令。 “我才来,你就不送了,绝,你什么意思嘛!”轩辕很不高兴了,自己才来,他不尽地主之谊就算了,居然还撵人,有他这种待客之道吗?想想自己对他多好,每次他来齐国,来轩辕家,那次他不是好酒好菜的招呼,对他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龙绝不理会他了,他爱待多久,就让他待多久。 龙绝不理轩辕,认真的处理政事,轩辕看着他,没一会儿就无聊了,说道:“绝,听说你将柳止柔打入了冷宫,怎么?对她失去兴趣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绝为了将柳止柔从乔莫栾手中抢过来,费了多少心机,用了多少心血,甚至还牺牲了身体。 龙绝不语,轩辕又说道:“是不是乔莫栾不爱柳止柔了,他爱上柳汝阳了,所以,柳止柔失去了利用价值,你就将她打入冷宫,对柳汝阳感兴趣了。” 龙绝还是不回答,轩辕懒散的笑着,一脸叹息的摇头。“可惜,可惜,真可惜,当年柳止柔可没嫁给乔莫栾,现在柳汝阳嫁给了乔莫栾,你再将她从乔莫栾手中抢走,那名声一定很狼藉。先嫁过小傲,又嫁给乔莫栾,再进宫为妃,绝,你确定这样一个女人,是下一个目的?” 龙绝放下手中奏折,慢条斯理的抬头,冷斜睨了一眼满脸叹息的轩辕,冷斥一声。“你有意见?” “意见是没有,只是觉得奇怪,你明知道小傲跟乔莫栾的关系,你还识他如眼中钉,绝,如果我是你,想要讨好小傲,就一定不会去做令小傲不开心的事,我一定会去讨好小傲的朋友。”轩辕说道。 “讨好乔莫栾,哼!”龙绝嗤之以鼻,深邃的眼中染上一丝深沉的厌恶和憎恨,寒声道:“我就是讨好天下人,也绝不会去讨好乔莫栾。” 不要他的命,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让他讨好乔莫栾,痴心妄想。 闻言,轩辕干笑两声,绕过案桌,来到龙绝面前,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绝,话不能说得这么满,想想当年的柳止柔。” “你同情她?”龙绝问道,冷眯起眼扫过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白希的如同女人一般的手,见轩辕点头,龙绝很大方的说道:“同情她就将她带走,我相信轩辕家的人,都会热情的欢迎她。” “开什么玩笑?”轩辕一听,咻的一下收回手,立刻跳开一步,随即讪讪笑道:“绝,柳止柔怎么说也是你的贵妃,我是你的朋友,你知道朋友妻,不可戏,这种事我自然是无福消受。” 龙绝侧过目光,冷狞的勾勒起嘴角,目光冰冷下泛起了狠厉。“我不介意立刻下旨,将她赐给你。” “绝,你明知道我心有所属,却还要强将自己的妃子塞给我,你这是乱点鸳鸯谱,会遭天打雷劈的。”轩辕哇哇大叫。 龙绝起身,准备离开御书房,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停,沉声开口:“你来龙国,霜儿呢?” “龙绝大爷,你脑袋被门给挤了吗?龙霜是我大嫂,不是我的妻子,我来哪儿,她有必要如影随形吗?她如影随形的人是我大哥,不是小弟我。”轩辕没好气的说道。 你来龙国,霜儿呢? 多么的暧昧,弄得好似霜儿是他的妻子般。 “走,走,走,我难得来一趟龙国,陪我去喝一杯,我们不醉不归。”轩辕揽过龙绝的肩,被他这么一闹,估计他也没心情看奏折了,还不如陪他去喝酒。 他可是惦记了他酒窖里的酒好久了,这次若是不喝几坛,真对不起他这肚子。 龙绝知道轩辕心里打什么主意,也不拒绝他,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汝阳醒来,睁开眼睛,映入她视线内不是乔莫栾,而是乔莫昂。 “怎么是你?”汝阳蹙起眉头,如果她没记错,乔莫栾说了一会儿就回来,她都睡了一觉,怎么也不见乔莫栾回来,在睡觉之前,她笃定醒来时,乔莫栾就坐在她床前守着她,等着她醒来,只是她没想到,幻想跟现实相差悬殊。 居然是乔莫昂,虽说他们是兄弟,可乔莫栾才是她的丈夫。 “怎么不是我?”乔莫昂反问。 “你哥呢?”汝阳问道。 “在书房。”乔莫昂手肘抵在床边,下巴放在手心里,很是郁闷。“大哥跟欧阳在书房里,也不知道他们在商议什么,也不让我听,偷听都被他们抓到,大哥还放下狠话,说我若是再敢靠近书房十步之内,他就要将我派去齐国管理乔家的生意,真是有够过分的。” “你活该。”汝阳给了他一个活该的眼神,谁叫他偷听,如果是她,也会警告他。 不过,上次她也无意之中听到乔莫栾跟欧阳怀寒的谈话,他们怎么就没发现她呢?还是说他们太入神了?还是他们故意放水? “算了,不说他们了。”乔莫昂挥了挥手,他的好奇心并不重,没有偷听人家秘密的爱好,他去偷听,并非因好奇,而是赌气,谁叫他们不让他听呢? “你带我去偷听,好不好?”汝阳目光一闪,看着乔莫昂问道,他没有好奇心,她有啊! “不好。”乔莫昂直接拒绝,目光打量着她的身子,就她现在这样,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担当不起。 大哥对她的在乎程度,已经过出他的想象,原本以为,大哥娶汝阳,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大哥爱上了汝阳。 “为什么?”汝阳问道,以前他对她,只要是不过分的事情,他都是有求必应,她也没求他办什么事。 “带你去偷听,大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乔莫昂并没有夸张,乔莫栾真的会这么做。 “怎么会呢?”汝阳想要坐起身,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坐起身,乔莫昂见状,助了她一臂之力。 “怎么不会,他爱你如命,你若是有任何闪失,我十条命都不够他灭。”乔莫昂细心的在汝阳背后放了一个轻枕,目光落在她高隆起的肚子上,这肚子真够大,他问过汝阳,也问过乔莫栾,欧阳也问过,甚至连红尘他都问过,得出的答案,她肚子里只怀有一个孩子。 这样的肚子里面只有一个孩子,谁信啊? 可他又不得不信,欧阳怀寒的医术摆在那里,他又不敢找一个大夫来诊断,大哥不发火,欧阳怀寒也会发火,敢置疑他的医术,下次自己若是受伤,他绝对会袖手旁观,当然,天下好大夫这么多,他也不是非欧阳怀寒不可,可他只信任欧阳怀寒,其实,与其说是信任欧阳怀寒,不如说是信任大哥。 爱你如命?这句话闯进了汝阳的心扉,言者无心,听者有心。 “爱我如命,你这家伙会不会太夸张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乔莫栾爱我如命了?”汝阳问问,反正她是没见到,乔莫栾对她是有一种特殊,那也只是特殊,离爱这个字还很遥远,更别说如命什么的。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乔莫昂手指圈成一个圈,放在眼睛面前,瞪大眼睛看着汝阳。 汝阳睨了乔莫昂一眼,说道:“你那是有眼无珠。” “你才有眼无珠。”乔莫昂放下手,又说道:“真是为大哥感到悲哀,他对你如此的无愿无悔,而你呢?居然质疑他对你的爱。” “不是质疑,而是事实。”汝阳有些悲戚的说道,乔莫栾爱不爱她,她不可能感觉不到,乔莫栾对她是很上心,但那绝对不是爱。 因为乔莫栾的前世是岑晨曦,她是爱岑晨曦,可是那些伤害她没忘记,即使依旧爱,在想在靠近他时,都想到前世的他,是如何伤害她,心里都是有阴影,仿佛一道无形屏障在他们之前,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觉到。 第146章 怨姑爷吗 乔莫昂真的很郁闷,她为何就看不到大哥对她的爱呢?“如果大哥对你不是真正的爱,他会娶你为妻吗?会让你怀上他的孩子吗?会如此的包容你,不在乎你的过去吗?只有真正的爱一个人,才会这样,努力的去理解,了解对方。” 汝阳沉默,乔莫昂有一句是说对了的,会如此包容你,不在乎你的过去吗?汝阳真的很不解,乔莫栾为何不在乎的她的过去,就算她跟龙傲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她怀上别人的孩子,这是事实。 一个被休掉的妾,还怀着孩子,他为何还要娶她?她可不觉得,乔莫栾会误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龙傲的,他跟龙傲的关系摆在眼前,龙傲有没有碰过她,岂会不知道。 “你只看到他待我好,却没看到他对我的伤害,他伤害我的时候,可一点没心软过。”汝阳小声的说道,此刻,她并非在说乔莫栾,而是在说岑晨曦。 她说的小声,乔莫昂还是听入耳,他不知道她有过一段痛苦的过去,更不知道她的灵魂来自现代,他误以为是她才进乔府时,大哥将她当成了女奴。 乔莫昂突有些理解了,这算不算是大哥自己种下的恶果呢? 他就说嘛,对谁坏,都不能对女人坏,会有报应的,乔莫昂在这么想时,却没反醒过自己,他是没伤女子的身,却伤了他的心,他的多情,在爱他的女人眼中却是无情。 “人生在世,活在当下,又岂能不受到任何伤害呢?”乔莫昂说道,看了汝阳一眼,又说道:“若是因为心中的不平,因为曾经的伤害,你就看不到大哥对你的爱,你这样做,对大哥公平吗?就好比,别人伤害了你,而你非去报复伤害你的人,这样的做法,没有人会理解你,只会说你心胸狭隘。” 汝阳嘴角抽了抽,问道:“你收了乔莫栾什么好处吗?” “你觉得这番话是大哥让我说给你听的?”乔莫昂眨了眨眼睛,说了这么多,她却当他收了大哥好处,这女人真有够过分,这些话全是他发自肺腑之言。 “难道不是?”汝阳知道不是乔莫栾让他转告,她是故意这么问,乔莫栾是什么样的人,她说不上很了解,却也有些了解,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口。 “你......”乔莫昂深吸一口气。“算了,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不继续就不继续,汝阳还不想继续呢?再说,这个话题又不是她聊起的,是他自己聊起的。 过了一会儿,乔莫昂见乔莫栾还没回来,红尘也不在,问芙又去做事了,只有他陪着她,她现在是特殊时期,需要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奶奶也很关心她的肚子,这可是乔家的第一个四代子孙。 沉默的日子太无聊了,汝阳在想事情,所以她并不觉得无聊,乔莫昂却坐不住了。 又不敢走,静坐着无聊得令人发慌。 “大嫂,那十一个夫人被大哥送走了。”乔莫昂说道,他不觉得这事大哥会主动告诉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又不能随便走动,只能待在梅院,红尘也不是多话的人,问芙也不会说起这种事,欧阳除了治病也不会聊是非。 汝阳微微一愣,早上的时候,洛清雅来看她时,也告诉了她这件事,没想到乔莫昂也说起这件事,其实,这件事她早就知道。 她的反应,太过于平静,没有兴奋或是激动,乔莫昂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疑惑道:“大嫂,你不高兴吗?” “高兴,我为她们感到高兴。”汝阳说道,前面两个字,乔莫昂理解,后面这一句话,乔莫昂不理解了。 “怎么是为她们感到高兴,大哥为了你,将她们送出乔府,不该你感到高兴吗?”乔莫昂问道。 “她们恢复了自由之身,不该为她们感到高兴?”其实,对汝阳来说,送不送走都一样,但在别人眼中,却不一样,乔莫栾在成亲之前,将她们送走,他们只会觉得,乔莫栾为了她,送走了那些待妾,可见乔莫栾有多在乎她,有多爱她。 “她们都是自愿留在乔府,如果给他们选择,她们一定不会走。”乔莫昂说道。 汝阳拉了拉被子,手指抠着被子上的线。“继续留在王府,你觉得对她们好吗?这时候感觉不到,等她们人老珠黄,就会知道什么是后悔,还有,就算她们继续留下来,对乔莫栾抱着一丝希望,幻想着总有一天,会守得云开见月明,乔莫栾对她们不上心,就算她们甘之如饴的等待,只怕,也盼不来他一眼,趁现在还年轻,出去找一户好人家嫁了,把美好的青春浪费在乔府等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何苦呢?” 乔莫昂沉默,觉得汝阳的话说得有理,可是,那十一个夫人不是汝阳,她们不会像汝阳这般想。 乔莫昂突然有些对汝阳刮目相看,更能理解,为何她被龙傲休掉,还能嫁给大哥,谁说被休掉的女人就没魅力了,在他看来,汝阳身上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这种魅力不是靠感觉,而是靠体会。 只有跟她谈过之后,才会深刻的体会到,怪不得大哥会娶她。 “找户好人家嫁了,谈何容易,她们不是你,不是每一个人被休掉的女子都有像你这么好的命,她们之中,有些是大家闺秀,有些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最长的在乔府住了快三年,最短的也有一年,她们是被奶奶选中进来的,就算她们是清白之身,在乔府住了这么久,会有人相信吗?她们又没有一技之长,送她们出府时,每个人都给她们打发了不少的银子,等她们坐吃山空后,恐怕到最后也只是流落到烟花之地为生。”乔莫昂油走在女人中,比汝阳更能了解女人,汝阳有着现代人的观点,乔莫昂却没有。 汝阳不由皱眉,垂下眸子,对乔莫昂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苦闷的说道:“除了流落到烟花之地,她们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为生吗?” 乔莫栾不是小气之人,打发给她们的银子,足够她们过一辈子,当然,前提下,她们不挥霍。 这可能吗?她们在乔府住了这么久,乔府养着她们,给她们足够的花哨,只怕她们早就养成了挥霍的习惯。 “除此之外,你觉得她们还有其他为生之路吗?”乔莫昂叹了口气。 汝阳将视线转向窗外,淡淡道:“她们可以用乔莫栾给的银子,做小生意,不靠男人,不用流落烟花之地,一样也能生存,还能活出精彩。” 乔莫昂错愕的看着她,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大哥会娶你。” 她有这种想法,就有生意头脑,能被大哥看上的人,没有一点共鸣之处,大哥会娶她吗? 汝阳瞪了乔莫昂一眼,现代的女人,大多都是自己养活自己,根本不靠男人,更不会依附着男人而活,当然,少部分人还是会毫无主见,靠男人来养活。 乔莫昂又陪她聊了一会儿,直至问芙端着饭菜回来。 汝阳见他要走,问道:“不留下来一起吃吗?” 乔莫昂停下脚步,有些感动的望着汝阳,如果是大哥,直接叫他滚,岂会这么问他。 “不了,我还有事。”乔莫昂婉拒,他才不敢留下来一起吃,若是大哥知道,他有得受,何况他是真的事有,如果问芙早点来,他早就走了。 “去忙吧!”汝阳挥了挥手,人家都有事,她也不好意思再留,看着桌上的饭,以她的饭量加上乔莫昂,肯定是不够。 她也是意思意思的问一下,好在乔莫昂给她客气了,若是不客气,真留下来吃,他们两人都吃不饱。 汝阳吃完饭,有些闷闷不乐的坐在窗户下。 “三小姐,你在怨姑爷吗?”问芙突然问道。 汝阳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我为何要怨他?” 问芙想了想,说道:“姑爷为了你,把十一个夫人送走,却唯独没将杜菱儿送走。” 汝阳眨了眨眼睛,瞬间明白过来问芙话中之意,是啊!乔莫栾既然将那十一个夫人送走,为何不连同杜菱儿一起送走? 这也是汝阳疑惑的地方,但她并没有直接问他,她相信他,他这么做必定有原因。 “杜菱儿同那十一个夫人不一样。”汝阳说道,那十一个夫人只是他的待妾,而杜菱儿却是他的妾,何况那时候纳杜菱儿为妾,是乔莫栾故意用来气她,惩罚她的拒绝,在这一点上,并非他全错,她也有错,所以,她没资格质问他。 不是有人说过,不是所有的错,只要说声对不起,都会得到原谅,在你决然转身那一刻,就注定你丢失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痴痴地呆在原地等着你的转身,当你转身时,他在你身后,任由你奔回他的怀抱,然而,你却不知道,在你转身的那一瞬间,他也转身了,两人背道而驰,注定无法回到过去。 还有一更 第147章 龙绝突来 “谁都看得出不一样。”问芙小声的低咕。 “问芙,我知你是好心,你是为我着想,可是,杜菱儿毕竟是他的妾,她的去与留,是乔莫栾说了算,我们没有资格插手。”汝阳拉过问芙的手,她知道这丫头是为她着想。“再说,倘若我真有一个万一,我希望杜菱儿当我孩子的母亲,而不是柳止柔。” 她虽只跟杜菱儿交谈过一两次,她的话刻薄,但她感觉得到,杜菱儿本性并不坏,甚至是有苦衷。 问芙忽然抬首,泫然欲泣的望着汝阳,反握住她的手,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凄楚的说道:“三小姐,你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汝阳闻言,脸上的表情一僵,心却是暖的,生死有谁能控制。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问芙,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淡淡道:“问芙,我有些累了。” 见她不愿意聊这个话题,问芙心里虽有不甘,却也不能继续下去,咬了咬唇,缓缓起身,扯出一抹淡笑,道:“奴婢扶你去休息。” 问芙将汝阳扶到床上,汝阳下躺下,还来不及闭眼睛,只觉得一道劲风掠过,问芙晕倒在地上。 “问......”汝阳猛的坐起身。 “你最好小声点,惊动了乔莫栾,朕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出来。”汝阳刚出声,龙绝便打断她的话。 汝阳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眸,轻声叫道:“龙绝。” “真有胆识,居然敢叫朕的名字。”龙绝绕过躺在地上的问芙,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汝阳。 汝阳可不犯傻,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浓浓的危险味她嗅得出。“你来乔府做什么?” “找你。”龙绝敛起敌意,落坐在床边,伸手欲摸她高隆起的肚子,却被汝阳划开他的手。 “别碰我。”汝阳瞪着他,上次他利用自己让乔莫栾内力尽失的事,她可没忘,如果乔莫栾没有失去内力,他办事方便得了。 “朕可没碰你,朕只是想摸摸你肚子里的孩子。”龙绝说道,看着一脸敌意的汝阳,对她的敌意,他完全不在乎。 汝阳深吸一口气,恨不得砍了他这只手。“龙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是说过,找你。”她不要他碰她的肚子,龙绝也不碰,收回手,好整以暇的看着汝阳,他觉得这女人都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当时小傲怎么把她给休了,此刻,他有些后悔,当初将她嫁给小傲,若是让她入宫,又将是怎么一番情景。 也许他不会理会她,任她在后宫自生自灭,只要是乔莫栾在乎的女子,他才会上心,柳止柔也是如此,如果乔莫栾不是爱柳止柔,当年他会从乔莫栾手中将柳止柔抢到手吗? 汝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翻滚的情绪。“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吗?”龙绝笑看着汝阳,她越是生气,他心里越爽。 “无事不登三宝殿。”汝阳瞪着他,才不相信他有这么无聊,专门来看自己。 龙绝想了想,犀利的目光落到她高隆起的肚子上。“看你跟孩子,算理由吗?” 汝阳沉默,心里却对龙绝恨得牙痒痒。 龙绝抬手,顺了顺汝阳耳边的发丝,说道:“别生气,生气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 “龙绝,你到底想怎样?”汝阳缓和着语气,她不能发火,不能歇斯底里的吼,如果让乔莫栾听到,他若是冲进来,见到龙绝,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龙绝看着她,想了想,说道:“算了,还是不说的好,省得你又发怒,万一影响到孩子,后悔的可不是朕,而是你自己。” “知道我会发怒,就给我滚。”汝阳很不客气的说道,仿佛在她眼前的人不是一国之君,而是一个平民百姓。 “你是第一个敢叫朕滚的人。”龙绝说道,语气听不出一丝怒意。 “你不来招惹我,我会叫你滚吗?”汝阳的意思很简单,她在乔府,他在皇宫,是他来乔府,并不是她去皇宫招惹他,叫他滚算客气的了,她更想杀了他,然后再毁尸灭迹。 这个家伙真是太讨厌了,她都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自己对他的讨厌。 “汝阳,生完孩子后,就跟朕进宫如何?”龙绝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朕许你帝后之位。” 汝阳闻言,冷笑一声,从牙缝里迸出两字。“做梦。” “帝后之位与乔家主母之位,只要是个女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帝后之位。”龙绝很有把握,当年贵妃的位置都能让柳止柔离开乔莫栾,现在他给汝阳帝后的位置。 “滚。”汝阳指着门口,这人听不懂人话吗? 帝后的位置,就算他给她皇位,她也未必会心动。 “你会进宫。”龙绝坚定的说道,最后看了汝阳一眼,起身跃出窗外。 汝阳胸口剧烈起浮着,龙绝走后没多久,问芙也醒来,揉搓着太阳穴,倏地想到什么似的,猛的睁开眼睛,从地上跳了起来,见汝阳安然的坐在床上,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急切的问道:“三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汝阳摇头,叮嘱道:“别告诉他。” “可是......”问芙自然听得懂,汝阳口中的他所指何人,这事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能不向姑爷汇报吗? “没有可是。”汝阳坚定的说,如果让乔莫栾知道,龙绝刚刚来过,她真担心乔莫栾会杀到皇宫去,内力恢复了还好,现在他没内力,皇宫又戒备森严。 “是。”最终问芙还是点头。 夜,渐渐深了,淡淡的月光,从天际倾泻进来,透过窗纱,照射到房内,照在一株盆景上,泛出一抹清冷的幽蓝。 汝阳有些惊讶这龙国的天气,几天前才下雪,不下雪了,月光也出来了,龙绝来过后,汝阳隐隐觉得不安,在无睡意,坐在床上,望着窗户外,好似龙绝随时会返回。 房间内,月光在烛光薄弱的地方,渗透着清幽的光芒。 “三小姐,要奴婢去将窗户关掉吗?”问芙问道。 “不用。”汝阳摇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都这么久了,乔莫栾怎么还没回来,他在书房跟欧阳怀寒到底在商议什么,最终,她还是忍不住了,低声问道:“问芙,这么晚了,你去书房看看他还在不在书房。” “三小姐。”问芙不敢走,刚刚她在时,都给人可趁之机,如果她不在,又会发生什么事,三小姐不让她告诉姑爷,那个人三小姐认识吗? 到底是谁?问芙在心里猜想着那个人的身份,她跟三小姐这么多年,三小姐认识的人她都知道,何况三小姐失忆了。 “没事,如果像刚刚那个人,他若有心害我,你就是守在身边也没用。”汝阳说道。 问芙想了想觉得有理,叮嘱了汝阳几句,她便去书房,她也害怕,想姑爷早点回来,反正书房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没一会儿,问芙又跑了回来。 “他怎么说?”汝阳见她回来,急切的问。 “姑爷不在书房。”问芙回答,她有些急了,姑爷不在书房,红尘也不在,整个梅院就只有她跟三小姐,如果有坏人进来,她就算是拼死也保护不了三小姐。 “不在书房?”汝阳也是一惊,怎么会不在书房呢?同时,她也松了口气,乔莫栾跟欧阳怀寒不是在商议她的事,若是真为她的事商议这么久,她的身子糟糕成什么样,她都不敢想象。 问芙稍稍侧目,微微俯身,垂眸道:“三小姐,别担心,有奴婢保护你,不会出事的。” 问芙话虽这么说,她心底却没有谱,她又不会武功,怎么保护? 汝阳微微颦眉,心想,乔莫栾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也不太可能,乔莫栾是内力尽失,跟在他身边的还有欧阳怀寒,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欧阳怀寒把他叫去了哪儿? 她该往好的方面想,没准欧阳怀寒配出恢复内力的解药,现在正给乔莫栾试用,所以才耽误这么久。 “我去书房看看。”汝阳说完,扶着床架,缓缓起身,脚还没落地,一阵昏眩从头顶袭来,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的,强自撑着身体坐在床上,给人的感觉也是摇摇欲坠。 “三小姐。”问芙见状,眉心微蹙,立刻走上前扶着她,低声劝告道:“三小姐,你不能乱动,姑爷不会有事,三小姐,奴婢求你,不要勉强自己,这么晚了,你该休息了,不为自己,也要为你腹中的孩子。” 汝阳难受的抚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淡淡吩咐道:“问芙,你立刻去叫二少爷,让他马上来梅院。” 在这乔府,除了乔莫昂,汝阳没有信任的人。 “可是......”问芙有些为难,二少爷在兰院,梅院离兰院有一段路,她若是去兰院找二少爷,她不放心将三小姐独自留在梅院。 “没有可是,快去。”汝阳催促,推着问芙。 第148章 女孩子好 问芙犹豫了片刻,看着汝阳一脸担忧的样子,沉稳的应道,随即转身,脚步如风的走了出去。 “啊!”问芙出门就撞上一堵肉墙,惊呼出声,抬头见撞到的人,问芙目光一睁,错愕的望着乔莫栾。“姑爷。” 乔莫栾扶住她的肩,寒声问道:“慌慌张张,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交待过,汝阳身边不能少人,红尘被他派出去办事了,这丫头先是去书房,现在又慌成这样,看她的样子是想离开梅院。 他、傲、欧阳三人在秘密里商议,一见问芙进了书房,转身又跑出了书房,他猜想肯定是汝阳找自己,丢下傲跟欧阳跑了出来。 看到天色,他才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从晌午未到,等到夜里,她该多着急,乔莫栾有些后悔说了那句,我很快就回来。 他也没想到,三人商议,居然忘了时间。 “姑爷,三小姐......” “你去休息。”乔莫栾不给她说完的机会,推开她的身体,迈步进了房间。 问芙愣了愣,识相的将门给关好,同时也松了口气,姑爷总算是回来了。 “你一直在等我?”乔莫栾将外袍脱下,挂在一边,来到床前,他没将她搂在怀中,而是坐在床边。 虽说他一直在秘室内,刚刚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外面的寒气重。 “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你去哪儿了?都天黑了。”汝阳见他回来,伸手握住他冰冷的大手,担忧的说道:“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 乔莫栾心一暖,那句“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在他心里回荡着,原来你出门家中有人牵挂你,是这般幸福的事。 那种感觉,无论你在外面受了什么,晚回到家里,妻子一句我会担心你,居然是这般令人心暖的事。 “抱歉,不会再有下次了。”乔莫栾顾不得身上的寒意,将汝阳搂进怀中,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最好你说话算话。”汝阳手握拳,在乔莫栾胸膛上轻捶了一下。 “我向你保证。”乔莫栾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别担心,我就在梅院,不会出事。” “可问芙说你没在书房。”汝阳心咯了一下,他说他在梅院,如果他真在梅院,龙绝来找过她,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又未提,况且他若是知道龙绝来找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出来,看来他并不知道龙绝来的事。 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他是真的在梅院,又不在书房,汝阳倏地想到一个地方,书房的秘密。 乔莫栾犹豫了一下,俯在她耳边,吻了吻她的耳垂,低声说道:“我在密室内。” 汝阳心里一顿,他居然告诉她,看他说得这般小心翼翼,密室一定是一个秘密,她想问他,在密室里做什么? “龙傲藏在密室内。”乔莫栾看出她的犹豫,如实告诉她,他都让她知道密室了,到于龙傲也没什么好隐瞒,他相信她一定会保守秘密。 “龙......”汝阳刚吐出一个字,乔莫栾就捂住她的嘴。 “嘘。”乔莫栾谨慎的看了一眼,低声道:“这是秘密,不能让人知道。” 汝阳瞪着大眼,他所说的不能让人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呢? “红尘也不例外。”乔莫栾又说道,汝阳了然了,在她看来,不能让红尘知道的事,一定是绝对的机密。 “我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听到。”汝阳低声道。 “真乖。”乔莫栾很满意,拍了拍她的头,换来汝阳怒瞪,她又不是小狗,居然拍着她的头说真乖。“好了,别嘟嘴了,快睡觉。” “嗯。”汝阳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她是真的很累,本来担心乔莫栾,现在乔莫栾安然无事的回来了,担心除去,她也累得想睡觉。 乔莫栾脱掉鞋,搂着她躺着,没一会儿便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乔莫栾低眸,看着她的睡颜,底涌起一股炽热的温暖,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指腹将她额头上的发丝拂开,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搂着她的大手滑落,微带薄茧的大手覆在她小腹上,温柔的抚摸,坚持的说道:“你们都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们出事。” 他已经杀了她的两个孩子,绝对不能让这个孩子有事,也不会让她有意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欧阳保他们母子平安。 乔莫栾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翌日,问芙晚睡早起,天一亮,她都起来了,守在汝阳房间门外。 “站住。”问芙见红尘走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有事?”红尘问道。 “昨天你去哪儿了?”问芙展开双臂,皱着眉问。 “办事。”红尘看着她吐出两个字。 “什么事?”问芙执着的问。 “机密。”红尘还是只吐出两个字。 问芙咬牙,只要听到机密两个字,她也知道,就算继续问,也问不出什么。 “让开,别挡路。”红尘推开挡在他前面的问芙,他有事向大少爷汇报,才没有时间陪她瞎浪费。 “不行。”问芙拽着红尘的手臂,一副死都不放手的样子。 “我有事向大少爷汇报,你抓住我做什么?”红尘很是不解,平事也不见她这么野蛮。 “天大的事,都要等三小姐睡到自然醒,万一你进去,把三小姐吵醒了呢?”问芙才不管他有什么重要事汇报,不让他进去,就不让。 “不会吵醒夫人。”对此,红尘相当有经验。 “我不管,在三小姐没醒来,姑爷没出来之前,我是不会放你进去,有事汇报,你自己去书房等姑爷,他出来时,我会告诉他。”问芙就是不放人。 “谁给你的权力?”红尘蹙眉,连他都管挡,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你甭管是谁,反正不让进,就是不让进,你要是要硬闯,你就先杀了我再说。”问芙板着脸,一副跟他卯上的样子。 “懒得理你。”红尘只当她在无理取闹,大力将挡住他去路的问芙推开,力稍微用大了点。 “啊!”问芙的身子失去平衡,右脚也崴了一下,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后面是石阶,从上面滚了下来。 “问芙。”红尘见状,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推,她的下场就这么惨,赶忙跑来将她扶起。 额头磕破了,脚也扭到了,问芙没有呼痛,眼睛里却泛起了泪花,指控着红尘。“你真要杀我,好狠的心。” “我......”红尘不知如何解释,她的指控太严重了,他怎么会杀她,他只是轻轻的推了她一下,他只是没料到,就这么轻轻的一推,她就摔成这样了。 “摔到哪儿没有?”红尘问道,他只看到她额头上的伤,不知道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我的脚。”问芙捂住脚,脚真的好痛。 “忍着点。”汇报的事,被红尘抛之脑后,抱起问芙朝他的房间走去。 在红尘看不到的地方,问芙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脚被扭到,这是真的,额头上的伤,是她自己故意撞在石阶上的。 外面的响动,乔莫栾听得一清二楚,也有些意外,红尘有事向他汇报,居然被问芙拦截了下来,看来红尘这家伙对问芙有意思,否则以红尘的个性,如果不是他在乎的人,就算你摔断腿儿,也不可能阻止他来向自己汇报。 “嗯。”汝阳轻喃一声,在乔莫栾怀中动了动,迷茫着睁开了眼,与乔莫栾视线相对,汝阳眨了眨眼睛,软软的轻唤一声。“莫栾。” “吵醒你了?”乔莫栾让她枕上他的胳膊,将她搂在怀里温暖着。 汝阳偎进他怀里,见他没起床的意思,不由得问道:“红尘不是有事向你汇报。” “没什么重要事。”乔莫栾说道。 “真不重要?”汝阳声音含糊不清,睡意朦胧,她才不相信不重要。 “如果真是重要的事,你觉得问芙拦得下他吗?”乔莫栾不回答反问。 闻言,汝阳清醒了几分,他说得也对,如果真是重要的事,问芙拦得下他吗?“不过,如果红尘对问芙没意思,指怕就是芝麻小的事,问芙也拦不下红尘。” “你想说什么?”乔莫栾低眸,这丫头心里想什么,他岂会不知道。 “我看红尘对问芙上心了。”汝阳抬头吻了吻他刚毅的下巴。“问芙对红尘也有那个意思,他们郎有情,妹有意,我想撮合他们。” “好。”乔莫栾点头,沉默片刻后又道:“再过一段时间。” “为什么要再过一段时间?”汝阳抬头,有些不解的望着乔莫栾,这种事不是要趁热打铁吗? “等我安排好......”乔莫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汝阳打断。 “这种事有什么好安排,我可以直接问他们,如果他们都愿意,就给他们举办一个简单的婚礼。”汝阳推了推乔莫栾的胸膛,她是急性子,只要没有人反对,事儿就定了下来。 而她的急,在乔莫栾眼中又是另一个意思,仿佛在办理身后事。 “他们的事不急,这段时间等我把这里的事安排好,等过了年,我就带你离开京城,寻一处清幽之地,你好静心等着临盆。”乔莫栾抵着她的额头。 汝阳心一颤,他的意思,她听得懂。 “莫栾......” “我答应你,如果真要做出选择,我一定会选择孩子,但是,你也要答应,非到万不得已之时,一定不要放弃,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让你们母子平安。”乔莫栾打断她的话,他不要她有消极的想法,也不要她胡思乱想,欧阳说得对,乔府真不适合她生产,如果不是乔家有规定,过年一定要一家人在一起,他恨不得马上带她离开。 “好,我答应。”汝阳吸了吸鼻,在他没放弃之前,她一定不会放弃,只要努力,只要坚持,她相信一定会有奇迹出现。 “我们一定会厮守一辈子。”乔莫栾坚定的说道,爱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到底是心底那份悸动,还是升华为爱,娶她也并非冲动,而是深思熟虑过,在他决定娶她,就决定与她长相厮守一辈子。 汝阳牵起唇角笑了,捧起他的脸,声音哽咽。“好,一辈子。” 乔莫栾也笑了,两人十指相扣,躺了一会儿,乔莫栾先起身,再帮汝阳穿衣衫。 汝阳望着他,动作并不熟练,却用了心,生怕弄痛她哪儿,其实她想告诉他,用不着如此小心翼翼,她没有他想的那般脆弱。 “喜欢京城吗?”乔莫栾突然问道。 汝阳一愣,反问:“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为什么就想问。”乔莫栾摇头,汝阳却知道,他每问一个问题,绝对不会随便问问,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一番。 汝阳想了想,如实回答。“不喜欢。” “为什么?”乔莫栾给她穿鞋的动作顿了一下。 “总感觉这里暗藏着危险,无论人或事,都令人感到莫名的恐惧。”汝阳如实回答,脑海里浮现出龙绝的身影,还有他狂傲有把握的话,都让她反感。 龙绝是一国之君,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不仅龙绝,柳无双跟柳止柔,还有那个女子,不知为何,那个女子的眼神仿佛带着什么魔力,总觉得只要她一出手,她就全军覆没。 乔莫栾不语,帮她穿好鞋,再将她抱到窗户下的椅子上,现在天冷,没再抱她去院子里,汝阳却喜欢看外面,所以每次都抱她到窗户下的椅子上,让她可以看外面,窗户跟椅子的高度,还是乔莫栾特意命人做的椅子,才让她即使躺着,一样也能看到窗户外面。 “莫栾,你说,我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汝阳摸着高隆起的肚子,仰起小脸望着他。 乔莫栾一愣,挑了挑眉,他怎么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汝阳很疑惑,不明白他为何每次看到她的肚子,目光都会划过一丝愧疚,这让汝阳在茫然的同时,也感到不安,总觉得他不会听她的,真让他选择时,他选的人会是她,所以才对他肚子里的孩子露出愧疚之意,还是说别有隐情,他们骗了她什么? 突然,汝阳开始怀疑起欧阳怀寒了,他是乔莫栾的朋友,如果乔莫栾不让他告诉自己实话,无论她如何问,也问不出个结果。 汝阳猛的摇头,无论结果如何,等她生产那天,一切都分见分晓。 “莫栾。”见他沉默,汝阳出声催促。 乔莫栾回神,看了一眼汝阳,轻声说:“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儿都好。” “我只是问你,我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又没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汝阳嘟着嘴,对他的答非所问很有意思。 “有区别吗?”乔莫栾不禁一笑。 “有,当然有。”汝阳点头,很是认真。 “傻瓜,我都会宠着,就像宠你一般,哪怕他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给他摘下来。”乔莫栾抬头,揉了揉她的发。 汝阳望着他,撇了撇嘴,醋意浓烈:“那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乔莫栾不解,他对她的孩子好,她不该感到高兴吗?毕竟孩子不是他的,虽说他答应过她,在心底也下了决定,一定会待孩子如亲生,但,孩子毕竟不是他亲生的,即使说服了自己,在心底也会留下一层阴霾。 “孩子不能和我比,孩子是孩子,我是我,将来与你厮守的那个是我,而非孩子。”汝阳语气有些撒娇,突然,抬起小手摸索着爬上他的脸,很认真的说道:“我希望是女孩。” “女孩好,长得跟你一样漂亮。”乔莫栾赞同她的话。 “不是因为这个。”汝阳摇了摇头,又说道:“女孩不会争家产。” 这是古代,不是现代,乔家也不只乔莫栾一个,还有两个儿子,而她的孩子不是乔家的人,所以她希望是女儿,不用卷进争家产的纷争,等她长大后嫁出去,那就是别人家的人。 乔莫栾心一酸,却不知道如何宽慰她。 “等有了我们的孩子,我就希望是男孩。”汝阳笑了笑,又说道:“长得像你一样......不,一定要超过你,比龙傲还妖冶,跟你一样伟岸又沉稳,看到出色的他,我会感觉很骄傲,我会向全天下的人宣布,那是我们的孩子。” “男孩不好,我还是要女儿,男孩要继承家业,我不想让他辛苦,女儿就不一样,就算是调皮淘气也不怕,等她长大了,我亲自为她挑一门好亲事,寻个爱她宠她的夫君,照顾她一辈子,我也算解脱了,才好带着你远游。”他若有所思,似是在憧憬。 汝阳咯咯笑,轻拧了下他的胳膊。“男孩更好,你将他养到十八岁,便将家业丢给他,你就自由了,带着我远游时也不用担心家业。就算咱们的儿子不长进,将乔家的家业败光了,你也可以将责任推到儿子身上,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儿子会恨你的。”乔莫栾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瞧她说的是什么话,还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是他们的儿子,不是徒弟,如果他的儿子真是个败家子,别人不会说他的儿子什么,只会怪他这个父亲。 乔家家业被儿子败光,死后他都无颜去见乔家的列祖列宗。 “如果是女儿,她也会恨你,真是霸道的爹,现在流行自由恋爱,自己的夫君自己选,谁要你来选,你会逼女儿跟别人私奔。”汝阳也不甘示弱,捏着乔莫栾的鼻子。 乔莫栾皱眉。“什么现在流行自由恋爱,还私奔呢?谁敢拐我的女儿,我灭了他。” “你若真敢这么做,女儿会恨你一辈子。”还灭了他,若真是女儿喜欢的男孩子,他若真给灭了,女儿殉情怎么办? 乔莫栾心颤了一下,只要想到被自己的女儿恨,还是一辈子,他就觉得毛骨悚然,妥协道:“那也得我同意才行,我是她的爹,如果不经过我的同意,谁敢娶我的女儿谁试试。” “真是霸道,你这样凶神恶煞,看谁敢娶我们的女儿,没人上门提亲,女儿成了老姑娘,看急得是谁。”汝阳就要灭灭他的威风。 “这有什么,乔家什么没有,就是钱多得无处花,不愁女儿嫁不出去,再说,没人敢上门提亲,我可以上门提亲,想做乔府的入赘女婿,多得你都数不清。”对此,乔莫栾是很有把握,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把我们的女儿当什么了?”汝阳一巴掌拍下去,还多得你数不清,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宝贝。”乔莫栾轻点她俏鼻,如果她真给他生个女儿,他会当成宝中宝。 “你这样会宠坏孩子。”汝阳偏头轻靠在他胸前。 “怕什么?宠坏了也是我们的孩子。”乔莫栾吻着她的鬓发,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至红尘端着饭菜进来。 红尘本想将饭菜放在桌上,乔莫栾却叫他拿过来,红尘看着乔莫栾,欲言又止,乔莫栾给了他一个眼神,红尘才没这么纠结。 “红尘,问芙的脚怎么样了?有没有问题?”汝阳吃着饭,突然问道。 红尘一愣,错愕的望着汝阳,问芙受伤的事,她怎么会知道,转瞬又了然。“只是扭伤,没什么大问题。” “无论有没有大问题,脚都很重要,万一落下病根,后悔的只有你。”汝阳意在言外。 “我会负责。”红尘很有责任心,既然人是他推的,他当然要负责。 “废话,人是你推的,你不负责,你还指望谁负责。”汝阳瞪了红尘一眼,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暧昧呢? 我会负责,好似他把问芙给吃了,然后又被他们抓歼在床似的。 红尘不语,人是他的推的,可他并没有用那么大的力,可是,她却滚下了石阶,红尘都有点怀疑,问芙是不是为了阻止他,不惜让自己受伤。 这个想法,让红尘心里对汝阳多了一丝怨气。 第149章 阴谋逼近 “红尘。”汝阳叫了一声,红尘没理会,汝阳又叫道:“红尘。” “红尘。”阴鸷的语言传出来,丝丝冷气蔓延,乔莫栾冰冷的目光阴厉地看向一旁失神的红尘,汝阳都叫了他两声,他居然没反应,这让乔莫栾心里升起一股怒意。 “大少爷。”红尘猛的回神,恭敬的看着乔莫栾。“何事?” “你没带耳朵出门吗?”乔莫栾冷声问道。 汝阳却是很郁闷,她叫了红尘两声,红尘都没反应,乔莫栾只叫了一声,红尘就有反应了,她这个主母,果然没有乔莫栾这个家主有魄力。 红尘垂眸,恭敬的问向汝阳。“夫人有何事?” 汝阳嘴角抽了抽,他如此正式,让她不知道如何说了,端起碗晃了晃。“手艺不错。” 红尘愣了一下,说道:“谢夫人夸奖。” 汝阳不说话了,乔莫栾陪在她身边,红尘站在一旁,三人一时陷入沉默中,吃过饭,红尘收拾碗筷出去,乔莫栾陪着汝阳坐了一会儿,汝阳说累了,乔莫栾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汝阳闭上眼睛,乔莫栾确定她睡着,才叫来问芙守着她。 起初汝阳是装睡,后来变成真睡了。 她看得出来,红尘有事向他禀报,而乔莫栾要陪着她,她故意说自己累了,给乔莫栾离开的机会。 快到年关了,乔莫栾又承诺过她,等过完年,他就带她离开京城,去一个适合她生产的地方,的确京城真不适合生产。 加上坐月子跟预产期,至少要四个多月,而在这四个多月里,乔莫栾要将这里的事安排妥当,古代不比现代,只要有电脑,就可以遥控。 如果在这四个多月里,乔莫栾寸步不离的陪着她,这里的事情不处理好,他也不能静下心来陪她。 当然,这是欧阳的计划成功,如果失败,只要乔莫栾能走出她的死,用不着四个月,三个多月就行了。 汝阳很是郁闷,欧阳怀寒说这计划除了她,红尘、别让其他人知道,其实,她都有些茫然,到底是什么计划,欧阳怀寒只说对她腹中的孩子好,至于是什么,她也没细问。 只要是对她腹中孩子好的事,汝阳都觉得是好事,她都会毫不犹豫配合欧阳怀寒。 那种甘心的配合,就算他将她给卖了,她还高兴的帮他数钱。 书房,听完红尘的汇报,乔莫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交代莫昂的事,让他明日出发,一定要在过年前赶回来,还有,准备一万白银,派人送往江南。” 乔莫栾沉声交代,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就不会犹豫,想到过年后,他可以带她离开京城,心里多少有些微妙。 “山东那边呢?”尘红问道,大少爷又让人送一万白银去江南,山东那边比江南还缺银子。 “暂且不必理会那边。”山东那边的灾情,乔莫栾知道比江南还严重,正因为严重,他才没立刻派人送银子过去,山东的责任人,是龙绝的心腹。 “可是大少爷......” “我自有分寸。”乔莫栾打断红尘的话,抬手揉了揉眉心。 “大少爷是想亲自去山东吗?”红尘问道。 乔莫栾看了他一眼,并没给红尘肯定的回答,随即又不放心的嘱咐:“通知青枫多派些人监视齐帝,齐国我一时不会过去。” “不是计划好了吗?”红尘蹙眉,大少爷说了年后就过去,怎么改变主意了。 “计划有变。”乔莫栾并没多向红尘解释,年后他不去齐国的原因,上次在齐国,与青枫道别时,他是说过年后他就去齐国,而汝阳是个意外,就因这个意外,改变了原先的计划,乔莫栾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他的计划。 “因为夫人。”红尘不是问,是肯定。 “红尘。”乔莫栾出声警告。 红尘低下头,随即又问道:“要不要将青枫换回来?” “暂时不必,他对齐国熟悉,龙国也没发生什么重要事,需要他回来。”乔莫栾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信任青枫,他又怎么会让青枫在齐国。 “大少爷。”红尘犹豫了一下,问道:“要阻止三少爷回来吗?” 乔莫栾愣了一下,说道:“不必。” “如果大少爷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告退。”红尘准备退出书房,乔莫栾叫住他。 “立刻飞鸽传去萧国,让大哥看住小四。”乔莫栾还是决定了,令年不让小四回乔府过年,现在汝阳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他真担心不正常的小四跑了来。 “可是......”红尘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大少爷居然不让四小姐回乔府过年。 “没有可是。”乔莫栾打断他的话。 “是。”红尘不敢再多问。 快到晌午十分,乔莫轻跃过围墙,脚步轻盈的落地,便见伺候龙雪的丫环端着托盘准备推开门时,乔莫轻身影一闪,大手扣住丫环的肩。 丫环下了一跳,准备一掌击向身后的人时,却见是乔莫轻,立刻收起掌,恭敬的叫道:“主人。” “给我。”乔莫轻从她手中接过托盘,推门而进,丫环见状,便悄声退了下去。 乔莫轻将托盘放在桌子上,龙雪倚靠在床边,脸色有些苍白,面容上也出现倦意,特别是她的双眼因哭泣而有些红肿。 “端走,我没胃口。”龙雪以为是丫环进来,现在她没心情吃东西。 “即便没胃口也多少吃一点。”乔莫轻开口,端起托盘中的粥碗,朝龙雪走来。 “轻。”龙雪见是他,心里划过一丝意外,见他端着粥碗走过来,向床里挪了挪,待他坐下时,龙雪抓住他的手。“轻,你怎么回来了?” 上次轻才跟她说,齐国出事了,他要回齐国一趟,这才多久,他又回来了。 “快过年了,我能不回来吗?”乔莫轻说道。 “不是还有些日子吗?”龙雪可没忘记,以前他回乔府过年,都是提前一天回来,现在他却提前这么多天。 “事情都处理好了。”乔莫轻并没多说,搅了搅瓷碗中的清粥,舀了一勺,体贴的吹凉了才递到她嘴边。“来,张嘴吃点,否则身子受不住。” 龙雪愣了愣,不忍心拒绝,张嘴吃了起来,含糊道:“轻,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先把这碗粥吃了。”乔莫轻笑着说道,龙雪有些意外,他明知道她要他帮什么忙,而这次他却没有拒绝。 “谢谢你。”龙雪真心道谢。 乔莫轻了然的笑笑,又送上一勺小菜,龙雪张嘴就吃,吃得过快,显得有些狼吞虎咽,乔莫轻拿起放在一边的锦帕,擦了擦她的嘴角。“慢点吃,别这么急。” 龙雪才不管,两三下便将一碗粥吃完,乔莫轻擦着沾在她嘴角的残渣,问道:“晌午想吃些什么,我好吩咐丫环去准备。” “这不是晌午吗?”龙雪问道。 “还没到。”乔莫轻说道。 “随便。”龙雪想了想,吐出两字。 乔莫轻笑了笑,龙雪突然抓住他手,急切的说道:“我想过年那天见他,我想告诉他,我是谁,轻,别阻止我,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受不了,我真的等不及了。” 乔莫轻眸光黯淡下来,却还是扬起一抹笑,点头吐出一个字。“好。” 龙雪惊讶的望着他,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居然答应了,他居然答应了。 “轻......”龙雪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她以为会费些口舌,他也未必会答应。 “只要你想,我都会满足你,忘了我对你的承诺吗?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让你如愿以偿。”乔莫轻放下空碗,大手抚摸着她的秀发,眼底倏尔流露一抹精锐。 “轻,你对我真好。”龙雪激动的扑进他的怀中。 “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乔莫轻抚摸着她垂在背上的秀发,嘴角抿成一道弧线,眸子散发出诡异的光泽。“当然,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龙雪抬眸望着他,只要他答应让过年那天跟莫栾见面,还对莫栾说出她的身份,无论轻提出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他,在她看来,无论在何时,轻都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她对乔莫轻很放心。 不知乔莫轻俯在龙雪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龙雪笑意凝结在嘴角,脸上的血色也褪去,声音有些颤抖。“轻。” “傻瓜,你还真当真了,我是故意骗你的。”乔莫轻笑出声,曲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认真,可惜,她的表情给了他答案,她为了能见到乔莫栾,最终会向他妥协,可这不是他想要的,如果他只是想得到她的身体,会等到现在吗? 女人他从来不缺,他只缺一个真心爱他,而他也真心爱的女人。 乔莫轻心里清楚,这一辈子,除了龙雪,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所以,他不会委屈自己,总有一天,她的人,她的心,都是他的,任何人休想从他手中夺走。 “轻。”龙雪松了口气,在他胸膛上轻捶了一下。“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 玩笑?乔莫轻心里一片苦涩,在她心里,他只是在开玩笑。 “好。”乔莫轻点头,无论她提任何事,他都会答应。 龙雪没追问他,是什么条件,乔莫轻也没再说起,他的计划很成功,有雪儿的相助,他更有把握。 乔莫栾不是很厉害吗?他就要看看,到底是他厉害,还是乔莫栾厉害。 低眸看着怀中一脸喜色的龙雪,他知道,她这是在为即将要向乔莫栾坦白她的身份而开心,心里苦涩不已,倘若有一天,她知道自己曾经利用过她,她会恨自己吗? 他利用她,并不完全是为了报复乔莫栾,更为了他们的将来。 曾经他孤独,曾经他痛苦,他都要让乔莫栾领教一下,孤独是什么滋味,痛苦是什么滋味。 同时,乔莫轻坚信,用他温柔的笑容,一定会换来她真心的笑,用他浓浓的柔情,一定会换来她的真爱,而她的真爱,会洗涤去他心灵上那黑色的忧郁,还有那难以抹去的血红色记忆。 密室内。 “你真决定了吗?”龙傲问道。 “嗯。”乔莫栾点头。 “离开京城,不一定非要放弃乔家。”龙傲紫眸里一片凝重,别说只是离开京城,就算他要离开龙国,都不一定非要放弃乔家,他可以将乔家迁移。 “龙国是乔家的根据地。”乔莫栾停顿时了一下,接着又说道:“莫昂可以独当一面。” “他独当一面,我看过不了多久,乔家会从第一商滑到最后一商。”龙傲不屑的说道,不是他看低了乔莫昂,是乔莫昂没做出什么事让他高看,一个风流的纨绔子弟,能撑得起整个乔家吗? 就算乔莫昂有能耐撑起,乔莫昂会撑吗? 一天不去青楼逛逛,他就浑身不自在,将乔家的重任交给他,龙傲敢保证,只要乔莫昂听到任何风吹草动,估计他跑得比莫栾还快。 乔家能有今天,全是莫栾努力的成果,乔莫昂才不会管这么多,估计就算乔家败了,乔莫昂会拍手叫好。 “就算滑到最后一商,他也有本事升上去。”乔莫栾对乔莫昂很有信心,乔家人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随即又补了一句。“不是有你吗?” 龙傲故意装没听到他补充的一句,看了乔莫栾一眼,看他一副坚决的样子,深知他一但下了决定,谁说都没用,叹息道:“你们乔家三兄弟,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是一个爹娘生的,一个冰冷如霜,一个懒散放荡,一个阴险狡猾。” 乔莫栾沉默不语,龙傲又问道:“欧阳跟大哥知道你的决定吗?” 欧阳就算了,如果让大哥知道莫栾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乔家,真不知道大哥会对他失望到什么程度。 “我没准备告诉他们。”乔莫栾说道,这是他决定的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之所以告诉龙傲,因为龙傲是龙国的王爷。 乔家真交给莫昂以后,龙傲就得多费心了,其实,明着他是交给莫昂,暗着他是交给龙傲。 “他们又非龙国人,你就是告诉他们,也没什么用。”龙傲想了想,又问道:“欧阳呢?怎么这些天没见到他?” “不知道。”乔莫栾摇头,他也不知道欧阳去哪里了。 “你不知道?”龙傲有些惊讶。“你不怕汝阳若是有个万一,欧阳不在场,又找不到他,该怎么办?” “汝阳现在的情况很稳定,我们只需静心的等着她临盆之时。”乔莫栾比龙傲更关心,如果不是欧阳保证,他会让欧阳离开梅院,何况,欧阳说是去给汝阳采什么药,只要有这味药,他就有把握。 “还有两个多月。”龙傲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不担心万一汝阳早产。” “欧阳说汝阳没有早产的迹象。”乔莫栾的回答,让龙傲很是郁闷。 又是欧阳说,他到底知不知道,欧阳有多不靠谱,他被欧阳骗了,汝阳肚子里还是三个孩子。 可这样的话,龙傲不敢对乔莫栾说,他有些后悔逼问欧阳了,给人骑虎难下的感觉。 “你要一个人在密室里过年吗?”乔莫栾问道,他将话题转移到龙傲身上。 “你不陪我?”龙傲不回答反问,若是以前,他陪乔家人吃过饭,就会来密室陪他,今年他不敢肯定了,因为有汝阳。 “你可以出去。”乔莫栾间接的给了他答案。 龙傲沉默,他能随便出去吗?只要离开这个密室,就会被龙绝找到。 上次龙绝来过梅院,他感觉到了,却没告诉莫栾,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直觉告诉他,龙绝不会伤害梅院的人,所以,他不告诉莫栾,反而帮龙绝缠住莫栾,想看看龙绝到底想干什么? “随便你,你愿意在这密室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即使我带着汝阳离开京城,也会让人给你送饭菜,你不用担心我走之后,你会被饿死。”乔莫栾起身。 龙傲嘴角一抽,瞧他说的是什么话,看着乔莫栾起身。“你要出去了?” 其实,在密室里,日子很难过,除了睡就是吃,欧阳怀寒不知跑哪儿去了,乔莫栾也没多少时间陪他,龙傲不敢想象,若是乔莫栾真走了,他还在这密室待得下去吗? “快到晌午了,我去给她做饭。”乔莫栾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满足,若是别人听到,一定会跌破头,商场上的神,居然给一个女人做饭。 “多做一点,我也想尝尝你做的饭菜。”龙傲朝他挥了挥手,居然给汝阳做饭菜,他就不留了。 说实话,他还从没吃过乔莫栾做的饭菜,真不知道味道怎样? 红尘做的饭菜不错,他在密室内,吃得都是红尘做的,欧阳没给他送饭菜后,都改红尘送了。 “红尘会做好给你端来。”乔莫栾迈步,意思很简单,他们的关系再铁,想吃他做的饭菜,还是很难。 稍后还有 第150章 肚子痛了 “重色轻友。”龙傲瞪着乔莫栾的背影,太重色轻友了,给汝阳做,不给他做,多做一点点,分一份给他,举手之劳的事。 乔莫栾做好饭菜,端进房间里,问芙见状,识相的离开,乔莫栾见汝阳还没醒,也没叫醒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她醒来。 看着她的睡颜,乔莫栾有种感处,觉得为她放弃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是这么的值得,他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辛苦得来的一切。 正如龙傲所说,他不一定非要放弃乔家,可他知道,在乔府她一点也不快乐,他想要她快乐。 不知为何,他想为了她,放弃一切,只换她真心的笑,这股冲动很强烈,他想要给她,她想要的生活。 两人在一起,不一定要经历大风大浪,平平淡淡就是福。 或许,她只是一个理由,他也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在她没出现之前,他的想法不同,在她出现之后,他想法又不同了。 如果不是让他知道......或许,他不会这么快决定。 乔莫栾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汝阳却醒了,并没有睁开眼睛,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覆盖在乔莫栾贴在她脸颊上的手背上。“莫栾。” 手背上传来柔软的触及感,乔莫栾一愣,看着她脸颊在自己粗糙的手心上蹭着,真担心自己粗糙的手心会刮破她的脸。“吵醒你了。” 汝阳摇头,在他进来时,她就醒了,装睡是想看看在她睡着的时候,他会对她做什么?原本以为他会偷偷的吻自己,却不曾想到,他只是盯着自己的脸发呆,过了许久,才摸她的脸。 想想也对,像乔莫栾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偷偷吻别人,他要吻也会吻得正大光明,像乔莫昂这样的人才会这样。 “饿了吧?”乔莫栾将她小心的扶起,本想将她抱去椅子上,汝阳却摇头,她不想这么麻烦,等她吃过饭,坐不了多久,她又想睡,抱来抱去,多麻烦啊!尤其是她现的身体,估计比一头猪都重了。 “我想喝粥。”汝阳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她真不想吃,最近她的口味很淡,就想吃一点清淡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睡,坐一会儿就觉得很累,她向欧阳说过现在的症状,欧阳却说很正常,可她觉得不正常,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显然,欧阳坚持他的观点,她又不敢告诉乔莫栾,怕他担心。 只要是她身体的事,只要有一点不舒服,哪怕只是小小的胎动,他都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对此,她很是无奈,很想问他,到底是她怀孕,还是他怀孕。 “你等一下,我让问芙给你盛。”乔莫栾起身,叫来问芙,还好他有准备有熬粥。 没一会儿,问芙将粥盛来,递给乔莫栾,便又出去。 “莫栾。”汝阳叫了一声。 “嗯?”乔莫栾嗯了一声,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勺里的粥,没听到她接下来的问题,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你以前照顾柳止柔的时候,也是这么细心吗?”汝阳语气有些酸意。 乔莫栾一愣,深邃的目光看着她。“没有。” “撒谎。”汝阳才不相信。 “我是照顾过人,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柳止柔。”乔莫栾给她肯定的答案。 “龙雪。”这个名字从汝阳口中脱口而出,她也很意外,怎么如此肯定是龙雪,但不知为何,她就觉得是龙雪。 乔莫栾失笑,将勺子放回碗中,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小雪都死了几年了,她的醋你还吃,况且我照顾小雪的时候,她只有十岁。” 汝阳挥开他的手,赌气的问道:“万一她复活了呢?” “越想越离谱了,什么叫她复活了?”乔莫栾对她的奇思妙想很无奈,孕妇都像她这样吗? “我是说万一。”汝阳蹙眉,不知为何,她就觉得龙雪没有死,那种想法很强烈,强烈的她感觉到危机,仿佛只要龙雪站在他面前,他就会丢下自己,跟龙雪走。 “没有万一。”乔莫栾想到龙雪,心里划过愧疚,更多的是心疼,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了他受伤,最后还被活活给烧死,如果让他抓到放火的人是谁,他非将其千刀万剐。 “如果有呢?”汝阳坚持,看到乔莫栾那愧疚加心疼的眼神,汝阳心里憋得闷,她又不敢大声质问,他的过去,她来不及参与,就如她的过去,他来不及参与。 面对柳止柔时,她都没感到危机,他提起龙雪时,她就感觉到了,这种危机是由心而生。 “我说没有,就没有。”乔莫栾提高音,凌厉的语气把汝阳吓了一跳,看着汝阳脸上的表情,乔莫栾心里一阵懊恼,将粥碗放下,将她揽进怀中。“我比谁都希望,小雪可以死而复活,可是我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小雪是被烧死,尸体烧得只剩下......” 乔莫栾说不下去了,想到小雪的惨状,他很自责,如果不是小雪为他而受伤,小雪一定可以跑出来,他更后悔,当时为何没有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小雪肯定也不会出事。 他对龙绝的留情,龙绝对他的恨,不光只是因傲,更多的是因小雪,小雪是龙绝的亲妹妹,他跟傲都很疼爱小雪,却因他而死,傲理解他,安慰他,小雪的死,只是意外,跟他没关系。 可任谁都看得出来,小雪的死不是意外,这场火也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放的,无论他们如何查,都查不到是谁。 这么多年过去了,龙绝没放弃,傲没放弃,他也没放弃,他们都恨不得将那个放火的人碎尸万断。 汝阳的心莫名的慌了一下,不知为何,那股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越来越浓烈,总觉得龙雪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 汝阳有些后悔提起龙雪,双手紧攥成拳,随即又松开,反反复复。 “怎么了?”乔莫栾见她额头上溢出汗,担忧的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汝阳摇头,拉下乔莫栾欲帮她擦额头上汗珠的手。“我饿了。” 乔莫栾这才想起粥的事,端起弱,一勺一勺的喂进汝阳嘴里。 汝阳机械化的吃着,食不知味。 碗见底,乔莫栾问道:“还要吗?” 汝阳摇头,勉强自己再吃一碗的心情都没有,她真的吃不下。 “汝阳,别骗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乔莫栾放下空碗,握住她的双肩,很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你放心,我真没事,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汝阳敛起思绪,朝乔莫栾浅浅一笑,转移他的注意力。“给我一张纸。” “做什么?”乔莫栾皱眉,她要纸做什么?难不成她想要练字,不过,她的确是需要练字了,就她写出来的字,简直是难以入眼。 怎么说她也是柳家嫡女,怎么写出这样的字。 “你拿来就知道了。”汝阳有些不满,她要一张纸,还得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吗? “想练字,我可以抱你去书房。”乔莫栾说道,正好也让龙傲看看她,龙傲向他说了几次,把她带到书房,让他看看。 练字,听到这两个字,汝阳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现在哪有心情练字,拿起毛笔她手就软。 “谁有那份心情练字,别磨磨蹭蹭,叫你去拿就快去,难不成给我一张纸,你还舍不得了。”汝阳嗔他一眼,柔软的小手贴到他脸上,在他不注意时,滑到他耳边,扯着他的耳朵。“快去给我拿来,不然我扯掉你的两只耳朵。” “好了,去给你拿。”乔莫栾看着她幼稚的动作,拉下她扯着自己耳朵的小手,给她拉了拉被子,起身去给她拿纸。 乔莫栾很快给她拿来一张纸,汝阳接过,当着乔莫栾的面,叠了一个心,送给乔莫栾。“送给你。” “这是?”乔莫栾怔怔的接过,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 “收好,这可颗代表着我。”若我不在了,我的心将会留在你身上,这句话汝阳没说出来。 “别皱眉,叫你收好,你还不收好。”汝阳轻轻的抚平那紧皱的眉头,随即又说道:“这颗心,代表着我的心,现在我将我的心送给你,如果你敢拒绝,我就揍你。” 在爱的国度里,谁先动心,谁就是输家,汝阳不想向他表白,可是她真担心,如果此刻不表白,她就没机会了。 就算是死,她也不能带着遗憾而终。 她再送他这颗心的时候,脑海里没想岑晨曦,将他跟岑晨曦分得很清楚,她将心交给的人是乔莫栾。 她话中之意,乔莫栾听明白,心里一阵动荡,突然觉得手中这东西有千斤重,他有些拿不住。 这是她的心,她的心,她将自己的心送给他,这意味着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他...... “汝阳......” “别说话,我懂。”汝阳浅浅一笑,轻靠在他肩上,他们之间,不谈情,不说爱,水到渠成,突然她向他表白,一时之间想要他接受,是有点困难。 她不想逼他,这种事也不是你逼,便能得到。 将她搂在身前,乔莫栾紧崩的神经突然没来由的松了一些。“给我点时间。” 他认定她,如果说爱,乔莫栾茫然了。 “别让我等太久。”汝阳意在言外,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不想到死,他也没给她回应。 前世的她,付出生命,都没等到岑晨曦的爱,如果复生到这一世,她还是到死,也没得到他的回应,她该多悲哀。 此刻,汝阳有些怀疑大师了,她怎么感觉是乔莫栾欠她的情,而不是她欠乔莫栾的情。 “嗯。”乔莫栾嗯了一声,两人相拥着,良久,乔莫栾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的身体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真没有。”汝阳保证,就差没发誓了。 “一会让欧阳瞧瞧。”乔莫栾还是不放心,这丫头最能忍,就算是哪儿不舒服,她也只会忍忍就过去了。 “不用麻烦。”汝阳拒绝,她现在对欧阳的医术没信心了。 “这是他的职责,麻烦什么?”乔莫栾顿了一下,又说道:“让他来瞧瞧,若是真没什么不妥,我也放心。” 汝阳退出他的怀抱,真心告诉他,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了解吗?何况她又不是第一次怀孕。 当然,这些句她不敢对乔莫栾说,她也解释不清楚。 “你什么事也别管,就安心的歇着,我去让红尘去叫欧阳来。”乔莫栾起身,扶着她躺下。“不许随便下地,不许让问芙去找谁,听见没有?” “谨遵夫君教讳。”如果汝阳是站着,一定会向乔莫栾福一福。 乔莫栾失笑的看着她,站在外门,让问芙找来红尘,让红尘去找欧阳,他便回到内室,本想陪汝阳说说话,谁知回来时,汝阳都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是欧阳跑得远,还是红尘的办事效果差,反正欧阳他是没请来,却请来了哑婶。 “哑婶。”乔莫栾在见到哑婶吓了一跳,哑婶的医术不在欧阳之下,但她不会轻意给人看病,就连奶奶生病,也是请大夫。 哑婶看了他一眼,直接来到床前,给汝阳把脉,乔莫栾想阻止,他真怕被哑婶把出什么,可他又不知如何阻止。 哑婶越把得久,乔莫栾心越没底,直至哑婶将汝阳的手放回被子里。 “哑婶。”乔莫栾有些心虚的看着哑婶。 哑婶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乔莫栾一眼,迈步走出内室。 乔莫栾没有追出去,哑婶不出声,就代表汝阳没事,至于其他,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原本他还以为,给汝阳把脉后,哑婶会忍不住骂他,却不曾想到,哑婶如此平静。 他知道,哑婶会说话,她只是不想说话,确切的说是不屑说话。 腊月三十,京城内,大红灯笼高挂,人来客往的喧闹,洋溢在过年的喜庆中。 “大少爷,老太君叫你快点过去。”管家又奉命来催促。 “别磨磨蹭蹭了,再磨蹭下去,奶奶该生气了。”汝阳推着乔莫栾的胸膛,管家都是第三次来催了,事不过三,乔莫栾若是再不去,第四次就该乔老太君亲自来了。 “你真不去?”乔莫栾再次问道,不是他磨蹭,他是想说服她去。 “还是算了。”汝阳摇头,用着她不变的理由。“就我这身体,太不方便了。” 在听到乔莫轻也回来了,汝阳就不敢去,乔莫轻是博的前世,她真怕见到乔莫轻,那种感觉,仿佛当着博的面,又跟岑晨曦在一起了,她真怕博说她,好了伤疤忘了痛。 即使那只是前世,可汝阳还是过不了心底那关。 “吃过饭我就回来。”乔莫栾也不逼她,吩咐红尘跟问芙照顾好她。 从早晨起来,他的眼睛就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他才不想离开她,想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不用这么快,你可以陪他们说说话。”汝阳也想要他尽快回来,毕竟这是过年,他都答应她,等过完年,他就带她离开京城。 “我很快回来。”乔莫栾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汝阳闭上眼睛,等乔莫栾走出梅院,才睁开眼睛,鼻子酸痛,她想要哭,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随着他的走,而越加强烈。 没有人比她更想留他下来,可她不能这么自私,今天是过年,不能因她的不安,而破坏了乔府的规矩。 “三小姐。”问芙蹲在汝阳面前,握住她的手。 “问芙,我累了,你扶我到床上去休息。”汝阳敛起思绪,目光越过问芙,落到红尘身上。 “还不过来帮忙。”问芙瞪着红尘,他没听到三小姐说累了,要休息吗? 其实问芙可以一个人将汝阳扶到床上,这些天她跟红尘在闹别扭。 红尘什么也没说,直接将汝阳抱到床上,问芙瞪着他,她又不乐意了,她想跟他一起将三小姐扶到床上,他居然直接将她给忽略掉了。 “你跟红尘去院子。”汝阳说道。 “不行,姑爷让奴婢寸步不离的守着三小姐。”问芙煞有介事的说道。 “问芙,错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汝阳低声的说道。 “三小姐。”问芙脸颊一红。 “去吧,你们就在院子里,有什么事,我就叫你。”汝阳放开问芙的手,今天是过年,她也看出这两人在闹别扭,希望他们能在今天和好。 在汝阳的坚持下,问芙没把持住,真跟红尘去了院中。 汝阳睡了一会儿,但被一阵痛意给痛醒,这种痛让她无法忽视,也无法继续睡觉。 汝阳躺在床上,面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冷汗遍布,痛苦至极,下身盖着被子,双手死死的抓着被褥的一角,平躺着她想翻身都困难,痛苦的低吟。 好痛,肚子好痛。 稍后还有 第151章 突然早产 刚刚乔莫栾陪着她时,肚子也传来一阵痛意,那痛没持续多久,她以为是孩子调皮了,所以也没在意,乔莫栾走后,又传来一阵痛意,她也以为是孩子调皮,便让问芙扶她到床上休息。 心想等她睡一觉醒来,或许就不会痛了,可是...... 她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这么痛过,即使是在现代她生产时,她是死在手术台上,怎么会感觉到痛呢? 下身似乎要撕裂了一般,汝阳痛得吟出声,平时的胎动,就算孩子再厉害,也不会成这样,猛的汝阳想到一个可能。 早产...... 这个认知让汝阳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早产,欧阳怀寒不是说过,她早产的几率不大,那撕心裂肺的痛一阵一阵的,让汝阳恨起欧阳怀寒了,什么破医生,太不靠谱了。 “问芙......”汝阳虚弱的叫道。 没得到回应,也没有人进来,汝阳紧紧闭着眼睛,下意识的咬住嘴唇,意识已经一片模糊,身下的剧痛让她根本无法思考,她想呼救,可是她发现要发出声音都很困难。 好痛,谁来帮帮她,谁来救救她的孩子。 在这时候,汝阳最想在她身边的人是乔莫栾,她后悔了,早知道会早产,她就不该让乔莫栾离开,她该留住他。 他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都过了这么久,他怎么还不回来? “莫栾......莫栾......”汝阳虚弱的叫着乔莫栾的名字。 院子里,两人缠绵的吻在一起,问芙耳边听到汝阳的声音,被红尘吻得不知令朝是何夕,猛的回神,推着红尘。“唔......” “怎么了?”红尘蹙眉看着她,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拒绝起来了。 “三小姐......三小姐在叫......”问芙双唇红肿,气喘吁吁。 “没有,你幻听了。”红尘将她的身子钳制在怀中,低头又封住她的唇。 问芙被他吻得姓什么都给忘了,目光迷离的望着他,可耳边汝阳的声音还在响起,越想越不对劲,挣扎着,推拒着。“真的是三小姐......三小姐在叫......” 红尘静心一听,突然脸色一变,低叱一声,冲向汝阳的房间,伸手欲将门给推开,在这时候,一把砍刀飞来,谁也没料到,红尘的左臂被砍掉。 问芙眼睁睁的看着红尘的左臂被砍掉,她还来不及叫出声,整个人晕了过去。 两抹黑影掠过,红尘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一掌朝他劈去,红尘倒地。 “速度要快。”黑衣人冷声下命令。 “是,主子。”另一个黑衣人一听,便知是女子的声音。 两人来到房间,汝阳额头上遍布冷汗,在看到两个黑衣人进来,她心中慌乱,下意识的问道:“你们是谁?” “动作快点,我们没时间。”黑衣人落坐在床边,将汝阳抱起,让她靠在他胸膛上。 “是。”蒙面女子不敢怠慢,喂了一颗药进汝阳嘴里。 汝阳痛得都快晕死过去了,孩子依旧没生下来,意识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女子在说,什么催产药,什么难产,什么不能让她晕过去,什么用力,什么还好她吃什么药,否则她早就死了。 城西外。 龙雪带着乔莫栾来到,当年她为了救乔莫栾而受伤的地方。 “你还记得这里吗?”龙雪问道。 乔莫栾目光呆滞,他岂会忘记这里,龙雪又问道:“你还不相信我就是龙雪吗?” “倘若你真是龙雪,既然没葬身在火中,你为何不回来?”乔莫栾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容,他认得她,上次他从王府赶回乔府,在胡同里撞到的女子就是她。 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莫名的痛。 他几乎相信她就是龙雪,可是...... “你以为我不想吗?当年我没被火烧死,却被烧得惨不忍睹,全身都被烧坏,几乎只留下一条命,我也很意外,我怎么没被烧死,居然还活了下来。”龙雪清澈明亮的眼眸闪烁着水光,来到乔莫栾面前,将她的衣袖拉高,露出被烧坏的手臂。“是不是很吓人,还不只是这样,我身上、腿上,烧得更严重。” 乔莫栾看着她手臂上的烧伤,不难想象,她曾经经历过什么。 “我这里,这里......”龙雪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还有手,只要是露在空气外面的皮肤,她都指了一下。“全是假的。” 乔莫栾心里掀起了波浪,幽深似潭的眼眸骤然多了几分悲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你还不相信我是龙雪吗?你觉得这些都是假的吗?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吗?莫栾,这样的安排,我们到底图什么?你到底要怎样才相信我是龙雪,嗯?”龙雪歇斯底里的吼,却因喉咙被伤到过,她越是大声说话,声音越是沙哑。 乔莫栾还是站着不动,沉默的看着激动的龙雪,脑海里浮现出汝阳的话,难道真让她说中了,小雪死而复活了,这可能吗?可能吗? “如果你还不信,你可以去问轻,他是你的弟弟,是他救了我,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近八年来,他是最清楚我是怎么活过来的。”龙雪不再逼他,迈步在与他擦肩而过,乔莫栾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隔着厚厚的布料,乔莫栾感觉不到手下奥凸不平的触摸感,这些烧伤,都是真的,他也相信她的话,突然之间,他似乎明白,莫轻对他的恨了。 尤其是他跟柳止柔在一起,莫轻为何反应这么大?他是在为她打抱不平。 他只是不明白,小雪居然没死,莫轻为何不告诉他。 她是小雪,无论她被烧成什么样,只要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他不会嫌弃她,不仅只是他,龙傲也不会嫌弃,依旧疼爱她。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乔莫栾声音有些苦涩。 “你信了?”龙雪有些激动的望着他。 “嗯!”乔莫栾点头。 龙雪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来了,扑进乔莫栾怀中,痛哭流涕,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承受的这些都值得了。 乔莫栾抬起来准备抱着她的手臂僵硬着,最终还是落下,将她紧紧的环抱在怀中。 龙雪带乔莫栾来到她住了近八年的地方,乔莫栾踏进院子,便见院子里种着不同的草药,有些他甚至叫不出名字。 “这些......” “轻种的,有些是轻从齐国带回来的。”龙雪在提到乔莫轻时,眸底满是感激,如果不是乔莫轻,她真的死了,乔莫栾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动力,如果没有乔莫轻的医治,她就算有动力活下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是不是来过这里?”乔莫栾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一时又想不起来。 “你洞房那晚。”龙雪没明说,乔莫栾却懂了。 那晚掳走汝阳的人是莫轻,如果是莫轻,那么一切都能理解了。 “莫栾,你别怪轻,他是见我闷闷不乐,才将她掳来。”龙雪抓住乔莫栾的手,这个动作是她的习惯,只要有求于乔莫栾,她都会抓住他的手。 龙雪并没有告诉乔莫栾,当年放火的那个人是谁,龙雪现在只想要让乔莫栾接受她是龙雪,不对她的话起疑,即使她真的是龙雪。 现在的她,很没自信,那场火不光毁了她,也烧毁了她的自信。 龙雪不说,乔莫栾也没问,他们三个都查不出来,她未必知道。 提起汝阳,乔莫栾心里没来由痛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小雪,别住在这里,跟我回乔府,让我照顾你。”乔莫栾握住她的双肩,很认真的说道,她变成这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他口中的照顾,并不是娶她,而是将她当亲妹妹一样照顾。 “好。”龙雪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让她回皇宫,她宁愿住在乔府,除了因为乔莫栾,她也想找柳汝阳报仇。 她经历过什么,也要柳汝阳经历一次。 近水楼台除了先得月,还可以报仇雪恨。 乔莫栾心急,恨不得立刻回到梅院,顾不得许多,为了快,他将龙雪抱起,准备施展轻功,龙雪却阻止他。“等一下。” 乔莫栾蹙眉,龙雪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药,把药带上,不然我......” “好。”乔莫栾打断她的话,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只想带着她快点回去,如果不是怕她多想,他更想将她留在这里,等他回梅院后,再来接她去乔府。 乔莫栾越是心急,龙雪就越磨蹭。 梅院,汝阳生下第一个孩子时,她就体力透支,晕死了过去。 第二个跟第三个,还是黑衣人用内力帮她生下,其实,她应该感谢黑衣人,如果不是他,她根本无法生下三个孩子。 蒙面女子手上沾着血,看着躺在一边身上还沾着血的三个小家伙,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撞着,压抑着那不该升起的情绪,蒙面女子说道:“主子,三个孩子平安无事。” 稍后还有 第152章 措手不及 “能不平安吗?药可不是给她白吃的。”黑衣人运了一会儿气,看了一眼晕死的汝阳。“她呢?” “只是晕死过去了。”蒙面女子回答,对于那颗药,女子是惋惜的,那颗药全天下就只有一颗,可以救人命,主子给她吃了,真是可怜,这个计划投得太贵了。 “她可不能死,否则就没好戏看了。”黑衣人又看了一眼三个小家伙,弯腰抱起一个,交给蒙面女子,而他抱起两个。 蒙面女子见状,不解的问道:“不给她留一个吗?” “乔莫栾没告诉她是三胞胎。”黑衣人瞪了蒙面女子一眼,他原本的计划,是狸猫换太子,可谁知她怀着三胞胎,所以他的计划改变。“快走,乔莫栾快回来了。” 蒙面女子不敢怠慢,抱着孩子离开,院子里,在两人欲施展轻功离开时,龙傲突然跑了出来。 “谁。”在见到两人怀中的孩子时,龙傲紫眸迸射出的是冰冻般的寒气,心也紧了一下。“放下孩子。” “哼!”蒙面女子冷哼一声,一根银针射向龙傲,针上涂有毒剧,龙傲为了避开银针,让两人给跑了,他本想追,又想到汝阳,他更担心汝阳,所以没去追孩子。 “汝阳。”龙傲跑到房间里,看着汝阳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身下全是鲜红的血,心颤了一下,上前抱着汝阳,食指放在她鼻尖,呼吸似有似无,却还是有呼吸,这让他松了口气,扶起她的身子,浑厚的内力输入进她的身体内。 听到汝阳难受的嗯了一声,龙傲才收回内力,汝阳倒在他怀中,睁开眼睛,看着龙傲一双紫眸,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咳咳咳......在这里?” “汝阳。”龙傲轻声唤着她。 龙傲那声轻唤,猛的醒了,汝阳先是摸了摸肚子,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画面。“救......救......孩子......快......救......” 汝阳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汝阳,汝阳。”龙傲只能紧抱着她,不敢摇晃着她的身子,她刚刚才产下三个孩子,身子虚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他哪敢摇她。 三个孩子被抱走了,龙傲真不知道该感到不幸,还是庆幸,她是第一个生下三个孩子,还活着的女人。 龙傲在想,那两人到底是谁,欧阳都没把握的事,还有,欧阳不是说不会早产吗?怎么突然就早产了,还有,莫栾呢? 欧阳去采药了,莫栾又不在,如果不是他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他也不会出密室,也不会撞到这一幕,龙傲有些后悔,如果他早一步,或许就可以阻止他们了。 她怎么会突然早产,欧阳走的时候,还保证过汝阳不会早产。 所有的事情在一起发生,这是巧合,还是预谋? 龙傲突然有了觉悟,有人洒了一张网,将他们所有人都网在其中,他只是不知道,那个洒网的人是谁? 能将他们所有人算计在其中,除了古夜,他不做第二人想。 如果说是古夜,又不太可能,古夜对付的人是自己,他怎么会对莫栾出手,难道古夜跟龙绝一样,都对他身边的人感兴趣? 院中没有打斗的痕迹,红尘一条手臂被砍断,红尘几乎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在这世上,能让红尘毫无还手的能力,龙傲真想不出是谁。 正在龙傲百思不得其解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你果然躲在乔府。”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龙绝。 “是不是你干的?”龙傲将汝阳放到床上,冲向龙绝。 在他决定出密室时,他就有心里准备面对龙绝。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一幕。”龙绝目光从汝阳平坦的肚子上扫过,她居然生了,几天前他来看她,她还挺着个大肚子,她生了,怎么不见孩子,龙绝突然笑了起来。“看来对乔莫栾不满的人,不只有我一人,真是遗憾,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早知道有这么一幕上演,我该早一步。” 他的话,间接回答了龙傲的话。 “真不是你?”龙傲妖邪的脸色仿佛凝冻上了一层千年寒霜。 “是不是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跟我走。”龙绝活一落,一掌劈向龙傲。 龙傲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晕倒了。 龙绝接住他的身体,看了怀中的龙傲一眼,将他抱起,直接从窗户跃出。 “汝阳。”乔莫栾回到院中,见躺在地上的问芙跟红尘,他知道出事了。 乔莫栾丢下龙雪,跑到房间,见汝阳躺在床上,紧绷的神情还没松懈下来,在见到她平坦的腹部时,面色愈加凝重起来。 “莫栾。”龙雪也进来,见乔莫栾将汝阳抱在怀中,脸上的表情是担忧,一抹嫉恨浮现在她眼中。 “小雪,快去宛月院叫哑婶来。”乔莫栾急切的说道,今天是过年,他做梦都未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早晨起来,他的眼皮就一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晌午都没过去吃饭,直至年夜饭,他该带她一起去,他不该丢下她。 龙雪站着不动,她真的恨不得汝阳死,怎么会去叫哑婶。 “小雪,快点。”乔莫栾见她不动,出声催促,他没有内力,无法将内力输入进她的体内。 龙雪咬了咬牙,故作反应过来,转身朝门口跑去。 龙雪小时候经常来乔府玩,对乔府很熟悉,为了不让乔莫栾起疑,她很快便将哑婶找来。 “哑婶,她有没有事?”乔莫栾害怕,他真的害怕失去她。 哑婶摇头,依旧没说一句话。 乔莫栾知道,哑婶在告诉他,汝阳没事,抱着汝阳,望着她平坦的肚子,他离开的时候,她的肚子还那么大,回来就...... 乔莫栾真不知道,她醒来,他该如何解释。 “哑婶,你别回宛月院。”将哑婶留在梅院,汝阳有什么事,他也好叫。 哑婶点了点头,走出去前,握住乔莫栾的手,算是给他安慰。 乔莫栾陷入了绝境,他不仅要向汝阳解释,还要向乔老太君交待,乔老太君不喜欢柳家的人,她能接受汝阳,全是因为汝阳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汝阳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乔老太君容得下汝阳吗? “哑婶,奶奶那边,你多费心了。”乔莫栾祈求道,他暂时还顾及不了乔老太君。 哑婶点了点头,放开乔莫栾的手,准备走出去时,余光瞄见龙雪,目光闪了闪,见龙雪没有离开的意思,上前拉着她的手,硬将她拉出房间。 龙雪自然不愿意,哑婶的手劲太大,她叫了一声乔莫栾,乔莫栾却没理会她。 “你放开我。”院子里,龙雪挣脱开,真是讨厌,谁让她多事将自己拉出来,她要守在莫栾身边。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进去自讨没趣。”哑婶开口说道。 龙雪一愣,猛的转身,错愕的望着哑婶。“你......你会说话?” 哑婶没再理会龙雪,直接去了红尘的房间,龙雪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半夜,汝阳醒来,一见乔莫栾,就抓住他,激动的问他。“孩子呢?” “汝阳。”乔莫栾不知如何回答。 汝阳并没有失忆,不停的叫他救孩子,没一会儿,又晕厥了。 “发生什么事了?”欧阳怀寒茫然的问道,手中还拿着他采回来的药。 “你上哪儿去了?”乔莫栾厉声一吼,又怕吵醒汝阳,压低声又问了一遍:“你上哪儿去了?” “不是跟你说了,我去采药了吗?”欧阳怀寒瞪了乔莫栾一眼,在见到汝阳平坦的肚子时,猛的一震,瞳孔睁大,再睁大。“孩子呢?” 那可是三个孩子,欧阳怀寒不敢想象。 欧阳怀寒的问题,乔莫栾答不出来,谁都看得出来,汝阳早产了,孩子却不知去向。 “龙傲。”欧阳怀寒丢掉手中的药,转身跑出去,乔莫栾也愣了一下,他怎么忘了,龙傲在密室,虽说躲在密室内,除了书房里发生的事,对外面发生的事完全不知道,但他们抱有侥幸心态。 没一会儿,欧阳怀寒又跑了回来。“龙傲呢?” 孩子没了,龙傲也没了,欧阳怀寒第一怀疑的对象,便是龙绝,欧阳怀寒又跑了出去。 乔莫栾也想杀进皇宫,他却担忧汝阳,他不能再丢下她,如果她醒来,情绪激动,谁能安抚她。 乔莫栾心急如焚,他在守着汝阳的同时,也在等着欧阳怀寒回来,不知为何,此刻他多希望孩子是被龙绝带走,至少这样他知道孩子的下落。 天际翻起鱼肚白,欧阳怀寒回来了。 “怎样?”乔莫栾急切的问道。 “龙绝排除。”欧阳怀寒有些无力的说道。 “无论付出任何价值,我都要找到那个孩子。”就算是将整个龙国掘地三尺,还是找遍天下,他都要将孩子给找出来。 欧阳怀寒沉默,三个孩子失踪,他却不敢告诉乔莫栾,除了让他担忧,根本没有帮助。 再次醒来,汝阳抱着乔莫栾哭,哭到体力透支,也不知道是睡是晕,反正是倒下去了。 “欧阳。”乔莫栾心疼的看着她,面无血色,想到她刚刚哭得一点形象也没有了,这是她第二次在他怀中哭得没一点形象。 欧阳怀寒一边给汝阳把脉,一边说道:“早产本来让她体力支透,又要承受孩子被抱走的打击,身体已经接近虚脱,还愣是坚持的哭了这么久,不晕才怪。” “少罗嗦。”乔莫栾瞪着欧阳怀寒,还好意思在他面前说早产,是谁说不会早产? 欧阳怀寒只能吃哑巴亏,他诊断出真没早产的预兆,可谁知她会早产,还正好在他采药的时候。 真是的,早不早产,晚不早产,偏偏有没人的时候,孩子生下来就失踪了。 在场的人,伤的伤,晕的晕,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心里清楚,这是一场阴谋,计划了很久的阴谋,可以说在汝阳怀孕起,有人就在计划了,谁也不知道是谁? 这场计划,到底在算计谁?反正汝阳是受害者,因为孩子是她的。 “看来那人并没有伤她之意。”欧阳怀寒说道,看了乔莫栾一眼,忍不住又说道:“或许,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坏事,虽然不知道孩子是死是活,没见到孩子的尸体,活下来的几率很高,而她又没事,坦白说,我真没把握能让他们母子平安。” “孩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我想你不可能不清楚。”乔莫栾瞪了欧阳怀寒一眼,事情都发生了,他还有心情在这里说风凉话,他是在安慰自己吗? “正因为孩子对她很重要,只要一天没孩子的下落,她就会坚强,孩子不一定非要在她身边长大成是心灵的寄托。”欧阳怀寒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在他看来,有人帮她养孩子,这不是好事吗? “滚!”乔莫栾不想再听他废话,道理谁都懂,炭火没落到他的脚上,他当然不知道那种烫伤的疼。 莫名,乔莫栾想到失踪的孩子,他的心就仿佛被一只大手紧攥着,痛得他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仿佛孩子是他的般,可他心里清楚,孩子不是他的,爱屋及乌,爱到他这份上,乔莫栾都有些不解。 “滚就滚。”欧阳怀寒拍拍屁股走人,小声的低咕着。“事情都发生了,你再悲痛欲绝也无济于事。” 欧阳怀寒并没有离开,只是走出内室,乔莫栾小心翼翼的把汝阳的身体放下,又盖好被子。 欧阳怀寒在外室,守着一个小暖炉,上面熬着药,他一边看着火,一边随时候命。 给汝阳掖了掖被子,看着昏迷的汝阳,心思沉重的站起来。 欧阳怀寒见他走出来,丢了一件衣裳给他。“换上吧?” 乔莫栾接过衣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衣裳,全部都是汝阳的眼泪。 第153章 孩子失踪 换好了衣裳,乔莫栾坐在欧阳怀寒旁边。“傲呢?” “被龙绝关起来了。”欧阳怀寒看了乔莫栾一眼,真不容易,在这个时候,他还能想到傲。 乔莫栾沉默,只要傲离开密室,便会被龙绝抓回去。 傲在龙绝手中,龙绝不会伤害伤,现在他最担心的不是失踪的孩子,而是汝阳。 “放心,一切都会好。”欧阳怀寒手落在他肩上拍了拍,只要他们有心,孩子一定会找到,这句话欧阳怀寒没说出来,太不现实了,人海茫茫,天下之大,别说是找一个未见过面的孩子,就是找一个大人,也未必找得到。 龙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找了那个小姑娘这么多年,依旧未见他找到。 “不惜一切代价,倾尽一生,我也会将孩子给找出来。”乔莫栾坚定的说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将孩子找回来,亲手交给她。 “目前的情况,找孩子是其次,你得先安抚她。”想到汝阳,欧阳怀寒有些担心,万一她承受不住,崩溃了可就麻烦了。 乔莫栾沉默,汝阳的确是他最担心的,她醒来,他担心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她昏迷,担心她的身体。 如果不是汝阳现在的情况让他放心不下,此刻他一定亲自去找孩子。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在他决定放下这里的一切,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同时,他也觉悟了,想要保护你要保护的人,就必须站在顶峰之上,不给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 坐了一会儿,乔莫栾担心汝阳,起身来到内室,在房间内转了两圈,听到床上昏睡不醒的人发出低吟。 “汝阳。”乔莫栾立刻冲到床边,抓紧了她的手。 “孩子......救孩子......”汝阳仿佛陷入梦魇中,在梦境里无助的喊着,抓住乔莫栾的手,仿佛抓到唯一的救命稻草。 “汝阳。”乔莫栾将她搂在怀中,除了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他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此刻,安慰的话显得这么苍白。 汝阳依旧昏迷着,嘴里不停的叫着,救孩子......泪水从眼角溢出,止都止不住。 乔莫栾紧抱着她,心疼的看着她,同时也懊悔,如果他没离开,这一切恐怕也不会发生,他早该察觉到,在他计划着退出乔家,离开京城,别人也在计划着他们。 他不该大意,明知道有人盯着她,他还是大意了,他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过年动手,乔莫栾深吸一口气,他真不敢想象,若是孩子找不回来,而孩子又是在过年丢的,这个阴影她如何走出,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孩子找回来。 三天过去,这三天,汝阳时醒时晕,浑浑噩噩,折腾了一会儿,汝阳又睡着了,乔莫栾见她脏兮兮的脸颊。 当下吩咐问芙取热水和毛巾来,一切准备就绪,问芙准备给汝阳擦拭,却被乔莫栾夺走,他自己动手,拿了毛巾沾上热水拧干,一点点的为汝阳擦洗去脸上的痕迹。 “姑爷,三小姐会不会......”一直这样,后面的话,问芙没问出口。 红尘的左手臂没了,让她疼心,孩子下落不明,三小姐又这样,她都感到心力交瘁了。 “她会好起来。”乔莫栾坚定的说道,他相信她不会被击倒,这只是暂时的,她会振作起来。 乔莫栾给汝阳擦拭的动作极其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她给碰碎了。 “姑爷,你去休息一会儿,让奴婢照顾三小姐。”问芙说道,这三天姑爷没有合过眼,寸步不离的守在三小姐床边,她看着都心疼。 “不用。”乔莫栾拒绝。 “莫栾,你还是去休息,汝阳好了,你累垮了,我......汝阳会心疼。”龙雪也加入劝说中。 看着乔莫栾这么细心的照顾自己的仇人,她心里难受得快要窒息,她受伤的时候,他何曾这么照顾过自己。 “问芙,送龙姑娘去休息。”乔莫栾现在没心情理会龙雪,他也没将龙雪的身份公布开,等汝阳好气来,他就送龙雪进宫,她是住在乔府,还是住在宫里,随便她。 龙雪没有继续劝,也没拒绝问芙送她出去,她心里清楚,在这时候,只会招来他厌烦。 深夜,三天三夜没合眼的乔莫栾,承受不住了,他现在没有内力,不眠不休对他来说是一种挑战。 乔莫栾小眯了一会儿,接近凌晨的时候,汝阳醒来,这次并没哭,在床上翻滚着,低吟着。“水......” 乔莫栾猛的惊醒,快速倒来一杯水,伺候她喝水。 喝完水后,她咳了两声,乔莫栾用衣袖擦着她的嘴角,汝阳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红肿的双眼,目光有些涣散。 汝阳醒了一会,不吵不闹也不哭,乔莫栾看着这样的她,更担心了。 “汝阳。”乔莫栾试着叫了她一声,没得到她的回应,乔莫栾心咯了一下,她该不会又失忆了吧?“汝阳。” 汝阳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直至第二天早,汝阳醒来,这次是真的清醒了。 “汝阳,来吃药。”乔莫栾先喂了她一些甜水,再从旁边取药碗,舀了一勺药汁,在嘴边吹了吹,再送到汝阳嘴边。 汝阳下意识的张嘴,喝下他用勺子盛过来的药汁,那苦涩的味道一下子刺激了口腔。 “呕。”汝阳趴在床边,把刚喝下去的甜水全部吐了出来,被褥上,衣服上都沾着了。 喉咙难受,头昏沉沉,痛得欲裂,汝阳皱紧着眉,抬手想扯自己的头发,这是她的习惯,心情恶劣到极点时,她有自虐的习惯,总是喜欢扯自己的头发。 以前她没有,自从认识了岑晨曦,被岑晨曦伤害过,她就喜欢以痛制痛。 灵魂穿越到这古代,近八年来,她一次也没扯过自己的头发,那是因为她心没被伤,她期盼了七个多月的孩子,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了,她的心能不痛吗? “汝阳,你别这样。”乔莫栾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抓住自己头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他宁愿她哭闹不休,也不愿她自虐。 “汝阳,别这样,你真想扯头发,就扯我的。”乔莫栾将自己的头发送到她手中,他知道她心痛,他知道她委屈,他知道她怨,他通通都知道,可如欧阳所说,事情都发生了,自责也无济于事。 汝阳紧攥着他的头发,却没扯,只是紧攥着。 身体上的不适,加上心理上的,只要一想到孩子,汝阳心口就疼得让她忍不住把心脏都刨出来,同时,也让她想到现代的自己,也是生下孩子,连孩子的第一眼都没看到,她就死了。 在这古代,她也是如此,连孩子的第一眼都没看到,孩子就被人抱走了。 现代,她知道孩子在岑晨曦手中,在这里,她甚至连孩子在哪儿都不知道。 “汝阳,别这样,没死就有希望。”乔莫栾将她紧抱在怀中,他不擅长安慰人,所以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而他这句话,汝阳听进去了,没死就有希望。 她没死,孩子也没死,他们都有希望,只是那希望对他们来说,不付出一些代价,是见不到希望。 “汝阳,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将孩子找回来,亲手交给你。”乔莫栾抚摸着她的秀发,他不轻易给出承诺,一旦给出承诺,就是付出生命,他也会为你办到。 汝阳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衫,许久之后,才从她嘴里吐出一字。“嗯。” 即使只是嗯,乔莫栾也松了口气,这个嗯字,对他来说太重要。 “目前最重要的是,你要养好身体。”乔莫栾握住她的双肩,拉离自己的怀抱,捧起她的脸,指腹擦着她脸上的泪痕。 “嗯。”汝阳又嗯了一声,没有好的身体,怎么能找孩子,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不能被打击垮。 她的孩子还在坏人手中,她要救自己的孩子。 “药......”汝阳声音沙哑,喉咙像火烧一般。 “没关系,先休息一会,我再让问芙熬一碗。”乔莫栾轻柔的将她扶躺在床上,先去叫问芙熬药,回来时端着一盆热水,用毛巾把她衣服上的药液擦干净,给她换了衣裳,又换了被子。 “想睡就再睡一会儿,等药熬好后,我叫你。”乔莫栾见她强撑着眼皮,抚摸着她的脸颊。 “嗯。”汝阳又嗯了一声,窝在他的怀里睡去了。 汝阳病了一场病,欧阳怀寒说是着了凉,可谁都知道,她的心病更重,一个母亲痛失孩子,这种痛只有她才知道。 在她生病的时候,乔老太君都来梅院看她,痛失孩子,她当年承受过,所以她体会汝阳的痛。 乔莫栾不分日夜,衣不解带的贴身服侍着。 加上坐月子,整整两个月,汝阳的身子才好起来。 这两个月来,汝阳瘦了许多,原本就不丰腴的她,现在真只剩下皮包骨了,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没了红润,但是眼眸却如同黑珍珠一样,令人心慑。 喝完药,又喝了一碗粥,在乔莫栾转背的时候,汝阳从床上起身。 “汝阳。”乔莫栾交待完事情后,回到内室,却见汝阳已经穿好衣衫。“汝阳,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已经没事了。”汝阳看了乔莫栾一眼,弯腰穿鞋。 乔莫栾皱了眉道:“你还需要卧床休息。” “我已经很好了。”穿好鞋,汝阳走到梳妆台前,虽然身子穿了几层衣服还显得单薄,可是走的每一步都极稳。 汝阳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迟疑了一会,问道:“乔莫轻还在乔府吗?” “你找莫轻做什么?”乔莫栾问道。 “没什么?”汝阳摇头,透过铜镜看着乔莫栾。 “你怀疑莫轻?”乔莫栾问道,他何其精明,在她能下床,第一个要见的人是莫轻,除了孩子的事,他想不到她要见莫轻的理由。 “在没找到孩子之前,乔府的任何人我都怀疑。”汝阳扭头看了乔莫栾一眼,将任何人两个字加重音,她话中之意很明显,她怀疑的不单单只是乔莫轻。 “我你以怀疑吗?”乔莫栾指着自己。 “不在场的任何人。”汝阳意在言外,这两个月,她不是在床上白躺的,她想了很多,也分析了很多。 她甚至怀疑,自己进入乔府那天,她就被人设计了,先是失了身,后是误闯梅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在情理之中,越是如此,越让人起疑。 她甚至怀疑,孩子的父亲,就是乔府中的人,她不知道是乔家的人,还是乔府的下人,不过,她会弄清楚。 孩子没出事之前,她会将失身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可是,现在她忘不了,她要利用这个环节找回孩子。 乔莫栾来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无奈的叫道:“汝阳。” “是我的孩子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汝阳孤寂清冷的瞳孔泛着淡淡的流光,那是恨意。 乔莫栾心颤了一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那也是我的孩子。” 汝阳望着他,很想反驳,不是,他不是你的孩子,却想到乔莫栾是她的丈夫,即使不是他亲生的,她的孩子也是他的。 “我和你一起去。”乔莫栾最终妥协了,如果她怀疑莫轻,他就陪她一起怀疑,无论她怀疑谁,他都陪着她怀疑。 “嗯。”汝阳淡淡应了一声,压抑着心隐隐的疼痛,抓起梳子梳发,乔莫栾从她手中拿走梳子,亲手给她梳头。 门外,端着汤盅的龙雪,见到房间里这一幕,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僵硬,浓烈的恨意涌上心头,莫栾居然给柳汝阳梳头,他都不曾给她梳过。 恨的同时,也嫉妒,这个杀人凶手,凭什么得到莫栾的照顾与关心,她只配下地狱。 龙雪扯了扯嘴角,却始终没有笑出来,深吸一口气,龙雪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忍要忍,她要笑,她要笑。 直至扬起一抹笑,龙雪才迈步跨进门槛儿。 “莫栾、汝阳。”龙雪将汤盅放在桌上。“汝阳,这是我亲自给你熬的鸡汤,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快趁热喝。” 在龙雪站在外面时,汝阳就认出了她,她跟乔莫栾洞房那夜,她被掳走,是那个女人。 然而,她却装不认识,看也未看龙雪一眼,抬头望着乔莫栾,问道:“她是谁?新调来伺候我的丫环吗?” 汝阳故意将伺候两个字加重音,她叫自己汝阳,叫乔莫栾莫栾,可见她的身份不一般,她却故意将龙雪当成丫环。 乔莫栾一愣,看着汝阳的眸中划过一丝错愕,她何时故意刁难过人。 而龙雪在听到她的话时,盛汤的手一顿,压抑住心底的恨,转头笑脸盈盈的看着汝阳,很是无辜的问道:“汝阳,你不认识我了吗?” 汝阳沉默,她们算得上认识吗?上次她也这么问过,这次又问,她不知道以前龙雪跟柳汝阳是什么关系。 “小雪,十岁以前的事,汝阳都不记得了。”乔莫栾出声。 汝阳看了他一眼,并没多说什么,龙雪却在心底不屑的冷哼,却故作惊讶。“莫栾,你说什么,十岁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你的意思是汝阳失忆了?” 汝阳清冷的幽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龙雪,怎么看怎么觉得虚伪,她明明很恨自己,却装亲人,她这样不觉得累吗? 等等,乔莫栾刚刚叫她什么,小雪,龙雪。 “她是龙雪?”汝阳望着乔莫栾,隐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紧地抓紧衣袖口,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几丝秀发滑过那精致美丽的容颜。 如果说她真是龙雪,那么她对自己的恨,是因为乔莫栾吗?又不像完全是。 乔莫栾点头,汝阳想笑,女人的直觉真准,在过年前,她就隐隐不安,不对,在看到龙雪的画像时,在乔莫栾对画像流露出愧疚之意,她就觉得不安了。 老天真会开玩笑,龙雪真的死而复生了。 汝阳目光又回到龙雪身上,打量着她的脸,目光带着审视,最后吐出一句。“女大十八变,她跟画像中的人,一点也不像。” 汝阳这句话是无心的,龙雪却不这么认为,觉得她是故意的,在那么大的火势下,她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不错了,毁容是再所难免。 “汝阳。”乔莫栾蹙眉,龙雪是他的恩人,见汝阳踩龙雪的痛处,他很不赞同。 “我有说错什么吗?”汝阳问道,她说的是事实,这个龙雪,跟画像上的那个龙雪真的很不一样,不过,这双眼睛倒是很像。 “莫栾,没事,汝阳不知情,她不是故意的。”龙雪吸了吸鼻,强挤出一抹笑,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心疼。 乔莫栾迈步,走向龙雪,将她揽进怀中,无声的给她安慰,给她保证,他会想办法让她恢复原貌,就算不能恢复原貌,也要将她身上的伤疤除去。 汝阳见状,清眸幽幽闪烁着,眸光虽依然清冷,心却被揪了一下。 起身,看也不看两人一眼,朝门外走去。 “汝阳。”乔莫栾见她直接走出去,立刻放开龙雪,追了上去。 “莫栾。”龙雪叫了一声,追上去几步,依旧没留住乔莫栾,甚至没回头看她一眼,这让她很不甘心,对汝阳的恨,更深了。 阴狠的瞪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龙雪紧咬着银牙,仿佛在咬汝阳的肉一般。 皇宫。 牢门应声而开,柳止柔站在牢门外,对牢头说一了句,牢头退出下去,问琴也退了出去。 柳止柔望着牢房里,那抹修长的身影,手抚着高隆起肚子,莲花步轻施。“你这次是真的惹怒了他。” “你心疼了?”龙傲抬眸,冷睨了柳止柔一眼。 “我爱的人不是他,何来心疼之说。”柳止柔落坐在长凳上,看着牢房里的龙傲,即使身陷牢狱,那王者般的气质依旧不减。 银发紫眸,妖孽至极。 龙傲冷哼一声,紫眸里满是不屑。“别对莫栾有非分之想,莫栾不会吃回头草。” 柳止柔沉默一会儿,说道:“我心里清楚,一切都不一样了,真的都变了,我跟莫栾之间,就算是近在咫尺,只怕这辈子都将天涯永隔。” “你还有自知之明。”龙傲讽刺的说道,她也知道不一样了,都变了,既然知道,为何还执着。 “我是贵妃,也即为人母,他也娶了娇妻,也即为人父,这些天我都在想,如果当初我没受龙绝you惑,现在我是他的妻,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是他,那该多好,只是,没有如果,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卖,我们之间,曾经的情爱纠缠,曾经的美丽回忆,都因我的选择,而不得不画上休止符了。”柳止柔停顿了一下。“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爱他,即使入宫为妃,我依旧爱他,可是他呢?他居然说不爱了,就不爱了,爱上了,是说不爱就能不爱的吗?我不相信,他一定是骗我的,他不可能不爱我,我那么爱他,他怎么能不爱我,怎么能。” 柳止柔越说越激动,抚摸着肚子的手,紧紧的攥着布料,还好现在是冬季,穿得很多,不然她的指甲会陷进肉里。 “他是真的不爱你了,或许说他从不曾爱过你,至少没像爱汝阳那般爱过你。”龙傲残忍的说道,他对柳止柔的恨,也是来源于龙绝,其实,他不该恨柳止柔,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当年,莫栾是真心想要娶她,就是因为莫栾的真心,才会引来龙绝的觊觎,按理说,他对柳止柔该感到愧疚,毕竟是他的那一巴掌,才让龙绝决定向她下手。 她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可悲的棋子,现在棋子失去了利用价值,其结果只会落个悲剧的下场。 “你胡说。”柳止柔蹭的一下站起身,冲向龙傲,却因铁门让她止步,紧抓着铁门,一阵摇晃。“你胡说八道,什么叫没像爱汝阳那般爱过我,他是爱我的,他不爱汝阳,他爱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 稍后还有 第154章 可悲的人 “那是你自认为。”龙傲不屑的说道,对她的自信,有些佩服,他不知道,她的自信是打哪儿来的,或者说她根本不了解莫栾,若是真爱她,又岂会放弃她,在别人眼中,是她伤害了莫栾,是她为了龙绝抛弃了莫栾,实则,是莫栾放弃了她。 如果不是对她的爱,没深入骨髓,又岂能放任她进宫为妃? “不是,不是,不是。”柳止柔捂住耳朵,拼命的摇头,她不能接受,莫栾怎么会不爱她,莫栾是爱她的,她感受得到。 一直让她坚持下去的动力,就是笃定乔莫栾是爱她的,现在又被他的好朋友告知,他不爱自己,这让她如何接受。 “你不该来牢房。”对于乔莫栾爱不爱她的事情,龙傲没兴趣说服她,浓眉微皱,妖邪的紫眸落在柳止柔身上,再有一个月,她就要临盆了,因为挺着个大肚子,华丽的宫装掩饰不了她身材的臃肿,却并不刺眼,反而有一种神韵。 柳止柔沉浸在乔莫栾不爱她的痛苦中,对龙傲的话听而不闻。 “他若是知道你来看我,又该记恨你了。”龙傲又说道,龙绝将他关进牢中,不就是想惩罚他吗?其实,他根本不怕龙傲的惩罚。 牢笼对他来说,跟莫栾的密室相差无几。 柳止柔不停的安抚自己,乔莫栾是爱她的,龙傲是故意这么说的,说了很多次,就把自己给催眠了,坚定乔莫栾是爱她的。 这个信念,让柳止柔情绪好转,敛起思绪,朝龙傲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笑容略显苦涩,“他并不知道我来看你。” 龙傲冷笑一声。“这是皇宫,宫里发生的任何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龙傲想,龙绝应该是默认柳止柔来看自己,否则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出现。 柳止柔沉默下来,脸色有些难堪,龙傲这句话仿佛在提醒着她什么,她在宫里的任何举动,龙傲都一清二楚,包括她对他起杀心,转念一想,如果他真清楚,为何还要喝掉她下了药的茶。 “龙绝是人,他不是神,不可能每件事都清楚,何况百密都有一疏。”柳止柔意在言外,龙傲蹙眉,一时之间没听懂柳止柔话中的深意,误以为她是说她来牢房看自己的事。 “你是她的贵妃,又怀着他的孩子,我只是他的阶下囚,你不该来牢房,晦气。”龙傲最后吐出的两个字,是真心关心她,无论她肚子里怀着谁的孩子,是他们龙家的子孙,这是事实。 龙绝发动宫变后,兄弟相残,龙家直属子孙,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最后还是被龙绝赶尽杀绝了。 龙傲不懂,龙绝连与他同父同母的弟弟都杀害了,为何不杀了自己这个只与他同父的弟弟? 斩草不是要除根吗?龙绝何其小心谨慎的人,怎么在他身上就大度了? “在我确定了自己的心,在我没对龙绝抱有希冀,在我不在幻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时,我就没有了立场,该与不该,早已不是我所能掌控。”柳止柔悠悠转过身,背靠着铁门,目光透过那窄小的窗户望向外面,龙绝对龙傲的纵容已经到了她无法理解的地步,她没料到,这次龙绝居然将龙傲关进天牢。 她心里清楚,龙绝不会伤龙傲,将他关进天牢,何尝不是对他不是保护。 如果他能将对龙傲的关心,分一点在她身上,或许,她也不会回头,或许,她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这是一条不归路,只可胜,不可败,她承受不了失败后的悲剧,柳家绝对成为历史,而柳家上上下下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而她的下场,死是轻巧。 龙傲沉默,他也没有立场,立场为何事?他在做任何事,只凭自己的心,他没有大哥那般平静稳重,也不似莫栾深思熟虑,不似欧阳小心谨慎,他只凭一股冲动的劲。 “选择权在你手中。”龙傲突然说道,不知为何,在与她的一些谈话中,他能感觉到她的无奈,她的苦衷,至于是什么苦衷,他就不得而知。 柳止柔是个可怜人,确切的来说,没有一颗棋子不可怜。 突然之间,他对柳止柔心生同情,她引以为自豪,无非是莫栾对她有爱,只可惜,莫栾是爱过她,却没有深入骨髓,在他看来,如果是爱到骨髓,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不会让人将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当年的乔家,已经成了天下第一商,莫栾有足够的势力将她从龙绝手中抢走,然而,他却没有,将选择权交给了她。 龙傲想,倘若是汝阳,他还会将选择权交给汝阳吗? 他会任何龙绝将汝阳带进宫,不阻止,只是默默的相送。 在别人看来,当年是莫栾为了柳止柔追到宫门口,而在他看来,是莫栾将柳止柔送到宫门口,他给过柳止柔回头奔回他的怀抱,可惜,柳止柔最终放弃了,头也不回的决然进了宫。 在那一刻,她便失去了回头的资格,因为莫栾没站在原地等她。 别人不懂莫栾的感情,做为兄弟的他,岂会不懂,就如莫栾懂他的感情一般。 柳止柔目光一滞,转过身愣愣的望着龙傲,喃喃念着。“选择权在我手中。” 随即,柳止柔笑了,笑容苦涩不已。“你错了,我没有选择,从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然后龙绝再突然冒出来划上一笔,我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龙傲紫眸闪了闪,她一直都能选择,只是她还是选择了一条you惑之后是绝境的路,现在她坚持不下来了,想要回头了,可惜,晚了! 如果她再勇气一点,可以一条路走到黑,看看这条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是绝路逢生,还是人间地狱,如果是汝阳,她肯定会这么做,她的勇气来处于莫明其妙。 “我没有选择,可你有选择。”柳止柔突然说道,只要他放弃一些东西,他便能得到他想要的。 柳止柔没有直白的道明,可龙傲听得懂话中之意,她放弃贵妃的位置,估计也是那次无意中撞见他跟龙绝...... “我能选择什么?”龙傲冷笑一声,第一次,他对柳止柔说这么多话,或许是找到同点,他曾经也是一颗棋子。 “选择你想要的。”柳止柔说道。 “什么是我想要的?”龙傲停顿了一下。“杀了龙绝。” 柳止柔目光一闪,她前面铺垫了这么多,等的就是他说出这句话,在没有万全的把握,她不会让龙傲看出任何的端倪。 毕竟,龙绝是他的亲兄弟,龙绝是他爱的人,现在他恨龙绝,但她心里清楚,没有根深蒂固的爱,那会有刻骨铭心的恨。 恨得越深,曾经爱得就越浓。 “你杀不了他。”柳止柔轻声提醒。 龙傲紫眸闪了一下,淡淡问道。“你这话是在劝我,还是欲擒故纵怂恿我?” 他不是杀不了龙绝,别人没把握,只要他想,一定能杀了龙绝,可惜,他不会杀龙绝,死对龙绝来说是奢侈,莫栾也劝过他,恨得这么辛苦,何不把他给杀了。 恨得再辛苦,那也是他的信念,他何下去的目标,若是连这个目标都没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要看王爷如何理解。”柳止柔也是聪明人,龙傲的话含沙射影,她的回答也滴水不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你猜不透。 龙傲愣了一下,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并不单纯,以前他没看透她,是她掩饰得好,还是对她的忽略。 “王爷,不打扰了。”在他犀利的目光下,柳止柔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再待一下,她真怕被他看出端倪。 转身,扶着腰,迈步。 “等一下。”龙傲突然叫住了她。 柳止柔心一紧,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平静的问道:“王爷还有什么事?” “你爱过他吗?”龙傲问道。 柳止柔听出懂,龙傲口中的他所指何人。 “爱过。”良久,柳止柔才吐出两字,应该是爱过,如果不爱,她岂会受他you惑,岂会伤害莫栾跟他进宫,如果不爱,她会想要跟他好好过日子吗?如果不爱,在得知自己只是他对会莫栾的一颗棋子,在看到那一幕,心会如此的痛。 只是,那爱不够深,不够沉浸。 “恨他吗?”龙傲又问道。 柳止柔转过身,并没回答龙傲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恨他吗?” 龙傲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恨。” 那么决然,那么坚定。 柳止柔了解,她并没再问他,爱吗?她心里清楚,龙傲是爱龙绝的,一直都爱,即便被龙绝伤害过,他的爱依旧不减半分,他现在是用恨来证明他的爱。 他越是恨,就越是爱。 “如果有一天,你放下对他的恨,便是放下对他的爱,我真心的希望,有那么一天。”柳止柔说完,转身走出牢房。 龙傲愣愣的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脑海里回荡着她的话,“如果有一天,你放下对他的恨,便是放下对他的爱......” “真有那么一天吗?”龙傲喃喃自问。 第155章 你说我信 竹院。 乔莫栾与汝阳坐在一起,乔莫轻坐在他们对面,茶早已经凉了,屋内的气氛很诡异,却没有人说话。 乔莫轻沉默,在汝阳没开口之前,他是绝对不会主动问。 乔莫栾从进来,只看了乔莫轻一眼,目光就未曾从汝阳身上移开,而汝阳的目光紧锁在乔莫轻身上,这让乔莫栾很是莫明其妙,心里也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不顾他的阻止,急着跑来找莫轻,问孩子的事,现在他们来了,面对面了,她却沉默不语。 她不是怀疑是莫轻将孩子抱走了吗?她来不是质问莫轻吗?怎么只是看着他。 从她看莫轻的目光中,但不是质问,而是心痛与愧疚,这让乔莫栾更莫明其妙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莫轻的事? “汝阳。”乔莫栾出声打破如死寂一般的沉默,伸手握住汝阳搭在膝盖上,不安地搅着的小手。 汝阳没反应,目光也未曾从乔莫轻身上移开。 “汝阳。”乔莫栾又叫了一声。 汝阳还是没反应,这让乔莫栾在挫败的同时,也担忧起来。 “大嫂。”乔莫轻也出声,温润的声音如三月里的阳光,让人如沐春风。 “什么事?”汝阳猛的回神,看着乔莫轻问道。 乔莫栾脸色黑得不能再黑,心也跌到了谷底,他叫了两声,她不给他反应,莫轻只叫了她一声,她就给出反应。 “大嫂,你跟大哥来我这里到底所谓何事?”乔莫轻问道,这样静坐下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多希望他们打开窗户说亮话。 汝阳垂眸,在看到乔莫轻这张跟博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质问的话她问不出口,博怎么会伤害她,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的博,怎么可能伤害她。 她心里也清楚,乔莫轻只是博的前世,可是,她还不了对博的恩情,还给博的前世,对她心灵也是一种宽慰。 “大嫂。”乔莫轻没耐心了,她再不说,他就想直接撵人了。 “我的孩子是你抱走的吗?”汝阳抬眸,清眸直射乔莫轻。 乔莫栾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汝阳,她这么问,也太直接了,原以为她再怎么冲动,也会拐弯抹角。 乔莫轻也很意外,她会问得这么直接。 “你觉得呢?”乔莫轻不回答反问,温润的声音清越悦耳,脸上的表情淡淡如水,如果乔莫栾的注意力不是在汝阳身上,他一定会注意到,乔莫轻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点一点的紧攥。 “我在问你。”汝阳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仿佛被抱走的孩子不是她的,而是别人的。 乔莫栾蹙眉,她不是怀疑莫轻吗?不是该歇斯底里的质问吗? 乔莫轻温润的眸子紧紧盯着汝阳,没有作声,高深莫测眸光闪烁,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他没回答,汝阳也没逼他,等着他的回答,乔莫栾也沉默的看着汝阳。 良久,乔莫轻端起已经凉了的茶,优雅的泯了一口,转动着茶杯,看着陶瓷杯上的花纹,淡然的问道:“大嫂是在怀疑我将你跟大哥的孩子抱走了?” “是。”汝阳点头,淡然如水的目光看着乔莫轻。 乔莫轻抿了抿唇,看着乔莫栾。“大哥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这跟他没关系。”汝阳抢先一步回答,而她的回答让乔莫轻笑出声,乔莫栾眉宇一层阴霾笼罩。 她居然说这跟他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孩子也是大哥的,你说是吧,大哥。”乔莫轻将目光移到乔莫栾身上,一抹难以捉摸神情从一双黑眸中转瞬即逝。 乔莫栾依旧保持缄默,汝阳垂下眼帘,一时不知道如何接乔莫轻的话,鲜少人知道孩子不是乔莫栾的,就连乔莫昂都以为孩子是乔莫栾的,更别说是乔莫轻。 “我的孩子是你抱走的吗?”汝阳又问了一遍,加重语气。“回答我。” “大嫂不是已经怀疑我吗?”乔莫轻将茶杯放回桌上,弹了弹指甲。“我否认,或是承认,有那么重要吗?” “有。”汝阳坚定的说道。 “我的回答,你信吗?”乔莫轻愣了一下,看着汝阳问道。 “只要你回答,我就信。”汝阳星眸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感伤,她的语气却坚定。 乔莫轻睨了乔莫栾一眼,看着汝阳有些惴惴不安的眨着清眸,只要你回答,我就信,她的话不是诓他,而是由内心深处溢出的真实。 “不是。”乔莫轻吐出两字。 闻言,汝阳松了口气,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没有谁比她更不希望是他干的,乔莫栾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一抹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显然,他这是多想了。 他以为汝阳是不想他跟乔莫轻兄弟相残,其实不然。 “我信你。”汝阳起身,因为坐得太久,腿都有些麻了,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晃动了一下,乔莫栾立刻将她扶稳。 两人走出竹院,乔莫轻还呆滞着,我相信,我相信......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她相信他,她真相信他?这种相信看起来盲目,却是发自内心。 乔莫轻茫然了,她到底为什么相信他? 难道是因为...... 乔莫轻可没忘记,第一次她撞进他怀中,开口就叫他博。 博?这个博到底是谁?乔莫栾也在找他。 回到梅院,乔莫栾将汝阳扶回房间,让她坐在床边。 “汝阳。”乔莫栾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你就问。”汝阳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乔莫栾,她知道他有疑惑,如果是她,也会有,她低估了博对自己的影响力,看到这张跟博长得一样的脸,就算真是乔莫轻将她的孩子给抱走,估计她都下不了手。 这是她心里的障碍,想要克服真的很难。 “你真相信他?”乔莫栾问道,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莫轻,她的怀疑不可能莫明其妙。 “嗯。”汝阳点头。 “因为他是我弟弟?”乔莫栾又问道。 汝阳沉默,如果她否认,接下来他的问题,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乔莫栾没再问了,她的沉默,他就当成默认。 “想洗澡吗?”乔莫栾问道,这两个月,她都是在床上躺着,虽说每天他都给她擦身子,现在她好了,应该想要洗一下澡。 “我去泡一会儿温泉。”汝阳起身,乔莫栾跟在她身后,停下脚,很认真的对乔莫栾说道:“别跟着我,我想静静。” 有很多事情,她想不通。 乔莫栾愣了一下,还是点头,汝阳进了温泉室,他却守在门口。 “莫栾,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龙雪听到他们回梅院了,立刻跑了过来,她并没住在梅院,乔莫栾将她安排在客房,这让她很不悦,却也没表现出来。 乔莫栾之所以将她安排在客房,是因他还不确定,她是要住在乔府,还是皇宫,因为孩子的事,又要照顾汝阳,他已经心力交瘁,没有更多的精力安排龙雪的事。 她在乔府也住了两个月,因为暂时不想让人知道她就是龙雪,所以乔莫栾并没有将她没死的事公开,这是龙绝做的事。 “小雪。”乔莫栾见她走来,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余光瞄了一眼温泉内。 “汝阳在里面泡温泉。”龙雪不是问,是肯定,因为她知道,这里面是温泉,能让他守在外面,里面除了是汝阳,不做第二人想。 乔莫栾点了点头,龙雪上前拉着他的手。“莫栾,让我进去安慰她,或许她就会好些。” 乔莫栾低眸,抽出他的大手,亲昵的抚摸着龙雪的头,像大哥哥对小妹妹那般。“小雪,你不了解她,她不需要安慰。” “怎么会呢?”龙雪这句话很多意思,就看你怎么理解。 以前,她是不了解柳汝阳,现在她了解,却是经历过血的痛。 乔莫栾眉角微微的挑了一下。“安慰的话,只是将她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 龙雪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对不起,是我没想这么多。” “这不关你的事。”乔莫栾冷凝的眸子寒霜尽染,他在计划着离开,而别人却在谋算他,孩子的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感觉得到,那人是冲着他而来,看来那人也误以为孩子是他的,以为用孩子可以威胁到他。 无论是他和龙傲的人,还是欧阳的人,甚至是大哥的人,都找不到孩子的下落,他现在在等,等着那个人主动,谋算这一出,不可能只是为了将他的孩子抱去养,想要养孩子,到处都是孤儿,不一定非要他的。 两个重点怀疑的对象,古夜跟龙绝,可他查到的结果,都不是两人,是他们掩饰得深,还是真不是他们,这谁也不知道。 “莫栾,那些人到底是谁,怎么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龙雪扑进乔莫栾怀中,悲痛的哭了起来。 乔莫栾拍着她的手背,给她无声的安慰,他要是知道是谁,早就将他们给灭了。 无论是谁,只要让他查出来,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人,一定不会。 汝阳泡完澡出来,映入视线内便是这一幕,目光闪了闪,脚步未停,却刻意放慢了步伐。“借过。” 汝阳一出声,猛的将乔莫栾惊醒,想也未想,直接将怀中的龙雪推开,被他这么一推,龙雪脚下几个跄踉,最后还是扭到脚。 “啊!”龙雪跌坐在地上,捂住脚踝,痛得汗水都流了出来。 “小雪。”乔莫栾立刻上前将她给扶起来,关切的问道:“小雪,你没事吧?” “没事。”龙雪明明痛得皱起眉头,却还是嘴硬的说没事,看得令人心疼不已。“汝阳,你别误会,我跟莫栾没什么。” 汝阳蹙眉,她这么解释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看了一眼乔莫栾。“我误会什么了?” “汝阳......”龙雪陷入尴尬的处境。 “汝阳。”乔莫栾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汝阳,她的话带着刺,扎得人不舒服。“你怎么用这种口气对小雪。” “我的口气怎么了?我的孩子生下来,我连看都未看过一眼,就被人给抱走了,你还指望我轻声细语对她说话吗?”汝阳在提到孩子进,眼底还是划过一丝痛意。 “汝阳。”乔莫栾心抽了一下,想放开龙雪,将汝阳搂在怀中,他的手臂一松,龙雪的身子就向下滑,乔莫栾只能搂着龙雪。 “她是你的恩人,可不是我的恩人。”汝阳突然又开口,龙雪看乔莫栾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谁喜欢一个女人觊觎自己的丈夫。 乔莫栾脸色一沉,一股怒意席卷而来,看着汝阳的目光转冷,她怎么能这么说,她是他的妻子,他的恩人,不该也是她的恩人吗? “你的小雪扭伤了脚,你不带她去找欧阳吗?”汝阳清眸里很是清明,淡然扫了他一眼,迈开步伐,她本原不想打扰两人,可是他们像蹲石像般挡在门口,她不得已才开口,如果可以,她会默不作声的走开。 “莫栾,别怪汝阳,你要理解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快去追。”龙雪推着乔莫栾,失去乔莫栾的搀扶,她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小雪。”乔莫栾将视线从汝阳身上收回来,弯腰将龙雪抱起。“忍着点,我抱你去找欧阳。” 与汝阳擦肩而过时,乔莫栾脚步顿了一下,却并没有看汝阳一眼,抱着龙雪去找欧阳怀寒了。 汝阳目送两人,找欧阳,找欧阳,又不是什么重伤?扭伤就找欧阳,真是大材小同。 心情原本就不美丽的她,此刻更堵心了。 汝阳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没事吃什么醋?现在是吃醋的时候吗?找回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欧阳不在房间里,乔莫栾只能亲自给龙雪擦药,擦完药又抱着龙雪回她的房间,回到梅院,他直接冲进他们的房间。 推开房门,并不见汝阳在房间,将整个梅院都找了一遍,依旧没找到汝阳的身影,这下他急了。 他派了人保护她,却被她拒绝了,红尘都保护不了她,可见那人多厉害,如果那人真要杀她,谁也保护不了她。 汝阳不喜欢每走一步,都有人监视着,他们说是保护,在她看来就是监视。 “姑爷,奴婢去别处找找。”在梅院找不到,问芙也急了。 三小姐不是跟姑爷在一起吗?怎么突然又不见了,三小姐的身子还没好彻底,加上孩子的事。 乔莫栾转身,朝兰院跑去,汝阳并未去兰院,他又去了大门,侍卫说并没见汝阳出门,乔莫栾松了口气,她没出乔府。 乔莫栾也排除了汝阳被人掳走,她被掳走两次,而这次绝对不是,她只是躲在哪儿独自静去了。 汝阳去了假山,坐在假山后,泡温泉时,她将所以的事想了一遍,没有想通,现在她继续想。 她独自出梅院,也不跟人说一声,并不是想躲乔莫栾,只是想静静。 忽然,一阵清冽悦耳的萧声响起。 汝阳一愣,抬头顺着萧声的方向望去,只见有一个人站在远处,静静的吹着萧,背影有几分寂寞。 萧声高低起落,透着一股安静淡然,透着一股透心凉的悲怆。 这让汝阳有种同病相连的感觉,因为有一种痛,是旁人无法领略。 汝阳想到她可怜的孩子,才刚出生,就未在娘亲身边,下落不明的孩子,会遭遇到什么? 缓缓地闭上双眼,长睫轻轻地颤动着,泪水凝结在睫上,宛如清晨叶子尖上那摇摇欲滴的露珠,晶莹剔透醉人心神。 汝阳沉静在悲痛中,萧声何时停止她都不知,直到眼角传来冰冷的温度,汝阳抬手一摸,看着指尖上的泪水。 哭真的没有用,只会证明她的懦弱。 “遇事就哭,只会证明你的懦弱。”清朗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道身影逼近,在汝阳还没反应过来时,伸手擦着她眼角的泪。 “是你。”汝阳睁开双眸,挥开擦着她眼角的指手,这个面具男人就是上次掳她去山洞的男人。 “乔莫栾不值得你托付终身。”面具男子看着被染湿的指腹,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 汝阳清眸里流光黯然,冷声问道:“乔莫栾不值得我托付终身,那么请问,谁值得我托付终身?你吗?” “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就值得你托付终身。”面具男子看着汝阳,深邃的眸子一片认真,他不会逼她,他只要她愿意跟自己走。 汝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个不敢用真面目见人的人,跟你走,我还不如跟龙绝走。” “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拿掉我脸上的面具。”面具男子淡淡的语气中有着一股令汝阳捉摸不透的东西。 汝阳沉默,她不怀疑他会给她这个权力,仿佛摘下他脸上的面具,就如抛出去的绣球被人接到,突然之间,她有些害怕摘掉他脸上的面具了。 “你觉得龙绝比我更适合托付终身吗?”面具男子问道。 汝阳依旧沉默,并不是在思考他的问题,她的孩子被人抱走,他却跑来跟她说谁更适合她托付终身。 她现在已经是乔莫栾的妻子,若是再想这种问题,那是精神的红杏出墙。 “世人皆知,帝王无情。”面具男子又说道。 “谁说帝王无情了?”汝阳反驳他的话,这么绝对的话,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有情也皆是虚情假意。”面具男子冷睨了她一眼,显然汝阳的话刺激了他。 “你是谁?”汝阳结束跟他争论帝王有情,还是无情的话题。 “你跟我走,我就告诉你。”面具男子看着汝阳,很认真的说道。 谁稀罕他是谁? “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抱走的?”汝阳问道,他跟乔莫栾有仇,天下人都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乔莫栾的,这家伙抱走孩子的可能性很大。 “你觉得我有兴趣帮乔莫栾养大孩子?”面具男子不回答反问,接着又问道:“你的孩子没了,你是不是见人就要问,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抱走的?” “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汝阳留下无限想象的空间,转身迈步。 其实,龙绝才是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她深知,如果她让乔莫栾带她进宫,乔莫栾一定不会同意,而面具男子,虽只有两面之缘,第一次是他将她掳去山洞,不知为何,她就是笃定,他不会伤自己,到于为何,她也说不清楚,直觉。 还有,他认识真正的柳汝阳,也知道她不是柳汝阳。 “人都走遥了,还这么恋恋不舍的望着,舍不得就将她带走。”乔莫轻突然出现在面具男子身后。 “她不是柳汝阳。”面具男子说道。 “那她是谁?”乔莫轻挖了挖耳朵,这样的话,他都听了很多遍了。 “不知道。”面具男子摇头。 “怎么,心动了?”乔莫轻手搭在面具男子肩上。 “不知道。”面具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心,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为了她,不惜涉险来乔府,你就不怕被乔莫栾抓到吗?”乔莫轻蹙眉,心没心动,他会不知道吗? “他现在有心情抓我吗?”面具男子问道。 乔莫轻默了,的确没有,找孩子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情抓他,乔莫轻在想,就算他从乔莫栾眼皮底下走过,也未必会抓他。“我让你来龙国,不是让你来涉险看她。” 面具男子睨了乔莫轻一眼,保证道:“放心,三个孩子,我会带走。” 乔莫轻谨慎的环视了一下四周,低声说道:“留一个,带走两个。” “怎么?又改变计划了?”面具男子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乔莫轻。 “我的计划,不一直都在改变吗?”乔莫轻淡漠的笑了一下,危险又森冷。 “说说看,这次又是为什么?”面具男子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只有龙傲跟欧阳怀寒才知道是三个孩子,就连乔莫栾都不知道。”乔莫轻迈步,望着天空,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所以呢?”面具男子蹙眉。 第156章 他生气了 “在没找到三个孩子时,他们不会告诉乔莫栾,所以......”乔莫轻停顿了一下,他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深思熟虑过。“我打算还一个给她。” “你这是在冒险。”面具男子不赞同的说道。 “我知道。”乔莫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也弄不懂自己,也许是汝阳那句,我相信。 “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不会告诉乔莫栾?”面具男子眸光沉了几分。 “至少几年之内,他们不会。”乔莫轻笃定的点头,如果他们要告诉乔莫栾,就不会一开始瞒着他。 “怎么?对她心软了?”面具男子问道。 “心软?”乔莫轻冷哼一声。“怎么可能?” 在她残忍的对雪儿,他就不可能对她心软,这两个月来,她的痛苦,他看到了,这也算给她的折磨。 “还一个孩子回去,我有我的打算。”乔莫栾并不知道她生了几个孩子,只要他还一个回去,他们会以为孩子找到了,就不会找了,龙傲跟欧阳怀寒会继续找,但他们只能暗中找。 “我会安排,绝对让你置身事外。”面具男子上前,拍了拍乔莫轻的肩。 “谢谢。”乔莫轻侧眸看着他,手搭在面具男子手背上,真心的道谢。 “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像他们这种人,即使是朋友,为对方做任何事,都要索取回报。 “只要你一句话,他日定当赴汤蹈火。”乔莫轻许下承诺,他们是同一路人,所以相互利用,绝不会相互帮助,他们只会助纣为虐,绝不助人为乐。 面具男子扬了扬嘴角,意味深长的看着乔莫轻一眼,纵身施展轻功离开。 汝阳回到梅院,问芙立刻迎上去。“三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汝阳问道。 汝阳这么问,问芙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三小姐,你去哪儿了?可把姑爷急坏了。” “他会急?”汝阳冷笑一声,照顾他的恩人都来不及,哪会有时间管她。 汝阳自己都没觉察到,一股醋意在她心里漫延。 “三小姐......” “我累了。”汝阳打断问芙的话,迈步朝她的房间走去,快要到门口时,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用担心我,有时间多关心一下红尘。” 失去一条手臂,不是轻易就能走出来,即使红尘表面没表现出什么,但她知道,红尘心里难受。 汝阳的话让问芙心里泛起一丝痛意,脑海里浮现那日的情景,她是亲眼见到那人将红尘的手臂给砍下来,红尘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问芙身子压抑不住的颤抖,血色从脸颊上褪尽,她没向任何人说,这在她心底成了一道阴影,她为红尘难过,如果可以,她宁愿那人砍下的是她的手臂。 听到她回梅院了,乔莫栾立刻赶了回来,推开房门,便见一抹身影站在窗户下,身穿月牙白衣裙,披着一件雪狐袄,一头青丝垂于肩头,全无装饰。 一阵冷风拂过,上好的丝绸料子随风微动,清新的像冰琢的白梅初绽,芳香四溢,未见奢华却见恬静。 汝阳呆滞的望着窗外,清澈的双眸溢出雾气,眉宇间遮掩不住的思念与悲痛。 “汝阳。”乔莫栾关上门,来到她身后,从她背后环住她的腰,明显感觉到她身子有些僵硬,这让乔莫栾挑了挑眉。 “她没事了?”汝阳压抑着对他的抗拒,淡淡的问道,其实,她不是对他的怀抱抗拒,她抗拒的是他身上的香气,那是从龙雪身上沾上的。 “没事,只是扭伤了脚。”乔莫栾自然知道,汝阳口中的她所指何人。 “没事就好。”汝阳垂下眼帘,将眼底流露出的情绪掩饰掉,孩子下落不明,她现在没心情吃他跟龙雪的醋,可是她就是吃了,看到他跟龙雪在一起,她心里一阵不舒服,从龙雪出现在她眼前,她就感觉到危机。 乔莫栾是她的丈夫,她却不能强求他去帮她找回孩子,孩子不是他的,即便他是她的丈夫,也没这个义务。 她也不傻,岂会看不出龙雪是故意的,龙雪明明恨她,却在乔莫栾面前将恨掩饰得那么好,她不知道龙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乔莫栾绝对是她的目的之一,至于她的孩子,汝阳怀疑过,当时龙雪能让人将她从梅院掳走,不是没想过会对她的孩子动手,只是,她就算怀疑龙雪,也不能对乔莫栾说。 并不是怕乔莫栾不相信她,而是怕乔莫栾为难,觉得她是故意怀疑他的恩人,还有就是龙雪也是龙傲的妹妹。 她跟龙傲的交情,谈不上很深,却也不浅。 她跟乔莫栾成亲之前,龙傲给她写来一封祝福信,她便觉得,龙傲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孩子失踪,她想过找龙傲相助,可她从乔莫栾跟欧阳怀寒的谈话中,听出现在的龙傲也自身难保。 乔莫栾放开抱着她的腰,大手握住她的双肩,将她的身子掰过来与自己面对面,望着她黯淡的眸光,欲言又止。“汝阳......” 他想问她去哪儿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遇到了什么,可他心里明白,她若是不想告诉他,无论他怎么问,都问不出结果。 “你去洗个澡,或是换身衣衫。”汝阳突然说道,现在是白天,叫他去洗澡,有些说不过去,换衣衫就很正常。 “为什么?”乔莫栾蹙眉,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看着她,为什么要叫他去洗澡?他这身衣衫是今天早晨才换的,虽说他是出去了一趟,也不至于弄脏。 “你身上的味儿我不习惯。”汝阳推开他,迈步朝床走去,她的话很含蓄,她没说恶心,只是说不习惯,这是她对他的尊重,他是她的丈夫,这点尊重她还是会给。 再嫉妒,再吃醋,她也不会像那些泼妇般撒泼,她受过的教育不允许她这样。 乔莫栾一愣,僵硬的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抬起衣袖,乔莫栾嗅了嗅,微不可见的蹙起眉头,这香气他也不习惯。 心里一阵懊恼,乔莫栾阔步走了出去。 听到剧烈的关门声,那力道几乎要把门给震坏,汝阳后背僵了一下,他这是在生气吗? 汝阳转头,望着紧闭的房门,她有说错吗?如果再闻下去,她真担心自己会真的吐。 其实,她的心情都是最糟糕的一个,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 她的孩子丢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不帮她找就算了,居然当着她的面,抱着其他女人,他还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是他的恩人。 恩人?汝阳只觉得可悲可笑,恩人就可以当着妻子的面,正大光明的搂搂抱抱吗? 如果他稍微顾及一下她的感受,他就不会这么做。 说他不是故意的,谁信?明知道她在泡温泉,随时都有可能出来,他还抱着他的恩人,有没有当她是他的妻子。 话又说回来,古代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他现在只有一妻一妾......汝阳闭上双眸,摇了摇头,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找回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都无所谓。 反正这场婚姻,她没抱太多的希冀,在岑晨曦身上,她就跌得头破血流,将她的执着,将她的勇气,将她的美梦,通通都抹杀掉了。 对乔莫栾,她是爱的,只是那份爱还没有对岑晨曦那么深,那么不顾一切,那么深陷不可自拔。 汝阳想,假如乔莫栾跟她说拜拜,她一定不会死缠烂打,会潇洒的转身,将眼泪往肚子里咽。 乔莫栾再次进来,手中端着托盘,汝阳有些错愕。 “你......”他不是生气了吗?他不是摔门走了吗? 即便依旧穿着黑色衣衫,但汝阳看得出来,他换了一身,也洗了一个澡,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润。 “过来吃饭。”乔莫栾将饭菜一一摆在桌面上,朝汝阳招了招手。 汝阳心里五味杂陈,他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机械化的起来,来到桌前,落坐在凳子上,看着三菜一汤的菜肴,还有两碗米饭,汝阳鼻子有些酸。 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古代的男人,为你洗手作羹汤,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还愣着做什么?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见她只是盯着饭菜发呆,没有拿起筷子的意思,乔莫栾出声催促,同时拿起筷子递给她。 汝阳接过筷子,端起碗,呆滞的吃着白米饭。 “别光吃饭,吃菜,这都是你最喜欢吃。”乔莫栾将菜夹进她碗里。 汝阳吸了吸鼻,朝乔莫栾挤出一抹笑,乔莫栾愣了一下,自从孩子失踪后,这是她第一次露出笑,虽然很勉强,乔莫栾也觉得满足。 “你做的?”为了气氛别这么低落,汝阳明知故问。 “红尘还不习惯一只手。”乔莫栾说道,他的话等于是在告诉她,这两个月来,她吃的东西都是他亲自下厨做的。 汝阳哦了一声,对于红尘失去的那条手臂,她有一些愧疚。 两人都没再说话,静静地吃着,一碗米饭,若是汝阳怀孕期间,根本不够吃,现在她一碗都吃不完。 “我饱了,你慢慢吃。”实在是吃不下了,汝阳不再勉强自己,放下碗筷。 乔莫栾见她吃这么一点,也没什么胃口了。 吃完饭,乔莫栾叫问芙进来收拾碗筷,他来到汝阳身边。“我陪你到院子里走走。” 汝阳摇头,乔莫栾也没逼她,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中。 良久,乔莫栾开口。“汝阳,小雪是我的恩人。” 汝阳一愣,提到龙雪,她心里就堵。 “我知道。”汝阳点了点头,这话他都不只说了一遍两遍了,她若是还记不住,她就是白痴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用不着顾及什么,就算你想为了报恩,以身相许,我也......” “柳汝阳。”乔莫栾的脸色糟得不能再糟,他双眼阴骛,凌厉的看着汝阳。 汝阳垂眸,搅着手指,她只是打个比喻,他用得着这样吗? 乔莫栾握住她的双肩,很认真的说道:“小雪是恩人,只是恩人。” 汝阳抬眸,凝望着他,他将龙雪当成恩人,指怕人家不这么想,如果不是爱他,又岂会施恩于他。 “乔莫栾,我也告诉你,她是你的恩人,不是我的恩人。”汝阳郑重其事的申明,他欠下的恩,她凭什么给他还,想到他为了龙雪,对她的语气,汝阳心底就不舒服。 乔莫栾黑色的眼眸骤然变暗,凛冽的目光,不容任何人躲避。“汝阳,你是我的妻子。” “是你的妻子,就该背负你欠下的恩情吗?乔莫栾,不带你这样的,你欠她的恩是在娶我之前,若是在娶我之后,我柳汝阳一定将她当祖宗一样供着。”汝阳甩开他的手,心里一阵委屈,他不是笨蛋,他不可能看不出,龙雪对他的感情不单纯。 龙雪救过他,她感激龙雪,可这也是有限度,她不会为了感激,就将自己的丈夫让给龙雪。 乔莫栾沉默,汝阳深吸一口气,缓和一下情绪。“莫栾,别拿你跟龙雪的事来烦我行吗?我现在没心情理会你的事,我只想找回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刚出生,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才刚出生就失踪,你有没有想过,孩子那么小,不在母亲身边,别人会怎么待他?” 孩子不光是她的痛,也是乔莫栾的痛。 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中,乔莫栾拍着她的后背。“我承诺你,一定会将孩子平安带回来。” “我要的不是你的承诺,而是你的行动。”汝阳声音有些哽咽。 乔莫栾瞬间恍然大悟,她在怨他,怨他没亲自去找孩子,这两个月他一直细心的照顾她,原来在她看来都是错,她要的不是他的寸步不离,而是要他去找孩子。 六王府。 空气里弥漫暧昧的气息,还有令人面红耳赤的申吟声和粗喘声。 “主子。”黑衣人急如星火的闯进房间,见床上缠绵的两人,先是一愣,随即立刻转过身。 “嗯,啊......”柳无双原本咬着牙忍住欲叫出口的吟声,在黑衣人闯进来之后,柳无双尖叫出声,推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这是王府,若是被王府的人撞见,她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一炬,虽说王爷不在府中,但难保没有他的眼线,害怕与羞赧让她快无地自容了,偏偏男人还不肯放过她,在她身体里驰骋。 因剧烈的运动,几缕发丝轻垂在男人额前,即便带着面具,依旧散发出一股放荡不羁的味道。“说。” “小姐,她......” 没有丝毫迟疑,男人从柳无双身上抽身离开,捡起地上的衣衫迅速穿上身,跃出窗外。 男人走后,柳无双拉过被子包裹着自己的身子,床上还残留着暧昧的味儿。 柳无双目光空洞的望着床顶,笑了,笑的凄凉,笑的悲哀。 “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前一刻还在她身体里,听到手下人说“小姐,她......”,话都未说完,他居然能走得如此彻底,一丝留恋都没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柳无双突然很想见识一下,那个“小姐”到底是谁? 还好他对她而言,只是排解她寂寞和空虚的工具,他利用她,她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只要身体有默契,只要让她感觉到满足,何必在乎对方心里想着谁。 柳无双有信心,至少他在她身体里时,他心里那个人,一定是她。 “王妃。”问素冲了进来,见地上被撕毁的衣衫,脸色一变,冲到床边,看到床上的柳无双,瞳仁睁大再睁大,不难猜想出发生了什么事。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柳无双厉声一吼,该死的丫环,居然没有她的命令,就擅自闯进来。 值得庆幸的是,闯进来的是她的丫环,不是王府内的丫环,否则她就要杀人灭口。 问素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知道王妃......” “嗯。”柳无双妖媚的凤眸危险的眯了起来,问素的话戛然而止,不停的磕着头,没有人比她更不愿意撞见这一幕,随即会被杀人灭口,她跟着柳无双这么久,了解柳无双,为了自己,没有什么事她做不出来。 “问素,你刚刚看到了什么?”柳无双突然问道,声音温婉,在王府她只信得过问素,这毕竟是她的丫环,其他丫环她信不过,她还需要问素,暂时还不能杀了问素灭口。 “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奴婢什么都没看到。”问素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现在敢说看到什么了吗?说了就是死。 “什么叫你什么都没看到?本来就没发生什么事,好了,问素起来,去给我打热水。”柳无双命令道,她现在只想快点洗去那个人身上的味道,万一王爷突然回来,她如何解释。 “是是是。”问素立刻退出去,去给她打水。 半盏茶的工夫,屏风内,雾缭绕的水蒸汽,浴桶里飘着各种各色的花瓣,混各花香飘逸袭人。 水雾的蒸腾下一具白玉无瑕身躯走进浴桶里,柳无双坐在浴桶里,身子慢慢往下移,潜入水里,水面上只飘着花瓣。 露在水面上的双肩,遍布吻痕,起浮的胸前在花瓣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精致绝伦的脸在水蒸气下一片绯红,迷离之美。 柳无双用手洗着身子,当她的手划过平坦的腹部时,手僵硬了一下,这是她的痛,提醒着她失去了一个孩子。 想到孩子,柳无双心里就一阵怨恨,这个孩子她有用处,可惜,她摔了一跤,孩子就流掉了,她真是恨得牙痒,被管家看到了,找御医给她诊断,管家是龙傲的人,她连收买都没机会。 如果是随便一个大夫,她可以收买他,不让大夫说孩子小产了,她可以想其他办法,在她生产的时候,随便去抱一个孩子。 现在她又不敢再怀孕,龙傲不在王府,她若是怀孕,下场会很惨,轻者只是她死,重者整个柳家给她陪葬。 “王妃。”屏风外,问素的声音响起。 “进来。”柳无双让问素进来,破水而出,完美无暇的娇躯瞬间展现,问芙迅速抖开手中的一缕衣服,裹住柳无双赤着的身子。 柳无双系好带子,转身对着问素道:“去给我准备一件夜行衣。” “夜行衣。”问素有些意外。 “三妹的孩子失踪了,我这个做二姐的不该去聊表一下关心吗?”这是柳无双欣慰的事,汝阳嫁给乔莫栾,她心里就堵得闷,现在她的孩子早产,产下来后孩子又失踪,这不是大快人心的事吗? 柳无双换好夜行衣,站在窗户下,等着天黑,待月光倾泻在房间里。 柳无双冷笑一声,拿出黑布,遮住面容,系在脑后,纵身飞掠出。 轻盈的脚步踩在瓦砾上,身影一闪而过,快如闪电。 停下脚步,看着隔了一条回廊的院子,如果她记得没错,前面那院子就是梅院。 纵身凌空翻腾,一抹身影挡住她的去路,一道银光刺痛她的双眸,眨眼之间,蒙着脸的面巾被剑尖从耳际削断,一缕耳发也惨遭毒手。 一切不过瞬间即逝,柳无双脚尖凌空一点,折回身,被迫落在回廊顶上。 “大胆,敢对本宫出手。”柳无双冷声一喝。 听到她自称本宫,欧阳怀寒收回剑,瞥一眼柳无双,调侃道。“不知六王妃夜闯乔府可谓何事。” “本宫来看三妹。”柳无双纵身一跃,落到地上,如果欧阳怀寒不是龙傲的兄弟,她一定会对他施展美色。 “用得着夜晚来吗?”欧阳怀寒鄙夷的看着柳无双一眼。 “本宫高兴,你管得着吗?”柳无双美目一瞪。 “六王妃请回。”欧阳怀寒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如果本宫硬闯呢?”柳无双没料到,自己会碰上欧阳怀寒。 第157章 龙傲决定 “死。”欧阳怀寒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嘴里却狠决的吐出“死”字。 “本宫还会再来,希望届时,你可别给本宫留下空子钻。”不能冲动行事,需从长计议,柳无双银牙一咬,纵身消失在黑夜里。 “你怎么不把她给杀了。”乔莫栾突然出现在欧阳怀寒身后,漆黑的眼眸如凛冽的寒风。 “啊!”欧阳怀寒尖叫一声,跳开一步,拍着他的胸膛。“老兄弟,拜托你别站在背后吓人行不,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为什么放她走?”乔莫栾执着的问道。 “为什么不放她走?”欧阳怀寒跳到乔莫栾旁边,手搭在他肩上。“她是傲的王妃,又是大嫂的二姐,按理说,你应该叫她一声二姐。” “汝阳不再是柳家的人。”眼眸中闪过凌厉的光芒,声音深厚而低沉。 “好好好,大嫂不再是柳家的人。”欧阳怀寒举起手投降,如果他敢说是柳家的人,估计莫栾会直接灭了自己。 “孩子有消息吗?”乔莫栾问道。 欧阳怀寒准备回答,乔莫栾余光瞄见一抹身影,朝欧阳怀寒使了一下眼色,多年的默契,欧阳怀寒懂乔莫栾的意思,他也见到汝阳躲在一旁偷听。 “有。”欧阳怀寒故意提高音。“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他们狗急跳墙,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我没让他们出手,让他们暗中跟着,一旦寻到机会,立刻上前救孩子。” 汝阳听不下去,转身回到房间,她不是傻子,她也没有近视,乔莫栾给欧阳怀寒使的眼色,她也见到了,欧阳怀寒故意提高音,这不是故意让她听到吗?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很想告诉他,不用这么做,他们这样故意骗她,她只会更担心孩子。 乔莫栾将欧阳怀寒拉到书房,关上书房的门。“轩辕家的小姐,不是喜欢你?” “你想干嘛?”欧阳怀寒立刻警惕的看着乔莫栾。 “求助轩辕家。”找人,轩辕家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乔莫栾真是被逼得走头无路的绝境,没有办法之下,才想到求助轩辕家。 “你没病吧?”欧阳怀寒手覆盖在乔莫栾的额头上,却被乔莫栾挥开。“莫栾,你这是在病急乱投医,谁不知道轩辕家的家主跟龙绝是什么关系,你求助轩辕家,不等于是在求助龙绝吗?没准孩子就是被龙绝抱走的。” “轩辕家的小姐......” “我不干。”欧阳怀寒直接拒绝,让他去找那姑娘,他宁愿直接去撞墙。 “欧阳,算我求你。”乔莫栾声音低沉而有力。 欧阳怀寒眉心微蹙,他乔莫栾何时求过人,他只会命令人,汝阳的事,他都是用命令的口吻,让他保大人,不要孩子,而此刻,他却开口求自己。 欧阳怀寒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的乔莫栾让他很不习惯,他宁愿乔莫栾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 “莫栾,不用求助轩辕家,我真有孩子的消息了。”虽然只有一个,但还是好消息,能找回来一个,算一个。 欧阳怀寒很佩服那些人,居然分开走,还好莫栾让他负债。 “你说什么?”乔莫栾黑眸狠眯起,眸光阴沉。 “我来梅院,就是告诉你这个消息,刚刚在外面说的,不是编来骗汝阳,是真的。”欧阳怀寒的话音未落,乔莫栾的身影就消失在书房。 乔莫栾来到房间,见汝阳已经躺下睡了,站在床边,犹豫了很久,乔莫栾还是忍不住将她叫醒。 “汝阳,汝阳。”乔莫栾落坐在床边,拍着汝阳的脸颊。 “什么事?”汝阳睁开眼睛,望着他,其实,她也是装睡,孩子没找到,她怎么睡得着。 “有孩子的消息了,欧阳找到孩子了。”乔莫栾握住她的双肩,有些急切的说道。 汝阳愣了愣,故作惊喜。“真的?” “嗯!真的,欧阳来找我,就是告诉我这个好消息。”乔莫栾看着汝阳给出的反应,不是他预期的那样。 难道刚刚他故意让欧阳这么说,被她识破了,乔莫栾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解释,郑重的保证。“汝阳,你等着,我亲自去把孩子带回来。” 解释再多,不如行动,等着他将孩子抱到她面前。 皇宫,御书房。 “给,你要的。”轩辕将一个篮子放在龙绝的案桌上。 龙绝抬眸,睨了轩辕一眼,将遮蔽着篮子的棉袄揭开,当看清楚里面放着什么时,龙绝先是一愣,随即从龙椅上弹了起来,错愕的望着轩辕。“你......” “也不看看我是谁?”轩辕拍了拍胸膛,得瑟的看着龙绝。 龙绝嘴角抽了抽,他只是随口一句话,没想到轩辕就给他办到了。 三天前。 “绝,柳汝阳怎么说也是你的小姨子,她的孩子失踪了,你也不尽尽做大姐夫的责任?”轩辕无聊打发时间说的话。 “有那么多人帮她找,用得着我吗?”龙绝也随口说道。 “那可不一样,你是她的大姐夫。”轩辕来兴了,抵了抵龙绝。“你不是想让她做你的妃子吗?” “你去把孩子给我找来,给我借花献佛。”龙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想过轩辕会真去找孩子。 龙绝敛起回忆,指着篮子里熟睡的孩子问道:“你确定这是她的孩子?” “欧阳怀寒暗中盯了这么久,现在乔莫栾也赶去了,不是她的孩子,他们对别人的孩子,能这么上心吗?”轩辕瞪了龙绝一眼,别人怀疑他的能力,居然连他都怀疑。 “被他们盯上了,孩子怎么到你手中了?”轩辕的能力,他是知道,但是想掩人耳目,将孩子偷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么多人盯着这孩子,孩子没见到,乔莫栾他们还能按兵不动吗? “这就是我的厉害之处。”轩辕仰头看着龙绝,一副我很厉害快来膜拜我的样子。 “少罗嗦。”龙绝瞪了他一眼,才没心情听他废话。 轩辕也不卖关子。“孩子是乔莫栾的,又不是我的,他们对孩子小心谨慎,生怕打草惊蛇,让那些人伤害到孩子,他们越是小心谨慎,越给我趁虚而入的机会,找了一个刚死的婴儿,轻易便将孩子给换了过来。” “刚死的婴儿?”龙绝蹙眉。 “反正孩子都长得差不多,一觉睡醒,孩子死了,这只能怪他们照顾不周。”轩辕耸耸肩,一点也没有愧疚之意,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谁会去注意孩子的变化。 龙绝无语了,手指伸进篮子里,碰了碰孩子的小脸蛋儿,没反应,龙绝看着轩辕。“怎么回事?” “太吵,我让他安静下来了。”这孩子的哭声,轩辕不敢领教,至于是用什么办法让孩子安静下来,这不重要。 龙绝松了口气,他知道轩辕有分寸。“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不知道。”轩辕摇头,龙绝冷剜了他一眼,轩辕很无辜。“我又没看,我怎么知道。” 这时,一个宫女跑来。“帝......帝君......贵妃......要......” “要死了。”轩辕见她说话实在是太辛苦,帮她说出口,如此惊慌,不是要死......哦!他忘了,柳止柔也快要生了。 “娘娘要生了。”宫女一口气将话说完。 “要生了你找朕做什么?找御医,稳婆。”龙绝目光寒洌,冷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对柳止柔临盆之事一点也不上心。 “啊!”宫女惊得啊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龙绝冷眸一扫,宫女脊背寒气直窜,立刻磕了一个头。“是。” “真无情,真无情。”轩辕摇了摇头,失去利用价值的人真是可悲,柳止柔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绝的,绝却不去看她。 “你同情她?”龙绝鹰眸犀利的看着轩辕。 轩辕连忙摆手摇头,他的同情心才不泛滥成灾。 “帮我办一件事。”龙绝锐利的眸光落到篮中的孩子脸上,他从孩子身上看到乔莫栾的影子,真不愧是乔莫栾的孩子,这么小都能看出是他的。 “我能拒绝吗?”轩辕眨了一下桃花眼,自己都帮他这么多次了,也没见他回报自己一次,轩辕怀疑,结交他这样的朋友,自己是不是太吃亏了。 “不能。”龙绝瞪了他一眼,直接说道:“想办法让她知道,孩子在我手中,记住,只许她一人知道。” “要不要我顺便把她带到你面前。”轩辕没好气的问道。 “不用。”龙绝丢下轩辕,提着篮子,走出御书房。 牢房。 龙绝朝看守的人挥了挥手,两人退出牢房,龙绝看着坐在草席上闭目养神的龙傲,心里泛起一丝痛意,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能吃苦,在牢房里并没因他是六王爷,自己的弟弟,而有什么特殊待遇。 关他的牢房,就跟关其他犯人的牢房一样,起初他这么做,是笃定龙傲吃不了这种苦,两个月过去了,他才知道,自己的弟弟有多能耐,不向他妥协,不跟他认错,别说只是关在牢房里,就是将他丢进地牢里,他也不会向自己低头。 “小傲。”龙绝将铁门推开,走了进去,在他进来时,看守的人便将铁链锁给打开了。 龙傲没理他,继续闭目养神,以前龙绝来,他还会冷哼一声,现在他连哼一声都懒得。 “小傲,你就不想出去吗?”龙绝将篮子放在地上,在龙傲旁边席地而坐。“只要你向我认错,我就放你出去。” 关了两个月,龙绝都心疼他,可自己又发了狠话,如果这次自己再向他妥协,往后他还不飞起来。 在这件事情上,龙傲倔强,龙绝也执着。 “做梦。”龙傲并未睁开眼睛,从牙缝里迸出两字。 他心里清楚,只要他认错,龙绝便会放他出去,可惜,他宁愿向天下人认错,绝对不会向龙绝认错。 无论什么事?无论谁对谁错,他就算是错了,错得离谱,他也不会向龙绝认错。 对龙傲的态度,龙绝一点也不意外,这两个月,自己几乎天天都来看他,无论多忙,自己都会抽时间过来看他,闲时自己会在这里陪他一个时辰,忙时只问他一句话便离开。 “你好兄弟乔莫栾的孩子失踪,两个月了,他们依旧没能将孩子找回来,你不想出去尽尽绵薄之力?”龙绝笑着问道。 “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龙傲的话不咸不淡,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找人,不是他的强项,否则他找了她十多年,至今杳无音讯,夜明珠他是找到了,人却没有找到。 何况,他的人,莫栾跟欧阳可以随意调动,他并不是没有出力,他出去找,只是多了一个人找。 龙绝对他这态度真是无可奈何,揍他,自己心疼,骂他,又找不到词汇。 “看看这个。”龙绝提过篮子,将篮子推到龙傲面前。 龙傲愣了一下,踌躇良久,还是将眼睛睁开,他也好奇,龙绝要给他看什么,当篮子映入他视线内时,龙傲第一反应便是,这里面装的是菜肴,可他又没闻到菜香。 “不饿。”他不知道龙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他装傻。 龙绝笑了出来,将棉袄接开。“你就是饿,也没胆子吃。” 看着篮子里的婴儿,虽紧闭着眼睛,那长而卷的睫毛,还有他那精致的五官,虽没有长开,不难猜想出,长大之后一定是个俏小子。 这么小的孩子,仅凭五官是无法分辨出男孩还是女孩,可是龙傲却一眼分辨出,是男孩子。 龙傲紧抿着双唇,龙绝将一个婴孩抱到他面前,这个孩子是谁的?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龙傲目光阴沉,随即冷笑出声,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恭喜。” 龙绝一愣,对龙傲突如其来的一声恭喜有些莫明其妙,随即想到什么似的,龙绝并没有立刻告诉他,孩子是乔莫栾的,反而诡异一笑,手伸进篮子里,指腹擦着婴孩的小脸蛋儿,笑着问道:“孩子可爱吧?好看吧?” “其丑无比。”龙傲口是心非的说道,只要是龙绝的孩子,就算是漂亮的跟天仙似,他也只会说丑得掉渣。 龙绝嘴角抽了抽,这孩子怎么看怎么跟丑字挨不着边。“你看这孩子长得像谁?” 龙傲不再看孩子一眼,紫眸锁定在龙绝身上。“你是故意抱孩子来恶心我的吗?” 恶心?龙绝笑了,龙傲这样说,他心底很高兴。 龙绝轻咳了一声,再继续下去,估计小傲就要揍他了。“孩子的父亲是乔莫栾,你还觉得恶心吗?” 闻言,龙傲先一愣,随即大笑,笑声狂癫。 莫栾的孩子,莫栾有孩子吗?除非...... “龙绝,报应,真是报应,天天射燕子,结果被燕子啄了眼。”龙傲幸灾乐祸,龙绝茫然,龙傲目光落到孩子身上,细看之下,还真别说,这孩子跟莫栾还真有几分相似,若说是莫栾的,绝对没人怀疑,接着又说道:“龙绝,你不是天天盼,夜夜盼,盼着柳止柔给你生儿子吗?结果如何?孩子不是你的,柳止柔真是能耐,给你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龙绝默了,再听不懂,他就是傻子了,小傲误会了,误会孩子是柳止柔生的。 他想抚额,也难怪小傲会误会,如果是他,他也会误会。 龙傲在看到孩子跟乔莫栾有几分相似,第一个想法便是,这孩子是乔莫栾跟柳止柔的,有一段时间,柳止柔偷着出宫见过乔莫栾,两人会不会发生什么,谁说得准。 汝阳都能早产,柳止柔早产也很正常。 龙傲会这么想,是因为汝阳的孩子失踪,汝阳的孩子也不是乔莫栾,这个秘密没几人知道。 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沉默,各自的思绪飞跃着。 许久之后,龙绝什么也没说,提起篮子离开牢房,就算自己直接告诉他,这是乔莫栾跟柳汝阳的孩子,恐怕他也不会相信。龙傲都这么误会了,自己若是解释,他能得听进去吗? 龙绝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带孩子来牢房的目的是想让小傲选择,现在可好,别说选择,小傲根本不会相信。 龙傲抬起脚,重重的踢在铁门上,妖冶的脸上满是火气,连同那一双妖邪的紫眸似乎都要喷出火光来,想到龙绝一副吃瘪的样子,龙傲心情又美丽了,同时也担忧,倘若汝阳知道柳止柔的孩子是莫栾的,龙傲不敢想象。 “龙绝,你给我回来。”龙傲突然一声吼。 龙绝刚走出牢房,听到龙傲叫他回去,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回到了牢房。 “想通了?”龙绝笑看着他。 龙傲瞪他一眼,指着他提着的篮子,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个孩子是你的。” 龙绝蹙眉,低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篮子,小傲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要自己帮乔莫栾养孩子吗?就算他愿意,人家乔莫栾也未必愿意。“什么意思?” “柳止柔生下的这个孩子,是、你、的。”龙傲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 龙绝面部都在抽搐了,瞪着龙傲,很想进去敲开他的脑袋,看看他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深吸一口气,他想自己有必要跟小傲解释清楚,再由他这么误会下去,他都要疯了。 欲开口时,龙傲却抢先一步开口。“只要你承认柳止柔生的孩子是你的,我就......留在你身边。” 闻言,龙绝眼前一亮,让解释见鬼去。“真心的?” “真、心、的。”龙傲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是被逼的,只是那个逼他的人不是龙绝,而是他自己在逼自己。 “不后悔?”龙绝也是得寸进尺的人。 “不、后、悔。” 龙绝笑了,突然觉得他这一趟没有白走,小傲误会了,误会了好啊! 低眸看着篮子里睡得美美的孩子,这孩子真可爱,真是他的福星。 龙绝并没有放龙傲出牢房,他回到自己的寝宫,将孩子抱到龙床上,落坐在床边,细细的看着孩子。 他原本的计划,是想要利用这个孩子逼柳汝阳留在他身边,没想到小傲因一个误会,甘心情愿留在他身边。 他不会帮乔莫栾养孩子,他还要小傲继续误会下去,刚刚皇奶奶身边的嬷嬷来报,柳止柔生了个皇子。 “小家伙,如果你不是乔莫栾的儿子,我一定收你做义子。”龙绝摸着孩子的脸蛋儿,他很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他,小傲愿意留在他身边,同时,他也嫉妒,他知道小傲委屈自己,是为了乔莫栾跟柳汝阳。 东城十里外,驿站不远处。 “搞什么?”欧阳怀寒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重重的摔在地。 “你给小声点,惊动驿站里的人,让孩子受到一丝伤害,我饶不了你。”乔莫栾眼眸中闪过凌厉的光芒,声音深厚而低沉。 “傲决定留在龙绝身边,还让我们别管他的事。”欧阳怀寒弯腰捡起纸条,递给乔莫栾。 乔莫栾接过,迅速扫了一眼,便将纸条给撕毁了。“这是傲的选择。” “什么狗屁选择?他这是在作贱自己。”欧阳怀寒越想越有气。“不行,我要去揍他一顿,如果还不清醒的话,我就直接带他走,与其让他留在龙绝身边,我宁愿将他禁锢在我身边。” “你给我回来。”乔莫栾一把将要走的欧阳怀寒给抓回来,这家伙遇到他们的事,说风就是雨,平时也不见他这么沉不住气。“我说了,这是傲的选择,我们是他的兄弟,是他的后盾,如果他不向我们开口,我们最好别插手他的事。” “他脑袋被门给挤了才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是我们的兄弟,他没脑子,不代表我们没脑子,不行,我要去把他带走。”欧阳怀寒甩开乔莫栾扣住他手臂的手。 “傲不是三岁的孩子,他做事有分寸,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第158章 误会大了 “他知道个屁,如果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不会总是九死一生,这些年来,我将他从阎王手中抢走了多少次,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没命了,他现在的命是我的,我有权力给他做选择。”平时欧阳怀寒很温和,只要碰到龙傲跟龙绝的事,他就变得火爆。 有多少次,莫栾将受伤的龙傲带到他面前,每一次他都没信心能将龙傲救活,他们四个人中,任何一个人受伤,他都害怕的要死。 他们却不怕,因为有他,他们总以为他的医术很强,无论受再重的伤,只要将人交给他,他就能救活,可他们有想过他的害怕吗? “欧阳,你冷静一点,傲留在龙绝身边是另有目的。”相对于欧阳怀寒那火爆的脾气,乔莫栾却冷静得多。 “什么目的?”欧阳怀寒愣了一下,仿佛看到一缕署光般,如果傲留在龙绝身边,是想杀了龙绝,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他乐以见成。 “想要自己彻底死心。”乔莫栾是最了解龙傲的人,只是这次,他错了,他以为龙傲是想将心中那一丝丝期盼彻底的被斩断,浴火才能重生。 “死心个屁?我看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牙齿咬的嘎吱声响,欧阳怀寒的脸上怒火更旺盛了几分。 “驿站内有动静了。”乔莫栾突然放开欧阳怀寒,身影灵活的靠近驿站。 欧阳怀寒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龙傲的事,等救回孩子再说。 三个孩子,能救一个算一个。 汝阳在房间里坐立不安,最后她受不了了,起身走出房间,还没走出院子。 “三小姐,你要去哪儿?”问芙见汝阳要出梅院,上前将她挡下。“三小姐,你别出去了行吗?姑爷让你等他回来。” “我去兰院。”汝阳没骗问芙,乔莫栾不知上哪儿了,她去找乔莫昂,她要乔莫昂带自己出去找孩子,每天待在房间里等消息,失踪的是她的孩子,她能坐得住吗? 两个月了,孩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与其待在房间里等,不如出去找。 “奴婢陪你一起去。”问芙将手菜篮放在地上。 “不用,你去做饭,我等一会儿回来吃。”汝阳不想带着问芙,她又不会武功,根本帮不上自己什么忙。 问芙不干,最后汝阳拿出她小姐的身份,命令问芙留下来做饭,问芙没得办法,不敢再跟上去了。 汝阳往兰院的方向走去,半路上,突然一个人窜了出来,汝阳吓了一跳,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你是谁?” “你对我没感觉吗?”轩辕很是郁闷,只要是女人一见到他这张脸,都不可能像她这般淡定。 “我对美男免疫。”汝阳没感觉到有杀气,所以她对轩辕也没敌意,能够自由进出乔府,不是乔府的人,也是乔府的客人。 上下打量了轩辕一番,这又是去兰院的路上,汝阳笃定,他是乔莫昂的狐朋狗友。 轩辕捂胸,他很伤心,居然有人对他免疫。 汝阳不想理会他,迈步经过他身边时,汝阳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晕倒了。 轩辕搂着她的腰,他不想对她这么粗鲁,是她自己先对他不礼貌,他没必要对她怜香惜玉。 在轩辕看来,对他这张脸没感觉的人,尤其是女人,对他来说都是不礼貌。 轩辕抱起她,纵身施展轻功离开。 汝阳醒来,后颈传来一阵痛,汝阳皱了一下眉,手伸到后颈轻揉着,她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落枕了,倏地,汝阳睁开眼睛,猛的坐起身。 她不是落枕,她被那个男人偷袭了。 汝阳立刻警觉起来,她被人从梅院掳走过两次,这是第一次把她打晕了带走。 看着陌生的房间,装潢金碧辉煌,摆设奢侈,乔府这么有钱,都没这般奢侈,全以金黄为主,这让汝阳想到一个地方。 “哇......”突然,一声婴儿的哭啼声响起。 汝阳猛的一震,她这才发现,她旁边躺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小家伙闭着眼睛,张着嘴大哭,他的哭声,让汝阳莫名的感觉到心痛。 这让她想到自己的孩子,没在母亲身边,是不是也这么哭。 “宝贝。”鬼使神差,汝阳伸出手将孩子抱起来,放在怀中声轻细语的哄。“宝贝,别哭,宝贝,是不是饿了?是不是想娘亲了?” 一连串的问题砸去过,根本得不到孩子的回答,不知为何,她将孩子抱在怀中,孩子立刻不哭了,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乖乖的睡觉了。 看着乖巧的孩子,汝阳心里一阵感触,也一阵满足,仿佛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般。 “你醒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龙绝不知何时站在床边,看着汝阳轻轻拍着襁褓,目光温柔的看着熟睡中的小婴儿。 他是被孩子的哭声引来,这孩子的哭功,他领教过,在轩辕还没将汝阳带进宫,孩子醒过一次,他让奶娘给孩子喂过奶,可是孩子依旧在哭,直到轩辕将汝阳带到宫里,他将孩子放在汝阳身边,孩子就不哭了。 他也真是服了轩辕,让他将孩子在自己手上的事泄露给她,却不没想轩辕这么直接将人给打晕带进宫。 听到龙绝的声音,汝阳猛的一震,抱着孩子的手僵硬着,抬头看着龙绝。“你把我弄进宫来,目的是什么?” “这个孩子可爱吗?”龙绝落坐在床边,伸出手指,逗了逗她怀中的孩子,趁汝阳呆滞之际,龙绝将孩子从她怀中抱走。 汝阳不傻,隐约听懂他话中的意思。 这个孩子他是从哪儿弄来的?不可能是柳止柔生的,她的孩子是早产,却没传出消息,说贵妃早产,当然,如果龙绝有心隐瞒。 “你可别告诉我,我是这个孩子的三姨。”汝阳故意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她在抱着孩子的一瞬间,那种满足,那种安心,汝阳不觉得她抱着柳止柔的孩子,能有这种感觉。 就算她思子心切,也不能抱着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龙绝跟乔莫栾有恨,龙绝抱走她孩子可能性很大,毕竟龙绝根本不知道,孩子只是她一人的,不是乔莫栾的。 “当然不是。”龙绝睨了她一眼,给出一个坚定的答案。 “你也别告诉我,这个孩子是我的。”汝阳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心都在颤抖,她期盼他点头,又害怕他点头,孩子在他手中,他一定会用孩子来威胁自己。 她不怕他威胁,她怕他当着她的面,伤害孩子,而她无力相救。 “如果朕说是,你信吗?”龙绝抬眸看着汝阳,目光带着审视,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对于龙绝的话,她深信不疑,汝阳的心狂跳着,激动不已,可她并没有失去理智,她还不知道他的目的,如果她表现的在乎孩子,对孩子没好处。 压抑着从他怀是抢回孩子的冲动,汝阳面色平静,淡漠的说道:“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他是你的孩子。”龙绝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精明如他,岂会看不出她的压抑。 “我的孩子是丢了,我是急不可耐的想要找回孩子,但你也休想利用这一点,随便抱一个孩子来说是我的。”汝阳仰起头,拼命的提醒自己,别再看孩子一眼,她真怕再看一眼,她会失去所有理智。 龙绝不是善类,在他面前若是失去理智,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柳汝阳,别在朕面前装了,母子连心,刚刚你抱孩子的时候,朕不信你没感触。”龙绝直接点破她的伪装,汝阳冷哼一声,满是不屑,见她倔强的样子,龙绝有些好笑,在这时候,她居然还有理智,龙绝深知,硬碰硬是不会达到他预想的效果,逼她也无济于事,这一点,她跟小傲很像。 龙绝想了想,只有先暂时给点甜头:“汝阳,如果你不信,你过来看看孩子,你看孩子多可爱,这鼻子像乔莫栾,这眼睛像你,还有这嘴。” “不看。”汝阳别过头去,心中翻腾得厉害,眼睛有些红了,龙绝的话,也让她想笑,孩子不是莫栾的,怎么可能像莫栾,龙绝这么说,无疑不是...... “他真是你的孩子。”龙绝皱起眉,稍稍沉思了一会。“为什么还要嘴硬?” “没有为什么,是不是我的孩子,我岂会感觉不到。”汝阳硬冷冷的反驳着,从龙绝说这是她的孩子时,她几乎就没怀疑。 这是她的孩子,她七月怀胎所生,她能感觉得到。 对孩子的渴望折磨着她的心灵,汝阳还是没能忍住,多看了孩子几眼,可是越看,就越放心不下,看了还不够,还想抱一抱的冲动。 真是可悲,她的孩子,在别人手中,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不能抱。 两个月了,两个月了,她这个母亲才看到自己的孩子。 母爱是贪婪的,贪婪到她几乎失去理智,母爱是伟大的,伟大到见到孩子却不敢承认。 “你抱抱他,你就会相信,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朕到底有没有说谎。”龙绝将孩子递给汝阳,她的压抑,她的渴望,他通通看在眼底。 汝阳抿了抿唇,慢慢伸出手去,手刚擦过龙绝的衣袖,又赶紧放了下来,狠狠咬着牙,眼中几乎泛出泪光。“不是我的孩子,我为何要抱。” 汝阳怕自己心软,蹭的一下跳下床,跑到一边去。 “不要是吧?”龙绝冷笑一声,将孩子举高,而他这个动作吓得汝阳脸色煞白,心都在颤抖,看着他举着孩子的手一点一点的斜,汝阳再也装不下去了。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汝阳冲向龙绝,将孩子从他手中夺走,紧抱在怀中, “这就对了,本来就是你的孩子,装什么装?”龙绝拍了拍衣袖,看着汝阳将孩子护在她怀中,龙绝又冷笑一声。“你没必要这样,如果我要伤害你的孩子,会当着你的面吗?我只会当着乔莫栾的面。” 他恨的人是乔莫栾,可不是柳汝阳。 “你到底想怎样?”汝阳问道,听到他不伤害她的孩子,这让她松了口气,只要不伤害她的孩子,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愿意。 “不想怎样?”他本来是想怎样,将孩子抱去牢房让小傲看,却歪打正着,小傲误以为是柳止柔生的孩子,误以为是乔莫栾的孩子,他不知道小傲为何要将此事隐瞒,只要小傲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就很满意,这比他利用孩子逼柳汝阳离开乔莫栾,进宫为妃更令他满意。 汝阳才不相信他的话,如果没有目的,他费尽心机抱走她的孩子,只是想两个月后还给她吗? 汝阳没忘记,龙绝笃定的说,她一定会进宫成为他的妃子,起初她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他利用她让莫栾内力尽失,现在又抱走她的孩子。 她对他有防备,让她措手不及是早产,想必连她早产,他也算计在里面,汝阳突然觉得,龙绝这个人很可怕,什么事都被他算计在内。 她想过最坏的结果,他用孩子逼她离开乔莫栾,进宫当她的妃,他若真如此,她会同意,但她不会成为他的妃子,她相信乔莫栾,一定会救她出皇宫。 “你只需答应朕一个要求,朕就会派人送你们母子回乔府。”龙绝说道。 汝阳猛的一愣,一个要求,派人送他们回乔府。“就这么简单?” “当然,如果你愿意留在皇宫当朕的妃子......” “做梦。”龙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汝阳打断。 龙绝一脸惋惜的看着汝阳,如果不是小傲同意留在他身边,他真舍不得放她出宫,突然他有些理解,乔莫栾为何会爱上柳汝阳,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吸引力,从骨子里渗透出,让人想将她留在身边的冲动,即便不是爱,也想将她留下来。 冲动归冲动,在她与小傲之间做选择时,他还是会选择小傲。 汝阳戒备的看着龙绝,她不相信他的话,做了这么多,就只是要她一个要求,她不是什么大人物。 直至龙绝用凤辇送她出宫,直至她抱着孩子回到梅院,她才相信龙绝是真的只要她一个要求。 汝阳抱着孩子,呆愣的站在院子,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般。 “三小姐。”问芙见汝阳回来,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见她抱着孩子。“三小姐,你从哪儿抱来的孩子。” “我的。”汝阳抬眸看着问芙,对问芙的话很不悦,这是她的孩子。 问芙一愣,她有些担心的看着汝阳,三小姐的孩子失踪了,姑爷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回来,三小姐说去兰院,还不让她陪,突然抱了一个孩子回来,还说是她的。 汝阳走后,问芙一直心神不安,见她许久没回来,她等不下去了,去兰院找人,结果三小姐根本没去兰院。 “三小姐。” “我累了。”汝阳打断问芙的话,抱着孩子回了屋。 问芙呆愣了一会儿,跑出去找红尘,让红尘告诉姑爷,三小姐...... 驿站。 “欧阳,快来看,孩子有些不对劲。”乔莫栾抱着孩子,急切的叫欧阳怀寒。 驿站内的人,被他的人全杀了,孩子也救回来了,在看到孩子的瞬间,他是喜悦的,他总算可以向汝阳交代了,抱着孩子的一瞬间,他发觉孩子不对劲。 僵硬的仿佛一具尸体,这个想法让他吓了一跳。 欧阳怀寒立刻上前,从乔莫栾手中接过孩子,还没诊断,他便能确定一件事,心紧了一下,担心的目光看着乔莫栾,还是残忍的吐出两字。“死了。” 乔莫栾大受打击,脚下一个跄踉,差点没稳住身体。 死了,孩子死了,这让他如何向汝阳交代,他答应过汝阳,一定会将孩子安全的带回去,可是孩子却死了,她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乔莫栾不敢想象,若是汝阳知道孩子死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孩子失踪,这两个月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比谁都清楚,若是告诉她,孩子死了,她一定会崩溃。 “莫栾,这尸......孩子怎么处理。”尸体两个字,欧阳怀寒说不出口。 这只是汝阳的孩子,莫栾都这么悲痛,可见他是真的爱上了汝阳。 乔莫栾僵硬的从欧阳怀寒怀中接住孩子的尸体,看着孩子苍白的小脸蛋儿,小家伙在汝阳肚子里这七个多月,不仅汝阳在期盼,他也在期盼。 他已经杀死了汝阳的两个孩子,没想到这最后一个,他依旧无能为力。 看着他悲痛的样子,欧阳怀寒有一股冲动,告诉他别伤心,这个孩子死了,还有两个孩子,反正汝阳不知道是三胞胎,他们还有机会。 就在欧阳怀寒准备告诉他时,乔莫栾开口了。“孩子死的事,不许泄露一字。” 欧阳怀寒一愣,几乎听懂了乔莫栾的意思,他是要瞒着汝阳,不用他交代,自己也不可能泄露出去。 “尽快找一个两个月大的婴儿。”乔莫栾抱着孩子走出驿站,他没有直说,欧阳怀寒却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是要抱一个假的回去,冒充汝阳的孩子。 乔莫栾的决定,让欧阳怀寒失去了坦白的勇气,望着那寂寥的背影,算了,等找到那两个孩子,他再向莫栾坦白从宽。 乔莫栾抱着孩子,去了乔家墓园,将孩子葬了,墓碑上写着,长子之墓。 乔莫栾在墓园站了一会儿,这么久没回去,他担心汝阳,便回到梅院。 问芙一见乔莫栾回来,立刻跑了上去。“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今天三小姐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抱了一个......姑爷,三小姐,她这里......” 话问芙没说出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动作告诉了乔莫栾。 乔莫栾心一颤,难道汝阳知道孩子死的事。 推开问芙,乔莫栾冲进房间,里面那一幕让他停下脚步。 汝阳一见乔莫栾回来了,笑着朝他招手。“莫栾,快过来,我找到孩子了。” 乔莫栾僵硬着身体,血液都逆流了。 孩子明明死了,她是怎么找到孩子的。 “你......”乔莫栾喉咙痛得难受,让他说不出话。 汝阳想告诉他,是龙绝抱走了她的孩子,可想到她答应龙绝的事,汝阳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我找到我的孩子了。” 除了这句,汝阳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孩子是怎么找到的,她在这里一点势力都没有,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她一找就找到了,太不现实了。 乔莫栾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床边,看着汝阳怀中熟睡的孩子,不知道怎么说他此刻的心情。 先入为主,孩子死了,这个孩子不可能是汝阳的,问芙说她出去了一趟,乔莫栾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思子心切,找不到自己的孩子,就跑到外面抱了别人家的孩子回来。 “莫栾,你看,我的孩子可爱吧?”汝阳轻拍着怀中的孩子,献宝似的将孩子递给乔莫栾看,如果是别人,别说给你看,她没将孩子藏起来就不错了。 “是我们的孩子。”乔莫栾纠正她的话,双臂将她与孩子抱在怀中,对她抱回一个孩子,他很意外,却也能接受,也松了口气,孩子的死,他无能为力,本就想抱一个孩子来骗她,现在她自己抱回来一个,也算是好事,无论最后发展成什么样的局面,对他来说,都不会太坏。 乔莫栾低眸看着她怀中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她抱回来的,不管她是怎么抱回来的,这个孩子跟她有缘,就让死掉的那个孩子成为心中的秘密,这个就是她的孩子。 汝阳靠在他胸膛,对他没有深问,她也松了口气,如果他追问,她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不是什么事,夫妻之间都坦承。 “对,我们的孩子。”汝阳靠在他胸膛上,重重的点头,这个孩子的父亲不详,莫栾是她的丈夫,这个孩子就是他们的。 第159章 三年后 隐瞒、欺骗,只是为了保护,因为太在乎,才会隐瞒,才会欺骗。 因为这样,才会有平静的生活,将悲伤留在心底,将笑容展露在脸上,将秘密深藏在心底,在往后的日子里默默的弥补,用爱化解你心中的遗憾,用痴情将你心中的阴影抹去。 自那天以后,乔莫栾找欧阳怀寒深谈了一次,欧阳怀寒去了一趟皇宫,却没能将龙傲带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凝重而复杂,他离开了龙国,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三年后。 阳光从窗棂透进来,给房间内溢上满满的温暖。 乔莫栾紧紧地搂着汝阳,嘴角仍旧挂着幸福而甜蜜的浅笑,汝阳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嘴角挂着释怀的笑意。 这三年来,龙雪一直住在乔府,乔莫栾没将她的身份公布开,乔莫栾对龙雪是恩情,龙雪对乔莫栾却不是,所以,为此,汝阳吃过很多醋,她越来越小心眼了,每次她误会,乔莫栾总是不厌其烦的解释。 昨天汝阳又误会了,听完乔莫栾的解释,所以她才露出释怀的笑。 无论乔莫栾再晚睡,他都有早起的习惯,今天日上三竿,他却没起床,也没睡,睁着眼睛,看着窝在他怀中的汝阳,脸上的笑意加深,不想吵醒她,他也没起来,陪她躺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自然醒,手臂麻木到失去知觉,怕惊动她,没动一下。 “家主。”一道轻喊声在门外响起,两年前,乔府的人便不再叫乔莫栾大少爷,而叫家主。 “说。”乔莫栾微微蹙了一下眉,这三年的洗涤,岁月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却愈加沉稳。 “二少爷在书房等你。”红尘低声道。 “嗯。”乔莫栾嗯了一声,红尘便没再出声。 上次二少爷闯进家主跟主母的房间,被家主狠狠的修理了一顿,现在二少爷有事找家主,只得乖乖在书房等。 乔莫栾并没有急着起来,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比陪着她更重要,伸出手粗糙的指腹轻轻抚过汝阳的脸颊,眉头、眼睛、鼻子、嘴唇,每一个地方都没放过,最后留停在她嘴唇上,粗糙的指腹在她柔嫩的唇瓣上磨擦着,流连不舍。 “轩儿,别闹了,娘亲累。”汝阳还是被乔莫栾弄烦了,可她却没醒来的意思,感受到刺眼的阳光,一时没觉察出来,还以为乔莫栾早就起床了,每天早晨,她贪睡时,轩儿就会用他自己的办法将自己弄醒。 轩儿?乔莫栾蹙眉,手僵硬在她嘴唇上,看着自己的大手,他的手跟轩儿的手,区别那么大,这个女人却没分辨出来。 轩儿才三岁,他的小手能跟自己的大手相比吗? 他敢保证,这女人根本没醒来的意思。 斜身,薄唇准确无误的吻住她红艳艳透着光泽的唇瓣,即使昨夜被他尽情的洗礼了一番,可他还是要不够,一但贴上她的唇,就想要更多,唇缓缓移动开,如雨点一般落在她的肌肤上。 这三年来,这女人越来越令他着迷了。 “嗯。”汝阳不舒服的嗯了声,伸出双手来捧着乔莫栾的脸,很温柔,就像在珍惜一件稀世珍宝,乔莫栾心中一喜,以为她被自己吻动情了,准备回应他,得到她的回应,总好过他一人喝独角戏。 而然,汝阳却是很轻柔的将乔莫栾的脸推开。“轩儿,别闹了,娘亲真的很累,自己一边玩去。” 乔莫栾浑身一僵,还将他当成轩儿,这女人真叫人又爱又恨。 乔莫栾俯在她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故意问道:“自己一边玩去,没有你,我要怎么玩?” “娘亲香一下。”汝阳捧起乔莫栾的脸,像对待轩儿那般,在他的唇上重重的印了一下。 “柳汝阳。”乔莫栾被她亲得脸都黑了,平时他不在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亲轩儿的吗? 一股醋意在他胸口翻滚着,即便轩儿是他们的儿子,也不许她亲轩儿,这张嘴,还有这里,那里......她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是他的专属,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许碰,轩儿也不例外。 乔莫栾感觉到了危机,他要采取措施,此刻的乔莫栾,一点也没发觉,自己的想法很幼稚,连三岁孩子的醋他都吃。 “轩儿,你不乖哦,我是你娘亲,怎么能叫我的名字。”汝阳拍了拍乔莫栾的脸膛。 乔莫栾嘴角一阵猛抽,这女人是故意的吧? 乔莫栾拉开汝阳捧着他脸的小手,吻了下她的手心,新生起来的胡茬,扎着她的手心,痒痒的,让汝阳笑出声。 “好了,好了,别闹了,娘亲再给你一个早安吻,你就听话乖乖去玩。”汝阳重新捧住乔莫栾的脸,略略抬起头,眼睛也不睁开,又乔莫栾唇瓣上啄了下。 不对,没有奶香味,反而是她熟悉的味儿。 还在似梦似醒中,汝阳为了确定,又主动吻上乔莫栾的唇瓣,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面对这样chi裸裸的挑***逗,乔莫栾身体立刻起了反应,正准备反客为主,加深这个吻,汝阳却放开了他,丢下一句让乔莫栾吐血的话。“轩儿,你什么时候长大了?” 乔莫栾脸更黑了,嘴角一阵猛抽,这女人到底是装睡还是清醒,还敢问轩儿,你时候长大了? 一个翻身,将汝阳压在身下,热情的吻随之而来,温柔中带着粗鲁,乔莫栾就是故意在惩罚她。 居然把他当成轩儿?他的体温,他的气息,她都分辨不出来吗? 昨夜才狠狠的爱了她一番,此刻两人均身不着一物,更方便了他的行动。 “啊!”汝阳惊呼一声,她醒了,彻底被他吻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压在她身上的人,小手拍打着乔莫栾的肩。“乔莫栾,你在做什么呀?嗯。”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乔莫栾真是恨不得将她弄死在床上,尤其是她那句,“轩儿,你什么时候长大了?” 三岁孩子的醋他都吃,更别说长大了,更加坚定他心中的想法。 汝阳拍着他的手臂,她这不是睁着眼睛看着他吗?“乔莫栾,别闹了,天亮了。” 天啊!他怎么还在,平时这时候他都不在房间里了。 汝阳脑海里浮现出这一句,君王不早朝,如果因她,乔家衰败,那她就要成了千古罪人,红颜祸水的典范,会被唾骂。 “莫栾,别闹了,真的别闹了。”汝阳扭动着身子,推拒着乔莫栾。 她却忘了,这个男人需求很强,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激动,汝阳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尤其是某一处如铁般抵着她。 “没事,没有人敢进来。”乔莫栾将“敢”字加重音,说得很暧昧。 不老实的大手在汝阳身上油走,时重时轻的在她细腻柔嫩的肌肤上揉捏着,力道把握得很准,不痛,却能轻易挑起汝阳潜在心底的晴欲。 “不行,现在是白天。”汝阳依旧拒绝,在她还没彻底失去理智前,她一定要阻止他。 “白天怕什么?又不是没做过。”乔莫栾才不管,他要她,刻不容缓。 “乔莫栾......啊......”汝阳的晴欲成功被挑起,而他的晴欲越来越高昂,气息不由得变得粗噶起来。 “你忘了,上次我们在书房,而且还是你主动,我们在书房内,小雪还在......” “你闭嘴,闭嘴。”上次是她被刺激到了,她是故意做给龙雪看的,她记得那次自己放声大叫,她是故意叫给龙雪听的,如果不是她被刺激到了,打死她也不敢这么放浪。 想到刚才她把他当成轩儿,还主动亲吻他,汝阳全身都羞红了。 “莫栾,快起来。”汝阳深吸一口气,平息着那股熟悉的欲望,抓住乔莫栾在她身上作乱的大手,抓住了一只,而另一只却伸到她双腿间。 汝阳猛的一颤,夹**紧***双腿,却把乔莫栾的大手给紧夹着,汝阳的脸更红了,窘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汝阳,我要你。”乔莫栾薄唇贴着她白希的脸颊,划到她耳边,有些急切地说道,尤其是手下那感觉,如此他还能忍,那他就不是男人。 “别,莫栾......轩儿随时会进来。”汝阳在他的挑**逗下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微微挣扎着。她可没忘,昨夜他们在床上有多疯狂,这三年来,第一次失控。 “红尘在外面,轩儿进不来。”乔莫栾没告诉她,乔莫昂在书房,有乔莫昂在,轩儿会黏着乔莫昂,不会进他们的房间,他之所以说红尘在外面,只想在她紧张又害怕的时候要她,那种感觉跟在书房一样刺激。 “不。”一听红尘在外面,汝阳更不敢了,她真怕自己忍不住娇吟出声,让红尘听了去。 “要。”乔莫栾有些后悔了,他只想让她紧张,可不想让她拒绝自己。“汝阳,轩儿长大了,不能再让他随便上我们的床了。”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想到她将自己当成轩儿,还亲他,这让乔莫栾越想越不是味。 “他才三岁。”汝阳听得出来,他这是在吃醋,三岁孩子的醋他都吃,对乔莫栾,汝阳真的很无语,双手推拒着,可身体却渐渐变得无力起来,甚至有些渴望他。 “三岁也不小了。”才三岁就让他感觉到危机,长大了还了得,何况那小家伙是她抱来的孩子,并不是汝阳亲生的,乔莫栾猛的一愣,不能这么想,轩儿是她的孩子,是她的亲生孩子。 “乔莫栾,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汝阳真是气得不行,浴火上怒火折磨着她。 “可以。”乔莫栾贼贼的笑容里划过一丝狡黠,俯在汝阳耳边说了一句。 “流氓。”汝阳抡起拳头,一拳打在乔莫栾胸膛上。“上次是谁说的,在这种事情上绝不强迫我。” “我后悔了,我不管,反正以后我要你,你不许拒绝。”乔莫栾说得理直气壮,他是有些后悔对她许下,绝不强迫她的话,自从给她这样的承诺后,几次在关键时刻因她那句话,被迫停下来,没把他憋得浴火焚身已经是奇迹。 汝阳忍不住想笑,想到那几次她故意整他,关键时刻遭她拒绝,是很伤他的身,她也没料到,他居然真的放开自己。 为了自己未来的性福,汝阳想了想,顺从自己的身体反应,放开乔莫栾的大手,布满吻痕的手臂缠上乔莫栾的脖子。“好。” “真的假的。”乔莫栾心中大喜,没料到她真这般听话的答应,除了小雪的事,他们之间出现分歧,妥协的那个永远是他。 “真的,真的,真的,莫栾......”汝阳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刚刚张开小嘴就被乔莫栾堵住,气息瞬间被掠夺,未出口的话也被吻到腹中。 吻带着火热的温度,疯狂的吮吻着她的唇,啃咬着她的脖颈、锁骨。 热情与暧昧再度上演,完事后,二人都精疲力竭的再度沉睡,汝阳是真的累了,乔莫栾却是舍不得离去,陪她睡。 再次醒来,已经晌午。 这次汝阳比乔莫栾先醒过来,长而卷的睫毛像蝴蝶展翅,睁开眼睛,一张冷艳的脸映入眼帘,浓黑犹如墨染的剑眉,高蜓的鼻,浅薄的唇,俊美的堪称完美,那与身俱来的王者气质,犹如神祗。 想到这三年来,他对她的疼爱与纵容,如果不是龙雪的事,他绝对是对她百依百顺。 他给她的承诺,他真的做到了,对轩儿视如己出,这让她很宽慰,她想过给他生个孩子,可是,她不敢,上次给她留下阴影,身体也受损,同时,她也害怕,万一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他就不再这么疼爱轩儿了。 “在想什么?”乔莫栾突然开口,睁开眼睛,邪魅的凤眸对上她澄清的眸子。 “啊。”汝阳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在想什么?”乔莫栾又问道,想得那么入迷。 “我......”汝阳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突然灵光一闪,调侃道:“想上天怎么就如此眷顾你。” “眷顾我?”乔莫栾蹙眉,随即反应过来。“是啊,上天真是太眷顾我了,将你送到我身边,我真是太幸福了。” 幸福这两个字,就这么不轻意说出口,以前他不知道,何为幸福,有了她之后,他才知道,幸福就是这样,还有轩儿,不得不说,轩儿在他们所有人的生活中添加了很多乐趣,就连奶奶都时常走出宛月院,带着轩儿上街。 乔莫栾这么说,虽听起来像是在揶揄,汝阳还是觉得飘上了天。 “谁说这个。”汝阳在他胸膛上轻捶了一下。“上天没给你高不可攀的身份,却给了你惊人的财富,又给了你这张无挑剔的脸皮。” 汝阳忍不住抬起手,纤细的柔指轻轻触碰他的脸庞,最后捏了捏。“就是皮肤不好,有点粗糙。” “如果像你这样细皮嫩肉,我就不用出去见人了。”乔莫栾瞪了她一眼。“还有一点,你说的一点都不对,我惊人的财富并不是上天给我,而是我努力后所得到的。” “如果你不是乔家的人,你会努力吗?”汝阳问道,明明是一个富三代,他还不承认,如果他不是富三代,他再努力,成功的几率有几成,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闻言,乔莫栾目光沉了一下,严肃的说道:“我是乔家的人。” 汝阳一愣,被他这种语气吓了一跳,这三年来,他对别人是冷漠残酷,对她却是体贴入微,只有在龙雪的事情上,他才会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回来之后,再向她道歉。 “这么严肃做什么?我又没说你不是乔家的人。”汝阳小声的低咕,想收回手捏他脸的小手,却已经来不及,小手被抓住。 “这么挑*逗我,昨夜为夫还没满足你吗?”敛起思绪,乔莫栾握住她的小手贴在唇边,轻咬着她的手。 汝阳知道他这是在转移话题,每次他们起了争执,乔莫栾都不露痕迹的转移话题,汝阳也不会执着下去。 “瞎说什么?”手指染上湿润,又被他咬得酸麻,汝阳想抽走自己的手,乔莫栾却不让,汝阳瞪着他,乔莫栾嘴角勾起散漫不羁的笑意,成熟男子的魅力散发得淋漓尽致,汝阳心一阵狂跳,这男人是在you惑她,绝对是在you惑。“乔莫栾,别闹了,放手。” 乔莫栾还想温存一番,门外却响起一道糯糯的童声。“娘亲,娘亲,吃饭了。” 汝阳先是一愣,随即抬起脚,一脚将压在她身上的乔莫栾给踢下床。 砰的一声,伴随着推开门的声音同时响起。 汝阳愣住了,推开门的小家伙也愣住了,站在门外的红尘见状,反应特快,将门给关上,将里面的情景隔绝。 乔莫栾低叱一声,翻身跃起,身影一闪,抓起衣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在身上。 他的内力早就恢复了,以他的本事,汝阳想将他踢下床根本不可能,他没想到汝阳会踢他,所以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她华丽丽的踢下了床。 乔莫栾穿好衣裳之后,没好气的瞪了汝阳一眼,汝阳窘迫的看着乔莫栾,她也没料到,这一脚就将他给踢下了床。 小家伙反应过来,迈着短短的小腿儿跑向床,费力的爬上汝阳的床,拉扯着汝阳身上的被子。“娘亲,你为什么要把踢爹爹下床?爹爹为什么不穿衣裳?” 小家伙一连串的问题砸向汝阳,汝阳看着小家伙精致的小脸蛋儿,对于他的问题,她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轩儿......” 看着床上的两母子,小家伙一心想要将汝阳身上的被子扯掉,汝阳也扯着被子,不让小家伙扯掉,今天不一样,被子下的她可身无寸缕,以前无论夜里他们有多疯狂,每天早上乔莫栾起床前,都会给她穿上睡衣,就是为了防止小家伙跑来找她,然后床上她的床,跟她一起睡。 昨夜他们失控了,早晨又疯狂了一番,现在晌午才醒来,她可不能让小家伙看到她没穿衣裳,身上还有乔莫栾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娘亲。”小家伙生气了,娘亲不回答他的问题就算了,他想要钻进娘亲怀里,娘亲却紧拽着被子,不让他拉开。 小家伙想了想,最后松开小手,他放弃了,他的力气没有汝阳大,小家伙放弃拉扯被子,却没放弃往她怀中钻。 乔莫栾见他准备另辟蹊径,上前将小家伙提了下来,直接提着他就朝门外走去,一把打开房间门,直接把小家伙给扔了出去。 红尘见飞来的小家伙,单手将他接住,看着脸色难看的乔莫栾,恭敬的叫道:“家主。” “看着他,不准他进来。”乔莫栾冷声命令,随即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房间内,汝阳见乔莫栾把小家伙给扔了出去,皱着眉不悦的说道:“轩儿还小,你轻点,摔坏了怎么办?” “红尘在外面。”乔莫栾转身去衣橱,找来她的衣裙。 “红尘在外面也要小心点,万一红尘没接住呢?”汝阳抱怨着,红尘失去了一条手臂,对他的活动还是有些影响,比如她现在都不敢让红尘做饭了,有时候是乔莫栾下厨给她做,大多都是问芙做。 “我手下有数。”乔莫栾落坐在床边,如果不是红尘在外面,他也不敢有用扔,就是笃定红尘能接住轩儿,他才敢扔。 汝阳知道乔莫栾手上有数,不会伤到轩儿,可她还是担心,小声道:“不管怎么样,你给我轻点,轩儿还小。” “我有分寸。”乔莫栾伸手轻而易举将她身上的被子扯掉。 “啊!”汝阳叫出声,双手环着胸。“你要干什么?” “给你穿衣裙。”乔莫栾看着她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你上哪一处我没见过,遮什么遮?” “我自己来。”汝阳伸手欲夺走他手中的衣裙。 乔莫栾却不让。“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难为情的?” 第160章 采取措施 老夫老妻?汝阳嘴角一抽,他们成亲才三年多,七年之痒都未过,还老夫老妻,他确定他们过得了七年之痒吗? “我有手有脚。”汝阳又伸手去抢,乔莫栾不让,在抢的过程中,衣裙被他们扯破,欲望也被挑起,结果乔莫栾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直接扑倒汝阳,硬是逼着她与他温存了一番。 晌午过后,两人才走出房间。 汝阳没见到孩子,红尘跟问芙也在院子里,不由得问道:“轩儿呢?” 红尘看了一眼汝阳身边的乔莫栾,回答道:“跟二少爷走了。” “莫昂。”汝阳脸色一变,问道:“去兰院了?” “不清楚。”红尘摇头,而他的不清楚,汝阳却知道,没去兰院,乔莫昂带轩儿出去了,想到乔莫昂有可能带轩儿去的地方,汝阳更淡定不了了。 “汝阳,孩子愿意跟着莫昂,你就让他跟着,莫昂有分寸。”乔莫栾搂着汝阳,阻止汝阳去将孩子带回来,在他看来,无论谁将孩子带走,他都感激那人,只要孩子不黏粘着汝阳就成。 “可是......” “好了,没有可是,你要相信莫昂。”乔莫栾打断她的话,早知道莫昂将孩子带走了,他就不该这么快放过她,在床上继续缠绵。 “问题是我不相信莫昂。”那家伙太不靠谱了,轩儿才三岁,她真担心在莫昂的薰陶下,轩儿跟乔莫昂一样。 成为万千少女心中的爱,却娶不回一个媳妇。 “你不相信莫昂,总该相信轩儿,他可是你生的。”乔莫栾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划过一阵心虚。 想到那个他救出来,却已经死了的孩子,他不敢想象,若是让她知道,轩儿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死了,她会怎样? 对于孩子生下来失踪两个月的事,这三年来,任何人都没再提过,乔莫栾在心底已经默认了轩儿是他的孩子,其实,对他而言,是轩儿也好,还是死掉的那个孩子,都是一样,毕竟他们都不是他的孩子。 爱屋及乌,他对轩儿是很痛爱,也将轩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但是,他是个男人,也有私心,也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自从那件事后,给她的身体造成伤害,心里的伤害更大。 这三年来,欧阳来过龙国两次,专给她诊断身子,一年前,欧阳就明确的告诉他,她现在的身子恢复得很好,可以再生一个孩子,可是,在两年前,她瞒着他,让欧阳给她配制了药,服下之后不会受孕,欧阳告诉他时,他是很心痛,却还是由着她。 她不想生他的孩子,他能理解,不是不愿意,而是她心底有阴影。 他不怪她,那件事他也有错,是他的忽略造成。 欧阳留了一手,并未让她永远绝孕,他手中有解药,告诉汝阳,若是有一天,她想通了,克服了心底的障碍,就去找他拿解药。 “轩儿这么善良,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是乔莫昂的对手。”虽然,这话说出来没什么说服力,但在汝阳眼中,无论轩儿捣蛋的功夫有多厉害,在她眼底,轩儿永远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乔莫栾给她一个白眼,轩儿是善良可爱,在某些事情上,轩儿绝对是莫昂的对手,有时候莫昂也被小家伙弄得够呛。 其实轩儿没有什么不好的,唯一不好,就是对她这个娘亲粘的不行,一天到晚的缠着她不说,硬是抱住又亲吻,占尽便宜,这些在别人眼中是孩子可爱,这么小的孩子喜欢粘着娘亲很正常,可在乔莫栾眼中那就是色狼一只。 如果轩儿能稍微远离汝阳一些,乔莫栾会更喜欢小家伙。 “不行,我要采取措施,让轩儿懂得怎么拒绝跟莫昂一起出去。”汝阳手指点着下巴,她不反对轩儿跟乔莫昂走得近,但她反对乔莫昂带轩儿出去,不管他们在乔府怎么疯,她都不会阻止,出去就不行。 乔莫昂没有逛街的习惯,他走出乔府,除了乔莫栾给他的任务,他都是去青楼,轩儿才三岁,就常带着他去逛青楼,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乔莫栾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暗忖,他也要采取措施,将他们俩母子分开。 “家主。”红尘突然叫住乔莫栾。 “何事?”乔莫栾问道,见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乔莫栾就知道是什么事,低眸看着怀中思考的人儿,给红尘使了一个眼色,搂着汝阳朝书房走去。 “人家要见你,你放心不了,想去见就去见,不用顾及我,她是你的恩人。”汝阳是在思考,却没有入神,红尘刚刚叫乔莫栾那一声,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什么,她岂会不知道。 “汝阳。”听着她酸溜溜的语气,乔莫栾即无奈又无辜。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若是再让她出现在梅院堵我的心,我就大方一点。”汝阳没有直接,龙雪既然喜欢来梅院,她就搬出梅院,让龙雪搬进来,反正乔莫栾很大方,对恩人几乎都是有求必应。 “汝阳,胡说什么。”乔莫栾斥喝一声,他不喜欢汝阳用这种无谓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仿佛在她心底,自己是可有可无的人。 “我只是提醒你。”汝阳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乔莫栾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他就弄不明白,她跟小雪为何不能和平共处,她为何不能理解可怜一下小雪,总是处处针对小雪。 在乔莫栾看来,龙雪是他的恩人,只要是为了他,而牺牲性命,他会永远记住她对自己的恩情,会在心底给她留一个位置,有些时候,死比活着更痛苦,尤其是在知道龙雪那七年是如何度过的。 乔莫栾何其精明,他岂会感觉不到龙雪对他的心,他承诺过龙雪,会娶她,可他却娶了汝阳,即使在知道龙雪死了情况下,他才娶汝阳,如果当年不是柳止柔背叛,他会娶柳止柔。 乔莫栾在想,如果当年他娶柳止柔时,龙雪出现了,他会毫不犹豫弃柳止柔,娶龙雪,如果他在娶汝阳前,龙雪出现了,他会犹豫,却依旧会娶汝阳。 龙雪的情,他回应不了,他只能以恩情的方式弥补她,无论她想要什么,除了回应她感情的事,他都会满足她,这三年来,他能感觉龙雪一直将对他的情压抑在心底,从不曾以恩情的方式,对他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 龙雪是他的恩人,汝阳是他的妻子,他们是夫妻,是一体的,在他看来,他的恩人就是汝阳的恩人,他对龙雪怎样,汝阳就一定要对龙雪怎样。 汝阳却说,龙雪对他的恩在先,他娶她在后,凭什么给他买单?乔莫栾想想也觉得对,他不求汝阳能像他对龙雪那般,至少不用刻意去针对龙雪。 可是他错了,这三年来,在她与龙雪之间,一面是恩情,一面是爱情,他真是筋疲力尽了。 一直以来,即使娶了她,乔莫栾都不知道,对她到底是那份悸动,还是什么? 直至一年前,误会他跟龙雪,她抱着孩子离开乔府,他才明白,自己对她,不仅仅是那份悸动,而是真爱。 或许更早,在他们成亲之前,她将用纸叠成的心送给他,代表着她的心,他就爱上了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先是龙雪死而复活,又是汝阳早产,之后孩子失踪,后来孩子又死了,汝阳抱回来一个婴儿,这系列的事情发生,他没空去深思,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汝阳没再说话,龙雪的事,她真的不想再去烦心,只要龙雪不来招惹自己,自己也不会去招惹她。 她现在只想采取措施,让轩儿拒绝跟乔莫昂出门。 夕阳西下,乔莫昂抱着轩儿回来了。 一进院子,轩儿便从乔莫昂身上滑下来,迈着短腿朝汝阳的房间跑去。“娘亲,娘亲,轩儿回来了。” “大哥,轩儿跟你似乎不亲。”乔莫昂看着坐在石桌前的乔莫栾,走了上来,在他对面坐下,没见汝阳的身影,大哥却坐在院子里,轩儿一回来,没理会他,直接去找汝阳了。 孩子还是跟娘亲,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乔莫栾瞪了乔莫昂一眼,这是他的痛处,无论他多疼爱轩儿,在轩儿心中,他永远排在汝阳后面,这让他嫉妒的同时也觉悟。 他毕竟不是轩儿的亲生父亲。 轩儿没找到人,跑到乔莫昂面前,仰起精致的小脸蛋儿,问道:“为什么娘亲不在房间?” “这个问题,你要问你爹爹。”乔莫昂笑着回答,他跟轩儿一起回来,汝阳去哪儿了,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轩儿望着乔莫栾,他被爹爹丢出去的事,小家伙可没忘记,回来时,他故意不看爹爹,就是在用行动告诉爹爹,他生气了,纠结了一会儿。 “爹爹,抱抱,轩儿要抱抱。”轩儿果断的朝乔莫栾扑面而来。 “还知道爹爹的存在。”乔莫栾接住他的小身子,将小家伙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捏了捏他红扑扑的小鼻子,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一股辣味,乔莫栾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眉头。“又吃辣子了?” “好吃,好吃,轩儿喜欢。”轩儿靠在乔莫栾怀中,眼睛却看着乔莫昂,他喜欢跟二叔出去,二叔会给他吃好吃的东西,娘亲却不喜欢他吃。 乔莫栾瞪了乔莫昂一眼,目光温和的看着怀中的小人儿。“若是被娘亲知道,她会生气。” “爹爹,你别告诉娘亲,这是我们的秘密。”轩儿撒娇的糯软声,就如一张编织稠密的网,扯着乔莫栾的衣袖。 轩儿再聪明,也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在他看来,只要你没看到,你就不知道他吃了什么,和抓贼拿脏,捉歼捉双的道理是一样的,他却不知道,只要一闻,便知道他吃了什么。 乔莫栾很想告诉小家伙,你娘亲不是笨蛋。 直至吃完饭,小家伙依旧没见到汝阳,乔莫栾抱他去睡觉,小家伙垮着一张小脸蛋,嘟着小嘴,很不开心。 “轩儿,怎么了?”乔莫栾明知故问,看着小家伙的样子,暗忖,别看汝阳极其疼爱小家伙,狠下心来,还是够狠。 “轩儿要娘亲,轩儿要娘亲。”小家伙望着乔莫栾,瞳仁泛着红,欲哭不哭。 “轩儿,爹爹陪你睡觉不好吗?”乔莫栾问道。 “不好,轩儿要娘亲。”小家伙睡前,都是汝阳陪着他睡,白天没事,一到天黑,小家伙就要找她。 没有大哭大闹,已经很给乔莫栾面子了,若是换成其他人,非哭得你头痛。 “轩儿,你这是在嫌弃爹爹吗?爹爹会伤心。”乔莫栾捂住胸口。 轩儿愣了一下,在乔莫栾怀中缩了缩,可怜兮兮的问道:“爹爹,娘亲是不是不要轩儿了?” 在小孩子看来,找不到你,就以为你不要他了,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了。 “不会。”乔莫栾拍着小家伙,将汝阳的原话转告给他。“娘亲说轩儿不听话,跟二叔出去了,娘亲很生气,所以为了惩罚轩儿,今夜她不陪轩儿睡觉了,但是,她有说,轩儿要听话,乖乖睡觉,明天早晨起来,轩儿一定会看到她,如果不乖......” “轩儿乖,轩儿听话,轩儿睡觉。”轩儿说到做到,窝在乔莫栾怀中,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平稳的呼吸传来。 乔莫栾傻眼了,低眸着怀中的人儿,这也睡得太快了。 情绪都还没转过来,他就睡着了。 轩儿睡着,乔莫栾并没有离开,而是闭上眼睛。 等在房间里的汝阳,坐立不安,没听到轩儿的哭声,也不见乔莫栾回房间,她真是担心,隔壁房间没有动静,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有一个毛病,喜欢胡思乱想。 汝阳等不了了,走出房间,来到隔壁房间,轻轻的推开门,轻脚轻手走进去。 房间里,一盏烛光摇曳着,汝阳来到床前,看着一大一小,相拥而眠,特别的喜剧。 汝阳落坐在床边,看着这一大一小的睡颜,倏地,她惊讶的发现,他们很相似,以前她没注意到,越看,她越觉得他们像父子。 汝阳心里浮现出一个想法,轩儿会不会是莫栾的孩子,她是在乔府被那个人给强了,记忆里除了痛还是痛,她根本没注意到...... 汝阳将第一次,与平时的他......汝阳猛的摇头,这能区别出来吗? 乔莫栾是大少爷,他要一个女人,需要用强吗? 汝阳苦笑,看来在她心底,是希望轩儿是他的儿子。 三年了,他做到了对她的承诺,对孩子如己出,他真的做到了,她却还是无法信任。 汝阳低眸,目光落到自己平坦的腹部上,她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她是不是该对乔莫栾多点信任。 可她真的好怕,乔莫栾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疼轩儿了。 “你会这样一直疼爱轩儿吗?”汝阳喃喃望着,看着乔莫栾的睡颜,忍不住伸出手,摸着他的五官。 “我的夫人,什么时候有这种习惯,不仅偷看我,还在偷摸为夫。”乔莫栾突然睁开眼睛,煞有介事的指控,朝汝阳眨着双眸,犹如深潭一般凤眸,仿佛带着巨大的引力,能够一下子将她吸进去。 而他眨眼睛的动作,在汝阳看来,他在对自己放电。 汝阳呆滞了一秒,脸迅速地红了,急着收回自己的手。“谁偷看你了,谁偷摸你了。” “不是偷看,不是偷摸,那你这是要做什么?”乔莫栾才不让她将手收回,紧按在自己脸膛上。 汝阳瞪着他,心一横,脱口而出。“我是正大光明的看,正大光明的摸。” “呵呵。”乔莫栾勾着薄唇,轻轻吐出,声音微微沙哑,竟是那般的魅惑人心。“为夫喜欢夫人的正大光明。” “不要脸。”汝阳在他脸膛捏了一下,如果让别人看到他这么脸皮厚的一面,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乔莫栾握住她的手,一个用力,汝阳趴倒在他身上,鼻子撞在他胸膛上,一阵酸痛传来,第一反应,汝阳就是想从他身上爬起来,乔莫栾却扣住她的腰,不让她起身,略略偏头,紧贴着她的耳边,那温热而特有的男性气息,激得汝阳浑身一阵颤栗。 “松手。”汝阳瞪着他,这男人到底有没有觉悟,这是在轩儿的床上。 “我人都是你的,怎么能说自己不要脸呢?”乔莫栾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又说道:“只要你喜欢,想怎么看都可以,随你看个够,摸过够,我还可以配合你,无论看哪儿,我都没意见。” “乔莫栾,别闹了,吵醒轩儿,我饶不了你。”汝阳推着他,从他眸底散发出来的光芒,她一点也不陌生。 乔莫栾也意识到,这是轩儿的房间,不是在他们的房间,乔莫栾有些懊恼,早知道等轩儿睡着了,他就离开。 “回我们房间。”乔莫栾起身,将汝阳抱起,大步朝他们的房间走去。 来不及到床上,回到房间关上门,乔莫栾就急不可待的吻着她,褪去彼此的衣物,整个房间都迷漫着暧昧的气息。 两个时辰后。 “乔莫栾,不行了,不能再继续了。”察觉到他在她体内的分身又起变化了,汝阳不干了,推拒着,这家伙要不要这么强,再继续下去,她会被他榨干。 乔莫栾染上晴欲的目光看着她,犹豫了片刻,压制住继续的冲动,搂着她的腰,低沉的声音带着粗哑。“我还没你想得这么禽兽。” 他是还想继续,却也顾及着她的身子。 “你保证。”汝阳并非对他不信任,而是这种事,一旦冲晕了头,谁都会失去自控力,就连她也不例外。 “我保证。”乔莫栾失笑的拍着她的肩。“你若是再动来动去,我就不敢保证了。” 闻言,汝阳僵硬着身子,良久,汝阳忍无可忍。“出去。” “睡觉。”乔莫栾对她的话,听而不闻。 “你这样,我没法睡觉。”汝阳红着脸嗔娇,他还在她身体内,这样她如何睡得着。 “你又不是没这么睡过。”乔莫栾睨开眼睛,深邃的眸光带着诡异。 “那是因为我晕厥。”汝阳瞪着他,他还好意思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弄晕。”乔莫栾搂着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上。 汝阳立刻求饶,乔莫栾才放开她,最终,还是乔莫栾主动离开她体内,她这样紧绷着身子,他在她身体内,并不是享受,而是一种折腾,那种感觉就跟到嘴的鸭子,到尝到味儿,却不能吃进腹中,他这是在折腾自己。 乔莫栾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胸前,汝阳推开他在她胸前作乱的大手,又羞又恼地缩进被子里,闷闷的声音霸道的从被子里传出。“乔莫栾,你是我的人,不许你乱看其他漂亮的姑娘。” “我什么时候乱看其他漂亮的姑娘了?”乔莫栾很无辜的问,他爱极了她的霸道,这样就代表,她心里有他,喜欢他,甚至爱他。 “还不承认,上次在青楼,我都看到了。”汝阳嘟着小嘴,想到他盯着人家姑娘看,她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挖了他的眼睛。 “上次?”乔莫栾挑了挑眉,随即愠怒。“你居然敢去青楼?” “还不是去找轩儿,这不能怪我,要怪你只能怪莫昂,是他将轩儿带到青楼,我是去找轩儿,没办法才去的青楼。”汝阳有些懊恼,她没说秋后算什么账。 “下次不许了。”乔莫栾霸道的命令,他不反对乔莫昂带轩儿去青楼,却不许汝阳去,她一个女子,进出青楼都是些什么人,万一别人将她当成青楼里的姑娘,乔莫昂不敢想象那后果,但那个人的结果一定很惨,整个青楼都将成为历史。 “你为什么叫警告乔莫昂,让他别带轩儿去那种烟花之地?”汝阳哼哼着,居然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话。 第161章 是我的错 “轩儿是男人,你是女人。”乔莫栾紧搂抱着她的腰,下巴放在她嫩滑的雪肩上,男人跟女人能比吗? “轩儿才三岁。”汝阳提醒,还男人呢?轩儿算吗? “你敢说轩儿是姑娘?”乔莫栾轻捏了一下汝阳的下巴。 汝阳默了,随即一想,明明是在警告他,怎么反过来警告自己了。 “乔莫......” “好了,我答应你,除了你,绝不多看其他女子一眼。”乔莫栾低头,在她唇瓣上吻了一下,下巴放在她圆滑的肩上,深情的说道:“看你都不够,那有闲情看其他漂亮姑娘,再说,在我眼中,其他女子都是庸脂俗粉,哪能跟你媲美,我的夫人如九天下凡的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哼。”汝阳哼哼着,推了推乔莫栾的脸,肩被他的下巴磕得生痛。“你的小雪也是庸脂俗粉吗?” 乔莫栾默了,他现在找到窍门了,只要提到小雪,他就识相的闭嘴,如果他帮小雪说话,汝阳肯定不高兴,还越来越较真,他若是选择沉默,她再跳也跳不高,一个巴掌拍不响。 乔莫栾在想,他若是一早就有这样的觉悟,这三年他肯定没这么累,安抚了小雪,还得向汝阳解释。 乔莫栾沉默,汝阳果然挑唆不起来,瞪了乔莫栾一眼。“俗话说,十个男人,九个花心。” “我可没听过这样的俗话,汝阳,你确定是俗话说,而不是你自己说?”乔莫栾很不赞同的问道,这都什么啊!她都听谁说的,若是让他知道,非灭了那个多嘴妇。 “没听过,那是你孤陋寡闻。”汝阳瞪了他一眼,抬起手在他胸膛上捏了一把。“你们男人都一样,吃着碗里,看着别人碗里,想着盆里,还色米米的盯着锅里。” “十个男人,九个花心,不是还有一个痴情的?”乔莫栾有些庆幸,她没有一竿打翻一船的人,还给他留了个。 “痴情?”汝阳打量了他一眼。“就你?” “怎么,你还不信。”乔莫栾挺了挺胸,就算他不是痴情,但也绝不滥情。 “剩下那个不是和尚,就是太监。”汝阳看着乔莫栾,坏坏的笑,问道:“你是和尚,还是太监?” 乔莫栾眉角微微的挑了一下,嘴角凌乱的在抽蓄,犀利的眼瞅着她,看得汝阳极度不安。 “你......你那是什么眼神?”如果不是在床上,如果不是她身无一物,此刻汝阳都有一股冲动,揭开被子跃下床,然后逃之夭夭。 乔莫栾的目光太危险了,仿佛看中自己觊觎已久的猎物般。 “我是太监吗?”一双黑眸绽放着暧昧的光芒,乔莫栾故意用某处抵了抵汝阳。 “你......你不是太监,我是太监。”汝阳立刻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要的是结束,可不是中场休息。 “汝阳,我觉得你在怀疑我的能力。”乔莫栾说道。 “错觉,绝对是错觉。”汝阳双手推着他的胸膛,生怕她手一软,他就将自己压在身下,再来一次。“你的能力,绝对没话说,强得让人震惊。” “是吗?”这样说是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虚荣心,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乔莫栾一双魔手伸出,挠着汝阳的痒痒。 “呵呵,别闹了......莫栾,听到没有......呵呵......痒......”汝阳最怕痒了,受不了,身子像泥鳅一样扭动着,瞬间点燃乔莫栾身上的浴火。 其实,乔莫栾身上的浴火根本没被扑灭,汝阳这一动,对乔莫栾来说是折腾,他只是想挠她的痒痒,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汝阳。”声音有些沙哑,乔莫栾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了晴欲,炙热的目光紧锁住汝阳,那里面的祈求让汝阳心咯了一下。 “不行。”汝阳想也未想,直接拒绝。 怕他会强来,吓得抱着被子滚到一边,双手死死的拽紧被子,用防备的目光看着乔莫栾,警告道:“乔莫栾,你若是敢对我用强,我就将你赶去书房,一个月不许踏进这房间,若是敢踏进半步,我就带着轩儿去皇宫找龙傲。” 这是当年她答应龙绝的要求,他让她带轩儿回乔府,除了对此事保密,每个月必需带轩儿进宫陪龙傲一天。 对此事保密,汝阳能理解,若是让乔莫栾知道,孩子是龙绝抱走的,即使将孩子还给她,乔莫栾一定不会作罢,每个月必需带轩儿进宫陪龙傲一天,这让汝阳很不解,龙绝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后来她才知道,这三年来,每一个月都进宫一趟,如果她再看不出来龙绝跟龙傲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她就真是白痴了。 同性恋,她不歧视,龙绝跟龙傲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们这样算不算乱倫? “我没有用强的习惯。”乔莫栾抬手揉搓着眉心,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的笑意,看着被自己吓着的汝阳,她看着自己的目光,简直把自己当成了野兽,随时要饿虎扑食。 汝阳哼了一声,他还好意思说没有用强的习惯,第一次在温泉里,差点她就被他吃干抹净了,还有,在书房那次,如果不是她反应机灵,差点就被他给强上。 “好了,消停,睡觉。”乔莫栾的话,汝阳没差点咬掉舌头。 他这是什么话,感情是她在胡闹,明明是他不消停。 汝阳依旧用戒备的目光看着他,直至听到平稳的呼吸声,汝阳却放下戒备,移动着身子,慢慢靠近乔莫栾。 乔莫栾一个翻身,将汝阳搂进怀中,汝阳僵硬着身子,直到确定他不会乱来,真的睡着了,汝阳才放下心来睡觉。 皇宫。 龙傲躺在房顶,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望着天上那轮明月。 突然,一道人影掠过,龙傲猛的跃起身,便见一个高挑的女子站在他面前,红色的劲装,头发高束,腰上别着鞭子,穿着及膝的红色靴子,她的皮肤并不白,而是小麦黄健康的肤色,脸庞上满是十足的锐气。 “你是谁?”女子先开口,龙国语言说的并不标准。“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紫色的?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银色的?” 龙傲不屑与她说话,纵身跃下房顶。 “站住,你还没回答本公主的话。”女子也跟着从房顶跃了下来,抓住龙傲的手。 “放手。”妖异的紫眸眼迸射出冰冻三尺的寒气,龙傲甩开女子抓着他手臂的手,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大胆,敢对本公主无理。”女子被龙傲这么一甩,毫无防备之下,脚下跄踉后退,站稳之后,手在腰间一摸,将鞭子取下来,抬手一挥,却没有挥向龙傲,而是重重打在地上,顿时地板裂开,可见她这一鞭有多猛。 “哼!”龙傲冷哼一声,眸底满是不屑,这女人真有勇气,居然敢在他面前叫嚣,龙傲转身,女子一鞭朝他挥去,却被龙傲轻易躲开,女子再挥第二鞭,龙傲抓住她的鞭子,两人拉扯着,其实只有女子在拉扯,龙傲只是抓着并没有用力。 “大胆*******”除了大胆两个字,后面的龙傲一个字都听不懂,女子也因怒意,原本就不白的脸颊胀红。 龙傲蹙眉,就着月光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女子,邪魅的眼神忽然变得更加冰冷。“你是突厥人?” “本公主是突厥大汗的女儿,木真。”女子挺了挺胸,很是得意。 突厥的女子不似中原女子温柔娴雅,她们是英姿飒爽。 “突厥大汗的女儿,有突厥第一美女之称的木真。”龙傲打量着木真,她并不美,大概是突厥人的审美观跟他们不同,或是还有长得很丑的女子。 龙傲深知,木真在突厥,第一美人的称号不是假的。 “正是。”木真愈加得意了。 “真心的说,长的真不怎么样,去大街上随便抓一个,都比你美。”龙傲不屑的冷哼一声,她越是得意,他越打击她,他并没有胡说,以他们中原人的审美观,她真不怎么样? 穿上男装,绝对没人怀疑她不是男人。 长得又高,还黑,中原女子能长她这样吗? “你说什么?”木真大怒,她最痛恨就是别人说她不美。“谁比本公主美,拉出来给本公主比。” “柳止柔。”龙傲很不厚道的吐出两个字,见这女人这么在乎自己比谁美,他脑海里都浮现出,木真去找柳止柔,被这样的女人给缠上,日子肯定不好过。 “柳止柔?”木真眉头一挑。“柳止柔算什么东西?” “住在东宫。”龙傲并没有说柳止柔是谁?只说她住在东宫。 “走,跟本公主一起去找柳止柔。”木真果然跳进龙傲的圈套中。 “不敢去。”龙傲拒绝,他去哪儿,也不会去东宫。 “她比本公主厉害吗?”木真问道,他连自己都不怕,却怕柳止柔。 “比你漂亮,比你厉害,总之,你跟她没法比。”龙傲继续挑衅,放开手中的鞭子。 “你在这里等着,本公主去把她给抓来,让你看到,我们到底谁更漂亮,谁更厉害。”木真话音未落,纵身施展轻功消失在龙傲面前。 龙傲看着她往东宫相反的方向而去,严重怀疑,她到底知道东宫在哪儿不,看她的架势,一定会问去。 木真是突厥人,她不可能独自来中原,她现在出现在龙国皇宫,可见突厥有意向龙国和亲。 和亲?龙傲目光沉了几分,这次龙绝会把木真塞给谁? “任何一个女人,温柔的,骄纵的,只要听到别的女人比自己漂亮,自然不会高兴,木真被称为突厥第一美女,你却将她贬成丑女,还将止柔给扯进来,小傲,止柔跟你有仇吗?”龙绝笑着问道。 龙傲越是针对柳止柔,龙绝心里越是高兴。 “如果她不是你的帝后,我不会针对她。”龙傲说道。 “因为......” “因为我恨你,牵怒于她身上。”龙傲打断龙绝的话,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龙绝愣了一下,叹口气。“小傲,你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口是心非吗?” “你觉得我是在口是心非?”龙傲妖邪的脸色仿佛凝冻上了一层千年寒霜。“龙绝,我是不是口是心非,你觉得比我更清楚。” “小傲。”龙绝很是无奈。 龙傲不再理会他,从他身边绕过,直接向他的寝宫走去,龙绝跟在他身后,夜色将两人印在地上的身影拉得很长,单薄而萧瑟。 晨曦。 汝阳醒来,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深幽的深邃,汝阳有些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 “早。”乔莫栾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怎么还在床上?”汝阳猛的坐起身,凉意击来,汝阳这才注意到,她什么也没穿,不仅她什么也没穿,乔莫栾也赤条条的躺着。 “你的问题真好笑,我是你的夫君,不在床上,在哪儿?”乔莫栾将她拉回被子里,这女人的反应有些迟钝了,都知道自己没穿,还没缩回被子里。 其实,不是汝阳反应迟钝,她是在纠结,缩回被子里,两人身体挨在一起,她真怕乔莫栾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她宁愿让他一饱眼福,也不让他一饱口福。 想到昨天早晨,也是这时候醒来,两人却折腾到晌午过后才起来,还被轩儿给抓了个正着。 “乔莫栾,快起来,轩儿也快醒了。”汝阳推着乔莫栾的身体,她真怕重蹈昨天的覆辙。 “我还没睡醒。”乔莫栾很喜欢这样,从来不知道,陪着她懒在床上,这个感觉真不错。 “乔莫栾。”汝阳连名带姓的叫,还敢厚着脸皮说没睡醒,他什么时候这么赖床过? “真是的,人家妻子都劝丈夫多睡点,你却不让我睡,逼着我起来。”乔莫栾抱怨着,还是妥协了,在汝阳防备的目光下,优雅的起身。 赤着身子走下床,拿起衣物,当着汝阳的面,一件一件的穿回身,修长的身影下,那孤傲冷然之气卓绝而露,余光扫了一眼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汝阳。“快起来,轩儿快醒了,如果轩儿像昨天那样冲进来,见自己的娘亲色米米的盯着自己爹爹的身体看,看你如何向轩儿解释。” “色米米,你才色米米?”汝阳反驳,他是她的丈夫,看他穿衣衫怎么了?犯法吗?他们可是合法的。 在古代,哪有什么合法不合法,只有丈夫休妻的七出之条。 “你还反驳。”乔莫栾仿佛故意般,以前他穿衣衫都很快,此刻他慢得都可以赶上乌龟了。 乔莫栾拌着衣衫,突然转过身来,汝阳还正大光明的欣赏着他的背影,他突然转身,汝阳反射性的垂下目光,视线却好死不死落到某处,刚刚她看到什么? “啊,要长针眼了。”唰,脸颊发烫,从脖子一路红到全身,汝阳猛然摇头,羞得将脸埋进被褥里,没脸见人了。 “你看我长针眼,我看你又长什么?”乔莫栾心情大好的调侃着,邪魅的勾勒起嘴角,汝阳将自己藏在被子里,乔莫栾又说道:“现在才知道害羞,刚刚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的色心跑哪儿去了,你不是喜欢看我更衣,怎么?一会儿又没脸见人了?” 乔莫栾穿好衣衫,见汝阳还躲在被子里当缩头乌龟,身子斜向汝阳,伸手去抓被子,微微用力,汝阳却比他更用力。 “放手,放手,你走开,你这个暴露狂,你这个流氓。”汝阳急了,躲在被子里就是不出来,身子死命的朝墙缩去,恨不得将自己挤进墙内藏起来。 纵欲过后的下场可不好受,何况她今天准备带轩儿出去玩,才不想被他折腾的起不了床。 “快出来,别把自己给捂坏了。”乔莫栾看着她的反应,真心的被打击到了,他承认昨天跟昨夜他是失控了,但还不至于让她怕成这样。 “不出来,不出来,你不把衣裳穿好,我就不出来。”闷闷的声音自被子里传出来。 “好了,出来吧,我都穿戴整齐了,还能把你怎样?”乔莫栾好笑的说道,他可以强行将她从被子里扯出来,见她这么抵御,真担心大力之下伤到她。 “穿好又怎样?又不是不能脱,乔莫栾,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整个就是一衣冠禽兽。”汝阳出来了,只是头出来了,抱着被子背抵在墙上,看着衣冠楚楚的乔莫栾。 不知是捂的,还是羞的,汝阳满脸通红,昨天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早起来,他们却折腾到晌午过后,虽说有段时间他们是睡过去的,但昨夜她求饶,他也没放过她,到现在身子还酸痛。 人家说禁欲的男人可怕,她领教过,她怀孕期,他不敢碰她,早产后孩子失踪,那两个月他也不敢碰她,孩子找回来,她后悔了一个月,那一个月她紧张不已,不敢放下孩子,生怕一放下,孩子就被人给抱走,后来在他的安抚与保证下,她没那么小心谨慎了,却依旧草木皆兵了半年。 这个男人禁欲了一年多,那一次,他并没有狠狠的折腾,考虑着她的身子,这三年来,他自控力都很好,最近这几天,他仿佛被打了什么催*情药。 “柳汝阳,二选择一,要么你起来穿衣裳,要么我上床脱衣裳。”好说歹说她不听,乔莫栾失去耐心了。 然而,他的话一落,汝阳就投来一记怒瞪,乔莫栾清咳嗽的几声,强势不起来了。“汝阳,这几天我是有些......” “把衣裙给我拿过来。”汝阳打断他的话,如果他要继续,她阻止得了他吗? “好。”乔莫栾转身,去衣橱里给她拿新衣裙,汝阳移动了下身子,移到床边,看着地上被乔莫栾撕破的布料,真心的心痛这些衣裙,她都没穿几次,就报废在乔莫栾手下。 真是个粗鲁的男人,一点也不知道温柔,也没有耐心,古代的衣裙很好脱,只要扯开腰带,他都等不急,直接用撕。 乔莫栾来到床边,顺着她的视线看着,看着她一脸惋惜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乔家有的是钱,你还担心买不起衣裙让你着凉吗?” “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汝阳不赞同的说道:“你可知道,你撕毁的这些衣裙,别人都要穿一年。” “想要过好,穿好就必需努力,是他们没能力,我有钱,爱怎么浪费就怎么浪费,有本事让他们也像我这样浪费去。”乔莫栾虽每年都有拨钱赈灾,却从来没有丢过银子给叫花子,在他看来,有手有脚不努力工作,只知道蹲在街边乞讨,他不是歧视叫花子,他是歧视没钱还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 汝阳默了,他的思维,她永远跟不上。 如果不是知道他每年都有拨一大笔银子赈灾,她会说他太无情了,太铁石心肠了。 汝阳伸手去拿乔莫栾手中的衣裙,乔莫栾却不给她。“我帮你穿。” 汝阳瞪着他,咬了咬牙,在乔莫栾的坚持下,最后她还是妥协,正如他所说,她浑身上下,他哪一处没见过,再遮遮蔽蔽就矫情了。 她躲进被子里,并非怕乔莫栾看到她的身体,而是怕乔莫栾忍不住化身为恶狼。 穿好之后,乔莫栾要将她抱到梳妆台前,汝阳却不让,这次她无比的坚定,她又不是没有脚,不能走路,抱什么抱。 乔莫栾没勉强,帮她穿好鞋,汝阳脚刚沾地,身子就像棉花般软弱无力。 “啊!”汝阳惊呼一声,没有预期的痛,抬眸盯着搂抱着自己的乔莫栾,给了他一个指责的眼神。“都怪你。” 她现在双腿都有些发虚,纵欲的后果,真是苦不堪言。 “是,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失控了。”话是这么说,深邃的眸子里却是得意之色,乔莫栾横抱起汝阳,朝梳妆台前走去。 “不是你的错,难不成还是我的错?”透过铜镜汝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第162章 我很抱歉 梳洗后,汝阳让乔莫栾去做早饭,说她突然想吃他做的饭了。 乔莫栾深知,这丫头是在惩罚他,却心甘情愿的去厨房,只要她喜欢吃,他天天给她做饭都没问题,当然,饭也不是白做,到了晚上,他会索取报酬。 两人一起出门,乔莫栾去了厨房,汝阳去了隔壁轩儿的房间。 问芙见他们出来,本想问是将饭菜端到他们的房间,还是轩儿的房间,见乔莫栾朝厨房走去,她识相的没问,回到厨房,将自己做好的饭菜,端去红尘的房间。 只要乔莫栾去厨房,她就知道,自己做的饭菜只有她跟红尘一起吃了。 汝阳来到轩儿的房间,坐在床边,见轩儿还在睡觉,并没有叫醒小家伙,静静地看着小家伙的睡颜。 轩儿睡觉并不安分,在床横七竖八,一会儿睡这里,一会儿睡哪里,还要踢被子,防止轩儿受寒,轩儿睡觉时必须有人守在他床前,一个夜晚,她、莫栾、问芙、红尘轮流守着。 这会儿见小家伙安分的睡着,深知肯定是问芙或是红尘给他调整了一下。 轩儿吹着泡泡,嘴角还流着口水,汝阳伸手,将他嘴角上的口水给擦掉。 忽略掉昨夜她见轩儿跟乔莫栾长得一样的想法,轩儿又不是乔莫栾的儿子,怎么可能长得跟乔莫栾一样,肯定是她希望轩儿是乔莫栾的孩子,所以才越看越像,对,一定是这样。 没一会儿,小家伙醒了,睁开眼睛,就见汝阳坐在床边,爹爹没有骗他,睁开眼睛真的看到娘亲,小家伙眼前一亮,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扑进汝阳怀中,甜甜的叫着。“娘亲,娘亲。” 轩儿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昨夜娘亲没有陪他睡觉,睡前他是不开心的,醒来后他就忘了,如果没有看到汝阳,他会闹腾,看到了汝阳,一切就好说。 “轩儿,轩儿。”汝阳也叫了他两声,捧起他的小脸蛋儿,在他脸上重重的啵了一下。 汝阳本想在轩儿嘴上啵一下,想到昨夜乔莫栾的警告,只能改亲轩儿的脸。 真是的,那个男人似乎越来越小气了,轩儿的醋他都吃。 轩儿一点也没感觉到汝阳的变化,只要醒来汝阳亲他,直于亲哪儿,他完全不在意。 小家伙也捧起汝阳的脸,他才不会亲汝阳的脸,熟门熟路的在汝阳嘴上啵了一下,汝阳一愣,这不能怪她,这是轩儿自己亲她嘴的,所以,这不是她的错,她没有无视乔莫栾的警告。 这样一想,汝阳毫无压力了。 “轩儿,饿了吧?娘亲给你穿衣服。”汝阳放开轩儿,转身去拿他的衣衫。 跟轩儿穿衣服并不是容易的事,小家伙爱折腾,在床上这里跳跳,哪里跳跳,乔莫栾将饭菜都做好了,端了进来,汝阳还没给轩儿穿好衣衫,最后还是在乔莫栾的帮助下,给轩儿打理好。 汝阳给轩儿喂完饭,问乔莫栾今天有没有事,乔莫栾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乔莫栾有些奇怪,汝阳从来不过问他有没有事,今天怎么问他有没有事了? “我今天要带轩儿出去玩。”汝阳说道。 轩儿一听到带他出去玩,开心的蹦了起来,在房间里这里蹦蹦,哪里蹦蹦,欢快的像只小鸟。 汝阳看着轩儿,被他薰染了,母性的光辉在她身上散发的淋漓尽致。 乔莫栾一听到带轩儿出去玩,犹豫了一下。“没事?” “真没事?”汝阳没错过他犹豫的表情,她知道为了她跟轩儿,他会丢下工作带他们一起出去玩,可是这不是汝阳希望的。 “走,轩儿,爹爹抱你。”乔莫栾睨了汝阳一眼,起身轩儿抱了起来。 其实,轩儿更喜欢娘亲抱他,可爹爹说他长大了重了,娘亲抱不动他了,他心疼娘亲,没像以前一样闹着要娘亲抱,其实,爹爹的怀抱也很舒服。 刚走出乔府,管家急匆匆跑来。 “家主,家主。”管家叫住乔莫栾。 乔莫栾已经将汝阳扶上马车,准备将轩儿抱上马车,听到管家叫他,便将轩儿接给汝阳,转过身问道:“何事?” 管家瞄了一眼马车内的汝阳,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雪小姐犯病了?” “你说什么?”乔莫栾脸色大变,没有丝毫迟疑,丢下马车内的母子,大步朝府内走去,急得连给汝阳说一声都没有。 汝阳淡然的望着乔莫栾急速离去的背景,清眸里一片清冷,听到龙雪犯病,急不可待的赶去看她。 是谁说的,今天就算天蹋下来,也阻止不了他带轩儿出去玩。 带轩儿出去玩,她本来就没指望他,是他自己听到她要带轩儿出去玩要跟上,对于他因龙雪失约,对她而言,不是一两次了,她已经习惯了,只是这次不同,有轩儿,他承认过轩儿,他承诺她的事因龙雪失约,她不会怪他,但是他不该对轩儿失约。 忍耐也是有底线的,轩儿就是她的底线。 “娘亲,爹爹不跟我们去了吗?”轩儿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眼中露出一副困惑的样子。 “爹爹临时有事,不能陪我们了,娘亲带你去玩好不好。”汝阳敛起眸底的冷意,抚摸着轩儿的小脸,眼底一片温和。 她心里再不爽,也不会在孩子面前抹黑他,她不该强求太多,他毕竟不是轩儿的亲爹。 “喔。”轩儿喔了一声,低下头,很明显他不开心,明明爹爹答应了要带他去玩,现在又反悔了,爹爹真讨厌,不喜欢爹爹了。 “主母,小少爷。”管家叫了马车内的汝阳跟轩儿一声,立刻跟了上去。 “管家。”汝阳突然叫住管家。 管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汝阳,恭敬的问道:“主母有吩咐?” “你见过龙雪犯病的样子吗?”汝阳问道,这三年来,只要听到龙雪犯病,无论是什么事,乔莫栾都会丢下手中的事,跑到龙雪面前。 有一次,也是她带着孩子离家出走的一次,他们在床,他在她体内冲刺,听到红尘说龙雪犯病,他没有丝毫迟疑与留恋,抽身跑到龙雪身边。 他走的时候,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对龙雪犯病的事,她是好奇的,乔莫栾却阻止她去偷看。 “没有。”管家摇头。 汝阳蹙眉,管家也没见到,汝阳怀疑,真有犯病吗? “主母,还有什么吩咐?”管家问道。 “没了,你去忙吧?”汝阳摇头,放下帘子。 “娘亲,我们叫上红尘干爹好不好?”轩儿拉着汝阳的手摇晃,红尘干爹可以保护他们。 汝阳说过,让红尘当她孩子的干爹,她没有食言,为此,乔莫栾还郁闷了很久。 汝阳一句,孩子是我的,我爱让谁当他的干爹就让谁。 “轩儿,我们去找龙傲干爹好不好?”汝阳摸着轩儿的小脸蛋儿,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龙傲干爹,好啊,好啊!”轩儿开心的拍着小手,他喜欢龙傲干爹,尤其是龙傲干爹那双眼睛,他问过娘亲很多次,为什么他的眼睛跟龙傲干爹的不一样,还吵闹着,要龙傲干爹那样的眼睛。 马车到了城西门,汝阳让车夫停下马车,抱着轩儿下车,让车夫驾着马车回乔府。 “主母。”车夫很难为。“家主交待过,要送......” “我是主母,我说了算。”汝阳狂傲的打断车夫的话,在汝阳霸道之下,车夫不敢不听,只得驾着马车回乔府。 “娘亲,这不是皇宫。”轩儿趴在汝阳肩上,很是郁闷的说道,他们不是要去看龙傲干爹吗?都没到怎么娘亲就让车夫回去了。 “轩儿,这里离皇宫不远,我们走路去,好不好?”汝阳笑着问道,她今晚没打算回乔府,也不想让乔莫栾知道他们的下落,即使最终他会猜到在皇宫。 龙雪犯病,他可以丢下他们母子,如果他们母子失踪,他会不会这么紧张。 她这么做,并非在与龙雪争宠,她只是心里堵得慌。 “走路?”轩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走路。 汝阳笑了,将轩儿放了下来,牵着轩儿的小手朝皇宫走去。 于是乎,大街上就有了这一幅画面,一个绝艳的女子牵着一个可爱的男孩子,有说有笑的走在大街上。 走走停停,轩儿对什么都好奇,这里问问,那里问问,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汝阳都不厌其烦认真的解答。 晌午都过了,明明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花了两个时辰才走到宫门口。 无需通报,也无需令牌,这三年来,每个月汝阳都会带着孩子进宫一次,宫门口的侍卫都认识她了,一见她牵着孩子进宫,目光闪了闪,满腹狐疑。 “叔叔好。”轩儿是个懂礼貌的孩子,他记不住侍卫的名字,其他汝阳也不知道侍卫叫什么,轩儿直接叫叔叔。“叔叔,抱抱。” 侍卫笑着将轩儿抱了起来:“呦!轩儿又重了。” 轩儿呵呵直笑,侍卫跟他闹了一会儿,看着汝阳问道:“这不还没到十五。” “轩儿想他义父了。”汝阳说道,从侍卫手中接过轩儿,她没将轩儿放在地上,而是抱在怀中,走了这么远,轩儿也累了。 人尽皆知,轩儿的义父是帝君,知情人很是纳闷,乔莫栾跟龙绝如同水火,乔莫栾的长子,却是龙绝的义子。 汝阳告诉乔莫栾,龙绝要认轩儿为义子,原本以为他会坚决反对,谁知乔莫栾什么都没说,没同意亦没反对,有些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汝阳抱着轩儿,没去御书房,直接去了龙绝的寝宫。 龙绝的寝宫,后宫嫔妃没人敢靠近,她们知道龙傲住在宫里,却不知道龙傲就住在龙绝的寝宫里。 汝阳每一个月十五,都会带着轩儿去龙绝的寝宫,不知情的人,会臆测汝阳跟龙绝的暧昧关系,甚至传言,轩儿有可能是龙绝的孩子。 当然,这样的传言,早就被龙绝给封死了,谁说他灭谁,在龙绝的狠毒下,心里臆测,却没人敢说出口。 这样的传言,乔莫栾听过,在这件事情上,他跟龙绝是一致,谁说灭谁。 “龙傲干爹。”人未到,声音却响到。 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的龙傲听到这声音,猛的睁开眼睛,便见轩儿飞扑而来。 “轩儿。”龙傲坐椅子上弹了起来,展开双臂将小家伙接住,抱在怀中放在自己腿上,大手轻拍了一下轩儿的小屁股。“臭小子,给你说过多少次,再激动也不许这到跑,摔倒了怎么办?” “龙傲干爹,轩儿想你了。”轩儿的嘴可甜了,抱着龙傲的脖子,在他脸膛上亲了一下。 听到小家伙这话,龙傲再也无法板起脸来,也在他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下。“龙傲干爹也想死你了。” “你们俩个别你想我,我想你了,龙傲,我跟轩儿还没吃饭。”汝阳来到他们身边,看着轩儿跟龙傲这亲热的样儿,她都怀疑,轩儿是龙傲的孩子,但她心里很清楚,龙傲不是。 “晌午都过了,你们还没吃饭?”龙傲有些惊讶,还是命人去准备饭菜。 “轩儿还是走路来的。”轩儿嘟着小嘴,他的小脚都走痛了,又心疼自己的娘亲,再痛他也忍着不让娘亲抱。 “走路来的?”龙傲紫眸一闪,蹙眉看着汝阳。“怎么回事?” “怎么,不欢迎吗?”汝阳落坐在石桌前,并不想向龙傲诉苦,龙雪是龙傲的妹妹,这三年来,龙雪住在乔府,龙傲只知道乔府住进了一个女子,乔莫栾很照顾那女子,并不知道那女子就是龙雪,他的妹妹。 她不懂,乔莫栾跟龙傲的关系,龙雪死而复活,若是告诉龙傲这个消息,龙傲一定会高兴,然而,乔莫栾却瞒着龙傲,还不许她在龙傲面前说漏嘴,还说这是龙雪的要求,她暂时不想让人知道她还活着。 汝阳不能理解,却也没过问,她并非多嘴之人。 龙傲看出她不想说,也没再多问,陪着轩儿玩耍,也不知是汝阳交代过轩儿,还是真没事,无论龙傲如何旁敲侧击,轩儿都是点到为止。 龙傲很是惊讶,轩儿才三岁,居然就能有这样的应变能力,他很好奇轩儿的亲生父亲是谁。 饭菜很快上来,很丰盛的一桌菜肴,轩儿跟汝阳毫无形象,狼吞虎咽。 因为在龙傲面前,汝阳没什么好顾及。 “轩儿,吃慢点,小心噎着。”龙傲担心的看着轩儿,他这样的吃法,好似被饿了几天了。 一桌丰盛的菜肴,被两母子解决的差不多,宫女将东西收拾下去,龙傲抱着轩儿,轩儿又睡午觉的习惯,吃饿喝足,又走了那么久,轩儿在龙傲怀中,没一会儿睡着了。 龙傲抱起轩儿,放在他的床上,盖好被子,掖了掖走回到院子里。“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轩儿在,有些事情他不能直白的问,现在轩儿睡着了,他也没顾及了。 “不是说了没事。”汝阳目光有些闪躲,她不想将龙傲当成她的倾诉者,乔莫栾一再表示过,他对龙雪只是恩情。 “汝阳,别想骗过我,如果真没事,你会带着轩儿进宫,还是走路来的。”龙傲才不相信她的话,这三年来,她每一个月都会带着轩儿进宫,陪他一天,他很高兴,一个月总是盼着十五。 “我带轩儿进宫,用走的,没什么冲突。”汝阳说话。 “今天不是十五。”龙傲深吸一口气,他以为在他面前,她就算做不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至少在他问的时候,她会回答。 “你不喜欢我带轩儿来看你吗?”汝阳问道,那模样仿佛只要龙傲点头,她就会带着轩儿走。 “汝阳。”龙傲有些无奈的叫了她一眼。 汝阳沉默,考虑着要不要告诉他。 “又因为那个女人。”龙傲不是问,而是肯定。 汝阳抬眸看了他一眼,依旧保持缄默。 “这次莫栾过分吗?”龙傲问道,如果过分,他就走一趟乔府,他是答应过龙绝,没得到龙绝的允许,不会踏出宫门一步,为了汝阳跟轩儿,他就要破例一次。 “算不上什么过分不过分,就是那样儿。”汝阳搅着手指,她带着轩儿进宫,真是错了吗?她真是小心眼了吗?可是,她真受不了,乔莫栾明明答应了轩儿,却在听到龙雪犯病,连说词都没有一句,丢下他们母子离开。 “什么就那样儿?”龙傲蹙眉,他不想去猜,他只想她告诉自己,在见到那颗夜明珠,即使是她捡到的,在他没找到那个小姑娘之前,他就将她当成那个小姑娘。 他想成为她的后台,受了什么委屈,她都可以来找他,他会给她出面。 汝阳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龙傲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事情叙说了一遍,龙傲听完后,并没有义愤填膺,乔莫栾是他的好朋友,汝阳是他想保护的人,他了解乔莫栾,太重恩情了。 “汝阳,莫栾一旦爱上,就不是薄情之人,他不会负你。”龙傲说道。 汝阳沉默,在所有人眼中,乔莫栾娶她,是因为爱她,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对爱情,她真没自信了,她的自信,早在岑晨曦无情的伤害之下,变得小心翼翼了。 “傲,你真准备不出皇宫了吗?”汝阳问道,她将话题移到龙傲身上。 龙傲先是一愣,随即说道:“我会离开。” 两人又沉入沉默中,汝阳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别忘了,六王府里还有一个王妃。” “想为柳无双打抱不平了吗?”龙傲紫眸闪了一下,想到柳无双,龙傲提了提嘴角,即使没有他,这三年来,她也未必寂寞。 他跟柳无双也有十一年的夫妻,却没圆过房,对她多多少少有点愧疚,但想到她做的事,那愧疚消失了。 柳无双唯一做对的一件事,便是将他给她的休书给了汝阳,如果当年真是柳无双离开王府,现在汝阳就被困在王府,龙傲想,汝阳跟莫栾有缘分,即使在王府,他们也会走到一起,只是那身份有些让人头痛。 朋友妻,不可戏。 “柳无双不是省油的灯。”汝阳说道,为柳无双打抱不平,她没这个心,柳无双也不需要,柳无双在她面前,永远都是高傲的。 “在我眼中,她就是跳梁小丑。”龙傲从不把柳无双放进眼里,她再厉害,再有心机,被他关在王府,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即使这三年他没回府,柳无双也引狼入室,却也不敢肆无忌惮。 “你轻视是女人,是会吃大亏。”自古女人都被称为红颜祸水,这不是没来由,很多王朝,不是因女人惑乱君王走向灭亡,她们有这种本事,让明君变成昏君。 “我会留意。”龙傲点了点头,他也认同汝阳的观点,女人不可轻视,否则会吃大亏。 夕阳西下,龙傲陪着汝阳跟轩儿,早早的吃过晚膳,汝阳本想留下住一夜,轩儿却吵着要回家。 汝阳跟龙傲怎么哄都没用,没办法,汝阳只好带着轩儿离开皇宫。 回到梅院,问芙从汝阳手中接过轩儿,汝阳没见到乔莫栾的身影,问道:“乔莫栾呢?” “姑爷不是跟三小姐和小少爷一起出去了。”问芙茫然的看着汝阳。 汝阳了然,还没回来。 “红尘呢?”汝阳又问道。 “不知道。”问芙摇头,她也有一天没见到红尘了。 汝阳没再多问,让问芙抱着轩儿回房休息,轩儿是个敏感的孩子,若是以前,他一定不让问芙抱他回房,此刻,他乖乖的让问芙将自己抱回房间。 汝阳坐在院子里,从天黑坐到深夜,龙雪就像那根刺扎在她心头。 走出晴朗宫,两人拒绝坐龙撵,随行的宫女太监也被乔莫栾谴退,两人十指相扣,漫步向御花园。 乔莫栾踏进梅院,便见汝阳坐在院子里,愣了愣,走上去,蹲下身体将汝阳环在胸前。“这么晚了,怎么还坐在院子里?” “睡不着。”汝阳抬头凝望着乔莫栾的侧脸,眉宇之间透着倨傲矜贵的气质,依旧掩饰不了那抹疲惫,柔软的小手爬上他的脸膛。“很累?” 乔莫栾心一暖,汝阳那声很累,仿佛带着魔力,瞬间将他身上的疲倦除去,微微侧脸,吻了吻她的手。“不累。” 汝阳紧抿着唇,沉默的看着他,看得乔莫栾一阵心慌,若是平时,她一定会追问,一定会生气,可现在她太平静,平静的让他心慌。 “汝阳,白天的事,我很抱歉。”答应了她带轩儿去玩,可是他终还是失言了,听到小雪犯病,他甚至连解释都没有,丢下他们母子,汝阳会怎么想? 他已经有心里准备,回来之后承认她的怒意,可她的反应让他心慌,他宁愿她能像以前一样,对他大吼,在他解释,他还能哄她,向她解释,可她此刻平静的他不知道如何。 “你又没错,道什么歉。”汝阳淡淡的说道,清眸落在乔莫栾脸上,月光洒在他孤傲冷艳的侧脸上,那俊美到极致的容颜恍若神祗。 明明已经三十岁的人了,脸上依然洁净,皮肤更是细腻得连毛细孔都看不出来。 人家都说岁月不饶人,汝阳看,岁月就饶了乔莫栾,太眷顾他了。 “汝阳。”乔莫栾蹙眉,她这样说,让他更不知如何是好。 “莫栾,你能告诉我,她到底生了什么病?”汝阳问道,她真的很好奇,为何每次只要听到龙雪犯病,无论他在做什么,都会放下手中的事,跑去看龙雪。 “汝阳。”乔莫栾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告诉她,因为他感觉到,若是他此刻不回答,汝阳以后绝对不会再问,也不会...... 听完后,汝阳沉默了,垂下眼帘。 能在大火中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会留下后遗症很正常,汝阳只是怀疑,她真是龙雪吗?听乔莫栾的叙说,火势很大,他们也看到烧焦尸体。 汝阳抬眸,望着乔莫栾,欲言又止。 她想问他,在府上那个龙雪,真是当年火中的那个龙雪吗? 不怪她会怀疑,因为龙雪不敢与龙家的人相认。 “汝阳,她是小雪。”乔莫栾看出她的疑问,很是坚定的回答。“她不是不想与龙家的人相认,她是不敢,当年她被烧得面目全非。” 乔莫栾没用辞藻去形象龙雪的惨状,汝阳却能想象得出来,这里不是现代,不能植皮,不能整容。 现在的龙雪,跟画上的那个姑娘也不一样,汝阳不是没有同情心,不知为何,对龙雪她就没有同情心,绝对不是龙雪对乔莫栾有非分之想。 “我累了。”汝阳不想再纠结他跟龙雪的事,如果乔莫栾对龙雪真有那份心,为了报恩,以身相许,她阻止得了吗? 过一天算一天,他们的婚姻维护得了一时,便维护一时,若是真走上离婚这条路,她会惋惜,会痛心,却也不会死乞白赖的缠着乔莫栾不放。 “我抱你回房。”乔莫栾将汝阳抱起,朝他们的房间走去,别说汝阳累了,他也累了,身累心累。 小雪犯病的时候,他不让汝阳去看,除了小雪不愿意让除了他以外的人见到她犯病的样子,他也不想汝阳被吓倒。 回到房间,乔莫栾将汝阳放在床上,他也脱了外袍躺了下来,将汝阳紧紧的搂在怀中,却没有你昨夜那样。 这一夜,很平静的一夜,两人相拥着,均闭着眼睛,却没一人睡着。 直至凌晨,红尘在门外叫乔莫栾,乔莫栾低眸看了一眼不中的人儿,他知道她没睡着,却没有说什么,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放开她,起身床上外袍走出房间。 乔莫栾离开后,问芙来到房间里。 “三小姐,你没睡啊?”问芙来到床边,见汝阳睁着眼睛。 “他让你来的。”汝阳不是在问,除了他,还有谁会让问芙来她房间,还真体贴,知道她没睡,特意让问芙来陪她,省得她胡思乱想。 问芙点头,突然,听到推门声,问芙跟汝阳同时一愣,猜测着,这么晚了,谁会来这里。 乔莫栾刚才没多久,不可能是他回来了。 见走进来的人,一位很不待见的人出现在眼前,汝阳视线内。 汝阳微微一愣,听到红尘的叫声,乔莫栾就起身出去了,不是去见龙雪吗? “雪姑娘,是你啊?”问芙皱眉,瞪着来者,脸色极其难看。“姑爷不是禁止你来梅院吗?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快离开,梅院不欢迎你。” “问芙,看这里。”龙雪一双软弱无骨的手在问芙眼前飞舞着。 问芙看着那双在自己眼前的小手,像一团旋涡样吸引着她,眼神渐渐变得涣散,眼皮也重得撑不起。 “倒。”龙雪突然打了个响指,问芙的身子就倒床上倒去,压着汝阳的手臂。 “问芙。”汝阳猛的坐起身,担忧的叫道,见问芙不回应,抬眸瞪着龙雪。“你对问芙做了什么?” “放心,她不会有事,只是中了我的催眠术,第二天便会清醒。”龙雪笑着说道。 知道问芙没事,汝阳放心了不少,龙雪想对付的人是自己,不会对问芙怎么样。 “催眠术?”汝阳蹙眉,对龙雪的身份愈加怀疑了,她听乔莫栾说起过,齐氏皇族是巫术的起源地,传女不传男,龙雪是龙国的公主,怎么会齐国的巫术。 据她所了解,巫术并没有传入其他国,汝阳几乎可以肯定龙雪是齐国人。 想到她跟龙雪的第一次见面,那情景记忆犹新,龙雪眼中对她的恨意可以说是刻骨铭心。 “你是齐国人?”汝阳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底。 想到乔莫栾的肯定,她是龙雪,龙雪是龙国的公主,不是齐国的公主,然而,龙雪却会齐国的巫术。 这又如何解释? “齐国人?”龙雪冷哼一声,嘴角的笑愈加浓烈。 第163章 预谋已久 汝阳不语,龙雪接着又说道:“你一定很希望我是齐国人,因为这样,我就不是龙雪,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是龙雪,是龙国的公主。” “龙国的公主,不可能会齐国的巫术。”汝阳说道,眸光一片清冷,她能感觉得到,来者不善。 龙雪看了汝阳一眼,环视一下四周。 “柳汝阳,我是哪国人并不重要。”龙雪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汝阳。 “什么才重要?”汝阳问道,在龙雪面前,她并没感觉到害怕,无论龙雪如何恨她,甚至是恨不得吃了自己,她依旧不畏惧,她不知道龙雪对她的恨意起源于是什么,但是她问心无愧,她没有做过伤害龙雪的事。 至于真正的柳汝阳,她虽不了解,但从问芙的叙说中,绝对不是惹是生非的人,那时候汝阳也不过十岁,还未嫁进王府,她不觉得十岁的柳汝阳会做出什么过于激烈的事。 “离开龙国,永远不许踏进龙国境内。”这算是龙雪的妥协,她恨不得吃汝阳的肉,喝汝阳的血,但她看在汝阳是轩儿的娘亲的份上,莫栾又这么疼爱轩儿,她又那么爱莫栾,愿意为了莫栾,放下对她的恨。 只要汝阳将莫栾还给她,她就放下心中的恨。 三年了,她忍了三年,她若是再不将汝阳撵走,看到莫栾对汝阳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会崩溃的。 “离开龙国。”汝阳喃喃念着,抬眸看着龙雪。“这的确是重要的事,让我离开龙国,我是龙国人,凭什么离开?” “凭你狠毒。”龙雪柳眉微挑,目光变得冷削尖锐起来。 “我狠毒?我对你如何狠毒了?”汝阳反问。 “柳汝阳,别以为你装失忆,就能逃脱你对我做过的事。”龙雪恶狠狠的瞪着汝阳,明明她是心如蛇蝎的狠毒之人,在她面前表情得如此无辜,仿佛当年放火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装?哼!”汝阳冷哼一声。“我有必要装吗?” “就算你真失忆,也是老天爷对你的报应,而不是对你的救赎。”龙雪的声音犀利尖锐宛若冰棱,失忆了,就能抹杀她做过的事吗? 汝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紧抿着唇,将那句“那场火是我放的”吞回肚子里。 对于柳汝阳的过去,她不了解,只是听问芙叙说,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真正了解一个人。 看样子龙雪并没有告诉乔莫栾,以乔莫栾对她的愧疚与照顾,为了还她的恩情,一定会将她绑到龙雪面前,任龙雪处置,同时,汝阳也纳闷,龙雪为何不告诉乔莫栾? 汝阳不能理解,其实龙雪也有她的顾及,她不敢放手去搏,乔莫栾娶了汝阳是铁一般的事实,乔莫栾信她的话还好,若是不信,她就弄巧成拙,还有,她没有把握,她与汝阳,在乔莫栾心中谁更重要。 这三年来,她也觉悟了,乔莫栾对她是恩情,对汝阳是爱情。 乔莫栾会为了恩情,答应任何要求,却不会为了恩情负爱情,就算她哭闹着要乔莫栾给她报仇雪恨,杀了汝阳,他会为了报恩,杀了汝阳,她跟他的情份,也到了尽头。 为了杀汝阳,失去乔莫栾,她不会这么做。 乔莫栾答应过她,一定会将当年放火的人找出来,让她处置,这三年来,乔莫栾一直在找,只是事隔这么多年,他们又以为她死了,想要找出当年放火的人,谈何容易,如果不是她眼前,她也不会相信火会是柳汝阳放的。 她很矛盾,想让乔莫栾找出放火的人,又不想让他找出来,如果找出来,乔莫栾会陷入两难,如果真查到是柳汝阳,他不会将柳汝阳交给她,只会找一个替罪羊。 恩情还了,乔莫栾也不会让她再住在乔府。 思前想后,她最终决定,放下仇恨,让汝阳自己主动离开乔莫栾,这是她最后的退步,若是柳汝阳拒绝,她也只能走下一步。 “是报应也好,救赎也罢,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现在我过得很好,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汝阳说道。 “哼!”龙雪冷哼一声,上扬的眼角迸射出一缕冷厉的眸光,她当然满足现在的生活,有丈夫疼爱,有可爱的儿子,身份又高贵,这样的生活谁不满足。“你可知,你现在这样的生活,原本属于我,我的幸福,是被你抢走。” 龙雪越想越恨,明明她才是恶人,却让她得到幸福,而自己是受害者,在让她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还得不到自己爱的人。 从小她就喜欢莫栾,父皇也看好他们,答应过她,等他们到了成婚的年龄,就将她许给乔莫栾。 可老天不作美,在她八岁那年,父皇去世了,十岁那年,又差点葬身火海,她是活着,却承受了七年的折磨,她爱的人,娶了她的仇人。 这叫她如何不怨,如何不去恨? 好人没有好报,做尽坏人的事,却得到好报。 “幸福,本来就是靠抢。”汝阳故意说话来气她,是乔莫栾要娶她,并不是她死乞白赖的要嫁给他。 “你......”龙雪狠狠的瞪着汝阳,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那场火无情的夺走了她的美丽,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如果不是对莫栾的执念太深,放不下,不甘心,她早就承受不住死了。 幸福,本来就是靠抢。 这句话,闯进了龙雪的心扉,一抹阴戾浮上眼角,她本来还有些迟疑,在听到汝阳这句话,一点点的迟疑殆尽了。 “大门在那里,不送。”汝阳懒得跟她废话,倒回床上,睡觉。 离开龙国,她的儿子在这里,她的丈夫在这里,她的家在这里,为什么要离开龙国,她以为她是谁,让自己离开,自己就得听话离开。 无论乔莫栾对龙雪有多好,有多照顾,他的妻子是自己,不是龙雪,这是乔府,该离开的人是龙雪,而不是自己。 她不知道柳汝阳对龙雪做过什么?那场火到底是不是柳汝阳放,她不是柳汝阳,就算那场火真是柳汝阳所放,她也能独善其身,在她接受了柳汝阳这具身体,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她没必要愧疚。 “敬酒不吃吃罚酒,柳汝阳,我看你是,天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狠毒的恨意盘踞在龙雪清丽的面容上,她是真的想过放过柳汝阳,放下心中的仇恨,是她自己不接受。 “何为天堂?何为地狱?”汝阳冷哼一声,清冷的眼神微微一暗,幽暗的波光轻轻的闪烁着。 “我就是地狱。”龙雪一把抓着汝阳的肩,将她提了起,另一只手在她眼前飞舞。“看着这里。” “让你的催眠术见鬼去,对我没用。”汝阳挥开龙雪抓着自己肩上的手,如果不是她在乎乔莫栾,而龙雪又是乔莫栾的恩人,汝阳真想娶龙雪的命,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你给他施了催眠术?” 报恩,也有底线,在汝阳看来,乔莫栾对龙雪是毫无底线。 龙雪嘴角勾勒出一抹阴冷的笑意,她居然怀疑自己对莫栾施展了催眠术,这样更好。 “是。”龙雪大方承认。“识相的就离开莫栾,若不然,我会要他亲手杀了你。” 龙雪还是不死的心,趁汝阳呆滞之际,在她眼前飞舞着手,得到证实,催眠术真对她起不了作用。 龙雪疑惑的同时,也不甘,催眠术对她都没用。 龙雪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愈加阴戾起来,眸光更是笼罩了一层阴狠,退而求次,绝对让她生不如死,把她毁了之后,看她还有何面目出现在莫栾面前,届时,她只能识相的离开。 汝阳深思着龙雪的话,她有一个朋友,就是催眠高手。 “普通催眠术只让人睡上一觉,深度催眠术能控制人的意识,被浓度催眠的人,目光涣散,如同行尸走肉般,我不觉得乔莫栾被你催眠了。”汝阳分析道。 龙雪一愣,恨意在心里泛滥着,看来她不能低估这女人,眼中杀气闪烁,她的催眠术的确对莫栾没用,若不然,她早就将莫栾催眠了,让莫栾亲手杀了柳汝阳给自己报仇。 龙雪趁汝阳没注意,一掌劈向她的后颈,汝阳晕倒在床上。 啪啪啪!龙雪连拍三个巴掌,两个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 “小姐。”单膝落地,恭恭敬敬的叫道,这两人是乔莫轻安排在龙雪身边保护她的。 “把她带走。”龙雪命令道,两人得令,各自上前,将晕倒的两人抱起。 “只要她。”龙雪阻止抱起问芙的黑衣人。 黑衣人愣了一下,将问芙放下,龙雪手搭在问芙额头上,嘴里念了几句,便起离开。 翌日。 乔莫栾一早便回来,昨夜他知道汝阳没睡,他这么早回来,特意向她解释。 床上并没有汝阳的身影,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将躺在地上的问芙叫醒,见她睁开眼睛,急切的问道:“汝阳呢?” “汝阳?”问芙揉搓着眉心,一脸茫然的望着乔莫栾,好似不认识这个人般。 “你家三小姐。”乔莫栾双眼燃起怒火,如果是利剑,早已将问芙穿无数次。 “三小姐。”问芙恍然大悟,脑海里浮现出一些景象。“三小姐将奴婢打晕后,奴婢就不知道了。” 打晕?乔莫栾听到这两个字,挑了一下眉,问芙晕在地上,这是事实,她果然是生气了。 乔莫栾将问芙推开,朝轩儿的房间走去,见轩儿躺在床上,因为没人守着他,小家伙已经将被子给踢下了床,乔莫栾上前,捡起被子,重新盖在小家伙身上。 汝阳打晕问芙离开,她要走,她有必要将问芙打晕吗?难道她不想让问芙告诉他,轩儿在这里,这让乔莫栾松了口气,她没像上次一样带走轩儿,她会回来。 这样想,却还是无法压制住心里那股不安。 “红尘。” “家主。”红尘来到乔莫栾身后。 “看着小少爷。”乔莫栾话一落,人就消失在房间里。 汝阳醒来,浑身软弱无力,后颈还痛得厉害,眼睛被布蒙着,眼前一片漆黑,让她分辨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一股腐烂的臭味飘进鼻孔里,汝阳皱眉,还来不及掩鼻,就又闻到了异样的气息。 “知道这是什么气味吗?”龙雪的声音响起。 汝阳一愣,龙雪又说道:“媚葯。” 听完这两个字,汝阳脸色一变,还来不及开口,耳边传来淫亂猥亵,交杂着痛苦和快乐的申吟喘息声。 汝阳屏住呼吸,身子却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红唇里忍不住飘逸出吟声,身子里似乎有一把火在烧着,不由得暗惊,好强的药性。 她中过媚葯,所以很清楚那药性。 汝阳想逃出这污秽让她窒息的地方,可浑身上下一点力都提不起。 “哦,忘了告诉你,除了媚葯,还有软骨散。”龙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龙雪,你到底想怎样?”汝阳咬着牙,忍着身体里传来一波一波的晴欲,扭动的身子里压抑着狂燥的不安,眼睛被蒙住,她看不见,这让她更不安。 龙雪给她用媚葯,绝不会让她得不到救治而死,而是另有所图。 “放心,我不会要你死。”龙雪解释开蒙住汝阳眼睛的布,因为被蒙得有些久,汝阳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光线,反射性的抬手挡住光线。 等她适应了,才移开手,看着四周的环境,忽略掉角落里的几个乞丐。“这是破庙。” “对,东城外,十里外的一间破庙。”龙雪将手中的黑布料抛身空中,指着角落里的几个乞丐。“看到了吗?他们跟你一样,也中了媚葯。” “关我什么事?”汝阳睨了他们一眼,因晴欲清冷的嗓音略染着一丝沙哑。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呢?你中了媚葯,他们也中了媚葯,你们可以相互当解药,只是委屈你了,你才一个人,而他们有一、二、三......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弄死你。”龙雪握住汝阳的肩,板过她的身子,让她与那几个乞丐对视。 汝阳看着那几个乞丐,在媚葯的侵蚀下,疯狂的扯拉着自己的衣裳,一副饥渴的望着自己,仿佛只要龙雪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如恶虎扑食般。 这是破庙,她中了媚葯,那些乞丐也中了媚葯,说不怕,那是假的,即使她对乔莫栾再有信心,乔莫栾也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可能算到她在何处。 可怕又能怎样?怕只会让她自乱阵脚,汝阳深吸一口气。“龙雪,你到底想怎么?” “柳汝阳,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跟我装傻吗?好,我就直白的告诉你,这些乞丐,是我特意为你安排的。”龙雪看着被媚药折磨的汝阳,再看一眼那群乞丐。 正垂涎三尺的望着她们,在汝阳眼中,就只看着她一人,如果不是自己用催眠术控制了他们,此刻他们恐怕早已按捺不住,扑上来把她跟柳汝阳吞进腹中了。 “安排?我看是预谋已久。”汝阳因媚葯而潮红的面容,流露出妩媚的娇态,风情万种,不仅让那些乞丐垂涎欲滴,连龙雪也惊讶她的美。 “的确预谋已久了。”龙雪大方的承认,有多久了,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了,她跟莫栾成亲那夜,或许在更前面,听到莫栾要娶她那时候。“柳汝阳,你说如果你被这群人蹂躏过,就算他们没将你弄死,你还会有脸面带着这副污浊的身体苟活于世吗?莫栾若是知道,自己的妻子被这么多人沾染过,他还会要你这具不干净的身躯吗?就算他重情重义,委屈自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柳汝阳,乔家主母是个人尽可夫的践人吗?” 汝阳沉默,她心里清楚,若是今天她真被这些乞丐给......乔莫栾不乎,依旧接受她,但她过不了心里那关,她是现代人,对遭遇到这种事,不会无地自容就自寻死路,为了轩儿,她会活着,却无法面对乔莫栾,她跟乔莫栾之间就真走上了绝路。 龙雪这一招,真是很毒。 “龙雪,你就不怕遭报应吗?”这么恶毒的想法,她都能想得出来,汝阳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她是女人,只有女人才会知道事后会承受什么痛苦。 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上流淌下来,湿润了精致的脸颊,愈加惊艳,如在脸上镀了一层水光。 “哈哈哈,柳汝阳,你跟我说报应。”龙雪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仰天大笑。“如果这世上真有报应,那应该是报应在你身上......对,这世上真有报应,这就是你的报应,人在做,天在看,柳汝阳,这就是你的报应,你让我受尽折磨,让我心灰意冷,我就要毁了你,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报应,报应......” 汝阳看着笑得疯癫的龙雪,此刻,汝阳只想逃,可她知道,仅凭她的本事根本逃不了,只能将希望放在乔莫栾身上,希望他知道自己不见了,能像那两次般,将她找到,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别白日做梦了,别抱有人来救你的希望。”龙雪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般,将汝阳心中的希望浇灭。“我催眠了你那个丫环,莫栾发现你不在,她只会告诉莫栾,你将她打晕,然后失踪了,你将自己的丫环打晕,莫栾只会当你像上次那样,离家出走了。” 汝阳咬牙,这女人连这个也算计在其中。 此刻,她只希望自己能与乔莫栾心灵相通,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出事了,赶来救自己,在这时候,汝阳还是将希望寄托在乔莫栾身上,在这里,除了乔莫栾,她指望不上别人,龙傲可以,可惜,龙傲在皇宫。 “柳汝阳,你此刻是不是很恨我?告诉你,你心中对我的恨,不及我对你的恨,我恨了你十一年,这份恨在我心里生根了,为了莫栾,我愿意放下对你的恨,可惜,你自己不珍惜,非逼着我毁了你,同为女人,我再恨你,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报复你,此刻,无论你有多恨我,也伤不了我一根汗毛。”龙雪嘴角噙着一丝阴戾的笑意。 汝阳冷笑一声,说道:“龙雪,我承认,我现在动不了你一根汗毛,但是事后,我就会展开报复,相信我,我的报复,绝不输给你,还有,就算我脏了,乔莫栾也不会弃我而去,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乔莫栾,他有多重情,不用我说,只要我不离开他,他就不可能放弃我。” “龙雪,你还真别说,身体不干净了又如何?我就要死乞白赖的缠着乔莫栾,他的妻子,只能是我柳汝阳,事后,我允许他纳妾,甚至我还帮他纳妾,但,天下女人任何一个都能成为他的妾,但是你不行,这就是我对你的报复,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永远都成了不乔莫栾的人,永远。” “你是在逼我让他们玩死你吗?”龙雪脸上的笑变的阴戾起来,嘴角隐隐间存了几分嗜血。 “就算我死,不管如何死,死状再难看,我都是乔莫栾的妻子,死后冠上他的姓,以他妻子的身份葬进苏家墓园,亡妻之墓,夫乔莫栾立。”最后一句,汝阳从牙缝里迸出。 “你......”龙雪脸色苍白,目光从汝阳身上移向那群癫狂的乞丐身上,眼中泛着疯狂晴欲,冷笑一声。“就死了,他下任妻子就是我。” “做梦,你比我更清楚,我若是死了,乔莫栾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人,包括你。”汝阳很不雅的朝地上吐了口沫,布满晴欲的眸子里满是不屑。 “他会。”龙雪瞪着汝阳,她不是莫栾,凭什么说莫栾不会再娶。“我一定会让他娶我。” “他不会,我若是死了,永远活在他心中。”汝阳很坚定的说道。 第164章 千钧一发 龙雪沉默,汝阳的话,她无法反驳。 她说得没错,她若是死了,将永远活在莫栾心,这些年莫栾对她很好,如果没有汝阳的存在,她会以为,莫栾对她是爱,实则是恩情。 “他这辈子不可能放得下我的死,你就是绞尽脑汁,他也不会娶你,这是他对我的承诺,对你只是恩情,永远不可能让恩情变成爱情,否则乔家走向灭亡。”最后一句话,汝阳是自己加上去的,乔莫栾是承诺过她,不会将对龙雪的恩情变成爱情,却没发誓乔家走向灭亡。 “你......你......”龙雪气得不行,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说道:“只要我打个响指,这几个乞丐便会像饿虎扑食般扑向你。” “即使你毁了我,依旧得不到你想要的,相反,我会记恨你,对他吹枕旁风。”汝阳清冷的嗓音带着点点苍凉,双手紧攥着衣衫,媚药已经渗透到了血脉之中了,每一寸肌肤如火般的炽烈,更是灼热着她的心扉。 “好,很好,过了今天,柳汝阳,你若不死,就带着痛苦的回忆做你的梦魇,在痛苦中度过余生。”龙雪打了个响指,那几个乞丐如得到命令的士兵,三两下将身上的衣衫脱光光。 汝阳心一惊,移开目光,不去看那些赤体。 “她是你们的,尽兴的玩弄,千万别客气。”龙雪的话一落,几个光溜溜的身子,如利箭般冲向汝阳,急不可待的样子让龙雪满足的勾起唇。“记住,留她一口气。” 龙雪闪到一边去,欣赏这幕活生生的春宫图,手指妩媚的拨弄着秀发,她本来可以先离开,但她想留下来目睹汝阳的下场,这是汝阳的噩梦,却是她的好梦,睡着了都会笑醒,这一天,她等了很久。 报仇,不一定非要你的命,毁了你,更能泄愤。 凌乱急促的脚步声,震荡着汝阳的心,猥琐的目光显得无比狰狞。 “不。”身子本能的向后退,后背碰到冰冷的墙,汝阳忍不住痛苦的申吟着,下意识往墙角缩,贪婪着墙上的冰冷,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媚葯,药性很缓慢,否则她也不能跟龙雪拖这么久。 慢性媚葯,性效更强,后劲都在后面。 药性的折磨,汝阳目光涣散,咬着已经破皮的唇瓣,战战兢兢的抖着身子。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晨曦,救我,救我。”在危险的时候,汝阳还是呼唤着岑晨曦的名字,那个刻入骨血里的名字。 望着扑向她的几人,争先恐后的抢着,岑晨曦的面容清晰的映在她脑海中,乔莫栾的面容也浮现在她脑海,她好想扑进他怀里寻求保护。 不知在什么时候,乔莫栾的面容,都快取代岑晨曦了,以前,她想到岑晨曦时,乔莫栾的脸绝对不会来撮热闹。 “你们打,谁赢了,我......伺候谁。”看着他们为了争肉,而自相残杀,汝阳怂恿着,真希望他们真能自相残杀。 几个乞丐听到汝阳这么说,更卖力了。 “你们给我住手,全给我扑向她,狠狠的蹂躏。”龙雪见状大怒,到这份上了她居然还挑拨离间。 汝阳暗叫不吵,她怎么忘了,龙雪还在场,这几人明显中了她的催眠术。 争夺战停止,几次目光均射向墙角的汝阳,惊艳的容颜,布满晴欲愈加妩媚而妖娆,无需任何药物,就这张脸便能迷惑人的心智,令人浴火焚身。 “呵呵。”邪狞的笑声,让人恶心至极。 一个乞丐趁机扑向汝阳,却被汝阳躲开,扑了一个空。 乞丐大怒,一把将汝阳从地上拎起,另一个乞丐上前撕扯着她身上的衣裙。 空气中,顿时一阵布料的撕裂声响起,碎片抛在半空中飞扬,如撕碎的纸屑落一地。 还有金属的落地声响起,一块金令牌从汝阳身上掉了下来。 “不,滚开,不要碰我。”无视肩上传来的痛意,胸前一阵凉意,汝阳拼命的挣扎着,双手抱胸,扭动着身子。 偏偏媚葯又在身体内叫嚣着,因她扭动的身子撞着乞丐的身子,对彼此而言,无疑不是在点火。 媚葯的推动,催眠术的命令,毫无怜香惜玉可言。 几只大手在汝阳身上揉捏着,不知是谁的大掌,如饥似渴的撕扯着汝阳身上最后一件抹胸。 “不......”汝阳歇斯底里的叫,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拼命的挣扎着,发疯似的挥拳头,挣脱几人的钳制,抱着自己缩在墙角。 龙雪看着蜷缩在墙角的汝阳,那几个乞丐污秽的邪笑,还有被晴欲挑起的眼中尽是狠毒,然而,他们却没有刚的急不可耐,而是一步一步逼迫汝阳。 “住手。”就在一个乞丐脏乱粗糙的大手快要落到汝阳身上,龙雪叫住了。 汝阳颤抖着身子,被药物折磨着,晴欲在身内翻滚着,龙雪叫住手,她不觉得龙雪会放过自己。 乞丐很听龙雪的命令,即使被晴欲折磨着,他们也停了下来。 龙雪迈步,避开那些恶心的乞丐,来到汝阳面前,蹲下身子,温婉的声音响起。“大家同为女人,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只要你答应我,离开莫栾,我就放过你。” 汝阳先前的话,龙雪虽很气,却也听进耳里,玉石俱焚,这不是她想要见到的,她只想要汝阳离开莫栾,莫栾才有可能会娶她。 当年,莫栾被柳止柔抛弃背叛,现在柳止柔想回头,莫栾却没站在原地等她,而是娶了柳汝阳。 龙雪在想,若是让柳汝阳抛弃莫栾,让莫栾重蹈覆辙,就算事后,柳汝阳后悔,莫栾也不会站在原地等她。 “绝不。”汝阳坚定的吐出一个字,她不会向恶势力屈服,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懂,也可以暂时答应龙雪,等脱险之后,再后悔,可是,她心里清楚,龙雪对她的恨,深入骨髓,如果她骗了龙雪,事后她斩草不除根,只会引来龙雪更加疯狂的报复。 乔莫栾不知道龙雪的真面目,也许知道,却一直纵容着她,只因她是他的恩人,就算她将这事告诉乔莫栾,就算乔莫栾信了她的话,他会将龙雪除去吗? 不能,在乔莫栾眼中,龙雪是他的恩人,他不会恩将仇报,况且,龙雪还是龙傲的妹妹。 “柳汝阳,你确定要放弃这对你来说是唯一的机会。”龙雪特意将唯一两个字加重音,提醒着汝阳,这次若是放弃,绝对不会有下次。 “龙雪,你最好别给我一丝机会活着,只要我活着,你的下场会比我更惨。”汝阳淡然望了龙雪一眼,清冷的语气缓缓的唇里飘出。 “我们谁的下场更惨,我拭目以待。”龙雪冷笑了一声,在这时候,傲气只会让自己惨不忍睹,她最后给柳汝阳机会了,是柳汝阳自己要放弃。 汝阳强忍着翻滚的晴欲,傲然不倒的看着龙雪。 “别给我客气。”龙雪退到一旁,命令一下,几个乞丐再次朝汝阳扑去。 看着扑面而来的几个乞丐,汝阳心一横,一头撞到墙上,力道很大,顿时撞晕了。 她宁愿被他们迷*歼,也不要清醒的时候被他们歼。 龙雪见状,只是蹙了一下眉,并没有叫乞丐们住手。 一只脏兮兮的手罩在汝阳半罗的宿兄,隔着薄薄的布料,肆意的揉捏着。 “老大,这妞真是极品。”突然,一个乞丐赞叹,那如凝脂的肌肤,宛如丝滑的上好绸缎。 “老子先来。”早就对汝阳垂涎欲滴,加上有药的推动,一双粗糙的大手将汝阳身上唯一遮掩的抹胸撕毁,随手抛向空中,散落在地上。 看着那如雪般的双胸,还有那娇艳如花的脸,乞丐们眼中的猥亵更甚。 汝阳撞得还是不够重,没一会儿便从昏迷中醒来,清晰的感觉到身上有好多只手在摸,即使给她带来凉意,还有体内因媚葯而叫嚣的晴欲。 她醒得太早,再撞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刻,她感觉无比的恐惧,恶心的想要吐。 粗糙的大掌肆意在她身上油走,一条条红痕清晰的映在白希柔嫩的肌肤上,胸前更是在大力揉搓之下留下痕迹,她不想坐以待毙被他们欺凌,垂死挣扎也要挣扎,双手胡乱的挥舞,嘶哑的叫喊。“走开,别碰我,滚开,别碰我,晨曦......晨曦救我,救我。” “晨曦?”龙雪蹙眉,喃喃念着,她不只一次从柳汝阳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晨曦,显然是个男人的名字。 在这时候,她不该叫莫栾救命吗?为何是晨曦? 晨曦到底是谁?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莫栾知道吗?还是说莫栾早就知道,却对止秘而不宣。 “在这时候,我很好奇,你为何叫别的男人救命,而不是莫栾?”龙雪的话,汝阳回答不了她,甚至根本没听到,她只顾着挣扎,见她不回答,龙雪也没再继续问,她问出晨曦是谁,便不是现在。 龙雪看着她垂死挣扎的样子,唇上勾起残忍的笑,鄙夷的瞥一眼那几个乞丐,催促道:“你们还磨蹭什么?我要的不是你们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我要的是你们把她给我毁了,别给我你争我抢,你们给我一起上,我要听到她放荡的叫声,听到没有。” “龙雪,你会有......啊......”汝阳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乞丐狠狠的掴了一巴掌,只觉得脑子里如蚊子飞过般嗡嗡作响。 五指清晰的映在她脸颊上,立刻红肿起,撞破的额头,溢出来的血,与嘴角上的血丝一起滑落。 “我有没有报应,我不知道,但你的报应来了。”龙雪得意的说道。 “啊!”紧闭的双腿被一双大手蛮横的掰开,汝阳尖叫了一声,瞬间意识到他们要对自己做什么,此刻,她清楚的知道,先前的都是前戏,这才是...... “滚开,滚开。”不知那来儿来的力气,汝阳发了疯似的抬腿用脚尖胡乱的踢打着。 拳脚相加踢打在乞丐皮粗肉厚的身子上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反到像是在挠痒痒,这对他们来说无疑不是火上加油。 “花拳绣腿,老大,你先来,我们帮你将她的腿钳制住。”汝阳这般胡乱的抗奋挣扎,把乞丐们弄得很不耐烦,两个乞丐将她的腿分得更开,一个乞丐置身在她双腿间,欲望迫不及待的进入她身体里...... 咻的一声,千钧一发之际,一白色的长鞭凭空击出落在乞丐身上,随即几鞭带着凌厉的杀气将围着汝阳身边的乞丐击飞。 “啊。”顿时,空气中响起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嫂子。”一抹身影闪过,看着遍体鳞伤的汝阳,欧阳怀寒赤红的双眸里迸射出冰冻般的寒气,狠狠的瞪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乞丐。 “嫂子,你没事吧?”欧阳怀寒觉得他这么问,是白问,看她惨不忍睹的样子,能叫没事吗?快速脱下外袍将汝阳的娇躯包裹住,抱起她的身子,双臂有些颤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一步,她若真被这帮畜生侵犯,就算莫栾不介意,以她刚烈的性格定不会苟且偷生。 欧阳怀寒想的是,莫栾连现成爹爹都愿意当,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欧阳。”听到欧阳怀寒的声音,汝阳心中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如在现代般,岑晨曦最后一刻出现救她。 她身体被折磨,心也受着折磨,但她心里清楚,她身上是留下了很多痕迹,但却并没有真的出事,欧阳怀寒来得及时救了她。 这是她想不到的,关键时刻出现的人不是乔莫栾,也不是岑晨曦,而是欧阳怀寒。 “没事了,没事了。”欧阳怀寒声音温柔极致,神色冷厉的骇人,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乔家主母,敢碰她,不想活了。 “嗯。”汝阳想扯出一抹笑安,可刚扯动嘴角,痛得她皱起眉头,闭上双眸,压抑着体内翻滚冲击的晴欲,他是将她从乞丐身下将她救出来,可她体内的媚葯。 “嫂子。”欧阳怀寒低眸,看着一张小脸红肿不堪,额头上的伤应该是她自己撞的,如果莫栾知道她遭遇到的事情,知道她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欧阳......我......带我去莫栾面前。”汝阳紧咬着银牙,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 “媚葯?”隔着布料欧阳怀寒依旧感觉到她灼热的身体,他是大夫,岂会不知道她中了媚葯,欧阳怀寒眼中的寒意加剧,不想让她痛苦,点了她的睡穴,希望可以暂时压抑住她体内的媚葯。 “不许带她走。”龙雪将欧阳怀寒的去路挡住。 “让开。”欧阳怀寒冷厉的目光一扫,如狂风扫过般。 “把她放下。”龙雪压抑着畏惧,挺着胸膛就是不让欧阳怀寒抱着汝阳离开。 她幽怨的瞪着欧阳怀寒,眼看她就快报仇了,眼见汝阳就要被那些人欺凌,关键时刻欧阳怀寒却跑了出来。 “让开。”欧阳怀寒还是这两个字,他知道龙雪的身份,所以才没对龙雪动手。 “我是龙雪。”龙雪以为乔莫栾并没告诉欧阳怀寒,她是龙雪的事。 “哼!”欧阳怀寒冷哼一声。“你若不是龙雪,你的下场就跟他们一样。”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龙雪看了过去,心颤了一下,更意外欧阳怀寒知道她是龙雪。 “欧阳,你不能带她走。”龙雪缓解了一下语气,她不能让欧阳怀寒带汝阳去找莫栾,她不能让他们向莫栾告状,即使莫栾不会杀了她,也会将她撵出乔府。 “滚。”欧阳怀寒懒得跟她哆嗦,身影一闪,轻易便从龙雪身边闪过。 “欧阳。”龙雪不敢对他施展催眠术,她不能让他们知道,她会催眠术的事。 “你不是龙雪,我所认识的龙雪,不会这么残忍。”欧阳怀寒话一落,纵身跃起,施展轻功消息在破庙。 “欧阳怀寒,你给我回来,把人放下。”龙雪追了出去,她的轻功不如欧阳怀寒,即使欧阳怀寒抱着汝阳,她依旧追不上。 一路追到乔府,眼睁睁的看着欧阳怀寒抱着汝阳进了乔府,龙雪气得直跺脚,都怪欧阳怀寒,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柳汝阳就要被她毁了,可恶的欧阳怀寒。 龙雪急了,她一定要想办法,绝对不能让莫栾相信汝阳的话。 脑海里灵光一闪,龙雪快速回到她的住处。 梅院。 欧阳怀寒将汝阳放到她的房间里,便出去找乔莫栾,并未在书房见到乔莫栾,却在轩儿的房间里见到红尘。 “乔莫栾呢?”轩儿还在睡觉,欧阳怀寒压低了声问。 “家主出去了。”见到欧阳怀寒,红尘有些意外。 “该死!”欧阳怀寒一声低叱,一把抓住红尘的衣领。“去哪儿了?” “家主的事,身为属下,无权过问。”红尘公式化的回答。 “你......”欧阳怀寒气急,抡起拳头,却没有揍下去,放开红尘的衣领,转身走出房间。 红尘愣了一下,追了出来,将欧阳怀寒挡下。“出什么事了?” “不关你的事。”欧阳怀寒瞪了他一眼,将红尘推开,这件事关系到龙雪,又关系到汝阳的清白,即使什么都没发生,在这样的情况下,汝阳又浑身是暧昧的痕迹,说没事,谁会相信,若不是他将汝阳救下来,或是再晚一步,就真出事了。 坦白说,这件事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龙雪是龙傲的皇妹,对莫栾有恩,就算他宣扬出去,他们会杀了龙雪吗? 不会,绝对不会。 “守着轩儿。”欧阳怀寒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消失在红尘眼前。 红尘几乎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欧阳怀寒的速度,不是谁都能比。 客栈。 欧阳怀寒要了一间上等的房间,让小二准备沐桶,打来冷水。 小二将两桶水倒进沐桶里,走出屏风,对着欧阳怀寒说道:“客官,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嗯,下去。”欧阳怀寒哼了一声,将一锭银子丢给小二。 小二接过,脸上的笑更加灿烂,连连道谢。“谢谢客官,谢谢客官。” “把门关上。”欧阳怀寒挥了挥手,他只想将小二打发走。 “是是是。”小二提着空桶,朝门口走去,门关的时候,有些好奇的问道:“客官,是你洗澡,还是夫人洗澡?你家夫人的脸色不好,需不需要我将沐桶里的水换成热水,这个天气,洗凉水澡正常人都受不了。” “哆嗦。”欧阳怀寒给小二一个厉瞪,小二吓得赶紧将门给关上。 欧阳怀寒走到门前上了闩,来到床前,将汝阳抱起,朝屏风内走去,把她轻柔的放进沐桶里,欧阳怀寒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包裹着汝阳的外袍扯开,转身去拿他准备好的药材。 这媚葯不一定非要与人结合,对别人来说,只有与人结合,否则必死,对他来说,只要泡些药澡,无需人结合。 乔莫栾凭感觉来到破庙,破庙已经被有心人处理过,没有一丝破绽,完全看不出,差点在这里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乔莫栾在破庙里找了一圈,杂草中隐约看到一抹血迹,乔莫栾目光闪了闪,迈步走近,伸出手准备用脚尖将杂草拨开。 咻的一声,在天空中爆响。 “小雪。”乔莫栾脸色一变,立刻收回缩,转身跑出破庙。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乔府,管家等在大门口。 乔莫栾没有问管家出什么事了,直接朝龙雪的住处跑去,管家跟在他身后,到了龙雪住的院落,乔莫栾没让他跟进去,让他守在院门口。 “小雪。”乔莫栾走进房间,便见龙雪抱着头,在地上痛苦的打滚,乔莫栾吓了一跳,上前点了她的睡穴,将她抱到床上,厉声的目光瞪着龙雪的丫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昨夜天始,小姐就这样了。”丫环胆怯的回答。 第165章 找她帮忙 “昨夜?”乔莫栾微微一怔,双眸冷凝,眉头锁得更深,怒意在脸上渐渐升腾。“为什么昨夜不叫我?” 丫环吓是扑的一声跪了下来。“是小姐......小姐不让,她说不想因她,让主母误会,所以......起初还能用药控制,后来......奴婢见小姐越来越严重,甚至......奴婢没办法,只好去找管家。” 丫环的话,让乔莫栾愣了一下,脸色阴沉,双眸仿佛下一刻就能喷出火焰。“愣着做什么,去拿药。” “是是是。”丫环立刻跑到药柜里,找了一堆药出来。“家主,用......用那瓶?” “全放这里。”乔莫栾命令着,他对药本不精通,这三年因小雪犯病,他对药材有些了解了,解开她的衣衫,看着龙雪身上的抓痕,交错的抓痕与奥凸的烧疤,触目惊心,甚至脸上也有几条,指甲里还有被她抓下来的皮肉。 她犯病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乔莫栾有些担心。 不同的草材,带着刺激性,即使被他点了睡穴,药上在她身上时,身子还是微颤着,犯病时若是没看好她,让她抓伤自己,上药对她来说无疑不是痛苦的折磨。 “莫栾,莫栾,别离开我,别不要我。”睡梦中,龙雪喃喃着。 乔莫栾坐在她床边,握住她的柔荑,心里一阵酸楚,她的情意,他知道,却回应不了她,只能用对她的恩情,满足她想要的一切,唯独自己除外。 其实,乔莫栾心里清楚,她真正想要的是自己。 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想放弃现在的生活,与其说不想放弃现在的生活,不如说不想放弃现在的人。 “小雪,抱歉,这一生,注定要负你。”乔莫栾给她掖了掖被子,看着她脸上的抓伤,她这么爱惜这张脸,即使这张不是她的,她依旧很爱惜,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让她不惜抓伤自己的脸。 乔莫栾心痛的同时,也懊恼,明知道她在犯病,病情时好时坏,在没确定她彻底平息之前,他不该离开她,他该寸步不离的守在她面前,不让她抓伤自己。 汝阳误会,只要他解释即可,汝阳生气离开,只要他用心找,一定能找到,再说汝阳这么疼爱轩儿,轩儿在府中,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自己回来。 乔莫栾在龙雪床边守了她一天一夜,汝阳在冰凉的药水里泡了一天一夜,欧阳怀寒守着汝阳,不停的在水里给她加药材。 在给她解媚葯,也要注意别让她受凉,这又不是夏季,别说她是一个弱女子,就是一个健康的男人,在冰凉的水里泡这么久,也会受凉。 她的身子本就弱,因三年前,怀着三胞胎,又是早产,孩子又失踪了,她大病了一场,落下了病根,这三年在乔莫栾的精心照料下,恢复得很好,若是因这次泡凉水,又落下病根,乔莫栾不杀了他,他也会杀了自己。 想到那三个孩子,死了一个,还有两个,这三年来,他跟龙傲还有老大,瞒着莫栾,一直都在暗中找,那个孩子的死,打击到了他,孩子没找回来之前,他又不能告诉莫栾,毕竟是自己骗了他,仅凭他跟龙傲的力量根本不足,他只能将此事告诉老大。 莫栾觉察出他们在找人,不只一次两次的问过他,他都答不出来,结果还是老大一句话将莫栾镇住。 “这是我的事,你别管。” 老大的事,除非他愿意,否则谁也管不了,显然,老大让他跟龙傲相助,却将莫栾拒绝了。 “嫂子,你觉得身体怎样?”欧阳怀寒见汝阳睁开眼睛,敛起思绪,笑脸你迎上。 汝阳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欧阳怀寒没催促,看她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她还处于晕眩的状态。 遇到这样的事,即使到最后脱险,事后不寻死寻活,已经够坚强了,汝阳跟其他女子不一样,她也需要缓冲。 汝阳没有装傻,她也没得失忆症,对于昨天发生的事,她只有庆幸,也很意外,她怎么也没想到,到最后救她的人会是欧阳怀寒。 “我欠你一个人情。”良久,汝阳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你是莫栾的妻子,我救你是应该的。”欧阳怀寒说道,如果不救,他良心上过不去,估计莫栾也会跟他绝交。 汝阳垂下眼帘,看着水面上飘浮着的草药,有些还沉在水里,汝阳目光闪了闪,抬头望着站在沐桶边的欧阳怀寒,手中还拿着草药,问道:“这是哪里?” “城里。”欧阳怀寒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汝阳中的媚葯,又在城内,莫栾就是解药,而他却...... “汝阳......”欧阳怀寒想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 “我知道。”汝阳眸光沉了几分,欧阳怀寒不可能这么无聊,乔莫栾就是解药,他不可能没将她带回乔府,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乔莫栾不在府中。 他也很能理解,龙雪毕竟是龙傲的皇妹。 “汝阳。”欧阳怀寒有些心酸的看着她,在她与龙雪之间取舍,他们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小雪对莫栾有恩。” “她对乔莫栾有恩,就能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吗?”汝阳清冷的声音,宛如冬季里凝聚万物上的雪花,一点温度也没有。 欧阳怀寒哑然,无论小雪对莫栾有没有恩,她对汝阳没有,她没有资格对汝阳肆无忌惮的伤害。 “你会告诉莫栾?”欧阳怀寒问道,在爱情与恩情之间,连他也不知道莫栾会偏向谁。 “不会。”汝阳给出果断的回答,她不会告诉乔莫栾,龙雪预谋了这么久,却以失败告终,她不觉得龙雪没给自己留后路。 在这件事情上,龙雪一定会对那些乞丐杀人灭口,而她身上的痕迹,如果欧阳怀寒没出面给她作证,谁会相信她没被侵犯。 或许说,无论她说什么,乔莫栾只会以为她跑出去,遇到了危险,然后嫁祸给龙雪,这三年来,她处处针对龙雪,乔莫栾看在眼底,她也不觉得委屈,她就是针对龙雪。 以龙雪的精明,这三年以恩人的身份住在乔府,一再表明,在她心底,乔莫栾就跟她的哥哥一样,没人会相信,谁都看得出来,她对乔莫栾的情,可谁也心照不宣,暗地里都在同情龙雪,指责她,说她太强势,太过分,霸占着乔莫栾妻子的位置,还不许乔莫栾纳妾,乔莫栾有妾,哪也是在娶她之前纳的。 在她与乔莫栾成亲之前,乔莫栾将那十一个夫人送走,也给人留下了话柄。 “不会?”欧阳怀寒有些惊讶与意外。 “龙雪很有心计,她一定设有陷阱等我往里跳。”汝阳直白的说道。 欧阳怀寒默了,现在的小雪,的确不单纯了,陌生的让人觉得可怕,以前还不觉得,从她对汝阳的作法,欧阳怀寒不敢相信,同时也心酸。 龙雪的遭遇,她承受的,心里不扭曲,他都觉得不正常。 “汝阳,小雪还小,她不懂事,做事之前也不考虑后果,汝阳,我希望你能原谅她这一次。”欧阳怀寒的心还是偏向了龙雪,他检查过,她并没被真正的侵犯,若是真出事了,他也不敢说出这番话。 汝阳淡淡的望着欧阳怀寒,黑眸撤去了对敌人惯有的清冷,也没有愤怒,显得挺平静的,语气很淡。“连你都站在了她的那边,如果我将此事如实告诉乔莫栾,只怕他会以为我是小心眼,故意针对龙雪。” “汝阳,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我也承认,我们是有私心,可小雪毕竟还小,她是龙傲的妹妹,又与死神探肩而过。”欧阳怀寒蹲下身子,与汝阳平视。 汝阳看着他,却在心底冷哼,龙雪还小,都二十了,还小吗?在现代是还小,可是在古代,十八都不能算小。 小并不是龙雪逃避罪责的理由,况且,龙雪还比她大几个月。 如果这次真出事,她一定不会放过龙雪,欧阳怀寒救了她,她欠欧阳怀寒一个人情,如果是欧阳怀寒让她放过龙雪,她会,她得还欧阳怀寒的人情。 “这事,我会当没发生过,就当我还你的人情。”汝阳清冷的声音有些沙哑。 欧阳怀寒愣了一下,并未再开口,若是这样能让汝阳放过小雪,他选择默认。 “你出去。”汝阳感觉身子恢复正常了,再泡在水里,皮肤都会受损,欧阳怀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转身走出屏风,听到关门声,汝阳才从药水里站起来。 低眸看着胸前,原本白希的肌肤,上面布满痕迹,一阵恶心席卷而来,想到那个画面,汝阳恶心的就想吐。 汝阳跨出沐桶,迅速穿上欧阳怀寒给她准备的衣裙,汝阳准备离开客栈,欧阳怀寒端着饭菜进来,菜香味儿让汝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一天一夜未进食,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 “先吃点东西,然后我再送你回乔府。”欧阳怀寒将饭菜一一摆在桌面上,一天一夜未进食,别说她饿了,连他都觉得饿了。 汝阳没有拒绝,落坐在桌前,也没有客气,两人面对而坐,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怀孕期间,欧阳怀寒还是她的专属医生。 看到健康活泼的轩儿,汝阳是打心底感激欧阳怀寒,别说这次他又救了她,就是轩儿那件事,欧阳怀寒在她怀孕期间对她的照顾,对于他的要求,她也无法拒绝。 这件事她不告诉乔莫栾,也不去找龙雪算账,却不代表她会忘记,龙雪最好别再招惹她,否则谁说情都无用。 吃完饭,欧阳怀寒送汝阳回乔府,而他却没进去,只是送汝阳在门口。 “你不进去吗?”汝阳见他止步,不由得也停下了脚步。 “不了,我还有事。”欧阳怀寒摇头。 汝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去宫里看龙傲?” 欧阳怀寒一愣,哼了一声。“我才没这么无聊。” 三前年,他进宫找过龙傲,让龙傲跟他一起离开,却被龙傲拒绝,他不知道龙傲为何拒绝,却知道龙傲留在龙绝身边一定有原因,而这个原因让龙傲难以启齿。 好了伤疤忘了痛,这是可悲! “乔莫栾让你来龙国?”对于欧阳怀寒的出现,汝阳真的很好奇,他不是很闲的人,他有他的事,这三年来龙国没几次,每次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为他们,我就不能来龙国了吗?”欧阳怀寒反问道,在她看来,在龙国见到他,就一定非要因莫栾跟傲吗? 真是很遗憾,这次他来龙国,还真不是为了他们两人。 汝阳默了,转身跨进门槛,欧阳怀寒目送她走在青石板路上,直至消失在视线内,欧阳怀寒才转身离开。 “三小姐,你去哪儿了......三小姐,你的脸,你的额头?”问芙一见汝阳,立刻迎了上去,见汝阳半边红肿的脸颊,还有高肿起的额头。 “没事?问芙,你没事吧?”汝阳试探性的问道,龙雪跟她说过,问芙醒来,只会记得是自己将她打晕,然后潜逃,她想试探一下,龙雪所说是否属实。 乔莫栾走后,龙雪出现时,问芙是见到过她。 “没事,三小姐别担心,你没有伤到奴婢。”问芙摸了摸后颈,担忧的望着汝阳。“三小姐,你的......” “说了没事,别再多问了。”汝阳打断问芙的话,看来龙雪没有骗她,问芙真以为是自己将她打晕,然后潜逃。 问芙吓了一跳,真不敢再多问。 “小少爷呢?”汝阳一边问,一边朝轩儿房间走去,她现在这副样子,不敢让轩儿见到,但她想念孩子,哪怕是偷偷看轩儿一眼,她也会心安。 “三小姐,小少爷出去了。”问芙跟在她身后。 “出去了?”汝阳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问芙。“跟谁?” 其实她心里清楚,能将轩儿带出去的人,除了她跟莫栾,就只有乔莫昂,连乔莫轻都带不走轩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是叔叔,轩儿却跟乔莫昂很亲,跟乔莫轻一点都不亲,小家伙甚至很排斥乔莫轻的接近。 乔莫轻要抱轩儿,轩儿还不让,还是她板着脸,让他给乔莫轻抱,小家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他抱。 “二少爷。”问芙胆怯的说出乔莫昂,她知道三小姐不喜欢二少爷带小少爷出去,但二少爷要带,小少爷也愿意,她一个做丫环的能阻止吗? “乔莫昂。”汝阳目光一沉,果然是那家伙。 “红尘也在。”问芙赶忙补充一句。 有红尘在,汝阳也松了口气,乔莫昂不敢带轩儿去青楼,红尘会阻止他。 “你去忙,我去休息一会儿,别叫我吃晌午饭,如果小少爷回来了,你再叫醒我。”汝阳说完,改道去了她的房间。 她没有问乔莫栾的下落,不用问她也知道,除了在龙雪那里,还能去哪儿? 没一会儿,下起了春雨,细雨绵绵洗礼着大地。 整个乔府在萧萧的雨声中瑟缩不宁,亭台楼阁,水榭回廊沐浴在雨中。 碧菱院。 “大夫,快点。”一个身着紫色衣裙的姑娘领着一个老者,打着油伞急步而行。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杜菱儿身边的丫环,并不是三年前挟持她威胁杜菱儿的那个,而是从小跟杜菱儿长大的丫环,一个月前,那个女子将她放了,让她回到杜菱儿身边。 “姑娘,别急,这天又下着雨,老夫老了,走不快。”老者说道。 “我扶着你。”丫环扶着大夫,她真的很急,二夫人还等着,乔莫栾娶了汝阳后,他们本叫杜菱儿少夫人,后来改成二夫人。 进了杜菱儿的房间,丫环放开大夫,跑去内室。“二夫人,大夫请来了。” “让他进来。”杜菱儿虚弱的声音从罗帐内响起。 丫环福了福身,跑去外室将大夫领了进来,搬来一根凳子放在床边。 大夫落坐在凳子上,将东西准备好之后,开口道:“二夫人,请把手给老夫。” “有劳大夫了。”杜菱儿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交到大夫手中。 大夫双眸微眯,一手拎着白花花的胡须食指与中指搭在杜菱儿手腕处,苍老的面容上神采是专注。 丫环站在床边,神情是毫不掩饰的担忧,目光时不时地在杜菱儿跟大夫身上穿梭。 “大夫,二夫人到底怎么了?”丫环忍不住问道。 片刻后,大夫花花的眉宇下染上一丝欣喜,站起身,抱拳恭喜道:“恭喜二夫人,是喜脉。” “真的?”丫环惊呼出声,二夫人怀孕了,二夫人怀孕了,她才回来一个月,二夫人就怀孕了。 “你说什么?”杜菱儿如黄莺般清灵的嗓音响起,语气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喜悦,也有着震惊与恐惧,激动的从床上坐起身。 “千真万确。”大夫肯定的回答。 “二夫人。”丫环卷起床帘,挂于床架上,看着杜菱儿的表情,笑意凝结在嘴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二夫人不爱家主,怪不得在听到自己怀孕,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真没出错?”杜菱儿又问道。 “老夫以性命担保。”大夫为医数十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的医术产生质疑,想到她是乔家人,乔家财大气粗,他招惹不起,心里不悦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杜菱儿双手忍不住贴向自己平坦的腹部,她怀孕了,她怀了阿威的孩子,想到这个孩子是她跟阿威的,眉宇间露出母爱,整个人洋溢在喜悦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阿威是她的堂哥,这个孩子能要吗? 杜菱儿表情愈加凝重起来,对着大夫说道:“这件事不能有第四个人知晓,若是让我知道,无论是谁,下场都只有一个字,死。” 大夫跟丫环同时一愣,大夫第一个反应过来。“老夫会保密,老夫这就为二夫人开一副安胎药。” 有钱人家的那点破事,他也没兴趣,不让他说,他自然不会说。 “二夫人。”丫环叫了一声。 “云彩,送大夫出去,这下雨天,辛苦大夫了,多给点打赏。”杜菱儿没有直说,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封口费。 “是。”虽不知杜菱儿葫芦买什么药,云彩还是领着大夫出去。 两人走后,杜菱儿起身,披上一件外袍,步履轻盈,来到窗户下,望着窗外的春雨。 杜菱儿虽没有汝阳惊艳,也没有柳止柔妩媚,却也是世间首屈一指的美人,清丽的容颜瞬间如雪莲盛开,一颦一笑间,倾国倾城。 杜菱儿身形纤细修长,三千青丝披在身后,随着那从窗户外拂过的轻风翻飞,清丽的容颜上染上一丝喜悦,还有纠结与不舍。 这三年来,只要阿威在龙国,在京城,每夜他都会上她这儿来,她甚至有些错觉,她不是乔莫栾的妾,而是阿威的妻子。 夜里疯狂,白天离开,几次醒来,杜菱儿都很茫然。 三年了,柳止柔给她的承诺成了一张白纸,乔莫栾也没放她离开的意思,她多希望乔莫栾能给她一纸休书,还她自由。 这不是她第一次怀阿威的孩子,却是第一次想生下这个孩子,她爱阿威,这一生不能与阿威在一起,她想为他生下这个孩子,无论孩子生下来,她会承受什么,孩子会不会有问题,她都想要生下来,生下孩子的渴望是那么的强烈。 杜菱儿在窗户站了很久,直至雨过天晴,院子里那些苍翠欲滴的绿叶上,阳光把每片叶子上的雨滴,都变成了五彩的珍珠。 “小姐。”云彩来到杜菱儿身后,她没叫杜菱儿二夫人,而是叫她小姐。 “何事?”杜菱儿敛起思绪,转身看着云彩,她们两人虽是主仆,感情却如姐妹。 “小姐,孩子是威少爷的。”不是问,几乎是肯定。 杜菱儿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明知道答案,云彩还是被惊吓倒了,迟疑了一下。“小姐,你别担心,奴婢会想办法,奴婢这就去买堕胎药。” “云彩。”杜菱儿叫住云彩,犹豫了一下。“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不是想,而是要,可见她的决心。 “小姐。”云彩倒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是威少爷的,你跟威少爷是堂兄妹,你们有血缘,你们不能有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我通通都知道,可这个孩子,我要,我舍不得。”杜菱儿情绪激动,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孩子是她跟阿威感情的见证。 “小姐。”云彩上前,将杜菱儿抱住。“小姐,别因一时的冲动,就铸成大错,孩子我们不能要,真的不能要。” 现在弄掉孩子,总比生下来,不知是什么后果在等着他们,要好很多,打掉孩子,小姐顶多会伤心,会痛苦,若是生下孩子,才知道孩子有问题,那就不仅仅是伤心痛苦,这可是孩子一辈子的事,岂能大意。 杜菱儿不语,云彩说得对,可她就是舍不得。 “小姐,这个孩子真的不能留,就算你能生下健康的孩子,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乔莫栾的妾,他有没有碰你,他岂会不知,乔莫栾比我们想象中的更精明,如果你怀孕,无疑不是给他戴上一顶绿帽子,乔莫栾会让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吗?小姐,别因一时的不忍,就害了杜家的人,小姐,你可以不管夫人和老爷,可你不能不管威少爷,他也是杜家的一份子。”云彩苦口婆心。 杜菱儿依旧不语,这些她都有想过,以乔莫栾的个性,一定会牵怒。 “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我。”杜菱儿突然说道。 云彩心都凉了,听这意思,小姐还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汝阳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才晌午,坐起身叫来问芙。 “三小姐饿了吗?”问芙问道,她以为三小姐不起来吃午饭,所以只做了自己的。 “小少爷回来了吗?”汝阳问道。 “还没有。”问芙摇头。 “乔莫栾呢?”汝阳又问道。 “不知道。”问芙还是摇头。 汝阳没问了,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去大门外等着,如果二少爷将轩儿带回来,你就让二少爷把轩儿带到他的兰院。” 问芙愣了一下,还是点头。 “你去吧。”汝阳朝问芙摆了摆手,问芙走出去后,她起身去了温泉,她不能让孩子见到她额头上跟脸上的伤,身上暧昧的痕迹,昨夜泡了欧阳怀寒的药澡,已经消褪了。 脸上跟额头上的,没有一些时间,是无法消失。 汝阳来到温泉,连衣裙都没脱,直接走了下去,一下水汝阳就将自己沉入水底,片刻后,受不了水里的窒息感,破水而出,如芙蓉出水般,瞬间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三小姐。”门外,问芙的声音响起。 汝阳愣了一下,不是叫问芙去大门外等吗?抬手抹了一把脸。“何事?” “二夫人在外面要见三小姐。”问芙本不想理会,却见杜菱儿给她跪下,她心很软,所以才答应进来汇报。 “杜菱儿。”汝阳有些意外,这三年来,她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她找上门,除了为了柳止柔的事,汝阳想不到什么。“不见。” “是。”问芙转身离开,三小姐不见,她还能怎样。 汝阳泡了一会儿,没带换的衣裙,身上的又湿了,还好这时候梅院没人,不然她还不敢走出去。 回到房间,换好衣裙,汝阳没有继续睡,而是去了轩儿的房间看了一下,才到院子里,余光瞄见院门口跪着的那抹身影,目光闪了闪,迈步朝院门口镀去。 “柳止柔有你这么一个朋友,真是三生有幸。”汝阳靠在门上,看着跪在门口的杜菱儿,为了柳止柔,她不惜跪在这里,杜菱儿本质不坏,她只是太重视友情,这样的人若是成为朋友,比亲姐妹还好。 如果杜菱儿不是为柳止柔的事而来,她一定会好生招待,毕竟她们算是共待一夫,说是这么说,谁都知道,乔莫栾视这个妾如无物。 听着她的嘲讽的话,杜菱儿抬头望着汝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她为了止柔,不止一次两次挑衅她。 现在有求于她,却开不了口。 “都三年了,柳止柔都母凭子贵,当上帝后了,她还不满足吗?”汝阳见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如果换成是她,也会如此。 当年斩钉截铁的说要嫁给乔莫栾,还说等生下孩子,她便会离开皇宫,结果呢?她现在成了帝后。 地位,真不及真爱吗? 汝阳见杜菱儿还是不语,转身欲走,她爱跪就上她跪,爱跪多久都行。 “主母。”杜菱儿拽着汝阳的裙摆。 汝阳停下脚步,等着杜菱儿接下来的话。“主母,我不是为止柔的事而来。” “哦?”汝阳有些惊讶,也很意外,更好奇,她不为柳止柔的事而来,到底为何事?她可不觉得杜菱儿见她无聊,专门来陪她聊天,除了柳止柔,她们之间还有共同的话题吗? “主母,我求你帮我一忙。”杜菱儿放开汝阳的裙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诚恳的让汝阳意外。 帮她的忙?汝阳蹙眉,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可以帮杜菱儿。 除了一件事,帮她说服乔莫栾,让乔莫栾去她哪里,这可能吗? 汝阳目光沉了几分,清冷的声音响起。“找别人,或是自己想办法。” 汝阳的拒绝,正好拒绝到杜菱儿心坎上了,她脸色煞白,见汝阳又要走,杜菱儿不顾身子扑上去,抱住汝阳的腿。“主母,我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没办法,除了你,我真找不到可以帮我的人,主母,我求求你。” 在这样卑微又诚恳的祈求下,饶是铁石心肠的人都无法拒绝。 汝阳弯腰将她扶起来,看着她脸上的泪水。“什么事?” 杜菱儿听她这话,立刻破涕为笑,抓住汝阳的手,不停的道谢。“谢谢你,谢谢你。” 稍后还有 第166章 三天未见 “停。”汝阳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别谢得太早,是什么事你还没说,我也不一定帮的了你。” 如果真让她劝乔莫栾去杜菱儿的房间,这事她就不会帮,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不是爱莫能助,而是不帮,坚决不帮。 “主母,能不能进屋说。”杜菱儿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事不能让隔墙有耳听了去。 汝阳看她小心谨慎的样子,拒绝的话说不出,带着杜菱儿去了她的房间,关上门,杜菱儿立刻上闩,汝阳心一惊,有一种错觉,她不会是想要杀了自己。 “主母,这事你能帮我,也只有你能帮我。”杜菱儿扑腾又跪了下来。 汝阳望天,古代人都这样吗?只要是求人办事,就跪在你面前。 “你要我帮你什么,你要先说,我才知道能不能帮你。”汝阳听着她的话,很是纳闷,什么叫这事只有你能帮我。 如果是说服乔莫栾的事,不一定非她不可,龙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要她一句话,乔莫栾绝对是万死不辞,而她的话,在龙雪身上,说了跟没说一样。 汝阳将杜菱儿扶起,拉着她来到桌前,还给她倒了一杯茶。 杜菱儿捧着茶杯,却没有喝,忐忑不安的望着汝阳。 汝阳坐在她对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优雅的喝了起来,她要酝酿,就让她酝酿,等酝酿好了再说,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 轩儿不会回梅院,红尘要跟着轩儿,估计乔莫栾也不会回来,就只有她,问芙被她叫去大门口等轩儿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我......我怀孕了。”杜菱儿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噗!”在听到她说“我怀孕了”,汝阳喉咙一紧,将到口的茶水给喷了出来,被呛得不行。 “主母。”杜菱儿担心的看着她,汝阳被呛得不停的咳嗽,脸都呛红了,汝阳一边脸红肿,额头也红肿起,她不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她也不过问。 汝阳缓解过来了,拍着胸脯,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怀孕了。”杜菱儿重复了一遍。 “给我滚出去。”汝阳发怒了,她是乔莫栾的妾,现在跑来告诉她这个正室,她怀孕了,孩子是谁的,不用猜想。 乔莫栾,你死定了,这婚离定了。 他答应过她,纵使纳了杜菱儿为妾,绝不碰她,不会跟她有夫妻之实,现在算什么? 真二女共待一夫吗? 他乔莫栾想妻妾成群,可以啊!前提下,她不再是他的妻子。 听杜菱儿话中之意,是乔莫栾要将孩子打掉,所以才来找她,怪不得一见到她就下跪。 “主母。”杜菱儿吓了一跳,被汝阳毫不掩饰的敌意与愤怒给吓到了,从她出现,汝阳对她是冷漠,却没有动怒。 “想要保住孩子,你找错人了,只要你到老太君面前,说你怀了他的孩子,我保证,他绝对不敢动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一根汗毛。”汝阳忍无可忍,找上她,是她最大的错。 “主母,孩子不是家主的。”杜菱儿再傻,也听得出来,汝阳误会了。 汝阳一愣,黛眉一蹙,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孩子不是家主的,真不是家主的,我向你发誓,孩子真不是家主的。”杜菱儿举起手,见汝阳还是不相信,杜菱儿深吸一口气。“如果孩子是家主的,如你所说,我直接去找老太君,何必来求你。” 在听到她怀孕,汝阳的确是很激动,甚至乱了方寸怀疑起乔莫栾,连离婚她都想到了。 现在静下心来,乔莫栾的为人,她岂会不清楚,就算是酒后乱性,也只会跟龙雪乱,怎么跑去碧菱院跟杜菱儿乱了。 “说清楚。”汝阳平息着起浮的胸口,端起茶杯泯了一口。 “事情是这样......”杜菱儿将事情叙说了一遍,包括柳止柔让她来乔府。 听完之后,汝阳除了叹息,就是杜菱儿真够傻,报恩也要有极限,如果是她,一定不会答应柳止柔的要求。 古代不比现代,离婚的女人可以再婚,在古代二嫁,只能当妾。 “你想让我向乔莫栾要一张休书。”汝阳自以为是,都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了,不要休书要什么,想到那个男人可以自由进出乔府,汝阳就觉得惊讶,想到乔莫栾头顶上戴了一顶华丽丽的帽子,她就觉得幸灾乐祸。 有谁会想得到,乔莫栾也会戴绿帽子。 “不是。”杜菱儿摇头,休书她固然想要,但现在不是时候,她不能现在要休书,她也不能现在离开乔府。 “不是休书?”汝阳蹙眉,纳闷了。“那你想要什么?” 杜菱儿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让家主默认这是他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汝阳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乔莫栾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她的孩子不是他的,而他却默认孩子是他的,让所有人都误会轩儿是他的孩子,现在他的妾,杜菱儿也怀孕了,孩子也不是他的,杜菱儿却要她帮忙,让他默认孩子是他的。 这可能吗?乔莫栾会同意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反正他都默认了一次,再默认也一次也不会少块肉。 反正一次,和两次,都差不多。 “主母,我求你,我要生下这个孩子。”杜菱儿见汝阳拒绝,立刻又跪了下来。 “你别跪了,你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吗?乔莫栾是谁,其他事还好商量,这件事你不是难为我吗?乔莫栾会听我的才怪。”汝阳很是为难,她是当过母亲的人,杜菱儿来找上她,真是找对了人,她嘴上坚决的拒绝,心里却有所动摇了。 想到轩儿,汝阳就知道,她坚持拒绝不下去。 孩子是天使,是宝贝,如果被抹杀出生的权力,是件很残忍的事。 最终,汝阳还是同意了。 “我是看在我儿子的份上,才答应帮你这个忙,但是你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我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说服他。”汝阳将杜菱儿扶起。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小少爷。”杜菱儿不停的道谢,她心里清楚,只要汝阳同意,就一定会有办法。 不是她对汝阳盲目的信任,而是汝阳有这本事。 汝阳之所以会妥协,是因她想到自己怀轩儿的时候,说实话,如果没有乔莫栾,没有欧阳怀寒,还有红尘,她都没把握能生下轩儿。 “你要小心点,怀孕很辛苦。”汝阳叮嘱,她怀孩子的时候,她就觉得特别辛苦,也不知道这是古代的关系,还是这具身体的关系。 汝阳不知道的是,杜菱儿根本无法与她相比,她当时怀的可是三胞胎,只是她自己不知道摆了。 她是怀疑过欧阳怀寒骗自己,可她只生下一个轩儿,对欧阳怀寒的怀疑也消失了。 “谢谢主母,我一定会备加小心。”杜菱儿脸上露出喜悦的笑,这个孩子她一定会保护好,这是她爱阿威的见证。“主母,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 “好,我送送你。”汝阳笑着起身,她也很现实,如果是乔莫栾的孩子,别说是送她,直接将人撵出去。 走出房间,送到院子里,汝阳还叫她,常来梅院坐坐,她是过来人,可以教教她。 杜菱儿当然是求之不得,两人的关系,突然之间突飞猛进了。 “主母,对不起,以前我......” “过去的事,还提做什么?”汝阳打断她的话,一时好奇,低声问道:“孩子的父亲叫什么?” 她就不知道轩儿的亲生父亲叫什么?长得怎么样,通通都不知道,她也只听杜菱儿说是她爱的人,他们两人互相相爱,就是为了柳止柔,她才伤害爱她的人,进了乔府,真是个傻姑娘,恩不是这么报的,牺牲自己的幸福,太不化算了。 杜菱儿迟疑了一下,想到汝阳答应帮她,如果再对汝阳隐瞒,她都觉得自己过分了。 “杜威。”杜菱儿俯在她耳边,低声吐出两个字。 “杜威?”汝阳喃喃念着,看着杜菱儿在说出这两个字时,眼底满是深情。“他也姓杜?” “他是我堂哥。”杜菱儿有些忐忑的看着汝阳。 在听到这里时,汝阳真淡定不了了,很想激动的吼一声,深吸了几口气,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别人的事,这是别人的事。 在现代,近亲三代都不能通婚,在古代没有三代,也有两代,杜菱儿跟杜威是堂兄妹,不是表兄妹,这血缘近着呢? 如果他们的爹爹是双胞胎,这就是一个基因,只有母亲不同,跟异母同父有什么区别。 “你确定要生下这个孩子?”汝阳突然觉得,答应帮她是造孽了,她要生下的不是别人的孩子,是他的堂哥,堂哥啊! “我确定。”杜菱儿很坚定的说道。 “你们......你们......”汝阳很是为难,还是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血缘。” “他只是我堂哥。”杜菱儿在说给汝阳听的时同,也在警告自己,他们不是亲兄妹,所以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她生下的孩子,一定会健康。 汝阳嘴角一抽,这有区别吗? “你父亲跟大伯,是双胞胎兄弟吗?”汝阳又问道,她突然有些后悔问孩子的父亲是谁了,这种事茫然不知,才不会纠结,才不会郁闷。 “不是。”杜菱儿摇头。 “是亲生的吗?”汝阳又问道。 “异母同父。”杜菱儿老实回答。 汝阳顿时觉得自己太鸡婆了,异母同父,那是也亲兄弟啊! 杜菱儿指着汝阳的额头,还是忍不住问道:“主母,你脸上跟额头上的伤。” 汝阳愣了一下,杜菱儿的话无疑不是提醒着她,遭遇过的事情,脸色煞白起来,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杜菱儿也不笨,懂得看脸色,汝阳一变脸,她就知道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杜菱儿怕汝阳反悔帮她,立刻歉意。“对不起主母,我不该问。” “没事。”汝阳摇头,这事跟杜菱儿没关系。“走,我送你。” 送走杜菱儿,汝阳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双手捧着脸,她没想自己的事,脑海里全是杜菱儿的事。 她这么做,真是在帮杜菱儿,而不是害杜菱儿吗? 汝阳不停的问自己,他们是堂兄弟,他们有血缘,万一她生下来的孩子是...... 杜菱儿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不过,她也挺佩服杜菱儿,生下堂哥的孩子,那是需要勇气。 原来,禁忌恋不光现代才有古代也有。 有些感情,明知是禁忌,碰不得,却偏偏有人去碰触,结果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才甘心,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不到黄河心不死。 夕阳西下,问芙回来了,见汝阳坐在院子里,愣了一下,上前来到汝阳面前。“三小姐,二少爷已经把小少爷带去兰院了。” 汝阳回神,敛起思绪,对着问芙笑了笑。“问芙,谢谢你。” 问芙愣了一下,有些忐忑。“这是奴婢该做的事?” “问芙,什么时候嫁给红尘?”汝阳突然问道,问芙的终身大事,她很上心,原本以为她跟红尘很相配,三年前,红尘少了一条手臂,这事跟她有关系,她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但是,不能因为她对红尘的愧疚,就让问芙牺牲自己嫁给红尘,问芙有拒绝的权力。 她找问芙深谈过,问芙依旧坚决的要嫁给红尘,他们的婚事,一拖再拖,不是因为问芙,而是因为红尘。 红尘自尊心很强,他少了一条手臂,觉得自己配不上问芙,不想耽误问芙。 在感情的路上,有谁配不上谁,只是愿意与不愿意。 现在没有外人,只有她跟问芙,所以汝阳才问。 “三小姐,奴婢求你给奴婢做主。”问芙突然跪了下来。 汝阳望天,又来一个跪她的人,她不是神,也不是佛,不需要人跪。 “问芙,你先来,我会跟你做主,只要你愿意,就是绑,我也要将红尘绑到婚礼上跟你拜堂。”汝阳将问芙扶起,多好的一个姑娘,对红尘不离不弃,他都算残疾人了,问芙都不嫌弃,他反而不愿意。“问芙,你放心,安心的当你的新娘,下个月初,我就让红尘娶你。” “谢谢三小姐。”问芙吸了吸鼻,有三小姐的保证,她也放心了。 “想要谢我还不容易,我饿了。”汝阳说道。 “奴婢立刻给三小姐做饭。”问芙将汝阳扶着坐下,自己跑去厨房,她一定要做三小姐最喜欢吃的饭菜来款待三小姐。 汝阳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雨后的空气有着大自然的气息,使人心旷神怡。 有杜菱儿的事,还有问芙的事,她想借着忙碌,让自己淡忘在破庙发生的事,即使最后没发生什么,但那些恶心的手在她身上摸过捏过,还是令她作呕。 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她才不会胡思乱想,不会去回忆,不然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她根本睡不着,脑海里全是破庙那一幕。 三天后,这三天,杜菱儿每天都来梅院陪汝阳,两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很难想象,两原本是对敌,却因孩子成了朋友。 汝阳将杜菱儿的事,放在心上,也在张罗着问芙跟红尘的婚事。 “汝阳,轩儿呢?这三天我天天来这里,也没见到轩儿。”杜菱儿问道。 “我让莫昂带轩儿去兰院了。”汝阳说完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这三天擦了欧阳怀寒给她的药,完全消肿了,只是额头上破了皮的地方还未好彻底。 杜菱儿了然,她是不想让孩子见到。 “家主呢?”杜菱儿问出口,她就后悔了,连忙解释。“汝阳,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提到乔莫栾,汝阳眸光黯了下来。 受到伤害的是她,然而他却陪着龙雪,别看这三天乔莫栾没回梅院,她也未去找他,她知道他在哪儿。 陪了龙雪三天,哼!真不简单,若说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她都不相信。 乔莫栾最好藏好点,若是被她抓歼在床,他们的夫妻缘也走到尽头了。 “汝阳,你跟家主是不是吵架了?”杜菱儿试着问道。 “没有,我们好着呢,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办到,如果他敢不同意,我就死给他看。”汝阳笑着对杜菱儿说道。 “汝阳。”杜菱儿吓了一跳。 “安心,安心,我这个人很惜命。”汝阳拍着杜菱儿的手安抚,有轩儿在,她怎么可能真死,只是吓吓乔莫栾,再说,若是乔莫栾对她的死置之不理,她也没必要再跟他一起生活了。 杜菱儿还是无法安心,叮嘱道:“汝阳,我的事,你尽量就好,你可别跟家主伤了和气。” 这三天的相处,杜菱儿觉得汝阳这个人值得人深交,她是真心与你结交,并不像止柔,她们算是一起长大的,她对止柔的感情是真的,真将止柔当成好姐妹,自这件事后,她才看清了止柔。 在利益下,没有亲情,更别说朋友。 汝阳留杜菱儿下来陪她吃饭,问芙跟云彩因为同是丫环,两人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惋惜。 吃过饭,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杜菱儿才跟云彩回碧菱院,汝阳无聊了,轩儿又在兰院。 问芙见汝阳闷闷不乐,开口说道:“三小姐,在不奴婢明天把小少爷接回来。” “好啊!”汝阳立刻答应,随即想到什么,摸了摸额头。“可是......” “三小姐,你放心,奴婢保证,小少爷只会以为你不小心在哪儿磕碰的。”问芙保证道,轩儿毕竟还小,小家伙能懂什么。 但姑爷就难说了,一看便知磕得很重,却会几天都不见好。 有了问芙的保证,汝阳安心了,问芙又问道:“三小姐,你是不是也让姑爷回来?” “什么意思?”汝阳一愣,什么叫你是不是也让姑爷回来?乔莫栾有手有脚,她又不让他不回来。 “难道不是三小姐不让姑爷回来?”问芙试着问道,府中的传言,她不是没听到,但她不相信,汝阳不回答,问芙又说道:“三小姐,听奴婢一句劝,别再生姑爷的气了,你这样不让姑爷回来,只会将姑爷推给雪小姐,你别忘了雪小姐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姑爷。” “问芙,你很闲吗?”汝阳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指着厨房。“去给我热洗澡水去。” “小姐......好,奴婢去。”问芙无奈转身,摇着头小声的低咕。“再这样任性下去,姑爷迟早远离你。” 汝阳深呼吸,很想朝问芙吼,乔莫栾不回梅院,不是她不让他回,而是他不愿意回。 越想越气,她的丈夫,守着一个企图伤害她的女人。 “莫栾,我的病情稳定了,别再守着我,你快回梅院,你这三天都守着我,汝阳知道了会生气。”龙雪善解人意的说道。 “没事,我跟她解释就没事。”乔莫栾喂着龙雪喝药,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没底,他人在乔府,却三天未回梅院,从来没破例过,乔莫栾真不知道,汝阳会气成什么样。 生气还好,他最怕的就是她不生气。 “最后一口药喝完了,你现在可以回梅院了。”龙雪夺走乔莫栾手中的空药碗,三天了,是时候了,她很想知道,柳汝阳将那天的事告诉莫栾,莫栾会相信她的话吗? 龙雪也有些意外,以前的她不会这样,她并非后悔让乞丐凌辱汝阳的事,而是为了不让莫栾怀疑她,选择用自残的方法伤害自己。 “好,你才喝了药,别这么快睡,去院子走走。”乔莫栾叮嘱道,不给龙雪回答的机会,起身阔步走出房间,给人的感觉,归心似箭。 龙雪看着乔莫栾的反应,脸上的表情一僵,咬了咬唇,眼底立即迸射出凌厉的寒芒,要不要这么现实,表现得犹豫一下会死吗? 乔莫栾只想快点回到梅院,三天未见她,此刻他很想见她,为了怕见她就忍不住,他强迫自己不许去偷偷见她。 “呜呜呜。”一道哭声让乔莫栾止步,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小身影哭着跑来,后面跟着乔莫昂。“轩儿。” 哭跑着的小家伙,听到乔莫栾叫自己,立刻朝他跑来。“呜呜呜,爹爹。” “轩儿,怎么了?”乔莫栾弯腰将小家伙给抱起,哭得好不伤心,一边给他擦着眼泪,一边冷剜了一眼跟在他后面跑的乔莫昂。 乔莫昂很无辜的耸耸肩,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惹轩儿哭,大哥瞪着他做什么。 “轩儿要娘亲,轩儿要娘亲。”小家伙哭喊着。 “汝阳。”乔莫栾心咯了一下,难道说汝阳还没回来,没可能啊!他的人来汇报过,主母回到了梅院,如果不是确定她回梅院了,他岂会沉得住气。 “大哥,你跟大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嫂为什么要我把轩儿带去兰梅?”乔莫昂很是疑惑,白天还好,到了晚上,轩儿哭着要找娘亲,基本是哭累了才睡着。 现在天又黑了,小家伙又开始找了。 他都没耐心了,现在好了,大哥在这里,他可以将轩儿交给大哥了。 乔莫昂也不等乔莫栾的回答,欲转身时,乔莫栾叫住了他。“大哥,还有什么事?” “把我照顾一下轩儿。”乔莫栾什么也没多说,直接将怀中的轩儿塞给乔莫昂,然后施展轻功消失在两人眼前。 一大一小,面面相觑。 “为什么啊?”乔莫昂问轩儿,轩儿的回答,哇哇大哭。 乔莫昂想将轩儿送回梅院,可又怕大哥跟大嫂闹矛盾,不宜让小孩子看到,这三年来,为了那个女人,大哥跟大嫂没少闹矛盾。 乔莫昂很是纳闷,大哥跟大嫂这么相爱,大哥都娶了大嫂,却将一个女人带回府中,说是他的救命恩人,就这个身份,她在府中肆无忌惮也没人敢惹她。 每次大哥跟大嫂闹矛盾都是因为那女人,有时候他都有点看不过去,想将那个女人撵出府,又怕他真这么做了,大哥将他撵出府。 “小祖宗,我求你别哭了,行不行?”轩儿的哭声,都快让他崩溃了,哄是没希望,只希望他快点累,然后睡觉。 只有在睡着的时候,他才是最可爱的时候。 梅院。 屏风内,因水蒸气,四周朦胧一片。 汝阳将自己沉入水底,潜了一会儿,她受不了了,破水而出,飘在水面上的花瓣也因,她突然如其来的动作被水荡出浴桶。 汝阳靠在浴桶边,剧烈的喘着息,心肺因吸收到新鲜空气而舒缓。 摸了一把脸,闭着双眸,仰头靠在浴桶边缘上。,青丝上的水珠流了下来,顺着绝美的面容直流在她光滑的胸前,与及胸的水溶合在一起。 乔莫栾进来,映入眼底就是这生艳的一幕,几天没爱她了,乔莫栾下腹一紧。 “谁?”汝阳感觉到有人靠近,猛的一阵,不怪她警惕性高,而是吃一堑长一智,在龙雪面前,她吃的亏最大,点一点她就被乞丐给侵犯了。 睁开眼睛,见是乔莫栾,汝阳松了口气,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突然,汝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汝阳。”乔莫栾喉咙紧了一下,一步一步靠近沐桶,一边走,一边褪去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丢在地上,直到赤着上身,在乔莫栾准备跨进沐桶时,倏地眼前银光一闪,乔莫栾反射性的闭了一下眼睛,躲开那刺眼的光亮,眼前的人是汝阳,若是还做别人,他是就出手了结了她的命。 乔莫栾睁开眼睛,当映入视线内的一幕,脸色一变,目光阴沉无比。“汝阳。” “你敢跨进来,我就敢死在你面前。”汝阳将匕首放在雪颈上,为了重蹈覆辙,她都有防备,这把匕首,不是用在乔莫栾面前,可不知为何,当她从乔莫栾眼中看到熟悉的晴欲,想到这三天他都在陪龙雪,而龙雪又对她做过让她恶心的事情,而乔莫栾意味的维持她,即使乔莫栾不知情,她也牵怒在他身上。 看到乔莫栾褪去身上的衣衫,准备跨进沐桶,她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不知为何,她突然对他的晴欲有些排斥,在破庙里给她留下了阴影,短时间内,她还不能忍受别人碰她的身子,即使那个人是乔莫栾,是她的丈夫,最有资格碰她的人。 “汝阳。”乔莫栾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所以的渴望,所有的冲动,都因她这个动作而消失。“你居然将匕首藏在沐桶里,你知不知道,这匕首削铁如泥,你在洗澡,放在水里有多危险,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他这是在关心她,并不是被她将匕首放在脖子上而受到打击。 “你保护不了我,我自保还不行吗?”汝阳想都未想脱口而出,等说出口之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汝阳立刻后悔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保护不了你,你自保还不行吗?给我说清楚。”乔莫栾上前一步,趁她呆滞之即,将她手中的匕首夺走丢在地上。 汝阳想去捡回,又意识到自己在洗澡,即使无数次与乔莫栾赤诚相待,她还是没办法在这时候与她赤诚相待。 “乔莫栾,你先出去,我要穿衣衫。”汝阳躲在水底,她做梦都未想到,他会在这时候回来,正好撞到她在洗澡,躲在沐涌里的感觉,令她很不爽,这种感觉就像是粘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我需要出去吗?”乔莫栾眸光一沉,看着沐桶是的汝阳,她对他的疏远,让他心里一阵不快。 “乔莫栾。”汝阳仰起头,吸了一口气,他的话无疑不是将她心中的怨气推到最高点,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就如同她爱他爱到失去了自我,无论他在外面如何,只要他回到家中,她就会对他热情相待。 第167章 逼她原谅 两人四目相对,最后还是乔莫栾妥协,走出屏风。 见他离开,汝阳从沐桶里站了起来,跨出沐桶,来不及擦干身子,拿起挂在衣架上的香衣穿上。 因为她没料到乔莫栾会突然回来,她只将香衣带进屏风内,汝阳犹豫了一下,都夫妻三年了,再矫情就是虚伪。 当见汝阳走出来,坐在桌前的乔莫栾眼前一亮,汝阳青丝上的水珠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滴落,给她更加增添了一丝迷离之美,单薄的香衣将她玲珑曼妙的身姿给勾勒出来,更是让人浴火上升,恨不得将她给扑倒,压在自己身下,狠狠的爱一番。 但乔莫栾硬是将欲望压制下来,她还在气头上,他这么做,只会让她更生气。 “怎么不擦一下。”乔莫栾拿来干毛巾,来到汝阳面前,将她拉到榻上,轻柔的擦着她湿润的秀发。 汝阳没有拒绝,乔莫栾身上有一股味,干味加香味,汝阳知道是谁身上的香味,以前无论他染上了多少香气,都会先洗了澡换上新衣衫。 “你多久没洗澡了?”汝阳问道。 乔莫栾给她擦着秀发的手一僵,低眸看着汝阳,她是在关心自己吗?心里划过一股暖流。 “有些天了。”乔莫栾回答,并没有给汝阳一个确切的答应。 汝阳蹙眉,有些天,谁知道是多少天。 “这些天你都很忙吗?忙得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汝阳又问道,明知他在龙雪那里,汝阳还是故意装不知道。 “汝阳。”乔莫栾停下手上的工作,握住她的双肩,扳过她的身子,让她与自己面对面。“汝阳,我不想骗你,这些天......” “她病得很重?”汝阳打断他的话,乔莫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汝阳似问又不似在问。“病得需要你守在床前,寸步不离,看来是病得很重。” “汝阳。”乔莫栾蹙眉,他岂会听不懂汝阳嘲讽的话。 “乔莫栾,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汝阳突然认真的说道。 “嗯。”乔莫栾点头,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不知道汝阳想问自己什么,但他清楚,一定跟小雪有关。 “在我跟龙雪之间做个选择,你会选谁?”汝阳问道,这个问题纠结了她很久,她不想让他为难,如果龙雪不预谋出这一出,她还会选择忍,不会反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绝不饶人。 她答应欧阳怀寒,不将此事告诉乔莫栾,可没答应欧阳怀寒,她一直处于被动,任龙雪攻击她而不反***攻。 这次,龙雪真的惹火了她,无论当年的火,是不是柳汝阳所放,这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真正的柳汝阳,她只是一抹幽魂。 乔莫栾脸色一沉,握住她双肩的手紧了几分,这个选择,他知道迟早会面对,她早晚会这么问,三年了,她忍了三年,他也很意外。 欠什么都不能欠恩情,当恩情与爱情发生冲突,谁都无法选择。 “汝阳,小雪对我而言,只是妹妹。”良久,乔莫栾依旧没给她答应。 “哼!”汝阳冷哼一声。“妹妹?她是你妹妹吗?你将她当成妹妹,人家可一心想着要嫁给你。乔莫栾,我真不知道该佩服你,还是该可怜你,或是恭喜你有妹妹缘分,尽被妹妹喜欢。” “汝阳。”乔莫栾脸色一变,语气加重。“这跟莫灵无关,莫灵是病人,你别无中生有将莫灵牵扯进来。” 汝阳咬牙,把莫灵扯进来,是她的不对,她不跟乔莫栾争执。 汝阳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怒意压制下来。“乔莫栾,我不想为了龙雪的事跟你吵架。” “汝阳,我也不想跟你吵。”乔莫栾将她抱进怀中,不管她湿润的秀发,大手紧贴在她后脑上,按在自己心胸,低头吻着她的秀发。“汝阳,别再生气了,我向你解释。” “你不累吗?”汝阳闷闷的声音从乔莫栾胸膛传出,三年来,在她与龙雪之间纠缠,要顺着龙雪,还要向她解释,如夹心饼干般,他真不累吗? “不累。”乔莫栾坚定的说道,他说谎了,恩情与爱情,恩人与爱人,两人不和,他岂会不累,只是他连喊累的资格都没有。 “你撒谎。”汝阳毫不犹豫的戳破乔莫栾的谎言,她都觉得累了,他岂会不累。 “我没有。”乔莫栾嘴硬。 “你这里告诉我,你在撒谎。”汝阳手贴在他心口处,他们夫妻三年,虽谈不上很了解对方,却也听得出,他到底有没有撒谎。 乔莫栾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只能将她紧紧抱住,感觉着她的存在。 被他紧抱着,汝阳都觉得呼吸困难,仿佛要将她揉进他身体内。 “你对她是恩情,你对我又是什么?”汝阳又问道,却屏气凝神的等着他的回答。 她在心底不停的告诉自己,只要他说出她想听的,哪怕是口是心非,她也不会再追究,对他们这段婚姻,她也有坚持下去的把握。 乔莫栾沉默,他想说是爱,吐出的话却是。“你是我的妻子。” 汝阳失望了,她想听的不是这个,妻子意味着责任,她要的不是这个。 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失望掩饰掉,轻轻的将乔莫栾推开。“乔莫栾,你不累,我累了......” “累了就休息。”乔莫栾打断汝阳的话,他害怕听到她要离开的话,在成亲之前,他答应过她,若是对别的女人动心,就放她离开,给他爱的人腾地方。 “乔莫栾,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汝阳想发火,可她又不想自己成为一个嫉妇。 “汝阳,你说过,如果我对别的女人动心,就放你离开,我现在没对别的女人动心,你不能有离开我的想法,别再生我的气了,小雪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她是我的恩人,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如果我弃她于不顾,我还是人吗?”乔莫栾将汝阳圈进怀中,不让她离开。 汝阳抬眸凝望着他,心里却在冷笑,龙雪是病人,一个病人却能预谋出这么疯狂的一幕,如果不是她亲身领教,她都不敢相信龙雪还有这么一面。 龙雪跟莫灵不一样,莫灵是双重人格,龙雪却不是,她是伪装,做出这样的事,根本不值得原谅。 问芙的话在汝阳脑海里浮现,并没有让汝阳静下心来,如果乔莫栾不值得她去爱,如果在乔莫栾眼中,恩情比她这个妻子还重要,那么她宁愿不要。 她有轩儿,就算留在这古代,她也不会寂寞。 “龙雪不是病了吗?你去照顾她啊!我这个妻子身体健康,不需要你照顾,你走啊!去照顾你的恩人去。”汝阳不想再忍了,指着门口,歇斯底里的吼。 乔莫栾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因小雪的事,让她失控的吼。 理亏在先,乔莫栾也知道,这次是他的错,他不该三天不回来,可他不后悔,没去将她找回来,而是陪着小雪。 “汝阳,你先静一下。”乔莫栾放开她,起身走了出去。 汝阳错愕的望着门口,他真的走了,他真的丢下她离开了。 还说没变心,哄都不哄她了。 “乔莫栾,我恨你,我恨我。”汝阳朝着门口吼。 门外的乔莫栾听着她说恨自己,并没有生气,也没影响他的心情,反而让他心情明朗起来,任谁都听得出,她这话是气话,只要她肯生气,就代表她在乎自己,若是不生气,问题就大了。 乔莫栾朝温泉室走去,他要泡一会儿澡,等她睡着了,他再偷偷爬上她的床,然后与她...... 在床上无需他解释,只需要他用行动告诉她。 乔莫栾回到房间,如他所料,汝阳并没有回床上,而是在榻上睡着。 来到榻前,乔莫栾蹲下身体,看着汝阳的睡颜,精致的五官,给人第一印象是就是惊艳,让人眼前一亮。 月朗风清,给人一种清逸娴静的感觉。 乔莫栾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将她额前的留海抚到一边,低下头准备落下一吻,乔莫栾却发现,她额头上有一道伤疤,不是很深,却是伤疤,以前没有,看得出来,这伤疤有几天了,乔莫栾神情一痛。 他不是第一次见她身上的伤痕,心还是如第一次见到般的痛,乔莫栾颤抖又怜惜的抚摸着额头上的伤疤,他不觉得伤痕丑陋,只觉心痛。 她没有留留海的习惯,起初见到,他只觉得新鲜,只当她喜欢,可谁知道,留海下是疤痕,她留留海,不是为了好看,而是遮疤痕,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伤是怎么弄的? 乔莫栾亲吻着那伤痕,坚定的说道:“汝阳,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丁点伤。” 他先是怜惜的吻着那伤痕,渐渐的吻上她的眉心,将她的脸颊吻了一遍。 晴欲涌了下来,乔莫栾不想再忍,退去她身上的衣衫,淡淡的月光洒在她柔嫩的肌肤上,好生暇想。 乔莫栾也退去自己身上的衣衫,他本想在这里要了她,可又想到这是窗户下,即使有被子也会冷。 乔莫栾抱起她,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触摸着她的身体,身体瞬间起了反应,俯下身,再一次将她身子吻了个遍。 汝阳睡得很熟,乔莫栾又亲又摸,依旧不见她醒来。 她早已经习惯被乔莫栾偷击,所以即使身子给出反应,也没有醒来,依旧在睡梦中,只是这梦,变成了惷梦。 天雷勾动了地火! “汝阳,我爱你。”在汝阳睡着的时候,乔莫栾才吐出爱语,不再压制自己对她的渴望。 “啊。”在乔莫栾进入她身体里时,汝阳被惊醒,睁开眼睛,与乔莫栾四目相对,也意识到他已在她身体内。 “醒了?”乔莫栾停住动作,等着她适应自己。 “你......”汝阳错愕的望着乔莫栾,她在生他的气,他怎么能在这时候要她,他将她当成什么?不顾她意愿,强行要她,这跟婚内強歼有什么区别。 汝阳越想越生气,剧烈挣扎起来,捶打着他的胸膛。“出去,出去,放开我,乔莫栾,你这是在強歼,我恨你,我恨你。” 听到強歼两字,乔莫栾目光一沉,眸光里散发出危险。“你说什么?” 她醒来,让他很高兴,在她睡着的时候要她,他宁愿在她清醒的时候要她,但是,让他震惊的是,她居然如此轻易说出,“強歼”这两个强烈的字眼。 还婚内強歼!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他想听,汝阳就说给他听。 他这样待她,能不恨他吗? 恨与強歼,乔莫栾虽然有心里准备,可当亲耳听到,尤其是恨与強歼加在一起,心还是痛得无以复加。 “恨也是种情愫。”乔莫栾不再给她适应,在她身体内肆意的冲刺。 “啊......放开我,放开我,混蛋,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汝阳意识涣散,分不清楚在她身体里的男人是谁,破庙那一幕给她留下阴影。 “不放,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乔莫栾一时没注意,汝阳那句“你们放开我”,体的自然反应是真诚的,碰到她的身子,乔莫栾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勇猛的进出,不停的奔驰。 而原本的疼痛感,也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感觉替代,这种感觉是她所熟悉的,汝阳也渐渐清醒过来。 是他,在她身体里的人是他,不是别人,不是那些乞丐。 汝阳停止挣扎,不知为何,在知道是乔莫栾时,破庙那一幕,瞬间消失在她脑海里,同时,她也没忘,她跟乔莫栾因龙雪的事,又起了冲突,在这时候,他们不该冷战吗? 他们在冷战,他这样是婚内強歼。 汝阳咬着牙,不让自己因愉快而吟出声,不抱他,不回应他,用力的抓紧被单,而乔莫栾的热情快要将她融化,可她依旧冷漠如冰,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事没完,不能被他you惑,她要坚持立场。 龙雪是真的惹火了她? “汝阳,乖,别忍着,叫出来。”乔莫栾轻声哄着,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压制住自己,他越是兴奋,越是想要更多。 “我不。”汝阳瞪着他,坚定的吐出两个字,因她的媚态,与身体内的愉悦,声音妩媚的勾魂摄魄。 “汝阳,听话。”乔莫栾you惑着。 “啊!”终于,在他更加用力的撞击下,汝阳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的迎合,也不由自主的叫出声。 在攀上巅峰那一刻,两人忍不住同时发出申吟。 得到释放,乔莫栾倒在她的身上,气喘吁吁,满足的看着汝阳。 乔莫栾抬手,掠去被汗打湿,贴在她脸颊上的秀发,看着她因激情而晕红的脸,还有那被爱过的妩媚。 乔莫栾笑了,幸福的笑了。 “起开。”汝阳瞪着他,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对她用强,虽说到最后,她也不确定是强,还是什么了,反正她是享受到了。 “不起。”乔莫栾笑着拒绝,他只想一直在她体内,一刻都不想离开。 “乔莫栾。”汝阳咬牙切齿的叫着他的名字,这个无赖,真是太无赖。 “才一次,还不够。”乔莫栾话一落,用身体的反应告诉她,对他来说,一次真的不够。 “你......”汝阳很想咬死他,清楚的感觉到,在她体内的欲望又硬了起来,简直是坚硬如铁。“乔莫栾,你别乱来,我还在生你的气,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正归常识,她在生气,他解释不过关,他们不该冷战吗? “你是我妻,我是你夫,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除了我,没有人敢这么对你。”他是这世上最有资格的人,乔莫栾动作愈加凶猛,想到除了他之外,还有人对她做着同样的事情,乔莫栾脸色沉了几分,胸口里一股醋意在冒着泡泡。 想到她的第一个男人不是自己,想到她与其他男人之间有轩儿,嫉妒的基因在他脑海里冒着泡泡。 “我在生气,我在生气。”汝阳重复着这句话,她在生气,他不可以这样对她。 “汝阳,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渴望着彼此。”乔莫栾低头封住她的唇,不想听到她拒绝的话。 “唔。”他的吻来得太猛烈,让汝阳无法呼吸,她扭着头,想避开他的吻,却换来乔莫栾更疯狂的动作,那如铁般的手臂紧紧的抱住她的腰,几乎要把她勒成两半。 乔莫栾是贪婪的,本想只要她一次,解解谗,没料到一碰到她的身体,自己就把持不住,失去理智,每次都警告自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然而,他却一遍一遍的品尝她的鲜美,不愿罢休。 汝阳呼吸越来越轻缓微弱,她的身体极其敏感,尤其是在乔莫栾的挑拔下,身体很快忠诚了他,理智告诉自己要推开他,拒绝他,可身体却回应了他,抱着他的脖子。 几经缠绵之后,汝阳无力地瘫软在他的身下,任由他肆意的侵占,最后陷入晕厥。 最后一次释放,乔莫栾看着身下晕厥的人儿,他本想再继续,却还是不忍心,抱起晕厥的汝阳,乔莫栾随意披上外袍将两人遮掩住,来到温泉,乔莫栾抱着她坐在温泉里,为她洗去身上的痕迹,再次低头,怜惜的吻落在她额头上。 清晨,阳光明媚,几缕晨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 汝阳醒来,抬手习惯的揉了揉眉头,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脸映入进她眼里,汝阳一时没反应过来,昨夜的记忆涌入脑海,汝阳这才感觉到,身浑酸痛,一股怒意席卷而来。“乔莫栾。” “醒了。”揉搓着眉心,乔莫栾抽出被她压麻木的手臂,捏了捏麻木到僵硬的手臂。 汝阳深呼吸,乔莫栾睨了她一眼,说道:“昨夜我也没怎么折腾,居然睡那么久。” “乔莫栾。”汝阳真是忍无可忍,还敢说没怎么折腾,都把她折腾得晕厥了,这还叫没折腾吗? 汝阳都怀疑,就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明显是纵欲过度,在她被他弄晕的时候,这家伙一定没放过她。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昨夜真没得到满足,本来还想要,见你睡着了,我也没敢再继续。”乔莫栾抱怨的口气里有着掩饰不了的满足,她是没满足他,他还想要,如果不是顾及她的身子,他真会继续。 娶了她,因她怀孕,身子不允许,他不是没禁欲过,而且一禁就是一年多,现在禁欲几天,他都有些受不了了,仿佛一天不要她,他就浑身不自在。 “我是睡着了吗?我是睡着了吗?明明是被你给弄......”弄字一出口,汝阳都忍不住红了脸,羞得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明明是被我给弄什么?”乔莫栾故意说道,语气很暧昧。 “乔莫栾。”汝阳瞪着他,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 “好了,别闹了,昨夜我失控了,我向你道歉,你也不许生气了,你别忘了,昨夜答应过,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谁都不许再提起,我也会检讨一下自己。”乔莫栾搂着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乔莫栾。”他不说还好,越说汝阳越生气,昨夜在床上,在他的逼迫下,她能不答应吗?再说,她答应了,他也没放过她,依旧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体里冲撞着。 她都有一种错觉,自己是他妻子,还是他发泄的对象?每次都这样,只要她跟他对着干,他就将她弄到床上,做到她妥协为止,真是太过分了。 “昨夜不算,你这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汝阳推着他的胸膛,想就这么算了,她才不会这么便宜他。 “真不算了吗?”乔莫栾威胁的看着汝阳,仿佛只要汝阳敢点头,他就让她下不了床,昨夜她都答应他了,今天就反悔,他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汝阳深呼吸着,她真是很想踢死这家伙,除了在这事上威胁她,他还有什么本事。 第168章 不相信了 “汝阳,再原谅我这一次,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小雪只是我的恩人,你是我的妻子,为了报恩,我可以纵容她,也可以为她而死,但我绝不会陪她去死,我只会陪你去死。”乔莫栾这番话说得很随意,却比昨夜他威逼她,来得更有说服力。 沉默良久,汝阳推着他的胸膛。“起开,轩儿要回来了。” “不起,除非你答应我,不然我就要......呵呵......”乔莫栾耍起无赖,最后两声呵呵,威胁味很浓烈。 “起来,我答应你。”汝阳妥协了,在听完他的话,她让他起开,就已经同意了。 问芙的话,点醒了她,这三年,她跟乔莫栾总是因龙雪的事,吵吵闹闹,最开心的莫过于龙雪。 龙雪最愿意见到的便是她跟乔莫栾不和,这次龙雪一定又翘首以待,等着自己跟乔莫栾因她而争吵,或是让乔莫栾在她与龙雪之间做选择。 这一次,考得是乔莫栾信任谁,估计龙雪做梦都未曾想到,欧阳怀寒为了不让乔莫栾为难,也看在她是龙傲妹妹的份上,要求她别将次事告诉乔莫栾。 这三天,乔莫栾陪着龙雪,这已经说明龙雪有准备了,不怕自己向乔莫栾说,汝阳笃定,就算她说了,乔莫栾也未必信。 “不勉强,甘心情愿。”乔莫栾得寸进尺。 汝阳咬牙,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很勉强,很不甘心,很不情愿。 “我不勉强,我甘心情愿。”汝阳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 乔莫栾满意了,却没有放开汝阳,抚开她额头上的留海。“这伤是怎么回事?” 汝阳一愣,自然知道他说的伤是什么伤,挥开乔莫栾的手,用留海将伤疤遮掩住。“自己撞的。” 她没有说谎,的确是她自己撞的,只是她并没有告诉他,是在什么情况下撞的,她撞并非自杀,而是不想在清醒的时候被欺凌。 “怎么这么不小心。”乔莫栾语气带着几分责备,剥开留海,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不会有下次了。”汝阳意在言外,乔莫栾一时也没听出什么诡异。“快起来,轩儿回来看到我们这样,看你怎么向他解释。” 想到小家伙,有三天没见到他的,也不知道他在兰院听不听话,有没有让乔莫昂捉狂。 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清楚,每到天黑,他就要找她,乔莫昂也能耐,居然都没将轩儿送回梅院。 “要到天黑莫昂才会将轩儿送回来。”乔莫栾说道。 “你说什么?”不是没听到,而是不敢相信,要到天黑乔莫昂才将轩儿送回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轩儿有莫昂照顾,你还不放心吗?”乔莫栾看着汝阳,他是很放心,她一定也放心,若不然她干嘛让莫昂把轩儿带到兰院,不让轩儿回梅院,乔莫栾也惊奇,平常一天不见,她都想得慌,这都三天了,也该到极限了。 汝阳想了想,的确很放心,这样也好,轩儿要天黑才送回来,正好她也有事要对他说。 “乔莫栾,这件事我可以算了,但是,你必需答应我一件事。”汝阳将必需两个字加重音,提醒着他,她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在跟他谈条件。 刚刚差点被他饶进去,差点忘了杜菱儿的事,她可以利用这件事,让他答应她默认杜菱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你不是说不勉强,甘心情愿吗?”乔莫栾蹙眉,她都答应他了,现在她又跟他谈条件,这都是什么事儿。 “不答应就算了。”汝阳脸色一垮,推开乔莫栾,准备起身。 “我答应,我答应,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我也答应。”乔莫栾讨好的抱着她的腰,他能不答应吗?他敢不答应吗?她都说了,必需答应她一件事,若是他不答应,乔莫栾不敢想象自己有什么后果。 “这可是你答应的,别等我说是什么事后,你就反悔了。”汝阳抬手指着他的鼻子,虽说乔莫栾不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但是她也要防备。 “除了你要离开我,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不反悔。”乔莫栾也不傻,她若是敢跟他提离开,他就是软禁也要将她禁锢在身边。 “放心,除非你不要我,我一定不会主动离开你,这件事除了你,还真没人办得到。”汝阳拍了拍他的胸膛,心里划过一丝复杂,他就这么害怕自己离开他吗? “这就好。”乔莫栾一笑,握住她拍着自己胸膛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说吧什么?” “杜菱儿怀孕。”汝阳直言,观察着乔莫栾的脸色。 “汝阳,你要相信我,孩子不是我的。”乔莫栾脸色一沉,握住汝阳的手保证,该死的杜菱儿,她跟汝阳说了什么。 “你别紧张,我知道不是你的,如果是你的,你觉得我会这么淡定的面对你吗?”汝阳翻了翻白眼,这都是身为丈夫的通病,知道外面的女人怀孕,在妻子面前立刻否认,其实,杜菱儿怀他的孩子也很正常,杜菱儿是他的小妾,他们也是合法的。 听她这么说,乔莫栾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她因此事闹着要离开自己。 别看她为了小雪的事,动不动就跟他闹,只要他解释,她就会原谅他,这是他没犯她的底线,若是触及到她的底线,她绝对会离开。 即便是娶了她,在乔莫栾心里依旧没底,汝阳这个人太特别,他抓不住她,就算是你紧握在手中,她也会像沙子一般,从指缝间流失。 “你默认她的孩子是你的。”汝阳又说道。 乔莫栾蹙眉。“为什么?” 默认杜菱儿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他有病吗? “菱儿想将孩子生下来。”汝阳说道,如果是她,估计也会像杜菱儿那样,义无反顾的将孩子生下来,即使明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依旧抱有一线希望。 “菱儿?”乔莫栾眉头忍不住蹙起,她叫杜菱儿,菱儿,她们的关系何曾好到这份上。 “她现在是我的新朋友。”汝阳很得意的说道,她在古代没有女朋友,她想要杜菱儿当她的朋友。 “朋友?”乔莫栾对这两个字很新鲜,按理说,她们不该是朋友,而是姐妹,她是他的妻子,杜菱儿是他的妾。“你确定要跟她做朋友?” “你要反对吗?”汝阳问道,吊着眼看着乔莫栾,警告味儿很严重。 “只要你开心就好。”乔莫栾心想,自己敢反对吗?只要她开心,虽说跟杜菱儿做朋友,就是做好姐妹,他也没意见。 “那你是不是答应了。”汝阳笑了,抱着乔莫栾的手臂,她可以去向杜菱儿说了,让她别担心了。 “这事我要考虑考虑。”乔莫栾故意说道,见汝阳小脸一垮,准备朝他发飚时,乔莫栾抢先一步。“她毕竟是我的妾,她腹中的孩子又不是我的,这三年,她跟人偷情,还暗结珠胎,即使我不爱她,对她这个妾可有可无,在乔府发生这种事,这顶华丽丽的帽子戴在我头上,反过来,我还得默认孩子是我的,如果换成是你,你会不考虑吗?” 汝阳沉默,乔莫栾的话,也不是没理解,将心比将,有谁喜欢戴一顶绿帽子。 “那你要考虑多久?”汝阳弱弱的问道。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乔莫栾眼眸里染上一道绿光,在汝阳耳边暧昧的说道。 “看我?”汝阳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在乔莫栾眼中看到她熟悉的晴欲,汝阳一巴掌朝乔莫栾拍去。“你别想趁机图谋不轨,你答应过我的。” “我是答应过你,但也需要时间考虑。”乔莫栾很无辜耸耸肩。 汝阳瞪着他,最后从牙缝里迸出。“卑鄙。” “我只对你卑鄙。”乔莫栾朝汝阳眨了眨眼睛,他并没有扑倒她,他想要她主动,反正在天黑之前,莫昂不会带轩儿回来,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在床上。 这一次,汝阳妥协了,她也有时间让乔莫栾考虑,也深知他一定会答应,只是这考虑,没有一个期限,谁知道他会考虑多久,她可以给杜菱儿拍着胸脯保证,他们都有时间等,万一他考虑几个月,杜菱儿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 汝阳一咬牙,牺牲色相,就能换杜菱儿心安,对象是乔莫栾,一次也是做,两次也是做,何况他们还是夫妻,就算他还想要,他也是合法的。 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汝阳主动送上自己的唇,起初,乔莫栾还在拿架子,在汝阳不厌其烦的乱啃之下,乔莫栾忍不住了,反客为主。 激情后。 汝阳窝在乔莫栾怀中,她这次没有睡,乔莫栾怜惜她,只要了她一次,并没有得寸进尺,静静的听着汝阳将杜菱儿跟她堂哥的爱情,吹得天花乱坠。 “他们这么相爱,她为何还要抛弃她堂哥进乔府当夫人?”乔莫栾对杜菱儿跟杜威的爱情故事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之所以听,只因说的人是汝阳,如果换成是别人,他才没有这样的耐心。 “为了报恩。”汝阳意有所指的说道,她没有直说,跟你一样,你为了报龙雪的恩,跟杜菱儿没差别。 乔莫栾低眸看着她,他岂会听不出,她话里有话。“她直接求你,向我讨一张休书,不是更好吗?” 汝阳沉默了一会儿,抬眸望着乔莫栾,对上一双深邃如幽幽寒潭的黑眸,幽幽道:“莫栾,你不懂女人。” “我又不是女人,我懂女人做什么?我只懂你就够了。”乔莫栾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头顶,除了他在乎的女人,任何女人在他眼中都是庸脂俗粉。 “没共同语言,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告诉菱儿。”汝阳退出乔莫栾的怀抱,揭开被子,直接赤着身子朝衣橱走去,在乔莫栾炙热的视线下,淡然的将衣裙穿上。 乔莫栾瞪着她的动作,她是故意的,平常也没见她这么大方。 “我去碧菱院了,你再睡一会儿。”汝阳说完,走出房间。 乔莫栾没有阻止她,只要是她喜欢做的事,他都不会反对,杜菱儿这个人,他派人调查过,是个值得深交的人,若不然,他也不会让她以妾室的身份留在乔府。 碧菱院。 “汝阳,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没听错吧?”杜菱儿很是激动,抓住汝阳的手,她真不敢相信,家主真的同意了,这种事家主居然也会同意,她求汝阳也是在冒险,她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毕竟这种事,哪个男人接受得了,更别说默认孩子是他的。 “你没听错,是真的,他同意了。”汝阳看着杜菱儿激动的样子,她都快被感染了。 怪不得有人说,助人为乐,这种感觉真不赖。 “汝阳,如果你不嫌弃,等孩子生出来,你做孩子的干娘。”杜菱儿犹豫了一下,才决定说出来,她怕汝阳拒绝,对她来说,汝阳是什么身份,做她孩子的干娘,是孩子高攀了。 “必需的。”汝阳看着杜菱儿平坦的肚子,想到轩儿,一股久违的决定涌现出,她想生一个属于她跟乔莫栾的孩子,可是,她又担心,如果她生下乔莫栾的孩子,乔莫栾还会这么疼轩儿吗? 她真担心,因为有他自己的孩子,他就忽略掉轩儿。 杜菱儿留汝阳下来吃饭,汝阳没有拒绝,吃过晌午,汝阳依旧没回梅院,而是陪杜菱儿聊天,没一会儿,管家来通报,家主被刺客刺伤了。 汝阳才不相信,以为是乔莫栾故意的,是想让她回去,汝阳没有理会。 “汝阳,你还是回去看看。”杜菱儿劝说道。 “别理他,他在抽疯,大白天哪来的刺客。”还刺客呢?找理由也不找一个好的。 “可是......” “菱儿,你不是说要教我泡茶吗?我现在就想学。”汝阳打断杜菱儿的话。 杜菱儿还想劝,汝阳瞪了她一眼,杜菱儿没再劝了,细心的教汝阳茶艺,直到夕阳西下,天快黑了。 乔莫栾说过,天黑之前,乔莫昂就要送轩儿回来,这时候已该回来了,汝阳离开碧菱院,路上撞见龙雪。 “身为莫栾的妻子,莫栾受伤了,你居然不在他身边守着,却跑去了碧菱院。”龙雪将汝阳拦截下来,又俯在汝阳边耳,低声说道:“真是很难相信,你居然没将破庙的事告诉莫栾。” 这是在龙雪意料之外,汝阳没告诉莫栾,她自残的作法就显得可笑而多余。 “这是我们的私事,我不会将他牵扯进来。”汝阳看着龙雪,明明是一张温婉的脸,心却毒辣。“换一张脸皮,这张脸皮不适合你。” 汝阳这句,无疑不是戳到龙雪心口上,恶狠狠的瞪着汝阳。“我带着别人的脸活,这都是拜谁所赐。” 如果不是柳汝阳,她会被烧得面目全非吗? “你活该。”汝阳冷笑一声,一个人的面容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却改变不了,如果她本质不坏,又岂会预谋出这么一幕。 就算火是柳汝阳放的,估计也是被龙雪逼得,当然,这也是她臆测,她也不了解柳汝阳。 “你......”龙雪气急,如果这不是乔府,她真想一巴掌煽向汝阳。 “好狗不挡路,滚一边去。”汝阳对龙雪说话,无需要客气,客气是给值得客气的人,对龙雪这个人太不值得了。 “你敢让我滚?”龙雪毕竟是公主出身,也有公主脾气,趾高气扬。 “你在乔府的身份是乔莫栾的恩人,而我在乔府的身份是当家主母,你最好别惹火我,届时,我才不管你是谁的恩人,新仇加旧恨,足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汝阳不想再跟龙雪纠缠下去,直接将她推开。 “柳汝阳。”龙雪脚下几个跄踉,差点也跌倒。 汝阳敢推她,就不怕她耍心计,龙雪为了避免被人看到,特意选了一处很少有人经过的地方堵汝阳。 “别大呼小叫,小心露出你的狐狸尾巴。”汝阳温馨提醒。 龙雪蹬足,气得牙痒,这一场,看似是她赢了,只有她心里清楚,真正赢的人是汝阳,她在破庙被欧阳怀寒救了,欧阳怀寒来得也太及时了,仿佛是算准时间出现,汝阳只被摸了几下,被打了一巴掌,而她呢? 犯病的时候,她可以做出自残的举动,可是在她没犯病的时候,还得自残,那是需要勇气与心狠,对自己也要心狠。 汝阳回到梅院,并没见到轩儿的身影,却见到了欧阳怀寒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里?”汝阳有些意外,昨天请他进来,他都不进来,今天却跑来了。 “莫栾受伤了。”欧阳怀寒说道,看着汝阳的目光有些复杂,在汝阳看来,那就是指责。 听到乔莫栾受伤,汝阳脑海有片刻的空白。“真的假的。” “骗你有好处吗?”欧阳怀寒没好气的反问,她生气也要有限度,派人告诉她莫栾受伤了,她却置之不理,这让欧阳怀寒很不赞同,事情一件归一件,他承认龙雪这样对她,莫栾也有错,可莫栾毕竟是她的丈夫,听到丈夫受伤的消息,她不该听而不闻。 “大白天,真遇到刺客了。”汝阳有些意外,随即抓住欧阳怀寒的手臂,紧张的问道:“他伤得重不重。” “自己进去看。”欧阳怀寒指了指房间的门,很好,还有药医。 汝阳不敢怠慢,推开欧阳怀寒,推门而入,跑到床上,见乔莫栾躺在床上,赤着上身,胸膛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从白色纱布上渗出的一点点血迹,那是心脏的位置,汝阳心揪了一下,看着脸色苍白无血色的乔莫栾。 “莫栾,这是怎么回事?”汝阳趴在床边,想伸手去碰,又怕弄痛他。 乔莫栾闭着眼睛,看都未看她一眼,汝阳知道他醒了,他这是在生她的气,听到他受伤的事,她却置之不理。 “对不起,我以为......” “以为什么?”乔莫栾唰的一下睁开眼睛。“以为我骗你?” “我......”汝阳张了张嘴,除了“我”字,却吐不出一个字,她还真是这么以为,只是没想到是真的。 “哼!”乔莫栾哼哼着,又闭上眼睛。 “莫栾,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白天怎么会有刺客?”汝阳在担心的同时,也很好奇。 “谁规定大白天就不能有刺客了。”乔莫栾的话,将汝阳堵得没话说了。 这时之间,房间里的气氛僵硬了下来。 “莫栾,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汝阳突然觉得,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她生气时,乔莫栾就是这么哄着她,这三年来,她听过无数次。 “哼!”乔莫栾头一偏,拿起乔来了。 “莫栾,你别不理我,我真的错了,我向你保证,有如果下次,我......” “你还想有下次?”乔莫栾睁开眼睛,用余光睨着汝阳。 “没有,绝对没有下次了。”汝阳摇头摆手,她此刻才领教到,道歉原来这么容易,道完歉,想得到原谅就很难。 “哼!”乔莫栾又哼了起来。 “莫栾,你别生我气了。”汝阳用撒娇的语气,轻轻拉扯着被子。 “想要我不生气,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乔莫栾学着汝阳今天早晨的口吻。 汝阳愣了一下。“你想趁......” “趁什么?”乔莫栾微眯起眼睛。 “没趁什么?别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我也答应。”汝阳识相的改口。 “以后不能随便生我的气。”乔莫栾说道。 “我哪有随便生你的气。”汝阳很冤枉,她生他的气,都是有理由,什么时候随便生过。 “你只需说好,或是不好。”乔莫栾瞪了她一眼,在这时候她还想反驳。 “好。”汝阳有一种掉进陷阱的觉悟。 于是乎,两人和好了,乔莫栾有些后悔了,他早该多拖几天,以前他不是没受过伤,只是这次她对他的照顾很是细心,细心到他不能随便动一下。 第169章 找到他了 因为乔莫栾受伤,汝阳要照顾他,就只能委屈轩儿让乔莫昂照顾了,不过,汝阳有去看他,每到天黑,轩儿吵闹的时候,汝阳就去兰院哄小家伙睡觉,哄睡了还得回到梅院,除了晚上没见到汝阳,轩儿会闹腾,白天没见到汝阳都很乖。 乔莫栾看着她两边,心疼的都想让她把轩儿接回来,汝阳却不同意,小家伙没轻没重,万一让他胸口上的伤撕裂了怎么办? 乔莫栾的伤在左边心口的位置,汝阳特别小心照顾,生怕落下什么病根,心脏可不是开玩笑的。 翌日。 汝阳手中端着一碗药,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敲了敲门,这是她的房间,如果不是欧阳怀寒说他有事跟乔莫栾商量,还拒绝让她偷听,她才不会敲门。 “进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汝阳听到有人叫她进来,她便推开门进去。 “嫂子。”欧阳怀寒见她进来,站起了身,那姿态相当尊敬,落入汝阳眼中做贼心虚。 “你们商量完了没有?”汝阳看着乔莫栾,话却是问向欧阳怀寒。“药快凉了” “完了。”乔莫栾跟欧阳怀寒异口同声。 “药不是快凉了吗?”乔莫栾见汝阳目光锁定在欧阳怀寒身上,又转头吩咐了几句,欧阳怀寒才退了出去。 “给。”汝阳将碗药递给乔莫栾,她的心情很不好,虽说对乔莫栾商场上的事,她不想参与,却也不能背着她商量。 “心情不好?”乔莫栾问道。 “喝你的药。”汝阳瞪了他一眼。 “汝阳,有些事,瞒着你,是为了保护你,知道得越少越好,知道得越多越危险。”乔莫栾接过药,等于是在向她解释。 “我懂。”汝阳缓和了一下语气,见他没喝药,出声催促。“快喝,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乔莫栾唇边漾起一抹笑,只要是她端来的药,再苦他也不觉得苦。 汝阳亲眼看着他喝完药,又体贴的递了杯清水,如果不是被乔莫栾拒绝,她递的是蜜饯。 “胸口还疼吗?”汝阳小心的解开他白色的中衣,细细检查伤口,在她精心的照料下,伤口愈合得很快,没有撕裂的痕迹。 “早就不痛了。”有她照顾,就算痛,乔莫栾也感觉不到。 “你能别笑得这么猥琐吗?”汝阳嗔他一眼,被他看得颇不自在。 “哪里猥琐了。”乔莫栾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明明是按照莫昂教他的笑,怎么到她那里就变成猥琐了。 “要不要拿面镜子给你照照。”汝阳瞪了他一眼,好吧,他的笑不猥琐,反而是勾引,汝阳真怕在他这样的笑容下,自己把持不住,朝他扑上去。 她现在不能这么流氓,他受伤了,他是伤患。 乔莫栾嘴角抽了抽,这样若是还笑得出来,他就是神了。 “真不痛了?”汝阳转移话题,欧阳怀寒说这伤口很深,若不心细照顾,不会容易好彻底。 汝阳很好奇,乔莫栾武功不弱,怎么就被刺客给伤了,那个刺客的功夫该有多厉害,同时也让她纳闷,他都受伤了,刺客都跑到家中来了,他都还不加强防备。 “不要过于紧张,真不痛了,若不是你阻止,我早就能下床了。”乔莫栾抱怨道。 他不愿每日卧床休息,他也有分寸,只要不牵动伤口,其实是可以下床走动的,但汝阳太过于小心翼翼了,不依不饶,软硬兼施,非要逼他躺着。 汝阳对他最大的威胁,便是要搬去书房睡,为了能让她睡在他旁边,无奈之下,只好乖乖听话。 只是汝阳不知道,每次她睡着,他都会点她的睡穴,然后搂着她睡觉,若是不点她的睡穴,在抱着她睡觉时,被她发现他的下场会非常的惨。 汝阳瞪着他,见伤口无异,为他系好中衣的系带,动作小心翼翼,忍不住责怪。“你不抱怨,谁让你受伤的。” “你以为我想受伤吗?”乔莫栾很是委屈,受伤是他的错吗? 汝阳也觉得自己的话过分了,谁愿意受伤,又不是有病。 “欧阳说,你受的伤很重,又是在心脏的位置,不小心照顾会落下病根,心脏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轩儿怎么办?”汝阳最后这两个问,让乔莫栾瞬间高大起来,顿时觉得他对他们很重要。 “为了你,为了轩儿,我一定不会再让自己有事。”乔莫栾保证道。 汝阳睨了他一眼,心里一阵感动,为了你,为了轩儿,我一定不会再让自己有事,这句话闯进她的心扉,却故意说道:“你的话,我怎么这么觉得不靠谱呢?” “汝阳,你得顺着我,不能惹我生气,否则我一个激动,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裂开了怎么办?”乔莫栾捏了捏她的鼻子,居然说他不靠谱,他可是她的丈夫。 “好好好,我错了。”汝阳立刻认错,却也忍不住低咕一句。“受伤的人是老大,照顾的人伤不起啊!” “你说什么?”乔莫栾问道。 “叫你休息。”汝阳将空碗放在一边,扶着他躺下,掖了掖被子,乔莫栾却不松开她的手。“乔莫栾,放手,别闹了。” “陪我休息。”乔莫栾说道。 “现在是白天。”汝阳瞪了他一眼。 “我伤的是胸口,不是眼睛。”乔莫栾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他岂会不知道现在是白天。 在乔莫栾的执着下,汝阳没有坚持的原则,只好妥协陪他躺下。 再次感叹,照顾伤患的人伤不起。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乔莫栾睁开眼睛,低眸看着怀中的人儿,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的将她枕着的手臂抽出来,悄悄地起身,穿上外袍走出房间。 门外,欧阳怀寒依靠在柱子上,看着走出来的乔莫栾。“她睡着了?” “走,速度要快。”乔莫栾冷睨了欧阳怀寒一眼。 “知道,在她醒来之前必需赶回来。”欧阳怀寒了然一笑。 皇宫。 “你们?”龙傲错愕的望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两人,尤其是欧阳怀寒。 “走,跟我们去一个地方。”欧阳怀寒说道。 “什么地方?”龙傲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欧阳怀寒有些不耐烦,将一套夜行衣丢给龙傲。 龙傲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手中的夜行衣,连衣衫都给他准备好了,紫眸看向乔莫栾。“莫栾。” “去了你就知道。”乔莫栾的回答和欧阳怀寒一个口吻。 龙傲没再迟疑,快速换上夜行衣,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皇宫。 御书房。 “帝君,六王爷被欧阳怀寒跟乔莫栾带走了。”影卫单膝落地。 坐在龙椅上看着奏折的龙绝目光闪了闪,对龙傲被欧阳怀寒跟乔莫栾带走,一点也不意外。“暗中保护他,切记,别让他们发现。” “是。”影卫得令,退出御书房。 影卫离开后,龙绝将奏折放下,抬手揉搓着眉心,眸底一片阴霾。 三年了,他还是为了他们一句话,跟着他们离开皇宫,龙绝心里清楚,他会回来,心里不舒服的是,他们对他的影响力,几乎超过自己。 几个时辰后。 汝阳醒来,睁开眼睛,旁边没有乔莫栾的身影,若是以前,她不会在乎,可是现在他身上有伤,他明明答应过她,没有她的允许,不会随便下床。 “乔莫栾,你死定了。”汝阳愤愤的掀开被子,穿上鞋子,打开门跑出去,在院子里与问芙撞了个正着。 “啊!三小姐。”问芙吓了一跳,饭菜也散一地。 “乔莫栾呢?”汝阳抓住汝阳问道。 “三小姐,你抓痛我了。”问芙蹙眉,手臂被汝阳抓得很痛。 汝阳愣了一下,还是放开了问芙,将问芙推开,红尘都不一定知道乔莫栾的行踪,问芙又岂会知道。 汝阳在梅院找了一遍,没找到人,她本想让全府的人帮着找,又顾虑着什么,只好跑去兰院找乔莫昂帮忙。 来到兰院,院中一幕落入她视线内,让她停下脚步。 “爹爹,轩儿好久都没吃爹爹做的饭了,轩儿现在想吃。”轩儿坐在乔莫栾怀中,拉扯着乔莫栾的衣袖撒着娇。 “爹爹不是陪轩儿吃过饭了。”乔莫栾摸着小家伙的头,眼底满是溺爱,那天汝阳抱着他亲,嘴里叫着轩儿的名字,他真的吃味了,只想着将轩儿送走,可他心里清楚,无论将轩儿送到哪里,汝阳必定跟到哪里,轩儿才三岁,他不能这么残忍将他们两母子分开,况且,他也没把握,若是让汝阳知道他送走轩儿,跟吃轩儿的醋,她一定会跟他闹。 轩儿是她的底线,他不敢触碰。 “轩儿要吃爹爹做的饭。”轩儿不干,在乔莫栾身上蹭着,胖乎乎的小手要去扯乔莫栾的耳朵。 汝阳愣了一下,原来他来兰院陪轩儿了,看到在他怀中折腾的轩儿,汝阳突然想起,乔莫栾胸口上有伤,还任由轩儿这样折腾,万一伤口裂开了。 “轩儿,不许胡闹,给我下来。”汝阳厉声道。 乔莫栾背对着汝阳,在她进院子时,他就知道她来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轩儿厉声,尤其还是为了他,心里美得冒泡泡。 “娘亲。”轩儿一听汝阳的声音,咧起小嘴甜甜一笑,从乔莫栾腿上爬下来,乐颠颠的冲汝阳跑来。 “轩儿,慢点。”乔莫栾见轩儿跑向汝阳,生怕他绊住摔跤。 怕什么往往就会来什么,轩儿跑得太快,一不小心右脚绊到左脚。 “轩儿。”乔莫栾心紧了一下,准备冲向小家伙,汝阳忙上前搀扶了一把,见状,乔莫栾才松了口气,坐回凳子上。 汝阳有些心有余悸替他理了理衣服,轻责道:“轩儿,娘亲给你说过多少次,再激动也不能用跑。” “娘亲,轩儿想你了。”小家伙嘴很甜,抱着汝阳的脖子,噘着小嘴在她脸上一阵猛亲。 汝阳心里一阵满意,哪里还忍心说他,不过,该严厉的时候,她还是要严厉,扯开缠在她脖子上的小手臂。“轩儿,你在干什么?你不是答应娘亲要乖乖习字,不许任性胡闹的吗?” 轩儿眨了眨眼睛,状似思考,随后掘着小嘴回道:“轩儿没有任性胡闹。” “还不承认,刚刚你在爹爹怀中干什么?”汝阳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子,这儿子真不容易,才三岁就知道反驳她了,也不知道他到底随了谁。 “轩儿好久都没吃爹爹做的饭了,轩儿想吃。”轩儿嘟着小嘴,以前只要他说想吃,爹爹就会给他做,就算不做,娘亲都要爹爹做给他吃,现在爹爹不做,娘亲都不帮他了,小家伙很是伤心了。 “爹爹现在不能做饭给轩儿吃。”汝阳摸着他的小脸蛋儿,轩儿不知道乔莫栾受伤的事,她也不想告诉他,在轩儿的世界是干净的。 “为什么?”轩儿仰起小脸蛋儿望着汝阳。 “因为......因为轩儿不乖,没有认真学习字。”汝阳认真的说道,不能怪她骗小孩子,是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栋梁之才,文武双全。 “娘亲,是不是轩儿乖乖习字,爹爹跟娘亲就天天来看我?”轩儿问道。 乔莫栾挑眉轻笑,眉眼间尽是愉悦。“当然。” “娘亲骗人,轩儿都习了好几个字了,爹爹也没来看轩儿,还是要轩儿自己去找爹爹。”轩儿嘟着小嘴反驳。 “自己去找?”汝阳蹙眉。 “轩儿。”乔莫栾叫了一声轩儿,轩儿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般,捂住小嘴,瞪大眼睛骨碌碌望着汝阳,那模样仿佛在说,我没说话,我什么都没说。 汝阳瞪了乔莫栾一眼,似乎明白了,轩儿回梅院了,乔莫栾怕吵醒她,就带着轩儿来到兰院,这家伙真是的,他难道忘了自己身上有伤吗? 因为他是为了轩儿,亦是为了她,再多的怨气也瞬间消失了。 “我儿子真厉害,居然敢一个人跑回梅院了。”汝阳毫不吝啬的夸赞,她没见到乔莫昂,不用想,乔莫昂一定跑哪儿去逍遥了,将轩儿交给红尘,红尘一时没注意,就让轩儿给溜掉了。 闻言,乔莫栾嘴角抽了抽,并没有说话,轩儿却是扭头望着乔莫栾。 乔莫栾朝轩儿笑着摇头,轩儿心里有底了,汝阳不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自以为是乔莫栾让轩儿瞒着她,不是轩儿自己跑回梅院。 对于此事,汝阳也不追究,弯腰揽臂将轩儿抱起,来到乔莫栾对面,坐到一边的石櫈上,道:“哦?我家轩儿都习了好几个字了?” “是啊!是啊!是啊!”轩儿坐在汝阳腿上,点头如捣蒜。 汝阳捧起小家伙的脸蛋儿,重重的亲了一下。“轩儿真是厉害,来,说来听听,轩儿都习了哪几个字呢?” 轩儿垂下头,求助的目光瞄向乔莫栾。 接受到轩儿求助的目光,乔莫栾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开口道:“汝阳......” “你给我闭嘴。”汝阳吼向乔莫栾,其实,他比她更宠着轩儿。 有时候他对轩儿的纵容,她都看不过去了。 汝阳这一声吼,不仅让乔莫栾愣了一下,连轩儿也颤抖了一下。 窝在汝阳怀中,不敢出声。 “轩儿,习了几个字?”汝阳很执着,她想知道,这些天轩儿习了几个字,是什么字。 “娘亲。”轩儿搅着手指,仰起小脸,怯怯的望着汝阳。“娘亲,轩儿不想在这里,轩儿想回家,娘亲,让轩儿回家好不好,轩儿保证,一定会好好习字。” 听到轩儿说他要回家,汝阳心里一阵酸楚,在轩儿看来,梅院才是他的家,兰院不是,他只是借住在兰院。 “轩儿不喜欢住在这里吗?”汝阳问道,轩儿毫不迟疑的点头,汝阳又问道:“也不喜欢二叔了?” 这下轩儿没点头,一脸纠结的望着汝阳。 汝阳见小家伙纠结,忍住嘴角的笑意,带了几份严肃的问道。“轩儿真不喜欢二叔了?” 轩儿小脸皱成一团,有些不高兴的低下头,靠在汝阳胸前不语,见他逃避,汝阳并不打算放过他。“轩儿,这是默认不喜欢二叔了吗?好,娘亲告诉你二叔,说轩儿不喜欢他了,然后娘亲就带轩儿回家。” “不要,轩儿喜欢二叔。”轩儿毕竟是小孩子,不懂大人的心思,抱住汝阳的脖子,他是真的很喜欢二叔,二叔会带着他到处去玩,可是,他想娘亲。 汝阳握住轩儿的肩,很认真的说道:“轩儿,忘了吗?我们不是要让二叔改邪归正吗?轩儿要监督二叔,这才没几天,轩儿就要打退堂鼓了吗?” 汝阳轻搂着轩儿,她也很想轩儿回梅院,但是现在不行,轩儿喜欢在乔莫栾怀中折腾,又没一个轻重,万一乔莫栾胸口上的伤撕裂了呢? “轩儿是男子汉,才不会打退堂鼓。”轩儿很坚定的说道,随即又说道:“娘亲,再陪轩儿一会儿好不好。” “好。”汝阳鼻子一酸,点头答应。 “娘亲真好。”轩儿抱着汝阳,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轩儿真听话,是娘亲的好孩子。”汝阳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乔莫栾看着他们两母子,嘴角忍住的往上扬起,在心里幻想着,若是轩儿是他的儿子,那该多好。 突然,乔莫栾感觉到什么,低下头,见轩儿不知何时从汝阳腿上爬了下来,来到他面前,将自己的小手递到他的大手中,乔莫栾含笑着握住,却听轩儿道:“爹爹,你也再陪轩儿一会儿好不好。” 闻言,乔莫栾微怔,看着小轩儿一脸希冀的表情,乔莫栾在心底暗骂自己,轩儿就是他的儿子,就算不是他亲生的,轩儿就是他的儿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轩儿见乔莫栾皱了下浓眉,小脸蛋儿一垮,问道:“爹爹不愿意吗?”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乔莫栾抱起轩儿,放在自己腿上,笑着抚摸着他的小脸蛋儿。 “莫栾。”汝阳见状,立刻阻止。 “没事。”乔莫栾朝汝阳安慰一笑,在轩儿脸上亲了一下。“轩儿很乖。” 汝阳还想说什么,却见轩儿嘟着小嘴,很不高兴的瞅着汝阳。“算了,小心点,别让轩儿在你身上折腾。” 汝阳意在言外的话,只有她跟乔莫栾才听得懂,轩儿根本听不懂。 “爹爹,你真好。”在两人没注意时,轩儿突然蹭起小身子,抱住乔莫栾的头,在他脸膛上亲了一下。 “轩儿。”汝阳咻的一下站了起来,听到乔莫栾闷哼了一声,立刻垮着脸,来到他们面前,伸手欲将小家伙从乔莫栾怀中抱走。 “不要,轩儿要爹爹抱。”轩儿整个身子贴上乔莫栾的胸膛,汝阳见状,倒吸了一口冷气,话才刚说完,轩儿就很给面子,在轩儿这番折腾下,他胸口上的伤不裂开才怪。 “没事,真没事。”乔莫栾安慰,很想告诉汝阳,她又不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你越是不让他做的事,他就越要做。 “你的......”汝阳见他脸色都白了,隐约还嗅到血腥味儿,不用想伤口一定是撕裂开了。 “别担心,没事。”乔莫栾忍着痛,其实,如果汝阳再细心一点,嗅觉再敏锐一点,从她进来就一定能嗅到飘浮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儿。 他胸口上的伤,早就撕裂开了,让欧阳怀寒处理了一下,如果汝阳要给他换药,一定能看出来,在他愁着如何瞒过她时,在回梅院的路上撞上轩儿,见到轩儿,一计上心头,他不想利用轩儿,可若是不这么做,他无法向汝阳交待,他答应过她,没有她的允许,不能下床,若是让汝阳知道,他下了床,而且还与人动手了,她一定会生气。 他有办法哄她,可他不想见到她,为了防着自己趁她睡着偷偷起来,而想尽办法不让自己睡觉。 这些天,她精心的照顾他,很少睡觉,他看着都心疼。 第170章 不醉不归 “都......”都流血了,他还说没事。 “嘘。”乔莫栾将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指了指坐在他怀中,紧抱着他的轩儿。 “你不能这么纵容他。”汝阳很是不赞同,她没吐出声,只是动着嘴唇,用唇语说乔莫栾。 “我的儿子,我不纵容,纵容谁?”乔莫栾也是用唇语回答。 汝阳心里一酸,在古代很重视血缘,轩儿不是他们乔家的孩子,不是他的亲儿子,这是一种遗憾,令人扼腕长叹的遗憾。 “轩儿,好好坐着,别抱着爹爹的头,不然我打你屁股。”汝阳妥协了,乔莫栾有分寸,汝阳也想惩罚他,让他尝尝伤口裂开的痛,等回到梅院,看她怎么给他上药。 见汝阳坐回她的位置,轩儿才放开乔莫栾,乖乖的坐在乔莫栾怀中。“你们答应过轩儿,要陪轩儿吃晚饭。” 娘亲不让爹爹给他做饭吃,他也不执着,不让就不让,等下次娘亲不再时,他再让爹爹做饭给他吃。 “什么时候答应过你陪你吃晚饭?”汝阳蹙眉,她现在只想快点带着乔莫栾离开,给他处理胸口上的伤,即使她想惩罚他,却也心疼他。 “好。”乔莫栾笑着答应,换来汝阳一个怒瞪。 “刚刚就答应了,娘亲还不承认,还是爹爹最好。”轩儿嘟着小嘴,他现在偏向了乔莫栾,因为乔莫栾帮他说话,今天的娘亲一点也不好,动不动就凶他。 汝阳默了,乔莫栾都答应了,她还能说什么。 “娘亲,问芙姨跟干爹要成亲了吗?”轩儿突然问道。 汝阳一愣,乔莫栾却是蹙眉。 “你能解释一下吗?”乔莫栾看着汝阳笑着说道。 “回去后再向你解释。”汝阳说道,红尘跟问芙的婚事,她并没有告诉乔莫栾,可以说是她一厢情愿,她向问芙保证,却没问过红尘到底愿不愿意。 问也白问,这种事只能用强,红尘少了一条手臂,他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问芙,不想耽误问芙,可他却不知道,只要问芙不嫌弃,他有什么好自卑的,他少的只是一条手臂,又不是一条腿,或是失去了性*功能。 乔莫栾不语了,他等着她回去跟他如何解释,红尘是他的人,要成亲了,而他却不知道。 “你听谁说的?”汝阳问道,这事是她在秘密中进行,除了问芙,红尘这个当事者都不知情,轩儿却知道了。 这事她没告诉乔莫栾,却告诉了乔莫昂,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听府里的人都这么说。”轩儿很也聪明,他说听府里的人都这么说,却没有将乔莫昂出卖。 “瞎说。”汝阳不淡定了,府里人没几个知道,还敢跟她说府里的人都这么说,指着轩儿,威胁道:“轩儿,你最好给我老实交待,不然,我就不带你回家了。” 轩儿听到不让他回家,小家伙不淡定了,求助的目光又看向乔莫栾,他不想出卖二叔,可是他又不敢不听娘亲的话。 “我家轩儿消息真是灵通。”乔莫栾是真的夸奖,他都不知道,小家伙倒是知道了。 “那日......在二叔的书房外面,我听到你跟二叔说,要为问芙姨跟干爹操办婚礼。”小家伙搅着手指,提及此事,面露不悦之色,在见汝阳微变的脸色,声音也低了下去。 “轩儿。”汝阳真是气得不轻,小小年龄居然敢说谎。“乔以轩,你想我揍你吗?” “是二叔告诉轩儿的。”汝阳一说要揍他,轩儿立刻捂住小屁股,果断的将乔莫昂出卖了。 汝阳咬牙,好你个乔莫昂,答应过她,除了她指定的人,谁也不告诉,他居然告诉了轩儿,轩儿可不在她指定的人数之内。 乔莫栾看着轩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暗自决定,以后别跟他说秘密,小家伙不靠谱,禁不起汝阳的威胁,只要汝阳对他一凶,他就果断的将你出卖,不过话又说回来,莫昂也真是极品,轩儿才三岁,能指望他保密吗? 轩儿很保密,却禁不住汝阳的恐吓。 汝阳气消了,她并不生气乔莫昂将此事告诉轩儿,而是气轩儿对她撒谎,才三岁,就懂得对她这个娘亲撒谎,长大了还得了,即使知道是乔莫昂叫他这么做。 “娘亲,你为什么一定要逼干爹娶问芙姨?”轩儿很好奇的问道。 逼?这个字在汝阳脑海里炸响。 她这是逼着红尘娶问芙吗?她这是成全一对有情人。 乔莫栾轻声笑了,看着怀中这小鬼灵精,问道:“轩儿不希望你干爹娶问芙姨吗?” 小家伙掘着嘴望着乔莫栾,脸上的表情有些不乐意,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乔莫栾不解的问道:“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轩儿嘟着小嘴,想了想,很是纠结的回道:“轩儿是想干爹娶问芙姨,可是干爹不爱问芙姨啊!” “轩儿。”乔莫栾见他一脸的稚气,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臭小子,谁说你干爹不爱你问芙姨了?”汝阳瞪着轩儿,对他的话很是抗议。 “如果爱,干爹为什么不愿意娶问芙姨?”轩儿很是认真的问道。 汝阳深吸一口气。“谁说你干爹不愿意娶?你干爹想娶,你干爹他是自卑,他是怕连累你问芙姨。” “什么是自卑,什么是连累?”轩儿一脸茫然的望着汝阳。 “臭小子,你还给我装,什么爱,什么娶?你都知道,还给我装。”如果他不是她的儿子,汝阳真想抓起桌上的茶杯给他砸去。 “好了,轩儿才三岁,你那些字眼他听不懂。”乔莫栾忍不住出声,他的话提醒了汝阳,她的儿子才三岁,懂什么? “谁说轩儿不懂,轩儿懂。”轩儿听乔莫栾如是说,很不高兴的反驳。 乔莫栾嘴角抽了抽,看着小家伙一脸认真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好,你懂,轩儿什么都懂。” 轩儿满意了,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趴在乔莫栾肩上,瞄了一眼对面的汝阳,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爹爹,你去和娘亲说,我要去龙傲干爹府上住。” 乔莫栾一愣,目光落到汝阳身上,用眼神问她,轩儿为什么要去傲府上住,傲都不在王府,轩儿去做什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汝阳什么时候带轩儿去王府了。 “皇宫。”汝阳小声的说道。 “皇宫?”乔莫栾蹙眉,低眸看着小家伙满是希冀的眼神。“为什么?” “轩儿想龙傲干爹了。”小家伙搅着手指,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每次撒谎的时候,小家伙都有这个动作。 “爹爹不想轩儿进皇宫,轩儿还要去吗?”乔莫栾说道,他跟龙绝如同水火。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问道:“为什么?” 乔莫栾看了一眼汝阳,说道:“因为爹爹不喜欢你进皇宫。” “为什么爹爹不喜欢轩儿进皇宫?”小家伙不耻下问。 “因为......” “那有那么多为什么?”汝阳忍不住出声,瞪了轩儿一眼,警告道:“轩儿,你最好别给我动歪脑筋,否则我揍你。” 轩儿看着汝阳,咧嘴就哭了出来,边哭边问向乔莫栾。“爹爹,娘亲是不是要生小地弟了?” 他的问题,让汝阳跟乔莫栾同时一愣,两人面面相觑。 “轩儿为什么这么问?”乔莫栾抬手,擦着小家伙脸上的眼泪,小家伙是真在哭。 “如果不是要生小地弟了,娘亲为什么不喜欢轩儿了,还不让轩儿回家。”小家伙哭着指控。 他的话让两人又是一愣,不用想,这话肯定是轩儿在哭闹时,乔莫昂没办法一气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吓轩儿,言者无心,听者有心。 乔莫昂不知实情,不知轩儿并非乔莫栾的儿子,他这样说并没有恶意,只是他这样说,不仅让轩儿自危。 汝阳一阵心酸,起身将小家伙从乔莫栾怀中抱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擦着小家伙的眼泪。“轩儿,娘亲最爱你,没有不喜欢你,也没有不让轩儿回家。” “有,明明就有,哼!”小家伙大声吼完后,负气一般的扭过头不理她。 “轩儿......” “轩儿,你还太小,有很多事,你不明白。”乔莫栾来到两母子身边,蹲下身体,说完见小家伙看了他一眼,接着扭过脸无视他,抿嘴笑了笑。 “这样好不好,如果轩儿听话,爹爹就让你去龙傲干爹那里。”乔莫栾伸手将他的小脸扳过来,软言哄着。 “真的吗?爹爹说话算数不骗轩儿?”轩儿眼前一亮,满是喜欢的望着乔莫栾。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乔莫栾面色一正,伸出手掌。 “爹爹,你真好。”小家伙顿时也笑了,伸出胖嫩嫩的小手,与乔莫栾重重一击。 “但是,你得答应爹爹,小住可以,长住不成。”乔莫栾握住他的小手,胖嫩嫩的握在手中特别舒服。 “好好好。”小家伙欢心的答应。 安抚好轩儿,陪着他玩,又陪着他吃晚饭,直到乔莫昂跟红尘回兰院,汝阳将哄睡着的轩儿交给乔莫昂,才跟乔莫栾一起回梅院。 一路上,汝阳都是闷闷不乐,她的儿子,居然不听她的话了,还怀疑她对他的爱,这让她很受伤。 “汝阳,别这样,轩儿还小,他什么都不懂,他是无心的。”乔莫栾揽过她的肩,将她搂在怀中,他感受到她的心情。 汝阳停下脚步,望着乔莫栾,很是认真的问道:“莫栾,我哪里做错了,让轩儿这么没安全感?” 轩儿那句,“如果不是要生小地弟了,娘亲为什么不喜欢轩儿了,还不让轩儿回家。”闯进汝阳的心扉,久久回荡着。 “别胡思乱想,不是跟你说的了,轩儿是无心的,就算有错,也是我做错了。”乔莫栾安抚,心里狠狠的将乔莫昂骂了一通,没事在轩儿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轩儿这么小,他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汝阳垂眸,接着迈步,心情却依旧很压抑。 回到梅院,汝阳将轩儿给她带来的阴影压制在心底,将乔莫栾扶到床前,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脱衣衫?” “什么?”乔莫栾一时没反应过来,汝阳何时这么主动过,居然叫他脱衣衫。 “耳鸣了吗?叫你脱衣衫。”汝阳瞪着他,她可没忘记,他由着轩儿在他怀里折腾,伤口都撕裂开了。 乔莫栾顿时反应过来,扯着汝阳的手,说道:“无碍。” “有没有碍,你脱了衣衫,我有眼睛能看到。”汝阳没好气的说道,他越是说无碍,汝阳越是担心。 在她面前,无论他受多重的伤,就没见他说过有碍过。 乔莫栾叹口气,他还以为因轩儿那句无心的话,她再郁闷一夜,忘了他身上的伤。 “脱不脱,不脱我来脱了。”汝阳瞪着他,她没动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手下没个轻重,无论将他弄得有多痛,他都咬牙撑着,硬是说不痛。 第一次给他换药,他痛得额头上都溢出冷汗了,他依旧嘴硬的说没事。 在汝阳的强势下,乔莫栾只能妥协,乖乖将衣衫脱掉,干了的血与衣衫沾在一起,在脱下衣衫的时候,如同撕下一块皮。 看着他胸口上的伤,汝阳吸了口冷气,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同时也庆幸,她没有心软带轩儿回来,她精心照料的这些天,全毁在轩儿手中了。 汝阳让问芙打来一盆水,汝阳先给他清洗了一下血迹,再给他上药,最后包扎。 汝阳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几乎是一气呵成,等处理好了,她才问道:“痛吗?” “因为是你上药,所以不痛。”乔莫栾握住她的小手,深情的望着汝阳。 汝阳抽出小手,板着脸训斥。“乔莫栾,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珍惜一下我的劳动成果,这些天我这么照顾你,把你当神一般供着,就是希望你早点好起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欧阳怀寒都说你身子素来强健,恢复得比别人快许多,在我看来,全他妈的放屁,我这么照顾你,躺在你身边,连翻一下身,我都怕挤到你,让你胸口上的伤裂开,你倒好,抱着轩儿,任由他在你怀中蹦,任由他扯裂伤口。” “乔莫栾,在我看来,你平日里待外人虽然淡漠了些,却一向内敛,却没想到你也有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轩儿随便一说,抱怨几句,你就没原则了,你知不知道,轩儿要去的是皇宫,不是龙傲的六王府,你居然也同意了。” “每个月,你不都要带轩儿进宫一次吗?”乔莫栾顺口接下汝阳的话。 “所以说,你不服气,你是故意的?”汝阳清眸闪了闪,这句话他早就想说了,他跟龙绝是敌人,她却每个月都要带着儿子去见他的敌人。 三年了,他忍了三年,此刻终于暴发了。 乔莫栾收起唇边的笑意,反驳道:“我承认我是不服气,但我不承认我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为了哄轩儿,他才不会同意让轩儿进宫小住,还有宫里有傲,否则他更加不放心,让轩儿进宫小住,这不等于送羊入虎口吗? “你就是故意的。”汝阳坚持原点,却显得有些胡闹。“你就是不喜欢每个月我带轩儿进宫一次。” “如果是你,你愿意吗?”乔莫栾反问。 汝阳哑然,将心比将,她还真不愿意,但她会妥协,在她的坚持下,他要理由,她又答应了龙绝,他得不到理由,还是妥协,心里虽不高兴,却默认她带轩儿进宫,就如她,在龙雪的事情上,她也妥协了。 龙雪是她的心结,龙绝却是他的心结,汝阳想笑,他们几乎被恩情给纠缠着,龙雪对他是恩情,龙绝将轩儿还给她,对她来说是恩情。 这一夜,两人僵持着,最后还是汝阳受不了周公的邀请,她却拒绝与乔莫栾同床,抱着被子睡在榻上,还警告乔莫栾,若是敢趁她睡着,偷偷将她抱到床上,她就跟他没完。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乔莫栾起身,来到榻前,注视了汝阳的睡颜一会儿,伸出手点了她的睡穴。“青枫。” “家主。”青枫听到乔莫栾的召唤,立刻出现在他身后。 “保护她。”乔莫栾说道。 “是。”青枫得令。 调青枫回来保护汝阳,是欧阳怀寒的主意,他问原因,欧阳怀寒并没有说,只是说她有需要。 也正巧,昨天青枫回龙国,向他禀报一件重要的事,他将青枫留下了,另外派了一个人去齐国顶替青枫的位置。 乔莫栾纵身施展轻功,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下。 酒肆,欧阳怀寒一进酒肆就见角落里,豪饮的乔莫栾。 一股怒意冲上欧阳怀寒心头,一个箭步,将乔莫栾手中的酒坛夺走。“你不要命了,伤口被打了一掌,现在又喝酒,你想死吗?”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乔莫栾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欧阳怀寒心咯了一下,抱着酒坛,微微掠眉,有些幽怨的眼神瞅着他。“莫栾,你这是什么话,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真没有?”不知为何,乔莫栾隐约觉得欧阳怀寒有事瞒着他,而且还不是一件事。 “那你觉得我有什么事瞒着你?”欧阳怀寒将手放在桌面上,落坐在他对面。 “汝阳的事。”乔莫栾说道,除了汝阳的事,其他事他也不会上心。 龙傲走进酒肆,当听到乔莫栾说的话,愣了一下,第一反应便是脚底板摸油。 “傲,这里。”欧阳怀寒眼尖的见到龙傲,抬起手朝他挥了挥,既然来了,还想走,可能吗? 有龙傲在,他心里也有底,乔莫栾怀疑他,也不会怀疑龙傲,所以说,你最信任的人,往往骗你的时候,你都不会觉得他在骗你。 龙傲狠狠的冷剜了欧阳怀寒一眼,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将他拖下水,不过,这家伙将他拖下水,又不是一次两次。 “来,不醉不归。”欧阳怀寒见龙傲坐下,一坛酒推到他面前。 “我戒酒了。”龙傲淡然的说道,喝酒误事,乔莫栾是千杯不醉,他们三人就是联合起来跟莫栾拼酒,也不一定拼得过他。 他真怕被莫栾灌醉了,然后莫栾问一些问题,他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告诉他。 “戒酒,我拜托你,能不能别找这么蹩......”龙傲咳嗽了一声,欧阳怀寒突然醒悟过来,立刻改口。“我也戒酒了。” 现在莫栾对他起疑了,他可不能放下警惕,可不能被莫栾灌醉了,莫栾醉得起,他们可醉不起。 “你们什么意思?不陪我不醉不归,你们来做什么?”乔莫栾目光凌厉,薄唇轻启,这两个一定有问题,看他的同时都有做贼心虚的感。“傲,你告诉我,欧阳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龙傲愣了一下,对上欧阳怀寒幸灾乐祸的目光,脑海里灵光一闪。“是。” “傲。”欧阳怀寒瞪着龙傲,他该不会要将实情告诉莫栾吗? “什么事?”乔莫栾直接问,在他看来,只要他问,龙傲就一定会告诉自己。 龙傲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欧阳怀寒,那目光落入谁的眼中都是,“兄弟,对不住了。” “傲。”乔莫栾见龙傲迟疑,催促的叫了一声。 “莫栾,你得答应我,无论我说了什么,你都不对欧阳上火。”龙傲说道,他还是有兄弟情,给欧阳怀寒要了一块免死金牌。 “龙傲。”欧阳怀寒笑意凝结在嘴角,这家伙摆明了在报复,他是想将自己拉下水,太没义气了,这黑锅他背一下会死吗? 从他嘴里泄露出去,这个后果理当由他背,把他扯出来,无疑不是给他垫背或是陪葬。 “我答应。”乔莫栾承诺,在欧阳怀寒听来,他只是敷衍,只要告诉他什么事,他一定会对他上火。 第171章 你说清楚 欧阳怀寒有逃跑的冲动,他没事来龙国做什么?飞鸽传书将消息带给他们,也不会出什么事,老大也真是,将消息直接告诉他们不就成了,硬是要他代劳,老大啊!你害死我了。 “汝阳跟顾怡然有几分相似。”龙傲说道。 “你说什么?”乔莫栾跟欧阳怀寒异口同声,震惊的目光望着龙傲。 “我会骗你吗?”龙傲看着乔莫栾,他没有说谎,除了莫栾,他跟老大都见过顾怡然,汝阳跟顾怡然长得真的有几分相似,见到汝阳第一眼时,他只觉得跟谁有几分相似,他一直没想起来,只因顾怡然已经死了,直到上次进宫,他才想了起来。 欧阳怀寒在松口气的同时,也感觉到危机。 龙傲绝对是故意的,欧阳怀寒有些乐极生悲,刚刚见乔莫栾问龙傲,他还幸灾乐祸来着,现在好啦,被龙傲推到剑尖上了。 “所以说,你将汝阳当成顾怡然了。”乔莫栾看着欧阳怀寒,不是问,而是肯定。 “呵呵,莫栾,我可以解释。”欧阳怀寒摇着手,苦着一张脸,心里将龙傲给狠狠的骂了一遍,真是害人不浅的祸害。 砰!酒坛被乔莫栾震碎,酒水在地板上酝酿开,还好这家酒肆是乔家的产业之一,因为乔莫栾这个当家在,掌柜将关门打洋,这时候没有其他客人。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乔莫栾一双眼眸如同一只黑豹,身上的气息,复杂而强烈。 “我......” “告诉了你,你就会将汝阳让给他吗?”龙傲抢先一步问道。 “龙傲。”欧阳怀寒瞪着他,这家伙放了一把火,现在还想要火上加油吗? 欧阳怀寒很想问他,到底哪儿得罪他了,要这么害自己。 不可否认,汝阳是跟怡然长得有几分相似,但他很能确定,汝阳不是怡然。 “你对她好,是因为她长得像顾怡然?”乔莫栾问道,怪不得他发现欧阳看汝阳时,眸光里偶尔流露出愧疚。 “不是。”欧阳怀寒否认,狠狠的瞪了龙傲一眼。“我对她好,是因为她是你的妻子,如果她不是你的妻子,她在我眼中就是路人甲。” “怪不得。”乔莫栾喃喃自语,欧阳怀寒望天,这家伙压根没将他的话听进去。 欧阳怀寒顿时觉得很无力,有一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无力感。 “乔莫栾,你给我竖起耳朵听清楚,柳汝阳是柳汝阳,顾怡然是顾怡然。”欧阳怀寒几乎是用吼的。 乔莫栾睨了他一眼,拿起酒坛猛灌了一口。 “欧阳,我知道你是想告诉莫栾,朋友妻不可戏。”龙傲还嫌这把火烧得不够旺,又加了一点油进去。 “龙傲,我怎么得罪你了?”欧阳怀寒忍无可忍,这家伙非要逼莫栾对他出手,才心里舒服吗? “你心里清楚。”龙傲意在言外,对欧阳怀寒将他拉下水的事,还怀恨在心。 龙傲与欧阳怀寒目光交织,冰刃四射。 欧阳怀寒深吸一口气,将龙傲无视掉,对着乔莫栾说道:“莫栾,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跟本就不爱顾怡然,无论汝阳是不是长得跟她有几分相似,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你现在就是想爱,也没机会爱了。”龙傲冷不丁的说道,他都弄不明白,顾怡然有什么不好,对欧阳够深情,为了欧阳,她可以背井离乡,追随他的身影,他不接受她的爱就算了,居然还践踏。 也就是顾怡然对他情深,若是他,早就放弃了。 “龙傲。”欧阳怀寒忍无可忍,从乔莫栾手中抢走酒坛,毫不犹豫的砸向龙傲,这家伙太过分了,不把他往地里面踩,硬是不肯松脚。 “欧阳怀寒,我忍你很久了,你跟欧阳怀玉果真是兄妹,一样的敢做不敢当,敢恨不敢爱。”龙傲身影一闪,躲开欧阳怀寒砸过来的酒坛。 “可恶,你这家伙出门忘了吃药吗?把怀玉扯进来做什么?”欧阳怀寒拿起另一坛酒毫不犹豫的砸向龙傲,他很护短,又只有怀玉一个妹妹,半点听不得别人说他妹妹的不是,即使那人是龙傲。 “欧阳,回去告诉你妹妹,嫁祸于人可是绝计,如何做到滴水不漏,更需要技术,欧阳怀玉还需要学习。”龙傲邪魅的目光紧锁住欧阳怀寒,当年欧阳怀玉做的事,欧阳不知情,他却知情,若是告诉欧阳,他疼到骨子里的妹妹,当年做了些什么事,他还会如此疼妹如命吗? “龙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欧阳怀寒质问,他并傻,听得懂龙傲话中有话。 “哼!”龙傲冷哼一声,紫眸里一片清冷,说道:“我当年的功劳,被你们推到顾怡然身上,那可是我的功劳,对我公平吗?” 那件事他不想再提,可是他心里更清楚,只有用这件事,才能让乔莫栾转移注意力,龙傲也是自私的,他宁愿老调重弹,让欧阳怀寒痛苦,也不愿见乔莫栾痛苦,欧阳怀寒的痛苦,是他活该受,乔莫栾却不一样。 “龙傲,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欧阳怀寒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如果不是乔莫栾将他拦下,此刻他已经朝龙傲冲去了。 “说真的,这辈子能让我佩服的女人,除了汝阳跟顾怡然,还真没有第三人,让我恶心的女人,除了欧阳怀玉还真找不到第二个。”龙傲说道。 “龙傲。”欧阳怀寒愤怒的瞪着龙傲,他居然敢说怀玉恶心,怀玉怎么让他恶心了。 龙傲淡然的看了欧阳怀寒一眼,弯腰拿起一坛酒,仰头喝了一口,说道:“顾怡然明明爱的人是你,欧阳怀玉却误以为是我,只是见到我扶了一下顾怡然,她便怀恨在心,计划伤害顾怡然,老天有眼,那些人没毁了顾怡然,却毁了她自己,你说这是不是恶有恶报?知道我为何只救走顾怡然吗?我想让欧阳怀玉领教一下害人害己的下场。” 龙傲又说道:“欧阳怀玉找的人,是我的人,她是想让我亲眼见到,我的人是如何蹂躏顾怡然,她一直以为,我爱的那个人也是顾怡然,其实她并不知道,我跟顾怡然只是一面之缘,见她跌倒扶了她一把,只要我下命令,那些手下便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我没有。” “原来毁了怀玉的罪魁祸首是你,龙傲,怀玉是我的妹妹,我要为她讨回公道,让你付出代价。”怒火中的欧阳怀寒一把将乔莫栾推开,一掌击向龙傲,他的医术很精湛,武功却不算高,跟龙傲相比,他能在龙傲百招之内还处于不败之地,都算她厉害。 “我毁她。”龙傲冷哼一声,不屑的反问:“为什么不说,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龙傲身子动也未动,抬手轻松划开欧阳怀寒的掌法。 毁在他手中的女人何其多,欧阳怀玉又算什么东西? “她是我亲妹妹。”欧阳怀寒失望的瞪着龙傲,他们是朋友,他们是朋友,怀玉是他的亲妹妹。 “如果她不是你亲妹妹,我会给她靠近我的机会。”龙傲心理上没什么问题,他是爱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但他并不是爱男人,只是爱龙绝,无论龙绝是男是女,他都爱龙绝。 如果不是爱得伤透心扉,哪来的刻骨铭心的恨。 欧阳怀寒是知道龙傲爱的人是龙绝,对此他哑然,无话反驳,如果他不是自己的朋友,岂会容忍怀玉靠近他,可是,即使怀玉有错,他也不能只救顾怡然。 “既然救走了顾怡然,为什么还要你的人毁了怀玉?”欧阳怀寒凤眸中怒火狂飙,内力运聚在左掌中。 “自作孽,不可活。”龙傲紫眸闪了闪,是欧阳怀玉招惹他的人,没有留下一些深重的记忆,她会吸取教训吗? “为什么?”欧阳怀寒执着的只想知道,他这是为什么。 “我高兴。”龙傲也给了他想要的答案,他高兴,有意见吗?随即又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做事狠决,向来凭心情。” 龙傲邪肆的目光中闪过得意,欧阳怀寒越怒他越高兴,仿佛他这是在帮顾怡然讨回公道。 “龙傲,我跟你拼了。”见龙傲眼中的得意,欧阳怀寒更是怒火狂烧,怀玉是他的妹妹,跟他无怨无仇,顾怡然也不是他什么人,他居然为了帮顾怡然,而如此残忍的毁了怀玉? “够了。”一直沉默的乔莫栾出声了,他若是再不出声阻止,这两个家伙会真的打起来。 “欧阳怀寒,你若是再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纵容你妹妹,迟早我们会连朋友都做不成。”龙傲丢下一句狠话,转身走出酒肆。 有些事情过去了,他不想再说起,可是有些事,真能过去吗? 他真的看不贯,顾怡然都死了,欧阳怀寒只觉得对她愧疚,却没有一丝的爱,顾怡然是个好女孩子,欧阳怎么就看不上她呢? 顾怡然若是像汝阳,她也不会丢了命,依旧换不来欧阳的爱。 “龙傲,你给我站住。”欧阳怀寒立刻追出去。 瞬间,酒肆里只乔莫栾的身影,他突然觉得,龙傲是故意的。 第二天,汝阳睁开眼睛,她睡在榻上,揭开被子,连鞋都没穿,跑到床前,床上已经没有乔莫栾的身影。 “乔莫栾。”汝阳牙痛了,让他不许下床,他明明就答应了,却还是没做到。 汝阳气冲冲的朝书房跑去,抬起脚欲将房门给踢开,里面传出乔莫栾大发雷霆的声音,汝阳伸出去的脚僵硬在空中。 耳贴在门口,清晰的听到乔莫栾在里面斥喝,突然之间,她不敢将门给踢开了,直到听到乔莫栾的咳嗽声,她才不管不顾将门给推开,走了进去。 乔莫栾坐在案桌后,一个老者站在案桌前,汝阳嘴角抽了抽,她还以为他在训斥属下,却不曾想到,他训斥的人是位老者,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主母。”老者见她,恭敬的叫了一声。 汝阳朝他点了点头,顾不得许多,来到乔莫栾面前,担心的问道:“你的......” 乔莫栾将十指放在唇边,看着汝阳的眸光里尽是温柔,看着老者是一片冷漠,寒声道:“退下。” “是,家主。”老者看了汝阳一眼,恭敬的退了下去。 “他是谁?”汝阳好奇的问道。 “奶奶的表亲。”乔莫栾回答,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别,你身上的伤。”汝阳推拒着,乔莫栾却不管不顾,将她圈在自己怀中,生怕弄到他胸口上的伤,汝阳僵硬着身子在他怀中,都不敢动一下。 良久,乔莫栾苦着一张脸,说道:“胸口好痛,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什么?”汝阳吓得不轻,赶忙从乔莫栾腿上起身,将他扶到窗户下的榻上,然后跑回房间拿药,轻轻的将乔莫栾身上的衣衫脱掉,看着渗出血迹的地方,果然是裂开了。 不过还好,比昨天的要好些。 “谁叫你不听话,活该。”汝阳一边轻柔的给他上药,一边抱怨。 乔莫栾静静地听着她的喋喋不休,勾起的嘴角显示着他的心情很明朗,汝阳敏锐的嗅到一股酒味,抬眸望着他。“你喝酒了?” 乔莫栾一愣,立刻解释。“只喝了一点,没事。” “真只是一点?”汝阳才不相信,若是只有一点,她怎么会闻到这股味儿。 “稍微多了一点。”乔莫栾不敢说谎,怕她生气。 “下次不许了。”汝阳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在你的伤还没愈合之前,不许你再沾酒,若是再被我发现,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听夫人的。”乔莫栾将脸埋进汝阳雪颈间,嗅着那令他心痒难忍的香气,下腹一紧,他都好几天没要她了,都快要忍不了了。“汝阳。” “你给我老实点。”汝阳对上他染上晴欲的眸光,瞪了他一眼,随即在他胸口轻轻的按了一下,乔莫栾痛得哇哇叫了起来。 “为什么发怒?”汝阳问道,乔莫栾脸色一变,没回答。 “真是的,我是关心你才问,不问又不放心,问了你又要生气,他是奶奶的表亲,真不知道你怄他什么气?”汝阳几不可闻的轻叹了口气,对他的固执也是无可奈何。 细心的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今天的天气凉了许多。 不理会汝阳小小的抱怨,乔莫栾偏过头不说话。 “切,你还长脾气了,给我脸色看了。”汝阳抬起手,拉了拉他的脸。“隐瞒我一些事就算了,还甩脸色给我看,乔莫栾,你是不过分了,我要生气了。” “汝阳。”乔莫栾怕她真生气,拉下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说道:“我并不是想刻意隐瞒你什么,只是他的话,的确惹我不快,极为不快。” 乔莫栾为了证明他真的不痛快,特意加重不快两个字。 “他是奶奶的表亲,是你的前辈,即便他说错了什么,忍忍不就过了?莫栾,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能对一个老人发起火,他的年纪这么大了,被你当儿子一样训,小心他告诉奶奶。”汝阳说道,乔莫栾沉默,有些事她不懂,他也不想跟她解释,他不想将她牵扯进来,他只想给她跟轩儿撑起一片天空,让他们母子在他的保护下过得无忧无虑。 “你不是有的是银子吗?还怕打水飘吗?”汝阳隐约听到,他们是为了银子而吵,乔莫栾这么有钱,为了一点银子跟人吵,他还真是做得出来。 “银子再多,也不能给外人打水飘。”乔莫栾忍不住反驳,特意加重外人两字。 “再是外人又怎样?为了一点银子,吵得脸红脖子粗,若是你的身子再有个闪失,看你怎么办。”汝阳瞪了他一眼,加上那个人也不算是外人,若真是外人,莫栾也不会让那人进梅院,汝阳看了一眼他的胸膛,抱怨道:“你看看,好不容易苦撑着熬到伤口几近愈合,又因你纵容轩儿在你怀中蹦腾,伤口裂开了,现在却又因为你掀落了案几上的书籍和砚台而扯裂了,你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看着都心疼。” 想到昨夜跟他换药时,脱衣衫的时候,血渗透衣衫,血干了衣衫跟肉紧贴在一起,脱衣衫如同撕下一层皮,想到那汩汩流血的伤口,汝阳心疼的皱起秀眉。 汝阳那句,“你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看着都心疼。”在乔莫栾心里动荡着,他知道汝阳是真心心疼自己,乔莫栾转过头,与她面对面,脸色缓和了些,捧起她的小脸,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别担心了,今后我会注意,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让你为我而担心了。”乔莫栾认真的保证道。 “你的保证已经没有说信服力了。”汝阳瞪了他一眼,每次向她保证,他都那么认真,结果呢? 乔莫栾哑然。 汝阳扳着小脸嗔怪的瞪他一眼。“想让我不担心,就乖乖的别再乱动。” 听着这语气,她是对轩儿说的语气,乔莫栾畅然轻笑,眼眸中闪过深沉而柔情的光,小心的搂过她,避开伤处让她轻靠在肩上:“好,都听你的。” 汝阳单臂轻环着他腰身。“你最好说到做到。” “当然,我可以发誓。”乔莫栾举起手。 汝阳却瞪了他一眼,故作生气的用手指戳他胸膛:“你明知道我不信那玩意儿,你还动不动就发誓,我们家乡有这么一句,誓言若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乔莫栾低低笑,握住她不安份的小手,轻声抗议:“你戳痛我了,我是伤患。” “现在才知道你是伤患了。”汝阳瞪着他,小手却安份起来,没再戳他的胸口了,他庆幸有伤,若是没有伤,就不是这么戳了,非给他戳一个窟窿出来不可。 “汝阳,我累了。”乔莫栾眼底有着疲倦,昨夜他一夜没睡,现在有些困了。 “好,我扶你回房。”汝阳很能理解,乔莫栾愿意睡,她也乐意见到。 伤患嘛!除了睡,还能做什么?只有睡着了,他才知道安分,也省得她担心,宁愿看着他睡觉,也不愿自己醒来,他的身影却不在。 “不用,我就想在这里睡一会儿。”乔莫栾说道。 汝阳起身,皱眉瞪他。“睡床上不好吗?” 乔莫栾挑眉笑着:“我就想睡榻上。” 汝阳没再逼他,只要他愿意睡,睡哪儿都好,她不想让他睡榻上,是因为榻上没有床上舒服,她想要他睡得香,最好一觉睡到天亮。 “你好好睡,我守着你。”汝阳给他掖了掖被子。 “汝阳。”乔莫栾睁着眼睛望着汝阳。 “什么事?”汝阳问道。 “我想喝鸡汤。”乔莫栾的话一落,汝阳嘴角抽了抽,喝鸡汤,不是坐月子的人才要喝鸡汤吗? “好,我让问芙给你炖。”汝阳点头,只要他想喝,别说是鸡汤,就是人肉汤,她也让人给他炖,前提是他一定要喝。 “不想喝问芙炖的。”乔莫栾拒绝。 汝阳愣了一下,问芙炖的鸡汤可是一绝,别人想喝还喝不到,他居然不想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汝阳瞪圆了双眸。“你该不会让我给你炖吧?先说,我可不会杀鸡。” “会疼。”乔莫栾吐出两字。 汝阳不谈定了。“你杀人都不怕,还怕鸡疼。” 乔莫栾白了他一眼,他岂会心疼一只鸡。“我是说,你宰鸡的时候,你的手会疼。” “贫嘴!”汝阳忍住唇边的笑意回嘴,随即又问道:“那你想怎样?自己起来炖?” “汝阳,我是伤患。”乔莫栾苦着一张脸,汝阳默了,又是这招,总是用我是伤患来堵她,他不听她警告的时候,有想过自己是伤患吗? “你直接说,你想喝谁炖的?”汝阳问道。 “东街王记。”乔莫栾说道。 “好,你等着,我亲自去给你买。”那家的鸡汤,是除了问芙炖的之外,汝阳也最喜欢喝。 第172章 你瞎折腾 “你不是要守着我睡觉吗?你去了,谁守着我睡觉。”乔莫栾说道。 汝阳很想揍他。“我让问芙给你买。” “嗯。”乔莫栾满意了,仿佛怕汝阳走掉,闭上眼睛,握住她的柔荑。 汝阳看着他,此刻乔莫栾有些孩子气,她突然觉得这家伙还蛮可爱,可爱两个字,让汝阳嘴角抽了抽,可爱能用在他身上吗?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汝阳在确定他睡着后,抬起手,无意识的覆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描绘着他的轮廓。 “乔莫栾。”汝阳喃喃念着他的名字,他是乔莫栾,不是岑晨曦,这样一想,手下的温度不再苦涩不堪,而是一种难以言语的美好。 皇宫。 龙傲依靠在院中的那颗树干上,一袭紫色的长衫在微风下显得格外的萧索而寂寥,衣袖跟胸前还有干涸的血迹,精致的脸上也沾了点点血迹,那一点点殷红愈加妖冶,脸上的表情是复杂的沉重。 见欧阳怀寒从房间里走出来,龙傲没有一丝犹豫,立刻迎上去,抓住欧阳怀寒的手臂,问道:“他有事吗?” 欧阳怀寒侧眸看着龙傲,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可那颤抖的声线,和那紧扣住他手臂没控制力道的大手,出卖了他心底的真实情绪。 “你很紧张他吗?”欧阳怀寒问道。 龙傲愣了一下,反射性的否认。“我紧张他做什么?” 欧阳怀寒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讽刺道:“是啊!你紧张他做什么?” 明明就担心的要死,却还要强装不在乎,担心就是担心。 “欧阳。”龙傲蹙眉,虽然这是实事,却被这么说出来,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放心,他命大着,死不了。”欧阳怀寒掰开龙傲紧抓住他手臂的大手,再由着他抓下去,因他的情绪变化,他这只手就别想要了。 听到欧阳怀寒这么说,龙傲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 “他没事,我也没必要留下来,这皇宫跟我犯冲,多待一会儿,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走了。”欧阳怀寒背对着龙傲,挥了挥手,潇洒的离开。 这是他第二次离开这里,第一次,他带着满腔的愤怒离开,而这次他却凝重而复杂的离开。 那一剑,他明明就可躲开,却偏偏没躲。 他看得出来,龙绝对傲有爱,他只是很疑惑,既然爱,当初为何还要伤害傲,真是失去了才想再拥有吗? 你爱时,他不爱,你不爱时,他却爱了。 爱情真的很矛盾,唾手可得的爱,不懂得珍惜,等失去后才想再拥有,这不是自虐是什么,爱的那个自虐,不爱的那个也是自虐。 爱情真令人头痛,欧阳怀寒这一辈子都不想去碰。 龙傲看着欧阳怀寒渐渐远去的身影,突然吼道:“欧阳,对不起。” 闻言,欧阳怀寒脚下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挥了挥手。“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他们是挚友,在傲没对莫栾坦白,而是将问题移到他身上时,他就懂龙傲的目光,只是他没想到龙傲会翻旧账,还有一些他接受不了的真相。 对龙傲没救怀玉一事,他还是耿耿于怀,在他没想通之前,他不可能毫无芥蒂的面对龙傲,他承认,怀玉是自作自受,但怀玉毕竟是他的妹妹,龙傲是他的朋友,对自己的妹妹冷眼旁观,他心里堵得闷。 直到欧阳怀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龙傲的视线内,龙傲才迈步,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龙傲直接来到内室,看着躺在床上的龙绝,脸色苍白近乎无血色,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龙绝这样。 龙傲落坐在床边,静静的注视着他,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的事,从他会走路开始,他就一直跟着龙绝屁股后面跑。 这个皇兄对他真的很好,他很喜欢这个皇兄,连他自己也很震惊,对皇兄的爱,由初衷的亲情转变为爱情。 “你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杀了我母后,灭了我母后的娘家,这也是为了我好吗?”龙傲喃喃问道。 昏迷中的龙绝感觉有一双略粗糙的手在自己脸上油走,那感觉很熟悉,让龙绝沉迷其中,他的小傲,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喜欢趁他睡着后,用手描绘着自己的五官。 晌午,龙绝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第一个映入他视线里的人是龙傲。 龙绝的心起了波动,四目相撞,龙傲不露痕迹的移开目光。 “醒了。”龙傲的语气很平静,仿佛龙绝不是从昏迷中醒过来,而是从睡梦中醒过来。 “小......”喉咙干涩的像火在烧,龙绝才吐出一个字顿时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痛,他不由的微微皱眉,怀疑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没有人给过他一口水喝。 “要喝水吗?”见龙绝皱眉,龙傲好心的问。 “想......”龙绝的嗓音再次堵在喉咙口,干裂得几乎发不出声来。 龙傲抿了抿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扶着龙绝,让他慢慢的喝了下去。 龙傲见一杯水被龙绝一口气喝光,问道:“还要吗?” 因为有了水的滋润,喉咙明显好了很多,听到龙傲问他,龙绝点了点头,其实,他不想喝了,但他却享受龙傲的照顾。 龙傲将龙绝放平在床上,走到桌前却没急着倒水,而是提着水壶,静静地站着,空杯子在手中转来转去。 龙绝见他迟迟没回来,不由得偏头看着那身影,从窗外吹进一阵微风,紫色衣袂随风荡起,龙傲的背影显得落寞。 “怎么了?”龙绝问道,声音沙哑。 龙傲猛的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倒了半杯水,放下水壶,龙傲回到床前,扶起龙绝,让他靠在自己胸前,杯子放在他唇边。 龙绝愣了一下,将半杯水喝光。“小傲,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别憋在心里。” 龙傲看着他,迟疑了一下,薄唇开启。“你可以躲。” 龙绝愣了一下,不禁扯出一抹笑。“我躲了,小傲会生气。” 龙傲默了,龙绝说得没错,那一剑若是躲开了,他的确会生气,当时的情景,真是让他很愤怒,他跟欧阳在打,欧阳打了他一掌,龙绝就杀了出来,如果冷眼旁观,他知道龙绝不会杀了欧阳,却会伤了欧阳,他不能让龙绝伤了欧阳。 只是,他躲,自己会生气,他受了那一剑,自己会心疼。 “这一剑,我挨得值。”龙绝说道,换来他的照顾,就是天天挨他一剑,他都觉得值得。 “你后悔杀了母后?后悔灭了白府吗?”龙傲深吸口气,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这两个问题憋在他心底很久了,以前是他不屑问,现在他想知道答案。 龙绝怔了一下,脸色沉了几分,看着龙傲,掷地有声的吐出三个字。“永不悔。” 砰!龙傲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目光落到地面上,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永不悔。”龙傲喃喃念道,一股锥心噬骨的疼痛在心底深处疯狂漫延开,痛彻心扉。 “小傲。”龙绝伸手想去抓龙傲的手,却被他挥开。 “好一个永不悔。”龙傲双手攥成拳,闭上双眸,深吸口气,沉淀着心中的波澜,再次睁开双眸,已恢复成以往的淡定,神情平淡如水。“为什么?” “小傲,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想为你母后和白府的人报仇雪恨的话,就趁现在,我只会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次机会你若是放弃,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也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杀我的机会。”他当年对皇后的势力,几乎是斩草除根,可是对于傲,他下不了手,师傅都劝他,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可是,他真的下不了手,他宁愿承受小傲滔天的恨意,也要小傲活着。 他放任小傲去齐国,他以为自己会忘掉小傲,可惜,他错了,那一种爱根深蒂固,岂是相隔千里就能忘掉。 龙傲看着他,紧抿着薄唇。 “小傲,动手吧,这是我欠你的。”龙绝开口说道,他心里清楚,小傲绝对不会杀了他,若是要杀他,早就动手了,他不是没给小傲杀自己的机会,只是小傲一次一次的放弃。 “你所欠的岂是用死偿还得清。”声音清冷,龙傲淡然的看了龙绝一眼,将他放回床上,大步朝门外走去。 龙绝看着紧闭的房间,浓眉深琐,冷漠的脸上满是无奈。 晌午后,汝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床上,猛的坐起身,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乔莫栾,问道:“我怎么在床上?” “自己爬上来的。”乔莫栾失笑的回答。 “不可能。”汝阳否认,她是有午睡的习惯,但她也知道轻重,自从乔莫栾受伤,她就很少放任自己睡午觉了。 “伤口裂开,你觉得我能抱你上床,还是你觉得是问芙?”乔莫栾笑着问道,人家都说,刚睡醒的女人是糟粕的,可在他看来刚睡醒的汝阳是美丽的。 “真不是你?”汝阳坐在床上,指着乔莫栾。 “真不是我。”乔莫栾也坐起身,伸臂搂过她。“你不是不让我动吗?我怎么敢不听你的话,真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爬上来的。” 汝阳瞪着他,还说没动,现在是谁搂着她,不过,他的话,他脸上的表情,仿佛是真的,汝阳郁闷了,她就是再打瞌睡,也不可能自己爬上病人的床,而且还是里面,这更不可能了,直接越过乔莫栾,这可能吗? “如果不是你,我为什么躺在里面。”汝阳问道。 “所以说是你自己爬上来的。”乔莫栾理所当然的说道,汝阳黛眉一蹙,乔莫栾又说道:“如果是我,你就躺在外面,我只需往里挪一点,你就能躺下,何需要将你搬到里面去,是你自己爬到里面前的。” 汝阳想了想,觉得很有理。“好吧,算你说的有理,信你了。” “什么叫算?本来就是。”乔莫栾不依。 “放开,小心伤口又裂开。”汝阳感受到他越抱越紧,轻拍了一下他环住她的手臂。 “只要你乖乖的不挣扎,伤口就不会裂开。”乔莫栾说道,好久都没这么正大光明的抱她了,他岂会放过这次机会。 果不其然,他的话一落,汝阳真不敢动了,乖乖的窝在他怀中,任由他抱着自己。 乔莫栾勾起嘴角,昭示着他的心情很阳光,这招对她很管用,早知道这么管用,他早就用这招让她乖了。 “汝阳,你会永远在我身边,跟轩儿永远都不离开我。”乔莫栾不是在问。 “这个嘛......”汝阳故意拖长了音调,头枕在他没受伤的胸膛上,手指卷着垂在胸前的发丝玩着。“永远这两个字,太遥远,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汝阳。”乔莫栾脸色一沉,低眸看着怀中人儿,她居然还要考虑,他都说出口了,永远等于是他给她的承诺,她不感激涕零的点头,居然还敢说考虑考虑。 感觉他手臂微一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了,汝阳怕他再用力下去,她的骨头没被他勒断,他胸口上的伤反而撕裂了。 汝阳咯咯轻笑出声,仰头望着他漆黑的眼眸:“计划赶不上变化,万一有一天你变心了,我们之间就没永远这个词。” “没有那么一天。”汝阳的语音未落,乔莫栾已托住她脑后,坚定的回了一句,脸便压了下来,热切的吻住了她。 汝阳愣了一下,被他突然吻,反射性的想要推开他,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汝阳推他的手,改去环上他脖子,两人唇舌纠缠在一起。 两人吻得难分难解,彼此快要窒息时,乔莫栾才放开汝阳。 汝阳依偎在他胸前,脸颊染上一层红晕,气喘吁吁,缓和过来后,很理智的说道:“话可别说得太满,若是有一天,让你在恩情与亲情之间选择,我看你怎么选。” 汝阳本想说爱情,她没有把握,乔莫栾对她到底是什么情,所以硬是将爱情改成亲情。 乔莫栾在听到亲情两个字时,明显愣了一下,并没纠正,他注意力全在她话中。 “汝阳,不会有这么一天。”乔莫栾捧起她的脸,又是一阵深吻。 汝阳闭上眼睛,沉浸在他的吻中,她的心却是清明的,她可不觉得没有这么一天,只要有龙雪在,这颗不定时的炸弹,迟早有一天,会把他们全都炸得粉骨碎身,恐怕只有那一天,他才会清醒,恩情重要还是亲情重要。 “三小姐,鸡汤买回来了。”问芙没敲门,直接推门而进,当映入视线内的一幕,两人深情的相吻,问芙愣了一下,脸瞬间红了起来。 在两人感觉到问芙还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乔莫栾轻轻地在汝阳唇上咬了下,忍不住抱怨。“如果是红尘,他会识相的离开。” “可惜,她不是红尘,是问芙,红尘未来的妻子。”汝阳吐了吐舌头,对于问芙的突然闯进,她反而松了口气,她并非不喜欢他的吻,只是她担心他身上的伤。 “啊!”问芙猛的回神,没差点把鸡汤倒在地上,此刻她却领会到,三小姐那句,不用急,你可以慢慢买,如果有多余的时间,逛街也行。“三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汝阳翻白眼,此地无银三百两。 “把鸡汤放下。”汝阳见问芙提着鸡汤出去,叫住了她。 问芙愣了一下,哦了一声,转回来将鸡汤放在桌上,然后逃难似的离开。 汝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别说问芙红了脸,她的脸也烧红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衣裙,越过乔莫栾下床,来到桌前,揭开盅盖,弯腰深吸了一口气。“哇噻,王记的鸡汤真是地道,闻着都令人垂涎欲滴,怪不得你喜欢喝,不过,不如问芙的手艺。” 汝阳在赞叹的同时,也不忘赞一下自己的丫环。 乔莫栾默了,她难道就不知道,他让问芙去东街王记买鸡汤的目的吗?他并非喜欢喝,而是...... 汝阳盛了碗汤递到他手上。“来来来,你不是喜欢喝吗?快趁热。” “嗯。”乔莫栾接过,漫不经心的随口应着,见汝阳落坐在床边,没去给自己盛一碗的意思。“你怎么不喝?” “是你要喝,不是我要喝。”汝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想要喝鸡汤,直接让问芙给我炖,才不会喝买来的,谁知道那只鸡有没有洗。” 听到他这话,乔莫栾送到唇边的碗硬是停了下来,将碗递给汝阳。 “你这是什么意思?”汝阳蹙眉问道,难道他还想要她喂不成,他伤的是胸口,如果没有连着两次裂开,估计伤口都要好了。 “不喝了。”乔莫栾说道。 “什么叫不喝了?是你要喝,还点名要东街王记的鸡汤,我让问芙特意去给你买了,现在鸡汤买回来了,你连喝都没喝一口就说不喝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折腾人吗?”如果不是他胸口上有伤,汝阳肯定会戳着他的胸膛指斥。 “你都担心鸡没洗,我就不能担心了吗?”乔莫栾问道,一句话堵了汝阳的嘴。 汝阳瞪着他,真是很想抽他,她也只是随便说说。 “乖,别闹了,人家洗了的。”汝阳用哄轩儿的语气哄着乔莫栾。“人家那么大一家店,又是老字号,能犯这种低级的错吗?” “那么多只鸡,总有漏网之鱼。”乔莫栾说道,想到鸡没洗,谁吃得下,他又不是饿了很久,几辈子没吃过鸡了。 汝阳咬牙,却还是笑着说道:“就算有漏网之鱼,你也没那么倒霉。” “如果我不倒霉,我会被刺客伤到,伤口裂开两次?”受伤跟裂开两次,成了乔莫栾理所当然拒绝的理由。 “那你想怎么?”汝阳忍着摔碗的冲动,瞪着乔莫栾问,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真是的,他是受伤,不是怀孕。 在汝阳看来,只有怀孕的人,心情才阴晴不定,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费心费力的买回来,却又不吃了,这不是折腾人是什么? 汝阳压根没注意到,她怀孕时也是这么折腾人的,因为碍于她的身份,又有乔莫栾纵容着,那些被她折腾的人,敢怒不敢言。 在她还没成为乔家主母时,没少吃过红尘的白眼与怒瞪,不过,红尘却没亏待过她,该弄什么给她吃,就弄什么给她吃。 “让问芙给我炖。”乔莫栾说道,他是家主,想给他炖鸡汤的人都的是,汝阳喜欢问芙炖的,他又何尝不喜欢。 “问芙跟你有仇吗?”汝阳问道,早不说,现在却说,问芙给他炖,他以为问芙是谁,他有没有弄清楚,问芙是她的丫环,可不是他的。 “没有。”乔莫栾摇头。“快,我想喝。” “你......”汝阳深吸一口气,乔莫栾一句话,我是病人,汝阳坚持不下去了,只能认命的去找问芙给他炖鸡汤。 然而,让汝阳跳脚的是,问芙不知跑哪儿去了,找不到问芙,乔莫栾又在叫饿,汝阳没办法,只能亲自下厨,她是厨房白痴,却会熬一种汤。 汝阳转身走入厨房,看了一眼食材,因为是突然要做,根本没有充足的食物,汝阳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吃不坏肚子,只要能下肚的东西都没问题。 乔莫栾在床上等啊等啊!等得花儿都谢了,连他都怀疑,汝阳是去找问芙,还是跟问芙学炖鸡汤了。 乔莫栾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坐了起来,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忍不住下床,刚走了两步,听到脚步声,乔莫栾立刻转身躺回床上,有些做贼心虚瞄了一眼门口,暗暗庆幸没被抓个正着。 如果这样的他,落入别人眼中,一定会惊得怀疑他不是乔莫栾。 商界上叱咤风云的乔莫栾,居然还有这么一面,除了在汝阳面前,在轩儿面前都没有过。 第173章 是你三叔 “你去哪儿了?”乔莫栾见汝阳进来,有些抱怨的问道,她若是再不回来,他就要去找她了。 “你不是要我去让问芙给你炖鸡汤吗?”汝阳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还好意思抱怨,是他没事找事做。 “你去城外找问芙了吗?”乔莫栾问道,去了那么久,不是去城外,是去哪里。 “我去宇宙找了。”汝阳瞪了他一眼,将托盘放在桌面上,端起汤碗,落坐在床边,将汤碗递给他。“给,问芙没找到,我也不会炖鸡汤,这个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就算了。” 乔莫栾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问道:“是你亲手做的?” 问芙不在,她又没叫其他人做,也不可能去买,除了亲手做,乔莫栾想不到还有其他途径,想到她给他熬汤,乔莫栾那叫个感动,这还是第一次她做东西给他吃。 “不然呢?”汝阳又瞪了他一眼,问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受宠若惊。”乔莫栾接过汝阳手中的汤碗,定眼一看,很陌生,至少他活了二十多年,却没见过,用瓷勺轻搅了两下,香味扑鼻,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这是什么汤?” “玉米拌米粥浓汤,缺少调料,只是随意搭配,味道不如预期的好,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在这里买不到,要不要尝尝,你自己看着办。”细细的声音,温柔而甜淡,汝阳笑着解释,言词却有些尖锐。 “买不到,看来我倒是饱了口福。”乔莫栾看着黄色的汤汁浓而不腻,玉米粒细碎嫩滑,尝了一口,嫩滑萦绕在舌尖,轻挑了下眉:“好吃,味道不错。” “你喜欢?”汝阳有些意外,她很久没做了,起锅前她又没尝一下,根本不知道味道如何。 “是你亲手为我熬,味道又这么好,能不喜欢吗?”乔莫栾说完,为了证实好喝,还喝了一大口。 “合你胃口,那就多喝点。”见他欢喜的表情,不像是在敷衍她,汝阳心情也美丽了。 “问芙跟红尘的婚事,你操办得怎样了?”喝了一碗,乔莫栾突然问道。 汝阳愣了一下,乔莫栾主动问起问芙跟红尘的婚事,如果有他帮忙,那就是如虎添翼,她心里更加有底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乔莫栾沉默的看着她,跟他说话,她还不直说,他并不点破,他要她亲口求自己。 “莫栾,你愿意做东风吗?”汝阳问道,为了问芙的幸福,她不得不向他求救,红尘这个人,她没把握能震住他,但是乔莫栾不一样,红尘对他几乎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 “有好处吗?”乔莫栾问道,忙他是要帮,但也不会白帮。 “你想要什么好处?”汝阳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会趁火打劫。 “暂时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之后再告诉你。”乔莫栾说道,汝阳也爽快,一口答应。 汝阳了解他,他要的好处,无非就是...... “他们的新房定在哪里?”乔莫栾问道。 “如果我说就在梅院,你会反对吗?”汝阳有些不确定,问芙跟红尘都住在梅院,那是不成亲之前,成亲之后他们也要过二人世界,如果有了孩子,她不得不为他们的将来着想,一个家,必须有属于他们的房子。 乔莫栾有的是钱,红尘在乔莫栾身边这么久,买院子没问题,问题是她想送他们,而她对这京城又不是很熟,看了很多地方,不是太远,就是不入她的眼。 乔莫栾将空碗放在一边,搂过汝阳的腰,说道:“如果是你决定的事,我当然不会反对,只是,我的建议是,他们既然成亲了,得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家,乔府对他们而言......” “寄人篱下。”汝阳抢先一步吐出四个字。 乔莫栾点头,随即又建议。“西巷有一处院子,面积不是很广,却足够他们住,若是再生几个孩子,也不觉得挤,如果你愿意,可以将那处院子送给他们。” “那怎么行?西巷那处院子我去过,太久没人住,也未请人打扫,外表看起来破旧,哪有人成亲,住破旧的房子,也亏你想得出来。”汝阳立刻否决,无奈的望他一眼,他就不能再大方一点吗?人家都是送新人新房,他却送人旧房。 “只要重新装修一下,破房也能变新房。”乔莫栾说道,那处院子哪里破旧了,只是太久没人住。 汝阳想了想,重新装修一下,也是可以考虑。“我怕时间来不及。” 问芙跟红尘婚期在即,现在才重新装修房子,装修好还要布置,这来得及吗? 如果是在梅院,那就不一样了,只需乔莫栾点头,她立刻命人布置。 “命人加紧赶工,保证在他们成亲之前将院子收拾妥当。”乔莫栾不放弃的劝说。“况且,西巷离乔府也不是很远,红尘在梅院当差,问芙也可以回来伺候你,等晚上才回家。” 汝阳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问芙跟红尘毕竟不是乔府的人,没成亲还好,若是成了亲,再住在乔府,没人说三道四,他们也会觉得心里芥蒂。 “你是逼迫红尘,还是劝说红尘?”汝阳问道。 “你想要我怎么做?”乔莫栾不回答,反而问。 “我想让红尘自愿。”汝阳说道,婚姻不是而戏,只有自愿的婚姻才有美满的幸福,若是一方愿意,一方不愿意,却要强求,只会是悲剧。 “没问题。”乔莫栾很有把握的保证,只要他命令,红尘敢不娶吗?是逼迫,还是自愿,都是他说了算,他就算是逼迫红尘,红尘敢在她面前告状吗? 有了乔莫栾的保证,汝阳也彻底放心了。 直到欧阳来找乔莫栾,汝阳才离开,去了兰院。 汝阳还未走进兰院,远远的便听到轩儿歇斯底里的声音。“坏人,放开轩儿,不许你抱轩儿,放开,放开。” “什么坏人?我是你二叔。”乔莫昂紧抱着怀中扭动的小人儿,平时小家伙都很乖,很听他的话,今天才反常了。 “你放开轩儿,再不放开,轩儿就要打你了。”轩儿威胁道。 “打我,就你......啊......小家伙,放手,痛痛痛。”乔莫昂的话还未说完,头皮就传来一阵痛,轩儿一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手拍打着他的胸膛,还不过瘾,低头张嘴咬在乔莫昂肩上,两颗小虎牙透过衣衫,陷进肉里,血腥味在轩儿嘴里漫延,他不喜欢这种腥甜的味儿,却也没松口的打算。 “松口,松口,再不松口,我要揍你屁股。”乔莫昂又不敢大力将他扯开,不是怕扯掉被轩儿咬着的肉,而是担心伤到轩儿,轩儿还这么小,承受不住他的粗鲁,若是轩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轩儿咬着他的肩,呜呜呜的从鼻子里发出声音,那意思就是,就是不放,就是不放,谁叫你先抓住轩儿不放。 “乔轩。”乔莫昂连名带姓的叫着轩儿的名字,随即又威胁道:“你若是再不松口,我就再也不偷偷带你出去了。” 轩儿一愣,很明显被乔莫昂的威胁给吓倒了,而乔莫昂趁轩儿愣住之即,将小家伙拉离自己,将他放在地上。 “你儿子交给你了。”余光瞄见汝阳的身影,乔莫昂丢下一句话,阔步离开兰院,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娘亲,轩儿要抱抱。”轩儿一见汝阳,展开短短的双臂,跑向汝阳,见她不像以前一样,一见自己就抱着自己,噘着小嘴,立刻抽抽噎噎的,黑玛瑙似的眼珠紧瞅着汝阳,俨然受了天大的委屈。 汝阳睨了轩儿一眼,并未去抱他,而是抓住与她擦肩而过的乔莫昂的手臂。“你肩上的伤。” “没事。”乔莫昂并不在意,也有些意外,在这时候,汝阳关心的居然是他肩上的伤。 在汝阳心中,轩儿是很重要,但是她也不会纵容轩儿咬人,尤其是咬自己人,要咬也是咬其他人。 “轩儿,道歉。”汝阳厉声对轩儿。 “不要,有错才会道歉,轩儿没错。”轩儿也是个倔强的孩子,在他看来,他没有错,他让二叔放开他,是二叔不放,不咬他咬谁? “轩儿,连娘亲的话都不听了吗?”意料之中,汝阳还是有些失望,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养成乱咬人的习性。 “哼。”轩儿哼哼着,汝阳放要乔莫昂,来到轩儿面前,伸手去抱他,小家伙也是有脾气,而且还不小,退后一步,原本展开等着汝阳抱的双臂改背在后背,头一偏,微微抬起看天空。 见状,乔莫昂都有些忍不住想笑,真不知道这家伙随了谁。 “轩儿。”汝阳僵硬着双臂,有些尴尬的看着轩儿,儿子是她生的,怎么会不清楚小家伙的脾气。“轩儿,乖,过来让娘亲抱抱,娘亲想轩儿了,难道轩儿不想娘亲吗?” “哼。”从鼻子里哼出声,余光瞄向汝阳,四目相对,被逮了个正着,轩儿更气了,转过身,背对着她。“娘亲是坏人,好坏不分,不是轩儿的错,还让轩儿道歉,娘亲是坏人,冤枉轩儿,轩儿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 “轩儿,娘亲教过你吗?不许咬人,不许咬人,娘亲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疾病都是血液传播,万一你咬了得了疾病的人的血液,被传染上了怎么办?不管谁对谁错,你咬人都是你的错。”汝阳试图给轩儿说理,而她的话,却让乔莫昂中伤了。 “大嫂,我没得疾病。”乔莫昂很是郁闷。 “我没说你。”汝阳瞪了他一眼,他以为她让轩儿向他道歉,是因为咬痛了他吗?才不是,她只是想要训诫轩儿,不许乱咬人了。 乔莫昂默了,汝阳又看着倔强的小家伙。“轩儿,过来。” “轩儿在生气。”轩儿不理会。 “轩儿生气,娘亲也会生气,轩儿知道,娘亲若是生起气来,后果会更严重。”汝阳有些好笑的盯着儿子的背影,这小子,脾气就见涨了,敢拿背影给他这个娘看了。 “哼。”轩儿又从鼻子里哼出声,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着,他要想办法,要找个能震压到娘亲生气的人,每次娘亲对他生气,都是爹爹出面。 娘亲来看他了,爹爹一定也来了。 小家伙四处瞄着,爹爹呢?怎么没见到。 轩儿在院子里找寻着乔莫栾的身影,没有,找不着,心急了,于是扯开嗓门儿喊。“爹爹,爹爹出来,爹爹出来帮轩儿,娘亲跟二叔欺负轩儿,爹爹出来,轩儿看到你了喔。” 汝阳看着四周乱窜的小身影,她很想说,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乔莫昂则是额头上溢满黑线,这小家伙是在找人吗? 猛汗一把,连他都知道大哥没来,若是大哥来了,会躲着吗? “乔丑丑,你给我过来,别再给我丢人献眼了。”汝阳很是无力,她真想拉着儿子的耳朵训道,他是在找人,还是找蚂蚁? 他爹爹是人,还是蚂蚁,这么小的地方都去翻找,最过分的连兰花下都去翻,他确定是在找人,而不是找蝴蝶? “不是乔丑丑。”小家伙停下找人的动作,双手叉着腰,十足彪悍的瞪着汝阳,即使汝阳是他的娘亲,若是叫他乔丑丑,他也要瞪着她。 “不是乔丑丑,难道是乔美美。”汝阳上下打量了小家伙一番,满是鄙视,他若真敢承认自己是乔美美,她这个亲妈都要远离他。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除了叫他乔丑丑,还真无法将小家伙的注意力移到她身上。 轩儿不说话,小嘴抿得铁紧,瞪着汝阳,仿佛要将她瞪出什么来,良久,小家伙妥协了,哼哼了一声,继续开始他的找人行动。“爹爹,出来,出来嘛!轩儿都看到你了,再躲就不像了,爹爹。” 看着不死心的小家伙,也不出去找,就在院里子找,这种永不放弃,坚持不懈的精神,这需要何等的坚强意志啊! “大嫂,我看不下去了,不用轩儿道歉了,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乔莫昂迈步,他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原本留下来,是想要轩儿跟他道歉,他还从来没听轩儿说过对不起,很是好奇,看目前的趋势,想要轩儿跟他道歉,有一种痴心妄想的觉悟。 轩儿的意志力强着,再这样下去,他真担心自己耗不过轩儿。 汝阳目送乔莫昂走出院子的身影,视线再回到轩儿身上,对这个儿子无语到了极点,有时候这小家伙精灵得让人咋舌,有时候又是个小迷糊让的感叹,有是时候笨的让人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母子之间感应,她都怀疑是不是龙绝故意整她,抱个别人家的孩子,还冒充她的孩子。 当年在抱着孩子的一瞬间,她就知道,孩子是她的,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轩儿,别找了,你爹爹没来,你二叔都被你吓走,别给我找了。”看不下去了,汝阳来到轩儿身边,弯身将要花瓣里翻找的小家伙给抱了起来。 轩儿咬着手指,望着汝阳,愣愣的问道:“为什么啊?” “乔轩,你没长耳朵吗?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许咬脏的手指。”汝阳一把将轩儿的小手从嘴下救出来,真不长记性,让他不许咬脏手指的偏偏不听。 轩儿偏了偏嘴,自顾忽略掉汝阳的凶汗,抱着汝阳的脖子。“轩儿听娘亲的话,轩儿再也不咬了。” 明知他只是说说,汝阳心还是软了,在小家伙脸上啵了一下。“轩儿真乖,轩儿是娘亲的好孩子。” 好孩子三个字,让轩儿有些飘飘然了。 “娘亲,爹爹为什么不来看轩儿?都好些天没来了?”轩儿郁闷的问道。 汝阳望天,不是乔莫栾不来看他,是她不让乔莫栾来,轩儿太危险了。 “因为轩儿不听话,不乖乖的待在二叔这里,你爹爹看见了,不高兴了,所以就不来看轩儿,不过,爹爹说了,轩儿什么时候听话,他就什么时候来看轩儿。”汝阳揉了揉轩儿的头,又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眼里满是溺爱。 骗自家孩子,她可一点心里压力都没有。 “轩儿听话,轩儿很乖。”轩儿不乐意了,大声反驳回去。 “乖还放踹。”她没看到那一幕还好,可惜被她看到了。 “是二叔坏,他欺负轩儿。”轩儿搅着手指,很是委屈。 “娘亲看到的是轩儿欺负二叔。”汝阳说道,她都担心,因这次的事,乔莫昂不收留轩儿了,谁都喜欢听话的孩子。 “眼见的未必属实。”轩儿说道,汝阳默了,轩儿在汝阳怀里蹭了蹭。“轩儿乖,轩儿听话,娘亲,真的,轩儿没有说谎。” “好好好,怕你了,我家轩儿最乖,最听话,简直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汝阳有些受不了轩儿在她身上蹦。 “本来就是。”听到满意的话,轩儿消停了,乖乖的窝在汝阳怀中,又咬着手指。 “乔轩。”汝阳抓住轩儿的手,板着脸,训斥道:“你又给我咬手指,刚刚还给我保证过,不许咬手指,你的小手早就弄脏了,还敢咬手指,乔轩,你明确的告诉我,你这个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掉,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被细菌感染,然后......” 后面的话,汝阳咽回肚子里,因为是轩儿,她不想咒自己的孩子,没有任何人比她更希望轩儿健壮成长。 “轩儿错了。”轩儿耷拉着小脑袋,认错的态度端正,让汝阳都不忍心再说他半句。 汝阳不敢再相信他的保证,抱着轩儿去厨房,给他洗手。 轩儿得意洋洋的望着汝阳,说道:“手洗干净了,可以咬......” “不行。”汝阳打断轩儿的话,握住他的小手。“干净了也不许咬。” “娘亲。”轩儿抽了几次小手,都无法从汝阳手中抽出,最后只能放弃,乖乖的趴在她肩上,越过汝阳的肩,轩儿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人,一个陌生的叔叔,轩儿天真无邪对上温润复杂的眸光,轩儿皱了一下小眉头,指着院中的人问道:“娘亲,那个陌生的叔叔是谁?” 汝阳的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转过身,清眸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嘴角抿起一抹笑容,抱着轩儿来到男人面前,介绍道:“轩儿,他是你三叔,来,叫三叔。” “三叔,乔莫轻。”轩儿眨巴着眸望着乔莫轻,目光带着审视,扭头望着汝阳问道:“他真是轩儿传说中的三叔?” 对于乔莫轻,轩儿是闻名,不见人,也不知为什么,汝阳在轩儿脑海里灌输了乔莫轻很多事,其实,对乔莫轻在这个时代的事迹,她也不是很清楚,她告诉轩儿的都是博在现代的事迹。 当然,这些都是她背着乔莫栾告诉轩儿的,这是她跟轩儿之间的小秘密。 传说?乔莫轻听到这两个字,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 她确定没用错词汇,传说? “当然。”汝阳坚定的点了点头,拍着轩儿的肩,笑着问道:“喜欢三叔吗?” 汝阳更想问,是不是觉得很亲切,毕竟在轩儿听得懂话,能说话时,她就不辞辛苦的说他三叔的事迹,她很想直接说博叔叔,可是在这个时代没有博叔叔,只有三叔,亲情更好,更能让轩儿接受。 一个辉煌的人物,是轩儿憧憬的未来。 “不喜欢。”轩儿苦着张小脸,老实回答,他是真的不喜欢眼前这个人,总觉得他不是真心的在对他笑,小孩子的心思很单纯,却也是最真实,他能感觉得到,谁是真心对他好,谁是假的。 龙傲干爹、龙绝义父、红尘干爹、欧阳叔叔、二叔、问芙姨,他们都是真心对他好,所以,他很喜欢他们,而眼前这个三叔,轩儿皱着一张小脸,越看越失望,对他甚至有一种怕意。 “抱歉,小孩子不懂事。”汝阳抱歉的看着乔莫轻。 第174章 你是我的 “轩儿很可爱。”乔莫轻温润的声音划过,伸手捏了捏轩儿的小脸蛋儿。 轩儿瞪着他,不喜欢乔莫轻捏他,乔莫轻的速度太快,轩儿也没想到乔莫轻会捏他,所以一点防备都没有,被捏了个正着。 汝阳轻轻的摇头,唇瓣掬起无奈的笑容,不露痕迹的在乔莫轻捏的地方摸了摸,只有他们两母子才懂,汝阳这是在告诉轩儿,没事了,娘亲已经擦干净了。 轩儿满意了,乖乖的窝在汝阳怀中。 汝阳说道:“轩儿,你三叔年轻有为,智勇双全,又长着一张令人心动的脸,很多名门闺秀心中的良人佳婿,你不是总吵着要见三叔吗?现在三叔回来了,你不该高兴吗?” “见面不如闻名。”轩儿很不客气的说道,汝阳怒了,轻弹了一下小家伙的头,轩儿却大吼。“轩儿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逼轩儿接受这个不讨轩儿喜欢的三叔。” 逼这个字,很有杀伤力。 “轩儿,他是你三叔,亲生三叔。”汝阳特意将“亲生”两字加重音,余光瞄向乔莫轻,审视着他脸上的每一个变化,她就不明白了,轩儿不是很喜欢听她说博的事迹吗?总是吵着要见三叔,现在三叔出现在他面前,他却不能接受了。 横看竖看,她都觉得这张脸很和蔼可亲,轩儿为什么排斥呢?真没眼光。 “轩儿不喜欢。”轩儿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内心,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 第一印象最重要,很显然,乔莫轻给轩儿的第一印象糟糕透了,可是汝阳百思不得其解,乔莫轻突然出现,她是很意外,却也没做什么轩儿不能接受的事。 “轩儿要二叔,轩儿要二叔。”轩儿在汝阳怀中不安分了,他不喜欢眼前这个三叔,跟娘亲叙说的差太多了,娘亲又要逼他接受,他不要,他要二叔。 “轩儿,你这么没礼貌,以后没人会喜欢你。”汝阳揉了揉轩儿的后脑,很是无奈,歉意的看着乔莫轻。“别介意,轩儿还小,他不懂事。” “没事,轩儿第一次见到我,一时接受不了突然出现的三叔,很正常。”乔莫轻说道。 汝阳顿时觉得有些进退两难,一个是博的前世,一个是她的儿子。 轩儿毕竟是孩子,他只有三岁,跟乔莫昂折腾了很久,又在汝阳怀中折腾,没多久小家伙就在汝阳怀中睡着了。 “给我吧。”乔莫轻见轩儿睡着,又见汝阳抱着他有些吃力,伸手欲将汝阳怀中的轩儿接过来。 汝阳想了想,他是轩儿的三叔,又是博的前世,将轩儿交给乔莫轻。 一入乔莫轻怀中,轩儿仿佛嗅到危险般,睁开眼睛,在乔莫轻怀中蹦着,小嘴里还在呼救。“娘亲,救轩儿,坏人,放开轩儿。” 汝阳愣了一下,轩儿不喜欢陌生人抱,平常也不见他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尤其是那声救命,牵动了汝阳的心,有一种重蹈覆辙的感觉。 心揪痛着,汝阳没多想,上前将轩儿从乔莫轻怀中夺走,紧抱在怀中,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轩儿不怕,娘亲救你了。” 这话没经过大脑,在抱过轩儿,反射性的脱口而出。 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汝阳也愣住了,看着乔莫轻,蠕动了一下嘴唇。“别多想,我只是顺着轩儿的话安慰他。” 汝阳的声音,让轩儿安静下来了,乖乖的窝在她怀中睡觉。 “我理解。”乔莫轻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容不到眼底,看着轩儿的眸光也深沉的许多。 汝阳将轩儿放到床上,轩儿却不干,汝阳没办法,只能抱着他睡,有一句没一句的陪乔莫轻聊天,直到红尘回来,汝阳将轩儿交给红尘。 在红尘接过手,将他放在床上,轩儿没折腾,仿佛他很体量红尘只有一条手臂。 乔莫轻跟汝阳走出兰院,汝阳问道:“要去梅院看看你大哥吗?” “看过了。”乔莫轻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将大哥照顾得很好。” 汝阳笑了笑,又问道:“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看情况。”乔莫轻给出一个不确定的答应。 汝阳哦了一声,两人向前走着,在分路口,乔莫轻问道:“大嫂,雪儿没给你带来困扰吧?” 汝阳愣了一下,问道:“如果我说有,你会将她带走吗?” “我想带她走,可是她不愿意走。”乔莫轻无奈的说道,没有谁比他更希望雪儿离开乔府,他也在担心,担心在恩情下,乔莫栾放弃汝阳,娶雪儿为妻。 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雪儿成为他的大嫂,即使这是雪儿想要的,三年了,三年没见雪儿了,他却知道雪儿了一切情况。 在乔莫栾心中,只将雪儿当成妹妹,这是他庆幸的事,可是雪儿却不将他当成哥哥,这是他担心的事。 汝阳懂他的无奈,乔莫轻看龙雪的眼神,痴缠的情愫。 “你爱龙雪?”汝阳问道,即使大家都看得出,乔莫轻爱龙雪,因为乔莫栾的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这还是汝阳第一次问乔莫轻本人。 “爱。”乔莫轻也毫不掩饰自己对龙雪的爱,眸光黯淡下来。“雪儿爱的人是大哥。” 汝阳默了,这也是她苦恼的事。 汝阳回到梅院,院子里很静,汝阳轻手轻脚的蹭到门口,并没有推门而进,而是将耳朵贴在站上,想要听里面的动静。 她知道欧阳怀寒有事要跟乔莫栾说,她故意这么晚才回来,是给他们充足的时间说事。 “没动静,难道欧阳怀寒走了。”汝阳低声自问,眼珠转了转。 依旧没有反应,汝阳笑了一下。“看来这次乔老大是真的闹情绪了,连我靠近他都没察觉到。” 若是以前,乔莫栾会很不给面子,让她别躲了。 汝阳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而后推开门进去。 “滚出去。”汝阳刚跨进门槛儿,被一声冷冷的厉喝吓住。 汝阳僵硬在门口,待回过神,无奈的叹了口气,深深吸了口气,来到乔莫栾面前,轻声斥喝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身上有伤,不能随便发火,你怎么就是不听,没一点轻重,你到底要养到什么时候才让它愈合了。” 汝阳的话一落,站在窗下的乔莫栾猛的转过身,在汝阳没反应过来时,将她抱起,朝最近的桌子走去。 “乔莫栾,你身上的伤。”汝阳惊呼出声,他的伤口才处理好,又想要裂开吗? “不用管。”乔莫栾将汝阳放坐在桌子上,他却站在她身前,漆黑的眼眸有些暗沉,灼灼的注视着她。 “谁说不用管,你的......唔......”汝阳的话还没说完,却不料乔莫栾猛然间低下头,重重的吻上了她,将她未出口的话堵住,汝阳还想说话,却只能化为暧昧的声音。 他的唇有些凉,但依然很柔软。 汝阳有些不明所意,却清楚的感觉到他变化的情绪。 欧阳怀寒到底说了什么,将他打击成这样,只有吻她才能发泄心中的情绪。 “莫栾......”汝阳扭开头,好不容易躲开他的吻,刚叫出他的句字,乔莫栾又霸道的吻住她的唇,这次是直接闯进她口里,急切又热烈的纠缠着她。 在他痴缠的深吻下,汝阳有些失神,忘了反应。 乔莫栾见她呆滞的样子,主动拉过她的小手,直接绕上他的腰身,加深了这个本就十分热辣的吻。 汝阳感应到他强烈的不安,她不喜欢他用这样的方式发泄,却也没有排斥,因为她接受不了他对其他女人这样,在没选择的情况下,她宁愿他这么对自己。 柔顺的环住他的劲腰,温柔的回应,想要将他的不安吻掉。 “汝阳。”乔莫栾的声音因染上晴欲而有些沙哑,他放开她的唇,湿润的吻滑向她的玉颈。 “莫栾。”汝阳不受控制的微仰起头,承受着他不似往日温柔般的霸道缠绵,低声昵喃着轻唤他。 “我想要。”透着隐隐的欲望,一手紧搂着她的纤腰,一手已将她衣裙的前襟拉开了些,露出里面粉色的肚兜。 汝阳身子一僵,她想说好,可是她并没有失去理智,就算她愿意给他,可是他身上的伤。 若是两人都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不会有事。”乔莫栾感觉到她的迟疑,炙热的眸光紧锁在她的胸前,呼吸已有些急促,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俯下身子自她的玉颈一路向下吻去。 “不行......嗯......”汝阳身子有丝颤抖,微启朱唇吐出拒绝,却在乔莫栾隔着肚兜,用牙磨蹭着那红梅时,情不自禁的轻逸出一声浅浅的娇吟。 乔莫栾听着那声娇吟,很满意的扬起嘴角,仿佛要将她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抹杀掉,愈加用心用力,在他大胆的挑*逗下,汝阳已快被他逼疯了。 他们是妻妇,三年了,欢爱无数次,也不是没在大白天做过,桌子上也疯狂过,可此时的乔莫栾却失了从前刻意的隐忍与自持,他身上又有伤,汝阳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自己给他。 今日的他似乎十分脆弱,如果是狠心拒绝他,汝阳都觉得是种罪过。 “我向你保证。”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乔莫栾笑得一脸暧昧,笑得格外迷人,汝阳坚持不从他,无非就是担心他身上的伤。 “如果你胸口上的伤口再裂开,未来的一个月内,你休想再碰我。”汝阳的话一落,乔莫栾重重的在她唇瓣上印了一下,抱起她的身子,朝床走去。 深夜,染上了一层迷离,房间里,粗重的喘息声,迷情的娇吟声,空气中散发着暧昧旖旎的味道,还有一股血腥味。 “乔莫栾,停下来,伤口裂开......啊......”汝阳拍打着乔莫栾的胸膛,这家伙迷失在晴欲里,早已经将他的承诺抛之脑后,她就说不该妥协。 “没有。”乔莫栾嘴硬,胸口上传来的痛意,并没有让他清醒,反而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痛与快乐并存。 “乔莫栾......啊......”汝阳有些承受不了他所给的,这家伙真是做起来就没完没了,如果是她受伤,他会顾及,会怜惜,但他自己受伤,完全不在意伤口。 “莫栾......轻一点......够了。”汝阳的身体被压得死死的,身体酸痛得几乎不能动,只能任由乔莫栾在她身上索取,承受一波一波羞涩的欢愉。 “不够。”乔莫栾嘴角扯出一抹邪肆的轻笑,扳过她的脸,重重的覆盖在被他吻肿了的双唇上。 “嗯。”汝阳嗯了一声。 而乔莫栾在吻她的同时,身下的动作不仅没停,反而愈加快,狠狠地撞击着汝阳的身子。 窒息的吻结束,汝阳松开紧攥着床单的手,抬起手贴在乔莫栾溢满汗的脸上,嘴角扯出一抹淡笑。“莫栾,欧阳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乔莫栾一愣,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紧搂着她的腰,野蛮的撞击,嘶哑着声音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看着乔莫栾眼中的占有欲,汝阳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环抱着乔莫栾的脖子,低声道:“我是你的,这颗心只属于你一人。” 身体也只属于你一个,这样的话,汝阳不说出来,因为她心里清楚,她的身体不是只属于他一人,轩儿的存在提醒着她,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 乔莫栾心颤了一下,更加用力的爱着她。 直到半夜,乔莫栾缓缓从汝阳体内退了出来,看着因承受不住他疯狂的需索而昏厥的她。 红肿的嘴唇,深深浅浅的吻痕、咬痕布满她优美的颈项和洁白的前胸,肩头甚至有两排渗出血的齿印,深邃里流露出一抹怜惜之色。 “对不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些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昨夜他是真的彻底失控了。 欧阳的话本就让他处于低潮中,龙绝突然造访,他的挑衅彻底激怒了自己。 他并非一个控制不住情绪的人,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情绪就会崩溃,只想要在她身上泄愤。 夜空中,一轮弯月斜挂着。 月光朦胧,夜影朦胧。 月光之下,龙雪一双清澈如水的黑眸特别明亮,她微仰着头,望着眼前的乔莫轻,唇角带着柔美的浅笑。“轻,我不会跟你走。” 莫栾对她的恩情,超脱她的想象,龙雪坚信,总有一天,莫栾会休掉汝阳而娶她。 这次的事,她更有信心了,发生这样的事,她不相信柳汝阳没告诉莫栾,莫栾没来找她,这就是最好的说明,在他心中,她比柳汝阳更重要。 她还有一张王牌,只要她告诉莫栾,当年那场火是柳汝阳放的,她今天的下场全是拜柳汝阳所赐,就算莫栾看在妻夫份上,不杀了柳汝阳,也会将柳汝阳撵出乔府。 “大哥不爱你了,甚至说,大哥从未爱过你。”乔莫轻握住龙雪的肩一阵猛摇,似乎要将她摇醒般。 “胡说,我感觉得到,莫栾爱我,以前爱,现在也爱,只是在我出现之前,他娶了柳汝阳,如果我早点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不会娶柳汝阳。”龙雪甩开乔莫轻握住她双肩的大手,幽怨的瞪着他,都是他害的,她说要去见莫栾,是他阻止她,如果不是他的阻止,现在莫栾的妻子是她,才不是柳汝阳。 想到乔莫轻是她的救命恩人,幽怨的目光敛了起来。 “轻,你舟车劳累,这么晚了,快回竹院休息。”龙雪起身,月色下,一身雪白的纱衣,包裹着她曼妙的婀娜身姿,任谁都想不到,纱衣下的肌肤不是嫩滑如水,而是狰狞的烧伤。 “雪儿。”乔莫轻扣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五官,眸含秋水,唇似樱桃,肤若凝脂,这张脸不是她原来的那张,却依旧让他心动。 给乔莫轻的感觉,她浑身散发出一股白莲般,清淡秀雅的飘逸气息。 “轻,放手,我不想被人看到。”龙雪蹙眉,心里很是抱怨,他为何要回来,走了三年,三年未见他,不可否认,偶尔她是会想他,可她清楚自己的心,她爱的人是莫栾,在这节骨眼上,只要她再努力,她很有把握,莫栾会休了柳汝阳,会娶她。 龙雪最后一句话,伤到了乔莫轻的心,她对乔莫栾有多痴情,他对她就有多痴情,她看到他对她的情,却不肯接受他,追逐乔莫栾的身影,她可知,她越是这样,他对乔莫栾的恨就越深。 “雪儿,乔莫栾不会娶你,也不会纳你为妾。”乔莫轻说道。 “他会。”龙雪很坚定的说道。 “他若是会,当初在你出现之前,他就不会娶汝阳,而改娶你了,这种事乔莫栾又不是没做过,否则杜菱儿也不会成为他的妾,现在也不会怀上乔莫栾的孩子。”乔莫轻说道,他明知杜菱儿腹的孩子不是乔莫栾的,而乔莫栾却默认,他这么说只想让龙雪放弃乔莫栾,别再执迷不悟。 却不知道,因他这句话,造成了一段悲剧。 “你说什么?”龙雪震惊的望着乔莫轻,她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莫栾怎么会让杜菱儿怀上他的孩子,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乔莫轻离开后,龙雪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海里全是乔莫轻的话。 心里有情,龙雪怎么也睡不着,她不相信乔莫轻的话,却深知乔莫轻不会骗她。 于是,龙雪起身,她要去碧菱院查证一下,否则她不会心安。 伴着这清冷的月光,龙雪朝碧菱院走去。 碧菱院。 “不知雪姑娘这么晚了来碧菱院所谓何事?”杜菱儿在丫环的搀扶下来,来到外堂见龙雪。 “你怀孕了?”龙雪死死的盯着杜菱儿的肚子,因为只有两个月,根本看不出来。 杜菱儿愣了一下,笑着回答。“我有没有怀孕,我想这与雪姑娘无关吧?” 对龙雪,杜菱儿本就没什么好感,加上她现在跟汝阳成为了好姐妹,对于龙雪的存在,更是反感了。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龙雪是利用她对乔莫栾的恩情,硬是赖在乔府,想挤进乔莫栾跟汝阳之间。 “孩子是莫栾的?”龙雪又问道,杜菱儿虽没有直接回答她,她却知道,杜菱儿怀孕是真的,这让她很不能接受,莫栾怎么会让杜菱儿怀孕? 杜菱儿又愣了一下,一点也不心虚的说道:“雪姑娘真爱说笑,我是家主的妾,不是他的孩子,难不成还是你的。” “你......”龙雪气极,杜菱儿一口一个雪姑姑,龙雪觉得特别的刺耳,杜菱儿又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真想冲上去,将杜菱儿推倒,想怀莫栾的孩子,也要看她同意不。 理智却阻止了她,她不能这么做,有人见到她来碧菱院,又这么晚,杜菱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不怕莫栾怪她,她怕这事传到老太君耳里。 这事她不能冲动,得从长计议,柳汝阳的事都让她有些焦头烂额,现在杜菱儿又插了进来,看来这段时候,她有得忙了。 “你有幸怀,希望你也有命生下来。”龙雪冷哼一声,狠狠的冷剜了杜菱儿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杜菱儿因龙雪的话,心里极度不安,她想去找汝阳,要将龙雪来她碧菱院的事告诉汝阳,看了一眼天际,只好作罢,现在汝阳肯定睡了,她又要照顾受伤的家主。 龙雪愤愤的离开碧菱院,走在花园中,突然,背后传来奇怪的声音,龙雪警觉的转身,借着月色,看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谁?” 隐隐约约,她看清是个人影,那高大挺拔的身形立在花院中,直觉告诉她,应该是个男子,女子没有那么高挑的身影。 对方没出声,只是阴沉的笑着,那笑声让龙雪一怔,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见男子步履沉重的走了出来,龙雪更是受惊了,纤纤指尖,一手轻轻地掩住唇,一手紧揪着衣襟,身子不安的轻颤。“你是什么人?” 稍后还有 第175章 恶梦惊醒 依旧得不到回应,那危机感愈加强烈,龙雪心中暗自懊恼,即使是在乔府,她也不该半夜去碧菱院,应该等到天亮。 还有,她刚刚怎可以先贸然出声呢? 男人停在与她只有几步之远的距离,胸膛没有任何起伏,薄唇微启,冷冷吐出几个字,“采花大盗。” 这四个字,在龙雪脑中炸开。 “我不管你是谁,给我立刻消失,否则后果死无葬身之地。”龙雪压抑着心底的惧怕,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乔府,这是乔府,谁敢在乔府伤害她。 采花大盗,他说是采花大盗就是采花大盗了。 “死无葬身之地?”男人喃喃念着,嗓声磁性低沉,不带一丝温度,似乎含着浓重的杀气。“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我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龙雪心颤抖了一下,从自男人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她陌生的可怕,还有那冰冷的声音,她听得出来,吃了变音丸。 这个声音,让她意识到危险!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柳汝阳派来的,我就知道,柳汝阳这个恶毒的女人,十岁就能放火烧我,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只要是对她有伤害的事,龙雪都归功于汝阳,眼前这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她心生惧意,也让她呼吸困难。 理智告诉自己,必须赶紧逃走,可是她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不简单,岂她逃便能逃掉。 不过,还好她有催眠术,无论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柳汝阳派来的,等她将他催眠术了,不是柳汝阳派来的,都会变成是柳汝阳派来的,她也可以借题发挥,让莫栾看看,他娶的妻子是如何对待她这个恩人。 莫栾不是再而三的提醒自己,在他心里,她是他的妹妹,是他的恩人,好啊!恩人是吧! 男人仿佛看穿龙雪心中所想,身影一闪,龙雪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来,男人将她接住,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龙雪在晕倒之前,脑海里闪过两个字,完了! 天际翻起鱼肚白,汝阳醒来,却没睁开眼睛,酸痛的身体提醒着她,昨夜乔莫栾又失控了,汝阳紧咬下唇吸了口气,心里升起一丝复杂,对于乔莫栾胸口上的伤,她比他还紧张,不用想伤口一定又裂开了。 汝阳难得没生气,纤臂酥软的滑下来,摸索着握住腰间他有些烫的大手,轻轻拉到胸前与他五指交握,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 “醒了?”乔莫栾醒了,将她的小手反握在手里,紧了紧搂着她腰的手臂,俯身浅浅的一下下的啄着她细嫩的香肩。 “嗯。”汝阳嗯了一声,有些闪躲的想要避开。 “别动,我不会再失控。”乔莫栾搂着她,再动下去,他真会不顾一切的又要她。 汝阳僵硬着身子,真不敢动了。 “你的情绪失控。”汝阳见他已全然平静下来,不知道如何问,只能说他的情绪失控,乔莫栾只是搂着她,埋首在她胸前沉默不语,汝阳抚摸着他的头发,温柔的轻问。“欧阳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依旧得不到他的回答,汝阳蹙了一下眉,推了推乔莫栾。 乔莫栾没有放开她,只是闷闷的反问了一句。“情绪失控的我,你怕了吗?” 汝阳愣了一下,低眸看着他的胸膛,一看便知处理了一下伤口,不错,还知道自己处理伤口,轻声笑了,逼开他胸口上的伤,倚在他胸前,柔声回道:“你是我夫君,有什么好害怕的?” 话虽这么说,汝阳还是心悸,说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 “我对,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妻子,有什么好害怕了?”乔莫栾说道,汝阳感觉他又将自己搂紧了些,推了推他的肩,许久,乔莫栾又沉声道:“汝阳,答应我一件事。” 汝阳又愣了一下,并未吐出好字,而是反问。“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乔莫栾在她香肩上蹭了一下。 “那可不行,你没说,我怎么能答应你,万一你要我的命,我还是答应你将自己的命交给你吗?”汝阳故意说道。 “汝阳。”乔莫栾声音低沉了几分,微微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握住她的香肩,极其认真的说道:“你是我的命,我怎么能要自己的命。” 你是我的命,这句话在汝阳心里动荡着,饶是铁石心肠的人,在听到这句话,心都会化成柔水。 有了他这一句话,她还迟疑什么?还在考验他什么。 “好,我答应你。”汝阳也抬起手,捏了捏乔莫栾的脸。 乔莫栾拉下她的手,藏在被子里,生怕她会冻着,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别离开我。” 四个字让汝阳微一怔,她不明白为何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受伤的这些天,龙雪没一找他,也没来找她的麻烦,她也没传递什么自己要离开的信号。 “汝阳。”乔莫栾见她迟迟不点头,不安的叫了一声。 汝阳被他强烈的不安感染,心里一阵心酸涌起,心疼的回抱住他,抬起头吻了一下他的下巴。“我不会主动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 承诺太重,也是枷锁,汝阳只能给出他这样的承诺。 闻言,乔莫栾身子似乎一僵,低眸看着怀中的人儿,她这样回答,他懂她的无奈,对于小雪的事,他只知道报恩,却没顾及她的感受,将心比将,他也会生气,三年了,他也累了,恩情与爱情,他是该做个了断了,温柔怜惜的吻了吻她耳边的长发,回道:“这话我还给你,我不会主动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 汝阳一笑,夸张的说道:“我不可能主动离开你,你要钱有钱,要相貌有相貌,要身份有身份,好不容易成为你的妻子,可以享受你的财富,我怎么能拱手让人呢?” 乔莫栾被她的话影响了,心情也不再紧绷,松了松手臂,将她圈在怀里,闭上眼晴,额头与她相抵,似在享受,似在深思。 汝阳也瞌上眼眸,享受着这一刻的二人独处,时光平静的让人想要停在这一刻,这样的平静,是可遇不可求,汝阳没有把握,他们真能走到底吗? 龙雪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爆炸,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炸。 “生不离,死不弃。”良久,乔莫栾许下承诺。 汝阳愣了一下,睁开眼睛望着乔莫栾,他没有睁眼,浓密的睫毛垂在她眼睑上,汝阳抬手,抚摸着他的剑眉。 张了张嘴,喉咙紧的难受,还是吐不出,生不离,死不弃。 没得到她的承诺,乔莫栾心揪了一下,却没有逼她。 她不给他同样的承诺,不是她的错,而是他做得不够好,他没给她安全感。 三日后。 “啊!不要,不要,走开,走开。”寂静的厢房中,一声凄厉的惊叫陡然响起,在这黑夜中,特别的刺耳。 龙雪从恶梦中惊醒,猛的坐起身,因为受了惊吓,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停。 额头布满冷汗,浑身也湿透,龙雪死死的抓紧胸前的衣衫,眨了眨眼睛,感觉到又是在做梦,龙雪深吸一口气,眨眨眼稍微适应了周围的光线。 自从三天前那个夜晚发生的事后,夜里她都不敢灭灯睡觉,龙雪面容惨白,手紧紧的揪着被褥,因为浑身被汗湿,她感觉脊背倏地窜起一股寒意,冷得她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来人,来人。”龙雪声音颤抖,那是受惊后的她。 丫环在外面听到龙雪的叫声,赶紧走了进来,看着龙雪冷汗淋漓,上前紧张的询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怎么才进来?”龙雪蓦地抬头,怒瞪着丫环。 丫环先是一愣,随即转身朝外跑,伺候龙雪这么多年,她也摸清楚龙雪的脾气,平常和和气气,只有发病时才对凶狠。 一般在这时候,她都要见家主。 “站住,你去哪儿?”龙雪看着丫环转身就走,那叫个气啊! “奴婢去请家主来。”丫环停下脚步回答。 龙雪一愣,看着丫环担心的表情,心中滑过一道暖流,尤其是那句,奴婢去请家主来,她也很想要莫栾来,可是现在的她,不能让莫栾看到,龙雪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道:“不用了,我没事了。” “小姐。”丫环眉心不由深锁,这么勉强的笑,是没事了吗? “现在什么时辰?”龙雪问道,没给丫环回答的机会,又说道:“去打水,我想沐浴。” “是。”丫环立刻得令出去。 待丫环将一切准备好,龙雪起身,丫环体贴地拿起裹身的衣裳,披在了她身上。 “你先出去,不用伺候了。”龙雪说完,走到屏风后,一个很大的木桶,上面热气氤氲,云雾袅袅,飘散的烟雾弥漫,将四周的景物,染得朦胧不清。 龙雪看着水面上漂浮着淡雅清香的花瓣,经热气一蒸,散着幽幽香气,似有若无的充斥着整间屋子,伸手探探水温。 龙雪将轻薄的内衫脱了下来,露出布满烧伤的酮****体,第一次,龙雪没有正视身上的烧伤,跨进木桶里。 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画面,男人眼神阴冷地向她压来,毫不留情的撕扯着她的衣裳,绝决而无情的强占了她,他的动作粗暴又凶狠,几度让她痛得死去活来,到最后,一股难以言语的感觉取代了痛楚。 龙雪唰的一下睁开眼睛,手臂在水里一挥,水面上飘浮着的花瓣也被她挥出水面。她被人夺去了清白,她现在非清白之身了,还有资格让莫栾娶她吗? 如果莫栾知道她被人夺走童贞,他还会要自己吗?龙雪有些不确定了。 龙雪低眸看着自己的胸前,狰狞的烧伤触目惊心,她看到了都恶心,如何挑得起莫栾对她的渴望,原本她可以借着童贞,让莫栾对她负责,现在她童贞没了,如何有脸让莫栾对她负责? “柳汝阳,杜菱儿,我不会放过你们。”龙雪恶狠狠的道,她不会放过她们,如果不是她们,她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那个男人,一定是柳汝阳跟杜菱儿的人,一定是,否则他在碰她的时候,都没被她身上的烧伤给吓回去。 只有受命于人的人,才会不顾一切,只为完成任务,龙雪忽略掉对那个男人的熟悉感,将这些的遭遇,全归于柳汝阳跟杜菱儿身上。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响动,丫环跑了进来。 听到丫环的声音,龙雪厉声一吼。“滚出去!” 丫环愣了一下,也止步不了往屏风内走去。 除了在犯病时,龙雪是不许任何人窥视她的身体。 如果不是身体上的烧伤,她早就给莫栾下药,然后跟他有夫妻之实,她怕,怕莫栾看到她身上的烧伤,眼底露出恶心。 想到身上的烧伤,龙雪胸口似乎被雾气熏得闷塞不已,呼吸困难,轻说,他一定会让她恢复如初,可是这么久了,十年了,她依旧如此。 脸上她可以带面皮,可是身上呢? 龙雪深吸一口气,将身子缓缓地沉了下去,将自己沉入水底。 梅院,激情后,汝阳气喘吁吁的靠在乔莫栾怀中。 “你看,伤口未裂开。”乔莫栾献宝似的指着自己的胸口。 汝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自从三天前,两恢复夫妻生活,每晚乔莫栾都爱她一次,只要不失控,伤口不裂开,汝阳默许了。 平息过来,汝阳推开乔莫栾,坐起身。 “汝阳,你还要you惑我吗?”乔莫栾看着她未一丝遮掩的上身,吞了吞口水,明知道他对她的身子没有免疫力,还这么you惑他。 “滚一边去。”汝阳瞪了他一眼,拍掉他伸过来击她胸的大手。 汝阳当着他的面,披上他的外袍包裹着自己的身子,下床赤着脚朝门口走去。 “汝阳。”乔莫栾见状,脸都黑了,穿成这样,她不是在you惑他,而是想出去you惑别人犯罪。 稍后还有 第176章 他的猜疑 “我去泡温泉,不许你偷偷跟上来,否则罚你禁欲一个月。”汝阳威胁道,在乔莫栾炙热的目光下,走出房门。 轩儿在兰院,今夜又是红尘跟问芙的洞房之夜,在他们的小家里,整个梅院,就只有她跟乔莫栾,若不是怕冷,汝阳真想赤着身子走去温泉。 来到温泉,汝阳前脚下去,乔莫栾后跟就跟来。 “你......”汝阳瞪着乔莫栾,随即诡异一笑。“你真想被禁欲一个月?” 乔莫栾也诡异一笑,来到汝阳面前,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中。“你是说偷偷跟上来,我可不是偷偷跟上来,而是正大光明。” “你......”汝阳真想踢死他,居然存这心思,脑海里灵光一闪。“我的话还没说完,正大光明跟上来,罪加一等,禁欲两个月。” “好,下次不会了。”乔莫栾耍起流氓,用下巴在汝阳的香肩上蹭着。 “乔莫栾。”汝阳扭动了一下身子,乔莫栾一句,再动后果自负,汝阳吓得真不敢动了,这家伙随时会发情,她可惹不起。 汝阳没动,却微微沉下身子,温热的水漫过肩头,下巴、嘴唇,漫过鼻息...... “我想自杀吗?”乔莫栾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我才没这么傻,我死了,便宜你跟龙雪两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汝阳的声音戛然而止。 说来也奇怪,自从乔莫栾受伤后,龙雪就没再想方设法让他去她哪里。 乔莫栾搂着她的腰紧了紧,俯在她耳边,保证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 “一点时间。”汝阳嚼着这四个字,抬眸望着乔莫栾。“一点时间是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甚至更长。” 没有期限,谁知道是多久,太久了,她怕自己等不了。 感情的路上,三人行太挤。 她一直以为,是柳止柔跟他们三人行,现在柳止柔成了帝后,真正跟他们三人行的是龙雪,一个死而复活的人,一口咬定当年的火是她放的。 “半年。”在乔莫栾欲开口回答时,汝阳给出期限。 乔莫栾愣了一下,他原本想说一个月,没料到汝阳会直接给他半夜的时间。 “好。”乔莫栾笑着点头,半年就半夜,他要不了半夜,如果一个月就处理好,他也好向她邀功请赏。 “乔莫栾,你为什么要娶我?”汝阳问道,这个问题,她很早就想问了。 “你为什么要嫁给我?”乔莫栾精着,他不回答,反问汝阳。 “是我先问你。”汝阳瞪着他,明明是她先问,他却反过来问她,汝阳突然诡谲一笑,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们相遇,是命运的安排,既然命运这样安排,我又能怎样呢?当然是接受喽。” 乔莫栾没生气,一笑。“这么勉强?” “可不是。”汝阳点头,又说道:“乔莫栾,真心的说,你配不上我。” “......”乔莫栾哑然,他敢反驳她的话吗?她若是记恨起来,影响他的性福。 “乔莫栾,你是不是觉得,是我配不上你。”见他沉默,汝阳可不当他是在默认。 “怎么会呢?”乔莫栾一笑,扳过她的身体,让她与自己面对面,乔莫栾伸出手,指腹在汝阳身上油走。“你看看,肌肤如凝乳般丝滑,肩若削成,还有这锁骨,性感纤细,还有这里,雪白的浑圆堪称完美。” 乔莫栾在说的同时,手还捏了捏,捏了一下,还不放开,有些爱不释手。 “乔莫栾。”汝阳瞪着他,这家伙在占她的便宜,虽说她整个人都被他吃干抹尽了,占点便宜算什么。 乔莫栾清咳嗽了一声,手从她胸前移开。“你看这腰,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宛如一尊完美的玉质雕塑,很难让人想象,这里曾经孕育过三......一条小生命,还有这里......” “乔莫栾,你够了。”汝阳心一惊,阻止他向下的大手,若是由着他下去,准发生事不可。 乔莫栾放过她,也是放过自己,抓起她一条腿,缠在自己劲腰上。 “啊!”对他突然其来的动作,汝阳惊呼出声。 乔莫栾却自顾自的赞扬道:“看看你的腿,修长却不清瘦,尤其是你这双雪白无瑕的玉足。”乔莫栾摸了摸汝阳的脚趾。“脚趾珠圆玉润,带着淡淡的粉,像小小的花瓣,勾人心痒,光滑纷嫩得让人爱不释手。” “乔莫栾,真看不出来,你调戏姑娘来,真是一套一套,你对青楼里那些姑娘都是这么赞美的吗?”汝阳眨了眨眼睛,想到他对其他女子也这样过,心里泛起一阵酸泡泡,那种滋味真不好受。 “你是第一人。”乔莫栾说道,他虽不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在认识她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女子。 汝阳垫起脚尖,故意用缠在他腰际的腿磨蹭着他的腰,一阵酸麻击来,乔莫栾原本就复苏的欲望,瞬间抵着她。 汝阳倒吸了一口冷气,闭上眼,脑中不禁想起...... 睁开眸子,唇角浮现一抹凄然的苦笑,那笑让乔莫栾瞬间愣住了。“汝阳。” 汝阳目光有些恍惚,推着乔莫栾的胸膛,腿也要从他腰际滑落。“我泡好了......啊......” 汝阳错愕的望着乔莫栾,他就这样占有了她,在她心情阴霾时。 “汝阳,别再去想一些过去。”乔莫栾声音暗哑,单手托住她的腰枝,抬起她的小脸轻吻了一下。 汝阳一愣,他怎么知道她刚刚想起了什么。 “我......”汝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不是自愿的。” 乔莫栾身体一僵,停下了动作,错愕的看着汝阳,简单的一句,他听得懂是何意。 不是自愿的,不是自愿的,他一直以为...... 有些事,说出口后,其实没这么困难。“被你带进乔府,第三天夜里,我准备偷偷离开,结果......” “别说了,我信,我信。”乔莫栾打断她的话,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回忆起,不过她的话,让他瞬间得到了救赎。 他一直以为,她是古夜的人,轩儿是古夜的孩子,可现在看来...... “即使轩儿在那种情况下来到,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依旧爱轩儿。”乔莫栾不让她说,汝阳也想说清楚。 “你是我的,轩儿也是我的。”乔莫栾坚定的说道,原来他一直都在自以为是,她是在乔府出的事,乔莫栾心底划过一丝愧疚之意,在乔府......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 轩儿难道是......怪不得他对轩儿不排斥,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想到这个可能性,乔莫栾冷艳的脸瞬间铁青,被一层浓厚的乌云严严实实地笼罩,愈加的暗沉阴郁了,冰冷的眼眸中闪烁着嗜血般的恨意,额头的青筋爆出,乌黑的发被打湿紧贴在他肩上,有些贴在脸上,衬托出他脸部轮廓愈加紧绷,寒鸷。 “莫栾。”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汝阳不安的叫了一声。 乔莫栾猛的清醒过来,摇了摇头,摇掉脑海里那些画面,转移话题。“小雪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汝阳一愣,被他灼人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脸上有点烧,摇了摇头。“委屈谈不上,只是有些堵心。” “我会处理好。”乔莫栾再次保证,情难自控,探身轻吻着潮红的小脸,同时也动了动埋在她体内的欲望。 “嗯,我相信你。”汝阳有些羞怯着低语,虽说他们无数次的亲密,在乔莫栾故意挑*逗,仍令她有些手足无措。 “汝阳,我想要。”乔莫栾因染上晴欲,声音有些沙哑,掌心滑过她细嫩的肌肤。 汝阳嘴角抽了抽,这是在问她的意见吗?他都做了,先斩后奏吗? “如果我拒绝,你会放弃吗?”唇边无声的扬起一抹弧度,汝阳感觉双臂无力,已有些抱不住他。 “不会。”眼眸越发深邃,乔莫栾低哑着开口,声音透着浓浓的晴欲。 看着她颈间暗红的吻痕,昭示着他昨夜的努力,有力的双臂搂紧那纤细的身子,再次俯身,深深吻上她半启的樱唇,对她口中的甘甜眷恋不已。 欲望如燎原的火,一旦点燃,便会烧尽一切。 乔莫栾不再控制自己对她的渴望,汝阳也娇柔无骨的倚在他怀里,滑开她的柔软的唇,吻落在她耳际,同时将她抵在背后湿滑的石头上,深深浅浅的冲刺着,不给她丝毫退缩的机会。 激情后,乔莫栾搂紧她娇弱的身子,此刻汝阳已经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乔莫栾怜惜她,轻柔的按着她背上僵硬的肌肤,帮她缓解身体的酸痛。 汝阳静静趴在他身前,享受着他的体贴,她很是郁闷,明明都是他在动,她只是享受,然而,每次完事后,她比他还累,唇边漾起一抹满意而幸福的笑意,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乔莫栾抱着她离开温泉,用内力将她身上的水弄干,回到房间,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的睡颜,想到她的话,想到他的臆测,乔莫栾觉察的眸光沉了几分。 稍后还有 第177章 幸福满足 窗外,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射在纱幔上,照在床上乔莫轻俊逸的脸庞上,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着淡淡的光,他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察觉到有人靠近,原本沉睡中的乔莫轻,猛的醒来,睁开眼睛,从床上跃起,身影一闪,拨出挂在床架上的剑。 银光一闪,刺痛人的眼睛。 “几年不见,警惕见长。”看着抵在他喉咙处的剑尖,乔莫栾寡薄的唇瓣微微勾起轻蔑的冷笑。 “大哥。”乔莫轻有些惊讶的看着出现在他房间里的乔莫栾,愣了一下,收回剑。“大哥,这么晚了,找我为何事?” 有多久乔莫栾没踏进竹院了,乔莫栾自己都记不住了。 乔莫栾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轩儿是你的孩子?” 乔莫轻愣了一下,握剑的手紧了紧,对于乔莫栾怀疑轩儿是他的孩子,并没有多惊讶,在那种情况下,他又亲手杀了那个丫环,即使汝阳对他说,是在同一夜,他也不会怀疑那个女人其实是汝阳。 这一点,他算计得滴水不漏。 “大嫂告诉你的?”乔莫轻不回答,反问道,他早就有心里准备,接受大哥的质问,他没想到,他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原本以为,在知道汝阳怀孕,大哥就会质问自己,结果没有,在他跟汝阳亲成之后,他以为大哥总该来质问自己了,结果还是没有。 “怀疑。”乔莫栾说道,没有任何人比他更希望,乔莫轻跟汝阳没关系,轩儿不是乔莫轻的孩子,他们是兄弟,却跟一个女人...... 纵使他过得了这一关,汝阳都过不了,轩儿是乔莫轻的,她却嫁给了自己,这让汝阳情何以堪。 他这次来,并不是质问乔莫轻,轩儿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而是来警告他。 “既然是怀疑,就是没有证据了。”乔莫轻说道。 乔莫栾冰冷的鹰眸犀利的扫了乔莫轻一眼,说道:“轩儿跟我的孩子。” “我没想过要跟大哥抢。”乔莫轻故意说得含沙射影,让乔莫栾想入非非。 “我再说一遍,轩儿是我的孩子。”乔莫栾阴鸷的语言传出来,丝丝冷气蔓延。 乔莫轻愣了一下,仿佛他再说得含沙射影,乔莫栾就会一掌劈死自己,不过,事情往他预计的要更好,他很满足这个结果。 误会,真能害死一个人,能拆散一对有情人。 “对,轩儿是大哥的孩子,我的侄子。”乔莫轻顺着乔莫栾的话说下去。 听到侄子两个字,乔莫栾觉得特别刺耳,仿佛乔莫轻在提醒着他,轩儿是他的侄子般,乔莫栾目光沉了沉。“此事若是让第三人知道,我绝不顾念兄弟情。” “大哥何时对小弟顾念过兄弟情?”乔莫轻用轻佻的语气说道,在他心里,莫昂跟莫灵才是他的弟弟妹妹,而他这个三弟,根本就不是。 “如果我没顾念兄弟情,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活到现在吗?”乔莫栾冷冷的说完,纵身从窗户跃出。 乔莫轻看着一关一合的窗户,紧攥着握剑的手,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现在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乔莫栾回到梅院,他并没有回房间,而是站在院子里,望着月色,这件事的冲击力对他来说不小。 轩儿是乔莫轻的孩子,比轩儿是古夜的孩子,让他更难接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轩儿是乔家的孩子。 这是他不敢告诉汝阳,怕告诉她后,她会离开自己。 倏地,一个可能性浮现脑海,想到汝阳对乔莫轻的不同,想到汝阳见到乔莫轻的种种,或许,汝阳知道轩儿是乔莫轻的孩子。 这个想法,让乔莫栾猛的一震,眼里的光芒多了几分沉暗的阴霾。 不会,不会,汝阳不可能知道,若是知道她一定会说。 日上三竿,乔莫栾才回到房间,小心的躺在床上,搂过她的身子,轻轻的抱在怀中。 汝阳睫毛闪动了一下,睁开眼睛,抬眸看了乔莫栾一眼,心中柔情涌起,缓缓靠近吻在他唇上。 乔莫栾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主动吻自己。 回吻着她,两人唇齿相交,缠绵不分。 当他的大手贴上她,汝阳难以抑制地发出浅浅的低吟。 听入乔莫栾耳中,逍魂蚀骨,令他无法抵抗这酥软的娇躯,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然而,他却没有更进一步,只用反复抚摸着她的肩颈,细细勾勒着她裸露的锁骨,轻吻着她的侧脸和玉颈,随后搂紧她,将头埋在她发间,沉沉叹息。“我吵醒你了。” 汝阳愣了愣,隐约听到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问道:“你出去了。” “嗯。”乔莫栾嗯了一声,两人陷入沉默,良久,乔莫栾俯在她耳边柔声低语。“再睡一会儿。” “好。”汝阳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昨夜又失控了,睡意袭来,在他怀里动了动,窝在他有力的臂弯中,沉沉睡去。 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乔莫栾低眸看着她满足的窝在自己怀中,他也得到满足,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将来是将来,她的过去,他来不及参与,她的现在,她的未来,全是他的。 “汝阳,我爱你。”乔莫栾吐出爱语,轻笑一声,拉了拉被角,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伴她入眠。 碧菱院。 “小姐,你考虑好没?”丫环见杜菱儿还是迟疑不决,她都急了。 杜菱儿摇头,对于龙雪来碧菱院的事,她依旧没告诉汝阳。 “小姐。”丫环跺了跺脚,说道:“这有什么好难以决定的?告诉主母,她是主母,雪姑娘只是家主的恩人。” 在她看来,只要主母一句话,便能将龙雪撵出乔府。 “你不懂。”杜菱儿无奈的说道,随即又说道:“昨天问芙跟红尘成亲,汝阳上下忙碌,一定很累,我想让她休息一两天再告诉她。” 好不容易忙完问芙跟红尘的事,她又拿自己的事去打扰汝阳,有些于心不忍,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急于一时,给汝阳喘口气的时间。 “借口。”丫环看着杜菱儿,她是主子,又不能命令她。 杜菱儿不语,借口就借口。 “雪儿,找我有何事?”乔莫轻温润的声音响起。 “轻,来了。”龙雪放下修剪树枝的剪子,接过乔莫轻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没事,就不能找你来了吗?” “不是。”乔莫轻摇头,他更想说,自从她住进了乔府,没有什么事,她一般不想见到自己。 “轻,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龙雪说道。 乔莫栾了然,他就说一定有事嘛。“说。” “你不问我是什么忙吗?”龙雪垂下眼睑,她不想再欠他的,可是除了找他,她真不知道该找谁帮她,凭她自己的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办不到。 “只要是你的事,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乔莫栾温和一笑,抬手揉了揉龙雪的头顶。 龙雪心里一酸,他越是这么说,她心里越是不舒坦。 “轻,我想请你......” 晌午。 “醒了?”察觉到怀中人儿醒来,乔莫栾微微一动,俊颜已轻贴上汝阳的小脸。 “嗯。”汝阳揉了揉双眼,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什么时辰了?” “晌午刚到。”乔莫栾回答,汝阳思维还处于迷糊状态,随口“嗯”了一声,只觉腰上一紧,听见乔莫栾在她耳边低低笑着。“是不是饿了?” “都晌午了,我早饭都没吃。”汝阳咕噜完,轻翻了身,背对着乔莫栾,被子轻轻滑下了一些,露出香肩一片,还有上面乔莫栾留下的暧昧痕迹,目光深邃了几分,乔莫栾拉高了被子,再次把她搂进怀里,舍不得起身。 “我放了问芙跟红尘十天婚假,你不去做饭,等着谁做饭?”汝阳见他没有起床的意思,侧目睨了他一眼,他不做饭,难不成指望她做。 她可不干,谁叫他昨夜这么对她。 “好,我去做饭,你再多睡一会,等我做好了,再叫醒你。”乔莫栾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便起身穿衣衫。 肚子很饿,汝阳根本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索性不睡了,起床穿衣裙,洗了一把脸,随意的梳了一下头,汝阳来到厨房。 汝阳站在厨房外,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做饭的男人真帅,尤其是给她做饭。 “怎么起来了,不是叫你再睡一会儿,等我做好了再叫醒你吗?”乔莫栾余光瞄见门口身影,停下炒菜的动作向她走来,搂过她的腰,在她红唇上印了一下。 “菜焦了。”在乔莫栾还想吻她时,汝阳撇开头,再由着他吻下去,这锅菜就毁了。 “我有分寸。”话虽这么说,乔莫栾还是放开她,转身朝锅走去。“汝阳,把盘子给我拿过来。” “好。”汝阳屁颠屁颠的跑进去,将盘子递给乔莫栾。 在乔莫栾将盘子还给她时,一盘满满的菜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儿。 第178章 一纸休书 汝阳端到院子里,回到厨房,乔莫栾又叫她拿盘子,没有多久,一桌菜做好,乔莫栾也将两碗米饭端来,汝阳顿时感慨,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话一点也没说错。 吃饱喝足,两人牵手去兰院。 两人来到兰院,便见轩儿蹲在角落里,两人相视一眼,来到轩儿面前。 “轩儿。”汝阳叫了一声,轩儿抬头望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汝阳跟乔莫栾愣了一下,很是意外,轩儿是第一次见到他们没要抱抱。“轩儿,你在干什么?” “画圈圈。”轩儿回答。 “画圈圈?”汝阳黛眉一蹙。“你画圈圈诅咒谁?” “二叔。”轩儿回答。 “你二叔又怎么惹你了?”汝阳看着小家伙画的圈圈,这是谁教的,好的不教,教她儿子画圈圈诅咒人。 “二叔坏,答应了要送轩儿一条小狗狗。”轩儿嘟着嘴,小家伙很是高兴。 “他没送你?”汝阳问道,如果是这样,活该被画圈圈诅咒,谁叫他骗小孩子,轩儿虽只有三岁,却是一个执着的孩子,你答应了送而不送,不诅咒你,诅咒谁? “送了。”轩儿回答。 汝阳嘴角一抽,乔莫栾都抚额了,汝阳摸了摸轩儿的头。“轩儿,这就是你不对了,二叔都送你小狗狗了,你还画圈圈诅咒他,若是让你二叔知道了,他会寒心的。” 乔莫栾将轩儿抱起,汝阳将小家伙手中的棍子拿走,丢在地上,乔莫栾抱着他去石桌前。 “二叔送的小狗狗不是轩儿喜欢的。”轩儿委屈的说道。 “你二叔呢?”乔莫栾问道,放任孩子在院子里,也没一个看的人,若是出了什么事,谁担当得起。 “那里。”轩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乔莫昂的房间。 “不喜欢就退货。”汝阳说道,在她看来,不就是一只狗,只要乔莫昂一句话,青楼里的那些女子会割爱将自己的宠物送给他。 “二叔不让轩儿退货,轩儿不喜欢二叔了,不跟二叔玩了,爹爹,你带轩儿回家好不不好。”轩儿抓住乔莫栾胸前的衣衫,乔莫栾见小家伙可怜的样子,仿佛被遗弃的小猫,很想点头,倏地想到什么似的。 乔莫栾摸着小家伙的头,柔声说道:“轩儿,现在你不能跟爹爹回家,再坚持几天,爹爹向你保证,等事情处理好了,爹爹亲自接你回家。” 轩儿嘟着小嘴,他很不高兴,又是敷衍。 “轩儿,你想要什么小狗狗,爹爹送你给。”乔莫栾又将轩儿的注意力转移到狗身上。 “真的吗?”轩儿眼前一亮,对那只小狗狗真的很钟爱。 “他想要你后山养的那只虎。”乔莫昂突然将门打开,脸上挂着邪魅的笑意,小家伙真的很有品味,居然看上那只虎。 “你带轩儿去后山了?”乔莫栾目光一寒,瞪着乔莫昂,居然敢带轩儿去后山,他不想活了。 “如果我说,是轩儿带我去了后山,你信吗?”乔莫昂很是冤枉,他也很纳闷,轩儿怎么知道后山养着一只虎。 “我信。”汝阳开口,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小家伙精灵着,他早就想去后山了,如果那次不是龙雪来挑衅,她都带儿子去后山看看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后山养着一只虎。 儿子喜欢虎,莫昂却送一条狗,怪不得儿子不喜欢,怪不得儿子要画圈圈诅咒他。 “轩儿,你真喜欢后山养着的那只虎......那条小狗狗吗?”乔莫栾认真的问向轩儿。 “喜欢喜欢喜欢。”轩儿猛的点头,连说了三个喜欢,表示他真的很喜欢。 “好,等你长大后,爹爹就送给你。”乔莫栾拍了拍轩儿的肩,许下承诺。 “好啊好啊好啊!”轩儿拍着双手,极其兴奋,长大对他来说,他没什么概念,只知道长大了,爹爹就要将那只小狗狗送给他。 汝阳默了,乔莫昂望天。 陪着轩儿吃过晚饭,汝阳将轩儿哄睡,看着儿子可爱的睡颜,汝阳舍不得离去。 “汝阳,很晚了。”这是乔莫栾第四次进来催了。 “再等一会儿。”汝阳说道,她不想离开,想了想。“如果你等不了,你就先回去。” “我还是等你。”开什么玩笑,他若是独自回去,她一定不回来,会在兰院过夜。 乔莫栾回到院子里等,乔莫昂在自斟自饮,看了一眼走出来的乔莫栾。“大哥,要不我去你的梅院住,你们一家三口在我兰院住下。” “做梦。”乔莫栾瞪了乔莫昂一眼,他不能对汝阳发火,却不代表他不能对乔莫昂发火。 乔莫昂默了,他也是好心。 良久,见汝阳走出来,乔莫栾迎上去,搂着汝阳朝院门外走,乔莫昂望着恩爱的两人,忍不住叫住他们,问道:“大嫂,你要把轩儿寄放在我这里多久啊?” “你不喜欢轩儿?”乔莫栾目光一寒,冰凉的声音仿佛乔莫昂只要敢点头,他就敢取了乔莫昂的命。 “不是,轩儿就算不是我的侄子,他这么可爱,人见人爱,我怎么会不喜欢轩儿,我只是觉得......没事了,我太喜欢轩儿了,舍不得你们将他接走。”在乔莫栾嗯了一声,乔莫昂立刻嗅到危险,立刻改口。 他不是不喜欢轩儿,只是轩儿在他这里,一两天还行,半个月也能接受,他顶多不去风流了,若是一个月两个月,他就算忍得了,他那些红颜知己忍得了吗? 两人回到梅院,泡了一个澡,汝阳躺在床上,在乔莫栾欲对她做点什么时候,汝阳丢下一句。“我累。” 乔莫栾的浴火被无情的浇灭了,看着她的倦容,再强行要都是一种罪过,乔莫栾只能认命的将她搂抱在怀中,不敢再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半夜,汝阳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汝阳睁开眼睛,惺忪的望着乔莫栾。“你要上厕所吗?” 乔莫栾愣了一下,抬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掠到耳后。“不是,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快睡,我很快就回来。” 汝阳看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 “大半夜能有什么......”事字还未出口,汝阳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半夜能让乔莫栾从床上爬起来,除了龙雪,不做第二人想。 龙雪,又是龙雪,汝阳心里很不爽,却还是没表现出来,她相信他,他说过,会处理好龙雪的事。 “早点回来。”汝阳翻了个眼,不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流露出来的情绪。 乔莫栾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闪了闪,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吐出一个字。 汝阳意识到他还没走,又翻过身,把脸贴在他胸前,小手绕上他的腰,指甲在他腰上抠弄着,乔莫栾忍不住轻声地笑了,一手握住在他腰间造次的小手,一手在她纤腰上轻抚着:“真是个磨人精,你这样挑*逗我,叫我如何走得了。” “不想走,就别走。”汝阳的话问得随意,只有她心里清楚,她是真心在留他。 “汝阳,别闹了,我得走了。”乔莫栾轻轻的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再这样下去,他就真走不了。 闻言,汝阳心底划过一丝苦涩,在龙雪跟她之间,他还是选择了龙雪,汝阳不停的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三年都过了,还怕半年吗? 突然间,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方,为何要给他半年时间,半个月她都嫌多。 算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她都大方了,索性就大方到底。 “你要去哪?”汝阳含糊的问了一句。 “说了你也不知道。”乔莫栾唇边挂着笑,深情的目光看着紧闭着双眸的汝阳。 “你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汝阳依旧闭着眼,有些孩子气。 “汝阳,我真得起床了。”乔莫栾拉开她环在自己腰际的手臂。 “要多长时间?”汝阳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有些郁闷,以前她都睡得很沉,他几乎走了又回来,她都感觉不到,不知为何,最近浅眠了,有点响动都能惊醒她。 “要不了多长,我保证,你再睡一会儿,等你睡醒时我就回来了。”乔莫栾轻吻了下她散乱的长发,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乔莫栾愣了一下,从她身后抱住她。“生气了。”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汝阳问道,眼睛睁开了一下,随即又闭上。 “别胡思乱想,睡吧!”乔莫栾轻柔地搂起怀中的人儿,缓缓抽出手臂,轻轻起身,温柔地为她拉好薄被,又顺手拢了拢她凌乱的长发,才伸手掀开纱幔,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听到门开了又关,汝阳睁开眼睛,望着因乔莫栾起床掀开的纱幔还飘动着。 天亮,乔莫栾处理好事情急着往梅院赶,途中碰到管家。 “大少爷,雪姑娘要见你。”管家说道。 乔莫栾停下脚步,自从他受伤后,就没去见龙雪了,有些事他应该向她说明白。 “小姐,杜菱儿在门外要见你。”丫环禀报。 龙雪一愣,杜菱儿要见她,嘴角扬起一抹冷漠的笑。“让她进来。” 在丫环的带领下,杜菱儿来到院子里,龙雪坐在石桌前等她。 “请坐。”龙雪温和一笑,朝丫环说道:“奉茶。” 杜菱儿落坐在龙雪对面,她思前想后,不能拿龙雪的事去麻烦汝阳,这事她想自己处理,更想为汝阳做一点事,让龙雪离开乔府。 “雪姑娘,寄人篱下,真令你向往吗?”杜菱儿一句话,让龙雪脸色一白。 砰!茶杯从龙雪手中滑落,跌成碎片,茶水在她的衣裙上酝酿开。 “你说什么?”龙雪脸色惨白,双手抓住杜菱儿的手腕,用尽全身的力气拽住杜菱儿。“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谁寄人篱下?嗯?” “雪姑娘,我说谁,聪明如你,不会听不出。”杜菱儿鄙夷的看一眼龙雪,她是乔莫栾的妾,汝阳是妻,而龙雪只是恩人。“雪姑娘,容我再提醒你,恩情是恩情,爱情是爱情,想要用恩情换来爱情,痴心妄想。” 闻言,龙雪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脸色愈加惨白,气得全身颤抖,眼底地寒芒迸射出来,眸光犀利尖锐宛若冰棱。“你说谁痴心妄想了,嗯?你有胆再给我说一遍。” “雪姑娘,无论说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杜菱儿依旧很温和,随即又说道:“乔莫栾爱的人是柳汝阳。” 她没说,家主爱的人是主母,这是身份的象征。 乔莫栾爱的人是柳汝阳,这句话在龙雪脑海里炸开,看着杜菱儿得意的样子,无尽的愤怒在胸口徘徊,恨不得掐死她。 龙雪情绪失控,朝杜菱儿吼。“胡说八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武断的说莫栾爱柳汝阳那个践人,我告诉你,莫栾爱的人是我,是我,都是个那狠毒的践人,她抢走了我的莫栾,还把我害成这样,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小践人,跟柳汝阳一样的贱,你们都是践人,让人唾弃的践人,你只看到莫栾对柳汝阳爱......不对,不对,莫栾对柳汝阳那个践人不是爱,不是爱,对我才是爱,刻骨铭心的爱,你知不知道。” “真是疯子,疯得无药可救了,放手。”杜菱儿站起身,大力甩开龙雪紧抓住她的手,那嫌弃的眼神仿佛被她碰一下都感觉恶心。 “小姐。”见跌倒的龙雪,丫环先是一愣,随即上前欲扶起她,却被龙雪推开。 “滚......”滚字还在喉咙处,龙雪余光瞄见走来的身影,龙雪硬是将那个字给咽了回去,嘴角旋起邪佞冷笑。 “啊!救命。”龙雪身子向后倒,手还在挥舞着。 “小雪。”乔莫栾踏进院子,见到的就是这一幕,身影宛如一阵风刮过,在龙雪倒地之前将她接住,抱着龙雪的身子。 “啊!救命,救命......”龙雪巴掌大的精致脸庞被泪水润湿,突然双手朝自己的脸抓去,四条抓痕溢出血,还不停的挣扎着。 杜菱儿见状,被龙雪疯狂伤着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 “小雪。”乔莫栾知道她又犯病了,袖袋里拿出一颗药丸,喂进龙雪嘴里,犀利的目光带着肃杀,锁定在杜菱儿身上,杜菱儿身边的丫环吓傻了,而杜菱儿对上乔莫栾充满杀气的目光,心一惊,有一种大难临头的觉悟。 “家......” “闭嘴。”乔莫栾怒斥。 杜菱儿深吸一口气,说道:“家主,你让我闭嘴,我也要说,汝阳是你的妻子,雪姑娘只是你的恩人,对你来说,妻子重要,还是恩人重要,家主,别怪我多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对雪姑娘真只是在报恩吗?家主,你若真喜欢雪姑娘,大可以纳她为妾,给她一个名分,你这样将雪姑娘留在乔府,即耽误了雪姑娘的终身,也让汝阳不开心,家主,雪姑娘跟汝阳,她们在你心中,到底熟重熟轻?” 看着窝在乔莫栾怀中的龙雪,朝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杜菱儿超想冲上去,将龙雪撕裂了。 “熟重熟轻,哼!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乔莫栾掠眸,冷喝,杜菱儿若不是跟汝阳成为了朋友,他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汝阳的朋友。”杜菱儿说道。 “好一个汝阳的朋友,柳止柔又是什么?”乔莫栾寒声质问。 面对乔莫栾这个问题,杜菱儿脸色一白,他这是在提醒她,背叛过柳止柔,也有背叛汝阳的一天,有谁知道,在她跟柳止柔之间,真正被背叛的那个是自己。 “滚回你的碧菱院。”乔莫栾眉眼清冷,声若寒霜,强势而霸道。 “我不走,今天你一定要在汝阳跟她之间做出选择。”杜菱儿也执着,她今天是为了汝阳才找上龙雪,没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她是不会无功而返。 乔莫栾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寒冷的精芒,情绪已达到了盛怒的边缘,汝阳都给他半年的时间处理龙雪的事,而她却要他在今天做出一个选择。 选择?她凭什么要他给出选择。 “杜菱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我滚回碧菱院。”乔莫栾声音冰冷到极点,他很意外,杜菱儿居然敢挑衅他,想到她是为了汝阳,他没有杀了她,而是让她离开。 “哼。”杜菱儿冷哼一声,撇过脸,态度生硬。 乔莫栾浓眉锁得更深,脸色也更阴沉。“很好,给你机会你放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就得承受闯进地狱的后果。” “莫栾,我住在乔府,是不是碍着你跟汝阳了,不喜欢我住在乔府,我走......我走......我走就是。”龙雪抓住乔莫栾的衣衫,涕泪交零。 看着她泪痕满面的脸,乔莫栾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波动,绝对不是感情,而是愧疚,紧紧地抱着龙雪的身子。“小雪,别胡思乱想,你没有碍着谁,也没有人不喜欢你住在乔府,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呜呜呜。”龙雪嘤嘤哭泣着,令人怜惜不已,垂在胸前的青丝,因她剧烈起浮的胸口滑落一边。 “小雪,别哭,我会解决。”听着她的哭声,乔莫栾紧紧的抱着龙雪,轻柔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朝管家命令道:“把她给我带去思过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思过院。” “家主。”听到思过院,管家都有些意外。 “听不懂话吗?”乔莫栾眸光一寒,管家不敢多问,立刻将杜菱儿跟她的丫环带走。 杜菱儿不怕乔莫栾的惩罚,跟着管家离开之前,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复杂的眸光看了他一眼。 安抚好龙雪,乔莫栾回到梅院,已过了晌午。 汝阳见他回来,抱怨道:“怎么才回来,我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事情耽误了,饿坏了吧,对不起,我立刻给你做饭去。”乔莫栾俯身在汝阳额头上落下一吻。 汝阳一愣,从他身上她闻到了龙雪身上的香气,侧眸汝阳便见他肩上,有一个唇印,龙雪这是在向她示威吗? “臭死了,把自己洗干净了再去做饭,我不想你身上的臭味染到饭里。”汝阳捏着鼻子,夸张的说道,她给了乔莫栾半年时间,她要相信乔莫栾,一定会处理好龙雪的事。 在他离开前,她就知道他去了龙雪那里,现在只是得到证实,没什么好揪心的,汝阳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可是那心还是苦涩。 “好。”乔莫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见她没多问,他也没多说,转身走出房间。 乔莫栾离开后,汝阳也起床了,换好衣裙,梳洗好,并没去厨房帮乔莫栾,而是站在窗户下,望着窗外。 她没有告诉乔莫栾,其实在他离开后,她就再也没睡,一直睁着眼睛等他回来,半夜离开,说好她醒来就能见到他,却是第二天晌午过后才回来。 龙雪这根刺,越插越深了,深得汝阳都没把握,强行拨出去后,她会有什么结果。 她是相信乔莫栾,却不相信龙雪,龙家的人,没一个简单的人。 做好饭菜,乔莫栾端上来,一一摆在桌上,叫汝阳过来吃。 汝阳敛起思绪,转身朝桌子走来,弯腰闭上眼睛嗅了嗅,毫不吝啬的夸奖,朝乔莫栾竖起大拇指。“真是香,就不知道吃着香不香了。” “还敢对我的手艺质疑。”乔莫栾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做菜,并不是全靠手艺,还要靠这里。”汝阳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接过乔莫栾递来的筷子,落坐在凳子上吃了起来。 汝阳没有明确的说,可她话中的意思,他听得出来,张嘴欲解释,见汝阳吃得欢,将解释的话咽了回去。 一桌饭菜,汝阳第一次吃着乔莫栾做的饭菜,食不知味。 “饱了。”汝阳吃不下了,也不想勉强自己了。 “汝阳。”乔莫栾见她只吃了半碗饭,在她起身之前,拉住她的手。“今天早晨,我才去的小雪哪里,也不是我主动要去,是管家说小雪要见我,我去是因为,想跟小雪说清楚。” “那么说清楚了吗?”汝阳问道,她相信他的话,她只是想知道,说了一个上午,说清楚了吗? 乔莫栾摇头,没将杜菱儿找小雪的事说出来。 “说了一个上午,是你没说清楚,还是她没听清楚,或者是她不愿意回皇宫?”汝阳问道。 “都不是。”乔莫栾摇头。 “那是什么?”汝阳问道。 乔莫栾犹豫了一下,说道:“小雪犯病了,她成今天这样,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能在她犯病的时候......” “别解释了,你还有半年的时间。”汝阳挣脱他的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乔莫栾坐在桌前,没有去追,看着他做的饭菜,若是以前,会吃光,现在剩这么多,一半都没吃到。 乔莫栾收拾起碗筷,见汝阳没在院子里,他直接去了轩儿的房间,如他所料,汝阳坐在轩儿的床上,抱着轩儿的小枕头发呆。 乔莫栾站在门口,静默了片刻,才走了进去,握住汝阳的柔荑,蹲下身体与汝阳平视。“如果你不高兴我去小雪哪里,我答应你,除了她犯病时,我不会去看她了。”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汝阳也不懂自己,明明相信他,却心里还是不舒坦。 “汝阳,我爱你。”乔莫栾炽烈深情的看着汝阳,这是他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告诉她,他爱她。 汝阳错愕的望着乔莫栾,被他眼中的深情给吓到了,还有他刚刚的话。“你刚刚说什么?” “我爱你。”乔莫栾又说了一遍,他真是下血本了,连爱字都轻易说出来了。 汝阳鼻子有些酸,她等了很久,终于让她等到了。 “莫栾......”乔莫栾起身,坐在床边,搂过她的身子,紧抱在怀中,低下头,吻上汝阳的唇。 汝阳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回吻。 乔莫栾热情的吻着她,大手也没闲着,在汝阳以为又要天雷勾动地火时,乔莫栾却只是点到为止。 乔莫栾将脸埋进汝阳发间,嗅着那股清香,良久,乔莫栾才睁开眼,低眸看着怀里人儿,红晕未褪的俏脸,扬起唇角温柔的笑了。 “不许看。”汝阳被他这么一瞧,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我是你的夫君,不让我看,你想让谁看?”乔莫栾故意板着脸问道。 “乔莫栾。”汝阳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好了,不逗你了。”乔莫栾伸手为她整理着凌乱的衣裙,抿着嘴角含笑着,衣裙理好才又将她揽进怀里。“汝阳,明日我们进宫。” 听到进宫两个字,汝阳愣了一下,以为是这个月十五到了,想了想,这才初几头,离十五还早着,挣开他的怀抱,疑惑着望着他,出声询问:“进宫做什么?” 乔莫栾看了她一眼,面色平静,声音有些刻意的平淡。“明日御花园设宴,迎接突厥大汗跟他的爱女木真公主到访......” “你是商人,又不是官,迎接突厥大汗跟他的爱女木真公主到访,关你什么事?”汝阳就没听说过,皇家迎接贵客,商人必须参加,再说,就乔莫栾跟龙绝的关系,乔莫栾更不会参加。 “皇奶奶八十大寿也是明天。”乔莫栾说道,若只是迎接突厥大汗,他当然不会参加。 “皇奶奶?她都八十大寿了?”见他点头,汝阳轻靠回他怀里,轻声说:“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等宴会结束,皇奶奶回她的寝宫,我们私下去给她祝寿,再说,龙绝摆那排场,皇奶奶不一定喜欢,参不参加都没人知道。” “喜不喜欢,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奶奶是太皇太后,又是八十大寿。”乔莫栾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长发,没有直接说明,话中之意却很明显,在汝阳张嘴欲反驳时,乔莫栾轻责道:“私下去给她祝寿,亏你想得出来,简直就是馊主意。” “很馊吗?”汝阳一点也不觉得,突然汝阳低低的笑了,叹了口气,道:“皇家的人真是身不由己。” “你想说什么?”乔莫栾看着她,语气带丝揶揄,眼底却是无限的宠溺。 皇家的人真是身不由己,这点他也认同,不仅皇家的人身不由己,很多人都身不由己。 “莫栾,我觉得傲跟龙绝之间不单纯。”汝阳话一出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在说什么呀?龙绝跟龙傲,他们是兄弟,亲兄弟。 “嗯?怎么个不单纯?”乔莫栾不依不饶的追问,真不容易啊!傲在皇宫三年,说被龙绝囚禁,傲又是自愿,这三年来,她每个月都要带轩儿进宫一次,现在才发觉龙绝跟龙傲之间不单纯。 瞄到他不怀好意的笑,汝阳紧抿着唇,硬是不说,乔莫栾伸手抬起她的小脸,低下头与她对视。“告诉我,怎么个不单纯?” 汝阳想推开他,却敌不过他的力气,挣了两下,便乖乖的不动了,却紧闭着小嘴不肯说话。 不单纯,还有怎么不单纯? 见她不说,乔莫栾也没逼问她,龙绝跟龙傲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也不希望汝阳知道,就算她察觉到什么,他也希望在别人面前,她也能像这样守口如瓶。 “汝阳,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但是你听完之后,要向我保证,不许生气。”乔莫栾说道。 汝阳闻言一怔。“什么事?” “你保证。” “什么事?” “你保证。” “好,我保证。”最终,汝阳还是妥协。 “给。”乔莫栾从袖袋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 汝阳不耐烦的抢了过来,打开纸,左右转了一圈,上写的字,它认识她,她不认识它。 “谁写的信,不知道我不识字吗?”汝阳将纸还给乔莫栾,明知道她不认识这个国家的字,偏偏就写这个国家的字,汉字不会写吗? “休书......” “什么?”听到休书两个字,汝阳激动起来了,随即大力挣开了他,站在床前,一脸愤愤冷冷道:“乔莫栾,你这是什么意思?昨夜还给我海誓山盟,今天就给我休书,怪不得你要我保证不生气,不生气才怪,乔莫栾,好你个乔莫栾,你将我当成什么了?” 没有一个女人,在接到休书时,会兴高采烈。 听到她的话,乔莫栾脸都黑了。 乔莫栾见她瞬间气红的小脸,深知她误会了,忙拉住她,无奈的说道:“是红尘给问芙的。” “什么?”汝阳更激动了,这比乔莫栾给她休书还激动。“你不是向我保证过,红尘一定会听话娶问芙吗?” “他是听话娶了问芙,却没说不休了问芙。”乔莫栾抬手揉搓着眉心,对此,他也很无奈,也不曾想到,红尘这么执着。 新郎官他是当了,人他也娶了,只是第二天又给休了。 “娶了就休,红尘到底是什么意思?”汝阳真是怒不可遏。 乔莫栾抱着她,软语道:“算了,红尘不是出于自愿,强求的婚姻是没有幸福。” “婚姻是强求,可爱不是,我感觉得到,红尘是真的爱问芙,只是......” “真因爱,所以才......” “才什么?”汝阳打断他的话,挑眉瞪着乔莫栾。 “没什么?”乔莫栾果断的摇头,不敢将话说出来。 “真是的,我一片心意,就被红尘给糟蹋了。”如果红尘在她面前,汝阳一定会杀了他,问芙有什么不好,他不要问芙。 “算了,你这情红尘不领就算了,这种事强求不得。”乔莫栾拉着她的手,说了不生气,却还是生气了。 “什么叫这情红尘不领就算了?告诉你,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休妻也要看妻子的主人是谁,敢休了问芙,这无疑不是打了我一耳光,我不会放过红尘。”汝阳气鼓鼓的怒瞪着他,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 “好好好,不会放过红尘。”听着她带着威胁的话,惹得乔莫栾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敢笑。”汝阳是将心里的气,全撒在乔莫栾身上了。 “不敢了,娘子不让我笑,我哪里敢笑。”乔莫栾赖皮的搂过她,见她不老实的乱动,长臂加了些力道,敛了笑容低低道:“不是向我保证过,不会生气吗?” “你的属下,敢休我的丫环,我能不生气吗?”乔莫栾不说还好,一说汝阳更气了,任性的挥起秀拳捶打着他结实的胸膛。 乔莫栾由着她发泄,汝阳打累了,也停下来了,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问芙呢?” “不见了,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红尘也去找了。”乔莫栾立刻申明。 汝阳深呼吸着,乔莫栾低头吻了吻她的秀发。“问芙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等找到问芙,我把红尘绑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汝阳还是不解气,扭过头不理乔莫栾,任乔莫栾如何哄,她都不理,这次她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不妥协。 乔莫栾见她倔强如牛,心里将红尘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汝阳迈步,乔莫栾立刻跟上去,走出门口,突然,汝阳转过身,伸出纤臂踮脚环上他的脖子,声音娇媚:“你说的话可要算数,把红尘绑到我面前,任我处置。” 乔莫栾望着她,点了点头,郑重回道:“我保证。” “不许反悔?”汝阳伸出食指在乔莫栾眼前晃动。 “嗯?”乔莫栾点了点头,为了加强他的决心。“绝不反悔。” 汝阳满意了,乔莫栾又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置红尘?” “我自有分寸。”汝阳漠测高深一笑,敢休她的问芙,就得承受她报复。 问芙该有多伤心,多失望才离开,连她这个主子都不要了,红尘死定了。 “汝阳,你放心,在我眼中,没人比你重要,我不会出卖你。”乔莫栾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他真的很好奇,她要如何处置红尘。 汝阳扭头,就是不告诉他。 乔莫栾想了想,诡异一笑。“让他再娶一次问芙,并且不许他休妻。” “再娶?哼!”汝阳冷哼一声。“他想得美,曾经的不珍惜,造成今日的懊悔,没有人在被休掉之后,还会嫁给同一个人,失去后还想再拥有,那是屁话。红尘有什么了不起,他以为他是谁,他想娶就想娶,他不想娶就不想娶,他把问芙当什么了,想休便休,休掉之后还想再娶,做他的春秋大梦,乔莫栾,我告诉你,你给我转告红尘,等找回问芙,他给我离问芙远点,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乔莫栾看着义愤填膺的汝阳,还有她惊世骇俗的话,尤其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这样的话,她都能说了口,他真是汗颜。 “乔莫栾,你沉默是什么意思?”得不到他的回答,汝阳瞪了他一眼,戳着他的胸膛问。 “啊!伤口又要裂开了。”乔莫栾捂住汝阳戳的地方,定眼一看,不是他受伤的地方,在汝阳愤愤的目光下,乔莫栾尴尬一笑。“呵呵,小心翼翼,准没坏处。” 闻言,汝阳真是恨不得踢死他,现在才跟她说小心翼翼,准没坏处,在床上滚床单的时候,他的伤口裂开,也没见他这么紧张过。 “我会转告红尘。”乔莫栾说道。 汝阳满意了,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汝阳瞪着乔莫栾。 “我又做错什么了?”在她这下的瞪视下,乔莫栾很是委屈,他觉得自己很冤,红尘做错事,她牵怒在自己身上,每一次汝阳这样看着他,他的心都紧张起来。 小雪的事,已经不了了之,红尘休问芙的事,刚刚也算过了,乔莫栾真不知道,他还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 “嗯。”乔莫栾没反应过来,下一刻,肚子已“重重”挨了她一拳。“汝阳。” “明日要进宫?”汝阳问道。 第179章 陪他进宫 “是。”乔莫栾点头,进宫,不难猜想到是何事。 “如果遇上了她,你会怎么做?”汝阳问道,乔莫栾自然听得懂,她口中的她所指何人。 “视而不见。”乔莫栾没有丝毫迟疑。 他的回答,汝阳很满意,但是他能做到视而不见,柳止柔也能如此吗? “如果她要缠着你呢?”汝阳问道。 乔莫栾迟疑了一下,汝了咬牙又问了一遍:“如果她缠着你呢?” 乔莫栾很难回答,他能管住自己,还管得住柳止柔吗? “杀了她。”乔莫栾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 “杀帝后,你想被满门超斩吗?”汝阳瞪了他一眼。 “那你要我如何?”乔莫栾问道,就算真杀了柳止柔,也不会遭满门超斩。 “不许看她,不许理她,不许与她单独见面,不许离开我半步,我走哪儿,你走哪儿,我上茅厕,你就得站在茅厕外等着我,听到没有。”汝阳拉着他的耳朵,最后四个字,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吼。 乔莫栾被她吼得都快耳鸣了,揉了揉耳朵。 “遵命娘子,进了宫,我就拉着你的手,她一出现,我就把眼睛闭起来,直到出宫,我都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地,我全听你的,娘子,这下你满意了吧?”乔莫栾搂着她轻摇头,连柳止柔的醋都吃,不过,为她小小的吃醋着实骄傲了一回,心中暗暗欢喜。 “不许闭眼睛,眼睛看不见,心里却在想,你只要不看她,我就不生你的气。”汝阳闷闷的回道,眼睛闭上了,心眼如何闭,其实,她不应该吃柳止柔的醋,可她还是忍不住提醒。 乔莫栾低眸看着怀中人儿,在他胸膛上抠着,她不知道,她无心的一个动作,会让他克制不住要她吗?面色微变,动容的将她牢牢锁在怀里,沉声道:“瞎说什么,我心里只有你,眼里也只有你。” “我去兰院看轩儿了。”话音一落,汝阳抿嘴偷偷笑了笑,小步向院门处而去,为了等他,今天晌午都过了,她都没去看轩儿,昨天轩儿睡前,她答应过轩儿,今天要陪他去后山玩。 “这么晚了,不许去。”乔莫栾的身影像一阵风似的冲到她身前,二话不说拦腰将她抱起,转身朝他们的房间走去,进了屋修长的腿大力一踢,房门自身后重重关上。 汝阳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直到他将她放在床上,她也没挣扎。 客栈。 厢房里,一个白衣胜雪,风华绝代的男子站在窗户前,犀利的鹰眸看着窗外的一切,妖冶精致的五官,清风拂过,额前碎发迎着风起伏飘逸,一种摄人心魄的美萦绕在他四周,眉宇间,偏偏有种漠离的清冷。 当大街出现一抹身影,男子唇脚微微上扬,带着三分笑意,七分邪魅。 男子转身,坐回桌前,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又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动静,随即传来一声敲门声,男子没叫进来,门被推开,男子抬眸,看了来人一眼,将酒推了去过。“乔三少,还是一如既往的准时。” “见古楼主能不准时吗?”乔莫轻落坐在他对面,端起他推过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乔三少说笑了。”古夜邪魅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端起茶杯,优雅的泯了一口。 “古夜。”乔莫轻声音并不高坑,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古夜看了他一眼,闲情逸致的饮茶,还喝得如此优雅。 “为什么又来龙国?”乔莫轻问道,对古夜突然来龙国,他很是意外。 “助你一臂之力。”古夜清润的声音透着邪魅。 “助我一臂之力?”乔莫轻嗤之以鼻。“昨夜是谁对我追了一年的人下了杀手?” 想到他追了一年,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被古夜给杀了。 “咳咳咳。”古夜放下手中的茶杯,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在追他,乔莫栾他们也在追,若是留下活口,后患无穷,人死了,死无对证,又查无实据,你没什么损失。” “我没损失?他就快要说了,结果被你给杀了。”在听了古夜的话,乔莫轻更不平静了,面色刹那徒然变得冷凛,眉心紧蹙,眼睛更是充满危险地眯了起来。 古夜微微一怔,下一刻眉头锁得更深。“你真以为他会告诉你?” “算了,杀了就杀了,现在追究有何意思。”乔莫轻挥了挥手,他心里也清楚,他跟乔莫栾他们都在找那个人,他即使找到了,那个人也不一定会告诉他真相。 古夜看了乔莫轻一眼,食指在茶水里沾了一下,在桌面上写下一字,看清桌面上的字,乔莫轻颇为惊讶。“真是看不出来,往往看似最无害的,下手却最狠毒,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何为要置乔莫栾于死地?” “你无需明白。”古夜说道,乔莫轻蹙眉,显然他知道什么,却不告诉自己,想到两人只是合作关系,乔莫轻也没多问。 “古夜,接下来你走哪一步?”乔莫轻一边问,一边用手抹去上面的字,随即又补上一句。“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此事先别声张,暗中观察,适当的时候帮乔莫栾一把。”古夜平静的说道。 “以他们的手段,他们杀不了乔莫栾,应该会对柳汝阳出手。”乔莫轻想了想说道,想到柳汝阳,她对雪儿做过的事,乔莫栾眸中烧起火焰。 在柳汝阳的事情上,他跟古夜出现分歧,他要杀柳汝阳,古夜却要保护柳汝阳。 “敢动我要保护的人,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古夜冷邪的眸中冰冷一片,带着肃杀之意。 乔莫轻眼中的火焰却徒然降温了不少,问道:“柳府你准备如何处置?” “柳家是她的家族,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动柳家,况且柳家本就不在我灭的范围内,倘若,他们敢招惹她,这我就说不准了。”古夜说道,乔莫轻心咯了一下,若是让古夜知道,他算计过柳汝阳,也是他的推波助澜,才让乔莫栾跟柳汝阳走到一起,真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了自己。 柳汝阳孩子的事,古夜是知道,没有古夜的相助,他也不可能这么利用。 “当年那个接生婆呢?”古夜问道。 “放心,已经被我灭口了。”乔莫轻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他骗了古夜,那个是他的人,怎么可能杀人灭口。 古夜睨了他一眼,说道:“聪明如你,比我更加知道,除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就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你怀疑我?”乔莫轻蹙眉。 “不是怀疑,是提醒。”古夜改正。 “为了不打草惊蛇,你准备想办法让雪儿离开乔府。”乔莫轻特意将“离开”字加重音,表示着他的决心。 “不行。”古夜断然拒绝。“龙雪不能离开乔府。” “如果我坚持呢?”乔莫轻眸光一寒。 “别逼我杀了她。”古夜邪魅的眸子闪过一抹杀意。 乔莫轻妥协,面容疲倦,黑色的眼圈显示着他严重缺少睡眠,问道:“需要我出手吗?” “不必。”古夜想也未想,直接拒绝。 “不领情就算了,我走了。”乔莫轻站起身,拍了拍衣袖朝门外走去。 “莫轻,大事为重,别感情用事。”古夜紧攥着手中的茶杯,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恐怖,他知道乔莫轻对龙雪的在乎程度。 乔莫轻脚步顿了一下,说道:“这句话也是我想要对你说的。” “我有分寸。”古夜对乔莫轻的提醒,很是不上心,对于感情,他控制得很好,绝对不会为了感情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乔莫轻走后,古夜深锁的眉峰更紧的蹙起,握紧拳头,锐利的指甲陷进肉里,觉察到有人上了房顶。 有气魄,敢如此胆大的上他房间的房顶,脸色也更加的阴郁,一对邪魅而冰冷眸子仿佛有簇火焰燃起。 古夜起身,踱步到窗前,突然纵身一跃,房顶上的人仿佛早就察觉到,在古夜上房之前,已经消失不见了。 同时,去而复返的乔莫轻也跃上屋顶,蹙眉看着古夜。“是什么人?” 古夜面色凝重,却沉默不语。 见他不语,乔莫轻神色阴森,目光寒洌,语气冰冷至极的说道:“是乔莫栾派来的人吗?或者就是乔莫栾。” 除了乔莫栾,乔莫轻不以为有谁跟着他,而不被他发现。 “别瞎猜,跟乔莫栾没关系。”古夜话一落,纵身一跃,轻盈的脚步落在地面上。 “跟乔莫栾没关系,那会是谁?”乔莫轻也落在古夜面前,继续追问,在没问清楚是谁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放弃。 “我的敌人。”古夜冷睨了乔莫轻一眼。 “你的敌人?”乔莫轻蹙眉,随即说道:“龙傲。” “龙傲并不是我最大的敌人。”古夜没有明说,乔莫轻知道是谁了,同时也佩服,居然跟古夜从齐国来到龙国了。 “需要我帮忙吗?”乔莫轻问道。 “不需要。”古夜拒绝,乔莫轻也没再坚持,走出客栈。 翌日,昨夜乔莫栾没怎么折腾她,天一亮,汝阳就醒了,推了推搂着她睡的乔莫栾。 “莫栾。”见他不动,汝阳叫了他一声,见他依旧不动,汝阳说道:“今天不是要进宫吗?” “时间还早。”乔莫栾说道。 汝阳哦了一声,没再叫他了,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有事,很难入睡。 过了一会儿,汝阳又推了推乔莫栾。“莫栾。” “再睡一会儿。”乔莫栾拉下她的小手,握在大手中。 又过了一会儿,汝阳觉得时间真不早了,这次她没有推乔莫栾了,而是扯着他的耳朵。“乔莫栾,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她的声音很响亮,让乔莫栾猛的惊醒,看着一脸坏笑的汝阳,乔莫栾很是无奈。“是不是我昨夜放过了你,让你今早这么兴奋。” 乔莫栾作势将手游到她腿间,汝阳按住他的手,警告道:“你若是敢,明晚我就跟轩儿睡。” 她都这么威胁他了,乔莫栾还敢吗?重重的在她腿上捏了一下。 “莫栾快起来,没时间了。”汝阳说道,她不是急不可待的想进宫,而是早点去了,可以早点回来。“乔莫栾,你再不起来,信不信我就不跟你去了。” “信。”乔莫栾长臂一伸,揽过汝阳的肩,在她额际上落下一吻,嘴角撑出一抹似是而非的弧度。 “信”字铿锵有力,汝阳却感觉如此勉强。 “莫栾,莫灵给我来信了。”汝阳说道。 “我知道。”乔莫栾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何提起此事,信还是他读给她听的。 “你是不是劝过莫灵?”汝阳问道。 “我哪有劝,是她自己想通了而已。”乔莫栾明白,莫灵喜欢自己的事情,她没有真正释怀。 “想通了。”汝阳却不觉得,莫灵会想通,双重人格,会有想通的时候吗? “好了,快起来,再不起来,时间真会来不及了。”乔莫栾拍了拍汝阳的屁股,对于莫灵的事,他选择了逃避,他也很意外,不正常的莫灵,居然会给汝阳写信。 “好。”汝阳也不想再懒床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那叫个难受。 两人起床,乔莫栾依旧是一袭黑色,穿戴正齐了。 冷艳的容貌,有着摄人心魄的风华与王者的威慑,一双鹰眸犀利无比,冷峻的轮廓,挺高的鼻梁,薄唇抿紧冷漠的弧度。 一袭玄黑长袍,天生的王者风范更是盛气凌人,寒意逼人,慑人的气势,不言而威。 汝阳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看着这样的乔莫栾,有些失神,乔莫栾给人的感觉,如同一匹无人敢驾云的千里马,汝阳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男人,居然是她的男人。 她虽不能说,她驾云得了乔莫栾,却敢说,这个男人是她的。 “看什么看,这么入神。”乔莫栾来到床前,伸出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取笑道:“口水都流下来了。” 汝阳猛的回神,抬起手擦了擦嘴角,并没有湿润,汝阳顿时反应过来,瞪着乔莫栾。“你耍我?” “快起来,你不是一直催吗?我都穿好了,你却还赖在床上。”乔莫栾笑着说道。 汝阳想了想,看了一眼乔莫栾。“我穿什么啊?” 乔莫栾愣了一下,说道:“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真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吗?是进宫,不用穿出身份吗?”汝阳问道,她是乔家主母,这次又是进宫,不能像她平常进宫那般随意穿。 “你穿什么都漂亮。”乔莫栾俯身在汝阳脸颊上吻了一下,对于穿着,他没有什么讲究,只要喜欢舒服就好。 只是进宫,又不是参加什么祭典,用不着穿多正式。 乔莫栾见汝阳还无法决定,起身去衣橱里找了一件适合汝阳的衣裙。“穿它。” 汝阳错愕的看着乔莫栾丢过来的衣裙,问道:“你确定让我穿它?” “并且肯定,你很适合白色。”乔莫栾说道。 “可是......宫里的人都不准穿白色。”汝阳说道,每次进宫,她都没有穿白色。 “你是宫里的人吗?”乔莫栾问道,将汝阳的嘴堵住了。 汝阳觉得,他是故意的,他不喜欢穿白色,故意让她穿,他这是公然向龙绝示威。 并没有繁琐的妆配,也没有精心打扮,汝阳一袭白素雅极致,却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乔莫栾看着这样的汝阳,有些后悔让她穿白色了,这样的她,更令人心动。 两人牵着手,走出乔府,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等候,青枫见两人出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家主,主母。”青枫恭敬的叫了一声,掀起帘子。 乔莫栾嗯了一声,将汝阳扶上马车,自己再跳上马车,青枫放下帘子,跳上马车,鞭子一挥,马车向前行驶。 汝阳安静的坐在马车里,柔软的小手被乔莫栾轻握着,细嫩的肌肤与他微带薄茧的手掌相触,除了痒痒的感觉,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自心中划过。 汝阳挑起帘子,看着窗户外,街道上很热闹,也有专人开道,前后都有马车,汝阳放下帘子,转头望了一眼正在假寐的他,想问他问题,见他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话卡在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口。 汝阳挑了挑眉,又掀开帘子,将目光移向了车外。 宫门近在眼前,这条路她这三年来,第个月都要走一次,却不知为何,这次她的心情开始压抑起来。 “唉。”汝阳叹口气,没多久汝阳又叹了一口气。 听到她的叹气声,乔莫栾睁开眼,看着她望着窗户,一个劲的叹气,轻声询问:“怎么了?” “在叹气。”汝阳回道。 乔莫栾嘴角一抽,他岂会不知道她在叹气。“为什么叹气?” “压抑。”汝阳吐出两个字,索性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趴在窗户上,下巴放在手臂上。 “压抑什么?”乔莫栾耐着性子问。 “莫栾,我有些担心。”汝阳敛起眸光,将帘子放了下来,坐直身子,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从起来就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也不知是进宫,还是其他原因,反正她的眼皮跳得厉害。 “别瞎担心,我不会给龙绝伤我的机会。”乔莫栾长臂一伸,将汝阳搂在怀中。“别总是哀声叹气,或是动不动就皱眉,会出现皱纹。” “啊!有吗?有吗?有皱纹了吗?”汝阳惊呼一声,将脸向他面前凑了凑,指着自己的眼角。 这身体才二十岁,这么如水般的年龄,就有皱纹了,她到三十岁了,还不成了老奶奶,古代人老得快,在现代有保养品,这里没有。 “现在还没有。”乔莫栾宠腻的刮了下她的俏鼻,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别说没有,就是有,我也不会嫌弃你。” “我才不怕你嫌弃。”汝阳嘟了嘟嘴,要嫌弃也是她嫌弃他,他比她大,怎么说也是他比她老得快,可是,女人越老越丑,男人越老越成熟。 “好了,告诉我,刚刚你在想什么?”乔莫栾搂着她的腰,他不想她怀着不安的心进宫,他要她开心,他要让她知道,他可以为她挡风遮雨,可以为她挡去一切危险。 “我在想......”汝阳迟疑了下,问道:“你为什么要进宫?” 乔莫栾微蹙了下眉,缓缓直了直身子,才道:“皇奶奶八十大寿。” “真只是这个原因吗?”汝阳才不相信,就算是皇奶奶八十大寿,也不一定要跟众人一起祝寿,私下为皇奶奶祝寿,诚意浓烈,皇奶奶更喜欢。 “不然呢?”乔莫栾反问。 “你明明就不想进宫。”汝阳瞪着他,在她面前,他还睁眼说瞎话。 “我何时说过不想进宫?”乔莫栾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他是不想进宫,但他从没这样对她说过,对于皇宫,他是真的排斥,偏偏这三年她每一个月都要带轩儿进宫,他虽没去调查,却察觉得到,她跟龙绝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他问过她,她却含糊其辞,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想逼她。 “莫栾,不是什么事都非要你说出来,莫栾,也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三岁的孩子,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汝阳撇撇嘴,又掀起帘子望着窗外,不理他了。 “都是三岁孩子的娘了,还三岁孩子,你想当......” “乔莫栾。”汝阳扭头吼了乔莫栾一眼。 乔莫栾果断的闭嘴,扭头又将视线落到窗外,听他轻笑一声,却没有言语,汝阳咬牙,不理会他。 别扭了一会,汝阳还是乖乖靠过来,窝在乔莫栾怀中,声音也软了下来:“大敌当前,我们不能窝里斗。” 听到她这话,乔莫栾没能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认同我的话,你想跟我窝里斗吗?”汝阳抬头,瞪着乔莫栾,恶狠狠的说道。 第180章 美得招摇 乔莫栾低下头,看着她。“窝里斗,亏你说得出口。” “我为什么说不出口?”汝阳不乐意。 乔莫栾只笑不语,汝阳很不想理他,可又敌不过好奇心的牵引,好奇不被满足,心里痒痒的,就好比在跟他滚床单的时候,在你快要进入状况了,他突然停了下来,那叫个心痒难忍。 汝阳突然一笑,拉起他的胳膊轻摇着,用撒娇的语气说道:“我就知道,除了皇奶奶八十大寿之外,还有什么原因,莫栾,你就告诉我,是好是坏,也让我有心里准备,是好,我提前乐一乐,是坏,我也好做好战斗的准备。莫栾,你再不说,我就会胡思乱想,然后心神不宁,会影响你的计划,你也不想我拖你的后腿吧?说嘛!再不说,我会憋坏身子,生病了你还得照顾我,你告诉我,我安心了,心情也美丽了,也就不闹你,莫栾、相公、夫君、老伴......好不好嘛!” 对于她的撒娇,乔莫栾很享受,特别是她亲昵的叫他,尤其是老伴,两人仿佛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般。 汝阳见他只是淡笑,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汝阳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朝他吼的冲动,撒娇般又道:“莫栾,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嘛?” “轩儿若是看到你这一面,估计都怀疑,你是不是他的娘亲。”乔莫栾一笑,拉过她的小手凑到唇边吻了下。 “这个你不用担心,血缘是与生俱来的,不是说怀疑,就能怀疑。”汝阳一句无心的话,却让乔莫栾的脸色沉了几分,有些黯然,她甚至感觉到乔莫栾突然僵硬起来的身子,汝阳愣了一下。“莫栾,你怎么了?” “没事?”乔莫栾摇了摇头,瞬间将那复杂的心绪掩饰起来。 他的声音虽然温柔,却令汝阳莫名有些心疼,她也说不出过所以然,反正就是觉得,很心疼这个成了她丈夫的男人。 汝阳纤臂轻轻环着他,好似了然他的无奈一般,似在安慰,又好像是无声的诉说着什么。小声说道:“好,你不说就算了,我不问了。” 乔莫栾神色淡然,目光透过窗子飘向车外,汝阳似乎听到他极轻的叹息声。 “不许叹气,不许皱眉,会长皱纹,长了皱纹就会变老,你若是老了,丑了,我是会嫌弃你的,很嫌弃的那种。”汝阳用他的话来说他。 “好,听你的。”乔莫栾温柔的拨弄着她的长发,不是他不想告诉她,有些事她知道的越少,对她越有好处,如果不是傲让他带她去,这次他就是独自去皇宫,绝不会带上她。 傲说,他们是夫妇,若是独自出现,会让人质疑他们的感情。 “知道龙绝为何宴席设在御花园吗?”乔莫栾突然问道,低眸看着怀中人儿。 汝阳愣了一下,她没料到,他为何突然这么问。 “御花园比殿堂方便。”乔莫栾没有直说,汝阳听懂了。 汝阳错愕的望着乔莫栾,顿时觉得,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只是,她不确定,龙绝针对的人,是莫栾,还是好个突厥大汗? 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了,汝阳依靠在乔莫栾怀中,乔莫栾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 到了宫门外,其他马车内的人都下车,徒步进宫,而他们这辆马车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莫栾。”汝阳叫了一声,提醒乔莫栾,这三年来,她这个特殊人物,都没大胆的坐马车进宫,而是将马车停在宫门外。 “什么人?”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是突然停,汝阳的身子承受不住的往前扑去,乔莫栾却坐如山,长臂一伸,搂住汝阳的腰,稳住她的身子。 汝阳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刚刚吓了她一跳,又如突如其来,若不是乔莫栾搂着她,她肯定会被撞得鼻青脸肿。 汝阳知道是宫门的侍卫拦下了,他们要进行盘查,闭上眼静静的伏在乔莫栾怀里。 “乔当家奉旨入宫。”青枫的声音响起。 以往都是红尘,自从红尘将问芙休掉,问芙走后,她就没见到红尘了,她心里清楚,那是没找到问芙。 想到下落不明的问芙,汝阳更加忧心了。 “不会有事。”仿佛感受到汝阳的担忧,乔莫栾握住她的手。 汝阳嗯了一声,对于他的话,她是相信的,可她还是担心,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问芙又没武功,万一遇到危险,那该怎么办? “请出示腰牌。”侍卫公式化的问。 青枫拿出腰牌交给侍卫,侍卫看了一眼,恭敬的说道:“耽误乔当家,小的也是例行公事。” “还不开门?”青枫的声音微沉,似乎有些不悦。 “帝君有旨,除了指定的车辆,其他车辆不得进宫,乔当家的车辆不在指定范围内,所以请乔当家徒步进宫。”侍卫说道。 “我在不在指定范围内?”汝阳突然挑开帘子,伸出头来,笑看着侍卫。 “原来是柳小姐,请。”侍卫一见汝阳,愣了一下,立刻将门打开。“轩少爷呢?” “他在乔府。”汝阳回答,侍卫愣了一下,错愕的望着汝阳,她跟乔当家坐在同一辆马车内,轩少爷又在乔府,难道轩少爷是乔当家的儿子。 可能吗?谁都知道,帝君跟乔当家面和心不和,暗地里正较量。 汝阳放下帘子,坐回马车内,马车又缓缓动了起来。 而自始至终乔莫栾都没有动一下,甚至连眼皮儿都懒得抬一下,仿佛不是汝阳出面,侍卫才放他们的马车进宫。 若是细心点看,从乔莫栾那紧蹙的眉头,还有那放在腿上紧攥成拳头的大手,不难看出,乔莫栾在生气。 柳小姐?这三年来,她都是以这个身份进宫的吗? 汝阳敏锐的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儿。 看了一眼乔莫栾,那逼人的寒意瘆人不已。 “那个......我可以解释。”汝阳有些结巴的说道。 “解释什么?”乔莫栾抬眸,深邃的眸子散发出令人捉摸不定的光芒,很好,还知道向他解释,三年了,现在才知道解释,她不觉得晚吗? 汝阳咬了咬牙,这家伙明知故问,他装,她也会装。“是啊!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的话一落,汝阳目光移向窗外,乔莫栾脸色一沉,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马车缓缓行了一会儿,再次停了下来,青枫在外面轻声道:“家主,到了。” “嗯。”乔莫栾应了一声,拍了拍汝阳的肩。“到了。” “这么快?”汝阳回神,脱口而出。 “你刚刚在想什么?”乔莫栾声音低哑,带着未发泄出来的怒意。 “想你。”汝阳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在想他,只是那个想,并不是他想的那般暧昧。 “凭嘴,我在你身边,用得着想吗?”她这句话,很受用,乔莫栾低头吻了下汝阳的额头。“下马车了。” “不下。”汝阳拒绝,乔莫栾蹙眉,汝阳又说道:“除非你答应我,不生我气了,我就下。” “我有生你的气吗?”乔莫栾故作不解,理了理她耳边的长发。 “我知道你在生气,不是我让宫门口的侍卫叫我柳小姐,而是龙......绝。”汝阳不想说,却还是吐出龙绝的名字。 听到龙绝的名字,乔莫栾给她整理长发的大手顿了一下,汝阳注视着他的反应,他越是这么平静,越是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 汝阳抱着他的手臂,真是个小气的男人,这种事他还跟她计较,不就是一个称呼嘛!他跟龙雪还这么暧昧,她都没跟他这么较真儿。“好了,好了,这事就这么过了,下次带轩儿进宫,我让侍卫叫我乔夫人,总行了吧!” “记住你的话。”乔莫栾捏了捏她的鼻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衣裙,深怕有什么不妥似的,看到她腰间系着的蝴蝶结有些歪,乔莫栾伸手过去,却被汝阳一巴掌挥开。 汝阳误会了,以为他会在车上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她是现代人,没什么节操,又不是没玩过车震,现代的车,跟古代的车,真的没得比。 在这马车上玩车震,无疑不是在众目睽睽行欢,汝阳嗔道:“你想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乔莫栾的眸光动了动,抿嘴笑了,俯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想太多了,我再怎么想要你,也不会在这里,更不会在马车内,你的美,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汝阳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瞬间红了起来,这不能怪她,是他的做法让她总是往那方面想。 “到了御花园,你只准待在我身边,不许你对人笑,还有不许你看龙绝,更重要的是,以后不许再像今儿这么打扮。”白色很配她,像仙女下凡,这样的她,会引来很多人窥视,她是他的。 “为什么?”汝阳有些不解,这衣裙还是他挑的,还逼着她穿。 “美得太招摇。”乔莫栾说完,迅速在她唇边偷了个香,汝阳还没反应过来,才掀开车帘利落的跳了下去。 美得太招摇,他这是赞美的话吗?美得太招摇,怎么听怎么别扭,不过,她很喜欢。 汝阳微低着头,唇边的笑意渐大,感觉周身仿佛是阳光灿烂照射的温暖。 “哪里招摇了?白色太素净了,本来我还想今日陪你进宫,想要精心装扮,你却不许,这身衣裙哪里招摇了?”汝阳抗议声在马车内响起,她还想穿出高雅,穿出妩媚,穿出身份,就算不一压群雄,也不能输给柳止柔。 “你不下来吗?”乔莫栾见她迟迟不下来,还在马车内抱怨,尤其是听到她说要精心装扮,原本伸出去掀开帘子的手收了回来。 “催什么催?这就下来。”汝阳敛了敛神,提起白色的羽纱长裙,乔莫栾见她出来,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要扶她下马车。 汝阳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有本事不扶我啊!将手递向车下站着的乔莫栾手中,展颜一笑。 汝阳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没有任何装扮,素净的脸是天然的美,是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透出的气韵,有一股出尘的气质,清新如朝露,明亮如月光。 白色华衣裹身,外披月牙白纱衣,线条优美的颈项露在外面,加之双肩各垂一缕青丝在胸前,将露出来的锁骨若隐若现。 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莲步施施,随着她的走动,飘然而起,如同森林间的精灵,不染俗世尘埃。 而乔莫栾一袭黑色华袍,更显身材的修长与挺拔,俊逸尊贵,腰间锦带下只垂挂着一块白色的和田玉佩,无其它繁复的配饰,黑与白,更是亮眼。 两人站在一起,给人一眼惊艳,金童玉女的一对佳偶。 汝阳抬眸望着眼前的乔莫栾,对她一笑,汝阳竟感觉有片刻的失神。 “青枫,在此候着。”乔莫栾淡声交代了青枫一声,牵着汝阳向御花园方向而去。 “青枫不跟我们一起去吗?”汝阳问道。 “宫宴只带家属,不带仆人。”乔莫栾回答。 “青枫不是仆人。”汝阳说道,第一次见到青枫,她就觉得青枫不是仆人。 “不是仆人,那是什么?”乔莫栾笑着打趣的问。 汝阳看了他一眼,仰了仰头。“反正不是仆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来到御花园,报上身份,宫女将两人领到他们的专属位置上。 宾客满坐,宾客之中,却还有一个空位。 柳无双身边,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位置是为谁而留。 见到柳无双,汝阳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她是七王妃,岂会不参加。 “三妹......乔大哥。”柳无双主动打招呼,他们的位置离得很近,汝阳跟乔莫栾走进来,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指,她还是会嫉妒。 三年了,汝阳被休出王府,嫁给了乔莫栾,她过得很好,反观自己,她们三姐妹中,只有她过得最不好。 大姐答应她的事,根本没有完成,她不指望大姐了,人都是自私的,大姐如今是帝后,儿子又是太子,龙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今的一切就会化为灰烬。 在听到柳无双对乔莫栾的称呼,汝阳蹙了一下眉,基于礼貌,汝阳还是叫了一声二姐。 乔莫栾却没理会,他连看都没看柳无双一眼。 他早就已经放下了柳止柔,对柳无双这张与柳止柔有着同样的一张脸,完全免疫了。 柳无双痴迷的目光落在乔莫栾身上,见他不理她,完全当她是透明人,他的眼里全是汝阳,嫉妒涌上心头。 当那抹明黄色身影走来,左边是帝后,右边是新封的贵妃,也是目前最得宠的宠妃。 柳止柔穿着华丽的宫装,又精心化了装,妖艳至极,妩媚至极,贵妃则打扮得很清雅,却不失她倾城倾国的美。 帝后大方得体,而贵妃则如小鸟依人般依偎在龙绝身边。 “参见帝君,帝后娘娘,贵妃娘娘。”三人到来,众人均站了起来。 “众人平身,这是为太皇太后祝寿,也算是家宴,无需拘谨。”龙绝的声音铿锵有力。 虽说跟太皇太后祝寿,可太皇太后本人并未参加。 汝阳心里暗忖,文武百官都在,突厥大汗跟那个木真公主都在,这能算家宴吗?国宴还差不多,怪不得太皇太后不参加。 乔莫栾看着龙绝的目光一直落在汝阳身上,龙绝的目光刺红了他的眼,深深吸了口气,才压抑住上前揍龙绝的冲动。 龙绝看了一眼乔莫栾,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目光,随即转到突厥大汗身上。“大汗一路舟车劳累,真是辛苦了,朕敬你一杯。” “客气。”突厥大汗豪朗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事不相瞒,我带小女来龙国,是为了在龙国为小女选一桩婚事。” “这个好办,只要木真公主看上谁,给朕说,朕就下旨赐婚。”龙绝也爽朗一笑。 “多谢。”突厥大汗道谢,手贴在胸前,朝龙绝俯了俯身。“木真,还不快谢过龙帝。” “本......木真谢过龙帝。”木真起身,也将手贴在胸前,朝龙绝俯了俯身,目光却四下扫了一眼,并没见到她想见到的人,心里划过一丝失望,自那夜一见,她就再也没见到他了,而他那令人心酸的银发,妖冶的紫眸,在她脑海里挥散不去。“龙帝,那个紫眸男呢?” 此话一出,不仅让龙绝目光一沉,连众臣也是一惊,柳无双更是睁大眼睛,乔莫栾只是愣了一下,汝阳也很惊讶。 任谁都听得出,木真问的紫眸男是谁,在龙国除了龙傲,没有人的眼睛是紫色。 “木真公主,王爷不在龙国。”柳无双开口说道,脸上是温和的笑,心里却是狠毒,敢窥视她的男人,不想活了吗?她才不管对方是谁,公主有什么了不起,她才是龙傲的王妃。 “你是谁?”木真目光被柳无双吸引,觉得她有些眼熟,猛的转眸,看着高坐在凤椅上的柳止柔。“你们......” “妾身跟帝后是孪生姐妹。”柳无双笑着回答。 “妾身?”木真皱眉,她在龙国待了一些日了,深知龙国的女子成了亲都是自称妾身。 “妾身是六王爷的王妃。”柳无双说道,宣誓着她的主权。 “六王爷是谁,本公主不认识。”木真挥了挥手,不再理会柳无双了。 柳无双郁闷了,难道这个木真主公不知道龙傲就是六王爷,还是说她根本不知道紫眸男人就是龙傲。 汝阳扯了扯乔莫栾的衣袖,低声说道:“你的止柔妹妹正深情的望着你呢!” “胡说什么?什么止柔妹妹?没有止柔妹妹,只有汝阳妹妹。”乔莫栾反驳,握住她的柔荑紧了紧,亏她说得出来,还止柔妹妹咧! “我没骗你。”汝阳又说道。 没骗也不看,乔莫栾可知道这小醋坛子,随时会打翻。 这场宴会,乔莫栾不是主角,她也不是主角,主角是突厥大汗跟木真公主,还有太皇太后,只是太皇太后没出现。 有人真心的欢快,有人却是假意,因木真提起龙傲,柳无双感觉到危机,那种感觉仿佛自己的地位要被抓走,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乔莫栾已经被抢走,龙傲绝对不能被人抢走。 她没心情给乔莫栾眉目传情,在脑海里酝酿如何保住自己如今的地位,六王妃这个光环,不能被人抢走。 而柳止柔注意力全在乔莫栾身上,看着乔莫栾对汝阳无微不至的照顾,给她夹菜,给她倒水,给她剥虾,给她擦嘴,这些特别刺她的眼,刺她的心。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何曾这么对过她,如果他有一半对她这么好,她也不会被龙绝you惑,也不会做出追悔莫及的事。 原本,这个男人只属于她,现在,却属于别人了,这让她很不甘,很不甘。 龙绝跟突厥大汗聊国家大事,众臣附意,乔莫栾却跟汝阳无视众人的目光,当众大秀恩爱。 龙绝没有找乔莫栾的麻烦,也没有将汝阳推上风口浪尖上,昨夜他答应过小傲,不会将汝阳置身在危险之地。 其实,小傲大可不必这样,这三年来,他是真心将轩儿当成义子,不可否认,刚开始的时候,他是存有故意报复乔莫栾的心,但这三年与轩儿的接触,他只将轩儿当成汝阳的儿子,并不是乔莫栾的儿子。 有轩儿在,他也不可能伤害汝阳。 宴席结束,龙绝又安排了节目,对古人的节目,汝阳真不敢领教,觉得乏味,看着听着,她都睡着了。 直到傍晚,宴会才结束,按理说,宴会一般是在傍晚举行,结束的时候都是半夜,难道龙绝考虑着有些人远,所以才再白天举行,傍晚结束,然后他们离开皇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乔莫栾带着汝阳离开,让汝阳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带着她离开皇宫,而是去了太皇太后的寝宫。 第181章 太子龙吟 “今天是皇奶奶八十大寿,你陪她老人家聊聊天,我去找龙傲,然后回来,跟皇奶奶一起过寿。”乔莫栾将汝阳交给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 “莫栾。”汝阳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听话。”乔莫栾想掰开她的手指,却被她越抓越紧,怕手下重了伤到她。“汝阳。” “你真是去找龙傲,而不是找龙绝?”汝阳问道,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她想早点回乔府。 “当然是找龙傲。”乔莫栾拍了拍她的手,给她安抚一笑。 “乔夫人,你就让乔当家去找六王爷,老奴向你保证,乔当家不会有事。”老嬷嬷见状,出声安抚。 汝阳想了想,松开他的手,警告道:“不会受伤,如果让我发现你带着伤回来,一个月别想踏进卧室。” “好。”乔莫栾睨了一眼老嬷嬷,没什么顾及,俯身在她唇瓣上印了一下。 汝阳突然伸出双臂,缠上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自己的唇,乔莫栾愣了一下,她都不怕,他还顾及什么,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给她一个窒息的吻。 “等我。”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乔莫栾深情的说道。 汝阳气喘吁吁,依偎在他怀中,嗯了一声,乔莫栾放开她,转身大步离去,他怕自己走慢了会忍不住回头,然后将她搂在怀中好好的疼一翻。 望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在眼里,还恋恋不舍的望着。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太皇太后还在等着你。”老嬷嬷取笑道。 汝阳回神,这才注意到,老嬷嬷在她身边,想到她跟乔莫栾吻得难舍难分,汝阳脸上染上一层红晕。 跟着老嬷嬷进了院子,老嬷嬷直接带着汝阳去找太皇太后。 来到厨房,汝阳见太皇太后正在做寿桃,上前亲昵了叫了一声。“皇奶奶。” “汝阳丫头来了。”太皇太后一见汝阳,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见只有汝阳一人,问道:“轩儿呢?” “皇奶奶抱歉,没带轩儿进宫,下次我再带轩儿来给你补寿。”在太皇太后期盼的目光下,汝阳有些分歉意。 “没关系,这次不带轩儿进宫也好。”太皇太后了然一笑。 汝阳问道:“在做寿桃吗?” “莫栾跟傲儿最喜欢吃我做的寿桃了。”对此,太皇太后是相当的得意。 “我帮你。”汝阳说道,说着的同时,也卷起了衣袖。 “好啊!”太皇太后笑着道。 老嬷嬷也帮着打打下手,三人帮厨房忙得不亦乐乎。 乔莫栾来到龙绝的寝宫,龙傲一见乔莫栾,迎了上去。“他让你去御书房。” 乔莫栾愣了一下。“我能拒绝吗?” 龙傲叹口气,说道:“莫栾,他毕竟是帝君。” 乔莫栾没再多说,跟着龙傲去了御书房,进了书房,龙绝早已悄然将侍候的宫人摒退了,书房内仅他们三人。 龙绝是君,龙傲是臣,乔莫栾是民。 三人均沉默,气氛变得压抑无比,似乎谁也不愿打破这一刻死寂一般的沉默。 龙绝在等着乔莫栾说话,乔莫栾在等着龙绝说话,龙傲夹在他们中间,更不方便说话。 乔莫栾看着龙绝,眼底是肃然的杀气,而龙绝眼底却是隐忍的怒意,龙傲紫眸抑郁的深沉。 不知过了多久,乔莫栾敛起眼中的杀气,龙绝也敛起怒意,龙傲却依旧如此,而他们两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 “虽是朕让你来御书房,你跟小傲在一起也非一两天,难道不懂君臣之仪吗?”龙绝沉声问道,率先打断死一般的寂静。 乔莫栾淡然的目光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冷言道:“我不是你的臣子。” 龙绝目光闪了一下,又说道:“就算不是朕的臣子,也是朕的子民,子民见了朕,也会行跪拜之礼。” “哼!”乔莫栾冷哼一声,深邃的眸中满是不屑,冷声道:“我不是你的子民。” 乔莫栾的话,再次涌起龙绝眸中的怒意,蹭的一下站起身。“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乔莫栾挑衅的看了龙绝一眼,他不怕龙绝,一直都不怕,他是龙国人,却不代表他就是龙绝的子民。 “龙绝,你要见他,仅仅是想让他向你行这君臣之仪?”龙傲出声打断两人的话。 闻言,龙绝脸色一沉,又是站到乔莫栾那边,他们才是兄弟,他不帮自己就算了,还反过来帮别人。“小傲,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乔家人,而你是龙家人,别忘了,乔家跟龙家水火不相容。” “龙绝,乔家与龙家,父皇那一辈,就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还要将......” “朕还不够隐忍吗?”龙绝忍无可忍打断龙傲的话,只要龙傲站在乔莫栾这边,他就很恼怒。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对莫栾说,说完了我跟莫栾要去跟皇奶奶祝寿。”龙傲撇开目光,拒绝去看龙绝那受伤的表情。 “突厥的木真公主对他一见倾心,要选他当驸马,也可以为了他,而留在龙国。”龙绝说道。 龙傲紫眸里满是不可思议,乔莫栾却极其谈定。 “我乔莫栾,今生只会娶一个妻子,也不会纳妾。”乔莫栾表明自己的态度,想要他娶木真,白日做梦,他连木真是谁都不知道,在宴席上他没有正眼看过除了汝阳以外的女子。 “这是圣旨。”乔莫栾的拒绝,让龙绝一阵恼怒。 乔莫栾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他逼视着龙绝,面色无一丝惧意。 “哼!圣旨!圣旨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说完,乔莫栾转身决然离去御书房。 龙傲并没有急着追出去,而是质问着龙绝。“龙绝,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办法,木真公主看上了乔莫栾,我在宴席上承诺过,若是她看上了谁,我立刻赐婚,谁知道她这么有眼光,居然看上了乔莫栾。”龙绝耸耸肩,一副他也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真没推波助澜?”龙傲很怀疑,不是他对龙绝不信任,而是龙绝就是这样的人,木真会看上莫栾,有这么巧吗? “小傲,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龙绝有些心疼的问道。 “你就是这样的人。”龙傲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随即警告道:“龙绝,我不管是木真有没有看上了乔莫栾,你休想给我赐婚,若是你敢赐婚,我就消失在你面前,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放下狠话,龙傲离开御书房。 龙绝气极,大手紧攥,阴厉的眸子寒意瘆人。 龙傲追上乔莫栾,歉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跟你说的是这件事。” “无需道歉,这不关你的事。”乔莫栾摇了摇头,站在月光之下,望着仁慈宫的房间,他现在还无法控制好思绪,不能去见汝阳。 “莫栾,你准备怎么做?”龙傲问道,随即又说道:“我了解他,说出口就会做到。” “哼!”乔莫栾冷哼一声。“他可以从我手中抢走柳止柔,也可以从我手中抢走任何东西,但是,赐婚他休想,除了汝阳,我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人,突厥算什么?木真公主算什么?龙绝我都不放在眼底,更何况是他们,惹火了我,断突厥的生意,看他们怎么办?” “莫栾,突厥的生易,不光靠你们乔家。”龙傲说道。 “乔家却点了三分之一。”乔莫栾回道,龙傲默了。 沉默了一会儿,龙傲有些担心的说道:“莫栾,乔家毕竟只是商家,跟皇家没得比,我怕这次的事,龙绝故意为之,或者说他就希望你抗旨,想联合突厥......” “哼!”乔莫栾冷哼一声。“乔家没有那么弱,乔家的基础很稳,不是任何人都想动摇,古夜动不了,龙绝也休想。” “莫栾,其实你可以......” “想都别想。”乔莫栾打断龙傲的话,这话是从他嘴里吐出,若是其他人,他早就灭了对方。“这几年来,除了正常的交粮纳税,拔款赈灾,修路搭桥,收留那些难民,是为了什么?龙绝可曾感激过我,我可曾要求过他什么?可他却偏偏以帝君的身份强求于我?明知道柳止柔是我的未婚妻,他还是将她从我手中抢走,你可知,当时我有多恨他,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他。这些都算了,现在明知我娶了汝阳,我爱汝阳,而他却不待见了,想破婚我的婚姻,他这么逼,你还想我对他妥协吗?不会,傲,这次不会,绝对不会,就算他下圣旨,我也不会臣服于他,最坏结果,鱼死网破。” 听着他的话,龙傲紫眸闪了闪,柳止柔的事,是因他而起。如果说莫栾不爱柳止柔,那是假的,他了解莫栾,若没有爱,绝不会娶,柳止柔是他的未婚妻,他是真心要娶柳止柔,就因自己的一巴掌,龙绝将柳止柔从莫栾身边抢走了。 现在他爱汝阳了,放下对柳止柔的爱了,可是,此刻他提起,龙傲还是有些难受,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汝阳。“莫栾,柳止柔的事终是不能释然,所以你才觉得龙绝做的任何事都是在强求于你?莫栾,站在他的角度上,你又可曾顾过他的颜面?” 乔莫栾愣了一下,对于龙傲会帮龙绝说话,他一点也不意外。 “释然?你能对他释然吗?”乔莫栾问道。 龙傲脸色一白,乔莫栾这话,无疑不是在提醒着他,龙绝对他做过的事。 乔莫栾将他的变化看在眼底,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打住,不去揭他心中的那道伤疤,可是现在...... “你母后的鲜血,古家人的鲜血,白家人的鲜血,能轻易自眼中抹去吗?我虽没承认跟你相同的痛,却也是酷似,经历亲人惨死怀中的痛楚,那种无力阻止挽回的时候,心底是如何的绝望?看着你想要保护的人,却因保护你而死,你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失,这种痛,用得了我提醒你吗?” 乔莫栾的话字字诛心,几乎将龙傲压抑了三年的仇恨瞬间点燃起。 有些话说多了也无用,乔莫栾第一次戳龙傲心中的伤口,这是被逼的,一直他都劝龙傲放弃仇恨,可是此刻,他希望龙傲恨龙绝。 因为这样,他们才有共同的敌人,若是龙傲放下了,他跟龙绝不可能做朋友,龙傲夹在他们中间会陷入两难的绝境。 活在仇恨中的人,是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乔莫栾迈步朝仁慈宫的方向走去,而龙傲静立在原地,终是一语不发。 他埋在心底三年的仇恨,被乔莫栾彻底掀开,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恨是有,痛却没了,也不知道他是对龙绝死心了,还是不爱龙绝,还是更爱龙绝了,爱得连仇恨都可以忘掉。 他会这么恨,大多起源于他爱龙绝,因为爱,所以恨。 乔莫栾走了一半的路,才想起他找龙傲的目的,他是要告诉龙傲,龙雪还活着的消息。 “该死。”乔莫栾低叱一声,现在折回去告诉龙傲,龙傲也未见得听得进去,算了,有机会再说,给龙傲缓冲对龙绝的恨。 他将事情说出来,也不见得对龙傲只是坏事,也让龙傲彻底整理一下思绪,恨了这么多年,对龙绝到底是恨更多,还是爱更多。 娶了汝阳,有了轩儿,他才知道,幸福的味道,这种幸福很单纯,单纯的没有任何瑕疵,他也想要龙傲幸福,只有放下心中的恨,才会追逐得到幸福。 乔莫栾放慢了脚步,并不是他不想早点见到汝阳,而是不想让汝阳担心,他在等龙傲,他说自己是去找龙傲,若是回去的时候,没有跟龙傲一起,心思缜密的她会起疑。 宫外。 一抹身影耸立在月色之下,白衣袍随风舞起。 一个身影如疾风掠过,对着白衣男子单膝落地,恭敬的叫了一声。“楼主。” “如何?”白衣男子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回楼主,一切已安排妥当,只等楼主一声令下。”黑衣人说道。 白衣男子望了望远处,沉声问道。“突厥大汗可有动静?” “没有。”黑衣人摇头。 白衣男子冷冷一笑,微眯双眼又道:“六王府呢?可有异样?” “表面上看没有。”黑衣人给不出肯定的答案。 白衣男子也没怪他,这么短的时间内,若是能看出异样,他就不是龙傲了,他跟龙傲斗了这么多年,也没占到他多少便宜。 西宫,一抹小身影躲过宫人们的目光偷偷跑出西宫,朝一处跑去。 同时,柳无双迈着莲花步,朝西宫走来。 “见过六王妃。”院门口的侍卫一见柳无双,立刻行礼。 “帝后可有回来?”柳无双问道。 “回六王妃,没有。”侍卫说道。 没有回来?她会去哪儿呢?柳无双蹙眉,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怎么还没回来,席都散了,她见乔莫栾没有离开皇宫,她是以陪柳止柔为由,才留在宫中,几乎将宫里的寝宫都找了一遍,都没找乔大哥,才来西宫。 当然,她只是一个王妃,太皇太后跟帝君,还有贵妃的寝宫,她不敢去找,若是让柳止柔陪她去,结果就不一样了,柳止柔是帝后,后宫里哪个地方是她不能去的。 “我去里面等我大姐。”柳无双特意将大姐两个字加重音,她大姐是帝后,她进西宫,谁敢拦截。 侍卫侧身,让柳无双进去。 柳无双迈步,自从柳止柔成了帝后,她进宫也方便了许多。 仁慈宫外。 “太子,您慢点,小心摔着。”小宫女看着跑在前面的小身影,担心不已,若是摔着了,她如何向帝君跟帝后交待。 “你快点啦,快点,怎么跑那么慢?晚了吃不到皇祖奶奶做的寿桃,为你是问。”一团小小的身影边小跑着,边回头冲身后的小宫女叫喊着。 “太子,别跑这么快,太皇太后说了,会等着你,也会给你留着寿桃。”小宫女见前面的小身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能无奈的提着裙子追了上来,对这位难缠的小太子,他们这些当宫人的完全没办法。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柳止柔三年前生下的孩子,名为龙吟。 “你知道什么?我不仅只为吃寿桃而来,我是为六叔,皇祖奶奶昨天可说了,不仅六叔会去吃皇祖奶奶做的寿桃,还有......”还有谁呢?小龙吟记不住了,他只有三岁,小脑袋瓜子里记不住这么多。 “还有什么?”小宫女问道,并非好奇,而是想趁小家伙跟她说话的时候,跑慢一点。 “还有......还有......”还有半天小家伙都还有不出来,放慢了脚步,抓了抓头。“你管他还有什么,反正有好戏看。” 龙吟清脆的声音透着兴奋,昭示着小家伙特别开心。 “什么好戏啊?”小宫女一脸的不解,见小家伙终于放慢脚步,赶跑了上去。 “说你笨,你还不乐意听,硬要顶嘴说自己聪明,好戏就是好戏,真是笨。”龙吟瞪了小宫女一眼,又提着衣袍又小跑了起来。 “太子,等等奴婢。”眼见就要追上了,又给跑了,小宫女真是佩服这个小太子,特别能跑,从西宫跑到这里,她都累了,小太子精神百倍。 “真没用,只知道叫我慢点,烦死了,跑不动,就别跟上来,又没叫你跟着我......哎哟!痛痛痛!谁啦?”小家伙跑的急了点,又边说边跑两不误,结果一头撞上前面的人。 汝阳见乔莫栾还没有回来,她担心不已,在太皇太后面前,又不能将她的担心展露得太明显,只能趁着上茅厕的时间,到门口看看乔莫栾回来没有,刚走出门口,结果就被一个小朋友给撞了。 二人同时惊呼出声,原本汝阳是避得过的,见到小身影,让她想到轩儿,母爱大发,怕摔着小家伙,任由小小的身子撞上自己。 她还好,只是腿被撞痛了一下,龙吟就没这么好了,额头撞痛了,幸好是撞在汝阳身上,若是撞在乔莫栾身上,就那坚硬的肌肉,小家伙都会很惨。 “小心。”汝阳见小家伙被反弹回去,伸手扶住向后倒去的小人儿。 “你是谁呀?连我都敢撞?”龙吟捂住被撞痛的额头,仰脸望着汝阳。 “小朋友,你人是小,也拜托你有点礼貌,明明是你撞的我。”黑锅汝阳不喜欢背。 “瞎说,明明就是你撞我。”龙吟嘟着嘴,有些意外的望着汝阳,难得碰到一个不怕他的人。 身后的小宫女这时才冲了上来,刚刚见太子撞到人了,她吓坏了,若是小太子被撞出个好歹,谁担当得起。 忙拉住龙吟的胳膊,小宫女紧张的询问:“太子,您没事吧?有没有被撞坏。” “太子。”汝阳有些吃惊的看着龙吟,还真别说,他长得真像柳止柔,小家伙像母亲,却不相父亲。 若是平时看到龙吟,她一定不会问他是谁,皇宫就只有一个小孩子,跟轩儿一样三岁了,轩儿还要大一点。 今天不一样,参加宫宴的人,有些带上了自己的孩子,跟龙吟一样大的也有。 “你是太子龙吟?”汝阳问道。 “我就是太子龙吟,怕了吧?”小家伙仰起头,像只骄傲的孔雀。 汝阳看着她,龙吟虽骄傲,却不跋扈,不像那些被宠坏了的孩子,汝阳很难想象,柳止柔居然能把自己的儿子教得这般好。 虽没跟小家伙深度接触,汝阳却感觉到,轩儿比龙吟更娇生惯养,脾气更野蛮。 “你长得很凶神恶煞吗?我为什么要怕你?”汝阳冷哼一声,仰起头转身迈步,完全当龙吟不存在。 看着比自己还高傲的汝阳,龙吟瞪圆了眼睛,因为他是太子,虽没被宠坏,却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尤其是宫女跟太监,见到他谁不是客客气气,胆胆怯怯。 第182章 真不认识 “大胆,我是太子,给我站住,听到没有,我叫你站住,啊啊啊!站住,站住......”见汝阳对他的话置之不理,龙吟扭着身子,都要扑上去咬她了。 听着小家伙叫嚣声音,汝阳扬起嘴角,其实,她走得特别慢。 “她不怕我,她不怕我?”龙吟仰头望着小宫女,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仿佛汝阳不怕他,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般。 “太子,她是太皇太后的客人。”小宫女苦着脸,她经常带太子来仁慈宫,她没见过汝阳,可以肯定,汝阳不是宫人,却又能自由出入仁慈宫,今天是太皇太后八十大寿,而汝阳出现在这里,不难想象,一定是太皇太后的客人。 “皇祖奶奶。”龙吟愣了一下,随即又吼。“皇祖奶奶的人就起不起了,就能撞我了吗?” 小宫女哑然,汝阳却停下脚步,对龙吟这个小太子很感兴趣,即使知道他是柳止柔的儿子,也不知是她有了轩儿,还是血缘,她跟柳止柔毕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她是龙吟的三姨。 “笑什么?不许笑。”汝阳背对着他,小家伙的观察力特别敏感,从她耸动的肩,即使没有发出声音,他也能看出她在笑。 闻言,汝阳笑得更大声了,索性转过身,走向龙吟。 “越笑越猖狂,该不是被我撞傻了吧?”小家伙乌黑的眼珠一转,面色略显紧张的开口询问,他是太子,却是一个善良的太子,不会用身份来压制人,这次压抑汝阳,是因汝阳不怕他,这让他很是郁闷。 虽说他喜欢别人不怕他,在宫里,别人见到他,碍于他的身份,没人敢靠近他。 “我说错什么了吗?”见汝阳只是笑,又不回答他的话,小家伙仰面望着她,有些自言自语。 “去去去,你才被我撞傻了。”汝阳蹲下身子,屈指一弹,轻轻的在小家伙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啊!痛啊!”龙吟先是一愣,随即哇哇大叫起来,小手捂着被汝阳弹痛的额头。 “痛什么痛?我都没有用力。”汝阳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故意逗他:“小龙吟不是男子汉,被这么弹一下就叫痛,会被鄙视,你就是揍一下我家轩儿,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也不会呼痛。” 提起轩儿,母性的光辉将她给笼罩着,添加了一种说不出的美。 “谁说我不是男子汉了?”龙吟嘟着小嘴,很是不乐意,他的自尊心被挑衅了,捂了捂额头。“轩儿是谁?” “我儿子。”汝阳特别自豪的说道。 “你儿子?”小龙吟上下提醒着汝阳,那小脸蛋儿上满是怀疑。 “小鬼,你这是什么眼神?”汝阳屈指,又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 “啊!你这个大胆的女人,又弹我的额头。”小龙吟又哇哇大叫起来。 “太子,你没事吧?”小宫女不敢招惹汝阳,又担心太子被她给弹坏。 “去去去,我是男子汉,不就是被一个女人弹了一下吗?会有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小龙吟挺了挺胸,说话的口气更是像小大人一般,还嫌恶的伸手推了那小宫女一把。“走走走,我到皇祖奶奶这里了,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太子?”小宫女真是很担心。 “哆嗦什么?不听我的话,小心你的脑袋。”小龙吟恐吓着,小宫女再担心,也不敢再停留,一步三回头,小龙吟给她一瞪,小宫女不敢再回头了,拔腿就跑,仿佛跑慢了一步,她就危险了般。 “你把你的小宫女给打发掉,你就不怕我打你吗?”汝阳问道。 “打小孩子的女人,不是好女人。”小龙吟说道。 汝阳喉咙呛了一下,咳了几声,才缓和过来。“这是什么逻辑?” 小龙吟望着他,他是很聪明,可毕竟他只有三岁,对于逻辑这个词,他还是不能理解。 汝阳也不解释,捏了捏小龙吟的脸蛋儿。“你长得真漂亮?” 太像柳止柔了,甚至还遗传了那眉眼间的妩媚,一个男孩子长得像母亲,这很不好,男孩子还是有点像男孩子的样子,像轩儿,长得就不像她。 小龙吟皱了下浅浅的眉毛,挥开汝阳捏着他脸颊的手,也学着她的样子蹲了下来,撇了撇小嘴道:“有你儿子漂亮吗?” “嗯!这个是无法相比较。”在一个母亲眼中,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漂亮,最可爱。 小龙吟垂眸,见汝阳捂住肚子,担忧的问道:“你肚子痛吗?” 汝阳一愣,她蹲着就喜欢捂着肚子,这是她习惯的动作,见小龙吟担忧的双眸,脑海里灵光一闪,猛点头,小龙吟又问道:“是我撞的吗?” 汝阳又点头,小龙吟伸出小手,拍了拍汝阳的肩,保证道:“你放心,即使是我撞痛的,我会负责。” “负责?”汝阳讶然,很是意外能听到这两个字,皇家的人,根本没有责任心,微微一笑。“你怎么负责?” “嗯......”小龙吟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让皇叔找御医给你瞧瞧。” 皇叔?汝阳先是一愣,随即了然,龙绝只有一个弟弟,那便是龙傲。 小家伙不找他的皇父,偏偏找龙傲,可见平时小家伙跟龙傲很亲。 “如果瞧不好呢?”汝阳来了兴趣。 “御医很厉害,不是瞧好。”小龙吟很肯定的说。 “我是说如果,万事都没有百分之百,万一瞧不好,你又如何?”汝阳很执着,她想要看看,一个三岁的孩子,能说出什么样的话,小龙吟不语,仿佛在沉思什么,汝阳又说道:“要是瞧好了,你自然不用对我负责了,若是瞧不好......” “我娶你。”小龙吟很是认真的吐出三个字,他这不是在随口承诺,而是深思熟虑过。 “你娶我?”汝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小龙吟的头。“小家伙,你才多大啊,你娶我。” “三岁。”小龙吟伸出三只手指,平时不是他喜欢的人,他是不让人碰自己,尤其是捏他,还有动他的头,就连他自己的母后,他也不让。 然而,此刻他却纵容着汝阳,对这个陌生的美丽姐姐,他是喜欢的,想要接近她。 “我儿子也三岁了,而且还比你大。”汝阳说道,本来轩儿比他小,由于轩儿是早产儿,所以比他大了。 “你儿子是谁?”小龙吟问道,脑海里却闪过上次陪他一起玩的轩儿。 汝阳进宫,轩儿交给龙傲,她很放心,所以就睡着了,而就是这时候,小龙吟来找龙傲,那是三年来,第一次撞见轩儿,两个小家伙玩得特别欢,最后还是母后找他,他才恋恋不舍的跟轩儿分开。 临走前,皇叔还告诉他们,若是下次还想在一起玩,就别告诉任何人,两个小家伙点头如捣蒜,汝阳不知道此事,自然不会问轩儿,轩儿更不会主动说起,因为他还想跟小龙吟玩。 “轩儿,乔轩。”汝阳说道。 “轩儿。”小龙吟激动了,从地上蹦了起来,激动的抓住汝阳的手,惊讶与不可思议全展露在脸上。 “你认识我儿子。”汝阳看着小家伙的反应,她更想问,我儿子打过你,才让你惦记着,才会在说出轩儿的名字时,你这么激动。 “认......不认识。”小龙吟本想点头说认识,却想到龙傲的话,他还想跟轩儿一起玩,所以扭过头,硬是说谎了。 汝阳嘴角一抽,小家伙的表情分明在告诉她,他们认识,却硬说不认识,仿佛被谁威胁了般,对此,汝阳很是郁闷,她的儿子人见人爱,居然有人威胁小龙吟明明认识轩儿,偏偏还要说谎说不认识。 “真不认识?没说谎?”汝阳反握住小龙吟的肩,目光与自己对视,不让他有一丝的逃避。 “真不认识,真没说谎。”小龙吟大声的吼,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只要他心虚,就会对你大吼。 “不认识就不认识,你对我吼什么?”汝阳揉了揉耳朵,这小子的声音真不是盖的,小小年纪,就有这嗓音,真令人意外。 两人沉默,真后还是小龙吟破功了。“轩儿真是你儿子?” 汝阳很想提醒他,即使装不认识,就别问这么明显出卖自己的话。“当然。” “真的吗?”小龙吟还是怀疑。 “如假包换。”汝阳保证。 小龙吟信了,嘟着小嘴,很不高兴。“为什么你不带轩儿进宫?” “轩儿不喜欢宫里。”汝阳说道,她跟轩儿都不喜欢宫里,却喜欢宫里的人,对于龙绝这个义父,轩儿是真心喜欢龙绝,对此,她也没办法,上一辈的恩怨,她不想延续到下一辈。 其实,无论是柳家跟乔家,还是龙家跟乔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很难说得清楚,是从祖辈子上下来。 小龙吟耷拉着小脑袋,对轩儿不喜欢皇宫,他很伤心。 “吟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汝阳一愣,却见小龙吟小小的身子,如脱弦的利箭,朝那抹身影飞扑而去。 第183章 叫三姨父 同时,汝阳也见乔莫栾向她走了过来,见到乔莫栾跟龙傲一起来仁慈宫,汝阳悬着所那颗不安的心,总算是落下。 “情事有些耽误,让你久等了。”乔莫栾来到她面前,搂着她的腰,一脸淡笑的看着她。 幸好他没有急着来,而是等着龙傲,若是不跟龙傲一起来,他真要费些功夫解释。 “回来就好。”汝阳话虽这么说,却还是上下将乔莫栾打量了一遍,见他身上没有伤痕,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放心,我真没事。”乔莫栾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有人担心他,有人期着他回来,这种感觉真不错。 “皇叔。”小龙吟因为跑得太过急,左脚绊着右脚,脚下一个跄踉,小小的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龙傲眼明手快将他扶住,小家伙铁定跌个狗吃屎。 “小心。”龙傲扶着小龙吟,拍了拍他的脸。“不是叫你别跑吗?摔坏了怎么办?” 见小龙吟在仁慈宫门口,又见他跟汝阳在一起,他第一反应是担心与害怕,有一种做贼心虚的心感,见他们相处的不错,又想到汝阳本就喜欢小孩子,却也庆幸吟儿长得像母亲,而不是母亲。 也不知为何,小时候五官跟乔莫栾长得很像,随着他一天一天长大,却像母亲了。 龙傲不知道,他被龙绝骗了,小龙吟不是当初龙绝抱到牢狱里让龙傲看了那个婴孩,龙傲出牢房,也没急着去见小龙吟,想到他是柳止柔跟乔莫栾的,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排斥,他也是因瞒着小龙吟的身世,才答应龙绝留在皇宫里。 小龙吟都一岁半了,他才见过小龙吟的第一面,所以,他压根不曾想到,龙绝会骗他。 其实,也不算是龙绝在骗他,而是龙绝否决他的话,还故意误导他,这才让他错上加错,以为小龙吟不是龙绝的孩子,而是乔莫栾的。 这一年多来,对他而言,无论小龙吟是谁的,他都能接受。 “皇叔,她欺负我。”小龙吟望了汝阳一眼,微微一怔,随即将目光移到乔莫栾身上。“他是谁?” 龙傲听到小龙吟问自己,乔莫栾是谁?龙傲神色微变,他能说,乔莫栾才是你的父亲吗?不能,他不能,若能,他就不会隐瞒至今了。 龙傲忽略掉小龙吟问乔莫栾是谁,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吟儿,是不是又惹祸了?” “皇叔。”小龙吟小眉紧皱,很委屈的说道:“这次不关我的事,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就欺负我。” “真只是这样?”龙傲低头看着小家伙,他了解汝阳,很喜欢孩子,就算是欺负吟儿,也是喜欢吟儿,刚刚他从汝阳看吟儿的目光中看不到一丝恨意,相反,只有对轩儿时才流露出来的母爱。 “嗯嗯嗯,真是不小心撞到她了,我还说,让你叫太医给她瞧瞧,如果撞坏了,我就对她负责。”小龙吟的声音低低的,表情却是认真。 “负责?”龙傲愣了一下,打量着小龙吟儿,他真是很好奇,小家伙如何负责。 “撞坏了,我就娶她。”小龙吟很认真的说道。 龙傲默了,别说人家名花有主,就是名花没主,也不可能,小龙吟才三岁,汝阳二十了。 然而,小龙吟那声“我就娶她”一出口,汝阳似乎感觉到乔莫栾的手骤然一僵,一股冰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比轩儿还小。”汝阳在乔莫栾腰上捏了一把,这家伙真是让人受不了,不过想想也对,他连轩儿的醋都吃,更别说是小龙吟。 “皇叔,我不嫌弃她老,姐姐很漂亮。”小龙吟抓住龙傲的腿,表示他是男子汉,会负责娶她。 “吟儿。”龙傲唔住小龙吟的嘴,再让他说下去,莫栾一定会带着汝阳走,这小家伙怎么不懂得看人脸色呢? 龙傲转头看着乔莫栾,又将目光落到他身侧的汝阳身上,刚刚没怎么细看,一袭飘逸的白色纱裙,收紧的腰身,窄窄的袖口,精致的脸上没涂脂抹粉,乌黑的秀发优雅的发髻,弯月一般的珍珠发夹别在头上,几缕各垂在胸前,愈发显得娇媚动人。 这样的汝阳,真有令人神魂颠倒的魅力,难怪连一向挑剔的小龙吟都说她漂亮,难怪莫栾刚刚见到她时竟有些恍忽。 今日的汝阳虽然素雅,却比平日清丽的她不同,明明是一个人,今儿却多了几分韵味,尤其是她站在莫栾面前,仿佛她的美丽只为莫栾绽放。 “皇叔,皇叔,你盯着漂亮姐姐发呆,是不是也喜欢漂亮姐姐,也想负责娶漂亮姐姐?”小龙吟趁龙傲不注意,从他的手心下挣脱开,又见龙傲盯着汝阳发呆,于是,他就直接问。 小龙吟的话一落,龙傲接受到乔莫栾传递而来的杀意,龙傲翻白眼,连他的醋,莫栾也吃,真是的。 乔莫栾的脸色因小龙吟的这一话,骤然沉了下来,他跨前一步,冷然的目光注视着那团小小的身影,吓得小龙吟缩了缩脖子,以为乔莫栾会打自己。 然而,乔莫栾只是看着他,心中瞬间百转千回。 汝阳也惊讶不已,她面带疑惑的拉了拉他的大手,轻唤他:“莫栾。” 听到汝阳的声音,乔莫栾猛的回神。 “吟儿,不许胡说,也不能忘了规矩,她不是姐姐,该称呼三姨。”龙傲弯下身子,说到“三姨”二字时,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按理说说,他应该叫汝阳大娘,不过,柳止柔是她大姐,吟儿是该叫她三姨。 汝阳笑看着小龙吟,柳止柔是这具身体的大姐,小龙吟是柳止柔的儿子,小龙吟是该叫她三姨,同时,也让她想起柳止柔跟乔莫栾有过一段,汝阳深深吸了口气,有些无法消化。 龙傲注意到两人的反应,拉起小龙吟的小手,说道:“吟儿,来,见过你三姨跟三姨父。” 听到三姨父三个字,汝阳又愣了一下,若是没有龙绝那个意外,若是柳止柔不入宫,小龙吟就不是叫乔莫栾三姨父,而是爹爹。 小龙吟黑黑的眼珠望着乔莫栾紧抿着嘴唇的脸,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让小龙吟缩了缩脖子,往龙傲身上躲。“怕。” 听到小龙吟说怕,龙傲身子一僵,心里也泛起酸意,他是莫栾的亲儿子,此刻却怕莫栾,轩儿叫莫栾爹爹,却不是莫栾的亲儿子,这命运真叫人无奈。 “吟儿,不怕,他是你三姨父。”龙傲提醒着小龙吟,又提醒着自己,别再多想,小龙吟都姓龙了,就是龙绝的儿子,并非莫栾的,莫栾有儿子,叫乔轩。 小龙吟还是有些胆怯,龙傲将他往乔莫栾身前一推,小龙吟想逃,龙傲却阻止,小龙吟只能壮着胆子走向乔莫栾,回身望了望,见他点头,嘟着嘴有些不情愿的低低唤了一声:“三姨父。” 汝阳低眸看着小龙吟,他比轩儿小,高子却比轩儿高,轩儿毕竟是早产儿,身体不如一般的三岁小孩子。 乔莫栾没有应,深邃的眼眸仿佛望不见底,紧握着汝阳的大手微微有些泛白,似乎昭示着他此刻内心的挣扎与压抑。 小龙吟毕竟是龙绝的孩子,这让他很不能对小龙吟友好,尤其是想到在御书房龙绝的话,突厥的公主看上他,准备要赐婚。 自己又非他的臣子,凭什么赐婚给他,他的妻子了,他的妻子只能是汝阳,其他人休想。 “莫栾。”汝阳扯了扯乔莫栾,人家孩子都叫他了,还不答应,会伤孩子的自尊心,见乔莫栾不理会,轻皱秀眉望了龙傲一眼,见他也神色凝重,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皇叔?”小龙吟拉了拉龙傲的衣袍,对于突变的气氛搞明白情况,他很怕乔莫栾,却受皇叔的鼓舞叫了他一声,他却不理会。 龙傲弯腰将小龙吟抱起,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莫栾恨龙绝,牵怒在他孩子身上,这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他,在听到龙绝想要赐婚给自己,面对他的儿子,只怕也会像莫栾一样。 这是吟儿跟乔莫栾第一次见面,他们是父子,他们有血缘,龙傲很不解,他们为何不亲。 “乔莫栾。”汝阳连名带姓的唤他,小手微用了些力道的握住他,见他还不回神,掐了掐他的手心。明显感觉到莫栾的手劲松了松,给汝阳一个安心的表情,汝阳才松了口气,问道:“你刚刚怎么了?吓死人了,小龙吟叫你,你也不答应。” 乔莫栾朝汝阳笑了笑,犀利的眼眸淡淡扫过龙傲,又落到小龙吟身上,接受到他的目光,小龙吟又怕怕的缩了缩脖子,乔莫栾沉声:“嗯,走,我们进去。” 最后一句话,很明显是对汝阳说的,汝阳微点了下头,任由乔莫栾牵着她朝里面走。 “莫栾。”龙傲叫住乔莫栾,两人停下脚步,龙傲对怀中的小人儿说道:“吟儿,先带三姨去找皇祖奶奶,皇叔跟你三姨父有事要说,随后就来。” 龙傲边说,边将小家伙放了下来。 第184章 打杜菱儿 小龙吟嘟着小嘴悄悄望了乔莫栾一眼,见他没有先前的敌意,他也松了口气,又见汝阳对他微笑,小家伙立刻友好朝她咧嘴笑了,对着龙傲点了点头。 松开抓住龙傲的衣袖,一摇一晃的走到汝阳身前,拉起她的手道:“走,我带你去找皇祖奶奶,若是其他人,我才不带呢!” 汝阳看了一眼小龙吟,抬头望着身边的乔莫栾,他缓缓松开她的手,沉声道:“去吧。” 见他同意,汝阳笑了,牵起小龙吟的小手朝里跑,身后传来乔莫栾的叮嘱声。“小心点,我一会儿进去。” “知道了。”汝阳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他不愿意告诉她,她自然不会主动问起。 “小鬼,你真慢点。”汝阳故意这么说,她是想要告诉乔莫栾,她是走得很慢,可是小家伙非要走快,她也没办法。 “明明是你走的快。”小龙吟儿嘟着小嘴,他都快跟不上她了。 “小鬼,你真不可爱。”汝阳捏了下他可爱的小脸,都不知道与她合作,太不可爱了。 “你才不可爱。”小龙吟拍了拍自己的小衣袍。 听着他们的对话,龙傲跟乔莫栾忍不住扬起嘴角,一脸笑意的看着一大一小,不由的令乔莫栾心中涌起一丝期望。 乔府,碧菱院。 “三少爷,雪姑娘,来我碧菱院可谓何事?”杜菱儿淡淡问道,见到两人,说不惊讶,那是假的,龙雪来过她碧菱院一次,乔莫轻却未来过,而此次却陪龙雪而来,杜菱儿嗅到了危险,这些天,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似的。 “杜菱儿,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别招惹我,还有,我要你为那日对我说的话付出代价。”龙雪冷哼一声,打量了杜菱儿一番,她就弄不懂,莫栾怎么会让杜菱儿怀上他的孩子,这令她很是嫉妒。 杜菱儿心跳了一下,压抑着心底的恐惧,淡然的说道:“雪姑娘,容我提醒,是你先来招惹我。” “哼!”龙雪又冷哼一声。“招惹你怎么了?我是莫栾未来的妻子,乔家未来的主母,你只是莫栾的妾,妾你懂吗?” 杜菱儿看着龙雪,嘲讽一笑,说道:“雪姑娘,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你不是当家的妻子,你也不可能成为当家的妻子,更不可能当上乔家主母,汝阳才是当家的妻子,才是乔家主母,你只是当家的恩人,倘若有一天,当家将你的恩情还完了,你跟当家还剩下什么?” 杜菱儿的话是事实,无疑不是在龙雪心中添了一把怒火,一真沉默的乔莫轻却忍不住多看了杜菱儿一眼。 她的这番话,真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乔莫栾不可能娶龙雪,只将龙雪当成恩人,然而,龙雪这个当事人,却看不出来,或许,她心如明镜,只是选择了钻牛角尖,这个认知让乔莫轻眸光一黯。 雪儿到底爱乔莫栾多深,才会选择自欺欺人? 龙雪深呼吸着,怒瞪着杜菱儿,气氛很僵硬,也透着危险,正在此时,杜菱儿身边的丫环跑回来。杜菱儿一眼丫环,心中一喜,丫环还没跑到杜菱儿面前,却被龙雪给拦住。 “怎么样?搬来救兵了吗?”龙雪笑得很温和,却透着犀利与幸灾乐祸。 丫环一愣,杜菱儿也是一愣,龙雪继续说道:“没请到是吧?告诉你,今夜就是你的死期,任何人都救不了你,轻。” 龙雪将丫环推给乔莫轻,坐在椅子上品着茶的乔莫轻,连身都未起,长臂一伸,大手扣住丫环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丫环的脖子被扭断。 丫环瞪大双眸,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杜菱儿没想到他们居然真杀人,她被惊到了,等她回神,准备冲向丫环。 “找死。”龙雪往腰间一摸,一条软鞭出现在她手中,重重朝杜菱儿挥去。 “啊!”杜菱儿为了躲开龙雪挥来的鞭子,却扭到了脚,双膝跪在地上,左膝却跪到了龙雪刚刚砸碎的茶杯上,尖锐的痛从膝盖骨上传开,剧痛凌迟着她,还来不及呼痛,无情的鞭子接踵而来。 “啊。”杜菱儿在地上打着滚,那一鞭打在她背上,顿时皮开肉绽。 龙雪举鞭,落鞭,毫不留情,将她对杜菱儿的怨恨与嫉妒全用鞭挞来发泄。 举鞭,再落鞭时却被人阻止,不悦的看着抓住他手腕的人。“轻,你想阻止我吗?” “雪儿,她还怀着孩子。”乔莫轻提醒,他不想让雪儿手中沾上血。“雪儿,你是善良的。” 龙雪目光落在杜菱儿身上,见她青丝散开,一张脸被血染红,华丽的衣衫也在她的鞭之下,裂开三道口,边缘沾着血。 如乔莫轻所说,她是善良的,而她看着杜菱儿的眼中没有怜惜,有的只有杀气。 想到杜菱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莫栾的,龙雪眼中的杀气更旺盛。“在发了这么多事,我还能善良吗?” 她的话,无疑不是在提醒着乔莫轻,她曾经受的苦。 想到那七年,她是如何活过来,直到现在,她也时不时的犯病,还有...... “用它。”乔莫轻将龙雪手中的鞭子拿走,将一条小鞭子放在龙雪手中。 “轻。”他是让她绑杜菱儿,还是抽她? 看着手中又短又小的鞭子,龙雪额头上溢满黑线,若不是握鞭的那头是银铁,这根本称不了是鞭子,绳子还差不多。 “轻,如果你心软了,你可以离开,我自己能解决。”龙雪说道,一副不强求他的样子,对付一个杜菱儿,还是一个怀孕的杜菱儿,她的能力绰绰有余。 “雪儿,你只需要记住,除了你,我对任何人都无心,何来心软之说。”乔莫轻握住她的双肩,继而又说道:“真没想到你对兵器近乎白痴。” 乔莫轻话一落,拿走她手中的鞭子,朝地上重重一挥,小小的鞭子瞬间变成了,更让人心惊的是,鞭身上带着锋利的倒刺,若是打在人身上,那一根根锐利的倒刺,瞬间可以把人的血肉勾下来。 “轻。”龙雪傻眼了。 又见乔莫轻朝地上挥了一鞭,那一鞭的影响力,龙雪都是心惊,若是打在人身上,龙雪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是什么鞭子?威力这么强?你从哪儿来的?”龙雪一把夺过,几个问题砸向乔莫轻。 看了个究竟,曲指弹了弹上面的倒刺,如铁般锐利,眼前一亮,龙雪感叹道:“人不可貌相,鞭子也不可貌相。” “如果你喜欢,这鞭子就归你了。”乔莫轻很大方的说道,在他眼底,她才是最重要,别说只是区区一条鞭子,只要她喜欢,就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摘下来给她。 “喜欢。”龙雪欣然的说道,看着鞭子,脑海里却想象着,自己拿着鞭子,一鞭一鞭的挥在汝阳身上,看着她在地上打滚,那叫个痛快淋漓。 将放火烧她的仇,抢走莫栾的恨,一并还给她。 看着想入非非的龙雪,时不时扬起嘴角,乔莫轻只能无奈的摇头。 “雪儿,时间不早了,他们也该从宫里回来了。”乔莫轻提醒。 龙雪瞬间回神,目光回到地上的杜菱儿身上,神色一凛,紧握住鞭子,长臂一挥,凌厉的一鞭,重重的落在杜菱儿的身上,单薄的衣物瞬间划破,在她肌肤上划出几道孔,每个孔几乎贯穿骨头。 “啊。”杜菱儿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她是杜家小姐,何尝受过这种痛,先前的几鞭,她能接受,这一鞭真的很痛,那种痛难以言语。 “果然是好鞭。”龙雪握鞭的手抖了抖,将倒刺上勾下来的肉抖掉,又是一鞭朝杜菱儿挥去。 “啊。”每一个孔都传来噬骨的痛痒,皮肉上更是火辣辣传遍全身,剧痛直达四肢百骸,令她几近晕厥。她想求饶,可惜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而她却本能的护着肚子,不让龙雪伤到她腹中的孩子。 第三鞭,龙雪还未落下,杜菱儿就晕厥了。 “死了吗?”龙雪问道,她才挥两鞭,还没挥够,这么不经打,真是太失望了。“太不耐打了,才两鞭就死。” 两鞭,乔莫轻嘴角抽了抽,这可不是普通的鞭子,她能承受两鞭,可算是能耐了。乔莫轻走向前,单膝跪地,将食指放在杜菱儿鼻尖。“还有气。” “只是晕厥。”龙雪松了口气,她还不想杜菱儿死得这么快,龙雪又说道:“把她带到我那里去。” “你不是想要她的命吗?”乔莫轻说道,她要他帮忙,就是要杜菱儿的命,不为别的,只为杜菱儿怀中乔莫栾的孩子,她就得死。 “改变注意了,我要好好的折磨她一番。”龙雪看了乔莫轻一眼,目光又落到杜菱儿身上,她跟汝阳不是走得很近吗?若是让汝阳知道,杜菱儿是如何被自己弄死的,哼哼哼! “你不怕被发现?”乔莫轻问道,带去她那里,不如带去竹院,没有多少人会去竹院。 第185章 是他们谁 “我要的就是他们知道杜菱儿不见了,却又找不到她,这种无奈与担心,想想都觉得不错。”龙雪说道,她那里很安全,只要她不主动,汝阳是不会让莫栾去她那里,这对她而言,也是好事,他们发现杜菱儿不见了,就是找遍了整个乔府,都找不着,最后他们着急啊,然后她才将杜菱儿送回碧菱院,那时候的杜菱儿成了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雪儿......” “轻,你就别劝我了,我决定了。”龙雪打断乔莫轻的话,丢下一句,让他带着杜菱儿跟丫环跟上,转身离开。 乔莫轻望着她的背景,只能露出无奈的笑容,只要她喜欢,他都纵容。 吃过寿桃,又聊了一会儿天,汝阳总是心神不宁,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她急着想要回乔府,面对太皇太后的热情,告辞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几人聊到夜深,就连早床的小龙吟今夜都未睡,陪着几个大人聊天。 “天色不早了......”汝阳起身,准备要告辞,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两道声音打断。 “我让人安排房间。” “我要跟三姨睡。”小龙吟举起小手。 “这个......”汝阳看着一老一小,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只能用求救的目光望着乔莫栾。 “放心,有莫昂带着,轩儿不会找你。”乔莫栾说道,他的话等于是决定留宿在宫里。 汝阳望着他,紧抿着粉唇,这次她急着想要回乔府,并不是因为轩儿,而是因为杜菱儿,她总觉得菱儿会出什么事。 “阳丫头。” “三姨。”小龙吟拉扯着汝阳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三姨,今晚你就留下来陪我,都没有人陪我睡,三姨。” “吟儿。”汝阳低眸看着小家伙,摸了摸他的头,乔莫栾都要留下了,她若是再坚持要回去,都觉得很不合适。“好,今晚陪你睡。” “真的吗?太好了,三姨,你真好。”小龙吟欢悦的拍着小手。 龙傲看着小龙吟,心里一阵感叹,乔莫栾只是冷睨了一眼小龙吟,汝阳喜欢孩子,对于小孩子的要求几乎都是有求必应,对小孩跟他抢汝阳,他有绝招,等小孩睡着了,他就将他的女人抱走。 御书房。 “帝君,夜深了,该休息了。”太监总管提醒道。 “急什么?”龙绝不耐烦的瞪了太监总管一眼,今天是皇奶奶的八十大寿,他知道皇奶奶不想要他陪她,所以他没去仁慈宫,留在御书房内。 本来心情就不好,这家伙还时不时来烦他。 太监总管默默地退了下去,他再也不敢提醒了。 过了一会儿,龙绝批阅完奏折,看了一眼门外,是时候回去了。 龙绝回到自己的寝宫,他本想去仁慈宫看看,可又怕这么晚了惊扰到皇奶奶,只好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寝宫。 看寝宫里没有龙傲的身影,龙绝有些失望,居然还没回来,坐在床边,揉了揉眉心,眉宇间全是掩饰不了的疲倦。 砰,门被人踢开,影卫扶着龙傲直冲内室,将龙傲送到龙绝怀中。 龙绝蹙眉,嗅到从龙傲身上传来的酒味,眉头皱得更紧。“龙傲,你好大的胆子,明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还敢喝醉,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沾酒了吗?” “帝君,王爷是......中了春葯?”影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 “什么?”龙绝目光一寒,抱着龙傲的身子紧了紧,寒声问:“谁下的?” 狭长的凤眸里布满了寒意,他可不会认为是影卫为了促进他们的感情,连春葯都用上了,他跟小傲的事,别人不知道,他身边的影卫却清楚。 “不知道。”影卫摇头。 “滚。”龙绝瞪着还站在原地的影卫,眸子里的血光越加清晰起来,这人杵在这里做什么。 “是。”影卫嘴角抽了抽,转身离去。 怀中人儿的体温高得吓人,见影卫离开,龙绝这才低头看着龙傲,那红肿的唇瓣一看便知被人狠狠的吻过,狭长的凤眸微眯,冷如寒冰。 “莫栾。”龙傲亲昵的叫着乔莫栾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又是乔莫栾。”龙绝咬着牙,一瞬间,眸中风起云涌。“忘了我的警告是不?” “嗯。”怀中的龙傲因春葯的摧残,不安份的扭动着身体,大手伸进龙绝的衣衫内。 “小傲,如果你没中春葯,也这般热情,我会更喜欢。”龙傲的主动,将龙绝的怒意化为灰烬,托住他的腰,防止他动作太大,从他身上滑落。 他的小傲无论跟他有多少次,在床递之间何曾如此放荡过,有几次他主动求欢,也总是保留着一部分......嗯,矜持。 今天在春葯的推动下,让他有些饥不择食,龙绝又心痛,又痛恨,不觉深凝了眉。 “嗯,给我,给我......热......难受。”龙傲的理智虽近乎崩溃,可他清楚,抱着自己的男人是谁,似乎还不知道怎样去解他的衣服,脸膛磨蹭着他微微拉开的衣领,再也承受受不了了。 双手缠住龙绝的脖子,脸膛在龙绝冰冷的面容上磨蹭了一番,接着一阵乱吻,最后将火热的唇贴在他冰凉的唇瓣上。 双唇贴在一起的一瞬间,龙绝再也忍不住,迅速将龙傲推开,力出其的大,在龙绝的身子快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龙绝快速将他捞了回来,大手在他臀上重重的一拍。“该死的,你敢用刚吻过别人嘴的唇来吻我,小傲,别再挑战我的底线,我会受不了,我受不了了,会做出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怀出来,所以,小傲,千万别再挑战我的底线了。” 龙绝没有洁僻,也没说别人动过的东西,他就一定不会动,可在他在乎的人身上,谁要是敢动他的人,他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小傲是他爱的人,是他爱到心尖上的人,谁敢碰,谁就得死。 “嗯。”龙傲皱眉,身体内的火热,让他难受的扭动着身子。 “说,那个吻你的男人是谁?还有,小傲,那个给你下药的那个人是谁?你在仁慈宫,在跟皇奶奶祝寿,为什么会被人下药?说。”龙绝大手慢慢抚上他的脸膛,动作异常的温柔,像珍惜一件稀世珍宝般轻抚着,冰冷的指腹却给龙傲带来一阵的颤栗,忍不住吟出声。 而这声音,对龙绝来说,如天籁的吟声,若是以前,准备能挑起他的欲望,而这次,并未挑起他的兽欲,却是点燃他的怒火。 这个该死的,被春葯折磨的理智尽失,现在别说是他,就算是任何一个男人,他都会给予热情的反应,想到他在别的男人身下绽放美丽,绽放着只为他释放的美丽,龙绝心中的怒火狂烧起。 指腹在他火热的唇瓣上,粗鲁的擦拭着,大力之下,皮都被擦破,渗出血丝,龙绝还不解气,愈加用力。 “擦掉那个男人留下的印记,擦掉那个男人留下的印记,你身上只许留下我的印记,只以有我的印记。”龙绝霸道的说道。 “痛。”龙傲整张脸皱成一团,双手攀上龙傲的大手,冰冷的温度传入他手心,减轻些许体内的燥热,拉着他的大手,放在脸上磨蹭着。“嗯,真舒服。” “该死的,该死的,你还敢说舒服。”龙绝一声咆哮,怒火与浴火纠缠着他,让他的理智频繁面临崩溃,抱起龙傲朝寝室内的浴池走去,边走边质问:“说,是谁给你舒服?是谁让你舒服?” “莫栾......汝阳......”龙傲叫着两人的名字。 而这两个名字,让龙绝更是在怒火中烧,居然还是汝阳。 “龙傲,你再叫他们两人,信不信我要了他们的命。”来到浴池,龙绝重重的将他丢进浴池里,温热的水瞬间溅起,垂落回水里,荡起一波一波水纹。 “啊!救命,救命,我不会水,莫栾,救我,汝阳,救我。”龙傲像溺水的人,在水里挣扎着,双手在空中乱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听着他的话,龙绝别提有多火了,连叫救命都不是叫自己。 龙绝再也看不下去,跳进水里,一把抓起在水中挣扎的龙傲,浇起水擦着他的嘴唇,他要擦去别的男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擦去别的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因水而湿透的衣衫,紧贴在龙傲的胸膛上,衣领微微拉开,露出他胸前一大片惷光,明明是白希的肌肤,此刻上面布满了吻痕。 这如同证据确凿,龙绝眼中的烈焰,骤然一凉,换上满目的冷冽,令人背脊发冷,惊出一身冷汗。 手下一用力,将龙傲身上的衣衫撕碎,身上满是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说,那个人是乔莫栾,还是柳汝阳?该死的,你居然让除了我以外的人碰你,该死的,龙傲,你告诉我,是谁?他们两夫妻中的谁?”龙绝突然扣住龙傲的脖子,大声咆哮,眼中泛起浓郁的忧伤与愤恨。 第186章 不愿意吗 骤然感到一阵眩晕,龙傲双手想去抱他,却被龙绝寒无情的挥开,龙绝面色焦虑而暴躁,目光刻意避开他身上的痕迹,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杀了他。 “绝......给我。”微弱的声音倏然传入龙绝耳里,轻如鸿羽,却如震耳欲聋般在他耳边响彻,令龙绝朦胧的眼前骤然一亮。 他此刻知道自己是谁,所有的愤怒抛之脑后。 在水中,那原本就劲瘦的身体更显清瘦,龙绝松开他的脖子,搂住他的腰,俯头含住他的唇,狂野的吻着。 “嗯。”因体内的春葯,龙傲的晴欲泛滥成灾,热情的回应着,诱人的轻喘,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龙绝身体里充满欲望的血液沸腾起来,邪魅的凤眸,幽冷霸道盯着龙傲,霸气中却似乎藏了一丝挂怀与忧愁,如此揪他心肠。 龙傲妖冶的容颜,妖邪的紫眸,在水光的照耀下更显绝色,犹如雨后的春笋,妖魅迷人。 浴池里一片旖旎,那一层朦朦胧胧的水色中,两抹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竟是如此妙漫,简直不可方物。 池水发出啪啪的声音,在浴池中传开。 今夜注定不是平静之夜。 乔莫栾算准时间,潜入房间里,看着蜷缩在汝阳怀中熟睡的小家伙,乔莫栾目光沉了沉,若不是看在小龙吟比轩儿还小的份上,他一定不会放过小龙吟。 “你怎么还不睡?来这里做什么?”汝阳睁开眼睛,明知乔莫栾的目的,她还是故意问。 “没有你,我睡不着。”乔莫栾眸光从小龙吟身上收回来,有些幽怨的看着汝阳,这句话他没有说谎,他已经习惯了她,没有她真的睡不着。 “这是皇宫。”汝阳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这句话你提醒了我。”乔莫栾话音未落,揭开汝阳身上的被子。 “你干什么?”汝阳瞪着乔莫栾,他这样揭开被子,万一小龙吟受了凉怎么办? “你不喜欢皇宫,我也不喜欢,我们回家。”乔莫栾抱起汝阳,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小龙吟,确定他不会受凉,抱着汝阳纵身从窗户离开。 听到他说回家,汝阳也再阻止,她也想回家,心神不宁这么久,她也想回去看看菱儿,在没确定菱儿无事之前,她悬着的颗心会一直悬着。 来到宫门口,汝阳见他们的马车在等他们,愣了愣,抬眸看着乔莫栾。“你早就安排好了?” “皇宫不是乔府。”乔莫栾说道,抱着汝阳上了马车。 “莫栾,我们就这么走了,皇奶奶不会伤心吗?吟儿不会闹腾吗?”汝阳挑开帘子,望着越来越远的宫门。 “皇奶奶会理解,到于太子,无需理会。”乔莫栾很冷漠的说道,龙吟又不是他的孩子,会不会闹,关他何事。 汝阳默了,沉默了一会儿,见马车行驶的方向不对。“莫栾,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不是说回家吗?可这方向根本不是回家的方向,难道他想超近路。 乔莫栾宠溺而深情的望着她,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突然张扬的一笑,轻声道:“当然是回家。” “你骗谁?这根本不是回家的方向。”汝阳放下帘子,瞪了乔莫栾一眼,真以为她是傻瓜吗? 乔府到皇宫,虽不只一条路,却绝对不是走这条路。 乔莫栾闭目养神,沉默不语。 汝阳见他不回答,也没有再问,她相信他,无论带她去哪儿,都没有意见。 一会儿后,马车停了,乔莫栾率先下马车,汝阳也跟着他下车,看着陌生的地方,汝阳蹙眉。“这是家吗?” “傻瓜,当然不是。”乔莫栾失笑,抬头摸了摸她的头。 “这是哪儿?”汝阳可以确定,这是一条胡同。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乔莫栾牵起汝阳的手,用眼神意识青枫留在原地。 汝阳任由他牵着她的手,朝胡同口走去,当他们走出胡同口拐了一弯,看着映入视线内的景况,汝阳有些吃惊,错愕的望着乔莫栾。“这是?” “夜市。”乔莫栾笑着回答,将她的惊讶尽收眼底。 “夜市?”汝阳瞪圆了双眸,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京城没有夜市,她曾经在他面前抱怨过,若是有夜市给她逛一下,那该多好。 汝阳没想到,她一句抱怨的话,他居然当真了,还付诸行动。 “这是你......” “走,带你去逛逛。”乔莫栾打断她的话,牵着她的柔荑,穿行在街道上。“喜欢吗?” 汝阳深吸一口气,朝乔莫栾猛点头,他为了她,连夜市都弄起来了,能不喜欢吗? 突然,汝阳将手从他手中抽出,转过身去,跑到路旁的小摊上,拿起了上面的一块玉,轻声说道:“这玉真漂亮。” 她倒不是喜欢这玉,而是感动于乔莫栾对她所做的,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感谢他,才借此转开他的追问。 乔莫栾看到她微微低首,好看的玉颈,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对他而言,无不是you惑,若是在没要的地方,他一定会好好爱她一番,可惜,这是热闹的夜市。 “喜欢就买下。”乔莫栾纵容的说道,别说只是块玉,就是整个乔家的经营权,只要她想要,他也会双手奉上。 汝阳轻轻的拉住了他的大手,柔声道:“不用,东西只能看看,占为己有了,未必好看了。” “老板,包起来。”乔莫栾才不管她,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占为己有。 他一看就知道,那玉不是什么上品,如果是他送玉给她,绝不会送这样的玉,可是,谁让她喜欢呢? 汝阳扬起头,笑着看了老板一眼,轻声道:“老板,不用这么麻烦,算了,我只是看看......” “不麻烦,不麻烦。”老板干赶将玉包好,送到汝阳手中。 汝阳很是无语的看着老板强塞进自己手中的玉,她真没想要买。 乔莫栾却只是在一旁笑,老板能说麻烦吗?若是嫌麻烦,他这些东西别想卖出去了。 乔莫栾拉紧了她的手,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别扭道:“汝阳,以后别对跟轩儿差不多大的孩子母爱泛滥了。” 听着他霸道的言语,汝阳有些无奈,连小孩子的醋他也吃,真不知道这毛病他要何时才能改得掉,而然,她却脸色微微一沉,故意冷声道:“乔莫栾,你能讲点理吗?能豁达大度一点吗?孩子的味儿你也吃,你不觉得累吗?” “累。”乔莫栾真心的说道,随即又说道:“只要你离他们远点,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就不累了。” 汝阳本来觉得很愧疚了一点,想要反思,是不是真是她太爱孩子了,听到他让她跟轩儿保持一定的距离,反思消失殆尽,说道:“轩儿是我的儿子。” “他若不是,你觉得我还会容忍他吗?”乔莫栾反驳。 “乔莫栾。”汝阳连名带姓的叫他,将手中的玉砸向他的胸膛。 乔莫栾接着玉,见她面色变得沉郁,于是柔声轻哄道:“好了,我错了,别生气,是我小心眼,全是我的错,汝阳,你也要理解我,若不是太爱你,你觉得我会这么小心眼吗?别这样,笑一个,是我一时气昏了头,我错了。” 这几年的夫妻,他知道她的性情,若是此刻,再与她争执下去,必是会激起她的怒意,为了孩子的事,而惹她不开心,这也太划不来了。 听到他一个劲的承认错,汝阳的脸色才好转。 乔莫栾趁热打铁,又说道:“要怪,也只能怪我的独占欲太强,容不得任何人与你过分亲近,就算是轩儿,我心里了堵得闷。” “你堵什么?我的这颗心,已经被你牢牢的捆绑住了,逃也逃不了,乔莫栾,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汝阳抡拳头,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汝阳。”听到她这样所话,乔莫栾有些飘飘然然,也有些难以置信。 长臂一伸,将汝阳紧搂进怀中。 汝阳被他紧搂着,缓合了语气。“乔莫栾,我说过,除非你不要我,除非你背叛我,否则谁也不会成为你的对手,轩儿是我的儿子,你懂吗?” 听到她这样的保证,乔莫栾自知,他是真的错了,轻拉着她的手,呢喃着哄道:“汝阳,我向你保证,以后不再这么霸道了,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我脾气不好,若是哪里不对,或是惹火了你,你一定要跟我说,为了你,什么事我都会改的!” 汝阳听着他小心翼翼的话,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向高高在上的人,都为了她变得低声下气,她还有什么可说,不过,这样的乔莫栾,她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汝阳看了一眼四下,推了推乔莫栾的胸。“在外面,你别这样,我可不想被外人瞧来,还以为你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乔莫栾惧内。” “什么惧内?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惧内?乔莫栾在心里念着这两个字,并不反感。 汝阳默了,而将两人的谈话进收耳中的老板,突然开口。“夫人真是好福气,我家那口就跟......母老虎似的。” 乔莫栾凌厉的眸光一扫,吓得老板缩了缩脖子,看着乔莫栾的脸色阴晦难辩,更是吓得不轻。 他可以这么说,但外人却不能插嘴。 汝阳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拉了拉乔莫栾的衣袖。“走,再去别的地方转转。” 若是再被他看下去,老板会吓得尿裤子。 乔莫栾微微侧过身,看着身旁汝阳淡笑的脸庞,心里的愤怼,被他压了下来。 “不转了,回家。”乔莫栾拉着她的手,大步朝回走。 他的步伐太大,又太快,汝阳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气绪不顺起来的说道:“别,慢一点,我跟不上。” 乔莫栾也察觉到她真的跟不上自己的步伐,适时的停了下来,深幽的眸含笑着望她,汝阳抽出自己的手,微弯下腰来,一手按住膝盖处,噘着嘴喘着气,一手紧捂着胸口顺气,由于刚才他走得太快,她只有小跑才能跟上,心跳加速得厉害,额际沁出的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下,漾起点点细小的金光,面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 看着这一幕,乔莫栾心中的情动,一发不可收拾,还没等她缓过气来,汝阳只觉天眩地转的,乔莫栾换着她,施展轻功朝乔府的方向奔去。 恍惚间,两人回到梅院,汝阳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身子被抵着,背紧紧的贴靠在墙上,同时,乔莫栾将整个身躯笼罩住她,胳膊牢牢的箍住她的纤腰。 汝阳低着头,气喘吁吁在他怀中,心跳的厉害,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也不知是刚刚跑过后产生的后遗症,还是因他的动作。 手指忍不住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死死扣住,竟带着轻微的颤栗。 “到家了。”乔莫栾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低嘎一笑,这才低头看着她,松开腰间的束缚,双手捧着她的脸,炙热的吻落下,从她的额头,到眉心,再到脸颊,最后落到她的唇上,深深的吮吻着。 “嗯。”他的强势逼近,让汝阳颤抖的身子与他的身体亲密相贴,月光淡淡而迷蒙,落到他的肩上,仿佛一捧最美的光晕。 “汝阳。”一吻终至,他灼热的薄唇,游离到她的耳边,粗重的气息,喷吐到她的耳窝处,却是那般炙热滚烫。 “别,这是院子。”即使被他吻得神智不清,可理智还是存在,汝阳推了推他的胸膛。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只有我们两人。”乔莫栾笑着揽住她的腰,将她的手,贴在他胸口的地方。“感觉到了吗?它为你咚咚咚。” 汝阳岂会不感觉到,那剧烈跳动的频率,一下又一下,有力的震动着她的掌心。“谁让你跑这么快?” “傻瓜,它是专为你跳得这么快。”乔莫栾将她的头往自己胸口一按。 “别,小心伤。”汝阳抵抗着。 “在你的精心照料下,早就没事了。”乔莫栾不给她逃避。 汝阳拒绝不了他的强势,只能将耳朵贴上去,那一声一声的跳动,震着她的耳膜,抬起眼来朝他微笑,欲开口吐出声音时,乔莫栾俯下头来,轻轻吻她的发丝,他的手,滑过她的肩膀,来到她的胸前,微微启唇:“柳汝阳,你是我的,这里......这里......这里......浑身上下,全都是我的。” 汝阳颤抖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乔莫栾见她沉默,便当她是在默认。 缓缓的阖上了眼,下巴抵在她头顶,咱着她的发香,同时,乔莫栾将自己的重量交给汝阳。 “莫栾。”汝阳有些承受不了。 好似他霸道的亲吻,甜蜜之中有些丝丝痛苦,却让她甘之如饴。 “莫栾。”汝阳微扬起头,同时也避开他的下巴,乔莫栾睁开眼睛,有些不悦的看着她,汝阳却托住了他的脸庞,静静地看着他精致的五官,带着冷傲而倾城妖的脸孔,从他深邃而清澈的眸中,映出一个自己的身影。 乔莫栾深邃的眼眸微微地眯起,有些邪妄的看着她。“满意这张脸吗?” “太妖艳了。”汝阳真心的说道,也不知道这古代是不是太宠爱男子了,第一个男人,那长像都没话说,一个比一个好看,男俊女美。 乔莫栾高蜓的鼻梁,高傲不可一世的仰了仰头,那叫个自信狂妄,薄薄的嘴唇,优美的唇形,紧抿成一线。 “人家可说薄唇的男子最无情。”汝阳突然说道。 乔莫栾蹙眉,嘴角微微翘起。“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汝阳说道,要她说出是谁,她也不知道,说的人太多了。 乔莫栾倨傲的下巴,深邃的眸子里射放出慑人心神的邪佞。“你被骗了。” “大家都这么说。”汝阳提醒,被一个人骗,会被大家都骗吗? 乔莫栾冷哼一声,那声音昭示着与身俱来的尊贵,坚定的吐出一字。“会。” 汝阳默了,乔莫栾又说道:“你没听人说吗?无情的人实则最深情,他们不轻意动情,一旦动了情,那可是深情,世人少能比拟。” “请问,乔当家,你动情了吗?”汝阳笑着问道。 乔莫栾没回答,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有没有,你感觉不到吗?” “还真没感觉到。”汝阳脸颊一红,推开乔莫栾,朝房间跑去,推开门,没有等乔莫栾跟上来便将门给关上。 过了一会儿,汝阳背抵在门上,觉得不对劲,没有敲门声,没有脚步声,轻轻的将门打开留一条缝隙,汝阳望着外面,乔莫栾的身影伫立在原地,未动一下,只是静静地凝望着房门,她能感到他炙热的目光能够穿透这房门。 汝阳见他不动,喉中似堵了什么似得,紧得发慌,倏地将门给打开。“乔莫栾,你犯什么神精,还不快进来。” 听到她的邀请,乔莫栾毫不怠慢,身影一闪,在汝阳还没反应过来,便进了屋,并将门给关好,将汝阳禁锢在他胸前跟门之间。 “汝阳。”乔莫栾动容的轻唤了一声,低下头,吻上那如樱花般美丽的唇瓣,舌尖轻轻描绘她的唇角。 汝阳忍不住伸出丁香,舔了舔乔莫栾的唇瓣,乔莫栾却趁机舌头有力地一挑,窜进她口中,攻城略地,细细的吸吮, “唔。”汝阳只感觉酥麻麻的颤栗,无限的甜蜜绽放在心头,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一腔柔情似水的深情毫无保留全部给了他。 乔莫栾眼角微微往上扬,满脸浓浓的笑意弥漫,大手扣住汝阳的头,辗转的亲吻,激烈的吮***吸,极尽缠绵。 亲吻过后,两人喘息未定。 乔莫栾突然抱起汝阳来到床前,两三下将两人身上的衣衫退去,搂抱着汝阳的腰,让她的身子毫无缝隙的贴在他身上,深情而染上晴欲的目光紧锁在汝阳脸上。 灼热的体温传递到她身上,汝阳不由得心跳加速,偏过头,躲避乔莫栾那染上晴欲的目光。 看着害羞不已的汝阳,乔莫栾笑意染上了嘴角,俯下头再次吻上那散发着光泽的红唇。 瞬间,房间里弥漫着令人面红耳赤的申吟声和粗喘声。 许久后。 “嗯,莫栾......莫栾......”汝阳咬着牙,忍住欲叫出口的吟声,推着压在她身上的乔莫栾。“莫栾......够了,够了......” 汝阳都求饶了,偏偏乔莫栾还不肯放过她,在她身体里驰骋。 因剧烈的运动,几缕发丝轻垂在乔莫栾额前,散发出一股放荡不羁的味道。 沉稳冷静,妖艳的更是带着致命的you惑。 “不够,不够,永远都不够。” 龙雪将杜菱儿关起来了,确定她逃不了,才离开。 来到她的房间,忧郁的目光看了一眼夜空,推开门,映入眼中,是一地撕碎的衣袂,龙雪猛的一震,快步跑到床边,只见乔莫轻赤身果体的躺在她的床上。 龙雪心中一慌,抱起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乔莫栾,那足以灼伤人的温度让她一惊。“轻,你怎么了?” 见他不回应,龙雪以为他出事了,轻是她的恩人,轻帮了她很多,若是轻出事了,她该怎么办? 轻承诺过她,一定会让她恢复原貌,她还没有恢复原貌,轻怎么能出事? “轻......”微颤的食指放在他鼻尖,细微的呼吸,顿时松口气,一根银针刺进乔莫轻额头上的穴位里,动了动,再抽出丢在地上。 龙雪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拍着他的脸。“轻,醒醒,醒醒。” 乔莫轻醒了,却突然翻身将龙雪压在身下,扯着她的衣裙。 “啊!轻。”龙雪慌了,抓住他的大手,阻止他撕扯自己衣衫的动作,羞涩又难堪的看着乔莫轻。 “我中了春葯,救我。”乔莫轻的话,让龙雪猛的一震,他布满晴欲的眸光,刺痛了龙雪的心。 她知道轻喜欢自己,甚至可以说是爱,若是轻真要她,她无法拒绝,何况轻开口让她救他。 第187章 没有下次 她的命,是他给的,对他,她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她这具身体,早就不干净了,不只一次两次,很多次,她甚至不知那男人是谁,乔府戒备森严,却对那男人没用,只要他想,便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强行要她,不得不承认,第一次她是被逼,第二次也是勉强,可是次数多了,她也体会到男欢女爱的妙处,渐渐的她不再那么被逼了。 她不敢告诉莫栾,她怕他嫌弃自己,也不敢告诉莫轻,她怕莫轻对自己失望。 “你不愿意吗?”乔莫轻问道。 “我愿意。”抓住他大手的小手,无力的垂下,艰难的吐出两字,闭上双眸,掩饰住眼底的不堪与悲痛。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中春葯,但是她却知道...... “啊!”当吓体传来一阵痛,龙雪皱了皱眉,看着在她身上索取的男人,没有前戏,直接进入,龙雪知道他为何如此急切,他是怕她反悔,白希的脸因羞涩染上红晕,心却有一丝丝甜蜜。 她爱莫栾,女人最宝贵的桢洁她却给了自己最爱的人,此生留下遗憾,若是她的身子能救轻,她愿意给他,也当是她还他这些年的恩情。 龙雪没去想,她欠他的恩情,岂是如此便能还清。 乔莫轻对她并不温柔,而是粗鲁,他在征服,更多的是发泄,不是浴火,而是怒火。 龙雪感觉到了,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我不是第一次,很失望吗?” 乔莫轻愣了一下,低眸看着身下的人儿,目光闪了闪,问道:“是他吗?” “嗯。”龙雪毫不犹豫的点头,她不能告诉轻,她是被人强了,她要让轻死心。 “你们......真有夫妻之实?”乔莫轻声音有些颤抖,大手握住她的腰,力道一点一点的紧缩。 龙雪点头,说道:“我爱他。” 乔莫轻眸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再说话。 一个时辰过去,乔莫轻仍然没放过她,也没顾及她的感觉,只是奋力的发泄着。 “轻,够了。”龙雪有些受不了,渐渐的意志有些糊涂,分不清楚压在她身下的是乔莫轻,还是那个男人。 “不够。”乔莫轻狠心的说道。 “轻......”让龙雪心寒的是,乔莫轻不是在爱她,而是真把她当成发泄的工具,因为到现在,乔莫轻都未吻过她,就连唇都没碰到过她的肌肤。 龙雪将手贴在乔莫轻脸上,轻柔的抚摸着,从他额头上滑落在她脸上的汗水,灼伤着她的肌肤,忍不住问道:“轻,你不是爱我吗?为何你还这般待我?” 乔莫轻动作顿了一下,却并未停下来。 直到体力消耗完,乔莫轻才停止索取,趴在龙雪身上,嘴里却喃喃叫道:“雪儿,我爱你,我爱你......” 龙雪手从他脸上滑下,任由他压着自己,空洞的目光呆滞的望着床顶。 脑海里满是那句“雪儿,我爱你。”为什么要在最后才补上这一句。 这句话,为何是他吐给她听,而不是莫栾。 她爱莫栾,轻却爱她,龙雪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追寻什么?明明轻的爱,她触手可得,而她却去追寻一段,已经不属于自己的爱了。 因为不属于她,她才不想放弃。 “柳汝阳,我不会放过你,我会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通通从你手中抢回来。”龙雪狠决的说道。 天渐渐翻起白肚,龙雪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乔莫轻,坐起身,看着干净的床单下,眸光又落到沉睡的乔莫轻脸上。 如果他知道,她不是清白之身,他是否会放弃自己。 她在想要夺回莫栾时,也不想轻放弃她,她享受轻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爱,若是有一天,轻将那份爱,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龙雪猛的摇头,她一定会受不了。 她不能失去轻,若是失去轻,谁帮她的忙。 反正这具身体已经不干净了,也失身给轻了,若是这具身体能留下轻,能让轻为她所用,何尝不是好事。 龙雪想了想,抬起手指放在唇边,准备咬时,愣了一下,想到他们的谈话,龙雪皱眉,续而又想,轻中了春葯,他怎么可能还记得他们的对话,这样一想,汝阳就放心了。 银牙重重的咬下去,龙雪看着咬破的手指,将血珠子擦在床单上,看着床单上,那抹如梅花般的红,龙雪的眼睛酸涩,不在迟疑,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他,或是弄醒他。 无视昨夜他发泄后身体上的痛,龙雪将衣衫一件一件的穿回身上,勉强可以遮掩住身体。托着疲惫不堪,酸痛不已的身子,一步一步竟是如此艰难,关门之前,龙雪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眼一闭,关上门,隔绝着两人。 龙雪走后,乔莫轻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揭开被子,看着那抹伪造的处子血,目不转睛的望着。 忍不住伸手去摸,即使不是真正的处子血,可这血是雪儿的,看着她伤自己,他真想阻止她,可他还是忍住了,如果这是她想要的,他会成全她。 梅院。 “啊!不要,不要,放开我的孩子,求你们,不要抓我的孩子,莫栾,快救我的孩子。”被梦魇覆盖了心神,汝阳不安地叫喊着,小手在空中挥打着。 听到她的声音,乔莫栾猛的醒来。 “汝阳,醒醒,醒醒,你在做噩梦,快醒醒。”汝阳因悲痛而皱成一团的小脸,让乔莫栾心头一颤,拉高她纤弱的身子,紧锁在怀中。 而她的话,让乔莫栾愈加不安,三年前的事,他也忘不了,那个孩子...... 他也没想到,会...... 他真怕汝阳突然清醒,知道轩儿只是她抱来的孩子,不是她生下的那个孩子,若是她问孩子的下落,他真不忍心知道她真相。 一股安定和温暖从他的胸膛传递给了汝阳,将她从恶梦中拉了回来,让不安的汝阳渐渐的平静下来,脸枕在他胸膛上,环抱住乔莫栾的腰。“莫栾。” “汝阳,再睡一会儿,你只是在做梦。”乔莫栾低头在她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在她感觉到极其不安的时候叫出自己的名字,这让他很开心,以前她叫得都是别人的名字。 “真是梦吗?”汝阳喃喃的问道,在做了那样的梦后,她还能睡得着吗? “当然。”乔莫栾很肯定的回答。 “可是......太真实。”汝阳窝在他怀中,真是太真实了,真实的让她害怕。 “梦到什么了?”乔莫栾问道。 “我还有两个孩子流落在外。”汝阳深吸一口气,想到那两个孩子,汝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痛。 乔莫栾心颤了一下,两个孩子,那两个他让欧阳弄死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心里的愧疚愈加浓烈,果然说那个孩子,他无能为力,而那两个孩子,却是他让欧阳弄死的。 这是他心中的悔,也是个秘密,他愈加不安了,若是有一天,汝阳知道真相,别指望她爱自己,不杀了自己都是便宜的。 “别瞎想,只是梦。”乔莫栾说道,这个秘密,一定不能让她知道,一定不能。 汝阳不语,乔莫栾又问道:“汝阳,如果你想要孩子,我可以......” “莫栾,我累了。”汝阳打断他的话,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是能给她孩子,可是她却不能给他生下孩子,那一道坎,她真的过不了。 虽说他一再保证,可是她还是不敢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她真的害怕,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后,就不再疼爱轩儿了。 轩儿是她的命,她不会让轩儿受一点委屈,轩儿不一定要继承乔家的产业,乔家不只有乔莫栾一人,还是乔莫轻跟乔莫昂。 乔莫栾知道她在逃避,不忍心逼她,他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并不是想一个继承家业的继承人,他们有轩儿就够了。 皇宫,龙绝靠在床头,俊美的面容笼罩着一层阴霾。 龙傲体内的药效散尽,累得昏睡,却睡得极不安稳,紧紧地抓住他手臂,怎么也不肯松开,锐利的指甲陷进肉里,留下一道一道月牙。 妖冶的脸膛在龙绝手臂上不安分的磨蹭着,一场春葯风波,不仅让龙绝怒不可遏,还勾起龙傲那段痛苦的回忆,还有那强烈的恨意。 晨曦。 “帝君。”静寂的寝宫中,一道轻喊声响起。 站在寝宫内殿门口轻声喊的影卫,见相拥的人毫无醒来的意思,于是,大着胆子,提高嗓音。“帝君,该上朝了......” 龙绝蹙眉,没睁眼挥手打断影卫,压低声音道:“传令下去,今日不早朝。” 又不早朝,影卫无奈的摇头,这都是第几次了,人家帝王为早朝是为了女人,而帝君不早朝是为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退下。”龙绝声音并不高吭,却让听的人一阵寒战。 “是。”影卫迅速回神,关上门之际,摇头叹气。 都说女人就是祸水,迷惑君王不早朝,在他看来,王爷比女人还祸水。 听到关门声,龙绝这才睁开眼睛,转头看着睡在他怀里的龙傲,被他枕着的手臂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目光落到他红肿的双唇,更是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认人很想一口咬上去,长长的睫毛覆盖着,龙绝忍不住伸出手,拨弄着他的睫毛。 “嗯。”痒痒的,龙傲的脸膛在龙绝胸前磨蹭着,龙绝仿佛完上隐了,没有放过他之意,最后龙傲伸出手将那扰人清梦的手挥开,紧抓住不放。 “这样都不醒,看来昨晚真的把你给累坏了。”龙绝说道,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是满足,是幸福,微微倾身吻了龙傲的额头一下。 龙绝不去上早朝,并不代表他就要赖在床上。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急着处理,敢对他的人下春葯,就得付出代价,新仇加旧恨,一并讨回。 轻柔的移开怀中人儿,放轻手脚起身,穿戴好后,转身走回床边,为龙傲轻轻整理被子,掖了掖,俯身温柔的在他红肿的唇瓣上啄了下。 “安心睡,等我回来。”龙绝起身,带着满足的笑容,朝殿外走去。 “去哪儿?”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龙绝猛的停下脚步,转身皱眉瞪着龙傲。 “你装睡。”龙绝眼神吓人,语气却很温和。 “你不是下令不早朝吗?”龙傲坐起身,惺忪的眼睛都是迷人心魂。 “......”龙绝。 龙傲看着龙绝的穿着,问道:“你这是要出宫吗?” “不是。”龙绝脱口而出,抬起手习惯性的揉搓着他的眉心,小傲醒来的还真是时候,他能说,他这是要去乔府,找乔莫栾跟汝阳算账吗? 不能,他不能,小傲会生他的气,一气之下跑了,他上哪儿找人去。 龙傲抿了抿嘴,身传来一阵凉意,低头一看,立刻倒吸口气,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迹,触目惊心,一时忘了拉起被子遮掩暴露在空气中的惷光。 他跟龙绝在一起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在他身留下这么触目惊心的痕迹。 龙绝站在原地,看着龙傲身上的痕迹,双手环胸,微眯着双眸,危险十足,这些痕迹,都是不是他留下的。 “不出宫,你这是要去哪儿?”龙傲忽略掉身上的痕迹,拉高被子将自己身上的痕迹遮掩住。 “醒来了正好。”龙绝答非所问,迈步走了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上的龙傲,一字一顿。“我们可以算算账了。” “算账?”龙傲蹙眉,说道:“这句话应该是我的台词吧?” “你的台词?”龙绝深呼吸着才阻止自己的手别朝他的脖子伸去。 “瞧瞧这些是什么?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这些痕迹,估计几天都别想消失。”龙傲低被子,还有他浑身酸痛的身体,可见昨夜他有多疯狂,真怀疑中春葯的人是自己,还是他?这些龙傲没好意思说出来。 龙绝继续深呼吸着,他不说还好,一说更火,这些痕迹,大多都不是自己留下的。 瞧龙傲一眼指控的样子,突然之间,龙绝不忍心告诉他,这些都是别人留下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视如亲人的乔莫栾。 看他的样子,对昨夜发生的事,选择性的忘掉了。 “怎么,照你这么说,昨夜我还没有满足你?”龙绝挑眉,这人就没发觉自己没穿衣衫吗?还如此淡然的望着自己,虽然他眼底有一抹怨气。 看着他身上的吻痕,有怨恨,有怜惜,昨夜他想过,将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全变成了自己的,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 只要与他在一起,见到他脸上有微笑,自己就很有成就感,比夺下别人几座城池还令他欣慰。 闻言,昨日的回忆立刻浮现,乔莫栾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于昨夜发生的事,他比谁都清楚,药是汝阳下的,身上的吻痕也是汝阳逼着莫栾留下的,他当时还记得莫栾脸上的表情,比吞了一只苍蝇还难看。 如果不是汝阳危险莫栾,如果他不愿意,她就牺牲自己,听到她说牺牲自己,他跟莫栾都下了一跳,最后还是莫栾妥协。 他也不知道,汝阳从哪儿看出,他跟龙绝的关系并非兄弟之情这么简单,他相信莫栾,一定不是莫栾告诉她。 “怎么?还在回味吗?”龙绝突然开口,打断龙傲想入非非了。 “无耻。”没有经过大脑的话,龙傲脱口而出。 “你说谁无耻?”龙傲双眸微眯,眸中寒光一闪,一把抓住龙绝的手腕,往自己怀中一带,就着被子将他锁在怀里。“容我提醒你,昨夜是你救着要我要你,是你主动。” “我是被下了药。”龙傲反驳。 “真是这么简单?”龙绝逼问。 “当......”然字龙傲底气不足咽回腹中,垂着头,低声咕噜道:“都是汝阳惹的祸。” “你说什么?你说谁惹的祸?我好像听到汝阳的名字。”龙绝蹙眉。 “你听错了。”龙傲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是说都是春葯惹的祸。” “小傲,别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春葯身上,昨夜你的热情,可不光是借着春葯。”龙绝抬起龙傲的下巴,见他妖冶的脸上,与那妖邪的紫眸带着异样的风情,映入龙绝的眼帘之中。 “你想太多了。”龙傲撇开脸,不想再看到龙绝欠扁的目光。 “真是我想太多了,还是......”突然龙绝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一闪,低头在龙傲耳边低声道:“龙傲,昨夜的事,我不相再发生第二次,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我绝不会轻易罢休。” “你什么意思?”龙傲错愕的抬起头与他对视片刻,目光忍不住往下移。 “你听懂了。”龙绝说道。 龙傲望着龙绝,描捉到他眼底划过的一抹痛,孱弱迷蒙的心,倏然变得清澈,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最后还是将昨夜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没添油加醋,隐瞒他。 “所以说,除了你身上的春葯,都是假的,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气我的?”龙绝问道,想到他为了故意气自己才说出这些话,龙绝心里舒坦多了。 “是。”龙傲点头,他之所以会选择坦白,是不想因此事龙绝找上莫栾的麻烦,虽说莫栾不怕,但他不想连累莫栾,龙绝的报复,他领教过。 “你身上的痕迹,又怎么回事?”龙绝还是能从鸡蛋里找出骨头。 “我跟他是......”清白的吗?龙傲自己也不肯定,他中的药,汝阳有没有逼莫栾继续,他也不是很清楚了,当然,他也没奢望龙绝会相信,因为说出去他自己都不相信,身上的痕迹就是如铁般的证据。 但是他相信莫栾,更相信汝阳,一定会点到为止。 龙绝见他犹豫,心中一痛,寒声道:“虽说你的身体最后一道防线没被突破,可你身上那些痕迹,即使你告诉我,你们是故意的,还是不能让我释怀,小傲,别再做这样挑战我底线的故意,如果我在乎你,就不可能完全当成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你......”龙傲难以置信望着龙绝。 “这事就过去了,我不会再追究了,但是你得向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若是再出现下次,我向你发誓,绝以不会轻易饶恕。”龙绝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到“发誓”两字,龙傲愣了一下,心倍加苦涩。 龙傲舒缓了面容,抬头望着龙绝,伸出手抚摸着他的眉睫。“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得到他的保证,龙绝笑了。 “好了,昨夜把你累坏了,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龙绝将龙傲放回床上,给他掖了掖被子。 “龙......” “不许话说。”龙傲一开口,龙绝就打断他的话,见他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眉梢一挑,命令道:“闭上眼睛,立刻给我睡觉。” “别走。”龙傲伸出手,抓住濮阳寒的大手,紧紧的抓住,大有死都不放手的意思。 他真担心,并非他不相信龙绝的保证,而是对于莫栾跟汝阳的事,他都特别小心谨慎。 如果龙绝于做出伤害莫栾跟汝阳的事,他真的会受不了,他真会为了他们跟龙绝反目成仇,真的会这么做。 “好,你睡觉,我不走,就在这里守着你。”敛起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和森寒,龙绝低头在他的唇上落下安抚的一吻。 他答应饶恕乔莫栾,却没答应不找乔莫栾的麻烦。 得到龙绝的保证,龙傲这才乖乖的闭上眼睛,抓住他的大手,脸贴在手背上,很快龙傲进入梦乡。 龙绝看着他这样,心里一片温和,他多希望小傲能像小时候,把他当成依靠,他更希望小傲能依附着他而活。 日上三竿,乔莫昂抱着轩儿,直接闯进乔莫栾跟汝阳的房间。 第188章 你是魔鬼 并没有他想的那般,两人相拥而眠。 而是见乔莫栾坐在床边,静静的欣赏着汝阳的睡姿。 如果是平时,他会抱着轩儿识相的默默退开,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并不是不喜欢轩儿,只是轩儿在兰院这么久,以前有红尘,现在红尘不知去哪儿了,只有他一人照顾轩儿,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更重要的是,他要时时刻刻盯着轩儿,他想去风流都不成。 “有事?”乔莫栾寒声问。 “有。”乔莫昂收起思绪,淡然的看着乔莫栾,将怀中的人儿送到乔莫栾怀中。“轩儿还给你了,我有事,先走了,还有,顺便告诉你,短期内我是不会回来了。” 乔莫昂没给乔莫栾说话的机会,直接破窗而出。 乔莫栾眸光一寒,欲起身追去,怀中的小人儿醒了,坐在乔莫栾怀中,揉搓着惺忪的眼睛,见是乔莫栾抱着自己,轩儿咧嘴一笑,抱着乔莫栾的脖子。“爹爹,轩儿好想你,轩儿想回家。” 最后一句,让乔莫栾心中一酸,离开爹娘的孩子,是没有安全感的。 “轩儿已经回家了。”乔莫栾捏了捏轩儿的小脸蛋儿,红尘不在,问芙也不在,而青枫才被调回来,他跟轩儿没什么感情,也不知道青枫会不会带孩子。 “真的吗?”轩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真的发现,这房间是爹爹跟娘亲的,他真的回来了。“爹......” “嘘,你娘亲还在睡觉,我们去院子里玩,不打扰她。”乔莫栾抱起在他怀中蹦腾的小家伙,不让他吵醒汝阳。 “娘亲为什么还在睡,轩儿都醒了?”越过乔莫栾的肩,小家伙果然发现娘亲还在睡觉,嘟着小嘴问。 “因为昨夜你娘亲很晚才睡。”乔莫栾解释道。 “为什么娘亲要很晚才睡?”轩儿问道。 “......”对于小轩儿的问题,乔莫栾不知如何回答。 乔莫栾陪着轩儿在院中玩,轩儿不停的问他问题,有些问题乔莫栾真心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含糊带过。 “莫栾。”欧阳怀寒出现在院子里。 “欧阳叔叔。”轩儿一见欧阳怀寒,从乔莫栾腿上跳下来,迈着短腿朝欧阳怀寒跑去。 “小轩儿。”欧阳怀寒弯腰将小家伙接住,抱起他朝石桌走来,在轩儿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小轩儿,有没有想欧阳叔叔?” “想。”轩儿嘟着小嘴,在欧阳怀寒脸上亲了一下,证明他是真的想。 欧阳怀寒抱着轩儿坐在乔莫栾对面,小轩儿玩着欧阳怀寒的手指。 “青枫呢?”乔莫栾面容凛然冷峻,深邃的眸子里中闪过凌厉的光芒,低沉的声音带着质问。 “被我打晕了。”欧阳怀寒摸了摸鼻子,老实回答,这也不能怪他,是青枫太古板了,没办法他只能将青枫打晕。 “萧国发生动****乱,你不去萧国助老大,跑龙国来做什么?”乔莫栾问道,打晕了青枫就打晕了,又不是没被欧阳打晕过。 “我们要相信老大,再说,老大想要惩一儆百,如果他还想立那个女人为后,必先摆平那一群藩王,我去了也只是给他添乱。”欧阳怀寒说道,他是很想帮老大,可惜,老大不需要,他也没办法。 “那一群藩王,没一个省油的灯。”听到开门声,乔莫栾收回目光,落在打开房间门的汝阳身上,眼底满是溺爱。 “娘亲。”轩儿一见汝阳,又从欧阳怀寒腿上跳下来,跑向汝阳,他并没有让汝阳抱他,而是抱着汝阳的腿。“娘亲,你怎么睡这么久。” 汝阳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看着自己的儿子,牵着他的小手。“昨夜睡晚了。” “为什么睡晚了?”轩儿对这个问题很是执着,他从爹爹身上没问出答案。 “因为昨天娘亲进宫了,所以回来晚了。”汝阳才没有告诉轩儿,她是进宫给太皇太后祝寿。 “哦。”小家伙哦了一声,并没有多问。 乔莫栾见她这么容易就搞定小家伙,目光闪了闪。 “谁不是省油的灯?”汝阳来到石桌前,乔莫栾体贴的抱过轩儿,放在自己腿上。 “萧国的那些藩王。”乔莫栾回答。 汝阳哦了一声,然后补充一句。“藩王都是这样。” 乔莫栾默了,欧阳怀寒一阵无语。 龙雪跟乔莫轻来到关杜菱儿的房间里,两人对昨夜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仿佛昨夜是一场梦。 “她怎么还不醒?”龙雪失去了等下去的耐心。 乔莫轻看了她一眼,抬起脚重重的朝杜菱儿的后背踢去。 “嗯。”一声细微的吟声响起,杜菱儿渐渐苏醒。 “啊,好痛。”一波惊涛骇浪般的疼痛感侵蚀着杜菱儿的五官,只见龙雪重重的踩在她的手上,痛,真的好痛,手指头动一动,都好似听到开裂的声音。 “这点痛算什么?比起我那七年所承受的痛,这点痛根本不值一提。”龙雪踩着她的手转动了几下,弯身一把拽住杜菱儿凌乱的发丝,一用力,拽掉了几缕发丝。 “啊。”头皮传来一阵剧痛,随着那几缕发丝带走一层皮,疼痛渗尽骨血中令人几欲疯狂。 杜菱儿弯起身,本想减轻头上的痛,熟不知,身体上的疼痛,开始汹涌的袭来。 “龙雪,你是魔鬼,你是魔鬼,你不会有好下场......啊!”在龙雪大力之下,杜菱儿不得不仰起头。 “你有本事再给我说。”龙雪目光阴森,她是魔鬼,如果她真是魔鬼,也是拜柳汝阳所赐。 杜菱儿瞪着龙雪,她是很想说,可是痛让她开不了口。 “有事叫我。”乔莫轻看了龙雪一眼,来到椅子前落坐,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龙雪放开抓住杜菱儿的头发,杜菱儿的头重重的撞在地上,龙雪蹲下身,挑起她一缕发丝,看着黑色的发丝从她手指上滑落。“发头不错。” “龙雪,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对我?”杜菱儿瞪着龙雪,她也有傲气,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傲气不倒,她依旧是杜菱儿。 “你是跟我无冤无仇?但是,你跟我的仇人走得太近,又怀上莫栾的孩子,你觉得我会容得下你吗?”龙雪寒声质问,柳汝阳肚子里的孩子,她想要除去,可惜,柳汝阳被保护得太好,她根本没机会下手。 况且,那个时候,她还没住进乔府。 柳汝阳的孩子生下来,便被人抱走,在她看来,这就是柳汝阳的报应,谁知居然找回来了,这让她很恨。 “你跟汝阳之间的恩怨关我什么事?我怀上家主的孩子,这又关你什么事?我是家主的妾,怀上他的孩子,为乔家添丁......啊......” “谁让你跟柳汝阳走得太近?谁说你怀莫栾的孩子不关我的事?我告诉你,就关我的事,除了我,没人有机会怀上他的孩子,柳汝阳也不例外,乔轩是个意外,那时候我还不在乔府,我来不及阻止,而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是绝对不会让孩子有机会来到这世上。”龙雪恶狠狠的说道。 杜菱儿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龙雪狞狰的表情。“你是个疯子,你就是一个疯子。” “对,我就是疯子,而我这个疯子就是被柳汝阳所赐,我是被她逼疯的,如果你遭遇过我所遭遇的事,只怕你也会变疯。”那种被大火活活烧死的感觉,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痛,那种恨,事后的折磨,她发过誓,若不死,她一定会报仇,一定不会放过柳汝阳。 杜菱儿很是不解,龙雪跟汝阳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在她看来,汝阳虽然给人一种清高的高傲,你若是与她深交,才会发现,她不是清高,而是淡漠,其实,汝阳是个热心肠的人,待朋友是真心相待,不求回报,只要你有求于她,她一定会帮你。 “哼!”龙雪冷哼一声,将衣袖卷起来。“看到没有,这些烧痕很触目惊心吧?这就是拜柳汝阳所赐,她十岁那年,就心机深沉,她想要烧死我,好在我命大,被人所救,可是,我是没死,却也毁了,这只是一条手臂,远远不是你看到的这么一点点,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看着那些狞狰的烧伤,杜菱儿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龙雪毫无瑕疵的脸,很难想象,衣裳下的肌肤是这样。 听着龙雪的话,那眼底流露出来的杀气是真的,她不是在诽谤谁,仿佛这一切都真实存在过。 可是,汝阳不是这样的人,她不可能放火烧死谁。 “不可能,不可能,汝阳不是这样的人。”杜菱儿摇头,她相信汝阳,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龙雪又不像是在诬蔑汝阳,一定是龙雪弄错了,放火的人不是汝阳,而是另有其人。 “不是这样的人?哼!”龙雪冷哼一声,又将另一只手臂给杜菱儿看,伸手欲解开系在腰际的系绳,一只大手突然伸了出来,阻止她的动作,龙雪愣了一下,抬眸望着乔莫轻。“轻,别阻止我,她怀疑我所说的,我让她看看,柳汝阳把我害得有多惨。” “没必要。”乔莫轻心疼的吐出这三个字,将龙雪搂进怀中,拍着她的后背。“你会好起来,我会想办法让你恢复如初。” “恢复不了了,恢复不了了。”龙雪有些激动,等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后,缓解了一下,善解人意的说道:“轻,没关系,不用麻烦了,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两个字,触动着乔莫轻的心扉。 有些是真的习惯,而有些习惯是因为死心。 乔莫轻不再给她口头上的承诺,在心底不停的告诉她,他一定会让她恢复如初,一定会。 得不到他口头上的承诺,龙雪有些失望,心里一阵幽怨,轻不会真的相信她习惯了吧? 这种事,任何人都无法习惯,看着这些烧伤,恶心的想吐,她之所以有勇气看了七年,是要提醒着自己,是谁把她害成这样。 “轻,无论我将来嫁给......谁,你都不会离开我对不对?”龙雪突然问道,将乔莫栾三个字,硬是改成了谁。 乔莫轻愣了一下,狭长的凤眸深深的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轻,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龙雪又问了一遍,想了想,有些羞辱的低下头。“毕竟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的清白之身交给了你。” 乔莫轻目光闪了一下,对她的话,他并没有反驳。 乔莫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雪儿,如果我要你别嫁给他,你会同意吗?” 龙雪沉默不语,而她的沉默,乔莫轻知道,她并非默认,而是绝对不会。 这七年她能坚持下来,全是乔莫栾在支撑着她,一心想要嫁给乔莫栾,岂会为了他,而放弃嫁给乔莫栾的想法。 “雪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娶你,我要对你负责,你会嫁给我吗?你会成全我吗?”乔莫轻又问道。 龙雪心一颤,抓住乔莫轻的手,急切的说道:“轻,你懂我,你明知道我爱他,却还要这么逼我,你说过,不会逼我,永远都不会再逼我了,轻,像昨夜的事,我们可以一直维持下去,即使我如愿嫁给了他,我们还是可以私下......” “通歼。”乔莫轻吐出两字,龙雪抬头,错愕的望着他,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听入她耳中,觉得特别的刺耳。 “轻,我......”她只想告诉他,若是他不离开她,即使她嫁给莫栾,他们也可以维持这样的系关。 杜菱儿隐约听懂了,她自然知道,他们口中的“他”所指何人。 “哈哈哈。”杜菱儿仰头一阵狂笑,换来龙雪怒瞪,杜菱儿却斩钉截铁的说道:“龙雪,你死了那份心,家主不会娶你,他爱的人是汝阳,绝对不会娶你。” “践人。”龙雪将怒意全撒在杜菱儿身上,从乔莫轻怀中退出来,抬起脚,重重的踢在杜菱儿身上。“践人,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瞎了眼睛吗?莫栾爱的人是我,他爱的人是我,不是柳汝阳那个狠心的践人。总有一天,他会为了我,将柳汝阳休掉,他现在只是被柳汝阳那个践人迷惑,不知道当年柳汝阳对我做的事,只要我告诉他,柳汝阳对我做过的事,他不仅会休了柳汝阳,还会折磨柳汝阳,他答应过我,若是找到当年放火的凶手,他一定会将那人挫骨扬灰。” 听着龙雪的话,杜菱儿又是一声狂笑,说道:“那只是你一厢情愿,就如你对家主的感情,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家主将你留在乔府,对你有求必应,只是为还你的恩,并非爱你,别说是爱,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倘若有一天,家主将你对他的恩情还清,就是你离开之日,龙雪,我敢断定,乔府并非你最终的归宿,至于你将来的归宿,只怕只有老天爷知道,但我坚信,好人到最后终有好报,而坏人到最后终有恶果,龙雪,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下去,你的恶果还在后面。” “践人。”龙雪抬起脚,又是一脚朝杜菱儿踢去。“如果我的恶果还在后面,柳汝阳的恶果就快要到了。” “嗯。”杜菱儿痛得嗯了一声,连叫痛她都不想了。 腹部传来的痛,提醒着她,腹中的孩子有危险,可是,她并没有向龙雪求救,她深知,求了也是白求,即使如此,她已经有了最坏的结果,她落到龙雪手中,就没打算要活着离开。 她跟堂哥的爱,若是让家人知道,她无颜面对,想要生下他的孩子,只是因为她爱他,想要留下,她与他的孩子。 她想过,等她生下孩子,就带着孩子离开,可目前的状况,她是无法生下孩子了,她连孩子都保护不了,她还有何面目见孩子的父亲,还有什么勇气活下去。 “龙雪,你不是恨汝阳吗?我是汝阳的朋友,既然如此,你就杀了我。”此刻,杜菱儿只想死,陪着她腹中的孩子一起下黄泉,然而,对于一个有心求死的人来说,只求一个痛快。 “想死?没那么容易。”龙雪残忍的说道,杜菱儿越是想要死,想要解脱,她越不让杜菱儿如愿,她要杜菱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到底想怎样?”杜菱儿双手紧紧的攥紧,坚定的说道:“别想我背叛汝阳,我就是死也绝不会背叛她。” 龙雪闻言,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谁要你背叛柳汝阳了,你背叛不背叛柳汝阳与我何关?别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你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如果你若不是怀上莫栾的孩子,我连正眼都不会瞧你一眼,岂会主动找你麻烦。” 杜菱儿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她以为让家主默认孩子是他的,她就会平安的生下孩子,岂知,她考虑得还是不周,龙雪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而她又不能向龙雪说实话,若是让龙雪知道,孩子不是莫栾的,而是杜威的,她不敢想象,龙雪会不会掀风鼓浪。 在这件事情上,她一定不能大意,大意失荆州。 若是让人知道,她怀上堂哥的儿子,她不敢想象,杜家在背后会被人说成什么样,她不能为了私欲,让杜家蒙羞。 杜菱儿深吸一口气,说道:“龙雪,你真爱家主吗?” “是。”龙雪毫不迟疑,直认不讳,她虽然不知杜菱儿为何这么问,但她还是承认,她爱莫栾,只要知道她的人都知道。 听到她的回答,即使知道答案,一抹痛意还是从心口划过,痛得乔莫轻紧攥着膝盖。 “是吗?”杜菱儿压根不相信,讽刺一笑,目光落在乔莫轻身上,却对龙雪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家主吗?这就是你爱家主的表现吗?伤害他的妾,伤害他的孩子,你这个女人的爱,太可怕了。” 龙雪冷笑一声,并没因她的话动怒。“你错了,我伤害的孩子不是莫栾的,而是你的,在我眼中,只要不是从我腹中生下的孩子,都不是莫栾的孩子,无论是你,还是柳汝阳,甚至是任何一个女人,你们都没有资格生下莫栾的孩子。” “我们都没有资格,就你有吗?”杜菱儿问道。 “是。”龙雪斩钉截铁的点头,除了她,真没人有资格,莫栾的孩子,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母亲,若是有一天,莫栾真将柳汝阳休掉了,娶她为妻,她会装着接受乔轩,等她怀上孩子,生下莫栾的孩子,她决容不下乔轩,任何人都别想跟她的儿子争继承人。 乔家未来的当家,只能是她的儿子。 “龙雪,我真不知道你打哪儿来的勇气?就你这具身体,只要脱光衣裙,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见到都恶心的想吐,你说谁还敢碰你。”杜菱儿的话说到龙雪的痛处,将她心底的怒火刺激出来了。 “杜菱儿。”龙雪连名带姓的叫出杜菱儿的名字,转身将乔莫轻给拉过来。“轻,你告诉她,昨夜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居然说男人见到她的身子恶心的想吐,昨夜跟轻欢爱了一夜,还有那一夜,还有之后的几夜,她也没见那个男人露出恶心的表情。 “只要是你,我都不会嫌弃。”乔莫轻坚定的表明自己的心态,无论她身上的烧伤有多狞狰,他不会觉得恶心,只会觉得心痛,提醒着他,她曾经所承受的痛。 “听到没有。”龙雪得意了,仰头瞪着杜菱儿,其实,她没必要跟一个即将要死的人叫劲,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哈哈哈。”杜菱儿又是一声狂笑,疯癫至极。“你口口声声说爱家主,却私下里跟家主的三弟苟且,做出违背道德的事,龙雪,你说,如果家主知道你跟他三弟的事,他还会娶你,还会碰你一下吗?想到跟自己的兄弟共用一个女人,只怕家主想想都想吐。” 稍后还有 第189章 来到柳府 杜菱儿的话再次戳痛了龙雪的心,恶狠狠的说道:“莫栾不会知道。” 她跟轻的事,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绝对不会让第三人知道,杜菱儿是第三人,所以她非死不可。 “龙雪,你要相信,纸是包不住火。”杜菱儿提醒道,像龙雪这样的女人,杜菱儿真想不通,她是如何施恩给家主,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情?让家主如次待她。 “杜菱儿,你在天之灵给我看清楚,我这张纸是如何把火给包住。”龙雪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张纸必需把这把火给包住。 杜菱儿沉默了一会儿,一字一顿。“龙雪,真正下贱的人是你,是你。” 汝阳陪着轩儿玩,直到吃过晌午,轩儿去午睡了,汝阳才得到空闲。 “莫栾,你守着轩儿......” “你要去哪儿?”汝阳的话还没说完,乔莫栾便将她的话打断。 “去碧菱院看菱儿,有些日子没去看她了,也未见她来梅院。”汝阳回答。 “非要急着现在去吗?”乔莫栾问道。 “你有事吗?”汝阳不回答,反问,她是担心杜菱儿,如果跟他相比,她更关心他。 “我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乔莫栾起来,将汝阳搂进怀中。 “什么地方?”汝阳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乔莫栾神秘的说道。 汝阳想了想。“可是轩儿......” “别担心,有青枫守着轩儿,你试着将轩儿交给青枫,就像交给红尘一样放心。”乔莫栾抚摸着她的秀发。 “好,我跟你去。”汝阳点头答应。 坐进马车,汝阳还是忍不住问他去哪儿,乔莫栾依旧不告诉她,只是一句话,到了你就知道,汝阳也没再追问,反正跟他来了,如他所说,到了就知道。 马车一路行走,没一会儿便停了下来,乔莫栾先下马车,再将汝阳扶下马车。 汝阳错愕的望着眼前的府第,以为自己眼花了,抬头望着牌匾上的两个字,眨了眨眼睛,确定没有眼花,汝阳问道:“这是......” “柳府。”乔莫栾吐出两个字。 汝阳翻白眼,她岂会不知道这是柳府。 “你带我来柳府做什么?”这才是汝阳要问的,他说带她去一个地方,她脑海里浮现出很有个地方,就是没想过会是柳府。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带她来柳府做什么? 怪不得他不告诉她去哪儿,她与柳老爷跟二夫人的关系弄僵后,若是他告诉她是来柳府,她一定不会来。 “你该不会被柳老爷,也就是我爹收买了吧?”汝阳见他不回答,指着他的鼻子,他若是真的被收买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你胡思乱想什么?”乔莫栾戳了戳她的头,亏她想得出来,他是随便能收买的人吗?相信他,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不想要她来这里,在他看来,柳家就是她的恶梦,头上有柳无双这么一个二姐,她虽是嫡女,也不可能不被欺负。 “这是胡思乱想吗?正常人都会这么想。”汝阳不依,动不动就戳她的头,万了戳笨了,谁陪她一个聪明的头。 “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乔莫栾没好气的说道,牵着汝阳的手迈步。 “我不进去。”对柳府,汝阳有些抗拒,想到她最后来柳府,她是来跟这具身体的爹娘道别,想要他们最后看一眼他们的女儿,而她却被拒之门外。 “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乔莫栾保证道,得到他的保证,又见他这么执着,汝阳没办法,只能跟着他。 在皇宫她都不怕,还会怕柳府吗?也不知道为何?对柳府,她真有些抗拒,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来,以前她还是六王府的侧妃时,每次跟着柳无双回娘家,她都觉得特别别扭。 守门的侍卫仿佛知道他们会来,并没有通报,也没有阻拦,任由他们进来,途中遇到下人,他们还是会恭敬的叫他们三小姐、三姑爷。 乔莫栾带汝阳来到大夫人,也就是柳老爷的正室,汝阳的母亲所居住的小院子。 这是以前,柳汝阳和大夫人一直住的院落。 “她病了,你进去,我在院子里等你。”乔莫栾突然停下脚步,大夫人现在最想见到的是汝阳,她肯定有什么话要对汝阳说,他不去打扰她们,让汝阳送大夫人最后一程。 “嗯。”汝阳嗯了一声,推开房间,进去时便见大夫人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憔悴,汝阳心里涌出酸意。 “娘亲。”汝阳叫了一声,大夫人是柳汝阳的生母,她霸占了柳汝阳的身体,却没帮她进孝,柳老爷就算了,大夫人是真心待这个女儿。 听到汝阳的声音,大夫人猛的睁开眼睛,见到汝阳的一瞬间,神情激动地坐起身来,慌乱之下,还打翻了床边桌几上的药碗,那清脆的声音把乔莫栾给引来,他站在门外,确定没什么事,才又转身。 “娘亲。”汝阳见状,赶紧迎了上去,扶着大夫人。 大夫人极力的坐直身体,伸手唤道:“女儿,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吗?娘亲不是在做梦吧?” 听到她的话,带着不真实,又带着对女儿的思念,汝阳心中又酸又涩,鼻子也酸痛,紧握住大夫人的手,瘦的真只是皮包骨了。 汝阳张了张口,酸涩的情绪,涨满胸口,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娘亲。” 大夫人也紧紧抓住她的手,激动得近乎颤抖,半晌,才哽咽着说道:“女儿,回来就好,娘亲能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娘亲死而无憾。” “小姐。”大夫人身边的丫环端着药碗进来,一见汝阳,没差点把手中的药碗打番。 “兰姨。”汝阳认识那丫环,是大夫人的陪嫁丫环。 “小姐,夫人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如果不是......” “咳咳咳。”大夫人咳嗽了一声,将兰姨的话打断。“小兰,你先退下,我有话要对阳儿说。” “小姐,这是夫人的药。”大夫人的眼神,兰姨看得懂,心里除了心痛,还有不值。 “好。”汝阳连忙接过,细心的喂药。“娘亲,有什么话?有什么委屈?你通通告诉女儿,现在女儿有能力,可以保护你。” “娘亲知道。”大夫人岂会听不懂汝阳话中之意,忍了一辈子,让了一辈子,都要死了,她也不想给女儿惹麻烦,握住汝阳的手,轻轻的拍着。“娘亲很好,娘亲没有觉得委屈。” 汝阳黛眉一蹙,这就是大夫人的悲,什么苦水都往肚子里咽。 “阳儿,娘亲只有一桩心愿。”大夫人说道。 “什么心愿,娘亲,你说,只要是女儿能办到,一定会为你完成。”汝阳有些心痛,都说心愿了,看来是活不久了,不是她咒谁,第一眼见到大夫人,给她的感觉就是,病入膏肓,一直撑到现在,只因为想在临死前见自己女儿最后一面。 大夫人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她是大夫人唯一的牵挂。 “我死后,将我的骨灰带回老家,我想回老家。”大夫人说道。 “老家?”汝阳对这两个字很是意外,大夫人的娘家不是在京城吗?何来什么老家。 “我只是他们家的养女。”大夫人说道。 汝阳了然,怪不得二夫人敢欺负大夫人。 “阳儿,答应娘亲。”大夫人祈求的目光望着汝阳。 “好。”汝阳没有一丝迟疑,点头答应,随即问道:“娘亲,你老家是什么地方。” 别说柳汝阳失忆了,就算没有失忆,估计都不知道大夫人的老家在什么地方,她听问芙说过,大夫人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她的老家,就连柳老爷也必须知道。 “我家乡在......” 大夫人的话还没说完,柳老爷便派人前来通传,叫汝阳去书房一趟。 闻言,大夫人极为不安,紧握着汝阳的手,不肯松开。“阳儿,别去。” 汝阳淡笑了笑,拍着大夫人的手背,安抚道:“娘亲,没事,他不敢把我怎样?” 就凭她现在的身份,乔家当家主母,谁敢惹她,柳老爷更不敢动她。 乔莫栾在外面,他却默认柳老爷派来的人叫她去书房,可见是经过乔莫栾默许。 “阳儿。”大夫人还是不放心。 “娘亲,没事,我去去就回。”汝阳扶着大夫人躺下,给她掖了掖被子,便走出房间,院子里不见乔莫栾的身影,汝阳目光闪了闪,却并没有被遗弃的感觉,她心里清楚,无论在任何时候,乔莫栾都不可能弃她而去,她看不见他,不代表他就离开了,他只是躲在暗处保护自己。 汝阳跟着管家来到了书房,柳老爷穿着锦袍坐在书房中等候,见汝阳走进来,阴沉着面容,目光犀利如箭,五官依旧俊美儒雅,眉目间却多了几分苍老。 房间里,静谧无声。 汝阳在等着柳老爷先开口,柳老爷却在等着汝阳。 这样的气氛,对汝阳来说有些压抑,微微垂眸,淡淡地问道:“柳老爷找来,所为何事?” 第190章 威胁汝阳 生疏的语气,仿佛眼前的人不是柳汝阳的爹,而是一个陌生人。 柳老爷冷冷一笑,眸中透出一股阴冷的光芒,低沉的嗓音中,没有一丝温度:“你叫老子什么?” “柳老爷。”汝阳冷声道,叫他柳老爷,还算客气了。 “柳老爷?”柳老爷冷哼一声,嘲讽道:“怎么嫁给了乔莫栾,成了乔家当家主母,身份就尊贵了,你现在翅膀硬了,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了吗?” 汝阳眸光倏地一沉,望着柳老爷高深莫测又带着嘲讽的眸光,冷冷一笑,问道:“父亲?你是我父亲吗?容我提醒,四年前,我被休出王府,站在柳府门口,身为父亲的你,是如何与我断绝父女关系?” 面对汝阳的质问,柳老爷哑然,对这个女儿,他是失望的,却不曾想到,上苍这么眷顾她,被休出王府,居然乔莫栾不嫌弃她,娶她当正室,她是被休过的女人,即使凭着姿色,还会有人要她,也顶多只是个妾,不曾想到,居然是正室,而且还是乔莫栾的正室。 乔府明知她是下堂妾,依旧不嫌弃她,这让他也是意外。 他这一辈子,有六个女儿,大女儿是帝后,二女儿是王妃,三女儿是乔家当家主母,四女儿嫁去齐国,五女儿也有意中人,条件虽没有前面这几个女儿强,却也过得去,配他们柳家绰绰有余,最小的女儿还小,他暂时不考虑。 如果不是柳家缺一笔银子,他才不会找上汝阳,那年在乔府发生的事,他可没忘记。 大女儿虽是帝后,一国之母,她有权,却没有钱,二女儿更没指望,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大女儿跟二女儿都没有,四女儿拿得出来,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有求救这个三女儿。 但他毕竟是她的爹,求这个字,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在这世上,哪有父亲求自己的女儿这个道理。 砰的一声,柳老爷一掌拍在桌面上,怒不可遏。“你身体里流着老子的血,岂是说断绝便能断绝。” “那又如何?”汝阳问道,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柳汝阳是他的女儿,她不否认,但那又如何?流着他的血又如何?他可别忘了,她身体里只流着他一半的血,有一半是娘亲的。 柳老爷气极,她居然还敢问,那又如何。“你的命是我给的,你说如何?” “那又如何?”汝阳还是那句话,声音不高不低,淡漠如水。 “柳汝阳。”柳老爷真是气得不轻,颤抖的手指着汝阳。“你的命是老子给的,老子就是要收了你的命,你也没有反抗的资格。” “哼!”汝阳冷哼一声。“真是笑话,你要收了我的命?你凭什么?就因为你是我爹吗?柳老爷,别说我不认你这个爹,就算我认你,我的命是我的,除非我不要,任何人都别想拿走。” “你......”柳老爷冲向汝阳,抬起手欲打下去。“老子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汝阳抬手扣住柳老爷的手腕,并没有将他骨头折断,而是将他推开。“柳老爷,我劝你最好别对我动手,否则我会让你知道,随便出手打人,会有什么后果。” “你......”柳老爷怒瞪着她,真不敢再出手了,刚刚那力道,虽没伤害到他,但他心里清楚,若是她真动手,他这只手就要废了。 “柳老爷,我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派人叫我来书房,不会只是来对我说孝道,有什么事就直言吧。”汝阳用手帕擦了擦手,在确定柳老爷不敢乱动,汝阳放下了戒备,其实,刚刚她的力道并没有多大,柳老爷之所以感觉到危机,是乔莫栾在暗处帮她。 柳老爷若是再不识相,还想对她出手,汝阳不觉得乔莫栾还会容忍。 闻言,柳老爷眸子一闪,沉声说道:“看过你娘亲了?” “柳老爷,别拐弯抹角。”汝阳提醒,这种废话,她不屑说,有没有去看过娘亲,他还不知道吗?是他派人去娘亲的住处叫她来。 与其浪费时间在他身上,汝阳还不如回去陪陪娘亲。 柳老爷咬牙,压抑着怒意,缓和了下语气,说道:“汝阳,在你们这几个姐妹中,你从小就聪明,这也是为父自豪之处......” “柳老爷,你能别这么废话吗?”汝阳打断他的话,先前还剑拔弩张,现在却夸奖起她了,这是在改变战术吗?“还有,别在我面前自称什么为父,你不是我的父亲。” 柳老爷深吸一口气。“这次找你来,所为何事,老子不相信你没有猜出一二。” 汝阳目光不由一怔,清冷的眼中透出一种愤怒,紧紧的抿着樱唇,没有说话,她是猜出一二,但是,她不愿意这么想,这对她而言没什么,对娘亲来说却是悲剧。 见她动容,柳老爷阴冷的侧脸,似是陷入某种思绪。 踱步来到窗下,外面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鬓角处几根白发清晰可见,汝阳愣了一下,前段日子她在大街上撞见过他,两人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汝阳记得,那时候的他还是意气风发,才短短数日,却变得如此苍老。 是为了娘亲的事吗?一日夫妻百日恩。 柳老爷望着窗外,敛起眉目,背对着汝阳,开门见山的说道:“乔莫栾手腕狠绝,跟龙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做起事来不留余地,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汝阳眸光沉了沉,不是为娘亲的事,这让汝阳心里升起一把火,她真为娘亲感到不值。 “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他想要柳家在龙国无立足之地,你身为柳家的一份子,他又是你的丈夫,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丈夫毁了柳家,伤害你的......娘亲。”柳老爷硬是将父亲两个字咽回腹中,他知道,汝阳恨他,恨他当年绝情的将她拒之门外。 她可曾想过,如果没有他将她拒之门外,她能遇到乔莫栾吗?能进入乔府,当上乔家主母吗?她今天拥有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他给她的。 “我虽姓柳,却不是你们柳家的人,莫栾要毁了柳家,关我什么事,还有,娘亲不会受到伤,柳家毁了,我便将她接到乔家,我相信,没有你的冷落,没有二夫人的欺凌,娘亲在乔府会过得很好。”汝阳说道。 “你娘亲不会去乔府跟你住,她就是死,也会死在柳府。”柳老爷转过身,笃定的说道,他了解她,只要是她认定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即使是他。 汝阳默了,对此,她无法反驳,若是了解,她真没有他更了解娘亲,他们毕竟是夫妻,冷冷的望着他,冷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知道他的目的,却是想听他说,对他这种人来说,是为了自保,为了家族,可是无所不用其计。 见她妥协,柳老爷笑了,说道:“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就休了你娘亲,她便没有留在柳府的资格,而你也可以想带她去哪儿安享晚年,就带到哪儿去。” “我真不知道,娘亲当年为何要嫁给你?”听到“休”字,汝阳心里那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着,他居然想休了娘亲,对她而言,他休了娘亲,还娘亲自由是一件好事,可她毕竟是现代人,思想没有这么传统,而娘亲是古人,古代的女子......唉!毫无主见。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柳老爷问道,对于汝阳讽刺的话,他可是完全不在意。 “我若是不答应呢?”汝阳冷声问,这样的条件,对她而言无疑是很大you惑,但是这种事她不能为娘亲下决定,如果她答应了,万一娘亲不能接受,却又没办法,只能将娘亲逼上绝路。 柳老爷阴冷的目光一闪,沉声道:“我就不敢保证,你母亲的生命安危” 汝阳目光一怔,真是可恶,居然用娘亲的性命相逼,她深吸一口气,冷声问道:“什么事?” 见她答应了,柳老爷蓦地低首,从袖里拿出一包粉末,来到汝阳面前,递到她的手上。“这件事对你来说很简单,只需要把这东西放进乔莫栾喝的茶水里,无色无味,我保证他察觉不出来。” 汝阳只觉有股寒气,从脚底直直冲上来,直达肺腑,寒的连呼吸都艰难的厉害,微微蹙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什么,却故意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柳老爷目光一闪,笑着说道:“放心,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女儿,乔莫栾是我的女婿,我不会要他的命,我只是要他听命于我。” 闻言,汝阳的身体猛地一震,狠狠地咬住唇,握着药包的手攥紧。“听命于你,柳老爷,你真当我是三岁孩子吗?这么好骗?” 若只是听命于他,会给她药包吗? 她的反应,柳老爷尽收眼底,唇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冷嗤道:“怎么,不忍心?” “他是我丈夫。”汝阳说道,对乔莫栾不忍心理所当然。 “哼!”柳老爷冷哼一声。“你真是天真,该不会你真以为他会对你动真情吧?柳汝阳,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像他那样残酷冷血的男人,绝不可能对女人动情,止柔就是例子,乔莫栾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岂会不知止柔跟龙绝的事,与其说是龙绝从他手中抢走止柔,不如说是他将止柔往龙绝怀中推,倘若有一天,有男人看上了你,乔莫栾也会将你拱手让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乔莫栾在乔府养了一个女人,以恩人的身份住在乔府,行使着比你还高的权力,他给了你主母的身份,却给了她实权。我敢说,若是她一句话,乔莫栾一定会休了你,这样的男人,你有信心栓住他的心吗?” 提起龙雪,像一根刺,直刺汝阳的心脏,痛得她呼吸一窒,她微微垂首,掩去眸中的波动,抿唇不语。 柳老爷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安插在乔府的人,真没让他失望。“汝阳,你聪明伶俐,外表看似冷漠,实则心地善良,你就忍心看着生你养你的母亲,因为你而死吗?” “柳老爷,激将法对我没用,恕我不能为柳老爷分忧解难。”汝阳沉默了半晌,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将药包砸到柳老爷身上,又说道:“你以为在这世上,能让我做出违背良心的事,只有我娘亲一人,你想利用娘亲,做出伤害我丈夫的事,柳老爷,我告诉你,错了,大错特错,将来与我共度一生的人是我的丈夫,而不是我的娘亲。” “柳汝阳,乔莫栾的命,与你母亲的命,孰轻孰重,你自己惦量。”柳老爷得意的笑意凝结在嘴角。 “他们的命,孰重孰轻,在我心中自然有分晓。”汝阳指着自己的心口,又说道:“在我来见你之前,我就答应过娘亲,无论你提任何条件,都不能答应,可见娘亲是了解你的人。” 话一落,汝阳转身。 柳老爷定了定神,目光森寒,继续说道:“为了一个乔莫栾,你真能不顾你母亲的命吗?” 汝阳目光一怔,停下脚步,转过身,凛冽锐利的目光,直视柳老爷,眸中迸出一股绝然的寒气,冷声警告:“我娘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整个柳府给她陪葬,别怀疑我的话,你知道,我说到做到,而且我有这个能力。” “柳汝阳。”身后传来柳老爷怒不可遏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砸东西的声音,汝阳只是扬了扬嘴角,不再停留。 若是早知道,柳老爷找她是为这事,她一定不会来。 汝阳刚走出书房,兰姨就跑来,汝阳见兰姨哭红的双眼,心中一惊。“兰姨,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在陪着娘亲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小姐......夫人......夫人没了。”兰姨声音哽咽。 汝阳怀疑自己听错了,抓住兰姨的手臂,急切的追问:“你说什么?什么叫夫人没了?” “小姐......” 汝阳没听兰姨将话说完,推开她的身体,朝大夫人住的院子跑去,她出来的时候,大夫人气色虽不好,却也不至于她才离开一会儿,人就没了。 三天后。 “啊!”一声惨叫声从杜菱儿口中叫出。“龙雪,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从她被龙雪囚禁,足足被龙雪折磨了四天,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而她却活着,龙雪真做到了,她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想死,没那么容易。”龙雪恶狠狠的说道,举起鞭子,又朝杜菱儿挥去。“是不是很痛?是不是想死?” “龙雪,你会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杜菱儿诅咒,对于这样的诅咒,龙雪已经听腻了。 “你能换句吗?你没说累,我都听腻了。”龙雪蹲下身体,一把抓住杜菱儿的头发。“受不了了吗?这只是普通的鞭子,你就受不了了吗?” 鞭子是普通,可是落在杜菱儿柔嫩的肌肤上,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似乎被火烧,更宛如身体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她的骨头,无数双手撕扯着她的皮肉,又宛如千万把锋利的小刀,一刀一刀的割着她的身体,剐着她的骨头。 那种痛无法言语,却也无法停止,想要咬着自己的手背,抵抗着这种无边的疼痛,却发现自己牙齿痛得打颤,连咬舌自尽都没办法。 “你不想被鞭打了吗?还是说,你想像那天一样,被两个男人玩弄,不过,说真的,那两个男人真是厉害,也真是没人性,居然不知节制,不懂得怜香惜玉,明知道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却硬要......最后硬是将你肚子里的孩子搞得小产,我看在眼底,也疼在心底,你说说看,世上怎么有这样无血无泪的人?”龙雪指腹在杜菱儿脸上擦着,目光移到她的腹部,一脸惋惜。“真是遗憾,你跟莫栾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别说了。”杜菱儿颤抖着嘴唇,龙雪这是对她意识的折磨,龙雪每说一句,她就感觉到每个部位都不听使唤的痛,连意识都痛,无法拒绝。 那天给她的不仅只是痛,还有屈辱,她的身体真的不干净了,她再也配不上阿威了,她真是没用,跟阿威的孩子,她没能办保住,身体也守不住。 她再也没有脸活了,可现在的她,连死都是奢侈,她不知道龙雪还要怎么折腾,她只想死,只想死。 “好,你说不,我就不说了,让你慢慢回忆那天他们给你带来的快乐。”龙雪戳了戳杜菱儿的心脏处,本就痛极的胸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绞痛。 “嗯。”杜菱儿痛得闷哼着。 龙雪突然觉得有些疲倦,都怪轻,昨夜没一点节制,害得她今天都没劲折磨杜菱儿,她不是很有骨气吗?死都不背叛汝阳,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杜菱儿的骨气硬,还是她利害。 龙雪站起身,看也未看杜菱儿一眼,朝她的房间走去。 龙雪还没走出门口,一抹身影一闪,揽住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嗅到熟悉的气氛,龙雪一笑,伸出双臂环住乔莫轻的腰。“轻,事情处理好了?” “嗯。”乔莫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到趴在地上的杜菱儿身上,短短四日,她早已被龙雪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真是很震惊,很难想象,他善良的雪儿,居然会对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今天结束了吗?”乔莫轻问道。 “我有些累了。”龙雪说道,如果她不是累了,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杜菱儿,她要折磨杜菱儿,往死里的折磨,她要杜菱儿知道,与柳汝阳结交,这就是她的代价。 “累了就去休息。”乔莫轻摸了摸她的秀发,准备将她打横抱起,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握住龙雪的双肩,认真的说道:“雪儿,柳夫人的身后事处理好了,他们就要回府了。” “这么快?”这个消息,让龙雪蹙起眉头,柳汝阳还不知道杜菱儿失踪的事,若是让她知道,势必会查,而她对自己有偏见,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她,因为有人见她去过碧菱院,轻是杀人灭口了,难保那个丫环没将此事告诉其他人,为了不声张,她没有追寻。 “柳汝阳才死了母亲,她不会去碧菱院,可是,如果杜菱儿知道她死了母亲,而不去梅院安慰,一天两没事,若是三四天都没去,势必会起引她的怀疑。”乔莫轻说道,原本他以为,雪儿会直接杀了杜菱儿,没想到她居然折磨杜菱儿。 “我不怕柳汝阳。”龙雪冷哼一声,她才不怕柳汝阳,她甚至想要柳汝阳知道,她对杜菱儿做过的事,也提醒柳汝阳,杜菱儿所承受的这些,会一一让她领教。 “雪儿,时机未到,还不能与她正面冲突。”乔莫轻劝说道,他也不怕谁,可是为了大局,一步错,会影响局面。 龙雪想了想,说道:“轻,想办法将她送出乔府,嗯,就送去我曾经住了七年的地方,再找几个信得过的人陪她,直到她怀上孩子,我不是把她的孩子弄掉了吗?我得还她一个。” 乔莫轻一愣,搂着她的手臂僵硬着。 “不。”撕心肺裂的惨叫声响起,带着回音回荡在房间内,龙雪的话听入杜菱儿的耳中,如荆棘般。 “由不得你。”龙雪笑得特别温和,语气却生硬。 “龙雪,你不是人,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化为厉鬼,夜夜缠着你。”杜菱儿不知打那来的力量,从地上爬起身,跑向石柱企图撞死。 “轻,拦住她,她不能死。”龙雪见状,推着乔莫轻,急切的说道,她还没折磨够,怎么能让杜菱儿死,死太便宜了,她不会这么便宜跟柳汝阳有关联的人。 乔莫轻身影一闪,将杜菱儿拦住。 “二少爷,二少爷,我求你,求你大发慈悲,杀了我,杀了我。”无视身上的痛,杜菱儿抓住乔莫轻的手,苦苦哀求。 第191章 夫人姓齐 “雪儿不想要你死。”一句话断了杜菱儿的念想,乔莫轻掰开她的手,将她推倒在地上,搂着龙雪离开。 望着紧闭的房间,杜菱儿知道,不仅上了锁,还有人看守,无论她想什么办法都逃不出去,她后悔了,在被龙雪抓来的那天,她就该自杀,现在她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阿威。”杜菱儿嚼着这个她放进心坎里的名字,绝望的闭上双眸,死死咬住唇瓣,含泪吞下所有的痛楚,她不会向龙雪求饶了,她也不会妥协。 总有一天,她要将全部的屈辱加倍奉还给龙雪,就是死,她也不会放过龙雪。 兰院。 乔莫昂跟轩儿坐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两人都很郁闷,他好不容易将轩儿送回梅院,才一天大哥又将人送到他这里来了,轩儿也郁闷,他又回来了。 他想娘亲,可是想到爹爹的话,轩儿耷拉着小脑袋,娘亲的娘亲死了,也就是他的外婆,娘亲很伤心,如果他没了娘亲也会也伤心,所以爹爹不让他打扰娘亲伤心。 “二叔,你不喜欢轩儿吗?”轩儿突然问道,他分明从二叔眼中看到了嫌弃,这让轩儿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了,娘亲说他人见人爱,只有他不喜欢别人,没有别人不喜欢他。 “胡说,谁说二叔不喜欢轩儿了,二叔很喜欢轩儿。”乔莫昂很想点头,见轩儿那委屈的小脸蛋儿,仿佛点头都是一种罪过,其实,他并不是不喜欢轩儿,轩儿是大哥的儿子,他能不喜欢吗? 只是,轩儿放在他这里,会影响他正常生活了,自从红尘成婚,新娘第二天跑了,红尘去追新娘后,轩儿就他一个人看着,有红尘在,他还能将轩儿交给红尘,他可以去青楼玩他的,可是红尘不见,别人他又不放心,轩儿交给别人,若是有任何闪失,大哥会要了他的命。 红尘不在,他只能看着轩儿,就是轩儿睡着了,他也不敢交给别人看着。 “才没有胡说,二叔脸上的表情明明就是嫌弃,二叔嫌弃轩儿。”轩儿骨碌碌的眼珠转动着,明明就是嫌弃,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胡说八道。”乔莫昂反驳,拍了拍自己的脸。“你看看,这是嫌弃吗?明明就是喜欢。” 他嫌弃谁,也不敢嫌弃轩儿,又不是不想活了。 “二叔真不嫌弃轩儿?真喜欢轩儿?”轩儿问道。 “当然。”为了表明态度,乔莫昂将轩儿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这小家伙真是要命,他刚刚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嫌弃,却被小家伙给看见了,还抓着不放,用来威胁他。 “如果二叔不嫌弃轩儿,就带轩儿出去玩,轩儿好久都没出去玩了。”轩儿拉着乔莫昂的衣袖,他真的好久都没出去了。 “好啦,轩儿,你敢算计二叔。”乔莫昂顿时明白小家伙的意思,太过分了,小小年纪都懂得挖坑给他跳,长大了还了得。 不过,他是轩儿的二叔,轩儿这么聪明,他也觉得自豪。 乔莫昂抱着轩儿离开乔府,别说轩儿想出去玩,他也想出去,整天待在兰院,他也会疯掉。 乔莫昂真是佩服自家大哥的能耐,他本想跑路,谁知没跑掉,就被大哥给抓回来,又把轩儿交给他照顾。 当时,他就是抗议,乔府这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把轩儿交给他照顾,大哥的回答是,他信任自己,意思就是,如果不信任他,岂会将轩儿交给他照顾,这个信任让乔莫昂真是很无语。 梅院。 汝阳敛起思绪,看着大夫人的骨灰盒,抬眸看着乔莫栾。“娘亲临终之前,要我将她的骨灰送回老家......” 乔莫栾打断汝阳的话。“这还不容易,我亲自陪你,将娘亲的骨灰盒交给......” “不是那个老家。”汝阳抬手,揉搓着眉心,她感觉得到,娘亲要她送的老家,并非她的娘家。 “除此之外,娘亲还有老家吗?”乔莫栾问道,对于大夫人的情报,乔莫栾只说她这一生都过得很悲哀。 乔莫栾想,大夫人应该是爱柳老爷,否则也不会为柳老爷生下汝阳,在柳府受到欺凌也只能委曲求全。 “嗯。”汝阳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我感觉得到,娘亲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想了想,乔莫栾说道。“我叫人把伺候娘亲的人叫来,一问便知。” 汝阳点头,除了兰姨,还有谁知道娘亲的过去。 “家主,有一个自称是主母娘亲的仆人要见主母。”正在此时,青枫进来禀报。 说曹操,曹操到。 汝阳跟乔莫栾两人面面相觑,乔莫栾命令道:“让她进来。” 青枫转身,没一会儿将兰姨带进来。 “兰姨。”汝阳一见兰姨,立刻迎了上去,她还在王府时,每次回柳府,兰姨是除了娘亲以外,对她最好的人。 柳无双是王府的王妃,她只是侧妃,回到柳府,府中人对她跟柳无双的态度,完全成对比。 “三小姐,三姑爷。”兰姨见汝阳跟乔莫栾福了福身。 “兰姨,你来得正好,你知道娘亲的老家在哪儿吗?”汝阳没有废话,直接问,与人聊天,也要看时候,她跟兰姨是聊得来,她很贪恋兰姨给她的母爱,在她心中,兰姨就是她的母亲,这种亲情跟这具身体与大夫人的血缘无关。 “三小姐,兰姨来乔府找你,就是为夫人的事。”兰姨看了一眼乔莫栾,那目光分明在犹豫,乔莫栾虽是姑爷,是夫人的女婿,可是,这事关系到夫人的身世,她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让除了三小姐以外的人知道。 “兰姨,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顾及。”汝阳拉着兰姨的手,来到桌前,乔莫栾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兰姨。 “三姑爷。”兰姨见状,有些受宠若惊,不敢接乔莫栾倒给她的茶。 别的不说,乔莫栾可是乔家当家,而她只是一个奴婢,怎么承受得起他倒给她的茶。 “兰姨,没事,在我心中,你跟我的娘亲没什么区别,现在娘亲死了,我就只剩下兰姨了,如果这次兰姨不来乔府找我,我也会去柳府找兰姨,把兰姨接到乔府,娘亲没了,兰姨也没必要再留在柳府被二夫人欺负了。”汝阳拍了拍兰姨的手,伸手接过乔莫栾递来的茶杯,放到兰姨手中。 汝阳的话,让兰姨心里五味杂陈。 “三小姐。”兰姨握住汝阳的手,激动不已。“兰姨只是一个奴婢,三小姐是夫人的女儿,是我的主子,怎么能......” “兰姨,你是在嫌弃我吗?”汝阳一脸伤心的望着兰姨,她很是受伤,在这古代,除了乔莫栾跟轩儿,她没有亲人,想将兰姨当成亲人,人家还不愿意。 “三小姐,兰姨怎么会嫌弃你,兰姨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份,不配三小姐把兰姨当成亲人。”兰姨赶紧解释。 “什么配不配?在我眼中,你跟娘亲一样。”汝阳对这个“配”字,很是感冒,在她看来,没有配与不配,只有愿意与不愿意。 她不是纯古人,对主与仆的关系,没是非要分个清楚,只要看顺眼,对她好,这个人就值得她真心相待。 “三小姐。”兰姨很是感动。 “好啦,兰姨,快告诉我,我娘亲的老家在哪儿,娘亲临死前让我将她的骨灰带回她老家,她还没告诉我,她老家在哪儿,我就被柳......爹叫去书房,回来后,娘亲已死了。”说到这里,汝阳有些伤感,她跟大夫人的感情不算深,甚至说没有兰姨深。 她在王府七年,每个月兰姨都会来王府看她,给她东西,给她做自己最爱吃的东西,跟兰姨相处的时间,比跟娘亲相处的时间多,娘亲毕竟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她接受了这具身体,没有这具身体,她也不可能活着,所以她很感激,报答这具身体的恩惠,她只能对这具身体的娘亲好,帮这具身体尽孝,将这具身体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 然而,很显然,只有娘亲,才是真心待她,其他的人都未将她当成一家人,她何需要热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乔莫栾见她伤心,坐到她旁边,将她揽入怀中,无声的安抚。 兰姨见状,很是欣慰,夫人,你可以安心了,三小姐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对她好的郎君,女人这一生,不怕出生贫穷,就怕嫁错郎。“小三姐,夫人的老家在齐国。” “你说什么?”不仅汝阳惊讶,乔莫栾也很震惊。 他怎么也不曾想到,大夫人的老家在齐国,收集的情报,大夫人的娘家在城西东面,虽不是皇亲国戚,在京城也算是大户人家。 兰姨看了一眼乔莫栾,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夫人姓齐。” 乔莫栾目光一沉,汝阳也默了,她再无知,也知道姓齐代表着什么,齐国,姓齐的很多,在龙国也很多,但是,由兰姨说出来,她特意加重“齐”。 齐国,大夫人又姓齐,大夫人是齐国皇族的人。 稍后还有 第192章 怀疑龙雪 “怎么了?”见汝阳停下脚步,乔莫栾蹙了一下眉。 “你说娘亲怎么会是齐国人?”汝阳抬起头望着乔莫栾,清冷的目光还是无法平静。 乔莫栾沉默,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汝阳又问道:“娘亲怎么跟一个负心汉背井离乡?娘亲的后台这么硬,柳老爷怎么敢......” “或许连柳老爷也不知道,你娘亲是齐国人,又姓齐。”乔莫栾抚摸着她的秀发,对于她叫自己的爹柳老爷,没有一丝惊讶。 柳家人这么待她,尤其是她被休出王府,柳老爷将她拒之门外,乔莫栾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遇到他,她将会如何。 想到树林里,她上吊自杀的一幕,乔莫栾的心颤了一下。 再坚持的人,在被夫家休回娘家,娘家又拒之门外,这种打击,谁承受得起,都会有自杀的念想。 汝阳沉默,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乔莫栾又说道。“柳老爷应该也很爱你娘亲,若不然,早就将她休掉,或是在她失宠的时候,将正得宠的二夫人扶正。” “我倒是宁愿他将娘亲休掉。”汝阳说道,有了休书,娘亲就自由了,也不会被二夫人欺负,更不会在看到自己爱的男人,宠爱另一个女人,而她只能夜夜以泪流满面,忧郁而终。 娘亲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一旦自由,她就给娘亲找一个更好的男人,爱她疼她,到柳老爷强几辈。 汝阳也只是想想,她心里清楚,柳老爷若是真休了娘亲,只娘亲会死得更早。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不是要将轩儿接回来吗?”兰姨留在梅院,轩儿由兰姨照顾,乔莫栾更放心。 “莫栾,你去接轩儿,我去碧菱院看看菱儿,这么多天没见到她了,她也没来梅院看我,有些不放心。”汝阳说道。 “不放心什么?她在碧菱院住了这么多年,你担心她什么?我们还是一起去接轩儿。”乔莫栾拉着汝阳,他对汝阳很上心杜菱儿的事,心里很不爽。 汝阳的力气没乔莫栾大,而乔莫栾又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只能任乔莫栾将她拉去兰院。 来到兰院,不见乔莫昂跟轩儿的身影,下人们告诉他们,乔莫昂带轩儿出去玩了。 “看嘛!白走了一趟。”汝阳瞪了乔莫栾一眼,戳了戳他的胸膛。“我不管,你要么让我一个人去碧菱院,要么你陪我去。” 其实,汝阳很不想要乔莫栾陪她去,他去了,气氛就变了,菱儿就会很拘谨,不像跟她在一起时那么随便。 难得莫昂带轩儿出去玩,她没有生气,也没吵着要他陪她去找两人找回来,乔莫栾自然是答应陪她一起去碧菱院。 两人来到碧菱院,没见到杜菱儿的身影,四处找了个遍,依旧未找到,汝阳不淡定了,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菱儿肯定是出事了。” “别瞎担心,没准她被杜威接走了。”乔莫栾安抚,心里也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乔府杜威可以来去自由,可是想要带走一个人,却很困难。 “不可能,这里有三杯茶,一杯是甜茶,两杯是招待人的茶,如果是跟杜威走了,她一定会跟我说一声,再说,来碧菱院的有两人,杜威不可能带人来菱儿这里。”杜威排除了,汝阳却更担心了。 三杯茶都只喝了一点点,那时候菱儿在招待客人,乔府菱儿认识的人不多,她会招待谁,若是府外的人,就更不可能了,她的家人来乔府看她,府中的人不可能不向乔莫栾汇报。 “龙雪,一定是龙雪。”汝阳几乎可能肯定,除了龙雪,不做第二人想。 “汝阳。”乔莫栾蹙眉,有些不赞同的说道。“你对小雪有偏见,才会一遇到什么事,就怀疑到小雪身上,小雪跟杜菱儿无冤无仇,怎么会害她,小雪这么善良,就算是杜菱儿招惹到她,她也不会放在心上,更别说报复。” “乔莫栾,你总算是说出来了,在你眼中,只有龙雪才善良,而我就是恶人,乔莫栾,我麻烦你擦亮眼睛看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听到乔莫栾帮龙雪说话,还说龙雪善良,汝阳心里的怒气就不打一出来。 龙雪善良,如果像龙雪这样的人,都能称之为善良,恐怕这世上就不会有善良的人存在了,如果龙雪善良,她能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吗? 龙雪的心早已经扭曲,若不是欧阳救了她,只怕现在的她,他早就嫌弃了,毕竟谁会要一个被很多人占有个的妻子。 “汝阳,我不是这个意思。”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乔莫栾心一慌,拉着汝阳的手,语气缓和了许多。“我只是不想你误会小雪。” “误会?哼!”汝阳冷哼一声,推开乔莫栾。“在你眼中才会是误会,因为你瞎了眼,否则你怎么会看不清楚龙雪的真面目。” “汝阳。”乔莫栾声音有些凌厉,他真不想她因杜菱儿的事,怀疑在小雪儿身上,现在杜菱儿只是不在碧菱院,谁知道她去哪儿了,汝阳却往坏处想,还怀疑在小雪身上,这让他很不赞同。“汝阳,小雪是我的恩人。” “恩人,恩人,又是恩人,她是你的恩人,你就能纵容她做任何事吗?今天是伤害菱儿,明天就是伤害我,你是不是也会因她是你的恩人,而纵容她呢?嗯?乔莫栾,我今天算是认识到你了,你在眼中恩人比任何人都重要,乔莫栾,我告诉你,你不帮我找菱儿,自己去向龙雪要人,若是龙雪敢伤害菱儿跟她腹中的孩子,乔莫栾,我不会放过她,更不会顾及她是不是你的恩人而手下留情。”汝阳失控的吼完,推开当着她去路的乔莫栾,朝门外跑去。 她有些后悔了,进宫那天,她的眼皮就跳得厉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回来后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拖到现在才来看菱儿。 如果不是她了解乔莫栾,就凭乔莫栾帮龙雪说话,而她又没有证据指正龙雪,都会怀疑,乔莫栾是不是知情人,甚至说菱儿失踪,就是他跟龙雪合谋。 “汝阳。”乔莫栾追出去,从汝阳身后将她搂进怀中。“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没有人可以,小雪也不例外,我绝对不会允许她伤害你,报恩也有限度,” 他的话,让汝阳心里好受了一点,她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太武断了,在没有查清事情之前,她不能怀疑到龙雪身上。 捉贼拿脏,捉歼拿双。 “我怀疑她,并不是没有理由。”汝阳解释道,她没有证据,却不代表她没有理由。“菱儿在碧菱院三年,这三年来她与我井水不犯河水,她安然无事的度过,而最近她才跟我走得很近。莫栾,不管你信不信,我跟龙雪,永远不能和平公处,并非你对龙雪好,我就记恨她,只要发生什么事,我就怀疑到她身上,是在这乔府,除了她,真的不做第二人想。” 乔莫栾沉默,汝阳的怀疑是合理的,但不是任何合理的怀疑,就会得到证实,他相信小雪,她不会伤害杜菱儿,她没有伤害杜菱儿的动机,难道就因为杜菱儿跟汝阳走得太近,她就伤害杜菱儿,这种说法不成立。 “我陪你去小雪那里,但是,你要答应我,若是小雪那里找不到杜菱儿,这事就跟小雪没关系,你也不能因我维持小雪而生我的气。”乔莫栾妥协了。 汝阳愣了一下,她知道,在龙雪身上让乔莫栾妥协不是一件易事。 “好,我答应你,若是菱儿的失踪真与龙雪无关,我不找她的麻烦,但同样的,若是与她有关,我不管她是不是你的恩人,我都要动用我身为主母的权力,除非你不认我是乔府的主母,不认我是你妻子的身份,我就不用这个身份去处置龙雪。”汝阳也退了一步。 乔莫栾蹙眉,握住她的双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与自己正对面,说道:“汝阳,以后我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你一天是乔府主母,一辈子都是,一天是我的妻子,一辈子都是。” 汝阳不语,一辈子那么长,谁说得准。 乔莫栾牵着汝阳的手,来到龙雪的住处。 刚踏进院子,一声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汝阳停下脚步,这声人太过于惊悚,她都用语言形容不出。 像是见到鬼,被吓得魂飞魄散,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用惨叫声来压抑痛,像是...... “雪儿。”乔莫栾丢下汝阳,熟门熟路的朝龙雪的房间冲去,那急切的样子让汝阳心一惊,这三年来,她何时见到过除了自己的事,对别人的事这么上心过。 这么急切,这么担心,仿佛龙雪在承受着什么。 倏地,汝阳脑海里想起,每次龙雪犯病时,他都是这么急不可待。 龙雪犯病,她对龙雪犯病的事很上心,也很好奇,很想满足一下好奇心,却都被乔莫栾的人挡下。 这次,跟乔莫栾来到这里,龙雪又正巧犯病。 第193章 绝妙计划 同时,汝阳也怀疑,他们这是来找龙雪兴师问罪,她却犯病了,有这么巧吗? 在这世上,大多的巧合都起源于阴谋。 汝阳更加坚定自己合理的判定,菱儿的失踪肯定与龙雪有关。 汝阳迈步,乔莫栾在呼龙雪犯病,她可不在乎。 门被乔莫栾推开就未关,汝阳来到门口,当映入在她视线内那一幕,让她心一惊。 乔莫栾死死的将龙雪抱住,她的丫环又按住她乱踢的双腿,乔莫栾抓住龙雪的双手,而她的双手依旧在自己脸上,身上乱抓,她不住别人的,只抓自己的,整张脸被她抓出几道血痕。 被她抓破的衣裙,露出她的肌肤,上面布满烧伤,结疤的疤痕狞狰而恐怖。 汝阳知道龙雪当年被火烧过,大家都以为她葬身火海,多年后,她又活过来了,汝阳一直以为...... 汝阳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龙雪可以对她这么残忍,因为龙雪对自己也狠,她不正常,如果是正常人,都不会像龙雪这般伤害自己。 汝阳走出院子,龙雪凄厉的嘶叫声依旧回荡在她耳边。 她没有忘记杜菱儿失踪的事,龙雪犯病的样子真是吓倒她了,怪不得乔莫栾不让她来龙雪这里,不是怕龙雪伤害她,或是她去伤害龙雪,而是龙雪狠病的时候,可怕又震惊。 “青枫。”回到梅院,汝阳直接叫出青枫。 “主母,有何吩咐。”青枫来到汝阳面前,他很清楚,汝阳一般没事不会找自己,若是找自己,一定有事。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杜菱儿给我找到。”汝阳命令道。 青枫愣了一下,汝阳是主母,跟家主一样,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是。” 青枫离开,汝阳一颗心还是悬着,即使她知道青枫的办事效率,可她还是担心。 如果真是菱儿自己离开,或是被杜威带走,她还不担心,若是落入龙雪手中,她不得不担心,那次龙雪那样对她,刚刚看到龙雪如何对自己,即使是在犯病的时候,她伤自己的事,却是真的,神智不清又如何? 她对自己都这般残忍,若是对菱儿,她不敢想象。 汝阳这次真希望,菱儿的事跟龙雪无关。 “轩儿呢?”兰姨从厨房走出来,见只有汝阳一人,奇怪的问道:“三姑爷呢?” 汝阳敛起思绪,她不想兰姨担心,说道:“轩儿被他二叔带出去玩去了,莫栾有事,他先去忙了。” “小孩子嘛!就是贪玩,没事,兰姨都住进来了,不急于一时。”兰姨笑着说道,她是很想见到轩儿,却也不想为了她,汝阳出去将轩儿找回来,汝阳对她好,将她当亲人般,但她不能因此忘了自己的身份。 “兰姨,你先忙,我出去一下,不用准备我的饭菜了。”汝阳说完,不给兰姨阻止的机会,转身走出梅院。 在没找到菱儿之前,她这颗悬起来的心,不会轻易落下。 只有知道菱儿的下落,知道她平安,汝阳才能放心。 皇宫,西宫。 柳无双来到西宫,推门而进,外面的宫女将门给关上,柳无双走到柳止柔面前,说道。“解决了。” “什么时候的事?”柳止柔闻言,惊讶的看着柳无双,昨天才跟她合计对付龙绝新封的贵妃,今天无双就进宫来告诉自己成功了。 “什么时候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再也没有人威胁到你了。”柳无双落坐在她对面,端起问琴给她倒的茶水喝了一口。 “无双,后宫不是你想的那般,龙绝也不是你看得透彻的人。”柳止柔可没因贵妃被解决,她就能高枕无忧了,在后宫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就看透了。 “大姐不喜欢后宫的争斗,为何不成全我?”柳止柔不说还好,越是这么说,越是表现得淡然,柳无双越是恼怒。 如果她肯听自己的,现在她早就出宫了,龙绝也早就死了,现在的帝君就会是龙傲,而她将会是帝后。 柳止柔没有听她的,自己却当上了帝后,又却帝后的位置嫌弃,在别人看来,她是高尚,在自己看来,她这不是高尚,而是虚伪,虚伪至极。 “大娘死了,汝阳带走了大娘的骨灰,她不让大娘入柳家的祖坟,还把她娘的陪家丫环给带走了,无双,你有没有去乔府,问问汝阳,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大娘都死了,还被她强行火化,又不让大娘入土为安。”柳止柔避开这个话题,转移到汝阳身上。 有些事情,无双想得太过于简单,龙绝是谁都可以加害的吗? 她在下第二次药的时候,就被龙绝识破,龙绝放过了她,也没有追究,却也断了她的念想,若是再有下次,柳府都会被灭九族。 “你似乎很关心她。”柳无双嘲讽的说道,对于大娘的事,她不是很上心,死了更好,大娘死了,娘亲就可以被扶正,娘亲是正室了,她也就成了嫡女。 她现在是王妃,嫡女这个身份,她也不稀罕了,但总比被人说她是柳府庶女强。 “她毕竟是我们的三妹。”柳止柔说道。 “三妹?”柳无双冷哼一声。“在你眼里,有将她当成三妹吗?在她眼里,有将你当成她的大姐吗?如果她将你当成大姐,就不会抢走你爱的男人,不会抢走原本属于你的位置。大姐,扪心自问,汝阳嫁给乔大哥,你真不恨吗?真不怨她吗?” 柳止柔沉默,说不恨,那是假的,说不怨,那也是假的。 乔莫栾是她爱的男人,她原本可以嫁给莫栾,可是因为她的一念之差,错失了莫栾,古有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她知道错了,她愿意改,老天却不给她改的机会。 如果不是柳汝阳跑出来,莫栾一定会原谅她,一定会站在原地等自己,她一直以为,莫栾说要娶汝阳,只是骗她,惩罚她伤害了他,直到莫栾娶了汝阳,对汝阳那么好,她嫉妒的同时也恨着。 她现在的身份是帝后,母仪天下,多么高贵的身份,可惜,她却只能独守空房,跟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她儿子是太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却跟她不亲,一点都不亲。 “恨又如何?恨也改变不了,莫栾娶她的事实。”柳止柔眸底划过一丝悲痛。 “知道恨就好,可悲的是不知道恨,有恨才有动力,她不让你好过,你也不让她好过,她伤害你一下,就回她十下。”柳无双脸上挂着笑,阴冷的笑,她也恨柳汝阳,恨不得让柳汝阳死无葬身之地,二十年了,看似是她在欺负柳汝阳,只有她心里清楚,她是在嫉妒柳汝阳,所以才处处找汝阳的麻烦,做什么都想要胜过柳汝阳。 如同那年,她以冲喜的身份嫁进王府为王妃,而她却偏偏要拉上柳汝阳,她为正妃,柳汝阳为侧妃,不为别的,就是想让人知道,她是柳家的庶女,柳汝阳是柳家嫡女,两人一起嫁进王府,她这个庶女为王妃,柳汝阳这个嫡女却虽侧妃。 做什么她都要与柳汝阳攀比,她就是想证明自己比柳汝阳强,可惜,她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失去了太多,她甚至有一种觉悟,赢的那个是柳汝阳,自己才是输家,输得彻头彻尾的输家。 这三年来,她不知道龙傲的下落,说起来真可笑,她是龙傲的王妃,自己的丈夫去了哪儿,她却不知道,为了报复,为了想知道龙傲的下落,她甚至...... 柳无双闭上眼睛,上苍太不眷顾她了,她想要的不多,却不让她如愿,一件事也不让她如愿。 “她现在是乔家主母,莫栾又疼爱她,她又为莫栾生下个儿子,她在乔家的地位算是坐稳了,我虽为帝后,却奈何不了她。”柳止柔自嘲一笑,在无双看来,她是帝后,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可无双并不知道,她这个帝后,只是挂名,龙绝根本没有给她势权,甚至在她当上帝后那天,龙绝便将凤印给要了回去。 她当贵妃时,凤印在她手中,还能使用帝后的权力,现在她当了帝后,却只有挂名。 柳止柔没有告诉柳无双,二年前,龙绝将凤印给了柳汝阳。 这件事,很少人知道,估计连乔莫栾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事儿,柳汝阳是乔家主母,是乔莫栾的妻子,而乔莫栾跟龙绝如同水火,龙绝却将凤印给了柳汝阳,给了乔莫栾的妻子。 “如果她不是乔家主母了呢?”柳无双眸子里闪烁着阴险的笑意。 “你什么意思?”柳止柔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敢确定。 柳无双环视了一下四周,问琴是可信人,她并没有让柳止柔将问琴屏退,低声说道:“你对帝君不是死心了吗?帝君不是对柳汝阳有意思吗?这三年来,汝阳每一个月都会带着孩子进宫,你不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吗?这三年来,他们之间解释得清楚吗?也许,乔轩不应该姓乔。” “什么叫乔轩不应该姓乔?”柳止柔抓住重点,对于这三年来,汝阳每个月都会带着孩子进宫,大家都知道有蹊跷,却也心照不宣,龙绝是帝君,谁敢说半句,又不是不想活了。 “也许乔轩应该姓龙,龙轩。”柳止柔压低声,她的话带着不确定,可她的语气却是肯定。 乔轩......龙轩...... 即使懂柳无双话中之意,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柳止柔还是一惊。“你说汝阳生的那个孩子不是莫栾的,还是帝......” “嘘。”柳无双食指放在唇边,提醒道:“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无论此事是真是假,若是被人听到,传入帝君耳中,我们解释不清楚。如果是真的,帝君会杀了我们灭口,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如果是假的,帝君也会治我们一个撒播谣言的罪名,总之,若是被帝君知道,我们横竖都是死。” 柳止柔捂住嘴,这是西宫,龙绝很少来,可谁又能保证,隔墙没有耳,龙绝没有暗中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论心思缜密,无双不如她,然而,这次她却犯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错。 “你直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柳止柔直接问,无双比她有心机,比她的计谋多,在害人方面,她跟无双相比,甘拜下风。 “你是帝后,又是汝阳的大姐,帝君对汝阳有心思,你可以趁机成人之美。”柳无双说道,这个计谋一石二鸟,汝阳若是进宫为妃了,大姐如今是帝后,她就是被打入冷宫,龙绝也不可能放她出宫,汝阳进宫为妃,乔大哥肯定会由爱生恨,汝阳重蹈大姐的覆辙,对乔大哥来说,无疑不是重重的打击,在龙绝身上跌倒一次就算了,若是跌倒两次,就算不会一蹶不振,也会受到重创。 在乔大哥低潮进,她也可以趁虚而入,给乔大哥安慰,乔大哥才会发现她的好,从而迷恋上她,龙傲跟乔大哥的关系,她就算脚踏两只船,也绝对不会翻船。 这不是自信,而是龙傲跟乔莫栾的友情太深,深得可以供用一个女人,她可不介意伺候两个男人。 事成之后,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她。 柳止柔眼前一亮,觉得无双给她出了一个妙计,她以前怎么没想到用这招,帮龙绝得到汝阳,这也是拆散了汝阳跟莫栾,若是她以前懂得用这招,估计龙绝真放她出宫了,她现在就不是帝后的身份,而是乔家主母。 乔家主母跟帝后,她宁愿要主母。 柳止柔想了想,又想到什么似的,担忧的问道:“这个办法行得通吗?” “为什么行不通?”柳无双反问,随即分析道:“后宫如同战场,你在后宫住了这么多年,比我还清楚,届时不用你出手,龙绝越是宠爱她,她就会被带入永无止境的残忍斗争,嫔妃之间尔虞我诈,比战场上的军队见到敌军还威武,一步踏错,满盘皆输,我了解汝阳,她没有这个本事,在后宫住不了多久,就会被弄死。” 接下来柳无双说了些什么,柳止柔完全不知道,她脑海里全是如何实施这个绝妙的计划。 第194章 找上龙绝 汝阳进宫,她没去找龙傲,而是直接去御书房找龙绝。 沉默的气氛漫延,汝阳没有耐心等下去,急切的问道:“你到底帮不帮这个忙?” “为什么是我?”龙绝反问,他很意外,她会找自己帮忙。 “因为你是龙国帝君。”汝阳说道,他是帝君,只要菱儿还在龙国,对他来说想要找出一个人,不是难事。 在龙雪的院子里,她没找到菱儿,可她就是笃定,就算菱儿没在龙雪手上,菱儿失踪的事跟龙雪脱不了关系。 龙绝默了。 “你到底帮还是不帮?”汝阳见他又沉默下来,不耐烦的问,帮不帮给她一句话,如果不帮她好去找别人。 龙绝促狭的凤眸闪着犀利的光芒,审视着汝阳,见她一脸着急的样子,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紧张杜菱儿,如果他没有记错,杜菱儿是乔莫栾的妾,又怀上乔莫栾的孩子,杜菱儿失踪,对她来说不是好事吗?为何还要苦心去找。“汝阳,朕记得你说过,绝不与人共侍一夫。” 汝阳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菱儿不一样。” 菱儿跟乔莫栾没关系,他们只是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况乔莫栾先纳菱儿为妾,说起来这事也是因她而起,若是她没有拒绝乔莫栾,他也不会纳菱儿为妾,只会娶她为妻。 她不是能接受与菱儿共侍一夫,而是对菱儿有些愧疚,如果当初她没有拒绝乔莫栾,菱儿没被选中,她现在跟那些待一样,得到了自由,可以嫁给自己想嫁的人。 她都想好了,等菱儿生下孩子,她就让乔莫栾休了菱儿,然后再让龙绝下旨赐婚。 届时,就算杜家人不同意,有圣旨在,杜家人也只能接受,而被唾骂的那个人只会是龙绝,菱儿跟她堂哥只能算是被迫。 后路她都想好了,只差安排了,这还没安排,菱儿就失踪了,她心里很不安,总觉得菱儿出事了。 事关龙雪,找乔莫栾找人,看到龙雪犯病,乔莫栾那个紧张样,汝阳担心如果真是龙雪,他一定会徇私,牺牲菱儿,保全龙雪,这种事他做得出来。 如果找龙傲,若是有一天,龙傲知道龙雪就是他的妹妹,龙傲肯定会怨她,明明知道是他的皇妹,她还要利用他对付他的皇妹。 找上龙绝就不一样,即使龙雪跟龙绝是一母所生,她不在乎龙绝的怨恨,龙傲毕竟只是一个王爷,龙绝是帝君,他的势力比龙傲大,找上他准没错。 “有什么不一样之处?”龙绝很好奇,能让她放下坚持与执着,甘愿共侍一夫,他很想知道,有何不一样之处。 “因为......你问这些做什么?要帮就帮,不帮就拉倒,罗嗦什么?给我一个痛快的回答,也省得浪费我的时间。”汝阳很没耐心。 “汝阳,现在有求于朕的人是你。”龙绝提醒,她这是什么态度,比他还拽,简直就像是他在求她似的。 “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求你,而是在请你。”汝阳更正,求与请,意义完全不一样,求是放下身份,卑微的求人,而请不需要放下身份,也不需要卑微。 龙绝默了,见汝阳起身,立刻说道:“我答应你。” “谢了。”汝阳停下脚步,对龙绝道谢。 她并不意外龙绝会帮自己,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她也不会来找他,自取其辱的事,她是不会做。 “但是朕有一个条件。”龙绝突然又说道,他是答应帮她,却不能白帮。 汝阳愣了一下,黛眉一蹙,对于他的条件,她可是领教过其中的厉害,三年前,他将轩儿还给她,也提出了条件,每个月必需带轩儿进宫,还不许她告诉任何人,轩儿是他还给她的,当时,她并没有多想,一心只想着孩子。 对于她每个月进宫一天,乔莫栾由反对到最后的默认,她心里清楚,这件事在她跟乔莫栾之间有隔阂。 “什么条件?”虽然不喜欢,但汝阳还是问,如果合理,她便同意,如果不合理,她就找别人。 “暂时还没想到。”龙绝说道。 汝阳挑眉,说道:“等你想到了再说。” 汝阳的话,别非龙绝理解的意思,等他想到了再说,在龙绝看来,她是体贴理解,在汝阳看来,等他想到了再说,如果不合理,她不会答应,如果合理,她便不答应。 届时,人已经被找到,合不合理,全凭她。 “成交。”龙绝起身,举起手笑看着汝阳。 汝阳犹豫了一下,迈步来到龙绝面前,举起手与他击掌。“成交。” 两人算是达成协议了,汝阳转身欲走,龙绝却叫住了她。“杜菱儿是什么时候不见了?” “不知道。”汝阳的回答很果断,她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找起来就简单了,她也不会进宫找他帮忙,菱儿的失踪,难的就是不知道菱儿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龙绝默了,汝阳问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龙绝又叫住她,说道:“快到晌午了,吃过午膳,朕让人送你回乔府。” “谢谢帝君的好意,不必麻烦了。”汝阳婉拒,现在的她,还吃得下饭才怪。 龙绝没有强留,对于她,他真心不想用强,他想要与她深交,不关男女之情,像兄妹一样,她进宫找他帮忙,他心里是高兴的,至少在她心里,在遇到事后,她没有找别人帮忙,而是找上他。 倘若她不是乔莫栾的妻子,不是乔家主母,那该多好,他一定会下旨,与她结成兄妹。 汝阳走出御书房,一抹身影闪过,在汝阳还没反应过来,搂着她的腰,如疾风掠过,离开御书房门口。 熟悉的气息击来,汝阳没有挣扎,任由那个人将她带走。 荷塘前,杨柳下。 “为什么进宫?为什么出现在御书房?为什么找他?”龙傲一连串的问题砸向汝阳,听到她进宫的消息,他很是意外,今天不是十五,她怎么会进宫。 让他更意外的是,她进宫没来找他,而是直接找上龙绝。 “你一次问这么多,你要我回答你哪一个问题?”汝阳挖了挖耳朵,看着一脸怨气的龙傲,她只是进宫见龙绝,他生什么气。 如果不是了解他,知道他跟龙绝之间的事,汝阳会以为,他这是在吃味。 “汝阳。”龙傲蹙眉,紫眸闪了闪,握住汝阳的肩,对她进宫找龙绝,而不是找他,很是有意见。 汝阳故意曲解龙傲的意思,能轻佻而认真的语气说道:“你放心,我对龙绝没非分之想,你不用吃味儿。” 龙傲一愣,随即听出汝阳话中之意,妖冶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汝阳,你在瞎说什么?” “我在瞎说吗?原本你不是这个意思啊?那你用质问的语气问我什么?”汝阳一脸无辜的看着龙傲,笑得很诡异。 “汝阳......”龙傲差点被她饶进去了,等他反应过来,才知道上了她的当,目光一怔。“你别想转移话题。” “呵呵,被你发现了。”汝阳摸了摸鼻子,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汝阳。”看着她这样,龙傲真是很无奈,揍也不敢揍,骂也不敢骂,拿这样的她真没办法。 “我进宫找龙绝有事,至于是什么事,反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你不知道最好。”不想让你陷入两难,这句话汝阳没有说出来,她保留在心里。 龙傲沉默,良久后,问道:“莫栾会受到伤害吗?” 这是他的底线,如果他们做出伤害莫栾的事,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不会。”汝阳肯定的回答,事关龙雪,不想让他们为难,她才找上龙绝。 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她不在乎龙绝怨她恨她,甚至是想杀了她,所以才找他帮忙,找人帮忙,不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或是对自己重要的人。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龙傲也没再多问,看着汝阳的目光有些复杂,犹豫了很久,龙傲才开口。“汝阳,有件事,我不知道莫栾有没有告诉你,但是,我想你有权力知道。” “什么事?”汝阳问道,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咯了一下,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龙......”话到嘴边,龙傲还是说不出来,在汝阳催促下,龙傲问道:“你还认得木真吗?” “木真?你说的那个突厥公主木真吗?”汝阳不确定的问道。 “对。”龙傲点头。 “她怎么了?”汝阳突然恍然大悟,指着龙傲错愕的问道:“你该不会看上她了吧?” 不可否认,在突厥木真是第一美女,身份又高贵,可是在龙国,龙国的人审美观不同,所以像木真那样的美,他们欣赏不来。 如果龙傲喜欢上木真,这世界就要疯狂了,汝阳在脑海里将两张脸对比,只要有眼光的人都会说龙傲比木真美。 不过,龙傲不是喜欢龙绝吗?怎么会又喜欢上木真? 龙傲无语的看着她,很想告诉她,人家木真看上的人是莫栾,龙绝想要两国和亲,圣旨都拟好了。 稍后还有 第195章 起了冲突 龙傲默认,汝阳当他是默认,朝他竖起大指拇。“真有品味。” 龙傲嘴角一抽,妖冶的紫眸闪了一下,还是不忍心告诉她,转移话题。“柳无双在西宫,我偷听到她跟柳止柔的对话,她们想对你出手,想要设计让你进宫为妃。” “两个跳梁小丑,用不着管她们。”汝阳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菱儿,至于柳无双跟柳止柔设计她的事,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两个都是寂寞的女人,若是不找点事情打发时间,这日子她们要如何过,把她当成打发时间的消遣,还真是太无聊了。 “跳梁小丑?”龙傲眼角一抽,她居然说柳无双她们是跳梁小丑。“贵妃都栽倒在她们两姐妹手中,你还说她们是跳梁小丑,小心她们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们还没这个本事,傲,你也别太低估我,我不是省油的灯。”汝阳伸手拍了拍龙傲的肩,手指挑起一缕银发。 不是省油的灯,有这么自夸的吗? “是是是,我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我从来没低估过你,我只是提醒你,她们两姐妹也不是省油的灯。”龙傲很想告诉她,如果不是柳无双将休书给了她,现在被休掉的那个是柳无双,而不是她。 “谢谢你的提醒,她们起步就是错,我不会进宫为妃。”汝阳说道,让她进宫为妃,打击了乔莫栾,她们也能从中得到私欲,一石二鸟。 “这么有自信?”对于她的笃定,龙傲有些无语。 “当然。”汝阳很是骄傲。 “汝阳,无论你的自信来源于何处,无论你的自控力有多强,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向他妥协,不要进宫为妃。”龙傲认真的说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汝阳蹙眉,她岂会听不出龙傲话里有话。 “凤印。”龙傲犹豫了很久,吐出两个字。 汝阳一愣,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凤印在我手中?” “汝阳,把凤印还给他。”龙傲说道,她不是后宫嫔妃,后中却有着掌管后宫的凤印。 “我不能。”汝阳垂下眼帘,她想还,也要还得掉。 “汝阳......” “后宫嫔妃们的战争,大多都是他从中挑拨。”汝阳打断龙傲的话,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的一棵垂柳,后宫妃子多,帝君却只有一个,谁得宠,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如果她们没有野心,没有欲望,没有嫉妒,没有觊觎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进宫后安于现状,就不会被人轻意挑拨,后宫也会得到安静,可惜,她们是人,是人都有欲望,都会嫉妒,都想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后宫永无安宁之日。” “汝阳,你可曾听过,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龙傲说道,汝阳的话,他身在帝王之家,岂会不知道这些道理。 “傲,你又可曾知道,帝王的悲。”汝阳知道龙傲对龙绝的恨,也知道他们两兄弟之间的恩恩怨怨。 “他的悲,是他自找的。”明明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却硬要得到,现在得到了,才来说自己可悲,谁会同情他,死去的那些兄弟吗? 汝阳迈步朝池塘边走去,看着水面说道:“帝王的悲,他高高坐在龙椅上,却只能用女人牵制朝中大臣,而朝中大臣同样也用自己的女儿牵制帝王,这是妃子的悲。她们被送进宫,就注定踏上一条不归路,被家人的利用,被丈夫的利用,而她们自己还得想尽办法,与后宫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争斗,争宠,稍有不慎,会牵连家人。” “你想说什么?”龙傲看着她的背景问道。 汝阳转过身,看着龙傲的紫眸,认真至极的说道:“凤印在我手中,不代表我就要成为后宫之中的一员,龙傲,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永远都不会,即使到最后,我跟乔莫栾不能走到最后,我也不会进宫为妃。” 汝阳回到梅院,她原本以为乔莫栾会在龙雪那里,却不曾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甚至比她还早。 “你去哪儿了?”乔莫栾见她回来,语气有些凌厉。 “进宫。”汝阳回答,她不想骗他,她也骗不了他,如果她说谎,他一定知道,在知道她不在梅院,不相信他坐得住,只有知道她在哪里,确定她是安全的,他才会在梅院等她。 “为什么进宫?”乔莫栾追问,对她没有撒谎,他是又欣慰,又是怨,有时候他真是宁愿她撒谎骗骗自己。 上次小雪犯病,他陪着小雪,她带着轩儿进宫。 “找龙绝。”汝阳回答。 乔莫栾目光一闪,找龙绝,不是找龙傲吗?“为什么找龙绝?” “菱儿的事。”汝阳言简意赅,他问一句,她答一句,绝不多说。 想到他抱着龙雪,那担忧的神情,汝阳心里就一阵不爽,即使知道龙雪在犯病,她还是不爽,难道龙雪犯一次病,她就要将自己的丈夫借给龙雪一次。 恩情?这两个字真是害人不浅。 “汝阳,我不是说了,杜菱儿的事,我会帮你......” “如果事关龙雪,你还能做到义无反顾,绝不徇私舞弊吗?”汝阳打断乔莫栾的话。 乔莫栾沉默,如果真跟小雪有关,他还真做不到。 “汝阳。”乔莫栾上前握住汝阳的双肩,说道:“不会是小雪,杜菱儿跟她没交集,也没有恩怨。” “如果是她呢?”汝阳仰面望着他,凡事都有意外,龙雪对她做过一些事,她忘不了,也不可能忘记。 “汝阳,不会是她,你对她有偏见。”乔莫栾有些疲惫。 “我是对她有偏见,那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汝阳指控,若是以前,她还会否认,现在她连否认都没有心情,他说她对龙雪有偏见,好,她就对龙雪有偏见,这是因为什么?如果不是他,她不在乎他,她不是他的妻子,她对龙雪还会有偏见吗? “汝阳。”对于她的激动,乔莫栾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有喜悦,有心疼,有无奈,也有自责。 汝阳撇开脸,不去看乔莫栾。“莫栾,在龙雪的事情上,我们有分歧,在菱儿失踪的事情上,我们又有分歧,你承诺会处理好龙雪的事,我也给过你半年时间处理,菱儿失踪的事,我还是怀疑龙雪,莫栾,我不想跟你吵,我想......我们分开......啊!乔莫栾,你干什么?” 汝阳的话还没说完,乔莫栾阴沉着脸,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屋子里,兰姨见汝阳回来,刚刚想进来奉茶。 “兰姨,你去忙。”因为兰姨是汝阳尊敬的人,乔莫栾对她说话的语气虽冷漠,却有温度。 兰姨愣了一下,立刻止步,眼睁睁的看着门阖上,心里对汝阳担忧不已。 “兰姨,你去忙,我没事。”汝阳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她越是这么说,兰姨还是担心。 他们是夫妻,三姑爷又这么疼爱三小姐,兰姨想了想,没上前敲门,而是回到她的房间。 乔莫栾将汝阳一把甩到了软榻上,由于力道过重,汝阳的腰撞到了上面小桌的桌角。 汝阳痛的紧了眉头,见乔莫栾脸色很难看,没有吭声。 有脑海里思索着,她到底那句话说错了,让他听了心里不疼快。 难道是那两个字,分开? 乔莫栾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看着她的腰撞在桌角上,心疼闪过眼眸,却忍下故意装作没有看见。 “莫栾......”汝阳抿了抿唇,想去忽略刚刚被撞的疼痛,却发现疼痛难忍,只是撞了一下,她又不是没被撞过,这次似乎特别的痛。 额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汝阳双手支撑着,深深吸了几口气,待疼痛稍稍缓解了下,汝阳才坐了起来,抬头望着乔莫栾,见他漠视这一切,眸子隐隐间有些指责的看着他。 “乔莫栾,你到底想怎样?”这样的沉默,她受不了了,心情本就阴沉同,现在被撞了一下,有那么痛,心情更是急躁了。 “你还问我到底想怎样?汝阳,这句话也是我想问你,你到底想怎样?”乔莫栾对着汝阳吼道。 汝阳被他吼得愣住了,这还是第一次,两人成亲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自己吼。 “我想怎样?”汝阳喃喃自语,心里凄然一笑,鼻子酸痛的厉害,看着乔莫栾的眸光有些模糊,眼眶一周都渐渐的红了起来,她很委屈。 菱儿的失踪,她紧张,她担心,菱儿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她本不想抱怨,给了他时间,不想再去过问,可是,见到他抱着龙雪,回来之后......她真的忍不住了,她就算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女人。 汝阳越来越没自信了,乔莫栾对龙雪的感情,远超出了恩情,若是还恩,龙雪到底施了多大的恩给他?三年了,龙雪留在乔府三年了,龙雪就像一根刺,卡在喉咙处,咳不出,咽不下,不致命,却难受。 第197章 她是刺猬 汝阳心里清楚,这不是现代,这是古代。 在古代,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不能奢望一个男人只对她付出一心一意的感情,尤其是有权有钱有地位的男人对你从一而终。 可是,她不是古代人,她受过教育,她无法接受与很多女人分一个男人的爱,她爱了,真的爱了,无关他是否是岑晨曦的前世,她爱上了他,爱上了乔莫栾,跟岑晨曦无关,她想要呵护他,想要疼惜他,可惜...... 越是爱他,越是在乎他,就越容不下龙雪。 这三年来,他们之间因龙雪矛盾不断,却也未撕破脸,说出伤害彼此的话,汝阳心里清楚,那时候的她,还不确定,对他,到底是发自内心的爱,还是因他是岑晨曦的前世,现在她明确了,却容不下龙雪了。 情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龙雪是他的恩人,是他的青梅竹马,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那场火,如果他不是以为龙雪死了,现在他娶的人就是龙雪,而不是她。 看着他抱着龙雪,那紧张的神情,那担心的表情,明知道龙雪在犯病,可是,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她在嫉妒。 越想越难过,汝阳眼眶越发的红润,紧紧地咬着牙,撑着身子的手也越发的用力。 她不想成为一个怨妇,可她控制不住自己,菱儿的事,或许是感觉,或许她真的对龙雪有偏见,无论是什么原因,她就是不待见龙雪,尤其是龙雪对她做出那件事,乔莫栾依旧纵容龙雪,即便他对那件事并不知情。 欧阳怀寒没告诉他,她也没告诉他,至于为什么,欧阳怀寒是不想他陷入两难,而她是怕他不信任自己。 汝阳委屈极了,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过满的溢了出来。 “汝阳。”乔莫栾心深深的被刺痛了,看着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溢出,顺着脸颊滴落到软榻上的锦垫上,顿时晕染开来。 汝阳并非没在他面前流过泪,只是他何曾见过汝阳轻易就哭。 她淡漠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好似除了淡然没有别,就算有都是稍纵即逝。 那是委屈至极,她隐忍的那样傲气,却依旧无法制止泪水滴落。 “汝阳。”乔莫栾想将她搂进怀里好好的疼爱,可是想到她的话,他听得懂,她想和他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汝阳瞥过脸,沉痛的闭上了眼睛,在爱情的国度里,谁先动心,谁就是输家,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她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我累了,想休息。”汝阳轻轻的说道,语气里竟是诉说不出的无奈和痛苦,她不能直接让他离开,她只能找借口。 “汝阳。”乔莫栾缓缓的在汝阳身边坐下,扶起她的脸,指腹温柔的滑过她的脸颊,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乔莫栾越是帮她擦眼泪,汝阳的眼泪好似缺了堤的河水,泛滥成灾,任由乔莫栾如何都无法抹干。 “你别哭了。”乔莫栾有些急躁的说道,她的泪深深的刺痛了他,让他手足无措。 他的话非但没有让汝阳的眼泪止住,反而越流越多。 “汝阳,乖乖,别哭了,我心都快被你哭碎了。”见她的眼泪越流越多,乔莫栾更急了,双手扶着汝阳的脸,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睑。 汝阳一愣,错愕的望着他,他就这样用唇亲吻着她脸上每一滴泪珠。 乔莫栾亲吻着她脸上每一处肌肤,那熟悉的体香,那熟悉的感觉,让他原本急躁的心顿时变的平静。 “乔莫栾,你赢了。”汝阳突然开口。 乔莫栾愣了一下,停止吻她的脸,抬起了头,看着汝阳,双掌放下了她的脸,滑落在她腰际,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傻瓜,你才是赢家。” 汝阳心一震,轻轻的阖上了眼眸,好似艰难的说道:“我不是赢家,你才是赢家。” 如果她是赢家,龙雪早就不在乔府了,如果她够卑鄙一点,早就告诉龙傲,龙雪还活着,住在乔府三年的那个女子,就是他的皇妹龙雪。 “如果你是输家,我也不是赢家。”乔莫栾说道,在她面前,他永远也不可能是赢家。 汝阳的身子一僵,在乔莫栾怀里微微仰起了头,入眼的却是他冷艳的侧脸,有着淡淡的无奈。 “也许,在树林里,我们相遇的那天,我就已经输了,输得彻头彻尾。”乔莫栾说的无奈,却掩饰不了他的喜悦。 这是天意,这是他们的缘分。 那天他本不打算走这条路,可不知为何,就走上了那条路,时间刚刚好,晚一步,就完了,早一步,时机也不准。 汝阳沉默,他怎么可能输。 乔莫栾又轻轻一叹,拍了拍她的后背,有些傲气的说道:“不过,还好,你也输了,我也输了,若是你赢了,只有我一个人输,也太没面子了。” 汝阳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红红的眼眶又溢满了泪水。 二人静静地拥着,许久不曾说话,静静的感受着此刻的平静,不知过了多久,汝阳有些困了。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乔莫栾露出无奈的笑。 乔莫栾抱起她,朝床走去,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轻柔的给她盖上,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掖了掖被子,乔莫栾才走出房间。 青枫守在门外,见乔莫栾出来,急忙迎了上前。“家主。” 乔莫栾给青枫使了个眼色,两人朝书房走去。 乔莫栾人未曾坐下,直接问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已经确定古夜来龙国了。”青枫回答。 “落脚处?”乔莫栾落坐在案桌前。 “属下派人去追踪,却被他发现,隐去了行迹。”青枫回答。 乔莫栾目光微凝,挑眉看着青枫,他所说的派人,无疑不是亲自去,青枫的跟踪技术他是知道的,若是跟踪一个人,不可能跟踪丢。 在乔莫栾审视的目光下,青枫无奈的一叹,道:“古夜会易容术,又十分的高超。” 乔莫栾眸光变的深邃,浑身笼罩了一层深沉的怒意,古夜会易容术,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他的易容术居然可以逃过青枫的跟踪,沉声道:“继续找,越快越好。” 乔莫栾隐约感到不安,古夜这次来龙国的目的不单纯,又不是冲着龙傲而来,仿佛是另一个目标,而这个目标让他心不安。 “是。”青枫得令。 “另外,有杜菱儿的消息吗?”乔莫栾又问道,对于杜菱儿的事,他很上心,并非他有多关心杜菱儿,而是汝阳关心杜菱儿。 他急着找到杜菱儿,也是打消汝阳怀疑小雪。 青枫摇摇头,表情更加的无奈。 “从杜威身上下手。”乔莫栾说道,除了杜威,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带走杜菱儿。 “杜威不在龙国,半月后他才会回来。”青枫说道,杜威可以排除,他是真不在龙国,这事家主又不是不知道,不明白他为何还要自己从杜威身上着手。 青枫不知道的是,乔莫栾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不在更可疑。”乔莫栾坚持。 “是。”青枫只能领命。 青枫离开书房,乔莫栾也走出书房,纵身一跃,施展轻功消失在梅院。 皇宫。 龙傲在看到乔莫栾的一瞬间,很是意外。“有事?” 早晨汝阳才来过皇宫,下午乔莫栾又来了,龙傲可不觉得,他是来看自己。 乔莫栾眸光阴沉,脸色也阴寒,龙傲都有逃的冲动。 “这是什么?”乔莫栾伸出手,在龙傲面前摊开。 看清躺在他手掌中的东西,龙傲紫眸一缩。 “这个......”怎么会在他这里? “这是什么?”乔莫栾又问了一遍。 “凤印。”龙傲回答,心里暗忖,汝阳怎么这么不小心,风印怎么没藏好,让莫栾给找到了,还拿来质问他。 “凤印?这是皇宫里的东西,怎么会在汝阳身上?”乔莫栾目光凛冽,声音依旧冰冷十足,斜睨了一眼龙傲,等着他的解释。 “这个......我怎么知道。”龙傲紫眸有些闪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在知道龙绝将凤印给了汝阳,而且汝阳也收下了,他让汝阳还给龙绝,汝阳却不愿意,他不知道原因,却知道她一定有苦衷,所以并没有逼她。 他都叮嘱她,一定要收好,千万别让莫栾看到,这是早晨的事,下午莫栾就拿着凤印进宫质问他了。 “真不知道?”冷冷的声音从他薄唇里吐出,乔莫栾危险十足的眯着凤眸,冰冷的厉芒从黑眸里迸发而出,凤印在汝阳身上,这件事他不相信傲不知情。 “我真不知道原因,我也是才知道,而且我还......”要汝阳还给龙绝,这句话龙傲不敢说出来,汝阳拒绝,也不说明原因,若是让莫栾知道,汝阳拒绝还凤印给龙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还什么?”乔莫栾声音深厚而低沉,危险而冰冷。 “没什么。”龙傲摇头,紫眸有些闪躲,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比我更了解汝阳,三年前,她一定跟龙绝达成了什么协议,她不说,你问也没用,凤印的事,你最好装不知道,如果为了凤印,你们之间再出现隔阂,你觉得值得吗?” 乔莫栾眉心微蹙,他就是了解汝阳,在知道凤印在她手中,没有直接质问她,而是进宫问龙傲。 “莫栾,你要信任她,她值得你去爱。”龙傲伸出手,在乔莫栾肩上拍了拍。 乔莫栾冷睨了龙傲一眼,值不值得他去爱,他自己不清楚吗? “莫栾,你知道刺猬吗?”龙傲问道,接着又说道:“刺猬只要受了一点儿的伤害,它们就会卷缩起来,它们的自我防护是很敏感,你不觉得汝阳就像一只带着利刺的刺猬吗?” 乔莫栾瞪了他一眼,心里却认同他的话,汝阳的确像一只带着利刺的刺猬,不是那么容易亲近,一旦亲近才知道她其实不伤人。 “莫栾,如果她真心爱你,就会将身上的刺一根一根的拔掉,让你接近她,若不是真心爱你,她只会竖起那些利刺,让你无法接近她,但是,她一旦将身上的刺拔掉,便丧失了自我保护力,她就无路可退。” 乔莫栾离开皇宫,龙傲这些话一直停留在他脑海里。 回到梅院,已经很晚了。 “三姑爷,要叫三小姐起来吃晚饭吗?”兰姨见乔莫栾回来,迎上去问。 “兰姨,你去准备,我去叫她。”乔莫栾说道,兰姨笑着转身朝厨房走去,突然乔莫栾又叫住了她。“兰姨。” “三姑爷还有事吗?”兰姨转身,笑着问。 “以后直接叫我姑爷,叫她小姐。”乔莫栾话音未落,迈步朝房间走去。 这是乔府,不是柳府。 兰姨一时未反应过来,待乔莫栾进了房间,兰姨才恍然大悟,脸上的笑愈加浓烈,抬头望着天空。“夫人,你看到了吗?姑爷对小姐真的很好,你一直放不下小姐,现在可以放心了,安心的将小姐交给姑爷照顾。” 乔莫栾来到房间,见汝阳依旧在睡,并没有叫醒她,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龙傲的话。 “莫栾。”汝阳突然轻声唤了声。 “嗯?”乔莫栾敛起思绪,微微一笑。“睡醒了?” 见汝阳要坐起身,乔莫栾将她扶起,汝阳咬了咬唇,轻声说道:“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就一会儿。”乔莫栾回答,见汝阳蹙眉,乔莫栾想了想,又说道:“趁你熟睡时,我去了一趟皇宫。” 汝阳一愣,有些不赞同的看着他。“找龙绝?” “不是。”乔莫栾摇头,顺了顺她有些乱的发丝。“找傲,跟他聊了一会儿。” 找龙傲?汝阳心咯了一下,想到龙傲知道凤印在她手中的事,还让她将凤印还给龙绝,他不会将凤印的事告诉乔莫栾了吧? 汝阳不敢想象,乔莫栾若是知道凤印在她手中,又会怎么胡思乱想,这三年来,她每月十五都会带轩儿进宫,乔莫栾都很有意见。 “聊什么?”汝阳有些心虚的问道。 “他说你是刺猬......” “他才是刺猬。”汝阳有些激动,说她是动物,居然说她是动物。 乔莫栾知道她误会了,叹了口气,把龙傲的话叙说了一遍,汝阳沉默下来了,觉得龙傲对她的形容真是太贴近了。 不过,龙傲的话说得太严重了,什么叫她忍痛为乔莫栾拔掉身上的刺?她才不会那么傻,为了一个男人,拔掉身上的刺,失去自我保护能力。她只是在乔莫栾面前,没有竖起身上的刺。 乔莫栾紧紧的抱着汝阳,缓缓说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保护伞。” 他是她的保护伞,她可以信任他吗? 不能,至少在龙雪的事没处理好之前,她无法做到拔掉身上的刺,让他保护自己。 汝阳想了想,抬眸望着乔莫栾,清眸里一片认真,说道:“乔莫栾,如果有一天你负我,我......” “不会有那么一天。”乔莫栾抬手,封住她的唇,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不容许。 “如果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还会要我吗?”汝阳问道。 “要。”乔莫栾坚定的点头。 “纵使陪我一起万劫不复。”汝阳说道,她也不想用这么犀利的成语,被逼到什么绝境,才会是万劫不复? “对,陪你一起万劫不复。”乔莫栾握住她的双肩,表情严肃而认真,说道:“汝阳,你记住,就算你站在悬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你也不要怕,因为你的身后还有我。” 汝阳嘴角微微扬了起来,想开口说什么,喉咙却哽咽,让她张口吐不出一字。 “乔莫栾,别背叛我,别负我。”汝阳依偎在他怀中,闷闷的声音从他胸膛传出来,他若是背叛她,他若是负她,她会选择离开,事后即便后悔,他也无从找起。 被伤透心扉的女人,无情起来是会抛下一切,消失在这个世上。 在现代,岑晨曦伤害了她,她来到了古代,只留下一具躯壳在现代,若是乔莫栾犯岑晨曦一样的错,她也会留下一具躯壳给他。 乔莫栾瞪了她一眼,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捧起她的脸,重重的吻上她的唇,这样的问题,他都不屑回答了。 乔莫栾吻得凶猛,吻得深情,倾诉着他对她的心。 窒息的吻结束,汝阳气喘吁吁的靠在他胸膛上。 “乔莫栾,有人说,在爱情面前,女人都是傻的,我愿意抛下一切为你傻一回,愿意为你,用我的人生再博一回。” 乔莫栾心一震,挑了挑眉,看着怀中的人儿,她的话在他心底掀起波澜,然而,他却没有忽略掉她话中的“再。” “给告诉我,再是什么意思吗?还是说,除了我以外,你曾经还......”想到轩儿,乔莫栾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怎么忘了,轩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轩儿是她与别的男人所生,想到她要生下轩儿的决心,那么坚定,那么不可动摇。 她一再明白过,不知道轩儿的父亲是谁,可他不相信,如果不知道,为何有轩儿的曾在,她不是一个轻佻的女子,不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女子,如果没有爱,她会为他生下孩子吗? 轩儿的亲父亲,就如龙雪在汝阳心中,不提,不代表不存在,像一根刺卡在心口上。 面对他的质问,汝阳不知如何解释,这样的话,她的确对一个男人说过,岑晨曦,她放下尊严去爱的一个男人,结果却换来一生的伤。 汝阳深吸一口气,既然决定跟他,他有权力知道她的过去,虽说她不想说,但为了他,她愿意走出那段痛苦,她愿意告诉他,她不是真正的柳汝阳,她只是一抹来自现代的一抹孤魂。 “莫栾,其实我不是......” “汝阳。”乔莫栾打断她的话,扶着汝阳的香肩扶起她,拿过一边的外袍,给她披上,说道:“这些天因娘亲的事,你瘦了很多,杜菱儿的失踪你别操心,安心的等我的消息,等下我让兰姨给你炖些补品,我去兰院看看,这时候莫昂应该把轩儿带回来了,我去把他接回来。” 有轩儿在她身边,陪着她,乔莫栾才会放心,她才不会胡思乱想。 “我陪你一起去。”接轩儿,她也想要去。 “不用,一会儿我就接回来,你就在房间等我们。”乔莫栾按住她的双肩,他也只是说说,谁知道莫昂带轩儿去哪里了,有没有回到兰梅。 “好。”汝阳轻轻点点头。 乔莫栾在汝阳的额间落下一吻,方才起身离去。 到了门口,看着站在院子里踌躇乔莫昂,乔莫栾蹙眉,心里划过一丝不安,走了过去,沉声道:“轩儿呢?” 乔莫栾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乔莫昂一跳。“大......大哥......” “你在这里,轩儿呢?”乔莫栾眼眸中迸射出凌厉的冰光,他带轩儿出去了,他跑来梅院,却不见轩儿的身影,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大哥......轩儿......”乔莫昂吞吞吐吐,乔莫栾的样子,他吓得话都说不清楚。 “轩......”乔莫栾余光瞄了一眼紧闭的房间,他可没忘,汝阳就在房间里,随即都有可能出来,扣住乔莫昂的肩,纵身一跃。 “莫栾,是不是莫昂将轩儿送回......”汝阳打开门,见院子里没有乔莫栾的身影,更别说乔莫昂了,汝阳蹙眉。“奇怪,刚刚明明听到乔莫昂的声音,怎么会没人呢?难道出现幻听了。” 汝阳有些怀疑,她在房间里隐约听到,乔莫栾问乔莫昂轩儿...... 兰院,乔莫栾松开乔莫昂,将他的身体推到一边,将兰院找了一遍,没找到又准备找第二遍。 “大哥,别找了,轩儿不在兰院。”乔莫昂开口,他不忍心见大哥这样找下去,兰院就这么大,他还会将轩儿藏起来不成。 “轩儿呢?”乔莫栾黑眸狠眯起,眸光阴沉冷洌。 “轩儿......轩儿......”乔莫昂狠狠的一闭眼,豁出去了。“轩儿不见了。” 第198章 他的嫉妒 “你说什么?”乔莫栾面孔凛然冰冷,眉心微蹙,漆黑如夜空般的双眸射出摄人寒茫,一把抓住乔莫昂的衣领。 “轩儿不见了。”乔莫昂又说了一遍,这样的大哥他很怕,可怕又解决不了问题。 “什么叫轩儿不见了?”乔莫栾神色阴森,目光寒洌,语气冰冷至极,他不敢想象,若是让汝阳知道,轩儿不见了,她会有什么反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让轩儿在房里等我,只是去上了个茅房,回来之后轩儿就不见了。”乔莫昂抓了抓头,当他回来见轩儿没了,他以为是轩儿调皮,自己跑出去玩了,青楼找了一遍都没找到轩儿的身影,他急了,又命人找了一遍,甚至连青楼附近也找了一遍,依旧没找到,没办法之下,他只能回来将轩儿失踪的事告诉大哥。 “上茅房为什么不带上轩儿。”乔莫栾怒极,一拳朝乔莫昂妖冶的脸挥去,乔莫昂不敢躲,硬生生接下乔莫栾这一拳,嘴角瞬间红肿起,溢出血丝。 乔莫栾又是一拳挥出,连打了几拳,才作罢。 乔莫昂没有反驳,以前上茅房也没带上轩儿,也不知为何,这次轩儿就不见了,不可能是青楼里的人将轩儿带走,青楼里的人都认识轩儿,知道轩儿是他的侄子,没人敢动轩儿,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他八面玲珑,处事很和善,并没有结下什么仇家,但是大哥就不一样,他树立起来的敌人很多,绑走轩儿也不是不可能。 “立刻派人去找,没找到轩儿,别回来见我,还有,轩儿失踪的事,别让你大嫂知道。”乔莫栾冷声命,还不忘提醒。 在没有查清楚,轩儿是自己走掉,还是被坏人抓去之前,不能将此事告诉汝阳,她是孩子的母亲,她那么疼爱轩儿,若是知道轩儿不见了,她会胡思乱想。 回到梅院,便见汝阳跟兰姨坐在院子里,估计兰姨在说大夫人以前的事,汝阳听得很入神,他都走到她们面前,她们也未察觉。 “三......姑爷。”兰姨一见乔莫栾,立刻起身,叫惯了三姑爷,一时改口,还真有些不习惯。 “回来了。”汝阳转过身,看着乔莫栾身后,见只有他一眼,微微蹙眉。“轩儿呢?” “汝阳,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完后,一定不要生气。”乔莫栾坐在她面前,握住她放在石桌上的小手。 汝阳神情立刻紧张起来,想到她听到他跟乔莫昂的谈话,听不清楚,只是隐隐听到他们提起轩儿。“是不是轩儿出什么事了?” 乔莫栾心咯了一下,难道真是母子连心,脸上的神情却不变,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别胡思乱想,轩儿没事。” 听到他说轩儿没事,汝阳才松了口气。“你这么严肃,我还以为轩儿出事了,到底是什么事?还要我听完之后不要生气。” “事关轩儿......你别紧张,别这么敏感,轩儿没事。”乔莫栾被她的反应弄得都不知道如何跟她说了,在心里酝酿了这么久的说词,他现在都不敢说了。 “到底什么事?你能不能痛快点,一次性说完,非要弄得我紧张兮兮吗?”汝阳没好气的说道,他还好意思说她,是他自己的错,说话又不说清楚,事关轩儿,她能不紧张吗?他又不是不知道,轩儿对她的重要性,轩儿就是她的命。 乔莫栾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说道:“莫昂带轩儿离开了京城。” “你说什么?”汝阳不淡定了,抽出手从石凳上跳了起来,她没听错吧?莫昂带轩儿离开了京城,他凭什么啊?轩儿的爹娘都在,他凭什么带轩儿离开。“我去找轩儿找回来。” “汝阳。”乔莫栾拉住汝阳,阻止她不顾一切朝外冲,无奈的说道:“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你二弟带着我儿子离开了京城。”汝阳也想不激动,可是她不能不激动,儿子千里母担忧,况且她的儿子才三岁。 “你要相信莫昂,他会照顾好轩儿,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将轩儿带回来。”乔莫栾安抚,见汝阳还是执意要去,她是真不放心轩儿,他很能理解,他也担心,轩儿跟莫昂在一起还好,问题是现在轩儿不知道去哪儿了,想到三年前,他找到了她的孩子,却只是一具死婴,乔莫栾就更担心,他怕再重演一次。 “汝阳,莫昂只是带轩儿出去玩了,这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你也可以不用分心去照顾轩儿,可以专心找杜菱儿了。”此刻,乔莫栾有些庆幸杜菱儿的失踪,正好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汝阳一愣,她差点忘了菱儿的事,她对菱儿失踪的事很不安,而对莫昂带走轩儿的事,却没有一丝不安,轩儿没有危险,她才没有不安的感觉。 他说得对,轩儿有莫昂照顾,莫昂只是带轩儿去玩了,她现在专心找菱儿。 一个月过去,汝阳没有菱儿的消息,乔莫栾也没找到轩儿,他在汝阳面前不停的圆谎,乔莫昂没找到轩儿,他就没回乔府,没在乔府看到乔莫昂,而乔莫栾的谎言就不会被拆穿。 找杜菱儿,只有汝阳一人,乔莫栾将派去找杜菱儿的事,都调去找轩儿了,龙绝也知道轩儿失踪的事,这次他没有掀风鼓浪,他跟乔莫栾不谋而合,轩儿的事都不想让汝阳知道。 他答应汝阳,帮她找杜菱儿,轩儿跟杜菱儿,权衡之下,龙绝果断的放弃找杜菱儿,加派人手找轩儿,龙傲也在找,欧阳怀寒也在找,龙国几乎所有人都在找。 汝阳知道他们在找人,她以为他们找的人是杜菱儿,却不曾想到,他们找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儿子失踪,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不知情,还在找别人。 再找不到,龙绝都要求救轩辕了。 “莫栾,你说谁有本事,可以隐藏起我们要找的人?”龙傲问道,为了轩儿的事,他出宫了,这是他答应龙绝留在皇宫里,三年了,第一次离开皇宫。 古夜?除了古夜,乔莫栾不做第二人想。 “如果真是他,轩儿若是有任何闪失,我会让他们齐国不得安宁。”乔莫栾说的残忍而冷酷,眸中布满了寒意嗜,血之光越加清晰起来。 龙傲沉默,脸色愈加凝重,他们谁都知道古夜来京城了,却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莫栾,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别让汝阳起疑。”龙傲拍了拍乔莫栾的肩,他真心心疼乔莫栾,这段时间最累的人莫过于他,除了找轩儿,他还得绞尽脑汁在汝阳面前撒谎,不让她知道轩儿失踪的事。 他不敢想象,若是汝阳知道轩儿失踪了一个月,她一定会疯掉。 想到上次进宫,她没带轩儿,他跟龙绝还装震惊的问她轩儿。 对轩儿的事,龙傲一点也不担心龙绝趁机使坏,龙绝是真心疼爱轩儿。 “这是什么?”乔莫轻重重的将碗放在龙雪面前,脸色阴沉,鹰眸犀利的看着她。 龙雪愣了一下,看着碗中的药汁,顿时明白过来,淡淡说道:“堕胎药。” “为什么?”听到她无所谓的话,乔莫轻的脸上随即凝上了一层寒霜,全身笼罩着一层阴戾离魅的气息,冷鸷地似乎从地狱而来的死神。 “我怀孕,难道你要我将孩子生下来。”龙雪伸出手,白希而纤细的手指在碗缘油走,她问过大夫,孩子是那夜她被強暴后所有的。 她不敢留下孩子,如果是轻的还行,可是不是轻的,她也不想因孩子,失去莫栾,所以,无论孩子是谁的,她都要打掉。 乔莫轻大手紧攥成拳,抿唇一言不发,眼睛紧紧的盯着龙雪。 见龙雪端起碗,乔莫轻目光一缩,伸手将碗夺走,药汁溅到龙雪手背上,顿时烫出一块红印。 “轻,你干什么?”龙雪无视手背上的痛,伸手欲将药碗夺回来。 乔莫轻却快一步,将药汁倒掉,看着洒一地的药汁,龙雪蹙眉,却听乔莫轻说道:“生下这个孩子,就当你还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乔莫轻特意将“救命之恩”回重音,龙雪眸光一沉,是啊!他对她的恩,可是救命之恩,如果没有他,她不可能活下来,即使人不人,鬼不鬼,她却是活着。 他对她的恩情,不只是她的身体能还清,没经过人事还好,现在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他。 可是,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怀孕不是一两天,而是十个月,如果她答应,就意味着这十个月之内,她不能嫁给莫栾,不,不只十个月,还有坐月子,几乎要一年的时间。 乔莫轻看出她的迟疑,冰冷的鹰眸中犀锐地扫视了她一眼。“七年你都熬过来了,三年你都忍过来了,还怕多等一年吗?” 龙雪又是一愣,他这是第二次用这么冰冷的声音对她说话,突然之间,她觉得特别委屈。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还要坚持让我生下来吗?”龙雪问道,她的话没有明说,却胜似于明说。 乔莫轻眸光闪了一下,将碗放在桌子上,大手落到她肩上。“是。” “你不后悔。”龙雪拂开了他的手。 手僵硬在空中,乔莫轻冷睇了她一眼,牙缝里蹦出三个坚毅的字眼。“永远不。” “好,我还你的救命之恩,生下这个孩子,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孩子的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尤其是莫栾。”龙雪说道,如果生下这个孩子可以还他的救命之恩,她对他也不会觉得愧疚了。 “好。”乔莫轻爽快的答应,他们各想的不一样,想到汝阳对轩儿的在乎程度,等他们有了孩子,雪儿也一定会爱他们的孩子,没准她会为了孩子而放弃自己的坚持。 两人达成协议,还没有庆祝一番,这时汝阳的声音从院中响起。“龙雪,你给我滚出来。” “柳汝阳。”听到汝阳的声音,两人露出不同的表情。 “她怎么会来你这里?”乔莫轻问道,即使这三年来,他没有回乔府,却知道乔府内的一切,两人不合,还是乔莫栾在她们之间周旋,这三年来她们才井水不犯河水。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杜菱儿的事。”龙雪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汝阳几乎每天都会上她这里报到一次,都是为了同样的事。 汝阳的执着,让龙雪很意外,在她这里明明找不到人,却偏要往她这里跑。 “杜菱儿。”阴鸷的语言传出来,丝丝冷气蔓延,乔莫轻寡薄的唇瓣微微勾起轻蔑的冷笑。 她的儿子不见了,她不担心,却偏偏担心别人,转念一想,轩儿失踪的事,乔莫栾还瞒着她。 “轻,你把她打发掉,我不想见她,见到她那张脸,我就恨,恨不得毁了她那张虚伪的脸。”龙雪目光阴凉,她连应付都不想了。 “好,你先休息,等一下我让人给你熬一碗安胎药来。”乔莫轻扶着龙雪到床上,因为怀孕的关系,除了吐之外,龙雪更想睡觉。 院子里,汝阳有些意外在这里见到乔莫轻。 “当年是我救了雪儿。”乔莫轻温润的声音响起,他这么说,也间接的解释了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乔莫轻是龙雪的救命恩人,汝阳是知道的,她意外的不是这个,而是这时候乔莫轻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乔莫轻这张脸,仿佛有魔力般,汝阳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博对她的恩情,她还不了,见到乔莫轻这张跟博一样的脸,仿佛他说什么,她就会答应,毫无原则。 “大嫂,雪儿身体不好,别来打惹她,杜菱儿的事跟她无关。”乔莫轻温润的声音有水般,就算是谎言,还带着让人深信的魔力。 “真与她无关吗?”汝阳问道。 乔莫轻看着她,突然之间,欺负她对自己的信任,都觉得是一种罪过,可是,他不能让她知道,杜菱儿的事是雪儿所为。“是。” 汝阳蹙眉,乔莫轻说是,可是她还是怀疑龙雪,除了龙雪,还有谁会伤害菱儿,菱儿的事,她到现在还心神不安。 “怎么?怀疑我的话,你不是说过,只要我说,你就信吗?”乔莫轻温和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同时也带着犀利。 汝阳垂下眼帘,沉默良久,看着乔莫轻坚定的说道:“我信。” 毫无原则,毫无犹豫,几乎是盲目。 我信,这两个字,不仅让站在院外的乔莫栾站皱起眉头,连乔莫轻也挑了挑眉。 乔莫轻余光睨了一眼站在院外的身影,乔莫栾铁黑的脸色愈加的暗沉阴郁了,两人四目相对,在空中扫出火花。 “大嫂,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你对我的信任,到底来源于何处?”乔莫轻很好奇的问,他这么问,也问出两人的心声,这也是乔莫栾想问汝阳,却一直没机会问她。 孩子的事,她明明怀疑他,却在见到他,没有恶言质问,反而是细声细语,只问了他一句,他否认,她居然真信。 每次他都睁眼说瞎话,没有追问原因,也没让他说清楚,只要他说,她就信。 “这里。”汝阳指着她心口的位置,与其说信任他,不如说是还恩。 在别人眼中,她不能理解乔莫栾对龙雪这个恩人的纵容,其实,她能理解,但她坚信,龙雪再怎么施恩给乔莫栾,也没有博施给她的恩情深,深到她几辈子都无法还清。 如果她不能理解,早就撒泼逼着乔莫栾在她与龙雪之间做选择,因为理解,所以她退步,而她每次退步,他们就进一步,逼得她都快退无可退了。 龙雪施恩给乔莫栾,又没龙雪给她,她没必要将龙雪将恩人一样供着,就像她没有逼乔莫栾跟她一起带博的恩。 对博的恩情,她还不了给博,只能还给博的前世乔莫轻,不求别的,只求她的心好过一点,对博的愧疚可以减轻一次,有时候过重的恩情,真会将人给压垮。 回到梅院,汝阳有些疲惫,她答应过乔莫轻,不去打扰龙雪了,菱儿的事,真与龙雪无关吗? 她不相信,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合理的怀疑。 “小姐。”兰姨来到她面前,欲言又止。 “什么事兰姨?”汝阳敛起思绪,露出一抹笑,见兰姨还是欲言又止,汝阳说道:“兰姨,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是这样,兰姨想问小姐,什么时候送夫人的骨灰回齐国,她离家太久,生前不能回家看看,死后想早点回故乡。”兰姨说道。 汝阳愣了愣,大夫人死了一个多月了,兰姨见她未提起送骨灰回齐国的事,也未派人送回去,其实,汝阳想的是,等找到菱儿,事情平息后,她自亲带着大夫人的骨灰去齐国,她也可以去齐国散散心,等乔莫栾处理好龙雪的事,她再回龙国。 汝阳拉着兰姨的手,说道:“兰姨,你别担心,我答应过娘亲的事,不会忘记,我一定会将娘亲的骨灰送到齐国,现在府中出了些事情,莫昂带着轩儿出去玩,也未回来,等过些日子,我再带着轩儿跟你将娘亲的骨灰送去齐国。” “小姐,你别急,兰姨也只是随便问问,送夫人回齐国的事,我们不急,等你把事情处理好之后,再送也不迟。”兰姨拍了拍汝阳的手,她之所以会问,是怕汝阳将此事给忘了。 其实,这么大的事,汝阳怎么可能忘。 “小姐,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做饭,等姑爷回来就能吃了。”兰姨满意的去了厨房。 汝阳在院子坐了一会儿,便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回顾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问芙下落不明,红尘去找了,菱儿也失踪了。 一个多月了,依旧杳无音讯,每天乔莫栾回来,她都会回一次,等到的回答都令她失望。 “汝阳。”乔莫栾低沉的嗓音有着一丝嘶哑,听到他的声音,汝阳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你回来了,有消息吗?”汝阳立刻迎上去。 乔莫栾薄唇微扬了个邪魅的弧度,狭长的眸子轻轻的眯着,掩去眼底那抹幽怨,轻柔的缓缓说道:“汝阳,你能别问吗?我真不忍心告诉你,真不忍心看到你失望的表情。” 汝阳垮下小脸,乔莫栾缓慢的俯下,冰凉的唇覆上了那微张的柔软。 “莫......”汝阳推着他的胸膛,不是拒绝,是什么,汝阳也弄不清楚。 乔莫栾却当她是在拒绝自己,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头,不给她逃避,加深这个吻,两人津液相交,暧昧不已。 吻满足不了他,大掌游离在汝阳的身上,隔着布料,清晰的感觉到他掌下炙热的温度,所到之处都在她的身上洒下了火种。 这一个月来,两人几乎没有亲密过,汝阳担心菱儿,乔莫栾担心轩儿。 杜菱儿的生死,与他无关,杜菱儿这么大一个人,没有消息,不一定就是坏消息,但是轩儿不一样,他还那么小,没有自理的能力,如果是绑架,绑匪也该向他们索要赎金,如果是落入敌人手中,敌人应该带轩儿来威胁他。 一个月过去,他们找不到,也不见任何人找上门。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有心情做这事,今天乔莫栾是被打击到了,他嫉妒汝阳对乔莫轻毫无原则,盲目的信任,尤其是乔莫轻问她。 “你对我的信任,到底来源于何处?” “这里。”汝阳指着心口的位置,刺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嗯......”汝阳不知道他变化的情绪,在他的深吻之下,悸动的轻吟,有些不安的双手环上了乔莫栾的脖颈。 也不知她是拒绝,还是想索求更多。 内心的情绪,影响到乔莫栾,而汝阳环上他脖子的动作,他当成她是邀请,打横将她抱起,有些粗鲁的将她抛在身上,他伟岸的身体随之俯了上去。 第199章 不安的心 感觉到两人身上的衣物很碍事,乔莫栾有些暴戾的撕扯着两人身上的衣服,那些上好的织锦在他无情的手中不堪一击,化成了片片碎布,被抛到了幔帐之外。 大手在她那光滑柔细的肌肤油走,乔莫栾一阵心悸。 “莫栾。”突然感受到一阵凉意,汝阳本能的缩了下。 乔莫栾低头吻着她有些微肿的唇,没有深吻,片刻离开,薄唇吻着她的优美的下巴,滑过她纤细的脖颈,来到那美得勾人心魄的锁骨。 “嗯。”汝阳动情的吟出声,对他来说无疑不是邀请。 他的吻狂热而温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吻着她的香肩,吻着她的丰满,就是立刻满足她。 “嗯......莫栾......”汝阳的身体在他的吻下微微颤抖着,尤其是当他的唇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身子不免一惊,纤细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黑与白成对比,却诱人不已。“莫栾......别......” “别什么?”乔莫栾故意问道,声音因压抑的晴欲低沉而沙哑,舌灵巧的挑xxxx逗着那雪峰上的红豆,在他的嘴下变的坚xxxxx挺,如盛开的鲜花。 “莫栾......”汝阳抱着他的头,芊芊玉指抓住他黑亮的发丝,控制不住的拉扯着,头皮一痛,乔莫栾却没有阻止她,任由她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即使把发丝给拉扯断,他也不在乎,而她嘴里时不时溢出欢愉的声音,虽然很浅很低,却撩人心弦。 这样的她,他如何放得开,这样的她,为何对莫轻特别,尤其是她对他的信任,好似无论莫轻对她做过什么,只要她问,莫轻否认,她都会深信不疑,他也是疑惑,她对莫轻的信任到底来源于何处。 然而,当莫轻同出他藏在心底的疑问时,当她指着自己的胸口,铿锵有力的说。“这里。” 这是心,她对莫轻的信任是发自内心,这让他没来由的一阵怒意,然而怒意过后就是一阵心慌,至于心慌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仿佛只要是莫轻的话,她都会听,如果莫轻让她离开他,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这让他很怀疑,她跟莫轻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曾经,他怀疑轩儿是古夜的,是那个神秘的岑晨曦的,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轩儿是乔莫轻的,他没有问她,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怕问清楚,她就会带着轩儿离开他,奔向乔莫轻的怀抱。 所以,他直接去问乔莫轻,乔莫轻没有给他肯定的回答,却胜过肯定的回答,他也没让乔莫轻给他肯定的回答,他怕自己承受不起这个真相。 轩儿是莫轻的,原本叫他大伯,却叫他爹爹,原本该叫莫轻爹爹,却叫他三叔,这不是重点,这也不是他的心结。 想到莫轻跟汝阳......他们之间有轩儿,乔莫栾就嫉妒,更多的是无奈。 汝阳说,他不知道轩儿的父亲是谁,他看得出来,汝阳不像在说慌,她也没必要为这事骗他,轩儿父亲是乔莫轻,连汝阳都不知道,他也不敢告诉她。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跟他与莫轻都发生过......她生下莫轻的孩子,却嫁给了他,在他们两兄弟之间都有过......她一定会接受不了,一定会崩溃。 过去的事,他们不是神,谁也改变不了,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追究过去,而是与她享受现在与将来。 “莫栾。”汝阳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出神,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无法窥视他的内心世界,可她就是感觉到他不开心,这样的他,令她很心疼。 乔莫栾顿时回神,定眼看着身下的人儿,勾起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唔......”汝阳错愕的望着乔莫栾,他的大掌不知道什么滑到了那私密的禁地。 “你也渴望我,对不对?”乔莫栾笑得愈加邪肆,带着茧子的手指轻轻撩拨...... 他的手带着火,点着了汝阳身上所有的点,那些熟悉的敏感在他的手指拨弄下仿佛身体过了电一般,让她浑身都在颤抖着,不想阻止他带给她的这种欢悦,只想要更多。 急促的呼吸声和浅浅的低吟声相互辉映,屋内飘着一股yin靡的气息,空气中充斥着女子体香和男人身上那淡淡茶香混绕的气息。 这些气息都是彼此无形的邀请,他们都可望着彼此。 “对不对?”得不到她的回答,乔莫栾依旧不放弃,执着的想要她在他面前,承认她对他的渴望。 身下的肿胀早已经高高昂起,再不发泄,乔莫栾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可是,为了她,他依旧忍着,只为了让她享受此刻,享受他给予她的。 “嗯。”汝阳点头,撇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在这个时候让她承认,无疑不是对她...... “我听不懂,对,还是不对?”乔莫栾故意装不懂,非要她说出来。 汝阳瞪着他,她不相信他听不懂,你再装,再装。 “对不对?”乔莫栾执着的问,非要她给个答案。 “对对对,我渴望你,我渴望你。”汝阳豁出去了,抱着他的脖子,送上她的香吻。 听着她的回答,乔莫栾很是满意,他要的就是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相信我,我比你更渴望。”乔莫栾俯在她耳边,心情特别好,忘掉了那郁闷的心结。 “看得出来,人家都说男人是禽兽。”汝阳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乔莫栾笑出声,重重的在她唇上印了一下。“我也只对你一人禽兽。” “你敢对别人,我就......”汝阳瞪着他,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 “你就怎么?”乔莫栾眸光闪了闪,双手按在她头两旁,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你到底要还是不要?不要就起开。”汝阳动怒了,她从来不知道,在做这种事情时,他还能磨磨蹭蹭。 对于她的保留,乔莫栾没有执着的逼问,有些事问出来后,只会让他更加郁闷。 “宝贝,怎么会不要呢?”乔莫栾诡异一笑,低头吻上她胸前的红梅,感受到身下的人已经完全的准备好,他的唇离开了已经高蜓的雪峰,一路上移...... 他将自己置身于她......悸动的跳跃着。 乔莫栾看着汝阳,见她双眼迷离的看着他,抵着的灼热让她心里有着迫切,可是,那人却停止了动作,汝阳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迷离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不满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弓了起来,想去迎接些什么。 感受到她的急切,乔莫栾却仿佛故意一般,她弓起一分,他便离开一分,她越是想要,他越不给她。 汝阳白希的脸颊羞的涨红,乔莫栾这样拒绝不像拒绝,让汝阳觉得自己像一个饥不择食的欲女,最后,忍无可忍,娇嗔一声,负气的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要,乔莫栾,你给我痛快点,要就要,不要就给老娘起开。” 她真是被逼急了,连老娘都用上了。 她如此说,女儿家的娇态尽显,不免让乔莫栾心里悸动不已。 同时,也让他想起新婚那一晚,其实,他们什么都没做,因为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只是搂着她,他就激动。 看到乔莫栾嘴角的笑,汝阳越发的怒了,感觉自己好像饥渴一样,在欲望上,女人的控制力不一定就输给男人,正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却被那人擒住了手。 随之而来的是...... “啊!”乔莫栾趁她不注意,猛然一个挺身,将他那灼热的肿胀深深的埋入了她的身体里,让她险些无法包容他的硕大。“乔莫栾,你个......” bt两个字没有来得及溢出口,嘴就被乔莫栾噙了去,随着那火热的吻,他开始了疯狂的冲刺,一进一出之际,他都将自己的肿胀深深的埋入,每一次,都将他送入她的最深处。 娇吟声由浅到疯狂,汝阳在乔莫栾那肆意的冲刺下,不由自主的溢出暧昧的呓语。乔莫栾在她身上疯狂的索取着,直到他最后的低吼一声,将自己爱的热液挥洒。 乔莫栾压在汝阳身上,屋内旖旎惷光,伴随着两个人喘息的呼吸声,到处充斥了暧昧的气息。 缓和下来,乔莫栾从她身上翻身而下,躺倒一侧,长臂揽过汝阳,拉过锦被盖住二人,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轻轻的阖上了眼睛。 汝阳有些意外,才一次他就放过她了,若是以前,他一定不会只做一次,这让她意外的同时,也担心。 “莫栾,出什么事了?”汝阳手抚摸着他的下巴,这男人心里一定藏着什么事,她并不是贪心的女人,并不想窥视她的内心世界,可是这样的他,令她心疼。 “没事。”乔莫栾愣了一下,低眸看着怀中的人儿。 “你撒谎。”汝阳嘟着嘴,她才不相信他说的话,他不愿意告诉她,汝阳心里猜想,片刻就猜出是什么事。“菱儿的事,有困难吗?” 乔莫栾又是一愣,很想告诉他,杜菱儿的事,他根本没找,他现在只想找到轩儿,轩儿失踪一个月了,随着时间越久,他越不敢告诉她。 他真的很担心,不敢想象,若是轩儿有什么闪失,他该如何向她交代。 此刻,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她知道轩儿不见了,害怕她崩溃,害怕这刻的拥有将会是永别,他会失去她,彻底的失去她。 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在此刻停止,他将永远拥有她。 “别胡思乱想,睡觉。”乔莫栾给她掖了掖被子,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选择了不回答,他骗了她,在轩儿失踪的事上,他骗了她,不想再骗她。 骗人,看似容易,实则很难。 汝阳抬眸,望着他的下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被她吞了回去,他不想说,她若是再问,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可她心里清楚,那是敷衍。 如果得不到真实的答案,她也不想他敷衍自己,虽说有时候敷衍也是一种爱的表现,是为了保护你,但是她不要这样的敷衍,她有能力与他并肩作战,虽说现在没有,但是她坚信,只要她怒力,就一定会有这么一天。 她会用自己的能力,堵着那些人的嘴巴,不会让他们以为,她是高攀了乔莫栾,她要做配得上他的女人,虽说她一直觉得自己配得上他,但是她觉得没用,要别人觉得。 兰姨做好饭,准备叫他们吃饭,推开门,见床上相拥的两人,兰姨没打扰他们,轻轻的将门给关上,她知道,这段时间来,他们为了找人都很累。 住进梅院一个月,而这一个月里,她没见到小少爷,姑爷说二当家带着小少爷离开京城,去外面玩了,可是她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她又不敢对小姐说。 深夜,龙雪看了一眼身边的乔莫轻,他睡得很沉,不似累得睡着,而是被人下了药。 “轻,别怪我,这药对你没危害,只是让你安心的睡觉,明天一早你就会醒来。”龙雪摸了摸乔莫轻的脸膛,她让他睡觉,不是怕他破坏她的计划,而是怕他看到她残忍的一面。 龙雪起身,穿上衣裙,披上披风。 来到她以前的住处,看着她住了七年的院子,龙雪心里一阵感处。 三年多没来了,她还记得,阔别七年,第一次与他重逢的场面,龙雪闭上眼睛,三年多了,她也怀上孩子了,可惜,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也不是轻的。 龙雪贴在腹部上的手一点一点的紧缩,不是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吗?为什么柳汝阳没有遭到报应,上苍却要这么对她。 这个孩子,她不会要,即使轻承诺过,就算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依旧会将亲自骨肉般,可是她心里没底。 “柳汝阳,你永远不会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你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将杜菱儿藏在这里。”龙雪狠恶恶瞪着院子,迈步朝关杜菱儿的房间走去。 稍后还有 第200章 她的报应 龙雪有些意外,她让乔莫轻派了两个人守着杜菱儿,却不见他们守候在门外,突然,想到他们在房间对杜菱儿做着什么事。 龙雪扬起嘴角,她就是要让杜菱儿痛苦,让杜菱儿生不如死。 推看房间,一股血腥味儿席卷而来,让她一阵恶心,她却强忍着,房间里并没有她预想的一幕。 没有那两人的身影,也没有杜菱儿的身影,龙雪心一惊,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杜菱儿该不会被救走了吧?这个想法让龙雪眸光一寒。 “找他们吗?”冷邪的声音响起,接着两具尸体丢在龙雪眼前。 龙雪先一愣,随即低头,两具尸体,算不上完整的尸体。 两只眼睛被挖了,鼻子耳朵也被割了,双手从手腕处砍掉,双脚也只砍掉了脚趾,死状很惨,虽然两人已经面目全非,可龙雪还是认得他们,他们就是轻派来看守杜菱儿的人。 突然...... “嗯......”两人艰难的张嘴,被割了舌头,吐出来的却是血。 “啊!”他们没死,龙雪吓的尖叫出声,往后退了几步。 她突然后悔了,她不该怕轻看到自己残忍的一幕,不让轻陪她来,她不该给轻下药让他睡觉。 这个地方,莫栾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未找到,眼前这个面具男人是怎么找到,还杀了她的人。 “杜菱儿呢?”龙雪没见到杜菱儿的身影,急切的问,看着眼前的两人,只觉得无比恶心,胃里涌上一股酸水,弯着腰狂吐。“呕。” 面具男人见她吐,挑了挑眉,来到她身边。“怎么,这样就嫌恶心了?” 龙雪吐完后,抬眸望着他。“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具男人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保证等一下还有更恶心的等着你。” 语气猖狂,笑声妖媚,却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是谁?你想怎样?”龙雪突然有些害怕了,眼前这个面具男人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他救了杜菱儿,显然他认识杜菱儿,如果真是杜菱儿的人,想到这段时间对杜菱儿做出来的事,龙雪就感觉到害怕。 杜菱儿扬言过,除非杀了她,若给她活着的机会,她一定会报复,一定会报复。 杜菱儿的报复,龙雪一阵寒战。 “不想怎样?就是想让你体会一下你对她做的事。”面具男人弹了弹肩上的发丝,动作优雅邪魅。 龙雪倒吸一口冷气,如果让她领教一下杜菱儿承受...... “你是谁?”龙雪退后一步,打量着他,面具之下是一双深邃,一袭黑色长袍,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那种冷冽的霸气丝毫不输给乔莫栾。 面具男人只笑不语,龙雪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你到底是谁?跟那个贱女人是什么关系?还是......你是柳汝阳派来的人。” 龙雪不敢想象,如果真是柳汝阳派来的人,她一定会带着杜菱儿去向莫栾告她的状,对于这突状,她没有想到对付的办法。 “我说过,我是谁不重要,至于是谁派来的人,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人派我来,可以告诉你,我这个人没什么嗜好,而最大的嗜好......”嗜血邪魅的嗓音,面具男人逼近龙雪,修长的手挑起她垂在肩上的一缕发丝。“就是变着方的折磨人,越是痛苦越兴奋,越是挣扎,越是死亡。” 龙雪看了一眼地上惨不忍睹的两人,对于面具男人的话,她毫不怀疑,正常人都不会像他这么折磨人,不过,与她相比之下,他不一定胜过她。 比狠,比残忍,她不会输给任何人。 折磨人,她也有很多方法,身体上的,心灵上的,她都人折磨,看着杜菱儿,尤其是杜菱儿对柳汝阳的忠心,杜菱儿越是这样,她就越要折磨杜菱儿。 忠心换来的代价,生不如死。 同时,龙雪思量着,如果他真跟那个贱女人有什么关联,那她不就......龙雪猛的摇头,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场会跟眼前的两人一样。 “我是乔家当家的恩人,你若是敢伤害我,他不会放过你。”龙雪挺了挺胸,将畏惧压抑在心底。 黑白两道的人都怕乔莫栾,她只希望眼前的面具男人也怕。 “乔家当家,你是说乔莫栾。”面具男人发出一声阴狠的笑,说道:“你这么说,他很在乎你,呵呵,他越是在乎你,对我来说越是好事,实话告诉你,我跟乔莫栾有仇,虽算不上仇深四海,却......” “公子。”龙雪突然打断他的话,柔弱无骨的手攀上他的肩,丰腴的身姿贴上去,故意用她柔软的胸在他胸膛上蹭着,抬起一只手,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公子,你看我美吗?” 面具男人低眸,看着在他身上造次的女人。“想听实话吗?” 龙雪一愣,她以为他会不屑回答,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不过,他这么问,一定对她有意思。“当然。” “你不如她。”面具男人吐出四个字,龙雪脸色一沉,虽没有指名点姓,但龙雪知道,他口中的她,所指何人。 “她再好,又如何?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龙雪心里很恨,莫栾爱那个践人,娶了那个践人,现在眼前这个不知庐山真面目的男人也喜欢那个践人,她是自己仇人,叫她如何不恨。 “哼!”面具男人冷哼一声。“也比你好,除了这张脸,脱光衣衫,你确定自己这具身体能吸引人?” 面具男人没有直白的说出来,但龙雪听得懂,很是意外,他怎么知道她身上的伤烧。 强压着对他的怒意,龙雪突然一笑,对这张脸感兴趣就行了,羞赧的红着脸,眨着媚眼,声音娇媚。“公子,你看我的眼睛,美丽漂亮吗?是不是很美丽,是不是很漂亮,对,就是这样,看着我的眼......啊......” 面具男人嫌恶的推开龙雪的身子,轻轻一吹,将手中那缕秀发吹落,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龙雪,毫无一点怜惜之意,眼底满是不屑。“催眠术,哼!” “你说什么?”龙雪趴在地上,无视被扯掉头发的痛,听着他的话,忘了起来,他居然知道催促术,他居然知道催促术。 “对我使用催眠术,无疑不是在班门弄斧,愚笨的女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面具男人不屑的说道。 “你也懂催眠术?”龙雪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具男人,一直以为,只有龙傲皇兄才适合学催眠术,因为他有一双妖冶的紫瞳,不练催眠术真的很可惜。 “懂?”面具男人低头轻蔑的瞥了龙雪一眼,说道:“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催眠术。” 面具男人深邃的双眸妖娆的眨了一下眼,眸子浮起深不见底的旋涡,抬起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打了个响指,立刻两个被折磨得面目全非,被砍了手脚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面具男人身后。 “她,赏给你们。”面具男人命令道。 “是,主人。”两人转身,朝龙雪走来,他们没有脚,像踩着高跷而来,只是每走一步,留下一个血印。 “你......你......你们......”龙雪睁大美目,满是难以置信。 龙雪往后退,却觉得退无可退,身后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在抵着她一般,龙雪急了,很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他们下了什么催眠术?”龙雪看向冷漠看着这一切的面具男人,看着那两个被晴欲折磨得快癫狂的两人,用不着他告诉自己,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龙雪逃不掉,吓得脸色瞬间惨白,颤抖着身子,突然感觉背后的无形墙仿佛被冲破了般,龙雪只想要逃,猛然一个翻身,朝门口冲。 “抓住她。”面具男人一个命令,一个男人扣住她的肩,接着是一声撕裂声响起。 “滚开,滚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是轻的属下,你们若是敢碰我一下,轻不会放过你们,放开......你这个疯子,快停下,让他们停下来......啊......”龙雪惊恐的大叫。 “好好享受,你也不用担心他们被折磨成这样,不能满足你,这是催眠术,你清楚催促术的厉害,他们就算是死了,也会完成我的命令。”面具男人找了一张椅子落坐,冷眼看着这一幕。 “不。”龙雪嘶声的叫着,就是知道,她才害怕,这等于是被死人......“公子,请你,放了我,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啊!” 从两个男人身上传来的血腥与恶臭味,让龙雪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看着两张面目全非狰狞的面孔,那猥亵恶心肮脏的身体,龙雪恨不得自己就这么晕死过去。 然而,她却提醒着自己不能晕,晕了就只能任他们为所欲为,她的身体虽然不干净,被两个男人沾染过,可她也不想再加两个男人,尤其是她见过他们的面容。 “不能。”面具男人又打了个响指,随意而有意,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坐着。“我已经这么做了,在这个世上,不有我不能做的事。” “是不是柳汝阳让你这么做的?”龙雪嘶哑的叫,除了柳汝阳会这么对她,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面具男人不语,而他的沉默,龙雪当默认,心底对汝阳的恨,又加深了。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那场大火毁了她,现在柳汝阳又想要毁了她,龙雪此刻怀疑,上次那个强了她的人,是不是也是柳汝阳派来的人。 乔府戒备森严,怎么可能闯进采花大盗。 采花大盗,亏她想得出来。 孩子,想到肚子里的孩子,龙雪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她想用孩子打动他,希望他能因此放过自己。 “公子,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听柳汝阳的,你不能助纣为虐,公子,我怀有身孕,你不能这样残忍,你不能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恐惧笼罩着她,龙雪越想着这些在自己身上揉搓的脏手......不,这不是手,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手,龙雪胃里越翻滚着。 “有孕。”面具男人一愣,接过黑衣人递上来的茶,淡淡的喝了一口茶。“乔莫栾的?” 龙雪想点头,可是想到这个男人对莫栾的恨,她不敢点头。“不是,不是,不是。” 连说了三个不是,在别人眼中,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面具男人知道,她没有说慌,孩子真不是乔莫栾的。 “乔莫轻的?”面具男人又问,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只是处于惊恐万状的龙雪没有看到。 “不是不是不是。”龙雪猛摇头,面具男人听到她否认,松了一口气,却听龙雪又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我是被强......这事跟柳汝阳有关,她一点知道孩子是谁的,她这么对我,一定有她的目的,你若是破坏了她的目的,她一定不会轻饶你。” 龙雪这次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如果她承认是乔莫轻的,或许,面具男人会摆手。 “继续。”面具男人抬手打了个响指,那两个原本停下来的男人,听到这声命令,又继续起来。 “不,求你,不要伤害我孩子,他会出事......”龙雪真的怕了,如果他找两个正常的男人还好,可是眼前这两个,还算得上是人吗? “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没了,对你来说不是正好吗?”面具男人这番话,无疑不是说到龙雪心坎里。 可是,如果孩子没了,轻会怎么想,如果她说自己被......轻一定会嫌弃她,宁愿吃哑巴亏,也不想让轻嫌弃。 轻不知道她其实早就失去了童贞,轻会对她有求必应,是因为她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轻。 她答应过轻,会将孩子生下来。 第201章 烫火山芋 “孩子是我的,我爱我的孩子。”龙雪推拒着身上的人,她在说出这句话时,面具男人目光闪了一下,审视的眸光落到龙雪身上,她眼底只有惊吓,并没有一丝母亲的光芒。 她不是爱孩子,而是在利用孩子,一个利用孩子的母亲,会是一个好母亲吗? “别伤害我的孩子,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龙雪见他迟疑,误以为他那是动容。 “你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我的。”面具男人一句话,将龙雪刚刚升起的希望扑灭。 多理所当然的一句话,多无情的一句话,你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我的。 “你......”龙雪还不死心,一张嘴突然被恶心的东西堵住,接着下身传来一阵疼痛,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先是震惊,随即是错愕,他们居然真的......龙雪看着压在她身上的两人,一阵恶心又席卷而来,这样的他们,只有一口气,如果没有这口气在,他们就是尸体,她居然被尸体...... 龙雪想叫,嘴却被堵住,胃里翻滚着,有酸臭的液体在她喉咙上不上,下不下,只能瞪大眼睛,双眸里全是被恐惧充斥的猩红。 从身体内传来的疼痛,窒息的疼痛在胸腔炸开,龙雪却只能呜呜的继续接受着,永无休止的冲击。 这个面具男人是柳汝阳的人,她现在遭受的一切,是柳汝阳加给她的,那场火她毁了自己,现在又...... 柳汝阳倘若今夜还让我活着,立誓今夜的屈辱,所承受的一切,日后要让她加倍奉还。 不知过了多久,那恶心的东西从她嘴里抽出,因被插得太久,嘴无法合拢,在龙雪以为,要结束后,才知道,根本没有结束,身子被翻过来,原本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改为她压着他,他那个在她体内的东西,因为这个动作,愈加...... “嗯。”龙雪忍不住吟出声,泪流进嘴里,她尝到的不是咸味,而是苦涩,不是绝望,而是恨。 在她满腔恨时,突然,一个体重压了下来,她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等她意识到身后的男人要对她做什么时,龙雪猛的一惊。 “不......啊......”一阵撕裂的痛从股间传出来,龙雪惨叫出声,那扩散到四肢百骸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挣扎。 明明是两个被砍去了手脚的人,她却挣扎不开他们的钳制,她知道,他们被催眠术了。 龙雪眼底的恨更浓烈,对柳汝阳的恨,对面具男人的恨,对杜菱儿的恨,对乔莫轻的恨,对乔莫栾的恨,突然之间,她恨天下人,连同关心她的人,爱她的人一并恨了起来。 没有怜惜,没有爱***抚,只有永远止境的痛。 然而,就在这份痛苦中,夹杂着某种怪异的感觉袭来,疼痛渐渐被身体的欢愉和羞辱所取代,身体也因欢愉不断抖动,让龙雪的意识模糊了,忍不住吟出声。 听到她的吟声,面具男人眸子深处尽是恶意的戏谑,冷睨了一眼这一幕,冷冷的讥讽道:“这样也能感觉到欢愉,你们龙家的人真不是一般的贱。”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将龙雪飘远的理智拉了回来。 龙家人的,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你此刻所承受的一切,不是自作自受,而是柳、汝、阳。”最后柳汝阳三个字,面具男人一字一顿,仿佛要她记清楚般。 果然是柳汝阳,该死的柳汝阳,对上次的事,她果然是怀恨在心。 “柳汝阳。”龙雪咬牙切齿的嚼着这三个字,仿佛要将这三个字刻进骨血里般。 面具男人低头玩着茶杯,没有作声,高深莫测的眸光闪烁着耀眼魅惑的光芒,嘴角的笑也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吩咐了几句,面具男人起身离开。 走出院子,面具男人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一张精致妖娆的脸,第一眼看却惊艳不已。 抬头望着夜空,喃喃道:“父王,姑姑死了,我不能将姑姑带到你面前,但是,没事,姑姑留下了一个女儿,我可以将姑姑的女儿带到你面前。” 翌日。 乔莫轻醒来,不见龙雪的身影,微微蹙眉。 “三少爷。”丫环见乔莫轻出来,立刻迎上去。 “雪儿呢?”乔莫轻问道。 “回三少爷,雪姑娘出去了。”丫环回答,只是没说龙雪什么时候出去的。 乔莫轻没再多问,昨夜龙雪给他喝的茶有问题,他不是不知道,他装不知道当着她的面喝下去,他只是想告诉她,只要是她想的,他都会成全她,除了乔莫栾的事。 他知道她去了哪儿? 乔莫轻没有回竹院,而是走出乔府,朝龙雪以前住的地方走去。 刚出乔府,一抹身影将他挡住。 “古夜。”乔莫轻四下看了一眼,拉着古夜躲在拐角处。“你疯了,这是乔府,乔莫栾他们都在找你。” “我知道。”古夜邪魅一笑,说道:“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吗?” “安全什么?你能想到,乔莫栾他们不会想到吗?”乔莫轻瞪了古夜一眼。“你不是说办完事就会离开吗?都一个月了,你怎么还没离开?” “事情还没办完。”古夜眼眸闪过一丝难以捉摸光芒,真心的说,如果可以,他不想来龙国。 “到底是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乔莫轻只想他快点离开,上次见面,他也这么说,古夜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办事效率没有这么低过。 一个月都未办好,可见不是小事。 “私事,无需帮忙。”古夜拒绝,此事他只会利用人,却不会求助于人,乔莫轻也不例外。 “不要我帮忙,你冒险来这里找我做什么?”乔莫轻有些郁闷的问道,他还有事,他真担心雪儿控制不住,折磨死杜菱儿,其实,雪儿对杜菱儿的做法,他真不认同,他可以对别人残忍,却不想雪儿对别人残忍。 “找你帮忙。”古夜说道,如果不是有事找乔莫轻帮忙,他也不会在这里等。 “你不是说无需帮忙吗?”乔莫轻蹙眉,越来越不懂他了,说话越来越难懂了。 “是另外一件事。”古夜话音未落,转身迈步,古夜看着他的背景愣了一下,随即跟上。 客栈。 “你......”乔莫轻错愕的望着躺在床上的两个小家伙,一个是轩儿,还有一个跟轩儿差不多大,也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是古夜带来的,如果不是他们都知情,一定会以为他们是那三胞胎的两个。 只可惜,那个孩子死了,这让乔莫轻很意外,他让那些人照顾好孩子,却不曾想到,孩子还是死了。 那个孩子的死,等于是破坏了他的计划,没有几个人知道是三胎胞,他就是再拿一个孩子补救,也无济于事,也不知是天意,还是什么,汝阳不知从哪儿抱来一个孩子,硬说是她的孩子。 乔莫栾不会告诉她,她的孩子死了,她又说抱来的孩子是自己的,这对他来说,无疑不是好事,他的计划又可以继续。 “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乔莫轻有些不理解。 “带上他才好掩饰身份。”古夜回答。 乔莫轻默了,他说得没错,乔莫栾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古夜这次来龙国,还带上一个孩子。 “你不怕出意外吗?”乔莫轻问道,随即提醒。“别忘了,三年前的意外。” 想到三年前的意外,古夜眼底闪过一抹痛,一闪而过,以至于乔莫轻没有捉摸到。 她产下三个孩子,却只有这一个才活了下来,如果早知道那个孩子会死,他不会同意乔莫轻的做法,而还有一个孩子,是他大意才将孩子给丢了。 三年前的意外,谁也没料到,乔莫轻也不想再回忆,眸光落到轩儿身上。“古夜,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你不能影响到我的计划,把轩儿还回去。” 乔莫栾他们在找轩儿,现在没找到,不代表他们找不到,他也很佩服古夜,居然能撑到一个月。 “如果我说,是他赖着我,你信吗?”古夜问,这事说出来,他都不信。 那天他带着锐儿在街上走,乔轩却突然跑来,拉着锐儿的手,硬要跟着锐儿,他知道乔轩的身份,让他跟着他们,无疑不是冒险。 平时锐儿不与人亲近,就算是熟人,他也排斥,他喜欢的人很少,对跟乔轩一拍即合,如果乔轩不是汝阳抱来的孩子,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死,他都会以为,这是兄弟情。 听古夜说完,乔莫轻有些意外,轩儿怎么会接近他,轩儿连自己都排斥,难道是因为齐锐,两个孩子差不多大,所以一拍即合。 “你让我把轩儿抱回去,要怎么解释?”乔莫轻很是头痛,乔莫栾跟龙绝他们找了一个月都未找到,他却将孩子抱回去,难道要他说是在路上撞到,乔莫栾他们谁不是精明人,会相信他的解释吗?“轩儿虽然只有三岁,却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敢保证他不会将你跟齐锐的事说出来。” “我给他施了催眠术,他会忘掉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古夜说道,轩儿对他们来说就是烫手的山芋。 乔莫轻嘴角抽了抽,将这颗烫手的山芋给自己了,他是高枕无忧了,自己怎么办?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古夜拍了拍乔莫轻的肩,如果轩儿是她的孩子,如果她真离不开轩儿,他一定会想办法带着轩儿一起离开,即使明知道轩儿是个累赘。 下了朝,龙绝回到御书房,错愕看着躺在龙椅上的小人儿,第一反应,幻觉了,眨了几次眼睛,小人儿依旧在。 “李铁,朕眼花了吗?”龙绝问向身边的太监总管。 龙绝的声音,让太监总管睡意回神。“回帝君,奴才也见到了。” 这时,轩儿醒了,坐起身揉搓着惺忪的眼睛,一见龙绝,眼前一亮,展开双臂,扑向龙绝。“义父。” “小心。”龙绝被轩儿的动作吓了一跳,在他小小的身子扑过来时将他接住,抱在怀里,软绵绵,那熟悉的奶香味,让龙绝找到真实感。“轩儿,你怎么在这里?” “义父抱轩儿来的啊!”轩儿眨巴着眼睛,纯真无比。 龙绝头皮一阵发麻,他什么时候抱轩儿来了?冤枉,天大的冤枉。 轩儿失踪,他还派人找,找了一个月也没找到,轩儿突然出现在龙椅上,又说是他抱轩儿来的,轩儿不是一个会说谎的孩子,就算轩儿说谎,但他的眼神骗不了人,就连他真以为,是自己将轩儿抱来。 “轩儿,你好好想想,这一个月你跟谁在一起。”龙绝将轩儿放在龙椅上,抚摸着他的头,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没有看到伤口,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这一个月来,他们为轩儿担心,都是多余的,轩儿过得很好,没有被欺负,更没有被虐待。 “跟义父啊!”轩儿咬着手指,很认真的说道。 龙绝嘴角一抽,他有撞墙的冲动。“轩儿,你再好好想想,真是义父吗?” “是啊!”轩儿点头。“二叔带轩儿去玩,二叔去上茅厕,轩儿在房间里等二叔,后来义父就带轩儿走了。” 龙绝额头布满黑线,轩儿的话,连他都找不到破绽,可他真没有带走轩儿。 到底哪儿出错了?是他得了失忆症,还是轩儿...... 龙绝站起身,看着一旁的太监总管,问道:“他的话,你信吗?” 太监总管先是点头,见龙绝脸色一变,立刻摇头。 “滚。”龙绝怒不可遏,太监总管吓得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 “义父。”轩儿望着龙绝,小家伙怕怕,他还是第一次见义父这么凶。 意识到轩儿在场,龙绝一阵懊恼,扬起一抹微笑。“轩儿别怕,义父不是在凶你。” 轩儿哦了一声,只要不是凶他,小家伙都不会往心里去。 “义父,轩儿饿了。”轩儿扯了扯龙绝的衣袖。 龙绝立刻命人准备,没一会儿将丰盛的菜肴端上来,全是轩儿爱吃的。 看着吃得欢的轩儿,龙绝却没有胃口,如果他把轩儿送回乔府,小傲一定会以为轩儿真是他带到皇宫的,这一个月里,京城翻了几遍,其他城区也找了,唯一皇宫没找。 带走轩儿,又帮着找人,这是掩饰,龙绝头痛了,从来没这么头痛过。 他问了轩儿很多次,是谁把他带走,这一个月内跟谁在一起,轩儿的回答不变,他都怀疑,轩儿是不是自己带走。 他们一定会以为,他带走轩儿,是为了报复乔莫栾,他是不会伤害轩儿,却能让乔莫栾他们着急。 龙绝抚额,他不怕乔莫栾误会,他怕小傲误会,他们之间经不起这样的误会,轩儿真是害死他了。 “义父,你怎么不吃?”轩儿总算发现龙绝没动筷子了。 “吃不下。”龙绝很是无力,又问道:“轩儿,你真的确定是义父带走你,这一个月都是跟义父在一起?” “义父,你不相信轩儿吗?”轩儿苦着一张小脸,他都不耐烦了。 见小家伙生气了,龙绝赶紧安抚。“义父不是不相信轩儿,义父只是觉......” 只是觉得什么?事有蹊跷,还是谁故意陷害他。 谁会拿轩儿来陷害他吗?最恨他的人是小傲,他最恨的人是乔莫栾,而他们两人都不会利用轩儿。 晌午,汝阳吃过饭,宛月院派人来叫她去。 宛月院。 哑婶站一在旁,乔老太君拿着剪刀修剪着花枝。 “奶奶,你找我有事吗?”汝阳问道。 乔老太君拿剪刀的手一顿,斜睨了一眼汝阳。“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现在位置坐隐了,我这个老太婆想要见你,也得找理由了吗?” “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汝阳有些头痛。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乔老太君将剪刀递给哑婶,洗了一下手,来到石桌前,朝汝阳朝了朝手。 汝阳来到她面前,落坐在她对面,哑婶立刻上前倒了两杯茶。 “谢谢哑婶。”汝阳接过哑婶递来的茶杯,哑婶看了她一眼。 “看你一脸憔悴,还没精神,你是不是又有喜了?”乔老太君突然问道,想到她又怀上了,心里对她的不满瞬间被喜悦取代,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子孙孙愈多愈好。 “噗!”汝阳一口茶水给喷出来,接过哑婶递来的锦帕,擦了擦嘴角。 “这么激动,难道真怀上了。”刚刚乔老太君也只是猜测,苍劲而犀利的目光紧锁在汝阳的腹部。 “没有。”汝阳很不想泼乔老太君的冷水,但是这事,不能顺着老人家的心承认,到时候拿不出孩子,给了希望又给失望,会更残忍。 “真没有?”乔老太君不死心。 “我可以发誓。”汝阳举起手。 乔老太君瞪了她一眼,一脸的失望。“你生下轩儿都三年了,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三年内都生下两个孩子,是你的肚子不争气,还是栾儿不够努力?” 汝阳默了,不是她的肚子不争气,也不是乔莫栾不够努力,是她不敢要。 “轩儿呢?”乔老太君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是过来人,深知这种事急不来,她也听栾儿说过,汝阳在生轩儿的时候,身体受了损,况且轩儿是早产。 昂儿太风流,没一个定向,轻儿一年到头,她也见不到几次,现在传宗接代的事,只能寄托在栾儿身上,三个孙子,也只有栾儿才听她的话。 在知道汝阳在生轩儿的时候,身体受了损,惋惜的同时,也感激她,对汝阳的态度也渐渐有所改变,汝阳是汝阳,柳家是柳家,只有这样想,她才不会牵怒于汝阳。 她让栾儿纳妾,栾儿却说有妾了,在她眼中,乔家当家,一妻一妾远远不够,虽说当年,他也只娶了自己一人,可是,汝阳如果能给栾儿多生几个,她也不会逼栾儿纳妾。 好不容易盼到杜菱儿怀上,栾儿却跑来告诉,别抱希望,杜菱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听到这话,没差点把她给气死。 杜菱儿是他的妾,腹中孩子却不是他的,他却承认孩子是自己的,这是什么世道,绿帽子都戴上了。 “莫昂带轩儿去玩了,走了一个月,估计轩儿玩疯了,不然莫昂早就带他回来了。”一个月未见儿子了,汝阳很想,如果不是杜菱儿的事,她肯定都跑去找他们了。 乔老太君看了汝阳一眼,栾儿果然没告诉她轩儿失踪的事,想到这里,乔老太君就郁闷了,栾儿不怕她知道轩儿失踪的事会承受不住,却怕汝阳。 虽说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是轩儿的太奶奶,她也担心啊! “没什么事,你回去。”乔老太君朝汝阳下逐客令,没意思,真没意思,在栾儿眼中,汝阳比她这个奶奶更重要。 乔老太君朝哑婶招手,哑婶将她扶回房,望着她们的身影,汝阳有些莫明其妙,不是她叫自己来的吗? 汝阳坐了一会儿,见哑婶走出来,问道:“哑婶,奶奶没什么事吗?” 哑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汝阳,摇了摇头。 哑婶不会说话,汝阳跟她也聊不起来,其实,她在现代学过手语,不只手语,她还学过唇语,只是哑婶好像不懂手语,也不会唇语,想想也奇怪,哑婶真是哑巴吗? 离开宛月院,汝阳回到梅院,莫栾让她乖乖的在家等,一有消息,他就会回来告诉她,为了找杜菱儿,他早出早归,她知道,他早点回来是为了陪她。 龙绝没有消息,乔莫栾这么费力的找也找不到。 如果不是每次乔莫栾回来,那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了的疲倦,她都会以为,他根本没有用心找,每天准时出去,然后准时回来,只是在敷衍她。 “小姐,回来了,这有你的封。”兰姨将手中的信给汝阳。 第202章 挑拨离间 汝阳一愣,接过兰姨递来的信,她很是疑惑,龙傲虽没来露面,却在皇宫,每个月都能见上一次,不可能会无聊到给她写封,难道又是乔莫灵。 如果是那丫头写封给她,就没必要拆开来看,要等乔莫栾回来读给她听,给那丫头说了很多次,别写龙国的字,写通用的字,偏偏不听。 兰姨见她将信收起来,开口说道:“小姐,那人叮嘱,收到封一定要看。” 汝阳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兰姨。“是谁送来的信?” “不认识。”兰姨回答,随即又补充一句。“但不像坏人。” 汝阳望天,很想说兰姨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汝阳想了想,取出信,缓缓展开,有些意外,居然写她认识的字。 纸上面写着:进宫。 龙绝。 看着上面的字,微微蹙了秀眉,汝阳有些意外,龙绝居然让她进宫,难道菱儿有消息了。 想到有菱儿的消息,汝阳未曾多想,将纸折起来放入了锦囊中,看了看天色。 “小姐,要出去吗?”兰姨问道。 “嗯。”汝阳点头,去房间里换了一身衣裙,出来对着站在门外的兰姨说道:“兰姨,如果姑爷先回来,就告诉他,我进宫了,不用担心我。” 听到进宫两字,兰姨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小姐,兰姨陪你去。” 进宫,小姐要进宫,大小姐就是帝后,兰姨不知道请汝阳进宫的是龙绝,她以为是柳止柔,想到柳止柔请小姐进宫,心里就担心不已。 “不用。”汝阳拒绝,龙绝虽没有明确写明只让她一人进宫,她还是不会带兰姨进宫。 “可是......” “兰姨,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对了兰姨,我想吃你做的糖醋鱼。”汝阳话音未落,人就跑了出去。 “小姐。”兰姨想追去,可是小姐不让她去,她也不敢偷偷跟着去,小姐去的地方可是皇宫,不是一般的地方,望着汝阳消息的方向,兰姨踌躇不安,喃喃道:“姑爷,你可要快点回来。” 她不敢追去,可不代表姑爷不敢,她现在只希望姑爷可以快点回来,然后进宫去救小姐,在柳府大小姐虽没像二小姐那般欺负小姐,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她看来,大小姐若是欺负起人来,一定不输给二小姐。 她可怜的小姐,好不容易嫁对了,姑爷又不嫌弃小姐是二嫁,小姐得到幸福,夫人在天之灵也会安息,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 “大嫂,这么急,这是要去哪里?”府门外,汝阳乔莫轻相撞。 “出去走走。”汝阳愣了一下,看着乔莫轻回答,她是信任乔莫轻,那份信任来自于她对博的愧疚,可不代表她对他的问题会乖乖回答。 进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汝阳就是不想对他说,至于是什么她也不清楚,也许是怕他担心,毕竟皇宫不似其他地方,稍有不慎,随即会掉脑袋。 乔莫轻温和一笑,温润的声如水似。“正巧,我也没什么事,我陪你去走走。” “呃......”汝阳有些意外,连忙拒绝。“不......不用,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静静?”乔莫轻挑眉,抓住这两个字不放。“大嫂,有什么烦恼吗?如果信得过我,可以告诉小弟。” 汝阳又是一愣,望着乔莫轻,对于他的关心,她从不怀疑,也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如果不是进宫,如果不是为菱儿的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可事有轻重缓急,她也不想连累他。 “真不用。”汝阳说完,不给乔莫轻再坚持的机会,绕过他身边跑开。 乔莫轻没有追上去,目送她的身影,嘴角微微扬起,他知道她去哪儿,也知道她为何进宫。 他这一招真是高竿,古夜将烫手的山芋给他,而他又丢给了龙绝,现在龙绝找她进宫,定是为了轩儿的事,也难怪会私下让她进宫,轩儿在他手上,他又不敢还回来。 乔莫栾他们找了轩儿一个月,现在轩儿在龙绝手中,对龙绝来说很苦恼,龙绝跟乔莫栾之间水火不相容,如果龙绝将轩儿还回来,他们不会以为是龙绝找到了轩儿,只会以为是龙绝将轩儿藏了起来,一边藏人,一边找人,任谁都不会怀疑他。 这事能这么理想,也多亏古夜懂催眠术。 龙绝可以骗过汝阳,却骗不过乔莫栾,一石二鸟,又能挑拨离间,把乔莫栾跟龙傲的关系往最恶劣的处境拉。 接下来,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乔莫轻很是拭目以待。 皇宫,龙绝没约汝阳在御书房见,而是在他的寝宫。 两人相对,却无言,直到一个宫女将茶奉上。 “帝君。”宫女将茶递给龙绝。 “乔夫人。”宫女又将另一杯茶递给汝阳。 汝阳看了她一眼,从她手中接过茶,然而,就在汝阳未察觉时,宫女指甲轻弹,一股淡淡的香味在汝阳鼻翼间飘浮,她闻到了,却没有在意,以为是茶香。 宫女见她没起疑,微不可见的扬起嘴角,任务完成,并退了下去。 汝阳泯了一口茶,她可没耐心陪龙绝对坐,淡淡的问道:“叫我进宫所为何事?” 龙绝看着汝阳微红的脸,浅笑的说道:“没事就不能让你进宫吗?” 轩儿的事,他还是不知道如何告诉她,龙绝很是苦恼,背后到底是谁在害他?等他查出来之后,一定要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他跟乔莫栾的关系这么敏感,偏偏在这时候又横生枝节,如果是其他事,乔莫栾不会被人轻易挑拨,事关轩儿,龙绝想想就头痛。 他并不怕得罪乔莫栾,将两原本就恶劣的关系,演变得更加恶劣,他只是不想因此,给乔莫栾留下把柄,在小傲面前挑拨离间,在汝阳面前挑拨离间。 当年,他利用轩儿,让汝阳每月十五带着轩儿进宫,还将凤印交给她,乔莫栾也可以利用轩儿,让汝阳恨他。 成也轩儿,改也轩儿。 汝阳蹙眉,难道是她臆测错了,他让她进宫,不是为菱儿的事。 在汝阳思索时,龙绝突然问道:“最近可好?” 汝阳愣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很好。” “汝阳,我们是朋友吗?”龙绝又笑着问。 汝阳亦笑了起来,他们是朋友吗?这个问题汝阳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是朋友,无论是什么事,她都没将他考虑进宫,对他,她只有利用。 汝阳不自觉的起身,脚下也不自觉的向龙绝走了两步,对于龙绝的问题,她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反问道:“让我进宫,到底为何事?” 龙绝蹙了眉头,问道:“单纯的让你进宫陪我说说话,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你没这么无聊。”汝阳不觉得龙绝是需要找人唠嗑,他是帝君,天天处理朝政都忙不过来,就算是忙里偷闲,他也只会缠着龙傲,她进宫到现在,对菱儿的事支字未提,显然是她臆测错了。 他让她进宫,不是为菱儿的事,这是龙绝的寝宫,自从龙傲住进来之后,几乎成了他的禁地,没有他的允许,谁要是擅自踏入,杀无赦。 她坐了这么久,也未见龙傲的身影。 “龙傲呢?”汝阳问道。 龙绝蹙眉,很想告诉她,龙傲去帮她找轩儿去了,可是他不敢,轩儿失踪的事,大家都瞒着她。 只要是他跟乔莫栾达成共识,有心瞒一个人,就是瞒一辈子都没问题,如果是他们一直找不到轩儿,龙绝深知,轩儿的事等于是纸包火,瞒不了汝阳多久。 “出宫了。”龙绝无奈说道。 “出宫?”怪不得他会让她进宫,汝阳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是闹翻了,否则这三年来龙傲都未踏出宫门一步,最近这一年,她每次进宫,都会you惑龙傲出宫,却都没成功。“你们这次的分歧是不是很来重,你让我进宫是想让我当你们之间的和事老?” 龙绝默了,真不知道她这种想法是打哪儿来?小傲出宫,非要是他们之间出现分歧吗?转念一想,如果轩儿的事,他处理不好,他跟小傲之间就会真出现分歧。 他可没忘,小傲是为何留在宫里,龙绝更不敢想象,若是那一天,让小傲知道,当年他的猜测是错,吟是他的儿子,并不是乔莫栾的儿子,龙绝不敢想象,小傲会用如何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 所以,这件事只有他一人知道,绝不能让小傲知道。 “不是。”龙绝摇头,看了汝阳一眼,不再迟疑,说道:“我让你进宫,是为了......” “不是?”汝阳打断他的话,也打断的及时,让龙绝没机会说出轩儿在他手上,汝阳眼神突然有些变的涣散,感觉眼前的人影一会儿是龙绝,一会儿又变成了乔莫栾。 汝阳抬起手,揉搓着眉心,微微甩了甩头,疑惑的说道:“不是为了龙傲,也不是菱儿的事,你让我进宫,到底为何事?” 汝阳只觉得自己的头晕眩的很,总是不自觉的想要靠近龙绝,好似走的越近,她心里那股烦躁就能稍稍缓解一点儿。 龙绝看着她愈加红晕的脸颊,隐约觉得她对些不对劲,见她靠近自己时,脚下一个跄踉,龙绝伸手将她扶起,隔着布料,大手下那滚烫肌肤让龙绝一震,脱口而出。“汝阳,你生病了。” “你才生病了。”汝阳挥开他的搀扶,身子却变的有些软绵绵的,让她几乎站不稳,脚下几个跄踉后退,在她快要跌倒时,龙绝又伸手将她扶起。 “还嘴硬,站都站不稳了。”龙绝有些后悔让她进宫了,如果知道她生病了,一定不会在这时候叫她进宫,大手覆盖在她额头上,过份烫的温度让龙绝心惊,这是生病吗?这不像是生病,反而像是...... “莫栾......”汝阳目光涣散,软弱无骨的手覆盖在龙绝脸膛上。 西宫。 一个宫女鬼鬼祟祟来到西宫后门,问琴一见她走来,迎上去,急切的问道:“事情办得怎样?” “问姑姑,成功了。”宫女回答。 “可有被他们察觉?”问琴不放心的问。 “没有。”宫女摇头,她还故意等了一会儿才离开,可以肯定,若是被察觉,一定不可能安全离开。 “这是帝后赏你的。”问琴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玉环给宫女。 “谢谢帝后娘娘,谢谢问姑姑。”宫女欣喜若狂,接过玉环连连道谢,这玉环可是帝后的东西,比她一月的工钱都多。 “记住,此事若是让第三人知道,你知道自己的下场。”问琴脸色一变,严肃至极。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不会说出去,就是死也不会说出去。”宫女虽是新进宫,对也知道保密,守住秘密,才会得到娘娘们的信任,才会被娘娘们重用。 “回去。”问琴朝宫女挥了挥手,将人给打发掉,在后宫中,若是干见不得人的事,一定不会自己宫里的人。 “是,奴婢告退。”宫女福了福身,收起东西,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身影,问琴无奈的摇头,贪婪会让人犯错,人一旦犯错,宛如踏上一条不归路,这个宫女......唉!真希望她能收敛起自己的贪念,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问琴关上后门,来到正堂。 这时,正堂内,柳止柔坐在她的凤椅上,而乔莫栾坐在左边的第一张椅子上,指尖端茶,眉宇一层阴霾笼罩。 “娘娘。”问琴来到柳止柔身边,提起茶壶,在她喝了一半的茶杯里倒满,趁乔莫栾的视线不在柳止柔身上时,问琴眨了一下眼睛。 柳止柔了然一笑,对着乔莫栾说道:“莫栾,看在他日我们相爱的情份上,请你相信我。” 他日......相爱......情份...... 乔莫栾眉角微微的挑了一下,冷冷的撇了柳止柔一眼。 “帝后娘娘若是为此事找乔某进宫,乔某不奉陪。”乔莫栾起身,他真是头被门给挤了才会跑来西宫。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找轩儿,或是陪汝阳。 “莫栾。”见他起身要离开,柳止柔也站了起来,急切的说道:“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的话?莫栾,我没有骗你,我知道你已经不爱我了,现在我又成了帝后,就算我不爱龙绝,我却爱我的儿子,不为别的,就为了吟儿,我也会留在后宫,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是不让你像傻子一般被她骗,我这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这三......” “够了。”乔莫栾冷冽的嗓音,轻蔑的瞥了柳止柔一眼,鄙夷的冷笑。“如果真为了我好,就别在我面前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柳止柔美目一睁,错愕的望着乔莫栾。“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堪吗?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 “柳止柔,警告你,如果再有下次诽谤她,我不会顾及你是她的大姐。”冷冷的声音从喉间逸出,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低哑的声音将他的厌恶展露无余,乔莫栾看着柳止柔满是警告。 柳止柔眼神一怔,在他的警告之下,愣住说不出话来,为了她,他居然威胁她,尤其是他那句“我不会顾及你是她的大姐。” 呵呵!真是可悲,眼前这个是她受到骨子里的男人,居然对她说出这么无情的话,他到底知不知道,对于一个爱他的女人来说,听到这样的话,是多残忍的事。 乔莫栾冷漠的转身,柳止柔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对着乔莫栾的背景歇斯底里的吼。“乔莫栾,你就是一个大傻瓜,我这么爱你,你凭什么这么伤害我,我只错了一次,背叛了你一次,而你却放弃了我,连回头的机会都不给我,你说你给过我机会,其实你没有,根本没有,你说我进宫那天,你站在宫门外,等着我回头,给我回头的机会,你这么做,不是在给我回头的机会,只是在告诉我,不会给我回头的机会,乔莫栾,你不是真心的,如果你是真心,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进宫,眼睁睁看着我往水里跳,而不伸手救我。 乔莫栾,如果说背叛你一次,就该下地狱,那么柳汝阳呢?她背叛你不是一次两次,这三年来,她每个月十五都会带着孩子进宫,你以为这是为什么?龙绝是什么样的人,他那么恨你,如果他们之间单纯,怎么会容忍你的妻儿,乔莫栾,告诉你,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被龙绝跟柳汝阳耍得团团转,绿帽子给你戴了三年,你活该,没准乔轩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乔轩是龙绝的儿子,如果不是龙绝的儿子,龙绝为何对乔轩这么好,比对吟儿还好,乔莫栾,你不仅戴了绿帽子,还给别人养......咳咳咳......” “柳止柔,别逼我杀了你。”乔莫栾大手扣住她的脖子,一对冰冷而深邃的眸子仿佛有簇簇火焰燃起,深锁的眉峰更紧的蹙起,脸色也更加的阴郁。 柳止柔看着乔莫栾,脸色渐渐变青,窒息的感觉击来,她却只是微微挑眉,微勾的嘴角透着一抹讥诮。“咳咳咳......就是杀了我,我也要说......咳咳咳......我爱你......不忍心见你被柳汝阳跟龙绝......骗......” “柳止柔。”一字一顿,乔莫栾从牙缝里冰冷的吐了,双眸阴寒冰冷,情绪已达到了盛怒的边缘。 “咳咳咳......就是死,我也要说......”柳止柔说话愈加艰难,清楚的感觉到,他是真的要杀自己,他真会为了柳汝阳杀了她,心里悲凉不已。 她那么爱他,而他却要杀她,为了柳汝阳,他要杀她。 柳止柔瞌上双眸,等在着死亡的临降,同时,她也在赌,赌注是她的命,如果她输了,她就在黄泉路上等他,如果他赢了,便是柳暗花明。 被吓傻的问琴,见状瞬间回神,扑上去跪在地上,拍打着乔莫栾的扣住柳止柔的大手。“放开娘娘,快放开娘娘,娘娘没有骗你,现在乔夫人就要帝君的寝宫里。” 问琴的话,让乔莫栾将怒意移到她身上,眼神阴鸷骇人。 问琴吓得吞了吞口说,压抑着对他的畏惧,说道:“如果你不信,大可去帝君的寝宫。” 汝阳会在龙绝的寝君里吗?这个想法浮现在脑海,乔莫栾猛的一震,他这是不信任汝阳吗? 乔莫栾眸光落到柳止柔身上,他感觉到手下生命渐渐流逝,问琴的声音再次响起。“乔老板,如果乔夫人跟龙绝真有什么?后宫嫔妃这么多,不只娘娘一人知情,你杀了娘娘,可以封住娘娘的嘴,封得了众妃的口吗?她们不会像娘娘这般对你说,只会在背地里议论纷纷。” 问琴这番话,无疑不是说到点子上。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问琴又补了一句。 乔莫栾猛的一震,扣住柳止柔的大手松开,脑海里全是问琴这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失去乔莫栾的支撑力,柳止柔趴在地上,一手按在地上,一手捂住脖子,不轻的咳嗽,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娘娘,你没事吧?”问琴立刻扶着柳止柔,担心的问道,她是真的担心柳止柔,从小她就跟在柳止柔身边,对于这个主子,她已经付出真感情。 “没......没事......”柳止柔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抬眸看着问琴,今天这个丫环的表现,满意的同时,也让她愧疚,想到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被封为帝后,知道柳汝阳给乔莫栾生下孩子,她的怒气全发泄在问琴身上。 在乔莫栾松手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赌赢,也清楚她之所以会赢,不是乔莫栾昔日的情份,而是问琴的努力。 问琴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203章 谁被算计 柳止柔任由问琴抱着自己,心里划过一丝复杂,来不及体会那种复杂,缓和过后,抬眸,望着乔莫栾,心里一阵悲凉,她犀利的言词,换来他的杀意。 抬眸望着乔莫栾,柳止柔突然笑了,说道:“后宫之中,没有单纯的感情,帝王情,最薄情,我不知道龙绝为何不直接纳她为妃,也许是顾及你,也许是其他原因,他将帝后位给了我,却将凤印给了她,而她却收下了凤印,莫栾,这说明什么,不用我直说,你心里比我清楚。” 凤印?是乔莫栾心中的疼,原本来,知道凤印以汝阳手中的人,不只他跟傲。 “我相信她。”乔莫栾坚定的说道。 柳止柔心里那叫个恨啊!她们都说得这么明白,几乎是人证物证都在,他依旧相信她,当年他为何不相信自己?的确,她的确是背叛了他,可是,三年前,她要他带她走,他为何不带她走,反而娶了汝阳。 柳止柔低头,撇了他一眼,抬眸,眸中一片平静,说道:“既然如此,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龙绝的寝宫?”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如果这次让他见到柳汝阳跟龙绝苟且,无论三年前,他们之间单不单纯,在他心中都不再单纯了,对她的信任不攻自破。 原本她的计划是这个月十五,却不曾想到,让她得知龙绝突然让汝阳进宫的消息,还好她早就预谋好了,即便是计划推开,她也不会措手不及。 乔莫栾冷冷一笑,薄唇轻扯,铿锵有力地说着。“既然相信她,我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你......”柳止柔眼睛瞪得圆圆的,胸脯气得一鼓一鼓。 身体里传来的燥热,汝阳并不陌生,她知道那是什么,她被下药了。 汝阳倏的握紧了拳头,突然想起那个宫女递茶给她,味到那股花香,心知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 她竟然在皇宫,在龙绝面前,少了戒心,俨然忘记,知人知面不知心,任何人都有可能害你,尤其是皇宫,后宫才是最残酷的地方。 汝阳身子瘫软,没有了支撑力。 “汝阳,你怎么了?”龙绝担忧的问道,他不傻,看得出她的症状,但他却不相信,这是皇宫,他的地盘,除了他,没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做不干净的事。 显然,汝阳是在来的路上,或是在乔府。 “刚刚奉茶的宫女是谁?”汝阳问道,她也不想怀疑是龙绝,也不太可能是他。 “李铁。”龙绝想了想,直接叫李铁。 “帝君。”李铁推门而进,恭敬的看着龙绝。 “刚刚奉茶的那个宫女是谁?”龙绝面色阴沉,敢在他眼皮底下使坏,真是不想活了。 李铁一惊,目光落到两杯茶上,茶不会有问题,端给帝君的东西都让人先尝一下,有些毒即便是用银针也测不出。 目光移到汝阳身上,顿时了然,他在后宫当差这么多年,见惯了那些娘娘们为了得宠而使出的小把戏,而汝阳脸上不寻常的红晕,还有她软弱无力的样子,不是中了媚葯是什么? “新来的。”李铁硬着头皮回答,其实他也不知道是谁,兰姑姑今天有事,让新来的宫女伺候一天,这事帝君是知道的,如果早知道会出事,他一定不会让新来的宫女伺候。 “立刻把她给朕带来。”龙绝危险十足的眯着凤眸,冰冷的厉芒从黑眸里迸发而出。 “是。”李铁得令,立刻出去带人。 汝阳看着龙绝的目光带着审视,她听到他跟太监总管的话,可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个宫女真不是他的人吗?如果不是他的人,如何能进来奉茶,如何能有机会给她下药? 太多的疑问在汝阳脑海里,她不知道龙绝跟太监总管是不是故意在她面前演戏,可是,如果药真是他下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看得出来,龙绝爱龙傲,天下人只知,帝君纵容六王爷,那是兄弟情,却不知,龙绝纵容龙傲,并非单纯的兄弟情,而是爱情。 若没有爱,哪来的纵容。 难道他让她进宫,只是为了给她下药,然后占有她,让她背叛莫栾,真让她成为下一个柳止柔吗? 她跟柳止柔不一样,不说别的,她是龙傲的朋友,龙傲是轩儿的干爹,而龙绝是轩儿的义父,除非他想龙傲永远恨他,否则他不敢走这一步梅。 如果不是他,到底会是谁? 难道是柳止柔?她在后宫树立的敌人,就只有柳止柔,当然,若是其他嫔妃知道,凤印不在柳止柔手中,而是在她手中,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个宫女如果不是你的人,请送我回乔府。”体内的燥热愈加浓烈,汝阳知道若是再留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这药的药效太烈,让她几乎想要弃甲,她不能对不起乔莫栾,她要忍着,在她理智没有尽失之前,她必需离开,因为她被下了药,就算失身给别人,乔莫栾也不会怪她,可是她却清楚,即便乔莫栾大方,事后也会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他们之间,隔阂着他们的感情。 龙绝蹙眉,汝阳却等不了他的回答,他的沉默,她并没有自作多情的当成是默认。 “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回去。”汝阳推开他,失去了那股可以让她体内燥热减轻的凉意,汝阳颤抖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想要不顾一切的扑上去,那人不是乔莫栾,她不能为了让自己好受,就扑倒那人。 “汝阳。”龙绝见她跄踉的脚步,身子摇摇晃晃,伸手急忙扶住她,看着她绯红的脸,还有那潜意识的想死劲往他怀里钻,却被她硬是压抑住。 龙绝心里清楚,这并不是普通的媚葯,用凉水就能减轻痛苦,这类似一种毒药,若是不与人行欢,会被折磨直到最后一口气流逝,死状很惨。 他们被人算计了,或者说,有人利用了他,龙绝左右看了一眼,这是他的寝宫,给人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那人的目的,不用想都知道,如果让有心人闯进来,不但是他,汝阳更是有理说不清。 他不是不想带她回乔府,不是不想将她交给乔莫栾,他们被设计了,现在即便是他带她回乔府,也不一定找得到乔莫栾。 算计他跟汝阳,那个有心人,不是想拆散他跟小傲,就是想拆散她跟乔莫栾,或者一石二鸟,这个想法让龙绝目光一寒,杀气乍现。 “放开我。”汝阳挣扎着,却使不出一丝力气,而她的声音也因药效而变得妩媚,脸越来越红,意识更是越来越不清晰。“龙绝,你再不放开,我会合理的怀疑你。” “汝阳,你清醒点,我们都被设计了,你觉得乔莫栾会在乔府等你吗?”龙绝握住她的双肩,一阵摇晃,他不敢抱着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还有那散发着淡淡的体香,直往他鼻子里钻,他就算没被下药,嗅到这体香,他的神经也会紧绷起来,也会忍不住扑倒她。 他并不是爱男人,只是爱小傲,无论小傲是女是男,他都会爱。 所以,即使汝阳是女人,对这样的她,他也有冲动,她被下了药,受到折磨的却不是她一人,还有他。 龙绝的话,让汝阳沉默下来,也停止挣扎,他说得对,他们都被设计了,这时候她就算是回乔府,也不一定找得到乔莫栾。 同时,汝阳也意识到,那人算准时间后,会带莫栾进来捉歼,想到莫栾进来,见到他的妻子躺在他敌人的身下,汝阳不敢想象,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我们该怎么办?”汝阳问道,声音娇媚而逍魂。 “等。”龙绝吐出一个字,偏头避开汝阳涣散的目光,在这时候想要真正做到坐怀不乱可真不容易。 听到“等”这个字,汝阳心都凉了,她等得下去吗? “龙绝,我真怀疑,这是不是你安排的。”他让她进宫,什么都没说,她却被下药,她不该放下戒备。 龙绝甩了甩头,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对不起!” 说完,龙绝将她横抱起,带到了院外,屏退了所有人,硬是将汝阳放到了有着凉意的地上,任由她在地上呓语申银着。 “龙绝。”等汝阳反应过来,她躺在地上,龙绝坐在她腰上,双着按着她的双肩。 并非她想象力有多丰富多彩,只要是个人,都会联想偏偏。 同时,也让她想到四年前,她自杀不成,被带到乔府,她企图逃走,却遇到采花大盗,她也是这般的无力,当时她没被下药,却无反抗的能力。 “龙绝,你放开我,你若是敢碰我一下,我......我会让龙傲恨你一辈子。”汝阳压抑着体内的燥动,用龙傲来威胁他。 龙绝脸色一沉,冰冷的眸光犀利的盯着汝阳,在这时候她还知道拿小傲来威胁他,虽说她会被下药,是他的失误,但是......算了,现在跟她计较还有什么意思。 龙绝只能等,在她没被药折磨死之前,乔莫栾能快点来,同时,他也庆幸,还好小傲出宫找人去了,如果让小傲见到这一幕,龙绝不敢想象,他一定会冲过来揍自己,然后带着汝阳离开,让自己永远也找不到。 如果是看着他压在其他女人身上,小傲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唾弃自己,其他女人跟汝阳不一定,汝阳是他想保护的人,他将汝阳当成了当年那个小姑娘。 龙绝低眸看着汝阳,她真是龙傲找的那个小姑娘,他不知道她为何要否认,夜明珠明明是她的,她却说是自己捡来的。 “别动,朕不会碰你。”龙绝保证。 “真的?”汝阳怀疑,在这时候谁的话她都不敢相信,与其说她不相信他,不如说她不相信自己,被下药的是她,万一她忍不住将他扑倒,然后对他为所欲为。 龙绝反抗还好,若是不反抗,她就会落下強歼的罪名。 “我不想小傲恨我。”龙绝瞪了她一眼,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她居然还怀疑他,就算到最后,乔莫栾在她最后一口气快要消失时,还不出现的话,他会采取措施,给她挑选一个强壮的侍卫,也不会自己动手。 这句话让汝阳彻底安心了,同时也猜到他心中所想。“龙绝,如果真敢这么做,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闻言,龙绝锐眸不再掩敛愤怒,泛出冷削的幽光。“柳汝阳,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在救你,而你却恩将仇报。” “除非你将乔莫栾找来,若是敢随便将我交给一个侍卫,事后我不会自杀,我会报复你,龙、绝。”最后两个字,汝阳一字一顿,昭示着她的决心。 有轩儿在,她就没有自杀的勇气,如果轩儿是乔莫栾亲生的,她或许会放心,或是轩儿不是,乔莫栾疼爱轩儿,那是因为轩儿是她的儿子,大家疼爱轩儿,那是因为他们以为轩儿是乔莫栾的儿子。 龙绝刚刚准备反驳她的话,余光瞄见站在围墙上的那抹身影,龙绝心一惊,暗叫糟粕。 汝阳也看到了,银发紫眸,妖冶惊艳,心里一阵感慨,怪不得龙绝爱他,真是应了那句,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样的龙傲,无论是嫁妻,还是嫁人,都是一种浪费,如果是她,也会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 曾经,她是他的妾,长达七年,而她却未见过他一面,便被休掉。 “小......”龙绝刚吐出一个小字,龙傲冷若冰霜的看了他一眼,纵身一跃,消失在围墙上。 他没有如龙绝想象中那般,上前阻止,因为他没见到汝阳挣扎,龙绝坐在汝阳腰间,伟岸的体魄将汝阳的脸挡住,他也没见到汝阳脸上不寻常的红晕。 “小傲......该死。”龙绝见他决然离开,低咒了一声,乔莫栾没等来,偏偏把小傲给等来了,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按排。 其实,龙傲会回来,真的只是巧合,龙绝却并不这么想。 “他好像误会了。”汝阳说道,脸上的表情很无辜,加上那不寻常的红晕,迷人心神。 “朕知道。”龙绝瞪了她一眼,他有眼睛,岂会看不出,小傲误会了。 “知道你还不去追。”转移注意力,可以减缓体内的燥动,汝阳觉得自己真是很辛苦,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朕去追了,你怎么办?”龙绝心里清楚,只要护好她,她给小傲解释,胜过他去解释,无论她说什么,小傲都会相信,若是他的话,小傲只会认为他是在给自己开脱。 汝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在这时候,是个正常的人都会去追自己的爱人,然后向他解释,即使解释无用,也会解释。 而龙绝却为她留下来了,汝阳定眼打量着龙绝,说真的,龙绝长得不比龙傲差,他只是没有龙傲那独特的紫眸,难怪他们是兄弟。 皇宫里,后宫佳丽三千,美女如云,基因都是上等的,生出来的孩子,能不好吗? “我没关系,你去追。”汝阳大方的说道,龙绝不是她爱的人,她不想霸占他,或许让龙绝离开,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如果那个有心人,真带莫栾来捉歼,龙绝不在,只在她一人独自等候,她也不用解释了。 龙绝不语,她真没事吗?她这样真没事吗? “我真没关系,你还不快去追,如果他跑远了,你就追悔莫及了。”汝阳的话提醒着龙绝,也打破了他原本的想法,若是小傲真一气之下,不管不顾,丢下一切离开,他上哪儿去找人,还指望汝阳如何向小傲解释。 “你真没事?”龙绝问道,对于她,他还是无法做到自私。 “放心。”汝阳扬起嘴微微一笑,这是她第一次对龙绝真心的笑,龙绝只觉得一阵晕眩,这女人真是尤物,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确实可倾城倾国。 龙绝环视了一圈,若是放任她在地上,看到这样的她,任何人进来都会对她图谋不轨,龙绝抱起她,没去房间,而是隐身到树后,看着地上因晴欲而呓语着的汝阳,这样的她,他还真不放心离开。 想到小傲,龙绝不再迟疑,刚刚想走,却发现汝阳的手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袂,他想掰开她的手,却被她拽的更紧,竟是怎么也无法拿开。 “汝阳,你到底还要不要我去追小傲了,你再不放手,小傲跑远了,我就追不回来了。”龙绝急的额头冒汗,汝阳却紧紧拽着他身上的衣服,迷迷糊糊的往他身上蹭着。 汝阳很无辜,她也想放手,可手却不听她的使唤。 “我都这样了,能挽留得住你吗?”汝阳指责,语下之意,是你自己不用力拉开她抓住他衣袂的手,反过来敢她不放手。 龙绝很是无语,撕的一声,那块被汝阳紧抓住的衣袂被他撕掉,汝阳眼角一抽,还真有点割袍断义的气氛。 龙绝刚准备离开,就听到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争执声。 “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宫来见帝君,你们居然敢将本宫挡住,不想活命了吗?”柳止柔拿出她身为帝后的威严,费劲将乔莫栾说服,让他跟她来龙绝的寝宫捉歼,她怎么可能在这节骨眼上放弃,就算事后会被龙绝怀疑,会受到龙绝的惩罚,她也不怕,只要能拆散汝阳跟乔莫栾,她什么都不怕。 不过,侍卫越是不让她进去,这里面越有戏,她是算准了时间,这时候来,他们一定......早来太早,晚来太晚,这时候正好,不早不晚,也是关键时刻。 柳止柔不知道的是,因为宫女起初很害怕,时间推了又推,与柳止柔计算的时间不对,如果按照柳止柔计算的时间,这时候来过早了。 “帝君有令,不许任何人踏进。”侍卫是龙绝身边的侍卫,对柳止柔这个帝后,他有帝君撑腰,他怕什么,柳止柔的威胁,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本宫也不例外吗?”柳止柔眸光沉了一下,连她都不让进去,无疑不是扫她的面子,转念一想,在龙绝心中,她根本不是帝后,否则他为何不将凤印给她。 不给就算了,她也不稀罕,她现在稀罕的是乔家主母。 “任何人。”侍卫加重语气,余光睨了一眼乔莫栾,他认识乔莫栾,他能挡住帝后,却没有信心挡住乔莫栾,当然,如果乔莫栾不硬闯。 乔家主母在里面,帝君又下令,不让任何进去,现在帝后带着乔当家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 对于他们这些侍卫来说,帝君宠幸谁,都无所谓,只要办好帝君交待的任务。 闻言,乔莫栾浓眉微微锁紧,冰冷的脸颊紧绷,修长的手指揉揉眉头,他不愿再等下去,龙绝的命令,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乔当家。”侍卫身影一闪,当住乔莫栾的步伐,跟乔莫栾交战,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即使是丧命,他也要阻止。 “闪开。”阴鸷的语言透着丝丝冷气蔓延,宛如千年的孤寂一般,冷冷清清,乔莫栾看着侍卫眸光犀利无比。 他都坚定的表明,相信她,为何又跟柳止柔来到这里?他本想离开,却在被侍卫挡住,离开的念头打消掉,留下来,不是对她的不信任,而是想要让柳止柔死心,也想要证明,柳汝阳是柳汝阳,不是当年的她。 “乔当家,请不要为难我等。”侍卫说道,他是侍卫统领,自然有他的威势,对乔莫栾对峙,不是不怕,而是怕也没用,放乔莫栾进去,帝君怪罪下来,他只有一死,不放,凭他的能力,他是无法阻止,与其被帝君降罪,不如死在乔当家手中。 “找死。”乔莫栾眸子一眯,阴冷的双眼里迸发出阴历之色,盈起一股萧杀之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傲的气息。 “得罪了。”侍卫拨出佩刀。 “住手。” 第204章 我叫什么 龙绝来到门口,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而乔莫栾在看到龙绝的一瞬间,眸光微微眯起,如电光闪过,犀利而冰冷,撕裂暗夜般阴狠,浑身上下不可一世的冷冽与霸气,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帝君。”侍卫们一见龙绝,立刻退到一边。 “臣妾给帝君请安。”柳止柔回神,朝龙绝福了福身,心里暗叫不吵,龙绝怎么跑出来了,是不是听到风声,还是他们吵到了他?龙绝在这里,那么柳汝阳呢? 龙绝目光转到柳止柔身上,冰冷的眼眸中闪烁着嗜血般的气息,酝酿着狂风暴雨,柳止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里一阵恐惧。 “汝阳呢?”乔莫栾压制住对龙绝的敌意。 “汝阳是你的妻子,把自己的妻子弄丢了,跑朕这里来找你,乔当家,你还真是厉害。”龙绝拨了拨额前的发丝,语气里带着讽刺。 乔莫栾妖艳的脸色愈加的暗沉阴郁了,危险的光芒在瞳仁中闪动,犹似随时会喷出火焰。 “今天不是十五,汝阳没进宫。”龙绝睁眼说瞎,接着又说道:“有这份无聊的时间听信某人的谗言,朕劝你还不如多花些心思找人。” 龙绝冰冷的鹰眸中犀锐地扫视了柳止柔一眼,看着她纤柔瘦弱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风走,寡薄的唇瓣微微勾起轻蔑的冷笑。 柳止柔心咯了一下,银牙一咬,说道:“柳......听宫门口守卫说,三小妹进宫了,是帝君让她进宫,她没来找臣妾这个大姐,皇宫里她又没有熟悉的人,一定......” “一定什么?嗯?”龙绝打断柳止柔的话,阴鸷的语言传出来,丝丝冷气蔓延。 “一定......一定在这里面。”柳止柔纤指指着里面,她不能放弃,好不容易将乔莫栾带到这里来捉歼,歼没捉到,她不能无功而反。 龙绝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屑的冷哼一声。“爱妃是说朕将人藏了起来。” “臣妾不敢,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柳止柔最后一句是在提醒乔莫栾,她不敢硬闯,但是他可以。 “哼!”龙绝又冷哼一声。“汝阳是谁,一个大活人,又不似一般的女子,她丈夫来了,岂是朕藏就能藏得住,除了你这个大姐之外,谁说在后宫汝阳没有熟悉的人,太皇太后不是吗?” 柳止柔哑然,她怎么忘了太皇太后。 “正常情况是不能,但是在不正常的情况下那就另当别论。”忽略掉太皇太后,对于这个,柳止柔底子足,只要让莫栾进去,事情就会照她预计的发展。 “何为正常情况?何为不正常情况?”龙绝问道,没给柳止柔回答的机会,接着又说道:“爱妃是指,朕对她下药吗?” 听到下药两个字,柳止柔有些心虚,乔莫栾的身体猛的一颤,血液逆流,冷若寒潭的眸光像一把利剑射像龙绝。 “臣妾不敢。”柳止柔垂眸,将那抹心虚掩饰掉。 “爱妃真是能耐,朕竟不知,爱妃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边会客,一边打听朕这边情况,爱妃,你打哪儿来的把握,朕对汝阳下药?”龙绝冷笑着,眸光不容柳止柔躲避,她若是安分守己,帝后的位置将永远是她的,倘若不安分,弄出一些响动来,他也不会容她,下药的人很明显。 他怀疑过柳止柔,仅只是怀疑,是柳止柔验证了他的怀疑。 面对龙绝的问题,柳止柔哑然,特别是她接受到乔莫栾满是杀意的眸光,可惜,拉弓没有回头箭。“帝......” “谁要是敢硬闯,杀无赦。”龙绝狠绝的说完,险狠的目光睨了柳止柔一眼,随即迈步离去,不带一丝的不舍。 柳止柔见状,暗叫不妙,龙绝走了,就算乔莫栾闯进去,也达不到她预想的效果。 “帝君......莫栾......”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柳止柔气得牙痒,两人个离开时,均给了她警告的目光,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手紧紧的攥着,不甘的望着门口,计划没朝她预想的发展,还暴露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柳止柔很不甘,却又莫可奈何,只能愤愤的转身,回她的西宫等着乔莫栾的报复。 “有时间跟着朕,不如去救她,朕的寝宫可以借给你们。”龙绝的话音未落,便察觉跟在他身后的身影消失。 乔莫栾回来,很是意外,那些侍卫居然不有拦住他。 来到院子里,听到那压抑不住的娇吟声,脸色都变了几下,闪身到树后,愕然的看着地上的人。 此刻的汝阳,因为药效,被体内的晴欲折磨,几乎半罗的躺在地上,脸色红晕,被她咬破的红唇滴红般的鲜艳。 “汝阳。”乔莫栾一个箭步上前,拥住了地上的汝阳,一脸的急切,看着脸色绯红,神情极为痛苦的人儿,焦急的唤道:“汝阳......” 想到龙绝的话,乔莫栾瞳仁猛然变得暗沉,一声低咒。 “莫栾。”汝阳感受了异性的拥抱,而那熟悉的气息让她很安心,死劲的往乔莫栾怀里钻着,嘴里那种充满了邀请的暧昧声充斥着乔莫栾的神经。 乔莫栾看着汝阳的样子,心疼不已,一把打横抱起,想回乔府,可又没时间,多让她受折磨一分,他都心疼的要死,没多考虑进房间里走去。 “要......给我......”汝阳不自觉的扯着他身上的衣物,他的身体很凉,可以让她舒服。 “谁给你下的药?”乔莫栾怒气的瞪着汝阳,将她放到了龙榻,看她微眯着眼睛死劲的想来拽他的衣服,又是喜欢,又是愤怒。 乔莫栾一把打开了她的手,心中气愤。“柳汝阳,这会儿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就行?” 他知道这时候跟被药效摧残的理智近无的人较真,只会是自己找气受,可是只要他想到,自己若是没来,她是不是就会跟...... “给我......”被他拍掉手,汝阳很是不悦,不放弃的又朝他伸出手。 “柳汝阳。”乔莫栾低沉的吼道,再一次的将汝阳伸来的手挥掉,同时,人也站了起来,听着她嘴里一直呓语低吟着,看着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那样的声音蛊惑着他的神经。“该死。” “坏人,坏人......”不救她,汝阳心里很是气,手到处挥舞着,脸上竟是委屈。 她觉得自己仿佛放在火上烧,都快要烤熟了,而她却还没有死去,小手又抓不到东西,她又开始扯着自己的衣服。 看着她的动作,乔莫栾眼里都是怒火,他就看着汝阳自己扯着身上的衣服,原本就被她拉得所剩无几的布料,被她这么扯,到最后只剩下粉红的肚兜,惷光外泄。 即便如此,汝阳依旧不停的扯着,硬是将肚兜扯掉,没有布料,汝阳又开始拉她的裙子。 裙子没有衣衫那么好扯,汝阳努力了很久,她都快被体内的晴欲给逼疯了,侧眸,迷离而涣散的目光望着乔莫栾。 “我恨你。”看着她受折磨,他居然不救她,而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她好不容易将他等开,居然不救她。 随手抓起她扯掉的肚兜,朝乔莫栾砸去,不救她,砸死他。 “柳汝阳。”乔莫栾真的怒了,愤愤的扯掉脸上带着汝阳体香的肚兜,越发的生气,明明有错的是人她,还敢说恨自己,今天不是十五,她居然跑进宫来,还被人下药,想到如果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他,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乔莫栾一个上前,按住汝阳身子,看着她肌肤因为药效而变的纷嫩,不算饱满的雪峰更是犹如雪莲花般开的娇艳,诱人不已,顿时感到腹部一股热流直冲脑门。 “该死。”乔莫栾顾不得其他,粗鲁的退去了身上的衣服,扯掉了她身上没有最后的屏障,伟岸的身体俯了下去,薄唇吻上了她火热的肌肤。 汝阳感受到了他唇上那冰凉的气息,一阵凉意击来,却让她的身微微颤抖着,双臂更是不安分的覆上了他那结实的后背,不安分的油走。 乔莫栾拒绝不了她,对她的身体没有免疫力,而她的热情无疑让他的身体有些亢奋。 “唔。”汝阳舒服的娇吟,听着她嘴里那欢愉的呓语,更是让乔莫栾的神情有些发狂。 真是一个妖女,迷惑他的妖女。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乔莫栾突然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双手按在她头两侧,支撑着他的身体,心里有怨,可他还是怜惜她,抬起头看着微眯起眼眸,看着眼神恍惚迷离涣散的汝阳,妖艳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复杂的情绪。 他的停止让汝阳体内原本浇熄了的一点儿火焰,又重新燃烧了起来,而且比方才燃烧的更加凶猛,没有得到,没得欢愉,得到后的欢愉又失去,对她来说无不是一种残忍。 汝阳嘴里“哼哼”着,弓起身想去贴近他,可是,却发现怎么努力也没有用,她近一点,乔莫栾就退一点,就是不如她所愿,看着她因着急,而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甚至是焦急的眼眶里有泪花在打转,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滴落。 她的泪,让他心疼,可是男人都是自私的,容不得自己的东西被窥视,如果这次,他依旧选择信任她,无视柳止柔的话,决然离宫,那么,他们是不是将错过,他失去救她的机会,而她是否会为了活命,为了轩儿,委身于人? 这种媚葯,他是知道,若不与人行欢,必死无疑。 他不想要她死,却又接受不了她接受其他人的解药,乔莫栾越想越不安,内心无法遏制怒火。 对自己,还是对她。 “柳汝阳。”乔莫栾瞪着她,咬牙切齿的喊道,如果换成是任何人,她是否也会抛下矜持,变得如此热情。 “嗯。”听到乔莫栾叫自己,汝阳迷迷糊糊的应了声,身体无法靠近他,她的小手依旧不安分的想去拉他。 “汝阳。”柔滑的小手在乔莫栾身上胡乱的探索着,火烫的身子更是来回的蹭着,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她这几个似有似无的动作弄的快要崩溃。 第一眼见她这样,只想着快点解轻她的痛苦,可现在,他改变注意了,他要她记住,只有长记性,她才会有警觉。 无论她有多热情,乔莫栾依旧没有打算满足她,任由她在自己身上造次,让她摸得到,看得到,就是吃不着。 “给我,给我......”得不到满足,汝阳真是很恼怒,在龙雪的事情上,她就是再生气,她会原谅他。 他不是没有被下过药,他将她当解药时,她可没反抗,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甚至还伸手主动,现在论到自己,他却不救她,冷眼看着她受折磨,这叫她如何不怨,如何不生他的气,心里暗暗发誓,若是下次换成是他,看她怎么回报他。 乔莫栾俯视着看着她,深邃的眸子中噙了几分怒意,嘴角气愤抽搐着。 “给你,你就这么饥不择食吗?”乔莫栾扣住她的下巴,有些负气的问道。 “对,老娘就是饥不择食。”汝阳来气了,明知道她被下药,不救她就算了,居然还敢指控她饥不择食。 乔莫栾气极,鼻子都快气歪了。“我是谁?我是谁?” “男人。”汝阳眸光迷离,他问她,他是谁,这不是白痴问题吗?她是女人,他是男人,她不是同性恋,对女人的身体没兴趣。 乔莫栾深呼吸,压制拍飞她的冲动。 “你想要谁?”乔莫栾又问道。 “男人。”汝阳很诚实的回答。 乔莫栾哑然,现在的她,还真是需要男人。 “给我......呜呜......”汝阳难受的呜咽起来,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火烧死了。 这种媚葯,还有一个优点,无论你被折磨成如何惨,撞到男人的身体,也就是你的解药,理智会恢复,感官会敏感,事后你会忘掉那感觉,只会当成普通的媚葯。 当年,乔莫栾也中过这种媚葯,在药效中,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占有的人是谁?当你清来,记忆就会变得模糊,渐渐的就会忘掉。 此刻,汝阳俨然不知道乔莫栾的怒火比她身上的火更旺盛。 “想要男人是吧?”乔莫栾狭长的眸子一凝,犀利的眸光直逼她。 汝阳依旧不怕死的点头,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蹭着。 “我是谁?”乔莫栾咬着牙说着,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男人,男人,男人。”汝阳一口气,说出三个男人,仿佛堵气般。 又是男人,乔莫栾真是很讨厌这两个字,她真打算给他戴绿帽子吗? “莫栾,给我,给我,我要死了......莫栾......莫栾......”汝阳本能的唤着。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乔莫栾心仿佛放下了一块巨石,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邪魅的笑意。 她还记得他,她没有因药效而忘掉他,突然发觉,她被药效折磨着,他的问法有问题,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乔莫栾又问道:“汝阳,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乔莫栾,乔莫栾。”汝阳忘着他,叫出他的全名,听着他温和如水般的声音,与刚刚冰冷的声音形反差。 乔莫栾很满意,果然是他的问法了问题,在这时候,就要直白的问她。 俯身亲吻着汝阳脸上的泪珠,大手圈住她的腰,一个猛力的挺身,毫不犹豫将自己深深的埋入了那早已经准备好的密谷之中。 若是以前,在没有过多的前戏,乔莫栾还不敢这到直接,现在的汝阳,无需要前戏,早就泛滥成灾了。 “唔!”那种被填满的舒服感顿时蔓延至全身,汝阳嘴里溢出满足的欢愉声,她处身在大火中,一盆冷水泼来,满足喜欢。 “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乔莫栾一边撞着她,一边问。 “男人,乔莫栾。”汝阳有问必答,答案不改,她如凝脂的白希藕臂怀抱着乔莫栾的健硕的身子。 “此刻让你舒服的男人是谁?”大掌揉捏着汝阳的饱满,乔莫栾又问,问得直白。 “你?”随着他每一个猛烈的冲刺,汝阳的身子都毫不回避的迎合着他。 她如此的举动让乔莫栾有些发狂,两人在床第之间,无论欢爱多少次,想要她抛下矜持,热情的回应,没给她一点好处,她是绝对不会配合。 此刻,他没有给她好处,她却因为药物的关系,更是变的主动起来。 “我叫什么名字?”对于她的回答,乔莫栾很不满意,低下头,薄唇不安分的到处探索着,先是她精致的五官,在她红唇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划过她美丽的脖颈,蔓延至那微微耸起的美人骨,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 稍后还有 第205章 计划失败 “乔莫栾。”汝阳回答。 “我是......” “你烦不烦,一直问一直问,有没有完,认真点。”汝阳怒了。 乔莫栾嘴角一抽,看着身下的人儿,他不确定她是否知道他是谁?还是说她潜意识想要的人是他,所以无论是任何人在她体内,她都会以为是自己。 不过,这个认知也让他心情明朗。 “好,不问了,我认真点。”乔莫栾只做不问。 屋内一片惷光,满室的旖旎,还有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吟声。 翌日,西宫。 “娘娘。”问琴跪在地上,柳止柔回来后大发雷霆,她便知事情失败了。 三小姐真受老天护避,如此完美的计划,三小姐居然还能化险为夷。 “娘娘,需要奴婢把那个宫女叫来吗?”问琴胆颤的问道。 “叫来有什么用?不是她没有完成任务,而是龙绝故意维护。”柳止柔瞪了问琴一眼,她不甘心,所以偷偷潜进龙绝的寝宫,居然让她看见......柳止柔闭上双眸,她真是很不甘心,龙绝维护,莫栾也如此,听着里面那一浪一浪的欢快的声音,还有莫栾逼问柳汝阳,听在她的耳朵里刺耳极了。 乔莫栾的每一个问题,柳汝阳的回答,还有那细微的声音,仿佛一把明晃晃的刀剑般狠狠的刺着她的心。 不见伤口,却是致命般的痛。 即使很痛,她却依旧没有离去,直到里面的声音结束,他们在里面欢爱了一夜,而她在门外听了一夜,她要记住这样的痛,越是痛,她就越恨。 “帝君维护?”问琴有些不明白。 “他居然睁眼说瞎话,说那个践人不在他的寝宫,还威胁本宫。”柳止柔狠狠的说道,双手紧紧的攥起,涂抹着鲜红蔻丹的手指陷进手心里,昨夜她的手就受伤了,此刻传来一阵痛,她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身体上的痛,如何与心里上的痛相比,杏眸含恨。 她真是好恨,为何柳汝阳如此好运,龙绝维护着她,乔莫栾维护着她,只要是与自己有关系的人,他们都维护着她。 “娘娘。”问琴胆怯的叫了一声。 柳止柔牙紧紧的咬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设计汝阳不成,反而让龙绝怀疑她,这还不够残忍,尤其是听到乔莫栾如此卖力的讨好好,要着她,一遍一遍,整整一夜,直到天际翻起鱼肚白,他们才停歇。 “你上哪儿弄来的药,药力怎么会有这么久?那么强?不是让你叫那个宫女不要下那么重吗?”等她算好了时间发作,等柳汝阳跟龙绝一发不可收拾时,她才带莫栾进去捉歼,现在好啦,歼没捉到,还让他们...... 柳止柔越想就越气,牙都咬酸了,浑身都在发抖着,房屋内的浪叫声让她想作呕。 问琴垂眸,很想反驳,是她千叮万嘱,药要下重点,才能得到效果,现在事情败露,反而来怪她药下重了。 “哼,柳汝阳,果然贱,跟她娘亲一样贱,平日看她淡漠清冷,想不到在男人身下竟是如此放浪形骸,堪比那些烟花女子。”柳止柔愤愤的说道。 问琴听着柳止柔的抱怨,她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 日上三竿,龙绝回到他的寝宫,乔莫栾敏锐的察觉到有人进来,在龙绝推开门走进内室,乔莫栾拉过被子,将汝阳赤luo在外的身子包裹住。 “滚。”乔莫栾冰冷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汝阳进宫被下药,这件事虽不是龙绝所为,但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乔莫栾,你看清楚,你这是朕的寝宫,不是你的乔府。”龙绝口气也不好,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小傲,他真怕小傲躲起来不见自己,他也不敢扬言用吟儿的事威胁小傲。 是小傲自己以为,吟儿是乔莫栾的儿子,全天下的人都不会怀疑吟儿是他的儿子,这事不能声张,万一让小傲知道自己骗了他,肯定会越加生气。 “她醒了,我自然会带她离开。”言下之意,他也不喜欢这里,如果不是被情势所逼,他才不会在龙绝的寝宫给她解毒。 “她醒来,带她来御书房,朕有事要请她帮忙。”龙绝转身迈步,来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别对朕的话听而不闻,如果你不想朕去乔府找她,或是再次让她进宫,她醒来,你就带她来御书房。” “龙绝,你敢威胁我。”如果不是怀中躺着汝阳,乔莫栾一定会纵身而起,找龙绝拼命。 “不是威胁,是有事请她帮忙。”龙绝说道,他可不觉得这是威胁。 “她没空。”乔莫栾一口拒绝,他不知道龙绝在耍什么花招,隔绝他们见面,准没坏处,龙绝有事请汝阳帮忙,龙绝是谁,他都办不了的事,汝阳能吗? “如果是轩儿的事,朕想不仅是她,你也有空。”龙绝说完,跨出门槛儿,还好心的帮他们关上门。 “龙绝,轩......”提到轩儿,乔莫栾激动了。 “嗯。”他的话还没吼完,汝阳皱着眉,挥了挥手,显然不喜欢她在睡梦中被打扰,乔莫栾立刻闭嘴,低眸看着怀中人儿,有些无奈。 想到龙绝的话,他几乎可以肯定,轩儿一定在龙绝手中,心里有怒,却被那份喜悦,轩儿在龙绝手中,总比下落不明,或是遇到危险要好。 乔莫栾搂着汝阳,自从轩儿不见了,这一个月来他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知道轩儿的下落,轩儿就在龙绝手中,他总算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一个时辰后。 汝阳醒来,睁开眼睛,映入她视线内是乔莫栾那张妖艳的脸,昨夜的情景,她记不住了,她只记得自己被下药了,她拒绝龙绝当自己的解药,龙绝也不愿意当她的解药,龙绝带她去外面,她在等乔莫栾。 等了很久,乔莫栾没等来,却等来了龙傲,他误会了,她让龙绝去追龙傲,跟龙傲解释,龙傲真将她丢下,去找龙傲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体内的药折磨得都快要崩溃了,后来她见乔莫栾向她走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不记得了。 “真是你吗?”汝阳抬手,覆盖在乔莫栾脸膛上,她真的将他等来了,酸痛的身子,提醒着她昨夜他们有多疯狂,只有每次失控的时候,事后她才会这样。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乔莫栾没睁开眼睛,大手覆盖在汝阳抚摸着他脸膛的手背上。 听着他负气的话,还有那指控,汝阳笑了,笑得很开心,这次是她大意,才会被人下药,都是她的错,是她给别人下药的机会。“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你也别这么小气,我也不是......” “我小气。”乔莫栾唰的一下睁开眼睛,怒瞪着汝阳,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说他小气,也不看看是什么事儿,如果他没能赶来,她是不是......想到这个结果,乔莫栾就觉得后怕,她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 汝阳沉默,在这时候她就要识相的闭嘴,若是反驳他的话,只会将事情推下无底深渊。 看着她认错的态度,乔莫栾想要追究都追究不下去。 “如果我不是来得及时,你是不是就要给我戴一顶红帽子?”乔莫栾捧着她的脸蛋儿,问得随意却认真,他也不知道要她如何回答他的话。 如果是“是”,他心里会堵得闷,即使她被下了药,不是她自愿的,他不能怪她,心里却不舒服,如果是“不是”,他知道这个结果,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宁愿她将别人当成解药,也不要她为了桢洁而选择自尽。 “放心,为了你的自尊,就算我真给你戴了顶绿帽子,也不会告诉你,善意的隐瞒不会下地狱。”汝阳认真的回答。 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也不是他不想要的答案,乔莫栾错愕的望着她,嘴角抽搐。“柳汝阳。” “你想要我如何回答?”汝阳问道,乔莫栾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她如何回答,汝阳又说道:“我被下了药,得不到解药会丧命,而我又等不来你,反抗拒绝会丢命,随从才能活下来。莫栾,我不想死,并非怕死,而是不想,我舍不得轩儿,舍不得你。” 乔莫栾心里一紧,虽说在她心中,他永远排在轩儿后面,他也知足了,至少他走进了她的心,在她的心中,有他的一席之地。 “你不会死,只要我没死,我就不许你死在我前面。”乔莫栾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他不能接受她的死,所以,在他没有死之前,他不许她死。 “真是自私,真是霸道,要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汝阳虽这么抱怨,还是伸出手,回抱着乔莫栾。 “我的自私,我的霸道,只对你一人。”乔莫栾深情的望着她,两人对望片刻,汝阳的每一个神情流露,对乔莫栾来说都是一种邀请,抱着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喂,乔莫栾,这是龙绝的寝宫,他随时都会回来。”意识到他要对自己做什么,汝阳拍着乔莫栾的肩。 第206章 合作关系 “那就别当这是龙绝的寝宫,当是我们的梅院。”乔莫栾看着汝阳说道。 “......”汝阳无语,这明明就是龙绝的寝宫,岂是她当梅院,就真成了她的梅院。 乔莫栾大手在她身上油走,吻如雨点般落下,让汝阳完全拒绝不了。 柳止柔不甘心,再次来到龙绝的寝宫,原本她以为自己还是会被挡在门外,意外的是,侍卫居然没拦住她。 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暧昧的声音,柳止柔抬起准备敲门的手僵硬住,阴冷眸光狠狠的瞪着紧闭的房门。 他们居然还在继续? 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见到柳止柔站在院子,先是一愣,随即行礼。“奴才见过帝后。” 太监的声音让柳止柔回神,敛起怒意,将温婉的笑容展露出来,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龙绝的寝宫,这些年他不许人踏进他的寝宫,这次她也很意外,外面的侍卫居然放她进来。 太监回道:“启禀帝后,帝君让奴才来请乔当家跟乔夫人前去御书房。” “御书房?”柳止柔脸色不好,刚刚想发愤几句,突然转念一想,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柔声说道:“乔当家跟乔夫人正在休息,指怕你是......你去唤了他们吧!” “是!”太监不疑有他,看着她迈步离开,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间,没有多想,越是靠近,就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他也不曾在意,未停下脚步,等到了门口声音更大,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样的声音让太监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 “嗯......唔......够了......啊......莫栾......别......求你了......”汝阳断断续续的娇吟声跟求饶声响起。 太监突然想到了什么,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不用问都知道是什么声音,刚刚他没反应过来,也不怪他反应迟钝,而是谁会想到,在帝君的寝宫里,而帝君又在御书房,居然还有...... 此刻,竟是出声也不是,退也不是。 屋内的乔莫栾,在柳止柔来前,他就察觉到了,没有出声,也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愈加努力在汝阳身上索取,很是卖力,就算汝阳救饶,他也不放过她,就是要让柳止柔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 柳止柔离开了,换成是其他人了,乔莫栾突然停下了动作,冰冷的眸光微转,瞥了眼紧闭的门,沉声问道:“谁?” “咚!”太监一听,这声音跟帝君发怒时一样,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说道:“启......启禀乔当家......帝君让奴才请您去御书房。” 请?乔莫栾眉头深锁,只怕是叫人催他去御书房,看着身下的人儿,撇了撇嘴,说道:“不去。” “乔当家。”太监很是意外,帝君请他去,居然不去,不是找死吗?乔当家不怕帝君,可是他怕啊!“乔当家,求你不要为难奴才,帝君在御书房等你......跟夫人。” 汝阳一听,先是一愣,顿时脸色浮上一层颜色,推着乔莫栾的胸脯。“莫栾。” 乔莫栾看了汝阳一眼,无奈的喊道:“让他等。” 太监一听,又想撞墙了,除了六王爷,谁敢让帝君等,不过,晚去总比不去好。 “是。”太监起身,准备回去复命。 汝阳在乔莫栾腰上捏了一把,痛得乔莫栾皱眉。“等一下。” “乔当家,还有什么吩咐?”太监刚刚迈出去的脚又停下。 “去御书房回话,半个时辰后到。”屋内传来乔莫栾沉稳的声音,听到半个时辰后,心里顿时嘘了口气,急忙应了声匆匆离去,就怕他又突然改变主意。 太监走后,房间一片安静,汝阳看着还压着她的乔莫栾,脸色红润的说道:“还不下去。” “为什么要下去?”乔莫栾不仅不下去,还趴在她身上装糊涂。 “你......”汝阳瞪了他一眼,在他的胸脯上轻捶了一下。“不是说半个小时到吗?” 汝阳也不知道是听错了,还是误解错了,乔莫栾说的是,半个时辰,不是半个小时,半个时辰是一个小时。 “我们还有时间。”乔莫栾话音未落,又撞了一下,汝阳抓住他的手臂。 “乔莫栾,我的腰都快要断了。”她是真的不能再继续了,纵欲后的后果会很严重,况且等一会儿,她还要去御书房,转念一想,刚刚那个太监是让他去,而没让她去,不对,不对,不对,好像有叫上她。 “我看看。”乔莫栾大手往汝阳的腰伸去,吓得汝阳举白棋,乔莫栾蹙眉。“怎么,这会儿赶我走了?” 汝阳默了,什么叫这会儿赶他走了。 乔莫栾挑眉,俯在她耳边,暧昧的说道:“昨夜也不知道是谁,死劲拽着我,不让我下去,还不让我休息一会儿,那热情劲可是比我大呢!” 听到他说昨天的事,就算是记不起来了,汝阳还是“腾”的一下,脸色红的好似煮熟的虾子,她被下药,能不热情吗? “你知道的,我那是被下了药。”汝阳反驳,她的药力早就散去了,可是,乔莫栾却要上了瘾,竟是一刻清闲也不放过她。 “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进宫,谁让你见他,谁让你喝他给你下了药的茶。”乔莫栾故意将这屎盆往龙绝头上扣。 汝阳一听,有些不乐意了,忍不住帮龙绝说起话来。“药不是龙绝下的。” “你在他的寝宫里,不是他,难不成还是我。”乔莫栾挑眉,很不愿意见到她帮龙绝说话。 “你......如果药是他下的,你早就戴上绿帽子了。”如果她身上有力气,真想将他从自己身上踢下去。 “这么想给我戴绿帽子吗?”乔莫栾仿佛故意般,重重的一顶,那深处的敏感点,让汝阳都快崩溃了,却又是那么的愉悦。 “乔莫栾,你别闹了,他还在御书房等我们,他一定有事......啊......”汝阳想跟他好说,可是乔莫栾听到她帮龙绝说话,心里就有股怨气,将那股怨气用行动发泄出来。 汝阳越是帮龙绝说话,乔莫栾越不放过她。 明明说了半个时辰后,硬是一个时辰后,乔莫栾才放过她,此刻,汝阳也已没力气了,连动一下脚趾头都没力,任由乔莫栾趴在她身上,任由他将他的欲望留在她体内。 “别闹了,快出去,我们已经晚了,再不去御书房,他就要来这里了。”感觉到体内那欲望又复活,汝阳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他敢。”乔莫栾狂傲的说着,虽然这样说,但人也翻身下了软榻,他也不敢再继续,他的精力是很旺盛,她的身体会被自己榨干,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同时,汝阳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她要快点穿上衣服,不能再给他机会了,汝阳这才发现一件十分悲剧的事情,看着被扯掉的肚兜,上面的绳子早已经断了,地上散落的衣服也好不到哪里去,绯红的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愁云。 “谁叫你这么粗鲁?”汝阳指控的望着乔莫栾,他失控的时候,就喜欢弄坏她的衣裙,她也由着他,反正他有钱,弄坏了他会赔给她很多。 在乔府就算了,这是在皇宫。 “姑爷爷,你冤枉我了,这些都是你自己......”乔莫栾很冤枉,这次真不是他弄坏的。 “乔莫栾。”汝阳一吼,乔莫栾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脸皮薄,再继续会让她记住,乔莫栾邪笑的看着她,低沉的说道:“你等等。” 话一落,还不待汝阳反应过来,人已经开门离去。 汝阳坐在床上,瞪着乔莫栾走出去的门口,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她很伤心,明知道他不会留下自己,但她还是很伤心。 半盏茶的功夫,乔莫栾又走了进来,手上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身宫装。 一见是宫装,汝阳有些排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等乔莫栾帮她把衣裙穿好,汝阳这才发现,这并不是娘娘门穿的宫装,而是宫女们穿的。 “你上哪儿弄来的?”汝阳问道。 “放心,是新的,没人穿过。”乔莫栾回答,他知道她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衣裙,自然不会给她弄一套别人穿过的给她。 汝阳瞪着他,这不是她问的重点吧? “不喜欢吗?”乔莫栾见她脸色不好,又说道:“撮合穿出宫,我也不喜欢你穿宫装。” 汝阳默了。 乔莫栾手指在汝阳脸上抚摸着,脸上的笑意不曾散去,缓声问道:“你在宫里和谁结下了梁子?” 汝阳微微蹙了秀眉,缓缓说道:“除了柳止柔,没有了。” 乔莫栾不语,深邃眼眸中闪过危险的精芒,神色间好似风暴即将来袭,这次的事,他不会罢休。 两人都不语,心旷神怡。 乔莫栾帮她整理好衣服,汝阳随后拿起放在一边的小圆铜镜,看着铜镜中零散的头发,淡然的说道:“头发就随便弄一下。” 去御书房见了龙绝,他们就回乔府,然后她就美美的睡觉。 龙绝让她进宫,还没说是为何事,她就被人下药,还是在她跟龙绝的眼皮底下。 “没必要理会他。”乔莫栾说道,他想先送她回乔府,然后他再进宫找龙绝说清楚,关于轩儿的事,难道说他找到了轩儿。 “不行,龙绝不会平白无故让我进宫,他一定有事告诉我,况且,我被下药的事,没在我们之间造成隔阂危机,却在他跟龙傲之间引起了误会。”汝阳说的从容,眼睛纯净的就如同一潭清泉。 “误会了更好,最好的两人一拍两散。”乔莫栾修长的手穿过她的发丝,整理着犹如锦缎般丝滑的秀发。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莫栾,你别忘了,这次如果不是龙绝,你就戴上绿帽子了,等着一拍两散的就是我们。”汝阳不喜欢他这么说,龙绝跟龙傲,虽然在她心中龙傲的分量重一些,但是两个都是轩儿的干爹,他们都是真心待轩儿。 昨天龙绝的话,依旧在她耳边,即使他是为了龙傲,才没有丢下她,还是很感动,有人在你最需在帮助的时候,没有弃你而去,这是一种支撑力。 “不许胡说,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乔莫栾曲指,在她头顶上敲了一下。 汝阳不语,这么绝对的话,谁也说不准。 “在宫里,别乱吃东西。”乔莫栾叮嘱,他知道不能因这件事,不许她进宫。 “下次不会了。”汝阳淡淡说着,听着乔莫栾的话,心里一阵余悸,他没有霸道的阻止她,不让她再进宫,她心里清楚,这对他来说很不容易。 乔莫栾的手一顿,顿时脸色的笑意收去,怒声道:“你还敢有下次?” 汝阳在铜镜中瞄了眼怒颜的乔莫栾,吐了吐舌头,浅浅一笑,道:“不敢,不敢,真的不敢再有下次了。” 她如此说了,乔莫栾才算满意。 “你怎么会进宫?”汝阳好似不经意的问着,看着乔莫栾为她整理着头发,不用想也知道,他为何进宫,这种事太容易测了。 不过,柳止柔这次白忙碌了,捉歼不成,还让她暴露了自己。 乔莫栾亦看着铜镜,见汝阳还在等他回答,也不隐瞒,将事情叙说了一遍。 汝阳感叹道:“幸好你被她说动,怀疑起我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顶华丽丽的帽子就戴在你头顶上了。” 听着她类似讽刺的话,乔莫栾很是无奈,握住她的双肩。“汝阳,我不是不相信你,也没有被她说动,我是被她缠烦,如果不让她死心,她会不会甘心,我跟着她来,不是为了你跟龙绝的捉歼,而是让她死心。” 汝阳浅浅的笑着,抬起手贴在他脸膛上,说道:“别这样严肃,我只是跟你闹着玩,不管如何,没有酿成恶果,我没被人......你没戴上绿帽子,这就是好事。” 左一个绿帽子,右一个绿帽子,乔莫栾听到这三个字,头皮就发麻。 乔莫栾很是郁闷,放开汝阳,继续为她弄头发。 汝阳见他已经为自己挽好了发髻,将金步摇为她插好,汝阳不免笑意加深,抬手碰了碰金步摇,打趣儿的说道:“我记得自己没戴这金步摇,你是打哪儿弄来的。” 乔莫栾不回答,汝阳也不再追问,管他打哪儿弄来的,戴在她头上,现在就是她的。 乔莫栾抱着汝阳来到御书房,龙绝立刻迎上去,看了一眼被乔莫栾抱在怀中的汝阳,顿时了然。 “龙绝,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汝阳有些不自在。 “娘亲,爹爹。”一个小身影,欢悦的扑了下来,抱住乔莫栾的腿。 汝阳愣住了,乔莫栾也愣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将目光落到小人儿身上,一个月不见,小家伙有长高了点,还胖了一些。 汝阳伸出手,捏了捏儿子的脸蛋儿。“臭小子,你不是跟你二叔去游山玩水了吗?现在舍得回来了。” “轩儿没跟二叔游山玩水,轩儿一直在宫里陪着义父。”轩儿嘟着小嘴,很是不满自己的娘亲被爹爹抱着,他也想爹爹抱自己。 乔莫栾目光一沉,犀利的目光带着危险射向龙绝,汝阳却是一脸茫然。“怎么回事?” “这事回家后,我再给你解释。”乔莫栾安抚怀中人儿,现在最重要是找龙绝算账,轩儿果然在他手中,不过,见轩儿安平无事,他还是松了口气。 听乔莫栾这么说,汝阳敏锐的知道,他们一定有事瞒着她。 “无论你信不信,轩儿不是朕带走的,这一个月也没跟朕在一起。”龙绝言简意赅,此事再多的解释也没用。 乔莫栾带着妻儿从皇宫回来,将轩儿交给兰姨,汝阳实在是太累,连追问的精神都没有,回到梅院倒床就睡,乔莫栾来到书房,整个人身上都被阴霾笼罩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骇然的气息。 “想不到这个柳止柔这么蠢,天时、地利都有了,还有我们的推波助澜,她居然还是将事情办砸了。”古夜摇了摇头,显然心中有些惋惜。 将乔轩丢给龙绝,让龙绝有口难辩,他不会直接将乔轩还回去,也不会找上乔莫栾,一定会找上汝阳,柳止柔却趁机对汝阳下药,原本以为她会对龙绝下药,却不曾想到,她对汝阳下药,当他得到消息,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又是晚了一步,当年她被龙傲休掉,被柳府拒之门外,他也是晚了乔莫栾一步,在他知道乔莫轻的计划,赶去阻止的时候,依旧晚了一步,他该阻止,他该带她离开,却不曾想到,他的犹豫不决,换来今天这样的结果。 汝阳嫁给了乔莫栾,生下他的孩子,还有...... “这不是很好吗?”乔莫轻笑的没心没肺,缓缓说道:“真是可惜,当时我不在场。” 真想看看古夜脸上的表情,对于古夜对汝阳的特别,除了男女之爱,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值得古夜对汝阳特别。 古夜看了眼乔莫轻一眼,扬起嘴角,露出邪魅的笑,看乔莫轻眼中,心里有些发寒,没好气的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别对我露出这样的笑,我不是你的敌人。” 这家伙心里想着害人,脸上却露出邪魅的笑,这是他对敌人时露出的笑。 “我若是把你当成敌人,你还会站在我面前说话吗?”古夜冷声道。 乔莫轻脸上的笑渐渐收去,对于古夜的话,他无法反驳,他不是古夜的对手,这一点他有自知之明,狭长的凤眸中覆上了浓浓的恨,咬着牙说道:“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等事情解决之后,我们将会成为敌人,柳汝阳对雪儿所做的一切,我要全部讨回来。” “彼此彼此。”古夜意味深长的说道,龙雪对汝阳做的事,他也会讨回来,只是他没有乔莫轻那种耐心,忍耐这么久,在知道龙雪居然对汝阳下药,还找人想要将汝阳......哼!他就让她尝尝这种滋味。 同时,他也笃定,龙雪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更不会告诉乔莫轻,因为她承受不起后果,万一乔莫轻嫌弃她呢?起初不会,时间久了,谁说得准。 对于这个敏感的话题,乔莫轻不想再继续,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古夜一怔,想了想说道:“柳止柔的举动,虽是我们推波助澜,但她汝阳下药,这出乎我的预料,此事对乔莫栾他们来说,有惊无险,也由此可看出,他们有了感情,这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暂时没有想好怎么做,先别动手,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一步,看一步?”乔莫轻有些不能理解,其实他们可以趁胜追击。 古夜伸了个懒腰,睨了乔莫轻一眼,邪魅一笑,说道:“好了,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你的雪儿还在等你,会有什么样的暴风雨,谁都说不准,快走快走,我要睡觉了。” 最后一句话,古夜算是看在合作关系的份上提醒他,然而,乔莫轻一心想着回去见龙雪,没听出古夜言外之意。 昨晚半夜回来,雪儿回来就将自己关进屋子里,也不让他进去,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冲进去,只能派人去查,却得知杜菱儿不见了。 乔莫轻猜想,雪儿是因杜菱儿不见了,心情才不好,在门外他一再保证,一定会将杜菱儿抓回来,送到她的面前,雪儿却说她很累,不想人打扰。 不忍心打扰她,在门外站到天亮,他才来找古夜。 “你还有心情睡觉,如果我是你,早就坐立不安了。”乔莫轻也急着想要回去,却还是不忘嗤笑的说着。 “可惜,你不是我。”古夜冷笑一声,在这世上,只有他一个古夜,也只有一个汝阳。 第207章 不是自杀 乔莫轻耸了耸肩膀,说道:“算了,反正是你关心柳汝阳,而我只想杀了她,为雪儿报仇,在我们没有结束合作关系之前,我是不会动她。” 古夜目送他的身影,不免嘲讽的一笑,在他们结束合作关系之前,乔莫轻不会动汝阳,可不代表他不会动龙雪。 乔府,梅院。 听完乔莫栾的解释,汝阳难以置信,轩儿失踪了一个月,她居然毫不知情,真相信他的话,轩儿跟乔莫昂去游山玩水了,她不敢想象,如果轩儿不是龙绝带走的,会有什么后果。 “轩儿失踪的事,你打算隐瞒我多久?”汝阳问道,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不见一丝怒意。 “找到为至。”乔莫栾回答,索性这次有惊无险。 “找到为至。”汝阳重复着他的话,随即又说道:“被你骗了一个月,我居然毫无觉悟,还是轩儿的事,乔莫栾,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信。”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轩儿失踪的事,对她来说是大事,能不生气吗? “汝阳。”乔莫栾蹙眉,握住她的双肩。“你不能因这次的事,就不相信我,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敢告诉你,我怕你担心,怕你胡思乱想。”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骗我,万一轩儿有个什么意外,你如何向我解释,乔莫栾,我们是夫妻,我宁愿你告诉我真相,也不愿你骗我。”汝阳甩开他的手,歇斯底里的吼。 “我骗你,是爱你。”如果不爱她,才不会考虑她的感受,爱,就这么轻易的说了出来。 汝阳傻眼了,乔莫栾不是一个喜欢把爱挂在嘴边的人,就算他爱你,也不会说出来。 “汝阳,这次的事,我不后悔隐瞒你,轩儿平安回来,这事就过了,我们都别再追究了,好吗?”见她动容,乔莫栾长臂一伸,将她搂回怀里,大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上,低头亲吻着她的头顶。 汝阳抬起头,一脸严肃的道:“我也不想追究,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再有下次。” “好。”乔莫栾点头,他也不敢有下次了,骗人不容易,尤其是还是骗枕边人。 低头吻上她的眼睛,唇移到她双唇上,那儿还有血腥味儿,乔莫栾紧锁起眉头,感觉她快窒息,才不舍的放开她的唇,握住她的手,看到她手心里印着四道月牙形的伤口,这种伤他熟悉,拼命压抑所留下的。 “汝阳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汝阳等着他的下文,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失去等下去的耐心。 “不管有多难以承受的打击,有多压抑自己,都不可以伤自己,更不可以,以痛制痛,我会心疼。”乔莫栾执起她的手,吻上她的手心。 汝阳缩了缩手,乔莫栾却不放开,只得任由他。 “嗯。”汝阳点了点头,幸福的窝进他怀里,被人关心,被人保护,受伤了,有人心疼,感觉真的很美好,特别是他的关心,他的保护,他的心疼。 蓦地,汝阳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推开乔莫栾。“轩儿呢?” “现在才想起轩儿?”乔莫栾捏了捏她的鼻子,好笑的问道,他们的话题一直都围绕着轩儿,现在才问轩儿。 “我问你轩儿呢?”汝阳有些心急,皱眉挥开乔莫栾的手。 “兰姨陪着他。”乔莫栾说道,莫名,汝阳越是在乎轩儿,他越是担心。 “我要陪他。”汝阳准备下床,却被乔莫栾按压在床上。 “汝阳,你先别急,我有事跟你商量。”乔莫栾说道,他考虑了好久,一直没机会对她说,经过这事,他觉得有必要对她说。 “什么事?”汝阳问道。 “我想将轩儿送去华山。”乔莫栾说道。 “不行。”汝阳听到华山两个字,不用想都知道乔莫栾的目的。 “汝阳......” “别说了,轩儿才三岁,我是不会同意让你送他去华山。”汝阳打断他的话,轩儿还小,虽说他逃脱不了上华山的命运,但也不是现在,等过几年,轩儿长大了,她也能安心。 “汝阳,习武就是要从小开始。”乔莫栾劝说。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汝阳不耐烦了。 “汝阳,轩儿迟早都要上华山,他必须有自保的能力。”乔莫栾拉住她的手,他知道她舍不得轩儿,也不放心轩儿,但没办法,只有学好本事,才能保护自己,他总有一天会老,不可能一直保护轩儿,就算他派人保护,百密总有一疏。 “在乔府,轩儿一样能学好本事。”汝阳心有些不坚了,她有私心,但是她清楚,只有靠自己才是永恒,她不能因舍不得儿子,不让儿子吃苦,这不是保护,是害了轩儿,道理她懂,可是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轩儿才三岁,他还那么小,如何吃得了苦。 “汝阳......” “莫栾,别再说了,我答应,会考虑,给我点时间。”汝阳反握住他的手,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他。 乔莫栾看着她,话硬是咽了回去。 “莫栾,我要见龙傲。”汝阳突然说道,她答应龙绝,要帮他跟龙傲解释。 下药风波,没拆散她跟乔莫栾,却拆散了龙绝跟龙傲。 “他不在京城。”乔莫栾想了想,很不忍心的告诉她。 “你说什么?”汝阳很是惊讶,什么叫龙傲不在京城。 “他走了。”乔莫栾言简意赅,对于龙傲的离开,他并不意外,龙绝跟龙傲,真的不适合,龙傲放不下对龙绝的恨,即便有爱,也有恨,他们两人的身份摆在眼前,永远走不到在一起,除非龙绝为了傲,可以放弃皇位。 这可能吗?龙绝会为了傲放弃皇位吗?如果能放弃,当年他就不会费尽心机的得到皇位,他承认,他们相爱,但是这份爱,永远也不能摆在阳光下。 “什么意思?”汝阳心咯了一下,龙傲走了,龙傲离开了,她上哪儿找龙傲解释。“他们不是相爱吗?就因一个误会,龙傲就放弃,这是不是太遗憾了。” “不是遗憾,是觉悟。”乔莫栾捏了捏汝阳的鼻子,她还真要帮龙绝,只可惜,这次她真是爱莫能助了,就算要他帮忙,也无济于事,龙傲走了,去哪儿,这次连他都没有说,只是传消息给自己,他走了。 “什么意思?”汝阳问,是她变傻了,还是乔莫栾说的话越来越高深难懂了,什么叫不是遗憾,是觉悟,觉悟什么?有什么是需要龙傲觉悟的。 “汝阳,你真以为傲是因误会你跟龙绝而离开吗?”乔莫栾见她一脸茫然,又说道:“他只是在给自己一个离开的理由,一个让自己放弃的理由。” “为什么?”汝阳不懂,他们不是相爱吗? “别问了,总之,他们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说得清楚。”乔莫栾扶着汝阳起床,给她穿上外袍。 “龙绝会让他离开吗?”汝阳问道,龙傲要趁机离开,龙绝让吗?如果龙绝让他离开,会让她帮他解释吗? “不让又能如何?以前龙绝能找到傲,不是因为龙绝厉害,而是因为傲没有真正的躲他,傲若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下落,任何人也别想知道。”傲隐藏形踪的本事,不输给古夜。 “包括你吗?”汝阳很是怀疑。 “包括我。”乔莫栾点头。 “算了,找不到人,我也爱莫能助。”汝阳耸耸肩,这不是她不帮,而是帮不了。 两人来到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汝阳去轩儿的房间,只见兰姨坐在轩儿的床边,哼着小曲,乔莫栾说他去书房处理事情,问汝阳去不去,汝阳拒绝。 “兰姨。”汝阳来到兰姨面前,看着睡得香的儿子,小家伙又胖了,还长高了,可见这一个月,小家伙过得很好,龙绝将他照顾得很好。 龙绝说,轩儿不是他带走的,她相信他的话,轩儿真不是他带进宫,是轩儿自己进宫找他,龙绝听她这么说,很是无奈,还不如不相信他的话,这有区别吗? “轩儿很乖,小姐,你生了一个乖儿子。”兰姨笑着道,她很喜欢轩儿。 “呵呵,谢谢兰姨。”汝阳看着兰姨欲言又止。 “小姐,夫人不在了,如果你真当兰姨是亲人,有什么事就告诉兰姨。”兰姨伸手,握住汝阳的手,如果夫人还在,见到小姐这么幸福,还有可爱的儿子,一定会很高兴。 可惜,为了顾及老爷,夫人只见过轩儿一面,还是偷偷的看。 汝阳不再迟疑,将乔莫栾说要送轩儿去华山的事说了一遍,兰姨听完后,陷入沉默。 “兰姨,我是不是很自私?”汝阳问道,兰姨的沉默,代表她站在乔莫栾那边,顿时,汝阳有一种孤军的感觉。 “小姐,你是轩儿的母亲,如你说,轩儿才三岁,在你眼中,轩儿还小,离不开你这个母亲,可是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最好的习武苗子,都是从三岁开始。”兰姨握住汝阳的手紧了紧,又说道:“小姐,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母亲跟父亲,完全不一样,母亲舍不得自己的孩子离开,将对孩子的不舍表露出来,可父亲不一样,将对孩子的不舍藏在心底,对孩子严厉,或是送孩子离开,不是不爱,恰恰是爱,才会忍痛送孩子离开,想要孩子学好本事,有自保的能力。” 汝阳沉默,兰姨继续说道:“小姐,在你看来,孩子离不开母亲,可你看看,轩儿离开了一个月,他依旧很好,男孩子不能在母亲身边,不能被保护着,他要学会保护别人,想要保护别人,就得有一身的本事,吃不得苦的孩子,将来不会有出息。小姐,你是想让轩儿当纨绔子弟,还是想让他独当一面?” 汝阳嘴角一抽,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独当一面,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材。 “汝阳。”乔莫栾突然走了进来,汝阳见他一脸凝重的样子,心紧了一下,看了一眼轩儿,跟兰姨说了一声,拉着乔莫栾到院子里。 “出什么事了?”汝阳问道,他不是去书房处理事情吗?才过一会儿,会出什么事。 “杜菱儿有消息了。”乔莫栾紧锁的浓眉,透露着他内心的不安,当然,他不是在为杜菱儿不安,而是汝阳。 “真的?”汝阳有些不敢相信,菱儿有消息了,菱儿总算有消息,激动的抓住乔莫栾的手臂。“她在哪儿?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走,带我去看她。” “汝阳。”乔莫栾将她揽进怀中,紧紧的抱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刚刚接到消息,在河边发现一具尸体。” “什么?”尸体,汝阳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脑海里嗡嗡响。 汝阳以前是法医,对于尸体比活人更感兴趣,乔莫栾以为她会害怕,见她靠近尸体,没有一点恐惧,也不觉得恶心,真是让他很意外。 汝阳对杜菱儿也不是很熟悉,只是最近几个月才走得近,尸体被泡胀,脸也面目全非,胎死腹中,古代没有高科技的设备,不能从基因里证明此人是不是杜菱儿,在古代只能靠长像,跟身上的特殊。 杜家的人已经认尸,肯定是杜菱儿。 杜家人都承认了,汝阳怀疑也没有,看杜威抱着尸体哭得撕心裂肺,一个大男人,哭得撕心裂肺,让人觉得心酸与惋惜。 汝阳第一次见到杜威,不得不说,杜菱儿的眼光还是不错,可惜,上天捉弄,他们是堂兄妹。 起初,汝阳还以为,杜菱儿这是金蝉脱壳,炸死离开,与杜威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可是,见杜威哭得这么伤心,这么绝望,这种伤心绝望是装不出来,汝阳渐渐相信了,这具尸体真是杜菱儿的。 怀疑杜家的人,可是杜威还能认错了。 “别伤心了,生死有命。”乔莫栾拍着她的肩安抚,两人从河边回来,一路上她都闷闷不乐,话也不说,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伤心。”她跟杜菱儿这几个月是走得很近,她是很关心杜菱儿,对于杜菱儿的死,她惋惜,却不会伤心。 她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份上,如果再给她们一些时间,估计她们会成为好朋友,会为她的死而伤心。 “汝阳......” “我只是觉得惋惜,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没了呢?”汝阳很是不解释,她依旧怀疑,此事跟龙雪有关。 如果说是自杀,根本不可能,菱儿肚子里怀着孩子,她不可能自杀,再说,若是自杀,在她失踪后没几天,便会传来她的死讯。 过了这么久,自杀不成立。 从尸体上看是泡了很久,可是尸体上身上除了臭味,还有一股药味,这让汝阳很是怀疑。 “莫栾,我想见欧阳。”汝阳突然说道,对于医学,她不是外行,可是在这里,没有高科技的设备,她学的那些在这里根本施展不出来。 汝阳有种,埋没才华的感觉。 “见他做什么?”乔莫栾挑眉,为了找轩儿,欧阳还在龙国。 “废话,当然是有事。”汝阳白了他一眼,对于杜菱儿的死,她一定要找出真凶,好歹她们也相识一场,不会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乔莫栾派人将欧阳怀寒请来,原本以为他们会在书房里谈,却没想到汝阳拉着欧阳怀寒,去了他们的房间,还将他拒之门外,这是他的房间。 怕汝阳生气,他不敢闯进去,偷听他又不屑,转身去了书房。 “汝阳,你这样做,莫栾会误会。”欧阳怀寒调侃道。 “他敢。”汝阳很有把握,若是因此乔莫栾误会,也太小气了,上次她被下药,他不相信她,被柳止柔怂恿了,柳止柔也算是弄巧成拙,她原谅他了,她跟欧阳怀寒在房间里,不让他进来,他就给她误会,看她怎么惩罚他。 欧阳怀寒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声音含了戏谑的说道:“真看不出,莫栾如此强悍冰冷的一个男人,居然怕家中妻子。” “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来陪我聊天。”汝阳瞪了欧阳怀寒一眼,将从尸体衣裙上撕下的一块布料给欧阳怀寒。“闻闻。” “这是什么?”欧阳怀寒皱眉,他是神医,在汝阳拿出来时,他就闻不到了。“你从哪儿弄来的?” “杜菱儿的衣裙上。”汝阳回答。 “莫栾会让你做这事?”欧阳怀寒很是意外,接过汝阳递来的布料,并没有放在鼻前闻,他会接过,是不想汝阳太辛苦。 “他不知道。”她可是偷偷撕下来的,虽不能说人不知鬼不觉,也不会有人注意她,毕竟谁会想到,她堂堂乔夫人,会撕下尸体身上衣裙上的布料。 欧阳怀寒很想告诉她,在莫栾面前你想偷偷摸摸,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她,莫栾的目光与注意力几乎都在她身上,莫栾沉默,只是纵容,并不代表他不知情。 “闻到什么了吗?”汝阳问道,见欧阳怀寒不放在鼻前,她都想上前帮他,可又想到,医生的鼻子是很敏感,尤其是对药物。 “很臭。”欧阳怀寒笑的邪魅,眸光幽深的看着怒目的汝阳,不再逗她,他知道她的意思,在她拿出这块布,在她让他闻,他就了然。“这种药洒在尸体上,再将尸体丢进水里,会让尸体看起来在水中泡了很久。” “这么说,杜菱儿不是自杀?”汝阳清冷的星眸,盈光浅浅,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真如她所料,杜菱儿不是自杀,却有人故意造成这种假象来误导他们。 欧阳怀寒看着汝阳,被一支玉簪挽住的秀发,滑落几缕发丝在颊边,越发透出几分秀丽风情。“杜家人都接受杜菱儿自杀的噩耗,难不成你还想帮她找出凶手,给她申冤,嫂子,人都死了,你再忙活,有什么用,她又不会死而复活,难不成你想她上来感激你?” “她不该死。”汝阳清冷的话,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也给人一种畏惧。 “那你说说看,谁该死,谁又不该死?”欧阳怀寒暗自一笑,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眸光却变的有些幽深。 “你不觉得,害她的人太残忍了吗?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一失两命。”汝阳浅浅的吸了口气,这就是她执意要帮杜菱儿申冤,找出凶手,无论是谁,她都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她来自现代,潜意识里不想用古代这种血腥的报复,想要用法律的途径,她心里清楚,这是古代,不是现代,法律算个屁,不过,这里有公堂,这就够了。 “如果杀她的人顾及这些,她就不会被杀了。”欧阳怀寒弹了弹指甲,没准就是因,她肚子里怀着孩子,才给她招来杀身之祸,欧阳怀寒光沉了沉,问道:“你怀疑谁?” “龙雪。”汝阳没有隐瞒,直言不讳。 欧阳怀寒嘴角一抽,他有些后悔问她了,其实,他也怀疑龙雪,除了龙雪,没人有动机。 在龙雪对汝阳做出这样的事后,他对龙雪的印象就转变了,如果真是龙雪,欧阳怀寒可以理解,她为何如此坚持,她这是愧疚,如果不是她帮杜菱儿,让莫栾承认,杜菱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估计杜菱儿不会被龙雪盯上。 龙雪已经变得扭曲了,什么事她做不出来。 “嫂子。”欧阳怀寒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别忘了,龙雪是谁?” “不是有这么一句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龙雪只是一个公主,还是一个在众人眼中,已经死去了多年的公主,死而复活,有几人会相信,况且龙雪现在的容易改变了。 欧阳怀寒笑嗤一声,道:“嫂子,你是真天真,还是装天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不觉得这是骗人的鬼话吗?” 汝阳默了,欧阳怀寒又问道:“告诉莫栾了吗?” “没必要,反正就算我说了,他不相信。”汝阳想想都郁闷,她说菱儿的失踪跟龙雪有关,乔莫栾不相信,现在菱儿死了,如果她说,与跟龙雪有关,他一定不会相信,索性她也不跟他说了,反正他都不会信,她何必费唇舌呢? “你怪莫栾吗?”欧阳怀寒问道。 “怪有什么用?欠钱易还,人情难还。”对此,汝阳可是感同深受。 “龙雪除了对莫栾有恩,她还是傲的皇妹,虽不是亲生的,但傲很爱龙雪这个皇妹,对于龙雪当年的死,莫栾一直很自责。”欧阳怀寒伸出手,拍了拍汝阳的肩,她的无奈,他看在眼底,却又爱莫能助。 一边是莫栾跟傲,一边是她,如果真要他选择,他会毫不迟疑的偏身莫栾他们。 “这事我会弄清楚,不用你们插手,你们也不会为难。”汝阳了然。 欧阳怀寒嘴角一抽,在她执着不放弃,他们就算不插手,已经为难了。 汝阳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欧阳,我找你来,还为一件事。” “什么?”欧阳怀寒问道。 汝阳谨慎的看了一眼门口,起身来到欧阳怀寒身边,俯在她耳边,欧阳怀寒听完后,错愕的望着她,问道:“你确定。” “很确定。”汝阳点头。 送走欧阳怀寒,乔莫栾几乎是从书房冲出来,将汝阳拉到书房,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将汝阳困他与门之间。 “乔莫栾,你犯什么神经?”汝阳受不了他这种目光,撇开头推着他的胸膛。 “为什么找欧阳?你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在场?我可不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乔莫栾目光咄咄逼人,语气出咄咄逼人,他没有听偷,不是不想知道,他只是不屑偷听,还有就是,他怕汝阳生气。 “喂,你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汝阳挺了挺胸,她知道他会生气,原本以为他会偷听,意外的是,他虽生气,虽好奇,却没有偷听她跟欧阳怀寒说话。 “好,我不问这么多,那你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找欧阳?”乔莫栾妥协,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事情,妥协的都是她。 “废话,当然是有事找他。”汝阳白了他一眼。 乔莫栾瞪着她,很相捏死她,敢糊弄他。“汝阳。” 汝阳撇了撇嘴,耸耸肩,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如果我说,我想他了......” “柳汝阳。”乔莫栾厉声一吼,真是气极,还敢说想欧阳,她非要逼他杀人吗? “好了,别生气了,我找他,有我找他的理由,即便是告诉你,我想你也不想知道,当然,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胡思乱想,我不会解释,是你自己找不痛快,与我何关。”汝阳抬手,拍了拍乔莫栾的脸膛。 乔莫栾默了,不用她说,他也知道她找欧阳做什么? 沉默良久,汝阳突然说道:“莫栾,我同意了。” “什么?”乔莫栾蹙眉,一时没反应过,不知道她同意什么。 汝阳深呼吸着,这家伙是故意给她装,还是什么? 第207章 为她报仇 汝阳捧着他的脸,朝他吼。“我同意你将轩儿送去华山,但是你要保证,在轩儿学成而归时,每一年让我见轩儿一次。” “你......”对于她的妥协,乔莫栾很是意外,他知道最终她会妥协让轩儿去华山,只是没料到她这么快就下决定了。 杜菱儿的葬礼,原本是由乔府操办,怎么说她也是乔莫栾的妾,杜家没意见,杜威却不敢,为此事与杜家闹翻,最后还是乔莫栾出面,杜菱儿的丧事交给杜家。 杜威是杜家唯一的继承人,杜家也不想因杜菱儿的死,失去杜威。 其实,杜威跟杜菱儿的事,杜家人早就知道,怕失去两个孩子,他们都心照不宣,却以暗地里拆散他们。 柳止柔会找上杜菱儿,让她去乔府,也是因杜菱儿的父母找上她,便将计就计。 乔府,碧菱院,一抹身影闪过,看着院中的一景一物,他来这里无数次,却没有一次认真打量过这院子。 景物依旧,人却不要。 杜威深邃的眸子里染上沉痛,涨着血丝。 她走了,丢下他走了,带着他们的孩子走了。 他们都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乔莫栾,可是他不信,真的不信,她那么爱他,除了他的孩子,她绝对不会生下别人的孩子,这是他们的誓言。 “菱儿,为什么会这样?”杜威双手捧着头,明明答应过他,一定要等他回来,一定要等他回来,他回来了,而她却不在了。 他们说,菱儿是为了去找他,才遇到意外。 “你真相信这是意外吗?”一道讽刺的声音响起,一抹身影从夜色中走出,不是龙雪是谁? “你是谁?”杜威一脸戒备的看着龙雪。 “这个我想你应该认识。”龙雪将手中的东西送给杜威,他不接,只是戒备的看着她,龙雪冷笑一声。“怎么?不敢接吗?你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吗?” 杜威犹豫了一下,从龙雪手中接过,将外面包裹着的布扯掉,当看清楚东西时,杜威脸色一变。“这是......” “不认识吗?”龙雪问道,她也很意外,杜菱儿爱的人居然是杜威,龙雪想,杜菱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乔莫栾的,而是眼前这个男人的。 找上杜菱儿,本想打击柳汝阳,现在看来,她可以利用杜威,杀了柳汝阳,只要柳汝阳一死,莫栾就会娶她。 杜菱儿的死,她也很意外,杜菱儿爱杜威,她更是意外,若不是见杜威为了杜菱儿的尸体跟杜家人闹,她还不敢相信,毕竟他们可是堂兄妹。 这件未完成的衣裳,给了她想要的答案,一个女人,若是愿意为一个男人缝衣衫,除了爱,不为其他,这件衣衫虽没完成,但从体魄上看,不是莫栾的,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呵呵。”杜威跄踉后退一步,不认识,他怎么能不认识,布料还是他卖的,强逼着她给自己缝。“这个怎么会在你手中?” “菱儿是我的朋友。”龙雪说道。 “朋友?”杜威怀疑。 “信不信在你。”龙雪也不解释,她对杜菱儿的了解根本不深,无从解释,弄不好还泄露了马脚。“你真相信菱儿的死是意外吗?” “你什么意思?”杜威冰冷的目光阴厉的看着龙雪,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菱儿进乔府这么多年,乔莫栾娶妻时,他将待妾全打发走,唯独留下菱儿这个妾,这几天年,菱儿都相安无事,却在她怀上乔莫栾的孩子,她却出事了,你是聪明人。”话无需全说出,龙雪拿捏得很好,没有直白的告诉他凶手是谁,让他自己去猜想,却又不难猜出是谁。 杜威身体猛的一颤,血液逆流,紧攥着手中的衣衫。 “她太嚣张了,我只是寄人篱下,如果菱儿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菱儿死得真的太惨了,她也太狠心了,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放过。”龙雪声音有些哽咽,眼睛也红了起来。 “柳汝阳。”杜威凌厉的鹰眸满是怒气,刀刃般绝冷的薄唇紧紧抿着,杀气涌现。 龙雪转身,无声的笑着,一双眼在夜的掩映下,竟然鬼魅般的阴森骇人,快步走出院子,消失在夜色里。 院子里的风,吹的愈加的大,杜威恨意昭然,他却没有被恨冲晕头,立刻去找柳汝阳,展开中手未缝完的衣衫,看着上面的针线,他可以想象出,菱儿坐在灯下,一针一针的缝着手上的布料。 “菱儿,是我害了你。”如果没让菱儿怀上他的孩子,菱儿一定不会有事。 他是故意的,故意换了每次事后她喝的药,他想要她怀上他的孩子,他想要她为了孩子,她义无反顾的跟他走。 可是,他错了,真的错了。 “菱儿,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菱儿,我求你回来,我不勉强你了,我不信心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让我受什么罪都愿意,菱儿。”泪水滴落在手中的布料上,渲染开布料上那一个个鲜艳的血滴,杜威这才注意到,这是她的血,被针扎出来的血,他可以想象,她十指纤纤被扎的红肿,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布烊上,绚烂的如同一朵朵的红梅。 菱儿心里一定有事,以她的本事,根本不会扎到手。 因为风很大,落下的泪水,瞬间被冷风吹干。 一件衣服终究未缝成,杜威凝望着夜色无声的笑着。“菱儿,你真的如此的狠心,狠心的不曾让他看她一眼。” 忽然,身后有着轻微的脚步声,白色的身影一怔,杜威绝望的脸上随即漾出笑容,快速的转过身。“菱儿......” “杜公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女子慢慢的走了过去,不知道是走得急,还是因为什么,身子竟忍不住的颤抖着。“杜公子,杜小姐已经走了,别再伤心了,杜小姐若是在天有灵的话,她一定不想看到你伤心,杜公子,请节哀。” “节哀。”杜威慢慢的笑了起来,抓着衣衫的手紧紧的纠结在一起。 “杜公子,你还好吧。”平复着呼吸,女子关切的看着悲愤的杜威,轻轻的伸出手,想要给他关心,在杜威凌厉的目光下,瞬间又收了回来,背后已然被汗水湿透,苍白的脸庞闪烁着受伤。“杜公子,我......” 杜威悲愤的说道:“节哀,你们所有人都要我节哀,却没有一个让我给菱儿报仇。” “杜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子茫然,杜小姐的死,不是意外吗? “菱儿,我给你和孩子报仇雪恨,我会给你们报仇雪恨。”杜威在心里发誓,他不会放过柳汝阳,等他给菱儿和孩子报了仇,就下去陪他们,黄泉路上他们一家人可以团圆了。 “杜公子。”女子担心的叫着。 见杜威被自己轻易骗过去,龙雪一扫先前的阴霾,欢愉的回到她的住处。 “雪儿。”乔莫轻叫住她。 龙雪一愣,眸底闪过一抹心虚与愧疚,手贴在腹部上,轻这么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孩子没了,她要如何解释,她不敢把那天的事告诉轻,想到那天发生的事,这是她这一辈子的恶梦,比上次被強歼还痛苦。 他们虽死了,但她还是无法走出那道阴影,她只能化为无尽的恨,报复在柳汝阳身上,只有这样,她才会得到救赎。 轻,对不起,暂时我还无法面对你。 龙雪朝自己的房间跑去,乔莫轻没去追她,他不想逼她。 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自从那次她对他下药,回来之后,她就不见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他很是担心,却又不敢逼她。 忌日,乔莫栾要送走轩儿,他怕汝阳反悔,先送走轩儿省得汝阳反悔。 汝阳没去送行,她怕自己舍不得。 “小姐,你真同意姑爷送小少爷去华山?”兰姨再次问。 “嗯。”汝阳点头,很是奇怪的看着兰姨,不是她劝自己吗?现在怎么感觉兰姨舍不得了。 兰姨不问了,欣慰的看着汝阳。 “兰姨......兰姨。”汝阳见倒地的兰姨,惊呼出声,在见到杜威时,又是一惊。“你怎么会回这里?” “取你的命,为菱儿报仇。”杜威话音未落,长剑朝汝阳刺去。 汝阳闪身躲开,杜威又是一剑,这一剑汝阳没能躲开,手臂被划破,汝阳会两三招,在杜威的剑下,她是一招也施展不出。 “下地狱去吧。”杜威一剑朝汝阳的胸口刺去,在汝阳以为她就要丧命在他剑下时,千钧一发之际,杜威手中的剑被打掉。 对于一个用剑的人来说,剑被打掉,等于是要了他的命,杜威是杀红了眼,汝阳又没什么反击之力,在他大意时,手中的剑才会脱手。 “莫栾。”汝阳后怕的看着挡在她身前的乔莫栾,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她就要又死一次了。 “汝阳。”乔莫栾转身,将汝阳抱进怀中,抱得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内,他不敢想象,若是他晚一步回来。 稍后还有 第208章 她的玉簪 “柳汝阳,我不会放过你。”杜威自知,他不是乔莫栾的对手,他敢跟乔莫栾拼命,但是他不敢死,他若是死了,谁给菱儿和孩子报仇雪恨,所以,他一定要活着,直到杀了柳汝阳为止。 乔莫栾放开汝阳,他会岂让杜威逃掉,尤其是在杜威说出那句,“我不会放过你”,更不能放虎归山。 “莫栾,别追。”汝阳拉住乔莫栾,杜威是菱儿爱的人,她不能让莫栾伤害杜威,她不知道杜威为何要杀她,不过,从他刚刚的话,她可以听出,杜威一定以为菱儿的死,是她造成的。 “汝阳。”乔莫栾蹙眉,很是不赞同。 “他是菱儿爱的男人,他一定是误会什么了。”汝阳解释道。 “他要杀你。”乔莫栾提醒。 “不是有惊无险吗?”汝阳说道,见乔莫栾还是皱眉,抬手持平他的眉心,说道:“别皱眉,不好看,你放心,他只是误会菱儿的死跟我有关,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他杀不了我。” 汝阳在说大话,刚刚若不是乔莫栾出现,她就死在杜威手中了。 “汝阳。”乔莫栾握住她的肩。“他这是要杀你,就算他是误会,我可不觉得,你向他解释,他就能听进去。” “解释?我为什么解释?”汝阳问道,杜威误会菱儿的死跟她有关,她也不会跟杜威解释什么,在她没有找出证据之前,她也不会告诉杜威,菱儿的死可能与龙雪有关。 用脚趾头想都,一定是龙雪在杜威面前说了什么,先入为主,她只能找出证据,否则她是洗脱不了嫌疑。 这样也好,至少也是他活下去的理由,她还真担心,杜威会一时想不开殉情。 “柳汝阳,我不许你这样做。”乔莫栾霸道的命令,他岂会不知她在打什么算盘,他不许,不许,任何有危险的事,他都不许她去做。 “我向你保证,只给他三次机会。”汝阳抬起手,见乔莫栾还不妥协,拍了拍他的脸。“有你在我身边,你还担心什么?难道你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莫栾,这样可不好喽。” 此刻,汝阳有些庆幸,让他将轩儿送到华山,杜威再疯狂,再想置她于死地,也不能用轩儿来威胁她。 乔莫栾很是无语,她都这样说了,如果他再坚持,真不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 自从杜威差点伤害了汝阳之后,乔莫栾几乎都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汝阳,无论她走哪儿,都有他如影随形。 这样让汝阳觉得很困扰,不是不喜欢乔莫栾跟着她,而是乔莫栾跟着她,如何找出证据。 有乔莫栾的保护,杜威不敢轻举妄动,他并未被仇恨冲晕头。 “得手了吗?”欧阳怀寒见汝阳从房间里出来,笑看着她。 “你的药,你还信不过。”汝阳白了他一眼。 “呵呵,我的药,我当然信得过。”欧阳怀寒妖魅一笑。“你就不担心,事后莫栾找你算账。” “他不会找我算账,只会找你。”汝阳笑得很诡异,药是他给她的,莫栾知道她没有这样的药,除了欧阳怀寒,他不会怀疑别人。 “我会被你害死的。”欧阳怀寒抬手揉搓着眉心,他有点后悔了,帮她就是害自己,这种蠢事,他真的做了。 “没事,你若是死了,我会帮你收尸。”汝阳拍了拍欧阳怀寒的肩,很是有义气。“走,我们时间不多了,若是在他醒来,我们都还没回来,就真要帮你收尸了。” 欧阳怀寒瞪了她一眼,却也只能认命的起身,跟在她身后。 两人来到龙雪以前住过的地方,汝阳推开门,看着房间的摆设。 “怎么了?”欧阳怀寒见她突然停下脚步,不解的问。 “这里我来过。”汝阳说道。 “上次你被掳走,我们就是在这里找到你。”欧阳怀寒没好气的说道,虽说事隔四年,她不会就忘。 “这是龙雪以前住的地方?”汝阳问道。 “是。”欧阳怀寒肯定的回答,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拿出玉簪。 “这是菱儿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汝阳一把抢过,她认识这支玉簪,菱儿很喜欢,不为别的,只为这玉簪是杜威送给她的。 “在这里找到的。”他几天前就已经找到了,考虑了几天,才决定将她带到这里来,将玉簪给她。 他帮她,他也很为难,龙雪是莫栾的恩人,是傲的皇妹。 “这么说,我的怀疑没错,菱儿的失踪,菱儿的死都跟龙雪有关系。”汝阳有些激动。 “这支玉簪,并不能证明什么。”欧阳怀寒提醒,即便他们相信,别人会相信吗? 汝阳耷拉着脑袋,紧握住手中的玉簪,欧阳怀寒说的没错,玉簪在这里,只证明菱儿来过这里,这是龙雪以前住过的地方,龙雪能让杜威误会菱儿是她害死的,就一定有让杜威相信的理由,一支玉簪,证据不足,只会让杜威觉得,她是故意陷害菱儿。 “整个院子都被人整理过,房间也特意整理过,却唯独留下这支玉簪,你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吗?”欧阳怀寒又说道。 “有什么蹊跷?说不定是她大意了。”汝阳白了欧阳怀寒一眼,这支玉簪不能控诉龙雪害死了菱儿,却坐实了她的怀疑,也不是没有收获。 等她找到更好的证据,这玉簪就有说服力了。 “如果说是在角落里,还能说成是大意,你知道我是在哪儿捡到的吗?”欧阳怀寒迈步,来到窗户下,修长的手指在窗台上敲了敲。“就在这里,如此明显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是大意,更像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 “你是说......”汝阳停顿了一下。“有人将我们当抢使?” “不排除这个可能。”欧阳怀寒点头。 汝阳沉默,低眸看着手中的玉簪,有人将他们当抢使,到底是谁?怀着的目的是什么? 真正想对付的人是龙雪,还是她吗? 汝阳越来越觉得,菱儿被害,不简单了。 客栈。 “公子,前面有客栈,我们要不要......”青衣男子沉声的开口,对于眼前的男子,话语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恭敬和尊重。 古夜蹲下身体,握住古锐的小肩,很认真问道:“锐儿,我们就住这家客栈可好?” “嗯。”锐儿点头,小家伙话不多,对于轩儿的突然闯进他的视线,又突然离开,他很是不开心。 “可是公子,这家客栈是乔家的产业。”青衣男人提醒。 “这是龙国,又是京城,客栈早就被乔家给垄断了。”古夜说道,现在的他,以正面貌出现,又带着小孩子,乔莫栾根本不可能认出他。 “属下多虑了。”青衣男子低下头。 “几位客倌楼上请。”见他们走进客栈,掌柜亲自招呼的迎了出来。 目光打量着他们,犀利的目光落到古夜身上,不看别的,就他墨黑的发上束着白玉的发簪,仅此一物,便可知他身份的尊贵,掌柜心里一阵感叹,那玉可是千金难求的和田白玉。 古夜剑眉入鬓,黑瞳如墨,轻愁染上眉宇间,薄唇紧抿,昭示着他气势迫人,尊贵非凡。 古夜牵着古锐,率先走了进去,身后跟着青衣男子,另一边是一个魁梧大汉。 见三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孩子,很多好奇的眸光投了过来,大汉横眉一扫,客栈大堂里的人倏的收回视线,静静的吃着饭,不敢再头瞄。 古夜嘴角微微往上扬,步上楼梯,如同折下凡尘的高贵男人,大汉跟在他身后,青衣男子却对着掌柜说道:“三间上房,几个雅致的小菜,我家公子与小公子要在楼上用饭,准备好了直接送上去,还有,准备点好吃的点心。” “是是是。”掌柜连连点头。 青衣男人将银子递了过去,又说道:“我家公子喜静,不要让闲杂的人惊扰了,尤其是是我家小公子睡觉时。” “是是是。”手中的沉甸甸的银子,掌柜的一惊,笑的合不拢嘴,连忙道;“一定一定。 掌柜叫来小二,吩咐道:“带几位客倌上楼,去二楼临窗那个雅厢,几位客倌要在房间里用膳,快去准备,还有,小公子睡觉时,绝对不要让人打扰。” “是。”小二立刻点头,对青衣男子笑着道:“客倌,二楼请。” 小二见古夜他们已经上二楼了,熟门熟路的朝那个雅厢走去,嘴角抽了抽,这是第一来他们客栈吗? “那就有劳了。”点了点头,青衣男子随即向着楼上走去。 在那一瞬间,已经扫过了所有人,看不出端倪,都是普通的客商,唯一的一桌两个江湖人士,武功也是平平之辈,没有危险。 楼上的厢房,青衣男子恭敬的说道:“公子,请放心,这里很安全。” 等几人上了二楼,大堂内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猜测着古夜的身份,不像帝王,不像商家,也非平民,实在是猜不出来。 “哼!”古夜冷哼一声。“当然安全,乔莫栾一直在找我,只怕他做梦都想不到,我会住人多的客栈,而非驿站。” 稍后还有 第209章 我是龙雪 “公子英明。”青衣男子说道,这时小二敲响了房门,除了古锐,其他三个男人立刻戒备起来。“谁。” “管倌,给你们送热水。”听到门外的小二回答,青衣男子来到门前,打开门接过小二端进来的热水。“公子、小公子,请浸手。” 青衣男子伺候着古夜跟古锐清洗满身的风尘,一旁的魁梧大汉伫立在一旁,即使没有任何的危险,却依旧保持着警备的状态。 “义父,我累了。”古锐望着古夜,他毕竟是小孩子,精神再好,也敌不过困意。 “你们都出去。”古夜低眸看了一眼古锐,将毛巾递给青衣男子,抱起古锐朝*走去。 青衣男子跟魁梧大汉相视一眼,两人退了出去,青衣男子回房,魁梧大汉守在门外,为了古夜跟古锐的安全,他们需要分开守夜,一人上半夜,一人下半夜。 “义父,真能见到娘亲吗?娘亲真能认我吗?真会跟我们回齐国吗?”古锐突然问道。 古夜给他脱着衣衫的手一顿,深深的看着小家伙一眼,笑着问道:“义父什么时候骗过锐儿?” “没有。”小家伙果断的点头,义父从未骗过他,这一点小家伙保证,犹豫了一下,弱弱的问道:“能......能不能也让轩儿跟我们一起回齐国?” 古夜将衣衫放在一边,让古锐躺下,拉过被子给他盖上,点了点他的鼻子,问道:“锐儿很喜欢那个黏人的小家伙吗?” “不讨厌。”古锐想了想回答。 古夜摸了摸他的头,能让锐儿不讨厌的人,就是喜欢,想到那个黏人的小家伙,古夜无奈的摇头,虽说他不是乔莫栾跟汝阳的孩子,但由他们养大,真不知道那小家伙个性随了谁。 古夜低眸看着古锐,锐儿的个性随了乔莫栾,俯身在古锐额头上亲了一下。“不是困了吗?” 古锐笑了,他知道义父是答应了,乖巧的闭上双眸,没一会儿进入梦香。 乔轩是无意之中闯进来,一个月的相处,他很喜欢乔轩,虽然义父跟乔轩的父亲是对敌,他还是喜欢乔轩,想要照顾他,保护他。 等古锐睡着,古夜给他掖了掖被子,静静的走到了窗口。 站在窗户下,望着西边落日渐渐的沉下,金色的光芒镀在他的周身,带来一片耀眼的明亮,似乎整个人都笼罩在金色的阳光下,如神祗般夺目的让人不敢直视。 往事如风,在眼前一一的浮现,她原本生下三个孩子,明知乔莫轻的计划,而他却晚了一步,如果当年,他早一步,阻止了乔莫轻,又或许他将三个孩子都带走...... 古夜眉宇轻轻的拢起一抹哀伤,深沉的让一双眼里也在瞬间失去了光彩,只余下浓浓的悲痛,他带走了两个孩子,结果还是失去了一个孩子。 想到那个孩子,除了无力挽回的悲痛,就是愧疚遗憾。 “当年我若是想的周全一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古夜抱着头,修长的手指插进发丝里,三年了,他不相信那个孩子死了,从没有放弃过找寻那个孩子的下落,出动了所有人,三年过去,依旧没消息。 古夜发誓,穷其一生,他也要找到那个孩子。 皇宫。 “你说你是谁?”龙绝错愕的看着眼前的龙雪,小傲没找到,现在又跑出来一个女子,硬说她是小雪,这可能吗? 看着这张陌生的脸,龙绝很怀疑,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皇兄,你可以怀疑我,也可以不相信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接下来所说的话,绝无虚假。”龙雪不给龙绝拒绝的机会,将所有的事叙说了一遍,她不能再等了,昨夜她故意装病,如她所愿骗来了莫栾,却从莫栾话中听出,他要离她走,他不让她住在乔府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怎么能不住在乔府,这几年来,她就是住在乔府,也没得到她想要的,所有的事情都朝她不期待的方面发展,如果她离开乔府,她对莫栾的恩情,会随着她不在而烟消云散,这不是她想要的。 其实,她想要的不多,她可以为了莫栾,放弃对柳汝阳的恨,可是莫栾不如她所愿,她越是痛恨柳汝阳,莫栾越是爱柳汝阳,她恨,她不甘心,柳汝阳是残害她的凶手,逍遥法外就算了,居然还能得到莫栾的爱。 对于莫栾,她不想用强,她只想要他真心接受。 她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于龙绝,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她不想借助公主的身份,借助皇兄力量才能得到莫栾,当然,若是他执意如此,她也没什么好顾及,只要能得到他,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妻子,她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朕可以相信你所说的话,但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小雪?”龙绝缓和了许久,终于妥协了。 小雪,死了近十一年,突然站在他面前,说她没有死,这可能吗? “我们是同母,血溶于水,难道你见到我,就没有一点亲切感吗?”龙雪问道,想要她证明身份,她有很多办法,可她不想这样做,她想要他相信自己的话,无论她说什么,他对她都是信任,他们是兄妹,亲兄妹啊! “你已经死了近十一年。”龙绝提醒,第一眼见到她,亲切感没有,只有意外和愤愤,因为她,汝阳心里有疙瘩,即便汝阳从不在他面前报怨,却在小傲面前报怨过,有一次被他无意之中听到,心中对她多多少少有些义愤填膺。 侍卫通传,她要见自己,所以他很是意外,本不想见,可他还是见了,他想要看看,能让汝阳心里有疙瘩的女子到底是谁。 因为她对乔莫栾有恩,所以乔莫栾将她留在乔府,这些年,乔莫弈在恩情与亲情和爱情之间,的确是将他折腾得够呛。 龙雪想了想,说道:“皇兄,还记得小时候,我们联手陷害六皇兄那次吗?” 龙绝脸色一沉,一股愧疚涌上心头,他岂会忘,因为他们是同母,而小傲却不是,所以在母妃的怂恿下,他们联手陷害小傲,虽说事后小傲并没有受到过重的惩罚,但他们还是愧疚了。 “看皇兄这脸色,不用我说出来了。”龙雪拍了拍衣袖,朝龙绝笑了笑,犹豫了一下,将脸上的面皮揭掉,暴露在龙绝视线内,是一张被火烧后变得狞狰的脸,几乎是面目全非,然而,却唯一嘴角处那颗红痣没有丝毫的损伤。 “你......”龙绝震惊的望着龙雪,并没有被她这张恐怖的脸吓倒,反而被那红痣震惊住了。 如果说,刚刚他还怀疑,那么再见到那颗红痣后,他还有什么怀疑的理由? “相信了?不怀疑了?”龙雪将面皮又贴了回去,这张脸有多吓人,她比谁都清楚,每次她揭下面皮,对着铜镜的脸,起初是害怕,随后是麻木,看久了,再恐怖的脸都会看麻木,却随时提醒着她,自己曾经承受的痛,而这份痛是谁强加给她。 柳汝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总有一天,她要让柳汝阳血债血还,承受她所承受的所有痛。 “相信了,不怀疑了。”龙绝起身,来到龙雪面前,伸出手抚摸着这张陌生的脸,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小雪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对她的疼爱,胜过小傲,小雪的死,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他会这么恨乔莫栾,也是因为小雪,在他看来,小雪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既然没死,怎么不回来?” “皇兄,我......”龙雪扑进龙绝怀中,龙绝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的抱住,隔着布料,他依旧能清楚的感应到布料下那不平的伤痕,心里一阵酸痛。 “没事了,没事了。”龙绝拍着她的肩,在心里暗暗发誓,他再也不会让她承受这些了,他愧对母妃,母妃临终前,他答应过母妃,要照顾好小雪,可是他食言了,是他没有将小雪照顾好,他愧对母妃的嘱托。 龙雪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前方,怎么能没事了,怎么能没事了?她是他的妹妹,遭遇了这种事,他怎么能如此海量的说出没事了? “皇兄,我......我不甘心。”龙雪很是委屈。 龙绝愣了一下,拍着龙雪的肩,他知道她不甘心什么,但是...... 就算没小傲,这三年来,他跟汝阳除了协议,便无其他,在汝阳看来,每月带轩儿进宫,是履行他们之间的协议,但在他看来,完全不是。 要他为了小雪,做出伤害汝阳的事,他做不出来。 可是,小雪是他的皇妹。 “小雪,当年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龙绝试着问,他不相信汝阳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真的不相信。 “皇兄。”龙雪推开汝阳,难以置信的望着龙绝,委屈而悲痛的指控。“皇兄,你不相信我,你说过你相信我,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你居然不相信我的话,相信柳汝阳,皇兄,这些年,柳汝阳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迷魂汤,嗯?” 第210章 遇到古锐 “小雪,你先别激动。”龙绝见她愈加激动,脚下几个跄踉,眼见就要跌倒,伸手想去扶她。 “别碰我。”龙雪挥开他伸来的手,宁愿跌倒在地,也不让他搀扶。“都是骗子,你们都变了,莫栾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在这个世上,以前最疼爱我的人,都不相信我,母妃,你看到了吗?如果你在天有良,看看你的女儿,如今成了什么样,人不人,鬼不鬼,母妃,你为何不带我走。” “小雪,别这样。”龙绝蹲下身体,想将龙雪抱起来,刚刚碰到她的身子,倏地龙雪惨叫出声,龙绝担心的叫着。“小雪,你怎么了?” “啊!好痛,好痛,杀了我吧!杀了我吧!”龙雪抱着自己的头,拼命的拉扯着她的头发,抓着自己的脸,时时不从嘴里飘逸出惨不忍睹的惨叫声。 见状,龙绝惊慌失措,第一次见龙雪犯病的疯狂举动。 最后,一掌将疯狂伤着自己的龙雪给打晕,抱起她的身子,命人叫御医。 “公主怎么样?”龙绝抓住御医急切的问道。 “回......帝君......老臣也是第一次遇到......老臣......”御医胆怯。 龙绝大怒,抬起脚将御医踢倒。“废物,废物,养你们做什么?来人,将这个废物给......” “莫栾......莫栾......”龙雪虚弱的声音响起,同时也打断龙绝未出口的话。 “小雪。”听到龙绝的声音,龙绝放开御医,来到*前,抓住她的手。 “莫栾......莫栾......莫栾......”龙雪双目紧闭,嘴里依旧叫着莫栾的名字。 “帝君,或许乔当家有办法。”御医趁机插进嘴。 闻言,龙绝脸色一变,没有丝毫迟疑,抱起龙雪朝乔府奔去,小雪在乔府三年,他不相信小雪没有这样过,或许乔莫栾真有办法。 梅院,书房,欧阳怀寒跟汝阳还没有回来,乔莫栾在书房听着青枫的禀报。 “家主,需要派人去支援吗?”青枫问道。 “不用。”乔莫栾薄唇轻轻的吐出二个字,修长而尊贵的手在瞬间握紧,古夜是吧?扬言要颠覆他的一切,颠覆他的一切?哼!有本事就来。 惹火了他,就让整个齐国的经济堵塞,反正齐国的经济命脉掌控在他手中。 “家主......” “会下棋吗?”乔莫栾打断青枫的话。 “呃!”青枫莫明其妙的望着乔莫栾,这是什么状况?家主是要对他说话吗? 青枫四下环视,书房内除了他们两人,便无其他人,除了跟他说话,还有谁。 “会下棋吗?”乔莫栾又问了一遍。 “呃!略知一二。”青枫想了想很谦虚的点头。 “去拿棋来,我们切磋一盘。”乔莫栾说道。 青枫又是一愣,如果是红尘,他不会惊讶,他经常陪乔莫栾下棋,青枫不一样,他很少在乔莫栾身边。 青枫拿来棋,陪乔莫栾下,很快他便知道,乔莫栾的棋艺真不怎样,赢也不是,输也不是,他很是为难。 正在此时,砰!书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正盘膝坐在地上下棋的两人同时抬头。 “龙绝。”看清来者,乔莫栾颇惊讶,无事不登三宝殿,龙绝来乔府定有要事,而能让龙绝惦记的人只有傲。“龙绝,告诉过你多少次,这次我真没将傲藏起来。” 以前他不敢保证,而这次他真没参与进来。 “快,救她。”龙绝情神焦虑,冲到乔莫栾面前,将龙雪放在他怀中。 “小雪。”即使整张脸被抓烂,头发也凌乱,血迹斑斑辨不清模样,乔莫栾还是第一眼就认出她是龙雪,双眸里瞬间迸射出冰刀般的寒意。 来不及过问发生何事,乔莫栾抱着龙雪冲出书房,几乎是用飞奔的速度朝龙雪的住处奔去。 “汝阳,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回去吧?”欧阳怀寒忍无可忍,他都陪她走了这么久了,天都要黑她还不肯回去,在这外面瞎晃悠什么? 如果不是怕她有危险,真想将她丢下,去做他自己的事情,他也很忙,才没有时间陪她这么浪费下去,此刻他都有些后悔,干嘛要今天带她去,晚几天不才吗?等他有空闲时,她想在外面瞎逛多久,他都舍命相陪,现在他真的有事,原本以为看完之后,就送她回乔府,谁知她不肯回,偏偏在瞎逛,真是郁闷! “如果你有事就先走。”汝阳说道,语气有些不耐烦,她都不知道,这是欧阳怀寒第几次催自己了。 欧阳怀寒望天,很想转身离开,朝汝阳扬起一扬微笑,口是心非的说道:“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你想去哪儿,我都会陪你。” 汝阳睨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迈步朝一家客栈走去。 “你去哪儿?”欧阳怀寒见她往客栈走去,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你不饿吗?”汝阳反问道,他们走了一天,还没吃过东西。 欧阳怀寒有些感动,她总算是发现,他们还没吃过东西了,她这是良心发现,要请他吃东西吗?不过,他不想在这客栈吃,他想回乔府。“嫂子,饿了我们可以回去吃,这里回乔府,花不了多长时间。” “这家客栈是乔家的。”汝阳说道,她的意思很明显,在这里吃跟在家里吃都一样,莫名,今天她不想回乔府,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就是不想回,总觉得府内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以前,她会赶回去,与乔莫栾一起共患难,可是此刻,他不想回去。 “如果我说,我想回乔府吃呢?”欧阳怀寒试着说道。 “那你就回乔府。”汝阳掰开他扣住自己手腕的大手,继续迈步,他想回乔府,她不想回,她阻止不了他不回,他也阻止不了她。 “嫂子。”欧阳怀寒很是无奈,最后只能认命的跟上,他能丢下她吗?他能吗?万一她遇到什么事,莫栾又知道是他带她出来的,莫栾会杀了他。 汝阳进了客栈,点了些小菜,两人简单的吃了些,欧阳怀寒没有胃口,汝阳也没有,欧阳怀寒见她吃完,主动去结账,谁知汝阳却要了一间房,欧阳怀寒瞪着她,那叫个咬牙切齿啊! “柳汝阳,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怀寒忍无可忍了,她居然要了一间房,她居然要了一间房,她这是什么意思? “走了一天,累了。”汝阳转身上二楼,气得欧阳怀寒跳脚。 走了一天,她也知道累了,累了就回乔府休息,住在客栈算什么? “嫂子,我们还是快回去,再不回去,莫栾会担心。”欧阳怀寒跟上,苦口婆心的劝。 汝阳停下脚步,瞪着欧阳怀寒说道:“他若是真担心我,早就出来找我了,他没来,证明他一点都不担心我。” 欧阳怀寒愣住了,她这番话带着太多的委屈与怨气,他懂了,她不是不想回去,她是想要莫栾来找她,女人心海底针,真是一点也没说错。 “嫂子,莫栾或许被什么事牵拌住了。”欧阳怀寒说道,他也很奇怪,莫栾明明知道汝阳被他事走,都一天了,莫栾居然没出来找人,若是以前,半天不见汝阳,都会派人来找,或是自己亲自来。 “能牵拌住他不来找我,只有一人。”汝阳冷不防的说道,除了龙雪,不作第二人想。 欧阳怀寒抚额,他又说错话了。 进了房间,欧阳怀寒没有离开,直到汝阳辇人,欧阳怀阳才离开,要了她隔壁的一间,原本住着人,是欧阳怀寒硬是将人辇走。 半夜,汝阳躺在*上,翻天覆地的都睡不着,直到她听到门外传来响动,才起*出来察看,若是以前,她会装没听到,继续装睡。 打开门,便见一个小男孩坐在走廊上,汝阳愣了一下,小男孩低着头,她看不见他的长像,却不难猜出,小男孩长得一定很漂亮,跟她家的轩儿一样,可爱漂亮。 想到被送去华山的轩儿,汝阳心沉了一下,儿走千里母担忧,轩儿才三岁,就被送去华山,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小朋友,你怎么了?”汝阳上前,蹲在小男孩面前,一脸关心的问。 听到她的声音,小男孩后背一僵,转过身抬头望着汝阳。 汝阳猛的一惊,好漂亮的小人儿,跟她家轩儿一样,顿时同情心泛滥成灾,如果不是怕吓着他,汝阳真想将他抱进怀中,好好的呵护一番。 “小朋友,你怎么了?”汝阳又问道。 “崴到脚了。”古锐懦懦的说道,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脚。 “崴到脚?”汝阳惊呼出声,没有多想,等她反应过来,都将小男孩抱进了房间,脱掉他的鞋袜,看着脚踝处那红肿,心抽了抽。“是不是很痛。” “不痛。”古锐摇了摇头,一双大眼睛犀利的望着汝阳,带着汝阳看不懂的审视。 汝阳瞪了他一眼,在她看来,古锐故作坚持。 第211章 如何面对 “都崴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痛,你是小孩子,痛了就叫,你有呼痛的权力,别这样装坚强,一点都不可爱。”汝阳捏了捏古锐的小鼻子,这是习惯的动作,轩儿不听话时,她就爱捏轩儿的鼻子,因为轩儿不喜欢别人捏他的鼻子。 古锐也不喜欢,但他只蹙了一下眉,并没将嫌弃展露在小脸蛋儿上。 “我叫古锐。”古锐突然说道。 “嗯?”汝阳抬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叫古锐,你可以叫我小锐。”古锐这次说的很明白了。 汝阳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小小年龄就装深沉,没有她家轩儿可爱。 古锐不再主动说话,汝阳却问东西,古锐都会回答,却回答的相当保守,任由汝阳如何深问,均问不出什么。 给古锐擦了药,穿好鞋袜,汝阳问道:“小锐锐,你家在哪里?阿姨送你回家。” 汝阳转念一想,在客栈碰到小锐锐,想必小锐锐的父母就住在这家客栈,看小家伙的穿着,必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我是齐国人。”古锐很诚实,即便明知道告诉她,或许会坏了义父的计划,对汝阳他还是没有撒谎。 汝阳了然一笑,摸了摸小家伙的头。“你父母是不是在这家客栈,你告诉阿姨,他们住在哪间房,我带你去找他们。” 真是粗心的父母,孩子都丢了,居然浑然不觉,如果是她带轩儿出来玩,就是上茅厕她也要陪着,不让轩儿离开她的视线。 古锐看着汝阳,深沉的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确定你父母就住在这里?”汝阳低眸看着古锐,很是意外,这是她房间的隔壁。 古锐回答她的是直接敲响了门,没一会儿,门打开。 “回来了。”古夜淡淡的问道,声音清越悦耳,视线落到汝阳身上,见到她没一丝的意外。 “你......”汝阳很是震惊的望着古夜,这张脸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瞬间,爱恨交织。 这张脸跟岑晨曦的一模一样,是她眼花了吗? “谢谢你送小锐回来。”古夜开口道谢,对于汝阳见到他,眸中满是震惊,他也很意外,意外归意外,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汝阳脑袋里嗡嗡作响,乱了,全乱了。 大师说乔莫栾是岑晨曦的前世,为何眼前这个男人有着跟岑晨曦一样的面孔? 汝阳不知道如何离开,如何回到她的房间,等她回神,已经天亮了。 “嫂子,适可而止。”欧阳怀寒来到汝阳的房间,*未归,莫栾又没来找她,欧阳怀寒想想都觉得可怕。 汝阳起身,朝隔壁的房间跑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门,汝阳顾不了这么多,推开门,映入视线内是整齐的摆设,却不见一人,汝阳有些慌了,又朝楼下跑去。 “嫂子,柳汝阳。”欧阳怀寒跟在她身后,不知道她又出什么意外了。 “掌柜,楼二的客人呢?”汝阳急切的问。 “夫人,二楼的客人那么多,你说的是......” “我房间隔壁。”汝阳打断掌柜的话。 “退房了。”掌柜说道。 退房了?听到这三个字,汝阳心咯了一下,有一种失落在心里酝酿开来。 满脑海的疑惑,乔莫栾是岑晨曦的前世,为何长得跟岑晨曦不一样,而昨夜见到的那个男人,汝阳闭上双眸,沉淀着思绪。 脑海浮现出古锐的小身影,汝阳猛的睁开眼睛,心口有什么在动荡着。 “汝阳。”欧阳怀寒敏锐察觉到汝阳的情绪变化,伸手去扶住汝阳。 “我没事。”汝阳挥开欧阳怀寒伸来的手,转身迈步,有太多的疑惑,有太多的不解,她要回去静下心来想想。 欧阳怀寒送汝阳回梅院,见她没有特别的反常才离开。 汝阳坐在院子里,她想了很多,依旧是一团乱麻。 乱不断,理更乱。 不知过了多久,汝阳深吸一口气,将纠结的问题压制在心底,选择了钻牛角尖。 想不通,理不清,她就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 “兰姨。”汝阳叫道。 “小姐。”听到她的叫声,兰姨立刻来到她面前,在欧阳怀寒送汝阳回来,欧阳怀寒就叮嘱她,不要去打扰小姐,其实不用欧阳怀寒叮嘱,小姐是她带大的,岂会看不出,小姐的心情不好。 她虽担心,却也没打扰,有些事旁人是无从插手,只能等,等她自己调正过来。 “兰姨,我饿了。”汝阳摸了摸肚子,这些天她的胃口不怎么好,吃什么都没味,也不想吃,此刻她却突然想吃了。 “等一会儿,兰姨这就去给小姐做。”兰姨笑着说道。 兰姨的速度很快,做得全是汝阳最爱吃的,吃过饭,汝阳摸着肚子,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莫栾呢?” 兰姨一愣,看着汝阳的目光有些闪躲,笑着回答。“姑爷有事。” 汝阳黛眉一蹙,审视的眸光落在兰姨身上,她知道兰姨有事瞒着自己,兰姨不愿意说,她也不会逼问,伸了伸懒腰。“兰姨,你忙,我去休息一会儿。” 汝阳起身,朝她的房间走去,兰姨目送她的身影,眸光里流露出怜惜与义愤填膺的恨意。 “家主,你受伤了。”青枫错愕的看着口角溢出鲜血的乔莫栾,还有那冷艳的脸上有几道爪痕,震惊染上冷漠的面容。 家主受伤了,这让青枫很是意外,能伤到家主的人,几乎没有几人。 “没事。”乔莫栾抬手,擦去嘴角上的血丝,问道:“有进展吗?” “没有。”青枫摇头。 乔莫栾冷睨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的责备。 “立刻派人去一趟江南。”乔莫栾来到椅子前,沉声开口着,想到龙雪的话,双手攥紧了一旁的椅子,心绪烦乱之下,刚刚还完整的椅子瞬间破碎成一地的碎木头。 “家主。”青枫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相信雪公主的话?” 乔莫栾冷眸一扫,本想斥喝青枫,却问道:“如果是你,你相信吗?” 青枫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家主会揍自己,低下头,对于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信与不信在一念之间,影响力却很大。 若是信雪公主的话,那就是定了主母的罪,若是不信,那便是怀疑雪公主,正常的情况下,雪公主不像是在说谎,她在叙说的过程中,那悲痛的恨意,那对友谊失望的痛意,如果不是从心底流露出,再会掩饰,出会装的人,也会有破绽。 他在雪公主悲痛的表情里,找不出一丝破绽。 “下去。”乔莫栾挥了挥手。 青枫退下,乔莫栾却没有回梅院,他知道汝阳回来了,而此刻的他,却不知如何去面对她,他说过相信她,如果去质问她,就是对她的怀疑,可是如果...... 乔莫栾抱着头,修长的手指插进发丝里,矛盾着,困惑着,难以决策。 夜色渐浓,映射着屋子里的剪影在窗户上。 汝阳看了一眼窗外,眉头疑惑的皱了起来,莫栾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很累,却依旧等着乔莫栾回来,有很多事,她想要对他说,她不是真正的柳汝阳,她只是一抹幽魂。 “主母。”院落里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汝阳愣了一下,起身来到门口,青枫的身影站在漆黑的夜色下。 “莫栾呢?”汝阳问道,红尘去找问芙了,乔莫栾打青枫给调到身边。 “主母,家主让属下来告诉主母,今夜家主有事情羁绊住了,让主母先休息。”青枫低声的开口,犀利的目光落到汝阳身上,很难想象,十岁那年,她的心肠会如此恶毒,放火烧雪公主。 家主不知如何面对她,却依旧关心她,得知她为了等家主不肯休息,家主心疼她,特意派他来让她休息。 汝阳想问他,被什么事情羁绊住了,话到了嘴边,却咽了回去,青枫见汝阳点了点头,随即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里。 莫名,她觉得乔莫栾是故意躲着自己,有事情羁绊住他,会有什么事情能羁绊住他?连回来见她一面,跟她当面说清楚的时间都没有吗? 男人一旦以忙为理由,那么说明他是故意躲着家中妻子。 汝阳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她到底哪儿得罪他了,还是说昨夜她不回梅院,而是在客栈住了*,不可能。 汝阳关上门,来到桌前,将蜡烛挑的更亮了些,直到夜色渐渐的退去,迷糊的趴在桌上睡下了。 “姑......” “嘘。”乔莫栾将食指放在唇边,打断兰姨的声音。 兰姨看了一眼屋内,了然一笑,压低声说道:“姑爷,小姐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乔莫栾抬眸,眷恋的眸光落到房间里趴在桌面上的汝阳身上,她在等他回来,他知道,他回来了,却不知如何面对她。 龙雪的委屈,龙绝的愤怒与威胁,乔莫栾沉重的闭上双眸,他仿佛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接下来往哪儿迈步,他都不知道了。 第212章 死而复活 龙绝最终是妥协了,可是,龙绝的妥协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妥协,还是另一种威胁。 龙绝这要是毁掉他此刻拥有的幸福,在龙绝看来,他是得了便宜,可是这样的便宜,他宁可不要。 兰姨看了乔莫栾一眼,悄然无声的退了下去。 她看得出来,姑爷是爱小姐,所以她放心将小姐交给姑爷。 不知过了多久,乔莫栾修长的身影傲然而立在夜色里,目光落在趴在桌上睡熟的纤细身影时,深深的凝望着,目光冷凝起痛苦,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冰冷的气息之下。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冷峻的五官之上是掩饰不了的痛和恨,小雪的恩情,龙绝的妥协,乔莫栾只觉得冰冷的感觉从脚底蔓延上来。 “噗。”乔莫栾只感觉胸口一痛,一口血自口中喷了出来,渲染上他苍白的嘴角。 汝阳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目光惺忪的朝窗户看去,乔莫栾身影一闪,汝阳蹙了一下眉,她知道乔莫栾就站在窗户外,乔莫栾不想见她,甚至找不到原因。 汝阳知道,如果她跑到窗户前,一定能见到躲在窗户外的乔莫栾,但是她并没有去,她不知道乔莫栾为何要躲避她,隐约觉得在她跟欧阳怀寒离开梅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汝阳望着窗户一会儿,又趴在桌上,这次她没有睡,她在等。 乔莫栾背靠着墙,一张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痛楚,直到自己承受不了那股痛意,最后透着窗户冷睨了一眼那抹纤细的身影,压抑着进去的冲动,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下。 乔莫栾离开,掀起一阵冷风,而汝阳*无眠,一直在等待,没有一个理由,只是躲着她,他们是夫妻,能躲得了一辈子吗? 汝阳手捂住胸口,曾经鲜活跳动的心扉,在等待的寒夜里一点一点的枯死,喃喃说道:“乔莫栾,就算判我的死罪,也要经过法庭的审判,你这是直接给我定罪吗?” 隐约汝阳觉得,龙雪告诉了乔莫栾,当年那场火是她放的,到底是谁放了,没人知道,真正的柳汝阳已经死了。 “乔莫栾,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吗?”即便解释不清楚,她也会解释,可是他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恩情,在他心中,真有那么重要吗? 博对她也有恩,博对她的恩情,她就是死也无法还清,但恩情与爱情,她还是分得很清楚,知道恩情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汝阳来到窗户下,双手环胸依着窗户,怔怔的望着夜色,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乔莫栾出现,哪怕是质问她。 她不会解释,也不会为自己开脱,她会直接告诉他,真正的柳汝阳已经死了,只是留下一具躯壳。 有些罪句,会随着死而化解。 乔莫栾如果相信她的话,她就会解释,倘若是不信,以为她在为自己的罪责开脱,那么,她就不会解释,因为没用,他不信任她,即便是解释,也徒劳无功。 汝阳不知道她又等了多久,直到寒霜笼罩上了她的心,直到绝望将最后一点的希望冻结,直到天际翻起鱼肚白。 如果说汝阳在窗户下站了*,乔莫栾就在院外站了*。 “家主。”青枫来到乔莫栾面前。 乔莫栾凛然冰冷的面孔,眉心微蹙,略略抬起眼眸瞥了青枫一眼,问道:“何事?” “这是连夜调查来的结果。”青枫将手中的情报递了过来。 乔莫栾愣了一下,默默的接过,却没有看。 青枫恭敬的退到一旁站好,等待着乔莫栾的差遣,他有看结果,任何情报,均要经过他分析之后,确定没问题才会呈递给乔莫栾。 “确定无误?”乔莫栾问道。 “是。”青枫斩钉截铁的回答。 听到青枫绝对的回答,乔莫栾心头一沉,犹豫了很久,才颤抖着手打开青枫递过来的情报。 当目光落在那纸上的字后,原以为不会再痛的心,因看清楚上面的每一个字之后,再一次被痛楚截获住,撕裂成无数的碎片。 “家主。”青枫担忧的看着乔莫栾。 “哈哈哈,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乔莫栾突然仰头大笑着,笑的癫狂而疯乱,让人担忧不已。 “家主。”青枫见他脚下跄踉,伸手欲扶他,却被他挥开。 “为什么?为什么?”乔莫栾手中的纸慢慢的被攥紧,在内力下,化为一堆粉末随风飘散在四周,纸可以毁掉,可是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刻在他心里,摸也摸不掉。 青枫沉默,谁也回答不了乔莫栾的疑问。 这是天意,还是人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 皇宫。 “问琴,雪公主真死而复生了吗?”柳止柔问道。 “是。”问琴点头。 “死了近十一年的人,居然能复活,真是奇事。”柳止柔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龙雪死而复活,还住在乔府,莫非...... 柳止柔嘴角扬起,说道:“乔府有好戏看了。” 众所周知,龙雪对乔莫栾有恩情,也痴心于乔莫栾,现在乔莫栾娶了妻,恩人又出现,汝阳个性又古怪,哼!乔府不乱套才怪。 突然,有个人冒冒失失的跑着,猛然撞到了柳止柔,人不免踉跄了几步。 “大胆。”问琴扶住柳止柔,厉声一喝,便见那人急忙躬身说着抱歉的话。 柳止柔拉了问琴,撇了撇嘴,说道:“无碍,你走吧!” 问琴很是震惊,若是以前,谁要是撞到帝后,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今儿个帝后居然这么轻易放过撞她的人。 目送那人跄踉离开,柳止柔才捏了下手中的纸笺,看了一脸震惊的问琴一眼,若无其事继续问她关于龙雪死而复活的事情。 “逛了这么久,肚子有些饿了。”柳止柔摸了摸肚子说道。 “奴婢立刻让御膳房准......”问琴“备”字还没出口,便被柳止柔打断。 “今儿不想吃御膳房的膳食,问琴,昨天本宫听一个宫女说,悦缘客栈换了新的掌勺,做出来的菜肴色香味俱全。”柳止柔故意拉高声音。 问琴茫然,柳止柔又说道:“择日不如撞日,问琴,我们今天就出宫去尝一尝。” “可是帝后......”问琴很难为。 “不有可是。”柳止柔打断问琴的话,语气里有着绝对的命令,不容她反驳。 “是,奴婢去准备。”柳止柔是帝后,即便是出宫,也要准备一番,让人保护,若是出了什么事,谁付得起这个责任。 “不用。”柳止柔又说道:“换了宫装,混进人群里,谁知道你是谁。” 问琴还想叫人暗中保护,柳止柔依旧拒绝,问琴不懂,柳止柔却清楚,说得好听是保护,其实是监视,龙雪复活,需要一段时间缓冲,龙绝暂时没有时间管她。 柳止柔跟问琴换了衣裙,来到了悦缘客栈,二人要了间二楼临窗的雅间,待饭菜上来后,柳止柔拿起筷子优雅的吃了起来,还叫问琴也坐下来一起吃。 “帝......小姐,奴婢......”柳止柔毕竟是帝后,出了宫也是帝后,问琴只是宫女,她哪儿敢跟柳止柔同桌吃饭。 “让你坐下来吃,你就吃,这是命令。”柳止柔瞪了问琴一眼,听到命令两字,问琴不敢违背,只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问琴本就喜欢吃,对于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她没有免疫力。 坐下来,拿起筷子,起初还有些畏惧,在柳止柔给她夹菜,顿时受*若惊,接着就埋头苦吃着,吃到一半,柳止柔突然停了手,拿起棉绢擦拭了下嘴,和站要一旁的小二打了个眼色。 小二了解的点了点头,闪身而出,不多会儿的功夫,身后跟着柳无双。 “二小姐。”问琴错愕的望着柳无双,她们来之前,有约二小姐吗? “问琴,你继续吃,我有事要找大姐。”柳无双笑着说道,让身后的问素陪着问琴,让问素换上她的衣裙,问琴换上柳止柔的衣裙。 “两们小姐,请跟我来。”小二见她们换来,开口说道。 柳无双跟柳止柔交换了一下眼神,跟着小二走出雅间。 小二带着两人避过前厅,闪身到了后面的客房,小二止步,交代了几句,便去了前堂,两人不用人指引的径自上了搂,在门上轻叩了几声。 “进来!”屋内传来低沉冷漠的声音,柳无双和柳止柔二人相视一眼,推门而入。 苍白的晨光下,汝阳趴在窗台上,悠然的从睡梦里惊醒,双手酸麻着揉着肩膀。 “小姐,宫里派人来了。”兰姨推门而进,来到汝阳身后,给她轻揉着双肩,她知道汝阳在窗台上趴了一会儿,看着她趴在窗台上,很是心疼,却没有办法,如果劝她去休息,她一定不会去,还要惊醒她,只能任由她这样趴着,即使会有后遗症。 “宫里派人来了?”汝阳猛的一震,抬头望着一脸担忧的兰姨,心里一阵愧疚,她让兰姨担心了。“找我的吗?” 第213章 赐婚圣旨 01宫里派人来,除了找她,不觉得龙绝会找乔莫栾。 汝阳正思虑着,却听兰姨不确定的说道:“应该不是。” 闻言,汝阳蹙眉,顺着兰姨的目光,看着站在院子里的那抹身影,白衣胜雪,背对而立,衣袂飘飘,墨黑的发丝荡起,仅仅是一个背影便给人一种逍魂摄魄的惊艳。 这人不是龙绝身边的影卫,汝阳甚至不认识他,有些怀疑,他真是龙绝派来的人吗? “兰姨,你下去吧。”汝阳笑着对兰姨说道,来者不善,有兰姨在,她会分心,如果将兰姨支开,他们若是动起手来,她也能毫无顾及,全力以赴。 兰姨犹豫,在这时候她岂能离开,在汝阳坚定的目光下,她不得不离开,转身之际,还叮嘱汝阳,有事就叫她,汝阳保证,她才离开。 兰姨离开,白衣男子转身,在汝阳看清楚他的长相时,惊艳了一把,这男人真是惊艳绝伦,如果他再有一双像龙傲那样的紫眸,就更加极品了。 来人不是轩辕是谁? “找我,还是找乔莫栾。”汝阳直接问道,如果是找她,便招呼,如果不是找她,乔莫栾不在,他就只能等。 来梅院的人,只能是找他们两人其中一人。 轩辕唇角微勾,噙着一抹淡淡的嘲弄,更添了几分*人心的魅力。 “找谁对你来说重要吗?”轩辕反问。 汝阳眯起眼睛,看向走过来的轩辕,听着他的话,神色狡黠,若不是他是龙绝派来的人,她早就轰人了。 “如果没事,转身离开。”汝阳开口,语气不善。 “乔夫人,我是来找乔当家,他人呢?”轩辕朗声笑着,半眯起的桃花眼里泛起精光。 “不在。”汝阳脆生生的开口,丢出两字。 “不在?”轩辕抚摸着下巴,挑眉看着汝阳,压根不相信她的话,他很确定,乔莫栾没有离开乔府,怎么可能不在,如果乔莫栾不在乔府,他也不会接下这光荣的任务,他很好奇,当着他们夫妇的面,将东西交给他们,不知道他们看到这圣旨会是什么表情,汝阳他猜不出,乔莫栾估计是山雨欲来的愤怒和阴冷。 “你不信?”汝阳移步到了阳光下,懒散的扫过轩辕,这男人确定有*人的本钱,可惜,*不了她。 “我信。”轩辕点头。 汝阳扬起嘴角,信就好,提高音道:“管家,送客。” 闻言,轩辕很想告诉她,管家根本不在这里,刚刚那个叫兰姨的人,也被她屏退开了,她这样说,分明是说给他听,轩辕正准备取笑一番,又听汝阳说道:“管家,以后你老人家可得擦亮眼睛,陌生人可不要随便的放进来,尤其是梅院,况且,我这梅院又不是戏园子,什么人,什么动物,什么虾兵蟹将都能进来。” 听着她指桑骂槐的话,轩辕嘴角抽了抽,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女人一般计较。 “没关系,我可以等,我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特别充足。”轩辕清朗的嗓音微微的上扬,包含着不相信,他都来了,事情没有办成之前,他是不会打退堂鼓。 汝阳半眯起的眼睛此刻愈加的眯紧,锁住轩辕惊艳的脸,他长得就让人郁闷了,偏偏还笑,笑就算了,还笑的这么璀璨,可惜看不出他的笑容真和假。 “愿意等你就等。”汝阳突然脆声笑着,对付笑面虎,她有历经,乔莫昂就是一只笑面虎。 轩辕愣了一下,原本还以为她会拿起扫帚辇人。 汝阳摆摆手,一副乏力的模样。“你等吧,我就不奉陪了,还有,最好准备好吃的,这里不欢迎你,饭菜是招呼值得招呼的人。” 汝阳的意思很明朗,在她眼底,他轩辕就不是人。 “这个乔夫人就不必为在下担忧了。”轩辕落坐在石桌前,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只烧鸡,那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汝阳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还好她的定力不错,谨记他是敌人,不可能被他*,他面容没有*到她,被他带来的烧鸡给*,太丢脸了,她丢脸不要紧,丢了乔府的脸面,那就要紧了。 轩辕余光睨了她一眼,见她盯着自己手中的烧鸡,很大方的扯下鸡腿,扬了扬。“要吃吗?想吃就过来,我这个人很大方,很喜欢与人分享。” “可惜,我不喜欢与不是人的东西分享。”汝阳瞪了他一眼,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眼不见,心不乱,就不会被*了。 轩辕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个可爱的女子,怎么就嫁给乔莫栾了呢?这么可爱的女子配乔莫栾,还真是浪费。 “可惜,可惜,可惜啊!”轩辕惋惜道,如果他早几年遇到她,一定将她从乔莫栾手中抢走。 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他愿意,他不嫌弃她是有夫之妇,他是不介意,可是家中的那群老头子很介意。 菊院。 “大哥,你跟大嫂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乔莫昂忍了很久,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乔莫栾冷眸一扫,带着森森寒意,吓得乔莫昂不敢再多问。 “家主,轩辕在梅院。”青枫禀报。 “轩辕。”乔莫栾心一惊,咻的一下站起身,刚迈出一步,停了下来,看着青枫,寒声问道:“他来梅院做什么?” 乔莫栾明知故问,众所周知轩辕跟龙绝的关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轩辕来梅院的目的,而他却不能去阻止。 他阻止得了轩辕,阻止得了其他人吗? “不清楚。”青枫给出不确定的回答,他是真不清楚,轩辕没有亮出招牌,他们谁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乔莫栾沉默,恍惚间,乔莫昂从乔莫栾眼中看到一股浓浓的忧郁,还有他眼眸骤然凝聚了,一种意蕴流淌着,竟似伤楚。 “大哥,轩辕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真放心他在梅院,你真不担心大嫂?”乔莫昂问道,轩辕是什么人,他们都清楚,亦正亦邪,对龙绝却是忠心,与其说忠心,不如说他们的友情浑厚。 乔莫栾凝眸,危险无休止的扩散,看着乔莫昂,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去梅院看看。” 乔莫昂一听,顿时跳开一步,一脸惊悚望着乔莫栾。“大哥,我可以拒绝吗?” “你说呢?”乔莫栾满目的冷冽,仿佛只要乔莫昂敢拒绝,他就会杀了乔莫昂。 “大哥,这次我是要拒绝到底,就算你要杀我,我也拒绝。”乔莫昂话一落,逃之夭夭了,他不想招惹轩辕,很不想,哪怕是大哥要杀他,也不去招惹轩辕。 乔莫昂心里清楚,乔莫栾再怒,终究是他的大哥,是绝对不会要他的命。 “家主。”青枫出声,意思很简单,需要他去将二少爷追回来吗? “不必。”乔莫栾抬手,下令:“你去梅院,见机行事,留心点,轩辕比龙绝还给对付。” “是。”青枫得令,退了出去。 乔莫栾眼眸骤冷的望着天空,沉浸了许久的仇恨,一点一点被点燃了。 客栈。 柳止柔打量着眼前带着银色面具的人,一袭白色锦袍,挺拔的身姿,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脚底生寒的冷意,一头墨染的青丝黑亮,几缕轻垂在额前,一双墨黑清澈的眼眸,深邃如寒潭。 即使她早就知晓此人的身份,依旧不由的打了个冷战,不由得问道:“你就是天地楼的楼主。” 古夜冷睨了一眼柳止柔,嘴角浅浅一勾,冷漠的说道:“能让龙国的帝后娘娘屈尊来见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柳止柔看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柳无双,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不以为意,问道:“你以这样的方法约我,给不给你面子吗?” “这不是皇宫。”古夜冷漠的提醒,刚刚他这么客套是抬举她,岂料她居然顺着竿子往上爬。 柳止柔愣了一下,柳无双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提醒她下放身份。 柳止柔蹙眉,怎么说这也是龙国,她身为龙国的国母,母依天下,就算出宫,她也是国母,而古夜是齐国人,她怎么能向齐国人示弱。 “大姐。”柳无双低声叫着。 柳止柔抿了抿唇,给了柳无双一个我有分寸的眼神,柳无双还是不放心,虽说他们是互利,如果一开始就剑拔弩张,接下来的合作怎么办? “不知道楼主煞费苦心找我来所为何事?”柳止柔问道,不知为何,古夜身上的霸气太重,她只想快点儿离开这里,还有古夜身上的冷意让她心里不舒服,若不是无双说,此人可靠,她不会冒险出宫。 她是龙国人,有她的底线,怎么能与齐国人合作,她是被逼急了,每次只要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乔莫栾跟柳汝阳*的一幕,逼得她都快要崩溃了。 一个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一个是她深爱的男人,见到他们*,比杀了她还痛苦,虽说是她咎由自取,她也不甘心,如果乔莫栾肯相信她的话,她的计划就会圆满成功。 古夜目光微凝,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你的态度?如果你不想与本尊合作,大可不必,本尊不会强人所难。” “大姐,我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除了跟古楼主合作,想要在龙国站稳脚步真的很难,大姐,你比我更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对,你是帝后,但你只是个挂名帝后,手中没有实权,连凤印都不在你手中,难道你对龙绝还有留恋吗?”柳无双淡定不住了。 “无双。”柳止柔瞪了她一眼,这就沉不住气,还想做大事。 “山穷水尽。”古夜嚼着这四个字,摸了摸下巴。“如果你愿意,态度好一点,本尊就是你的柳暗花明。” “大姐。”柳无双一听古夜这么说,摇晃着柳止柔的手。 她的身份是王妃,古夜不屑她这个身份,如果可以,她才不会叫大姐来。 多一个人,利益就多一人分,她很自私,她想独沾。 “请楼主明示。”柳止柔朝古夜福了福身,她算是妥协了,有柳无双在一旁怂恿,时不时的提醒着她,此刻的她,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能坚持得住吗? 柳无双说得不错,此刻的她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有一点希望,她也不会找古夜合作,古夜是齐国人,龙国跟齐国明和暗不和。 “有一件事,本尊想对你很有帮助的事,就不知道帝后娘娘有没有兴趣了。”古夜睇睨了她一眼,弹了弹手指。 柳止柔冷笑,眉眼上挑,冷嗤的说道:“楼主不是神,又怎么知道什么能帮助我呢?” “本尊是非神,却知道什么能帮助你。”古夜笑了,转瞬又突然收了笑意,仿佛他从不曾露出过笑,冷漠的说道:“你最想要的,不是帝后之位,而是想让乔莫栾休了柳汝阳,然后你取而代之。” 柳止柔神情一滞,不得不说,古夜这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极大,但柳止柔却没有展露出来,随即笑了起来,说道:“天地楼的楼主果然名不虚传,洞彻人心的本事真是一绝,小女子真是佩服。” “对你,无需用这本事,你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对于她的恭维,古夜没有任何反应。 柳止柔摸了摸脸,笑问道:“有这么明显吗?” 古夜睨了她一眼,冷漠的说道:“乔莫栾对柳汝阳渐生情愫,他们之间还有孩子,这三年来,可以说他们是伉俪情深,龙雪以恩人的身份在乔府三年,都没能插足进他们的感情世界。你知道为什么吗?” “龙雪太没用。”柳止柔嗤之以鼻,龙雪那人虽然有着几分阴狠,可毕竟年幼,在柳止柔看来,龙雪虽死过一次,却是不谙世事的女子,而柳汝阳不知为何,生性突然变得冷淡,又变得聪慧,虽然没有害人之心,却心思缜密。 “不是她没用,而是乔莫栾将恩情与爱情分得很清楚,在爱情的世界里,只有柳汝阳,没有龙雪这个人,否则,龙雪早就扳倒了柳汝阳,自己取而代之了。努力了三年,没有一点结果,她只能亮出自己公主的身份,求助于龙绝。”古夜说道。 柳止柔沉默,柳无双点着头。 柳止柔目光凝视着古夜,嘴角噙着傲气的笑,问道:“楼主的分析,让小女子无从反驳,明人不说暗话,不知道楼主要怎么帮小女子?” 古夜收回眸光,从容且淡漠的说道:“龙绝已经下旨了,你可以在这个时候,在柳汝阳面前,说起你跟乔莫栾的过去。” 古夜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依旧不能如愿,必要时,你可以告诉她,当初她怀了三胞胎......” “什么?”柳无双跟柳止柔异口同声的打断古夜的话。 三胞胎? 古夜将她们的震惊看在眼底,而她们安静的听着古夜大略的讲述着,听到最后,两人心中不免暗自一喜,柳止柔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柳汝阳当初真是怀了三胞胎,却被莫栾将两个孩子抹杀在她肚子里,只有一个活着。” “不仅如此,乔轩也非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当年乔莫栾救下时,已经是个死婴。”古夜又丢出让人震惊的答案,那个死去的孩子,也是他心中无法挽回的遗憾。 三个孩子,一死一丢,只有小锐了。 “乔轩不是他们的儿子?”柳止柔震惊无比,这两个秘密震惊得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有了这些事做推力,本尊想你会轻松很多。”古夜嘴角扬起,这次他一定要带汝阳回齐国。 柳止柔愣愣的点头,不免侧眸疑惑的看着古夜,缓缓问道:“楼主为什么要帮我?” “本尊做事,何时需要理由。”古夜眸光突然变的阴暗。 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吓得柳止柔不敢再问,只听古夜冷冷的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他都下逐客令了,就算柳止柔心里好奇也不敢多问。 柳止柔还是向古夜,道了谢转身离去,而柳无双却留了下来,柳止柔也不在意,古夜是无双拉的线,无双跟古夜之间不会单纯,否则古夜也不会帮她。 轩辕看了一眼天边那信号,这是轩辕家的信号,身为轩辕家的掌舵,容不得他无视。 “真是的。”轩辕抬头,揉搓着眉心,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他还想跟汝阳比比耐心。 算了,这次他认输了,不是输给汝阳,而是输给在轩辕挑起事的人。 被他抓出来,一定要让那人后悔。 轩辕擦了擦手,起身来到汝阳房间门口,很礼貌的敲了敲门。 “你又想怎样?”汝阳很不想开门,而轩辕却不放过她,如果她不开门,他会敲个不停,为了自己的耳朵,她只能来开门。 “乔夫人,我有事要去忙,请你把这个交给乔当家就可以了。”不在乎满是敌意的汝阳,轩辕将手中的圣旨递了过去。 在见到圣旨那一瞬间,汝阳心咯了一下,迟迟没有去接,在轩辕的催促下,汝阳深吸一口气,接过明黄色的圣旨。 在接过手的瞬间,没来由的汝阳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冰冷,不是从脚底板传上来的,而是从手中这黄亮亮的圣旨上传到了手中,从手心漫延,冰冷了内心。 轩辕却诡异一笑,叮嘱道:“乔夫人,这可是圣旨,印了玉玺的圣旨,丢了会要人命的,切记,一定要交给乔当家。” 汝阳瞪了他一眼,她不是孤陋寡闻,岂会不知这是圣旨。 圣旨,龙绝怎么会下圣旨,龙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汝阳脸色变了变,收敛下心绪,慢悠悠的打开圣旨。 “乔夫人,你确定要看?”轩辕伸出手阻止,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怎么?这圣旨只能给他看吗?”汝阳抬眸看着轩辕,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看,可她一定要看,无论龙绝想要做什么,被蒙在鼓里总比知道要好,甚至她可以想对策。 “当然不是。”轩辕笑了笑,人家执意要看,他若是再阻止,显得太不懂事了,手移开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汝阳看了轩辕一眼,展开圣旨,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这圣旨龙绝是故意给她看的,否则他不会她看得懂的字,轩辕本想离开,却在汝阳看到圣旨上的内容,那平静的表情,他突然不想这么快离开,轩辕家不弱,不是任何人挑衅,就会腹背受敌。 看到这样的圣旨,身为乔莫栾的妻子,不会这么平静,还是说,她压根不在乎。 汝阳收起圣旨,嘴角上含着嘲讽的笑容,将圣旨交回轩辕手中。“你拿错圣旨了,这该是给你的圣旨吧?” 轩辕一愣,没料到这就是她的反应。 “乔夫人,在下很能确定,这圣旨是给乔莫栾,而绝非在下,否则在下也不会来这里,还等这么久,最后实在是等不了,只能将圣旨交给乔夫人,让乔夫人转交给乔当家。”轩辕优雅一笑,展开圣旨,修长的手指指向圣旨上的龙飞凤舞的草书:“看到没,这上面可写着乔莫栾的大名。” 汝阳轻挑起眉头,轻笑一声,斜睨看着轩辕。“乔莫栾不会休妻,乔家主母也只有一人。” “没让乔当家休妻,乔家主母是只有一人,那便是乔夫人,至于雪公主,她只会是乔莫栾的妻子,不会与你争什么,你的还是你的,没人动摇得了你的地位,当然,乔莫栾娶了雪公主,会不会将对你的爱,分给雪公主,就不得而知了。”轩辕脸上染上讥讽,在这世间,没有纯粹的爱,只有互相利用。 乔莫栾就算不娶,他也得娶,他没有选择,况且雪公主对他有恩,龙绝又下旨,若是抗旨,龙绝会趁机将乔府连根拔起。 龙绝下这道圣旨,也是有私心,如果乔莫栾接受,那么就皆大欢喜,毕竟雪公主是真心爱乔莫栾,龙绝很疼爱这个死而复生的妹妹,为了她,会放下对乔莫栾的恨,当然,若是乔莫栾不识相,执意不娶,那么,他也不会顾及,顺理成章对付乔府。 第214章 真要娶吗 汝阳扫了一眼神色突然冷然的轩辕,坚定的说道:“乔莫栾不会娶龙雪,我不允许。” 在她的婚姻里,没有分享,如果乔莫栾真娶了龙雪,那么,她会离开,在离开之前,要乔莫栾给她一纸休书。 她有她的骄傲,决定的事,是绝不会改变。 爱情是唯一,如果连这份唯一都没了,还守着这份爱做什么? 轩辕眸光一闪,看着冷傲的汝阳,听着她坚定的话,暗自为被乔莫栾默默的祈祷一声。 其实,如果乔莫栾真为了汝阳抗旨,他会为乔莫栾拍掌,还会另眼相看,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赌上一切,这该是多深厚的爱。 乔莫栾是乔家当家,他不但可以抗旨,还能向龙绝挑战,不到万不得已,龙绝也不想与乔莫栾彻底决定,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蚌壳相争,渔翁得利。 “乔夫人,在圣旨面前,你的不许显得太微不足道了。”轩辕曲指,弹了弹肩上的发丝。 “哼!”汝阳冷哼一声,又说道:“不可否认,在圣旨面前,我的不许是微不足道,可是在乔莫栾面前,那就未必。” “乔夫人,你愿意看到,乔当家为了你抗旨吗?抗旨可是杀头之罪。”轩辕提醒,手掌放在脖子上,做出一个杀头的手势。 “乔莫栾的妻子,只有一人。”汝阳决绝的说完,不再给轩辕反驳的机会,砰的一声,重重的将门给关了。 轩辕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抬手朝空中打了个响指,有好戏看了。 将圣旨放在门口,轩辕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才转身离开。 “你说什么?”乔莫栾不淡定了,一把抓住青枫的肩。“什么圣旨?” 青枫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说道:“从他们的谈话......应该是赐婚圣旨。” “什么?”乔莫栾放开青枫,脚下一个跄踉,差点没站住,赐婚圣旨?乔莫栾眯着狭长的眼眸,目光瞬息万变,他知道龙绝这次是认真的,只是他没料到,龙绝的速度会这么快。 可以说他是回宫就拟圣旨,龙绝这是断了他的后路,不给他考虑的机会。 如果他抗旨,龙绝就是不对付乔府,也会将当年的事牵扯出来,当年汝阳放火,证据确凿,他就是再想保汝阳......小雪的恩情还摆在他面前。 此事,真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乔莫栾快速来到梅院,院子里没有一人,目光落到紧闭的房门,他知道汝阳就在房间里,深吸一口气,收敛下复杂的神色,迈步朝房间走去。 “姑爷。”兰姨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抓住乔莫栾的手,急切的问道:“姑爷,你跟小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兰姨。”乔莫栾愣了一下,连兰姨都察觉到他们之间出事了。 “姑爷,刚刚宫里来人了......” “我知道。”乔莫栾打断兰姨的话,他现在没有心情理会兰姨,或是向兰姨解释,他很担心,汝阳在看到赐婚圣旨,她会如何想? 即使青枫告诉他,她没有特别的反应,但乔莫栾知道,她是表面平静,内心却在掀风鼓浪。 想到汝阳的话,若是他遵从旨意,真娶了小雪,他便会失去汝阳。 想到失去汝阳,心里划过一丝痛意。 他觉得自己丢进了别人挖的陷阱里,明知眼前是陷阱,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跳了进去。 “兰姨,你去忙。”在兰姨还想要说什么,乔莫栾打断她的话,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一个安抚的笑。 在汝阳心中,兰姨就是她的母亲,他爱汝阳,对兰姨也很尊重,完全没将她当成下人,而是当成岳母。 “姑爷......”兰姨再多的疑问,在乔莫栾这样的眼神下,她也不敢多问,人要有自知之明,别人尊重你,你就得寸进尺,这是在辜负别人对你的尊重。 乔莫栾来到门前,准备推门而进时...... “大哥。” 乔莫栾一愣,推门的手僵硬住,余光瞄见到熟悉的身影,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讶。 “大哥。”乔莫灵展颜一笑,纤瘦的身影一闪,扑进乔莫栾怀中,仰头看向他冷艳的脸,眉头轻皱。“大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是不是*没睡?” 连眼睛里都充按了殷红的血丝,乔莫灵心疼死了,一手去抚摸他的脸膛,一手抱着他的胳膊。 “小四,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乔莫栾握住她落在胳膊上的手,压抑住心头的颤抖,冷眉看向一旁的欧阳怀寒,目光里染上一丝怒意。 欧阳居然把小四给带回来了,还不给他说一声。 欧阳怀寒很是无辜,是傅老大让他把莫灵带回来的,也不算是带,傅老大派人将莫灵送回龙国,他只是去接她。 “欧阳,怎么回事?”乔莫栾板着脸问。 “呵呵,大哥,你不要生气嘛!不要怪欧阳大哥,这不关欧阳大哥的事,是我自己要回来,我想你了,难道大哥不欢迎我回来。”对上乔莫栾冰寒冷酷的双眼,乔莫灵抱着乔莫栾的胳膊摇晃。 “呵呵!莫灵说的没错,你真不能怪我,我只是......”欧阳怀寒朗声一笑,可惜底气不足,乔莫栾不怒而威的样子很恐怖,似乎要将他撕裂一般。 “大哥,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这是什么?”乔莫灵扬起手中的圣旨,灵动的水眸里满是疑问。 “小四,你才回来,你先回......” “大哥,这是圣旨。”乔莫灵不是问,而是肯定。 任谁都看得出,这是圣旨。 “小四。”乔莫栾挑了挑眉,他没看乔莫灵手中的东西。 “大哥,你真要娶雪公主吗?”乔莫灵问道。 “小四。”乔莫栾蹙眉,对于乔莫灵的问题,他不知如何回答。 “大哥,你会休了大嫂吗?”乔莫灵又问道,她看了圣旨上的内容,虽说娶雪公主,不一定非要休大嫂,以大嫂的个性,大哥若真娶了雪公主,就算大哥不休大嫂,只怕大嫂也会离开大哥。 “小四,这事你别管。”乔莫栾夺走她手中的圣旨,事情发展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汝阳,对于当年放火的事,就算他能原谅汝阳,小雪会原谅她吗?龙绝真会不追究吗?还有这赐婚圣旨,乔莫栾只觉得头痛,汝阳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乔莫栾不敢往下想,他若真接旨娶小雪,汝阳一定会离开他。 想到汝阳会离开自己,乔莫栾只觉得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汝阳看到圣旨后,反应平静的不正常,现在莫灵又回来,乔莫栾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我就是特意为此事而回来,怎么能不管,大哥,你可要三思啊!”乔莫灵抓住乔莫栾的手,有些激动的说。 “我有分寸。”乔莫栾拍了拍乔莫灵的手背,现在还没到最后一步,如果真没选择,他会考虑清楚,避重就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事关你跟雪公主的婚礼,我怎么能相信你有分寸。”乔莫灵真是很急,她不想让大哥娶雪公主,她喜欢大嫂,如果大哥辜负了大嫂,她也不会原谅大哥,可是,如果大哥为了大嫂抗旨的话,乔家就会背上抗旨不尊的大罪,到时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乔莫灵也头痛起来了。 “莫灵,走,我送你回兰院。”欧阳怀寒上前拉着乔莫灵离开,在这件事情上,他们这些旁观者帮不上忙。 乔莫灵任由欧阳怀寒拉着自己离开,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汝阳坐在窗户下,乔莫灵的话她听得很清楚,乔莫栾推开门,便见她坐在窗户下。 “汝阳。”乔莫栾声音有些颤抖,站在门口,进退不得。 “你早就知道了?”汝阳目光落在窗户外,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乔莫栾沉默,汝阳当他是在默认。 “这两天故意躲避我就是为此事?”汝阳敛起眸光,看向站在门口的乔莫栾,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光,如神祗般耀眼无比。 乔莫栾还是沉默,他是故意躲避她,却不是为此事,而是,他无法接受她曾经做过的事,那场火是她放的,在小雪的坟前,他发过誓,若是被他查出是谁放的火,他绝对会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做梦也想不到,放火的人会是她,当时她也才十岁。 他更接受不了的是,他娶了那个放火的人,他爱上了汝阳,这也是他痛苦,无法面对,想到小雪承受的痛苦,而汝阳这个放火的凶手却逍遥法外,说不怨,那是假的。 “圣旨已经送到了。”寒声的开口,乔莫栾不知道说什么,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微微愣了一下。 “赐婚圣旨,可见龙绝对你的婚事很关心。”汝阳淡淡的说道,听不出讽刺或是赞美。 “汝阳。”乔莫栾来到她面前,落坐在她坐的椅子上,揽过她的肩膀。 “莫栾,我只要你一句话,你会不会娶龙雪?”汝阳抬眸望着他,清眸里一片认真。 乔莫栾保持缄默,她要的答案,他无从回答。 这次他的沉默惹火了汝阳,但汝阳并没有发火,掰开乔莫栾揽着她肩膀的大手,站起身径自的向着院子里走去,纤瘦的身影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寂寥和孤单。 “汝阳。”乔莫栾起身,准备追上去,汝阳的话让他停下脚步。 “如果你决定娶她,先给我一纸休书。” 乔莫栾脸色大变,阴沉无比,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攥成拳。 乔莫轻离开后,龙雪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喝着茶,说出柳汝阳就是当年放火的人后,龙雪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重新活过来了,效果比她预料之中的还要佳,不可否认,如果不是皇兄的推波助澜,事情也不会发展得这么顺心。 皇兄圣旨已经下了,龙雪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可惜,当时她不在场,没能看到柳汝阳在看到圣旨那一瞬间,脸上是什么表情。 余光瞄见两抹身影走了过来,笑意凝结在嘴角,龙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迎上去,微福道:“乔奶奶。” 乔老太君笑着示意她坐下,屏退了侍候的人,只留下哑婶,问道:“你真是小雪。” “乔奶奶,我真是小雪。”龙雪抓起乔老太君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可是......你不是......”乔老太君不知如何说。 “乔奶奶,都过去了,我现在没事了,只是......唉!这不是问题,我相信莫栾不会嫌弃我。”龙雪很肯定的说道,她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皇兄有,对圣旨有,皇兄威胁莫栾的话,她偷听到了,虽说皇兄有为柳汝阳着想,不过,只要让她嫁给莫栾为妻,她什么都能忍。 她的身份毕竟是公主,柳汝阳只是柳家的女儿,嫡女也好,庶女也罢,只要她嫁给莫栾,成为莫栾的妻子,她有的是办法让柳汝阳离开,在离开之前,她还要报复,要毁了柳汝阳。 “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乔老太君拍着龙雪手背,在龙雪移开视时,苍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诡意。 “乔奶奶,您真能接受小雪吗?”龙雪将视线从哑婶身上移开,回到乔老太君身上。 “小雪,别胡思乱想,你知道乔奶奶,早就接受你这个孙媳妇了。”乔老太君看着龙雪的脸,关心的问道:“小雪,你没睡好吗?怎么看上去脸色不佳?” “没有。”龙雪摇头,随即笑道:“可能是太开心了。” 这两天她是没休息好,兴奋的睡不着觉,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总算有回报了,上苍没有辜负她。 乔老太君四下看了一眼,问道:“今儿个莫栾怎么没有陪你?” 龙雪抿了抿嘴,有些凄凉的微笑道:“他要安抚汝阳。” 乔老太君愣了一下,随即了然的点头,说道:“是该安抚她,乔家没有这个先例,她是主母,一山不能容二虎,莫栾不能再娶,只能纳妾,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嫁为妻,只能是妾,但是,你的遭遇......算了,不说这个了。” 第215章 帝后来了 “乔奶奶,喝茶。”龙雪倒了杯茶,递给乔老太君。 乔老太君倪了眼龙雪,接过茶杯,浅啜了口茶,从容问道:“下旨了吗?” 龙雪蹙眉,全府上下都知道下旨了,为何乔奶奶会明知故问,还是说乔奶奶是真的不知道,龙雪虽是疑问,却没有问出来,语气说的肯定。“下了。” 见龙雪微微点了头,乔老太君又问道:“婚期定了吗?” 龙雪点头,说道:“定了,下月初八。” “初八?”乔老太君愣了一下,放下茶杯。“会不会太急了?” 龙雪皱眉,这个月才初三,下月初八,夜长梦多,她还嫌晚了,如果让她决定,一定会定在这个月初八,她现在很急,越早嫁给莫栾,她才能心安。 时间长了,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变化? “乔奶奶。”龙雪对乔老太君再不满,也不能说出来,但她不甘心。“你们打心底接受不了我?” “小雪啊!”乔老太君拉过龙雪的手,拍着她的手背状似安抚。“不是接受不了你,而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乔家没有这个先烈,况且你......” “这是我的错吗?”龙雪打断乔老太君的话,语气有些激动,明明她才是受害者,而他们偏偏同情起柳汝阳这个加害者,她再能忍,也忍无可忍。“这两天莫栾都没来看过我,事情太突然,我能理解他,可是你们理解过我吗?如果不是她放的那把火,我早就是莫栾的妻子了。” “小雪,你别激动,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之间还有轩儿,汝阳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的母亲,你对他有恩,事情已经过了十多年,你不能让他为了你,六亲不认,如果莫栾真为了你不要汝阳这个妻子,你还敢嫁给他吗?小雪,你也不要过于在意了,下月初八,就是你进门之日,不会改变。”乔老太君说道。 “乔奶奶,您说哪里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不甘心。”龙雪深吸一口气,敛起激动的思绪,柔声说道:“我这样,也是太爱莫栾了,您说得对,事情已经过了十多年了,所有的恨都该化解了,我也不想追究,若不然,在与莫栾重逢时不说出当年的真相,你们越是为汝阳着想,我就越是想起当年的事,所以觉得委屈心里自是不舒服的,可是,我也知道,想要跟莫栾在一起,就必需要接受汝阳,我能接受她,真的能接受,我只是担心,她接受不了我,容不下我。” 乔老太君心里微凝,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静静说道:“你放心吧,上苍会眷顾你,只是委屈你了。” 乔老太君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和嘲讽,说话时,眼眸中不免暗藏着浅薄的几乎看不见的恨意,只要是龙家与柳家的人,她都恨,恨之入骨的恨。 龙雪微微抬眸看着乔老太君,将那抹恨意看在眼底,她知道,乔老太君心中的恨,有她的份,却不曾说话,心中不免有着自己的思量。 梅院。 汝阳坐在院子里发呆,自那天她将乔莫栾辇走后,乔莫栾真没出现在她面前,也未给她想要的答案,她没有逼问,她需要时间考虑,乔莫栾也需要时间。 此刻,汝阳庆幸轩儿被送去华山了,有轩儿在,会影响她的决定。 “大嫂。”乔莫灵走来,落坐在汝阳对面。 “莫灵。”汝阳敛起思绪,看了乔莫灵一眼,对于她的出现,没有一丝意外,她知道乔莫灵回来了。 “大嫂,你都不知道龙绝有多坏,硬把雪公主塞给大哥。”乔莫灵嘟着嘴,义愤填膺。 “他若是无心娶,硬塞也没用。”汝阳笑着说道,乔莫栾是谁,谁能左右得了他的婚姻,除非他愿意,否则谁也逼不了他,圣旨又如何? “是这样没错。”乔莫灵手撑着下巴,指尖在脸上弹着。“不过还是有点麻烦,龙绝一意孤行的要让大哥娶雪公主,而且那个雪公主也死心塌地非嫁给大哥,还利用她对大哥的恩情,更过分的是,她居然拉拢奶奶,大嫂,如果他们利用奶奶,让奶奶逼大哥娶,你说我们怎么办呢?” 汝阳只笑不语,乔莫灵见她这样,凝眉思索着,心绪流转,突然脆声笑了起来,抬起手朝空中打了个响弹。“我有办法了,我们可以离开。” 乔莫灵越想越觉得她的办法不错,格格的笑声里有着轻松,拉着汝阳的手摇着,轻快的开口。“大嫂,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先离开龙国,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回来,大嫂,就这么办,我真心不想叫龙雪大嫂,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爱大哥,她是得不到,才想要占有大哥,大嫂,你可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你出面,我支持你,坚决不同意大哥娶龙雪,一定不能让龙雪进乔府的门,尤其是还是以妻子的身份,大哥都娶你了,你才是大哥的妻子,再娶不是纳妾了,妾跟妻完全不一样。” “莫灵。”汝阳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对于乔莫栾跟龙雪的婚事,莫灵比她还上心。 她甚至有些怀疑,此刻的乔莫灵,是正常那个,还是不正常那个。 乔莫灵自顾自的说着,汝阳也静静得听着,方案她想了很多个,却都被她自己否决掉了。 最后还是欧阳怀寒出面,将乔莫灵拉走,才了还汝阳清静之地。 汝阳起身,来到院中紫藤树下的秋千架上落坐,秋风微微的吹拂着,紫藤花瓣摇曳在风中,随着轻动的秋千飞舞着,落在了她的发梢上。 “人不能太过贪心,一旦贪心了就会迷失了自己。”兰姨的声音响起。 汝阳一愣,抬眸望着站在她身后的兰姨,问道。“兰姨,你也觉得我太过贪心了吗?你也觉得像乔莫栾那样的男人,应该三妻四妾吗?” 不太贪心,就不会纠结,也不会有痛苦,如果她接受这一切,像古代的女子那般,与很多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她也就会变的犀利起来,可是这样的她,还是她吗?如果不能拥有唯一的爱,她宁可不要。 “小姐,我不是说你。”兰姨脸上有着担忧,她说的是龙雪,小姐怎么会以为在说她? 汝阳倪了眼兰姨,嘴角微微笑着,说道:“似乎龙雪没有我贪心。” 龙雪能接受与她分享莫栾,而她接受不了。 “小姐。”兰姨蹙眉,小姐似乎没有自信。 “兰姨,我饿了。”汝阳话锋一转,她不需要安慰。 “小姐。”兰姨眸光里满是担心。 “兰姨,我真的很饿。”汝阳扁了下嘴,淡漠的眸子里不起波澜,可是,却散发着一股子让人无法挪开眼球的气场。 听似是在祈求,任谁都听得出,她是在命令。 兰姨看着汝阳,最终还是转身去厨房给她做饭,兰姨简单的做了几道菜,汝阳其实没有味口,却勉强自己吃了些,有些食不知味。 “兰姨。”吃过饭,汝阳突然唤道。 兰姨停下收拾碗筷的动作,等着汝阳接下来的话。 汝阳缓缓起身,望着院中的竹子,微微一叹,道:“准备一下,我想去趟碧菱院。” “碧菱院?”兰姨不解,问道:“小姐,杜小姐已经去了,你还去碧菱院做什么?” “唉!”汝阳轻叹一声,目光悠远的望着远方,说道:“不管如何,我跟菱儿是好友。” “可是......” “兰姨,有些事你不懂。”汝阳移开目光落到兰姨身上,迈步朝院外走去,听到兰姨叫她,脚步微滞,缓缓摇了摇头。“兰姨,没事,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用陪我。” “算了,兰姨陪你。”兰姨声音有些无奈。 汝阳笑了,拉着兰姨的手,道了声谢。 两人来到碧菱院,汝阳只去她住的房间看了看,坐了一会儿又离开。 当她们路过龙雪的院子时,汝阳竟有些踌躇的要不要进去,兰姨陪着她,在她决定进去时,管家跑来。“主母。” 汝阳停下脚步,微微点了点头,看着管家询问道:“有事吗?” “主母,帝后来了,她要见你。”管家说道。 “柳止柔?”汝阳心中一惊,这时候柳止柔来乔府,还要见她,目的是什么,她可不觉得柳止柔只是单纯的要来见自己,或是知道龙绝下旨赐婚,特意来安慰自己。 “小姐。”兰姨看着汝阳,就连她也感觉到,柳止柔这时候来,绝对是来者不善。 “回她,我不在。”汝阳说完,转身朝梅院走去。 柳止柔虽是帝后,这不是皇宫,是乔府,在乔府她说了算,不是柳止柔来,她就必需见,见不见柳止柔,还要看她愿不愿意。 明知道柳止柔的来意,她还去见,脑袋被门给挤了。 “主母。”管家有些意外,别说柳止柔是帝后,她还是主母的大姐,自己的大姐来府中见她,居然不见。 “主什么母?还不去回话。”兰姨眸光一瞪,小姐不见,便不见,这个管家还犹豫,有什么好犹豫的。 第216章 再去废宅 大堂。 “你说什么?”听到管家的回话,柳无双很是激动,他骗谁呢?如果汝阳真不在,他会直接告诉她们,还会让她们等吗? “主母不在府内。”管家又说了一遍。 “不过能,我们来时......” “无双。”柳止柔打断柳无双的话,她们来前就已经调查好,如果不是肯定她在府内,岂会来乔府找她。 “大姐。”柳无双很是不悦,就算汝阳是乔府主母,大姐还是帝后。 柳止柔给柳无双一个安慰的眼神,看向管家问道:“你们主母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管家摇头,给了一个不确定的回答,是主母不见她们,他能怎么说。 “好,本宫知道了,你们主母回来时,告诉她一声,本宫还会来看她,届时希望她能在,本宫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柳止柔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就告诉她,事关她的儿子轩儿。” “帝后娘娘请放心,老奴一定会如实转告。”管家公式化的回答。 走出乔府,柳无双忍不住了。 “大姐,汝阳明明就在府内,我们就这么走了,太便宜她了。”柳无双真是很气,她是王妃,大姐是帝后,汝阳居然不见她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她不想见我们。”柳止柔用手帕擦了擦手背,汝阳那些心思,她岂会不知道,这事是她逃避就能逃避得了吗? “大姐,你是帝后。”柳无双很是气愤。 “这是乔府。”柳止柔提醒,她只是一个挂名帝后,凤印还在汝阳手中,她敢在乔府用帝后这个身份压制汝阳,逼汝阳来见她吗? 汝阳敢不见她,没有底气,汝阳不会这么做。 “乔府又怎样?”柳无双很是不甘,乔府再大,有皇宫大吗? “无双,你要沉住气。”柳止柔扬了扬嘴角,这次汝阳不见她,下次就不一定了,没准汝阳在听到管家的话,自己跑进宫找她。 乔轩可是汝阳心头肉,柳止柔很有把握,她再给汝阳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后,她都没进宫找自己,那么,自己就再次出宫来见她。 “无功而返,你甘心吗?”柳无双问道,又叫她沉住气,她哪儿沉不住了? “谁说我们无功而返?”柳止柔神秘一笑。 柳无双真被她气得不行,在她面前,说话还这么隐藏,气归气,柳无双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她是大姐,又是帝后,汝阳不怕,她现在怕。 “大姐,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回宫了,我回王府了。”柳无双说道,不给柳止柔说话的机会,转身带着问素离开。 望着她决然离开的身影,她的怨气,柳止柔岂会不知,无奈的摇了摇头。 “娘娘,要回宫吗?”问琴问道。 “既然都出宫了,去柳府看看。”柳止柔朝凤撵走去,她不是微服私访,她是以帝后的身份来乔府,自然是坐凤撵,一堆的随行人。 待柳止柔坐进凤撵,问琴放下帘子,叫了一声起,一群人浩浩荡荡朝柳府的方向而去。 梅院,听完管家的话,汝阳脸上的表情未变。 轩儿,哼!利用轩儿,可惜,柳止柔这次错了。 轩儿被送去华山,能有什么事关系到他。 “小姐。”兰姨有些担心。 “管家,你去忙。”汝阳让管家离开,又对兰姨说,她要出去走走,兰姨想要跟去,现在她真不放心让汝阳独自出去走,汝阳拒绝,兰姨又坚持不过她,只好同意。 走出乔府,汝阳朝客栈走去。 汝阳来到客栈,直接向掌柜亮出她的身份。 “主母。”掌柜带着汝阳来到后院,恭敬的叫了一声。 “我要看这半月内所有入住人员的账簿。”汝阳说明来意,掌柜亲自去取。 没一会儿便将账簿取来,交到汝阳手中。 “主母,有什么差错吗?”掌柜见汝阳认真的翻阅着账簿,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主母亲自来客栈,要求要看账簿,不胡思乱想自危才怪。 “天字房,怎么没有新入住的客人?”汝阳问道。 “回主母,被齐公子包了一月。”掌柜擦了擦汗回答道。 “带我去天字房。”汝阳心震了一下,居然被包下一个月,上次她问,掌柜还说退房了,想必是他让掌柜这么说,早知道她就该亮出自己的身份。 “是。”掌柜领着汝阳往那间包下的天字房走去,边说道:“主母是想见见齐公子吗?不一定见得到人。” “什么意思?”汝阳蹙眉。 “齐公子虽包下一月,却不是每天都住,估计他在京城是有事要办。”掌柜推开天字房的门,果不其然,房间里没有人。“主母,你是要等,还是离开。” “等。”汝阳吐出一字,那次她见到他,长得跟岑晨曦一模一样,对她的冲击太强,等她缓和过来,人都没了,还有那个小男孩,跟轩儿一般大,对那个小孩子,她有莫名的亲切的感。 “我先去给主母煮壶茶,您等着。”掌柜本想让叫人去,碍于汝阳的身份,在他的客栈内,容不得半点差池,怕有心人下药,他要亲力亲为。 汝阳点点头,看着桌上的古琴,迈步走近,手指轻轻划过琴弦,微微一叹。 汝阳在房间里等了很久,直到天快黑了。 掌柜站在窗户前,看看天色,说道:“主母,看来齐公子今天是不会回来了。” 汝阳神情有些暗淡,心里好似有一丝失落划过。 她对那个长得跟岑晨曦的男人好奇,对那个小男孩有着特殊的感情。 汝阳想着,微叹一声,看了眼古琴,眸子里无法掩饰的落寞。“我先走了,若是那个齐公子回来,你立刻派人来乔府告诉我。” “是主母。”掌柜立刻点头,汝阳在他的客栈,他很有压力。 掌柜送汝阳出客栈,汝阳不免停住脚步,微微抬头看了眼匾额方才离去。 “汝阳。”踏进院子,一抹身影闪过,将汝阳纤瘦的身影紧紧抱住,沉沉的将面容埋进了她的发丝之间。 “莫栾。”身子被乔莫栾搂的发疼,汝阳错愕的推了推他的身子,却被他抱的很紧,似乎将要她揉进他的身子里,感觉到他的变化,刚刚轻松的心情消失了,汝阳抬手,抚摸着他的脸膛。“莫栾,到底出什么事了?” “为什么去客栈?”乔莫栾低声的开口,知道她去客栈,莫名的恐惧笼罩在心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到不安。 “找人。”汝阳如实回答。 听到找人,乔莫栾心紧了紧,依旧搂着她的身子,却感觉到他们的心在一点一点的远离,觉得他无法牵着她的手一辈子。 “谁?”如同被冷水淋上了心头,全身冰冷的难受。 “说了你也不知道。”汝阳大力的推开乔莫栾的身子,对上他幽深的双目,深沉里是悲痛。 “你不说,我将永远不会知道。”她不说,这让乔莫栾心里更不安。 “不重要。”汝阳摇着头,退出他的怀抱。 “你要找的人,怎么可能不重要。”乔莫栾不相信的看着汝阳。 “莫栾,我们先不说这个,你还没有给我答案。”汝阳转移话题,赐婚圣旨,不提不代表它不存在,这事他们无法逃避,只能面对。 “汝阳,别转移话题。”话语已经如同被冰冻住,乔莫栾冷然的开口,他们之间的隔阂,不是赐婚圣旨,而是当年那把火。 其实,他是过不了自己那关,当年对龙雪的承诺,在她坟前发的誓言,他爱汝阳,爱情都是自私,他自私起来,什么都不管,任由疼痛啃噬心头,任由龙雪泪流满面,为了汝阳,他也能无动于衷。 现在的他,还无法自私,他需要时间。 “你觉得我是在转移话题?”汝阳低声的笑着,笑容有些凄凉,目光转向乔莫栾。“莫栾,若是这次,我没去客栈找你,你是不是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乔莫栾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汝阳,别逼我,我需要时间。” “逼你?”汝阳冷声一笑。“我何时逼过你?你需要时间,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甚至是十年?乔莫栾,这不是你,逃避现实是解决不了问题。” “我没逃......好,我就是在逃避,汝阳,你应该很清楚,龙绝跟我向来不和,他下了圣旨,意思很明显,如果我抗旨,会给他顺理成章动我的机会,我不怕他,但我会有顾虑,我若是抗旨,会有无数的人被我牵连,汝阳,你懂吗?”乔莫栾神色冰冷而麻木,冷酷的对上汝阳不相信的眼眸,心有些虚,却还是咬紧牙关,继续道:“汝阳,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再让乔家的人受伤,奶奶年纪大了,不比当年了,她承受不起我用乔家去博了。” 乔莫栾的话落幕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后,汝阳开口问道:“你这是在给我你的答案吗?” 清眸里一片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让乔莫栾后怕,有些后悔说出这番话了。 “这不是我要给你的答案,我只是想让你理解我,给我一点时间,汝阳,别逼我,别离开我。”乔莫栾握住汝阳的双肩,声音有些祈求。 汝阳望着他,只是望着他,并没有给他承诺,她要的答案,他一时半会给不了她,他要的承诺,她同样给不了他。 王府。 “还没有王爷的消息吗?”柳无双愤怒将桌子上的东西通通的扫落在地上,“哐啷”的瓷器破碎的尖锐声音顿时响起。 “王妃息怒。”管家吓得跪在了地上,侍卫站在一边。 “王妃。”这时问素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她不知道主子为何又突然变了脸,但她清楚,王妃是因白天在乔府吃了亏。 问素进来,管家跟侍卫纷纷向她看去,问素愣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用的东西,王府养你们有何用,都几年了,居然没有王爷的消息。”柳无双愤愤的瞪着他们,将在乔府吃了闭门羹的怨气,一起发泄出来。 “王爷神出鬼没,没有王爷的消息很是正常。”侍卫说道,他对柳无双很有意见。 “你......”柳无双冲向侍卫,抬手一巴掌煽了过去。“好大的胆子,敢顶嘴。” “刘侍卫。”管家立刻出声,刘侍卫被王妃打,他真担心以刘侍卫的个性会还手。 “滚,都给我滚。”柳无双见好就收,她虽是王妃,龙傲却不知下落,她只是个挂名王妃,万一刘侍卫记恨她,找机会报复,柳无双还是有些心虚。 管家起身,接着刘侍卫离开,屋子里只剩下问素跟柳无双。 “将这些都收拾了,然后就下去吧!”问素冷声说道,然后扶着柳无双进了内室,为她倒了茶,轻声劝慰道:“王妃,您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是自己的,王爷再没消息,他也会回来,这是王府,他的家,如果他回来,不回自己的家,能去哪儿?” “家,他有当这是他的家吗?”柳无双眼神阴戾,搭着椅子扶手的手死死的捏着,好似要将扶手捏碎一般。 “无论他当还是不当,这都是他的家,这个事实,谁都改变不了,王妃,你再忍忍,上苍会眷顾你,会让你守得云开见月明。”问素劝说道,她不觉得主子是因没有王爷的消息才怒火。 柳无双瞪了问素一眼,阴戾的说道:“哼,你也让我忍,你们都让我忍,再忍下去,我都要疯掉了。” 问素微叹,说道:“除了忍,我们也没其他法子。” 她的身份是王妃,不上不下,最难办事了。 猛然,柳无双阴狠的盯着问素,眸光犀利狠戾。 “王妃。”在这样的目光下,问素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心里打了个颤,有些结巴的问道:“王......王妃......奴婢说错什么了吗?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奴婢?” 柳无双起身,来到问素面前,手搭在问素肩上,问道:“问素,你跟了我多久?” “回王妃,奴婢被卖进柳府,奴婢就跟着王妃了。”问素喏喏的说着,她不知道柳无双为何这般问,猛然间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有十多年了吧?”柳无双问道。 “有......有了。”问素点头。 “跟了我这么久,我有亏待过你吗?”柳无双缝了眼睛,缓缓问道。 “没......没有。”问素口是心非的说道,在柳府的下人里,除了问芙,她跟问琴都被当成下人,如果可以,她也想伺候三小姐。 三小姐虽然被二小姐欺负,可三小姐人好,心疼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人。 “问素,给我一句话,你的心是向着我,还是......”柳无双没有直接说出来,可问素听出懂,她说的那个人是谁。 “奴婢自小跟着王妃,心自是和向着王妃的,只要王妃一句话,奴婢就是丢了命,也要为王妃办成。”问素沉思了下,坚定的说道。 柳无双满意一笑,缓缓说道:“如果我让你做些违背良心的事,你会怎么样?” 问素“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竖起手掌指天,急忙说道:“奴婢对王妃忠心不二。” 跟了这样的主子,违背良心的事,她还做得少吗? “好!”柳无双微微弯腰扶起问素,深深的凝视着她,并未曾发现什么异样,方才沉声说道:“我要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问素心在打颤,已经大致猜到柳无双要做什么,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她也得硬着头皮,柳无双俯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问素瞳孔一睁,最后强装平静。 “好好尽你的忠心,以后我们主仆一心,我不会亏待你。”柳无双拍着问素的肩说道。 “嗯!”问素坚定的点着头,为了以后的荣*,她只能孤注一掷了。 入夜,汝阳换上让兰姨准备的夜行衣,来到菊院。 “嫂子,你是来找莫灵那个丫头的吗?可是,你好似走错了房间。”欧阳怀寒看着造访的汝阳,打量了她一眼,从她的穿着,不难猜想她到此的目的。 “我不找莫灵,我就找你。”汝阳揭开欧阳怀寒身上的被子,将他从*上拉了起来。 此刻,欧阳怀寒有些庆幸,他没有脱光衣衫的习惯。 “嫂子,这么晚了,你来找我,若是被莫栾知道,他舍不得把你怎样,我的下场会很惨。”欧阳怀寒话虽这么说,却主动接过汝阳递来的夜行衣。 “哆嗦。”汝阳瞪了他一眼。 欧阳怀寒闭嘴了,换好夜行衣,跟着欧阳怀寒急着赶去城西,却遭到埋伏。 “怪哉,那两人是谁啊?为什么要挡住我们的去路。”欧阳怀寒看着刚才还和他们纠缠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现在又突然急速离开,郁闷致极。 汝阳目光冷厉的撇了欧阳怀寒一眼,什么也没说,朝那座废宅走去。 那两个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好像是故意拖着他们,不让他们去废宅,他们就偏要去看看。 “嫂子,慢点,小心前面有埋伏。”欧阳怀寒很快跟上,嘴角扬起如沐春风的微笑,说道:“我行走江湖从来都是结友,不结怨,显然这两人不是冲着我而来。” “我不认识他们。”汝阳很撇清。 进了废宅,一抹身影背对着他们而立。 “谁?”欧阳怀寒立刻进入戒备状态,从背影上看,欧阳怀寒隐约知道是谁,但他却怀疑,这时候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正常人在这时候都会躺在榻上睡觉,汝阳属于不正常的类。 “回去,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 “龙绝,转告龙雪,如果杜菱儿的死,真与她有关,我绝不会放过她。”清冷的声音里透露着自己的怒意。 闻言,龙绝冷峻的面容里盈起一股萧杀之意,目光里有着前所未有的阴霾和冷厉,转过身看着汝阳。“杜菱儿给了你什么好处?她都死了,你还不放弃,汝阳,别再执着了,杜家人都不在追究了,你这又是何苦?” “杜家人不追究,那是因为他们怕你,可是我不怕你。”没有人站出来,杜家人为了大局,只能牺牲自己的女儿,明知道害死自己的女儿的人是谁,他们也不敢追究,他们怕事,但是她不怕,在这个世界,她真不知道有什么是值得她怕的。 “我不是国龙人,我也不怕你。”欧阳怀寒出声,语气里却是调侃,龙雪能招惹到汝阳,想到龙雪对汝阳做的事情,他就不赞同,心底对龙雪的好感,全都破灭了。 当年那场火,是汝阳放的,可那又如何,当年他又不在场,况且龙雪又没施过恩给他。 “不是国龙人?”龙绝冷睨了欧阳怀寒一眼,冷哼一声,嗤之以鼻。“你现在可在我龙国的领土上,就不所客死他乡吗?” 闻言,欧阳怀寒浓眉微微锁紧,狐疑的目光看着龙绝。“你敢杀我吗?不敢,龙绝,就是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动我一根汗毛。” “敢不敢一试便知。”龙绝冷笑,在这世上,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只有他愿不愿意做的事。 欧阳怀寒沉默,龙绝跟萧老大一样,如同沉睡的狮子,你不招惹他就算了,一旦招惹火了,发起怒来,会将你撕裂。 “别将话题扯开。”汝阳也闻到不寻常的气息,她来这里是想找找看,有没有证明龙雪是凶手的证据,可不是来挑衅龙绝。 她还真担心两人打起来,他们只有两个人,龙绝出现在这里,他是帝后,不可能单兵作战,显然他是有备而来,真要是动起手来,她只会几招三脚猫的工夫,吃亏的只会是他们。 “汝阳,我知道你心里有怨,甚至是恨我。”龙绝语气有些缓和,心里多多少少对汝阳有些愧疚,毕竟圣旨是他下的,即使当年的火是她所放,可是事隔这么多年,他已经接受了小雪的死,现在小雪又死而复活,还告诉他们当年放火的人是谁。 稍后还有 第217章 犀利做法 “你也知道我心中有怨,知道我会恨你?”汝阳嘲讽的问道。 龙绝沉默,明明小雪是他的皇妹,她几乎可以说是毁了小雪,在知道真相时,除了意外,还有就是担忧,对小雪的怜惜,比对她的担忧还重。 “汝阳,如果可以,我不会这么做。”龙绝说道。 汝阳冷笑一声,问道:“你下旨的时候,有想过我会恨你吗?” “有。”龙绝点头,他真的有想过,可想归想,他还是下了。 “龙绝,既然作出选择了,就别后悔,也别想弥补什么,你的弥补,我不稀罕。”汝阳清冷的声音划出,后悔两个字,很沉重,她也不确定,龙绝这样算不算后悔。 “汝阳。”龙绝面色沉了沉。 “你对我有恩,你知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可能恨你,但是,龙绝,杜菱儿的死,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可以从中作梗,这是你的权力,如果你真这样,希望你做干净一点,别给我查出来的机会,我不想我们之间决裂。”汝阳字字清晰。 龙绝沉默,看着汝阳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可以去小雪以前的住处看一看。” 汝阳一愣,脑海里回荡着龙绝的话,见他说完便离开,汝阳呆愣了许久,直到欧阳怀寒出声。 “我找了一遍,这里的确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欧阳怀寒摸了摸鼻子,显然他们白来了,他不明白,既然什么都没有,龙绝还派人阻止他们做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去龙雪以前的住处。”汝阳说道。 “你真相信龙绝的话?”欧阳怀寒蹙眉,对上汝阳坚定的眸光,无奈的摇了摇头,搂着她的腰,几个翻腾,施展轻功朝龙雪以前的住处去。 汝阳都相信龙绝的话,他能有什么办法。 因为带着汝阳,欧阳怀寒的速度减了一点,足足半个时辰才到。 两人来到龙雪以前的住处,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欧阳怀寒蹙眉,这血腥味儿太浓,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是杀猪场,还是战场。”欧阳怀寒用衣袖捂鼻,他不喜欢血腥味,很不喜欢。 尽管没感觉到杀气,欧阳怀寒还是紧握住系在腰间的长鞭,将汝阳保护在身后,看似散懒,却早已戒备起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咻!欧阳怀寒长鞭震出,将紧闭的门击碎,两扇门四分五裂,木块乱飞。 屋里一地残尸,死的人不多,无一具完整的尸体,尤其是那些五官、四肢,让人看了心发寒,不是因他们的死得惨不忍睹,而是对他们下毒的人,让人毛骨悚然。 “让开。”视线被欧阳怀寒挡住,汝阳很是不满。 “没什么好看。”欧阳怀寒转身,大手捂住汝阳的眼睛,挡住她的视线。 此刻,欧阳怀寒知道龙绝的残忍了,他让他们来这里,是让他们看这些东西吗?他想告诉他们什么? 告诉他们,他有多残忍吗? “我没你想的那般无能。”汝阳拉开他的大手,对于这些场面,血腥又残忍,但是她不怕,她在现代是法医,为了取证,分尸这种工作,她又不是没有做过。 人死了,什么都没了,还在乎别人把尸体怎样吗? 欧阳怀寒犹豫了一下,还是移开了手,汝阳将他推开,看着残忍的一幕,清眸里满是不屑。 欧阳怀寒见她不怕,不再顾及了,感叹道:“这该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痛下这样的毒手。” 杀人不奇怪,奇怪的是分尸。 “那边还有个落网之鱼。”汝阳指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白希柔嫩的身躯上,全是触目惊心的痕迹,却没有一道见血的伤口。 欧阳怀寒上前察看,将身上的外袍脱掉,盖在女子身上,说道:“看来她并不是落网之鱼,而是有人故意放了她。” “带她回去。”汝阳说道。 “你确定?”欧阳怀寒抬眸望着汝阳。 “很确定。”汝阳说完,转身朝外走。 欧阳怀寒叹口气,只能认命的抱起奄奄一息的女子追上。 皇宫,御书房。 龙绝坐在龙椅上,轩辕站在他旁边,一抹纤瘦的身影跪在地上,死寂在空气中漫延。 “铃兰,你可以跟轩辕回轩辕家了。”龙绝打破寂静,他让铃兰回轩辕家,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不。”铃兰想也未想,直接拒绝,垂着头,表情依然冷若冰霜,冰冷的眸底是伤悲。从她决定离开轩辕家,放弃轩辕小姐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当死士,她就没想过再回轩辕家。 “朕将你留下,你说过什么话?”对于她的拒绝,龙绝一定也不意外,轩辕站在一边,只是无奈的摇头。 铃兰为什么要留在龙绝身边,他比谁都清楚,正因为清楚,他才心疼铃兰,他是龙绝的朋友,对于龙绝的感情,他也很清楚。 他们轩辕家的人很有魅力,只是魅力再大有什么用,龙绝有爱的人,她这样只会受到伤害,爱有多深,就会被伤多深。 “以命为誓,言听计从。”铃兰掷在有声的说道。 “以命为誓,言听计从,你违背了自己的初衷。”龙绝冷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么多年,铃兰在他身边,对他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底,有危险的时候,她永远挡在他前面,人非草木,熟能无情,对于这件事,铃兰是出格了,但也并非不值得原谅,非要将她赶尽杀绝。 可是,他忘了,铃兰除了是他的死士,还是轩辕家的小姐。 铃兰缓缓仰头着他,迎上那一双深邃的寒潭,她几乎忘了呼吸。 “我的初衷没有变,我只保护你,对于其他人,我没必要以命去保护。”铃兰一番话,字字珠玑,沁入心扉,她并非推卸责任,她只是在做她想做的事情,她是他的死士,她的命只会给他,如果是其他人,她只能做到尽力,却不能以命相搏。 “朕是让你护她周全,可你让她受伤了。”龙绝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朕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从你冷眼旁观,就知道后果。” 龙绝要杀死士从不解释,可铃兰不一样,除去她是轩辕家小姐的身份,就凭她是轩辕的妹妹,他也不能对她如何,他珍惜跟轩辕的情意。 “她的伤,不是我伤的。”铃兰说道,她很想说,是他自己派人挡住她的去路,那人没把握好力道,让她受伤了。 “我让你保护她。”龙绝黑眸狠眯起,眸光阴沉冷洌的说道。 “绝,你有病吗?”轩辕听不下去了,一边派人阻止汝阳,一边派人保护汝阳,铃兰没有保护好,龙绝就怪罪铃兰,他都觉得铃兰冤得很。 龙绝目光冷冽,射向轩辕,如同刀子一般冰冷锐利。 “就因为她的手受了点伤,你就要惩治我,让我回轩辕家。”铃兰望着龙绝,眸底凝聚起冰霜,如果是这样,她会不甘,很不甘。 “是。”龙绝狭长的眼眸中愈加冷漠,冷如寒冰。“如果换成其他死士,朕定要让他当场血溅三尺。” “因为我是轩辕家的小姐,还是因为我是轩辕的妹妹?”铃兰冰冷的目光黯淡下去,一种意蕴流淌着,竟似伤楚。 “你觉得呢?”龙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 “我懂了。”铃兰凄凉一笑,说道:“我是不是要感谢上苍给了我这个身份,给了我一个这样的哥哥,才让你对我手下留情。” 龙绝沉默,他没置铃兰于死地,除了看在轩辕的面子上,更多的是,他将她当成妹妹般看待,他不想她继续当他的死士,死士的存在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轩辕侧目看着龙绝,深邃的黑眸有些无奈,这个对男女之情迟钝的家伙,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他的妹妹钟情于他,大概就他自己不知道。 说他对男女感情迟钝,却又说不过去,轩辕想,也许龙绝是故意的,故意看不到铃兰对他的爱,因为回应不了,所以装傻。 “你爱上了她。”铃兰突然说道,眼眸骤然凝聚了,沉浸了许久的嫉恨,一瞬间被点燃。 她争不过死人,活人她也争不过,她可以坦然的接受他心里有龙傲,却不能坦然接受他心里有汝阳。 他说过除了龙傲,再也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动情,所以她才决然的选择放弃,为能与他在一起,就一直守着他,除了成为他的死士,没有其他办法,暗中留在他身边,只要能暗中守着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如今,他却对另一个人,而且还是女人动情了,这让痴情于他的自己情何以堪。 爱上了她? 龙绝猛的一震,他爱上汝阳了吗? 不,不可能,他只爱小傲。 眼眸骤冷,龙绝瞪视着铃兰,想否认,可话到嘴边硬是咽回了腹中,或许,这样会让她死心,会让她离开回到轩辕家,这些年的相处,他深知铃兰的本事,有她回去助轩辕,他很放心。 “有没有爱上她,是朕的事,岂是你能过问。”龙绝脸上凝结了一层寒霜,冷鸷地似乎从地狱而来的死神,全身笼罩着一层阴戾离魅的气息。 听到他的话,铃兰期望的眼神一点一点被绝望的潮水掩埋,原本冰冷的水眸里,此刻再也没有了色彩,只剩下一片黑暗。 被咬破的唇流着鲜血勾起自嘲的笑容,眼眶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仿佛被抽走了骨头,失去了所有支撑力,瘫倒在地。 “铃兰。”轩辕担忧的叫了一声,见铃兰眼中已经褪尽了颜色,轩辕更是担心。 铃兰悲痛的闭上双眸,泪珠从她眼角滑落。“轩辕家小姐轩辕铃兰早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死士铃兰。” “铃兰。”轩辕蹙眉。 “因为我的疏忽,她伤了手,我还她一条手臂。”说完站起身,衣袖里滑出一柄袖剑,铃兰握住袖剑的手一紧,银光一闪,在龙绝跟轩辕因她的话而震惊时,挥向自己的左臂。 “铃兰。”龙绝眸中寒光一闪,从龙椅上站起身,却没移动身影。 “不。”轩辕身影掠过,抱住铃兰欲倒地的身子,快速点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黑眸里露出震惊的神色。 隐身在暗处的影卫有些失神,对铃兰的佩服愈加深了,从她过五关,斩六将,成为死士里唯一的女人时,他对她就刮目相看,很难想象一个娇生惯养的轩辕家小姐,竟有如此大的决心、恒心、毅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力量。 果然无止尽! “她伤了手,我还她一条手臂,我为自己犯下的失误付出代价了,你现在没理由撵我走了。”铃兰晕厥时,说出最后一句话。 “铃兰,你这是如苦,如果你不愿意离开他,你可以私下跟我说,我不会逼你,你这样让我......”轩辕很后悔,他不该让龙绝这么做,如果他早知道会有这样结果,说什么他也不会这么做。 铃兰的个性刚强,他是知道,只是他没想到,铃兰会这么倔强,你逼她离开,她就用自己的办法留下来。 铃兰到底有多爱龙绝,轩辕愈加担心起来,这样的爱,只会受伤害,爱有多深,伤害就有多深。 轩辕惋惜的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手臂,不敢再看第二眼。 “王逵,传御医。”龙绝加神,急叫道,看着轩辕怀中奄奄一息的人儿,顿时背脊上溢出一身冷汗。 铃兰会以如此犀利的手段拒绝回轩辕家,让他猝不及防。 “叫御医有什么用,就算是神医来了,也救回不了她这条手臂。”看着自己的妹妹为了一个男人,把她自己弄成这样,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对龙绝也幽怨起来。 铃兰出手太果断,毫不给自己留后路,就如当然她义无反顾的要成为死士,他在场居然也来不及阻止她。 “轩辕,你是在指责我吗?”龙绝目光如烈风般掠过轩辕,寒声问道,他是自私的人,对铃兰的在乎程度不及龙傲,对铃兰的做法虽惋惜,却不心痛。 第218章 居然打她 “我不该指责你吗?”轩辕反问道,龙绝沉默,轩辕又说道:“汝阳只是被匕首划破手心,而铃兰却因此失去了条手臂,这代价太大了。”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倔。”龙绝咬牙切齿,是轩辕让他以此为由,让铃兰离开,可谁有曾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轩辕没再说话,横抱起铃兰,朝御房书房外走。 “轩辕。”龙绝叫住他。 “与其在这里等御医来,还不如我抱铃兰去找御医。”轩辕说道。 轩辕走后,龙绝跌坐回龙椅上,目光落在那条手臂上,久久无法收回。 梅院。 “欧阳,她还有救吗?”汝阳见欧阳怀寒走出来,迎上去急切的问。 隐约她觉得,她救回来的那个女子,一定知道什么。 “在我手下,有死过人吗?”欧阳怀寒擦了擦手,很是高傲的说道。 只要是他出手救人,就没有死这个字。 “我去问她。”听到欧阳怀寒这么说,汝阳松了口气,急切的想要去问那个女子。 “汝阳。”欧阳怀寒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无奈的说道:“别急,她虽死不了,但伤得太重,一时还醒不来。” “她什么时候会醒来?”汝阳蹙了一下眉,一时还醒不来,不就是昏迷不醒吗? “这个不好说,要看她的毅力。”他能救她的身体,却救不了她的心,他察看过她的身子,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惨”。 正常女子都接受不了,即使醒来,都会自杀。 “什么意思?”汝阳脸色一沉,什么叫要看她的毅力。 “汝阳,你懂。”欧阳怀寒叹口气,没有明说。 汝阳沉默,欧阳怀寒放开她的手腕。“你守着她,也许她没一会儿就醒来,也许她一辈子也醒不来,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回菊院了,萧老大将莫灵交给我,得好生照顾,若有半点差池,我就惨了。” 汝阳目送他离去的身影,很是疑惑,莫灵到底是姓萧,还是姓乔。 进去看了一眼*上的那个女子,汝阳并没有守着她,回到她的房间,因为太累了,躺在榻上没一坐儿就进入梦香。 不知过了多久,汝阳感觉有东西在她脸上油走。 “莫栾,别闹。”汝阳咕噜了一声,只有乔莫栾才喜欢在她睡着的时候,摸她的脸,朦胧之时,她以为是乔莫栾。 “我不是乔莫栾。”古夜手僵硬在空中,瞪着闭着眼睛的汝阳,哪个男人喜欢被当成替身,尤其是乔莫栾的替身。 他的话,并没有引起汝阳多大的反应,陌生的气息充实着她的鼻翼,汝阳猛的一震,顿时清醒了。 唰的睁开眼睛,望着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晨曦。”汝阳颤抖的声音有些激动,错愕的望着古夜,这张脸,这五官,不是岑晨曦是谁? 晨曦?古夜蹙眉,是谁? “晨曦,真是你吗?你来看了我了吗?”汝阳坐起身,颤抖的手贴上他的脸膛,对岑晨曦的爱,依旧无法忘记。 对于这张脸,跟岑晨曦一样的脸,给她带来的悸动比当时知道乔莫栾是岑晨曦的前世还激动,毕竟,乔莫栾长得跟岑晨曦不一样,乔莫轻跟博都一样,唯独乔莫栾不一样,她也很疑惑,若不是相信大师的话,她会怀疑,乔莫栾到底是不是岑晨曦的前世。 “我不是晨曦。”古夜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咬紧牙关的瞪着汝阳。 起是把他当成乔莫栾,现在又将他当成了晨曦。 汝阳也清醒了一点,愣愣的望着古夜。“你不是晨曦,那你是谁?” “古夜。”又是一字一顿吐出自己的名字。 “古夜。”汝阳嚼着这两个字,好熟悉的名字,蓦地想起,乔莫栾在她面前无数次的提起古夜,他甚至还怀疑,轩儿是古夜的孩子。 对古夜这个名,她早已如雷贯耳,此刻才见到他的真面貌。 “汝阳,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见她愣愣的望着自己,古夜情绪有些激动,长臂一伸,将她紧紧的搂抱在怀里。 他来龙国,就是为了告诉她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心情松懈多了。 松懈中也有紧张,怕她一口拒绝。 “离开?”对于这两个字,汝阳有些反应不过来。 “乔莫栾不可能再善待你。”古夜很坚定的说道,乔莫栾的犹豫不决,他看在眼底,正因乔莫栾的犹豫,他才有机会带她离开。 “不可能再善待我。”汝阳重复着他的话。 “对,汝阳,别拒绝我,跟我离开,我带你回齐国。”古夜按住汝阳的头,紧贴在胸前,他没有告诉她,他们的关系,古夜也不知道为何不告诉她,也许他有自己的私心,也许他并不想要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感受到古夜的情绪变化,汝阳微微挣扎着。“放开我,我不能呼吸了。” “对不起。”古夜也知道自己过于激动了,放开她,看着她因呼吸不顺而憋红的脸颊,口中慢慢的吐露出芬芳的香味,眼光突然变得迷离起来。 “我是要去齐国,但绝对不会是跟你。”汝阳很肯定的说道,她并非自来熟,对于古夜这个人,她是陌生的,就算他的脸跟晨曦一样,不可否认,起初是震惊,再见是悸动,现在淡然了。 这是古代,不是现代,现代的她,爱岑晨曦,古代的她,爱乔莫栾,她分得很清楚。 “为什么?”古夜不解,既然要去齐国,为何不跟他一起。 “我不认识你。”汝阳回答。 “说谎,你刚刚看我的目光中明明没有陌生,反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古夜反驳,就因为那抹情愫,他才没有告诉她,他们之间的关系。 “情愫?”汝阳笑了,说道:“你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还是你传递给我的就是这个信号。”古夜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与他对视,不容她逃避。 “你长得象我认识的一个人。”汝阳说道。 “只是认识这么简单吗?”古夜追问,如果只是认识,那怎么会有情愫。 “曾经的爱,跟现在的爱,我分得很清楚。”汝阳垂下眼帘,岑晨曦是她的过去,乔莫栾是她的现在,会不会成为她的将来,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现在她爱的人是乔莫栾,想跟他永远在一起。 “曾经......现在......”古夜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汝阳愣住了,脑袋嗡嗡响,她没料到古夜会突然吻自己,一时忘了推开他。 窗户耸立着一抹身影,鹰一样鸷猛的目光紧紧的锁住房中拥吻的两人,嘴角扬起,妖艳的面容上明明是笑,却让人看了直想打寒颤,倏然转身离去,衣袂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弧度。 汝阳的呆滞,古夜误以为她是默认,心中不禁狂喜,呼吸也开始慢慢的喘急不稳,冷厉的目光弥漫着晴欲,当他的手...... “不。”汝阳如梦惊醒,猛然推开古夜,从榻上跳了下来,身子急促后退,因为太急,左脚绊到右脚重重跌在地上。 “小心。”古夜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挥开,古夜也意识到自己卑鄙的行迹,甩了甩头,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被*密布的双眸慢慢恢复了正色,上前扶起跌倒在地上的汝阳。“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我不是......” 不是什么?古夜自己也不知道。 汝阳沉淀着混乱的思绪,抽出被古夜紧握住的手,挤出一抹笑。“没事。” 一个吻,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又不是古代的女子,别说一个吻,就是被看到脚趾头,都要对方付责。 “汝阳,跟我走,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古夜再次握住汝阳的手,再次说道。 “我们不熟。”汝阳依旧拒绝,她的头有些发晕,在乔莫栾没有给她一个坚定的答案之前,她是不会离开,再说,他跟龙雪的婚期也未到,她若是现在离开,不等于是将乔莫栾拱手相让吗? 她是要去齐国,但不是现在,她要送娘亲的骨灰回齐国,希望是莫栾陪着她,而不是其他男子。 “我们怎么会不熟呢?”古夜无奈的说道,她娘亲是他的姑姑,算起来他们还有点血缘关系。 “我是乔莫栾的妻子。”汝阳抬眸望着古夜,面对这张脸,她真的无法做到不熟。 “我不在乎。”古夜坚定的说道,乔莫栾的妻子又如何,她还是龙傲的妻子呢。 “我在乎。”汝阳吼出声,意识到自己激昂情绪,深吸口气,沉淀思绪。“古夜,不可否认,你跟他长得太相,对我造成了一些影响,我无法漠视你,但我不想走,乔莫栾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汝阳,现在还来得及,放弃对他的爱,也放过自己,别让自己再泥足深陷下去,乔莫栾不值得,他真得不值得你去爱。”那样你会受伤,会心灰意冷,会万念俱灰。 古夜不想逼她,可眼前的形势逼人,她想独善其身真的很难,他真心不想她被伤得伤痕累累,心灰意冷的跟着他走。 “放弃对他的爱,放过自己?”谈何容易,汝阳苦涩一笑,抽回自己的手,如果她真能这么容易放弃,那就不是爱。“古夜,你走吧,别管我,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不会跟你走,还有,我不是泥足深陷,而是整个身子都已经陷进沼泽。” “你就这么爱他吗?”古夜吼道。 “是,我就这么爱他。”汝阳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他的温柔,让我*,他的怨恨,让我痛心,爱他,早已融入我生命里的习惯,就如长在心口上的刺,根深蒂固,不碰则已,一碰就会渗出血,掉去就是死。” 这份来,来源于岑晨曦,渐渐地,她才发现,她是真的爱上乔莫栾了,就像爱上岑晨曦一样,她对乔莫栾不仅是爱,还有一种元素,如果让她舍弃这份感情,意味着让她舍弃生命中一部分,她会离开这里。 在现代,岑晨曦没给她活路,在古代,乔莫栾会不会给她活路,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如果乔莫栾真选择娶龙雪,她会离开,即使会疼,她也会离开。 汝阳的话让古夜明白,他介入不了他们的感情中,想要拆散他们,没有刻骨的伤痛,根本无法将他们拆散,想要汝阳对乔莫栾死心,就得让汝阳恨乔莫栾,而让汝阳恨乔莫栾的方法,就是利用孩子。 砰砰砰!门被敲响。 汝阳猛的一震,古夜也进入戒备状态。 “什么事?”汝阳睨了一眼古夜,看向门口问道。 “主母,家主让你去书房。”青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汝阳一愣,去书房,乔莫栾回来了,目光落到古夜身上,乔莫栾回来了,他有来她的房间吗?以看到古夜在她房间吗?一连串的疑问盘踞在脑海。 “别担心,他若是见到我在你房间,他不会去书房,而是直接冲进来,取我的命。”古夜很坚定的说道。 汝阳蹙眉,全当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书房,汝阳来到书房,乔莫栾坐在案桌后翻阅账簿,见她进来,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汝阳也没主动说话,也没问他叫她来所谓何事,只是站在一旁。 一切很平静,唯一变化,两人各怀鬼胎,自从古夜来见她后,两人仿佛陷入冷战中,乔莫栾在哪儿,汝阳就跟在哪,即使两人像以前一样躺在榻上,都很平静,两人一句话没说,乔莫栾不说,汝阳更不会说。 被汝阳救回来的那个女子,依旧昏迷着,如同欧阳怀寒所说,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醒来,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汝阳的身子有些吃不消了。 “古夜来找过你?”乔莫栾问道,最终,他忍不住了。 “是。”汝阳点头,果然被他撞上了,这男人是在吃味儿吗? 明明就有疑问,明明心里怨得慌,居然沉默。 乔莫栾抬头,冷厉的目光对上汝阳淡然的目光,四目相对,她眼中居然没有躲闪之意,乔莫栾挑起眉头,妖艳的面容更加冷漠。 见她没有下文,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乔莫栾泄愤似的将账簿重重的砸在案桌上。“为什么不辩解?” “你想要我辩解什么?你已经相信了自己的眼睛了,已经给我定了罪,如果我说一切跟我无关,你信吗?”汝阳被巨大的响动声吓得心拍了拍,又听到几天以来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心跳有些不稳,扬起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他再坚持,坚持过她吗? “一切跟你无关?”漆黑的眼眸中是一片冷然的肃杀,乔莫栾站起身,钳制住汝阳的下巴,鼻孔里喷出嗜血般的气息。“柳汝阳,你还敢说一切与你无关,古夜是什么人,他没事会来你房间找你,还是说,龙绝下赐婚圣旨后,你这么平静,一边在等我的答案,一边在联系古夜,柳汝阳,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想要与他破镜重圆,除非我死。” 听着他的话,汝阳并没有生气,只是抿着唇,垂眸,让人无法窥视此刻她心底的想法。 “怎么,不敢理直气壮的说跟自己无关了吗?”她的沉默,让乔莫栾更是气恼,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手下一用力,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说话啊!” “你都给我定罪了,我无话可说。”汝阳觉得自己现在百口莫辩,他刚刚的分析,连她都想拍手叫好了。 “你......好,好一个无话可说。”一簇簇愤怒的火焰在眸底熊熊燃烧,乔莫栾余光无意间瞥见汝阳握成拳的手,指关节已然泛青,心中一痛。 想到龙雪的话,乔莫栾一拳愤怒的击在案桌上,如此狠毒的女人,为何还会为她心痛。“当年那场火,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汝阳想也未想,脱口而出,他对她的改变,果真如此。 “不是?”乔莫栾冷笑一声,将放在案桌上的东西丢给汝阳。 汝阳愣了一下,睨了眼乔莫栾,打开手中的东西,看完后,她才相信龙雪的话,那场火真是柳汝阳放的,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小雪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的想要烧死她?”她还是这么平静,证据就摆在她面前,她还能这么平静,乔莫栾真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心。 “我狠毒辣?”汝阳淡然的语气,带着嘲讽的意味,想到他是因为龙雪对她冷漠起来,古夜的事,只是他发泄的接口,心有丝丝抽痛。“如果我说,我不是柳汝阳,你会相吗?” 如果他相信,义无反顾的相信,她就告诉他,自己的过去,她真不是柳汝阳,她只是一抹借住在柳汝阳身体内的灵魂。 十岁那年,柳汝阳放火烧龙雪,她嫁进王府,就已经死了。 闻言,乔莫栾神智为之一震,犀利的目光紧锁住她,好似要看透她的灵魂般,因乔莫栾的沉默,气氛变得沉闷而诡谲。 他没有回答,汝阳也沉默。 良久,乔莫栾开口,问道:“你不是柳汝阳,会是谁?” “我是......”汝阳正准备说她是谁,乔莫栾便打断她的话。 “汝阳,十岁那年,你都敢放火烧死人,现在证据确凿,你为何不承认,失忆并非你的保护伞。”乔莫栾失望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古夜的出现,这样的证据,他是不会拿出来,甚至不会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他的话,打消了汝阳的解释,他不相信她,他不相信她,解释有何用? “你是在报复。”半晌,乔莫栾肯定的说道,在察到当年的真相,他也察到另一个真相。 “难道我不应该吗?”既然给她定了罪,何不大方的承认,随了他的心,即使她也在云里雾里,不知道她说自己在报复谁。 乔莫栾目光闪了闪。“你要报复的人不该是小雪,你报复的人该是我,为什么要找小雪?” 汝阳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我喜欢牵怒,不行吗?”他说她在报复,她就在报复,他说她报复错了人,她就报复错了人,只要他说,她都承认,通通的承认。 啪!乔莫栾一巴掌打在她脸颊上,咬牙切齿的道:“你成功了。” 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这不是乔莫栾第一次打她,自从成亲后,他*着她,呵护着她,何曾打过她,而今天,是成亲后第一次打她,还是为了龙雪,这巴掌不算什么,却比以前打得更头晕目眩更痛。 乔莫栾手在颤抖,他居然打了她。 成功,她什么也没做。 汝阳抬起手一抹唇角蔓延出来的血丝,扯出一抹笑,笑容里染上悲痛。“我记下了。” “汝阳......”乔莫麻烦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还未说话,青枫冲了进来。 “家主,有杀手。” “古夜。”听到杀手两人,乔莫栾冰冷的吐出古夜的句字,冷漠的脸上表情阴森得吓人,汝阳心咯了一下,不会真是古夜吧? 古夜这时候来,她更说不清楚,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她早就说不清楚了,依旧没想离开他,她依旧在等他的答案,只要他给她答案,她才决定自己何去何从。 她对爱,很执着,一旦真的爱上,就不会轻易放弃,努力之后,依旧没有结果,她才会放手。 “古夜来了。”乔莫栾看着汝阳,一股幽然怒火倏地一下蹿了出来。 “是杀手。”汝阳抬手,揉搓着眉心,青枫明明说是杀手,他却硬要说是古夜,在没见到人之前,谁也不能武断的做出决定。 清脆的打斗声,清晰的传进汝阳耳里,同时也感觉到杀气很浓烈,身子猛的被乔莫栾拉到他身后,随即被他带出书房,只见乔莫栾往腰间一摸,一把软剑握在手中,银光一闪,汝阳闭上眼睛。 欧阳怀寒见此乔莫栾了来大喜,凌空几个翻腾,跌坐在汝阳脚边,按住受伤的腿。“莫栾,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就牺牲了。” 第220章 半月过去 “欧阳。”声音陡然变冷。“把东西给我。” 欧阳怀寒最后给了乔莫栾一个无力的眼神,站起身走向汝阳,他的腿受了伤,步伐放的很慢,可这么短的距离,脚步再慢,终究还是会走到尽头。 “汝阳。”欧阳怀寒还犹豫。 “拿来。”汝阳瞪着他。 欧阳怀寒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盒子,依依不舍的放在汝阳手心里。 汝阳还来不及收起手,盒子又被欧阳怀寒抢了回去。“汝阳,再考虑一下。” “不必。”汝阳一把将盒子夺过,丢向乔莫栾,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还给你。” 汝阳决然转身,秀发飞扬擦过乔莫栾刚毅的脸颊,刚踏出一步,手腕被人扣住。“放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紧扣住汝阳的手腕,乔莫栾妖艳的面容紧绷着,脸色愈加的暗沉阴郁。 紧攥着手中的盒子,恨不得将盒子捏成粉碎,盒子里的东西是他给她的,她跟小雪闹矛盾,他绞尽脑汁哄她。 这是她最喜欢的玉,现在她要将玉还给他,心里有着不能承受的落寞和悲痛。 汝阳没转身,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容,语气淡然疏离。“意思很明显。” “你想离开我,就为了古夜,你要离开我。”神情由悲痛转为愤怒,锐眸中泛出冷削的幽光。 “如果我真为了古夜离开你,现在还给你的就不是这场玉佩了。”汝阳瞪着他,字字如冰,想到他刚刚将她推出去,心也是揪痛着。 乔莫栾眸光一睁,说道:“汝阳,我说过,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永远别想离开我,永远别妄想离开乔府,就算你说乔府是华丽的牢笼,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他如今,最怕的便是她离开,只要能留住她,不惜一切代价。 冷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乔莫栾冰冷的眼眸中闪烁着的却是灼热的火焰。 汝阳蹙眉,她原本就没想过要离开他,她不是白痴,乔莫栾他们看不出来,她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个黑衣人是龙雪雇来的人,他的话那么明显,不可能听不出。 龙雪这一招,无非就是让她离开乔莫栾,如果她真是因此离开,让龙雪如愿,岂不白痴到家了。 龙雪逼她离开,想要得到乔家主母的位置,休想,只要有她在,她就不会让龙雪如愿。 古夜是谁?除去他长得跟岑晨曦一样,他们根本不认识,他为她而死又如何?为了古夜,离开乔莫栾,她不会这么做。 她是要离开,但不是现在,只要乔莫栾真娶了龙雪,那就是她离开的时候,现在,乔莫栾的答案,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了。 或许,在乔莫栾娶龙雪之前,或是最后没娶龙雪,她依旧会离开。 “乔莫栾,我若执意要离开,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困得住。”汝阳转过头,字字清晰,果决而坚定,那流转的潋滟目光却如凛冽的寒风。 “是吗?你若敢离开,我宁可打断你的双腿,甚至亲手杀了你。”狠决阴冷的话语,字字沁入心扉,乔莫栾扣住汝阳手腕的手加重力道,几乎快把她的手腕捏断。 “双腿被打断又怎样,一旦下了决心要离开,我就是爬也要爬出乔府,如果要杀我,马上动手,正好黄泉路上可与他相伴。”最后一句话是汝阳补上去的。 乔莫栾冷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失了往昔的光彩,眉心有着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这几年的相处,他了解她,若她铁了心要离开,他留不住,留下的也只是一具尸体。 乌云笼罩在他们头上的一片天空上,两人无视周边的一切,对峙着,谁也不肯低头。 两人手中就像握住一把双面利刃的刀,划开他的心,划破她的情,当两人被伤得体无完肤后,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两颗被伤得血淋淋的心。 “莫栾,汝阳。”欧阳怀寒真是急死了。 “闭嘴。”汝阳跟乔莫栾异口同声的朝欧阳怀寒吼去。 欧阳怀寒很委屈,摸了摸鼻子,指着刚刚古夜躺过的地方。“汝阳,有人趁虚而入,把古夜的尸体抢走了。” “什么?” 月色朦胧,夜影朦胧。 月光静静地沿着棱缝从窗外泄入,照在*上一张光洁清丽的脸上,*上的人儿因噩梦而极度不安着,脸上的血色渐渐消失,眉宇间皱成一团,额头上布满汗珠。 血,鲜红的血宛如盛开的红梅,妖艳缤纷,那森冷的笑声,那无情的话锋。 “不要......啊......”惊恐的声音响起,小手在半空挥舞着,身体巨烈颤抖着,被子滑落在地。 “小姐,小姐醒醒,小姐醒醒,你在做噩梦。”听到汝阳的叫声,兰姨跑了进来,拍着她的脸,眼里没有一丝惊慌,神情也不见焦急,好似对这样的情况稀疏平常。 “啊。”一声尖叫,汝阳猛的从噩梦里惊醒,抓住兰姨的手,喘息未定,汗水湿透了白色的*。 “小姐,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兰姨一边安慰,一边用衣袖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半个月过去了,小姐每夜从梦中惊醒。 “兰姨,对不起,我又吓倒你了。”汝阳诚心道歉。 “小姐,你这是什么话。”兰姨不高兴了,向橱柜走去,打开柜门拿出一件衣衫,走回*前为汝阳换上。 汝阳不语,任由她给自己换掉衣衫,习惯,很可怕,她几乎也要习惯了。 兰姨喂她吃了一颗药丸,汝阳才躺回去,继续睡觉。 待她睡着后,乔莫栾出现在她*前,心疼的看着她愈加清瘦的脸颊。“兰姨,她又做噩梦了吗?” “嗯。”兰姨点头。 “兰姨,你去休息,我守着她。”乔莫栾说道。 “小姐吃了药,要天亮才会醒来。”兰姨临走前对乔莫栾说道,当时她没有在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那次的事,乔莫栾又下令,不许任何人传出去,汝阳更不会主动告诉兰姨,哪怕是诉苦。 兰姨只知道他们之间因龙绝赐婚的事,矛盾愈加激化。 兰姨走后,乔莫栾褪去外袍,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将她纤细的身子抱在怀中,脸埋进她的颈部。 “汝阳,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乔莫栾闷闷的声音响起。 正午,阳光明媚,梅院却一地清凉。 吃过午饭,汝阳让兰姨去睡午觉了,汝阳坐在窗户边望着天空,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的望着蓝天白云,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毫无朝气。 刺眼的阳光就这么照着,她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痛。 “柳汝阳。”沙哑的声音响起。 若是平常汝阳绝对不会回头,可这声音不该出现在这梅院。 望着眼前这个陌生人,汝阳蹙了一下眉。 “找我有事?”汝阳看着黑衣人平静的问道。 不问对方是谁,只问目的。 “我是天地楼楼主的副手。”来者说道。 “我没问你是谁。”天地楼楼主的副手,关她什么事。 “楼主因你而死。”黑衣人说道。 “所以呢?”对于古夜因她而死,汝阳没有反驳,这是实事,古夜的确是为了她而死,就跟在现代,博为了她而死一样。 “楼主死了,天地楼没有楼主了。” “你们可以选一个。”汝阳看了黑衣人一眼,又说道:“你不是他的副手吗?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楼主生前的意思,让你接任楼主一位。” “我拒绝。”汝阳愣了一下,让她接任,是古夜的意思吗?如果她没有记错,那天的事是意外,难不成古夜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说其中别有隐情。 无论是哪种,都不重要了,天地楼楼主,许多人窥视,但她绝对不是其中之一,她没有这样的野心。 “这是楼主的意思。”黑衣人看了汝阳一眼,这个女人真是红颜祸火。 “那又如何?”汝阳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古夜的意思又如何,这与她何甘? 黑衣人无视她的拒绝,自顾自的说道:“楼主要你接天地楼,代替他管理天地楼的事,等你去齐国,首先给你的任务是,迷惑帝后,博取他的信任,然后......” “当一个惑乱朝纲的皇后。”古夜截断黑衣人的话,这是古夜的意思,还真是看得起她,在古代女人的价值,除了生孩子,就是媚惑人吗? “不错,楼主是这个意思。” “切!”汝阳不屑的冷哼一声。 “楼主为你而死,你没有说不的权力。”黑衣人蒙着面,只留下一双黑墨的眼睛,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眼里却是如惊涛骇浪般。 “是他自愿,还有,我没让他替我死,所以也没有非帮你们的义务。”古夜还真是看得起她,如果有本事迷惑别人,乔莫栾早就为她神魂颠倒了。 “是吗?”话一落,黑衣人身影闪一而过,掰过汝阳的身子,一颗药丸弹入她嘴里,入口即化。 “咳咳咳!”汝阳捂住脖子咳嗽,想把药给咳嗽出来,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得出来。“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一年内若没解药,七窍流血而亡。” “七窍流血而亡。”汝阳眉头未皱一下,死她根本不在乎,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还会在乎一年后再死一次吗? 但是,他说死,她就会死吗? 他的话,她不信。 “七窍流血而亡,哼!”黑衣人冷哼一声。“楼主为了救你,宁可牺牲自己,可见你对他有多重要,这是毒药,却不会要你的命,只会让你失声。” “失声。”汝阳挥开搭在她肩上的手,七窍流血而亡她都不在乎,还会在乎失声吗?她在乎的人只有轩儿。“你认为我会怕吗?” “楼主让我转告你,如果你不想看到乔轩出事,最好别违背楼主的命令。” “你们若是敢动我的孩子,我让你们整个天地楼成为历史。”听到他们想动轩儿,汝阳咻的一下站起身,看着黑衣人的眸光一片清冷。 两人对峙,最终还是汝阳妥协,在轩儿的事情上,她容不得一点意外。“要我怎么做?” “楼主早就安排好一切,你只需照办,先接手天地楼,再回齐国,接近了帝君之后,就得你自己见机行事。” “我要什么时候去齐国?”汝阳问道,去齐国只是迟早的事,先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是当天地楼的楼主,又不是当小罗罗。 “什么时候都行。”黑衣人说道。 “一个月,一年?”什么时候都行,汝阳才不相信会这么好。 “你成楼主后,我便是你的副手,听令于你。” 汝阳茫然了,古夜到底是什么意思?还给她自由。 “只要楼主决定后,就给属下发信号,属下会安排好一切。” “听你的意思是想为我重塑造一个新身份。”汝阳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现在的身份是乔家主母。”这个身份,绝对不适合天地楼。 黑衣人没有明说,但汝阳听懂了,古夜安排好一切,还真是运筹帷幄。 汝阳让黑衣人离开后,望着手中的东西,象征身份的东西,让她想起古夜,同时也想到那天的事,鼻子一阵酸痛,眼睛也胀痛着,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眼里流出,抬起手,食指掠过眼角,看着指腹上晶宝的泪珠。 嘴角扬起一抹苦涩,为什么过了半月现在想起来,眼泪会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轩儿。”抱着头,汝阳迟疑了,她该不该把这事告诉乔莫栾,天地楼楼主的身份,她是真的不稀罕,她不想跟乔莫栾说话,更不想见到他,只要见到他,她就会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想到他是如何将她推出去,即使她知道,他将她推出去为龙雪挡危险,但非他爱龙雪,而是还龙雪的恩。 用她的生命来还对龙雪的恩情,这对她来说公平吗?龙雪施恩的人是他,她只是他的妻子,他就用她来还他欠下的恩情,这说得去过吗? 第221章 厄运死亡 菊院。 乔莫灵吸了吸鼻子,委屈的开口。“大哥,你真要娶龙雪吗?别娶好不好,如果大哥是担心圣旨的话,我们可以跟嫂子一起离开,我们去闯荡江湖,好不好嘛!大哥,你答应过我的,如果是我不喜欢的人,你就不会娶,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喜欢龙雪,很不喜欢。” “小四,别闹了。”乔莫栾抚摸着她的头,眸底满是溺爱。 “大哥,你居然说我在闹?”乔莫灵望着他,难以置信,她明明很认真,他居然说她在闹。 “小四,这事你不管,如果不想在乔府住就去萧国。”乔莫栾只将她当成未长大的孩子。 这句话将乔莫灵最后的期盼打碎,不忍心见她受伤的表情,乔莫栾神色冷淡的转过身。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真要娶龙雪吗?”乔莫栾不忍心看,乔莫灵就偏要他看,跑到他面前与她正对面。 “你别管。”除了让她别管,乔莫栾真不知道说什么,不忍看身后那支离破碎的小脸,不忍看她眼中渐渐被绝望笼罩住,她又非逼着他看,乔莫栾仰起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 他没有说不娶,也没有说娶,但他的逃避,乔莫灵就当他要娶。 “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的,你怎么能娶龙雪呢?你娶了龙雪,大嫂怎么办?轩儿怎么办?”滑坐在冰冷的地上,乔莫灵不相信的摇着头。“不会是这样的?大哥,你不会这样容易的妥协,一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一定有什么隐瞒了我,大哥,你告诉我是什么,你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是你最爱的妹妹啊!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 “小四,你想太多了,我让萧老大接你回萧国。”乔莫栾说完,不再看坐在地上望着自己的乔莫灵一眼迈步。 出了菊院,乔莫栾神色悲怆着看向悬在门楼之上的匾额。 他真要娶小雪吗?他不想娶,可是他伤害了汝阳,她不会原谅自己了。 现在汝阳没有离开自己,不代表她没有动离开的想法,他不要她离开,现在的汝阳,对他不理不采,完全当他是透明人。 如果......乔莫栾脑海里浮现出一计,这个计划危险很大,他承受什么结果,他心里也清楚。 他真是黔驴技穷了,只能放手一搏了。 乔莫栾扬起嘴角,笑容里染上悲痛,猛的扭转了身影,向着外面快步的行去。 “家主,帝君来了。”管家跑了过来,乔莫栾停下脚步。 “哦。”乔莫栾哦了一声,自从知道龙雪没死后,住在乔府,龙绝就三天两头的往乔府跑。 乔莫栾的话刚落,龙雪身边的丫环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家主,公主又犯病了。” 乔莫栾愣了一下,对于龙雪的犯病,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若是以前,他会毫不迟疑的朝龙雪的住处跑去,现在的他,已经很累了,无心了。 对于龙雪的恩情,他已经还了,为了还龙雪的恩情,他付出的代价很大。 “家主,公主又犯病了。”见乔莫栾没有反应,丫环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帝君在她身边。”乔莫栾的意思很明显,有龙绝在,不需要他。 “帝君控制不了公主,公主需要的人也不是帝君,是家主。”小环愣了一下,说道,公主要她带家主去,如果家主不去,她回去交不了差。 乔莫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去了。 恩情是还了,如果现在的他,对龙雪不管不问,有种过河拆桥的卑鄙。 况且,他的计划里,需要龙雪相助。 雪院。 龙绝坐在椅子上双手攥着椅子扶手,目光不曾移开过垂帘,仿佛要看穿那道垂帘,看清里面的情景,太监总管跪在一边。 乔莫栾负手站在门口,抿唇一言不发,妖艳的面容上仿佛结了冰。 而乔莫轻站在一边,冷峻的面容因悔恨而纠结在一起,如果他执意阻止雪儿见乔莫栾,不让她住进乔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内堂外三人,三人站着,一人坐着,死寂的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洛御医,雪儿怎么样了?”见洛御医出来,龙绝立刻上前抓住他急切的问道。 洛御医看着龙绝,面容有些苍白,神情也疲惫不堪。“帝君,微臣无能,公主伤得太重,微臣没办法医治公主,欧阳大夫的医术卓绝,不在微臣之下,他一定有办法医治公主。” “奴才这就去把欧阳怀寒抓......将欧阳大夫请来。”跪在地上的太监总管自告奋勇,因跪得太久,刚站起身,双腿开始打颤,若不是乔莫轻扶住他,肯定跌坐在地。 “我去。”乔莫轻放开太监总管,身影迅速消失在众人眼前。 看着洛御医眼中刻意闪避的目光,龙绝深邃中闪烁着一抹难懂的情绪,大拳紧握,掌上青筋暴起,骨指关节被拧的“咔嚓”作响。“乔当家,解释。” “你要什么解释?”乔莫栾冷眸凝结,龙绝向他要解释,解释什么? 龙绝深知他的嘴硬着,他若闭口,任你用铁锹也撬不开他紧闭着的嘴,他也不屑解释。 “雪儿的病,已经被控制了,为何突然又犯了,如果朕没记错,上次洛御医才说过,雪儿不能受到刺激,只有被刺激到,才会犯病。”龙绝冷声说道,如果不是雪儿坚持,他真想带雪儿回皇宫,现在乔莫栾对雪儿的态度,他真担心,他们若是真成亲后,他会对雪儿好吗?会善待雪儿吗? “你觉得是我刺激了她?”乔莫栾冷笑一声。 “不是吗?”龙绝目光阴寒,雪儿身在乔府,出了什么事都是他的错。 乔莫栾不语,他不解释,他不屑解释,更不屑跟龙绝多说一句话。 乔莫轻的速度很快,片刻工夫就将欧阳怀寒请来,曲指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得罪。” “三少爷,你不觉得自己在强人所难吗?”被解开穴道的欧阳怀寒,双眸里毫不掩饰的怒意,揉了揉被乔莫轻点痛的肩,他睡得好好的,被这伙家直接从被子里挖起来,二话不多说,趁他不注意点了自己的穴,像扛沙包一样,扛着他就飞奔。 他腿上的伤还没好彻底,那经得起他这样折腾,再说,他可是男人,被一个男人扛着走,太摔面子了。 熟悉的药香味传进鼻孔里,欧阳怀寒嘴角突然裂开了笑容,余光睨了一眼乔莫栾,这是龙雪的住处,乔莫栾也在这里,龙绝也在,隐约知道乔莫轻抓她来的目的了。 “洛御医,你跟欧阳大夫一起进去。”龙绝敛起怒意,对着洛御医说道。 “欧阳大夫请跟......” “我不会救她。”欧阳怀寒直接拒绝,他用早就对龙雪没有同情,有的只是幸灾乐祸,这是龙雪自作自受。她姑苏果果。 “理由。”龙绝蹙眉,他没料到欧阳怀寒会直接拒绝自己。 “理由?”欧阳怀寒冷笑一声。“我欧阳怀寒救谁也不会救龙雪,死也不会,人在做,天在看,这是她的报应,活该。” 乔莫栾没出声,目光锁定在欧阳怀寒身上,妖艳的脸上情神平静无波,看不出一点情绪。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洛御医说道。 “报应?活该?什么是报应?什么是活该?”龙绝问道。 “这就是她的报应,这就是她的活该。”欧阳怀寒才不怕龙绝,即使现在的他,就踩在龙绝的领地上,他也不畏惧。 “如果不是柳汝阳的狠毒,会有今天这样的龙雪吗?欧阳怀寒,小时候的龙雪,你们相处过,她有多善良,不用我说,你在责备她的时候,有想过她承受过什么吗?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经历过的,承受过的,男人也未必挺得过来,知道她为何挺过来了吗?”乔莫轻停顿了一下,指着乔莫栾。“对他的爱,对柳汝阳的恨。” 欧阳怀寒沉默,龙雪承受了些什么,他没有亲身领教,却可以想象得出,有些事,想象跟亲眼见到,完全不一样。 他们靠想象,而乔莫轻是亲眼见到,陪同她,将她的痛苦,看得睁睁实实。 欧阳怀寒退后一步,却不小心碰到桌子,茶壶跟茶杯全落在地上,一阵摔碎声响起。 “欧阳,救她。”一直沉默的乔莫栾开口。 欧阳怀寒愣了一下,望着乔莫栾,问道:“你真想我救她?” “是。”没有一丝迟疑,乔莫栾点头。 “也对,你怎么会不想我救她呢?为了她,你都可以将自己的妻子推出去。”欧阳怀寒不想揭乔莫栾心口上的伤疤,他是故意这么说来刺激乔莫栾,谁叫他让自己救龙雪呢?他来到这里,乔莫栾也在这时,救龙雪只是迟早的事。 乔莫栾脸色一沉,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痛意与悔意,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理解他,没有人懂他,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他多考虑,是他的失误才导致错误。 他以为那个黑衣人是古夜,古夜是不会伤害汝阳,所以他才将汝阳推出去,只是他没有料到,黑衣人不是古夜。 乔莫栾是他的挚友,生死之交的友情,看到他痛,欧阳怀寒心里也好不到哪儿去,咬了咬牙,不在多说什么,迈步朝内室走去。 用过早膳,汝阳曲着双膝坐在窗户上,下巴放在膝盖上,手伸到外感受雨水打在手心里的冰凉感觉。 从龙雪犯病,三天过去,一切看似平静,汝阳却总是心神不安,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特别是今晨,睁开眼睛,眼皮就跳个不停,好似在提醒着自己,即将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说好不想的,脑袋为什么还是胡思乱想起来。”皱了皱鼻子,汝阳抬手敲了敲脑袋,带着雨水滑落在她脸颊上,就像清晨的露珠滚动在荷叶上,荡出绮丽的痕迹。 脑海里浮现出了乔莫栾的身影,侧脸笼罩着淡淡的忧伤,她开始怕了,怕自己坚持不下去,也怕自己意志动摇。 “一生一世一双,白头偕老,真有那么难吗?”汝阳喃喃自语。 砰!门被大力踢开,摇晃之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汝阳反射性的转头,将目光落在门口,下一刻,整个人被人从窗户上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额际青筋暴跳,乔莫栾冷声低叱,冷漠的眼睛里泛着愤怒的光芒,恶狠狠的瞪着她。 膝盖骨在地上磕得生痛,汝阳趴在地上,垂着眸,沉默着。 他还是来了,他还是相信龙雪的话了。 也好,就像龙雪说的那样,他相信谁,心中爱的就是谁? 这也许,就是她跟自己做的一个了断,这样真的很好,她不用再纠结了,他也可以娶自己想娶的人。 “柳汝阳,真想不到,你除了满腹心机,还心狠手辣,小雪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不不放过她,还对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你跟她同样是女人,怎么狠得起心肠,下得了手?”熊熊的怒火在乔莫栾眼中无穷尽的燃烧着。 汝阳望着他,最后的话,她有些耳熟,好似以她也说过,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里,对她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失望。 “满腹心机,心狠手辣,这就是我在你心中的样子是吗?”汝阳闭上双眸,压抑着心底的悲痛,在他心中她就是这样的人吗?“乔莫栾,我告诉你,你只说一遍,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是去过雪院,但不是我自愿去,是龙雪派人抓我去的,还有,我不知道她对你说,在这件事上,龙雪自作自受,与我无关,她是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就算真是我做的,可那又怎么,别人敬我一尺,我还别人一丈。” “她派人抓你?这是梅院,没有你的允许,别人靠近不了。”乔莫栾否定她的话。 “你不相信我的话,却相信她的话,乔莫栾,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不要我离开你,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吗?”他对她失望,她对他何尝不是失望。 “难道不是吗?”乔莫栾目光一沉,原本愤怒的表情,变得更加冷冽。 “就凭她的一面之词,就凭她受的伤,你就断定我是那个毒恶之人。”汝阳笑了,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却变成了加害者。 龙雪对她的恨,旁人能理解,她对龙雪的恨,旁人难以理解。 “十岁那年,你都能放火烧死她,还有什么事你是做不出来的?”乔莫栾问道。 汝阳冷笑一声。“就算要暗中对付龙雪,我也会做得滴水不露,如果是明着对会她,我绝不会否认自己做过的事。” “带进来。”语气突然平静,乔莫栾锁定汝阳的目光却锐利得像一把刀。 话一落,乔莫轻就将人丢了进来。 “要杀要剐,尽管放马过来,老子眉头皱一下,就不是男人。”被丢在地上的人,四十来岁,满脸胡子,一副壮志凌云的样子。 “他是谁?”汝阳蹙眉问道。 “你不认识他吗?”不是乔莫栾在问她,而是乔莫轻。 “我认识他吗?”汝阳反问,对于眼前这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她是真的不知道是谁。 “三小姐,你不认识老奴了吗?老奴是福伯。”福伯一见汝阳,横眉怒目立刻变成慈眉善目,准备冲向她,却被乔莫轻抓,朝他膝盖外踢去,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咔嚓骨骼断裂声响起。 福伯闷哼一声,声音因压抑变得很弱。 “福伯。”汝阳仔细打量着他,什么福伯?她根本不知道,也没见过他。 “三小姐,你真忘了老奴吗?你九岁那年,老奴为了救三小姐,得罪了二夫人,被二夫人撵出乔府。”福伯有些失落的说道。 “抱歉,我失忆了,十岁之前的事,我都记不起了。”汝阳歉意的说道。 “失忆?”福伯先是震惊,随即是庆幸,嘴里喃喃说道:“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他的话,没人能听得懂,他是福伯,她不认识,听到他说为了救柳汝阳,得罪了二夫人,被撵出乔府,可见眼前这个人是真心对柳汝阳。 汝阳看向乔莫栾。“你想对福伯怎样?” “血债血还。”乔莫栾冷冷的吐出四个字。 “福伯做了什么,你要他血债血还?”汝阳迷惑不解,又问道:“如果我让你放了他,你会放吗?” “不会。”乔莫栾吐出两个字。 “哦。”汝阳哦了一声,转身朝门口走去。 她这一举,不仅让乔莫栾震惊住了,乔莫轻也惊住了。 “你去哪儿?”乔莫栾扣住她的手腕,她居然就这么走了。 “你不是在血债血还吗?我留在这里不合适。”汝阳掰开乔莫栾扣住她手腕的手,他们要杀,就让他们,福伯对柳汝阳有恩,又不是对她,她是占了柳汝阳的身体,并不代表她要接手那些恩情。 乔莫栾傻眼了,目送她离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视线内。 客栈。 “汝阳怎么还不发信号?我就不明白了,那个男人都要另娶了,她还留在他身边做什么?再不发信号,我直接把那个混蛋男人杀了。”一个妖孽的男子对着空中挥了几拳。 “如果能轻易带走她,我会出此下策吗?”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死去的古夜。 “什么下策,明明就是上策?那毒把欧阳怀寒都给骗过去了。”想到那一剑,古煜就佩服自己,他的话说得那么明显,汝阳还是留下来了,想想都觉得悲剧,堂哥为她而死,都不能让她离开,想想都有气。“那个该死的混蛋男人,有什么好的?真不知道汝阳喜欢他什么地方,又冷又狠,还毒,最好不要让我碰到,否则我定会在他那张脸上狠狠的给上几拳,真好让他暴毙。” “他不会暴毙,这辈子他会很长寿。”古夜悠然一笑。 在古煜面前,冷酷狠绝的古夜,俊逸温和的脸上少了一份神秘的气息,多了一份随便,随着精神的集中,原本黑色的眼珠此刻却慢慢的转为蓝色。 “长寿,真是遗憾,表哥,算出什么来了?”看着无比虔诚的古夜,原本从来不相信这些神鬼测算的古煜难得的收敛了自己暴怒的一面。 蓝色瞳孔里隐约闪烁着熠熠的圣洁光芒,古夜注视着桌子上几根签,拿起其中一根。 “怎么样?怎么样?”古煜急切的问道。 “下下签,她会遭遇厄运。”古夜遗憾的说道,他为她算了很多次,每支都是下下策策。 “厄运?”古煜目光一睁,他知道古夜所说的厄运就是死亡。 “她的生命被绳索绑缚住,生命很弱。”古夜清朗的嗓音如同山泉一般静静的回响着,却有着别人听不出的担忧。 “这根呢?”古煜拿起一根,交给古夜看。 “死亡。”古夜看了一眼,他拿第二根是死亡,古夜拿第二根,还是死亡。 “什么?”古煜将签给丢了,果断是死亡,他就说嘛,只要古夜第一根签是厄运,第二根必定是死亡,所以他才自己拿。“这次不算,重来。” “这几天内,我已经为她算过很多次了,结果都是一样。”古夜脸色微微的有着细微的变化,死亡,她明明还活着,怎么是死亡呢?对此,他也很纠结。 难道真是他失算了,可他对自己有信心,只要是他算出的事,必定是真,他不可能算错,也不会算错,在汝阳的事情上,他希望自己算错了。 “骗人。”古煜一双眼倏地的瞪直。 “黑暗幽灵,生死一线,只能看她的造化。”古夜说道。 古煜想揍他,真想在古夜那总是云淡风轻的面容看出细微的裂痕,古夜也不再对古煜解释,许久的沉默之后,那银色的瞳孔又回归为了黑色。 “表哥,你不管她了吗?”嘴上说不信,其实他信了,虽然总是狂躁暴力,可是一想到汝阳,却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心。 “走一步,算一步。”笑着开口,古放站起身来,将签收了起来。 第222章 失神回忆 烛光的摇曳之下,将他的身影拉的更加的修长,一头及肩的黑发随意的散落着,勾勒出一张梦幻般绝美的脸,带着几分的神秘,几分的黑暗。 “我们真要坐以待毙吗?”古煜问道。 “不是坐以待毙,而是无能为力。”古夜回答,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要五更。 “你像是那种无能为力的人吗?”古煜问道,在其他事情上,或许他会冷眼旁观,见死不救,可事关汝阳,可不觉得他会如此无情。 “不像又如何,这是天意。”古夜有些没自信的说道。 “天意?你真相信天意吗?任由事情往恶劣的方面发展而不去挽救?”古煜起身,来到古夜身后。 “挽救。”古夜望着天空,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挽救,他一定会挽救,只是他不知道如何挽救,有些事情你不想放弃,却又不得不放弃,因为你无路可退。 梅院,汝阳在屏风内泡澡,兰姨守在屏风外,听不到里传出来的动静,也听不到水声,心很是着急,她想进屏风内察看。 兰姨刚迈出一步,汝阳就有些受不了水里的窒息感,坐直身,如芙蓉出水般,瞬间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飘在水面上的花瓣也因她突然如其来的动作被水荡出浴桶,汝阳靠在浴桶边,剧烈的喘着息,心肺因吸收到新鲜空气而舒缓。 摸了一把脸,闭着双眸,仰头靠在浴桶边缘上,青丝上的水珠流了下来,顺着绝美的面容直流在她光滑的胸前,与及胸的水溶合在一起。 听到水声,兰姨顿时止步。 汝阳沉思着,她输了,输得很惨,本该离去,可她不知道自己留下来的原因,也许想给自己一个彻底了断,不给自己留一丝遗憾,让她亲眼见到他们成亲,她才能决然离开,并且永不回头。 每有一点,她也不知道为何,每次想要离开,她就想到轩儿,明明轩儿不是乔莫栾的孩子,她却不想让轩儿成为一个孤儿,或是有母亲没父亲,有父亲没母亲的可怜孩子。 “小姐,水冷了吗?需要加些热水吗?”兰姨问道,泡了这么久,水肯定是冷了。 听到兰姨的声音,汝阳敛起思绪,低眸看了一眼水,水是冷了,可她却没感觉。“兰姨,不用麻烦了,我不泡了。” “小姐,我去给你端点心来。”兰姨说道,每次小姐泡了澡都会吃点心,至少在她的伺候下是这样。 汝阳嗯了一声,兰姨转身走出去。 皇宫,西宫。 “素琴,换衣衫出宫。”柳止柔说道,她给汝阳的时候够久了。 “是帝后。”素琴转身向衣橱走去,刚打开衣橱,余光瞄见一抹明黄身影,先是一愣,娶是惊吓。“帝......帝君......” 柳止柔猛的一震,转过身便见龙绝走了进来,他怎么来了,怎么没人通传?敛起思绪,镇静的看着他,福了福身。“帝君。” “你要出宫?”龙绝看着柳止柔问道。 “是。”柳止柔如实回答,她心里清楚,龙绝是什么人,在他面前耍花招,不自量力。 “去哪里?”龙绝落坐在椅子上,四下打量。 “乔府。”柳止柔没有犹豫便吐出这两个字。 “乔府?”龙绝挑了挑眉,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见长了。 “对,去乔府,三姐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当大姐的理当去看她,开导开导她。”柳止柔莲花步轻施,来到龙绝旁边的位置上落坐。 他是帝君,她是帝后,虽不能算平起平坐,至少她有这个资格坐在他身边。 “听你这话中之意,是在怪朕吗?”龙绝侧眸睨了一眼柳止柔,她是什么人,他会不清楚吗?开导开导,骗鬼去,她们姐妹情薄,又是乔莫栾的事,她不幸灾乐祸已经不错了,还去送关心,太不现实了。 “臣妾不敢。”柳止柔垂下眼帘。 “最好不敢,你也别出宫了,给朕想想法子,边关大军有些动*****乱。”龙绝接过问琴递来的茶,优雅的泯了一口,莫名,他不想让她出宫找汝阳,她找汝阳,绝对没有好事。 “边关?”柳止柔怀疑自己听错了,对于朝政上的事,他从来不对她提起,更别说帮他想法子,见龙绝点头,柳止柔深吸一口气,她并非对边关的事一无所知。“边关大军正赶往京城,即便帝君派人在半路拦下了杜将军,可仅凭那几万的兵马,又如何与他抗衡?” 龙绝的变化,朝政上发生的事,边关发生的事,她虽在西宫,又怎会一无所觉,只是没想到他动作竟这么快,真的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几乎是在杜将军起兵,龙绝就派人集合几万兵马。 龙绝微微皱眉,默不作声。 柳止柔朝问琴使了个眼色,问琴福了福身退下,柳止柔起来,朝*走去,在枕头下拿出一件东西,缓步行至他身侧,忧郁的目光落在他刚毅的面容上,这张不知令多少女子魂牵梦萦,曾几何时他对她也万般柔情,万般*爱,如今,那柔情只会给予另一人。 “六王爷煽动杜将军谋反,帝君想要将他除去吗?”柳止柔问道, “朕从未作此想。”龙绝偏头,垂眸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他终是不信自己,一如十几年前。 “难道帝君想将皇位拱手让给六王爷?”柳止柔几不可闻的轻叹。 龙绝静默不语,眼眸却凌厉如刃,大手紧攥成拳,他要将皇位拱手让小傲吗?他是很想,可惜,小傲不会要皇位,小傲的目的不是皇位。 “木真公主还在宫内,她还等着帝君给她赐婚,真是很意外,木真公主看上的居然是六王爷,六王爷已经有王妃了,不可能立她为王妃,而她却不在乎,宁愿侧妃,也要跟六王爷在一起,木真公主真是爱惨了六王爷,爱到不在乎身份,只可惜,苦了二妹,她嫁进王府这么多年,没生下一儿半女。”柳止柔讷讷说道,对于龙傲的魅力,或许是她低估了,她不懂龙傲,也不懂龙绝,乔莫栾曾经她想懂,现在,她已不愿懂了。 “小傲不娶她,只怕这事,朕是有心无力。”龙绝微微动容,心里感到一阵尖锐的痛楚,木真居然喜欢小傲,当突厥大汗来御书房找他,没有拐弯抹角,直言木真看上了小然,请他下旨赐婚进,他的震惊,他的心情,他的心无处宣泄。 “朕不是心无力,而是......”在龙绝凌厉的警告眸光下,柳止柔将倒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龙绝不让柳止柔出宫,却在古夜的帮助下,柳止柔还是出了宫。 来到乔府,在古夜的安排下,乔府的守卫没有挡路,而是放她进去,在乔府她出入自由,当然,前提下不撞见能识破她的人。 柳止柔摸了摸脸,这张脸这古夜给她的,她没见过,不过,挺漂亮的。 她本想直接去梅院,路过湖边,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立在湖边的柳树下,柳止柔脚步顿了一下,轻悠的叹了口气,转下一阵,行至到几步之遥时又停下了脚步,犹豫片刻,还是继续迈步。 乔莫栾知道有人靠近,他却没有理会,沉默片刻,柳止柔忍不住,叫了一声:“家主。” “有事?”乔莫栾没有转身,而柳止柔的声音也变了,听到那声音,熟悉又矛盾。 “家主,你真要娶雪公主吗?”柳止柔问道,龙绝下旨赐婚,她是幸灾乐祸,可在幸灾乐祸的同时,她也郁闷,乔莫栾娶了雪公主,是能打击汝阳,可也意味着她多了一个情敌。 乔莫栾转身,望着柳止柔这张脸,有些失神,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以前没见过你。” “奴婢是新来的。”柳止柔回答,这是古夜教她的。 “新来的。”乔莫栾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家主,如果你不想娶,不想辜负主母,奴婢可以给你想个法子?”柳止柔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在恨,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爱的男人,却为了其他女子心神不宁。 乔莫栾背于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半晌后哑声怅然回道:“不必了。” 柳止柔凄然一笑,语音有丝哽咽。“家主,主母是好人,她救过奴婢,可以主母不记得奴婢,可奴婢记得她的恩,家主,如果你娶雪公主,主母会伤心。” “只是暂时。”乔莫栾这句话是对柳止柔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乔莫栾转身之时,不小心将腰间挂着的玉佩丢掉了,柳止柔目送他的身影离开,直到消失在视线内,柳止柔迈步,伸手将悬挂在柳枝上的玉佩取下,紧紧握在手里。“暂时?不,不会是暂时的。” 梅院,乔莫栾躲在暗处,静静的看着坐在秋千上的那抹身影,她似乎越来越爱坐在秋千上了。 汝阳坐在秋千上,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像是胖了。 “小姐,天渐渐转凉了,别受凉了。”兰姨来到她身后,给她披上披风。 “不会。”汝阳拉了拉披风,手猛的一顿,指腹轻轻的抚摸着,这件披风是乔莫栾送给她的。 记得他也是这样披在她身上,那是她们才成亲没多久,她怀着轩儿时,汝阳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渐渐进入回忆。 房内燃着碳火,汝阳怀抱着暖炉倚在*边看书,乔莫栾一大早便随红尘出去了,嘱咐她好好歇着,晚饭前会回来。 她觉得乔莫栾最近异常烦躁,也特别神秘,总是跟红尘一起出去,应该不仅仅只是担心她的身子,或许还有别的事情,虽隐隐有些担忧,但转念思及腹中的宝宝,也不再多想,她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乔莫栾都能处理好。 京城的寒冬腊月特别冷,叶落花残,寒风瑟瑟,漫天飞舞着鹅毛大雪。 京城内有些变化,汝阳却一无所知,她只是安心的养胎,盼望着腹中孩儿平安的降生。 她在等乔莫栾,说了会陪她吃晚饭,可惜,她等了*,都未见他回来,最终她累了,睡着了。 清晨醒来,看了一眼空荡荡身边,汝阳起身,穿好衣裙,推开房门,凛冽的寒风迎面而来,她缩了缩脖子,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力,随后用力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好大的雪。”汝阳抬眼望外,白茫茫一片,院子被皑皑白雪覆盖,干净得一尘不染,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下这么大的雪,今年的雪似乎特别大。 让她忍不住朝院子走去。 “一大早就站在院子里,又不多穿件棉袄,着凉了怎么办?”低沉的轻责声自身后传来,乔莫栾体贴的为她披上厚厚的披。 “貂毛做的?”汝阳用脸轻轻的在上面磨蹭了一下,感觉很舒适。“真是坏人,这件披风得用多少只貂的毛啊!” “是,我是坏人,我这是为谁。”乔莫栾给她拉了拉衣领。 “呵呵,莫栾,你快看,好大的雪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老实的任他拉高了衣领,汝阳转移话题,声音尤显兴奋。 “真不知道你高兴个什么劲,十年前,不是下了一场比这还大的雪吗?又不是没见过。”乔莫栾有些郁闷,他送她的披风,她却没表现出这样的兴奋。 他对雪可没什么好感,深怕她一不小心便着了凉,更何况她现在有了身孕,马虎不得。 “十年前?”汝阳嘴角抽了抽,她十年前还没来,怎么可能看到。 “哦,我忘了,你失忆了。”乔莫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故意的。”汝阳瞪着他。 “别看了,外面冷,我们进屋。”乔莫栾自背后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上,生怕她被冻坏了。 “不要,我在看一会儿。”汝阳拒绝,她不是温室里的小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淋。 “你啊!有这么喜欢雪吗?”乔莫栾无奈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就是喜欢雪。”汝阳撅起小嘴,不满的嘀咕了一句,还故意用肚子去顶乔莫栾,惹来他低声的闷笑。 “好好好,怕你了,你这么喜欢,我就陪你看会,不过,就一会,不然,我就强行抱你进去。”乔莫栾*爱的揉着她的头发。 “好,我答应你,就一会儿。”汝阳回头笑笑,轻倚在他身前,伸出手,刚伸出就被乔莫栾给抓回来。“你干什么?” “我想问你想干什么?”乔莫栾板着脸,这么冷,她居然还敢伸出手去接雪。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雪花落在我掌心中,瞬间融化的感觉。”汝阳扬起一抹笑,抬眸眺望着远方。 “不许,都要当娘的人了,还是这般贪玩,还这般淘气,如果孩子生下来,随了你,可怎么办?”乔莫栾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中温暖,他佯装生气。 “谁说我这是淘气,真是个俗人,一点都没情趣。”汝阳不理会他小小的抱怨,不安份的用胳膊肘儿拐了拐他,示意他松手,她就想感受一下。 “好了,你还怀着孩子,你不怕冻,肚子里的孩子怕。”乔莫栾轻轻扳正她的身子,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将她打横抱起,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喂喂喂,你说放不算,说了一会儿。”汝阳抗议了,只是抗议无效,乔莫栾不甩她。 明明说了一会儿,一会儿的时间再错,也不至于只有几秒,至少有几分钟。 “是你自己不安份。”乔莫栾曲指,轻弹了下她的鼻子。 汝阳垂下双眸,轻笑着抱住他腰身撒娇。“好了,我保证安分。” “真正的安分,不是站要院子里看雪,如果你真保证安分,就给我乖乖的待在屋里。”乔莫栾轻点她俏鼻,将她抱坐在矮榻上。 “要不,我退一步,站在门口看,窗下也行。”汝阳轻摇着他胳膊。 “不行。”乔莫栾态度生硬,视线落到她腹部,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痛意。 “乔莫栾,你别给我得寸进尺。”并未觉察他的异样,汝阳瞪着他。 “我得寸进尺,不知道是谁得寸进尺。”乔莫栾伸手捏捏她的俏脸,扬起了唇角:“看来,我真是*坏你了。” “你哪有*我。”汝阳不认同这句话,成亲前他是如何对她,她可没忘记,这一辈子她也准备不忘记了,等他惹她生气的时候,新仇加旧恨通通一起算。 “没有吗?”乔莫栾岂会看不穿她的想法。 “有吗?”小手捧起他的脸,他的双眸像是潭水,明明深不见底,却依然柔情满溢,汝阳不确定,那柔情是对她,还是对其他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如果你听话,记得穿得暖和些,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乔莫栾说道。 “什么地方?”汝阳心兴趣了。 ...... “小姐,小姐,小姐。”兰姨连叫了三声,才将汝阳从回忆中叫醒。 “兰姨,什么事?”汝阳猛的一声,敛起回忆,抬头望着兰姨,抬手揉搓着眉心,最近她怎么老是想起以前她怀轩儿时,跟乔莫栾之间的相处,汝阳心里有些闷,这是不是有什么预兆啊? 第223章 龙傲回来 “没事,我就是想问,饿不饿。”兰姨心痛的望着汝阳,又问道:“是不是又在想姑爷了?” 除了想姑爷她会这么入神之外,兰姨不觉得还有其他事能让她入神。 汝阳愣了一下,她想否认,可她更清楚,她的否认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姐,我就不懂了,你明明就爱姑爷,姑爷也爱你,为什么你们之间会变成这样,难道真是因为雪公主吗?姑爷还没有娶,有圣旨又如何,只要姑爷不愿意,谁逼迫得了他,小姐,看着你们这样,我都心急,你跟姑爷越是这样,雪公主越是高兴。”兰姨真心的急。 “道理我都懂,可是兰姨,有些事你不清楚。”汝阳无奈的说道,她岂会不知龙雪的心计。 若不然,她早就离开了,龙雪折腾出这么多事,不就是逼自己离开吗? “小姐,如果再跟姑爷这么闹下去,会伤感情,要不,你们分开一段日子。”兰姨说道,分开后才知自己想要什么,会不会冲动。 汝阳沉默,她没有拒绝兰姨的好意,也没有说不离开。 入夜。 “啊!”汝阳从恶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环视四周,房间里除了自己,并未见兰姨的影子,她记得每次她从恶梦中惊醒,兰姨都在她身边。 “兰姨。”汝阳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揭开被子,慢慢翻身下*,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冷意从脚底板传入四肢百骸,她却完全感觉不到冷。 穿着单薄的衣衫,连一件外套也未披,走向窗户,推开窗门,坐在窗台上。 外面下着雨,像柳絮般轻轻地飘扬,然后越下越大,雨落在她赤着的脚背上,浸入肌肤里,汝阳感觉到的不是冰冷,而是像火辣辣的灼热。 汝阳头靠在窗棂上,坐了多久她不知道,直到一股薄荷的清香传进她鼻孔里,这香气她太熟悉了,僵硬着身子。 “你还要自虐自己到什么时候?”语气有些温怒,乔莫栾抄起*头柜上放着的狐袄,走向坐在窗台上的汝阳,抖开狐袄披在她肩上。 如果他不现身,她是不是要一直坐在这里,他静静的看了她一个时辰,知道她从自己出现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他。 而她却依旧坐着,如果他不出声,她肯定会一直坐下去。 “有来找我兴师问罪?”汝阳没回头,目光悠远的望着天际,狐袄连她的身体都暖不了,更别说暖她的心。 “你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误解他吗?乔莫栾的视线落在她赤足上,眉头深深皱起。 “难道你来见我,不是为了龙雪吗?乔莫栾,不是我一定要这样,而是你一定要这样吗?”汝阳闭上双眸,深吸口气,压制住心头的悲恸。 “汝阳。”乔莫栾很是无奈,上次的事,他承认自己是过了,但是,他有苦衷,他这么做是想要...... 汝阳睁开双眸,眼中的悲楚被淡然取代,望着飘落的雨沉默不语。 “汝阳,把凤印还给龙绝。”乔莫栾突然说道,凤印在她手中,在他心里始终是个结。 “为什么要还?”汝阳震了一下,果然他是知道的。 “为什么?”乔莫栾冷笑一声。“你说为什么?你是我的妻子,是乔家主母,手中却有帝后的凤印,你觉得这事说得过去吗?” “乔莫栾,我不会将凤印交出去,三年前,龙绝将凤印交给了我,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心态,她将凤印交给我,凤印就是我的,除非他要回去,否则我是不会主动主凤印还回去。”对于凤印,汝阳的态度很坚定。 “你不是帝后。”乔莫栾提醒道,大手紧攥成拳。 “对,我是不是帝后,可那又如何,这有关系吗?”汝阳转过头,望着隐忍着怒意的乔莫栾。 “这没关系吗?”乔莫栾真想掐死她,非要这么气他吗? “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你都改变不了,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汝阳淡漠的说完,转过头望着窗外,她不想纠结这个话题,他们之间,除了因龙雪,就只有因凤印了吗? “你的意思,凤印你是不还给龙绝。”乔莫栾寒声说道,看着汝阳的目光愈加冰冷,想到龙绝对她的坏心,她明明知道,龙绝将凤印交给她不单纯,她还要收着凤印,心头燃烧起无名的怒火。 “我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汝阳转过头,望着乔莫栾,咆哮道:“乔莫栾,如果你执着于凤印的事,那么我告诉你,你会一直纠结。” 吼完,对上乔莫栾漠然的目光,汝阳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现在的乔莫栾跟他说这些全是枉然。 “或许,有一天,我会交出凤印。”汝阳转回头,悲恸的目光静静的凝望着远方,仿佛要看尽人世间的悲哀。 她交出凤印时,也是她离开的时候。 乔莫栾来到她面前,扳过她的身子,那种历经沧桑的目光,他不喜欢,有些激动的问道:“你真会考虑吗?” 汝阳神经绷紧,望着乔莫栾。“我离开的时候。” “你......”乔莫栾抓住她肩的大手一紧,自从龙绝下赐婚圣旨以后,每次见面,他们都是剑拔弩张。“我不许你离开,我不许。” “我离开,不需要你同意。”汝阳嘴角扬起一抹笑。 乔莫栾放开她,改去抬起她的下巴,眉头皱起。“你这是什么表情?” 汝阳露齿一笑,笑容里有释怀。 乔莫栾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暖暖的,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乔莫栾,我都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汝阳的目光黯然,松开抓住乔莫栾的手臂,转过身,望着雨。 “你质疑我对你的爱,你居然质疑我对你的爱?”乔莫栾抓住她的双肩,语气有些激动,她质疑他什么,他都能坦然接受,可是她居然质疑他对她的爱,他爱她,还不够明显吗?她就算是看不到,感觉不到吗?她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这让乔莫栾几乎要捉狂了。 乔莫栾看着黯然神伤的汝阳,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迷失在她伤感的表情下。 “不是我对你的爱质疑,而是你表现的让我不确定起来。”汝阳嘴角泛起了苦涩的笑,她真心不想质疑他。 乔莫栾拉过汝阳的手,将她冰冷的素手,紧紧握在手心里,手心贴在他心口处。“感受到了吗?” 手心下的心跳,一下一下,除了心跳声,她真的感觉不到丝毫的爱意。 “爱,不是这样感受。”汝阳抬头望着乔莫栾,手被他的大手包裹着,隔着布料,她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 “只要用心,怎么会感觉不到,如果你想用其他方法,我们也可以试度,不过,得换过地方。”乔莫栾将坐在窗台上的汝阳,横抱在怀里,向榻走去,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汝阳身上完全没有温度。 身体突然被凌空抱起,汝阳反射性的抱住乔莫栾的脖子,越过他的肩,复杂的目光望着窗外飘飞的雨。 她不傻,岂会听不懂,乔莫栾想要干什么?自从龙绝下圣旨,不,还更早,欧阳怀寒带她去龙雪以前的住处,她跟乔莫栾之间就渐渐变了。 “怎么试也没用,感觉不到,就是感觉不到,我不会因爱,而丧失判断力。”汝阳将脸埋进他胸前。“你的温柔总是带着目的,现在我连跟你一起*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句话,汝阳是感叹,她爱岑晨曦时,就算是飞蛾赴火,她也不在乎,就算是短暂如烟花般的瞬间绚丽,也将是她永世的回忆。 现在面对乔莫栾,她真的没有了这种义无反顾的勇气了。 “相信我,你会感觉得到。”乔莫栾轻柔的将她放在榻上,退去披在她肩上的狐袄,拉过被子将她单薄的身子包裹在被子里。 弯下腰,握住她的双脚,眉头一凝,乔莫栾怀疑他手上的是双脚还是块冰,抬眸视线落在汝阳红晕的脸蛋儿上,很是心疼的问道:“冻坏了吧?” “习惯了。”汝阳的随口回答,让乔莫栾凝结起的眉头紧皱在一起,汝阳伸出手,抚平着他紧皱起的眉头,真是习惯了,岑晨曦将她丢下的时候,每次她都被冻得半死。“我不怕冷。” 不是不怕,是不在乎。 “不怕冷?”乔莫栾挑着眉,凝视着汝阳。“二年前,是谁因寒气入体,伤及心肺,昏迷了半个月?害得我们都担心死了。” “那次是意外。”汝阳瘪瘪嘴,垂着双眸,想起那次的事,好像也是因龙雪而起,汝阳忍不住问道:“你跟她......你爱她吗?” “柳汝阳,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不爱,不爱,我爱的人是你。”乔莫栾很严肃的说道,对于她这个问题,他不只一次两次回答,此刻,他并不想跟她谈论龙雪的事情,将她的脚塞进被子里,转身向一旁的高架走去,拿起高架上的盆子,朝房外走去。 “爱”这个字,深深嵌进汝阳心坎里,她骗了他,其实,她感受到了他的爱。 听到脚步声,汝阳以为自己又将他气走了,没勇气抬头目送他的背影,咬着唇,强忍住欲流出眼眶的泪水。 乔莫栾的话像魔音穿脑般纠结着她,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在崩塌,双手紧紧的抱着被子,身子朝榻内滚去,蜷缩着的身子死死的贴着墙,仿佛想要将墙顶个窟窿,浑身瑟瑟抖个不停。 最近他们总是这样,互相伤害彼此,心难受到极点,眼泪化作悲怆的泪水,无声无息从眼眶里涌出。 汝阳紧咬着自己的手背,压抑着心口那股排山倒海般的难受,酸泪拌着热血吞下,在体内酝酿成苦涩,沁入心肺。 另一只手伸出被子,在墙上抓着,只有这样才能减轻那股难受,有时候,难受比痛更折磨人。 “汝阳。”端着盆子回来的乔莫栾走到榻边,就见被子下的人儿蜷缩着身子,颤抖个不停,隐约还听见那压抑的哭泣声,乔莫栾的心揪了起来。 听到他的声音,汝阳先是一愣,停止哭声,僵硬着身子。 “汝阳,怎么了?别吓我。”乔莫栾将冒着热气的盆子放在地上,坐在榻边,和着被子一起将汝阳抱起。 不是幻听,也不是幻觉,他真的又回来了。 “汝阳。”看着她巴掌大的精致脸庞被泪水润湿,眼睛里有着浓到化不开的悲伤,轻柔的拉开她咬出血的小手,看着手背上的齿痕,眼中闪过一丝悲痛的凝重。“汝阳,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汝阳不语,只是愣愣的望着他,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担忧,她看在眼底。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乔莫栾急切的问。 汝阳捂住心口的位置,她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不舒服。 见她的动作,乔莫栾没有多想,以为她胸口前的伤口又痛了,这个伤是一年前留下的。 伸手欲去解开她腰间系着的带子,急需查看她右肩上的伤,汝阳小手按在乔莫栾手背上。深吸一口气,牵强的挤出一抹笑,笑容中夹杂着泪光,满脸凄苦之色。“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乔莫栾愣了愣,大手从她腰间移到她脸上,用指腹擦拭着她眼角的泪花。“好,累了就休息,不过在休息之前,双脚先泡一下热水,暖暖身子,不然你会受寒。” “不用,没事的。”汝阳挥开乔莫栾的手,抱着被子,滚到榻的另一边,双手紧攥着被子。 “汝阳,别任性,你的脚很冷,如果不温一下,你真会受寒。”乔莫栾伸手去扯她身上的被子,他越扯,她就拽得越紧。 两人僵持一会儿,谁也不向谁妥协,最后乔莫栾怕自己大力之下伤到她,只好放弃。“别任性了,好不好,我现在没工夫照顾你。” 最后一句话吐出后,两人都愣住了。 “终于肯说实话了,你嫌我烦了。”汝阳转过身望着他,没有工夫照顾她,没有就别照顾,她又不是轩儿,时时需要人照顾。 “汝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被你逼急了,我怎么会嫌弃你。”乔莫栾试图解释。 “乔莫栾,解释就是掩饰。”汝阳忍不住吼,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她心口闷得慌,总爱发脾气,控制不住自己。 “汝阳......”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么说,她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屑解释。 “乔莫栾,你走吧,你不是没工夫照顾我吗?我也不需要你的照顾,你去照顾你的小雪去,她需要你,我不需要你。”汝阳深吸一口气,她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对他发火,真的不想。 “汝阳。”乔莫栾挑眉,不喜欢她这么说,那一句,没工夫照顾你,真是他无心之言,而她却拿着不放。 “我冷的是心,身体再暖和,心也永远冷如冰。”汝阳指着自己的心口。 乔莫栾的手僵硬在空中,紧紧握成拳,再松开,反反复复的做着。 房间里很寂静,除了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偶尔传来汝阳压抑的抽泣声,乔莫栾静静地坐在*边,目光沉重的看着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的汝阳。 *下放着的那盆热水,渐渐变冷,兰姨站在窗户外看着房间里的情景,站了一会,迈步离去,没去打扰他们。 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作长辈的旁观即可。 不知是累得睡着了,还是哭得昏过去了。 隔着被子,乔莫栾点中汝阳的睡穴,试图拉开她身上的被子,却发现她拽得很紧。 不想弄伤她,慢慢的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紧攥着被子的手指。 见被子和衣衫都被她哭湿了,乔莫栾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见里面有个包袱,好奇的拎起,沉甸甸的。 打开一看,一大堆的药瓶,嘴角抽了抽,疑惑的自问:“她拿那么多药做什么?” 他知道药是谁给她的,除了欧阳,不做他人想。 乔莫栾帮汝阳换好衣衫,和新被子,掖了掖她肩上的被子,静静地坐在*边,凝望着她沉睡的面容。 她这张脸很好看,素颜无需任何装扮,艳丽迷人,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骨子里透着股清爽的味道。 娇媚的神态令人倾倒,无需靠任何刻意表现的娇媚姿态,就能够收服每一颗心,她很美,美得那么浑然天成,美得倾国倾城,美得令人屏住吸呼。 清亮澄澈的双眸,充满自信与坚毅,眉宇间却多了一份淡漠,现在的她眉宇间却是忧愁。 乔莫栾陡然心下一阵狂悸,无意识的伸出手,去抚平那紧皱起来的眉。 “轩儿。”汝阳睡得并不安稳,那皱起来的眉头,任乔莫栾怎么也抚平不了。 伸出手,抓住乔莫栾的大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乔莫栾苦涩一笑,她最不放心的人,最爱的人,始终是轩儿。 如果不是他对轩儿如己出,如果不是轩儿很依赖他,乔莫栾想,或许在龙雪故意让她撞见那一幕时,她都会决然离他而去,那可能还会出现接下来的一幕一幕。 有乔莫栾守着她,汝阳没再做恶梦了。 六王府。 管家领着下人恭恭敬敬地站在大门口迎接,唯独少了他们的王妃,消失了几年的王爷,总算是回来了。 “王爷。”一见龙傲,管家立刻迎上去。 “把王妃给本王叫出来。”龙傲寒着脸,紫眸如凛冽狂风吹过。 “回......回王爷,王妃还未回府。”管家擦汗,以往王爷脸上都是冷傲冰霜的寒气,却不见杀气,今天,他还是第一次在王爷眼中看到杀气。 王妃也真是,总爱往外面跑,她是王妃,王爷又不在,在府中她最大,没人敢说她,现在王爷突然回来,王妃又正好出去了。 平时这个时候,王妃也回来了。 “什么?”声音低沉而冰冷,双眸射出摄人寒茫,该死的柳无双,居然敢不回王府,他冒着雨,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其一就是回来找她算账。“现在是什么时候,她居不在王府,大晚上,她在外面做什么......” 龙傲的声音戛然而止,大晚上的,她在外面能做什么?这是他对她的纵容,任由她在外面为所欲为,给他顶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 “传令下去,今晚本王若是见不着王妃,后果自负。”话一落,龙傲阔步朝书房走去。 管家擦汗,身后的下人各各不知所云。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王爷的话吗?还不快给我打起精神去找王妃。”管家厉声一喝,所有人如惊弓之鸟般跑了。 王府内,所有人都出去找人了。 “傲,才刚回王府就火气冲天,谁惹怒你了,发这么大的火,也不怕烧伤自己的身体。”欧阳怀寒一身墨竹色的长衫随风飘飞,摇晃着折扇举止优雅洒脱,*潇洒阔步而来,推开书房的门,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你来做什么?”龙傲挑了挑眉。 “废话,当然是来关心你。”欧阳怀寒落坐在椅子上,摇晃着折扇,说道:“你看我多好,听到你回来的消息,立刻赶来看你。” 几乎是龙傲前脚到王府,他后脚就跟来了。 “没人叫你来。”对于他的好,龙傲不领情。 “那件事你还没放下吗?”欧阳怀寒睨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放下了,毕竟没有劝你,自己都跑回来了,如果没有放下,能回来吗?” 在欧阳怀寒看来,龙傲是装傻,只是没人能猜到,对于那件事,龙傲心里是怎么想的,是真的误会,还是假的。 不管怎么说,柳止柔那一计,并非白费,算计莫栾他们没成功,至少龙傲跟龙绝被算计进去了。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 “闭嘴。”龙傲瞪了他一眼,不说还好,欧阳怀寒这么一话,等于是提醒了自己,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一幕,尤其是龙绝抱着汝阳,紫眸沉了沉,一片清冷。 还有一更 第224章 莫昂威武 “傲,别找自虐了,这事你真是误会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误会,你也真是的,汝阳是谁?龙绝又是谁?他们怎么可能,如果他们真有事发生,会等到现在吗?这三年来,汝阳每月都会带着轩儿进宫,你还真以为轩儿是龙绝的孩子吗?真不知道你哪只眼睛看轩儿像龙家的孩子,如果不是轩儿不是莫栾的孩子,怎么看轩儿都像乔家的孩子,不准轩儿还真是乔家的孩子,只是不知道,是乔莫栾的,还是乔莫昂和乔莫轻。”欧阳怀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都有些口干了。 “你说完了吗?”龙傲问道。 “说完了。”欧阳怀寒点头。 “门在那里。”龙傲指着房门,下逐客令。 欧阳怀寒愣了一下,随即怒了。“龙傲,你这是什么意思?感情我说了这么多,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不送。”龙傲真心没有心情跟他闹。 “你......龙傲,你行,我记住了,等你再受伤,求我来安慰你,我都不会来了。”欧阳怀寒愤愤的说道,起身离开,关门的时候,将门关的特别的大声,将他对龙傲的不满全发泄在门上,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欧阳怀寒的身影消失在书房内,龙傲将目光从门口收回来,靠在椅背上,抬手揉搓着发痛的眉心。 欧阳阳怀寒站在窗外看着龙傲,确定他不会有事才离开,如果不是见他一脸倦容,几句话才没那么容易打发掉,他缠人的工夫,他可清楚得很。 原本侧着的身子翻了个身,平躺着,汝阳感觉有两道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睁开迷糊的双眸,接着又闭上。 倏地,唰,睁大双眼,整个人从*上跳起来,却被一双大手按着她的肩,将她按回被子里。 “大嫂,才个月未见,见到我也用不着这般激动吧?”清脆的声音里夹着几分调侃,握住汝阳双肩的手大力一带,将她紧搂在怀里。“大嫂,我想死你啦。” “嗯。”汝阳闷哼一声,右肩上传来一阵痛,不用想也知道激动的人不是她,而是乔莫昂,汝阳忍住痛,挣脱开。 这家伙个月未见,怎么突然回来了。 “大嫂,你这样很伤我的心。”乔莫昂捂住心口,一副我很伤心的样子。 “乔莫昂,你怎么会在这里?”汝阳眨了眨双眼,眼睛好痛,这应该就是忘情大哭的*后果。 想到昨夜的她,跟乔莫栾的谈话,不得不承认,昨夜的她,的确有些失控。 “大嫂,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这么红,还肿这么大。”乔莫昂捧起汝阳的脸,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痛的问道:“大嫂,是因大哥娶龙雪的事而伤心吗?” “不是。”汝阳想也不想,直接否认。 乔莫昂扯走汝阳身上的被子,朝旁边站着的乔莫灵道:“莫灵,去给大嫂找件厚衣衫来。” “好的二哥。”乔莫灵转身朝衣橱走去。 汝阳一愣,莫灵也来了。 “乔莫昂,你犯什么神经。”汝阳伸手去拉回被乔莫昂扯走的被子,伸出去的手却被乔莫昂捉住。 他们这关系,若是被别人撞见,会想入非非。 “汝阳,怎么回事,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乔莫昂握住她的手,冰冷极致,煞有其事的叫道。 “你把我的被子拉走了,我能不冷吗?”想将手从乔莫昂手中挣脱开,她越挣扎,他越握得紧,汝阳皱头一眉。“乔莫昂,放手,我是你大嫂,男女授受不亲。” “大嫂又怎么了,做叔叔的不能关心一下自己的大嫂吗?”瞪了汝阳一眼,乔莫昂没好气的说道,什么避嫌,他才不在乎。 “我感谢你的关心,你能不能放开我。”汝阳求救的看着拿着衣裙站在一旁的乔莫灵,她脸上带着微笑,汝阳却暗自打了一个寒颤,嘴角上扯出讨好的笑意。“莫灵,救我,你说你这个二哥。” “大嫂,真心的说,我真拿这个二哥没办法。”乔莫灵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乔莫昂则满是心痛的看着她手背上的齿痕。“大嫂,谁这么狠,居然敢咬你,告诉我是不是大哥,看看这么深的齿痕,可以想像他当时下嘴有多狠,明明就是他的错,他居然还咬你,太过分了。” 汝阳没好气的扭转过头,瞪着乔莫栾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他咬的,他的嘴能咬出这么小的齿痕吗?” 乔莫灵也将目光落到汝阳手背上,怎么看上面的齿痕不像是大哥能咬出来的。 “好像不能。”乔莫昂摸了摸鼻子。“不是大哥,会是谁?谁这么大的肚子,敢咬我大哥的妻子?” “我说乔莫昂,你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趾高气扬,蛮横无理的态度,又发作了吗?”汝阳翻了个白眼,吊着眼看着乔莫昂。 乔莫栾一愣,接着又愤怒的道:“敢伤你,绝不可原谅,不祸殃其他人,也要让他生不如死,我相信大哥也很赞同我的观点。” “除了我自己,谁敢咬我?”汝阳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自己的咬的,你也要我生不如死吗?” “废话,那是当......当......”“然”字乔莫昂吞了回去,惊愕的吼道:“你说什么?” “我自己咬的。”汝阳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为什么?我可不记得你有自虐的倾向。”乔莫昂很是疑惑,他们虽谈不上无话不谈,他多多少少也了解她,自虐那是绝对不可能。 “昨夜梦到乔莫栾,顺便就把自己的手当成了他的手。”汝阳收回手,无所谓的耸耸肩,对于手背上的齿痕,她也很郁闷,昨夜她怎么就咬下口了呢? “顺便?”乔莫昂咬牙切齿的瞪着汝阳,吼道:“柳汝阳,你脑袋被门给挤了吗?这样也能随便,你的手跟大哥的手能一样吗?” 就算是再恨再怨大哥,也不能伤了自己啊! 乔莫昂伸手去抓她的双肩,想来一阵猛摇,将她摇醒,乔莫灵曲指一弹,一道劲风击在汝阳的手上,迫使他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手。“小四,你干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乔莫灵的声音很柔和,汝阳却感觉冷,冷得直打哆嗦,想穿起雪衣来御寒。 “小四。”乔莫昂气得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小四居然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 乔莫灵目光掠过汝阳,落到乔莫昂身上,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丢下最后一句话,乔莫灵转身朝门外走去,她真的不想再看下去了,二哥真是让人很是无语。 “莫灵。”汝阳伸手去拉乔莫灵的手,快要碰到她的衣袖,手被乔莫昂的大手包裹住。 汝阳挣脱开,一巴掌拍在乔莫昂头上。“你惹莫灵生气了,小心她向你大哥告状,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大哥。”乔莫昂摸着被汝阳打痛的地方,等乔莫灵细心的将门关好后,才出声抱怨。“她有什么权力生气,有权力生气的是我,我是她的二哥,再说,我不觉得什么地方惹她生气了。” “她生气要权力吗?”汝阳恶狠狠的瞪着乔莫昂,真是想要掐死他。 “大嫂,才一个月未见,你居然清瘦了这么多,大嫂,大哥跟龙雪的事......” “二哥,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正事。”乔莫灵突然又折回来,打断乔莫昂的话,将衣裙递给汝阳,拉着乔莫昂朝外面走,边走边说道:“大嫂,快点,我们在院子里等你换好衣裙出来。” 汝阳呆滞的望着紧闭的房门,收起目光落到手中的衣裙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将衣裙给换上。 换好后,汝阳走出房间,却只见乔莫灵坐在院子里等她。“你二哥呢?” “他哪儿坐得住,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乔莫灵回答,起身走身汝阳。“不管他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等会儿他来梅院不见我们,他自己会找来。” “去哪儿?”汝阳问道,这次她不敢随便跟人去一个地方了,即使那个人是乔莫灵。 “去了你就知道了。”乔莫灵在汝阳边耳神秘的说道。 汝阳愣了一下,见她脸上的无害的笑容,拒绝她都是一种罪过。 “大哥。” 听到乔莫昂的声音,乔莫栾停下脚步,见回廊另一头的乔莫昂正向自己走来,乔莫栾挑了挑眉,拍了拍衣袖,冷声问道:“什么事?” “大哥。”乔莫昂脸上扬起优雅的笑容,他在犹豫着,要怎么说大哥才不会怪罪他。 “让开。”乔莫栾才没有时候跟他耗下去。 乔莫昂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把乔莫栾拉到墙角低声问:“大哥,你跟大嫂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乔莫栾愣了一下,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推开乔莫昂欲走。 “没事?大哥,你骗谁呢?”乔莫昂一把扣住乔莫栾的手腕,不让他离开。“大哥,别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你和汝阳之间的幸福,这样太不值了。” 第225章 意外消息 “乔莫昂,你想太多了,我跟汝阳的夫妻情是无懈可击的。”乔莫栾掰开乔莫昂抓住自己的手,乔莫昂的话,他不是没有听进去,想了想,俯在乔莫昂耳边低声道:“我不会娶龙雪。” 得到乔莫栾的肯定,乔莫昂也松了口气,同时也很疑惑。“既然不娶,为何不告诉大嫂。”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也要帮我保密,不准让第三人知道我不娶龙雪的事。”乔莫栾说道。 “为什么?”乔莫昂不解。 “没有为什么。”乔莫栾的计划,他不想告诉乔莫昂,多一人知道,多一份危险。 “你是担忧龙绝会对大嫂不利。”除此之外,乔莫昂不觉得还有什么事能让大哥如此小心谨慎。 “这事你不管。”乔莫栾说完,迈步离开,这次乔莫昂没追上去。 乔莫昂坐在回廊处的长凳上,左思右想,最终他决定告诉汝阳,只要汝阳不说,让她装不知道,大哥不会怪他。 乔莫昂起身,准备迈步,却见欧阳怀寒走来,将他拦住。“你去哪儿?” 这条路不是向梅院,而是向雪院,龙雪住的院子。 “雪院。”欧阳怀寒看了他一眼,老实回答。 “你去雪院做什么?”乔莫昂不让他走,欧阳怀寒跟大哥的关系,他是知道的。 欧阳怀寒看着乔莫昂,问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很闲吗?如果真的很闲,去找点事情做,别挡我的路。” “你去雪院做什么?”乔莫昂才不怪他,执着于那个问题。 “废话,去雪院能做什么?当然是去看龙雪。”欧阳怀寒瞪了乔莫昂一眼,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当他的路,他们之间只能算是认识,他是莫栾的二弟,而自己则是莫栾的朋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关系。 “去看她做什么?一个破坏人家感情的女人,你看她做什么?难不成......”乔莫昂恍然大悟,很*的朝欧阳怀寒眨了眨眼睛。 欧阳怀寒要晕倒了,抬起拳头击在他的肩上。“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去看龙雪是因为......” 欧阳怀寒声音戛然而止,懊恼的咬了咬牙,他去做什么与乔莫昂有干,他干嘛要向乔莫昂解释,真是的。 “因为什么?”乔莫昂有些遗憾,差一点点欧阳怀寒就告诉他了。 “没什么?”欧阳怀寒收回拳头。 “真没什么?”乔莫昂才不相信。 最终,在乔莫昂的执着下,欧阳怀寒受不了他缠人的工夫了,俯在他耳边说道:“龙雪怀孕了。” 轰!乔莫昂的脑袋被欧阳怀寒的话炸得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乔莫昂激动的问。 “嘘嘘嘘,小声点,虽是让人知道,传进你大嫂耳朵里后里不堪设想。”欧阳怀寒捂住他的嘴,真担心他惹来人。 乔莫昂深呼吸着,缓和着他激动的心情。 “是大哥的?”乔莫昂蹙眉,有点不确定的问,必竟龙雪的目的很单纯,所有人都知道,她对大哥居心叵测。 “你说呢?”欧阳怀寒白了乔莫昂一眼,他的话真是对龙雪的莫大侮辱,她那么钟情于莫栾,如果不是莫栾的孩子,她敢要吗? 再说,欧阳怀寒不觉得龙雪会背叛莫栾,就算汝阳背叛了莫栾,龙雪都不会,龙雪对莫栾的爱太执着,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而汝阳对莫栾的感情,他们虽是夫妻,可汝阳表现得对莫栾可有可无,不是那么上心。 说真的,其实他更希望龙雪跟莫栾在一起,可是,他看得出来,龙雪对莫栾是爱情,可是莫栾对龙雪却是恩情,莫栾对汝阳才是爱情,而汝阳对莫栾,他就不敢确定了,他能确定的是,龙雪比汝阳更爱莫栾,爱情这东西,太令人难以捉摸了,说不清,道不明。 “大哥知道吗?”乔莫昂又问道。 “不知道。”欧阳怀寒很是纠结。 “你打算隐瞒大哥。”龙雪怀了大哥的孩子,乔莫昂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头痛,大哥跟龙雪,真有夫妻之实了吗?还让龙雪怀上他的孩子,这也太巧了吧,还是大哥厉害。 如果大哥真厉害,为何这三年来,他跟大嫂只有轩儿,没给轩儿生个弟弟或是妹妹出来。 乔莫昂对龙雪向来没什么好感,总觉得她接近大哥的目的不单纯,红颜祸水。 “龙雪不让我告诉莫栾。”欧阳怀寒很苦脑。 “为什么?”乔莫昂很是意外,这种事她不应该告诉大哥吗?有了孩子,更能让大哥娶她,现在他都不敢肯定,大哥真不会娶龙雪吗?如果是其他女子,若是怀上大哥的孩子,大哥一定会将那女子处死,可是,是龙雪,龙雪对大哥有恩,大哥不能恩将仇报。 “我也不知道。”欧阳怀寒也想不通,龙雪为何不让他告诉莫栾。 “纸是包不住火的,大哥迟早会知道。”乔莫昂也苦恼了。 “看她样子,她很爱那孩子。”欧阳怀寒抓了抓黑发,俊逸的脸皱成一团,龙雪表现出来的样子,跟汝阳的一样,难道说这就是母爱。 龙雪身体不好,时好时坏,还随时会犯病,根本没能力孕育孩子。 “这事可不是小事。”都走到这节骨眼上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乔莫昂抓了抓头。“不行,我得去告诉大哥。” “乔莫昂。”欧阳怀寒一把拽住乔莫昂,这家伙怎么就如此不上道呢?偶尔骗骗莫栾身上会少块肉吗?他也不觉得乔莫昂没有骗过莫栾。“你疯了,龙雪可是在我面前扬言过,孩子在她在,孩子亡她亡,她要是死了,龙绝会沉默吗?” 乔莫昂一愣,这话很有杀伤力,甩开拽着自己的欧阳怀寒。“怕什么?她又不是没有死过,况且,她这么爱大哥,对大哥如此执着,我才不信,她会真为了孩子而死。” “她死了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如果她死了,就会活在莫栾心中,若是让汝阳知道,她怀了莫栾的孩子,你可以想象得到后果吗?”欧阳怀寒问道。 乔莫昂沉默,后果相当严重,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莫灵呢?”欧阳怀寒问,他知道怎么办才怪。 “这事关莫灵何事?”乔莫昂皱眉。 “是不关莫灵的事,但是你没听说过吗?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三人同心协力,就能商量出一个好办法来。”欧阳怀寒就不信,他们三人加起来,还拿不下龙雪,还有莫栾。 倏地,欧阳怀寒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乔莫昂,这家伙有点不靠谱。 “你这是什么眼神?”乔莫昂很不喜欢欧阳怀寒这样看着自己的眼神,感情好似自己有多不靠谱似的。 “你不会窝里反吧?”欧阳怀寒斜睨着乔莫昂,刚刚听到龙雪怀孕,他就差点跑去告诉莫栾了。 “窝里反?”乔莫昂嗤之以鼻,没好气的瞪了欧阳怀寒一眼,我有这么不靠谱吗?“想要窝里反,前提是你要建个窝起来,我即使不告密,也决不会参与其中,算计大哥的事我不会再做第二次,后果我领教过,我可不敢了,至于,小四,你先找到她再说,她愿不愿帮忙,你能保证吗?” “什么意思?”欧阳怀寒突然想起,这些日子他好像没见到过莫灵了,都是龙雪的事,害他把莫灵给忘了。 “小四现在忙了。”乔莫昂意味深长的道,他没有直说,毕竟,这是他跟小四之间的秘密,如果让小四知道,他泄密了,小四不会放过他。 欧阳怀寒拍了拍额头,沮丧着脸。“不是吧?莫灵有什么可忙的?” “这个你就得去问小四了。”乔莫昂幸灾乐祸的道,让小四说,总比他说好,眼角余光瞄见一抹身影正往他们这里走来。“他回来了。” “谁啊?”欧阳怀寒白了一眼很欠扁的乔莫昂,转身见乔莫栾向他们走来,扬起懒散的笑容迎上去。“莫栾,你怎么出来了?” “你跟莫昂在聊什么?”乔莫栾扫了一眼乔莫昂,他走的时候,莫昂就在这里,现在他又回来了,莫昂还在这里。 “什么。”欧阳怀寒笑着说道。 乔莫栾才不相信,总觉得他们有事隐着自己,乔莫昂却伸了个懒腰。“欧阳,大哥来了,我走了,你们聊。” 欧阳怀寒咬紧牙关的瞪着乔莫昂的背影,他丢下这句话,不是在暗示莫栾,他们在聊事情吗?而且这事还跟莫栾有关,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整他,过分的家伙,乔莫昂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让他这么整自己。 “欧阳。”乔莫栾挑眉看着欧阳怀寒,远远的就见他跟莫昂在聊什么,等他走近,两人如惊弓之鸟般,说他们没什么,谁会相信。 他们越是不说,他就越想知道。 “莫栾,相信我,别再问了,你不会想知道是什么事。”欧阳怀寒很严肃的说道,他是经不住莫栾问,如果他执意要知道,自己会说。 乔莫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带着审视,最终还是没问了。 第226章 她的嫁衣 客栈。 “莫灵,你带我来客栈做什么?”汝阳问道。 “大嫂,有人要见你。”乔莫灵笑着回答,随即又说道:“大嫂,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莫灵,我不是担心你害我,而是好奇,谁要见我。”汝阳知道乔莫灵误会了。 “乔夫人,是在下想要见你。”乔莫灵还没回答,外门便传来一道声音,接着门被推开,一个白衣男子走进来。 汝阳一愣,此男子给人第一眼,便是惊艳的感觉。 “古公子。”乔莫灵立刻迎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古煜。 “乔小姐,在下没晚到吧?”古煜邪魅一笑,狭长的凤眸诡异的看着汝阳。 “没有,是我们来早了。”乔莫灵笑着说道,带着古煜来到桌前。 来早了?汝阳嘴角抽了抽,的确,她们的确是来早了,而且还是太早了。 “可是,刚刚我好像在门外听到,有人好像......” “古公子,你听错了。”乔莫灵打断他的话。 汝阳黛眉一蹙,古公子,仔细打量着古煜,他跟古夜有几分相似,又不像,他姓古,跟古夜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姓古?”汝阳问道。 “在下古煜。”古煜拱手,自我介绍。 “古煜。”汝阳喃喃念着他的句字,随即问道:“你跟古夜有什么关系?” 没有问他,认识古夜吗?而是直接问他,跟古夜有什么关系。 古煜愣了一下,没料到汝阳会直接问他,妖艳的一笑,点了点头道:“有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他姓古,我也姓古,不过,我没见过他,但众所周知,他是天地楼的楼主,不过,好像有传闻,他为了救一个女子而亡,就不知道这传闻是否属实了。” 汝阳嘴角抽了抽,“他姓古,我也姓古”如果他不姓古,她还不会问他。 “除了姓古之外,没有其他了吗?”汝阳又问道,提起茶壶,端起茶杯。为一方檀木茶具上的两小杯中倾倒出一口龙井,一股清香顿时弥漫出来,酝酿一室的幽香。 “没了,其实我也很想跟他扯上关系,可是爹娘不给利,他不是我的哥哥,我也不是他的弟弟。”古煜一边说,一边伸手,大老爷模样的就去接汝阳手中的茶杯。 “当我没问。”汝阳放下茶壶,端着茶杯,便欲转过身去。 谁也没想到古煜说完后,便朝汝阳伸出手来。 汝阳不由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笑的古煜,无视他凝结在嘴角的笑,还有那停在空中僵硬的手:“这是给我自己倒的,想要喝,自己动手。” 听着她的话,古煜本来一脸的妖艳笑容,此时脸色一沉,几乎可以滴的下水来,那伸出去的手依旧僵直在空中,缓缓的握成拳头,全身隐隐约约酝酿出一股杀气,居然是给她自己,不是给他的,还以为她倒的茶是给他倒的,古煜还没这么吃瘪过。 站在一边的乔莫灵,此时飞速的低下了头,整个身子几不可见的颤抖,脸色一瞬间扭曲中,嘴角的笑容几乎遮挡不住,大嫂居然这么不给古公子的面子,倒茶给自己喝,还说想要喝茶自己动手,古公子何时有过这样的时候,这面子啊,彻底的没了。 “乔夫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阴森森的话语从古煜的口中射出来,居然凉悠悠的诡异。 “你是客人吗?”汝阳反问,一手端起另外一杯茶,看也不看古煜一眼,倒了一杯递给乔莫灵。 待客之道,他是她的客人吗? 汝阳一手执袖子,一手端起茶水就欲饮用。 古煜默了,两人僵持着,最后来是乔莫灵出声。 夜风微凉,月光如水。 龙雪回到她以前住的寝宫内,新颖豪华的寝宫内,别致华贵的红烛栩栩燃烧,龙雪优雅地坐在*边,背后是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大红绵被,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寝宫,心里一阵怅惘。 “雪儿,还习惯吗?”龙绝问道。 “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如果可以,我不想住在宫里。”龙雪说道,放在腿上的小手轻轻地绞着,她在怕,她若是在乔府,随时可以看到莫栾,回到皇宫,想见莫栾一面,真的很困难。 “雪儿,这是你的家。”龙绝无奈的说道,龙雪越是执着于乔莫栾,他越是担心,他都没有把握,乔莫栾会真听命娶雪儿为妻,现在乔莫栾不抗旨,不代表他在拜堂那天也不抗旨,若是在这时候抗旨不娶,这就是对皇室的侮辱,对雪儿的伤害。 “我知道。”龙雪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皇兄,时辰不早了,你回寝宫休息,这里以前是我住的寝宫,我不会不习惯,只是有点想......” “算了,你只要时常回宫陪陪皇兄就行了。”龙绝打断她的话。 “好。”龙雪笑着点头。 “早些休息。”龙绝起身,朝外面走去。 目光送他的背影,在烛光的照耀下,他的背影显得格外的萧瑟,给人一种悲怆的感觉,直到龙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龙雪才收回眸光。 龙雪坐在*边,想到她要嫁给莫栾了,他们的婚礼越来越近了,心里一阵喜悦,扬起嘴角荡出一抹灿烂亦幸福的笑容,龙雪身起,迈步来到铜镜前,落坐在凳子上,她紧闭着双眸,不敢看铜镜中的自己。 良久后,龙雪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睁开眼睛,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天真纯洁,一张脸美得倾国倾城。 这张脸很漂亮,可惜,不是她原本的面容。 “公主。”龙绝安排来伺候龙雪的宫女走进来,见龙雪坐在铜镜前,传言,雪公主是先皇最疼爱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个性刁钻野蛮,古灵精怪,却在十多年前,被烧死在一场大火中,十多年后,又死而复活了。 她进宫才几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死而复活的雪公主。 “你是谁?”透过铜镜,龙雪看着身后的宫女。 “回公主,奴婢叫小兰,是帝君让奴婢来伺候公主。”宫女恭敬的回答。 龙雪看了一眼宫女,说道:“小兰是吧?去,把我刚刚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手帕捡起来。” “是,公主。”宫女快速捡起龙雪掉在地上的手帕,将手帕递给她。 “小兰,去把皇兄送给我的金缕流仙裙给本宫拿来。”龙雪接过手帕,又说道。 “宫主,你要金缕流仙裙做什么?”小兰不解地问,金缕流仙裙她知道。 “管那么多做什么,叫你拿你就去拿,啰嗦。”龙雪不耐烦的瞪了小兰一眼,她对小兰客客气气的说话,真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小兰愣住了,龙雪催促道:“小兰,快点,本宫想要试试金缕流仙裙。” 龙雪站起身,一边朝屏风内走去,一边脱去身上的外袍,她不喜欢红色,皇兄知道她不喜欢红色,大婚那日又必需要穿红色,皇兄特意为她订做了一件金缕流仙裙,是要她在大婚那天穿。 还未到她大婚之日,但她想试一下,穿在她身上到底好不好看,若是没有她想要的效果,她宁愿穿红色的凤冠霞帔。 “小兰,快点。”等不到小兰拿来,龙雪有些失去耐心了,金缕流仙裙皇兄说早就让人给她做好,放在她的寝宫内。 “找到了。”小兰拿出金缕流仙裙在手中扬了扬,走进屏风内。 “快快快,帮本宫换上。”龙雪以命令的口吻。 一会儿过后。 在小兰的帮助下,龙雪穿好金缕流仙裙从屏风内走了出来,窈窕的身姿被深蓝色的金缕流仙裙包裹着,优美的颈项,若隐若现的锁骨,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如月光轻泻于地流光溢彩。 金缕流仙裙上搭配的缕金挑线闪烁着光芒,透着高雅清丽的味道,细纹罗纱更是突出富贵且端庄。 随即着龙雪莲步施施然走动,衣袖轻飘,如同仙子般清新,简直美极了。 双目如水般清澈,精致完美的小脸微微泛红,一头青丝垂于肩头,飘逸出尘,美得让人目眩神迷。 “哇。”小兰睁开双眼,捂住嘴,惊叫。“公主,你穿上帝君为你订做的金缕流仙裙真是美极了,太美了。” “真的吗?”龙雪有些不敢相信,弯曲手指,敲在小兰额头上,刚才的优雅端庄形象毁于一旦。 “公主,真的好看,奴婢没说谎。”小兰揉搓着被龙雪敲痛的额头。 “相信你了。”龙雪朝着铜镜转了一圈,走到*前,静静地坐着,脸上挂满幸福的笑容,脑海里幻想着,她跟莫栾成亲那天,她穿上这件金缕流仙裙,一定会惊艳全场。 人靠衣妆,佛靠金妆,这句话一点也没说错。 “公主,你真的好漂亮,你是奴婢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小兰毫不吝啬的夸赞。“宫主的长像不知道要嫉妒死多少女子,迷死多少男子。” 小兰的话,很受用,龙雪心里美得冒泡泡。 “你说本宫漂亮有什么用,要莫栾说本宫漂亮才有用。”想到乔莫栾,龙雪就觉得自己很幸福,给嫁他为妻,这是她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 第227章 拒绝相信 “乔当家见到公主,一定会说公主漂亮。”小兰肯定的说道。 不得不说,小兰说的话真的很顺龙雪的心。 “公主,你笑什么?”小兰不解的问。 “要你管。”龙雪瞪了小兰一眼。 客栈。 “这些就是那个龙雪接触过的男人,这四个人的身份是杀手,这两个人的身份是恶霸,还有这个,你应该不陌生,乔莫轻乔家三少爷,也就是你的三叔。”古煜把收集来的情报交到汝阳的手中。 其他人,汝阳无心理会,她的注意力全在乔莫轻身上。 乔莫灵蹭了过来,看了一眼汝阳手中的情报。“天啊!这个龙雪还真不简单,居然认识这些人,还有,三哥怎么跟她走这么近?” 古煜睨了一脸惊讶的乔莫灵一眼,佩服地直摇头。“你难道不知道,当年救她的人就是你三哥吗?也是因你三哥,她才能住进乔府,你三哥对她的情,可算是情有独钟。” “什么?”乔莫灵更是惊呼出声,她是乔莫轻的妹妹,对乔莫轻的事,她一概不知,可以这么说,除了乔莫栾的事,她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就算是乔莫昂的事,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三哥何时眼光如此低下,居然会看上这种女人?” “这就是爱情,毫无理由,没有解释。”古煜感叹道,余光瞄了一眼汝阳。 乔莫灵犀利的眼眸好似杀人一般刺向定古煜,怀疑的问道:“这情报真属实吗?” 三哥喜欢龙雪,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三哥怎么会喜欢龙雪呢?他明知道龙雪喜欢的人是大哥,三哥怎么会插进来呢?如果是二哥,她不会怀疑,毕竟二哥太*了,见一个爱一个很平常,对任何女人都来者不拒。 “我还调查出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乔四小姐,有没有兴趣知道?”古煜故意欲言又止,激起乔莫灵的兴趣。 他越是这么说,乔莫灵越有兴趣,别说是乔莫灵,就是汝阳也有兴趣。 “什么事?”乔莫灵不耐烦地说道,让他调查情报,她除了利用人情,还花了不少银子。 “龙雪怀孕了。”古煜在吐出这几个字时,目光锁定在汝阳身上,而汝阳除了愣了一下,并没有其他表情,而乔莫灵则是震惊。 “你说什么?”龙雪怀孕了,她有听错吗? “你听清楚了。”古煜老神自在的说道,这样的话,他不想再说第二遍。“那个女人收买了乔莫栾身边的人,在他喝的茶里下药,然后跟你发生......” “孩子是大哥的?”乔莫灵要疯掉了,她都不敢去看汝阳的脸色了,有些后悔带汝阳出来了,龙雪怀孕的情报,她没有让古煜给她查。 “乔四小姐,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古煜嘴角抽了抽,是他说的话难懂,还是她理解能力有问题? 汝阳依旧保持缄默,仿佛此事与她无关,龙雪下药算计的人不是她的丈夫,她怀上的孩子,也不是她丈夫的孩子。 乔莫灵沉下眼,眉头隆起,还是不敢相信的说道:“怎么可能,大哥是谁?龙雪在他的茶里下药?他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事后也不可能......” “这种药比较特殊,必须下在茶水里,喝下之后症状跟喝醉之后一样,唯一的不同,更能激起你的*,往往会被忽视为酒后乱性,如果事后龙雪在处理一下,乔莫栾就不会被察觉,还有一点。”古煜看了一眼汝阳。“若是乔莫栾在心情低潮的时候,效果更加。” “大嫂。”乔莫灵看着汝阳,她很是担心,她想要帮大哥跟大嫂,现在看来,她弄巧成拙了。 龙雪怀孕了,还是大哥的孩子,她原本怀疑,可是古煜的话让她找不到怀疑的破绽。 她不敢想象,若是龙雪真怀了大哥的孩子,娶龙雪是必然,乔家是绝对不允许乔家的子孙流落在外面。 “那药有这么神奇吗?”在两人的目光下,汝阳突然问道。 两人一愣,面面相觑,他们没料到,汝阳会问药的神奇。 “当然。”古煜眨眨桃花媚眼,摊开手,又说道:“相信我,那药的药效绝对佳。” “你这么清楚,应该可以弄到手吧?”汝阳没给古煜拒绝的机会,又说道:“给我一些。” “啪。”乔莫灵毫不迟疑地打了一下古煜的手。 “不行,我才不会给你那种药。”古煜原本想要点头,乔莫灵那一把掌让古煜不敢点头。 “大嫂,以暴制暴是不对的。”乔莫灵来到汝阳身后,轻揉着她的双肩,她不反对以暴制暴,她反对的是汝阳伤害龙雪肚子里的孩子。 先不确定孩子是不是大哥的,只要有一丝可能性,她身为孩子的姑姑,就得保护孩子。 汝阳冷睇了她一眼,说道:“我也不赞同以暴制暴,但是,必要时候可以为之。” “大嫂。”乔莫灵扭捏地撞了一下她的身体,又朝古煜媚眼横飞。“古公子,你能拿到那种药吗?” 古煜冷瞟了她一眼,她的话中威胁度太高,若是他敢说能,她一定会扑上前活活将他给掐死。“不能。” 汝阳沉默,她也并非真心想要得到那种药,她是故意这么说,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龙雪怀了乔莫栾的孩子,对她的冲击力真的很强,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要回去好好想想,在没有确定龙雪肚子里的孩子是乔莫栾,她不会去胡思乱想,如果证实,龙雪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乔莫栾的,汝阳茫然了,她会怎么做? 离开成全他们,带着轩儿离开,失去了乔家大少爷的身份,轩儿一样能生活的很好,天大地大,她就不信,离开龙国,离开乔家,没有他们母子容身之地。 汝阳在沉思着,乔莫灵没出声打扰,古煜则迷醉的看着汝阳。 不知过了多久,乔莫灵这才注意到,古煜看着汝阳的目光不一样,眉头一挑,悄然无声的来到古煜身后,趁他不注意力,乔莫灵伸出她的手,重重的掐在古煜手臂上。 “啊!”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声响起。 汝阳敛起思绪,询问的目光落到古煜身上。 “古公子,你怎么了?”乔莫灵很无辜的问道,眨着灵动的双眸,要多诚恳有多诚恳,仿佛刚刚掐古煜的人真不是她般。 “你......”古煜咬着牙,皮笑肉不笑,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汝阳目光落到乔莫灵身上,她不是笨蛋,不可能看不出端倪,乔莫灵朝汝阳扬起大大的笑容,汝阳回以一笑。 古煜暗骂,她们的关系,他能指望汝阳大公无私吗? 汝阳跟乔莫灵走后片刻,古煜亦起身来到窗户下,推开一点点,看着走在街上的两人,直到她们走到拐角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内,古夜一脸冷漠的从另一间雅阁走了出来。 来到古煜身后,嘴角冷漠的嘲讽一笑,眸光冷厉阴寒。 “表哥,满意吗?”古煜笑转身,米米的望着身后的古夜。 “不错。”古夜吐出两个字。 “就这样吗?表哥,别这么吝啬,你夸赞我几句,你又不会少点什么。”古煜不满意这么冷漠的古夜,就算是不夸赞他,至少也要说点什么,没有鼓励,他会没有动力。 “不错。”除了这两个字,你别想从他嘴里听到多余的话,不错,算是他给古煜最高的评价了,若是他的属下,无论他们做得有多好,多出色,多么令他满意,他也不会夸赞,因为他谨记着,骄兵必败。 “算了,不勉强你了。”古煜摆了摆手,双手枕在后脑上,迈步朝他的房间走去。 古煜走后,古夜静静的站在窗户下,若有所思。 乔莫灵跟汝阳回到梅院,汝阳让乔莫灵去休息,乔莫灵说要陪她,汝阳没的拒绝,因为她知道,乔莫灵坚持下来,她是拒绝不了。 两人坐在院中,兰姨给两人端来茶水,乔莫灵道了一声谢谢,端起茶杯,优雅的泯了一口,她心里装着事,如果不问出来,她会憋得难受。 “有什么话就直说。”汝阳开口道,见乔莫灵在她眼前,坐立不安,她看着都闷心。 “嗯。”乔莫灵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问道:“大嫂,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汝阳心知乔莫灵铁定是胡思乱想了,不免浅浅一笑,说道:“莫灵,这事你别管,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你没带我去见那个古煜,我也没出梅院。” 龙雪怀孕的事,她选择忘掉,没有证据之前,她是不会去猜测,龙雪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很清楚,除非乔莫栾亲口告诉她,龙雪怀了他的孩子,否则,谁的话她都不会相信,即使情报铁证明如山,她也不会信。 “大嫂......”乔莫灵蹙眉,这样的事,怎么能当没发生过,她明明带大嫂去见了古煜,还得到龙雪怀孕的情报,怎么能当没发生过呢? “今天的天气太燥,我让兰姨去厨房给我们找些解暑的来。”说完,汝阳便起身。 第228章 见柳止柔 “大嫂。”乔莫灵想叫住她,汝阳却不理会。 汝阳回来时,手中端着一碗解暑的汤,给了乔莫灵一碗。 “小姐,你的信。”兰姨来到汝阳面前,将刚刚管家送来的信交给汝阳。 “我的信。”汝阳很意外,这个时候谁会给她写信。“莫灵,你先回去休息。” 乔莫灵不想离开,可是在汝阳坚定的目光下,她只能离开。 “哦。”乔莫灵应了声,眸光不免瞥了下汝阳手中的信,她也很好奇,到底谁给她写的信,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去。 待乔莫灵走后,汝阳打开信阅览着,看到最后,嘴角挂着自嘲的冷笑。 汝阳缓缓摇摇头,她理不清楚,很想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巧合,这些都是柳止柔对付她的手段,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又如何解释? “这天底下到底有多少的巧合?”汝阳喃喃自问。 汝阳脑海里犹如放映影片一样,从进入乔府的那刻开始,所有和乔莫栾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飘过。 他存了心思羞辱她,并对她百般刁难,她更是对他漠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起了变化,或许在大师出现的时候。 从她进入乔府,好似她的生活里整日都充斥了他的身影,他的话语和他身上那淡淡的茶香。 “呵呵!”汝阳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到底是她错了,还是他? 他对她的柔声细语,他对她的呵护*爱,他对她的贴心照顾,她忘不了,如果没有爱,他会这么用心的去对一个人吗? 汝阳又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上面的字,多数是她不认识的,可是那些简单她认识的字,拼凑起来,居然是一句话,到底是巧,还是柳止柔别有用心。 “哈哈哈哈。”汝阳犀利的笑着,她嘲笑自己的无知,她嘲笑自己内心那想走出孤独的想法,她大笑着,笑的眼中都出了泪水。 “小姐,出什么事了?”兰姨在一旁,见她的转变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突然,汝阳脸上的笑遁去,她的脸上突然间没有了表情,整个人淡漠的仿佛是虚幻的一样,望着兰姨摇了摇头。“我没事。” “小姐。”兰姨才不相信她没事,她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没事的人。 汝阳拉回眼眸,缓缓转身向房间走去,兰姨跟在她身后,见她朝衣橱走去,轻轻的打开门,那“吱呀”的声响此刻听来竟是异常的刺耳。 汝阳的动作很缓慢,拿出里面的一个小匣子,缓缓打开,匣子里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小姐。”见那把匕首,兰姨更加担心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刀刃上,发出铮亮的光芒,那样的光寒了整个空间。 “兰姨,别担心,我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这把匕首,不是用来自杀的。”汝阳笑着说道,她还有轩儿,轩儿是她的命,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不会狠心的将轩儿丢下。 无论轩儿的父亲是谁,轩儿是她来到这个时空,上苍送给她唯一的礼物,她很珍惜。 “兰姨,让柳止柔来见我。”汝阳突然说道。 “小姐。”兰姨目光一睁,让大小姐来见她,兰姨很是为难,大小姐可是帝后,在皇宫里,她哪有本事让大小姐来见小姐,即便是小姐想要见大小姐,也得小姐进宫去见大小姐,也不可能是大小姐出宫见小姐。 “她就要梅院门外。”汝阳说道,她也很意外,柳止柔居然在乔府,宫内没传出柳止柔不在西宫的消息,而且柳止柔来乔府不只一两天了,可见柳止柔安排好了一切,在宫内找有替身,让她可以在乔府不被发现。 她很想奇,柳止柔煞费苦心,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信上,柳止柔说有事跟她说,到底是什么事? 与其他猜测,不如如柳止柔所愿,让她来见自己,她潜藏在乔府,不是为了乔莫栾,而是冲她而来,若是不见她,她不会死心。 龙雪怀孕的冲击,她都能说服自己,给乔莫栾足够的信任,柳止柔还能说出让她惊涛骇浪的事情来。 “大小姐在外面?”兰姨很是好奇。 “兰姨,你去把她领进来,还有,别让其他人知道。”汝阳叮嘱,兰姨点了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兰姨走后,汝阳低眸看着手中的匕首,那银光刺痛着她的眼睛,收起匕首,优雅的坐在窗户下的椅子下,等着兰姨带柳止柔进来。 不管怎么说,柳止柔都是这具身体的大姐。 “帝后,这边请。”在兰姨的带领下,柳止柔来到汝阳的房间。 见到汝阳的瞬间,柳止柔颓废无力的眼睛顿时一亮,她倏地来到汝阳面前,用手指梳理着凌乱的发丝。 她进乔府很多天了,以佣人的身份待在乔府,那些有眼无珠下贱奴婢,真将她当成下人了,叫她做这做那,如果不是她忍下了,早就翻脸了。 以前在柳府,她以大小姐的身份,就没做过什么事,后来嫁进皇宫,先是贵妃,现在又是帝后,即便现在她无权,龙绝对她也视而不见,可她还是帝后,宫人们见了她,谁不向她行礼,何曾做过下人做的事。 “兰姨,你先下去。”见到这样的柳止柔,汝阳也很意外,这样的柳止柔,哪儿还有帝后的端庄。 “我变成这样,你一定在心里嘲笑我。”柳止柔虽然狼狈,在汝阳面前,她依旧是高傲的,依旧是自信的,她变成这样,全都是为了汝阳,如果不是想要见到汝阳,想要将一些事情告诉她,自己何必要受之分罪。 其实,支撑着她坚持下去的动力,并非全是汝阳,更多的是乔莫栾,只要想到事情圆满完成后,汝阳离开乔府,她的对手就只剩下龙雪了,等她对付了龙雪,乔莫栾就是她一人的了,乔家当家主母就是她了,只要想到这个,再苦再累,她也能坚持下去,若不然,她早就离开乔府回皇宫了。 “嘲笑你?”汝阳冷笑一声,抬手将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掠到耳后。“你觉得现在我的处境,有心情来嘲笑你吗?龙绝下旨赐婚,让乔莫栾娶龙雪,我还觉得你在幸灾乐祸。” “我就是在幸灾乐祸。”柳止柔高傲的扬起头,在听到消息之前,若说她没一丝的幸灾乐祸,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要能让柳汝阳痛苦的事,她都会推波助澜。 “幸灾乐祸又如何?”汝阳停顿了一下,端起一杯茶,优雅的泯了一口,纤细的手指在盖子上划着。“乔莫栾要娶的人是龙雪,又不是你。” “如果是我,就不是幸灾乐祸这么简单了,而是......” “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乔莫栾娶的人不是你。”汝阳打断柳止柔的话,她们本是两姐妹,虽不同母,却是同父,却要互相残杀。 在古代,令男人疯狂的是权位,令女人疯狂的是爱情。 “谁都没有未卜先知能力,不到最后,谁知道最后胜利的人是谁。”柳止柔停顿了一下,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汝阳,嘴角扬起一抹嘲笑。“你就是最好的例子,莫栾娶了你,才三年多,莫栾就要另娶了,乔家没有先例,当家可以纳无数女人为妾,却只能娶一个女人为妻,好比一山不容二虎,而莫栾却为了龙雪,娶龙雪为妻,念在你们的夫妻情分,不将你休掉,让你跟龙雪并齐而立,因为先来后到的观点,你为大,龙雪为小,你掌权,你觉得龙绝会让你掌权吗?他觊觎乔家许久了,先将自己的妹妹嫁进乔家,为了不落人口舌,他暂时不会让龙雪跟我争,等时机成熟之后,你娘家只是柳家,而龙雪的娘家是皇族,你觉得跟龙雪斗,最后会是谁赢呢?” 柳止柔的话,汝阳不是没有听进去,不可否认,她的分析真是字字见血。 “你煞费苦心潜藏在乔府,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汝阳问道。 柳止柔愣了一下。“当然不是。” 这些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到,不用她特意提醒。 “别浪费时间了。”如果不是她也好奇,让柳止柔潜藏在乔府的目的是什么,汝阳此刻早就下逐客令了。 柳止柔心咯了一下,突然之间,在这样的气氛下,她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有凭有据,如果她还是不相信,还有人证,自己到底在心虚什么? 柳止柔抬手,揉搓着眉心,思量着她要如何开口,先告诉她哪一件事呢? 是直接断了汝阳的后路,还是给她挣扎的机会,如果是别人,她喜欢一击毙命,可眼前的人是柳汝阳,想到她抢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爱,如果不是她的介入,现在莫栾娶的人就是她,如果莫栾娶了她,就不会出现娶龙雪的事,她是不会容许莫栾娶别的女人。 汝阳靠在椅背上,手指椅子拂手上敲打着,柳止柔在过虑,她并没有打扰,很有耐心的等着柳止柔,她很有时间,柳止柔想要考虑多久,她都不会出声催促,也不会下逐客令。 皇宫。 “乔当家,公主就在房间里,要奴婢叫公主出来吗?”宫女领着乔莫栾来到龙雪的寝宫。 “不必。”乔莫栾迈步,朝龙雪的房间走去,黑色的颀长身影无形之中给宫女带来压迫感,望着他伟岸的身影,直接他推门而进。 这个男人,有钱有势,身上给人的压迫力不输给帝君,怪不得公主执意要嫁给他。 “莫栾,你怎么来了?”见到乔莫栾,龙雪很是意外,因为激动,丹凤眼眨了几下眼睛,泪水突地喷涌了出来。 龙雪幽冷的目光没有一丝的动容,反而折射出几丝的鄙夷。“这是什么?” 厚厚一叠情报扔在了龙雪的身上,白花花的纸一张一场飘落到地上,龙雪一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顿时煞白,之前苍白的脸色一下子白得失去了生命力一般,没有一丝血色,好似一张纸。 龙雪紧攥着手中的纸,她不敢去看乔莫栾,也不敢有动作,仿佛只要她一动,就会撕裂她所有的伪装。 “看不懂吗?”乔莫栾逼问。 “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对她下手,莫栾,你要相信我,一切都是她逼我的,如果不是......我也不会......”龙雪垂下眼帘,无声的哭泣着,泪水一颗一颗的滴落,那样模样委屈极了,令人心生怜惜。 “她逼你?”乔莫栾嘴角勾着邪肆的冷笑,冷厉的眼眸睥睨地看着龙雪。“她如何逼得了你,你虽没有公开你公主的身份,在乔府以我恩人的身份,汝阳对要让你三分,更别说是她。” 他的话冷漠的让龙雪心痛,好似闪电一般快速流过她的身体,龙雪怔愣住了,手里握着纸,双唇颤抖不已。“你不相信我吗?你相信她,不相信我。” “小雪,你变了。”乔莫栾居高临下的看着龙雪,深邃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 “我没有变,变的人是你。”原本失魂落魄的龙雪,“扑通”一声,扑进乔莫栾的怀中,拽着他的衣袖,好似海浪之中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莫栾,我爱你,我做这些事都是因为我爱你,她只是你的妾,汝阳是你的妻子,都没有说什么,她却对我说三道四,莫栾,我不想伤害她,是她先要杀我,我没有办法,如果她不死,死的那个就是我,我不怕死,我算是死过一次了,可是我不甘心,在那场大火中,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如果被她害死了,我真好不甘心。” 听着她的话,尤其是从她嘴里迸出“爱”这个字眼,让乔莫栾觉得恶心不已,猛然抽出手。“杜菱儿的死,我根本就不在乎,但是汝阳在乎,她这个人很执着,如果她找到证据杜菱儿的死跟你有关,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 “我不怕她,了不起,让她再放火烧我一次。”龙雪歇斯底里的吼,明明柳汝阳才是加害者,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他们都站在柳汝阳那边?仿佛放火的那个人是她,好不甘心,好恨啊! 第229章 真放下了 “小雪。”乔莫栾冷厉的声音突然扬起,紧绷的下颔线条僵直。 “我有说错吗?放火烧我的人是她,你说过会帮我报仇,会让那个放火的人死无葬身之地。”龙雪大吼,他明明就答应过她,可结果呢?他娶了柳汝阳,为了他,她都能放下对柳汝阳的恨,跟她和平相处,只为能嫁给他。 “不可理喻。”乔莫栾甩身离开,他拿这些情报给她,是想要她承认错,没想到引来她的偏激,对于当年的那场火,如果追究下去,他跟汝阳就真没有未来了,对她的恩情,他已经还了。 想到那天他将汝阳推出去,为她挡下了危险,乔莫栾就不能原谅自己,他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还她的恩情,不想用汝阳来还。 “我不可理喻,乔莫栾,真正不可理喻的人是你,是你。”龙雪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失声痛哭,泪水划过扭曲的脸,静静流淌。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乔莫栾走出门外,突然停了下来,他进宫找她,并非只为此事,杜菱儿的事,上心的是汝阳,对他而言,杜菱儿的死根本没任何情绪。 乔莫栾想了想,转身迈步,见趴在地上哭得伤心绝望的龙雪,若是以前,他一定会上前将她搂在怀中,好好的呵护,可是现在,太多的事情发生了,让他都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有时候他在想,如果当时他没有留她在乔府,而是将她活着的事告诉龙傲,事情是不是变会有所转变。 乔莫栾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之感,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汝阳提醒过他,而他却用华丽的言词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莫栾。”龙雪哭得伤心,察觉到有人走进来,起初她以为是宫女,却不见宫女上前安抚她,或是将她扶起,抬眸见是去而复返的乔莫栾,先是一愣,随即惊喜的叫了一声。 “莫栾,我就知道,你对我不会这么无情,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就知道......”龙雪收起哭声,爬起身欢愉的扑进乔莫栾的怀中。 “小雪。”乔莫栾僵硬着身体,没有推开她,亦没有回抱她,这让龙雪很不悦,却也没有怪他,他肯回来,这就代表他在乎她,只要这样想,她原谅他了。 “莫栾,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承认,我错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向杜家人道歉,真的,为了你,我原谅妥协。”龙雪紧抱着他的劲腰,她不怕柳汝阳,杜菱儿的死,是她造成的,她可以为了他向杜家人道歉,绝不向柳汝阳道歉,在她看来,杜菱儿是杜家的人,与柳汝阳何关。 她也坚信,她是公主,只要这个身份在,杜家的人就算是再恨她,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他们不敢得罪皇兄。 “你知道,他爱你。”乔莫栾突然说道,对于龙雪杀杜菱儿的事,他根本不当一回事,指向她的证据,他也不会交给汝阳,即便他心里清楚,只要将这些证据交给汝阳,或许,汝阳会看在这些证据的份上原谅他,可他不想这样,他要汝阳真心原谅自己。 “莫栾,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龙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虽然没有道名,但是龙雪听懂了,她知道他说的是谁。 轻对她的爱,如此明显,没有任何掩饰,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精明如他,岂会看不出端倪。 “小雪,你懂。”乔莫栾低眸看着一脸茫然望着自己的龙雪,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其实她掩饰得一点也不好。“十一年前,他不顾一切的救你,你就该知道,他爱你,即使你对他的爱漠视,而他对你的包容几乎没有极限,你知道吗?你昏迷的时候,他宁可一命,换你一命,换你一颗心。” “今ri你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吗?”龙雪问道,脸色很难看,没有人比她更不希望,乔莫轻的对她的爱,由乔莫栾口中说出来,更不愿听到,他说乔莫栾有多爱自己,为了自己,宁可一命,换她一命,换她一颗心,如果她的心,可能用换的,她也不会这么爱他,这么执着的爱着他。 “是。”乔莫栾没有一丝犹豫便点头。 “他让你来的?”龙雪推开乔莫栾,凤眸里闪过一丝阴冷,在她即将要得嫁他为妻,幸福触手可得时,她绝不容许任何人有机会毁掉她的幸福。 乔莫轻也不行,如果她不能贪心,让她做出选择,她坐义无反顾的选择乔莫栾,哪怕是彻底失去乔莫轻,她也再所不惜,她心里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她等了这么多年,守了这么多年,执着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如果让她放弃乔莫栾,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去。 人要有目标,才怎么自己的路怎么走,才知道什么是她想要的。 “不是。”乔莫栾摇头,他有些佩服莫轻对小雪的爱,那样的无私,哪怕她一心想要嫁他为妻,莫轻依旧没放弃,依旧那么的爱小雪。 爱情这东西,真是很难懂得明白,他爱汝阳,小雪却爱他,莫轻爱小雪,他们四人之中,谁都没有轻松过。 爱的人会累,被爱的人也会累,他爱汝阳,却感觉到累了,被龙雪爱着,除了累,更多的是无奈。 “不是?”龙雪冷笑一声。“你真以为他不知道你进宫吗?即便他远在江南,对你的事,他依旧了如指掌,莫栾,你真以为不知晓吗?” “小雪,你不该这么怀疑他,也不该这么说他,以他今日的身份,待你之心已然够诚,对你的爱已经伟大了,你不该如此。”乔莫栾无奈的说道。 “不该如此?”龙雪转过身望着乔莫栾,凤眸里闪烁着泪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该如此,那么,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回应他的爱是吗?可是,莫栾,你知道我爱的人不是他,如果他爱我,我就必须回应他的话,那么,莫栾,我这么爱你,你为何不回应我,给我同等的爱?” “莫轻爱你。”乔莫栾除了这句,他真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在得知莫轻爱龙雪后,他才知道,这些年莫轻对他的怨恨起源于何处,本原是他在怨莫轻,熟不知,他才是那个被怨恨的人。 龙雪不停的摇头,望着乔莫栾,哽咽道:“你知道,他的爱,不是我想要的。” 乔莫栾微一蹙眉,轻声道:“得知你葬身火海,好不容易扑灭了大火,却只是一具烧焦的尸体,那*,我抱着烧焦的尸体坐在悬崖边,那时候,我以为,这一生都无法从你的死中走出来,直到柳止柔的出现,不过否认,起初我只是利用她,在我的心扉渐渐为她敞开时,她却离开我,义无反顾的进宫为妃,那时候我也以为,我无法走出她给我的阴影,直到汝阳的出现,先是对峙,最后好感,再是深爱,小雪,那一刻,我才真正懂了自己的心,对你跟柳止柔都不是爱情,而是一种亲情。” “不可能,不会的。”龙雪摇头拒绝相信他的话,什么叫对柳汝阳是爱情,对她们却是一种亲情。 “小雪,如果汝阳重蹈柳止柔的覆辙,我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奔去别的男人的怀抱,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抢回来,哪怕是她不爱我了,就是囚禁我也要将她囚禁在我身边,这就是我的爱,没有放手,只有强势。”乔莫栾坚定的说道,这是他的心内真实的想法,他不能让汝阳离开他,绝不允许,任何人都别想将她从他身边夺走,任何人。 “呵呵!”龙雪突然疯狂的笑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出来了,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如此坦然自若的说他爱汝阳,她知道他爱上了柳汝阳,她住乔府这些年,在她面前,他都不曾表现出他爱柳汝阳。 以前他不知道真相,她可以原谅,可是现在,她告诉了他真相,他还是爱柳汝阳,今天这样的她,自己都讨厌,这都是柳汝阳造成的,如果没有柳汝阳那把火,她就有不一样的结果,他娶她是必然,就是因为柳汝阳,她成了人不了,鬼不鬼的活了这么多年。 他不仅不帮她报仇,还在站她面前,说爱柳汝阳,皇兄是这样,他也是这样,柳汝阳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们都这般迷恋她。 她以为心不会痛,可她忘了,血淋淋的伤口是会结痂,可是伤口依旧在,提醒着她曾经所受的伤。 原本她以为,心再痛,就算是心死了,只要还有一息尚存,依然可以复活。 “乔莫栾,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这么爱你,你却这样对我,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可知,如果不是柳汝阳,我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潇洒的活着。”龙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飘渺般的不真实,似在回忆心碎时的痛楚。 乔莫栾蹙眉,她的语气太过平静,平静得令他心如刀割,他无法忽略她对他的恩情,即便在他看来,她对他的恩情,在他将汝阳推出去,为她挡下危险那一刻便已经还清。 可是,有些恩情,想要还清,谈何容易。 沉默片刻之后,龙雪的声音又响起,朦胧中带了几分飘忽:“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被救,我不该坚强的活下来,我不该找你,我不该以恩人的方式留在你身边,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跟柳汝阳之间的障碍,你不想娶我,我不逼你,圣旨的事,我会去跟皇兄说,我祝福你们,真心的祝福你。” 最后“真心”两字,龙雪是咬紧牙关,从牙缝里迸出。 “小雪。”乔莫栾本欲抬手抚摸她的长发,在龙雪闪烁着泪花的目光下,手尴尬的僵在半空许久,终是缓缓收回。 “我爱她。”深情执着的三个字,从乔莫栾口中说出来,顿时将压在龙雪头的巨石掀起。 龙雪无语,闭上双眸,泪无声的落在心里。 他爱她,他爱她,那个“她”不是自己,而是柳汝阳,他爱谁都可以,她都能接受,毕竟面对这张脸,她都很厌恶,这不是她的脸,再美丽妖艳都不是她的脸。 “能再抱我一次吗?”龙雪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他。 乔莫栾心一酸,这样的她,他拒绝不了,除了爱她,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她。 乔莫栾长臂一伸,将龙雪搂在怀中,他来这里,就要做个了断,他想清楚了,他什么都可以失去,什么都可以没有,不能失去汝阳,不能没有汝阳。 龙雪闭上双眸,七年的折磨与信念,刻骨的相思,三年的相望相守,此刻相依相偎真希望是永恒。 她多希望此刻能停留,可是她心里清楚,他的话说到这份上了,下一刻的决别已经成定局,他不再给她希望,不再给她幻想,有时候,他的残忍不比柳汝阳当年对她的伤害,柳汝阳再伤害她都是身,满身的痕迹,证明柳汝阳伤害过她,可他给她的伤害是心,没有痕迹,却是致命的痛。 他的深情,给了柳汝阳,他的眷恋,给了柳汝阳,而她,早在她被困在大火中那一刻就结束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承认。 她不承认,因为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你真的那么爱她吗?”龙雪闷闷的声音在他胸膛传来。 “爱。”一个坚定的字,断了龙雪的念想。 “爱。”龙雪喃喃念着这个字,双手抵在他胸膛,轻轻的将他推开,转身迈步,步伐虚浮给人一种她随时会倒的感觉。“你走吧,圣旨的事,我会跟皇兄说。” “你真放下了?”乔莫栾问道,她对他的执念有多深,他心里清楚,不是一句话就能让她放弃,若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 “放不下又如何?放不下,你就会怜惜我,愿意娶我为妻吗?”龙雪没有停下脚步,真可笑,他还好意思问她放下了吗? 第230章 她的转变 她放不下,若是放得下,她就不会活得这么痛苦,这么辛苦了。 “小雪。”除了叫他的名字,乔莫栾真不知如何开口,犀利的目光里有不忍,也有执着的决绝。 “如果我再坚持下去,我失去的就不只是你,我会失去至亲,皇兄对她的在乎程度超出我想象,我更无法承认你的憎恶的目光,还有令我悔恨一辈子也得不了东西,我怎么还敢坚持下去,怎么还敢奢望得到你的爱?”龙雪似乎自卑的说道。 她不是责怪,只是因为他已彻底放弃她,她责怪的是柳汝阳,因为是柳汝阳害她失去了他。 而皇兄呢?此刻她才觉悟,皇兄疼爱她是真,十一年的分离,在皇兄眼里她已经不是唯一,她不过是皇兄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她没有资格与皇兄抗横。 柳汝阳?她不会让柳汝阳好过,得不到,她宁可毁掉。 乔莫栾望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走进垂帘内,才转身阔步离开。 听到关门声,龙雪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紧闭的房门,眸光划过一抹算计,她不会放弃,坚持了这么多年,若是放弃,那便是死,她已踏上一条不归路,没有回头的余地,只有勇往直前,什么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只要最后能得到他,使什么卑鄙手段都不重要。 轰隆几声闷响,白色闪电划过苍穹,随即倾盆大雨轰然而下。 明明是白天,转眼间,天地之间一片迷蒙。 汝阳站在院中,全身片刻间已经完全湿透,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漫妙的曲线,说不出的冰冷,一如她此刻的心。 柳止柔给她带来的消息,的确让她震惊不已,三胞胎...... 怪不得,原来并非她多想了,而是...... 汝阳深吸一口气,他为什么这么狠心,将她的两个孩子扼杀掉,悲痛的同时,汝阳也震惊,随即是疑问。 如果两个孩子真被乔莫栾给扼杀掉了,死了的孩子,还会长吗?她的肚子为何那么大? 太多的疑问苦恼着她,连找谁问都不知道。 欧阳怀寒是乔莫栾的兄弟,他既然帮乔莫栾隐瞒她,现在她去兴师问罪,他会如实回答吗?不用想,即便是你将刀放在他脖子上,也会是三缄其口。 想到那两个孩子,汝阳的心仿佛被一只巨手紧抓着,当年她的肚子大的出奇,她都怀疑是双胞胎,不只一次两次的问过欧阳怀寒,每次他都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只有一个孩子,他们一直都在骗她,岂止双胎胞,是三胞胎,三胞胎啊! 汝阳衣袖下的手紧攥成拳,压抑着想要杀人的冲动。 从皇宫出来,乔莫栾冒着大雨,脚不停的朝乔府的方向跑,来到梅院,映入视线内便是汝阳站在大雨心,乔莫栾蹙眉,脸色沉了沉,下这么大的雨,她怎么站在院子里淋雨,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吗? “汝阳。”乔莫栾一个箭步来到汝阳面前,搂着她的腰,将她带到屋檐下。 汝阳先是一愣,在乔莫栾欲将她带进房间,汝阳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汝阳,别闹了,你生我的气,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别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乔莫栾不顾她挣扎,死死的将她禁锢在怀中。 汝阳依旧挣扎,最后没力气了才停止挣扎,任由乔莫栾抱着她,以往,他的怀抱是温暖的,可以温暖她冰冷的心,而此刻,他的怀抱不再温暖,她只觉得冷,仿佛处身在冰天雪地般,冷得她的心都在颤抖。 他怎么能这么恨心,那可是两条生命,就他一句话,那两个孩子扼杀在她腹中,即便那是为她着想,可他也不能私自决定,她是孩子的母亲,她有权力知道,即使会痛,会很难做决定。 再痛,再难做出决定,她也有知道的权力,她也有决定权,不告诉她,将她瞒在鼓里,就能瞒天过海了吗?她就不会怪他了吗? “汝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莫栾低眸看着怀中的人儿,打湿的秀丝紧贴在脸颊上,给人一种心酸的感觉,还有那连眉宇间都是悲哀,乔莫栾心咯了一下,有一种大难临头的觉悟,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在这期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至于是什么事,他不知道,也不敢确定,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你当时怀的是什么心?”良久,汝阳才喃喃问道,悲怆的目光带着一抹恨意。 乔莫栾沉默,他以为汝阳是问他,将她推出去,给龙雪挡下危险,当时他怀的是什么心?自从那件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问他。 她站在院子里淋雨,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汝阳,我......”乔莫栾我不出来,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能告诉她,他不想将她推出去,他只是判断错了,以为那个黑衣人是古夜,如果是古夜,这一出就是古夜特意安排,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虽不知道他的目的,但他敢肯定,古夜是绝对不会伤害她,所以,才安心的将她推出去,只是没想到,他判断错了,那个人不是古夜。 过了这么久,现在想到那一幕,他的心还是会颤抖,如果古夜晚一步,那一剑就穿透她的身体,活了快三十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判断错,第一次判断错付出的价值就是失去心爱的人,想想都心悸。 “你在做出那样残忍的决定时,有想过我吗?”汝阳又问道,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心悸,他在做出那样残忍的决定时,有想过她知道后,会怎么样吗? 他连给她权力的机会都剥夺,她不相信,事情就毫无转念,一点奇迹都没有,她只相信,只要坚持,只要不放弃,事情到最后就有转机,可惜,他还是...... 为了龙雪,这三年来,他们都过得很辛苦,后来龙雪说出所为的真相,接着是龙绝赐婚,他将她推出去为龙雪挡下危险,龙雪怀孕的事,都没给她这么大的打击,没给她这么痛心的感觉,那可是她的孩子啊! 如果那两个孩子还在的话,都跟轩儿一样大了,她甚至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其他事,她都能给他找理由,说服她,可是孩子的事,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此刻,即使两人近在咫尺,汝阳却有一种,心已然远隔万水千山,遥不可及。 “对不起。”他不想提起古夜,除了对不起,乔莫栾真不知道说什么。 汝阳无语,只是收紧了圈在他腰身的手臂,贪婪的汲取这片刻的温暖。 此生,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在他怀里,最后一次,放任自己在他怀里。 感觉到她回应,乔莫栾心中一喜,抬起头向前方看去,夜晚加上大雨,根本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苍茫夜雨中,天地间一片昏暗,仿佛整个世间,仅有两人的影子为伴。 这场大雨,来得太突然,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痴恋感叹悲泣,又似是惩罚,惩罚着他年少轻狂,惩罚着她的贪婪。 雨势丝毫不减,电闪雷鸣,在天际猖狂而笑。 乔莫栾低下头,看着怀中人儿一动不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背。“汝阳,你的衣衫湿透了,我们进去换一身,不然会受寒。” 汝阳抬起头,他怎么能如此平静,他是愧疚,两个孩子,两条生命,他一句对不起,就会得到原谅吗? “对不起有用吗?”汝阳问道,趁乔莫栾一愣之际,猛的将他推开,乔莫栾没想到她会突然将自己推开,脚下一个跄踉,后退一几步。 乔莫栾抬头,雨水从他湿淋淋的发间流淌下来,顺着他的脸庞滑下,汝阳脸上也是水,只是那里面掺杂的或许还有酸涩的泪水,只是此刻已被肆虐的风雨所掩盖。 “对不起有用吗?”汝阳逼问,在问他,亦是在问自己。 对不起有用吗?如果对不起有用,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为了仇恨而疯狂的活着。 “汝阳。”乔莫栾来到她面前,抬起手准备摸她的脸颊,却被汝阳后退一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别用我的手碰我。”汝阳盯着他的大手,那里有她两个孩子的血,别不是被他亲手所杀,可是,是他下的令,如果没有他的命令,欧阳怀寒是不敢这么做,欧阳怀寒对乔莫栾的话言听计从,她不该那么相信欧阳怀寒,当时,若是她再细心一点,对乔莫栾不是那么的信任,她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就能没事,奇迹在她身上发生过,就一定会发生第二次。 人在绝望的时候,除了求神就是相信奇迹,没有办法,除了相信,就是坐以待毙。 “乔莫栾。”大手僵硬的空中,乔莫栾审视的眸光瞬也不瞬的看着汝阳,她的话,她的表情,提醒着他,她不是为他将她推去给小雪挡危险的事,也不是古夜为了救她,给她挡下擦有剧毒的剑。 除了那件事,还有什么事会令她如此? 第231章 当年真相 不顾她的挣扎,乔莫栾打横抱起怀中的汝阳,朝房间里走去。 雨愈急,风更狂! 风声,雨声,呼啸而过。 衣裳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之上,苍白的面容映射在乔莫栾的眼眸之中,令他心疼不已。 乔莫栾先让兰姨准备热水,褪去她身上打湿的衣裳,汝阳出奇的没有挣扎,任由他褪自己身上的衣裳,只是那呆滞的神情令人担忧,还有看着他时眸光里时不时散发出来的恨意。 她恨他,这个认知让乔莫栾心抽了起来。 他到底是错了吗?可又错在哪?她的话让他似乎毫无头绪,却隐约觉得不安,似乎他害怕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当年的事,只有他跟欧阳还有龙傲知道,他们都不可能背着自己将事情告诉她,所以,排除这件事的可能,可是,到底是为何事,又不像是对他将她推出去为小雪挡下危险而耿耿于怀。 乔莫栾不知道,冥冥之中,一切已然注定,一切已成定局。 客栈,柳止柔冒着大雨来到客栈,直接上了二楼,连门都没敲,便推门而进,那么急切,然而,在她还没关上门时,清脆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是那么的恶毒。“告诉她了?” 柳止柔关门的手一顿了一下,待她将门关好,来到带着面具的古夜面前,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此刻的古夜,站在窗户前,像是猎人在等待着自己的猎物上钩,柳止柔的手有些发麻。 “嗯。”最终,柳止柔还是点了点头。 古夜高大魁梧的身躯难以察觉的颤抖一下,转过身看着柳止柔,是那么的平静,柳止柔想从他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找出一些情绪变化。 “知道真相后,她的反应如何?”古夜迈步,与柳止柔擦肩而过,落坐在桌前,端起早已经凉了的茶杯,优雅的品着,借着饮茶的动作来掩饰他内心的燥动。 从她对轩儿的疼爱,他就知道,她很喜欢孩子,如果让她知道,她原本怀着三胞胎,却因乔莫栾,让她失去了两个孩子,她一定无法再也乔莫栾继续下去,一定会离开乔莫栾,可那样的话,她是带着恨,带着仇,而诀别,这是他想要的,又不是他想要的,他不忍心她伤心难受。 等她跟他一起离开后,他一定会告诉她实情,那两个孩子...... 不,他不能告诉她实情,那样的话,她就不恨乔莫栾了,转而恨他。 他也不敢想象,若是告诉她,轩儿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早就死了,乔莫栾救出孩子时,孩子已经死了。 “很平静。”柳止柔想了想,吐出两个字,除了平静,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汝阳的反应,也令她惊讶,在听到这样的事情后,怎么能如此平静。 古夜眼眸一怔,深邃的眸子震惊,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平静,怎么会是平静?以他对她的了解,在知道她当年怀着三个孩子,却被乔莫栾扼杀了两个,她不该是平静,而是歇斯底里的吼,想要找乔莫栾报仇雪恨。 “然后呢?”古夜又问道,紧攥着手中的杯子。 柳止柔苍白的脸色,眼眸愣住了,在古夜凛冽的目光之下,说道:“她让我离开了。” “你怎么能离开。”古夜再也忍不住,薄唇溢出冰冷的声音,剑唇抿起,声音不自觉的颤抖。“谁许你离开的?嗯,谁许?” “我......我......向你汇报。”柳止柔退后一步,不觉有些害怕起来。 “汇报?”砰!手中的杯子被古夜捏碎,起身,咬牙切齿的瞪着柳止柔,沾有血的大手扣住柳止柔的下巴。“滚。” 如果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他真想掐死她。 柳止柔连滚带爬的逃开,她真的害怕,刚刚那眼神,分明是想杀她的眼神。 柳止柔走后,古夜没有一丝迟疑,施展轻功朝乔府的方向狂奔而去,她不该这么平静,若是平静,那么...... 梅院很平静,除了雷电雨声,便无其他声音。 古夜心急如焚的来到梅院,映入视线内,便是乔莫栾给汝阳洗澡的一幕,那样的平静,平静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古夜甚至都怀疑,柳止柔是梦游,她根本没将真相告诉汝阳。 因为汝阳坐在浴桶里背对着古夜,他看不见此刻汝阳脸上的表情,如果是他看到,一定不会怀疑柳止柔了。 这一幕,很和谐,很令人羡慕,却刺痛了古夜的眼,难道说......也对,她连龙雪怀了乔莫栾孩子的事都能接受,还有什么事是她不能接受的,他错了,低估了她对乔莫栾的感情与执着。 看来,这味药下得太轻了。 没勇气再看下去,古夜转身离开,来无影去无踪,在他那么担忧的赶来,目睹的却是这一幕,嫉妒得令他眼红。 这是她逼他的。 古夜并没有回到客栈,而是去了竹院。 “你来做什么?”见到古夜出现在竹院,乔莫轻很是意外,他们有多久没有联系了? “可以施展你的计划了。”古夜没有多话,直言。 “什么?”乔莫轻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在龙绝下旨赐婚,他就要施展计划,是古夜阻止了他。 没有理由,如果他敢擅自开动,后果自付。 古夜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莫明其妙的乔莫轻,思忖着,他到底受了什么打击,他可不觉得古夜突然开窍了,也不会觉得,古夜看他痛苦,所以发善心了。 乔莫轻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天亮,整个京城都知道,汝阳当年怀的是三胞胎,被乔莫栾扼杀在她肚子两个,不仅如此,她刚生下孩子,除了两个死胎,唯一一个存活在出生就被人抱走,下落不明,待乔莫栾等人救出孩子,而孩子已经夭折了。 现在的乔轩,根本不是汝阳所后,而是汝阳失去孩子时神智不清,不知她从哪儿抱回来的孩子,乔莫栾怕她伤心过度,对此,他也只能默认。 当年的事,在京城内传得沸反盈天,青枫得到消息,立刻向乔莫栾汇报。 “什么?”听完青枫的汇报,乔莫栾几乎快要崩溃了,同时,也让他知道,汝阳为何如此了,原本她是知道当年她了三胞胎。 真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乔莫栾一时没有办法,下令禁止传言已晚,汝阳是先知道真相的,到底是谁告诉她的?当年的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莫栾,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欧阳怀寒跟龙傲也赶了来。 “不知道,不知道。”乔莫栾痛苦的抱着头,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突然的令他措手不及,根本想不到对策的办法。 “莫栾,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当年的事,就连三岁孩童都知道。”欧阳怀寒有担忧的看着乔莫栾,他在王府听到下人们谈论,还以为自己是梦游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整个京城都在传,还有轩儿的事。 他不敢想象,若是汝阳知道轩儿不是她的孩子,她一定会崩溃。 “汝阳知道此事吗?”龙傲问道,乔府别在谈论,但是梅院是禁地,没有人来梅院,汝阳应该还不知道。 只要汝阳不知道,他们还可以想办法补救,此刻,龙傲多庆幸,梅院被莫栾设为禁地,没有人敢随意闯进来。 “昨夜她就知道了。”乔莫栾抱着头,她在雨里站了这么久,她该有多痛苦,昨夜他就该发现,她问的话,他还以为是因为他将她推出去给龙雪当下危险,刚开始她没有找他追问,过了一段时间,她不会再追究,他该知道的,他该察觉。 其实,他察觉到了,只是不敢相信,还有不愿相信。 “现在怎么办?”欧阳怀寒问道。“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是谁告诉汝阳的,昨天有谁找过汝阳?” 最后一句,欧阳怀寒问到点子上了,乔莫栾看向青枫。 “帝后。”青枫回答,他没有偷听她们的谈话,是兰姨在送柳止柔离开的时候,兰姨叫她大小姐,他才知道,她个丫环是柳汝阳易的容,也难怪主母会见一个丫环。 “柳止柔。”乔莫栾咬牙切齿的嚼出这三个字,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他在湖边撞见一个丫环,当时他就觉得奇怪,那个丫环不仅不畏惧他,还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自己。 原本,她是柳汝阳易的容。 “柳止柔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情?”欧阳怀寒问道,在他看来,当年的事就只有他们三人知道,绝对其他人知道,而柳止柔却知道,当年没有说穿他们,反而在三年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在此时,她对汝阳说出当年的事,无疑不是在他们之间划下一刀,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分开,让汝阳恨莫栾,让他们夫妻从此分道扬镳。 柳止柔这一招,真够狠的,也真能忍耐,知道他们的秘密后还能忍这么久才说出来。 “这事没这么简单,先不说柳止柔没这么大的能耐,就算是有,她也不可能忍耐这么久。”龙傲说道。 第232章 你的儿子 “柳止柔。”乔莫栾喃喃念着她的名字,伸手将腰间的荷包取下,打开荷包,里面静静的放着一缕青丝。 多少年了,他已经记不清楚,它时刻在他身边,即使她离开之时,即使汝阳的出现,也未曾离身,仿佛是一种习惯,是一种眷恋。 乔莫栾将发丝取出来,将那缕*着无限眷恋的发丝缓缓自指间散落,望着那发丝在空中不停飘飞,忽然之间,乔莫栾感到一阵空落的心酸。 微微扬起嘴角,尘前过往,一并舍弃。 “全力追查柳止柔身后的藏镜人是谁?”乔莫栾以命令的口气说道,柳止柔没有这个本事,她身后一定有一个藏镜人,可以给他们重创,还令他们措手不及,对当年的事了如指掌,在这世上,没有几人。 “古夜已经死了,还有谁跟你过不去呢?”欧阳怀寒喃喃念道。 “古夜未必死了。”乔莫栾说道,古夜是什么人,岂会这么轻易就死掉,他怀疑古夜给他们设了个局,把他们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你的意思是......他诈死?”欧阳怀寒想了想,也并无这个可能,那毒是无药可解,可是...... “傲,别再漠视柳无双了。”乔莫栾没有回答欧阳怀寒的话,反而是提醒龙傲,柳止柔在皇宫里,给她穿针引线的人肯定是柳无双。 龙傲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了解。” 他懂乔莫栾话中意思,别再漠视柳无双了,是时候收拾她了。 欧阳怀寒跟龙傲离开后,乔莫栾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也起身来到汝阳的房间里,落坐在*边,望着紧闭着双眼,即使睡着了,那眉头依旧紧眉,她睡得并不安,想想也对,在她知道当年的事后,她怎么能睡得安稳。 那眼角溢出的泪水映出岁月的痕迹,乔莫栾伸出手,为她擦去那泪水。 “轩儿。”汝阳喃喃的念着,紧抓住乔莫栾的大手。 听到她叫轩儿,乔莫栾心都紧了,他可以肯定,柳止柔一定没告诉她,轩儿不是她亲生的,否则她一定崩溃,三个孩子,到最后没有一个存活,有两个孩子是因他而起,还有一个他无能为力。 “汝阳,对不起,是我没救回孩子。”乔莫栾握住她的手,抵着他的下巴,眼泪滴落在汝阳手背上。 去而复返的欧阳怀寒,见乔莫栾落泪,目光一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莫栾。”欧阳怀寒犹豫了一下。“有件事,我隐瞒了你,当年......我没有听你的话......” “什么意思?”乔莫栾背脊一僵,什么叫他当年没有听自己的话,他指的是什么话。 “汝阳生下的是三个孩子。”欧阳怀寒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或许,那两个孩子还活着,莫栾,对不起,我不想骗你,但我狠不下心,每当看到她用盼望的目光望着我,还有对我的信任,我就狠不下心来,我骗了你,也骗了她,她很勇敢,我有信心,她当年一定将三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此刻,乔莫栾的心很复杂,很庆幸欧阳怀寒对他的隐瞒,还有他的话,虽不肯定,但有一线希望,他都要去找,付出一切,都要将孩子找回来。 “汝阳,听到了吗?那两个孩子还活着。”乔莫栾将这个消息急切的告诉汝阳,只要那两个孩子不是他扼杀掉的,她都不会恨他,他承受不了她对自己的恨。 欧阳怀寒看着乔莫栾脸上那笑,那是释怀的笑容,突然觉得,他应该早点告诉莫栾这个件事,莫栾就不会这么自责。 欧阳怀寒起身,将空间留给两人,门口青枫跟兰姨各站在一边,看着两人,欧阳怀寒尴尬的笑道。“你们没听到什么吧?” 其实,听没听到都无所谓,不知为何,欧阳怀寒希望他们没听到。 青枫跟兰姨互望一眼,说道。“什么都没听到。” 欧阳怀寒松了口气,拍拍胸膛,说道:“那就好。”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两人异口同声。 “咳,咳,你们......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欧阳怀寒手指的他们,被气的说不话来。 竟然敢耍他?竟然敢耍他?在这世上,敢耍他的人真没几个,这两个没良心的。 “欧阳大夫,外面传言是真的吗?”兰姨问道。 欧阳怀寒敛起思绪,郑重的点头,青枫又问道:“刚刚你跟家主所说的属实吗?” “废话。”欧阳怀寒瞪了青枫一眼。“你以为乔莫栾是谁?如果不是属实,我敢在他面前这么说吗?还有,不许你对这件事情的怀疑。” 青枫不语,兰姨一脸凝重,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小姐怀的是三胞胎,即使她听得不是很明白,大概意思却是很懂了。 皇宫。 “当年柳汝阳真怀有三个孩子吗?还莫栾扼杀掉了两个。”龙雪小声的问着宫女。 宫女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她也是刚刚听其他宫人们谈论的,据说宫外传得沸反盈天,到底传言,还是实情,没有人知道。 龙雪暗想,应该不会是真的,如果当年龙雪怀着三个孩子,还被莫栾扼杀掉两个,柳汝阳不可能不知情。 一个人能创造出鬼斧神工的景象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编织不出来的,如果当年柳汝阳真怀了三个孩子,早已扬名万里。 “啊!”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拍了一下,吓得龙雪尖叫一声,瞪着宫女。“你想干什么?” “公......公主,帝君要你去御书房。”宫女声音有些颤抖,她也被龙雪给吓着了。 龙雪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手不着痕迹的朝右边指了一下。 “公主......”宫女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窗户外迅速的闪出两来个身影!原来公主刚刚是提醒她有人靠近。“公主。” “别担心,他们的目标不会是本宫。”龙雪说道。 宫女松了口气,不是她们,她就放心了。 龙雪又说道:“你去回话,就说本公主身体有些不适,不能去御书房了。” “可是公主......” “没有可是。”龙雪打断宫女的话,不让她把话说下去,没有可是,她说不去就不去,此刻皇兄叫她去御书房,不难想到是为何事。 不管宫外的传言是真是假,反正她当真就是了,看来不需要她动手了,只要静观其便,最后的赢家一定是自己。 御书房。 “你说什么?”龙绝蹭的一下从龙椅上跳了起来,他没有出宫,不知道宫外的传言,从昨天他就未离开过御书房,自然没听到宫里人谈论。 “到处都传遍了,当年乔夫人怀了三胞胎,被乔当家扼杀掉两个,还有,现在的乔轩,也不是乔夫人跟乔当家的儿子。”太监总管重复了一遍。 “荒唐。”龙绝一掌拍在案桌上,对于当年汝阳怀了三个孩子,他很震惊,不过,轩儿不是她跟乔莫栾的儿子,这句话他们是从何而知。 轩儿不是汝阳跟乔莫栾的孩子吗?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轩儿就是她跟乔莫栾的孩子,倏地,龙绝想到轩辕说的话,他将轩儿抱走,换了一个死婴,他们该不会...... 不行,他要出宫,要将轩儿的事情向汝阳说清楚,接踵而来的打击,她一定会承受不了,尤其是轩儿的事。 无论传言是真还是假,无风不起浪,再说,传言若是真,那两个孩子没了,轩儿又不是她的孩子,等于是三个孩子都没了,这样的打击,她能承受得了吗? 龙绝不敢想象,她一定会疯掉。 龙绝没有一丝迟疑,连龙袍都没换,直接出宫了。 乔府,梅院。 汝阳依旧没醒来,乔莫栾守在她*边。 “姑爷,三少爷要见你,说有重要事跟你说。”兰姨进来,站在乔莫栾身后。 “让他离开。”这时候他谁也不想见,只想在她醒来,他就告诉她,那两个孩子,有可能还活着。 “姑爷,三少爷说事情很重要,一定要告诉你,否则你会后悔。”兰姨特意加重“重要”跟“后悔”四个字。 乔莫栾愣了一下,握住汝阳的手紧了紧,很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重要事?不去他还要后悔。 乔莫栾想了想,最终还是将汝阳的手放进被子里,交待了兰姨一句,便去了书房。 “什么事?”来到书房,乔莫栾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 他没有时间跟莫轻闲扯,听完莫轻所谓的重要事后,他还要去守着汝阳,等她一醒,他就告诉她。 “大哥,大嫂没事吧?”乔莫轻问道,他对汝阳的关心,并非虚情假意,因为汝阳对他无条件的信任,说真的,不感动那是假的,连他都不知道,她为何这么信任他,只要他说,她就相信,即使他是骗她的,她信以为真。 “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要事?”乔莫栾目光一寒,若这是他所谓的重要事,一定会揍他。 “当然不是。”乔莫轻摇头,在乔莫栾没耐心的目光下,深吸一口气,说道:“轩儿是乔家的子嗣,他是你的儿子,亲生的。” 第233章 大结局(一) 乔莫栾离开书房,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汝阳,即便汝阳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路过窗户,余光瞄见房间里另一抹身影,乔莫栾目光一睁,龙绝背对着他站在汝阳*前,兰姨趴在*边,一看便知被龙绝弄晕了。 乔莫栾本想立刻从窗户跃进,在听到龙绝的话后,打消了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乔莫栾走出了梅院,来到湖边,迎风而站,乔莫轻的叙说,还有龙绝的话,他知道都是真的,当时的乔莫轻,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怪不得,那次他醒来之后,对那个女人心生厌恶,原本还以为是因......怪不得在见到汝阳,撞到她的身子,觉得如此熟悉,舍不得放手。 原来...... 轩儿是他的儿子,是他跟汝阳的儿子,他跟汝阳的儿子并没有死,那个孩子没有死,他被轩辕换掉了,怪不得...... 每次见到轩儿,虽然他将轩儿当成亲生般,但心里还是过不了那个坎,轩儿不是他的儿子,汝阳在他之前有个其他男人。 这是他的心结,现在被告之,轩儿是他的儿子,又想到真的轩儿死了,等于是刚刚上天堂,又重重的跌落,而龙绝的话,又将他拉回天堂,此刻,很难形容他的心情。 还有欧阳的隐瞒,乔莫栾突然觉得,上苍是眷顾他的,那两个孩子没死。 房间里。 “汝阳,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龙绝看着昏迷不醒的汝阳,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她依旧昏迷不醒。 龙绝有些急,这是乔府,汝阳这个状况,乔莫栾随时会回来,这时候与乔莫栾撞见,又免不了一场恶战。 对乔莫栾,他还是有怨,即使现在小雪死而复活,对乔莫栾的怨恨已经根深蒂固习惯了,其实,他真正该恨的人应该是汝阳,不知为何,听了小雪说出当年放火的人是谁,第一想法不是为小雪报仇,而是想办法说服小雪放弃仇恨。 赐婚,是想弥补小雪,也是惩罚乔莫栾,同时也心疼汝阳,他知道她的个性,刚烈的令人吃不消,她绝对不会同意与小雪共侍一夫,乔莫栾若是顺旨娶了小雪,势必会失去汝阳,所以,他心里很清楚,乔莫栾是绝对不会顺旨娶小雪。 为了让小雪死心,断了她的念想,即使有圣旨,乔莫栾也不会娶她,这样她还有什么坚持的理由。 昨天小雪求他,收回圣旨,他没有迟疑,答应了她,只问了她一句。“放弃了吗?” 小雪没有回答,只是苦涩的笑,他看得出来,小雪没有放弃,但小雪却主动提出取消婚事,这也是一种好的现象,现在不能放弃,迟早她会想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与其嫁一个自己爱的人,不如嫁一个爱自己的人。 小雪死而复活,他不是没查过,这十一年来,小雪的事情他都知道,包括她跟乔莫轻的关系,他现在怀疑,小雪腹中的孩子是乔莫轻的,小雪坚持说是乔莫栾的,他没有反驳她的话,孩子还没有生出来,现在说这些言之过早,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知道孩子是谁的。 皇宫。 龙雪因梦魇的纠缠睡得极度不安,大手紧攥着*单,面色苍白,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际溢出,嘴里呓喃着。“不是我......不是我......滚开,别来找我,你不是我害死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弄掉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鲜红的血,刺痛她的双目,那面目全非的人,即使看不清她的长相,龙雪却深知那是谁。那被划破的肚子,能清楚看到里面的东西,那紧闭的双眼,狰狞的表情之下,是无尽无休的恨意,是悲痛欲绝的绝望。 突然,原本躺在地紧闭着眼睛的人睁开眼睛,趴在地上,抱着她的双腿,一地的血流淌在她脚边。“龙雪,你会遭报应,你会遭报应,你害了我,你害了我未出世的孩儿,你这样对我,对我的孩儿,你会遭报应,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会化为厉鬼,夜夜纠缠着你。” “啊!莫栾,救我,救我。”龙雪想挣脱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龙雪,你毁了我,为何还要对我如此残忍,为何要对我未出世的孩儿如此残忍,龙雪,我恨你,永无止尽的恨你,生生世世不可原谅。”倏地,抱着她双腿的人站了起来,随着她的走动,在空中飘荡着,转身朝她的*走去,然后乖乖的躺回*上,闭上眼睛,嘴里却在叫嚣着。“哈哈哈,冤有头,债有主,龙雪,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夜夜纠缠着,龙雪,你等着,你会得到报应,我要你跟那些臭男人生不如死,哈哈哈,龙雪,你等着,我会回来找你讨还,我会回来......哈哈哈......” “杜菱儿。”龙雪艰难的从嘴里叫出三字,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人儿,想去将*上的人拉起来,那是她的*,她不许这个脏女人霸占,刚抬起脚,一团肉乎乎的东西,满身是血,骤然伸出婴儿般的小手,紧紧的抱住她抬起来的腿。 “啊!”尖锐的惊叫声顿时响彻而起,龙雪抬起脚,想将脚边那一团肉乎乎的东西踢开,然而,那东西仿佛黏在地上了般,任由她如何踢都踢不开,除了惊恐的尖叫,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见龙雪害怕成这样,那团肉乎乎的东西,突然睁开眼睛,望着龙雪,居然开口了。“坏人,你为什么要害我娘亲,为什么要害我?坏人,我不要死,我要娘,坏人。” “啊!不......”一声一声的惊叫,龙雪猛的从噩梦里惊醒,坐起身,抓住*单的大手颤抖着,汗水湿透了白色的*。 龙雪环视一下四周,才知是自己的寝宫,又做噩梦了,自杜菱儿死后,同样的噩梦折磨了她。 龙雪惊恐的喘息着,抱着头,愤愤的道:“杜菱儿,你都死了,为什么不放过我,害你的人不是我,是柳汝阳,你该找人报仇的人不是我,你该去找柳汝阳,她才是害死你真正的凶手,是柳汝阳害了你,你凭什么做鬼也不放过我,夜夜纠缠着?” 是柳汝阳害的杜菱儿,对,是柳汝阳害的,如果不是柳汝阳,她不会找上杜菱儿,如果不是杜菱儿自己不识相,她也不会对杜菱儿下毒手,这一切都是柳汝阳的错。 “她夜夜纠缠的人,岂止是你一人。”乔莫轻刚走进龙雪的寝宫,就听见龙雪的话,踱步向*,坐在*边,揉搓着自己的脸,那一脸憔悴的面容,不难想象,也是从噩梦中惊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见乔莫轻龙雪如见救星,他若是没说这句话,她一定会扑进他的怀中,听到他这么说,她连扑进他怀中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人啊!不能做亏心事,良心会受到谴责不说,还夜夜被噩梦惊醒。”乔莫轻看着龙雪说道,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偏偏这些事,我还不敢告诉别人,只能压抑在心底,压抑可真是一种酷刑,折磨得我精疲力竭。” 杜菱儿的事,乔莫轻有些愧疚,做什么残忍的事,牺牲谁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可是在杜菱儿的事情上,他愧疚了,不仅杜菱儿是无辜的,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如果他没有孩子,还不觉得,他也失去过一个孩子,龙雪腹这个孩子,是他为了惩罚她,她越是不想怀他的孩子,他就越要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他乔莫轻的孩子,一定要从她龙雪腹中出来。 龙雪抬眸看着乔莫轻,汗珠从额际滑落在她睫毛上,语气有些敌意。“你后悔了吗?” “后悔?”乔莫轻苦笑。“我有后悔的权力吗?” 龙雪垂下眼帘,目光闪了闪,随即又抬眸,又问道:“她夜里也回来看你?让你做恶梦吗?你怕了吗?” “咳咳咳。”乔莫轻咳嗽几声,侧目躲开龙雪犀利的目光,杜菱儿不是回来看他,而是回来吓他,索命更贴近。 毕竟,没有他的相助,龙雪不可能害得了她。 如果在龙雪怀上他的孩子之后,知道杜菱儿怀孕,他一定不会这么狠心,只有即将要当爹,有了自己的孩子,才能懂得那种感觉,可惜,他的第一个孩子,终究还是没了,说真的,在得知他的孩子没有了那一瞬间,他恨起了雪儿。 雪儿明明答应过他,为什么还要他的孩子出事?想到柳汝阳为了腹中的孩子可以不顾一切,明明都是为人母的人,差别怎么这么悬殊呢? 龙雪也没去深索乔莫轻诡异夹着愧疚的眼神,也不理会悔恨是不是在他的心里泛滥成灾,龙雪双手抱着头,神情极其痛苦。“你也觉得我很残忍吗?她所承受的,与我当年承受的算得了什么?你同情她了是不是,我当年是如何在死亡连续徘徊,难道你忘了吗?我如何承受痛苦的折磨,有几次想要轻生,你难道通通忘了吗?” 232.第234章 大结局(二) 乔莫轻沉默,龙雪却冷笑一声,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你忘了,你果然还是忘了,我可没忘,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一幕,更忘不了柳汝阳在放火之前那胜利的笑容,还有她的话,“龙雪,你去死。”如此决绝狠毒的话......” “我没忘,我若是忘了,早就把你对杜菱儿做的事告诉汝阳了。”乔莫轻打断龙雪的话。 “呵呵,汝阳,叫得还真够亲密,汝阳,她是你的大嫂,你居然亲密的叫她汝阳,呵呵,我就不明白了,他们这样,我能理解,毕竟对他们来说,我已经死了十一年,他们都偏向柳汝阳,可是你呢?我的痛苦,我所承受的,你是亲眼目睹,你怎么也能像他们一样,被柳汝阳迷惑呢?你怎么能随波逐流呢?乔莫轻,你醒醒,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不是她柳汝阳,是我龙雪,乔莫轻,你怎么也被她迷惑了。”龙雪激动的抓住乔莫轻的肩,一阵猛摇,他还敢说他没忘,这就是他没忘的表现吗? 乔莫轻不语,只是沉默的看着激动的龙雪,这样的龙雪是他陌生又熟悉的,她承受了什么,他都知道,通通都知道,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牵扯无辜,若说狠,从她对杜菱儿的事情上,她的狠毒一点也不输给柳汝阳。 其实,柳汝阳没像她这般折磨谁,柳汝阳只是放了把火,想将龙雪烧死,而龙雪的做法,让你死不如死。 龙雪暖和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不能对轻凶,不能让轻背叛她,若是轻都偏向了柳汝阳,接下来的事情,她打谁帮忙,她心里清楚,对于她这个死而复活的公主,所有人更在乎柳汝阳。 她还需要轻,不能在这时候让轻也离她而去,她不能孤军奋战,她也没这个本事,她的计划里,一定要有轻帮她,就像杜菱儿的事,若没有轻,不可能完成,杜菱儿除了是莫栾的妾,她不是杜家女儿,杜家在京城的权力也不容小窥。 “轻。”龙雪松开紧抓住他肩的手,扑进他怀中,双手颤抖的扯着他胸前的衣裳。“轻,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害,轻,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被杜菱儿的恶梦纠结害了,失去理智了,轻,原谅我。” 乔莫轻搂着她,轻拍着龙雪的后背,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在这个时候,他真的无法给她安居,如果不是他,杜菱儿也不会残死。 “轻,我也后悔了,很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我不该那样对杜菱儿,她是无辜的,如果她肯妥协,肯不那么......轻,我知道后悔了,可上苍不给我后悔的机会。”龙雪声音说的很生情,可是那眼神却是憎恨。 “你真的后悔了吗?”乔莫轻问道,他有些不确定,龙雪真知道后悔吗? “嗯。”龙雪点头,见他妥协了,感叹道:“当面临生死永别,彻底失去的时候,我才体会到,什么背叛,什么痛恨,都不重要了?” “雪儿,其实,死是一种解脱,是给活着的人永无休止的惩罚。”乔莫轻这么说,或许是在为自己犯下的罪开脱,杜菱儿的死,还有死前所承受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私所造成。 突然,想起杜菱儿曾经对他说的话。“乔莫轻,其实你很悲哀。” 是嘲笑,是同情。 乔莫轻深深的看了一眼龙雪,松开她,轻柔的将她扶躺下,盖好被子,压抑着眼底不小心流露出的情绪,为她掖了掖被子,站起身,他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安慰龙雪的人,刚走几步,倏地停下脚步,背着着龙雪道:“人总是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别指望旁人相助,这一切只能自己去面对,恶梦终究是恶梦,不可能成为现实。” 有人说,你会做恶梦,证明你的良心还未泯灭。 乔莫轻这句话,是对龙雪说,也是对自己说。 “轻。”龙雪见他要离开,叫住了他,这一刻,她多希望他能留下来,陪陪自己,她有些不确定,他所做的恶梦跟自己的一样吗? 乔莫轻顿了顿,最终还是头也未回,阔步离去。 “乔莫轻,还说你没忘,你根本就是忘了,你变了,你变了。”龙雪见他依旧要离开,第一次,她没能留住他,这种感觉很不好。 从上起身,将被寝宫所有东西都给砸了,最后,龙雪累了,明明很累,躺回上,却辗转反侧,只要一闭上眼,杜菱儿死前的那一幕就会清晰的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放映着。 骤然,龙雪睁开双眸,死死地盯着顶,迷人的丹凤眸宛若一潭深幽的水,好似看不到底,又好似一眼就能见到底。 乔莫轻站在窗外看着那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或许,他真的错了,太纵容她了,他的纵容,他的助纣为虐,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今天这样的龙雪,不仅只是柳汝阳,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他不是一味的纵容,一味的帮她,对她有求必应,在她恨时,没有劝说她,而是默不作声的守着她。 仇恨这东西,真能毁掉一个人,现在的他,不恨了,也不怨了,因为已经没有意思了,在他违背古夜的话,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哥,他就已经放下对大哥的怨恨,雪儿根本没死,她只是承受着非人能承受的折磨。 为此,他报复大哥,让柳止柔背叛他,看着大哥为柳止柔的背叛而痛苦,他真的感受到了报复的块感。 “雪儿,再见了。”乔莫轻抬起手,在窗户上画了几下,最后看了一眼龙雪的身影一眼,决然转身,阔步离开。 他要走了,他希望自己的离开,可以换来龙雪的觉悟,他不能再帮她了,不能再助纣为虐了。 再见了,他的雪儿。 这是第一次,他不告而别。 宫外,乔莫轻看着宫门外的那抹身影,目光闪了闪,随即了解一笑,上前一拳打在乔莫昂的肩上。“二哥。” “决定了吗?”乔莫昂看着乔莫轻,这是他的三弟,自己却没有关心过他,真是一个失败的二哥。 “决定了。”乔莫轻点了点头,他跟龙雪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岂会看不出,龙雪有阴谋,说是放弃了大哥,只有他知道,除非龙雪死,否则绝无可能放弃大哥。 她对大哥的执念真是太深了,不可能说放弃就能放弃。 “不后悔?”乔莫昂又问道。 “有什么好后悔的?”乔莫轻反问,看着乔莫昂,目光有些愧疚,说道:“对不起二哥,这么多年让你在我跟大哥之间为难了。” 乔莫昂耸耸肩,邪魅的眨了眨眼睛。“有什么好为难的,你跟大哥之间事,我根本没有参与。” 乔莫轻笑了,了然一笑,二哥说的对,他跟大哥的事,二哥真没参与。 “走,不醉不归。”乔莫昂揽过他的肩,朝黑暗之处走去。 “好,不醉不归。” 三天后。 西宫。 “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吗?”乔莫栾的沉默,让柳止柔害怕,最后她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多希望他要打要杀给个痛快。 “不是,我是来感谢你。”乔莫栾说道。 “感谢我?”柳止柔莫明其妙,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乔莫栾迟早会知道,她没有刻意躲避,在决定跟古夜合作时,她就有心里准备,承受乔莫栾凶残的目光。 “对,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跟古夜,我想,我不可能知道全部的真相,也不可能知道,轩儿是我的儿子,更不会知道,我还有两个孩子流落在外。”如果不是他们的推波助澜,莫轻不可能告诉他,那夜那个女子是汝阳。 所有的事情一起发生,让他猝不及防,也措手不及,几乎快要将他打垮,然而,接踵而来的真相,瞬间让他仿佛得到重生般,如果要经厉这些痛,才能换来这些真相,他甘愿承受。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等汝阳醒来,三天了,汝阳还没醒来,欧阳说汝阳的身体没什么,只是她潜意识不愿醒来。 他不怨汝阳,能理解汝阳,如果是他,在知道一半的真相后,也会选择逃避,汝阳选择昏睡不醒。 “你什么意思?”柳止柔有些听不懂他的话,又好似已经听懂了。 “你无需要太明白,柳止柔,我再说一遍,我乔莫栾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便是柳汝阳,若是她离开我,我便终身不再另妻。”乔莫栾说完,转身迈步。 柳止柔愣愣的望着他,她真的成了过去式吗?她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他对她,真的连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恨也是一种情愫,可惜,在她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居然不恨她,反而感谢她,他为什么不恨她,她宁愿他恨她,至少也是一种情愫。 她真的只能顺从命运了吗?在皇宫里等死。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如何? 六王府。 龙傲将柳无双处死后,他便未离开王府。 汝阳不愿醒来,他只去看过她一次,能唤醒她的人不是他,所以,他也懒得再去。 “小傲,你真打算要走了吗?”龙绝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深情的眸光里满是眷恋。 那淡然的微笑背后掩藏着无尽的悲哀,他付出所有,算计所有,拥有一切又如何?到头来,也不过是那昨日的浮华旧梦,梦醒留痕而已。 龙傲后背一僵,良久,才吐出一句。“你是个好皇帝。” 简单的一句,传递了太多的东西,龙绝懂他话中之意。 “你真能放下吗?”龙绝又问道,看着龙傲的后背有些陌生,那个追着自己跑,说爱自己的小傲,真的死掉了吗? 龙傲转过身,望着龙绝,薄唇开启。“相爱不一定非要相守,相守不如怀念。” 龙绝笑了,笑容很真,他这么说,还是爱自己。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龙傲也露出释怀的笑,展开双臂抱住龙绝,龙绝身体一僵,自从那件事后,这还是第一次,小傲主动抱自己。 “皇兄,再见。”龙傲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我等你回来,这句话,龙绝没说出来,他选择保留在心底,在他看来,这句话不出说来,比说出来更好。 时间如流水,转眼一年过去。 晨曦,乔莫栾醒来,便见一位大师站在窗户下,先是一愣,随即问道:“你是?” “阿弥陀佛。”大师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抬眸看着乔莫栾。“我是谁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带她走。” “你要带她走?”乔莫栾愣了一下,顺着大师的目光,低眸看着怀中的人儿。“古夜派你来的。” 不是问,是肯定,一年过去了,古夜丝毫没放弃把她从他身边带走,即便在这一年里,她不曾醒过来一次,古夜也不放弃,仿佛跟自己一样决绝,就是尸体,也要禁锢在自己身边。 “不是。”大师摇头。 乔莫栾沉默,居然不是古夜派他来的,可能吗? 大师并未多解释,只是说道:“她不属于这里。” “什么叫她不属于这里?”乔莫栾问道,跟大师说话,就是费神。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只是一抹灵魂,一抹借住在柳三小姐身体里的灵魂,真正的柳三小姐,早在她嫁进王府便已经死了。”大师说道。 乔莫栾蹙眉,他越来越难懂了。 最后的结果,乔莫栾怕大师将汝阳带走,把大师给杀了,任何人都别想将她从他身边抢走,死神也不能。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过去。 “汝阳,你什么时候才肯醒来?”这一句话,乔莫栾一天要问很多次,突然,一滴冰冷落在他手背上,瞬间将他的心烫得生疼,他知道那是她的泪。 她的泪...... “汝阳。”乔莫栾看着她眼角的泪,她流泪了,她昏睡了两年,第一次落泪。 满是期盼的眸光瞬也不瞬的望着汝阳,期盼着她下一刻就能睁开眼睛,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期盼到了。 “莫栾。”汝阳缓缓睁开眼睛。 “汝阳。”乔莫栾激动不能自己,她终于醒了,终于愿意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