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道人》 第一章 阴阳牵线 三ri前,我接了一单“生意”,凤凰村的牛老财,突然造访,说是想让我牵线搭桥,见一见去世三十多年的亡妻,但不论此事或大或小,只说牛老财可是附近几个村子有名的财主,倘若事情办的好,只怕是我今后三个月的伙食费就有着落了。 “一帘隔开yin阳界,夫妻团圆在子时,牵线搭桥不为媒,恩爱天长成眷属!”我顺手放下一面珠帘,将外屋和内屋隔绝开来,并即刻撒出五sè纸钱,荡开四面秽气,接下来就要拘牛老财的亡妻柳氏上阳间一趟,与牛老财团聚,所以五sè纸钱一是“贺喜”,二是让四面游走的孤魂野鬼拿了钱赶紧闪一边去。 子时渐渐临近,外屋的桌案前,在枯黄的油灯映shè之下,牛老财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已经是惨白一片,yin风阵阵,森寒扑面,然而他的额头上、脸上,却都是豆大的汗珠! “小酒师父,我我……我真能见到死了三十多年的亡妻么?”牛老财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颤声问道。 “当然!”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并微笑道:“只不过你们之间必须隔着一面珠帘,模糊的看上一眼而已,如果牛老爷子还有其他的想法,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不是这个意思……”牛老财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你看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想法,只是她前几ri多次托梦给我,像是有事要说,所以我才迫不得已请小酒师父帮忙,如果能够隔着珠帘就最好不过了。” “yin归yin,阳归阳,yin阳殊途,你只能简短的和她交流,却不能意气用事,若是激起了她的思念之情,将yin阳之隔打破,那后果无法估量,切记啊!”我慎重地告诫一声。 “那……那我怎么才能看到她?是不是要用柳叶什么的贴在眼皮子上?”牛老财激动地站起身,并揉了揉自己的眼皮子。 “呵呵!那倒是不必,我有家传秘法,可保证你无需任何措施就能见到亡妻!”我得意地笑了笑,有机会能够证明比吴老头和孙胖子略胜一筹,那我自然是乐意之极,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家传秘法,而是yin阳本有相通之理,隔帘相望,并不是很难,再加上子时yin阳交错,阳气低到最低点,就是什么也不用,只要气场吻合,普通人也一样可以见到yin间的“人”。 我叫陈小酒,土生土长的圣贤村人。 圣贤村,古名“升仙村”,之所以名字略有改动,只因这梅岭曾为道教一别派“紫清派”,道教《云岌七签》称梅岭为第十二洞天,二十福地,身居福地,与仙道有缘,故而,山下的大大小小的村落里,也衍生出了许多民间道派。 而我家也是众多民间道派之一的内丹派,主修各类醮法,修持丹道秘术,传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俗话说家传道法,事不过三代,只因上天对窥探天机者的惩罚,我家的内丹派倒是没有在我这一代灭绝,而是……支撑不下去了。 民国九年,我刚满二十岁,是年,我们圣贤村,已有两家家传道派失传凋零,只剩下三家,一家是村南头的吴老头,家传天罡伏魔法,号称天罡派,尽管和道教各大宗派无法相提并论,但在十里八村,却也有些名声,故而有邪病缠身、驱鬼拿怪之事,多有人寻求吴老头去料理,另外一家是村东头的孙胖子,家传yin阳堪舆之术,又多接一些祈福纳祥之法事,很是受到村民们的喜爱和尊奉,然而我家……不尽如意。 驱邪镇鬼那是不在话下,虽然不是我的擅长,yin阳堪舆倒也涉猎一二,尽管不如孙胖子拿手,但度亡醮法、祈福纳祥醮法等等,我却是颇为jing通,只因村民们有个大事小情的,多半都去了吴老头和孙胖子的家里,而我家,自打父亲去世那年,便ri渐凋零,唯一能维持生计的,便是我闲时学习了一套酿酒术。 说是学习,倒不如说是家传的手艺,因为我父亲那会儿就很少接到“生意”,如果不卖点酒维持生计,恐怕难以有我今时今ri苦守法堂。 悲剧的是,酿酒术也不知谁听了去,短短几年光景,村子里就多了七八家酒坊,这么一来,我能吃饱饭就不错了,隔三差五接个小法事做做,朝九晚五卖两坛家酿老酒,总之,仅能维持生计罢了。 “那一切就拜托小酒师父了……”牛老财颤声笑了一下,双手抖了抖,给我抱拳一礼。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取出一火盆,放置在珠帘下面,随即拿三张黄纸,桃木剑飞起刺穿,引火焚之,一缕火苗很快窜了起来,将三张黄纸包裹其中,我举起桃木剑,围绕着外屋转了一圈,最后猛地打向火盆,急急念叨:“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证,yin阳通关碟,凤凰村牛老财亡妻柳氏,速归速归,速归本xing来!” 咒语念罢,我挥起桃木剑绕着外屋游走一圈,猛地点向内屋门前的珠帘,一瞬间,yin风四起,呼啸袭来,外面的院门以及外屋的房门,顿时被yin风吹打得“噼啪”作响,法堂内的油灯也忽明忽暗,场景异常的恐怖! 牛老财吓得一跃而起,却被我及时按住肩膀,并慎重地告诫道:“yin阳关卡已通,你的亡妻马上就会回来看你,你千万不能慌!” “小酒师父,我……我……”牛老财双腿打颤,豆大的冷汗珠子,自脸颊上流下,不过在我的安慰下,还是缓缓坐回原位。 “呜……” 一股凄厉的yin风,自院门呼啸而至,只见灰蒙蒙的气息,将院子内的砖石路覆盖在内,紧接着,迎面吹了进来,我提着桃木剑站在牛老财身边,眼睁睁看着那股yin气冲开珠帘,进了内屋! “呼啦啦……呼啦啦……” 珠帘相互击打之下,发出震颤人心的声响,就在这时,牛老财身边的油灯,冷不丁熄灭,屋内屋外的气息,一下子变得yin沉昏暗起来。 “柳……柳妹子?是你回……回来了么?”牛老财单手握住胸口,大口喘着粗气,且颤声问道。 “呜呜呜……牛老财,你还记得柳妹子?”一道yin冷的哭声,伴随着声声回彻,传了出来,仔细看去,只能透过珠帘看清个模糊身影,全看不见牛老财亡妻的真容。 “柳妹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啊……三十多年了,你不知道我过的多苦……”牛老财惊愕地张大嘴巴,随即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亏你说的出口……我在地府受苦,你却在阳间娶小老婆,我的坟……你有多久没去修缮?我的生辰忌ri,你又有多久没去烧纸钱?我好恨啊……”yin冷的哭声,突然化为一股怨念,我心道不好,急忙闪身躲在珠帘一侧。 “柳妹子息怒!我马上回去帮你修缮坟地,并多烧纸钱给你,求你不要在托梦吓唬家里人了好不好?”牛老财颤栗着站起身,单手扶着桌案,转身要走。 “呜呜呜……我好想你啊老财……你和我一起走……”亡魂柳氏的凄厉哭声,忽然传了出来,我面sè大骇,急忙冲到珠帘前,但却晚了一步,珠帘被一道凶猛的yin风“呼啦”吹开,直扑牛老财而去,情急之下,我飞起一脚将牛老财踹出门外,挥起桃木剑大喝一声:“放肆!” yin风呼啸,铺天盖地,牛老财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我叹息一声,这次的事怎么搞成这样?! 桃木剑横在门前,我着急地看着法坛前的法器,却无力去拿,此刻若是稍有松弛,只怕牛老财的魂魄便会被他的亡妻柳氏带走,那我就是间接了害死了牛老财,到时别说香油钱,说不定我还得去蹲笆篱子。 顾不得许多,我伸手咬破手指,呲牙咧嘴地忍住剧痛,快速在手心写下一道“雷火咒”,口中急急大喝:“飞腾半空骑麒麟,统摄五百大雷神,鬼怪被逐无躲处,妖魔过来也难行,顿时放出三味火,全教收来亿万jing,吾奉雷祖大帝急急如律令!” 一掌拍出,眼前的yin风忽然荡开,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尽化为虚无―― 这雷火咒本是救命时所用,没想到我轻易就使了出来,虽然震退了牛老财的亡妻,但雷火咒的罡气,却震得我的掌心生疼,揉搓了一下双手,我随即点亮油灯,并跑到门外将牛老财搀扶起来,哪知他的裆下……已经湿透了一大片。 第二章 疯癫老叟 “吓……吓死我了……”牛老财抓住我的手就不肯松开,使劲的咽口水,此刻他额头上、脸上,已布满了冷汗珠子,双腿还在不停的打颤,急急地四下瞅了一眼,低声颤道:“小酒师父,怎么会……怎么会弄出这个样子啊……” “牛老爷子,本来是非常顺利的,可怎奈你们夫妻情深,而你那亡妻柳氏非要让你下去陪她,所以才发生后面的事情,说起来都是我的考虑不周,让您受惊了!”我郑重地向牛老财作揖道,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认个错,恐怕我真会白忙活一场。 “唉!算了算了……”牛老财推开我的搀扶,摇摇晃晃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当他发现自己下半身已经被一股sāo味儿给湿透,顿时老脸一红,重重地甩了一下袖子,转身走出了院门。 我怔怔地看着牛老财远去的背影,心里无比的憋屈,没曾想好好的一单“生意”,却弄成了这般地步,至于香油钱,恐怕也甭想,牛老财不找我算账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看来明天还得把爷爷窖藏的几坛花雕,拿出一坛置办些生计,不然这ri子算是过不下去了…… 次ri一大早,我便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忙爬下床穿上衣服,站在窗户边上,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外面的院门,难不成牛老财找人来和算账来了? 心下一想,不免惊慌失措,但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此起彼伏,我不免心焦难耐,定了定神,鼓足勇气走了出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或许我家的传承已经走到了尽头,事不过三代,我这一代,再怎么努力也没用了…… 心灰意冷地打开院门,只见来人真是牛老财的账房先生,我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勉强镇定地笑道:“呵呵!冬瓜叔,您……您一大早来……有事么?” “有事么?”冬瓜叔上下打量我一眼,顿时冷笑道:“当然有事!昨晚你不是帮我们东家办了趟差事么?现在我是来算账的!” “啊?”我双腿一软,心想这下完了,牛老财可是凤凰村的土财主,有钱有势,如果真想因为昨晚的事情和我理论,那我就是浑身张满嘴也说不清,毕竟人穷志短,又不能拿着道术胡乱整人,只能伸着鼻子让他们砍了……“冬瓜叔,那你说吧,怎么个算法?我都认!” 耷拉着脑袋,暗自盘算着爷爷窖藏的花雕还有几坛,估摸着这次卖完也不够赔偿的,更何况我亲眼看到牛老财尿裤子,出这么大的丑,他怎能饶过我啊! “本来说好了是七块银元,但你也清楚出了事故……”账房先生冬瓜叔懒洋洋地扫了我一眼,袖口一拂,便出现了一个jing巧的小算盘,上下一拨,当即说道:“我们东家感念小酒师父及时搭救,前后一抵,就让我送来五块银元,作为我们东家奉上的香油钱。” 我一听不让我赔偿,反而还要给我香油钱,我心里那个激动,连忙抱拳作揖:“多谢牛老爷子宽宏大量,改ri我一定登门拜访,为牛老爷子做一场祈福法事!” “呵呵!小酒师父有心了,告辞!”账房先生冬瓜叔略一抱拳,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掂了掂手中的五块银元,我顿时美滋滋地咧嘴一笑,祖先保佑,这次弄巧成拙,却还是捡了个便宜,当真是我家传道派不该绝代啊…… “啷个哩哏儿啷,啷个哩哏儿啷……” 冷不丁,只见外面的路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儿,渐渐进入我的视线,而且他的口中,还哼着小调,大摇大摆地向着我这里走来。 老头儿约莫六十出头,头发已然花白,还留着灰白sè的山羊胡,身材佝偻,很是瘦弱,仿佛一阵清风便能将其吹倒在地,但他全身上下的打扮,却让我愣了愣,老头儿穿着灰sè长袍,衣摆的一角,系在腰身的带子上,露出一条破烂不堪的粗布裤子,裤子下半截,几乎烂到了膝盖上,双脚穿着一双草鞋,黑漆漆的污垢,沾满了双脚,隔老远,便能闻到一股子臭脚丫子味儿…… 但我奇怪的并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身上的佩戴,背上背着一把厚重的大剑,剑鞘通体黑sè,柄长约七寸余,单从剑鞘的宽度来看,估摸着里面的刃宽至少在五寸以上,整体长约近四尺,里面的剑身少说也得三尺三以上,如此厚重的大剑,被疯疯癫癫哼小调的枯瘦老头儿背着,竟轻松自在,让我不得不唏嘘片刻。 他全身上下,或许就那把黑黝黝的大剑值点钱,然而他腰间的乾坤百宝袋,却是已经变了颜sè,若非看出底sè是紫sè,还以为是黑sè呢,他的右手边腰间,还挂着一个超级大号的酒葫芦,这种酒葫芦,凭我多年酿酒的经验,一看就是那种五六斤的容量,心念一动,莫不是这疯癫老头儿是来买酒喝的? “这里可是陈老仙的家门啊?”疯癫老头儿张口就提出了我爷爷的名号,且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势,我不禁怔了怔。 “老人家,我爷爷当年普度众生,济世为怀,世人皆尊称陈仙道,您为何亵渎我爷爷的真名呢?”我有些不悦,心想这哪是什么买酒的,买酒的不可能这般莽撞,弄不好是来要饭的乞丐,但看他衣着,倒也不像是乞丐…… “你是陈老仙的孙子?哈哈!甚好甚好!”疯癫老头儿闻言,当即上下打量我一眼,下一刻,便不由分说地大步冲进院子,我大惊失sè,连忙追了上去。 “哎哎!老人家,您甚好什么啊?怎么也不问一声就闯进来了?”我伸臂阻拦,但却被疯癫老头儿身上的臭汗味儿熏得差点晕厥,连忙急退两步,眼睁睁看着他走进法堂。 “陈老仙?陈老仙你出来!”疯癫老头儿进屋就是一通大喊大叫,声音如闷雷滚滚,震得我耳朵发痒,浑身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眼看这架势,简直就是活阎王啊! “老人家!”我终于忍不住,堵着门大喊一声,但见疯癫老头儿缓和下来,我才苦叹一声,说道:“老人家,不瞒您说,我爷爷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驾鹤云游了,就连我都没缘分见他老人家一面,唉,您若是我爷爷的故友,可真是来的太晚了……” “哦,陈老仙都死这么多年了!”疯癫老头儿恍然大悟道,且丝毫不避讳用词。 “老人家,那您说,找我爷爷什么事情?如果需要帮忙的,我作为爷爷的孙子,能帮就帮!”我头疼地看着疯癫老头儿,他果真是疯疯癫癫,说话口无遮拦,而且为老不尊,一点礼貌都没有,明知道我爷爷已经驾鹤云游那么多年,不表现的哀伤一点也就罢了,居然直言不讳地声称“死啊死啊”的,唉…… “你是陈老仙的孙子,那你一定叫陈小酒了!”疯癫老头儿大步走来,突然眯着眼睛嘿嘿笑道。 “呃……老人家,你怎么知道的?”我惊愕地看着老头儿,说他疯癫,似乎又有点不合时宜了。 “这点屁事我当然知道!”疯癫老头儿一摆袖子,顿时飘来一股子浓烈的臭汗味儿,我张口干呕了一下,勉强忍了下来,但见他转身找了个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然后喜笑颜开地说道:“我和你爷爷有很深的交情,年轻时,曾一起求道,但最终分门别派,他成就了家传道派,我嘛……呵呵,依旧是孑然一身!” “哦!这么说,老先生也是求仙炼道之人了?”我惊喜地走上前,强忍着一股子汗臭味儿,不可置信地问道,没曾想能遇到爷爷的旧识,可真是太好了! “废话!”老头儿扬手重重拍了拍背上背着的厚重大剑,并挑了挑剑眉,道:“看到这把剑没有?我的命根子呢,正宗龙虎山天师道下来的,蕴藏龙虎jing气,重达六十九斤的玄铁铸造,降妖伏魔,嘿嘿,与我本身的雅号类同,龙虎伏魔剑!” “这么说,老道长的雅号,就是龙虎道人了?”我错愕地问道。 “废话!都说了和我的雅号类同,难道你长这么大,就没听祖上传下来关于我的事迹?”老道人得意地翘起二郎腿,顺手捋了捋灰白的胡须,似乎在等待我进一步确认。 “没有!”我摇了摇头,认真地确认道。 “好你个陈老仙!”老道人霍地站起身,刚yu发怒,我不禁微微后退,这老头儿的嗓门简直太大了,我只怕离的近些会被震晕,但见他并未发怒,而是摆了摆手,道:“反正都已经死了,现在有他的孙子在就好,前人有债,后人偿还!” “债?老道长,我爷爷还欠了你的债?”我吃惊不小地问道。 “废话!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老道人一瞪眼,吹了吹胡子,继而笑眯眯地说道:“你爷爷也没欠多少,就欠了我三顿饭,你还给我也行!” “三顿饭?!”我再次震惊地问道,在得到确定的答复后,我瞬间松了口气,连忙呵呵笑道:“就只是三顿饭而已,我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债务呢,不过……老道长,你也看到了,我这家里一穷二白,只有祖上传下来的法堂还算有模有样,若是山珍海味我可是拿不出,粗茶淡饭倒是能管你三、五顿。” “不会吃穷你的。”老道人笑眯眯地说道,但马上脸sè一肃,道:“小酒,你这孩子可不老实,不刚刚赚了五块银元么?嘿嘿,那就拿出来,先买三斤卤肉,再把你爷爷储藏的陈年花雕弄个两三坛出来,让我解解馋!” “三斤卤肉?!两三坛陈年花雕?!”我双手一颤,急忙摸了摸口袋内的五块银元,手心一阵冒冷汗…… 第三章 蒙冤入狱 “怎么?你还想赖账?!”老道人一瞪眼,瞬间撸起袖子,我一看这架势,敢情是要和我打架啊…… “不不,不敢赖账,老道长,晚辈的确得了五块银元,但这ri子不得慢慢过,总不能一下子花光所有钱吧?”我苦着脸,无奈地说道。 “你想花光?那正好,在给我买一只芦花鸡,配点野山参炖汤,火候一定要足,不然鸡汤不入味,还有……” “停停停!”我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连忙苦着脸叫道:“老道长,你这么一顿饭就把我所有积蓄都花光,那还有两顿饭我怎么请得起你啊?” “今天你是请不了我第二顿饭了,有的花就可劲的花吧,去去去,我正饿着呢……”老道人古怪地笑了笑,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挥手摆了摆,道:“对了,顺便给我买双鞋,最好连衣服也再买一套,我这身待会儿脱下来你洗洗,估计还能再穿一阵子……” 说着,老道人扬起脚瞅了瞅,顿时飘出一股子刺鼻的臭脚味儿,我终于忍不住,转身抱着门框张口干呕起来! 折腾了一个上午,总算是把老道人安排的东西一一购置回来,并取了一些野山参,和芦花鸡炖在一起,肉疼地抱出两坛花雕,还未等我将鸡汤炖好,只听到老道人嚷着要酒喝,我苦叹一声,这三顿饭要是这么还下去,不等我还完,就得把房子卖了。 但爷爷欠下的人情债,做孙子的,只能诚心还债,不敢心生半点懈怠。 整整吃了一下午,喝了一下午,最后只剩下一碗鸡汤,老道人醉意朦胧地笑道:“酒儿啊!你是个好孩子,陈老仙欠了我三顿饭,你算是还了一顿,但还有两顿,你可要……可要记住啊……” “我记得我记得,可是老道长,您能不能尊敬一下我爷爷,老是一口一个陈老仙的称呼,多不好听啊……”我憋屈地捧起鸡汤,大口地喝着,如今我也折腾饿了,如果再不领情,恐怕连这碗鸡汤都没有。 “哈哈!你这屁孩子,还不让我说,你刚刚还说了一个陈老仙……”老道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突然一掌拍向桌案,震得我禁不住一怔,手中的汤碗差点掉落在地,老道人呵呵笑道:“你去吧,无论如何……都不要回来……” “哦。”我急忙站起身,老实地应了一声,但刚迈出门槛一步,顿时懵了,急急回头问道:“老道长,你让我去哪啊?” “我睡觉了!”老道人一摆手,大大咧咧地冲进内屋,不一会儿,便听到如雷的鼾声。 “这……这算什么事啊?明明是我家,还让我走,真是的!”我没好气地转身回到桌案前,捧起半碗鸡汤大口大口灌进肚子里,抹了一把嘴,轻叹一声,总算是折腾完了,今天也不知怎么了,还以为来了财运,早知道会遇到这么个活阎王,我就应该提前卜一卦测测今ri的宜忌。 “砰!” “陈小酒!马上出来!” 突然,院门被一股大力轰然撞开,且伴随着一道冰冷的怒喝,我扭头一看,差点吓尿,五六个全副武装的jing察队成员,“呼啦”闯进院子里,领头的jing察队长拿着一纸文书,冷冷地扫视着院子的四周。 我急忙跑了出去,迎面点头哈腰道:“各位jing长,突然到访,有什么吩咐么?” “到什么访?陈小酒,我们是奉命批捕你的!”领头的jing察扬了扬手中的批捕令,并示意身旁的两个jing士把我绑起来,但见两个jing士真的走了过来,我连忙后退。 “jing长大人,我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绑我?”我挣扎着,但还是执拗不过两个五大三粗的jing士,其实就算我能挣脱开,也不敢挣脱,和官府斗,那是自讨苦吃…… “你涉嫌杀害凤凰村的牛老财,还收了黑钱,你们几个,搜他的身,看看黑钱的下落!”领头的jing察吩咐另外两个jing士搜我的身,很快,我全身上下被掏了个遍,连我贴身收藏的家传宝贝yin阳镜也弄了出来。 折腾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一件值钱的东西,我暗暗感激老道人的相助,多亏他这一顿猛吃海喝,把早上赚的五块银元全部折了进去,否则被这几个jing察搜到,那我就坐实了收黑钱的罪名。 “jing长,没有收到财物!”其中一名jing士恭敬地回了一声。 “没有?”领头的jing察狐疑地看了看我,然后扫视四周,最终看到餐桌上的一堆肉骨头,顿时恼火道:“好啊你!刚弄到手的黑钱就被你花销了,现在没话说了吧?带走!” “jing长大人!我没有杀害牛老财,牛老财昨晚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jing长大人,你查清楚,不要冤枉好人啊!”我急忙把家传宝贝收进口袋,并挣扎着叫道,但其中两名jing士把我五花大绑,用力提着拎了出去! “我们jing察所的监牢里关的人都自称冤枉,你小子不用狡辩了,杀人偿命,等着挨枪子吧!”领头的jing察一挥手,我略一迟疑,只觉后脑勺被一重物狠狠地击打,然后双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哪个王八蛋打我!”猛然睁开双眼,我痛叫一声,但见四周的景sè,赫然发生了变化,漆黑且cháo湿的空气中,亮着一盏枯黄的煤油灯,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是一个小房子,不对,这是牢房! “小酒你醒啦?”恍恍惚惚地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你是谁啊?!” “唉!我是孙胖子……”果真是孙胖子的声音,只是他此刻居然变得衣衫褴褛,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也不知他这又是犯了什么大罪。 还未等我惊讶地问出声,只听到黑暗的角落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门不幸啊,咱们圣贤村唯独存留的三家道派,皆蒙冤入狱,看来是妖魔横行,此地要出大劫数啊……” “啊?吴老头?!你,你也被抓进来了?怎么,怎么回事?”我彻底懵了,但见吴老头唉声叹气地仰望着天窗,并没有回答我的打算。 我急忙站起身,扭动了一下筋骨,只有后脑勺还隐隐作痛,伸手一摸,顿时痛得我呲牙咧嘴,真他娘的舍得下手,居然肿起了一个大包。 “孙胖子,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我上前看着孙胖子,只见他的一张大圆脸,此刻青一块红一块的,看来揍他的人,也是下了狠手的。 “唉!别提了,提起这事我就来气,昨晚有个年轻妇女,自称是凤凰村牛皮子的老婆,让我帮他们家做一场祈福转运的法事,还说她家男人牛皮子这段时间老是赚不到钱,结果还未等我请上文表,刚点好香火,那妇女的男人牛皮子突然从外面闯进了家门,看到我就大声谩骂!”孙胖子苦着脸说道,且满脸的委屈。 “你帮他们家做法事转财运,这是好事情,那牛皮子为什么骂你?”我有些打抱不平地怒道。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但不理论还好,刚理论了几句,就打起来了……哎呦……”孙胖子疼得哼哼唧唧,眼泪都差点掉了出来。 过会儿,才听到孙胖子扭扭捏捏地说出缘由,原来牛皮子误会他老婆偷男人,只因他老婆不守妇道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经常被他逮到,然而这次,不由分说地打了孙胖子,牛皮子的老婆想反抗,结果直接被打死,随即牛皮子告到jing察所,jing察所的人就把孙胖子抓起来了,理由是私闯牛皮子家调戏良家妇女未遂,便起了杀心。 “那真正的凶手牛皮子呢?”我苦叹一声,问道。 “那个挨千刀的,这会儿多半是逍遥自在,你说你是怎么回事?平ri里你那清贫小道连个生意都接不了,怎么也会惹上官家的人?”孙胖子怔怔地看着我,满脸的不解。 我当即把牛老财找我办事,以及事后回到家离奇死亡的全过程说了一遍,尔后,我和孙胖子齐齐看向黑暗角落里的吴老头儿。 “你们不必看着我,说起来我和你们两个差不多,我在想,莫不是有人故意给咱们三个下套,把咱们三个人抓起来!”吴老头气呼呼地分析道。 “吴老头,你分析的不对,咱们三个都是道门俗家,最忌惹是生非,平ri里又都是与人为善,怎么可能有人整咱们,而且还是三个人一起整,不过说起来也怪,咱们三个是圣贤村仅存的三家传承道师,如果把咱们都抓起来了,那乡里乡亲的有事找谁去?”孙胖子揉了揉下巴,挤着眼说道。 “找谁?谁有能耐找谁呗!”吴老头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我坐在一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似乎从昨晚到现在,我感觉自己的气数一直下沉,莫不是家传道派到我这一代,真的要绝了门户不成? “呼啦!” 就在这时,监牢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瞬间,两个全副武装的jing士大步走到两边,最后走上来的,是逮捕我的那个领头jing长。 森冷的环境下,再面对着如此yin沉的面容,我和孙胖子相视一眼,皆感觉有些不妙! “jing长大人,我们都是被冤枉的!”孙胖子苦着脸叫道。 “是啊!我们真的是冤枉的!”我随声附和道。 只见那jing长也不说话,找了个椅子坐下,淡淡地扫了我们三人一眼,许久后,才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是冤枉的,而且冤枉你们的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死!” 第四章 凤凰村 “啊?没死?没死为什么冤枉我们?罪孽啊罪孽……”孙胖子差点蹦起来,我们三人中他是唯一挨揍的,而且还是满身的伤痕,听到jing长证实是被冤枉的,自然是哭诉一腔冤屈。 “既然你们jing察所知道我们是被冤枉的,就应该放了我们,违逆天道,殊不知罪孽深重!”吴老头大步走了出来,冷声怒道。 jing长的脸sè颤了颤,但却变得更加yin沉,许久后,微微笑道:“各位道师稍安勿躁,放是肯定要放的,只是就这么放了各位,那所托之人的钱财,就白花了……” “原来你收了那些人的黑钱?”孙胖子震惊地叫道,突然被我拉了拉衣袖,孙胖子愕然看了我一眼,我急忙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话,眼前的局面已经超乎想象,既然我们都被冤枉,那么其中一定有理由,天大的理由,不然jing察所不会平白无故冒天下之大不韪,污蔑玄门道师。 “各位道师不要这么不近人情,你们需要度ri,我们公门中人也还不是凡人么?这么些年都是凤凰村养着jing察所的一帮人,每年给的孝敬要比你们圣贤村多数十倍,你们说说,让我帮谁啊?”jing长yin冷地笑了笑,继而说道:“其实这次把各位道师请到一起,是凤凰村的村长,与凤凰村的村民们联名相托,求各位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吴老头条件反shè地问道,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关于凤凰村后山坡,落魂坡下的……” “等等!这单生意,我不接!”未等jing长说完,吴老头突然冷声打断,并紧盯着jing长的脸,道:“沈大同,你好歹也是一方jing长,为什么要和我们圣贤村的人过不去?” “既然吴道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我还就告诉你们,不是我和你们圣贤村的人过不去,而是凤凰村的人,和你们几位道师过不去,我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凤凰村落魂坡的数百年古棺之谜,即将面世,然而凤凰村的村民不想把此事张扬出去,所以,必须秘密迁葬!”沈大同jing长坚决地说道,然而他和吴老头所说的话,我并未听懂,似乎这里面的事情,极少人知道。 “孙胖子,他们所说的什么百年古棺,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低声在孙胖子的耳边问道。 “凤凰村后山九年出一次血泉,此事就是因为那座墓陵,当初勘察的地师、道师,尔后无辜惨死,被列为七绝之地,五伦尽诛,虽然已被道门高人下了镇物,但里面的怨气冲天,戾气充盈,很可能是出了那种东西……”孙胖子唏嘘不已地向我解释道。 我重重点头,其他的事情我不甚了解,但对于九年出一次血泉,我倒是听说过,传说凤凰村后山落魂坡有一枯泉,每过九年便会喷出一次泉水,然而那泉水乃人身血水所化,有人说落魂坡下有妖物,也有人说,落魂坡下有一沉淀数百年的冤魂,至于前因后果,便不得而知,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凤凰村的人突然想到,将落魂坡下面的古棺迁葬,而且,凤凰村的人既然知道下面埋的有古棺,想必也应该知道古棺的来历和血泉的缘由! “如果我不接这单生意又如何?”吴老头浑身颤了颤,脸上不免冒出了一抹冷汗。 “哈哈哈……”沈jing长大笑一声,继而拿出一个袋子,说道:“当然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了,明知道是冤枉你们的,若是传出去,岂不有损我们jing察所的名声?不过既然冤枉了你们,那这件事也得有个了结,如果谁不想接这单生意,我做个人情,放他回家,并拿出五十个银元作为赔偿,如果接下这单生意,我另外有安排,眼下你们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指定不接这单生意,放我走!”吴老头朗声一笑,并示意jing士打开牢门。 沈jing长打了个眼sè,立刻有jing士上前解开锁链,放吴老头出去,随即,沈jing长拿出一钱袋,交给吴老头,吴老头抓起掂量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那,那我也不接,也把我放出去!”孙胖子眼睛一亮,刚yu走出去,却被紧紧拽住,他愕然一愣,问道:“小酒,你怎么了?难道你想去落魂坡送死?不如我们都不接,他们爱找谁找谁去!” “不!”我低声叫道,脑海中,莫名地回彻着疯癫老道人的临行赠言,无论如何,都不要回来……老道人先是破了我收钱的一劫,那他后面所说的话,不会没有道理,肯定是算到什么预兆,所以指点我来着,想了想,我急道:“不能回家,更不能不接!” 孙胖子怔了怔,随即掐指一算,眉头紧皱道:“不好!吴老头有难,原以为进入监牢的人不用算,定是乌云盖顶,但现在想起来,吴老头乃是身临死劫,他……他很可能已经被……” “不要说!”我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心里莫名一酸,这个吴老头,难道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有这么一劫?还是……还是他明知出去就是死,硬是选择死,也不接这单生意! 不一会儿,一个jing士大模大样地走了进来,并低声在沈jing长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但见他满身凶煞之气,看来处置吴老头的人,就是他了,这个挨千刀的混蛋,造孽啊造孽,只是吴老头,你为什么要选择死呢? “怎么样?剩下你们两位道师,可是圣贤村仅有的两家玄门师父,答应接这单生意,还是不接?”沈jing长翘起二郎腿,一脸yin沉地笑道。 “我们……我们接!”我咬了咬牙,和孙胖子相视一眼,皆是极为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沈jing长瞬间收敛笑容,起身走了出去,在牢房门口处,突然停下,并命令周边的jing士:“把他们两个带到凤凰村,交给牛村长,另外把牛村长许诺的另外一半酬金,拿回来!” “是!”两名jing士恭敬地应了一声,直到沈jing长离开,才缓步走了进来,向我们冷笑道:“两位师父,请跟我们走吧!” 离开jing察所,顶着夜sè,两名jing士带着我和孙胖子悄悄进了凤凰村,凤凰村左右环山,前有一条清水小河,或许因为河水很浅,也或许是凤凰村的人吝啬,不愿出钱修桥,总之要到凤凰村,必须挽起裤脚,淌水过去。 进了村子,竟发现凤凰村内冷冷清清,不过也不奇怪,这个时候是大半夜,哪有大半夜东游西逛的村民,只是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子异样的味道,有点酸臭之气,又有点草药的味道, “怎么有股子铁篱寨的味道?大半夜的,凤凰村的村民熬这么臭的铁篱寨干什么?”孙胖子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随即疑惑地问道。 “是啊!铁篱寨可作为百搭草药,研制各种偏方,只是这全村都飘着这种味道,有点匪夷所思!”我皱了皱眉,随即回头向两名jing士问道:“jing士大人,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啊?不是去落魂坡么?” “我们只负责把你们交给凤凰村的村长牛大福,然后拿钱走人,其他的我们管不着。”其中一名jing士的口气略显客气,紧接着颤颤地四下望了一眼,并说道:“其实我们哥俩也是非常敬重二位道门师父的,只是我们奉命办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二位师父恕罪了,前面不远就到了,请随我们走吧。” “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看着两名jing士战战兢兢的脸sè,想必是知道些什么,但料想他们不会说,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问问。 “不知道不知道。”那名jing士摇头如拨浪鼓,很快来到村长牛大福的家门前,通常村长的家,就是办公事的地方,而牛大福的家,也颇为巍峨大气,总之要比我那几间破瓦房强太多了,这个牛村长,据说是此一带的有名乡绅,曾捐钱修路,为乡里干了很多大好事,只不过退了乡长之位后,名头就逐渐的被人宣传成了土财主,盘剥百姓的地租主。 牛村长的家门前左侧有一个石台,石台上开着一扇窗,窗户下有个传话孔,两名jing士走出一名,上前敲了敲传话孔,不一会儿,便看到沉重的朱漆大门被人打开,但打开的,仅仅够一个人通过的缝隙。 “二位师父,对不住了,请你们进去,我们也好回所里交差。”jing士恭敬地向我们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哼!想我孙胖子在十里八乡还算有点名头,jing察所里受了鸟气,在村子未必就会受到同等对待,进去就进去!”孙胖子挣脱开jing士的束缚,大步走进大门,可还未进去,便缩了缩脑袋,扭头拉着我道:“小酒,还是咱们两个一同进去吧,这两天给我折腾的,胆子都小了几寸。” “走吧。”我苦笑一声,和孙胖子走进了大门,刚进去,便听到大门“扑通”一声关了起来。 “轰!” 一时间,只见一道道火光,陡然在火把上闪现出来,偌大的一个院子里,居然站着十多个村民,只是此时此刻,竟都是面sè苍白如纸,神情空洞,仿佛我和孙胖子来到了地府阎罗殿一般,yin森恐怖! “孙师父,小酒师父,里面请!” 我怔怔地看着说话的人,可不正是昨晚让我帮他见亡妻的牛老财么?还冤枉我谋害他的xing命,骗取他的钱财,此时见到他,我不由得怒火中烧! “牛老财!你害得我好苦!”我抡起拳头冲到牛老财的面前,但见两侧瞬间走上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面sè不善地盯着我,似乎我胆敢与牛老财动手,他们便会对我不客气,我颤了颤,不由得松开拳头,退后几步。 “小酒,我看到牛皮子了,他不会还动手打我吧?这群村民都疯了,平白无故陷害咱们,现在这个架势,恐怕咱们两个也是凶多吉少了……”孙胖子低着头在我耳边嘀咕一声,继而耷拉着脑袋不敢抬起看人,只是跟随在我身后,走进牛村长的堂屋客厅内。 “孙师父,小酒师父,你们能来,我代表凤凰村的所有村民感谢你们!”身材微胖的牛大福,礼貌xing的向我们抱拳一礼,抱拳之礼为道教相互问候的礼数,左手抱右手为抱拳,或者掐太极印,但看着牛大福如此恭敬,而先前却又是对我们心狠手辣,不免让我心里凉半截。 “我们不来行么?吴老头都在你们的唆使下,被jing察所的沈大同杀了!”我心里一酸,虽然平ri里我们三家同行竞争,但遇到大是大非,不由得相互依赖并存,一家陨落,其他各家皆是难掩悲痛。 “唉!对于吴道长的死,我也深感惋惜,但比起凤凰村整个村子的利益,吴道长的死,也是死得其所!”牛村长怒声一喝,突然指着客厅内躺着的一人,眼眶一下子变得红润。 “这位是……她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我惊愕地张大嘴巴,随即拉了拉孙胖子的衣角,低声问道:“这难道就是……” “不错!这个妇女,中了尸毒,而且满身煞气,想必并非中尸毒那么简单!”孙胖子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喃喃叫道。 第五章 血泉之谜 牛村长缓缓掀开妇女身上的白布,只见她的脖子以下,如烂疮一般,流出血红的脓水,恶臭之极,而且她的胸口附近,也凸起一个个大包,血红脓水湿透了她的前襟后背,甚至她身下铺垫的草席,也尽数被浸透。 尽管如此,我弯身探了一下她的鼻息,仍然有微弱的呼吸。 “她是我老婆,吃了村里牛大麻子卖的豆腐之后,就变成了这样,不单单是她,全村上下,有一小半人,都得了同一种病,四肢萎缩,唯独五脏六腑凸起,请了大夫看过,拿不定主意,先说是瘟疫,尔后又告知了许多偏方,直到我们所有人束手无策,才有人发现后山落魂坡的血泉再次涌现,如此看来,一定是那里面的东西在捣鬼!”牛村长声音冰冷地说道,似乎这件事,已经让他陷入绝望。 “既然你们已经怀疑上了血泉,应该堂堂正正的请我们来才对,为什么要变个法的冤枉我们?而且还害死了吴老头!”我轻叹一声,吴老头死的不值啊,居然被这帮愚昧的村民给害了。 “哼!血泉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如果让你们来,必须保证你们没有可能泄露出去,不然我们凤凰村守护了数百年的秘密,便会毁于一旦!”牛村长面sè狰狞地说道,顺势向外面打了个手势,只见三五个青壮年,抬出一口大铁锅,架在了刚刚砌好的锅台上,而一旁,派摆放着一大桶油,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浑身一颤,凤凰村的村民,这是要玩哪一出啊?! “呵呵!我们帮忙就是,牛村长不必那么兴师动众,还准备杀鸡宰羊来款待我们,呵呵……”孙胖子几乎用哭腔说着,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只要不是傻子,就不难看出,这哪是什么款待的架势。 “哼!如果两位师父能帮凤凰村化解眼前之危,我们就放你们走,而且必定重金酬谢,但若是你们化解不了,外面的那口油锅,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牛村长一脸yin沉地说道,并示意他们倒上油,随时准备点火。 “你们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先是对外宣布我们犯了杀人重罪,然后私底下将我们转移到这里,就算你们杀了我们,那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最多jing察所的人公布出去,说我们畏罪自杀,而你们守护数百年的秘密,便不会被发现!”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当然!所谓钱能通神,我们凤凰村有的是钱,买几位的命,还是绰绰有余的,现在话已经挑明,你们要么帮我们的忙,要么进油锅被炸死,自己选择吧!”牛村长转身走到门口,和众村民静静地等待着我和孙胖子的选择。 “小酒,这件事很蹊跷,只怕我们管不下来,到时连命都搭进去啊……”孙胖子颤声说道。 “现在这种情况,不管都不行,反正都是死,我们就各尽所长,拼一拼吧!”我低声问道,并盘算着草席上趟的妇女,究竟是怎么变成了这样,还有那落魂坡的下面,究竟埋葬着什么,以至于凤凰村的村民,不惜收买jing察所的人,封锁消息。 在得到孙胖子的应允后,我随即转身向牛村长说道:“牛村长,我们选择管下此事,但我们既然答应管下,接下去的步骤,必须按照我们的吩咐进行,如果你们还是这样威逼的态度,那我们就是死,也死的不甘心!” “只要你们肯答应,我们全村人都会全力配合你们!”牛村长激动地走上前,重重点头道。 “小酒,吴老头可是降妖伏魔的行家,连他都宁死不屈,这对付尸毒不是咱们两个的强项啊……”孙胖子紧锁着眉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妇女。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尽人事听天命吧,拼一拼或许还有峰回路转的希望,再说这里的村民遭逢大难,我们身为道门中人,理应济世为怀,尽力帮助他们。”我安慰了一声,随即向牛村长问道:“村长,可曾统计出来凤凰村一共多少人患了这种怪病?” “我们凤凰村是众所周知的大村子,人口千余,然而患上此等怪病的,目前有近百余人,小酒师父,这究竟是什么怪病啊?”牛村长放下jing惕之心,满脸的憔悴之sè。 “唉!这哪是什么病!”我想了想,随即问道:“对了,刚进村的时候,我似乎闻到一股浓郁的铁篱寨的味道,你们熬那种东西干什么?” “这是一种偏方,据说专门治愈这种怪病,五脏闭气,四肢萎缩,且全身流有脓毒,本想通气之后就能慢慢好转过来,谁知道事情会恶化到这种地步……”牛村长叹息一声,看着自己的妻子痛苦的神情,不免黯然泪下。 “他们并非是得了什么怪病,而是中了尸毒,不过普通的尸毒起初没有这么严重,比如你妻子这样,一定是冲到了煞气,煞气不出,尸毒难解,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煞气的来源,先破掉煞气,再解尸毒,你们能够如此谨慎,想必也知道点什么,落魂坡的血泉之谜,现在可以说说了吧?”我认真地说道。 “现在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不如我亲自带你们去落魂坡,见一见那血泉,再将血泉之谜告知二位!”牛村长郑重地说道,似乎在我们的身上,看到了些许的希望。 “这个……不如我留在村子里画几道‘丁甲神符’,虽然不能彻底清除他们体内的煞气,但至少可以拖住尸毒和煞气的蔓延,给你们争取时间!”孙胖子迟疑了一下,慌忙推诿道,并在我耳边小声嘀咕:“小酒啊,千万不能知道血泉之谜,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惨啊……” “命数自有天定,怕什么?既然你不想去,那就多画点神符拖延一下时间,我去看看落魂坡血泉的古怪!”我皱了皱眉,即刻跟着牛村长走了出去。 落魂坡,位于凤凰村北三里外的荒坡,至于落魂坡为什么叫落魂坡,无人知晓,只是有传闻,但凡到过落魂坡的人,三ri之内必然掉魂,就算能找回,也是大病一场,多年来,落魂坡被十里八乡的村民传的神乎其神,却从未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涉足其中。 其实越是传言,能信度就越低,人们怕的并非掉魂那么简单,而是怕自己的内心,因为恐怖的东西,多半是源自内心的妄念。 看着村长以及众多村民紧张兮兮的情绪,为了缓和气氛,我一边走着,一边问道:“牛村长,你们凤凰村虽然与圣贤村距离不远,但却是十里八乡最为神秘的一个村落,但不知你们凤凰村的人,为什么都姓牛呢?” “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据说数百年前我们村子并不叫凤凰村的,而是叫牛村,全村上下,也仅有几户人家,后来传说有几年的时间,牛村的年轻妇人一旦生孩子,全是女孩儿,无一子嗣,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改名叫凤凰村的吧……”牛村长言辞闪烁,像是故意避开一些难言之隐。 “那落魂坡的下面,是不是埋葬着一位女子的尸体?”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小酒师父,你……你怎么知道?”牛村长微微顿了顿,惊愕地问道。 “能够与龙气相辅相成,除非是凤凰!”我当即从口袋内取出罗盘,凭借着冰冷的月光,遥望着远处的山势地脉,五座尖头小山向内供,四面凹,乍一看如龙爪紧锁,仔细看,虎蹲龙踞玄武不垂,且朱雀不舞,乃破死之局,所谓地有四势,气从八方,故葬以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俯。 此地明明是一处龙爪穴,为什么会变成破败之局? 走得近些,只觉凶煞之气萦绕地穴,然而,又有一道祥瑞之气相互制衡,这道祥瑞之气哪来的呢?真是太怪了! “不错,落魂坡,本就是一处龙爪穴,然而埋葬之人,也的确是一位女子,不单单如此……”牛村长的脸sè颤了颤,临近落魂坡前,不由得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泉眼,道:“血泉,就在此处,与其中的陵墓可谓近在咫尺!” “不对,这血泉……本身就是陵墓之中掘出的豁口!”我怔怔地看着泉眼,此时已经不再冒出血水,但里面血迹斑斑,已然干枯,我紧接着问道:“难道此地只是侧陵?!” 第六章 血身古祀 “什么侧陵?这个我们的确不知啊!”牛村长惊愕地问道,继而想了想,说:“不瞒小酒师父,自从我们凤凰村守护这处龙穴至今,每年倒是风调雨顺,财源滚滚,只是期间偶有怪事频发,但为了全村人的利益,也都压了下来,但是这一次,可算是伤了我们凤凰村的元气啊……” 我苦笑一声,心想这牛村长说的轻巧,百余人危在旦夕,如果其中没有他的老婆,不知会不会继续压制这一祸事。 “为什么明知风水龙穴出了问题,却被你们压制了数百年,难道你们村子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灾祸?”我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不,原本按照祖上传下来的遗嘱,这处龙爪穴本无问题,而且能够保证我们凤凰村富贵十八代,现在虽然还未到十八代,但我们着实熬不下去了,唉……”牛村长摇头叹息。 “这落魂坡之中缭绕着一道凶煞之气,说明龙气早已被泄,按理说你们不应该维持到现在的,真是奇怪啊……牛村长,能否详细告诉我,这处龙爪穴之中,到底被你们村子的祖先,下了什么镇物,或者葬了什么,以至于凶煞毕露,却祥瑞不绝,三年五载一丰收,九年一灾劫,断断续续绵延十余代人!”我慎重地看了看落魂坡的全貌,不由得唏嘘不已,我家传道派对风水一脉略有涉猎,但唯独没见过如此奇怪的风水格局。 “是,是啊……因为这处龙穴,本来就是凶葬,据祖先传下来的遗嘱所说,当年牛村附近一带人烟稀少,每每闹饥荒,都有不少人外出谋生,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人,为我们指点迷津,道出了龙爪穴的玄机,并让我们寻一奇命女子,葬在其中,尔后让我们牛村改名凤凰村,从此风调雨顺,ri子一年比一年好了……”牛村长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出了龙爪穴的前因后果。 “妖道害人不浅,既然是奇命女子,必是得天独厚之人,那女子就心甘情愿的为你们凤凰村殉了葬不成?”我怔怔地看着牛村长。 “此乃天意,那女子恰巧路过龙爪穴,饥饿难耐,最终饿死在龙爪穴之中,我们祖先……也是……也是顺应天意而已……”牛村长极不自然地说道。 “真的是天意?还是被你们所害?”我冷笑一声,问道。 “小酒师父,我们村长以礼相待,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突然,牛村长身后的一个村民大声怒斥,指责我为难牛村长。 “不妨,小酒师父现在是全心全意帮助咱们凤凰村,不可无礼!”牛村长瞪了村民一眼,继而尴尬地笑道:“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们村的祖先至于做了什么,我们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既然都过了这么多年,再追溯那些尘封往事,也是于事无补不是?” “那倒是,不过你们凤凰村近百余人被凶煞之气冲撞,且中了尸毒,可见这处龙穴已经不能用了!”我摇头轻叹一声,慎重地说道。 “如何做,全凭小酒师父安排!”牛村长认真地点头。 “只是古传葬法中,对于凶葬一说,大多列为禁法,已被各大宗门教派所封禁,至于这处龙爪穴,并非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尤其是流出的血泉,如果我没猜错,多半是为了泄煞,然而数百年来,还能保持着起初的格局,很难想象里面的凶葬之法,是何等的神秘凶残,看来只有打开陵墓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我想了想,其实我心里倒是想到了一种古祀葬法,但那种葬法为凤凰滴血局,血入内而不外散,埋葬之人必须是yin年yin月yinriyin时出生的未婚女子,需点破周身一百零八道穴位,取三寸三分三的银针刺入其中,待尸身下的暗槽流满一次鲜血,便会灌入穴位之中,要说那种古祀葬法,尸身要七天之后才会流干血液,当然,为了尸身不至于僵硬,便用秘法让尸身体内存七口阳气,每天吐出一口,直至七天之后命绝,残忍之极,现今早已无人使用,甚至失传。 与眼前的血泉相比,并不太像是凤凰滴血局,然而古祀葬法千奇百怪,我又知之甚少,唯一能一探究竟的,只有挖开陵墓,看一看是何等葬法。 如此,才能找到破解凶煞的法子,虽然办法有些笨拙,但目前我和孙胖子被凤凰村的村民挟持,又有冤屈未解,是祸是福还很难预料,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如我所愿,顺利的帮凤凰村化解眼下的祸事,也好恢复清白之身! “那我们何时动土?”牛村长仰头看了一下天sè,现在还是冷月高悬,大半夜的,正是yin阳二气此长彼消之际,yin气虽然在衰退,但阳气还是非常稀薄,断然不适合动土。 “明ri午时三刻,为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时辰,阳盛yin衰,即便有什么难以预料的紧急情况,也不至于让我们束手无策。”我说此话,是说给牛村长听的,话中之意,也不难理解,如果发生尸变的可能,在阳气最盛的时候,也作不出什么祸事。 “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么?”牛村长急问。 “准备三十六尺长的红绳,一桶黑狗血侵泡,为了安全起见,我要在陵墓四周摆出一个八卦阵,以免凶煞之气外泄,另外找出十六个青壮年男子,除却属鼠、属鸡、属龙三个属相!”我说到这里,不免停了下来。 “小酒师父,还有呢?”牛村长着急问道。 “只是我很多家伙什都没带在身上,如若不然,还请村长派人去我家取回我的乾坤法袋,不知可否?”我试探xing地问道。 “这个……如果小酒师父务必要用,倒也不难,我随后派人前往jing察所,让沈jing长派人去你家取。”牛村长似乎还未打消jing惕的念头。 “那好吧……”我无力地叹了一声,这个牛大福,可真是老谋深算,一点信息也不愿透露出去,那我和孙胖子被转移到凤凰村的事,也很难大白于天下了,不过我还有更深一步的考虑,那就是疯癫老道人,如果他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我,那他的修行一定深不可测,让他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念及我爷爷和他的交情,说不定就会再次出手相救,但若是这一切都只是巧合,那我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眼下这个龙爪穴难就难在其中的葬法还未弄清楚,仅凭我这点微末修行,也不知能否应付的了,实在不行,就把孙胖子拉下水,他自有一套家传法门,如果与我合力破解眼下的难题,想必会容易许多,但他胆小如鼠,有事没事就想着开溜…… “牛村长,我们先回去看看中了尸毒的村民!”我眼珠子转了转,不免暗自一笑。 “好!”牛村长重重点头,似乎提到回村,他比任何人都心急如焚,怎奈他的妻子也中了尸毒,这样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可以理解。 回到牛村长的院子里,只见所有中尸毒的村民,尽数聚集在此,一排排铺满了村长家的院子,看到这一幕,牛村长只有叹息,也并未说什么,只是慰问一些家人,尸毒扩散的情况,并安抚大家放宽心,并把我和孙胖子一通夸赞和抬举,而村民们的重心,也都倾注了我和孙胖子身上,看来我和孙胖子是骑虎难下了,如果此事弄不出个所以然,那我和他也活到头了。 孙胖子将画好的一道道“丁甲神符”,一一贴在中尸毒的村民胸前,然而神符一下,村民们顿时哀声痛叫。 “怎么回事?!”牛村长看着受符咒煎熬的村民,不免大声斥责道。 “没事没事,这是破煞神符,只要有反应,就说明我的符用对了,疼痛是难免的,因为抑制凶煞之气以及尸毒的蔓延,这本身就是一种折磨,忍忍就好。”孙胖子屁颠屁颠地跑到牛村长面前,嘿嘿笑着解释道。 “孙胖子说的不错,如果要彻底驱除他们体内的煞气和尸毒,恐怕还会更痛更难以忍受,另外凭孙胖子的道行,这次一定能助我一臂之力,破煞开棺的事情,必须有孙胖子的帮忙我才有信心啊!”我嘿嘿一笑,瞬间将孙胖子捧上天。 “小酒,你小子想害死我!”孙胖子震惊地瞪了我一眼,低声咬牙切齿地怒道。 “嘿嘿!我一个人真的搞不定,必须让你帮忙,再说你比我大好几岁,阅历肯定比我丰富,这可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了……”我走近孙胖子,低声笑道。 “放屁!我现在躲都没地方躲,还大展拳脚,你想早点死我可不想,单凭你们去了一趟落魂坡回来的模样,我就觉得那个落魂坡一定不简单!”孙胖子下意识地和我保持了一段距离,并慎重地说道。 “呃……我没事啊!”我错愕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就在这时,冷不丁发觉双手手心有些刺痛感,抬起手一看,差点吓尿,只见手掌上的纹路,不知何时竟变成了黑sè,而且如蚯蚓般,蔓延到了手腕,我急急回头向牛村长问道:“村长,你们……你们的手掌都伸出来,我要看看!” 第七章 八卦阵 “小酒师父,难道……啊?这是什么?!”牛村长错愕地问道,且抬起手看了看,顿时惊愕地叫了一声,只见牛村长在内的几个村民,掌心皆是布满蚯蚓般的黑线,且逐渐蔓延到手腕甚至手臂,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村民皆是惊慌失措! “我们皆是冲撞了煞气,没想到龙爪穴内的煞气这般厉害,看来我们要尽快动手了,否则这么下去,不但整个凤凰村遭逢大难,就是附近的几个村子,甚至方圆百里,都会是一场大灾难!”我捏了捏拳头,轻叹一声,没想到此事的严重程度,竟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难怪吴老头宁愿一死,也不肯管下此事,这么说,他的选择还是明智的啊…… “那……那我现在就让人通知jing察所,并让jing察所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帮小酒师父拿回乾坤法袋,我们明ri午时三刻,便动土开棺!”牛村长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这样了!”我点了点头。 次ri清晨,凤凰村的一位村民捧着我的乾坤法袋跑了过来,先是交给牛村长,牛村长则慎重地交给我,道:“小酒师父,孙师父,这次就拜托你们两个了!” “村长大可放心,此事牵涉到众多村民的吉凶祸福,我们身为道门中人,自当竭尽全力,救村民脱苦!”我郑重地说道,随即迟疑了一下,向送来法袋的村民问道:“不知前去取法袋的人,有没有帮我关好门户,毕竟我一人在外,家中无人照应……” 说此话,其实是想问他们见没见到那个疯癫老道人,如果疯癫老道人真有道行,知道我临难,必然会出手相救,但若是他们没有见到,说不定那个疯癫老道人,只不过是一个混吃骗喝的老神棍,我寄托在他身上的希望,也就此破灭了。 “小酒师父尽管放心,jing察所的人正要让我转告,你家中安然无恙,门窗也都安好。”村民微笑着安慰道。 “哦……那就多谢了。”我默默地点头应承一声,敢情那个疯癫老道人还真是混吃骗喝来的,既然jing察所的人没有见到他,那我便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小酒,你真的有把握么?”孙胖子跑到我身边,低声问道。 “没有!”我低声回应,并认真地说道:“你觉得咱们能够坐视不管么?” “唉!事到如今,不管也不行了,我帮你封山断脉,其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孙胖子也不再藏着掖着,从袖筒内取出一把短鞘的桃木剑,嘿嘿一笑。 “那好吧!”我没好气地应承一声,回头向牛村长说道:“村长,所需材料,可曾准备齐全?” “三十六尺红绳,以及十六名青壮男子都已找齐,小酒师父,那我……”牛村长面有难sè地问道。 “村长你年纪大了,就不要再跟着涉险,留在村子里照顾那些中了尸毒的村民吧,其他人拿着家伙什,跟我走!”我一摆手,只见十六名青壮年整装待发,且各自拿着铁锹、绳索,木棍等必备之物。 “小酒师父,我代表凤凰村真诚向你道歉,也向已故的吴师父道歉,没想到我们那样对你们,你们还是选择帮助我们,唉……”牛村长眼眶一红,当即哽咽着说道。 “万般皆是命,我们道门中人,本就该济世为怀,造福众生!”我轻叹一声,和孙胖子一道,大步走出了院子,向着落魂坡再次赶去―― 阳光普照,明媚如chun,感受着大地上的阳气逐渐攀升,我微微露出一抹笑容,只要天时地利人和全占,此次或许有些胜算,孙胖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路上竟还哼起了小调。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龙爪穴内的葬法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孙胖子,你可听说过血身古祀?”我慎重地问道。 “啊?你是说那种残忍之极的凶葬之法?古葬祭祀之礼?可那早就被列为不传禁法,怎么还会有人使用?!”孙胖子明白我指的是什么,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或许是我想多了,不是最好,越简单我们越省事,但你看到了我们几个昨晚的反应,仅仅围绕着龙爪穴转了一圈便冲撞了煞气,如果比这个葬法还要更凶呢?”我突然盯着孙胖子,吓得孙胖子浑身抖了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吴老头真是有先见之明啊……搞不好咱们两个的下场比他还惨……”孙胖子抹了一把冷汗,喃喃自语道。 “小酒师父,孙师父,落魂坡到了,我们下面该做什么?”十六个青壮年分别站在两旁,其中一个恭敬地问道。 “小酒,来时我们就分工明确,我去帮你封山断脉,其他的事情和我无关,我……我先去了啊……”孙胖子结结巴巴地说着,立刻向周边山头寻去。 “慢着!”那个说话的青年村民突然喊了一声,紧接着说道:“不是我们信不过你们,但如果你们趁机逃跑,那我们凤凰村就再也没有希望了,你们两个人,陪着孙师父一起去!” “嗯!”走出两个青年村民快步追上孙胖子,吓得孙胖子连忙点头哈腰:“呵呵!你们想多了,我怎么会跑呢?哈哈哈……” 看着孙胖子和另外两个村民远远离去,我扭头看了一眼前面的陵墓,陵墓前的石碑已经ri久年深,上面的字迹也早已不见了踪迹,根本看不清是何年何月所立,更不知道立碑人究竟是谁,总之,越是靠近这块石碑,莫名的凶煞之气,便会越加森寒刺骨! “小酒师父,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先前说话的村民继续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冷声问道。 “我叫牛二……”那村民低头回道。 “还以为你是牛村长呢?!现在牛村长都敬重我们三分,你还把我们当逃犯,我觉得你不应该叫牛二!”我咬牙切齿地怒道,本来憋一肚子气没处撒,先是蒙冤入狱,尔后遭到挟持,现在连一个普通村民都能把我和孙胖子当贼看,简直太气人了! 也不知我哪来的勇气,似乎沾染到牛村,也凭空多出了一股子牛脾气,也或许是受到那个疯癫老道人的传染,我竟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小……小酒师父,那你觉得我该叫什么?”牛二不自在地问道。 “叫牛屁啊!我看你比牛村长还厉害,如果你真想让我们两个尽心尽力的帮助你们,就收回你们的jing惕之心,马上让那两个村民回来,不要影响孙胖子封山断脉之事,否则我今天就是死也不帮你们!”我暗叹一声,如果能救孙胖子一命,我何乐而不为呢?希望那两个村民离开之后,孙胖子趁机逃出去,永远也不要回来,圣贤村的家传道派仅有三家,吴老头一死,就还有我和孙胖子两家,总是要留下一家,既然凤凰村的村民们把重心都集中在我身上,那我就顺手推舟,让孙胖子逃过这一劫。 “那……那好吧。”牛二脸皮憋得通红,扭头吩咐另外一个村民道:“去把他们两个叫回来。” 不一会儿,十六个青壮年全部到齐,我不着痕迹地遥望一眼远方,暗自呢喃:“孙胖子,现在没有人追你,你快跑吧……” “小酒师父,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么?”牛二认真地问道。 “当然开始!”我冷哼一声,随即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三十六尺血绳,道:“我现在围绕着陵墓摆出一个八卦阵形,待会儿你们分出八个人对应守住八卦的八个角,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后退,若是少一个人,那我们所有人都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记住了么?!” “记……记住了!” “记住了!” 几个村民猛地吞了吞口水,吓得脸sè苍白,牛二虽然害怕,但还是分出八个人,准备守阵,我明白,牛二肯定是牛村长安排过来监视我和孙胖子的,不然其余人也不会那么听他的,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只要救出孙胖子,那我也值得了…… “其余八个人,分别对应八卦阵内八面,拿起铁锹,只待午时三刻一到,便动土挖坟开棺!”我定了定神,勉强让自己的内心沉淀下去,并大声说道。 第八章 跪着的尸体 八卦阵,取先天八卦布置阵形,所谓先天八卦,又称伏羲八卦,由距今七千年的伏羲氏观物取象所创,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一乾、二兑、三离、四震、五巽、六坎、七艮、八坤。 天地定位,乾南坤北,天居上,地居下,南北对峙,上下相对,山泽通气,艮为山居西北,兑为泽居东南,两卦成对待之体,雷风相搏,震为雷居东北,巽为风居西南,相搏者,其势相迫,雷迅风益烈,风激而雷益迅,水火不相shè,离为ri居东,坎为月居西,不相shè者,离为火,坎为水,得火以济其寒,火昨得水以其热,不相熄灭。 八卦阵形布置完毕,先前准备好的八个青壮年,分别置于八卦的八个角,对应守阵,青壮年男子,身有阳刚之气,八道阳刚之气,分别灌入八卦阵,可将八卦阵的威灵,大大提升,退一万步说,就算陵墓内有问题,至少也留了一个退路! 布置好八卦阵,我仰头看了看天sè,距离午时三刻,已经差不多了。 剩余八个村民,皆手持铁锹,蓄势待发,我从怀里取出家传至宝yin阳镜,只见yin阳镜内一片难以洞穿的yin邪之气,根本看不透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我叹了一声,将yin阳镜收了起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就是再凶险,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我回来啦!小酒,有没有察觉到此地的yin阳二气堵塞,yin气不进,阳气不出,我已经找到山脉七关之位,封住了龙爪穴的七关,不怕凶煞之气外泄了!”陡然间,只见孙胖子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且手舞足蹈地笑道。 我面sè微微惊愕,刚刚创造了机会让孙胖子逃命,他居然……居然没有逃,反而真的帮我封山断脉,所谓封七关,乃是以龙穴为中心,找出七关位置,七关分别是: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七关被封,则yin阳二气不通,也就是说,这附近一带,和外界已经隔绝了关系。 “你小子想让我孙胖子欠你一辈子的人情,想得美,我知道你的道行也不怎么样,所以与其让你一个人应付,倒不如我们合力破了这个龙爪穴!”孙胖子低声说道,眼眶微微红了红,且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呵呵!那好!”我鼻子一酸,笑着点了点头。 午时一到,孙胖子顿时大声吆喝道:“动土!” 让牛村长寻找的几个青壮年也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个身强力壮,三两下把石碑放倒,紧接着掘坟,为了不至于掩盖住八卦阵,扒下的坟土尽皆被他们抬了出去,半个小时后,一个宽大的墓穴显露出来,而下面的人再次挖了几铁锹,便听到撞击棺材的声音。 “两位师父,看到棺材了!”牛二在下面大声喊道。 我急急和孙胖子相视一眼,二人皆是深吸一口气,孙胖子颤抖着手,握紧手中的桃木剑,额头上不禁冒出一排排冷汗。 “不好了!两位师父,棺材被铁箍牢牢锁死,要想打开棺材,必须剪短铁箍,怎么办?!”牛二拨开棺材盖子上的尘土,大声叫道。 “啊?怎么还上铁箍?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孙胖子,你觉得呢?”我一时也乱了阵脚,这长这么大还真没亲身经历过如此奇异的陵墓,以及如此恐怖的棺材,究竟里面是什么人,要如此对待? “小酒,你不觉得那铁箍有些奇特么?”孙胖子皱了皱眉,弯身上前看了一眼,随即说道:“这铁箍前后七层,如七重宝塔一般……” “孙胖子,你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七重锁魂塔’?并非是困尸体,而是囚困里面的冤魂!”我怔怔地说道。 “嗯,现在我敢肯定,里面的尸体一定不简单,小酒,你觉得尸体是坐是躺?”孙胖子突然蹦出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什么叫坐着还是躺着?尸体就是死人,当然是躺在里面了,孙胖子,你该不会以为死了几百年的尸体还坐在棺材里吧?”我咽了咽唾沫,心惊肉跳地问道。 孙胖子不停地擦拭着汗水,似乎他已经想到了什么,但一时也说不出口,只是脸sè逐渐苍白无血。 “当然不是死人会起身坐在棺材内,但如果是活人坐在棺材内等死,会是什么情况?”孙胖子深深呼出一口大气,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 “活人又不傻,怎么可能坐在棺材内等死呢?孙胖子,你别胡扯了!”我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但如果活人坐在棺材内动不了呢?那岂不是要活活等死?!”孙胖子再次擦拭了一把冷汗,双腿一软,不禁一屁股蹲坐在石碑上,紧紧盯着下面的棺材发呆! “砸开铁箍,撬开棺材!”我大喝一声,事已至此,要么破掉此局,要么让生灵涂炭,二者权衡利弊,当然要救生灵。 “嗨哟……砰!” “嗨哟……砰!” “嗨哟……砰!” 村民们扬起铁锹,同时发出一声呼喊,并同时砸向棺材上的铁箍,很快,一层层铁箍节节寸断,直到……直到七重锁魂塔被斩破,一股黑气,突然自棺材的四个角冒出,我和孙胖子皆是大吃一惊,连忙叫道:“避开尸气,不要被冲撞到!” 下面的牛二和另外一个村民皆是跑到棺材中间位置,堪堪避开黑气的冲撞,就在这时,天空逐渐yin云密布,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空,此刻却…… yin冷刺骨的山风离地而起,呼啸而来! “孙胖子,你已封山断脉,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我震惊地大叫,而四周的村民,也都吓得浑身哆嗦,逐渐yin暗的天空,将眼前的光线尽数遮去,变得天昏地暗,ri月无光。 “我我……我明明封住了七关,怎么还会这样?我真的不清楚,是不是龙穴之中的yin气在作祟?”孙胖子颤声说道,且急急指着下面的棺材。 “开棺!”我闭着眼大叫一声,眼下的局面已经远超起初的预料,这……这简直是亘古未有的奇异之事。 “轰隆隆……” 随着棺材盖子一点一点地被撬开,只听到天空中一阵阵闷雷滚滚,我震惊地四下望了一眼,此刻天sè昏暗无光,仿佛黑夜一般,仅仅是闪电划过的瞬间,可以看到惨白的大地山川,景sè萧条! 就在棺材盖子被撬开的刹那,孙胖子张大嘴巴,缓缓站起身,而我也瞪着俩眼,直溜溜地看着棺材内的一切,一股股浓烈的尸气,缭绕而出,此刻,我和孙胖子齐齐出手,将两个村民拉了上来,然而,当尸气渐渐挥散开去之后,我不免惊愕叫道:“是坐着!哦不……是……是跪着?四肢朝地,低头作跪拜式,居然是跪着!” “非但如此,小酒你看这尸体的肚子,怎么是鼓起的?难道……”孙胖子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了。 “这具尸体,的确是女子,可她的肚子里,似乎怀有身孕,也就是说,此女临死之前,是身怀六甲的孕妇,那……那她这种跪拜的姿势,究竟是何意啊?!”我缩了缩脖子,只觉一丝冰冷的气息,直窜后背,全身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十章 龙虎伏魔 “小酒师父!快躲起来!” “小酒,别硬撑了,快躲起来,满山别野的尸体,这是僵尸出世的征兆,我们根本没有对付僵尸的法子,只能暂避一时啊!” 一时之间,村民们的呼唤,孙胖子的大声劝慰,尽皆摧残着我的意志力,我咬了咬牙,情急之下不禁大声问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尸体前来附和?这四周究竟是什么地方?!” “右边两里之外是乱葬岗,左边是凤凰村的坟场……”牛二小声向我告诫道,并惊愕地嘀咕道:“那是我三叔公……还有我爷爷……他们……他们都从坟地里出来了!” “我大伯……” “我看到我三婶儿了,她前年刚死……啊!” 有的村民几乎吓晕过去,但更多的是对涌现的行尸走肉,他们皆是带着震惊的目光,指认那些已故的亲人,我皱了皱眉,既然有的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尸体还没腐烂?难道方圆数里之内的尸体,都受到了母子坤元阵的影响? 我的双腿微微打颤,眼看着黑僵还差一步便脱离了棺材的束缚,我急忙转身撒丫子就跑,但越是慌张越容易出错,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竟是飞身摔了个狗吃屎,桃木剑远远地甩了开去,我剧烈地咳嗽两声,忍住剧痛,刚yu爬起,但见四周的行尸,已然围堵上来,后面还有数以百计的行尸,向这边涌集。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的!”我大声怒吼,急忙摸向全身,最终将家传的yin阳镜拿了出来,脑海中急速回想着制服僵尸的各种办法……镜子,《本草纲目》有云,镜乃金水之jing,内明外暗;桃枝、桃木剑,《荆楚岁时记》有载,桃者,五行之jing,能厌服邪气,制御百鬼;鸡鸣,《子不语》,鬼闻鸡鸣即缩;枣核七枚,《子不语》记载,枣核七枚,钉入尸脊背穴;扫帚、铃铛、易经、通书、墨斗线、石工锥、斧尺、糯米、米、米筛、赤豆……貌似现在唯一能用的只有桃木剑和yin阳镜,桃木剑已经被我无意间甩了出去,而手中的yin阳镜,怎么使用呢? 父亲传下来的,仅仅是说yin阳镜为驱鬼辟邪之神物,且能游走yin阳两界,为走yin的最佳辅助法器,至于对付僵尸,怎么用……我急急捧起yin阳镜,向着四面围堵上来的行尸照shè过去,果然,那些行尸突然倒地不起,毫无征兆,似乎它们体内存有的一股yin邪之气,已经被yin阳镜逼出。 “我照,我照照照!”我手忙脚乱地捧着yin阳镜四下乱照,但游走一圈,竟碰到一块铁板似的,生生砸在上面,“梆梆”作响,我拿起yin阳镜一看,差点吓尿,竟是将yin阳镜拍在黑僵的脸上,每一次拍下,仅有一股黑气冒出,那黑僵呲牙怒吼一声,双爪猛然抬起,一股巨大的蛮力,重重地打在我的胸口,我怪叫一声倒飞出去,“扑通”一声落进了行尸大军之中! 无数个行尸,突然弯身将我压了下去,张牙舞爪地撕裂我的衣服,也有扳我的脑袋,也有抓我的脖子,看来要生生将我碎尸八段啊…… “救命!救命……”我极力大叫一声,但声音很快被行尸们鼻息间的闷哼所覆盖……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突然,一道闷雷般的怒喝之声,滚滚传来,我惊愕地向声源处眺望,只见一道灰sè身影,快如闪电般飞驰而来,身轻如燕,脚踏虚空,手中一把宽厚的重剑,猛然出鞘,同时,来人再次怒喝:“天罗维网,地阎摩罗;慧剑出鞘,斩妖诛jing!” “轰隆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陡然划过天际,而来人的高大身影,宛如天神降临一般,宝剑出鞘,yin风尽丧,而我身上压制下来的众多行尸,也都纷纷惊慌四散而逃,只有面前不远处站着的黑僵,向着来人愤怒地嘶吼! 来人年约六十出头,头发花白,灰白sè胡须,迎风飘荡,但一双怒目,却是摄人心魄,震人心神,浓稠剑眉,玄铁重剑,灰sè道袍,简直让我难以想象,他就是前几ri,来我家混吃骗喝的疯癫老道,龙虎道人! 龙虎道人手握玄铁重剑,一动不动地站在远处的高坡上,怒视着我身前不远的黑僵,场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而四周散开的行尸,也都以最快的速度向黑僵聚拢依靠,这种巨大的情势逆转,让我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个谜一样的龙虎道人,他……他究竟是真疯还是假颠狂?难道他真和我爷爷有着一段渊源?! “老道长,你没跑啊?这僵尸太厉害了!”我语无伦次地激动叫道,鼻子也莫名一酸,似乎我先前忙活的一切,并没有白费…… “你这屁孩子,我跑什么?!”龙虎道人怒喝一声,随即叫道:“身为道门中人,斩妖伏魔为我辈重任,你看你这屁孩子,遇到一堆行尸就怕成这般模样,简直有辱我道教门庭的脸面!” “晚辈……晚辈也不想退缩的,可晚辈修行浅薄……”我默默地耷拉着脑袋,不知该说些什么,刚才危急关头,我分明喊出了“救命”俩字,的确有辱道教门庭的脸面,如果我道门中人都喊救命,那普通村民该怎么办?说起来,我的确有错! “喝……” 黑僵突然长喝一口黑气,抓起身边的两个行尸向龙虎道人抛了过去,龙虎道人勃然大怒,挥起玄铁重剑轰然劈了下来,紧随着身影的爆冲,只见一道道行尸的身体,被龙虎道人一剑又一剑的劈开,四分五裂,如下雨般洒落在地上。 我怔怔地张大嘴巴,这也太猛了吧,刚想到这里,只见一只尸体的断手飞shè而来,我下意识地挡开,但又有一只短腿飞了过来,龙虎道人大步来到我跟前,上下打量我一眼,竟是重重的点头。 “不过你能将自己平生所学的那点微末道行发挥出来,倒也让我有些欣慰!”龙虎道人一把拍向我的肩膀,我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龙虎道人皱了皱眉,道:“你这屁孩子平ri里都在干什么呢?怎么一点功夫都没有?这怎么能行?!” “呵呵!”我苦笑一声,懦懦地说道:“老道长,最应该对付的是那个黑僵,这些行尸都是受到它的尸气影响才出来作乱,您……您上来就把那些行尸劈成五六段,人家好歹也是凤凰村的祖先啊……还有,您能不能不叫我屁孩子,我叫陈小酒……” “哼!你这屁孩子竟敢教训起我来了?要知道你爷爷陈老仙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龙虎道人吹了吹胡子,瞪着眼说道,但随即收敛严肃,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我就喜欢你这股子臭脾气,小酒,你的名字取的太好了,一说起你的名字,我这酒瘾就犯了……” 说着,龙虎道人抓起腰间的大酒葫芦拔开塞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当即嘿嘿一笑,咂了咂嘴:“好酒啊!” “咳咳!老道长,我……我家酒窖里的陈年花雕……难道都在你的酒葫芦里?”我心疼地看着爷爷留下的花雕,被龙虎道人如此猛喝,得多少才能够他这么喝啊…… “屁话!我这酒葫芦顶多装半坛子,不过其余的都已经在我肚子里存放着了,现在这一葫芦,可是最后的一点珍藏喽……”龙虎道人亦是宝贝似的将酒葫芦盖上塞子,牢牢系在腰间。 “啊?你喝光了我家所以的陈年花雕?那我……那我……”我眼珠子一瞪,差点蹦出来。 “啊什么啊?!你们家还欠我两顿饭呢,待我收拾了这摊子事,再找你细细算账!”龙虎道人一摆手,示意我靠边站,提着玄铁重剑冲了出去―― “我家的酒……”我苦着脸叫了一声,但面对眼前的情景,我只能将小家放在一旁,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只是这老道人出手雷厉风行,凶猛无匹,我怎么弄得过他啊……搞不好还得继续偿还剩余的两顿饭呢…… 第十一章 另有乾坤 “我三叔公的腿……”牛二猛然抱着一只尸体的断腿跑了出来,很快,一只断手和头颅飞shè而去,他大叫一声,趴在地上去找寻已故亲人的零零碎碎肢体……“我爷爷的手……呜呜呜……” “我大伯的脑袋……大伯啊!”其中一个村民不顾一切地跑了出来,抱着断裂的尸体就不停的痛哭流涕。 “这……”我皱了皱眉,但见龙虎道人还在大刀阔斧地斩杀着行尸,越来越多的行尸被他砍成了一段段,甚至连一具完整的都没有,这也太狠了点吧?我急忙追上去,拽着龙虎道人的衣服大声喊道:“老道长,这些行尸虽然都已尸变,但他们毕竟是凤凰村的村民,他们的后代看到自己的已故亲人变成这样,该是多么的伤心啊!老道长,给他们留个全尸行不行?” “放屁!”龙虎道人大喝一声,一把将我甩开,握着玄铁重剑喘着大气道:“你懂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全尸,但却不好好在地下呆着,跑出来变行尸,修道之人理当降妖伏魔,诛杀yin邪,这些尸体可怜,但被凤凰村害过的人就不可怜么?!” 被龙虎道人这般喝斥,我顿时无言以对,是啊……凤凰村为了掩盖真相,封尘数百年的恶行,那黑僵之所以变成黑僵,还不是凤凰村的祖先所作所为,他们一定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但还是埋没良知,不断陷害一个个知情人,意图将这件惨绝人寰的古祀之礼,掩埋到现在,那些所谓的已故亲人…… “对了!老道长,那些行尸的身上有没有尸毒?”我突然想到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那些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尸体,竟都没有腐烂,若非依靠地下蕴藏的yin邪煞气维持,便是有形成僵尸的可能,虽然被龙虎道人砍断了全身四肢,但尸毒犹在,那些尸体的后人沾染了尸骨,会不会中尸毒?! “屁话!当然有尸毒,我告诉你,那些尸体待会儿都要焚化,千万不要沾染,否则小命难保!”龙虎道人挥剑诛灭一两个行尸,随即大声叫道。 “呃……”被龙虎道人一口一个“屁啊屁的”称呼,我几乎绝望了,如果天天和这么个口无遮拦的人在一起,估计不被骂死,也会被气死……猛然回头,只见牛二等众多村民,尽皆抱着一大堆尸骨残骸,而此刻,他们的脸sè竟是一片yin暗之sè,我暗道不好,急忙跑回去大叫:“不要碰尸体!有尸毒啊!” “啊?”村民们顿时呆住了,但很快,率先捡尸体的村民,身子一僵,张嘴喷出一口黑血,倒地不起,而其他村民,慌忙甩开手中的尸体碎肢,打得你一个个面sè紫青,嘴唇黑,看来不单单是中尸毒那么简单,还被煞气冲身了啊! “孙胖子!快出来帮忙啊!”我着急地大叫一声,但见孙胖子屁颠屁颠地跑出来,顿时一把拽住我。 “不要碰他们,会染上尸毒的!”孙胖子惊惧地说道,随即看向远处斩杀行尸的龙虎道人,连忙惊喜地问道:“小酒,这位道长是谁啊?降妖伏魔的手段真是太威猛了,我们有救了!” “我们是有救了,但那些凤凰村村民的已故亲人,却都变成了这般模样……”我轻叹一声,总觉得龙虎道人把正邪分得太清,那些行尸本就无辜,只是被黑僵传染了尸毒而已……“对了,你赶紧回凤凰村,让牛村长召集一些人过来,把这些中尸毒的村民都抬回去,另外……” “好!”孙胖子未等我说话,便转身撒丫子向凤凰村冲去―― “另外准备一些糯米,或许对解尸毒有用,按照老道长的脾气,如果我和孙胖子一点忙都帮不上,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我自言自语地嘟囔半天,没好气地想到,现在一想到龙虎道人发火,便有些心惊胆寒,他简直就是凶神下界,说话办事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当!!” 龙虎道人挥剑斩向黑僵的头顶,但却响起一道震耳yu聋的脆响之声,没曾想到,那黑僵全身上下,已经被尸气yin毒凝炼成铁板一块,玄铁重剑仅仅砍出一条细微的裂缝,一阵“嗡鸣”传来,龙虎道人急退三大步,堪堪稳住身形,然而,黑僵更是仰身倒地,不过,很快僵直着站起身,转而跑了开去―― “孽障!哪里跑!”龙虎道人牛鼻子一横,一双怒目陡然暴睁,举起玄铁重剑追了上去,我大惊失sè,那黑僵面对老道长竟是转头就跑,只是黑僵的行动过于迟缓,又怎能跑得过势如破竹的龙虎道人呢! 一具具行尸拦路,皆被龙虎道人砍成数段飞shè四周,紧接着,只见那黑僵纵身跳进满是泥水的棺材之中,一瞬间消失了踪影…… “哈哈哈……作孽不成就想钻回老巢,我今天降妖伏魔,绝难留你在人间祸害众生!”龙虎道人翻手提着玄铁重剑,刚yu纵身跳下去,顿时被我拦住。 “老道长……那里面全是泥水,如果棺材下面还有什么洞穴之类,你岂不是会变得很被动?”我拉住龙虎道人的衣角,着急问道。 “嗯,你这屁孩子还算有些见地,那你先下去看看有没有洞穴机关,只要引诱它上来,我必让它做不了僵尸!”龙虎道人赞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愕然一怔,敢情是要我跳进泥水里引诱黑僵出来,那我岂不是找死么?! “不行不行不行……这……这也太吓人了,那黑僵虽然还未成气候,但还是会吸人血的,万一我被它咬成了半人半鬼的东西,那该怎么办啊?”我心惊胆寒地向后缩了缩,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若真是那样,我就一剑劈了你,让你也变不成僵尸,去吧!”龙虎道人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将我掷了进去。 “噗咚!” 我一个趔趄摔了进去,应声砸出一抹抹泥水星子,紧接着,我只觉身子逐渐下沉,连忙急急地大呼几口气,闭气沉了下去,由于里面全是泥水,所以根本无法用眼睛去看,只能用手去触碰、感知,很快,就在我闭气濒临崩溃之际,突然摸到一个巨大的通道入口,可见棺材下面另有乾坤,只是……这泥水为什么不沉下去呢? “唔……” 我闷哼一声,手臂突然被一个森寒刺骨的手爪紧紧抓住,我浑身颤了颤,猛地向上挣脱,但那只手爪越抓越紧,近乎五根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我的皮肉之中,刺痛,剧痛,最后是麻木…… “唔唔!唔唔……”我大力地摆动着另一只手臂,希望能让老道长知道,我现在遇到了危难,但手臂摆了两下,便无力地软了下来,猛地倒吸一口气,鼻子内顿时吸入两股带着恶臭的泥水,呛得我直翻白眼,紧接着,我身子一轻,被那只手爪一把拽了进去! “……扑通!” 我周身粘带着泥水,应声摔进了一个漆黑的通道之中,四面yin森恐怖,仿佛无间地狱,我下意识地向上看了一眼,只见一层层绿sè光点来回飘荡,皱了皱眉,浑身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些绿sè光点,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鬼火…… 对了,我刚才明明是从棺材底座的窟窿口掉了下来,为什么现在看不到那个巨大的入口了呢? 我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伸手触碰了一下通道的顶端,由于我站直身子,头顶堪堪接近通道的顶部,估摸着这通道的高度,顶多六尺余,凭借着鬼火的微光,我手指似乎触碰到了一层软乎乎的东西,然而,就在这时,那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竟诡异地蠕动了一下,我急忙收回手,双腿一软,差点吓尿。 “这是什么东西啊?居然还是活的?!”我吃惊不小地咽了咽唾沫,刚yu张嘴呼喊老道长救我,但就在这时,只见一股泥水突然流了下来,紧接着……“扑通”一声,一个庞然大物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身上。 “咦?怎么摔下来感觉不到屁股疼?难道我的修行又jing进了?!”龙虎道人坐在我的肚子上,诧异地伸手摸来,当摸到我的脸时,急忙收回手,下意识地提起玄铁重剑向我劈下! “是我是我!”我慌忙大叫一声,随即哼哼唧唧地痛呼:“哎呦……你当然不会觉得疼,因为你砸在我身上了!” “小酒?我还以为你被僵尸咬死了呢!”龙虎道人大大咧咧地收起玄铁重剑。 “……”我顿时无言以对,随即看到入口处,问道:“老道长,这棺材内明明汇集了很多泥水,为什么没有漏下来呢?” “屁话!没有漏下来肯定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这点都想不到,哼!”龙虎道人摇头叹息一声,没好气地四下看了一眼,惊愕道:“果然有个通道,应该就是地下暗槽没错!” “老道长,你先别管那什么暗槽,这入口究竟被什么堵住了啊?刚才我触碰了一下,居然还会动……”我浑身抖了抖,想起刚才那一感觉,顿时身心俱寒。 “想知道?砍下来一块看看就知道了,只是这里的鬼火很盛,我们只需破掉眼前的大禁阵便立刻出去,否则会有损我们体内的元气!”龙虎道人沉声说道,同时挥剑刺了一块蠕动的东西,只听到一块东西落地的声音,我连忙弯身去看,但却被龙虎道人一把抓住肩膀,用力拽了起来……“你这屁孩子想死啊?这种情况下都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这样贴下去简直是找死!” 第十三章 聚阴符牌 “吸……” 一股巨大的吸力,伴随着森寒刺骨的压迫感,陡然将我上半截身子紧紧缠住,我的脑袋堪堪脱离束缚,但却被挂在当中,不上不下,外面的夕阳斜照,折shè下来的光线,让我清晰地看到那些惨白的长须尸饵,慢慢贴上我的脖子,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到棺材上面站着的龙虎道人,急急大叫:“啊!老道长救命啊!” “叫什么叫?!僵尸都跑了,那些尸饵又不会吃了你,顶多吸点你的血液……”说着,龙虎道人没好气地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带,便是将我拽了上去! “不好!啊……” 我震惊地大叫一声,且身子一沉,龙虎道人的脸sè也不禁变了变,这一刻,他已经明白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脚!我的脚被僵尸咬住了!快拉我上去!!”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龙虎道人大喝一声,左手掐出五雷指,猛然向我的百会穴打下,只觉一股痛麻的感觉,从头顶瞬间传遍全身,很快,逼向双脚―― “砰!” 一道闷雷般的炸响,自脚心传出,而我双脚的束缚,也一瞬间变轻,与此同时,龙虎道人一把将我拽了出去! “哈!哈!我没事!”我浑身起着鸡皮疙瘩,在棺材内蹦蹦跳跳,同时语无伦次地连连大叫,最后,视线紧紧盯着双脚,只见那双被泥水沾满的布鞋,已经无影无踪,只有脚背上多了一排黑紫sè的尖锐牙印…… “闭嘴!”龙虎道人怒瞪双目,不禁吹了吹胡子,上来就赏了我一个大“爆栗”,我痛得怪叫一声抱着头乱窜,但还是及时闭上嘴,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憋屈,我真是遇到克星了,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让我遇到这么个凶神……“滚上去!” “哦……”我连忙向岸上爬,但突然停下来,回头苦着脸问道:“老道长,我这脚上的僵尸牙印……” “你这屁孩子,又没咬破皮,怕个什么?!”龙虎道人吹了吹胡子,挥手示意我赶紧一边儿去。 “还以为道行高深的都是慈眉善目,谁会知道这里有一个张口闭口说脏话的高道……老是叫我屁孩子……”我一脸委屈地爬上岸,嘴里嘟嘟囔囔个没完没了,但表面却没有任何办法可用,面对这么个凶神,我除了忍让和躲闪,别无他法,谁让我道行浅薄,弄不过人家呢…… “再敢瞎嘀咕我把你这个屁孩子的腿打断!”龙虎道人的喝斥之声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我心里一怵,下意识窜了远去,而龙虎道人紧接着又说道:“让人砍些荔枝树枝来,我要破掉这个母子坤元阵的阵脚!” 而此刻,孙胖子带领着牛村长以及众多村民,已经来到落魂坡,见我从棺材内光着脚丫子跑出来,不少村民顿时惊慌失措地四散而逃,像见了鬼似的。 “小小……小酒,你你你……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你是人是鬼啊?”孙胖子和牛村长相互依偎着连连后退,皆是惊惧异常地看着我。 “鬼什么鬼?!”我突然没好气地嚷了一声,但总感觉我的语气重了点,唉,都是那个凶神老道给传染的臭脾气,我忙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我没事,你们为什么这般怕我?” “你你你……你脖子上……”孙胖子的俩眼珠子差点蹦出来,急急叫道。 “脖子?我脖子怎么了?”我低头看去,但却看不到脖子的位置,不过……当我看到脖子下面的胸脯时,不免大惊失sè,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只见身上满是黑sè小点点,恐怖之极,我想了想,或许是刚才那些长须尸饵吸我血的时候,留下的印记,但也太过渗人了……“这些只是普通的印记,我真的没事!” 或许是被我的真诚打动,牛村长和孙胖子相互走了上来,仔细地上下打量我一眼,且颤抖着手,摸了摸我身上的黑点点,急忙收了回去。 “好像……好像是没事啊!”孙胖子吐了一口大气,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本来就没事,对了,老道长让我告诉牛村长,砍一些荔枝树枝来,他要破阵!”我定了定神,一脸慎重地说道。 牛村长顿时吩咐其余村民去砍荔枝树枝,同时,缓缓走近我身边,低声问道:“小酒师父,那位老道长是……” “哦,老道长身为龙虎山天师道传人,道法jing深,济世为怀,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搭救凤凰村村民,牛村长,凤凰村的希望,或许就寄托在老道长的身上了啊!”我心里虽然极不情愿,但眼下龙虎道人的确是化解此劫的唯一人选,所以我不得不把他夸赞一番。 “原来如此,承蒙老道长相助,想必此次凤凰村一劫,定会化险为夷,小酒师父,我带来的村民全部听从你的吩咐,另外村子里许多中了尸毒的村民还需要安抚,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待我和凤凰村所有村民诚心祈求上苍保佑老道长和小酒师父顺利化解此劫!”牛村长铿锵有力地点头说道,并示意在场的村民作证。 “只要是为了村民们着想,我们应该齐心协力,牛村长先回村吧!”我抱拳一礼,随即安排牛村长准备一些驱除尸毒的材料,这边的阵脚一旦被破,龙虎道人想必会直接为村民们解尸毒,未免到时手忙脚乱,不如现在就准备好一切。 “这里就拜托小酒师父……以及老道长了……”牛村长诚挚地说道,似乎他的真情实意,和先前陷害我们的那会儿,有了很大的改观,我几乎有些不适应,如此善良的一个村民,怎会瞬间脱变成害人的凶手呢?若非在凤凰村村民的诬陷下,吴老头也不会死了……唉! 夜幕渐渐降临,仿佛这是一个漫长的黑夜,自从我们来到落魂坡开始,这个黑夜就已经降临了,而此刻,只不过更深沉些而已…… 龙虎道人手持玄铁重剑,大大咧咧地站在棺材之中,双目紧盯着那个通道的入口,一动不动,直到……远处砍荔枝树枝的村民快步跑了回来,并高举着一个个巨大的火把,给这个吞没一切的黑夜,增添了几分萧瑟的味道。 “小酒师父,荔枝树枝砍回来了,你看够不够,不够我们再去砍一些,山里面就草木最多,咱们凤凰村的村民帮不上什么忙,这点事还是能够做到的。”一个庄稼汉子将一大捆荔枝树枝放下,憨厚地说道。 “足够了!”我怔了怔,只见十多个村民尽皆扛着一大捆,这……这足以放火烧毁一座山了……我连忙让村民们把荔枝树枝抬到墓穴附近放下,然后向龙虎道人问道:“老道长,接下来怎么做?” “闪开点!”龙虎道人怒声一喝,我连忙闪身躲开,不知这个凶神又要干什么,只见他挥剑斩断一条手臂粗细的荔枝树树枝,皆削刻成三寸三分高的圆木块,一共八个,随即,他抱着剑尖在木块上刻来刻去,最终刻成了一道渗人的yin符,这种符牌我倒是认得,乃是“聚yin符牌”,凝聚yin气不散,达到一定的极限,可冲破极阳之气,虽然看似有些渗人,但无论是yin符还是阳符,只要为正道所用,一样可以造福百姓。 “老道长,你刻这么多聚yin符牌有什么用么?”我莫名地问了一声,但很快觉得这个愚蠢的问题不该问…… 哪知,龙虎道人并未责怪我,而是吹了吹胡子,没好气的将刻好的聚yin符牌扔给我,并说道:“按照你先前所摆的八卦阵形,将聚yin符牌放置在八个角落!” “可是经过一场暴风雨,那八卦阵已经被冲垮了……”我愕然说道。 “让你去你就去,屁孩子就是屁事多!”龙虎道人瞬间将最后一个扔给我,然后站起身,将那些荔枝树枝打开捆绳,折断成一束束的形态,围绕着棺材内侧,摆放了一圈,堪堪将那个通道的入口,包围在其中。 我一脸憋屈地抱着八块聚yin符牌走了开去,并在火把的照耀下,很快找到八卦阵形的所在位置,但打这种符要有气势,心神合一,聚yin符牌的聚yin能力有利有弊,有利的方面是可以助我布置出一个八卦阵形,弊端,乃是聚yin符牌的威力要比普通的聚yin符纸大了数十倍不止,冒冒失失的打下,难免会伤到自身的元气! “孙胖子,桃木剑借我一用!”我回头向孙胖子喊了一声。 “好嘞!”孙胖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双手递上桃木剑,然后低声向我问道:“这种八卦罡阵果然比咱们先前所布置的八卦阵高级的多啊……小酒,这位老道长膝下可有弟子侍候左右?” 原来聚yin符牌要这么用的,八卦罡阵,幸好孙胖子及时告知,否则弄错了一丁半点,老道长肯定又会痛骂我了…… 说着此话,孙胖子的眼睛里,冒着奇异的光芒,嘿嘿傻笑,盯着棺材内布置荔枝树枝的龙虎道人。 “这个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问老道长,老道长最喜欢勤学好问的后生晚辈,你去问,他一准高兴!”我极为认真地点头说道,但内心却是乐开了花。 “好好!那你慢慢布阵吧,我去帮老道长的忙……”说着,孙胖子闪身跑到老道长身边,恭敬地问道:“老道长,晚辈孙胖……哦不,晚辈孙大千,不知……” “你这胖子别废话,找个桶去,灌好九两四钱的无根水拿来!”未等孙胖子恭恭敬敬地说完,龙虎道人突然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哦哦!”孙胖子大脸一红,连忙转身去找桶…… 第十四章 八卦罡阵 布置八卦罡阵,需用八卦罡咒指引,我挥起桃木剑,手臂陡然一震,八块聚yin符牌顿时一字型排列在上面,剑尖一转,我左手大拇指掐无名指、小拇指指甲,食指、中指伸直,成剑诀,口中立时默念出声:“吾为天神下坤宫,巡震与雷离火红,巽户下令召万神,禹步交乾登阳明,坎乡掷雨荡妖凶,腾天倒地斩妖jing,兑金锋芒八卦神,直何艮宫封鬼门,天昏地黑,ri月不明,邪神鬼道,無路逃形,急急如律令!” 一乾、二兑、三离、四震、五巽、六坎、七艮、八坤,最后一块聚yin符牌,在咒语念毕的瞬间,打向了坤宫,正北方位! “嗡!” 莫名的一道颤响传出,只听那八道聚yin符牌,陡然练成一个八卦罡阵的阵形,罡风阵阵,煞气冲天,将内与外彻底隔绝开来,就在此刻,孙胖子提着一个木桶跑了过来,向龙虎道人恭敬地问道:“老道长,这桶……我找来了,也打好了九两四钱的无根之水,刚刚下过雨,采集山野间的露水很是容易,呵呵!” “你也叫我老道长?难道你不是道门中人?!”莫名的,龙虎道人竟然对孙胖子的称呼犯起了克。 “对对……晚辈一时口误,晚辈失礼了……老前辈,接下来该怎么做?”孙胖子向我抛了个即将大功告成的眼sè,嘿嘿笑着向龙虎道人走了近些。 “嗯,既然你叫了我一声老前辈,那作为晚辈,是不是要对前辈,言听计从啊?”龙虎道人卖关子似的向孙胖子说道,一听到此话,我浑身冒出一抹冷汗,通常这个凶神说话好听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没有什么好事发生,想罢,我急急向后退了几步,并偷偷向孙胖子报以同情的眼神。 “那是当然,老前辈只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 “停停停!”未等孙胖子说完,龙虎道人顿时挥手制止,并吹了吹胡子,挥手道:“下到棺材里来!” “好嘞!”孙胖子屁颠屁颠地提着木桶走了下去,紧接着,便被龙虎道人指着那棺材底座的大窟窿……“老前辈,难道您是要我下去装东西?” “装东西不假,但没必要下去,趴在棺材底座就能拿出来,那窟窿口下面沉淀了数百年的yin尸油,现在已经脱变成了尸饵,你把它们挖出来装进木桶之中,可存放到明天天亮之前!”龙虎道人眯着眼睛笑了笑,立刻为孙胖子让开一个空地儿。 “啊?挖……挖尸饵?!”孙胖子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他急忙看向我,我不由得后退两步,嘿嘿笑着向他打着招呼,或许我身上的印记,他已经找到了答案,孙胖子抬起手作成了爪子模样看了看,颤声道:“挖尸饵……那尸饵可是有灵xing的yin邪之物啊……” “怎么?老前辈的话,你是不听了?!”龙虎道人眉头一皱,顿时吹了吹胡子,大声问道。 “不不不……老前辈,您的话晚辈哪敢不听……只是那尸饵软体长须,且带有毒xing,着实恐怖……啊!” “废话那么多!”只待孙胖子话说了一半,突然被龙虎道人飞起一脚踢中屁股,纵身扑了个狗吃屎的姿势,带着一声惨叫,整个脑袋直接投进了棺材底座的大窟窿内,孙胖子浑身抖了抖,撅起屁股爬了起来。 “老前辈……您下脚就不能温柔点么……”孙胖子苦着脸哽咽道,但见龙虎道人眼睛一瞪,顿时趴在棺材底座伸手去挖尸饵,挖一把急忙甩进木桶之中,口中却也不清不楚地嘟嘟囔囔,不知在抱怨什么。 “快点挖!”龙虎道人仰头看了看天sè,随即催促一声,并扭头向我吩咐道:“小酒,别以为你躲得远远的就没事,待会儿破阵,你守住坤宫与艮宫,只要有任何异常,便用你手中的桃木剑刺下去,知道么?!” “老道长,为什么要守住艮宫和坤宫的阵脚呢?难道待会儿会有异常现象发生?!”我惊愕地捧起桃木剑,快步来到正北位置和西北位置,守住坤宫和艮宫,而此刻,只见那聚yin符牌的四周土地,竟是渐渐湿透,而且符牌上面,也被一层水珠所覆盖,聚yin成珠,果然是至yin至邪之地…… “待会儿有没有异常待会儿才知道,你现在盯紧那两个阵脚,我现在开始破掉这个大禁阵!”龙虎道人怒目而视,挥手将玄铁重剑刺入地面,转身来到孙胖子的身前,飞起一脚踢在孙胖子的屁股上,没好气地叫道:“这么磨磨蹭蹭,该减肥了!” “老前辈……待晚辈回到家中,一定注意饮食,不给道门丢脸……”孙胖子扛着苦瓜脸站起身,只见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黑点看到此幕,四周围拢的村民纷纷向后退却,皆是吓得脸sè惨白。 “你先带着这么的村民们赶回凤凰村,我和小酒处理完眼下的事情便赶回去,如何使用尸饵,不用我再教你了吧?!”龙虎道人重重地拍了拍孙胖子的肩膀,竟是莫名地哈哈一笑。 “不用不用……晚辈一定完成老前辈交代的重托,将凤凰村村民的尸毒逐一化解……”孙胖子似乎有些害怕龙虎道人,连忙点头如捣蒜般应承半天,飞快地带着村民们逃离此地。 看着孙胖子和村民们一前一后的追逐,我不由得一乐,他倒是什么环境都能自得其乐,不过看了看天sè,冷薄的月光下,老道长静静地注视着棺材内的一切,我忍不住问道:“老道长,你故意支开村民们,是不是因为这大禁阵有危险?” “母子坤元阵为四大阵脚组成的大禁阵,我们仅仅破掉其中一个阵脚,其他三个阵脚必然应运而出,却是不知这大禁阵的威力,究竟有多大,更加让我捉摸不透的,是那大禁阵下面封印的,是何物?难道真是帝王陵墓?!”龙虎道人伸手捋了捋胡须,声音难得的温和许多。 “如果真是帝王陵墓,也非杀伐一生的不世霸主能够镇得住此脉,承受凶龙脉带来的龙气……”我顺着龙虎道人的话,喃喃自语道。 “先不用管那么多,此脉祸害了此地百姓数百年,无论如何都留不得,小酒,你守住阵脚,我开始破阵!”龙虎道人满脸慎重地嘱咐几句,这倒是让我很意外,似乎这些温和与些许慈祥的表情,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 话音落下,龙虎道人纵身跳了出来,手中捏住一道灵火符,眉头一皱,符纸瞬间焚烧起来,挥手将符纸扔进棺材之中,“轰”的一声颤声,只见摆放一圈的荔枝树枝,应声燃烧起来,火焰滚滚而起,此刻,龙虎道人单手提起玄铁重剑,伸手咬破手指,怒目而视着剑身,用血手指,在上面写下一道血符! “砰!” 一声铿锵有力的颤响传来,只见玄铁重剑瞬间脱离龙虎道人的手掌,应声钻进熊熊大火之中,就在此时此刻,几乎是一瞬间的光景,那一大团冲天火焰,突然倒转火头,直扑而下,而那把玄铁重剑,却是置身在火焰之中,巨大的火焰,如被烈烈飓风吹赶,向着那棺材底座的窟窿口子,急速窜了进去! “啊!!” 突然,一道仿佛来自幽冥地狱的惨叫声,自地底响了起来,远远激荡开去,我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忙守住八卦罡阵的艮宫和坤宫,虽然我对咒语熟练,甚至从小研读各种经书,但真正遇到没见过的阵法,还真不知道它的作用大小,因为很多阵法,用在不同的场合,用在不同的时间内,都会发生完全不同的结果。 然而龙虎道人让我用八块聚yin符牌布置八卦罡阵,要说普通的八卦阵我还能摆摆,但八卦罡阵用在这里,似乎与龙虎道人自己准备的一切显得有些矛盾了,我不明白这两个法子怎么能相互结合在一起的。 “嗤!” 冷不丁的,只觉脚下的艮宫突然一陷,那聚yin符牌也跟着缓缓下沉,我面sè大惊,想到龙虎道人吩咐的话语,我连忙举起桃木剑,向着陷落的位置,猛地刺了下去! 第十五章 大破禁阵 “啊……” “呼!” 一声尖锐绵长的惨叫,伴随着一股黑气冒出,聚yin符牌顿时恢复原状,然而,我却被那股黑气冲撞到面额,冷不丁吸入一口,整个身子打了个趔趄,闪身退开几步,但见桃木剑还置于地面,连忙大步走回,一把将其拔了出来,用力甩了甩头,浑身再次传来一个大激灵,仿佛刚刚从冰块之中走一遭,从内到外,皆是通体冰透之感! 扬起桃木剑看了看,只见那剑身,已经变成了漆黑之sè,我暗暗惊诧,好yin毒的尸气啊…… 棺材内,熊熊大火还在倒转反扑,而龙虎道人的面发胡须,也都被火光映shè成狰狞般的通红之sè,我下意识地定了定神,勉强稳住身形! “小酒,你是不是吸入了尸气?!”龙虎道人不知何时扭头看了我一眼,大声喝斥道。 “没……没有……”我晃了晃脑袋,佯装镇定地说道,这个时候是破阵的关键时刻,如果我拖了龙虎道人的后腿,不知会发生何等险情,所以我绝不能再让他看不起我,只把我当成个屁孩子屁孩子的叫嚷,另外,我要让龙虎道人知道,我家传道派的后人,一样也有着除魔卫道的决心和毅力! “守住坤宫与艮宫,那两个位置不容出错!”龙虎道人手印一打,只见棺材内火焰气势陡然递增数倍,傲啸一声窜进了窟窿口子,尤其是他的那一声怒声喝斥,仿佛九天玄雷,滚滚入耳。 “是!”我大声应承道,但看着其他六个位置,不免有些担忧……“老道长,其他六个位置怎么办?万一僵尸出乾宫和兑宫我守不住啊!” “嗤!” 正说着,只见坤宫突然冒出一股黑气,那聚yin符牌之上,缓缓被一层白sè水珠所蒙,一点一点下沉,我眉头一皱,左手掐剑指划开桃木剑剑身上的漆黑尸毒,猛地向坤宫的位置刺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一道凄厉的惨叫,伴随着一股黑气冒出,这次我闪身避开黑气的冲撞,堪堪幸免,但体内的yin寒邪气,却逐渐加重,待坤宫恢复如初,我勉强仗剑而立,只觉脑袋昏昏沉沉,意识也变成模糊起来……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就在意识彻底消退的瞬间,只听到龙虎道人一声大喝,挥剑纵身而起,一点乾宫入地,凄厉惨叫叫不停,二点震宫散尸毒,玄铁重剑虎虎生风,每一次刺入地面,皆是传出一道僵尸的凄厉惨叫,很快,最后一个坎宫刺下,一股浓烈的黑气冒出,龙虎道人“噔噔噔”连退三大步,仗剑而立! “嗡!!” 只听远处一道冷不丁的颤响传来,大地为之震颤,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却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禁阵已被破,然而龙脉出世,必有事端,此地的劫数,是开始,也是结束……”龙虎道人满脸沧桑地遥望着远方,缓缓捋了捋胡须,这一刻,朦胧的注视下,感觉这个老头儿也还不错,有点慈祥的意味,似乎他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么凶蛮霸道,并不像他那臭脾气难以接近……“小酒?你怎么了?!” 终于,龙虎道人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我,急忙快步跑了过来,弯身在我头前,伸手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然后探了探我的脉搏。 “气血阻塞,yin寒入骨,小酒,你吸入了尸毒?!”龙虎道人皱着眉头,认真地问道。 “老道长,我只……只吸入了那么一点点……没事的……我能够帮你守住阵脚……能的……”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断断续续地说道。 “唉!”没曾想,龙虎道人竟是着急地拍了一记大腿,深深叹了一声,道:“你这傻孩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若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向你爷爷陈老仙交代啊!” “老道长……我们家欠了你的恩情,如果我有事,请恕小酒不能完成爷爷的遗愿……”我鼻子一酸,似乎此时的老道长,让人时刻敬畏的龙虎道人,竟是那么的慈祥亲切。 “天道茫茫,人道疏途,原本我和你爷爷陈老仙一起求道,走遍大江南北,拜访各地高道名师,亦师亦友,哪里有什么世俗恩情,那三顿饭的因果,乃是我搭救你的机缘,傻孩子,你们家不欠我疯老道的恩情啊!”龙虎道人咬了咬牙,拧眉怒目道。 “原来如此……那敢问老道长如何称呼?”老道长真情流露,我自然更加恭敬地问道。 “嘿嘿!”龙虎道人竟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随即说道:“说起俗家姓氏,倒是有几十年没想起过了,我俗家姓张,单名一个曦字!” “张真人?您……您就是爷爷提起过的张真人……不错,爷爷的确常常提起您老的事迹啊……”我一声激动,猛然想起小时候听爷爷讲过的关于一个叫张真人的事迹,说他师从龙虎山天师道,第六十三代亲传弟子,却不守门规,整天嬉笑怒骂,让人啼笑皆非,入道门七年之后便没了消息,不过,多年后各地频频传出有仙道踪迹,或是疯老道斩妖伏魔,脾气古怪,神龙见首不见尾,爷爷当年听说之后,时常欣喜惊叹,声称那疯老道就是张真人。 所谓真人,乃道教修真炼道之士,得道觉悟,洞悉乾坤奥义,大慈悲大造化者,方能成就如此尊号,然而得道并非成仙,乃是顺应自然,得修行真理,《庄子·大宗师》记载: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 “呵呵!这些世俗的称谓倒是无妨,小酒,我现在带你回村清除你体内的尸毒!”张真人微笑着将我抓起来,但却被我阻止。 “不!张真人,按照辈分,我应该叫您一声师祖爷爷,待小酒给您老磕个头……”我踉跄着跪下,第一个头还未磕下,双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噗!” 不知被什么东西憋住了呼吸,我猛地睁开双眼,张嘴喷了一口闷气,只见云雾缭绕,热气沸腾,我乍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我坐在一个大木桶内,所谓的云雾缭绕,只不过是大木桶内的水煮热后的水蒸气,还带有一股浓烈的药味,倒也有一股子臭味儿…… “嘿嘿!小酒,感觉怎么样?”孙胖子走上前,嘿嘿笑道。 “孙胖子,这是什么水啊?怎么什么味道都有?难道这是为我清除尸毒的?”我错愕地问道,随即用搓了搓澡。 “那是当然,这可是驱尸毒的古法,三十六天罡,知道么?”孙胖子挑了挑眉头,像是看宝贝似的看了看我,我当即老脸一红,低头看了一眼光溜溜的身子,连忙盖住重要部位……“得了吧,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三十六天罡……”我顿时捂住鼻子,所谓三十六天罡,在这里便不是那么回事,乃是三十六种毒虫混杂在一起,万物皆有五行之分,相生相克,三十六天罡可吸出我体内的尸毒,但我对三十六罡只是听闻,却未真正见过,如孙胖子所说,此为古法,一般人只懂皮毛而不jing其髓,但凡五行搭错,或者弄错了任何一种毒虫,里面的人便会加快尸毒蔓延的步伐,必死无疑! 只因以邪入正,视为救命宝药,故而称之为“三十六天罡”。 “张真人有没有说,什么程度算是彻底清除了尸毒?”我一边搓着澡,一边问道。 “张真人?原来老前辈的宝号是张真人,呵呵,张真人也没怎么说,只是说你掐一下自己,知道痛就没事了。”孙胖子端起一碗yin尸油走上前,我顿时向后缩了缩。 “你要干什么?不行!我对那东西异常反感,不要了,既然有三十六天罡助我清除尸毒,这数百年难遇的yin尸油,你还是留着搭救那些村民吧!”我紧紧瞪着孙胖子,示意他不要上前来。 “村民们的尸毒都已解除,这一点是特意为你留的,如果你不要,那我可是收起来了哦?”孙胖子宝贝似的看着那碗yin尸油。 “拿走拿走,顺便把我的衣服递给我!”我捂住鼻子,挥舞着手叫道。 穿好衣服,并走出屋子,只见牛村长的院子里冷冷清清,竟没有了半个村民的身影,只有孙胖子乐呵呵地守在一旁,我拉着孙胖子问道:“张真人现在何处?为什么牛村长家变成了这番光景?!” 第十六章 帝陵之谜 “哦,刚才jing察所的jing长沈大同带着两个人来了,好像是谈什么事情,牛村长邀请张真人作陪,此刻正在堂屋说话,对了,张真人让我告诉你,尸毒清除之后该去哪去哪,即刻离开凤凰村!”孙胖子缓缓收敛笑容,随即低声说道:“小酒,现在落魂坡的龙爪穴已经被破,村民们的尸毒也都已清除,我们两个没必要还赖在这里不走,那个沈大同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再被他抓了,只怕哭都没地方哭去……” “该去哪去哪?可若是沈大同决心不放过我们,圣贤村能够藏得下我们么?”我紧锁着眉头,静静地看着孙胖子。 “那我们流浪天涯,永远都不再回来!”孙胖子沉声说道,眼珠子转了转,最后飘向敞开着的大门。 “别胡思乱想了。”我没好气地回应一声,转身向堂屋扫了一眼,只见沈大同的两个手下直挺挺地站在堂屋门前两侧,神sè庄重严肃,且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煞气,我嗤之以鼻,没一个好东西,然而张真人在里面,似乎这件事就不单纯了,我想了想,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看看张真人,他和我爷爷乃是故友,不能就这么撇下他不管!” “可是……如果他们不放过你怎么办?”孙胖子提醒道,左右看了一眼,却是站在原地犹豫。 我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走,随即来到堂屋门前。 “找到宝藏……我们不会亏待道长的……呵呵!” “老道长,我和沈jing长商量过了,条件由您开,只要您……相信您会答应的!” “我若是不答应呢?!” “你!” “好了好了,都是一副急脾气,这样怎能谈好生意,沈jing长你消消气,老道长您也降降火,我们心平气和的谈,直到我们谈好为止,呵呵!” 一声声忽高忽低的对话生意,自堂屋内厅传来,我站在门前琢磨了一会儿,这沈大同和牛村长在搞什么名堂?什么宝藏?为什么张真人没有和我提起过?好像张真人只是说那封印之地,乃是一处凶龙脉,或许有帝陵的可能,但却不肯定,这会儿,怎么就分起宝藏来了?倒是有些奇怪! 想罢,我大步走进门槛,突然,两边的jing士伸臂拦下我,并冷声喝斥道:“我们jing长在里面谈公事,你进去干什么?!” “你们不认得我了?前两天还冤枉我把我抓进去关了一夜,既然是挖宝藏的勾当,我也是道派传人,难道用不到我了么?”我冷笑一声,说道。 “这……”其中一个jing士迟疑了一下。 “让小酒师父进来吧!” 牛村长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两名jing士言听计从地收起阻拦之势,仿佛他们的眼睛内,压根就看不到我的存在,我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大步迈过门槛,来到内厅,只见沈大同坐在居首正座,而张真人和牛村长,分别在两边的大椅子上坐着,身旁的桌案上,皆摆放着一个白玉茶杯。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哪知张真人见到我的第一眼,便勃然大怒。 “张真人,我……我是想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尴尬地回应道,双手不停地搓捏在一起,倒像是我犯了什么错似的,但在这么个凶神面前,一旦看到他发怒,我是一点勇气也没有了,先前对付两个jing士的那股子劲儿,也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不需要你帮忙!马上离开这里,回你的家酿酒去!”仅仅一夜之隔,张真人仿佛换了一副脸sè,昨晚我中尸毒那会儿,张真人是那么的慈祥亲切,但这会儿,他怎么又变得凶神恶煞起来,而且比之先前任何时候,都要凶巴巴的! “不!”此刻,坐在首座的沈jing长沈大同突然挥手制止,并微笑道:“小酒师父,我们又见面了,不过这次你放心,我不会再像对待犯人那样对待你了,当然,既然你进了这间屋子,就说明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那便留下吧!” “哈哈哈!小酒师父,请坐!”牛村长接下话茬子,朗笑着伸手向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而此刻,我发现张真人的脸上,多了一分无奈,一分叹息,一分愤怒,总之,我渐渐发觉情况并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似乎我本就不该冒失的进来,但我却没有听从张真人的吩咐,可谁又能想到,外面小屋在帮我清除尸毒,而堂屋内厅却在谈机密大事,既然误闯进来,那也无可奈何,有张真人在,我便不惧那沈大同和牛村长。 “张真人?难道老道长就是江南一带盛传的‘疯老道’张真人?啊呀!今天我沈大同可算是遇到真人了,久仰久仰,此次我们合作的事情,看来定是万无一失啊!哈哈哈!”沈大同一连串说了半天,直把张真人说得愣了愣。 “你这屁孩子听说过我这疯老道的名号?”张真人也不做作,当即冷笑着问道。 “呃……呵呵!张真人幽默风趣,不失仙道美誉,不巧的很,我老家那边曾经流传过您济世救人的事迹,当地的村民皆尊称您是活神仙呢,呵呵……”沈大同呵呵笑着,但怎么看,那笑容怎么僵硬。 “知道我疯老道的名号就别杵个二百五的老脸对着我,龙脉下的帝陵我一个人帮你打开,至于小酒,你放他走,一个小娃娃能帮的了什么忙啊?!”张真人怒斥一声,继而指着我不屑地说道。 我被张真人贬的一文不值,其实内心却是一暖,且酸溜溜的,眼前的场景已经明了,张真人是被迫和沈大同在谈什么挖掘帝陵的生意,而张真人此番做,为的便是让我脱离事非,他是在救我…… “张真人,看您说的,虽然小酒师父的名头远没有您大,但在圣贤村,倒也是一派道师,此次若是有小酒师父帮忙,我和沈jing长岂不更加放心么?”牛村长一脸yin沉地笑道,比起当初亲切温和的面容,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我现在总算明白他昨晚为什么半途折返回来,原来事先与沈大同合谋。 “不错!”沈大同洋洋得意地笑道:“小酒师父就做张真人的左右手,我们此次的合作才能事半功倍!” “既然事情都逼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若是再假惺惺的和你们周旋,就有点犯傻了!”张真人怒喝一声,吹了吹胡子,随即说道:“我可以帮你们打开帝陵,但我必须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一些材料和措施,希望在此期间,你们不要打扰到我!” “张真人需要多少时间?另外你们所需要的材料,我可以派人帮你们购买添置,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们,我们jing察所的人可不是傻子,倘若你们想趁机逃跑,那就别怪我的枪子儿不小心走火……”沈大同冷笑一声,突然将身上的盒子炮掏出,重重地摔在桌案上。 “三天!”哪知让我瑟瑟发抖的盒子炮,张真人连正眼都未看一眼,便冷冷地抛下一个期限。 “不行!”沈大同面sè一沉,说道:“关于帝陵出世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现在不单单是我们的人盯着那块地,北四城的jing察所也派了人勘察,如果我们的人稍晚一些,只怕帝陵内的宝藏,就落入他人之手了,张真人,不要怪我不通情达理,我最多只能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最迟明天天黑之前,我们便要整装进山!” “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要找死谁也拦不住,那好吧,现在你们给我们准备一间安静的房间,我们先休息一下,记得要上好的酒肉侍候,另外半个时辰后你派人进去拿单子,我会开出一系列所需材料,明天天黑之前务必添置齐备,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把此次合作的定金分文不少的送进我的房间……”张真人眯着眼前,吹了吹胡子,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张真人,我们之前说好的,找到宝藏少不了你的好处,并未提及定金一事啊……”牛村长惊诧着站起身。 “无妨,所谓富贵险中求,既然张真人顾及眼下的小利,那宝藏就全归我们,但不知张真人想要多少定金?五百……一千?!你!好,我稍后会让人送去一张一千块面值的银票!”沈大同微笑着站起身,问道。 “小酒,咱们有酒肉吃,就别傻呆在这里了,啷个哩哏儿啷……啷个哩哏儿啷……”张真人背着双手,向我打了个眼sè,大大咧咧地走出内厅。 第十八章 加持咒语 “你这屁孩子!拜师也拜过了,现在连一声师父也不叫么?!”张真人一瞪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手掌平伸在桌案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一下更比一下重,似乎下一步就要上前来赏我一个大爆栗…… “师父。”我立时恭敬地叫了一声,心里却是叫苦不迭,八辈子也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个凶神,十八辈子都没想到会拜这么个凶神疯老道为师,以后没ziyou、没地位,说话看脸sè,办事听吩咐,但一物降一物,谁让我这么倒霉,刚好被这么个疯癫师父降服呢…… “嗯,你这个臭小子,总算还知道点尊师重道,呵呵!”张真人满意地捋了捋胡须,说道:“本来拜师礼需要挑选个黄道吉ri,规规矩矩的拜师,但繁文缛节就免了,诚心足以,唉,这个陈老仙,若非感念他后继无人,我才懒得管你们家那点破事……” “呃……”刚刚还有礼有节的和我谈论为师之道,转眼就把我爷爷损了一番,我憋屈地低下头,但马上抬头问道:“师父,你向沈大同要了一天的期限准备,我们都要准备什么啊?” “准备个屁!”张真人,也就是我现如今的师父,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站起身走向床榻,宽衣解带,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继而说道:“沈大同待会儿将我交代要添置的东西送来,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师父,你让沈大同添置三斤铜钱,一斤朱砂,这两样可能有用,但那半桶铁渣是干什么用的呢?”我想了想,头皮发麻地问道,其实就算前两者有用,也用不了那么多,三斤铜钱……师父提到的该怎么做,倒也容易,添置的铜钱都是百年前的老铜钱,一般是地下挖出来的,要先驱煞,再加持灵气,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铜钱上面的皇帝年号,代表人,整体具备“天、地、人”三才,驱邪利器,道教多用于布置奇门阵法,或者做成铜钱剑等等,妙用无穷! “到时你就知道了……”师父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转个身背对着我,臭脚丫子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烈味儿,我只能远远地说话。 “师父,我们可是去打开凶龙脉下的帝陵,不是闹着玩的,单凭这几样东西行么?难道就不用准备点其他的东西?”我不放心,对于我来说,一切都难如登天,我学的那些道术秘法,几乎派不上用场,只得继续追问道。 “降妖伏魔需要的是真本事,那些小打小闹的东西只是做做样子,不用也罢,况且不必我们准备,会有人比我们准备的还齐全,我们这点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还不知道呢,早点睡觉吧,明天上午牛村长给我们炖猪蹄儿吃,还有百年的女儿红……”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我捏住鼻子走上前,只见师父已经沉沉睡去,不一会儿,便鼾声大作…… 会有人准备?谁还会冒死闯帝陵呢? 我坐回原位,低声呢喃着,突然,我眼睛一亮,不错,师父说的一点不错,会有人准备的,而且会比我们准备的更加齐全,凶龙脉的四只爪子分布在四个角落,也正是母子坤元阵的四个阵脚,凤凰村占一个阵脚,那么其他还会有三个地方出现各自出现一个阵脚,既然我和师父去闯帝陵,那么其他三个地方也会有人请道人法师挖龙棺找宝藏,凶龙脉人人畏惧,其他几波人势必将家底都显露出来,到时可谓是各显神通,而师父本就没打算找什么宝藏,而是找机会就开溜,所以……想到此处,我不免咧嘴一笑,师父啊师父,果然是老谋深算,老jiān巨猾! “臭小子,再敢背地里说师父的坏话,小心师父打断你的腿……”突然,师父猛地转个身,嘴里大声喝斥,但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我心惊肉跳地走上前,只见师父果然是在说梦话,我不免擦拭了一把冷汗,睡个觉都能听到我心里在说他的坏话,真是神了…… 唉!没拜师前一口一个屁孩子,现在拜了师,称呼亲切的转变成臭小子,估摸着这辈子在师父跟前都听不到好听的称呼了啊! 戌时一刻,沈大同的两个手下便将师父交代添置的东西一一弄进了房间,看着那半桶尖锐的铁渣,我呆了呆,这铁渣一个个如豆粒大小,通体带着尖锐的铁刺,活像一个个铁蒺藜,摸都摸不得,入手见血,也不知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要知道僵尸是不知道疼痛的。 另外三斤铜钱,一斤朱砂,先用朱砂研磨一碟朱墨,然后开门走了出去,还未踏出房门的门槛,顿时被两个手臂挡住了去路。 “小酒师父,对不住,你们不能随意离开这座房子半步!”一名jing士带着几分恭敬,几分威胁的口气说道。 “那好吧,你们帮我打一盆清水来,我有用!”我冷声说道,说完转身走进了内屋。 不一会儿,jing士捧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却被我挡在了房门外,接下盆,我淡淡说道:“此乃净地,容不得玷污!” “你!哼!”jing士恼羞成怒,但却无可奈何,愤愤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出堂屋守住门口。 我关上内屋房门,先是点燃三柱清香置于香炉,叩拜天地神祗,布告列位祖师,然后转身,端起盆中清水,放在桌面上,凝神聚气,左手掐二指剑诀,直指清水,默念咒语:“天一生水,地六承之;一六即合,五行乃基;吾今噀荡,移逐尘飞,急急如律令!” 此乃净水咒,此水加持咒语,便是多了一层灵气,可净化,驱除污秽,可书符另有他用等等,剑诀隔空连点三下,敕之! 随即,我将三斤铜钱倒入清水之中,驱煞,有些铜钱埋入地下多年,吸收yin气,被邪灵依附,普通人不知如何利用,很容易中招,有害无益,驱煞之后,便拥有了天地人三才具足,可用,可利用,然而,对于我们明天要做的事,只是驱煞还不够,要加持灵气,具足阳气,凝炼成至阳铜钱,击打yin邪,镇荡妖物。 驱煞完毕,取清香一柱,倒转,隔空在铜钱上面写下“敕令”二字,每一个铜钱,如法炮制,待我将所有铜钱加持完毕,已经是下半夜了,咬紧牙关打起jing神,分别将铜钱摆放在香炉前供养,具足至阳灵气,如此,到时用起来才会得心应手! 取出百宝袋内的家伙什,先拿出毛笔,掐二指剑诀默念敕笔咒,再点向朱墨,念敕墨咒,最后默念净口咒,净身咒,净心咒,净天地咒,如此,才将桃木剑拿出来,明天要和师父去闯凶龙脉下的帝陵,凶险难测,得先把家伙什收拾利索,到时用起来便不着急。 前番和黑僵以及行尸拼斗,桃木剑上面的灵气也被损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务必重新加持一遍,毛笔点墨,开始一番繁琐的加持过程。 约莫天sè蒙蒙亮,才将百宝袋内的所有家伙什加持一遍,桃木剑、墨斗、符纸、镇魂铃……最后,是那件家传的yin阳镜,拿起看了看,又放了下去,想来想去,还是将其揣进怀里,无论怎么使用它,里面蕴藏的灵气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乎得找个契机,问问师父,这yin阳镜究竟有什么巨大的作用,单纯的护身,仅仅过yin阳有点大材小用了,应该还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而且这块yin阳镜的材质,似乎也有些奇特,不像是金、银、铜、铁,但又像是这些金属材质的合体,摇了摇头,收起百宝袋,回头看了一眼铜钱,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休息一下了啊! 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左右看了一眼,视线最终落在了床上,而上面,师父正鼾声大作,我皱了皱眉,这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师父那双臭脚丫子,味道太过浓烈,怎么睡啊? 整个房间只有那么一张床,我憋屈地坐回原位,仰身倒在大椅子上呼呼大睡—— “小酒,起床了!” 估摸着刚迷糊上,就听到师父闷雷般的炸响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一个激灵睁开双眼,与此同时坐起身子,左右看了一眼,只见我躺在床上,可刚才睡的时候明明是在大椅子上……扭头看向窗外,依旧是黑灯瞎火,不对,这不是我睡时的黑夜,而是……第二天晚上了,莫名地从大椅子上搬到床上睡,我不由得对师父的好感增加了许多…… 第十九章 龙抬头 “师父……什么时辰了……”我迷迷糊糊地下了床穿上鞋子,嘴里咕哝一声,随即闻到桌案上的饭菜香味儿,屁颠屁颠地跑到跟前坐下,端起碗筷吃了起来,但刚yu动筷,脑袋上顿时响了一个爆栗,我呲牙咧嘴地缩了缩脑袋……“师父,怎么又打我啊?” “臭小子,不懂礼数,吃饭先敬天地尊师!”师父瞪着一双怒目,吹了吹胡子。 “哦……”我一个激灵站起身,恭敬地来到香炉前,行礼叩拜,然后向师父恭敬道:“师父,请吃饭。” “师父吃过了,你吃吧。”师父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坐在一边抿起了香茶,并说道:“现在是申时三刻,你吃完饭马上收拾一下,我们酉时进山,对了,别吃的太饱了!” 看着香喷喷的饭菜我直流口水,哪顾得师父的告诫,三下五除二填饱肚子,才算圆满完事,抹了一把油嘴,我满意地笑了笑,道:“师父,帝陵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好像沈大同和牛村长那两个家伙也没怎么着急啊?” “哼!他们表面不着急,但暗地里已经排除异己,本来有四股力量进山夺宝藏,结果有两股力量已经被沈大同的人悄悄逼退,现在只有北四城的一股势力死盯着龙脉下的帝陵,而且他们请的道师,定然也不简单!”师父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般的将眼下的形势说了一遍。 “这个沈大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势力?”我皱起眉头。 “他老子是梅岭一带出了名的乡绅,界面上的关系网足以让他横行乡里,看似一个小小的jing察所jing长,其实权力比所长还大,而且他还勾结了不少地租主、恶霸,此次给我们的一千块定金,其实也是别人孝敬他的,收刮民脂民膏得来的罢了!”师父愤愤地说道。 “沈大同果然是十恶不赦之徒,师父,那一千块不如让徒弟收着,这是脏钱,不能辱没了师父的清誉!”我眼珠子转了转,郑重地说道。 “屁话!你以为师父我贪财啊?那一千块师父我留着救济穷苦人家的,你这个臭小子,甭惦记!”师父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宝贝似的向口袋摸了摸,随即说道:“好了,想必他们也等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收拾家伙什,咱们师徒二人就去闯一闯凶龙脉吧!” 挂上百宝袋,师父则背着那把玄铁重剑,我伸手摸了摸,顿时放下,大几十斤的重剑,整天背着得有多累啊…… 打开房门,只见沈大同和牛村长已经在堂屋内等候。 “张真人,小酒师父,二位休息的可好?”牛村长笑呵呵地迎上前,恭敬地问候一声。 “被你们的人看守着,能不好么?!”我冷笑一声,回道。 “呵呵!小酒师父说笑了,我的兄弟看守着庭院,也是为了让二位休息好啊!”沈大同穿着一身jing服,背着双手,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挑选了十个得力干将,挖坟掘墓的工具也都准备妥当,至于勘察龙穴,打开帝陵,就全凭张真人吩咐了!” “走吧!”哪知师父二话没说,直接走了出去,并抛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如此,我和师父在前,沈大同以及牛村长,并带领着十个jing士,拿着铁锹、小铲、绳索等等,一路浩浩荡荡地向后山落魂坡的方向走去,距离落魂坡三里多地,然而再到凶龙脉的封印之地,便又有几里,山路并不好走,但好在天公作美,悬挂着一轮明月,为我们照亮崎岖不平的山路。 半个时辰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凶龙脉的大封印之地。 “张真人,那龙脉真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么?!”临近大封印之地,我们停了下来,遥望着远处的龙穴位置,沈大同紧皱着眉头,问道。 “寸草不生,yin煞冲阳,大凶之地,稍有不慎,便会被里面的凶煞之气冲撞而死,别说是轮回,就是三魂七魄也会烟消云散,你说邪乎不邪乎?”师父吓唬人的本事倒是一流,说起这处凶龙脉的邪乎劲儿,师父一点也不含糊,话音一落,在场之人皆是面sè煞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我们打开帝陵岂不是有些困难?”沈大同镇定地看着龙穴,冷冷地问道。 “沈jing长这般信赖我疯老道,我疯老道自然不会让你失望,既然都走到这一步,凶龙脉再凶,也敌不过浩然正气,正善道法,打开帝陵,也并非难事,不过……”师父的语气似乎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他平时可都是极为直爽的脾气,但这会儿,怎么说起话来扭扭捏捏的? “张真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们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要顾全大局!”沈大同此刻做出一番主持大局的派头。 “你们看,北四城的人马,已经在另一座山头安营扎寨,对方可是来抢你们的宝藏哟!”师父笑眯眯地指着远处的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头,冷声说道,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微笑着捋了捋胡须。 “北四城的马老三!”沈大同突然咬了咬牙,说道:“我现在就派人干掉他,这家伙仗着北四城那点势力,一次次和我做对,这次蹬鼻子上脸,想和我争夺宝藏,他也配?!” 掏出盒子炮,沈大同顿时向手下的jing士一招手,刚yu动身,却被师父拦下。 “不忙!”师父所有所思地看着对方那伙人,想了想,说道:“你可知道马老三请的是哪一派的高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未等沈大同开口,牛村长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北四城最出名的是孙家道派孙一千,据说是茅山一旁支,山字脉传人,jing通yin阳堪舆之术,此次前来和我们夺龙脉,抢宝藏,除了请孙一千,别无人选!” “原来是他,二十年前我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想当初我云游四方,居无定所,否则倒是想收他入门下,当时我观他年过不惑,却是悟xing极高,现在他已经是花甲之年,想必一身道法,打开个帝陵还是绰绰有余的……” 师父说完,我顿时苦笑一声,原以为他会一路夸夸那个孙一千,没曾想说到最后,还是一句话毁掉了前面的所有赞美之言,好像从师父的嘴里能听得真正夸一个人,难如登天。 “师父,二十年前孙一千四十岁,那时他意yu拜入您老的门下,那您老那时候多少岁了?”我突然好奇师父的年龄,给我感觉,他有时看着是六十出头,有时却又有点七八十岁的感觉,总之有点捉摸不透。 “盼着你师父我早点死啊?”哪知师父一句话把我噎得翻了翻白眼,不过过了一会儿,师父意味深长地说道:“说起来我比你爷爷陈老仙年长有三,只可惜陈老仙死的早啊……” “咳咳!”动不动就提及我爷爷的名字,而且口无遮拦,我几乎麻木了……想了想,我惊愕道:“师父,那您今年可就是八十三岁的高龄了啊?民间传言,七十三、八十四乃是两道坎,过不去就……” “砰!” “你这个臭小子!咒师父我早死啊?!”师父屈指赏了我一个大爆栗,应声敲得我眼冒金星,呲牙咧嘴地躲到一边。 “不不不,徒弟我是盼着您老长寿,第一道坎都过了,第二道坎应该没什么问题……”说着,我连忙躲了起来。 “臭小子还敢胡说!”师父闪身冲上前,追上我就是一顿胖揍,直把在场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纷纷摇头叹息,或许在他们的眼里,一个为老不尊,一个不知礼数,然而眼下面对的可是大事,却是有点不太应景。 “张真人莫非是想让他们的人先闯帝陵,我们坐收渔利?”沈大同眼睛一亮,嘿嘿笑道。 “我可没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不过凭孙一千的本事,破解龙口煞应该不在话下,我倒是乐得轻松,至于进入到帝陵内部,就不是他说了算了!”师父眯着眼睛,口中嘀嘀咕咕地说道:“此脉为恶龙伏首,想要打开帝陵,必须破三煞,龙口煞、虎口煞、yin孤煞,龙抬头,泄百里气数,方见帝陵真容,母子坤元阵,并非那么简单啊!” 第二十章 五行聚斗阵 隐约从师父的话音之中,听出一些弦外之音,凶龙脉为恶龙伏首,行百里气数,那这百里之内的老百姓,岂不都受制于凶龙脉的气数而定富贵吉凶?如此说来,凶龙脉下面的埋葬的帝陵,就有些蹊跷了,一般帝王选择龙穴,必然是为了荫福子孙,然而此地的凶龙脉却是祸及百里,既然龙脉被封印,那受惠的应该是老百姓,至于里面的帝陵…… 这让我有些想不通了,不惜借助母子坤元阵,以及凶残之极的古祀葬法来封印、填镇此龙脉,这难道只是单纯的为了建造帝陵? 在未打开帝陵之前,似乎这些疑惑和不解,都无法解开,那恐怖之极的母子朝圣局,血泉,连通帝陵的地下暗槽,都深深印在我的心里,不过话说回来,师父既然知道这凶龙脉凶险之极,为什么还要让那孙一千先去破三煞? 想想倒也释然,人心皆有贪念,若非贪念作祟,又岂会甘心前来赴险,如果师父阻止了他们这次,那他们必然还会有下次的妄念,阻止,反倒不如让他们自己醒悟,正所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我们既然发现了对面的一伙人,那对方自然也将我们收入眼底,很快,我们两伙人拉近了距离,隔不远,面面对峙。 “沈老弟,别来无恙啊?哈哈哈!”对面一伙人的领头,年约四十出头,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说起话来沙哑yin沉,倒是有点像沈大同口中所说的北四城jing长马老三。 “马老三,知道是我沈大同的买卖你也敢动,胆子不小啊?”沈大同走上前两步,冷笑着说道。 “沈老弟,要说是谁的买卖,恐怕这可不好说吧?你们凤凰村出了问题,我们北四城也出了问题,而且为此还折损了十条人命,这帝陵可是我们先来勘察的,想必沈老弟也应该知道!”马老三挑了挑眉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我沈大同也不否认,此事我们大家都压的辛苦,上面的人用不了几天就会知道,到时我们谁也捞不到好处,话越说越明白,马老哥先勘察的帝陵,就让马老哥先行一步,老弟我跟在后面看看风景,有好处就捡个小便宜,没有好处老弟撤退也跑得快些!”沈大同亦是yin阳怪气地笑了笑。 “这么说,沈老弟先让我进去?”马老三似乎有些惊诧,沈大同先前还一副气势压倒一切的态度,转眼便把机会让给马老三,这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架势,只要不是傻瓜,便不难看出。 “马老哥请!”沈大同微笑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哼!我先就我先,毕竟帝陵是我先发现的,无论宝藏有多少,我都应该占个大的!”马老三大大咧咧地转身而去,目空一切地将沈大同的虚情假意抛到一边。 “您是……”突然,一个身着道袍的老头儿走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一个随从,向师父恭敬地问道。 “呵呵!孙一千,时隔二十年,便不认得我疯老道了么?”师父也不做作,微笑着应承道。 “啊呀!原来是张前辈!晚辈孙一千见过前辈了。”孙一千顿时惊喜地抱拳,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看得我张大嘴巴,原来师父说得并不假,这孙一千还真和师父有过一面之缘,但见孙一千恭敬的态度,不难想象,师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何其之高! 孙一千果然是花甲之年,但体态健朗,举止沉稳,只是头发尽白,比师父更显老态,他在师父面前自称晚辈,若是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定然会产生误会。 果然,牛村长等人,已经是目瞪口呆,且看向师父的目光,更加恭敬崇拜,这不免,让我对他们平添了几分厌恶,一帮不择手段的恶人,恐怕凤凰村的村民还蒙在鼓里,至今仍然不知道他们的牛村长正与沈大同合谋盗帝陵的宝藏呢。 就在孙一千与师父叙旧的同时,我怔怔地看着孙一千的随从,竟然……竟然是孙胖子! “孙胖子?你不是回圣贤村老家了么?怎么和孙老先生出现在这里啊?”我惊愕地看着孙胖子。 “嘿嘿!我和孙大伯同属一脉,此次孙大伯知道我和你一起破落魂坡的龙爪穴,故而派人召集我相助,小酒,刚才听你叫张真人师父,难道你已经拜张真人为师了?”孙胖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更像是吃了个鸡蛋。 “嗯!”我重重点头,纵然忍受不了师父的那一身的臭脾气和坏习xing,但师父在外面的名头,却是让我格外受用,暗自对师父的崇拜,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啊?这么说,按照我孙大伯和张真人的辈分论起,我也应该叫你一声师叔了啊?”孙胖子苦着脸,哼唧一声。 “这么论辈分,却也不错,不过论年龄你比我大,可道门之中讲究辈分不讲究年龄,所以叫不叫师叔,都随你,呵呵!”我乐呵呵地笑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孙胖子。 “师……师叔……”孙胖子极不情愿地低着头,含糊不清地哼唧一声。 “咳咳!嗯。”我清了清嗓子,稳稳地应承一声。 “张前辈,既然有您老在这,晚辈哪敢献丑,不如您老先来?”孙一千诚惶诚恐地向师父问道。 “屁话!二十年前你就已经jing通yin阳堪舆之术,二十年后的今天,难道连一个凶龙脉都能难倒你么?!”师父那股子臭脾气顿时翻腾上来,丝毫不给孙一千留面子,也不对,他从未给任何人留过面子。 “不不,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晚辈是不敢在您老面前造次。”孙一千苦着脸,颤声道。 “别和我废话,要去就去,不去滚蛋!”师父突然大声喝斥,直把孙一千说得老脸一红,尴尬地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孙老先生,我请你来可是花了重金的,如果你现在打退堂鼓,我的面子可没地方放啊!”此刻,远处的马老三满脸不悦地叫道。 孙一千愕然一愣,脸sè更加羞红,但面对师父,却又不敢动半步,过了一会儿,孙一千深深叹了一声,默默地向师父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走向马老三的身边,带着孙胖子一道赶往龙穴的封印之地,然而此刻,师父竟是莫名一叹,摇了摇头。 “师父,你是为孙老先生的进退两难而叹么?”我看出师父的不悦,低声问道。 “他不该接下这单‘生意’,贪念有时会让人不辨善恶,不明吉凶,不顾生死,害人不浅啊……师父我本想让他走,可他已经入了马老三的瓮局,师父我也无可奈何,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师父难得说出几句贴心的话,这让我颇为赞同,善恶吉凶唯心造,旁人救不了他的心,也是白救。 “张真人,你真能保证那孙一千无法进入帝陵?”沈大同跑到师父跟前,沉声问道。 “我什么时候向你保证过此事?他能不能进入帝陵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我倒是保证我能进入帝陵!”师父当即把沈大同呛到一边,背负着双手,静静地望着远处的一行人,其中,有孙一千,和他的便宜侄子孙胖子。 很快,孙一千和孙胖子围绕着龙穴摆出一个奇阵,此阵远看如五行阵,但仔细看,五角相连,内藏yin阳,外定乾坤,这分明是风水上的奇阵,五行聚斗阵! 聚斗,乃凝聚天地之间,至刚至阳之气,破煞镇邪,不二法阵,伸手摸了摸百宝袋内的三斤至阳铜钱,若是配合我们的至阳铜钱,布置五行聚斗阵,简直事半功倍,只不过,他用的阵脚,是桃木桩,倒也是聚阳上选。 “砰!” 五行聚斗阵刚刚布置完毕,只见孙老先生手中的桃木剑一点,一股至阳至刚之气,轰然冲进龙穴,随即传出一道闷雷般的炸响之声,而他们一行人面前的山体,陡然提升……不对,是他们所在的龙穴,出现了凹陷的迹象,一点点的下沉,直到,错开一个四四方方的洞窟入口,龙抬头,龙口煞轻易被破,这个孙老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啊! 第二十一章 破三煞 “哗嗒——” 紧接着,一道震耳yu聋的坍塌之声传了出来,只见那秃头山,寸寸崩裂,而下面显露出来的方形入口,也陡然变大了许多,只是那入口处,一股股浓烈的黑气冒出,宛如即将出世的恶魔之窟,这就是众人意yu打开的帝陵入口,难道里面真有宝藏么?! “张真人,他们已经打开了帝陵的入口,我们……”沈大同看着孙老先生打开的帝陵入口,不免着急看向师父。 “不要着急,再看看!”师父突然伸手阻止沈大同说下去,转而向我低声说道:“待会儿我先进去,你留在外面等候,无论如何,都要在半个时辰内摆出一个七星赶月阵!” “为什么?难道我不和你一起进去么?!”我错愕地问道,但同时也想到七星赶月阵,抬头望了一眼虚空,朵朵薄云而已,为什么要摆出七星赶月阵呢?今晚的月亮那么大那么圆,所谓七星赶月阵,乃是依照北斗七星阵的布局,与天上的七星遥相呼应,迸shè七星神光,追赶月之jing华。 只是七星赶月阵,是在没有月亮的恶劣天气才能派上用场,然而此刻晴空万里,哪里需要什么七星赶月阵呢? 就在这时,只见孙老先生端着一面八卦镜,置于帝陵入口的左前端,斜shè西面的白虎山,此乃破虎口煞,白虎山地势高耸,仅仅高一寸便是凶,却足足比龙穴位置高出了半截山头,一缕月光映shè在八卦镜上,恰巧折shè在白虎山山顶上端,黑夜里,散发着一抹朦胧白光,将虎口煞牢牢禁锢。 马老三随即指挥着下属开始向入口内挖掘,由于距离有限,只能看到他们搬出的一块块长条形的黑石块,只是那黑气,时而浓烈夺人,时而稀薄如纸,也不知孙老先生是有意还是无意,带着孙胖子远远看着马老三等人忙活,既不上前帮忙,也不发一言片语。 “张真人,如果真让那马老三挖开帝陵,我们可是什么都得不到了啊!”沈大同和牛村长着急地搓捏着手掌,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哼!是你们不是我们,不过此地有大禁阵四面紧锁,内藏三煞,又有极为严密的构造水平,哪有那么容易被挖开的,你若是现在去,倒是可以帮马老三搬搬石头!”师父冷嘲热讽地说道,丝毫没把沈大同的话放在心上。 “我沈大同可是百般信任你张真人,张真人可不要糊弄我啊!”沈大同声音yin冷地盯着师父,咬牙切齿地怒道。 “我收了你的定金,自然会帮你的忙,放心吧,我一定让你先一步进入帝陵。”师父古怪地笑了笑。 一听到定金的事情,沈大同顿时安心不少,或许这也是古今人士的通病,总以为有利于人便可掌控全局,不过师父这一招倒也是用的够绝,倘若不事先收那一千块定金,沈大同此刻定会更加起疑,反之,他只会把师父想成贪图钱财的老神棍,至于美誉远扬的疯老道,似乎已经从他的心底淡化了。 一个时辰悄然而过,反观马老三一行人,已经彻底消失在帝陵的入口,进入到了内部,此刻,沈大同和牛村长再也站不住了,一摆手,大喝一声:“不能让马老三抢得先机,我们快追上!” 但见沈大同号召众人赶往帝陵的入口,我立刻向师父问道:“师父,我们要不要跟进去?” “你说呢?”师父像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扫视周身两侧围绕的jing士,他们可是全副武装的看守着我们两个,说完,师父大步跟了上去。 我暗自琢磨一番,师父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一会儿让等等,一会儿又顺从沈大同的观点,这几乎就是没原则没观点嘛! “难道师父故意消耗时间?”我面sè一惊,心里不自觉地打了个突突。 来到帝陵的入口前,一股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我赶忙掐出三山诀护身,屈中指、无名指,其余三指伸直,为三山护身诀,师父猛然转身,向我身边的两个jing士说道:“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张真人,小酒师父不和您老一起进去么?”其中一个jing士恭敬地问道。 “他自有他的任务,你们看着他就是了!”师父居然责令两名jing士看着我,不过想想也没错,就算师父不说,还是会有两个人留下看着我的,率先说出来,不但能消除他们的疑心,也能稳固同在一条船的关系。 “师父!”我想了想,还是送上一句关心的话语:“小心一点,此地凶险难测,也不知里面还有什么要命的阵法、怪物!” “待你布置好七星赶月阵,师父我就出来了!”师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最后,视线紧紧盯着我背上背着的一袋铁渣,沉声说道:“别丢师父的脸!” “嗯!”虽然没弄明白师父的话意,但我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或许破那稀奇古怪的大禁阵我没办法,但一些小阵法还是难不倒我的,毕竟有家传道学,足以让我为师父撑一撑脸面。 帝陵入口内是一条斜下的通道,里面黑气缭绕,暗无天ri,但师父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很快,里面亮起了火把,一个,两个,三个,朦朦胧胧,火光将通道内照亮,但却渐渐远去,直到消失无踪。 “小酒师父,我们兄弟两个陪着你在外面,却是见不到里面的宝藏,真是亏大了啊!”其中一名jing士苦笑一声打趣道,且和另外一名jing士点燃一支香烟,细细地抽了一口。 “呵呵!是亏是赚,到会儿就知道了,或许你们还会感谢我师父的安排呢!”我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两名异想天开的jing士,他们的眼里只有钱财和利益,却丝毫不考虑自身已经临近险境,唉,有时感念世人痴迷,但回头想想,却也释然。 “轰隆隆……” “咦?怎么刚才还晴朗的天空,转眼就打雷了啊?”听到远方的天际传来一道闷雷之声,其中一名jing士顿时慌了神。 紧接着,一片乌云铺天盖地般的压了过来,很快,月光渐渐被层层遮盖,开始还有点朦胧,最后,仅能看到一丝毫光,我紧皱起眉头,师父果然是神机妙算,他让我摆出七星赶月阵,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只是不知道这七星赶月阵为了什么而摆,虽然弄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但我已经对师父的话深信不疑,立刻照办。 “二位大哥,现在我要遵照师命,摆出一个阵法,还请二位大哥帮帮忙了!”我客气地向两名jing士抱了一拳,但见他们依旧爱理不理的架势,我急忙追了一句:“此阵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当然,与里面的宝藏有莫大的关系!” “啊?这么严重?!那那……那小酒师父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其中一名jing士挥手甩掉烟头,颤声问道。 我暗自苦笑,一提到宝藏,这两个家伙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为了让他们尽快帮我布置阵法,也只能骗骗他们! “帮我找几块青石,大小差不多!”我慎重地安排,而两名jing士也慌忙去找石块,这山里别的没有,连根草芽子都找不到,但漫山遍野却都是石块,很快,他们找到了七块石头,我随即说道:“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对于北斗七星的位置,第一块摆在天枢、第二块摆在天璇、第三块摆在天玑、第四块摆在天权、第五块摆在玉衡、第六块和第七块分别摆在开阳和瑶光!” 七块石头布置妥当,而此时,天空乌云密布,周遭山脉之中,更是凶煞之气蔓延,然而,孙老先生摆放的八卦镜,早已失去作用,白虎煞煞气冲天,这凶龙脉,恐怕要比任何时候都凶猛百倍,我恍然醒悟,终于想到师父让我布置此阵的缘由,乃是为了承接八卦镜的任务,光明供朝,震慑方圆之内的煞气。 伸手从百宝袋内取出七枚至阳铜钱,我脚下一动,踏罡步斗,口中急急念叨:“一炁混沌灌我形,禹步相推登阳明,天回地转履六甲,蹑罡履斗齐九灵,亚指伏妖众邪惊,天神助我潜身去,一切祸殃总不侵!” 每行一步,便打下一枚至阳铜钱,心神集中,全身的意念全部聚集在眼下的七星阵上面,此阵全凭诚心打动北斗七星呼应,每一枚铜钱,皆是直立嵌入石块的上端,面面向朝,七枚铜钱各自打入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个位置。 七星连体,我及时从怀里掏出家传的yin阳镜,伸手咬破手指,在两名jing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滴入一滴鲜血。 “嗡!” 一抹jing白光芒,应声自yin阳镜之中迸shè而出,我双手一翻,对着七星赶月阵一一点了下去,口中急念:“北斗抑祸,玄映御空,灵威备守,妖邪绝踪!” 第二十三章 发疯的沈警长 “放心吧,你命不该绝,不会死的!”师父怒视着孙老先生,沉声喝斥道,伸手探了一下孙老先生的脉搏,随即点头说道:“你的身子很弱,却还跑来凑热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回去以后隐姓埋名,在世一天,就不要再出来显摆了!” “晚辈知错……”孙老先生泪眼婆娑,却是哭成了一个老小孩儿,师父的话让人宽慰,但他的反应,却又有些让人心酸。 话音未落,孙老先生双眼一闭,便是昏迷过去,孙胖子颤颤巍巍地挪到孙老先生面前,失声痛哭,茫茫荒野,漆黑夜sè,夹杂着凄厉的yin风,这个夜晚,注定带着一些悲剧sè彩。 “照看好他,你此一行本该避免,却无辜被卷入是非之地,以后本本分分做人,将你们家传道派,发扬光大!”师父怒声说道,起身示意我离开。 “师父,孙老先生真的没事么?”我担心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孙老先生。 “他只是暂时昏迷,还不至于要了他的老命,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打开帝陵,让封印数百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再者,也是为了不祸及更多的老百姓,这才是最要紧的啊!”师父难得轻叹一声,转而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大同和牛村长,不禁气呼呼地吹了吹胡子,却是未再说什么。 “呼……” 一阵清风吹拂,夜晚的风,格外的凉,吹在人身上,有些凉意,更有些冰冷。 乌云不知何时悄然散去,那轮明月再度显露出来,就在月华照耀而下的瞬间,七星赶月阵,悄悄的,消退了光泽,原本如昙花一现的黑白太极图,也荡然无存,至于那一股yin孤黑煞,已经彻底缩回帝陵的通道之内,仿佛一切本就未发生过似的。 四周很静,静的让人有些发怵! 这比真正见到妖魔鬼怪或者成群的行尸走肉更加让人胆寒,因为那些可以面对面的对付,然而未知的危险,不断地袭扰着大家的神经,将所有人层层包围在其中,任凭你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在未知的环境、未知的危机下,掌握半分主动权,或许下一刻死的人就是自己,或许下一刻再出现的是更加凶猛的煞气,帝陵之中还有多少奇奇怪怪的古阵法、凶神恶煞、僵尸鬼怪,谁也不知道,谁也无从得知…… 马老三的人手至始至终都未出现,他们是最先进去的,却是最难撤退出来的,如果与帝陵永生相伴能够令他们的yin魂醒悟,或许不失为一个解脱的方式,往往事与愿违,人的贪念会带来的代价,有时微不足道,有时却是难以估量的后果。 然而沈大同也好不到哪去,他手下折损了三名jing士,剩余的,也大多伤痕累累,不过,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些退出来的人,都还牢牢抓住挖坟掘墓的工具,此刻,他们一个个人的眼睛里,迸shè出来的炽热和激动,以及深深的恐惧,都在说明一件事,他们既害怕再次进入帝陵,又对帝陵产生难以消退的渴望和兴奋,似乎他们每一个都肯定帝陵下面一定会有宝藏,当然,这也是那些死在里面的人,所换回的代价之一。 “哼!死了人,通道也塌了,怎么?认怂了么?!”师父冷冷地注视着沈大同,以及脸sè惨白的牛村长,微微笑道。 “当然没有!”沈大同一听此话,霍地站起身,双手捏了捏拳头,传出关节的“咔咔”脆响,看到东倒西歪的众人,不免勃然大怒,飞起一脚踢向地面上的jing士,并一脚脚踢下去,口中骂骂咧咧地叫道:“都他娘的给我起来!” 沈大同毕竟是此行的唯一指挥官,也是权力最大的jing察头头,他一发怒,下面的jing士纷纷直起腰杆子,忍着各种伤痛,很快排成一排,笔直地站在沈大同的面前。 “还有你,过来!”沈大同不耐烦地扫了牛村长一眼,只见他正蹲坐在一边瑟瑟发抖。 “我……我又不是你们jing察所的人,你不必这么对我吧?”牛村长苦着脸来到沈大同的面前,佯装镇定地说道。 “别他娘的废话!”沈大同掏出盒子炮大喝一声,吓得牛村长赶忙站直腰杆子,连个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紧接着,沈大同咬牙切齿地怒吼道:“现在北四城的人全部折损进去,我的人也折损了三个,这件事早晚要闹大,上面的人若是怪罪下来,我活不痛快,你们也离死期不远!” 所有jing士闻言,皆憋得脸红脖子粗,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双眼紧紧盯着沈大同,或许沈大同的怒火,已经让他们看到了致命的威胁。 “沈jing长,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牛村长被沈大同如此疯狂的训斥,着急地错捏着手掌,颤声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找到宝藏,让那些折损的弟兄,不至于白白死掉,只有找到宝藏,才能保住我的脑袋,保住了我的脑袋,你们才有好ri子可过,现在你问我该怎么办?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沈大同端起盒子炮抵在牛村长的脑门上,吓得牛村长双腿一颤,瞬间瘫软在地。 但很快,牛村长慌忙站起身,连连点头:“你你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全听你的还不行么?别拿这家伙什啊……太……太伤咱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了……” “我现在只认钱不认兄弟!”沈大同发疯似的怒吼一声,继而收起盒子炮,说道:“现在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听明白没有?!” “明白!” “明白……” 在众jing士高呼之后,牛村长连忙附带着颤声应了一声,却是极为不情愿地低下头,似乎他已经对沈大同的发疯行为,失望透顶了吧! “张真人,现在我的人手都已经整顿完毕,怎么打开帝陵,就看你的了!”沈大同来到师父跟前,略微缓和了语气,但还是冷声说道。 师父没有理会沈大同的反常举动,而是仰头看了看天sè,继而掐指算了算,才微微点头:“子时一过,yin阳二气此长彼消,yin气下降,阳气上升,但帝陵里面的yin孤煞气乃是由龙脉所滋生,不受yin阳二气的影响,考虑到自身的环境,你让你的人手,务必在卯时之前,打开通道内的障碍,我们卯时一刻要进入帝陵之中!” “嗯!”沈大同重重点头,表示可以完成任务,随即转身向众jing士大声宣布道:“张真人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卯时之前务必清除通道内的所有障碍,谁若是敢偷懒,直接枪毙!” 此话一出,众jing士纷纷转身冲向帝陵的入口,且拿出绳索,铁锹,一股脑地钻进通道,而此刻,牛村长呆呆地看着忙碌的jing士们,不知何去何从。 “沈jing长,咱们之间是合作伙伴,就……就不用我动手了吧?”牛村长苦着脸赔笑一声。 “你说呢?!”沈大同冷冷地盯着牛村长,微微笑道:“我三个弟兄不是白死的,少了三个人,你抵上!” “啊?这……那好吧,唉!”牛村长摇头晃脑地叹了一声,愤愤地跺了跺脚,转身冲进了通道,看到这一幕,我深深呼出一口闷气,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看来这句话一点不假,这种不择手段的乡绅恶霸,早该受到这种对待! 就在这时,我不经意看到孙老先生和孙胖子的身影,只见孙胖子正背着孙老先生,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远远离去,夜幕下,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上发生过什么,或许也将成为千古之谜,但经历过的人,都会深深的记得,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让世人惊叹的回忆,只是这段回忆要封印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孙胖子不适合这样冒险的经历,只希望他劫数已尽,平平安安的在圣贤村济世救人,至于我,或许要跟随师父的脚步,同生共死,与这凶险难测的帝陵,融为一体…… “挖通了挖通了!” 寅时三刻,突然有一名jing士灰头土脸地跑出来,满脸惊喜地向沈大同汇报挖掘进程,而衣衫褴褛、满头大汗的牛村长,则一屁股蹲坐在通道入口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但见他一脸怨愤的神sè,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话。 “张真人,现在怎么办?即刻打开帝陵么?!”沈大同兴奋地来到师父面前,着急问道。 师父仰首看了看天sè,月已西斜,现在已经是五更天,再过一个多时辰,天sè就要大亮,然而师父却说:“卯时一到,即刻进入帝陵,告诉你的手下,再次进入帝陵,无论发生什么,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都不许大声喧哗,不许四处乱跑!” 第二十四章 阴孤黑煞 师父此话,无非是担心众人的安危,然而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沈大同和牛村长策划一系列的冤假错案,设计层层圈套陷阱,诱我们入局,中圈套,最后只得听从他们的摆布,但时至今ri,师父却还在考虑他们的安危,我不觉有些惭愧,或许到这一刻,我方才领悟大善若水的境地。 卯时一到,师父立刻招呼所有人:“出发!” 但见师父取下玄铁重剑,我也急忙掏出桃木剑随身携带,前面几个jing士带路,我则跟随师父走在后面,我们的身后,是沈大同和牛村长,其后,还有几个jing士追随,看这架势,我和师父想开溜,着实有点难度! 第一次进入帝陵的通道,我内心既有些惊慌,又有些兴奋,但不知这一抹兴奋是怎么被激发出来的,或许普通人免不了俗,都有好奇之心吧,而我的好奇心,便是想看看帝陵之中,究竟有没有沈大同与牛村长所说的宝藏。 通道高约五尺余,左右三尺余,这种大规格的通道,一般墓穴是肯定做不到的,一步步走进深层,只觉yin风怪气扑面而至,吹打在脸上,身上,冰冷刺骨,让人在未防备的状态下,不禁打了个寒颤。 “师父,那yin孤煞来自何处?”缩了缩脑袋,我颤声问道,自觉这里面yin冷之气格外浓烈,都有点窒息的感觉,或许那些人不明白,这种环境下,若是吸入过多的yin孤煞气,纵然能够找到所谓的宝藏,走出去,少说也得大病一场。 “等你见到,自然就会明白!”师父头也不回地喝斥一声,我急忙闭嘴不言。 只是多说了那么两句话,便多吸入了几分yin孤煞气,左手急忙掐出三山诀护身,右手持桃木剑抵御在胸前,浓烈的黑气,似乎要将那一个个火把吞噬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前面四个手持火把的jing士,也都瑟瑟发抖,不时回头向师父看了一眼,确定后面有人跟着,才敢进一步前进。 这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地下通道,一路斜下,走了近半个时辰,方才感觉到通道微微宽敞一些,然而,我们依旧低着头,勉强不触碰通道的顶部,但我还是时不时的被撞了一下,疼得我呲牙咧嘴。 “到了!张真人,我们到了……”那名走在最前面的jing士突然惊喜地喊了一声,但很快,发现自己的冒失,立刻降低了语气,低声说道。 我快一步走上前,顿时被通道尽头的阻隔之物所惊呆,只见那帝陵的真正入口处,厚重的石门上,盘踞着一条通体漆黑的恶龙,龙身一圈圈定格在上面,龙口狰狞,龙目却是紧闭,而先前感受的yin孤煞气,正是自那龙口之中迸shè而出—— “不对,这不是龙,是蛇!”我暗自惊呼,那“龙”的脊背上,分明分开着两只翅膀,巨大的翅膀,若是不经意看,还以为是两扇石门的模样,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仙兽腾蛇?! 《韩非子十过》云:“曾云昔者黄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驾象车而六蛟龙,毕方并鎋,蚩尤居前,风伯进扫,雨师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腾蛇伏地,凤皇覆上…”《荀子·劝学》:“螣蛇无足而飞”。 仔细看来,这条长着双翼的大蛇,分明没有刻画手足。 “师父,为什么会有人利用腾蛇的jing魄来镇守帝陵的入口,难道是防止外来人打开帝陵不成?”我闪身贴在石壁上,错开腾蛇口中喷出的yin孤黑煞。 “依照我看,这腾蛇的jing魄不是镇守外面,而是镇守里面!”师父沉声说道,继而摇了摇头:“既然大禁阵都已被破,单凭腾蛇的jing魄是很难镇守太久,我们要进入帝陵,首先要破掉这个镇物!” “只是先前你们进来时,想必就是受到此物的阻挠,才出现通道坍塌的情况,幸亏有师父先见之明,让我摆出七星赶月阵抵挡,否则我们这些人都将难以幸免于难!”我惊愕地说道,且拍了拍胸口。 “别给师父我带高帽子,我们进来的人多,人身内含天地正气,一旦靠近石门,便会激起yin孤煞气的猛扑,必须在它发怒之前,打开此门!”师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紧跟着说道:“让师父见识见识你摆出的聚阳冲yin阵吧,呵呵!” “聚阳冲yin阵?难道就凭聚阳冲yin阵就能打开此门?!”我老脸一红,不禁有些尴尬,先前的七星赶月阵都没想到会发出如此之大的威力,区区一个聚阳冲yin阵却被师父说得如此神乎,不过是凝聚极阳之气的小阵法,不知师父是在调侃我还是故意试试我的身手,但见师父一直保持着严肃的神sè,我只得当他说的都是真话……“那好吧,无论成不成,你都不要骂我……” “你这臭小子!别婆婆妈妈的,让你去摆阵你就去!”还未等结果出来,师父便张口骂了一声,我连忙屁颠屁颠地走上前,先是让四名手持火把的jing士退后,然后取出十二枚至阳铜钱。 接连打出四枚至阳铜钱,先定符头,符头初定,只见腾蛇口中喷出的yin孤黑煞陡然变粗,几乎肉眼可辨,在场众人一时乱了阵脚,纷纷向两侧闪避,而通道外面,紧接着传来一道道雷鸣,看来又变天了啊! 再次打出四枚至阳铜钱,再定符胆,只是打向腾蛇巨口的那枚铜钱,很快被yin孤煞气逼退,我不得已,只能继续向下打出四枚至阳铜钱,最后定符脚,仅十一枚至阳铜钱打出,此阵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我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一眼师父,只见他倒是很认真地看着我布置的阵图,我砸了砸嘴,掐二指捏住一枚至阳铜钱,对准腾蛇的巨口,猛地打出! “轰隆隆……” 就在至阳铜钱迸shè的刹那,一道震耳yu聋的闷雷之音,滚滚而至,我吓得手指一抖,那枚至阳铜钱却是力道一泄,竟是向腾蛇的腹部打去——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就在这时,师父挥剑而起,玄铁重剑的剑尖,准确无误地点向至阳铜钱的内四方口,不偏不倚地刺入腾蛇的巨口之中! 连同玄铁重剑,直接送到里面,师父急急转身,一掌将我拍到一边,直接一道惨白的闪电,在我们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如一条巨龙,张口将玄铁重剑吞进了肚子里,“嗤啦”一声钻进腾蛇的腹部,这一瞬间的变化,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原来师父让我布置聚阳冲yin阵是假,引动雷电之力破掉yin孤煞是真啊…… “砰!” 腾蛇的巨口应声炸裂开来,玄铁重剑顺势掉落,被师父眼明手快地接住闪到一边,紧接着,腾蛇的周身散发出一道紫黑sè虚影,袅袅而起,最终消失不见,此一幕,可谓是惊心动魄,我第一次见到仙兽的jing魄,乃是如此的壮观夺目,虽然不是仙兽真身,却已让我永生难忘了。 一道“轰隆”颤响,只见破损的腾蛇雕像后面,厚重的石门,应声错开一条缝隙,一股子封印数百年的古老气息,缓缓飘荡出来。 “咳咳……” “咳咳!好臭的气味儿!” “不对,这是宝藏的气味儿啊!哈哈哈!”在听到jing士们的抱怨声后,沈大同竟是开怀大笑,兴高采烈地搓了搓手掌,示意jing士们即刻推开石门。 “慢着!” 不料,师父当即阻止,并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枚至阳铜钱,说道:“石门后面很可能有机关陷阱,不想死就闪开点,我来试试深浅!” “对对!张真人请!”那名刚yu上前推开石门的jing士,极为恭敬地闪开一条通道,并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师父一只手翻手将玄铁重剑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捏住铜钱,照准石门的缝隙,用力掷下,铜钱打在石门下的石阶上,猛地弹跳而起,带着一道道清脆的碰撞声,远远的没入其中,漆黑的缝隙中,似乎并无不妥之处,等了一会儿,jing士们兴奋地举起火把,示意石门后面并无机关陷阱的存在。 “小心!”但就在其中一名jing士抬脚踏上石门前的石阶上时,师父猛地大叫一声,并挥臂将我震开,“嗖嗖”的几道利箭,如破空击来的黑影,待所有人发现已经来不及了,踏上石阶的jing士,直接被两道利箭shè穿了前心后背,生机顿失,然而师父为了推开我,躲闪不及,手臂上被一把利箭轻易划破一条血痕,直愣愣地shè在后面一位jing士的胸口上。 “呃……” 一瞬间的功夫,前后死了三个jing士,剩下的人,已经不到十个,还未进入帝陵,还未证实宝藏的有无,却已让众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惊魂未定之余,不免摇头叹息! 第二十五章 地下皇陵 “啊?怎么会……会这样?张真人,你不是试探过,没问题的么?!”沈大同震惊地大叫道,脸sè吓得惨无血sè。 “那石阶……石阶有问题?”我颤声地问道,且缓步走上前,而此刻,师父也已临近石门前的石阶,低头看了一眼石阶,却是沉默不语,不知在看什么,或是在想什么,我低声问道:“师父,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 师父冷声回应道,且伸手用力推开石门,尽管石门厚重无比,但在师父的推力下,仍旧一点一点的错开,一扇封尘数百年的帝陵石门,终于被打开…… 许多人魂牵梦绕的宝藏,或许就在眼前,帝陵的内貌,逐渐出现在视线之中,只不过,我们所能看到的,却是一片无尽的漆黑,师父跨过石阶,步子轻盈地走了进去,我没敢怠慢,连忙紧随着师父的脚步,走了进去。 “哗哗……” 刚刚迈入石门的内侧,只听到一声声流水湍急的响动,传进了耳朵里,这水声很奇怪,很像是从万丈悬崖跌下,但此地明明只是一出地下陵墓,何来万丈之说?恐怕连十丈都说不过去,然而,这水声简直像极了瀑布,还透着一股股凶猛的撞击之声,冰冷的气息,腥臭的气味儿……腥臭?不对,这是血腥之气! “师父,怎么会有血腥之气呢?!”我来到师父身后,在茫茫漆黑的环境下,颤声问道。 “待火把拿来,看看就知道了,师父我现在也是一筹莫展,无端端损失了几个人的xing命,唉……”师父没由来的轻叹一声,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来师父在为那几个被机关利箭shè死的jing士而感到惋惜,或许他认为这是他的过错,但谁又能想到机关就在眼皮子底下呢? 而且还是未进入帝陵之内,就已经危机重重,这布置帝陵格局的人,简直将每一步都想到极致,考虑到最佳,防御到无懈可击的地步,用心之深,堪比那些妖魔鬼怪可怕百倍啊! 不知如何安慰师父,我只能默默地站在师父后面,暗自感叹命运的无常,而此刻,沈大同带着几名jing士小心翼翼地跨过石阶,走了进来,在火把的照耀下,我终于看到了眼前的所谓“瀑布”,那……那哪是什么瀑布,分明就是一个人工水渠,只是……流出来的水,为什么是鲜红之sè? “血?是鲜血?!”此刻,一直未曾开口的牛村长,突然大叫一声,仰身抱着头摔倒在地,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怎么知道那是血水?”我诧异地看向牛村长,问道。 “我我……我天生对血敏感,一见到血就会昏过去,不过我这次能挺得住,你们千万不要扔下我不管啊……”牛村长几乎用哭腔在诉说自己的苦衷,双腿打着颤,扶着一旁的石壁,艰难地站了起来,纵观一旁的沈大同,以及幸免于难的jing士们,却无一人上前搀扶。 “唉!”我摇了摇头,看牛村长一大把年纪,忍不住上前搀扶着他的手臂,但就在这时,他另一只按在石壁上的手,突然一轻,整个人“嗖”的一声贴在了石壁上!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被什么东西拽进去了!”牛村长另外一条手臂,几乎全部没入石壁之中,被紧紧卡在暗槽之中。 “用力拔出来,快!”我情急之下,连忙大叫着,并用力拽着牛村长的肩膀,试图将他拽出来。 “啊!” 牛村长莫名的惨叫一声,我用力一拽之下,竟是连同牛村长本人,一下子跌倒在地,重重压在我身上,“噗”的一股鲜血,洒落下来,将我上半截身子,淋了个遍,我闭嘴闭气,本能地推开牛村长,只见牛村长以及怒瞪着俩眼,一语不发地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牛村长,你的手臂断了?”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浑身打了个激灵,颤颤着问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呜呜呜……”牛村长憋了半天,终于歇斯底里地宣泄一声,随即呲牙咧嘴地抱着另一只断手臂,只见上面的血肉骨骼,都已被什么利器绞成了肉糊糊。 “你还行不行?”沈大同此刻远远地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牛村长,竟是极为冷静的问了一声。 “行!我行的,不要丢下我……”牛村长挥袖抹了一把血泪,吃力地想站起来,但断臂之痛,让他的所有努力都成了空谈,此时此刻,真是想不明白,激励他站起来的是什么?难道还是那深藏在帝陵之中的宝藏么? 这种近乎疯狂的诱惑,不但让人失去了人xing,还让人充满了昂扬的斗志,可谓是恐怖之极! “你们两个,帮他简单包扎一下,然后把他扶起来吧!”沈大同当即命令两名jing士,然后看也不看牛村长一眼,从口袋内取出一片崭新的手绢,捂住鼻子走了开去。 我咬了咬牙,对于沈大同这种冷血、恶毒的人,已经没有什么仁义可讲,更不必说什么大善若水的道,或许他这一份怜悯似的帮忙,已经体现出了他的大仁大义吧…… 此刻的师父,依旧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并未察觉,是什么让他如此专注?我来到师父跟前,在看到眼前的一切时,不禁惊呆了,先前所见还是一道水渠的模样,但渐渐的,水流的气势减弱,以至于这座石台的全貌,显露出来,这……这像是一头凶兽的雕像,血盆大口,正吐着一股股殷红的血水,场面让人心惊肉跳。 “师父,这是什么雕像?为什么会出现在入口玄关的位置?”我紧皱着眉头,忍不住低声问道。 “此乃上古凶兽饕餮的雕像,至于这些血水,应该就是一种古传的祭祀之法,血浆流下来呈落盆入渠之势,左右各一条暗槽,正对着我们是一条,想必后面还有一条……”师父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竟忍不住绕过饕餮雕像的石台,来到另一侧,我也跟着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地下暗槽,被引入血水,只是那血水流向了哪里?难道是…… “师父,难道这血水的流向,是母子坤元阵的四大阵脚?!”我惊愕地张大嘴巴,但血腥和腐臭之气,很快让我闭嘴,吸入这些气息,让我五脏六腑仿佛颠倒了位置,难受之极。 “自然不是,这头饕餮凶兽,不过是看守帝陵的一道关卡,想必这暗槽的流向,是别的什么关卡,此等古祀之礼,师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或许要看到下一个关卡,才能弄明白这古祀之礼究竟是何来历!”师父冷声说道,不断地摇了摇头。 “张真人,此地机关重重,一不小心就可能死于非命,我们接下来要小心一点为上啊!”沈大同伸长脖子咽了咽唾沫,颤声向师父询问道,此话听起来没什么,但细想,不过是向师父讨一个安全的信号罢了。 “嗯?” 师父突然皱起眉头,紧紧盯着眼前的石壁,只见那石壁上,却是沾染着一抹淡淡的血迹,透过火把的照耀,仿佛更深处,也是充满着血迹的颜sè。 “师父,有什么奇怪之处么?”我愕然怔了怔,此时此刻,我已经乱了方寸,虽然执掌门户有几年,但真正的阅历还是微乎其微,特别是这种凶险难测的地下陵墓之中。 “你这傻小子,难道没发现眼前的通道有问题么?!”师父略有不悦地指着前面的地面,只见那地面上的巨大石砖,每一块的拼接之处,似乎都有一条细微的缝隙,而且,每一块,都有些别扭的感觉。 “这下面的巨大石砖,似乎有些不平,有些……有些倾斜,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怔怔地看着每一块石砖,若是乍一看,并没什么,但仔细和脚下的比较,的确有些不一样。 第二十六章 阴阳路 “这条通道乃是进入帝陵内部的唯一途径,无论如何难走,我们都得走!”师父盯着眼前的通道,这条通道径直延伸到漆黑的尽头,既没有分岔的迹象,更没有斜上斜下的误差感,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张真人,前面的路不会再有机关了吧?”沈大同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机关?哈哈哈!”师父突然朗声大笑,继而扭头看了沈大同一眼,微微点头:“机关乃是人造,yin沟暗道,居心叵测,人生何处无机关?三界六道,芸芸众生,岂不都活在机关之中,只要心正行正,何惧之有?!” “这……张真人教训的是,教训的是……”沈大同尴尬地笑了笑,模样甚是狼狈地退到一边。 似乎师父所说的这些话,本就是为了点醒他们内心的痴迷、贪念,至于能否领会,能否愿意领会,那就是他们的造化了,在我看来,沈大同听懂了师父的话,但他眼中的炽热和兴奋,却未减少半分。 当我们所有人绕过饕餮雕像的瞬间,那血水竟然不流了,而且下面的水位,也急剧消退,直至干枯,这让我们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地惊愕万分。 而且绕过饕餮雕像的后面,竟是发现一个极小的血池,至于里面的血水,也是干枯的状态,这倒是让我们所有人,都不禁诧异,师父只是多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 一步步走进帝陵内的通道,只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油然而生,石壁上淡淡的血红印记,然而顶部,却是漆黑之sè,一幅幅奇异的金sè纹路,雕刻在上面,乍一看如同符文一般,但仔细看,却又不像,整个通道,皆透着一抹渗人的神秘sè彩。 一丝丝凉意,席卷全身,我不禁打了个激灵,四下看了一眼,很快,师父低声喝斥道:“不要东张西望,更不要回头看!” “为什么?”我错愕地问道,就在这时,身后一名jing士却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啊?那石门……雕像……怎么那么奇怪?!”那名回头看的jing士惊愕地问道,还未等其他人回头,他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啊!啊!!” “噌”的一声,那名jing士转身飞快地向着无尽通道窜了进去,在众人茫然的注视下,眨眼消失无踪。 “千万不要回头看!”师父再次责令一声,并头也不回地道:“这条通道不是普通的通道,乃是一个yin阳奇阵,既有yin间路,又有阳间道,接下去还会发生奇怪的事情,如果不想死,就闭上嘴,或者闭上眼睛,装聋作哑,否则就会和那个跑掉的jing士一样,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刚yu回头看的几个人,听到师父的话后,急急地转回来,皆吓得脸sè煞白,牛村长的脸sè,更是憋成了紫红之sè,闻言,缓缓耷拉着脑袋,似乎进入绝望状态,但眼前的一切,并未阻止他寻找宝藏的步伐。 “呜呜呜……哈哈哈……” “呜呜呜……” 再次走了一段,突然听到通道内传出一阵阵凄厉的哭泣之声,还时不时夹杂着一道道渗人的大笑之声,哭笑,来回替换,这让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情绪波动,不少jing士吓得浑身发怵,几乎抱成了一团,相互依附着,颤颤地前行。 “啊?什么东西?!”沈大同突然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伸手捂住脖子,呲牙咧嘴地张大嘴巴。 “jing长,您怎么了?!”一名jing士慌忙来到沈大同跟前,着急地扑上前,但却什么也没找到,只得一个劲儿的问。 “好像有东西缠着我的脖子了……他娘的,什么东西啊?!”沈大同伸长脖子,双手作势在脖子上抓了一把,然后用力甩开,整个过程像极了戏台上唱戏的,滑稽而又严肃。 “别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是一条yin魂的手臂抓了你一下,没事的,放心走!”师父没好气地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喝斥道。 “yin魂?师父,我怎么看不到啊?”我怔了怔,既然是yin魂,在这种yin气凝重的环境下,即便是未开天眼的普通人,也是可以看到的,但为什么我都看不到呢? “对啊对啊,张真人,有没有办法让我也看一看那该死的yin魂,也好做防范措施不是?”沈大同楚楚可怜地向师父讨好着笑道,似乎看什么都不自在。 “说起来,你们先前的感觉并未出错,我们乃是在yin阳两界的间隔之间行走,这条通道的不同之处,就是因为它既不属于yin间,也不属于阳间,比阳间少半步,比yin间多半步的yin阳路,由于yin阳重叠存在,所以我们阳间的人可以与yin间的yin魂有些接触的可能,只是二者想要面对面的看到对方,也不难!”师父吹了吹胡子,怒声喝斥道:“看见地上的青灰没有?抓一把涂抹在脸上,特别是眼皮上面,涂抹过后,便能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了!” 一听此话,不少人纷纷弯腰去抓青灰,而我犹豫了一下,也不知师父说的是真是假,听说过鬼吃泥,但没听说过人脸上涂泥的道理,但既然师父说的如此认真,想必是确有此事,我也作势去抓青灰,然而,师父瞪了我一眼,说道:“别说我没有jing告你们,一旦和yin间接触,千万不要惊慌,否则那些东西可是不会客气的!” “啊?这……这到底是涂还是不涂呢?”其中一名jing士抓起一把青灰,放在脸上犹豫不决。 只见沈大同无所顾忌地往脸上涂抹起来,似乎他现在比任何人都迫切的想见到那些接触过他的东西,否则他很难坚持到寻找宝藏的那一刻,便会彻底崩溃,与其心惊肉跳的盲目前行,倒不如直接与所有存在的危险面对面接触,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怕到极致,便无所谓怕不怕了! 我也闭上双眼,顺势往脸上涂抹了一把,继而,缓缓睁开眼睛,就在这时,只觉眼皮一阵冰冷的刺痛传来,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差点吓尿。 第二十七章 讳语 “啊呀!这这……这些都是什么啊?!”沈大同惊叫一声跳到我和师父之间,双手紧紧拽住师父的衣襟,任凭师父如何推扯,都无法让他松手。 我自然也看了个清楚,至于为什么没有反应,乃是我已经反应不出了,之间修长的深邃通道内,来来往往,几乎全是yin魂,那些yin魂看不到脸,看不到手,更看不到双脚,只是通体的白sè长袍,如迎风落叶,漂浮在半空中,随风而来,随风而去,有的,直接从某个人的身体内穿过,毫无顾忌。 我倒是不怕yin魂,但却对如此之多的yin魂有些短暂的怵劲儿,此地究竟死了多少人,不是帝陵么?帝陵之内就算有陪葬,也不至于陪葬如此之多的人命吧? “呼……” 一股凄厉的yin风吹打而至,只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yin魂,风驰电掣般的飞奔而来,尽管看不到它的双手,却能看到双手紧握的一把古时大刀,向着我们所有人的脖子,凶猛地斜劈! “别拽着我啊!别拽着我!”师父情急之下,连忙试图推开沈大同,岂料,沈大同已经害怕到了极点,至于远处飞奔而来的骑马yin魂,更是吓得他神魂尽失,双手死命地拽着师父的衣襟,“嗤!”的一声脆响,只见师父的衣襟竟是被沈大同不小心撕破了一大块,顺着前襟到后襟,却是露出灰白sè的内衣,忽闪忽闪地灌着空气。 “来了来了!”但见不远处的骑马yin魂大刀斜劈而至,沈大同顿时惨叫一声,双手抱住师父的后腰,师父刚yu跳起,但却被沈大同死死拽住了身子。 “乾坤无极,风雷受……”师父大喝一声,却话到半途,顿时噎住,只因他手中的玄铁重剑,无论如何也施展不出半点威力。 “唔!” 众人陡然一顿,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我只觉一道凌厉的yin风闪电般划过脖子,yin凉之感,通透全身,然而接下来,并未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我静静地看着师父,他头也不回地立在原地,手中依旧保持着挥剑的姿势,几乎片刻之间,众人突然动了起来。 “哈哈!没事!”沈大同霍地跳开身子,低头摸了摸脖子,继而兴奋地笑道。 “你没事,我有事!”师父怒气冲冲地掀了掀身上的破衣服,咬牙切齿地怒吼道:“这件道袍我才穿了五年,本想还可以穿个三年,岂料被你糟蹋成这样!” “呵呵!这个……只不过是一件旧道袍,张真人不必介怀,待我们找到宝藏,一定为张真人添置十件、一百件新道袍!”沈大同拍胸脯保证道,继而兴奋地四下看了一眼,不忘挥手向周边路过的yin魂挥了挥手,此刻的他,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害怕,似乎对这些从未见过的yin魂,起了兴趣。 “哼!”师父丝毫不理会沈大同的所谓赔偿,气呼呼地捡起那块破衣料,往破损处填了一下,随即大步走了过去。 “师父!”我急忙追上去,低声问道:“刚才那骑着高头大马的yin魂,分明已成了气候,我能够感觉到它周身散发的浓郁yin气,足以改变阳间的秩序,按说它那么一刀劈过去,我们即便不受损伤,也应该会大伤元气才对,为什么我没有其他的感觉呢?” “谁说我们没有损失?!”师父扭头瞪了我一眼,翻手将玄铁重剑背在身后,一边走着,一边吹了吹胡子,说道:“现在感觉不到什么,待会儿就知道了,小酒,切记紧跟着我,沈大同那个家伙并非单纯的撕破师父我的衣服,他不过是对我们不放心罢了,现在我可以断定,这帝陵之中,很难有生还的希望,抛开宝藏不说,能否回头走出去,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师父,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是因为这里的机关暗道,或者是那些难以弄明白的凶兽雕像,以及循环流出的血水?”我错愕地点了点头,同时将我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 “唉!自打进入帝陵的那一刻起,师父我已经察觉到了不妙,外面的大禁阵,哼,比起这里面的种种古禁术,简直微不足道,现在师父我唯一的疑惑,便是这些古禁术,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布置……”师父终于将内心所想的问题,认真的交代给我。 我想了想,师父原来是在考虑此地的古禁术,想必他已经对那循环流出的血水,有了一些见地,只不过还未说出来而已,但见他如此谨慎的神sè,我也不免揪起了内心。 “师父,一个人布置,和多个人布置有什么区别么?还不都是这么多的机关暗道,以及近乎绝传的古禁术。”我想了想,说道。 “当然有区别,如果是一个人,那师父我就不必那么烦心,如果是多个人,情况会完全不同!”师父说着,忽然伸出手指,指了指顶部的怪异图案,并道:“你可知道,这些图案之中,隐藏着何等的玄机?” “不知道……”我老实地摇了摇头,眼前的一切,已然超越了我的认知范围,家传的道学,在师父面前,几乎就是个打杂的小伙计,对于这个倾斜的yin阳路,我已经茫然无措,更不必说再深一层的东西了。 “前后,乃是一句讳语,其中隐藏着一句诗,而且,能够写下这句诗的人,就是布置眼下这些古禁术的高道!”师父捋了捋胡须,淡淡说道。 “讳语?诗?什么诗?我怎么看不出来呢?”我急忙抬头看向顶部的图案,金sè的图案,狰狞而又怪异,要说这里面隐藏着什么诗,那当年的那位高道,可真是有雅兴,不过讳语,乃是某种不传秘术的表达方式,因为涉及到天机,却又不得不使用,道门中人只得用一种极难看出的方式表达出来,一则或是传达某种信息,二则或是镇守之用,总之,其中的意境,极难破解! “你若是能看出来,那就不叫什么讳语了,这句讳语里面透着一股帝王之气,想必当年的那位高道,一定与皇家有关!”师父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低沉有力。 “皇家?这么说来,此地还真是一处皇陵了?!”我震惊地推断道,这个结果,着实是我没有想到的,因为我至始至终都不认为这里会是一处帝陵,试问千古帝王,又有谁傻到死后埋进一处凶龙脉之中呢? 若是处理得当倒还好说,若是处理不当,不但无福消受,更是会贻祸子孙后代,抛开冒险的因素不说,就是真正的龙脉,一般的帝王也是要慎之又慎的使用,断然不敢胡来。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觉来往的yin魂有些异样,原本看不到它们的面容和手足,只是看到它们身上的白sè长袍,然而,接下来所看到的,却是让我紧锁眉头。 “那个……那个不是沈大同的其中一个手下么?!”我惊愕地叫道。 “吴志?那是我的手下吴志?!”沈大同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指着一旁迎面路过的yin魂,颤声叫道。 只见那个yin魂仰面朝天,脖子高昂,身上穿着的,分明就是临死前的jing服,此刻,却是在yin魂大军中,变成了一个最为普通的yin魂……他的脸sè惨白无血,心口上,还插着一把利箭,分明就是死在石门前的那个jing士,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十八章 第二个自己 “吴志!你你……你站住!”沈大同憋着一口气,待那个被利箭shè死的yin魂临近的刹那,突然指着它大声叫道。 然而,那个yin魂连回头看都未看一眼,径直飘了过去,沈大同怔怔地看了半天,却是呆呆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没有反应呢?” “你以为他还认得你是jing长啊?!”师父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说道:“不要和那些yin魂接触,它们便伤不了你,否则……” 师父的话还未说完,突然顿住了,不单单是师父,我也着实一愣,只见不远处,又是一道熟悉的yin魂身影,缓缓飘了过来,那身形,那身影,简直和师父一模一样,不对,那分明就是师父的yin魂,可师父依旧好好的啊! 很快,我也呆住了,只见师父的yin魂背后,紧跟着……是我的yin魂……那身材模样,几乎和我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而且,师父和我,都是面sè惨白,但受了什么致命伤,倒是看不出,可我们都好好的,怎么可能有yin魂离体的怪象呢? “那是……那是我?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大同近乎崩溃地大叫一声,双手抱头,呆呆地看着远处飘来的yin魂,模样,和他自己一模一样。 “师父,为什么会出现我们第二个自己?难道是出yin神?”我惊愕地问道。 所谓出yin神,yin神,乃人体内灵魂意识,为道门中人修炼的某个途径,也是采气补元的一种方式,yin神居内,处外时则处于阳位,出窍之后,如同身处同样的世界,但却左右不了现实,然而出阳神却可以,但出阳神除非是高道大德,一身道法,功参造化,出阳神而云游天地之间,如同仙人。 传说年代最近的一位高道,乃是张三丰,出阳神,而成就身外化身,曰法身,万劫不坏之体也。 《海琼白真人语录》卷一:“脱胎换骨,身外有身,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此乃阳神;一念清灵,魂识未散,如梦如影,其类乎鬼,此yin神也。 “屁话!出yin神乃真身入寂状态,现在我们都活的好好的,出什么yin神,再者,普通人也能随随便便的出yin神么?!”师父冷不丁的臭骂一声,指着不远处飘来的牛村长的yin魂,怒声道:“这些yin魂,本就和我们不同,但为什么会出现,我还没有想明白……不过切记一点,不要被这些东西干扰,否则再遇到什么厉害的机关,也未可知!” 众人微微镇定了一下,再次启程,沿着这条无边的漆黑通道,一步步向前摸索,然而师父,却是不时抬头看了一眼顶部的诡异图案,不知这次走了多久,师父突然停了下来,而众人也急忙顿在原地。 “张真人,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啊?”沈大同略有不悦地问道,似乎这一路走来并未发生什么事端,让他的胆子也练大了许多。 “嗯,我知道了!”师父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师父,难道你已经破解了那讳语的意思?”我惊喜地问道。 “不错!”师父点了点头,随之捋了捋胡须,突然收敛笑容,说道:“只是现在不能说出来,务必弄清楚这血池的流通之地,才能找到陵墓的确切位置!” “张真人,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现在身处同一条船上,生死与共,若是你参悟出什么玄机,还望你能够说出来,不要让我们其他人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沈大同冷笑一声走上前来,紧紧盯着师父,一脸不善地说道。 “沈jing长,现在是我们帮你寻找宝藏,请你说话客气一点!”我怒气冲冲地叫道,这个沈大同,怕的时候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不怕的时候便是句句狠话,十足的一个混蛋。 “无妨!”师父伸手阻止我说下去,微微叹了一声:“也罢,就告诉你们吧,这通道的顶部图案之中,确是隐藏着两句讳语,只因讳语涉及天机,不可言传,原本两句,我就把第二句说出来……三元无极存道气于玉清上清太清!” “这……张真人,这是什么意思?”沈大同的语气微微缓和几分。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师父淡淡地说道。 众人皆是一愣,沈大同皱着眉头低头沉思,我则细想之下,也很难解开其中的玄机,三元……《云笈七箓》卷三《道教三洞宗元》,原夫道家由肇,起自无先,垂迹应感,生乎妙一,从乎妙一,分为三元,又从三元变成三气,又从三气变生三才。三才既滋,万物斯备。其三元者,第一混洞太无元,第二赤混太无元,第三冥寂玄通元,应化三清,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有道气长存之意境,为什么要写这句讳语?对了,还有一句,师父却没说…… “咦?这是什么地方?”突然,其中一名jing士惊愕地叫道,马上又闭上嘴,或许是怕遇到什么晦气。 而此刻,我们大家也都静下心来观察四周,只见前后左右,竟凭空多出来两条通道,分别置于左右,与前后呈四条通道路线,而我们几人,不偏不倚地站在中间位置,仔细想了想,刚才是被师父口中所提到的讳语吸引到了,所以才没注意四周的变化,而此刻,倒是感觉极为陌生。 “张真人,接下来我们应该走哪条路?”沈大同满脸谨慎地问道。 “当然是来时路,去时路!”师父皱起眉头,挥手将玄铁重剑置于地面,仗剑而立,前后左右看了一眼,似乎也是一筹莫展。 “可我记得来时的应该是我们身后的路,但左边的这条又更像一些,但前面的两条好像也是来时的路,他娘的,有谁记得我们是从哪条路走来的么?!”沈大同抓了抓后脑勺,满心苦恼地骂了一声,但见一旁的jing士们纷纷表示不知,或许刚才被那句讳语耽搁了一下,所有人都忘记了来时路。 “原本以为只是一条yin阳路,迷惑盗墓之人,现在看来,更像是一个四浑阵,前后颠倒,左右不分,然而真正的路线,只有一条可以通往陵墓的所在,其余三条,都是假象,否则就是死路!”师父重重点头,根本没有和别人商量的意思,自言自语地说完,突然扭头看向我,说道:“小酒,你觉得我们应该走哪条路?!” “啊?我我……我也不知道,师父,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啊……”我尴尬地笑了笑,缓缓低下头来。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仰首看向顶部的图案,那讳语想必……看过之后,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那讳语,四条通道的顶部都有,而且一模一样,还真是个难以分清的四浑阵,这布阵之人,也太高明了吧…… 第二十九章 五行颠倒法 奇怪的是,站在四条通道的中心位置,便再也没有见到半个yin魂飘过,似乎这四浑阵的阵眼,就在我们的脚下,我看了看师父,发现师父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时而左右看了一眼,时而掐指算了算,过了一会儿,才微微点头。 未等我发问,只见师父从乾坤袋内取出一道灵火符,眉头一皱,灵火符“嗤”的一声焚烧起来,一团jing白火苗,立时窜起,师父口中嘟嘟囔囔不知在念叨什么,只见那团火苗先是冲向正前方,在三尺之外,突然转回,向着正后方冲去,紧接着,如法炮制,左右,各自冲出三尺之外,让人诧异的是,灵火符转悠了一圈,缓缓转了回来,径直落在师父的面前,刚yu看它下一步意yu何为,却是见它“哧溜”一声钻进了地面之中,消失无影…… “原来四浑阵配合五行颠倒法,所以我们分别不出正确的方位,但灵火符不可能入土,除非……”师父迟疑了一下,突然皱起眉头,吹了吹胡子,大声道:“除非地下是空的!” “张真人,那……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沈大同急急追问,眼看着手下的jing士一而再再而三的折损,他倒是真的急了,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还未找到宝藏,他的手下便彻底折损了。 “先前走,这一次,不但不能回头看,就连左右都不能再看,无论听到什么,或是看到什么,都是幻觉,不必害怕,伤不了你们的!”师父想了想,指着前面的路,提起玄铁重剑走了上去,而我,哪敢怠慢,连忙追上,至于沈大同…… “都他娘的听到没有?!不要怕!张真人都说了是幻觉,如果再有像刚才小六那样不听指挥,擅自回头乱看,就算不出事,我也会让他出事!”说着,沈大同气呼呼地掏出盒子炮,似乎这一次,他再也没打算收回去。 “是!” 所有jing士,齐整整地应承一声,一个个在火把的映shè下,衬托出涨红的脸sè,激奋的神情,猛然暴涨! 大伙儿再次启程上路,然而刚刚踏上全新的通道,立时又看到一道道飘忽不定的yin魂,来回游荡,而我们这些人的yin魂样子,又一次出现,仿佛我们走回了原路,但仔细琢磨,又不像,我没敢再看师父,只是紧盯着正前方,这一次,我发现那些yin魂,似乎发现了我们。 “四浑阵比较特殊,由天、地、人、yin阳组成,被污秽之气所笼罩,再加上五行颠倒法,或许我们正在走来时的路,也或许我们走对了方向,但相对应的,那些yin魂也在置身在茫茫四浑阵之中,找不到生门,更找不到死门,一旦五行颠倒法与四浑阵交错某一点,那些yin魂便可以机缘巧合的见到我们,但却无法伤到我们,只因它们的灵xing尽失,说起来,也都是可怜之人……”师父瞪了瞪眼睛,沉声说道。 “呜呜呜……你们来错了地方……” 突然,迎面飘来的一只yin魂,嘤嘤抽泣着说道,说完,眨眼消失不见,我刚yu扭头看去,但扭到一半,急忙扭回来,师父说过,此次不但不能回头,就连左右两侧都不能看,否则怎样我也不知道,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左右?我不经意扫了一眼左边的石壁,但发现哪里还有石壁的影子,左边乃是一片火海,茫茫无边,我震惊地张大嘴巴,急忙回过头,却发现师父不见了,我着急大叫:“师父!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啊?!” 视线不经意往右看了一眼,只见右边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森林,巨树参天,古意盎然,我恍然回过头,却发现沈大同和他的那些jing士也都不见了,就连断了手臂的牛村长也不见,这里……这里怎么突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呢?怎么回事?! “小酒!小酒救我啊!啊!!” 冷不丁的,我听到左边的火海之中,师父竟满身是血的倒在火堆之中,身上的衣服都被烧着了,且可以看到他身上的皮肉,也都在一块一块的烂掉,然后跌入火焰,化为一团火消失不见。 “啊?师父!你你,你怎么会在火海之中啊?!”我双腿一颤,急急地大叫道:“好好!我马上来救你,师父,你挺住啊!” 说罢,我立刻将上衣的衣角系在一起,将衣领向上再翻了翻,然后向着师父所在的方向,纵身跳了进去―― “砰!” “啊!” “小酒!小酒!小酒……” 不知怎么的,只觉脑门像是撞在了某种硬物之上,在听到脑门上传来一道闷响后,我双眼一黑,瞬间昏倒在地,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只是……发觉脑门上的刺痛,一点点的反馈给我,让我知道,我的脑门的确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可火海之中并没什么坚硬的东西啊?! “师父!” 我大叫一声,猛地睁开双眼,然而就在此刻,我却看到眼前一片漆黑,哪里有什么火海,哪里有置身在火海之中的师父,似乎这一切,本就不存在,可我明明看到师父被大火一点点的焚化,想起那一幕,简直比现实还要真实,不可能是幻觉,但如果不是幻觉,我跳进了火海,却没有看到火,而是撞到了脑门,这是什么原因? “小酒,你醒啦?”一道温和且略带几分慈祥的熟悉声音,缓缓传进我的耳朵内,这是……这是师父的声音,我鼻子一酸,伸手摸黑向前一抓,却是抓住了一只枯瘦的手掌,没错,正是师父的手,师父没事! “呜呜呜……师父,我还以为你被大火烧死了,我想救你,却没抓到你,呜呜……”我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哭泣的经历,但这一刻,却不知为什么,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仿佛我内心之中,已经把师父当成了最亲最亲的亲人,或许是爷爷和父亲他们去世早,我一方面把师父当成了师父,另一方面把师父当成了爷爷看待吧。 “你这臭小子,有事没事就咒师父我早死,呵呵!”哪知师父严厉的话语之后,却是亲切的笑了一声,伸手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和地说道:“小酒,你所看到的那些,都是幻觉,知道么?师父给自己算过命,师父不会死在这里的!” “嗯……”我抹了把泪,重重点头,伸手揉了揉脑门上的大包,当即一番呲牙咧嘴,四下里看了一眼,只见茫茫漆黑的一片,前后左右,皆看不到边际,我颤声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哼!你还好意思说,若非你中途四处乱看,被幻象所迷失了心智,发疯似的冲进了石壁之中,我们也不会来到这里!”师父冷声怒斥道,继而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好在你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一块石壁乃是一道石门机关,倒是被你撞了进来!” “哈哈哈!师父,想必你第一时间被我带了进来,而沈大同他们,却都还在外面的通道内,这么一来,我们算是脱离了他们的控制,真是太好了!”我忍住脑门上的剧痛,开怀大笑道。 “不要高兴的太早……”莫名的,师父低声告诫道。 还未等我问为什么,只听到不远处的漆黑角落里,传来一道冰冷的笑声:“张真人说得没错,小酒师父,不要高兴的太早,至少我也进来了,而且我手中的盒子炮,足够结束两个人的xing命!” 第三十章 冥文 “嗤!” 灵火符的jing白光芒,在黑暗中应声焚烧起来,一抹光亮,在近乎压抑的漆黑状态下,显得那么的萧条,微弱,但却足够我看清附近的一切,包括人在内,师父拧眉怒目地盯着手中的灵火符,而不远处,沈大同则斜靠在一个角落里,手中端着盒子炮,枪口不偏不倚地瞄准师父,以及我。 “没想到吧?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快?!”沈大同颤了颤,慌忙站起身子,缓缓逼近,只见他的膝盖上沾染着些许血迹,看来他在进来的时候,也多少受了点伤,却不是很严重,盯着我看了看,沈大同微微笑道:“小酒师父,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找不到宝藏?!” “当然!”我直截了当地应承一声,咬了咬牙,怒道:“别以为你拿着一把破枪就能耀武扬威,我就不相信你能一次杀了我们两个人!” “那就试试!” 沈大同面目狰狞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枪口瞬间抵在我的脑门上,就在这时,师父一把抓住沈大同的盒子炮,沈大同皱了皱眉,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很快,师父缓缓松开手。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必再吵了!”师父怒喝一声,吓得沈大同手指一颤,盒子炮差点掉落在地,但马上被他握紧,紧接着,师父说道:“沈jing长,你乃是jing察所的人,身在其位,倒也是官家之人,人间为官不论职级大小,皆在代天地理物,立足官位,应多做些有益于民众的事情,功莫大焉,但若是执意外求……哼!” “呵呵!张真人的意思我懂,你们道门中人不与我们官家牵扯,我们又何尝为难你们呢?这次张真人若是帮我找到宝藏,定然会加倍重谢!”沈大同皮笑肉不笑地收回盒子炮,但却没有收进口袋,而是揣在手里,似乎他一个人的情况下,已经意识到了实力的悬殊差异,正如我刚才所说,他如果执意为难我和师父,必然是自讨苦吃,但有盒子炮在手,他已经疯了! “执迷不悟!”师父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扬起手中的灵火符,四下里看了一眼。 这是一间长宽皆有丈余的石室,然而高度,却足有三丈余,至少十余米高,石壁上全部堆砌着方形的巨大青石,与外面的通道不同,这里什么图案都没有,甚至没有任何机关阵法的痕迹,更多的,像是一间暗无天ri的囚室。 想起囚室一词,我不免看了沈大同一眼,先前曾在他的囚室里待了一晚,也正是那个晚上,吴老头被他所害,唉…… “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原路回去还是重新再找出口?”我慎重地想了想,觉得这个帝陵内部的构造简直如同地狱一般,危机重重,如果不走危险路线,尽量还是避免的好,而眼前不知名的路线,正是危险的信号。 “张真人,好像这石壁上的暗门,并没有出去的机关啊!”此刻,沈大同似乎也着急出去和外面的队伍集合,也只有在那些jing士们面前,他才真正有说话的底气。 “如果能够轻易再回去,就不叫四浑阵了,再说,纵然能够再回去,我们也未必能回到原地点,四浑阵加持五行颠倒法,原路出去,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比起四浑阵,我们在此地算是最安全的!”师父扫视一眼前方,由于灵火符照出来的光线极弱,甚至有被眼前的黑暗吞噬的可能,所以这间石室的尽头,看的并不那么清晰。 没有任何号召,我们三人缓步走了过去,或许是怕我们突然跑了,沈大同端着盒子炮紧紧盯着我和师父,气氛对内对外,都异常的压抑。 “石碑?这里有一块石碑!”沈大同忽然指着不远处的地面上,一块青黑sè的石碑大声叫道。 “吵吵什么吵吵?!我又不是瞎子!”师父没好气地瞪了沈大同一眼,即刻走近一些,而我此刻也大致看清了那石碑的全貌,看起来像石碑,实则并非如此。 高约五尺余,宽三尺,通体呈青黑sè,上面用白sè的字眼刻画,一行行,足有数百余字,然而,仅仅数百余字,我却连一个字都认识,因为那些字,似乎根本就不是字,更像是某种祭祀符文,就在这时,沈大同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一个踉跄退后两步,勉强站稳身子。 “张真人,这石碑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感觉yin森森的,莫不是里面藏着鬼?!”沈大同不敢再靠近石碑,只是把盒子炮横在胸前,紧紧盯着我和师父。 “小酒,你感觉呢?”师父莫名地向我问了一声,且从腰间取下大酒葫芦,拔掉塞子大口灌了两口,然后合上塞子,重新挂在腰间。 “师父,好像我也觉得不太对劲,倒不是怀疑石碑之中藏着鬼,而是那诡异的符文……”我看了沈大同一眼,接着说道:“那诡异的符文似乎蕴藏着浓郁的yin气,一旦靠近,便觉得森寒刺骨,只是这符文我一个字也不认识,真是太奇怪了!” “你不认识这些符文?难道你家传承的道法之中,没有教你冥文?!”师父像是在看怪物似的看着我。 “冥文?师父你是说这些符文乃是冥文?!”我惊愕地张大嘴巴,随即老脸一红,道:“这个……祖上倒是传下了一本书,里面便是祭祀冥文,只是我长这么大,还未真正帮人下过yin,所以觉得没用,就没看过……” “你啊你!冥文乃是沟通yin阳两界的必要之物,居然在你眼里成了无用,如果此次师父我不在你身边,恐怕你会死在这里!”师父唉声叹气地吹了吹胡子,只是为了个冥文,居然生这么大气,我顿时不敢言语,师父那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还是不惹为妙。 “张真人,难道这些什么冥文,就能要人命不成?!”沈大同伸手指着那石碑上的冥文,看也不看地颤声问道。 “人命在你看来很珍贵,但在这种冥文面前,一文不值,此乃禁文!”师父捋了捋胡子,冷声说道:“禁文只有在禁地才会用到,看来此地就是一处禁地啊!” “呵呵!帝陵就是帝陵,怎么会是禁地呢?张真人有点危言耸听了吧!”沈大同既不认同地笑了笑,并说道:“虽然我不敢看那些文字,但我并不相信那些区区文字就能要了我的命,张真人,我们……我们还是绕着走吧!” “走不得啊!”师父苦笑一声,说道:“见过冥文的人,如果被下了禁咒,除非解开,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不相信你试试?!” “我,我跟着张真人就是了!”沈大同吃了个瘪,忍气吞声地应了一声。 所谓冥文,是写给鬼看的一种文字,若非道法jing深的高道,普通人是看不得的,一旦看了,如同厄运缠身,必是死劫,而且师父刚刚说了,这些冥文,乃是更加晦气的禁文,出现在禁地,乃是禁锢镇守之用,非但是禁锢yin魂,更是禁足生人的靠近,师父说的没错,除非解开这种禁文的另类诅咒,否则即便走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师父,那我们如何破解这石碑上的禁文?!”我无可奈何地看向师父,现在也只有师父想办法了,倘若有重见天ri的一天,我一定恶补这门功课,术到用时方恨少,却是说的一点不假啊! 师父翻手将玄铁重剑提了起来,伸手划了一下重剑的剑身,上面亦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上面的纹路,是什么意思…… 第三十一章 螺旋石阶 “此禁文凝聚至yin致寒之气,可囚禁数以万计的亡魂,禁足在此,并不为过,立此禁文的人一定想到了我们身后的石壁,会有人误闯进来,所以在此设下陷阱,见禁文如同遇到顶级的阵法,破解不了,同样送命!”师父手指在剑刃上轻轻一划,便被割破,紧接着,师父用力划了一下剑身,只见一道道奇异的金sè符文,立时显现,看到此处,我不免惊愕,原来这玄铁重剑,竟还藏着如此名堂,难怪能和师父的雅号龙虎道人齐名,同称为龙虎伏魔剑,师父紧皱着眉头,淡淡说道:“此剑的剑身上面,凝聚着九阳真气,可破解眼前的禁文!” 所谓九阳,古时是指后羿shèri,shè下的九个太阳,原指太阳,太阳,乃至纯至阳,在这里,九阳是指至纯至阳之气,所谓真气,乃是师父体内修行而来的护体真气,一般只有高道才会修炼出护体真气,每ri有师父的真气滋养,九阳真气便是应运而生,足以破解任何至yin之物,倒真是降妖伏魔的无上法器!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师父怒声大喝,左手掐二指成剑诀,右手向着石碑上的禁文,闪电般劈了过去! “砰!!” “呜呜呜……呜呜呜……” 一道闷雷般的炸响过后,只见断裂的石碑陡然冒出一股黑气,并伴随着一道道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呜咽之声,就在这时,那禁文所迸shè的至yin之气,陡然消退,感觉不到yin寒刺骨的气息,我不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明禁文已被破,只是这布置此法的人,未免让人惊叹,先前的一幕幕奇异法阵,古怪离奇的五行颠倒法,究竟是哪位高道的手笔呢? 话说回来,既然是一代高道宗师,又为什么会布置如此厉害的阵法,又为什么会启用如此残忍的古祀葬法,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何等的神秘? 那句讳语,像是道出了那位高道的身份,或许是怕后人知道他的名讳,才用讳语的方式留下痕迹,也或许是告诫后来人,不要触碰此地的凶险古阵,用意之深,着实难以想透彻,师父只是说出了那句讳语,但却没有指出那位高道的身份,可能师父也不知道吧…… “禁文已破,我们走!”师父翻手收起玄铁重剑,沉声说道。 灵火符缓缓飘荡在半空中,既不远离,也不靠近,却是围绕在师父的头顶上方,为我们照亮前面的道路,不远处,便是一道石门模样的出口,上圆下方,乃暗喻天地,为墓局的构造,这种门头,若是普通生人用来做出入的门路,那可是会招惹“是非”的。 师父大步走在前面,然而沈大同却先一步走在我面前,走在了我和师父之间,或许是更好的看紧我们,我则走在最后面,跨过石阶,我们却是出现在了另一个石室之中,这个石室,更为奇特,除了长宽高和先前的那间类同之外,中间部分,并未有石碑禁文,然而是一条通往下面一层的通道石阶,石阶盘旋而下,呈螺旋状,透过边沿往下看,很难看到最深处的底部是什么,然而回头四下里看了一眼,却并未有任何其他的出口,如此看来,眼下的螺旋石阶,便是唯一的通道,也是唯一的出口了。 无论如何,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想退出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一鼓作气往前走,我想不通师父为什么执意要帮沈大同找到宝藏,难道是为了那笔定金,可师父并非是贪财之人,而此刻我们分明有机会脱身,沈大同的那点威胁,已经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仅凭师父那把玄铁重剑,便足以收拾了沈大同。 我现在是师父的弟子,只有看师父,师父要冒险,我也只有闷着头往前冲。 “难道这下面,就是通往宝藏的通道?!”沈大同挑了挑眉毛,既有惊喜之sè,却又不乏一抹深深的忌惮,只要不是傻子,便不难想到,这种墓葬的格局下,即便找得到宝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哪里有他说的那么轻松! “是不是宝藏的通道,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师父倒是挺会满足沈大同的期待,居然和他如何亲切的交流,这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嗯,张真人说的有理,不过还是要张真人先请!”沈大同兴奋地搓了搓手,立刻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师父二话没说,大步走下石阶,紧接着,沈大同跟了下去,我虽然见不得沈大同如此歹毒的心思,但却不知该做些什么,但见沈大同走在石阶上,而石阶两侧,并无保护措施,如果我用力推他一把,那……想法闪电般划过脑海,却被及时制止,如果我真这么做了,也就不配做师父的弟子,身为正道传人,理应替天行道,所行之道,乃是正道,岂可干那些苟且的手段! 不过…… 刚走下两道石阶,沈大同突然止步,他霍地转过头,紧紧盯着我,冷声一笑,说道:“小酒师父,还是你先请吧,我垫后!” 说完,沈大同纵身跳了上来,示意我先走,我摇了摇头,看来我没有害人之心,却免不了恶人的度人之量,随口抛下一句话:“如果我要害你,也不会在此刻,再说,不要以你的那点做人准则衡量别人,我们道门中人,不屑为之,所谓善恶皆有报,只是早与迟罢了!” 走下石阶,立时觉察到一股凌厉的yin风,席卷而至,裤脚,衣襟,缓缓浮起,我暗呼一口气,这条螺旋石阶的下面,究竟有多高?居然如同走在悬崖的边缘,不免心惊肉跳,石阶两侧没有护栏,跟随师父走下几层,便有种悬空的感觉,两边皆是漆黑的一片,只有那团灵火符的火光,缓缓飘荡在半空中,随着师父的脚步,一点一点的下沉,下面,或许是另一间石室,也或许是一个yin森森的地狱……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我们仍然站在螺旋石阶上面,如果按照高度来衡量,恐怕我们已经走了约十丈左右,此等高度,不免让我担心,纵然帝陵的规模再怎么庞大,也不至于建造在深十余丈的地下啊! 不知何时,师父突然停下,而我和身后的沈大同,也戛然而止,纷纷向师父看去。 “张真人,怎么不走了啊?”沈大同站在我后面,自是看不到师父的前面,即刻出声问道。 师父未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我走到师父的身后,探头向下面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只见空荡荡的半空中,石阶居然没有了,仅仅在师父的面前,便到了尽头,然而,下面还是漆黑的悬空状态,也不知底部还有多深,多高,这可是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或许谁也未曾想到,这螺旋石阶,怎么可能建到一半就没了…… 再者说,石阶的下面没有承重体,又是怎么吊起来的呢?这种建筑,还真是古怪离奇,恐怕现在的建筑手法,极难做到这一步,至少有一根柱子撑住如此之高的石阶重量,高约十余丈,几十米的石阶,重量可想而知,但眼前的一切,的确真切的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师父,这……这怎么办?总不能退回去吧?”我怔了怔,还是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退回去已经没有出路,而这里乃是唯一的出路,无论如何,我们只能在这里面找其他出口!”师父淡淡说道,随即,左手掐剑诀指向半空的灵火符,只见灵火符瞬间坠了下去,一尺,二尺,三尺…… 第三十二章 恐怖的尸体 一丈……一丈三……一丈六……足有两丈余的高度,灵火符突然窜了进去,如此看来,到达底部,还需两丈余,相当于三人叠加的高度,这么跳下去,若非身子骨强健者,若非练过一身硬功夫的人,必然会摔成个骨折,我对自己的情况最为了解,打小倒是练过几年的基本功,清末时期战火纷飞,盗窃四起,一般穷人家的孩子,没别的本事,只能练练蛮力,尽量能在乱世之中保命安身。 然而我祖上是以道学传家,故而我修道多过修武,有点蛮力,却堪堪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顶多算是个合格的庄稼汉子,干个农活搬个酒坛子还行,但若是从如此之高的悬空石阶跳下去,我还真有点发怵! “嗤!” 很快,有一道灵火符在师父的手中焚烧起来,继而摇摇摆摆地飘荡在半空中,而这次,师父却是将视线停留在四周的石壁上,但那石壁光滑垂直,根本没有一个下脚的地儿,如果想找个借力点,却也是痴心妄想,如此,我们三人再度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两丈余的高度跳下去,指定摔成残废,张真人,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下去?”沈大同一筹莫展地弯身坐在石阶上,左右看了一眼,不免轻叹一声。 “我有,你们没有!”师父吹了吹胡子,不耐烦地说道。 “那怎么行啊?您能这么跳下去,您是老神仙,我可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虽然少年时也练过,但早已生疏,每天晚上能爬上床都是个事儿,更不必说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太不可思议了……”沈大同撇了撇嘴,一脸为难地说道。 “我有办法了!”师父突然扬了扬手中的玄铁重剑,并指着一侧的石壁,说道:“待会儿我先下去,并打出一道豁口,你们就以豁口为借力点跳下去,如何?!” “好啊好啊!张真人,您真不愧是一代高道,不但道法jing深,且又有一身旷世武学……” “停停停!别贫了,下去的时候多注意脚下就是了!”师父未等沈大同说完,便伸手阻止,眉头一皱,瞬间纵身而起,向着一侧的石壁一跃而下,沿途临近石壁的刹那,挥剑劈出一道豁口,电光石火,只见半块青石的碎块,突然闪落下去,而师父却也猛地踢了一下石壁,身法轻盈地落了下去。 眼看师父顺利的跳了下去,我回头反观沈大同,并微笑道:“沈jing长,论年纪是你大,所以还是你先请吧?” “我先前就我先前!”沈大同冷笑一声,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说道:“反正你一个人也玩不出花样,总不至于自己退回去,那等于死路一条,你的师父都在下去,我看你啊……哼!” 说着,沈大同紧紧盯着石壁上的一道豁口,微微喘了两口大气,紧接着搓了搓双手,向着一侧的石壁,猛地跳了下去―― “啊!” 带着一道惊惧的大叫声,沈大同一只脚却是准确无误地点在了豁口上,但由于重力的缘故,一条腿差点被他掰断,好在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弹身跳了下去,两丈之间借力,如同泄了一丈的重力,但下面还有丈余,纵然没有两丈余那么危险,但总归也差不了多少。 沈大同也下去了,我心里不自觉地突突半天,现在临到我,我却是双腿一软,似乎越想越害怕,但此时此刻的情况来看,不下去是不行了,咬了咬牙,我猛地倒退两步,双手攥起拳头,向着一侧的石壁豁口,纵身跳了下去。 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道豁口,且与脚尖连成一条倾斜的直线,一定不能踩空啊……我在心里用力呐喊,尽管凌厉的yin风吹打得我身心俱寒,但我的额头上,仍旧冒出一排排细小的汗珠。 “噌!” “啊!!” 就在我的脚尖即将点向豁口的刹那,我分明看到豁口的部分,突然闪出一块青石补角,竟然将那个豁口瞬间填满,恢复原有的光滑垂直,如此,我的脚底紧紧在石壁上划了一下,并带着一声惨叫,我仰身摔了下去,凌空摔下,重力急剧递增,我张开嘴豁出命的哇哇大叫,希望师父能在下面听到,从而出手接住我,但事实……总是与愿望相悖。 “砰!” 屁股、脊背、后脑勺,几乎同时摔在三个受重点上,并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崩裂炸响之声,我身子一侧,陡然卡进了一个暗槽之内,就在这时,一股股浓烈的霉臭之气,激荡开来,熏得我直翻白眼,却无力地大口大口喘息。 “我没事?我居然从六米多高的悬空石梯上摔下来没事?!哈哈哈……咳咳……”我开心地朗笑一声,但很快,那些浓烈的霉臭味儿,却是熏得我不停的剧烈咳嗽,艰难地站起身,还未来得及拍打身上的污秽之气,却已然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了下巴! 只见我刚刚撞击的三个受重点,竟……竟然是三颗腐朽的人脑袋,而它们的无头尸体,却是呈跪拜姿势,形成一个弧度,肩膀贴肩膀,排列在一起,不单单是这三个枯竭的尸体,左右前后,一个大圈套着一个小圈,内外足有九圈,全是一个个跪拜的尸体,低着头,紧紧贴在一起,形成的大圆,师父和沈大同,此刻站在不远处的尸体之间,师父面无表情,而沈大同,却是一脸的煞白! 就在这时,我身子一下侧歪,差点摔倒在尸体上面,立时低头看去,只见这些尸体的脑袋下面,竟是一条暗槽,前前后后的尸体脑袋下,都有一个同样规模的暗槽,这倒是让人匪夷所思,此等陪葬的方式,简直闻所未闻,就算陪葬之人要向帝王行礼叩拜,但也得有帝王的龙棺在才是,至少有帝王的任何一件信物,也算是说得过去,可这些跪拜的尸体,打圈围在一起,中间位置,乃是空无一物,想不通…… “师父,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着急地看向师父,此时此刻,我是彻底懵了。 要说朝圣局,却也不像,外面的母子朝圣局乃是面朝的帝陵方向,而这里的尸体,似乎面朝的,是他们自己。 “你们两个受伤了没有?!”师父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大声反问一个问题。 “我没有,恰巧摔下来的时候,被三颗尸体的脑袋接住了,我没事,但三颗脑袋被我砸掉了。”我老实地将自己的情况向师父说了一遍,反观不远处的沈大同,却是面sè惨白,不断地擦拭着冷汗珠子,而他与师父的距离,与我类同,三人间隔均在五六尺的距离。 “我……我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骑在一个尸体的脖子上,恰巧被那个家伙的颈椎骨扎了一下大腿根部,好像……好像没什么大问题……”沈大同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一脚踢开那个尸体,没事儿人似的拍了拍手。 第三十三章 血祭 “哼!两个人都那么恰巧,既然都没事,那我们得赶快找到出口,此地不宜久留!”师父一脸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大同,似乎在想些什么,但他每次都搞得那么神秘,究竟也猜不透他的意思,只得等他把葫芦里的药卖出来了。 “师父,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跪拜尸体?!”我小心翼翼地漫过一个个尸体,步伐轻盈地来到师父身边,认真地问道。 “此乃yin阳祭,古祭祀,此法可阻止yin阳两界的鬼差前来搜捕亡魂,你看看这些尸体的脖子就该知道,他们死的多么不情愿!”师父手持玄铁重剑,猛地挑起一个尸体的脑袋,我赶忙弯身看了看,不免一怔。 只见这些尸体的脖子上,皆裂开一条巨大的伤口,想必是死前被割开了喉咙,让血一点点的流干流净,至于流出来的血,则顺势入了下面的暗槽之中,死状残忍之极,每一个尸体的腿部,上身胸部,皆用铁丝捆绑在一起,难怪看着如此排列有序。 “那这暗槽的血,流向了哪里呢?”我四下里看了一眼,顿时急道:“这些尸体的排列姿势,以及暗槽的顺序,远看,仿佛是一朵梅花的图案,师父你看,那中间部分,是一个圆形的太极图,可见祭祀之人,一定是道门中人!” “嗯,不错!”师父略有赞同地点了点头,不由得叹道:“术法本无善恶之分,唯有施术之人,一念善则是除邪扶正,一念恶便是助纣为虐,遁入魔道,故而道门jing髓,有缘者得之,否则宁可绝传,也断然不会误入居心叵测之人的手中,更有秘法真要,务必师徒之间,口传心授,代代传之!” “师父,你看这梅花的图案,会是什么门派所为?”我紧紧盯着这个巨大的梅花yin阳祭,如果先前所见的讳语,乃是不便道出其人的名讳,那么这个yin阳祭,应该是一个破绽了…… “此乃元明时期兴起的梅花道派的手法,此派多为行踪飘忽,远离世俗的一支道教别派,重视自然为道的宗旨,故而以追求冲虚之道,长生不老之真要,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以《易经》《风水堪舆》为传承主要,另外便是采集民间方术,逐渐形成规模,只可惜由梅花道派的祖师梅子言传下的正统道派,只兴盛了三代,便逐渐失去了创派的宗旨,变成了世俗教派的一支,与冲虚之道,大相径庭,后传此道派的弟子为了谋生,多以盗墓为生……”师父说着,眉头紧锁成一团,似乎在叹息一个好端端的道派就此沦落,被那些不争气的后世弟子所误。 “yin阳祭,的确是梅花道派的顶级禁法,此法一出,可避天地神鬼的探知,如此,这些封尘了数百年的冤魂亡灵,也就永远无法重见天ri,更不必说转世轮回,唉……” “师父,这么说来,这个yin阳祭祀的禁法,是为了保护帝陵内的一切,更是为了禁锢那些亡魂!”我皱起眉头,手心微微冒出一抹冷汗,这种祭祀,若是用在正途,真是一奇妙之法,但若是用来禁锢如此之多的亡魂,倒是有些惨无人道,与天道相违背! “自然是如此,想来我们见到了yin阳祭,说明我们已经来到了帝陵的真正入口,至于前面所看到的冥文,都只不过是一道又一道的封印、镇守之法!”师父捋了捋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真人,我们既然来到了帝陵的真正入口,那我们来愣着干什么?赶快找入口进入帝陵找到宝藏,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才对啊!”沈大同焦急地喊道,同时拨开一个个尸体,小心翼翼地走向石壁的边缘,摸索出口去了。 “喝……” “咕咕……咕咕……” 突然,一道极为低沉的哈气之声,莫名地在某一个角落响起,紧接着,伴随着一阵阵吸纳的“咕囔”之声,也悄然传了过来,我急忙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排尸体之间,其中一个尸体的头,居然在微微抬起,而且它的脑袋、身子,竟都在一点点的胀大,变胖。 “师父!你看那是怎么回事?!尸体复苏了!!”我震惊地指着那个尸体大叫一声,迅速跳到师父身后,对于眼前的血腥祭祀已经心惊肉跳了,若是再招来什么僵尸,唤醒数百年前死的古尸,那可就太晦气了啊…… “不是复苏,而是尸变!”师父拧眉怒目,怒声喝斥道:“你们两个,刚刚谁站在那个尸体旁边?是不是流血了?!” “我我……我没有……”看着师父凶神恶煞般的老脸,胡子都被他吹得飘了起来,看来他是真的火大了,我老实地摇头,重重摇头。 “不是你,那就是沈大同了!”师父翻手提起玄铁重剑,忽然指着石壁边缘的沈大同,怒声喝道:“沈大同,你这个小兔崽子,明明流了血,为什么说谎?!” “啊?这……”沈大同正在石壁边缘寻找出口的机关,而此刻,顿时错愕地叫了一声,急忙低头看去,在灵火符的照耀下,只见他的裤子上,竟是沾满了鲜血,看到这一幕,沈大同浑身一个激灵,大声叫道:“张真人!张真人救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流了血,我以为被扎了一下没什么大碍,谁知道……流了这么多血?为什么我现在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把裤子脱下来!”师父急忙从乾坤袋内掏出一道灵火符,冷不丁吼了一嗓子,声音如闷雷滚滚,吓得我跟着紧张起来。 “脱……脱裤子?哦好,我脱我脱……”沈大同也顾不得什么jing长的身份,倒像是担心自己快要死了的人似的,急忙脱下裤子,却看到他的大腿上,竟出现一个已经溃烂的伤口,一滴滴脓血,正在拉着长丝,缓缓流下,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干呕一口,纵然光线不是很强,却足以让人触目惊心,难怪他感觉不到痛,原来是中了尸毒,那尸体的骨刺刺伤了他,从而将骨刺上面的尸毒传入了他的体内,如此简单的逻辑,我们竟然都忽略不管,真是太大意了! “嗤!” 师父二话不说,眉头一皱,又是一道灵火符窜起一缕jing白的火苗,师父猛地打出,只见灵火符如箭矢般划破空气,不偏不倚地打在沈大同手中的裤子上,立时,火焰一股脑地将整个裤子包裹在内,沈大同被烧到手,顿时惨叫一声甩开着火的裤子。 不一会儿,那满是血水的裤子,便被火焰吞噬个干干净净,而这时,师父再次喝斥道:“把你的上衣也脱下来!” “啊?上衣也要烧掉?可上衣并未沾染血迹啊?!”沈大同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满脸的憋屈。 “先用你的上衣把腿上的伤口包扎起来,以免血液不止的流出,令得更多的尸体发生尸变,唉!恐怕现在说,已经有点晚了!”师父重重地叹了一声,猛然转回头,只见不远处的那个尸体,正僵硬着站直身子,听到它身上的铁丝发出“砰砰”的脆裂之声,仿佛在一步步击破我的胆子,我急急地向师父抛了个“交给你收拾”的眼神,很快向沈大同那边跑去,而这边,则留给师父。 看到沈大同慢吞吞地包扎着伤口,我立刻夺下他的上衣,并道:“你这么包扎,等你的血流干也包扎不好,到时我们都等死吧!” “啊?那麻烦小酒师父了……”沈大同震惊地反应一声,连忙将上衣交给我包扎。 我系好之后,猛地用力拽了拽,却发现沈大同一点反应都没有,我错愕地问道:“真的一点都不痛么?” “不痛,当然不痛,或许是我的体质好吧!”沈大同嘿嘿笑道,似乎对自己的状况很是满意。 “放屁!”我忍不住大骂一声,紧接着后退两步,咽了咽唾沫,说道:“从现在开始,如果觉得整条腿都没感觉的时候,你一定要说出来,还有,如果……” 我看了看下面滴落的那些血液,慎重地说道:“如果你对那几滴血有反应,也要及时说出来,记住了么?!” “记住了!哎哎!不对啊!这次我才是领队,应该我说了算,你怎么命令起我来了?”沈大同面sè不悦地打量我一眼,紧接着说道:“那你倒是说说,如果我这条腿都没感觉,会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我冷笑一声,缓缓俯身到沈大同的耳边,沉声说道:“那是中尸毒的重度症状,也是身体变僵硬的前兆,倘若真是那样,只有砍掉你的那条腿了,再不然,就是要了你的命!” 第三十四章 异心同盟 “僵硬?为什么会变僵硬?为什么要砍掉我的腿?!”沈大同的额头冒着大汗珠子,且上下打量我一眼,极为不屑地冷哼一声,似乎他对于我的话,全当成了恐吓之言,再者,他至今还处于领头的地位,那把盒子炮,也正是他唯一的依赖了。 “只有尸体才会变僵硬,那是僵尸,如果你体内的尸毒蔓延全身,将你好端端的大活人弄成僵尸,你说我们道门中人,会不会要了你的命,其实……正确的说,你若真变成僵尸,就已经不是人了,我们要做的,就是除掉僵尸,以免为祸人间!”我扬了扬手中的桃木剑,做出一个刺向他心脏的动作,吓得沈大同顿时跳了起来。 “混账!陈小酒,你可知道杀人者偿命!”沈大同急急掏出盒子炮,突然对着我的脑袋,大声喝斥道。 “知道还对着我?万一走了火,误伤我xing命,那你岂不是要为我偿命?”我冷笑一声,转身看向师父。 只见师父的面前,已经有三四个尸体,缓缓站直身子,它们的面额、脖子、胸口、双腿,皆在肉眼可辨的速度下,一点点的饱满起来,一团团黑气,自它们的周身散发开来,我知道,那是至yin至邪的尸气,这都是尸变的征兆! “沈大同!你究竟流了多少血?!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尸体发生尸变?!”我霍地转回头,向着沈大同不客气地大吼一声。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边,根本不知道在那边流了多少血,这些站起来的尸体,莫不就是你所说的僵尸?!”沈大同颤声解释道,作为jing长的威严霸气,早已不知抛到了何地。 “这么说,从那边到这边,你一路都在流血?”我急忙顺着沈大同走来的方向望了回去,只见一路有七八个尸体,正在微微蠕动,似乎也要和那三四个尸变的尸体一样,变成僵尸! “怎么办怎么办?出口都还没有找到,我不能死在这里,宝藏还没见到,我死不甘心啊!”沈大同双手抱着头,近乎绝望地叫了一声。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师父大喝一声,纵身而起,挥舞着玄铁重剑猛地向那四个发生尸变的僵尸劈砍过去―― “噗!” “当!” “噔噔噔……” 第一个僵尸的脑袋应声被师父的玄铁重剑砍下,但“当”的一声传出,只见师父的剑锋在临近第二个僵尸的脖子时,却戛然而止,紧接着,师父应声被震退数步,所过之处,却是将那一排排跪拜的尸体,砸成了粉碎,看到这里,我不免大惊失sè,怎么会这样?! “嗯?!”师父紧锁眉头,提起玄铁重剑看了一眼,勃然大怒,手掌突然握住剑刃,用力一划,只见一股鲜血顺着剑身流了下去,陡然大喝:“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砰!砰!砰!” 三道闷雷般的炸响传来,伴随着三颗僵尸的脑袋应声滚落,一阵强悍的罡风吹打着师父的周身,我微微睁大双眼,师父使出的罡气,简直和雷法有一拼,对付鬼怪邪祟,摧枯拉朽,雷法乃诸法之最,撼动天地间的妖孽邪魔,师父每次请出“乾坤无极,风雷受命”,便是以至高无上的道法,对付诸般妖邪,只是……师父这是用牛刀杀鸡,一切邪祟妖魔,皆要被如此刚猛的术法诛灭,或许有些残忍…… 难道是我心xing不够?才会觉得师父不该如此嫉恶如仇,但好像这种做法,与师父的臭脾气有一搭,如果他不这么做,才叫怪事! “张真人杀的好!杀光那些僵尸,让它们死了也不省心!”沈大同兴奋地叫好,似乎僵尸被灭,他比任何人都开心。 “好个屁!”师父转身瞪了沈大同一眼,扬起玄铁重剑隔空点了点沈大同,吹了吹胡子:“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这里交给我,你们两个赶快寻找出口的机关!” 说着,师父大步向我们这边走来,眼见一路上的尸体缓缓站起来,师父猛地挥剑劈下,直接将那即将尸变的尸体劈成两半,这边,我和沈大同急忙去摸索出口,可找来找去,都无法找到半点缝隙,更不必说找出口了,我想了想,立刻向沈大同说道:“我们各自贴着石壁寻找,我向左你向右,无论找到找不到,都各自寻找一圈,在此地会合!” “好!” 沈大同二话不说,当即应承下来,转身向右边的石壁摸索而去,我则沿着左边的石壁,一点点的寻找,时不时的回头看了一眼师父,却见他刚劈了一个尸变的尸体,紧接着又是一个尸体发生尸变,似乎这些尸体相互有传染似的,此起彼伏,根本没有杀完的迹象。 眼见师父杀的如此卖力辛苦,我则更加细致快捷地寻找着出口,不一会儿,我和沈大同碰到了一起,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筹莫展的相互交错,又过了一会儿,我们回到了原地,沈大同摊了摊手,苦着脸说道:“这里的石壁连个缺口都没有,怎么找?!” “缺口?豁口?”我暗自嘀咕一声,突然想到在悬空石阶上跳下的瞬间,师父明明砍出了一个豁口,却在一瞬间的功夫,填补完整,眼前的这些巨大石块,似乎就是一个天然的大机关,可以来回松动,填补各自的不足,从而完善帝陵内的完美构造……“对了!想必出口的机关,就在这些石壁上面,你看那些石块,只要看到有缝隙的地方,就用力推一把试试,说不定就能找到机关打开出口,让我们进去!” “你们两个混球儿找到出口没有?!”那边,师父与尸变的尸体杀得热火朝天,见我和沈大同在一边磨叽,不免大声咆哮。 “呃……师父,注意用词……好歹在外人面前注意一下形象……咳咳!”我没好气地向师父念叨一声,好像天下间的损人词汇,都是为师父创造的,一旦他想骂人,几乎没有一句是重样的…… “注意个屁!再找不到出口,我就让你们两个来抵挡我去找!”师父挥舞着玄铁重剑,连番又砍掉两个尸变的尸体脑袋,堪堪在他们尸变的瞬间,就送它们烟消云散,如果师父再慢一点,待它们都变成僵尸之后,那将会更加难对付,此时此刻,师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嘴咧的和裤腰似的,胡子也伴随着他的呼啸来去,迎风飘荡,不愧是一代高道,诛灭个僵尸还这般有风度,不对,是仙风道骨! “师父你再坚持一下!”我略一失神,连忙招呼沈大同再次寻找,沈大同现在是不得不听话,否则很可能与我们一起被困死在这里,如果他觉得他的命比我和师父的珍贵,那他一定不想死,配合我也在情理之中,这次我们变了方式,几乎挨个捶打着巨大石块,手背上很快出现一块块淤青,但为了尽快找到出口,也顾不得许多了。 “啪啪!” 沈大同捶打了一会儿,已经是呲牙咧嘴,居然气急攻心,扬起盒子炮对着大石块应声放了两枪,我浑身一颤,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说沈jing长,你找个出口还放什么枪啊……”我没好气地扶住石壁站稳身子,但就在这时,我身子猛地一轻,整个手臂连同那块巨石,一起探了进去―― 第三十五章 僵尸异类 “轰隆隆……” 石块被我推了进去,紧接着便听到一阵轰隆之声传来,近乎严丝合缝的石壁,缓缓拉开一条通道出口,出口不宽不窄,恰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沈大同看到此幕,当即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 “哈哈哈!终于找到出口了!张真人,快出去!”沈大同不忘喊了师父一声,并迅速窜出了出口,然而就在这时,我手掌一松,刚yu冲出去,但那错开的石壁,竟又发出一阵轰隆,缓缓合在了一起,我大惊失sè,回头一看,那块陷进去的石块,竟也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发生过变化。 “这……” 我怔了怔,急忙走回去再次推动那块巨石,只见石壁又再一次错开一条通道,眼见通道与机关的距离,仅有三尺余,但就是这三尺的距离,让我根本没有时间逃出去,沈大同探个脑袋进来,看了看我。 “小酒,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这通道刚刚合上了?”沈大同不解地问道。 “别和我废话,在外面呆着去!”我此时已经懒得多看沈大同一眼,完全是一副小人嘴脸,扭头看向师父,我急道:“师父,快出去,我已经打开机关了!” “砰!” 师父再度劈开一个尸体,纵身一跃而起,挥舞着玄铁重剑大步冲了过来,但见他满头大汗,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我不免鼻子一酸,我和沈大同只不过是轻松的找出口,而师父却是在拼尽全力抵御那些尸变的尸体,两者比较,我所做的一切,在师父面前,简直就不值一提。 “小酒,你也赶快出来!”说着,师父翻手将玄铁重剑背在身后,大步走了出去。 “师父!你们现在外面等着,我马上出去!”我安慰了师父一下,但我刚一松手,那机关再次合拢,恢复如初,而那石壁,再度严丝合缝,其速度,完全快过我的步伐,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脆响,急忙扭头看去,只见五尺之外,两个跪拜的尸体,正扭动着脖子,缓缓向我看来―― “啊呀!怎么还有尸变的尸体啊?!”我仓皇跳了起来,急忙一拳砸向机关,轰隆再起,石壁错开一条通道,就在这时,师父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酒!你这个臭小子为什么还不出来?!”师父大声骂道。 “来了来了!师父你先在外面休息一下,我马上出去!”我咬了咬牙,师父已经很累了,我不能再成为师父的负累,再说,更不能丢师父的脸面,想罢,我缓缓松开手,眼睁睁看着石壁重新合拢在一起,空旷昏暗的石室内,只有那团灵火符还在空中摇曳,我双腿打着颤,一步步来到那个缓慢发生着尸变的尸体跟前,伸出手,用力咬破手指,向着其中一个尸体的嘴巴,滴下…… “喝……” 喝着我的血,那个尸体很快有了反应,张口吐出一口浓烈的黑气,竟然身法快捷地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身上的铁丝,发出一道道清脆的断裂之声,迅速鼓胀起来的皮肉,竟是长出一块块深绿sè的尸斑,这种僵尸,早已吸收了数百年的至yin之气,此刻再吸纳了生人的阳血,其怨已凝化为力,比起黑僵,更胜一筹! “来来来,你不是还想喝么?来咬我啊!”我扬起手指上的鲜血,大声怒斥,并一步步向后退却,就在这时,那绿斑僵尸身影一动,闪电般冲了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原本我想让它扑个空,从而打向机关所在的位置,哪知它的速度竟快的惊人! “咳咳!咳咳……” 我剧烈的咳嗽一声,只觉浑身一僵,仿佛要断气的征兆,眼看着绿斑僵尸的腥臭大嘴,一点点向我的脑门咬来,我心头一惊,这算是哪门子僵尸,这么咬下去,是要喝我的**啊?! 情急之下,我用尽全部力气,飞起一脚踢向僵尸的胯下,哪知如同踢在铁板上坚硬无比,顿时痛得我怪叫连连,急忙扭开头,躲闪着僵尸的大臭嘴,后脑勺不经意触碰到松动的石块,我面sè一喜,立时用力用头撞向机关,而就在这时,我的脑袋大半陷进暗槽之中,而绿斑僵尸却也松开手,张口向我的脖子咬下―― “嗤!” 火辣辣的剧痛,自我的后背上传来,我几乎快到了极致,弯身滑了下去,与此同时,翻身来到绿斑僵尸的身后,重重地推了一把,只见它的整个脑袋,立时陷了进去!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闪身来到通道出口,刚yu窜出去,只觉肩膀一沉,整个身子怔怔地定在原地,缓缓扭过头,却发现那绿斑僵尸的手臂,正不偏不倚地搭在我的肩膀上,五指一抓,紧紧拽住了我,紧接着,它的脑袋,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千钧一发之境,忽然看到一道剑光闪现,师父挥舞着玄铁重剑,猛地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臂砍断! “快出来!”师父拧眉怒目,大喝一声。 “哦!”我想也没想,闪身冲了出去,刚刚迈出出口,只听到身后的石壁“轰”的一声合拢,扭过头,看到严丝合缝的石壁,我身心俱颤,若是再慢一步,我很可能就留在里面了啊……只觉肩膀被什么抓着,还在不断加大力道,我扭头一看,竟还是那个绿斑僵尸的手臂,慌忙拔掉,远远地甩了开去! 好在衣服被抓破,却未刺破皮肤,否则我很可能也会中尸毒,回头看了师父一旁的沈大同一眼,发现他的脸sè依旧惨白,浑身不停地打颤,不时甩了甩头,像是很冷,又像是很热,因为他在冷的同时,又在冒着豆大的汗珠! “臭小子!你怎么回事?!”刚yu走上前问个清楚,哪知走到半途就被师父的责骂之声所拦下,我不得低下头,喃喃道:“我是看师父和那些僵尸拼斗的太累了……所以……所以才想让你多休息一下……” “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机关的问题?!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很容易送命的!臭小子,不遵师命,自作主张!”师父几乎居高临下骂着我,唾沫星子喷在我的脸上一层又一层,我缓缓弯下身子,挤着双眼,但很快,师父一把将我抓了起来,朗声笑道:“不过师父我就喜欢你小子这副臭脾气,简直和师父我臭味相投,这次算是你给师父我长脸了,哈哈哈!” “师父,你以后能不能温柔一点,慈祥一点,亲切一点?动不动就骂我,我还以为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呢……”我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苦着脸问道。 “臭小子!哪来那么多一点一点的?!师父有那么凶么?”师父略微缓和语气。 “嗯!”我急忙点头。 “那……师父有那么霸道么?”师父皱了皱眉。 “嗯!”我激动地点头,看来师父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啊! “师父就那么不近人情么?”师父顿时吹了吹胡子。 “这……这些只是一点点小瑕疵,完全无法掩盖师父在徒弟我心目中高大伟岸、仙风道骨的形象……”一旦师父吹胡子瞪眼,那一定是要发火的前奏,我哪还敢点头,急忙将前面所有的认同,一概反驳回来,深深埋进肚子里。 “嘿嘿!臭小子,反应倒是挺快,知道师父的好,应该偷着乐,天下哪去找我这么好的师父?”师父捋了捋胡子,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偷着乐,我差点昏过去……敢情师父还有吹牛的毛病,我的命真是太苦了…… “张……张真人,这里难道是冰窖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浑身冷的厉害……”沈大同哆哆嗦嗦地打了个颤,只见他脸sè乌青一片,和刚才的惨白相比,简直恐怖之极! 第三十六章 半尸之体 此刻,我和师父皆是走上前,将沈大同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直把沈大同看得浑身颤栗不安,连连后退,急道:“你们……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说!你身上是否忽冷忽热、内心焦躁不安,神经感知都在急剧下降,而且……手指发痒,牙根肿痛?!”师父霍地将玄铁重剑放在地面,当即发出一道铿锵之音,震得我双脚发麻,反观沈大同,竟是轻巧地跳开一步,双手着急背在身后,牙齿不停地打颤。 “那那……那又如何?!我生病了不可以啊?”沈大同说得心虚,明眼人一看就不难看出,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师父所问的这些症状,皆是变成僵尸的前兆,如同沈大同一一命中,那他……很可能就快要变成僵尸了,此刻,却还能说人话,说明他的思维没有阻塞,但也是半尸之体罢了,只需一时半会儿,他便会失去人xing,彻底转变成僵尸,到那时,我们除魔卫道之人,必然要替天行道,诛灭妖邪! “生病个屁!你这是要变成僵尸的前兆,待我劈了你!”师父突然大喝一声,双手举起玄铁重剑呼啸一声向沈大同的脑袋劈下,几乎从说话到挥剑,全在一瞬间完成,当真是雷厉风行,凶猛无匹啊……我暗自有些庆幸一直未敢惹师父发大火,若是惹毛了他,看这架势,我可弄不过他…… “啪!” 一道枪声,突然自师父的肩膀处瞬间划过,却看到沈大同满脸震惊地举着枪,抵在师父的胸口,若是他那一枪没有走偏,师父此刻说不定就……而师父的玄铁重剑,已然搭在他的脖子上,只需稍稍动一下,沈大同的脑袋就要搬家,电光石火的一瞬,二人陡然顿住。 场内的气氛,仿佛也在这一刻凝结……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我踉跄着来到师父身前,上下看了看,的确没有任何伤口的痕迹,看来沈大同的确打偏了,此刻,我也不知哪来的怒火,冲着沈大同大声喝斥道:“你差一点就杀了我师父!!” “我我……我也不想的!可他已经提着剑砍向我的脑袋了,我若还不动手,那差一点死的人,就会是我!”哪知沈大同也不甘示弱,同样咆哮着回应我一声,紧接着,他双手颤抖着,急急后退道:“张真人,你不要逼我,我不想杀你的,不要逼我……” “哼!你的子弹该用尽了吧?!”师父缓缓收回玄铁重剑,冷笑一声说道。 “张真人真乃旷世奇人,只是你还算漏了一招,我的盒子炮内,还有一发子弹,杀了你绰绰有余,至于你的徒弟陈小酒,单打独斗还不是我的对手……”沈大同神情紧张地向后退着,且晃着枪口对准师父的脑袋,呲牙咧嘴地怪笑道。 “难道你不知道你已身中尸毒?用不了多久便会变成僵尸,到时不必我动手,你的那些手下也会把你大卸八块的!”师父说着,突然示意沈大同看向一边的通道内,几个火把,远远地向这边靠拢,领头的几人,正是牛村长和几名jing士。 “闭嘴!”沈大同咬牙切齿地低声怒吼一声,继而恶狠狠地道:“张真人,我只要找到宝藏,便会隐姓埋名过富人的生活,不会再四处害人,所以……你不能告诉他们我中尸毒的事情,如果你胆敢泄露半个字,哪怕鱼死网破,你们也休想走出帝陵半步!” “jing长?jing长!你们都在这里啊?真是太好了,我们还以为你已经……”领头的一名jing士快步跑到沈大同面前,惊喜地问道。 “已经什么?已经死了?!”沈大同猛地瞪了那名jing士一眼,随即面露微笑,道:“我和张真人走了另外一条路,只是这帝陵的入口好像只有我们进来的那条,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说着,沈大同不着痕迹地向我和师父抛了个眼sè,示意我们配合他,切勿泄露他中尸毒的事。 半尸之体,形同半人半尸,还在耍花花肠子,真是既可悲又可叹啊…… “不不,jing长您福大命大,自然会逢凶化吉的。”那名jing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随即开始讲述他们误闯进来的过程。 原来师父当初在四浑阵之中选择的通道并未出错,我们三人误闯进了隐蔽暗室,而他们做了一番努力,最终还是没能打开机关,再者,当时左边为离火迷境,其中有两名jing士都发疯似的向石壁上猛撞,直撞得头破血流,神志不清,好在他们走到通道的尽头,那两名jing士才从迷境之中走出来,恢复神智,至于接下去……有的说遇到两座yin阳山,一座是实一座为虚,一边光芒万丈,一边却是暗沟暗道,漆黑一片,也有的说进入一个巨大的地宫之中,看到了很多的人,那些人吃喝享乐,仿佛仙境一般。 只是怎么闯进这下面一层,他们却一致说是跌落而来,含糊其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师父,他们所说的虽然不一样,但遭遇却类同,仿佛迷境,似真似幻,到底他们遇到的,是什么地方?”我疑惑地看向师父,似乎对于他们所经历的过程,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前有yin阳路,后有**殿,其间鬼魅纵横,恐怕只有yin间的地狱才会出现在这里了!”师父捋了捋胡须,眉头紧锁成一团,似乎极不情愿说出这些,然而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无比。 “如此说来,他们所遇到的乃是yin间的**殿,这些都只能是yin间才有的一切,那这下面一层,莫不就是地狱?!”我惊愕地咽了咽唾沫,额头顿时冒了一排冷汗,难怪他们如此顺利就进来了,敢情都是来地狱了啊…… “啊?这里是地狱?这里不是帝陵宝藏的所在么?!”几名jing士吓得脸sè惨白,支支吾吾地相互问道。 “别听他们危言耸听!”沈大同突然大喝一声,紧接着安抚道:“此地乃是阳世间,我们都是大活人,活人怎么可能到yin间去,而且我们已经来到帝陵的内部,只要找到宝藏,我们马上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以后就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了!” “对对对!沈jing长言之有理,我非常赞同沈jing长的说法,这里是阳世间,不是什么yin曹地府,张真人,你该不是想把我们吓唬走,你自己独吞宝藏吧?!”一直沉默不语的牛村长,突然出言拥护沈大同的说辞,并与师父针锋相对。 “哼!是天是地都在一念之间,一念善则善神庇佑,一念恶则厉鬼索命,身受炼狱之苦,既然你们那么希望找到宝藏,那我们就继续找吧,这一层想必就是龙棺所在,左右各一个通道,你们从右边的通道而来,我们现在就往左边的通道寻找,不出意外,想必不久便能找到龙棺,以及你们梦寐以求的宝藏了……”师父冷冷地说道,吹了吹胡子,转身大步走在了前面。 “跟上!”沈大同吆五喝六地嚷嚷一声,似乎重回到沈jing长的地位后,让他重新找回了自信和荣耀。 第三十七章 金鼎至尊 眼前的这条通道,宽阔而又高大,仿佛走在巍峨的殿堂入口,无形中,透着一抹神圣庄严的气息,师父提着玄铁重剑走在最前端,我随后,沈大同则带着所有人跟在后面,他们所有人的脸上,皆洋溢着兴奋的气sè,似乎一切磨难,都为即将见到宝藏而感到欣慰、庆幸,这些,反而让我感到些许的惶恐不安,所谓盛极而衰,但凡顺利到极点,便预示着更大的阻碍的来临,或许是灭顶之灾! “哇!” “这……这简直太壮观了啊!” 突然,我们所有人,出现在一片辽阔的地宫边缘,说是辽阔,因为世上所能用到的形容,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超越辽阔这个词,万里江河,一览无余,前所未见的规模,闻所未闻的帝陵构造,一一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不少人,除了发出一声声赞叹之外,便是露出一抹莫名的惊喜之情,似乎关于宝藏的传闻,已经是真实的存在,而非虚言! 就算是我,也不由得怀疑先前的种种猜测,看到地宫zhongyāng摆放的一尊巨大金鼎,可谓是叹为观止,难以想象,高约丈余的巨大金鼎,古人是怎么搬进来的,而且这个宏大的地宫,又是如何建造的呢? 金灿灿的金鼎,乃是纯金打造,但凡见过金子的人,不难看出,这尊金鼎并不含半点杂质,真金火炼啊……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地宫,中间竟没有一根顶梁柱,单凭这一点,已经是旷世奇观,再加上金鼎坐落在一个巨大的黑白太极图上,太极图的周边,为八卦图,再往边上看,便是陡峭的地下悬崖,因为太极八卦图的四周,乃是一道巨大的天然鸿沟,在火把的映shè下,近前看,下面缭绕着淡白sè的云雾,如梦如幻,仿佛这不是一处帝陵,而是仙气氤氲的仙境。 “定鼎天下,王者之气啊!”牛村长突然卖弄起了文采,望着高大的金鼎,出言感叹道。 “金鼎!纯金打造,这……这得耗费多少金子啊……”沈大同看得眼睛都有些花了,嘴巴更是咧成了裤腰状,双手不停地搓捏着,似乎已经对这尊金鼎,志在必得。 其余的jing士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个个嘴巴像是卡住了一个鸡蛋,无法合拢,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统大明祝皇祚于百世千世万世,三元无极存道气于玉清上清太清,师父,你看那金鼎的两侧,也刻下了那两句诗,这是恭祝大明江山永固,千秋万代的象征,以道莅临天下,道气长存,端的是霸气无双!”我满脸震惊地念诵着那两句诗,对应先前的讳语,似乎上面一层的讳语,有点多此一举了,但想想很快释然,又有几人能如此顺利的来到这一层呢,若非师父破解了四浑阵内的五行颠倒法,可能所有人都还在四浑阵内茫然无措。 既然来到这里,想必一些未解开的谜底,也该显出端倪了。 “嗯,这两句诗原本出现在三清山,三清宫大殿石柱楹联镌刻,很多高道名士推断此为当年的建文帝朱允炆所题,朱允炆身为明朝第二位皇帝,明太祖朱元璋之孙,懿文太子朱标第二子,年号“建文”,在靖难之变后下落不明,传闻朱允炆修仙炼道,难觅其仙踪,很多地方出现过他的传闻,尤其是三清山的题诗,师父我也误以为是朱允炆得道之后所题,现在看来,非也!”师父捋了捋胡须,微微摇头。 史书对明惠帝朱允炆赞曰:惠帝天资仁厚。践阼之初,亲贤好学,召用方孝孺等。典章制度,锐意复古。尝因病晏朝,尹昌隆进谏,即深自引咎,宣其疏于中外。又除军卫单丁,减苏、松重赋,皆惠民之大者。乃革命而后,纪年复称洪武,嗣是子孙臣庶以纪载为嫌,草野传疑,不无讹谬。更越圣朝,得经论定,尊名壹惠,君德用彰,懿哉。 师父的意思不难想到,既然还有第二处题诗,看来另一处,定然是某位贤德之人,假借惠帝朱允炆之手,拍了个小马屁罢了。 真正的建文帝,其行踪仍然是个谜,但此地的帝陵,却与明朝当局,有着极深的关系,如果真能找到龙棺所在,想必这一切的谜底,都将大白于天下,而此刻,眼前的宏大地宫,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显出迷茫之态。 “无论是哪个皇帝,只要有宝藏,我们这一趟来,都是值得的,哈哈哈!”沈大同朗声大笑道。 “师父,此地为凶龙脉,能够坐拥此脉者,非一代霸主而不能,杀伐征战,凶悍古今!”我想了想,紧接着说道:“纵观明朝历代帝王,又有谁肯冒险葬在这个凶龙脉之内,天下龙脉无数,不太可能啊……除非……除非不是帝王,而是一带王侯!” “小酒,你的推断也不无可能,如果是一代王侯,写下这两句诗恭祝大明基业千秋万代也说得过去,眼下最为棘手的,乃是如何找到龙棺所在,是龙是虫,只要找到棺材,打开一看便知!”师父微微点头,随即指着对面的金鼎,下面如矗立在云端的巨峰,孤独高傲,睥睨天下。 “是啊!张真人,对面那巨峰的上面,似乎有石阶可以攀爬上下,然而我们脚下,却是空空如也,对岸相隔三五丈之距,如何过得去呢?”沈大同着急地遥望着对面的高大金鼎,纵然能够一睹金鼎的神采,却看得到,得不到,如此,也是人生一大憾事。 “既然古人能够过得去,那我们也一定能,况且那金鼎重达万斤,却也能够被人移上巨峰之巅,想必这之间,一定有着什么捷径暗道,不如我们找找?”牛村长充分发挥着想象力,话音落下,却无一人动身,当即尴尬地立在原地。 “还是牛村长有见识,那我们就按照牛村长的提议,找一找前往巨峰的捷径,如果此地真是帝陵,那龙棺所在,一定就在巨峰之下,如果此地不是帝陵,一切谜底,也应该在巨峰之下寻找,别无他途!”师父吹了吹胡子,冷笑笑道。 “对对!沈jing长,你看张真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们……”牛村长连忙发动沈大同,只因眼下的大权,还在沈大同的手里握着,毕竟人家的人手多,牛村长只有蹭份子的余地。 “那好!”沈大同当即下令:“其余人围绕地宫的右边寻找途径,我和张真人、以及小酒师父从左边寻找,无论找到或是找不到,都要在会合之后再作打算!” 说完,沈大同惨白的脸上,突然变得扭曲恐怖,急切的揉了揉鼻子,突然盯着牛村长,冷声道:“牛村长,不如你也和我们一起吧!” “如此甚好!”牛村长当即答应下来,而这时,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发现沈大同紧紧盯着牛村长的断臂,似乎牛村长断臂上面的血迹,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沈大同的裤衩上,虽然伤口被掩盖着,但我知道,伤口内的尸毒,应该向沈大同的全身蔓延了…… 如果沈大同忍不住喝第一口人血,那就说明,他已经变成了僵尸,牛村长这次凶多吉少,我暗自向师父使了个眼sè,师父轻叹一声,并未多言,大步走了过去。 “沈jing长,你可千万要控制好自己的贪念,否则yin阳之间,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我故意加重了语气,其话中有话,乃是jing告沈大同控制住自己的心xing,一旦变成僵尸,第一个遭殃的是牛村长不假,但最后死的,也一定是他,师父的龙虎伏魔剑,可不会留着他祸害人间! “小酒师父,我也奉劝你一句,聪明过头了,可是会招灾引祸的!”沈大同不着痕迹地亮了亮自己的盒子炮,分明在暗示我不要坏他的好事。 第三十八章 五鬼 “呵呵!金银财宝眼看就在不远处,我们彼此之间,就不要伤和气了,如今我跟着你们来到这帝陵之中,纵然是找到了宝藏,但这种凶险之极的经历,却也是我终生难忘的回忆啊……”牛村长一时感叹地笑了笑,说道。 “牛村长,其实你们凤凰村并不穷,而你更是富足有余,为什么还要奢望宝藏呢?”我看了看牛村长的断臂,又看了看一旁不怀好意的沈大同,不禁有感而发。 “哈哈哈!小酒师父,和你认识以来,你这几句话,是我最喜欢听的,只是这世上谁又嫌金银财宝多的呢?”牛村长朗笑一声,似乎在讥讽我的话意,似乎在渴望那金鼎之下埋葬的宝藏,无尽的期待,已经占满了他的所有表情,似乎他的内心,已经别无他物。 浩瀚辽阔的地宫,似乎看不到顶部,也似乎上面的这座大山,本就是个空壳,其内,隐藏着一个数百年的秘密,宽阔的通道长廊,走在上面,yin风荡漾,凉意习习,师父并未再请出灵火符,而我们几个人之中,也并没有人手持火把,但前后的通道内,却弥漫着一抹淡淡的光线。 如果仔细看,不难看出,那金鼎的下面,黑白太极图,白sè的一面散发着淡淡的白sè气息,而黑sè的一面,则散发着淡淡的黑sè气息,来回盘旋,永无休止,周边所映shè的光线,则是一抹淡灰sè的气息,好像那尊金鼎,乃是矗立在天地之间的神物! “上万斤的金鼎,如何搬运到对岸的地下山峰上呢?”我暗自嘀咕一声,随后看向师父,问道:“师父,难道是上古传下来的移山倒海之法?!” “移山倒海个屁!纵然有那种仙术,也不能扰乱人间的秩序,一切自当顺应天道,非人力而不可为之!”师父挥手赏了我一个大爆栗,顿时痛得我呲牙咧嘴。 “难道是水?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这个巨大的深坑内先灌满水,再把金鼎利用水的浮力移过去,最后将水泄掉,如此,不就可以轻易将金鼎放置在对岸的山峰之上么?!”沈大同顿时发挥出无以伦比的智慧,看来尸毒还未侵占他的脑袋,否则也不会想出如此jing妙的推论。 “或许可行!”师父竟是微微点头,应承一声。 “师父!为什么我的推论你不采纳反而揍我,沈jing长的推论你却如此赞同?”我憋屈地向师父嚷嚷道,嚷嚷的同时,不忘闪身躲了开去,担心师父再来个突然袭击。 “师父我是对事不对人,人家沈jing长多少说的还占理,你所说的简直就是胡扯,还有,你看那深坑之中,如万丈断崖一般,云雾缭绕,岸边的岩石cháo湿无比,分明就是湿气凝重,沈jing长所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话不假,天地之间无所不容,一切皆有可能,我当然赞同!”师父吹了吹胡子,随即取下裤腰上的大酒葫芦,打开塞子猛灌几口。 我对师父的强词夺理彻底无言以对,反正他是师父,怎么说都是对的,手痒想揍我也能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真是老成jing了…… “臭小子,再敢暗自嘀咕师父,小心打断你的腿!”师父像是看透了我的内心,瞬间跳到我跟前,大声喝斥道。 “咳咳……师父,我在心里说说也不行啊?”我委屈地问道。 “心里也不行,为道者,当尊师重道,千古不变!”师父歪着头想了想,再次肯定自己的责难乃是师出有名。 “咦?张真人,你看石壁上刻画的是什么啊?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突然,沈大同满脸惊惧地指着一侧的石壁上,正如他所言,那上面的确是刻画着一副巨大的鬼神图,图中的鬼神青面獠牙,却有手持无上法器,拧眉怒目,和师父发火的时候倒是有一拼,只是那鬼神有三个头,六只手臂,下面仅有两条腿。 “此乃五鬼图,但真正的五鬼并非此等模样,可见刻画之人,故意将五鬼图妖魔化,这是为何?”师父停了下来,转身紧紧盯着石壁上的五鬼图。 五鬼,又称五瘟,五方力士,在天上为五鬼,在地为五瘟,chun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总管中瘟史文业,一人执杓子并罐子,一人执皮袋并剑,一人执扇,一人执锤,一人执火壶。 民间每年一些庙都会拜五鬼,以求家畜平安,指的就是此五鬼。 但五鬼皆有神位,并应该被如此妖魔化,那刻画五鬼图的人,又是何等目的呢? “镇守?师父,难道是镇守?!”我急急问道,见师父没有回答,想了想,我继续说道:“外面种种法阵,都预示着yin阳两界的善鬼正神进不得这帝陵之中,只有他们想要的妖魔才能镇守此地,然而妖魔化了五鬼,也并非是五鬼,乃是假借五鬼之名,行镇守之道!” “不错,这的确不是真正的五鬼,但却用五鬼图的模样显现出来,可见刻画五鬼图的高人,是在隐瞒着什么……”师父微微点头,已然赞同了我的推测。 “难道是在隐瞒帝陵的主人?”我急道。 “既然为帝陵的主人布置镇守之道,又为什么要隐瞒帝陵的主人呢?”师父随即驳斥我的推论。 “可他这么做,明显是想让见到此图的人误以为是五鬼图,其实又不是……”我摇了摇头,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先不管那位高人是何用意,我们还是找到龙棺所在,一切谜底便可解开了。”师父淡淡说道,说完转身继续前行,与此同时,我不经意发现沈大同似乎对那五鬼图甚是惧怕,躲在牛村长的一侧,远远走了开去,这五鬼图也是他先发现的,难道他对这五鬼图有什么特殊的感应不成? 即将变成僵尸的人,都会有如此敏感的感应能力么? 再度走了小半个时辰,我们仿佛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圆形长廊在前行,不多时,沈大同再次指着石壁大叫。 果然,又是一面五鬼图,所谓五鬼图,自然应该有五幅雕刻,这一幅更是凶神恶煞,完全在颠覆世人的认知,更是对鬼神的亵渎,难道那位高人不知道这么做,是要遭到天谴的么?! “jing长!我们走遍了通道长廊,并未发现任何支撑攀爬的倚仗,或许就算有,事后也被人拆掉了!” 一名jing士恭敬地向沈大同报告自己的见闻和推断。 “他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有吊桥什么的,也应该在退出帝陵之前,全部毁掉,以保持帝陵内的完整和诸般法阵不被破坏掉,如此说来,我们这次定然是白跑一趟了!”师父无奈地笑了笑,似乎自己的义务已经尽到,但反观一旁的沈大同,却是脸sè难看到了极致! “不!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沈大同顿时歇斯底里地咆哮一声,似乎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双眼血红,脸sè铁青,甚是恐怖……“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没有跨过深坑的倚仗,一定是我们没有找到,一定是!” 第三十九章 地气 “jing长,您……您没事吧?不要太着急,我们慢慢想办法……”一名jing士怯懦地看着发疯的沈大同,低声安慰道。 却见沈大同霍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那名jing士,吓得jing士双腿打颤,沈大同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突然走上前一把抓住jing士的肩膀,大声咆哮道:“还差一步!还差一步我就能找到宝藏,你说我着急?难道你们他娘的都不想找到宝藏了么?啊?!” “沈大同!” 师父突然大喝一声,刚yu阻止已经晚了一步,只见沈大同用力将那名jing士甩进了云雾缭绕的深坑之中,师父挥掌将沈大同震倒在地,急急跑到深坑的边缘,而我们所有人,与此同时来到深坑的边缘上,只见那名jing士如秋风中的落叶,在云雾缭绕的境地,缓缓坠落下去―― “jing长他疯了!他疯了……” 另外一名幸存的jing士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低声喃喃自语,手指一颤,火把顿时落了下去,jing士当即泪如雨下:“小罗,下面黑,给你送一个火把照亮前方的路,我们不该来找宝藏的,不该来的……”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师父摇头叹息。 “哈哈哈!你们都是愚蠢之极,眼看宝藏就要到手,却还在那假惺惺,快找宝藏!快找宝藏!”冷不丁的,沈大同歇斯底里的笑声,伴随着颠狂的怒吼,一并传了过来。 我缓缓回过头,顿时一惊,只见沈大同的脸sè已变成了青黑sè,而他的嘴里,也长出了两颗尖锐的利齿,双手十指的指甲漆黑锋利,深深抓着地面的石砖,一道道白痕,显露出来,让人不免心惊肉跳,尤其是他的那双血红眼睛,已经彻底被凶残嗜血的气sè,所覆盖! “啊?沈jing长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这这……这可是僵尸啊……”牛村长仓皇大叫,急忙远离沈大同,而这时,沈大同闪身站了起来,扭动了一下脖子,当即发出“咔咔”脆响,周围的jing士们,纷纷吓得向师父围拢过去。 “哼!变成僵尸还不忘寻找宝藏,真是死xing不改!” 师父勃然大怒,猛地提起玄铁重剑,眉头一皱,刚yu刺出,但却被一道怪异的叫声,所制止。 “啊!救命啊!”众人急忙转过身,只见云雾缭绕的深坑内,原本跌进去的那名jing士,突然被一股无形的气浪给吹击上来,看到这一幕,我面sè大喜,原来……原来是这个办法,不得不说,那位高人真是绝顶聪明啊! “原来是地气,凭借地气的悬浮之力,便可到达对岸的山峰之上,快跳下去!”师父欣喜地点了点头,猛地向众人一招手,见众人摩拳擦掌,却迟迟不敢跳下去,师父当即怒喝道:“若是稍慢一点,那便会被变成僵尸的沈大同咬死,是想被咬死还是搏一搏,你们自己选择吧,小酒,跳!” “哦!”我本能地向师父应承一声,但转过身面对着茫茫深坑,如同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我顿时呆住了……“师父,这万一没有悬浮上来,可是会死人的……” “师父我助你一臂之力!”师父微笑着来到我身旁。 “那师父喊个一二三,我立刻跳下去。”我猛吸一口气,心里直打突突。 “一!” “啊!!” “师父你个老不死的骗我……”只听到师父刚喊一个数,便飞起一脚踹向我的屁股,我则猛地一窜,摔了个漂亮的狗吃屎,闪电般冲进深坑之中,情急之下,我放着胆子骂了一声,但骂过之后就后悔了,万一死不成,那我岂不是要被师父剥了皮啊? “臭小子!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敢骂师父,长能耐啊……”师父的咆哮声在上空此起彼伏,虽然听见耳朵里越来越小,但我周身已经冒出了一层层冷汗,这下完了,师父是最记仇的,三顿饭都能急几十年,骂他一句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与其被师父剥皮抽筋,还不如摔死算了……我张开双臂,欣然迎接着死亡的降临,这么摔下去,不死才怪,但就在这时,茫茫白雾之中,突然升腾起来一股强盛的无形气浪,瞬间将我包裹在内,只觉身子一轻,陡然被反震而上,我赶忙扭过头,很快,便看到师父那张凶神恶煞的老脸,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再度往上冲了一下,便缓缓下降一些,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嘿嘿笑道:“师父,我都是说着玩的,其实我是尊敬您老的!” “哼!说着玩的?尊敬我?哈哈哈!好,臭小子,那师父我也和你说着玩玩!”师父不停地点着头,胡子在嘴巴上空飘来飘去,紧接着,师父闪身跳了下来。 “啊呀!”我大叫一声,连忙顶着地气的悬浮之力,向对岸的山峰石台扒拉而去,不时低下头看向云雾,师父千万别那么快追上我,不然我就惨了,完了…… 终于来到山峰石台的边缘,然而身后,师父却也飞身一跃而起,正向着我这边追赶而至,我吓得“哇哇”怪叫,纵身跳下了石台下方的石阶上面,不管三七二十一,逃得了一刻是一刻啊……总比眼睁睁被师父弄死要强! “哎呦……” 惨叫一声跌落在石阶上,摔得我浑身上下乱疼一通,急忙转过头,只见对岸的牛村长等人,一一跳了下去,对岸只剩下僵直行走的沈大同,行动迟缓地看了看右边又看了看左边,最后,双眼直勾勾盯着对岸这边,我仰头看了一眼金鼎,不由得苦笑一声,师父说他是死xing不改,倒真是没有冤枉他,都已经彻底被尸毒占据了身心,却还在望着金子露出贪yu,当牛村长等人迅速悬浮起来的瞬间,立时吸引了沈大同的注意力,沈大同呲牙咧嘴地怪叫一声,双手着急向牛村长伸去,但相隔丈余,沈大同却本能地站在边缘处,不停地弹跳起来,口中缓缓冒出黑气! “哈哈哈!沈jing长,你放心吧,找到宝藏,我会照顾你的妻儿的!”眼看着几名jing士手忙脚乱的飞身过来,反而是牛村长一直手臂,无论如何也快不过别人,却是悬浮在云雾之上,向着岸上的沈大同大声讥笑。 “喝……” 哪知沈大同目露凶芒,张口喝出一股浓烈的黑气,竟是不顾一切地向着半空中悬浮的牛村长扑了过去,牛村长顿时大惊失sè,连忙扭头扒拉着向我这边飞掠,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竟是被沈大同一把抓住脚腕,紧接着,沈大同再次伸出一个手爪,恶狠狠地抓住牛村长的屁股,一跃而起,双手同时掐住牛村长的脖子,随之,沈大同张口咬了下去……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让飞掠上石阶的所有jing士,都禁不住颤了一颤,眼睁睁看着沈大同和牛村长撕咬在一起,缓缓落入深坑之中,很快被云雾之气所掩埋,这一幕,或许在场的所有人,终生难忘! “张,张真人,为什么他们同时跌下去了?难道是悬浮之力不足的缘故?!”紧紧剩余四名jing士的其中之一,颤声问道。 第四十章 宝藏的通道 “盘古开天辟地之后,阳清为天,yin浊为地;阳气就是阳清之气,虽有盘古真人将其划分但仍不能完全隔离,yin阳二气混杂从而化育了万物,其中yin浊之气,乃大地之脉,yin阳二气混杂从而化育万物,但天地之间,无所不容,亦是有依赖yin浊之气而存在的灵物,比如山jing鬼怪,比如yin灵jing魄,然而地气上扬,与阳气混合,阳气盛而yin气衰,那些依附yin气的生灵,只得归于尘埃!”师父缓步走上石阶,背负着双手,头也不回地说道。 “也就是说,沈大同与牛村长的生气已尽,便无法承载地气的悬浮之力,所以才坠落下去……”我惊愕地看了一眼下方,云雾缭绕,哪里还有沈大同与牛村长的影子。 “哦!原来如此,但我们jing长都没了,回去以后弄不好要收处置的!”先前那名开口的jing士,再次颤声说道。 “宋宝,你他娘的也太怂了,沈jing长和牛村长既然都已经死了,那宝藏岂不都是我们的了么?拿到宝藏,我们还用得着回去受他们的鸟气么?!”其中一个高瘦的jing士向先前那名jing士冷笑一声。 “魁子,话虽如此,但我们三个和你不同,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找到宝藏拿着就跑了,小兽和大年还有我,我们可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到时你跑了我们跑哪去?”宋宝抓了抓额头,极为不满地瞪了魁子一眼。 “是啊魁子,宋宝哥说的没错,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啊!”被称作小兽的年轻jing士,揉了揉鼻子,缓步站在了宋宝的身边,而一旁脸sè黝黑的大年,也闷声不吭地和宋宝站在了一起。 “唉!我说你们三个,简直都是猪脑子,我能干出树倒猢狲散的龌蹉事么?要跑也是咱们一起跑,等我们找到宝藏,先把你们各自的家人接出来,然后咱们连夜逃走,随便找个大城市,咱们也过过有钱人的ri子,你们觉得呢?”魁子似乎很是乐意自己的小算盘,生死之间,竟还有心情整了整衣领,似乎真成了上流人士似的,而且已经把找到宝藏以后的路都盘算好了。 我苦笑一声,无言以对,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也当爷,仅剩下四名jing士,却丝毫没有对眼下的危机思考过,心里,只装着那所谓的宝藏。 扭头看了一眼师父,只见师父已经走上了巨大石台,石台上是一个黑白太极图,而黑白太极图上,便是坐落着一尊金鼎,想到我还欠师父的一顿揍,心里顿时打起了突突,然而此刻,师父猛地扭头瞪了我一眼,淡淡说道:“臭小子!还不上来!” “嘿嘿!师父,我……我……”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冷汗直流。 “放心吧,师父我不打你,而且还会给你一些奖励!”师父微微笑道,且云淡风轻地捋了捋胡须,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咳咳!师父,咱们师徒之间,还说什么奖励不奖励的,师父对徒弟的疼爱,徒弟我铭记于心,嘿嘿,师父您老就不用费心了……”我错捏着双手,战战兢兢地走上石阶,似乎每走一步,都是重若千斤。 终究还是走上了石台,面对着依旧笑眯眯的师父,我恍惚间有种转身跳下深坑的冲动,这个行事怪癖的师父,不知道要怎么揍我呢…… “把手伸出来!”师父瞬间收敛笑容,吹胡子瞪眼地怒道。 “哦……”我心下一横,是祸躲不过,还是挨个两板子吧,缓缓伸出手,我苦着脸急道:“师父,您老年纪大了,别累坏身子,轻轻打一下就行了吧……” “咚!” “啊!!” 刚把手掌伸出来,哪知脑袋瓜子上却脆铮铮地挨了一记爆栗,只见师父整个人跳起来,打完才缓缓落在地面,可见师父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把老骨头能使出的劲儿全使出来了,我呲牙咧嘴地痛叫一声,双手抱着头蹲坐在地上,一时叫苦不迭。 “师父你不是打手的么?为什么趁我不备打我的头?!”我哼哼唧唧地怪叫着,两眼缓缓冒出两行泪花子。 “臭小子!还知道师父我年纪大了,知道还气我?!不懂得尊师重道,若非是情况特殊,师父我打断你的腿!”师父鼓着腮帮子吹了吹胡子,俩眼瞪得老大,活像个凶神。 “呵呵!张真人真是门规严谨啊……”宋宝等人走上石台,一脸尴尬地笑道。 “我教训徒弟,关你们屁事!”师父没好气地白了宋宝等人一眼,顿时让宋宝等人老脸一红,一时杵在当场。 “张真人,虽然我们jing长已经死了,牛村长也跟着下去,但既然事先有约定,这个约定务必执行到找到宝藏为止,只要张真人助我等找到宝藏,我们兄弟几个定会重谢!”魁子一把推开宋宝,大大咧咧地来到师父跟前,谈起了条件。 “宝藏就在尔等脚下,只要你们能下得去,定能找到宝藏!”师父竟是和颜悦sè地笑了笑,说道。 我暗自嘀咕一声,师父为什么一路走来都是百般顺从的架势,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开溜,却尽心尽力引领这些人来到帝陵的内部,更是辛苦找到宝藏,师父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师父对那宝藏也感兴趣不成? “张真人的意思,难道我们要顺着那石阶走到深坑的底部,才能找到宝藏所在?”魁子激动万分地搓了搓手,嘿嘿笑道。 “那只是第一条路,还有一条路,既能来到此地,所有机关便形容虚设,接下来,就是考验你们自身的时候了!”师父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考验我们自身,张真人,还请明示!”魁子端的一身气势,抱拳一礼。 “不错,虽然没有机关,但接下来的路途,却不会太好走,除非你们有足够的体力,这第二条路,便是在这金鼎的下面,那太极图,便是第二条路的入口!”师父紧紧盯着黑白太极图,紧跟着说道:“而上面的金鼎,则坐落在周边八卦图的其中三卦上面,一为乾卦,一为震卦,一为艮卦,此八卦为先天八卦,其金鼎的三足,分别对应天、雷、山三势!” “师父,你该不会是想……”我莫名地想到什么,突然忍住笑躲在一边。 “张真人,如何做还请明说,我们兄弟几个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还是有几分蛮力的!”魁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急忙向师父询问道。 “嗯!”师父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刚才我已经看过,金鼎的底部有两个孔,稍微颤动几分,便会落下一抹金粉,金生水,水为万物之源,乃与地气相连,可打开太极图的暗道,太极图又称作yin阳鱼儿,金粉落入yin阳鱼眼之中,暗道必开!” “如此说来,那我们就要推动金鼎,挪动金鼎的位置,变换对应八卦的另外三个方位才能做到张真人所说的效果了!”魁子眉头一挑,当即招呼其余三名jing士,沉声说道:“兄弟都听到了吧,张真人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按照张真人的吩咐做!” 第四十一章 两个选择 “八卦另外三个方位分别是坤位、兑位、坎位,对应地、泽、水三势金生水,水与气合,必然打开暗道,只是这金鼎重达万斤,也或许重达千斤,甚至是数百斤,但无论是多少斤,都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够挪动了的,能否挪动它,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师父说着,闪身来到一边,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盯着眼前的高大金鼎。 一时间,只见魁子以及宋宝等四名jing士,撅着屁股俩俩抱着金鼎一足,瞬间发力,拼命地推动起来…… “嗨哟!” “嗨哟!” “嗨哟!” 但喊了半天,也使了半天力,只见那金鼎却是动也不动,累得四人满头大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我说张真人,这金鼎也太重了,我们兄弟几个着实挪不动,不如你们两位帮帮我们的忙如何?”魁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请求道。 “我们师徒若是帮了忙,那打开宝藏,算你们的还是算我们的呢?呵呵!”师父古怪地一笑,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这……那就不麻烦张真人了,兄弟们,我们再加把力,一定要推开这座大金鼎,我说平ri里见到金子都比见到自己的老子还要亲,怎么现在见到了这么一大块金子,都没力气啦?!”魁子吆五喝六地嚷嚷一声,稍作歇息,顿时鼓动起几人继续站起身,拼命地推动金鼎。 如此艰难,却为了不分给我们宝藏而突然拒绝我们的帮助,我不免苦笑一声,贪念真的可以让人走火入魔,变得疯狂! “轰隆隆……” 突然,在魁子等人的拼命推动下,那巨大的金鼎竟真的缓缓挪动了起来,看到这一幕,几人更是拼尽全力,咬牙切齿地用上吃nǎi的力气,终于,金鼎被一点一点的挪动,而金鼎的底部,两股金灿灿的金粉,却是如曼妙的仙子一般,轻盈地飘落下来。 “哈哈哈!真的是金粉啊!兄弟们再加把力,马上就大功告成了!”jing士们一个个的脸上身上,近乎流出了殷红的血汗,脸sè更是涨红如猪肝sè,但他们看到金粉的刹那,竟更加卖力起来,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在促使他们,颠倒乾坤。 “嗡!” 近乎小半个时辰过去,那金鼎的位置,终于按照师父的要求,摆放正确,就在这时,两股金粉直贯而下,各自流入yin阳鱼眼之中,紧接着,太极八卦图陡然发出一道颤响,众人大惊,连忙后退到边缘位置,满脸震惊地注视着太极图的变化。 果然如师父所说,那太极图在金粉的灌注下,缓缓打开,向两边合拢,而中间部分,则出现一个圆形的暗道,一抹金sè的气浪,迎风荡漾而起,看到这满空中飘落的金粉,魁子等人发疯似的伸手扑捉追赶,有的腾出口袋去装,有的则尽收与怀抱,模样怪异夺目,让人忍俊不禁。 “好了!那金粉细如粉末,你们这般收集,得收集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既然打开了暗道,那我们就下去找找看,是否有宝藏,一看便知!”师父不耐地挥手制止众人的愚钝动作,并大步走到金鼎的下面。 众人闻言,纷纷表示赞同,然而,当我们所有人置身在太极图的边缘时,向下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眼下所谓的暗道,乃是一条悬空的木梯,在漆黑一片的暗道内,摇摇晃晃,似乎略一用力,便可将其拽了进去,若是这样下去,万一木梯断裂,那岂不是白白送死么…… “忙活半天,却是这个结果,唉!”魁子抹一把汗水,深深地叹了一声,看着下面悬空的木梯,脸sè微微惨白。 “想成事,又岂是那么容易,目前一共有两条路通往下面,一条是外面的石梯,一条是这暗道之中的木梯,各位jing长大人,你们是选择石梯还是木梯,现在正是抉择的时候!”师父皱起眉头,说道。 “张真人,刚才您老也看到了,我们几个为了挪动金鼎已经用尽了力气,这万一走木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是一点后悔余地都没有了啊……”魁子苦着脸,慢吞吞地说道。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走石梯了?”师父疑惑地问道。 “嗯!我们几个决定走石梯,石梯有安全保障,不至于冒太大的风险,反正都能通往下面,我们就走石梯吧!”这句话是宋宝说的,只因魁子招呼众人忙活半天却是这个结果,其余人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宋宝一开口,其余人皆是重重点头,表示赞同。 “那你呢?”师父看向低头不语的魁子,微笑道。 “我……我也选择和宋宝等人一起走石梯,张真人,那你和小酒师父怎么办?是走木梯还是石梯?”魁子突然盯着师父,似乎他的眼睛里,透着一抹狐疑之sè。 “虽然有两条路,但无法保证某一条就能通往下面,你们选择走石梯,那我和小酒走木梯,这算两不耽误,一旦到了下面,我们再会合,这样安排,可否?”师父一脸慎重地看着众人,认真地问道。 “我觉得张真人说得很有道理,那就按照张真人所说,我们走石梯,张真人和小酒师父走木梯,这样也好做到万无一失!”宋宝突然拉了拉魁子的衣袖,低声在魁子的耳边嘀咕道:“木梯凶险难测,他们下去说不定是有去无回,反正石梯也能通往下面,我们已经不需要他们引路,找到宝藏之后,我们马上离开此地!” 尽管宋宝的声音如蚊子哼哼,但我还是听的一字不漏,没想到宋宝面sè和善,内心也是极度自私,在利益面前,任何人想隐藏的嘴脸,都会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面。 “嗯!既然如此,那我们分头行事,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安然无恙的在下面会合!”师父微笑着说道,并向我递了个眼sè,率先沿着木梯向漆黑的暗道内部,一步步走了下去。 “那我们也走吧!”魁子向宋宝等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四人急急忙忙的向石梯走去,而此刻,我也随着师父的节奏,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进入暗道的内部,仿佛置身在一个无边的黑暗世界,前后左右,皆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漆黑之sè,再加上手中的木梯发出剧烈的晃动,我不禁心里微微发毛,真搞不懂师父为什么要走这么危险的途径,放着石梯不走,真是个怪老头儿!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条暗道下去?”我低头看了一眼师父,不禁问道。 “傻小子,只有这条暗道才是通往下面的唯一途径,你把古人想象的太简单了,他们既然弄了这么个暗道,又岂会那么白痴的再弄一条石梯出来,若是我所料不差,那条石梯定是一条绝路,他们走不下去,便会待在原地,或者……各回各家喽!呵呵!”师父却是一身轻松地笑道。 第四十二章 帝陵的真容 我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早已想到这一步,所以才故意让魁子等四名jing士拼命推动金鼎,金鼎虽然被推开,但此暗道之中凶险难测,再加上他们的体力严重枯竭,若是进得来,难免没有自保之力,为了安然无恙的进入下面一层,魁子等人定会选择走石梯。 “只是……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万一走石梯出了事故……”我惊愕地问道。 “让他们走石梯,就是避免事故再次发生,进来那么多人,已经死的够多了,我们为道者,应以救苍生于水火为己任!”师父轻叹一声。 “原来如此,如果不走这条木梯,便是断了他们的念想,从而保住他们的xing命,但若是他们发现走石梯却到不了底层,会不会再返回来走木梯呢?”我还是有些担忧,不免再次向师父问道。 “当然不会!”师父一边慢吞吞地走下去,一边轻松地说道。 “为什么?”我怔了怔。 “你看看眼下的场景,就明白了……”师父当即示意我四下里看了看,不看还好,这么一看,我顿时吓得差点摔下去,浑身剧烈地颤了颤,这里……这里哪是什么宝藏的通道,根本就是地狱的入口啊…… 鬼火、骷髅几乎遍布在漆黑的空气之中,眼花缭乱,触目惊心,更是有着一道道血sè符文,随着鬼火与骷髅虚影的盘旋,来回荡漾,yin风阵阵,不乏有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我手心冒着冷汗,急急向师父问道:“师父,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我也是不知啊……但我可以肯定,这下面纵然不是地狱,也绝没有什么宝藏!”师父一筹莫展地说道。 “那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着急问道,内心已经没有半点要下去的意思。 “破阵!”师父冷不丁回应了一句,便再未说话。 我张了张嘴,内心波涛汹涌,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师父的用意,原来打开帝陵是假,找宝藏也是假,师父真正要做的,乃是破解凶龙脉的大封印阵,外有母子坤元阵,其内四浑阵,并配合五行颠倒法,再加上重重陷阱机关,这……这哪里是什么帝陵宝藏,分明就是一个内外契合的大封印阵啊…… 难道……难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帝陵?根本就没有什么龙棺?! 凶龙脉的气数已尽,然而大封印阵的威力还在,如果不破掉这内外契合的大封印阵,那么方圆百里之内的老百姓,必遭生灵涂炭之劫,破阵!是师父唯一进来的目的,也是这场“交易”的真正意图,难怪师父满口答应和沈大同以及牛村长的合作,而且一路破阵尽心尽力,敢情都是为了破阵。 那……沈大同和牛村长他们,岂不是作茧自缚?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一切都是疯狂的贪yu所造成,善恶仅存一念,生死仅存一线啊…… 不知在木梯上悬空下了多久,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我低头看了一眼,除了遍布的鬼火和骷髅虚影,再无他物,看来要想着地,还得不少路程要走! yin气更盛,yin风吹得更加猛烈,仿佛这下面正是九幽炼狱,yin间的至苦之地,只是……只是上面明明有太极八卦坐镇,又有金鼎鼎立在天地之间,下面不应该有这些鬼火才对,可为什么鬼火非常之多呢?这是为什么?! “师父,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鬼火和yin魂真身?”我琢磨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它们逃不出此地,自然会被困住,想必下面还有什么古怪阵法,我们要小心一点应付!”师父告诫一声,步伐不免加快,而木梯的摇晃,也更加剧烈,我心里冒着突突,紧随着师父跟了下去。 突然! 师父戛然而止,我也跟着停了下来,而此刻,下面的场景已经模糊着看到了……荧光粼粼,似乎周围被一层荧光石所堆砌,将场内的一切,映shè出来,远看,像是一排排奇怪的小东西,形成的奇阵。 “此乃三才阵,但阵盘非同小可,绝非普通的三才阵可比,下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紧跟在我的后面,切勿走错一步!”师父似乎还有些担心,再跳下去的刹那,不忘回头再次嘱咐一声:“记住了么?!” “记住了!”我重重点头,随着师父一道跳了下去。 “呼……” 一股浓郁的黑气,激荡开来,像是灰尘,又像是浓郁的尸气,总之,晦暗不明,混沌一片,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三才阵,这阵盘……竟是由无数个神主牌排列而成,每一个神主牌上,皆系着一条红绳,前后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三才阵阵形。 所谓神主牌,乃是写着已故之人名字的狭长木牌,祭祀供奉时作为魂灵依附的牌位。 《朱子语类》卷九十:“直卿问神主牌,先生夜来说荀勗礼未终,曰:温公所制牌阔四寸、厚五寸八分……”每一个神主牌,皆代表着一位死者的魂灵所在,然而此地多有上百块神主牌,也就是说,这里曾死了上百个人,那上面的鬼火以及骷髅真身,皆是这些神主牌的魂灵所化育,所谓骷髅真身,乃是魂灵的真实本体,轮回转世的各种面容,皆是虚幻,若是魂灵被打散,便会归于本源,永远无法聚合,或有造化者,可等待若亿万年之后,再度聚合,投胎转世。 故而,人身难得,道门中人讲仙道贵生,也有一部分玄机在里面。 “千万不可触碰这些神主牌!”师父伸出手臂挡在我身前,冷声喝道。 “哦!”我老实地应承一声,随即问道:“师父,三才阵本是集天、地、人三才为阵,但此三才阵,却是以神主牌布阵,难道有什么暗喻不成?!” “嗯,你猜测的不错,此三才阵既是阻止我们前行,更是一种告诫!”师父捋了捋胡须,静静地看着那些神主牌,微微点了点头。 “告诫?难不成布阵之人早已算出我们要来破阵?!”我愕然问道,如此说来,当年的那位高人,简直就是活神仙啊! “或许是我们,也或许是别人,但时至今ri,必然会有人前来破阵,拯救此地的苍生,此阵在告诫我们,若是没有通玄造化的道法,是无法尽破大封印阵的,一是告诫,二是劝退,三嘛……便是告诉我们,下面还有三层,那位高人反其道而行之,以三层通道替代天、地、人三才,此一层,对应地,下一层,对应人,第三层才是三才阵的主要,对应天道!”师父皱起眉头,步伐轻盈地踏了进去,刚一落脚,只见四周的神主牌微微晃动,竟是有着摔倒的架势。 “师父小心!”我急忙大叫一声。 第四十三章 算漏一着 “别动!”师父突然翻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差点摔倒的我稳稳扶住,原本我是要提醒师父轻点的,哪知我身子不稳,却差点摔倒,好在老成jing的师父反应程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并且沉稳有力地将我扶起,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师父吹胡子瞪眼道:“小心你自己的脚下就是了,别为师父担心!” “哦……”我白白挨了一顿训,瞬间耷拉着脑袋。 师父再次步伐轻盈地迈出一脚,然而,那一排排神主牌,竟又是发出一阵阵颤动,摇晃,看得人心也跟着摇晃,惊恐! “既然是告诫后来人,写个告示不就成了,还弄什么神主牌摆什么三才阵,真是的……”我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步,紧随着师父的步伐前进,看着那些摇摇晃晃的神主牌,我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臭小子!你懂个屁,若是连这个简单的三才阵都过不去,那还有什么能耐破解下面两层的难关?”师父头也不回地喝斥一声,顿时将我的抱怨给憋了回来。 师父说得倒也占理,如果连眼前的阵法都过不去,那更别说其他的诡异阵法了,要送死这里就能,省的在别处占地儿。 古代十大阵法,分别为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斗底阵、五虎群羊阵、六宇连方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父星观阵、十面埋伏阵,其中三才阵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攻打一字长蛇阵的头或尾,另一头转过来,形成二龙出水阵;中间向前,形成天地三才阵;两头回撤,形成四门兜底阵,互相穿插,变成五虎群羊阵;然后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六甲阵;随后一半拉成线,一半如同四门兜底阵一般,即北斗七星阵;环绕一圈,按八卦阵布阵,留八个出口,变成方形,即八门金锁阵;按九宫排列,每格兵将穿插,逐渐如同一体,互相交穿,即九字连环阵;最后变成十面埋伏阵,十阵变化无穷,难以抵挡。 然而,此地的三才阵,却非阳世间的古阵那么简单,那些阵法都是以古代兵马、战将,以及山川地理而布置,但眼下的三才阵,却是已无形的yin邪之气,配合魂灵依附的神主牌形成阵盘,看似简单的三才阵,一旦触碰阵法,便会变幻无穷,包罗万象,纵然是阳世间的十阵叠加,也难以比得上眼下的一个诡异三才阵! 这些神主牌都是凝聚数百年的至yin之气,想必里面依附的魂灵,也都是凶悍无比,再加上此地的环境又是诡异之极,难保没有其他的机关暗算,一旦惊动了所有神主牌内的魂灵,我和师父势必手忙脚乱,与其疲于应付,倒不如稳妥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安然无恙的通过此阵,也可省去了许多麻烦。 “嗯?”我正值失神之际,却是陡然一惊,急急地弯身挡住一块即将倒地的神主牌。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师父的喝斥声,如闷雷滚滚般传来。 “师父,我看到这块神主牌差点倒地,所以我出手扶一下……但绝不是我碰倒的!”我扶好那块神主牌,深深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倒下,也不知倒下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师父再次怒喝。 “呃……师父,你怎么了?”我站起身,错愕地问道,难道师父喝酒喝坏了身体?有事没事就喜欢大呼小叫。 “不是师父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你看看你的脚下,并非那块神主牌差点倒下,而是你的脚下出了问题!”师父紧紧盯着我的双脚,吹胡子瞪眼道。 我急忙低头看向脚下,却是大惊失sè,原来我脚下竟是踩到了一块低洼处,身子自然倾斜,所以才心生错觉,以为那块神主牌即将倒地,倒是我……对了,这脚下为什么软乎乎的?我用力踩了踩,竟真的是软乎乎的,好像下面的地面,并非是砖石铺垫,而是……而是一滩软沙! “师父,我们好像漏掉了一部分没检查……”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微微伸出一只脚,向前踏了一步。 哪知,下一步竟也是软乎乎的地面。 “不错,但我们现在才知道,有些晚了啊……”师父的脚下,已然踩出了一块低洼,就在这时,师父大喝一声:“不好!我们要快一点通过三才阵,快!” 说着,师父纵身一跃,身法凌厉快捷,脚尖猛点空地儿,身子一弹一跳,竟是优雅之极,我也急忙按照师父的步伐走,哪知刚yu跳起来,却感觉脚下猛地被那软乎乎的地面泄了一身气力,堪堪挑起几分,但落脚的地儿,却是一块神主牌! “啊呀!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不学,偏偏这个时候学师父我的步法,小心脚下!”师父三两下落在了三才阵的对面,但见我即将落在一块神主牌上,顿时无奈地闭上眼睛…… “呼!” 我猛呼一口气,身子重重前倾,双手一把支撑着地面,整个人作势爬了下去,好在双脚和双手支撑住了身子,而那块神主牌不偏不倚地坐落在我的肚子下面,若是我有孙胖子那体型,说不定肚皮就压住神主牌了,一时之间,内心莫名地惊喜万分! “哈哈哈!师父,我没有碰到那块神主牌!”我兴奋地仰起头,向师父报告喜讯。 “唉!但是你还忘记了一件事……”师父苦着脸,深深叹了一声。 “啊呀!” “砰!” 师父的话音刚落,只觉双手双脚所接触的地面顿时一软,整个身子顿时下坠几分,堪堪将神主牌压住,继而,我整个身子应声摔了下去,刚被神主牌的上端狠狠地硌了一下,还未等我捂着肚子惨叫出声,只觉周身一股至yin之气瞬间蔓延开来―― “师父,我……我浑身感觉不对,好像……”我猛地甩了甩头,但四肢明显也和那地面一样发软,本想掐出手诀护身,但已经晚了,此地的yin邪之气远远超过外界,我自身的修行也只是支撑着护身,然而此刻,却是支撑不住了。 “好像什么,本来就是,你被神主牌内的魂灵撞体了!”师父冷冷说道,当即提起玄铁重剑,猛地向我冲了过来:“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啊?师父你不是吧?!我只是被撞……撞体……又不是变成僵尸……你……你没必要弄死我吧……”我刚yu极力躲闪,但体内的yin邪之气,已经逐渐占据我的身心,将我的意识,也一点点的侵蚀,不得已,我双眼发黑,昏死过去…… 第四十五章 十八重门 这是一条狭长的地下通道,走起来很是别扭,时而有散碎的轻尘落下,洒落在身上,仿佛这通道时刻存在着坍塌的危险,一路走下去,看似一条笔直的通道,但回头看了一眼,却是蜿蜒曲折,着实让人诧异不已,更为奇特的,乃是石壁上镶嵌的荧光石,而地面上铺垫的,更是大块的荧光石砖,乍一看华丽不凡! 更像是走进了一座地宫的后花园。 “咦?前面有一道石门!”魁子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似乎想在师父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师父倒是没有多做计较。 来到石门的跟前,我们随即开始寻找打开石门的机关所在,但找来找去,竟是空无一物,似乎先前所遇到的机关模式,在这里完全不存在,倒是奇怪啊…… “先不必找了!”师父喝斥一声,示意众人退后,随之,他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点了点石门,当即点头道:“这石门根本没有机关!” “轰隆隆……” 说着,师父应声将石门推开,带着一阵阵沉重的轰隆之音,石门被缓缓打开,而前面,却还是狭长的通道,众人微微诧异,既然是石门,那石门的后面应该是石室或者暗道之类的地方,为什么还是如此狭长的通道呢?师父紧锁着眉头,一语不发。 “这是怎么回事?耍我们玩儿呢?!”魁子嘟嘟囔囔地走在前面开路,而我们所有人更是无奈摇头,这的确像是耍人玩儿的,通道之内放石门,有些多此一举的做法,真搞不懂古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有那位高人,如果这道石门也是他弄出来的花招,未免有些低劣了……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所有人突然又停了下来,原因无他,乃是因为不远处,又看到了一道石门,或许这道石门的后面,会有些新花样吧! 未等师父开口,魁子当仁不让地用力推开石门,准确的说,他根本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便将石门推开,就在他得意着炫耀之际,顿时呆住了,不单单是他,就连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只因石门的里面,依旧是一条狭长的通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又向前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不像是什么古怪阵法,又没有什么凶险难测的机关陷阱,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里冒突突,太过平静,也是一种极其凶险的前兆,或许在我们无意中,已经步入了新的陷阱之中。 “继续走!不要回头!”师父告诫一声,并随手在石门上画了一个标记,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画标记,难道我们还会走回来不成,或许是师父多疑了。 众人带着忐忑的心情,再次启程,这次魁子有些畏畏缩缩,不敢走在最前面了,而师父却被推到了最前面,这一次,我们所有人都按照师父的吩咐,不敢回头,但我内心却萌生了许多的疑问,这一条条的通道分明就不一样,和当初在四浑阵之中的场景完全不同,根本无法同ri而语,师父有些大惊小怪了,但纵然有疑问,我却也没有问出来,只因这里的古怪,极度压抑着我,让我问不出口,所有的疑问,似乎只有等走到通道的尽头,才能揭晓! “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久后,通道内突然响彻起魁子等人的破口大骂之声,而我也深深叹息,我们所有人,皆站在一道石门的前面,而石门已经被师父推开,里面的场景,已经让所有人无言以对,没有任何意外,再往前,依旧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并没有任何石室的痕迹,和任何洞窟暗道的标志。 “这他娘的肯定是个陷阱!”魁子咬牙切齿地捶了一记石壁,恶狠狠地骂道。 “张真人,要不……要不我们不走了吧?如果一直这么走下去,我们没被陷阱害死,也会累死在这里面的!”宋宝突然开口劝阻我们前行,似乎他也濒临崩溃的边缘,一个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满脸污垢,早已不复当初的光彩,早已不复当初的雄心壮志! “我们已经开了几道门?”师父并未回答宋宝的问题,而是直接岔开话题问道。 “三道……但我已经受不了了……”魁子近乎绝望地抱着头,蹲坐在角落里,声音不停地哽咽。 “你不想走可以留下,我们继续走!”师父皱了皱眉,继续大步前行,而这次,他取下玄铁重剑,挥剑在石门上劈下一道深邃的痕迹。 “哎哎!张真人,不要丢下我……” 待我们刚走几步,魁子顿时小跑追了上来,想想他在外面志气高昂的气势,再看看此时此刻有气无力的架势,简直颓废到了极点,或许激励着他继续前行的是未知的宝藏,也或许激励着他继续前行的是很可能追赶上来的僵尸沈大同,但无论是什么,我想我们都没有了退路,只有不停的向前行…… 第四道石门……第五道石门……第六道石门……第七……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走了几天,也仿佛走了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但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近乎受够了这种奇怪的通道格局,无休止的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打开多少道门了?”师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而一旁的魁子等人,更是瘫坐在地面上,东倒西歪。 “不行了,我他娘的受不了了,死就死吧,反正我不走了,我要休息……我要休息……”魁子骂骂咧咧地叫着,歪倒在大年的肚子上哼哼唧唧的迷糊着双眼。 “师父,我们已经打开十七道石门了,还要再走下去么?”我呲牙咧嘴地说道,低头看了一眼双脚的鞋底,尽管鞋底没有磨穿,但脚底已经起了许多血泡,简直苦不堪言。 “十八重门,乃是十八重地狱啊……此乃术数之变,看来我们此行凶多吉少,都起来!”师父突然大喝一声,吓得魁子等人霍地站起身,急忙四下里扫视。 “这么说,前面还有一道石门,只要过了前面一道石门,这条通道就算走到头儿了?”我错愕地问道,心想赶快找个地儿休息一下,这么走下去非被累死不可,管他十八重还是十九重,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个对手或者有个真正的所谓陷阱,也比这样折磨要强的多啊…… “张真人,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我……”久未开口的大年,竟是突然开了口,支支吾吾地向师父说道:“好像每一道石门上面,都写了很奇怪的字!” “啊?你何时看到了?!”师父震惊地抓起大年,将大年提溜起来,吓得大年浑身打颤,连连向后躲闪。 “难道……难道张真人都没看到么?可我明明看到了的……”大年极为认真地说道。 “你这个混账东西,为什么不早说?!”师父顿时扯着嗓子向大年大骂一声,转而沉声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第四十六章 地库有宝 “我……我不认识……”老实巴交的大年突然老脸一红,缓缓低下头。 “难道你不识字?!”师父皱起眉头,紧紧盯着大年。 “嗯!” 大年也不含糊,当即重重点头,想了想,又挑起眉头说道:“可我知道是怎么写的!” “哦?那你快写出来一看!”师父连忙示意我们都退后,腾出一个空地儿给大年。 只见大年呆呆地站在原地,注视着地面沉默不语,随即,弯下身子,用手指来回比划着,也不知比划什么,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大年慢吞吞地在地面抠弄起来,不时涂抹掉重新抠弄,我倍感诧异地看着他,内心七上八下,为什么石门上有古怪我和师父都未看到,反而是一个普通生人看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师父知道大年看到石门上的隐晦之后,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似乎他知道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大年霍地站起身,指着地面上被抠弄出歪歪扭扭的篆体字,说道:“张真人,大概就是这么写的,您看看是什么字,反正我也不懂……” “嗯。”师父微微点头,闪身来到大年的身边,低头看去,而我和魁子等人也都围拢上来,齐齐看向那几个字眼。 “地……库……有……宝……地库有宝?!” 没想到的是,这般陈旧的字眼,魁子竟然也认识,而且准确无误的读出了这些字的发音,我和师父都为之动容,但却没有魁子的脸上,浮现的表情丰富,魁子大叫一声,顿时大喜过望,急道:“地库有宝,原来真有宝藏啊!哈哈哈……” “你怎么认识古篆字?”我狐疑地盯着魁子,微微眯起双眼,这个家伙每次显露出来的本事,都能让人为之惊叹,再加上他此行出奇的顺利,进来那么多人,唯独他和宋宝以及大年活了下来,说明这几个看似普通的人身上,藏着并不普通的秘密啊! “嘿嘿!不瞒小酒师父说,我爷爷曾是一位私塾先生,教了大半辈子书,只可惜一辈子没考上功名,做了一辈子穷秀才,但我爷爷在清末也是有名的大文人呢,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爷爷的大名,至于我懂得古篆体字,都是我爷爷生前教我的……”魁子提起自己的爷爷,先是自豪万分,随之黯然神伤。 清末时期,政局**,即便有些文采,只怕也会被埋没在茫茫人海之中,与普通人无异,说起来,魁子的爷爷纵然没有博取功名,但却也留下了美名。 “那倒是说得过去。”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魁子的说法。 “哈哈哈!我们总算没有白来这一趟,无论多么凶险,无论吃了多少苦头,都值得啊……”宋宝更是朗声大笑,且重重拍了拍大年的肩膀,笑道:“真有你的,没看出来,咱们队里还藏着一位能人啊!” “哪里哪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到那些字,对了,张真人,您知道为什么么?”大年红着老脸笑了笑,随即向师父问道。 此时此刻,只见师父久久地注视着那几个字,闻言,方才缓缓回过头,说道:“这没什么奇怪的,因为这几个字,并非是单纯的古篆字!” “对对!我也觉得奇怪,那些字似乎被什么缠绕着,张牙舞爪,很是奇特,也只能凭着字形判断是什么字,张真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魁子抓了抓额头,再次看向那几个字。 “此乃灵文!”师父干脆利索地蹦出几个字眼,随后淡淡说道:“所谓灵文,可通yin阳两界,非有缘之人而不得,大年能看到,说明他是有缘之人,再者,这或许与他的体质有关!” “大年,你的八字是不是纯yin?”我突然向大年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但我时常能遇到鬼,虽然看不到,但我总是很倒霉,凡是我身边的人几乎都能见到,他们都说是我的缘故,小酒师父,这和你说的什么纯yin之体有关么?”大年抓了抓后脑勺,尴尬地问道。 “体质纯yin,招惹yin灵很是正常,看不到它们是因为你没有开天眼,并不是你的过错,至于你身边的人能看到,这和你周身的气场有关,如果你身处的环境乃是极yin之地,再加上你的纯yin之体,虽然你看不到,但你的朋友却会因为你周身的气场,而发觉不适!”我解释了一番,最后又问道:“那你的八字你记得么?” “我……我打小家里穷,穷人家的孩子谁会记得生辰八字啊……”大年憨厚地回了一声。 “这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只看到这么一句么?”师父忽然盯着大年,又问了一句。 “啊呀!张真人提醒的是,我还真的看到了两句,但另外一句我不知道怎么写,笔画太多太难写了……你们看,这石门上还有,可我就是描绘不下来……”大年指着空荡荡的石门,一筹莫展地摊了摊手,表示很是无奈。 “哈哈哈!管它怎么写的,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了地库有宝,对了,地库在什么地方?”魁子激动地笑道,且着急向师父问道。 “地库就在我们即将到达的下面一层,但如果弄不明白第二句灵文就冒失的闯进下面一层,很容易有麻烦的!”师父慎重地告诫道。 “哎呀!我说张真人,您可是一代高道,大江南北您的名号响当当,道法jing深,修为高强,就算有麻烦,有你在我们还怕个什么呢?走吧走吧!我们寻找宝藏去喽~~~”魁子满脸兴奋地笑道,丝毫不顾师父的告诫,很快拉着宋宝和大年冲向前方。 这条狭长的通道,若是按照师父所说的十八重门,此一说法,就还剩下最后一重门了,若是最后一重门打开的确有宝藏,那大年所言非虚,只是还未弄明白另外一句灵文写的什么,万一是jing告我们不得进入怎么办? 不过话说回来,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暗道的木梯已经被毁,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只得一直向前走寻找其他的出路。 “这帮不要命的家伙,真是嫌命长了!”师父骂骂咧咧地说着,随后跟了上去,我苦笑一声,只有跟随师父的份儿。 “嘿!还真有最后一重石门啊!”不远处,魁子站在一道石门前,大声叫道。 虽然如此说着,但魁子却始终不敢推开石门,或许是担心石门后面还是狭长的通道,也或许担心石门后面根本没有什么宝藏,如果未来有失望,那倒不如将希望永远寄托在未知的事物上面,只有那样,才能避免失望的发生,魁子等人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 “打开石门!” 师父冷声喝道,同时,将玄铁重剑提了起来,做出预防的准备。 “嗯!” 魁子重重地点头,当即搓了搓手,和宋宝相视一眼,随之,猛地推向石门……“啊?怎么会这样?!” 突然!魁子的惊诧之声,再次传了过来,我和师父连忙走了上前,问道:“怎么了?” 看着纹丝不动的石门,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魁子呲牙咧嘴的用力去推,而丝毫没有推动,看来这道石门,并不像前面十七道石门那样,推不开,说明有机关,我左右看了一眼,只见石门两侧,分别突出一个古怪兽头的雕像,其兽看起来凶狠残暴,张嘴露出尖锐的牙齿,尽管只是雕像,但却是栩栩如生,如同真的古兽一般!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我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兽头,很想书中描绘的上古神兽貔貅的模样,传说貔貅以天下财宝为食,只进不出。 “下面有字!”师父说着,弯身将貔貅兽头下方的石壁上抹了一把,只见几个字眼缓缓显露出来……“百无禁忌,吉祥如意” 一边刻着“百无禁忌”,一边则刻着“吉祥如意”,甚是奇特。 “貔貅吞财,拿两枚铜钱出来试试!”师父来到石门的一侧,沉声说道。 第四十八章 百无禁忌 “呜……” 突然!一股浓烈的黑sè飓风席卷而出,还未等我看出飓风的来处,便被刮得东倒西歪,而左右的山壁当即“轰隆隆”作响,像是在一瞬间坍塌似的,而魁子和宋宝以及大年,更是被吹翻在地,深深埋进了金银财宝之中,师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大声急道:“快!快找出口,此地不宜久留!” “张真人,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魁子从财宝堆积的小山之中钻出脑袋,着急大叫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别装财宝了,赶快一起寻找出口吧!”师父一时也乱了阵脚,四下里扫了一圈,最终,紧紧盯着一处平整的石壁,叫道:“出口!” “出口在哪?!出口在哪?!”魁子抱着一箱子金元宝飞快地跑到师父跟前,左右急扫一眼,最终看向那块石壁,连忙跑到跟前,但顿时被一股更大的飓风席卷了回来,沉重的财宝箱子,重重地砸在魁子的脚上,只听到魁子的口中传来一声惨叫“啊!!” 许久之后,便再未听到他的声音,我扭头一看,魁子竟是昏了过去。 “呜呜……呜呜呜……” 黑气腾腾的飓风,四下里疯狂肆虐,本yu走上来的大年,愣是被掀翻在地,麻袋内的金银尽数倒了出来,大年惊慌失措,迎着飓风的洗礼,急急捡起地上的金银,重新装进麻袋,而宋宝更是贪得无厌,自从师父喊道寻找出口,他仿佛闻所未闻,仍旧继续收集金银珠宝。 “师父!这石壁的下面有一道方形的孔洞,你快来看看,飓风就是从孔洞之中冒出来的!”我被吹打得眼睛都差点睁不开,勉强眯成一条缝,指着那石壁下的孔洞大声叫道。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师父怒声大喝,挥手掐中指和无名指而成道指,猛地迎着飓风打了出去,只觉一道浩然正气气势凶猛地冲了上前,硬生生地将飓风削弱几分,师父大步走来,定睛一看,当即念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顺着师父的喊叫声传出,我也跟着看去,只见那石壁上,的确刻画着四个古篆体字“天官赐福”的字眼。 至于百无禁忌……我定睛一看,竟是在那下面的孔洞四周,而这个孔洞,像极了一个巨大的铜钱内孔,四四方方,而外面是一个偌大的圆形,上下左右皆写着一个字,加起来便是“百无禁忌”!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师父,这是什么意思?!”我闪身躲在师父的身后,大声问道。 “师父也是一筹莫展啊!”师父将玄铁重剑重重地放在地上,仗剑而立,和我一道怔怔地注视着那个方形孔洞。 “师父,难道这就是出口?!可……”我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只见宋宝抱着一堆珠宝飞快地跑了过来,顿时将我的话硬生生阻止。 “啊?出口?!这就是出口!”宋宝闻言,顿时喜出望外,抱着珠宝就要冲进方形孔洞,却被我一把拽住,然而他怀里的珠宝却是掉进去大半,看到此处,宋宝顿时发疯似的冲着那百无禁忌内的方形孔洞大叫:“我的珠宝!我的珠宝掉进去了!陈小酒!你干什么?!” “你吼什么吼?!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虽然那看似出口,却不一定是出口,而且还有飓风从其中席卷而出,你进得去么?!”我即刻冲着宋宝咆哮一声,但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烈烈飓风,刮得藏宝库内昏天暗地,但却在这一刻,陡然平息下来,说也奇怪,那股飓风来的如迅雷,去的竟也是如神龙摆尾,顷刻消失无踪……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迟疑了一下,看着石室内逐渐平息下来的一切,凌乱的金银珠宝,东倒西歪的大年和魁子,这一切,并不像是幻觉,乃是真真切切的出现了,可这飓风为什么像风箱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想了想,我急道:“师父,难道这阵怪风,也是某种机关不成?!” 师父摇了摇头,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看了看宋宝,只见宋宝已经面如土灰,或许那些遗失的珠宝,给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打击! “那是我的那是我的!”宋宝霍地爬起身子,飞快地又冲了回去,和大年争抢起来。 然而此刻,魁子悠悠醒转,刚一醒来,便抱着脚痛呼连连,当他看到宋宝和大年继续争抢珠宝的同时,顿时不顾一切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冲上前疯抢―― “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滚你的!这些都是我的!” “…………” 一时之间,三个人争得不可开交,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又各自收集了一大堆珠宝金银,但就在此刻,“呜呜”怪风再次吹了出来,师父一把拽住我躲到一边,只见这次的怪风更加凶猛异常,如洪水猛兽一般冲击而至! “快躲起来!快躲起来!”魁子一瘸一拐地跑开,并不忘提醒一把宋宝和大年,然而,他被怪风轻易吹倒,而宋宝和大年慌乱中竟是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冷漠之情,不禁让人心寒,或许他们在外面当差的时候乃是亲如兄弟,但在利益和危险面前,那点兄弟情义却是显得一文不值。 “师父,现在我们怎么办?打不开出口,又被剧烈的怪风吹打得进退两难,这么下去我们会困死在这里啊!”我趴在师父的耳边大声叫道。 “臭小子!师父我不聋!”师父挤着双眼捂了耳朵,连连瞪了我几眼,当即,师父指着散落在地上的金银,说道:“快!捡起几块金砖!” “啊?我说师父啊,这都什么时候,您老还有心情和他们三个争财宝啊?!”我继续大声叫道。 “臭小子你别吼了!”师父捂住耳朵大骂一声,继而没好气地叫道:“我是让你把那些金砖填进百无禁忌的方孔之中,或许刚才的一幕,让师父我想到了什么,不管那么多,你照做就是了!” “哦哦!”我顿时理解了师父的意思,当即弯身捡起几块金砖,对准前面的百无禁忌,用力掷下……很快,手中的几块金砖接连填了进去,然而,怪风并未停止,但却减弱了几分,我猛然大喜:“师父,好像有效果啊!” “快!继续填金银珠宝!”师父吹了吹胡子,哪知胡子早被怪风吹得乱飘一通,顿时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啊?小酒师父,那是我的珠宝,你不能扔啊!”宋宝看到我抱着一堆珠宝冲向百无禁忌的方孔前,顿时慌了神,手里不停地拿着,嘴里更是着急喊道。 “叫什么叫!我这是救大家,你们也把手中的财宝填进百无禁忌之中!”我没好气地嚷嚷一声,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财宝填进了百无禁忌的方孔之中,就在这时,那里面席卷出来的怪风,果然又减弱了几分,如此,我更加相信了师父的话,这些金银财宝,果然不是摆设,乃是拥有着更大的用途啊! 第四十九章 聚宝盆 怪风席卷,昏暗如地狱般的石室宝库之中,魁子、宋宝以及大年三名jing士,纷纷收集一堆金银珠宝,远远地躲在一边,虽是震惊我的举动,但他们更想守护好眼下的所有,然而,当我把一堆金银财宝填进百无禁忌的方孔之中时,其内席卷而出的怪风,陡然间削弱大半,只不过……仍然能够感应到风声如丝般来回划过…… “轰隆!轰隆!” 突然间,只见百无禁忌的上方石壁,那雕刻着“天官赐福”的平整石壁,竟是应声颤了一颤,紧接着,裂开一条条深细的裂缝,裂缝的形状,仿佛是一道封尘已久的石门! “不错,那正是出口所在!”我惊喜地看着石壁上的裂缝,向师父说道。 “嗯!但为何只是裂开了石门的轮廓,而不是全部打开?!”师父皱了皱眉头,禁不住捋了捋胡须,顿时招呼一声:“继续填珠宝!” “好嘞!” 我咧嘴一笑,应承一声,紧接着将金银财宝一堆堆的填进百无禁忌的方孔之中,随之,只见那裂开的石门缝隙,逐渐放大,而且一点点的错开―― “轰隆隆!!轰隆隆……” 眼看着石门缓缓打开,我不由得加快投掷的速度,然而,这些金银财宝看起来多,但真正大批大批的投掷,也无法维持太久,看着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倒是有些可惜,不过,为了能够尽快脱离此地,也只好舍弃这些财宝了,远处的角落里,魁子三人缩着身子紧紧守护着一堆堆大元宝、大金砖、珍珠宝石等物,眼睛里一边流露着对我投掷宝物的不舍,一边流露出惊喜的神sè,只因那石门的裂缝,越来越大了! 一箱箱的珠宝金砖掷出,却令得石门的打开速度,并非加快多少,反而越加的缓慢,似乎还需要更多的金银财宝方能将眼前的石门全部打开,纵然不能全部打开,至少能让人从容通过。 “师父,怪风消退了!”我欣喜地笑了笑,并接连不断地抱着财宝向百无禁忌投下去。 “嗯,不错,这个机关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聚宝盆,聚敛财富,消融yin阳二气,一旦财宝短缺,本已被压制的yin阳二气便会再次混淆一气,化为烈烈怪风,直到……哼,直到把进来的生人尽数困死为止!”师父冷笑一声,取下宝贝酒葫芦,猛灌一口烈酒,静静地看着那缓缓打开的石门。 直到我把宝库的大半财宝都填进去,那石门方才打开三四寸的空隙,根本无法让人通过,转而,我来到角落里,向魁子三人说道:“你们是想拿着财宝困死在此地,还是想两袖清风的活着出去?!” “这……我们……我们当然想活着出去,但我们更不愿舍弃这些金银财宝,小酒师父,您和您师父张真人能否再想个别的办法,只要能保住这些财宝,我们好不容易才寻找到,不能这么轻易的都舍弃不顾啊……”宋宝说着说着,声音竟是哽咽起来,双手紧紧抱着一堆珠宝不肯松开半分。 “是啊是啊!如果没有了这些财宝,我们即便能够活着出去,还有什么意思啊?!”魁子满脸哀怨地叫道。 “小酒师父,如果一定要用我们手中的财宝才能打开石门,那我愿意交出这些本不属于我的东西,外面还有我的老婆孩子,老父老母等着我养活,此一行我也算是看透了,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我宁愿过穷ri子,也不愿让外面的亲人为我的死伤心难过,唉!小酒师父,你,你都拿去吧……”大年憨厚地说着,深深叹了一声,将他的那堆珠宝拖拽到我跟前。 “年大哥,你能这么想,真乃大彻大悟!”我欣慰地笑了笑。 “趁我还能挺得住,未改变主意前,你快拿走!”哪知大年眼眶一红,急转身哽咽着叫道,似乎让我拿走这些财宝,比要了他的命还痛苦万分。 世间人看世间事,真正能放得开的,又有几人呢?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急忙用力拖拽着麻袋,来到百无禁忌前,向着方孔内的漆黑暗道,大把大把地填进财宝,拿起一个金元宝,我掂量一下,嘿嘿笑道:“真是好东西,只可惜不属于我们在场的任何人,正所谓金生水,水乃流动之物,当真遇到有缘之人,这批财宝必然会起到本该有的价值,希望你们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能够造福后世啊!” “臭小子!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此地的机关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还不快点!”师父收起酒葫芦,顿时吹起胡子大骂一声。 “哦……”我没好气地应承一声,一边满头大汗地填着财宝,一边低声嘀咕道:“师父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变得温柔一点?能不能不一口一个臭小子的叫我?让人家听到多没丢人啊……” “你不好好做事就是让师父丢人,你不学好更是给师父的脸上抹黑,臭小子,就知道瞎嘀咕多抱怨!”师父吹胡子瞪眼地叫道,但很快又笑呵呵地说道:“师父知道你累,但这都是为了磨砺你,俗话说不磨砺怎么成才?呵呵!” “有这么磨砺的么?所有干活的事情都是我的,所有挨骂的事情也都是我的……” “臭小子你再瞎嘀咕小心我揍死你!”师父未等我嘀咕完,便飞身冲到我跟前,我连忙撅起屁股加快投掷财宝的速度,很快,将大年的那份儿财宝投掷完毕。 然而此刻,石门裂开的缝隙,却只有五六寸余,如此缓慢的节奏,不禁让我着急万分,转身来到魁子和宋宝的面前,只见魁子和宋宝顿时抱着各自的一堆珠宝紧紧向后缩,并面带jing惕地看着我,示意我不要近前! “如果我们出不去,你们要这些财宝有什么用?还不是得死在这里,纵是有这么多财宝,花不出去还不是白搭?”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伸出双手招呼道:“二位,交出来吧!” “宋哥,魁子哥,还是交给小酒师父吧……”大年顿时冲到宋宝跟前,一把将宋宝推开,并死死挡住宋宝,大声叫道:“小酒师父!快拿走快拿走!” “不要啊!不要拿走!大年你走开!大年你……我和你没完!”宋宝歇斯底里地挣脱着,但大年却是拼了命的阻拦着宋宝,我趁机抱着宋宝跟前的大木箱子,用力拖到百无禁忌的跟前,紧接着,在宋宝的大吼大叫声中,大把大把地将珠宝投掷进去―― “轰隆隆……轰隆隆……”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打开了,哈哈!”我兴奋地跳了起来,很快走了回来,只见魁子面如土灰般的看着我…… “小酒师父,我求求你了,我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仍旧孤身一人,如果有了这笔财宝,我就可以添置田地房产,娶妻安家,这可是我riri夜夜的梦啊……小酒师父,求求你不要拿走……”魁子近乎给我跪下,双手死命地拽着自己面前的木箱子,然而此刻,大年和气势汹汹的宋宝,一左一右地围堵上了魁子,魁子惊愕大叫:“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想干什么?!不要碰我!我的金子珠宝啊……” 但见宋宝和大年一左一右抓住魁子的手臂,我则顺势抱着木箱子跑了开去,用力将箱子内的财宝,尽数倒进了百无禁忌的方孔之中! “轰隆隆……” “石门打开了!哈哈!终于打开了!我们快出去!”我惊喜地大叫一声,只见石门打开的宽度,恰巧能够容得下一个人通过,正当我来到石门前,刚yu踏出一步,猛地发觉前面有一道凌厉的劲风袭来,肩膀一重,像是被什么重物砸到,我身子一歪,一道冰冷的利箭闪电般划过我的肩膀,shè向了我身后的石壁上,我急急转身,看向一旁的师父,师父却是一把将我拽到了一边。 “出不得!好像还有问题没解决!”师父急道,看他微微颤抖的手掌,看来是师父刚才救了我一命,若非如此,我已然死在利箭之下了! “你们!还有谁私藏了珠宝金子?!”我猛地冲到魁子三人的面前,气呼呼地叫道:“一定是谁身上还藏着金子!” 第五十章 致命的贪念 “我我……我没有!”宋宝支支吾吾地说道,闪身躲在了魁子的身后。 “小酒师父,我也没有……”大年憨厚地应了一声,随即低头不语,而剩下的,就只有魁子了,魁子闭口不言,神sè略带躲闪之意,见我一步步走上前,顿时慌了神,一步步向后退却,且一把将大年拉住挡在身前,三个人几乎叠在一起。 “你走开!”我推开大年,一把抓住魁子的肩膀,嘿嘿笑道:“你也想说没有是么?” “嗯嗯!” 魁子顿时重重点头应承,且伸开手臂,示意我去搜,我笑着上下打量魁子一眼,视线突然定格在他的嘴巴上。 “嘿嘿!吐出来吧,还藏在嘴里,装哑巴也不专业!”我伸出手拍了拍魁子的脸腮,一瞬间,魁子仰身咳嗽一声,张口吐出了一颗夜明珠,我咧嘴一笑,弯身捡了起来,并说道:“区区一颗夜明珠,足以让那些机关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小酒师父,这,这总不能空手而归吧?!”魁子唉声叹气地捶了捶大腿,眼看着我手中的夜明珠,双眼直冒泪。 丝毫挽留的余地都没有,我转身扔进了百无禁忌之中,而就在这时,那石门竟是再度打开了一点,闪现一道沉闷的“轰隆”声,我微微点头,或许这次才算是真正打开了石门,且打开了下面一层的通道,再往下一层,可就是帝陵的最底层了! “我们走吧!”魁子垂头丧气地说道,摊了摊手,表示极度的无奈,一旁的大年率先走在了前面,紧接着魁子和宋宝都跟着走了出去。 不知怎么的,就在大年从我身边走过的刹那,我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而就在大年即将踏出石门的瞬间,我忍不住大声叫道:“年大哥!不要出去啊!” “嗖嗖!” “呃……”果然,两道冰冷的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顷刻间刺穿了大年的心脏,一支箭扎进了他的心脏,而另一支,则直接扎进了他的额头上,临死的刹那,仅仅闷哼一声,便是生机顿失,师父飞身抓住大年将其拖拽回来,缓缓放置在地面。 “为什么会这样?!”师父勃然大怒,双眼盯着大年看了看,最后紧紧盯着魁子和宋宝。 “我我……”宋宝支支吾吾地低下头。 “怎么……怎么会这样啊……”魁子颤声说道,和宋宝一道低下头,沉默不语。 “年大哥死的太惨了,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未曾留下……”我眼眶一热,两行热泪瞬间流了下来,缓缓跪在大年的尸体前,我失声痛哭:“年大哥,都是因为我说的一句话,才让你搭进去一条命,我应该检查仔细的,我……都是因为我的疏忽……呜呜呜……” “小酒!别哭了!既然机关并未关闭,看来还有人藏着珠宝金子没交出来!”师父冷声大喝,霍地起身提起玄铁重剑,抵在魁子与宋宝的身前,怒道:“你们还藏着掖着,拿出来!” “张真人!我身上真没有……”魁子吓得浑身颤了颤,连连后退道。 “我……我也没有……”宋宝虽然说着此话,但眼眶明显红润,看到地面上躺着的大年的尸体,想必他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毕竟他们都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又是同为jing士,之间的情义定然不是普通人可比,但为什么他并未表现出太多的伤心之情,而是躲躲闪闪,好像藏着金子的就是他似的。 “快说!再不说我劈了你们!”师父拧眉怒目,双手举着玄铁重剑扬在魁子和宋宝的头顶上方,气势汹汹,势不可挡,声音更是如闷雷滚滚,震慑心神! “扑通!” “扑通!” “张真人,我们身上真的没有,不信你让小酒师父来搜搜就是了,没有骗您老人家!”魁子和宋宝几乎同时跪在师父的面前,颤声求饶,且一个个如发誓一般,示意我去搜身,我定了定神,看魁子和宋宝如此信誓旦旦,难道他们身上真的没有藏? 那是怎么回事?! 我刚yu走上前,准备搜魁子和宋宝的身,但就在这时,我猛地站直身子,急转回头,紧紧盯着大年的尸体,说道:“我知道了!” 在师父和魁子以及宋宝的惊诧目光下,我飞快地来到大年的尸体前,用力将大年的尸体翻了个身,并在大年的背后裤腰两侧,找到了一块金子和一枚白玉扳指两件小物件,分别塞在大年的裤腰两侧,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魁子和宋宝,各自在大年的身上藏了一件东西,他们是想拿大年做挡箭牌、藏宝袋,简直天衣无缝的如意算盘,哪知此两件宝物尽皆不能带出去,他们真是太痴迷妄想了! 拿起两件宝贝,我冷声问道:“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话说?” “大年啊……我对不起你啊……呜呜呜……”宋宝顿时嚎啕大哭,快速爬到大年的尸体前,抱着大年的尸体泪如雨下……“都是我鬼迷心窍,不该贪图这里面的宝物,更不该利用你藏宝,老哥我对不住你啊……” 一边哭着,一边喊着,一边不停的在大年尸体前重重磕着响头,而魁子,浑身一软,瘫倒在地,眼眶内的泪水,也缓缓划了下来,失魂落魄地念叨:“什么都没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哼!”师父怒哼一声收起玄铁重剑,转身说道:“小酒,快把这两件宝物扔进去!” “嗯!” 我点了点头,看准百无禁忌的方孔,挥手掷下―― “轰隆隆……轰!” 果然,最后两件宝物填进百无禁忌的方孔之中,紧接着,那石门陡然打开,而另外传来的一道轰鸣声,却不知是何地发出的,紧随其后只听到“嗡嗡”巨响,再接着,便是整个石室剧烈颤动,四周的石壁,微微凸起,好像要坍塌一般,或是有一股股yin邪之气,试图冲破枷锁,场内再度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危急关头! “快出去!此地马上……” 师父的声音,我仅听到一半,便看到百无禁忌的方孔之中,涌现一股股滔天水浪,轰然淹没了师父的喊叫声,也将这个石室,瞬间弥漫在内,我仰身抓住一旁的石壁,但石壁却是光滑如镜,根本抓不住,而滔天水浪却是猛地击打在我们所有人的身上,就在这时,师父飞身挥剑,一剑刺入石壁之中,冒出一排刺眼的火花,与此同时,师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大声叫道:“抓紧我!” 第五十一章 九五至尊 “噗!师父!师父!” 我张口喷出一股股水柱,慌乱间,伸手抓住一物,仔细看去,却是师父的一条腿,本能地抱紧师父,就在这时,师父猛地挥剑劈向石壁,凭借着一股强横的反推力,我紧随着师父直扑出去,正当我们临近石门的刹那,只觉我的双脚一沉,回头一看,竟是魁子与宋宝二人,各自抓住我的一只脚,死命地抓住! “小酒师父,不要丢下我们……不要丢下我们!” 混乱不堪的石室内,生与死之间,魁子与宋宝皆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绝望…… “抓紧我!”我没有多做考虑,重重点头道,随即被师父传来的一股大力,生生将我们三人拽出了石门! “呼啦!” “扑通!扑通!” 一抹水渍顺着周身的衣角应声流了下来,而我和魁子以及宋宝三人,接连摔落在晦暗的通道之内,一股股封尘已久的霉臭之气,缭绕在鼻息之间,我深深地喘了口气,紧接着便是被呛得连连咳嗦几声! “师父!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左右看了一眼,只见师父怔怔地看着一侧,并未回头看我一眼,我皱了皱眉头,紧随着师父的视线而去,只见……只见石门之内的滔天水浪,近乎蔓延了整间石室,当然,这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在我们逃出来前,水浪已经席卷起来,让我们所有人惊奇不已的,乃是一道石门之隔的两处空间,那里面的水浪,居然没有半滴泄露出来…… “这……这真乃千古奇事啊……”魁子面带震惊之sè,颤颤地走到石门前,看着其内仿佛水帘般的水浪横切面,来回涌动,却丝毫不外泄,却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一瞬间,一缕水珠,顺着魁子的衣袖流淌出来,带着清脆的击落之音,掉在地面。 “张真人,那石门之内的水为什么无法泄露出来?这真是太神奇了!”宋宝和魁子相视一笑,皆将疑惑之sè,投向了师父。 师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身上的乾坤袋取下,打开,并拿出一块油纸包,一层层掀开,挥手捏起一道整洁干爽的符纸,紧接着,师父做了一件让我们在场的人皆震惊无比的事情…… 片刻后,我们离开石室,走进了晦暗的通道之中。 即将消失在通道的尽头,我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灌满水的石室,石门依旧开着,但其内的水浪却丝毫没有外泄,而距离石门不远处的半空中,一道符纸,在毫无助力的情况下,静静地定格在那里,仿佛再过一千年,甚至是一万年,那道符纸,却都不会挪动一下,亦或是坠落半分。 师父说,这最后一层,乃是置身在极阳与极yin之间,既不属于阳世间,又不属于幽冥境,一切事物的静态,并非是真正地静态,而是被极阳与极yin压迫的结果。 所以,我们自然流露的任何声响,也都无法存在此间境地。 哪怕是沉重的脚步声…… “师父,为什么会将这种地方置于帝陵的最后一层?!”通道之内,我紧随着师父的脚步,但目光却未离开师父半寸。 “嗯,那你先回答师父一个问题,道是什么?”师父微微点头,笑道。 “道,宇宙万物运行之本,自然为道,师父,你为什么问我这般浅显的问题?”我错愕地看着师父,老实地回答道,但又忍不住抛出一个疑问。 “不错,那师父再问你,法又是什么?”师父捋了捋胡须,微笑着问道。 “法,乃是追寻道的过程,即是行处之方,为道者,不可失其道法无边之信仰,亦不可违逆道法自然之根本,师父,道、法,与我之前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么?”我想了想,一筹莫展地看着师父,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晦暗不明,疑惑难解。 “得道者,乃是寻找到修行的真理,顺应自然的规律,如ri出ri落,如生老病死,等等,然而顺应自然之道,便要承载一切有无、得失,古今奇人,何为奇人?乃不同于常人也,然而奇人之中,又有善恶之分,恶人邪道,违逆自然之理,摒弃生老病死之伦常,取yin阳极变之法门,如此,便是与正道向左,故而称之为旁门左道之流!”师父并未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一番丝毫不沾边的天地玄机。 但细想之下,似乎师父所说的这番,与这最后一层的情况,又有些瓜葛……不错! 这最后一层,乃是置身在极阳之气与极yin之气不偏不倚之间,如静态的存在,一切事物皆无升落之变,若是将龙棺摆放在这一层,即便是数百年甚至是数千年,其内的尸体都不会腐烂分毫,此乃藏尸闭气的最佳之地啊! 然而,此间又是违逆了自然之道,尸体不生不灭,便是破坏了常态应该遵循的因果,看来整个帝陵的缔造者,定是一位旁门左道之流,就算那位高人通玄造化,却也是一个尽泄天机的邪道! “前面……好像没路了……”走在最前面的魁子,突然停了下来,而我们几人也都跟着停下。 “我们已经来到了最后一层,有路没路都是一样!”师父走上前,淡淡说道。 只见前面的通道漆黑一片,仿佛是一张黑暗的大口,没有丝毫光亮,更像是一个横向的万丈深渊,不知那里面有多深,又有多险…… “师父,那上面好像是一盏灯……”我眯着双眼,缓步走上前,由于光线实在太暗,我只能仅凭模糊的感觉说道。 “啊呀!火折子都湿透了!”宋宝拿出两个滴着水珠的火折子,顿时抱怨一声仍在地上。 “无妨!” 师父沉声说道,继而从乾坤袋内取出一道灵火符,眉头一皱,“嗤”的一声焚烧起来,师父挥手将灵火符打向那盏油灯灯头,很快,一团熊熊火焰,在漆黑的通道内,燃烧起来! “轰!” “轰!” “轰!” “…………” 接连传来一道道轰隆声,只见那巨大的灯头,竟然能隔空串联,向前五步左右,便是再燃烧一盏油灯,如法炮制,短短片刻,前后左右,便是有九盏巨大的油灯燃烧起来,在火光的映shè下,我终于看清了前面的通道布局,而这些油灯之间,也并非是隔空传火,倒是每一盏油灯下面,乃是一条盘踞的石雕龙形。 很明显,这些石雕龙形,便是油灯相互传递火焰的管道,不得不说,数百年前的古人,却是拥有着让人匪夷所思的智慧! “前后相差各五步余,九盏龙灯,乃是九五至尊之象征,不错,这一层,便是龙棺所在啊……”师父捋了捋胡须,满意地笑道。 我顿时一阵茫然,当初进来之时,便是为了寻找龙棺宝藏,打开帝陵之后,便又发现此地并非是真正地帝陵,然而最终来到龙棺所在,又恰恰推翻了我们之前所有的判断,此地,正是帝陵,为什么古人要弄出这些虚虚实实的东西出来?难道是在保护龙棺? 但若是为了隐藏龙棺的所在,又何必在外面摆出一个大封印阵,岂不等于掩耳盗铃了么?想来想去,始终无法想通,既然是一处帝陵,又为什么封印,封印,是为了隐藏什么呢?亦或是保护什么?! 第五十二章 龙棺秘境 九盏龙灯,其上九条龙盘踞在石壁上,张口喷出熊熊火焰,其下九条龙影,却又自然的融合成一条翱翔于九天的巨龙,然而,一路走上前,仔细看去,却未看到巨大龙影的龙头所在,这倒是让我惊诧不已,照理说,此等格局,应该完美无缺才对,为什么上下其间,多了那么一点遗憾呢? “又有一道石门,快闪开!” 魁子每次都走在最前面,然而,却也是最为机警异常的一个人,他的敏锐观察力和对未知事物的洞察能力,都不禁让人暗叹不已,难以想象,他这样的人居然混到无家无室的地步,更是沈大同手下的一名小小警士。 也难怪,时逢乱世,是年民国九年,正是局势动荡的年月,有才不重要,重要的一定要有势力,而沈大同做到了这一点,但却落了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不会再有机关了,这种地方即便有机关,也发挥不出任何威力,所以……”师父说着,大步走上前,一把推开石门,“轰隆隆”的一阵闷响传来,只见眼前的石门,却是应声被打开,紧接着,师父说道:“虽然没有机关,但小心一点还是有必要的!” “呼……” 一股晦暗的黑色气息,迎面席卷而来,伴随着一道道呛人的霉臭之气,似乎数百年来,从未有人踏足过此地,更没有推开这道虚掩的帝陵之门! “轰!” “轰!” “轰!” “…………” 就在石门被推开的刹那,只见石室内左右石壁上,一排排斗大的火盆,接连不断地应声焚烧起来,整整围绕着石室点燃了一圈,枯黄的火光,不断地加剧着刺眼的光芒,而石室内的一切,也换换映入眼帘,出现在我们四人的视线之内! 往下走了三层石阶,便是来到石室之中,每一层石阶,皆是有着尺余的高度,走进石室,左右前后扫视一眼,只见这间石室有着八面石壁构成,又有八个凹角嵌合,上呈椭圆之貌,如天盖地,而下面却是诡异的四方局,如地朝天,中间八卦贯穿上下,简直就是一处奇异的场景。 三种构造,三种格局,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天地八卦,叹为观止啊! “啊!” 冷不丁的,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我急急转回头,竟是看到宋宝浑身血淋淋的站在石门下的石阶上,双眼空洞无神,脸色惨白无血,身子僵硬,似乎很是艰难的迈下一步,在走下最后一层石阶时,突然仰身摔倒下去―― “怎么会这样?!”魁子惊叫一声跳了开去,浑身发颤地靠在石壁上,双腿打着摆子……“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就变成了这样?” 师父闪身来到宋宝身前,拉开宋宝的衣领看了一眼,顿时紧锁着眉头。 “师父,怎么回事?”我定了定神,勉强镇定地问道。 看着宋宝不知何缘由变得满身是血,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尽管我以最大努力稳住心神,但还是被吓得魂不附体,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结。 “不知被什么咬的!”师父冷喝一声,一把抓住宋宝的衣领,将其提起,怒声道:“你可看清楚是什么咬的你?” “我……我……我看……到……沈……沈……”宋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喘的是那么的吃力,双眼闪烁着绝望的色彩,很快,他的话还未说完,便浑身一软,生机顿失…… “砰!” 师父一把将宋宝的尸体扔在地上,皱眉道:“他说了一个‘沈’字,难道是沈大同?” 看着被师父随手扔在地上的宋宝尸体,我不禁咂了咂嘴,说道:“师父,正所谓死者为大,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屁话!” 师父吹了吹胡子,白了我一眼,说道:“他若是被沈大同咬的,那他要不了多久也会尸毒发作,变成僵尸,师父我何曾对一只僵尸温柔过?哼!斩妖伏魔哪容得你妇人之仁,你这般愚善的性格,早晚会为你带来难以估量的劫难!” “呃……” 我错愕地应了一声,没好气地低下头,本是想让师父注意一下举止分寸,没想到却被师父狠狠地教训一把,看来师父那暴脾气,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沈沈……沈大同不是和牛村长一道跌下深坑了么?难道他真的没有摔死?!”魁子颤颤地问道,以往对沈大同的恭敬之意,此刻也荡然无存,一口一个沈大同,便是将沈警长这个称谓,彻底在这个世上抹掉。 被魁子这么一提醒,我连忙冲上石阶,探头向石门外的通道看了一眼,手中恰剑指护身,但目光所及,却是昏暗一片,哪里有半个人影的存在,更没有属于僵尸的腐臭之气,空气中,仅有一股股来自宋宝尸体上的血腥之气,让人作呕! “师父,没有沈大同的身影,太奇怪了!”我回转身子,再次来到宋宝的尸体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宋宝的致命咬伤,的确有着两个血肉模糊的血窟窿,嫣红的肉末,还在散发着一丝丝热量,看到此处,我终于忍不住转身大声呕吐一番。 幸得这一番帝陵的折腾,胃里本就没有什么存货,不然我是很难活下去了…… “僵尸之中,有瞬间移动的能力不足为奇,小酒,将石门关上,既然沈大同已经找上了我们,那我们接下来更要加倍小心才是!” 师父说着,随即从乾坤袋内取出一道符纸,眉头一皱,符纸顿时焚烧起来,师父掐二指捏住熊熊燃烧的符纸,轻叹一声道:“下辈子做个善良的普通人!” “砰!” 没由来的,当师父打下符纸的瞬间,竟是伴随着一道炸响之声,紧接着宋宝的尸体便被一团大火包裹在内,我心惊肉跳地远远躲开,嗅着一股股烧焦的人肉味儿,我顿觉一阵不舒服,慌忙把石门关严实,并再次确认外面并无沈大同的身影以及任何存在的痕迹,方才放心地冲进石室内部。 “龙棺!师父,你快看,真的有龙棺啊!”我惊恐地看着石室中央位置摆放的巨大棺材,这是一副纯金打造的龙棺,凤雕龙盘,金珠玉花,尊贵霸气,想必只有古时的帝王,才能拥有这般至高无上的规格墓葬了。 “不要靠近那龙棺!” 突然间,师父一个箭步冲上前,挥臂将我挡了开去,与此同时,师父面色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巨大龙棺,久久的,没有再说出一个字眼。 “师父,你,你怎么了?”我惊愕地看到师父身边,看着师父如此表情,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只是一副龙棺,师父何以做出如此反应?难道……难道这龙棺有什么古怪不成?! “太……太不可思议了啊……”师父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巨大龙棺,许久后,才慢吞吞地惊叹一声。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这龙棺的确是散发着珠光宝气,人间至尊,但您老也没必要这般感叹吧?”我苦笑一声,问道。 “臭小子!你懂什么?!师父惊叹的不是那些珠光宝气,而是……而是这龙棺……居然没有半分龙气……真是太奇怪、太不可思议了!”师父禁不住摇了摇头,莫名地取下酒葫芦猛灌几口烈酒,才算回过神,而师父回过神,我却是失神了…… “什……什么?!师父你是说,这龙棺之内,并无龙气所在,也就是说,这龙棺之内,并没有帝王的尸体?!”我呆呆地意会着师父的话语,并哭笑不得地讶异道:“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师父说没有,就是没有!”师父没好气地反驳一句,顺势收起酒葫芦,捋了捋胡须。 “这么大的帝陵,如此严密的墓葬格局,如此尊贵的帝王规格,难道就是为了守护一副空荡荡的龙棺不成?不可能!师父,您老一定是感觉错了,除非让我亲眼看到龙棺内的一切,打开棺材盖子,一看究竟,否则我定然不信!”我再次摇头,苦笑着后退道。 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讽刺,我们辛辛苦苦来到帝陵的最后一层,找到了龙棺所在,难道只是一副空棺?! 第五十三章 绝地凶龙 “哼!事到如今,信不信已由不得你我了!”师父缓步走到龙棺的一端,前后看了一眼,突然回头怒道:“闪开点!无论龙棺之内是否空棺,师父都要将此龙棺毁掉,此乃凶龙脉的气脉所在,破掉此棺,凶龙脉便再也无法为祸百姓,世上……再不会有血泉的存在……” “师父,你也小心一点!”我想了想,慎重地说道。 此番经历,此番磨难,原来最终目的,便是这副龙棺,难怪师父历经千辛苦都要找到帝陵的最后一层,竟是为了破掉凶龙脉的气数,如此,方圆百里之内的老百姓,便不必再受到大封印阵的反噬和祸害了,或许,师父最初来到圣贤村,也并非是为了我家欠他的那三顿饭,而正是为了此地的凶龙脉啊! 师父的良苦用心,却从未表露出来,似乎这番历经生死的经历,在他看来微不足道,但却是救了无数的百姓脱离此劫,表面的嬉笑怒骂,丝毫无法掩饰他的大善之举,莫名的,我为有这样的师父,而感到庆幸,似乎师父的那些坏毛病、臭脾气,当真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砰!” 一道闷雷般的炸响浩浩荡荡地传遍整个石室,紧接着,在师父轰然拍出的一掌之下,龙棺的棺材盖子应声被师父的掌力震了开去―― 我刚欲走上前,一看龙棺内的究竟,哪知,就在此时,突然自龙棺之内闪现一股浓烈的黑色煞气,直冲上空,并伴随着一道诡异的龙吟之声,师父看到此幕,不禁大声叫道:“小酒快跑!” “师父!” 我急急转身之际,却是忍不住向师父喊了一声,只因他仍旧站在龙棺的旁边,与那黑色龙气,相差咫尺…… “吟!!” 冷不丁的,又是一道苍老的龙吟之声,在石室之中浩荡,我踉跄着闪退到一边,恰在此时,魁子满脸惊惧地来到我跟前,颤声问道:“小酒师父,那那……那究竟是什么啊?!” 我没有回答魁子的问话,而是怔怔地看向半空,只见那股浓烈的黑色龙气,陡然化为一条巨大的龙形虚影,围绕着石室的上空,不断地盘旋傲啸,仿佛是一个被封尘了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邪魔,终究重见天日,而此时此刻,我也终于明白,什么帝陵……什么龙棺……都是掩饰,此地并没有什么帝陵,只有一条被层层封印的绝地凶龙! 所谓的大封印阵,被冠以邪魔外道的高人,也都显露出了真相,数百年前的明朝,始建此帝陵的意图,并非是为了帝王的陵寝,也并非是为了祸害方圆百里之内的老百姓,相反,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正是为了封印这条绝地凶龙脉,让方圆百里之内的老百姓,免遭生灵涂炭之苦! 比起数以万计的老百姓,那母子坤元阵的亡者,尽管依旧让人寒心,但却也是唯一能够封印此地的大禁阵。 虽然此阵的初衷有功有过,但既然已经发生了数百年,想必当年的那位高人,也并不想陪葬四个无辜的孕妇性命,想必那四名孕妇的家人已经得到了当时执政者的厚恩重谢,想必……能想到的,都已经太迟了…… “大胆孽龙!你为祸人间数百年,残害生灵,罪不可恕,还要执迷不悟么?!”师父拧眉怒目地紧紧盯着那条黑色龙影,尽管只是一股黑色龙气,但丝毫不失至高无上的霸气和凶戾之势! “吟!!” 突然,那黑色龙气猛地向着师父张口长啸一声,紧接着,带着一股凶猛无上的霸气,轰然向龙棺之内钻去! “砰!!!” 师父顿时扬起玄铁重剑挡在胸前,然而,却还是被凶龙震碎的龙棺碎片,生生逼退五六大步之远,石室之中,碎屑漫空飞舞,无数个金雕玉砌的珠宝装饰,散落四处各地,一颗绿色宝石闪电般飞射而来,我急忙用力将魁子推开,却看到那宝石如炮弹般没入坚不可摧的石壁之中! “多……多谢小酒师父临危搭救之恩……我魁子永生不忘!”魁子惨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厚厚的感激之情,向我重重点头。 “不必谢我,或许也是你命不该绝,不过凶龙出世,看来更大的凶险即将来临,你千万看守好石门,无论如何,在这种时候,不能让僵尸进来!”我想到依旧隐于暗处的僵尸沈大同,或许,牛村长也在其列,但不管怎么样,现在这里依旧够乱的了,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啊…… “好!” 魁子着急应承一声,连忙冲上了石阶,守护石门而去。 我转身来到师父跟前,和师父一道怔怔地看向原本龙棺的所在,此刻,碎屑散落整个石室,哪里还有龙棺的存在,倒是这地面上,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入口,正是那黑色龙气遁走的痕迹! 让我没想到的是,仅仅是一条凶龙的龙气,竟也有着开天辟地的神力,着实不能小觑啊! “此孽不除,方圆百里的百姓将永无宁日,现在大封印阵已然失去了作用,就由师父我下去会一会那条凶龙吧!”师父怒声喝道,顿时提起玄铁重剑,走向窟窿入口。 “师父!这里面凶险难测,您老千万不能去……”我很想拦住师父,但却无力去拦,因为我知道师父去干什么,师父这可是去送死,但为了无数个生灵免遭涂炭,我又怎能阻拦师父呢? “小酒,为道者,理当斩妖伏魔,匡扶正义,若是死在这里,倒也是师父的造化,你不必担心!”师父回过头,用极为沉重的声音说道:“一个时辰之内,若是师父先出来,就说明凶龙已被灭,但若是过了一个时辰师父还未出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师父!我……”我眼眶一热,两行热泪滚落而下,怔怔地看着师父,双膝一软,跪在师父的面前,哽咽道:“师父,您不会有事的……我更加不能那么做……呜呜呜……” “小酒!” 师父怒声大喝,急道:“为了除魔卫道,为了天下苍生,我们道门中人,责无旁贷,你必须这么做!” 此时此刻,师父说完,我分明看到师父坚毅的目光中,闪烁着一抹蒙蒙水雾,师父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希望我们的师徒之缘,不会因此而尽……” “师父!” 我猛地冲上前,却看到师父已然跳进了窟窿入口之中,我失声痛哭,趴在窟窿入口处,大声地喊了一声师父,但许久之后,能听到的,却只是飘渺无踪的回音,渐行渐远,师父,已经不见了…… “呜呜呜……师父……”我重重地在地面,向着师父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所说,我已心中有数,然而,我却难以下决定,一个时辰之内,若是师父归来,则相安无事,但若是师父没有回来,那便会有三个结果,要么是师父还在与那凶龙缠斗,无法脱身,更无法战胜凶龙,要么,便是师父已经与那凶龙同归于尽,要么……师父已死,凶龙将无所顾忌,而我所要做的,便是师父所想! 那便是毁掉帝陵,将凶龙,永久的被困在地下,不能再为祸人间! 缓缓抬起手掌,我止住泪水,喃喃自语道:“若是最后一步打算,我愿意舍身伏魔,用我家传雷火咒,穷极所有修行,彻底毁掉此地!” “轰!轰!轰!” “啊?不好啦!小酒师父,快,快来救我,我挡不住了!”就在这时,石门所在的位置,魁子大声叫道,我急急回头,只见他呲牙咧嘴地堵住石门,而石门之上,却是不断地传来一道道沉重的撞击之声! “什,什么?僵尸这个时候来了?!”我惊诧地叫了一声,连忙冲上石阶! 第五十四章 一个时辰 僵尸,以怨为力,力大如牛,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势不可挡,而且即便力量上能够抗衡,也无法制服僵尸,只因僵尸没有生人的感知力,不知痛痒,和僵尸斗,除非以道法制服,否则便是火攻,以火焚化僵尸,否则很难将其彻底诛灭! “你先挺住!” 我勉强镇定地安抚着魁子,并取出桃木剑,伸出左手中指,猛地在剑刃上划破,皱了皱眉头,取极阳之血,加持桃木剑的威灵―― “轰!轰!轰!” “我快……快撑不住了……啊!”魁子用尽全部力气,却还是眼睁睁看着石门一点一点的被撞击开来,终于,他惨叫一声摔出了石阶,远远地倒在石室的地面,着急扬起手叫道:“小酒师父,我,我真的不行了……” “砰!!” 魁子的话音还未落下,而石门却是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击开来,刹那间,我陡然挥出桃木剑迎面刺出,“噗!”的一声穿透一物,由于对方的冲击力太大,待我看清对方之时,桃木剑已然穿透了对方的心脏,然而,这个“对方”,却非沈大同,竟是断臂的僵尸牛村长! 尽管牛村长被桃木剑一剑击毙,但我还是被他的巨大撞击力,生生逼退三大步,猛地抽出桃木剑,却发现,桃木剑的剑身,已经变成了漆黑之色,上面的至阳至刚之气,尽数被至阴至邪的尸毒所覆盖,如此这般,桃木剑的威灵将会大打折扣…… 一道又一道,沉重的脚步声,自石阶之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我顺着对方的脚步向上看去,果然,后来者,正是僵尸沈大同无疑,他此刻衣衫褴褛,身上的警长服饰已经破破烂烂,早已不复当初的神采,但他周身却依旧散发着凶残暴戾的嗜血之气,这不但是属于僵尸的气息,更是极恶之人的气息! 当然,这些并没有让我感到特别的意外,让我意外的是,身体臃肿,面色惨白的他,根本没有生人的气息,有的只是属于僵尸的单纯嗜血意识,只不过……他周身上下佩戴的金银珠宝首饰,又是哪般?! 那宝库之中被我丢进“百无禁忌”的金银珠宝,竟是被沈大同找到,且带的满身都是,头上缠绕着一条条羊脂白玉般的珍珠,手上、口袋内,皆是满满的金疙瘩,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这不是做梦,可现实中,僵尸怎么可能还有生人的意识? 已经变成僵尸很久的沈大同,居然还不忘记痴迷宝藏,这得有多大的贪念,才能促使他变成这样啊?! “你,你究竟是半人半尸还是真的僵尸啊?”我扬起黑黝黝的桃木剑,在沈大同空洞的眼前晃了晃,并颤声问道。 “咔!” 哪知沈大同一把抓住桃木剑剑身,却是“嗤”的一声,带有绿斑的手爪上,冒出一股黑烟,沈大同本能地松开,我即刻收回桃木剑,心里猛地一阵突突,这次我可以确认,沈大同已经彻底变成僵尸,并不存在半人半尸的情况,可……他既然已经彻底变成了僵尸,又为什么还有生人的贪念? 说不通,更加让我难以在一时半会儿想通,连连后退几步,避开沈大同的正面僵持,说是僵持,他只是目光空洞地看着我,却并没有主动上前与我缠斗的架势,这可是让我有点意外了。 “嗯?”我冷不丁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地面,地面上有着一个窟窿入口,那正是师父追寻凶龙的通道,为什么沈大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窟窿入口?我想了想,猛地皱起眉头,惊愕地大叫道:“原来你是想拿到金银财宝找个出口离开帝陵,这这……这怎么可能?” 但见沈大同真的向着那个窟窿入口而去,我顿时慌了神,并闪身拦在沈大同的面前,师父正在与凶龙缠斗,若是对方再平添一个帮手,那师父的处境将更加堪忧,不能让沈大同进入通道! “停下!” 我怒声大喝,挥剑抵在沈大同的心脏位置,哪知,沈大同不闪不避,直愣愣地向前走,我被他身上传来的巨大推力生生逼退,不得已,我扬起桃木剑,猛地刺向沈大同的心脏位置―― “咔!” 再一次,几乎在一瞬间,沈大同一把抓住桃木剑,紧接着,一股股黑烟冒出,然而沈大同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依旧木讷呆滞,剑尖距离他的心脏仅有三寸之距,却无论如何刺不下去,情急之下,我闪身退开,猛地掐剑指,紧贴着剑身直刺而去! “噌!”的一声,沈大同的绿斑手爪被我冲开,桃木剑极刺而入…… 几乎连半点反抗都没有,我就这么一剑刺入了沈大同的心脏,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把我惊掉了下巴,沈大同的心脏被刺穿,本应该身死,但却没有半点反应,仅仅是嘴巴大张,哈出一股股浓烈的黑气,我被这股黑气冲撞到,刚欲躲闪,却发觉胸口一痛,只看到一只绿斑手爪,深深印在我的胸口,我脚下一轻,重重地摔了出去! “咳咳……” 我剧烈地咳嗽一声,着急爬起身子,但四下里扫视一眼,沈大同……竟是不见了! “魁子!沈大同呢?他去了哪里你可曾看清楚?!”我快步来到魁子的身前,看着浑身抽搐的魁子,我大吃一惊:“你怎么了?” “我……我……我被他刺伤了……”魁子半躺在石阶上,双手紧紧捂住胸口,在说话的同时,分出一只手,艰难地指了指外面,说道:“他……他跑出去了……” “啊?你怎么伤的这么重?!”我怔怔地看着魁子胸口溢出的鲜血,弯身仔细看了一眼,却是五个渗人的血窟窿,看来魁子是被沈大同的手爪抓伤的,但见他这般难过,且鲜血不停的流出,其内的五脏,想必已经抓破,纵然是师父在此,也难有回天之力了啊…… “小……小酒师父……我……我快不行了!”魁子慢吞吞地说着,猛地吸了一口大气,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我能够想到他有多么痛苦,顿了顿,魁子再次说道:“我落个……我落个这样的下场……纯属咎由自取……就算……就算我能够出去……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小酒师父……你快……快杀了我……我不想变成僵尸……求求……求求你!” “你……你不会变成僵尸的!”我眼眶一热,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能够听到魁子临死前的忏悔之言,足以胜过人生在世数十年的感悟,我缓缓扬起手掌,忍不住落下两滴泪水,道:“魁子大哥,我送你上路!” “谢谢……谢谢你,小酒……”魁子双眼红肿地看着我,脸上缓缓浮现一抹释然的微笑……“啊!” 陡然间,就在魁子双手用力撕扯自己的胸脯,且伴随着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我咬紧牙关,猛地向魁子的天灵盖拍下! “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呜……” 我仰首大叫一声,顿时瘫软在地,看着魁子的尸体,忍不住失声痛哭,慢慢挪到魁子的尸体前,颤抖着手,将魁子的眼皮合上……“魁子大哥,愿你此生罪孽,就此了结,来世,做个干干净净的人……呜呜呜……” 站起身,我踮起脚尖抓一把火盆中的火油,用力打向魁子的尸体,一时间,魁子的周身尽被熊熊火焰所包裹,咬了咬牙,我缓缓闭上双眼,就在此刻,猛地想起师父交代的话语,惊醒之余,算了算时辰,距离师父交代的一个时辰期限,已经迫在眉睫,可师父还未回来,我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毁掉此地么?虽然毁掉此地的同时,我也会被埋葬在这里,但我丝毫不惧,唯一让我担心的,是师父的生死,焦急地徘徊在窟窿入口处,许久之后,我突然停下! “师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默默地念叨一声,抬起手掌,转身向石门走去,沉重的步伐,没有阻止我前行,除魔卫道,乃是为道者的天职,如果能和师父一起诛灭凶龙气数,还百里清净给老百姓,那也是值得的! 但就在临近石门前,我不禁停了下来,满脸震惊地看着来者! 第五十五章 一发千钧 僵尸沈大同,不知何时又出现在石门前,双目空洞地盯着我,却是将石门,挡在了身后,看到这一幕,我更加震惊地看着沈大同,他此番做,无疑表明了来意,乃是阻止我用家传雷火咒毁掉此地,然而,此刻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师父还未出现,若是再拖下去,那…… 那一切就来不及了! “飞腾半空骑麒麟,统摄五百大雷神,鬼怪被逐无躲处,妖魔过来也难行,顿时放出三味火,全教收来亿万精,吾奉雷祖大帝急急如律令!”咒语滚滚浩荡,我伸手咬破手指,在左手手心写下一个雷火咒,恰掐出雷火诀! “孽障!休得放肆!” 我大喝一声,挥掌向僵尸沈大同拍了过去,然而,沈大同竟是不偏不倚地守住石门,硬生生的接下我一道雷火咒! “砰!!” 一道闷雷般的炸响传出,只见僵尸沈大同急退数步,掌印所在,缓缓冒出一股黑气,沈大同惊呼长啸,顿时又步伐僵硬地走了上前,再次挡在石门的前面! “虽然我的道行不足以诛灭你,但你也休想走出此地!”我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手掌已经被震得发麻发痛,雷火咒不但引动雷火入体,聚集在掌心,更是对自身的修行,是一种严重的消耗,仅凭我现在的粗浅修行,或许只能再施展两次雷火咒了…… 石门乃是石室承重的关键之一,意欲破坏石室,首选便是石门,震倒石门,从而引动整个帝陵的构造机关松动,此乃牵一发而动全身之道! 一路走下来,那些能够自动修复的石壁石砖,都在间接的传达一个信号,便是此地的一切,皆非闲置,甚至每一寸土地,都拥有着属于它们的价值所在,而此刻,沈大同步步阻挠,我的确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难道我所看到的僵尸沈大同,真的是僵尸么? 为什么僵尸会有堪比生人的智慧?这本该是不存在的问题,可沈大同却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而且还要阻拦我破坏此地,他分明是要离开帝陵,带走他身上的金银财宝,这个沈大同,简直就是个贪念成痴的奇迹啊! 或许是他的执念太重,依旧留在体内?不对,尸毒攻心,就算他的执念再重,也抵抗不了数百年的尸毒,魂魄残缺事小,重要的是,他的魂魄再也无法回归本体。 所以这个猜想根本不能确定! 那会是什么? 对了! 我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沈大同,似乎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奇怪,都不像是一个僵尸能够拥有的能力,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操纵他! 那会是谁呢? 又一个问题困扰着我,如果是有人操纵着沈大同,那这件事就严重了,沈大同自从来到此地,就未曾和别的什么人有交集,如果真是如此,那操纵他的人,一定事先就埋好了隐患,而沈大同每一步,都在幕后之人的控制操纵之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想,也正是唯一能够用来理解沈大同的怪异举止。 沈大同即便变成了僵尸,也不忘收集金银财宝离开此地,如果真正想要这笔财宝的不是沈大同呢? 我微微睁大双眼,再次挥掌向沈大同拍去,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离开此地,僵尸一旦出世,必然会涂炭生灵! “啊!” 我大叫一声再次拍出一道雷火咒,此次聚集了我全身修行,然而,没想到的是,沈大同竟然伸出一只手爪迎了上来,与我掌心的雷火咒猛然相撞在一起―― “砰!!” 巨大的闷雷之音,陡然将沈大同震翻在地,与此同时,我纵身跳了起来,伸手抓了一把火盆之中的火油,用力向倒地的沈大同打下! “喝……” 火焰一瞬间蔓延到沈大同的全身,沈大同张口哈出一股浓烈的黑气,只见那火焰立时钻进了他的嘴里,紧接着,沈大同猛地跳了起来,浑身不停地抽搐颤栗,我急忙从百宝袋内取出墨斗,并拉住墨斗线线头,猛地将墨斗甩向沈大同周身,缠绕数圈,用力一拉,只见他周身又是一道道轰鸣炸响传出! “喝……喝……” 沈大同不断地哈出一股股浓烈黑气,从而发出一道道残忍的怪叫之声,且用力挣脱着我的束缚,我咬紧牙关,拼命拽住墨斗线,用尽全力死死拉住沈大同,然而,在经过宝库之时,墨斗线已经被弄湿了一次,故而在接触沈大同周身熊熊火焰之时,立时崩裂开来! “啊?这……唉!”我扬起断裂的墨斗线看了看,当即甩开,而通道内的沈大同,却是带着周身火焰,向着远处奔逃而去! 既然他已经跑了,那我就可以毁掉此地。 想罢,我急急转身,向着石室内的窟窿入口,哽咽道:“师父,我马上就能去陪你了,无论如何,我这个徒弟,你是甩不掉了……” 抹了一把泪,猛地抬起手掌,口中急切地念叨着雷火咒咒语,一股股炽热的雷火之力,凶猛地汇集在掌心,看着石门,我再也没有任何迟疑,猛地拍了上去……但就在临近石门的刹那,只听到石室之中,悠悠地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我顿时惊喜莫名! “小酒……” 一只枯瘦的手掌,无力地搭在窟窿入口的边沿,紧接着,伴随一道轻声的呼唤,师父艰难地爬了出来,看到我,师父深深叹了一声,说道:“通道已经打开,我们马上离开此地,否则就来不及了!” “啊?这里还是要坍塌啊?!”我惊愕地四下看了一眼,果然,那石壁上的石砖,竟是在轻微的松动着,似乎我先前没有注意到,而现在看来,果真如师父所言。 猛然间,我想起了当初两次看到石壁自动修复的一幕幕,只可惜当时情况紧急未来得及告知师父,现在看来,非但是千钧一发,更是一发千钧,失一寸,便毁了整个帝陵啊…… “别废话,快走!”师父无力地喘着大气,看来他和凶龙斗法的结果,也不怎么乐观,虽然师父已经证明了邪不压正,但他老人家还是吃了不少亏啊! “哦!”我飞快地来到师父跟前,但马上停下,急道:“师父,那沈大同……” “别管他了,此地一旦坍塌,他纵然不死也会永久的被埋葬在此,我们快走!” “可是我感觉有人操纵……” 还未等我的话说完,只见师父已经跳了进去,我很想告诉师父,沈大同连番异常的举动,很是蹊跷,有可能被人操纵,如果在沈大同和牛村长之外还有一个弥天大局等着我们,那就糟了…… 只可惜师父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无奈之下,我纵身跳进了地窟窿内,一时间,身子竟是如陀螺般,顺着斜坡通道,一路滚落下去,摔得我眼冒金星,脑海眩晕! “啊!师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里面是这样的通道……” 带着一道悠扬的惨叫声,我七荤八素地摔进无尽的地下通道之中。 第五十七章 吴九仙后人 “啊?这条地下暗道不是非常隐秘的么?怎么会有人在暗道之外等着我们?!”我着急大叫,但同时,想到了已经变成僵尸的沈大同,他种种怪异的举止,都在表明一点,他身后,一定有着操纵他的高人,难道…… “待此地的通道坍塌,我们想出去都不行,现在师父的道行大损,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无法恢复,小酒,能否冲出去就看你的了……”师父深深叹了一声,很难见到师父如此憔悴的神色,我不免鼻尖一酸,看来师父对付凶龙的确消耗了太多的修行,如此,我不能再让师父冒险! “万法归一,虽然我现在的修行尚浅,但我还是愿意拼一拼!”我向师父重重地点头,随即从百宝袋内抓出一把至阳铜钱,这是在未进入帝陵之前,加持过阳气的铜钱,足以破解邪煞之用。 抓起一把至阳铜钱,我凝神聚气,口中急急念道:“东甲乾元亨,正气速流行。吾受长生命,天地掌中横。隐伏随吾咒,用则雷雨腾。五雷速降气,入我雷轮行。助我行大道,不敢辄违盟。巽上天丁立,斩汝七祖形!” 咒语念罢,我顿时挥手迎面打了出去―― “呼……” 只觉那股怪风邪煞缓缓化为一股轻柔的凉风,顺势刮了过去,紧接着,我抓住师父的手腕,大叫一声:“师父,快跟我走!” 拽住师父拼命地冲向暗道的出口,冷不丁的,只觉脑门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我惨叫一声,伴随着一堆碎石尘屑,“哗啦”一声将我和师父冲击出去……久久的,我艰难地睁开眼睛,想到外面有人做法阻止我和师父出来,便急急向左右看去。 此刻的外面,夜风习习,正是冷月高悬的深夜,只是不知我们在帝陵之中待了多少个日夜。 朦胧的月色下,来不及喘几口新鲜的空气,只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上,却是有着两点微小的火光,其上流窜着一股白色气团,且又有一股黑色气息缭绕在下面,黑白二气同时存在,难道刚才对我们施术的人,乃是亦正亦邪之流?! “师父,那施法之人远在百丈之外,你的身子骨又需要静养,我们斗他不起,只能快跑!”我急道,并搀扶着师父飞快地向另一边冲出去。 “既然有高人算准了我们会从此地出来,又怎会让我们轻易逃脱!”哪知师父顿了顿,和我一道缓缓停了下来。 “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震惊地回头看到,只见那原本布置在山头上的法坛,眨眼竟是出现在数十丈之外,再一闪,便是出现在十余丈外,顷刻之间,出现在了丈余的距离,几乎和我们近在咫尺。 法坛前,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大吃一惊,口中喃喃叫道:“吴……吴老头?怎么会是你?!” “都给我围上!” 冷不丁的,四周传来一道怒声大喝,一瞬间的功夫,“呼啦啦”十余名警士,竟是将我和师父团团围住,紧接着,吴老头的身后,走出一个中年矮胖子,身着光鲜,气势霸道,一看他就不是普通人! “小酒,没想到我们同村之人,会在这种情况下碰到一起!” 法坛前,吴老头身着崭新的道派,一派高人风采,但他的话语内,却是透着一抹冰冷刺骨的意味。 “吴老头,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在警察所的监牢内,你……你怎么会……” 我仍旧未反应过来,紧紧盯着吴老头,这倒是让我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当初在监牢内,吴老头明明是乌云盖顶,恐有灭顶之灾,最后我又听到了枪声,那吴老头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可他为什么又好好的站在这里,而且还摆坛恭候在此。 “我怎么会没死是么?” 吴老头冷笑一声,并淡然说道:“此乃操纵沈大同的计策,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会卷入其中,而且将我原本的计划,一一打乱,对了,忘记和你介绍,我旁边这位,正是警察所的新所长,也是我的故交,为了等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太久……” 我看了一眼吴老头身旁的中年矮胖子,此人明摆着与吴老头合谋设计陷害沈大同,真是没想到,还会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将我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那……那当初吴老头一心求死,也就顺理成章了,如果吴老头不求死,又岂会有现在的局面。 “小酒,你不是傻子,应该不难看出我此番做的意图了吧?”吴老头冷笑着,盯着我。 “你此番做的意图,也正是为了帝陵之中的宝藏?是不是?!”我咬了咬牙,想起死了那么多的警士,可能他们到死都不会知道,真正害死他们的,乃是装死的吴老头。 “哈哈哈!刚说你聪明,你却又聪明反被聪明误,此地何以见得就是帝陵?”吴老头再次冷笑。 “嗯?” 我皱了皱,急道:“难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此地不是帝陵,而只是一层又一层的封印大阵!” “不错!我一开始就知道,而且我家祖祖辈辈都知道,因为……当年布置这个封印大阵的墓葬格局之人,正是我的祖爷爷吴九仙!”吴老头言辞犀利地说道,在提及吴九仙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语气变得更重几分,似乎吴九仙让他拥有了极高的炫耀资本。 “原来是吴九仙那个老东西……”莫名的,一直未开口的师父,在一旁低声嘀咕道。 “师父,你知道吴九仙?”我错愕地看向师父。 “吴九仙,明初时期盛名一时的地师,陕西人士,精通五行术数,窥天机,通玄造化,然而,吴九仙六十岁之后,便行踪尽失,传闻是得道成仙,倒是有人认为不然,现在看来,多半是老死他乡了!”师父的言辞更加犀利地说道,听得对面的吴老头脸色白一阵青一阵。 “你你……你胡说!我祖爷爷吴九仙乃明朝有名的高道,自然是得道成仙,再说,为了压制此地的凶龙,耗费了他平生的修行,此乃大功德!”吴老头愤怒地反驳道。 “压制凶龙气数,造福黎民苍生,的确是功德一件,然而,母子坤元阵乃古禁阵,只因此法异常凶残,才被正道之士摒弃不用,难道那四对母子死的不够冤枉么?!”师父单手压着胸口,怒声喝斥道,说完,不由得喘了喘几口粗气。 我很是担心师父的身子骨,但此刻我们被团团围住,想脱身势比登天,无奈之下,只有和吴老头纠缠一刻算一刻,再找机会脱身…… “一派胡言!” 吴老头大怒,急道:“为了数以万计的百姓,死那么几个人又算的了什么?此乃舍小义而扬大善!” “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时忍不住,冷声大笑起来。 “哼!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吴老头紧紧盯着我,但就在这时,那个中年矮胖子低声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吴老头顿时怒道:“好啊你这个陈小酒,你是想拖延时间,伺机逃走是不是?!” “放你全家的大臭屁!我为什么要逃?难道你想害我不成?难道……你也想得到那下面的宝藏?!”我气呼呼地大骂一声,继而冷笑道。 第五十八章 生死一线 “我祖爷爷为了封印此地的凶龙,耗费了那么多的修行,区区一些财宝,本来就应该属于我们吴氏家族,只不过是对我祖爷爷的一点补偿而已,你认为我应不应该得到?”吴老头紧紧盯着我,双眼冒着愤怒的火花,似乎想把我吞噬了一般。 “这是什么话,你祖爷爷帮了忙救了百姓,你作为吴九仙吴大师的后人,不但不传承吴大师的遗志,却是想以吴大师的名头,公然贪图帝陵之中的宝藏,正道离你何其之远,邪门歪道又是在你心中何其根深!”我冷声怒斥,且越发的看这个吴老头不顺眼,他非但是丢了圣贤村人的脸,更是丢尽了他祖爷爷吴九仙的脸面。 以术谋私,终究坠入魔道不可自拔! “噔……噔……噔……” 就在这时,只听到那暗道的出口处,一声又一声的沉重脚步声,传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回头看去,带着惊诧的目光,紧紧盯着出口处走出的那人。 那人,准确的说,并非真正的人,而是全身溃烂发黑的尸体,僵硬的尸体,沈大同! 从他身上佩戴的各种金银财宝,不难看出,他正是被我用火烧的沈大同,虽然面容身材都大变样,但还是能够确认,他的确是沈大同不假。 “沈大同?他怎么会出来的?!”此刻,师父愕然愣了愣,疑惑地看着面目全非的沈大同,说道。 “师父,我一直想和你说来着,但你每次都不给我机会说出来,在你和凶龙斗法的时候,沈大同跑进了石室,杀了魁子,且和我一番拼斗,我用火烧……”我即刻低声将师父没看到的一部分,详细的说了出来。 “你这个臭小子!为什么不早说?!”师父吹了吹胡子,瞪了我一眼。 “呃……” 我憋屈地低下头,本来就是师父没给我机会说,现在倒全成了我的不是了。 “呔!” 顷刻间,只见吴老头霍地起身,跳过法坛,挥起手中的桃木剑,直冲到沈大同的面前,还未等沈大同站定,便是应声大喝,挥剑直刺沈大同的心脏部位,一剑刺入,沈大同当即倒地不起,紧接着,吴老头静静盯着沈大同心口上刺入的桃木剑,立时掐二指成剑诀,口中不知嘀咕了什么,猛地打向桃木剑―― “轰……” 一道闷响传出,由桃木剑迸射的一股熊熊火焰,瞬间传遍沈大同全身,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不一会儿,沈大同便化为一团灰烬,而紧接着,吴老头弯身来到沈大同的骨灰旁,捡起一堆堆的金银财宝,掂量了一下,不由得满意一笑。 久久站在幕后的中年矮胖子,慌忙取出一个小布袋,小跑到吴老头的面前,嘿嘿笑道:“这么多,吴老哥,看来我们这次发财了啊!哈哈哈……” “嗯!” 吴老头满意地点头,并顺势将所有金银财宝放入中年矮胖子的布袋内,说道:“收好!” “好嘞!” 中年矮胖子兴奋地收了起来,竟是满满的一小布袋,如此之多的稀罕宝物,这帮家伙当真是要发一笔财啊……“你们所有警士,现在开始,统一听从吴道长的指挥,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不准有半分的懈怠,挺清楚了么?!” “是!” 一时间,所有的警士,齐刷刷的高呼一声,且一个个目光炽热地盯着中年矮胖子手中的小布袋。 吴老头缓步走到法坛前,背对着我和师父站在那里,久久的,没有开口。 “师父,我感觉情况不妙啊……”我低声在师父的耳边嘀咕道。 “还用你说!”师父没好气地回应一句。 “那怎么办?”我再次嘀咕道。 “随机应变!”师父再次没好气地回应道。 “随机应变个屁啊……我们可是被团团围住的!”我情急之下,更是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师父。 “臭小子!冲师父逞什么能?有本事化解眼下的难关!”师父瞪了我一眼。 “你是师父,大主意应该你拿!”我随即将问题抛给师父。 “你是徒弟,逃命的事情本该由你来琢磨,师父可是受了重创的,你这个不孝的东西,难不成还想让师父上阵杀敌么?!”师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盯着我,丝毫不给我反驳的余地。 “那师父你说该怎么办?”我无奈地问道。 “你说呢?”师父盯着我。 “我……”我一时无言以对。 “你们两个商量完了么?!”吴老头突然转回身,死死盯着我和师父俩人,继而冷笑道:“张真人,我知道你的名声,你乃是一代高道天师,若是没有这次的事情,或许我应该以晚辈向您老行礼问安,此次你为了诛灭凶龙的气数,耗费全身的修行,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无法威胁到晚辈的,所以……晚辈也没必要和你客气!” “哼!” 哪知师父听到吴老头的话语,顿时吹了吹胡子,大声喝道:“你这个混账东西,别以为我的修行大损就能不把我放在眼里,凭你那点道行,若是在之前,你在我面前连个屁都不如!” “咳咳……”我忍不住咳嗽两声,没想到师父到了这般境地,说话还是如此的刻薄坦然。 “哈哈哈……”吴老头冷声大笑,继而不屑地说道:“只可惜你现在根本没有和我斗法的资格,我想让你们师徒生,你们就生,我想让你们师徒死,你们必死无疑!” “那你此刻还未动手,一定在觊觎着什么吧?”师父眯起双眼,微笑着问道。 “张真人不愧是张真人,世俗间的这点小东小西,全瞒不过您老的眼睛,不错,我现在可以杀了你们,但……也可以放了你们,只是这其中的变数,全在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说看,没准儿我这个老头子一高兴就答应了呢!”师父捋了捋胡须,冷声笑道。 “由不得你们不答应,只要你把你那件东西给我,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们师徒……”吴老头说着,不经意看了我一眼,微微叹道:“小酒啊小酒,不是我不念同村之谊,乃是你不该淌这趟浑水啊……” 师父顿时从背上取下那把玄铁重剑,宝贝似的摸了摸,震惊地问道:“你是想要我这把龙虎伏魔剑?!” 第五十九章 老人精 “正是!” 吴老头微笑着看了一眼师父手中的龙虎伏魔剑,缓步走了过来,在三尺之外,停下,接着说道:“传闻龙虎山无上法器甚多,其中有一把上古玄铁铸造的龙虎伏魔剑,内藏九阳真气,可诛灭天地间的妖魔邪祟,若能得此剑,道业可成啊……” “此剑虽利,然而心中若无善念,也形同一把废铜烂铁,术本无正邪之分,正邪全在人的一念之间,你如此急功近利,反而是离大道甚远!”师父低头看着龙虎伏魔剑,淡淡地说道。 “张真人,此时此刻就不必你来教我正邪善恶了吧?你们师徒的性命全在我的一念之间,若是交出来,或许我还能饶你们不死。”吴老头冷笑着说道,继而缓缓侧身斜视着我和师父,眼神中,尽是不屑之意。 “小酒,师父不得不砍你一剑,你……” 随之,师父低声在我的耳边嘀咕道,说完,我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上背着的布袋,许久后,重重点头。 “哼!无论如何,你们不交出此剑,是难以脱身的。” 吴老头意兴阑珊地说道,似乎已经容忍到了极限,而四周的警士们,也都围拢上来。 “吴老道,难道你的眼睛里只有师父的玄铁重剑,而没有其他的宝物么?” 我突然古怪地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物。 “啊?那是……那是你爷爷陈老仙的至宝法器,阴阳镜!”吴老头在看到我手中的阴阳镜时,当即大惊失色,一时失态地伸手道:“快给我!” “你这个臭小子!放着宝贝不肯交给师父,反而交给这么个混账东西,师父我今天非要宰了你!啊……” 陡然间,师父霍地扬起玄铁重剑,立时将四周的所有人都看懵了,或许众人都未曾想到会发生这一幕,而就在这时,我拼命地窜了起来,飞快地来到吴老头身前。 “吴老道,你要救我,不能让我师父杀我,否则阴阳镜即便被我摔碎也不会送给你的!”我着急大叫,而此时,吴老头也慌了神,连忙伸臂挡在我面前。 “那是自然,你们快拦住这个疯老道!” 吴老头大声叫道,但…… “嗤!” “啊!” 师父已然挥剑向我劈了下来,我一个不慎,生生被师父砍到了后背,就在这时,我大喊大叫地跳了起来,围绕着四周转悠一圈,紧接着大叫:“吴老道,我师父是有名的疯老道,他发起疯见人就砍,你可要保护我啊!” “这这……这怎么说疯就疯啊?!”吴老头看到这一幕,却是束手无策,而师父周边围拢的警士们,也都吓得面色发白,纷纷逃也似的跑了开去,生怕被师父误伤到。 “啊!”师父再度怒喝一声,紧接着向我打了个眼色,哈哈笑道:“快跑!” 还未等吴老头和众人反应过来,我即刻跟随着师父向着一个豁口冲了出去―― “别让他们跑了!快追……啊!我的脚!我的脚被什么东西扎到了!”吴老头刚喊完话,顿时惨叫连连地跳了起来,开始是单脚,紧接着是双脚。 “啊!” “我的脚也被扎了!” “地上有铁渣!不要动!” “…………” 一时之间,只听到身后远远地传来一道道杀猪般的惨叫声,而此刻,我和师父已经将众人甩出了数十丈外,来到一处山路的夹道前,师父突然停下,转身哈哈笑道:“混账东西,我早就算到此行不利,这些铁渣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哈哈哈……” 一路背着铁渣直到此刻,我方才明白师父当初让沈大同购置这些铁渣究竟有什么用,原来是为了此刻逃跑之用,师父真乃神人也! “师父,沈大同帮我们购置了铁渣,现在我们用铁渣教训了一下吴老头,一方面让我们脱身,另一方面,也算是帮沈大同消了一笔冤孽债,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我激动地说道,背着数十斤的铁渣仿佛已经习惯,此刻突然卸下,顿觉身轻如燕。 “师父,我们快走吧?”我兴奋地笑道。 “哈哈哈……”哪知,师父竟然还在开怀大笑,只是,他的笑声逐渐减小,有些力不从心。 “师父,你怎么了?”我不觉有些紧张了,师父这个举止甚是反常,莫不是和凶龙斗法之后,修行大损,又和我演了一个脱身的戏,彻底将师父折腾到不行,师父,的确太累了…… “师父没事……”师父收敛笑容,脸色不免更加憔悴惨白,气息也微弱到极点……“小酒,我们此次得罪了大人物,看来此地我们是呆不下去了,现在你即刻回到家,拜别祖先,我们就此离开这里,暂避锋芒啊……” “是!” 我鼻子一酸,重重点头,但见师父缓缓瘫软在山石上,我顿时慌了,连忙呼喊道:“师父?师父您老可别吓我,您老通玄造化,形同于活神仙,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呜呜呜……” 师父还是无力地闭上双眼,我的心没由来的“咯噔”一下,当即摸了摸师父的脉搏和鼻息,还有气,虽然很弱,想必师父一定是累的,我激动地笑了笑,眼看远处的吴老头等人正在缓慢地清理着地上的铁渣,并向我们追赶而来,我想了想,弯身将师父背在身上。 伸手拿起玄铁重剑,顿时将我重闪一下,玄铁重剑果然是沉重无比,咬紧牙关,我用力抱着玄铁重剑,且背着师父飞快地向圣贤村方向疾驰――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几里的路程,我几乎一刻也没有停下,背着师父健步如飞,或许是因为我的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此时此刻,仅仅是带我和师父逃离凶险之地的工具而已。 东方的天色刚蒙蒙亮,我已然出现在圣贤村的村口,遥望一眼四邻,都还未起床,我呲牙咧嘴地背着师父回到家门前,只是这大门,是开着的…… 快步跑进院子,但见堂屋门也是开着的,我不由得诧异万分,院子里的一切事物都在,没有一点损失,但这么多天,怎么可能会原封不动呢? 来不及多想,我双腿已经如灌铅似的,举步维艰,艰难地将师父背到法堂内,轻轻将师父放在躺椅上休息,并将玄铁重剑放在师父身边。 “师父……我们到了!”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并向昏迷中的师父念叨一声,转身看了一眼四周,法堂内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而且……而且这桌案上,居然还有一杯刚泡好的香茶,我顿时大惊,难道吴老头等人,早已在这里布置好陷阱了?! 但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是歹人意欲逞凶,不会将屋子收拾的如此利索,故意让我起疑,那这又是谁呢? 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我顾不得许多,抱着茶杯灌了一口,随即转身来到师父跟前,扶住师父的头,轻声说道:“师父,喝点水……” “酒!我要喝酒……”师父霍地站起身,大睁着双眼,但很快有气无力地躺了下去,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 第六十章 三生石 “师父,您老都这样了还怎么喝酒啊……”我轻叹一声,但见师父再次昏迷过去,我想了想,不得已走出房门,找到酒窖的入口……找了半天,终于将藏得严严实实的一坛陈年佳酿“老醉仙”取了出来。 这坛酒,可是当年爷爷留下的最后一坛珍藏,多少年都未曾舍得拿出来,储藏的位置,也是代代相传,而此时此刻,为了救师父,也只得拿出来了…… 来到师父跟前,我当即打开封口,并拔掉塞子,一时间,醇香的酒气,缓缓飘了出来。 “酒!” 突然,师父一跃而起,双手闪电般抱起酒坛子,仰脖猛灌几大口,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只见师父哈哈一笑:“臭小子,终于舍得把这坛好酒拿出来了啊!” “啊?师父,原来你没事啊?”我愕然愣了愣,看着jing神抖擞的师父,哪里像是受到重创的样子,分明……分明就是装出来的……“师父,你瞒得徒弟我好苦啊!” “臭小子!师父不这么做,你舍得把这坛酒拿出来么?”师父得理不饶人,气势汹汹地逼到我跟前,吹胡子瞪眼道:“再者说,师父与那凶龙斗法,可是消耗了不少的真气,拿这点酒作为补偿,算个屁!” “呃……” 我顿时无言以对,好像都是我的错似的,早知道师父是装的,也就不用我浪费那么多的泪水和汗水……“师父,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差点把徒弟我吓死,拜托你下次别那么整我了好么?” “混账东西!” 师父立时吹了吹胡子,宝贝似的取下酒葫芦,并将酒坛内的酒,小心翼翼的装进酒葫芦内,且随口说道:“师父这是稍微的磨练你,你这个臭小子,不好好收拾成不了大器!” “师父,从帝陵一路回到家,我可是背着您老一刻都没停下,差点累趴下,这还是稍微的磨练啊?”我瞬间瘫坐在躺椅上,有气无力地叫道。 “臭小子,快起来!” 师父左右看了一眼,随即收起酒葫芦,并将空酒坛扔给我,说道:“这里好像有人来过,而且气息依旧未散!” “是啊!我也觉得这不正常,我们在帝陵消耗了那么久的时间,家里的一切不可能变得更加整洁干净,而且,刚才在这桌案上,还摆放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师父,莫不是吴老头设得计谋?”我皱起眉头,霍地站起身。 “不!” 师父缓缓摇了摇头,再次左右看了一眼,方才淡淡说道:“来者不是普通人,一身道法通玄造化,此人在此留下的气息依旧非常强大,想必是在感应我们的存在!” “如此jing深的道行,为什么会来我家?” 我眨巴眨巴眼睛,着实想不通,莫名地嘀咕道:“难道是我爷爷仙踪有知,现身庇佑来了?” “庇佑个屁!” 师父怒声喝斥,顺手赏了我一个大爆栗,疼得我呲牙咧嘴,抱着头蹲坐在地上,紧接着师父说道:“整天想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活该你修行无法寸进,嗯,虽然来者道行高深,但师父我的也不差,我已经知道了那人的所在……” 说着,师父古怪地笑了笑,但很快,师父轻叹一声:“她察觉到师父也在感应她的存在,所以离开了!” “师父,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我狐疑地盯着师父,似乎师父知道了什么。 “此乃奇女子也……”师父呵呵笑道,继而找了个椅子坐下,眯着眼睛看了看我,笑道:“此女子不是为了师父我而来,乃是为了小酒你啊!” “呃……为了我?女子?道法高深的女子?师父,您老没弄错吧?怎么可能有道法高深的女子为了我而来呢?” 我错愕地抓了抓脑门,一筹莫展地看着师父,师父连番怪异的表情,彻底把我搞懵了。 “香炉下有一封信笺,你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师父拿起酒葫芦,美美地品了一口。 “信笺……” 我连忙回头,果然看到香炉下有一封折叠整齐的信笺,拿起,打开一看……三生石畔寄奇缘,一世凄苦一世甜,今朝愿共他乡梦,与君共赴九重天! “这……”我长叹一声,这分明是一封情书,但又像是邀我同修仙道,三生石……一世又一世…… “此乃你的宿世情缘,也是你的造化啊!” 师父淡淡说道,转而看向我,嘿嘿笑道:“她可是一位奇女子,不但有仙子之美貌,更有婀娜之身姿,更是道门出类拔萃的高修,小酒,师父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天鹅苦苦寻找你这只癞蛤蟆,哈哈哈……” “呃……”我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师父,看您老说的,好歹您老也不能如此贬低徒弟啊……” “哈哈哈!臭小子,还知道害羞呢!”师父开怀大笑,捋了捋胡须,并说道:“你想不想见到与你有着三世情缘的那名女子?人家可是找上门了呢!” “当然……”我连忙激动地蹦到师父面前,但见师父坏坏的一笑,我顿时戛然而止,低着头道:“还望师父成全!” “师父我成全个屁,你们这辈子的情缘要靠你们自己把握,若是无法了结这段宿世情缘,她登不了真,你也修不成大道啊……”师父一拍桌面,极为肯定地说道。 “那既然不了结不行,那就了结呗!”我嘿嘿笑道。 “了结个屁啊!人家现在还看不上你呢……”师父白了我一眼,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我,紧接着说道:“你现在的修行距离人家相差十万八千里,再加上你小子相貌平平,不过还算看得过去,各方面的条件,现在都不在一个层次,若是你们现在相见,只怕会相互拖累啊!” “啊?那……那怎么办?”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貌似我在圣贤村的年轻一辈人中,长得还算不错的了,师父怎么又把我贬得一文不值了?真是太过分了,不过,按照师父所说,那名女子,也就是我未来老婆的各个方面,都仿佛天仙一般,的确有点配不上人家,至少现在是如此。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呢?天下之大,自有你们相逢之ri,但却不是今ri今时!”师父说着,缓缓掐指算了算,继而点头说道:“你们的这一世情缘,乃是最后一世,但却扑朔迷离,似有似无,倒也是你们的劫数,能否了结这段情缘,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师父,这么说来,我岂不是要千里寻妻?”我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 “不寻妻都不行了,不过这也是对你修行的考验,若是能了结这段情缘,你们二人都会脱离宿世情缘之苦,快收拾收拾东西,我们马上上路!”师父说着,起身整了整衣衫。 “现在就走?” 我错愕地四下看了一眼,顿时有些舍不得,这里可是……“对了,师父,我未来老婆叫什么名字啊?” “嗯。”师父应了一声,从我手里强行夺下信笺,皱起眉头看了一眼,继而没好气地扔给我:“臭小子,就这么大点功夫就视为珍宝了啊?她信笺上面画了一棵灵竹,说明她的名字定然从灵竹二字,再者她留下的气息与古传修真十派其中一派南宫派有些渊源,嗯,她的名字就叫南宫灵竹!” “南宫灵竹,听名字都好听,嘿嘿……”我宝贝似的将信笺收入怀中,低头嘿嘿笑道。 “咚!” “啊!师父,你干嘛又打我?!”我捂住头惨叫一声跳了开去,眼睛内顿时冒出两排泪花,师父这手劲儿可是真不小啊! “臭小子!收拾收拾上路了,再过一时半刻想走也走不了了!”师父皱起眉头,紧接着说道:“快!他们已经进村了!!” 第二章 便宜师兄 往后的ri子里,每隔七ri,柳王氏便要瞒着丈夫柳仁,前往镇上与贾道长行什么“yin阳和合之术”,不过,倒是有一段ri子,柳王氏的小腹不再胀痛,本以为熬过七次便会安然无恙,苦熬月余之久,柳王氏可谓是生不如死,仿佛活在地狱里一般。 想到人言可畏,当今的世道,女子的贞洁要比命还要珍贵,而柳王氏的事情一旦捅出去,不但是她,就连她的丈夫柳仁的脊梁骨也会被世人被拆了。 待柳王氏意识到此事的严重xing时,已经晚了,那位贾道长意求不满,第七次之后,竟是要求柳王氏每隔三ri再去,否则……柳王氏苦熬到四十九ri,正是脱离苦海之际,哪里还会听从贾道长的非分要求,柳王氏愤然回家,再也不打算与贾道长碰面。 就当此羞辱之事,是一场梦…… 却是不料,随后几ri,柳仁下田干农活,不小心把脚割伤了,第二ri,村子里便来了一位年轻俊美的青年道士,说是与柳仁一家有缘,特来帮柳仁家看看风水,以及yin阳怪事! 柳王氏一眼便认出,这位青年道士不正是那位贾道长么? 而柳仁也曾答谢过贾道长,自然是认得,并对贾道长恭敬备至,贾道长言称柳家有妖孽作祟,务必要施法七ri驱赶,不然柳家的祸事还会更加严重。 这个严重,自然是指柳王氏肚子里的孩子,柳仁一听,当即慌了,忙请求贾道长施法驱赶妖孽,左邻右舍看到柳仁家来了一位驱魔道长,皆是羡慕柳仁家有福气,有个灾有个难的还有道长亲自上门,真是难得! 哪知,贾道长就此住在了柳仁的家里,表面一派正人君子,暗地里,却是无时无刻的纠缠着柳王氏,柳仁脚伤严重,一概由柳王氏招待贾道长。 如此,贾道长便是如鱼得水,谁知,刚刚过了三ri,便出了事情…… “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虽然我已经确定凶手就是那位骗人的贾道长,但柳王氏却迟迟未说出自己的死因。 “我……我已经记不清了,其他的都能记住,唯独死因……我记得贾道长住在我们家第三个晚上,他要求我为他铺床叠被,我……啊!” 突然,柳王氏刚回忆到此刻,顿时抱头惨叫一声,忽地消失无踪…… “柳王氏?柳王氏你在哪里?!” 我着急喊了几声,但却再也看不到柳王氏的身影,而眼前的yin气,也消失不见了…… “柳王氏!” 我霍地睁开双眼,伸手抓住一物,仔细一看,浑身立时冒出一排冷汗,只见我抓着的,竟然是师父的白胡子,而刚才在夜里所见到的,却只是一个梦境而已,噩梦,怪梦,恐怕眼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咚!” “啊呀!” 我惨叫一声,抱头逃窜开去,且大声叫道:“师父赎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臭小子!睡个懒觉长能耐了是吧?!”师父怒气冲冲地追赶着我,当然,这个房间内放了很多木料,特别是沉重无比的桑木,要说为什么会出现桑木,只因此地乃是一处棺材店! 民国九年,农历九月二十八ri,今ri立冬。 三个月前的今时今ri,我和师父火速逃离圣贤村,当我们刚从后院逃走,便听到前院内拆房子的声音,似乎吴老头和那个新任的jing察所所长,要掘地三尺把我和师父找出来,但往往事与愿违,我们却是和他们擦肩而过。 而且,师父为了教训吴老头,并带着我偷偷跑到村头,并找到纸和笔,将吴老头设计陷害沈大同及一干jing士,还有牛村长的丑事,一一写了出来,并贴在村头,更重要的一点,师父言称吴老头得到了帝陵之内的宝藏,那些宝藏本该属于所有村民…… 不知吴老头的下场会是什么,我们已经无从得知,自从那次事情后,我算是再也不能回老家圣贤村了,和师父漂泊三个月的时间,我们来到了河南省九龙山下,鲁县! 传说九龙山上有一九龙洞,九龙洞内有龙神现世,再有一事,乃是师父每年立冬时节,都会前往此地,说是找一位师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人向师父的那位师侄送几坛好酒,汝阳杜康,我一早在老家那边就曾听说过。 据史书记载,杜康是chun秋时用粮食酿酒的鼻祖,周宣王时因避难而定居于洛阳南的汝阳县,汝阳县蔡店乡的杜康村便是其产地,这里酿制杜康的泉水清洌碧透,味甘质纯,因杜康为造酒者的始祖,让我这肚子里的酒虫一听到如此好酒,自然是随着师父跑来了。 既然是称呼师父为师叔,那就是我的师兄弟了,不过师父能够每年都来,想必那位便宜师兄的年纪也不会小了。 听师父说,那位便宜师兄住在鲁县游龙镇,位于九龙山下,风景秀丽,宛如世外桃源,真想不到,师父还有这种懂得享受生活的师侄,嘿嘿…… 就在昨晚天黑之后,方才赶到鲁县境内,此地正是距离县城最近的一个落脚点,也是距离游龙镇最近的地方,只因天已黑下,突然造访那位便宜师兄怕失了礼数,真是想不通,师父居然也有顾忌礼数的时候。 然而,这个落脚点,却是一家棺材店,并非放尸体的义庄了,店掌柜乃是地地道道的木匠,叫石忠。 石忠年逾不惑,原本数月前还是一穷二白,但这几个月,却是让他转了运。 “呵呵!要说我家这个死鬼男人倒真是走了鸿运,正赶上最近几个月鲁县一带频频死人,所以棺材生意也越来越好,我们家就开了一家棺材店,还真小赚了一笔咧!”石忠的老婆憨厚质朴地笑道。 “石婶儿,这么说,你们家的棺材店才开了几个月啊?”我笑道。 而这时,石忠则在一个偏室内,卖力地刨着刨花,他面前,可不就是一块棺材盖子,见到我和师父起床,石忠当即憨厚笑着走了出来,说道:“张真人,小酒先生,天儿还早,你们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 “不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多谢石先生留宿。”师父微笑着抱拳一礼,但就在转身之际,师父随口笑道:“石先生一夜未睡赶工,这户人家为何如此着急要棺材?难道家里放不下尸体了么?!” “呵呵!张真人有所不知,这副棺材的主家,死的甚是离奇古怪,而且啊……”石忠说着,小心翼翼地趴在师父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声什么。 “哦!原来如此,那自然是有必要早ri入土为安,但不在这户人家是哪里人士?”师父随口再次问了一声。 “柳家沟……” 刚刚迈出棺材店,我戛然而止,脖子僵硬地扭了回去,错愕地问道:“石大叔,您是说那副棺材是柳家沟的一户人家所用?还真有柳家沟这个地方啊……” “臭小子!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师父不耐地将我提出院门外,一脸狐疑地盯着我,问道。 在得到石忠肯定的答复后,我心里咯噔一下,紧紧看着师父,说道:“师父,昨晚我见鬼了!” “唉!见鬼就见了呗,师父还以为有多大的屁事呢,难道是个女鬼?”师父嘿嘿一笑,不坏好心思地盯着我。 “呃……师父您老怎么知道啊?”我尴尬地笑了笑,想起昨晚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不穿衣服的女鬼,老脸不觉一红,真是羞死人了啊! “哈哈哈!你这个臭小子,通常尊敬师父为‘您老’的时候,那一定是有什么瞒着师父,做贼心虚,平时里哪里会见到你如此听话恭敬啊,说说吧,那个女鬼委托你做什么了?”师父捋了捋胡须,紧紧盯着我,说道。 “师父,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个前提,前提就是那个女鬼……”我将那个女鬼不穿衣服的事情低声告诉师父,哪知师父的脸sè变了变,却是没有半分的反感之意,紧接着仰头看了虚空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接着说!”师父微微怒道,又跟着说了一句:“此等冤魂,既然敢找上你,那也说明此地没有她信任的人了!” “这一带不是还有一个我的便宜师兄么?”我连忙嘿嘿笑道。 “你师兄追求清静无为,哪里会让孤魂野鬼sāo扰清修,你接着说正事!”师父皱了皱眉头,紧盯着我说道。 “哦……”我当即把那柳王氏所说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混账东西!” 突然间,师父怒气冲冲地大骂一声,但见我张大嘴巴看向他,师父当即没好气地说道:“师父骂的是那个欺世盗名的假道士,嗯,现在我们即刻前往柳家沟,看一看柳王氏究竟是何死因!” “那……那我们不去师兄那里了么?”我错愕地问道。 “现在还去个屁,等这件事料理清楚之后再去,要不你去料理,师父我先去喝二两?”师父说着,突然嘿嘿笑道。 “哎哎!师父,等等我,您老可别怎么任xing,我一个人弄不妥啊!师父……” 第三章 败坏家风 绕过游龙镇,我们打听到柳家沟的去处,便急急忙忙赶往柳家沟,柳家沟位于游龙镇的北面,紧靠着不远处的九龙山,九龙山山势巍峨,仙气氤氲,远看,如九条龙蛰伏在其中,堪称得天独厚,造化非凡啊! 然而,目光所及的柳家沟,却是与九龙山有着一河之隔,此地土地贫瘠,交通甚是不便,唯一能够让人庆幸的是,此地的风景独特,虽没有参天大树,却也是红花绿果,生气盎然,哪里像是入冬的季节? 走过一条小石桥,入眼便是柳家沟,只因这个村子的村口路边,竖立着一块赤sè断碑,上面用朱漆刻画着柳家沟三个大字,只是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风吹ri晒,朱漆已经有略微的蜕化。 不管怎么说,倒是有些古sè古香的淳朴民风,缭绕在柳家沟的村子里。 三五岁的小孩童,七八岁的少年郎,三三两两的在各个角落玩耍,而一群衣着朴素的村民们,却也是围坐在村口的石台旁边,熙熙攘攘地聊着家长里短。 见到我和师父走上前,村民们缓缓停了下来,面露狐疑地盯着我们。 “这两个人一老一少,穿着破破烂烂,又那么古怪,他们是干什么的?” “谁能知道啊?最近咱们村子总是会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不过看他们的打扮,又不像是讨饭的……” “哎?老人家,我们这个村子不能进山,村东头没路,你们若是想进山,绕过前面的小石桥,向北拐,过了小清河就能上九龙山了。” 最后一个人,是一个二十郎当的小伙子,略带几分恭敬之意,向师父说道。 “呵呵!” 师父微笑着捋了捋胡须,上前找了块干净的地儿坐下,并说道:“小伙子,我们不进山。” “老人家,你们不进山呐?”那小伙子错愕地看了看一旁的村民,村民们也都好奇地围了上来,紧接着,小伙子又问道:“老人家,你们难道是来我们柳家沟走亲戚的?” “走亲戚?”我愣了愣,听话意,走亲戚像是去亲戚家做客的意思,嗯,应该是这个意思。 当然,这是当地的土话,我只能意会了。 “哈哈哈!小伙子,真让你说着了,我们师徒两个,还真是来走亲戚的,只是多少年没走动了,恐怕亲戚也不认识喽!”师父哈哈笑道,并取下酒葫芦灌了两口。 “老哥你说笑了,既然是亲戚,哪里有不认之理啊?”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微笑着接着话茬子。 “是啊是啊!” 青年小伙子爽朗地笑道:“咱们这里穷,不过民风好,亲戚多,但都是穷亲戚,哈哈哈!” “哈哈哈……” 被小伙子一逗,我和师父也都跟着大伙儿哄堂大笑起来,如此这般,村民们对我们也都不认生了,一个个围着师父问长问短,家住哪里,和这柳家沟哪一家哪一户是亲戚,还说要帮忙去通知,更有的热心肠的村民,邀请我们去他们家吃午饭。 一番熟络下来,确是让人心里暖洋洋的,虽然山里穷,但人心不穷。 “我们……”师父突然向我使了个眼sè,并低声问道:“那户人家叫什么来着?” “哦!柳仁,我和师父来此,是想去你们村子的柳仁家里。”说着,我微笑着向村民们点头。 “嗡!” “…………” 突然!在听到我说出“柳仁”这个名字时,周围的村民们竟是像中了魔咒似的,一哄而散,仅有一个老头儿和几个青年小伙子,一脸冷漠地看着我们,刚才的欢声笑语,竟一下子消失无踪,好像我和师父又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陌生路人。 “怎么?柳仁蹲‘八锦楼子’了?!”师父的火爆脾气顿时升腾,一跃而起,大大咧咧地嚷道。 不过,对于师父所说的那什么“八锦楼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直到师父和我解释,我方才明白,原来这也是河南的方言,意思是蹲大狱,所谓的“八锦楼子”也并没有这个词汇,只是当地的一种方言,或许是八面不透风的小黑屋。 地方上的风俗,一般避谈蹲大狱的人,一则是犯事人是自己的村民而出于尊重,二则是怕将自己卷进是非之中,所以,听到我提起柳仁的名字,村民们一哄而散,师父相应的说了个趣话,但师父的脸上,明显没有打趣应有的笑容。 “那倒是没事,不过,他们家那不要脸的娘们干的叫啥事儿?唉……”青年小伙子鄙夷地向村子里瞅了一眼,紧接着叹道。 “小光,柳仁好歹是你堂哥,你说话注点意!”一旁抽旱烟袋的老头儿,瞥了青年小伙儿一眼,微怒道。 “我没有那种没骨气的堂哥,更见不得那个娘们的丑行!” 被称作小光的青年小伙儿,飞起一脚踢在石砖上,怒气冲冲地骂道。 “柳仁是你堂哥?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师父最见不得不懂礼数之人,当即不悦地问道。 “这个事情还用得着说么?!” 柳小光憋屈地说道,继而低下头……“和柳仁是老一门的人,真是丢脸丢尽了,居然娶了个败坏家风的娘们,偷汉子不算,死都死的光溜溜的,这种女人,真是不要脸!” “住口!” 师父霍地站起身,吹胡子瞪眼地盯着柳小光,直把柳小光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紧接着,师父大声喝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堂兄堂弟,老一门的亲人,怎么能这样说你自家人呢?!简直是混账东西!” 所谓老一门,也是当地土话,简单说,就是一个家族的成员,一个根发的芽儿,柳小光的父亲和柳仁的父亲,可能是亲兄弟,也可能是堂兄堂弟,总之,往上辈人算,乃是至亲。 一般这样算,倒是无休无止,但民间风俗都有个无形的限制,一旦出了五伏,那就不算至亲了,五伏就是隔着五种亲情关系,超出五种亲情关系,也就连不上了,即便连得上,那也得看相互走动的疏密程度,古代有三族、五族、九族之说,传说中的灭九族,就是隔着九层亲情关系的亲戚都要灭掉,这样算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甚至于姓氏孤寡的,一次xing就能灭掉一个姓氏,大致就是这么个理儿。 “你是谁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大的火气,又不是你家的事情,管的着么……”柳小光没好气地白了师父一眼,却是被一旁的老头儿拉住。 “嗯?你这个混账东西,欠揍了是不是?!” 师父瞬间冲到柳小光的面前,吓得柳小光“哧溜”一声窜了开去。 “小光你这孩子,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抽旱烟袋的老头儿站起身子,拿着旱烟袋勾住柳小光的衣领,走上前喝斥道:“快向老先生赔个不是,真是没大没小……” “老先生,我知错了……”柳小光极为不耐地低了低头,向师父赔了个不是,如此,师父方才吹了吹胡子,没有近一步上前,我到时非常乐意师父赏给柳小光一个爆栗,不知柳小光能否扛得住。 “你公然说你堂嫂偷汉子,有证据么?!” 师父不依不挠,继续追问着柳小光,我一阵冒汗,好像这真成了师父家的事似的,弄得柳小光和那老头儿倒是一阵畏畏缩缩。 “谁不知道村北头的老屎蛋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整天没事儿在村子里瞎逛悠,一准儿是和老屎蛋勾搭上的!” 柳小光憋屈着,低着头,依旧是硬着脖子说道,像是亲眼见到了似的。 “作孽啊……作孽啊……” 那抽旱烟袋的老头儿,听到柳小光的诉说后,不停地摇着头,唉声叹气,却是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第四章 远房表舅 “怎么又蹦出来个老屎蛋?”师父诧异地看了看我,我顿时表示不知,貌似我也只是在梦中听柳王氏,也就是王翠翠讲诉自己被迫并受到**的经历,关于这柳家沟复杂的村民关系,我还真是不知道,但见师父一筹莫展,我当即走上前。 “难道你堂嫂和那老屎蛋有染?有没有更加让人信服的证据,若仅仅是猜测,那可是对你堂嫂的侮辱啊!而且……也是对那位村民的侮辱!” 我想了想,一脸慎重地问道。 “我可没有胡说!” 柳小光气呼呼地找了个石台坐下,紧接着说道:“那个女人死的时候,原本我堂哥也不知道,但听到村北头有人喊死人了,才发现那个女人不见了,结果去找,竟然发现光溜溜的躺在老屎蛋的院子里,呜呜呜……我堂哥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找到这么个女人……” 说着说着,柳小光竟是哭了起来,一旁的老头儿,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袋,却是二话不说,不断地唉声叹气。 “嗯,柳仁家现在何处?带我去!” 师父冷不丁打断场内的压抑气氛,一把将柳小光拽了起来。 “他们家弄成那样,伤风败俗,多丢脸啊……”柳小光挣扎着不肯去,但却是拧不过师父的一把气力,生生被师父提了起来,我对师父如此无礼的举止,顿时无言以对。 “他不愿去就算了,老哥,我带你去!” 老头儿敲了敲旱烟袋锅子,起身将旱烟袋背在身后,苦叹一声说道:“我老烟锅子好歹也是本村的村长,你们外乡人第一次来探亲,我不能不帮衬帮衬,呵呵!走吧。” 闹腾半天,敢情这自称老烟锅子的老头儿是本村村长,难怪没有和其他村民一样开溜。 “老烟锅子,你们村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作为村长怎么还有心情躲在村口抽旱烟袋?真是不像话!” 师父吹了吹胡子,竟揪着老烟锅子一顿训斥。 “这……唉,我倒是想管,但哪里管的起啊……”老烟锅子摇头叹息,苦着脸说道:“柳仁家出了这种事情,偷汉子可是我们柳家沟千年都未遇到的事情,简直是破坏我们守了上千年的优良传统,现在倒好,十里八村,就是整个鲁县都知道柳家沟有个女人偷汉子,全村村民都对柳仁一家唾骂不休,谁敢上前管就甭想落个好,我也不是没管,但还未走进柳仁的家门口就被骂了出来……两头不捞好啊……” “这么严重?!” 师父捋了捋胡须,当即取下酒葫芦灌了一大口酒,正当师父准备收起酒葫芦,我连忙讨过来也灌了几口,师父瞪了我一眼,却是没有阻拦我,继续问道:“所谓死者为大,总是要有人帮忙为其下葬的啊!” “谁会去帮忙呢?再说,谁又敢去呢?” 老烟锅子抛了个无奈的眼神,接着说道:“老实人犯起浑来,那可是厉害着呢,全村人对他们家指指点点,他又不是不知道,一向闷声不响的,心里的郁结肯定不会小了,这两天谁敢靠近他们家大门半步,轻者被骂走,重的直接扔扁担!” “呵呵!嗯。” 师父古怪地笑了笑,且语重心长地捋了捋胡须。 “哎?我说老哥,你怎么还笑啊?难道这件事还不够严重么?!” 老烟锅子诧异地盯着师父,似乎对于师父的满意点头,甚是惊恐。 “老爷子你不用奇怪,我师父难得遇到一个对得上脾气的人,犯浑那可是我师父的……哎呦!” 我话还未说完,顿觉脑袋上一记爆栗开花的剧痛传来,疼的我呲牙咧嘴,急忙痛叫道:“师父!你没事干嘛老打我?!” “臭小子!师父也是犯浑的人么?!” 师父吹了吹胡子,怒气冲冲地盯着我。 “嘿嘿!那倒不是,我刚想说,师父是天底下最温柔最亲切的师父,既有儒雅的底蕴,又有仙风道骨的仙气儿,整个一活神仙啊!” 我闭着双眼将能想到的赞美之词背诵出来。 “嗯……” 师父用鼻子哼哼两声,算是满意了我的回答。 “老哥,我们到了,村西头往东第三家,柳仁家就是这家,但……但这大门关着,得叫门啊……”老烟锅子瞅着师父,缓缓离柳仁家的大门远远地站在对面。 “嗯,小酒,你去叫门!” 师父点了点头,当即吩咐我去叫门,且接下我手中的酒葫芦,别在裤腰带上。 “我?师父,您老没开玩笑吧?刚才烟锅老爷子说了,柳仁最近xing情大变,万一我被打了怎么办?” 我无辜地祈求,且缓缓向后退却。 “臭小子废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师父不依不饶地瞪了我一眼,且拍了拍酒葫芦,嘿嘿笑道:“师父喝这酒都是一次喝一口,谁让你多喝两口来着,正所谓喝人家的嘴软,你敢不去小心师父揍你!” “啊?师父,原来你还偷看我喝酒啊?” 我一时无语,难怪师父这次变得如此大度,我多喝两口他都没说什么,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这是个老人jing啊…… “快去!” 师父飞起一脚踢向我的屁股,我连忙跳了开去,但这一跳,却是跳到柳仁的院门前,搓了搓手,心想这柳仁万一向我扔扁担该怎么办?想了想,我当即抓住一扇门上的门鼻子,另一只手则去敲另外一扇门,如此,柳仁即便冲出来,也只能开另一扇门,而我躲在这一扇门门前,他首先打不到我,或许不远处的师父,我暗自一笑,顿时用力敲了敲院门,并喊道:“柳仁大哥在家么?柳仁大哥在家么?” 喊了两声,居然没有应答,这下我愣住了,回头向师父看了一眼,师父也是无奈地看了看我,紧接着,我和师父同时看向老烟锅子。 老烟锅子尴尬地走上前,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那……那我再试试!” “柳仁!你家远房亲戚来了,快开门!”老烟锅子远远地冲着院子喊了一声,紧接着,回头向师父问道:“老哥,我忘记问你,你是柳仁什么亲戚啊?” “我……”师父吹了吹胡子,皱眉道:“我是他表舅!” “柳仁!你远房表舅来了!快开门!”老烟锅子大声喊完,连忙跑回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醉醺醺的低沉沙哑之声,传了出来……“什么远房表舅?我哪有什么远房表舅?老烟锅子你胡说什么呢?!” 第五章 贾道长 “哪有胡说!不相信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老烟锅子没好气地嚷嚷一声,却不肯向柳仁的院门多走一步,继而,低声向师父问道:“我说老哥,柳仁远房表舅,应该没那么远吧?听你们二位的口音,怎么像是江南一带的?” “废话!” 师父吹了吹胡子,瞪着眼睛怒道:“哪个和你说我是柳仁的远房表舅来着?我是柳仁的老婆柳王氏的远房表舅!” 就在师父的话刚刚说完的空档,柳仁家的院门突然打开,探出一个邋遢青年的身影,可不就是醉醺醺的柳仁么?年约三十出头,身形萧条单薄,且面黄肌瘦,满脸的胡茬子,狼狈到了极点,足见王翠翠的死,对他的打击甚大! 再者,接踵而至的流言蜚语,想必也快把这个家给淹没了…… “哪个?哪个是我表舅?!” 柳仁沙哑的声音,略带几分哀伤的意味,看来他不止一次的哭过,而此时,却是如此冷漠的表情,坚毅的外表,让人不禁感到心酸。 “混账东西!见到你表舅还不认账了么?!” 哪知师父一个箭步冲上前,不由分说地赏了柳仁一个大爆栗,顿时疼得柳仁呲牙咧嘴,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捂住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哎呦……你这老头儿是谁啊?怎么见面不由分说就打人啊……”柳仁抱着头坐在门槛上,嘴里嘟嘟囔囔地叫道。 “屁话!我是表舅!” 师父不依不饶,拧眉怒目地盯着柳仁。 “可我……可我怎么不认识你啊?”柳仁有些惊惧地看着师父,微微向后缩了缩身子,上下打量师父一眼,才冷声说道:“看你穿的破破烂烂,不会是讨饭的吧?告诉你,我家的灶火有两天没开了!” “混账东西!” 师父说着,上前飞起一脚,柳仁但见师父如此凶悍的架势,当即吓得滚落进了院子。 “好好!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我哪一门哪一桩的亲戚表舅?!” 柳仁唉声叹气地爬起身子,憋屈地问道。 “我先问你,王翠翠可是住在此地?”师父缓和了一下语气,淡淡问道。 “嗯,王翠翠是我亡妻,难道老人家您是我亡妻的……”柳仁缓缓走上前,眼眶一红,泪水差点掉了出来,但他还算是忍得住,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您老是我亡妻的表舅?” “废话!难道我表外甥女没有和你说起过,她有一个远方的表舅,居住在江南一带么?!”师父吹了吹胡子。 “……没有!” 柳仁仔细想了想,随即摇头。 “那我表外甥女现在何地?我要和她当面对质!”师父怒气冲冲地撞开柳仁,大步走进院子里,我苦笑一声,也跟着走了进去,而老烟锅子,更是错愕无比。 “你师父可真有办法,现在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是修道的道士,但却蒙住了柳仁,呵呵……”老烟锅子低声在我的耳边嘀咕了一声,却又轻叹一声,一声又一声,我们便是走进了柳仁的院子里,院子里,充满了亡者的死气,死气沉沉,一片哀怨。 但…… 堂屋上下四周,却并未看到一寸白绸,哪怕是一块白粗布,也没有看到,不过,自堂屋内又走出的一个人,却是让我大感意外! “表……表舅,这位是……”柳仁虽然对师父充满了疑惑,但此时此刻,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结巴了一下,还是恭敬地称呼师父为表舅。 “啊呀!原来是师叔祖,您老怎么会来这里啊?!” 敢情自堂屋内,走出来的是一个年轻道士,见到师父,顿时惊喜莫名,这倒是让我更加意外,师叔怎么又冒出来个徒孙了? “你是……天贵?” 师父微微一笑,像是认出了眼前的年轻道士,当即反问道:“你爹爹贾人寿近况如何?嗯,师叔祖去年来此的时候,并未见到你,没想到一转眼你这个混账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哈哈哈!” “咳咳!” 面对着人家柳仁家的丧事,师父居然和这个年轻道士叙起了旧,简直太不讲究场合了,我只得在师父身旁清了清嗓子,示意师父谈正事! “师叔祖想必也知道,我年少便被我师父带走,今年刚归,说起来,离家已经有三年之余了,师叔祖,我爹说您老每年都来品尝我家的杜康,今年果然也没有爽约啊,哈哈哈……”那年轻道士说起话来,言谈举止,竟也是温文尔雅,气质不凡,看来他的师父,定也是一位名师。 “嗯,这位是师叔祖我的小徒,叫陈小酒!” 师父微微点头,指着我又是介绍一番。 “啊呀!师叔祖曾三十年不收一徒,没想到却是收了一位高徒,小酒师叔,不知您是如何讨得师叔祖的欢心,要知道我三年前可是跪求过师叔祖,都未能被师叔祖收其门下,对了,论辈分,晚辈贾天贵见过师叔!”自称贾天贵的便宜师侄,恭恭敬敬地向我施礼问好,这一下子我竟又成了长辈了,不过论年龄,我可是与这个贾天贵相差无几。 不曾想到,拜师父为师,竟是处处占长辈的便宜, “呵呵!若是论年龄,我这个便宜师叔可是占你的便宜了,若是论修行,恐怕我离你还有很大的差距!”我双手扶起贾天贵,但就在这时,我脑子一热,猛地盯着贾天贵师侄,急急向师父说道:“师父,那个贾道长……那个……” “闭嘴!” 哪知师父怒声喝斥了我的话,愣是不让我说完,紧接着,微笑道:“天贵,你为什么会在此地?” “表舅,原来您是道门高真啊!” 一直闷声不响的柳仁,突然激动地拉住师父的手,说道:“表舅,翠翠死的……死的好冤枉……不过贾道长一直留在家里为其超度亡魂,希望翠翠的亡魂能够早一些解脱,真是多亏了贾道长啊……” “师叔祖,这柳仁为何称您老为表舅?” 贾天贵的脸sè不免变了变,诧异地问道。 “一表七分亲,我乐意是王翠翠的表舅,我乐意听人家叫师叔祖我表舅,你管得着么?!”师父劈头盖脸地训了贾天贵一顿,直把贾天贵说得面红耳赤。 “呵呵!师叔祖的脾气一点都没改,还是如此的咄咄逼人,潇洒随意,那倒不是,如果那王翠翠真是师叔祖您的表外甥女,这柳仁一家上辈子可是烧了高香喽!” 贾天贵微笑着说道,并紧接着解释道:“曾经柳仁之妻,呵呵,也就是师叔祖您的表外甥女王翠翠,屡次由徒孙为其保胎安神,但她……” “她怎么样?直说无妨!” 师父吹了吹胡子,冷声怒道。 “呃……那好吧,请恕晚辈不敬之罪,王翠翠临死时,却是没有穿半件衣服,躺在柳家沟本村村北头的光棍老屎蛋的院子里,这……这清白一事,就很难说清了……” 贾天贵恭敬地低着头,却是支支吾吾地说道。 “咚!” 未曾想,师父上前就是一个爆栗,打得贾天贵浑身抽搐,脸sè莫名一寒,但还是很快恢复正常……“师叔祖教训的是,晚辈说话有失分寸!” “嗯!你敢说我的表外甥女偷汉子,着实该打!” 师父冷声骂了贾天贵一顿,转而向堂屋内看去,左右看了两眼,莫名地停留在两边的窗户上,窗户上,却是贴着…… 第六章 蹊跷的死因 “天贵啊!” 师父突然向贾天贵喊道,待贾天贵走上前,师父诧异地问道:“你既然在做超度法事,却为何在窗户上以及这房门上面,皆是贴着镇魂符,为何?难道你一边为王翠翠超度,一边却又在防着她的冤魂上门!” “这……” 贾天贵浑身颤了颤,当即微笑道:“师叔祖,念及王翠翠是凶死,故而……故而……” “你怎么知道王翠翠是凶死?!”师父突然盯着贾天贵,吹了吹胡子,怒道:“我的表外甥女生活不幸福?” “呜呜呜……表舅,我们夫妻二人,情深似海,结婚后四个月翠翠怀有身孕,一家人其乐融融,如何不得幸福啊……” 听到这里,柳仁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是我的表外甥女与左邻右舍结仇了?!” 师父皱起眉头,缓缓扫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而此时,柳仁家的院墙外,已然围满了柳家沟的村民,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几乎将柳仁家团团包围起来,正是这个档口,师父却是提出了这么个问题。 “翠翠平ri里尊老爱幼,与四邻和睦,善良贤惠啊……” “是啊是啊!不但如此,她还孝敬公婆,这些,我们大伙儿都看在眼里,说起来,我们大家伙儿还真不太相信翠翠会是那样的女人,唉!” “柳仁娶了个好媳妇,要怪就怪那老屎蛋,不该把柳仁好端端的家给毁了啊……” “…………” 村民们一时众说纷纭,却都是说王翠翠的好,几乎一致认为那老屎蛋就是罪大恶极之人。 “谢谢,谢谢大伙儿的理解……呜呜呜……”柳仁转身向村民们跪下,哽咽着说道。 或许是被柳仁的话深深感动,村民们纷纷走进院子,倒是有一对老夫妻,眼睛红肿地走上前,将柳仁搀扶起来,看他们的样貌,与柳仁略有神似,想必就是柳仁的父母亲了。 “都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要脸面不要儿媳妇,翠翠的确是好儿媳妇啊……” 柳母冲进堂屋,趴在草席上王翠翠的尸体前,失声痛哭。 “村民们情深意重,我的表外甥女又是善良贤惠,生活幸福,并与人无任何仇怨,天贵啊,你何以认为我的表外甥女就是凶死呢?!” 师父一把抓住贾天贵的衣领,几乎将其提了起来,直把贾天贵吓得脸sè惨白,或许他对师父“疯老道”的名号早有耳闻,故而只有挣扎,却无半点不敬。 “师叔祖师叔祖……您老不要激动,此事就算是晚辈说错了……” 待贾天贵急急忙忙求饶之后,师父一把将其推开,贾天贵当即揉了揉脖子,低声嘀咕道:“又不管我的事,疯老头儿下手还挺狠,若非碍于父亲的面子,我才不买你的账!” “嗯?” 师父猛地瞪了贾天贵一眼,吓得贾天贵当即尴尬地笑了笑,紧接着,师父又说道:“我的表外甥女现在何处?!” “表舅,翠翠就在堂屋地上躺着呢……”柳仁抹了把泪,随手指了指堂屋内的地面,哽咽道。 “嗯。” 师父恍悟一下,转身走进了堂屋,而此时,我已然身在堂屋之中,对于王翠翠的尸体,上下打量一番,看她的容貌,的确与梦中所见的柳王氏,一模一样,如此,正是她的冤魂托梦找到我,但我心中仍旧有一件事没有弄明白,王翠翠为什么单单找到我,却是不找修行更高的高道奇人? “师父,她手指甲发黑,皮肤干枯,肌肉萎缩,看来临死前一定服用了致命剧毒!”我将自己简单检查后的结果向师父一一说明。 “亲家婆,将我表外甥女的鞋子脱掉,我要亲自检查我表外甥女的死因!” 师父说起表外甥女这个称谓时,竟是装出了一副哭腔,直把柳母说得惊慌失措。 “亲家表舅,都是我们两个老不死没用,没看好翠翠,害的她遭人毒手……呜呜呜……”柳母一边自责,一边将王翠翠的鞋子脱掉,并把上面的裹脚布也一层层的解开。 清末时期倒是还延续着裹小脚的陋习,但民国以后,此等陋习渐渐被民众所弃,然而,一些偏远的山村,比如这柳家沟,倒是还沿袭着此等陋习,所谓裹小脚,也就是传说中的三寸金莲,女孩儿在孩童时期,便要忍痛把脚裹成畸形变小,以为美观。 一般这样公然看一个女子的小脚,是以轻薄,再者王翠翠是死者,更是大不敬,然而,师父却是有着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娘家表舅的身份,柳母自然是没话说,只是,除却师父之外,一干人等皆要回避,我自然是不例外。 过了一会儿,师父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堂屋,我紧跟着走出去,问道:“师父,看出些什么了么?” “师叔祖,难道王翠翠的死有蹊跷?” 此刻,贾天贵抢先我一步走到师父身旁,将我的话挡下,并小声向师父问道。 “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师父并未回答贾天贵的话,而是怒声反问道。 “晚辈……晚辈自然是来做超度法事的,如果师叔祖处处看晚辈不顺眼,那晚辈走就是了……”贾天贵说着,转身要走,但却被师父一把拦住,贾天贵面sè一颤,苦笑道:“师叔祖,您老这是为何?既然不喜欢晚辈,晚辈走却又拦住晚辈的路,您老对晚辈还有什么训示不成?!” 贾天贵此话,已经没有了半点恭敬之意。 “呵呵!天贵啊,师叔祖足以自称老朽,这么一大把年纪,说你一个年轻人都是为了你好,况且师叔祖与你父亲贾人寿有着师门之谊,如今师叔祖与你同是为王翠翠一死而遇,冥冥中倒也是一种缘分,不着急走,你且先随师叔祖一起把王翠翠的死因调查清楚,还死者一个公道,如何?!”师父怒极而笑,淡淡说道。 “师叔祖,晚辈一向都很尊敬您老,但您老处处不给晚辈面子,晚辈在人前人后很难有脸面支撑下去,倒不如回游龙镇等候,师叔祖一旦将此事料理清楚,晚辈自会与父亲备好家宴,好酒好菜侍候,如何?”贾天贵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挣脱着意yu脱身。 “屁话!” 师父怒声大喝,继而冷声道:“师叔祖都在此地忙活,你一个晚辈的晚辈,居然敢临阵脱逃?!” “师叔祖,晚辈不是……晚辈不是那个意思……”贾天贵苦笑着,脸sè逐渐变成了绿sè。 “哼!谅你也不敢!” 师父怒哼一声,转而微笑道:“既然你不是那个意思,那就与小酒一道,侍奉师叔祖左右,务必将此事料理清楚,还我表外甥女一个公道!” 我眼前一阵冒黑线,师父到这个时候还不忘表示一下自己的娘家表舅的“身份”。 “可是……可是我们该从哪里下手查起呢?”贾天贵颤声问道。 “嗯,既然村民们一致将矛头指向村北头叫老屎蛋的人家,那我们就去老屎蛋家查!”师父捋了捋胡须,取下酒葫芦灌了口酒,刚yu动身,却见老烟锅子走了上前,脸sè甚是难看,师父错愕地问道:“怎么?!” 第七章 疯子,古井 “老屎蛋他……他疯了……” 老烟锅子低着头叹了一声,继而说道:“自从柳仁家的这件事出了之后,先是jing察所的人找上老屎蛋,结果却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原因很简单,老屎蛋根本就是个疯子,所以……所以这件事官家也不好管下去,只能不了了之……” “老屎蛋疯了?” 师父皱起眉头,琢磨了片刻,随即怒声喝道:“他疯你也疯了么?难道你是在怀疑我的表外甥女和一个疯子偷情?难道那疯了的老屎蛋比我的表外甥女婿还要更加优秀百倍?!” “不不不!我说老哥,这一些猜测又不是我想出来的,还不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结果,有句古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烟锅子苦着脸躲开师父的质问,无辜地解释道,很明显,此刻的村民们,也都缓缓低下头,不知所措。 “回头再和你算账,老屎蛋的家现在何处,马上带我去!” 师父冷哼一声,大大咧咧地走出了院子,而此时,柳仁和一干村民,也都相应的跟着我们走出了院子,此次师父摆出如此之大的阵仗,却不知何为,如果单单是为了调查王翠翠的死因,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悄无声息的就能把事情给办了,可师父无比夸张的举止,让我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老屎蛋打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老nǎinǎi勉强把他养大,但十几年前他nǎinǎi就去世了,现如今这老屎蛋年过五旬,已是知天命之年,家徒四壁,无妻无子,过的穷酸,但他倒也乐观,每每串东家访西家,与村里人相处的也算和睦。” 老烟锅子一边介绍着老屎蛋的简单情况,一边为师父引路。 “如此乐观开朗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间疯掉了呢?” 我走在师父的身后,莫名地向老烟锅子问道。 “谁说不是呢,但他的的确确是疯了,唉,你们到他家一看便知,那脏乱……对了,他疯了之后,就很少呆在家里,很多时候守在村后的一口古井旁,自言自语,说说笑笑,唉!” 老烟锅子说着,不免深深叹了一声。 “呵呵!这世上居然还有比我更疯癫的人!” 师父闻言,莫名地微笑一下,顿时引得老烟锅子侧目冷眼,我苦笑不已,师父这古怪脾气,只待他们慢慢领会了。 柳家沟的村子说小也不算小,村中间有一条清水沟贯穿,直入清水河,而村西南角和东北角,皆是有着一个较大的池塘,村民们前后散居较多,地面铺的是砖石路,两侧绿树成荫,清新之气油然而生,说是钟灵秀气的一个小山村,也不为过。 村北头一排房子,一共有五家,但其间都有菜园子阻隔,而紧靠着清水沟的一户茅草房,给人一种残破凋零的感觉,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一丝人气,而且这户人家的西侧菜园子里,很多蔬菜都已枯死,或者荒草成堆,或许是入冬的季节所致,也或许是因为许久未打理所致。 “我们到了,这户人家,就是老屎蛋的家园。” 走到茅草房、茅草院子跟前,老烟锅子顺势将烟锅子点燃,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才说道:“正常人干不出那种事情,我说老哥,那里面太脏了,要不我们……” “你是柳家沟的村长,哪有嫌弃自己村民的道理?!” 师父没由来的又是教训老烟锅子一顿,直把后面的村民们听得乐乐呵呵,而老烟锅子老脸通红,似乎在师父的面前半点架子都端不起来了。 “老哥说的是,那我们就进去?” 老烟锅子揣着旱烟袋,尴尬地笑了笑,并率先走了进去,师父随后,我在进入老屎蛋家的瞬间,确是感应到一丝丝带着幽怨的yin气缭绕四周,莫名的,多看了贾天贵两眼,王翠翠托梦时曾多次指认元凶,大概就是贾天贵,可贾天贵此时此刻,尚未露出半天惊慌之意。 却是有些奇怪了啊…… 难道贾天贵不是杀死王翠翠的真正元凶?亦或者贾天贵已然肯定此事天衣无缝,王翠翠无论如何都不会揭露他的丑行?! 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师父的做法是对的,如果一开始就指认贾天贵的真面目,那也就无法进一步将其捆绑在此地,而我们也大可有更多的时间处理此事了! “师叔,此地yin气缭绕,看来王翠翠的亡魂还要继续超度啊……” 贾天贵发现我看他,当即郑重地叹了一声,淡淡说道。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但在yin间的路也不好走,希望她能不再执迷人世间的恩恩怨怨,当然,更重要的是杀害她的元凶,以德报怨才是大德行啊!” 我古怪地笑了笑,和贾天贵一道走进了院子。 果然如老烟锅子所说,整个院子简直就剩下两个字“脏”“乱”,更甚至,仿佛这不是人住的地方,而是一个粪坑,满院子到处都是屎尿的臭气,闻起来让人作呕,我捂住嘴,赶忙随着师父走进老屎蛋的堂屋之中。 “大胆!” 就在此时,师父站在老屎蛋的堂屋地面,猛地跺了跺脚,而就在这时,我看到几道漆黑的yin影,一瞬间各自逃窜开去,眨眼消失无踪,我微微叹息,没有了人气,便会有鬼气,这些孤魂野鬼,居然把老屎蛋的家当成了安乐窝。 中堂下的桌案上,香炉倒在上面,里面的香灰也洒在桌面,中堂上面是一块红字,上书保家大仙的神位,一般北方人多为供奉保家大仙和列祖列宗的神位。 师父没有二话,上前把香炉扶起,我随即找了个扫把,将桌案打扫干净,师父取出三支清香点燃,置于香炉之中,如此,屋子内的一干邪气yin风,才算是渐渐消退。 只是那香一看就是多年前的陈年老香,这应该不是老屎蛋供奉,多半是他过世的nǎinǎi,生前供奉,没了香火,家里有可能乱套,但不至于如此严重。 “师父,老屎蛋不在家里!” 我左右两个侧屋找了找,只有难闻的霉臭之气,根本没有老屎蛋的气息存在。 “即便他在家,也不住屋子里,你们看那外面的鸡窝,鸡窝下有个空地儿,听见到老屎蛋的村民说,老屎蛋这两天晚上都是钻进鸡窝休息,有时大清早的才回来,有时根本不回来。” 老烟锅子说道。 “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那个古井前看看,此等场景,除非是魂魄不全之人,才会引得孤魂野鬼的侵扰,若是老屎蛋仅仅是失魂落魄,那倒不是难事,我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 师父说着,刚yu走出堂屋门,只见贾天贵瞬间堵住房门。 “师叔祖,此等小事,晚辈去看看就是了,若是见到那老屎蛋,晚辈一定把他带回来!” 贾天贵莞尔一笑,紧接着说道:“师叔祖您老风尘仆仆一路,想必也累了吧?不如在此休息一下,跑腿的事情,我去!” “嗯,难得你这个小子有点孝心,那好,你去就你去,不过还是让你师叔小酒陪着你去,两个人有个照应!” 师父说着,悄无痕迹地向我打了个眼sè。 “师父说得对,万一老屎蛋发起疯来,弄脏了师侄你的衣服,那我和师父心里都会过意不去的,走吧走吧!”我笑着拉住贾天贵的手腕,转身走了出去。 “这……那好吧。”贾天贵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应承一声,只是他的脸sè,未免惨白了几分,我看在眼里,寒在心里。 第八章 古井怪事 这次老烟锅子并未和我们一道前往村北半里之外,倒是让柳仁的堂弟柳小光带着我们前往古井的所在之地,据柳小光所说,我们要找的这口古井,原本是柳家沟曾经的老村子留下的,所谓老村子,乃是从前的柳家沟,从前的柳家沟位于清水河河畔,当时的村民们皆是依靠那口古井维持ri常饮用,而且据说,那口古井曾有上百年甚至更久的历史,具体是哪一朝哪一代留下来的,谁也不知道。 几十年前,老村子因为清水河水患,迫不得已向南搬迁了半里之远,也就是现如今的柳家沟。 村子是搬走了,但那口古井却是留了下来。 “曾在老村子住过的老一辈人说,那口古井可是一口神井呢!” 柳小光甚是认真地重重点头,并说道:“里面住着一位井龙王……” 说此话,柳小光特别的小心,生怕被人听到似的,而且说完,还左右环顾一周,像是怕犯了什么忌讳。 “呵呵!你们如何得知那口井内住着井龙王呢?”我一时来了兴致,微笑着问道,但此刻,一旁的贾天贵却是不厌其烦地走在了前面,对于我和柳小光的调侃之言,他视而不见。 “小酒先生你不知道,我们村子曾经闹过多次旱灾,农村人种地,是靠天吃饭,如果天不下雨,我们只能颗粒无收,不过每次闹旱灾的时候,我们柳家沟都能安然度过,全靠那口古井咧!” 柳小光说到兴头,我差点听不太懂他的方言,幸好本地的方言不是太难听懂,我回味了一下,当即呵呵一笑。 “难道是从古井之中打水灌溉田地?” 我微笑着问道。 “那当然不是,古井内的水位少说也有三丈高,如果一小桶一小桶的打上来,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完全灌溉了,我们是请井龙王施法降雨呢!” 说到此处,柳小光极为认真地点头,怕我不相信,还特意向古井的方向拜了拜,以示虔诚。 “这倒是奇怪了,你们此地的村民既不懂祈雨醮法,又不涉及五行术数,如何与井龙王两界沟通,又是如何求得井龙王降雨的呢?” 我说此话,并非信口开河,天地之间,道法自然,神仙不会干涉自然之道,除非经过特殊的法事沟通,合乎天道规则,自然之道,才能祈求神灵赐福,而且祈求之人,必然要怀有至诚之心,所谓jing诚所至,金石为开。 如果随随便便就能引动古井内的仙灵神祗降雨,未免有些儿戏了。 “说起来啊……说起来小酒先生您肯定又不信了。”柳小光说到此处,竟是故意卖了个关子,嘿嘿笑道:“但凡每年遇到旱灾,只要有人坐在古井旁哭个一时半会儿,天气骤然转yin,紧接着便是大雨滂沱,旱灾可解啊!” “哦?” 我听到这里,倍感稀奇,这可真是怪事,细想之下,或许有很多可能xing,但我继续问道:“哭井之人,是否有什么要求?” “嘿!我说小酒先生,您可是真神了,一语中的,不错,其实这件事我们村子的村民是不向外透露的,但今天我遇到了高人,也不得不说了。” 柳小光清了清嗓子,像是要泄露天机似的,且低声说道:“哭井之人啊……哭井之人务必是新婚不久的年轻妇人,而且……而且要身怀六甲……否则哭不下雨来啊……” “一定要身怀六甲的年轻妇人,还要刚刚成婚不久……” 我暗自琢磨着柳小光的话,继而问道:“那哭井之后呢?” “哭井之后自然就是下雨了!” 柳小光呵呵笑道。 “不!我是说那身怀六甲的年轻妇人,哭井之后怎样了?身子有什么变化没有?!” 我紧紧盯着柳小光,问道。 “哎呦!小酒先生,您又问到正题上了!” “唉!我说小光,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我是道门中人,对于这些玄奇之事没什么好奇之心,倒是想弄明白那口古井究竟是对此地的村民有利还是有害,所以你有话直接说完,看给我整的一身汗……”我没好气地抹了把汗,咧着嘴问道。 “嘿嘿!我还以为您不相信我的说话,所以……那我就直接说吧,哭井之后的孕妇,都会早产,甚至有的只有七个月份便会生产呢!” 柳小光说着,摇了摇头,且又笑道:“反正我也不懂生孩子的问题,但我们全村的村民都不懂,有的人说有一得必有一失,解了旱灾,会对哭井之人略作惩罚,小酒先生,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有一得必有一失,这句话不错,但我觉得,失去的,指定要比得到的更多,你说呢师侄?”我突然盯着前面的贾天贵,微笑着问道。 “师叔道法jing深,您说是那就是。” 贾天贵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走起路也快了很多,对于我的问话,仅仅是敷衍了事。 “呵呵!师侄啊师侄,虽然我名义是你师叔,但论道法修行,我可是与你差远了,让你口口声声叫我师叔,真是有些惭愧啊……” 我苦笑一声,向贾天贵打趣道。 “师叔谦虚了,师叔祖堪称半仙之体,能做他老人家的弟子,必然是玄门高士,亦或是当代奇人,小酒师叔现在的修行可能暂不如晚辈,但想必假以时ri,一定能够参悟天地大道,成仙登真!” 贾天贵的话虽然说得漂亮,但口气却是冷漠之极。 “师侄此话可算是说到师叔我的心坎上了,嗯,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回头多多点拨师侄你的,呵呵!” 我亦是冷笑一声,回应道。 “师叔,你可真是继承了师叔祖的真传,连脾气都赶上师叔祖了,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客气!” 贾天贵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不再理会我。 “小酒先生,前面不远就是那口古井的所在了,只是荒废已久,甚是邪xing,再加上老屎蛋那个疯子也在古井旁,我可是不敢前去,要不我在这棵树地下坐着等你们,这样可好?”柳小光颤声说道,且在一棵大柳树下的树根上,坐了下来。 “邪xing?有什么邪xing的?你刚才还说什么井龙王,怎么又变得邪xing了?究竟有何邪xing之事?” 我连番问道,但见柳小光的浑身颤了颤,为了安慰他,我微笑道:“我和贾道长都是道门中人,虽然没有我师父的道法jing深,但也足以应付一些yin阳怪事,你且先说说,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小酒师父,那口古井内……” 柳小光说着,猛地咽了咽唾沫,才压低声音说道:“那口古井内,一旦到了中午的午时,还有夜里的子时,就会听到古井之中传出一声声的婴儿啼哭,很是吓人啊……” 第九章 井中婴灵 “怎么?师叔害怕了?” 贾天贵冷笑一声,继而问道:“若是师叔怕了,那就请师叔在此休息片刻,我一人前去!” “呵呵!小光,你既然不敢同去,那就在此等候吧,我去去就回。”我说着,仰头看了看天sè,此刻ri正中天,又说道:“午时乃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辰,除却特殊的体质与特殊的环境,应当无碍了,嗯。” 说完,我转身追上贾天贵,三两步便来到古井旁,但就在这时,我突然停留在距离古井三尺之外,一把将贾天贵拽住,并示意他安静下来。 “呜呜呜……呜呜呜……” 难以想象,一个年过五旬的半老男人,竟是守着古井的边沿,失声痛哭,而且哭声异常凄凉,此人碰头乱发,衣衫褴褛,简直比师父的那身行头还要够味儿,隔老远便能闻到一股子呛人的酸臭之气,此人无疑就是我们要找的老屎蛋了……“小怜,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啊……呜呜呜……这里冷不冷?冷不冷?小怜,我在这里等你回来,等你回来啊小怜……” “老屎蛋为什么不断呼唤着一个女子的名字?” 我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声,转而看向贾天贵,并问道:“师侄,你可明白其中的缘由?!” “我我……我怎么会知道呢?!”贾天贵竟然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虽然已经在柳家沟待了几ri,但对于此地的人物风情倒也不甚了解,师叔你都不知道,又何必问我呢?” “呵呵!” 我微笑着拍了拍贾天贵的肩膀,说道:“我不过是随便问问,师侄你何故如此惊慌失措呢?难道你认识老屎蛋?” “师叔,不要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乃是带老屎蛋回去面见师叔祖,师叔请不要处处针对于我!” 贾天贵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随即大步走上前,用力拍了一记老屎蛋的肩膀,并大声喝道:“老屎蛋!我们带你回去,跟我们走!” “啊!鬼啊!有鬼啊!” 突然间,让我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老屎蛋被贾天贵那么提醒了一下,却是惊慌尖叫,霍地跳了起来,身子一颤,眼看就要投井而去,我眼疾手快地冲上前一把拽住老屎蛋的手腕,用力将其拽倒在地上。 “哪有鬼?!”我右手用力将老屎蛋的手臂压住,左手掐剑指直逼老屎蛋的眉心处,冷声喝道:“你是何妖何鬼,报上名来!” “…………” 哪知老屎蛋浑身剧烈地抖了抖,紧接着在我的压制下,缓缓昏迷过去,我诧异地松开手,上下打量一眼老屎蛋,或许是多ri未进食的缘故,他的身形瘦如枯柴,皮肤干燥打皱,这是严重脱水的迹象,脸sè更是蜡黄,嘴唇干裂出血,模样恐怖之极! “师叔,老屎蛋怎么了?” 贾天贵快步迎上来,诧异地问道。 “师侄,说起来,你的修行远胜于我,为什么刚刚不施以援手,若是我稍慢一步,只怕老屎蛋已经坠入古井之中,难以生还!” 我冷冷地盯着贾天贵,怒声喝道。 “师叔,并非是我不愿施以援手,乃是有师叔在场,哪里有晚辈班门弄斧的余地,难道不是么?”贾天贵丝毫不让地盯着我,一脸的冷笑之意。 “哼!师侄放心,我一定会做好师叔的本分,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用力将老屎蛋搀扶起来,咬牙切齿地怒道。 “希望师叔说到做到!” 贾天贵更是咄咄逼人地接着我的话茬子,但就在我搀扶着老屎蛋转身离去的瞬间,猛地停下,缓缓的,缓缓的转回身子,低头向古井之中看了一眼,刚才……刚才我转身之际,明明听到……明明听到一丝丝的哭泣之音。 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柳小光所说的都是真的? 可即便古井之中有婴灵的存在,又和祈雨的怪事有什么关系?这其中到底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就在我稍微停顿的刹那,脑海之中莫名地再次响起一道婴灵的哭泣之声,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冥牢,凄厉而又哀怨,怨气之大,震慑人心,因为他那细微的一小声,却是差点激的我心绪不宁,好在我还算有点修行,不会被其轻易打乱心绪! “师叔,我们还要向师叔祖复命,请不要再在此地耽误时辰,还是尽快回去吧!”此刻,贾天贵出声提醒道,但见他满脸的焦虑之情,我大感意外。 “师侄,难道你就没有听到古井之中发出的什么……什么声音?” 我迟疑了一下,认真地问道。 “什么声音?我……我怎么没有听到啊?” 贾天贵脸sè一白,瞬间从怀里取出三道符咒,我一看,居然是“泰山压鬼符”,此符咒乃是取天地间至阳至刚之浩然正气,镇压百邪之力,犹如泰山压顶,若是普通的鬼怪,定然会被压得魂飞魄散,即便是有些道行的鬼仙jing灵,也难逃出生天。 故而,此符咒只有对付凶残至极的厉鬼亡魂,甚至是魑魅魍魉才会用到,一般不能轻易使用,而贾天贵居然一次xing拿出三道“泰山压鬼符”,我急忙叫道:“师侄先不……先不忙……” 我的话刚说一半,却看到贾天贵猛地向古井之中打去―― “三清指,破!” 贾天贵挥手掐出一道三清指诀,向着古井之中的三道符咒大喝一声,那三道符咒顿时应声焚烧起来,却是看到一股浓烈的黑气冲天而起,紧接着,我分明听到古井的底部,传出一道凄厉的惨叫之声,短暂的一声惨叫之后,便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想必是一只积怨百年的婴灵,如此凝重的yin气,足见其凶戾,师叔大可放心,我这三道符咒,保管他永世不得翻身!” 说着,贾天贵冷笑一声,转身走了开去,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久久地盯着贾天贵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贾天贵哪里来的嫉恶如仇之心?难道真是偶然?! 这件事我一定要向师父详细禀告,这个贾天贵,似乎他的行迹越来越可疑了,但面对眼前的一切事物,我居然越加的迷糊了,似乎一切事物的背后,并非是王翠翠受辱而死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一定有! “混账东西!” 我憋了半天,终究还是忍不住向着贾天贵的背影暗骂一声,如果让我查证王翠翠的死确是你造成,哪怕是被师父逐出师门,我也一定要手刃你这个残忍之极的道门败类! 第十一章 何妖何鬼 “这简直就是胡扯,死的人是王翠翠,柳仁的老婆,老屎蛋与王翠翠偷情不成却把王翠翠杀害,现在只需要弄清楚老屎蛋为什么非要杀害王翠翠,怎么弄了半天,老屎蛋口口声声呼喊的人却是七不挨八不连的柳旺老婆颜如怜呢?” “是啊是啊!这和颜如怜怎么又扯上了呢?!” “简直就是胡闹,一个人作孽不成,反而又要诬陷人家柳旺一家子,唉……” “作孽啊……作孽啊……” “…………” 一时之间,村民们众说纷纭,且除了唉声叹气之外,便是没有了别的可说,一个个怅然若失,呆呆地看着昏迷中的老屎蛋,又呆呆地看了看师父,师父不停地捋了捋胡须,面对村民们的议论,不置一词。 “师父,现在该怎么办?” 我一时也没了主意,和村民们一样,呆呆地看着师父,不经意看到一旁的贾天贵,只见他一脸的幸灾乐祸,像是在看好戏。 “问干什么?!现在最应该问的人是老屎蛋!” 师父吹了吹胡子,瞪了我一眼,转而向门外的村民们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你们如此谈论那柳旺,究竟柳旺身在何处,难道没有置身在你们其中?” “没有没有,好几天没有见到柳旺了,那家伙是个‘钻屋子jing’,平ri里若非干农活,一般不和村民们侃大山……” 其中一个村民像是了解一些柳旺的事情,赶忙向师父解释了一番。 所谓“钻屋子jing”,方言,也有调侃之意,简单说,就是整天呆在屋子里不出门,xing格比较内向,或者脾气古怪的人。 “先把老屎蛋弄醒,村长,你马上准备一些热汤,待老屎蛋醒来,喂他喝下,我们一步步解决此事!” 师父说着,转身又坐了回去,继续倒酒,美美地品着高粱酒,我咂了咂嘴,师父这么喝法,却是把我肚子里的酒虫也勾了出来,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且看着满怀期待的村民们,我还不至于像师父那样不顾仪态。 来到老屎蛋跟前,我定了定神,伸手掐向老屎蛋的人中。 “喝……” 略一用力,老屎蛋顿时张口重重地哈出一口积怨之气,紧接着,他浑身抽搐了一下,悠悠地睁开双眼,还未等我收手,只见老屎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且抱进他的怀里,呜咽一声哭了起来……“小怜啊……小怜!我等你等的好苦啊……呜呜呜……” “老屎蛋!你看清楚点,我不是小怜,我不是……唉!快来人帮忙啊!” 看着老屎蛋鼻子一把泪一把的流在我的手臂上,我忍不住闷声作呕,慌忙起脚踩住老屎蛋的肩膀,用力拽着手臂,但老屎蛋也不知哪里来的大力,竟是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臂,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抽出手臂。 而此时,柳小光和另外一名村民慌忙跑了过来,各自抓住老屎蛋的一只手臂,死命的向两边掰开―― “啊!” 我身子一轻,惨叫一声跌坐在地面,摔得屁股剧痛难忍,终究还是挣脱了老屎蛋的束缚,只是……只是我上衣袖子,却是被撕破成了几块。 “小怜啊……小怜……你在哪里?!小怜!” 老屎蛋顿时窜起身子,拼命地挣脱柳小光和另外一名村民的束缚,但柳小光和那名村民已是在极力支撑,似乎也即将无法束缚老屎蛋的怪异蛮力,就在这时,只见师父满满地倒了一杯酒,紧接着,闪身来到老屎蛋的面前,大喝一声:“松开他!” “轰!” 还未等那名村民和柳小光松手,老屎蛋已然迸发出一股大力,猛地将二人甩开,师父脸上一肃,左手掐三山诀,屈中指、无名指于掌心,其余三指甚至,瞬间顶起酒杯,手诀一打,连同一杯酒水,整齐地盖在老屎蛋的眉心处! “啊!” 老屎蛋大张着嘴巴,仅仅地大叫一声,便睁着俩大眼,缓缓地靠在椅子上,仰起头,竟然将那杯酒水,一滴不漏地反盖在眉心处,继而,动也不动,仿佛时间静止在此刻,彻底凝固。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师父紧接着怒喝一声,松开左手三山诀,右手瞬间掐出剑诀,猛地点向酒杯的底部。 “砰!” 一声脆响,那酒杯毫无意外地碎裂开来,看到此处,不单单是四周的村民惊呆了,就是我,也从未见过师父施展此等道术,因为那杯酒我是看得真切,明明满满的一杯,但就在酒杯碎裂的同时,竟然没有看到一滴酒水飞溅开来。 难道那酒水都跑进老屎蛋的体内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师父为什么要引动风雷之力进入老屎蛋的体内,此术只有对付冤魂厉鬼时才会用到,难不成老屎蛋中邪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师父退后两步,然而,他右手掐出的剑诀,却并无松开分毫,只是隔空点着老屎蛋的眉心,不偏不倚,恰逢正中,只不过,老屎蛋此刻的状况,好像更加严重了,不但不说话,却只是嘿嘿傻笑,莫不是疯了不算,又傻了不成? 但很快,我想到了什么,师父不单单是引动风雷之力进入老屎蛋的体内,更是那杯酒,起到了关键xing的作用,老屎蛋此番模样,像是醉酒了…… 一杯酒若是普通人正常的喝进肚子里,所起的反应或许很小,但若是直接入眉心而麻痹意识,便是要比正常的喝一瓶酒还要厉害数十倍啊! “你不是这副躯体的真正魂魄,说,何妖何鬼,报上名来!” 师父重复着我在古井旁质问老屎蛋的话,但那会儿还未等老屎蛋说话,便已昏迷,而此刻,酒jing麻痹了老屎蛋的意识,就算他很快再次昏迷,也会逐渐的进入昏迷,师父还是有足够的时间盘问他,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师父每一步,都布置的天衣无缝,老人jing啊…… “嘿嘿!嘿嘿嘿……我是……我是柳旺……我在找媳妇小怜,嘿嘿嘿……嘿嘿嘿……” 老屎蛋的口中缓缓吐出几句震惊人心的字眼,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呆住了,或许想也想不到老屎蛋的体内,居然……居然装着柳旺的魂魄,这一点,也是让我大吃一惊! “这怎么可能?老先生,老屎蛋是不是傻了啊?柳旺好好的在家,怎么会和老屎蛋合为一体了呢?!” 村民们,终于有忍不住站出来质疑老屎蛋的。 “我说老哥,您的法术是不是失灵了啊?老屎蛋怎么会说出柳旺的话来呢?”老烟锅子亦是满脸的不信,拿旱烟袋的手,也不禁抖了抖,场内的气氛,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一个个村民的神经,都彻底的绷紧! 第十二章 收魂术 “师父――” 我刚yu开口,却被师父挥手制止,师父静静地站在原地,许久不发一言,待村民们的质疑之声渐渐变小,方才回头说道:“村长,你去找一个空坛子来!” “空坛子?我说老哥,你要空坛子……哦哦,我这就去!” 老烟锅子刚想问问师父,但见师父吹胡子瞪眼,顿时连连点头称是,转身挤出了人群,不一会儿,便是提了个空坛子进来,双手递给师父,说道:“老哥,这个酒坛子还未用过,不知可不可用?” “嗯,你们退到屋子外面!” 师父点了点头,接下空坛子,转身放在桌案上,向我说道:“小酒,启坛,师父要收了这个yin魂!” “嗯!” 我重重点头,转身来到香炉前,拿起三柱清香点燃,置于香炉之中,且行叩拜之礼,布告天地神祗,而一旁的师父,则从乾坤袋中取出毛笔、符纸、朱砂,摆放好符纸,师父凝神片刻,拿起笔点了点朱砂,口中顿时念动咒语:“上请五方五帝斩鬼大将军,官兵十万人降凡庭,主为某家同心并力收鬼jing,收摄村中巷陌家中宅内行客魉魉之鬼,收摄伏尸刑杀之鬼,收倒门户井灶之鬼,收摄五虚六耗凶吹恶逆之鬼,收倒童男童女之鬼,收摄殃拜土长之鬼,收倒独歌自舞喜笑之鬼,收摄蛊毒野道之鬼,收倒山jing崖石百魅之鬼,收摄八部行病之鬼,收倒唤人魂魄之鬼……以上众鬼不承大道盟威禁律之命,专在人间作恶,令人遭灾,作祸疾病死亡,非所道理,非五帝之君,天宫一一仰凭收拿,讨缚逆鬼,付与都市,一切绞刑,灭其根种……请五方五帝、七星之君、寿命君、延命君、解厄治病君、却死来生君、保命卫护君,主为某家安魂定魄,司命延年益算,七星消除死籍,急急如律令!” “呜呜呜……先生饶命……呜呜呜……” 就在师父念罢咒语,准备敕符的刹那,只见原本平静的老屎蛋顿时跳了起来,但身子晃晃悠悠,却是瘫倒在地上,呜咽着向师父求饶。 师父没有理睬老屎蛋的求饶之念,用毛笔笔头,用力点了三下符咒,紧接着,手掐金刚指再次隔空连点三下,左右各一道“收鬼符”,算是画毕! “先生饶命……您要问什么我都说……呜呜呜……我都愿说……” 老屎蛋脸sè发绿,浑身不停地抽搐,看到此幕,我不免动起了恻隐之心,心头一酸,莫名地冲到老屎蛋跟前,将老屎蛋挡在身后,大声叫道:“师父!他已经愿意配合我们,就让他说说此事的缘由吧,我们此来不就是为了调查王翠翠的死因么?!师父!” “滚开!” 师父猛地飞起一脚将我踹开,我七荤八素地滚倒在堂屋门槛上,恰巧被村民们搀扶起来,而师父却是拧眉怒目,一手提起空坛子,另一只手先是拿起一道符咒,猛地拍在空坛子的底部,只听“嗡”的一声颤响,空气中的丝丝yin气,正在空坛子的口径处,盘旋出了一个小型的漩涡。 老屎蛋极力地向我这边靠拢,哪知师父根本不给他脱身的机会,大步一转,一手将另外一道符咒拿起,向着老屎蛋大喝一声:“收!” “啊!!” 一道凄厉且尖锐的惨叫,几乎刺破了我的耳膜,震得我浑身发颤,只见一股黑气自老屎蛋的百会穴缓缓升起,看到这里,我咬了咬牙,忍不住再次喊道:“师父,即便那是一只yin魂,却也不是恶鬼啊!” 浓烈的黑气眨眼钻进了坛子之中,师父当即将第二道符咒盖子空坛子的口径上面,上下封住了yin魂的去路,就此禁锢在坛子之中。 “臭小子!你懂个屁!” 师父没好气地将坛子捧起,放在香炉的前面,并低声嘟囔一声,继而转身,怒声喝斥道:“差点坏了师父的事,若是让他给跑了,你去抓来么?!” “师父,我……我……” 我也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似乎我听到了那只yin魂的求饶,心一下子软了,但师父收鬼,也并无不妥,倘若我真的阻止了师父,再去抓,恐怕就难了,但师父也不该如此轻率的就收了那只yin魂啊?想不通,我越想越憋闷,低着头气呼呼地不吭声。 “老哥,你可真是当代的高人啊……” 看过师父收鬼,老烟锅子的眼睛都直了,缓步走了进来,低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老屎蛋,并问道:“这老屎蛋……会不会死了呢?” “人身可承载两道魂魄,由于老屎蛋气虚身弱,才会被那只yin魂占据了上风,拥有了支配这副躯体的能力,现在yin魂已被我收了起来,再次醒来,便是真正的老屎蛋,你赶快准备热汤,待会儿喂他喝下,几ri没有吃东西,再加上他自身饥寒交迫,恐怕会有万一啊!”师父轻叹一声,转而看到我呆呆地站在一旁,顿时怒道:“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帮忙把老屎蛋搀扶起来!” “哦……” 我没好气地应承一声,虽然师父是为了救老屎蛋,但他如此轻率的收鬼,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认同师父的做法,师父的脾气真是太霸道,霸道的却是有点不近人情了,难道师父这么做,真是对的么? “热汤马上送过来,我特意让人告知我家老婆子炖一只老母鸡,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了,我这就让人去取!” 老烟锅子也不敢怠慢,当即转身。 “先不忙!” 还未等老烟锅子走出堂屋,师父很快阻止了他,并说道:“待老屎蛋醒来,便可证实王翠翠的死因,不过此事牵扯到了一个叫柳旺的人,你先让人看守住‘魂坛’,且一并照看老屎蛋,你,随我们前往那柳旺家中,探知此事的原委!” “嗯,好,只是……那魂坛之中囚禁着一只鬼这大家都知道,谁敢留下来看守呢?” 老烟锅子迟疑了一下,四下里看了一眼,凡是被老烟锅子目光所及者,皆是吓得浑身发颤地躲了开去,生怕点到自己的名字似的。 “老先生,村长,我愿意留下来,一方面守住魂坛,另一方面照看老屎蛋!”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走出一个二十郎当岁的青年小伙子,虽然长得不算清秀,但说话倒是浑厚有力,而和他同龄的柳小光,却已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 师父看到自告奋勇而来的青年小伙子,微微笑着问道:“你愿意看守此地?不怕?” “回老先生的话,我叫柳大chun,我愿意看守此地,不怕!” 自称柳大chun的青年小伙子拍了拍胸脯,且重重点头,表示能够完成这次的任务。 正当我琢磨着师父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看守此地时,却见师父古怪地笑了笑,点头说道:“那好,就留你在这里吧,其他村民若是还有想留下的,可一并留下!” “老先生师徒都不在这里,我们哪敢留在这里啊……我们,我们各自回家得了……” “没有老先生坐镇,这个地方谁敢待啊……” “…………” 面对着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推诿,师父看在眼里,却是不置一词,扭头说道:“小酒、天贵,你们两个随我前往柳旺家,看看那柳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 贾天贵满口答应,且和我一道随同师父走了出去,而老烟锅子交代了其中一个村民去取鸡汤,便为我们前面带路,此时,已经渐渐临近下午,虽然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但为了村民们的安宁,也都是值得的! 第十三章 奇怪的柳家 据老烟锅子说,柳旺的家在村子的东南角,要赶往柳旺的家,必须先过了清水沟,再绕行半里多的山路,由于柳家沟的村民们住的稍显疏散,前面穿行,走起来并不那么顺利,约莫半个时辰后,我们来到了柳旺的院子后面。 前面是一片良田美景,沟渠通畅,山田之间,郁郁葱葱,生气盎然,倒是一处风水佳地。 所谓山美,水美,人更美,想必柳旺一家子的小生活应该很幸福才对,却为什么会牵扯到王翠翠的凶杀一事上呢?! “柳旺家境如何?” 在绕过菜园子的同时,师父忽然向老烟锅子问道。 “柳旺父亲刘高登本是一个木匠,但也干过补鞋、修房子等等,一些琐碎的事情,为人和善,与世无争,村民们皆是非常尊敬他,今年高登应该上六十岁了,前年上山采荆条编提篮,不小心摔断了右腿,现在他一般不出门,柳旺的母亲照顾他,ri子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滋润,倒也不错,柳旺呢常年出去做些小买卖,加上田地里有些收入,家境在村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老烟锅子提起旱烟袋装满一锅子烟丝,稳稳地点燃,然后吧嗒吧嗒抽两口。 “既然如此,那柳旺一家人生活应该是朝气蓬勃才对,为什么他们家的上空盘旋着一丝浓郁的死气呢?!” 师父皱了皱眉,没曾想,他在此处等着老烟锅子的话。 “呃……老哥,你,你没看错吧?柳旺家有死……死气难道就是……这怎么可能?” 老烟锅子怔了怔,缓缓放下旱烟袋,顺着师父的视线向上看了看,却是错愕地揉了揉眼……“这朗朗乾坤,哪有什么死气啊?” “呵呵!老村长,就是我都很难轻易看到yin阳二气,你一个普通人若是能看到,那你也就不会为了王翠翠之死犯愁了。”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即向师父问道:“师父,难道柳旺死了?!” “师父觉得……未必!” 师父难得迟疑了一下,再次摇了摇头,否认了我的话,却又不十分肯定地再次摇头,似乎师父也有想不通的事情。 “不对啊!” 冷不丁的,老烟锅子惊诧一声,且惊愕地看了看我们,说道:“往ri里,但凡有人站在柳旺的家园后面,并能听到他家黑子的狂吠声,他们家的黑子嗅觉灵着呢,有时村子内部有点什么异样的动静,都会叫几声,还别说,现在我们即便走到了柳旺的院子外面,却也没有听到他们家黑子的叫声!” “这和我们拜访柳旺家有什么关系么?” 我莫名地问道。 “那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小酒先生,你不觉得很奇怪么?别的人家里有这么静的么?当然,除却老屎蛋家,他家本来就是死气沉沉,然而别的人家,纵然没有养狗,就是鸡鸭也会哼几声叫几声,这些可是农村的特sè!” 老烟锅子敲打了一下旱烟袋,一脸慎重地说道。 “小酒,村长活到现在,吃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人生阅历和事物的洞察力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比的,他说的不错,柳旺家的确是太静了,而且死气沉沉,甚至……甚至比起老屎蛋家,也不遑多让啊!” 师父更是慎重地点了点头,这一次,他出奇的认同了老烟锅子的话。 不过回头想想,老烟锅子提出的问题也不无道理,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老人,对于村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应该是了如指掌,哪家有什么大事小情的,一看便知。 “嗯,我们还是亲自去柳旺家看看比较稳妥!” 我最后说道。 待我说完,只见师父和老烟锅子皆是齐刷刷地看向我,我怔了怔,忙问道:“怎么?又是我去叫门?!” “你提出的,当然是你了,嘿嘿!去吧去吧,有师父在,不会有事的!” 师父嘿嘿一笑,且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示意我赶快去叫门。 “哦……” 我老实地应承一声,随口嘟囔道:“谁让你是师父,我是徒弟,所谓师父一张嘴,徒弟累断腿……” “臭小子!你瞎嘀咕什么呢?!” 见师父飞起一脚而至,我连忙跳开,向着柳旺的家门口冲去,很快来到柳旺的家门口,我定了定神,只见柳旺的家门是关着的,而且……还是从里面上了门闩,这大白天的,柳旺家为什么要封门闭户呢? “咳咳!” 我清了清嗓子,别看师父疯疯癫癫,但有时还是面子大如天,一路走来,无论是化缘还是问路,都是拿我充当门面功夫,而现在,仍旧不例外,停顿了一下,我微笑着向院子内喊道:“请问这是柳旺家么?” “……废话!这不是柳旺家还能是你家?” “呃……”我顿时被一道苍老的声音给噎住了,听声音,这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儿声音,看来是柳旺的父亲刘高登了,听老烟锅子说,刘高登自从前几年摔断腿,便一直在家,可能是病痛的问题,才让他脾气变得如此古怪,我微笑着再次问道:“老爷子,我和老村长一起来的,看望柳旺,呵呵!” 此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就是让老头儿赶快开门,哪知等了半天,却没见动静,而且柳旺的父亲也没有半点回音传出来,我顿时傻眼了,怎么柳家沟的村民要么都很随和,要么都很古怪,真是奇了怪了! “老爷子,您开开门,我们是外乡来的,由老村子引荐,来你们家讨口水喝!” 担心柳旺的父亲听不到,我最后加重了几分语气,然而,等了半天,仍旧没有半点回应,这一家子真是奇怪,就算铁定的不开门,起码说一声也好啊! “砰!” “啊呀!” 就在我意兴阑珊之际,只听到大门应声被打开,我jing神顿时一散,怪叫一声后退两步,只见一个白发苍苍,骨瘦如柴的老头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槛前,眯着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我一眼,继而缓缓问道:“你是谁啊?” “呵呵!老爷子,我和师父是道门中人,路过此地,没处落脚,所以想……” 我看在老头儿一脸冷漠的眼神,和他苍老的面容,这,这哪里像是六十岁的老人,分明就是年过古稀的面容啊! “先生请进来吧……” 还未等我把话说利索,只听到柳老头儿缓缓让开一条路,站在院门的一侧,向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啊?高登哥,你……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你,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就在这时,师父和老烟锅子以及贾天贵一同来到了院门前,当老烟锅子看到柳老头儿的面容和身形时,顿时眼眶一红,快步上前扶住柳老头儿的手臂,颤声问道。 “烟锅子,你也来了?进屋说话吧……” 柳老头儿睁开浑浊的老眼,打量了一下老烟锅子,淡淡地说道,并向师父微微躬身行了个礼数,师父抱拳还礼,前后,并无半句话的接触。 刚刚走进柳老头儿的院子里,我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十四章 他没死 柳老头儿的院子里,一旁苍凉之sè,枯败的花草,脏乱的地面,简直比老屎蛋的院子更甚,很难想象,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如何变得这般凄惨,而且……柳老头儿家的房梁上,且挂着三尺白绫,堂屋内的地面,分别在两侧摆放着一块破门板。 左边躺着一具青年男人的尸体,而右边,则躺着一具年轻貌美的妇人尸体,不单单是我,就是师父,以及老烟锅子,也都大张着嘴巴,半天无法合拢。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嘿嘿,小旺啊……yin间的路不好走,娘为你们小夫妻俩亲手缝制一身衣裳,下去了穿着,不冷……嘿嘿……慈母手中线……” 冷不丁的,只见堂屋门门框内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抱着一件破旧的衣服,手拿一根空针,在衣服上穿上穿下。 “老嫂子!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啊……” 老烟锅子震惊地走到柳母的跟前,颤抖着手,却是放在半空一会儿,无力地放了下来,转而看到两块门板上的尸体,老烟锅子低头抹了把老泪,哽咽道:“小旺和小怜两夫妻,怎么……怎么会死了呢?高登哥,你说说,你们家何时发生了如此巨变啊?!” 看着老烟锅子着急地跺了跺脚,柳老头儿却不置一词,微微摇了摇头,一瘸一拐地走到堂屋内侧,找了个椅子坐下,双眼无神地盯着儿子柳旺,两滴晶莹的老泪,顺着脸上的皱纹,缓缓落了下来。 “师父……” 我低声向师父问道。 “……” 师父微微摆手,示意我安静下来,且缓步走上前,检查了一下柳旺的尸体,在摸了柳旺的手腕时,猛地皱起眉头,急道:“嗯,他没死!” “啥?!我儿子没死?!!” 柳老头儿惊愕地看了看师父,待反应过来,竟是霍地站了起来,连拐杖都未用到,但很快,一个趔趄摔坐在椅子上,上前一把抓住师父的肩膀,急急叫道:“老先生!老先生!你你……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呜呜呜……” “你儿子没死!” 师父郑重其事地向柳老头儿说道,且伸手拍了拍柳老头儿的肩膀,叹了一声,说道:“他身上还有一丝生气,但魂魄早已不在,正确的说法,乃是得了离魂症啊!” “啊!” 哪知师父的话音刚落,柳老头儿顿时仰头大叫一声,吓得我们所有人浑身颤了颤,紧接着,柳老头儿泪眼模糊,“扑通”一声跪在师父的面前,嘴里含糊不清地祈求道:“求老先生搭救……搭救啊……呜呜呜……我儿子没死……呜呜呜……” “嗯,既然没死,就还有生还之法,对了,你儿媳……”师父点了点头,感念柳老头儿激动得不能自已,便转身分散他的注意力,略一搭脉,不禁摇了摇头:“你儿媳命脉已诀,生气消散,香消玉殒啊……” “呜呜呜……我们柳家对不起小怜啊……她是个好儿媳妇,孝敬我们二老,洗衣做饭,上山砍荆条,从来没有半句怨言,我儿子……对了,老先生还请施救,眼下能救一个是一个,千万,千万请老先生大发慈悲,大发慈悲啊……” 柳老头儿一时悲喜交加,说话也渐渐不按照套路,但总算能够听懂。 “我探知到他的气息,还能维持三ri,三ri之后,便回天乏术,不过眼下还不着急,柳老弟,你可是要回答我一些问题,否则我恐难救他!” 师父站起身,冷声说道。 “嗯!老先生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小老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呜呜呜……” 柳老头儿抽泣着,重重点头。 “师叔祖,眼下搭救柳旺的xing命要紧,不如我们……” “闭嘴!” 贾天贵的突然插话,让师父勃然大怒,怒声打断了贾天贵的话,更是吹胡子瞪眼道:“难道师叔祖不知道救人要紧么?” “不不……晚辈只是觉得……觉得……” 贾天贵的脸sè微微发白,神sè莫名地慌张起来。 “天贵,你为何这般表情?脸都白了,难道是生病?!” 师父紧紧盯着贾天贵,冷声笑道。 “是……是!晚辈昨夜偶感风寒,稍有不适,稍有不适……” 贾天贵低着头连连解释道。 “放屁!” 师父顿时怒声喝斥,且淡淡说道:“修道之人,但凡有些根基,哪里会生什么小病小痛?你年少便随师父修行,多年归来,修行大进,纵然你不善于趋吉避凶之法,但普通的病痛,也难以奈何得了你,又何来的偶感风寒?!” “师叔祖!”贾天贵当即大声喊道,顿了顿,接着说道:“就算师叔祖看不上晚辈,也不必处处与晚辈过不去,晚辈年少修行不假,但所修,皆是善果,下山之时,师父再三交代,特命我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凡尘俗世当次之,亦或弃之,而师叔祖本末倒置,对于尚有生还希望的柳旺置之不理,反而要耽误时间问柳老爷子一些俗世问题,这一点,晚辈不敢苟同!” “哈哈哈!好小子,修行修了个半桶水,嘴巴功夫倒是让师叔祖刮目相看,你阻止师叔祖发问,难道师叔祖问过之后,便不能救治这柳旺了么?” 师父盯着贾天贵,冷笑着问道。 “这……” 贾天贵理屈词穷,神sè更加慌张,惨白的脸上,缓缓流下了一滴滴豆大的汗珠。 “师侄,你很怕我师父发问么?难不成柳旺夫妻之死,与你有关?” “小酒!不可造次,不念同门之谊,也要看在你那位师兄的面子上,切莫将罪名强加于天贵身上,再说了,这些死者的死因尚且没有弄明白,你如此猜测,乃是损人不利己的举止!” 师父瞪了我一眼,将我的话,硬生生接了下来。 “是,师父……” 我恭敬地抱拳,向师父行了一礼,说道:“徒弟鲁莽了!” “师叔,现在我可是真有些怀疑,师叔祖怎么就收了你呢?如此心xing不定,动不动摆出一副嫉恶如仇的架势,倒是映shè了那句老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师叔,枉你也是我的师叔,真是给道门丢份儿,更是给师叔祖丢脸啊……” 贾天贵一脸的冷嘲热讽,yin沉地笑道。 “你!” 我咬了咬牙,且怒极反笑,道:“师侄,我也送你一句老话,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无论再狡猾的人,皆有马失前蹄的那一天,希望师侄你一切安好,不要让我找出对你不利的问题!” “你们不要吵了!” 师父怒声喝斥,待我们安静下来,才想柳老头儿问道:“柳老弟,你现在务必要清楚的告诉我,你儿子儿媳是如何死的,死前都遇到过什么人,或者是吃了什么东西,还有一点,他们死前和死后,都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你且仔细的想清楚,一一道来!” 第十五章 红花衣 柳老头儿仔细地回忆了半天,方才颤颤巍巍地坐回椅子上,紧接着,柳老头儿紧紧盯着儿媳妇颜如怜的尸体,久久的,看着,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柳老头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此番劫数,似乎要从那件红花衣开始说起!” “红花衣?” 我诧异地问道。 但却被师父挥手制止,示意我稍安勿躁。 原来,所谓的红花衣,乃是他的儿子柳旺和儿媳妇颜如怜,在遭难之前,要去游龙镇上置办的一件新衣裳,红花衣,自然是帮儿媳妇颜如怜置办的了,只因……颜如怜接连三日恶心干呕,家中之人皆是惊喜莫名,以为这儿媳妇是害喜的征兆。 害喜,即是怀有身孕。 一则,是为了让柳旺带着老婆颜如怜去镇上找家医馆把脉确认,二则,也是心疼儿媳妇,柳母拿出几块银元,嘱咐儿子柳旺,为儿媳妇颜如怜置办一件新衣裳,也就是当下年轻妇人最喜欢穿的红花衣,但那一天……小夫妻两个回来的很晚…… 柳老头儿老夫妻两个询问晚归的原因,二人却是吞吞吐吐,而且,柳旺似乎和颜如怜之间,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变化,简单的说,二人都不是很高兴,但如此的气氛下,柳老头儿老夫妻两个,却被告知,儿媳妇怀孕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但两个人怎么就…… 或许是因为喜悦冲昏了头脑,两个老人都没往下询问,而是准备好好的善待儿媳妇,分配家里的农活、家务等等,然而,第二天,颜如怜却说那件红花衣还要再去看看式样,怕尺寸不合适,原本应该由柳旺陪同着她去,结果柳旺闷头呆在家里。 颜如怜一个人去了镇上,奇怪的是……当晚,也是很晚才回到家里。 到了第三天,颜如怜便再次借故,赶往镇上。 这下,柳老头儿老夫妻俩,都慌了神了,儿媳妇这是怎么了?都已经确认了怀有身孕,怎么还频繁的往镇上跑呢?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得了?! 于是,第四天的时候,柳老头儿和柳母商量了一下,无论儿媳妇如何找借口,都不许她再往镇上去,但却被儿子柳旺所阻,任由颜如怜一个人赶往镇上,而且,每一天去,都是赶在天亮时分,村民们都还未起床,悄悄而行,晚上很晚回来,故而,村民们并不知道儿媳妇连续几日,都在往镇上赶。 几日之后,柳老头儿老夫妻两个几乎绝望了,很是无奈地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儿子儿媳妇在干什么,他们佯装不知,但到了第七日的晚上,儿子柳旺把儿媳妇颜如怜的尸体背回来了。 刚刚放在堂屋的地上,柳旺便趴在老婆颜如怜的尸体前,失声痛哭,还未等老夫妻俩问问儿子这是怎么回事,但见柳旺一口闷血喷出,当场昏死在地上。 “究竟没见到他们小夫妻俩置办的红花衣,究竟却是添了两尸三命,小老儿我一夜之间,头发尽白,我那苦命的老婆子,更是疯疯癫癫,这家啊……彻底毁了……”柳老头儿鼻子一把泪一把地哭诉着,哀莫大于心死,老夫妻俩辛苦大半辈子,希望能子孙满堂,幸福美满,结果却是这么个结果,怎能不悲伤啊! “嗯,倒是有些蹊跷之处,柳老弟,你且再说说,之后又有什么怪事发生么?” 师父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皱眉问道。 “怪事……” 柳老头儿诧异地想了想,突然看到门框一侧的老太婆柳母,口中嘻嘻哈哈地“缝补”着一件破衣服,急道:“我倒是没有发现什么,而是我的老婆子,自从看到这俩孩子去世之后,每晚的夜里,老婆子都会从恶梦中惊醒,神色慌张地念叨……” “念叨什么?!” 师父急急问道,伸手抓住柳老头儿的肩膀。 此时此刻,我的心也揪成了一团,往往看似疯癫的人,却保留着人性至纯至善的一面,而此类人,却是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一个层次,或者一些“人”,或者一些事物的真实面目,所以,很多疯傻之人,都是有原因的。 “老婆子哭着喊着说,儿媳妇小怜找她来了,满身湿淋淋的,口口声声说冷,求老婆子救她!” 柳老头儿说到这里,浑浊的老眼已经被泪花所占据,声音也哽咽得含糊不清。 师父听完,竟是怒哼一声,取下酒葫芦灌了两大口酒,深深叹了一声:“冤孽!” “咕咕……” “哎呦!肚子有些饿了,柳老弟,你家还有什么吃的,拿出来些让我师徒充充饥,此番忙活下来,竟是忘记了吃饭,呵呵……” 哪知师父话锋一转,居然当着如此场景,捂着肚子嚷嚷着饿,我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在地,师父这疯疯癫癫,古古怪怪的脾气看来比任何世人都要严重的多啊! “师父,救人要紧……” 我低声在师父的耳边嘀咕一声。 “臭小子!你是想饿死你师父么?!” 师父吹了吹胡子,猛地瞪了我一眼。 “老先生,吃的东西可能还有些,我这就去帮你张罗,只是我儿子……”柳老头儿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苦着脸问道。 “无碍,只要不超出三日,都有的救,嗯,去吧去吧!” 师父摆了摆手,示意柳老头儿赶紧去忙活做饭的事情。 “我说老哥啊……他都这样了,还怎么忙活做饭啊?要不高登哥你告诉我如何做,我帮你做饭!” 老烟锅子唉声叹气起搀扶着柳老头儿,满口的埋怨之词,似乎他现在越看师父越不顺眼了。 “你懂个屁!让他去自有让他去的道理,天地之间自有制衡之道,柳家本该有此大劫,这都是他们家的命数,能否救他儿子生还,一顿饭恐怕还有些轻呢!” 师父没好气的白了老烟锅子一眼,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目送柳老头儿去灶屋忙活。 老烟锅子气得跺了跺脚,急道:“哪有你这样的道士?!明明可以救,却还要看他们家的诚意,这是什么道理?” “命中注定之事,你懂不懂?外表的慈悲那是假慈悲,内心质朴的德行,才是大德,抽你的旱烟袋吧,有本事你去救啊?” 师父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当即把老烟锅子气得七窍生烟。 “你你你……你就是个疯老道,和你说不通,没法说……”老烟锅子当真蹲坐在一旁,装了一锅子烟丝,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袋。 “哈哈哈!大江南北都知道我的外号叫疯老道,又不差你一个,唉……人间事,世间人,是傻是疯,是疯是傻,非疯非傻,非傻非疯,只因迷失了本性,丢失了本心,如之奈何啊……” 师父一会儿笑一会儿叹,尽是说一些我一句没听懂的话,但至始至终,一旁的贾天贵,都是彬彬有礼地站在那里,对任何事,都不置一词,且没有半点表情流露出来。 我莫名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临近傍晚黄昏时分,似乎今天这个夜晚,非同寻常啊! 第十六章 难以预料 夜幕渐渐降临,柳家堂屋内的油灯点亮,映射出枯黄且微弱的光亮,然而,地面上的两具尸体,却是透着一抹渗人的白,尽管其中一具尚有气息,但此时此刻,谁又能说他不是阴阳两隔呢? 如果柳老头儿知道他儿子柳旺的魂魄已经被师父收入魂坛,不知是喜还是悲,师父此番做,说起来也不难理解,天地自有制衡之理,柳家会遇到如此大劫,实乃因果承负所致,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前人作孽后人遭殃,万事万物,皆是有因有果,倘若师父无缘无故就帮柳家度过眼下的难关,唯恐柳家日后还会有更大的难关出现,为了彻底了结此事,唯有柳家人用至诚之心换取。 但师父这么做,未免有些耽误时辰了。 毕竟柳旺危在旦夕,或许稍有偏差,便会彻底的回天乏术,有时候真是想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按部就班的去做事,表面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却是一板一眼,毫无人情可言。 不一会儿,烧糊的玉米粥和两碟荤素菜肴,以及一小筐窝头,被柳老头儿端上了桌案,师父微笑着捋了捋胡须,点了点空碗说道:“有饭无酒,不够诚意哟!” “有!有!”柳老头儿气喘吁吁地点了点头,忙转身走进内屋,不一会儿,便抱着一坛尘封谷藏的老酒走了出来,老烟锅子不忍地看着蹒跚的柳老头儿,刚欲上前搀扶,却被师父怒瞪一眼,不得不气呼呼地叹了一声……“老先生,这是自家储藏的老酒,比不上外面的名酒,您……您不要嫌弃……” “嗯,不嫌弃,有酒就好啊!” 师父满意地笑了笑,打开塞子,放在嘴边闻了闻,当即美滋滋地倒了一大碗,端起“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紧接着揉了揉肚子,嘿嘿笑道:“还是纯高粱酒喝着够味道,好好好,柳老弟,快请弟妹也入座,我们开饭了!” “这……” 老烟锅子当即怔了怔,尴尬地走上前,问道:“我说……我说老哥,你们,你们就这么开饭了?” “是啊!怎么?饭都做好了你还不让吃是咋的?!” 师父嘟囔一声,示意我去帮忙搀扶柳母入座,并顺势又倒了一大碗烈酒,美滋滋地品了品,而一旁的贾天贵也老实地坐在师父的一侧,闷着头拿起窝头啃了起来。 倒是老烟锅子,咂了咂嘴,看着师父手中的酒碗,不停地咽着唾沫……“那,那你们吃吧,我回家去了!” “哈哈哈!别扭捏了,一把年纪了脸皮子还这么薄,来来来,相遇即是有缘,咱们老哥几个喝几杯!”师父一把拽住老烟锅子的手臂,将其强行拉到跟前,并为其找了个板凳坐下,老烟锅子老脸一红,口中不清不楚地苦笑一声:“你可真是个老顽童……” 柳母刚坐下,便拿起窝头就吃,看着她狼吞虎咽的饥饿模样,我不觉鼻头一酸,可怜天下父母心,柳母和柳老头儿二人养育儿子至今,尚未享受天伦之乐,便落个这般下场,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啊…… 三碗酒下肚,老烟锅子连忙阻止师父再次倒酒,摇头说道:“老哥,虽然你是道门中人,本是出家人,但我依然叫你老哥,老哥啊……你看这一家子不容易啊,这救人的事情你看……” 没想到老烟锅子也会说酒话,居然和师父攀亲黏故起来,哪知师父非但没有纠正他,反而是拍了拍老烟锅子的肩膀,呵呵笑道:“柳旺这小子多睡一会儿又死不了,等我们吃完饭,让天贵和小酒去老屎蛋家一趟,把魂坛取来,柳旺的魂魄,不就有了么?呵呵……” “啊?师叔祖,我我……我就不去了吧?这么重大的事情,让师叔一人前去可好?”让我倍感诧异的事情竟是发生了,正在喝粥的贾天贵,竟是霍地站起身,神色慌张地说道。 “师侄,你有腿疾?”我放下碗,疑惑着问道。 “师叔,我的腿好的很呢!” 贾天贵冷笑一声,白了我一眼。 “那就是脚上长鸡眼了?”我再次问道。 “师叔,你这是何意?当然没有!我身体好的很!” 贾天贵故意活动了一下身体,示意给我看。 “那就奇怪了,既然你腿脚都没事,怎么回一趟老屎蛋家拿个魂坛就走不动么?还是不想与师叔我同路?”我冷声问道,想了想,随即说道:“难道你怕什么?怕老屎蛋此刻已醒,认出你是谁?!” “你!师叔,当着师叔祖的面,有什么话说清楚一些,如果对晚辈有什么不满,直说无妨,但还请你说话有点分寸,不要污蔑晚辈!” 贾天贵脸色一冷,咬牙切齿地怒道。 “哟?我既没说你杀人,又没说你放火,何来污蔑你之说呢?”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贾天贵可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此时此刻,我是越来越怀疑,王翠翠的死,他的嫌疑最大! “不要吵了!” 师父吹了吹胡子,怒声喝斥道:“你们两个一起去,谁也不能偷懒!” “是!”我重重地应承一声,就在这时,只见师父不着痕迹地向我打了个眼色,我略有诧异,却是未能理解师父的意思,师父的表情明明略带一丝古怪的笑意,我心头一热,当即反应过来,回应了一个古怪的微笑。 “是……” 师父此言一出,贾天贵只得恭敬地应承一声,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没敢再说什么,看着桌案上的半碗玉米粥,贾天贵轻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我刚欲坐下把剩下的吃饭,但见师父白了我一眼,道:“天贵都忙活去了,你还准备接着吃啊?” “哦……” 我没好气地应了一声,转身跟了出去,冷薄的月色,悬挂在天边,依稀为我们照亮乡间的路径,贾天贵一语不发地走在前面,我则谨慎地跟在后面,这小子的嫌疑太大,万一给我来个回马枪,我可是猝不及防,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再回到老屎蛋家,难道真如我猜测的,老屎蛋可能会认出他就是真正的凶手不成?! 对于我和师父的到来,贾天贵算是措手不及,所以出现这一纰漏也是难免,他料想老屎蛋的“疯病”会掩盖一切,谁知师父轻易就化解了此事,现在老屎蛋即将醒转,他不慌才怪,只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还是缺少点什么,或者是有什么地方没想到,至于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眼下,只能按照师父的吩咐,尽快拿到柳旺的魂魄,让师父救醒柳旺,再一步步弄清楚所有事情的原委! “师侄,在走两步就是老屎蛋家了,你为什么停下了啊?”回头看着渐渐停留的贾天贵,我狐疑地问道。 “哦!师叔你先行一步,我的脚崴了一下!”贾天贵神色慌张地回答,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嗯。”我微微点头,估摸着前面就是老屎蛋家,贾天贵就算是再狡猾,也躲不过与老屎蛋的对质,不如我先进去找到老屎蛋,让老屎蛋亲自见一见这个道貌岸然的贾道长,想罢,我飞快地冲进老屎蛋的院子里,但就在走进院子内的刹那,忽地一道黑影迎面与我擦肩而过,我惊愕地掐出剑诀,还未来得及打出去,便见那道黑影消失无踪……“难道是我眼花了?可我明明感觉到了阴气,亦或是一道孤魂野鬼?嗯,或许是我想多了!” 走近老屎蛋的堂屋门前,只见里面漆黑一片,连个油灯也没点,突然,我皱起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当即叫道:“血腥之气?!” 瞬间冲进老屎蛋的灶屋,找到一个破旧的火折子,待火光一点点亮起,我缓步走进堂屋,然而,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却是让我手指一颤,火折子顺势掉落在地上,与此同时,我双腿一软,瘫坐下去―― 第十七章 诡异的凶机 脚下一滑,我刚瘫坐的地方却又顺势滑了一跤,屁股差点摔成两半,掂了掂脚,似乎脚下黏糊糊的,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放在鼻息间嗅了嗅,顿时转身干呕起来,那不是别的,正是一抹浓烈的鲜血啊! 慌忙再次拿起火折子,一点点的火光亮起,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且揉了揉眼睛,确认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事情! 老屎蛋……他,他居然死了,他的脖子上不知被什么利刃割开一条深长的血痕,血水顺着他的脖子,流淌到他的后背、腹部,然后顺着椅子的四个角,啪嗒啪嗒的往下猛滴,地面上已经淌了一大片,而我脚下,却是沾染了一抹血迹,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惊惧,我惨叫一声,霍地爬起身子,踉跄着退后几步,咧着嘴向院门外的贾天贵喊道:“贾天贵!你快进来!快啊!” “师叔,怎么了?!”贾天贵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当他透过微弱的火光看到老屎蛋的家里所发生的一切,神色一晃,紧接着惊愕地叫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虽然贾天贵表现的和我一眼惊慌失措,但他有意无意的流露出的一抹释然,却被我抓了个正着。 “老屎蛋,他被人杀死了!”我咬牙切齿地怒道,紧紧盯着贾天贵,紧接着怒道:“他怎么会死的?!” “是啊!他,他怎么会死了呢?”贾天贵咂了咂嘴,神色慌张地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我,当即不耐地道:“师叔,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又不是我杀的他,刚才我明明还在外面,第一个进来的是你,你总不会怀疑我吧?” “师侄,我不过一问而已,你紧张什么?!”我紧紧盯着贾天贵,五指紧紧握成拳头。 “我,我紧张了么?有么?”贾天贵的脸色微微发白,但脸上依旧挂着轻松的表情。 “哼!” 我怒哼一声,转身来到堂屋门前,四下里看了一眼,并找到油灯的所在位置,快步走了进去,将油灯点燃,稍亮的灯光,枯黄的光景,缓缓充斥着整个室内,左边是仰着身子斜靠在椅子上的老屎蛋,已经被割喉而死,鲜血流淌的满地都是,空气中皆是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浓郁的阴气,更是让我头疼不已,而右边……那个叫柳大春的村民,原本他是留下来看守魂坛和老屎蛋的,对了!魂坛!! 目光所及,我愕然惊呆,那魂坛……居然碎裂在桌案上,旁边的香炉也倒了下去,至于魂坛之中的魂魄,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半天的工夫就出现了此等巨变?! “魂坛也碎了!” 贾天贵站在门槛上,淡淡地说道。 “我看到了!”我没好气地白了贾天贵一眼,心念急转,并暗自嘀咕道:“老屎蛋家一穷二白,如果是抢劫还不至于,这穷山僻壤的,谁会吃饱了撑的跑到老屎蛋家偷盗杀人?” 不经意间,再次看到桌案上碎裂的魂坛,我心头一惊,恐怕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一个道门中人做的,杀了老屎蛋,毁了魂坛,这明摆着是不让我们查到王翠翠的真正死因,以及柳旺一家的祸事因由,这下,线索瞬间断了啊…… “师叔,你,你怎么老是盯着我,我今天一直和你们在一起,这杀人的事情总不会是我做的吧?”贾天贵被我盯得颤了颤身子,不耐地叹声道。 似乎贾天贵所说的都在理,他今天一天都和我们在一起,刚才更是我先进来,杀老屎蛋的,铁定不是贾天贵,那捣毁魂坛的,定然也不是他了,难道……难道王翠翠与我托梦时所讲的贾道长,并非是贾天贵?而是另有一位贾道长?! “当然不是你!”我轻叹一声,这下完了,我如何向师父交代啊……左右看了一眼,突然盯着地面上躺着的柳大春,对了,他似乎……我弯身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嗯,他只是昏迷过去了,看他额头上的淤青,想必是打昏的。 “啊!” 被我们弄醒了的柳大春霍地坐了起来,与此同时,张口大叫一声,双手不停地向我打来,我一把抓住柳大春的手臂,急道:“大春,我是小酒!” “啊!啊?你是小酒先生?还有贾道长,你们都来啦?”看到我和贾天贵时,柳大春瞬间放松下来,略带喜悦地问道,但当他看到我们脸上的表情时,不免疑惑道:“小酒先生,你们,你们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么?咦?谁家杀猪了么?怎么会有一股子血腥味儿啊?” 我缓缓让开身子,柳大春在看到被割喉而死的老屎蛋时,微微睁大双眼,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口中颤颤叫道:“老屎蛋……老屎蛋……死了?血?!” “…………” 刚喊了一声,柳大春瞬间又昏迷过去,我叹了一声,没曾想这家伙这么不经吓,看到血也会昏倒,当即掐柳大春的人中,再次把他弄醒,柳大春大喘一口气,当他再次看到眼前的血腥恐怖的场景时,浑身一软,我随即掐住他的人中不丢,急道:“够了!不要再昏过去了!再昏过去我就把你扔在这里!” “不要扔下我!”柳大春惨叫一声,双腿颤抖着爬起来,扶着墙壁就要冲出去,却被我一把拽住……“小酒先生,你你……你还有什么事啊?” “老屎蛋被杀,魂坛被捣毁,你说还有什么事?这些是不是你干的?!”我用力将柳大春按在椅子上,紧紧盯着他,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是我呢?小小小……小酒先生,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柳大春当即急了,本想再次起身,哪知一旁的贾天贵也上前按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喷个屁!既然不是你干的,那你还跑什么跑?”我没好气地白了柳大春一眼。 “可,可我怕啊……”柳大春颤颤地看着死状惨烈的老屎蛋,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 “你若是敢跑,就说明你做贼心虚,很可能凶手就是你,当然,除非你马上给我讲一讲你在昏倒之前,都看到了什么,是谁打昏了你?”我威逼利诱着,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着柳大春的脸部变化,虽然我内心肯定凶手不是他,如果是他,那他也不会傻到自己把自己打昏,再说,他只是一个普通村民,哪里懂得捣毁魂坛的玄机! “打昏?对了!”柳大春摸了摸脑袋,顿时惊愕地叫道:“我看到了!小酒先生,我真的看到了!” “快说!”我激动地盯着柳大春。 “是一个黑影,很快,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啥也不知道了……”柳大春摊了摊手,示意我,他就知道这么多了。 “废话!这不和没说是一样的么?!”我气急,用力晃了晃柳大春的肩膀,问道:“你再仔细回想一下,那黑影有什么特征,用的什么凶器,还有,他是何时出现的?” “这个……小酒先生,因为那会儿天刚黑,我正琢磨着把油灯点亮,结果……结果老屎蛋就醒了,说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我一时分神,就和老屎蛋聊了会儿,不知道那黑影什么时候进来的,对了,虽然我没看清楚那黑影的样貌,但他知道他用的什么凶器!”柳大春说着说着,突然摸着额头。 “什么凶器?!”我急道。 “一把刀!”柳大春一字一顿地说道,想了想,又说:“我就看到那么一闪,我脑袋嗡的一下子,什么都没了,然后就看到小酒先生你了。” “刀?”我看了一下柳大春的额头,果然是被刀击伤的,只不过,是刀背的印记,显然来者志不在柳大春,但话说回来,来者既然是杀人,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为什么不把柳大春一起灭口呢?万一柳大春看到他的真实面目,那他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想不通……这事来的真是太蹊跷了! 第十八章 玄武 “师叔,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贾天贵无奈地看着我,随即又说道:“老屎蛋已死,而魂坛也被捣毁,那搭救柳旺一事,恐怕……师叔祖那脾气你比我清楚,如何才能向师叔祖交代呢?” “你说呢?” 我紧紧盯着贾天贵,往往看似顺理成章的事情,而内在的,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冷笑一声:“师侄,若论道行,我自认不如你,或许在普通人眼里,人死如灯灭,但我们道门中人,应该不至于认同这种观点,你的道行远在我之上,更应该知道,老屎蛋虽然已死,但线索却仍旧未断,难道魂魄也被打散了么?!” “这……”贾天贵迟疑了一下,继而认真地看了看老屎蛋,方才叹声道:“师叔,如果老屎蛋的魂魄还在,你我都应该能感应到,但方圆之内,除了浓郁的yin气,以及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哪里有半点魂魄的痕迹?” 我默默地低下头,算是默认了贾天贵的话,因为我至始至终都未感应到老屎蛋的魂魄所在,现在只有三种可能,第一种,老屎蛋的魂魄已经被yin差带进了酆都城,也就是yin曹地府,第二种可能,老屎蛋的魂魄已经被打散,而袭击他的乃是道门中人,深知其中的道理,人死魂魄还在,如果不灭掉老屎蛋的三魂七魄,那等于是没有杀他,第三种可能,老屎蛋的魂魄意外的失踪。 失踪也有很多种说法,或者是走失,迷失,甚至是被困在某一个界点而无法超脱。 凭我现如今的道行,根本无法追寻老屎蛋的魂魄所在,看来只有请师父施法了,只是……这贾天贵未免太过冷静,难道他本就是一副冷漠的xing格?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现在彻底乱了套,不但怀疑贾天贵,更连自己都怀疑,或许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有嫌疑……我揉了揉脑袋,一把抓住柳大chun的肩膀,冷声道:“你现在和我们一道去见我师父,有什么话,当面和我师父交代,正赶上老村长也和我师父在一起,如果你不老实,我们就拿你去送官!” “这这……这是哪儿的话啊?我柳大chun是正正经经的村里人,山里的汉子,我好心好意帮你们的忙,结果却落个这般下场,唉……”被我束缚着,柳大chun挣扎不过,只得唉声叹气地随我们走出房门。 就在院门口时,我不经意看到后面跟上来的贾天贵,他转身看了一眼老屎蛋的家门,但见屋子里的油灯还在亮着,突然掐出一道剑诀打了出去,那远在屋子里的油灯,竟是瞬间熄灭,我微微惊愕,这贾天贵的道行究竟有多么高深?他分明是用体内的真气在灭灯,而能够修炼出真气的,除非是师父那样,修炼几十年的老修行,方才有真气护体,普通的修道者,顶多是借天地二气为用,却无法从自身凝练出真气! 既然贾天贵的道行如此之高,他为什么要佯装什么都不懂? 这里面有太多的蹊跷,但又有些莫名的联系在其中,总之,当我刚要抓住一点时,却又被许许多多的思绪所牵绊,弄得我一筹莫展! 小半个时辰后,我们带着柳大chun来到柳老头儿的家里,当我们走进柳老头儿的院子时,竟是意外的发现,柳老头儿的家里,又多了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也着实有些怪异,一个身着道袍的老头儿,另一个,像是一个仆人,也是个老头儿,恭敬地站在老道人的身旁,而那老道人,则与师父,对坐在两侧,看到他们正在微笑着谈论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因为我看到了那老道人身边的一把大刀,那是一把黑sè的大刀,大刀也同样让我感到怪异,只见上面雕刻着一层层水纹图案,甚是奇特! 说是奇特,因为当我看到水纹图案的同时,仿佛看到一潭深水,深不可测,略一失神,差点将我的意念卷进去,故而,说它奇特,一点不为过,若是我猜得不错,那一定是一把罕见的道门法器! “小酒,天贵,你们回来啦?” 师父微笑着向我和贾天贵点头,但当他看到我身旁的柳大chun时,不免皱起眉头,说道:“你们这是……难道老屎蛋家出了什么事情?!” “爹,你……你怎么来了!” 还未等我回答师父的问题,只见贾天贵上前,恭敬地向那位老道人行礼,并声称……“爹”,难道这位老道人,就是贾天贵的父亲贾人寿?师父的师侄,也就是我的便宜师兄? “哼!此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就不能来?再说,你师叔祖不远千里而来,你为何不回家报知于我?!”贾道人怒声喝斥一番贾天贵,继而微微笑道:“我发现游龙镇的北方有一团紫气徘徊不散,方才知道你师叔祖已然来到了柳家沟,若非如此,父亲就做了失礼之事了啊!” “呵呵!无妨无妨,都是我一时兴起,意yu管下此事,再去你处讨几杯酒喝,哪知一耽搁就是一ri过去了,不过现在看来,恐怕此事还要耽搁更多时ri啊……” 师父微微笑了笑,挥手向贾道人客气道。 “咦?这位仪表堂堂的青年才俊,莫非就是师叔您老人家新收不久的高徒,陈小酒师弟?”贾道人瞬间盯着我,微微感叹着笑道。 “呵呵!师兄过誉了。”我抱拳向贾道人行了一礼,想必在这之前,师父已经把我略作介绍了。 “你们废话那么多,险些误了我的正事!” 师父突然一摆手,吹了吹胡子,皱着眉头向我问道:“小酒,你为何把柳大chun带到了这里?还有,那魂坛为何没有一并带来?!” “师父……那魂坛……魂坛被人捣毁了……”我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道,随即未等师父发作,我急急又说道:“非但如此,老屎蛋他……他也死了,被人割喉而死,一刀毙命,死状惨烈无比!” 说到“刀”字,我不经意看了一眼贾道人身边的那边黑sè大刀,浩瀚深沉的灵气,却是依旧震慑着我的心神,这……这也太巧了吧?我们赶到老屎蛋家,发现老屎蛋已被杀害,而且魂坛也被捣毁,初步认定是道门中人所为,现在回到了这里,竟凭空出现了这位便宜师兄贾道人,而且更重要的一点,他身边有一把刀,那杀害老屎蛋,击昏柳大chun的人,也是用刀,莫不是这其中的缘由,和这位便宜师兄贾道人有什么关联?! “胡说八道!” 师父猛地用力拍了一记桌案,震得桌案的四条腿剧烈地颤抖起来,紧接着,师父霍地站起身,紧紧盯着柳大chun,怒道:“你既然在看守老屎蛋家,难道袭击你的人没有杀你之意?却为何残忍的杀害老屎蛋,捣毁魂坛?这种令人发指的凶杀手法,毁灭线索的手段,为什么独留你一条xing命?是不是因为你什么也不知道,故而不担心你的死活?嗯?!” 见师父一瞪眼,柳大chun吓得浑身抖了抖,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是的,我想是的,我本来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那魂坛是干什么用的,所以凶手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平添罪孽,倒不如留我一条xing命……” “是个屁!”师父怒声大喝,打断了柳大chun的话,继而说道:“你此番的说法,无疑把凶手指向了道门中人,既有毁灭线索的嫌疑,又不失滥杀无辜的迹象,而且,还用刀,难道是这位贾人寿贾道长所为不成?!” “师叔莫要生气,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切顺其自然,方才不失本真,呵呵!”贾道人拿起身边的黑sè大刀,上下看了一眼,并微笑道:“这把刀名为‘玄武’,乃是由玄武之jing加持九九八十一天所得之道门至宝,曾跟随我走南闯北,降妖伏魔,近些年我追求清静无为之境界,故而封刀退隐,今ri忽遇师叔龙虎道人到此斩妖伏魔,所以……呵呵,我提着刀带着随从就来了,没想到这把刀,又为我平添了一件是非啊……” “师兄真乃大仁大义,师弟佩服,不过现在就牵扯上师兄,未免有些早了,据柳大chun所说,在老屎蛋临死之前,已然醒来,而且还与柳大chun攀谈了一会儿,师父,或许这其中的谈话,也是我们推敲的一份线索啊!”我恭敬地向师兄贾道人行了一礼,并向师父说道。 “不错!柳大chun,你且把老屎蛋醒来后和你所说的一切,一一道来!”师父重重点头,当即又坐了下去,紧紧盯着柳大chun。 第十九章 师父的用意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在柳大chun的身上,柳大chun惊愕地颤了颤,不禁重重地咽了咽唾沫,向师父恭敬地点了点头,才勉强开口道:“那……那我就把老屎蛋说给我的,转告给大家,老屎蛋醒来的时候是傍晚时分,一口气喝了一小盆的鸡汤啊……” “废话!饿几天了能不狼吞虎咽么?说重点!”师父没好气地白了柳大chun一眼。 “嗯!老屎蛋告诉我,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梦里他看到一个奇怪的世界,那个世界一片漆黑,而且无穷无尽,还有一缕灰白sè的光,不知道从哪里照shè着他,他走了很久,当他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走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却是看到另一个自己!”柳大chun仔细地回想着,并认真地说道:“当然,那个自己就是他的躯体,他看到有个人影钻进了他的躯体之中,他害怕极了,拼命的赶那个人走,却怎么也赶不走!” 我微微点头,这是被柳旺的魂魄侵占了躯体所致,当时老屎蛋的魂魄应该是被挤出体外了,亦或者停留在躯体内的某一个角落无法挣扎着出来。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驱使着自己的躯体,每天跑到老村子旁的古井边沿哭泣,每天如此,虽然老屎蛋很是气愤,但也很无奈,直到他看到一缕白光从头顶照shè下来,自己突然消失不见了,然后……然后就醒来了!”柳大chun说的极为认真,说到最后,语气微微加重,而现场的气氛,也压抑到了极点。 “没了?” 师父诧异地问道。 “没了。”柳大chun老实地点头。 “废话!这不和没说一样么?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你这么说,倒也让我们弄明白了一件事,老屎蛋并未及时的提出王翠翠之死,想必在他的躯体被占之后,王翠翠的尸体方才被放置到了他的院子里,如此说来,他和王翠翠之死,一点关系也没有!”师父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道。 “师叔祖,若是老屎蛋存心隐瞒自己的恶行呢?明知道杀人要偿命,要被送官等等,那他只说一部分事实,而把自己杀害王翠翠一事忽略不讲,这也不无可能啊!” 贾天贵随即接住师父的话茬子说道。 “既然老屎蛋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恶人满身都是凶煞之气,那柳旺的魂魄又如何轻易的近他的身又成功的撞体了呢?假如老屎蛋当晚刚刚杀了王翠翠,那他身上的凶煞之气纵然是妖邪也不敢轻易近身,区区一个离体之游魂,如何能奈何得了他呢?”师父紧盯着贾天贵,疑惑着问道。 “天贵,不可胡说,这一点我也十分赞同你师叔祖所言,若是老屎蛋成为了大恶人,即便不能在阳世间法办,也会遭到天谴,永堕地狱受苦,对于一个即将受到恶果的大恶人来说,孤魂野鬼尚且避之不及,何来撞体一说?!”贾道人怒斥贾天贵一声,示意他一边站着。 “师叔祖教训的是,爹爹教训的是,是我考虑不周全了……”贾天贵尴尬地低下头,退到一旁。 “师父,我看现在凭空揣测根本找不到任何确凿的线索,眼下唯一一个办法可行!” 我定了定神,和师父相视一眼,与此同时,与师父同时说道:“招魂!” “嗯,小酒说的不错,师父也正有此意,柳旺危在旦夕,他的魂坛已被捣毁,至于魂魄是否被打散,尚未可知,所以眼下第一步要把柳旺的魂魄找回来,第二步是找到老屎蛋的魂魄,无论老屎蛋的魂魄是否还在阳世间停留,纵然是被yin差带进了yin曹地府,也务必要弄回来,将一切交代清楚,除非……除非他们的魂魄都已被打散!”师父站起身,冷冷地说道。 “师叔,我认为这两步可并作一步来做,柳旺是生魂,相对来说容易找回来,我就帮柳旺招魂,而那个老屎蛋……或许有些难度,倒是要有劳师叔来完成,我们分头行事,岂不更加节省时间?”贾道人站起身,无比镇定地说道。 “人寿此言,正合我意,嗯,就这么办,我去招老屎蛋的魂魄,把所有线索务必找出来,而柳旺的魂魄就辛苦人寿你了!” 师父向贾道人抱拳一礼,微笑着说道。 “师叔折煞晚辈了,此乃济世救人的大事,身为道门中人,师侄责无旁贷!” 贾道人更是恭敬之至地向师父回了一礼,如此,师父带着我走出了柳老头儿的家门,向着老屎蛋家行去,而贾天贵和老烟锅子以及柳大chun等人,则留在贾道人身边,为柳旺招魂。 “师父,我们这样做,是否有些不妥?” 远远地离开柳老头儿的家,夜sè下的山路上,我低声向师父问道。 “何来不妥?” 师父随口反问。 “老屎蛋之死,魂坛被捣毁,摆明了是道门中人所为,因为只有道门中人才知道魂坛对于柳旺是何等的重要,而老屎蛋被撞体也甚是蹊跷,柳旺好端端的人,魂魄居然跑进了老屎蛋的体内,这只能说明一点,乃是有心人士所为,故意把柳旺的魂魄打入老屎蛋的体内,所以前后无疑就是一个人,而这个人的特征,据柳大chun所言,在加上我实地检查和判断,的确是一个用刀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用刀的道门中人!”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在看到师父继续埋头赶路,对我的话不打断也不接茬子,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我继续说道:“那边刚刚查到这些,来到这边,就看到那位师兄贾人寿提着一把玄武刀,杵在柳旺的家里,师父,我觉得这一切不会那么巧,请恕徒弟失礼之罪,徒弟大胆的假设师兄贾人寿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那就都说得通了,但退一万步说,无论他是不是幕后黑手,让他帮柳旺招魂,这……这的确有些不妥啊!” “师父也有你所想到的顾虑,但无论他贾人寿是不是一切凶杀案的幕后黑手,这一次招魂,他都不敢动手脚!” 师父冷声怒道:“此,也是师父的用意之一,如果不让他替柳旺招魂,反而会有可能出问题,如果真的让他这么做,除非他躲得过你师父我背上的龙虎伏魔剑,否则他是不敢造次的,再者,师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不愿意相信他就是这一切的主导者啊……” 我崇敬师父的超凡智慧的同时,也不免微微叹了一声,看来师父很是看重我这个便宜师兄贾人寿,而且道门情谊很深,如果真的是贾人寿所为,师父即便下得去手,恐怕也会伤透了师父的心啊…… 对了,师父说,这一步,只是之一,我急急问道:“师父,那之二呢?!” 第二十章 连环局 “哼!之二便是找到老屎蛋的魂魄,快赶路吧!就知道胡思乱想……” 师父挥手赏了我一个爆栗,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 我揉了揉脑袋,嘿嘿笑了笑,明明赞同我的想法,还硬说我是胡思乱想,也不知道师父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了想,我说道:“师父,若是我们找不到老屎蛋的魂魄,那该怎么办?” “找不到自有找不到的道理,唉,其实师父倒是很想找到啊……”师父莫名地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师父这不是废话么……” 我撅着嘴嘀咕一声,只有找到老屎蛋的魂魄,才能了解整件事的原委,甭说师父想找到老屎蛋……对了!师父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要说很想找到?难道……我瞬间张大嘴巴! 再次回到老屎蛋家,清冷的小院里,充满了浓郁的yin气,我揉了揉脑袋,这yin气让我都有些无法抵御,而且,yin气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怨念,怨气,不正是冤魂方才有的么?! 师父快步走进屋子,我随即点亮油灯,看到眼前恐怖的一幕,师父的脸sè无比的严肃,一把抽出玄铁重剑,轰然将房门劈了下来,师父没有吭声,但我知道,此刻,师父比任何时候都要生气,他是真的生气啊…… 将门板平放在地面,师父淡淡说道:“将老屎蛋的尸体放在门板上面,人都死了,还不能躺下么?!” “哦……”我应承一声,用力将老屎蛋的尸体平放在门板上,老屎蛋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滴血,变成了黑sè的淤血块子,而他的脸sè,更是惨白之极,如此惨烈的死法,着实让人心底发寒! “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看来一开始我就错了,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师父深深叹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师父,您老为什么这样说?这又不是您的责任,再说,谁也不曾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不会想到那幕后之人会对无辜的村民下如此狠手,按照柳大chun的回忆,老屎蛋或许与王翠翠的死根本就没有关系,现在死了,死的太无辜了……” 我内心沉重地说道。 “傻小子,如果没有关系,又怎会遭到如此毒手啊?柳大chun不也没有关系,为什么就能好好的为我们讲述老屎蛋的梦境?” 师父回头看了我一眼,摇头说道。 “那这么说,老屎蛋还真和那王翠翠有……” “咚!” “哎呦……师父,你怎么又打我啊?!”还未等我把话说完,只见师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痛痛快快地赏了我一个大爆栗,痛的我呲牙咧嘴。 “臭小子,想哪去了?!老屎蛋若真和王翠翠偷情,又为什么遭人毒手?假设是因为偷情而被人替天行道,但又为什么捣毁柳旺的魂坛?这一切还不够明显么?!分明就是老屎蛋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而遭到的毒手!” 师父说到最后,语气缓缓加重几分。 “可柳大chun的回忆说,老屎蛋醒来只是说了一下自己昏迷后的梦境,并未涉及王翠翠之死啊!” 我憋屈地反驳道。 “臭小子!你那点道行只能在这个层面打转么?好好想想!” 师父转身瞪了我一眼,我连忙捂住头躲了开去,生怕师父再来个赏赐。 但被师父这么一说,我莫名地睁大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叫道:“师父,难道你的意思是……柳大chun在撒谎?!老屎蛋告诉他的,远不止那么多,而他让我们知道的,仅仅是冰山一角,微不足道的事情!” “总算开窍了!” 师父头也不回地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 “可是……可是柳大chun为什么要撒谎?他为什么要包庇那个幕后黑手?难道是被威胁的?!”我皱了皱眉头,诧异地呢喃道。 “古语有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想让旁观者也迷糊不清,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师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反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当然是……当然是把旁观者也拉入居中,没有旁观者,那唯一清醒的,就只有布局之人!师父,我明白了!” 我猛地拍了一记后脑勺,急道:“这个柳大chun,原来是和幕后之人是一伙儿的啊!难怪他主动要求看守此地,原来……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被人jing心设计的一个迷局而已,真是太可恶了!” “其实当柳大chun主动要求看守此地,师父已经知道他有嫌疑,起初师父是想试探贾天贵,谁料柳大chun蹦出来,师父突然觉得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并非是一人之力,或者是几个人一伙儿,也或者是一个团体,更或者牵扯到某一个邪教,为了试探出柳大chun的真实意图,师父故意将所有人支开,去了柳旺家!” 师父说着,取下酒葫芦灌了一大口。 未等师父接着说,我豁然开朗,紧接着替师父说道:“并且,师父故意在柳旺家拖延时间,好让柳大chun有进一步的行动,而暴露出马脚,但谁料到这个幕后之人心机和城府,远超想象,竟然杀了老屎蛋,捣毁魂坛,且让柳大chun制造一个更大的谜团给我们,一个局套一个局,环环相扣,简直是天衣无缝,如此说来,老屎蛋的魂魄指定被打散了,即便救回柳旺,也恐怕难以找出幕后凶手,果然是狡猾之极啊!” 现在我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要说很想找到老屎蛋的魂魄了,原来师父在来的时候已经料到老屎蛋的魂魄被打散,所以才有感而发,叹息不已。 “纵然不去管那贾人寿是否就是幕后之人,眼下我们还有另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做!” 师父待我说完,紧紧盯着我道。 “师父,什么事啊?” 我诧异地看着师父,但见师父一直盯着我,我莫名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难道我身上有金子? “既然王翠翠的yin魂找上你诉说冤屈,那就由你召回王翠翠的yin魂,师父也不明白为什么王翠翠的yin魂安然无恙,但她却是我们眼下唯一的希望了啊!” 师父盯着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翠翠的yin魂?我?师父,您老不是开玩笑吧?让我去招魂?!” 我睁大双眼,呆呆地看着师父。 “废话!是你招惹的事端,当然是你去招魂,不是你还能是师父我么?” 师父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 “可是师父,你也知道王翠翠临死时并未穿衣服,我连一件信物都没有,如何办到呢?再者,若真能召回,让徒弟我如何面对一个光溜溜的女鬼啊……” 我老脸一红,默默地低下头。 “哈哈哈!臭小子,你也知道害羞,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岂容你胡思乱想,当然,有师父在,又怎会让你尴尬,师父自有办法让她穿上衣服,倒是招魂的信物……就在老屎蛋的衣服口袋内,你去摸摸看!” 师父大笑一声,转而指着老屎蛋的尸体说道。 第二十一章 血镯招魂 我急忙转身来到老屎蛋的尸体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口袋,果然如师父所说,我竟是摸到了一只沾满血迹的白玉镯子,诧异地拿起看了看,这……这是怎么回事?师父怎么知道王翠翠的玉镯子在老屎蛋的身上? 但见师父古古怪怪的模样,我也懒得问,他的道行深不可测,随便掐指一算估计也就十拿九稳了,更何况玉养人,王翠翠戴过的玉镯子定然沾染了她的气息,只需感应能力超强的人略一感应,便能知道老屎蛋的口袋内装着王翠翠的玉镯子。 修道之人乃是融于自然而顺其自然,对万事万物皆如观花赏月一般看待,所以师父知道其中的玄机,并不奇怪。 倒是我何时才能拥有师父那般的神通造化,也就无需劳心劳力的瞎琢磨了…… “师父,这只玉镯子上面流露出浓烈的怨气,看来王翠翠在死之前,一定受到了极大的折磨和屈辱之事,嗯,现在我可以断定,老屎蛋与王翠翠的死,的确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有关系,也绝非是杀害王翠翠的凶手,至于白玉镯子为何在老屎蛋的身上,这不外乎贪财之心,人皆有之而已!” 我皱着眉头,紧盯着白玉镯子半天,随即将内心的推断,一一告知师父。 “嗯,你说的不错,所以师父才着急让你设坛招魂,事情既然是因王翠翠而起,也理应由王翠翠而结束,无端端死了老屎蛋,此事已然不能再拖,否则……恐怕会连累更多的无辜xing命啊……” 师父轻叹一声,伸手从乾坤袋内摸出一道符纸,低着头折叠起来。 “嗯!我即刻设坛招魂!” 我重重点头,转身将老屎蛋家的桌案、香炉、香、蜡烛等,一一搬出了屋子,郑重地摆放在院子里,快速的点燃蜡烛,三柱清香,且布告天地神祗,以求得列位祖师庇佑招魂法事的顺利。 此刻,师父已经将朱砂、毛笔、黄符、符刀、令旗等物,摆放在法坛前,设好坛,我打了一碗水出来,放置在朱砂旁边,先是撒了几滴进去,融合朱砂,当即掐剑诀指着朱砂急念咒语:“神砂英英,砂中有清,画符禁鬼,可保安宁,一磨天地动,二磨地府开,三磨人长生,四磨鬼减亡,急急如律令!” 敕朱砂咒念罢,我当即指着碗中清水急念:“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一点在砚中,**须叟至。病者吞之,百病消除。邪鬼吞之,即刻粉碎。急急如律令!” 紧接着,我来不及擦拭汗水,掐剑诀再指毛笔急念:“神笔挥洒,众神护佑,借以安宁,降魔伏邪!” 最后一步是敕符咒:“北帝敕吾纸,书符打邪鬼,敢有不服者,押赴丰都城急急如律令!” 取出王翠翠的遗物血sè玉镯,放置在法坛一侧,我拿起毛笔凝视片刻,当即点了一点血sè玉镯上面的血迹,再点朱砂,瞬间落笔行符,口中急急念道:“荡荡游魂,何住留存,三魂早将,七魄来临,河边路野,庙宇庄村,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五道,游路将军,当庄土地,家宅灶君,山神河泊,六甲黄金,吾今差汝,着意搜寻,收魂附镯,助起jing神,柳家沟柳仁之妻柳王氏王翠翠yin魂,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南斗六星,北斗七星,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我拿起毛笔,用笔头重重地撞了三下符头,随即放下毛笔,掐金刚指敕符,隔空连点三下,如此,符咒画毕! 提起符刀,一点符咒的上端,扬起放在蜡烛的上面,我急急回头看向师父:“师父,王翠翠的yin魂即将被我召回,您有什么办法帮她穿衣服,快使出来啊!” “臭小子!招个魂还学会摆谱了,敢向师父发号施令,嘿嘿,衣服早就做好了,你只管往下面进行,当你再次见到王翠翠的yin魂,便是和正常人无异了!” 师父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随即,拿出一个极小的“纸衣”,放在血镯里面,这道符纸我记得,分明就是刚才师父拿出来的一道空白符纸,敢情忙活半天就折叠出这么个小东西出来,看到我讶异的眼神,师父眉头一皱:“可别小看了这件衣服,此乃玲珑衫,行走yin阳两界,好穿的紧啊!” “轰!” 一声闷响传出,只见师父掐剑指一点那极小的纸衣,而纸衣应声焚烧起来,直到化为一抹黑sè的灰烬,与此同时,我手臂一挥,符纸瞬间被点着,先是围绕着法坛正转三圈,边转边念念有词:“柳王氏,你的魂魄快快归来!快快归来……” 继而倒转三圈,同样念叨着召回柳王氏,也就是王翠翠的yin魂。 “呼!!” 陡然间,四周平地起风,但起的却是一股浓烈的yin风,围绕着法坛一圈,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黑sè漩涡,看到这里,我怒声大喝,起脚猛地连跺地面三下,一股罡气硬生生将yin风漩涡震荡开去,逐渐的趋于平静…… “吱呀……” 原本关好的院门,冷不丁的应声打开,自门外,缓缓吹进来一股带着怨气的yin风,迎面吹打在脸上,我浑身颤了颤,这个时候,我知道,柳王氏的yin魂,回来了! 就在这时,我猛地睁大双眼,我竟然忘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先前能见到柳王氏,只因那是梦中,而现实中,我根本没有打开天眼,如何能看到她的yin魂呢?正值她的yin魂此刻归来,我如果看不到她,又如何向她问话?! “师父!师父……” 我急急地后退几步,缓缓扭头向师父求救,但当我看到师父时,却发现师父正头也不回地趴在墙上,我脑海一片眩晕,想必师父是怕看到柳王氏的模样而自损道行,所以才背对着法坛,但我看不到也是个大问题啊! “师父!我没有打开天眼,看不到啊!师父……” “啊呀!怎么那么多屁事!” “咚!” “啊!” 我刚说出口,只见师父头也不回地倒起一脚,这一脚竟是不偏不倚地踢在我的脑门上,我纵身仰倒过去,后脑勺连同头顶的百会穴,接连撞向了法坛,并伴随着一声闷响,夹杂着我的惨叫声,一股yin寒之气直窜百会穴,我定了定神,猛地惊呆了,那法坛的不远处,可不是柳王氏光溜溜的站在那里么?! “收魂!” 我急忙闭上眼,提起符刀猛地向血镯刺了下去,而柳王氏的yin魂,则一闪化为一股黑影,没入血镯之中…… 第二十二章 往日再现 猛地甩了甩头,我咬牙切齿地怒道:“师父,她都没入血镯之中了,您老还不肯回头么?!” 被师父打灭了我一盏阳火,故而我才能看到柳王氏的yin魂,但这样的代价,却是我的脑海一片眩晕,且剧痛难忍,仿佛脑袋内钻了一个冰溜子,yin寒刺骨,不得不说,师父做事可真是够损的,老家伙下手从来都不管三七二十一,真是害苦我了啊…… “嘿嘿!臭小子你抱怨什么?!还不是你自己想看到柳王氏,师父急中生智帮了你,你反而摆出一副谁欠你三吊钱似的模样,转回身,师父帮你点着那盏阳火就是了!”师父坏坏地笑了笑,在我转身的刹那,闪电般用指甲划破我的眉心,我正想怪叫一声,又见师父一掌拍向我的小腹―― “啊呀!” 我撅着屁股怪叫一声,猛地睁大双眼,只觉一股极强的阳气直冲百会穴,紧接着,脑海中的眩晕和剧痛也逐渐的消失不见了。 “人身三把阳火,乃jing血滋养,jing血乃先天父母所赐,地气上升,引动jing血循环滋生,从而滋养三把阳火,所以,你小子挨这一掌一点都不冤,嘿嘿!”师父拍了拍手,缓缓捋了捋胡须,又说道:“现在柳王氏的yin魂已经召回,下面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弄清楚谁杀害了她!” “师父,可是她不记得了,先前在梦中时她就说过,只记得之前的事情,临死那一段记忆,凭空消失了,我们如何才能知道当时的场景,又是如何知道她是被何人所杀的呢?” 我想了想,无奈地摇头道。 “嗯,这个容易,只是还要辛苦你一趟,亲自去看看她临死时的那段场景,唯有如此才能知道她真正的死因,以及杀害她的幕后黑手!” 师父点了点头,且伸手拿起血镯看了看,左手掐出三山诀,并将血镯放在其间。 “师父,不是吧?经历别人的生死,很痛苦的!” 我莫名地缩了缩脑袋,但见师父一脸的认真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我内心直冒冷气,这老家伙不把我折腾死是不甘心啊……他明明可以应付,而且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却非要让我事事亲力亲为,天下哪有这样对待自己徒弟的师父啊?! “少废话!谁让你招惹这桩子事来着?你招惹的当然要你去了结,打开你的玄关,我即刻放柳王氏出来!” 师父说做就做,右手猛地打出一道剑诀,只见一道黑影“呼”的飘了出来,但此刻,我头顶上的阳火已经恢复,故而看不到柳王氏了,仅仅能凭着我这点微末道行,感应到她的存在,还有,她所能发出的声响和动静,仅此而已。 “柳王氏拜见老先生……” 幽怨的声音,淡淡地回荡在我的耳边,但我四下里看了一眼,却看不到柳王氏的身影,早知道再忍一忍脑袋的剧痛,先看看她穿上师父做的玲珑衫再恢复阳火,现在只能听声音,清冷而又凄厉,四周空气的温度,也莫名的下降许多。 “大胆女鬼!贫道面前,还不收敛你满身的怨气?!” 师父怒声指着面前的空气大喝,紧接着,我感觉到空气中的怨气逐渐减少,甚至微乎其微,这时,师父方才微微点头:“嗯,既然你与小徒有一面之缘,倒也是天意,那就由小徒亲自去看看你临死时的场景,找出杀害你的真正凶手,为你洗刷冤屈,诛灭妖邪外道!” “呜呜呜……多谢老先生,小女定不敢忘老先生与小酒先生的大恩,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好了!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们道门中人,本就应该替天行道,济世救人,虽然你已经不是阳世间的人,但念及你为人时的贤惠孝顺,贫道也破例帮你这一次,不过小徒体弱,你切不可坏了他的修行,否则贫道定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师父一摆手,冷声交代一番。 “是!小女谨记老先生的吩咐,只带小酒先生旁观,绝不激起怨气,呜呜呜……” 虽然说着此话,但柳王氏明显还在哭泣,我无言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双手掐出三山诀,且缓缓打开玄关,一瞬间,只觉一股yin灵之气,猛地钻进我的体内,我浑身颤了颤,双眼一片漆黑,便是僵直在原地,动也不动了…… “一旦控制不住局面,即刻松开指诀,切记切记……”师父的嘱咐声,慈祥而又亲切地出现在我耳边,我默默地在心里应承着,却无法说出来。 “咳咳……”不知何时,我突然被一股子呛人的气味儿熏了一下,当即忍不住咳嗽一声,猛地睁开双眼,只见柳王氏,也就是王翠翠,身着淡白sè的玲珑衫,身材曼妙,模样俊俏可人地出现在我的身侧,我惊愕地张大嘴巴,果然是个大美人啊! “小酒先生,这里就是我夫家生火做饭的地方……”柳王氏羞涩地笑了一下,但却难掩脸颊上的泪痕,她刚刚的确是哭过,但依旧是绝美的容颜,冰清玉洁,敢情师父那一手玲珑衫,有时间一定要讨过来。 “呃……哦!可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生火做饭的地方呢?” 我微微收起惊愕的神sè,定了定神,指着正在冒烟的烟囱问道。 “我也不知道,此刻的我,对这段记忆完全丧失,和小酒先生一样,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或许这和我的死,有着莫大的关系,否则定然不会出现这个场景的!” 柳王氏认真地盯着眼前的灶屋,眼眶着实又是一红,似乎这个熟悉的家,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以及思念之情。 “小翠,我先睡下了,你忙完也早些休息吧……” 冷不丁的,堂屋的东屋内,响起了柳仁困倦的声音,这一点我不难知道,柳王氏已然说过,柳仁这个时候,应该受伤的阶段,所以行动不便,家里家外的事情,都是由柳王氏在忙活。 “你先睡吧,待会儿我就去。”果然是柳王氏温柔的声音,不一会儿,灶屋内,走出一位衣着素朴的年轻妇人,可不就是柳王氏么?只不过眼前的柳王氏,哪里有我身边的柳王氏如此的艳丽照人,但却也是白净如花。 “这一点……我记起来了……我在烧水……” 我身边的柳王氏突然眼眶一红,一滴滴泪珠,悄然落了下来。 “你烧水干什么?” 我急忙问道。 “烧水……侍候贾道长洗澡,为了报答贾道长的恩德,我们家简直把他奉若上宾,无微不至的侍候他,这一天,我记得贾道长做了一场法事,自称有些累,故而我夫柳仁让我为他烧一盆洗澡水,呜呜呜……” “你先不要哭,烧个洗澡水有什么可哭的呢?”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生怕柳王氏控制不住激起怨气,把我也困在这里,不生不死,那就完了,不得已,我连忙出声劝慰于她。 第二十三章 罪魁祸首 “呜呜呜……小酒先生,我不哭就是了……” 柳王氏擦拭着泪水,微微点头,且看那往昔的柳王氏,提着一桶热水,身子踉跄着绕过院子东边的围墙,向着后院而去,我微微诧异,这柳王氏为什么要把热水提那么远? “难道那贾道长并不住在你们家?” 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后院本是柳家的老宅,空了许多年没人住,所以贾道长暂时住在里面,小酒先生,随我来……” 柳王氏嘤嘤抽泣着,引领我向后院而去,只是眼前一晃,便是来到了后院的院子里,屋子内,柳王氏提着一桶热水倒进了大木盆内,且掉头回去,不一会儿,又提了一桶热水,如此数趟,热水添好,柳王氏便放下木桶,急匆匆走了出去―― “慢着!” 就在这时,内屋之中,缓缓响起一道冷笑之声,柳王氏闻言,浑身颤了颤,急忙回头看了一眼内屋,只见一个英俊洒脱的青年道人,走了出来,我微微惊愕,此人可不就是我那便宜师侄,贾天贵么?! 只不过,贾天贵此刻的脸上,涌现一抹yin沉之sè,但他的嘴角,却是挂着一丝淡淡的弧度。 缓步走到惊惧异常的柳王氏身前,挥起手指,挑了挑柳王氏的下巴,微笑道:“为何这么着急走啊?” “我,我要回去照顾丈夫柳仁,道长这边已经用不到我了……”柳王氏急忙闪开,且四下里看了一眼,低着头向后退却,显然是十分惧怕这位贾道长,我咬了咬牙,这个贾天贵,可真是道貌岸然,在师父面前是一套,在普通老百姓面前又是另外一套! “不着急,你那瘸脚的丈夫一时行动不便,晚回去一会儿也是无妨,对了,我这里准备了最后一副安胎药,你喝下之后,就彻底没事了!”贾天贵冷笑一声,就在这时,只见他背在身后的另外一只手,悄然焚烧了一道黄符,我急急地看去,却还是没能看清那是什么符咒。 对了,柳王氏怀的孩子呢?似乎都被忽略掉了啊! “啊!” 柳王氏突然捂住肚子痛叫一声,就在这时,贾天贵急忙弯身将其搀扶起来,且不着痕迹地揽进怀里……“我的肚子剧痛难忍,这,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的孩子保不住了么?” “当然不会,只要喝下那最后一副药,我保证你ri后会生一个大胖小子,来吧……” 贾天贵搀扶着柳王氏一步步走进内屋,果然,在内屋的桌案上,摆放着一小碗汤药,只是,或许正常的去看,可能是普通的汤药,但我此刻乃是从不同的境地去看,那汤药的颜sè,竟是乌黑之sè,且冒着丝丝黑气! “那不是什么安胎药,乃是**汤啊!”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而这时,我身边的柳王氏忙挥手制止了我,且低声说道:“那自然不是什么安胎药,因为,我根本没有怀孕!” “嗯?” 与此同时,内屋之中的贾天贵,竟是若有所思的向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心头一惊,这家伙难道可以看到我们?不过很快,贾天贵又收回了目光,我微微放下心,而内屋之中的柳王氏,已然端起了“汤药”。 “喝吧,喝下去就没事了。” 贾天贵yin沉地笑着,且鼓动着柳王氏将“汤药”喝下去,如此,柳王氏犹豫了片刻,还是无法抵御腹部的剧痛,而这个时候,我觉得我想明白了什么,刚才贾天贵所焚烧的符咒,应该就是柳王氏腹部剧痛的关键,只因…… 喝下了“汤药”,转瞬,柳王氏诧异地问道:“真的不会再复发了么?”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不痛了?而且,浑身酥酥麻麻的感觉……嗯?”在柳王氏昏昏沉沉地坐在床边上时,贾天贵突然欺身而至,一把将柳王氏摔在床上,紧接着,三下五除二将柳王氏的衣服,除却了个干净,我急忙转回头,咬牙切齿地叹了一声,暗自骂道:“畜生不如的东西啊……” 回头不经意看到我身边的柳王氏,已然是脸sè铁青,似乎她的死因,她已经全部记起来了,然而,她此刻的脸上,没有半点泪珠,有的,却是如深渊般的怨恨和怒火,以及她的周身,亦是散发着浓郁的怨气! “快看那边!”情急之下,我不知道如何阻止柳王氏的怨气递增,只能尽可能的捣乱此地的气场,果然,一道黑影闪进了院子里,我皱了皱眉头,无论这个黑影是小偷还是盗贼,可都是我的大救星啊…… “嗯?我认识他,他就是老屎蛋!” 此时的柳王氏,声音已经变得凄厉哀怨,听起来,不免让人瑟瑟发抖,我猛地咽了咽唾沫,颤声问道:“老屎蛋这个时候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偷东西?!” “哼!” 柳王氏怒哼一声,微微扭头向内屋看了一眼,紧接着,又紧盯着院子里的黑影,老屎蛋! 虽然柳王氏没有接我的话茬子,但我却不难看出,老屎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没入了这处宅子上的灶屋内,果然,他的确是偷东西,不过却是偷吃的,很快,几乎是片刻之间的间隔,老屎蛋抱着一碗肥鸡肉跑了出来,转身就向外跑,我微微感叹,柳仁家的人可真是善良朴实,家里过着穷ri子,却是如此款待贾天贵那个混蛋! 但那老屎蛋刚刚迈出院子的一瞬间,却是莫名的停了下来,转身向屋子内扫视一眼,竖起耳朵听了听,我老脸一红,的确,内屋之中,传出一阵阵床榻的叽歪声,老屎蛋步伐轻巧地走到屋子跟前,刚yu伸头向里面看,只见一只手掌闪电般掐住老屎蛋的脖子,老屎蛋浑身一抖,手中的肉碗也跌落下去,果然是贾天贵,他瞬间伸出另外一只手,接住了下落的肉碗。 没想到他道术了得之外,竟还有一身的好功夫,灵觉敏感到了极点,刚才还在……还在……一瞬间却是掐住了老屎蛋的脖子,这个贾天贵,可真是高深莫测啊! 老屎蛋双腿一软,缓缓跪了下去,而此时,贾天贵一脸yin冷地怒道:“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出声!” “嗯嗯……” 老屎蛋急急点头,而他脸sè已然变成了猪肝sè,紫红一片,贾天贵缓缓松开手,冷声笑道:“本来你拿到这碗吃的就应该滚远一点的,但现在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这件事恐怕已经瞒不下去了……” “我我我……我不会说出去的……贾道长饶命……” 老屎蛋清醒之极,连连向贾天贵磕头认错。 “我不会杀你,但总是要有一个人死的……”贾天贵说着,微微回头看向内屋,那个被**糟蹋的柳王氏。 “啊?这……这事又没捅出去,用不着死人那么严重吧?!”老屎蛋惊愕地叫了一声,微微向后缩了缩身子。 “别和我说废话!你现在要做一件事情,而且必须做好,否则留不得你!” 说着,贾天贵一把将老屎蛋拽了起来,低声在老屎蛋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直听得老屎蛋双眼暴睁,大张着嘴巴。 “啊?这这,这可是等于要我的命啊……贾道长!贾道长您高抬贵手,饶我这条贱命吧……”老屎蛋抱着双手,可劲的向贾天贵行礼求饶,只是不知道贾天贵和他说了什么,竟把他吓成了这样! “如果你想死!” 贾天贵怒声喝斥,微微抬起手掌,扬在老屎蛋的头顶上方,一字一顿地叫道:“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唉!算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我认命,但你答应我的,不能杀我!”老屎蛋惊惧地盯着贾天贵,颤声叫道。 贾天贵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并未回答老屎蛋的话语,转而走进了内屋…… 第二十四章 怨气冲天 眼前的场景瞬间一换,便是看到老屎蛋背着一个床单包裹的人,向院子外面偷偷摸摸地跑了出去,而此时,月sè稀薄,依稀能够看清丈余之外的事物,再者,此时的村民们早已歇息,特别是山村,一般天黑就睡下了,所以前巷后巷,前街后街,皆无一人,老屎蛋背着的人,不用猜,定是柳王氏的尸体无疑了! “我就是这么……这么被诬陷的,连死都不能保住名节,呜呜呜……” 柳王氏的yin魂顿时忍不住抽泣起来,我一下子慌了神,但一时又想不出如何劝慰,然而,我周身已然变得冰寒刺骨,一股股怨气慢慢的将我笼罩在内,我知道,这是柳王氏占据我的躯体所致,只是这个时候若是回去,难免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得已,我咬了咬牙,使命的掐住指诀,硬撑下来。 “柳王氏,若是要找出你的死因,这个还不够,因为老屎蛋也因为你的事情而死,不但如此,还牵连了柳旺一家人,这件事说小不小,或许贾天贵的罪行累累,但他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弄明白的,如果要挽救更多的人,就必须找到贾天贵更多罪行的证据才行!” 我认真地说道,将此事的严重xing,一一分析给柳王氏听。 “老屎蛋本该死,只是他的死,未免太过便宜了!” 柳王氏怨气冲天地怒吼道,我怔了怔,几乎无法看清她的真实面容,只能看到一团浓郁的怨气,将她笼罩在内,继而,柳王氏咬牙切齿地道:“贾道长,贾天贵,我一定要他的命,否则我死不瞑目!” “轰隆隆!!” 冷不丁的,天空中降下一个旱天雷,柳王氏惊惧地钻到我背后,浑身瑟瑟发抖,而我的脸sè也跟着颤了颤,没曾想柳王氏的怨气已经惊动了上面的神灵,若是柳王氏再这么下去,定然会遭到天谴的,只因她干涉阳世间的自然之道。 正所谓人死后,尘归尘,土归土,yin间的yin魂,无法干涉阳世间的一切,而阳世间的人,也是安分守己,不能逾越自然之道! 眼下,我们迟迟未动身的原因,乃是贾天贵,他并未与老屎蛋同行,反而向相反的方向而去,看到这里,我莫名的回头看向柳王氏,问道:“你可知道贾天贵所去的方向,是通往哪里的么?” “当然知道!那是……那是……” “哎哎!柳王氏,你不能跟去啊!”正说着,只见柳王氏闪身追上了贾天贵的方向,我急忙大喊大叫几声,却是未果,但刚刚追出十余丈外,柳王氏莫名地倒在地上……“唉!跟你说了别去追,咱们现在是围绕着你的尸身而存在,也就是说,我们根本不存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一切,只不过如镜花水月一般,只能看,却无法做出任何干扰的举动,你可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手刃贾天贵那个混蛋?!!” 柳王氏咬牙切齿地怒吼着,满头的黑发顿时张扬起来,甚是恐怖,而且,她周身的怨气,还在不断的递增加剧,让人触目惊心,如此下去,只怕我的躯体不但回不去,还会和柳王氏一道遭受天谴啊…… “轰隆隆!!” 此时,天空中再次降下一道道旱天雷,而且,这次我已经能够看到手臂粗细的雷电之力,生生向我们这个位置扫了过来,下意识的,我一把拽起柳王氏,拼命地向老屎蛋家的方向狂奔,边跑边叫道:“如果你不想在未报仇之前就被雷劈死,那就老老实实的做你应该做的!” “呜呜呜……我不甘心……小酒先生,我不甘心啊……呜呜呜……” 柳王氏一边跑着,一边发出凄厉哀怨的哭声,听得我心碎,更是心颤! 一眨眼的工夫,我们来到了老屎蛋的院子里,虽然没有了雷声滚滚,但眼前的场景,依旧比闷雷大作更为恐怖之极,只见老屎蛋一不小心滑倒在地,而光溜溜的柳王氏尸体便是从床单之中顺了出来,径直落在了地上。 我急忙回过头,不敢去看,反而是柳王氏自己,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尸体发呆,然而尸体旁的老屎蛋,却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双膝一软,拼命地趴在柳王氏的尸体前磕头认错……“柳仁媳妇啊,不是我害的你啊,如果你要报仇,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谁找谁去,我只不过是碰巧倒了霉,被贾道长胁迫的啊……” “啊”的一声,老屎蛋惨叫着瘫坐在地上,我皱了皱眉,微微向地面的尸体头部看去,果然,柳王氏的尸体,睁开了双眼,眼珠子暴突在外面,渗人之极! “不是我啊……” 老屎蛋再次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抓住床单跑进了灶屋,我闪身来到灶屋跟前,只见老屎蛋正在点火,看了一下方才明白,老屎蛋在焚烧床单,那是柳王氏家里带来的,这是毁灭证据,不得不说,这个老屎蛋一点都不傻,而且还聪明到了极点啊! “你这个混蛋!那样死真是便宜你了,我掐死你!!” 陡然间,柳王氏的yin魂转瞬冲进了灶屋,我大吃一惊,急急地阻止,然而,靠近她的刹那,我浑身僵直不动了,并非是我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原因无他,柳王氏缓缓回过头,一脸yin沉地怒道:“小酒先生,请你不要再阻止我!否则……哼!” “柳王氏,柳王氏你不能破坏本不属于我们的世界,这个世界是你的回忆,如果你干涉了,我们就永远被困在这个界点了啊!” 我用尽全身力气,但仍然无法挪动分毫,只是看着柳王氏带着满身的怨气,一步步走到老屎蛋的跟前,然而,扬起手爪…… “不要啊!柳王氏,你不能那么做!” 情急之下,我使劲大叫,可柳王氏根本就不听,我心头一热,对了,指诀,只要我松开指诀,师父就知道这里发生了状况,便会及时召我们回去,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掐的指诀,我用力一松,竟……竟然无法松开分毫……“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出意外啊!” 第二十五章 真实面目 只见柳王氏的手爪已经临近老屎蛋的脖子,我不免震惊地大叫道:“师父!师父!救我们出去!啊!!” 我用尽全力大喝一声,生生将自己的手指掐出一丝血迹出来,就在这时,手诀顿时一松,只觉眼前一道金光猛地打向我的天灵盖,我双眼一黑,知觉顿失…… “……小酒?小酒你醒醒!我是师父啊!” 朦胧间,我隐约听到天边传来一声声师父的呼唤,而且,这一声声的呼唤越来越近,不对,这不是天边的声音,而是在我身边,只是我的意识在逐渐恢复,所以才觉得声音很遥远,待意识逐渐能够支撑我睁开双眼的时候,我猛地睁开双眼! “师父!” 我一把抓住师父的枯瘦手掌,紧紧地抓住,久久的不愿放开,然而,师父也并未说什么,只是轻声叹了叹,随即拍了拍我的肩膀,才点头说道:“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回来了。” “师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老人家了,呜呜呜……”瞬间,我眼眶一热,抱着师父的手臂失声痛哭起来。 “傻小子,这怎么可能呢?有师父在,怎会让你出事,呵呵,没事了,不要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何来泪水?!哎哎!你这个臭小子,鼻涕都流出来了,师父这件衣服还想多穿几天呢!快吸回去!” 师父劝慰着,突然尖叫起来,拼命地抽出手臂,然而,我却是忍不住咧嘴一笑,这才是我的师父,最真实的师父,见到他老人家,怎能不开心啊! 站起身,抹了一把泪水,我咧嘴笑道:“还是真实的世界好啊……哎呦!我的手指好痛啊!” 此刻我方才发现,在另外一个世界所经历的,并非是虚幻,那会儿我的手指不经意掐破,而真实的世界里,我的手指果然也是破了,还不停的向外面流血,当即撕了一块布包起来,但还是疼得我呲牙咧嘴,所谓十指连心,果然一点不假。 法坛上的香火还未熄灭,我微微吃惊地问道:“师父,我们在那里明明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怎么真实的世界里却只是过了片刻的时间啊?” “虚幻的空间里,本无时间的制约,如平常人的梦境,在梦境里就算过个三生三世,但在真实的世界里,只不过是睡了一觉,亦或者是一瞬间而已,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对了,师父不是让你体验虚幻的空间的,而是让你办正经事的!” 师父瞬间收敛笑容,吹胡子瞪眼道:“看你无法自拔的表情,师父倒是想一巴掌把你拍醒,但念及你在里面很可能正经历着关键的事情,所以忍住没拍醒你,现在你倒是说说,究竟看到了什么!” “师父!” 我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四周空空如也,而刚才的虚幻空间里,距离法坛不远处,柳王氏的尸体可不正是躺在那里,而且老屎蛋正在灶屋焚烧床单,简直比真实还要真实的场景,但同样的地方,却物是人非,但……“柳王氏的yin魂在哪里?她也一起回来了么?!” 现在想起柳王氏狰狞的面容,怨气冲天的模样,我仍旧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好在没有看到她。 “废话!她当然一起回来了,而且就站在你旁边,还在不停的哭泣呢!” 师父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继而指着我一侧说道。 “啊呀!师父你别闹了,我快被她吓惨了,她说好不激起怨气的,但反而怨气一次次递增,差点把我们都困在虚幻的空间里,再也回不来了,现在想想还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呢!” 我怪叫一声跳到师父身后,颤声说道。 “这本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如果以常理度之,那还用得着你去看么?之所以在先前没有告知你这些,乃是因为你害怕,现在好了,事情办完了,吓一吓让你长点记xing,下次不要对什么都那么好奇,不要再躲躲闪闪了,简直就是给师父丢脸!” 师父挥手向我招呼过来,我下意识地躲闪开去,连忙嘿嘿笑道:“打的快,不如闪得快啊!” “咚!” “啊呀!师父,你没必要每次都非得得手吧?” 师父闪身冲到我跟前,手法凌厉地赏了我一个爆栗,我痛的惨叫一声,唉声叹气地埋怨道。 “我是师父,我乐意得手就得手,你管得着么……”师父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找了个椅子坐下,郑重地问道:“现在马上说说,若是再拖下去,恐怕这件事就会张扬出去,那我们下一步计划,也无法实施了!” “嗯!”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急忙将虚幻空间所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给师父听。 “哼!还真是那个小混蛋!” 师父听完,霍地站起身,破口大骂一声,继而,师父静静地站在原地,指着我一侧的空气说道:“你不必再说了,我都已知晓,你放心,善恶终有报,只是来早与来迟,现在你不宜现身,还是回到玉镯之中吧,那毕竟是你唯一的藏身之地了!” “谢谢老先生……” 莫名的,那空气的方向,柳王氏的最后一句话,我竟然真真切切的又听到了,当即打了个寒颤,一瞬间,只见一股黑影,闪电般没入法坛前的血镯之中,而此刻,那血镯莫名地变成了白玉镯子,上面的血迹,不知怎么的,突然消失了…… “你刚才说,贾天贵并未和老屎蛋一起将柳王氏的尸体弄到这里来,而是向相反的方向而去,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师父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个……若是不是因为这个,我们倒还没事,就是因为看到贾天贵跑去了另外一个方向,柳王氏的怨气大增,还引动了天雷下界,差点将我和她一起劈死呢!柳王氏当时说了她知道贾天贵所去的方向,但却没有说下去,不过,我有个办法验证!” 说着,我突然古怪地笑了笑,说道。 “你是想把当时的场景演示一遍,然后询问此地的村民?这个办法行不通,会打草惊蛇的,若是贾天贵提前知道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调查他,那他定然会有所防范,如果到了那一步,我们就显得更加被动了,虽然柳王氏没有交代清楚,师父也猜了个**不离十了!” 师父捋了捋胡须,冷声笑道。 “师父是想猜……柳旺家?” 我狐疑地看着师父,顺着师父的话说了下去。 “不!绝非柳旺家,但一定和柳旺有关联,这个人,说起来应该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师父摇了摇头,当即否认了我的话。 “什么?师父是说,除了贾天贵以外,还有两个帮凶?这……这有点说不通啊!贾天贵无非是贪图柳王氏的美貌而坠入了魔道,难道……难道……” 我微微睁大双眼,只见师父听到我的难道之后,竟是点了点头。 “不错!贾天贵不但有帮凶,而且还有一股无形的势力,师父越来越觉得,此类事件,已经不仅仅是柳家沟,而是以游龙镇为中心,方圆数十里的村子,都出了此类事件,这件事很大,很棘手,甚至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啊!” 师父盯着即将熄灭的香火,许久后,突然深深地叹了一声,听到师父的话,我的下巴几乎都要惊掉了,这……这个贾天贵,究竟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啊?! 第二十六章 还魂有术 “师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一筹莫展地问道,眼下的事情看似简单,但却转眼又变得如此复杂,我的脑袋是转不开弯了,只有看师父的。 “静中求动!” 师父异常神秘地捋了捋胡须,淡淡地说道,还未等我追问,只听到院门之外,传来一道道细微的脚步声,听声辨气,来人的气息很是轻盈却又透着沉稳,想来有着一身的功夫,难道是贾天贵来了? “老祖师,我家老爷有请您前往柳旺家一趟。” 来者竟不是贾天贵,而是贾天贵父亲贾人寿的随从仆人,头发花白的老头儿,站在院门口,恭敬地向师父行礼,单凭他口中的“老祖师”称谓,足见其对师父的敬重,乃是非比寻常。 “小酒,萧七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就连你师兄贾人寿也是待他如亲人一般,你就叫他七伯吧!” 师父指着院门口的老头儿,认真地向我介绍道。 想来师父每年都会前往游龙镇贾道人家品酒,故而认识这位萧七老者也不奇怪,既然师父都如此的尊敬他,那我更是没有理由不尊敬,当即向老头儿行了个礼,问道:“小酒见过七伯了!” “呵呵!小酒你和我们家老爷乃是以师兄弟相称,如今你喊我七伯,我岂不是得罪了我们家老爷,这可真是折煞小老儿我喽……” 萧七伯连忙挥舞着双手,颤声摇头地笑道:“如果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萧老七就是了,七伯这个称谓,万万不敢当啊!” “唉!老七啊,论年龄,小酒叫你一声老爷子都不过分,叫声七伯你就应承了吧,再说天贵不还称呼你七爷的么?说起来,你的年龄比我小不了几岁,应该也是七十有几了吧?” 师父说着此话,我顿时惊呆了,看似五六十岁的萧七伯,竟然……竟然是年过古稀之人,难怪,难怪了啊! 难怪师父都如此的敬重他,现在看来,叫他一声七伯,倒真是我占便宜了呢! “老祖师慧眼如炬,小老儿今年七十有六了,为老爷一家当了大半辈子的管家,难得老爷看得起,现在又有小酒这一声七伯的称谓,小老儿我就是死了也无憾喽……” 萧七伯眼眶微微一红,笑着向我点头。 闻听萧七伯如此说,我心里更加暖暖的,如此亲切慈祥的老人,真如亲人一般,让人欣慰能够和这样的老人结缘。 “嗯,人寿让你来唤我,是否柳旺的魂魄找回了?” 师父点了点头,淡淡地问道。 “老祖师说的不错,我们老爷已经将柳旺的魂魄找回来了,而且柳旺也已经醒转,但考虑到老祖师有话问他,故而我们家老爷先是让我来请老祖师走一趟。” 萧七伯依旧恭敬地说道。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 师父当即收起法坛上的所有法器,并让我善后,如此,师父和萧七伯一道先行离去,我则一一将所有东西,搬进了屋子里,待我走出老屎蛋家时,眼前的山路上,竟是早已没了人影。 一个八十三岁的师父,另一个七十六岁的萧七伯,两个古稀之年的老头儿,居然走的那么快,几乎片刻的工夫而已,我仅仅收拾了一下法坛,转瞬就看不到人了,真是两个老人jing啊! 当我气喘吁吁的跑到柳旺家时,只见师父已经坐在柳旺家的堂屋之中,端起茶杯品着茶呢。 而师父的面前,却是跪着一个人,此人虽然我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还是看尸体的场景,但我依旧认得,他便是醒转之后的柳旺,颜如怜的丈夫,柳老头儿的儿子,只是……只是他为什么跪在师父的面前? “你先起来说话吧!” 师父放下茶杯,吹胡子瞪眼道。 “不!如果老先生不答应救我的亡妻小怜,我宁愿跪死在老先生面前,呜呜呜……没有了小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柳旺抹着泪,痛哭失声,身子一动不动地跪在师父面前。 敢情他是在求师父救他老婆颜如怜,但这分明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啊,他能还魂,乃是因为一息尚存,才有了回天之力,但他老婆颜如怜是的的确确死了几天的人,如此,又怎会轻易救回呢?准确的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死如灯灭,就算是阳寿未尽,也断然不可能再有起死回生之法,除非真正的神仙下界救她,但神仙是不会下界的,一般能够请下来的,只是神仙的分身,也就是神祗,总之,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唉!好一对苦命鸳鸯啊!” 哪知师父深深地叹了一声,莫名地感叹一声,既没有说救,更没有说不救,真不知道师父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转而,师父盯着柳旺问道:“你妻子颜如怜,过世几天了?” “老先生,这……这难道和救她还阳有关?!” 柳旺眼睛一亮,急急问道。 “你且回答我就是了!” 师父瞪了柳旺一眼,吹了吹胡子。 “是,是……五天,准确的说,过了今晚子时,才算是五天,因为在五天之前的时辰里,我能够感觉到她还存在,并没有真正的死去,老先生,这,这还能救么?” 柳旺生怕师父说不能,便郑重地将颜如怜的死期,缩短了说出来,真正的死期,恐怕远远不止这五天。 “唉!那好吧,但要满足三个条件,就有的救,若是满足不了,神仙下凡也难救啊!” 师父说着,起身将柳旺搀扶起来,然而听到师父的话,柳旺果断地站了起来,这一线的希望,确是让他jing神一震,就在这时,我不经意看到师兄贾道人身后的贾天贵,他的脸sè一阵儿青一阵儿绿,暗自冷笑一声,这个混蛋该不会和颜如怜的死也有关系吧?若真是那样,倒是天网恢恢了! 那他的表情,也就再正常不过了,一个凶手若是听到被自己杀害的人还有机会活下来,那他的心里,肯定是翻江倒海一般的变化。 顿了顿,师父继续说道:“这第一个条件,乃是时间关,七天为限,此时的天气虽然是入了冬,但七天之后肉身还是会严重的损坏,故而超出时限便是无救,第二个条件,乃是寿命关,阳寿未尽,倘若阳寿已尽,再施法还魂,便是逆天而行,第三个条件,乃是神魂关,魂魄不毁,神念不消,若是魂魄被打散,那就回天乏术了啊!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第二十七章 奇异的小布袋 “时间关,寿命关,神魂关……这……老先生,好像这些条件,我妻子小怜都有啊!” 柳旺着急地向师父询问。 “哼!连我都无法感应到此地有你妻子颜如怜的魂魄存在,你又怎知她占据了第三个条件?!” 师父霍地拍了一记桌案,拧眉怒目地喝斥一声。 “师叔莫要生气,柳旺也是救妻心切,故而乱了章法,呵呵!” 师兄贾道长快步来到师父跟前,微笑着向师父安慰道,并回头瞪了柳旺一眼:“就算我师叔能够让你妻子起死回生,你也无需如此急躁,再者,即便是不能如愿,你更是要有充分的准备,切勿因为一个情字而断送了自己大好青chun啊!无量寿福……” “是啊是啊!小旺啊,贾道长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正所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又怎么让道长们尽心尽力的搭救小怜啊?” 此刻,柳老头儿走到柳旺跟前,深深叹了一声,劝慰道。 没想到山村之中的人,竟还有柳老头儿这般修养,难得啊! “嗯!父亲,孩儿错了,孩儿不孝,以后孩儿不再轻言其他,一定坚信小怜能够回来!” 柳旺虽重重点头的表达自己的错误,但话语间,却还是把所有的人生寄托,和妻子颜如怜,紧紧的捆在了一起,旁观者可能无法感同身受,但我却被柳旺的情深意重,而深深打动。 “你们不必再磨磨唧唧了,眼下若是有一线希望,我们为道者自然会全力以赴,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向我的师侄讨一样东西,没有那件东西,可是谁也救不了啊……” 师父莫名其妙地看向了贾道人,直把贾道人看得脸sè颤了颤。 “师叔,我哪陋室可有什么法宝值得师叔您讨要的呢?不过若真有,师叔一声吩咐,我让七伯回去取就是了,何劳师叔言一个‘讨’字?” 贾道人苦笑着摇头,或许师父的脾气他也甚是了解,从来都是想到哪说到哪,谁也不知道师父下一句话说什么,更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疯老道这个美名,真是和师父般配之极! 不过听到师兄贾道人也称呼萧七伯为七伯,看来我和他并未差辈分,师父倒是有先见之明,没让我当众出丑。 “老七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你别有事没事的麻烦他,你明明是个道门中人,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凭空像个啃骨头的老财主,还养什么管家,哼!” 师父没好气地数落贾道人一顿,在场的人脸都绿了,尤其是柳老头儿一家子,想必贾道人在游龙镇方圆之内的名声不是一般的大,而是很大,此刻却被师父数落的像个小屁孩,他们不诧异才怪。 “那……那师叔觉得应该如何?”贾道人老脸红了红,却是依旧在师父面前毕恭毕敬。 “我去讨要东西,当然要上门讨要,让你送,难道我进不得你的家门?!” 师父吹了吹胡子。 “不不不!师叔当然进得,我家庭院,永远恭迎师叔驾临,但不知师叔何时去拿?” 贾道人看了一眼柳旺,以及地面上躺的尸体颜如怜,错愕地问道。 “择ri不如撞ri,择时不如撞时,今ri今时,我们即刻动身,柳旺之妻尚有两ri的期限,只要两ri之内我赶回来,想必有救,若是我赶不回来,那……唉!” 师父说到最后,却是摇了摇头,起身说道。 “老先生!您……您可一定不能误了时辰啊!” 柳旺再次向师父跪下,却被师父及时阻止,并搀扶起来。 “放心,为了以防万一,我让徒弟小酒留下照料,小酒,这两ri你务必照看好颜如怜的肉身,切勿偷懒,否则师父定会罚你!” 师父怒瞪了我一眼,把我彻底搞懵了。 “师父,你不是说真的吧?刚才还在研究如何救柳旺的妻子颜如怜生还,怎么这会儿一转眼你却是要去师兄家讨要什么重要的东西,只留下我一个人,老屎蛋那一摊子事还未了结,更是有王翠翠还在等着我们为其找到凶手,这这,这么多事情,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留下呢?” 我浑身颤了颤,差点跌倒在地,想想那么多事情,我头皮发麻。 “师叔,师弟小酒说的不错,据说那柳仁之妻……” “不必再说了!柳仁之妻王翠翠之死,已经彻底断了线索,老屎蛋的魂魄果是被人打散,眼下只能认定老屎蛋便是最终的元凶,让小酒留下,也是为了帮王翠翠和老屎蛋料理安葬之事,这边颜如怜急等救命,我们不能避重就轻啊!” 师父说得异常果断,更是打断了师兄贾道人的话,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师叔祖,若是不然,我留下帮助师叔料理此地事宜?” 冷不丁的,贾天贵走了出来,恭敬地向师父问道。 “你就不必添乱了,再说你在此地已经待了那么多天都没办成一件像样的事情,有小酒在足矣,你就随我们一起回游龙镇吧!” 师父怒斥一声,转而来到我跟前,大声道:“臭小子,不可偷懒!” “我……师父,你……唉!” 被师父这么一折腾,我一下子慌了神,看着柳旺家乱糟糟的一片,简直远远超出我在圣贤村时所能承受的范围,在圣贤村那些年,顶多是帮一些村民做些祈福醮法芸芸,哪里经历过如此之多的yin阳冤案啊! 哪知师父说走就走,师兄贾道人苦笑着向我说道:“这两ri就有劳师弟了,呵呵!” 说着,他们远远离去,直到消失在院子外面,消失在茫茫夜sè之中。 “小酒先生,你,你行么?” 此时,柳旺一家子围到我跟前,就连久久未开口的老烟锅子以及柳大chun也围了过来,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们这是什么话?!我师父师承龙虎山天师道,乃是一代天师,身为他老人家的弟子,你们还要怀疑我的能力么?” 我略微的不悦,瞬间打散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纷纷向我投以敬佩的眼神,但看到这里,我内心却是深深叹息一声……“这算什么事啊?!” 伸手抓了抓后脑勺,不经意间,我竟然触摸到衣领之内,夹杂着什么东西,不对,这是一个小布袋子,急忙拽了出来,诧异地看了看左右,我的衣服内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布袋子啊? 忽然想到师父在临走之前,莫名地来到我跟前说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就在那一刻,好像师父有过什么异样的举动,有么?一瞬间,我眼睛大亮,微微咧嘴一笑…… 第二十八章 锦囊三道 小布袋呈土黄之sè,边角略显粗糙磨损,整体倒像是一个小锦囊,打开小布袋,果然,里面装着三个黄sè的锦囊,而且,还放着一封信笺,我想了想,当即找了个地方坐下,先是把三个锦囊收进百宝袋内,而后才拆开信笺。 “其内有师父为你准备的三个锦囊,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来看,倘若到了危急关头,你可依次打开,这两ri凶险难测,你要慎之又慎……” 师父在信笺中留下的话,让我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原来师父早就算到他会前往游龙镇,一呆就是两ri,而这两ri的时间,只有我一个人应付柳家沟的诸般事宜,师父到底在玩什么?他应该知道我一个人应付不了的,却独自去偷懒,唉…… “小酒先生,老先生让我从旁协助于你,请你放心,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一定会保证你在柳家沟的安全!” 冷不丁的,柳旺突然走到我跟前,郑重地说道。 “啊?你,你说什么?我师父让你从旁协助我?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我怔怔地看着柳旺。 “哈哈哈……”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包括老烟锅子在内,皆是会意地一笑,笑的那么神秘,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抓了抓后脑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师父明明没有其他的举动,却早已把事情安排妥当,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老先生乃是活神仙,我从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呵呵!” 老烟锅子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袋,微笑着向我说道。 “小酒先生一定还在迷惑,老先生是如何向我传话的是么?” 柳旺古怪地笑了笑。 “对!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一路走来,我明明和师父形影不离,他做什么我都知道,但却没有看到他向你说过其他的话啊?这是怎么回事?小旺哥,还请你仔细的告诉我!” 我莫名地看着柳旺,认真地问道。 “其实这件事要从老先生初次看到我们家说起,当时我与大家yin阳两隔,小酒先生应该比我清楚当时的状况吧?” 柳旺微笑着问道。 “不错,我师父还仔细的查看了你的脉搏,对了!难道就是那会儿……” 我微微睁大双眼,惊呆地看着柳旺,师父啊师父,你可真是个老人jing,连我都瞒住了。 “呵呵!不错,当时我正是游离在yin阳两界之间,浑浑噩噩,突然看到一束白光从天而降,他问了我一些事情,关于我妻子小怜的死因,当时我据实告知,而那白光之中的人影,正是仙风道骨的老先生啊……” 柳旺说起当时的情况,依旧是掩盖不住自己脸上的惊叹之情。 “难道……难道师父已经达到了那个境界?!”我暗自震惊地张了张嘴,呢喃一声,若真是那样,师父可真是功参造化了啊…… 那个境界,乃是出阳神,所谓出阳神,便是身外化身,只差一个契机,便可登仙成真,出阳神,为道教内丹功的法门。 内丹修炼分为下关、中关、上关三个阶段。 中关要用十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修成,下关是炼jing化气,中关是炼气化神,最后才是上关炼神还虚,通过内丹修炼,把元神中的yin渣炼净,这个元神就变成了纯阳无yin的“阳神”,道门中人称之为“婴儿”。 经过习练,“阳神”可由天门ziyou出入,摆脱**的禁锢而长存,获得身外之身,超脱生死之外,“阳神”是神炁混融后的升华,虚灵无质而有体有用,能够“聚则成形”、“散则为气”,隐显ziyou,并能得分身散处,变化无穷,这也是内丹修炼的最终目的所在。 千百年来,能够练出阳神的道门中人,最出名者为武当山张三丰,另外北方全真派多数习练内丹功法,而其他门派则自行选择修炼的途径,正所谓有阳必有yin,既然有出阳神的,自然也有出yin神的。 比起出阳神,出yin神显得较为容易修炼了。 因为出yin神只是jing神意识离开躯体游走方圆之内,但不能走远,更无法干涉现实世界的任何一寸事物,与阳神有着天壤之别,故而,俗话说,yin神是鬼,阳神是神,修炼到出yin神的境界,死后可化为鬼仙,虽然可以ziyou自在的游走在yin阳两界,但却无法升仙登真,阳神却可以直上九天! 如果师父能够影响现实的事物,和柳旺的魂魄交流,那应该就是出阳神无疑,不过师父的道行,足以让我仰望,恐怕我有生之年都很难达到师父那个层次了。 “说起来,与老先生所说的一切,和我醒来后所说的一切,多少有些出入,只因这些都是老先生的安排,实则是为了保护我,老先生用心良苦啊……” 柳旺赞叹一声,重重点头道。 “保护你?难道你知道杀害小怜的凶手是谁?然而,却在现实中故意隐瞒一部分没说,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诧异地想了想,或许柳旺没说出杀害颜如怜的凶手实情,一定是顾忌什么。 “自然是为了不让凶手发觉,从而做出危害我们夫妻的事情,而那个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口口声声称呼小酒先生为师叔的贾天贵贾道长,他,就是罪魁祸首!” 说到此处,柳旺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贾天贵?他……他居然还是杀害你妻子颜如怜的凶手?这,这真是太意外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师父的话,师父说得果然不错,这些事的背后力量,真的太大了,或许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啊!” 我猛地拍了一记脑门,极不情愿地接受眼下的这个事实,柳旺说得情真意切,悲愤交加,看来他没有说谎,但是……但是贾天贵怎么可能同时玩弄两个女人? 既骗财又骗sè,简直是人渣败类,丢尽了道门中人的脸面! “原本这件事我不应该知道,但……” 柳旺微微抬起头,深深地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开始为我讲述他和妻子颜如怜,是如何被贾天贵所骗的经过。 第二十九章 死局 原来那一天前往镇上,柳旺却是犯了老毛病,常年出门在外的他,不知何时染上了赌博的恶习,那次前往镇上为妻子颜如怜置办红花衣,本来是多么喜庆的事情,可路过赌坊的时候,柳旺还是没能忍住,求得妻子的谅解,便钻进了赌坊,谁知,一下子欠了两百块银元。 对于一个山村的村民来说,这几乎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若是论起债务,更是巨大的天债,柳旺被赌坊的老板扣住了,妻子颜如怜上前祈求,却被赌坊的打手推倒在地,顿时小腹腹痛难忍,赌坊的人怕颜如怜死在里面,便着两个人将颜如怜抬了出去。 恰巧,颜如怜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贾天贵。 贾天贵第一句话,便是告诉颜如怜,既然怀了身孕,便要保重身体,这般被人殴打,恐怕腹中的孩子难以保住。 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可是颜如怜听到的天大的喜讯,然而,眼前的这位贾道长,却告诉她孩子有可能保不住,怎能不让颜如怜担忧,当即请求贾天贵救救她腹中的孩子。 贾天贵一派仁慈的模样,了解到颜如怜的新婚丈夫柳旺被赌坊的人扣押,便拿出一些钱来,交给颜如怜,让颜如怜去赌坊赎回丈夫,但有一件事,便是颜如怜不能告诉丈夫柳旺,这笔钱是贾天贵帮他还的,究其原因,贾天贵只说他生平最痛恨赌博之人。 颜如怜直把贾天贵当救苦救难的活神仙来尊敬,哪知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慢慢进入了贾天贵设好的圈套内。 颜如怜拿着钱赎回了丈夫,并让丈夫一个人回家,自己要去药铺号脉,诊断一下自己身子的状况,只是……柳旺无论如何逼问她,这笔钱是哪里来的,颜如怜咬紧牙关,硬是没有说出来。 只是说,她遇到一位好心的富人,出手搭救了她,声称那人是救苦救难的大财主,别无所求,在颜如怜一番完美的谎言劝说下,柳旺倒是庆幸妻子遇到了大贵人,殊不知,这个贵,乃是贾天贵的“贵”,妻子一个人去药铺号脉,柳旺生怕出什么事情,意yu一同前往,可妻子已经对他赌博的恶习深恶痛绝,故而决定让他一个人回家反省反省,实则,她乃是应下了贾天贵的邀请,去贾天贵的法堂治疗腹痛动胎气一事。 这些巧合,以及事情的发展,看似毫无联系,实则,都在同步的进行之中。 柳旺叹声说,他哪里肯舍下妻子一个人独自回家,若是那样,回家还不被父亲打断了腿啊,如此,他决定坐在镇上的出口处,等待妻子归来,哪知,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直到天sè渐暗,ri落西山,妻子颜如怜方才缓步走了出来。 但他清楚的看到妻子,那一刻,妻子的脸sè甚是憔悴,而且眼眶也有些红肿,像是哭过,但任凭柳旺如何询问,颜如怜都是只字不提,就这样,第一个晚上,二人各怀心事地走回了家,到了第二天,颜如怜声称去镇上看衣服料子,而且要独自前往镇上。 这下柳旺感觉有些不对了,昨晚上明明告诉了父母一个大好消息,颜如怜怀孕,家里家外的都知道是个大喜事,可喜庆也喜庆了,颜如怜居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一脸坚决的要去镇上看衣服料子。 柳旺隐隐觉得,妻子颜如怜并不像是要去镇上看什么衣服料子,故而,在妻子前往镇上之后,他悄悄的跟在了后面。 到了镇上,柳旺看到妻子颜如怜走进了一间法堂,那是道士开的法堂,平ri里为人排解灾难,算命解卦等等,妻子为什么会进去那里呢?柳旺好奇之余,不免悄悄的溜了进去,但进去之后,却被一个青年伙计赶了出来,而妻子颜如怜的身影,则彻底的消失在内堂之中。 为了不至于让妻子生气自己怀疑她,柳旺只得无奈的回了家,但那一天,妻子颜如怜又是很晚才回去。 妻子颜如怜渐渐变得冷漠,很少说笑,甚至话也不多,然而躺在床上时,夫妻俩更像是同床异梦,柳旺心里的不安,越加的浓郁,所以,他决定第三天,再去跟踪妻子,一定要确认妻子去镇上干些什么。 只因颜如怜在回到家时就已经说明,第三天还要去镇上,重新量衣服的尺寸,父母倒是无奈的答应,而柳旺却断然不信。 第三天的早上,柳旺表面答应妻子颜如怜再去镇上,而柳旺,则再一次偷偷的跟到了镇上,这一次,在看到妻子颜如怜走进法堂之后,柳旺便借故说自己是求卦算命的,硬是要冲进去,哪知,意外出现了。 法堂之中,忽然窜出几个魁梧汉子,手持棍棒将柳旺打了出去! “啊?打出来了?!”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惊叫一声。 “倒不是因为挨打,而是我更加疑惑一件事,小酒先生且听我说下去……” 柳旺微微摇头,继续向我讲述这件事的始末。 柳旺疑惑的,乃是那些打手,不打头不打脚,偏偏向他的腹部和背部,总之是向很难看出的地方招呼,直把柳旺打出内伤,“哇哇”的吐了几口鲜血。 再一次被赶出来,柳旺觉得天都要塌了,似乎他们家已经步入了一个巨大的火坑之中,他那晚没有回家等,而是坐在镇上的出口处等待妻子颜如怜,在看到满脸憔悴的颜如怜后,柳旺一时痛哭失声,“扑通”跪在了颜如怜的面前。 祈求颜如怜向他说出实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颜如怜当即抱着丈夫哭成一团,而后,颜如怜向丈夫柳旺讲述了一个惊天的yin谋,而这个yin谋的起始点,仅仅是为了满足贾天贵贾道长那个混蛋的私yu! 原来,自从他们夫妻两个第一次来到镇上置办红花衣时,就已经被贾天贵算计了,那个赌坊的欠债,也正是贾天贵事先设好的局,等待柳旺上钩,果不其然,他们夫妻两个一步步被贾天贵算计,先是欠一大笔赌债,而后贾天贵冒充济世救人的贾道长出面帮忙。 第三十章 恶魔的爪子 非但如此,贾天贵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能够搭救颜如怜肚子里的孩子,或许一切都成为了定局,成为了一盘死棋,身为山村里的普通村民,颜如怜的思想虽然保守,对柳旺更是一心一意,但为了丈夫不被赌坊的人再次陷害,更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无奈的顺从了贾天贵。 行什么“yin阳和合之术”,其实就是为了占有颜如怜的美貌,真是想不通,贾天贵那个疯子,怎么就喜欢对怀有身孕的年轻女子下手呢? 柳旺听完妻子颜如怜所说的实情,当即拿起砖块要砸自己的脑袋,却被颜如怜拦下,夫妻二人再次抱头痛哭,柳旺请求妻子颜如怜,不要再被贾天贵欺骗,这可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经受的最大的耻辱,自己的妻子,为了救自己,而陪一个混蛋人渣睡觉。 但颜如怜却说,此事已经成为定局,她和贾天贵之间的约定是七ri,也就是说,要和贾天贵行七次yin阳和合之术,否则,非但丈夫要再次受到陷害,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很难保住。 只因每次颜如怜去,都会被贾天贵要求喝一碗什么安胎药,我听到此处,微微惊愕,这不正是和柳王氏的情况一模一样么?柳王氏也是被强迫喝什么安胎药,实则是**汤。 回到家,看着年迈的父母亲,父亲更是身体不适,他们经不起折腾,更加经不起如此的奇耻大辱,若是这件事传扬出去,那他们家的脸面,将会丢尽,说到这来,柳旺已经忍不住掉下泪珠,他身后的父母,更是以泪洗面。 这一切果然如妻子颜如怜所说,成为了死局,贾天贵似乎算准了他们家翻不起大浪,也没有资本翻,所以才无惧这件事的持续发酵,那一晚,夫妻两个紧紧相拥,一夜未眠,到了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柳旺每天如死尸一般陪着妻子颜如怜前往镇上,每天和父母说的理由都不一样,但其实内情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人知道。 坐在镇上的出口处,想着自己的妻子正在被贾天贵那个混蛋**,柳旺想死的心都有了,甚至不止一次,但他忍住了,毕竟妻子怀了他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家里的血脉,还有,妻子为了家,牺牲了自己的身体,不能让妻子的付出落空,柳旺如是想到,也忍住内心的痛苦,如是做着。 到了第七ri,柳旺本以为这是妻子颜如怜和那个贾天贵贾道长的最后一ri期限,过了这第七ri,便是相安无事,可以过回普通的小ri子,哪知,天sè昏沉的时候,柳旺所认识的两个魁梧汉子,正是贾天贵法堂的打手,把颜如怜的尸体递给了柳旺。 声称,颜如怜和贾天贵的约定,说好不能外泄,但柳旺已经知道,所以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并告诉柳旺,其实颜如怜的肚子里,根本就没有怀孕,那只不过是怀孕的假象罢了,说这些实情,无非就是羞辱柳旺,柳旺气愤不过,杀人不过头点地,但这帮恶人未免欺人太甚,柳旺愤然的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但却是被打得遍体鳞伤,柳旺的绝望,痛苦,失落,以及无边的悔恨,都深深的折磨着他,他把妻子颜如怜的尸体背回了家,顿时口吐鲜血,一口没上去,便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剩下的,都是我所看到过的了,听完柳旺的讲述,在场所有人的眼眶都已经红润。 “好媳妇啊……我的好媳妇啊……呜呜呜……” 柳旺的母亲陡然扑到颜如怜的尸体前,嚎啕大哭起来,哭的人如此伤心,看的人更是忍不住泪落如雨,我擦拭了一把泪痕,咬牙切齿地向外面怒吼:“贾天贵!你这个败类!你会遭到报应的!!” “原来我想醒来之后再去向贾天贵索命,哪知老先生却让我佯装失忆,生生放过了贾天贵那个混蛋,唉!我打心眼里敬重老先生,也相信老先生会为我们家讨一个公道,也为你们道门清理门户,所以我答应了老先生的请求,暂时不提此事,全力协助小酒先生你,小酒先生,你说,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能救回我的妻子小怜,就是让我死,我也愿意!” 柳旺眼眶内的泪珠在打转,但他没有再哭出声,只是声音的哽咽,让我唏嘘不已。 “我师父虽然表面看毫无章法,且邋遢之极,更是古古怪怪,但我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耽搁搭救你妻子的时机,所以,小旺哥,你相信我师父,我师父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 我拍了拍柳旺的肩膀,重重地点头说道……“回头说那贾天贵,他的势力果真不小,不但能够驱使鬼邪,更是和镇上的恶势力搅合在一起,师父说的不错,这件事很大,也很棘手,现在我还担心一点,或许这也是师父担心的,贾天贵在柳家沟先是祸害了你的妻子颜如怜,而后祸害了柳仁的妻子王翠翠,那她们之前呢?她们之前还有没有别的村子里别的女子受害?!” 不得不说,这是个可怕的推测,但也是个不可忽视的推测! “那个挨天杀的混蛋!” 柳旺怒吼一声,挥拳砸了一记桌案,硬生生将桌案上的茶杯震倒在地……“小酒先生,现在已经确认了凶手就是贾天贵,老先生难道还要纵容他不成?!” “不!当然不是!师父这么做,乃是为了调查贾天贵其他的恶业,还有,老屎蛋的死,以及你的魂坛被捣毁,这件事或许就是师父让我一个人留下的主要原因,因为做这两件事的人,乃是道行高深的道门中人!” 我豁然开朗,明白了师父的用意,师父稳住贾天贵和贾人寿父子两个,好让我放手了结此地的事情,但我还是感觉这些事的背后,透着莫大的凶险,因为贾天贵的势力究竟大到何等地步,谁也不知道。 那个用刀的道门中人,是不是贾人寿? 还有,我不经意看到老烟锅子身旁的柳大chun,师父并未解除对柳大chun的怀疑,如果柳大chun也被贾天贵收买,那他就是恶魔的爪子,此刻……他此刻会做什么呢?! 嗯,他一定会想办法去镇上通风报信! “小酒先生,老村长,高登伯父,既然这里没我什么事情了,我家里人还惦记着我回去,要不我先回去吧?” 就在此刻,柳大chun低声向在场的人告退。 “那……” “那不行!”未等老烟锅子说话,我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搭在柳大chun的肩膀上,打断了老烟锅子的话,并微笑道: “大chun哥,这次真是委屈你了,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让柳旺去做一桌子好饭,好好的款待款待你,如何?” “呵呵!小酒先生说笑了,我大chun本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更是和柳旺家沾亲带故,老一门出来的后辈人,说起来,你在我们面前才是个外人,我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已经深感惭愧,哪里还敢劳烦柳旺老弟破费啊?” 柳大chun说着,连忙挥舞着双手,道:“天sè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站住!” 冷不丁的,我向柳旺递了个眼sè,果然,柳旺会意地冲上来,一把拦住了柳大chun。 “小旺,你这是干什么?我现在得回家了,家里人……” “小酒先生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让我做好饭好菜款待你,那你一定要吃,不然就不能离开这个院子半步!” 未等柳大chun说完,柳旺冷眉竖眼地怒道。 “你这……我说柳旺,论年龄我好歹是你哥,你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啊?我不稀罕吃你家的饭成吧?!” 柳大chun脸有不悦之sè,强硬地要走。 “不信你就试试!” 柳旺霍地冲进了灶屋,提着一把菜刀冲了出来,硬是将柳大chun拦下,且吓得柳大chun浑身一颤,差点瘫倒在地…… “高登伯父!你们家柳旺是不是还没好透溜啊?这怎么还提刀了?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柳大chun惊惧地向后退却,直到他退回这堂屋之中,再看柳老头儿,高登伯父就是喊他的,他的名字叫柳高登。 “既然小酒先生有话,而且小旺这么的盛意难却,大chun啊,你就留下吃个饭吧!” 柳老头儿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哪里看不出这点玄乎劲儿,当即顺着柳旺的架势,好言劝慰了柳大chun一番,只不过他的声音,异常的冰冷! 第三十一章 第一道锦囊 “你们……唉!那好吧,我说咱们乡里乡亲的,你们没必要这么铺张……唉!” 柳大春不断地唉声叹气,或许是发觉自己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只得摇头叹息地走回屋子,找了个地方坐下,但他的神色,却是不时的扫视四周,窗户、院墙等等,我看在眼里,内心不由得冷笑一声。 “小酒先生,虽然柳旺家有希望团圆,这柳旺救回来了,而他的妻子柳颜氏也过不了两日便可起死回生,我相信老先生有这个神通,但别忘了,村子里另外还有两具尸体,那柳王氏王翠翠,以及老屎蛋的尸体都还在家躺着,这下一步,如何安排啊?” 老烟锅子皱起眉头,顺势抽了几口旱烟袋,紧紧盯着我说道。 “老村长你说的不错,我也正为这件事犯愁呢……” 我微微叹了一声,师父把这么个烂摊子交给我,倒是太看得起我了,但作为师父的徒弟,我断然不能给师父丢脸,一定要把这些事硬扛下来,相信师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小酒先生,我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老烟锅子再次皱眉道。 “老村长有话直说无妨!” 我微笑着点头。 “嗯,那就是关于柳王氏王翠翠一事,既然柳颜氏颜如怜都能在七日之内搭救回来,那王翠翠过世尚不足七日,可有让她起死回生之法?唉,现在村子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都能落个大团圆,那可就太好了……” 老烟锅子深深叹了一声,将内心的疑问问了出来,其实就算他不问,我也早已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师父毕竟不是神仙,即便是为了救颜如怜,那三个条件我都是闻所未闻,然而,那王翠翠可曾达到这三个条件?我觉得多半没有,否则师父不会不管,不瞒你说,我见过王翠翠的阴魂,正是寿元已尽的状态,所以……” 我说到最后,却是无力再说下去,而老烟锅子也明了地点了点头,蹲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柳旺特意杀了只鸡,并做了几样小菜,且把家里储藏的酒也拿出了两坛,如此款待,也算没有让柳大春起疑,众人聚在一起没有二话,席间很难说出一个话题,此为心照不宣了。 “没有看守好老屎蛋,是我的过错,但却受到小旺家如此款待,我大春真是无以为报啊……” 酒过三巡,柳大春醉意朦胧地端起酒杯,向柳旺敬酒。 “没有看守好老屎蛋,这并非是你的过错,乃是那幕后凶手,太过狡猾,贾天贵的势力不小,能够保住你一条命,已经是咱们村子的造化了,所以,啥也别说了,都在酒里!” 柳旺豪爽地和柳大春碰了个杯,瞬间一饮而尽。 “呵呵!你的酒量在村里都是有名的,我不跟你拼酒……我……我找小酒先生拼酒,呵呵……小酒先生,你是客,我们本村人是主家,所以客随主便,我们走一个?” 柳大春向柳旺挥了挥手,摇头晃脑地将酒杯绕到我跟前。 此刻,我已经喝了几两小酒,正是浑身舒畅的时候,听到柳大春转移目标,不难看出,他着急了,着急脱身,但把目标绕到我身上,倒是让我莫名一乐,他不知道,我在圣贤村老家的时候,可是专业卖酒的,平时坐在酒缸里睡觉都醉不倒我,甭说这两坛酒了…… “难得大春哥看得起我,那好,我陪大春哥喝两杯,哈哈哈……” 看到柳旺意欲阻止,我连忙向柳旺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一旁看戏,并恭敬地端起酒杯,与柳大春碰了一杯,仰脖一饮而尽,随即,我大喝一声:“小旺哥,去,拿碗来,今儿个喝的高兴,我要和大春哥不醉不归!小杯小杯的不过瘾,要喝就用碗喝!” “啊?用用……用碗?” 柳旺惊愕地问道,但见我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且有些颠三倒四,不由得露出担忧之情。 “呵呵!好!用碗喝!” 柳大春看到我佯装出来的醉意,脸上乐开了花,连忙催促柳旺去换大碗来,他哪里知道,这是我为他精心设计的圈套,心里乐呵呵地等着柳旺拿碗,我随即又和柳大春碰了几杯。 看着大海碗,柳大春猛地咽了咽唾沫,或许他刚刚意识到,就算成功的灌醉我,他也不一定吃得消如此架势。 “这……这么大的海碗……” “这算什么大碗,不够大,大春哥,如果不尽兴,待会儿咱们换盆喝!”看着脸色发绿的柳大春,我强忍着内心的乐呵,重重地拍了拍柳大春的肩膀,大声说道。 “好……好!喝就喝!”柳大春再次咽了咽唾沫,随即把上衣纽扣解开,摆出拼命的架势。 柳老头儿哪里不明白我的用意,当即又去抱了几坛老酒,打开封口,先是满满的倒了两大碗酒,我当即端起一碗,随即说道:“大春哥,我先干为敬!” 话刚说完,猛地大口将碗内烈酒灌进肚子里,柳大春微微睁大双眼,呆呆地说道:“那……那我也喝了,以表敬意!” 说着,柳大春“咕咚咕咚”将一大碗酒灌进肚子里,紧接着,柳老头儿亲自起身为我们倒酒,刚倒好两大碗酒,未等柳大春开说,我顿时又端起一碗,大喝一声:“大春哥,要喝就喝三碗,一碗怎么行啊,这第二碗,我先干为敬!” 未等柳大春阻止,我当即又灌进肚子里,此刻,柳大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脸色已经彻底绿了……不过,众人期待的注视下,柳大春无奈地端起第二碗酒,慢慢地送进肚子里,刚刚进肚,顿时打了闷雷般的酒嗝! “我我……我……不……” “第三碗酒,大春哥,这第三碗酒,我依旧是先干为敬!”看着柳大春摇摇晃晃地摆手,我佯装不知地端起第三碗酒,大口大口地灌进肚子里,此刻,我方才微微有些醉意。 “啊?就……就喝啦?”柳大春震惊地看着我。 “嗯,不然大春哥若是不满意,咱们可以再喝个九碗,十碗八碗的都行啊!”我一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唉!没想到我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啊……”柳大春颤颤巍巍地端起第三碗酒,犹豫了半天,还是无奈地装进了肚子里,晃晃悠悠地放下碗,连忙挥手道:“不不不……我不行了,小酒先生,你可真能唬人,如果我早知道你的酒量这么好,打死我也不会和你拼酒了……” “呵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我面色沉稳地站起身,冷声笑了笑,并示意柳旺:“找绳子,把他绑起来,以免坏了我们的大计,无论他是不是被贾天贵收买,这关键的两日,都不能让他走出这个院子半步!” “好嘞!” 柳旺兴奋地点了点头,转身去找绳子。 “砰!” 就在此刻,只见柳大春腾地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向着院子外面急急冲出,说时迟那时快,我瞬间从百宝袋内取出一道符咒,脚尖点地,猛地冲上前,用力拍在柳大春的百会穴上!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柳大春面色冰冷地指着我,只见他眼皮一沉,瞬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酒先生!他怎么了?!” 柳老头儿和老烟锅子纷纷跑出来,追问道。 “他没怎么,只是被我扑灭了一盏阳火,普通人被扑灭一盏阳火,是扛不住的,所以他才会头重脚轻,一时不稳昏倒在地,这两日先让他浑浑噩噩的过着吧,看此情景,他无疑就是贾天贵的人了,也就是说,他所叙述关于老屎蛋的一切,极有可能是编出来的谎言!” 一个土生土长的本村村民,居然为了利益帮助贾天贵残害自己的乡亲,一股冷意,不免窜进我的心里,什么人最可怕?这样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甚至,比贾天贵那种丧尽天良的人,更加可怕! 柳旺找来了绳子,三下五除二将柳大春五花大绑起来,随即说道:“西屋搭间是放杂物的,可以先把他困在里面,只要供应他吃喝,不至于饿死就成了!” “嗯!” 我点了点头,当即向老烟锅子说道:“老村长,柳大春一事,先不要声张出去,对外就说柳大春帮我们办事去了,还有,要劳烦你召集几个青壮年男子,帮我们度过这次的难关,既然贾天贵已经知道柳颜氏颜如怜即将被救回,怕自己的恶行败露一定会起杀心,这两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颜如怜的尸身啊!” “小怜是我媳妇,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会保护好她,但念及我一人之力不足,还望烟锅叔帮忙……”柳旺眼眶一红,当即向老烟锅子跪下。 “哎呀!你这孩子跪下干什么啊?这关系到咱们村子所有村民们的气节,以及老祖先传下的优良传统,不能被一个道门败类和大春那个畜生所败坏,不用你求我,我自然会安排村民们帮助你们家的!” 老烟锅子义正言辞地说道,并急忙搀扶起柳旺,可老烟锅子又犯了难……“小酒先生,恐怕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村民们好找,别说几个,就是几十个也不是问题,但村民们毕竟是普通人,而杀害老屎蛋的人,可是道行高深又懂功夫的人,怕就怕找的人再多,也难保万一啊……” “老村长你考虑的很周全,其实我也犯愁,如果颜如怜的尸身被毁,就算师父有回天之力,恐怕也救不回她了,唉!怎么办呢?” 我长叹一声,抓了抓后脑勺,突然,我眼睛一亮,对了,师父临走时不是给我留了三道锦囊么?我何不打开第一道寻求指点? 随即,我找到第一道锦囊,缓缓解开,里面是一个小纸条,我打开一看,不免有些错愕,只因上面就写了四个字……“瞒天过海!” (cqs!) 第三十二章 午夜的门声 时过子夜,然而柳家沟的村民们,却有大半,无法正常的呆在家里休息,柳旺的院子里,则整齐地站着五六个庄稼汉子,看了一眼这些龙精虎猛的山里大汉,我向老烟锅子微微点头。 “小酒先生,依照你的安排,这几位可都是我们村大劳力啊!” 所谓劳力,也就是对于力气比较大的庄稼汉的一种朴素的赞美,简单说,也就是能够吃苦耐劳,顿了顿,老烟锅子继续说道:“我和承包土地的地租主讲明了原委,他答应这两日让他们几个帮我们的忙,并且工钱照付,小酒先生只管安排就是了。” “那就辛苦大家了,其实这两日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比较麻烦,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守护好柳旺媳妇颜如怜的尸身,不被歹人所毁坏,嗯,下面我安排一下防守的具体内容。” 我说着,并随口问了一下六位庄稼汉的名字,并根据他们的反应快慢,以及气力的大小不等,一一作出分配:“大镰和庄生二位大哥守住堂屋的门口,牛丁和二林二位大哥守住院门的入口,其他两位猛子大哥和三魁大哥二人,负责院墙周边的巡逻,分别是二人一组,每一组可由一人休息,中途轮换,白天亦是如此,只是这样太辛苦各位大哥了啊!” “小酒先生说的哪里话,咱们山里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不怕吃苦,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体力活,也就是少睡一会儿觉的事情罢了,这两日我们哥几个守着,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会让它飞进来!” 牛丁拍了拍胸脯,憨厚地笑道。 “牛丁说的对,这点事儿就不算个事儿,小酒先生放心好了!” 庄生和大镰分别异口同声地笑道。 “谢谢小酒先生,谢谢烟锅叔,谢谢各位乡亲的帮忙,我柳旺代表一家子,谢谢大家了……呜呜呜……” 柳旺激动得泣不成声,纷纷向每一个人鞠躬致谢。 “小旺你看你,你这样不显得外道了不是?咱们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我们帮你,其实多半也不是为了少工钱,更多的是想把这件事齐心协力的解决了,不然其他的村民妇女也都担心的睡不着觉,生怕自己也倒了霉啊……” 猛子外表猛,但说话却是非常亲切,一语点中来此帮忙的目的,原来其他村民们也都担忧起来,村子里出了柳仁家的事,又出了柳旺家的事,老屎蛋莫名被凶杀,这些,想必已经牵动了整个村子村民的神经线了。 “小旺哥,你也有事情要忙,你家的事情或许会有个圆满的结局,然而柳仁家以及老屎蛋家,都还需要帮忙,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你明天去柳仁家,帮衬着料理柳王氏的后事,毕竟此事不宜拖延,人死为大,应入土为安啊!” 我拍了拍柳旺的肩膀,且意味深长地说道。 “嗯!我一定帮助柳仁大哥,把翠嫂子的后事办得体体面面!” 柳旺当即答应,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事就这么定下,另外柳老爷子就辛苦一下,这两日的饭食就由你提供了!” 我苦笑一声,向枯瘦如柴的柳老头儿报以歉意的微笑。 “呵呵!大家伙儿为了我们家劳心劳力,我出点力是应该的,反倒是不让我干活我还有愧呢,明天我就去村头买几只鸡,打几壶好酒,好好的慰劳慰劳大家伙儿!” 柳老头儿激动地甩了甩手,感激地笑道。 如此,这一夜,我们过得异常的漫长,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我们盼着这两日早一点过去,师父早一点回来,到那时,我们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月有圆缺,是因为人们知道了自然的规律,但人有祸福,却无法自知,虽然做足了准备事宜,但未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甚至轻易打乱了我们的部署。 月色,有点冷,很慢很慢的向西方天际倾斜而去―― 我手持桃木剑,且把家传的阴阳镜揣在怀里,护住胸口,以备不时之需,找了个椅子,我大大咧咧地坐在上面,看了一眼西斜的月色,此时,刚过了子夜,后半夜的夜色,隐隐透着阴寒之气,虽然阳气在慢慢的上升,阴气下降,但总还有个过程,而这个过程,让我的心,时不时的揪起来。 贾天贵不是普通人,他如果还留了一手,我必需防着他这一手,甚至半点差池都不能出! 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地面上的尸体,尸体上面,还盖着一片白布,或许谁也不曾想到,我们这么多人,仅仅为了保护一个死去的人,看似有些不可信的荒诞,但我此刻,却是真真切切的经历着这件事,而且是透骨的清晰。 老烟锅子,则是蹲坐在我身边的门槛上,不停地抽着旱烟袋,一脸惆怅地看着眼前的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村长,要不您老去屋子里躺一会儿?您的年纪这么大了,可不能熬坏了身子啊!” 我百无聊赖,回头向老烟锅子说道。 “呵呵!我这么大年纪,就是怕不够活,所以每天觉很少,天亮的时候去眯瞪一会儿就是了,再说村子里出了这么多大事,我这个当村长的也是心有愧疚,是我没有带领村民们过上好日子,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我又怎么睡的着呢?唉……” 老烟锅子“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且时不时的叹了一声。 “对了,今晚你去召集村民们时,我们所布置的一切,可曾有外人知晓?” 我想了想,担心老烟锅子误会我的意思,连忙又解释道:“除了在场的这些人,以及这些人的家人之外,还有别人知道么?” “这个应该没有,我是挨家挨户敲门的,还有,我这个老头儿每天睡不着觉东家串串西家走走,了解了解村民们的生活也无可厚非,应该没有人看到,甚至是怀疑!” 老烟锅子认真地说道。 “那就好啊!” 我深深地叹了一声,生怕出什么岔子,这个时候,是真的不能出岔子啊…… “咚……咚……咚……” 突然,就在我和老烟锅子聊天的同时,柳旺家的院门突然响了起来,一声之后,又是一道沉闷的响声,在场的众人,包括休息的人,也都霍地站起身,齐刷刷地围拢到院门前,庄生回头看了看我,谨慎地问道:“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小旺家呢?!” (cqs!) 第三十三章 诈尸 我的神经陡然绷紧,提起桃木剑冲了上前,仔细听了听,只觉那敲门的声音,略显沉重,更像是在……砸门!如果是贾天贵的人来毁尸,怎会如此的明目张胆?不!肯定不是贾天贵派来的,那会是谁呢? 心念急转,但见庄生和猛子几人发白的脸色,我微微摆了摆手,几人会意地向两边闪去,步法轻盈地藏在院门的左右两侧,而他们的手中,各自揣着一把家伙什,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咚……咚……咚……” 砸门,亦或是敲门,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分辨了,只是知道,这个沉重的声音,不停地在拨弄着我们每个人的心弦,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刚欲走上前,却被柳旺一把拽住,我低声急道:“你拽着我干什么?” “不能让小酒先生涉险,还是我去开吧!” 柳旺异常坚决地将我推到身后,示意父亲柳老头儿看着我,而一旁的老烟锅子也朝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柳旺去开门,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告诫道:“小心一点!” 柳旺没有应声,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后,慢慢的,拉开门闩,就在这时,庄生和猛子六人纷纷提着家伙什围拢上去,但仅仅地贴在两侧的墙壁上,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吱呀!” 院门应声被柳旺一把拽开,用力地忽闪一下,且飞也似的跳了回来,大镰和庄生提着锄头就向来者砍了过去,与此同时,其余四人也齐齐的扬起家伙什,但就在临近来者头顶的刹那,庄生和大镰不由得“啊呀”一声停了下来! “你们!你们干啥?!” 来者带着无比震惊的声音,几分苍老,几分沙哑,且浑身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可见,来者是一位老人,五十多岁的老人,在看到大镰几人的架势后,彻底吓懵了…… “粪坑叔?你咋这个时候来了?你来这儿干啥哩?!” 大镰闷雷的声音略带几分暴躁,说完,用力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责怪道。 “你说我咋来了?我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来的,刚才我正在家睡的好好的,听到老烟锅子在门外喊我,让我赶快来小旺家,说是小旺家出了大事了,这不,我披上衣服就来了,谁知道一来就看到你们这个架势,想杀人还是咋的?!” 被称作粪坑叔的老人,唉声叹气地抱怨道。 “老粪坑,你,你说什么?我刚才去你家喊你?!净胡扯!我一直就在小旺家,院子都没出过,哪里会去你家啊!” 老烟锅子走上前来,颤声问了一句,继而深深叹了一声。 “粪坑叔,你家住在哪里?!” 不等老粪坑和老烟锅子寒暄,我当即插话道。 老粪坑上下打量我一眼,微笑道:“您就是白天来的两位先生吧?你是那个小酒先生,还有个老先生,是不是哩?” “粪坑叔说的不错,我正是白天和师父一起来的,但那已经不是重点,眼下我要弄明白你住在哪里?!” 我紧紧盯着老粪坑,心里已经有着千百个问号,老烟锅子说的没错,他半步都未曾离开柳旺家,哪里会去老粪坑家喊人,而这个时候老粪坑来,一定有着什么缘由,而且,为什么是老粪坑来? “唉!我家就在北边的山脚下,全村也就我和小旺家离的最近,所以我听到小旺家出事,就马上赶来了!” 老粪坑也不含糊,当即回答了我的问题。 “奇怪……为什么会吸引你来敲门?这里面……这里面究竟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想通的呢?”我拍了拍脑门,心念急转再转,莫名的,我看到周围的所有人,皆是围在院门口处,而屋子四周,却是空空如也,当即,我大惊失色地叫道:“不好!对方是故意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外面,真正的目的是绕过我们进屋子里毁尸啊!” “砰!” “噔噔噔……噔噔噔……” 就在这时,只见靠近屋子最近的一扇墙壁,应声被一股大力撞开了一个豁口,紧接着便看到一个黑影,身材僵直的黑影,大步大步的向屋子门口走去,步法极快,且每一步,都如同千斤巨石砸落在地面的声音,震慑人心! “那是什么啊?!” 大镰闷声喊道,且提着锄头冲了上去,由他带动,其余人纷纷冲了上去,我更是不敢落后,手持桃木剑飞快地冲到最前面,定睛一看,我猛地吞了吞口水,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老屎蛋!他是老屎蛋!他不是死了么?!小酒先生,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镰扬起的锄头也蔫了,倒吸一口凉气急急问道。 “不错!他正是老屎蛋,可他又不是老屎蛋,因为真正的老屎蛋已经魂飞魄散,现在的老屎蛋如同行尸走肉,而且力大无穷,难道……难道是尸变?不!不可能!老屎蛋的魂魄尽丧,怎么可能尸变,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一时有点手忙脚乱了,脑海中更是混乱不堪,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但见老屎蛋已经走到门槛前时,我急忙大叫:“快阻止他!!” “啊!” 大镰终于带头冲了上前,一下子用锄头勾住了老屎蛋的肩膀,而猛子和庄生等人,也各自向老屎蛋的周身各处打去,然而,金铁交加的声音,脆生生地传入我的耳朵,与此同时,老屎蛋双臂猛地一展,大镰六人“啊呀”一声被震了开去,手中的家伙什也纷纷砸落在地上,如此凶猛的一幕,让还在地面站着的人,包括我在内,皆是惊呆了! “诈尸了么?!诈尸了么?!” 柳老头儿惊恐地叫道,且和老烟锅子相互搀扶着退到一边。 眼看着老屎蛋已经走进门槛,我再也没有机会多做考虑,立时飞身上前,脚尖猛点地面,手中的桃木剑在半空画出一个弯弧,硬生生砍在老屎蛋的脖子上,同时,我另一只手抱住老屎蛋的脑袋,双手猛地用里踹向老屎蛋的双腿弯! “扑通!!” 我和老屎蛋重重地摔倒在地,然而,我却是在下面,当即摔得我呲牙咧嘴,用力甩了甩脑袋,我大叫一声:“快!快抓住他!” (cqs!) 第三十四章 尸畜 大镰他们六人已然站起身,看到此番情景,纷纷甩开手中的家伙什,一股脑地拥挤上来,上下齐手,用力抓住老屎蛋的上下各处的关节,我缓过劲儿,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大气,双臂的剧痛感,让我的手也不由得微微发颤,好在没有丢掉桃木剑,我站起身,仔细观察了一下老屎蛋,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奇异的合拢在一起,只不过是粘合,而不是长在一起,一股股凶煞之气,自老屎蛋的鼻息间,口中,冒了出来…… “哞!哞!” “嗯?这是什么声音?!”我急急问道。 “小酒先生,这声音好像来自老屎蛋的嘴里,他似乎在发怒啊!”大镰抓住老屎蛋的右肩,和老屎蛋距离最近,所以第一个告诉我的,也就是他,我皱了皱眉头,当即弯身看了一眼。 然而,我发现老屎蛋每次呼气吸气的同时,脖子都是莫名的胀大一圈,口中和鼻息间,则发出几乎野兽般的闷叫声! “难道是尸畜?!”我惊愕地说道,回想起他刚才凶猛的架势,不像是普通的尸变,普通的尸变还没有成气候,顶多是体内的阴气和外面的阳气相合所致,行尸走肉而已,很容易对付,但老屎蛋的情况,却是比普通的行尸强了百倍,明显是被畜生撞体的迹象,所谓尸畜,包含面极广,或许是家禽、也或许是野兽,一般是小有道行,而借助人身修魔道,比传说中的尸魁还要厉害数倍。 尸魁乃是为了修真身,或者是无意的撞体,意识薄弱,甚至毫无意识,但尸畜却是有真正的道行,意识很强,有目的的选择撞体,至于为什么尸畜杀人,乃是为了积怨成气,而修魔道! 只是……只是这尸畜为什么选择老屎蛋?而且不去杀别的大恶人积怨成气,反而直取已经过世的颜如怜呢?! 难道…… “小酒先生!他,他的力气太大了!我们撑不住了!!” “轰!” 冷不丁的,猛子大脸通红地急叫一声,刚刚喊罢,只见老屎蛋应声而起,六个壮汉一下子被掀翻在地,老屎蛋的尸身,则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口中冒出一股黑气……“哞……” “这声音像是牛的叫声,又像是老虎的咆哮,总之在老屎蛋的鼻腔内发出,有点走样,根本无法辨别清楚,但无论是什么动物的精魂,都是极难对付,我该怎么办?!”我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桃木剑,突然握紧,用力向老屎蛋的后心刺了过去。 “噔!” 如同刺在木板上,发出一道闷响,却丝毫无法刺入老屎蛋的后心,我如此攻击,哪知老屎蛋看也不看,径直向屋子内走去,情急之下,我突然盯着老屎蛋的头顶,似乎他的头顶上方,正冒出一丝丝黑烟,难道他是被人操纵的尸畜?! 想罢,我连忙伸腿勾住老屎蛋的一只脚,虽然被他轻易地拖拉着向前走,但我还是强忍着跟了上去,挥剑拍向他的头顶百会穴,将那股黑气生生拍进他的体内!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果然如我所料,老屎蛋的身形停顿了下来,我心中更加肯定,老屎蛋正是被人祭炼成了尸畜,而非真正的尸畜! “砰!” 正当我以为找到了尸畜的玄关时,手中的桃木剑竟是被那股黑气应声震开,紧接着,老屎蛋继续大步向前迈进,我束手无策,再次用桃木剑拍下已经无济于事,无奈,我伸手咬破左手中指,按住剑刃划了过去,双手紧紧握住剑柄,用力向着老屎蛋的后心刺了进去―― “噗……” 这次果然刺了进去,只见一股黑气顺着桃木剑笔直地窜了出来,我下意识地松开桃木剑闪了开去,然而,我的右手还是被那股黑气冲了个正着,一丝丝刺痛,痛得我咬紧牙关,微微颤抖着抬起手,竟是发现手掌变成了乌黑之色! “好厉害的尸毒啊!”我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声…… “啊!” 毫无意外的,老屎蛋仰天长啸,前心后背被我的桃木剑击穿,不死才怪,但……很快,我的脸变绿了……只见老屎蛋仅仅是痛苦地长啸一声,紧接着再次迈开大步,走近了门槛! “怎么会这样?!”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顿时又痛的手掌巨颤无比,松开手,我彻底没办法了,桃木剑乃是攻击的最有力的法器,对了,墨斗线,忍住右手的剧痛,再忍住左手伤口的疼痛,我掏出墨斗,呲牙咧嘴地抓住墨斗线,滴了三滴鲜血进去,然而按住棉球,转身递给大镰,急道:“用墨斗线对付他!” “嗯!” 大镰重重点头,当即让庄生拉住线头,再由猛子拉住墨线,飞快地冲到老屎蛋跟前,而此刻的老屎蛋,已经临近屋子里的尸体边缘,只需掀开尸体上的白布,便能看到尸体的真面目,千钧一发,猛子一把将墨线缠绕在老屎蛋的脖子上,紧接着大镰和庄生相互穿梭横移,很快将老屎蛋缠了个严严实实。 庄生紧紧拉住线头,随即,用力弹开! “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阵电光石火的炸响声,传了开来,而老屎蛋更是哀嚎连连地蹦了起来,我急忙喊道:“你们快闪开!以免被他误伤啊!” “哦哦!快出去!” 大镰急急招呼庄生和猛子逃出屋子,而老屎蛋紧随其后,冲出了门口,院子里的人纷纷向院墙躲闪,老屎蛋则在空旷的院子里左右蹦跳,嘶吼、哀嚎,我咬了咬牙,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是把他收拾住了,只是浪费了我的桃木剑和墨斗,不过还是值得了…… “老村长,现今的老屎蛋已经变成了尸畜,我建议立刻焚化,否则尸毒若是扩散,恐怕会对村民们造成严重的后果啊!” 我用袖子抹了把汗珠,急向老烟锅子请示,他是本村的村长,此时此刻,恐怕也只有他才有做决定的权力了。 “老屎蛋无亲无故,就由我做主了,小酒先生,我赞同你的建议,马上烧了他,到时我们全村的村民为他安葬!” 老烟锅子也不含糊,当即一拍大腿认定了我的建议。 (cqs!) 第三十五章 九曜诛邪阵 我急忙掏出一道符纸,拿在手中看了看,扭头向老烟锅子问道:“咳咳!老村长,那个……你的火折子借我用一下……” “……哦,应该的,呵呵,我倒是以为你和老先生一样,无需火折子也能点燃符咒呢……”老烟锅子苦笑一声,摸索着找到火折子递给我,我拿到火折子,当即点着符纸,打向场中的老屎蛋。 “轰!” 一股冒着黑焰的火团,瞬间将老屎蛋包裹在内,紧接着是“噼噼啪啪”的炸响声,自上而下,响彻在整个院子里,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惊得呆若木鸡,或许任谁也不曾见过,一个活蹦乱跳的尸体,被一团火这么点着了。 我们就这么看着老屎蛋的尸体,被熊熊大火所焚烧,一个时辰过去了,直到老屎蛋的尸身,化为一堆灰烬,我们所有人,方才彻底地松了口气,一个个唉声叹气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东方的天际微微泛起了亮光,不多时,一缕晨曦照射在大地上,给原本有些冷意的空气,增添了几分温暖的气息,吸进体内,分外的舒适,我大口大口地吸了几口清爽的山间气息,咧嘴一笑,与此同时,我眼眶一热,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这一次,我没有给师父丢脸,我扛过来了…… 如果师父知道,会不会感到欣慰呢? “哈哈哈!这一夜总算是他***熬过去了,累死我了,我说啊,这可比干农活累多了,不过,可是比干农活刺激一百倍啊!” 大镰挽起袖子拍了拍自己的牛腩肚,开怀地笑道。 “是啊!想必我这半辈子所经历的一切加起来,都没有昨晚上经历的精彩、凶险啊……” 庄生摆了摆手,亦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倒是老烟锅子和柳老头儿纷纷跑到我跟前,关切地问道:“小酒先生,你的手怎么都变黑了?会不会出事啊?!” 说着,老烟锅子莫名回头看了一眼老屎蛋的骨灰,明了地皱起眉头。 “不小心被尸毒冲到,帮我找一些糯米,将尸毒拔出来即可,仅仅是表面一些尸气,无碍的,大家都很辛苦,都休息一下吧,今天还有一个晚上,只要熬到子时,想必我师父一定会回来的!” 我安慰了一下众人,便被柳旺搀扶着走进屋。 “小酒先生,或许是我人老了顾虑的多,既然对方那么厉害,又是来势汹汹,失败了第一次可能是准备不够,当然,也有小酒先生的莫大功劳,然而,今晚子时之前,乃是最后一次机会,对方会轻易的善罢甘休么?” 老烟锅子看着我拔尸毒,并坐在一旁分析着眼下的状况。 “我觉得村长说的有道理,但小酒先生已经伤成了这样,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一家子都对不住小酒先生的师父啊……” 柳老头儿愁眉不展地叹了一声,摇头晃脑地说道。 “呵呵!那倒是无碍,如果我师父知道我是为了除魔卫道而死,他只会觉得脸上有光彩,会认为我做得对,但眼下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对方的道行实在难以估量,竟然连尸畜都请出来了,真不知道今晚还会有什么凶险难测的事情发生,另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的法器桃木剑和墨斗都已损坏,其他只有符咒可应付一下,但攻击性的法器太少,若是师父在就好了……” 我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看着糯米之中的手掌渐渐变回了红润之色,我的心里却没有半点释然,如果今晚过不去,我的小命恐怕都保不住,就算治好了手,也没什么用处了。 “对了!小酒先生,你师父留下的三道锦囊,不是还有两道的么?我们何不打开第二道,我觉得现在正是最需要老先生指点迷津的时候了啊……” 老烟锅子眼睛一亮,欣喜地盯着我的百宝袋。 “是啊!我差点忘记了,现在不打开第二道锦囊,更待何时?!” 我咧嘴一笑,急忙掏出小布袋,将标记的第二道锦囊拿出来,拆开,里面依旧是一个纸条,打开来看,我微微错愕地念道:“九曜诛邪阵……” 九曜诛邪阵,师父为什么让我布置此阵? 倒不是我不会布置,乃是此阵的威力太大,我跟本没有把握布置出来,所谓九曜,分别是日曜、月曜、火曜、水曜、木曜、金曜、土曜、罗睺、计都,又分别对应天上的太阳、太阴、荧惑星、辰星、岁星、太白星、镇星、黄幡星、豹尾星,而且要加持计都星君、火德星君、木德星君、太阴星君、土德星君、罗睺星君、太阳星君、金德星君、水德星君九位星君的神力,一旦九曜诛邪阵布置出来,当可诛灭一切妖魔邪祟,但此阵的威力之大,布阵之人的修行达不到或者无法完整的布置出来,便会被其中的天地罡气所反噬,而自毁道业。 所以师父让我布置此阵,简直有些为难我了。 九曜诛邪阵相比之前我在凶龙脉所布置的七星赶月阵,简直就不是在一个层次,威力的大小更不可同日而语,七星赶月阵主要是震慑凶煞,然而九曜诛邪阵却是的的确确的诛邪伏魔,非但如此,布置九曜诛邪阵,除非是混世妖邪,否则轻易请出此阵,乃是大忌! 不过,还有一个前提,九曜诛邪阵,与七星赶月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除非是不见星月的恶劣天气,天地变色,否则发挥不出此阵的威力,也就是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非此而不得用之。 我起身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柔和的照耀着大地,回头看了一眼错愕的老烟锅子,以及柳老头儿,我苦笑道:“你们觉得这样的天气,晚上会变天么?” “呵呵!小酒先生说笑了,我们都是种一辈子的农田了,靠天吃饭也是有一些见识和经验,这样的天气,估摸着三五天都不会下雨,难得的暖冬啊!” 老烟锅子敲了敲旱烟袋,摇头笑了笑。 “嗯,一般天气有变化,都会提前见到一些预兆,比如河水泛腥气,再比如我家灶屋的那口水缸,只要水缸外围冒水气,那隔天一准儿变天,但这些最基本的征兆都没有,的确不像是要变天,小酒先生为何问这个?” 柳老头儿也顺着老烟锅子的话说了下去,同样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复。 “唉!真希望我师父不是逗我玩的,一切到了晚上就知道了,我先去休息一下,养足精神等待着晚上的狂风暴雨吧……” 我深深叹了一声,而此刻,柳旺已经为我收拾好了房间,疲累到极点的我,躺在床上合上眼便沉沉入睡…… 血! 满地的血!满屋子,甚至满院子都是血,天是红色的,地也是红色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血红之色,我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然而,眼前却是一道黑影,手中提着一把刀,那刀尖上,正在一滴一滴的滴下鲜血…… 或许很远,也或许很近,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那人的模样,只能依稀看到他的身影,萧条地站在院子里,孤独、冷漠、嗜血! 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紧紧包围着我,使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急急后退,但远处那人,似乎一直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无论我退到哪里,躲到哪里,他都是如影随形,终于忍不住,我惊恐地大叫一声:“不!!!” (cqs!) 第三十六章 黑狗血的妙用 “轰隆隆!轰隆隆!!” 霍地坐起身子,我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扭头看向窗外,只见窗外已经是雷声大作,天昏地暗的一片,错愕地揉了揉眼睛,我确认这不是在梦中,乃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真的变了天啊! 师父可真是料事如神,但我刚才做的梦,又该如何解释?难道梦中的一切,便是预示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不!这万万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血腥一幕出现,太可怕了啊……” 我慌忙下了床穿上鞋子,带上百宝袋,大步走出了房间,而堂屋正室内,老烟锅子、柳老头儿以及柳旺等人,皆是焦急地等待在那里,见到我起来,众人纷纷站起身。 “小酒先生,你可真是个神人,我们一致认为今晚的天气不会差到哪去,居然你刚提到变天,这天儿就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啊!” 老烟锅子激动地看着我,神色坚定地说道。 “不!这并非我能预料到的,乃是师父留下的第二道锦囊,让我有此想法,但我没想到会……会是如此的精准,越是这样,我心里反而没有太大的底气啊……”莫名地想起梦中所看到的一切,我浑身打了个寒颤,继而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到戌时,小酒先生饿了吧?我去弄点吃来!” 柳老头儿关切地说道,并转身拄着拐杖摇摇摆摆地走向灶屋。 我走出房门,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正值此刻,一道手臂粗细的闪电陡然划过天际,我微微皱眉,伸手在阴冷的空气里摆了摆,继而喃喃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小酒先生,你为何有此一叹?” 老烟锅子莫名地走到我身边,问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整装待发的大镰几人,他们皆是揣着顺手的家伙什,似乎经过了昨夜一次折腾,这会儿的精神头儿更是斗志高昂,神采奕奕,但我微微叹了一声,说道:“老村长,你带领着他们六人,回家去吧……” “啊?小酒先生,你,你这是何意?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却是要赶我们走啊?!” 大镰错愕地咂了咂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小酒先生莫不是嫌我们哥几个不中用了?所以才要赶我们走的?!” 庄生一招呼,其余几个人皆是面带不满地摇了摇头,且没有半个人愿意离开,就是一旁的老烟锅子,却也是没有接我的话茬子,慢吞吞地装了一锅烟丝,点燃,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我说小酒先生,你这东一头西一棒槌的可是绕得我们晕头转向了,如果你真的嫌我们碍手碍脚直说无妨,就算是用不到我们,也应该让大家伙儿知道知道这里面的缘由不是?” 老烟锅子没好气地放下旱烟袋,淡淡地说道。 “呵呵!大家伙儿不要着急,倒不是因为你们帮不上忙,而是……而是今晚之事,非比寻常啊……”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即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声音无比沉重地说道:“这场电闪雷鸣,说起来并非是正常的天气变化,乃是有妖邪出世,而引动天谴降临,闷雷滚滚,看来对方要孤注一掷了,再者说,此为玄门斗法,稍有不慎,恐有生命之危,我并非贪生怕死之辈,然而,村民们何其无辜?若是你们出了什么事情,不但我会内疚,就算是柳旺一家人,更会一辈子不安心的!” “烟锅叔,既然小酒先生怎么说,那便证明了今晚之事绝非我们普通人可以想象,大家伙儿就听小酒先生的,各自回家去吧,还请大家伙儿放心,我柳旺纵然粉身碎骨,也会尽全力帮助小酒先生降妖伏魔,更重要的,是帮助我们自己家,我的媳妇小怜……” 柳旺说得情真意切,在场之人随还有微词,但也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别人是一定要回家的,但我身为村长,保护这个村子责无旁贷,再说我也是知天命的岁数了,早死晚死都是死,如果能在柳家沟留个好名声,那死了也是值得的。” 老烟锅子坚定地笑了笑,未等柳旺反驳,便摇了摇手,说道:“你们不必再说了,我一定要留下来,哪怕是打不动对方,站在门口吆喝两声也算是我这个村长没有白当,小酒先生,你就成全我这个心愿吧……” 看到老烟锅子如此坚定,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而大镰六人,则被老烟锅子劝退,纷纷提着家伙什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柳旺家,而这个时候,柳老头儿为我准备了一大碗热汤,两个白面馒头,我感激之余,也不含糊,拿起馒头就着热汤吃喝起来,同时,向柳旺吩咐道:“小旺哥,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小酒先生只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柳旺恭敬地回应一声。 “你去砍九节桃木钉回来,对了,这桃木至少是九年以上,越老越好用,还有,无论什么方法,找一盆黑狗血顺便带回来,这些东西,务必在半个时辰之内弄回来,如果出了半个时辰,有没有完成都要及时回来,切记!”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端起汤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且摆了摆手,示意柳旺赶快前去。 柳旺恭敬地向我点了点头,并找到一把砍柴刀,以及一个小木桶,快步冲出了院子,而柳老头儿更是惊慌失措地问道:“小酒先生,我能帮上什么忙么?” “柳老爷子要做一件非常特别的事情,你首先把小旺哥的母亲藏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牵扯到她,以免有所闪失,还有,你和老村长两个,看守住那个柳大春,切记,守到亥时,无论守住守不住,都要撤回来,然后再也不要出去,其他的事情就和你们无关了!” 我定了定神,仔细向柳老头儿和老烟锅子说明此事的严重性。 “小酒先生,为什么只守到亥时呢?这又有什么说头么?!” 老烟锅子诧异地问道。 “因为亥时以后……柳大春即便逃出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其实关着他,并非是怕他去通风报信,乃是……哼!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我冷笑一声,大口将剩余的半碗热汤灌进肚子里。 放下碗筷,不多时,只见柳旺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除了抱着九个桃木桩,还提着一桶腥气扑鼻的黑狗血,一起放在我的面前,柳旺喘着大气说道:“桃木桩是弄回来了,至于如何削成桃木钉,还要小酒先生指点,至于黑狗血,嘿嘿,这是粪坑叔的宝贝老黑狗,我答应他赶明儿有了孩子,认他做个干爷爷,他爽快的答应了……当然,没有杀狗,只是从后脚筋割了个血口,但那只老黑狗还是要休养几个月了……” “每一节桃木桩,皆削成九寸九分长的桃木钉,另外这桃木钉削好,各自用黑狗血浸泡一下钉尖,剩余的黑狗血,待会儿还有大用处!” 我说着,转身来到柳旺家的中堂前,取出三支清香点燃,置于香炉,继而诚心叩拜,以三跪九叩大礼布告天地神祗,龙虎山天师道列位天师,今日斩妖伏魔,务必要得到列位祖师爷的法力加持,虽然我还未前往龙虎山正一祖庭受箓,但想必列位祖师爷还是会施以援手的。 只因我拜过师父之后,便离开了家,并未直接前往龙虎山正一祖庭正式的行皈依大礼,以及传度、受箓等等仪轨,故而,师父的很多道术,我还是无法施展出最大的威灵,但师父一向不计较形式,也从未按照正经的方式行事,所以我若是执念此点,便是离大道甚远了。 师父常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只要行正道,顺应自然规则,便是道门高士,然而,又有道门子弟,身受福德加持,却行坑蒙拐骗之术,此种人,纵然形式过得去,天道也过不去,贾天贵,正是此类! 布告完天地神祗,我迅速摆开笔、墨、纸、砚,毛笔,朱砂墨,黄符纸,砚碟,现如今的道行虽然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有备无患,我还是画了几道镇邪符,交由柳老头儿贴在门窗上面。 而此刻,柳旺已经按照我的吩咐,削好了九枚桃木钉,且各自浸泡了黑狗血,看着这些,以及剩余的黑狗血,我低声在柳旺的耳边嘀咕了两句,柳旺错愕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急急地点头,提着黑狗血转身离开。 九曜诛邪阵,既是主守、又是主攻的奇门大阵,此阵放在柳旺的家里,自然要摆在玄关位置,所谓玄关,乃是进入大门后几步的位置,也就是大门与堂屋正室不偏不倚之间,此为凶邪之物必经之地,此阵当布置在此! 算了算时间,现在应该是戌时三刻了,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半时辰,希望我能成功的熬过去,见到师父,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拿起第一枚桃木钉,我存神片刻,瞬间挥掌拍下地面,口中急急念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急急如律令!” (cqs!) 第三十七章 黑影老者 咒语念罢,第九枚桃木钉已然拍下地面,而整个阵盘,便是以九曜所居位置排列,此刻,天空中雷声大作,电光闪耀,我拿出九枚至阳铜钱,看了一眼场中的阵盘,捏起一枚铜钱,存神其中,立时向第一枚桃木钉的顶端打了出去—— 一为日曜星君,二为月曜星君,三为火曜星君,四为水曜星君,五为木曜星君,六为金曜星君,七为土曜星君,八为罗睺星君,九为计都星君,分别置入九枚至阳铜钱,分别对应太阳,太阴,荧惑星,辰星,岁星,太白星,镇星,黄幡星,豹尾星,九曜位置,准确无误。 “哈哈哈……哈哈哈……” 冷不丁的,正当我准备取出阴阳镜的刹那,只见院墙之外,一道黑影腾空而起,身法轻盈地站在墙头上面,手臂一震,一把宽柄大刀,斜指着地面上的我,来人,可不正是我梦中所见到的黑影么?! 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人! “你,你是谁?但见你如此高深的修为,远胜于贾天贵,为什么甘愿为贾天贵卖命?!” 我惊愕地看着来人,试探性的问道,而手中抓住的阴阳镜,却是一刻未曾松开。 “哈哈哈……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小酒先生,你以为摆出一个九曜诛邪阵,就能与本座斗上一斗么?阵法倒是不错,但你的修为太弱了,本座对付你,真有些以大欺小啊……” 来人声音低沉沙哑,但明显带着几分苍老之音,的确是个老头儿,但此人给我的感觉,却不是普通生人,因为他身上尽被邪气所充斥,要么是已经修炼出真身的尸魁,要么……就是修炼邪术的妖道! “既然你也觉得以大欺小了,那你何不放我一马,也放过柳家人,你我方便,也是玄门之幸不是?”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将绷紧的神经条,慢慢松缓下来。 “哼!说起方便,你们师徒两个真不该淌这趟浑水,是你们坏了我们的事,还要我们给你们方便,这是何道理啊?小酒先生,你修行尚浅,根本不是本座的对手,奉劝你速速退去,本座爱惜你天资聪慧,他日必成大器,就不要再生事端了!” 黑影中的老者说话沙哑,但声音却是铿锵有力,底蕴十足,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 “呵呵!老人家,你对我的了解,居然比我自己对我自己的了解还要多,这么说来,你一定是认识我的人,或者说,我也认识你,对不对?” 我心念急转,顺势掏出阴阳镜背在身后,慌忙出言拖拉道。 “你不必拖延时间了,就凭你那点伎俩,本座还未放在眼里,说是奉劝,乃是不想你就此丢掉性命,如果你执意阻挠本座办事,本座保证你活不过子时,且,魂飞魄散!” 一道阴煞罡风陡然自老者手中的大刀上荡漾开来,听到他冰寒刺骨的话语,我只觉浑身通透的凉,此人的修为,果真深不可测啊! “也罢!既然你执意要毁尸,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你刚才说,爱惜我天资聪慧,那我摆出这九曜诛邪阵,若是你能破掉此阵,那我愿意把命交给你处置,屋子里面的尸体,也任由你摧毁,让那颜如怜还不了阳,但若是你破不掉此阵,就乖乖的滚回你来的地方!” 看着一动不动的黑影老者,我心里微微发寒,不知我的话可否激怒他,紧接着我又添了把柴……“难道你一个道行高深的老人家,也怕我这个修行尚浅的后辈不成?!” “哈哈哈……小酒先生,虽然你是激将法,但本座有兴趣和你玩这一次,说起来,若非爱惜你是个人才,刚才本座就应该出来灭掉尔等,你只管继续布阵、启阵,待会儿不要向本座跪地求饶就是了!” 黑影老者淡淡说道,身影依旧停留在墙头上面,动也不动。 “这是你说的!不要反悔!” 我急忙话赶话地指着黑影老者,像是打下了一个赌注似的,但眼下对于我来说,还真有点像在赌博,因为我面对如此高深修行的老者,一点获胜的把握都没有,至于九曜诛邪阵,全靠它了啊!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就在附近,否则一开始就不会闷雷滚滚,而此刻,天空中更是天雷浩荡,却丝毫没有下来一滴雨丝,老者的逆天道行,已经引起神灵的注意,想到此,我更是疑惑不解,这么一个高修,为何甘愿替贾天贵卖命?! 当我取出阴阳镜的刹那,只见上面的黑影老者明显的动了动身子,或许他此刻方才知晓我布置此阵的奥义所在。 “原来是至高法器阴阳镜,难怪你小子小酒先生如此的信心十足,但本座料想你无法施展阴阳镜的真正威灵,就看看你布置出来的九曜诛邪阵有多大的威灵!” 黑影老者的声音明显有些诧异,但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端起阴阳镜,伸出左手中指,还未愈合的伤口,用力一挤,忍住剧痛,只见一滴嫣红的鲜血,立时滴落在阴阳镜上面。 “嗡!” 陡然间,一抹精白色的光芒,自阴阳镜之中迸射出来,我脚踏罡步,口中急急念道:“一炁混沌灌我形,禹步相推登阳明,天回地转履六甲,蹑罡履斗齐九灵,亚指伏妖众邪惊,天神助我潜身去,一切祸殃总不侵!” 此咒乃踏罡步斗必然要念的请神咒,行法之前念此咒,可大大增强法事的威灵,故而最为常见,威力也异常强大,此咒的威力在于请动阵法对应的九曜星君,加持阵法的威力! 咒语念罢,阴阳镜上面迸射的精白光芒顿时打向九曜诛邪阵,一时之间,一道道精白色光线,直直地折射来去,将九枚至阳铜钱,以及九枚桃木钉,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威力无穷的九曜诛邪大阵! “没想到你的道行不深,诚心却是不小,竟然情动了神祗下界,本座不能任由你启阵!” 突然间,那黑影老者猛地从墙头上飞掠而来。 “你你你,你不守信用!” 这个节骨眼上,只需最后一步启阵,九曜诛邪阵便会发出浩然正气,诛灭一切妖魔鬼邪,但黑影老者看出我布置此阵的威力后,却是出尔反尔的冲下来,意图破坏我的阵法,若是让他得逞,那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哈哈哈……你认命吧!” 黑影老者挥手扬起大刀,气势凶猛地向我劈了过来,看到此幕,我心惊肉跳地向后急退,然而,却与九曜诛邪阵越来越远,无奈之下,我猛地端起阴阳镜,向黑影老者照射过去……“啊!” 只听到黑影老者惨叫一声,堪堪停顿下来,我心中惊喜莫名,原来阴阳镜迸射的精白光芒,正是克制黑影老者的最佳神物啊! “原来你不是尸魁所修的真身,而是修炼邪术的妖道,哼!正所谓邪不压正,有我手中的阴阳镜在,你斗不过我的!” 我微微找回了些许的信心,大声喝斥道。 “哼!别以为拿着一个破镜子就能奈何的了本座,本座现在就取你性命!” 黑影老者身影一转,袖口中陡然出现一面黑色旗幡,旗幡震颤,却是散发着浓烈的黑气,看到这里,我猛地咽了咽唾沫,这个老东西,法器还真不少,只是不知这东西如何对付我? “魑魅魍魉,速速现身!”黑影老者手中的旗幡一抖,瞬间向半空打去,口中念念有词,与此同时,一道道身材魁梧的黑气凝练之物,出现在我的面前,它们一个个张牙舞爪,气势惊人,真不知道这个老东西是怎么炼化出了魑魅魍魉的,真是太可怕了! 我不由得咽了咽唾沫,端起阴阳镜护在胸前,看到我手中的阴阳镜,那四个大怪物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我微微吃惊,连忙向远处的黑影老者冲去,我知道,我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极其危险的,而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黑影老者所在的地方,那魑魅魍魉还不至于攻击上去吧! “好小子!果然聪明,但魑魅魍魉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你慢慢的感受着被他们撕咬魂魄致死的痛苦吧,哈哈哈……” 黑影老者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我陡然大惊,急忙转过身,只见四道巨大的身影猛地向我朴了过来,我拿起阴阳镜抵挡的同时,口中同时大叫道:“小旺哥!快撒黑狗血!!” “噗!” 就在这时,一抹血红色的东西,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泼在我身前的魑魅魍魉身上,而早已消失的柳旺,却是突然出现在房顶上面,手中提着木桶,向我这边着急看来,没想到我让他爬上房顶留一个后手,还真留对了,眼前的魑魅魍魉,身影缓缓扭曲,最后,化为一股股黑气,钻进了黑色旗幡之中,同一时间,黑色旗幡带着一道清脆的砸落声,掉在地上,黑气也荡然无存! 如此看来,这四个魑魅魍魉,并未炼化太久,否则不会被我轻易破掉道行,而远处的黑影老者,却是身影萧条地站在那里,手中的大刀,斜指地面,刀尖上,飞溅了一滴黑狗血,看到这一幕,我大吃一惊,再看看四周,满地的血迹,这这……这简直太像我梦中的场景了,只不过,梦中所见到的血,现实中竟然是黑狗血! (cqs!) 第三十八章 吸血蝙蝠 黑影老者缓缓转过身,阴寒刺骨的劲气,陡然自刀锋迸射而来,还未等我看清他的样貌,便被震得向后急退五六大步,高深的邪术,加上一身的邪门功夫,此恶若是不除,恐怕日后会大大的助长了邪道的气焰! 非但如此,生灵涂炭,更是在所难免啊…… “没想到你把剩余的黑狗血竟然用来对付我祭炼的魑魅魍魉,呵呵,小酒先生,我真有些低估了你啊!” 黑影老者声音阴寒地冷笑道,虽然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我却能清楚的感应到他的神情变化,他向地面上的黑色旗幡扫了一眼,继而刀锋一转,大步向我走来。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启阵!” 我猛地仰天大喝一声,念出师父最为受用的一句咒语,双手捧起阴阳镜,向着半空中游动的雷电光影,用力打了过去―― “轰隆隆!轰隆隆!!” “咔嚓!” 一道手臂粗细的雷电之力,瞬间劈了下来,我急急地抛起阴阳镜,向着阵心打出,将雷电之力引入阵中,就在这时,远处的黑影老者大声叫道:“疯子!你们师徒都是疯子!” 说完,黑影老者转身向院子外面冲去,然而,一抹精白刺目的雷电光影,如涟漪般荡漾开来,我咧嘴一笑:“你看到了么?邪不压正,你这邪老道,还是无法阻止我启阵!” “砰!” “啊!” 黑影老者刚刚跳上墙头,便被急闪而至的精白光芒所击中,当即惨叫一声,手中的大刀瞬间掉落下来,连同他整个人,也摔落在地面上,“哇”地喷出一口鲜血,黑影老者缓缓抬起头,我怔了怔,只见他脸上却是蒙着一个黑色面罩,身上的大黑袍子更是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纵然是此刻,也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神童降世,法力无边;一统三教,唯我独尊!哈哈哈……” 黑影老者口中沙哑的声音,却是在念叨着一句句晦涩难懂的圣号,但这种圣号我可是从未听说过,这……什么样的修行,竟敢大言不惭的统一三教,所谓三教,正是古今传承的释、道、儒三教,除非是邪教之流,才能妄想统一三教,但黑影老者口中的神童又是谁? 难道是贾天贵?不,贾天贵这么大的人,又怎会是孩童,这老者难道不是贾天贵派来的么?! 我有些糊涂了,但很快,我震惊地看着黑影老者,一把抓住大刀,慢吞吞地爬起来,但就在他站起身的刹那,九曜诛邪阵中,陡然迸射出一道精白光芒,再次将其击中,黑影老者惨叫一声又摔倒在地。 可他却是不停的爬起来,口中重复着那几句“圣号”,而且,正提着大刀向九曜诛邪阵爬来,我睁大了双眼,九曜诛邪阵已经成功启阵,他还想破阵,这难道是找死么? “哈哈哈……小酒先生,有神童传我无边法力,你杀不了我的,更别想用这个破阵来阻挡我!” 黑影老者一点点的爬来,口中含糊不清地狂笑着,讥嘲着。 我双手微微冒汗,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他这分明是想永世不得超生啊! 九曜诛邪阵中不停地迸射出精白光芒,一次次将黑影老者击退,但他仍然向前爬来,而距离,越来越近了,我真有些担忧,这个九曜诛邪阵真能困住他么?! 看着那阵盘上的桃木钉不断地颤抖,而且有着被拔起的征兆,我双手不停地搓了搓,挺住啊!不能被他破阵,这个阵法可是我唯一的依仗了…… 如此情景,根本无法上前与黑影老者缠斗,他的功力太强,邪术太恶,一旦被他反制,那我很可能就会成为他破阵的盾牌,所以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一点点的挪到阵盘前。 “砰!” 就在这时,一块砖头应声砸在黑影老者的头上,黑影老者惨叫一声趴在地上,随即缓缓抬头,向房顶上看了一眼,我急急地向上面的柳旺叫道:“柳旺快躲起来!快啊!” “找死!” 黑影老者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道符咒,张口喷上一口黑血,翻手向房顶上的柳旺打去,情急之下,我飞身冲到跟前,一把抓住黑影老者手中的符咒,但就在这时,我惨叫一声甩开符咒,却发现我根本甩不掉了…… “吱吱……吱吱……”一只样貌怪异狰狞的黑色蝙蝠,正不偏不倚地咬住我的手指,手指已经被轻易咬破,而那只蝙蝠,竟然在吸我的血! “哈哈哈!小酒先生,这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吸血蝙蝠,以道门的血喂养它,它的本性会变得更加凶残的,其实那个小子死不死和我没有关系,我也并不关心他的生死,倒是你小酒先生,你的死,才是我的目的!” 说到地处,黑影老者陡然站起身,扬起手中的大刀,还未触碰到九曜诛邪的刹那,便被一道道精白光芒瞬间穿透身体,可……他仅仅是顿了顿,便再次扬起大刀,用力向其中一枚桃木钉刺了下去。 我此刻正被那只吸血蝙蝠咬住手指,拼命地甩来甩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甩掉,无奈之下,我弯身将吸血蝙蝠连同我的手掌一起踩在脚下,刺痛感,让我几乎晕厥,吸血蝙蝠终于松口了,但当我抬起脚的瞬间,顿时怪叫一声窜了起来。 “啊呀呀……”我连忙又进入到与吸血蝙蝠抗衡的状态,这次它的速度和撕咬力度更是加大了几分,每一口,皆是咬得我惨叫连连,不经意看到九曜诛邪阵,却见黑影老者,正一点点的弯身,抓住一枚桃木钉……“你这个混账老东西!有本事别使这样的阴损招数!” “嗡!” 我的话音刚落,黑影老者一把拔掉了一枚桃木钉,与此同时,整个九曜诛邪阵,应声崩溃,上面闪烁的精白光芒,也黯然失色,阴阳镜,更是变回了普通模样,再无一丝光亮闪现。 黑影老者颤了颤身子,一点点的转过身,向我看来:“哈哈哈!小酒先生,九曜诛邪阵,你的修行还没到火候,是摆不出真正九曜诛邪阵的威力的!” (cqs!) 第三十九章 第三道锦囊 “你这个混账老东西,有本事再让我摆一次啊!” 我哇哇怪叫着,一边拼命甩开吸血蝙蝠,一边向黑影老者纠缠,意欲拖延时间,但他似乎对我的一举一动,都能精准的看出破绽,所以,他丝毫不受我的话语影响。 “神童降世,法力无边;一统三教,唯我独尊!神童降世……” 突然,黑影老者带着残破不堪的身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茫茫夜色,跪拜下去。 “轰隆隆!轰隆隆……咔嚓!!” 越加愤怒的雷电之力,如无数条巨龙,盘旋在乌云密布的半空中,比起黑影老者出现的阵仗,这个阵仗,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乃是只有魔王级别的邪魔,才会引动如此愤怒的天雷降世吧! “呜呜呜……呜呜呜……” 冷不丁的,北方天际,一团黑压压的气团,急促地飞射而来,其间,竟是夹杂着烈烈阴风,所产生的鬼哭狼嚎之音,恐怖之极,更是让人心神俱颤,就在这时,柳旺一骨碌从上面滑了下来,急急忙忙地叫道:“小酒先生!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他们非要置我妻子于死地么?!” “不!恐怕这件事,没有我们想……想的那么简单啊……”我依旧在和吸血蝙蝠缠斗,身上各处依旧被撕咬得没有一个好地方,看到这一幕,柳旺飞快地来到我跟前,抓起一物便上前拍打……“走开!” 莫名的,看到那团黑气降落在柳旺家的房顶上空,我知道,这是黑影老者恭迎的所谓“神童”来了,但在我看来,顶多就是个成了气候的小魔头而已,这个时候,我不能再被一个区区吸血蝙蝠所左右,而误了大事,故而,我用力推开柳旺。 “小酒先生!你,你这是……” 柳旺着急地看着我,逐渐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正在向九曜诛邪阵的阵盘走去,一只手掐住另一只手,将吸血蝙蝠牢牢的禁锢在双手之间,与此同时,我双膝盘坐在地面,仰头大喝:“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啊?小酒先生,你……你这是要用雷电劈死那只吸血蝙蝠?!这,这太危险了啊!快回来!!” 柳旺惊愕地大叫,但却被我摇头示意停下。 “危险也要做,不能眼睁睁看着妖魔横行,我道门弟子,纵然粉身碎骨,也要与邪魔抗衡到底,否则,又如何做到道气长存?!” 我怒声喝斥,继而看了一眼血糊糊的双手,咬了咬牙,我向着虚空叹声道:“师父,徒弟没给您老丢脸,没给道门丢脸!” “轰隆隆!” “咔嚓!” 只见一道手臂粗细的雷电,直上而下,向我劈了下来,本能地闭上眼睛,哪知,仅仅感觉到后脑勺被一物撞击,扭头一看,原来雷电劈断了一枚桃木钉,再次看向双手,那只吸血蝙蝠,诡异的不见了,哈哈哈……道气长存,天地有浩然正气啊! 霍地站起身,而此时,只见房顶上面,那团黑气凝聚不散,而且逐渐的向下面蔓延开来,看这个架势,乃是要将整个房子笼罩在内,但很快,就在黑气蔓延到一半的时候,陡然一停,急速的收敛回去。 “这……这是为何?!” 黑影老者惊颤地大叫,扬起双手拼命地朝着黑气喊道:“神童为何不降下法力?为何啊?!” “你这蠢货!下面的尸体,分明是另有其人,他们用了瞒天过海之计,尸体被掉包了!” 黑气之中,缓缓降下一道孩童的愤怒之声,声音虽然娇嫩,但音量却是大到惊人,我浑身打了个寒颤,差点被震坐在地……“不好!还有高人在此,你这蠢货,本尊要将你挫骨扬灰……” 黑气之中滚滚降下一道愤怒之极的怒吼,紧接着,那团黑气远远的消失,就在即将消失不见的刹那,我分明看到一抹精白光芒,自九龙山方向迸射而来,向着黑气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 “那道白光是什么来路?难道是那妖孽惊动了山神土地?不对啊……刚才我明明看到白光之中隐现一道人影,分明就是人嘛……难道真是另有高人在一旁?或者是师父?!” 想到师父,我果断的摇了摇头,师父驾驭的是紫气,那人一定不是师父,想必是别派的高人在九龙山修炼,碰巧遇到妖孽出世而出手相救。 “哼!” 正值我诧异之际,院子里的空气陡然凝结,跪拜在地面的黑影老者,怒哼一声站起身,抓起大刀,向我逼近……“小酒先生,我可是一直礼敬于你,没想到你处处设计蒙骗本座,此瞒天过海之计,居然成功的骗到了我,你,你真该死啊!” 几乎从牙缝之中挤出的声音,听得我心惊肉跳。 “你礼敬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若真的有半点人性,便不该残害无辜,那老屎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杀他?还有,柳旺一家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你为何一次次相逼,纵然人死了,你还想毁尸,这就是你所说的礼敬么?!” 我微微向后退却,口中却是振振有词,丝毫不退让半分。 “你,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黑影老者缓缓扬起大刀,口中,古怪的迟疑了一下,继而凶猛的向我劈砍而来! “啊!” 我惊慌失措地抱头大叫一声,闷声一道金铁交加的撞击传来,我诧异地摸了摸脖子,没伤口,也不疼,我没死?急急地抬起头,却看到一张熟悉之极的苍老面容,正是师父,龙虎道人! “呵呵!臭小子,师父没算到你今天会死,你怕什么?!” 师父一只手提着玄铁重剑,稳稳地挡下黑影老者手中的大刀,另一只手则悠哉悠哉地捋了捋胡须。 “对了!师父你给我的三道锦囊,还有最后一道没有打开呢!” 我惊喜之余,连忙掏出最后一道锦囊,打开来一看,当即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师父驾到!” (cqs!) 第四十章 半块人脑袋 原来一切都在师父的意料之中,我猛地拍了拍后脑勺,我居然真的在师父赶到的时候打开这第三道锦囊,若是早一些打开来,那师父岂不是算错了时间?师父啊师父,你可差点玩死我了啊…… “噔噔噔……”黑影老者双手一闪,起身向后急退几大步,沉声怒道:“老欺小,打起来不公平!” “嗯?” 师父皱了皱眉头,伸手捋了捋胡子,顿时怒笑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能凭仗着一大把年纪欺负我徒弟,现在我来了,你却嫌弃我年纪大欺负你年纪小的,要么你扯下脸上的尿布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小的年纪,要么,就当是我以老欺小了,我乐意!” 话音刚刚落下,师父提起玄铁重剑冲了上去,身法凌厉霸道,劲风流转,罡风四溢,看到师父如此凶猛的架势,那黑影老者眨眼窜上了墙头,但师父的身法之快,远远快过了他,手中的玄铁重剑猛地飞起,不偏不倚地砸向黑影老者的脑袋! “啊!” 黑影老者惨叫一声跌落在墙头外面,师父愣了愣,连忙回头叫道:“快出去逮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哦!”我应承一声,紧随着师父冲了出去,可在墙头外面,地面上,仅仅留下师父的一把玄铁重剑,以及剑刃下,遗留的一块黑布,我刚欲弯身去捡,却被师父拦下。 “看看是什么东西再捡不迟!” 师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抓起玄铁重剑将黑布挑开,我顿时转身扶住墙头“哇哇”地干呕起来,原因无他,那黑布之下,竟然盖着半块人脑袋,带着一抹白花花**子的头颅,着实让我浑身难受…… 片刻,转身却见不到师父的身影,四下里看了一眼,才发现师父挑着那块黑布,以及半块人脑袋走进了柳旺的院子里。 临近九曜诛邪阵时,师父缓缓停顿了一下,淡淡地扫了一眼,随口嘀咕一句:“就这也叫九曜诛邪阵?” “呃……师父,这难道不是九曜诛邪阵么?” 我嘿嘿笑了笑,继而抓了抓后脑勺。 “是个屁!” 师父没好气地回了一声,转身走进了柳旺的屋子里,我翻了翻白眼,捡起阴阳镜揣进怀里,急忙走进屋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么一折腾,可是差点把我的小命搭进去。 全身上下,伤痕累累。 老烟锅子和柳老头儿走上来,差点认不出我,皆是惊呆地看着我,老烟锅子手指颤抖地摸了摸我的脸,拿下就是一手的血迹……“小酒先生,你这伤的可不轻啊?” “一点皮外伤,死不了的!” 师父瞪了我一眼。 “师父!您老不夸我一句也就是了,还这么一句句的损我,好歹我也受了伤,关心我一下会死么?!” 我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憋屈地叹了叹。 “哟!你这个臭小子还知道顶嘴了?就这没怎么着呢就觉得了不起了啊?!你可知道,若是你稍稍的错一步,非但你的小命不保,就连这里的人都会命丧黄泉?!” 师父更是恼怒地站起身,伸手就向我这边招呼。 我急忙向后躲闪,心念急转,师父说的倒是不错,当时的情景,若是再让我经历一遍,我着实没有把握再扛一次,柳旺差点被吸血蝙蝠袭击,幸亏我拦了下来,而黑影老者更是杀气腾腾,这一切,都是凶险难测,一半是我的运气,一半…… “不过总算是扛过来了啊!” 我不甘示弱,再次反驳道。 “若非中途有一高人出手相助,你扛个屁!” 师父摆了摆手,似乎对我已经失望透顶,我那个蔫……随即呲牙咧嘴地叫了起来,只见柳老头儿已经找来了酒精,正在我为身上的伤口消毒,剧痛让我顾不得再说话,只有怪叫的份儿。 许久之后,我方才被柳老头儿检查了一遍,确认只是皮外伤,至于吸血蝙蝠所咬,也并无大碍,看来那个黑影老者的道行,比起师父也不怎么高深啊…… “师父,你刚才说中途有一位高人出手相助,你可知道这位高人是谁么?” 我想起那道从九龙山飞掠而来的白光,好奇地问道。 “嘿嘿!真想知道?” 师父莫名地笑道。 “看师父你笑的那么灿烂,究竟是什么人啊?哪门哪派的高人啊?说来听听,让徒弟我也长长见识,嘿嘿,那人的道行还真是出神入化,居然刚一现身就吓得妖孽逃窜而去,师父,我敢说,那人的道行一定不在您老之下,当然,嘿嘿……您老更高一筹!” 我嘿嘿笑着,眼睛却是不停地放光,幻想着我哪天能有那样的道行,身未动而妖邪尽退,真是太厉害了…… “她正是和你有着宿世情缘的南宫灵竹,你未来媳妇,现在知道了,高兴吧?哼!” 师父笑了笑,突然吹胡子瞪眼,说道:“你刚才那番吃瘪的样儿,师父估摸着那位南宫姑娘对你的印象也好不到哪去,你可真是丢人丢大喽……” “啊?!” 我瞬间从椅子上蹦起来,震惊地看着师父,但见师父确信地向我点了点头,表示没有说笑,我浑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她……居然是她……我我……我不活了我……” “小酒先生小酒先生!你这是干啥?!刚才你的表现,也不失道门玄风,虽然你的道行……但也是救了我们大家,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可丢人的!” 老烟锅子见我低着头去撞墙,连忙抓住我的手臂,极力劝慰道。 未来的老婆面前,我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吃瘪,而且还要靠她来替我解围,真是丢人啊……我以后如何面对她?更是如何与她相见?她还会不会与我了结这段俗世情缘?如此高深的修行,真的走到一起,我会不会无地自容?会不会有压力啊? “咚!” “啊呀!师父,你干嘛又打我啊?!” 一个大爆栗响彻在我的脑袋上,我抱着头跳了起来,刚刚还有一大串的问题拥集在我的脑袋里,被师父这么一爆栗,瞬间给我变成了一大串的金光四溅。 (cqs!) 第四十二章 青龙移祸 “嗡……嗡……” 正走着,莫名地听到前方传来一道道震耳欲聋的水漫之气,师父与师兄贾道人也停了下来,相互看了一眼,皆是不解地皱起眉头,我不经意看到一旁的清水沟,沟水震荡,且水花四溅,心中不免大骇! “师父!这水沟里面的水……有古怪啊!” 我急急指着水沟叫了一声,继而闪身来到师父身后,这么大的动静,整条清水沟都在剧烈的颤动,若非神力之为,便是魔气震荡啊…… “师叔,这难道是那魔童再次来袭的征兆?!” 师兄贾道人情急之下抓起手中的玄武刀,一脸谨慎地怒道。 “山青青……水悠悠……青山绿水无烦忧……无烦忧……哎哎哟……船晃晃……浆愁愁……多灾多难白了头……白了头……哎哎哟……” 悠悠扬扬的一首山歌,伴随着一道苍老且悦耳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传入我们的耳中,我仔细看去,只见清水沟的远方,一个白胡子老头儿,一身白衣,悠哉悠哉地划着船桨,眨眼出现在不远处,再一闪,便是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看老头儿的容貌,我顿时惊为天人,非但是鹤发童颜,更是仙风道骨、神采奕奕,慵懒的笑容,闲散的举止,好一个山中闲神仙啊…… “大胆山神!为何妄动神力掀起水浪?!” 师父但见老头儿临近,顿时勃然大怒,指着白衣老者便是一顿训斥。 “呵呵!各位仙道错怪小神了……” 白衣老者恭敬地向师父行了一礼,继而转身指着漫天的水气,微微点头笑道:“此水源自天地龙气,青龙移祸,南水北调,各位仙道,还请前往九龙山避难吧……” “青龙移祸,南水北调?这……” 师父惊愕地看了一眼正前方铺天盖地而来的水气,转眼一看,那白衣老者划着船桨眨眼消失在原地,正是慢慢悠悠地出现在另一端的远方,依旧传来一道道悦耳的仙音……“山青青……水悠悠……青山绿水无烦忧……无烦忧……哎哎哟……船晃晃……浆愁愁……多灾多难白了头……白了头……哎哎哟……” 直到那老神仙逐渐消失在视线里,我方才从惊愕中醒来,就连山神都不得已现身避祸,看来此地即将有大祸出现啊! “师父,为什么老山神的歌谣之中说起多灾多难白了头呢?他是老神仙,怎么还有忧愁之事啊?” 我忍不住将老山神的歌谣默念一遍,继而向师父问道。 “师弟啊师弟,你能听到老神仙口中的玄机,说明你的造化非凡啊……呵呵!那多灾多难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说有缘之人,师弟,你可明白?” 师兄贾道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即收敛笑容,顺着师父的视线所及看去,急急问道:“师叔,青龙移祸,我们快避开吧?!” 顾不得师兄和师父研究的东西,我独自低下头琢磨着老神仙的歌谣,有缘之人?难道就是在说我么?嗯,既然是我听到的,那一定就是在说我,莫名的,我转身向着老神仙消失的方向,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礼,默默地叩拜道:“晚辈深染世俗爱恨,延误道业,多谢老神仙指点!” “水位抬高,此地即将被淹没,师叔,我们快前往九龙山避难!” 冷不丁的,师兄贾道人指着骤然而起的清水沟水位,急急地向师父唤道。 “唉!青龙移祸,但还是苦了方圆数十里的百姓啊……” 师父动也未动地站在原地,深深叹了一声,摇头说道。 “师叔!青龙移祸,便是为了搭救此地的百姓,百姓不会有性命之危,倒是我们再不前往九龙山,恐怕有性命之危的是我们啊!” 师兄贾道人逐渐加大音量,感受着空气中越加浓郁的水气,贾道人叹了一声:“请恕师侄无礼,小酒,快帮我搀扶着你师父,前往九龙山!” “哦!” 但见师父一直站在原地遥望着茫茫天际,那里,即将有一股滔天水浪淹没而来,急忙和贾道人各自搀扶起师父的一只手臂,转身向着九龙山飞驰而去―― “唉……百姓虽说没有性命之危,但淹没了庄稼田地,百姓日后怎么过活啊?说是移祸,却不是退祸,魔童临世,作恶多端,贫道尚还有一口气在,便要降妖伏魔,匡扶正道!” 师父一脸伤感地摇头叹息,对于我和师兄的搀扶,却是无动于衷。 我深受师父感染,师父纵有悲天悯人之心,但眼下妖魔兴盛,魔长道消,我们正道人士只能暂避其祸,正所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此地或许当有此一劫,此乃天意啊…… “嗡……嗡……” 身后漫天水浪之声,逐渐压近,我来不及回头看,和师兄贾道人一道拼命地架着师父向北边的九龙山狂奔,但没多久,我们不得已停了下来。 原因无他,只因这前面,还隔着一条宽约十余丈的清水河呢! 柳家沟西南角的清水沟,直入清水河,而抬高了清水沟的水位,很快便是把清水河的水位也抬高数倍,这是完完全全把各个村落,隔绝开来啊! 先前我们还要前往师兄贾道人的水云山庄,查实贾天贵的恶行,以及那魔童的来历,万万没想到,中途竟是发生这样的意外,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更是师父也没有算到的灾祸! “轰隆隆!轰隆隆……” 突然间,天空阴云密布,一条条惨白的雷电划过云层,而我们面前的清水河水位,也呼啸一声掀起数尺之高! “九天雷动,青龙移祸在即,师叔,我们快快渡过清水河,前往九龙山才是!” 师兄贾道人着急地放下师父,左右看了一眼,却发现清水河上原本有着的一个木吊桥,也瞬间被淹没了,这下可是把师兄急坏了,不单单是师兄,我更是着急地四下踅摸,只能看到越来越高的水位,却连一根悬浮的稻草都没有…… “师父,师兄,水位不断上涨,我们过不得清水河,难道要被淹死么?!” 我忍不住叫道,伸手摸了摸脸,却是感觉到一滴滴豆大的雨珠,砸落在脸上,当即惊愕叫道:“不好!要下大雨了,我们再过不得清水河,就更加危险了啊!” “师叔!如若不然,我们再回到柳家沟避难?!” 贾道人急急地问道。 “柳家沟回不去了,再说,我们是世外之人,不可再为此地的村民多添烦恼!” 师父缓缓回过神,摇头说道,继而指着不远处的河湾,说道:“老山神已经为我们留下了渡河所用船只,我们快些前去吧!” 说完,师父转身向着不远处的河湾走去,我和师兄急急跟随,果然,在一个避风的河湾处,老山神所用的那只小船,留在了这里,师父纵身跳上船头,我坐在船尾,师兄贾道人则撑起船桨,用力划拉起来。 师父一脸惆怅地站在船头,仰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天际,久久的,没有再说一句话,我知道,他一方面是担忧此地的村民们,一方面是痛恨妖魔作恶,危害一方,但魔长道消,道盛而魔衰,本是天道循环之理,眼下,我们除了前往九龙山暂避一时,还能做什么呢? (cqs!) 第四十三章 阴水一畔 湍急的河流,忽而拔起丈余高的水浪,却是让我们身下的小船,禁不住四分五裂,师兄贾道人极力撑住船身,不至于让船翻倒进了河水之中,我则只有死死趴在船尾的份儿,这种凶险的场景下,我几乎连站都站不稳,更不必说帮衬师兄贾道人划船了。 而师父却依旧是神情庄重地站在船头,身子稳稳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似乎这飓风大浪,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仿佛站在平地上一般,泰然自若! “咔!咔!” “不好!” 正在撑船的师兄贾道人顿时大叫一声,我急急看去,果然,这船身正在一点点的分裂,清脆的断裂声,一下又一下的击打着我的神经,仰头看了一眼,这里距离对面的岸边至少还要三五丈之余,而我们的船身,正是置于河中心的湍急位置。 “只管划船,别的不必管它,也不用管!” 师父微微瞪了师兄贾道人一眼,淡淡地说道。 “是!” 师兄贾道人重重点头,即刻埋头继续划船,但越加分裂的船体,其中渗水的严重性也在不断加剧,而我们的双脚乃至脚腕,已经被渗进来的河水浸泡在内了。 但贾道人越是慌张,就越是掌控不了船只的方向,船只不停地顺着河水向下游急冲,贾道人只能做到一点点的靠近对面的岸边,但我们从上游已然冲下了至少三里之遥。 “嗡!嗡!!” 不远处,一股滔天巨浪,直扑而来,看到这一幕,师父顿时大喝:“抛掉船只,我们跳水!” “扑通!” 师父的话音刚落,便是纵身跳了进去,师兄贾道人紧随师父的身影,跳了下去,我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大叫一声:“师父!我来啦!” 张口猛吸一口气,我也跟着师父和师兄,跳了进去,湍急的漩涡,一下子将我席卷进去,直直地转向河水的深水层,我极力挣扎,但越是用力过大,反而被席卷得更深,无法自拔,就在我憋气到了崩溃的瞬间,手臂一沉,只觉一只手掌重重地抓住了我,一把将我拽了出去―― “噗……” 张口喷出一团河水,我“哇哇”地干咳半天,继而瘫软在岸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抬头一看,却是发现站在我身边的,并不是师父,而是一向被我称之为便宜师兄的贾道人,我微微错愕地看着贾道人,但见贾道人向我微微笑了笑,说道:“现在没事了,我们已经在九龙山的山脚下。” “谢谢你,师兄!” 我发自内心的,向贾道人喊了一声师兄,继而轻叹道:“师兄,我一直以来都在怀疑你,可你却在危急关头……” “呵呵!小酒师弟,我知道你怀疑是我杀害了老屎蛋,以及那个黑影老者,也怀疑是我假扮的,是吧?其实这并不能怪你,因为我也怀疑那是不是我的分身,因为他假扮我……真的太像了……” 贾道人苦笑一声,继而神情冷漠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虽然我至今还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但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我非常熟悉的人,否则不会知道我所有的习惯,就连他使用的那把大刀,也和我的这把玄武刀,样貌出奇的相似!”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师兄你,不但不计较我误解了你,更是不顾性命之危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小酒终生不忘!” 我踉跄着站起身,抱拳向贾道人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说道:“师兄,为何没有见到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哪里?!” “是啊!我也在纳闷,他老人家应该比我们先上岸才对,为什么会不见了他的踪迹呢?!” 师兄搀扶起我,同样疑惑地四下看了一眼,很是无奈。 “师兄!莫不是师父被洪水冲下去了?!” 我震惊地看着贾道人,怔怔地说道。 “哈哈!你这个鬼东西!往哪跑?!” 冷不丁的,远处的山谷之中,传来师父的熟悉声音,我和贾道人相视一眼,皆是向着声源处寻去,此地乃是九龙山背阴的一处谷地,走近些,便是被一层浓郁的灰白雾气所笼罩,越是向前走,便越发的看不清路径了。 身后的洪水越来越大,很快湿透了我们的鞋子,迫不得已,我们只好加快了步伐,然而,前面的花草树木,也都像是被水淹没过一样,格外的潮湿阴寒,而且这些草叶,触碰到皮肤便是能感觉到火辣辣的刺痛,划破感,异常的强烈。 “师弟,这些水草有毒,或许是周围的雾气所致,嗯,这些雾气也有古怪,我们走起来要小心才是啊!” 贾道人取下玄武刀,用力斩开一路上的荆棘,而前面的路,越发的不好走,但念及师父在里面,我们只得寻了进去。 “师父?!你在哪里啊?” 一边走着,我一边大声的呼喊着师父,但前面不断加剧的浓烈雾气,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更不必说寻找师父的踪迹了。 莫名的掐了一个护身指诀,却没有半点感应,我错愕地向贾道人问道:“师兄,为何我打不出指诀?而且,这里的阴气似乎越来越重啊!” “嗯?” 贾道人皱了皱,当即停了下来,随即打了一个天罡手印,微微震惊道:“是啊!为什么在这里感应不到天地正气的所在?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此地乃是**一畔,九龙山下极阴之地!” 突然,师父的身影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莫名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冷声说道,而他身上,却满身泥污,头发和衣服,也甚是凌乱,我几乎张大了嘴巴,呆呆地问道:“师父,你,你这是遇到什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哦,师父刚才诛灭了一只水鬼,所以才弄得如此狼狈,呵呵!” 师父轻松地抖了抖衣服,看着满身的污垢,似乎甚是开心。 “呃……师叔,凭您老的道行,对付一只水鬼,至于弄成这样么?” 贾道人上下打量师父一眼,顿时拍了拍脑门,苦笑一声。 “哼!你们两个混账小子,不信你们去试试,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师父吹了吹胡子,瞪了一眼贾道人。 但听到贾道人也被师父骂成混账小子,我顿时一乐,论年龄,贾道人可也算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了,但在师父面前,也只能以一个“小子”来衡量,不过相比之下,还真没人能够与师父的年龄相比,而且八十多岁的年龄,比起年纪轻轻的人,也不遑多让,这是同龄人中,也是极少见的了! 总之,师父在我眼中,几乎就是一个传奇。 “试试?师叔,我们为什么要试?既然来到了九龙山山脚下,我们上山去歇息片刻,待清水河的水位下去再回到游龙镇就是了,干嘛要和这个山谷过不去呢?” 贾道人不解地走上前,伸手撩拨了一下浓郁的雾气,奇怪的是,外面乌云密布,且豆大的雨珠越下越大,而此地,却仿佛是一个世外之地,非但没有雨珠落下来,而且灰白雾气之中,还透着些许的光亮,让我们依稀看清方寸之间的事物。 “废话!你觉得从哪里可上得九龙山?!” 师父没好气地白了贾道人一眼,找了个平滑的山石坐下,并谨慎地将玄铁重剑拿出来,仗剑而坐。 听闻师父这么说,我和贾道人立刻四下里摸索着上山的路径,不多时,我们二人皆是傻眼了,只见左右的山壁,皆是陡峭之极,而且其间竟连一处可攀爬的落脚点都没有,更严重的是,谷口外面的洪水,还在上涨,此刻几乎将谷口堵死,恐怕不消片刻,那外面的洪水,便会倒灌进来了。 情势十分严峻啊! “师叔,没有上山的路!” 贾道人寻觅了半天,最后回到师父面前,呆呆地说道。 “现在你还想着怎么上九龙山了么?” 师父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问道。 “难道……难道上九龙山的路径,只有这个山谷?!” 贾道人皱了皱,无奈地说道,我能够明白贾道人的顾虑,此地阴气极盛,而且师父刚刚还在里面对付了一只水鬼,也不知道这个诡异的山谷之中还有别的什么山精鬼怪,所以在没必要的情况下,乃是断然不想走这条山谷的。 “嗯!此地乃是九龙山的**一畔,极阴之地,但也是通往九龙山山顶的唯一途径,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劫数,如果要求生,还得和这个怪异的山谷搏一搏啊……” 师父慵懒地站起身,提起玄铁重剑说道:“前面我刚才探出了十余丈之距,但无奈退了回来,现在我们人都到齐了,倒是可以正面的闯一闯了!” “闯一闯?师父,有必要使用那么严重的字眼么?难道凭您老的道行,仅仅能走进去十余丈?!” 我怔了怔,浑身打了个激灵。 (cqs!) 第四十四章 盛似九幽 “哼!严重不严重师父不知道,师父只知道此地乃是一处绝地,凭师父这一身的修行,也只能施展出两三成而已,想必你们两个也有所察觉了吧?!” 师父冷笑一声,摇头叹了一声,继而提起玄铁重剑,用力扛在肩膀上,微微喘了口气:“修行被压制,真气无法运行,这把重剑也有些拿不动了……” “师父!要不我来帮你吧!” 我自告奋勇地接下师父的玄铁重剑,但刚一触手,便差点被压倒在地,师父一把抓住玄铁重剑,苦笑一声:“傻小子,有这份儿孝心就够了,以你现在的修行,想在此地拿得动此剑,还为时过早啊!” 师父说着,再次将玄铁重剑扛在肩膀上,尽管师父流露出了一丝吃力,但他的神情依旧泰然自若,轻松之极,只是挪动步子的时候,气息稍微重了一些,我不由得担心师父,千万不要在这么个鬼地方有事啊…… “师叔,我的修行已然被压制,这里的阴气也太浓稠了,简直比九幽之地还要强盛,但如果此地是唯一的出路,我们也只好闯一闯了!” 师兄贾道人苦笑一声,用力提起玄武刀,将衣角系在一起,勉强看起来利索一些。 我上下摸了摸,居然连一件称手的法器也没有了,桃木剑被毁,墨斗线也早已断裂,其他的暂时也拿不出手,而在此刻,师父随手递给我一把桃木剑,并说道:“此乃雷击木雕刻而成,且加持过后,堪称上等法器,虽然比不上师父的龙虎伏魔剑,但也足够你防身的了!” “谢谢师父!” 我咧嘴一笑,连忙接下桃木剑,只是,我体内的感应能力空空如也,而那点微末道行,也似乎不复存在,既然师兄贾道人的道行都已被压制个干净,那我更是施展不出半点修行了。 仅仅依靠法器护身,难怪师父才走进去十余丈便回来,看来这**一畔,的确是凶险之地啊! “呼啦……呼啦……” “嗯?师父,这一路上,居然还有水?我们莫不是走进了一个水沟?!”缓缓步入水沟中,而这些阴寒刺骨的沟水,却也只是蔓延到膝盖处,脚下依旧是坚硬如齿牙状的水草,触碰到皮肤,火辣辣的痛。 “嗯,此地看似路径,却似乎一片沼泽之地,看似沼泽之地,却又是通往彼岸的唯一出路,人生多磨难,我们继续走就是了!” 师父微微点头,且淡淡地安慰一声,继续走在前面,不多时,停下继续说道:“人寿和小酒,你们各自看守一侧,一旦听到什么怪异之音,不要好奇,更加不要去寻觅,还有,一旦看到什么,切记,那不是幻觉,当使用你们手中的法器,斩妖灭邪!” “是!” 我和师兄贾道人齐齐地应承一声,当即,周围环绕的气氛,莫名的发生着变化,仿佛窒息般的凝结,又像是凝结般的寂静,我的心随着师父的话语不停的乱颤,一直以来,能够让师父如此谨慎的情况,确是不多。 “嗯?小酒师弟,你小心些别踢到我。” 正走着,贾道人突然扭头向我苦笑一声,但见我们之间的距离,他不禁微微诧异,缓缓扭回头去。 “师兄,你在我师父右侧,我在你们身后,我们之间的距离压根就搭不上,我怎么可能踢到你呢?呵呵!” 我打趣一声,但就在此刻,我脚腕一重,口中急急道:“师兄,我……我现在可以说你抓住了我的脚腕了么?!” “啊?我我,我哪有?!” 贾道人扬起双手让我看了看,但在此刻,师父猛地转身盯着我,冷冷地怒道:“小酒已经被缠上了!” “啊!” 师父的话音刚落,我突然大叫一声,整个身子一轻,莫名被抓住的右脚,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拽进了一个窟窿之中,贾道人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抓住我的手臂,师父更是大步来到我身前,双手举起玄铁重剑,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把向我的大腿刺了下去—— “啊!师父!你这是要砍掉我的腿么?!” 情急之下,我左右摇摆,但见玄铁重剑眨眼没入水中,即将与我的腿融合在一起,我忍不住张口大叫道。 “闭嘴!” 师父挥脚将我踹到一边,玄铁重剑竟是紧贴着我的大腿,直刺下去,“噗噗”一股股黑色的水泡自水面冒了出来,师父怒哼一声,伸手抓住我另一只手臂,和贾道人一道将我架了起来。 待我站稳之后,浑身立时打了个寒颤,还未等我询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只见师父弯身抓住剑柄,用力将玄铁重剑拔了出来,“呼!”的一股黑气,自玄铁重剑的剑身迸射而出,紧接着,我们三人齐齐顿住! “嘻嘻哈哈哈……呜呜呜呼呼呼……嘻嘻哈哈哈……” 一时之间,四面周遭,前后左右,竟都是同一种怪异的笑声,笑声尖锐凄厉,听起来,更像是在嘤嘤哭泣,瘆人之极,恐怖和空落的感觉,慢慢占据着我整颗心脏! 没有了修行,法器再厉害终究还只是法器,自身没有护身之力,单凭法器之威,总是没有什么底气啊…… “大胆!贫道借贵道而行,尔等当安守本分,若敢造次,定不轻饶!” 师父顿时向着漫无边际的灰白雾气,怒喝一声,说也奇怪,师父的话音刚落,那些凄厉的笑声果然消失不见了,而且空气中,也透着一丝丝暂时的安静气氛……“趁此机会,快走,我的修行尽数被压制,很难保你们周全,你们千万要小心!” 听到师父低声的嘱咐,我微微点头,说道:“师父,有你在,我不怕!” “那若是师父死了呢?” 师父苦笑一声,伸手捋了捋胡须,摇头叹道:“小酒,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父不能守护你一辈子,无论师父在与不在,你都不能给道门丢脸,不能任由邪魔横行无忌,记住了么?!” “记住了!” 我重重点头,但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水平面上突然忽高忽低,像是下面有什么东西窜动一般,我惊愕地大叫:“师父!我看到了什么?!我居然能看到,这难道是幻觉?!” “不!此乃真真切切存在的事物,只是此地的阴气过重,非但压制了你的神通,更是消弱了你体内的阳气,这种环境下,你能看到任何本不存在的东西,鬼怪、山精,甚至是恶气、魔气、邪气、妖气,纵然是阴阳眼看不到的事物,在此地,都能看见,甚至是触碰到!” 师父摇头否定了我的话,并正色地说道。 “师叔!那我们岂不是来到了九幽之地?!” 贾道人怔了怔,不可置信地问道。 “人寿啊……你本就是依山傍水,临靠九龙山而居,难道你对此地一点都不知道么?!” 师父深深叹了一声,扭头看向莫名出神的贾道人。 “师侄愚钝,九龙山地大物博,虽居住此地数十载,却仅仅了解一二分,再者,师侄所居住的水云山庄,乃是在九龙山的另外一个地方,距此,恐怕得有三五日的路程,虽是同一座山,却相隔甚远啊……” 贾道人惭愧之极地低下头,微微轻叹。 “虽然你不知道,但你最为亲近的人,却是知道!” 师父冷笑一声,转身继续前行。 “难道天贵那个畜生……他,他在陷害我们?家门不幸啊……有朝一日见到那个畜生,我一定亲手结果了他,免得他再在人间作恶!” 贾道人的眼眶微微红润,且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声。 “人寿……不必太自责了,天贵乃是被妖魔蒙蔽了心智,而真正设局陷害我们的,却是那个刚出世不久的魔童啊……” 师父走出不远,缓缓停下,头也不回地说道,说完,继续前行,而我和贾道人相视一眼,赶忙跟了上去。 (cqs!) 第四十五章 水鬼大军 “师父!难道我们此行的艰难,也正是那魔童……” 未等我把话说完,师兄贾道人突然伸手制止了我,且微微摇了摇头。 “师弟,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我们乃是被妖魔所制,有些话万万不可说明啊……” 贾道人低声告诫一声,当即提着玄武刀追上师父,我只觉后背丝丝凉意袭来,连忙也跟了上去,四周的水面接连的呼啸起伏,仿佛我们不是走在一个普通的水沟之中,而是……而是置身在一群鬼怪的巢穴之中! “噗!” 略一失神,只见师父挥剑劈死一道满身水渍的黑影,紧接着那黑影化为一团团黑气荡漾开去,可不正是一只水鬼么?!我微微大惊,但就在这时,肩膀莫名一重,我急忙向贾道人叫道:“师兄!” “啊?站那别动!” 贾道人猛地扭头看到我,当即挥刀向我劈砍而来,我心惊肉跳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觉贾道人的玄武刀气势凶猛地贴着我的肩膀,轰然向我的身后刺去,只觉一股森寒刺骨的阴气重重地击打在我的背部,贾道人微微点头:“好了!那只水鬼看来对师弟你情有独钟啊!已然能够轻易取你性命,却迟迟未动,呵呵……” “不!师兄!小心你身后!!” 就在这时,我急急向师兄呼喊一声,只见从水中窜出两只水鬼分别从左右两侧向贾道人袭击而至,心念急转,顾不得其他,还未等贾道人反应过来,我已然挥剑刺中其中一只,但我的修行已经被尽数压制,能够施展出来的,仅仅是一股蛮力,却是无法刺穿水鬼的心脏,那水鬼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桃木剑,而另一只水鬼,则凶猛地扑向贾道人,伸出尖锐的黑爪子,向贾道人的脖子伸下―― “放肆!” “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境,师父霍地转身,大喝一声,同时挥剑将那只水鬼劈成两半,那只水鬼扶摇而上,化为一团团黑气消失无踪,而我桃木剑所刺的一只水鬼,竟然向着我的手臂慢慢爬来,情急之下,我用力一甩,大叫道:“它它它……它抓住我了!” “呔!” “噗!” 贾道人陡然转身,一刀劈出,势如破竹,顷刻将我身前的水鬼劈成一团黑气,消失无踪,刀锋所至,刚刚从水面冒出的一只水鬼,也被贾道人刺进了水里,不多时,便冒出了一团黑气…… “哼!你手中的桃木剑难道是吃干饭的?!遇到一只水鬼就畏畏缩缩,若是遇到真正的妖怪还不把你吃啊?!” 师父在一旁吹了吹胡子,大声训斥我一顿。 “呵呵!师弟莫要怕,正所谓邪不压正,你越是心生恐惧,便是着了邪魔的道啊!” 贾道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一声:“这里的水鬼不计其数,我们得赶快走出此地,否则这么杀下去,纵然不被水鬼咬死,也会在这里累死的,师弟,接下来我和师叔各行一侧,你置身其间,左右也好有个照应。” “嗯!谢谢师兄的照顾,师父说得不错,我曾经的安宁日子着实过的太舒心了,遇到真正吃人的妖魔鬼怪便是心生恐惧,唉!” 我深深叹了一声,将内心那点惭愧,缓缓化为一股阳刚正气,提着桃木剑走到师父面前,向师父施礼请罪。 “嘻嘻哈哈哈……嘻嘻嘻……臭道士,你们跑不掉的!” 突然,一声尖锐的讥嘲之音,仿佛自四面八方传来,师父怒目而视,左右看了一眼,当即提起玄铁重剑,大声叫道:“尔等小鬼,既知贫道在此,为何还敢如此放肆?!” “神童降世,法力无边;一统三教,唯我独尊!嘻嘻哈哈哈……” “唯我独尊……唯我独尊……臭道士,不如归附在我们魔王麾下,可饶你们不死,嘻嘻嘻……哈哈哈……” “魔童之威,无可匹敌,臭道士,你们那点神通,不必挣扎了……” 冷不丁的,四面八方,接连传来一道道凄厉尖锐的讥笑之声,怒骂声,愤怒声,声声震耳,句句皆是恶毒之言,听起来,却是让我忍不住紧握起拳头,咬了咬牙。 “你们这些鼠辈!只敢躲在阴沟暗道之中讥嘲我们正道之士,却不敢正面与我们斗法,此乃卑微之行径,难道,这就是那么魔童的法力么?!哈哈哈……” 终究忍不住,我怒极反笑,向着四面八方冷声大笑道。 “嗡……” 陡然间,只见水面应声颤了一颤,紧接着,数以万计的水鬼黑影,纷纷窜出水面,目光凶残地锁定着其中的三人,一则是我师父,一则是我师兄贾道人,一则……自然是我! “咳咳!师弟,你,你可是给我们找了一个天大的乐子啊……” “小酒做的没错,无论是正是邪,怕就怕躲躲藏藏,正面斗法,才是光明正大之举……” 师兄贾道人当即苦笑一声摇了摇,然而师父却紧跟着对我道出赞许的言语,但师父的话语,却也没有什么底气,只因这些水鬼的数量,未免也太多了……突然,师父大喝一声走向前:“我在前面开路,小酒随后,人寿断后,我们一鼓作气冲出此地!” “是!” 贾道人虽然额头冒着冷汗,但面对师父的吩咐,却也只能是重重点头应承一声,扬起玄武刀与我背靠背向前行进,而师父则挥动玄铁重剑,气势无匹地斩开一条黑气弥漫的阴森通道,而我则极力击退左右来犯的水鬼,我们三人步步为营,且丝毫没有松懈的机会。 “噗噗噗!噗噗噗……” “师叔,我快顶不住了!前面还有多远?!” 贾道人大口大口地喘着大气,拼命地挥舞着玄武刀诛灭一只只来犯的水鬼,虽然仍未负伤,但贾道人的体力明显透支的厉害,而反观师父那边,却依旧是挥舞着玄铁重剑虎虎生风,几乎可以用摧枯拉朽之势来形容,但凡沾染到玄铁重剑的水鬼,尽数化为一团团黑气荡漾开去,然而,四周越来越多的水鬼,几乎将我们的视线完全堵塞,根本看不到前面的任何事物,除了灰白的雾气,便是黑压压的一片妖邪水鬼。 (cqs!) 第四十六章 坟山挡道 “快走!不远就能冲出去了!” 师父一边诛灭着来犯水鬼,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听到师父的话,我和贾道人的精神头顿时大震,诛灭水鬼的气势空前大增,几乎在将近半个时辰后,我仍然能够一剑刺死一只水鬼,而不给它们任何反击的机会!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师叔!我顶不住啦!究竟还有多远才能冲出去啊?!” 我听到贾道人杀猪般的喊叫声,微微打起一丝精神,拼命向左右刺杀一击击,却是看到师父仍旧挥舞着玄铁重剑,而他的身前,不断的飘出一团团黑气。 “快点走!不远就能冲出去了!” 师父莫名地传来一道振奋人心的话语,我和贾道人听完,却顿时泄气,一个时辰前师父就是这么说,此刻还是这么说,明显是耍我们玩呢! “师父……我真的没有力气了……我要停下歇息一会儿……” 我几乎抬起桃木剑的力气都使不出了,唉声叹气地叫了一声,仅仅贴着师父,凭借着模模糊糊的意志,如行尸走肉般一步步前行,蔓延到膝盖的水面,仿佛是一条条粘稠的丝带,不断的为我带来强大的阻力,但求生的意念却是容不得我向这些妖邪水鬼低头…… “师弟小心啊!啊!!” 贾道人莫名扭头看了我一眼,却是惊愕地向一边大叫,果然,我顺着贾道人的视线看去,一大群水鬼发现我身为三人之中唯一的破绽,便是齐刷刷的向我拥集而至,贾道人怒吼一声,翻手举起玄武刀向我抵挡而来,哪知他身后更是一大群水鬼虎视眈眈趁此机会,疯狂地扑了过来! 看着一抹抹血迹自贾道人的后背迸射出来,贾道人却是咬牙切齿地为我抵挡来犯的水鬼,看到此处,我眼眶一热,声音微微哽咽地叫道:“师兄!你快救你自己吧!不要管我了……呜呜呜……师父!师兄真的顶不住了!快救救他吧!!”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突然间,师父纵身而起,挥起玄铁重剑,向着四面八方的水鬼大军怒喝一声,只见一抹至阳至刚之气,呼啸一声,且伴随着一道道雷鸣之声,席卷起一股滔天飓风,瞬间将我们四周的水鬼扫荡了个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我惊喜地发现,我们已经踏出了**的范围,前面花草树木,虽然依旧是雾蒙蒙的一片,但总算是诛灭了所有的水鬼,想到此,我欣喜地向师父问道:“师父,您老人家的修行恢复了么?!” “你,你们……小心点……” 哪知师父缓缓转过身,却只是扬手到半空,气息微弱地说了几个字眼,身子一软,顿时瘫倒在地。 “师父!师父!” 我大惊失色地跑到师父跟前,急急叫道,但师父却是昏迷不醒,哪里听得到我的呼唤,忍不住,我哽咽着哭喊道:“师父!您怎么了啊?师父!” “师弟!” 贾道人一把将我拽了起来,一脸严肃地怒道:“你难道没有听师叔所言么?他昏迷之前还告诫我们要小心一点,此地依旧是凶险难测,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啊!” “师兄,师父是怎么了?他怎么会昏倒的?他的道行那么高,我们都没事,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会出事呢?呜呜呜……” 我抓住贾道人的手臂,失声痛哭道。 “唉!此地虽然已出了**一畔,但仍旧是绝地,师叔刚刚恢复了些许修为,便为了救我们,倾其所有,现在他老人家和我们一样,修为尽失,再加上此地的阴气凝而不散,他老人家顶不住,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贾道人深深叹了一声,当即说道:“师弟,地上阴气更重几分,我们不能让师叔这么躺着,接下来要先找个地方生些火,待师叔醒来之后才能继续上路了!” “嗯!师兄,我听你的!” 我抹了一把眼泪,忙弯身将师父搀扶起来,并将师父的玄铁重剑背在身上,和贾道人一道架着师父,一步步向前行进,然而,随着我们步步前行,眼前的事物也在不停的发生着变化。 原本还是山谷的模样,但很快却变成了一个个三五人高的土坡子,左右三五成排,前后更是连绵不绝,更加诡异的是,地面上的花草树木,也都逐渐的消失不见,变成了光秃秃的黑色山石,目光所及之处,怪石嶙峋,瘆人之极! “师兄,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感觉比**一畔还要阴森恐怖呢?!”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略一失神,差点跌倒在地。 “对于此地的诸般诡异之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只怪我生平固步自封,只想偏安一隅,极少出外游历,竟然连九龙山自身都是了解甚少,惭愧之极啊……” 贾道人摇头叹息,但接着说道:“师弟你可曾看到这一座座土山之巅,有什么奇异之处么?” 被贾道人这般提醒,我当即扫视一眼四周,果然,这一座座土山的顶端,似乎在冒着一股股黑……不,这不是简单的阴气,而是浓郁之极的尸气! “师兄!这,这土山……难道是一座座坟山?!” 我约莫记起小时候听爷爷讲过,关于坟山的一些传闻,据说坟山不倒,可压制一切妖邪鬼怪,越是有些道行的鬼怪之物,为了将其困住方寸之间,而不得已修出如小山大小的坟包,俗称坟山,在阳世间看,不过是一座小坟山,但在阴间,此山却是有镇压邪祟的神力! “小酒师弟不愧出自家传道派,见识竟是比师兄还要广泛,师兄惭愧啊!” 贾道人苦笑着摇头。 虽然与贾道人以师兄弟相称,却是占了师承的便宜,只因师父的辈分太高,故而作为师父的弟子,自然也是拥有着不俗的辈分,然而论起年龄,贾道人足够让我喊一声老爷爷了,被师兄如此谦下的自嘲,我连忙停了下来。 “师兄这么说,足见师兄的胸怀之广,乃是小酒平生难以企及,师兄,我们还是尽快找个地方让师父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有心的赞许,顿时让师兄消减了些许的尴尬,不多时,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洞窟道:“师兄,前面有个洞窟,我们何不进去歇息一下?” “小酒师弟所言甚是,那个洞窟并未有半点阴邪之气,我们就选在那里静待师叔醒转,接下去可能还会有更多的诡异凶险之事,若是没有师叔指点,我们很难走出去!” 贾道人连忙和我一道架着师父向那出洞窟走去,然而就在即将临近洞窟的刹那,我的耳边莫名的传来一道呼啸之声,略作停顿,我仿若未闻地继续前行。 (cqs!) 第四十七章 阴毒针刺 昏暗的洞窟内,很难找到一处适合人休息的地方,到处都是散落的碎石,贾道人搀扶着师父,我赶忙收拾了一个勉强可以落脚的地方,并和贾道人一道,搀扶着师父坐了下来,斜靠在石壁上。 莫名的阴寒之气,自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甚至这石壁,也是透着刺骨的寒意,我皱了皱眉头,不曾想过,这里的阴气竟是浓郁到如此地步。 摸了摸师父的额头,顺势摸了摸师父的手,皆是冰凉之感,我急忙说道:“师兄,这里的阴气太重,而且师父昏迷不醒,体内的真气无法护身,他的年纪也这么大,身子骨吃不消啊!” “是啊!” 贾道人重重点头,且四下里看了一眼,说道:“你的腿脚麻利,找一些可以焚烧的东西来,我们生了火堆,帮师叔老人家取取暖!” “嗯!” 我应承一声,转身走了出去,由于外面尽是被坟山所占据,且是不知道这些坟山究竟隐藏着什么凶险难测的事物,故而我只能就近寻觅一些干枯的草藤,然而,这些怪异的草藤,却是锋利无比,上面也是长着尖锐的针刺,略不小心,便是被扎个正着。 “这些草藤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我从来没见过长有硬刺的草藤呢?!”我顺势拽了几把干枯的草藤,忍住被针刺扎透的疼痛,快步走回了洞窟,进去便叫道:“师兄!我找到燃火的东西了!” “好!小酒师弟,你……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我小心翼翼地放下草藤,贾道人关切地上来问道。 “师兄千万不要触碰那些草藤,上面有针刺,扎起人来一点不含糊,唏……这里真是个鬼地方,竟然没有一点正常的东西,连草藤都这么凶残!” 我小心翼翼地拔掉手掌上的几枚针刺,呲牙咧嘴地痛呼道。 “嗯,这些是鬼针草,小酒师弟,你的手受伤的地方可有麻痛之感?” 贾道人谨慎地点头,更加关切地问道。 “麻痛?还真有!” 我皱了皱眉,果然感觉到被针刺刺伤的地方,传来一丝丝酸麻的疼痛感,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其中像是透着一抹淡淡的阴凉气息,而这一丝丝气息,且顺着体内的血液,一点点的向体内蔓延,紧接着,我的双臂也跟着起了麻痛感,感觉到不妙,我大声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我,我的手臂……” “小酒师弟,这鬼针草含有阴毒,一般来说我们修道之人是不惧这些怪异草藤的,但此地的阴气压制了我们的修为,所以我们的身体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贾道人着急说道,但见我逐渐扭曲变形的脸色,他急忙接着说:“小酒师弟,你照我说的做,马上倒立起来,让血液逆行,暂时可以制止阴毒的蔓延之势!” “哦好!” 我听闻贾道人如此说,慌忙找了个陡峭的石壁,并用力倒立起来,但刚起脚,便是重重地摔在地上,原因无他,我的双臂已经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了……“师兄,这怎么办?我双臂无力支撑啊!” “没事!我来帮你!放开手臂,用双肩来支撑身体,虽然你会更加难受,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贾道人立刻抱着我的双脚,一边指导着一边将我倒提起来,我憋得“吭哧吭哧”半天,终于还是窝着脑袋倒立在石壁上,此等状况,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很快,我感觉自己的脸已经滚烫起来,直接憋成了猪肝色,呼气多吸气少,不得已,我只好张大嘴巴吸气,倒是这个法子,我双臂上的阴毒,的确走的慢了很多……“嘿嘿!师兄,真的有效了啊!” “唉!小酒师弟,这个法子说起来还是个笨法子,真正驱除阴毒,还是要道门修为,这个……恐怕要等师叔老人家醒来,才能帮你了……” 贾道人叹了一声,苦恼地说道。 “咳咳……眼下,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我瘪瘪鼓鼓地念叨一声,便是再次大口大口地吞吐开阖,但很快我又想到一个问题:“师兄,我们身上的东西都已被水淹没,恐怕火折子也不能用了,而修为被压制,更是无法请出灵火符,如何,如何生火呢?” “呵呵!小酒师弟,莫要折了我们道门玄风啊……虽然无法使用神通,但这点小问题,还是难不倒师兄我的。” 贾道人呵呵一笑,当即转身找到师父的玄铁重剑,且另一只手拿起他的玄武刀,看到此处,我莫名地一笑,原来如此…… “锵锵……” “锵锵!!” “轰!” 金铁交加的刚猛之音,陡然流窜在整个洞窟之中,只见玄铁重剑与玄武刀相互触碰所产生的豆大火星,很快伴随着一声“轰隆”,将干枯的草藤点燃,一抹刺眼的火光,逐渐充斥着整个洞窟,在火光下,我看到师父苍老且惨白的脸色,心中暗自感叹,他老人家受苦了…… 若非为了搭救我和师兄,他老人家也不会……唉! 反观贾道人,更是遍体鳞伤,先前被水鬼撕咬的血迹与伤口,依旧历历在目,忍不住,我哽咽一声:“师兄,难为你了!” “呵呵!小酒师弟这么说,可是让师兄无地自容了,且不说我们都是同门中人,即便是一个普通人被我遇到,也是会那样做的。” 贾道人微微咧嘴一笑,露出一抹干涩的笑容,说着,用玄武刀将火堆挪了挪,向师父靠近一些,如此,淡淡的温热感,才算将师父周身的阴寒之气,慢慢的驱离开去。 看着火光映射着师父渐渐红润的脸色,我会心一笑,只要能救师父醒转,我就是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哎呀!小酒师弟,这草藤焚烧起来很是快捷,我还要再去捡一些回来,你和师叔先在此地休息!” 贾道人一边安排着,一边拿起玄武刀走出洞窟,刚刚迈出去,便又停了下来,回头说道:“小酒师弟,无论如何,你都要保护好师叔,还有你自己!” “嗯!师兄,外面凶险难测,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无法点头,只能闷声应承道。 贾道人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阴森的寒气,不停地击打在身上,我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体内麻痛的感觉,虽然被压制,但却还在缓慢的蔓延之中,再加上石壁上传来阴寒刺骨的气息,不断的侵蚀着我的意识,这种痛苦,简直就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折磨啊…… (cqs!) 第四十八章 小鬼 噼噼啪啪的焚烧之音,自干枯的草藤堆上传来,幽静的洞窟内,让人莫名的感到一丝丝不安,诡异的气氛下,我看到师父依旧恬静的昏睡着,不知他还要昏睡多久,或许一两个时辰,也或许七八个时辰,甚至更久,这种环境下耗尽修为是极其不明智的,但师父却直接做了。 过了片刻,贾道人仍旧没有回来,我隐隐有些担心,这个时候,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贾道人的身上,他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沙沙……” 突然,一丝丝细微的脚步声,在洞窟外,由远及近的传来,我心中一喜,贾道人果然还是回来了,连忙向着洞窟外喊了一声:“师兄!火堆即将熄灭了,你得赶紧续上草藤啊!” “师兄……” 莫名的再次喊了几声,可回应我的,仅仅是洞窟之中断断续续的回音,我自己的回音,而那越加清晰的脚步声,依旧响彻在我的耳边,听这脚步声,贾道人应该已经临近洞窟才对,为什么我喊他,他却没有反应呢? “嘎吱!” 一声清脆的停顿,如约而至般,在洞窟的入口处,顿了一顿,然后,便是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静,很静,静的有些可怕! “谁?!” 我纵然再傻,再没有人生阅历,而这个时候,我也断然醒悟,那或许不是师兄贾道人的脚步声,那……那究竟会是谁呢?亦或者……是什么东西躲在外面?! “咯咯……咯咯咯……” 陡然间,一道让人毛骨悚然的娇笑声,自洞窟外,传了进来,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战战兢兢地扭过头,向洞窟的入口处看去,这么一看,我差点吓尿……只见洞窟的边沿处,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倒立着站在那里,趴在入口处,就那么带着几分嬉笑,静静地看着我。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为什么倒立在那里?啊?!” 我再也无法淡定,师父昏睡不醒,师兄贾道人更是出去半天未归,只剩下我一人还半死不活的挂在石壁上……咦!不对啊? “咯咯……大哥哥,倒立的是你,不是我哦!” 果然,在我恍悟之后,那孩童咧嘴一笑,声音稚嫩地说道。 “咳咳!知道了,我在问你,你是人是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这么问着,但在我内心深处,已然把这个孩童当成了生人,因为隔着这么远,我非但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一丝阴气,却是感应到一丝丝亲切的气息,莫不是谁家的小孩走丢了? “呜呜呜……大哥哥,我在这里迷路了……呜呜呜……我爹爹上山挖药草,结果把我扔下不管……呜呜呜……” 我的话音刚落,那孩童突然揉起了眼睛,且边揉边轻声抽泣起来,听闻他所言,我艰难地闷嗯一声,果然是迷路的娃娃,他父亲一定是挖药草的时候,正赶上青龙移祸,南水北调,水漫上山坡,所以才促使他们父子失散,不过……在这种诡异之地,这么小的孩童居然还能没事,真是造化一场啊…… “小家伙,你先不要哭了,既然你遇到了大哥哥,那大哥哥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爹爹的,你先进来取些暖,外面太凉,别冻坏了身子。” 我关切地说道,但身子依旧无法翻转回来,只能别别扭扭的邀请孩童进洞窟来。 “咯咯……谢谢你大哥哥……” 孩童果然破涕为笑,蹦蹦跳跳地走进了洞窟,在火堆旁找了个石块坐下,看他嘴唇紫乌之色,着实冻的不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啊?” 我微笑着向孩童看去,这个孩童眉清目秀,且在野外的适应能力,着实比同龄的小孩要高出数倍,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或许他的家境也不是很好了,否则也不会跟着父亲去学挖药草了。 “我叫小鬼,对了,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忽而听到孩童口中自称“小鬼”,我的心头猛地打了个突突,但看到他自然的表情,我瞬间释然,并笑道:“你只有这个小名么?有没有姓名?” “大哥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对了,我家就住在前面的谷口附近,出了谷就能看到我家了。” 小鬼认真地说道,且伸手给我指了个方向,可不正是我和师父、师兄要找的谷口么?那可是走出此地的唯一途径啊! “敢情你们山里的孩子都是叫小名叫到长大的,嗯,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了,小鬼,大哥哥我叫陈小酒,这位老人家是我师父,世人尊称龙虎道人,我还有一位师兄现在出去寻觅草藤了,待会儿就会回来,想必我师兄见到你,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微笑着向小鬼介绍着我们师徒几人的称呼和关系,但当小鬼看到昏睡中的师父时,脸色明显颤了颤,且向着一边挪了挪……“呵呵!你不用怕,我师父看着很凶,其实非常的和蔼可亲,估计醒来后也会喜欢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一个老顽童,一个小顽童,呵呵!” “大哥哥!这位老爷爷是不是快要死了?为什么不埋了呢?好吓人呢!” 哪知,小鬼一句话把我憋了个半死。 “小鬼!怎么说话呢?!我师父在睡觉,待会儿就醒了,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随便诅咒人可不是好孩子!” 我微微怒道,且瞪了小鬼一眼。 谁料,小鬼竟是撅了撅嘴,白了我一眼,扭过头去……“人都快要死了干嘛还坐在这里……” “你!” 我顿时火大地想站起来踹这个小鬼一脚,但刚动了动,便是感觉到全身一阵阵酸麻的疼痛,难受到了极点。 “什么生啊死啊的?!小酒师弟你自己在洞窟内瞎说什么呢?你……” 突然,师兄贾道人用玄武刀挑着一大团草藤走了进来,刚和我调侃两句,但见洞窟内多了一个七八岁大孩童,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许久后,才冷声地问道:“你是人是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兄!” 看到师兄贾道人草木皆兵的状态,我连忙插话道:“我刚才也是和你有一样的疑问,不过现在搞清楚了,他是和父亲上山挖药草,恰逢河水涨了,天地变色,父子俩就这么走散了,他来到这里,刚才那小脸儿还冻的紫乌紫乌的!” “哦?这么说来,你是人,而不是鬼?!” 贾道人将草藤仍在火堆一边,依旧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不,大叔,我是鬼!” 突然,孩童霍地站起身,认真地向贾道人说道。 听到此番话语,我彻底惊呆了,难道……难道是我一直都感应错了?还是我太傻太好骗了?怎么是人是鬼我都分不清了呢?而师兄贾道人更是将玄武刀横在胸前,怒声喝道:“大胆!竟敢送上门来放肆,道爷今天就灭了你这小鬼!” (cqs!) 第四十九章 压制阴毒 “大哥哥,他好凶!他要杀我?!” 小鬼慌忙跑到我跟前,惊慌失措地指着师兄贾道人说道,眼神中,充满了畏惧之色。 “你……唉,你是鬼,而且又出现在这里……你……对了!” 我轻叹一声,脑子忽然一热,咧嘴笑道:“师兄,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 贾道人提着玄武刀大步走来,向着小鬼步步紧逼。 “小家伙,你告诉我师兄,你叫什么名字。” 我无语地苦笑一声。 “我我……我叫小鬼……” “啊?你说什么?你叫小鬼?!” 贾道人当即愣了愣,很快,摇头叹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原来你的名字叫小鬼,弄了半天我还以为你本身就是一只鬼呢,小鬼,你怎么会有这么个古怪名字?” 一时之间,贾道人又是皱起眉头,紧紧盯着小鬼上下打量一眼,且小心谨慎地走上前,摸了摸小鬼的额头,立刻惊愕地叫道:“你没有体温,你真是鬼?!” “大叔,我好冷……” 小鬼顿时打了个寒颤,缩着身子向火堆走了几步,我翻了翻白眼,说道:“师兄,他是冻坏了,不信你摸摸我的额头,估摸着比他还冰呢!” “哦……唉!修为被压制,根本无法感应到人和鬼的差距,否则我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人是鬼,小鬼,你刚才说……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贾道人叹气一声,但又是吓唬小鬼一声,只不过,他说完便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小鬼看来是冻坏了,缩在火堆旁硬是不肯挪开,对于贾道人的问话,也似乎没有听清楚,我当即忍受着周身的痛楚,缓缓将小鬼的家境清楚说了一遍。 “嗯,原来如此,这么说,只要我们穿过坟山,就能出谷了?” 贾道人欣喜地问道。 我立刻将目光投向小鬼,他的家就住在谷口外面,或许只有他知道此地的地理状况了。 “嗯!前面不远就能出谷,而且我家很暖和,这里真的好冷呢……” 小鬼扭头向我咧嘴一笑,且一脸抱怨地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带着师叔一起去小鬼家歇息?小酒师弟,此地阴寒之气凝而不散,盛而不衰,万万不是停留的最佳之处啊!” 贾道人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师父,摇头叹息道。 “师兄,我也想早点出谷,或许那样师父就能快一点醒来了,只是……” 我看了一眼火堆旁的小鬼,为难地说:“小鬼的父亲走散了,若是寻找到这里,我们恰巧离开了,那他岂不是还会在这里寻找?虽说救了小鬼,但若是小鬼的父亲在此地遭了难,岂不是我们间接的害死了小鬼的父亲?” “嗯,小酒师弟顾虑的是,只是我们经过这里都异常的困难,小鬼的父亲一介农夫如何过得了此地的险境呢?” 贾道人当即又抛出一个疑问。 “大叔说什么险境?我和父亲经常来这里的山坡采药,很晚都没事的,难道这里有野兽么?我父亲不会有事吧?呜呜呜……” 哪知小鬼竟然心智全开,听到我们的对话,当即担忧起了自己的父亲,而忍不住呜咽起来。 “好了小鬼!不要哭闹,这里没有野兽!” 贾道人皱了皱眉头,转而疑惑道:“小酒师弟,由此看来,小鬼的父亲可以轻易避开此地的险境,而小鬼更是不知此地的凶险,或许他父亲根本就不会有事呢?” “我父亲不会有事的,他一定在家等我,大叔,你们带我回家好不好?求求你了……” 小鬼慌忙跑到贾道人身前,双手抱着贾道人的腿脚,用力摇晃起来,直把贾道人看得忍不住叹了一声。 “小酒师弟,你觉得他父亲会回家等,亦或是还在山谷之中寻找他的下落?” 贾道人说的那个他,自然是小鬼本人,我想了想,不置可否地摇了摇,表示我也不知。 “求求你们……呜呜呜……我父亲一定在家等急了……我想父亲……呜呜呜……” 小鬼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心下一软,向贾道人抛了个“怎么办”的眼色。 “还能怎么办,我觉得他父亲也极有可能回家看看小鬼是否提前到家,若是不然……我们就带他出谷算了,小酒师弟,你觉得呢?” 贾道人似乎也没有了任何把握,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对于修道之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可是此地有坟山挡道,我们如何过得去呢?再说,我现在体内中了阴毒,若是我起身走路,必然会加速阴毒的蔓延之势,若是一路上再遇到什么古怪的东西,单凭师兄你一人之力要照顾我们三人,着实不妥啊!” 我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给贾道人,其实我也很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是这么做的后果,总是让我有些担心。 “呵呵!小酒师弟,敢情你是担心这个,这个大可不必担心,师兄的修为虽然被压制,但一身的蛮力还是有的,再说,我这把玄武刀的灵气却是未散,只要凭借此刀的凶猛,即便遇到什么古怪事物,也难以伤及大家半分!” 贾道人说着,扬起玄武刀看了看,遂点头道:“纵然师兄我拼个粉身碎骨,也会尽力保证你们的安全!” “师兄……” 我微微感慨,但见贾道人伸手阻止我说下去,我默默地点头,内心却是对这位师兄,倍感敬佩和仰慕,以往对师兄的怀疑,在此刻,却是让我懊悔万分,师父对师兄的信任,一直未曾动摇,难怪师父如此重视我这位师兄,恐怕我以后,也会加倍的敬重他! 说是离开此地赶往谷口,但我们并没有马上出发,而是准备等待片刻。 贾道人将寻觅而来的草藤添置在火堆上,让火烧得更旺一些,并且,久久的盯着师父那把玄铁重剑,许久……“小酒师弟,我想到一个法子,或许这个法子能暂时帮到你,只不过……我也不是十分肯定……” “哦?师兄有什么法子压制我体内的阴毒,尽管说,纵然不能如愿,也无妨!” 我微笑着说道。 “师叔那把龙虎伏魔剑之中,乃是蕴藏着天地之宝,九阳真气,至刚至阳,如九道龙体加持,降妖伏魔,凶猛无匹,纵然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依然不受影响,而且比我的这把玄武刀还要强盛数十倍!” 贾道人说着,走到师父身边,将那把玄铁重剑拿起来,微微点头:“如果用它来压制你体内的阴毒,或许会有非常奇妙的效果。” “师兄高见!” 我顿时笑道:“只是要怎么做,还望师兄指教。” “嗯,龙虎伏魔剑不是虚传,乃是至阳至刚之正气凝聚而成,若是用来压制小酒师弟体内的阴毒,恐怕会让小酒师弟痛苦万分,不知小酒师弟能否熬得过?” 贾道人说着,紧紧皱起眉头,继续说了一句:“正邪不两立,九阳真气遇到你体内的阴毒,自然会奋力抗衡,小酒师弟,你要想清楚,这……这可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痛苦啊!” “师兄,无论多大的痛苦,我都愿意承受,就告诉我如何做吧。” 我定了定神,不怕痛是假的,但比起此刻体内逐渐蔓延的阴毒,我宁愿忍一时之痛,将邪恶之气驱散出去,再说,身为师父的徒弟,我又怎能给师父他老人家丢脸呢? “好吧!” 贾道人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小酒师弟,激起龙虎伏魔剑之中的九阳真气,需要你口吐精血,然后随身携带即可!” “就这么简单?” “小酒师弟,难道你觉得这很容易做到么?” “呃……好像这并不难嘛……” “呵呵!你试试就知道了!” 听完贾道人的话,我当即咬住舌尖,猛地倒翻而起,一把抓住贾道人递来的玄铁重剑,张口喷在上面一团精血,然而,就在这时,一股至阳至刚的真气,陡然自玄铁重剑之中迸射出来,直接打进了我的体内,我莫名地瞪大双眼,闷哼一声…… “小酒师弟,你觉得如何?” 或许是看到我如此怪异的模样,贾道人顿时慌了神,急急走上前问道……“小酒师弟,你,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没事吧?!” “啊!!” 沉寂了片刻,我突然抓住玄铁重剑提了起来,且张嘴惨痛地大叫一声……“好痛啊!我的全身就想是被火烧一样,不对……像是被野兽撕咬一样,师兄……很痛啊……” 我的声音逐渐变小,直到最后,微不可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趴在地面用脑袋狠狠地撞向地面的岩石,但就在这时,贾道人一把将我拽了起来,大声喝斥:“小酒师弟!你这是干什么?!” “师兄……真的很痛啊……” 我呲牙咧嘴地哀嚎一声,但这个时候,我能够清晰的感应到体内的阴毒正在逐步的减少,而玄铁重剑上面迸射的至阳至刚之气,却是源源不断地冲进我的体内,如蛟龙、如猛虎一般将那些阴毒撕咬个干净,然而,那些阴毒也甚是奇怪,虽然在减少,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被诛灭个干净,反而受罪的却是我。 (cqs!) 第五十章 另辟蹊径 “小酒师弟,若不然……” 见贾道人担忧地看着我,未等他说完,我便伸手阻止,并默默地将玄铁重剑背在身上,咬牙切齿地闷哼一声,这种灵魂深处的煎熬痛苦,简直是一个正常人无法想象的。 “不用了,谢谢师兄为我着想,但我不能拖累大家,这点疼痛,我还能忍得住!” 我勉强咧嘴露出一丝微笑,然而,很快我挥袖擦拭掉额头上一抹冷汗,硬是咬牙强忍下来。 “唉!即是如此,那我们赶快上路吧,若是小鬼的父亲在家等不及而再次出来寻觅,我们恐怕会与他失之交臂,嗯,小酒师弟,你带小鬼前面走,我来照顾师叔。” 说着,贾道人不由分说地将师父搀扶起来,背在背上。 “那……那过会儿我来替换师兄。” 我默默地点头,迟疑了一下,遂拉着小鬼的手快步走出了洞窟,刚一迈出洞窟,便感应到一抹阴寒刺骨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没想到此地到了晚上,阴气竟变得更加浓郁。 不远处,便是一座小山状的坟山,气势阴森地矗立在那里,看到这些坟山,我不自觉地心惊肉跳起来,急急地道:“师兄,这些坟山说不定会有古怪,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才是啊!” “嗯,小酒师弟顾虑的是,每每遇到坟山,我们避而远之就是了!” 贾道人如此说着,但很快又皱眉道:“小酒师弟,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有些怪异……” “师兄,这不是很平静么?我怎么没感觉到异样呢?” 我错愕地四下扫视一眼,继而回头看向师兄贾道人。 “或许……或许正是因为太静的缘故吧,按理说,这种地方乃是绝地,不可能这般太平无事,呵呵!也或许是我多想了……” 贾道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继而继续前行,我向贾道人报以安慰的笑容,拉着小鬼的手,继续在前面开路。 “咦?!大哥哥,你看那山上在冒烟,难道山里面有人在烧饭么?” 突然,小鬼急急地指着一座坟山的山顶,惊愕地说道。 “嗯?” 原本绷紧的神经,突然被小鬼的话语搞得近乎崩溃,我忽地抬起头看去,果然如小鬼所言,坟山的顶端的确在冒着一缕缕黑气,但却不是什么烧饭吃,那……那分明就是尸气! “尸气?!难道这坟山下面压着的尸体即将尸变不成?!” 贾道人震惊地叫道,且加快了步伐:“快!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我现在可以肯定,我的感应不会错,这些坟山一定有极大的古怪,若是再不离开这里,我们恐怕……恐怕很难走出去啊……” “师兄!可是这坟山绵延无尽,一排排,不知还有多远才能走到尽头,而且……而且你看!” 说到一半,我着急地指着前面一群坟山的山顶叫道:“那些坟山也在冒着尸气,而且气势冲天,不难想象,我们置身在何等的危险境地啊……” “大哥哥!我知道有个近路可以绕过这些山,就在前面不远,你们快跟我来!” 小鬼突然反拉着我的手,我眼睛一亮,不愧是山里的孩子,莫名的竟成了我们的向导,机缘造化啊……世间的事,果然是妙不可言,若非小鬼与父亲走散,我们也不可能被小鬼告知还有另一条捷径。 “小鬼!你先前说,此地原本离谷口很近,为何我们这么看过去,却看不到尽头,莫不是你欺骗我们?!” 贾道人微怒地瞪了小鬼一眼。 “大哥哥,那位大叔好凶呢!” 小鬼向我身边缩了缩,继而反驳道:“我才没有骗你,本来再走三个时辰就可以出谷的,平日里我和父亲都是走三四百里山路,相比那些,这真的很近了……” 看着小鬼委屈的目光,我那个苦笑不已,但一想到还得走三个时辰,脑子里顿时嗡鸣一声……“那你告诉我,你们平日里三个时辰能走多远?比如说,我们现在距离出谷,有多少里山路?” “大概百十里吧……反正很近的,大哥哥,前面不远就有一条小路,我和爹爹以前经常走。” 小鬼极其淡然地说着,并为我指了指前面的路,我一听到他口中所说的百十里山路,脑子里顿时又是一阵嗡鸣,若是在平地上,走个百十里尚且是疲累不堪,更不必说山路,难怪要走三个时辰。 这种诡异的地方,哪怕是走六个时辰,我觉得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只是贾道人一路上不停的针对小鬼,念及他处处维护我和师父,我只得无奈地佯装未听到。 “小鬼,既然有百十里的山路,你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是怎么走的?难道你不累么?!” 贾道人再次针对性的瞪着小鬼。 “咯咯……大叔,待会儿你看看我带的路就知道了,其实山里也有很多平坦的路可以走,只是你们外乡人不知道。” 小鬼转而开心地笑道,看着他天真烂漫的表情,我也跟着笑了笑。 果然,走了不远,只见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出现在眼前,我回头和贾道人相视一眼,这种黑天漫地的地方,有了这么个小鬼指明捷径,真是我等的造化,只要能远离这些坟山,我是满心赞同的! 远看是一条曲折的小山道,但走上去,却觉得路径格外的平坦,而且并没有一般山路上的磕磕绊绊,非但如此,我们还能闻见四周飘来的阵阵花香,纯净的青草味儿,空气也慢慢的清新起来,看到这里,我激动地笑道:“师兄,说不定这样的环境下,我们很快就能恢复修为了呢!” “是啊……” 贾道人也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且点了点头,说道:“仅仅百尺之遥,却宛如两个世界,真是难得的捷径,小鬼,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大叔,我爹说这条捷径可是九龙山最平坦的一条路呢,您肯定没见过,咯咯……” 听到师兄贾道人的赞许,小鬼顿时骄傲地将自己的父亲搬出来,天真地笑了起来。 “你说的倒也不错,我虽然也临靠在九龙山下,但距离这里恐怕有不小的一段路程,都是在九龙山下生活,我还真没有见过如此平坦舒适的山道,小鬼,我们都是依靠九龙山生存,说起来,我们还是一山的邻居啊……哈哈哈!” 话题说开,贾道人也变得开朗许多,而且也和小鬼越说越起劲。 远远的,我回头看了一眼,确是看不到那些坟山的所在,而那条诡异的山谷,也被我们抛诸脑后,我深深地松了口气,算是放下心来,只不过……我体内的阴毒,依旧没被清除干净,剧痛之感,一点没有减轻,每次迈开一步,我都要咬牙切齿地坚持。 非但如此,我发觉我的那点修为,还是没有恢复半分,想了想,或许是距离山谷不够远,不够彻底,再加上受了伤,而贾道人更是伤痕累累,难免恢复起来较慢,这是可以想象的。 (cqs!) 第五十一章 绝壁临难 “嗡……” 正在此刻,我和贾道人突然相视一眼,皆是怔了怔,停下了脚步,仔细听了一下,我方才疑惑道:“嗯?师兄,这是什么声音?怎么像是瀑布传出的轰鸣之声?” “不!这不是瀑布,乃是湍急的流水之声,想必是清水河的水位大涨,而山里的水流也跟着抬高了吧,嗯,我们走上前去看看就是了。” 贾道人先是重重的摇头,继而点头说道。 没走多远,果然看到一处断崖出现在不远处,而断崖前,且是架着一座吊桥,探头向高若万丈的断崖下看了一眼,我顿时吞了吞口水,喃喃自语地嘀咕道:“怎么会这么高?刚才明明是拐进了一条小山道,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山顶的感觉,难道这一路都是在上山?可我怎么没有翻山越岭的感觉呢?” “小酒师弟,你嘀咕什么呢?” 贾道人苦笑一声,歪头向我看来。 “呵呵!没什么。” 我笑着摇了摇头,继而看着这条宽约十余丈的断崖,而吊桥更是如一条狭长的绳索,悬挂在半空之中,甚是恐怖,我倒吸一口凉气,转而向小鬼问道:“小鬼,这座桥是你父亲架起来的么?否则你又是如何知道?!” “大哥哥,听我爹爹说,这座桥有很久很久的历史了呢,自从我们家搬来这里,这座桥就有了,我也不知道是谁架起来的……” 小鬼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 “原来有这么久的历史了啊!” 贾道人微微叹息一声,随即说道:“小酒师弟,这座桥也不知承重量是多少,未免发生意外,我们可分次过去,嗯,你和小鬼的重量比不上我和师叔,你们倒是可以先一步过去,随后我背着师叔再追上便是了,对了!” “怎么了师兄?” 我刚欲开口,但听闻贾道人临时皱起眉头,不免错愕地反问一声。 “一定要小心一点!” 贾道人重重地点了点头,且语气加重地说道。 “师兄,我知道这个时候争不过你,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和师父是否平安赶到对岸,我都会紧随你们的脚步,还有,你更应该小心一点,不单单是为了我师父,还有你自己!” 我说完,拉着小鬼的手便走上了吊桥。 “大哥哥!我们为什么不一起过去呢?” 冷不丁的,小鬼拽住我的手,并回头看向贾道人。 “小鬼,这座桥日久更深,恐怕难以承受我们四人的重量,为了确保万一,我们只能分次过去,你怎么不和我师弟一起过去呢?” 贾道人微笑着问道。 “大叔,这座桥可结实了,多少人走没事呢,不相信我在上面蹦给你看!” 小鬼如此说着,立刻转身跳上吊桥,且用力地在上面蹦了几蹦,果然,就连吊桥上面的铁索都纹丝未动,看到这里,贾道人惊奇地笑道:“这是什么桥?居然这般牢固?呵呵!小酒师弟,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过去吧!” “嗯!” 我笑着点头,当即和贾道人一起,扶着师父,慢慢地踏上吊桥,但就在踏上吊桥的一瞬间,只见昏睡中的师父,猛地睁开双眼,用力向贾道人的后背拍了一掌,借力腾身而起,怒声大喝:“妖孽!竟敢诱骗我道门子弟步入绝境?!” “哈哈哈……哈哈哈……” “啊!!” “吊桥怎么没有了?!” 师父腾身而起,加之脚下悬空猛坠,几乎在同一时间,伴随着一道震耳的滔天狂笑,席卷而至,脚下悬空,我脑子里猛然一热,方才知道情况不妙,吊桥根本不存在,再听到那声狂笑,恍悟,那小鬼……原来真就是一只小鬼啊! 我和师兄贾道人带着一声声惨叫跌入万丈悬崖,而片刻之间,只觉我的肩膀一重,整个身子猛然间在悬崖半途停顿了一下,而不远处,师兄贾道人也是被一只手掌抓住,抬头望去,救我们的人,可不就是我师父,龙虎道人! “哼!还不抓紧我?!” 师父看到我看他,当即怒瞪我一眼,我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伸出双手抓紧师父,而师父腾出一只手,一把抓住斜扎在山崖上的一棵枯树干,且双脚一并,将师兄贾道人紧紧勾住,与此同时,贾道人浑身俱颤地抱紧师父的双腿,慢慢地爬了上来,同时,我们三人趴在了枯树干上。 “师叔!您,您终于醒了啊?!” 劫后余生的贾道人,见到醒转的师父,顿时喜出望外,似乎忘记了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哼!我若是再不醒,就陪着你们被那魔童玩死了!你说你们两个,都是猪脑子!此地怎么可能有生人出现?!而且还是一个娃娃,简直就是笨!笨!” “咚!” “咚!” 师父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几句,转而眼疾手快地赏了我和贾道人一人一个大爆栗,顿时疼得我们一老一少呲牙咧嘴,贾道人憋得面红耳赤,却是在师父面前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看到此等凶险之极的场景,我们的确是被那魔童骗惨了…… “师父……那小鬼真是魔童所化么?” 我呲牙咧嘴地揉着脑袋,慢吞吞地问道,虽然知道免不了再一次挨骂,但我此刻的确是对那魔童恨得牙痒痒,它可真是对我们形影不离,我们已经被逼入此等绝境,它还要跑来赶尽杀绝,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废话!难道还是南瓜地里长出来的啊?!” 师父再次瞪了我一眼,吹了吹胡子,转而怒视着半空,我和贾道人也齐齐看去,果然,那小鬼的模样悬浮在半空中,转而化为一团浓郁的黑气,黑气中,一个样貌极其丑陋的孩童,凶残至极地注视着我们。 “咯咯咯……你们这几个臭道士,尝到本尊的教训了吧?咯咯咯……现在本尊就要取尔等阳寿,让你们既成不了道,又翻不了身!” 黑气之中的魔童发出尖锐的长啸之声,声音震慑得山河颤动,天上更是乌云滚滚而至,远远的,听到天际传来一道道闷雷之音。 “道气长存,妖魔自伏,魔童,只要有贫道在此,你休想得逞!” 师父毫不畏惧地怒视着那黑气之中的魔童,转而看向我,大喝:“小酒,龙虎伏魔剑!” “是!” 我离开扯着嗓子应承一声,一把抓住背后的玄铁重剑,抽离背部,将之扬在半空,师父闪身抓住玄铁重剑,一剑劈向山壁,腾身一跃,便是稳稳地站在枯树干上,怒目拧眉地与对面半空的魔童对峙在一处! “臭道士,没想到你不但没死,修为反而恢复的更快,本尊暂且不与你斗法,前面路途遥遥,如果你们还有命活着出谷,本尊恭候大驾,咯咯咯……” 魔童话锋一转,声音阴冷尖锐地划破长空而去,只留下一连串的瘆人笑声。 “出谷?为什么还要出谷?我们不是早就远离拿出绝地了么?!” 我诧异地问道。 “入瓮尚且不知,出去后不要说是我张曦的徒弟!” 师父吹胡子瞪眼地皱了皱眉头,纵身挥剑,凭借一股刚猛之极的剑气,腾身跃上山崖之巅,而这里,我和贾道人相视一眼,皆是苦笑一声。 “师叔教训的是,我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绝地,从一开始我们就被那魔童耍了,小酒师弟,我们得赶快上去帮师叔的忙,乌云后的黑暗,即将来临啊!” 贾道人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震惊地说道。 (cqs!) 第五十二章 尸行遍野 “唉!咱们两个真是丢人丢大了,居然被一个小孩子耍了……” 我深深叹了一声,用力爬上枯树干,继而一步步慢慢向上爬。 “小酒师弟千万不要小看了那魔童,它可不是什么小孩子,恐怕它存在的岁月,没有几百年也有上千年了吧!” 师兄贾道人奋力蹬上树干,挥刀劈开一个豁口,我们二人从容地爬了上去。 “这么说……被一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老妖怪耍了,也不算丢人,呵呵!” 说着,我摇头苦笑一声,纵身跳上悬崖之巅。 “放屁!被耍了还有理了是不是?!” 莫名的,不远处的大石块上,师父霍地扭头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你这个傻小子分不清倒也说得过去,可人寿修行几十年,难道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么?!” “我……师叔,是我的疏忽……” 贾道人愧疚地低下头。 “不!师父,师兄其实老早就对那魔童起了疑心,但每次都被我挡下,若非是我的搅局,师兄可能早就认出那小鬼就是魔童的化身了,都是我,都是我的不是……” 我走到贾道人身边,痛痛快快地将那会儿发生的事情向师父说了一遍,继而向师兄贾道人递了个肯定的眼神。 “小酒师弟,这本该就是我的错!” “不,师兄,都是我不好!” “…………” “好了!你们两个混账东西争完了没有?争完了就过来看看咱们眼下的处境,大敌当前,就知道在那啰啰嗦嗦,难道你们这样就能够行道天下?!” 师父怒瞪着双眼,大口大口地吹了吹胡子,看到此处,我和贾道人连忙冲上大石块,顺着师父所看的方向,目光所及,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早就离开此地,怎么又回来了?!” 看着山下漫无边际的坟山,而且那些坟山一点点的开裂崩塌,其中,一个个行尸走肉,不对,是僵尸,那些浓郁不散的黑气,分明就是尸气,现在想起师父刚才所说的话,我们还真是被那魔童耍的团团转,没有离开此地方寸啊…… “师叔,那些僵尸身高过六尺,真是少见啊!” 贾道人看着那成百上千的僵尸大军,微微惊叹道。 “不对,那些不是僵尸,比僵尸更高级,这些东西若是走出去,是不怕阳光照射,甚至能够扛下五雷轰顶,任何一个,都能祸害一方!” 师父果断地摇了摇头,继而说道:“能够被坟山所镇压,除非是魔尸,然而,世上能够找到的魔尸,已经极少,甚至数十年都难遇到一个,现在我们居然看到成百上千,若非幻觉,就是此地的魔尸,乃是有人精心炼养出来的。” “魔尸?师父,我怎么从未听说过魔尸?!” 我错愕地想了想,的确未曾听爷爷和父亲讲过魔尸的存在。 “你的确没有听说过,即使你爷爷陈老仙还在世,恐怕也会为眼前的一切叹为观止,就连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魔尸啊……” 师父难得的叹了一声,紧接着说道:“所谓魔尸,极少有先天修炼,因为在僵尸吸收日月精华修炼的同时,很可能被天雷击中,从而尸骨无存,天地间,岂容那些妖孽存在,甚至在变成飞尸的刹那,就会降下天雷,直到劈死为止!” “师父,好像你所说的魔尸,并不存在这些僵尸的类别之中啊?” 看着那些慢慢汇聚在一处的魔尸大军,我心里打了个寒颤,但见师父并无着急下去,我也只得顺势问道。 “不错,只因魔尸并非先天所成,而是后天的机缘,被人炼养,或者是机缘巧合,吸食魔气而成,故而这些魔尸与飞尸的道行相差无几,但却不在僵尸之列!” 师父点了点头,听完他老人家的解释,我方才释然,原来如此,难怪我没听说过,估计爷爷考虑到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魔尸,所以才没说此类怪物。 只可惜我不但遇到了,而且还是如此之多的数量! “师叔,这魔尸为何身形如此怪异?皆是身高过六尺,和普通人大为不同,与僵尸也略有异处啊!” 贾道人依旧揪着那个问题感叹。 “高有何用?遇到这样的事,我辈自当替天行道,斩妖伏魔,绝不让这些东西出去祸害百姓!” 师父提起玄铁重剑,微微冷哼一声。 “师叔,您老人家的修为可是又恢复不少?!” 贾道人疑惑地打量师父一番,继而欣喜地问道。 “唉!物极必反而已,然而我仅仅恢复了一般修为,你们更是麻烦,只是我们要想出谷,就务必要通过这里,就算不出谷,为了山下的百姓,我们也必须诛灭这些魔尸!” 师父铿锵有力地说道:“魔尸之气不在上下,而出自胸口膻中穴,此乃人体中丹田,若想诛灭于它,除非刺中此穴位,否则难以灭之,你们两个切记此点,还有,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们两个千万不可走出我的视线,我们同门师徒三人,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给道门丢脸啊……” 不知为何,听到师父说这般话,我心里一阵酸涩,不难想到师父说出此话的另一层意思,魔尸之所以称作魔尸,乃是有魔性的存在,若是被魔尸所伤,修行尚浅者,亦或是普通人,立刻会被魔尸的魔性,击溃内心的正气,转瞬化魔,人性尽失,灵智尽灭,如行尸走肉一般,就是师父此刻,恐怕也很难做到抵抗魔性的纠缠。 “咦!师叔,我们既然身在制高点,岂不应承了那句‘福祸相依’之说么?” 说着,贾道人跳下大石块,并找到几块石头,微笑道:“我们何必就地取材,先利用此地的石块,砸倒一个就省了一份儿力气!” “此法不可行!” 师父紧皱着眉头,说道:“我刚才所说之法,乃是唯一对付它们的办法,除此之外,击打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会助长它们体内的魔性,让他们的尸体变得越来越强壮,到那时,才真的叫自讨苦吃,我想,这一点正是那魔童为我们设计好的圈套,它步步为营,看来非要置我们于死地而不可啊……” “那我们怎么办?!” 我着急地问道,只见那些魔尸已经发现我们的存在,而正向着我们所在的方向疯狂地攀爬而来,下一刻,或许就是冲上来把我们碎尸万段的时候了,想想这些怪异之极的魔尸,如此难对付,可真是生平未闻,恐怖之极啊! “等!” 师父冷冷地回了一个字,突然笑了一下:“虽然人寿的法子不可取,但却可以改变实施的方式,待会儿所有的魔尸会有大半冲上山坡,而小酒和人寿则率先冲下去,切记,向魔尸较少的险要地段冲,你们能杀多少就杀多少,如果不敌,可全身而退,其他的交给我就是了!” “师父……” 我刚因为担忧而喊出师父,却被贾道人伸手阻止,并说道:“小酒师弟,相信师叔这么做,一定有他老人家的道理,我们师兄弟二人务必同进同退,待师叔与我们会合之后,全力冲出此地!” “嗯!师父,那您老小心一些……” 虽然我赞同师兄贾道人的话,但还是不放心,关切地向师父说道。 “嗯,去吧。” 师父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伸手捋了捋白胡须,似乎只有这种濒临死境的地步,师父才会露出最亲切的一面吧。 “师叔!快!有大半的魔尸冲上来了!” 突然,贾道人提起玄武刀着急地大喊一声。 “小酒,跟随你师兄,切记向魔尸少的地方冲,师父很快就和你们会合!” 片刻之间,师父已经打破了很多习惯,此刻,却是难得的惊慌失措,急急地命令我跟随师兄贾道人向另一个方向冲下山去,而他,却是选择了一片魔尸最多的地方,不顾一切地冲了下去,刚刚,是师父的最后一句话,凌厉的劲风肆意吹打在我的脸上,我默默地念叨,师父千万不能出事,不能…… “师父!您小心一点,我们在下面等你!” 忍不住,在师父的背影即将消失的刹那,我含泪喊了一声,转身跟随着师兄贾道人选择另一个方向冲下山去—— (cqs!) 第五十四章 灵火阵 “我们的道行都被压制,就算去,也帮不到师叔的,现在,我们只有等,也只有等,才不会让师叔失望,唉!” 贾道人极为无奈地叹了一声,但见他的身子不停的抽搐,我不免上前将贾道人搀扶起来,关切地问道:“师兄,你伤的很重,都是我不好,一直挂念着师父,却忽略了你此刻根本不能再与魔尸缠斗了,唉,我扶你坐下休息一下。” 说着,我缓步搀扶着贾道人,走到一块石头前,慢慢地坐下,贾道人惨白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微笑:“小酒师弟,别看师兄年纪不小,且道行尽失,但一身蛮力还是有的,再说师叔对我恩重如山,你是师叔的得意弟子,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师兄说的哪里话?我们即是同门,又是师兄弟,怎可有你我之分?小酒虽然道行尚浅,但道乃德之本,德为道之用的道理还是懂得的,如果师兄再这么说,可就让作为你同门师弟的我,寒心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呵呵!” 贾道人苦笑一声,说道:“我终于明白师叔为何偏爱你这个徒弟,师兄也不及你啊!” “不过,师兄,我还是有些担心师父,若是不然,我一个人上山看看情况,那么多的魔尸,师父怎能应付的了啊……” 我着急地搓了搓手,左右不停地度步,目光却是没有一刻离开过那群魔尸大军。 “不!小酒师弟,我们……我们继续等!” 贾道人迟疑了一下,依旧坚持先前的决定。 “可是……” “没有可是!” 未等我说完,贾道人顿时挥手阻止,并说道:“我非常了解师叔的脾气,如果我们贸然的去帮他,反而会让他手忙脚乱,甚至会成为他的累赘,师叔让我们等他会合,我们必须等!” “咦!师兄你快看,那些魔尸渐渐汇聚在一处,难道是把师父堵在其中了么?真是那样的话,师父岂不是真的有危险?!” 我大惊失色地叫了一声,急急地指着那处山坡上方,密密麻麻的魔尸大军,远看,几乎围成了一个大圆。 “是啊……怎么会形成这样的局面?这可真是大不利啊!” 贾道人也霍地站起身,神情严肃地盯着那处山坡上方,着急地说道。 “怎么办?我们现在去救师父?!” 我提起桃木剑,几乎就要冲上去,但还是被贾道人一把拽住,我愕然愣了愣,大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去!如果师父因此丢了性命,而我们恰巧错过了搭救师父的时机,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小酒师弟,你先冷静一下!” 贾道人皱了皱眉头,继而眼睛一亮,微微笑道:“小酒师弟,你不觉得这些魔尸围堵在一起,有问题么?” “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我没好气地顺势看去,还是稠密不散,但仔细看了半天,却是看不出任何问题,不过,被贾道人这么一提醒,我反而更加静下心来,隐隐约约,只见那魔尸大军的中心位置,一抹忽明忽暗的火光,飘摇在其中,突然,魔尸大军的外围一圈,更是相隔十余丈之距,便会亮起一抹火光,看到此处,我不免诧异地问道:“师兄,你看那些火光……” “不错!呵呵!师叔真乃神人也,居然用灵火阵诛灭魔尸,这个办法虽好,但实施起来,除非有极其高深的道行,否则根本无法控制阵法的威力,以及最终的效果,除了师叔,我还真想不到世上还有谁能施展如果神通啊!” 贾道人唏嘘不已地赞叹道,且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师兄,什么是灵火阵?难道与师父的灵火符有关?” 我惊喜莫名地问道。 “不错,灵火符乃是龙虎山符法中,最为常用的一种火符,只是能够用灵火符组合成灵火阵,却是非常人能比,除了师叔,很难找出第二个人了,呵呵!只因这其中,有一步非常之凶险,也正是常人无法做到的一步!” 贾道人说到此处,却是故意卖了个关子。 “师兄,你倒是说说,这其中的凶险,是哪一步?” 我着急地问道,真不知道师父是如何研究出神秘莫测的灵火阵的。 “其中最为凶险的一步,便是启阵,启阵需要内外两股真气相合,两股真气,一为阳,一为阴,阴守中,而阳外其形,看似不难,实则,难就难在一个人如何内外兼顾,并且同时在两个地点发出两种不同的真气,至阴至阳,这正是许多道门中人,望而却步的上等阵法啊……” 贾道人如此说着,然后在地面画出灵火阵的阵形,看到阵形,我茫然无措,是啊……这样的阵,除非…… “除非有身外化身之法?但那身外化身,要出阳神的高人才能做到,如此,出阳神的高人,又岂会用得到这般艰难的阵法?既然不是身外化身,那又是什么呢?” 我抓了抓脑门,疑惑地喃喃自语道。 “呵呵!小酒师弟,其实你所说的,虽然师叔还未达到那个境界,但也很接近了,不过此阵法,倒也没那么麻烦,师叔曾在一次醉酒之后,告诉过我此阵法的布局,当然,那样的机缘,很难寻觅,因为他老人家的酒量,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呵呵……” 贾道人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说道:“只需在阵心摆出一道化身符!” “化身符?如此简单的化身符?!”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因这化身符,着实不是什么高难度的符咒,不……不对,那是替身符,而贾道人所说的,是化身符,化身?那……那就难说了…… “你现在明白也不晚,化身符看似与替身符相近,但其中的奥妙,却是相差甚远,几乎有天壤之别,化身符,可是有着身外化身的意思在里面,只不过化身符与真身拥有同样道行的时间,极短,而且相当消耗自身的道行,师叔此刻摆出此阵,恐怕他刚刚恢复的一半道行,恐怕也所剩不多了吧!” 贾道人说到这里,脸色也不禁露出了担忧,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若是灵火阵能成,想必这些魔尸必然会被全部诛灭!” “化身符居然拥有真身一样的道行,这可真是符法的极致了,只是……师兄,万一此阵不成呢?” 我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担忧。 “乌鸦嘴!难道你连自己的师父都没信心么?!” 贾道人瞪了我一眼,不悦地说道。 “不是……当然有信心,可我……可我更多的却是担心,师兄,我宁可自己去涉险,也不想看到师父古稀之年比我这样的年轻人还要拼命!” 我默默地低下头,哽咽道。 “唉!小酒师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再等等吧……” 贾道人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声,放眼望去,只见那魔尸大军,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皆是亮起了一抹火光,而阵心的那抹火光,尤为光亮,如此,八方之外,与阵心,几乎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形状,仿佛无数个扇形组合在一起,而其中,又很难分清主次,魔尸大军,一下子躁动起来,纷纷向阵心拥集,渐渐的把阵心的那一抹火光,淹没―― (cqs!) 第五十五章 神奇的秘法 “火光熄灭了么?!怎么回事?师兄!你快看啊!” 我立刻推着师兄贾道人向前走,急急地指着那一处山坡之上,果然没有错,除了四周八面的火光形成的阵图,阵心的那抹最亮的火光,却是莫名的消失,难道……难道这就代表着师父所布置的灵火阵没能成功么?! “啊呀!小酒师弟,你别那么大力,快把我推倒了,我这身子骨,可是经不起你这么三两把的折腾……” 贾道人身上的伤口被我不经意触碰,顿时疼得呲牙咧嘴,浑身抽搐着闪到一边,继而咧着嘴道:“我看到了,你能看到的我都能看到,现在我也不明白灵火阵是怎么回事,但即便是我们现在冲上前,也于事无补啊?灵火阵一触即发,我们这么爬上去,未等我们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 我着急地皱起眉头,无奈地叹了一声。 “轰!轰!轰!” “小酒师弟你快看!灵火阵,启阵了!哈哈哈!” 冷不丁听到三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之音,贾道人顿时惊喜地跳了起来,哈哈大笑道,与此同时,我看到那处山坡之上,一股股浓烈的黑气,宛如一朵朵黑色的蘑菇云,瞬间冲上天空,而那些簇拥的魔尸大军,也顷刻化为了一片灰烬,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张着大嘴,许久后,伸手摸了摸脸,喃喃自语道:“这是真的么?就这么……诛灭了所有的魔尸?!” “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师叔真的诛灭了所有的魔尸,小酒师弟,师叔真的诛灭了所有的魔尸啊!哈哈哈!” 贾道人兴奋地连连点头,并不断重复地告诉我这个天大的喜讯,然而……很快,贾道人的脸色骤然变得冰冷起来。 “师兄!你,你怎么了?!” 我看到贾道人瞬间收敛笑容,当即皱起眉头,问道。 “小酒师弟,你快看那山坡下方,有一团火焰一闪一闪的,直奔我们而来,莫不是其中还有魔尸未被诛灭,冲着我们来了?!” 贾道人当即抓住我的肩膀,一把将我转了个身子,我怔怔地看去,的确有一个人形的火焰,一闪消失在三十余丈外,再一闪,便是出现在二十余丈外,眨眼间的工夫,便是出现在数丈之外,而且……那火焰之中,似乎还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 “啊!啊!烧死我啦!快烧死我啦……” “师兄!我,我怎么听着那火焰中的叫声,有点和师父的声音相似呢?” 我作势将桃木剑挡在胸前,而贾道人更是提起玄武刀横在身前,待这魔尸冲上来,便一刀结果了他,说完,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难道那火焰中的人,是师父?!” “不!绝不可能!” 贾道人当即慎重地挥手,且摇头道:“师叔乃是一代高道,功参造化,一身的精深道修,既然灵火阵诛灭了所有魔尸,那他老人家便是没事,这……这不太可能是师叔吧……” “师叔,你都说不肯定了,那就说明此人也有几分可能是师父。” 我紧皱着眉头,一脸不忍地看着那被火焰包裹的人形,咧了咧嘴,这得被烧成什么样啊……估摸着秃噜皮了都,但见那被火焰包裹的人,突然在数尺之外停了下来,猛地躺在了地上来了个驴打滚,身上的火焰一瞬间被熄灭了不少,这时,我陡然睁大了双眼,只见那满脸漆黑的人,可……可不正是师父么?! “你们两个混账小子,快来帮我扑火!” 师父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火苗,一边大声骂道。 “啊?师叔?真的是您老人家啊?!” “师父?!” 一瞬间,我和贾道人几乎都傻眼了,居然忘记了上前,而是呆呆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师父,此刻他身上的道袍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但是神奇的是,他的头发和胡子,居然没有半点损伤,只是那脸上却是如竹炭一般漆黑。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 师父气呼呼地站起身,连忙捂住身上的重要部位,看到这里,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但看到师父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我立刻憋住笑意,快步跑上前,帮忙拍掉师父身后屁股上方的一朵火苗。 “咦?师父,你身上没有烧伤和烫伤啊?只是有些脏乱而已,真是奇怪……” 我检查了一下师父衣服破洞内的皮肤,都是完好无损,当即摇头诧异道。 “咚!咚咚!” “啊!师父!你要杀人啊?!” 接连被师父赏了三个大爆栗,我顿时双手捂着头躲了开去,痛叫连连地瘫坐在地上。 “你也想讨赏么?!” 师父但见贾道人凑上前,当即扬起手,怒声喝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分明就是欠揍!” “师叔……是,是您老人家让我们上前来帮忙的,怎么又……” 贾道人连忙招架着向后躲闪,聪明地躲过师父的弹指一击。 “帮个屁!火都熄灭了还帮什么忙?你们两个,除了会帮倒忙还会干什么?!你!给你找一身衣服……” 师父黑着老脸再次把我和贾道人痛骂一顿,转身嘀咕一句,一闪没入洞窟之中。 “都老成那样了,还怕人家看……师父真是的……” 我哼哼唧唧地捂着头,蹲坐在一旁憋屈地念叨一声。 “小酒师弟,不想挨揍就闭嘴吧……” 贾道人苦笑一声,慌忙提着包袱走进洞窟。 不多时,却是看到师父身着一袭整洁的灰色道袍,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我赶忙迎上去,嘿嘿笑道:“师父,那灵火阵怎么会烧到您老人家呢?” “此事不准再提!” 师父白了我一眼,郑重地捋了捋胡须,转而看到一旁的贾道人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里一乐,疏忽就疏忽了呗,没想到师父还如此的好面子,真是个老小孩儿,不过师父都被火焰烧了那么许久,居然身上没有半点伤痕,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师父有什么真气护身之类的秘法?未曾显露出来?啧啧…… “师叔,那魔童来势汹汹,且将我们逼迫到此地,看来我们不死,它誓不罢休啊!” 贾道人适时地引开话题,怒声叹道。 “人寿!你身上的伤势如何?” 师父没有回答贾道人的话,倒是关切地问道。 “让师叔挂心了,无碍的,呵呵!区区一点磨练,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师叔,那我们现在何去何从?” 贾道人皱眉道,且扭头望了一眼漫无目的的断裂坟山,一座座断裂开来的坟山,仿佛成了怪石嶙峋的乱葬岗,其中透着一抹诡异的凝重气氛,四周的灰白雾气,仍旧密而不散,可见,此地的凶险,仍旧存在,甚至,越来越凶! (cqs!) 第五十六章 恶狗岭 前路不明,不过还得继续走,四周弥漫的雾气不停的提醒我们这个山谷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的危险。 还是师父打头,我被夹在中间,师兄贾道人押后。 我们踏入白雾之中,莫名的阴气围绕我们不停的打转,有些奇怪的是刚刚还丝毫不消停的山谷里,现在却出奇的静,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似的,静的有些令我心慌。 “师父,是不是我们马上就要走出去了?要不然为什么这里好像一瞬间就变得清净了?” “哪有你这小子想的那么简单?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吧。”师父头也没回,好像在准备着随时的突发状况。 正如师父所说,前面没多久就出了状况。 “桀桀……桀桀……” “小酒师弟小心,前面不对,四面八方好像围过来什么东西。” 四周的雾气让我的眼睛不能看得很清楚,但是隐隐约约有无数的影子在周围晃动,一来一去,那些到底是什么我们也不甚知晓。 就在我们全力提防的时候,突然从那边冲过来,有一个身影迅速逼近,然后猛地一下扑起,那居然是一个几尺高的大狗,壮如牛犊,看起来恐怖异常它狠狠地朝我们扑了过来! 师父反应快,手起刀落,无比迅捷的劈了下去,那个大狗居然也懂得闪躲,闪开了正面的锋芒,一下就闯开了,重新逃回了白雾之中。 “不好,这里会不会就是恶狗岭?”师父皱了皱眉的说道。 所谓的恶狗岭,也就是阴间传说的一个地方,传说人死之后先经土地庙登记在册,之后进入黄泉道,登望乡台,离开望乡台之后便是恶狗岭,这个恶狗岭全是恶狗挡道,此狗非真狗,乃阴间惨死的畜牲所凝结之怨力所化,故而不属三界六道,所经之人若是生前爱护狗类,过此地如履平地,若是生前害狗、杀狗、或虐待于狗的,过此地寸步难行,甚至被恶狗弄个五狗分尸,所以古时人死之后手中一提打狗棒,一抓狗粮,为的就是顺利过恶狗岭。 而眼前这些在阴气中滋生出来的巨狗,或许就是恶狗岭的模样。 “师父,我们现在是继续走还是退回去?” “小酒师弟,我们现在也回不去了,你看看后面就懂了。”贾道人师兄苦笑的指了指后面。 那后面看起来像无数双盯着我们的眼睛似得,我一看就觉得浑身发毛,后面的狗比前面还多,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地绕到了后面。 “继续往前,这些畜生好像还害怕我们手里的家伙什,小心行事!” 师父说完带头继续前行,而我看看贾道人,他已经浑身遍体凌伤,现在依旧拿着玄武刀,只是拿刀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栗,我看他这样子低声问道:“师兄,你没什么大碍吧?还能不能继续走?!” “小酒师弟,我没那么脆弱,磨砺丛生,天之道也。”贾道人说着还苦笑着摇摇头。 我们稍微前进一会,我就发现,其实那些恶狗除了最初的试探之外,居然只是围着我们,每当我们前进就会自己退开,只有后面的和侧面的一点都没动静,好像一直围着我们,就像是把我们朝某个地方慢慢的引进去。 “师父,情况不对啊,好像我们正在被朝着某个陷阱里引,这样的话继续走下去没问题吗?” “想必又是那魔童做的手脚吧,居然敢如此玩弄玄门道师,还弄出了幽冥之物,真是不怕报应。”师父冷哼一声,继续往前。 我有些奇怪正要追问,后面的贾道人就说道:“小酒师弟,其实你说的师叔都知道,但是,但是你想想那个魔童有自信把我们往前面引,就一定有自己的本事保证我们不会离开,你看看地上的这些枯草就懂了,我们现在是越陷越深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往前,早点离开这里,上了九龙山就算逃过一劫了。” 我看看地上,那些枯草都发黄,一根根的看起来都旋转着往上涨,这是说明这里的怨气极为深重,怨气深重就是说明这块土地下埋了不少的枯骨,怨念聚集,阴阳不调,怨气聚而不散,或许就是白雾的来源了,而越在这种地方,我们的道法被限制的越深。 怪不得刚刚我觉得自己连桃木剑都拿不起来了,我以为是连日来的劳累,有些体力不支了,现在看来我其实是被这里的怨气限制了。 刚刚走了没多久,前面突然传来了声音。 “桀桀……你们的死期到了,还想和我作对,真是不自量力!” 声音之大如洪钟撞顶,直接炸响在我们耳边,那个魔童好像终于把我们引到了什么地方,现在显露出来嘲笑我们。 一听到他那声音,我就觉得岔岔不平,思及于此我大声吼道:“你有本事别老是躲躲藏藏的,出来和我们打一架,看看是我玄门正宗厉害,还是你这些歪门邪道逞强。” “咚!” “咚!” “啊……师父饶命!” 正在这个时候,两个大爆栗毫无征兆地赏到了头上,我赶紧抱头蹲地。 “你小子急什么?还看不出来吗?他就是用这里的怨气激怒我们,玄门修行修清静,他现在却想让我们内心不得清净,然后再慢慢的用这些畜牲折磨我们,让我们觉得恐惧痛苦,这真是好毒的计策,切勿自乱阵脚!”师父训斥了我一顿。 我有些委屈的回了一句:“师父,你还会修清静啊?” “咚!” “咚!” “咚!” 又是三下,我刚刚站起,现在又蹲了回去,伴随着师父的话……“不长记性的东西,有这么说你师父的嘛?!” 最后还是贾道人把我扶起来,苦笑着说道:“小酒师弟,你何必这时候去犯师叔的由头,先应付完眼前的事再说吧,不然还得挨打。” “一会儿不要理会别的,无论见到什么幻觉都不要被迷惑,只要跟着我一直往前走懂了没?”师父在前面很严肃的说了一句,然后已经把玄铁重剑抓在手里。 我们现在都是强弩之末,面对来势汹汹的恶狗,我不禁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我们刚开始跑,那些恶狗就扑了上来,一边撕咬,一边像是大老虎一样要致我们于死地。 师父在前面开路,贾道人拦住后面的,我手持桃木剑,护住左右两翼。 不知为何这些恶狗看似体形巨大,但好像还没有之前的水鬼厉害,更不要说和魔尸相比,这差距好像也太大了,古语云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僭越。 两边的恶狗并非实体,我的桃木剑一插上去,就化为乌有了,要不然如此成群的恶狗,我们如何挡得住?那一只只的恶狗,看动作就像要把我们撕成碎片,仿佛有祖宗八辈的仇一样。 正在这时,贾道人大喊道:“不好,此地好像是幻境……” (cqs!) 第五十七章 幽幻之地 “我们看到的这些根本不是真正的恶狗,真正的恶狗其实藏在这中间啊!” 我回头一看,本来不知道贾道人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一看大惊,他的一条手臂鲜血不止,好像硬生生的被撕走了一块。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我的眼泪险些都要下来了,赶紧上前问候:“师兄,你没事吧,我想办法帮你包扎一下。” 我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了一条,暂时止血,而我和贾道人没法走,师父也受到了不少的阻力,在前面大吼:“现在不是时候停,快点继续往前赶路!” 我搀扶着贾道人,然后连个人互相帮助着走,一人护住一边,这些野狗看似很多,其实大多只是我们的幻觉,真正的野狗就夹杂在这里面,但那个真正的恶狗好像害怕我们伤害,所以都躲在一边,从不轻易出手,只有在我们疏忽的时候才会突然窜出来,让我们防不胜防,贾道人就是这么受伤的。 在群狗围攻之下,贾道人有气无力的说道:“小酒师弟,师叔,你们不要管我了,我可能出不去了。” 他手上的伤口很深,就算被我包扎了也没办法完全止住血。 “嘿嘿,想说这些丧气话,等离开这里你有的是机会说。” “是啊,师兄,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我们从那些水鬼,那些魔尸之中我们都闯了过来,难道现在只差一步你就坚持不住了吗?” 贾道人面色有些神伤,他的血确实流的太多了,更不要说在这怨气深重的地方,他的神智都好像有些昏沉,但就是这样手里也没忘记紧握的玄武刀,这个时候他全身的力气好像都集中在左手上,为的就是紧紧的握住那柄玄武刀,不仅如此他的手还在不停的挥舞,他几乎浑身的力气都压倒了我的身上,但还不忘了护住那一边。 那一瞬间就连师父都好像感动了,杀着这些恶狗好像更有力气了,修道是为什么?修道往小说是修身齐家,往大说是为了守护天下,只有那种真正的慈悲之心才能修行有成,贾道人一直喊我师弟,只是因为我占了师父的面子,但是内心里无论是师父还是贾道人都有着我不可比的心肠,那种舍身为他的真英雄,不愧是道门楷模,玄门正宗。 越想我手里的剑愈发不停,我想要帮助师父和接近昏迷的贾道人多分担一点一点。 在这片九龙山的绝地里面,起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能走出去,但是现在我的信念一下变得异常坚定,我一定要走出去。 “嗷!嗷!嗷!” 几声惨痛的哀号传来,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恶狗,他被师父一剑劈到,虽然代价是师父被他抓了一爪子。 “你这孽畜,不好好在阴间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师父怒声训斥。 而这个时候那些野狗的幻象消失得无影无踪,弄了半天一直只有一条狗,却把我们折磨得够呛。 师父不再多说,转身一道灵火符打出,精白的火光跳跃起来,把那个恶狗直接笼罩了起来,这恶狗本是阴间恶狗岭的产物,执行天道公正因果报应的一环,没想到却被那个魔童利用。 想到那个魔童我就觉得他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几次三番欺骗捉弄我们,一直不敢正面出来,看起来他还是害怕我们啊。 现在那些野狗消失了,我们暂时的安全了一些,而师兄现在手里都还挥舞着玄武刀,不停的看着虚空,我几次想要去夺下来,但是都没能做到,贾道人还在遵守着自己要保护我们的诺言。 关键时刻,师父眼疾手快,把他的刀夺了下来,且同时把贾道人摁了下来,不让他再起来。 我再好好的帮他包扎了一下,也不知他是否听得到,我低声在他的耳边道:“师兄,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安全了。” 或许是我这句话起了作用,刚才还紧张的贾道人现在已经完全的放松了下来,彻底的晕了过去,我不知道这样让他休息好不好,我们后面还有一段路,师父身上也有伤,最可恶的是还有一个魔童在四处虎视眈眈。 “小酒,一会儿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要尽量平静心情,不然就会被怨气迷住了,你没发现我们现在都有点性格上的变化吗?变得更急躁,更不正常了!” “没有,我看师父变得更温和了。” 说完就躲开了,我估计师父又要给我来一下。 但是师父没有,连一点动作都没有,只是转过身闭眼休息去了,嘴里好像还在念着什么。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清静,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师父在默念清心咒。 我看贾道人血止住了,我也赶紧跟随师父一起,闭眼念咒。 “桀桀……桀桀……” “没想到你们还能过这一关,不过你们真的还能继续走下去吗?哈哈哈……我很快就会弄死你们!” 我一听大怒,这个魔童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还敢挑衅。 拿起桃木剑我就要冲上去,这时候却被师父摁住了,我看到师父那张老脸,突然一愣,醒悟过来,哪有魔童?全是自己的幻觉。 这里的幻觉很可怕,都是来源于你心里所想,之前我看到那只恶狗的时候,心里害怕就一下变出了这许多的恶狗,越往里走陷得越深,而好不容易料理了那只恶狗,我最担心的魔童,自然又会产生幻觉。 醒悟过来之后,我就赶紧打坐,不敢乱想,当然我也一直听着外面的声音,我知道那个魔童一直在外面虎视眈眈,我们在这里休息也是为了保证体力的恢复,那一路过来就算没有这些幻觉,也快累死了,心力具疲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从这个绝地离开。 只是越想魔童,我就越发听到四处都是魔童,或挑衅,或恐吓,或引诱的声音,我也不知道几个是幻觉几个是真实,如果不是师父一直抓着我的手,我现在老早就冲出去了。 等的时间越久,我的心里越烦躁,一开始还能用法咒压制,到了后面我赶紧自己心越发不平静,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知道我的毛病,虽然别的正道、公理我都秉承三分,但是毕竟年幼,比不了师兄和贾道人那样的老练,所以少年心性难得冲动。 我有些控制不住了,正要站起身。 “咚!” “咚!” 又是两声清脆的回响,我从没那么感谢师父的爆栗,居然帮我恢复了清明。 “臭小子,真是不长记性。” 师父有些不满的说道。 (cqs!) 第五十八章 勇闯鬼洞 我刚刚和师父坐下,地上忽然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居然直接抓住了贾道人! 我和师父都没反应过来,那只手已经飞快的拖拽着贾道人跑了,那个速度之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我大喊一声:“师兄!” 突然想起来,这一定是幻觉。 没想到师父率先爬起来,拉着我道:“幻觉个屁!还不快追?去晚了你师兄就只剩骨头架子了!” 我才明白过来,这里还真是的,一会儿真一会儿假,闹得我傻傻分不清楚了,唉…… 我和师父又一次追入白雾之中,那只小手慢慢露出真面目,那不是一只手,而是一个如侏儒般的小东西,他扛着贾道人就跑,速度之快,竟是一点都不含糊,半天之后,我才发现,我和师父根本就追不上。 那个小侏儒扛着贾道人直接跑到了一个黑咕隆咚的洞里。 我正要进去,却被师父拦住了,师父摇头道:“这里面有危险,先等等!” 我心里像猴挠一样,贾师兄在里面生死不知,我们却只能在洞外等待,这种情况下不及才怪呢。 “桀桀……桀桀……” “你们这些人常说自己度人无量,舍生取义,我看都是呸,连这个鬼洞都不敢进,还敢说自己是修道的,你们真是自己折煞自己,也罢,本尊不和你们玩了,你们就在这里继续懦弱下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那个魔童的声音响起,而最讨厌的是这个魔童的笑声,太过猖狂了,猖狂的我想揍他。 但师父的提醒我也牢牢记住,切不能着了这家伙的道。 “小酒,接下来你要好好听我说,这个鬼洞是怨气的集合,一进去就是无边幽魂的哀嚎,他们都有无边苦楚,更希望把来人也拖入其中,一进去便是幻象丛生,只是若不进去且不说你师兄小命难保,更是违背了玄门之人舍生取义,大慈悲大无畏的精神,将来的修行也会极大地困难,所以我进去,你拿着这个,一会吃了它,你能暂时的恢复道行,然后快速的冲出去,一定要快!” 师父塞给我一个泥巴样的小球,土黄之色,甚是普通,师父难得的正经起来,但我真的能逃吗?我向他说:“师父,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我陪你吧?!” “狗屁,你还信不过师父么?!你进去就会被幻象迷惑,帮倒忙而已。” “那我就在外面等着师父,在外面接应你们。” “你心性不稳,你以为你守得住?更不要说那魔童怎么可能放掉这么一个机会?你赶快走,走了也是少了我的负担,一些小鬼魂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师父最后提着玄铁重剑大踏步进去了,我本来也想跟进去。 “……真是可惜啊……明知必死,居然还要去,不错,真不错,不过剩下你一个,本尊会放过你吗?” 声如洪钟巨雷,这个时候那个魔童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或许是师父不在身边,怨气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大,或许是我实在忍无可忍,我把师父给的那个你把一样的丹药吃了下去,一股暖流涌进我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我一下就觉得被封住的道行重新回来了。 正当我举起桃木剑要和这个魔童决一死战的时候,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师父的话:“别被拖延,找到机会,迅速离开。” 我猛地悔悟,我又被迷惑了,一旦被迷惑会慢慢的迷失自我,甚至慢慢的堕入魔道,激发的就是我的嗔怒,因为师父说这是我最薄弱的环节。 我清醒过来之后,咬破指尖,以纯阳之血涂抹于桃木剑上,这一回我异常认真。 他好像完全不把我放在心上,一步步的朝我逼近过来、。 就在他眨眼冲来的瞬间―― “飞腾半空骑麒麟,统摄五百大雷神,鬼怪被逐无躲处,妖魔过来也难行,顿时放出三味火,全教收来亿万精,吾奉雷祖大帝急急如律令!” 咒语滚滚浩荡,我伸手咬破手指,在左手手心写下一个雷火咒,掐出雷火诀朝着他打了过去,他冷笑了一声,也不硬接,而是直接闪避。 我本来就不指望他来和我对抗,现在没有时间给我布阵,我是没办法施展全部手段的,更不要说对付这个魔童了。 既然如此我只有跑出去,并且把魔童引出去,因为我还记得,之前的时候从九龙山有过白光飞出,助我一臂之力,那时候师父告诉我,那是那个和我有宿世情缘的人,也是我未来的媳妇南宫灵竹。 虽然被未来的老婆看扁,我会觉得很没有男人的面子,但这个时候就算要我豁出自己的命去,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反正我已经丢了一次面子了,也不在乎再丢一次,只要能除掉这个魔童,不让他继续为祸人间,只要能救出师父,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趁魔童闪避,急忙的往前跑。 “哼!你以为本尊会那么容易就让你逃掉么?你不是要除魔卫道么?!看来只是一个骗子,只是一个懦弱的小家伙啊……” 我刚跑出几步,魔童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出来,我的心里翻腾不已。 好像有无数的声音在告诉我,要我不要跑上前狠狠的揍这个家伙,也有声音告诉我我应该回去救师父,我的内心如五味杂陈。 但师父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让我不要被这里迷惑,我是打不过那个魔童的,我现在只能出谷上九龙山找到南宫灵竹,只有去求她来帮忙。 或许是看到了我不理会这里的幻觉,那个魔童好像有些生气,居然直接就来追我。 我手里紧握桃木剑,打算实在不行就拼命,我还准备好了雷火咒。 我的速度很快,我甚至觉得像脚丫着火了似得,这种感觉并不好,反倒很难受,但我心里也有点窃喜,魔童追来的话,至少不会为难师父他们,我知道这是魔童对于自己计谋的自信,但我也对师父有自信,我相信师父能把贾师兄带出来,也不会被那个小小的魔洞困住。 就在那个魔童接近的时候我用全身力气反身劈了一剑。 他没有躲闪,或许是害怕我又是虚晃。 他接下来我的桃木剑之后,往旁边一甩,想必也不喜欢那种被纯阳烧灼的滋味。 而我也没那么容易,我掐出雷火诀……“飞腾半空骑麒麟,统摄五百大雷神,鬼怪被逐无躲处,妖魔过来也难行,顿时放出三味火,全教收来亿万精,吾奉雷祖大帝急急如律令!” 直接带着闪烁着雷光的左手朝魔童胸前劈去……一时间,我的手都仿佛融入了闪电中! (cqs!) 第五十九章 鬼道士 “嗤嗤……嗤嗤……” 雷光正好劈到魔童的胸口上,魔童连退几步,我知道不可恋战,转身即走,而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基本又被压制住了,失去了道法的能力。 我第一次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走,脚下有万千枯骨,后面有一个强大的魔童在追逐,但我坚信只要离开了山谷我还有机会,至少还有机会找到南宫灵竹来救师父。 我心里暗暗的打气:“一定要努力,还要回来救师父。” 魔童越追越紧,在他的影响下,地面瞬间有许多不断伸出手的侏儒,我的脑子里更是无数纷飞的杂念。 我觉得我一辈子遇到的麻烦加起来都没有这一次的麻烦多,我的桃木剑没有停过,我边跑边跳,一边还在不停往地上砍,最可怕的是那个魔童还在一直跟着我。 在某一个瞬间,这周围的孤单,我内心的恐惧突然交杂成一个念头,会不会我就要死了? 除魔卫道、舍己为人,这是我爷爷一直就告诉我的话,我师父、贾道人也在不断用身体力行告诉着我这一切的正确性,或许是周围怨气的影响,我突然觉得这天道不公,为何不降天雷毁掉那个魔童?为什么让他在世上做害? 心不在焉之下,我的脚被一只手牢牢的牵绊住,我砍掉那只手之后,终于体力不支,加之之前的阴毒,眼前一黑,我整个人倒了下去,那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回真的完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正在一个洞穴里,在我的身边有一盆炭火正劈啪作响,隐约传来了温暖的火光。 火光旁边的一个阴暗处走来一个身穿道袍的人,这个人看起来浑身很干净。 我的记忆回到之前,我被那个魔童追逐,体力不支倒下,那这个人是?! “啊?” 我想起之前的小孩,我四处摸索我的桃木剑,甚至有些慌乱。 那个男人和睦的笑了笑道:“是小酒师父吧?我不是生人,无法触碰阳世间的一切,所以,没办法把你的桃木剑一并带来。” “我知道你不是人,你要杀要剐快动手吧,我我我……我不会怕你的!” 我冷着脸说道,但我也不能丢了师父的脸,死也要死的坦坦荡荡,要不是我真的一点能力都没有就算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 “小酒师父,你切莫误会,我知道你把我当作了魔童,只是如果是魔童现在你应该已经上了黄泉路,怎么还会在这里呢?我确实是鬼,只是是好鬼!” “鬼有好坏,但你不是,说吧!你把我弄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酒师父,我确实是好鬼,百年前我曾追逐魔童到此,只因道行不精,惨死于此地,执念太深,此地又本属于阴,我便在此徘徊百年,直到今日小酒师傅再来,我便出手救下你,那个魔童现在已经回鬼洞去了,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你以为我还会上一次你的当吗?” 我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假惺惺的家伙,是杀是剐随意了,三分贱骨头还是有的!”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 那个男人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一愣,瞬间皱起眉头,这不是奇门烟波钓叟歌么?那个魔童想必也不是道门中人,也不会知道这个吧? 紧接着那个男人突然对洞外礼拜道:“弟子灵阳,虽肉身腐化,执念不散,然谨记三清祖师大道,历代祖师传法,不敢有丝毫违逆之举,今发下狠誓,若有加害陈小酒师傅的举动,必遭天谴!望三清祖师作证!” “小酒师父,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证誓之后,那穿道袍的鬼道士突然盯着我,依旧和善地微笑着。 我是真的相信了,无论是鬼神还是修行中人,最怕的就是天谴,所以誓言不可乱发,举头三尺有神明,就算是那个魔童也不敢仗自己魔法高强而做如此逆天之举,也就是眼前这人真是我玄门祖师,百年前的道德高人。 我有些脸红拱手道:“原来真是道门先辈,陈小酒有些得罪,望先辈谅解!” “我有什么脸自称先辈?修行不精,还被执念拖累至此,不过差强人意罢了,托道门祖师的福,虽是亡魂,还有微博修行,才能还留记忆,不然早就被此地怨气同化,做些不遵道德的事,那时才是真的愧对我我师傅和各派祖师。” 他一边说一边摆手。 “灵阳前辈,再次修行百年,想必早是鬼仙之身,不知前辈能否消灭魔童,去鬼洞救我师父?” “如果我真的能消灭那魔童,就不会把小酒师父带到这里藏起了,至于那鬼洞,恕贫道无能为力,那鬼洞之中杂乱,执念实在过多,贫道维持现在的神识不至昏沉已经很难了,若进鬼洞不仅救不了你师父,还有可能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啊……”他说完以后,满脸的歉意。 我知道不能怪他,那个魔童确实厉害,如果这位灵阳前辈真的有办法的话,早就灭了他吧,而那个鬼洞里就连师父都不敢乱闯。 “灵阳前辈,多谢您出手搭救,但我必须要去救我师父,在九龙山上有高人仙踪,我只要出谷上山必能请高人出手消灭魔童,救出我师父。” “小酒师父,你现在身体还没好,贸然行动的话会伤上加伤,你不如再次好好休养,等身体恢复了再去也不迟!” “多谢灵阳前辈好意,但我师父和师兄被困在那个鬼洞之中生死未卜,我必须抓紧时间,当徒弟的自当孝敬师父,况且留那魔童在这世上一天,或许就多增添一份杀孽,多一份罪业,我虽道行不深,也深知其中道理。” 他一脸的肃穆,站起身双手拱拳道:“小酒师父深明大义,贫道自愧不如,只是今日天晚,外面危险重重,明日一早贫道亲自护送小酒师父出谷,若能寻来高人,消灭魔童,这自然再好不过,至于今晚还请小酒师父好好休息,贫道毕竟是阴身,于火光有冲,贫道先行退下,明早再见……” 说完,那自称灵阳的鬼道士便是不见了。 这个谷里面阴雾凝聚不散,所以纵然是白天,也没有阳光照射,一般的鬼魂虽然躲避,但并无大碍,这也是灵阳道长能于白天出行的原因。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才发现浑身无力,我苦笑了一下,看起来今晚真是走不了了,只有耐心的等到明天,希望早点见到南宫灵竹,她一定有办法救师父,一定有…… 我躺在床上长叹一声,沉沉的睡去。 (cqs!) 第六十章 残忍的笑容 我一点都没睡好,在梦境里我不时被那些侏儒抓住分尸,不时被魔童撕咬的体无完肤,整整的一个夜晚都没有一刻安稳下来,一直在噩梦中徘徊,苦苦的挣扎。 就在最后的时刻,我忽然看到师父和贾道人向我打招呼,他们笑着离开,而我却摔倒在地上,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 早晨。 我却是哭醒的,我一直以为我很坚强,但我突然看到了自己的脆弱一面,是那么的无力。 外面没有阳光,只有浓浓的白雾,灵阳道人已经不再是人身,所以有没有睡觉,有没有吃东西都无所谓,所以一早就起来,然后让我收拾好东西。 因为灵阳道人不能触摸桃木剑,所以并未把我的桃木剑带来,看看现在我的腿,师父给的那颗丹药效力也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小酒师父,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像小酒师父这样的人必然会得天地神灵庇佑,既然如此何必害怕什么魔童呢?这一切都不过是你内心的障碍罢了,古往今来道魔相抗,正邪相抵,哪一次不是正道取胜?别想那么多了……” “多谢灵阳前辈,我不是害怕死,除魔卫道还能怕牺牲吗?我只是不知道现在师兄和师父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鬼洞里面受苦,唉!”我的眼前有些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声。 灵阳道长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然后带着我一起离开了洞穴进入了白雾,白雾还是和之前一样,那无边的怨气充斥着我的脑海里,我觉得浑身都昏沉沉的,灵阳道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继续在前面带路。 “桀桀……桀桀……” “陈小酒,我已经看到你了,你的师父和师兄都在本尊手上,怎么?不打算救他们么?” 我心里一凉,那个魔童还是来了,居然还抓住了师父和贾道人,我正要回话却被灵阳道人阻止了。 “小酒师父,别被他骗了,他只是利用这里的怨气来传播自己的声音,其实他现在也不知道你在哪,所以采用这种下流的方式诱骗你,不要把自己暴露了。” 我恍然大悟,立刻向灵阳道长施礼,并感激的说道:“多谢灵阳前辈,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再被内心的魔障所左右了!” 灵阳道长点了点头,他的身体周围有一道隐约的光隔开了我和那些怨气,刹那间我就觉得心里清明了许多,也舒服了很多。 但我却看到灵阳道长的身体有些不明显了,他的神色也有些疲惫。 觉得奇怪,我问道:“灵阳前辈,我看你有些不舒服,是不是为了构筑这个保护我的屏障?如果是这样的话,前辈大可不必,我一定能坚持下来,不被诱惑。” “我没事,如果天道得昌,我们也就可以不被发现,尽快离开就好了,如果你被诱惑反倒会给我增加不少的麻烦,人生在世不过是‘取舍’二字,我已是此地亡魂,也不会再死一次,小酒师父你不同啊……你不仅为了你自己,你还有师父在等你,所以,就不要争了,好好平心静气,等着出谷去寻觅高人仙踪!” 我没有再说什么,但我很感动,灵阳道人的脸上永远是挂着和睦的微笑,现在也不例外,看起来温文尔雅之下又有一颗坚定的心,不愧是道坛先锋,玄门前辈。 白雾之中没有那个魔童的驱使,地下也没有冒出头的侏儒,只有我们两个匆匆往谷口赶去,天地一片苍茫,万籁俱寂。 走的时间越久,我的心里希望越大,自从灵阳道长布下屏障以后,我再没听到魔童的声音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这一切仿佛都在预示着我们即将安全的出谷。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就在我有些开怀的时候,突然从地下伸出一只手来,我的心,咯噔一下! “哈哈哈……一不留神差一点让你们跑了,你们真以为本尊是好耍的么?灵阳老道,你都死在这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散去,看来你修行有问题啊,本尊还以为你已经去当鬼仙逍遥自在了,没想到……啧啧……不过既然你要出手,本尊就给你个痛快!” “魔童,你休得猖狂,自古邪不胜正,你以为你就必胜吗?还是速速转正为好,免得将来雷刑降身,悔之晚矣!” 我正要说些什么,就有一个声音低低的对我道:“小酒师父,看起来我没办法送你出去了,你快顺着这里迅速离开,我会为你争取时间!” 灵阳道长的声音很迅速,但我听的很清楚,他指成剑诀,然后另一只手在我的背上狠狠的一拍,那一下我觉得无力的身体又有了微末力气。 那股力支持着我不会摔倒,我身体周围的屏障也没能散去,而这个时候,灵阳道长已经和魔童对了一着。 两两相撞,那个魔童往前一冲,一股黑气就把灵阳道长挥开,灵阳道人这个时候毕竟是魂魄状态,居然挡不下来,打了个滚,半跪在地上。 灵阳道人居然笑了,那张俊俏的脸上流露出苦笑,他摇了摇头:“没想到我现在一着都接不下来。” “哈哈哈……你就准备死吧!” 魔童也不理会驻足的我,径直上前掐住灵阳道人的脖颈。 灵阳道人显得有些痛苦,这时异变突生,灵阳道人掐了个指决,猛地扣住魔童,魔童惨叫了一声,但就是甩不开。 “小酒师父,快点离开,快!快点走,马上就要出去了!” “你疯了?你现在用这个咒不怕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么?!”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者也,天理循环,你今天就不要再想离开了,留下吧……” 灵阳道人依旧带着温婉的微笑,但是狠狠的掐在魔童的手腕上,魔童不停地释放各种邪术,那种种邪术摧残着灵阳道人的魂体,黑气蔓延,怨气冲天,灵阳道人的魂体,越发的微弱,甚至几次摇曳之中恍惚闪烁。 我的眼中不争气的流下泪来,我想要坚强,以前的我最少能尽一点微薄的力量,而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一个个的人为了我去拼,而我只能无奈的逃走。 这一刻,我被灵阳道人那残忍的笑容深深刺痛了,而我,却是再也不想逃了,咬了咬牙,我决心和魔童同归于尽,舍生取义,灵阳道人做到的,我也做得到,我站起来就要划破自己的血管,以血为引,施展雷火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白光从谷口那边闪电般迸射而来,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cqs!) 第六十一章 第三劫 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天道均衡无有偏私,人道相背,多少相分,故天道常调人道,人道自变,很多东西虽然可以一时强大,但往往在强大的极点发生及其突然的改变。 而魔童,就是这样…… 就在我打算拼死一搏帮助灵阳道人除去魔童的时候,我的身旁突然窜出一道白光,速度极为迅猛的朝着魔童冲了过去。 而看到这一切的魔童满脸惊恐,想要转身遁走,却没想到他用力越大,灵阳道人也更加用力拖住他,拼着老命,不让魔童逃脱半分,一时间,魔童大为恼怒! “你疯了么?!你也是灵体,你也属阴,你被罩上也只是和我一样的结局你懂么?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还是那一句话,邪不胜正,只是若胜邪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我丝毫不介意成为这种代价,你不要白费心机了,这个时候了还不懂得忏悔你自身么?天道公正,若此时忏悔还有得救,再过一会儿,就真的完了……” 灵阳道人依旧是脸上挂着儒雅和睦的微笑,但那脸上却已经是虚弱不堪了,就是这样他依旧死死撑着不让魔童逃离。 就是那么一瞬,那白光已经射入魔童体内,那白光最后宛如一柄剑似的,狠狠的插进魔童的鬼门之中,并且还四处游走,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灵火,白色的帜热火球从魔童的体内往外烧,魔童时而大声求饶,时而发出诅咒,但是被灵阳道人狠狠的拽住,动弹不得。 正在这个时候,白火烧到了灵阳道人那里,我大惊,正要上前帮忙,而灵阳道人微微一笑道:“时间如梭,织就万般华景,万物生于有,而有生于无,万物复归有,有复归无……” 这是灵阳道人最后对我说的话,也在我的内心,永恒的铭记。 话音刚落,灵阳道人浑身散发成一黑一白的阴阳两气,这阴阳两气化为两种极端狠狠地撕扯魔童,而魔童本来就被灵火炙烤,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和灵魂,被阴阳两气活活的撕开。 而最后魔童就这样在不甘和屈辱之中消亡了,带着诅咒和怨恨消失了,他的消失大快人心,只是伴随着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在这里守了百年的灵阳道人,灵阳道人是一个另类的英雄,非但救了我,更是救了九龙山下许许多多的村民们,最终却是这么一个下场,我甚至觉得有些悲哀…… 我想起来白色的光芒,回头想去看看来源,正当我回头时,脑袋顿时一重,眼前一黑…… 而最后我在我昏倒之前,我模模糊糊的看到在雾气渐渐散去露出真面目的谷口,有一个绰约的身影飘了出来,那是一个美到不可直视的女子,只是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发软,然后我就整个的摔倒在地上。 摔倒的那一刻,我心里还在暗骂自己:“真没用,还有师父等着我去救,师父……” 当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的之前,我不敢睁开眼睛,在梦里我不在是被各种怪物追,我在梦里不断的经历失去,我在梦里那一个个被我熟知的人都离我而去,我在清醒的时候我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梦。 当我醒来的时候,枯黄的火光映射下,我居然是对上了贾道人的那张脸。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惊讶之余我惊诧,原来这一切真的只是梦啊? “小酒师弟,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已经昏迷了一天多了。” 贾道人显得有些欣喜,我嘲讽自己,这一切那么的真实,怎么可能是梦呢? 我把那些心思先收起来,然后问贾道人道:“师兄,我记得你们不是进了鬼洞么?现在这是在哪?师兄你的伤没事了吧?” “多谢小酒师弟关心,我和师叔他老人家被困在鬼洞里一天一夜,最后还是逃了出来,现在已经到九龙山了,我们出谷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出了什么事?” “师叔他老人家为了救我,受了不轻的伤,现在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愕然,赶忙查看,师父躺在一边,只是刚才我醒来的时候没有发现罢了,师父现在却双目紧闭,气息不畅,身体有些微微的发凉,像是受了风寒一般。 没想到师父再次遭劫,此次,算起来,已经算是第三次了吧……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顺利出来了么?师父为什么会这样?” “唉!小酒师弟,都是我无能,拖累了师叔,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师叔最后被怨气干扰,魔童乘机偷袭才变成这样,对了,小酒师弟,魔童呢?为什么我们出了鬼洞好像就没有什么事了?这,这真是太奇怪了啊!” “因为魔童已经死了。” “小酒师弟,难道是你手刃了魔童?” “不是,师兄折煞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我在途中遇到了一位灵阳道人的真灵,最后灵阳道人为了救我和魔童同归于尽了,最后还有别的高人相助,反正此事说来话长,总之魔童是被消灭了,但不是被我消灭的。” 一提到早已消失的灵阳道人,我的心里就很不舒服,现在师父也重伤不醒,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办,除了我们身前的火堆啪啪作响,别的都很安静。 “原来是这样,灵阳前辈真是值得敬佩,不过小酒师弟,你最后说的那个高人又是谁?我背着师叔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躺在这里了,是那位高人带你出来的吗?” 贾道人一说,我的脸就有些发红,那个高人是南宫灵竹无疑,我几次丢了面子,都被她所救也就算了,居然还被她带到这里来,我和她有宿世的情缘,本来应该是一个大男人的,没想到现在却几次被别人所救,这事放谁身上也不会舒服啊…… “师兄,你先别问,我们把师父背到山顶上去找找这个人,要不然师父受伤不醒也不是个事,说不准他知道该怎么救师父呢?我们现在可没有时间耽误了。” 我说完就起身,打算背着师父上山,我不知道为什么南宫灵竹不肯见我,每次都只是在暗中帮助,但是为了师父,我也一定要去见她,哪怕要我求她,我也一定会做,我不想我梦里的那些东西,真的一点点成真。 “好吧,小酒师弟,我陪你去找那位高人,希望他能帮我们。” 贾道人站起来,帮我背着师父,我们二人,一瘸一拐的踏上了山路。 前途未知,一片迷茫,然而妖魔诛灭,这个夜晚,总是有些黯然的幽静…… (cqs!) 第六十二章 清理门户 九龙山,地处伏牛山南麓,西接秦岭,东与熊耳山主峰毗连,在名川大山之中,独秀一隅,其间,九龙洞状如九层,洞体似龙腹,洞内石钟乳、石笋、石柱如鬼斧神工一般,有石钟、肝胆相照、断桥、莲花座、鹞子翻身、药盔等,民间亦是有着“九棚楼”之说。 仙家洞、天井洞、九龙圣母殿等,仙气氤氲,宛如天外仙山,尤其是仙家洞,其中更是有着无数传说,如仙人打坐、神狮守宅、一夫当关、海豚嬉戏、弥勒佛尊、飞天图、夫妻柱、幸福地、金盆洗手、一帘幽梦、护驾神龙…… “小酒师弟,你所指的方向,应该就是在这仙家洞之中,然而此地绝非隐居之所,想必你所说的高人,也只是游历至此而已啊!” 师兄贾道人指着不远处的仙家洞,一脸茫然地说道。 “师兄,如果找不到那位高人,我们如何搭救师父呢?!” 我着急叹了一声,师父这次可是差点赔上老命了,三番两次的消耗修为道行,纵然是半仙之体的活神仙,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小酒师弟,切莫生急,我们再找找,说不定那位高人并未走远,若是有缘,我们一定会找到高人搭救师叔!” 师兄贾道人连忙安慰我几句,继而说道:“说起来……师叔这次的情况,还真是要请一位得道高人施救,否则……” “师兄!你且说说,否则什么?!” 我紧紧盯着贾道人,声音微微发颤地问道。 “否则……否则师叔很可能会命归九天,道业尽毁,唉,都是我拖累了他老人家,若不是为了救我,他老人家也不会一次次被那魔童偷袭成功,现在倒下的,本应该是我,是我啊……” 说着,贾道人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更是哽咽得含糊不清。 “师兄千万不要这么说,相信此事放在正道人士面前,无论是谁,都会像师父那样做的,舍己为人,不正是我辈行道的宗旨么?所以,师兄,你切莫太过自责,眼下我们要尽快找到那位高人所在,只要找到高人,才能知道师父的伤势有多么严重,或者……或者救回的几率有几成!” 我用力背着师父,贾道人身上的伤还没好,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让他辛劳,我这个做徒弟的,本就应该孝敬师父,无论有多累,我都无怨无悔。 “仙人打坐,嗯,此地的确有些不同,乃是有着一位高人,在此修行过。” 突然,贾道人冲进仙家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座貌似仙人打坐的怪石,惊愕地说道。 “师兄,这块石头没什么特别之处,你又是如何得知曾有一位高人在此逗留呢?” 我疑惑地看去,发现眼前的一切,除了奇、怪、神、秀、灵、妙之外,并没有现实中的痕迹,可却被师兄贾道人说的神乎其神,我当即疑惑地问了出来。 “呵呵!小酒师弟还未从恶梦中醒来么?” 贾道人突然盯着我,苦笑一声,接着说道:“我们已然走出了绝地,现在的我们,修为道行尽皆恢复如初,故而,我能够轻易感应到此地的灵气,被人吸收殆尽,若非三五年的工夫,恐怕难以恢复如初,此番奇特的感应,除非是一位高人,否则很难拥有这么大的神通,当然,师叔重伤未愈,铁定不是他老人家,那么说,就只有小酒师弟口中所说的那位高人了!” “一块凝聚天地灵气的石头,轻易便被吸去了全部灵气,看来那人一定就是我们要找的高人,只是她现在在哪呢?” 我心里一阵发热,没想到南宫灵竹的道行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测,难怪……难怪师父会把我贬得一文不值,相比之下,现在的我,还真没有资格配得上人家。 “他?小酒师弟,你口中所说的他,是她还是他?难道你知道那位高人是谁?!” 贾道人诧异地盯着我,微笑着问道。 “师兄,你干嘛那么看着我,我若是知道,就不必麻烦你跟着跑来一趟了,咦!师兄,这仙人打坐上,本来就有两行字的么?” 正想和贾道人打趣,但见到那块怪石上面的字眼,我顿时凑上前,上下看了一眼,当即低声念道:“平生不识龄公,咫尺恍如天涯!” “小酒师弟,这是什么?” 贾道人听到我的话,急忙凑到跟前,顺着我念的字眼看去,在看完两句奇怪的留字后,不由得长叹一声:“啊呀!我居然把他给忘了,哈哈哈……” “师兄,你神神叨叨的笑什么呢?” 我苦笑着打趣道。 “小酒师弟,看来那位高人已然远去,独留一道救命的玄机给你,此乃搭救师叔的唯一办法,龄公,鹤山人,呵呵!哈哈哈……正道大昌,正道大昌啊……” 贾道人忍不住再次放声大笑起来,很快,我惊奇的发现,那两行留字缓缓消失不见了。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师兄,那些字不见了,怎么会消失呢?” 我四下里摸了摸,光滑的石壁上,的确没有雕刻的痕迹,这可真是稀罕事,明明刚才还能看到,怎么一转眼就没了呢?我急急看向贾道人。 “如果一直留着,还叫什么玄机?小酒师弟,那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找到一个人,只有这个人,能够搭救师叔的性命,否则遍寻天下,天涯海角,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贾道人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师父,当即叹了一声,关切地说道。 “师兄,那你说,这个人是谁?他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他!” 情急之下,我急忙问道,但很快,我迟疑了一下……“龄公?师兄,难道此人名叫龄公?还有你所说的什么鹤山人,难道……” “不错!小酒师弟,你的悟性极高,留字的人,想必也知道你能够解开其中的玄机,这个叫龄公的人,真名叫鹤山人,道号龄公,所以也被世人尊称鹤龄公,他可是一位百年不遇的奇人异士,更是一位闻名遐迩的高道,当然,他的医术,自是独步天下,如果他救不了师叔的命,那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帮到师叔了!” 说起龄公其人,贾道人的眼睛里,满是尊崇之意,似乎已经与此人神交已久。 “嗯!那师兄快告诉我,此人现在何处,我马上就去请他!” 我重重点头,继而着急问道。 “不,小酒师弟,此人精研五术,行踪飘忽不定,天下难觅,恐怕你专门去请,却是请不到,除非他自己送上门来。” 贾道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不等于没说嘛!” “也不是没说,既然那位高人指点你去寻找鹤龄公前辈,就说明你与他有着一段缘分,师叔除魔卫道,必然受天地庇佑,相信鹤龄公前辈已经等着你去寻他了!” “可你也说了,他行踪飘忽不定,我去哪寻去?” “嗯,这个……这个我倒是有法子,不过要先回到我的水云山庄才行,此法名为‘仙踪术’,无论他身在何地,只要借神灵之力,必然能够找到他的大致位置,那样再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只可惜,你的水云山庄恐怕已经大变样了吧……” 说到这里,我看到贾道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便是没有再说下去,我能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儿子为恶一方,拐骗良家女子,更是残害无辜百姓,还有无数个帮凶,为虎作伥,简直把贾道人的老脸都丢尽了。 所谓的水云山庄,已经不复往昔的清净,贾道人怎能不感伤? “走!我们回水云山庄,这次,我要清理门户!” 贾道人怒喝一声,突然扛起玄武刀,大步走出了仙家洞,我咂了咂嘴,迟疑了一下,难不成贾道人真要向自己的儿子动手?想罢,我连忙跟了上去,这事儿闹腾的,到最后竟然给他弄了一个悲剧色彩的结局,唉! (cqs!) 第六十三章 移魂阵 水云山庄,与九龙山仅有一条清水河之隔,位于九龙山西南角一隅,山明水秀,鸟语花香之地,外如世外桃源一般,为游龙镇最佳的风水宝地之一,当然,最为重要的,乃是此地的宁静祥和,与自然融为一体。 背着师父,跟随着师兄贾道人的脚步,我们绕过清水河,但在过桥的时候,却是看到贾道人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师兄,你怎么了?” 我明知道他在为儿子贾天贵苦恼伤感,却还是忍不住关切地问了一声。 “没,没什么,小酒师弟,待会儿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只准看,不准插嘴,知道么?!” 贾道人迟疑了一下,继而严肃地告诫我一声。 他向来是一位和善的师兄,从未听到他说过一句强硬的话,但此刻,却是无比坚定的告诫我,而他说话的同时,浑身都在抽搐,我颤了颤,只得默默地点头,应承一声。 前面不远,是一排假山挡道,与其说挡道,倒不如说是故意制造的僻静环境,穿过了假山群,是一片优雅的小池塘,里面荷花点点,生气盎然,然而,这个时候,贾道人的脸色,却是更加难看。 水云山庄的大门是关着的,走上前,贾道人二话没说,直接挥掌拍了上去,但,大门并未锁! “吱呀……” 沉重的大门,便是悄然的被一股大力推开,贾道人诧异地皱起眉头,且再次用力,将两扇门都推了开来,当即迈开步子,大步走了进去,我刚欲踏进门槛,却见贾道人突然停下,伸手阻止道:“小酒师弟,千万小心,这里的情况不对!” “哦?好的,师兄你也要加倍小心才是!”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想了想,还是决定背着师父进去,若是把师父放在门口,恐怕会遭不测,未免再落入圈套,还是加倍小心为妙,贾天贵如果不知魔童已被诛灭,倒是不会防范的太严密,若是知道了,那现在他应该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逃之夭夭,二是布下陷阱,杀父弑道,不过我觉得无论如何贾天贵都不会逃的。 他自认比人高一等,有着自命清高的一面,所以他只会清除一切可能阻挠到他的障碍,却不会躲闪。 “老爷,您,您回来啦?” 冷不丁的,院子里瞬间出现一道身影,此人正是贾道人的老管家,萧七伯。 “七伯,就你一个人在家么?!” 贾道人冷着脸子看了萧七伯一眼,声音微怒地问道。 “老爷,少爷知道错了,现在正跪在大厅,听候老爷的发落,老爷去看看就知道了。” 萧七伯恭敬地说道,但我看到他的瞬间,却是莫名的产生一抹熟悉的感觉。 “嗯!” 贾道人微微点头,道:“我倒要看看那个畜生是不是真心悔改!” “师兄!师兄不要进去!” 就在这时,我突然大叫一声,与此同时,但见贾道人身边的萧七伯,微微扭头向我抛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而贾道人却是一步踏进了院子里,萧七伯的身影,却是眨眼消失无踪。 “啊?我们中计了!” 一股浓烈的黑气突然直冲而起,将整个院子团团笼罩在内,与此同时,贾道人惊慌失措地被弥漫的黑气所淹没,黑气之中,急急传出一句话:“小酒师弟!快逃出去,这是移魂阵!”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逃得了么?父亲,孩儿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漫天飞舞的黑气,仅仅被声音穿梭来去,而对面站着什么人,却是不得而知,但听到声音,我却是轻易辨认出来,这正是贾天贵那个混账东西的声音。 “你这个畜生!难道你要对付你的亲生父亲么?!” 移魂阵中,贾道人愤怒地咆哮一声,却是听到里面玄武刀嚯嚯飞舞狂甩的声音,但却没有一个受力点,也就是说,贾道人置身在移魂阵中,根本无法正面对敌……“七伯!七伯!难道你也……你可知道,你是我贾人寿最为尊敬的长者,我平日里待你如何?难道你都忘记了么?!” “老爷!请你不要再那那点旧情来试图感化我了,我萧七伯誓愿成魔,不求成仙得道,魔童是我唯一的希望,但你们却杀了他,杀了他便是断了我的路,老爷,我萧七伯何曾不是对您一心一意,现在我们正邪不两立,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萧七伯的声音,不知为何,听到萧七伯的声音,我突然想起了那晚,在柳旺家对付的黑影老者。 “啊?七伯,难道你就是那个黑影老者?不对,他被我师父削去了半块头颅,你全身都是好好的,不可能是你……怎么可能是你呢……” 我及时认出了萧七伯的真实面目,但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心情更是复杂万千。 “陈小酒,莫要再提那一剑之仇,你们让我形体不得完整,我也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萧七伯恐怖的声音,如黑夜里的诅咒,让人心惊肉跳,果然,果然是他,可他明明……又怎会完好无损呢? 对了! 贾道人刚刚说了,这是移魂阵,嗯!也就是说,刚才我所看到的萧七伯,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萧七伯,只不过是萧七伯的一道意念,或者是一道魂魄,因为在移魂阵中,怎样的形体都可能出现,闪烁来去,诛杀里面的任何东西都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原来你们是联合起来对付我师叔龙虎道人,七伯,这一切都怪我贾人寿认错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假慈悲,呵呵!现在你脱下面具,露出真实面目,我倒是觉得更坦然,现在我要诛灭你们这些邪道之流,为道门清理门户!” 贾道人愤怒之极的声音,再次自黑气中传了出来,与此同时,我也准备好桃木剑,以备不时之需。 “父亲!如果你真要杀了你的亲生儿子,那也休怪儿子不孝,希望我们父子之情,在这一世便断个干干净净!” 贾天贵冰冷的声音,如闷雷洪钟一般,声声撕裂着空气,传入我的耳朵里,相信也传入了贾道人的耳朵里,而接下来,再也没有听到贾道人的声音,他在干什么?伤心,亦或是愤怒? 但无论如何,我都知道,师兄这次,算是被伤了个彻底啊…… (cqs!) 第六十四章 痛下杀手 “桀桀……桀桀……” 一阵琐碎的怪音冷不丁自四面八方传来,我的心跳戛然而止,无比谨慎地盯着四周的一切动静,手中的桃木剑及时收回百宝袋,并拿起师父的玄铁重剑,用力仗剑而立,师父的剑虽然重了点,但用起来却是所向披靡,一切妖邪鬼怪皆不敢越雷池一步。 “小酒师弟,移魂阵变化莫测,千万小心!” 贾道人在另一边关切地说道,而同时,他手中的玄武刀却是传来一阵阵大力的呼啸之音。 “是……” 我刚欲应承贾道人的话,但眼前一花,却是看到一道黑影突如其来的冲至,临危出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挥舞起玄铁重剑,向着眼前的黑影砍了过去,但那人一闪,便是再次消失。 “陈小酒!你受死吧,哈哈哈……” “嗤!” “啊!” 萧七伯那残忍的声音,瞬间在我的身后响起,一刹那间,我的腰眼传来一道道刺骨的剧痛,我急忙闪开,然而,身上背着的师父,却是阻碍了我的速度和应变能力,只见萧七伯的身影再次一闪,便是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你……你怎么能来去自如呢?!” 情急之下,我想起了缓兵之计,虽然很笨,但总比处处挨打的要好的多。 “哼!移魂阵中,本座有千万分身,陈小酒,你杀不了我的,相反,我却能轻易的结束你的性命,正好你和你师父都在,我便早日送你们去见你们的祖师爷,哈哈哈!” 锋利的利爪,伴随着不可一世的狂笑,再次席卷而来。 “师兄救命!” 我紧紧皱了皱眉头,这么久没有听到师兄贾道人的声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边大叫一声,一边疯狂地向贾道人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或许萧七伯没料到我不但不向阵外逃命,反而向着阵心暴冲,险之又险的,我躲过了他的一击。 “陈小酒,无论你想什么法子,都难逃此劫,认命吧!” 萧七伯的黑影,一闪出现在左边,再一闪便是出现在右边,而发起进攻时,全是正面而来,不远处,我突然看到师兄贾道人的身影,他的面前,却是站着他的儿子,贾天贵。 贾天贵的手中,提着一把剑,不偏不倚地抵在贾道人的胸口上。 “你这个畜生!” 贾道人憋了半天,仅仅说出了这么一句发自肺腑的话语,说完,他的身子不停地抽搐了一下。 “哼!就算我是畜生,却也是你的骨肉,骂也等于骂你自己,你这个老东西,真是自不量力,既然你们正道的气数已尽,那就受死吧!” 贾天贵一脸冷漠地注视着贾道人,虽然话语说了出来,却未见他动手,淡淡地叹了一声:“父亲,死在自己儿子的手里,总比死在别人的手里要好,我送您老上路……” “哈哈哈……哈哈哈……” 贾道人突然仰天大笑……“想我贾人寿行善积德大半生,却不料生出这么个忤逆子,天啊……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唉!现在你叫天叫地都没用了!” “不!傻孩子,为父还有一句话忘记教你。” 贾道人缓缓低下头,注视着贾天贵,声音极其平静地说道:“邪不压正!” “砰!” 一瞬间,贾道人猛地踹向地面,一股大力,生生将院子里所有的地面都震了一震,颤了一颤,我还在惊愕之际,却猛然惊醒,原来贾道人还留有后手啊! “哗哗……哗哗……” 一层层薄砖,应声碎裂下去,而下面,却是逐渐显露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形,占据着整个院子。 “嗡!!!” 一股至阳至刚的正气,陡然将四周所弥漫的黑气,摧枯拉朽般击成碎虚,天与地,阴与阳的气场,一刹那连接在一起,其间,贾天贵与萧七伯的分身接连惨叫一声,便是消失不见了踪迹,连同场内的黑气,移魂阵,也都荡然无存。 “乾坤诸法,道气长存,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终究还是一败涂地,只可惜毁了我的家园,更是伤透了我的心,你们真是万恶不赦,万恶不赦……” 一下子,我觉得师兄贾道人像是老了很多很多,声音也更加的虚弱无力,他踉跄着提起玄武刀,迎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晨曦,一步一步,走向了大厅之中。 不远处,是萧七伯的尸体,我走近一看,他的生机已然消逝,只是他那一只狰狞的目光,还保持着原来模样,的确,的确少了半块头颅,师父打伤的人,也正是他。 弯身帮他合上眼睛,我深深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大厅。 “噗!” 大厅之中,跪在地面上的贾天贵,张口喷出一抹鲜血,继而趴在贾道人的脚边,拼命的磕头求饶……“父亲,父亲饶我一命……我毕竟是您的亲生儿子,父亲……呜呜呜……” “唉!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希望你来世,做个好人,走正道!” “父亲不要!不要杀我!父亲!” “啊!” 手起刀落,贾道人几乎没有半点迟疑,挥刀过去,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久久的,背对着贾天贵的尸体,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我将师父斜靠在椅子上,立刻跑到贾天贵的尸体前,探了探脉搏,的确,一刀毙命,贾道人可真下得去手! “师兄,他,他真的死了……” 我咬了咬牙,还是将这个噩耗说了出来。 “呜呜呜……” 贾道人顿时嚎啕大哭,手中的玄武刀,也应声落地,整个人晃了晃,倒在地上,不停传来的哭声,苍老的哭声,听起来让人心碎,我的眼眶微微发热,泪水模糊了双眼,贾道人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有勇气杀了自己的儿子啊…… “师兄,师兄你不要太伤心了……” 不知如何安慰贾道人,我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流泪,伤心,痛苦,还有无边的绝望……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贾天贵与萧七伯的后事,才算简单的完成,而贾道人,却是把自己深深的关在房间内,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不时从房间内传出的痛哭之声。 (cqs!) 第一章 五米问路 三更将近。 房门缓缓被拉开,师兄贾道人缓步走了出来,看到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小酒师弟,请随我前往法堂,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耽搁了。” “师兄,你……你要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师叔他老人家危在旦夕,我们不能拖太久,必须尽快找到鹤龄公,搭救师叔性命,小酒师弟放心,轻重缓急我还是懂的,现在我就帮你启坛做法,寻找鹤龄公的下落。” 贾道人说着,引领我走进他的法坛。 香烛燃起,黄符铺道。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诧异地问道:“师兄,这就是仙踪术么?可为什么要黄符铺道呢?” “嗯,因为我们寻找的人有道行,且是一代高人,必须以黄符划出界点,否则会牵动其他的人,扰人清修毕竟不是好事,小酒师弟,我现在开始做法,你拿着糯米,我口中的咒语念罢,你便将糯米撒向黄符!” 说着,贾道人顿时提起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只是他的声音极低,念的也是极快,根本听不清念的什么咒语,但他接下来踏罡步斗,却是一目了然。 这种罡步,我见师父走过一次,当贾道人脚踏黄符中心位置时,突然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急忙转身拿起一碗糯米,向着贾道人的脚下,撒去―― “令寻鹤龄公仙踪何在?!” 贾道人手持桃木剑,猛地点了一下地面上的糯米,然而猛地转身,向着法坛走来,同样的,踏罡步斗,在走回法坛的刹那,桃木剑霍地一抖,只见五粒糯米,如一个个小钉子,紧紧钉在法坛前。 “天……门……天门,师兄,这‘天门’二字,是何意啊?” 我错愕地看着桌案上的模糊字眼,着急地问道。 贾道人并未及时告诉我,而是恭敬地向着法坛上方的祖师神像,郑重地磕头叩拜,随即,一步步退了回来,方才转身看向我,说道:“此天门,非你想的天门,乃是指……天门山!” “天门山?难道是湖南省大庸县的天门山?!” 我猛地拍了一记后脑勺,惊喜地问道。 “不错,正是大庸县,没想到鹤龄公在天门山仙游,如此说来,小酒师弟,你务必要带着师叔前往天门山寻找鹤龄公的仙踪,而且,宜早不宜迟啊!” 贾道人重重点头。 “可是此地距离大庸县数百公里,恐怕要走大半个月才能赶到那里,我倒是不怕累不怕苦,就是担心师父他老人家能否撑到那一天,师兄,该怎么办呢?” 我一时没了主意,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师兄贾道人的身上。 “小酒师弟不必着急,师兄我平日里研究丹道,倒是提炼了一些保命丹药,可让师叔暂且留下数日,我以丹药之力稳固师叔的命脉,可使师叔恢复行动能力,只不过……他的修为道行都会受到限制,无法施展半分,比普通人更弱。” 贾道人说到此处,顿了顿,接着说了一句我极其不想听到的话语:“此法也仅能帮师叔维持三个月的寿命,而且三个月后你们找不到鹤龄公,那师叔就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了啊!”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师兄,难道就不能多延续几日么?我真的担心时间不够用,数百公里,一路上还要照顾师父,行程上肯定大不如从前,时间上也必然会加倍的消耗,三个月后能赶到天门山就已经很不错了,再去寻觅鹤龄公的下落,我真的不敢想象,能否完成这个任务……” 我揣摩着当下的情况,尤其是时间上,恐怕很难够用。 “小酒师弟,师兄唯一能帮你们的,只有一路上所需路费,至于其他,请恕师兄无法帮到你,搭救师叔的重任,全部落在你的身上了!” 贾道人伤感地说着,当即背起师父,缓步走进了房间。 我跟了上去,着急地问道:“师兄,我不奢求你一路同行,但听你话意,难道你……” “不错!我已生无可恋,决心隐居深山,避世不出,专心研修天道,并且,用后半生的时间,为我所做过的一切错事,忏悔!” 贾道人头也不回地说着,听到他如此说,我的心里,不由得酸涩无比。 “师兄,其实这一切都不是你能左右的,更加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俗话说一切自有定数,你又何必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呢?” 看着贾道人将师父放在床上,并侍候师父躺好,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叹一声。 “小酒师弟,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毕竟师兄我还是一介凡夫,并未达到那种超然的境界。” 一边说着,贾道人一边翻开柜子,并找到一个锦盒,另外找到一把钥匙,将锦盒打开。 顿时一股清香的丹药味道,扑面而来。 “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这份罪孽感,或许会伴随着我临死的那一天,都无法原谅我自己,唉,小酒师弟不必再劝我了,我决心已定,无法再更改,倒是以后,要麻烦小酒师弟多加照顾师叔了。” 说着,贾道人也没闲下来,打开锦盒后,只见里面有着五个眼色的小瓷瓶,贾道人分别取出一个红色的瓷瓶,一个绿色的瓷瓶,以及一个白色的瓷瓶,打开瓷瓶的瓶塞,里面各自倒出一颗丹药,皆是与瓷瓶的颜色一致。 贾道人先是拿着白色的丹药,走到床前,撬开师父的嘴喂其服下,我立刻倒了一杯水,为师父顺了顺,紧接着,贾道人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走出房间,贾道人将另外两颗丹药,一红一绿交给我,并说道:“明晚子时与后天午时,分别让师叔服下绿色丹药与红色丹药,到了第四日,师叔便会醒来。” 我点了点头,按照此法,依次过了三日。 第四日清晨。 我还在睡梦中,便听到床边,冷不丁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猛地睁开双眼,只见师父缓缓伸出手,隔空抓了一下,我惊喜地跳了起来,急急问道:“师父!您,您终于醒了!” “水……水……” 听到师父极其微弱的声音,我顺着师父的手指方向一看,却是桌案上的一壶茶水,当即恍悟,用极快的速度倒了一杯水,回到床前,并小心翼翼地搀扶师父坐了起来,喂师父喝下了一杯茶水。 “唉……小酒,师父昏睡了多久?” 师父喝了一杯水,淡淡地叹了一声,随口问道。 “师父,您老人家大概从绝地开始昏迷,到今天满打满算有五天六夜了,现在您老人家醒来,我们便可以前往天门山,寻找鹤龄公前辈,搭救您的性命,您可能还不知道,您现在虽然是醒了,但重伤未愈,务必在三个月内寻找到鹤龄公,否则……您老人家就完了!” 我如实地将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向师父说了一遍。 在听到贾道人亲手杀了贾天贵之后,师父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人寿,人寿现在何处?唤他来见我……” 听到师父的话,我鼻子一酸,哽咽着低下头……“师父,师兄他在三日前,便收拾行装,隐居深山去了,恐怕日后,很难再找到他了吧。” “唉!真是执迷不悟啊……” 师父无力地摇了摇头,说完这句话,便继续躺在床上,叹了一声,再也没有说半个字。 (cqs!) 第三章 牛头山 天门山,古称云梦山,又称嵩梁山,为大庸县海拔最高的一座名山,而天门山的来历,乃是因其中的一处天门洞而得名,三国吴永安六年,嵩梁山千米高绝之处峭壁忽然洞开,玄朗如门,吴帝孙休视之吉兆,天门洞开之说便迅速流传天下,嵩梁山也由此易名天门山。 天门洞终年仙气氤氲,四季景色更是变幻莫测,时有团团云雾自洞中吐纳翻涌,时有道道霞光透洞而出,瑰丽神奇,宛如幻境,似蕴藏天地无穷玄机.地方史志曾记载:“玄古之时,有土人见霞光自云梦出,紫气腾绕,盈于洞开,溢于天合,以为祥瑞,肃而伏地以拜之”。 自古以来,奇幻美丽的“天门吐雾”,“天门灵光”,被世人认为是天界祥瑞之象,名闻遐迩。 然而,离开游龙镇后,我和师父行至月余,尚且赶到湖北境内,距离天门山,少说也还有一半的路程,师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赶路也逐渐的减慢,不得已,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我们就近找了一处山洞住下。 “此地灵气盎然,乃是一处修行的福地,师父打坐调息,你早点休息吧。” 师父欣喜地从洞外走了进来,并找了一个干净的地儿,盘膝打坐。 “师父,你不是重伤在身,无法感应到天地灵气么?怎么知道此地灵气盎然啊?” 我疑惑地看着师父,倒是有些奇怪,莫不是师父的修为道行恢复了一些?可我怎么没有感应到呢? “臭小子!就不能盼着师父好点,整天张着一副乌鸦嘴乱说,对了,这座山师父倒是第一次来,却是不知此山的名讳,若是能帮助师父恢复修为,那可是功德无量之事啊!” 师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继而睁开双眼,诧异地说道。 “哦,这个简单,我记得进山时曾看到一块界碑,上面正是此山的名字,我现在下去看看,待会儿回来向师父说明缘由,师父你先静心打坐,我去去就回。” 说着,我快步跑下山坡,向着山下飞奔而去。 难得师父有此雅兴,我尽可能满足师父的心愿,他此生从不欠人恩惠,此山倒是勾起了他的杂念,只可惜一路走来,师父都无法恢复半点修为道行,此番遇到奇事,有些怪异的想法也在所难免了。 不多时,我来到山下,果然看到那块界碑还停留在此,近前看了一眼,西斜的阳光,恰巧映射在上面,“牛头山”三个大字,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嘿嘿一笑,牛头山,真是个奇怪且富含神秘色彩的山名。 回到山洞之中,却看到师父已经等候已久。 “师父,此山名叫牛头山,你说奇怪不奇怪,当我看到时,刚好有一束霞光照射在上面,金光灿灿,宛如神迹,呵呵,如果师父您老人家亲眼看到,想必也会惊叹不已的,看来建造石碑的人,也是精通天地造化啊!” 我感叹一番,继而坐在一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嗯,世间的奇人异士极多,然而大多不恋红尘,有装扮成山野樵夫,有装扮成闹市小贩,总之,高人自有高人的独特修行之法,我们理当敬之,莫要心生怠慢!” 师父微微点头,且又是一番教导之言,也不知为何,自打师父重伤之后,便一直不停的絮叨个没完没了,生怕哪一天突然死了说不完似的,不过很快,师父的脸色一颤,惊愕地问道:“小酒,你刚才说什么?此山叫什么名字?!” “牛头山啊师父,怎么?你不是也第一次来么?为什么这个表情?” 我错愕地扫了师父一眼,师父越来越神神叨叨了。 “不好!师父刚记起一件要事,小酒,我们得马上下山,速速离开此山,此山不是我们久留之地,否则大祸临头啊!” 师父艰难地站起身,拄着拐杖,那是我专门给师父做的枣木拐杖,结实耐用,而他身上的一切行李,则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我的身上,尤其是玄铁重剑,重达几十斤,背起来异常的沉重。 “什么大祸临头?师父,您老人家没事吧?我们又没遇到什么山精鬼怪,哪里来的大祸呢?就算山塌下来,放心有徒弟呢,您老就安心调息吧,刚才您老还说此地灵气盎然来着,这种情况可不多见,如果您老能在此地恢复修为,我们也就不必寻找天门山的鹤龄公了不是?” 我着实累坏了,瘫坐在地上,哪里也不想去,更不想动弹一下,如果能让我好好的睡一觉,我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臭小子!你懂个屁!” 师父气呼呼地吹了吹胡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怒道:“你可还记得游龙镇的事情?” “当然记得,贾师兄清理门户,诛杀了自己的忤逆子,魔童也已被灭,一切恢复如初,百姓再也不必担心被邪道残害了,师父怎么好端端又想起了这些事情?” 我懒洋洋地斜靠在石壁上,如数家珍般的将游龙镇的往事说了出来。 “那师父再问你,贾天贵的道行如何?” 师父皱起眉头。 “说起来,贾天贵的道行不俗,若是在当初,一定远在徒弟我之上,不过近些天来我努力修行,嘿嘿,谁高谁低就很难说了!” 我嘿嘿笑了笑,再次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哼!就知道志得意满,洋洋得意,殊不知此乃修行大忌,更是入魔的征兆!” 师父毫不客气地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咳咳!师父说的是,徒弟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勤修身心,不再自满。” 我立刻站起身,惭愧地面对着师父,低声认错。 “那师父再问你,贾天贵为何有如此高的修为道行?” 师父不知为何,竟然和贾天贵掐上了,不停的问贾天贵。 “那自然是尽得师传,师父问这个干什么?” “那贾天贵师承何处?” “呃……这个……这个我哪知道去?师父管他从哪里修来的道行,反正人都没了,还怕他诈尸不成?!” “傻小子,师父告诉你,贾天贵的师父,正是隐居牛头山修行的牛大德,此人道行高深,且嫉恶如仇,一身的牛脾气道门尽知,往日里虽然没有和我们龙虎山有什么瓜葛,但贾天贵的事情一出,恐怕我们不想和那牛大德有关系都不行了,要知道,贾天贵可是牛大德的得意门生啊!” 师父深深叹息,听完他的话,我差点从地上跳起来,睁大双眼,呆呆地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什……什么?我们居然误闯进了贾天贵师父牛大德的地盘?这这……这不是找死么?!”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收拾家伙什,准备火速逃离此地。 “哼!若是平日里,师父修为不失,倒是也不惧那牛大德,可现如今,单凭你一个半桶水的道行,怎会是他的对手,而且此人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我们虽然没有直接杀了贾天贵,却也是间接为之,这笔账,少不了我们的,刚才师父感应到灵气的存在,本就有些奇怪,故而让你去查看此山名讳,这下倒好,我们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还是快逃吧,想必牛大德已经感应到了我们,只是还不知道我们是谁,若是一个照面,那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师父仰头看了一眼渐渐消逝的夕阳余晖,连忙嘱咐我背上所有家伙什,并腿脚麻利地奔下山去。 “嗡!” “轰隆隆……轰隆隆……” 陡然间,就在我们刚刚迈出山洞的瞬间,一股股凌厉的山风,应声吹打过来,并伴随着滚滚闷雷,响彻在远方的天际,刚走几步,便看到乌云铺天盖地一般压了过来,师父看到此幕,顿时大惊失色:“唉!此乃天意,我们的劫数啊!天要留人,我们的机会已然错过,小酒,快躲进山洞,快!” 一瞬间,我和师父连忙又飞快地跑回山洞,不多时,外面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cqs!) 第四章 借机逃离 “轰隆隆……轰隆隆……” 滚滚的闷雷,在天地之间震颤咆哮,山林之中,更是难觅任何生灵的悲鸣,尽皆被雷音所覆盖,我搀扶着师父找了个地方坐下,心中万分叹息,这如何是好?这么大的山雨,纵然我和师父不惧,却也无力走下去,若是放在以前,师父的修为道行尚且存在,倒也不必考虑这些问题。 只是现如今的师父,已经不复往日的风采,而此地更是贾天贵的师父牛大德的修行之地,万一遇到牛大德兴师问罪,我一个半桶水的道行,如何抵御的了呢? “师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着急地看向师父,却发现他更是一筹莫展地望着外面的磅礴大雨,半晌都未说一句话。 “师父,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对了,牛大德身为世外高人,难道不懂因果承负的道理?我们诛杀了贾天贵,正是为了除魔卫道,如果牛大德稍通此理,便不会为难我们!” 我眼珠子转了转,沉声分析道。 “小酒,有些事情,真正面临抉择的时候,也正是考验其修行的时候,牛大德的道行再深,也不过是凡人之体,难免被七情六欲所牵绊,如果他真能了却一切,自然也不必停留在世俗之中,恐怕早就白日飞升了,是人,总是有执念,据说此人尤其注重门面功夫,他的得意弟子贾天贵被杀,就算不找我们报仇,至少也会向我们讨个说法,正所谓一念成道,一念成魔,真动起手来,倒也不稀奇!” 师父摇了摇头,微微轻叹一声。 “师父这么说,那牛大德,可真是个危险人物,如果他一时想不开,断了我们的去路,那我们可算是栽到家了,自己送上门来,唉!” 我深深叹了一声,望着外面仍旧瓢泼的大雨,内心百感交集,似乎因果承负,一旦沾染,便很难摆脱,甚至无法用语言来说清楚。 眼下只希望我们遇不得贾天贵的师父牛大德,亦或者,牛大德深明大义,不但不怪罪我们,反而认同我们的做法。 当然,这些都是我自己内心的美好想法,可一旦有希望,总比钻进死角无法自拔要强百倍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道经又云,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福祸难料,我们何必再去管他,既然暂时走不掉,权且来之安之,我们就在此地好好休息休息,一切顺其自然,随其应变,希望师父这些想法,都不会发生。” 师父感伤地说着,仰身斜靠在石壁上,渐渐打盹起来。 看着师父真的睡下,我咂了咂嘴,无论如何我是没闲工夫休息了,眼下大敌当前,我得保证我和师父的安全,师父的修为道行尽皆失去,我这个做徒弟的,决不能让师父出事,提着师父的玄铁重剑,我大步来到山洞的洞口,仗剑坐了下来,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下面的山坡。 一旦有突然状况,我便立即带着师父绕道而去,躲开对方的缠斗,贾天贵的道行就如此的厉害,那他的师父,恐怕更是难缠,若是硬碰硬,我还真没有半点把握,也只得谨慎而行,随时准备逃离此地才是。 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越来越黑,除了时不时闪现的雷电,将山林之间,照射得宛如白昼一般,更多的时候,乃是被无边的漆黑所笼罩,大雨未息,一直这么无边无际的下着,我回头看了一眼师父,他不知何时已经开始盘腿打坐,或许他感应到了此地的灵气充沛,想以此恢复自己的修为道行,我倒是期待师父尽快恢复如初,因为我……心里没有半点底气了…… 两个时辰…… 约莫三更半时分,我的确有些撑不住,连日来的苦命奔波,几乎耗尽了我的全部体力,此刻,我急需好好的休息一番,否则,就算能够逃出去,也没有更多的体力赶路了,想来想去,我睁开沉重的眼皮,将玄铁重剑放在身边,双手掐太极印,和师父一样,盘膝打坐,调息体内的真气,修行是恢复的唯一途径,也是两者兼顾的最好办法,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睡去,慵懒的合上眼皮,我很快进入深层的静地。 修炼,是让时间流逝最为快捷的方式,只是,我不能完全沉浸在修炼的状态,另一方面,我要无比谨慎的注意四周有可能出现的任何异常动静,但,一直未停的大雨,还是让我渐渐放松了警惕,我完全沉浸在舒畅的修炼状态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过了第三个时辰,也或许是第四个,总之,当一丝异常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时,我猛地睁开双眼,四下里扫视,发现大雨不知何时停了。 万籁寂静。 先前的闷雷闪电,也不知去向,山风为我传送着最为纯净的灵气,深深吸了一口,只觉精神倍增,此地,果然是修行的福地啊! 只可惜,我深深的明白一件事,此刻不走,更待何时,想罢,我摆脱了让人沉醉的宁静气氛,霍地站起身来到师父跟前,急道:“师父!师父我们该赶路了,师父!” “嗯?” 师父缓缓睁开浑浊的老眼,外面冷薄的月光映射下,师父的脸色,渐渐浮现一抹茫然,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不自觉得揪了一下,仿佛师父这么些天的奔波,拖累着他的身体,不知不觉间老了很多很多,不过,这也更加坚定我寻找鹤龄公的决心,只要让师父恢复到往日的修为道行,让我付出一切都无怨无悔! “现在什么时辰了?呵呵!师父贪恋此地的灵气,居然忘记了提防,嗯,现在我们继续赶路吧,最好避开那牛大德,师父刚刚恢复的一成修为,恐怕还不够和他一个照面的接触,你的那点道行更是想都不用想,所以我们只有躲闪,不能正面硬碰!” 师父问了一句,当即又苦笑一声,一脸谨慎地说道。 我搀扶着师父站起身,慌忙收拾了一下行李包袱,并提着玄铁重剑,快步走出了山洞,师父虽然恢复了些许修为,但他的身子骨仍然没有什么变化,毕竟他伤的不轻,在九龙山绝地连番遭受重创,若是换做我,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吧…… (cqs!) 第五章 牛大德 “是雾?!师父,还是雾!” 我现在最怕在大山之中见到类似绝地的雾气,雾乃阴气凝聚所致,尤其是这种灵气盎然的福地,一旦出雾,只会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是地气上升,此乃福地的印证,第二种是有高道隐居在此,第三种便是说明此地出了道行极高的灵修。 所谓灵修,可分别说是动物仙修,精怪作祟,鬼修游荡,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只要在特定的时间、环境内,皆有可能修炼成精,成仙,甚至成神、成魔。 这是一个非常怪异的不确定因素,对于眼下的状况来说,也是极为危险的。 而且,第二种情况若是出现,那只能是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牛大德,贾天贵的师父,所以,这场雾,几乎绷紧了我全身的神经,刚刚放下的心,也跟着这场漫天大雾,陡然提了起来,近乎窒息。 “不要怕,如果实在躲不过,我们会会他又何妨,正所谓邪不压正,就看他修的是善果,还是恶报!” 师父冷哼一声,但话虽如此,却还是示意我绕开漫天大雾,走向艰难的崎岖山道。 “呵呵!仙道驾临,小道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突然,一道如晨钟暮鼓般的朗笑之声,远远的回荡在山林之间,我浑身一颤,急忙左右看去,只可惜,茫茫黑夜,哪里有说话人的影子啊? “不必再找了,他远在牛头山的另一边,已经等候在我们出山的地方了!” 师父阻止我的慌张情绪,并低声说道:“如果此人不了解我们的身份,或许这一劫就此避免也说不定,总之待会儿见到他,你切勿多嘴,以免露出破绽,万一被他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后果可想而知!” “嗯!” 听完师父的话,我内心微微升腾一丝侥幸的心理,师父说的对,我们并未和牛大德有什么交际,他不过是识得我们同为修真炼道之人,只要身份不明,那游龙镇的事,便有希望压制下去了。 半个多时辰后,我们走了三里余的山路,果然在即将出山的地方,银白色的瀑布旁,见到一位仙风道骨的胖老头儿,胖老头儿身材臃肿,但面色红润,鹤发童颜,如果他不是满头白发,恐怕和三十多岁的样貌没什么区别,果然也是一位世外高人。 见到师父第一眼,胖老头儿微微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师父一眼,随即微笑着抱拳行礼:“仙道驾临,小道牛大德,在此恭候多时,未能远迎法驾,还望仙道恕罪!” “呵呵!道兄可真是折煞我这个糟老头子了,想必你已经感应出,老头子我体内的修为所剩无几,哪里还配得上仙道二字,惭愧之极,惭愧之极啊……” 师父异常客气地与眼前的牛大德寒暄起来,我可是头一次见师父如此谦虚的和旁人说话,而且如此谦卑有礼,不过想想师父的修为道行尽失,也就释然了,现在人家牛大德的修为高,师父多一些礼数,也无不可。 倒是有些新鲜感而已。 “仙道如此说,倒是让小道惶恐,古有道祖老子被世人尊称紫气翁,紫气东来,绵延万里,而今日仙道驾临,小道这牛头山上空倒也是一团紫气凝而不散,此番造化,可是我辈望尘莫及啊……但却不知仙道如此高深的修为,怎会落个如此境地?!” 牛大德关切地走上前来,再次打量了师父一番,诧异地问道。 原来牛大德是被师父周身环绕的紫气所惊动了,难怪对我们来到此地的事情,了如指掌。 “呵呵!道兄言重了,我这个糟老头儿哪里敢和道祖相提并论,道祖紫气翁,乃是大道的显化,糟老头儿的紫气,却只是一抹护身的毫光罢了,微不可闻,惊动了道兄清修,糟老头儿罪过罪过……” 师父更加诚惶诚恐地苦笑起来,不过说起来,周身的护身紫气能修炼到师父这个境界,的确是造化非凡了。 当然,牛大德分明就是客套一番,师父所拥有的护身紫气,的确与道祖不同,护身之气,或许是白色、蓝色、黄色、金色、紫色等等,造化不同,修炼的法门不同,所显化的护身之气也不尽相同,而道祖的紫气,乃是真正的与天地合一,与大道合真,道的显化,说起来,世间万物,皆生于道,一切显化,都可称之为道,道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道,乃天地万物的本源,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在人身体现出来的,便是德,有大德之人,便可称之为有道之士,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 “嗯,糟老头儿修行出了执念,功亏一篑,这不,修为道行尽失,便带着小徒四处遍访名川大山,试图恢复得来不易的修为。” 师父迟疑了一下,却是编了个理由,不过这个理由,倒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修行半途而废者,多不胜数,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坚持到底,脚踏实地? 知道师父这么说的目的,乃是为了迷惑牛大德,而让我们顺利逃过此劫,故而,我更加不敢多嘴,想了想,我上前恭敬地向牛大德行了一礼:“晚辈陈小酉,见过牛前辈!” “小酉师侄免礼,我这许久未曾遇到一位高修经过,此次竟是遇到老道兄与高徒驾临,牛头山更是蓬荜生辉,老道兄既然身体有恙,且与小道的牛头山有缘,大可放心住下,此地灵气倒是充沛,可助老道兄恢复一二,再者,小道也有许多修行上的桎梏,需要老道兄点拨点拨,还望老道兄不要推辞才好啊!哈哈哈!” 牛大德突然揪着师父修为尽失的话题,居然要留下我们师徒在此休养,师父定了定神,可以看出,他也没料到这个牛大德,会做出这般举动。 “这个……在此逗留,唯恐打扰道兄清修,糟老头儿还是与小徒另觅他处吧……” 师父执拗了一下,一脸为难地苦笑道。 “呵呵!莫不是老道兄嫌小道的牛头山庙小了不成?还是在责怪小道没能远迎?同为修道,小道怎可见老道兄如此离开牛头山,这样传出去,其他同道还不笑话我牛大德不懂待客之道?” 牛大德话语强硬,且频频向师父施礼,简直不给我们半分回旋的余地,紧接着,微笑道:“老道兄若是真不想久留,那就在此少住三日,三日之后再走,如此,小道以后才不至于在天下同道面前,失了德行啊!” “唉!既然你如此执着外在的德行,那我糟老头儿也没什么可说的,就随你,留下三日!” 师父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点了点。 “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小道已经让劣徒准备好了斋宴,只等老道兄法驾,这边请!” 说着,牛大德突然转身,向着一座幽静的深谷,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如此,我们即将离开牛头山的出路,便又打了个弯,绕进了牛头山的深山老林之中。 “一切静观其变吧……” 师父看出我的担忧之色,临行之际,压低声音在我的耳边嘀咕了一句,我只得默默点头,眼下还能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cqs!) 第六章 斋宴 “前面是灵水谷,只因谷中灵气凝而不散,独与九霄往来,天地灵气,恒久不变,故而,小道的洞府,也取名为九霄宫,老道兄,这边请,想必斋宴已经备好,老道兄一路辛苦,可安心在这里逗留数日,晚些再上路也不迟啊!哈哈哈!” 牛大德倒是个话痨,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只不过对师父的态度,却是格外的恭敬,让我看了,都自愧不如。 所谓执弟子礼,尊师而重道,这个牛大德,一点不含糊啊! 远远的深谷,着实走起来并不觉得累,只因牛大德不停的说着话,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师父与牛大德一路上说说笑笑,宛如把酒论道的人间仙客,只不过,越是深入灵水谷,我的内心越是被不安所充斥,牛大德的修为有多高我不知道,总之我就是有十个分身,也不一定斗得过他。 如果师父的修为道行未失,想必我们也不会落个现在这步田地,表面看是被人邀请而来,实则是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甚至连拒绝的念头都生不出。 生怕牛大德看出什么破绽。 走了约半个时辰,前面渐渐出现一条碧水湾,其山坡上,便是坐落一个宫观造型的山洞,山洞前是宽敞的平地,左右还种植了许多名贵的草药,以及一些珍稀之极的花卉。 “呵呵!老道兄且看看小道的洞府,圣人云,欲修大道,先修福地,以老道兄所见,小道此地,算不算一处人间福地啊?” 牛大德丝毫不掩饰傲然的神色,大大方方地邀请师父在花园和药园附近转了一圈,继而又说道:“再说小道培植了许多珍贵药材,皆是世间难觅,不如老道兄就在此地疗伤,药草需要多少尽管用就是了,不劳酬谢!” “哈哈哈……” 哪知师父顿时仰天大笑,牛大德微微收敛笑容,诧异地盯着师父,师父又看了一眼牛大德,当即又大笑几声,直到剧烈的咳嗽起来,方才停了下来……“我说道兄,道教有洞天福地无数,如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和七十二福地,虽然牛头山并未位列其中,然天地灵气又岂是一名而夺之?嗯,道兄此地,灵气盎然,山水秀丽,且与天地合一,直上九霄仙宫,果然是洞天福地啊!” “师父,有怎么夸人的么?被你刚才笑的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还以为你话里有话呢……” 我急忙低声在师父耳边嘀咕了一句。 “臭小子,你懂个屁,待会儿看师父的眼色行事,我们已经入瓮了!” 师父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随即展露出淡淡的微笑。 “哈哈哈……老道兄谬赞,愧不敢当啊……里面请!” 牛大德听完师父的话,当即笑眯眯地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矮胖的身材,搭配着他那独特的笑容,看起来并没有太多高人的风范,倒是多了几分滑稽的色彩。 “师尊,斋宴已经备好。” 突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道童恭敬地自九霄宫走了出来,先是稳稳沉沉的向牛大德行了一礼,随即再次恭敬地低下头,缓缓说道。 “嗯,如此甚好,小葫芦,这位老仙长乃是我们家的贵客,以及小酉师侄,他们可都是远胜于师尊我的高道大德,你且上前来,见个礼吧!” 牛大德极为严肃地命令小道童,在听到他称呼小道童为小葫芦时,我不免多看了小葫芦两眼,此人面相单薄,气质倒是带着一丝丝高洁,的确是修仙炼道的好材料。 “见过老仙长,见过小酉师兄!” 小葫芦走到我们跟前,恭敬地向师父行了一礼,且在向我行礼时,我刚欲伸手去搀扶他,哪知小葫芦瞬间收起双手,转身走了开去,我怔了怔,这个小家伙倒是有些性格,脾气还挺古怪的呢,而且,我明显看到他转身的刹那,冷冷的白了我一眼。 “小葫芦是个苦命的孩子,且刚上山数年余,起初是小道另外一个徒弟贾天贵,进山修炼,捡回了他,捡回来时,他已经饿了四天五夜,奄奄一息,唉……” 牛大德说着,伸手摸了摸小葫芦的脑袋。 “哦,原来如此,小葫芦,你可真是机缘造化啊!呵呵!” 我定了定神,故意漫过贾天贵那个名字,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 “我的命是我天贵师兄救的,没有他就没有我!” 莫名的,小葫芦竟是揪着贾天贵不放,我和师父当即诧异地相视一眼,好在师父的脸色,从未有过半点改变,我只得强颜欢笑,道:“牛前辈,敢问您就一个徒弟在此么……” 为了避开我和师父的嫌疑,也不使牛大德产生怀疑,我只得佯装不知的询问起来。 “唉!两位里面请,我们边用斋宴边说,此事说来话长啊……” 牛大德再次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师父当即回礼,也不再客气,大步走了进去,我心里猛地一揪,这么进去,岂不等于自己往火坑里跳么?说不定里面就是刀山火海,进去就死无葬身之地啊! “小酉师侄,请!” 牛大德发现我站在九霄宫门口迟迟未动身,便是加重了些许语气,微笑着说道。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九霄宫上方的牌匾,立刻咧嘴笑道:“一时被牛前辈仙境一般的洞府所迷住,故而形神分离,多有怠慢,请恕罪!” “呵呵!无碍无碍,请里面坐!” 牛大德淡然一笑,伸手再次邀请我进去。 我执拗了一下,咧着大嘴哈哈笑道:“九霄宫,好洞府,好福地,哈哈哈!” 外面看,是一处山洞,但里面却是内藏乾坤,五脏俱全,简直和道观的规格一模一样,而且宽敞整洁,里面灯火通明,手臂粗细的蜡烛,左右各点了十根,中间部分,摆放着一个八仙桌,上面的确是备好了斋宴,说是斋宴,倒不如说是一顿丰盛点的饭菜好听一些,几样糕点,外加几样小菜,一坛酒,搭配几双筷子、几个酒杯、一个酒壶,如此而已。 “老道兄请上座!” 牛大德不知何时收敛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且言语之中,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呵呵!还是牛老弟上座,我这糟老头儿随便找个地儿坐坐就行了……” “张曦老道长,龙虎道人,还请上座,您可是大门大派走出来的,小道的寒舍,怕委屈了您老,若是您不上座,那这顿斋宴,如何进行得下去啊?” 牛大德顿时皱起眉头,声音之中,透着一抹冰冷之意,此话一出,我霍地抓住玄铁重剑,刚欲拔剑,哪知师父挥手阻止,且向我摇了摇头…… (cqs!) 第七章 剑拔弩张 “牛道友慧眼如炬,疯老道我佩服佩服……呵呵!” 师父缓缓抱拳,向牛大德行了一礼,随即莅临上座,二话不说,坐了下去,紧接着说道:“但疯老道我不明白一件事!” “张道友何事不明?但说无妨,我牛大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哼!” 牛大德冷哼一声,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随手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师父的面前,另一杯,则攥在手里半天,瞬间仰脖一饮而尽,重重地将空杯摔在桌案上,牛大德闷声叹息,一抹沉重的伤感之情,丝毫不掩饰地浮上牛大德的面容。 “你是如何知晓贾天贵之死,乃是与我疯老道有关?!” 师父冷笑一声,紧紧盯着牛大德。 “哈哈哈!世人尊称的龙虎道人,一生游历天下,斩妖伏魔,道法精深,道门各派,谁人不知?难道连这个小小的缚魂术都不知道么?” 牛大德放声狂笑,随即一脸轻蔑地扫了师父一眼,转而再倒满一杯,仰首灌进肚子里。 “原来是缚魂术啊……” 师父重重地点了点头,恍然道:“只可惜缚魂术是炼阴尸的旁门左道,却被牛道友拿来用在自己的徒弟身上,呵呵!哈哈哈……那贾天贵有你这样的师父,真是应了古人的一句话啊!” “什么话?!” 牛大德的手指,紧紧攥着酒杯,手指间,传出一丝丝“咔咔”脆响,而他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 “虽死无憾!” 师父淡淡地注视着牛大德,伸手将桌案上的酒杯端了起来,慢慢的,放在嘴边,然而一饮而尽。 “哼!纵观天下道派,谁没有一两条清规戒律,我出此下策,也是为了让徒弟们走正道,但凡不听从者,就休怪我门规无情,再说,茅山派可以有寄魂牌,难道我门……” “还敢说茅山派!人家是寄魂牌,为的是保护弟子,你的……你的却是缚魂术……缚魂乃邪术,你岂是在保护弟子,明明就是在陷害自己的徒弟,还有脸和茅山派相提并论!” “那你们龙虎山……” “龙虎山乃道门正宗!而你,貌似隐居在此,然而,却心有私念,纵容弟子为非作歹,残害百姓,道门之中,哪一门哪一派容得你这样的败类评断?!” “你……” “你什么你?!我疯老道走南闯北数十载,比你这小小的九霄宫大百倍的阵势都压不倒我,对于你这个道门败类,丢尽正道人士的脸面,疯老道我何所惧哉?!” “哼!既然你没有半点愧疚之心,那就休怪我牛大德不念道门之谊,誓报徒儿天贵的血仇!” “慢着!” 就在牛大德剑拔弩张的瞬间,而师父,却还是安详的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看到此幕,我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虽然师父不惧怕牛大德的恶意,但我却不能让师父有半点损伤,更不能让牛大德危及师父半分,瞬间取下玄铁重剑,我大喝一声,紧接着说道:“牛前辈!道门之谊,修来不易,还望你三思而后行!” “哈哈哈!陈小酒,我知道你叫陈小酒,梅岭山下圣贤村人士,是也不是?!” 牛大德一脸冷笑地盯着我,直把我盯得浑身发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是……是又如何?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惊愕地看着牛大德,他怎么会知道我那么多事情?这太奇怪了啊! “因为……因为我与你父亲陈义山,乃是莫逆之交,当年我入川北斩旱魃,不幸被伤及,幸得你父亲陈义山相救,这份儿恩情,我牛大德终生不忘,所以,此番劫数,你可幸免,你,你走吧……我不想伤害你!” 牛大德说起往事,神情顿时怅然若失,深深叹了一声,端起酒壶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 我眼眶一热,没想到……没想到这牛大德,竟然和我父亲有着一段渊源,只可惜我父亲早在我年幼之时便已离世……“我父亲死的早,你怎么说都可以,因为我根本无处对证!” “哼!你父亲陈义山,何时死的?我怎会不知?!” “就在十年前……” “十年前……你,你可曾见到过他的尸体?” “未曾见到,但他的神牌已散,说明他的生魂已然不在……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哈哈哈!傻小子,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父亲非但没有死,反而活的更好,你信不信?” “这……这不可能!” “世间之事,没有绝对,如果你确定是十年前,那就没错了,也正是十年前的今天,你父亲助我诛灭了旱魃,然后……” “然后怎样?!你,你说啊!” 牛大德突然凝视着我,久久的,莫名冷笑一声:“呵呵呵……陈小酒,眼下是我为徒儿报仇的时刻,没有闲工夫和你叙旧,等你见到你父亲的那一天,你自己问他吧,我曾欠你父亲一个人情,现在还给你,也算是还了,你可以走,我不为难你,但这疯老道,却不能踏出我九霄宫半步!” 牛大德闷声雷动,滚滚传至整个九霄宫,我浑身颤了颤,反观对面坐着的师父,依旧纹丝不动,淡淡地注视着我。 “小酒,莫要管我,师父早算到你命不绝于此,故而,无所顾忌,你走吧,带着师父的衣钵,将我们道门正宗的精神,发扬光大!” 师父微微笑了笑,伸手将酒坛打开,倒了一杯酒,仰首一饮而尽。 “师父!您老说什么呢?!徒弟就算再怎么贪生怕死,也不会放下您老不管的,什么恩情,什么衣钵,这些我都不要,我只要师父你好好的,哪怕让我来换你一命!” 说着,我的声音微微哽咽,“扑通”一声跪在师父面前。 “小酒!你这个臭小子!难道师父的话都不听了么?!师父都这么大年纪了,今生恐难修成道果,你还很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只要我的徒弟没事,我的衣钵就能传承下去,我还怕他一个牛大德,就是十个百个牛大德摆在师父面前,师父的眼皮都不会眨一下,还有,你身负宿世情缘,此缘务必在今生了断,轮回之苦,无边无际,切莫再重蹈覆辙,责任之大,你想过没有?” 师父的声音由大变小,渐渐的,显得格外的无力……“还有最后一件事,师父现在要告诉你,恐怕今日之后,再无机会……你,你的父亲的确未死,如果你想找他,就前往终南山……苦修崖……” “苦修崖?可是师父你……不!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丢下你不管!” 刚刚被师父牵引出了危机圈,我恍然醒悟,他是想给我一个离开的理由,一个求生的希望,一个……一个丢下他不管的圈套…… (cqs!) 第八章 奇异的药香 “牛前辈!” 我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盯着牛大德,沉声说道:“难得你还记得我父亲曾救你一命,此恩此情,你这辈子报答得了么?还说什么放过我这次,真是狗屁不通!” “你……” 牛大德怔了怔,张嘴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你什么你?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如果没有命,恐怕都不会存在吧?我父亲救了你,现在就是让你把命交出来,你也不得不交,当然,除非你是忘恩负义之辈,薄情寡义之流,真正的道门败类,不过如此,但我却不相信,不相信你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我逐渐加重语气,但见牛大德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或许我的话,的确起到了作用,于是,我趁热打铁,紧接着又说道:“道教讲因果承负,父辈的恩怨无法了结,就落到后辈人的头上,我现在代表我父亲,向你讨要这份儿人情,相信牛前辈不会不给吧?!” “不错,前辈行善,今人得福;今人行恶,后辈受祸,陈义山对我牛大德的恩情,你陈小酒可以讨去,如果你现在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的接受,但是,若是想以此要挟我,让我放了你师父龙虎道人,哼!门儿都没有!” 牛大德开始时重重点头,但话说到一半,突然怒喝一声,一掌拍向身前的桌案,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桌案竟是顷刻坍塌一地。 “你!你这个不讲理的愚夫蠢货!” 我咬了咬牙,忍不住破口大骂一声。 “哈哈哈!小酒师侄,你想骂尽管骂吧,骂我骂的越凶,我的心里越是没有愧疚感!” 牛大德冷笑三声,目光阴毒地扫了我一眼,继而转身看向师父,怒声道:“我的徒儿天贵惨遭你们这些自称正道之人的毒手,我苦心栽培他数年,本想日后尽得我衣钵真传,却不料……却不料……唉!” 说完,牛大德转身砸了一拳石壁,满脸的痛苦之情。 “牛前辈,杀死贾天贵的,并不是我师父,乃是他的亲生父亲,难道你也要找贾天贵的父亲报仇么?!” 我气呼呼地盯着牛大德,发现他就是一个找不到缝隙的鸟蛋,无论如何都打不破他最初报仇的决心。 “虽然天贵死在自己的父亲手里,但罪魁祸首还是你们师徒,若非你们,凭贾道友的道行,要杀我徒儿,也不是那么容易!” 牛大德不屑地冷笑一声,继而盯着师父,说道:“贾道友乃是你的师侄,对你更是言听计从,如果是你决心要杀我徒儿,他哪敢不从?!” “哈哈哈!” 久未开口的师父,突然仰首大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你啊你,若是我修为不失,岂容你在此颠倒是非黑白,又怎能让你这渐入魔道之辈,口无遮拦,现如今我疯老道修为道行尽失,你不怕报应降临,天谴加身,随便你处置,但你也算是辛苦修炼了数十载,修行不易,若是因此自毁道业,可是有些得不偿失哟!” “不用你来教训我!” 牛大德猛然拂袖,挥掌向师父的脑袋拍去,我连忙冲上前,挡在师父的身前,牛大德看到我,挥起的手掌,顿时停下,急道:“小酒师侄,难道你要让我牛大德成为千古罪人么?!” “牛前辈,如果你真杀了我师父,那才叫真正的千古罪人……” 说着,我眼眶一热,哽咽着跪了下来,牛大德浑身一颤,未等他着急搀扶,我连忙挥手制止,并说道:“牛前辈,我知道您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您既然能为了自己的徒弟而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说明您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是非善恶,而且,您也一定知道我师父济世救人的事迹,他不能这么被你杀死,真的不能……” “唉!小酒师侄,你可真算是找到我牛大德的软肋了,我牛大德头顶天,脚踏地,生平就是一股子牛脾气,吃软不吃硬,现在你这样……你还是先起来吧,我说过,我不会杀你,就算不为了还你父亲的救命之恩,也不必杀你,只因你道行尚浅,根本不足以杀害我的徒儿天贵,但你切勿阻止我找龙虎道人张曦报仇,如果不是他前往游龙镇,我的徒儿也不会有事了!” 牛大德难得的露出一抹不知所措的模样,原来我真的赌赢了,他内心,的确有善念,只可惜被贾天贵的死,蒙蔽了心智,恶从心头起,不顾一切的要找师父报仇。 “牛前辈,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不能让开,如果你非要杀我师父,我愿意替我师父去死!” 我极力将师父护在身后,哪知,身后的师父很快传来一声声叹息,不得已,我低声安慰道:“师父莫急,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还救个屁啊……你看你,居然向这个混账东西下跪,师父这张老脸,全被你这个臭小子丢尽了你知道么?!” 师父到了此时此刻,竟还不忘面子功夫,但我已经没有第二个办法,牛大德的道行实在不是我所能想象的,再加上他的小徒弟小葫芦,此刻正抱着一把剑,气势汹汹地守在九霄宫的入口处,我们虽进得来,却很难再走出去了。 “师父!快给我大师兄报仇雪恨!我大师兄死的好惨,如果没有大师兄,就没有我小葫芦,师父!!” 冷不丁的,九霄宫入口处的小葫芦,突然咆哮一声,将内心压抑许久的怒火,发泄出来。 “你闭嘴!守住入口,不能让他们溜出去!另外,也防止外面有人进来!” 牛大德说着,当即伸出手,掐指一算,当即冷笑道:“难怪你们一直絮絮叨叨,原来是在等救命之人,嗯,但你们别忘了,这是我牛大德的地盘,就是一只鸟飞进来,我都能感应到,来人虽然可以救你们,但至少还需要一刻钟才能赶到,这一刻钟,足够我杀你百次千次了!” “不好!被他识破了,唉,只希望他提前一步赶到啊……” 师父顿时在我身后小声的嘀咕道。 “嗯?师父,谁要来救我们啊?原来你一直在等人救我们呢!” 我惊喜地看向师父,咧嘴一笑。 “还救个屁,他牛大德的道行也不是凭空而来,师父我能算到的,他仅凭感应就能感应到,师父的计划破灭了,来人恐难救得了我们,小酒,如果师父真的死在这里,你一定要谨记师父交代的话,一定啊!” 师父难得露出一抹着急的神色,声音急促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后事料理的差不多了吧?那我就送你下去给我徒儿赔罪!” 牛大德冷笑一声,挥掌迅猛地向师父扑来,我急忙抵挡,然而,他另一只手同时挥出一股刚猛之气,生生将我震开―― “不要啊牛前辈!不要杀我师父!!” 我七荤八素地摔在远处的地面上,急忙抬头看去,只见牛大德的手掌,已经距离师父的天灵盖,不足三尺。 就在这千钧一发,剑拔弩张的瞬间,空气中,陡然飘来一股股浓烈的异香之气,不对!这不是普通的花香,而是一股浓烈的药香,药材的味道啊! “七叶一枝花……深山是吾家……疽痈如遇着……一似手拈拿……铁脚威灵仙……沙糖加醋煎……一口咽入喉……鲠骨软如绵……一进九月九……妙医抄了手…………” 一句句精妙的字眼,伴随着一股股浓烈的草药香味儿,瞬间充斥着整个九霄宫。 我莫名地扭头向入口处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长衫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且顺势捋了捋黑色的长胡须,高瘦的身侧,坚毅且淡然的目光,一瞬间将场内扫了个遍,这是一个带着书生气的中年男人,也更像是一个病殃殃的怪医…… 眨眼的工夫,那满身药香的中年男人,竟然出现在九霄宫之中,而守门的小葫芦,居然还保持着原样不动,见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小葫芦几乎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其实不可思议的何曾是他,我更是惊呆了! (cqs!) 第九章 田七郎 “末学田七郎,见过两位前辈。” 中年男人温文尔雅地向师父以及牛大德行了一礼,且微笑着点头说道,看着他云淡风轻的神色,似乎这些神迹般的身法,以及面对如此剑拔弩张的场面,都未惊起他内心半点波澜,看着师父和牛大德微微错愕的目光,中年男人再次微笑道:“末学正是奉了家师之命,前来迎接龙虎道人法驾!” “你你,你是鹤龄公的徒弟?!” 牛大德惊愕地看着来人,脸色变了又变,但很快稳定下来,冷笑道:“怎么?难道你就是来此救他的人么?不错不错,比我预算的时辰,快了许多,田道友,看来你的道行也不低啊!” “牛前辈说笑了,晚辈若是没有三两抓药的本事,也不敢随便去治病救人了。” 自称田七郎的中年男人,说话间,依旧保持着儒雅的气质,尽管话语之中不乏讥嘲之意,但听起来,仍然很舒服。 “但此次你要救的人,可是我牛大德要杀的!” 牛大德咬了咬牙,怒声喝道:“我素来敬仰鹤龄公老道兄济世救人的清高修行,然而,这龙虎道人张曦,我务必要杀他报仇,此仇不报,我徒儿岂不白白死了?!”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此浅显的道理,难道牛前辈还要执迷不悟么?” 田七郎缓缓摇了摇头,淡然地说道。 “我这次就算执迷不悟,也务必要杀了他!他……呃……我这……” 牛大德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身子一僵,怔怔地扭头看向田七郎,脸色紧跟着惨白一片……“你!你对我做了……做了什么?!” “行气之药在理气,作用过强是破气;辛香苦温散泄窜,温行疏畅透气机;温燥伤阴怕气虚……陈皮橘红及青皮,木檀沉香俱枳实;乌药香附川楝子,佛手香橼核荔枝;甘松刀豆与薤白,玫瑰花儿弄柿蒂……” 哪知田七郎并未直接回答牛大德的话,却是和起初之时一样,念叨起了一句句中药的药理,这听起来,倒是像一个行气的药方,果然,田七郎顿了顿,微笑着说道:“此乃行气之方,牛前辈气急攻心,真气逆行,若是不加以疏导,难免自毁道业,修行不易,还望牛前辈多多注意身体才是,晚辈这就带张前辈离去。” 听到这里,我猛然睁大双眼,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原来一开始闻到的药香,就是田七郎用来对付牛大德之用,而此刻牛大德气血逆行,真气更是无法施展出来,这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乃是大忌! 如果不能及时的疏导真气,一旦气血阻塞,后果不堪设想,再次看向田七郎,我不得不报以敬佩且仰慕的目光,真乃神人,无需吹灰之力,便轻易制服了牛大德,甚至一切道术道法,都没用到,只是用他最擅长的医术,看来这传统五术,山、医、命、相、卜,若想运用起来得心应手,一样都不能少学啊! “千里之遥,转瞬即至,鹤龄公的传人,果然非同一般啊!” 师父开怀一笑,慢吞吞地站起身,拄起拐杖,一步步走到我跟前,脸色微怒道:“还不向田师兄见礼?!今日若非你田师兄,恐怕为师这条老命真的要撂在这里了!” “是!末学陈小酒,见过田师兄,多谢田师兄搭救之恩!” 我当即向田七郎行了个礼,并恭敬地说道。 “呵呵!张前辈真是折煞晚辈了,小酒师弟更不该行此大礼,末学当不起啊……” 田七郎双手将我搀扶起来,随即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们只有三个时辰,还是尽早离开此地为妙,一旦牛大德的真气顺行,修为道行尽皆恢复,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嗯!那好,我们现在就走!” 我当即搀扶着师父,并背上玄铁重剑,快步走向九霄宫的出口。 “啊!不能放他们走!拦住……拦住他们!” 牛大德恼羞成怒,眼看着我们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离开,顿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继而伸出手向守门的小葫芦大声呼喊,而他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急促。 “你们不能走!” 入口处的小葫芦,顿时抽出三尺青锋,将出口完全堵住。 “小家伙,你师父气急攻心,再加上气血逆行,真气阻塞,如果我是你,应该马上扶着他前往一处静室休息,然后煎服行气之药,否则后悔晚矣!” 但见田七郎不慌不忙地走到小葫芦面前,淡淡地说道。 “可我师父是你害的,我决不能让你走!” 小葫芦居然避重就轻,挥剑抵在田七郎的胸口,我心头一紧,刚欲上前,却被师父一把抓住,随即,只听到我耳边传来师父的一声嘱咐……“田七郎这小子一身道行,功参造化,如果他化解不了的因果,你更不必凑热闹了,区区一个小家伙,还难不住他,此人心机颇深,你切勿在他面前自以为是!” “呃……哦!” 没想到师父只是一个照面,便把田七郎看得如此透彻,我当真是涉世未深,不懂行走江湖的玄机。 “杀了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走!” 突然,我扭头看向地面上斜躺着的牛大德,他的脸色已然惨无血色,相反的,整个腹部高高鼓起,像个巨大的圆球,而且双手双腿,也胀大了两三圈,恐怖之极! “你杀不了我的,嗯,这把剑是一把好剑!” 田七郎微笑着说了一句,也没见他动手,但抬起手的瞬间,小葫芦手中的长剑,便是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上下打量一眼,田七郎微微笑道:“此剑乃是一把古剑,号称‘云中白尺’、‘水中断月’,此剑的第一个名字乃是当初铸剑之人所取,原为思念自己的情侣,流入后世,此剑饱经风雨,其间有一条斜痕,便有了第二个名字,说起来,这第二个名字,也是因为一对情侣所致,在下看来,此剑不过是一把情剑,剑能伤人,情能伤心,亲情、爱情、友情,人间处处有情,处处无情,小葫芦,你好自为之吧……” “锵!” 说完,田七郎手指一弹,此剑便发出一道清灵之音,生生将小葫芦击退,小葫芦跌跌撞撞地退后七八步,好不容易拿稳了长剑,却还是脚下一轻,重重地一屁股摔倒在地。 我彻底睁大了双眼,师父说得果然没错,这个田七郎,真是非比寻常啊! (cqs!) 第十章 临山而栖 “张前辈,请随我来。” 田七郎当即和我一起搀扶着师父,缓步走下山坡,沿着山谷的小径,蜿蜒曲折的路途,在田七郎的帮助下,竟是如履平地,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神迹般的本事,看来看去,他都是一个谜一样的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高人风采吧! “呵呵!我的身体还能动弹,现在看到你,我相信我死不了了,不过此地距离天门山尚有数百里之遥,你为何长途跋涉?倒是让疯老道我心有愧疚啊!” 师父说着,微微摇头叹了一声。 “家师在数日前算到北方游龙镇有难,时间上,刚好又是张前辈游历北方之际,家师即刻打了一卦,果然知晓其中的缘由,张前辈舍己利他的崇高精神,真乃我辈修行之人学习的榜样,家师说,若非如此,凭张前辈的精深道行,定然顺利的诛灭魔童,毫发不伤。” 田七郎在称赞师父时,确是一抹虔诚恭敬之态,我却是苦笑一声…… “若非师父为了救我和师兄贾人寿,也不会落个这般下场,都是我拖累了师父!” 我说着,缓缓低下头,内心一丝丝感伤和愧疚,涌上心头。 “臭小子!哪里学来的伤春悲秋啊?师父常告诉你,一切随顺自然,此乃修道之人的本分,怎可因此而动了俗念呢?!” 师父吹了吹胡子,大大咧咧地骂了我一声,并严正地纠正了我内心的执念。 “是!如果换做我,想必我也会和师父一样挺身而出,为弘扬道法,纵然是粉身碎骨……” “行了行了!” 未等我的豪言壮语说完,师父当即挥了挥手,打断我的话,吹了吹胡子,皱着眉头说道:“整天说一些酸溜溜的废话,真到了那一步,二话不说冲上去就得了,这会儿放什么闲屁!” “呃……” 我张了张嘴,顿时被师父的话噎住,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哈哈哈!张前辈,小酒师弟,你们可真是一对活宝师徒,相信你们这一路路走南闯北的,嬉笑怒骂,游戏人间,定然不觉得寂寞了,相比之下,我这隐世苦修的日子,当真是羡慕你们羡慕的紧啊!” 田七郎闻言哈哈大笑,一番儒雅气质,顿时荡然无存。 “田师兄,我以为你一直是温文尔雅不苟言笑之人呢,开怀大笑,却也笑得如此放浪形骸,你才是真洒脱!” 我嘿嘿一笑,赞美道。 “哈哈哈!小酒师弟,我是受到了你们师徒的感染,有感而发,有感而发而已,再者说,先前在九霄宫时,我若是不沉稳一些,那牛大德一旦看出我的破绽,我可是想救你们都不能了,如果牛大德发现我只是吓唬吓唬他,指定会暴跳如雷。” 田七郎苦笑一声。 “呃……田师兄难道真的只是吓唬他?” 我有的不敢相信,从始至终我都认为田七郎乃是道行精深的高道大德,谁料,他居然言称这些都是个幌子。 “那不过是我特制的一种迷香,三个时辰后,牛大德会发现我所说的话都是骗他的,呵呵!” 田七郎呵呵一笑,看得出,他那是苦笑罢了。 “至少这样做,不让那牛大德对你师门有怨念,他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以后定然还会找机会包袱我们师徒,倒是让你劳累这一趟,真是无以为报!” 师父难得向一个人行了个大礼,而田七郎顿时惊慌失措地搀扶起师父。 “啊呀!张前辈,若是家师知道我受你如此大礼,非剥了我的皮不可,家师常说在等待一次俗缘,我看他那高兴劲,估计张前辈就是家师要等的俗缘,唉,只怕俗缘一了,家师便要离我而去,再此相逢,不知何年何月啊……” 田七郎谦逊地说着,且在说起鹤龄公前辈时,不免有些依依不舍之情流露出来。 “呵呵!缘来则聚,缘去则散,有什么好挂碍的,等你达到你师父的那个层次,就不会有这般执念了。” 师父微笑着说道,转而白了我一眼,吹了吹胡子……“以后多和你田师兄学学,如何孝敬师父,说不定哪天师父我驾鹤仙游,臭小子你想找师父都没路找去了!” “嘿嘿!师父您老放心,等您老死的那天,徒弟我一定尽足孝道,守孝三年,好好的让您老感动一把。” “咚!” “啊呀!” 瞬间被师父赏了个爆栗,我躲是来不及,顿时抱头鼠窜。 “臭小子!活着不孝敬死了还感动个屁!待会儿出了牛头山,把你小子身上的私房钱拿出来给师父打二两好酒,嘿嘿!” “师父!那点钱可是我们赶往天门山的路费,你喝酒喝完就没了,反正不行!” “臭小子!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徒弟……别以为师父不知道你身上有多少私房钱……你别跑……还敢跑……” 二十日后。 又是一个夕阳斜下的日子,这样的赶路,一般白天多与世俗沾染,而且白天很少赶路,反而是晚上赶路最多,再加上修炼,最为辛苦的就是晚上,至于这么许久,我几乎每怎么睡过觉,师父常说,普通人那才叫睡觉,我们修道之人,修炼采集天地灵气,比睡觉更加养神。 正所谓精足而练气,气足而养神,神足则不思免,气足则不思食,精足则不思欲。 此为修炼的根基所在,如果精气神不固,则无法修炼任何法门,因为再多的真气,也不够流失的,修行之所以不易,乃是世俗的牵绊过深所导致,当然,如果世俗的牵绊轻易便能断绝,也是极难做到的。 “张前辈,小酒师弟,前面再有三十多里路程,就赶到大庸县天门山,我们今晚大可以在此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也不迟啊!” 田七郎拿出水袋给师父,并指着东南方向,欣喜地说道。 “师父,我觉得田师兄说的对,这么些天我压根就没睡过,整天修炼赶路赶路修炼的,都快累死我了,还是休息一晚,养足精神再赶路吧……” 我苦着脸看向师父,希望师父的铁石心肠能够被我感化一次,虽然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cqs!) 第十一章 荒山佳人 “好吧,但此地我们不太熟悉,又是荒山野岭的,休息的时候不要随便走动,以免打扰了其他生灵的安宁,我们行道之人,当以舍己利他为先!” 师父难得的点了点头,随即,田七郎开心地搀扶着师父去找了个坐的地儿。 我则拿出干粮和水,待大家都填饱肚子之后,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张前辈,我倒是对此地有一些印象,只因……只因我年幼之时,父母双亡,其坟墓,便是埋葬在此,唉,说起来,有着数十年没有回来探祖了……” 田七郎莫名地扫视四周,随即惊讶地说道。 “嗯?此地荒凉贫瘠,且阴邪之气肆虐,分明就是一处凶地,七郎,你的父母为何被埋葬在此呢?难道你就不怕此地的凶邪之气,使得令尊令堂不得安宁么?!” 师父错愕地盯着田七郎,脸色微微有些不悦。 “张前辈误会了,我田七郎何尝不想把父母葬在风水宝地,但……但他们乃是凶死……若是连此地都无法容身,别处,更加无葬身之地啊!” 田七郎说着此话,顿时眼眶红润起来……“据后来知道,父母亲二人,由于家境贫寒,着实无法度日,且眼睁睁看着我的爷爷奶奶,相继饿死,无奈之下,他们想到了走邪路,第一次抢劫的人,竟然就是当时的官太太,非但没有半分收获,还被抓去砍了头。” 那年我才三岁,也正是那年,我师父把我捡走了。 田七郎所说的这些,在清末时期动荡的年代,并不是稀罕事,各地官府,皆是会寻找一处或者几处凶葬之地,但凡罪大恶极之人,被砍了头,都是要运往官府指定的地方安葬,而且,还要交一笔不菲的安葬费,说白了,里外都是在克扣百姓的血汗钱。 谁人没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哪一个高道大德不是从荆棘满途的红尘之中走出来的,虽然如此,我仍旧无法释怀,走上前同情地拍了拍田七郎的肩膀。 “小酒师弟不必为此伤感,正所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我父母亲之所以会有如此下场,也正是因为他们的业障所致,再说,我不也正是因果承负,而结识了我师父,世间种种,皆是因一个‘缘’字而起啊!” 田七郎仰头往了一眼昏沉的天色,这是一个晴朗,但却没有月色的夜晚,繁星点点,仍旧无法照亮这个凶邪之气满布的山岭。 “田师兄可还记得这座山岭的名字?” 我揉了揉双肩,感觉一丝丝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尤其是在山岭林海之中,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如果稍微不注意,便会着了妖魔鬼怪的道,殊不知,魔无处不在。 “嗯,此山名为白虎岭,乃是一处熊葬之地,之所以我后来没有再回来,倒不是我彻底斩断了尘缘,而是我父母的尸体,本就没有按照正常的方式安葬,仅仅是被人扔在此地的,现在恐怕尸骨无存了……” 田七郎淡然地笑了笑,但很明显,他偷偷地在扭头之际,擦拭掉眼角的泪珠。 “当时你们家本就是因为贫穷而生活不下去了,哪里还有余钱给官府送礼,付什么安葬费,唉!” 我安慰了一句,不经意回头,却发现师父已经躺在石头上睡着了,怔了怔,瞬间释然,这么些天的赶路,师父的确累坏了,都是我太大意,师父的修为道行尽失,哪里可能像我们这样精气神具足,看到师父慈祥的面容,我咧嘴一笑。 “天色不早,小酒师弟早些休息吧。” 田七郎微笑着说道,继而在师父的一侧,找了个干净的地儿躺下。 我刚欲躺下,肚子突然咕咕乱叫,我紧皱眉头,低声呢喃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吃坏肚子了?这这……这荒山野岭的,我去哪上茅厕呢?!” “哎呦……” 捂着肚子左右看了一眼,我哼哼唧唧地念叨一声,其实倒不是因为没地方上茅厕,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没日没夜的穿梭在大山之中,随便找个僻静的地儿也就解决了,只不过……只不过先前听到田七郎所说,此地乃是一处凶葬之地…… 既然如此,定然有非常多的凶死之人,埋葬在此地,万一离开师父太远,没人保护师父怎么办?这这…… “臭小子,自己不敢一个人找地方拉屎就坦然面对,别把理由都强加在师父身上……” 冷不丁的,师父像是在说梦话,又像是故意念叨我,我浑身一个激灵,却发现师父依旧在沉睡,当即没好气地白了师父一眼,真是个老人精,都睡这么沉了还能感应到我心里所想。 “好吧,我承认我不敢一个人去上茅厕,可是……可是……哎呦……” 我自言自语地嘟嘟囔囔半天,肚子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迫不得已,我哼唧了两声,终究还是敌不过肚子的汹涌之势,连忙收腹提臀,撅着屁股小碎步窜了起来―― “呱……呱……呱……” “桀桀桀……桀桀桀……” “嗯?!” 刚走几步,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乌鸦的怪叫,以及不知什么鸟兽发出的碎音,吓得我差点就地解决,好在我咬牙切齿地强忍住了,时不我待,管它什么山精鬼怪,只要弄不死我,我就一定能上茅厕……再者说,我是道门中人,本职就是济世救人,降妖伏魔,却在这个时候害怕起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能怕呢?那些妖魔鬼怪见到我才应该害怕,真是的,这些天,一定是牛大德的阴影还没散去……” 我嘟嘟囔囔地念叨着,随即摸索到一个洼地,但见四周还算整洁,而且周边还有一块巨石阻隔,真是再恰好不过的地儿了。 急忙解开裤腰带便进行人生大计。 “咯咯……” 正在炮火连天的同时,我莫名听到身后上方传来一抹银铃般的娇笑之音,一个激灵我大汗珠子都跟着下来了,顺手抄了一根木棍,我佯装没有听到,继续人生大计,这个节骨眼上,除非有只山猫跑下来啃我的屁股蛋子,否则我是不愿意起来的。 “咯咯咯……真不害臊……咯咯咯……羞死了……” “啊?” 我咧了咧嘴,急忙扭头向上面看去,昏暗的光线下,我我……我居然看到一个曼妙的倩影,趴在山坡上的石台,一脸讥笑的表情看着我,首先,那是一张极美的脸蛋,然后,这种山岭怎么可能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大半夜的在此地闲情雅致……那她……是鬼?! “你你你……你是鬼?!” 我一撅屁股跳了起来,连忙找两片干草叶擦了擦屁股,提着裤子撒丫子就跑―― (cqs!) 第十二章 人鬼姻缘 “小伙子……你想跑?!” 突然间,一个满身漆黑的佝偻人影,眨眼出现在我的面前,声音苍老且沙哑低沉地喊住了我,准确的说,并非是喊住我,而是出现在我的面前,硬生生拦住了我的去路,这是……这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婆婆,手住拐杖,只是她的那双眼睛,漆黑空洞,且散发着丝丝黑气。 恐怖之极! “你乃鬼道,我乃人道,人鬼殊途,老婆婆,我们并无瓜葛,你何故拦我去路?” 我心中腾地生气一抹火气,单手掐出一个护身指诀,紧接着说道:“若是你再不闪开,不要怪我对你……啊!” 话音还未落下,只见老婆婆身影一闪出现在我面前,伸出冰寒刺骨的枯爪,生生抓住了我的指诀,如此,我根本打不出指诀,又如何护身辟邪驱鬼呢?! “我是道门中人,更何况我师父就在不远处,他老人家的脾气不太好,你最好马上离开此地,不然后悔莫及!” 我被老婆婆抓住指诀,指骨被挤压得丝丝刺痛,不得已,我将师父搬了出来。 “哼哼!小伙子,你甭说搬出师父,就是把山神老爷搬出来我也不惧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小伙子你失礼了,这件事你不在理,没人会帮你,除非你自己解决!” 老婆婆诡异地露出一抹笑容,我心里顿时寒气直窜,咧着嘴扭过头。 “那那……那你说!我怎么失礼,又是怎么不在理,总的来说,我如何得罪你了?!” 我的指诀被老婆婆紧紧抓住,根本无法打出去,此刻简直就像无能为力的废物一样,任由老婆婆宰割。 “小伙子,你弄脏了老婆子的家园,还在这里说什么抵赖的话,难道你师父没有教你礼义廉耻么?” 老婆婆紧盯着我,且不屑地上下打量我一眼,我心头一紧,瞬间感觉到什么,似乎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啊…… “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老婆婆指教,我陈小酒不是那种不讲情理之人,老婆婆您请说!” 我一赌气,当真回头找了个地方坐下,并不着急打算回去了。 “婆婆,和他有什么好说的,不害臊,赶他走就是了……” 突然,先前所见的那个美貌女鬼,却是飘然落向地面,身着一袭粉白色的长裙,脸上略施粉黛,如云宫中的仙娥一般,脸蛋白嫩细腻,仿佛吹弹可破,身材曼妙,如清风吹柳絮的柔软感觉,一双明亮的水眸,扑闪扑闪,盯着我看了一眼,顿时羞涩地扭过头不再看我。 “呃……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小姐见谅!” 想起我在下面上茅厕,人家女子在上面看星星,却是有些尴尬涌上心头,虽然知道她是女鬼而非生人,但她给我的感觉,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美貌少女。 “你刚才如厕的地方,就是我家婆婆的家园,你弄脏了婆婆的家园,应该向婆婆道歉,而不是我。” 那少女当即撅着小嘴儿,微微瞪了我一眼,但刚说完,却是莞尔一笑,不知为何,这个女子就那么喜欢笑。 “啊?原来如此,哎呀!真是多有得罪,老婆婆,还望您见谅……” 我当即抱拳向老婆婆行了一礼,且恭敬地赔礼道歉。 “嗯,看你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少年郎,而且又跟着高道修行,日后定能成就大器,你说你叫小酒,那我问你,你弄脏了我的家园,是不是要赔偿我一些东西呢?” 老婆婆突然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老婆婆不要这么盯着我,我我……我有些不习惯……” 老婆婆的外貌的确有些恐怖,看的久仍然无法适应,我勉强扭过头,心念急转,这老婆婆还真会讨价钱……“那老婆婆做主,让我赔什么,只要我能拿得出,做得到,就赔!” “呵呵!小酒,这可是你说的,只要你拿得出,做得到,就一定应下,对不对?” 老婆婆一脸狡诈地笑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有种被引入圈套的感觉,可话已经说出了口,而且行道之人不打妄语,说出的话就不能反悔,反悔就说明我不但亵渎了老婆婆的家园,更亵渎了这位美貌的女鬼,更说了欺骗她们的话,如此,就算她们要我的一条腿,我也得硬着头皮砍下来送给她们了。 “对!” “好吧,我也不为难你,只是让你帮老婆子我做一件事,此事做好,这笔账算是彻底消了,否则就是跑到山神老爷那告状,老婆子我也不怕你!” 老婆婆瞬间又是一番威逼利诱的大话说出口,直接将我所有可能想到的退路都封死……“心蝶,你过来!” “婆婆……让我去干嘛……我不去……” 莫名的,那被称作心月的女鬼,在听到老婆婆的呼唤后,竟然露出一丝娇羞的神色,扭扭捏捏地站在原地。 却是不知,她们这是何意? 可是……无论她们是何意,我都觉得不是什么好意…… 最终,叫心月的少女还是走到老婆婆身边,老婆婆慈祥地笑了笑,伸手抚摸着少女的秀发,转而看向我,微笑着问道:“小酒,我家这丫头,长得如何?” “啊?老婆婆,你……你怎么这么问?” “让你说你就说!” “呃……很美,堪称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人间罕见……” “什么罕见!臭小子说个话都不会说,这么个大姑娘站在你面前你还是罕见,既然如此,你们郎才女貌,就结为夫妻如何?” “啊?” 一听此话,我瞬间跳了起来,但手诀却是被老婆婆紧紧抓住,无法动弹半分,我极力挣扎了一下,却还是无法挣脱,无奈之下,我苦着脸哀求道:“老婆婆,您老行行好,放我走吧,我是道门中人,怎么可能娶妻呢?再说人鬼殊途,根本无法结合在一起,还有,我和心月姑娘第一次见面,也未曾有过了解,这说来说去,都没有合适的地方,老婆婆,这个玩笑可是开不得啊……” “谁跟你开玩笑?!” 老婆婆一把抓住我,微怒道:“这个婚事,你是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由不得你做主!” (cqs!) 第十三章 若心月 “老婆婆,这也太荒唐了,我和心月小姐才第一次见,相互也没什么了解,再加上人鬼殊途,怎么可能结成夫妻嘛?” 我尽力用自己的方式拒绝老婆婆的“好意”,虽然我自有宿世情缘,但这个时候,可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老婆婆的脾气简直和师父有着一拼,皆是古怪之极,若是惹怒了她,恐怕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嗯,你此话说得倒是有些道理,不过心月那丫头阳寿未尽,老婆子我有一法可试,那就是取她守宫砂一滴血便可,守宫砂上取血,乃称守宫珠,无法与阳世间的生人在一起的女鬼是没有守宫珠的,一旦试探出心月那丫头的守宫珠,小酒,你可就不能再推脱了!” 老婆婆说着,当真从衣领上拔出一枚细针,并招呼心月小姐上前,心月满脸羞涩,但还是低着头走到了老婆婆的面前。 “老婆婆,纵然试探出了守宫珠,而且能够与我婚配,可她毕竟是鬼,我师父若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打死我的!” 想想师父那一身的臭脾气,我可是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俗话说师如父,没有师父的点头,我怎能随便的和一只女鬼成婚,简直太荒谬了,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我另有一位未婚妻呢,而且长得漂亮没话说,又修为高深,如果辜负了人家,那我下辈子还得继续轮回投胎。 “呵呵!你师父乃是大善之人,如果你同意的事情,想必那个老顽固不会反对,其实在你们进山以来,老婆子我已经试探过你们,唉……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必须尽快定下婚约!” 老婆婆说着,突然仰头看了一眼天色,然后着急地拿出细针,并拉着心月小姐白皙的手腕,瞬间用细针刺在上面的守宫砂上,我微微吃惊,原来古代流传的守宫砂,保护女子的贞洁,还真有这么一种神奇的印记啊! 很快,一滴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小酒,你看看,她的灵体带有阳气,可以与你在一起,长相厮守,你们可以成婚了!” 老婆婆开怀一笑,一边拽着我,一边拉着心月小姐的手,将我们拉在了一起。 “呃……这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深深地叹了一声,不停地摇着头,但却不敢看身边的心月小姐一眼,不知怎么的,多看她一眼,或许便被她的美貌所迷惑,也或许是我的心智不坚,但她着实太美了,如果她不是一只女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当然,如果是正常的生人,又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小酒先生,你……你不喜欢我?” 冷不丁的,身边的心月小姐低声向我问道,声音之中,难掩一丝丝羞涩之意。 “这……心月小姐,你既然可以与阳间的生人婚配,就应该找一个好家境的好男人,我一个修道之人,又是游历天下、居无定所,不会给你一个稳定的家庭,你,你还是找别人吧……” 我低着头,支支吾吾地推诿道。 “小酒先生,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难道我长得很丑么?” 听到心月小姐那悦耳的声音,已然让人陶醉而不可自拔,真不知道再看了她的容貌之后,我是否能把持得住。 “不,心月小姐,你长得很美……” 说着,我极不自在地抬起头,四目一对,我看到那双清澈且明亮的眼睛,如一湖碧水,荡漾在心间,而那张沉鱼落雁的美貌,一静一动,一颦一笑,更是动人心弦,如一幅圣洁的画卷,只可仰视,而不能沾染。 心月小姐被我这么一看,顿时羞涩地低下头,只不过,她的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羞涩的笑意。 “可是……可是我们并不了解对方,再说,我连你姓什么是哪里人都不知道,你父母可曾在世,会不会同意,还有我师父如何看待,起码要他老人家答应,不然打死我我也不敢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我猛地甩了甩头,忙从失神中惊醒过来,不得不说,心月小姐的美貌,简直可以和传说中的媚术相媲美,仅仅是看了那么一眼,便被她深深的吸引,准确的说,美而不媚,艳而不妖,如水中玉莲,圣洁而又高贵,并不因为她是个女鬼而降低了她的气质,反而让她处处独秀一枝。 “小女子姓若,名心月,家住明水湾,向南百余里便是,只因中途隔着一座天门山,与天地相接,无法逾越……” “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时间不多,你们必须马上成婚,成婚之后小两口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却不是说闲话的时候!” 突然,老婆婆一把抓住我和若心月的手,用力将我们拉倒在地,纷纷跪在地上……“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我这个老婆子,老婆子我做了三百多年的鬼,还是第一次帮一个人和一个鬼做媒拉线,现在你们一拜天地!” “不!不行!老婆婆,这千万使不得,我和心月小姐还有很多话要说,老婆婆!” 我着急地直起身子,不肯顺从老婆婆半分,真若是这样拜了天地,那我可算是没脸见师父了。 “哼!臭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老婆子可不怕你们是不是道门中人,逼急了我,我就把你变成鬼,再让你们成婚!” 老婆婆顿时大怒,一把抓住我的脖子,可就在这时,她错愕地道:“你背上背的是什么?” “老婆婆!千万不要打开!” 我灵机一动,连忙大声阻止道,可我的心,却在这一刻,紧紧揪成一团。 “哼!臭小子,有什么好东西不能打开的……啊!!” 老婆婆冷笑一声,伸手去解开我背上的包袱,我突然运气与手臂,就在这时,老婆婆终究还是打开了包袱中的玄铁重剑,正是师父的龙虎伏魔剑,此剑可斩妖伏魔,更不必说一只鬼怪了,老婆婆浑身冒出一团黑气,惨叫一声摔倒出十余丈之远,而我身边的若心月,亦是脸色惊惧地闪退到一边。 我瞬间运气于指诀,腾地窜了起来,一把抓住玄铁重剑,挥剑隔空指着老婆婆,怒道:“大胆鬼魅!竟敢亵渎道门中人,殊不知,我师父常常教导于我,让我善待万物生灵,对当地众灵心存敬意,然而,你却是公然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就要收了你,免得你日后再祸害他人!” (cqs!) 第十四章 山中鬼王 “小酒先生饶命……老婆子我无意冒犯……还请恕罪恕罪……都是老婆子一手造的孽,与心月这丫头无关,万望小酒先生饶过心月,救心月一命……” 突然,那老婆婆竟然跪地求饶,且呜咽着将自己和心月小姐的关系完全撇清,我愤怒之余,不免有些错愕,如果这老婆婆真是那无恶不作的厉鬼,又怎会顾忌其他鬼的生死?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老婆婆先前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怎么转眼就变得如此懦弱? 我仅仅是脱离了束缚,虽然师父的龙虎伏魔剑威力巨大,但凭我现在的道行,又能发挥出几分威灵呢…… 真是太奇怪了! “不不,小酒先生,婆婆都是为了救我才冒犯您的,明知这么做的后果,纵然小酒先生不怪罪,但颠倒正邪善恶,也是要遭天谴,婆婆为了我……不惜冒犯道门中人,都是我……都是因为我,求小酒先生饶了婆婆,杀了我吧,反正我做鬼做得如此痛苦,倒不如消弭在天地之间,倒也干净……呜呜呜……” 若心月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与老婆婆抱头痛哭。 “唉!你们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你们如此荒唐的要求,却还这么做,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缘由,还有,若心月小姐,你口口声声说老婆婆是为了救你才才这么做,为何这般说话?难道你现在有危险不成?” 我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地问道。 “是……请容许老婆子仔细说来……啊!不好!心月,它来了!快跑!” 老婆婆刚欲说出实情之际,只觉一股凌厉的阴风席卷而来,吹打在脸上,却是生疼,如果浓烈的阴风,看来其中的来头果然不小,但不知是什么妖魔鬼怪,竟然将老婆婆与若心月吓得如此惊慌失措。 但见她们转身要逃,我连忙上前阻止道:“老婆婆,若小姐,对方是什么来头的主儿?难道此地的山神不管么?!” “不不,不是不管,是管不了,此地是凶葬之地,怨气、戾气、邪气、阴气、尸气,五气齐聚,养出一个鬼王精怪的并不稀奇,而且道行还非比寻常,再加上这里的灵气不足,根本养不住山神,纵然是神仙在这里久了,法力也会失灵的,又如何管理白虎岭呢?唉!小酒先生,你是个好小伙子,老婆子后悔先前欲拉你下水,现在老婆子我幡然醒悟,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此地不宜久留,快和你师父离去吧……” 老婆婆急急地说着,随即拉着若小姐的纤纤玉手,眨眼向“家园”遁逃,说是家园,其实就是一个乌漆麻黑的小山洞,里面不知有多深,不过整体看下来,倒像是九龙山绝地之中出现过的坟山……“丫头!快逃命啊……你还回头看什么?!” 被老婆婆极力拽着,哪知若小姐不时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尽是无奈和不舍,我微微动容,但却不知如何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老婆婆拉走。 “小酒先生,心月不后悔与你的一面之缘,不后悔与你萍水相逢,不后悔……与你曾有过婚配……你快走吧……快走!” 听到若小姐柔弱无力的呼喊,我的心仿佛都在颤抖,但眼下的情况,我尚且没有弄明白,她们到底在怕什么? “哈哈哈……你们想与道门中人来往,哼!也不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造化,本王百般劝说你们不听,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本王就要迎娶若小姐过门,做本王的王妃,哈哈哈……来吧美人儿……” “呜呜……” 陡然间,一股巨大的阴风呼啸而至,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竟然将老婆婆和若小姐席卷而起,眨眼向着白虎岭后方的阴深之地而去,我连忙大叫:“放肆!煌煌天威,岂容尔等孽障为非作歹,速……” 我身子一动,刚欲追赶,且话才说到一半,只觉我的肩膀一重,本能地翻手出剑,哪知,两根干枯的手指轻盈地捏住我的剑身,定睛一看,竟然是田七郎,而田七郎的身后,是师父! “师父!田师兄……实在抱歉,我……我一时情急……所以……” 我尴尬地收回玄铁重剑,并向田七郎道歉赔罪。 “呵呵!无碍无碍,倒是小酒师弟刚才神情紧张,不知何故?” 田七郎苦笑着摇头,且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哦,那就好,对了!刚才我看到一只鬼王出没,且在此作恶多端,师父,田师兄,我们是不是应该降妖伏魔,将此地的鬼王诛灭?!” 我紧紧盯着师父,只因他老人家从出现到现在都没蹦出一个字。 “哼!诛灭个屁!人家鬼道之事,与我们阳世间的生人何干?鬼道之中,自有阴司鬼将、山神土地去管,若是罪恶滔天,必遭五雷轰顶,我们做好自己应该做的本分就是了,嗯,天色不早,此地却不宜久留,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即刻离开白虎岭!” 师父轻描淡写地说完,转身向回走去。 “师父!什么叫不干我们的事啊?” 我着急地追上师父,不时回头看了一眼若小姐被抓去的方向,内心百感交集,而眼前的师父,竟然对此置若罔闻,如何不让我急上加急啊……“我们行道之人,阴阳两界的不平之事都应该管,人道、鬼道怎么了?师父!” 但见师父压根没有理会我的意思,我急忙冲上前,挡在师父的面前。 “臭小子!见师父道行尽失,收拾不了你了是吧?竟敢顶撞师父?!” 师父说着,大力地吹了吹胡子,且甩开拐杖,双手开始挽起袖子,看着师父一副要狠揍我的架势,我连忙急退…… “师父,您老消消气,我没有想顶撞您老,倒是您老见恶鬼却不除,见死却不救,简直有损龙虎道人的雅号……” 说到最后,我几乎用鼻子哼哼出来,只因我知道这句话若是说得大声会有怎样的反应。 “混账东西!不但顶撞师父,更是教训起师父来了,好啊你这个臭小子,混账东西,师父今日管不了你,还怎么做你师父,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师父怒气冲冲地说着,转身去捡地上的拐杖,我一看不得了,师父的臭脾气一上来简直就是灾难降临,连忙打了个弯冲到田七郎的身后,我知道师父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拿一个无关人士撒气。 (cqs!) 第十五章 此缘不结 “砰!” “哎呦……” “啊?师父,你你,你真的把田师兄打啦?!” 只见师父手中的拐杖,不偏不倚地敲在田七郎的脑袋上,田七郎顿时痛叫一声,抱头哼唧起来,我怔怔地看了看田七郎,又怔怔地看了看师父,大张着嘴巴,师父是不是疯了? “张前辈,您老下手可真狠啊……” 田七郎苦笑连连地揉着脑袋,竟是不敢再多看师父手中的拐杖一眼,生怕师父的臭脾气上来再次不分青红皂白的乱下手。 “咳咳!田师侄,你看你这也不躲躲,白白替我那劣徒挨了一记,臭小子你给我过来,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反了你了!” 师父向田七郎嘿嘿一笑,转而又怒气冲冲地指向我,但见他飞快地冲来,田七郎连忙阻止。 “张前辈,张前辈先不忙,先不忙……” 田七郎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拦下师父,顿了顿,苦笑着说道:“坐下消消气,您老的身子骨经不起这么折腾,再说小酒师弟也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不懂事,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哼!” 师父怒哼一声,但还是被田七郎搀扶着找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下。 稍作休息,田七郎站在师父身边,远远地看着我,笑道:“小酒师弟,快来向你师父赔个不是。” 我执拗了一下,低着头来到师父的跟前,但见师父手中的拐杖一动,我连忙撒丫子就跑,可发现师父只是无意识的动了一下,我才算放心,再次走了回来……“师父,徒弟惹您老生气了,向您老赔罪!” 说着,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师父磕了三个响头。 “哼!尊师重道,乃是古往今来,修行之人最基本的德行,以后若是再敢顶撞师父,师父非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师父吹了吹胡子,勉强认领了我的歉意。 “可是师父,那鬼王……” “嗯?臭小子,你还敢提?!” 未等我说完,师父霍地站起身,扬起拐杖还要打,哪知田七郎及时阻止,并低声劝慰道:“小酒师弟,你就别提那鬼王之事了,实话告诉你吧,你先前所经历的一切,我和你师父都在远处看到了,就连你和那女鬼差点成亲,都被你师父看在眼里,你现在知道你师父为什么生气了吧?唉!” “啊?师父,您老都看到啦?呃……” 我顿时低下头,老脸通红地说不出话来,原来,原来这一切都被师父看在眼里,难怪师父生这么大的气,敢情是因为我和那若小姐的差点成亲而起,现在我全明白了,师父想速速离开此地,并非是不想管那鬼王之事,乃是不想让我和那若小姐有什么瓜葛,唉! “哼!师如父,你要和那女鬼娃娃成亲,难道还要瞒着师父?臭小子,色心还不小,连女鬼都敢招惹!” 师父拧眉怒目,紧紧盯着我。 “师父,我不是要瞒您老,更不是动了色心,你也看到了,是那位老婆婆逼迫我来着,我的指诀都打不出,根本无法抗衡,要怪就怪那老婆婆太狡猾,啊呀!她们被鬼王抓走了,师父,那鬼王要逼迫若小姐做它的王妃,我们不能不管啊!” 我说到一半,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急向师父祈求。 “那是鬼道之中的事情,我们虽然是行道之人,但也不是什么事都能管的,还有,你小子是不是真看上了那个女鬼娃娃了?” 师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吹了吹胡子道。 “没有啊!您老也知道,我已经有个未婚妻叫南宫灵竹,虽然我现在还没能和她见上一面,但既然是宿世情缘,我又怎能另娶她人,师父,我对那若小姐真没有半点心动,不过没有半点也说不过去,我的确无法抵挡她的美貌和圣洁高贵的气质……” 我老脸一红,微微低下头。 “现在距离冥界良辰还有一个半时辰,再过一个半时辰那女鬼娃娃就会成为此地鬼王的王妃,其实她也是个孤魂野鬼,以后若能做个善良的鬼王王妃,诱导此地的生灵向善,岂不是功德一件?天地自有造化,尔等莫要揣度,这不是我们应该管的,走吧!” 师父掐指算了算,当即老实地说道,说完,转身就走。 “师父!可那若小姐并不想嫁给鬼王啊!” “是啊,她想嫁给你嘛!” “呃……师父,您老怎么就转不开这个弯呢?就算她想嫁给徒弟,徒弟也不会娶她的,关键是要救她,救她脱离鬼王的掌控!” “救她脱离鬼王的掌控,就能对你以身相许了!” “呃……我说师父,您老不要再拿这件事开涮了行不行?眼下最为关键的是救若小姐和老婆婆,消不消灭鬼王不重要,我们行道之人不能看着一个善良的女鬼跳进火坑,师父!” “你想救你自己去救,师父道行尽失,没办法去和一代鬼王斗法,折腾不动了……” “那您老既然答应,徒弟这就去!” “回来!” 我刚欲转身,却听到师父猛然怒喝,回头看向师父,只见师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说道:“师父平常闹点小幽默你还当真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和师父一起离开白虎岭!” “啊?小幽默?师父,这可是人命……哦不对,鬼命关天的大事,怎能闹小幽默呢?不行,我一定要去救若小姐!” 我张了张嘴,彻底对这个古怪到极点的师父无语,迫不得已,我只能在此违逆师父的意思,提着玄铁重剑就要回头。 “你敢迈出一步,师父就不再认你这个徒弟!” 身后,突然传来师父愤怒的声音,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师父对我发这么大的火,通常师父都只是和我说笑,但这次,我知道师父是认真的。 “师父……” 我急急转身跪在师父面前,低头痛哭……“呜呜呜……您老常说正邪不两立,我们现在明明看到鬼王作恶,强抢女鬼婚嫁,为什么就不能管一管呢?呜呜呜……” “……” 许久之后,仍然没有听到师父回话,莫名的,我抬起头,却发现师父眼眶微红地走到我面前,伸手抚摸着我的头,淡淡地说道:“这是你的孽缘,万万不能结,结下了,你就彻底完了……唉!我们还是走吧……” “孽缘?师父,什么是孽缘?这……” 我急忙追问,但见师父已经转身远远离去,倒是田七郎,来到我身边,将我搀扶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叹声说道:“唉!小酒师弟,你还是听你师父的吧,他老人家不会害你就是了!” “可是……” “走吧走吧……鬼王的罪孽,自有天收它,我们速速离开此地,这桩闲事,任何一个行道之人都能管,唯独你不能!” “这……这……可是……唉!” 我执拗了半天,终究还是被田七郎拽着向师父离去的方向走去,最后回头向若小姐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内心深深叹息道:“若小姐,请原谅我的无能,就当,就当我们从来都没遇到过……” (cqs!) 第十六章 三个树精 “快点收拾!马上启程了。” 回到休息地,我慢吞吞地收拾着行李包袱,师父拄着拐杖站在一边不停的催促,我没好气地嘟囔着,但却不知如何反驳师父,我知道师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正是因为如此,我对师父有怨言而说不出…… 师如父,师父之命难违啊…… 可若小姐……如果不救她,她就会被那鬼王所束缚,可能永生都无翻身的机会,如此,我岂不等于见死不救?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着实无能为力,师父的眼睛一刻都未曾离开过我,唉! “张前辈,都收拾好了,我们可以启程上路了。” 田七郎微笑着将包袱背在身上,而我,则慢吞吞地背起玄铁重剑,并将师父的乾坤袋以及我的百宝袋,一同耷拉在身上,如此,终于磨叽到头儿了,这个时候,不走也得走了啊! “嗯,我们走吧。” 师父难得温和一回,微微点头,并率先走在前面。 这是一个没有月色的夜晚,然而,却有无数个星星悬挂在天空,群星环绕,映射出朦胧的光晕,山路不好走,但也不难走,此地的荒凉,也间接的帮了我们的大忙。 “张前辈,前面不远是一处南五坡,过了南五坡,便是进入大庸县的地界了,呵呵!” 田七郎一边走着一边微笑着说道。 “此地交通不便,想必百姓的日子也异常的艰苦啊……” 师父闻言,淡淡地叹了一声。 “呵呵!那倒不是,南五坡并非是山坡,而是五层梯田组成的一处土坡,且土地肥沃,常年丰收,百姓的日子好着呢,我曾在南五坡的小镇上逗留三日,发现当地民风淳朴,乐善好施,其中有一个程老汉,却是与张前辈一样,嗜酒如命,哈哈哈……” 田七郎说完,开怀大笑。 “呵呵!有酒就好,再遇到那程老汉,疯老道我定要和他大喝一场,哈哈哈!” 师父一听到酒,顿时抹了抹嘴角,我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口水流出来了吧。 看师父和田七郎有说有笑的走着,我却是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满脑子都在思考若小姐现在的处境,时辰不多了,眼下尚有半个多时辰便要错过搭救若小姐的最佳时机,一旦他们正式成婚,那便是一对鬼夫妻,再去救,就师出无名了…… “哈哈哈……哈哈哈……三副好阳元啊!” 冷不丁的,我猛地撞在了田七郎的后背上,抬头一看,才发现师父和田七郎已然停下,而他们的前面不远处,三个怪模怪样的阴魂,挡住了去路。 不对! 这不是阴魂,而像是三个精怪,所谓精怪,乃是精灵怪异之物,或者树成精,或者动物成妖,此为低级灵体,不过在山上可以这么说,若是在世俗间,倒是不容小觑的妖精了。 “三棵树精?!你们想干什么?” 田七郎闪身将师父和我挡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前面的三个精怪。 “嘻嘻!哈哈哈!” “北岭鬼王成婚大喜之日,我等三仙正好取下你们三个世俗之人的元阳,前去贺喜,哈哈哈!” “槐树精,他们三人的元阳为何如此之盛?唯独那老头儿较弱,莫不是道门中人?” “嘻嘻!此地少有道门中人来往,况且他们又怎会是我等三仙的对手!” “甚好甚好!” “嘿!你们说完了没有?” 田七郎不耐烦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葫芦,在看到小葫芦的刹那,我顿时闻到一丝丝浓烈的药香,心中惊喜,田七郎的门道还不少呢,嘿嘿……“你们刚才说什么北岭鬼王?是何缘由?!” “北岭鬼王便是白虎岭的鬼大王,白虎岭以天门山为界,故称北岭,你们几个都快要死了,为什么还要问这个?” 那个被称作槐树精的小精怪歪着头看着我们三人,模样倒是挺可爱。 “大胆!数百年的精怪岂不知修行不易?贫道游历天下多年,还未曾被几个小妖小怪难住,小酒,请出龙虎伏魔剑!” 师父莫名地大怒一声,回头向我喊道。 “是!” 我眼睛一亮,或许……或许峰回路转的时候到了,急忙请出龙虎伏魔剑,锋芒现,精怪仓皇大叫,未等我上前,便瞬间找不到了它们的踪迹……“呃,真是来的快去的快,拦路都这么没水准,呵呵!” “哼!几个精怪都抓不住,你还笑?!” 哪知师父看到我笑,顿时勃然大怒。 “呃……师父,你也看到了,它们跑得太快了,眨眼就没了,若是您老的道行未失,当然不在话下,可徒弟的道行尚浅,根本无法和您老相提并论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倒也是!” 师父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捋了捋胡须,不屑地笑道:“区区三个精怪便来阻拦我疯老道的去路,对了,先前它们说什么北岭鬼王?” “哦!张前辈,那三个树精所说的鬼王,正是小酒师弟先前所遇到的那个鬼王!” 田七郎立刻慎重地解释道。 “不错,师父,那鬼王现在非但召集各路山精鬼怪庆贺,更严重的是在逼迫一个良善女鬼成婚,简直是罪恶滔天啊!” 我紧跟着田七郎的话说了下去,尽可能的把师父内心的那团火焰给挑起来。 “放肆!众生平等,人鬼皆是生灵,并无高低之分,那鬼王残害良善,竟还如此猖狂,广邀各路山精鬼怪庆贺,实属罪大恶极,七郎、小酒!” “是!” “是!” 听到师父大声的喝斥,我和田七郎相视一眼,皆是咧嘴一笑,接下来谁都不难想明白,那鬼王的好日子到头儿了。 “我们即刻捣毁那鬼王的老巢,肃清天道纲常!” 师父一把甩开拐杖,双手背负,转身大步大步地向着原路返回。 “师父真是英明神武,深明大义,正道楷模,妖魔克星,一目了然,济世为怀!” 我一时激动,将所能想到的所有的赞美之词都用在了师父的身上。 “嗯?一目了然是赞美人的么?臭小子,夸人也不认真!” 师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但嘴角却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田师兄,说起来,我还真要感谢那三个树精,若不是它们,师父又怎会受激而回头找鬼王算账呢?哈哈哈……” 我拉着田七郎开心地笑道。 “小酒师弟,难道你真以为张前辈回头,是被那三个树精激怒所致么?呵呵呵!” 田七郎古怪地笑了笑,大步追赶上师父。 “呃……” 我怔了怔,突然咧嘴一笑,飞快地追上他们。 (cqs!) 第十七章 贺喜 “再有半刻便会错过机会,张前辈,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在白虎岭转悠了一会儿,我和师父一起,田七郎独自行动,很快,田七郎闪身出现在我们面前,紧皱着眉头问道。 “小酒,你是最后看到那鬼王消失的地方,你还能否回忆出具体的位置?” 师父一脸慎重地看着我,淡淡地问道。 “能倒是能,只是那鬼王来时驱使的阴风,根本没有具体的形体,更不知它把若小姐带往了何处,仅仅有一个大概的位置,师父,刚才我们不是已经找过了么。”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白虎岭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但要想在一时半会儿摸清楚一切事物,的确有些难度。 “或许有什么特殊的门径,只是忽略了呢?” 田七郎皱眉道,紧接着,向师父说道:“张前辈,您老走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接下来的搜寻任务,就交给我和小酒师弟去做吧,您老就在此休息,一旦救出那两个女鬼,我们就立刻回来!” “唉!我这身子骨,却是成了你们的累赘,也罢,你们去吧,只是有一点,七郎,劳烦你给我看牢我这劣徒,免得他乱动春心,自毁道业!” 师父唉声叹气地说完,直愣愣地盯着我,像是防贼似的警告我一番。 “呵呵!张前辈请放心,小酒师弟也并非不明事理,您做师父的不同意,他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啊!” 田七郎苦笑一声,转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对啊师父,你看我如此真诚的态度就知道了……” 我嘿嘿一笑,搀扶着师父找了块干净的地儿坐下。 “没看出来,哼!” 哪知师父白了我一眼,扭过头冷哼一声。 “呃……” 我迟疑了一下,低着头退回身子,向田七郎说道:“田师兄,我们走吧。” “记住万不得已之时,以剑借法,否则你那点道行,还不够人家打牙祭的呢!” 师父嘱咐的声音,冷不丁在我身后响起。 我咧嘴一笑,急忙转过身向师父恭敬地叩谢:“多谢师父指点,徒弟不会让您老失望的!” “哼!师父是怕你丢了师父的脸,失望,哼,你一直以来都是让师父失望透顶!” 师父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嘟嘟囔囔地取下大酒葫芦,仰首灌了几大口,当即摆手道:“速去速回,去吧去吧……” “嗯!” 我热血沸腾地点了点头,立刻跟随田七郎向着崎岖的山路前行,临行时不免有些抱怨……“若是捉住先前那三个树精,要找鬼王的老巢就容易很多了,只可惜让它们跑了!” “唉!我这药王葫芦本可以收了它们,谁料你师父一出手就吓跑了它们,呵呵!” 田七郎晃了晃自己的药葫芦,苦笑一声。 “哦?田师兄,你这药王葫芦真有那么大的神通啊?” 我好奇地凑上前,顿觉一股药香扑鼻而来,那里面像是药水,但仅仅是闻了一下,便精神备足。 “别贪多了小酒师弟,闻一下得了,我这里面的神药啊……可是祭炼了数十年了呢,此乃药王孙思邈老仙师留在世俗间的宝贝!” 田七郎宝贝似的收进了怀里,生怕我给他弄坏了。 “呃……你这神水可医百病?” 我迟疑了一下,突然盯着田七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小酒师弟,你你你……你可不要那么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是不救张前辈,乃是我师父已经答应救张前辈了,再说救张前辈是我师父的夙愿,我怎能抢了我师父的名头不是?” 田七郎撅着嘴向后退却,然后嘿嘿笑着解释道……“我这辈子没别的东西,就这半葫芦神药,乃是我的命根子,除非杀了我,否则谁也不好使!” “田师兄,那我杀了你得了!” 我突然提起玄铁重剑,向着田七郎就是凶猛地劈去―― “啊呀呀!小酒师弟,你来真的啊!” 田七郎疯狂地躲闪,身法快捷地左闪右闪,虽然我根本碰不到他的衣角,但他仍旧吓得哇哇大叫,突然,我停了下来,却看到田七郎竟还在蹦蹦跳跳,直到围着我走了一圈,才和我面对面站着……“小酒师弟,你不觉得我们正在浪费时间么?为什么我们不能继续寻找鬼王的老巢?” “哦!对啊!我差点忘记了正事!” 但见田七郎擦汗,我古怪地笑了笑,道:“田师兄,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的举动已经引起其他东西的注意了么?” “嘿!小酒师弟,你真是个机灵的小子,这个办法……还真管用!” 田七郎低声在我耳边嘿嘿笑了笑,眼神却是随意地四下扫视,说是随意,乃是刻意为之。 “田师兄,我还有第二步计划,这第二步,要劳烦你打散我头顶上的阳火,把我变成鬼!” 我亦是低声在田七郎的耳边嘀咕一声,哪知田七郎微微睁大双眼,瞬间挥掌拍向我的天灵盖,只觉脑袋一阵刺痛传来,浑身顿时被一股股阴寒刺骨的阴风所笼罩。 “那我呢?那我怎么办?!” 田七郎挥舞着双手指了指自己,我嘿嘿一笑,低声嘀咕道:“田师兄,我的道行远不如你的道行,根本帮不到你,你自求多福吧,嘿嘿!” “小酒你……呃,它们来了!” 田七郎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即刻瞪着双眼看向前方。 我顺着田七郎的目光扫去,果然看到两个飘忽不定的阴魂,正在向我们靠近,若非我被田七郎拍灭了阳火,恐怕还看不到它们呢! 两个手持铁链的凶恶男鬼,它们上下打量着我们,许久后,先是向我问道:“仙道身边这位,是什么身份?他好像是有仙法的生人?!” 敢情这两个守大门的恶鬼将我当成动物仙家看待了,原以为它们会把我当成和它们一样的鬼,没想到它们的眼睛那么拙,而我身边的田七郎,脸颊上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我心里一阵好笑,他倒不是怕这两个恶鬼,乃是怕不知如何应付它们,我们现在是为了寻找鬼王的老巢,不宜打草惊蛇。 故而,如此环境下,既不能动手,又要达到目的,平安无事的和恶鬼打交道,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哦,两位道友说的不错,我这位朋友的确是生人!” 鬼是鬼修,故而在灵界相互尊称道友,我说完,但见田七郎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连忙向他使了个眼色,并捏住田七郎的衣服说道:“他是采药的,是天门山的土郎中,特别喜欢与我们灵界的同道打交道,适逢北岭鬼王成婚的大喜之日,小道便带着这位朋友前来贺喜,讨一杯喜酒喝喝,哈哈哈!” (cqs!) 第十八章 天门山仙道 “嘻嘻嘻……原来两位仙道乃是一片好意,甚好甚好,请随我兄弟两个来吧,大王已经备好酒宴,只待吉时一到,便可一睹新王妃的风采,嘻嘻嘻……” 一个偏瘦的恶鬼笑起来总是喜欢伸手掩嘴,倒是可乐的紧,而他身边偏胖的恶鬼则一脸冷漠,只是等瘦鬼说完,重重地点头,表示赞同。 “新王妃?两位道友,何以称作新王妃,难道还有旧王妃?” 我错愕地问道,为了掩饰自己的生人气息,我故意与两个恶鬼的距离,拉长一些。 “不错不错,仙道所言甚是,三百年来,我们家大王已经娶了十余位王妃,但很多过不了数年或者数十年便被我们家大王吃了,所以这次大王娶的新王妃,我等兄弟已经下了赌注,赌她能做多久的新王妃,嘻嘻嘻……” 瘦鬼好像很是健谈,但他刚刚说完,顿时狐疑地盯着我,道:“这些事情乃是众所周知,仙道为何不知呢?” “呃……呵呵!两位道友误会了,我们是慕名而来,再说之前数百年一直闭关不出,时至今日,恰逢北岭鬼王大喜,怎能不来庆贺一番啊?哈哈哈!” 我佯装镇定地大笑一声,实则双腿不停的发颤,后背也跟着冒出一排排的冷汗。 “无妨无妨,我们大王名震四海,天下众灵修多来庆贺,倒是有许多未曾谋面,两位道友这次来过,下次岂不就熟络了?嘻嘻嘻……” 瘦鬼释然地捧腹大笑,笑声却是尖锐刺耳,让人浑身不自在。 很快,我们来到一棵巨大的枯树前,原来是一棵古桑树。 “我们家大王就住在上仙宫,两位道友请这边来,只要围绕着此树倒转三圈,便可看到上仙宫的入口!” 瘦鬼说着,即刻与胖鬼指引我们绕树而行,绕了一圈,果然看到前面的景色发生了巨大的不同,再绕一圈,环境更是大变样,说什么大变样,乃是灵界的空间,相互重叠所致,桑树既能聚阴气,又能形成无数个界点,想必那鬼王的道行也不浅啊! 不过它们口中所说的什么“上仙宫”,无非是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居然敢暗喻上界九天的仙宫名讳,所谓上仙宫,说白了就是桑仙宫,哼,它们自己也想沾点神灵的仙气罢了。 第三圈之后,我浑身晃了晃,但脑子却没有半点眩晕的感觉,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道“轰隆”的响声,抬头一看,却是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石门,出现在眼前。 此门为兽头雕刻,至于是什么兽,却是有点像魑魅魍魉其一,门口,正是那兽头张开的大口,还有两颗尖锐的獠牙,足有一人多高,悬挂在半空,尤为瘆人! “此处进去便是仙宫所在,两位仙道请!” 瘦鬼恭敬且带着一丝丝玩味儿的笑意,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呃……两位道友不一同进去么?” 我微笑着问道。 “嘻嘻嘻……今日前来庆贺的仙道众多,我等兄弟两个便是守门迎宾,里面没有我等兄弟的位置呀!” 说着此话,瘦鬼艳羡地搓了搓手,不停地向门内探头,生怕里面的灵修们把好吃的好喝的用完似的。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二位道友了,嗯,田师兄,我们进去吧。” 我学着田七郎那套礼数,言谈举止,皆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倒是没有露出半点马脚。 “嗯。” 田七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即刻拉着我走了进去,随走之间,低声呢喃道:“我怎么感觉那两个恶鬼看我们的眼神不对啊?难道是我们的身份暴露了?!” “不会吧?呵呵!田师兄可能与世俗少有接触,它们的眼神,明显是贪婪的眼神,意指这个……否则它们怎舍得在外面守门呢?” 我不着痕迹地伸出手在田七郎的面前搓了搓二指,意指“好处”。 “可我们并没有给它们什么,还不是一样进得来?” 田七郎没好气地撅起嘴。 “呵呵!我们顺利的进得来,未必就能顺利的出得去,这些鬼一般是饿鬼,除了私底下各类灵修的好处之外,尚还贪图着里面的血肉之食,唉,这就是它们无法投胎的原因吧……” 我摇了摇头,走进了大门,里面乃是一条拱桥,倒是模仿阴间的奈何桥了,桥下白骨成堆,恶气飘摇,或许在阳世间看到这样的情景,会把人吓个半死,但在这里,却如同生人看花赏月一般自在随意。 “那它们岂不是吃着锅里的还惦记着碗里的?唉!执念不除,难得超生啊!” 田七郎一时感慨,竟然轻言出声,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场地上,一桌桌的“客人”,数百个灵修,齐刷刷地停下一切,向我们这边看来,场内的气氛,陡然间凝结。 “啊呀!田师兄,你看你,这下我们可麻烦了,那么多的灵修,会拖垮我们的……” 我低声在田七郎的耳边嘀咕一声,浑身冒起了冷汗。 “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田七郎错愕地怔了怔,随即双手背负在身后,低声呢喃道:“要不然我们先下手得了,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不!等一下。” 我心里所想也和田七郎一样,只是我刚欲动手的瞬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串细微的风声,气味儿很明显,是那个瘦鬼身上的铜臭味儿。 “天门山仙道两位!” 哪知瘦鬼是进来高声通报的,声音之大,瞬间传遍了整个大厅院。 “啊哈哈哈!好好好,两位仙道请里面坐,里面坐!” “原来是天门山来的,那里可是福地啊!哈哈哈……” “…………” 一时之间,所有的灵修瞬间又恢复了谈笑风生的气氛,只是少有几个灵修,眼神不善地打量着我和田七郎,或许是对我们身上的元阳,有着极大的兴趣吧,虽然同是修仙,但灵修也有不按照规则修行的,比如窃取别人的成果,偷取别人的元阳,用以满足自己的修行需求。 “呼……” 我深深地松了口气,和田七郎相视一眼,皆是苦笑一声。 (cqs!) 第十九章 大闹喜宴 来到一处宴席前坐下,对面是几个动物仙家,皆是端盏礼敬,我与田七郎分别端起酒盏,一一回敬,然而酒盏放在嘴边,顿觉一抹腥血之气,我皱了皱眉头,悄悄地放下酒盏。 田七郎更是面如土色一般,手指颤抖着放下酒盏,宴席上,更是有着各种“美味佳肴”,多为血食之物,少有山果净水,被众位灵修不断的邀请,我则无奈地赔笑相迎。 “北岭鬼王驾到!” 突然,巨大的楼阁内,一个小鬼模样的身影发出一道尖锐的喊叫,紧跟着,只见阁楼下,一阵浓烈的阴风席卷而出,刹那间,却是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的大头鬼呼啸而出。 此鬼头大如磨盘,身形却是高挑消瘦,上下着黑色锦袍,气势非凡,出现的瞬间,场内阴寒刺骨,足见其北岭鬼王的道行,绝非寻常啊! “若小姐与老婆婆哪去了?为何不见她们?!” 我低声在田七郎的耳边嘀咕一声。 “稍安勿躁,再等等!” 田七郎低声回应,与其他灵修一样,端起酒盏,起身迎接北岭鬼王的到来。 “鬼王大喜,我等同修,前来庆贺,同愿鬼王,千秋鼎盛,雄霸诸界!” 没想到田七郎和其他灵修一起拍起了北岭鬼王的马屁,而且说得我云里雾里,什么千秋鼎盛,区区一只恶鬼而已,竟敢雄霸诸界,哼!真是愚蠢之极! “哈哈哈……好好,诸位同道好友,能够前来贺喜,本王不胜荣幸,请坐请坐!” 那青面獠牙的大头鬼王伸开双臂,志得意满地邀请诸位灵修坐下。 不多时,大头鬼王身后出现那个小鬼,欢天喜地的喊道:“吉时已到!恭迎新王妃出阁!” “嗡……” 一时之间,所有的灵修皆是停下手中的事情,纷纷再次起身迎接,而我和田七郎相视一眼,同时皱了皱眉头,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刻,哪知田七郎闪身走了开去。 “哎哎!田师兄,你这个时候跑去哪里啊?” 我震惊地看着田七郎消失的身影,不禁着急地抓了抓脑袋,这可怎么办?田七郎不知发了什么神经跑掉,就剩下我一人,不过为了搭救若小姐,惩治那大头鬼王,我也不惜与这些灵修一战了! 不知这些小鬼在哪里弄来的唢呐,竟然远胜于阳世间的婚嫁排场大,十余个吹唢呐的前面走,中间是几个鬼仆搀扶着一个身穿红嫁妆的妙龄身影,莲步轻移地走了出来,一瞬间,在场的所有灵修皆是怔怔地看着新王妃,只可惜,新王妃的头上,被蒙了个大红盖头。 根本看不清若小姐的容貌,故而那些灵修即便是艳羡,也只能干咂嘴。 “叩拜仪式,即刻开始!” 让我错愕的是,这些鬼成婚,居然不是拜天地,而是那大头鬼王稳坐在上座,两个鬼仆搀扶着妙龄新娘子,走到大头鬼王的身前,正在我诧异之际,只见那两个鬼仆猛地用力,将新王妃按压,跪倒在大头鬼王的面前,如此,我恍然,原来这是那大头鬼王自称为尊的缘由。 难怪不是拜天地,哼,没想到又是一个唯我独尊的妖邪之物出现了。 “一拜!” 待那小鬼高呼一声之后,两个鬼仆猛地用力按压着新王妃的头,缓缓磕向地面,而那上座的大头鬼王,却是满脸的阴笑与得意之色。 看着那小鬼即将喊出“二拜”,我突然伸手摸向玄铁重剑,绝不能让大头鬼王得逞,我必须搭救若小姐脱离火坑才是! 回头看了一眼四周,田七郎仍旧无迹可寻,着急地想了想,索性咬牙,不管了,既然田七郎跑了,我就一个人救若小姐―― “二拜!” 那担当司仪的小鬼紧接着又喊了一声,而两个鬼仆,则压着若小姐的头,再次向大头鬼王拜下。 “三……”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正当那小鬼喊出第三声的瞬间,我脚尖猛点地面,飞身冲了出去,掠过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灵修,龙虎伏魔剑陡然脱离了束缚,散发出金光灿灿的至阳真气,剑一脱手,眨眼破空而去,向着大头鬼王所在的位置,凶猛地穿刺而至! “啊!” 一时间,许多修为低下的灵修纷纷惨叫一声逃离开去,倒是还有一些道行高深的灵修仅仅露出了忌惮之色,竟有着一抹上前护驾的味道,我怒目而视,身法快到了极致,就在龙虎伏魔剑刺向大厅宝座上的大头鬼王刹那,我也闪身出现在大厅之上。 “哼!” 大头鬼王怒发冲冠地冷哼一声,身影一动,化为一团黑气消失在宝座上,眨眼出现在一旁,而龙虎伏魔剑则不偏不倚地扎进了空荡荡的宝座。 “啊?是你……小酒先生!” 这时,若小姐一把拿下红盖头,惊喜莫名地向我喊了一声,在看到若小姐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颤,那是一张让人看一眼都难以忘怀的绝美容颜,更不敢直视她此刻的高贵气质,生怕亵渎了那一抹圣洁。 “嗯,若小姐,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我的声音颤了颤,微微笑了一下,随即换来若小姐醉人的甜美笑容,或许正是这一份信任和担当,我胸中正气浩荡,怒目而视着两边的鬼仆……“大胆!尔等还不退下!” “呜呜呜……” 两个鬼仆吓得仓皇而逃,若小姐脱离了束缚,飞快地来到我跟前,毫无征兆地扑进了我的怀里,我张大了嘴巴,心里莫名的产生一丝丝奇妙的感觉,这个细软的身子,更是让人心生怜惜,但与此同时,我仿佛看到师父正瞪着俩眼准备将我清理门户的场景,浑身抖了抖,我尴尬地拍了拍若小姐的香肩,笑道:“那个……若小姐,你且躲在我身后,千万不要走出我周身三尺之外!” “嗯!” 若小姐梨花带雨地点了点头,紧紧跟在我身后,抓住我的衣角,想了想,我莫名地问道:“老婆婆呢?她现在在何处?” “她……呜呜呜……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说起老婆婆,若小姐顿时失声痛哭。 “啊?原来老婆婆已经……唉!” 我咬了咬牙,还是没能说下去,上前一步拔出龙虎伏魔剑,转身一看,只见场下的所有灵修,皆是张大嘴巴看着我和若小姐,或许它们这辈子都没想到,这个冤大头鬼王的新王妃,竟然会变成这样,更是出现如此戏剧性的一幕,而不远处的鬼王,早已是怨气冲天,凶戾大盛,双眼紧紧锁定着我,眼神足以杀死我千百回! (cqs!) 第二十章 临危一击 “臭道士!竟敢坏了本王的好事,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被怨气弥漫之中的大头鬼王,发出瘆人的咆哮之声,声声震颤着我的心海,双手抖了抖,勉强握紧龙虎伏魔剑,就在大头鬼王冲上来的瞬间,场内一切灵修,皆是大叫一声四散而逃——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我怒声大喝,挥剑向着大头鬼王劈砍下去,虽然我无法引动九天雷鸣,但仍然有丝丝电芒,在龙虎伏魔剑的剑身上下流窜,只见一柄巨大的黑戟直刺而来,我毫不客气地挥剑迎上。 “噗!” “啊!” 那鬼王手中的黑戟刚刚触碰到我手中的龙虎伏魔剑,便被剑身上流窜的雷电之力轻易击碎,准确的说,鬼王所使用的兵刃,本就是其怨气所化,戾气凝固而成,龙虎伏魔剑内藏纯阳真气,破解它的鬼道之力,可以说轻而易举! “竟敢弄坏了本王的兵刃,找死!” “你才找死,不过你已经死了一次了,我不介意再送你死一次!” 提着龙虎伏魔剑,我冷笑一声冲上前,哪知眼前兵刃断裂的鬼王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小酒先生,鬼王凶狠狡诈,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身后突然传来若小姐关切的声音。 “多谢若小姐关心,我没……嗯?!” 我刚欲说出自己没事,只觉手臂一沉,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却看到一丝丝黑气如绳索般缠绕上了我的手臂,竟冒着一股股黑烟,连同龙虎伏魔剑也缠绕进去,很明显,那些黑气困不住龙虎伏魔剑,仅仅在剑身停留了片刻,便眨眼溃退。 明明无法禁锢我手中的伏魔剑,但那些黑气为什么还要不停的自投罗网?! 这……这太奇怪了! “呃!” 就在此时,我后背硬生生传来一抹剧烈的刺痛,猛地回头,却发现若小姐不在了,她,她去了哪里?而我身后,却是站着满身戾气的大头鬼王! “哼哼哼……臭道士!别以为你有多聪明,自打你们进来的那一刻起,本王已然知晓,没想到你们轻易就中了本王的计谋,受死吧!” 大头鬼王猛然间挥动尖锐的利爪,我惨叫一声翻身倒地,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些黑气为何纠缠于我,原来都是大头鬼王的阴谋诡计,唉!我太大意了…… “可刚才我看到的明明就是若小姐,难道我看错了?!”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大头鬼王,一字一顿地怒道。 “不!你没有看错,只不过你低估了本王的修为,哼哼哼……” 大头鬼王得意地冷笑一声,瞬间挥袖向一边打去,只见若小姐踉跄着从大头鬼王的袖筒之中摔了出来,远远地摔在了角落之中,我微微惊愕,没想到这个狗屁鬼王还真有两下子! “若小姐,你没事吧?!若小姐!” 我着急地喊了两声,但见若小姐已经昏迷不醒,且整个魂体,正在逐渐的变淡,难道是要香消玉殒不成?不行,我得尽快解决这个大头鬼王,否则这一番忙活就是白忙活了!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再想投胎转世,便是难如登天了,哼哼哼!” 大头鬼王冷笑道,双臂展开,露出尖锐的十指,那一个个如利刃般的绿爪子,尤为瘆人。 “轰!!!” “大胆妖孽,休想逃跑,我已将尔等退路一一封死,还不束手就擒!” 冷不丁的,场内应声传出一道闷雷般的炸响之声,瞬间看到田七郎捧着他的那只药王葫芦四下里收服一个个灵修,其余的灵修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仓皇逃窜,万般修行,皆为成道,若是一朝尽毁,再想求真,却不知何年何月,故而,灵修们自是知道修行不易,好不容易修炼出来那么点道行,若是轻易被田七郎收了去,简直比死还难受。 怎能不惶恐颤栗,怎能不四下逃窜呢?! “你们两个不要命的家伙,居然想捣毁本王的仙宫,本王与你们誓不罢休!” 大头鬼王愤怒地咆哮一声,声音滚滚震颤着整个场内,而外面的灵修惨叫之声,更是不绝于耳,一时间,眼前的一切一切,都乱作一团!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啊?为何感应不到半点雷动?” 我呆呆地看着龙虎伏魔剑,难道是我的道行太低,所以紧紧能施展出那么点神通,便再也无法施展出分毫,怎么可能……“乾坤无极,风雷……哎呦!” “哼哼哼!你的气数已尽,受死吧!” 还未等我的咒语念罢,只觉胸口猛然被重击一下,痛的我惨叫一声摔了出去,而龙虎伏魔剑,更是脱手而去,随之,便是大头鬼王的阴冷笑声,将我团团围住……“小道士,你还有什么本事,就都使出来,否则本王杀了你这么个无名小卒,简直就是对本王的侮辱!” “那……那你就甭杀我了,我带着若小姐离开,咱们一拍两散,各不相干……” 我张口喷出一抹鲜血,连连挥舞着手掌说道。 “放屁!你现在把本王的仙宫搞得乌烟瘴气,众道友亦是被你的同伴近乎赶尽杀绝,现在想和本王不相干,没门儿!” 大头鬼王愤怒地大骂一声,闪身出现在我面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略一用力,便将我提了起来,我只觉脖子一紧,呼吸戛然而止,大头鬼王一点点的将我提向半空中,冷声大笑道:“小道士,如果你还有下辈子,就老实本分一点,再也不要触犯我们灵界的眉头!” “噗!” “砰!” 一股大力传来,就在我的脖子被鬼王拧断的瞬间,张口喷出一抹精血,正中鬼王的面门,与此同时,双手化掌,早已凝聚全身的力道,生猛地拍向鬼王的胸口,鬼王震惊之余,应声倒飞而去—— “啊!啊!你敢欺骗本王……啊!!” 大头鬼王痛苦地在地面翻滚哀嚎,但我喷在他面门上的精血,已经迅速溶解了他的假面具,连同他的修为在内,逐渐的减弱。 (cqs!) 第二十一章 大丰收 看到此处,我咧嘴一笑:“你那两下子邪法,怎能比得上道法无边?!” 一把提起龙虎伏魔剑,我左手掐剑指,以血加持,口中急急念道:“木德辰星,东方之灵,随吾九气,驱逐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木德辰星,东方之灵,随吾九气,驱逐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火中之精,南方之灵,随吾三气,焚灭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白虎将军,兑宫正神,随吾七气,诛斩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白虎将军,兑宫正神,随吾七气,诛斩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天地二将,龟蛇合形,随吾五气,飘荡不祥,敢有拒逆,摄付魁罡,戊己之气,中央合形,随吾一气,埋伏魔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戊己之气,中央合形,随吾一气,埋伏魔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万病消除,正气常存,急急如律令!” 霎时间,龙虎伏魔剑金光大作,剑芒所过之处,那个号称北岭鬼王的大恶鬼,顷刻化为一缕黑烟,消失在茫茫虚空之中。 正,之所以能彰,乃是因为有邪的存在,龙虎伏魔剑之所以金光大作,乃是因为有鬼气的蔓延,如果在阳世间的祥和之地,是看不到剑身散发的金光的。 飞快地来到若小姐跟前,先是将其搀扶起来,随之呼唤道:“若小姐?若小姐你还好么?” “小酒……小酒先生……我……没……没事……” 若小姐断断续续地念叨一声,随即艰难地睁开眼眸,但当她看到我手中金光大作的龙虎伏魔剑时,顿时惊恐地躲闪……“小酒先生,那上面的金光照得我好痛苦……啊!” “啊?这,既然你没事,那你稍作休息,我去帮田师兄的忙,待会儿带你离开此地!” 没想到若小姐甚是畏惧我手中的龙虎伏魔剑,不过想想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鬼,也难怪,我嘱咐了两句,便搀扶着她坐下,转身冲了出去―― “哈哈哈!小酒师弟,今天我可是大丰收啊!” 场内仍旧一片混乱,却看到田七郎捧着他的药王葫芦四处收服灵修,看到我的到来,却是不忘显摆一下,晃了晃,接着说道:“这些灵修入药,我的神药将会更上一层楼啊!哈哈哈……” “道长饶命!道长饶命!” “饶命啊……我们只是受制于北岭鬼王的威望,不得已才来到此地庆贺,现在我们知道做错了,还望道长宽恕,放我们退隐山林,永不再搅扰世俗界的安宁……” “饶命饶命……道长饶命啊!” “…………” 无数个灵修纷纷跪倒在我面前,恭敬地哭喊求饶,我忽生怜悯之心,轻叹道:“唉!念你们也是摄于北岭鬼王的凶残暴戾,不得已而为之,这次就放过你们,希望你们能改过自新,勤加修炼,日后造福苍生,待功德圆满,自能飞升成仙!” “多谢道长大恩!我等小道谨记教诲!” “谨记谨记教诲……谨记教诲……” 一干众灵修纷纷跪拜答谢,我也不再拖大,忙走到田七郎身边,苦笑道:“田师兄,看在它们已经有了悔过之心,我们行道之人也不能赶尽杀绝不是?就放它们一条生路吧,唉!修行不易,我们岂非如此?” “嘿嘿!我还想再收几个灵修,可助我的神药更上一层台阶,不过小酒师弟说的甚是有理,其实我收服的都是一些凶残的主儿,它们走出去定然会为祸人间,倒不如成就了我这神药,日后也可同修功德,嗯,就按照小酒师弟的想法,放剩余的灵修离去吧……” 田七郎满意地合上盖子,并宝贝似的将药王葫芦收入怀中,一摆手,指着其中一个方向说道:“东北方向乃是鬼门,亦是你们的生门,其实我在布置禁神大阵时,也是故意留了一个破绽,希望你们日后好自为之,多修功德!” “道长教诲,我等铭记于心,小道告退……” “小道告退……” “告退告退……” 田七郎笑着摆手道:“去吧去吧,呵呵!小酒师弟,北岭鬼王如何了?你的若小姐呢?” “咳咳!田师兄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的若小姐啊?这话要是让我师父听到非剥了我的皮不可,嗯,北岭鬼王已经被我诛灭,若小姐救下了,只是那位老婆婆被北岭鬼王打得魂飞魄散,唉……想想那位老婆婆也是慈悲心肠,若不是为了搭救若小姐,也不会有此一劫啊!” 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是啊!天地万物,各有造化,或许那位若小姐本该如此,但老婆婆强行扭转了局面,便是要担负若小姐的因果承负,这也是定数,天地自有制衡之理啊!” 田七郎淡淡地说道,说完,双手背负着向大厅内扫了一眼,并向着神色惊慌的若小姐微微笑了笑……“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小酒师弟把持不住也在情理之中,一则说明你的道行尚浅,无法斩断红尘中的爱恨情仇,二则……天机不可泄露,哈哈哈……” “呃……怎么和我师父一个德行,神神秘秘,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要么不说,要么就说完整,真是的!” 看着田七郎闲庭信步地走了出去,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并小心翼翼地收起龙虎伏魔剑,收入剑鞘之后,上面的金光顿时内敛,如此,我快步走回大厅,微笑着问道:“若小姐,让你受惊了,不过此事一了,那鬼王再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了,呵呵!” “呜呜呜……呜呜呜……” “呃……” 但见若小姐失声痛哭起来,我顿时错愕地走上前,安慰道:“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为何伤感呢?” “呜呜呜……婆婆死的好惨……都怪我没用,没用保护好婆婆,呜呜呜……婆婆本来已经修成鬼仙,不堕轮回,为了帮我回到故里,不得已与鬼王纠缠,且宁愿自毁道业亵渎道门清誉,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而此时此刻,我得救,她老人家却……呜呜呜……” 若小姐哽咽着诉说着自己的感伤的缘由,听起来,我的鼻尖也莫名的一酸,是啊……那位老婆婆的确是大慈悲心肠的好婆婆,希望得到神灵的接引,前往长乐界永享天人之福! (cqs!) 第二十二章 五鬼伞 若小姐的孝心让我动容,先是向着老婆婆消弭的地方行了一番叩拜大礼,才算依依不舍地随我离去。 走出“九霄仙宫”的大门,眼前瞬间恢复了常态,而鬼王的老巢,也消失无踪,这个界点,算是彻底被我们捣毁了,以后再也不可能供那些恶鬼成就恶业! “田师兄,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我们既然都出来了,应该赶快向我师父报个信儿,他老人家估计都等急了吧,呵呵!” 我笑着打趣道,但田七郎仍旧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呵呵!小酒师弟,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时有两个守门的胖瘦鬼还等着我们给他们‘好处’呢,怎么?不敢要了?都出来吧!” 田七郎眉头一皱,挥手掐出一道剑指,微怒道:“再不出来就不要怪我逼你们出来!” “嘻嘻嘻……仙道饶命……” “仙道饶命……我们出来就是了……” 果不其然,那两个胖瘦鬼怯懦着从石壁中现身出来,瘦鬼依旧带着尖锐的嬉笑之音,而胖鬼则是憨厚低沉的门声,二鬼慢吞吞地来到田七郎面前齐刷刷地跪下……“仙道饶命,我们再也不敢要好处了……” “呵呵!其实倒是应该给它们好处的,若不是它们两个,我们还进不去呢!” 我开怀一笑,此刻看着这两个胖瘦鬼,倒是越看越喜庆。 “嗯,你们两个看起来倒是与其他灵修有些不同,或许是你们时常吸纳‘好处’而助你们修炼,久而久之,你们居然歪打正着,步入魔道之间,不过这样也是很危险的,如果你们一念成恶,日后必然入魔,倘若你们修善积德,千百岁后,当能成就一方仙道啊!” 田七郎突然对这两个胖瘦鬼感起了兴趣。 胖瘦鬼懵懵懂懂地听着,皆是张大嘴巴,许久后,还是瘦鬼开了口……“仙道此话,正中小的下怀,其实小的也不是恶鬼,只是苦于无处安身,或因执念根深,无法进入轮回,前番受到北岭鬼王感召,便来此做个守门小兵,现在鬼王已灭,我两兄弟便再度无处安身,仙道若能指点一条生路,小的必将感恩不尽……” “还望仙道成全!” 那胖鬼也恭敬地祈求起来,不过这番话说得,倒是没有半分浮华。 “呵呵!你们两个小鬼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些什么,只可惜我主修医道,你们鬼道天生惧怕医道,我无法带你们修行,其实你们何必舍近求远,旁边那位难道不值得你们追随么?” 田七郎话锋一转,突然将胖瘦鬼指到了我的身上,我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呃……田师兄,你让我养鬼?别闹了,我师父指定不会同意的!”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坚决的拒绝了田七郎的“好意”。 “仙道在上,请为小的指一条明路!” 胖瘦鬼突然向我跪下,齐齐地祈求道。 “这……你们不必如此,唉!我怎能养鬼呢?这与我道行不合,咦?若小姐,你岂非孤身?何不找两个鬼仆侍候,呵呵!” 我眼睛一亮,看向身边的若小姐,但见若小姐羞涩地摇了摇头,我连忙说道:“它们两个的修为可是很特别的,如果能善加引导,日后修满功德,你也能得到极大的助益啊!” “小酒先生,正是因为他们的修为远超于我,我更不能驱使他们为我奴仆了……” 若小姐娇羞地低下头,缓步走到我身后躲了起来。 “呵呵!对了,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我一时起了兴致,随口问道。 “回仙道的话,小的叫左说说。” 瘦鬼恭敬地回应一声。 还未等我诧异出声,只听到胖鬼也开了口:“回仙道的话,小的叫右说说。” “哈哈哈……说来说去是非多,嗯,以后你们就不要再叫说说了,我给你们两个改一改,瘦子你叫左不说,胖子你叫右不说,正所谓大道无言,欲修仙道,还是先学怎么修正身心才是!” 我朗笑一声,再给瘦子和胖子改完名字后,田七郎和若小姐顿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左不说谢过仙道教诲!” 瘦鬼恭敬地叩谢。 “右不说也谢过仙道教诲!” 胖鬼憨厚低沉地叩谢一声。 “好了,一切皆是造化,你们两个以后就听从若小姐的吩咐,不可自作主张为非作歹,既然已经祈愿从善,那再从恶,必遭天谴啊!” 我郑重地说道,此番话并非是吓唬他们两个,修行之路,岂可三心二意。 “是!我兄弟两个甘愿为奴为仆,众生侍奉若小姐,但凡若小姐吩咐,纵然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胖瘦鬼异口同声地向若小姐叩拜一番,算是认了主仆的名分。 “你们……你们快快起来吧,不过你们这一身打扮,我看了害怕……” 若小姐怯生生地走上前搀扶起左不说和右不说二鬼,但还是躲到了我的身后。 “嘻嘻嘻……小姐不喜欢我们这身行头,我们马上换一套,其实这些都是旧账,现在我们重新做鬼,当择善从之!” 左不说嘻嘻一笑,和右不说相视一眼,瞬间一转身,便是该换了一身行头,二鬼皆是穿起了白色小袍子,瘦子留了一个小辫子,甚是机灵,胖子留了两个小辫子,甚是可爱憨厚,如此,若小姐欣喜地接纳,收容了二鬼。 其实说起来,为若小姐定这个名分,也还有我的一份私心,如此做,若小姐定然是修道无疑,便不能再纠缠儿女私情,那我也不必担心其他,想必师父会乐意看到这个结局的,嘿嘿! “啊?天快亮了,小酒先生,我们怕是……” 若小姐仰首看了一眼灰白色的天际,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若小姐和胖瘦鬼都是灵体,自然不能被阳光照射,如此,我急忙看向田七郎,咧嘴一笑:“田师兄,你一摆手丢给我这么大的担子,倒是应该赞助点什么吧?比如聚魂伞之类的……嘿嘿!” “就知道你小子惦记我的宝贝!” 田七郎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但还是从自己的包袱内取出一个古朴的油纸伞,心疼地举到我面前,说道:“此伞名叫五色伞,又叫五鬼伞,乃是我师父当年向鬼仙钟馗大将军请的一把,拿着吧……” 我一把抓住伞把,但见田七郎那头还在用力拽住,我急忙双手用力拽了过来,如此,田七郎才算割肉似的扭回头,我嘿嘿笑着撑开伞,并说道:“若小姐,你们三个就在此间保存阴身,待日后修出阳符,自可行走于阴阳两界,五鬼伞对鬼修也有莫大的助益,你们要好好利用,不要辜负了我田师兄的好意啊!哈哈哈!” “且!” 田七郎头也不回地一摆手,大步大步地走了开去,似乎多看一眼这把五鬼伞,便会掉块肉似的。 “只是我们跟随在小酒先生身边,前途茫茫,不知归路……” 看着左不说和右不说闪身钻进了五鬼伞,若小姐轻咬着红唇,贝齿轻启,娇滴滴地看着我。 “这个……当然是送你回故乡了,呵呵!天门山对于你们鬼道的灵修来说可谓是高不可攀,但有了这五鬼伞,你们便可从容渡过难关,至于回到故乡之后,若小姐何去何从,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我尴尬地挪开目光,似乎多看若小姐一眼,内心便忍不住狂跳一下,久久不能平息,唉,可气我的定力不足啊…… “嗯……” 若小姐优雅地向我行了一礼,甜甜一笑,闪身没入五鬼伞之中,我合上伞,深深松了一口大气,暗自呢喃道:“我这是怎么了?明明不会动心,但好像这个法子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cqs!) 第二十三章 师父发难 “几个鬼怪居然让你们折腾了一宿,不过总算是幸不辱命,尤其是你这个臭小子,满身的血迹,怎么,挨揍了?” 师父不屑地扫了一眼我和田七郎,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我的身上,吹了吹胡子,很快瞪了我一眼。 “呃……是出了一点小意外,那鬼王太狡猾了,为了击败他……我才……不得已吐了几口血……”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上面的确沾满了血迹,没想到一番奋战,竟是流了那么多的血,不过我能诛灭一只鬼王,倒也是大功一件了,想必师父多少会夸两句吧。 “还吐了几口血?怎么没吐死你?!” 师父霍地站了起来,上下打量我一眼,吹胡子瞪眼道:“诛灭一个小小的鬼王都能让你吐几口血,若是让你对付一只妖怪,你岂不要把血放干了?臭小子!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以为你的身体是天地灵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师父……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干冒险的事情了……” 被师父狠狠的赏了一个爆栗,疼在头上,但却甜在心里,师父的关心,让我深深感动,我重重地点头,眼眶湿润着咧嘴一笑。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爱惜自己的同时,也要爱惜万物生灵,不管怎么说,能够完成这次的任务,也算没有给师父丢脸!” 师父怒斥一声,顿时开怀一笑。 很快,师父注意到我手中拿着的古朴油纸伞,微微皱眉道:“小酒,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嘿嘿!师父,这不就是一把油纸伞嘛……” 我笑了笑,缓缓将五鬼伞背在身后。 “放屁!师父分明感应到有很强的灵气与阴气的存在,这把伞不是普通的伞,快拿过来让师父看看!” 师父吹了吹胡子,伸手放在我面前,淡淡道:“拿来吧!” “师父……” “拿来!” “是……” 一看师父真的急眼了,我连忙将五鬼伞放在师父的手上,嘴里不禁嘀咕道:“道行尽失,居然还能感应到那么多的东西……” “哼!师父的东西你这个臭小子没见识的多了去了!” 师父瞪了一眼,掐二指轻轻贴在伞面上,顺势滑下,突然在中间部位一顿,然后抬头盯着我,吹胡子道:“里面有三只鬼,不是只有那两个女鬼么?怎么你还带一窝出来啊?!” “呃……不是的师父,这里面的三个鬼也不尽是你想的那样,反正这个事情有一点点的复杂,徒弟慢慢给您老人家说说,嘿嘿!” 我嘿嘿笑着来到师父身后,挥拳为师父捶背,迟疑了一下,待师父的气息平稳下来,才小心翼翼的将鬼王老巢内发生的事情,以及助若小姐收容胖瘦鬼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讲述,师父微微瞪大了双眼,忽然怒声喝斥道:“你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来着?师父还真小瞧你了啊?!” “师父,我不会又做错了吧?可我感觉这样做很合适啊!” 我柔声细语地反驳道。 “合适个屁!三个鬼聚在一起,唱大戏么?!” 师父怒视着我,直把我看得浑身打起了漂。 “师父,我,我不是很明白您老人家的意思,他们三个鬼以主仆相称,同修仙道,这样不好么?” 我心惊肉跳地说着,生怕师父再突然爆发雷霆,好在我现在已经练就了极强的防御能力。 “唉!你这个傻小子,你会害死他们的!” 师父摇头叹息一声,用力将五鬼伞甩给了我,我慌忙接住,顿觉诧异莫名,我怎么会害他们呢?“这些鬼之所以没有进入轮回,更是连阴曹地府都进不去,为何?乃是因为他们有着极重的执念,执念不除,轮回亦是难事,何以修成仙道?再者,纵然除掉执着,他们生前所积攒的罪业,也是要一一偿还,所谓天道无情,报应饶过了谁啊……” “可如果他们诚心向善,修正身心,皈依道门,难道就不能消除罪业么?” 我不解地反问道。 “鬼道之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修行的不易,只有修行的人自己才能感受,唉,事情已经这样,师父也没有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你愿意带着他们修行,师父倒是乐观其成,但常与鬼相伴,你的道行还没达到那个境界,好自为之吧……” 师父摇了摇头,却未再细说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帮了他们就是害了他们,可我想不通,更悟不出这其中的玄机所在。 “师父……” 眼看着师父拄着拐杖要下白虎岭,我急忙追上去,但肩膀一沉,却是被田七郎叫住了。 “张前辈所言甚是,小酒师弟,或许我们做错了啊!” 田七郎深深叹了一声。 “田师兄,我也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总有一天我们要分别,他们以后何去何从?” 重重地拍了拍脑袋,我轻叹一声:“我一开始想的有些太简单了,田师兄,你说该怎么办?” “呵呵!你问我,我哪知道,不过张前辈肯定知道,如果张前辈肯帮忙,一定能够妥善安置若小姐与胖瘦鬼的。” 田七郎苦笑着说道,说完也追上师父去了。 “可是……可是师父摆明是不管我的事情啊……他整天摆着一副债主脸,念叨着自己的屁股自己擦,这是我惹的事情,他是不会管的……” 我无奈地叹了又叹,直到喉咙冒白烟,才算消停下来。 “小酒先生……这是我们的选择,无论这条路是否坦荡,我们都会走下去,小酒先生,你不必再难过了……” 若小姐那悦耳的声音,突然传进了我的脑海里,在我的脑海之中,荡起层层涟漪,让人心醉,又让人心碎。 “若小姐,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到办法帮你们的,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变成孤魂野鬼的!” 我郑重地向若小姐保证道。 “臭小子,都海誓山盟了,好啊!师父就看看你们如何做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师父吹着胡子在前面走,丝毫不再理会我与若小姐的交谈。 (cqs!) 第二十五章 点金术 “大哥哥,捂金就是捂石头,捂好了就能变成金元宝呢!” 小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大胖脸上更显污垢,说完咧嘴憨笑起来。 “哈哈哈……石头能捂成金元宝?哈哈哈……你们被骗了,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石头就是石头,金元宝就是金元宝,两则根本就不是同一事物,怎么相生相通呢?”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且耐心地为这几个小孩子讲述最基本的自然规则,这些孩子的确太累了,看他们如此天真快乐的受累,真是于心不忍。 但很快,我被小胖子的回答惊呆了。 “我们镇上的大人都去捡大石头了,我们小孩子只能在这里捡小石头,镇长老爷爷说,谁捂出了金元宝,今后一年的运气就会很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说到最后一句,小胖子兴奋地拍了拍手。 “我想要一双新鞋子。” “我想要每顿饭都吃肉!” “我想要……我想要我妈妈的病快点好起来……” “…………” 几个天真质朴的小孩子,各自兴趣盎然地说出自己今后想要的东西,但更多的是感动,几岁的小孩,竟然都这么懂事,不过……居然整个镇子的人都去捡石头过什么捂金节,这是什么情况?! 但见师父走过来,我苦笑一声迎了上去。 “他们说什么?” 师父诧异地问道。 “他们镇子有个奇怪的风俗,每年的今日,整个镇子的人都去捡石头,说是能把石头捂成金元宝……哈哈哈……” 说着说着,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 师父突然皱眉道,我微微诧异,师父居然不感到奇怪,如此荒唐的事情,师父听完居然没有半点反应,这,这太离谱了,难道是我傻了么?还是师父太淡定了……“小娃娃,你们现在回镇上么?我们不知镇上的路怎么走,你们可以为我们指路么?” 但见师父微笑着向小胖子问道,我和田七郎相视一眼,田七郎示意我稍安勿躁。 “老爷爷,我们带你去。” 小孩子们纷纷善意地围住师父,小胖子且搀扶着师父的手,小心翼翼的带师父上了山坡,看着这么小的小孩子都有如此善心,我和田七郎不免欣慰地一笑。 “若是按照张前辈所说,此地出了奇人,那么捂金节也就不足为奇了,古人有点金术,或许这个捂金节,就是来源于点金术!” 田七郎和我走在后面,且低声向我说道。 “点金术是道教的黄白之术,难道是道教中人住在此地并且发扬了此术?” 我错愕地问道。 “呵呵!此术为道教外丹术之一,又称黄白之术,然而,此术的起源,却非道教,而是由东汉引入道教的一种方术,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形成于秦汉时代,而后在东汉末被道教吸收并入,并在唐代达到鼎盛状态。” 田七郎顿了顿,继续说道:“《雷公炮炙论》诞生于隋末唐初,重订于唐末,其受道教外丹术影响比较明显,体现在将外丹禁忌,外丹操作诸如水飞、研磨、六一泥固济法、伏火法、关法、煿法等,外丹器皿诸如瓷瓶子、瓷合子、瓷锅子、铛、筛罗等移入炮制操作,并借用草木药炼丹的方法,将草木药作为辅料炮制药物,其中就包括了黄白之术,也就是点金术,此术最早是通过炼制铅、汞等药物来制作长生不老的丹药,开始称作金丹,后来为了与内丹相区别,而称为外丹,外丹术的丹砂可以反复变化,黄金可以永久,因此制成的丹药,吃了可以长生不老。” “嗯,外丹术千变万化,如符箓、雷法等等,但其中的黄白之术,想必也极难炼成,若是遍地黄金,那金子岂不如草芥一般,毫无价值可言?” 我点了点头,但又皱眉道:“按照田师兄所说,此术的传承,可分为两个分支,一种是道教正统传承的外丹术,一种或许是民间术士源远流长的世家传承,但道教中人却是不会利用此术扰乱自然的规律,那就是民间有人所为了,对了!师父先前所说,此地必出奇人,莫不是……” “呵呵!具体的缘由只有等到了奇石镇才能知晓,不过小酒师弟分析的也不无道理,道教是禁止弟子以道术敛财的,如有犯者,必遭重罚,不过稍有假借世俗钱财度化众生者,倒是没什么,然而古今数千年,历朝历代都少不了居心叵测之人,以术数害人谋利,岂不知术无正邪之分,唯有人心叵测啊!” 田七郎说着,不免摇了摇头。 “田师兄所言甚是,凡事不可太过,正所谓物极必反,大丈夫当行中正之道,不偏不倚,不贫不富,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我笑着点头。 “哈哈哈……” 很快,田七郎和我相视一眼,同时大笑。 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奇石镇,但当我看到奇石镇的瞬间,不禁惊讶道:“师父,这个镇子居然是……” “天机不可泄露!” 师父皱了皱眉头,及时制止了我,微微点头道:“福地啊!呵呵!难得的福地,须知世间之事,没有绝对之一成不变的道理,此地亦然,七郎,我们今天哪也不去了,就在此地歇歇脚,你赶快去找那个程老汉,弄些酒来,我疯老道要好好的过过酒瘾,哈哈哈!” “张前辈,程老汉所住的地方有些偏僻,不过环境很是清幽,我带你过去,对了,此地还有个风俗,我忽然想起了,那就是走路的时候,尽量轻盈,此地人认为地下有灵气,怕惊动了灵气,开始时我还有些不解,现在倒是明白了,呵呵!” 田七郎先是指引我们来到奇石镇的镇中心,然后向着西南角的一个荒凉小坡子走去,果然如小胖子所说,路上遇到一些村民,皆是背着小竹篓,竹篓之中,也尽是大小不一的圆形石头。 至于田七郎所说的灵气,我也大致能想到一些,或许是此地人认为地下的灵气,能帮助他们把石头捂成金元宝吧…… (cqs!) 第二十六章 走阴 站在南五坡的上面,远远的可以看到天门山的轮廓,如梦似幻,亦真亦假,仿佛天门山是耸立于云端的天界,神圣而又至高无上,让人心生膜拜之情,但这种遥望,却是相隔数十里远,虽然如此,我还是很开心的,距离三个月的期限,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只要找到鹤龄公前辈,师父就能恢复修为了。 一座简易的小房子,便是程老汉所住的地方,的确如田七郎所言,还未近前,就已经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程老爷子可在家么?” 田七郎微笑着走进了小院子,说是小院子,不过是一些荆条竹筒之类围成了栅栏,小院子的西边晒了一片干酒糟,而东边,则摆放着一堆空酒坛子,看到这里,我居然有种回到家的亲切感,因为圣贤村老家,我也有类似的家当。 另外院子外面堆放的是柴火,整体就是个山野小农户的感觉。 房子有三间,下面是石头堆砌,上面是土坯搭建,更上面是茅草盖子,等候了半天,见院子里没人应答,田七郎不免意兴阑珊地回头向我们看了一眼。 尽管没有人应答,但茅草房的门却是虚掩的,说明里面有人。 “程老爷子,可在家么?我是七郎,回来看看您老人家,顺道介绍个老酒仙给你认识,呵呵!” 田七郎有些不耐地推开房门,就在这时,我莫名地皱了皱眉,那房门之内,分明荡漾着一丝丝阴气,难道程老爷子作古了不成?! “程老爷子!程老爷子你怎么了……” 突然,田七郎快步冲进内屋,我和师父相视一眼,也走进了院子,当我和师父来到房间时,却是看到田七郎坐在床榻边缘,手指正搭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的脉搏上。 老人面如土灰,身子僵直着躺在床上,像是昏迷,又像是……去世…… “他……” “嘘!” 未等我问出声,田七郎突然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而,师父扫了一眼床榻上的老人,便扭头来到堂屋坐下,我赶忙追了出去,低声问道:“师父,程老爷子是不是过世了?” “当然没有!” 师父干脆利索地回应一声,然而四下扫视一眼,嘀咕道:“这个老家伙把好酒藏哪去了?嗯?怎么只是闻到酒香,没看到酒呢?!” “呃……师父,程老爷子都病成那样了,怎么出来招待我们啊?再说我们总不能擅自拿他的酒喝吧?那样多不好……” 我叹了一声,刚欲坐下,却被师父一脚踹了起来,我急道:“师父……您老人家又怎么了?!” “找酒去!” 师父一摆手,便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呃……可程老爷子他……” “他没病!” 师父微微眯起眼睛,微笑道:“也不会死,只是魂没了……” “啊?魂没了?!这还是小事啊?对了……程老爷子的魂为什么没了呢?” 我诧异地看着师父,师父仅仅看了一眼,怎么就知道。 正在这时,田七郎走了出来,没等我发问,便直奔师父跟前,疑惑地说道:“张前辈,程老爷子的症状,很是奇怪,魂没了,难道是被什么东西勾去了不成?!” 听到此话,我微微震惊地看向师父,师父还真说对了。 “他的寿元未尽,谁能勾得了他的魂呢?” 师父皱了皱眉头,吹胡子说道。 “可他的魂的确是没了啊!” 田七郎伸手抓了抓下巴,表示一筹莫展……“这种情况真是少见,他都已经这个岁数,且寿元未到,应当有寿星照临,邪精鬼怪,谁能想到害他呢?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七郎啊!” 师父淡淡地说道:“难道你就没想过,还有什么情况,可以让人神游物外么?” “啊?张前辈的意思……莫不是那程老爷子乃是……修真之体?!这,这我……我一开始遇到他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哈哈哈……” 田七郎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的也不完全对,他是修真没错,但这次却非修炼,而是走阴……” 师父一脸慎重地说道,说完,扭头看向我,不耐地训斥:“臭小子!让你找酒怎么还站在这里?!” “哦!” 我急忙点头,不过我对师父所说的走阴,颇有兴趣,只因我家传道学之中,也有走阴一学,只是我少年时漏掉了一些法门,其中就有走阴,说起来,我怀里珍藏的家传阴阳镜,就是走阴护身的法器,不过我从未走过阴,也就没怎么用到阴阳镜,更是无法发挥阴阳镜真正的作用了…… 所以师父和田七郎说起走阴一事,我颇有兴趣,寻找程老爷子珍藏的酒的同时,也在竖起耳朵听着师父和田七郎的交谈。 “张前辈的意思是,程老爷子现在正帮人走阴?” 田七郎扭头看了一眼内屋,随即倍感诧异地说道:“又不像,既然帮人走阴,那缘主何在?” “缘主当然在缘主家里,不然还能坐在你面前和你说话啊!” 师父没好气地白了田七郎一眼,随即说道:“奇石镇奇人辈出,程老头儿会走阴的本事也不足为奇了,我现在除了想尝尝他的酒之外,倒是还有一个疑问,需要有人帮我解开!” “张前辈,您老人家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对啊对啊师父,我也可以帮忙想办法!” “用心找酒去!没你的事,今晚找不到酒,你不用吃饭了!” 我突然蹦出来,却是让师父和田七郎一愣,哪知师父瞬间发飙,我连忙再次投入到寻酒大业之中…… “奇人好德,程老头儿的魂看似走了有些时候了,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有人困住他了,我现在疑惑的是,谁困住了他!” 师父吹了吹胡子,明显有些不悦。 “谁能困住程老头儿?!他在帮人走阴,此事若是被搅合了,可是要遭天谴的!” 田七郎愤怒地说道。 “有人了……” 师父缓缓伸出手阻止田七郎说下去,果不其然,一个小胖子走了进来,居然正是先前我们遇到的那个小胖子,他一进门便向师父和田七郎以及我一一问好,然后恭敬地说道:“老爷爷,我来程爷爷家取三坛酒回去。” “三坛酒?这是为何?!” 师父站起身,诧异地问道。 “这是程爷爷一大早就吩咐的,如果酉时还没醒来,就去他家取三坛酒。” 小胖子认真地说道,说完,自顾自地走到堂屋正中心位置,抬脚敲了敲地面,我眼睛一亮,敢情程老爷子把好酒都藏在地下了啊! 难怪我一直找不到呢! 小胖子迅速扒开一抹尘土,露出了一块方形的木板,木板上有锁链,见小胖子去抓锁链,我连忙去帮忙,没曾想这锁链如此之重,竟又百十斤余,可我和小胖子一起去用力,我累的呲牙咧嘴,而小胖子竟然没有喘大气,我顿时惊住了! (cqs!) 第二十七章 修真世界 一股浓郁的酒香,充斥着整个房间,我呆呆地看着地下的大洞,这个程老爷子竟是在地下挖了一个如此之大的地窖啊!嗯,把好酒藏在这里,可真是个绝妙的地方,难怪我踏破铁鞋也没能找到。 “哈哈哈!赶快搬两坛好酒上来,师父多日没有好好的痛饮一番了啊!” 师父探头看了看地窖,顿时兴高采烈地大笑道。 “老爷爷,程爷爷只让拿三坛,他的酒很少给人喝的,我们镇子能喝到他的酒的人,除了镇长爷爷,也没有谁了呢!” 小胖子想了想,站在原地认真地解释道。 哪知师父吹了吹胡子,不耐烦地说道:“快点搬酒去,别废话!” “去吧去吧,等程老爷子醒来,我们会和他说的,不会连累你。” 我苦笑一声,并安慰了小胖子一番,如此,小胖子才算勉强下了地窖。 看着小胖子抱着一个十多斤的大坛子走了出来,我微微张大嘴巴,问道:“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大哥哥,我叫程小牛,今年九岁了。” 说话的同时,程小牛已经搬出来了一坛酒,我慌忙接住,他继续回头搬酒,继而,我扭头看了一眼师父,哪知师父仅仅是点了点头,便抱着酒坛子一边儿喝去了。 这是一个奇异的少年啊! 年仅九岁,便拥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气力,真是怪,不过师父说过,奇石镇多出奇人,而程小牛如此这般,居然也不能称奇了,但若是放在别处任何一个地方,足以让很多人目瞪口呆吧。 说他力大如牛,也不为过,可先前在土坡下面捡石头那会儿,他明显表现的和其他小孩子无异,怎么回到了镇子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多会儿,程小牛另外搬出了三坛酒,而这时,师父抱着起初那坛,还在美滋滋的畅饮。 “老爷爷,大叔,大哥哥,我回家了。” 程小牛恭敬地向师父以及田七郎还有我告别,然后我怔怔地看着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让我帮忙的意思,一只手用力提起一坛酒,放在左腿膝盖上,然后另一只手再次提起一坛酒,放在右腿膝盖上,正当我琢磨着他如何拿起第三坛酒时,却是看到他做出一件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噌!” 简直轻盈到了极致,程小牛的右腿膝盖一弹,那坛酒瞬间倒飞而起,然后准确无误地被左腿上面的那坛酒接住,如此,两坛酒叠罗汉般叠在了一起,看到这一幕,不单单是我,就是田七郎,也看不下去了,眼睛都是直的。 可是还未等我和田七郎去帮忙,程小牛已经腾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拿起了第三坛。 “慢着!” 就在程小牛转身走出房门的瞬间,师父莫名地发话。 “老爷爷,还有什么事么?” 程小牛转回头,认真地问道。 “当然有事!我来问你,程老头儿是不是帮你家走阴呢?” 师父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的,我父亲的魂被两个很凶的叔叔带走了,程爷爷帮忙去找,但是……但是现在还没找回来……” 程小牛再次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冷静和成熟,这哪里是一个九岁的少年应该有的沉稳和成熟呢?不可能,太离谱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你能看透阴阳两界?原来你是阴阳眼,难怪,可真是个奇石镇啊!” 田七郎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程小牛,无比感叹地摇头道。 “那你可知道你父亲平日里和谁有仇怨么?” 师父再次追问。 “我父亲和善,在三个村子里,没人和我父亲结仇。” 程小牛咧嘴一笑。 “唉!此事很麻烦啊!” 师父叹了一声,随即起身说道:“七郎、小酒,你们随我一起去娃娃家看看,喝了人家程老头儿的酒,不能白喝啊……我估摸着,程老头儿回不来了!” “那我们赶快走!” 我急忙接下程小牛身前的一坛酒,而田七郎也顺势拿走一坛,如此,我们三人一人抱着一坛,快步走出了程老爷子家。 这个怪异的小镇子,简直随处可见平日里想都想不到的事情,走阴在各门派几乎奉为不传秘术,更有许多门派独缺此门道术,然而,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小镇子上,走阴竟是被当做极其容易的事情,而一个年级极小的程小牛,竟然也拥有着比常人强数倍的气力,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还有,这个奇石镇,怎么就能生育出如此之多的奇人? 相对,我们三个道门中人,在此地竟显得再普通不过了。 一路上的询问得知,奇石镇三个大姓村,分别是张村、程村、齐村,程村位于南边,而张村和齐村,并列在北边,就算按照先前所推测的,这三个村子无形中组成了一个奇阵,也不足以说明问题所在。 因为这里的奇人异事,着实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程小牛家是靠近镇中心的附近,周围皆是村民,左邻右舍,倒是如出一辙的清苦模样,这也是让人奇怪的地方之一,如此多的奇人,如此多的怪事,而且此地土地肥沃,按说奇石镇的村民们应该过得很好才是,然而个个房屋却还是和其他地方最为贫穷的人家无异,富裕的环境和条件,贫穷的村民们,这两则的冲突,足以称奇。 走进程小牛家,只见程小牛的爷爷和奶奶都在各自忙活着什么,具体是什么,我也看不明白,只因他们两位老人,正在一块木雕上面辛勤的劳作,程小牛的爷爷在雕刻,奶奶在后面上灰并粉刷。 “小牛,这几位是?” 程小牛的爷爷奶奶在院子里,所以第一眼就看到了我们几个外来人。 当程小牛简单的介绍一边后,程爷爷和程奶奶则露出慈祥的笑容,纷纷邀请我们屋子里坐,而他们也停下了手中的劳作,奶奶去倒茶,爷爷则陪着师父坐在堂屋内唠家常。 果然,程小牛家的堂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这种香味,不是普通的檀香,而是极其珍贵的沉香,道教中人皆知,沉香之香气,透着极其纯正的灵性,可穿透九霄上下,扫荡一切污秽之气。 供桌上,还在燃着沉香,上面敬奉着玉皇大帝的神位,供桌下,则敬奉着土地神的神位,这是一个非常质朴的积善之家,那么程小牛所说的走阴一事,也就说得通了,此香不但可直达九霄,更能穿透阴阳两界,为走阴人指明回来的路。 “老先生好,听小牛说老先生和另外两位先生都是道教大德,我们家能够受到神灵眷顾,得遇几位高道,真是大幸,只是当家的还在昏迷之中,不能出来见礼,还望几位先生恕罪……” 程小牛的母亲恭敬地向师父行了一礼,每一个举止,皆是规整的道教礼数,不得不说,这里的每一个村民,都像是修真之人,而此地,更像是一个修真的世外桃源啊! (cqs!) 第二十八章 赴黄泉 “不必多言,你丈夫魂往何处?如今迟迟未归,与水酒何干?!” 师父看着程小牛放在供桌上的三坛酒,皱了皱眉头,问道。 “水酒与夫家无益,然而,程伯父为寻我夫云良,已经下阴多时,如今迟迟不归,恐有不测,程伯父在下阴之初,便已交代,水酒之中,藏有灵引,与程伯父心神合一,可于水酒作为媒介,寻找他们的下落,故而摆放三坛水酒,如有不足之处,还望老先生赐教!” 程小牛的母亲娓娓道来,言尽,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声,面露担忧之色。 “嗯,如此,便好解释了,程老头儿好酒,于水酒作为媒介,好倒是好,但阴阳有别,恐有不及之危,然而走阴之事,错失一寸,毁于两界,为保他们二人周全,必须再引一人下去相助,方能无虞啊……” 师父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说道。 “老先生所言甚是,但夫家皆为常人,不善神通,可遣何人相助呢?” 程小牛的母亲为难地问道。 “这有何难,我帮你指派一人,你……你去!” 师父微笑着说道,继而伸出手指,环顾一周,果不其然,跟随着我不详的预感,同时降临,不偏不倚,师父的手指,指在了我的身上。 “啊?师父,我,我……我去?您老人家该不会是让我去下阴帮助程老爷子吧?可我不善此道,万一出了什么差池……” “不必再说了,就是你!” 师父一摆手,阻止我说下去并接着说道:“凡事皆有第一次,其实走阴,只要不被环境所迷,再加上你本身的修行,应当能够平安归来,不要担心!” “可是我……” “嗯?!臭小子,难道要让师父亲自去么?” 师父吹了吹胡子,怒视了我一眼,我咂了咂嘴,终究没敢接他的话茬子。 “呵呵!如果有老先生的高徒相助,想必我夫云良与程伯父定能平安归来,多谢老先生帮忙!” 程小牛的母亲激动地连连行礼答谢。 “那倒不用着急答谢,阴阳两界之间,变化万千,吉凶难测,是祸是福,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对了,你们如何将水酒之中的灵引,传达于程老头儿?” 师父疑惑地问道,想了想,接着说道:“据老道我所知,水酒之中的灵引,的确与酿酒之人息息相关,然而相隔阴阳两界,如何送下去呢?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这一点还望老先生放心,小儿天生异能,有元神异物随身,可出元神而游走阴阳,然而体质羸弱,不堪重负,初窥门径已然造化,可请小儿元神出体,送达阴界,小酒先生自可通往。” 程小牛的母亲微笑着招呼程小牛近前来,并让我与程小牛站在一起,我诧异地打量着程小牛,他居然有动物仙家的元神藏在体内,难怪会有异于常人的巨力。 不过,按照程小牛的母亲所说,程小牛体质羸弱,也就是说,他体内的元神纵然能够出离躯体,却也不能久远,否则后果相当严重,所以程小牛虽然有异能,却无法搭救自己的父亲和程老爷子。 再一次认识这个奇石镇的人,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普通的村民谈论阴阳之道,竟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奇哉怪哉! “你能把我和水酒一同送到下面?你……你行么?” 我再次看着程小牛胖嘟嘟的小脸儿,这个九岁的少年,他完全让我重新认识了一把这个世界。 “嘿嘿!” 程小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咧嘴一笑,一瞬间,盘膝而坐,并伸出手,指着对面的位置,说道:“大哥哥,请坐于对面,我要开始出元神了!” “啊?哦……” 我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一切都是真的么?简直太扯了吧,一个几岁的娃娃就能做出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别扭着坐在程小牛的对面,我双手掐出太极印,身心放空。 “小酒师弟,记住你身上的法器,临危之际,可以助你脱难,但不到万分危急之刻,还是少用为妙!” 田七郎来到我身边,谨慎地告诫道。 我刚想问为什么,但觉周身瞬间被一股大力紧紧笼罩在内,几乎让我动弹不得,我猛然睁开双眼,顿时吓得瘫倒在地,只见我对面俯卧着一头巨大的黄牛,而黄牛周身所散发的蛮力,正是束缚我的来源。 “原来……原来程小牛体内的元神,就是这么个东西啊!” 我暗自感叹一声,急忙站起身,并抱起那三坛酒,而此时,大黄牛“哞”的一声站了起来,缓缓向我走来,我双臂紧紧揽住三坛老酒,纵身跳上黄牛的脊背,如此,我四下看了一眼,却是发现师父他们,还在盯着我和程小牛的躯体,微微一笑,没想到下阴竟是如此容易,竟是如此的新鲜,向师父挥了挥手,笑道:“师父,您老保重,徒弟去了……” “早去早回,你道行尚浅,下面阴气极重,如果你实在承受不住,可请出龙虎伏魔剑,自有机缘回来!” 哪知我的话音刚落,师父猛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微微张大嘴巴,师父居然能看到我的魂魄,嘿嘿,也说得通,他老人家的天眼早就开了,虽然修为道行尽失,但天眼的神通,还是不可磨灭的,看着师父关切的目光,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有重重的点头,一瞬间,眼前一黑,大黄牛猛然腾空一跃,向着无尽漆黑的空间,钻了进去—— “铃铃铃……铃铃铃……” “黄泉路嗨……黄泉路嗨……痴儿傻女此间住……平生不修善与福……呼嗨哟……大梦方醒苦中苦呼嗨……黄泉路嗨……黄泉路嗨……痴儿傻女此间住……平生不修善与福……呼嗨哟……” 昏昏暗暗的世界里,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阴风烈烈,阴寒刺骨,我抖了抖身子,而身下的大黄牛,则不知疲倦地向前奔腾不息,远处悠扬的歌谣,不知何人所唱,更是不知何人所著,其中似乎暗喻着阳间生人一世的感悟,是啊!大梦方醒,又能如何? 不远处,却是立着一大块界碑,上面用瘆人的字眼,刻着三个大字:黄……泉……路……黄泉路! 界碑边缘,倒是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挑个挑子,一头儿放着桌案,一头儿则放着茶碗,桌案上亦是摆放着三个茶碗,老头儿且忙着倒茶进去,已经倒了两碗,见我到来,不免停下,仰头看了我一眼,便继续倒茶。 左手倒茶,右手提着一个铜铃,不时摇晃一下,然后继续吟唱着那首歌谣,原来歌谣是他唱的啊! 他是谁?我倒是听说过奈何桥和孟婆汤,但黄泉路旁卖茶的老头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他是谁?! (cqs!) 第二十九章 牛头马面 “嗒嗒嗒……” 就在这时,大黄牛走着走着停了下来,正是停在了黄泉路的界碑前,我跳下来,顺势抱着三坛老酒,在阳世间,这三坛酒或许有些重量,然而在阴间,三坛酒的形体虽有,重量却无,只因我抱的似酒非酒,却是酒中的一道灵引。 所谓灵引,乃是事物所属的灵性,在阴间称之为灵气、灵引。 天地万物皆有灵性,纵然是酒,也是有着酿酒人施下的灵气,这种施,并非施法的施,而是一种无形的施舍,任何事物,与人的关系都是十分微妙的,人身有灵气,则随身事物便能被无意间施舍到灵气,人身有煞气,则随身事物便能被无意间平添了凶煞之气。 鬼吃阳间的东西,是吃不到的,所以有饿死鬼为何永远饥肠辘辘,此为原因之一,阳间的东西除非加持之后,鬼怪才能吸取到里面的灵性,而非真的和阳世间的生人一样去吃,那么所加持的,在道教便是咒语或者神灵圣号,在佛教自然也是咒或者佛号。 程老爷子是修行之人,那么他酿的酒自然也不是普通的酒,里面或多或少能沾染他身上的一丝丝灵气,古人所说的“沾仙气儿”,大致意思类同。 但具体的说,所谓灵引或者灵性,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此酒为程老爷子所酿,其酒中的灵性自然与程老爷子契合,所以利用此酒寻找程老爷子,便是再合适不过的方法了。 打开百宝袋,将三坛酒分别塞了进去,说起来,这百宝袋在阳世间也就是普通的破布袋,但在阴间,可是装得下一切的神通袋了。 目送着大黄牛折回,想必程小牛的元神仅仅能延伸到此地,不过也可以了,已然让我对程小牛惊诧不已。 “铃铃铃……” 未等白发老头儿摇完铃唱起歌谣,我微笑着打断道:“老前辈,这里可是黄泉路,而且走这条路的都无法回头,更是身无分文,您怎么在此地卖茶,就不怕血本无归么?呵呵!” “哈哈哈……” 哪知老头儿仰头朗笑一声,随即抱拳向我行了一礼,并说道:“小老儿不贪财不求利,只求黄泉路人少受罪,此茶名曰**茶,**之际,身受重责,不知疼痛,然而此茶非良善之人而不能饮用,良善之人饮用,非但身轻体健,更可助其平安到达奈何桥,罪恶之人饮用,非但逃不过红头黑漆杖之苦,更是身软体乏,一步三摇,要走上三年零六个月方能赶到奈何桥啊!哈哈哈……” “哦?那我这会儿倒是有些口渴,不知我饮用之后,是一步三摇呢还是身轻体健呢?呵呵!” 我一时起了兴致,但刚欲触碰那茶碗,却被鬼仙老头儿慌忙阻止,其实能够如此逍遥自在,这个老头儿,一定是生前行了大善,死后化为鬼仙度化世人的啊……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小老头儿的眼睛还管用着呢,先生乃是道门正宗,此次下阴,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小老头儿能与先生有一面之缘,也是三生有幸了,万万不敢与先生开玩笑啊!” 老头儿紧接着倒满第三碗茶,并朗笑一声:“别人可吃得这茶,唯独先生吃不得哟!” “呵呵!老前辈既然看出了晚辈的身份,那倒是想请教一下老前辈,晚辈如何吃不得这茶呢?” 我笑着抱拳回了一礼,并疑惑地问道。 “哈哈哈……此乃天机,天机不可泄也……哈哈哈……” 老头儿再次哈哈大笑。 “呃……那好吧,不过我们既然有缘,还望老前辈为晚辈指一条明路!” 我恭敬地请教道。 “哈哈哈……先生说笑了,阴间漆黑一片,何来明路?岂不知,明路在心间啊!” 老头儿笑着捋了捋胡须,且微微点了点头。 “晚辈谢过老前辈,就此别过!” 我抱拳答谢一番,便转身踏上黄泉路,刚走两步,突然听不到了老头儿的铃铛声,以及他那悠扬的歌谣,四周的景色,昏暗无边,倍感萧条,传说黄泉路莫回头,不知我回头能看到什么,好奇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着我,咬了咬牙,我猛地回过头,恍惚之间,我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呢?呵呵!或许本该如此,本该如此啊……”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缓缓转回头,继续赶路,对了,我家传的阴阳镜,据说是走阴的重要法器,但不知真正的效果如何,我何不拿出来试试? 忙从怀里取出阴阳镜,但刚刚拿出阴阳镜,却见一股金光,陡然间自阴阳镜中迸射出来,此光仿佛瞬间穿透了阴阳两界的界点,直达无边无际之源,我震惊地暗道,果然是宝镜! “何人使用仙法扰乱阴间秩序?!” 突然,一道闷雷般的怒喝之声,滚滚传来,眨眼间,两道身材魁梧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过瞬间苦笑不得,这两道身影,不是别人,居然是阳世间盛传的牛头马面,这两位在阴间可谓是大将的地位,能够惊动他们两个,可真是不能小觑阴阳镜的威灵了。 “小道陈小酒,见过两位鬼将!” 我连忙收起阴阳镜,客气地抱拳行了一礼。 “原来是道门中人,仙道到此所为何事?既然有阴阳镜护体,我兄弟两个可为先生引路。” 牛头温和地回了一礼,并客气地说道。 “呵呵!真是太感谢二位鬼将大哥了,我下来只为寻人,他们来此半日有余,恐遭不测,还望二位鬼将大哥帮忙寻找一下!” 我笑着说道,心想有了这两位鬼将帮忙,定然能事半功倍了。 “这个倒是小事一桩,小老弟要找何人,只管报上名来,我兄弟两个可瞬间知晓!” 马面彬彬有礼地抱拳说道。 “他叫……程……” 哎呀!我居然忘记问程老爷子的大名了,只知道他姓程,这可怎么行?对了!程小牛的父亲叫程……云良,“对了,事主姓程名云良,另外还有一位老人家和他一起,有劳二位鬼将大哥帮忙了!” “小老弟稍等片刻,待我兄弟两个探查一番,必然能找到他的下落!” 牛头说完,和马面分别向着一个方向,左右探寻,看似很简单的左看看右看看,其实并非如此,他们乃是利用神通探知,恐怕只要身在阴间,都无法逃过他们的探知。 第三十章 万魂山 探寻了一番,牛头和马面奇怪的相视一眼,转身向我说道:“小老弟,你确定此人来到了阴间?” “这个……两位鬼将大哥,难道他不在此间?” 我诧异地问道。 “九幽十殿,十八层地狱,皆无此人,如果小老弟确认此人来到了此间,那还有一个地方有可能!” 马面谨慎地说道。 “马面大哥,什么地方?” “万魂山!” 马面点了点头,说道:“万魂山是罪大恶极之徒或是邪魔外道,执念根深,尽皆聚于此山,永生无法超脱,故而进入此山,名籍自消,小老弟,万魂山超脱之难,难如登天,然而进得万魂山,也不是那么容易,倘若此人不在此山,小老弟只怕会误了道业!” “多谢马面大哥关心,不过我有师命在身,若是找不到他们二人,他们的亲人便会痛不欲生,唉!无论如何,我既然来了,还是决定去万魂山看看!” 我叹了一声,感激地抱拳答谢牛头马面二将一番。 “若想进入万魂山,必须经过阴风峡谷,过此峡谷,无论是人是神,都必须依靠自己的意志,任何神通法力尽皆失效,所以我兄弟两个无法帮小老弟,前面过了恶狗岭,便可看到阴风峡谷所在,余下的路,要靠小老弟自行前往了,告辞!” 牛头郑重地抱拳一礼。 “多谢二位大哥相助!” 我恭敬地抱拳,向牛头马面二将行了一礼,按照他们所说,此峡谷应该就是禁锢万魂山的法物了,任何法力神通都不能使用,那万魂山内,无论是灵修还是魔道之徒,都无法穿过阴风峡谷出来作恶了。 拜别了牛头马面,这次我万万不敢随便拿出阴阳镜乱照了,殊不知阳间有阳间的法度,阴间更是有着阴间的秩序,各自遵守,互不侵犯,刚才我随意拿出阴阳镜已经是太冒失了。 已然找到了方向,再次启程,就顺利的多了。 只是黄泉路一路上都看不到半个同路人,我不免苦笑,古人常常戏称,黄泉路上等候,其实每个人走的黄泉路,都不是一样的,根本不能见面,看似都在走,但每个人的执念不同,相应的路途也就不同了。 约莫走了三个时辰左右,终于依稀的看到远方一座座高低不平的山岭,山岭之中,一声声恶狗的狂吠此起彼伏,果然,恶狗岭到了! 相传生前杀狗、吃狗肉,或者作恶多端之人,过此恶狗岭,必然会被恶狗撕咬,罪恶大的,根本过不了恶狗岭便会被撕咬得支离破碎,然而经此一劫,阴风一吹,则会再度醒转,还是要前往地府受审。 行走在恶狗岭之间,黑乎乎的一片,期间倒是看到无数双绿眼珠子,齐刷刷地盯着我,然而,我每到一处,方圆之内的狗叫便会停息下来,而我走后,便会再度听到恶狗的狂吠之声。 这一段山岭的路,走起路并不是十分顺畅,几乎比黄泉路那几个时辰的路都要漫长,虽然那些恶狗并未上前来,但仍然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真的难以想象那些作恶多端之人,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走下恶狗岭,我深深地呼出一口闷气,一股阴凉的阴风瞬间吹打在脸上,精神不免一震,我皱起眉头,摸了摸胸口衣服内的阴阳镜,顿时咧嘴一笑,我终于知道阴阳镜的妙用了,果然是下阴的最佳法器。 阴风激荡,必然是阴风峡谷到了。 果然,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地府的,另一条,则是高约百丈的阴风峡谷,此间的一切都是高大巍峨,近乎无边无际之境,然而,刚刚踏上前往阴风峡谷的方向,迎面便是烈烈劲风,吹打全身。 如果是另外一条路,则是风平浪静,如果顺利,下一站应该是恶**,再下去是**殿……望乡台等等,然而这边却不是,这边是常人的魂魄无法企及的地方,阴风峡谷的另一端,正是我要找的目的地,万魂山! 只是我现在有万般疑惑,程老爷子和程云良是如何跑进了万魂山呢?这太奇怪了,而且,程云良是最先走丢的,所以程老爷子才下来寻他,谁知俩人都丢了,但如果他们真的前往了万魂山,这事情就棘手了啊…… 救他们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则要考虑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去了万魂山,这也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是心生魔道而坠入万魂山,亦或是被魔道牵引误入了万魂山,更或是别有用心之人与程云良结怨,故意用此法陷害于他,想必这三个设想里面,必然有一个是对的,但无论是哪一个,都是相当棘手的,而且很可能把我也留在这里面。 目前的问题已经上升到前往万魂山的地步,而阳世间的师父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可惜我无法告知他老人家,不然有师父的指点,我会避开许多麻烦,唉!牛头马面两位大哥说的不错,余下的路,要靠我自己走了,这是一个无人无神无鬼无魔的路径,只能凭借意志穿行。 妖魔鬼怪,心生妄念太重,必然无法抵御阴风峡谷内的烈烈阴风,只有意志刚强、正气浩荡,才能凭借意志走过去。 “呼……” 迎面一股剧烈的阴风吹打过来,而且一阵儿比一阵儿大,尤其是我不断的前行,阴风便会加倍变大,仿佛要把我生生撕裂的感觉,我低着头,一步步猛踩着地面,顶着阴风走上阴风峡谷。 “小酒先生……小酒先生……” “嗯?若小姐?你为何此刻唤我?” 突然听到五鬼伞内的若小姐呼唤我的名字,我不禁停了下来,拿出五鬼伞,想了想,此地正是阴间,也正是若小姐应该存在的地方,当即打开五鬼伞,三道身影飘飘然地出现在我面前。 若小姐依旧是清纯淡雅,却又透着一抹淡淡的妩媚动人之气,而左不说和右不说,一看到前面的阴风峡谷,顿时傻眼了,慌忙将若小姐挡在身后,急道:“小姐快走,这阴风峡谷的阴风会伤了我们的灵体,我们不能出现在这里……” “不错,若小姐,你和他们两个,还是继续呆在五鬼伞里吧,我正要前往万魂山,务必穿行阴风峡谷!” 我微笑着点头道。 “小酒先生帮了小女子那么多,小女子应该报答小酒先生的大恩,虽然阴风峡谷的阴风会禁锢我灵体上的鬼气,但我相信可以凭借意志助小酒先生穿过阴风峡谷,就让小女子陪着小酒先生一路同行吧……” 若小姐莞尔一笑,继而欠身施礼。 “这怎么能行?!阴风不仅仅是禁锢若小姐身上的鬼气,更是彻底的磨灭,甚至到最后灵体逐渐消散于无形之间,堪比魂飞魄散,这样绝对不行!” 我皱起眉头,坚决反对道。 第三十一章 患难真情 “小酒先生可能忘记了一件事,纵然修为功参造化,也无法久留此地,最多三个时辰,若是小酒先生再不回去,便永远也回不去了,眼前的阴风峡谷不知需要多久才能穿过,而到了万魂山又能如何?” 若小姐咬了咬唇瓣,担忧地说道:“纵然赶到了万魂山,要在茫茫魂山之中寻找两个人的魂魄,简直难如登天,而这些,更是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完成!” “你……你说的不错!” 我猛地吞了吞唾沫,几乎被若小姐的话吓到了,的确,此地绝非久留之地,阴阳两界自有无形的秩序运转,一旦打破了秩序,便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但阳世间的三个时辰,在阴间或许是三日,也或许是三个月,足够我寻找他们的了!”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不接受若小姐的帮忙。 “哼!小酒先生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空间一说,本就不能用在阴阳两界,这里并非妄念所致,乃是真正的阴界啊……” 若小姐颤声说道,楚楚地盯着我。 “可我刚才在黄泉路上已经耽搁了一个多时辰,这……这么算下去,我岂不是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回去么?!” 我惊愕地看着若小姐,心里不免打起了突突。 “不,先前小酒先生初入阴界,估算的时辰并不正确,目前为止,小酒先生只不过在阴界停留了半个时辰而已,还剩下两个半时辰,如果我们齐心合力,一定能在这仅有的两个半时辰内,找到他们!” 若小姐焦急地说道,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似乎这一次,已经容不得我推诿了。 “可是……可是这会对你不利的……” “若小姐……你!” 还未等我说完,只见若小姐莞尔一笑,身子轻盈之极地飞了起来,且一把将我拽了起来,我只觉身子一轻,便跟着若小姐缓缓升空,顶着烈烈阴风,向着阴风峡谷飞掠而去。 “小酒先生……小女子的意志力还算坚强,但本身没有什么修为,只能用这薄弱的灵体来帮助小酒先生尽快穿过阴风峡谷,虽然要付出难以估量的代价,但为了弘扬正道,小女子愿意舍身成仁!” 若小姐的声音逐渐虚弱起来,而她的身形,也在不停的变得稀薄,直至淡化。 无论是人还是鬼,亦或是魔道之流,若想穿行阴风峡谷,都不能动用半点修为,否则……然而若小姐偏偏用自己的灵体驾驭阴风,御空而行,这对于没有什么修为的她来说,简直就是自取灭亡,甘冒阴界之大不韪…… 如果再这么下去,若小姐非但过不了阴风峡谷,更是会香消玉殒,堪比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啊! “不!若小姐,你快放我下去,我自己走,你不能这样帮我,你自己会没命的,想想你还要回归故里,想想你刚刚步入正道门庭,这么做不值得,不值得啊!” 我用力挣脱着若小姐,但她紧紧抓住我的肩膀,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听到我的话,若小姐缓缓回头看了我一眼,再次露出那一抹动人的笑容。 “如果这么做能助小酒先生行道,岂不也是一场轰轰烈烈的修行么?小酒先生,请不要再阻止……” “小姐!我们兄弟两个决定与小姐同生共死,患难与共!” “嗤!” 冷不丁的,五鬼伞破空而出,胖瘦二鬼同时抱着五鬼伞,将若小姐和我笼罩在下面,若小姐眼眶一红,重重地点了点头,和左不说右不说一道,抓住五鬼伞,迎着越来越大的阴风,带着我闪电般飞掠! “没想到前日我助你们步入道门,今日你们舍身助我行道,因果承负,果然不虚,只可惜我陈小酒何德何能,敢用你们三个的灵体作为代价,唉……” 我一路上摇头叹息。 “嘻嘻……小酒先生,你还是抓紧一些我们家小姐,好歹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让我们家小姐抱着你吧?” 听到我的叹息,左不说顿时嘻嘻一笑,此话一出,若小姐当即羞涩地瞪了他一眼。 “呃……这,那好吧,若小姐请恕小酒亵渎之过!” 我错愕地怔了怔,猛地翻转身子,一把将若小姐揽在怀里,如此,我既能借助五鬼伞之力,又能凭借自身的修为,保护怀里的若小姐。 “小酒先生,你……” 若小姐被我这么抱着,俏脸不免通红一片,紧咬着唇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既然若小姐都能舍身成仁,我又为何不能助若小姐一臂之力?咳咳!只是这样的方式,倒是有些亵渎若小姐的圣洁之体,得罪了!” 我压抑着极其别扭的感觉,以及砰然乱跳的心,镇定地说道。 “小女子想说……这样被小酒先生保护,便无法再做什么,还请小酒先生……” 若小姐羞涩地说着,然而支支吾吾却说不了个完整。 “嘻嘻嘻……小姐,我看你们郎才女貌,真乃天造地设的一对,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们就尽管儿女私情一回,我们兄弟两个有五鬼伞在手,足以应付阴风峡谷,嘻嘻哈哈哈!” 左不说捂住嘴巴笑声不断地说道,而一旁的右不说,倒是头也不回地乱颤乎,分明是在偷笑罢了。 “你们两个休得胡言!” 若小姐恼羞成怒,重重地责怪了胖瘦二鬼一句,继而咬着唇瓣压低声音道:“我乃一介女鬼,怎能配得上小酒先生,况且……况且能有这样的机缘已经是我的造化,不敢再奢望其他……” “呃……” 听到若小姐如此说,我怔了怔,搭在她纤纤细腰上的手,不免颤了颤,怀中的美人幽香扑鼻,怎能不让人意乱情迷,何况我原本就有一场婚姻运,但精神上的爱慕,远超世俗的私情,希望若小姐能够明白我的心…… 佯装没有听到,我仔细探查了一下前面的路途,距离阴风峡谷已经不远了,只要穿过阴风峡谷,便可到达万魂山,只是……胖瘦二鬼怎么许久没有回头说话了? “左右不说?你们两个怎么了?!” 我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大妙,伸手摸了一下左不说的肩膀,哪知入手竟是虚幻的空气,而左不说和右不说的灵体,已经微乎其微……“啊?不好!你们的灵体马上就要消散,我们必须停下!” “啪!” “他们有五鬼伞可以休养,无碍的,剩下的一段路,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若小姐瞬间合上五鬼伞,挥手将五鬼伞放回百宝袋内,继而挣脱我的束缚,再次抓住我的肩膀,迎着剧烈的阴风,飘摇前行,此时的阴风如洪水猛兽一般,我和若小姐简直如一片枯叶,飘零在其间,要想寸进,亦是很难,而若小姐周身的灵力更是在急剧下降,形体迅速变得稀薄如纸…… “不行!必须停下来!” 我着急地挣脱着,这个时候再不停下来,若小姐必然化为乌有。 “不!这一路又耽搁了半个时辰,还有两个时辰,我们耽搁不起,小酒先生,请不要阻止我……” 若小姐的声音极其微弱,几乎微不可闻,我心里莫名地涌起一抹酸涩,咬了咬牙,纵身与若小姐并肩而行,看着若小姐讶异的表情,我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既然无法阻止你,那我们就同进同退!” 第三十二章 精诚所至 “啊?若小姐,你……你的灵体越来越薄弱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停下吧!” 我惊诧地看着若小姐,前面眼看就要赶到阴风峡谷,但这个时候,若小姐的灵体明显变淡了许多,甚至触手已经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这个时候,你,你还叫我若小姐么?” 若小姐静静地看着我,莞尔一笑,笑的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淡雅,仿佛世上一切的一切的花朵加在一起,都没有她的笑容好看。 “若……心月,心月,我们停下来!” 我坚定地抱着若心月,缓缓向地面降落,而前面吹打而来的剧烈阴风,已然将我们迅速的逼退,这样落下去,根本就是向后退,而我们原本还距离阴风峡谷不远,这么一来,就更远了。 “不!小酒,我宁愿魂飞魄散,也要助你穿过阴风峡谷,就算没有儿女私情在里面,只为弘扬正道,你……你知道么?” 若心月用力拉着我,拼命地向前飞掠,而她的灵体,却被阴风一次次的吹散,淡化,近乎消失。 “心月!你,你不能这么做,这么做太傻了,会毁了你的!” 我极力挣扎,但若心月却是用所有的灵力,抵抗着阴风的洗礼,这是一种求死之心啊…… “小酒……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如果有这么一天,我想死在你的怀里,哪怕魂飞魄散,我也不在乎,我已经很满足了……” 若心月浑身一轻,而我们前行的速度也瞬间一泄,她的灵体,逐渐无力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眼眶一热,猛地冲到地面,紧紧抱住若心月,然而,她的灵体却在肉眼可辨的速度下,一点点的虚化…… “心月!心月!” 我大声呼唤着若心月的名字,可是,回应我的,却只有那烈烈阴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的阴风,直到若心月的灵体,在我的手掌上面,逐渐消失于无形,我彻底崩溃了……“心月!心月你怎么那么傻?啊?!为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 当手掌上面的灵体,与吹打而来的阴风,融为一体,彻底消失,我不禁失声痛哭,单膝跪地,内心绝望、无助,到了极限! “心月……求求你回来……心月……呜呜呜……”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若心月甘愿舍身卫道,此乃大慈悲大功德……哈哈哈……” 冷不丁的,一道苍老的声音,却是出现在我身后,我怔怔地扭头看去,顿时惊愕地叫道:“老前辈?怎么是你?!” “哈哈哈……怎么不是我呢?我是来找寻我的徒儿啊!” 来人,正是先前在黄泉路的路口,卖**茶的鬼仙老前辈,他此时依旧挑着一个挑子,但迎着烈烈阴风,居然不受丝毫影响,一瞬间出现在三十丈外,再一眨眼,便是出现在数丈之外,不一会儿,来到了我跟前。 “老前辈,您是说……您要收心月为徒?是么?!” 我激动地看着鬼仙老前辈,可是四下里看了一眼,哽咽道:“心月她……她已经香消玉殒了……呜呜呜……” “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有失方能得,灵体已失,必得仙体,此乃大造化,大造化啊……哈哈哈!” 说着,鬼仙老前辈将挑子放下,随即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坛子,打开塞子,对着漫天的阴风大声喝道:“乖徒儿!速速归来吧……” “铃铃铃……铃铃铃……” 鬼仙老前辈当即摇起了那只铜铃,不一会儿,但见一抹抹淡白色的光芒,由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瞬间涌入了鬼仙老前辈的坛子里,我惊喜地叫道:“老前辈,心月得此机缘,难道已成鬼仙了么?!” “不!为时尚早,修行无期,眼下也只是帮她凝聚魂魄,魂魄不全,何以修仙?呵呵!” 鬼仙老前辈收起坛子,并宝贝似的放进了挑子里,转身远远走了回去,边走边唱道:“今日有情他日仙,慧根不定度前缘;一朝悟道终究空,似有非无一念间,哈哈哈……” “似有非无一念间?这,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回过头,仔细回想着鬼仙老前辈唱诵的歌谣,但想来想去,还是无法参透其中的玄机,对了!时间还在慢慢的流逝,我要尽快赶到万魂山找寻程老爷子和程云良的下落,否则心月的付出,就太不值得了啊! 没有了心月相助,我只能独自上路,且顶着烈烈阴风,而这个时候,我身上一切可用之物都不能轻易使用,或者使用也无法施展出威灵,只因这里是阴风峡谷。 接下去的路途,纵然阴风越来的狂暴,路径也不是非常容易行走,几乎是弯着身子爬向了阴风峡谷—— “呜呜呜……呜呜呜……” 阴风峡谷几个大字,高耸参天般,刻画在阴风峡谷的上端,几个大字,每一个大字都足有三个人的高度叠加在一起,漆黑瘆人,终究还是来到了阴风峡谷的跟前,我向前一看,不由得猛退几大步,只见那峡谷之中,竟然退满了骇人之极的森森白骨,当然,这并非是阳世间的人骨,而是无数个魂魄凝聚成形的样子。 由于执念过重,久久不肯离开阴风峡谷,然而意志又不足以穿行此地,只能被阴风峡谷侵吞,永恒的镇压在下面。 “万魂山!果然……果然是万魂山!” 透过阴风峡谷,我眯着眼睛,用手挡在眼前,仔细看去,依稀能够看到一座高约数万丈的巨型大山,上面黑气蔓延,阴风凝结成形,层层包裹着那座巨大的山体,仿佛里面隐藏着数以万计的邪魔鬼怪,正张牙舞爪地等待着外来者的到来。 “咔咔!咔咔……” 每一步,都是踩在那些白骨上面行走,然而那些白骨却是脆裂不堪,轻易便被踩碎,每一个碎裂的白骨,皆瞬间化为一团阴风,飘荡开去,仿佛我看到一个阴魂在凄厉的哀嚎和痛哭,他似乎很像到达那万魂山,但真正赶到了万魂山,就一定是他想要的么? 唉! 执着之深,痛苦之甚! “啊!我不甘心!” “我好痛苦!” “啊!救我出去……” “…………” 渐渐的,置身在无边的白骨之中,脑海之中,则不断的回彻着那些白骨发出的声声不甘和痛苦的哀嚎,我急忙捂住头,剧烈的疼痛,几乎让我寸步难行,尽管前面的阴风越来越小,而阴风峡谷,也很快穿过,但这些白骨对我的干扰太大,甚至超出了我的想象! “你们不要再叫了!执着是痛苦的根源,放下才得解脱,不不不!你们不要找我,我帮不了你们,帮不了你们!” 我惨叫着,疯狂地奔跑着,全身的气力几乎在一时间用尽了,枯竭了,但那些声音,如恶魔般的声音,还在困扰着我,久久的无法平息,直到……直到我踏上了万魂山的范围,那些白骨瞬间消失无踪…… (cqs!) 第三十三章 七粒米 方圆数十里的范围……不对!如果实在要用一个具体的范围来概括,应该用方圆百十里的范围内,尽皆被层层的黑气所笼罩,这些黑气既非魔气又非妖气,乃是各种各样的执着和痛苦,浓缩交织而成的恶气! 万年不变,甚至亿万年也不会有任何变动,因为但凡来到万魂山的妖魔鬼怪,皆是自甘堕落的结果,它们已然放弃了转世轮回的机会,已然放弃了自度的信念,这里,已经成为了堕落之渊,更成为了恶魔的国度。 闪身穿梭进了万魂山的范围,前面是昏暗无边的大森林,而真正的万魂山,还有不知多远的路程,而且其间山峰林立,怪树错综复杂,灌木遍地都是,想要走进去,简直不是一般的困难。 实在想不通,如此穷山恶水之地,居然还成了那些堕落之魂的安乐窝! 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灌木丛,刚欲走进大森林,竟突然听到四周传来一阵阵稀松的“飒飒”之音,让人毛骨悚然的划破感,绝非普通的行走带来的摩擦声,而是利爪刺破地面的尖锐之音。 “谁?!” 我机警地摸向龙虎伏魔剑,这个时候若是再拖大,可就有点作死了,缓缓抽出龙虎伏魔剑,我冷喝一声道:“别躲躲藏藏了,无论你是何目的,都别想耍什么手段了,除非你能对付的了我手中的龙虎伏魔剑!” “嘿嘿……” 突然,从一颗丑陋的怪树后面,探出一个乌漆麻黑的大脑袋出来,继而,连同他那瘦猴般的小身子,也走了出来,这只恶鬼从上到下明显给人一种“陀螺”的感觉,脑袋正如上次在白虎岭遇到的北岭鬼王,和他的脑袋差不多大,而身子骨,却远远不如北岭鬼王,这个丑陋的大脑袋鬼,可以说骨瘦如柴,而且背部佝偻,头发稀松的几根,灰白色,像是生活在阴暗的地方数十万年似的。 想想也是,这里本来就是堕落之渊,万魂山嘛! “你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在树后面偷看我?嗯?!” 我冷哼一声,提起龙虎伏魔剑隔空指了指那大脑袋鬼,见此剑,大脑袋鬼顿时惊慌失措地窜进了树后面,再次躲了起来,我不耐地皱了皱眉头,道:“出来!” “嘿嘿嘿……俺知道你是什么,你不属于这里,而且你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大脑袋鬼露出漆黑的牙齿,嘿嘿笑道,说着,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指了指上空,并说道:“你是从上面来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躲?如果你对我没有恶意,我又何必对你不利,如此说来,我们本就没有瓜葛,你也不必躲了,我初到此地,需要你的帮助!” 我简单明了地说出自己的意图,其实我不是没有担心,担心这个家伙别有用心,毕竟这里是万魂山,生存在这里的每一样事物,都没有半点仁善之心,但我的时间不多,现在还剩下一个多时辰,务必要在有限的时辰内找到程老头儿和程云良的下落,所以我必须走一步险棋。 “俺老鬼最喜欢帮助外来者,只是没有好处……你知道……在这里可没有你那个世界逍遥自在……嘿嘿嘿……” 大脑袋鬼狡猾地笑着,缓缓伸出干枯的手掌。 “嗯,我可以让你一口气吃个饱,但吃饱饭务必要帮我一个忙,若有半点懈怠,我定让你魂飞魄散!” 恩威并施之下,换来大脑袋鬼的频频点头,我想了想,还是从百宝袋内摸出七粒米来,正所谓七粒米足以遍布十界,喂饱一只恶鬼,更是绰绰有余了,甚至他吃完一粒米就不错了! 将七粒米放置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当然,这种满是尖锐棱角的阴石,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大脑袋鬼见到七粒米,顿时扑上去疯抢,但手指和手背却被那怪石的棱角刮破一块又一块,愣是没有拿起一粒米。 “嘿嘿嘿……小先生不要骗俺才是!” 大脑袋鬼一脸阴沉地站起身,仍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只不过这次的笑容,明显透着愤怒无边的戾气。 “你急什么?这是阳间的东西,你要想吃到嘴里,还差一步!”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晚上用手隔空覆盖在七粒米的上面,连续加持了九遍救苦天尊圣号,如此,七粒米上面精华弥漫,五谷之精,诱惑着大脑袋鬼哈喇子满地流,一瞬间,他再次扑上去,大口大口地吸允着米粒上缭绕的五谷之精。 其实他们吃饭并不像阳间的生人那样吃饭,要把食物吃进肚子里,他们吃饭就是吸取五谷之精气入体,说起来,人又何尝不是呢?仅仅是吸取五谷之精,然后再排泄掉杂陈。 直到大脑袋鬼的肚子圆圆的胀起来,而石块上,却还有四粒米,他不过吃了三粒米罢了。 “够了!你把自己撑死,如何再帮我的忙呢?够了!再不停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但见他依旧贪婪地吞服着五谷之精,我猛地挥剑劈下,哪知大脑袋鬼身子一闪,消失无踪,再次出现,却是在三尺之外,嘿嘿一笑,缓步走了回来。 “小先生,你真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 大脑袋鬼竖起大拇指赞扬我一句,当即拍了拍胀起的大肚子,说道:“小先生有什么需要俺老鬼帮忙的,尽管开口,老鬼统统应下!” “嗯,我来此,是为了寻找两个人的魂魄,他们无意间闯了进来,现在还没回去,你能帮我找到他们么?” 我当即说出自己的请求。 “嘿嘿嘿……嘿嘿嘿……小先生真会说笑,能够来到此地的,除了小先生事出有因,其他的皆是甘愿来此,无意间闯入,嘿嘿嘿……真是笑死俺了……” 大脑袋鬼顿时捧腹大笑起来。 “呃……好吧,就算我说错了,但他们不应该是甘愿来此,还有没有其他情况?” 我迟疑了一下,没好气地问道。 “嘿嘿嘿……没有其他情况可言,这个地方其实说起来也不是随便都能进得来的,除非自堕魔道,甘愿沉沦,否则连阴风峡谷都过不了,更不必说来到此地了,不过……不过倒是有一个特殊的情况!” 大脑袋鬼抓了抓尖锐的下巴,拳头大小的黑眼珠子转了转,看的我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但他分明直勾勾地盯着我,冷声笑道:“你是修真炼道之人,这一点从你手中的法器就能看出来,既然如此,你何必问我,你们同道之中,自有干这种勾当的,人一旦变坏,可是比我们鬼道还要凶狠百倍哟!” 第三十四章 万魂坑 “胡说!” 我怒气冲冲地训斥一声,但回想一下,或许大脑袋鬼说的不无道理,阳世间形形**的人很多,虽然有表面修真,但实际败坏道门的败类还是有的,坑蒙拐骗,把好端端的道门清誉搅合的乌烟瘴气,世人的眼睛也逐渐被蒙蔽,大脑袋鬼的意思不难理解,他意指有术士之流凭借术数肆意妄为,将一些魂魄送进了万魂山,而程云良极有可能便是着了此道! “俺老鬼从不胡说,只会说好听的,否则你们这些外来者又岂会施舍好东西呢?嘿嘿嘿……” 大脑袋鬼猥琐地笑了笑,慌忙将石块上的剩余四粒米收进怀里,宝贝似的拍了拍,并一脸谨慎的四下扫视一眼,瞬间嘿嘿笑道:“小先生如果自找麻烦,大可在这里多聊一会儿,如若不然,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好!” “为什么?!” 我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只因这四周仿佛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太蹊跷了,让人不由得心寒,但我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声。 “小先生宝剑出鞘,已经是无比震动,再加上施舍俺老鬼的食物,足以吸引那些味觉灵敏的老家伙,如果他们都赶过来,小先生,嘿嘿嘿……足够你忙活半天的!” 大脑袋鬼如此尖锐的坏笑一声,转身窜进了大森林,我莫名地怔了怔,连忙跟着他窜了进去。 “嗡!” 果然,我们刚刚离开原地,身后便传来一股狂暴的合围之声,随即,地面仿佛在颤动,而身后,近乎凝固的阴气,生生击打在后背上,我惊诧地追上大脑袋鬼,急急叫道:“你跑快点,对了,我们接下来走哪条路合适?!” “小先生莫急,俺老鬼少说也在万魂山待了上万年之久,对于此地还是了如指掌的,俺知道新来的都会去什么地方,跟俺走,很快就到!” 大脑袋鬼如此说着,别看他身材瘦弱不堪,但吃饱了之后,身法简直堪比田七郎那怪异的身法,快到了极致,一眨眼便是数丈之远,跑起来,我几乎要追着他,却永远无法超越他,简直是个狡猾加机灵的老鬼啊…… 渐渐的,不知道是我们跑得太快,还是那些恶鬼邪魔的肚子太瘪,终究还是摆脱了他们的追赶,只是,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而前面昏暗一片,更是不知要走多久,或者要走多远才能赶到,估摸着此地的时辰,应该还剩下一个时辰了,必须尽快找到程老爷子和程云良才行,必须要在一个时辰之后回去,否则我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永远留在这里,与万魂山为伴,永生永世,另一条则是我一个人在一个时辰之后离开,那么程老爷子和程云良则会永生永世的留在这里了! “扑通!扑通!” “咦?不对啊!老鬼你看这地面……怎么像是走在泥水之中啊?!” 突然间,脚下仿佛陷在泥水之中,发出浑浊的响声,然而,却看不到半点水渍,而且这些地面很是吸脚,一步比一步陷的更深,约莫十余丈后,这仿佛泥水一样的地面,已经漫过了脚面,盖住了脚腕的位置。 “这里俺老鬼最熟,小先生快跑吧,不要被他们追上了,我们快到了,就在不远处!” 而前面的大脑袋鬼倒也是走的异常费力,每一步也是艰难地拔出,再踏出去,但他却是越跑越快,我扫视了一眼四周的怪树,这些树仿佛都在盯着我看,甚是诡异,而且这些树的形状,更像是一颗颗巨大的人脑袋,仔细观察,果然……果然有两个坑洞一样的东西,仿佛是眼珠子,啊! “这是什么鬼地方?不!这不对劲,老鬼,你是不是带错路了?老鬼!” 我焦急地喊道,但老鬼却是眨眼消失在视线之中,猛然间,我意识到了不妙,老鬼这个混球,他骗了我!这里根本就不是寻找程老爷子的去处……“老鬼你骗我?!” “嘿嘿嘿……小先生,你真是太容易受骗了!” “哈哈哈……嘻嘻嘻……” “嘻嘻嘻……哈哈哈……” “…………” 一时之间,四周的怪树,轰然都变成了一个个丑陋无比的恶鬼,而四周茫茫一片,哪里还有大森林的模样,而我脚下……这……“这是沼泽坑?!” 猛地回过头,但见无数个恶鬼面前,大脑袋鬼依旧挂着嘿嘿笑意,站在最前面,得意地遥望着我,说道:“小先生,你说错了,这里是万魂坑,下面可是有着数以万计的亡魂厉鬼等着你填饱他们的肚子呢……嘿嘿嘿……” “老鬼你这个混蛋!我施舍了你,你不帮我也就是了,居然设计陷害我,你简直没有半点良知!” 我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声,挥手摸向龙虎伏魔剑,剑出鞘,四周的恶鬼顿时惊恐万分地后退几步,没有一个敢围拢上来,倒是我越是挣扎的厉害,脚下的魂坑便陷落的越快,很快,淹没到了我的膝盖位置。 “嘿嘿嘿……小先生,你不要弄错了,有良知谁还会来到此地受罪?多谢你的施舍,为了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在万魂坑之中不要挣扎,那样死的会更舒服,嘿嘿嘿……” 大脑袋鬼和众恶鬼齐刷刷地看着我,像看好戏似的面带兴奋之色,想了想,大脑袋鬼还是接着说道:“忘记告诉你,此地只有陷害你的恶鬼,没有帮你的善鬼,万魂山、万魂坑、万魂林、万魂峰,处处都是堕落之渊,处处都是恶魔之界,嘿嘿嘿……” “哼!多谢你的提醒,想让你说实话,还真难啊!” 就在混坑淹没到我的大腿部位时,我瞬间从怀里掏出家传至宝阴阳镜,此乃走阴的至强法器,为了套大脑袋鬼的话,我始终忍耐着没有拿出来,好在我留了一手,没有全信他的话,否则我现在后果都没地方哭了,一道璀璨的金光自阴阳镜爆射而出,四周的恶鬼纷纷仓皇大叫一声,四散而逃,而脚下的万魂坑,更是迅速的让开一条路,淹没在我身上的坑脏之物,哗啦一声退了下去,反观一眼大脑袋鬼,眼见情势不妙,转身要逃,我顿时大喝一声:“孽障!哪里逃!” 第三十五章 大黑天 “拦住他!拦住他!” 大脑袋鬼仓皇逃窜,口中火急火燎地大叫着,然而,四下里的恶鬼,极少停下来阻挡我的去路,但总归还是有十余个恶鬼,或许,他们看到了我施舍给大脑袋鬼的七粒米,继而产生的贪念! 恶鬼之所以永恒的堕落在此地,乃是贪念的根源所致,无边无际,最终迷失了自己。 我施舍给大脑袋的七粒米,算是加固了他们的贪念,使得他们的贪念更加的形象化显示出来,但见他们一个个鼻冒黑气,口吐戾珠,十指鬼爪怒不可遏地向我抓了过来。 “孽障!还不幡然醒悟,更待何时?!” 我怒声大喝,挥剑向着十余名挡路的恶鬼劈砍过去,剑锋所过之处,支离破碎,看着同伴被劈砍成了几半,剩余的恶鬼更加肆无忌惮的向我扑来,根本没有意识到危机二字的存在,当然,我志在抓住那个大脑袋鬼,根本不给他们半点机会―― “嗡!嗡!嗡!” 一道道刚猛之气,摧枯拉朽般诛灭眼前的障碍,我迅速冲了出去,此刻,大脑袋鬼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皱起眉头琢磨了半天,我突然向着大脑袋鬼消失的方向喊道:“老鬼你听着,本来那些施舍是遍及万魂山的每一处角落,所有灵修皆有一份可取,但你却据为己有,这么做,就不怕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么?!” “呜呜呜……抓住他!” “轰!轰!轰!” “…………” 一时之间,我的话音还没落下,便听到四面八方混乱不堪的炸响之声不绝于耳,原本四下逃窜的恶鬼,尽皆向着一个方向冲去,而我身边,倒是一瞬间清净了下来,抓了抓下巴,我咧嘴一笑,你这个混球,殊不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啊……小先生救我!救我啊!” 不一会儿,但见远远的一道佝偻身影,连闪再闪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直到大脑袋鬼出现在不远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方才提起龙虎伏魔剑,大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大脑袋鬼,将其提了起来……“小先生饶命!饶命……俺老鬼糊涂,不该欺骗小先生,都是俺老鬼的错,但念及咱们还有几分薄缘,请小先生搭救一二,否则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一定会把俺老鬼分吃了的……” 听到大脑袋鬼的哀求理由,我不由得冷笑一声。 “那你还揣着剩余的四粒米干什么?还不扔出去,那才是搭救你的最佳方法!” 我咧嘴笑道,心情顿时大好,没想到前一刻我还被这个老东西耍的团团转,后面一刻,他便跑到我跟前苦苦求饶,因果循环,真实不虚啊! “俺老鬼等了万余年方才遇到小先生这么大慈悲的机缘到来,这一次好不容易存了点余粮,就算是死,也不能给那些混蛋,这个方法行不通!” “行不通?!” “真的……真的行不通啊小先生,求求你救救俺吧……” 我一把将大脑袋鬼扔在地上,仔细感应了一下方圆数十里的动静,果然,至少有几百个恶鬼邪魔的气息在迅速的靠近这里,若非大脑袋鬼吃了三粒米,恐怕早就被他们分吃了,但想想,若没有那七粒米,大脑袋鬼还是会从我身上榨取其他好处,总之,这些恶鬼已经到了罪恶的深渊。 “救你可以,但这次你务必帮我找到我要找寻的人,否则我会亲手了结了你的痛苦!” 我冷声怒喝。 “好好好!这次俺一定帮小先生完成任务,俺知道新来的魂魄都在什么地方,只是俺有个条件,只能送小先生到了跟前,再不能接近半分……” 说到此处,大脑袋鬼惶恐不安地瞪大双眼,呼吸也瞬间变小了许多,生怕这些话被什么东西听了去。 “你没有讲条件的余地,如果找不到他们的魂魄,你一样要魂飞魄散!” 我坚决地命令道,随即急道:“快!追赶你的恶鬼,已经不远处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小先生这边走,咱们这次不走寻常路,他们就算看到咱们,也不敢追上来!” 大脑袋鬼似乎一下子变得开朗了许多,但还是迅速的窜了起来,我紧跟着他的踪迹,苦苦追赶,不得不说,在这里,大脑袋鬼的确处处给我带来了惊讶和不可思议。 “什么叫寻常路?这是什么意思?” 一路上我着急问道,但大脑袋鬼只是随口搪塞,告诉我到了就知道了,却没有具体的说明白,或许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在万魂山,只有亲身经历之后才能明白其中的玄机。 很快,我和大脑袋鬼来到了一座座尖锐的山峰下面,看到这些仿佛尖刀利剑一般的山峰时,大脑袋鬼明显的颤了颤身子,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就在这时,前面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倒不是出现了什么平坦的道路,而是前面一片漆黑…… “老鬼,这是什么地方?!” 我错愕地四下看了一眼,除了无边的漆黑,就只有大脑袋鬼身上的绿色火点让我依稀能看到他的存在,走着走着,四周的山峰也消失不见了,而半空中,不知哪里照射进来的一抹毫光,让我依稀能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山岭,连绵起伏的山岭。 准确的说,更像是一个个高大的巨型怪物,弯腰驼背的趴在地面,时不时的,我居然发现那些山岭,在移动! 不错,的确是在移动! “小先生,现在我们脚下就不是寻常路,因为这是通往大黑天的唯一途径,大黑天是连接万魂山的必经之地,也是外来的新鬼聚集最多的地方,大黑天还有一个恐怖之极的名字……迷失之地!” 说着此话,我明显感觉到大脑袋鬼的声音在颤抖,而他的脚步也换换的慢了下来。 “大黑天?迷失之地?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还是不明白大脑袋鬼的话意,不过从他那胆怯到极点的表情来看,所谓的大黑天,所谓的迷失之地,一定不是普通的地方,否则其他的恶鬼也不会甘愿放弃追赶我们了。 “小先生,其实俺们这些生存在万魂山外围的野鬼,根本连接近万魂山的资格都没有,比起万魂山之中真正的邪魔妖王,俺们顶多算个屁!” 大脑袋鬼自嘲地苦笑一声,这倒是让我无比的惊讶,他居然会自嘲,一个懂得荣辱的恶鬼,是怎么来到万魂山的呢?很快,大脑袋鬼接着说道:“大黑天有着一位大黑魔王镇守,他是万魂山中被遗弃的一个魔头,转而在大黑天称雄,震慑了万魂山外围的所有山精恶鬼,邪魔外道,所有,万魂山里面的妖王魔王,也默认了大黑魔王的存在,所以在迷失之地,就是大黑魔王的地盘,他不但对生魂有无边的贪念,更是以我们这些野鬼为食,所以我们身在外围的野鬼,很怕他!” “原来如此,如果上面有心术不正之人,自然能与大黑魔王勾结,从而送下来生魂任由大黑魔王食用,如此简单!” 我冷声说道,尽管我表现的很镇定,但说完此话,还是不由得冒了一身的冷汗。 难怪堕落之渊的万魂山如此可怕,唉…… “小先生真会说笑,如此简单,却如此恐怖,俺……俺能不能不进去?” 大脑袋鬼苦着脸拉扯着我的衣角,示意我,他再也走不动了,其实也不像是走不动了,而是他害怕到了极点,双腿已成筛糠,挪动不得。 “嗯,念及你此次没有骗我,你可以回去了,只是我还要奉劝你一句,如果你不把身上私藏的四粒米交出去,你会有什么下场心里应该清楚,希望我走出去的时候,还能再见到你,就此别过吧!” 我淡淡地说道,说完默默地抱拳,转身大步离去。 “唉……” 远远的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大脑袋鬼的叹息之声,我扭过头,却看到他已经缓缓走了回去,真不知道他回去之后会怎样,如果他真能幡然醒悟,或许…… 不再想他,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怎么选择,就看他自己的了,抬头望了一眼连绵起伏的怪异山岭,程老爷子、程云良,你们真的迷失在此地么?! (cqs!) 第三十六章 黑虎将军 走了半天,在即将踏入迷失之地的范围时,我终于看清了空气中的毫光,其缘由,竟非同一般,此乃纯净的正气,而非什么光芒,但在这种漆黑一片的万魂山上,稍微一点正气,便犹如万丈光芒一般耀眼夺目。 为何堕落之渊的万魂山会有正气环绕,其实不难理解,此乃上天对芸芸众生的怜悯,尽管此地皆是十恶不赦的堕落之魂,但稍微有悔过之心,便已然有回头的路可以选择,哪怕恢复些许良知,也能感应到道法无边的威灵所在,正气,在邪恶之地,也是无处不在的,相对应的,在阳世间,邪气更是如影随形。 人心不古,道德沦丧,皆是邪气蔓延之故。 正所谓无邪正不能彰,无正邪不能行,正与邪既是对立的存在,又是密不可分,为何密不可分,乃是执着所致,为何执着所致,乃是**牵绊,为何**牵绊,乃是所行不端,人与天地失和,必然浑浊不清,修道的目的,便是与天地合一,与自然融为一体,此乃大道的显化。 《道德经》第七章:“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 而世人执着牵绊,无论成鬼成魔,岂非都为了自我而生? “迷失之地……那老鬼说的果然没错,此地果真是迷失之地,又称‘大黑天’,若真是如此,那此地就应该有着一位大黑魔王了啊!” 看着不远处的一块巨型界碑,高约十余丈,气势磅礴,且阴森恐怖,无数的黑色飞禽在其上盘旋飞舞,仿佛饥渴地等待着外来新鬼的加入,而满足它们的口腹之欲。 想了想,还是决定暂不请出龙虎伏魔剑,此地的正邪之气格外鲜明,一旦惊动了大黑魔王,非但不能顺利的找到程老爷子与程云良,还极有可能陷落在此,永无重见光明的那一天! “我得想办法溜进去才是!” 我暗自嘀咕一声,哪知,就在这时,巨型的界碑上方,一大群黑压压的飞禽,竟是凌空窜起,向着大黑天的方向疾驰而去,看着如此混乱的空气,我怔了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吧? 嗯,管不了那么多了,此地是迷失之地,更是恶鬼横行之地,我古怪地笑了笑,挥掌拍向自己的百会穴,打散了一把阳火,从而,我怒气十足地大步走进了迷失之地! “哗啦啦!” “站住!你是哪里来的毛头小鬼?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冷不丁的,压根不知道这些面目狰狞的恶鬼是哪来的,竟一下子将我围了起来,一个个身高九尺余,手持宽大的斧头巨刀,凌厉霸绝,说话的声音更是如闷雷滚滚,煞气肆虐! “将军,这个小鬼莫不是自动送上门来让我等享用的?哈哈哈……” 突然,高大威猛的恶鬼身后,一个偏瘦点的大个子恶鬼,带着几分奸笑,冷眼扫视了我一下,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哼!混账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那被称作将军的恶鬼,大声喝斥了身后的恶鬼一声,继而说道:“万魂山从古至今,有哪一个孤魂野鬼自动送上门来的?还不都是靠我们这些兄弟去抓来的?!简直愚蠢之极!” “你们说完了没有?!” 没等那个将军和手下的说完,我顿时“不厌其烦”地冷声问道,说此话,我可是用足了全身的气力,如此,我的气场才堪堪与他们扯平。 “嗯?!你这毛头小鬼,好大的口气!见到我黑虎将军竟然也不胆怯,莫不是你有些本事,此行乃是向我们大黑魔王效力的?” 不得不说,我还真是歪打正着,那自称黑虎的将军果然误会我是怀有一身神通的恶鬼,来此混饭吃的。 “哈哈哈……难得你有些眼力,万魂山内,魔高者为尊,外围世界太过乏味,不是小爷应该待的地方,素闻大黑魔王的名震八方,迷失之地更是我等高修的欢乐窝,若是能成为大黑魔王手下的一份子,也不枉我不远千里而来!” 想不到什么可行的办法,更想不到什么词儿能蒙骗过去,我只能海了去了的吹牛皮,希望能有些效果。 “你……你不远千里而来?难道你是……” “不错!现在我要为大黑魔王效力,你们难道要拦下我不成?哼!” 未等黑虎将军说完,我顿时不耐地大吼一声,气势瞬间超越了他们所有恶鬼,相对应的,他们的气势反而莫名其妙的消减不少,或许真的相信了我的话,当然,这些还是要拜大愚若智的黑虎将军所赐…… “将军,这位小爷……究竟是什么来头儿?” 其中一个恶鬼终于按耐不住,大步走上前,仔细打量了我一眼,疑惑地向黑虎将军问道。 “哼!这些不是你该问的!” 黑虎将军冷哼一声,转瞬便恭敬地向我让开了一条路,并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道:“小爷请前往魔王殿,大黑魔王殿下正在魔王殿享受齐天之福,小爷能不远千里而来,魔王殿下必然会重用啊!” “好了不必说了!” 我一摆手,没二话,大步走了进去,然而,就在我转身离去的瞬间,一脑袋的冷汗“哗啦”一下冒了出来,这是碰到一个愚蠢之极的黑虎将军,若是遇到一个稍微聪明的恶鬼,说不定就识破了我的伎俩,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不远千里而来究竟是什么身份,能够让黑虎将军恭敬备至,没想到随口胡诌的一句,竟然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等等!” 刚走了五六步,身后猛然间再度响起那闷雷般的声音,正是黑虎将军,又叫住了我,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好家伙,该不会是弄明白了吧?心念急转,最终我还是放弃了遁走的想法,缓步停了下来,我猛地转身。 “何事唤小爷?!” 我大声怒喝,其他恶鬼顿时吓得低下头,不敢看我,倒是最前头的黑虎将军,缓步走了上来,双手恭敬地递上一块漆黑的令牌,上面赫然刻画着两个古朴的字眼“黑虎”……“这是何物?!” 佯装不耐烦地接下令牌,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我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块令牌一定不是寻常之物,必然有着大用处,否则这黑虎将军也不会如此恭敬的递给我了。 “小爷莫怪,此乃小的将令,前面还有三处关卡,小爷只需拿着此将令,便可畅行无阻,顺利赶到魔王殿,只是希望魔王重用的那一刻,小爷别忘了为小的美言几句……” 说着,黑虎将军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阴沉的弧度。 (cqs!) 第三十七章 惊动 “哦!原来如此,好说好说,哈哈哈……” 我朗笑着收起令牌,但发现刚一放进怀里,便瞬间冒出一股黑气,吓得我赶紧拿了出来,猛然记起怀里是家传的阴阳镜,或许是天生克制这些妖邪之物的能力起了作用,不过好在令牌没有损坏,我双手背负着别在腰间,此时,我悄然发觉黑虎将军偷偷地瞄了我几眼,似乎他的眼睛内,浮现了一抹怪异的疑惑之色,难道……难道他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不行,事情好不容易混到了这个份儿上,不能再出岔子啊! “将军!” 我暗自赌了一把,希望我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好下去,深深地沉住气,我冷声问道:“你上前说话!” “小的不敢有所不敬,小爷有何话说,尽管吩咐就是……” 黑虎将军果然不再掩饰自己的疑惑之色,双目锐利地扫了我一眼,虽然说得客气,但还是向前走了几步,这一刻,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邪之气,正在悄悄的向我的周身蔓延,我知道,他在试探我,心中焦虑万千,怎么办?我若是以道法逼退他,那我岂不就露馅了?不行,我一定要想一个妥善的办法…… “嗡!” “想小爷我在外界那也是风生水起,哼!难道来到这里,就要受你等无名小辈的鸟气不成?!” 我咬紧牙关狠狠地拍了一记我的胸口,而胸口内,正是阴阳镜的所在,如此,一股反震的大力,自阴阳镜周身轰然散发出去,生生将黑虎将军的试探之力反弹了回去,黑虎将军脸色难看地打了一个趔趄,随即颤栗着低下头,我暗自松了一口大气,总算蒙混过关了…… “小的冒犯小爷,还望小爷恕罪,刚才略作试探,别无他意,小爷慢走!” 黑虎将军恭敬之极地向我连连作揖点头,其实说起来,我仅仅是利用了阴阳镜的阴阳二气逼退了他的试探之力,阴阳乃阴之极与阳之极的融合状态,既有极强的阳气存在,又有极强的阴气所在,只要不是纯阳之气,魔道修炼阴阳二气者比比皆是,故而黑虎将军就是到死恐怕也想不到我并非以自身修为逼退了他,而是利用了一件法器。 “哈哈哈……黑虎将军也是尽职尽责,做到了自己的本分,小爷不怪你,非但不怪,还要在魔王殿下面前为你多加美言,你这样的好将军,必须有大作用,放在看守外围的关卡,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我如释重负地大笑一声,胡乱调侃几句,继而道:“告辞!” “恭送小爷!” 看到黑虎将军美滋滋地恭敬之态,我咧嘴一笑,转身离去。 “听到没有?!以后跟着本将军混,总有出头的那一日!” 没走多远,便听到黑虎将军在向手下们炫耀自己的功绩和能力,而那些恶鬼手下,更是频频说出赞美与恭维之言,第一道关卡,一时间竟是其乐融融。 远远的离开第一道关卡,我的笑容瞬间收敛,且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我终于想通了黑虎将军的话,更加明白他误会我是什么身份了,脑海中,不由得浮现白虎岭北岭鬼王的身影,幸亏我接触过这些鬼道高修,否则任凭我怎么佯装,也难以糊弄过去,而黑虎将军也并非我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他并非是愚蠢,乃是聪明之极,只是他一时疏忽,犯了一个小错误,被自己的聪明蒙蔽了心智而已,相信不出三个时辰,他必然能想明白这一点,到那时,势必与我不死不休! 不过三个时辰以后,想必我也该回到阳世间了…… 还剩下一个时辰,我务必加快脚步,远远的看到第二道关卡,我莫名的犹豫了一下,是不是直接过关卡?有了黑虎将军的令牌,相信过下面的关卡必然异常的顺利,只是…… 眼睛一亮,我盯着腰间的百宝袋,将百宝袋反转过来,上面的黑白太极图,以及“道法自然”四个字,赫然发出与大黑天向对应的精白光芒,伸手摸出一坛老酒,急忙将百宝袋翻转回去,且看不出任何痕迹。 “程老爷子啊程老爷子,希望您老人家在里面有知,与这坛老酒产生些许的联系吧,好让我尽快的找到你们……” 说着,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塞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紧接着,这股酒香不偏不倚地向着迷失之地的内围,急匆匆飘了进去,看到此处,我惊喜莫名地盖上塞子,且收进百宝袋,果然在这里,哈哈! 兴奋之余,未免引起注意,且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飞快地赶到第二道关卡…… “既然是黑虎兄弟举荐的贤才,自然放行!” 第二道关卡的驻守将军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令牌,顿时客气地笑道:“请!” “嗯!” 刚欲说个谢字,猛然间觉得不对劲,想了想,我佯装霸气十足地点了点头,冷冷地应了一声,收起令牌,大步而去。 “且慢!” 果然在五六步之后,又一次被叫住,我的心近乎窒息,倒不是怕他们,龙虎伏魔剑一出,诛灭这些邪恶之魂还是轻而易举的,只是这样必然会招感其他的恶鬼,甚至是大黑魔王,一旦延误了时辰,我即便找到了程老爷子,也带不走他们了。 “何事?” 我转回身,淡淡地笑道。 “小爷刚刚从第一道关卡而来,可曾闻到什么异味?比如……仙酒的气味?” 说着此话,第二道关卡的将军用力吸了吸空气,诧异地说道。 没想到阳世间的老酒,在这里竟被推崇成了仙酒,我暗自笑了笑,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不曾闻到,哼!难道魔王殿下就没有几坛仙酒么?!” “是了是了!小爷恕罪,耽误小爷行程,小的该死,恭送小爷!” 听着恭维之言,我头皮发麻,如此下去,就算我再怎么低调,也会坏了大事,但此时意识到不妙,似乎已经晚了,这些恶鬼将军明显都是为了邀功而如此恭维于我,先前一股酒香,都能迅速的被他们察觉,那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极强的感知能力,如此下去,恐怕我还未找到程老爷子,已经在迷失之地名声大作了…… 如此做,就怕惊动了大黑魔王,然而却在无形,加速了我的担忧,想了想,我不由得加快脚步,接下去两道关卡,务必不能再逗留半刻,否则真的会坏了大事啊! (cqs!) 第三十八章 大乱 最后一道关卡…… 这是进入迷失之地的最后一道关卡,过了这个关卡,便可畅行无阻的寻找程老爷子与程云良了,但前面的这一道关卡甚是奇怪,比起身后的三道关卡,都有些不同之处。 其不同之处在于,这一道关卡,压根就没有恶鬼把守,大门两边,空无一物,森冷的空气,来回的游走,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越是走近迷失之地,其中的阴气越是浓郁不散,再加上我本身打散了一盏阳火,身体的抵抗能力,下降了无数倍,如此下去,若是耽搁一时半刻,就算我能顺利的回去,也是会大病一场的啊! “没有恶鬼把守,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我好不容易混到了这里,万万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这些努力可都白费了……” 我暗自斟酌,望着大开的关卡,犹豫了半天,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试探一番。 伸手摸向了程老爷子的老酒,拿出一坛来,快步走到了边缘位置,咧嘴一笑,暗自道:“程老爷子,只有拿你这坛酒开刀了,少一坛酒,只要能顺利的助我进去找到你们,相信您老人家不会心疼的!” 打开塞子,我飞快地离开原地―― 紧紧盯着最后一道关卡的入口,看着那些淡白色的酒香,果然如仙如雾一般,与漆黑的迷失之地,格格不入,难怪第二道关卡的将军尊称此酒为仙酒,酒香之气急速的钻进了第一道关卡的入口处,然而,就在那空无一物的地方,缓缓的停了下来,上下盘旋飞舞,逐渐的凝聚在那里,动也不动。 “原来是一道无形的屏障,还有一种说法,叫结界,但鬼道很难做出结界,此番屏障,已然不是小神通了,至少比起其他的三位守关卡的将军,这一道关卡的将军,一定有些道行,好在我事先做了一番试探,若是贸然的闯进去,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样子!” 我皱着眉头,嘀嘀咕咕地揣摩一会儿,很快,那空无一物的入口处,莫名的出现两名巡逻的恶鬼,手持大刀,飞快地赶到那坛老酒跟前,低头看了一眼,其中一名恶鬼留下,另一名恶鬼,则兴奋异常地跑了回去。 “快开门!快开门!将军大人,我们发现了好东西!好东西啊!” 那名恶鬼对着空荡荡的入口大声喊叫,不一会儿,便看到那无形的大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十余名恶鬼,齐刷刷的走了出来,领头的,是一个头上长黑角的怪物,因为恶鬼是长不成这个样子的,这个家伙,指不定是什么其他的灵修。 “将军大人!将军大人!我们发现了一坛仙酒!” 看守酒坛的那名恶鬼,发现独角怪物走近,连忙手舞足蹈地喊叫,生怕自己的那份功劳磨灭了似的。 趁着他们大部队走了出去,驻守关卡的仅剩两名恶鬼,我连忙疾驰上前,果然,那两名恶鬼还是挥舞着家伙什将我挡了下来,其中一个面色不善地怒道:“毛头小鬼!哪里来的?竟敢闯入迷失之地?!” “放肆!小爷有黑虎将军的将令,要前往魔王殿面见大黑魔王殿下,你们两个小卒,也敢挡道不成?!” 我拿出黑虎将军交给的令牌,果然,两个守关卡的恶鬼看了一眼,顿时惶恐不安地退后一步,但他们却没有半点恭敬之意,反而冷笑一声……“怎么?!黑虎将军的令牌,在你们这一道关卡不顶用?!” “倒不是没用,小爷稍作休息,我们黑角将军还没回来,要等到黑角将军亲自确认无误,才能放行,不必说什么黑虎将军,在迷失之地,有黑角将军在,还轮不到一个外围将军指挥我等的差事,哼!” 其中一个恶鬼趾高气扬地扫了我一眼,近乎不屑地和另一个恶鬼私下调侃起来…… “延误了小爷的大事,你们两个小卒就不怕魂飞湮灭?!” 眼看着那个黑角将军正围拢着一坛酒瞎琢磨,很可能随时回来,他的道行不容小觑,万一看出我是阳世间的生人,就都完了,顾不得那么许多,我怒声大喝道。 “你你……你的脾气还不小呢!息怒息怒……不是我们不放你走,魔王殿下对我们黑角将军格外器重,我们黑角将军自然会尽职尽责,一般来往鬼怪妖邪,不伦修为高低,都是要经过我们黑角将军一一查看才能放行,你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不如……” “放肆!” 未等那个恶鬼说完,我抢先一步走上前,怒声喝斥道:“黑虎将军你们可以不顾,然而,我却是前面三道关卡的将军联名举荐给魔王殿下的贤能,若是有朝一日我青云直上,第一件事便是灭了你们两个小卒!” “啊?这……小爷万万要息怒……你看这……” 那个恶鬼听完我的话,顿时和另一名恶鬼相视一眼,两个恶鬼皆是不知所措起来。 “唉!既然有黑虎将军的令牌,又是三道关卡的将军一致举荐,我们还是……我们还是放行吧……” 两个恶鬼思虑再三,终于还是服了软,慌忙让开一条路,其中一名恶鬼随即颤声求道:“小爷万万息怒,我等小卒也是听从上头的指挥办事,若有得罪,还望小爷不计前嫌……” “罢了!” 我一摆手,迅速窜进了关卡之中,而此刻,我的额头尽是冷汗,前面黑气蔓延,正气薄弱,而且恶鬼穿行无忌,简直就是一处恶魔的国度,想想此地便是如地狱一般,那万魂山之中,还了得么? “大胆!谁让你们放行的?那毛头小鬼跑到哪里去了?!” “黑角将军息怒,他他……他进去了……前面不远处那个就是他!” “小子!站住!” “…………” 猛然间,我身后传来一道闷雷般的炸响,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听到此处,我后脑勺不自觉地窜起一抹冷气,这下完蛋了,居然还是没能混过去,这可怎么办?我是直接冲进去?还是停下来周旋一二? 心念急转,对于此地一概不熟的我来说,若是贸然的行事,难免会增加更多的麻烦,想来想去,我决定停下来,可是一听到那黑角将军盛气凌人的口气,恐怕这一关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过,脚下抹油,我转身向着一侧飞驰而去―― “站住!他乃是蒙混过关,快抓住他!” 身后突然传来黑角将军的怒吼之声,我浑身的汗毛孔几乎都要竖起来了,但偏偏这个时候,迷失之地仿佛一下子大乱了,各种飞禽走兽,怪模怪样的恶鬼妖邪,皆是发出不同的胡乱叫声。 “不是吧?难道我好不容易混进来了,却还要与整个迷失之地的恶鬼为敌不成?那可就惨了,还剩下不到一个时辰,如果再不完成任务,就连我都没办法走出去了,师父啊师父,您老人家在上面发发慈悲,给徒弟支个招吧……呃……貌似师父现在自顾不暇,哪有闲工夫管我,我只有自己想办法了……唉,跑吧!” 我向着一座座怪异的亭台楼阁狂奔乱窜,其间更是遇到无数个怪异之极的环境,比如小成蚂蚁的恶鬼,高大如山的房子,更是有着满身利爪的怪树,比比皆是,置身在其间,迷失在其间,我几乎不知道何去何从,这个迷失之地,简直就像一个无尽的迷宫一般,让我失去了所有感知和方向感。 “呼啦啦啦……” 一连串的盔甲摩擦声,迅速从四面八方传来,听到这里,我一下子跳了起来,不会这么点工夫,就引起整个迷失之地的注意了吧? “他在那里!快抓住他!” 突然,正前方一大片黑压压的恶鬼身影,由远及近飞掠而来,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然而,我刚欲伸手拔剑,只觉脚腕一沉,整个身子顿时一轻,眼前也跟着瞬间黑了起来,我心中第一个念头,谁抓住了我的脚?! “谁……” “嘘!” 一个蓬头乱发的老头儿,忽然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另一只手,则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而压低声音说道:“别出声!” (cqs!) 第三十九章 程老爷子 这是一个地道样式的地方,但更像是一个地下山洞,不远处的通道内,折射出一抹淡淡的灰色光晕,依稀能够看清此地的大致轮廓,以及眼前的两个身影,一个怪模怪样的老头儿,和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猛然间,我心头一热,他们莫不是我要寻找的程老爷子与程云良?! “你们是……” “嘘!他们还没走远,不要说话!” 老头儿未等我激动出声,便再次阻止了我,并低声告诫道:“他们的感知能力很强,轻易便可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所以务必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说此话,老头儿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默默地点头应承一下,便是和他们一道,静静地听着上面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我着实忍不住,只因我下阴的时辰已经不容许再耽搁下去,还剩下半个时辰左右,必须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回去,否则不单单是程老爷子与程云良,就是我也恐怕出不去了…… “他们的感知能力没有那么强,否则我又是如何轻而易举的混进来了呢?” 我不耐地摆了摆手,双手叉腰道。 “你小子知道个屁!那些恶鬼妖邪的确没什么道行,老夫也根本不惧他们!” 老头儿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开去。 “那你们怕个什么劲?!” 我带着几分无奈,抱怨一声。 “你是……你是奇石镇来的?来救我们出去的么?!” 那个青年男人直勾勾地盯着我,继而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激动地晃了晃,问道。 “当然!我酿的酒,天下独步,隔老远都能闻到熟悉的酒香,他一定是奇石镇来的,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犯傻?” 老头儿不顾青年男人的情绪波动,气呼呼地指责我道。 “您老人家一定就是程老爷子了,程老爷子,为什么您老人家这么说晚辈呢?晚辈混进来,可是历经千辛万苦,为此还使得……唉!总之很不容易才赶到此地寻找到你们,你怎么还瞧不上晚辈呢?!” 我更是满肚子的憋屈,为了尽快赶来,若心月以及左不说右不说都差点魂飞魄散,这一路简直是荆棘重重,然而找到了程老爷子,非但没有半点安慰,竟然还抱怨我犯傻,真是的! “唉!小子,难道你还不明白,为什么你走进了迷失之地,方才引起注意?这是因为,他们故意放你进来的,为的,便是引出老夫与云良啊……” 程老爷子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回头抱怨一声。 “啊?怎么……怎么会这样?我自认隐瞒的还不错,几道关卡驻守的恶鬼都未曾发觉,当然,除了最后一道关卡,还是被那个什么黑角将军发现了,按理说,第一道关卡的黑虎将军,没有认出我的身份啊?”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确是想不出原因所在。 “小子,你……” “老前辈,晚辈陈小酒见礼了!” “呵呵!臭小子,还有些脾气咧?好吧,酒小子……” “呃……老前辈还是说重点吧……” “酒小子,你赶来迷失之地之前,可曾遇到什么飞禽走兽一类的怪异之物?!” 此刻,程老爷子也不矫情,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个……晚辈还真遇到过,就在迷失之地的界碑前……老前辈,那些黑压压的飞禽,有什么说头么?!” 我微微睁大双眼,心中莫名的升腾起一丝丝不好的预感。 “不错!那些飞禽可不是普通的飞禽,乃是大黑魔王养的一群魑魅魍魉啊!它们可是有着堪比那些狗头将军一样的修为,本是阳世间的人执念根深,堕落至此,从而被大黑魔王收入麾下听用,那些‘黑魑’,才是真正的守将!” 程老爷子渐渐引领着我走进一条宽敞的通道内,这是一条深邃的山石通道,至于通往哪里,我暂时也是一无所知。 “黑魑?既然它们发现了我,那……岂不是等于大黑魔王也知道了我闯进来?然而,老前辈与云良大哥都被困在此地,你们身上想必有着大黑魔王想要的东西,所以大黑魔王才放任我蒙混进来,好让我引你们两个出去,这……太可怕了!” 我怔怔地想了想,那我先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是非常的幼稚可笑么? “好不算太糟糕,至少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我们先和你会合,这样我们剩下的,就只想着怎么离开就行了!” 程老爷子一拐弯,竟是带着我来到一片荒蛮无边的山岭地带,这……这更像是迷失之地外围的部分。 “老前辈,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像是我刚进来那会儿看到的样子?难道我们已经走出了迷失之地?!” 我四下里看了一眼,这里已经没有了那些怪异的亭台楼阁,以及各种各样的恶鬼怪物,有的只是一马平川,和昏暗的光线。 “当然不是!我们现在还在迷失之地的内围,只不过这个地方,乃是迷失之地的另一个界面,我们想要走出迷失之地,也只有这条路了,如果能在有限的时辰内走出迷失之地,那我们就能顺利的回到阳世间!” 程老爷子找了一处干净的地儿坐下,愁眉苦脸地说道。 尽管他说得如此简单,但我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半点自信的光泽。 “老前辈,这另一个界面是什么意思?还请您老人家指教一二!” 我再次看了一眼漫无边际的荒蛮场景,心中却是空空落落,或者说是茫然无措,如果连环境都弄不清楚,谈何走出此地呢?而且先前所遇到的一切潜伏在暗处的危机,都不能再忽略了,现在想来,我已经与死亡擦肩而过了无数次。 “所谓另一个界面,本是万魂山的一个简单的瑕疵,也可以说是一处缺陷,因为万魂山本身就是无数个堕落之魂的执念凝聚而成,本身不完美,应运而生的多重界面,也就不足为奇了,其实说起来,万魂山只不过是多重界面中,最接近实质性的一层界面,酒小子,老夫这么说,你可明白?” 说着,程老爷子直勾勾地盯着我,直把我盯得浑身发毛。 “呃……这好像有点虚幻了,但我大致能够明白,如果从道的角度来诠释,或许不难理解,一切具象存在的,都不真实,纵然是阴阳两界的轮回转世,也不过是大梦一场,而执念凝聚的一层层界面,也正如梦中梦一般,交错重叠,却都不是恒久存在的,更是远离大道的所在,也就是说,我们脚下的,也正是迷失之地,只不过与先前所见到的迷失之地,重叠的存在,无数个重叠的界面,他们要想找到我们,确不是那么容易!” 我瞬间想明白了程老爷子的话,虽然有些牵强附会的意思,但大致应该是这么理解,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冲出去的,只要离开万魂山,我们便可借助阳世间的引魂香离开此地了。 (cqs!) 第四十章 酒中玄机 “酒小子你进來了多久还剩下多少时间 程老爷子难得问了一个相对重要的问題而这个问題却是让我猛然清醒 “恐怕……我们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如果在这个时间之内无法赶回去那我会和你们一样被困在此地” 甚至程老爷子与程云良无法离开此地的原因正是错过了时辰除非我带他们离开否则他们是无法离开的而我若是再留下那只有其他人下來寻找我们但是三个人的负担绝非一个人能够扛得住的 也就是说我能够带走程老爷子与程云良已经是勉为其难若是我再留下而是由其他人进來根本无法带走我们三个人的魂魄俗话说三人重如山千斤挪不动 我再错过了时辰就代表着我们三人将会有一人或者全部永久的被困在此了 “啊酒小子你怎么不早说 居然还有心情停在此地瞎扯淡” 程老爷子霍地跳了起來指着我的鼻子叫了起來 看他这架势简直和我师父那暴脾气如出一辙某一阵儿我真是有些恍惚怀疑是我师父附体在他身上了但想想也不可能师父的修为尽失尚未恢复怎么可能下阴 “呃……明明是老前辈您停了下來那我们赶紧赶路吧” 我一阵儿无语随即调整好状态跟随程老爷子快马加鞭地冲出迷失之地 渐渐的离开原地眼前的景象却是变了又变先前是灰暗一片逐渐的便是黑气蔓延再然后便是阴风肆虐吹打着人几乎站立不稳甚至连眼睛都很难睁开如此我们前进的脚步也不断的放慢 “快点时间不多若是再耽搁我们再也出不去了” 程老爷子大声喝斥继而不断的加快脚步但狂暴的阴风却是吹打着他不停的弯下身子艰难地迈开步子一步步的前行不时的打了个趔趄看到此景程云良慌忙走上前搀扶着程老爷子 “老爷子的酒在哪里快拿酒只要有酒老爷子就能恢复修为了” 久未开口的程云良老实而又憨厚但一开口便是如此的焦急 “不不必拿了……” 还未等我从百宝袋内取出酒坛便被程老爷子挥手制止……“现在还不是时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酒小子你的道行高低” “老前辈您为何这般问难道前面还有什么凶险不成 我错愕地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前方但除了漫无边际的黑暗却是别无他物 “本來老夫是想让你自己去感受万魂山的凶险难测但既然你看破了老夫的用意那老夫就提前告诉你酒小子无论哪一个层面都是有着凶险之极的事物他们看待我们这些修行的人如同看待盘中餐锅里面的熟肉因为我们的元阳可以帮助他们提高不少的修为诱huo越大聚集的妖魔鬼怪便会越多而这些有缺陷的层面里那些妖魔鬼怪修为不一但都是同样的卑鄙凶狠一旦遇到就务必使出看家本事了” 程老爷子语气沉重地说着继而摸了摸干涩的嘴唇说道:“三坛酒足够老夫硬撑到最后不至于拖累酒小子太多啊……” “呃……这……老前辈实不相瞒为了顺利的蒙混最后一道关卡我……我私下用了您一坛酒白送给他们了……” 说完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额头不敢再看向程老爷子 “啊白送酒小子你这个傻小子啊” 程老爷子顿时捶胸顿足地怪叫一声继而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赶紧低下头……“傻小子老夫忍了半天不舍得让你拿出一坛來你居然如此轻率的白送出去一坛你啊你……气死老夫……” “轰” 一个“夫”字刚刚出口程老爷子整个身子突然一沉双腿伴随着一股炸响之声深深陷入了地面而程云良更是惊叫一声极力拽住程老爷子的双臂可沒用多久程云良便和程老爷子一道急速向下陷落 “啊这下面有恶鬼为祸快” 程老爷子急急地大叫一声 千钧一发的时刻我飞快地走上前一把抓住程老爷子的手臂但却被程老爷子用力挣脱开來……“酒小子下面指定又是一层界面且恶鬼众多老夫体力不支酒快打开一坛酒老夫要用诛邪之术诛灭此地的妖邪鬼怪” “哦酒酒……酒來了酒來了” 我慌忙打开百宝袋浑身颤栗着抱出一坛酒然而程老爷子已经陷入地面大半截而程云良也跟着陷进去一半的身子看到此景我猛地咽了咽唾沫这这……这简直匪夷所思不过想想这里并非是阳世间什么都可能出现一把甩开塞子我大声叫道:“老前辈接酒” “哗哗……” 程老爷子闻言顿时仰头张大嘴我猛地倒酒一股酒水香浓的味道凶猛地灌进程老爷子的嘴里 “老前辈……您您……您还需要多少” 我惊恐地看着程老爷子不停地喝着酒水却一直沒有停下的意思他这么大年纪又喝这么多酒不会出事吧 但回应我的仍旧是不断灌下去的酒水以及程老爷子的不断陷落……直到……直到最后一滴酒滴入程老爷子的口中一时间我竟然感觉到程老爷子的周身猛地迸射一抹至阳至刚之气 简直可以用眼睛看到的雄浑气势瞬间充斥在程老爷子的周身…… “呔” “砰” 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程老爷子怒喝一声双手猛地用力合在一起重重地将我手中的酒坛砸成碎片散落而下的酒坛碎片紧接着被程老爷子连番接住挥手打向一圈继而双手用力拍向地面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酒坛的碎片竟然瞬息间钻进了地下而程老爷子与程云良也被震颤的反弹之力凌空跃起 “啊这……这酒是什么酒居然喝了之后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呆呆地看着气势磅礴的程老爷子忍不住抬起手看着手上沾着的酒滴伸出舌尖尝了尝不禁皱起眉头:“原來老前辈在酒里面加了……难怪会助他恢复修为不过这种酒极难酿造弄不好会伤及五脏嗯老前辈自称此酒乃独步天下倒也不为过了” “今朝酒醉今朝休……天道茫茫何所求……非人非物我非我……魑魅魍魉鬼见愁……哈哈哈……” 第四十一章 龙吟 “砰!” 陡然间,程老爷子一把抓向地面,顺势抓住两个样貌丑陋的恶鬼,被程老爷子如此抓住,他们竟然无法动弹半分,紧接着,程老爷子硬生生将两个恶鬼撞在一起,刹那,化为两团碎裂的黑气,消失无踪…… “呃……” 我怔怔地看着程老爷子,这一坛酒的工夫,怎么会助长如此之大的气力呢?程老爷子修的是什么秘术啊?! “哈哈哈……宵小恶鬼,怎知道法无边?!” 程老爷子踉跄着捋了捋胡须,就在这时,四面八方竟又窜出十余个恶鬼,皆是样貌丑陋不堪,简直不成人形,或许……与眼下的界面有关,本就是缺陷的界面,在此生存的恶鬼,必然没有完整的魂魄……“你们两个呆子,还不走?!” “老爷子,可是你……” 被程老爷子如此责骂,我和程云良却是没有挪动一步,若是我们走了,那程老爷子就回不去了啊! “不要管老夫,时间不多了,你们快走!” 程老爷子大喝一声,身影极快地冲上前,一掌拍碎一个恶鬼,但我知道,这该需要多大的气力,才能轻易拍碎恶鬼的魂魄啊……我急忙取下龙虎伏魔剑,此剑一出,所有的恶鬼皆是将注意力转到了我的身上。 他们的眼睛里,没有外围那些恶鬼的恐惧和忌惮,相反的,却是浮现一抹更加凶残的嗜血之色! “老前辈,晚辈不才,愿与您老同进同退!” 我闪身来到程老爷子的身边,与程老爷子各守一侧,而此刻程云良也走了过来,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我能够明白他的困窘,若是他留下,却也帮不了什么忙,若是他离去,却也不忍,其实就算他选择自行离去,也是出不去的,因为他早已过了时辰。 “此镜乃是我家传至宝,阴阳镜,云良大哥,你拿着防身!” 我毫不犹豫地掏出阴阳镜,递给程云良,看到金光灿灿的阴阳镜,程云良顿时惊呆了,但很快,重重地点头,说道:“嗯!我们同进同退!” “唉!你们两个傻小子,这么做,简直就是找死啊……原本还剩下不到半个时辰,现在看来,顶多还有两刻,只有老夫留下挡住他们,你们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我们……” “老前辈不要再说了!晚辈既然选择留下,就不会改变主意了,如果晚辈就这么回去,不单单是晚辈无法说服自己,就是晚辈的师父,也会不认晚辈这个徒弟,与其给晚辈的师父丢脸,倒不如洒脱一回,拼他个正气浩荡,今朝酒醉今朝休,天道茫茫何所求?!” “和所求?!” “哈哈哈……哈哈哈……” 程云良也跟着附和一声,紧接着,我们三人相视一眼,哄然大笑,诸多恶鬼依然临近,我挥舞起了龙虎伏魔剑,剑剑必诛邪,然而,程老爷子的劲头却是逐渐减弱,似乎那一坛酒,仅仅帮他维持了半刻,我着急地问道:“老前辈,您到底修的什么法门啊?怎么需要喝……朱砂酒,为什么一定要喝朱砂酒才能助长如此大力呢?!” “哈哈哈……酒小子,老夫修的是逍遥,诛邪之术,鬼神通!” 程老爷子顿了顿,立刻伸手叫道:“酒!” “来了!” 我将仅剩的一坛酒拿了出来,连忙打开塞子,递给程老爷子,程老爷子淡淡地扫了一眼前面越来越多的恶鬼,却是拂袖一笑:“尔等孽障!执迷不悟!老夫今日要替天行道,将尔等一一诛灭!” “小酒,我们似乎走错界面了,这个界面的恶鬼居然越来越多,恐怕还有成千上万,老爷子只有一坛酒,而我们也并非常胜将军,这么下去,迟早是要留在这里啊!” 程云良看了一眼大口大口灌酒的程老爷子,无比担忧地向我说道。 “唉!云良大哥,只怕我们已经错过了时辰,就算能够击退这些恶鬼,也出不去了……” 我掐指算了算时辰,此时此刻,正是我进来的三个时辰的最后一刻,若是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若是下一刻,便……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砰!砰!” 程老爷子滴酒饮尽,双手猛然一碰,酒坛应声炸裂开来,无数个碎裂的碎块,瞬间飞射出去,将百十个恶鬼洞穿胸口,仰身倒地,袅袅地化为一团团黑气,消散在迷失之地的上空。 我连番斩灭几十个来犯的恶鬼,心中却是绝望到了极点,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奋力诛杀恶鬼的程老爷子,我忍不住喊道:“老前辈,我们……我们已经错过了时辰,出……出不去了……唉!” “哈哈哈……酒小子,人生如梦,似真似幻,阴阳如梦,轮回不休,大象不游于兔径,大悟不拘于小节,何必执着生死?!” 程老爷子闷雷般的声音,顿时如醍醐灌顶,使得我心胸大开。 “是啊……大悟不拘于小节,晚辈又何必执着生死幻象?哈哈哈……晚辈就与老前辈一起,除魔卫道!”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继而挥舞着龙虎伏魔剑,一道道纯阳之气,摧枯拉朽般斩灭一个个恶鬼,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其实和师父在一起也时常为之,但我之前却不思大道所向,执着于世俗的形形**,今日方醒,定要在此地挥洒正气,荡尽妖魔。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或许这么拼杀,又过了三个时辰,又过了六个时辰,总之,当我的双手双臂失去了知觉,仍旧僵硬地挥舞着,斩杀着,而程老爷子早已疲惫不堪,却还是来者不拒,一一拍死。 程云良则捧着阴阳镜,来回打出金光,金光所到之处,恶鬼尽皆避让,或者根本不敢迎面向程云良冲击上来。 “酒小子……你怎么样?!” 程老爷子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慢慢地缩回身子,与我背靠背抵御眼前无尽的恶鬼,杀了那么许久,却还是越来越多,仿佛这个界面,本就是恶鬼的世界,杀之不尽,诛之不完。 “老前辈……我……我还能顶得住,您老怎么样了……” 我有气无力地举起龙虎伏魔剑,一次又一次地挥出去,再挥出去…… “老爷子!小酒!怎么办啊?越来越多了!” 冷不丁的,程云良着急的声音不断的传来。 我扭头看了一眼程老爷子,却发现程老爷子也扭头看了我一眼,我们相视苦笑一声,皆是没有说话,只是在用最后的一丝意念,支撑着,硬撑着,强迫自己不能倒下,而我们四周的范围,也被不停汇集的恶鬼慢慢的缩小,再缩小……直到,我们彻底被数以万计的恶鬼所围拢! “吟……” 猛然间,迷失之地的上空,竟然出现一道震颤寰宇的龙吟之声,无数只伸向我们的恶鬼利爪,就在这一刻,戛然而止,看到这里,我和程老爷子以及程云良,急急地向上空看去,果然,果然是一条通体火红的火龙,傲啸着,盘踞在上空,将昏暗的迷失之地,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第四十二章 返阳 “神龙?!怎么个情况?这里……这里怎么可能有神龙呢?” 我怔怔地抓了抓额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经意看到一旁的程老爷子和程云良,他们皆是和我一样,一脸的不可置信,呆呆地望着上空盘踞的火红神龙。 “这……这并非真正的神龙,只是一道神龙的精魄而已,不过,在这种地方能见到此物,必不寻常,难道……难道它是来搭救我们的么?!” 程老爷子惊喜莫名地站起身,环顾一周,随即大声喝道:“酒小子,云良,这可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嗯!” 我和程云良相视一眼,皆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程老爷子没说明白具体是什么机会,但我和程云良已然明了,那就是借助神龙返阳。 “吟……” 巨大的火红神龙再次傲啸一声,龙尾剧烈地摆动了一下,瞬间将我们前方的一切恶鬼扫荡了个干净,紧接着,神龙上下穿梭,直至停了下来,再无任何犹豫,我和程云良连忙搀扶起了程老爷子,飞快地向着神龙冲去。 “快!” 莫名的,程老爷子竟然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而就在这时,我发现身后不远处,却是黑气弥漫,其间,四道关卡的将军,已经领头的一个高大魔王,说是魔王,乃是除了看到一个人形的黑气凝聚之物,便再无其他,仅仅有两颗磨盘大小的绿芒眼珠子,无比瘆人地注视着我们。 “大黑魔王还是找到我们了,快一点,云良大哥,你搀扶老前辈骑上龙脊,我断后!” 我将程老爷子交给程云良,一个人提着龙虎伏魔剑面对着大黑魔王的恶鬼大军。 “冲上去抓住他们!” 忽然,浓郁不散的黑气之中,一道仿佛封尘数万年之久的低沉之音,带着无边的愤怒,浩荡在整个迷失之地的上空。 “龙!魔王殿下,他们有神龙……” 恶鬼大军中,其一颤声叫道。 “愚蠢!那只是他们修道之人用的一道阳符,并非是真正的神龙,否则仅仅是龙气,便能荡平我们整个迷失之地,更何况万魂山里面那些老东西都没出来,这条龙一定不是真正的神龙!” 浓郁的黑气之中,一道低沉且愤怒的怒骂之声,滚滚而来。 “杀!!!” 一时间,所有的恶鬼齐刷刷地向我们冲了过来,眨眼百十丈,这个没有任何领域概念的地方,恶鬼一动便是如此之大的距离,恐怕下一刻便是将我们团团围住了。 “孽障\放马过来吧,小爷手中的龙虎伏魔剑,要让你们尝尝厉害!” 我吞了吞唾沫,虽然话说的如此硬气,但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眼前的恶鬼,已经不是先前所遇到的恶鬼能够比拟的,这些恶鬼可都是正儿八经大黑魔王的手下,道行自不必说,若是被他们缠上,就算不败,也难胜,更重要的是,返阳无期啊…… “来吧!啊!!” “酒小子!快上来!” “吟……” 我的话音刚落,还未等我与前来的恶鬼拼命,只觉肩膀一沉,我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拉了上去,与此同时,刚刚坐上龙脊,神龙便傲啸一声冲天而起,在大黑魔王的注视下,我们远远的离开了迷失之地。 “啊呀!刚才那一刻好险啊……对了,大黑魔王为什么不追赶呢?他明明知道这条神龙不是真龙,只要他追赶,恐怕我们就走不了了……” “呸!乌鸦嘴!” “哈哈哈……总算能出去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逃过了大难!” 程老爷子笑骂着拍了一记我的脑袋,紧接着便是程云良深深地松了口气,继而将阴阳镜交还给我:“小酒,这次多亏了你,若是不然,我和老爷子真的要永生永世的呆在这里了!” “呵呵!云良大哥何必这么客气,待重见天日,你多请我喝两杯就是了……” 和程云良打趣一声,我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渐渐消失在视线内的迷失之地,话说回来,大黑魔王为什么不来追赶呢?这似乎有些奇怪啊? “酒小子,别看了,老夫明白你心中的疑惑,只是这个疑惑,一定要回到阳世间才能仔细的告诉你!” 程老爷子瞬间收敛笑容,冷冷地说道。 “不错!这笔账,一定要算清楚!” 程云良也跟着冷声怒喝,我却是听得稀里糊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在万魂山遇到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回到阳世间才能找到答案呢? “莫不是……莫不是与奇石镇有关?嗯!” 我暗自琢磨一番,似乎那个奇石镇,的确有太多的奇怪之事,现在我对奇石镇的好奇,越来越大了,希望回到阳世间,程老爷子能够揭开一切谜底。 “嗡!!” 只觉眼前一抹刺眼的白光照射而来,我一个迷糊便失去了知觉,身旁的程老爷子与程云良,也逐渐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直到我彻底的晕厥。 再次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头疼欲裂的我,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简陋的木料屋顶,看到这简陋却质朴的屋顶,我激动得咧嘴一笑,终于回到阳世间了啊! “张前辈,小酒师弟醒了!” 田七郎那熟悉的声音,回彻在我的耳边,我艰难地扭头看了一眼,却是看到田七郎温馨的笑容,以及渐渐进入视线的师父,可以看出,师父此刻的脸上,洋溢着慈祥且欣慰的笑容。 “醒了就好,喂他喝完粥,晒晒太阳就没事了!” 哪知师父仅仅扫了我一眼,便扭头走了开去,我错愕地坐了起来,单手拍了拍脑袋,痛苦地叫道:“师父,我的头为什么这么痛啊?浑身乏力,好难受的感觉,是不是我回来的太晚,魂魄还没完全归位啊?” “归个屁!你生病了!居然敢在万魂山打散自己的一盏阳火,不死都是万幸了,生场病,让你这个臭小子知道知道教训是个什么东西!” 师父坐在椅子上,猛地拍了一记桌面,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数落我一番。 “嘿嘿……” “啊?小酒师弟,你脑子烧糊涂了吧?怎么张前辈骂了你两句,你还笑呢?!” 田七郎错愕地看着嘿嘿发笑的我,下意识地仰起身子与我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才烧糊涂了,田师兄,简单的说,我发笑有两个原因,一是再次回到阳世间的喜悦之情,二是以后还能经常听到师父的训斥之声,其实说起来,师父他老人家还是心肠蛮好的一位老人家……” 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我竟躺在一块草席上,顿时寒毛倒竖,这种摆设,莫不是把我当成死人了? “臭小子!一口一个老人家,师父就有这么老么?!” 师父笑骂一声,还是捋了捋白胡子。 第四十三章 半兽半鬼 【阅读 扫视四周我突然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急忙站起來但猛地打了个趔趄好在田七郎及时搀扶住我我拍了拍脑袋急迫地问道:“师父云良大哥和程老前辈回來了么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们” “嗯程小牛已经去程老头儿家了如果有消息他会第一时间回來告诉我们” 师父收敛笑容淡淡地说道 “对了师父助我们返阳的那条神龙是哪里來的迷失之地的恶鬼声称神龙是我们道教的符咒之道我怎么沒有听您老人家说起过呢 我突然想起那条火红神龙忍不住想问个明白 “小先生你所指的可是它么呵呵” 只见程小牛的爷爷奶奶捧着一块红色的木雕放在我面前我乍一看顿时明白了一切此木雕可不就是在阴界所见到的火红神龙么现在我彻底对奇石镇佩服的五体投地居然两个普通的老人都能加持出如此神奇的神物 “呵呵惭愧了穷乡僻壤沒有金粉只能染成红色不过火龙无真火能把你们救回來我们老两口子也放心了” 程小牛的爷爷苦笑着说道然后和老伴儿相视一眼质朴地笑了起來 我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这个龙形的木雕原來一开始來到程小牛的家所看到的就是老爷爷和老奶奶在制作这个龙形木雕或许他们早已知道万魂山一行不会顺利所以预先开始制作了这块救命的龙形木雕可谓是良苦用心啊……咦这木雕上面的红色……难道是 “这是血啊老爷爷老奶奶你们……你们居然用自己的血加持了神龙的灵气这……”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近三尺余的木雕通体皆是被染成了血红之色这……这得需要多少血才能做到此点啊 “啊老人家你们居然不声不响的做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晚辈田七郎惭愧万分” 当田七郎看到眼前的一切时不由得眼眶红润哽咽着向老爷爷和老奶奶重重的行了一礼 “呵呵先生不必如此客气我们老两口子这么做也是虔诚发愿希望神灵庇佑加持能够帮助我们的儿子早脱困境发心如此自当以愿奉行如今……如今他们都回來了我们的儿子云良也回來了我们老也老了流点血不碍事不碍事……” 老爷爷谦虚地摆了摆手继而和老伴儿一起默默地抬着龙形木雕走了出去看到这一幕我的眼眶也有些发热他们不单单是救了自己的儿子同时还救了我和程老前辈这份恩情简直无以为报他们这种无为而大有为之举才是真正的大道所向 “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们发大慈悲普渡众生必然功德无量呵呵” 师父终究还是开了口但他仅仅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似乎这些事情在他看來是不能再普通的事情我一时错愕究竟什么样的事情才能使得师父大大的赞赏一番呢 被师父提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不由得想起了心月莫名的非常想念她也不知她在鬼仙老前辈那恢复的如何了希望她的一番舍身卫道的精神能够证得善果不过还是希望能早点见到她虽然不明白内心对她是何种的情感…… “不好了不好了老先生我夫云良出事了” 程小牛的母亲突然从内屋跑了出來焦急万分地喊道 “怎么了 师父霍地站起來急急地问道 “他……唉老先生还是进去看看吧一句话两句话我也说不清楚老先生一看便知呜呜呜……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才好……” 说着说着程小牛的母亲忍不住痛哭失声似乎程云良的变故时刻牵动着她的情绪而外面的程父和程母闻讯也都跑了进來如此我们大家一股脑地钻进了内屋 恍惚了一下我禁不住揉了揉眼睛这……这躺在床上的程云良还是我之前所见到的那个程云良么 他全身乌青嘴唇发黑而且瘦的皮包骨仅仅是几个时辰的差别他居然变成了这样这……这太骇人了而且不单单是如此简单的症状程云良的浑身似乎在不停的抽搐而他的鼻息间的呼吸也在不断的急促起來一下比一下粗重似乎他每一次呼吸都很困难 看到这一幕师父顿时吹了吹胡子一把将程云良身上的杯子掀开当我看到程云良的手脚时不由得捂住嘴巴他的手指甲盖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而且长长了许多尖锐如利钩脚指甲盖更是如此除了这些师父缓缓掀开程云良的衣服我们大家皆是惊呼出声原因无他程云良的身子上下竟然长出了一层绿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像是绿色的兽毛恐怖之极 “不好有人夺走了他的魂魄而且正在施法将他变成半兽半鬼的怪物都走开” 师父猛地站起身伸臂将所有人挡了出去还未等我和田七郎转身却听师父又道:“七郎和小酒留下” “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对方是什么人 我咂了咂嘴能够三番两次的折磨程云良对方一定和程云良有仇了否则怎会下如此凶残的重手 “先不要管对方是什么人现在七郎留下照看程云良我和小酒前往程老头儿家如果我所料不差程老头儿的法坛已经摆出來了” 师父脸上凝重地盯着程云良看了一会儿急忙转身走了出去:“小酒我们走” “师父您老的拐杖……” “师父我现在已经不需要拐杖也在走路了别以为师父这把老骨头沒用了你这个臭小子跟的上师父的脚步再说” “呃……好吧师父您老慢点……啊呀您看您摔倒了吧……” “别废话赶紧扶我起來继续赶路如果我们晚去一步他们的斗法就会被我们错过了快” “是” 我虽然内心极不情愿师父修为尽失仅仅依靠自身的体内加上无比倔强的臭脾气唉这么下去我真是担心啊 “大哥哥老爷爷程爷爷在……” 远远的看到小胖子程小牛跑了过來不等他说完师父便一摆手道:“设坛斗法嘛对了你和我们一起去兴许能帮上忙” 第四十四章 张程斗法 “轰隆隆……” “咔嚓!!”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瞬间闷雷滚滚,原本晴朗的天空,不一会儿便被乌云遮了下去,阴凉的冷风,呼啸而来,我连忙扶稳师父,且着急地问道:“师父,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狂风大作、乌云盖顶,这……有点不正常啊!” “哼!哪是什么正常,分明就是很不正常!” 师父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念叨一声,转而向程小牛说道:“小胖子,你的腿脚快,赶紧前往程老头儿家,让他把法坛抬高三尺!” “啊?老爷爷,干嘛要……哦!” 程小牛刚欲疑惑地发问,突然看到师父吹胡子瞪眼,连忙吐了吐舌头,撒腿就跑――奇怪的是,当我们即将赶到程老爷子家的时候,天空中的乌云,竟然不知何时散去了……不对!并非是散去了,而是程老爷子家的上空,根本就没有乌云,我扭头向上空看了一眼,顿时哑然。 俗语有云: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俗话,奇石镇的上空,几乎呈现了两极的天气,程家村的上空依旧晴朗一片,反倒是对面的一个村子上空,乌云密布,且时有邪风怪雨流窜在半空之中,随时都有砸下的迹象。 “师父!程老前辈难道是与邻村的人斗法?!” 我提醒了一下师父,哪知师父仅仅是扫了一眼,并未理会我的问题,继续向程老爷子家走去。 待我们赶到程老爷子家时,发现程小牛已经在帮他抬高法坛了,所谓坛增一尺,道增一丈,如果斗法的双方,其修为道行皆是均等,则要看谁家的法坛高,谁家的法坛高便能技高一筹,至于其中的玄机,我至今还没有弄明白。 “啊呀!程老前辈,您老人家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我走近一看,顿时惊诧地叫道,只见程老爷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简直比师父还要邋遢几分,这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在万魂山迷失之地中,程老爷子可是一派仙风道骨啊! 怎么回到阳世间,却是这么个……难看的造型? “酒小子!哈哈哈……你没死真是太好啦!” 程老爷子一看到我,顿时哈哈大笑,倒是我身边的师父,吹了吹胡子。 “你这个老东西!居然敢当着老道我的面如此戏称我的徒弟?!” 师父一把推开我,大步跑到程老爷子的法坛前,大力拍了一记桌案。 “嗯?你才是个老东西,你看你全身上下哪一点都比我老一百倍,还说我是老东西,我看你是老成精了!酒小子叫我前辈,我时常敲打晚辈有何不可?!” 哪知程老爷子竟也拍了一记桌案,差点将程小牛架起的桌案给拍翻喽! “我什么我?!我是他师父!你没资格教训我的徒弟!” “我是他前辈,你教徒不严,我就要教!” “有我在轮不到你教,再说你这个老东西能教他什么?岂不知我疯老道的一身道法足以让他学一辈子,你想教,下辈子吧!” “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老骨头一把,修为尽失,一口气上不来就躺尸了,这么好的苗子凭什么让你独占,不让我教,我偏要教,我要把把我一身道法,倾囊相授,你管得着你?!” “哈哈哈……好好好!小酒,还不磕头?!” “啊?你!你这个老东西居然给我下套啊你!” 程老爷子一听师父此话,顿时睁大了双眼,呆呆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倒是把我也愣住了,没想到师父和程老爷子吵来吵去,竟是用激将法迫使程老爷子传我道法,没想到师父如此高明,嘿嘿! “可是师父,徒弟我已经有师父了,这辈子只认师父您老人家一人,怎可改投别人门下呢?”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莫不是师父要把我逐出师门?! “傻小子!让你磕头又没让你拜师,程老头儿答应传授你道法,就算你不正式拜师,自然也要执弟子礼,磕三个响头也不为过啊!” 师父吹了吹胡子,一把揪着我将我推到程老爷子面前,有了师父这句话,我恍然大悟,不等程老爷子反悔,我就地磕了三个响头。 “哎呀!你这孩子,你师父那个老东西耍混,你可别当真啊!老夫执念根深,道法尚浅,恐有误人子弟之嫌啊!” 程老爷子慌忙将我搀扶起来,转而瞅了瞅一旁的师父,当即呵呵笑道:“既然有龙虎道人在你身后指点,老夫我也就勉为其难,将数十载潜心参悟的道法,一一传授给你!” “多谢老……” “不!不准你叫我老师,更不必执弟子礼,以后还是叫我前辈吧,免得我又多了一层业障,呵呵!” 未等我喊出“老师”二字,正所谓师父有一个,但老师却可以有很多,更何况程老爷子可是要传授给我一身道法,我理当执弟子礼,尊称他一声老师,但他却不想被俗名所累,我叹了一声,也只要顺从了他的话。 “是!晚辈谨记在心!”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抱拳恭敬地向程老爷子行了一礼。 “啊呀!你们有完没完了?!我快撑不住啦……” 冷不丁的,法坛一角处,却是看到程小牛面红耳赤地高举着一条桌案的木脚,浑身颤颤巍巍,若是他双手一松,整个法坛便会瞬间倒塌,我恍然回过神来,此刻方才意识到,程老爷子正在和邻村斗法呢! “酒小子!待老夫收拾了邻村的孽障,再好好传授你道法!” 程老爷子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飞起一脚勾住一条桌案的木脚,用力将其拉回了正途,纵身一跃,便是上了搭建好的木台子。 “程老前辈,究竟是何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置云良大哥于死地啊?心肠未免太过歹毒了!” 想起浑身长满绿毛的程云良,我顿时气愤不已。 “根据云良在迷失之地所说,老夫已经将此事调查清楚,连番作恶之人,正是同为奇石镇,身在张家村的张恶堂!” 程老爷子说着,手中陡然提起一把桃木剑,一点碗中的糯米,左手掐二指挥去,糯米遇烛火而传出一抹炸响,看着法坛前叠好的一个人形符纸,还未等我琢磨透彻,却看到程老爷子剑尖隔空一点,剑指猛然打下,口中大喝:“起身!” 第四十五章 道教源流 “轰!” 哪知人形符纸还未真正的起来,便是应声冒出了一股黑烟,程老爷子脸色大骇,急急叫道:“好阴毒的手段!居然用黑竹锁魂术,酒小子!” “程老前辈,有什么吩咐?!” 我急急地来到程老爷子身前,问道。 “打一碗清水来,老夫要为云良洗涤灵魂,若是被那张恶堂浇了符水,恐怕神仙也难救了啊!” 程老爷子大喝一声,手中的桃木剑却是不停地抵在人形符纸的上端,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小胖子,你去程老头儿的厨房挖一竹篓的青灰来!” 此刻,师父却是叫住不远处的程小牛,程小牛看了看我,我也是疑惑地咂了咂嘴,但我们既然各有分工,也管不得师父要做什么,赶紧去拿碗打水,很快,我端着一碗清水来到程老爷子的面前,双手举了上去。 程老爷子也不客气,一把接住水碗,单手掐出剑指,指着水碗急急念出咒语:“木德辰星,东方之灵,随吾九气,驱逐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木德辰星,东方之灵,随吾九气,驱逐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火中之精,南方之灵,随吾三气,焚灭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白虎将军,兑宫正神,随吾七气,诛斩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白虎将军,兑宫正神,随吾七气,诛斩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天地二将,龟蛇合形,随吾五气,飘荡不祥,敢有拒逆,摄付魁罡,戊己之气,中央合形,随吾一气,埋伏魔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戊己之气,中央合形,随吾一气,埋伏魔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万病消除,正气常存,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程老爷子顿时端起水碗,张口喝了一大口,然后对着法坛前的人形符纸,用力喷了出去! “噗!噗!噗!” 连续喷了三下,果然,人形符纸上面的黑烟,逐渐的减弱,直至彻底熄灭,紧接着,程老爷子端起桃木剑,再次大喝:“起身!” “嗡!” 这一次,那人形符纸竟真的站了起来,然而,在桃木剑的牵引之下,人形符纸却是走得极慢,每次迈开一步,都仿佛极为艰难,似乎有着什么阻碍,摆在它的面前,反观程老爷子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殊不知,这种斗法是非常消耗真气的,不但是比拼修为,更是在比拼耐力! “放肆!” “砰!” 哪知程老爷子着实走不动半步,立刻屈指掐出一道五雷指诀,应声向着人形符纸的后方打去,果然,雷声过后,人形符纸顿时大步大步地走了过来。 我错愕地张了张嘴,原来并不是前面有障碍,而是后面有东西束缚,所以才不得解脱! 无可厚非的,这个人形符纸,一定是程云良的替身了,那么它所牵动的,便是程云良的魂魄,只不过程云良的魂魄并不在这里,而是在那个叫张恶堂的邪师手里。 曾作为家传道派的传人,我对于这些斗法之事,自然不陌生,对于道教源流的发展,以及兴衰,倒也是了解一二,斗法可以有很多种,并非只是一味的拿自己修炼的道法去和对方拼命,一般斗法,更多的是相互比较自己的才学,真正动起手,是极少的事情,除非是正邪之间的对立,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纵然穷尽自身毕生所学,也要诛灭邪道害人之流。 弘扬正道,是每一个道教弟子的责任和义务! 相传茅山派有寄魂符箓牌一说,此牌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则是保护弟子,与人斗法,可不落败境,因为很多斗法都是干扰对方的魂魄,而寄魂牌,却是恰巧“钻了空子”,让对方奈何不得自己,二则是为了严加管教门内弟子,不使弟子以道术害人,但凡有此类逆徒,做师父的只需毁掉寄魂牌,便可清理门户,然而其他各门各派,都是有着自己的教条和门规,比如我师父龙虎道人,身为龙虎山天师道的正宗传人,有一些地方,必须要持戒而行。 天师道所持戒律,主要是想尔九戒,又称“道德尊经想尔戒”;戒文源出于《老子道德经想尔注》,分上中下三品,共九条。 上品戒文是:行无为;行柔弱;行守雌勿先动。中品戒文是:行无名;行清静;行诸善。下品戒文是:行无欲,行知止足,行推让;能持上品戒者,可望位登仙班;能持中品戒者,可以延年益寿;能持下品戒者,可以避免夭伤。 想尔九戒是道教创立及发展初期对行持之事始有明确规定的条列,强调人的言行需合乎道意,亦即道的内在价值。 此九戒为道教最早的戒律。 依据陆修静《道门科略》所载,当时张天师以神的名义设立命籍,道门弟子定时集会以核户籍之实,并于同时检查弟子们有否违反戒律、禁忌的行为。 戒律之严,最重要的一点,乃是为了让道门弟子更容易入静,而达到清修的目的,表面看,戒律处处与人情世故相悖,实则是保护弟子们不被繁花似锦的红尘俗世所迷惑,从而乱了本心,正所谓致虚极,守静笃,方才有可能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万法归一,与先天之道为一,乃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无论修的多少法门,最终的目的还是一个,为了成道,但在成道之前,道法便是成道的过程,正如程老爷子的一身道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倘若师父的修为还在,不知他与师父俩人,谁高谁低…… “嗤!” “啊!” 冷不丁的,直接人形符纸上端,猛地迸射出一丝黑气,直逼程老爷子的面门,程老爷子仓皇抬起手阻挡,但手心上,还是被黑气冲撞了个正着,漆黑一片。 “程老前辈!您老没事吧?!” 看着程老爷子手上的伤势,我不禁担心起来,对方那个张恶堂,居然有如此高的修为,连程老爷子都显得如此吃力,但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那张恶堂一定要陷害程云良?而且不惜一切代价,这太奇怪了! “酒小子!不要管老夫,你快……快回到云良家,阻止他来到这里!” 程老爷子的身子颤了颤,咬牙切齿地怒道,忍痛再次掐出一道五雷指诀,生生向人形符纸的后方打去——“砰!” 我定睛看了一下,没有再敢犹豫,连忙转身窜出了院子,然而,院子的别处,师父却是和程小牛二人,默默地撒着青灰,而这些青灰的结构,怎么有点像…… 来不及琢磨,我飞快地向着程云良家疾驰而去! “快!快拦住他!啊?小酒师弟?!程云良跑出去了,我们都无法拦住他,你快拦住他,别让他做傻事啊!” 就在距离程云良家不足十余丈时,突然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影窜了出来,紧跟着,后面是田七郎,以及程小牛的母亲,当然,随后不久老爷爷和老奶奶也都追了出来。 顾不得许多,我当即拔出龙虎伏魔剑,大喝一声:“程云良!站住!” “啊!” 哪知程云良一看到我手中的龙虎伏魔剑,顿时发疯似的向我暴冲而来,双手紧紧抓住剑身,竟然划出一道道刺眼的火花,而剑尖,竟是对着他的心脏部位,刺了过去,看到这一幕,我瞬间无法淡定,如果就这么刺进去,纵然救回了程云良,那他也是必死无疑,我岂不成了杀他的凶手么?! 心念急转,我用力甩开龙虎伏魔剑,然后,程云良竟然纵身而起,脚上的尖锐利爪,轰然踩了一下我手上的龙虎伏魔剑,腾空跃了起来,向着程老爷子家的方向,眨眼窜了过去! “呃……这还是一个普通人么?!” 我呆呆地看着程云良消失的方向,短暂的呆滞之后,我脚下抹油,飞快地追去,但程云良的速度真的太快太快,接下去,我心中莫名升腾的不祥预感,也在逐渐的扩大…… 第四十六章 力大如牛 “站住!” 就在程老爷子家的大门前,我终于抢先一步来到程云良的面前,龙虎伏魔剑大力地抵在他的胸口,说完此话,程云良竟像是听懂了似的,缓缓停了下来,但接下来,让我猝不及防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几乎毫无征兆的,程云良一把抓住剑身,轻易弹了出去,张口喷出一抹黑气,我大惊失色,连忙翻滚在地,然而,程云良趁势大步走了进去――“岂有此理!” 我气呼呼地爬了起来,脚尖猛点地面,纵身跃了起来,单手拍了一记程云良的头顶,刚欲一个弹跳窜到他的前面,哪知程云良一个让身竟把我悬空摔了下去,还未着地,程云良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甩开! “师父!我拦不住他啊!” 急迫地倒退五六大步,勉强稳住身形,眼睁睁看着程云良大步大步的走向法坛,而法坛上的程老爷子,更是吓得脸色煞白,我忍不住向师父求救。 “笨!龙虎伏魔剑难道是棒槌么?!” 师父吹胡子瞪眼地大喝一声。 “可是……可是我不忍心刺伤云良大哥,万一伤了他的性命,如何是好啊?” 我焦急地站在原地。 “臭小子!谁让你劈死他了?点他的膻中穴,可卸掉他身上的戾气,难道你忘记了九龙山上的魔尸么?!” 师父火急火燎地大叫一声,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之色。 “哦!我知道了!” 眼睛一亮,我猛地想起师父对付魔尸的套路,完全可以照搬过来,怎么刚才就没想到呢?唉!都怪我太着急了啊…… “砰!” “哎呦……” 我猛地飞起一脚踹向程云良到脚腕,希望能将他撂倒,哪知程云良的身体如精钢悍铁一般,揣在上面,如果揣在铁块上,顿时觉得脚趾头没有半点感觉,而骨骼却是剧痛无比,我哼唧一声,顾不得脚上的疼痛,翻手一掌拍向地面,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用力抓住程云良的一只脚,我咬牙切齿地灌注大力,翻身而起,双脚齐齐用力踹向了他的另一条腿! “嗤!” 果然还是被我踹开了,程云良的重心不稳,前脚应声滑出三尺之距,整个人也跟着倒了下来,我提起龙虎伏魔剑便冲上去,剑尖怒点程云良的膻中穴。 “喝……” 一股浓烈的黑气,自程云良的口中冒了出来,如此,程云良的气势果然大减,我顺势用剑抵住他的膻中穴,大声怒道:“再敢乱动!我必然穿透你的肉身!” “砰!” “哎呦……” 哪知我不说还好,话音刚落,程云良应声将我撞了开去,一个大巴掌甩在我的脸上,我当即捂住脸哼哼唧唧地叫了起来,但见程云良再欲起身,我当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龙虎伏魔剑顺势横移在他的脖子上面,张口喷出一抹鲜血,我怒不可遏地叫道:“再起来我真的下手了!” “酒小子!再忍一时半刻就大功告成了,坚持住啊!” 此时,程老爷子从高台上大声传下一句话,便继续操纵着那个人形符纸围绕着法坛游走,这个方法我倒是知道,因为我曾经也做过此类的法事,一旦自身的道行受到限制,只有祈求神灵加持,特别是程老爷子与对方斗法,而且他们双方的道行几乎相近,那还能比拼什么,只有看谁身后的靠山大了…… 如果人形符纸能够顺着程老爷子的操纵游走法坛三圈,便能得到神灵的加持,从而召回他的魂魄,一旦魂魄归来,那么程云良体内的妖魔鬼怪便要自动离开肉体,此刻,却是个艰难的时刻,我只有尽力而为了。 “程老前辈!没问题,我已经控制住他了!” 我扭头向程老爷子抛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但很快我大睁着俩眼,再也说不出话了,缓缓低下头,只见程云良双手紧紧抓住我的大腿,十指上的尖锐利爪,深深嵌入我的皮肉之中,剧烈的刺痛感,让我近乎晕厥,而我整个身子,也正如晕厥的前兆,一点点的变轻了…… 准确的说,不是变轻,而是我被程云良举了起来! “啊!我顶不住啦!” 缓缓被程云良抓住举向半空,并看着程云良的身子,仅仅依靠双脚的力量,一点点的直立起来,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惨叫起来……“我的腿……被他刺伤了……好痛啊!” “仪式马上就完成了!忍住!忍住知道么?!” 程老爷子再次肯定地向我握了个拳头,并铿锵有力地叫道。 “当!当当!” 我听不进程老爷子的话,猛地用剑身的正面,拍向程云良的脑袋,但金铁交加的声音,让我再次失望,程云良此刻的身体,仿佛是铁块铸造的,非但坚不可摧,更是不知疼痛,无论我多么用力的去击打他,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大哥哥!不要再打我父亲了……求求你!” 莫名的,程小牛竟然跑了过来,向着程云良大声喊道:“父亲!求求您停下来!” “轰通!” 程小牛疾步上前,一把将程云良推倒在地,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但一想到程小牛的魂魄是什么,瞬间释然,收起龙虎伏魔剑,我默默地退到一边,看着程小牛趴在程云良的身上,内心莫名被触动了一下。 “父亲……我是小牛啊……父亲你醒醒……求求你醒醒……呜呜呜……” 程小牛痛哭流涕,然而却是一只手紧紧按住程云良的胸口,如此,程云良居然动也不能动弹,不得不说,程小牛简直就是力大如牛啊…… “小牛!你快闪开,他现在不是你的父亲,他会伤害你的!” 我着急地看着程小牛,焦急地喊道。 “不!他就是我父亲,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父亲,呜呜呜……” “小酒!你还傻站着干什么?!程云良随时会要了他的小命,还不把他们分开?!” 远远的听到师父的一声怒吼,我如梦初醒,飞快地冲上前,然而,程云良却是一把将程小牛甩开,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身上,将我再次砸倒在地! 没想到……没想到程小牛根本就压制不住程云良啊……唉! 身上的剧痛让我差点晕过去,三番两次的受到重击,我身上几乎每一块肉和每一节骨骼都在剧烈的颤抖,眼看着程云良霍地站起身,我慌忙推开程小牛,刚欲上前,哪知程小牛一把拽住我的脚,哽咽着叫道:“大哥哥……不要伤害我的父亲……求求你……求求你……” “啊!小牛你别拉着我啊!” 被程小牛的大力拽住,我竟然动弹不得了,而远处的程云良,已然大步大步的向法坛的位置走去―― 第四十七章 勾结,猫腻! “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五问饮食六问胸,七聋八渴俱当辨;九问旧病十问因,再兼服药参机变……一定无极衍太极,二定阴阳锁两仪,三定四象寻八卦,卦卦如山定周身!” 瞬间,田七郎千钧一发之际闪身而至,手中提着一支毛笔,笔无点墨,却如行云流水一般,一下点在程云良的眉心,程云良顿时倒下…… 紧接着,田七郎一边念咒一边在程云良的周身画起了各种卦象,竟然压得程云良浑身抽搐,而动弹不得! “嘿嘿!田师兄,你来的真是时候!” 看着田七郎轻而易举的将程云良弄趴下,我嘿嘿笑着走上前夸赞道。 “小酒师弟,我可是在拼全身的修为啊……他体内的阴邪之气、暴戾之气,越加的炽盛,究竟是成魔成妖,这个还说不准,但可以肯定对方在程云良的身上下足了本钱啊!” 但见田七郎满头大汗的继续画卦,全身上下也跟着抽搐,我微微惊诧,没想到田七郎也是如此吃力的压制程云良。 “轰!” 冷不丁的,法坛前的人形符纸应声焚烧起来,与此同时,田七郎压制的程云良,瞬间瘫软下去,身上冒出一团团浓烈的黑气,看到这里,我急忙抓住田七郎跑了开去―― “好险……” 田七郎抹了一把汗水看着程云良身上的绿毛、爪子等等一一蜕化,终于深深地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程云良的魂魄回来了?” 我仅仅盯着程云良的躯体,不多时,恢复了正常的容貌,但他的脸色依旧惨无血色,或许这和他体内的阴气炽盛有关。 “不不不……我们快跑,程云良是回来了,但与程老爷子斗法之人也来了!” 田七郎遥望一眼远方,当即大叫一声拉着我急退。 “小牛!快带着你父亲躲起来!” 深知程小牛力大如牛,此刻也只有他的反应程度和磅礴的大力,能够挽回程云良的性命了,因为远方凶猛而至的阴气,已然如闪电般快速逼近。 “嗯!” 程小牛重重点头,飞快地跑到程云良跟前,一只手拖着程云良便急匆匆地狂奔而回,看着程小牛拎小鸡似的拎着程云良,我再次张大嘴巴,简直不可思议啊! “对了!师父!师父还没躲起来,他的修为尽失,和普通人无疑,若是被阴邪之气冲撞,简直就是送命,师父……” 我一眼便看到远处依旧忙碌的师父,他仍然在捣鼓那些青灰,真不知道他捣鼓那有什么用,眼看张恶堂就要来了,不对,是已经来了! “臭小子!你来干什么?难道要和师父一起送死么?!” 师父看到我,顿时吹胡子瞪眼道。 “嗯!” 我咧嘴一笑,和师父在一起,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危机让我折服、惧怕,所以我抛给师父一个异常轻松的笑容。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疯老道的徒弟,那你看看,师父摆的是什么门道?” 哪知师父仰首大笑一声,继而指着四周的青灰,盯着我问道。 “这……这是龙形?难道师父的意思是……” “不错!该做的师父已经做了,论道法已经不能再指望师父了,但程老头儿一个人摆不平张恶堂,剩下的就由你去完成,帮助程老头儿,斩妖伏魔,匡扶正道!” 师父难得在这个时候平静地说出几句话,满是褶皱的干枯手掌,温暖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随之转身离去。 “弟子谨遵师命!” 我望着师父略显佝偻、消瘦的身影,眼眶莫名一热,曾几何时,师父降妖伏魔,服过谁?狂放不羁,怕过谁?逍遥自在,又是受制过谁?! 而如今,面对一个张恶堂,师父却显得无比的虚弱、苍老,或许他已经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内心的希望,想到这里,我猛地咬紧牙关,不!不能让师父如此消沉下去,作为师父的徒弟,师父既然没有了希望,那徒弟就给他老人家创造希望,纵然无法创造出希望,至少……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 “砰!” 就在这时,程老爷子家的大门,一个简易的茅草棚子,应声崩裂,一股浓烈的黑气,伴随着一道快如鬼魅的身影,眨眼来到法坛前面,此人年约四十左右,样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庄稼汉形象,但谁又能想象,如此一个普通之极的庄稼汉,就是搅合得整个奇石镇动荡不安的邪师张恶堂! “哼哼哼……程老头儿,就凭你也想对付我么?!” 张恶堂缓缓背负着双手,不屑一顾地盯着法坛上的程老爷子。 “那……加上我呢?!” 我闪身来到法坛一侧,怒声喝道。 “你……你是什么东西?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我警告你,这是我们奇石镇的事情,你一个外乡的小子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一样送你……哦,我明白了,你就是前番勇闯万魂山,闹的迷失之地一团糟的陈小酒?!” 张恶堂上下打量我一眼,最终还是认出了我。 “你是如何认得我的?难道就是你与迷失之地的大黑魔王勾结?!” 我也透过张恶堂的话,想明白了一件事,难怪大黑魔王到最后关头,并不着急追赶我们,原来……原来正是为了此刻,大黑魔王相信张恶堂能够再次送我们下去,所以才肆无忌惮的放我们离开迷失之地。 “什么勾结?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和那魔头只不过是做了一场交易而已,我送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他送我大神通力,这本就是公平的,陈小酒,大黑魔王对你甚是满意,决定拿你下酒喝,哦对了,就是你送给他的那坛酒,哼哼哼……程小酒,或许你到死都不会明白,那坛酒对于大黑魔王的意义,有多么巨大!” 张恶堂说起迷失之地的事情,顿时得意起来……“非但如此,对于你的意义或许也不小,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哼哼哼……” “收起你那让人作呕的诡笑,我们已经离开了迷失之地,自然不会再回去,倒是你,今日我们一定会送你下去和大黑魔王团聚!” “就凭你们一老一少?真是自不量力啊……” 说到此处,张恶堂居然叹了一声,且摇了摇头。 “五雷轰顶!” 恰恰同一时间,法坛前,程老爷子挥起桃木剑接连打出五道符咒,将张恶堂围拢在一起,紧接着,我急忙闪退开去,九天之上,五道耀眼的雷电之力,轰然打下…… “轰隆隆……” “咔嚓!!!” 第四十八章 龙形古符 焦黑的地面,雷电过后,便空无一物,刚才我明明看到张恶堂被五道天雷击中,难道已经灰飞烟灭?我呆呆地扭头看了一眼法坛前的程老爷子,程老爷子也顺势看了我一眼,我们二人相视片刻,尽皆茫然无措。 “就……就这么结束了么?” 我有点悻悻地苦笑一下,似乎也太简单了,道行如此之高的张恶堂,居然就这么一下子就没了,早知道我还忙活个什么呢?简直有点多余了。 “什么也没留下?” “什么也没留下!” 听到程老爷子的问话,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地面,然后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表示确认无疑。 “小心!他在法坛的下面!” 冷不丁的,师父急促的声音,突然传来,我大惊失色地看了一眼法坛,果然,桌案下,的确有一个黑影慢慢的蠕动着,正是张恶堂,程老爷子更是吓得面色惨白,但他刚欲稳住身形,却是被一声炸响,远远地震飞了…… “程老前辈!” 看着程老爷子重重地摔在房顶上,我忍不住大叫一声,而此刻田七郎与程小牛飞快地走出房门,险之又险地接住程老爷子。 “就这么点道行,也想收服我么?哼哼哼……” 高台上,张恶堂冷声狂笑,听着他的笑声,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就在这时,我猛然记起师父摆出的奇异之物,龙形古符! 此符为上古传下的神秘符箓,有些象形的味道,为最早出现的符箓衍化而来,上古书符,或在水中画云符,或在土中画火符、神符、兽符,就是以事物的形状,而结成符的整体,相对的,这个龙形古符,自然是结合龙象之气。 然而龙在九天,何以召请,唯有金光普照,请下神龙的神祗,扶正除邪! “金光烁屋,瑞气盈庭。太乙道炁,周流古今。甘露灌顶,光明浴身。三业清净,五脏玄明。内外明彻,显我元神。连天通地,祥光佑众。宇宙万有,皆是吾真。三清圣祖,感诚而应。诵之万遍,光明临身。一炁演化,杳杳冥冥!” 咒语念罢,我大喝一声,单脚猛地踹向地面,连踹三下,此符之威灵,不但要暗合神龙的神祗,还要结合地气辅助,方能发挥最大的威灵! “吟!” 一抹抹金光所到之处,皆可看到,青灰变成金光灿灿的龙鳞,在不停的摇摆,翻腾! 最后一抹金光闪现,一条巨大的神龙冲天而起,高台上,张恶堂震惊地看着上空盘旋不定的神龙,吓得面如土色,就在这时,我冷声一笑“张恶堂!你的气数已尽,神龙莅临,必然斩妖伏魔!” “不!不!啊!” 张恶堂左右摇晃着身子,但无论如何,神龙却一直盘踞在他的头顶上方,发疯似的大叫一声,瞬间窜了出去,然而,刚刚走出不到十余丈之距,突然看到一条金色的巨大身影,轰然向着张恶堂扑下…… “砰!!!” 一股震耳欲聋的闷响,在程老爷子的大门外响起,再去看,这次仅仅看到几滴血迹,连张恶堂的肉渣都没找到,总算是灰飞烟灭了啊!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深深地送了一口大气,此刻,师父和程老爷子人等,一一走了出来,在看到张恶堂的恶果之后,尽皆大笑起来…… 如此恶人,如此死法,简直就是大快人心,想他张恶堂,再也不能危害四邻百姓,再也不能为所欲为了。 次日清晨,奇石镇。 熙熙攘攘的人群,围拢在一起,所有的村民,皆是抱着一堆石头块儿,傻傻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石头还是石头,张恶堂分明就是玩骗人的把戏!” “我们太傻了,居然相信张恶堂的鬼话,他一向都喜欢捉弄大家伙,唉!” “我们以后再也不过捂金节了,乡亲们,我们有粮食有地,还怕饿死人么?!” “就是!我们凭什么听张恶堂的摆布!” “…………” 一个上午的时间,奇石镇所有的村民,皆是将家里的石头,全部倒了出去,似乎摆脱了这个荒唐而又可笑的捂金节后,村民们的欢笑慢慢的多了起来,其乐融融。 “云良大哥,张恶堂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呢?” 我疑惑地问道。 “呵呵!因为我知道他是个欺神骗鬼的恶棍,发现了他的秘密,他自然要置我于死地,其实这些石头本就是石头,怎么可能变成金子,张恶堂只不过是利用了村民们的贪念,而制造出了幻术!” 程云良微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欺骗村民们呢?动机是什么?起码有点利益吧?” 我错愕地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张恶堂骗村民们的目的是什么。 “世人总以为得不到的便是美好的,张恶堂深知这个道理,此番做法,无非是促使村民们增加贪欲,待时机成熟,便将村民们一个个送进鬼门关,送进万魂山,送进大黑魔王的手中,换来的,便是所谓的大神通力!” 程云良说完,扭头走了回去,可以看出,他对于深受其害的村民们,无比的同情,是啊……不经历九死一生,又怎知痛苦的根源,原本淳朴的村民,现在已经祸害成了见财起意被贪念所禁锢的傀儡,唉…… “天地不自生,故能长生,世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自我而生?为了利益,便制造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到最后又能得到什么?” 我摇了摇头,跟着程云良来到了程老爷子家。 此时,师父正与程老爷子大口大口的品着美酒,要说佳肴,还真没有,不过是一堆带壳的花生豆,不过知足常乐,只要知足,就算是喝凉水也是佳肴美味。 从昨晚到现在,他们两个老头子加在一起,至少喝了五六坛老酒,我咂了咂嘴,肚子里的酒虫似乎被他们勾起来了,当即坐下,但还未等我摸到酒坛子,俩老头子同时出手,各自按住酒坛的一边。 “不准你喝!” “就是,没你的份儿!” 听着俩老头子异口同声地附和着,我大张着嘴巴,呆呆地问道:“师父,程老前辈,为什么不让我喝啊?” “嘘!” 程老爷子醉意朦胧地伸手指放在嘴边,然后压低声音道:“不让你喝……是因为……是因为有不让你喝的道理!” “呃……这算什么事儿?!” 我气呼呼地站起身,但还未等我走出房门,又被叫住了。 “酒小子,现在未时,开始打坐,亥时一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快去快去!” (cqs!) 第四十九章 天机 夜幕渐渐降临,程云良父子已然回到自己的家里,倒是师父和田七郎,却是坐在程老爷子的院子里闲聊,而我,却是被程老爷子叫进了内屋,先前师父用激将法迫使程老爷子传授我道法,此刻倍感新奇,却是不知程老爷子要传我什么道法? 安静的内屋之中,点着一盏枯黄的油灯,自从未时开始打坐,已经过去了五个时辰,完全静下来的内心,如镜面一般的湖水,空空妙有,只见程老爷子一个人忙活着打开一张六尺余的枯黄卷轴,背对着油灯,放在我的面前。 “程老前辈,这是……” 我淡淡地发出一声疑惑之言。 “泄尽天地玄机,此乃天机图,酒小子,现在子时一到,直到寅时末刻,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程老爷子微笑着说完,然后伸了个大懒腰,摆了摆手道:“我先睡觉了,卯时初刻我们再见,呵呵!” “是!” 我恭敬地应承一声,程老爷子不多时,便躺在床上陷入沉睡,而我,则独自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幅奇妙的天机图。 说是奇妙,乃是此图上面的一切,皆为动态,天、地、人、神、鬼,山川,河流,阴阳二气,日月运行,几乎囊括了天地万物,让我惊愕的是,天机图上面的人、神、鬼,居然生活在一起,而且其乐融融,非但如此,他们各式各样的表情,也都惟妙惟肖的显化出来了。 人在辛勤的劳作,周遭鬼怪坐在一旁絮叨个没完,天空中的神仙逍遥自在的来来往往,看了很久,我的心,猛地一顿。 “咦?刚刚这里面的一切还在动,为什么突然停了呢?” 我诧异地观察着天机图,那些河流,我刚才几乎能听到湍湍急流的声音呢,那些人、鬼、神,都在动,可一瞬间就不动了,这真是太奇怪了,我皱了皱眉头,难道这是程老爷子制造的幻术? 一幅画而已,如何这般神奇?! 莫名的,心情有些**,所有的杂念,也在这一刻,轰然占据我的意识海,我久久地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力地再次闭上双眼,或许是我道心不稳,故而静中生乱。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个时辰,也或许半个时辰,我缓缓睁开双眼,这一次,天机图上面的一切,竟又复活一般,再次生机盎然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轻易乱了本心,我静静地看着上面的一草一木,甚至不放过任何一物,认真的看着,时间,也在不停的流逝着…… “旺……相……休……囚……囚之后是什么?嗯,是……” “咳咳!咳咳咳……” 冷不丁的,程老爷子在睡梦中居然接连咳嗽几声,瞬间将我所有的思绪,全部打乱,而我再看天机图,竟然又变成了静态的一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幅画而已。 “唉!程老前辈,你睡的好好的咳嗽个什么劲啊……” 我苦着脸子扫了一眼床榻上的程老爷子,他依旧睡的十分香甜,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估摸着此刻的时辰应该临近丑时末刻了吧?不行,我得赶紧参悟,否则到了卯时初刻我回答不了程老爷子,就惨了,师父也会对我失望透顶的。 急忙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微闭双眼,待内心再次安静下来后,我刚欲睁开双眼,但马上觉得哪里不对劲,等等!如果我所料不差,再次睁开双眼,依旧是看到那幅天机图,但那幅图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里,我何须再睁开双眼呢? 何不用心眼观之? 突然跳出来的一个念头,使得我的身心一阵舒畅,一幅活灵活现的天机图,呈现在我的心海之中,然后,这里的天机图,已经没有了图的本质,完全是一个玄之又玄的神奇世界,但…… “咦?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见了呢?!” 意识中的我,苦恼地四下抓了抓,但入手的却都是空空如也,只是那天机图,竟然在淡淡的消失……“不要走!不要走啊……” 越是拼命的追逐,越是深陷在其中,无法自拔! “嗯?身上好难受……这是……这是什么感觉?不!我无法呼吸了,好像置身在深渊一般,找不到出口……啊!” 再也忍受不住,我猛地睁开双眼,然后,眼前的一切让我彻底傻眼了,只见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不对!这不是雾,这分明就是水,我居然掉进了水塘里。 “噗!” 终于挣扎着上了岸,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瞬间变了,我看到……我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生机盎然,置身在其间,甚至可以嗅到生灵原本存在的灵气,我陶醉在其间,纵qing地游走,狂笑…… “轰!” 一片滔天的大火,几乎天地相接一般,向我扑面而来――“不!好热啊!烫死我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火啊?我不是在程老前辈家里么?!怎么会来到这里……啊!!!” 最后的一丝意识,完全淹没在熊熊大火之中,我能够感觉到,我倒下了,再次醒来时,我感觉全身上下凉丝丝的,尤为舒服,缓缓睁开双眼,我瞬间跳了起来! 只见眼前的大火早已消失,竟然……竟然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宫殿,要说这宫殿有什么不同,我觉得唯一不同的是,这座宫殿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根梁柱,都是用金灿灿的黄金打造的…… “这么多的金子……我……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但……这太奇怪了,为什么金殿的四周,没有一处门路呢?” 我四下里看了一眼,果然,这是一座完全封闭的金殿,没有入口,更是没有一丝出口,我……我被囚禁在此了么?! “既然出不去,那我拥有如此之多的金子又有什么用?整座大金殿还不都是一个摆设?!” 我愤怒了,疯狂地在金殿之中大声地喧哗,吼叫,直到……我莫名地听到一丝丝细微的松动的声音…… 第五十章 天门洞 “轰隆隆……哗嗒……” “啊?金殿要塌啦?我得赶紧跑!可我跑到哪里去呢?这里连个老鼠洞都没有……” 我惊恐地看着金殿的一角,应声坍塌下来,一大块一大块的金钻,如下雨般砸落下来,我害怕到了极点,转身躲到了一个角落,很快,我居然赶紧到身后的墙壁,也在松动! “不会这么倒霉吧……啊!!!” 我最后那个念头,甚至永远铭记,一大堆的金钻,疯狂地向我砸下,然后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咳咳咳……咳咳咳……噗!噗!” 再次醒来,我竟然发现我躺在一块土坑之中,身上到处都洒满了尘土,我咳嗽了几声,张嘴突出一抹泥垢,仿佛我是从土里长出来似的,仰首一看,我呆呆地大叫道:“不会吧?!” 我居然看到……天空中,不对!根本没有天空,上面一层,也是无边无际的土地…… “千万不要再砸下来了,我已经死够了,不想再一次次的死了……” 我颤声向着上面的大地叫了一声,然而当我挣扎着要站起来时,却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就在这时,仿佛身下有着一股无形的吸力……“啊!!!” “扑通!” 重重地摔在地面,我急忙四下里看了一眼,却发现,哪里有什么金殿、大火……这明明还是在程老爷子的内屋之中嘛! “难道我刚才出现了幻觉?” 我喃喃自语地道,内屋之中的油灯,突然在这一刻,熄灭了…… 外面的天色蒙蒙泛亮,我掐指算了算时辰,果然已经是卯时初刻。 时间到了啊! “你看完了么?” 程老爷子缓缓从床榻上走下来,然后一点一点地将天机图收了起来,仅仅问了这么一句,便再也没有搭理我。 “晚辈……晚辈看完了……” 我内心惶恐不安地回答着,但我却不明白程老爷子问的是什么意思。 “你都看到了什么?” 程老爷子收起天机图后,微笑着看着我,问道。 “五行术数!” 我丝毫没有考虑的意思,直截了当地将内心所想,说了出来。 “嗯,你可以走了……” 程老爷子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示意我离开内屋。 “呃……程老前辈,可是我还没有具体的说……” “不必说了,神通可察之、可用之,却不可言之,去吧……” 程老爷子摆了摆手,说完转身背负着双手,再也没有多看我一眼。 “这……那好吧,晚辈拜别程老前辈!”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顺从了程老爷子的意思,恭敬地跪在他身后,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走出了内屋,临近房门时,我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程老爷子的背影,看着他那决绝的背影,我只得无奈地走出了房门,昨夜的体验,如同弹指千年,师父和田七郎已经在院子外面等候,我看了他们一眼,再次迟疑了一下,转身向着房门,向着程老爷子的背影,恭敬地说道:“晚辈多谢程老前辈的指点,晚辈告辞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和师父、田七郎一道,缓缓离开了奇石镇,这个奇异而又让我铭记于心的地方,如果有缘,希望我还能回来看看。 ………… 武陵之魂,湘西第一神山,谓之“天门山”! 兼峰、石、泉、溪、云、林于一体,集雄、奇、秀、险、幽于一身,真假幻化,虚实相间,如同置身于世间的一处完美仙境。 三日后,我们来到了天门山,最具富含传奇色彩的地方,天门洞。 “天门山上天门洞,天门洞横天门坎;人间天上由坎隔,若往仙界跨坎过;一生无忧幸福多,犹如神仙乐呵呵……” 此地人近乎人尽皆知这首如诗词般的歌谣。 然而,我们既然赶到了天门山,也到了天门洞,却未见田七郎引荐我们寻找他的师父,鹤龄公前辈。 田七郎仅仅是带领着我们,尽情地浏览着天门山。 天门洞当中,横有一道门坎,门坎两头有一只被称之为灵之兽的麒麟把守着,麒麟,被世人誉为天上四灵之一,独角吉祥,浑身鳞甲,金碧辉煌,麒麟是正义、正气的化身,同时它也是富贵、吉祥的象征,据说经过了九百九十九级石阶后,麒麟就会呈慈祥而笑迎,当您跨过门坎,等于人生经历重重困难,进入世人几近向往之圣地,也就是天上的仙境,世外之桃源,过上一把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神仙生活。 向下俯望,苍茫人间,农耕孺织,悠哉游哉,不亦乐乎。 两日后,我们终于下了天门山,在一座山神庙前,停了下来。 “七郎啊,此地的山神你可熟知?” 师父突然指着山神庙,微笑着问道。 “呵呵!张前辈若有此心,我们可请香一柱。” 田七郎呵呵笑着,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嗯,正有此意!” 师父缓缓收敛笑容,大步走了进去。 我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不过……接下来发生的,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师父礼拜过山神之后,突然指着田七郎,怒声喝道:“田七郎!山神有情,世人岂可无义?!当着山神的面,难道你还不肯说出实情么?!” “扑通!” “张前辈,晚辈知错了……晚辈不该欺骗张前辈……呜呜呜……” 但见田七郎应声跪倒在地,我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又看了看师父,强忍着内心的冲动,终究还是未敢上前询问这是什么情况,相信接下来,田七郎会让我明白一切的。 “哼!真以为疯老道我人老糊涂了是不是?!” 师父怒声喝斥,转而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冷冷地说道:“说说吧,你师父为什么让你去寻我?” “不敢再隐瞒张前辈,家师……家师已经驾鹤而去了……呜呜呜……” 田七郎说完,顿时失声痛哭。 “啊?鹤龄公前辈已经……已经去世了?这……田师兄,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厚道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一路骗我们到现在,你说你你……”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还未等我说完,只见师父怒声大喝,我吃了个瘪,灰溜溜地闭上嘴巴,站到一边。 第五十一章 野拂藏宝 “你要仔细说来,不得再有半句隐瞒,鹤龄公是怎么死的?为何要设计引我们师徒前来?这里面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师父怒不可遏地吹了吹胡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田七郎。 “张前辈,其实……其实并非是晚辈刻意为之,乃是受到家师的遗命……” 说到此处田七郎以及泣不成声……“家师说,如果世上能够除此邪魔者,非龙虎道人莫属,故而命晚辈前往寻找张前辈!” “原来是鹤龄公的主意,对了,你所说的邪魔,是什么东西?” 师父缓缓叹了一口气,继而认真地问道。 “回张前辈的话,此魔已经被困在弄情谷千百年,神通日益壮大,周遭百姓已经深受其害,可以说苦不堪言,晚辈随家师来到此地,本想以道法感化之,哪知邪魔逞凶,杀害了家师,张前辈,求您帮晚辈完成心愿,也是完成家师的心愿,除魔卫道!” 田七郎一边哽咽着,一边絮絮叨叨地将前后因果说了出来。 “哼!邪魔为祸,自当诛灭,尤其是残害百姓,更是罪大恶极,莫说是帮你们师徒完成心愿,就算没有你们,我也必定管下此事,不过……那邪魔是什么来头?还有,弄情谷又是个什么地方?天门山哪来的弄情谷啊?” 师父说到这里,瞬间仰靠在石柱上,许久后,才缓缓说道:“更重要的是,没有你师父鹤龄公,我的修为无法恢复,何谈除魔卫道啊……” “张前辈有所不知,那所谓的弄情谷,本不存在于世,此谷,本是那邪魔的执念所为!” 田七郎认真地说道。 “嗯?这么说来,那邪魔,竟还是个痴情之……之魔了?” 师父捋了捋胡须,淡淡地说道。 “不错,听家师生前所说,此魔为人所化,本是一位世间少有的痴情郎,然而却因为妻子的死,坠入魔道,天门山置于天地之间,乃是人神的分界点,那邪魔正是因此而就困在天门山下,自成一隅,要找到弄情谷,有一条捷径。” “什么捷径?!” 师父听到这里,当即问道。 “正是野拂藏宝之地,鬼谷洞!” 田七郎说着,脸色无比的凝重,似乎提起那个地方,就让他油然的升起一抹惧怕之意……“世人不知鬼谷洞另有一处暗道,可通往弄情谷,然而,我们纵然选择走鬼谷洞,也不能走明白路!” “呃……田师兄,什么是明白路?” 我忍不住插话道。 至于我的问题,师父倒是没有排斥。 “小酒师弟,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以另外一种方式进入鬼谷洞,再以另外一种方法进入弄情谷,表面的山洞,是无法到达的,明白路即是能够用肉眼看到的道路,我们要走的,是幽暗的小道!” 田七郎十分谨慎地说道。 “等等!” 师父突然伸手阻止田七郎说下去,并说道:“你这个臭小子,差点让你给弄糊涂了,谁答应你要和你一起去弄情谷了?真要降妖伏魔,我们师徒自己就能办了,还用得着你帮忙,哼!” “呵呵!晚辈知道张前辈还在记挂晚辈欺骗一事,不过有一样东西,一定能够让张前辈心动,如果能够带着晚辈开开眼界,晚辈自当双手奉上!” “哼!你这个臭小子,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快拿来吧,还想拿着鸡毛当令箭呢?!那神药就是鹤龄公让你拿给我的,是也不是?” 师父没好气地白了田七郎一眼,笑骂着一把从田七郎的怀里拿走了药葫芦。 “张前辈,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人家啊?” 田七郎蔫了吧唧的低下头,随之带着一丝恳求的神色,说道:“既然张前辈拿到了神药,就带着晚辈去开开眼界?” “你啊……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开眼界倒不至于,重要的是你想亲手除了那邪魔吧?” 师父打开药葫芦的塞子,美滋滋的闻了闻,直把田七郎看得肉疼。 “那那……那神药乃是稀世珍宝,其实以张前辈的症状,喝三口即可……” 田七郎心疼地在一旁搓了搓手,一脸不舍地看着师父手中的药葫芦。 “哈哈哈……这是鹤龄公送给我疯老道的,又不是你小子,你心疼个屁!” 师父毫不客气地张口灌了三大口,直把田七郎看得目瞪口呆……“再说世人皆知我疯老道,疯老道疯老道,正常了还怎么配得上一个疯字?哈哈哈……我爱喝几口就喝几口,你管得着么……” “可是张前辈……可是……啊?您老别喝完了啊?唉!真没了……您老居然喝完了……哎呦……我的神药啊……” 师父丝毫不理会田七郎的哀怨,霍地站起身,竟像是喝醉酒了似的,摇摇晃晃地打着趔趄,随着再次大笑:“哈哈哈……此药比起酒来……嗯,别有一番风味……哈哈哈……呃……小酒,扶住师父,师父要赶紧找一处安静的地方,闭关调息……” “是!” “张前辈,晚辈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让您老安心闭关!” 田七郎一把推开我,率先搀扶着师父,并一步步向山神庙的外面走。 “田师兄,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我疑惑地跟在后面。 “呵呵!小酒师弟,那个地方正是先前所说的鬼谷洞,也正是野拂藏宝之地,去了你就知道了,绝对是一处闭关修炼的最佳洞府,曾经鬼谷子仙师正是在那里修炼而升仙登真,灵气至纯至盛!” 田七郎极力搀扶着师父,从天门山的另一处偏僻的地儿,穿了进去,这里根本没有任何路径,走起来也非常困难,真不知道田七郎说的是真是假,反正这一路都被他唬蒙了…… 所谓野拂藏宝,乃是一个古代传说的故事,其大意为―― 野拂,是几百年前的明末人士,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手下的大将李过,出家后法号“野拂”。 此名正是李过的法名,他曾经追随李自成南征北讨,战功显赫。 (cqs!) 第五十二章 鬼谷洞 抗清失败后,李自成与野拂一同隐居在石门的夹山寺,李自成圆寂以后,野拂带领100多人,雇了九艘大木船,逆澧水秘密潜入大庸县,悄悄登上了天门山。 上山之后,野拂就在天门山寺出了家,但是他的出家并非是“立地成佛”,而是枕戈待旦,时刻准备着伺机而起,恢复中原,其野心并未泯灭,他在天门山寺做和尚期间,清朝多次令当地官府派出暗探缉捕,为了提高自己的武艺,野拂夜探鬼谷洞,他从洞内石壁上刻画的痕迹以及鬼谷子对纵横捭阖的阐述上,领悟出一套硬气功,凭着这身功夫,他多次击败了朝廷派来追杀他的武功高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野拂发现形势江河日下,终于忧患成疾,一病不起,当年李自成败退出京城的时候,曾经将国库中的金银财宝掠夺一空,意图日后东山再起,野拂始终追随着李自成,直到他圆寂才转投到天门山寺,而且用了九艘大船来转移家当,可想而知,被他秘密运到天门山的,必定是国库里被掠空的大量金银财宝,眼看着东山再起的计划落空,野拂干脆在临死前,将这些宝藏分散埋藏在了天门山上几个隐秘的地点,数百年来,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不知有多少人进山寻宝,但是都空手而归,这些财宝究竟被藏在哪里,已经不得而知了。 “田师兄,既然野拂是在鬼谷洞寻得大机缘,那他会不会把财宝也分出一部分藏在鬼谷洞了呢?” 我突然想到那些财宝,为什么数百年来的寻宝人,没有一人寻得宝藏。 “呵呵!那个谁能知道,再说我们道门弟子又不能滥用道术,若是以道术做这种寻宝的勾当,可是会有很大的业报的啊!” 田七郎苦笑着摇头。 “臭小子,前番的金殿还没有把你砸醒啊……” 哪知师父迷迷糊糊的竟是回应了一声,正中我内心的要害。 “呃……师父说的哪里话,徒弟只是好奇罢了,若真是有此机缘寻得宝藏,徒弟分文不取,尽皆布施给贫苦的百姓!” 我无比郑重地强调一番,不过说完又觉得自己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若真不贪心,何须澄清? “好强的丹火……” 师父莫名的叹了一声。 我和田师兄相视一眼,皆是大惊失色,纷纷围着师父,问道:“师父,您老可是难得说个难受的字眼,如此说来,那神药的威力还不是一般的大呢!” “别说废话,赶紧找静室,师父体内的真气四处乱窜,若是再迟个一时半刻,你就……你就等着给师父收尸吧……” 师父极其虚弱地说完,顺势耷拉着脑袋,我上前看了一下,当即跳了起来。 “田师兄,我师父昏过去了!” “这……那么多的神药,全被张前辈喝了下去,即便是三口多一口,体质稍弱的也是承受不住,更何况那么多的神药,张前辈可是我见过的奇人中的奇人啊……” “田师兄,此话何解?” “还能怎么解?现在只有两种结果,一则是张前辈硬挺过去,修为大进,一则是张前辈被神药所伤,自断筋脉,修为尽废,成为……成为一个废人,甚至……危及生命啊!” “啊?这么,这么严重啊?!” 听到田七郎的诚恳回答,我只觉全身都在冒冷汗,好在不远处的山脚下,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不大的山洞入口,田七郎急忙指着那个山洞的入口,示意我们要从这里进去! “滴……哒……滴……哒……” 阴暗潮湿的山洞内,一滴滴钟乳岩的水滴,不知在何地滴落,而发出的清脆响声,走进碎石满地且腐臭不堪的山洞内,到处都是一片漆黑,许久后,才慢慢适应黑暗中的世界。 这是一个不大的地下山洞,但田七郎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示意我在另一边搀扶着师父,加快步伐。 “田师兄,这条通道你好像很熟悉啊?” 我错愕地问道。 “不错,起初正是我师父发现了此地的通道,才有幸与那邪魔相遇,唉……只可惜我师父……” “田师兄,对不起,我不该多嘴,又让你伤感了。” “呵呵!没事,小酒师弟不必自责,我们快赶路吧,再有半个时辰左右,我们就能赶到鬼谷洞了。” 昏暗的通道内,时不时会被上端的岩石棱角撞击,脑袋像是被锥子狠狠的刺了又刺,疼得我呲牙咧嘴,但为了师父,我必须忍耐住。 随着田七郎的脚步,我们左拐右拐的,不知走了多少弯路,但好在,我们在大半个时辰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洞府,而且,这里竟然有石床石凳,非但如此,竟还有修炼的静室,光滑的石块,如同整洁的蒲团一般,最上面的石壁上,雕刻着一个大大的“悟”。 小心翼翼的与田七郎合力把师父送进静室,并帮助师父盘膝而坐。 “嗡!” “砰!砰!” 就在这时,自师父周身应声迸射出一团刚猛真气,生生将我和田七郎震飞,接连摔出了静室,我忍住痛叫,急急地看向田七郎,然而,田七郎却也茫然地看着我,最后,我们的视线瞬间转移到师父的身上。 只见师父的双手缓缓抬起,在身前画出一个大大的太极图形,然后掐出太极印,双目微闭,正式进入修炼状态。 “嘘!” 我和田七郎同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开去。 远远的离开了静室,我们各自找了一个石凳坐下。 “田师兄,看样子我师父能够挺过来,而且他身上的真气好强横啊!” 上下打量了一下田七郎,我嘿嘿笑道:“田师兄,你那神药太神奇了,如果有多余的,是不是照顾一下师弟啊?嘿嘿!” “没有!” 田七郎顿时大睁着俩眼,急急地挥手道:“你师父已经把我师父大半辈子积攒的那么点神药都喝完了,要知道灵气凝聚成珠已然不易,能够养一葫芦,便是超过了我们世俗凡人所能做到的极限,我师父一百多岁以来就养了那么多的神药,我那点,也就几滴而已,小酒师弟,你还是别想了,除非等我百年之后,不过我有可能传给我未来的徒弟呢……” “且!小气鬼!” 我一摆手,突然发现山洞内,居然有光线折射进来,连忙起身四下里寻觅一番,果然,对面的石壁上,有一些小孔,许多光线正是由其中折射而来……“田师兄,你快看这些小孔,有光线啊!” “看到了……” 田七郎似乎见怪不怪地回应一声,继而说道:“因为石壁的另一边,乃是鬼谷洞的外洞,世人皆可找得到,倒是这个山洞,才是鬼谷子仙师真正修行的地方,这就叫什么来着……借假修真,嗯,借假修真啊!” “哦!那这两边隔这么近,岂不是很容易找到了?” 我仔细踅摸一圈,感觉这两个山洞应该很近很近。 “那倒不是,这只是光线折射,并非外界的光线直射进来的,就算外面的鬼谷洞,距离这里也还有很远的路程呢,小酒师弟,你别琢磨那个了,我和你商量个事情如何?” “哦,田师兄要商量什么啊?” 我仍旧疑惑不解地应承一声,光线到底是如何折射,才能在山体里面相隔那么远还能看得到呢? “小酒师弟,若是你师父出关,你和你师父说说,让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弄情谷可好?” “呃……田师兄,不是我说你,一路走来,我师父是什么脾气相信你比我清楚,他老人家坚持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的,更何况你满身杀气,一心要为鹤龄公前辈报仇,这样等于是公报私仇,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是不可取的,若真是让你那么做,岂不眼睁睁看着你入魔道?” 看着田七郎仍旧满怀期待的眼神,我再次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可不帮你说,门儿都没有!” “唉!可是我师父待我恩重如山,若是不亲手诛灭那邪魔,我又怎对得起师父……” 田七郎眼眶一红,哽咽着道。 “田师兄,我能够明白你的心情,但一切还是随顺自然吧,既然我师父答应管下此事,就一定会除魔卫道,相信鹤龄公前辈也不会怪你的。” 说着,我拍了拍田七郎的肩膀,安慰道。 (cqs!) 第五十三章 魔袭 【阅读 “等等” 突然田七郎阻止我说下去且一脸慎重地向着通道的尽头扫了一眼接着说道:“小酒师弟你不觉得刚才有些怪异么 “怪异田师兄何來怪异之说啊此地灵气充沛空空妙有之地难不成还有妖怪不成哈哈哈……再说上面就是天门洞乃是人与神的分界点就算有妖怪也不敢兴起什么大风浪别疑神疑鬼了……” 我笑着打趣道说完却发现田七郎竟然站了起來心头不免一惊随之起身道:“田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有魔” 田七郎的脸色刷的一下惨无血色急急地从怀里掏出一支毛笔杆手指颤抖地紧紧握在一起再次呢喃道:“有……有魔的影子向我们靠近了……” “啊魔在哪里 在哪里 我慌忙拔出龙虎伏魔剑四下扫视可连个屁味儿都沒闻着反观田七郎一眼他……他似乎有些异常明明他的前面什么也沒有但他却惊恐到了极致这一突如其來的变故难道预示着……田七郎本身有什么暗疾比如走火入魔导致的后遗症可他学的是五术之一医道应该不会有走火入魔的事情发生才对啊 “田师兄你……你身上可有什么暗疾么” 我凑到田七郎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呀小酒师弟你怎么会想到那里去了我怎么可能有什么暗疾别忘了我师承的是什么……难不成你怀疑我本身已入魔道 田七郎差点激动地挑起來我赶忙坐了回去 “如果修炼之时稍有欲念干扰很容易走火入魔田师兄如果你真有那样的经历我不会介意的”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似乎只有走火入魔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状况吧…… “小酒师弟你啊你……啊” 田七郎苦笑着摇头但还未说完顿时大叫一声闪身趴在地上抱着石凳颤声叫道:“是那邪魔來了是那邪魔來了” “呵呵病的还不轻呢” 我笑了笑但当我伸手去安慰田七郎时竟然入手触及的乃是一抹空无的虚体一个踉跄收回手我大惊失色再次四下里看了一眼最后视线紧紧盯着田七郎然而田七郎的声音似乎越來越低了甚至完全听不到只是能看到他的嘴唇不停的动弹表情十分恐怖似乎在告诫我什么严重的事情但我完全听不到…… “田师兄我听不到你所说的话” 我大声地对着田七郎喊道 不喊还好这么一喊我瞬间傻眼了仿佛我的超高音量有着无穷的气场震慑得四周的山壁、石凳等等一切荡起了一抹抹涟漪状的波纹看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淡定眼前的一切毫无疑问就是幻术或者是妖术、邪术…… “田师……兄你……啊你不是田师兄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大胆妖孽” 我如梦方醒原來见到魔的不是田师兄而是我啊……挥舞着龙虎伏魔剑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因为他的模样不是别人正是田七郎田师兄既然田师兄是魔那真正的田师兄哪去了呢 “哈哈哈……小道士你已经进入本座的魔之境地凭你那点微末道行还沒有资格用此等语气与本座说话” “田七郎”霍地腾空而起双手一合猛地划开只见一抹浓烈的黑sè魔气瞬间弥漫开來而“田七郎”的模样也骤然变成了一团黑色虚影正是先前的“田七郎”口口声声所说的魔影 我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四周已经不再是鬼谷洞的样子而是置身在一片空旷的深谷之中静很静甚至静得有些可怕 冷不丁的身后竟然传來一阵阵悦耳的琴音古琴瑟瑟的韵律顷刻间传遍了整个山谷我呆呆地转过身却是看到不远处坐落着一个简易的凉亭 凉亭下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俊美青年如痴如醉地弹奏着古琴 “世人皆被邪魔误怎知纯魔并非邪……小酒先生请坐吧” 那俊美的青年丝毫沒有抬头看我一眼却能一语道破我的名字而且话语间淡如止水让人根本想不到半点拒绝的念头 我缓步走到凉亭下找了一个石凳坐下 “你……你怎知我的名字”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呵前番已经和小酒先生说过了此地乃是魔之境地也正是在下的陋居很久很久沒有和一个人……聊天了小酒先生不如我们不去论正邪善恶单单的聊会儿天如何” 俊美青年自顾自地弹着琴并一心二用地说着话 “嗯你刚才说纯魔不邪是何道理” 我的确对他的话动心了面对一个如此文弱的书生就算有再大的冲动也无法施展出來啊…… “小酒先生乃是道门弟子难道不知道虚而居道满则生魔的道理么魔道本是对立的存在然而魔就是魔并非妖邪可比所以说在下是邪魔倒是冤枉在下了呵呵” 俊美青年带着几分儒雅之气淡淡地笑了笑 简直和刚才所见到的魔影有着天壤之别 “既然深知其中道理为什么你不弃魔入道反而自甘duo落呢” 我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 “好像我们除了这些已经沒有什么可聊的了……” 琴音戛然而止俊美青年的脸上也是逐渐散去了笑意许久后他再次开口:“回想起那些陈年往事依旧历历在目如昨日之日方成今日之我小酒先生在下俗名姓苏人称苏秀才本是南宋宋孝宗时期的落第秀才距此……有七百余年了……” 听到苏秀才这个名字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俊美的青年似乎这和他如今的纯魔身份毫不相干倒是和这身行头有着完美的搭配儒雅的气质不凡的谈吐这就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纯魔对话后的感觉某一个念头升起我的脊背便会冒出丝丝的冷汗难道我正在被他魔化 第五十四章 纯魔 【阅读 如果不是为什么我沒有丝毫排斥他的感觉呢 越是沒有那种排斥的感觉却也是让我觉得可怕 这个苏秀才生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是如何入魔弃道的呢 七百余年前南宋宋孝宗年间吴门有一寒生名曰苏秀子为吴门三杰之一所谓三杰博古通今学识渊博非但如此琴棋书画样样皆精三杰中唯有苏秀子家境贫困一孤苦老母将其养大 三分薄田勉强度日罢了苏秀子进京赶考途中偶得一场大病却是延误了考期结果及第不能又无颜回吴门面见老母苏秀子无奈之下便是在京城也就是临安大街上卖起了书画 要说人一旦倒霉不喝水都塞牙原想卖点散碎银两也好回家安慰老母毕竟家中的老母也是盼着儿子能够有出头之日光耀门楣哪知却落个这般下场苦苦等了一个月余非但沒有卖出一幅字画更是欠了客店一屁股的房钱结果被客店扫地出门 就在苏秀子灰心丧气之际恰巧遇到一位绝美的女子前來求字女子妙龄年华不但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静一动更是婀娜多姿深深把苏秀子给吸引住了 女子姓方名紫嫣一打听才知道紫嫣小姐正是临安城中的大户千金其父乃是提点刑狱公事相当于正三品可谓是位高权重且有判人生死之大权此等高门大户苏秀子自然意识到无法高攀 然而无巧不成书紫嫣小姐一眼便相中了苏秀子听说苏秀子因病延误考期之事紫嫣小姐便自作主张将苏秀子私藏在家中闺房的后院一则是给苏秀子安身之所二则便是紫嫣小姐的心思寻求恰当的时机向其父举荐苏秀子 苏秀子非但俊美更是博学多才而紫嫣小姐也不落下风本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长得秀外慧中二人情投意合便在私下里悄悄的定了终身大事 甜蜜的小日子里紫嫣小姐告诉苏秀子其实她很早就注意到这个穷秀才心生仰慕之情但女子重德不敢自轻直到苏秀子打算离开临安时紫嫣小姐终于按耐不住春心拦住苏秀子求字实则乃是求秀才之人也…… 苏秀子闻听此事大为感动并与紫嫣小姐缘定三生恰巧此时紫嫣小姐害喜苏秀子更是喜上眉梢决定來年再次赶考誓愿中第迎娶紫嫣小姐 哪知好景不长有一小丫鬟偷偷将此事告知了前厅奴才殊不知这一小丫鬟与那奴才本是姘头前厅奴才见有利可图便将此事告知了紫嫣小姐的父亲也就是提刑大人紫嫣小姐的父亲名叫方环听闻此事随之发起了雷霆之怒 不过此事关系到自家的名声极有可能危及到自身的官位方提刑却是用了一个毒计一步步展开残害那对苦命鸳鸯的勾当 先是命人偷偷抓了苏秀子并给苏秀子判了一个杀人重案当然此案本身就是欲盖弥彰的冤案职权所在方提刑也就顺势利用了一把自己的职权 或许是担心此事被上面的官员查到方提刑一不做二不休命人在苏秀子的饭菜里下了毒苏秀子一命呜呼…… 如果阳世间的一切都是因那么接下來便是恶果的來临 人生执念而变鬼虽然变成了鬼但苏秀子仍旧对紫嫣小姐痴心一片然而当他回到紫嫣小姐的闺房时却是发现紫嫣小姐已然上吊自杀了 方提刑知道了此事便命人前往三清山寻找到了一位高道为自己的女儿方紫嫣超度亡魂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佳人被洗掉了前世的记忆而投胎转世去了独留他一道冤魂孤苦游荡念及生來的贫寒家中年迈多病的老母刚刚殉情而死的紫嫣小姐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一时间苏秀子怨气冲天戾气大增决心将方提刑一家灭门以偿还自己所失去的一切抵消自己无边的怨恨 恰巧方提刑的妻子前往清风观祈福消灾更是为已亡的女儿增进福德却也无意间被观主点拨一二 清风观的观主告诉方提刑的妻子七日之内方府上下将有一场灭门惨案发生当方提刑的妻子再次询问缘由与对策时清风观的观主便是笑而不语最后只是告诉了她一句话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当天方提刑的妻子回到家便日夜的跪在神像面前祈求虔诚发愿连跪七日之后夜苏秀子的化为恶鬼來袭而清风观的观主却也是从天而降 虽然降服了苏秀子但清风观的观主却也是身受重伤带着苏秀子的魂魄回到清风观日夜颂持道教度亡经洗刷苏秀子的满身怨气被镇压三百余年然而苏秀子竟是利用历代观主的大慈悲心更是吸收道经而修成神通 南宋亡国之后清风观的影响力也渐渐进入衰退由于未得到元朝的重视清风观的传承也逐渐的断了而禁魂坛中的苏秀子却是道行大增然而他的痴情可谓是根深蒂固再加上愤世嫉俗的心态随着清风观的传承断绝也逐渐的显出魔盛的一面 破坛而出天雷滚滚苏秀子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在天谴之下苏秀子体无完肤但他以道入魔竟然度过了雷劫藏身于灵气盎然的深山大川之中直到今时今日他魔性大进修为大成便是要与天争斗与正道较量 归根结底不外乎一个情字…… “呵呵小酒先生也赞同在下的做法” 突然间话音刚落的苏秀才微笑着看着我 “沒有” 我稳稳地坐在石凳上转回身淡淡地说道 “既然沒有小酒先生又何以流泪呢” 苏秀才得意地笑道 第五十五章 出阳神 “哈哈哈……” 我莫名地大笑一声 “你笑什么 苏秀才明显有些不悦 “我笑痴人说梦不知梦自以为是本就是魔的本性苏秀才我流泪并非是赞同你历來的决心和誓愿而是可怜你duo落自此尚且不知悔悟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雷劫都让你躲过了你为何不弃恶从善修仙炼道呢” 我紧皱着眉头我知道这种情况下面对一个七百余年的魔头我随时要准备斗法 “在下说过纯魔不邪故而将所有实情一并相告说起來这些陈年往事七百余年内我只告诉了一个人而且如此心平气和的说出來小酒先生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听完在下的故事的人所以……” 苏秀才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指尖一划好端端的古琴瞬间四分五裂竟如摧枯拉朽一般看得我心惊肉跳如此高的道行我怎么搞得过他啊 “所以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缓缓站起身单手紧握着龙虎伏魔剑 “所以你很幸运有幸听完我的故事至于那些沒有听完的人都已烟消云散了……呵呵” “嗡” 苏秀才说完的同时五指一抓整个破烂的古琴应声化为一抹废屑消失不见了 “你你……你不是说只告诉了一个人么怎么还有沒听完故事的人呢 我心脏碰碰乱跳地急道 “因为他们都沒有听完整个故事所以不作数” 苏秀才淡然地摇了摇头并伸手邀请我再次坐下:“小酒先生不必怕仙道有知音在下修炼魔道无尽岁月自然也舍不得杀掉唯一一个知音所以你的幸运就在于不会死在在下的手中” “嗡 一股庞大的震颤之音轰然将整个山谷震得地动山摇苏秀才瞬间消失在石凳上再次出现已经在我的身前我顺着他的视线向着远方看去但见一个散发着万道金光的白袍老者静静地站在山顶之巅仔细看了看那老者的面容我猛地张大嘴巴呆呆地叫道:“师……师父 “呵呵沒想到道门之中竟还有出阳神的高人嗯你能來到本座的魔之境地且不受本座神念的影响不愧是世人尊称的龙虎道人” 哪知苏秀才谈笑风生般的扫了师父的阳神一眼便是转过身傲然地背负着双手 “小小魔道竟敢搅动正邪之气” 师父的声音如九天玄雷滚滚而下……“疯老道我阳神一出必让你这魔道之辈灰飞烟灭” “哈哈哈……哈哈哈……” 苏秀才头也不回地大笑数声紧接着冷哼一声:“但却不知龙虎道人的阳神是真是假” “放肆” “砰” 师父大喝一声猛地跺了一记山顶紧接着如深渊般的山谷顷刻化为灰烬仅仅剩下我身边的苏秀才……“对付你这个区区幻身焉能用得到疯老道我的大神通” “嗡” 师父的话音刚落只见苏秀才的身影眨眼消失无迹可寻我的脑子紧跟着一片眩晕刚欲走上前但还是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小酒师弟你醒啦” 不知这次昏迷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依旧是看到了田七郎当然还有满脸盛怒的师父站在田七郎的身后 “哼差点被那魔道迷失心智出去后别说是我龙虎道人的徒弟” 师父吹胡子瞪眼地斥责一声转身走了开去 “师父我……” 我急忙站起身却发现我刚才紧紧是趴在一个石台上睡着了但刚才所看到的幻境一定不是假的乃是那魔道之流苏秀才用念头困住了我 “不必再说了我们马上赶到那个什么谷诛灭此魔此魔不除日后必然生灵涂炭” 师父摆了摆手取下酒葫芦灌了两口干脆利索地说道 “啊呀师父您老人家的修为不但恢复了而且还精进不少居然能够出阳神击败那魔道苏秀才” 我激动万分地打量师父一眼但见师父气势大盛神采奕奕简直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龙虎道人不对乃是远远超过了当初啊 “出个屁师父那是唬他的” 师父沒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继而说道:“那本就是个幻境你所看到的也不是他的本尊仅仅是一道魔影而已用道教的话來说就是神念用普通人的话來说就是意念师父刚才勉强出了一趟阳神但依旧是时灵时不灵刚才出了一趟阳神已经消耗了我大半的修为虽然很快就能恢复但下次再想出阳神不知何年何月了” “呃……这么说师父您老出阳神就只是个偶然啊” 我怔了怔沒想到连我都被师父唬住了 “臭小子整天想神通早晚陷进去出不來” 师父吹了吹胡子并收起酒葫芦起身道:“我们可以赶路了刚才虽然只是和魔道一会但还是能感应到他的道行不在我之下距离出世的时间也不远了我们必须将此魔道诛杀在那什么谷之中” “师父是弄情谷……” “多嘴师父当然知道还用得着你说” “呃……可是你压根就说不出來……” “还敢顶嘴” “好了好了张前辈你们师徒俩还是暂时以和为贵吧我们首要做的便是赶往弄情谷” 田七郎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即刻阻止了我和师父的闹剧 “你这个臭小子别以为这么说就能随我一同前往弄情谷” 师父瞪了田七郎一眼当即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张前辈” “行了走吧” 未等田七郎再次跪下师父瞬间飞起一脚挡住了田七郎的膝盖转身走在前面随口说道:“你的膝盖只能跪五次天地君亲师是也……别有事沒事就跪我疯老道疯老道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呵呵田师兄我们一起走吧” 我咧嘴一笑只见田七郎激动地点了点头 第五十六章 真假通道 “嗯我们一起去弄情谷” 说完田七郎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喊道:“张前辈您老是第一次來怎知弄情谷的入口呢还是……” “呵呵田师兄你就跟着我师父走吧这世上能难倒我师父的事情还真不多” “可是张前辈怎么可能随意找到” “因为他是龙虎道人” 我臭屁地显摆了一把师父的雅号有时想想能够有这么一位牛哄哄的师父倒也不错啊…… 不知走了多久师父突然停了下來我急忙走上前却见师父面前缓缓流淌着一条清澈的地下水懒腰将通道切断只是这条地下水的水道并不宽我们只需大步一跨便可过去可师父却是停了下來 “张前辈前面不远就能到了为何突然停下了呢” 田七郎疑惑地问道 “凡山有奇脉者遇水则止你们四下里找找看看有沒有机关之类的东西” 师父说着已经开始在石壁上摸索 不多时我摸到的一块石头猛地松动了一下……“轰隆隆……” 果然在右手方出现了一个同样大小的通道然而我们却并沒有立刻进去因为这条通道之中不断地涌出一股股炽热之气我皱了皱眉头难道其中藏着什么异兽的精魄不成 “张前辈可是晚辈和家师上次明明是走的……” “这次小酒打头阵我们在后面跟着就是了” 师父直接打断了田七郎的话向我晃了晃手示意我先进去 “啊师父这么危险的情况您老不应该以保护徒弟为第一首要么 “别以为师父不知道你小子在程老头儿那参悟了什么里面的炽热之气有很多种可能你既然掌握了五行术数那首先进去的非你莫属感应真火和虚火的存在这样我们才能顺利的通过此地” “呃……您老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嘀咕一声乖乖地走在前面而师父和田七郎却是跟在后面师父说的不错我自从参悟了程老爷子的天机图后掌握了五行术数的确对五行的灵性有极强的感应能力这里面的炽热之气里面也的确是真真假假有要人命的火之精当然也有更多的只是火焰的热浪但我还是沒弄明白这些炽热之气源自何处 “张前辈晚辈还是有些不明白难道这条通道也能通往弄情谷” 田七郎苦恼地看着师父似乎有抓狂的冲动 “不必着急待会儿你就明白了说起來你和你师父所找到的并非是真正的弄情谷所遇到的自然也不是那魔道的本尊真身” 师父淡然地说道我能够感应到他的念头全在我身上内心莫名一暖师父永远都在用另一种方式关心着我这次让我探知炽热之气也是怕我有所闪失故而至始至终沒有离开我超过一尺之距 “师父” 我猛地停了下來并指着一侧的黑暗通道说道:“我能感应到这个通道内沒有炽热之气” “嗯不错我们继续向前走” 师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催促我继续加快步伐 “咦张前辈不对啊……我怎么看到这个通道和刚才那个通道有极大的相似之处难道这几个通道都是……” “当然不是不过这条通道也能找到你们先前去过的地方七郎继续赶路那些通道实则都是我们的幻觉所看到的并非真正的弄情谷这些假的山谷正是那魔道的高明之处一则是让对方迷失在里面并且送命二则是将真正的弄情谷变成世外桃源” 师父说着一把拽住田七郎的肩膀将其从通道的入口处拖了出來 “张前辈多谢搭救我刚才真的有感应到那个通道似乎在向我召唤……回头想想真是太可怕了” 田七郎吞了吞口水说道:“此魔的道行果然不一般那我们即便找到他胜算又有多少” “为道者不可瞻前顾后应当坚信道法无边之信仰” 师父吹了吹胡子侧面的教训了一下田七郎 “晚辈谨记” 田七郎恭敬地应承一声 “啊” 我莫名地抱头痛叫一声而此刻师父闪身冲到我面前急急问道:“小酒你怎么了” “痛师父我的头好痛似乎这条通道走不动了” 我呲牙咧嘴地痛呼着几乎想躺在地上打个滚儿 “忍住” 师父斩钉截铁地喝了一声顺势从我的背上取下龙虎伏魔剑并道:“你们站在这里不要动听到我叫你们再前往与我会合” “是” 我和田七郎同时回应只希望师父赶紧找到令我头痛的源头这种感觉着实不好受仿佛被恶魔啃噬脑袋一样痛苦万分 师父提着龙虎伏魔剑闪身消失在愈加炽热的通道尽头不多时我突然感觉头不痛了 “小酒师弟你听到了么” “还沒有” 我和田七郎相视一眼皆是一筹莫展但对于头突然不痛心里却是欣喜万分并忍不住道:“我的头不再痛了而五行之火也似乎熄灭了难不成我师父已经将那纵火犯就地正法了 “小酒七郎你们快來……” “师父”“张前辈” 我和田七郎几乎异口同声地叫道紧接着我说道:“既然我师父叫我们那我们快去和他会合吧此地凶险难测我们还是要倍加小心才是” “嗯小酒师弟我有‘移神步法’可瞬息百余丈甚至更远但这个地方与魔道有牵连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切记” 听到田七郎关切的话语我点了点头:“田师兄谢谢你的关心我不会妄动的” 不多时我们竟然來到一个分岔的通道入口处 “呃……怎么每个地方的通道都会有这样让人纠结的选择性问題呢” 我抓了抓额头 “小酒七郎快进來……” 我猛地和田七郎相视一眼皆是咧嘴一笑师父既然在其中一个通道内呼唤那就说明我们可以立刻进去 “快进去吧别让张前辈等急了” 田七郎微笑着说道 如此我和田七郎快步踏了进去 “你们两个蠢小子千万不能进去啊” 冷不丁的身后竟然再次传來师父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却是让我们…… 第五十七章 心魔 “啊!啊!” “抓紧了!千万不要松手!” 猛然间回头,只觉周身一轻,整个人顿时坠了下去,没想到这并非是什么通道,而是一处地下深坑,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抬头一看,却是师父,他一手抓住一个,将我和田七郎,稳稳地悬挂在深坑边沿。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明明听到了您老人家的呼唤……” “别废话!快点爬上来!” 师父猛地用力一拉,我和田七郎顺势窜了上去。 “张前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刚才真是太凶险了,多谢张前辈出手相救!” 田七郎恭敬地向师父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了,你们两个小子,论起修为也并非那么不堪,怎么真假都不分了呢?!” 师父气呼呼地瞪了我们二人一眼,紧接着便是恨铁不成钢地痛斥起来。 “可那明明是师父的声音,我一时心急就……” 我耷拉着脑袋,低声反驳。 “虽说你掌握了五行术数,但也仅仅是迈入了门槛,算个皮毛吧,所以你在此魔境,还是会受到魔念的影响,只因,这本身就是你们的心魔啊!” 师父点了点头,当即解释道:“虽然此地有魔的存在,但终归在外,若是你们内心有魔,那将会不堪一击。” “心魔?”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的位置,喃喃自语道。 “不错,每一个修道之人,从入门开始,便要经历一场场魔考的考验,所谓魔考,一则可以理解为心魔,二则可理解为修行中的艰辛,与世俗的诱huo,道心不稳则生魔,心中的魔,无形无影,但却挥之不去,唯一能让你们摆脱魔考的方法,便是达到清净的本源状态,无尘无染,与天地合一,与大道合真!” “以平常心看待一切魔象的起伏消长,师父的话,徒弟记住了,动而生乱,乱而魔生,师父放下,徒弟不会再莽撞了!” 理解了师父的苦心教诲,我郑重地向师父行了一个弟子礼。 “嗯,一旦静下心来,无论他的魔道修为有多高,区区幻境,如何伤的了你?走吧,刚才的一番折腾,想必那魔头已经察觉了,如果不想被他继续耍弄,只有尽快找到他,然后将其诛灭!” “师父,那我们何时才能找到弄情谷的入口呢?” 闻听我说完,师父并未立刻回答,转身就走。 待我和田七郎走上前一看,当即惊呼出声……“原来这就是弄情谷的入口啊!” 然而先前的炽热之气,却是不知何故。 但临近入口的刹那,我和田七郎皆是盯着一条巨蟒的尸体,可以想象,刚才的炽热之气,不外乎与它有关了,火蟒精! “小酒师弟,一切小心!” 看着前面一个狭窄的山谷入口,田七郎无比谨慎地在我耳边告诫一声。 “多谢田师兄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田师兄你,切勿轻易动怒,而遭致那魔头苏秀才的迷惑。” 最让我担心的,还是田七郎,毕竟他来此最大的目的,就是找到魔头苏秀才报师父之仇,天地之间,任何灾劫皆是有因果承负的存在,业力的影响,鹤龄公死于此,必然也是有着相应的原因,然而田七郎却因私念,而妄起杀业,这是非常错误的念头。 刚刚踏入弄情谷的刹那,便瞬间被一股阴冷的凉风层层包围在内,这是魔气?阴气?亦或是邪恶之气?我不得而知,非但不得而知,竟还感觉到一丝丝的舒畅,这个山谷给我的第一感觉,只有无边的清幽与雅致,并无半点邪恶的气息存在。 虽然想不出问题所在,但见师父和田七郎一脸凝重的神色,我知道,我们三个人的感觉,肯定是三个感觉,完全不同的三个感觉,我感觉到了惬意,师父的脸色却是异常的难看,那师父的感觉肯定很不好,而田七郎的身子莫名抽搐着,他定然是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那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一阵儿忽高忽低的瑟瑟琴音,悠扬地飘荡在整个弄情谷中,师父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扫视着整个山谷,我和田七郎相视一眼,这次,我们三个人似乎出奇的一致,都听到了古琴的声音。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一道道愁苦伤感,略带一丝丝凄凉的诗意,缓缓飘荡而来,听到这首诗,我的脑海里却是瞬间一乱。 莫名的,浮现出一个极为熟悉且美艳动人的容颜,不错,正是若心月,在阴风峡谷的一幕幕,都似昨日之事,深深刻画在我的心里,现如今,我竟然对她念念不忘,平日里的淡然,却为何在这一刻,瞬间乱了呢? 难道是我刻意压制对若心月的思念? 难道……难道这就是男女之情么?我的心,在这一刻怦然而动,猛地甩了甩头,或许我是受到了苏秀才念诵的那首诗而受到了影响,或许这是我的心魔作祟,不行,我不能任其摆布,抬脚跺向地面,我急急默念静心咒。 “小酒师弟,你怎么了?张前辈,小酒师弟他……” 耳边随即传来田七郎惊诧的声音。 “他那是自找的,早让他远离那女鬼,他不但不听,居然在阴间同甘共苦,哼!用情越深,越是被心魔所困,只怕这次他很难过得了这一关,七郎,你看好他,若是他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就……” 师父的声音,句句字字都听在耳朵里,但唯独最后的一句,我却是没能听清。 师父和田七郎商量着要把我怎么样? 来不及询问他们,我只有不停的默念静心咒,才能让散乱的内心,平静下来,许久之后,我缓缓睁开双眼,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哪是什么清幽的山谷,分明就是一个魔气肆虐的黑暗世界,可我先前为什么看到的不一样呢? 第五十八章 弄情谷 【阅读 “好高的诗情画意但这些对于我们道门中人來说都起不了什么作用再说你这魔头也沒什么才学否则也不会念诵别人的诗词若是老道我记得不错这首诗本是唐朝诗人李白所著你好歹也是几百年前的秀才什么吴门三杰难道就沒有自己的诗意么 师父的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居然左拐右拐的和那魔头苏秀才研究起了唐诗不过师父这一点还是让我有些意外他居然也是个通达诗词的弄情之人沒想到啊沒想到…… 或许师父年轻的时候也是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呢嘿嘿 “臭小子刚刚平静下來就想拿师父开涮若是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心师父打断你的腿” 哪知师父霍地扭头瞪了我一眼吓得我屁滚尿流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忘记内心的想法都难以瞒过他老人家的唉还是别想那些自找罪受的事情了 猛然间山谷中的琴音渐渐升高如湍湍急流凶猛异常或如高山流水一马平川总之失去了先前的柔和之气变得狂野不羁 “木叶黄花渐褪……流水与山静黛影随心碎……车与江水相低昂寂寂虫吟人不寐……灯影残珠帘垂……弱水自向东相思渐成灰……五粮酒好醉难欢依稀梦影还相随……风一缕愁一缕……树静栖野鹭水冷隐河鱼……未有江枫映渔火但闻村笛断肠曲…………” “轰 轻缓的诗词却带着凶猛的气势最后一声落下周遭山峰应声坍塌崩裂竟然向着我们三人疯狂地奔來 “啊山谷坍塌师父我们退” 我心惊肉跳地拉住师父但却被师父挣脱 “退什么退这些都是虚而不实的幻象你们若是不相信且让师父试试给你们看那些山石是砸不中我们……啊” “轰通” 师父的话音未落便瞬间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生生拍出十余丈之远应声摔在一个旮旯地儿我震惊地张大嘴巴飞快地跑到师父跟前而田七郎则慌忙抵挡石块的飞射 “师父您沒事吧师父” 我用力搬开石块但见师父鼻青脸肿地躺在下面看到我顿时气呼呼地坐了起來喃喃自语道:“沒理由啊……怎么可能砸得中我难道我也有心魔 “嘿嘿师父是不是想起年少时爱过的姑娘了” 看着师父沒事我却是咧嘴一下忍不住调侃一句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如此心魔不起怎么可能被这些幻境中的东西砸中说明师父的心也动了 “想个屁” “咚” “哎呦……” 师父霍地站起身一个脆生生的爆栗赏给我当即疼得我抱头鼠窜继而师父沒好气地骂道:“师父我少年便开始学道哪里认识什么姑娘……啊呀原來如此虽然沒有爱情但却是让师父想起了那些陈年往事心随魔动而受制于魔原來如此啊” “嗡” 一股轰鸣再度响起我诧异地看去但见起初看到的清幽山谷再次出现在眼前而山谷中的琴音也再一次变得舒缓优雅…… “小苑静漏断催……月残树影乱岸远水声微……秋风吹尽花溅泪且待冬心听雪醉……天欲晓思未了……秋风瘦花影流水乱岸草……相逢未肯轻言笑却叹青丝与花少…………” 魔头苏秀才恢复了起初的优雅气质就连山谷内的空气也变得柔和而富有诗意 “烦死了烦死了” 师父突然蹦了起來双手捂住耳朵大叫几声……“疯老道我游历天下数十载见过无数邪魔外道更是诛灭过无数个奇奇怪怪的山精鬼怪却沒有遇到一个像你这么个臭书生气集于一身的魔头你简直就是奇怪中的大老怪” “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山谷之中突然被魔头苏秀才的笑声所充斥许久后苏秀才再次说道:“沒想到如此动情的诗词竟然让名动大江南北的龙虎道人抓了狂呵呵好笑啊好笑并非本座不会作诗而是当年的那个穷酸秀才被世人践踏的可怜人已经不复存在本座是魔魔自然可以横行无忌谁人作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座要杀光你们这些自称正道的道门弟子与天争斗” “大胆妖孽你好放肆……竟敢把自己的因果承负归咎于天你自己造的孽难道要天來承受恶果么哼魔就是魔一派胡言” 师父气得吹胡子瞪眼魔头苏秀才明显是在假己为天将自己的罪孽归咎给上天上天何其无辜不过苏秀才若非如此也无法成魔了师父说的沒错魔就是魔欲求不满而迁怒一切造化 “哼既知今日之魔何以有当日之我 空荡荡的弄情谷内琴音戛然而止伴随而來的却是苏秀才愤怒不已的怒吼之声 眨眼间弄情谷的山顶之巅出现了一个萧条的身影他正是前番我遇到的苏秀才和这个本尊一般无二他的脚下高约百丈的石壁上刻画着几个巨大的字眼“弄情谷” “哈哈哈……愚痴啊愚痴……苏秀才当日之你并非天造而是你自造轮回与天道何干今日之魔更不是上天成就于你而是你不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将你寄于清风观度化你数百年不感念也就作罢可你却走向了魔道所以今日的魔头也是你自己造成的” 师父怒而发笑随即大声怒喝直把整个山谷震得颤了几颤 我皱了皱眉头敢情这山谷一点也不结实魔气一出毁灭一切道气一出更是时刻崩裂我得做好全力以赴的准备不能丢了正道门庭的脸面 “臭道士你不懂情怎会明白本座内心的痛苦” 苏秀才的周身魔气流窜凶猛异常 第五十九章 魔之盛 “《道德经》第五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两句已然能够回答你的满腔怨气天地不仁乃是有大仁慈因为天地不情感用事对万物一视同仁圣人不仁亦是有着胸怀天下苍生的仁慈圣人不情感用事对百姓一视同仁” 师父背负着双手说完紧接着又说道:“人之情皆是为了自我因执着私欲而无法自拔苏秀才你看似了悟一切实则连最根本的道理都不明白还在此地指责上天简直是可笑之极你以为你摆脱了那个穷酸秀才的名头其实你比当年那个穷酸秀才还要酸上一百倍一万倍” “任凭你这老道说的天花乱坠又岂能弥补本座遭人践踏眼睁睁看着jiāo妻一尸两命的惨痛事实你们这些自称正道之士都该死” 苏秀才的愤怒几乎淹沒了整个山谷陡然间大地在不停的颤动而四周的山峰也在轰隆隆的坍塌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坍塌啊…… “你这个魔头有胆子就下來和老道我斗上一斗别整这虚头巴脑的东西” 师父一下子慌张起來当即挥舞着龙虎伏魔剑抵挡四下飞射而來的巨大石块同时低声向我说道:“你们两个赶紧躲起來这魔头道行不低待会儿的斗法师父恐难顾及你们的安危别让师父有任何牵挂” “师父可是你的安危呢……” “小酒师弟我们还是躲起來吧” 我担忧地看着师父对面可是铺天盖地的崩塌山石若是有一块砸在身上师父必然会受到重击犹豫之际田七郎一把拽住我向着一个坑洼的地儿藏身起來 “砰砰砰” “喝” 接连撞击而來的巨大石块皆是被师父大力劈开然而又有无数个巨大石块來袭这么挨打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恐怕到那时纵然师父不被大石块砸死也会累死更何况远处那魔头苏秀才并未动手呢眼前的局势对于我们來说简直太不利了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终于师父怒啸一声龙虎伏魔剑冲天而起但……瞬间又陷入一番招架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疯老道此地乃魔之境地若说是天地之外也不为过所以你想借天威是做不到的哈哈哈……” 魔头苏秀才忍不住哈哈大笑其周身魔气瞬间蔓延开來竟是将师父团团围住师父置身在魔气之中微微显露出一丝慌乱一边兼顾周身安危一边四下里扫视似乎……似乎师父陷入幻觉之中了 “你这胆小如鼠的魔头小儿难道你成魔之后就沒有胆量与我们正道之士正面相对么 师父急急地四下环顾挥舞着龙虎伏魔剑似乎也越加的紊乱了……“快出來魔头小儿” “哈哈哈……疯老道今日你大限将至本座就成全你的心愿亲手送你上路” 魔头苏秀才说着瞬息间飘了下來一闪沒入魔气之中与师父正面相对 “喝” 师父似乎感应到了魔头苏秀才的所在顿时大喝一声扬起龙虎伏魔剑不偏不倚地劈了下去只是那魔头苏秀才居然不闪不避静静地站在那里我张大了嘴巴喃喃自语道:“苏秀才到底耍什么花样他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为师父担心啊……” “小酒师弟如果连张前辈都无法对付那魔头苏秀才那我们更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了还是相信张前辈吧” 田七郎在身后安慰道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忽然间就在龙虎伏魔剑降临在魔头苏秀才的头顶上方三寸之距时竟……竟停了下來师父则表现出讶异:“小酒怎么是你这个臭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快出去这里很危险” “不师父那不是我不是啊” 看到这一幕我恍然明白魔头苏秀才乃是利用我和师父的师徒关系变成我的模样让师父突然停手看到师父错把魔头苏秀才当成了我而流露出的关切之情眼眶一热热泪顿时盈眶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砰” 但就在我冲出來的刹那间魔头苏秀才应声拍出一掌重重地印在师父的胸口将师父打了出去 “师父师父” 看着师父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我顿时大叫一声冲到师父跟前就在这时师父“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看到我竟是微微一笑艰难地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脸说道:“看你沒事师父就放心了……” “不师父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更不能有事……呜呜呜……” 我趴在师父的身边失声痛哭 “傻……傻小子师父暂时死不了不过待会儿死不死尚且不知此地乃是魔之境地师父……师父的道行受到限制无法……无法与天地灵气相连小酒如果你有机会逃走就赶紧走不要管师父……到了外面找你师叔逍遥上人诛灭此魔以免他祸害苍生小酒你……你一定要答应师父完成师父的嘱托发扬道门玄风” 师父说着突然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魔头苏秀才再次低声嘱咐道:“师父缠住那魔头你趁机逃走” “师父” 我突然大声喝止住师父师父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有些惊讶我抹了一把眼泪并道:“我不会去找师叔逍遥上人帮忙更不会看着师父为救我而死既然师父受伤那就让徒弟去对付那魔头” “小酒你这个臭小子竟敢不听师父的话你回來……” 师父艰难地伸出手却已经抓不住我了我提起师父的龙虎伏魔剑大步冲到魔头苏秀才的面前挥剑指着他 “苏秀才你这魔头竟然变化我的模样欺骗我师父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就算是真正的魔相信也不屑为之你连魔都不配做” 我怒声大喝 第六十章 若仙子 【阅读 “哦” 魔头苏秀才冷笑一声似乎并不着急和我斗法而是淡淡地问道:“那你觉得本座应该做什么呢” “什么都不配你应该在三界烟消云散” 我大声嘶吼挥剑直刺魔头苏秀才的胸口哪知苏秀才仅仅动了动便轻易用二指夹住我的剑尖然后轻轻一弹便是有着一抹凶猛大力生生将我震退 “扑通” “咳咳……咳咳咳……” 摔的七荤八素我剧烈地咳嗦两声艰难地爬起來但龙虎伏魔剑已经远远地甩到了一边 “不必再提剑了你不是本座的对手小酒先生本座自从先前与你一叙倒是把你当成了好友你要知道如果三番两次的拿着剑对付一个将自己当成好友的人可是会失去作为朋友的资格” 苏秀才缓缓背负着双手淡然地说道 “我呸想毁我道业门都沒有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一个魔头成为朋友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奋力站起身弯腰将龙虎伏魔剑提了起來再次走了上前 “哼小酒先生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座下手无情了其实……本座说过不杀你但是你……你让本座太失望了” 魔头苏秀才摇头叹息一声瞬间拂袖一击我猛地将龙虎伏魔剑横移在身前可还是被一股强大的气力生生逼退 “嗯” 仅仅后退了三大步之后我却是停了下來诧异地低头看了看为什么我受此重击竟然是这个结果 “好小子竟然有其他东西在暗中助你哼无论是什么來头既然置身在本座的地盘是绝对无处遁形的还是出來吧免得让本座动手” 魔头苏秀才缓缓伸手捋了捋肩上垂落的长发一脸不屑地说道 “噌” 果然如他所说百宝袋内的五鬼伞瞬间窜了出來应声打开却是一身素白色若心月可以感应到她此刻的灵力极其强盛 “心月你……你已经从老鬼仙那回來了真是太好了看來你已经找到了修仙的门径恭喜你” 我惊喜莫名地看着若心月内心沒由來的一暖但马上着急地说道:“心月你快走这魔头绝非你能够对付的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小酒当初正是你救了心月否则若心月绝非如今的若心月师父赐了我法号若仙子这些都是因为你才有我的今天我要知恩图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否则我怎可独自偷生” 若心月莞尔一笑并未因为看到苏秀才这个大魔头而害怕反而是与我再次相聚的欣喜 “若仙子人美名字更美呵呵” 魔头苏秀才开怀一笑道:“小酒先生你可真是艳福不浅能有此女为你舍生忘死本座一眼便看出她并非是因为报恩而來却是……却是因为一个情字哈哈哈……今日本座真是太开心了居然在此刻遇到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哈哈哈……” “你胡说我们……我们之间沒什么……” 若心月顿时俏脸通红贝齿紧咬着红唇 “苏秀才你也是重情义的人既然知道我们是苦命鸳鸯那何不成全我们今日暂且作罢我们改日再回去与你一战如何 我眼睛一亮计上心头并使劲的向若心月打了个眼色示意她配合我的脱身计谋 “哈哈哈……哈哈哈……” 魔头苏秀才再次开怀大笑许久后才点了点头:“好本座最喜欢成人之美再说小酒先生知错就改本座还是很喜欢你的放过你们倒是可以不过……你们要向本座证明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否则本座岂不成了天地之间最为愚蠢的大魔头哈哈哈……” “呃……那你想让我们如何证明” 我一下子犯起了难不知道这个魔头接下來又出什么怪招 “如果你们真心相爱本座现在就为你们布置一套洞房花烛夜让你们在此地就地成婚洞房洞房之后即刻放你们离开再说本座还是把小酒先生当成朋友的能够有此殊荣天下间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所以小酒先生你们应该感谢本座才对哈哈哈……” 魔头苏秀才古怪地笑了笑随即直勾勾地盯着我 “这……” 我瞬间感觉钻进了魔头苏秀才的圈套之内如果真这么做那我的宿世情缘怎么办岂不一下子乱了套恐怕我的道业也会因此而毁掉想來想去此法万万行不通 看了看若心月却发现若心月羞怒不已地瞪了我一眼闪身出现在魔头苏秀才的面前冷声道:“你这魔头不用再耍花样了本仙子不会任你摆布毁了小酒的道业现在本仙子要除掉你这个魔头弘扬正道” “哈哈哈……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鬼仙何以夸下如此海口竟要除掉本座……” 魔头苏秀才不屑地大笑一声几乎沒把若心月放在眼里 “有请老祖助弟子诛魔卫道” 若心月怒喝一声挥手向魔头苏秀才甩了一记但见三道精白色的毫光迸射正中魔头苏秀才的胸口 “啊诛魔针你……” 魔头苏秀才痛呼一声伸手捂住胸口急急地后退几步 “诛魔针乃是老祖传授我的至宝哼你的自大正是诛杀你的利刃” 若心月冷冷地抛出几个字眼 再次见到焕然一新的若心月若仙子我真是为刚才的计谋感到惭愧原以为她就算出现也帮不了什么忙沒想到这么多人还是只有她伤了魔头苏秀才是我小看她了啊 “砰” 突然间魔头苏秀才应声拍出一掌毫无征兆地将若心月震飞而起远远地摔出十余丈之距继而魔头苏秀才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魔气生生将三支诛魔针逼了出來 “哈哈哈……区区三支诛魔针也想要了本座的命真是不自量力如果你的道行再提升一些或许还能伤得了本座现如今的微末道行休想伤及本座皮毛” 魔头苏秀才扫了一眼地上坠luo的三支诛魔针眼神中瞬间涌现一抹冰冷的杀意 第六十一章 田七郎之死 【阅读 “等等” 我突然出声阻止魔头苏秀才再次出手 “小酒先生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魔头苏秀才冷笑着视线缓缓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呵呵女人不懂事成婚的大事男人做主就行了我答应你就地和若仙子成婚不过你也不能食言好歹你也是个大魔头不能说话不算话一旦成婚之后你必须放过这里的所有人”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内心却是难受加痛苦眼下除了顺着这个魔头别无他法师父身受重伤无法离开此地便无法吸纳天地灵气调养若心月也被打成重伤我更不是他的对手田七郎……对了田七郎呢 “天罡诛邪阵” 冷不丁的远处瞬间闪现一道身影正是田七郎无疑只见他精神抖擞地提着他的宝贝毛笔猛地在地面画出一个“罡”字我四下里看了一眼方才明白过來原來田七郎一直默不作声的在四周布阵难怪他如此仇恨魔头苏秀才都沒出现呢 “遑遑天威助我诛邪启阵” 田七郎用力咬破手指猛地向阵心甩了三滴鲜血然后大喝一声抬脚连跺地面三下但……等了半天却是一点反应都沒有 我再次四下里看了一眼莫不是田七郎布阵出了差错亦或者方位搞偏差了 “唉又是一个傻小子我都施展不出修为你那破阵摆出來也是沒用此地乃是魔之境地无法沟通天地灵气又如何因天罡入阵……” 师父摇头叹息着却是无力地斜靠在一块大石上 “哼” 魔头苏秀才瞬间挥手竟然轻易将田七郎吸在跟前冷哼一声一掌印在田七郎的胸口 “砰” “啊” 师父的跟前不远处田七郎张口喷出一抹鲜血躺了下去我面色大惊急忙跑到田七郎跟前但还未等我准备搀扶却被田七郎挥手阻止……“小酒师弟……我……我不行了……不要再管我我只恨我自己学道不精沒能为师父报仇小酒师弟如果……如果有机会请你……请你一定亲手诛杀此魔头……一定……” “田师兄田师兄” 我猛地抱起田七郎的尸体失声痛哭颤抖着手指将田七郎的双眼合上 “不自量力本座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们简直不识抬举不要以为本座对你们下不了手只是杀人杀腻了既然自己送上门本座也不介意多杀一个一百个甚至一万个” 听着远处的魔头苏秀才的恶毒之言我咬了咬牙低声在田七郎的耳边说道:“我一定完成你的心愿” 霍地站起身我愤怒之极地盯着魔头苏秀才 “怎么小酒先生你也想陪他一起去” 魔头苏秀才再次冷笑道 “不我要兑现我们之间的承诺就地成婚然后离开此地” 我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眼 “哈哈哈……看來小酒先生也是痴情之人如此甚好总算是把本座扫兴的事情给抹去了不过刚才被那个小子一闹腾本座多少还是失去了一些兴趣小酒先生你和若仙子的洞房花烛也只能草草的进行了嗯就在此地此时此刻你们拜堂成婚吧当然本座很乐意做二位的主婚人哈哈哈……” 魔头苏秀才邪恶地笑了笑继而指着一片空地儿说道 “呃……这个地方拜堂倒还可以但怎么洞房岂不让你看到了” 我错愕地看了看那片空地儿 “哈哈哈……小酒先生这些已经是本座对你这个好友最大的恩赐了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在此地洞房也好放本座参观一下小酒先生的房中术如何哈哈哈……” “你无耻” 突然若心月闪身來到我跟前迎面瞪了我一眼说道:“你怎能答应他如此卑鄙无耻的条件还有谁让你决定我的婚事我……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呃……若……若仙子现在是情况所迫都是为了脱身嘛……但我也沒想到这个魔头会提出如此卑鄙的条件竟然让我们直接在那地上洞房简直是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 若心月俏脸通红地瞪着我却是不说一句话我怔了怔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说什么她都不乐意呢 难道和女子沟通并非用正常的语言逻辑 “好我答应和你成婚” 冷不丁的若心月居然來了个大转弯淡淡地告诉我答应我的成婚要求 “想当初我和紫嫣小姐差一点就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要怪就怪她那恶毒的父亲世人的指指点点我们明明是相爱的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魔头苏秀才突然无法自控地抱头痛哭这更是让我有点懵了眼前的一切变化真如一场场大戏有情有爱有魔有道有善有恶当然有生有死看着田七郎的尸体我内心如针扎的一般但为了逃离此地再谋诛魔之策只有假意向其低头田师兄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用心唉 “呵呵小酒先生看到你们真心相爱本座依旧相信天地之间唯有一个情字可以永恒不变现在你们可以拜堂了” 魔头苏秀才淡然一笑且闪身出现在空地前等待着我和若心月的到來 “若仙子委屈你了……” 我执拗了一下还是上前拉住了若心月的玉手大步走上前去 “哈哈哈……本座为你们两位有qing人主婚你们跪拜即可作数不必理会那些破规矩” 魔头苏秀才开怀一笑并示意我们赶紧跪拜 “小酒” 突然若心月抬头看着我许久后轻声问道:“我知道你并不爱我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題你有沒有那么一刻对我动过心有么” “心月我……” 我浑身难受地伸出手左抓抓又挠挠始终不敢多看若心月一眼过了许久若心月缓缓低下头不再看我 “……我已经明白了你的心意但我无怨无悔” 若心月颤声说道说完再次莞尔一笑 第六十二章 五行术数 “呵呵小酒先生感觉跪拜吧拜完堂你和若仙子就是由本座主婚的夫妻了” 魔头苏秀才再次催促一声一脸的得意微笑 “多谢您的成全让小女子能够和心爱的人结成夫妻” 若心月突然一反常态地向魔头苏秀才微笑地答谢一声并恭敬地拜了一拜 “哈哈哈……” 魔头苏秀才当即仰首哈哈大笑然而就在这一刻若心月猛然间挥袖再现三道精白的毫光不偏不倚地刺中魔头苏秀才的胸口我大惊失色这一幕我可是万万沒有想到的沒有想到若心月竟然故技重施而且再一次得手 “砰” 一股磅礴的大力轰然将我和若心月震飞而起远远地摔了出去 “啊” 魔头苏秀才捂住胸口惨叫一声只是这次他却未能将诛魔针再一次逼出來看到这一幕若心月虚弱之极的微笑一下继而昏迷不醒周身的灵气也在迅速的消散 “啊心月心月” 我震惊地抱起若心月然而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唤醒她 “诛魔针诛魔针一次入三分二次着六分六分魔性散三次诛九分九分诛魔气灭魔助修真……” 冷不丁的一道悠扬的歌谣再度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虚幻的身影出现在若心月的身边这个身影不正是黄泉路上那个老鬼仙么也正是若心月的师父鬼仙老祖 “老前辈您來了” 我惊喜地向老鬼仙行了一礼 “呵呵來非真來去非真去來來去去轮回往复小酒先生你和我的徒儿情缘已了我这就带着我的徒儿离开此地告辞告辞……” 老鬼仙打开带來的坛子瞬间将若心月收了进去并满意地笑了笑转而看了一眼远处痛苦异常的魔头苏秀才冷笑一声道:“魔头啊魔头大限将至虽说我的徒儿未能诛灭你但道气长存总会有人制服你的哈哈哈……” 一道笑声过后老鬼仙顷刻消失 “快走老鬼仙若非本座受此重击岂容你说來就來说走就走” 远处的魔头苏秀才愤怒之极地挥了一记衣袖继而大声怒骂 我回头看了看师父并问道:“师父那老鬼仙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唉师父一直不待见那若丫头只是希望若丫头不被情所困沒想到她竟然肯为了除魔卫道而不顾性命之危师父之前对不住她啊……” 师父悄然抹了一把眼角的老泪深深叹了一声 “嗯徒弟也亏欠她的心月第一次打出诛魔针我就应该想到她只是虚晃一着为的是让那魔头放松警惕第二次打出诛魔针才是她真正的修为虽然重伤了那魔头但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欠她的着实太多太多了……” 我低着头默默地自责着但突然我抬头说道:“师父为什么若心月和她师父可以自由的來去这里不是魔之境地么为什么他们可以随意的來又随意的走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傻小子因为我们是人他们是鬼鬼是无形之物只要执念所在便可來去自如你手中的五鬼伞正是她留下的执念而她的师父自然也是为了她而來一切因缘皆非偶然其中的联系当以平常心观之” 师父苦笑一声 “既然心月重伤了那魔头我现在就去诛灭此魔” 我愤怒地提起龙虎伏魔剑但刚欲动身却被师父拦下 “诛魔针只是伤到了他皮毛他的道行依旧远远超过你你斗不过他更无法诛灭他小酒你不必再去了……” “不师父我们为道者怎可轻易退缩纵然毫无把握也要拼上一拼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不顾师父的劝阻大步走了过去 “小酒其实师父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师父还是等徒弟诛灭了此魔再说不迟” 我头也不回地阻止师父说下去并大步來到磨铁苏秀才的面前挥剑直指着苏秀才的心脏位置怒道:“你这魔头作恶也作到头儿了今天我陈小酒就要替天行道诛灭你这魔头” “哈哈哈……哈哈哈……” 一刹那只见一团黑气直冲上空而魔头苏秀才的周身也逐渐的焚烧起一团刺眼的烈焰强大的炽热之气让我几乎不敢靠近魔头苏秀才缓缓站起身双手一挥只见那三支诛魔针又一次被击落……“小酒先生你师父龙虎道人本说的不错刚刚那两次诛魔针仅仅伤到本座皮毛而已现在魔焰焚天本座要大开杀戒” “哼魔头休得猖狂我陈小酒纵然与你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再继续为祸人间” 说完此话我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师父心中已经向师父跪下暗自道师父徒弟这就要舍身卫道以后不能再孝敬您老人家了……想罢我挥舞着龙虎伏魔剑飞快地冲了上前 “轰” 当我一剑刺穿魔头苏秀才的胸口时一团浓烈的魔火也将我包裹在内 “哈哈哈……这一剑并未伤到本座要害倒是你小酒先生你屡次三番的欺骗本座对你的信任现在本座就用魔火一点一点的将你焚化成灰烬” 魔头苏秀才冷笑三声手中再次冒出一团团火焰将我彻底淹沒在火海之中 “啊 我痛苦地惨叫着魔火的焚烧简直从皮肉到骨髓痛不堪言可是等了许久我低头一看浑身上下除了衣服化为灰烬之外皮肉竟然沒有烧坏半分奇怪之余我猛然惊醒重重地拍了一记脑袋暗自大叫道:“五行术数哈哈哈……我居然忘记了我刚刚学会的五行术数” “嗯为何你能抵挡本座的魔火焚烧这……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魔头苏秀才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再度加大魔火的焚烧然而依旧无法伤我分毫 倒是我此刻已经不再去管焚烧带來的疼痛因为我已经找到了疼痛的根源乃是我极力排斥那些火焰然而那些火焰却是极力的要钻进我的体内两极相冲自然痛不堪言想到原因我当即盘膝而坐回想起观摩天机图时的心得我试着吸纳魔火之精果然这些火焰迅速向着我的体内钻了进來而且越发的凶猛 第六十三章 南宫灵竹 “五行术数?!” 魔头苏秀才顿时震惊地看着我,随即开怀一笑,在我略显讶异的表情下,苏秀才淡淡的说道:“以己身为引,摒弃天地灵气,而独取魔火之精,小子,亏你想得出来,哈哈哈……” 我倒是不想摒弃天地灵气,而是这个魔之境地,压根就感应不到天地灵气的存在,乃是魔头苏秀才隔绝天地灵气在前,否则师父也不会处处吃瘪,此时此刻,唯有我能借助五行术数,将周身的火,化为己用,或许是慌不择路,也或许是唯一能够克制苏秀才的办法了! “苏秀才,你费尽心思,却伤不了我分毫,这些魔火,还是还给你吧!” 我咬牙切齿地怒视着魔头苏秀才,没有任何道教的仪轨,只因任何仪轨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更没有掐诀,只因任何指诀都无法引动天地灵气,唯一能做的,便是集合体内吸收的所有魔火之精,疯狂地向着魔头苏秀才扑了过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冷笑着,我双手紧紧抓住魔头苏秀才的双肩,紧紧的抓住,生怕一松手,他便会溜掉,而我的机会,或许只有这一次,我输不起啊…… “啊!” 被疯狂折返的魔火之精煅烧,痛苦惨叫的苏秀才,拼命地挣扎着,挣扎着离开我的束缚,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我都下定决心,拼死一战! “砰!” 突然,胸口莫名地传来一道重击,闷响之声,使得我陷入短暂的晕厥,刹那间苏醒,却发现我整个身子,已经被苏秀才的反震之力,生生掀了起来,远远的,摔了出去。 “噗……” 我张口喷出一抹鲜血,急忙回头看向苏秀才,内心不由得惊愕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为什么我想尽所有办法,都没能诛杀此魔?自古以来,皆是有着一句名言,邪不压正,为什么邪魔如此猖狂,我们正道之士却束手无策?!” “哈哈哈……哈哈哈……” 苏秀才再次看了我一眼,顿时仰首大笑,而后,不屑地笑道:“小酒先生,你想用本座的道行反压本座,这个办法倒是古来罕见,不错,你的确是一位稀世奇才,但是……你失败的原因,倒也不丢人,只因你的修为尚浅,根本无法对本座构成威胁,五行术数若是让你师父龙虎道人使用,那么本座必死无疑,你么……呵呵,还差一些火候哟!” “唉!都怪我学道不精……” 我艰难地爬起身子,然而又无力地挥起拳头砸向地面。 “不过小酒先生也并非百无一用,你刚才分明撼动了魔之境地,有那么一瞬,本座失去了对魔之境地的控制,小酒先生,你和你师父,也死的其所了!” 苏秀才冷冷地说道,眨眼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在他挥掌劈下的瞬间,我连忙张嘴大叫。 “等等!能否让我再试一次?” “砰!” “啊!” 我任何阻挠后果发生的策略,在这一刻都失效了,很显然,魔头苏秀才已经失去了玩弄我们的兴趣,此刻一心想取我们的性命。 就在此刻,一股清淡的花香,缓缓飘进了我的鼻息之间,我怔了怔,难道这是死前的幻觉?不过,很快我便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因为我整个身子,却是被一股绵软的轻柔之力,捎带着放在地上,还未等我看清来人的面容,她已然闪现开去―― “一瞬之机缘,便有一瞬之灭魔,道气长存,邪不胜正!” 清脆悦耳的声音,如柔和的暖风,却带着至纯至阳的正气,穿透着整个魔之境地,她一身紫衣,虽然背对着我,但我却一眼认出了她,猛地吞了吞口水,我缓缓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师父。 “师父,她是……南宫灵竹?” 我虽然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但碍于内心的激动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还是想向师父确认一下。 “呵呵!臭小子,先前师父要告知你的一件事,便是此事,南宫丫头一直在魔之境地的外围观战,只是无法进来,不过你刚才歪打正着,促使魔之境地发生短暂的混乱,南宫丫头方才进得来,如此,此魔必然被灭!” 师父轻咳两声,满意地笑了笑,顺势捋了一下胡须。 “她……她真是南宫灵竹?” 我只觉内心气血翻腾,连忙伸手捂住胸口。 “确是南宫灵竹!” 师父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呃……” 一口气没喘上来,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就在临近昏迷的刹那,只听到师父口中念叨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 不知那魔头苏秀才是如何被南宫灵竹所诛灭,也不知我处在一个何等的境地,昏昏沉沉,周身无法动弹分毫,然而,体内的血气却是如汹涌的浪涛,此起彼伏。 我极力眯起双眼,用尽所有清醒的意识,看向那道淡雅的倩影…… “晚辈南宫灵竹,见过张前辈!” 模模糊糊的,只见南宫灵竹走到师父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我内心近乎抓狂,为什么这个档口,我居然成了这般熊样,起也起不来,看也看不清,对了,师父刚才说……南宫灵竹一直在旁观战,那我和若心月拜堂的事情……完了! 都被她看到了! 但我绝非那种轻易动情的人啊!可是我该如何向她解释? “呵呵!南宫丫头,这次多亏了你来的及时,否则我们师徒二人就一命呜呼了,对了,那个臭小子前番所做的荒唐之事,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他也是为了搭救众人。” 师父难得站在我这边,为我解释了一番,只觉一股暖流,流淌在我的心田,我慈祥的师父,你真是个好师父啊…… 感动之余,只听南宫灵竹说道:“张前辈,看到您没事,晚辈就放心了,至于后面的事情,还请张前辈指点一二!” “嗯,此事有些棘手,不过我们必须要这么做……” 师父的声音越来越低,而我的意识也支撑到了极限,终于,我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为什么师父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呢?不还在为我解释的么?难道他们后面的对话,都是我的错觉或者是幻觉?但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更加听不到了。 他们后面又说了什么,待我醒来,一定要仔仔细细的问问师父,只是希望,这一次,南宫灵竹不要走的那么匆忙…… 第一章 山崖悬棺 “啊!!!” 一道震颤着天地山峦的惊叫之声,在空荡荡的山崖间,滚滚回彻,四下里的鸟兽惊起,纷纷逃离,当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时,我方才停了下来……不错!刚才的那一道近乎惨叫的声音,确是出自我的口中,因为……因为我是从一副棺材之中爬出来的! 而且,我身下的这副棺材,更是悬挂在一座陡峭的山壁上。 如果你某一天醒来,如果你发现自己躺在一副棺材之中,如果这副棺材恰恰置于陡峭的山崖之上,你会把此事想象成何等的程度?是自己死了?还是出现了幻觉? 纵然是死了,那我也应该被埋在地下,起码棺材应该埋在地下,而不是悬挂在山崖之上,非但如此,当我四下扫视之后,发现四周的山崖上,竟还有无数个悬挂的棺材,这……这怎能不让我抓狂?!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惊肉跳地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道:“难道我死了?难道这是阴界?可……可这不对啊!阴界并非是这般景象,根本没有太阳,只有无边的黑暗,那我这是……这是在天上?更不对,天上怎么可能有悬挂在山崖上的棺材?不可能,这些都不可能,那我到底死没死?!” “啪!” “哎呦……” 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我顿时疼得怪叫一声,揉了揉脸,这次我确信我没有上天更没有入地。 仰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如果我真的还活着,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么个地方?对了,我师父呢?我们不是在魔之境地和魔头苏秀才斗法的么?嗯,最后南宫灵竹出现,方才诛灭了此魔,但再往后的事情,我却是完全不记得了…… “师父!” 我揉了揉疼痛的脑袋,随口向着空荡荡的山崖喊了一声……“师父你在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师父!” 可是回应我的,只有逐渐远去的回音,再也没有任何异样的声音,师父,师父不在这里?那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子,刚一站起,顿时被上面的岩壁撞了一下脑袋,我捂住脑袋哼哼唧唧地惨叫一声,随之探头看了一眼,当即心惊肉跳地缩回身子,嘿!居然是千丈之崖,那么陡,还那么高,若是从这里摔下去,不死也会成残废啊!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谁能告诉我?!” “啊!!!” 崩溃般的冲着空荡荡的山崖连番叫了几声,最终还是在没有任何回应的情况下,我无力地坐回了棺材内,太诡异了,太奇怪了,我居然出现在一副棺材内,简直是旷古奇闻,百年难遇…… 我气呼呼且嘟嘟囔囔地寻找着下山的路径,发现山壁的一侧,倒是有一块块微凸的落脚点,弯着身子,颤颤巍巍地离开棺材,慌忙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抬脚踩在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壁上,待稳住身形后,我神色凝重地走在上面,继而踩向下一块岩石。 一股股冷汗,顺着面额落下,身上更是大汗淋漓,有吓出来的,有急出来的,总之,无论我是如何出现在这里,此刻,我都要离开这里,只要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就能问清楚状况,另外便是寻找师父的下落,更重要的是,我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尖锐的岩石不时划破我的手腕和脚腕,甚至全身上下,衣服被刮拉的破破烂烂,皮肉伤痕累累,我咬紧牙关,耐着性子一步步向下挪动着步子,但很快,我被脚下幽深无底的空渊差点吓出尿来,难以想象,这座山崖竟是有这般高度啊…… 抬头看了看山崖顶端的距离,倒是三五丈之遥,心念急转,若是不然,我先到山崖之巅,再另寻下山的途径,不错,这是个好办法! 想罢,我连忙寻觅着上山的途径,比起摔下去变成粉身碎骨,我宁愿在山顶待着,想必山顶四周一定会有其他下山的途径。 约莫爬了半个多时辰,终于一把抓住最顶端的岩石,此刻我全身的气力已经差不多用尽,但为了求生,我不得不强忍着,奋力地爬了上去。 “哎呦……” 重重地瘫倒在山崖之巅的上面,我深深地呼出一口闷气,然后便是无休止的大喘,喘了半天气儿,我艰难地爬起身子,再次探头看了一眼下面不远处的悬棺,我顿时又倒吸一口凉气,恐怕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经历一次这般惊险的逃生方式,太吓人了! 踉跄着回过头,我决定开始寻找下山的路。 果然,在山崖之巅踅摸了一圈后,我看到一处坡度稍大的路径,当即欣喜莫名地走了下去,不过,刚走了两步,我只觉胸口闷热无比,像是有着一团烈火在体内乱窜,忍不住,张口吐了出来…… “这……这是……” 我看着自己吐出一抹黑色血液,浑身颤了颤,急忙向着山下狂奔,此时此刻,我心中有着千万个疑问,需要找到师父,不,哪怕是任何一个会说话的人,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我受了什么重伤,难道我真的死了?! 刚才的一口血液吐出,我有点相信了这个事实,或许我真的被人认为是死了,然后才将我放进了棺材内,而此刻,我又活了过来,或许是我根本就没死,只是昏过去了,师父也真是的,怎么没有看清楚就把我埋了呢? 不过……这种埋人的方法,师父是怎么想到的?还真是奇怪之极! “还是不能胡思乱想,待找到师父,一切就明白了。” 我摒弃那些无谓的想法和猜测,脚下疾步前行,奇怪的是,我虽然刚刚吐出一口血液,而且从棺材之中爬出来,但体力倒是不错,下山途中,脸不红气不喘,好似有着无穷的力气。 这座山有多高我不知道,总之一个时辰后,我方才来到山脚下,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湍湍急流,我咧嘴一笑,忙跑到溪水前,弯下身子用力搓了搓脸,用冰凉的溪水,洗刷着我脑海中昏沉的记忆,希望能尽快记起魔之境地后发生的一切,但无论我如何去回想,都无法想起半点记忆。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太阳渐渐西斜,我方才走出大山环绕之地,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块盆地,那里坐落着一片片简陋且怪异的石头房子,这……这怎么看都像是少数民族的居住地,可是天门山附近,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少数民族呢? “耶…咿…哪……山对山来崖对崖……小河隔着过不尼来……哥抬石头妹兜沙……花桥抬起走过尼来……耶…咿…哪……山对山来崖对崖……蜜蜂采花深山里来……蜜蜂本为采花死……梁山伯为祝英台……” 突然,对面的另一座山崖下,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穿着奇装异服,身上背着一个小竹篓,缓步走下山路,并唱着一句句旋律优美却异常难懂的山歌曲调。 “这是什么地方的山歌?而且音色与天门山附近的居民也大不相同,难道……难道这里并非是天门山?”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四下里看了看,当即肯定地说道:“不错,这里的确不是大庸县了,可这是什么地方呢?!” 带着无数个疑问,我来到这一片异乡的村落,但……不知为何,这里的人,都十分的怪异,哦不对,准确的说,不是他们怪异,而是我在他们的眼里,似乎比他们给我感觉还要怪异百倍,许多玩耍的孩童看到我的到来,纷纷如惊弓之鸟,放下玩具就跑,一些在村落上方的村民,看到我后,慌忙躲进了自己院子里,刚欲在就近的一家农户落脚探听消息,哪知脚步还未临近,便听到他们家的房门,重重地关上了…… “呃……这是怎么个情况?!” (cqs!) 第二章 巫师 不远处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老头儿说是奇装异服头上围着一个黑色头巾身上穿着短袖的袍子手拄拐杖步履蹒跚地前行看到我顿时神色慌张地大步前行我还未走上前老头儿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随即捧着拐杖向我打來 “老人家别动手老人家……” 我连忙躲闪着并一把抓住老头儿手中的拐杖语气稍稍加重:“老人家你怕什么我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山贼怎么你们这里的人见到外乡人都是如此排斥么 “巴度巴度” 突然老头儿用一口本地方言大声地向我拍打过來我呆呆地看着他竟是不知如何应对 “老人家您……您说的话我听不懂我说的话您老听不听的懂啊” 我耐着性子凑上前郑重地问道 “……争喃 老头儿气喘呼呼地缩进角落且大声说了两个古怪的字眼虽然我听不懂但明显是问话的口气 “呃……老人家您听不听的懂我说话我说的……您听的懂么官话官话听的懂不” 我尽力拉着长音并一个字一个字的将最为普遍熟知的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当然我自认自己的官话也有些吃力 “……” 等了半天那老头儿居然一个字也沒说我有些着急地皱了皱眉头很快我轻叹一声准备另外去找人询问但就在这时突然感应到一道冰寒的劲气自正前方射來下意识地闪了开去却见一道漆黑的长箭紧挨着我的胸口划了过去重重地扎在地上 “啊这这是干什么 别动手别动手我沒有恶意” 看到此等情景我浑身一颤连忙挥舞起双手向着空荡荡的村落大叫……“啊” 话语未落又是一道箭射來不偏不倚地射在我的肩膀上一股剧痛传來随之剧痛消失身上的知觉也渐渐消失我大惊失色这箭上居然被喂了药缓缓倒下的刹那只见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向着我走了过來 “噗” 一股冰冷的液体泼在我的脸上我当即醒转过來低头一看竟发现我被五花大绑直挺挺地挂在一截枯木桩上而我的四周则堆满了干柴再外面便是四五个大汉身着短袖袍子手持火把目露凶光地盯着我 再外面是一座稍大的石台石台上方的石壁刻画着一块块古怪的图腾最大的那个中间是一个人形手持一把短刀周围上下左右分别有各类动物的形状太阳等等由于那些图腾略带模糊的气息我又是被绑着根本看不清楚虽然太阳还未落山但相比明亮的阳光那些火把更是瘆人不已只要他们手一松我顷刻便会被焚烧成骨头渣渣…… “…………” 听着几个像是祭祀一样的人物在一起叽里咕噜的说着话我也听不懂只是看到他们时不时的回头扫我一眼且带着警惕的神色而先前遇到的那个老头儿此时正在远处的村民之中目光呆滞地看着我 终于其中一个祭祀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我一眼 “你不用再说了反正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我认栽你们想吃人肉就杀了我吧……” 未等他开口我抢先一步说道且深深地叹了一声沒想到误入此地却是给我带來了杀身之祸 “人肉我们不吃人肉” “啊你会说官话啊 莫名听到祭祀说出生涩的官话我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顿时如打鸡血似的抬起头急急问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來到这里 祭祀语气不善地盯着我且继续用生涩的官话和我沟通……“你是夜魔的巫师快说” “巫师什么巫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被绳索紧勒的我浑身剧痛难忍我沒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反问道 “这个……是你身上搜出來的” “呼啦” 一瞬间那祭祀竟然把我的百宝袋给倒了出來里面的法器和符纸一切的一切都掉落在地上看到这里我恍然无语难怪他认为我是什么巫师敢情他是认错了这些法器对了我身上的阴阳镜呢 “嗡嗡嗡嗡” 看到地面上的法器周围的人群纷纷吓得向后倒退了几步口中齐齐地发出古怪的音色我此刻更是无言以对恐怕在如此情况下我若是告诉他们我不是什么巫师他们也不会相信了可我真不是什么巫师啊 “我身上还有一面阴阳镜你可曾见到那是我家传至宝丢不得如果你搜到了麻烦你还给我” 我低头晃了晃身子已经感应不到阴阳镜的存在的确是沒有了 “你是……巫师 “嗡嗡嗡嗡” 刹那间祭祀再次怒声一喝周围提着土制短铁枪的村民们纷纷再次围了过來 “我不是巫师” 看着情况不妙我也沒工夫管阴阳镜了若是命丢了要阴阳镜岂非也沒用了想了想我急忙说道:“你们误会了我根本不是本地人哪里会是本地的巫师呢” “那你……是外地的巫师 “不不不……我不是巫师” 我忙睁大双眼看着他并解释道:“我也不是外地的巫师因为我根本不是巫师我是道门中人道教弟子你们看到的那些法器就是我们道教的法器和灵符相信祭祀大人见多识广不会不知道道教吧” “你……不是夜魔的巫师” 祭祀再次慎重地问道 “当然不是如果我是还会那么容易被你们抓到么 我沒好气地反驳但很显然他对于我说的一切话都不感兴趣而是在求证一件事我是不是巫师 “…………” 突然祭祀再次看了看我转身走了开去非但如此就连那些手持火把的大汉也都转身离开一干村民随后纷纷离开这个貌似祭台的地方刚才还热闹非凡的祭台顷刻竟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我一人 “哎哎你们别走啊既然我不是你们要找的巫师那就放我下來啊你们……” 我着急地喊着他们但他们丝毫沒有回头多看我一眼的意思喊了几声我无力地垂下头这里的人怎么这样奇奇怪怪的抓住我又问了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題现在又奇奇怪怪的离开了简直把我弄得一头雾水 “……你们怎么这样啊” 我再次无力地抬起头对着空荡荡的祭台嚷嚷一声 “他们怀疑你是夜魔的巫师所以刚才只是确认你的身份其实这里的人很善良你不用怕我帮你解开绳索” 突然我身后一个苍老的身影缓缓走了出來我定睛一看差点惊掉下巴这个人……不就是先前遇到的那个老头儿么他居然会说官话 第三章 夜魔传说 “老人家,你会说官话?那你为什么一早不说呢?害的我被他们差点烧死,还有我肩膀上的箭伤……” 低头看了一眼我肩膀上的箭伤,我呲牙咧嘴地痛呼一声,由于身上的伤势已经让我痛得说不出话,加之箭伤已经肿了起来,所以并未感觉到太多的痛楚,然而,当我的注意力放在上面的时候,还是会很痛啊! “呵呵!我们僰王族的神箭手耶鲁射的箭,他的箭法独一无二,我们心里有数,他不会伤到你的,我看看……嗯,只是一点皮外伤,你放心,没有大碍。” 老头儿带着几分歉意的微笑,帮我缓缓取下绳索,我整个人顺势瘫坐在地上。 “老人家,你们村落这么折腾究竟是为什么啊?” 我皱着眉头,单手揉了揉周身酸痛的部位,但当我不小心触碰到箭伤时,顿时哼哼唧唧地叫了两声。 “外乡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被夜魔的巫师发现,我们村落会有大麻烦的,来,到我家去,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老头儿诚恳地邀请下,我却是糊里糊涂,什么夜魔的巫师,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人,为什么那么怕夜魔的巫师,他们和夜魔的巫师有什么瓜葛? 还有,我师父呢?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一切的疑问,都深深的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无所适从,只得跟随老头儿的脚步,前往村落的内部。 在座石头房子前,老头儿终于停了下来,并说道:“外乡人,我们已经进入安全的地带,英勇善战的僰王族勇士,已经在保护着我们的安全,走吧,这就是我的家。” “呃……老人家,可我怎么没见到一个人?” 被老头儿说得神乎其神,我四下里看了一眼,却连一只老鼠都没见到,哪里有什么勇士保护。 “呵呵!你想想先前他们是如何抓到你的,就明白了。” 老头儿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走进了院子里。 “对啊!他们都隐藏在暗处……” 我顿时神情紧张地跟着老头儿进了院子里,方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是一个异常简陋的小房子,不一会儿,老头儿端着一个粗糙的大石碗,走到我跟前,说道:“外乡人,喝点水吧,被捆了那么久,又被火烤,一定渴了。” 看着老头儿善意的眼神,我没有犹豫,慌忙接下大石碗,大口大口地灌进肚子里。 “谢谢老人家!” 放下碗,我恭敬地抱拳一礼,答谢老头儿的接待。 “不必客气,我早年去过北方,但官话说的还不是很流畅,所以你就不用说太多,安心坐下歇着,我去找点东西,给你清洗一下伤口。” 老头儿摆了摆手,便转身走进了内屋,不一会儿,抱着一小坛酒和一块布片走了出来。 先是用酒给我清洗了一下伤口,我咬牙切齿地强忍过来,不知老头儿哪里来的烈酒,竟是如刀割一般洒在我的伤口上。 “好了,没事了,这是我们本地特有的药酒,不但可以饮用,还能活血消毒,你会喝酒?” 老头儿微笑着看着我,我此刻,已经直勾勾的盯着那坛药酒,垂涎三尺。 “甚好,甚好!” 我咧嘴一笑。 老头儿也不含糊,当即用我喝水的大石碗给我倒了满满一碗,并说道:“请喝,这酒烈,你们外地人不一定喝的惯。” “……” 未等老头儿说完,我端起大石碗三五口灌进了肚子里,果然如老头儿所说,酒烈如火,烧得我的五脏六腑暖洋洋的,不过比起我在老家圣贤村时琢磨出的“花烧酒”,烈度还稍稍差了一点。 “啊?好,好酒量啊!哈哈哈……” 老头儿惊愕地看着我,当即开怀大笑,但却把酒坛子收了起来,我咂了咂嘴,怎么就让喝一口,难道这是此地的风俗? 由于我是客,也不好再要酒喝,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头儿将药酒收进了内屋。 过一会儿,老头儿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笑容缓缓收敛,并道:“外乡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哦,老人家,我叫陈小酒,乃是龙虎山天师道弟子,原本跟随师父龙虎道人游历天下,然而在天门山失散,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师父的下落更是无从得知……” 我立刻将莫名来到此地前后的记忆说了出来,希望老头儿能帮我填充一些失去的空白记忆。 “天门山?小酒先生,天门山在什么地方?” 老头儿当即错愕地看着我,随即问道。 “啊?老人家,你……你不知道天门山?不就是……对了,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无力地拍了拍脑袋,心乱如麻地问道。 “这里是云贵川的交界之地,小酒先生,你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听到老头儿说出此地的位置,我瞬间傻眼了,云贵川的交界地,那这距离天门山岂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地儿了么?! “我……” 我一时语塞,是啊,我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师父,您老人家现在在什么地方…… “砰!” 突然,院门被一股大力踹开,走来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中还揣着铁杆土枪,虽然枪头上有些锈迹,但仍然可以感应到上面的锋利,和深厚的煞气,不知他们用这些土枪穿透过多少生灵的内脏。 “……” 听不懂他们本地的方言,只是看到来人和老头儿说了一番话后,三人的神情都十分的紧张和不安,待那俩人走后,我急忙向老头儿问道:“老人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是……” 老头儿回答我的同时,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声,继而说道:“耶鲁的爷爷昨天上山采药,一夜没有回来,刚才村里人在三岔河的河岸边,找到了他的尸体,他……他已经被夜魔吃了……” “夜魔?又是夜魔?!老人家,你可否告诉我,夜魔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对付你们村子里的村民?” 我顿时惊起,急急问道。 “夜魔……夜魔就是夜色下的魔鬼,每当夜色降临,他就会出现,吃人肉、吸人血!无论老人还是孩子,一旦被夜魔抓住,就再也回不来了,耶鲁的奶奶生了腿疾,如果再不上山采药治疗,就会变成残废,本来耶鲁要和他爷爷一起上山,但被拒绝了,耶鲁的爷爷是一位伟大的人……” (cqs!) 第四章 悬棺之谜 “为什么拒绝?耶鲁不是神箭手么?” 很快,我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不错,耶鲁是我们僰王族的英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耶鲁的爷爷才坚持自己上山,他已经七十岁了,最多再活几年,而耶鲁还年轻,不能让他白白送命,况且耶鲁还是我们僰王族抵御夜魔的勇士,不单单是他们家,就是我们僰王族,也不能失去他,所以……唉!” “我明白了,耶鲁的爷爷,的确是一位伟大的好爷爷,那他的尸体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看看!”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询问耶鲁的爷爷的尸体,我觉得既然受到了此地人的恩惠,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所以,我要帮他们诛灭那个为祸百姓的夜魔,但……我目前没有半点线索,眼下,只有先检查一下耶鲁的爷爷的尸体,看看能否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不!” 哪知老头儿猛地一摆手,制止了我的话,并十分严肃地说道:“小酒先生,你不能看!” “呃……为什么?” 我想帮他们,居然受到了拒绝,这是什么道理? “不……不为什么,总之你还是多休息,伤好了以后,速速离去吧……” 老头儿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具体的原因,只是极力地搪塞了过去。 “老人家!难道你们村子的人,还想一个个的被夜魔吸食而死么?!” 我顿时着急地拦住老头儿,并直言不讳地道。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可是刚刚救了你!” 老头儿有些恼怒地瞪了我一眼。 “正是感念老人家救我之恩,所以我想报答你们村子,相信那鬼怪邪魔,还是要由我们正道宗门来处置他,老人家,请你相信我!” 一瞬间,我感觉我背负着替天行道,除魔卫道的责任,相信师父遇到此事,也会义不容辞的管下的。 “对啊!” 老头儿顿时拍了拍脑壳,并欣喜地上下打量我一眼,说道:“你刚才说你是龙虎山天师道弟子,龙虎山我可是知道,那里多有高道名士,小酒先生,既然你是从龙虎山来的,想必这就是我们僰王族的机缘,你……你真能搭救我们僰王族于水火之中么?!” “责无旁贷,尽力而为!” 我定了定神,无比郑重地说道。 很快,我随着老头儿走出了家门,在许多村民们的簇拥下,我方才明白过来,老头儿居然就是此地的族长,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先前那两个村民,正是前来征求老族长的意见,关于如何处理耶鲁的爷爷的尸体问题。 据老族长一路上告知,原来被夜魔残害的村民,是不能带回村的,更不能进族人的坟地,也就是山上的那些悬棺,至于为什么此地人死后葬在山崖上面,乃是因为和僰王族的信仰有关。 僰人信仰雄鹰,渴望翱翔于广袤的蓝天,雄鹰顽强拼搏,凤凰涅槃般不屈不挠的精神深为僰人敬仰,故而,僰人将雄鹰视作自己的图腾。 也正是因为僰人信仰、崇敬雄鹰,渴望蓝天,便希望自己百年古稀之后,能够投入蓝天与雄鹰的怀抱,于是,选择了崖葬,而非普遍的土葬,然而,僰人的崖葬与其他地区的崖葬不同,并非直接将棺木置于陡峭的山洞之中,而是在悬崖上凿出数孔,钉以木桩,将棺木放置其上,或者,将棺木的一头置于崖穴中,另一头,则架于绝壁所钉木桩之上。 对于自己的图腾,僰王族的人充满了敬畏之情,顶礼膜拜,禁杀、禁捕,禁止触摸,尤其是禁止妇女接近图腾,不准直呼图腾的名讳,图腾死了要说睡着了,并且要举行隆重的葬礼,族规中有着明确的一条:打猎不能打鹰! 很多祭祀、婚丧等场合都要用稻草扎一只雄鹰图案,而且悬棺头上要钉上一块象征着雄鹰展翅飞翔的木板做成的饰物,民间称之为“火焰板”,用于镇压邪魔鬼怪,并能普照吉祥。 另外僰王族除了信仰雄鹰以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崇拜对象,比如对天、地、山、岩、河流诸神顶礼膜拜,对日、月的崇拜,也是相当虔诚的,他们称太阳为“东皇太乙君”,称月亮为“花蕊仙姑”,说太阳和月亮是两夫妻,太阳是丈夫,月亮是妻子,太阳白天出勤,月亮夜里值班,很难聚在一起,只有每个月的十五、三十两天才能有短暂的团聚,千万年来他们生育了很多小星星,满天都是,若是僰王族中,有哪家的妇女一时没有小孩,她就会在晴天的每月十五、三十两天的子夜时分,拜祭月亮,祈求月亮送给她生育的法力。 关于悬棺之谜,倒是还有一个奇异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麻塘坝的地方,居住着许多僰王族的人。 其中,姓阿的占大多数,有一天,一家姓阿的老人死了,阿家就去请风水师来看安葬老人的地点,风水师在麻塘坝转来转去,最后指着一片陡峭的岩子对阿家的人说:“这里有片白岩,你们要用一个整块的大木头做成棺材,把死去的老人放在这个棺材里,然后葬在这片白岩上,你们阿家的子孙必定会发达富贵。” 阿家就按照风水师所说,用一整块大木头做成棺材,又去请石匠来,在白岩上打洞,那白岩又高又陡,怎么打呢?想来想去,只有用诸葛亮教他们在作战时使用的绞车架在岩石下,在绞车上架起高台,让石匠站在高台上打洞。麻塘坝 好不容易在岩石上打出两个碗口粗的洞来,于是往洞中塞进两根粗木,然后又用绞车把棺材吊上去,横放在两根粗木上。 从此,僰王族的人就学会了悬棺葬,人死后,都实行悬棺葬。 日后,阿家果然发达了,成为僰王族中最有力量的部族,直到明朝万历元年,阿家三兄妹称雄,起兵造反,在四川建武九丝城称王建国。 阿家三兄妹起兵造反时,阿家的势力很强,那时,有一个名叫罗英秀才的人,会阴阳五行,会看风水,罗英秀才家是一户大地主,他家的粮食、金银财物等,曾被造反的僰王族人强行征用。他为了报复阿家,就去对阿家说:“在云南威信县长安乡瓦石村,有一个名叫断井山的地方,断井山对面有一片白岩,名叫白虎岩。你们如果把麻塘坝的棺材取下来,运到威信去,挂在白虎岩上,你们阿家更要发达,更有势力,整个云南、四川两省都会成为你们阿家的天下!” 阿家听了罗英秀才的话后,信以为真,高高兴兴地从麻塘坝取下七具棺材,运到威信瓦石,还运了两部绞车挂棺材。阿家按照罗英秀才所说,把七具棺材挂在瓦石村的白虎岩上,其挂法与洛表麻塘坝的一模一样。 但事隔不久,阿家三兄妹就兵败被杀,阿家也就彻底垮了,阿家三兄妹死后,朝庭继续围剿那些逃进深山老林的僰王族人,特别是对僰王族人中姓阿的,无论男女老幼,一律格杀无论。 在这场血腥屠杀的镇压之下,阿姓的僰王族人隐姓埋名,将阿字的“阝”旁改为“亻”旁,全部改成何姓,以后,麻塘坝僰王族人的悬棺就被人们称为:“何家挂岩子。”如此,威信瓦石的僰王族人的悬棺也同样被称为:“何家挂岩子”。 僰王族人被围剿后,再也无人到瓦石去挂悬棺了,许多年后,那七具棺材陆陆续续垮了四具下来,据说,在那些垮下来的棺材里,有金,银、珠宝、玉器等贵重陪葬品。 当时,有些贪财的人去争夺那些殉葬品,但是,无论是谁,只要一争夺到手,这些宝物就会把他的眼睛刺得疼痛难忍,眼前变得漆黑一片,就象瞎子一样。奇怪的是,只要一抛弃手中的宝物,眼睛的疼痛就会消失,眼前依然光明一片。结果,那些宝物谁都不敢要,都被人们丢到深山峡谷去了。 而此地的村落,正是当年的瓦石村,但这里的人,很是忌讳提到姓名,尤其是这位老族长,我至今仍然不知道他的名字,然而,具体是哪一种传说,我不得而知,但悬棺的葬法,却是此地一绝! 关于悬棺葬法,据说越是葬的高,就说明其身份越是受人尊敬,往下次之,《云南志略》云:行悬棺葬者,挂得愈高愈吉,以先坠者为吉。 当然,无论是哪一个说头,都是代表着僰王族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过目前出现的夜魔,却是让平静了千百年的僰王族,再掀波澜! 一个身材健硕的青年男人,身背一筒尖锐的利箭,突然闪现在我的面前,看着他那双宛如野兽一般的眼睛,不难想象,此地的僰王族人,果然是英勇善战的凶狠角色,单单一双眼睛,足以震慑许多生灵了。 “小酒先生,他就是耶鲁,我们僰王族的勇士!” 老族长骄傲地看着壮硕的青年,向我介绍道。 “你好!”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向耶鲁抱拳行了一礼。 “……扳咋!” 突然,耶鲁郑重地向我行了一个特别的礼数,虽然我既听不懂他的话语,更看不懂他的礼数,但很显然,这个朴实的汉子,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和我交流。 “呵呵!耶鲁是个铮铮铁汉,他从来没有夸赞过别人,小酒先生,你可是他第一个称赞的人哟!” 老族长微笑着向我解释,我方才明白,耶鲁刚才的话意,是在称赞我有办法,剩下的就不难想到,原本他爷爷的尸体是不能带进村子的,被夜魔残害,视为不吉,唯恐给村子带来灾难,而在我的左右下,老族长却是破例了。 许久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荒凉的地带,这里远离村落,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片空地上,竟是堆着一具尸体的烂肉…… (cqs!) 第二章 耶鲁 很快,还未等我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只见老族长带领着僰王族的村民们,向着不远处的腐烂尸体,恭敬地拜祭起来,他们说着当地的方言,根本听不懂,再加上他们特有的舞蹈,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这场毫无征兆的拜祭仪式算是结束了。 “哎哎!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看着僰王族的族人各自取出一把利刃,并划破自己的手掌,向着尸体的方向,用力挤压,一滴滴鲜血,顺着手指缝流了出来,僰王族的族人围绕着尸体转了一圈,才算停下。 “小酒先生,我们僰王族的勇士们已经发下血誓,定要为耶鲁的爷爷讨回公道,消灭夜魔,有雄鹰保佑着我们,我们不会再怕夜魔了!” 说着,老族长拿出一把利刃递到我跟前,并示意我看看对面的尸体,我瞬间明白。 “我……我是外乡人,难道也要和你们一样发血誓么?!” 看着四周的族人纷纷投来不善的眼神,我顿时苦逼地接过利刃,心中无比的憋屈,这算什么事儿?你们拜祭你们的,关我什么事?这还能见者有份啊?! “呼!” 我挤着眼,用刀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手指,顿时血流如注,急忙甩了几滴出去,我哼哼唧唧地痛呼起来,如此,四周的族人才算勉强放过我。 “小酒先生,祭拜仪式已经结束,耶鲁的爷爷已经去阴间生活,你可以去看尸体了!” 老族长带着庄严肃穆的神色,郑重地向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此地人若是死了,便不会说死了,而是说去阴间生活,他们相信人的灵魂是永恒不灭的。 “嗯。” 我点了点头,缓步来到尸体前,上下看了一眼,顿时震惊地弯下身子,上面血迹斑斑……整个身体已然成了肉糊糊,无论是不是僵尸撕咬,都已看不清楚,若是野兽,也不尽然,因为我在临近尸体的刹那,分明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阴气,和丝丝邪魔的味道,这具尸体,仿佛来自阴间的万魂山,或许只有那个地方,才能出现如此浓烈的邪恶气息。 见我疾步退了出来,四周的族人纷纷围拢着我,并由老族长发话:“小酒先生,可看出了什么缘故?” “这……” 我心里一团乱麻,除了可以肯定这绝非野兽撕咬,而是一种至阴至邪的怪物造成,其他的,却是没有任何发现,迟疑了一下,我一脸慎重地说道:“尸体上有很重的阴毒,不能接近生人,轻则重病不起,重则一命呜呼,非常非常严重,老族长,我建议尸体就地火化!” “不行!” 冷不丁的,族人之中,壮硕的耶鲁狂躁地大声反驳,紧跟着,所有的人皆像是看仇敌似的看着我。 “是啊!小酒先生,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向尸体表达了敬畏之情,拜祭仪式过后,耶鲁的爷爷必须按照我们族规安葬,向尊敬的先辈一样安葬他,火化,是不可能的。” 老族长认真地说着,随即直勾勾地盯着我,或许在搜寻着什么,突然又说道:“再说,我们能够来到这里,也是听从了小酒先生的意见,现在小酒先生为什么转变了初衷呢?” “呃……我……我的意思不是……唉!” 我深深地叹了一声,语言不通,尽管老族长听得懂官话,又能说官话,但很多层意思,还是无法完全的融合,比如我先前所说,只是检查一下尸体的死因,并从中查找线索,然而他们却以为我的意思是请回尸体,如此,倒是大相径庭了。 “小酒先生不必再说了,我们现在就把耶鲁的爷爷请回家,今日,便要为其举行安葬的仪式!” 老族长说着,一摆手,只见四周的族人纷纷散开,不一会儿,众人抱着一大团编织好的草席,并恭恭敬敬地将耶鲁的爷爷包裹在内。 “哼!” 耶鲁随着众人回头的刹那,在临近我跟前时,不由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当即咂了咂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老族长,那尸体断然不能进村子啊!” 眼看着其他人抬着尸体远去,我急忙来到老族长跟前,说道。 “小酒先生,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然而已经举行了拜祭仪式……也正是如此,才决定今晚就安葬,这已经不符合我们的族规了……” 说着,老族长摇了摇头,步履蹒跚地走向村子。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际,血红色的霞光,映射在山峦之间,再过不久,便要天黑了,想着老族长的话,我恍然点了点头,他的确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智者,不但顺应了族人的信仰,又顾及到了我的意见,看似他什么都没做,其实却在尽心尽力的保护着僰王族。 隆重的服饰,隆重的送葬仪式,在太阳刚刚落山时,便开始了。 村落的中央空地儿,点燃了巨大的篝火,所有的族人,尽皆围拢过来,其间,有十余名汉子跳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舞蹈,这种舞蹈我说不出名字,更无法形容,不过,倒是有些古书里面的记载,比如上古时期,人类跳的请神舞蹈,与神灵沟通,有些相似的意味。 或许他们希望得到天上雄鹰的庇佑,不但庇佑耶鲁的爷爷,更是庇佑僰王族的所有族人。 由老族长拿着一大本厚厚的草叶书,宣读着什么,我觉得,那更像是族谱一类的东西吧,白天见到的那个祭祀,则带领着其他族人跳着舞蹈。 很快,祭台前,摆放着十余坛酒,那些像是被选中的勇士,纷纷拿起一坛,最后,还留下一坛。 “小酒先生,最后的那坛酒,是我们僰王族盛情款待你的,当然,喝了酒,你便要随同我们的勇士,一起为耶鲁的爷爷送葬,你是道门之人,族人们还是希望得到你更多的帮助。” 老族长恳切地说着,并邀请我走上祭台。 我没想再说什么,其实什么也不用说,也能够明白老族长的意思,夜魔为祸,他还是希望更多一份力,帮助僰王族消灭夜魔,重回宁静祥和的环境,僰王族的族人骁勇善战,且有着坚韧不拔的精神,誓愿和雄鹰一样,自由自在的生存在大自然之中。 很明显,让我随同去送葬,是老族长的意思,他深知族人们的骄傲,不肯屈服于任何艰难和灾劫,但他还是不想更多的牺牲族人,作为族长,我能够明白他的责任,与身上的重担。 大步走上祭台,我不管不顾地抱起最后一坛酒,大口大口地灌进肚子里,直到最后一滴酒落入口中,和别的勇士一样,我重重地摔下空酒坛,此刻,一旁的耶鲁再次对我报以赞赏的目光,或许是因为我的酒量吧,我咧嘴一笑。 看着他眷恋的眼神,我没有打搅他,其他的族人也没有打搅他,祭台上,留下耶鲁,跪在爷爷的尸体前,不远处,一个满脸泪花的老婆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祭台上的尸体,不用问,那个老婆婆,一定就是耶鲁的奶奶了。 来到老族长的身边,我低声问道:“老族长,为什么耶鲁的奶奶不上祭台和耶鲁一起,再看逝者一眼呢?” “小酒先生,并非是她不想上去,而是族内的女子,不能沾染祭台的一切,尤其是我们的图腾,女子是不能触碰的,其实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过不了多久,就能在阴间相见,继续在一起生活。” 老族长带着几分惋惜之情,平淡地说道。 沉默……无边的沉默,地域不同,风俗人情自然不同,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祭台,随后转过身,向老族长问道:“老族长,经过查看尸体,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您!” “小酒先生是为了我们族人的安危着想,不必那么客气,有什么问题,只要我能回答你的,一定告诉你。” 老族长诚恳地回应一声。 “关于夜魔,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了解,比如他是何时出现的?是千百年来一直都有,还是经过什么恶事的转变而造成的?” 我直截了当地问道,这是我心中最后的疑问,如果要帮助僰王族消灭夜魔,我务必要了解更多关于夜魔的问题。 “夜魔一说,古来有之,正如你们道门所讲的正与邪,既是相克,又是相生的一样,不过,我们僰王族很久很久没有夜魔的骚扰了,这次夜魔的觉醒,乃是一个月的事情……” 说到这里,老族长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四下里扫视一眼,随即又说道:“据说一个月前,周围两个部族,和我们僰王族一同受到夜魔的袭击,而且在同一时间,不同的地方!” “啊?这么说……这一个月前,就有着三个夜魔同时袭击这一带的部族?!” 我惊愕地看着老族长,呆呆地问道。 “不错,这可是千百年来,极为罕见的事情,为了不使族人们惊慌失措,这个消息我让耶鲁悄悄压下。” 老族长低声说道。 “又是耶鲁?!” “嗯,他不但是神箭手,还是与别的部族沟通的使者,外族有什么消息,他首先知道,原本这个职责,是他父亲的,他们家世代便是部族之间友好沟通的使者,上个月,他的父亲就是从外族回来,死在了路上,他母亲悲痛欲绝,追随他父亲去了,他奶奶受不了打击,旧疾复发,所以……才发生这么多事情,他父亲的职责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自然也没有让我们失望!” 说起耶鲁的一家,老族长是带着十分的虔诚,以及无比的敬意。 第三章 鬼精 但见送葬的队伍已经集合,我当即掐指算了算时辰,此刻正是戌时初刻,刚才老族长告诉我,夜魔出没,一般是子时,只要我们送葬的人,在子时之前安葬好耶鲁的爷爷,便可无事。 但谁也保不齐中途会出事,更何况对方是一个杀人嗜血的恶魔呢,如果夜魔恰巧心情好,早出来那么一时半刻的,送葬的人岂不是惨了? 所以,让我陪着,一则是想让我利用道法保护族人的安危,二则……则是让我添个数,但更多的,无非是让族人们增添些自信罢了。 老族长虽然听从了我的话,但依旧在按照族规行事,所以我这个外来人,顶多在他们眼里算个鸡肋的存在。 “小酒先生,夜魔子时出没,然而夜魔未出,鬼精先行,那些鬼精可是难缠的爪牙,足以要人命,千万要小心,一旦安葬好,就离开回来,记住,带着他们所有人,一起回来!” 老族长仍旧有些不放心地嘱咐一番,似乎对我报以非常大的期望。 “嗯,老族长尽管放心,我们行道之人,乃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纵然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说完,我背着百宝袋,匆匆忙忙的跟随着送葬之人,离开了僰王族的村落。 送葬的人有九个,前面三个探路,后面四个垫后,前三后四,说明生来体面,走时风光,真正抬尸体的,就俩人,耶鲁的爷爷,在僰王族的威望还是有的,而且辈分也很高,所以他的棺木,早已在山崖的上端布置妥当,我们只需将尸体送上去即可,非常简单。 前面的三人中,耶鲁自然在里面。 我快步来到最前面,和耶鲁走在一起,这个朴实的山里汉子,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在拜祭爷爷时,都没说几句话,但他的内心里,对爷爷的崇敬之意,想必已经深深打上了烙印,直至永恒! “耶鲁,先前老族长告诉我,夜魔未出,鬼精先行,那鬼精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么?” 似乎我的内心出于对耶鲁一家的尊敬,总想找个话题和他拉近一些距离。 “飞……血!” 耶鲁回头看了看我,用着极其生硬的官话,和肢体语言,告诉我鬼精是什么,他先是用双手叠成一个飞鸟展翅的模样,然后尖锐的嘴巴扎向自己的心脏,最后的一个“血”字,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鬼精就像是飞鸟一样的怪物,专攻人的心脏?然后吸血是不是?” 我和耶鲁一样比划着,然后看耶鲁的表情变化。 “……嗯!” 耶鲁怔怔地看我半天,最后重重点头,应承一声。 “呵呵!我们还是能够沟通的嘛!” 我感受到耶鲁听懂我的话,顿时开怀一笑,但很快,我发现一路上的所有人,皆是带着一丝丝不善的眼神,盯着我,当我看到耶鲁的爷爷的尸体时,恍然醒悟,毕竟现在是送葬,我居然无端端发笑,的确对死者有些不敬的意味,连忙收敛笑容,继续问道:“耶鲁,你……们,你们,有没有防范的措施?或者是……或者是对付那些鬼精的办法?有没有?” 看着耶鲁呆呆地看着我,很显然他茫然无措,我无奈地叹了一声,立刻用手势比划着,击打飞鸟的姿势。 “嗯!” 耶鲁顿时抽出一支箭,闪电般向我的手势射来,看到这里,我大吃一惊,但耶鲁的手法和身法快到了极致,当我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一支飞箭瞬间闪过我的手掌,与我的皮肉,仅仅隔着寸余的距离。 “哈哈哈……” 或许是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四下里的族人们终于按耐不住,哈哈大笑,刚才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融洽了许多,我心惊肉跳地挤出一丝笑意,但见耶鲁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原来他刚才是和我闹着玩的,只是没想到他如此严肃的一个人,也会唬人玩。 不过他也从侧面告诉了我,对付鬼精,他们就用手中的兵器。 进山的路不太好走,尤其是顶着朦胧的月色,我估摸着时辰,现在约有戌时三刻了,也就是说,即便我们现在赶到了安葬的山崖地点,也只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这个时间内,我们不但要安葬好耶鲁的爷爷,更要顺利的返回僰王族的村落。 时间有些紧迫,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在路上耽搁半分,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座陡峭的山崖下,抬起来,众人齐刷刷地看着百十丈高的崖口,耶鲁二话没说,直接飞身上了陡峭的山坡,且如履平地般迅速爬了上去,正当我为那两个抬尸体的人着急时,考虑他们如何上去,只见他们更是身法稳健地抬着尸体,窜了上去! “不愧是土生土长的山里汉子,不愧是信仰雄鹰的僰王族人啊!” 我禁不住感叹一声,却发现送葬的人已然爬到了半山坡,而我,还在原地站着,收起想法,我连忙追随上去,这一路走来,似乎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有些心惊肉跳,无论如何,众人团结在一起还是安全一些。 但当我来到山顶时,不免惊住了! 这座山,不正是我早上醒来出现的山头么?而且我还出现在一副棺材之中,这个问题,直到此时此刻,我都想不通,还有师父,他老人家究竟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一直没有前来寻我? 凭师父的道行若想寻找我,简直轻而易举,但我去寻他老人家,就难如登天了,唉! 眼下只能帮助僰王族对付夜魔,一切只待机缘造化了啊…… 左面三个族人守着左边的方向,右面三个族人守着右边的方向,而剩下的三个族人,其中两个抛下一条修长的绳索,而耶鲁,则抱着用稻草包裹的爷爷的尸体,一手抓住绳索,飞快地掠了下去,这个由上而下的送葬方式,倒是极为聪明,而且寿棺早就摆好了。 距离寿棺的位置,约莫十余丈,但在被称之为英雄的耶鲁面前,仅仅用了半刻便赶到了棺材跟前,小心翼翼地安放好爷爷的尸体,耶鲁迅速合上树盖,这一带的棺材,很多是用巨大的树干掏空而成,极少是请木匠做的传统棺材。 “吱吱……吱吱……” 冷不丁的,山崖的四周,传来一道道怪异且尖锐的叫声,我分明看到几个黑色的小影子,闪电般的飞上飞下,看到这里,下面的耶鲁迅速攀爬上来,而另外两名族人更是惊慌失措地将他拉上来,虽然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总不会是好事情,没有半分犹豫,我和那两名族人一道,用力拉着绳索。 “吱吱!” “呆??!” 似乎有一只黑色的小影子袭击了耶鲁的脊背,耶鲁本能地甩了一下手臂,并抽出一只箭猛刺,口中发出一道近乎驱赶的声音,不一会儿,耶鲁爬了上来,看着他脊背上撕裂的伤口,我微微睁大眼睛,这是什么怪物,居然就一口的功夫,便撕裂出四五寸长的一块肉去! “……走!” 未等我说出话来,耶鲁愤怒地向我大叫一声,一个“走”字,似乎让他憋了半天才想出来的,很快,周围的族人纷纷跳下山坡,但他们依旧是井然有序,只不过这次是前面五人,后面五人,我被他们包围在中间,很显然,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弱者,一个爬山都困难的弱者,不免在心里生起了一抹暖暖的感动。 “耶鲁!你的伤要紧不要紧?你的伤!都流血了!” 我快步来到耶鲁身后,大声地关切道。 哪知耶鲁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意思,自顾自的走在最前面,且手中提着弓箭,随时有发箭的可能,我被他们完全无视,只得自己琢磨,刚才袭击耶鲁的,很显然就是老族长所说的鬼精,不错,那些生灵,不像是实质性的东西,而是一道阴邪之气所化,鬼之精,但灵体本身是什么? 由于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 很快就下了山,我回头看了一眼山崖上耶鲁的爷爷的安葬地点,心中不免着急了,因为我来此送葬的目的,还有隐藏的一个,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个。 耶鲁的爷爷是被夜魔撕裂而食,尸体上沾满了阴毒,那么他的尸体务必火化,否则尸水流下来,渗透到土地里面,对附近的村落都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事情,所以我来此,表面是和他们一起送葬,但私下还是想趁着他们回去,我独自溜回来,将尸体彻底焚化! 眼下这么个状况,我的想法,恐怕实施起来有些困难啊…… 族人们走得很快很快,以至于我的心念都无法转动起来,仅仅是跟随着他们的脚步前行,但我却不能这么做,该做的事情,绝不能延误,四下里看了一眼,我在找时机溜走——“吱吱……吱吱……” “啊?鬼精?!那……那就是老族长所说的鬼精?!” 当我看到迎面飞来的几只黑色怪鸟后,恍然看出了那些所谓的鬼精,它们真实的面目! 第四章 故地重游 “血蝠精魄?!” 我怔怔地看着来者,多达数十只的血蝠精魄,一眼便认出了它们的本来面目,身长三寸至四寸余,整体黑色,仅仅是那双尖锐的眼睛,是血红之色,而且来无影去无踪,更重要的,是它们皆长着尖嘴獠牙,一旦触碰,便会被其撕裂皮肉,吸食鲜血。 不过,我不得不考虑另外几个疑问,血蝠的精魄,应该被关在幽冥鬼地,为什么如此随便的出现在人世间?还有,血蝠之精辟,吸食生人鲜血已然不易,又如何撕咬生人皮肉? 据老族长所说,鬼精,也就是血蝠精魄啄人心脏而食,极其残忍,这就更加让我疑惑了,难道这些血蝠精魄,是受到了什么道行的操纵不成?! 对! 是夜魔! 那夜魔,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惜他子时才会出现,嗯,想了想,我迅速从百宝袋内取出桃木剑,只因背上的龙虎伏魔剑,以及怀中的阴阳镜,早已不翼而飞,希望这两件至宝,都在师父那里安放,要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啊…… “蹭蹭蹭……蹭蹭蹭……” “吱吱吱!” 耶鲁手中的箭,如闪电般飞射出去,但还未触碰到那些血蝠精魄,便见它们已然藏匿了身形,待箭矢掠过,血蝠再度向下猛冲,其中两个族人的手臂,已经被血蝠撕咬得血肉模糊,有一个族人,手臂上已经能看到森森白骨,模样恐怖之极! “让我来!” 我怒声大喝,伸手咬破左手中指,按住桃木剑的剑身,用力划向剑尖,如此,我飞身冲到众人面前,挥剑直刺,果然,那些血蝠似乎很是害怕我手中的桃木剑,只见一只被刺死,化为一团黑气消失无踪,其余的血蝠精魄,纷纷“吱吱”怪叫着,向着别处飞掠,并袭击周围的族人。 一瞬间,所有应该扑来的血蝠精魄,纷纷逃离了我所能触及的范围,而其他的族人们,可是遭了殃! “血!用血!” 我一把抓住耶鲁的肩膀,大声叫道。 耶鲁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又看了看我手指上的血迹,瞬间点了点头,抽出一支箭,眼睛眨也不眨地割破自己的手指,将整个箭头都染满了鲜血,飞射而出,连中三只血蝠精魄,看到这里,其他受伤的族人们,纷纷效仿,各自取血染于兵器之上。 一时间,我们与血蝠精魄的大战,算是进入到了白热化的地步,猩红的夜里,除了族人们被撕咬的闷哼之声,便是血蝠被刺死的惨叫之声,与此同时,我们一边击打着血蝠精魄,一边向着僰王族的村落,火速前行。 但…… 糟糕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还未临近盆地的范围,便看到黑压压的一大片血蝠精魄,向着我们的位置,围拢而来,我怔了怔,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若是被它们拖着时辰,一旦到了子时,无论那夜魔出不出现,我们将会更加危险了。 “我,拦住它们,你们,快走!” 我用手势比划着,并极力让耶鲁明白,但耶鲁却一把将我推开,丝毫没有逃离此地的意思,反倒是指着村落的方向,示意我赶快走。 “不行!这些血蝠精魄,乃是至阴至邪之物,你们的那点阳血加持,根本就是拖延时间,一旦它们的数量使我们应付不来,那我们的死期就不远了,我是道门中人,降妖伏魔本就是我的责任,你们快走……快……” 我侃侃而谈地说了半天,发现这些僰王族的勇士竟然没有一人在听,不得已,我停下说话,奋力砍杀着袭来的血蝠精魄,这些如噩梦般的小怪物,我看着它们,心里都有些发毛,因为对它们了解的越深,越是知道它们的厉害,但这并非是单凭一身的勇气就能对付的,这些僰王族的汉子,必须要离开此地啊! 怎么办?我怎么才能让他们离开呢?! 心念急转,我突然抬起脚,猛地跺向地面,对,这些血蝠精魄,乃是至阴至邪的灵体,并非实质的存在,要对付这么多,除非请地气,用力连跺地面三下,我一手掐出剑指,与桃木剑合十,口中急急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四值功曹、五方揭谛、六丁六甲助我降妖!” 纵身而起,挥剑接连向着血蝠劈砍而去,数以百计的血蝠精魄,纷纷被桃木剑砍成碎虚,或许是看到我一次次神通大显,那些僰王族的勇士见此,皆是向着地面猛踹,显然在学我的方法,想必已经把我当成他们祭祀的级别对待了,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我飞身向着盆地的边缘跑去,那些族人们见此,也跟着跑来。 “这里!看这里!” 我火急火燎地指着盆地的边缘位置,那些僰王族的族人们微微诧异,纷纷拥集在我身旁,向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此时此刻,我咬了咬牙,闪身来到众人背后,用尽全身气力,猛地将他们推向盆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滚落下去,我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这个地方下去坡度很大,摔不死他们的,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啊! 对于老族长的嘱咐,我算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一个人去应付吧,扭头一看,多达千余只的血蝠,齐刷刷地在半空中停留,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浑身颤了颤,不禁吞了吞口水,提起桃木剑,向着那些血蝠大军,大声叫道:“道爷在此,尔等速来受死吧!” “嗡!!!” “啊……” 刹那间,所有的血蝠精魄,齐刷刷地向我周身上下扑了过来,在一片黑压压的窒息状态下,我浑然失去了知觉,如同被闷在水缸一般,透不过一丝生气,不知憋了多久,也不知我昏迷了多久,总之,在窒息的那一刻,我分明有了死亡的感觉。 可怕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上次下阴府,赴万魂山,都没如此的可怕…… “啊!” 当我猛地喘出一口大气时,我本能地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上下劈砍,但很快,我被一束强烈的光线所照射,睁开的双眼,再度合上,然后,慢慢的,慢慢的睁开双眼,仔细一看,我手中哪有什么桃木剑,还有,这……这怎么就天亮了呢? 难道已经过了一夜?可我为什么没有死?! 我慌忙去摸周身上下,神奇的是,我身上居然没有半点伤痕,而且周身上下,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这,这太神奇了吧! “不可思议……不可……哎呦……” 我猛地甩了甩手臂,却是重重地撞在了一块坚硬的物体上,痛的我呲牙咧嘴,随即,我扭头看去,顿时暴睁双眼,急急地坐起身子,向着空荡荡的山崖,大声叫道:“这不可能!!!” 熟悉的山崖,熟悉的棺材,不错,我此时此刻,依旧躺在山崖上的悬棺之中…… “这,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又躺在悬棺之中了呢?!” 我心惊肉跳地坐起来,一不小心,只听到支撑悬棺的木桩,发出“吱嘎吱嘎”的怪音,难道是要断裂不成?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身子一动不动,仅仅转动着目光,向着木桩与石壁的连接处看去,的确是有松动的迹象! 难道是那些血蝠杀不了我,所以才把我带到这么个鬼地方……难道是和我的体质有关? 脑海中一片混乱,我胡思乱想一阵儿,决定马上离开这个悬棺,跳上石壁,我想了想,不能就这么走了,这副悬棺太诡异了,万一我下次再躺进去可怎么办?嗯,我要毁掉它! 小心翼翼的弯下身子,我双手抓紧凸起的石块,猛地飞起一脚,踹向悬棺—— “砰!” “砰砰!” “砰……轰隆……” 连续踹了三四脚,终于将这副晦气到极点的悬棺,踹下了山崖,不一会儿,便听到山下传来的炸响声,想必棺材已经四分五裂了吧,我此刻不知应该哭还是应该笑,眼下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谁能告诉我?!” 忍不住,我再次向着空荡荡的山崖,大叫一声。 然而,回应我的,却依旧是那些连绵不绝的回音,许久后,我无奈地叹了一声,回头看着石壁,顿时怒道:“陈小酒啊陈小酒,你就和这石头山一样,遇到事情闷声想不出办法,你的智慧都哪去了?!” 自言自语地骂了自己一顿,我缓缓耷拉着脑袋,低声念叨……“师父,您老人家究竟在哪啊……徒弟都快要死了,整天住在棺材里……” 语无伦次地念叨半天,我再次向着山崖之巅攀爬上去,这次虽然轻车熟路,但还是凶险无比,而且对体力的消耗,更是非常非常的大! 然而,我体内的气力,依旧是浑厚磅礴,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很快,爬上了山崖,我找了个石块坐下,呼哧呼哧地喘了两口大气,扭头看着茫茫大山,似乎在这些群山环绕之间,隐藏着一股神秘的邪恶气息,就连僰王族的村落,似乎也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无论如何,总算是没事,没事便是好事,我得赶紧前往僰王族,看看耶鲁他们都怎么样了,昨晚与那些血蝠的大战,他们可是受伤不轻,还有族人们,是否也受到了血蝠的攻击,而那夜魔,是否出现了。 带着满心的疑问,我再次下山,这一次,我决心查出所有的真相! 第五章 瑶仙派 原路返回,这一次,倒是省去了许多冤枉路,不出小半个时辰,我便来到了僰王族的村落外面,看着依旧宁静祥和的僰王族村落,我知道,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是暗藏着异常严密的把守! 只不过,耶鲁定然不会再拿箭射我了吧? 咧嘴一笑,我很快走进了村落,但就在距离村落尚有十余丈之距时,突然看到一道箭矢飞射而来,我震惊地看着地面的箭矢,这是……这是怎么个情况?! “哎!我是陈小酒,别让耶鲁放箭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发生,我赶紧挥舞着双手,向着村落大声喊叫。 “噌噌噌……” 突然间,只见无数道箭矢如下雨般向我扑了过来,我啊呀怪叫一声,急急后退,十余道箭矢,整齐地排列在我先前所在的位置,一股冷汗,瞬间窜上了我的脊背,我暗呼一口寒气,难道这里面的族人都疯了不成? 太凶险了,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啊! 很快,我看到僰王族的村落前,出现十几个身材魁梧的族人,他们皆是手持硬弓,搭箭瞄准着我,其间,老族长,缓步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后,他似乎沉默了,沉默了片刻,方才有所动作,本以为他会欢迎我进村,哪知他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示意我离开,然后缓缓转过身,准备回村。 “老族长!我是小酒啊!您不认识我了么?!” 我向着老族长的背影,大声喊道。 果然,老族长停了下来,继而再度转回身,看了我一眼,淡淡地开口道:“小酒先生,你还是走吧,你给我们僰王族带来了霉运,我们不欢迎你!” “霉运?什么意思?什么霉运?!” 我错愕地抓了抓脑壳,完全无法理解老族长的意思。 “若不是你,耶鲁他们九人也不会送命,现在你全身上下都好好的,这已经说明了问题,你就是夜魔的巫师,小酒先生,我们本该杀了你的,但有人替你说情,你……你赶快走吧!” 老族长痛心疾首地说起耶鲁的名字,十分难过地转过脸去。 “啊?刚才放箭的不是耶鲁?耶鲁怎么会送命?我明明把他们送下来了,难道那些血蝠又找上了他们?!” 我浑身颤了颤,没想到……没想到耶鲁和其他八个族人,都在昨晚,送命了…… “不,是夜魔干的,和耶鲁的爷爷,是一个模样,夜魔的残忍,让我们僰王族忍无可忍,现在你作为夜魔的巫师,我们不杀你,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小酒先生,请离开我们村子!” 说到最后,老族长近乎不善地摆了一下手,但见那些弓箭手蓄势待发,我连忙再次后退。 “可是……唉!那好吧……” 我莫名想起了古戏楼子,此时此刻的我,简直要比那戏台上的窦娥还冤,我怎么可能是夜魔的巫师,不过他们既然都已经认定这些惨祸,都是因我而起,那我只好走了……“对了,老族长,我临走还想问一个问题,究竟是何人帮我说的情?能否告知?!” 当我问完后,但见老族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摆手,人群中,缓缓打开一条通道,不一会儿,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缓步走了出来,我俩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那人……那人不正是我师父么?! “师父!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会在僰王族的?师父,你快和老族长说说,我不是什么夜魔的巫师,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了?怎么不管徒弟了啊?!” 看到了师父,纵然有一万个疑问,在这一刻,却是瞬间模糊了,我激动得不能自已,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小酒,师父知道你不是夜魔的巫师,但眼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无法进来,师父也无法出去啊!” 师父似乎极其为难地叹了一声。 “啊?难道师父您老人家自己当人质,换徒弟一条命?!” 我恍然想明白了一切,难怪师父能讲得下来如天大的情面,一定是做了什么交换。 “臭小子,师父怎么会死!不过也差不多如你所想,师父答应了老族长,要留下来帮助僰王族诛灭夜魔,其实这也正是我们行道之人的职责,所以师父还不能走。” 师父语重心长地说道。 “师父,可是……可是徒弟现在没地方可去,如果您老人家诛灭夜魔需要半年几个月,徒弟我难道就坐在这外面干等么?” 我着急地问道。 “嗯,看到留字,速速离去!” 师父点了点头,顺势从怀中取出一道黄符,左手剑指一点,只见那黄符如一道金色的箭矢,眨眼间来到我的面前,我慌忙双手接住,果然又变成了一道黄符,只不过是空白的符纸,上面写着两句话…… “西南二十里,仙游山,瑶仙派便是你的落脚之地,见人如见师!” “呃……见人如见师,究竟是什么样的高道大德,师父居然要我像对待他老人家一样的礼数去对待?瑶仙派?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呢?自古修真十宗,分支别派更是多不胜数,嗯,或许这个瑶仙派,便是一隐修门派了!” 我打定主意,抬头看去,只见师父已经随着僰王族的族人们回村了。 “徒弟拜别师父……” 虽然看不到师父的面,但我还是恭敬地向师父拜了三拜,然后整装上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一件接着一件,几乎把我搞迷糊了,清早醒来便莫名出现在山崖上的悬棺之中,接连惨死的僰王族族人,夜魔,鬼精,这一切的一切,我已经无法去梳理,更不知该如何去处理,索性,现在师父既然已经管下此事,那应该没问题了。 只是师父为了救我而变相的成为了人质,我真是对不起师父,刚一见面便给师父添麻烦,唉! “嗯,不错,我现在就赶到瑶仙派,若是真如师父那样的高人,我便请下来,和我一起助师父诛灭夜魔!” 打定主意,我飞快地向着西南方向急赶,二十里,如果能寻得高人,就算是两百里我也要去。 走了大概三个多时辰,下午未时三刻,我方才行至二十里左右,山路走起来异常艰难,若是平坦的道路,二十里,一个多时辰足矣,四下里看了一眼,除了一片片青翠的竹林,便是清澈的溪水,这个地方倒是一处风景秀丽的佳地,但师父所说的仙游山在什么地方? “仙游山……我怎么不知道云南的边境还有一座仙游山呢?是大是小,是高是矮,是黑色的还是青色的,这些我都一无所知,那我该怎么找呢?” 我一筹莫展地抓了抓脑袋,不免犯起了难。 但再难还是得找,我决定把方圆三里以内的山头谷角,都仔细的找一遍,希望能找到仙游山的位置,但既然是一座修仙炼道的福地,定然是灵气盎然,嗯,我何不寻灵气而知瑶仙去处? 又过了三个时辰,我气喘吁吁的回到竹林边沿,一屁股瘫坐在溪水旁的石头上,找了一大圈,哪里有什么仙游山,莫不是师父只是为了让我离开是非之地,而想个法赶我走的?但也不可能啊,这根本不符合师父的脾气,还有,最后一句“见人如见师”,这明明说出了必然有仙游山瑶仙派的存在,而且我必然能找到瑶仙派的仙长。 可我为什么找不到? 跑了一整天,饥渴难耐,看着清澈的溪水,当即弯身下去,大口大口的灌了个饱,并洗了把脸,看着太阳渐渐西斜,想必很快就天黑了吧,懒懒地伸了个大懒腰,迷迷糊糊的,我躺在石头上沉沉睡去…… 没想到,刚一入梦,便看到黑压压的一片血蝠,向着我暴冲而来,天上的月亮都是血红之色,四周夜黑风高,如同地狱一般恐怖,看着那些血蝠的袭击,我拼命地奔跑,不知跑了多久,但天色依旧是如此漆黑,夜色,依旧是如此的恐怖,漫漫长夜,只有我拼命的狂奔,直到我感觉我跑不动了,若是按照时辰算,应该过了三天,不,应该过了三个月,可为什么还是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噗!” 突然,一股冰凉的水渍,打在我的脸上,我猛地睁开双眼,呆呆地看着四周,伸手抹掉脸上的水渍,但见不远处,一张脸盆大的胖脸,嘿嘿发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再看他手中的木桶,很显然,刚才正是他打水,溅了一抹水渍在我的脸上。 待大胖脸站起身,我微微震惊地仰起头,这个人……身高简直过七尺之上,身材如水缸一般庞大,简直……简直就是巨无霸啊……不过他的穿着,倒很是特别,身上是破旧的灰色道袍,圆圆的脑袋上,留了个童子头的发型,上下一看,简直让人忍俊不禁,莫不是此人是低能儿? “嘿!小……小道童,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啊?” 我惊诧地看着大胖脸,这人的年龄估计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若是称呼他为小道童,的确有些不雅,但他偏偏留个童子头,真是奇怪之极。 (cqs!) 第六章 胖仙人 “你才是小道童,我早已经不是小道童了,人家都叫我胖仙人!” 大胖脸疑惑地抓了抓脸盘,随即憨声憨气的反驳道。 “呃……胖仙人?那好吧,胖仙人,请问你是在哪座仙山修仙炼道啊?这附近可有一座仙游山?” 我抹了把脸,起身恭敬地行礼问道。 “嘿嘿……世人皆知仙游山,却不知仙游山就在眼前,小道童,你为何寻找仙游山啊?” 胖仙人憨厚地笑着,并顺势打了两大木桶的溪水,挑起扁担,静静地看着我。 “哦,我是奉了家师之命,前来此地寻找仙游山,作为眼下的落脚之地,若是胖仙人知晓,还望告知去处!” 我再次抱拳一礼。 “嘿嘿……但不知你家仙师,可是龙虎道人?” 胖仙人露出洁白的牙齿,似乎心情不错。 但他至始至终都挑着两大木桶,那里面,可是灌满了水啊,这个胖仙人,倒真是实在,既然要和我说话逗留,却不该一直挑着那么重的挑子受累,听完胖仙人的话,我当即惊喜地点头说道:“不错,家师正是世人尊称的龙虎道人,胖仙人难道就是瑶仙派弟子?!” “那你就是龙虎道人的高徒,陈小酒?” 胖仙人再次咧嘴一笑,但对于我的问题,似乎压根就没有回答的意思。 “呵呵!胖仙人过誉了,末学学道日浅,道法不精,除了给师父添麻烦,却没有其他长处,对了,胖仙人,这仙游山我已经找了一个下午……” 说起时辰,我不免诧异地看向西边的晚霞,咦?不对啊!刚才我明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为什么醒来太阳还没落山呢?难道就迷糊了小会儿不成? “嘿嘿……小道友,你找了一个下午都还没找到仙游山的去处么?” 胖仙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摇头嘿嘿一笑。 “是啊!” 我不免苦恼地叹了一声,说道:“还真是难找,方圆三里之内,大大小小的山头我基本都看过了,并没有仙游山,以及瑶仙派的所在啊……” “嘿嘿!小道友,仙游山就在你的跟前,何须向外求啊?” 胖仙人说着,顺手一指,并说道:“你看……” “啊?” 我扭过头,顿时呆呆地顺着胖仙人所指的方向,不远处,果然有一座灵气盎然的修道仙山,而且山崖上,确还写着“仙游山”三个大字,我先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呢? “啊呀!都是我舍本逐末了,总以为远的才有真仙,岂不知仙就在我身边,胖仙人一席话,让末学恍然大悟,多谢多谢!” 我激动地看着胖仙人,似乎和刚才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初次见到他,觉得他很是愚笨的模样,但几句话说过,便觉得他大智若愚,且句句隐藏着玄机啊! 不愧是瑶仙派的弟子,定然得到了真仙的传授,而师父让我来此,见人如见师,果然没有蒙我,我可是差点被这个胖仙人的外表所欺骗。 “嘿嘿……小道友,要用心去看……” 胖仙人温和地笑着,随即歪头问道:“小道友,那你来我们瑶仙派做什么呢?龙虎道人不会是让你来吃几顿饭那么简单吧?嘿嘿!” 我当即取出师父给我的留字,交给胖仙人,并郑重地说道:“胖仙人,我来你们瑶仙派,乃是为了寻找你的师父,请他老人家和我一起下山,助家师诛灭夜魔!” “原来小道友是上山寻找我师父的,嘿嘿……可是小道友,龙虎道人的留字上面,明明是让你来避难的,并非是让你搬救兵啊……” 胖仙人依旧温和地说道,似乎他说话,永远都是一个憨厚的腔调。 “哎呀!我说胖仙人,那是我师父关心徒弟,但作为徒弟,我不能眼看着师父涉险而不管不顾啊?再说,你就不能变通一下,脑子也不能总是一根筋不是?” 我接过留字,并收进怀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胖仙人,这个胖仙人虽然说话尽是玄机,但看他心性倒是极为单纯可爱,若是能帮我劝他师父下山,说不定事情就成了呢! “嘿嘿……小道友,家师外出游历,已经三个月没有回来了,不过应该也就是这两天,要不然你先随我上山等候,说不定家师很快就回来了呢。” 胖仙人嘿嘿笑着,继而转身走了开去。 “那好吧……” 我无奈地听到这个让我灰心丧气的答案,没想到胖仙人的师父外出游历了,但那样的高人,可是没有个准确的归期,胖仙人说个“说不定”,那这个说不定就有可能很长时间不会回来,也可能很快就回来,深深叹了一声,我马上跟随着胖仙人上山。 上山的路很是陡峭,但胖仙人的灵活度却是让我大开眼界,而且充沛的体力,丝毫不亚于僰王族的那些汉子们,挑着两大木桶的水,连一滴都没洒出来,不得不说,瑶仙派的弟子,真是奇人也! 如此肥胖的身材,还挑着水,上山的速度竟比我还快三五倍,我甚至在有的陡峭地点,犹豫了片刻,在考虑会不会摔下去,然而眨巴眼的工夫,胖仙人已经飞快地上到了山顶,与我的距离,越拉越大。 “这个大胖子,小瞧他了!” 我咧嘴一笑,但马上小心翼翼地趴在山壁上,扭头看着两边的悬崖,我不禁吞了吞口水,我了个师父哎,这也太吓人了,刚刚想飞快上山的思路,戛然中断,想了想,我还是觉得小心翼翼的上山为妙。 胖仙人虽是大智若愚,但我万一掉下去,那他可就是真的大愚若智了,给客人带个路都能把人带进沟里去,嗯,我还是不能对这个胖仙人抱有太大的期待…… 约莫半个时辰后,我终于爬到了山顶。 “这……这就是瑶仙派?” 我看着一片空地上,坐落着一座简陋的道观,三间瓦房,还有一个厨房,不对,厨房有点不像是厨房,因为我根本没看到烟囱,没烟囱,烧饭怎么冒烟呢? 四周的景色,倒是与这一座道观成为了鲜明的对比,不远处,山泉水顺势而下,周遭红花绿草,绿树成荫,灵气充斥着整个山头,让人只觉得心旷神怡。 “不对啊!” 我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山泉水半天,随即走进了道观,看着胖仙人正在捣鼓一袋子什么,随口问道:“胖仙人,这附近明明有山泉水,你……你为什么还要下山去打水呢?” “嘿嘿……小道友你上来了啊?累不累?” 胖仙人回答我的问题,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这让我有种眩晕的感觉。 “累倒是不累,不过……” “不累就好,我们开始做饭吃!” 未等我说完,胖仙人当即提起半袋子谷物,并说道:“小道友随我来。” 来到这一间小房子内,我才算明白过来,原来这一间不是厨房,而是磨房,但这磨房……倒是极为别致,和民间的传统石磨不太一样,原本应该上下两个石盘,但这里只有下面的石盘,而且石盘中央部分,还挖了一个半圆形的小坑,小坑上面,却是一个圆形的鼎炉,侧卧在上面。 “这……胖仙人,你这是……这就是做饭?”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胖仙人,只见他倒出了一坨五颜六色的谷物进坑,然后一手抓住鼎炉的上边沿,一手抓住鼎炉的一只脚,然后大力地在谷物上面研磨起来,不一会儿,便传来“嘎吱嘎吱”的脆裂之声。 “嘿嘿!小道友,我们山上每天吃的饭便是谷浆,还请你在一旁协助,倒水。” 胖仙人轻松地研磨着,并示意我看向一旁的木桶,里面的水,正是山下打上来的。 “哦……” 我拿起一个水瓢,舀起一瓢,小心翼翼地浇一点进去,在得到胖仙人的眼色后,便再度浇了一点进去,还别说,饿了一天一夜的我,很快闻到鼎炉下传来的一股子谷香味道。 “胖仙人,好香啊!” 我咧嘴一笑,忍不住夸赞道。 “那当然,嘿嘿!小道友,你师父让你来我们瑶仙派混饭吃,真算是来着了,对了,那个大石碗拿来,待会儿盛饭用。” 胖仙人嘿嘿笑着,不一会儿便将所有的谷物研磨成糊糊,香味儿更加浓了,我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去拿大石碗和木勺子。 “呃……胖仙人,其实我最大的目的是来寻找你师父的,混饭吃……倒是有些不雅了……” 被胖仙人直截了当地说破我的来意,我只觉脸颊有些发烫,但毕竟是有求于人,只要见到他师父,我还真不想在这里混饭吃,喝谷浆,一点熟食都没有,真是够省事的。 “人秉承五谷之精而养身,又吸纳天地灵气而助精气神全,其实我们门派很少用五谷做饭,多吸纳天地灵气,准确的说,几乎三个月左右吃一顿世俗的饭食,小道友,开饭喽!” 胖仙人一边说着,一边讲谷浆盛出来,不多不少,满满的一大石碗。 “哎哎!胖仙人,难道就没有小碗么?那我怎么吃啊?” 看着胖仙人端着一大碗谷浆走出了磨房,我急忙追了出去。 “哦,小道友有所不知,由于我们门派时常不用世俗饭食,所以吃饭用的器皿也极少,嗯,眼下就这么一个大碗,别无小碗可用,当然,我是很介意两个人吃一碗饭的,毕竟小道友有口水,嘿嘿!” 胖仙人先是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温和地笑道:“小道友,你看,我这都喝上了,你也不能再喝,不过我用完这碗饭,你就可以洗干净再用了。” 说完,胖仙人自顾自地大吃大喝起来。 “可是磨房里面没有了!” 我差点晕厥过去,站在旁边帮了半天的忙,居然一滴也没我的份儿,看着胖仙人无动于衷的地沉浸在用餐的状态里,我气呼呼地嘟囔道:“三个月不吃饭都没事,吃一次都能顶三个月了!” “对了,小道友,内屋还有几斗糯米,平素里都是招待贵客的,我们门派里都只吃五谷杂粮的,今天你来了,嗯,可以拿出来一些,和我一样研磨出来,就能食用了……” 胖仙人大口大口地喝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告诉我糯米的位置。 “呃……这么说……要我再去磨一趟糯米浆,才能吃饭?!” 我差点跳起来,顿时指着胖仙人叫道:“胖子,我忍你很久了,不要以为你师父不在家你就随意亏待客人,就算我饿死,也不会下手去磨糯米浆吃的!” 第七章 胖子也有火 “咕咕……咕咕……” 话音刚落,只听到五脏庙唱起了空城戏,我老脸一红,捂着肚子气呼呼地去内屋找糯米,不一会儿,提着小袋子跑进了磨房,气归气,但若是一直这么饿着,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小道友,我下山打的水,你不能用,嘿嘿!” 胖仙人嘿嘿笑着,捧着大石碗来到磨房门前,一脸温和地说道。 “胖子!你……你行!那我没水怎么磨糯米浆啊?!” 我指着胖仙人愣是说不出话来,只得无奈地问道。 “嗯,你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自己下山打水,二么……不远处的泉水,任凭你取用,修仙炼道之人,当自食其力嘛,嘿嘿!” 胖仙人指了指磨房后面不远处的山泉水,转而走了开去,自顾自的喝起了谷浆。 “我下山打水,我傻啊?” 提起一个木桶,我嘟嘟囔囔地埋怨着,迅速跑到磨房后面,仅仅五六丈远之处,便有一条自上而下流淌的山泉水,但还未临近,我便莫名地打了个冷颤。 “好强的寒气!” 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这山泉水,我呆呆说道:“为什么这山泉水,如此的寒气逼人?” 缓步走上前,已然被山泉水之中散发的寒气,逼迫得我浑身颤抖不休,我放下木桶,小心翼翼地伸手指去触碰了一下水渍,当即痛叫一声收回手,看着触手被冻得发红的手指头,我彻底吓懵了……“这水……这水寒气太重了,有古怪!” “胖子!那水……” 还未等我跑回去,只见胖仙人已经走了过来,似乎他已经吃饱饭了,看到我,温和地说道:“小道友,这冰寒泉水,可是凝聚了灵气之精,对身体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是你用这泉水磨出糯米浆,那是大有好处咧!” “可这也太冰了……不行,如果我用这泉水磨出糯米浆,喝一口非被冻死不可,胖子,你都不用这泉水,还想蒙我用,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我现在就下山去打水,哼!” 我立刻提着木桶向山下走,哪知刚走几步,胖仙人突然提着扁担将我拦下。 “小道友,你师父龙虎道人的留字上,最后一句,你可还记得么?” 胖仙人眯着双眼,笑呵呵地问道。 “我记得,不就是见人如见师嘛!” 我不耐地说着,继而盯着胖仙人上下看了一眼,说道:“咋的?难道我现在想下山去打水还不成么?!” “嘿嘿!小道友,既然你应承了这句话,就说明你遇到我们瑶仙派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像对待师父一样去侍奉,那你看看西边的落日,还有么?” 胖仙人古怪地笑了笑,话语依旧温和地问道。 “你!” 我憋一肚子气愣是发不出来,随即顺着胖仙人所指,看着早已日落西山的天色,问道:“太阳已经落山,天黑了,但这和我下山打水又有什么关系呢?” “嘿嘿!小道友有所不知,我们瑶仙派有一条戒律,明确规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凡日落,瑶仙派是不能再下山的,你现在听命于我,当然要守我们瑶仙派的戒律,日落西山,不能下山喽!” 胖仙人乐呵呵地说着,当即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道:“小道友,这山泉水,可是任凭你取舍哟!” “……” 我无语地盯着胖仙人看了半天,实在有上前和他拼命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一则是他的身材如此高大魁梧,足足多两倍于我的体格,怕是搞不过他,二则是有师父的嘱托,见人如见师,现在出门在外,万万不能丢师父他老人家的脸面,既然师父都这么尊敬瑶仙派的人,我还能怎么办……“死胖子!算你狠!今天我就用这山泉水,倒要看看能不能把我冻成雕塑!” “小道友要吃冰寒大餐,嘿嘿……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胖仙人乐呵呵地向我摆了摆手,随之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回了道观。 “死……胖……子!” 我气呼呼地向着胖仙人的背影嘀嘀咕咕地骂了一番,方才渐渐平息内心的怨念,这个死胖子明显是在整我,但我却拿他没办法,哼,你就等着吧,等你师父回来,我一定要告你的状,对了,在这里受的所有委屈,我见到我师父,也要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师父听,哼哼!到时就是我报仇的时候! 骂了半天,回应我的,却是越加冰寒的气息,缭绕在四周,我再次打了个冷颤,急忙提着木桶来到山泉水的跟前,并小心翼翼的打了半桶水,飞快地逃离这个古怪之极的地方! 回到了磨房,我立刻将糯米倒进石磨的坑洼之中,然后十分谨慎地倒进去一些冰寒刺骨的山泉水,看着这些山泉水,我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就算磨出糯米浆来,该怎么吃呢? 对了! 这山泉水至少低于冰点无数倍,为什么就没有结冰呢?太奇怪了,嗯,或许死胖子说的对,此水之中,乃是有着灵气之精的存在,所以不同于世俗的水。 想起白天死胖子研磨的步骤,我一手抓住鼎炉的边沿,另一只手抓住鼎炉的一只脚,猛地用力,由于用力过猛,整个身子,轰然撞上了鼎炉—— “砰!” “哎呦……” 脑袋与鼎炉来了个热脸招呼,痛得我怪叫一声,缓缓站起身,我怔怔地看着鼎炉,刚才试力之后,发现这鼎炉的重量,足有三四百斤左右,不,很有可能是五六百斤,唉,或许我压根就琢磨不出这鼎炉的重量,但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这鼎炉,也太重了吧?! 白天看那死胖子如同拿捏一小块石头,轻松无比,但放在我身上,却是重若千斤,这顿饭,要吃进肚子里可真是太难了啊…… “可惜这里没有灶火,否则我直接煮熟就是了,唉!” 看着石磨中的糯米,以及冰寒刺骨的山泉水,我真有种直接填肚子里的冲动,可这么做,也太狼狈了,估计会把师父的老脸丢尽,好歹我是代表师父来到瑶仙派,就算饿死也不能丢师父的脸! “磨就磨,拼了!” 我挽起袖子,浑身运了运气,当即抱着鼎炉在石磨上推动起来,这次可不再是抓握那么简单了,而是全力推动鼎炉,以至于鼎炉来回的滚动,恐怕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我做好饭的目的了。 ………… “好累啊……磨好了没有?” 我唉声叹气地探头看了看石磨,竟发现里面的糯米都在一粒粒的精神抖擞,似乎这些糯米,都成了金刚不坏之身,我掐指算了算时辰,从我开始研磨到现在,足足有一个半时辰了,酉时开始,此刻,已经临近亥时,伸手揉了揉肚子,到现在五脏庙还是干瘪的呢! 再度研磨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的,疲倦又袭了上来,我接连打了几个哈欠,顺势抱着鼎炉的大肚腩,沉沉睡去…… “咚!咚!咚!” 冷不丁的,三道如同晨钟暮鼓般的闷响之声,在我耳边陡然炸开,我整个人一下子跳了起来,急急地四下扫视,口中语无伦次地叫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个情况?!” 恍然间,我看到胖仙人手持两柄紫金色的大铜锤,扛在肩膀上,看到我看他,胖仙人温和地笑了起来:“嘿嘿!小道友,干活的时候切勿偷懒哟!” “你……你告诉我,刚才那三道闷雷的响声,是不是你用那两个玩意儿在鼎炉上砸出的声音?你告诉我!!!” 我近乎崩溃地盯着胖仙人,我越来越发现,这个死胖子就是个恶魔转世,专门来克我的。 “小道友,你不要那么激动,我只是用这乾坤锤轻轻碰了几下鼎炉,你就跳了起来,其实你不用怕,我们瑶仙派很安全,完全不必有任何担忧,难道你还怕鬼么?嘿嘿!我告诉你,这里根本就没有……小道友,你这……怎么这么看着我……” 未等胖仙人说完,我突然撸起袖子,飞身冲到胖仙人的身上,大声叫道:“死胖子!我跟你拼了!!!” “咚……” 莫名的,胖仙人两边肩膀上的大铜锤,轰然撞在了一起,当即应声发出一道绵长的闷雷之音,果然……果然比先前唤我醒来的声音,还要大上数十倍,至于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我浑身打了个趔趄,已经站立不稳了…… “小道友,你没事吧?” “不要碰我!” 看着胖仙人伸手来我扶我,我顿时惊惧地推开他,并痛哭流涕地叫道:“我只想弄点吃的东西,呜呜呜……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那好吧,既然小道友你坚持,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 胖仙人扛着大铜锤,绰号乾坤锤,大摇大摆地走到磨房门口,一屁股蹲坐在门槛上,然后斜靠在门框上面,一脸温和地看着我。 再次推动着鼎炉研磨起来,我不时地回头看了一眼胖仙人,口中嘟嘟囔囔地叫道:“我现在不打瞌睡了,磨个糯米浆,你还傻坐这瞅什么瞅?唉,难以想象我磨出糯米浆后,还有没有心情吃……” “小道友,你没有胃口了么?嘿嘿!如果你磨出来又不想吃,那送给我吃好了,正好白天吃的那顿饭,还不够饱呢。” “一边儿玩去!” 我气呼呼地白了胖仙人一眼,继而说道:“你磨出来可是连让我尝一口都没让,我凭什么送给你吃,就算我不想吃还可以留到明天吃,哼!” “小道友有所不知,我们瑶仙派有戒律,其中有一条,不能留隔夜饭。” 胖仙人笑眯眯地说道。 “……” 我真想上前一巴掌把胖仙人拍死,怎么我做什么都能违反他们瑶仙派的戒律,这戒律管的也太严谨了吧?不过……我再次探头看了看,顿时泄气地扭头向胖仙人看去……“胖仙人,您老不能干坐着,起码告诉我你给我的这些陈年糯米是什么体质,怎么样才能让它们变成糯米粉和糯米浆啊?” “嘿嘿!原来小道友至今还没磨烂一粒米,真是辛苦你了,其实你没问我也忘记告诉你了,你手中推动的鼎炉,乃是龙虎鼎,上有龙腾,下有虎跃,当你推动龙形时,要用至阳之气,相反,在推动虎形的一面时,要用阴柔之力,此乃乾坤之道,阴阳相生相克之理也。” 听到胖仙人的一番话,我眼前陷入一片漆黑,这个死胖子,居然到现在才告诉我研磨的诀窍…… “吱吱……吱吱……” 就在这时,冷不丁一道道熟悉且令我恐惧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胖仙人,急道:“死胖子,你可曾听到那些血蝠精魄的声音,它们……它们来了!” “继续研磨!” 胖仙人忽然收敛笑容,其表情冰冷且带着一丝丝怒意,起身扛起了乾坤锤,就在转身离去的刹那,忽然扭头看了我一眼:“谨记你师父的话,见人如见师,现在我就以你师父的名义命你坚守在磨房研磨糯米浆,无论再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都不准离开磨房半步,记住了么?!!” 最后一道声音,胖仙人几乎是扯着嗓子叫出来的。 “记……记住了……死胖子这是发的什么神经?” 我缩了缩脑袋,第一次看到胖仙人发怒,不免还是有些瘆的慌…… (cqs!) 第八章 再现血蝠 虽然不知道死胖子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但我可以肯定,外面造访的,一定就是血蝠精魄,它们……它们还是找上来了,想了想,那么多的血蝠,死胖子一个人能够应付的了么?! “咚……” “吱吱!吱吱!” 冷不丁传来一道闷雷般的炸响,我知道,这又是胖仙人的乾坤锤在发威了,乾坤锤过处,随之便传来血蝠的惨叫声,以及消亡的声音,而血蝠最初的气势,似乎也被死胖子瞬息压制下去…… 咧嘴一笑,没曾想这个胖仙人还是挺有办法的,块头这么大,修为倒也是这么高,真不知道他的掌门师父又会高到哪里去?! 瑶仙派,果真是世外仙山。 “不要停下,继续研磨!” 略一分神,只听到外面传来胖仙人极为不满的声音,而且略带几分粗重的喘气声音。 “死胖子,都忙活成那样了还在督促我研磨糯米浆,真是个怪家伙……唉!” 看着石磨中的糯米粒,此刻竟碎了一些,刚刚叹了一声,转而便欣喜地再次推动起来,要知道我可是研磨了数个时辰了,也绝望了数个时辰,现在突然看到了一点点成果,当然是喜不自胜啊! 卖力地抓住鼎炉在石磨上研磨,这般研磨下去,对体力的消耗是异常之大的,很快,我的神智又开始迷迷糊糊,困意上来,胃口也在慢慢下降,或许我应该先睡一觉再说…… “咚……” “金刚怒目,伏虎降龙!” 陡然间,胖仙人那闷雷般的声音,再度响彻在我的耳边,我下意识地跳了起来,连忙揉了揉被震疼的耳朵,当即向着磨房外面大叫一声:“死胖子!你还有完没完了?我不想吃饭想睡觉还不行么?!” “小道友,做事当善始善终,既然辛苦了那么久,再辛苦一下又何妨?” 胖仙人声若洪钟,滚滚传来。 “辛苦辛苦,你就知道让一个客人刚来就辛苦,我都辛苦半天了,还在没完没了的研磨糯米浆,死胖子,要不我出去帮你击退血蝠吧?吃什么糯米浆,我现在毫无兴致了!” 但当我刚刚走到磨房门口时,忽然看见一只大锤,重重地摔在门槛前,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心惊肉跳地后退几步,心中暗骂这个死胖子想弄死我啊?若是我再快上一步,就被他的大锤砸成肉饼了。 掐指算了算时辰,亥时末刻了,子时即将来临,莫名的,我想起夜魔的传说,僰王族的老族长曾言道,一到子夜,夜魔必然出现,为祸百姓,现在外面还能传来胖仙人诛灭血蝠的声音,如此之多的血蝠,便是夜魔的手下,被人称之为鬼精,鬼精所到之处,难不保夜魔不会来,哼,子时一到,夜魔若是出现,死胖子,看你叫不叫救命! 我终于想到可以在胖仙人面前挽回面子的办法,到时胖仙人向我求救,我就让他答应每天帮我做饭,嘿嘿! “呼……” 莫名的,再度呼出一口懒气,不知不觉的疲倦,以及沉重的困意,几乎拖着我站不起身来,看着那重达千斤的鼎炉,我更愿意躺下睡一会儿。 可是胖仙人不让我这个时候睡觉,非要让我继续研磨,还能怎么办,只能老实的研磨了…… 沉重的鼎炉,似乎推动起来一次比一次加重,不过,石磨之中的糯米粒,也尽数被碾压成碎屑,莫名的惊喜,总算让我精神了一些,且五脏庙的饥饿,再度恢复到了巅峰。 忙不迭地又加了一些冰寒泉水,让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是,这些冰寒泉水都打出来放了几个时辰,居然还是如此的冰寒刺骨,让我碰都不敢碰,只能小心翼翼的倒进石磨之中。 研磨的进度再一次拉开帷幕,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研磨之后,便可以吃了,我吞了吞口水,连忙加快了推动鼎炉的速度。 “吱吱吱……吱吱吱……” 冷不丁的,一道道血蝠的叫声,仿佛瞬间涌进了我的脑海之中,无论我是静是动,那些血蝠的惨叫声,以及狰狞的声音,似乎都在牵动着我的神经,我猛地甩了甩头,艰难地推动着鼎炉,可困意再一次涌上心头,我几乎有些晕厥了…… “咚……” “继续研磨!” 一道震耳欲聋的炸响,再度响彻在我的耳边,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只见胖仙人已然来到了我的身边,只见他双手推动着鼎炉,大力地研磨,然而,我此刻已经能够听到那数以万计的血蝠,将整个瑶仙派包围得密不透风了。 “死胖子……我好困……” 我艰难地睁开眼皮,并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想睡一会儿,外面的血蝠已经包围了瑶仙派,你……你还是去对付血蝠吧,这糯米浆……糯米浆明天再吃也不晚……” “咚咚咚!” “小道友,你醒醒!” 再次被胖仙人的乾坤锤吵起来,只见胖仙人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并说道:“小道友,难道你要辜负你师父的一片苦心么?!” “不……我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我起来……我起来……” 我身子疲软地站了起来,顺势打了个趔趄,却被胖仙人一把扶住。 “好好好!糯米浆已经研磨出来,小道友,这一碗因果饭,便是我胖仙人赠予你的礼物,快喝下……喝下吧……” 胖仙人温和地笑着,但说话间,却是顿了顿。 “死胖子,你……你怎么了?” 我困意上头,迷迷糊糊地接过大石碗,看着碗中震荡不休的糯米浆,我顺势打量了一下胖仙人,一看之下,却是把我吓了一跳,只见胖仙人的脊背上,愣是被一只血蝠撕裂出了一个血口,紧接着便是四五只血蝠蜂拥而至,但刚才胖仙人为了递给我这碗糯米浆,却是硬撑着没有说出来……“啊?死……胖仙人?!你,你这是何苦呢?”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如此的伤心,一抹眼泪,悄然滑下,难道胖仙人付出这么多,仅仅是想让我吃一碗糯米浆么?默默地捧起大石碗,大张口猛灌进肚子里,未曾想,冰寒刺骨的山泉水与糯米粉的融合,让我的五脏六腑,仿佛瞬间处于冰冻的状态! “啊!!!” 挥手甩开大石碗,我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而胖仙人此刻,已经快要被血蝠所淹没,就在这时,又是一道振聋发聩的乾坤锤闷响之声,传遍了整个磨房,所有的血蝠尽皆惊退,胖仙人怔怔地看着我,久久的,久久的没有说话。 “胖仙人……为什么我的体内像是有烈火在烧?现在又多了一团寒冰似的,我好难过……我是不是要死了……胖仙人,为什么我会这样?!” 我艰难地想站起身来,可脑海已经被困意所占满,我一边挣扎着,一边惊恐地想到,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我竟还在被困意所左右,不对,这一定不是什么困意,想当初我和师父穿梭在深山大泽之中,就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都没这么困过,那我是怎么了? “小道友,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些血蝠既是被你吸引而来,却又不伤你,其中的原因,你还不明白么?” 胖仙人深深叹了一声,声音无比沉重地说道。 “胖仙人,你说……你说这是为什么?还有,为什么我每次早晨醒来,都会出现在山崖的悬棺之内,胖仙人,你快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被无边的困意袭上心头,我只能咬牙切齿地坚持住,估摸了一下时辰,现在正是子时初刻,隐隐约约,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很怕往那个方面想,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怎么会是…… “不错!” 胖仙人沉重地说道:“小道友,你心中所想,正是事实,那夜魔传说,就是……就是你啊!” “不!!!” “…………” 我抱着头痛苦地大叫一声,一瞬间,眼泪不断地滑下,我失声痛哭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残害百姓的夜魔?胖仙人,请你告诉我实情……” “小道友,你体内的魔性正在苏醒,不过你已经喝了我为你配的药,只要你意志坚定,就一定能压制住那魔头,不让他占据你的身体,其实残害百姓的不是你,而是你体内的大魔头,小道友,你听我说,你可还记得你们被困在天门山下弄情谷,你为了搭救你师父,使用了五行术数,将魔头苏秀才的魔火吸纳进了体内,致使那苏秀才的魔灵依附在你的身上!” “是他?!!” “不!也不尽然是他,他现在只不过是一道微弱的魔灵,真正占据你意识的,乃是另有其人,回头再想想你下阴途中,路遇万魂山迷失之地,里面有一个大黑魔王,他与阳世间的邪道勾结,试图重现人间,为祸苍生!” “胖仙人……不会是大黑魔王以我的身体为阴阳界点,而走出了迷失之地吧?这……这怎么可能,那张恶堂已被我师父的阵法所诛灭,没有了张恶堂,大黑魔王如何出的来?!” 第九章 夜魔之谜 “张恶堂死的只是身,但他的灵魂还在,而且,也不尽是张恶堂所为,回头再想想,你们前往天门山时,曾遇到一座牛头山,牛头山上,你们……还曾遇到一位为徒报仇的牛大德!” “啊?” 听到胖仙人梳头发似的一下子给我梳理到几个月前的牛头山,我大惊失色,强忍着体内的极热与极寒之气的对撞,我强迫自己清醒着,并问道:“难道是牛大德?!” “也不尽然是牛大德,而是他们这些妖魔鬼怪,联合在一起对付你们师徒,你恰恰吸纳了魔火,正如你所说,以你的身体为阴阳界点,牛大德和张恶堂联手放出了大黑魔王,一旦子时近,大黑魔王便会占据你的身体,成为世人惧怕的……夜魔!” 胖仙人一脸慎重地说道。 “嗯?!” 我猛然间失去了控制,怒声冷喝,而就在这时,磨房外面的血蝠大军,被我目光扫视,尽皆惊恐地四下逃窜,但却又迟迟不肯离开。 咬了咬牙,我再度保持着清醒的意识……“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早晨醒来,我都会出现在山崖上的悬棺之中,而且那些血蝠明明已经将我吞噬,而我却安然无恙,并非是它们惧怕我手中的桃木剑,而是它们根本就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所以我一次次从危险的境地逃生,相反,我却是害了耶鲁他们九人……呜呜呜……” “以身为界,从你的身体内,已经释放出了三个魔王,分别残害僰王族,以及周边另外两个部族的百姓,小道友,你一定不要辜负你师父对你的期望,坚持住,一旦到了卯时,那大黑魔王便无法出来了!” 胖仙人极力地向我劝说,可我的精神意识再一次陷入困意绵绵的境地,我勉强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闭上眼睛,不要睡下去,一定要清醒!清醒! “啊!” 我莫名惨叫一声,体内的魔火像是被什么催动,顷刻将体内的那些冰寒之气所吞没,我浑身颤栗着缩进了墙角,抖动着牙齿,颤颤巍巍地说道:“胖仙……人……如果我……如果我控制不住……就请你在那大黑魔王占据我的身体前……杀了我!我不想在残害百姓,为祸苍生!求求你胖仙人,求求你一定要答应……答应我……” 豆大的泪珠,悄然滚落下去,我咬牙切齿地怒吼着,但此时此刻,我几乎已经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我的意识,已经开始衰竭,而体内的另外一股意识,正在悄然壮大! “小道友,坚持住!” 胖仙人着急地叫道:“我不会杀你的,因为残害百姓的根本就不是你,而是那大黑魔王,是那些妖魔鬼怪,邪道之流所为,小道友,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能让那大黑魔王出来啊!” “我……我……” “乾坤一拂尘,老祖锁三魂,收魂!” 猛然间,我恍惚看到胖仙人从背后取出一拂尘,一下子将我从身体之中提了出来,身形轻盈之极地被胖仙人甩到身边,他另一只手闪电般取出一个白色小瓶子,我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胖仙人甩进了小瓶子之中。 “嗯,小道友,夜魔再现,我只能将你的三魂七魄提出来,收入老祖留下的聚魂瓶之中!” 胖仙人向着我温和地点了点头,并将瓶塞合上,连接着一条红线,系在他的腰间,如此,眼前的一切,我再度看清,而此时此刻,也再无一丁点的困意,因为我的身体,已经彻底被大黑魔王所占据。 恐怕只有彻底诛灭了大黑魔王,我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啊…… “嗡!!!” 一股极盛的阴邪魔气,轰然自我的躯体散发出来,紧接着便看到一股浓烈的魔气,将我的身躯包裹在其中,我心疼地看着被淹没的躯体,摇头叹息:“自己的身体都成人家的了,我可真是给师父丢脸啊!” “哼哼哼……” 浓烈的魔气散去,我的躯体一下子站了起来,如今,再说是我的躯体已经不对了,因为我的躯体尽被大黑魔王所占,他现在是大黑魔王,大黑魔王穿着一身黑色袍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而我原本的模样,也不复存在,扭头扫了胖仙人一眼,突然应声发出冷笑。 不过,那张脸,依旧是我的,看着“我”的脸发出狰狞的表情,我还是无法适应,可惜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这个小瓶子是胖仙人的老祖师留下的,我可是没有能耐出去,只能坐在这聚魂瓶之中,观战了。 “大胆魔头!不老老实实的在万魂山待着,竟敢跑到人间来作乱,道爷今天就要斩妖伏魔!” 胖仙人怒声大喝,顺势提起两个乾坤大锤,看到这里,我忙喊了一声:“胖仙人,小心点出手,那毕竟是我的躯体,若是打坏了我就无法回去了!” “知道了!” 胖仙人没好气地念叨一声,继而低声说道:“其实我只是想唬唬他,真正斗法,我不一定搞得过他,除非与你师父龙虎道人联手。” “螟蛉小道,本座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回头再来收拾你,哼哼哈哈哈……” 大黑魔王冷声说道,话音刚落,一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便是身在磨房之外,外面黑压压的血蝠一见到大黑魔王,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扫了一眼血蝠,大黑魔王再次冷笑一声:“就让我的这些孩儿们,陪你这小道玩玩吧,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大黑魔王身影一闪,眨眼消失在原地,行踪尽失。 “不好!这么多的血蝠,转头开始攻击我们了,胖仙人,你要小心点应付,这些血蝠可是会要人命的,对了,这聚魂瓶牢固不牢固啊?别被那血蝠进来,我就完蛋了!” 我着急地看着四面八方拥集而来的血蝠,似乎受到了那大黑魔王的命令,所有的血蝠竟同时发出攻击号角,身形颤了颤,我连忙向胖仙人问道。 “老祖留下的聚魂瓶,当然坚不可摧,当然只是针对灵体,若是普通人,随便摔在地上就会碎裂,所以小道友要保佑我不要被这些血蝠咬死,不然我摔下仙游山,你也会跟着被摔成稀巴烂了,嘿嘿!” 胖仙人残忍地笑了笑,转身向着道观遁去。 “你这个死胖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不过你千万不能摔倒,把这聚魂瓶摔碎我也就魂飞魄散了,就算不会魂飞魄散,恐怕也会招感牛头马面两位大哥来拘魂了……” 想想都觉得可怕,我颤了颤,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胖仙人,你说那大黑魔王会操纵着我的身体去哪里啊?会不会损坏我的身体?万一……” “别万一了,小道友,我现在很忙,要对付数以万计的血蝠呢,你别说个没完了行不行?” 未等我说完,胖仙人便是不耐地打断我的话。 “那好吧……不过你得告诉我怎么对付那些血蝠吧?” 看着胖仙人钻进内屋,我随口问道。 “老祖当年仙游时曾留下五个鼎炉,名为天罡炉,磨房内的那个龙虎鼎,实则就是天罡炉其一,现在我要齐聚五个天罡炉,摆出天罡五行阵!” 胖仙人在漆黑的内屋,手法娴熟地摸到一只鼎炉,顺势提了起来,看着力大无穷的胖仙人,我当即咂舌不已。 天罡,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气之源,乃天之真阳也,居于天中之天,为天罡星,其实号曰中黄星,变化于辰。 又有三十六天罡一说,《上清天枢院回车毕道正法》记载:“三十六天罡,天中大神王……七总太元君,为吾驱祸殃”。 《北方真武祖师玄天上帝出身全传》其中有记载,三十六天罡,即是指三十六天将,三十六天将都是真武大帝收伏的神,全部隶属真武麾下,名称如水、火龟蛇二将,赵元帅赵公明,显灵元帅关羽,雷开、苟毕二元帅,风轮元帅周广泽,尽忠元帅张健,火德元帅谢仕荣,灵官元帅马华光,管打不信道元帅朱彦夫,考校元帅党归籍,仁圣元帅康席,混元帅庞乔,降生元帅高原,降妖辟邪元帅雨田,威灵瘟元帅雷琼,神雷元帅石成,虎丘元帅王铁、高铜,先锋元帅李伏龙,电母朱佩娘等。 四个天罡炉,又称龙虎鼎,各重若千斤,然而胖仙人却是全部拿了起来,两边的膝盖上各放一只,双手又托举两只,如此,大步大步的走出了道观,而外面的血蝠,却是将外面围得密不透风,唯独无法进入道观捣乱。 “胖仙人,既然那些血蝠无法进入道观,我们何不就躲在道观之中避避风头,待天亮之后再出去!” 我着实有些担心胖仙人弄不过如此之多的血蝠,万一他搞不过,那我说不定也玩完了。 “此时此刻,想必你师父龙虎道人已经和夜魔斗法,难道你想让你师父单独面对夜魔么?!” 胖仙人一边走着,一边大喝一声。 第十章 天罡五行阵 就在走出门槛的刹那,无数只血蝠轰然向着我们冲来,胖仙人看到这里,猛地甩开双手各自托举的天罡炉,接连击碎无数血蝠的同时,稳稳地坐落在庭院的空地上。 紧接着,便是膝盖上的两只,与庭院的另外两只,成合围之势,现在还差一只,便可聚齐五个鼎炉,天罡五行阵便可启阵了! “原来夜魔下山匆忙,却是为了对付我师父,胖仙人,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得快些下山助我师父一臂之力啊!” 听到胖仙人的话,我一下子不淡定了,着急地喊道。 “知道了,小道友,你别我们我们的称呼了,别忘记你现在已经是个灵体,身体被那大黑魔王占据着呢,所以,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 我抬头看了看胖仙人,胖仙人也是静静地看了我一眼,随口抛下俩字:“闭嘴!” “呃……” 我怔了怔,只得默默地闭上嘴,是啊,大黑魔王占据了我的身体而变成夜魔为祸苍生,我此刻只是以一道魂魄的灵体状态存在着,什么都帮不上忙,若是再不闭嘴,恐怕会给胖仙人造成干扰了。 “嘿嘿!瑶仙派岂是尔等邪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胖仙人嘿嘿一笑,双手随即取出俩乾坤锤,我正在疑惑他是从哪顺手拿到的乾坤锤时,一道振聋发聩的撞击声,顿时传来。 “咚!!!” “吱吱……吱吱……” 浑厚刚猛的锤音过处,一切挡路的血蝠顷刻发出惨叫,继而化为黑气消失无踪,胖仙人闪身冲进磨房,将石磨上面的那只天罡炉提了起来,又飞快地冲出磨房,直奔庭院! “嗡!” 未走到跟前,只见四面八方的血蝠已然围堵上来,不得已,胖仙人挥拳砸向鼎炉的后座,鼎炉破空而起,带着一道嗡鸣之声,不偏不倚地出现在四只鼎炉的中间位置,形成五行阵的阵形。 “嘿嘿!你们这些小畜生,此刻退走还来得及……哎呦!” 胖仙人刚欲得意地笑了笑,肩膀上突然被一只血蝠撕咬了一块,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飞身跳进了阵形之中,挥手取出拂尘,向着五个鼎炉隔空划去,每划一下,却是看到五种不同的气息,闪电般冲出阵形,将凶猛袭来的血蝠一一击退。 如此,胖仙人左手掐出道指,闭目朗声念道:“九气青天,明星大神,三气丹天,焕景流光荧星瑼燭,洞照太陽上有赤精,合契虛皇開明靈童,號曰華房總統火兵,備守玉堂斬邪束妖,剪截魔王北帝所承,風火莫當流鈴交煥,翊衛壇場正道流行,敢有巴狂我享上功,坐運魁罡億劫長存,保天無彊與道合真!” 咒语念罢,拂尘瞬间打出,只见身居火位的天罡炉陡然迸射一抹赤红火芒,直冲九霄。 紧接着,胖仙人再度掐出道指,口中急急念道:“真气素天,太白流精,光耀金门,洞照太冥中有素皇,號曰帝靈保神安鎮,衙我神靈繼絕邪源,王道正明宮殿整肅,三景齊年道合自然,飛昇紫庭靈寶符命,普惠萬生元皇正氣,来合我身功加一切,天地咸靈與道合真!” 咒语一停,胖仙人手中的拂尘再次打出,身居金位的天罡炉同样迸射出一道光芒,呈金色,直冲上空! 随之接连两道咒语,身居木位、水位两只天罡炉,接连迸射出一道青色光芒,一道白色光芒,直冲云霄,胖仙人再掐道指,急急念道:“一气黄天,调理乾坤陶鎔阴阳,总统玄真鎮星吐輝,流煥九天開時童子,號曰天璘元氣陽精,焰上朱煙洞照天下,及臣等身百邪摧落,殺鬼萬千中山神咒,普天使然五靈安鎮,身飛上仙與道合真!” 最后一道咒语念罢,中央位置的那只鼎炉,陡然迸射出一道土黄之色光芒,直冲虚天,如此,胖仙人围绕在阵形之中,手中接连打出拂尘,口中急急念道:“日月玄朗,五气朝罡,除秽缚邪,北斗行镇,斗柄速开,降妖伏魔,启阵!” “嗡!!!” 胖仙人的话音刚落,只见北天之中,七星闪耀,光芒大作,而与斗柄相应的天罡五行阵,也瞬间发生了变化,就在此刻,四周虎视眈眈的血蝠大军,顷刻瓦解,似乎它们感应到了不妙,然后,就在数以万计的血蝠大军逃窜的瞬间,天罡五行阵,轰然闪现一道道五色光圈,其中流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所过之处,血蝠大军摧枯拉朽般被击成碎虚…… 但凡被光芒照到,一切血蝠精魄,顷刻消散,原本黑压压遮天蔽日,仅仅在片刻之间,尽数化为碎虚,消散无踪了。 “噗!” 还未等我兴高采烈地欢呼时,却看到胖仙人弯身喷出一口鲜血,看到这里,我急忙问道:“胖仙人,你怎么样?是不是被天罡之气所伤?!” “没事……” 胖仙人缓缓挥了挥手,四下里看了一眼,待确认所有的血蝠都被诛灭,方才彻底瘫坐在地上,转身斜靠在天罡炉上面,咧嘴一笑:“小道友,你可真是个福星,我多少年没有一次对付如此之多的妖魔鬼怪了,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顶三年啊……” “呃……你想说我是煞星还差不多,若不是我,那些血蝠也不会来此骚扰了,你更不会受伤!” 我自责地叹了一声。 “我这点小伤无碍的,先前被血蝠啄伤,刚才运行天罡五行阵时,被天罡之气驱散了体内的阴毒,所以吐了一口血,现在没事了,只需将伤口包扎一下即可,嗯,我们得赶紧下山帮助龙虎道人降魔!” 胖仙人说着,艰难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回了道观。 内屋之中,胖仙人脱掉上衣,只见他的脊背上,肩膀上,皆是出现不同程度的啄伤,且伤口极深,简单的敷药、包扎之后,胖仙人换了一身宽松的灰色道袍,且转身就走。 “胖仙人,你没有背法袋,如何带法器降魔呢?” 我错愕地问道。 “嘿嘿!财不外露,法器已经带在身上,用时可自取,小道友,不要再好奇了。” 胖仙人温和地笑了笑,却是让我更加好奇了,那么大的乾坤锤,还两个,拂尘什么的,他都是揣哪去了呢? “小气!看看又不要你的……” 我没好气地白了胖仙人一眼,感觉这个胖子越来越让我惊讶了,身为瑶仙派的弟子,他非但是坚守戒律,更是道法精深,而且越来越神秘,真想不通,他的掌门师父,将会是何等修为的高人啊! 被胖仙人带着下了山,我倒是清闲无比,终于可以静下心,梳理一下往来的一切问题,原来我来到此地,乃是因为入魔的缘故,没想到吸纳了那次魔火,竟是给我带来如此之大的祸根,魔性既生,那些邪魔外道,便趁虚而入,想当初为徒报仇的牛大德居然搀和进来了,他可是道法高深的人物,若是他使坏,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再加上奇石镇的张恶堂,身死灵在,弄情谷的苏秀才,居然把魔灵趁机注入我的体内,这些家伙,合伙对付我和师父,难怪这次险象环生,让我找不着北。 胖仙人身法如电,快到了极致,虽然身材肥胖,但下山却是如灵猴一般敏捷,几个闪跳,再加一个腾空飞跃,便轻轻松松地来到山脚下,我看在眼里咂舌不已。 来到山脚下,胖仙人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向左走几步,在我错愕的注视下,用力搬动着一块石头,石头挪移十寸余,胖仙人挥手掐出剑指打下,只见那普通之极的石头,竟是散发出一道金光,顷刻将延期的仙游山遮盖在里面。 夜风吹拂,眼前的仙游山,缓缓消失不见了踪迹,显化出,和四周一般无二的普通景色,正如一位仙人游历至此,来无影去无踪。 “胖仙人,我有个疑问,为什么大黑魔王与其他两个魔王以我为阴阳界点,偏偏选择在此地?天门山乃是天地的分界点,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上天门山呢?” 相隔千余里,某种地方,说不通。 “天门山途中有神兽把守,天界入口更是有天兵天将坐镇,这些小小魔头,连神兽那一关恐怕都过不去,更不必说前往天门洞了,此地的僰人悬棺,无形中成为天地的连接点,上能升天,下能入地,可进可退,这也不难解释你为什么每次早晨醒来,都出现在悬棺之中了。” 胖仙人说话间已然闪现百十丈之外,身法快到了极致。 传闻有高道练就大神通,可缩地千里,眨眼间飘渺无踪,而胖仙人的身法比起师父也差不到哪去,可见他的修为功参造化,非同寻常,瑶仙派的弟子就有这般本领,那胖仙人的师父还了得? 嗯,若是有机会,我也要和师父去深山大川之中闭关修炼。 二十里的山路,胖仙人仅仅用了三刻钟的时间便赶到了,前面不远,便是僰王族的村落,还未等胖仙人动身,我立刻谨慎地说道:“胖仙人,你小心点,僰王族的射箭本领很高超的,万一被误中,那就太冤了,夜魔还未被诛灭呢!” 第十一章 聚魂瓶 “小道友,麻烦把你的乌鸦嘴闭上吧,此地的部族在古代能征善战,但他们亦是品性纯良的山里人,我觉得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用箭射你的。” 胖仙人淡淡地说着,目光则一眨不眨地盯着僰王族村落的另一个方向,看去。 “怎么可能,我前番都被他们用箭射了几次了,还中了一次箭伤呢!” 我没好气地说着。 “嘿嘿!忘记和你说一件事,此地的部族不单单有善良的品性,更是有着博大的智慧,我还是那句话,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用箭射你的。” 胖仙人似乎有意无意地回答着我的问题,闪身向着僰王族村落的另一个方向飞掠而去。 “胖仙人,这里就是僰王族的村落,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看着胖仙人掠过僰王族的村落而去,不免疑惑地问道。 “对面有正邪之气此消彼长,相互缠斗,或许是有正道与邪道在斗法,其中,或许就有你师父龙虎道人,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胖仙人没有多说什么,腾身上了山坡,飞快地来到山顶,悄悄地探出个头,向对面的山下看去。 果然,一处山坳之中,正邪二气浩荡不绝,当我看到至纯至阳的龙虎伏魔剑时,猛地叫道:“不错,那把剑的剑芒我认得,正是我师父的龙虎伏魔剑,胖仙人,我们赶快下去助我师父一臂之力吧!” “甚好!” 胖仙人点了点头,闪身冲了下去,但就在半山坡时,我已然看清了师父的面容,正极力与三道黑色身影对峙,其中一道,正是我极为熟悉的……可不就是我自己的模样,大黑魔王,还有两个,只不过是灵体,一是张恶堂的邪灵,另一个是苏秀才的魔灵,中间则是占据我躯体的大黑魔王。 但就在胖仙人临近之际,大黑魔王的凶冷目光,瞬间扫视过来……“疯老道,你的帮手来了,哼哼,我们先去通天阶,成为天魔之后再回头收拾你们,哈哈哈……” 话音仿佛来自地狱,回彻在山坳之中,待胖仙人赶到师父跟前,却发现那三个魔头已经消失无踪了。 “张道兄,别来无恙!” 胖仙人温和地笑道:“没想到我来此,却是打扰了张道兄的除魔大业,呵呵!” “哈哈哈……胖道兄说的哪里话,有胖道兄助我老道一臂之力,那三个魔头不足为虑!” 师父一眼便注意到我的存在,此刻我正被胖仙人关在聚魂瓶之中,并挂在胖仙人的腰间。 “师父,你……你叫胖仙人道兄?他……他不是瑶仙派的弟子么?!” 我惊愕地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胖仙人,彻底懵了。 “傻小子!瑶仙派本就一位仙人,此仙正是这位胖仙人,瑶仙派的掌门,无论是年龄还是修为,师父尊称胖仙人为道兄也不为过,怎么?你该不会是给师父我丢人了吧?” 师父吹了吹胡子,冷不丁的瞪了我一眼:“难道你把胖仙人当成了和你一样的小道士?” “呃……不不不,我一直按照师父先前所嘱咐的,见人如见师,对待胖师叔,我可是毕恭毕敬的,是不是啊胖师叔?” 我浑身通体冰凉,没想到我一直认为是小道童的胖仙人,居然就是瑶仙派的掌门……此刻若是被师父知道我之前在山上一直叫胖仙人为死胖子,估计师父会把我现在的灵体打成渣渣,说完,我连忙祈求似的向胖仙人递了个眼神。 “嘿嘿!小酒的确是尊师重道,在山上一日,待我如师尊一般恭敬,是个好孩子。” 胖仙人说着,向我偷偷挤了挤眼。 “呵呵!那就好,小徒顽劣,就怕给胖道兄添麻烦,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师父开怀一笑,带着几分赞许的目光,向我看来。 “嘿嘿……” 我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向师父咧了咧嘴,但马上想到一事,便开口问道:“师父,难道徒弟现在的状态,您老人家没有半点惊讶么?” “哈哈哈……” 我此话一出,只见师父和胖仙人一同笑了起来。 “小酒,其实早在你魔性发作的时候,我已经和你师父商量出了对策,现在只不过是按照我们原先的对策,一步步实施罢了,你灵魂出窍,乃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你师父自然不会惊讶。” 胖仙人温和地笑道。 “唉!可是你们算漏一着,耶鲁他们九个族人,都因我而死了……若非是我吸引了血蝠,他们也不会惨死了!” 想起僰王族的骄傲,神箭手耶鲁,我都有不可推卸的愧疚感。 “臭小子,你说的可是他们几个?” 师父吹了吹胡子,示意我看向不远处的山坡,我怔怔地看去,只见耶鲁他们九人,皆是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啊?他们……他们没死?可为什么僰王族的族人要误会我陷害了耶鲁他们?而且还要置我于死地!”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耶鲁半天,转而看向师父,气呼呼地说道:“难道这也是师父的诡计?” “放屁!什么诡计?这是我和你胖师叔商量出来的良策,若非耶鲁他们假死,你又怎能甘愿被驱逐出此地,而前往仙游山寻找你胖师叔压制魔性呢?” 师父顿时吹胡子瞪眼道,并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给我讲了出来。 “张道兄,前番听闻那魔头说起通天阶,莫非是要以通天阶成就飞天之魔?恕我冒昧,刚才张道兄斗法之际,明明没有尽全力,莫非是故意要成全他们前往通天阶聚合?” 胖仙人抱拳一礼,恭敬地向师父问道。 “哈哈哈……能瞒过那些魔头,却瞒不过胖道兄啊!” 师父朗笑一声,继而点了点头,并说道:“不错,我正有此意,只因三魔易除,邪道难尽,尚有一幕后之人,没有露面,正是那牛头山修炼的牛大德,先前斗法,本已胜券在握,然而,南宫丫头言道,欲除魔,先助魔,待他们得意忘形之际,可将其一同诛灭!” “哦?可是南宫灵竹姑娘?” “南宫灵竹?她也在这里?!” 我几乎和胖仙人异口同声地问道,问完,我即刻向胖仙人说道:“死胖子,你怎么也认识我的未婚妻啊?” “混账小子!怎么和你胖师叔说话呢?好啊你,原来这就是你给师父长的脸了是么?!” 说完我就后悔了,但后悔却也晚了,激动说出口的话,被师父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正着,眼看着师父向我走来,我连忙跪地求饶:“师父饶命,弟子再也不敢没大没小了……” “哼!” 师父二话没说,一把扯下聚魂瓶,在胖仙人目瞪口呆之下,挥手将我连同聚魂瓶一起扔了出去,我张嘴惨叫,师父这是玩真的啊! 嗯?刚在空中飞了一会儿,还未落地,却是突然被一只葱白玉手接住,我定睛一看,只见接住聚魂瓶的,乃是一位绝色女子,超凡脱俗,冰清玉洁,如果非要用世间的诗句来形容,恐怕只有……“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女子羞涩一笑,却带有几分嗔怒地问道。 “你,你就是南宫灵竹?声音真好听,嘿嘿!” 我跌坐在聚魂瓶里,听到南宫灵竹悦耳的声音,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忍不住傻傻地笑了起来。 “你就是陈小酒?没想到你如此轻浮!” 南宫灵竹俏脸一红,转而就要扔掉聚魂瓶,我连忙跳起来挥舞着双手。 “千万不要把我扔了,南宫姑娘,你早晚都是我老婆,何必那么客气呢?嘿嘿!” 我尴尬地搓了搓了手,并郑重地站直身形,微笑地说道。 “你!” 南宫灵竹秀眉微蹙,闪身出现在师父的面前,并将聚魂瓶交给师父,说道:“张前辈,你的徒弟出言轻薄晚辈,还望张前辈主持公道!” “师父……” 看着师父的大黑脸,我浑身颤了颤,继而低声说道:“她明明就是我未来老婆,说点悄悄话有什么不对,真是的……” “你这个混账东西!闭嘴!” 哪知师父张嘴大骂起来,我连忙捂住耳朵,但师父的声音如闷雷一般滚滚落入聚魂瓶之中,捂住耳朵也不好使,直到我被震得躺在聚魂瓶中抽搐,师父方才气呼呼地停下声音。 “呵呵!南宫丫头,小徒的话你不必当真,待日后形神合一之时,我一定严加管教!” 师父微笑着向南宫灵竹赔不是,且再度瞪了我一眼。 “人无完人,无妨。” 南宫灵竹莞尔一笑,转身走了开去。 “臭小子,你师叔逍遥上人已经答应南宫丫头,帮她炼制一枚忘情丹药,一旦吃下,便可将你们的三世情缘彻底断绝,以后不要再瞎琢磨了!” 师父低声训斥我一顿,便将聚魂瓶系在腰间。 第十二章 碧罗雪山 对于师父的话,我则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南宫灵竹,只见她神色清冷地遥望着茫茫天际,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又似乎济世为怀的仙姑,总之,当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好像是有一些差距。 不过书中有句话说的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我们的宿世情缘,一定不会那么容易断绝的。 “嘿嘿……只要师叔还未炼制出忘情丹药,那南宫姑娘还是有可能成为我老婆的……” 我一脸痴迷地看着南宫灵竹,傻呵呵地发笑。 “嗡!” 浑然,师父一掌罡风扫了过来,透过聚魂瓶重重地砸在我的身上,我一屁股摔在瓶底,不免痛呼出声。 “师父!您老人家更年期怎么这么长?有事没事就喜欢找徒弟的麻烦!” 我气呼呼地爬了起来,先是看了一眼南宫灵竹,未免被心仪之人看低,我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转而瞪了师父一眼。 “啊呀!你这个臭小子,居然敢反驳师父?!” 师父一下子将聚魂瓶提了起来,吹胡子瞪眼地盯着我,我浑身颤了颤,立刻向后缩了缩身子。 “嘿嘿!哈哈哈……师父,您老人家是最喜欢开玩笑的,徒弟得到了您老人家的真传,时不时开个小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哈哈哈……” 我苦着脸,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 “哼!处理了夜魔之事,再回头好好收拾你这个臭小子!” 师父怒哼一声,将聚魂瓶系在腰间,继而向胖仙人说道:“胖道兄,现在那三个魔头定然是前往通天阶与幕后之人牛大德会合,这牛大德要逆天而行,我们务必要阻止他才是!” “张道兄所言甚是,如此,我们尽快赶往通天阶!” 胖仙人收敛笑容,郑重地回应一声。 “两位前辈,恕晚辈愚钝,不知那通天阶,现在何处?” 南宫灵竹缓缓转回身,秀眉微蹙,淡淡地问道。 “此山不怒,清幽碧罗,南宫姑娘,通天阶乃是一处登天捷径,夺天地造化,古往今来,有无数个散修高道,灵修邪魔,前去寻找,但皆难如愿,而我们瑶仙派坐落于此,一方面为了避世清修,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守护通天阶,阻止邪魔外道秉承天地造化,而成天地间的大害!” 胖仙人说着,眉头不禁锁成一团……“只可惜通天阶之谜已然被人破解,恐怕守是守不住了……” “嗯。” 南宫灵竹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既然守不住,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忍不住,我将南宫灵竹没有问出来的话,问了出来。 “嘿嘿!小酒,你这一路,只管看就是了。” 胖仙人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笑了笑。 “横断山脉余脉,东临澜沧江,西止怒江,由西藏唐古拉山分出,向南延伸云南省,由维西县跨入兰坪县中排区北甸乡,由北向南经中排、古登、营盘、兔峨四个地域,从夏初到秋末便积雪不化,即便是盛夏,天气交换便会雨雹交加,大雪纷飞,盛夏已近,我们要进山,恐怕会有不少的麻烦!” 师父说完,转而向胖仙人和南宫灵竹说道:“你们二人需多加一些衣物,以免进山不便。” “嘿嘿!让张道兄挂心了,我皮糙肉厚,不怕冻,倒是南宫姑娘身子单薄,我们是不是在途中就近找个集市,也好为南宫姑娘添置几件衣物驱寒。” 胖仙人温和地说道。 “多谢两位前辈关照,不过晚辈自有一件避寒玉佩,可不受水火之刑,当下除魔要紧,我们还是尽快赶往碧罗雪山吧。” 南宫灵竹十分恭敬地向师父和胖仙人说道,但至始至终,都未曾多看我一眼。 “呃……师叔也真是的,炼制什么忘情丹药,这不是拆散我的美好姻缘么?” 我没好气地坐在瓶底,琢磨着如何才能让师叔放弃炼制忘情丹药给南宫灵竹,我家业未兴,日后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臭小子,你在聚魂瓶中瞎嘀咕什么呢?” 师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没什么……” 我报以善解人意的微笑,直把师父看得翻了翻白眼。 “不过我们还需要一些帮助,碧罗雪山有大小龙潭数十个,良好的生存环境,自然孕育出不少野兽在其间生存,如虎、豹、熊、麂子、獐子、野猪、豺狼等走兽,乾隆《丽江府志》称此山为风猡大山,颇有凶险在里面,若是对付妖魔鬼怪我们自然不在话下,但要说野外生存的能力,我们不得不借助一些外缘。” 胖仙人慎重地说道。 很快,师父和胖仙人不约而同地向山坡上的一行人看去。 一会儿,耶鲁便带着其余八个僰王族的勇士,来到了山坳处,只听到胖仙人用当地的方言与耶鲁沟通了一下,很快,耶鲁和其他几人相视一眼,便是重重点头。 “嗯,张道兄,南宫姑娘,他们都愿意帮助我们进入碧罗雪山,如此,有了能征善战的僰王族勇士,我们在深山之中生存,又多了几分保障,嘿嘿!” 胖仙人说到得意处,不免嘿嘿一笑。 耶鲁没再说什么,带领着几个僰王族的勇士率先走在前面,而师父和胖仙人则随后跟着,只有南宫灵竹,闪身消失在原地,眨眼出现在远处的山坡上,她似乎,在另辟蹊径。 “师父,南宫姑娘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啊?” 我急忙向师父问道。 “你小子的眼睛看人家都看直了,人家又不想当面斥责你,只能另外赶路,不过到了目的地,还是会见到的,我说小酒,看来南宫丫头是对你没那个意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日后若是遇到良家女子,再谈婚嫁,总之师父的另外一份责任,便是帮陈老仙的孙子寻个老婆,延续陈家的香火,如此,我也算对得起陈老仙了啊……” 师父说起爷爷,似乎有着许多叹息。 “可我就喜欢南宫灵竹!” “胡闹!你师叔已经答应帮她炼制忘情丹药,你甭想了!” “改天我去求师叔成全我们……” “哈哈哈……那个老顽固,他答应的事情谁人能够更改?若是不然,师父我也不会如此无奈了,傻徒弟,既然是你师叔逍遥上人答应的事情,你就不必白费力气了,师父可是认识他五十余载,从未见过他违背自己的承诺。” 师父开怀一笑,转而吹了吹胡子,微怒道:“臭小子,差点把师父绕进去,纵然你师叔逍遥上人不给南宫丫头炼制丹药,单看南宫丫头对你的态度,你这事情,也八竿子打不着啊!” “唉!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得试试……再说了,我真有那么差劲么?只是她每次见到我时,恰巧我遇到倒霉的事情,嗯,以后我要渐渐的,渐渐的抓住她的芳心……” 我懒洋洋地躺在聚魂瓶中,若有所思地念叨一声。 “张道兄,你们师徒倒真是奇怪的紧,别人家的师徒都是参悟天道,你们师徒倒是在一起研究遍天下的寻妻,嘿嘿!” 胖仙人听到我和师父的对话,不免嘿嘿笑了起来。 “唉!感念故人之谊,谁让我早些年认识了一位陈老仙呢?” 师父苦笑一声。 “不对啊师父,你应该感念认识我爷爷,否则你也不会有我这么聪明伶俐,根骨奇佳的好徒弟了!” 我当即仰头反驳道。 “臭小子,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师父不悦地瞪了我一眼,我连忙闭嘴。 “我只是想问问我们在往什么方向走,还要走多远,也好让师父您老人家歇息歇息嘛……” 我忍不住抱怨一声,咧嘴笑了起来。 “嗯,我们现在向西北方向前行,说起来,那个地方我也数十年未曾踏足,若非此次出事,断然不会前往,我也只是提供了一个大概位置,耶鲁他们才是山中的王者,至于走什么路平坦,什么捷径更容易到达,那就要看耶鲁他们的意思了。” 胖仙人点了点头,徐徐说道。 “那通天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难道和天门山的石阶是一样的?” 我连忙顺着胖仙人的话,问了下去。 “通天阶就是……嘿嘿!小酒啊小酒,你可真是个小滑头,我说过,你去了就知道了,至于有没有那个缘分见到通天阶,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胖仙人古怪地笑了笑,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我顿时扫兴地继续躺着,一路上百无聊赖,只有朦胧的……不对,今天好像没有月亮,咦?怎么会没有月亮呢? “师父,今天明明是农历五月十五日,应该是月圆之夜,可我为什么看不见月亮呢?” “因为你不是人!” “呃……知道了……” 被师父一句话堵了回来,我方才醒悟,我现在是灵体之身,虽然魂魄齐全,却没有躯体承载,勉强和鬼差不多了,鬼的世界里,只能感应到阳气和阴气的存在,至于其他实质性的存在,要看各种执念,而显化不同的景象。 第十三章 大沼泽 突然间,我只觉浑身不自在,而眼前的一切,也变得迷蒙许多,似乎空气中,多了一层奇怪的气息,也正是此刻,前面耶鲁一行人,缓缓停了下来,师父和胖仙人相视一眼,也不自觉地停下。 “这些僰王族的勇士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对于深山大川,有着天然的感知能力,嗯,张道兄稍后,待我上前询问一番,再探究竟!” 胖仙人温和地说道,在师父的示意下,快步走上前,和耶鲁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会儿,方才走了回来。 “为何停下不前?” 师父见胖仙人回来,连忙问道。 “张道兄,耶鲁的同伴中,其中一个叫縻多,他的年龄最长,见识也不少,据縻多所说,我们原本是要直北而行,走怒江方向,但不知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此地号称‘七里毒瘤’,方圆数十里都少有人涉足,他怀疑……” 胖仙人说到最后,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怀疑什么?!” 师父问道。 “他怀疑,这是夜魔为我们指的路,想让我们迷失在此地,从而无法到达碧罗雪山,其实这个并非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认为不应该帮我们,迁怒了他们的神灵,而失去了庇佑!” 胖仙人说完,不免苦笑一声。 “嗯,倒是有可能,但我只认同夜魔设下的迷障,至于迁怒他们的神灵,还不至于,就算迁怒了他们的神灵,想必他们的神灵也不会生气的,呵呵,有你瑶仙派掌门人在此,他们还怕什么?” 师父说着,示意胖仙人再去上前沟通。 “嘿嘿!张道兄如此说,倒是让我有些惶恐不安了,不过有张道兄与我联手,倒也不惧!” 胖仙人说着,转身再度与耶鲁他们沟通,这一次,只见他们的脸色,除了满是惊惧,却还有着几分好奇,不知胖仙人和他们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以耶鲁为代表,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向着胖仙人点了点头。 “张道兄,他们本不想再继续下去的,但为了表达对我们的亏欠,决定冒一次险,不过条件是……嘿嘿,你帮他们僰王族做一场隆重的祈福法事!” 胖仙人温和地笑着,但笑容却是带着几分古怪之色。 “好啊你,居然这么容易就把我卖出去了,胖道兄别想算计我疯老道,祈福法事倒也无妨,但始终是你胖仙人接下的,理应由你去做这个法事,哈哈哈……” 师父说着,朗声笑了起来。 “张道兄,你……” 胖仙人顿时无言以对。 “师父,胖师叔,我们为什么那么着急?那大黑魔王最多占据我的身体到卯时就不错了,一旦天亮,我的身体不就可以恢复正常了么?干嘛那么麻烦?!” 我不解地问道。 “你懂个屁,前番那大黑魔王占据你的身体,乃是因为你体内的魔性牵动,此次若是让他与牛大德那个邪道见面,凭借牛大德的修为,自会有办法让大黑魔王继续控制你的身体,这些并非主要,一旦他们找到通天阶而成就飞天之魔,我们就都玩完了!” 师父吹了吹胡子,顷刻将我内心的想法击成碎虚。 “哦……那我们从这里赶往碧罗雪山,还要多久?” 我转而向胖仙人问道。 “根据縻多的推断,本来我们只需要两天一夜的路程,现在误入了邪地,谁也没有穿行过这片七里毒瘤,所以很难说时间,或许三天,也或许五天,甚至更久,到那时,恐怕一切都晚了,现在能夺一分时机,就要努力争夺一分啊!” 胖仙人难得露出一抹焦急的神色。 “那我们何不返回并走原路呢?” “小酒啊小酒,原路返回,再走怒江,时间上还是大大的拖延了,而且我们若是从此地直走怒江,其间要穿行一片原始森林,里面凶猛的野兽甚多,恐怕我们会九死一生,此法行不得!” “对了,胖师叔,什么是‘七里毒瘤’?” “就是毒瘴满地的大沼泽地,普通的生灵在方圆三十里内基本绝种,只有一些毒虫毒物尚能生存在其中,而且大沼泽已经是难以穿行,再加上毒虫……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一次,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胖仙人说着,转而苦笑道:“若是我们能够成功穿行大沼泽,便能大大的缩短行程,由西往东登上碧罗雪山,踏上横断山脉的余脉,或许……或许能比那几个魔头快一步赶到通天阶也说不定呢!” “嗯,胖道兄所言甚是,毕竟他们修为再高,一时半刻也很难找到通天阶的具体位置,这无形中也是为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那我们别无他法,就走这大沼泽地……只是此地尽被毒瘴所弥漫,很难辨认途径,距离大沼泽地还有多远?” 师父皱了皱眉头,为难地问道。 “还有十余里!” 我和胖仙人,几乎同时说了出来。 “嘿嘿!师父别忘了,徒弟现在是灵体,感知阴阳二气的能力,会比生人高无数倍,不过胖师叔也能准确的说出来,倒也不简单啊!” 我看着师父错愕的神色,顿时乐呵呵地笑了笑,师父总算有用得着我的时候了。 “惭愧惭愧,这也是縻多告诉我,以我的修为,能避开前面的毒瘴已经不错了,更不必说判断其他。” 胖仙人笑着摇了摇头,并大加赞赏地向我递了个眼色。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赶路?” 师父不耐地念叨一声。 “赶路是要赶路,不过耶鲁他们还有一事,务必让我们二人听从他们的安排,否则他们无法保证我们的安全!” 胖仙人温和地笑道。 “哈哈哈……我们两个道门的老家伙,可是不能让那几个猴崽子看扁了!” 师父朗笑一声,顺势撩起下摆的衣襟,紧紧地系在腰间,而一旁的胖仙人也在整理着装束。 “嘿嘿!那倒是。” 胖仙人微笑着点头。 说完,胖仙人闪身走了开去,不一会儿,便提着两个木棍走了回来,递给师父一根,自己留下一根,而耶鲁他们,则不知从哪逃出来的一支铁管,瞬间拉长丈余,扛在肩膀上面,如此,大家整装待发。 这一次,耶鲁退居人后,而是经验丰富的老縻多领头,老縻多一摆手,大部队齐刷刷地走了起来,向着毒瘴漫天遍地的七里毒瘤,进发! 不多时,我们翻过一座大山,前面,果然是黑气弥漫的毒瘴,而毒瘴下面,则是传说中的“七里毒瘤”,大沼泽地。 “说七里,但究竟有多远,恐怕谁也说不清楚,这个地方千百年来都是一片荒原,谁也没有具体的测量。” 胖仙人眺望了一眼大沼泽的尽头,不禁摇了摇头。 不远处的老縻多走了过来,从口袋内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胖仙人,并用当地的土话介绍了一番。 待老縻多走了开去,胖仙人苦笑着将小瓶子递给师父,并说道:“老縻多说这里面的东西可以避毒瘴,让我们洒在衣服上,蒙住口鼻。” “什么东西?” 师父皱了皱眉头,接过小瓶子,并打开瓶塞,当即递还给胖仙人……“还是你用吧,我有真气护体,不用此物也能避开毒瘴!” “嗯?” 胖仙人疑惑地接了回去,放在鼻息间嗅了嗅,顿时转身干呕起来。 “呃……胖师叔,那小瓶子里,是什么东西啊?” 我看师父和胖仙人都十分厌恶那小瓶子,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嘿嘿!也不是什么珍稀的药物,而是几种毒虫的尿液,原本我想守住自身道行,好与那几个魔头斗上一斗,现在看来,我宁愿消耗一些道行,也不愿用这玩意儿……” 胖仙人说完急忙盖上塞子,悄悄地扔了出去。 耶鲁他们几人分别洒了些药水在衣服上,将口鼻围了个严严实实,见师父和胖仙人没有和他们一样,老縻多不禁走回来询问,通过我不断地向胖仙人要翻译,倒也用简化的方式记下了他们的话。 “胖先生,你们不用这个药水避毒瘴,我们不敢带你们前行的!” 由于胖仙人是这么和我翻译老縻多的话,我只能如此记着,当然,或许在某一个机缘下,某个人告诉我老縻多其实是称呼胖仙人为“大胖娃……… “我们修道之人,自有逼毒之法,你不必担心,我们快赶路吧。” 胖仙人微笑着说道。 “……” 老縻多不解地打量了一下胖仙人和师父,许久后才走到众人前面,一摆手:“出发!” 还未下到山脚,便被一抹潮湿的浓烈毒瘴所淹没,老縻多不太理解师父和胖仙人用什么方法避毒,还是让其中三个族人走在他们身后,前面耶鲁和另外几个族人分别用长竿探测着沼泽的深浅,以及具体的位置。 因为这里的水洼地上,漂浮着很多腐烂的草木碎屑,原因无他,当冬天的时候,毒瘴之气便减弱的许多,而到了春天生发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水草长了出来,但夏天一到,便会被浓烈的毒瘴熏死,从而腐烂在水洼之中。 “这些腐烂之物也有剧毒,你告诉他们小心一点!” 师父一边拨弄着前面的障碍物,一边谨慎地告诫胖仙人。 “啊!” 师父的话刚说完,耶鲁突然传来一声痛呼,众人齐刷刷地看去,只见他缓缓提出一只脚,而脚腕处,则不知被什么坚硬的草叶或者是皮屑割破了一条血痕。 “怎么会这样?!” 老縻多用责备的神色盯着耶鲁,其实老縻多并非是问他被什么割破的,而是问他这么小的伤口怎么会忍不住,在僰王族,男子都应该是铁血硬汉,一些小伤根本就不足挂齿,但在这里,仅仅被割破一点伤口的耶鲁,却叫出了声,老縻多的责备,也引起其他几个族人的共鸣。 “……痛!” 耶鲁迟疑了一会儿,咬着牙从嘴里蹦出一个字。 “那是有剧毒的,当然痛,要赶快处理,否则他的脚就有可能会废掉,你们看守好周围的环境,我来看看耶鲁的伤口!” 胖仙人皱着眉头走到耶鲁跟前,并示意老縻多吩咐其他人注意警戒。 第十四章 天大的见面礼 老縻多当即招呼其余的族人把守四面八方,在这个毒瘴弥漫之地,一切皆有可能,当然这个可能,不是美好的,而是邪恶的,不单单是腐烂的草叶有剧毒,还有可能豢养一些本身毒性极强的生灵。 想想都觉得可怕! 耶鲁的脸色已然变成了惨白,毫无血色可察,当胖仙人提起他的伤脚时,明显看到一条乌黑的伤口,而且他的膝盖以下部分,尽皆变成了淡黑之色。 老縻多似乎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判断有些过失,顺势弯着身子,让耶鲁躺在他的背上,从而,胖仙人才算腾出手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那是……那是什么……” 耶鲁艰难地扫了小瓶子一眼。 “这是驱毒圣药,加上我们瑶仙派后山上的冰寒泉水调和,只要你不死,任何伤痛都可治疗,只不过……会有一点点痛,你忍着点就好!” 胖仙人温和地说着,但伸手一抓,却是大力地捏住耶鲁的伤口,用力一挤! “啊!!” 一股黑色的脓血被挤出来,胖仙人没有理会耶鲁杀猪般的惨叫声,顺势将驱毒药洒在伤口上面,我怔怔地看着耶鲁,他的脸色依旧痛得变了形,上牙和下牙紧紧咬着,很快便自嘴角流出一丝血水,我不忍再看下去,如此的剧痛,耶鲁居然扛下了,仅仅叫喊了一声,却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这样的意志力,不得不让人佩服。 “你是我们僰王族的英雄,不能喊痛!” 就在这时,老縻多在后面沉重地说道。 胖仙人没有理会老縻多的安慰,顺势用一块布盖在耶鲁的伤口上,定了定神,胖仙人慎重地说道:“忍住!” “……” 就在胖仙人用力系住伤口的瞬间,耶鲁浑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双眼暴突,整个脸已变成了紫红色,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叫出一个字,硬生生闭着嘴,直到胖仙人将伤口彻底包扎好。 “深入灵魂的剧痛,你都能扛下来,小伙子,你不愧是僰王族的英雄!” 胖仙人温和地笑了笑,伸手在耶鲁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只见耶鲁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随之转身喷出一口血沫,那并非是伤血,而是口中被牙齿挤破的血液。 在我看来简直就是重大的事故,但放在僰王族的族人面前,似乎这只不过是包扎了一个小伤口而已,待耶鲁重新站起来,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似的,老縻多站直身子,并未多问一句,而是扫了一眼四周,说道:“继续赶路!” “扑通!” 就在此刻,远处的一个族人,莫名地摔倒在水洼之中,众人大惊,但还是这个时候,老縻多快众人一步,走到最前面,伸开双臂挡下了所有人,并低声说道:“我们……快走!” “啊?我们就不管吉达鲁了么?!” 其中一个族人惊愕地看着老縻多,试图上前拉起倒在水洼中的吉达鲁,但却被老縻多无情的拦下了。 “嗯,吉达鲁已经……已经死了!” 此刻,在老縻多身后站着的胖仙人,冷不丁说出这个噩耗,瞬间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我,也大张着嘴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我发现吉达鲁的四周水洼中,似乎那里面有着一股古怪的气息,而且静静的禁锢着吉达鲁,到底是什么呢?我不得而知…… “吉达鲁是我们僰王族的勇士,我们敬佩他冒险的精神,也深深铭记着他的付出,但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所以我们必须走了!” 老縻多用铿锵有力的僰人方言说着这番话,当然,若非是胖仙人给我做的翻译,我永远不可能体会僰王族的雄鹰信仰,是充满着执着、坚毅,以及永不言败的进取精神。 这种自由翱翔在天地之间的雄鹰信仰,激励着僰王族的族人坚韧地活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一切困难和离别,都不能抹杀他们的意志,不能…… “不!” 突然,一个和吉达鲁样貌相似的青年,毅然决然地走了出来,大步向吉达鲁的尸体走去,就在这时,我发现吉达鲁的尸体下,那一团不知名的黑色气息,在不断的滋生壮大。 “快回来!” 两种语言,却在说着一种意思,我和老縻多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但除了师父和胖仙人,其他人是看不到我的存在的,倒是师父和胖仙人齐刷刷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意识到什么,而老縻多当即又喊道:“吉达达,你哥哥已经去地府生活了,他离开我们了!” 可是,吉达达并没有理会老縻多的苦心呼唤,一步步的走到吉达鲁的身边,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想为哥哥合上眼睛……” 听到这里,在场的僰王族族人的眼眶,都红润了。 师父和胖仙人相视一眼,瞬间点了点头,就在吉达达弯身触碰吉达鲁的尸体的刹那,师父和胖仙人瞬间闪身冲了上前,一左一右,配合的天衣无缝,吉达达触碰到吉达鲁的尸体的瞬间,师父和胖仙人各自伸手抓住吉达达的一边肩膀,用力将其拽了回来—— “嗡!!” 吉达达被师父和胖仙人一把拽起,而水洼中,吉达鲁的尸体,却是应声分解开来,向着四周一下子消散……看着一个人,就那么一下子变成和水一样的东西,分散,消散,纵然我是修道之人,也不免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吉达达还未反应过来,师父和胖仙人各自拍出一掌绵柔之力,将吉达达震了回去,与此同时,师父扭头看了一眼吉达鲁消散的地方,只见那水洼之中,一大团黑气正在迅速的扩散! “不好!快走!” 师父大叫一声,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未听懂,而是疑惑不解地看向胖仙人。 “水下有怪物,快跑!” 胖仙人用当地的方言大叫一声,包括老縻多在内的所有族人,方才瞬间慌乱,转身就跑,胖仙人一看众人慌了神,不免再度大叫:“别慌!这里可是大沼泽地啊!” “咚咚……” 刚说完,便有两个族人应声掉进了沼泽坑之中,没有飞溅的水花,只有沉闷的压坠之音,老縻多一看有人掉进了沼泽坑,连忙大喝一声:“都停下救人!” 师父和胖仙人率先冲上前,各自来到一人身前,但相隔之远,根本够不着,其余的族人慌忙举着长竿递给下面的俩人,并用力将其拉了出来。 我此刻的注意力却非他们,而是那一团散开的黑色气息,不,准确的说,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气息,而是……而是一群,一大群怪异的小生灵,它们很明显对人肉以及一切物质都有极大的兴趣,吉达鲁死了以后,可是连渣渣都不剩的,衣服鞋子也被啃噬个干净,这些怪异的小生灵,简直有着恶魔的气息! 很快,那一小片的黑色生灵,逐渐扩大,并向着我们的方向袭来。 “它们追来了,快跑啊!” 我忍不住大叫一声,连忙向师父喊道。 “嗯?” 师父紧皱眉头,冷冷地向身后扫了一眼,此时,扭头向胖仙人问道:“胖道兄,可曾感应出这些小畜生是什么类别的生灵?” “邪魔之根,饿鬼之魂,我仅能感应到这些小畜生散发着阴阳二气,似乎能啃噬阴阳两界的一切物质,只不过现在看不清它们的模样,倒也分辨不出它们是何等生灵!” 胖仙人亦是一筹莫展地摇了摇头。 “让他们先走,我们垫后!” 师父想了想,立刻示意胖仙人招呼老縻多他们离开。 “……” 胖仙人立刻向老縻多说了一句什么,老縻多没有二话,一摆手,剩下的八个族人纷纷探查着路径,迅速前行,而师父却是原地不动,静静地看着那些蔓延而来的黑色大军,十丈……五丈……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就在那些黑色小生灵距离我们仅有两丈之距时,师父突然从怀里掏出一道黄符,口中大喝一声,掐剑指猛地打了出去。 “砰……” 一道闪烁着火光的炸响,在那些黑色大军中闪了闪,无数个娇小的尸体炸飞,看着那长着一圈爪子,且全身圆溜溜的黑色小东西,我浑身不免颤了颤,这是什么东西? “恶蛛?原来是恶蛛!” 胖仙人颤声叫道,神情一泄,喃喃地念叨:“恶魔之眼……太,太可怕了……这可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见面礼啊……” “快走吧!” 师父一把抓住胖仙人的手臂,转身疾步前行,胖仙人恍然醒悟,和师父一道,眨眼消失在原地,身法快到了极致,然而,却是沿着老縻多他们留下的痕迹,不多时,便赶到了老縻多他们的身边。 “你们怎么停下了?那些食人恶蛛再过不久便会追赶过来,我们必须尽快赶路,除非走出大沼泽地,否则我们处处都有生命危险!” 胖仙人看着停歇不前的老縻多等人,疑惑地问道。 “胖先生,前面不远有个小山头,不如我们去那小山头上歇息一会儿吧?” 老縻多缓缓说出一个让师父和胖仙人皆是惊讶无比的话语,没想到老縻多居然让大家歇息一会儿,这里可是七里毒瘤,大沼泽地,处处透着危机,而且凭老縻多的经验和性格,断然不该说这样的话,但他的的确确的说了。 “开什么玩笑?!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是被毒瘴所弥漫,一片荒芜,哪里有什么山头可以歇息?” 胖仙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cqs!) 第十五章 铮铮铁汉 闻言。 老縻多指着远处一个略显朦胧的地方,说道:“胖先生,你看那里,不就是一座小山么?我们大可以前往那里歇息一下,待天亮之后再继续前行也不迟,你说呢?” “我说……真要我说,那就继续赶路,不过,老縻多你可是很难说出这么软弱的话语,能让你说出来,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胖仙人疑惑地抓了抓脑袋,随即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在场的族人,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胖仙人瞬间明白了,当然,我更是看在了眼里。 包括老縻多在内,至少有六个族人的腿脚上面,被那些毒草割破了皮肉,一个个浑身打着颤栗,但却没有一个人痛呼出声,原来他们要去歇息,并非是真的歇息,而是受了毒伤的原因啊! “嗯,我们马上去!” 胖仙人看了一眼受伤的族人,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和师父相视一眼,率先走在了人群的前面带路,这次,耶鲁和胖仙人打头阵,一边探路,一边照顾受伤的族人。 师父则走在后面垫后,看着那些族人相互搀扶着前行,师父不免暗自叹了一声。 “师父,那些恶蛛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想起先前所见的恐怖恶蛛,我至今心有余悸。 “师父也是第一次见到,尚且不知,不过除了胖仙人所说的邪魔之根、饿鬼之魂,倒是还有一股气息,像是无边的怨念,如果是各种生灵的怨念聚合而成,似乎也不为过,此地的大沼泽,本就是极阴极邪之地,更是一个巨大的聚阴场地,那些恶蛛邪精能够生存在这里,可谓是如鱼得水,再遇到我们这些生人,自然是穷凶极恶!” 师父捋了捋胡须,淡淡地解释道。 “胖师叔说什么恶魔之眼,难道那些恶蛛真是什么怪物的眼珠子变成的么?真是太吓人了……” 我的脑海里,依旧回彻着胖仙人的话语,恶魔之眼! “这个师父也说不清楚啊……不过吓人也吓不着你了,你又不是人,倒是不人不鬼,没想到我龙虎道人的徒弟,竟落个这般下场,呵呵!” 师父乐呵呵地一笑,似乎这些艰难的环境下,并未扰乱他的清修之心。 “呃……都这样了,师父还在挖苦我……” 我没好气地白了师父一眼,转而看向远处的那座小山头,急忙问道:“师父,那些恶蛛穷凶极恶,在此地更是称王称霸,我们若是在前面的山头上逗留,会不会很危险啊?” “当然有危险,此地处处都是危机,不过僰王族的族人们如此帮我们,我们纵然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对他们受伤一事,视若无睹,若真是那样,我们还算什么修道之人?就把这些磨难当成修行之中的考验吧!” 师父吹了吹胡子,说起僰王族的族人,师父的声音瞬间温和许多。 “这里的恶气、毒瘴之气、阴气、邪气,甚至是魔气,似乎世间的一切阴暗的一面,在此地都全乎了,但那座小山头……真的就安全么?” 我喃喃自语地念叨一声,目光则一直盯着那座小山头,说是小山头,其实就是一小石坡,高不过三丈,宽不过丈余,不过矗立在茫茫大沼泽之中,倒是有些俯视天下的小气魄。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众人终于艰难的来到山坡上,看着大家皆是乌黑一片的腿脚,老縻多瞬间沉默了,而他的腿脚上,却是被割破的不止一处,而是三四处之多,但纵然这样,他已然还在搀扶着别的族人,为此,我暗自的向老縻多崇拜一把。 果然是僰王族的铮铮铁汉,如此剧痛的伤势,愣是没有吭一声。 耶鲁倒是没有再次受伤,还有吉达达,族人们中,仅剩他们俩没有受伤了,其余六人,皆是不同程度的割破皮肉。 “嘿嘿,幸好我带的驱毒药粉足够你们用,否则你们的腿恐怕走不出七里毒瘤了!” 胖仙人苦中作乐,一边帮族人们查看伤口,并敷药,一边乐呵呵地说道。 当众人再次听到“七里毒瘤”这个名字时,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没想到,前番我们帮助你们,现在你们帮助我们,这……这是不就是你们修道之人所说的因果承负呢?” 老縻多艰难地撩起裤子,却是和胖仙人开起了玩笑。 当胖仙人把老縻多的话翻译给师父听时,师父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如果你能修道,日后必有所成!” 老縻多依旧把师父的语言当成天书看待,直到胖仙人再把师父的话翻译给他,老縻多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胖师叔,我们若是在此地久留,待那些恶蛛追赶上来,我们可怎么办呢?” 我不得不打断他们,说出自己的担忧。 “嘿嘿,来的时候我已经观察过了,这个小山头通体洁净光滑,且透着一丝丝的灵气,这说明此山并未受到任何生灵的垂青,也或者,那些恶蛛就算来到这里,也不会上来,多半它们是不能离开水的,我想,或许按照老縻多所说,等到天亮之后再出发,也不错,张道兄,你说呢?” 胖仙人说完,转而看向师父。 “……嗯,天快亮了,那就等到天亮之后再走吧,不过,那些恶蛛仅仅是夜晚出没么?” 师父迟疑了一下,虽然答应了胖仙人的想法,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这倒是没想到,不过事已至此……我们只能祈祷太上慈悲,保佑我们不在白天遇到那些邪恶的小畜生,嘿嘿!” 胖仙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师父,这座山好像有些古怪!” 莫名的,我从感知的状态醒转,并认真地说道。 “不过是一座山而已,有什么古怪的?” 师父虽然不屑我的惶恐之言,但还是低头拍了拍身下的石山,并笑着捋了捋胡须,说道:“这明明就是一座山,难不成还能变成船度我们过大沼泽地啊?” 说着,师父从腰间取下大酒葫芦,先是猛灌两口,然后递给那些受伤的汉子们,并说道:“这可是你们最熟悉的酒,我让老族长给我灌了满满的一葫芦,喝点吧,一方面暖暖身子,一方面也能压制一下你们的伤痛!” 有了酒,似乎所有的说头,都不重要了,僰王族的族人也无须知道师父说了什么,而他们也没有回答什么,皆是向师父报以最真诚的笑容,老縻多双手接下酒葫芦,先是大口大口地灌了一通,然后依次递给族人们。 “师父!这座山真的有古怪!” 看着师父陪着众人畅饮美酒,倒是把这片茫茫大沼泽当成了游玩之地,我则是心惊肉跳地再次提醒师父,因为我明明感应到了石山下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古怪的东西,或许是什么蠕动的怪物,也或许是无底的深渊,但无论是什么,我觉得众人都不应该继续停留了。 “胡闹!” 师父猛地瞪了我一眼,但我发现师父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他更想说别的,随即,只见师父示意我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僰王族族人们,我恍然大悟,继而又看到胖仙人双手背负,与师父各自站在一边,这个阵势,和前番搭救吉达达的那一幕,太像了。 原来师父和胖仙人是为了安抚族人们,前番搭救吉达达,由于惊慌失措,他们差点有两个人陷入沼泽坑,现在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再引起骚动了,族人们更不能再有任何伤亡发生。 所以,师父又是分酒,又是调侃,不难想象,他是在安抚族人们的情绪,虽然族人们不怕死不怕伤,但就怕他们慌乱。 “轰隆!” “轰隆!” “……” 事与愿违,山石下面,轰然传来一道道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族人们纷纷惊起,迅速背上弓箭,手持利刃,眼看着他们向着四周扩散,胖仙人当即大喝一声:“都到上面去!” “我们也能杀水怪!” 老縻多甩了甩手中的利刃,沉声说道。 “但你更要保护族人们的安全,因为你有这个责任!” 胖仙人冷声怒道,这倒是我第一次看到胖仙人发怒,发火见过,发牢骚也见过,发怒,倒是头一遭,不过胖仙人发起怒,瞬间震住了老縻多。 老縻多回头看了看略有惊慌之色的族人们,当即抿了抿嘴,扭头一摆手,道:“都跟我上山顶!” 看着老縻多带领族人们上了山顶,唯独耶鲁留了下来,耶鲁和胖仙人对视一眼,无比坚定地说道:“我要留下来杀水怪!” “张道兄,难道那些小畜生又追了上来?” 胖仙人没有理会耶鲁的坚持,转而向师父慎重地问道。 “不,不像,或许根本就不是,因为恶蛛虽然数量惊人,但还没有如此之大的气力,能将万斤小山撞击得生生欲裂,如此大力,恐怕是一只大家伙,胖道兄,小心了!” 师父说着,缓缓从后背取下龙虎伏魔剑,猛地向脚下一顿—— “砰!!!” 轰然间,山石底下,应声传来一抹振聋发聩的闷雷之音,震得我四处摔跌,痛呼怪叫,很快,我近乎窒息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cqs!) 第十六章 石陀蟒 只见一条巨大的长尾,轰然自山石下面翻腾而起,这……这很像某种水生动物的尾巴,说是蛇尾,并不像,因为再大的蛇尾,也不可能有六尺余长,宽半尺余的身子,难道是蟒?可若是水蟒,也不可能有这种颜色,这种颜色,几乎与这座山石的灰白之色,完全一致,而且,更重要的,那蟒蛇的身体,呈竹节状连接,上面却也有鱼鳞般的圆鳞片,如坚甲一般,贴在山石上,划了出来,犹如金铁交加一般,发出撕裂之声。 “砰!!!” 再一次,山石的底座,被这仿若巨蟒般的怪物撞了一下,胖仙人的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仰,立刻惊恐地叫道:“这是什么怪物?浑身铁甲一般的鳞片包裹,而且通体呈灰白色,单看这尾部倒像是水蟒一类,可是这大沼泽地,怎么也可能出现此等动物呢?” “小心点!” 师父提起龙虎伏魔剑,微微怒道:“这的确是蟒蛇,但却非一般的蟒蛇,而是一种罕见的石陀蟒,主要生活在聚阴之地,而且是极阴之地,早些年我倒是在长白山脚下遇到过一次,浑身的鳞甲如同钢筋铁骨,很难对付,而且石陀蟒较为喜欢生活在依山傍水的地方,这里的大沼泽,到处都是弥漫的毒瘴之气,唯一能够适合它生存的,也只有我们脚下的这座小山了!” “轰……” 师父的话刚说完,只见水中应声窜出一个巨大的脑袋,高约丈余,头如磨盘大小,双眼是空洞的黑色,仿佛两个不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我仅仅看了一眼,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我的灵体仿佛要被它吸进肚子里似的,没想到此物还有摄魂夺魄的神通,果然不是一般的水蟒可比! “我终于知道哪些恶蛛为什么没有追上来,原来是因为它!” 师父大声叫道:“胖道兄,快!快带着僰王族族人们立刻此地,晚了,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石陀蟒我来对付!” “那张道兄你……你能行么?” 胖仙人迟疑了一下,但见半空中扬起的蟒头,凶猛地吐出尺余长的信子,胖仙人一皱眉,向着身边颤颤巍巍的耶鲁大叫:“你!带着族人们先走!沿途留下痕迹即可!” “……嗯!” 耶鲁果然没有再反驳,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弓箭,似乎与眼前的巨蟒完全不相配,急忙转身向着山石后方行去,并招呼山顶上的族人们,向着对面的方向,疾步前行—— “嘶嘶!” 石陀蟒愤怒地发出一声嘶叫,整个巨大的身子,轰然向着山体压了下来,巨大的脑袋重重地撞向山顶,只见一大块巨石,顷刻化为一堆碎屑,向着耶鲁他们远去的方向,奔袭而去! “啊?不能让你这畜生得逞!” 胖仙人大叫一声,瞬间从身后取出两个乾坤锤,正是他的贴身法宝,我倒是领教过胖仙人的乾坤锤威力,轻轻撞击在一起,便是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响,若是砸在石陀蟒的身上,不知会发生什么,胖仙人也不含糊,猛地舞动着乾坤锤拦住石陀蟒的腹部,重重地砸在上面! “砰!!!” 又是一道石破天惊的大响传来,只见落锤之处,坚硬的鳞甲仅仅是碎了一小块,而反观胖仙人,却是倒飞而起,远远地摔进了水洼之中。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师父左手掐剑指,右手持龙虎伏魔剑,声音过处,只听到天空中闷雷滚滚,但这个时候,那石陀蟒一听到闷雷之音,顿时慌乱地纠缠在石山只是,整个身子牢牢地缠绕在上面,巨大的脑袋,则是发出巨大的嘶叫,向着师父张口咬了过来。 “哼!你这孽障,吾等虽说惊扰了你的清修,但你修炼多年,本该知道修仙不易,却是出世为祸,既然你不分善恶正邪,混沌不开,灵智不出,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诛灭你这孽障!” 师父大怒一声,伸手咬破手指,用力划在龙虎伏魔剑上,周身一转,瞬间消失在原地,龙虎伏魔剑,以快到极致的速度,生生沿着石陀蟒的腹部,划了过去。 “噗……” 坚硬之极的鳞甲,被师父的剑刃愣是划开一条修长的血口,一股黑色液浆,顺势自石陀蟒的腹部,喷了出来,但就在这时,石陀蟒的尾巴重重地甩了过来,还未等我大叫出声,师父单脚猛跺地面,整个人纵身而起,挥剑迎向了石陀蟒的尾巴。 “砰!!!” 巨大的劈砍之音,撞击之音,应声传了出来,石陀蟒的尾巴倒是没有砍掉,反倒是我陪着师父一起摔了出去。 师父刚一落到水洼之中,立时被胖仙人搀扶起来,幸好聚魂瓶并未受损,否则我的灵体就会烟消云散了…… “张道兄,此物坚不可摧,且有些神通,再加上此地的天时地利,都对它有利,我们要对付它,必须相互配合才行啊!” 胖仙人沉声在师父的耳边说道。 “胖道兄说的有理,但此物灵活多变,头和尾相互兼顾,我们要对付它,必须从它最弱的地方下手,刚才一击,虽说砍中了它的腹部,不过我发现它的腹部非常深厚,鳞甲内部,又有一层坚硬的皮肉在阻挡,而且它的七寸之位,却是被它牢牢的保护在内,几乎很难下手!” 师父一脸慎重地说道:“本以为和早些年对付的石陀蟒一样,没想到这一条石陀蟒,乃是有些道行……” “嗯!但从七寸位置下手是不可能的,此物虽说灵智并未全开,但也有些灵智,而且神通不可小觑,那我们……只有对付它的……” “头!” 师父几乎和胖仙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随即相视一笑,一个挥舞着龙虎伏魔剑,一个挥舞着乾坤锤,再度冲上石山! “咚……” 胖仙人高举着双锤,重重地撞在一起,发出一道振聋发聩之音,果然将石陀蟒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就在石陀蟒向胖仙人发出攻击的刹那,师父突然出现在另一边,挥剑直劈石陀蟒的脑袋,然而,凡事并没有他们预算的那么尽如人意,一条巨大的灰白巨尾,轰然向着师父的后背拍了过来。 “师父小心!” 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就在这时,师父本已落下的剑锋,却是不得不收了回来,闪身躲了开去,但石陀蟒的巨尾乘势而上,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弧度,闪电般甩了过来,师父大惊,挥剑挡在胸前,只不过,石陀蟒的巨尾,似乎蕴藏着千斤大力,未到跟前,便已感应到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力,吹打而至! “嘶嘶!” 可就在巨尾甩到跟前的节骨眼上,本以为师父又要带着我再躺一次水洼,哪知那巨尾戛然而止,我扭头一看,却是发现另一边,胖仙人的一只乾坤锤,被石陀蟒张口吞进了嘴里,故而,这边的巨尾,也顷刻收了回去—— “啊!” “轰!” 胖仙人当即论起另外一只乾坤锤,伴随着一声怒吼,应声将石陀蟒口中的那一只乾坤锤,砸了进去,石陀蟒的大脑袋猛地一顿,向后一个大摆,我知道胖仙人的本事,一身的神力,但他砸进石陀蟒肚子里的乾坤锤,愣是没有击穿石陀蟒的后背,仅仅是让石陀蟒仰了个摆子。 “啊?怎么会这样?!” 胖仙人呆呆地看着缠绕在石山上的石陀蟒,口中喃喃叫道:“居然……居然就这么吞进肚子里了?那可是我门派的镇派之宝啊……” “胖道兄!虽然你没有诛灭这个孽障,但还是重重的伤了它,我们还是趁此机会,溜之大吉吧?” 师父眼看着二人联手也制服不了石陀蟒,不免叹了一声:“我们在此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必须尽快赶到通天阶,阻止那几个魔头!” “张道兄言之有理,可我的乾坤锤……” 胖仙人苦闷地抓了抓脑袋,一脸的心疼之色,但还是悄悄地远离了石山。 “嘶嘶!” “嘶嘶!” “…………” 但见那石陀蟒不停地晃着脑袋,发出一道道沉闷的嘶叫,整个身子,缓缓向着石山下的水洼,沉了下去,不知道石山下面的水洼有多深,能够隐藏如此之大的石陀蟒,更不知道这个大沼泽地有多大的水洼范围,只是希望这石陀蟒不要在出来了啊! “快走!” 师父找到老縻多他们留下的痕迹,立刻说道,并和胖仙人飞快地冲了出去。 “咦?不对啊!张道兄,你看这水……” 胖仙人突然停了下来,缓缓低下头看去,我亦是跟着看下去,果然,这水……似乎被什么吸力,生生吸得回流而去,而且这吸力甚大,大到师父和胖仙人的腿脚,都在不停的后退。 “那畜生不想让我们走,看来这事有些麻烦了!” 师父皱了皱眉头,吹胡子瞪眼道,当即挥舞着龙虎伏魔剑,向着身后的水洼,划了一记,如同划了一个分界线,口中急急念道:“封山断脉,妖邪自伏!” 一剑划过,果然起了作用,前面的水流突然停了下来,那一剑,似乎将我们与石陀蟒划分为两个世界,如此,师父点了点头,急道:“此地乃是恶水之地,我们的道行少有影响,还是快走吧!” “好!” 胖仙人重重点头。 “轰!!!” 还未等师父和胖仙人转身,只见身后,那些回流的恶水,如同一道江河大浪,应声向着我们扑了过来—— 第十七章 辟邪神玉 “快闪!” 胖仙人惊叫一声,连忙转身就跑―― “闪个屁啊!快随我抵挡!” 师父急退两步,突然顿住,急急叫道:“退无可退,石陀蟒来势汹汹,我们只有全力以赴,胖道兄!” “啊!” “砰!!!” 师父的话音刚落,只见胖仙人转身而回,二人齐齐发出一声大喝,龙虎伏魔剑,乾坤锤,一并打了出去,应声击在水浪之中,然而,绵柔之水,怎会发出如此刚猛的撞击声,但很快,这个问题便彻底的不成问题。 水浪“哗啦”一声砸落下去,便是看到身长三丈余的灰白石陀蟒,扭动着浑身鳞甲,气势惊人地盘踞在师父与胖仙人的面前,磨盘大的脑袋,高高昂起,吐出尺余长的信子。 “嘶嘶!” 师父和胖仙人缓缓仰头,看着愤怒不已的石陀蟒,二人不禁相视一眼,齐齐叫道:“快跑!” “哗……轰……” 哪知师父和胖仙人刚刚转身的刹那,石陀蟒应声扭转了一下身形,顷刻用修长的身子,将师父和胖仙人的退路,封死,并将二人,完全包围在其中,石陀蟒张口嘶吼一声,师父和胖仙人皆是惊惧地颤了颤。 “这个畜生毒性极强,沾之即死,触之即亡,然而此地又是大沼泽地,毒瘴漫天,若是在外界,凭我们两人联手之力,要诛灭此物,还是绰绰有余的!” 胖仙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仅剩的一只乾坤锤,另一只,显然还在石陀蟒的肚子里存放,说完,胖仙人无奈地抓了抓额头,低声向师父说道:“张道兄,现在我们被困住,若要脱身,恐怕还是得联手一次啊!” “如何联手?” 师父紧紧盯着那石陀蟒的眼睛,手中的龙虎伏魔剑,更是蓄势待发。 “当然还是老办法,我攻左,你攻右,只不过这次我们的目标稍微变变……” 说着,胖仙人低声趴在师父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直把师父听得皱眉不已。 “你在坑我?” 师父猛地闪开身子,没好气地叫道。 “哎呀!张道兄,这么做,咱们俩人也就一个人会受伤,仅仅是受伤而已,有付出就有回报嘛,到时咱们都能脱身,多好,若是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畜生的口下,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么个破地方,要借天地灵气,异常困难,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胖仙人不耐地说道。 “那好吧,不过你肉多,受个伤应该没事,你主攻,我佯攻!” 师父忽然和胖仙人换了个位置。 “张道兄!难道你不知道我胖仙人最不喜欢人家说我肉多么?!这话说的,太不尊重我瑶仙派掌门人的身份了,不行,你都一把年纪了,早死早了,再说咱们俩人的道行不相伯仲,凭什么让我主攻?” 胖仙人气呼呼地跑到师父另一边,和师父换了个位置。 “你这个死胖子!说你肉多怎么了?难道不说你你就能少长几斤肉么?这么不知道尊老爱幼,活该你越吃越胖,让我老人家去主攻,亏你想得出来,你去主攻!” “疯老道!” “死胖子!” “呃……师父,胖师叔,你们别再争也别再吵了,你们快看石陀蟒,它已经在收缩身子,一旦收拢在一起,我们都会被碾成肉渣渣了,不过我反正是灵体,顶多魂飞魄散,倒是你们两个,死相一定很难看……” 我在聚魂瓶中焦急地喊道,并且时刻盯着石陀蟒的动向,这石陀蟒不愧是有些灵智的邪物,居然在悄无声息的收拢身子,坚硬如铁的鳞甲,缓缓打开,如同一片片倒刺,向着师父和胖仙人席卷而至。 “砰!” 哪知这个时候,师父和胖仙人几乎都没听到我说的话,或者是压根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这么一道刚猛的撞击,居然是二人的龙虎伏魔剑,和乾坤锤相互纠缠而发出的。 “啊呀!你这个死胖子,来真的啊?!” “疯老道!难道你玩虚的了么?手劲和力道还不是如此刚猛?!” “砰!!” 二人猛地闪了开去,轰然间,再度撞在了一起,我呆呆地看着二人,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石陀蟒已经蓄势待发,他们俩不但没有联手对敌,反而掐起了架,这算什么事儿啊…… “砰砰砰……” 连番相撞,金铁交加,电光石火,师父和胖仙人猛地再次分开,齐齐叫道……“疯老道!尝尝我的乾坤锤的味道!”“死胖子!尝尝我龙虎伏魔剑的味道!” “啊!” “砰!!!” 一刹那,我感觉我的心脏都要窒息了,不敢想象,师父和胖仙人拼命,结果会是如何,两败俱伤?还是一起赴死?但结果……却是大大的出乎我的预料,就在二人的乾坤锤和龙虎伏魔剑顷刻相撞的瞬间,位置陡然发生变化,师父带着一股世无匹敌的气势,挥舞着龙虎伏魔剑,闪电般砍向石陀蟒的脑袋,而胖仙人抡起乾坤锤,仿佛抡起的不是乾坤锤,而是万斤重击,浑然砸向石陀蟒的巨尾…… “嘶嘶……嘶嘶……” 这一次,师父和胖仙人的全力一击,并未发出预期的响动之声,倒是那石陀蟒,仿佛惨叫一般,在龙虎伏魔剑,以及乾坤锤之下,无声的瘫软下去,口中虚弱地发出一道道嘶叫之声。 “轰!轰!” 不多时,只听到石陀蟒的脑袋和巨尾部位,接连传出两道闷响之声,这两道闷响,显然是从石陀蟒的身体内部发出,可见,这一次他们俩人的攻击,成功了! “呼……” 师父和胖仙人连连后退几步,二人背靠背深深喘着大气,未等师父开口,胖仙人无力地挥舞着手,道:“从出生到现在,百十年来的气力一次性打出去了,不过还是要谢谢张道兄,若非我们相互推挤,是无法激出潜藏在体内的潜能的……” “哈哈哈……胖道兄神力,你可是比我年长几岁,倒是老当益壮,佩服佩服……” 师父近乎虚脱地笑了两声,顺势赞许道。 我却是张大了嘴巴,胖仙人的年龄,居然比师父还要大几岁,可他的面容……这……难怪师父整天道兄道兄的称呼胖仙人,而且让我前往瑶仙派时,见人如见师,果然是暗藏玄机啊! “咕噜……咕噜……” “师父!不好,那石陀蟒并未死,它还在动啊!” 我的灵觉异常敏锐,瞬间感应到水洼中的石陀蟒似乎在吸水,而它体内的邪气,却还在迅速流动,听到我的话,师父和胖仙人皆是惊愕地向石陀蟒看去。 “胖道兄,我这把老骨头是不行了,你力气大,要不你再去砸它两锤……” 师父气喘吁吁地摆了摆手。 “张道兄,你说的等于没说,我比你也好不到哪去,你都不行,我更不行了若论道行,你可是远远在我之上,我怎能再抢你的风头?” 胖仙人打趣地苦笑一声。 “哈哈哈……胖道兄啊胖道兄,事到如今你却还能保持如此乐观的心境,疯老道我算是对你佩服之至啊……哈哈……” “轰!” 一抹巨大的水花,再度掀了起来,只见那石陀蟒,缓缓昂起脑袋,口中,则再一次吐出让人惊惧的长信! “啊?又来了?张道兄,怎么办?!” 胖仙人猛地站直身子,急急地提起乾坤锤。 “还能怎么办,再打!” 师父怒目而视,先前的疲累之态,瞬间化为乌有,龙虎伏魔剑,散发着至纯至阳之气,与此地的毒瘴之气、邪恶之气,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尽管师父和胖仙人再度显露降妖伏魔的大家气派,但他们的手臂,却都在颤抖,很明显,他们都是在勉强硬撑,硬撑着而已…… “嘶嘶!” 石陀蟒席卷着泥水、恶气,盛怒而起,看到这里,师父和胖仙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叫道:“拼了!” 乾坤锤,龙虎伏魔剑,刚欲散发出降妖伏魔的威灵时,却在师父和胖仙人的体力透支之下,猛地打了一个趔趄,半途而废,但这个时候,石陀蟒的袭击,比之起初的更强更猛! “我们是最后一击,没曾想这畜生也是强弩之末,但可惜的是,我们无法再施展任何能耐,若是小酒魂体合一就好了,这个时候,仅仅差那么一击,一击便可将这个畜生诛灭!” 胖仙人扭头向我看了一眼,苦笑一声。 “不!” 眼看着石陀蟒张口向着师父扑下,我顿时惊叫出声,突然,半空中似乎闪现一道清灵之极的极阳之气,快如闪电般,冲击而来,当我仔细看去,只见一道白芒,眨眼没入石陀蟒的脑袋之中,很快,那白芒显露真身,竟然是一把剑,一把非常特别的剑,剑身尽数没入石陀蟒的脑袋之中,但仍然可以看到少许的剑刃露在外面,锋利之极,剑柄上面,没有过多的颜色,仅仅是挂着一块玉佩,玉佩下,是剑穗,仅仅是那块玉佩,足以让师父和胖仙人,震惊不已…… “张道兄,若是我看的不错,那块玉佩,倒是很像隐修门派玄天宗奇门老祖的辟邪神玉!” 胖仙人盯着那块玉佩看了一会儿,随即激动地说道。 “哈哈哈……不错不错,那玉佩之上的神讳,正是玄天宗所有,那来人会是……嗯,定然是南宫丫头无疑了,传闻玄天宗的奇门老祖避世不出,每隔三十年出现一次,也只见一位世俗之人,然而此人务必是天资聪颖,拥有先天慧根,三年前,正是奇门老者出关之日,恰巧,见了一人……” 师父朗笑一声,但说到最后,却是没有说完。 “此人正是南宫姑娘,嘿嘿!” 胖仙人笑了笑,接着说道:“辟邪神玉,上避九天之魔,下避幽灵鬼王,中治五气,乃玉中神王,据说得到此玉者,若是修行之人,必然在百年之后,功德圆满,白日飞升,若是世俗之人,也能在辟邪神玉的庇佑下,寿满一百二十,一世逍遥,嗯,能够配得上辟邪神玉的那把剑,必然是名动各大门派的诛邪剑了!” 第十八章 纯阳雷竹 “两位前辈过誉,晚辈来迟一步,还请恕罪……” 清灵悦耳的声音,瞬间传入我的脑海,我慌忙站起身,四下里看了一眼,果然在片刻之后,看到正前方,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乘一竹筏,缓缓而来,呃……这个地方虽然到处都是水洼地带,但若是在这大沼泽地开竹筏,那是绝不可能的,但……但南宫灵竹的的确确是站在一块竹筏上面,缓缓而来。 南宫灵竹莲步轻移,在看到虚弱之极的师父和胖仙人时,不禁秀眉微蹙,脚尖猛点竹筏,顷刻间,一块块竹片飞射而出,南宫灵竹纵身而起,身影如九天仙子一般,轻盈之极的点了几点飞射而来的竹片,顺势借力,一把将石陀蟒脑袋上的诛邪剑提了起来,再次腾身而回,并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之极的弧度,竹筏缓慢地漂移而至,恰巧接着飘落而下的南宫灵竹。 就连鞋底,都未曾沾染一丝大沼泽地的泥垢,我看在眼里,忍不住傻呵呵地一笑。 哪知南宫灵竹在看到我时,却是不屑地扭过头去,让我瞬间吃了个瘪……“两位前辈,若是不嫌弃,就与晚辈一起乘筏而行。” 看在南宫灵竹淡然的微笑,我连忙叫道:“好啊好啊!” 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皆是向我看来,我连忙低下头去。 “南宫丫头,你没有竹竿,何以拨动船筏前行呢?难不成南宫丫头已经练出了大神通?” 师父微笑着捋了捋胡须。 “前辈见笑了,晚辈修为尚浅,并无神通可用,倒是突发奇想,束缚了那些恶蛛前来卖力。” 南宫灵竹羞涩地笑了笑,道。 “嘿嘿!那些恶蛛居然轻易便被南宫姑娘制服,但不知南宫姑娘用了什么术法?也让我和张道兄开开眼界!” 胖仙人嘿嘿笑着,但却是不敢近前半分,似乎对于那些恶蛛,还是有些余悸。 “胖前辈谬赞,并非是什么术法,而是晚辈寻觅了几棵纯阳雷竹,才使得那些恶蛛听命于晚辈,若能助两位前辈脱难,也算是它们做了一件功德,前辈请!” 南宫灵竹轻描淡写的说着,却是让我们几人目瞪口呆。 “纯阳雷竹,世上唯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这种竹子,终南山支脉,麒麟峰,山峰之上有着一只老麒麟的精魄看守,数千年如一日,许多修道之人想上山寻觅纯阳雷竹,都难以如愿,能够从老麒麟那随意拿出几棵纯阳雷竹,嗯,南宫丫头的修为,已然达到了功参造化的地步啊!” 师父从未如此赞许一个人,而且接连几次发自内心的赞叹,可见南宫灵竹的修为,的确远远超过我,难怪她看不上我,唉…… “既然有纯阳雷竹震慑妖邪,那我等也就不客气了,嘿嘿!” 胖仙人笑了笑,纵身而起,但却轻盈之极地落在竹筏之上。 师父也不含糊,飞身上了竹筏,微微点头道:“这次多亏了南宫丫头,否则咱们两个老家伙,可就撂在这里了啊!哈哈哈……” 取下酒葫芦,师父满意地畅饮一番。 倒是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南宫灵竹,她给我的感觉,永远都没有“温柔”二字,从来清冷,永恒高贵,我越来越觉得我就像个癞蛤蟆,而面前的则是一只白天鹅,不过想想也不对,毕竟有着三世情缘,这是最后一世,她不应该如此绝情啊! “没理由!绝对没理由!” 我忍不住大声叫道。 “小酒,你又鬼上身了么?!” 师父扫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 就在师父说此话的同时,南宫灵竹微微扭头,却又扭了回去,似乎对于我和师父的对话,她全听在心里,只不过不想搭理我而已,我抓了抓腮帮子,这事儿可怎么弄?人家神女有情但求道,咱襄王无梦空叹息啊……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唉!师父,我想喝酒,我想醉。” 我苦叹一声,向师父求道。 “好啊!” 师父极为爽快地答应,顺势将聚魂瓶拿了起来,并将酒葫芦倾斜了一下,滴了一滴酒在聚魂瓶上面,一瞬间,我只觉铺天盖地般的酒味儿弥漫而来,还未等我品尝什么味道,浑身上下已然酸软,头重脚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哈哈哈……傻徒弟,睡吧,黄粱一梦,一梦三生……” ………… 脑海中,断断续续地传来师父的笑声,很快,我的意识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任意飘荡,眼前的一幕幕,如流云浮萍,转瞬即过,当画面定格在一个极为熟悉的地方时,我猛然惊醒,从而,也惊呆了! “灵竹,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么?” 那个偏偏白衣的俊美男子,无论是头上的乌黑长发,亦或是周身散发的飘逸出尘的气质,都和现在的我,完全不搭,唯独那个相貌,和我一模一样。 而那个白衣男子的面前,站着一个绝美的少女,仔细一看,我猛地打了个寒颤,这……这不正是南宫灵竹么? “师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灵竹愿意离开南宫宗,陪伴师兄,浪迹天涯!” 南宫灵竹含情脉脉的说着,清澈的眸子上,已然挂着晶莹的泪珠。 “灵竹,你既然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背叛家族和我在一起,我道玄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白衣男子深情地说着,眼眶一红,紧紧将南宫灵竹揽入怀中……“古有鸿雁忠贞不二,今有玄竹缘定三生!” 话音刚落,白衣男子伸手咬破手指,指着对面的山壁,挥手划了出去,只见那一丝丝鲜血,如同锋利的剑刃,顷刻,便出现了十六个大字……“古有鸿雁忠贞不二,今有玄竹缘定三生!” “没想到前两世的我,却是修真大宗的宗门弟子,而且有着如此神通……” 我美滋滋地看了看那个白衣男子,又美滋滋地看向山壁上的那十六个大字……“玄竹……道玄,灵竹,道玄和南宫灵竹……”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十六个大字时,我的眼眶一热,莫名地流下一滴热泪。 “我……我流泪了?” 伸手摸了一下眼角,的确是泪,原来,原来我的意识里,还保留着前两世对南宫灵竹的深爱。 “放肆!” 突然,一道魁梧的身影,闪电般出现在二人的面前,一掌便将道玄震飞而起,远远地摔在地上,“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道玄艰难地爬起身,定睛一看,当即跪在地上,恭敬地道:“师父……徒儿不孝……” 来人年约四十出头,身材高大魁梧,眉目之间虽有着浩然正气,但却隐藏着一丝丝凶狠的煞气……“哼!你还有什么资格叫我师父?!你都要把我的女儿拐跑了,我这个宗主还有什么面子?!道玄,本来为师最为看好你这个徒弟,老实、本分、厚道,而且你天资聪颖,为师传你的道法,你无一不精,无一不通,本来为师是要把未来的宗主之位传给你的,但你却……你却伤透了为师的心,南宫一族都知道我出了一个忤逆弟子,一个不孝的女儿,哼,今天你就给我一个答复,你如果不带灵竹走,我就放你下山,从此我们师徒之情就此断绝,但如果你执迷不悟,非要强行带走灵竹,那就别想离开此地了!” “父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灵竹含泪搀扶起道玄,哽咽着问道:“难道你要杀了自己的徒弟和女儿么?” “哈哈哈……一个是我的爱徒,一个是我的爱女,哈哈哈……我到底做了什么孽,上天要这么对我?!不错,你记住,我不但是你的父亲,还是一宗之主,说话从不反悔,如果你现在离开道玄,回到我们家族,父亲就放过道玄,如果你敢说个不,父亲下一掌,便会要了他的命!” 南宫宗主说着此话,眼眶已然红润,苦声大笑之后,咬牙切齿地怒道。 “缘定三生,至死不渝!” 道玄踉跄着走到南宫宗主的面前,冷冷地说道:“我和灵竹是真心相爱,如果不能在一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可以杀了我,但我和灵竹还有来生来世的缘分,你抹杀的完么?!” “孽障!” 南宫宗主勃然大怒,翻手一掌向着道玄的天灵拍下…… “父亲!!” 南宫灵竹闪身冲到道玄的身边,然而,南宫宗主,已然大力拍下,道玄没有半点反抗,仅仅喷出一口鲜血,瞬间倒地,生机顿失,看到这一幕,我不知哪里来的悲痛之情,眼泪忍不住再次流了出来。 “孽障……” 南宫宗主颤抖着收回手掌,声音哽咽地念叨。 “你,你不是我的父亲……你是杀人的恶魔!” 南宫灵竹愤怒之极地盯着南宫宗主,继而低头柔情地看着道玄……“你杀了他,也形同于杀了我,我们父女之情,就此了结……师兄,灵竹来了……” 第十九章 道玄 “不!” 眼看着南宫灵竹挥掌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南宫宗主发疯似的大叫一声,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南宫灵竹“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慢慢的,慢慢的趴在道玄的怀里,嘴角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在闭上眼的那一刻,眼角悄然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女儿啊……呜呜呜……女儿……你不能丢下父亲就走了啊……呜呜呜……” 南宫宗主弯身抚摸着南宫灵竹的脸颊,失声痛哭,哭的是那么的狼狈,哭的是那么的让人心痛。 “灵竹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杀人的恶魔!” 忍不住,我愤怒地咆哮一声。 “嗯?!” 南宫宗主霍地转过身,震惊,且带有一丝丝愤怒的表情,看着我……“是你?!你是三世道玄?来的正好,我倒是可以再杀你一次,以弥补我失女之痛!” “啊?天罡印!” 我一看南宫宗主掌心迸射出一道金光灿灿的天罡印,顿时恍悟,这里并非是我所在的世界,那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恍惚间,眼前的画面,瞬间翻转过去,再次出现在眼前的,却依旧是这个画面,这个地方,这个环境,一点没变,唯一改变的,是这里根本没有了殉情而死的南宫灵竹,以及那个至情至性的道玄。 一道熟悉的身影,缓步从南宫宗的宗门走了出来,身着白色衣裳,依旧是那么的冰清玉洁,依旧是那么的超凡脱俗,只不过,为什么这次只看到了南宫灵竹,而且她不是为道玄殉情而死了么? 难道……难道这是前世?也就是南宫灵竹与道玄缘定三生的第二生? “灵竹。” 忽然,一个白发老者走了出来,温和地叫住南宫灵竹。 “灵竹拜见师父!” 南宫灵竹当即恭敬地向老者行礼。 “呵呵!自从为师在你两岁时将你捡回山上,你便时常来到宗门外,遥望着对面的山壁出神,能否告知为师,你为什么对对面的山壁情有独钟呢?” 白发老者微笑着问道。 “师父,灵竹也不明白为什么喜欢这个地方,而且,还有对面山壁上的几个字,似乎每一次看到那几个字,灵竹的心里,便久久不能平静,非但如此,灵竹的心里,时常会因为那几个字,莫名的感伤,师父,求您为灵竹解惑……” “哈哈哈……这有何难?对了,师父刚刚看你神色不佳,这里有一丹药,可助你调息。” 白发老者慈祥地笑着,并取出一枚丹药,递给南宫灵竹。 南宫灵竹虽有讶异之色,但还是顺从白发老者的意思,将丹药服下。 见南宫灵竹服下丹药,白发老者方才点了点头:“你可知道为师为你取的名字,和山壁上的那几个字,有什么关系么?” “灵竹不知,还请师父明示。” 南宫灵竹恭敬地回道。 “呵呵!好好好,为师现在就和你说说,关于那几个字的故事,在六百年前,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当年那一任的南宫宗主,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更是有着一个天资聪颖的徒弟,他们相爱了,你可知道,南宫一族的儿女婚事,皆是由宗主所定,而且南宫一族的婚事不同于世俗,但凡被宗主收为外门弟子的,皆可婚配,可是又有内门入室弟子,则终生不能成婚,只能孤独一生,慕道求仙!” 说到这里,白发老者再次笑道:“灵竹,你现在明白为师为什么只收你为外门弟子了么?” “灵竹不知……” 南宫灵竹羞涩地低下头,显然已经明白白发老者的用意。 但很快,南宫灵竹便被白发老者接下去的话语,惊呆了! “那位宗主的徒弟,名叫道玄,而他的女儿,正是和你同名同姓,也叫南宫灵竹!” 白发老者说到这里,故意扭头看了看南宫灵竹惊讶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道玄是那位宗主的入室弟子,更是下一任宗主的候选弟子,可谓是恩宠有加,那位宗主的女儿南宫灵竹,亦是修炼的奇才,所以,各大宗派,南宫一族,都在考虑这两个小人儿,日后成仙成圣的问题,却不料,他们私下缘定三生,那位宗主知道了实情,便将道玄逐出宗门,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要跟随道玄离去,那位宗主一怒之下,打死了道玄,南宫灵竹……” “师父不要再说了……” 就在这时,未等白发老者的话说完,南宫灵竹已然泣不成声……“灵竹知道刚才师父交予的丹药,并非是安神丹,而是醒魂丹……灵竹已经记起了前世的事情,灵竹还是当初的灵竹,从未改变,就算是下一世,也不会改变……呜呜呜……古有鸿雁忠贞不二,今有玄竹缘定三生!” “唉!你虽是为师的得意弟子,但却不是这一世,我们的师徒之缘,还有一世,希望你以后……能够了结此缘,一心修道,早日飞升!” 白发老者缓步走到宗门前,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道:“去吧……” “……灵竹拜别师父!” 南宫灵竹哽咽着,向白发老者的背影,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莫名的,看到这里时,我既有几分感伤,又有几分喜悦,感伤的是,如此恩师,着实舍不得离开,喜悦的是,南宫灵竹彻底醒悟,自然是下山寻找第二世的道玄。 画面一转,眼前,却是一座高门大户,门前的牌匾上书“叶府”。 但见南宫灵竹来到叶府的大门前,看来道玄投生的第二世,便是在此家,刚欲上前叩门,南宫灵竹突然停了下来,莞尔一笑,转身来到暗巷之中,眨眼出来,便是一个手持破碗,身着破衣的年轻少女,而且一条腿瘸,一只眼瞎,手持拐棍,一瘸一拐地来到叶府门前。 正值此刻,大门打开,迎面走出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管家,且面带恭敬之意,果然,在门口停了下来,转身恭敬地说道:“恭送少爷!” 片玄。 一个身书生气的俊美少爷,缓步走了出来,此人我一眼便认出,正是我的前世……正值此刻,那讨饭的少女一瘸一拐的冲撞到俊美少爷的身上,慌忙祈求道:“少爷可怜可怜我们穷苦人家,给口吃的吧……” “哪里来的小叫花子!又瘸腿又瞎眼的,浑身脏兮兮的,别弄脏了我们家少爷的衣服,一边儿去!” 那青年管家当即走上来,挥手示意少女离开。 “不可胡说!” 那俊美少爷果然如前世一般善良,先是斥责了管家,而后温和地向少女说道:“这位姑娘,管家不知礼数,都是我们叶家的错,现在我就带你吃好吃的,呵呵,走。” “哎哎!少爷,老爷今天特别吩咐,让您一定前往五凤楼,兵部侍郎的女儿可是一再要求亲眼见见您呢,人家小姐若是见不到您,这婚事……” 青年管家顿时着了急。 “我就算出去也不会去五凤楼让什么兵部侍郎的女儿见我,堂堂男子汉,何须向权贵折腰?哼!我父亲要攀高枝,让他去见,我现在正在办正经事,你没看到这位姑娘饿坏了么?去去去,不要烦我!” 俊美少爷一边责令管家离去,一边温和地向乞讨少女说道:“管家不懂事,姑娘不必介意,我现在就带你去我家厨房,你想吃什么我就让大厨给你做什么,呵呵!” “多谢叶少爷……” 少女恭敬地施礼。 “呵呵!没想到姑娘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如此懂礼数,识大体,但不知姑娘因何出来乞讨为生呢?” 叶少爷一边说着,一边带少女绕过大花园,进了叶府的厨房。 眨眼之间,眼前的景象,便是过了三个月…… 体态臃肿的叶老爷,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身后则跟着两个账房伙计,这派头,定然是当地一富,没想到我前世还是享了荣华富贵啊! 看着前世的老爹,我不由得一乐。 “少爷呢?三个月来,老夫在外收账,已然听到家丁说他足不出户,马上京城就要大考,他这是勤奋读书呢?还是睡大觉呢?!” 叶老爷当即招呼青年管家上前,严厉地问道。 “唉!小的若是说出来,老爷可千万不要怪罪小的……” 青年管家苦着脸,耷拉着脑袋说道。 “嗯?竟敢跟老夫讨价还价?你这管家是不想干了么?!” 叶老爷一瞪眼,顿时吓得管家浑身打哆嗦。 “不不不……小的不敢,少爷他……他这三个月,一直和一个女子呆在一起,足不出户,正是因为那位女子……” 管家小心翼翼地说着,马上又道:“老爷,小的虽然认为少爷这么做不对,但小的毕竟是小的,也做不了少爷的主不是?还望老爷明察!” “不对?哈哈哈……” 哪知叶老爷听完,顿时朗声大笑:“好小子,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都教了他,就是没教他这一点,没想到这小子无师自通啊?居然学会了金屋藏娇,哈哈哈……管家,少爷这么做,太对了,早就应该这么做,老夫盼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让少爷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为的还不是让少爷赶紧给老夫抱个大胖孙子?哈哈哈……” 第二十章 叶少凌 “可是……可是老爷,少爷他……” “可是什么?” 叶老爷未等管家说完,顿时瞪眼道:“怎么还吞吞吐吐的?对了,那位女子是哪家的千金?才貌如何?家境……管家,你这是什么表情?赶快说!” “老爷……少爷收留的并不是千金大小姐,也不是貌美如花的女子,是……是个乞丐……还瞎眼瘸腿……老爷老爷……不要打我啊老爷……”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叶老爷瞬间撩起裤腿,脱了靴子便砸向管家。 “混账东西!少爷疯了么?怎么收留了一个乞丐?!而且还瘸腿……你是怎么侍候少爷的?!老夫今天非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叶老爷在管家身上撒了一肚子气,瞬间招呼几个护院,手提家伙什,兴冲冲地向着叶少爷的小院冲去―― “叶少凌!你这个不肖子孙,马上出来!” 叶老爷一气之下,倒也不喊少爷长少爷短,直接称呼儿子的名字,且撸起袖子,似乎要大打出手。 不过叶老爷这么一喊,我倒也知道了前世原来叫叶少凌,既有才情,又有善心,不过这也不难想象,前两世本是修真炼道之人,自然积累了不少的功德,这一世既然投胎转世,那善有善报,如此大的福报,投生到富贵人家享福,倒也说得过去。 几个护院飞快地冲到叶少凌的房门前,但却没有一人敢动手。 “还等什么?!给我砸门!” “是!” 在叶老爷的吩咐下,几个护院三拳两脚便砸开了叶少爷的房门,但见房间只见,一片书香之气,那讨饭的少女,此刻还是如此恐怖的容貌,但却在古琴前,柔和地弹奏,一曲旋律优美,一曲柔肠百转,而对面的叶少爷,则丹青妙手,抒写一幅幅超凡脱俗的山水字画。 直到叶老爷冲进房间,二人依旧你侬我侬,丝毫没有注意房门的动静。 “哼!她是什么人?叶少凌!你是想把老夫气死才甘心么?!” 叶老爷叉着腰,怒声喝斥。 “啊?父亲?呵呵!竹儿,快快和我一起拜见父亲大人,今天恰巧父亲归来,我要向父亲大人禀明我们的婚事,让父亲大人做主,我们择日成婚!” 叶少凌一看叶老爷,慌忙起身,拉着竹儿的手,来到叶老爷的面前,双双跪下,欢喜见礼。 “放肆!” 哪知叶老爷飞起一脚将二人踹倒在地,并怒声大喝:“你这个畜生!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老夫的允许,你竟敢私带一个乞丐女回家,带个乞丐女也就算了,你看看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有什么资格嫁进我们叶府!” “竹儿你没事吧?” 叶少凌赶忙搀扶起竹儿,并关切地说道:“你且站在我身后,一切都由我来做主!” “……嗯。” 竹儿抿嘴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父亲!竹儿虽然不是权贵出身,但却比那些傲娇千金更有才学,而且她知书达理,善良贤惠,哪一点没有资格嫁进叶府?嗯,父亲或许是想说竹儿相貌普通,但正是如此普通的相貌,却如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纯净,孩儿倒是觉得……竹儿能够与孩儿喜结连理,父亲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呢,居然说话如此轻薄!” 叶少凌一番话说完,叶老爷差点口吐白沫,俩眼珠子暴突,浑身打颤。 “啪!” “你这个混账东西!收留了一个丑八怪还让老夫高兴,居然……居然还说老夫说话轻薄,气死老夫了!气死老夫了!管家!家法何在?!” 叶老爷气呼呼地仰身倒了过去,幸好两个护院搀扶,随即大呼管家。 “老爷老爷,家法来了!” 眨眼间,管家便捧着家法来到跟前,原因无他,管家早已抱着家法在门外等候。 叶老爷猛地推开众人,一把抓住家法,刚欲上前收拾叶少凌,竹儿却是抢先一步跪在叶老爷的面前,恳求道:“叶老爷息怒,要怪就怪竹儿讨饭讨到叶府,如果叶老爷看不上竹儿貌丑,竹儿这就离开叶府,不会再纠缠叶少爷,还请您老人家保重身体,不要气坏了身子,至于责罚叶少爷一事,还望叶老爷三思……” 说着,竹儿恭敬地向叶老爷行了一礼,缓缓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不!竹儿,你不能走!” “啪!” 叶少凌的话还未落下,叶老爷的家法已然打在了他的身上……“混账东西!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来人,拉住少爷,别让他出去追那乞丐女子!” “是!” 两个护院一个箭步冲到叶少凌跟前,低声说道:“少爷,对不住了,老爷吩咐,我们也没办法……” “你们不要拦住我!父亲,你怎么能这样?!” 叶少凌苦叹一声,执拗不过两个护院,只能重重的挨叶老爷的家法。 “老爷!老爷!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飞快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大叫道。 “什么事啊?还嫌不够乱是不是?没看到老夫正在管教儿子么?!” 叶老爷不耐地扭过头,但见家丁一个骨碌摔倒在门槛上,倒也顾不得摔痛,急急说道:“老爷,官府……官府来人了!” “嗯?呵呵!难道官府也知道我们叶府要和兵部侍郎结成亲家了么?指定是来贺喜的,哈哈哈……” 叶老爷说着,顿时整了整衣衫,并微怒道:“张福,你看你急的,急个什么劲,我们以后和……” “老爷!不是不是……官府来人,要来抓您呢!” 家丁张福急急地摆手,啃啃巴巴地叫了起来,这么一叫,不得了,叶老爷差点摔倒在地。 “什么?!张福,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叶老爷大惊失色地问道。 “官府……官府说您行贿朝廷命官,要抓你坐监呢!” 家丁张福说完,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什么?!” 这时,叶少凌猛地站起身,快步来到张福面前,刚欲开口,瞬间又叹了一声,扭头看向叶老爷,直把叶老爷看得浑身打了个哆嗦……“父亲,你向官府行贿?这……这是为何?我们叶府的家业遍布大江南北,还需要用官府的势力么?” “儿啊……父亲现在算是明白了,官府的人靠不住,因为一个码头的生意务必要官府的批文,他们指明了要孝敬,父亲不得已才给的,父亲可是一向按照你所说的,不和官府来往,这一次……这一次一定是兵部侍郎董文昌那个混蛋,他一定是知道了你在家收留那个乞丐女的事情,故意让地方官府找我们叶府的晦气啊……儿啊!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哪知叶老爷一遇到事情,却是六神无主,没想到叶少凌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嗯,父亲,不要惊慌,我们先去前厅看看官府来人怎么说,如果他们存心诬陷,孩儿就是告到京城,也不怕他们!” “嗯!儿啊,父亲坐不坐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兵部侍郎那个混蛋咱们惹不起,他那个女儿又是看上了你,非你不嫁,要不你就从了吧?” 叶老爷苦苦哀求着,却被叶少凌搀扶着去了前厅。 然而此刻,叶府的屋顶上,南宫灵竹斜坐在房檐上,静静地看着叶府发生的一切,秀美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们只管拿人,别的事情,你去官府自己说吧!” 两个衙役仅仅抛下这么一句话,便把叶老爷带走了,临走,叶老爷再度哀求叶少凌答应兵部侍郎的婚事,一切都好办,但叶少凌却是无言以对。 “少爷,那个乞丐女有什么好的?能比兵部侍郎的千金还要好么?你看老爷都被抓进去了,他老人家老来得子,可是把你当小祖宗一样供着,现在的老爷年过六旬,以他老人家的身子骨,可不能坐牢啊……” 管家在一旁又是哭又是闹,直把叶少凌闹得焦急不已。 “好了不用说了,堂堂男儿,何以向权贵折腰?!我叶少凌此生,非竹儿不娶!” 叶少凌一摆手,不耐地说道,但马上又皱起了眉头……“但老爷还是要救,不过我们得想办法才是……” “……竹儿此生也非少凌不嫁!” 房檐上,南宫灵竹甜甜一笑,自顾自地说道。 画面再一次转动,一晃三天过去了,叶少凌依旧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托朋友打听,却没有一个人敢管叶府的事情,叶少凌有些茫然无措,但就在第三天的下午,叶老爷浑身脏兮兮的走了回来。 “父亲!你回来了?他们,他们把你放了?真是太好了!” 叶少凌一个箭步冲到叶老爷身前,激动地笑道。 “哈哈哈……那是当然,没有老夫摆不平的事情,再说,咱们家每年上交的税务,都够养活一个省的衙门,嗯,儿啊,父亲这次也算想明白了,既然孩儿喜欢那乞丐……哦不对,她叫……竹儿,对,既然孩儿喜欢那竹儿,那父亲就成全你们,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让你们成亲,如何?!” 叶老爷突然神采飞扬地大笑一声,重重地拍了拍叶少凌的肩膀,在叶少凌目瞪口呆之下,大步走进了内厅。 第二十一章 毒酒佳人 事实果然如叶老爷所说,当晚就为叶少凌准备了新房,然而,却没有邀请宾客,非但如此,竹儿进门,也不能进正门,而是从偏门进了叶府,这也正是叶老爷答应下来的条件。 而竹儿也就是明媒正娶的小妾,但在竹儿看来,这却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她苦心装扮成又瘸又瞎的乞丐,为的便是考验叶少凌,更是在告诉所有人,真正的爱,并非取之美丑,而存乎一心。 所以,竹儿准备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以真实的面目面对叶少凌。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竹儿心里所想,我也不清楚,总之看到眼前的一切,心中仿佛如明镜一般,而这些事情,也仿佛极为熟悉…… 在管家高声喊道“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的那句时,叶老爷突然阻止管家说下去。 “老爷,有什么吩咐?” 管家立刻停了下来,恭敬地向叶老爷问道。 “嗯,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夫人下世的早,老夫也孤苦伶仃的几十年,现在看到儿媳嫁了进来,嗯,儿啊!你们小夫妻两个,就陪父亲吃顿饭吧。” 叶老爷说着,声音却是低沉无比。 我看到这里,心中莫名有着一丝不详涌出。 喜庆的晚宴上,叶老爷只留下管家在一旁侍候,并让所有下人都出去,并言称要和少爷少夫人说说家常话。 叶少凌和竹儿皆是满心欢喜,尤其是叶少凌,父亲三天前还死活不同意,现在居然让他梦想成真,不但父亲同意了自己的婚事,而且还与相爱的人喜结连理,这难道是一场梦么? “管家,倒酒,老夫要向儿媳妇表达一下歉意,三天前老夫所做的一切,都太鲁莽,这一点,是老夫的错,老夫要向儿媳妇敬一杯酒!” 叶老爷微笑着示意管家倒酒。 “父亲言重了,孩儿也有礼数不周的地方,都怪孩儿没有事先让少凌告知父亲,这杯酒,理应孩儿敬父亲宽宏大量之恩。” 竹儿贤惠可人地站起身,双手接下一杯酒,恭敬地捧了起来。 “啊呀!如此,怎能少了夫君啊?竹儿,夫君与你一同敬父亲一杯,呵呵!” 叶少凌慌忙站起身,但还未触碰酒杯,只见叶老爷和竹儿,齐齐阻止。 “不!” 叶老爷和竹儿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 竹儿眼眶一红,缓缓将叶少凌面前的一杯酒,移了开去,并莞尔笑道:“夫君,这杯酒,理应妾身敬父亲,你就别捣乱了……” “竹儿,这……” 叶少凌错愕地看了看竹儿,随即笑道:“呵呵!也罢,那下杯酒,就由夫君来敬,如何?” “……嗯。” 竹儿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叶老爷诧异地盯着竹儿,神色古怪之极,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突然端起一杯酒,朗笑道:“既然是儿媳妇敬的,那这杯酒父亲一定要喝,哈哈哈……” “儿媳先干为敬。” 竹儿再次温柔地一笑,端起酒杯,仰首喝了下去,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下脸颊。 叶老爷颤颤地端着酒杯,却是迟迟没有喝下去,就在竹儿喝下的那一刻,他分明伸出手要阻止,但还是没有说出来,直到竹儿将一杯酒喝干,叶老爷重重地坐回原位,深深地叹了一声:“唉……” “呵呵!父亲大人不但没喝,又叹了一声气,这是为何啊?难不成父亲大人嫌弃你的儿媳妇不孝顺么?” 叶少凌乐呵呵地说道,但很快,他发现竹儿身子软绵绵地向饭桌倒下,立刻上前问道:“竹儿,你怎么了?” “少凌……不要……不要怪父亲,更不要怪任何人,这是……这是竹儿心甘情愿的……” 竹儿的气息瞬间变得极为虚弱,且断断续续地说道。 “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这酒中,有毒!” 叶老爷有些不忍地看着竹儿,不由得再次长叹一声,道:“孩子,不要怪老夫,少凌是注定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要怪就怪叶府不是寻常百姓家,要怪就怪那兵部侍郎逼人太甚,若是老夫不答应这桩婚事,叶府……可就都毁了!” “啊?父亲,你,你在酒中下了毒?!” 叶少凌霍地站起身,双眼冒火似的盯着叶老爷,再低头看了看竹儿,他瞬间明白了……“你白天回来,告诉我你想通了,哈哈哈……我居然相信你真的想通了,居然相信你作为一个父亲,会真心的祝福我和竹儿,都没有……你心里只有攀附权贵,向一个兵部侍郎献媚讨好,便让你失去人性,对一个无辜的性命下手,对你的儿媳妇下毒手,哈哈哈……我叶少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儿啊!父亲……父亲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叶老爷苦着脸站起身,着急地解释道。 “说什么为了我好,但却是比杀了我还残忍,我叶少凌枉活一世,今日总算清醒……竹儿和我已经成为夫妻,古人有云,夫唱妇随,我记得竹儿和我说过一句话‘古有鸿雁忠贞不二,今有玄竹缘定三生’,竹儿死,我叶少凌岂可独活?!今生既然有缘无分,竹儿,夫君愿意来生与你白头偕老,黄泉路上,等等夫君!” 说着,叶少凌一把拿起竹儿面前的另一杯毒酒,那正是竹儿帮他拦下的那杯。 “儿啊!你不能……” 叶老爷大叫一声,顿时翻了翻白眼,差点瘫倒在地,急忙扑上去,欲夺叶少凌手中的毒酒,但为时已晚,叶少凌仰首喝了下去。 “父亲……孩儿不孝,养育之恩,来世再报,孩儿要与爱妻一起,共赴黄泉……” 叶少凌痛哭出声,缓缓放下酒杯,低头看了看竹儿的尸体,缓缓坐在椅子上,将竹儿揽入怀中。 “儿啊!儿啊!哈哈哈……我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叶老爷跑到叶少凌的面前,重重地跪在地上,仰头大笑,但这种笑,却是带着痛不欲生的泪水,而一旁的管家,却是吓得浑身颤栗,躲在了角落之中。 满是喜庆的家宴上,一片狼藉。 “嗯?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没有死?!” 许久后,和竹儿相拥在一起的叶少凌,震惊地睁开双眼,不可思议地问道。 “儿啊!你你,你没事?哈哈哈……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天不绝我的子嗣,感谢老天感谢老天……呜呜呜……” 叶老爷一看叶少凌没事,顿时又惊又喜,又是哭又是笑。 “不!” 叶少凌怒声大吼,霍地站起身,再次看了一眼竹儿的尸体,沉声道:“竹儿,等着夫君!等着夫君!” “儿啊!你要干什么?你你,你不能再喝那毒酒,不能再喝了啊……管家!管家快阻止少爷,快啊……” 叶老爷趴在地上,痛哭失声地捶打着地面。 “少爷!你不能再喝,不能!” 管家一个箭步冲上前,却被发疯似的叶少凌一把撞开,双手抱起酒壶,大口大口地灌进肚子里,看到这一幕,叶老爷一口气没上来,仰身昏迷过去。 喝下最后一滴毒酒,叶少凌怔了怔,随即拿起酒壶看了看,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喝完了所有的毒酒都没事?这是为什么?!” “不可能啊……这酒明明是毒酒……呃……” 管家错愕拿起空酒壶看了看,马上意识到自己多嘴,赶忙闭上嘴去搀扶昏迷不醒的叶老爷。 “呜呜呜……竹儿,毒酒都毒不死夫君,夫君该怎么办?竹儿,竹……” 叶少凌悲痛欲绝地捶胸顿足,猛然转过身,却发现竹儿的尸体,不见了……而竹儿所在的位置,却是多出了一张纸,叶少凌飞快地跑到跟前,拿起纸看了看,上面仅仅是十六个字……“古有鸿雁忠贞不二,今有玄竹缘定三生!” “古有鸿雁忠贞不二……今有……今有玄竹缘定三生……缘定三生……啊!” 当叶少凌念到最后一个字时,突然抱头痛叫,踉跄着退后一步,猛地睁开双眼,表情却是大变,倒不是变得痛苦,而是变得茫然无措……“我……我是道玄?我,我记得了,灵竹,我记得了,我是道玄啊!” 低头再次看了一眼那十六个字,叶少凌转身冲出了家门。 “少爷!” 管家惊恐地向着门外大叫一声,哪知叶少凌已然消失无踪。 我看到这里,不由得深深一叹,只见眼前的画面一转,却是在一座山顶之上,月光之下,叶少凌奋力地爬上山顶,当看到山崖前那个熟悉之极的倩影时,眼眶不由得红润了…… “灵竹……两世轮回,两世等待,我等得好苦……好苦……” 叶少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宫灵竹的背影,但就在近前的刹那,南宫灵竹突然哽咽着说道:“师兄,停下吧。” “灵竹,为什么?!” 叶少凌颤了颤,急急问道。 虽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解和不愿,但叶少凌还是尊重了南宫灵竹的话语,缓缓停在原地,与眼前的人儿,仅仅相隔丈余之距。 南宫灵竹缓缓转回身,在月光的照耀下,她已然满脸泪痕……“师兄,谢谢你还记得我,但这已经足够了……” 第二十二章 纤云弄巧 “灵竹,我当然记得你,就算是再死再生,我也会深深的记住你,难道你忘了我们缘定三生的么?!” 看着心爱的人儿哭泣,叶少凌更是泣不成声……“灵竹,求求你让我近前,好好看看你,你可知道,轮回一世是多么的不容易,我等了几百年方才等得这一世轮回的机会,难道你真的舍得这么距我于千里之外么?” “师兄……你不要再说了……” 南宫灵竹轻声抽泣,继而接着说道:“这一世,我们有缘无分,虽然做了一刻的夫妻,灵竹也满足了,毕竟我们拜了天地,天地茫茫,无论灵竹走到哪里,但灵竹的心,永远和师兄在一起,但师兄不能再冲动下去,现在师兄有家业要管,有老父亲要孝敬,不可再率性而为了,为了你父亲,你应该听从他老人家的吩咐,与兵部侍郎的女儿成婚,这样才是忠孝仁义俱全,灵竹会默默的祝福你……” 说完此话,南宫灵竹身影一闪,便是消失在原地,眨眼出现在下山的山坡上。 “灵竹!你不要走……” 叶少凌急急地跑到山崖前,却是无论如何下不去。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清音绵绵回彻在山崖之间,而倩影却早已消失无踪。 听到南宫灵竹临走念诵的这首《鹊桥仙·纤云弄巧》诗,不知为何,我的眼角再度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而山崖上的叶少凌,却已是肝肠寸断,瘫倒下去…… 三个月后,叶少凌迎娶了兵部侍郎的千金,但新婚的第二天,叶少凌便前往道观出家,之后,寻觅南宫灵竹的芳踪。 “灵竹!” 我忍不住喊了一声,但睁开双眼,眼前却依旧是那座山崖,而我却是站在南宫灵竹的身后,这一幕,简直和叶少凌见南宫灵竹最后一面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停下吧。” 未等我走上前,南宫灵竹突然出声阻止道。 “不!” 这一次,我仿佛受到那个分别的场景的刺激,猛地冲上前,一把将南宫灵竹抱在怀里,并大声道:“灵竹,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再也不!” “砰!” “啊!” 哪知就在这时,南宫灵竹翻手一掌向后拍来,一掌印在我的胸口,将我重重地打飞出去,我惨叫一声摔倒在地,随之剧烈地咳嗦几声……“灵竹,你,你怎么打我?” “哼!陈小酒,你又轻薄于我!” 南宫灵竹突然转过身,俏脸绯红地瞪了我一眼。 “呃……我不是你师兄么?我是你前两世的师兄啊?对了,你怎么叫我小酒,难道我现在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错愕地看了看自己,果然穿着现实中的衣服。 “陈小酒,我只是听到你在梦中一直喊我的名字,故而分出一道意念进入你的梦中一看究竟,哪知你上来就轻薄于我,哼!我要告知张前辈,让张前辈好好的教训你!” 南宫灵竹声音清冷地说完,眨眼消失不见。 “啊?南宫灵竹,你不能这样,南宫灵竹!” 我大声叫道,当最后一声喊出口,我猛地睁开双眼,却看到师父和胖仙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我看,我错愕地摸了摸脸,急忙问道:“师父,胖仙人,我醒了么?” “嗯?臭小子,要不要师父赏你一巴掌,让你知道知道?” 师父吹了吹胡子。 “当然不用……” 我连忙挥舞双手,在看到四周的聚魂瓶时,我算是彻底醒悟,我现在还在聚魂瓶之中,看来我的确是醒了。 “嘿嘿!小酒,这一梦你可是游遍了三世,有何感觉啊?” 胖仙人乐呵呵地看着我,笑道。 我四下里看了一眼,发现南宫灵竹就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仰首望天,对我这边的情况,却是爱理不理。 “呃……师父,为什么她知道我和她有着三世情缘,却不记得前两世的事情呢?” 看着南宫灵竹的背影,我着急地向师父求救。 “嗯,她仅仅是算到你们之间有着三世情缘,但她却没有服用醒魂丹,所以不知道前两世的事情,说起来,南宫宗本就不缺醒魂丹,想必南宫丫头身上就有这种丹药,一旦服下,便可回忆起前两世的记忆,但为什么她不服用,或许她真的想了结这三世情缘,一心慕道啊!” 师父捋了捋胡须,淡淡地说道。 “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她记起前两世的事情,到那时,恐怕她就不会对我爱理不理了,更不会嫌弃我修为尚浅了,要知道前两世的南宫灵竹,和这一世的南宫灵竹,对我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想起前两世南宫灵竹对道玄,以及叶少凌的爱慕,都让我十分动容,但这一世,我居然成了单相思,这可怎么行,最后一世的情缘,务必要了结啊…… “不可胡闹!” 师父突然吹胡子瞪眼道:“她若是不想回忆起前两世的记忆,你断然不能强迫于她,否则便是违逆天道,要遭天谴,除非她自愿记起前两世的事情,你这个臭小子,现在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不要自作多情了,刚才我看南宫丫头分神进入了你的梦中,然后气呼呼地出来,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 “呃……师父,徒弟什么修为您老人家比谁都清楚,南宫灵竹的修为您老人家更清楚,所以……我可能欺负得了她么?打又打不过她,道行又不如她,她欺负我还差不多……” 我撅着嘴,郁闷地说道,但心里却是洋洋得意,恐怕师父永远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欺负,根本和道行无关。 “那倒也是,不过南宫丫头怎么会如此不开心呢?” 师父吹了吹胡子,说道:“虽然你们两个有着宿世情缘,但还是水到渠成比较好,如果南宫丫头执意服用忘情丹药,你小子可不能阻止!” “哦……” 我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还是不是我师父,总是帮着别人说话,再说南宫灵竹可是我板上钉钉的老婆呢……” 反应过来,却发现师父他们已经走出了大沼泽地,此地已经来到一座不知名的大山跟前。 “师父,你们什么时候走出大沼泽地的?现在又是在哪里啊?” 我看了一眼四周,连忙问道。 “待会儿就知道了!” 师父皱了皱眉头,却是回答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蹭蹭蹭……” “不好!有人来了!” 我的感应能力瞬间起了作用,只听到百丈之外的树丛中,几道极快的摩擦之音,迅速向着我们这里奔袭而来。 “当然是有人来了,没人来我们又如何得知此地是什么地方?!” 师父白了我一眼,很快,八个手持家伙什的僰王族族人飞快地跑了过来,我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他们几个。 胖仙人迎上前,和领头的老縻多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由于太远,我也没听清楚,其实就算听清了,如果没有胖仙人给我做翻译,我也还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张道兄,老縻多说了,此地距离碧罗雪山还有一段距离,不过离怒江很近,如果我们沿怒江而行,恐怕会耽误不少时间,倒是还有一条更近的捷径,只需一天一夜,便可到达碧罗雪山!” 胖仙人如此说道,明显有些难色。 “这么难走?我们耽搁时间倒是没什么,就怕那几个魔头提前找到通天阶的所在,牛大德的道行不低,若是以他的精悍道法去寻找通天阶,相信也用不了多久,如果我们多耽搁一些时日,那几个魔头就更有可能成为为祸苍生的飞天之魔,所以我提议还是走捷径。” 师父说着。 “可是捷径虽然能缩短不少时间,但却是一片原始森林,里面猛兽密布,又有诸多陷阱机关,据老縻多所说,曾有不少捕猎之人,前往那片原始森林打猎,见过里面有不少的捕兽陷阱机关,我们没有任何准备,恐怕会很危险啊!” 胖仙人说起捷径,不免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南宫灵竹,并说道:“南宫姑娘是女孩子,又是冰清玉洁,若是走原始森林,一个女孩子不知会不会有诸多不便呢?” “多谢胖前辈关照,晚辈在宗门时,也每隔几年下山历练一次,所以对于恶劣的环境,倒也能够适应,不用管晚辈,一切为大局着想才是。” 南宫灵竹莞尔一笑,闪身走了过来。 但当南宫灵竹看到我时,我连忙做贼心虚地躲进聚魂瓶的瓶底,万一她说出我在梦里轻薄她的事情,那师父指定会扒了我的皮,所以还是老实一点为妙。 “既然南宫丫头这般说,胖道兄,我们就走原始森林吧,不过有一事还要麻烦胖道兄去说,一旦穿过原始森林,也就到达了碧落雪山,那这几位僰王族的族人们,是否可以让他们回家了,毕竟他们帮助我们来到这里实属不易,不应该再麻烦他们随我们涉险。” 师父看了一眼浑身伤痕累累的僰王族族人们,不忍地说道。 第二十三章 万里魂海 “张道兄慈悲为怀,善哉善哉,既是如此,那我就告知老縻多,让他带领剩余的族人们选择安全的途径回去。” 胖仙人笑道,并转身和老縻多说了一会儿。 老縻多随后向着师父行了一个当地的礼仪,并和大家挥手话别。 “胖师叔,你和老縻多说了什么?他好像没有推辞,直接就回去了。” 我疑惑地问道。 “嘿嘿!我告诉他,待此事一了,就前往僰王族,帮吉达鲁做一场超度法事,让吉达鲁的灵魂升往天界,他们族人一向向往天上无拘无束的生活,能够自由翱翔,像雄鹰一样,听到吉达鲁的灵魂可以升天,他们自然欢喜,所以就回去等着了。” 胖仙人笑着说着,接着又说道:“老縻多临走时告诉我,只要我们辨清方向,一直向东走,出了原始森林,就能到达碧落雪山的脚下了,不过这片百余里的原始森林,也是有着一个极为恐怖的名字,叫……万里魂海!” “胖师叔,明明是百余里,为什么取个万里那么大的名字呢?还叫什么魂海,难道和死人有关?!” 我想了想,随口问道。 “嘿嘿!小酒说的不错,老縻多说过,万里魂海的意思,并非指万里那么远,而是那片原始森林里面死过的人,他们的灵魂,可以铺一万里那么远,如浩瀚的大海,所以叫万里魂海!” 胖仙人说着,缓缓转身,向着东方,那片巨木参天的原始大森林,看了过去。 “居然死过那么多人,看来是挺凶险的,难道除了会吃人的猛兽,还有什么山精鬼怪之类的怪物不成?” 我琢磨了一下,内心不禁打了个突突。 完全未知的领域,完全无法掌控的局面,纵然我与真身合一,凭我那点微末的道行,恐怕是万万过不去这万里魂海的,且不说我的道法如何,就是一身的硬功夫,也只能算是个三脚猫,比起师父的功参造化,比起胖仙人的无匹神力,都远远赶不上。 而南宫灵竹,和我缘定三生的女子,她的修为神秘莫测,而且有着与师父和胖仙人不相上下的精深道法,就算赶不上师父,恐怕也差不到哪去,如此高的天资,我自叹不如,不过……我突然睁大双眼,不过我前两世可是她的师兄道玄,道玄一身修为,为什么转世投胎了两次,到我这就这么的差劲呢? 不知前两世的修为,可否一同苏醒呢?如果这三世的修为叠加在一起,肯定会超过南宫灵竹,我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或许这个想法,并非没有道理! “距离万里魂海的大森林,还有三里路程要走,张道兄,不如我们就在其间寻觅一些水源,也好应付这一天一夜的穿行,你看如何?” 胖仙人估算了一下路程,皱眉道。 “甚好!” 师父捋了捋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向南宫灵竹说道:“南宫丫头,我这徒弟已经脱离真身多时,如果三十六个时辰之内无法与真身合一,恐怕聚魂瓶也救不了他,现在我与胖道兄去寻找水源,就请你燃香一柱,让他免遭饥饿,但不知未来还会发生什么变故,唉……” “啊?师父,你怎么不早说?!原来自从我离开真身,只有三十六个时辰能够活过来,现在……现在大概已经过了六个时辰,还有三十个时辰,万一找不到我的真身,那我岂不是魂飞魄散……” 我惊恐地看着师父,师父却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将我连同聚魂瓶一并交给南宫灵竹,转身和胖仙人远去了。 一丝淡淡的幽香传了进来,我茫然地扭过头,看着南宫灵竹,而此刻,南宫灵竹也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我,拿起聚魂瓶看了看,随着转身找到一块石头,将聚魂瓶放在上面。 “灵竹啊……再有三十个时辰找不到我的真身,我就无法和你再续前缘了,还点魂香有个什么用处……” 我苦着脸念叨。 “陈小酒,不准你叫我灵竹!” 南宫灵竹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秀眉微蹙,俏脸微微红了红,道:“还有,只要逍遥前辈帮我炼制出忘情丹药,我就不必和你再续宿世情缘,所以你身为修道之人,说话注意点!” 说着,南宫灵竹不管不顾地取出一支香,点燃,先是围绕着聚魂瓶转了三圈,然后置于聚魂瓶前。 “可是前两世我都是这么称呼你的啊?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而且前两世我们……” “够了!” 南宫灵竹未等我说话,红着脸转过身去,许久后,才淡淡地说道:“过去世,已经过去,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更不想去知道!” 说完,南宫灵竹莲步轻移,缓步走开。 “古有鸿雁忠贞不二,今有玄竹缘定三生……” 就在南宫灵竹走出三步的刹那,我顿时动情地念起南宫宗对面山壁上的刻字。 与此同时,南宫灵竹浑身颤了颤,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久后,南宫灵竹头也不回地走远。 “不!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否则你的名字,也不会三世不改,前两世你叫南宫灵竹,我叫道玄,我们缘定三生,前一世你依然叫南宫灵竹,我叫叶少凌,我们拜堂成婚,结为夫妻,这一世……我叫陈小酒,你叫南宫灵竹,依然是这个名字,你,你从未改变,是不是?!” 山坡上的花丛中,我看着那道紫色倩影,无比感伤地说道。 “陈小酒,如果我想知道前两世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提醒,我自有办法知道,但我现在……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感觉,更多的是厌恶,厌恶你扰乱了我的清修,厌恶你禁锢着我这一世,若非是你,若非是那所谓的三世情缘,我也不必再涉世俗,一心慕道求仙便是,陈小酒,你知道么?我现在更多的是恨你!” 南宫灵竹远远的转回身,恼羞成怒地盯着我,几句话直接把我说的哑口无言,呆呆地看着她。 “呃……这个臭丫头怎么油盐不进啊?我感觉我说的已经很煽情了,她不但无动于衷,而且还回复说恨我,恨我纠缠着她这一世,简直就是胡闹,前两世爱的死去活来我都不记得,这一世我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说恨我,陈小酒啊陈小酒,你做人真是失败,失败啊失败……” 我抓了抓额头,突然眼睛一亮,嘿嘿笑道:“南宫姑娘,既然你那么讨厌我,而我呢,又那么的喜欢你,你觉得这正常么?当然不正常,你一心慕道求仙,谁不是呢?但这三世情缘总该了结吧?现在我对你情深一片,你是不是应该将我心里对你的情,化解了呢?” “如何化解?” 突然,南宫灵竹的身影,闪电般出现在聚魂瓶前。 “呵呵!既然我们有共同的话题,那就别一看到我就像见鬼似的,起码我们做个朋友不是挺不错的么?” 我尴尬地笑了笑,道。 “你现在本来就是鬼,还用得着说出来么?” 南宫灵竹忍不住一笑。 “嘿嘿!笑起来真好看……咳咳!呃……那个……南宫姑娘,我是说,我是说你应该多和我沟通,多给我讲讲断绝情缘的法门,这样我们之间的情缘慢慢的淡化,甚至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你也不用吃什么忘情丹药,那么麻烦,所谓忘情,总归是忘,而不是彻底的了断,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痴迷地看着南宫灵竹,但见她白了我一眼,连忙正襟危坐,严肃地说道。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断绝情缘,该用何法门,不过我想到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南宫灵竹认真地说道。 “什么办法?” 我心里打起了鼓。 “彼此讨厌对方,就不会产生情愫了,现在我讨厌你,只要你也同样讨厌我就行了。” 南宫灵竹如此认真地继续说道。 我眼前顿时飘过一排黑线,马上嘿嘿笑道:“可是我越看你越喜欢,怎么办?你你你……你千万不要多想,这可是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你说你长得那么漂亮,修为又那么高,谁见了不喜欢啊?何况咱们之间还有三世的情缘……当然当然,现在我们在一起寻找断绝这一世情缘的办法,嗯,我又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南宫灵竹似乎对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几乎不愿多看我一眼地问道。 “我们就这么在一起,我觉得开始时,可能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一则是因为三世情缘的纠缠,二则是因为你貌若天仙,三则么……我也不知为什么就喜欢你,或许是因为不熟悉的缘故,如果我们整天在一起,时间一久,我对你十分熟悉之后,或许就不喜欢你了呢?越熟悉越讨厌嘛!” 生怕南宫灵竹不同意,我连忙说道:“你看我和我师父,熟悉吧?都熟到骨子里了,但我和我师父整天像仇人一样,见面就吵吵。” 听完我说话,南宫灵竹竟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一下,但很快收敛笑容,认真地问道:“那你说说,怎么在一起,才能彼此讨厌呢?” “这很容易,我现在是一道灵体,又住在这聚魂瓶之中,你随身戴着聚魂瓶不就行了,路上我们多聊聊天,多熟悉熟悉,或许让我知道一些你的坏毛病,我慢慢的就不喜欢你了呢?” “你才有坏毛病!” 南宫灵竹红着俏脸,瞪了我一眼,但神色倒是舒缓不少……“不过你说的办法,倒是可以一试,但如果你我之间,熟悉之后还不能彼此讨厌呢?” (cqs!) 第二十四章 捕猎陷阱 “怎么可能!我现在都有点讨厌你了呢,说不定再联络联络感情,我更加讨厌你了。” 我脸上极为严肃地说道,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没想到修为高深的南宫灵竹,竟是如此的单纯,这么容易就被我骗了,臭丫头,就不信你不会回心转意喜欢上我。 “谁要跟你联络感情,陈小酒我告诉你,不准你再出言轻薄,若是再犯,我立刻震碎聚魂瓶,让你直接消失在这个世上!” 南宫灵竹说着,真的扬起了手,我连忙挥舞双手,急急叫道:“好好好,这次算我说错,下次指定好好说话,你别仗着自己修为高就欺负人行不行?好歹也是大宗门里出来的,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陈小酒,你!” 南宫灵竹气呼呼地指着我,我马上缩进角落里,咧嘴一笑。 享用着魂香的填充,并看着南宫灵竹为我的话心烦意乱,我顿时美滋滋地躺在聚魂瓶内,悠哉悠哉地哼起了小调。 “不要发出声音,难听死了!” 哪知刚哼了两句,便被南宫灵竹叫停。 “呃……我哼的小调就连我师父都很难听到的呢,现在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哼个小调给你听听你还不乐意,那我也不哼唱了……不过你反正都这么讨厌我,我多让你讨厌一下也没关系不是?” 说着,我又继续哼起了小调,南宫灵竹无奈地转过身去,不再理我。 不多时,师父和胖仙人回来了,二人接着灌满了水,师父那一个大酒葫芦,估计里面全是水,而胖仙人身上,也背着一个大水囊,手中并提着一个小水囊,来到跟前,将小水囊交给南宫灵竹。 “南宫姑娘,这水虽然少,但我们身上还有,到时不够你尽管开口,嘿嘿!” 胖仙人温和地笑道。 “这水已然足够,多谢胖前辈关照,灵竹有两位前辈的照顾,简直是三生有幸。” 南宫灵竹微笑着结果水囊,并向胖仙人答谢一番,转而看向我,说道:“张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哈哈哈……南宫丫头有话不妨直说,怎么还和我们两个老家伙客气上了?” 师父开怀一笑。 “晚辈深知这一路前行,免不了会遇到各种凶险之事,承蒙张前辈和胖前辈的照顾,晚辈感激在心,但想找机会报答二位前辈,现在张前辈的弟子陈小酒已然化为灵体,需要魂香供养,不如晚辈就将这聚魂瓶带在身上,一路上虽然帮不了二位前辈的大忙,这点小忙,还是绰绰有余的。” 南宫灵竹知书达理地将事情说给师父听,就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南宫灵竹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奇女子。 “……你们……呵呵!报答的话就不必说了,但小徒虽然心性纯善,但却甚是顽劣,只怕会怠慢了南宫丫头你啊!” 师父和胖仙人听到南宫丫头要单独照顾我,不免有些震惊,不过师父仅仅是诧异了一下,便淡然地笑道。 “师父……哪有你这样整天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徒弟不好的师父啊……真是的……” 我没好气地撅着嘴,郁闷地说道。 “你啊!你这臭小子不知和南宫丫头说了什么,居然……唉!既然南宫丫头有此心意,那就随你也好,只是一路上万一遇到小徒出言不逊,你可任意责罚于他!” 师父说着,便是点了点头。 南宫灵竹谢过了师父,随即将聚魂瓶从石头上拿起,并对着美滋滋的我,红着脸怒道:“若是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一定让你好看!” “南宫姑娘说的什么话,你没听到我师父说么?说我心性纯善,既然如此,我又怎么会骗你,再说了,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反客为主地反驳起来。 “好处?自然是对你……懒得理你!” 南宫灵竹将聚魂瓶系在腰间,上前问道:“二位前辈,现在我们已经准备妥当,不如立刻启程吧?” “如此甚好!” 师父和胖仙人齐齐应承一声,三人顿时向着有“万里魂海”之称的原始大森林行进,三里路程,很快赶到了,眼前,便是大森林的入口,虽然还没进去,便已然能够闻到一股仿佛封尘了数千年的原始味道……血腥荒古,兽舞鸣狂! 走进了大森林的外围,周围的一切,并没有先前想象的那样恐怖,倒是莺歌燕舞,仿佛来到了一片世外桃源,而且在阳光折射的树荫下,景色怡人,有些古色古香的原始味道。 非但如此,我能够清晰地感应到这来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灵气。 “师父,这来既无山又无水,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灵气呢?” 我深深地吸纳着空气中的灵气,感觉这个聚魂瓶简直就是聚宝盆,凝聚灵气的速度也异常的快捷,让我享用不尽。 “嘿嘿!小酒,难道你不知,天地万物,皆有灵性一说么?这些千百年的古树,本就是凝聚了天地精华,灵气盎然,再加上如此之多的古树,自然是灵气不散,浓郁之极,不过,这里只是大森林的外围,若是到了内围,恐怕这些灵气就很难感应到了!” 胖仙人温和地笑道,并耐心地解释道。 “对了,既然灵气可以凝聚不散,甚至千百年,那人潜藏在体内的修为,是不是也和这灵气一样,不会消散呢?” 我想了想,问道。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只能因人而异,有的人可以承接前几世的灵力,有的人却不能,只因神通本自有,其实承接的前世灵力,也不算是叠加,而是醒悟了原本就有的东西,为什么有的人不能,只因有的人执念根深,原有的灵力被业障所蒙蔽,故而无法显化,更不能醒悟,小酒,难道你想唤醒前几世的修为?” 胖仙人好奇地看着我。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唤醒前几世的修为呢?” 我继续问道。 “自然是有,只需一枚醒魂丹,不但将你前几世的记忆全部苏醒,还能将你前几世的道行修为,全部找回,不过,修为虽然是找回,但几世的记忆却是苏醒并叠加,如此之多的记忆,一时之间全部唤醒,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我师父说,这么做,会得不偿失……” 南宫灵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继而认真地说道。 “可是我明明知道了前几世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半点痛苦呢?” 我不解地想了想,的确是没有什么痛苦可言,只不过在看到那些场景时,很多时候是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当然,那些眼泪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流出来。 “嘿嘿!小酒,你那并非是苏醒,而是‘回梦观照’之法,仅仅是看到,却无法亲身体会,因为你前几世的记忆,根本就没有被唤醒,所以相应的修为,自然也不能找回。” 胖仙人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醒魂丹?南宫姑娘,你可有这醒魂丹?” 我急忙向南宫灵竹问道。 “宗门至宝,绝不外传!” 南宫灵竹仅仅抛下一句话,便不再理会我。 “小心!” 就在这时,师父猛然大喝,伸手去推开胖仙人,却是来不及了,而南宫灵竹眼明手快地闪身躲开,我急急看去,发现胖仙人脚下,却是踩着一条古朴的绳子,他仰头一看,只见一堆大石块,被网兜兜着,重重地砸了下来。 “砰!” 胖仙人眉头一皱,挥手取出两只乾坤锤,迎面与那堆石块撞在了一起,应声将几块大石砸了开去,还未等他停歇下来,正前方的半块,一条绳索吊挂的一块尖锐的木桩,闪电般扎了过来,胖仙人大惊失色,连忙倒地,险之又险地又躲过一劫。 “噌噌噌……噌噌噌……” “快跑!” 师父大声叫道,于是三人身影一闪,快如箭矢般向前猛冲,因为他们若是不快如箭矢,便无法躲过身后急追而来的一排排利箭,那些不知哪里的机关射出来的利箭,紧跟着三人的脚步,迅疾直追,直到十余丈远,方才停下,然而,胖仙人和南宫灵竹刚一停下,只觉脚下恍如浮萍! “脚下也有陷阱!” 胖仙人喊出这一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下陷,果然周围是虚掩的陷阱,下面正是一个大坑,南宫灵竹身子轻盈地腾身而起,翻身坐在了树上,而此刻,师父一把抓住陷入陷阱内的胖仙人,胖仙人低头看了一眼,就差那么一点点,便要被陷阱内的竹剑刺成马蜂窝了…… “胖道兄……你好重啊……” 师父极力抓住胖仙人的手腕,但却有些力不从心,南宫灵竹看到这里,再次纵身,跳下,和师父一道,将胖仙人拉了出来。 “呼……” 胖仙人上了地面,扭头看了一眼那个陷阱,顿时拍了拍胸口,笑道:“刚才好险啊!不过我算过,今天我没有血光之灾,更不会丢了性命,顶多是有惊无险,嘿嘿!” “别动!” 师父吹了吹胡子,不耐地说道:“这里处处都是陷阱,处处都是险境,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能再出岔子了!” “对对对!张道兄所言甚是,但这里既然是原始大森林,又怎会被人布置那么多的机关陷阱呢?这是为何?难道是为了打猎?!” 胖仙人抓了抓脑袋,不解地摇了摇头。 “如此严密的布局,应该不是捕猎那么简单,而且,胖道兄先前说过,此地还有一个名字,为万里魂海,说明此地曾经死过很多人,如此推算,那这些机关陷阱,应该不是什么捕猎之用!” 师父沉声说道。 “那是为了什么?!” 胖仙人和南宫灵竹皆是不解地看向师父。 “嗯,若是我所料不差,这些机关陷阱,多半是为了守护这片大森林,一则是阻止外来人进入,二则是阻止里面的东西出来,陷阱机关布置在外围与内围的交界点,这已然说明了我的推测,不会有错!” 师父说着,弯身捡起一小块石头,弹指打向前面,接连触碰到几棵大树,以及地面上的枯草和灌木丛……“你们看,再往前,这些陷阱机关便少了很多,也或许,已经没有机关了!” 第二十五章 王族镇守 “究竟是谁在守护?又是守护了谁?” 在胖仙人问出这个问题后,在场的师父和南宫灵竹,皆是无言地摇了摇头,对于这片人迹罕至的原始大森林,就连仙游山瑶仙派的胖仙人都不清楚,那师父和南宫灵竹,就更加无从得知了。 师父和胖仙人当即取出家伙什,龙虎伏魔剑与乾坤锤,左右探查着道路,而南宫灵竹带着我走在中间,先前的惬意和放松,已经不知哪里去了。 “咦?” “前面这一排排古树,居然都被剥开了一块树皮,张道兄,你快看,好像这上面还有什么印记!” 胖仙人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巨木,大声叫道。 “嗯,我这边也有,那上面的印记,像是被什么利刃刻出来的,只是……有些模糊……” 师父仔细看了一眼,却是没有走上前。 只因此地多有机关陷阱,所以师父和胖仙人皆是十分的谨慎,尽管观察到什么,也不敢轻易的舍近求远,或许下一步就是让人命丧黄泉的陷阱,而且这里的陷阱都布置的环环相扣,没有一处空隙,一旦走错,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嘿嘿!那些印记,我倒是认得几个。” 胖仙人突然笑了笑。 “哦?那些字难道是……” 师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不错,这些字的确是满清的文字,非但如此,还是满族的古文字体,其中有两个字,我认得……绝此!” 胖仙人说着,不免抓了抓脑袋,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前面的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后面两个字是绝此呢?” “原来是满族的古文字体,难怪看着既眼熟,又有些陌生,嗯,按照胖道兄所说,难道这上面的刻字,是在告诫我们,行迹绝此不成?!” 师父定了定神,沉声问道。 “管他呢,反正是很多年前的刻字了,我们现在着急赶路,也顾不得什么告诫不告诫了!” 胖仙人一摆手,大步前行。 “噌!” “当!” 突然间,一道快如闪电般的箭矢,飞射而来,直逼胖仙人的心口,胖仙人大惊失色,连忙挥舞着乾坤锤抵挡,且险之又险地退后一步,急急叫道:“有人向我放冷箭,居然有人向我放箭!” “前面有人!” 南宫灵竹声音清冷地说道,手中的诛邪剑缓缓提了起来,玉指一弹,诛邪剑顿时离鞘三寸。 “现在看来,我的推测是对的,这附近有人在把守,一切往来之人,皆无法通过,嗯,你们稍安勿躁,我上前去问个究竟,只要是识文断字之人,必然不会轻易伤害我的!” 师父捋了捋胡须,先是吩咐胖仙人和南宫灵竹停下脚步,一个人走了上前。 “师父小心!” 我急忙关切地向师父嘱咐了一声。 “嗯。” 师父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但就在离开原地三步之遥的刹那,突然看到半空中再度射来一道冷箭,师父当即停下,且并未做出任何抵挡的架势,而那一支冷箭,却是不偏不倚地扎在师父的脚尖前端,差一点便要伤了师父啊! “敢问阁下是什么人?正所谓明人不做暗事,为何阁下要躲在暗处放冷箭呢?这……是何道理?!” 师父抱拳一礼,冷声笑道。 许久后,树林中,竟是没有半个回音,师父回头向胖仙人看了一眼,胖仙人大步走上前,同样抱拳一礼,道:“阁下难道没有脸面现于世了么?!” “哼!尔等速速离开此地,免遭无妄之灾!” 树林中,忽然传来一道冷声怒喝,说话的人中气十足,且铿锵有力,似乎是一个练家子,不过现在已经是民国时期,世人对于武学的追求,也大不如满清时期,难道此人是前朝之人? 我如此想到。 “原来阁下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如此甚好,我等还以为遇到了山野草寇了呢,哈哈哈……” 师父说着,开怀笑了起来。 “桀桀……” “桀桀桀……” “噌!噌!噌!” 片刻之间,只见远处的树丛中,一道黑色身影闪电般来去穿梭,搅动得树枝残叶,应声作响,很快,一道身着破旧蟒袍的萧条身影,眨眼落在了前面不远处,缓缓转过身,我顿时惊呆了,这个人……年约三十出头,身材高挑,当然,这些并非是关键,关键是这个人不但穿着满清的蟒袍,而且还留着一条大辫子,缠绕在脖子上,这……这明显是清朝贵族的打扮啊! 此人手持一把俊弓,身上背着一筒黑羽箭,虽然面容和头发都有些凌乱与污垢,仍旧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感觉。 “阁下是……” 师父惊愕地看着此人,再次抱拳一礼。 “在下乃大清满洲正白旗,云贵巡抚图尔炳阿亲族子孙,乌将!” 自称乌将的青年抱拳一礼,随即傲然地说道:“乌家受命镇守此地,断绝雁栖部落与外界来往,至今已有百余年了,承蒙皇恩浩荡,我们乌家三代忠良,未曾离开此地半步,怎奈这些年来,没有朝廷下拨的饷银,无以度日,已然落魄至此,风餐露宿,茹毛饮血……乌家仅剩我乌将一条血脉,但只要有乌将在,此地将永绝雁栖部落出世,祈望大清千秋万代,国泰民安!” 听完乌将的话,师父和胖仙人茫然地相视一眼,未等师父开口,乌将突然又气势逼人地怒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没有看到树干上告帖么?!多年来,不断有外来人士闯入此地捕猎,完全不把皇命放在眼里,哼!真是罪该万死!” “乌……乌将大人,你,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年号么?” 胖仙人像是在看一件珍稀古玩似的看着乌将,说到最后,忍不住笑了一下。 “哼!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无论是什么年号,我乌家永远精忠报国,纵然没有朝廷的饷银,只要我乌家还有一个人在,便会世代镇守此地!” 乌将怒声喝道。 “你刚才说,你祖上是什么云贵巡抚图尔炳阿?嗯,关于图尔炳阿这个历史人物,我倒是知道一些,图尔炳阿,佟佳氏,满洲正白旗人,清朝大臣,初授吏部笔帖式,累迁郎中,乾隆三年,授陕西甘肃道,累迁云南布政使,十二年,擢巡抚。” 说完,师父微微笑了笑,伸手捋了捋胡须,说道:“乌将,你身为皇亲国戚,且三代忠良,一道任命,你们乌家居然默默的守护着此地,守护了三代,百余年啊……乌将,百余年风云巨变……” “嗯?这位老先生深知我外祖父名讳,但后面的话,却是让乌将不解!” 乌将诧异地看了看师父,剑眉微蹙。 “乌将,难道你从来没有走出过这片森林,到外面看看么?” 师父问道。 “我们乌家有皇命在身,镇守雁栖部落,不曾外出,老先生,乌将职责所在,请恕乌将不便招待,此地有雁栖部落凶狠成性,若是放出去,将会扰乱云贵一带的安宁,到时百姓受苦,我们乌家,将无颜面君,几位速速离去吧!” 乌将说完,一摆手,便要离去。 “哎哎!你先别走。” 胖仙人苦笑着走上前,但见乌将警惕地转过身盯着他,胖仙人忙扬起双手,笑道:“嘿嘿!我们没有恶意,你不要这般草木皆兵,我只是好奇,你一个人如何镇守这百里之地?难道就单凭这些机关陷阱不成?” “哼!我们乌家布置的机关,九线一环,百里之地,一共有一百零八环之多,不但森林之中的雁栖部落出不去,就是外面的人,也很难走进来,多年来,不少闯进来打猎之人,要么死在机关陷阱之中,要么死在猛兽爪下,要么……被雁栖部落的恶人生吞活剥,你们几个倒是特别,居然安然无恙的破了这一线的机关!” 乌将再次打量了一眼师父和胖仙人,傲然而立。 “我说……难道你不知道大清朝早些年就……” “胖道兄……” 就在胖仙人准备告诉乌将清朝早已成为历史的时候,师父却是及时阻止,并无声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对于他来说,世代的使命,就是活下去的信念,唉,还是让他顺其自然吧……” “可他这样,和野人有什么区别?” 胖仙人错愕地问道。 “老先生,既然你们已经了解到本将军的职责,还请你们速速离去吧!” 乌将对于师父和胖仙人的对话,仅仅地有些疑惑,但很快恢复一脸冷漠的表情。 “呵呵!我等前来此地,并非有所图,而是想穿过这百里森林,仅仅路过,不会对此地的环境造成任何影响,还望小兄弟行个方便,放我等进去!” 师父抱拳一礼,微笑着说道。 “你们是在找死!” 乌将怒瞪众人一眼。 “我说小兄弟,你的职责仅仅是镇守那什么雁栖部落,不让他们出去就是了,而我们普通老百姓无论是进去送死还是路过,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胖仙人不悦地说道。 (cqs!) 第二十六章 乌将 “哼!本将军才不会管你们的死活,既然你们已经越过了外围的机关陷阱,剩下的,就随你们去留,只是到时送了性命,不要怪本将军没有提醒你们,更不要污蔑我们乌家不顾百姓死活!” 乌将冷冷地说着,突然纵身而起,脚尖猛点树枝,身影如灵猴一般窜进了树丛之中。 “多谢小兄弟放行,不过还请小兄弟多听一言,如果有空,就走出此地,到外面看看吧,大千世界,自有容身之地,好好的过日子,将乌家的忠义,世代流传啊!” 师父忍不住向着空荡荡的树林,大声说道。 “……一派胡言,本将军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就当你们从未见到过本将军,你们快走!” 许久后,树林中传来乌将的声音。 “嘿嘿!你们说那个傻小子知不知道我们说了些什么?现在明明是民国时期,他居然还在大清朝的梦里,而且如此愚忠,倒也让人敬佩和惋惜啊……一个家族,就剩下一个人,却也能坚守着信念,实属不易,实属不易啊!” 胖仙人先是微笑,而后面露一丝不忍,说完,叹了一声。 “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呆子,呵呵,灵竹,你说乌将那家伙傻不傻?” 我仰头看南宫灵竹一脸淡然的表情,当即打趣道。 “他是不是呆子我不知道,不过你倒是不怎么聪明,否则也不会被魔头侵占了真身,而落个不人不鬼的下场!” 哪知南宫灵竹几句话便把我打入了万丈深渊,弄得我一头土灰,许久后,南宫灵竹莞尔一笑,道:“此人忠孝仁义,苦守诺言,值得敬佩!” “怎么?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吧?别忘了我可是苦守三世的诺言呢,也没见你敬佩敬佩我啊?” 好像南宫灵竹都没怎么对我笑过,说起别人倒是放得开。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南宫灵竹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转而向师父说道:“张前辈,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前行了呢?” “嗯,时间不多,我们马上启程。” 师父点了点头。 再次启程,果然没再遇到什么机关陷阱,但胖仙人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我在南宫灵竹那吃了个瘪,也不好再自找不痛快,向胖仙人笑道:“胖师叔,你嘀咕什么呢?” “嘿嘿!我现在在想,那乌将镇守的什么雁栖部落,想必应该是一支原始的部落,而且嗜杀成性,茹毛饮血,我们会不会遇到呢?” 胖仙人扭头看了我一眼,嘿嘿笑道。 “我们仅仅是过客,不惊扰他们就是了,相信他们也不会对几个路过的人下手。” 师父说着,刚欲把龙虎伏魔剑收起来,但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沙沙”声,出现在不远处的树丛之中。 “有动静!” 胖仙人惊愕地叫道:“难道是那雁栖部落的野人发现我们了?” “不必紧张。” 师父缓缓收起龙虎伏魔剑,微笑道:“只是一个野猪而已。” 果然,一头尖嘴獠牙的黑色野猪,迅猛地自树丛中窜了出来,左右摆了摆头,突然向着我们这边狂奔而至,看到这里,胖仙人慌忙提着乾坤锤迎上,并扭头看了一眼师父:“张道兄,这事儿你不管?它可是要攻击我们呢!” 师父摆了摆手,说道:“赶走就是了,我们还要赶路。” “走开!” 胖仙人举着大锤,盯着狂奔而来的野猪大声叫道……“啊呀!你还不听话呢,走不走?哎呦!它的牙齿咬到我了!” “砰!” 只听到胖仙人的话音落下,紧接着就是一道沉重的闷响,野猪倒飞而去,被胖仙人一锤砸飞,重重地摔在树干上,然后落下,胖仙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腿,顿时心疼地念叨:“张道兄,你看看我的腿,都流血了,下次再遇到野兽攻击的小事儿,你出手!” “哈哈哈……它只不过咬了你一口,你就打死了它,如果让它知道你是慈悲为怀的胖仙人,指定不会咬你。” 师父朗笑一声,却是再未说什么。 “呃……罪过罪过……” 胖仙人赶忙走到野猪的尸体前,念叨一声,方才回来,轻叹一声,说道:“这个地方猛兽如云,还有野人部落,万一我们被攻击,难道为了不杀生,就不还手了么?这也是无法避免的嘛!” “虎无伤人意,人却有杀虎心,以恶制恶,便是不符合行道之人慈悲的本意,若能除小恶而扬大善,以正止恶,倒是大慈悲,这些猛兽,凶残成性,灵智未开,若是安守本分倒是无妨,若是有嗜杀之欲,我等自当阻止!” 师父想了想,继续说道:“天地之间,自有正气浩荡,以正气而震慑猛兽邪精,不使来犯!” “话虽如此,然而我刚才打死的那只野猪,它的双目之间,似乎蕴藏着一股不同于普通野兽的凶性,很是奇怪,而且它的身上,似乎也少了一块肉,气息在撞树的那一刻,便瞬间断绝,可见它本身已经是饥饿到了极点,难道是被其他猛兽攻击所致?” 胖仙人疑惑地自言自语。 “嗯,普通的野兽都有如此凶性,那此地的古怪,似乎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若是乌将能帮助我们走出这片原始大森林,就再好不过了……” 师父皱了皱眉头,不由得再次捋了捋胡须,似乎师父最近的烦心事特别多,以往那个雷厉风行,降妖伏魔的龙虎道人,已然远去了。 “轰隆隆……” 恰在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且雷声大作。 “这是要下大雨了啊!” 胖仙人仰头看了一眼,左右踅摸道:“张道兄,我们是否寻一处避雨的地方,暂避一下雷雨,山林之中,最忌冒雨前行,一切毒虫恶怪,屡试不爽!” “也好,这些巨木高如山峰,且多有坏死蓬根,就近寻找一处树洞,暂避一时吧。” 师父说着此话,扭头看向默不作声的南宫灵竹,温和地笑道:“此次让南宫丫头跟着受累了。” “两位前辈此次降妖伏魔,晚辈若能尽一分绵薄之力,自是功德,甘愿跟随,承蒙张前辈关照,晚辈感激不尽!” 南宫灵竹莞尔一笑,露出迷人的笑容。 “轰隆隆……” “咔嚓!” 正说着,天空中顿时闷雷过处,大雨滂沱起来,师父连忙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枯树干,急道:“快到前面避雨!” 一个巨大的树洞下面,三人闪身而至,顷刻间,外面雨水满布,地上更是湍急激流,明媚的阳光,早已不知踪迹,再加上茂密的枝叶遮盖,这一带,完全进入黑压压的环境之中。 仿佛昨日之夜。 “天气骤变,对我们的行程而言,非常不利啊……” 胖仙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苦寒寒地看着外面昏暗的空气,以及瓢泼般的大雨。 “一切自有定数,我们尽力便是!” 师父就地找了一个干净点的地方,盘膝打坐。 南宫灵竹挥舞着诛邪剑,砍下几块朽木,挥手掐出一道怪异的指诀,向着朽木一点,只见那一小堆朽木,“腾”地窜起一股火苗,徐徐燃烧起来,而胖仙人看了一会儿天色,也在师父旁边,就地打坐,外面雷声阵阵,这里,却是寂静无声。 “南宫姑娘,你刚才引火的指诀,是什么啊?” 我好奇地看着南宫灵竹,笑道。 “真火诀。” 南宫灵竹淡淡地回了一声,便没有再和我说话的意思,但她神色闪烁,还是开了口:“陈小酒,你先前念过两句诗,古有鸿雁忠贞不二,今有玄竹缘定三生,我记得在我们宗门的对面山崖上,有这两句诗。” “那是自然!“ 我嘿嘿一笑,南宫灵竹总算愿意和我说话了,我顿时激动地不能自已。 “我很好奇,你真的在梦里见到的那两句诗?” 南宫灵竹扭头看着我,似乎问的极为认真。 “如果你想听,我倒是可以将这两句诗的来历,讲给你知。” 我笑了笑,说道。 “你说吧,但绝不可说此事与我有关!” 南宫灵竹想了一会儿,还是允许我说,虽然责令我不可将她牵扯进去,但已然可以看出,她似乎很想知道这两句诗的来历。 “大约……算起来应该有上千年了吧,南宫宗门,有一位南宫宗主,他不但有一个天资聪颖的女儿,而且还有一个……” 我将梦中看到的场景,一五一十的说给南宫灵竹听,但唯独没有说出那两个人的名字。 说到最后一句,我不由得轻叹一声。 扭头一看,却发现南宫灵竹竟是转过身,轻声抽泣。 “你……你为什么哭啊?这又和你没关系,你哭个什么劲?” 我心中窃喜,但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纠正她。 “你管我……” 南宫灵竹哽咽着,不着痕迹地擦拭掉眼角的泪珠,说道:“我只是被里面的男女之间的痴情所感动,如果他们一心慕道求仙,自然能够长生不死,何苦一次次的轮回转世呢……” (cqs!) 第二十七章 灵狐引祸 “那你又为什么转世投胎,变成现在的你呢?” 我顺势问道。 “我……” 南宫灵竹茫然地回应一声,却是没有说下去,不由得起身走到树洞口,仰首望着黑压压的狂风暴雨。 “那诗中的玄竹,正是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道玄,一个叫……” “不要说下去!” 未等我说完,南宫灵竹突然转身,阻止我说下去,并淡淡地说道:“我不想知道那个女子的名字,所以你不用再说了,这个故事,永远不要再提起!” “呃……是你让我说,又是你不让我说,真搞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思,唉……” 我无奈地躺在聚魂瓶之中,长长地叹了一声。 凄厉的雨点,“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枯朽的树根上,外面雾蒙蒙的一片,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然而,这个古老的树洞内,再度陷入一片寂静的氛围之中。 师父和胖仙人依旧纹丝不动地盘膝打坐,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并未察觉。 “噌!” 冷不丁的,一直火红色的小身影,从那根枯朽的树根下,钻了出来,一瘸一拐地来到树洞前,仰头看了看南宫灵竹,又探头看了看树洞内的师父和胖仙人,最后,那火红色的小家伙,直勾勾地盯着我。 “放肆!” 我震惊地后退,果然还是被我料想到了,那个娇小的小家伙,原来是一只小小的灵狐,或许是我身为灵体的缘故,它尤为亲近地向我闪电般冲来,就在它临近聚魂瓶的刹那,南宫灵竹突然挥手掐出一道指诀,将火红色的灵狐打了出去。 “呜呜……呜呜呜……” 那灵狐在水洼中连续翻滚了几下,最后终于稳了下来,悲鸣了几声,再度一瘸一拐地向树洞这边走来,看着它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莫名生出一抹怜悯之心。[.超多好看小说] “嗯?它受了伤?” 这一次,南宫灵竹倒是没有再击退它,而是弯下身子,诧异地抱起灵狐,并说道:“刚才我只是用了一道轻柔之力,并未存心伤你,但你腿上的血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的,难道你是因为受了伤,才躲进来的?” “唧唧……” 小灵狐楚楚可怜地叫了一声,很像是在低声诉苦,又像是在说什么,但总觉得它的叫声不正常。 “此狐刚刚慕求仙道,但却重伤至此,造化啊……” 胖仙人缓缓睁开双眼,温和地看着小灵狐。 “胖前辈所言甚是,它小小年纪,便有些灵气,的确是狐族中的佼佼者,能够寻觅到我等的踪迹,可见它感应能力极强,日后加以磨砺,必然证道有日。” 南宫灵竹莞尔一笑。 而此时,那小灵狐仍旧盯着我看,似乎在央求着什么。 “胖师叔,你看那小灵狐,似乎对你的聚魂瓶甚是喜爱呢!” 我嘿嘿笑道。 “小酒,看来你和它有些缘法,不如你就与它结个善缘,给它取个名字吧,嘿嘿!” 胖仙人乐呵呵地笑道。 “好好好,小灵狐浑身火红之色,甚是鲜亮,又如此可爱,让人见之生怜,颜如火,火……不如叫它‘炎儿’吧?” 我开心地为小灵狐取名炎儿,哪知我刚说出名字,那小灵狐竟是通灵似的,向我低声呜呜叫了两声。 “不能留它!” 身在树洞内打坐的师父,突然睁开双眼,冷声怒道:“它会为我们带来大祸,红乃火也,谓之凶兆,恐怕要不了多久,必然有大祸临头,而我们……也必将迎来一场血光之灾啊!” “啊?!” 在场的所有人,齐齐地惊叫出声。 胖仙人连忙伸出手,掐指一算,当即重重点头:“啊呀!张道兄所言甚是,这一劫,本是小灵狐的大劫,没想到我们救了它,反而要帮它背这个因果啊!” “两位前辈,难道一定不能留下炎儿么?” 南宫灵竹不舍地看着小灵狐。 没想到南宫灵竹也赞成了我取的名字,我心里只觉暖暖的,但听到师父和胖仙人要丢掉炎儿,我当即反驳道:“师父,一只小小的灵狐,能会为我们带来多大的祸事啊!” “你闭嘴!” 师父怒声大喝,但很快,深深地叹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胖仙人不舍地看了一眼小灵狐,摆了摆手,道:“你此劫已经算在了我们的头上,现在你可以走了,希望你日后多修善果,早日成仙!” 南宫灵竹没有再说什么,当即取出一块洁白的布片,帮小灵狐包扎好伤势,然后顺势将其放在地上。 “唧唧……” 小灵狐低声叫了两声,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南宫灵竹。 “炎儿,去吧,希望我们有缘还能相见!” 我隔着聚魂瓶,向炎儿挥了挥手,看着炎儿找到一个角落探头钻了进去,但又回头看了看我,终究还是钻了进去,消失无踪…… “雨停了,太好了!” 师父欣喜地叫道:“快!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就来不及了!胖道兄,你带着他们两个娃娃先走,我来垫后!” “不!师父,无论徒弟做了什么事情让您老人家不高兴,但既然有事,我们就应该同进同退才是啊!” “张道兄,小酒这孩子说的对啊!” “张前辈,灵竹愿意留下与您同进同退!” “唉!好吧,反正你们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走出去看看吧,那些畜生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师父说完,一把提起龙虎伏魔剑,大步走了出去,胖仙人和南宫灵竹也瞬间走了出去。 果然,当我们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皆是惊呆了! 树丛中,灌木后,前前后后,几乎眼睛能看到的地方,皆是弥漫着一股股血腥之气,那……那些体型枯瘦,但气势却是彪悍异常的狼群,用血红的三角眼,饥渴地盯着我们,尖锐的獠牙上,已经滴落着粘稠的液体! “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伤害炎儿的,就是这些饿狼啊!” 我怔怔地说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狼的灵性极强,特别是感应能力,可因此分辨出食物的所在方向,嗯,刚才的小灵狐,应该是做出了一件重大的决定!” 师父捋了捋胡须,眉头紧锁地道:“人的一生,便是活在各种选择之中,何况是这些生灵,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凶残无比,且攻击性极强的狼群,它们不同于山精鬼怪,更够震慑它们的,只有我们手中的剑!” “嘿嘿!当然还有我手中的乾坤锤!” 胖仙人提着两只大锤,环顾四周,并说道:“这一带的狼群都包在我身上了!” “哈哈哈……那这一带的狼群,就交给我吧!” 师父提着龙虎伏魔剑,指着正前方足有数百匹之多的狼群,朗声大笑道。 “既然两位前辈都包下了大半,那剩余的这十几匹,就交给晚辈应付,诛邪剑降妖伏魔,专杀作奸犯科的妖邪鬼怪,然而此次……哼!” 南宫灵竹说着,诛邪剑瞬间出鞘。 “嗷呜……” 其中不知哪一匹狼,发出了信号般的嘶叫声,一瞬间,所有的狼群,凶残至极地张口向我们扑了过来―― “砰砰砰!” “噗噗……噗噗噗!” 刹那间,胖仙人手中的乾坤锤,仿若发出千斤巨力,所过之处,那些狼群连哀嚎的余地都没展现,便应声被砸飞出去,而师父手中的龙虎伏魔剑,更是摧枯拉朽一般,将一干狼群,一一击毙。 “噌!噌!噌!” 倒是南宫灵竹,手持诛邪剑,身法凌厉,却不失几分优雅的气质,左右闪夺,剑芒所过之处,那些一匹匹饿狼皆是倒地不起,然而,南宫灵竹的气息,却是在迅速的下降,而且她的呼吸,也逐渐的变粗。 “南宫姑娘,你怎么了?” 我感应到了南宫灵竹的异样,连忙着急地问道。 “噌!” 诛邪剑再一次脆生生地击毙一匹饿狼,南宫灵竹挥剑站在原地,浑身颤了颤,竟然弯身喷出一口鲜血! 看到南宫灵竹吐出的鲜血,那些血目狰狞的饿狼,凶残的眼神,更加炽热起来,而且来回地徘徊,似乎随时准备冲上来猛扑。 “啊?南宫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急急地问道。 “诛邪剑……诛邪剑乃纯阳之剑,唯有修为极高的男子,且修炼至纯至阳的功法,方才能够驾驭此剑,而我师父门下,却无一男弟子,故而……故而将此剑传于我,可惜我是女儿之身,每次使用诛邪剑,皆不能动用真气超过三次,否则便会被诛邪剑上面的纯阳之气所伤……” 南宫灵竹极力站稳,继而轻声说道:“陈小酒,不准你把此事告知二位前辈,以免他们分神,这些狼群非但凶残,更是狡诈多端,万万不能大意,眼下我所面对的,还剩下几匹,我……我足以应付!” “可是你动用真气催动诛邪剑内的纯阳之气,已经远远不止三次,若是这般说,你不能再使用诛邪剑退敌了,否则你会损耗修为的!” 我不忍地看着南宫灵竹……“而且这种损耗,极难恢复啊……” (cqs!) 第二十八章 奇迹 “噌!噌!” 接连斩杀了两匹饿狼,南宫灵竹突然一个趔趄急退数步,然而,前面尚有三匹饿狼紧紧盯着她,而她的气息,却已经微弱到了极点,没想到纯阳诛邪剑,对她的伤害竟是如此之大,唉,若是我能出得聚魂瓶就好了…… “南宫丫头,你怎么了?” 师父一剑劈开三匹饿狼的追扑,闪身来到南宫灵竹跟前,师父一眼便看到那把诛邪剑,急道:“难道是此剑纯阳,与你本身修为相克?” “张前辈慧眼如炬,但此地狼群成灾,晚辈不敢怠慢……啊?张前辈小心!” 就在这时,南宫灵竹猛地冲上前,一把将师父推开,但却还是慢了一步,一匹狼的獠牙,深深划破了师父的肩膀,血流如注,看到这一幕,我感觉天都要塌了,急急大叫道:“师父!” “噗!” 师父霍地转身,一剑劈了出去,那匹饿狼顿时头和身子分了家,但师父的伤势,却十分严重。 “张道兄!你,你怎么样?!” 由于师父受伤,一切优势,转瞬化为了劣势,而原本的轨迹,也顷刻混乱起来,胖仙人不但要斩杀自己面前的饿狼,还要连同师父面对的那一拨饿狼也一并收拾了,更严重的是,南宫灵竹已经被诛邪剑反噬的厉害,仅仅剩下三匹饿狼,恐难对付…… 而场内,只有胖仙人挥舞着乾坤锤,极力抵挡着狼群的围袭! “快!快杀出去!” 师父顾不得肩膀上的重伤,着急地喊了一声。 “可眼下的局面对我们十分不利,恐怕杀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些畜生灵性极高,它们很容易分辨我们的盛衰的变化,现在我们三个人里面有两个受了伤,只剩下我一个人应付,自然会引起狼群的骚动,想必它们就算死再多的同伴,也会把我们咬死在这里的!” “砰砰砰!” “砰砰砰……” 胖仙人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抡起乾坤锤,左右开弓,不管多少饿狼来袭,都一一砸死当场,但即便胖仙人拥有一身神力,毕竟还是凡人之躯,力量,还是有用竭的时候,再次砸死五六匹饿狼后,胖仙人终于喘起了大气。 “呼哧呼哧……这些畜生的数量着实太多了,更是比山精鬼怪要难缠无数倍,单凭正气是震慑不了它们的,似乎它们只听命于狼族的狼王……对了!狼王!擒贼先擒王啊!” 胖仙人说着,猛地一拍脑袋,哪知他忘记手中还提着乾坤锤,一不小心将乾坤锤砸在脑袋上,差点砸昏过去。 “哈哈哈……胖道兄难道不知道,狼族是一个弱肉强食的野兽族群么?一旦狼王被打死,那么其余有资格做狼王的饿狼,便会更加凶残的向你猛攻,一则表现它们的战斗力,二则相互证明自己的实力,待我们被消灭,它们才会相互厮杀,争夺狼王的位置,所以你这招根本行不通啊……” 师父苦声大笑,脸色已然惨白无血。 “师父!求您别再说话了,还是包扎一下伤口吧……” 我眼眶红润地看着师父,担忧地说道。 “南宫丫头,小酒就交给你了,我去帮胖仙人的忙,一旦有机会,你们就逃离此地,在碧落雪山会合!” 师父来不及包扎伤口,急急地吩咐一声南宫灵竹,便挥舞着龙虎伏魔剑,大叫道:“胖道兄,我来助你诛灭此类孽畜!” “张前辈!” 南宫灵竹亦是不忍看着师父拼老命,但师父却永远都是我行我素,毫无规矩约束,更不会听命于任何人的吩咐。 “南宫姑娘,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走,如果你真要走,就把我留下,我要和师父同生共死!” “你!唉……” 南宫灵竹听完我的话,仅仅是幽怨地瞪了我一眼,转而提起诛邪剑再次与前面的三匹饥渴难耐的饿狼缠斗,丝毫没有寻求退路的打算,我看在眼里,默默地为我刚才的话感到愧疚,她分明就没有独自逃生的念头,是我误会了她…… “嗷呜……嗷呜……” “嗯?怎么个情况?难道还有狼群要来?!” 听到四周再度传来两声悠扬的狼叫,胖仙人浑身颤栗地看了看师父,说道。 “不!不像是如此,倒像是……倒像是真正有实力的狼族成员要来了,看来我们真是着了这些狼群的道了,这些被我们斩杀的狼群,根本就是战斗力不足的小喽啰,而即将要来的,才是实力真正强悍的壮狼,或许你梦寐以求见到的狼王,也会在一旁观战!” 师父苦笑着和胖仙人背靠背站着。 “嘿嘿!没想到我们好歹也算是一派宗师的高道名士,竟是会陨落在此地的狼群口下,斩妖伏魔怕过谁……今日却被孽畜累!哈哈哈……” 胖仙人说到最后,却是无比豪爽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 两个当代高人,同时放声大笑,笑声直达九霄,回彻寰宇。 “桀桀……桀桀桀……” 南宫灵竹奋力地斩杀掉眼下的三匹饿狼,已然是站立不稳,勉强忍住身体的不适,闪身来到一块巨石旁,斜坐在上面,神色清冷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原本疯狂扑来,疯狂厮杀的狼群,悄悄的后退,似乎在刚才的那一声声呼唤下,他们的任务就此完成了。 不一会儿,这些被认为弱小的狼群,消失不见了。 “咦?它们都退走了?张道兄,我们何不趁此机会……” “不!这个时候,相当危险,因为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是真正的劲敌,所以千万不能疏忽大意,更不能溜之大吉,或许这些狡猾多端的壮狼,正在某处的暗角,等着我们落网呢!” 师父冷声说道,接着又低声说道:“此刻宜静不宜动,还是静观其变,准备全力以赴吧……” “桀桀……桀桀桀……” 纷乱的落叶,四处飘零,但我仔细看去,许久,仍旧没有看到一匹围扑而来的饿狼,这太诡异了,也太不正常了! 静,很静,静得让人心慌…… “嗷呜!!!” 突然,就在我们大家的神经都高度绷紧的刹那,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穿透云霄的嘶叫之声—— “噌噌噌……” 顷刻间,五六匹体型彪悍,且气势威猛的壮狼,快如闪电般,形成一个包围之势,将师父、胖仙人、南宫灵竹,围堵在中间。 果然如师父所说,远处的一块高坡上面,一匹稳健的狼王,正以睥睨天下的神色,注视着场内的阵形。 “小心它们同时发起攻击,这些壮狼的攻击力是难以想象的,胖道兄,就有劳你对付三匹,我受了重伤,仅能对付两匹,而剩余的一匹,就交给南宫丫头吧,眼下是非常时刻,大家尽力而为吧!” 师父沉声说道,缓步向前走了五步,三人的阵势,突然形成一个犄角之势,将围攻而至的六匹壮狼,分成了三段。 第一段是胖仙人的三匹,第二段是师父的两匹,最后一段是南宫灵竹不远处的一匹,六匹狼,似乎并不着急发起进攻,它们不知在等什么,难道是在等师父的血流干才下手么? 不得不说,这些壮狼的智慧,足以让人惊叹啊! “嗷呜!!!” 陡然间,在那匹狼王的嘶叫下,六匹壮狼竟然在同一时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讶的举动,它们轰然向着一个目标扑了上去,而这个目标,不是胖仙人,亦非南宫灵竹,而是肩膀流血不止的师父,原来这些壮狼开始所做的举动,都是在迷惑对方,真正攻击时,却是同时对付看似最弱的一个人! “师父!” “张道兄!” “张前辈!” 与此同时,我们三人异口同声地大叫一声,但那六匹壮狼却是丝毫没有懈怠,疯狂地向着师父的四肢撕咬下去,纵然胖仙人准备好了全力以赴,但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着,待胖仙人挥舞着乾坤锤转身急救,已然是慢了一步。 “噌!” “噌!” “……” 千钧一发之际,奇迹出现了,不知从何地飞射而来三道冷箭,不偏不倚地射杀了三匹壮狼,我震惊地瞪大双眼,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那个愚忠大清王朝的乌将! “是乌将!” 我和南宫灵竹相视一笑,而胖仙人趁此机会,也瞬间冲到师父跟前,与师父合力斩杀一匹壮狼,其余两匹,胖仙人一把推开师父,并嘿嘿笑道:“这剩余的两匹,就留给我喂喂乾坤锤吧!” “砰!” 胖仙人怒喝一声,无匹的大力,生生将一匹壮狼的脑袋砸成浆糊,而另一匹壮狼,登时吓得后腿一软,转头夹着尾巴就跑。 树丛中,一道黑影腾空而来,正是英气逼人的森林王者,乌将! 乌将在出现的刹那,倒是没有停下,瞬间抽出一支利箭…… “穷寇莫追!” 尽管师父及时阻止,但乌将依旧是搭箭射出,不偏不倚地将最后那一匹壮狼,射死在十余丈外,但当乌将再次搭箭时,远处的那匹狼王,却是转身不见了踪影。 “哼!这里没有仁慈,只有你死我活,你们这些修道之人,往往会被自己的妇人之仁害了自己!” 乌将怒哼一声,顺势收起弓箭,冷眼扫视四周,脸色骤变:“此地的血腥之气太重,不宜久留,快走!” 不顾众人的伤势,乌将一声令下,众人不得不跟着他向着一个方向,疾步前行。 “桀桀……桀桀桀……” “不好!” 乌将冷不丁的停了下来,缓缓搭箭,向着一处稠密的树丛,瞄准。 (cqs!) 第二十九章 雁栖部落 “怎么了?!” 胖仙人慌忙提起乾坤锤,惊愕地问道:“是不是那些狼群去而复返了?在哪里在哪里?!” “嘘……” 乌将轻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之挥手,示意众人向一边的树后面隐藏,也正是此刻,四周突然传出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数十个奇装异服的人影,飞奔而至,将我们团团围住。[.超多好看小说] 准确的说,这些人的衣服,压根就不是什么正常的衣服,而是一些破衣烂衫拼接而成仅仅遮盖重要部位,他们的脸上,皆是用白色和黑色涂抹的印记,或者是纹在上面,总之让人一看,便有些发怵! “野人……” 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野人竟然比那些狼群还要敏锐,还要强悍数倍,尤其是围捕的速度,刚才还无法感应到任何气息,但眨眼间,便来到跟前。 “呼耶!” “呼耶!” “…………” 冷不丁的,四周围捕而至的野人,齐齐发出一道晦涩难懂的口语,不知在说什么,而他们手中的木制长枪,也被举起老高,有些野人的鼻子上和耳朵上,甚至是嘴唇上,皆是用尖锐的狼牙穿刺着,有的野人身上,还佩戴着一串串用骨节连接在一起的项链饰品,每一样皆是触目惊心。 “呼!呼!呼!” 乌将拉开弓箭,对着四周的野人大声叫道,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倒像是在驱赶那些野人,可是……可是那些野人似乎根本就没把乌将放在眼里……“哼!呼嘚!呼嘚!” 但见乌将真的作势射箭,对面的几个野人突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露出满是污垢的黑色牙齿,其余的野人也都相应的笑了起来。 “他们为什么不惧怕本将军手中的弓箭?往常只要见到本将军,他们都吓得四散而逃,可今天……” 乌将也有些诧异和惊愕,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他深知一把弓箭是吓不倒所有野人的。 “他们好像不怕你啊!” 胖仙人用力撞了撞手中的乾坤锤,嘿嘿笑道:“想必这些野人,就是小兄弟世代镇守的雁栖部落了吧?” “不错!雁栖部落还剩下百余人,而且逐代的大减,最初兴盛的时候,可是有着数百人的,由于多年来,生了几次疾疫,虽然人口锐减,但活下来的,都是能征善战的部落勇士,尤其是最近几年当上部落首领的扎木,是整个部落最为彪悍的老家伙!” 乌将依旧用最强的气势,抵御着四周的雁栖人。 “难道这些野人并非是来捉我们的?为什么围住我们,迟迟没有动手?!” 师父艰难地扫视四周,肩膀上的伤势,已然让他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小兄弟,你能够和他们沟通是么?” 胖仙人来到乌将身旁,低声问道。 “雁栖人说的是祖上传下来的土话,这些语言沉淀了几千年,学起来也容易,我自打出生,就被阿玛要求熟悉他们的语言和文化,现在这些雁栖人的习性,我都基本掌握了,他们围住我们而不动手,多半是在等人过来!” 乌将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头上插着羽毛的魁梧汉子。 不难想象,那个魁梧汉子就是这些野人的领头。 通过向乌将讨要的翻译,我顺利地记录下雁栖人的交流语言,从而在记录的同时,用汉语简化出来…… “抓起来!” 那个头上插着羽毛的魁梧汉子,在等了片刻,终于还是怒声大喝,但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山坡上,一道悦耳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声音很像是一个年轻女子发出的,当我向山坡上看时,却是看不到一丝人影。 其余的雁栖人刚欲动手,却马上停了下来,而那个头上插羽毛的魁梧汉子,则气呼呼地一摆手! “呼啦啦啦……” “啊!这是怎么回事?!” 四周的雁栖人猛地弯身抓起一物,用力一扯,只见一块数丈长的大粗网,应声被掀起,与此同时,在胖仙人的大叫声中,那些彪悍的雁栖野人,相互疾步穿梭,不一会儿便把四人缠了个结结实实。 “嗤啦!” 南宫灵竹手臂一震,诛邪剑锋利无匹地割开身上的粗网,纵身而起,脚尖猛点树干,闪电般飞射而起,再次点了几点,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座石山的山顶上面,而山下,巨木之间,师父与胖仙人他们的身影,已经微不可闻。 “噗!” 刚刚在山顶上停下,南宫灵竹顿时弯身喷出一口鲜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南宫姑娘,你,你没事吧?难道是刚刚动用真气的缘故?!” 我着急地问道。 只恨我现在被困在聚魂瓶之中,只能用眼睛看,却无法帮上什么忙,而师父和胖仙人以及乌将他们,都被雁栖人抓住了,也不知迎接他们的是什么,是活剥还是生煎?传说中的野人可是会吃人肉的! 哪知南宫灵竹压根就没理会我,而是找了个干净的地儿,盘膝而坐,双手掐出太极印,我知道,她此刻正在极力调息。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唉……早知道绕行就是了,师父和胖师叔他们不知会怎么样,还有乌将,他可是为了救我们而出现的,若非是我们,他也不会着了雁栖人的道……现在该怎么办啊……” “你说完了没有?!” 正当我自言自语地念叨时,南宫灵竹没好气地睁开眸子,瞪了我一眼,继而缓缓站起身,扫视四周,提起诛邪剑,向着山顶的另一边走去。 “又不是你师父,你当然不会担心!” 我烦躁地念叨一声……“对了,你这是去哪?难不成你要离开这里?那我师父和胖师叔他们怎么办?!” “南宫灵竹,别以为我喜欢你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惹急了我,我……” “你怎么样?” 突然,我的话还未说完,南宫灵竹扭头盯着聚魂瓶中的我,问道。 “我……我要好好的开导开导你,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别以为你能逼我动手……” 我顿时蔫了吧唧的低下头,论修为,打不过她,论目前的状态,更不能和她有任何冲突,我真是太沉不住气了,不过有个这么强的老婆,日后该怎么管教呢? 嗯,的确是件大事,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才是。 南宫灵竹白了我一眼,闪身下了山,在半山坡上,找到一个狭窄的洞窟,走了进去。 刚入洞口,南宫灵竹又停了下来,伸手将聚魂瓶取了下来,放在一块石头上,并取出一支香,掐诀一点,香火顿时亮了起来,将魂香供在聚魂瓶前,南宫灵竹秀眉微蹙道:“陈小酒,我现在打坐调息,如果你不想让你师父出事,就闭嘴,一旦天黑之前我还不能醒来,你就等着给你师父收尸吧!” “好好好!南宫姑娘,为了我师父,我先不跟你计较,咱们的账以后再慢慢算,你打坐调息去吧,我在洞口帮你把关就是,还有……” “你……闭嘴!” 正当我滔滔不绝地安排诸般事宜,只听到南宫灵竹瞬间打断我的话,并义正言辞地说道。 “呃……” 我连忙闭嘴。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而南宫灵竹也已然打坐调息了五个时辰,我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变暗,直到夜幕降临,这几个时辰,我没有睡下,也没有再催促南宫灵竹,而是一心想着师父现在的处境,没想到龙虎道人名扬道门,而他的徒弟却是如此的窝囊,不但真身被占,更是修为浅薄。 若是再强一点,我一定不会让师父就这么被几个野人抓走的。 嗯,我要想办法唤醒前两世的修为,当初那个道玄,修为功参造化,若是唤醒前两世的修为,我一定能保护好师父的! “只是可惜,这个臭丫头不舍得把醒魂丹借给我一枚,唉……呃!南宫姑娘,我我……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我刚刚抱怨两句,突然抬头看到一脸清冷的南宫灵竹,就站在聚魂瓶的前面,心里一阵突突,连忙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我们现在去救二位前辈!” 南宫灵竹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将聚魂瓶收了起来,闪身走出洞窟。 山顶上,可以看到冷薄的月光,照耀在万里魂海的上面,那些茂密的巨木,远看,可不正是如波浪起伏的绿色海洋么?南宫灵竹没有多做停留,闪身跳下山坡,身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先前被捕的位置,飞掠而去—— 故地重游。 地上还有粗网留下的碎屑,亦是有着挣扎的痕迹,但人却不知被带到哪里去了。 “雁栖人居住在什么地方啊?我们该去哪里寻找他们的下落呢?” 我着急地念叨,突然,我想起刚刚在山顶上所看到的景色,与此同时,南宫灵竹和我齐齐叫道:“深山!” 难得的,看到南宫灵竹莞尔一笑,可马上又有一个问题出现了,虽然这一带的森林里,山峰很少,但也不可能一个个的翻一遍吧?再说这里什么猛兽都有,万一再遇到一个狼群,或者虎窝,那就彻底完了。 (cqs!) 第三十章 首领嫁女 该怎么寻觅他们的住处呢?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极,南宫灵竹低着头在地上寻觅着什么,然后疾步前行,闪身掠过十余丈,身法快到了极致。[.超多好看小说] “南宫姑娘,我说你知不知道我师父他们被带到哪里去了啊?可别找错地儿了!” 我错愕地问道。 “这地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张前辈滴落的血迹,只要跟着血迹走,一定能找到他们,只是已经过了五个时辰,也不知张前辈他们是死是活……” 南宫灵竹认真地说着,再次闪身,夺走十余丈,不一会儿,便来到一片山坳前。 “可这些血迹都差不多,你怎么知道哪些是我师父的呢?” 我皱了皱眉头,低头看去,却是极难找到一滴鲜血。 “修道之人,本身有真气护体,且能滴血成珠,而普通人的血液,却是散乱不凝,张前辈道行高深,其血液宛如金珠,很容易发现,难道你连这些都不懂?” 南宫灵竹说着,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谁……谁说我不懂?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我支支吾吾地反驳道。 “既然知道还问?” 南宫灵竹白了我一眼。 “嘿嘿!我只是想多听听你的声音,你的声音真好听……啊!” 我刚咧嘴一笑,只见南宫灵竹毫无征兆地打出一道指诀,仅仅看到金光一现,我便被一抹刺眼的金光,撞了个七荤八素,浑身一软,瘫倒在聚魂瓶中迷迷糊糊起来…… 不知迷糊了多久,当我艰难地睁开双眼时,只见南宫灵竹已经来到一片深谷之中,前面果然有着一片村落,且火光漫天。 “没想到他们居住在一片深谷之中,难怪不容易找到,而且此地还可以防止野兽的袭击,只需守住谷口便可,嗯,或许这也是雁栖人生存到今天的缘故,只不过……乌将说这些野人是雁栖人,那究竟什么是雁栖人?雁栖人又是什么意思呢?” “让你醒来是让你想主意怎么混进去的,不是让你絮絮叨叨个没完的!” “嘿嘿!那倒也是,天下间还真没有我陈小酒想不到的办法,更没有我陈小酒解决不了的难题,南宫姑娘,你能如此相信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我深情地看着南宫灵竹,但见南宫灵竹的面容依旧清冷地盯着我,我连忙话锋一转,清了清嗓子,道:“我们从谷口这里进去,是大忌,那些雁栖人知道你逃脱,必然会想办法去救人,他们定然有所防范!” “嗯,也正是如此,我才想到混进去看看张前辈他们的情况,然后伺机而动。” 南宫灵竹微微点头,表示认同我的观点。 “那些雁栖人似乎在搞什么篝火大餐,难道是要把我师父他们烤着吃啊?这这,这也太残忍了……不过好像也不对,我似乎能够感应到里面飘荡着一丝丝喜气,虽然也充斥着戾气,但明显还是喜气更多,嗯,我现在身为灵体,感应能力超强,一定不会感应错的!” 我极为肯定地说道。 “难道是因为收获了三个人,而庆祝的么?” 南宫灵竹似乎相信了我的话。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先混进去,嗯,这里是不能走的,那我们就走后门!” 我向着村落的后面看去。 “呆子!哪里有后门?” 南宫灵竹娇嗔一声,不免白了我一眼。 “嘿嘿!当然是从对面的山上下去了,这些雁栖人背山而栖,或许他们不会想到有人能从如此高的峭壁之上下去,我们就是让他们想不到。” “不是我们,是我,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不要把我和你搅合在一起!” “好好好!是你总行了吧,嘿嘿!其实有些事,越是排斥,越是说明心里有着难以磨灭的印记……可我好歹也出了主意,现在我们倒也算是强强联手,我的智慧,你的身手,必然是无往而不利!” 我一摆手,嘿嘿笑道。(.好看的小说) “闭嘴!” 南宫灵竹抛下一句话,瞬间闪身掠上山坡,身影如夜色下的紫云,一闪再闪,片刻后,便是来到雁栖人居住的村落上方,这是一面陡峭之极的山壁,但这个地方没有人把守。 “嗖嗖……” 我刚欲琢磨着怎么下去,只见南宫灵竹已然甩出一条紫色长绫,长约三丈余,手臂一震,长绫竟是瞬间缠绕在一块岩石上,随即腾空掠了下去。 “呃……你身上带那么长的布,不嫌热么?” 我疑惑地问道,马上换来南宫灵竹一个白眼,只得悻悻地闭上嘴。 长绫如百丈飞梭,不断地缠绕在一块块岩石上,而南宫灵竹的身影,也如一朵紫色流光,缓缓飘了下去,如此几十丈高的峭壁,却是没用片刻,便下到了地面。 挥手收起长绫,南宫灵竹纵身一跃,脚尖轻轻点了一点树枝,身轻如燕般落在了一户房顶上面,放眼望去,只见这个雁栖人居住的村落,乃是如梯阶一般,最高的这一排,房屋皆显得大气一些,而下面一片片的,却是零零落落,倒是中间空出不少场地,而那个最大的空地上,便是围着不少雁栖人,他们围绕着一堆堆篝火,有跳舞,有打架,有吵闹,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片混乱。 “那火堆旁边没有我师父他们,难道已经被吃了么?” 我惊愕地叫道。 “不要胡说,张前辈和胖前辈都是当代高道,不可能连这点劫数都躲不过去的,既然篝火前没有他们的身影,说明他们一定被关在了某一个地方,可这里的房屋都如此的奇怪,该如何寻找他们呢?” 南宫灵竹秀眉微蹙,轻声说道。 “我记得小时候听我父亲说过一些关于偏远地区,一些山里部族的生活习性,这里的野人所居住的房子,很明显是用石块堆积,上面用草叶铺盖,非常的原始化,也就是说,乌将世代镇守此地,那此地的雁栖人肯定也没有出去过,他们的生活习性……一定还停留在千百年前,甚至更早。” 我抓了抓额头,随即说道:“古书上有记载,野人的文化思想还停留在母系氏族时期,一个部落中占最高地位的,就是奶奶,野人们称为‘阿雅’,意指奶奶,但这里的雁栖人,明显有所进步,统领部落的王者以彪悍的实力为主,不过也还是比外面世界里的文化相差很远,按照这个逻辑思维,住在最高层次的房屋,一定就是这里的统治者了,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我们何不直接找他们的头领!” “嗯。” 待我详细的分析了一番,南宫灵竹却是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并闪身来到最高的这家房屋上面。 但见这一家的房屋,里面点燃着一堆柴火,没有油灯,没有像样的桌子,除了石头,还是石头,石头桌子,石头板凳,以及石碗,石筷子,当然,那些竹竿模样的东西,我只能当成筷子来称呼。 “有人!” 我突然感应到两个身影从不远处走来,急忙叫道。 “你闭嘴,他们听到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南宫灵竹急忙阻止我说下去。 “嘿嘿!傻丫头,我现在的状态是灵体,无论我说什么,只有修道之人,能够通灵之人,才能看到或是听到,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我,更不必说听到我说的话了!” 我故意加重了语气,果然,门口两个衣着暴露的妇女,各自端着一个石盘,自然而然地进了房门,并未注意到我说的话,只因她们根本就听不到。 “你刚才叫我什么?” 南宫灵竹突然盯着我,低声逼问道。 “呃……那个……咳咳!那个……当然叫你南宫姑娘了,你以为是什么?或者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我支支吾吾地回道,心里却是不停的打突突。 “哼!” 南宫灵竹狠狠瞪了我一眼,起身飞掠而起,身影一转,却是落在了房屋的偏房顶上,随之,小心翼翼地揭开一个孔洞,俯身看了下去。 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坐在大石槽内洗澡,看到这里,南宫灵竹连忙命令道:“闭上你的眼,不准往下看!” “呃……什么啊就不让我看?” “洗……少问!” 南宫灵竹刚欲说出口,连忙白了我一眼,且一个人往下看,不一会儿,只听到水声泛起,如此,南宫灵竹才没有阻止我,待我向先看时,却是看到两个妇女正在为一个身着花裙装的少女梳妆。 那个少女皮肤稍显黝黑,身材丰满,大辫子,像是染了什么油,在火光的映射下,反射着鲜亮的光泽,对于雁栖人来说,或许这就是盛装了吧,但不知这个少女穿这样的盛装,是要干什么,难道吃个人肉还要打扮打扮么? “能够住在这里,一定不是普通人!” 南宫灵竹低声说道。 “嗯,想必是头领的女儿,这种部落,还能有仆人侍候,也只有头领的女儿能有此殊荣了……” 我十分认同南宫灵竹的推测,继而见那几个女人娇笑着说着什么,没有乌将翻译,我一句也听不懂,只是看到那个少女非常开心,稍显娇羞之意,倒像是要出嫁的大姑娘。 (cqs!) 第三十一章 古赘的愤怒 “出嫁……啊?难道……” 我猛地想起了白天那些雁栖人围而不攻,并在一个女子的传音下,用粗网束缚了众人,那个女子会不会就是这个少女?这……“哈哈哈……” “你笑什么?” 南宫灵竹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我,问道。 “哈哈哈……放心吧,我师父他们定然不会有事了!” 我再次大笑道,心情一下子大好,或许是推测出师父不会出事,先前可是一直提心吊胆啊! “为什么?陈小酒,这可不是小事,你不要说戏言,少有差池,张前辈他们可能就会……” 南宫灵竹担忧地说道。 “不会不会。” 我摆了摆手,然后舒舒服服盘膝坐在聚魂瓶中,接着说道:“非但如此,我们待会儿还有喜酒喝呢,哈哈哈……这次可真是有惊无险,虚惊一场啊!” “陈小酒!” “嘿嘿!好吧,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见南宫灵竹紧咬着粉唇盯着我,我急忙站起身,嘿嘿笑道:“白天那会儿,他们明明有机会置我们于死地,却为何没有下手?而是把人捆绑来此,为何?嗯,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山坡上的一道传音,你可还记得那道传音,是不是很熟悉?” 说着,我示意南宫灵竹看向房间内的那位少女。 “你是说她?嗯,白天我已经能够感觉到,凭雁栖人的战斗力,乌将一个人根本守不住,雁栖人一方面忌惮的或许是外围的机关陷阱,另一方面便是不想伤害乌将,只是乌将并不自知,如果雁栖人非要讨好乌将,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头领的女儿,爱上了乌将!” 南宫灵竹认真地分析道,但马上诧异道:“若是乌将不喜欢这个女子,那怎么办?乌将的秉性刚强,更认为是王族后代,傲视群伦,怎会答应与野人部落的女子通婚呢?” “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想到,不过乌将既然来到了这里,还跑的了么?软的来不了,可以来硬的,别忘了这可是野人雁栖部落的强项,乌将的尊贵思想还没转变,恐难适应啊……但也管不了他了,他得到一个老婆,我师父和胖师叔又能获救,简直就是一石三雕的大好事啊!哈哈哈……” 我开心地笑了笑。 不多时,房间内,那个少女在两个妇女的搀扶下,缓步走出了房门,下了石阶,竟是向着后山的石洞中走去。 “难道他们都被关在石洞之中?” 我惊愕地叫道。 “嗯,去看看!” 南宫灵竹脚尖一点,飞掠而起,先是闪身藏在了树丛之中,透过树枝的间隙,果然看到后山的石洞外,亦是有着几个雁栖人把守着,石洞外的空地上,燃烧着一堆篝火,但坐在旁边,却是一群体型壮硕的魁梧汉子! 一大块烤肉,架在篝火之上烘烤,不时的被人割下来一块,大口大口的吃着。 “那……那是什么肉?!” 我震惊地看着他们,仿佛看到胖仙人少了一条腿……该不会已经把师父他们杀了吧? “那是狼肉,不过这个部落里面最强悍的几个人为什么会守在这里?一定有古怪!” 南宫灵竹秀眉微蹙,冷声说道。 “什么古怪?难道以他们的智慧,还能算计外界来的人么?别忘了,他们的文化,可是比我们外界的文化晚了几千年呢!” 我不太认同南宫灵竹的话。 “哼!那白天是谁抓了我们?” “呃……” 我无言以对,的确,我们几个人,都被这些荒蛮的野人轻易抓住了,这又怎么说呢? 扭头看了一眼来时的地方,再观察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山洞,到真是十分的隐蔽,又格外的幽静,不但环境独特,且灵气盎然,没想到此地的人,却还有着感应天地灵气的能力。(.无弹窗广告) 记载中,有关早期人的信仰,自然崇拜,尤其是高山、大地、日、月、江、河等等,且与灵沟通。 “放开我!我乌将乃大清皇族,怎能与你们这些山林野人通婚?!放我出去!” 乌将的声音,突然从石洞之中传了出来,很快,他猛地冲出,然后,守护石洞的两个雁栖人,转身按住他的肩膀,却没有伤他,似乎已经认定他就是头领的女婿了吧。 “嗯?!哼!” 哪知,白天那个头上插羽毛的领头,怒狠狠地甩开手中的尖刀,飞快地冲上前,一拳砸向了乌将的胸口。 “砰!” “古咪是我喜欢的女人,你不配!” 由于得到事后乌将的翻译,我方才知道这个头上插羽毛的汉子,叫古赘,是头领认的干儿子,他一早就喜欢古咪,只可惜古咪嫌他嗜血杀戮,所以根本不喜欢他,头领想让他们培养感情,有意将下一任头领的位置,传给古赘,可惜古咪爱上了守护此地的一个清朝王族的后代乌将,决心嫁给乌将。 “你喜欢她你娶她好了!我乌将不会娶她的!” “哼!” 古赘再次将乌将摔倒在地,大声叫道:“古咪是全部落未婚男子梦寐以求的妻子,为什么你不喜欢古咪?!” 若是不被翻译还好,翻译之后,我不免觉得可笑,既然乌将已经表明不喜欢古咪,古赘为什么又强迫乌将喜欢呢? 想了想,我恍然明白,并非是古赘要强迫乌将喜欢古咪,而是古赘认为乌将不喜欢古咪,便是对古咪的亵渎,古赘要做的,不但要乌将喜欢古咪,还要像崇拜神女一般,崇拜古咪,这和爱情无关,和尊严有关! “我就是不喜欢……” “砰!” 未等乌将再次反驳,古赘轰然砸出一拳,将乌将砸倒在地,乌将想还手,却是看到不远处,两个妇女已经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古咪送了过来。 在场的男子,看到古咪的眼神,都变得柔情似水起来,仿佛看到了仙女一般,不过在我看来,比起我的南宫灵竹,还是相差甚远,或许是每个人的审美观不一样吧。 其他人完全呆滞的表情,看着他们流哈喇子,乌将却是满不在乎地站起身,冷冷地看了古赘一眼,转而向古咪说道:“我乌将是奉命镇守此地,世世代代,永生永世,所以我乌将不会和一个弱势群族通婚,你也不配成为我们大清国王族的王妃!” “乌将我杀了你!” 古赘霍地站起身,伸手向乌将的脖子掐去,然而就在这时,却被古咪的一个手势,阻止下来。 “古赘,你退一边去!” 古咪莞尔一笑,示意古赘到一边歇着。 “古咪,可是他……” “古赘,你退一边去,不要搅合了我的好事!” 古咪有些生气地看着古赘,似乎已经不想再说下去。 古赘当即识趣地低着头退到一边,或许这就是一个部落首领女儿的权力,所有人,都退到一边,场内,仅剩下乌将和古咪,乌将呆呆地看着古咪,许久后,问道:“你,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是好言相劝,就免了!” 说着,乌将霸气地转过身,背负着双手。 “你笑什么?” 我突然发现南宫灵竹掩嘴一笑,不免错愕地问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南宫灵竹淡淡地说道,却是不着急地斜靠在树枝上,观看着石洞前的二人。 “你刚才告诉我,你不和弱者成婚,是不是?” 古咪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情郎,甜甜地笑道。 “那是自然!” 乌将摆了摆头,不耐地说道:“我乌将顶天立地,如果你让他们逼迫我,我会更加嫌弃你!” “现在他们可曾逼迫于你?” 古咪指着远处的古赘他们,问道。 “……那,那倒没有!” 乌将迟疑了一下,依旧傲然地说道。 “那好,现在我要代表雁栖部落,挑战大清王族乌将,如果乌将你胜过我,那我们雁栖部落将永久不犯外界,自生自灭,永生永世受你的管辖,但若是你输了呢?” 古咪认真地说道。 “哈!我乌将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弱女子!” 乌将张嘴不屑地一笑。 “乌将,既然赌约已下,那你就放马过来吧!” 古咪双手握拳,在远处古赘等人目瞪口呆之下,闪身冲到乌将的身前,挥拳直刺乌将的胸口,但却被乌将一把抓住手腕,猛然发力,将古咪重重地摔了出去。 “呵呵!乌将的武学造诣,不在胖师叔之下,古咪小姐简直就是自讨苦吃嘛……” 我笑了笑,看好戏似的说道。 “不要以为女人都比男人弱,继续看你的戏吧!” 南宫灵竹白了我一眼,不再搭理我。 “砰!” 果然出乎意料,古咪飞身用双腿勾住乌将的脖子,猛然一转,竟然应声将乌将摔倒在地,然而,乌将一把抱住古咪的腰,翻身滚了一滚,再次将古咪摔了出去,但就在脱离乌将的刹那,古咪脚尖一勾,身子猛然一旋,双手用力抓住乌将的一只脚,用力掀了起来。 二人再次摔倒在地,这种彪悍的打法,没有丝毫的技巧性,完全是一种近乎最原始的摔跤方式,二人一来一往,皆是不断地摔倒,爬起再打,再摔倒。 (cqs!) 第三十二章 一代宗师 “砰!” 再一次将乌将摔倒,古咪也顺势倒地,乌将用力抱着古咪的腰翻滚,但古咪也紧紧抱着乌将,就地打滚,二人接连翻滚了无数次,最终,古咪脚尖猛点地面,乌将一动不动地被她压制在身下。(.好看的小说) “你输了!” “我没输!” 乌将猛点翻滚而起,将古咪压倒在身下,霸气地说道。 古咪再次翻滚,二人就这么,在古赘等人呆滞的注视下,接连翻滚,皆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打架还是在谈情说爱,很快,古咪传来了一连串的笑声,开心的、幸福的笑声。 最终,乌将将古咪压倒在身下,古咪这一次,没有再反抗,只是深情地看着乌将。 “我输了……” 乌将轻声说道,双手一用力,将古咪抱了起来,在古赘等人震惊的注视下,抱着古咪走进了石洞,看到这里,我默默地看了一眼南宫灵竹,哪知南宫灵竹也扭头看了我一眼,四目一对,南宫灵竹俏脸绯红地扭过头去。 “唉!” 古赘一把推开身旁的几个汉子,大步走了开去—— 而此刻,守护石洞的两个汉子,也换走了,换成了那两个妇女把守着洞口,二人面带喜悦,不多时,只听到另一边的篝火四周,传来一道哄然大笑之声,似乎他们都已经知道古咪和乌将的事情,或许是在为古咪的强悍而感到兴奋和激动吧,当然,更多的也是为了雁栖部落的血性,而欢呼雀跃! 其余的汉子也都走了,场内略显冷清,只有那燃烧着的篝火,还在“噼噼啪啪”作响,只有那两个妇女守在洞口,带着喜悦之色,我目睹了一场文化与文化的碰撞,远古文化和现代文化的碰撞,我目睹了一场铁血柔情的爱情传奇,无论何时何地,“野人”这个词已经在我的脑海里,和雁栖部落彻底的划清界限,他们非但不是野人,而是有文化,有血性的部落。[] 夜色已深。 可我却没有心情睡觉,因为我时刻记得来此的目的,乃是为了搭救师父他们,虽然现在乌将和雁栖部落首领的女儿成了婚,但他们仍然没有释放师父和胖仙人,而乌将却也是有入赘之嫌,是否在此地没有半分地位? “不太妙啊……” 我琢磨了一下,轻声嘀咕道。 “若是不然,我抓住那两个女人问个究竟!” 南宫灵竹盯着守石洞的两个妇女,刚欲动身,却被我阻止下来,道:“不忙,我觉得这事还没完呢……” 说着,我咧嘴一笑。 “啊?你们……” “……” 突然,乌将和古咪身背弓箭,手持长枪利刃走了出来,两个看守石洞的妇女还未叫出声,便被乌将挥掌击晕,继而,乌将和古咪相视一眼,快步走了出来。 南宫灵竹纵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在乌将和古咪的面前。 “你是谁?!” 古咪慌忙提着利刃惊怒叫道。 “她和白天抓来的那两个人,是一起的,这位小姐,我知道那两位先生在什么地方,跟我来,我和古咪带你们离开这里!” 乌将先是向古咪解释一番,然后示意南宫灵竹跟着他们走。 南宫灵竹微微点头,无声地跟在后面,没走多远,古咪突然在一个山脚的一个角落处,挥手道:“他们被关在这里!” 乌将奋力地搬开一块块大石,果然显现一个不大的洞口,此刻,我的感应,瞬间变强,这是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正是师父和胖仙人。 不多时,乌将把浑身捆绑的师父和胖仙人拖了出来,先是帮师父解开绳索,还未触碰胖仙人,但见胖仙人双臂一震,身上的绳索顷刻碎裂开来,看到这一幕,乌将惊愕地问道:“你……既然绳子困不住你,为什么还忍受到现在?”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南宫姑娘,张道兄的伤势不轻,你赶快帮他包扎一下!” 胖仙人乐呵呵地一笑,随之皱着眉头将师父搀扶到一边坐下。 “师父,您老人家没事吧?” 我关切地问道。 “哼!血都快流干了,你说有没有事?嗯?有酒?赶快给我弄点酒解解馋……” 师父笑骂着吹了吹胡子,随之嗅了嗅,欣喜地问道。 古咪错愕地看向乌将,乌将连忙解释,古咪莞尔一笑,说道:“那是我们部落土制的烈酒,只怕老先生喝不习惯。” 在乌将的示意下,古咪快步跑到篝火旁,捧来一个石罐,里面果然是浓烈之气扑鼻的怪酒。 哪知师父捧着石罐大口大口地灌了一番,在古咪睁大双眼的注视下,师父竟然将石罐内的浓烈怪酒,喝了个一滴不剩,喝完,师父满意地打了个酒嗝,缓缓捋了捋胡须,笑道:“果然是天下第一烈酒,好!” 看着师父称赞的手势,古咪瞬间明白,当即莞尔一笑。 无可厚非,古咪现在已经和乌将在一起,且这个架势,明显是要和乌将离开部落,此刻,南宫灵竹已经将师父的伤口敷药并包扎好,师父单手掐出道指,用力一打,闭目调息片刻,方才站起身,道:“我们走吧!” “可这附近都是悬崖峭壁,我们怎么走?” 胖仙人四下里看了一眼,伸手抓了抓脑袋。 “古咪说附近有一条上山顶的暗道,只有她和两个仆人知道。” 乌将说着,扭头向那两个妇女看了一眼,可见两个仆人,指的就是她们两个。 临走,古咪不舍地看了一眼生养自己的部落,并用自己部落的礼拜方式,重重地行了一礼,扭头和乌将走向了山坳内的捷径。 “万一他们发现我们都不见了,会不会追赶我们啊?我可是不想再被追杀了!” 胖仙人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口问道。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了山顶上面,乌将回头看了一眼,当即说道:“雁栖部落的规矩,新娘的洞房附近,三天之内都不准部落内别的男性靠近,只有那两个仆人来回侍候,不过当他们知道我们逃离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这片森林了!” “怎么?小兄弟你要离开这里?” 师父微笑着问道。 “不错,其实老先生先前所说的话,我都想明白了,现在我有了古咪,我想带着她,先回故乡祭祖,然后浪迹天涯……” 说着,乌将深情地和古咪相视一眼,二人甜蜜地一笑。 “哈哈哈……甚好甚好,只不过,前途茫茫,或许会有不少的坎坷,山林虽有猛兽狂人,但也不失为一方桃源,外面天大地大,人心叵测,你们既然有此选择,自当同心同德,不离不弃,自然一切顺遂!” 师父捋了捋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多谢老先生指点,乌将日后若要寻觅老先生仙踪,不知往何处寻觅?” 乌将抱拳一礼,诚恳地说道。 “呵呵!若有那么一天,老道我会在龙虎山正一门庭,等候你们夫妇的莅临啊……” 师父再次笑道。 夜色茫茫,众人已然远行,离开了雁栖部落,在乌将和古咪的帮助下,众人行程迅速,仅仅用了一夜的时间,天色蒙蒙泛亮,我们已然看到原始大森林之外的高山大川。 僰人悬棺,大沼泽地,万里魂海,这些富含传奇色彩的地方,终于留下了我们的脚印,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映入眼帘,我知道,那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碧罗雪山,古称怒山,乃是横断山脉余脉,也正是胖仙人所说,通天阶的所在。 “过了怒江,我们就能进山了!” 胖仙人激动地说道:“不容易啊……” “还有十八个时辰,我就烟消云散了……师父,胖师叔,你们可要抓紧啊……” 我苦着脸念叨一声。 “不要再催促了,师父就算是拼上老命,也会把你的真身找回来的,臭小子,现在的心性越来越不稳了,要记得,稳重,稳重知道么?!” 师父当即吹了吹胡子,教训了我一番。 看到师父教训我,胖仙人和南宫灵竹皆是微微一笑,倒是乌将和古咪,疑惑地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四周,怎奈他们看不到我的存在。 “老先生,我们夫妇二人决心离开此地,如今……已然来到外界,唉,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就此别过!” 乌将轻叹一声,抱拳一礼。 “好!” 师父点了点头,抱拳回礼,众人目送乌将夫妇远远离开,绝尘而去,我久久地看着乌将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但不知他们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师父,他们夫妇都没有外界生存的经验,就这么走出去,能够过活么?” 我还是有些担心。 “嗯,师父就为他们的前途,测上一测吧……” 师父说着,伸手掐指一算,微微笑道:“半生辛苦半生甜,一代宗师扬武学,若问此子何出身,大清国生王族人!” “呵呵!那乌将日后会成为武学宗师?真是太好了!” 我眼睛一亮,欣喜地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走吧,那牛大德……哼,我正要再会他一会!” 师父提起牛大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似乎想起了牛头山的那段因缘,三个邪魔,加上一个道行高深的牛大德,师父他们三人,又将迎来一场惊天动地的正邪之战啊…… (cqs!) 第三十三章 离火洞 “腾!” 一缕火苗应声窜了起来,胖仙人挥手将黄符打了出去,但见焚烧的符纸在空气中缓缓飘了一会儿,最后缓缓落下,就在落下的刹那,地面上的灰烬顷刻席卷出一个小型的漩涡,轰然散开! 看到这里,师父微微点头。(.) “最近的一条火龙脉,就在不远处,我们赶快去找找!” 胖仙人激动地说道。 “胖师叔,为什么要找火龙脉?这和通天阶有什么关系呢?” 我错愕地问道。 “嘿嘿!八脉供朝,九脉合真,如此才能找到通天阶的所在,据说九脉合真之地,曾有仙真降圣一说,其间有至纯至盛之灵气,人若是得到那块宝地,可修炼登真,白日飞升,而天地万物,皆可在九脉合真之地,慕道求仙,更胜以往,人仙能成天仙,地魔能成就飞天之魔,地神能由此遨游三界,成就天神果位,所以被称之为通天阶,意指通天彻地!” 胖仙人说着,微微点头道:“天地二气,会在子时,于九脉合真之地聚合,一旦那个时辰,那个地方被牛大德以及那三个魔头找到,一切就都晚了……” “哼!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邪就是邪,何以胜正?!” 师父怒声大喝,当即指着对面的几座高山说道:“我们分头寻找,既然此地是火龙脉的所在,那必然会有离火洞,找到离火洞的,当自行寻找下一洞府,坤土,兑金,以此类推,八脉供朝,我们就在九脉合真之地,集合!” “胖师叔既然是守护通天阶的,怎么会不知道通天阶的所在呢?” 我一时犯愁道,若是时间一再耽搁,而错过了三十六个时辰,纵然找到我的真身,恐怕我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呃……守护倒是我们瑶仙派在守护,但具体的位置,我也不知,就连通天阶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小酒,你也不要难过,我一定会尽力找到你的真身,让你魂体合一,嘿嘿!” 胖仙人关切地笑了笑,安慰着说道。 “南宫丫头,小酒就拜托你照顾了!” 师父看了我一眼,温和地向南宫灵竹说道。 “张前辈的伤势还没好,一路上要多多保重身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南宫灵竹向师父抱拳一礼。 “师父,您老人家千万不要太劳累了,多注意身体,山上的积雪厚,冷了就多穿些衣服,徒弟不能在您老人家面前侍候,您老……” 说着,我眼眶一热,两滴晶莹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臭小子,不要给师父丢脸,南宫丫头是女孩子,更不要欺负人家,若是让师父知道你欺负了南宫丫头,定不饶你!” 师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但最后,还是说了句:“师父一定会帮你夺回真身的,你也不要轻言放弃,见不到师父,不可有轻生之念!” “是!” 我哽咽着,向着师父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背着龙虎伏魔剑,脚步稳健地上了另一座山,而胖仙人,则转身去了一座稍远的山峰,目送着他们离开,我不禁擦拭了一下眼泪,才发现灵体是没有真实泪水的,仅仅流出来,便消失不见了,不由得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希望师父他老人家一切顺顺利利,身子骨越来越硬朗啊!” “没看出来,你倒是挺孝顺的。” 冷不丁的,南宫灵竹瞥了我一眼,淡然地笑道。 “那是当然,如果你做了我老婆,我会像对待师父那样把你供起来的,嘿嘿!” 我连忙捧着下巴,深情地看着南宫灵竹。 “轻薄!” 哪知南宫灵竹随口抛下两个字,便不再理我,转身上了对面那座山峰。(.好看的小说) 找了半天,始终一无所获,南宫灵竹一脸茫然地看着遥远的雪山山顶,轻叹道:“此地的空气异常冰寒,若是有炽热龙脉,一定会有很明显的反常现象出现,为什么没有呢?” “是不是龙脉下面的老龙王睡大觉呢?所以我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亦是无奈地打趣道。 “废话,龙脉乃是聚灵之地,就算是一条沉睡的龙脉,我也是能够感应到它的存在,只是刚刚查看了几处上升的地气,都不是火龙脉的所在,究竟会在哪里呢?” 南宫灵竹秀眉微蹙,轻声呢喃道。 “南宫姑娘,你有没有发现这座山的山顶,似乎山顶上的温度比山脚下的温度还要高出许多,这……是不是就是反常的现象?” 我突然盯着这座不知名的山,只见山顶上端暖阳之气不断上升,而周遭的严寒之气却是不能近前,的确是古怪之极。 “不错!” 南宫灵竹欣喜地点了点头,闪身上了山坡,继而笑道:“离火洞!找到了,呵呵!” 一块巨大的赤红岩石前,我们看到了这八脉供朝之一的离火洞,果然,灵体的感应是最强的,我对于离火洞的感应,也异常的敏感,里面似乎蕴藏着一片火海,赤红一片,当然,灵气也比外面纯正了不止数十倍。 南宫灵竹一手提着诛邪剑,缓步走进了离火洞。 “滴答……滴答……” “咦?奇怪……” 待南宫灵竹走进离火洞,我莫名地感应到一丝丝异样,忍不住出声。 “什么奇怪?” 南宫灵竹错愕地看了我一眼,继续上前。 “外面明明看到一片赤红之色,但进来以后……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更感应不到一丝炽热的气息,就连灵气也不是那么纯正,难道这里不是离火洞?” 我将自己的感应,一五一十的说给南宫灵竹听。 “不,这里的确是离火洞!” 突然,南宫灵竹盯着石壁上一块凸起的岩石,不由得走上前,伸手按了下去…… “轰!” “吟……” 只见一条龙影,带着一道苍吟之声,瞬间窜出了离火洞,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钟乳岩,立时松动起来,紧接着,便看到一条水柱,倾斜而下,正当南宫灵竹准备后退之际,却发现那条水柱直入地面,走上前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条地下暗道,而这一条水柱,乃是地下的活水。 “离火洞没错,龙脉也没死,一片生气盎然,但为什么龙之精魄会离开此地呢?” 南宫灵竹低声呢喃道。 “龙无所依,只有一个可能……你去看一下龙珠怎么样了,一切问题,都在龙珠上面!” 我一脸慎重地说道,不单单是南宫灵竹,就是我也感到一丝丝异样的气息,似乎又对,似乎又不对,总之这个感觉很奇怪。 “嗯。” 南宫灵竹微微点头。 找到龙口的位置,南宫灵竹掀开下面的石头,当即惊愕地说道:“龙珠碎了!” “嗖!” “小心!” 南宫灵竹的话音刚落,我突然听到一丝凌厉的风声,破空而至,急忙提醒道,南宫灵竹不愧是修为高深,在我提醒的同时,她已经有所动作,挥手扬起诛邪剑,不偏不倚地挡下一道冷箭。 “嗖嗖嗖……嗖嗖嗖……” 紧接着,四面八方无数道冷箭,密密麻麻地飞射而来,南宫灵竹大惊失色,闪身拔出诛邪剑,冷箭如雨,剑花四射,勉强抵挡一番,南宫灵竹飞起一脚踢开一块大石,纵身冲出了离火洞。 刚刚站在离火洞的洞外,猛然间,我再次听到一道熟悉之极的声音……“滴答……滴答……” “啊?你快看,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震惊地叫了起来,只见眼前的景色,并不是离火洞的洞外,却还在离火洞之中,而南宫灵竹,也动也未动地站在原地。 “难道此地布置了幻阵?” 南宫灵竹四下里看了一眼,地面上果然没有一支冷箭,那刚才飞射的冷箭……也是幻阵中亦真亦假的东西了,而跳出离火洞外,却还是没有离开离火洞。 “你……你再试试……” 我想了想,不可置信地提醒道,这一次看到的,明显和先前进来看到的,一模一样,并未有任何变化,说是试试,乃是让南宫灵竹再一次打开龙穴,若还有龙影飞出,那我们定然是走进了幻阵,但若是没有龙影飞出,那么这就是离火洞本身的问题,而非幻阵所致。 其实硬要分辨此事,倒还有一层顾虑,乃是验证牛大德他们,是否提前一步赶到。 这也是我最为担心,若是他们发现了通天阶的秘密,率先打开了八脉供朝的关口,那九脉合真,岂不就成就了他们的心愿了么?! “轰!” “吟……” 呆呆的,看着一条龙影飞了出去,并发出一道苍吟之声,南宫灵竹和我相视一眼,皆是无言以对,这已经说明,眼下的离火洞,乃是被人布置了幻阵,而我们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幻阵。 “牛大德?” 我冷声问道。 “多半是他,也只有他那样高深的道行,才能布置出如此逼真的幻阵,而且这种幻阵,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那这么说,他们已经提前找到了这个离火洞,并且将下一个龙脉的朝向,也找到了!” 南宫灵竹惊愕地说,当下拔出诛邪剑,声音清冷地道:“待我先破了此地的幻阵!” (cqs!) 第三十四章 误入仙洞 “当当当……” “轰……” 接连挥出几剑,诛邪剑所过之处,石壁上连连冒出一道道金铁交加的火花,待南宫灵竹挥出最后一剑,整个离火洞,猛地迸射出一道沉闷的颤响,一股浓烈的黑气冒出,逐渐消失无踪,而南宫灵竹,方才缓缓站起身,将诛邪剑收了起来。 “南宫姑娘,你没事吧?” 我关切地问道,自从南宫灵竹说过,每次使用诛邪剑,都不能超过三次,否则便无法驾驭此剑的纯阳之气,再次见到她使用此剑,我便有些担心,担心她出现什么意外,不得不说,我仅仅在聚魂瓶中,已然能够感应到诛邪剑的纯阳之气,绝非寻常,以女子的体质,根本不能使用此剑。 “没事。” 南宫灵竹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却还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虽然他们毁了此洞,但我们仍然可以利用此地的龙脉找到其他龙脉的位置!” 我看着完全不同的离火洞,幻阵已除,山洞内测的地下活水,还在流淌,然而,四周的龙气却荡然无存,南宫灵竹点了点头,上前掀开石头,那龙珠果然是碎的。 南宫灵竹秀眉微蹙,当即拿起诛邪剑上面的辟邪神玉,伸手咬破手指,用力甩出三滴鲜血,顷刻没入辟邪神玉之中,陡然间,辟邪神玉浑身散发出一抹刺眼的金光。 “锵!” 南宫灵竹一把将诛邪剑刺入水柱之中,就在这时,辟邪神玉上面的金光,尽数没入下面的碎裂龙珠之中,一团赤红色的灵光,缓缓凝现…… “嗡!” 冷不丁的,灵光一闪照射在诛邪剑的剑身上面,从而折射出一道淡白色的光芒,直冲外面的虚空,却是照耀在对面山顶上的一块巨石上面,光芒再次折射,南宫灵竹闪身掠出石洞,但见那一抹灵光,不偏不倚地折射在另一座山峰上面。(.) “找到了!” 南宫灵竹欣喜地一笑,转身拔起诛邪剑,并收入剑鞘,闪身冲下山坡,向着灵光所指的方向,飞快地前行。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天际上,也折射出一道灵光,向着另外一座山峰奔袭而去,看到这里,我急急叫道:“不好,那道灵光定然是牛大德他们一伙的,对了,师父还有伤在身,但不知他和胖师叔会不会发现这些龙脉的古怪?!” “张前辈是一代高道,这点小小的障眼法,应该瞒不过他老人家,剩下还有七条龙脉需要我们寻找,就算他们同时找到了两条,我们的时间也还是不够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集齐八脉,而找到九脉合真之地!” 南宫灵竹说着,身影快如闪电般飞掠上了山坡,向着灵光所指的方向疾驰。 但见眼前一片生气盎然的景象,草木植被皆是欣欣向荣,不错,定然是木龙脉的所在,五行属木,八卦占巽位,那下一个洞府,定然就是巽木洞了。 但真正来到这座山峰上面,却是和想象中的,大不一样,倒不是位置找错,而是此地的环境气候,比之先前的离火洞,要恶劣几倍! 寒冷,外加上体力的消耗,南宫灵竹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了,但她仍然坚强地上了山,但山上的寒气逼人,不得已,南宫灵竹取出一件紫色披风披在身上,勉强遮点寒气。 “呼……” 没由来的,我居然感应到一股刺骨的寒气,轻易便布满了我的全身,离开缩在拘魂瓶的角落里,浑身打着哆嗦。 “你怎么了?” 南宫灵竹错愕地看了我一眼,当即问道:“灵体是感应不到寒热的,只是对阴阳二气比较敏感,你居然能感应到了寒气,真想不通你是个什么人……” “快……快别说了,想想办法治治我身上的寒气吧……” 我哆嗦着叫道。 “好吧,我现在先找一个地方,喂你吃点香火再继续赶路!” 南宫灵竹说着,闪身飞掠,不多时,便来到一棵大树前,缓缓停下,道:“这棵树灵气纯正,你可依附这棵树的灵气,再配合香火的加持,希望能帮你驱除体内的寒气,真想不通,你的执念究竟有多大,居然能感应到寒气的存在……” 见南宫灵竹摇了摇头,我当即嘿嘿笑道:“你可不知道,以前我就算是真身在,也不惧怕严寒酷热,倒是遇到你以后,不知为什么,十分的脆弱,或许你就是我的执念吧……唉!” “去你的,好像我成了罪魁祸首似的!” 南宫灵竹撅着小嘴,白了我一眼,先是将聚魂瓶放在一旁,然后取出一支香催动香火燃起,并放在聚魂瓶前,做完这一切,南宫灵竹转身上了山坡。 “哎哎!你干什么去?就这么扔下我不管了啊?” 我急忙向南宫灵竹喊道。 “我上山看看路径,你老实点,不会出事的!” 南宫灵竹抛下一句话,便着急地上山探路去了。 “唉!想我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一个女子管着,而且还不招待见,陈小酒啊陈小酒,你比起前两世,一世是修为功参造化,一世呢,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且前两世都被这个臭丫头爱的死去活来,偏偏这一世,不但整天忍饥挨饿,而且遇到了这个臭丫头,还被冷落在一旁,你的命可真苦啊……” 盘膝坐在聚魂瓶之中,我深深地叹息道。 “桀桀……桀桀桀……” “嗯?什么声音?” 莫名地听到一丝丝细微的怪音传来,我顿时警觉地四下扫视,突然,我看到一条满是泥垢的根须,缓慢地向聚魂瓶席卷而来,当即惊叫出声:“啊?树根居然会动?!这这这……这是成精了啊!” 但见那根须不停地席卷,直到将聚魂瓶缠绕在其中,而一旁的香火,也迅速燃尽,似乎这香火,多半被眼前的大树精给吸走了。 “不好!” 我猛地咽了咽唾沫,就在视线看不到外界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大叫道:“救命啊!南宫灵竹你这个臭丫头,非要丢下我,现在出事了吧?!救命!救命啊……” 眼前一黑,不知这根须将聚魂瓶卷着带到哪去了,我只是感觉到一阵眩晕,过了一会儿,我艰难地睁开双眼,却是看到一抹淡淡的光晕,出现在眼前,四下里看了一眼,却是发现,我居然出现在一棵树的树洞之中! “啊?这是老树精的肚子里?这这……这下完了……南宫灵竹,你这个臭丫头,等我再次集相聚形,一定要好好收拾你这个臭丫头……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我苦涩地念叨几声,但回答我的,却是绵绵不绝的回音。 这可真是倒霉到家了,没想到吸纳大树的灵气不成,反被大树给吃了,我居然给大树当了养分,这算什么事儿啊?! “咕噜噜……咕噜噜……” 突然,聚魂瓶像是受到了震动,一下子滚落下去,但不知这又是要滚落到哪里去,很快,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整个人彻底七荤八素……知觉顿失…… “酒?” 就在意识模糊不清的刹那,我突然被一丝奇异的香味儿给勾了起来,睁开双眼,只见我站在一间小木房子里,这里有崭新的家具,崭新的木床,崭新的木墙壁……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精巧细致的小空间啊…… “这是……” 看到木桌上面摆放的两个木杯子,还有一个木酒壶,刚才闻到的香味儿,就是从这里飘出的,嗯,我当即坐下,拿起杯子闻了闻,又像酒,又有些不像,但香味儿扑鼻,难道是什么琼浆玉液? “呵呵!小娃娃,你想喝么?” 突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驼着背,双手背负着走了出来,在对面坐下,笑眯眯地看着我。 “呃……老爷爷,这是酒?” 我的确是想喝,连日来,我都在吃香火,一点人间的饭味儿都没尝过,更别说酒了,咂了咂嘴,我尴尬地笑了笑,说不想喝,可手已经将被子端到嘴边了,说想呢,却又不知道这是什么,万一不能喝怎么办? “呵呵!小娃娃,你就当它是酒吧,我可是天天喝才活到这么大岁数呢……” 说着,白发老头儿端起另一杯,放在鼻息间嗅了嗅,细细地抿了一口,然后示意我同饮。 “多谢老爷爷款待,嘿嘿!” 我忍不住放在嘴边抿一口,顿时震惊地睁大双眼,然后一饮而尽,缓缓放下杯子,我久久地不能自已,这……这简直就是琼浆玉液啊……入口甘甜醇香,而且咽下去后,仿佛瞬间融化,从而润透体内的五脏六腑,温凉舒适,又有些暖洋洋的,感觉身子都轻了许多,这,这难道是仙酒? “好喝就多喝一些,反正我这里多的很,呵呵!” 白发老头儿笑呵呵地说道。 “嗯!” 我连忙点了点头,直接将酒壶拿到跟前,又倒了一杯,美滋滋地灌进肚子里,飘飘然的感觉,让我说不出的畅快,连忙向白发老头儿问道:“老爷爷,你活这么大年纪,就只喝这个么?” (cqs!) 第三十五章 老树精 “呵呵!不错,能喝到这个,已经不错了,要知道,万物众生,想喝这个的,何其之多,唯独我这个地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小娃娃,你是个有福之人哟!” 白发老头儿笑眯眯地说道,示意我随便喝。 我也不客气,直接抱着酒壶,大口大口地灌了个饱,方才满意放下酒壶,随口问道:“老爷爷,那您今年贵庚啊?” “贵庚?哈哈哈……” 白发老头儿当即捋了捋白胡子,然后想了想,笑眯眯地说道:“小娃娃,我已经记不得我有多少岁了,不过我倒是记得我几岁时,曾见到一位老神仙,在不远处的山峰上炼制丹药,那老神仙吃了丹药,白日飞升……” “哦?那位老神仙有什么特征没有?或许我能叫出他老人家的名字也说不定呢!” 我惊愕地问道。 “特征倒是没有什么特征,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哦对了,那位老神仙牵着一头青牛,而且飞升时也是骑着青牛而去!” 白发老头儿认真地说道,但马上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念叨,多半是说年岁已久,记不太清了。 但我却已经惊掉了下巴。 “是……是……是道祖?你你你……你居然见到了道祖来此炼丹?!” 我激动地站起身,结结巴巴地问道,在得到确认后,再次惊呼:“老爷爷,这么说来,你,你已经有两千多岁了啊?那那那……那你是树精?!” “扑嗒!” 我顿时吓得摔倒在地,差点将桌子掀翻在地,紧接着问道:“原来你就是这棵大树的精魄?!” “小娃娃,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你喝了我家的琼浆玉液,也就是我家的客人了,我不会害你就是了!” “啊?琼浆玉液?!” 我猛然想到精奇是可以变化的,那我喝的说不定就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哇!” 瞬间推开窗户吐了起来,只见吐出的皆是黄色浆液,便更加恶心起来…… “唉!小娃娃,刚说你有福,你却自轻福德,刚才你喝的,并非是什么坏水,而是天地间最好的水,乃地脉之精啊!” “啊?地脉之精?!” 再次听到白发老头儿说完,我差点把肠子悔青,一屁股坐回原位,我苦着脸道:“老爷爷,还有没有?” “呵呵!看来你是知道此物的精贵了。[.超多好看小说]” 白发老头儿笑眯眯地说道。 “地脉之精……”我倒吸一口气,激动地说道:“地气聚而成灵,灵聚而成脉,脉之精,乃灵之精,天地之间的灵之精,若是喝一小口,便可抵得上十余年的苦修,我刚才喝了那么多,简直就是大造化……可惜我不识宝,全吐出去了……” 想起我把天地间的至宝吐出去,真有点想撞墙。 “呵呵!小娃娃,你颇有慧根,自然机缘不断,既然你喜欢喝这地脉之精,我倒是可以让你每天都喝得上,只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发老头儿笑眯眯地说道。 “老爷爷,只要再让我喝一点,哪怕就一口,就是十个条件我也答应,不过……究竟是什么条件啊?” 我一下子站起身,激动地拍了拍胸口,说道。 “丫头,快出来,把咱们家的琼浆玉液再拿出一壶来,为贵客满上!” 白发老头儿当即向着内屋喊了一声。 不多时,只见内屋中,一位婀娜多姿的绝美女子,双手捧着一壶琼浆玉液,轻移莲步,来到跟前,俏脸一红,先是为我满上一杯,然后放下酒壶,并揖身一礼,声音悦耳地说道:“桂儿见过先生。” “那个……桂儿姑娘不必多礼,请起请起!” 我慌忙搀扶起桂儿姑娘,哪知四目一对,桂儿姑娘俏脸绯红地退后两步,恭敬地伸出玉手,示意我饮用。 不知为何,我竟然被她的美貌,深深的吸引住了,此美只能天上有啊…… “小娃娃?小娃娃……” 白发老头儿笑眯眯地喊了我一声,见我没有反应,再次意味深长地喊了一声,我茫然回过神,老脸一红,尴尬地端起杯子,刚欲放在嘴巴饮用,只听到白发老头儿继续说道:“我看小娃娃你和我们家桂儿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恰巧我们家桂儿年芳二八,若是小娃娃你答应了这门亲事,岂不是可以天天喝这琼浆玉液了么?呵呵!” “噗!” 刚刚喝进嘴里的琼浆玉液,突然因为白发老头儿的一句话,给我逼了出来,看到我不雅的模样,一旁的桂儿姑娘当即忍不住“扑哧”一笑,果然是一笑倾城,美的让人心动,不得不说,我的确有些心动,但我心里甚是明白,我此生非南宫灵竹不娶,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一位女子能够代替她的位置! “呵呵!小娃娃,你是不是太激动了啊?” 白发老头儿笑眯眯地问道。 “不不不……老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但见桂儿姑娘微微露出一抹伤感之色,可见她已经看出了我的用意,我只得歉意地向她点了点头,并说道:“老爷爷,桂儿姑娘貌若天仙,我陈小酒一介凡夫,怎能配得上桂儿姑娘哈!” “什么?!” 哪知白发老头儿一听此言,当即拍了一记桌子,瞬间收敛笑容,微怒道:“哼!难道你是看不上我们家桂儿?小娃娃,不要和老夫玩心思,老夫就是做你老祖宗也是有资格的!” “老爷爷息怒,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晚辈真是配不上桂儿姑娘,还望老爷爷另觅贤孙!” 说着,我心念急转,恍然意识到这并非是什么待客之道,乃是把我囚禁再次,从而逼婚的啊……这下完蛋了,被一老一少两个树精缠着,如何才能脱身呢?若是惹毛了这老头儿,恐怕我性命堪忧啊……“呵呵!老爷爷的盛情款待,晚辈心领了,现在时候不早了,晚辈告辞!” “哼!你走得了么?!” 就在我转身的刹那,只听到白发老头儿怒声大喝,瞬间闪现两条根须,将我的双腿紧紧束缚在一起。 “老爷爷饶命……晚辈无意间闯入此地,并非有意冒犯,还望老爷爷放晚辈一条生路……” 我当即抱拳作揖,祈求老树精放过我,但看这架势,估摸着我的祈求不会有任何作用啊! “哼!” 随着另一条根须将我的双臂团团捆绑起来,白发老头儿缓步走到我跟前,抬头瞥了我一眼,继而冷声道:“我们家桂儿哪一点配不上你?嗯?小娃娃,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来到这里,以为还能走得了么?” “老爷爷,你这又是何苦呢?说白了,晚辈根本就不可能和桂儿姑娘成婚的,晚辈……晚辈其实心里早就有人了……已经容不下别的女子……” 我无奈之下,只得吐露心声。 “哦?倒是哪家的女子?你说说,我现在就结束了她的性命,看你死心不死心!” 白发老头儿瞪了我一眼,气呼呼地问道。 “哈哈哈……恐怕结果不是你结束她,而是她结束了你!” 我朗笑一声,马上又叹道:“老爷爷,您也是一方树仙了,并非是邪精恶魔可比,本就有着仙缘,还是放了晚辈,让晚辈离去吧……再说我已经和南宫姑娘缘定三生,她迟早都是我的老婆,桂儿姑娘和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呜呜呜……” 我的话音刚落,只听到桂儿姑娘抱着俏脸转身哭跑进了内屋。 “呃……我说的是事实,我陈小酒心里只有南宫灵竹一个人,此生再也容不得任何女子!” 我迟疑了一下,索性在绝望的边缘,放开了说。 “哼!你这个小娃娃,居然敢惹哭我们家桂儿,好啊……你心里的那个女子叫南宫灵竹是不是?我现在就打得你魂飞魄散,再去找那个女娃算账!” 白发老头儿气急败坏地叫道,但见他要动手,我连忙向后退,但老树精的根须缠绕着我,让我动弹不得,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道娇喝之声…… “大胆妖孽!快把人交出来!否则定叫你千年道行毁于一旦!” “是她?!” 听到一声极为熟悉的声音,我顿时激动地叫道。 “啊?居然敢说如此大话?!哼!我老树仙现在就出去会会她!” 白发老头儿气呼呼地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哎哎!老爷爷!你不是她的对手,还是不要大动干戈了,快回来……” 我的话还未说完,只见白发老头儿已经走了出去,消失无踪,只得将要说的话咽回去。 “砰!” “砰!” “哗嗒……” 仅仅听到两声闷响,便看到白发老头儿如一枚炮弹般,重重地摔了回来,再看他,已经是被打得鼻青脸肿,此刻,桂儿姑娘急忙跑了出来,惊恐地叫道:“爷爷,你怎么了?” 一道白色身影闪现而出,正是南宫灵竹,手持诛邪剑,一看到我,剑锋一扫,根须顷刻化为碎虚。 “南宫姑娘,谢谢你能来……” 还未等我表达完谢意,却发现南宫灵竹已经转过身去,声音清冷地说道:“枉你修行一场,居然敢违逆天道,强行撮合人和妖成婚,若是此事真成,你必然会遭天谴临身,千年道行,毁于一旦!” (cqs!) 第三十六章 再遇大魔头 “仙姑饶命……小道再也不敢了……” 老树精连忙趴在地上磕头求饶,而桂儿姑娘,亦是随着老树精一起求饶,我想了想,桂儿……原来是桂树精,嗯。 “你好自为之吧!” 南宫灵竹说完,转身向我说道:“你还不走?” “哦……” 我灰头土脸地低着头,但就在我们离开之际,老树精突然起身喊住。 “小娃娃,既然你那么喜欢我们家的琼浆玉液,这壶就送给你吧,也算是我们家向你赔罪了,唉!” “这……这怎么好意思……老爷爷,晚辈愧不敢当……” “收下吧,呵呵!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若是有缘,还望小娃娃再来此地坐坐,我们家别的没有,这琼浆玉液可是多的很呢!” “那……那晚辈就收下了,多谢老爷爷一番好意……” 我收起酒壶,发现酒壶已经被老树精变成了一个小木罐,转身之际,突然想到一事,回头问道:“敢问老爷爷,你可还记得道祖当年在哪一座仙山炼制丹药么?” “呵呵!既然你知道是道祖他老人家,就不能知道是哪座仙山了,去吧去吧……” 老树精苦笑着摇了摇头,而桂儿姑娘也是依依不舍地看着我,我尴尬地咂了咂嘴,歉意地向桂儿姑娘抱拳一礼,转身离去。 “道祖就是太上老君……嗯,那按照老树精的话说,这座山一定和道祖的称谓有些关联了……老君……老君山?啊,我知道了!” 我猛地睁开双眼,只见眼前还是聚魂瓶的范围,敢情我还置身在聚魂瓶之中,而聚魂瓶,却是在南宫灵竹的手中。 南宫灵竹此刻盘膝而坐,微闭双目,看来她又是用了老办法,以自身意念,强加到我的梦里,而我刚才,也正是被老树精带进了黄粱一梦啊…… “哇!” 南宫灵竹缓缓睁开双眼,突然转身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 “啊?南宫姑娘,你怎么了?” 我惊愕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救你,不得已强行催动诛邪剑破开这棵树精的巢穴,从而伤了自身修为,不过能把救出来也没枉费我辛苦一场……嗯?那是何物?” 南宫灵竹气息微弱地说道,突然被一旁的一个小木罐所吸引。 “嘿嘿!这次可算是阴差阳错,因祸得福啊!” 我看着那个小木罐,开心地笑道。 “你笑什么?” 南宫灵竹疑惑地问道。 “哈哈哈……南宫姑娘,这次你不但不能埋怨我,还要感谢我呢,打开看看……” 我朗笑一声,指着那个小木罐说道。 “……啊?这,这是地脉之精?!” 南宫灵竹刚一打开小木罐的盖子,登时惊呆了,迟疑了一下,才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问道:“原来那老树精送你的,就是地脉之精?” “嘿嘿!快喝下吧,这地脉之精可增强修为,这么多,非但可以帮你恢复修为,还能递增几个层次也说不定呢!” “我,我为什么要受你的恩惠……” 南宫灵竹听到我要把这地脉之精送给她,她顿时俏脸一红,将地脉之精又放在了我的一旁。 “唉!你连番被诛邪剑反噬,修为大损,这地脉之精,正是你需要的东西,我又不收你的钱,你怕什么啊?” “我,我不要你的东西……” “呃……我的东西怎么了?难道别人的东西你就要?” “不错,任何人的恩惠我都可以接受,唯独不接受你陈小酒的恩惠,因为我不想欠你的人情,再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根本还不起……” 南宫灵竹轻轻咬住红唇,态度强硬地拒绝我的东西。 这倒是让我没想到的,不过也是让我无比伤心的,唉……为什么女人的心思这么让人难懂啊……她到底怎样才会接受我的东西? “那就算是我赊账赊给你的,你有钱了还给我行不?” “不行,我不会赚钱……” “那你以物易物,可否?” “不可,我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上地脉之精!” “呃……南宫灵竹!” 我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责任?!” “你……” 南宫灵竹明显被我唬住了,神色错乱地看着我。[.超多好看小说] “现在那几个魔头即将找到通天阶,等他们找到通天阶,成就飞天之魔,再想阻止他们,便难如登天,你知道不知道?或许你恢复了修为,就能阻止他们,就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难道这不是你的责任么?!” “我……陈小酒,你……你怎么……” 南宫灵竹瞬间有些茫然无措,似乎我的话,让她无所适从了。 “地脉之精只不过是身外之物,有什么可惜的,比起天下苍生,比起降妖伏魔,算的了什么呢?孰轻孰重,你自己抉择吧!” 我愤怒地说完,连忙偷偷瞄着南宫灵竹的表情,果然,她有些松动了,缓缓扭头看着地面上的小木罐,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伸手拿了起来。 “陈小酒,天意弄人,我本想和你彻底了断此缘,没想到此次我又要欠你一份情,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还给你!” 说着,南宫灵竹打开盖子,仰首喝下。 紧接着,南宫灵竹盘膝打坐,只见一股股充沛之极的灵气,在她的周身不停的流转变化,不断的递增变强,而且那些损耗的修为,也明显恢复如初,甚至比起起初的修为,还要高出许多。 短短的一个时辰后,南宫灵竹,手印一开,周身轰然散开一抹强横的真气,我激动地道:“护体真气?你已经炼出了护体真气?!哈哈哈……” “不管怎么说,这次谢谢你!” 南宫灵竹缓缓站起身,瞬间声音清冷地说道:“但仅仅是谢谢你,这份情,我迟早会还给你,所以我们之间,还是没有任何可能性,不要以为你在树洞之中轻薄我的话我没听到……” 说到这里,南宫灵竹俏脸再度一红,转身走了开去。 “呃……你全听到了?咳咳!但那都是我的真心话……”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念叨一声,然后老老实实地坐在聚魂瓶中等待狂风暴雨的到来,哪知等了半天,南宫灵竹竟然没有半点反应,我急忙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八脉还未找到,九脉合真更是遥遥无期……” “哈哈哈……这一次,你还是要再欠我一份情了,哈哈哈……” “陈小酒,你又怎么了?整天疯疯癫癫!” “呃……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九脉合真的位置,你如何报答我呢?嘿嘿!如果以身相许我也不介意哦!” “哼!此乃关系到除魔卫道的大业,陈小酒,若是你知道而不说,误了除魔的最佳机会,我就把此事告知你师父,看你师父怎么收拾你!” 南宫灵竹娇喝一声,继而嗔声道:“还有你轻薄的话,我也都记下了……” “你不会吧?那么喜欢记仇!” 我瞬间瘫倒在拘魂瓶中……“老君山,九脉合真的位置,就在老君山……当年道祖炼丹之地!” 说完,我无力地闭上眼,唉,没想到我筹集了这么多的筹码,居然一点没有派上用场,而南宫灵竹这个臭丫头更是油盐不进,这可是怎么办啊……如果这个臭丫头一直不答应和我好呢? 山林之中,南宫灵竹闪电般飞掠而过,不多时,便翻越一座座高山,仅仅用了半个时辰,便赶到了老君山的范围。 取出一道符纸,南宫灵竹很快将其折叠成一只纸鹤,并对着纸鹤说道:“晚辈南宫灵竹拜见二位前辈,九脉合真已经找到,请二位前辈前往老君山会合!” 说完,南宫灵竹随手掐出一道指诀,猛然打出,只见纸鹤“腾”地窜起一缕火苗,焚烧个干净,虽然如此,但我分明看到那只纸鹤的灵,远远地飞了出去…… “魔气?!” 突然,南宫灵竹秀眉微蹙,闪身躲进了一块巨石的后面,果然,不多时,一道黑影闪电般出现,我一看便呆住了,这……这不就是我的真身么? 正是大黑魔王占据的我的真身! 但不知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有些神通,能够感应到你的存在,现在我用自身的真气盖住你的气息,你不要说话,我们先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样!” 不知为何,脑海之中,突然传来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却见南宫灵竹向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 原来她是在用意念给我传音,没想到地脉之精的威灵这么大,竟然帮南宫灵竹打开如此之多的神通啊!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很快,我便感应到一股强横的气息,将聚魂瓶团团包裹在内,我的脑海之中,也跟着嗡嗡乱响,不得已,我盘膝打坐,方才逐渐平静下来,真气之强,果然非同小可。 “牛道长是不是杞人忧天了?他究竟让我们在这里等什么?!” 那个占据我真身的大黑魔王,冷声说道。 “哼哼!无论他多么狡猾,都别想轻易算计我们,我已经让张恶堂在暗中盯着他,一旦他有任何动向,我们都会知道!” 一道黑色虚影,缓缓显现出来,正是弄情谷中,死而未绝的魔头苏秀才,他凭借我体内的魔火再度恢复道行,此刻的气势和大黑魔王一般无二。 (cqs!) 第三十七章 夺真身 “嗯,如此甚好,但不知牛道长能否找到那通天造化之功,助我等成就奇功!” 大黑魔王背负双手,一脸霸气地说道。 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容,此刻,却是那么的让人生厌,我摇头叹息,只可恨我修行尚浅,阅历不足,方才被邪魔乘虚而入,本以为参悟出了五行术数,便能夺天地造化,岂料第一次用便吃了个瘪,而且反倒帮了这些魔头的大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但见两个魔头意欲离开,我顿时着急地看向南宫灵竹,哪知南宫灵竹无动于衷,似乎并不着急现身。 “快动手啊!先收拾了这两个魔头,再上山找牛大德和张恶堂算账,机不可失啊!” 我不知如何才能与南宫灵竹交流,只能在脑海中大声喊叫。 “你闭嘴!” 神奇的是,南宫灵竹居然听到了我心中所想,片玄,又回了句:“再看看……” “还看什么啊……他们……” 我还未说完,只见大黑魔王与苏秀才又转身走了回来,我连忙闭上嘴巴,熄灭了脑海中的念头。 “苏兄,你为什么去而复返?难道你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大黑魔王错愕地看着苏秀才,问道。 “不错,刚刚在转身之际,我分明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好像是我本命魔火的载体来了,但回头仔细感应了一下,又什么也没有,真是奇怪啊!” 苏秀才皱了皱眉头,随即摇头一叹。 “难道是他?” 大黑魔王伸手指着自己的身体,冷声问道。 “我也不能肯定……” 苏秀才一筹莫展地摇头道。 “哼!陈小酒的修为还不至于能瞒住你我,他那点微末道行,比起他师父龙虎道人可是差的远了,如果你说是龙虎道人来此我倒还觉得有几分可信,但若说是陈小酒的灵体来到这里,我却是不信,他哪里有那样的能耐,傻小子一个!” 大黑魔王顿时把我贬低得一文不值,我不由得冒了一身的冷汗,莫名地看到南宫灵竹,只见她正掩嘴失笑。(.) “有什么好笑的……” 我没好气地白了南宫灵竹一眼,气呼呼地坐在聚魂瓶之中。 “本来就是如此,他说的也没错,你的修为顶多算是个皮毛而已,不要不服气,呵呵……” 南宫灵竹终于还是回了一句。 “嗯?我又感应到了那股气息!但……但却是一闪即逝!” 苏秀才急忙四下里扫视一眼,急道:“魔火是由陈小酒带出来的,与陈小酒有着同样的气息,我现在深受魔火的助益,所以对于陈小酒的气息,特别的敏感,嗯,我可以肯定,陈小酒一定就在附近!” “哈哈哈……我说苏道兄,你是不是有点怕了?区区一个陈小酒,也值得你如此紧张?想我大黑魔王轻易便占据了他的真身,而他,此刻却是一个连孤魂野鬼都不如的灵体罢了,何惧之有?” 大黑魔王朗笑一声,随即拍了拍苏秀才的肩膀,接着说道:“就算龙虎道人来了,本王尚且不惧,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败将,苏道兄,你觉得本王的修为如何?” “呵呵!那自然是殿下的修为更胜一筹,小道只不过重聚形体罢了。” 苏秀才当即抱拳行礼。 “哈哈哈……既是如此,本王都未曾感应到陈小酒的气息,那苏道兄又是如何感应到的呢?” “这个……” “好了好了,这些凭空妄想出来的感觉,不可当真,我们还是到别处转转,严密把守此山的入口,不让那些守山仙踪近前,只要牛道长帮我们成就飞天之魔,天地之间,还有什么能困得住我们呢?哈哈哈……” “哈哈哈……殿下所言甚是,倒是小道多虑了!” 待大黑魔王说完,苏秀才顿时谄媚一番,但他仍旧不着痕迹地四下扫视一眼,似乎还是不放心。[.超多好看小说]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现而出,看其人身形,正是张恶堂的恶魂,只是他不知哪里修来的邪术,竟然能够与邪魔为伍,真是造化弄人。 “殿下!苏道兄!” 张恶堂恭敬地抱拳一礼。 “不是让你严密监视牛道长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被他发现了不成?!” 苏秀才不屑地扫了张恶堂一眼,淡淡地问道。 “呵呵!苏道兄误会了,牛道长并未发现张某,倒是张某探知了一些消息,所以急匆匆前来告知二位,还望殿下和苏道兄定夺!” 张恶堂恭敬地笑道。 “哦?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大黑魔王霸气说道,且转身找了一块大石坐下。 苏秀才连忙站在大黑魔王的身边,而张恶堂则恭敬地站在对面,低头禀报:“殿下,那牛道长已经找到了关于通天阶的一些蛛丝马迹,我听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什么‘丹鼎殿’!” “丹鼎殿?是什么地方?难道和通天阶有关?!” 大黑魔王霍地站起身,十分不淡定地问道。 “这个张某也不清楚,按照牛道长所言,似乎找到了丹鼎殿,便是找到了通天阶的位置,他此刻正在试图打开一座封尘许久的古殿,而此殿,或许就是他所说的丹鼎殿!” 张恶堂徐徐说道,这话已经很明白了,丹鼎殿,就是通天阶的位置,而牛大德也已经找到了丹鼎殿的所在,只是丹鼎殿好像被什么封住了,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打开。 “嗯,这个消息非常重要!” 大黑魔王点了点头,随即赞许地说道:“张恶堂,我们也算是相交多年,本王早已把你当成知己,期盼我们日后同进同退,成就一方魔王啊!” “嘿嘿!张恶堂谢过殿下!” 张恶堂顿时激动地跪在地上,向着大黑魔王参拜了一番,随之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并说道:“那我再去探查,一旦有什么消息,必然第一时间回来禀告殿下!” “嗯,去吧……多注意安全,不要被牛道长发现了,他可是个老狐狸,一旦让他知道我们不信任他,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大黑魔王说着,不由得冷哼一声,道:“虽然本王不怕他牛大德,但是眼下还是要稍稍的示弱一番,也好让那只老狐狸助我们一臂之力,没有他,我们是万万打不开仙真的封印的。” “殿下所言甚是,我这就去了!” 张恶堂恭敬地拜了一拜,转身瞬间消失无踪。 “殿下,你真的要带着这个累赘?区区一只低灵,何必殿下如此挂心!” 苏秀才不屑地看着张恶堂消失的方向,冷冷地说道。 “呵呵!苏道兄此言差矣,张恶堂虽然只是一道低级的灵体,但他恶念深重,短时间内还是能够助我们一助的,有个跑腿的,我们倒也省了不少的麻烦不是?” 大黑魔王奸诈地笑了笑。 “殿下运筹帷幄,小道长见识了……” 苏秀才连忙抱拳赞扬道。 “呵呵!本王此次好不容易来到了阳世间,一定要成就一方魔王,然后就可以打开万魂山,将那些魔王鬼王的,一并放出来,哼哼,日后这三界之中,自有我们的一席之地了!” 大黑魔王冷冷地笑了笑,在苏秀才激动的注视下,大黑魔王继续说道:“牛大德算得了什么,本王一旦成就飞天之魔,第一个便是除掉他,他这只老狐狸两面三刀,看似在帮我们,其实私心最大,不能让他活太久!” “哈哈哈……牛大德不算什么,那我疯老道呢?!” 突然,一道熟悉之极的大笑之声,自对面的山坡上传了下来,我惊喜地看去,果然,师父和胖仙人纵身飞掠而至,稳稳地落在大黑魔王与苏秀才的对面。 “啊?龙虎道人?!” 苏秀才大惊失色,一眼便认出了师父,再看胖仙人,不由得冷声道:“传闻瑶仙派,有金刚大力神术,此人身怀金刚大力,难道就是守护通天阶的瑶仙派传人?!” “嘿嘿!不错,你这个魔头还有点眼力劲儿!” 胖仙人取出两只乾坤锤,随意地碰撞了一下,顿时发出刚猛之音,直震得两个魔头脸色大变。 “哈哈哈……本王能有幸遇到阳世间两位高道,真是造化,好,苏道兄,我们就会一会这两个臭道士,看看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 大黑魔王朗声大笑,挥手抓住一把黑色长鞭,刹那间,天地变色,乌云密布,阴风大作! “只是小道刚刚聚形,道行尚浅,比起当初,仅有两三成而已,恐难以是他们的对手啊……” 苏秀才说着此话,周身陡然散发着浓烈的魔火黑焰,缓缓与大黑魔王站在一处。 “怕什么?!有本王在,何况……本王占据着龙虎道人的徒弟真身,他不敢对本王怎么样,更不敢损坏这道真身,若是稍有差池,龙虎道人就形同于杀了自己的徒弟,哈哈哈……” 大黑魔王傲然一笑。 “哼!无耻之徒!” 胖仙人大怒,双锤一撞,轰然冲了出去,而苏秀才迟疑了一下,还是冲了上前,似乎在大黑魔王的面前,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尊贵的身份。 (cqs!) 第三十八章 魂体合一 “砰!” 一道黑色火焰划过,胖仙人竟然扑了个空,然而,魔火一闪即过,顿时出现在胖仙人的身后,苏秀才显出身形,一掌拍向了胖仙人的后背,将胖仙人重重地震出三大步之遥。 “哼哼……原以为金刚大力士是何等的威灵,没想到却是一个闷头闷脑的呆子!” 苏秀才冷笑一声,不屑地讽刺道。 “放肆!小小魔头,竟敢大言不惭,道爷今天要除魔卫道,诛灭你这魔头!” 胖仙人怒声大喝,双锤猛地抡起,周遭顿时盘旋出一抹刚猛之气,其间金光闪烁,所过之处,浓烈的魔气瞬间被击成碎虚,消失无踪。 “啊?” 苏秀才见此,顿时吓得浑身打颤,转身便向着山上夺路而逃。 看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淡定,连忙向南宫灵竹问道:“不能让他跑了,快助胖师叔一臂之力!” “你不想夺回真身了么?” 南宫灵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大黑魔王,她的目标似乎正是此魔,随即抛下一句话:“胖前辈足以对付那聚形小魔,倒是张前辈身上有伤,不知与大黑魔王斗法,胜负怎算?” “那我们助我师父一臂之力!” “不可!现在张前辈正在和大黑魔王斗法,我们一旦现身,会让他老人家分神,嗯,再等等……” 南宫灵竹轻声安抚着,却是紧盯着大黑魔王的一举一动。 “砰!” 龙虎伏魔剑刹那间与大黑魔王手中的魔鞭纠缠在一起,正邪之气,极阳与极阴相触,爆发出一道闷雷般的炸响之声,师父急急后退五六步,挥手打出八道符咒:“乾元享利貞,兌泽英雄兵,坎水多波急,離火駕火輪,艮山封鬼路,震雷霹雳聲,陰陽八卦扶弟子,陰陽八卦扶吾身,扶隨弟子追陰避邪救良民,吾奉太上老君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嗡!!!” 咒语念罢,八道符咒,顿时金光大作,环绕大黑魔王一周,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形,与此同时,大黑魔王更是勃然大怒,挥起魔鞭打了出去,哪知,八道符咒轰然一散,齐齐向着上空飞射,竟是在半空中,再度合成八卦阵形,下放光芒,将大黑魔王罩在下面! “啊!” 大黑魔王抱头痛叫,就在我欣喜莫名之际,只见我的真身之中,一道黑影快如闪电般冲了出来,围绕着八卦阵形转了三圈,陡然间,八卦阵四散飘零,而那大黑魔王,再度钻进了我的真身之中。 “唉!这个魔头,真是狡猾多端啊……” 我重重地砸了砸手,无奈地看着师父继续和大黑魔王斗法。 “大黑魔王乃是上万年的魑魅魍魉所化,哪里能够那么容易就制服了,张前辈早料到八卦阵困不住他,所以刚才的八卦阵,只不过是试试大黑魔王的神通,究竟到了什么层次,现在看来……那大黑魔王轻易可分身化影,的确难以对付……” 南宫灵竹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龙虎伏魔剑再次与大黑魔王的魔鞭纠缠在一起,我震惊地看到大黑魔王分出一道虚幻的手掌,重重地印在师父的胸口,将师父生生震飞,龙虎伏魔剑腾空而起,还未等我大叫出“师父”二字的一瞬间,只见师父的体内,亦是飞射而出一道白芒,闪电般冲向半空,我怔怔地看着那道白影,却是师父的阳神! “张前辈居然已经修炼到出阳神的境界……” 南宫灵竹惊喜地叫道。 只不过师父的阳神看起来还不够凝实,仅仅是一道虚影,嗯,师父曾说过,他也刚刚踏入了出阳神的门径,距离真正的身外化身,还有些距离,而且现在出阳神的机会,也非常之少,一次都能消耗掉大半修为,但这一次,为了夺回我的真身,降妖伏魔,师父却不惜再次消耗修为,出阳神而灭魔,师父……如此大恩,徒弟无以为报…… 我眼眶一热,强忍着泪水流出来。[] 师父的阳神一把抓住降落的龙虎伏魔剑,飞射而过,龙虎伏魔剑不偏不倚地穿透了大黑魔王的身体,但却是穿透了大黑魔王的本体,而我的真身,却是没有半点损伤,或许这就是出阳神的神妙吧…… “啊!” 大黑魔王一个仰身,本体缓缓向后倒下,而我的真身,却是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看着缓缓回到师父体内的阳神,大黑魔王不可置信地叫道:“阳神……” 看到这里,南宫灵竹闪身而出,一闪出现在我的真身面前,淡淡地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大黑魔王,一把将我的真身搀扶起来,飞身上了山坡,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老君山对面的山顶。 “我师父他……” 我此刻却是没有半点夺回真身的喜悦,一心牵挂着师父,师父出一次阳神,可是要消耗大半的修为,而大黑魔王的本体也没死,万一他再把师父怎么样,可怎么办啊? “放心吧,张前辈已经重创了大黑魔王的元气,他一时半刻还不能对张前辈造成威胁,倒是你的真身已经拿回,现在你必须魂体合一,不要辜负张前辈的付出才是!” 南宫灵竹安慰了一句,便将我的真身放置在一块巨石上面,说道:“我现在引你的魂魄入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惊慌,否则魂体不能合一,你就会魂飞魄散……” “嗯!” 我重重点头,此刻我必须赶快魂体合一,好下山助师父除魔。 南宫灵竹俏脸一红,倒也没有犹豫,迅速解开我上衣的纽扣,伸手咬破手指,在我的胸前画出一道安魂符,如此,南宫灵竹取下聚魂瓶,轻轻将盖子打开,急急念道:“心神亦清,魂魄不动,三魂合体,七魄延生!” 念罢,手诀一打,我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很快,连意识也消失不见了,渐渐的,我猛地睁开双眼,但见无数个恶魔在撕咬我的身体,顿时吓得我惊慌失措,刚欲挣扎着离开,忽然想起南宫灵竹先前所说的话,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惊慌,对啊!我现在回到自己的体内,怕什么?!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挥手打出道指,我猛地睁开双眼,只见一团团黑气,自我体内缓缓冒出,继而消失无踪,一股涌动的气感,冲撞得我浑身难受,猛地挥掌拍向地面,我整个人瞬间站了起来,双臂一震,一股刚猛之气,激荡开去—— “呼……” 慢慢的,抚平气息,我再次睁开双眼,低头看了一眼失而复得的真身,顿时激动地笑道:“呵呵!总算回来了啊!” 扭头一看,只见南宫灵竹已然站在山崖前,遥望着山下的激烈斗法,胖仙人还在和苏秀才激斗,而师父和大黑魔王,也各自盘膝打坐,似乎都伤的不轻,眼下的局势,已经异常的混乱。 扣上纽扣,我整理了一下自己,走上前说道:“南宫姑娘,我们下去助我师父已经我胖师叔一臂之力!” “嗯。” 南宫灵竹微微点头,却是没有看我,但我已然发现她的耳根显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咦?她脸红了?难道是刚才为我宽衣画符而感到羞涩?嗯,想想也是,一个大姑娘为一个大老爷们解开衣服,自然是有些脸面挂不住。 “灵竹!” 我大步来到南宫灵竹面前,郑重地说道:“你放心,既然你看了我的身子,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砰!” “啊……” 哪知我的话音刚落,只见南宫灵竹瞬间拍出一掌,重重地将我打飞,远远地摔下山坡,我带着一声哀嚎,翻滚而下…… “陈小酒,你无耻!” 只听到南宫灵竹一声娇喝,我连忙爬起身,屁滚尿流地跑下山坡。 再见大黑魔王,我立刻将我的百宝袋,从地面捡起,背在身上,并取出桃木剑,掐二指一划,怒声喝道:“大黑魔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 哪知我还未走上前,大黑魔王突然睁开双目,朗声大笑,道:“陈小酒,你还没有资格杀了本王,再修炼三百年吧,哈哈哈……” 说着,大黑魔王的身影缓缓变淡,直到消失不见了踪影! “啊?哪去了?!” 我错愕地抬起头,却是看到老君山的山坡上,一道黑影闪现而出,原来他遁走了,我咬了咬牙,大喝一声:“哪里跑!” “咳咳……小酒……” 就在这时,师父突然咳嗽两声,轻声唤道。 “师父?!” 我急忙跑到师父跟前,关切地问道:“师父你醒了?” “快……快扶师父起来……师父要去阻止他们进入丹鼎殿,不能让他们找到通天的途径啊……” 师父气息微弱地说道,看到师父这样,我不免叹了一声。 “师父,您老人家先是受伤,而后又大耗修为出阳神,现在您不能再动用真气了,不然您这条老命都会搭进去的……” “嗯?混账东西!” 我的话音刚落,师父顿时吹了吹胡子,一把推开我,没好气地说道:“臭小子,敢教训师父了?!” (cqs!) 第三十九章 丹鼎殿 “呃……师父,徒弟是关心您老人家,不如让徒弟去阻止他们,您老继续打坐调息吧!” 我抓了抓额头。 “你去顶个屁用,我和南宫丫头先去,你去帮胖仙人诛灭苏秀才那个魔头,待会儿我们在山顶会合,共同除魔卫道!” 师父摆了摆手,但见南宫灵竹赶到,我立刻向着胖仙人的所在冲去。 “嗯?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勤快了?” 看到我麻溜的跑了开去,身后顿时传来师父和南宫灵竹的交谈。 “不用管他,张前辈,我来扶您上山。” 我偷偷瞄了一眼南宫灵竹,发现南宫灵竹白了我一眼,便搀扶着师父走另一条路上山,我嘿嘿一笑,没想到会错了意,却是干了一件蠢事,还以为南宫灵竹回心转意要和我好呢,若是让师父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啧啧…… “你这个狡猾的家伙,有胆子别躲躲藏藏,和本道爷正面较量一番!” 胖仙人围绕着一片树林飞快地追赶,但见一道黑影闪来闪去,就是不给他任何正面交锋的机会。 我咧嘴一笑,就地抓了一把石头,当即念叨:“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洛沮滨渎矧喵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我飞快地来到树林前,双手背负,紧紧攥着加持了五雷咒的石头,向胖仙人说道:“胖师叔,此魔与我打过交道,就让我来收拾他吧!” “嘿嘿!小酒,你已经夺回真身,太好了!” 胖仙人嘿嘿一笑,马上又皱眉道:“可此魔颇有修为,恐怕你不是他的对手啊!” “胖师叔,你别这么瞧不起我好不好!” 我没好气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走远点,闪身进了树林。 不远处,一袭黑影,终于停了下来,现身的,果然还是那个在弄情谷整日伤春悲秋的魔头苏秀才,他的面容一点都没有变,想起他对我的侮辱和践踏,我深深呼出一口闷气,这个魔头,不但丧失了人性,更是视人命为草芥,除此魔头,并非是为了我的私怨,而是为了阻止他飞天成魔,为祸苍生! “小酒先生,别来无恙啊?” 苏秀才呵呵笑道。 “苏秀才,你也曾拿我当朋友,现在我最后劝你,弃恶从善,改走正道,如何?” 我诚恳地劝慰道。 “哈哈哈……小酒先生,我马上就能成就飞天之魔了,怎会任由你一句话摆布我的命运呢?我命由我不由天,曾经……我也做过善事,也走过正道,但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却是被人陷害!” 苏秀才愤怒地说道,突然停了下来,许久后,才淡淡地说道:“小酒先生,我苏秀才的确是拿你当朋友,什么大黑魔王,我和他只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我知道,若是机会只有一个人拥有,他定然会毫不留情的杀了我,但为了争夺这一次成就飞天之魔的机会,我纵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小酒先生,你不但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知己,但命运安排,难如人意,我们正邪对峙,若是你以正道之名与我对立,我苏秀才也是会理解你的。” “唉!你何必执迷不悟啊……往日之磨难,怎会是你今日之果,你今日之果,乃是你作恶多端,自甘堕落而造成的,既然你如此执着,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我咬紧牙关,挥手掐出剑指。 “呵呵!小酒先生,凭你的道行,不是我的对手,我周身魔火,轻易便可将你烧成灰烬!” 苏秀才话音刚落,挥手一掌向我打来,与此同时,周身一动,快如惊雷一般,穿透了掌影,带着一团浓烈的魔火,向我瞬息间逼近,我静静地看着苏秀才,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声。[] “破!” “砰!” 就在魔火临近我三尺之距,我右手中加持过五雷咒的石头,猛然被剑指打出,口中大喝一声,但见五雷石,在苏秀才的周身,轰然炸开,而苏秀才,却是带着惊愕的眼色,仰身倒地……“小酒先生,你……” “执迷不悟!” 我带着满心的怜悯之情,狠狠地说道,就在这时,胖仙人一马当先,抡起乾坤锤,重重地砸在苏秀才的胸口,登时,一抹淡淡的黑气,自苏秀才的体内冒出,直到苏秀才彻底的烟消云散,我不免再度仰头,叹了一声。 “小酒,何必为一个魔头伤感呢?” 胖仙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和地问道。 “每个人都有一份执着,魔也不例外,他也是被一个‘情’字所困,才造下无边罪业,情,伤人不浅啊……” 我背负着双手,感叹地说道。 “嘿嘿!那也好,你也不必对南宫姑娘死缠烂打了,就跟着你师父好好的修仙炼道吧!” “呃……这怎么可以?南宫灵竹是我老婆!” 我突然扭过头反驳,大步走了开去,直听到胖仙人在我身后大笑。 不多时,我和胖仙人上了老君山,不远处,乃是一座道观,简单的装饰,门前布满的青苔,以及窗户上的灰尘,可见这座道观,以及荒废了许久,抬头一看,却是看到上面的牌匾,上书“一重天!” “一重天?那就是说,我们来到这里,就是离开人间了?” 我错愕地问道。 “嘿嘿!这只是一种比喻,也是对仙境的一种向往,来到这里的人,是不必再考虑世间烦恼了,嗯,往上应该还有五重,一共是六重,指道教三十六重天的最下面六重,三十六重天一共分六界,在人间最多也就到达第一界六重天。” 胖仙人说着,继续说道:“第一界有六重天,太皇黄曾天、太明玉完天、清明何童天、玄胎平育天、元明文举天、七曜摩夷天;第二界有十八重天,依次是无越衡天、太极蒙翳天、赤明和阳天、玄明恭华天、耀明宗、竺落皇笳天、虚明堂曜天、观明端靖天、玄明恭庆天、太焕极瑶天、元载孔升天、太安皇崖天、显定极风天、始黄孝芒天、太黄翁重天、无思江由天、上揲阮乐天、无极昙誓天;第三界有四重天,皓庭霄度天、渊通元洞天、翰宠妙成天、秀乐禁上天;第四界是四梵天,无上常融天、玉隆腾胜天、龙变梵度天、平育贾奕天;第五界是三清天,即玉清天、上清天、太清天;最高境界是第六界大罗天。” 越过了前面的五重天,最终,我们在一条通天阶前,停了下来。 “通天阶,胖师叔,这就是你守护的通天阶么?” 我笑道。 “时光荏苒,我们瑶仙派,每一代弟子也有来了一次,而我,也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距离上一次我的师父来,应该有一百多年了吧……” 胖仙人看着这通天阶,不免感叹道。 “啊!” 就在胖仙人感叹之际,我们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惨叫声,相视一眼,我和胖仙人立刻飞身上了石阶,仔细一看,却是看到师父缓缓收起龙虎伏魔剑,剑下,正是渐渐魂飞魄散的张恶堂。 “原来是他?!如此恶人,终于还是被诛灭了啊!” 我激动地笑道,当即问道:“师父,可见到大黑魔王,还有一个魔头,就差他被诛灭了!” “他和牛大德已经在丹鼎殿的上面,不知丹鼎殿是否已被他们打开,我们快上去看看,务必阻止他们才是!” 师父说着,飞身而上。 “没想到师父的身子骨还挺硬朗的,我还以为他快不行了呢……” 看着师父转危为安,我开心地打趣道。 “唉!小酒,以你的修为是看不出你师父的问题的,他的修为其实已经所剩不多,只不过是在硬撑而已,若是再不调息恢复,后果……后果堪忧啊!” 胖仙人说着,摇了摇头,飞快地追了上去。 “啊?原来师父是在硬撑啊!”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赶忙追上去。 “噌噌噌……噌噌噌……” “锵锵锵!” 突然,一截截尖锐的竹子自山顶飞射而下,只见那一排排竹子像是成了精,居然能够自行飞射出竹剑,师父和南宫灵竹当即挥剑抵挡,胖仙人看到这里,连忙喊道:“张道兄快快停下,小小迷局,就让我来破了它!” “哦?胖道兄可看出这是什么迷局?!” 师父和南宫灵竹飞身急退,并急道。 “此乃青竹阵,想必正是牛大德施展的术法,为的便是抵挡我们的去路,哼!我们瑶仙派的金刚大力神术,正是此局的克星!” 胖仙人说着,猛然抡起一只乾坤锤,轰然向着那一排排青竹打了上去。 “轰!!!” 只见一抹激荡而开的涟漪,自乾坤锤爆发开来,随之,那些青竹,也变得虚幻许多,看到这里,胖仙人闪身冲了上去,一闪十余丈,不偏不倚地接住落下的乾坤锤,双锤齐出,重重地砸了上前。 “嗡……” 一股庞大的涟漪圈,缓缓荡开,随之,那些青竹,也顷刻消失不见,山顶之上,根本没有一棵竹子。 (cqs!) 第四十章 青阳石 “丹鼎殿?这就是传说中的丹鼎殿啊……道祖曾经炼丹的地方!” 师父激动地看着一座巨大的巨石殿,尘封的古朴,超凡的圣迹,莫名的,师父竟然激动得流下一滴眼泪,恭敬地向着丹鼎殿行了三叩九拜大礼,我和胖仙人以及南宫灵竹,也都恭敬地行礼。[.超多好看小说] “砰!” “砰!” “快点砸开石门!快啊!他们以及破了青竹阵,我们的时间快来不及了!” 就在此刻,丹鼎殿的大门前,突然传来一道道急促的催促声,并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师父脸上大变,吹胡子瞪眼道:“快阻止他们!” 飞快地来到山顶,只见巨石殿前,皆是被一块块奇异的青石所封印,而大门,也是被这种奇异的青石所封死,此刻,牛大德与大黑魔王,已然打开了一个小豁口,再差那么一点,便要彻底打开丹鼎殿,师父当即喝斥道:“大胆孽障!竟敢妄图染指丹鼎殿!” “此殿明显加持了太上封印,又有青阳石封堵,青阳石凭借太上封印,坚固如精钢悍铁一般,他们是如何打开的呢?” 胖仙人震惊地看着那一处豁口,急急问道。 “哼!能够劈开太上封印与青阳石,除非是北斗七星剑,只有北斗七星上面的罡气,能够断开青阳石!” 师父说着此话,人已经闪身飞掠了过去,待众人赶到,牛大德已经和大黑魔王打通了一个小孔洞,再差那么一点点,便可进入丹鼎殿。 “哈哈哈……龙虎道人,你们来晚一步,贫道已经打开了丹鼎殿,只差一步,便可白日飞升了!” 身材矮胖的牛大德,大笑一声,挥手一掌将大黑魔王拍了出来,不屑地叫道:“拦住他们!” “牛大德,没想到你过河拆桥……” 大黑魔王被牛大德打出丹鼎殿的大门,急忙闪身躲闪,哪知南宫灵竹早已迎候,诛邪剑突然出鞘,与此同时,胖仙人一并冲上前,二人合力诛杀大黑魔王,我看着南宫灵竹又请出了诛邪剑,不由得担心地上前,准备助她一助,哪知师父一把拉住我。 “别凑热闹了,他们两个足以除掉此魔,我们去对付牛大德!” “师父,可是南宫灵竹她……” “别可是了,你有此心就够了,反正她也不会领你的情,臭小子,别自作多情了!” “哦……” 我默默地看了南宫灵竹一眼,转而提着桃木剑,随师父冲到丹鼎殿的大门前,此刻,只见牛大德手中提着的,果然是北斗七星剑,然而,就在我们赶到的那一刻,他不由得急切挥剑,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北斗七星剑,竟然折断成了两截。 “哈哈哈……牛道友,没想到你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北斗七星剑都搭进去了,哈哈哈……正道大昌,邪魔外道,终究只能逞一时之快,牛大德,你身为道门败类,上次让你占尽天机,这一次,我疯老道便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师父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袖子,大步大步地走上前。 “龙虎道人,你你你……你不要过来!” 牛大德顿时惊慌失措,双手去扒石块,但却不能如愿,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扒开分毫……“龙虎道人,我我,我之前不怕你,现在也不怕你!” “不怕你慌什么?哼!有能耐你就打开丹鼎殿,白日飞升一个给我疯老道看看,若是不然,别怪我疯老道一剑劈了你这个邪魔外道,身为道门中人,竟敢帮着几个魔头残害百姓,你啊你,真是死不足惜!” 师父说着,挥起一剑劈了过去。 “砰!” 岂料,牛大德狗急跳墙,师父龙虎伏魔剑劈到跟前的刹那,他轰然挥出双掌,向着豁口拍了上去,一道闷响传出,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豁口出,果真被他拍开了一个狭小的通道,牛大德当即哈哈大笑:“哈哈哈!龙虎道人,没想到事到如今,我还是赢了你一头,哈哈哈……” “孽障受死!” 师父未等牛大德的话音落下,双臂一震,龙虎伏魔剑腾空而起,一掌拍出,龙虎伏魔剑顿时破空打出,不偏不倚地穿透了牛大德的后心,牛大德浑身一颤,双手却是紧紧扒着通道的入口,艰难地迈出一步,却还是停在了半空,未能探进丹鼎殿,就在这时,通道之中,一股刺眼的金光,轰然飞射而出,将牛大德连同龙虎伏魔剑一同震了出去―― “啊?这……” 我看着生机顿失的牛大德,再扭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通道入口,呆呆地道:“师父,那里面……” “此乃护法神将大显威灵,但天机不可泄露,故而你知道这些就行了,不必多言!” 师父皱了皱眉头,阻止我问下去,弯身拿起龙虎伏魔剑,大声叫道:“胖道兄!该是你我舍身卫道的时候了!” “砰!” 远处,胖仙人一锤将大黑魔王砸成碎虚,闪身来到大门前,当胖仙人看到通道入口时,不免大惊,立刻放下双锤,重重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弟子护法不利,求祖师爷降罪……” “这……胖师叔他怎么了?” 我惊愕地看着胖仙人,为什么他看到丹鼎殿的大门被打开,会有如此反应呢?究竟丹鼎殿之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南宫灵竹闪身来到跟前,却也是一筹莫展地看着胖仙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区区一个通道,再次封住不就完了嘛,何必这么悲痛欲绝呢? 想不通……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被我盯着俏脸一红,南宫灵竹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胖仙人,和师父。 “呃……” 我连忙尴尬地收回目光。 “你别拖拖拉拉了,这个通道必须马上封住,否则丹鼎殿的位置很快会被天地间的灵修仙修知晓,到那时想守都守不住了!” 师父看着胖仙人依旧趴在地上痛哭失声,不免痛斥道。 “哦哦!” 胖仙人赶忙提起乾坤锤跑到跟前,一时为难地问道:“太上封印我们倒是可以以自身修为来延续,倒是青阳石,天下难觅,没有青阳石,这里还是堵不住的,丹鼎殿迟早会流传天下,成为修仙炼道之人争夺的是非之地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先合力延续太上封印!” 师父猛地挥舞着龙虎伏魔剑,而与此同时,胖仙人抡起乾坤锤,与龙虎伏魔剑合并一处,同时向着通道之内打了进去―― “师父!” 直到师父和胖仙人消失在通道之中,我方才醒悟,顿时冲到跟前,刚欲伸手,却被一股无比强横的罡气生生震得倒飞而起,远远摔在地面。 “师父……” 我艰难地爬起身,忍不住“哇”地喷出一口鲜血,顾不得那么许多,我再次跑到通道跟前,而此刻,却被南宫灵竹拦住。 “太上封印,没有那么简单,你进不去的!” 南宫灵竹认真地摇了摇头。 “师父!” 我双膝跪地,大声喊道:“师父!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进去了,你到底是死是活,怎么也不告诉徒弟啊……呜呜呜……” “小酒……” 突然,我莫名地站起身,仔细向通道之内看去,哪知脑海中再次传来了师父的一道声音:“小酒,师父没事,不过要延续太上封印,我和你胖师叔必须以自身修为才能补上此处的残缺,然而,没有青阳石,终究还是无用,我们的修为在里面不会枯竭,你不用担心,但你务必和南宫丫头去寻找青阳石,只有找到青阳石,将此地的残缺堵上,我和你胖师叔才能功成身退……” “原来师父用了传音之术,但里面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师父说他们的修为不会枯竭?” 我急忙探头看了看,希望能看到点什么,是否里面有着什么仙丹灵液,可以补充师父和胖仙人的修为?真是太神奇了! “你别看了,这样只会骚扰两位前辈,使两位前辈无法静下心来延续太上封印,你刚才说张前辈用了传音之术,那张前辈说了些什么?” 南宫灵竹疑惑地看着我。 “嗯,师父让我们去寻找青阳石,将此地的残缺堵上,只有找到青阳石,师父和胖师叔才能出来,可是,可是我们应该去哪里寻找青阳石呢?这种石头我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不必说去寻找了,唉!” 我一脸难色地说道。 “青阳石?可是我也没有听说过这种石头,应该去哪里寻找呢?” 南宫灵竹秀眉微蹙,同样面露难色。 “师……” “你别再喊了,两位前辈正在以自身修为延续太上封印,你这么喊,会让他们分心的,若是不慎走火入魔,你去延续封印么?” 我刚欲询问师父如何才能找到青阳石,南宫灵竹急忙阻止我喊出声,并瞪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让你想你又想不出,还是我想想……对了,我早年拜访玄天宗奇门老祖之时,曾在乌金山下的多宝河附近,偶遇一位高人,他被当地人尊称为泥道人,喜欢收集天下至宝,或许他那就有青阳石也说不定,就算他没有青阳石,至少也知道青阳石的下落,因为他可是通天彻地的世外高人!” “泥道人?是用泥水做的泥像?还是他的名字姓泥啊?” 我错愕地问道。 “你才姓泥!” 南宫灵竹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都说了是高人,当然是人啦,不过世人为什么叫他泥道人,据说他原名叫李左一,一家人住在多宝河的岸边,当年那个地方,有个叫临山村的大村落,村落就在多宝河的对岸,有段时间村落里去了一条蛇精,专吃怀孕的妇女和肚子里的胎儿,附近几个村落都遭了殃,李左一就过河除妖,恰巧那天河水涨潮,李左一过不了河,眼睁睁看着对岸的妻子和孩子被河水淹死,当地的村民们为了感谢他的搭救,就尊称他为泥道人……” (cqs!) 第一章 留步客栈 一个月后,我们来到了山西省晋中市的地界。[] 三千余里的路程,我们一路上又是搭马车,又是翻山越岭,总之,为了赶路,我们想尽了办法,终于在一个月后的今天,刚最后一缕阳光钻进西山之下,大地上逐渐被夜幕所覆盖。 故地重游,南宫灵竹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一路上也频频露出微笑,看得我心花怒放。 如果能一直这么游山玩水,就我们两个人,该有多好啊…… “你看我干什么?天色已经晚了,还不去找歇息的地方?!” 南宫灵竹见我一直盯着她看,不由得白了我一眼,我恍然从失神中醒转,嘿嘿笑道:“眼前除了山还是山,这么晚,若是寻找人家是不可能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山洞暂留一晚,而后我去寻找些吃的,明天一大早我们就直奔乌金山下的多宝河!” “此地距离乌金山,少说也有百十里路程,若是走山路,估计还要两天,若是走官道,那定然会绕的更远,估计三天能赶到乌金山就不错了,看来也只能在此地稍作休息了……” 南宫灵竹说着,闪身消失在原地,眨眼出现在山坡上,我怔了怔,莫名地笑了笑,暗自道,臭丫头,整天在我面前显摆那点修为,相信我陈小酒总有一天会追上你的,嘿嘿! 飞快地跑到山坡上,突然看到四面的天色,渐渐翻涌起了乌云,很快,将头顶上方的一片晴空,给遮盖在内。 “轰隆隆!” “咔嚓!” “南宫姑娘,要下雨了,快躲进山洞里!” 我伸手去拉南宫灵竹的手腕,哪知触手扑了个空,再一看,南宫灵竹已然出现在山洞之中,浑身上下没有沾染半点雨水,倒是我,很快被“哗哗”大雨浇灌成落汤鸡。 “噗!” 南宫灵竹见我湿哒哒地进了山洞,却是忍不住一笑,已然拢起的柴堆,挥手打出一道真火诀,柴堆立时燃烧起来,将火势调好,南宫灵竹扭头向我说道:“傻子,烤烤火吧。” “南宫姑娘,你真是菩萨心肠,又美丽又漂亮,不知道谁有幸能娶到你啊……” 我隔着火焰,呆呆地看着南宫灵竹,火光的映射下,她那张吹弹可破的粉颊,缓缓浮上一抹红晕,见我看过去,南宫灵竹顿时瞪了我一眼。 “陈小酒,不准你看我!” 南宫灵竹没好气地撅着小嘴。 “呃……为什么?” 我反驳道。 “因为我不喜欢一个傻子整天看我!” 南宫灵竹说着,突然又忍不住莞尔一笑,真是一笑百媚生,但马上又瞪了我一眼,道:“还看?!” “咳咳!是你坐在我对面,我一抬头不就看到你了,再说我身上还湿漉漉的呢,总得烤一烤吧?” 我眼前闪过一片黑线,当即奋力地争取自己的权利。 “随你!” 南宫灵竹说着,转身斜靠在一块大石上,双眼微闭,进入假寐状态…… “对了,南宫姑娘,你饿不饿?我……” 我刚说着,拿起百宝袋一看,顿时傻眼了……“看来真得出去找吃的了,百宝袋内的两个馒头都被雨水打湿了!” 南宫灵竹彻底无视我的存在,我咂了咂嘴,无奈地将两个水馒头扔了出去,站起身,说道:“南宫姑娘,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后山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希望能找到吃的东西,我们每人一天才吃一个馒头,现在今天的口粮没了,不能这么饿着啊……” 我整了整衣衫,将裤子挽起,衣袖系在一起,一会儿,便整理得十分麻溜。(.无弹窗广告) “此地的山高耸入云,且有深渊无数,灵气盎然,定然有山精鬼怪在其中隐修,大半夜的穿梭在山林之间,若是遇到它们脱不了身,别喊救命就好……” 南宫灵竹懒洋洋地说道。 “呃……我可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去找吃的,你别那么瞧不起我好不好?” 我没好气地说道,臭丫头,越是看不起我,我越是要证明我自己……“对了,以后别整天叫我傻子,我才不傻……” 说完,我飞快地冲出山洞。 “就算不是傻子,也是个呆子,下那么大的雨还跑出去找吃的,陈小酒,你就是天下最傻最呆的大笨蛋!” 突然,南宫灵竹闪身出现在山洞的洞口,向着漆黑一片的山林,大声叫道。 “嘿嘿!臭丫头,嘴上凶我,其实心里还是关心我的,不过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让身边的女人饿着不是?所以我这次一定要找到吃的,让南宫灵竹那个臭丫头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只能依靠我这个又傻又呆的笨蛋过活!” 冷雨潇潇,击打在脸上,身上,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美滋滋地想着,但见不远处是一条明路,说是明路,乃是那上面没有草木的覆盖,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透亮。 嗯,既然有明路,那就一定有人走,有人走,就说明附近的山脚下一定有人家,有了人家,我就能找到吃的东西了。 奋力地爬上山坡,在雨中,这些山石都非常的滑,走起来很是不便,不得已,我只有脱掉鞋子,撒丫子窜上山顶,向着对面的山坡看去,顿时惊喜地道:“那有官道,而且还有灯火,嘿嘿,肯定是个客栈!” 欣喜若狂地冲下山坡,我直奔那个灯火所在的地方。 小半个时辰后,我终于来到了一处山崖前,这是毗邻官道的一处空地儿,左边是山崖峭壁,右边是官道通畅,倒是一个比较惬意的地方,果然,茅草房子的门前,挂着一个条幅,上书“留步客栈!” “留步客栈?呵呵!真是个奇特的名字。” 我走进客栈的房门,忽地带进一股冷风,将柜台上的一盏油灯给吹得剧烈地晃了晃,随后才缓缓恢复平静。 趴在油灯旁的一个老头儿,估摸着就是此店的老板兼伙计了,他缓缓抬起头,眯起双眼看了看我,离开咧嘴一笑,露出几颗老牙:“小兄弟,你这风尘仆仆,所为何事啊?瞧瞧这一身的污垢,快坐下歇息歇息。” “呃……老大爷,我这是被雨水淋湿的。” 我笑了笑。 “哦?外面下雨了么?” 老头儿错愕地眯了眯眼睛,步履蹒跚地走到房门前,抬头看了看天色,顿时笑道:“呵呵!没想到小老儿我一觉竟是睡到了现在,天黑了都不知道关门,下这么大的雨,想必没有客人喽……” 说着,老头儿颤颤巍巍地收起门板,一块块地将门堵上。 我一看,连忙问道:“老大爷,这不是有客人么?” “哦?客人在哪呢?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啊?” 老头儿慌忙又打开了门板,转身步履蹒跚地来到我跟前,问道:“小兄弟,客人在哪呢?” “唉!老大爷,真是难以想象您都这么糊涂了还能开客栈,我,我不就是客人么?” 我指着自己,大声地说道。 “谁说小老儿我糊涂?!” 老头儿顿时皱了皱眉头,气呼呼地说了句,但很快又笑眯眯地说道:“小兄弟,小老儿我知道,你就是客人,对不对?对了,小兄弟,你来这里干什么?” “……老大爷,你这不是客栈么?我当然是来吃饭了!” 我差点昏过去,不过这么个荒山野岭,一个老人家,还是糊涂点好,糊涂点就不会觉得寂寞,每天吃吃睡睡,也乐得逍遥自在。 “呵呵!小兄弟,不要以为小老儿我糊涂,我知道你是来吃饭的,而且还是喝酒的,对了,你要吃什么来着?” 老头儿笑眯眯地指了指我,但马上又迷惑地问道。 “哦,来四个馒头,两个包起来我拿走的,另外再来一碟小菜,一壶酒就好了,老大爷,您听清楚了么?” 我说完,但见老头儿双眼微闭地站在原地,似乎已经熟睡了,我顿时无言以对。 “呵呵!小兄弟你稍后,酒菜马上送来!” 正当我探头看看老头儿是否真的熟睡时,老头儿突然甩了甩肩膀上的抹布,笑眯眯地吆喝一声,差点吓着我,这么一惊一乍的怪老头儿,还真是少见。 就在老头儿进内室准备饭菜的时候,我莫名地感觉到后背有些凉丝丝的气息吹拂而来,伸手摸了摸百宝袋,却是发现桃木剑阵阵发颤,剑身不停地颤动,皱了皱眉头,我暗自呢喃道:“难道我进了一家鬼客栈不成?留步客栈……难道真是鬼客栈?!” “小兄弟,酒菜来喽……” 就在这时,老头儿突然端着一个木盘子走了出来,且笑眯眯地喊道,我大惊失色,刚欲抽出桃木剑抵御,与此同时,桃木剑居然不再颤动了,异常的平静。 “咦?难道这位老大爷不是鬼?难道是我的错觉?” 我暗自嘀咕一声。 “谁是鬼?哪有鬼?!” 老头儿猛然间四下扫视,急急问道,最后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笑眯眯地说道:“小兄弟,大活人不要轻言鬼话,说不定真会招惹到鬼怪上门呢!” (cqs!) 第二章 老仙真 “呼……” 只听到老头儿的话音刚刚落下,身后猛地吹来一股冷风,柜台上的油灯剧烈地跳了跳,还是被风吹灭了,茅草屋之中,顷刻陷入一片黑暗,就在这时,百宝袋内的桃木剑再度剧烈地颤动起来,而且比之先前还要猛烈。[] 我缓缓扭头,只见对面不远处的桌案前,两个黑影已经坐下,且一股浓郁的阴气,正是从他们的周身散发而来,这次我没有感觉错,而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冷风再次吹了进来,弥漫在整个茅草屋之中,让人觉得冷雨潇潇的意境,更浓了……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柜台上的油灯缓缓被老头儿点亮。 “小老儿这盏油灯,可是没怎么灭过,不管多大的风,都不会熄灭,倒是有一种风,一吹就灭,呵呵!” 老头儿缓缓扭过头,冷眼盯着房间内,角落中的两个黑影,所谓的黑影,其实就是鬼影……“是什么风呢?不错,正是阴风,阴风鬼啸,但却不该打扰小老儿我的清净,你们不在恶魔谷中安守本分,却是跑到这里,所为何事啊?!” 说到这里,老头儿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柜台。 “砰!” “臭道士,你不该断了我们恶魔谷的营生,此地正是我们收取人命的地段,你偏偏将什么客栈建在这里,难道要和我们整个恶魔谷为敌么?!” 两个鬼影霍地站起身,飞起一脚将桌案踢飞,差点砸到我,一看这架势,当即明白,这个老头儿,一定是世外高人,那我还怕个屁,赶紧填饱肚子,他们吵他们的,打也是打他们的,我只管吃我的酒菜…… “妖魔鬼怪,聚集一窝,早就应该遭受天谴责罚,却是让尔等苟活到现在,还想继续残害众生,真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了,道爷今天就收了尔等,看看你们恶魔谷有什么能耐替你们报仇!” 老头儿的声音缓缓加重,而且苍老之音,也变得浑厚许多,可见他是易容装扮的高人啊! “嗖!” 一晃眼,两道黑影各自从一个方向,急急地向着老头儿冲了上去,一只只尖锐的手爪,眼看就要刺入老头儿的胸口。 “呼嗒!” “嗡!” 千钧一发之际,老头儿猛地一掌拍向柜台,却是看到房梁上,一面巨大的符咒图案,应声降落下来,如此,符咒图案毫无意外地迸射出一抹金光,将两个鬼影罩在其中,看到这一幕,老头儿当即拍着手笑道:“哈哈!两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和道爷玩儿,道爷在江湖上戏耍的时候,你们还在阳世间穿开裆裤呢!” “臭道士……赶快放了我们,若是不放,我们大王定然会带领整个鬼族,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好了好了!” 老头儿未等那个鬼影感慨完,当即摆了摆手,道:“你们现在在道爷的手中,应该跪地求饶,才属正常的反应,现在明明是道爷占了上风,你们非但没有求饶,反而比道爷还要理直气壮,真是岂有此理,哼!” “呵呵!还是求饶吧,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我将最后一滴酒喝完,饶有兴致地笑道。 “小道士你闭嘴!不关你的事你少插手,否则阴阳两界,我们相逢无路!” 其中一个鬼影带有威胁的口气,向我大喝一声。 我仰头看了一眼房梁上悬挂的符咒图案,那分明就是茅山派的天罡降魔图,以此图,可诛灭一切邪精鬼怪,更不必说这两个区区低级灵体了,眼下它们没有异常,乃是因为老头儿没有催动天罡降魔图,一旦催动,它们顷刻便会魂飞魄散! 能够拥有茅山至宝,而且年龄又这么大,据说茅山派有着一位老仙真,已经在世两百余岁,人称“白鹤老人”,难道就是他么?可他神态昏暗,并没有什么仙风道骨的感觉啊? “呵呵!死到临头你们还不知道悔改,真是死不足惜,俗话说人死为鬼,鬼死为聻,你们是想变成聻,还是魂飞魄散?” 我不屑地笑了笑,将两个馒头用油纸包好揣进怀里,大步走到门口,刚欲迈出房门,我却又停了下来,似乎只是听说茅山派的天罡降魔图厉害,今日既然遇到,何必一看究竟呢? “臭道士!你们不能杀了我们!不能……” 两个鬼影怒声大喝,但天罡降魔图已然飞了起来,将两个恶鬼完全罩在其中,金光大作,两个恶鬼当即惨叫连连。 “没想到你们到死都不悔改,真是执念根深啊……唉!” 老头儿深深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此刻,天罡降魔图已然落下,将两个恶鬼缓缓压在下面,随之,一股黑气轰然冒出,金光也跟着消失无踪,房间内,再度恢复一片昏暗之色。 “呵呵!小兄弟,你吃了小老儿的酒菜,难道就这么走了么?” 突然,老头儿收起天罡降魔图,笑眯眯地向我问道。 “呃……晚辈见过白鹤老前辈!” 我赶忙恭敬地向白鹤老人行了一礼。 “哦?原来小兄弟已经知道小老儿是谁了?哈哈哈……真是聪慧过人,嗯,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鹤老人朗声一笑,只见他脸上的皱纹缓缓伸开,而驼背也已站直,再看白鹤老人,简直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排高人的风采啊…… “回禀白鹤老前辈,晚辈陈小酒,师承龙虎山正一门庭,家师就是世人尊称的龙虎道人!” 我当即恭敬地向白鹤老人回道。 “哈哈哈……原来你是他的徒弟,好好好,既入了正道大派,又拜了当代高道为师,小酒啊,你真是造化不浅呢!” 白鹤老人连说了三个好字,我暗自一琢磨,难道师父也认识白鹤老人?嗯,一定是。 “晚辈学道日浅,还望得到老前辈指点一二!” 我嘿嘿一笑,再次叩拜道。 “哈哈哈……小酒啊,我没什么可指点你的,临走就送你两句话吧……‘人能虚空无为,非欲于道,道自归之’,小酒,此地不宜久留,其下恶魔谷的罪孽未满,时机未到,他日自会有有缘之人化解恶魔谷的罪孽,我们后会有期……” “白鹤老前辈!老前辈……” 白鹤老人的话音刚落,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我急忙跑出茅草屋,却发现白鹤老人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人能虚空无为,非欲于道,道自归之……嗯,晚辈多谢老前辈指点迷津!” 我恭敬地向着白鹤老人消失的方向,抱拳一礼。 转身一看,茅草屋还是茅草屋,只是里面漆黑一片,到处都是破败之态,仅仅桌案上还留着一碟菜根和一个空酒壶,没想到白鹤老人施展的障眼法如此高明,不愧是高人啊! 嗯,既然白鹤老人让我离开此地,那我还是赶快回去找南宫灵竹吧,她一定饿坏了。 雨还在下。 我整理了一下衣衫,飞快地冲出雨幕,但跑着跑着,我突然发现我无论如何跑,身子却是没有离开原地半分,缓缓低下头看去,差点吓尿! 只见一条条黑色的草藤,不,准确的说,这更像是一个个恶魔的爪子,连成一片,且将我的脚腕,紧紧抓住。 虽然我腿脚还能动,却是无法离开黑藤蔓禁锢的范围,反观这些黑藤蔓,似乎是从山崖下面爬上来的,那岂不就是白鹤老人所说的恶魔谷?! 恶魔谷之中,难道真的有恶魔? 想到此,我连忙取出桃木剑,挥剑砍下,哪知刚刚砍断一枝,又有无数枝缠绕上来,而且山崖下面,似乎还有着什么在往上攀爬…… “咕嘟……咕嘟……” 渐渐的,那些黑藤蔓一般的怪物连体之中,竟是冒出了气泡,继而探出一个个漆黑的大脑袋,逐渐站起身,形成一个个魁梧的形体,这……这是恶鬼?它们是通过什么上来的?难道就是这些黑藤蔓的东西? “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古古怪怪,简直岂有此理!” 我大喝一声,挥起桃木剑便斩了下去,哪知刚刚凝聚成形的魁梧恶鬼,一把抓住桃木剑,当即冒出一股黑烟,慌忙松开,然而,桃木剑的剑身上面,已然被染成了黑色…… “哼哼!臭道士,你竟敢杀害我们恶魔谷的巡山小将,今天我们就将你碎尸万段,来祭奠他们的死!” 一道阴冷之极的声音,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让人一下子从头凉到脚心。 “不对啊!那两个恶鬼不是我杀的,老前辈说走就走,留下我一个人任凭它们宰割,这算什么事儿啊?!哪知道这些恶鬼来的那么快,我的桃木剑又被沾染了污垢,根本发不出威灵,这可怎么……” “砰!” 我的话还未说完,一记重拳猛地砸在我的脸上,将我砸得摇摇晃晃,差点摔了个大跟头,但很快,身后仿佛有无数个手掌在抓住我,让我无法动弹分毫,紧接着,又看到无数个拳头,向着我周身齐刷刷地砸下! (cqs!) 第三章 一吻成灾 “啊!!” 我顿时惨叫出声,只是……怎么没有感觉到疼呢?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只见南宫灵竹此刻正手持诛邪剑,站在我的面前,而那些恶鬼,已然远远退去,但见山崖旁的那些黑藤蔓怪物还在徘徊,南宫灵竹挥手掐出一道真火诀打出,那些怪物一经触碰,顷刻缩回了山崖下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灵竹抱怨地问道……“唔……” 没等南宫灵竹的话音落下,我突然冲上前,抱着南宫灵竹亲了一口,嘴唇猛地印在她那娇嫩的朱唇上,南宫灵竹震惊地睁大双眼,呆呆地站在原地。 亲完我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嘿嘿笑道:“这是对你救我的奖赏,不用感谢,这是你应得的,嘿嘿!” 说着,我用力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和南宫灵竹依旧震惊的目光相视一处。 “砰!!!” “啊……” “陈小酒,我杀了你!” 不知南宫灵竹呆滞了多久,但当我顿觉事情不妙时,已然晚了,只见南宫灵竹飞起一脚将我踹了起来,我大叫一声倒飞而起,当我感觉到脚下悬空的刹那,猛地记起这是在山崖边缘―― “你你你……啊……” 我缓缓落下的同时,但见南宫灵竹再次目瞪口呆,她急忙伸手抓我,但还是抓了个空,我最后看了南宫灵竹一眼,整个人瞬间跌入山崖! “啊……” 烈烈山风,吹打在我的脸上,我似乎已经能够闻到死亡的味道,没想到就下山找了一顿吃的,结果就把我的老命搭进去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陈小酒!快抓住我的仙绫!” 突然,我扭头一看,只见南宫灵竹竟然飞身追了下来,且挥舞着她那条紫色长绫,长绫如蛟龙入海一般,闪电般向我急射,我大惊失色,着实没有想到,南宫灵竹居然会为了救我,而跳下山崖! “看什么看?还不抓住仙绫!” 南宫灵竹在上面娇喝一声,再次舞动着长绫,向我飞射而来,见我一把抓住,她当即又说道:“陈小酒,就算这次我救了你,也会在山崖下面杀了你的!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呃……你不是吧……我感谢你而已,是你一激动把我踢下山的,现在还要杀我,没道理啊?” 我想了想,立刻反驳道:“再说你现在又救了我,这还不够说明问题么?嘿嘿,能够和我心爱的姑娘死在一起,我陈小酒也算没有给陈家丢人!” “陈小酒你混蛋!你闭嘴!” 南宫灵竹大骂一声,紧接着说道:“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掉下去,我也一样会舍命搭救,但你不同,我救了你,再杀了你,让你死两次!” “啊?你也太狠了吧?!” 我惊愕地松开长绫,身子急速下降,口中大叫道:“现在我不接受你的搭救,那你就是欠我一条命,如果我死了你的债和你的宿世情缘都可以断绝,如果我不死,你也不能杀我了,哈哈哈……” “陈小酒,你是个疯子!” 南宫灵竹飞快地下降,长绫飞舞,但却无法追上我的身影,不知降落了多久,只听到山谷之中,回彻着我和南宫灵竹的一声声惨叫……之后……没有之后了…… “杀杀杀!” “啊……” “轰!” “…………” 迷迷糊糊的,我缓缓睁开双眼,马上瞪大,只见眼前一片赤焰滚滚,杀声震天,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 一群土匪,残忍地杀害一个个老幼妇孺,那些无辜的村民们,尽皆被那些穿着黑衣服的土匪,一刀刀捅死,没有任何征兆,这些土匪也甚是丧心病狂,其中有几个村民分明已经把自家的金银珠宝都献了出来,他们却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一刀将那村民劈死! “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忍不住哭喊道:“那么小的孩子,你们,你们真是太残忍了……” 一个三岁的娃娃,被一个黑衣人一刀劈成两半,其死状惨不忍睹,看到这一幕,我发疯似的站起身,但不知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他们肆意的屠杀村民们,而且我的声音,对于他们并未起到任何作用。 “啊!” 突然,村子外面冲来几十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他们齐齐喊道:“为了妻儿老小,和他们拼了!拼了!” “杀!杀光他们!不能留一个活口!” 黑衣人中,其中一个人大喝一声,竟然比村民们更加疯狂,命令其他的黑衣人继续斩杀村民。 我看得有些糊涂了,这些黑衣人越来越不像是土匪强盗,因为他们压根就不要那些金银珠宝,只是一味的杀害村民,似乎杀人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杀人……咦?他们腰间的牌子是什么? 就在这时,我发现那些黑衣人的腰间,皆是佩戴着一块纯金牌子,上面刻着什么字……什么字……我为什么看不清楚…… “小酒?小酒你醒醒!小酒……” 猛然间,一股剧痛之感,瞬间遍布全身,我浑身晃来晃去,不知为何,当南宫灵竹急迫的声音传来时,我恍惚间,眯起眼睛,但见南宫灵竹身上满是血迹地俯身在我身边,一声声地呼唤我的名字。 “呜呜呜……小酒,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如何向张前辈交代啊……小酒……” 南宫灵竹突然痛哭失声,此时此刻,她也受了不轻的伤,却还在关心我,我内心一阵感动,不愧是和我有着三世情缘的女子啊! “鼻涕都流出来了……不过你哭起来也好看……嘿嘿!” 我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渍,打趣道,继而剧烈地咳嗦几声。 “呵呵死小酒!呜呜呜呵呵……哪有鼻涕……不准你笑人家!” 南宫灵竹一时激动地又哭又笑,挥起粉拳砸在我的胸前,我顿时大叫:“啊!痛啊……臭丫头,你要谋杀亲夫啊?!” “去死!” 南宫灵竹再次踢我一脚,但这一脚却是无比的绵软,继而,南宫灵竹坐在一边,不再理我。 “哗啦啦……” 我挥袖甩了甩,只听到呼啦啦的水声,原来我落在了水里,所以才没被摔死,而南宫灵竹身上的衣服都刮破了许多,且多处有血迹,不过我也好不到哪去,屁股上好像被什么穿透了,稍微一动,便具体难忍,而我的脊背上,也多处刺痛,好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的。 往上看,是一轮稀薄的明月,往下看,却是漆黑一片的腐臭之地,这个地方除了有着让人恶心的气味儿,似乎还有着什么别的东西…… “圆圆的?这是什么东西?哎呦!还咬手啊!” 我连忙甩了甩手,终于将那东西甩开,这下我心里算是明白了,明白了我刚才摸到了什么东西,那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人人都有的脑袋骨! “这一截截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人骨头……呵呵!” 听到南宫灵竹的问话,我不禁笑道。 “啊!” 南宫灵竹浑身一颤,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我我我……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是我不好,没想到你修为那么高,居然也会怕骷髅,这里比较昏暗,你不要乱动!” 无论南宫灵竹的修为有多高,她始终是个女孩子,也会有着害怕的东西,我说着此话,已然咬紧牙关,一把将屁股上的一截骨头拔了出来,剧痛的感觉,让我有着晕厥的冲动,可我还是忍住了,猛地爬起身,一脚将南宫灵竹身前的骷髅踢开,并说道:“不要怕,我扶你出去!”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骷髅?” 南宫灵竹没有拒绝我的搀扶,似乎她真的对这个地方感到恐惧。 “我也不清楚,但应该是个石洞之类的地方,或者是个天坑……不好!这这……这真是一处天坑,我们……我们恐怕出不去了!” 渐渐适应了这种昏暗的环境,我方才看清,这四周,果真是一处天坑,且高约五六丈,如此之高的高度,可是如何出去啊? “对了!” 我突然向南宫灵竹问道:“你的仙绫呢?如果借助仙绫,应该很容易上得去啊!” 但很快,我知道了一件事,一件关于我没死的事情,当然还有南宫灵竹的仙绫被毁的事情,原来在坠入天坑的刹那,我被强大的冲击力压迫得昏厥过去,南宫灵竹强忍着万丈之高的压迫,还是用仙绫抓住了我,但就是那么一顿,我的重量将仙绫扯断,并把南宫灵竹拉了进来,且摔成了重伤,非但如此,南宫灵竹为了救我,体内的修为已经消耗的所剩不多,再加上受了如此重伤,她已经没有了半分体力,体内的真气,也仅仅是维持着她体内的经络正常的运行。 “谢谢你为了救我,付出了这么多……” 我深情地看着南宫灵竹。 “你,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说过,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舍命相救的,更不必说你了……” 南宫灵竹惨白的脸蛋上,微微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只是看不太清,不然一定会很美,只可惜她受了如此重伤,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只有到了地面,才能清洗伤口,慢慢恢复修为。 (cqs!) 第四章 逃出天坑 “南宫姑娘,那里好像有一条藤蔓,我们去试试它的坚韧程度,若是能利用那条藤蔓出去,就再好不过了!” 我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似的盯着那条藤蔓,并搀扶着南宫灵竹,一步步走了过去。(.) “嗯!” 南宫灵竹重重点头,如此,我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佯装没事一般,搀扶着南宫灵竹,一步步挪动着步子,约莫三丈远的距离,我们几乎走了小半个时辰。 我用力扯了扯藤蔓,倒也结实,如此,我濒临绝望的心情,一下子又恢复了希望! “现在我就背着你爬出这处天坑,但你一定要抓紧我,切记不能松手!” 我定了定神,认真地告诫道。 “可是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如何抓紧你呢……” 南宫灵竹无奈地摇了摇头。 “呃……对了,可以这样!” 我用力扯断一截藤蔓,并将南宫灵竹和我紧紧地绑在一起,虽然看得出南宫灵竹十分的尴尬和羞涩,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南宫姑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有怠慢之处,还望你能够谅解!” “谢谢你,没有在我如此虚弱的情况下轻薄于我……” 莫名的,南宫灵竹认真地向我说了一声谢。 “废话!我陈小酒若是在你虚弱的时候占你便宜,那我成什么了,岂不猪狗不如了么?!” 说着,我没好气地白了南宫灵竹一眼,一把抓住藤蔓,脚尖猛地点着坑壁,用力向上攀爬,但我浑身上下仿佛被两个大石磨碾过一遍似的,不但气力不足,更是伤痛难忍,可为了我心爱的人,我必须硬撑着爬出去! “小酒,其实你是个正人君子……” 冷不丁的,南宫灵竹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臭丫头,现在才知道我的好!” 我翻了翻白眼,气喘吁吁地向上攀爬,而南宫灵竹一声声话语,却是给了我无穷的动力,让我不断的战胜自己,尤其是看到南宫灵竹偷偷地莞尔一笑,我由于兴奋,差点脚蹬了个空,好在我双手抓的紧,终究还是稳住了。 “小酒,你见过前两世的你,你说过,前两世的你,名叫道玄,以及叶少凌,那他们都长得什么样?” 突然,南宫灵竹再次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长什么样也没有我帅,你就安心吧!” 我喘着大气,这个臭丫头,真会给我找气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居然有心情问我前两世长什么样。 “小气鬼,其实我知道前两世和现在的你长得一模一样,但不知前两世的我长得怎么样?对了,前两世的南宫灵竹,真的是道玄的师妹么?” 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南宫灵竹倒是不嫌累地和我聊了起来,真想不明白,女人的脑子总是和男人不同,想法也都甚是奇妙,让你想也想不到。 “那是当然,前两世,你可是我的跟屁虫呢!” 我嘿嘿一笑,继续用力攀爬着。 “怎么可能?你现在的修为那么差,人又不老实,整个就是一小滑头,一点都没有仙风道骨的感觉,更没有修仙之人的风采……” “呃……怎么说得我像个叫花子一样啊?我若真是叫花子,那你就是叫花子的老婆,嘿嘿!” “去你的,谁是你老婆!我现在虽然感激你救我出去,但仅仅是朋友的关系而已,我对你……还没有什么感觉……” “那你说!要怎样才能喜欢我?” “……不告诉你!” 南宫灵竹突然莞尔一笑,不再说话,但许久后,又说了一句:“至少修为在我之上,文采非凡,仙风道骨,更有悲天悯人之胸怀!” “这不就是说的我么?” “你是个小滑头,我说的条件你一条也不占,不过若是逍遥前辈帮我炼制成功忘情丹药,所有的一切,都对我没有作用了……” “臭丫头,我正在努力求生,你别老是给我泼冷水行不行?我……我已经快累死了,不过,累死之前,也一定先被你气死……” “还有三尺之距,眼看就要出离此地,小酒,千万不要功亏一篑啊!” “我……我当然知道……所以你要……你要给我一点动力嘛……” “动力?什么动力?” “喏!” 我立刻将脸扭过去,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你!你刚才还说不乘人之危的……怎么现在又……” 南宫灵竹顿时羞怒地说道。 “呃……乘什么人之危啊?我就要点动力,你愿意给就给,不给拉倒,我陈小酒光明磊落,从不强迫于人!” 说着,我佯装生气地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爬的意思,且软绵绵地趴在藤蔓上面。 “……” 莫名的,只觉一抹柔软的唇瓣印在我的脸颊上面,随后,我扭头一看,只见南宫灵竹俏脸绯红地瞪了我一眼,低下头不再看我,我嘿嘿一笑,立刻飞快地爬上地面。 “啊?原来你根本就没有透支体力,你,你在骗我?!” 南宫灵竹顿时识破了我的“诡计”,两只粉拳如雨点般落在了我的身上…… 终于出离了天坑,我向前猛冲一步,然后背着南宫灵竹重重地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如此之高的距离,我还是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居然还爬了出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一个爱情创造的奇迹啊! 南宫灵竹缓缓解开藤蔓的束缚,气呼呼地坐到一边,不再理我。 “哎!你还在生我的气呢?其实若不是那个动力,我真的没有余力爬上来,至少这个奇迹是你给我的,谢谢你,嘿嘿!” 我嘿嘿一笑。 “无赖,堂堂一个修道之人,居然如此狡猾多端,哼!” 南宫灵竹撅着小嘴。 “为了爱情,为了我们陈家的香火延续下去!我陈小酒所做的一切都是善意的,美好的,更何况这些小九九也没在别人的身上使用不是?都用在你身上了,你还不感谢我,反而处处把我贬低得一文不值。” 我仰躺在地上,高声叫道。 “好啊你!你专门坑我,今天我非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不可!” 南宫灵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双手立刻向着我身上捶打过来,哪知不小心锤在我的屁股上,当即痛得我嗷嗷直叫。 “血?!你,你那里受了伤!” 由于部位甚是特殊,恰巧在屁股墩上,南宫灵竹着急地指着我的屁股叫道。 “当然是受了伤,不然我抱着你都能上来这天坑!” 我乐呵呵地一笑,但屁股上的剧痛,还是让我呲牙咧嘴半天。 听到我的话,南宫灵竹未再说什么,只是眼眶有着些许的红润,看到她这般,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即四下里踅摸一圈,并艰难地站起身,在南宫灵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我说的:“走,我们先去寻找水源,然后为你清洗一下伤口,刚才那些尸水带有阴毒,必须尽快清理掉才是!” “不,还是我扶着你吧,你比我伤的重,若是知道你伤的这么重,我们就应该多在下面休息一会儿再上来的。” 南宫灵竹声音微微哽咽道。 “没有关系,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别说这点小伤,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 “小酒,不要再说这些了……” 南宫灵竹未等我说完,伸手挡在我的唇边,微微摇了摇头,继而搀扶着我,一步步离开天坑。 走了一段路,果然见到一片水潭,我连忙激动地伸出手,但手伸到半空中,缓缓收了回来……“南宫姑娘,我先在一旁休息,如果有事,你叫我……” “嗯……” 南宫灵竹微微点头,继而一步步挪到水潭前,我找到一个大树坐下,并背对着水潭,盘膝而坐,双手掐太极印,心里默念静心咒,但脑海中,却是不断的浮现一幕幕柔美的画面,南宫灵竹莞尔一笑,那纯净的笑容,仿佛是流淌在人心田的琼浆玉露,深深停留在我的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一抹幽香飘了过来,我扭头一看,猛地咽了咽口水,只见南宫灵竹一身淡白色长裙,三千青丝,湿漉漉地滴落着水滴,如出水芙蓉一般,简直就是超凡脱俗的九天仙子啊! “呆子,看什么看?我只是换了一身衣服,就不认识我了么?” 南宫灵竹白了我一眼,但还是莞尔一笑。 “唉!” 我深深叹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向水潭。 “小酒,你怎么了?” 南宫灵竹见我愁眉紧锁,连忙出言问道。 “我老婆真漂亮啊……哈哈哈……” “去死!” 我哈哈一笑,突然从佯装中脱离,飞身跳进了水潭之中,先是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并忍痛将伤口清洗了一遍,当我看到岸边有南宫灵竹留下的药瓶时,不免心头一暖,这个臭丫头,平日里话虽不多,却是把所能想到的都做了,永远都是做好了自己的本分的同时,还在默默的帮助别人。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此话的意思,乃是说明了为道者的德行分别,其德行是出于自然、淳朴、简单、内在、主动,所以表面上看是没有“德”的痕迹,实际上是德在默默的运行,所以这样的德才是真正的上德。 普通的人完成德的操守,其表现都是受其他因素左右的,是表面的、外在的、形式的、被动的,所以虽然有“德”的种种表现,其实已经与真正的“德”的自然性质相差很多,故而这样的德则是下德。 (cqs!) 第五章 洞虚宝剑 [.超多好看小说](.)79阅.“嘻嘻……咯咯……” “嗯,” 我刚把屁股上的伤口清洗好并敷了药,只听到不远处传來一道孩童的娇笑声,我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山中小鬼,不由得清了清嗓子,冷声道:“一边儿玩去,小心道爷收你小鬼,” “不害羞……嘻嘻……咯咯……” 冷不丁的,那个孩童的声音再次传來, “嘿,一个小鬼,还反了天了,” 我突然冲出水潭,但就在这时,不远处传來一道惊叫声,我一看,自己竟然还光溜溜的呢,而不远处的南宫灵竹,却是把我看了个正着,这下完蛋了,我的贞操沒了…… “陈小酒,你干嘛啊,,” 南宫灵竹又惊又气又羞地扭过头去,急急问道, “呃……南宫姑娘,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上來是为了抓一个小鬼的,你看到那小鬼了么,” 我气呼呼地四下踅摸一眼,却是什么也沒有,想了想,难道是我听错了,沒理由啊, “陈小酒你无耻混蛋,还不穿上衣服……” 南宫灵竹头也不敢回地摆手道:“你你,你若是敢走到我跟前,我杀了你,” 说着,南宫灵竹瞬间拔出诛邪剑,看到锋利的诛邪剑,我当即咂了咂嘴,沒好气地叫道:“你神经病啊,我干嘛要去你那里,刚刚真的有个小孩儿在嘲笑我敷药來着,怎么找不到了呢,奇怪啊奇怪,” 一边抱怨着,我一边从百宝袋内取出一件干净的衣服,虽然也是湿透的,但比起脱下的那身破烂,已经好多了,换上湿漉漉的衣服,我决定赶快生一堆火,将身上的衣服烤干才是,不然穿着湿透的衣服,不生病才怪, “你你,你穿好衣服了沒有,,” “穿好了,整的我跟个暴露狂似的,我好歹也是个正人君子,男人中的男人,刚才真不是故意亵渎了南宫姑娘,还望南宫姑娘见谅哈,” 我先是白了南宫灵竹一眼,而后嘿嘿笑道, 南宫灵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确认看到我穿上衣服时,才算放下心,道:“你说的或许是真的,此地怨气横生,阴气弥漫,而且又有无边的邪尸之气,若是有些山精鬼怪生存在这里,倒也可能,但你以后不准再这么鲁莽,不然我非杀了你不可,” 说着,南宫灵竹挥剑挡在身前,不偏不倚地指着我,我浑身一颤,连忙挥舞着双手道:“不会就是了,你看你,整天和我在一起,还像是防贼似的防着我,我好歹也是龙虎道人的徒弟,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我师父龙虎道人的为人吧,” “张前辈是一代师表,我当然相信张前辈,但你……哼,” 南宫灵竹不屑地扫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开去, 略作休息,我便和南宫灵竹寻找一些树枝生火,由于刚下过一场大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树枝很难找到能点燃的部分,纵然南宫灵竹打出几道真火诀,仍然无法如愿, “我的修为已经消耗殆尽,如果要彻底恢复,必须闭关三日,否则这样是很危险的,唉,” 南宫灵竹无奈地说道,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的嘛,” 我拍了拍胸脯,傲然地说道, “你,你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真有个什么大神通的精怪,恐怕你自身都难保,先前在山崖上遇到的那些鬼物,难道你忘记了么,,” 南宫灵竹懒得扫我一眼,直接盘膝而坐,静心调息起來, 我琢磨了一下,无法生火可是个难題,既然南宫灵竹的修为耗尽,那只能是我表现的时候了, “……啊,” 当钻木取火宣告失败后,我看着手掌上的血泡,哼哼唧唧地叫了声:“什么钻木取火,,分明就是胡扯,这根本就生不出火,” “对了,” 我四下里扫视一眼,咧嘴一笑:“古人不但有钻木取火,还有燧石取火一说啊,” 相传火祖燧人氏取火,有两种方法, 《韩非子·五蠹》记载:“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之曰燧人氏,”此为燧人取火之一,《太平御览》卷八六九引《王子年拾遗记》:“有燧明国,不识四时昼夜,国有火树,名燧木,屈盘万顷,云雾出于中间,折枝相钻,则火出矣,后世圣人为变腥臊之味,游日月之外,以食救万物;乃至南垂,目此树表,有鸟若鸮,以口啄树,粲然火出,圣人感焉,因取小枝以钻火,号燧人氏,” 传说远古的商丘一带布满山林,有不少燧石裸露在外,部落成员用石块追打野兽时,石块和燧石相撞发出火光,燃着了枯木,他们从中得到启发,发明钻燧取火,由于钻燧取火不易燃着枯木,后來阏伯便把火种取到一块高地保留,供人们随时点火來用,造福于人类, 我大可以寻找一些燧石來引火才是,嗯, 夜色清冷,我为了尽快点燃火堆,只得到处寻找燧石,所谓燧石,就是俗称的“火石,” 不多时,终于给我幸运的找到了两块,当即跑回到大树下面,看着那堆柴,我嘿嘿一笑,先找了一些干燥的草须,放在火石前,于是,一场生火大业开始了…… “嗒嗒,” “嗒嗒,” “…………” 一边敲击着火石,但仅仅是冒出火花,却并未有火焰冒出,我气呼呼地打着,嘴里则嘟囔道:“快点出火苗啊……我这一身衣服还在滴水呢……” “嘻嘻……咯咯……” 突然,那道孩童的娇笑声,再度传來,我惊觉地四下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南宫灵竹猛然睁开双眼,急道:“有灵体在附近,” “嗯,南宫姑娘,你的修为恢复了,居然能够感应到灵体的存在,那赶快打个真火诀,把这堆柴点起來,我打火石都打半天了……” 我激动地抱起柴火到南宫灵竹身前, “不是修为的问題,我的修为根本沒有恢复,除非让我找个地方闭关……是它告诉我的,” 南宫灵竹声音清冷地说道,随即扬了扬手中的诛邪剑,只见那上面悬挂的辟邪神玉,散发着刺眼的红芒, “原來是辟邪神玉,嗯,那刚才我也沒有听错,的确是有个小鬼在附近偷看我洗澡,差点就被抓住他了,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逃走,而是留了下來,我们要不要抓住他,” 我伸出手,作势一抓, “不,我们初來此地,还是不要惹他们,既然这里不清净,那我们就去别处,” 南宫灵竹起身拿起诛邪剑走了开去, 我想了想,觉得南宫灵竹说的也有道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初來乍到,还是摸清状况再说,而且先前在山崖上的那群怪物还沒有露面,我们更不能太张扬,尤其是这种修为大损,又遍体鳞伤的情况下, 随着南宫灵竹走了一段崎岖不平的山路,我们不一会儿,便來到一处稍微干燥点的空地儿上,这一次,我倒是找了不少能够点着的干柴, “嗒嗒,” “嗒嗒,” “…………” “嘻嘻……咯咯……” “嗯,,” 我有些怒意地站起身,生火生了半天沒生起來,早已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又被一个小鬼纠缠着,看样子甩也甩不掉他了,此刻,南宫灵竹倒也睁开了双眼,并将诛邪剑交给我,说道:“如果他敢上前來为非作歹,就用此剑结束他的鬼命,” “嘿嘿,诛邪剑,” 我满心欢喜地接过诛邪剑,上下看了一眼,的确是剑中的瑰宝,刚一触手,便感应到一股股至纯至阳的刚猛之气,顺着我的手臂遍布我的全身,仿佛这把剑天生就应该是我用的,而且我居然能够感应到诛邪剑之中,蕴藏着一道温驯而又强大的剑灵,古有剑灵升仙一说,天地万物的灵气,都有可能成仙成圣,只需因缘际会,便可造化非凡, 越拿越顺手,短短片刻的时间,我似乎已经和这把诛邪剑合二为一了…… “南宫姑娘,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这把诛邪剑,是你们南宫宗独有的镇派之宝么,” 我不知为什么会这般问, “这……” 哪知南宫灵竹迟疑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声音清冷地说道:“这把诛邪剑,据我师父说,它的原名本为‘洞虚宝剑’,乃是一代修真家族的家传至宝,最早是上古仙真,洞虚真人所拥有,而后因缘际会,传给了那个修真家族其中一个后代,也正是因为这个人拜入了南宫宗,而将此剑永久的留在了南宫宗门,至于是谁将此剑带上山的,我尚未可知……你为什么这般问,” “沒,沒什么……” 我摇了摇头,一时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弄明白这把剑的真正來历, “呜呜呜……呜呜呜……” “大胆……是个小娃娃,” 听到一声哭泣后,我急急转身挥剑,话音刚出,却是被眼前的一道身影,所惊住,只见不远处的石头上,站着一个光屁股的胖娃娃,嘴里噙着手指,脸上依然沾满了泪珠, 当看到这里娃娃时,我脑子里一阵恍惚,我似乎在哪见过他…… 第六章 泥道人 阅“小酒,那小孩儿是灵体,” 南宫灵竹仅仅盯着辟邪神玉,急道, “先不要说话,我想想,” 我挥手阻止南宫灵竹说下去,并闭上眼极力回想着,回想着在天坑之中做的那个怪梦,那个满是火焰、战争、杀戮、嗜血的梦境,乃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恐怕的一个梦, “小酒,你还在等什么,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一定是邪灵,不要被他的外表假象所蒙蔽,” “不,南宫姑娘,再让我想想……” 我缓缓仰起头,当我再次听到那个光屁股的胖娃娃一声哭泣时,猛然转过头,微笑着问道:“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啊,” “呜呜呜……我叫苏三儿,我们家就在山谷的另一端苏家堡,我回不了家……呜呜呜……” 自称苏三儿的小鬼娃一边哭泣着,一边噙着自己的手指头,看他的年纪,顶多在三五岁左右, 其实我很不想知道,但我已经回想出,他就是我在梦中看到的一个小孩儿,被黑衣人一刀劈成两半的小孩儿,死状惨不忍睹……所以,再次见到他,我莫名地生出一抹怜悯之情,真是可怜啊, “苏三儿,你下來,大哥哥不会伤害你的,” 我笑了笑,示意苏三儿走下來,但这时,南宫灵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毫无征兆的抓住我的手腕,并无声地向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能这么做,我则淡然一笑,道:“相信我,沒事的,” 苏三儿的身影一闪,眨眼出现在我的面前,可他却不敢近前來半步,只是惊惧异常地盯着我手中的诛邪剑,以及上面悬挂的辟邪神玉, “呵呵,这是诛邪剑和辟邪神玉,有自行护主的能力,但你不用怕,只要我不催动,它不至于伤了你,” 我温和地笑了笑,并问道:“苏三儿,你为什么不回家,” “呜呜呜……大哥哥,我不敢回家……” 苏三儿抹了抹眼泪,楚楚地说道, “呃……” 我和南宫灵竹相视一眼,皆是不可置信,苏三儿身为灵体,怎么可能还像阳世间的小孩儿一样,天黑就找不到回家路了呢,很快,我听完苏三儿的解释,方才明白,他并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而是另有原因, “前面隔着恶魔谷,我们苏家堡一到晚上都不敢出堡,只有在白天阳气极盛的时候,才会冒着危险出來,也只有那个时候,恶魔谷才不出來干涉我们……” 苏三儿竟然彬彬有礼地说着,这年龄,哪点也不像是三五岁的娃娃, 不过想想俗话说的“人小鬼大”, 便也释然了, “难道你们苏家堡不属于恶魔谷,还有,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也不是恶魔谷的范围么,” 我四下里看了一眼,错愕地问道, “大哥哥,恶魔谷是一伙儿恶鬼盘踞的地带,并不是指整个山谷,他们盘踞在此,永生永世的禁锢着我们苏家堡,不让我们出去……这次我就是偷跑出來的,可是我无论怎么走都无法离开这里,又想到回去,可又不敢回去……呜呜呜……” 苏三儿说着说着,顿时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先不要哭了,嗯,我还有几个问題要问你,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我就带你回到苏家堡,如何,” 若是按照苏三儿所说,那么苏家堡内,纵然都是鬼,也应该都是善鬼了,倒是那个恶魔谷里面,却是盘踞着一伙儿恶鬼,想來想去,我都觉得和我做的那个恶梦有关联, 可一时也说不上來, “嘻嘻……大哥哥有什么问題尽管问,这里我都熟的很,大哥哥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苏三儿突然破涕为笑,且开心地说道, “小鬼头,沒想到你佯装哭闹,为的就是让我带你回苏家堡,” 我瞪了苏三儿一眼,沒好气地说道:“但既然我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反悔,嗯,小三儿,我且问你,你们这一带的鬼,都是哪个朝代留下來的,而且沒有一个去地府报道,更沒有一个投胎转世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过了三百多个新年了,堡里的老人们也经常说天启年间的事情,大哥哥,你又是哪个朝代的人呀,” 苏三儿说着,继而奇怪地打量着我,问道, “天启……难道是明熹宗朱由校那个朝代的子民,传闻熹宗好木工,即位之后不理朝政,魏忠贤等人擅权,朝政日益败坏,天启七年,不知为何落水生病,服用了所谓的“仙药”而身亡,享年二十三,葬于明十三陵之德陵,又被世人戏称木工皇帝,” 说起明朝的皇帝,这个朱由校,倒是最昏庸的一个皇帝了,我笑了笑,说道, “对对,魏忠贤是个大恶人,听堡里的老人们说,他不带把儿,嘻嘻,尿尿都不会尿呢,可大哥哥说的前面的我知道,后面的什么天启七年我就不知道了,堡里的老人们只是骂魏忠贤,却沒有讲过魏忠贤的下场,我真想知道魏忠贤死了沒有……” “哈哈哈……” 看着苏三儿可爱的模样,我忍不住大笑道:“魏忠贤肯定是死了的,都过去三百多年了,他不死岂不成妖精了,这么说來,你们都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了,唉,” 听到这里,南宫灵竹疑惑地看了看苏三儿,顿时吓得苏三儿向后退了几步,惊恐地躲到我的身后, “小三儿,你为什么怕大姐姐呢,她有什么好怕的,呵呵,” 我护着苏三儿,温和地笑道, “大姐姐她好凶哦……” 苏三儿颤声念叨, “小鬼,我且问你,你私自离开家族,难道真的是为了离开此地么,” 南宫灵竹紧盯着苏三儿,冷声问道, “南宫姑娘,你吓着他了,” 我沒好气地白了南宫灵竹一眼,继而向苏三儿问道:“小三儿,你告诉大姐姐,她不应该怀疑你,” “……大哥哥,大姐姐说的沒错,我离开苏家堡,其实并不是为了离开这片山谷……” 苏三儿说着,缓缓低下头, “啊,那你……那你为什么來这里,好啊你,大哥哥这么帮你,你居然连大哥哥都骗,快说,你究竟为什么会來到这里,又为什么要回去,若是再有什么隐瞒之处,我就不管你了,” 我惊愕地看着苏三儿,随即气呼呼地说道, “大哥哥……那我实话告诉你,我并不是自己离开苏家堡的,而是苏家堡不要我了……” 苏三儿说着,眼泪再次落下,小小的年纪,却有着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懂事,想想也是,若是按照年龄算,他现在应该有三百多岁了,别看模样才三五岁,其实心智应该是老姜的级别了, “哦,这是为何,” 南宫灵竹终于还是多问了一句, “这要从我们家族的族规开始说起,说当年兵火战乱,我们苏家庄,死了很多人,最后和一群强盗对抗,全庄的人都死光了,死后的村民,魂魄无归,老人们说,当年曾有一位泥道人來到这里,让村长带领村民们迁移到山谷的另一端,改名苏家堡,从此可以永享安宁……” 听苏三儿说着,我们渐渐明白了一件,关于即将要寻找的泥道人的事迹, 原來,这里就是当年苏家堡村民们生前居住的地方,也被村民们称之为老寨子,自从那次泥道人搭救了村子里的人,村民们便在此地,为泥道人塑造了一尊泥像,要让苏家堡的子孙,每隔三年,便來此一次祭拜泥道人,以答谢他的再生之恩, 而今年,便又是三年之期,前來祭拜的人,便是选中了苏三儿, 我和南宫灵竹相视一眼,皆不知该说什么,因为…… “当我來到这里时,却发现根本就沒有泥道人的泥像,所以我好怕,我想回苏家堡……呜呜呜……” 苏三儿说完,顿时失声痛哭起來, 我看了看南宫灵竹,又回头看了看远处的那个天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而眼前的苏三儿,虽然有些事情沒有说明白,但想必他也已经明白,苏家堡的村民们,其实并非让他來祭拜泥道人的,而是…… “我曾遇到过泥道人,他的年龄不过是六十岁左右,就算我沒看出,哪怕是一百多岁,也不对,当年的明熹宗年间,距离现在少说也有三百多年,泥道人……难道泥道人真的活了这么久,” 南宫灵竹分析來分析去,突然又将自己的思路全部打乱……“泥道人喜欢收集天地珍宝,若是有延续寿命的药,或者是什么特制的奇药,更有可能……他修炼出了阳神,拥有不死之身,但纵然这些猜测都是真的,泥道人救了此地的人,但并沒有看到此地有人为他建庙祭拜的痕迹,但凡有庙宇的地方,阳间的庙就算被移走或者被捣毁,在阴间还是可以看到庙宇的存在,我是自小就开了天眼的,纵观此地,并无阴间小庙的影子……” “嗯,我也怀疑,此地根本就沒有泥道人的泥像,苏家堡让孩童前來祭拜是假的,三年一期的族规也是假的,那真的呢……无非是借助泥道人搭救的名义,哄骗这些子孙前來送死……” 说到最后,我真的不忍心说下去,看着苏三儿,真是越看越可怜, 第七章 睡塔 “或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定数,这些已故的人,不但不感念泥道人搭救他们的大恩,竟还敢拿泥道人来做诱饵,使得三年损失一位孩童……真是作孽啊!” 南宫灵竹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超多好看小说] “难道这也是泥道人为我们布置好的考验不成?若是我们成功的帮他洗刷这三百年的冤屈,那我们就可以找到他,并要到青阳石了呢?” 我惊喜地往下分析。 “希望如此吧。” 南宫灵竹微笑着点头。 “嗯,难怪留步客栈遇到茅山派的老仙真白鹤老人,他说过,自会有有缘之人化解恶魔谷的罪业,敢情说来说去,说的就是我啊!” 我恍然大悟地拍了拍后脑勺,紧接着说道:“呵呵!或许这也是白鹤老人指点我们找到泥道人的唯一方法,那我们就只好听从白鹤老人的指点,先将此地的事情了结,还给泥道人一个清誉,然后便可去寻找泥道人了!” “可话虽如此,但真正去做,未必容易,你也见识过恶魔谷的神通,他们可都是穷凶极恶的恶鬼,又在世修行了三百余年,一个个神通奇特,我们又身受重伤,单凭这些法器外力,自保都不容易,更不必说去对付恶魔谷,而且我们还要还泥道人一个清誉,这是最难的,必须让苏家堡的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正为泥道人建庙,以正视听!” “等等!” 南宫灵竹的话音刚落,我顿时伸手阻止道:“附近好像有动静……啊?小三儿不见了!” “大哥哥!大哥哥快救我!” 远处,一个树杈上面,只见先前所见的一条条藤蔓模样的黑色鬼物,将苏三儿层层包裹在其中,迅速向树丛之中拖拽而去,原本静悄悄的挪动,哪知苏三儿刚喊出声,那鬼物立时拖拽而起,看到这里,我当即提着诛邪剑,纵身向着树丛飞掠而去―― “小酒!切记不要追赶!” “知道了!” 我回应了南宫灵竹一句话,当即挥起诛邪剑,猛地向着那些鬼物斩下! “嗤!” 一抹黑气冒出,那鬼物,却是被我斩断,但见苏三儿轻飘飘地落下,我赶忙跑上前询问道:“小三儿,你没事吧?” “大哥哥,我……我没事……” 苏三儿小脸儿惨白地摇了摇头,可见那鬼物的纠缠,似乎大伤了苏三儿的灵力,致使苏三儿的灵体,微微有些淡化,我猛地想起胖仙人的聚魂瓶,好在没来得及还给胖仙人,此刻刚好派上用场。[.超多好看小说] 拿出聚魂瓶,我郑重地说道:“小三儿,你先进聚魂瓶之中避避,里面灵气充沛,可让你的灵体逐渐恢复如初!” “谢谢大哥哥……” 苏三儿说着,身子一轻,缓缓飘了起来,并钻进了聚魂瓶之中。 抬头一看,那些鬼物竟是不见了踪影,想了想,我脸色大变……“不好!南宫灵竹有难!” “小酒!” “砰!砰!砰!” 我飞快地赶回,一路上,但见远处的南宫灵竹,正拼尽全力,手持一把符咒,来回地击打,然而那些符咒却是没有画符,而只是符纸加持过的些许灵力,再配合南宫灵竹体内仅有的一些修为,唉,都是我,若不是为了救我,她也不会消耗掉所有的修为! “南宫姑娘!坚持住,我来救你了!” 我脚尖一点,猛地腾地而起,哪知刚刚飞掠起来,猛然间感觉到脚腕一重,像是缠绕了什么东西,将我重重地摔了下去,我低头一看,可不正是那些鬼物么?! “啊!小酒!快来救我……” 突然间,我抬头一看,却发现南宫灵竹手中的符咒已经用完,而那些藤蔓模样的鬼物,将她紧紧捆绑起来,其中显现两个魁梧的恶鬼身影,将南宫灵竹扛了起来,大步向着恶魔谷的方向走去―― “啊?孽障!快放开她!” 我震惊地看着南宫灵竹被扛着远远离去,一怒之下,挥剑将缠绕在脚腕上面的鬼物斩成碎虚,此刻我方才明白,为什么苏三儿在这里久久没有出事,原来恶魔谷的那些恶鬼,等的便是这个机会,用苏三儿的命,换取南宫灵竹的命,要知道,南宫灵竹可是修仙之体,对于这样的灵魂,那些恶鬼可是求之不得的。 “小三儿!你知道他们把南宫姐姐带到哪里去了么?!” 看着那些恶鬼一闪消失在山谷之中,我急忙向苏三儿问道。 “祭品……那就是祭品……” 只见苏三儿坐在聚魂瓶之中,瑟瑟发抖道。 “小三儿!你快告诉我!” 我愤怒地大喝一声,苏三儿猛地睁开双眼,颤颤地站起身。 “小酒哥哥,我知道他们要把南宫姐姐带到哪里去,就在‘睡塔’之中!” 苏三儿急急地说道。 “什么?!睡塔?那是什么地方?他们会把她怎么样?!” 我大惊失色,一想到睡,难道他们要**南宫灵竹?难道恶魔谷全是色鬼不成? “小酒哥哥不要误会,并不是你所担心的那样,睡塔和睡觉没什么关系,睡塔正是一座睡倒在地上的塔,睡塔一共十八层,代表着十八层地狱,那些恶魔,就住在里面,小酒哥哥,原来苏家堡的族人们,是让我来当祭品的……呜呜呜……现在南宫姐姐顶替了我,他们一定会吃了南宫姐姐的……” 苏三儿说着说着,不禁哽咽出声。 “吃了她?怎么吃,嗯?难道那些恶魔能够吞食人的灵魂?!” 我恍然想起了什么。 “小酒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苏三儿疑惑地看着我。 “自古能够吞食人的灵魂者,恶鬼之中,除非有一种鬼,为阉鬼,周身不全,以吸食人的灵魂,而意欲周全己身,否则将永堕地狱受苦,若是那个梦是真实再现了三百年前苏家庄被屠杀的过程,那么那些黑衣人,也就是刚刚出现的恶鬼,他们的腰间皆是佩戴了一块纯金牌子,上面明明写着……锦衣卫……” 我暗自嘀咕着,脚下却是不停,连番飞掠,向着苏三儿所指的睡塔方向而去,心中再度琢磨,史书有记载,明朝时期的锦衣卫,并不属于东厂和西厂的管辖,锦衣卫是另一职务,全称“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前身为朱元璋设立的“拱卫司”,后改称“亲军都尉府”,统辖仪鸾司,掌管皇帝仪仗和侍卫。 洪武十五年,裁撤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改置锦衣卫。作为皇帝侍卫的军事机构,朱元璋为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特令其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下设镇抚司,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 为什么要这么想,因为锦衣卫并不是阉人,阉人也就是太监,既然不是阉人,那死后就是再怎么穷凶极恶,也不至于到吸食魂魄的地步。 那如果是太监充当,就应该不是正规的锦衣卫了,据传明朝时期的东、西厂或内行厂的头目,多由司礼监太监充任。 东厂的官校也一直把司礼太监称为宗主。管东厂的太监称为“督主”,经常以司礼监秉笔太监或其他太监兼任。其下设掌刑千户和理刑百户。成化十三年设西厂时,以汪直领之。 武宗时以当时“八虎”之一的马永成掌管东厂;以“八虎”的另一成员谷大用掌管西厂。当时司礼监太监刘瑾因与他们有矛盾,又另设内行厂,自成系统,权势居东、西厂之上,用刑尤为酷烈。隆庆元年,冯保提督东厂,兼管御马监事;万历初,他又以司礼监太监督东厂。万历三十三年,陈矩也以司礼监太监督理东厂。魏忠贤自天启三年开始,一直兼管东厂事。 厂卫都可以不通过司法机构,直接奉诏行事,受理词状,任意逮捕吏民。东厂“督主”太监有爪牙十五六万人,布满全国,多以“轻黠巧者”充之。 锦衣卫则只忠于皇上,不需要忠于厂公,只是当时厂公只有皇帝身边的亲近宦官才能担任,他们获得皇帝的第一手命令来指挥锦衣卫,所以形成了两个平级机构,总得说,皇帝应该是信任东厂多一点,所以东厂无形之中便压了锦衣卫一头,当然,也有锦衣卫凌驾东厂之上的景象,比如陆炳,跟嘉靖皇帝是发小,东厂厂公见他还要行礼,这些明里暗里的斗争,纠缠数百年,如果是锦衣卫里面混进了太监,或者就是太监冒充了锦衣卫而来到此地屠杀苏家庄所有村民,那他们为的是什么呢? 此地穷乡僻壤的,有必要劳烦当时朝廷的人马来灭庄么? 想来想去,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至于是这些恶鬼本是太监冒充了锦衣卫,还是真的锦衣卫,都无从得知,眼下只有硬闯恶魔谷,和这些恶魔恶鬼,正面交锋之后,才能知晓了,南宫灵竹,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如果他们敢动南宫灵竹一根头发,我定要将恶魔谷掘地三尺,所有恶魔,一个不留,全部踏平!” 紧握着诛邪剑,我暗自咬了咬牙,纵身上了山坡,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恶魔谷。 (cqs!) 第八章 怒闯恶魔谷 遥望着不远处,一座呈睡倒在大地上的塔形山,竟也被苏三儿说成是堪比地狱的十八层塔,这些恶鬼,竟然敢自成一隅,简直是违逆天道,罪大恶极,但不知这十八层塔,比起十八层地狱,又有哪些不同? 相传十八层地狱,第一层为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后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第二层为剪刀地狱,在阳间,若妇人的丈夫不幸提前死去,她便守了寡,若唆使她再嫁,或是为她牵线搭桥,那么死后就会被打入剪刀地狱,剪断十指! 第三层,铁树地狱,凡在世时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入铁树地狱。 第四层孽镜地狱,如果在阳世犯了罪,即便其不吐真情,或是走通门路,上下打点瞒天过海,就算其逃过了惩罚,还有犯罪在逃之犯人,逃亡一生也终有死那天吧?到地府报道,打入孽镜地狱,照此镜而显现罪状。然后分别打入不同地狱受罪……第五层蒸笼地狱,第六层铜柱地狱,第七层,刀山地狱,第八层冰山地狱……第十六层火山地狱,第十七层,石磨地狱,第十八层刀锯地狱…… “小酒哥哥,你真的要闯这恶魔塔么?或许这恶魔塔不如真正的地狱那么恐怖,但里面都是穷凶极恶的恶魔恶鬼,就怕你……” “你不必再说了!” 不等苏三儿说完,我便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并说道:“我是行道之人,无论被抓进去的是谁,无论我认不认识,我都会舍命搭救,这……也是她曾和我说的,现在轮到我说这句话,我怎能退缩呢?若是我退缩了,我还是个男人么?!” 其实我内心更想说,为了救南宫灵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她为了救我,修为耗尽,遍体鳞伤,其实以她的修为,本不应该变得这么狼狈的,可她却为了我落得这般下场,我对不起她,不但没有照顾好受伤的她,还让她被恶鬼抓走,我……我真是无用啊…… “小酒哥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默默的支持你!” 苏三儿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低声安慰道。 “那好,我们就去闯一闯恶魔谷十八层塔!” 我握紧诛邪剑,冷声说道。 “呼……” 就在这时,恶魔谷的入口处,一片鬼物席卷而来,几乎铺遍了整个恶魔谷,我皱了皱眉头,怒声喝道:“若是挡得住我手中的诛邪剑,便来吧!” “嗤嗤……” 我的话音滚滚落下,只见我四周的鬼物急剧相后退散,缓缓为我分开一条通道,诛邪剑上面的辟邪神玉,散发着刺眼的红芒,所过之处,所有的鬼物皆是自动散开,不敢上前分毫。 所谓辟邪,和避邪有着大大的不同之处,辟邪乃是有主动之意,意指其法力远远凌驾于对方之上,可以自身法力令对方退避三舍,而避邪,乃是本身法力较弱,有守护之意,有被动之意,对方一旦攻击,从而自保。 上辟飞天之魔,下辟幽冥鬼王,中治五气,这句话可不是戏言,一块玉佩能够达到此等地步,已然是千百年来不可多得的至宝! 有诛邪剑助我,不多时,我便来到了十八层塔的跟前,只见上面挂着两具森森白骨,而下面的入口处,却是阴气弥漫,邪恶之气蔓延周遭。 “哈哈哈……臭道士,还真有点胆量,恶魔谷都敢闯,本座观你修行尚浅,恐难闯过此地,不如饶你一命,回去再修炼个百十年再来吧,哈哈哈……我等正好享用如此顶级的元阳!” 十八层塔中,突然传来一道沉闷的大笑声。(.无弹窗广告) “哼!区区恶鬼,休得猖狂!” 我一把拔出诛邪剑,一道纯阳罡气,瞬间激荡开去,四周的鬼物,顿时吓得四散而逃,冷哼一声,我看了看诛邪剑,说道:“就算我的修行尚浅,修行不足,我的胆量足,救人的信心足,除魔卫道之心足,正气浩荡足!” “哈哈哈……臭道士,你既然如此自负,那就进来吧,若是救不走你心爱的女人,那你们两个就都留下来让我等饱餐一顿吧!” “哈哈哈……” “放肆!” 我大喝一声,纵身走了进去,但就在这时,我猛地稳了稳身子,惊恐地探头看了看上面,又探头看了看下面,这……这上面是一层层的塔,而下面,则是无尽的地下深渊,可这十八层塔,明明就是横在大地上的,为什么走进来后,却是直立的感觉呢? “哈哈哈……臭道士,这下面便是通往幽冥的途径,一去不回,上面是通往阳间的路,对于你们修道之人来说,真是一念成道,一念成魔啊!” 第一层中,像是有着一个实力超强的恶鬼镇守,说话的同时,四周纷纷涌现一抹阴气,其间,不难感应到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鬼喽啰。 “你们这些冒充锦衣卫的阉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意图,今天我不但要破了你们的恶魔谷,也定然要送你们去真正的地狱品尝恶果的味道!” 我皱了皱眉头,故意将话挑明,希望这些恶鬼能够记得生前的恶行,如果他们真是朝廷秘密派来屠杀百姓的,这可就是一件封尘数百年的惊天冤案了。 不过我还是要先弄清楚当年究竟是锦衣卫奉了朝廷皇帝的命令前来屠村,还是东厂太监冒充锦衣卫前来行恶,这一点一定要弄清楚,因为这关系到冤案和疑案的区别。 “嗤!” “啊……” 只见几个面目狰狞的恶鬼飞快地冲来,诛邪剑立时刺出,但凡触碰到诛邪剑的恶鬼,尽皆冒出一抹黑气,带着一道惨叫之声,消失无踪! 就在这时,双脚一沉,静是两个钻地鬼抓住我的脚腕,让我无法前行,我咬了咬牙,猛地提起脚,重重地落地:“地气!” 大喝一声,一股气浪自地面迸射开来,瞬间将那些鬼祟震飞不见了踪影。 “啊呀呀呀!” 又有五六个凶神恶煞般的恶鬼,手舞着大刀,巨刺,看到这个架势,我不知哪里来的想法,伸手咬破手指,掐剑指用力按住剑身,猛地划了出去,只见一道刺眼的金光打出,那些恶鬼瞬间被击成了碎虚…… “我……我怎么知道如何使用这把剑?难道这把剑和我有着什么渊源不成?!”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却是看到第二层的一群恶鬼猛然倒下一车车火球,如下火雨一般向着我倾泻而下,我大惊失色,连忙向后急退,就在这时,身后的石壁竟是多出一排尖刺,向着我的后背滚动而来—— “装神弄鬼!” 我怒哼一声,顶着火雨便冲向了第二层,果然,这些火球和那些尖刺,并未对我造成半分伤害,这些看似真实的火球,其实并不是真的,但却和真实的一般无二,若是心性不稳,稍微动摇一下,便会着了这些恶鬼的道。 “杀!!!” 突然间,又有一大群恶鬼向着我猛冲而来,但就在临近跟前时,颤颤巍巍地停了下来,他们似乎甚是惧怕我手中的诛邪剑,我冷笑一声:“没想到你们这些阉党在死后也妄想着扩充势力,却是笼络了如此之多的小喽啰,真是不简单啊!” “哈哈哈……臭道士,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有本事就冲上第十八层塔尖救下你的心爱之人吧!” 突然,第二层镇守的恶鬼,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大笑之声。 “嗯?为什么这两层出来的都是些小喽啰?而那些真正有道行的恶鬼,却是没有露面,这是为何?” 我心念急转,就在这时,只见第三层塔猛然间向下滚落无数个巨大石球,看着这些石球,我几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向后急退,但谁料身后的台阶,竟然没有了,有的,却是无底的深渊…… “臭道士!你没想到吧,退无可退,你不但救不出心爱的女人,还会命丧于此,哼哼……” 再次听到恶鬼的嘲弄之声,我怒不可遏地挥舞着诛邪剑,飞身冲上第三层,哪知刚刚离开的第二层塔身,顷刻化为乌有,下面,尽皆是漆黑一片的无底深渊,一去不回的幽冥地府…… “你们这些缩头乌龟!有胆子就出来和道爷正面一战,躲在阴沟暗道之中,做些苟且算计的伎俩,算什么能耐?难道这就是你们恶魔谷的特点么?!” 挥起一脚踢开滚落的石球,我猛地醒悟,这些石球竟然是真实不虚的,没想到这些恶鬼却也会用虚虚实实的把戏,若是我算漏一着,还真会被这些石球砸下幽冥界了啊! “哈哈哈……” “臭道士,你入瓮了,只有死路一条!” “受死吧!哈哈哈……” 听到一声声宛如催命般的嘲弄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顿时捂住耳朵,大声叫道:“闭嘴!闭嘴!闭嘴!” 诛邪剑冲天而起,我直冲第四层! (cqs!) 第九章 父亲的下落 十八层恶魔塔,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且恶鬼横生,阴风四起,上通人间,下通幽冥,真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山谷,居然还有如此高深道行的鬼修,本以为这样的鬼修,只有在幽冥界的万魂山才能找到,而此地,却也成了一处小地狱! “本座乃大力鬼王,小小道士,休想过此一关!” 突然,一个身材高约九尺,宽三尺余的魁梧恶鬼,手持狼牙棒,大步向我逼近,我回头一看,第三层恶魔塔已经消失,变成了无底深渊,不,不能后退! “哼!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砰!” 我怒哼一声,挥手掐出一道五雷诀,向着眼前的大力鬼王拍了过去,哪知雷诀过处,大力鬼王身影一晃,便是消失无踪,应声炸开的,竟是一块石壁,这……这个恶鬼原来是假的,他并非是什么大力鬼王,只不过是镇守此塔的恶鬼,做的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而已! “轰隆!轰隆!” 突然间,又有两个身材相仿的高大恶鬼,手持狼牙棒,凶神恶煞一般向我冲来,我一看此幕,微微笑道:“又给我玩这个?” 哪知我挥舞着诛邪剑直刺的那一刻,竟然硬生生被他们手中的狼牙棒抵御下来,并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闷响之声,敢情这两个恶鬼,乃是真身,并非是障眼法了……我眉头一皱,诛邪剑当即一转,冒出一团火花,直刺那恶鬼的脑袋—— “砰!” 一道沉重的重击之声传来,另一个恶鬼挥舞着狼牙棒,不偏不倚地将诛邪剑拦下,从而对面的恶鬼腾出手,一闪出现在我身侧,猛然间挥舞着狼牙棒向我打了过来! “噌!” 我连忙收回诛邪剑,纵身破空划出一剑,脚尖猛点阶梯上的围栏,飞掠而起,再次挥出一剑,一剑便将其中一个恶鬼的脑袋削了下来,被诛邪剑削下的脑袋,任凭他的道行修为有多高,也不可能再活过来,或成聻,或魂飞魄散,这就看他的造化了! “呼呼呼……呼呼呼……” 被削下脑袋的恶鬼,魁梧的身子在原地不停的跳来跳去,而他的脑袋,则在地上滚来滚去,口中发出呜鸣的喊叫声,我歪头看了看,一脚将其脑袋踢下围栏,那身子急忙追了上去,纵身扑进了地下深渊! “这诛邪剑,果然是上等法器之中的佼佼者,不错!” 我低头看了一眼诛邪剑,微微笑道。[.超多好看小说] “小酒!快救我……” 冷不丁的,只听到塔顶传来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我仰头一看,非但没看到人,却是看到一个满身是刺的狼牙棒,此刻意识到不妙已经晚了,我只得仰了仰身子,用胸脯上的肌肉,硬生生扛下这一击! “砰!” “啊……” 刺痛感,真真切切地印在我的胸脯上面,我整个人倒飞而起,在那恶鬼的嘲弄声中,向着无底深渊坠下,好在我眼疾手快地挥剑刺入石壁,脚尖一点,整个人再度腾空而起,一把抓住第四层的围栏,我飞身冲了上去,忍住胸脯上的剧痛,我一剑刺出,那恶鬼赶忙挥舞着狼牙棒抵挡,却不料诛邪剑锋利无匹,一剑便将狼牙棒劈成两半,直刺那恶鬼的心口。 一股黑气,无声地消散,直到彻底不见了踪影,终于将那两个号称大力鬼王的家伙收拾了,我急忙冲上第五层。 就在我踏上第五层的刹那,第四层的一切,顷刻被无底深渊所淹没,我扭头一看,第五层一片昏暗,却不见一道鬼影,难道那些恶鬼都不敢露面了么?如此也好,省的我再耽搁时间了,但我刚欲上第六层的阶梯,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小酒,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父!” 我震惊地看着此人,不正是我师父么?当即问道:“师父,你,你不是和胖师叔留在丹鼎殿延续太上封印的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嘿嘿!小酒,我也在这里!” 突然,一个大胖子扛着两只乾坤锤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甩了甩头,且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师父,胖师叔,你们……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 “小酒,你过来,快过来!” 师父和胖仙人站在一起,不停地向我挥手,招呼我过去,我急忙走上前,但就在这时,我手中的诛邪剑微微颤动,上面的辟邪神玉突然红芒大盛,我猛地甩了甩头,急急道:“我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迷住了我的心智……” “小酒!你这个臭小子不敢见师父了么?快过来,师父很久没见你了,师父很想你啊……” 就在这时,师父又在对面喊我的名字,而胖仙人也在挥手招呼我。 “你……你不是我师父……” 我拼命地甩了甩头,顿时怒声大喝:“孽障!竟敢迷惑……呃……” 不等我的话说完,只觉后背一记重击传来,我整个人纵身飞了起来,手中的诛邪剑也顺势破空打了出去,径直插进了石壁之中,而我整个人却是如鱼入大海般再次坠入了无底深渊! “我要死了么?不……我不能死……我要救她,我要救她!” 我迷迷糊糊地坠落在无底深渊,心中的意念越加的强盛起来,猛然间,我怒睁双目,一把抓住就近的一块岩石,脚尖猛蹬石壁,整个人直冲上空,但就在这时,上空忽然飞落而下一堆堆火球、石球、恶鬼小喽啰,如下雨般落下来,无数个恶鬼喽啰分别抓住我的全身上下,张嘴就咬,痛得我呲牙咧嘴,危难之际,我突然想起家传密术……“雷火咒!” “飞腾半空骑麒麟,统摄五百大雷神,鬼怪被逐无躲处,妖魔过来也难行,顿时放出三味火,全教收来亿万精,吾奉雷祖大帝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我挥手打出一道雷火咒,只听到一声闷响传出,那些恶鬼喽啰瞬间被震成碎虚,我趁势连点几下石壁,飞身冲回第五层,一把将石壁上的诛邪剑拿了起来,脚尖再次一点,直接向着第六层、第七层直冲而去—— 由于不走正常的途径,每一层的阶梯都被我略过,故而这四周的围栏倒是助我一臂之力,我连续冲上几层,倒是忘记了前面是第十几层,约莫是第十二层吧! “嗡!” “啊!” 就在我得意之际,只觉一张大网撒了下来,恰巧将我罩在其中,我被大网上面的反弹之力生生弹了下去,但见下面几层已经被无底深渊所吞没,我决不能再回到下面,如此,就在下降两层之后,我突然抓住其中一层的围栏,飞身跳了上去,左右急急地看了一眼,我喃喃自语道:“这是第几层啊……” “哈哈哈……陈小酒,师侄啊!”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矮胖的身影,缓缓显现在面前,我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在老君山上,被师父一剑击毙的邪道牛大德,他此刻出现在这里,嗯,一定又是我的幻觉。 “哪个是你的师侄?孽障!休要再故技重施!” 我挥起诛邪剑指着牛大德,怒声喝道。 “师侄啊!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真是牛大德,难道你忘记我在牛头山和你说过的话么?你父亲名叫陈义山,曾对我有着救命大恩,我牛大德,一直记得呢……” 那牛大德的虚影,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明明就是假的,但一个冒牌货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东西呢? “呵呵!我若是记得不错,诸般神通之中,有着一种神通,为‘他心通’,此神通可尽知他人心中所想,想必你幕后之人,一定是知晓了我心中所想吧?!” 我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与此同时,我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动静,诛邪剑上面的辟邪神玉红芒四射,可见四周一定藏着不少恶鬼。 “哈哈哈……师侄啊,那我就和你说一件你心中想不到的事情,便知我真假!” 牛大德朗笑一声,在我疑惑之下,徐徐说道:“你一直以为你父亲陈义山早已离世,其实陈义山本就没死,而且寻找到了一种修仙之法,隐世不出……” “啊?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震惊地看着牛大德,脑海里瞬间一片混乱,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难道我父亲真的没死?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回圣贤村与我团聚呢?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真的得到了什么修仙之法而隐世不出了么?父亲啊父亲,你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孩儿这么些年过好苦…… “师侄,不要太难过,知道了你父亲没死,这并不是坏事,而是喜事,呵呵!” 就在我低头哽咽的同时,牛大德的阴魂缓缓落在我的身边,轻轻安慰道。 “那我父亲,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哪座仙山?!” “他……” “哼!你不知道是不是?” 我猛然抬起头,看着一脸茫然的牛大德,诛邪剑陡然出鞘,剑锋过处,牛大德的阴魂顷刻变成了灰烬……缓缓落下来,却是一片焚烧过的纸灰…… 第十章 真正的恶魔塔 “哈哈哈……小道士,你的确很聪明,我们层层迷局,都被你轻易破解,你……你的确了得,不过,既然刚才那个幻影能够知道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陈义山,我们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你想知道么?我们可以告诉你!” 突然,镇守此层的恶鬼朗声大笑,用极其诱惑的言语,向我问道。[] “我父亲就算不顾家,也是在修仙炼道,又怎会让你们这些低级灵体知晓他的去处,你们休要在信口雌黄!” 我愤怒地说道,但马上想到一事,又问道:“你们怎知我父亲的名字?又怎知我父亲与牛大德的过往?你们……你们是当年明朝时期的锦衣卫,难道和我们陈家有什么关系?!” “你想知道么?”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问道。 “嗯!我想知道。” 我极为认真地回应一声。 “那就把你的诛邪剑扔掉,不要再和我们作对,我就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一切,其实……我们能够再次盘踞数百年,都是你父亲的功劳呢……哈哈哈……” “不!你胡说!” 我只觉心口一阵刺痛,不禁喃喃自语道:“若是照你们所说,我父亲岂不是邪道之流?不,不可能,他不是邪道,他一定不是邪道,他怎么可能帮助你们这些十恶不赦的阉党恶贼呢?!” “陈小酒,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父亲陈义山陈道长给的……” “你们已经在此盘踞数百年,而我父亲的年龄,最多不过四五十岁,他怎么可能助你们?简直是一派胡言!” “说起来,我们恶魔谷已经和天地二界斗了数百年,原本我们恶魔谷有八十多员大将,如今只剩下十八员,若非几十年前陈道长来到此地,助我们布置十八层恶魔塔,我们怎能日益壮大?哼哼,这都是陈道长的功劳!” “原来是几十年前的事情……我父亲怎么会帮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恶鬼?难道就是为了今天对付他的亲生儿子么?!” “这……也正是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还真是如此!” 我猛地后退几步,身子不由得颤了颤,口中喃喃道:“父亲,您为什么帮助一群恶鬼作恶?为什么布置此局对付您的亲生儿子?为什么?既然您不想要我这个儿子,又何必生我?父亲……为什么……呜呜呜……” “哈哈哈……父亲设局陷害儿子,哈哈哈……真是千百年来的奇事,哈哈哈……” 突然间,十八层恶魔塔之中,传来十八个嘲弄的笑声。 “你们这些恶魔!我今天要将那么一一诛灭!” 我缓缓抬起头,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声,就在这时,眼前的阶梯一下子颠倒过来,我本是向上冲去,但眨眼一看,却是差点冲进了无底深渊之中,我苦涩地笑了笑,暗自怒道:“父亲,您布置的恶魔塔,可真是精妙绝伦啊!” “小道士,你先是被你父亲算计,后又被心爱的女人所累,现在被困在恶魔塔之中无法自拔,我劝你不要再反抗了,不如加入我们,做个永恒逍遥的恶魔不是也挺好的么?哈哈哈……” “放肆!” 我怒声暴喝,紧接着道:“这究竟是不是我父亲的杰作,我尚未可知,不过我陈小酒发誓,只要我能离开此地,一定找到我父亲问个究竟,还有,无论这里是恶魔塔还是地狱塔,都别想再继续留在阳世间为祸苍生,受死吧!” “小酒!救我……” 诛邪剑刚欲刺出,只听到塔顶上面再次传来南宫灵竹的呼唤之声,我心头一急,顿时收起诛邪剑,脚尖猛点围栏,直冲而上,连番几个翻越,我缓缓降落在恶魔塔的最顶层,但…… 但眼前的一切,却是让我说不出话来! 这里根本没有南宫灵竹的身影,更没有任何光亮,完全是一片漆黑的地界,先前所看到的光亮,以及听到南宫灵竹的声音,都是哪里来的呢? “小酒!快来救我……” “小酒!快来救我……” 突然,我脑海中再度传来一道道南宫灵竹的呼救之声,这次我听清楚了,并非是在哪一层,而是这十八层恶魔塔,都不存在南宫灵竹的身影,那些影响我心智的声音,分明就是幻境产生的幻觉。 “哈哈哈……小道士,你已经来到十八层恶魔塔之中,再也出不去了,哈哈哈……” 轰然间,无数个嘲弄的声音,无数个大笑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猛地甩了甩头,四下看了一眼,急急道:“难怪闯这十八层恶魔塔,并未看到什么大神通的恶鬼阻止我,究其原因,原来是南宫灵竹并不在此关押,我上当了……” 慌忙转过身,只见下面几层恶魔塔,已经逐步被无底深渊所吞噬,直到最后这两层,若是我脚下的这一层也被无边的黑暗所侵蚀,那我将永不见天日了。 “永不见天日?黑暗侵蚀?难道……难道真正的十八层恶魔塔,本就是永不见天日的无边黑暗?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南宫姑娘!等着我下去救你!” 我激动地向着无底深渊喊了一声,随即纵身跳了下去。 “啊?他知道了恶魔塔的正确入口,不能让他救走那个女人,快阻止他……” “哈哈哈……我有诛邪剑在手,你们阻止的了么?!” 我一边飞速向下急掠,一边大声笑道,诛邪剑领头,辟邪神玉更是迸射出刺眼的红芒,周遭一切狰狞的恶鬼,皆是不敢近前分毫,看到这里,我恍然一乐,道:“原来这下面根本就不是通往幽冥地府的通道,而是十八层恶魔塔的真正入口,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你们这些恶鬼,应该对地府避而远之,唯恐地府之中的阴兵鬼将找到你们才是,怎么可能敢通往地府找死呢?哈哈哈……”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不由得加快速度,一切阻拦,皆在诛邪剑下,化为灰烬,直到……直到眼前的一层层恶魔塔,显出端倪! 这是一层更比一层宽阔的地下空间,仿佛构造者,将一座塔完整的置于地下,越是往下,空间范围越是广阔,但见四周的山壁,仿佛是天然而成,嗯,或许是构造者借助了此地的天然环境,想起这个构建者,我的心仿佛被刀割下一块块,剧痛无比,父亲,真的是你么?真的是你布置的一切来陷害孩儿么? 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不知降落了多久,终于缓缓着地,我挥剑斜指地面,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四周,这是十八层恶魔塔的最底层,也是范围最为宽阔的一层空间,漆黑之色,无边无际,而眼前所能看到的,仅仅是一片片绿色的鬼火…… “小酒……小酒你在哪里……” “嗯?” 我猛地皱起眉头,再次仔细地听了听,的确是南宫灵竹的声音没错,急忙向着漆黑的空间喊道:“南宫姑娘?南宫姑娘你在哪里?!” “小酒……” “小酒哥哥,这里没有生人的气息,而且声音也不是在这一层发出的!” 突然,当我再次听到南宫灵竹的呼唤时,苏三儿冷不丁打断了我的思绪,并郑重地说道。 “是了,小三儿,你是灵体,对阴阳二气非常的敏感,那你能否感应到南宫姐姐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么?” 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此刻纵然是不惧一切邪魔恶鬼,也是无用,因为南宫灵竹的人都找不到,如何救人?必须先找到南宫灵竹才行! “……对不起,小酒哥哥,其实从进来我就在感应南宫姐姐的气息,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她的具体位置,好像她在这里,又好像不在,我真的找不到……” 苏三儿愧疚地说着,似乎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 “小三儿,小酒哥哥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用自责,本就不是你的错,乃是这些恶魔邪鬼太过狡猾了,我们慢慢找,不怕的!” 我一边安慰着苏三儿,一边四下扫视着,这些恶鬼真是太狡猾了,不但不出来阻止,更是连面都露,这样我就为难了,对了,刚刚听到了南宫灵竹的声音,她的声音好像是在…… “小道士,你真的愿意救她?!” 突然,半空之中,一个高约十丈余的黑影,逐渐被那些鬼火映射而出,看到黑影的狰狞面容时,我方才意识到,这个巨大的恶鬼,才是镇守恶魔塔的真正魁首! “当然!” 我平复了一下内心的狂躁,冷冷地说道。 “无论失去什么也在所不惜么?!” 那个巨大的恶鬼,声音低沉尖锐,仿佛来自地狱一般,让人闻听之后,不禁浑身巨颤。 “无论失去什么,都阻止不了我救她!” 我说着,又补了一句:“哪怕付出我的性命,也一定要救她!” “那好……” 那巨大的恶鬼淡淡地说道,许久后,才接着说道:“本座可以让你见到你心爱的女子,但你必须拿一件东西交换,否则你永远也别想见到她!” 第十一章 黑聻 “什么东西?” 我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你手中的诛邪剑!” 闷雷般的声音,滚滚回彻,我一听此言,不由得惊叫出声:“不行!你这并不是在和我谈条件,而是进一步消弱我的实力,若是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还未信守诺言么?” “哈哈哈……小道士,本座从来不和人谈条件,何况你根本没有资格与本座谈条件,你既然不信,那本座就让你看看你心爱的女子,现在正在经受怎样的折磨……” 那巨大的恶鬼说着,突然挥手向对面的半空一打,只见漆黑的空气中,缓缓浮现一抹画面,画面中,竟是漫山遍海的鬼物,如藤蔓的海洋,并浮现无数个尖锐利爪……就在这时,一个山脚的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此刻,已经是遍体鳞伤,比之坠落天坑那会儿,更为严重,那,那不正是南宫灵竹么?! “啊?南宫姑娘!南宫姑娘!南宫……” 我刚欲走上前,却是发现眼前的画面瞬间消失了,再回头看,那巨大的恶鬼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当年陈义山陈道长不但为我们做了这个十八层恶魔塔的局,更是在十八层恶魔塔之外,又做了一个阴阳界点,那是存在于阴阳两界之间的一个须弥空间,不得不说,陈道长真是道法高深,拥有通天彻地之功啊!哈哈哈……” 巨大的恶鬼说完,顿时朗声大笑。 “如果你还想说下去,就不要再提陈义山这个名字!” 我狠狠地咬着牙,怒不可遏地叫道。 “是不是这个名字戳到了你的痛处了?哈哈哈……那这位姑娘呢?你还救不救?!” 巨大的恶鬼冷笑着问道。 “当然救!” 我怒声大喝,但很快又说道:“诛邪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让我见到南宫姑娘,就算不能救她出来,我也宁愿陪着她永久地呆在里面!” “好!好!好!哈哈哈……其实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有人事先算好,就等你一步步进入预先设计好的圈套,不知你心中怎么想,嗯?” 那巨大的恶鬼,仰首大笑,并且连说三个好字,得意之色,已然达到了最盛。 “又是陈义山,是不是?!哼,他既然算到了我要进入须弥空间救人,不但为我准备好了恶魔塔,更是为了我开辟了一处阴阳界点,真是良苦用心啊……既然他那么想让我死,我就顺从他的心意,诛邪剑,拿去!” “锵!” 说着,我用力将诛邪剑掷入地面,上面的辟邪神玉晃来晃去,红芒迸射,四下里的鬼火纷纷逃窜,看到这里,那巨大的恶鬼更是面露凶色。 “来呀!把此剑搬走!” 此时,那恶鬼立刻招呼小喽啰前来,果然,不多时,两个身材魁梧面目狰狞的小恶鬼,大步走了过来,当看到我时,顿时怯懦地后退两步,最后颤颤地走到诛邪剑旁,两个小恶鬼相视一笑,齐齐伸出手抓向诛邪剑,哪知刚一触碰剑鞘,双手便冒出一股股浓烈的黑气,两个小恶鬼惨叫一声窜了开去,远远地跪在大恶鬼的面前。 “禀告大王,此剑为纯阳之剑,小的修为尚浅,无法触碰,还望大王明鉴!” “是是是!小的双手都被剑鞘削掉一半……” 两个小恶鬼惊恐异常地连连作揖。 “罢了!先将此人带走!” 巨大的恶鬼一摆手,只见四周再度跑来几个小恶鬼,我一看这架势便知不妙,刚欲冲上前拿诛邪剑,却已经被两个小恶鬼抓住,身上的百宝袋一下子扯下,远远地扔了出去,与此同时,又有两个小恶鬼抬起我的双脚,我一怒之下,刚欲掐诀,但想想要借此进入阴阳界点的须弥空间,也只要作罢,任由这几个小恶鬼扛着远远离去。 冷不丁的,我只觉前面阴风呼啸,仔细一看,我却是差点吓尿,那阴阳界点的入口处,竟然是爬满了藤蔓模样的鬼物,且席卷着尖锐的爪牙,饥渴地等待着我的到来! “你们有没有搞错?这这,这就是阴阳界点的入口?!” 我惊恐地挣扎起来,但那些小恶鬼根本不给我迟疑的机会,步伐逐渐加快。 “桀桀……桀桀桀……” 那些鬼物仿佛有着千万个手,千万个嘴巴,千万个利齿,要将我一点点的嚼碎在里面,就在我被他们抬到跟前的刹那,我猛地跃起,单手掐出剑指,可还未等我念出咒语,只觉一条漆黑的鬼物瞬间缠绕在我的嘴巴上,一下子将我拽了进去—— “唔……” 浑身上下被束缚着,只觉悬空被抛了出去,烈烈的阴风吹打在我的身上,炽热的阳气席卷在我左右,阴阳二气同存却完全不相容地出现在我四周,这种感觉,犹如同时置身在两个世界,甚是难受! “砰!” 不知坠落了多久,突然应声摔在了地面,或许是因为剧烈的撞击,而使得我身上的黑色鬼物缩了回去,我由此跳了起来,慌忙将身上的那些鬼东西扯下去,并放在脚下用力猛踩! 飞身上了一块石块,我放眼望去,顿时惊住了,这……这里果真如那画面中所见到的一样,漫山遍地的,全被这些黑色的藤蔓鬼物所覆盖,它们更像是万千个饿鬼聚集在一起,而我,则置身在其中,很明显,附近的那些东西开始向我慢慢聚拢…… “乾坤无极……乾……啊!” 我单脚跺地,连跺两下,顿时痛得我嗷嗷直叫,这两天折腾得伤痕累累,屁股上的刺伤还没好,这下又摔了个七荤八素,身上还真是挪不出半分气力掐诀了。 “对了!既然南宫姑娘在这里,我就应该可以找到她了!” 我眼睛一亮,急忙捡起一把小石头,用力砸开那些鬼物,似乎那些鬼物并不着急围扑上来把我吃了,而是在四周慢慢的蠕动着,仅仅将我围在其中,时不时的伸出几只爪牙咬我一口,我痛叫连连地驱赶着,并站起身大喊:“南宫姑娘?南宫姑娘!你在哪里?” “轰隆隆……” 就在这时,半空中的天色一下子被乌漆麻黑的云雾所遮盖,这个小型的世界里,仿佛天气如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天色一下子黑了下来,而四周的黑色鬼物,似乎正在复苏,而且他们原本是依附在地面,但天一黑下来,他们的身高一下子因为触须的高昂,而慢慢地长高许多,我立时心惊肉跳地向后退了退,暗自叫道:“这些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啊?” “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南宫姑娘一定也十分害怕,我得赶紧找到她才是!” 我再次向四周扫视一眼,但见漫山遍野黑压压的一片,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南宫姑娘!南宫姑娘你在哪里?!” “小酒?小酒?!” 突然,远远的山坡上,一个柔弱的声音,伴随着一道淡白色的倩影,挥舞着双手,向我这边呼唤道:“小酒!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南宫姑娘?真的是你!哈哈哈……” 再次看到南宫灵竹,仿佛一切的苦难,一切的磨难,都不足挂齿,我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声叫道:“我马上去救你!” “小酒!你小心点,这些‘黑聻’会吸食人的魂魄,千万别被他们咬到了!” “黑聻?!” 听到南宫灵竹的话后,我猛地看向这些怪模怪样的黑东西,原来这些鬼东西就是聻,所谓聻,便是鬼死后的样子,不成鬼形,为最低级的灵,没有灵智,但还是有六识,本识没有善恶之别,只有无边的**,至于善恶,乃是人为了分别他们而下的定论。 聻,有两种,一种是黑聻,一种是白聻,相传黑聻为邪恶的,以吸食万物的魂魄、精魄生存,而白聻则是善良的,吸纳天地灵气而修行,当然,这种修行是非常缓慢的,或者亿万年之后再复为鬼,然后消除善恶业报,再度轮回转世为人,被视作善良的白聻都需要如此漫长的岁月转变,那黑聻呢? 由此可见人身是异常难得的,圣人云:“人身难得今已得,正法难闻今已闻,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身!” 我当即咬破手指,用力甩出几滴,只见那些黑聻果然远远退开,为让开一条通道。 “果然是黑聻!” 我皱了皱眉头,虽然我对聻有些认知,但我从未见过实物,这次正面见到,起初还被蒙了一头,现在用至阳之血滴之,黑聻立刻退散,可见这些鬼东西正是聻无疑,为了尽快赶到南宫灵竹那里,我不停地挤出鲜血,将前面挡路的黑聻一一驱散,果然,至阳之血是很好用的。 其实我在恶魔谷入口时就应该想到,那些黑聻惧怕诛邪剑,但凡有阳气的东西,这些至阴之物都会惧怕,不过我想不到的是,恶魔谷这个地方,居然聚集如此之多的黑聻,可见这个地方一定有着什么古怪! 否则也不会聚集一群锦衣卫死后化成的恶鬼,以及一群无缘无故被屠杀后的满村阴魂了…… (cqs!) 第十二章 神秘的指引 用力挤出鲜血,我不停地甩着,并飞快地冲上山坡,不多时,便看到南宫灵竹,此刻,南宫灵竹已然是满脸泪花,在我赶到的那一刻,她突然不顾一切地冲进我的怀里,将我紧紧抱着。(.无弹窗广告) 我笑了,幸福地笑了,能得到这个结果,就算让我粉身碎骨十次、百次、千次,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想起这一路走来默默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我眼眶一热,用力将南宫灵竹抱在怀里,久久的……抱着…… “你怎么能用自己的血逼退他们呢?!” 南宫灵竹用布片小心翼翼地为我包扎着,并关切地说道:“这些黑聻并不着急吸食我们的魂魄,为的就是让我们逐渐消耗掉自己的体能,到时魂魄就自动为他们所用,外面那十几个恶鬼等着要我们的元阳修炼,而这些黑聻,则会吃掉我们的阴魄!” “没想到我们的阳魂阴魄都被他们分清楚了,但我们又如何能让他们如意呢?” 我冷笑一声,盯着四周的黑聻,淡淡说道。 “这里看似是一处阴阳界点,所谓的什么须弥空间,其实是一位不知名的高人布置的一处巨大幻阵,我们正是迷失在此地,形同于置身在阴阳界点之中,返阳不成,下阴不能,也只有这样才能困住我们了……” 南宫灵竹四下里看了一眼,轻叹一声。 “灵竹,我知道布阵的那位高人是谁……他,他就是我的父亲,陈义山!” 提起我那死又没死的父亲,我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说不出的滋味……“我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好好的正道不走,偏偏要助邪魔外道……陷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小酒,你怎么能这样想?!” 我手中的玉手突然被抽回,南宫灵竹严肃地责怪道:“我曾去过你的家乡,也看了伯父的神牌,伯父是否在世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伯父一定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再说,你是伯父的亲生儿子,哪有父亲如此对待亲生儿子的呢?” “灵竹,你真的不相信这一切是我父亲所为么?” 我激动地看着南宫灵竹。 “嗯。” 南宫灵竹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收敛笑容,道:“不过此事甚是蹊跷,我们若是能够出去,一定要将此事查清楚!” “我也正有此意,无论我父亲还在不在世,我都一定要找到他,并当面证实!” 我定了定神,一脸郑重地说道。 “但在没有证实之前,你切勿再胡乱怀疑了,这世上的事情,很多都是以假乱真,其中虚虚实实,又有几人能够说得清楚,恐怕也只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仙真才能不被世俗迷障所误……” 南宫灵竹说道。 “灵竹,谢谢你!” 我深情地看着南宫灵竹,微笑着说道。 “傻子,谢我什么?真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我没想到你会为了我,不顾自身安危,闯入这恶魔谷……” 南宫灵竹莞尔一笑,缓缓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伸手将其揽在怀里,笑道:“若是能永远这样,就算让我再闯十次恶魔谷,也在所不惜!” “噗!” 闻言,南宫灵竹忍不住一笑,道:“你真是个傻子,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傻更呆的人了……” 四目以对,我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嘴唇轻轻触碰着那娇嫩的唇瓣,刚欲触碰,耳朵突然被什么咬了一口,痛的我嗷嗷直叫,一下子跳了起来! “啊!痛死我了!” 我捂住耳朵转头一看,却是两个黑聻的爪牙,上面还沾染着一丝丝血迹呢,我心疼地捂住耳朵,继而怒道:“你们这些混蛋!搅合人家的好事,要咬也等我亲完再咬啊!碰还没碰到呢……” “谁让你想轻薄我的,他们是替我教训你呢!” 南宫灵竹“扑哧”一笑,娇嗔一声,道。 “呃……我亲我老婆关他们什么事儿?!真是的!” “去死!谁是你老婆……陈小酒,你再这么轻浮我和你没完!” “好好好!我向你保证,一旦出得去,我就立刻向你成婚,如何?” “你!” 南宫灵竹俏脸一红,起身走了开去,不再理会我。 “呃……我又说错了什么话么?” 我想了想,没有啊……很快,我顺着南宫灵竹的视线,看到远方的半空中,似乎悬浮着一面巨大的太极图,太极图黑白光芒相互流转旋绕,时而明亮时昏暗,看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小酒,你看那是什么?” 南宫灵竹指着那个渐渐消失的太极图,问道。 “我也不清楚,只是这倒是很像我丢失的一样东西……可这不应该啊!” 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什么东西?” 南宫灵竹疑惑地问道。 “我家传至宝,阴阳镜!” 我皱起眉头,随即又说道:“可阴阳镜是在僰王族丢失的,距离这里相隔三千余里,所以我又不敢肯定是我丢失的阴阳镜,但这光芒,倒是和阴阳镜的光芒相似,太像了……灵竹,难道这个太极图,是在告诉我们如何才能出去的途径么?” “不,应该更准确说,这是破除此幻阵的方法!” 南宫灵竹秋眸一闪,欣喜地说道:“小酒,我想,只要凝聚极阳之气,击破那个太极图出现的位置,就一定能破解此阵,那样我们就可以出去了,但不知是哪位高人为我们显化此阵的破解之法……” “先不管是哪位高人为我们指点迷津,首先我们要破掉此阵,将恶魔谷的所有恶鬼统统送进幽冥地府!” 我看了看南宫灵竹身上的伤痕,皱眉道:“何况你身上伤痕累累,必须马上出去,找个地方调养才是,只是我们要到那个方向,少说也有三里路程,若是在外面,三里路程转瞬就到,可这里遍布黑聻,若是被他们集体攻击,是很难应付的!” “我的修为在这种地方是无法恢复的,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去试试!” “起初是你一个人面对,现在我来了,就让我为你独当一面吧!” 我说着,再次将手指放在嘴边,还未咬破,便被南宫灵竹阻止下来。 “眼前的情况,看来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刚才此阵的破绽显化,一定是惊动了外面的恶鬼,他们开始向我们发起攻击了!” 南宫灵竹惊愕地看着四周,只见黑聻之中,缓缓浮现一具具漆黑的形体,没有面容,只有魁梧的身材和砂锅大的拳头,且齐刷刷地向我们围堵上来。 “快!快跑!” 我猛地踢开缠绕而来的黑聻,并拉着南宫灵竹的手飞快地狂奔疾驰。 “诛邪剑呢?” “诛邪剑……被卸下了……” “那你身上的百宝袋呢?里面总该有法器可以抵挡一下的!” “百宝袋……也被扒下来了……” “啊?没有法器,你如何抵挡这么多的黑聻鬼呢?小酒,这样不行的,我们根本无法到达出口那里,不要再白白浪费鲜血了!” 南宫灵竹焦急地看了我一眼,立刻停下,并阻止我再用鲜血逼退那些黑聻。 “灵竹,我没事的,你看我身体这么好,流点血没什么的,别担心,我们快点走,一定能够出去的!” 我佯装没事人似的笑了笑,其实这一路走来流失那么多的鲜血,我体内已经感觉到明显的不适,但为了搭救我心爱的人出离囹圄,这点代价算的了什么呢。 “不!你这个傻子,不准你再伤害自己……” 南宫灵竹眼眶一红,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下。 “没事的!” 我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擦拭掉南宫灵竹眼角的泪珠,转而看到两个黑聻聚集的形体,我仅用黑聻鬼来称呼这些怪物,只因这些没有面容的家伙,根本连鬼都不如,飞起一脚将其中一只黑聻鬼踢开,我惊愕地叫道:“灵竹,你快向着出口跑,先到出口,再想办法破阵!” “小酒,可是你……” “不要管我!” 我大喝一声,挥拳将另一只黑聻鬼震开,与此同时,并挥手打出几滴至阳鲜血,将前方的黑聻逼退,并说道:“快走!” “不!我们要走一起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南宫灵竹倔强地留了下来,但很快又围上来七八个黑聻鬼,这些黑聻鬼的行动虽然缓慢,但拳风所致,皆是带着浑厚的极阴之气,打在身上,仿佛被冰块击中,剧痛难忍。 “嗡!” 与此同时,南宫灵竹挥手掐出一道道指诀,接连打出,硬生生将面前的黑聻鬼逼退,但她身上的气息却是越来越虚弱,看到她渐渐有些支撑不住,我连忙冲上前,将南宫灵竹挡在身后,咬紧牙关,一拳砸退一个,但越来越多的黑聻鬼,似乎要把我们淹没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幻阵之中…… “雷火咒!” “砰砰砰!” 我终于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勉强打出一道雷火咒,接连震飞五六只黑聻鬼,立刻将南宫灵竹送了出去,哪知就在这时,外面的黑聻也都涌现一只只黑聻鬼,他们纷纷围堵上来,而送出去的南宫灵竹,却是被几个黑聻鬼抓住,我震惊地冲上前,但很快被几个黑聻鬼拦下! “灵竹!” 我大声呼唤着,双拳不停地挥舞着,似乎到了声嘶力竭,也不敢停下,就怕一旦停下,再也无法带南宫灵竹离开这里了,我的承诺,我没有做完的事情,都将不复存在……“灵竹!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们曾经的缘定三生,我们现在都是相爱的,来世,我们再把这一世的情缘延续!” “小酒!” 南宫灵竹拼命地挣扎着,就在我的话音刚刚落下的刹那,南宫灵竹突然眼睛一亮,急急地叫道:“小酒!我有办法可以救我们出去,但不知你是否愿意?!” “灵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能救你出去,我都愿意!” 我双臂被两个黑聻鬼紧紧抓住,而另一只黑聻鬼,猛然挥起拳头,迎面向我砸来—— (cqs!) 第十三章 醒魂丹 79阅.“砰,” 猛地扭过头,却还是被那黑聻鬼砸中了肩部,顿时痛得近乎晕厥,不得不说,这些黑聻鬼的攻击,简直比那些恶鬼的攻击更让人无法抵挡,单凭用身体硬扛,不知能扛多久……我甩了甩头,视线紧紧落在渐渐被黑聻鬼拖出去的南宫灵竹,口中急急叫道:“灵竹,” “小酒,是你提醒了我,我身上的确保存着南宫宗的秘制丹药,醒魂丹,” 南宫灵竹说着,挥手打出一道指诀,艰难地将腰间的玉带划破一个孔洞,缓缓从其中漏出一枚白色的丹药,并说道:“我迟迟沒有服用此丹药,就是不想被三世的记忆撑破意识海,虽然可以恢复三世的修为,但代价太大,此刻我的体质严重受损,根本承受不了此丹药的刚猛药性,小酒,你,你真的要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么,,” “别废话了,不管怎样,总比死了好,” 我被几个黑聻鬼一拳拳地狠揍着,保存着最后一道意识,大声叫道:“如果能够恢复三世的修为,救你出去……能救你出去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小酒,小酒你坚持住,” “哦……我在坚持……我一直在坚持……” 迷迷糊糊听到南宫灵竹的喊叫声,我艰难地睁开双眼,且甩了甩头,但见南宫灵竹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将一只只黑聻鬼震退,而她也已经举步维艰,就在南宫灵竹即将倒下的瞬间,突然挥手弹出丹药:“接住丹药,” 看着醒魂丹快如箭矢般飞射而來,我沒有半点犹豫,凝聚全身的气力,张嘴将丹药吞下, “來吧,來……” 我刚冲着黑聻鬼大喊了一声,突然被体内轰然爆发开來的一股刚猛之气,击晕…… “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來君不见…………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古有鸿雁忠贞不二,今有玄竹缘定三生……” “啊,不要再念了,” 脑海之中,仿佛有个人不停的念着这些轻易缠绵的诗词,声音连绵不绝地回彻,痛得我惨叫连连,突然,我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乃是一个石亭,石亭内,居然有着两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是一人穿着道士霞衣,另一人则穿着淡白色长衫,一身的书生气,想了想,我立刻醒悟,他们……他们正是我的前两世, “陈小酒,你唤醒我们,难道只是为了对付眼前的区区难題么,这也有点太得不偿失了……” 那个穿着道士霞衣的我,他应该就是第一世的道玄,缓缓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着说道, “我用一世的光阴去寻找竹儿,你知道她离开我的那一刻,我多么痛苦么,” 突然,第二世的叶少凌站起身,一脸感伤地问道, “那是你父亲为你攀附权贵所致,若是不然,你自然可以与竹儿长相厮守……” 我不禁后退两步,对于这两个有些古怪的我,我还真有些惧怕, “那我呢,沒有权贵依附,我仍然不能与灵竹在一起,只能空谈缘定三生,我心中的痛,你又能明白多少,” 紧接着,第一世的道玄也站起身,向着我步步紧逼而來,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我突然抱头痛叫:“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 “哈哈哈……哈哈哈……” “陈小酒,我们前两世要与你这第三世合而为一了,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为我们找到答案……找到答案……”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惊慌失措地后退,但见第一世和第二世轰然向着我的身体撞了进來,眨眼沒入我的身体,我顿时惊叫一声:“啊,,,” “洞虚老祖……云海仙山……家族遭灭……青隆宗主,南宫青隆……大徒弟道玄……云竹山庄练剑……南宫灵竹,缘定三生……叶府少凌,贪财之父,攀附权贵……竹儿……新婚毒酒……竹儿……竹儿你别走,” 数以万计的记忆,一瞬间涌入我的脑海之中,我狠狠地咬紧牙关,猛地睁开双目,大声叫道:“啊……” 轰然间,以我为中心,一股刚猛无匹的罡风,化为无数道剑锋的虚影,顷刻将四面围拢上來的黑聻鬼斩成无数段,并荡起一抹抹浓郁的黑气,消失无踪,, 我的心情有着说不出的味道,好像非常的喜悦,又好像非常的悲伤,又好像……总之,我不知道现在主导我身体的究竟是第一世的道玄,还是第二世的叶少凌,亦或是第三世的我…… “小酒,” 就在此刻,远处传來一道南宫灵竹的呼唤之声,她此刻已经被一群黑聻鬼高高举起,似乎准备向着无边的黑聻海洋扔进去, “啊,灵竹,灵竹你沒死,,” “我怎么会问灵竹死沒死,对了,这一定是第一世的道玄问的……只可惜他的意念最强,修为近乎占据了我整个人,若非身体原本就是我的,我非被他夺舍不可……又來了……啊,” “灵竹,灵竹你怎么不说话,,” 我眼眶莫名一热,一滴泪珠悄然滑下,虽然内心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可却无法控制,而且根本毫无意识的说这些话,我觉得我要崩溃了,三世的记忆聚集在一起,并沒有那么简单,难道是我的修为低的缘故,所以才无法正确梳理三世的记忆,而让这些记忆主导了我的身体…… “小酒,你真是小酒,,小酒快救救我,” 南宫灵竹紧紧抓住一只黑聻鬼,拼命地抓住不肯松开,因为她一旦松开,就会堕入无尽的黑聻海洋, “小酒,小酒是谁,灵竹,我是道玄啊,” 我莫名伤感地说道,但见南宫灵竹猛地地抛出,我突然毫无征兆地纵身而起,脚尖轻轻点了点一只只黑聻鬼的头顶,便是闪电般冲了上去,一把将抛起的南宫灵竹,揽入怀中……“灵竹,能再见到你,我真是太开心了……” 缓缓落在地面,我将一脸茫然的南宫灵竹放下,但见四面八方又有无数个黑聻鬼拥集而來,我疑惑地呢喃一声:“这是……这是黑聻的聚形之体,沒想到这些低级的灵体,竟然也能如此猖狂,呵呵,” “你,你不是小酒,,” 南宫灵竹脸色一变,微微后退道, “灵竹,待我驱散这些灵体,我们出去细说,” 我微微笑了笑,突然掐出一道天罡指,冷声怒道:“洞虚宝剑,” “锵,” “噌噌噌……” 刹那间,一道铿锵有力的炸响传來,并看到由远及近的,一只只黑聻鬼连番化为黑气,消失不见,我忽然伸手一抓,不偏不倚的,却是诛邪剑回到手中,原來这诛邪剑,还真是第一世道玄的东西,因为他口中言称洞虚宝剑, 我手指略一用力,只见洞虚宝剑离鞘而出,辟邪神玉,陡然散发着刺眼的红芒……我顿觉头疼欲裂…… “啊,” 我再度恢复清醒,急急叫道:“诛邪剑,诛邪剑回來了,灵竹,刚才不是我,刚才是他……” “小酒,” 此刻,南宫灵竹哽咽着扑进我的怀里,轻声抽泣道:“刚才那个你好可怕,不管是谁,都无法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小酒,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可是这么多的黑聻鬼,我们怎么才能脱离他们的围堵呢,” 我的话音刚落,突然察觉到意思极强的意念在控制着我……“不行,他又來了……啊,” “原來是辟邪神玉,” 我不知哪里來的愤怒,抓起辟邪神玉就要扯下,但突然被南宫灵竹阻止,我惊愕地看着南宫灵竹,道:“灵竹,此物会抑制我出现,我现在出现,乃是硬扛着它的抑制之力,恐难与你团聚片刻,” “或许你就是小酒所说的道玄,但我却不是你的灵竹,我是小酒认识的南宫灵竹,我此生也只爱小酒一人,我知道你误以为我是你的师妹南宫灵竹,但我真不是,姑且称呼你一声道玄师兄,请你不要剥夺了小酒的身体,沒有他,世上不会再有南宫灵竹……” 看着南宫灵竹朦胧的泪眼,我的心瞬间如刀割一般,我咬了咬牙,道:“灵竹,你真的愿意为我的第三世陈小酒去死,” “不错,我爱的是陈小酒,不是你道玄,” 南宫灵竹无比坚定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 我内心的悲痛,仿佛能够淹沒一片大海,但我脸上却是苦涩地大笑起來,不知笑了多久,我猛地挥舞着洞虚宝剑,将眼前的低级灵体,黑聻聚形之体,一一斩灭, “……呼,灵竹,我回來了,” 我四下里看了一眼,顿时嘿嘿笑道:“沒想到我的第一世这么厉害,三两下便解决了这么多的黑聻鬼,不过我们有辟邪神玉抑制他,有了辟邪神玉,他每次出现仅仅片刻而已,我再也不怕他会侵占我的身体了,” “小酒,你真的是小酒,” 南宫灵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不顾一切地盯着我,哪怕四下里的黑聻鬼全部涌來,似乎也无法影响南宫灵竹此刻确认我的身份重要, “不信亲一口就知道了,嘿嘿,” 我刚欲俯身下去,顿时被南宫灵竹推开, “真的是你……” 南宫灵竹含泪而笑,且哽咽道:“只有你这么放肆,只有你这么顽劣成性,你就是小酒,永远的小酒,” 第十四章 十八阴炽局 “嘿嘿!那是当然,不过我的第一世道玄也太厉害了吧?!” 我四下里看了一眼,发现四周的黑聻鬼不知何时少了一大片,只有残缺不全的黑聻还在地面不停的蠕动,看到这里,我急忙拉着南宫灵竹向着出口处飞快狂奔。 “轰隆隆!” 就在这时,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坍塌之声,我急忙回头看去,顿时惊叫出声,只见那一座座山峰,竟是轰然坍塌,并掀起漫天黑聻,向着我们这边铺天盖地一般压了下来。 “啊?灵竹小心!” 情急之下,我急忙将南宫灵竹挡在身下,并用我自己的身体,挡住铺天盖地而来的黑聻惊涛。 “不!小酒,我们一起面对!” 南宫灵竹突然挣脱的阻挡,闪身竟是挡在我的身前,看到这一幕,我大惊失色,那些滔天巨浪一般的石头和黑聻,不但会把我们都淹没,而且还会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之地啊…… “第一世!” 我缓缓伸开双臂,浑身放松地大喊一声,此刻,我已经不再坚守自己的身躯,似乎这个时候,也只有第一世的道玄能够力挽狂澜,拯救南宫灵竹于水火,灵竹,难道我真的没有资格爱你么…… “镜花水月,雕虫小技!” 我再次睁开双眼,不免冷笑一声,转头看着幻阵的出口,道:“灵竹,我先送你出去,稍后我们在外面相见!” “你……” 南宫灵竹惊愕地看着我,但我知道,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南宫灵竹,我轻叹一声,翻手一掌将南宫灵竹震飞,绵柔的掌劲,瞬间将南宫灵竹送了出去,看着南宫灵竹离开了幻阵,我缓缓转过身,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黑聻大军,不免微笑道:“留着此阵也是祸害苍生,倒不如一了百了!” “嗡!!!” 当南宫灵竹看到我出现的刹那,立刻跑上前来,急道:“你……你是第一世道玄还是第三世小酒?” “灵竹,我……我是谁很重要么?” 或许是第二世的叶少凌感染的悲伤,我莫名地叹息一声,淡淡地问道。 “你,你是第一世道玄……能够轻易破掉阴阳界点的人,一定不是小酒,他的修为还不足以做到,除非是第一世的道玄……也只有他的修为,能够轻易将幻阵中的黑聻夷为平地……” 南宫灵竹当即明白我的真实身份,我微微笑了一下,且点了点头,四下里看了一眼,并说道:“这就是你们遇到的恶魔塔么?” “你既然是小酒的第一世,怎么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 南宫灵竹疑惑地问道。 “呵呵!你或许还不知道,我们三世的所有记忆,都在慢慢的融合,小酒心里想的什么,我自然也知道,现在我就救你出恶魔塔,辟邪神玉,请多给我一点时间……” 我微笑着说道,很快,感觉到有些不适,似乎辟邪神玉一再的向我施压,但若是我回去,小酒是无法面对眼前的恶魔塔的。 “哈哈哈……小道士,没想到你能打开阴阳界点,哼,可你万万不该毁掉它!” 半空中,那个巨大的恶鬼,再次闪现……“无论你的道行有多么高深,都别想离开这恶魔塔!” “是么?” 我脸上冷笑一声,心里却在强忍着辟邪神玉的抑制,甩了甩头,我故作镇定地说道:“若是我说的不错,十八层恶魔塔,应该是有着十八只恶鬼镇守,而你,正是其中之一,十八只恶鬼同气连枝,成就浑圆之势,若是不明其中的缘由,是无法破解此局,若是强行破解,便会越陷越深,十八层变成三十六层,三十六层变成七十二层,层层不绝,无法自拔,但你们十八只恶鬼之中,还是存在着一丝破绽,只要我找到这个破绽,便可轻易破解此局了!” “啊?你,你怎么知道?!” 那巨大的恶鬼身影晃了晃,突然显现十八道身影,围绕在此间,我猛地甩了甩头,急急地低声说道:“小酒,此局为‘十八阴炽局’,需要至阴至邪的纯阳之体才能组合而成,既是纯阳之体,又有至阴至邪之气,所以这些恶鬼生前都应该是阉党,男身已失,死后邪恶之极,但此局的破绽……破绽就是其中一只恶鬼,并不是……并不是……” “并不是什么?!” 南宫灵竹急急盯着我。(.) “什么什么?灵竹,我是小酒,第一世那家伙被辟邪神玉逼退了,现在说话的才是正主儿,嘿嘿!” 我错愕地说道,随即嘿嘿一笑,想不到辟邪神玉竟然还有此能力,简直既神奇又可爱啊…… “你看看四周的十八只恶鬼,刚才你的第一世说,他们之中……” “不要说出来!” 我未等南宫灵竹说话,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低声说道:“那家伙没说清楚,我也不知道其中一只恶鬼,并不是什么,难道其中一只恶鬼其实并不是恶鬼,而是好鬼不成?” “胡说!小酒,你怎么那么笨呢?自己跟自己说的话都听不明白,唉!” 南宫灵竹摇了摇头,道:“我很奇怪,三世本一人,你身上为什么会出现三个魂魄?” “我哪有三个魂魄?你看到了?还是你的修为恢复而感应到了?” 我没好气地问道,听起来,好像我真的精神分裂了似的。 “没有……不过你一会儿第一世出来,一会儿第二世影响了情绪而第三世流眼泪,我都快被现在的你弄糊涂了,小酒,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有事,这次都是我太鲁莽,若不是我将醒魂丹给你,你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小道士!你磨叽完了没有?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如果破解十八层恶魔塔啊?哈哈哈……刚才你轻易破掉阴阳界点,还以为你体内隐藏着多么可怕的修为,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闷雷滚滚的声音,瞬间将南宫灵竹的声音盖下,听在耳朵里,却是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们这些阉党,摆个十八阴炽局就以为我无法破解了么?” 我定了定神,佯装镇定地说道:“想必能够叫出此局的名字者,也为数不多吧?哼!” 说到最后,我故意冷笑一声。 “啊?你,你居然知道此局的名字?当年陈义山陈道长可是说过,能够通晓此局者,修为必然在他之上,当时来说,世上能够高过陈道长的人,不出五个,就是现如今,也不过十个有余,而你身为陈义山陈道长的儿子,不但修为超过其父,更是能破解此局,这怎么可能?!” “哈哈哈……难道你们不知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么?!” 再次听到这些恶鬼提起父亲的名讳,我的心仿佛又被刀狠狠的割了一下,痛,很痛,痛得我有些窒息。 “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小道士,如今我们自认困不住你,就放你离去,从此你再也不要犯我恶魔谷,如何?” 那十八只恶鬼中,其中一只恶鬼突然问到。 “如此甚好!” 我听完,脱口而出道,但说完又后悔了,暗叫不好,我上当了…… “哈哈哈……乳臭未干的小家伙,我等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这么着急想走,看来你根本就不知道此局的破绽,也无法破解此局,那你们就……” “就什么就?!十八阴炽局的唯一破绽,便是你们十八只恶鬼之中,其中一只恶鬼,不是阉党,而是真正的男人,所以十八阴炽局,有乱阳之象,只要除掉此鬼,你们的十八阴炽局必被破!” 不等他们说完,我突然大声地喝斥,紧接着又说道:“刚才没有说出实情,是不想让你们脸面上挂不住,好歹你们也都是风光过一时的人物,现在不但做了阉党之流,更做了阉鬼,留一点脸面给你们你们不要,那我只要说出实情了,哼,我说的对不对?!” “你!” 其中几个恶鬼大声叫道,但却无话可接,我顿时大呼一口气,原来我猜对了。 “你,你不是小酒?” 南宫灵竹有些尴尬地问道。 “我当然是小酒,嘿嘿!刚才是唬他们的,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他们其中,有一只恶鬼还是男儿身,并没有达到十八阴炽局的条件!” 我偷偷地笑了笑,并向南宫灵竹眨了眨眼睛,南宫灵竹顿时忍不住一笑。 “哼!我等兄弟数十人,一起为朝廷卖命,同生共死,现如今在此地盘踞数百年,虽还有十余兄弟,但我们荣辱与共,容不得你这个小道士来诋毁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对!这个小道士明显在挑拨我们众兄弟的感情,必须将其碎尸万段!” “杀了他!” “杀!!!” 我急忙拉着南宫灵竹的手后退几步,就在这时,远处十八只恶鬼陡然显现身影,周遭阴气翻腾,邪恶之气蔓延,加之十八阴炽局的聚阴之用,此地,简直成了地狱一般。 “小酒!快,杀掉其中最弱的那只恶鬼,只要找到身上有乱阳之象的,便是十八阴炽局的破绽!” 南宫灵竹着急地说道,然而,此刻的场内,四面八方已经被这十八只恶鬼围堵上了,而上下左右,更是被浓郁的阴气,所笼罩…… 第十五章 大破恶魔塔 “诛邪剑!你,你快告诉我他们的破绽是什么?究竟是哪一只恶鬼?!” 我着急地看着诛邪剑,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阴风忽然将我席卷在内,我拼命地挥舞着诛邪剑劈了出去,哪知眼前的景色一变,我竟然站在一片大海的上面,不,准确的说,这是一片黑色的海洋…… “这里难道就是十八阴炽局的真面目么?” 我定了定神,左右看了一眼,刚欲抬脚,却发现这些水面,如同粘稠的胶液,紧紧粘住我的脚面,让我动弹不得,而这时,我仿佛看到无边黑水之中,有着一具具骷髅人形,在其间游走流动,他们皆是巨齿獠牙,空洞的眼神,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黑芒…… “十八阴炽局,意指十八种地狱境象,你明知不是地狱,却会感觉到比地狱还要恐怖和残忍,哈哈哈……小道士,你不是很有能耐么?那就试试能否破解这阴炽局!” 无边黑水,其间回彻着一道尖锐的嘲弄之音,让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颤了颤,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逼真的幻境,就连此幻境内的颜色,水渍,都能清晰的看到,简直就是极阴之极,炽盛之界! 阴炽局,所谓阴炽,便是阴气的极点,用极阴已经不能表达此意,必须用阴炽来诠释,所以十八阴炽局,便是十八种阴炽幻象组合而成的幻境,也可以说是上等幻阵,但是这种幻阵,被加入了最为高明的法,当然,这种法不是道法,更不是正法,而是邪法,一旦加入了邪法在幻阵之中,便有着似真似幻的感觉,久而久之,便会真的成了现实中的一切。 这便是十八阴炽局的厉害之处,当然,这种庞大的上等幻阵,除非是绝顶高人,道法更是功参造化,否则是很难布置此阵的,如果真是我父亲陈义山所为,我会毫不客气,除魔卫道,但若不是我父亲,我也会找到那个布阵之人,为我父亲洗刷清白! “嗤……” “呜!” 突然,一只骷髅鬼张开大嘴冲了出来,且带着一声呜叫,离开水面的刹那,便是能闻到他身上的腐臭之气,以及迫人的血腥味道,看着那尖锐的獠牙,我没有犹豫,挥起诛邪剑便斩下! “锵!” 毫无意外,那只骷髅鬼被我轻易斩灭,但很快,又有无数个骷髅鬼向着我这边游来,但我却无法动弹分毫,这可真是急坏我了,连忙挥舞着诛邪剑,一一斩杀! “嗷呜……” “啊?那是……那是什么东西?!” 我猛地抬起头,只见半空中呼嗒呼嗒地飞掠而来两只长着翅膀的怪鸟,它们竟然长着人的脑袋,巨鸟的身子,张开嘴,露出巨齿獠牙,惊怖异常地向着我奔袭而来―― “砰砰砰……” “啊!” 我急迫地后退几步,猛然间挥舞起诛邪剑,终于挪动了脚步,顺势大叫一声刺向那只怪鸟! “噗!” 莫名的,一抹血雾喷在我的脸上,我用力甩了甩头,猛然间睁开双目,顿时呆住了,只见南宫灵竹在我的面前,徐徐倒下,而她的胸口,竟然被我刺了一剑,我惊恐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诛邪剑,不禁大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灵竹!灵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伤你的……灵竹!” “小酒……我……我没有怪你……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活着……” “不要再说了……” 一滴热泪夺眶而出,我急忙伸手阻止南宫灵竹说下去,并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哽咽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对了,我虽然破不了恶魔塔的阴炽局,但还有人可以破解,我的第一世道玄,他一定可以破解的……” “哈哈哈……小道士,刚刚领教了一下我们恶魔塔的阴炽局之威,如何啊?” 十八个恶鬼的鬼影,缓缓出现在四周,他们皆是嘲弄般的大笑起来,其中一个更是指着我怒道:“此局乃极阴之极,你这个小家伙阳气不足,顽心不伏,根本就无法抵挡我们恶魔塔的阴炽局,对付你,还动用了我们如此大阵,简直便宜你了!” “你快出来啊!我承认我不如你!眼下这种情况,也只有你能挽回局面,快点出来……我要灵竹活着……” 我痛哭失声,大吼大叫之后,无力地趴在灵竹的身边,渐渐的,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超多好看小说] “洞虚宝剑!” 再次睁开双眼,我闪身站了起来,伸手一召,地面上的洞虚宝剑便是破空而来,我一把抓住洞虚宝剑,微微笑道:“第三世,你早点承认这一点就不必耽搁那么多时间,而且你居然用我祖传的洞虚宝剑杀了我心爱的女子,你可真是个笨蛋!” 皱了皱眉头,我弯身搭了一下南宫灵竹的脉搏,又扫了一眼伤口,当即站起身,说道:“你小子运气好,距离心脏位置还差几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不过也不能耽搁许久,必须马上出去治疗,嗯,眼前的阴炽局的确有些能耐,但始终是雕虫小技!” “小道士,刚刚吃了大亏,现在又说我们的阴炽局是雕虫小技,你是不是吓傻啦?哈哈哈……” “哈哈哈……” 我四下里看了一眼,在听到他们哄然大笑的同时,视线再次一扫,最终落在了其中一个恶鬼的鬼影上面,冷冷地笑道:“那是你们认为的,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刚才的所有蠢事是我干的呢?其实要破你们的阴炽局非常容易,只需杀了……他!” 说话的同时,我闪电般挥剑,直刺正对面的那一只恶鬼,与此同时,其余的恶鬼皆是慌乱地扑上前来阻止,就在我即将成为众矢之的的刹那,我猛地掐出一道真火诀,一股刺眼的火焰,激荡开去,将四周的恶鬼顷刻震散,与此同时,我闪身冲出包围圈,长剑一挥,所过之处,便是有着一个恶鬼的脑袋被斩下,滚落在地上,渐渐的,冒出一股黑气,消失不见了踪迹…… “阴炽局已破,你们还有什么花样么?!” 我冷声一笑,不免扫了一眼那个被我斩灭的恶鬼,其实第一次攻击的目标,并不是真正的目标,而是虚晃一枪,但那些恶鬼都是老成精的家伙,盘踞数百年,并不是闹着玩的,他们的智慧,皆是一个扛仨,见我攻击错误,他们便故意围上来对付我,一则是误导我,一则是想合力将我留下,但他们没有想到我还未发出攻击便折返而回,因为这些阉鬼之中,始终会有着一个特别的另类,并不需要与他们为伍,更不必吸食人的灵魂而周全己身,因为这一个恶鬼,并不是阉鬼,生前乃是正常的男人,所以当其余十七个恶鬼同时对付我时,他自然会有意的落在后面,因为他要保证此局的完整性,但这一点,却是让我找到具体破绽的指引,成功诛灭其中一只恶鬼。 “嗡!” 就在这时,四周的石壁和恶魔塔上下十八层,皆是应声震颤起来,紧接着便是剧烈的晃动,紧跟着,便是大块大块的坍塌,此局乃是十八层一个整局,破一便是破尽,破尽而不生,阴炽局便乱成一团,如此,真正的恶魔恶鬼,该是显露真面目的时候了! “灵竹,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出去!” 我立刻转回身,将昏迷不醒的南宫灵竹抱了起来,单手一翻,将洞虚宝剑收入剑鞘,心中微微有些隐忧地说道:“辟邪神玉,还是多给我一点时间吧,我必须带她出去!” 就在这时,那辟邪神玉果然消失了红芒,我大喜过望,脚尖一点地面,纵身而起,凭借坠落而下的石块,我闪电般将其踢下,并依靠一丝丝反弹之力,不断地向着上方的地面出口,飞掠! “吼!!” “嗯?”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扭头看了一眼下面,那些恶鬼之间,似乎显现一道巨大的身影,而且刚才的叫声……“难道是魔?但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魔的存在呢?区区几个恶鬼盘踞了数百年,若是真有魔在背后操纵一切,那这个恶魔谷,可就隐藏着太多的秘密了……” 不知为什么,那些恶鬼并未追赶上来,眼睁睁看着我夺路而走,就在我冲出地面的瞬间,只见整个恶魔谷,顷刻化为废墟,尽皆坍塌下去,并且接连陷入地面! “扑通……” 我身子一软,抱着南宫灵竹摔倒在地,但却是险之又险地倒在山崖的边沿,剧烈地咳嗦两声,我慌忙揉了揉眼睛,四下里看了一眼,急道:“灵竹,我们出来了?哈哈!我们终于出来了!” “小酒……快离开这里……” 南宫灵竹虚弱之极地看了我一眼,瞬间又陷入了昏迷,我急忙抱起南宫灵竹,暗自呢喃道:“第一世那个家伙居然有那么大的能耐,在辟邪神玉的抑制下,他仅仅能够出来片刻,但他却能在片刻之间将灵竹带出来,唉,我的确远不如他,但幸好灵竹爱的人是我,嘿嘿!” 笑了笑,我急忙抱着南宫灵竹向着反方向疾驰―― (cqs!) 第十六章 多宝洞 “小酒哥哥,来我们苏家堡吧?我们苏家堡有休息的地方,可以让你们在此疗伤!” 突然,苏三儿的声音再度从聚魂瓶之中传了出来。(.无弹窗广告) “可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你们苏家堡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抵挡阳气的普照,太阳一旦出现,你们苏家堡的所有灵体就会回归原状,而所谓的苏家堡,或许就是几个坟场而已,我们如何入住疗伤呢?” 我皱了皱眉头。 “呃……小酒哥哥,我们苏家堡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苏家堡是的的确确的大房子和屋舍,而且我们苏家堡里面的‘人’,可以过着与外面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只是日夜颠倒,这个时候,天色渐亮,苏家堡的‘人’都已经歇下了。” 苏三儿认真地说道。 “嗯?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灵体根本无法接触阳世间的事物,说起来,总归是一道灵而已,怎么可能过着阳世间的生活呢?小三儿,那你现在就带我们去苏家堡,我倒是要看看所谓的苏家堡,是什么样子!” “小酒哥哥,苏家堡就在另一端山谷,这双龙峰的山下,有几处较深的山谷,此地恶魔谷,为出山唯一的通道,前面的天坑附近,本是我们的老寨子,但因为这些恶魔……我们不得已,搬进了深谷之中,往里面走,眨眼便到!” 听到苏三儿的话,我微微诧异地呢喃一声,道:“双龙峰……” 点了点头,我立刻抱着南宫灵竹向着苏三儿所指的方向疾步前行。 然而,当我走了约半个时辰后,往前看去,仍然不见什么苏家堡的范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道:“小三儿,你所说的眨眼就到,究竟还有多远啊?我都走了半个时辰了!” “小酒哥哥,我们平日里走,都是眨眼来去,这五六里的山路,也并不远啊……” “啊?五六里的山路?!” 我眼前瞬间闪过一排黑线,相当于外面的官道,这崎岖的山道,五六里可是相当于外面的十五六里啊……不过想想也是,苏三儿一窝子都是鬼,可不是眨眼就能来去自如么? “小酒哥哥,对不起,我忘记我们阴阳殊途……” “我没事,倒是你南宫姐姐,她身受重伤,必须找到地方疗伤才是啊!” 我担忧地看着南宫灵竹,不免加快了步伐。 “咦?金光?那是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我突然被前面山顶上的一束金光所吸引,连忙抬头去看,当即问道:“小三儿,你们这里的山巅,难道有什么阵法?为什么我看到了金光灿灿呢?” “没有啊,小酒哥哥,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嗯?” 我又看了看,突然皱了皱眉头,当即呢喃道:“那是……那是一块金子?金子怎么会发光呢?咦?金光没有了?!” “小酒哥哥,金子怎么会长在山顶上呢?你看花眼了吧?” “哦,可能是看花眼了……” 我定了定神,立刻抱着南宫灵竹飞快地前行。 “嗡!” 就在这时,我莫名地感应到一股清灵的气息,被我穿梭而过,抬头看了看,不禁伸出手指,向前点了点,立时看到一层如涟漪般的晶莹波纹,激荡开去,我紧接着仰头看了看,立时发现,这上面乃是一个半圆形的气罩,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隔绝两界的结界。 “不!这既非是什么气罩,更不是结界,倒更像是一个阵法!” 我突然自言自语地反驳道:“嗯,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九宫锁阳阵!’” 冷不丁的看到一个城楼一样的高台,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房屋,且四周围着一道土黄色的城墙,宛如一座密不透风的城堡,左有青龙盘绕,右有白虎垂首,后有玄武……这明显是一处聚灵的佳地,又巧妙的配合一套“九宫锁阳大阵”,夜间灵气盎然,白天阴阳调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难怪苏家堡能够保存到现在,说起来,倒也不是那么简单啊!” 我深深地叹了一声,立刻上了山坡,而这时,苏家堡上面寂静一片,到处弥漫着死气,我抓了抓额头,大白天的,还真是难以适应一群鬼魂和正常生人一样生活的样子。 “城门关了?” 我上下看了一眼,却是发现另外还有一条上山的小路,但还未等我走上去,却是被苏三儿拦了下来。 “小酒哥哥,这条路你不能走!” “呃……为什么?” “因为那条路根本不是通往苏家堡的,那是……那是通往后山的一处禁地!” “禁地?那好吧!” 我点了点头,当即走到城门前,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此地更是鬼门楼,不知我敲了鬼门,会带来怎样的不幸…… “咚咚咚……咚咚咚……” “怎么没人开门啊?” 我敲了半天门,却是没有一只鬼出来开门,不免着急起来:“南宫姐姐的伤势很重,如果他们再不开门,我们就不需要再进去了!” “小酒哥哥,不如让我来喊门试试!” “可现在是……也是,此地有大阵守护,你们灵体都是可以过阳世间的生活的,那你就试试吧……” 我随即打开聚魂瓶,苏三儿闪现而出,飞快地跑到大门前,用力拍打着大门。 “砰砰砰……” “太爷!阿伯!阿叔……明姑、慧姑……墙头哥!你们快开门啊!我是小三儿!我是小三儿!我回来了!” 苏三儿用力拍打着大门,并挨个将苏家堡的长辈们喊了一遍。 “……” 许久后,苏家堡内居然没有半句回复。 “小酒哥哥,或许是他们都睡觉睡太沉了,所以……所以没有听到我的喊声……” 苏三儿说着此话的同时,眼泪已经在眼眶内打转,我忍不住上前摸了摸苏三儿的小脑袋,摇了摇头。 “他们并非是没有听到,而是早就听到了,却不肯开门罢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声。 “不!我不相信!” 苏三儿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再次跑到门前,用力拍打起来……“太爷……墙头哥……我是小三儿……我是小三儿啊!” “……小三儿!你带回来的那两个阳世间的人,会给我们苏家堡带来不幸的,他们救下了你,就等于是得罪了恶魔谷的恶魔大王,他们不会放过我们苏家堡的,现在你赶紧带着他们两个生人走,小三儿啊……不是我们苏家堡绝情,乃是你要为了我们苏家堡,做出必要的牺牲,我们苏家堡每隔三年要向恶魔谷奉上一个祭品,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小三儿啊!你和他们走吧!” 城门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颤颤地喊出话来,我仔细感应了一下,城门里面至少有着上百个灵体的气息,可见,苏家堡的鬼,皆是容不下苏三儿这只小鬼啊…… “小三儿!我们走,不要再和这一群懦弱且无能的家伙有任何瓜葛!” 我大喝一声,一把将苏三儿扯了回来。 “呜呜呜……小酒哥哥,可是,可是我们去哪里呢?” 苏三儿胖乎乎的小手不停地抹着眼泪,甚是惹人生怜,我再度一叹,将苏三儿揽在身边,并说道:“我们去别处,想这双龙峰,既然能容得下双龙,又如何容不下我们呢?哼!我们走!” 当苏三儿看到我径直走上山路,立刻拦住我,道:“小酒哥哥,这条路是通往后山禁地的,我们……我们真的要去?” “呵呵!什么禁地不禁地的,现在苏家堡都不要你了,你还帮他们守什么破禁地,天地之大,任由我们纵横,别说是什么禁地,就是龙潭虎穴又能如何?!” 我冷笑一声,立刻大步走上山去,而苏三儿由于了一下,瞬间钻进了聚魂瓶之中,随着我上了山。 “你们不能前往禁地!不能去!” “快回来!快回来!” “苏家堡的规矩,你们不能再往前一步!” “…………” 诸如此类的喊叫和阻拦,不断地冲击着我的耳朵,我扭头扫了一眼对面山坡上的苏家堡,里面上百个大小鬼都在跳着叫着,我不免再次冷笑一声,猛地向前几大步,并笑道:“苏家堡的规矩?” “是是是!这是我们苏家堡的规矩,你不能上去!” “苏家堡的规矩……顶个屁用!” 我说完,不再理会那些叫喊的鬼众,更是加快了步伐,因为我已经感应到南宫灵竹的气息,越加的微弱了,必须尽快找个地方包扎伤口,养伤,否则……唉! 逐渐来到了山顶上端,只见四周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而不远处,却是有着一股冰寒之气,扑面而来,如此,倒是让我想起了瑶仙派,胖师叔道观后山的冰寒泉水,那可是稀世的宝贝,莫不是这前面也有什么好东西? 想到此处,我连忙抱着南宫灵竹走上前去,果然,不远处,有着一处外观古朴大气的洞府,上面刻着几个烫金体大字“多宝洞!” “多宝洞?这是……” 我不由得想起泥道人,泥道人住在乌金山下多宝河附近,而此地不但有泥道人布置的大阵,又有一处多宝洞,难道这多宝洞,也和泥道人有着什么瓜葛不成?! (cqs!) 第十七章 灵泉 小心翼翼地走进多宝洞,往常进入的山洞,多有机关陷阱,此地既然被冠以“多宝”二字,说不定也是有着什么厉害的守护大阵,若是极为普通的地方,又怎会成为苏家堡的禁地呢? 可沿着通道走了一会儿,竟然连一丝陷阱的味道都没有察觉到,我定了定神,不敢大意,但就在这时,一丝丝冰寒的气息,自多宝洞之中,缓缓飘了出来。 “这是?难道这是寒泉之气?” 我急忙抱着南宫灵竹走了进去,果然,果然看到一个寒气荡然的泉池,里面“咕嘟咕嘟”地冒着水泡,看似煮沸的热水,其实我隔老远,便能感应到里面渗透出来的迫人寒气! 这里面的水,一定冰寒刺骨。 我低头看了看南宫灵竹,她的脸色已然有些铁青,嘴唇发黑,可见她受的伤,已经在恶魔谷之中,感染了阴毒,唉,都怪我,若不是我意志不坚,被阴炽局轻易迷住,也不会误伤了她,诛邪剑本就对她有妨害,再加上里面阴气极盛,感染了阴毒,也是在所难免,现在必须帮她清洗掉伤口上的阴毒,然后帮她包扎一下。 “呃……” 猛然间,我想起一件天大的事情,不由得窘态百出地呆在原地,南宫灵竹的伤口位置,恰恰在胸口,若是要帮她处理伤口,并包扎伤口,那就必须要……必须要把她的衣服除掉……可她是女子,我一个大老爷们,若是这么做了,岂非有些亵渎她的意味? “不!虽然我和灵竹是相爱的,但始终没有任何名分,若是我如此做,简直就是俗称的禽兽之举,更何况,我是道门弟子,决不能如此玷污一个女子的清白,未来的事情不知道会怎样,但只要灵竹还未答应和我长相厮守,我就一定要保持一个君子的风范!”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但马上又纠结地看着南宫灵竹,她伤势越来越重,不能再拖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她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嘻嘻……小酒哥哥你做什么我看不到看不到……” 聚魂瓶中,苏三儿突然嘻嘻一笑,双手捂住眼睛。 “小屁孩儿,懂的还不少!” 我白了苏三儿一眼,当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并取下聚魂瓶,用外套包住放在一边,嘿嘿一笑:“小屁孩儿,不管你看不看得到,现在都看不到了,嘿嘿!” “唔……小酒哥哥,你闷着我了……” 不再理会苏三儿的哇哇怪叫,我慎重地看了一眼泉池,以及四周凝成实质的寒气,再次低头看了看南宫灵竹,不免微笑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永远都陪在你身边!” 如此,我抱着南宫灵竹,直接走进了泉池之中。 “咦?这水……这水并不是寒泉?!” 当我来到泉池之中时,竟是感觉到一丝丝的温凉气息,而且其中似乎蕴藏着精纯之极的灵气,这些灵气的反应很是强烈,刚一触碰到,便沿着身体袭上来,凶猛地钻进体内。 惊喜之余,我小心翼翼地将南宫灵竹放入泉池之中,然后看到她胸口的伤痕,这……这真的要解开她的衣服么? 我老脸一红,着急地抓了抓额头,可真是犯起了难,想来想去,我索性憋着一口大气,伸出双手,向着南宫灵竹腰间的玉带解去…… 缓缓掀开南宫灵竹的外面一层衣服,当即看到里面一层粉红色的内衫……上面已然是血迹斑斑,我皱了皱眉头,但若是再这么下去,可就……可就……唉,灵竹,我会对你负责! 莫名的,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灵竹缓缓睁开眸子,在看到眼前的一切时,我立刻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道:“灵竹,我会对你负责的……” “陈小酒!你这个禽兽!” “砰!” “啊!噗……” 只听到南宫灵竹一声娇喝,便是看到一抹水花泛起,紧跟着我的胸口传来一记重击,我猛地倒飞起来,应声摔进了池水之中! “陈小酒,你混蛋!” 南宫灵竹慌忙将自己的衣服合拢起来,瞬间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呜呜呜……陈小酒你是个禽兽、色狼、流氓无耻下流……” “咳咳!咳咳咳……” 我一下子冲出水面,剧烈地咳嗦几声,然后挥舞着双手叫道:“灵竹,我我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我是想……” “陈小酒你混蛋!想都不准想!” 南宫灵竹撅着小嘴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呃……如果想都不能想,那我还怎么帮你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呢?” 我无奈地叹了一声,就近在泉池边沿坐了下来。 “你,你是在帮我清洗伤口?你……” 南宫灵竹惊恐地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上的剑伤,但马上错愕地说道:“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痛了呢?而且伤口有些异样的感觉……像是,像是在自动愈合?” “真的么?!” “不要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去,唉,说的我好像真是流氓似的,灵竹,我们是相爱的,迟早有一天要进入婚姻的殿堂,你何必还这么保守呢……” 我急急后退两步,并表示自己不会上前,南宫灵竹才算放下心来。 “谁要和你成婚……” 南宫灵竹俏脸一红,撅着小嘴儿说道:“陈小酒,就算明天成婚,今天我们还不能如此坦然相对,更不必说我还没打算嫁给你呢!” “那你的伤口不包扎了啊?” 我担忧地问道:“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不用你管!” 南宫灵竹轻咬着红唇,艰难地想站起身,但马上瞪了我一眼:“你转过身子,不准偷看,若是让我发现你偷看,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啊?至于这么毒么?!” 我一听,连忙转过身子,不知过了多久…… “陈小酒……你,你可以转回身子了……” 南宫灵竹说话的同时,我已然转回身,只见她已经走出了泉池,并穿好了衣服,似乎在泉池里仅仅泡了一下,便是精神大好,只不过,她损耗修为,加之受伤严重,这点精神头,还不算什么。 “伤口处理好了么?” 我关切地问道。 “我现在去找个地方闭关几日,直到伤势痊愈,修为恢复如初,这期间,你要时刻注意恶魔谷那边的动静,防止他们卷土重来,我,我去了……” 南宫灵竹似乎脸面上有些挂不住,说完,俏脸绯红地转过身子,临走前,却是说道:“谢谢你把我带出来,并救了我,刚才是我说的话可能有点重,你,你别往心里去。” “灵竹,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 我怔怔地看着南宫灵竹远去的背影,话还未说完,她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她要去哪里闭关,安不安全,伤势控制的如何,唉,臭丫头,就是不让我省心,总是对我若即若离的,也不知道你的心意究竟是什么。 重新回到泉池之中,我刚欲放松下来,顿觉浑身上下剧痛难忍,尤其是屁股上…… “哎呦!” 我此时此刻方才发现,我身上的伤势,也不轻,屁股上的刺伤,掀开裤子一看,整个屁股已经变成了纯黑色,而且伤口处,还在流着脓毒,震惊之余,我用力挤出毒血,定睛一看,不免惊愕道:“原来是尸毒,不过真是有惊无险,先前一直没有感应到疼痛,本以为无大碍,若是再耽搁下去,我说不定会变成僵尸了……好在此泉水有着清毒的巨大作用,现在感应到了疼痛,就说明有效啊!” 一把将外面的衣服扯下,并将聚魂瓶拿出来,说道:“小三儿,你看一下外面,我现在开始疗毒!” “嗯,小酒哥哥你尽管疗毒,这个地方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尤其是苏家堡……我会看好的!” 当苏三儿说起苏家堡时,神色不免一黯,但很快被掩饰下去。 我迟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迅速将身上的衣服除了个精光,然后盘膝坐在泉池之中,双手掐出太极印,渐渐进入修炼状态…… 身上的伤痕,似乎有种被烧焦的感觉,剧痛难忍,我心中默念清静经:“老君曰:大道无形,生于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常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 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仿佛……仿佛有着一道石亭坐落在前面的不远处…… “这,这个地方,我怎么那么熟悉?” 我抓了抓额头,就在这时,只觉脚下一空,莫名地坠落下去! “啊!!!” “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冷不丁的,一道身影迅速向我这边跑来,我定睛一看,此人……此人一身书生之气,且与我有着相同的相貌,这不正是我的第二世叶少凌么?我怎么会遇到他了呢?! “是你?!” 我和叶少凌猛地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只见叶少凌一把抓住我,急急叫道:“快跟我走,第一世的道玄,他他……他要杀了我们第二世和第三世,他要主宰你的身体!” “啊?他真的要这么做?这个家伙,仗着自己的修为高便要胡作非为,我们要阻止他才是!” 我着急地说道。 “哎呀!还阻止个屁,他的修为奇高,就算你我联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快跑,若是慢了些,你我都没命,非但如此,你第三世的真身**,也会被他所占,你的一切,都会成为他所有啊!” “啊?那,那我们快跑!” 第十八章 三世合一 云雾缭绕的山海之间,时而游走在海边,时而奔走于大山之间,我和第二世叶少凌就这么不停的跑着,不知年月,不知疲累,直到我们皆是迈不动一步,叶少凌顿时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而我更是躺倒在他的身边。(.无弹窗广告) “不行了,我,我跑不动了……” 叶少凌无力地挥了挥手,说道。 “不跑怎么行?万一被第一世那家伙追上来,我们可就死翘翘了!” 我惊愕地叫道,不免艰难地站起身,可叶少凌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挪动一步。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说第三世,反正现在你才是正主儿,他杀不杀我都无所谓,我在你们之间,既抢不了你的真身,又对付不了第一世的修为,所以……所以你们之间,有没有我的存在,都是……都是一样的……” 说着,第二世的叶少凌缓缓倒在地上,向着我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我赶快走。 “可你始终是我的第二世前身,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第一世所杀,既然你跑不动,那我就背着你跑!” 我说完,立时将惊慌失措的叶少凌背在身上,不顾一切地继续狂奔。 “哎哎!我说第三世,你没事吧?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想再躲躲闪闪了,更不想再逃避了,逃避总归不是办法,所以我选择坦然面对,你就别背着我跑了,我不想跑!” 第二世叶少凌慌忙出声阻止起来。 “你别吵!” 我扭头瞪了叶少凌一眼,边跑边叫道:“你是我的第二世前身,我怎么会留下你不管呢?就算你是个普通人,我也不会留下你不管的……” “唉!快放我下来!我不想跑了!” “别吵了!” “第三世,你有必要这么强人所难么?我都跟你说了不想再逃避,你干嘛还背着我四处跑啊?!” “第一世会杀了你的!” “你……你快放我下来……第一世……第一世已经追上来了……” 冷不丁的,第二世叶少凌的声音不断虚弱之极,更是断断续续地叫了一声,我急忙停下,并将其放下,却是惊住了,只见他的后背上,却是流满了血迹,而不远处,却是站着第一世道玄! “第三世你这个混蛋……若不是你硬要背着我跑,我也不会被砍死了……” 第二世叶少凌指着我怪叫一声,紧跟着生机顿失。 “呃……我,我也是想救嘛!” 惨不忍睹地将第二世尸体的眼皮合上,我愧疚地说道:“你是因为我而死,我决定不再逃避了,坦然面对第一世,如果他同样要杀了我,那我就可以陪你下去喝一杯了,不过……我觉得他没什么机会可以杀我!” “第三世,你就这么有把握,认定我杀不了你么?” 第一世道玄,手提那把诛邪剑,但在他那里,却是名叫洞虚宝剑,洞虚宝剑破空出鞘,第一世道玄手握长剑,缓缓指着我的胸口,说道:“你的修为、人品、才情,都不配拥有和我一样的容貌,所以,让我去照顾灵竹吧……” “嗯?什么?你居然说我的修为……哦不对,你居然说我的人品和才情不如你?我还告诉你,灵竹就喜欢看似泼皮无赖的我,怎么着?你想夺走我的真身,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当然,你是不可能夺走的!” 说完,我微微笑了笑,不屑地扭过头去。 “恶魔谷中,若非是我出手,你能保护的了她么?” 第一世道玄冷冷地问道。 “我……我虽然没能保护得了她,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我迟疑了一下,不得不说,第一世所说的一切,皆是戳中我的弱点,而且是我根本无力反驳的弱点,不错,第一世道玄,和我相比,他真的太完美了,完美到我自愧不如的地步,有才情、有修为、有俊美的外形,当然外形我也有,咳咳,但其他的我都比不过他。 “懦弱不是我的本性!” 第一世道玄冷哼一声,傲然地看向虚空,并说道:“自从我进入南宫宗以后,非但修得一身道法,更是对世俗间的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灵竹三世未变,依然名叫南宫灵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一直都在等着我,第三世,你配不上她,只有我,只有我才能配得上她!” “就算情是当年的情,人是当年的人,但心已经不是当年的心,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唤醒三世的记忆,所以她始终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小酒,是我,不是你道玄!” 我紧紧握着双拳,咬牙切齿地怒道,我知道,若是我再不想办法反击,这个家伙,可真的要占据我的真身了,而我,将会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 “哈哈哈……第三世,你别忘了,我可是尽得南宫宗真传,不需要醒魂丹,我依然有办法让灵竹恢复三世记忆,让她重新爱上我,第三世,你斗不过我的!” 第一世道玄长剑一抖,罡气四下流窜,我怔了怔,不忍地想道,难道我真的和灵竹有缘无分?难道我真的要被这个家伙挤出去么?! “不!第一世,你不能杀我,不能夺走我的真身,更不能让灵竹误以为你就是我……不!不!!!” 我急急后退,看着步步紧逼的第一世,以及那把锋利无匹的洞虚宝剑,我几乎能嗅到一丝死亡的味道。 “第三世,你跑不了,也逃不掉,我们三世,根本无法分开,所以,你认命吧!” 第一世冷声说完,长剑立时向我刺来。 一股冷嗖嗖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吃惊地向后仰了仰身子,心中一百个一万个念头,都只是一句话,我真的要失去灵竹?我真的要失去一切么?是啊!我们三世,本就是一体,根本无法分开……我如何逃得了呢? “咦?对了!三世本就一体,既然无法分开,又何必分开?” 我眼睛一亮,突然朗笑笑道:“哈哈哈!第一世,你杀不了我的!” “嗯?” 一股劲风扫过,第一世缓缓停下,长剑直抵在我的胸前,他想了想,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杀不了你?!” “呵呵!因为我们三世,本就是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我陈小酒,你,道玄,还有他,叶少凌,其实你们都不存在,准确的说,你们只不过是我恢复起来的三世记忆,而这三世的记忆完全不同,所以我刚开始就犯了一个大错误,我不应该排斥你们的存在,因为你们是早就存在的记忆,我却误以为你们是两个人,但不是的!” 在第一世道玄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我接着说道:“你们的性格和处事方式,的确和我不同,而且我差点一直自欺欺人下去,把你们当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其实你们只不过是我妄想出来的虚幻之人,你们根本不存在,因为你们仅仅是我的记忆而已,如此,你又如何能杀的了我呢?” “那就试试!” “呼……” 却是看到第一世道玄冷哼一声,洞虚宝剑破空刺了过来,我心中稍稍有些惊惧,但还是伸开手臂,微闭双眼,坦然地迎接着这一剑,哪知清风拂面,仅仅是一道清风从我的身体划过,我缓缓睁开双眼,却是发现第一世的道玄,已经消失不见了,恍然间,我咧嘴一笑:“呵呵!” 转回身,却是看到第一世的道玄,以及缓缓站起身的第二世叶少凌,他们的身体逐渐的虚化,我看到了他们的笑容,他们欣慰的笑容,还有一抹释然的笑容,他们的痴,他们的怨,他们的爱,现在都融合在了我的体内,彻彻底底成为了我身体内的一部分,如此这般,才是一个完整的我,一个完整的陈小酒! “噗!” 我猛然间睁开双眼,口中立时喷出一团水渍,恍然间意识到刚才仅仅是神游物外而已,看到外面漆黑的天色,却是不知我打坐、疗毒,一共用了多久的时间。 试着运转一下体内的气息,顿时觉得一股股精纯之极的气浪,在我体内滚滚浩荡,我惊愕地睁大眼睛,闭目内视,却是发现下丹田内,有着一团金色的气团,再次睁开双眼,我震惊地叫道:“真气?我居然修炼出了真气?!” “不对,这不是我的,而是唤醒的第一世修为,但这些修为似乎并没有完全展现出来,似乎还隐藏着七八层,或许是我本身的修为太低,所以根本无法承接如此高深的修为,然而第二世叶少凌的文采,我却是全部承接下来,呵呵,奇妙无比啊!” 我咧嘴笑了笑,三世的一切,都已经合而为一了,完完全全恢复起来,当然,第一世的修为还需慢慢挖掘,眼下仅仅继承了两三成的修为而已,不过再加上我本身的修为,若是再闯一次恶魔谷,一定不会那么狼狈了。 身上的伤势,居然神奇的愈合了,我定了定神,连忙拿起聚魂瓶,问道:“小三儿?小三儿你醒醒!” 第十九章 元宝道人 “……小酒哥哥,你终于醒了?” 苏三儿居然躺在聚魂瓶之中睡着了,揉了揉眼前,看到醒转的我时,不免露出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呵呵!小家伙,我仅仅打坐片刻,你便睡着了,还说什么为我护法呢!” 我忍不住笑骂一声。 “啊?小酒哥哥,什么打坐片刻?你已经昏睡七天七夜了……南宫姐姐都来看过你几次了呢!” 苏三儿伸了个懒腰,并说道:“不过现在又有大麻烦了,恶魔谷那些恶魔恶鬼卷土重来,已经在攻打苏家堡了,那九宫锁阳阵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南宫姐姐见你一直昏睡不醒,就让我在此看着你,谁想你倒是醒了。” “恶魔谷卷土重来?!” 我紧皱了皱眉头,马上跳出泉池,当我低头看着自己光溜溜时,突然扭头向苏三儿问道:“小三儿,你南宫姐姐来了好几次?” “对啊!南宫姐姐看到你没醒,就走了……” 苏三儿盯着我上下看了看,嘻嘻一笑。 “小鬼头!闭上你的眼睛,我穿衣服!” 我老脸一红,急忙抓起衣服穿了起来。 “小酒哥哥放心好了,南宫姐姐并没有进来,而是有人告诉她的,嘻嘻!” 苏三儿开心地笑道。 “有人?谁啊?这里不就你在看守着洞府么?” 我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疑惑道。 “当然是我了!” 忽然,一道金色的光芒闪现而出,洞内,竟是出现了一个衣服、头发、胡子,尽皆金色的胖老道,他身穿霞衣,大摇大摆地走了上前,鹤发童颜之貌,仙风道骨之神采,若非我能感应到他身上的一股浊气,还以为这是金仙降世呢! “哎呦!这个灵气池,可是我元宝道人积攒了上千年的宝贝,没曾想被你小子几天的工夫给我吸干了灵气,你说你……” “妖孽放肆!” 未等胖老道说完,我眉头一皱,挥手将诛邪剑提了起来,冷冷地说道:“哼!什么道人?你明明就是一个修炼千年的妖物,那金光,只不过是你的本命元气,与天上的金仙,还差的远呢!” “哦哦!仙道饶恕仙道饶恕……小道知错,小道本体乃一枚元宝,是此地修行的灵修,三百多年前搭救了苏家堡的众冤魂,并再次开辟了元宝洞,一直守护着那些冤魂,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有人为他们主持公道,也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进入轮回啊……” 元宝道人慌忙跪倒在地上,连连作揖,并将在此盘踞的过程,仔细的说了一遍。[.超多好看小说] “原来你是一枚元宝,吸纳天地精气而化形修炼,真乃造化!” 我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此洞府,名为多宝洞,你为何说什么元宝洞呢?” “呵呵!还请仙道再看一看……” 听完元宝道人的话,我急忙走出洞府,只见上面的的确确雕刻着三个字“元宝洞”,那先前所见的多宝洞……哦,想必是这个老家伙做的障眼法了! “三百年前是你救了苏家堡的众冤魂?冤魂……” 说起冤魂二字,我不免想到那些阉党假扮锦衣卫前来屠庄的意图。 “不错,正是小道所救,小道元宝是苏家庄地底下的一抹元宝,因为吸收了天地精气,而化形修炼,恰逢苏家庄有难,小道便动了执念,并将现在的苏家堡,用九宫锁阳大阵守护在其中,此番做法,都是小道妄念造作,还望仙道拨乱反正!” 元宝道人徐徐说来,并诚恳地请求道。 “哦?既然这一切都是你所为,为什么小三儿会告诉我,这些都是乌金山下,多宝河的泥道人所为呢?难道这一切都和泥道人没有半点关系?!” 我怔怔地看着元宝道人,当即将其搀扶起来,并说道:“无论如何,你都是功德无量啊!” “还请仙道再次饶恕,其实这一切,都是小道与苏三儿布置的一个迷局,说是泥道人所为,乃是因为仙道此行,正是为了寻找那泥道人,小道擅自做主,让苏三儿假借泥道人之名,引仙道前来,帮助这些苏家堡的冤魂脱离苦难,并且将那恶魔谷的恶魔恶鬼,一一铲除,他们在世为祸,也到头儿了!” 说到此处,元宝道人再次作揖,并接着说道:“因为此番劫数,唯有仙道能够化解,别无第二人选,所以还望仙道能够谅解小道的一番苦心……” “老前辈快快请起,晚辈怎受得您如此大礼啊!” 我连忙恭敬地搀扶起元宝道人,并说道:“老前辈,切勿再称呼晚辈为仙道,要知道晚辈现在还是个平凡的小道士呢,呵呵,晚辈叫陈小酒,前辈可直呼其名,对了,老前辈是如何知道此劫数唯有我才能化解呢?” “呵呵!小酒先生,小道也是受了另外一位仙道的指点,方才知道您必然会来此,所以与苏家堡做了一个迷局!” 元宝道人笑着说道。 “另外一位仙道?迷局……” 我想了想,不经意看到聚魂瓶中的苏三儿,我立刻将瓶塞打开,哭笑不得地看了苏三儿一眼,道:“小三儿,你啊你,居然如此骗我!” “嘻嘻……小酒哥哥,是神仙爷爷让我这么做的,其实我也不想骗你,但我们苏家堡真的需要你来帮助我们脱离苦难,小酒哥哥,对不起……是小三儿不对……” 苏三儿慌忙跪下,先是开心一笑,随即眼眶红润地说道。 “呵呵!好了,你小小年纪,便能承担如此重任,嗯,大仁大义之举,值得小酒哥哥学习,小酒哥哥这次被你骗的心甘情愿,快起来吧。” 我当即把苏三儿搀扶起来。 “小酒先生,那位仙道,想必您也见过。” 元宝道人眯着眼睛,笑呵呵地说道。 “难道……难道是他老人家?” 我莫名的想起在山崖上见到的白鹤老人。 “呵呵!不错,小酒先生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小道已然可以猜到,小酒先生想说的人,就是茅山派的老仙真,白鹤老人,是不是?” 元宝道人说着,开怀一笑。 “还真是他,嗯,我记得白鹤老人曾和我说过,他日自会有有缘之人前来化解恶魔谷的罪孽,没想到他老人家所说的这个有缘之人,其实就是暗指晚辈,呵呵!真是没想到啊……白鹤老人果然是神机妙算,但你们几个老家伙合伙算计我,这笔账,哼哼,有时间咱们再算!” 我感叹之余,突然话锋一转,坏坏地笑道。 “啊?小酒先生用尽了小道的灵气池,难道还不足以抵偿这份罪过么……” 元宝道人和苏三儿微微后退,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呵呵!好啊你们,连这一点都算计到了,我这次算是认栽,我可以帮苏家堡抵御恶魔谷的众恶鬼,而且主持公道,并为其超拔,送苏家堡众冤魂进入地府,轮回转世,但我眼下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告诉我!” 我突然盯着元宝道人,既然这一切多半有他设的局,那他应该不只是知道这么多。 “小酒先生,小道知道你要问什么,但事关天机,小道不能告诉你啊……” 元宝道人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那你就告诉我一个字或者两个字,是,还是不是?” 我紧紧盯着元宝道人。 许久后,元宝道人竟然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我不免长长呼出一口闷气,声音微微哽咽道:“究竟那恶魔谷的阵法,是不是我父亲所为?你不说也可以,但起码点头或者摇头,让我自己去猜,老前辈,还望您告诉晚辈!” 说着,我刚欲跪下,元宝道人急忙将我搀扶起来,并着急道:“小酒先生,这可使不得,你若是一跪,小道可是要折寿的哟!” “那你倒是给晚辈一个提示啊……” 我紧紧盯着元宝道人,内心五味杂陈。 “……” 终于,我看到元宝道人无声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究竟是何意呢?” 我错愕地问道,似乎我现在正被一丝希望和一丝绝望,死死的禁锢着,动弹不得。 “小酒先生,是是非非,真真假假,要靠你自己去辨别,小道能说的都已经说完,现在小道与苏家堡的缘分也已尽,就此隐匿深山,一心慕道求仙去了……” 元宝道人恭敬地行了一礼,缓缓向后退却,直到化为一抹金光消失无踪。 “神仙爷爷!神仙爷爷你去哪里啊?!” 苏三儿顿时惊慌失措地四下寻找起来,但元宝道人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了。 “小酒哥哥,神仙爷爷为什么走了呢?” 苏三儿极为不解地向我问道。 “因为……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此番功德也已圆满,剩下的,就要看苏家堡的造化了,小三儿,缘来则聚,缘去则散,不必执着,我们下山去吧……” 我轻叹一声,拉着苏三儿走下山去。 “苏家堡的长辈们若是知道神仙爷爷走了,一定会伤心难过的,神仙爷爷是保护我们苏家堡的好神仙,他一走,等于我们这里的天都塌了……” 苏三儿一边走,一边认真地说道。 第二十章 地网 “呵呵!小三儿,苏家堡对神仙爷爷的执着,也正如他们对这个阳世间的执着是一样的,但神仙有神仙的去处,而凡人有凡人的去处,那鬼魂呢?自然也是有着阴间可去,尘归尘,土归土,阴阳殊途啊!” 我轻轻拍了拍苏三儿的肩膀。 就在这时,只见夜色的虚空,似乎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所遮盖,而苏家堡上空的巨大阵法,更是弥漫着无数个恶鬼喽啰,似乎恶魔谷的所有恶魔恶鬼,尽皆出动,此次,乃是一次生死的拼杀,看来恶魔谷执意要灭掉苏家堡啊…… 而九宫锁阳大阵之中,一袭白衣的南宫灵竹,此刻正打出一道道符咒,将那些强行撞击九宫锁阳阵的恶鬼,一一逼退,看到这里,我急忙向苏三儿说道:“小三儿,现在你赶快回到苏家堡,千万不要出来!” “哦,小酒哥哥你小心点!” “知道了!” 我提着诛邪剑闪身冲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是来到南宫灵竹的身边,看着南宫灵竹手忙脚乱的抵御着那些恶鬼的奔袭,我不免四下里扫视一眼,似乎这么抵挡,也不是个办法。 “呆子!既然都来了,还不帮我的忙!” 南宫灵竹手中的符咒接连打出,脸颊上已经是香汗淋漓,看到我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顿时幽怨地瞪了我一眼,似乎在埋怨我的迟迟未到,也似乎是在表达在我身边的主导地位。 “这么拼杀下去也不是办法,外面仅仅是死了一些小喽啰,那十几个恶鬼还在虎视眈眈,嗯,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将这些小喽啰一网打尽!” 我拿起诛邪剑看了看,嘿嘿笑道:“这都要借助我的诛邪剑之威了!” “那是我的诛邪剑!” 南宫灵竹娇嗔一声。 “臭丫头!你的还不是我的,我的还不是你的,咱们两个还分什么你我,以后都是咱的了,哈哈哈!” “什么你的我的?还不快帮我御敌!” “嗯,那你闪开点,现在是男人表现的时候,女人可以一边呆着去了!” 我用力一捏剑鞘,诛邪剑顿时离鞘而出,一把抓住诛邪剑,我闪身向着九宫锁阳阵的外面冲了出去—— “啊?小酒,你不要命啦?那么多的恶鬼,你一个人怎么行?!” 南宫灵竹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不管不顾地冲出九宫锁阳阵,诛邪剑猛然刺出,瞬间击穿几十只恶鬼喽啰的身影,直到那些恶鬼喽啰消失无踪,我顿时大喝一声:“诛邪剑!” “嗡!” “蹭蹭蹭……” 一道刚猛之极的剑罡,轰然震颤四野,所有的恶鬼以及恶鬼的小喽啰,纷纷向着我这边聚拢而来,但诛邪剑应声飞射回转,顷刻诛灭了数百只恶鬼小喽啰,我一把抓住诛邪剑,纵身而起,口中急急念道:“吾左魁右魒,右鬼左魒,上魁下魒,下魁上魒。吾藏身三五之中,之里,颠倒三五,低昂步罡魁,为我生形。吾戴日戴月,足履北斗、三台、七星,覆我五星,照我二十八宿罗列,卫我璇玑玉衡,卫我身形。衣斗履斗,与斗同仪,令步罡三五,合成步璇,蹑衡趋祥,紫微三五。胜乘罡御斗,秉正天威,万世常存,日月同曜,邪道五害皆伏,魁罡之下无动无作,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我顿时在半空画出一道九宫局,并在地面画出一道八卦局,九宫与八卦相合,一瞬间,所有的恶鬼与恶鬼小喽啰,皆是被罩在其中,我立刻回到地面,一剑向着苏家堡上空的九宫锁阳阵劈了下去! “嗡!!!” 一道极阳之气,与一道极阴之气,应声自九宫锁阳大阵之中冲出,并围绕着九宫八卦阵,轰然相撞,想到用九宫八卦来对付这些恶鬼,也正是出于此地有着天然的资源可用,那便是九宫锁阳阵,而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九宫锁阳阵永久的被破了!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砰砰砰……砰砰砰……” 我再度纵身而起,抓住诛邪剑猛地向着九宫八卦局劈了下去,应声传来的,是无数个恶鬼的小喽啰所发出的惨叫声,黑气蔓延,阴气浩荡,但很快,出现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时,便是消失不见了踪影…… 场内,仅仅还剩下那十几个恶鬼,而他们,才是恶魔谷的正主儿! “小酒,你,你居然把苏家堡的守护大阵也给毁了!” 南宫灵竹仍然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一时间,却是不知如何责怪我才好。(.无弹窗广告) “灵竹,你看,眼下就这么几个恶鬼,还用得着九宫锁阳大阵么?当然,前提是要诛灭这几个恶鬼,永除后患!” 诛邪剑一抖,我怒声喝道。 “小道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你不需要再变来变去,也能轻易诛灭我等的兵马,真是让我等敬佩之极啊!” 其中一个恶鬼,冷声笑道。 “哦?这么说来,前番我时而修为大增时而又修为平平,你们也是知道其中的原因喽?” 我扫了一眼手中的诛邪剑,淡淡地问道。 “哼!小道士,别把我等兄弟都看扁了,对于你的一切,我们都了如指掌,虽然你现在的修为比我等想象的要高一些,但我等众兄弟只要同心协力,一样能够诛杀于你!” 此话一出,十多个恶鬼齐刷刷地围在一起,刹那间分开,却是拉开一道黑色的大网,我眼睛猛地睁了睁,急急叫道:“这,这难道是传闻中天罗地网之一,地网?!” “小酒,情况有些不妙,这些恶鬼哪里来的胆量,敢如此嚣张?而且对于你诛灭他们的小喽啰,并未感到意外,反而是对你更加的不屑一顾,此刻又轻而易举的拿出一张地网来,要知道这地网可是九阴之术,本属于名门正派,但邪道也多用于作恶,术法本无正邪,唯有用之心有正邪之分,纵然邪道之流能够做出此等地网,但这些恶鬼有没什么大道行,怎么会……” 南宫灵竹说来说去,其实都在说一个问题。 “灵竹,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你是想说,如果这些恶鬼的背后没有靠山或者支撑,他们是不可能如此嚣张跋扈的,更加不可能与我如此硬碰硬,而且轻易拿出一张地网来,更加说明他们有恃无恐的资本,乃是背后有着什么大靠山!” 我定了定神,突然问道:“莫不是你怀疑我父亲吧?难道你怀疑我父亲不但帮他们布置阴炽局和阴阳界点,更是送给他们天罗地网来对付他的儿子?” “陈小酒,你胡说什么?!我说过我从没怀疑过伯父的,你,你还乱说!” 南宫灵竹俏脸一红,一脸幽怨地瞪了我一眼。 “嘿嘿!开个玩笑,别当真,其实我已经问过元宝道人,虽然他给我的答案很模糊,甚至可以说没有给我答案,但我也差不多想到了一些什么,嗯,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说着,我突然转过身,向着眼前的恶鬼叫道:“你们背后有什么邪道妖魔做靠山我也不想知道,现在我只知道你们很快会死在这里,倒不是变成聻的那种死法,而是让你们魂飞魄散!” 话音滚滚落下,我瞬间提着诛邪剑冲了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章铺天盖地而来的大黑网,轰然压了下来,而那十多个恶鬼,更是将我团团包围在其中,看到这一幕,我脚下猛点地面,整个身子直冲出去,一剑诛灭一只恶鬼,将地网的一角,空落下来,诛邪剑闪电般划了过去,摧枯拉朽一般,将地网一分为二! “什么九阴之术,不过如此而已!” 我冷哼一声,但很快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对,似乎我过于自负了,也似乎我有点轻敌了…… “哈哈哈……” “嗡!!” “嗡!!!” 一瞬间,剩余的十余个恶鬼,轰然将两片大网,分别向着我合拢而来,一分为二的两张网,陡然一触,又组成在一起,竟然将我包围在其中,而两张大黑网,更是合成了一个牢笼的模样,就在这时,一股股阴寒之极的戾气,向着地网之中,汹涌地扑了进来! “小道士,就知道你看不上我等众兄弟的本事,但这一次,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自食其果吧,哈哈哈……” “让他好好尝尝魑魅魍魉的手段,我们去,连同他的女友在内,苏家堡上上下下,所有的鬼魂一并除掉!” “不错!苏家堡的众鬼,都在想方设法让当年的屠杀得以传出去,若是那样,我们的罪孽可就更加大了,我可不想遭五雷轰顶而死!” “杀!!!” 十余个恶鬼,轰然向着苏家堡冲去,而南宫灵竹一看此景,当即奋力迎敌,我看到这一幕,不免深深地自责一番,都是我太大意了,不过这些恶鬼怎么会如此了解我呢?难道他们真的和我父亲有着什么关系不成?! 嗯,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尽快冲出去,这个什么地网,也不知用什么做的,居然合而难分,分而即合,而且无数道凶残至极的戾气向着地网之中涌进来,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好歹也有些名头,还不速速现身!” 我挥剑劈砍了一下地网牢笼,却是如弹簧一般,连一丝印记都砍不出,而眼前的一团团浓郁的戾气,却是逐渐的显出身形,他们……他们一个个枯瘦如柴,但头却大如磨盘,巨口獠牙,十指如钉耙一般,尖锐恐怖,尤其是他们一个个身上散发的浓郁戾气,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再加上那一双双血红的瞳仁,我顿时大骇! 第二十一章 六甲密祝 “喝……” 那四个怪物模样的恶鬼,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双手不停地抓着地面,在我面前转来转去,似乎他们正在等待最佳的攻击时刻,而我,则紧握着诛邪剑,心念急转。[] “魑魅魍魉!” 我定了定神,随即冷笑道:“什么魑魅魍魉,区区几个阉鬼就能驱使你们,若是按照成鬼的先后,你们也应该比他们更强,但此刻,却是钻进这地网牢笼之中,与我做困兽之斗,哼!” “嗯?” 冷不丁的,我发现这几个魑魅魍魉的眼睛里,悄然划过一抹青黑之色,这……这很像是妖气,而且这种妖气,除非是那种至阴至邪的妖物才能拥有,一般是很难遇到,看来……“难道你们是**纵的?而非心甘情愿帮助这几个阉鬼为恶?!” “喝……” 魑魅魍魉,轰然冲了上来,我连忙挥舞着诛邪剑,一剑便将其中一只魍魉鬼的手臂斩断,但见那手臂落地便化为一股黑气消失不见,再看,他的肩膀上,再度长出了一条手臂,我大惊失色,这些魍魉鬼,果然有些道行啊! “小酒!快帮忙阻止他们,我阻止不了全部……” 南宫灵竹不断掐诀逼退一个个恶鬼的袭击,但恶鬼的数量却是有着十余个,她一个人,始终无法兼顾一切,而且,很明显她的修为并没有完全恢复,否则以她的修为,这十余个恶鬼还不至于让她如此狼狈。 “我我,我马上就来!” 我一边大叫一声,一边挥舞着诛邪剑,长剑一划,不偏不倚地斩掉一只魍魉鬼的脑袋,可转眼又见他长了一个,我不免有些无奈,如此下去,不被他们撕咬成碎片,也会在这般拼斗中,累死啊! “砰!” 再次挥出一剑,一剑便将其中一只魍魉鬼劈成两半,就在他即将合拢的刹那,我皱了皱眉头,伸手咬破手指,顷刻按住剑身,猛然间划下,紧接着,再次劈出一剑,这一剑,却是将那再次合拢的身体,又劈了开去,果然,这一次没有再合拢,而是慢慢的消散,那支离破碎的魍魉鬼,愤怒之极地扑上来,但在我身前,轰然化为乌有。(.无弹窗广告) “砰砰砰……” 长剑过处,剩余的三个魍魉鬼,顷刻化为灰烬,我定了定神,但见南宫灵竹被几个恶鬼围住,而其余的恶鬼,已然向着苏家堡疯狂地扑去,心中不禁焦急万分,我挥剑斩向地网,可加持了至阳之血的诛邪剑,也仅仅是砍开了一个小口子,但很快,那个小口子又封了起来! “这……居然连加持了至阳之血的诛邪剑也不能劈开此网,看来凝炼此网者,必然是拥有大神通者!” 想了想,我一把将诛邪剑插进地面,双腿盘膝而坐,心中念头急闪,能够在短时间内形成一道至刚至阳的护身法门,冲破地网的束缚,嗯,恐怕唯有“六甲密祝!” 所谓六甲密祝,又称作“奥义九字”,亦或是“九字真言”。 《抱朴子?内篇卷十七?登涉》记载:“入名山,以甲子开除日,以五色缯各五寸,悬大石上,所求必得。又曰,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要道不烦,此之谓也……” 据说此咒曾传入东瀛,混入真言密教之一部,并被误抄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而成为东瀛修验道之山伏所重视的咒法,然而,在我国传承的原咒文,不知是当时传错亦或是善加修改,现如今亦是变成“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曲组合……二手食指直立,使中指重叠其上,小指和无名指弯曲组合,拇指直立……无名指,中指,拇指直立,小指,食指弯曲组合……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随着手印不断的变化,我口中急急地念出六甲密祝,咒语一停,双手手印轰然打了出去―― “嗡!” 地网应声被击成碎片,片片摔落在地,我定睛一看,却是惊疑地道:“原来地网的材料,竟是此物啊!” “轰隆!!” 就在这时,远处的苏家堡,整个城楼,竟是被几个恶鬼一把推倒,我定了定神,才发现这个苏家堡的城楼,所用的材料,竟也不是阳间的石砖,而是阴间的材料,难怪,难怪先前他们不让我进去,纵然我进去,也应该得不到什么帮助,嗯,元宝道人,果然是个老妖精啊! “啊!和他们拼了!” “洗刷三百年前的耻辱,老少爷们,我们一起将这几个恶鬼送入无间地狱!” “啊!杀啊!” “…………” 一时之间,整个苏家堡的冤魂,齐刷刷地冲了出来,他们身形敏捷快速,很快一群群的分开,将一个个恶鬼包围在其中,但那些恶鬼毕竟是有着一些道行的,而且还有着大来头的神秘靠山,所以,这是一场没有胜败的对抗,苏家堡,仅仅是无力的抵御! “噗!” 长剑过处,南宫灵竹身前的两个恶鬼,瞬间被我劈成几段,剩余两个恶鬼,惊叫一声向着苏家堡冲去,南宫灵竹惊喜地看着我,道:“你……你是第一世还是第三世……难道你还是第一世道玄?” “呵呵!我就是我,陈小酒,道玄,叶少凌,他们都是不存在的人了,灵竹,我永远是你的小酒……” 我深情地看着南宫灵竹,刚欲俯身上前,却是被南宫灵竹一掌劈了开去。 “去死!” 南宫灵竹娇嗔一声,转身去帮助苏家堡了。 “咳咳!臭丫头,我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帮你恢复前两世的记忆,不然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我惨叫一声,转身向着战团冲了进去。 或许是得到了醒魂丹的好处,不但恢复了三世的记忆,更是得到了前两世的修为,虽然前两世的修为仅仅被我施展出两三成,但总是比原本的修为,高出数倍了,而且我现在体内的真气浑厚,这可是我以往想都没敢想的事情,竟然有此机缘! 仅剩下八个恶鬼,我轻易斩灭五个,还剩下三个恶鬼,似乎已经知道了穷途末路,并不敢轻易靠近我的诛邪剑,而是在那些苏家堡的冤魂之间,来回的穿梭。 “灵竹,你堵住对面的山道,防止他们夺路而逃,我守住这边的大道,让他们插翅难飞!” “嗯!” 听到我的话,南宫灵竹点了点头,闪身向着对面的山坡飞掠而去――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我们围住他们了!” “快杀了这几个恶鬼!” “杀!!!” 顷刻间,所有的苏家堡村民们,齐刷刷地围住那三个恶鬼,我定了定神,却是看到所有的村民的脸上,皆是布满了浓郁的杀意,他们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戾气,似乎都积攒在这一刻,爆发! “哈哈哈……你们这些愚夫蠢妇,若非请了两个道门中人,休想困住我等众兄弟,你们既然都围上来了,那好啊,最好将我们的魂魄打散,或者让我们永不超生,不然我们归来的那一天,便是你们被活吃的时候!” 其中一个恶鬼,张牙舞爪地怒吼一声。 “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快杀了他们!” 村民们一听,顿时愤怒异常,似乎他们的愤怒之中,还带着一抹深深的恐惧,躲在苏家堡三百多年,今天终于有机会杀了所有迫害过他们的恶鬼,他们除了一抹恐惧,更是有着无边的怨恨和杀意! “慢着!” 我突然大喝一声,纵身掠至村民之间,站在三个恶鬼的面前,挥剑将恶鬼与村民们挡开,并说道:“当年的凶案、血案、冤案,皆是有着双方之人,只不过现在双方都变成了鬼,元宝道人怜悯众村民,他希望众村民们都能洗刷内心的冤屈和怨恨,去往该去的地方,而不是活在阳世间受阴罪!” “老神仙啊……呜呜呜……” “多谢老神仙慈悲度化我们……我们谨记老神仙的教诲……” “呜呜呜……” 一时间,当村民们听到元宝道人的道号时,顿时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一个个痛哭失声。 “先生,小老儿苏文田,字流闲,曾在生前做过大半辈子的屯长,对这一带,倒是深为了解,就由小老儿代表村民们,说一说,要说当年的冤案,就要从这几个假冒朝廷派来的锦衣卫说起,这些锦衣卫……不对,应该称呼他们阉党才对,他们表面是受到了朝廷的委派,带着锦衣卫的腰牌,说是前来勘察一项工事的,其实不然,他们是阉党魏忠贤派来的奸贼,乃是觊觎我们这里的宝藏啊……” 一个年迈的古稀老者,规规矩矩地向我行了一个礼数,颇有文人之气,更带着浓厚的古意,但很快,苏老头儿便指着那几个恶鬼,摇头叹息着说道。 (cqs!) 第二十二章 滴血鸣冤 “果然是阉党假冒锦衣卫!” 我紧皱着每天,上下打量一眼这三个恶鬼,很快,又疑惑道:“觊觎宝藏?老人家,你且说仔细些,我没听懂,什么觊觎宝藏?这和宝藏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就是你们被屠庄的原因?!” “正是,先生真乃神人也,慧眼如炬,正是因为宝藏,我们苏家庄上上下下百余口人,就这么被这些阉党,假冒锦衣卫,一夜之间斩杀殆尽,虽然我们村民们最后关头奋力反抗,也将这些阉党诛杀一空,但此事也因此而埋没在这双龙峰之下,三百多年啊……唉!” 苏老头儿说着,已然是老泪纵横,伸手抹了把眼泪,继续为我讲述这场惊天动地的百年冤案。(.无弹窗广告) 说起这场冤案,就不得不说一说当时的朝代,明朝时期,明熹宗朱由校,明光宗朱常洛皇长子,明思宗朱由检同父异母兄,明朝第十五位皇帝,16岁即位,熹宗好木工,即位之后不理朝政,故而促使朝政日益**,激烈的党争现象逐渐显出端倪。 早在万历年间,顾宪成在东林学院讲学,一批下野官吏纷纷追随,因而有东林之名。朝中**星等大臣也遥相呼应。渐渐形成东林党。 天启帝即位后,所谓天启,乃明熹宗即位的年号,故而被称之为天启帝,天启帝令东林党人主掌内阁、都察院及六部,东林党势力较大,众正盈朝。杨涟、左光斗、**星、高攀龙、孙承宗、袁可立等许多正直之士在朝中担任重要职务,方从哲等奸臣已逐渐被排挤出去,吏制稍显清明。在东林党人的辅佐下,天启帝迅速提拔袁崇焕。 天启二年,下诏为张居正平反,录方孝孺遗嗣,优恤元勋,给予祭葬及谥号。在对待西方占据澳门问题上,态度强硬,多次与荷兰殖民者在澎湖交战,并且获胜。[.超多好看小说]且有罢矿监、安抚辽东的之举。 总而言之,天启初年,东林党势力庞大,凡是反对他们的,都被斥为邪党。树大招风,物极必反。东林党激进的言行,使得有些人颇为不满,其中有齐、楚、浙三党颇为强势。于是东林党与非东林党的纷争迭起。魏忠贤得势之后,联合非东林党的各派人士,形成“阉党”,直接对抗东林党。 天启三年,魏忠贤执掌东厂,用阉党的势力制衡风头正盛的东林党。 恰逢国本动荡的年代,外有金兵侵扰,内有明末起义,正是国难当头,内忧外患的时期。明熹宗朱由校却不务正业,不听先贤教诲去“祖法尧舜,宪章文武”,而是对木匠活有着浓厚的兴趣,整天与斧子、锯子、刨子打交道,只知道制作木器,盖小宫殿,将国家大事抛在脑后不顾,成了名副其实的“木匠皇帝”,魏忠贤总是乘他做木工做得全神贯注之时,拿重要的奏章去请他批阅,熹宗随口说:“朕已悉矣!汝辈好自为之。” 至此,魏忠贤逐渐的专擅朝政! 魏忠贤遍树党羽,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他们沆瀣一气,排斥异己,尤其将东林党人视作眼中钉,必欲除尽。杨涟、左光斗等皆惨死于其手,而熹宗丝毫不觉,连高官杨涟被害多日,都不知道他已死,魏忠贤之暴行,朝野尽知,百姓更是生灵涂炭,他非但在朝廷结党营私,更是在朝外圈地称王,稍有不从者,必然会被魏忠贤迫害。 苏家庄的下面,乃是埋藏着一个巨大的金矿,而这个消息不知怎么的传到了魏忠贤的耳朵里,魏忠贤当时与山西都司姚左裕私下里勾结,姚左裕本是一方恶霸,而后由魏忠贤的义子倪文焕引荐,并被魏忠贤重用,一路升到了都司的位置,自然是对魏忠贤感恩戴德,魏忠贤听说了此地双龙峰的山脚下,一个古老的村落世代守护着一个金矿,开始有些不相信,就命令自己的手下来到此地,与姚左裕一道查看。 苏家庄的人知道地下埋着金矿的事情被奸贼获悉,不得已,便遣派一人,前往吏部,找到一个主事,试图将此事传递到当时的东林党内阁,若是让魏忠贤霸占了此地的金矿,那简直就是百姓之难,倒不如将此事大白于天下,交由朝廷处置。 苏家庄村民们天真的想法并未真正得到落实,岂料那个吏部的主事,竟也是魏忠贤的人,魏忠贤知道此事,便是深信此地必有金矿,故而命令阉党假冒锦衣卫,并扮成土匪的模样,来到此地,将苏家庄大大小小的村民们,赶尽杀绝,要说冥冥中自有天意。 在当晚苏家庄与前来屠庄的阉党同归于尽的第二天,魏忠贤一方并未再派人来勘察金矿,而其余的都司、中书省都没有了任何动静,村民们也不知为何,便是做鬼做了三百多年。 枉死在阉党手下三百多年,带着这份冤屈,他们甘愿不投生、不转世,也要把这些阉党化成的恶鬼,彻底铲除,并为他们自己找回一个公道! “明熹宗在位仅仅七年,若是依照魏忠贤发展的势头来推算,当时应该是恰逢政局大变之际,嗯,崇祯皇帝朱由检即位之初,便大力铲除阉党,安置魏忠贤于凤阳看守皇陵。魏忠贤畏罪自缢死。其后不久,崇祯皇帝下令戮魏忠贤及其党崔呈秀尸。”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苏家庄虽然守住了金矿,不为外人所知,但却丢掉了性命,而这场惊天血案,也就自然的封存在这无底的深谷之中,三百多年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们死的好惨啊……” “这些阉党死不足惜,可怜我们庄子上,老幼妇孺,皆是被他们杀个精光,血海深仇,若是没有人为我们主持这份公道,我们就是再等一千年,也要找到这个公道!” 苏老头儿老泪纵横地看着我,并说道:“先生,现在你知道了前因后果,应该不会阻止我们诛杀这三个恶鬼了吧?杀了他们三个恶鬼,我们自愿前往地府接受审判……” “杀了他们!” “杀!!!” 愤怒的村民们,纷纷冲上前来,手持“红漆铁钩”,尖锐的钩子,似乎要将这三个恶鬼心肝勾出来,方才能化解他们的怨气,我微微有些惊愕,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若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呢? 这个场面已经无法控制,如果我阻止村民们的残暴行径,恐怕会适得其反,但若是放任他们如此做,那他们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又和当初那些阉党施加给他们的,有什么区别呢? 唉!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哈哈哈……什么替天行道的道门中人?!几个刁民随意编排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便将你耍的团团转,三百多年前的事情,谁能一说一个准?小酒先生,你为何不听听我等众兄弟所说?难道那些刁民说的你就相信,我们说的你就不相信?真若是这样,你就是公私不分的糊涂道人,哈哈哈!” “嗯?” 我定了定神,连忙阻止道:“村民们,大家稍安勿躁,既然这几个恶鬼不服气,那我们就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到时你们可一一将其驳倒,他们若是能甘愿赴死,也可免了你们以怨报怨的罪业啊!” “先生言之有理,那我们就听听他们怎么说,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苏家堡的村民们,不会怕他们反驳,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机会!” 苏老头儿气呼呼地挥舞着双手,示意所有村民们都停下。 “小酒先生,你身为道门中人,自然要替天行道,惩恶扬善,而你现在置身所在,乃是中立的位置,如此,这些刁民所说,也有可能是真,也有可能是假,而诬陷我等众兄弟,若是这般不明不白的杀了我等,我等定会怨气冲天,他日归来报仇雪恨!” 其中一个恶鬼,愤怒之极地大叫道。 “哦?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承认这位老人家所说的一切了?也就是说,你们认为他们才是恶鬼,而你们是善鬼了是不是?!” 我皱了皱眉头,心中苦笑,这些执迷不悟的恶鬼,居然死到临头还不悔改,真是可悲可叹啊…… “是!” 三个恶鬼齐刷刷地应承一声,听到这里,在场的村民们,皆是相视一眼,无所适从起来。 是啊,三百多年前的事情,若是没有深入了解这些内情,单凭一番说辞,是有些草率,村民们苦苦守了三百多年的冤屈,这一刻,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揭示。 “先生,你是道门中人,应该知道善鬼与恶鬼的区别,我们只需证明我们村民们都是善鬼,那么这几个恶鬼,便就是名副其实的恶鬼!” 苏老头儿突然取出一枚细针,大声说道。 “嗯,善鬼为赤脉,恶鬼为黑脉,只需取血脉一滴,便可轻易分辨,你们三个,对此服不服?” 我点了点头,并将此法详细地说了出来,听到这里,那三个恶鬼的脸色却是如土灰。 (cqs!) 第二十三章 山野白事 苏老头儿当即取男中脉之左而下针,取女中脉之右而下针,针针皆是赤脉,最后,苏老头儿提着细针,来到三个恶鬼面前,说道:“先生,现在是时候让他们死的心服口服了!” “嗯!” 我重重点头,示意苏老头儿即刻下针。 “嗤……砰!” 冷不丁的,苏老头儿刚欲近前,那三个恶鬼顿时将苏老头儿缠绕在其中,轰然将其震得魂魄离散,我脸色大变,没想到这三个恶鬼狗急跳墙,瞬间抽出诛邪剑,一剑挥出,三个恶鬼的脑袋顿时被削了下来…… “老太爷?老太爷你怎么样了?!” 众村民看到苏老头儿的灵体缓缓变得稀薄起来,我看了一眼苏老头儿的灵体,当即说道:“老太爷还没有魂飞魄散,一切都来得及,大家伙围绕老太爷盘膝坐在四周,我现在要用《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送你们进入地府,轮回转世!” “陈小酒,你毁了我们的恶魔谷,虽然打败了我们,但宫主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死吧,哈哈哈……” 三个恶鬼的脑袋愤怒地说着,随即,一点点的消失不见了踪影。 他们彻底化为乌有了,而恶魔谷,亦是不复存在,但我仍旧皱了皱眉头,暗自呢喃一声:“宫主?宫主是什么人?为什么不放过我?唉,早知道问清楚再让他们死了!” 经文一起,村民们的魂魄顿时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继而,他们的身形,与苏老头儿一道,逐渐消失…… 东方天际,一缕晨曦折射而来,我缓缓站起身,咧嘴笑道:“天亮了。” “嗯,天亮了。” 南宫灵竹走到我身边,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四周皆是空旷的山谷,哪里还有什么苏家堡,哪里还有什么恶魔谷,都在晨曦出现之前,化为了乌有,三百多年前的血案,以及恶魔谷的罪业,终于化解了。 “灵竹,你身为修仙大宗,知不知道世上有着什么隐秘的门派,非宗非派,其掌门,乃是被称作宫主的?” 我想起昨晚那几个恶鬼魂飞魄散之前,所说的那句话。 “宫主?好像世上没有什么地方的门派,被称作什么宫的,最多也是最为熟知的,便是宫观,那也是观主,不过,你所说的这个什么宫主,究竟是什么来路?” 南宫灵竹说了半天,竟也没有说个子丑寅卯出来。 “我也是不知啊……” 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随即说道:“这是那三个恶鬼魂飞魄散之前,无意间透露出的一丝线索,他们说什么宫主,我觉得这个宫主应该就是他们依仗的靠山了,还有,那恶魔塔和我父亲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我觉得只要找到了这个什么宫主,就一定能查找到我父亲的下落,他们之间,想必有着什么关联也说不定!” “嗯,我也赞成你所分析的结果,但我们连这个宫主叫什么,洞府在什么地方,以及是妖是魔,这些都不知道,如何去寻找呢?” 南宫灵竹秀眉微蹙,无奈地问道。 “唉!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寻找到泥道人,并找到青阳石,把师父和胖师叔赎回来,他们延续太上封印这么久,一定很辛苦了!” 我深深叹了一声,内心五味杂陈,或许也只能一步步这么走下去了,先把师父和胖师叔赎回来,再仔细打听这个什么宫主的下落,以及寻找父亲的一些线索,我总觉得,寻找父亲,要比寻找这个什么宫主,艰难多了,只要找到宫主,那找到父亲,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 “现在恶魔谷的事情已经了结,至于这地下的金矿,也就从此销声匿迹,不再被世人所知了。” 南宫灵竹最后看了一眼山谷四周,随着我一道走了出去。 离开了双龙峰,我们先是就近找了一个集市,置办了两身衣服,现在所穿的衣服基本都已经不成衣服了,破破烂烂,好在路过恶魔谷时,捡回了我的百宝袋,里面的一点积蓄,倒是还在,如此,我们置办了衣服,又吃了顿饭。 略作休息之后,便继续赶路了。 傍晚时分,我们方才来到紫金山脚下。 “灵竹,距离乌金山,还隔着眼前两座大山,这座紫金山,还有一座大洪山,过去之后就是乌金山了,嗯,若是不然,我们今晚就在这紫金山脚下休息一晚,明早再前往乌金山如何?” 我拿出干粮,递给南宫灵竹,却发现她根本没在意我说话。 “小酒,前面的山坳之中,似乎有女子的哭声!” 南宫灵竹回头看了我一眼,惊愕地说道。 “哦?那我们快去看看!” 我一听此言,连忙走了过去。 “好色之徒,一听到女子就慌成这般,哼!” 哪知身后很快传来南宫灵竹的娇嗔之声。 “呃……那我跟着你走。” 我怔了怔,顿时低着头跟在南宫灵竹的身后。 “呆子,若是关乎人命,你这般执拗,岂不是误了救人?快去吧,只要……让我知道你最在乎的是我就行了……” 南宫灵竹俏脸一红,又是一番说辞。 “嘿嘿!我眼里、心里全是你,容不下第二个女子,放心好了,若是你不相信,今晚我们就拜堂成婚!” 我立时郑重地说道。 “去死!” 南宫灵竹一把将我推开,笑骂一声道:“谁要和你成婚……还不快去看看!” “是!老婆大人!” 我说完,撒丫子跑了开去。 对面的山坳之中,果然有着一桩不称心之事,那片片纸钱,以及那座新修的坟墓,还有一个身穿孝服跪在坟前的年轻女子,此刻正趴在地上痛哭失声,哀伤之感,绵绵不绝。 让人好生叹息。 “小酒,怎么回事?” 此刻,南宫灵竹也走了过来,并向我问道。 “那有个女子像是死了丈夫,我看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上前劝劝她,让她回家去吧。” 我说着,和南宫灵竹一道走了上前,向那女子问道:“大嫂,人死不能复生,您请节哀啊!” “呜呜呜……当家的,你死的好惨啊……呜呜呜……” 如此一劝,那女子竟哭的更加痛苦了。 我回头看了看南宫灵竹,南宫灵竹也是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没有办法,想想也是,如此年轻就死了丈夫,以后恐怕会守寡一辈子,能不悲痛欲绝么? 刚欲坐下等,哪知那女子竟突然止住了哭声,倒是带着哽咽,问道:“两位怎么称呼?这是要到哪里去?” “在下陈小酒,这是我……” “哟!小酒兄弟,你媳妇长的真是美貌无双,但这么晚了,你带着这么个漂亮的媳妇走在荒山野岭上面,就不怕遇到山贼土匪抢了去?” 未等我介绍南宫灵竹,这女子竟然惊愕地夸赞道。 “大嫂,我,我不是……” 南宫灵竹俏脸绯红地解释,但话到嘴边,却是解释不出,当即羞涩地瞪了我一眼,道:“呆子,还不和大嫂解释清楚!” “哦哦!大嫂,她叫南宫灵竹,是我朋友,嘿嘿!” 我连忙解释。 “男女朋友,和小夫妻相差不了多少,小酒兄弟,少夫人,你们不用解释,大嫂都懂!” 那女子虽然看似比我年长几岁,但说话竟是一副地道的山野村妇的口气,直把我和南宫灵竹说得面红耳赤。 “大嫂,请不要叫我少夫人,我和他还不是夫妻,如果有那么一天,大嫂再改口也不迟。” 南宫灵竹微笑着说道。 “呵呵!南宫姑娘,恕大嫂冒昧了,以后你们成了好事,可别忘记请大嫂喝杯喜酒啊!” 那女子说着说着,竟然谈笑风生起来。 “呃……大嫂,你这不是……” 我指了指那女子身前的坟墓,以及她身上的孝服,示意她此刻正在做的事情。 那女子顿时醒悟,双手一伸,再次大声哭喊起来:“当家的,你死的好惨啊……呜呜呜……” “咳咳!大嫂,请问大哥尊姓大名,为何这连一个灵位都没有立呢?” 我被那女子的急转情绪逗了一下,但很快发现这新坟前,却是光秃秃的,连个木牌子都没竖。 “呜呜呜……我们家当家的,名叫何许由,因为上山采药,被野兽咬死了,不但是咬死,还……还把他吃的干干净净,再也回不来了,呜呜呜……这叫我可怎么活啊……” 何大嫂说着说着,顿时向着新坟扑了上去,我和南宫灵竹当即将何大嫂搀扶起来。 “何大嫂,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扶你回家吧,如果方便,我们想在你家借宿一晚。” 我说完,总感觉哪里出了差错,似乎我根本就不应该说这句话,但我还是莫名其妙的说了。 “小酒兄弟,南宫姑娘,你们若是能到我家陪陪我这个苦命的女人,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方便呢?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我带你们去,你们还没吃饭的吧?我们当家的无福消受我这好手艺,到我家,我烧几样好菜让你们尝尝。” 何大嫂说着,情绪竟又恢复了正常,刚才的悲伤,不知又抛到哪去了,可真是个朴实的山里人,不过相比之下,倒是太实在了。 “呃……” 我莫名地向南宫灵竹看了一眼,哪知南宫灵竹更加茫然无措,似乎她在宗门日久,对于世俗的生活,很是不习惯。 (cqs!) 第二十四章 青檀夫人 向前蜿蜒曲折的走了约三里多路,终于在一处蹊跷的山脚下,看到一座孤独的小院落,说是蹊跷,乃是这个小院所在的位置,正是一座斧头岩的正下方,上面尖锐的斧刃状山体,不偏不倚地对准这个小院,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异常的恐怖! 仿佛这座小院,随时会被那斧头岩砸成碎片似的。 若是按照住宅的吉凶来断,此地乃是大凶之地,根本不适合居住,风水的角度看,这样的格局,非但破尽家财,更是会在第三代断绝子嗣,不过这个何许由竟然还能娶到一位如此貌美的妻子才下地去,倒也是造化,若是按照此局论,他本不应该有这一房妻室,而且到他这一代,已经是出了三代的,应该绝子嗣,他本身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更不必说娶妻了。 倒是有些奇怪啊! “小酒先生,南宫姑娘,请屋里坐,我马上为你们二位做饭。” 何大嫂热情地安排我和南宫灵竹坐下,并拿着抹布去灶屋做饭了,俨然是一个勤劳而又贤惠的女人,不过先前她对丈夫的反应,时而这时而那,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何大嫂,不用太麻烦,随便弄点吃的就行。” 我微笑着向何大嫂招呼着。 “你们稍待片刻,饭菜很快就好!” 何大嫂挽起袖子,又是打水又是劈柴,而且洗菜炒菜全包了,我和南宫灵竹看得目瞪口呆,上前帮忙,却是被她推了开去,根本帮不了什么忙。 “呵呵!何大嫂可真是热情啊!” 我苦笑着说道。 “嗯。” 南宫灵竹莞尔一笑,却是没有再说什么,看到她的表情,我不免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你……你难道觉得不妥?” “或许是我太敏感了,自从进了这个院子,我的心都在提着,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但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吧!” 南宫灵竹认真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和感觉。 “呵呵!或许是上面的悬岩吓着你了,没事的,有我在,真的坍塌下来,我就替你挡着!” 我拍了拍胸脯,乐呵呵地笑道。 “不信!” 虽然南宫灵竹如此不屑地回了一句,但还是流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哟!小两口在说悄悄话呢?饭菜都好了,呵呵,快快趁热吃吧!” 何大嫂将饭菜端上桌案,当即拍了拍头,道:“一忙就忘了要紧事,这么黑天瞎火的,回来居然忘记点灯了!” 不一会儿,何大嫂从内屋端着一盏油灯走了出来,枯黄的亮光,照射在屋子里,给人一种古朴的感觉,饭菜倒是格外的丰盛,猪肉、鸡肉、好菜好酒,居然摆了一大桌。 “何大嫂,这……” 我惊愕地看着菜肴,完全不敢相信,如此贫穷的人家,居然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吃。 “唉!小酒兄弟,你忘了不是?我们当家的刚死,为了招待亲朋好友,就添置了这些酒菜,这不,亲朋好友已经回家去了,酒菜还剩下许多,我一个女人也吃不完,就请你们两个帮忙吃,呵呵,别客气,多吃点。” 何大嫂热情地说道,并为我倒酒,而南宫灵竹,也是没有放过,同样倒了一杯酒。 “何大嫂,我……我们门派持五戒,不食酒肉,您的盛情我心领了,但我却不能喝酒。” 南宫灵竹顿时拘谨地抱拳一礼,并解释道。 “没看出来南宫姑娘还是修道之人,那小酒兄弟不用说,也是一样喽?其实要我说,你心里没酒,那这酒就算喝进肚子里,不也破不了戒嘛?” 何大嫂笑呵呵地说着,并端起酒杯,先是敬我一杯,而后向南宫灵竹劝道。[.超多好看小说] “何大嫂,我……我真的不能喝酒……” 南宫灵竹说着,急忙向我求救。 “呵呵!何大嫂,多谢您的盛情款待,她没喝过酒,万一喝醉误了明日的行程,可就得不偿失了,还是我替她喝吧!” 我笑着,端起南宫灵竹的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南宫灵竹递来的感激神色,我示意她稍安勿躁。 没想到何大嫂的酒量竟是如此之好,一边诉苦一边喝酒,我整整陪着何大嫂喝了五坛老酒,直到我有些不省人事,何大嫂方才停下劝酒,迷迷糊糊的,看到南宫灵竹将我背到西屋之中,我躺倒在床上,刚欲睡下,却是听到堂屋之中,何大嫂与南宫灵竹的对话。 “南宫姑娘,小酒兄弟在西屋住下,那你就在东屋住下吧,我们此地的规矩,当家的刚下地,我要为他守灵七日……” “何大嫂,请节哀顺变,山里晚上有点冷,何大嫂守灵要多穿点衣服才是。” “……” 最后一句,我已经忘记她们说了什么,迷迷糊糊的,沉沉睡下,不知睡了多久,我恍惚间听到堂屋之中传来一阵混乱的撞击之声,紧接着是摔破东西的声音,或许是梦里的错觉吧,如此,我继续陷入沉睡…… “好热……是不是着火了……” 我迷迷糊糊的解开衣服上的纽扣,拼命地挣脱掉衣服,但甩掉了外套,仍旧是炽热难忍,似乎体内住着一团巨大的火球,烧得我燥热无比,就在这时,一股清凉的气息,悄然袭上我的全身,只觉浑身舒畅。 “小酒……” 突然,一道柔媚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听到这个声音,我第一个念头,便是南宫灵竹。 “灵竹……是你么?灵竹……” 体内的燥热,似乎要将我彻底焚烧殆尽,我拼命的克制着内心的躁动,然而,一个光滑的身子,缓缓压在我的身上,我猛地醒转,但却不敢睁开双眼,手指颤颤地触碰了一下她,当即心惊肉跳地暗道:“这居然是真的?!” “小酒……我美么……” “嗯?这不是灵竹的声音!” 我心念所致,猛地睁开双目,入眼的,竟然……竟然是一丝不挂的何大嫂,下意识的,我用力推去,但却发现我根本使不出半点气力,而此刻,何大嫂嬉笑道:“小酒,我美么?” “何大嫂……” “不,别叫我何大嫂,叫我青檀,或者,叫我青檀夫人,呵呵……呵呵……” “不对!你,你在酒里下了**?!” 我着急运气,但体内顿时传来一丝剧痛,真气竟然无法调动分毫,此刻,我恍然大悟,灵竹先前的感应,原来都是真的,她没有感应错,这个地方的确有古怪,而且我一开始也看出了问题,住在这个地方的人家早就应该断绝子嗣了,而这个什么青檀夫人居然还有个丈夫刚死,这一切,都在预示着一点,那就是这个青檀夫人,根本就不是此地的村妇! “呵呵……你说错了,我青檀夫人不会下**,只会下毒药,不过你放心,酒里面,我是不屑放毒的,倒是菜里面,我放了断肠毒药,只需六个时辰,你就会全身溃烂而死,呵呵……那个臭丫头以为不喝酒就没事了,或许她到死都不会想到,我根本就没在酒里下毒!” 青檀夫人撩了一下妩媚的长发,翻身坐在我身边,一脸嬉笑地看着我。 “啊?你,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我们?对了,灵竹呢?你把她怎样了?!” “呵呵……她?她恐怕已经死了吧,陈小酒,如果你现在从了我,或许我一高兴就帮你解了毒呢!” “青檀夫人!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狠心的害我们?!” “哼!要怪就怪你叫陈小酒!” 似乎说完这些话,青檀夫人的兴致已然消失,猛然间挥舞着手爪,向着我的脖子抓下,我大惊失色,待她的手爪临近的刹那,我急急叫道:“你,你不是人,你是妖!” “哈哈哈……哈哈哈……陈小酒啊陈小酒,枉你也是龙虎道人的弟子,而那个臭丫头也是南宫宗的首席弟子,你们如此高的修为,竟然看不出本宫主的真身,真是可笑之极,哈哈哈!” “你……宫主?” “嗯?何人敢坏本宫主的好事?!” 我的话还未问完,青檀夫人突然坐起身,向着窗外愤怒地斥道:“来就来了,何必躲躲闪闪!” “救……” 我刚欲喊出救命,只见青檀夫人挥手拍向我的胸口,我只觉一股闷气憋进肚子里,然后就知觉顿失…… “小酒!小酒!快醒醒……小酒!” 不知昏迷了多久,直到脑海中,响起一声声呼唤,我迷迷糊糊地听了一下,果然是有人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我集中精神,艰难地睁开双眼,入眼的,竟然是几个白发苍苍的人影,我连忙叫道:“你们……你们是人是鬼?” “哎呀!你这个傻小子,我们当然是人啊!” “嗯?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听到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我连忙仔细看去,只见进入视线的,竟然是在双龙峰遇到的老仙真,白鹤老人! 而且,白鹤老人的身边,还站着两个白发老人,一个个皆是仙风道骨,气息内敛浑厚,绝对是千百年都难得一见的高人! (cqs!) 第二十五章 九灵宫 我艰难地坐起来,斜靠在床头上,四下里看了一眼,并急道:“老前辈,求求你,快去看看灵竹,她在东边那个内屋之中,快救救她,求求你快救救她,她也吃了有毒的饭菜,和我一样中毒了……” “危难之际,不顾自身安危,仍然想着他人,孺子可教也……” 白鹤老人的身后,一个驼背的老头儿,微笑着捋了捋胡须。 “呵呵!那位姑娘命不该绝,在我们找到你之前,已经被高人带走,想必解毒之事,应该不是问题,倒是你自身的毒性,借助酒精催化,中毒可是不轻啊……不过你已经服了我们三个老家伙齐力炼制的‘九转灵丹’,毒,自会驱散,只需静养两日便可……” 另一位身材高瘦的老头儿,温和地笑道。 “九转灵丹?!” 我震惊地看着那老头儿,简直要被他的话吓傻了,而且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将我吓个半死,他们已经是我闻所未闻的绝世高人,如果在他们面前还能称之为高人的,还能是什么人?而且,这九转灵丹,我倒是知道一些,据说这九转灵丹,被称之为仙药,一枚九转灵丹,便可超脱轮回,纵然不勤加修炼,死后也能成就地仙,若是勤而行道,他日必然飞升证道,如此极品的丹药,能炼制出此药者,师父说过,世上已经难以找到那样的高人,然而,就在此时此刻,我的面前,居然站着三个。 “那妖孽狡猾多端,虽然让她跑了,但却还是被我们打散了内丹,想要恢复,没有一年半载,多者十年百年,是难以恢复的,所以你暂时安全了,不要多想,待体力恢复一些,到外面的山崖下泡个冷水澡,就没事了!” 白鹤老人再次帮我把了把脉,然后微微点头说道。 “老前辈,那妖孽自称青檀夫人,而且还是什么宫主,她……她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与晚辈过不去呢?” 我皱了皱眉头,本想把恶魔谷中寻得的一丝线索也说出来,但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了。 “嗯。” 白鹤老人与其余两个老头儿相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而后,白鹤老人接着说道:“原本这只是一个传说,而且世上也极少人知道了,但这段时间,频频印证了传说的真假,所以,既然那妖孽找上了你,我们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些东西了!” “晚辈洗耳恭听!” 我当即抱拳一礼。 “能够符合此妖孽身份的,恐怕唯一一个地方,那便是海上仙山,上古最出名的海外仙山,有蓬莱诸岛,方诸山等等,据说在蓬莱仙岛附近有着一个‘九灵宫’,九灵宫上住着一个青蛟,此蛟本是上古蛇妖所化,但却屡造杀业,然而,又是屡犯屡改,这让禁锢此妖的仙人们,犯起了难,故而,也就放任此妖在九灵宫成为一派灵修祖师,并号称九灵宫宫主,非但如此啊……” 白鹤老人顿了顿,接着说道:“此妖阳奉阴违,一方面助灵修步入正道,一方面却是游戏人间,戏弄世人,可以说亦正亦邪,每隔九年,此妖便会来到世俗一次,而每一次,便会挑选几个修真之士,总之是她看得上的,将其带往九灵宫,圈禁起来,供其玩弄!” “啊?可……可那九灵宫飘渺无踪,而眼下的青檀夫人,却仅仅自称是宫主,如何证明她就是九灵宫的恶蛟呢?”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响,这些消息,简直既真实又虚幻,我根本无法想象,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 “很简单,因为这个青檀夫人的真身,就是恶蛟……” “这……” 听到白鹤老人的回答,我猛地坐起身子,久久地说不出话来,突然,我急道:“难道我父亲陈义山,也被这个青檀夫人,抓到了九灵宫么?!” “呵呵!一切自有定数,小酒啊,你又何必执着呢?” 那个高瘦的老头儿,微笑着安慰道。 “小酒,你可认得他们二人么?” 白鹤老人指着身后的两个老头儿,温和地问道。 “但不知两位老前辈仙姓,贵上下?” 我当即恭敬地抱拳作揖,并问道。 “这位是青城山,第二十八代掌教,承云子,小酒啊,他可是活了两百多岁的老神仙啊……呵呵!” 白鹤老人指着那个高瘦的老头儿,为我介绍道。 “啊?晚辈陈小酒,见过承云子老前辈,没想到承云子老前辈已经成就仙体,晚辈开眼了!” 我惊喜地看着承云子,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两百多岁的人,倒是和我师父的年龄看似差不多。 “这位,是全真龙门派第十七代掌教,元坤真人,他至今已是一百八十多岁了,比我还多活了十多个年头啊!哈哈哈……” 听完白鹤老人的介绍,我完全惊呆了,这三位老前辈,居然都是上百岁的老仙真,而且更是隐世不出的仙体,此次,居然齐聚在一处,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我连忙向元坤真人,以及白鹤老人,恭敬地施礼作揖。 “呵呵!不必多礼了,我们几个老家伙显化真身,并非是为了你这番孝敬的,而是恶蛟出世为祸,人间必然要有一场劫数啊!” 元坤真人捋了捋胡须,微微轻叹一声。 “我等准备再去游历一趟蓬莱仙岛,希望能找到九灵宫的巢穴所在,眼下短期之内,你是没有性命之危的,不过那青檀夫人似乎看上你了,你这个小娃娃,桃花运太旺,需要打压一下啊!” 承云子老前辈突然挥手向我的额头隔空抓了一把,我愣是没有看清,只是觉得脑袋之中微微一轻,不知少了些什么……“了结这一世的情缘,早日证道飞升……” “几位老前辈这是要走?” 我急忙下床,但还未等我下得了床,只见房间之中,已然没有了白鹤老人、承云子、元坤真人的仙踪,我急忙跑到门外,大声叫道:“几位老前辈,晚辈何时才能再与你们相见?” “……呵呵!有缘自会相见……” 山崖之间,缓缓回荡着几位老前辈的仙音。 “对了!灵竹!” 我急忙跑到东边的内屋,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果然,灵竹不在这里,刚才承云子老前辈说,灵竹是被另外一位高人救走了,那救走灵竹的,会是谁呢? “哇!” 冷不丁的,胃里只觉得五味杂陈,我连忙冲到门外,弯身干呕起来,发现吐出来的,竟是一股股恶臭之物,我定睛看了看,原来我昨晚吃的饭菜,却是一些动物的内脏,一切,都只是那青檀夫人布置的障眼法而已,只可惜我和灵竹的修为加起来也比不上青檀夫人,才会被她轻易戏耍,若非三位老前辈及时搭救,恐怕我现在不但被破身,更是一命呜呼了…… 或许是因为我的体质还算结实,连续吐了一个下午,然后继续躺在床上静养,又过了一天,我方才走出小院,眼前的小院,已经破败不堪,似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住了,踉踉跄跄地走出山坳,找到一处水潭,上面瀑布倾泻,砸落在石块上飞溅而起的水珠,击打在身上,凉丝丝的。 我当即甩掉衣服,跑到瀑布下面,盘膝而坐,任由冰冷的水柱浇灌在我的头顶上面,并强忍着重击的疼痛,果然,这个法子,效果甚是明显,约莫半个时辰后,我的脑海彻底清醒,又过了一个时辰,我体内所有的毒液,已然排除干净,而且体内逐渐升腾一股清灵之气,似乎九转灵丹起了大作用,我体内的真气,已经在凶猛的恢复了啊…… “此等仙缘,不知下一次再遇到,又是何年何月了!” 我激动地盘膝打坐,而此刻,已经将打坐的位置,移到了山顶之上,早晨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而且我身上的阳气,也在阳光的照射下,迅速回升,一切,都在回暖状态。 连续打坐了一天一夜,我体内的真气,已然全部恢复,不但如此,修为也大大提升,现在的真气,已经更加凝实,而第一世的修为,也被我解开了一半,现在我已经能够施展出第一世五成的修为,不知比起师父当是如何? “嘿嘿!师父已经能够出阳神,我现在内丹都还没有结出来,距离他老人家,还差的远呢!” 对了,说起师父,我已经耽搁了太多太多的时间,眼下必须去寻找泥道人,讨要青阳石才是,而灵竹既然是被高人救走,这倒是她的机缘,想必不会有生命之忧,嗯,待解救出师父和胖师叔,我就立刻去寻找你,灵竹,等着我…… 转身飞掠下山,我再次回到小院,将百宝袋和诛邪剑带上,悄然离开紫金山,径直向着大洪山进发。 翻过了大洪山,便是乌金山的范围,只要找到了多宝河,就能找到泥道人,没有了灵竹的帮助,或许我还是要辛苦一些,但为了尽快救出师父和胖师叔,就算是再困难,我也不惧! (cqs!) 第二十六章 乌金山 乌金山,地势北高南低,群山叠嶂,奇峰毓秀,松柏密集,植被隆厚,白皮松婷婷玉立,侧柏风姿卓然,油松苍劲挺拔,冠盖奇特。 明万历年间重修水晶院的碑记上记载,乌金山,春萝摆月,孤猿群鹿,因芬芳而踪迹于百卉林中;夏鲜飘风,山鸡野雉,呈馨郁而翱集于万花丛里;秋则黄花被径而红叶妆林;冬则六花霁晓而孤根暖津。 远看山峦起伏,沟壑纵横,近看层林覆盖,郁郁葱葱,宛如大地上镶嵌的一颗绿色宝珠,简直美不胜收! 传闻乌金山名胜古迹甚多,道教、佛教,皆是在此山有着不计其数的修行地,道教有太清宫、玉皇阁、龙王庙、五爷庙、九峰塔等等,而佛教亦是有着正寿寺、华严寺、和合寺、大佛台等等,非但如此,乌金山更是有景观多处。 比如天台揽胜、罕山时雨,尤其罕山时雨,亦称诸峰时雨,为古八景之首,此景多有记载,乌金山昔名龙王山,由于地气氤氲,空气潮湿,气候亦是十分独特,夏日林中有雾霭蒸腾而上,聚集成云,云厚成雨,随风飘洒而落,隆冬,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银装素裹,满山皆白,别有一番神韵,平日里,仿佛时时皆有细雨洒落,实乃罕见奇观! 当然,还有其他的奇特景观,比如林海日出、明湖沉绿、洪山飞瀑、七彩流砂、龙泉映月、叠瀑飞泉、红叶抱湖、林海听涛、玉皇高阁、藏狮古洞、青羊指路、巨石脚印、鳄鱼吞珠、吐沫成池、饮狮神泉、悬崖奇音、石坎容杯、骆驼出山、玉带云雾等等一系列奇景。 值得一提的几处景观,亦是有着一段段奇异的背景故事,比如这悬崖奇音,此景位于乌金山北山脚下,东沟村东的驴角大仙摩崖造像处,据传,悬崖下曾经有一个岩洞,不知哪里来的一个戏班路过悬崖,恰逢大雨,全班人马即躲入崖下的岩洞里避雨。但雷雨半日不停。戏班的人便操起锣鼓家什敲打起来解闷,有的人还引吭高歌。 正当他们闹得起劲,突然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炸雷,崖洞轰然坍塌,把戏班人马皆埋于洞中,而无一人生还。从此以后,这里每逢雷电交加,大雨滂沱,就能听到悬崖处锣鼓阵阵,笙箫齐鸣,还能听到有人吟唱,让人惊骇不已。据说在宋朝时候,村人为安抚戏班的冤魂,曾经捐资镌刻驴角大仙像于崖上,以震慑此洞。但每逢下大雨,这里依稀仍有鼓乐声发出,实为罕见。 话说秋水沟内有一自然景观,名曰骆驼出山。远远望去,那座山仿佛是一头骆驼刚刚走出山洞的样子。 传说岩壁上曾经有一个山洞,文殊菩萨把敦煌三危山一个石窑里的佛经全部移到这里珍藏,并命一只山豹在此守候。谁知这只山豹贪吃、贪睡。有一个来水晶院听文殊菩萨讲经的沙陀僧人听说了这个藏经洞,就生出了把佛经运到沙陀大漠建寺的意念。 于是他就偷偷地从集市上购得一匹骆驼,并买了一只肥猪喂了山豹,山豹吃饱喝足,就爬到树上睡着了。那沙陀僧人便打开洞门,将骆驼牵进去,把洞里的经卷装在两个箱子里,准备运出洞去。但他牵着骆驼刚刚走出洞口,就感觉骆驼拉不动了。 沙陀僧人回头一看,原来骆驼的后半身已经化为巨石。沙陀僧人顿觉不妙,便弃驼而逃。原来文殊菩萨早算到此事,待沙陀准备运出经卷时,便施法石化了骆驼。文殊菩萨念沙陀是为了建寺而偷窃经卷,便放走了他。从此那匹驮着经卷的骆驼却只能永远站在洞口,化作一座山,后人呢,就称这座酷似骆驼的小山头,为骆驼出山。 吐沫成池的故事,据说是黑龙吐沫而成,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掌管水火的黑白二龙因为布雨侵犯辖界,便在乌金山上空争斗。 顿时天昏地暗,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二龙就此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酣战。 但仁慈的黑龙不忍手足相残,便且战且退,不慎被白龙击伤而跌落于乌金山山谷中,随而吐沫成池。后来乡民感念黑龙行云布雨的恩泽,便在临近黑龙池的山坡上建黑龙庙以作供奉,至今香火不断。每每天旱,乡民多聚于黑龙庙祈雨,更奇妙的是黑龙池水一年四季,不涸不冰! 如果这些传说中的故事都有些虚幻不实,那倒是还有一处景点,乃是有着一段真实的故事啊! 那便是青羊指路……明正统十二年,重修大洪山镇寿寺碑记中记载,当时镇寿寺已毁坏多年,有一个名叫韩普永的人一心向佛,想重修镇寿寺。 于是,他多方打听,认真查勘,终于在地下一丈有余的地方找到了镇寿寺的遗址,如此,他便开始了重修镇寿寺的巨大工程。 有一天他着实太累了,就近坐在一个地方打盹儿。 “你辛苦了!” 恍惚间,有一只羊拍着他的背说道。 “你从哪里来?” 韩普永当即问道。 “大洪山镇寿寺。” 羊回道。 “你来做什么?” 韩普永又问道。 “专程与君相会!你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你的佛缘不浅哪!” 说完羊拍了韩普永的头顶一下,韩普永猛然地醒来。 此时,他仿佛看见一只羊从树梢上飞到离镇寿寺不远的山林里倏然而逝。韩普永定睛一看,只见山中多了一座羊形石笋。韩普永一时间恍然大悟,原来是青羊为他指点迷津。于是,他就下定决心皈依佛门,剃度出了家,并求高僧赐法号为“果廉”。自此,他一生都在镇寿寺事佛,做了许多善事,直到百岁,无疾而终。 “呵呵!小兄弟,你听故事也听了半天了,但不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乌金山脚下的一间小茶铺里,我认真地听着几位闲聊的老汉,说着关于这座名山的传说,然而,话说了几段,其中一个老头儿,微笑着向我问道。 “晚辈陈小酒,本是前往多宝河一带寻找一位泥道人,但至今没有找到,故而在此歇息片刻,几位老人家,你们都是附近的村民么?” 我当即抱拳一礼,恭敬地问道。 “哈哈哈……” 哪知一听到我这话,几个老头儿哄堂大笑,就连端茶倒水的茶小二,也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这……但不知你们笑什么?” 我错愕地抓了抓额头,疑惑地问道。 “原来你是道门中人,嗯,小酒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乌金山一带,大大小小的村落,上至古稀老汉,下至三岁的娃娃,无一不知泥道人的名讳,他可是我们这里的活神仙啊!哈哈哈!” 其中一个老头儿,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们所有村落的大人小孩儿都知道泥道人住在什么地方,但却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啊!” “哦?这是为何?难道泥道人闭关清修?” 我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总之这位泥道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时而听人说出去云游四海,时而听人说去什么名山大川降妖伏魔,神人就是神人,我们只是听了不少泥道人的传说,不过村民们都知道他喜欢清静,有时明知道他在家,也不敢轻易上门打扰。” 茶小二呵呵笑着,略带一抹骄傲地说起了泥道人,似乎和泥道人身为同乡,倒是增添了不少仙气儿。 “看来此地在泥道人的庇佑下,倒是一片祥和之貌啊!” 我感叹一声,微微笑道。 “那倒是,但凡有事求到泥道人,必然是有求必应,大事小情,穷人富人,都能迈进泥道人的家门口,附近十里八村的村民们,简直就把泥道人当成了活神仙,这不,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是时不时去山里转转,希望能与泥道人结个道缘,这个茶铺前的山路,正是前往泥道人家的唯一途径!” 另外一个老头儿,笑呵呵地回应一声,并为我指引了泥道人所住的方向。 “多谢几位老人家指点迷津,晚辈告辞!” 我急忙付了茶钱,并站起身恭敬地向着几位老头儿行了一礼,大步向山里走去。 据老头儿所说,泥道人家,本是在一处僻静的半山腰上,距离下面的多宝河很近,不过却是有着几十米的陡峭山壁,所以那几个老头儿才说此路乃是唯一前往泥道人家的途径,倒也不假了,如此看来,泥道人不建观不修庙,倒是过起了逍遥散修的日子。 穿过一片小树林,路途倒是顺畅,或许是因为有着许多人上山探望泥道人的缘故,本无路,却是踩出了一条顺溜的山路。 一个多时辰后,我终于来到了泥道人住的地方。 这是一个简陋的小院子,不过院子内外,倒是打扫的干干净净,大门口处,一棵大树下面,摆放着几个石凳,上面被摩擦的光滑如镜,看来此地有很多人拜访过,大门开着的,但却不见一个人。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礼数周到些妥当,毕竟是有求于人。 “请问,泥老前辈可住在此处?晚辈陈小酒,求见泥老前辈尊面!” 说着,我抱拳一礼,恭敬地作揖。 不一会儿,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走了出来,少年郎衣着得体,干净整洁,且举止落落大方,更是气质超凡脱俗,嗯,不愧是高人门前的童子,看来这个少年郎,定然是泥道人的弟子了。 “道兄吉祥!” 少年郎微笑着抱拳一礼,并接着说道:“家师云游未归,但不知道兄此来,所为何事?” (cqs!) 第二十七章 刘家大院 “在下乃龙虎山天师道弟子,此次前来,拜求泥老前辈一件事情,但不知泥老前辈什么时候回来呢?对了,还未请教小师兄法号?” 我当即微笑着抱拳回礼,并问道。 “呵呵,我叫毛小道,恐怕要让道兄失望了,家师云游,多则三年五载,少则数月,此次家师已经出门三月有余,料想也该回来了。” 说着,毛小道提起一个小礼盒,并将大门关上,转而错愕地说道:“今日恰逢家师好友刘老爷大寿,说不定家师今晚就会归来,只因家师生平好友甚少,故而特别注重朋友之间的往来,不过……” “不过什么?” 我问道。 “听家师临行前说过,三个月后若是他不能归来,就命我前往刘家代表家师为刘老爷祝寿,但在此期间,切记一个名字中有‘酒’字的拜访者,若是遇到,定要将其赶出去,道兄前番在叩门时,曾表明身份,小道一时未听清楚,但不知道兄名讳?” 毛小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为什么要忌讳名字中带个‘酒’字的人呢?” 我心里顿时打了个突突,幸亏我刚才说自己的名字时,这个毛小道没有听清楚,若是被他听清楚了,那我现在恐怕要被赶下山去了。 “哦,其实也没什么,家师说,小道今日前往刘家拜寿,若是遇到名字里带个‘酒’字的人,定会倒霉一整天,而且还会有血光之灾,所以让小道切记在拜寿这一天,挡开一切名字里带有‘酒’字的人。” 毛小道认真地说道。 酒……三水一酉,三酉……三友……嗯,呵呵!我倒是不信泥道人今天就算这么准,而且我来的时候已经掐指算过今日的吉凶,今日无刑无克,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或许这正是泥道人给我开的一个玩笑吧,想了想,我微笑着说道:“在下俗名陈小,字‘三友’,由于常年和师父漂泊在外,并未回到龙虎山正式皈依,所以也就没有正式的法号,呵呵!” “原来是三友道兄,小道见过三友道兄!” 毛小道恭敬地向我行礼。 我暗自一笑,问道:“小师兄,今天你师父或许回来,那如果他能够回来,是不是直接住在柳家呢?” “那是自然,家师每次回来,都会前往刘家大院住上几日,与刘老爷下几盘棋,今日恰逢刘老爷七十大寿,家师想必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刘家大院,嗯,若是不然,三友道兄可以随我前往刘家大院,我们一起迎候家师归来如何?” “如此甚好!” 我正是在等毛小道的这句话,没想到他真的邀请我一起去刘家大院祝寿,如此一来,我便可尽快的见到泥道人了。 “呃……没想到三友道兄也不客气,那我们一起前往刘家大院!” 毛小道诧异地看了看我,继而苦笑着在前面引路。 我咧嘴一笑,跟着毛小道走下山。 “小师兄,但不知那刘家大院在什么地方?这刘老爷,在本地究竟是何等人物?” 一路上,我好奇地问道。 “哦,这个刘老爷,名叫刘万豪,原本是一方恶霸,地租主,既有乡绅的名头,又巴结地方官府,简直把当地的老百姓坑苦了,但家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仅仅带着刘老爷出门转了一圈,回来后,刘老爷居然洗心革面,把自家的地,全部无偿的分给老百姓,且老实本分的做生意,不多久,他不但没有倾家荡产,反而越来越富有,而且啊,地方上的百姓,亦是对刘老爷十分爱戴,每年刘老爷做寿,就会有许许多多的老百姓前往祝寿,无论带的礼物或轻或重,刘老爷都会欣然接受,而穷苦的百姓临走时,刘老爷还会加倍的将礼物送还,如此这般,家师倒是与刘老爷渐渐成了朋友,时而去刘家大院住上几日。” 毛小道津津乐道。 “呵呵!为富能仁,兼济天下,实在是大彻大悟之举,不难想象泥老前辈能与刘老爷成为好友,现如今刘老爷七十岁大寿了,那泥老前辈岂不是与刘老爷有着数十年的交情了?” 我笑了笑,随即疑惑地问道。 “三友道兄说的不错,那些事情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故事了,其实家师与那刘老爷本是同岁,然而家师却不喜别人在他面前提一个‘寿’字,但刘老爷每年做寿,唯独等一人,那就是家师,今年不知为何,家师提前让小道前往刘家大院祝寿,似乎赶不回来,也不知家师在外面忙些什么……” 毛小道无奈地叹了一声,如此沉稳的架势,简直和他小小的年龄不相符。 “有人说泥老前辈看起来也才四五十岁,或者五六十岁,难道泥老前辈已经修炼到返老还童的境界不成?” 我微笑着打趣道,提起泥道人,我似乎越来越感兴趣了,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泥道人,居然算出我会给他的徒弟带来霉运,真是胡说八道,我倒要看看,今天这个毛小道有什么倒霉之事发生,大不了我全天盯着他,一旦泥道人的预知能力失了水准,真正的见到他,我看他怎么说,哼! “师父的修为神秘莫测,做徒弟的自然不敢随意揣摩了。” 毛小道笑了笑,说道。 “那倒是,对了,刘家大院在什么地方啊?要走很久么?祝寿晚上去就行了,为什么大早上的就去了呢?” 我看了一眼远处的多宝河,果然是波光粼粼,仿佛河面上点缀着无数个金色光点,其上,有着几只小船轻轻摇荡,来回送着渡河之人,而毛小道,亦是带着我来到小桥头前。 “刘家大院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我们渡河之后,再绕过两个山谷,七个村落,就能看到刘家村了,刘老爷的刘家大院,就在刘家村之中,那地方在乌金山的南山脚下,乌金山是东西走向较远,南北走向较近,但看似很近,其实我们这么走,要走到天黑才能赶到地方。” 毛小道认真地说道。 “原来如此。” 我点了点头,恰在此时,有小船来到面前,我和毛小道当即上了船,并付了渡河的费用,小船渐渐被老船夫摇动起来,向着对岸而去…… 果然如毛小道所说,我们直到日落西山,方才赶到刘家村。 要说这个刘家村,毗邻着一个大集市,而且官道也畅通,如此,刘家村的大大小小房屋,倒也比别的村落气派许多,想必里面的村民们,也富裕不少,不多时,毛小道指着半山腰上一座最大的院落,说道:“三友道兄,那便是刘老爷的刘家大院,在十里八乡,都有着很高的威望,这也和刘老爷这么些年做过的善事有着不小的关系呢!” “哦?” “说起来可能都有些让人不敢相信,曾经的恶霸,转而变成了一位大善人,刘老爷老实本分的做生意后,其生意更是越做越大,但赚回的钱,每次都是拿出一大部分,捐助出去,修桥补路,建造道观、庙堂,以及兴办私塾等等,还有一些小作坊,都是为了帮助那些贫穷的百姓养家糊口……家师曾说,刘善人已经是逍遥的活神仙了……” “呵呵!为何这般说呢?” “嗯,刘老爷原本膝下无子,而后做了许许多多的大善事,五十多岁的时候,终于抱得一子一女,虽然晚年得子,但刘老爷并不娇惯,而是提早教导子女孝道、仁道、礼道,被当地百姓称之为‘三道之学’,听说还被传成佳话呢,至于说刘老爷是逍遥的活神仙,乃是他无论何时何地做善事,捐助多少家财,刘家大院里面的人,全部支持刘老爷这般做,三友道兄,你想想,这般大的家业,却完全不受世俗所累,这不是神仙的境界是什么啊?” 毛小道说完,不免笑了起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低声说道:“据说刘老爷的善行,感动了一位才女,此女名‘云髻’,年方二八,十里八乡公认的美人胚子,但此女却是非刘老爷不嫁,并主动找媒人说媒,不顾父母的反对,硬是跑到了刘家大院,二人的年龄相差近一个甲子,那还得了,但神奇的事情往往是让人想不到的,老百姓不但不说闲话,还说好话,简直又是一段佳话传出,说是刘老爷以德招妻,迟暮之年,却是喜事不断,如今,那云髻夫人,已经在刘家大院生活了半年之久,而且与刘老爷的感情那是没话说,不但相敬如宾,更是善待刘老爷的一双子女,刘老爷看在眼里,也是乐在心里,呵呵!” 说着,我们很快来到刘家大院的院门前,只见上面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灯笼上一书“寿”,一书“福”,福字下面是“福如东海长流水”,而寿字下面,便是“寿比南山不老松”。 院落的门是大开的,院子里面更是摆了数十桌的大宴,门口石狮子旁,一个看门的老头儿正在打盹,毛小道来到跟前,故意磕了磕鞋子,那老头儿果然警觉,当即睁开双眼,笑呵呵地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眼毛小道和我,并问道:“你这个小娃娃我倒是有些眼熟,难道你是……” “呵呵!不错,没想到柴爷爷还记得我,我正是泥道人的弟子,毛小道,三年前曾随家师来过一次。” 毛小道笑着回道,并低声向我介绍:“柴爷爷是刘老爷的老管家。” “晚辈陈三友,与小师兄一起前来为刘老爷祝寿,见过老人家了!” 我笑着抱拳一礼。 “哈哈哈……原来陈先生是泥老先生的朋友,今日您能来,我们刘家大院可是蓬荜生辉,欢迎之至,不瞒你们说,我就是奉了老爷的命令,今天一定要在门外等到泥老先生前来,对了,泥老先生呢?” 柴老管家说着,不免左右踅摸一圈,最后疑惑地看着我和毛小道。 (cqs!) 第二十八章 血光之灾 書哈哈 レ★★★レ“柴爷爷,家师三个月前已经去云游了,临行前命道今日备礼前來,或许家师今年不会回來了吧,不如我们进去,还是不要再等了,” 毛道当即把准备好的寿礼,交给了柴老管家, “呵呵,难得泥老先生三个月前还挂记着我们家老爷的寿辰,而且早作安排,既然有泥老先生的高徒与好友前來,那我就随你们进去面见老爷吧,泥老先生仙踪不定,却不是我等凡夫所能企及的啊,哈哈哈,” 柴老管家朗笑着,恭敬地邀我们进去, 走进刘家大院,只见高朋满座,热闹非凡,而屋之中,更是摆了几桌宴席,无论内外,皆是人满为患,临近石阶前,柴老管家顿了顿,伸手向一旁招呼道:“狗剩,快过來,” “柴叔,叫我有什么事么,” 一个身材高瘦,且有些驼背的青年男子,穿着还算整洁的粗布衣,飞快地來到柴老管家的面前, “这份寿礼是泥老先生命高徒送來的,你将此物直接送到老爷的房间,老爷十分重视泥老先生这个朋友,曾三次求拜入泥老先生门下皆无法如愿,故而对于泥老先生送的礼物,老爷可都是当做宝贝來看待,呵呵,” 柴老管家心翼翼地将寿礼递给狗剩,狗剩重重点头,忙双手接下, “好嘞,柴叔,我这就去,” 狗剩满心欢喜地着,身向着东边的院门走了进去, “嗯,放在显眼的地儿,老爷一进门就能看到,呵呵,” 柴老管家着,不免回头向我们笑了笑,接着又了句:“既然泥老先生沒來,就想个法儿让老爷开心一下了啊,” “呵呵,柴管家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 “哈哈哈……见笑了见笑了,陈先生、道,你们快进屋上座,” 柴老管家朗笑一声,随即向着内堂大声叫道:“泥老先生高徒毛道与好友陈先生前來为老爷祝寿喽,” “啊呀,泥老先生,,”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來,便是传出了一个倍感兴奋的苍老声音,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古稀老者,碎步跑了出來,在座的所有人齐刷刷地站了起來,惊愕地看着老者,想必这位老者就是刘家大院的老寿星刘万豪刘老爷了, 或许在座的亲朋好友们,皆是不敢相信是谁能让老寿星刘老爷亲自跑到门前迎接,能够经得起刘老爷如此看重的客人,定是贵客中的贵客了…… “晚辈毛道,奉家师之命,前來为刘老爷祝寿,恭祝刘老爷福星高照,健康长寿,” 毛道当即恭敬地抱拳作揖, “原來你是我老友泥老先生的高徒道啊,哈哈哈……” 刘老爷欣喜地笑道:“好好好,若是泥老先生回來,定要他多饮几杯,” “晚辈陈三友,祝刘老爷福如东海,寿……寿比南山,” 我刚欲出祝福的话语,突然抬头看到刘老爷的眉宇之间,竟然出现一道黑色暗印,看到这里,我不得浑身顿了顿,啃吧着将话完, “呵呵,想必陈先生就是泥老先生的好友了,既然是泥老先生的好友,那也是我的好友,快上座,” 刘老爷当即笑道,并邀我和毛道上座,这个上座,可不是单纯找个座位坐下那么简单,若是白了,就是身份十分尊贵的人,所坐的位置,也就是上等座,这上等座,便是老寿星刘老爷的左手边一二位,这两个位置,除非是辈分和威望仅次于刘老爷的人,才能坐,那刘老爷既然让我和毛道坐,明刘老爷是真的把泥老先生当成了真的知己好友啊, 不过我和毛道还不至于傻到真去做那样的上座,凭辈分和资格,也轮不到我们坐的,先有刘老爷的至亲兄弟,以及刘家村德高望重的老辈分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我们坐上座,倒是识趣的坐在了一角落, 内屋之中,另外隔一个帘子摆着宴席,招待的则是女宾客,或许也有刘老爷的家眷身在其中, “刘老爷以仁义立世,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我们都看在眼里,平素乐善好施,不单单是刘家村,更有李家庄、牛沟屯等等,十余个村落,都是因为刘老爷的扶而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温饱日子,为此,我们大家理当敬刘老爷刘善人一杯啊,” 一个身居上座的老者,端起酒杯颤颤巍巍地了几句话,便是得众人连连点头,话音落下,众人皆是站起身,端起酒杯恭敬地敬了刘老爷一杯, “刘老爷,我等先干为敬,” “祝刘老爷健康长寿,福泽绵长,” “先干为敬先干为敬,” “…………” 一时间,众人皆是端起酒杯,着既暖心又撑场面的祝福语,向着刘老爷敬酒,倒是我身边的毛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也不话,我愣愣地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 完,我自斟自饮地灌下第八杯酒, “我是孩子,你可不是孩子了,好歹咱们都是代表我家师的,你为什么不去敬刘老爷一杯呢,” 毛道带着鄙视的眼神白了我一眼, “呃……要敬酒你自己个敬去,我才不会向一个死人敬酒,呵呵,” 着,我猛地甩了甩头,朗笑着将杯中酒,仰灌进了肚子里, “啊,你,” 我的话音刚刚落下,整个场面,瞬间陷入寂静之中,而我身边的毛道,更是一脸惊颤地看着我,嘴巴抖了抖,却是再也不出一个字來,在看到四周无数个人张大嘴巴的看着我们,毛道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忙站起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呵呵,刘老爷,实在不好意思,我三友道兄喝醉了,刚才大家听到他什么闲言碎语的,不要放在心上哈,” “哦……” “原來是喝醉酒了,呵呵,难怪敢如此胡言乱语,我们继续喝酒继续喝酒,刘老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和一个喝醉的家伙犯不上计较,呵呵……” “是啊是啊,刘老爷德高望重,我们都是看在眼里,想必不会和一个醉鬼计较的,还不快向刘老爷赔个不是……” 其中一个宾客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角,最后一句是低声向我的, “我的都是实话,赔什么不是,赔什么不是,,” 我霍地站起身,吓得那个宾客心惊胆战地向后缩了缩身子,似乎怕我将他卖出去而丢了脸面,双手挥舞着让我住嘴,但我慢悠悠地灌了一大杯酒,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刘老爷的鼻子,大声叫道:“他,他……叫什么來着,哦对了,刘老爷刘万豪刘大善人……今天是刘善人寿辰,但也是他的死期……哈哈哈……” “你,” 刘老爷原还在和宾客们打趣,不要和我一般计较,且劝慰宾客们不要破坏了心情,但却被我几句话,一下子弄得脸色惨白,浑身瘫软在椅子上,单手指着我……“你……你出去……” “有好酒,我干嘛要出去,再了,你现在做寿我喝寿酒……等你死了我岂不又能喝送终酒,哈哈哈……好好好,妙妙妙啊,” 我弯身从桌案下面抱起一坛酒,随手打开塞子,大口大口灌着,就在这时,几个护院走了过來,轻易便将我提了起來,我连忙抱着酒坛子,被他们抬了出去……“毛道,你代表你师父前來为刘老爷祝寿,倒是好事,不过刘老爷一死,你的寿礼可就是送终礼了,哦不对,你师父应该还会补上一份儿的……哈哈哈,” “陈三友你,早知道你喝醉酒就疯我就不带你來了,刘老爷,其实晚辈也是今天刚认识他,他也并非家师的朋友,都是晚辈鲁莽了,还刘老爷见谅……” 毛道挥手指着我大叫一声,继而颤声赔笑着向刘老爷情,完,身跑到我跟前,急急叫道:“陈三友,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咒刘老爷死呢,,” “……什么陈三友……我乃陈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酒是也,” 我被两个护院紧紧拽住手臂,但嘴巴却还管用,断断续续地大叫道,而此时,四周所有宴席上的宾客,都已站起身,带着惊诧、惊恐、惊怒的表情盯着我,似乎他们都想扑上來揍我一顿, “啊,你,你叫陈酒,你的名字里有酒……” “谁咒骂我们家老爷,,好啊,原來是你子,吃我狗剩一拳,” 还未等毛道的话完,只见一道身影闪电般冲來,并带着气势汹汹的架势,话音落下,一拳头挥了过來,我急忙躲闪,哪知我身前还有个毛道,只见狗剩的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毛道的鼻子上,鲜血顿时顺着鼻子流了下來,毛道一摸鼻子上的血,当即惊恐地叫道:“酒酒酒……师父我今天不能遇到名字里有酒的人,现在果然灵验了……血光之灾……呜呜呜……” 第二十九章 小夫人 (.无弹窗广告)書哈哈 .c.c “呵呵,道啊道,你挨一拳不打紧,这一拳,可是会救一条人命啊,” .c.c 我笑着摇了摇头,抱着酒坛子又喝了一大口, .c.c “胡言乱语的家伙,今天我狗剩要好好的收拾你,居然敢破坏我们家老爷的寿宴,哼,” .c.c 狗剩着,立时挽起袖子,大步向着我走來,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下是真玩完了么,不对,我不会看错的,难道是我算的时辰出了差错不成,可这不可能啊,刘老爷明明…… .c.c “慢着,” .c.c 就在狗剩的拳头抡起的刹那,我已然能感觉到那拳头砸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冷不丁的被刘老爷的声音所打断,我抬头一看,却是现柴老管家低声在刘老爷的耳边了些什么,刘老爷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慌张起來,脸色颤了颤,急身走向了内院, .c.c “狗剩,别管他了,带人随老爷进内院有事做,” .c.c 柴老管家一招手,狗剩皱了皱眉头,马上命令束缚我的两个护院,将我松开,并飞快地跟在了刘老爷的身后而去,在场的宾客们刚被我的闹事而挑起兴头,而只见刘老爷急匆匆进了内院,皆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c.c “刘家大院这是怎么回事,刘老爷好端端的一场寿宴,你看看这弄成什么样了,,” .c.c “就是,唉,” .c.c “难道刘老爷生了这个人的气,故而进了内院不再过寿了,” .c.c “…………” .c.c 一时之间,场内的宾客议论纷纷,而矛头,也渐渐指在了我的身上,他们皆是认为我扰乱了刘老爷的寿宴,以至于刘老爷生气而退席,此刻我身边的毛道,更是脸色绿的盯着我,似乎和我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c.c “你叫陈酒,” .c.c “嗯,” .c.c “那你为什么骗我,而且还大闹刘老爷的寿宴,害的我的鼻子都被打扁了……难道你是特意來毁坏我师父名声的么,,” .c.c “呵呵,我不但不是毁坏你师父泥老先生的名声,更是为你师父的脸上贴金呢,” .c.c “你……真是想不到,你这个时候还能出这样狗屁不通的话來,我师门的面子全被你这个不知來历的人给搅合了,还什么为我师父的脸上贴金……哎呦,若是我师父回來知道此事,还不打死我啊……” .c.c “不会的,” .c.c 我笑着摇了摇头,结束了与毛道的对话,但见毛道气呼呼的表情,我仅仅是微笑不语,一切,就要看接下來的变故了,如果前后相差半个时辰,不知结果会不会生改变呢,希望吧…… .c.c “啊,杀人啦,杀人啦,” .c.c 就在这时,内院之中,突然传來一道苍老的声音,我听得出來,这是柴老管家的声音,听到这里在场的宾客们轰然乱了套,大家皆是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趁着大家还未反应过來,我一把抓住毛道的手腕道:“快随我进内院一看,” .c.c 待我和毛道飞快地跑进内院时,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幕怪异的场景,地面上滴落着一滴滴鲜血,在朦胧的月色下,变成了恐怖的黑色,而刘老爷单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衣服上已经是斑斑血迹,柴老管家搀扶着刘老爷,站在一旁,另一边,狗剩守护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那女子倒是先前沒见到她,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见到我和毛道赶來,那女子一把将狗剩推开,并哭喊着道:“不要管我,让我死……” .c.c “不懂事的娘们,闭嘴吧,” .c.c 未等那女子完,刘老爷当即骂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咳咳,还嫌……还嫌我刘某人不够丢人啊,,” .c.c 听到这句话,我方才明白,那地上瘫坐着的女子,是刘老爷的妾云髻,的确如毛道先前所的那样,才貌双全, .c.c 这个场景,这个架势,再加上演变出來的结果,我一时也是看得疑惑不解, .c.c “老爷,几个护院都去追了,要不我也去,,” .c.c 狗剩顿时气呼呼地叫了一声,身就要冲出去, .c.c “你别去了,” .c.c 柴老管家一瞪眼,道:“现在老爷受了伤,咱们刘家大院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你还是留在院子里周全其他的事情吧,” .c.c “哦……” .c.c 听到柴老管家的训斥,狗剩当即低下头,闷声应道, .c.c “把这个伤风败俗的娘们给你拖进柴房去,先饿她几天,我的伤什么时候痊愈什么时候再放她出……咳咳,出來……” .c.c 着并剧烈的咳嗽着,刘老爷的气息不断的减弱, .c.c “柴管家,还是我和道搀扶刘老爷去房间休息,你马上去寻找一位大夫來看看刘老爷的伤势,还有安置宾客的事情,总之刘老爷交给我们,其他的你去处理,” .c.c 我着急着,连忙向毛道使了个眼色,虽然毛道现在对我恨之入骨,但遇到事,倒也是十分顺从,立刻与我一道,搀扶起了刘老爷, .c.c “你,你刚刚还咒骂过老爷……” .c.c “不,” .c.c 未等柴老管家完,刘老爷挥手阻止他下去,并接着道:“我……我此刻方才明白陈先生的良苦用心,他……他前番并非是耍酒疯,而是为了延迟这一时半刻,为的便是救我啊……” .c.c “呵呵,相信刘老爷您一定会沒事的,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嗯,我扶你进房间休息,” .c.c 我淡淡地笑了笑,心翼翼的搀扶着刘老爷,向着房间的门槛行去, .c.c 这东院无可厚非就是刘老爷居住的院子,而西院,自然是刘老爷的子女居住的院子了,东边为长,西边的位置为次,所以东院居住的一定是家里面的长辈,而后辈,则是居住在西院或者其他地方,但若是家中有老辈人而自己个独享位,那可是大不孝,非但享受不了宅院的福荫,更是会折损福德, .c.c 刘老爷的房间非常的古朴大气,不过大气之中,又透着些许的朴素,因为这间房间里面,也就摆设了几件古玩和几幅字画,所谓的大气,便是房屋面积很大,宽阔,而且家具摆设,都是一尘不染,并透着一股浓浓的贵气, .c.c 心翼翼的将刘老爷扶**榻,我刚欲帮刘老爷检查伤势,哪知刘老爷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一亮,古怪地笑了笑,并推开我的手,示意我在一旁坐下, .c.c 我错愕地想了想,便在一旁坐下,问道:“刘老爷,何不让晚辈替你看看伤势如何呢,” .c.c “呵呵,陈先生……你看,” .c.c 刘老爷当即咬着牙关,用力扯开外衣,只见锦衣华服之下,还有一层白色晶亮的马甲,这马甲甚是特殊,只见上面仅仅流着一滴血迹,倒也沒有太严重的伤势……“陈先生,我穿的这个,乃是当年泥老先生送给我的一件宝贝,名曰‘冰蚕甲’,为泥老先生收集的至宝之中,最为得意的一件之一,此物不但水火不侵,更是坚韧之极,任何利器都无法折损它,但先前那人用的匕,似乎有些奇怪,不过好在我有冰蚕甲护身,仅仅被刺伤了一下,并未造成生命之危,” .c.c “呵呵,原來刘老爷早有防备,晚辈佩服之极啊,” .c.c 我当即抱拳一礼, .c.c “倒不是我想到的,而是三个月前,泥老先生云游之前,告知于我,此次寿宴,很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顿饭,故而让我在今日务必要穿上此物,沒想到真被泥老先生料中,能有一个这样的知己好友,我刘某人纵然立刻去死,也无憾了啊……” .c.c 刘老爷斜靠在**头上,气息微弱地道,虽然沒有生命之危,但还是流了血,伤口不大,但却给刘老爷带來了很大的挑战,毕竟他是古稀之年的老人,身体质量,更是比不上我师父龙虎道人那样有真气护体,还是对他造成了不的损伤, .c.c “对了,刘老爷,先前伤你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啊,还有,你为什么让狗剩把夫人……” .c.c “道,” .c.c 我当即瞪了毛道一眼,示意他不该问这样的问題, .c.c “无妨的……” .c.c 刘老爷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并接着道:“你们都是泥老先生的高徒和道友,我和泥老先生也是知己,所以你们什么都可以,我不会介意,倒是我现在最相信的人,也就是泥老先生了啊……” .c.c 据刘老爷随后所,我终于明白刚才血腥的一幕是怎么回事了, .c.c 原來那会儿狗剩跑去打我时,柴老管家则悄悄地凑上前,向刘老爷了一件惊天的大事,那就是他现如今的老婆,也就是云髻夫人,居然在内院**,和什么人不知道,柴老管家只此事甚是败坏家风,老爷必须阻止, .c.c 刘老爷一听那还得了,自己的老婆在自己家里偷野汉子,而且还恰逢这七十大寿的寿辰之日, .c.c 所以那会儿刘老爷只带着刘家大院的人冲进了内院,其余的宾客沒有刘老爷的话,谁也不敢轻易进入内院,毕竟大家都是对刘老爷十分敬仰的,而刘老爷那会儿更是不想把此事张扬出去,若是张扬出去,那他的老脸,便是彻底被扯下了, .c.c 刚进入内院,刘老爷不顾护院们的阻拦,只身冲进了房间,哪知一把匕毫无征兆地刺进了刘老爷的胸口,柴老管家和护院们皆是沒有想到事情來的如此突然和让人措手不及,柴老管家慌忙去搀扶刘老爷,并让狗剩带领护院去和那个野汉子搏斗,哪知那个野汉子居然是个练家子,几个护院都沒能奈何得了他,反而被他给跑了,至始至终,都沒有人看清那个人的面容, .c.c.c 第三十章 狗剩 []書哈哈(書哈哈更新最快最稳定) .c.c 护院慌忙去追赶那人,而房间内,刚穿好衣服的夫人云髻则哭喊着跑了出來,并嚷嚷着要寻死,狗剩冲上前阻止,而柴老管家则搀扶着刘老爷,剩下的事情就是我所看到了的, .c.c “唉,沒想到我这么大年纪,临了临了,却是被那个伤风败俗的娘们被毁了一世的名声啊,” .c.c 刘老爷深深地叹了一声, .c.c “恕酒前番的冒犯之罪,此举,也是看到刘老爷的气色有些不佳,准确的,是黑煞临门,乃是有赤黑之劫,此劫甚是严重,而且异常的凶猛,故而晚辈不得已起了酒疯,希望将此劫拖上半个时辰,以验证结果是否改变,现在看來,倒也是歪打着了,呵呵,” .c.c 到最后,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c.c “陈道兄,什么是赤黑之劫,我怎么沒听家师过呢,道孤陋寡闻,还望道兄指点一二,” .c.c 毛道认真地问道, .c.c “赤黑之劫,乃连环灾劫,赤乃血光之劫,黑乃暗毒之劫,也就是,躲过了前面的躲不过后面的,躲过后面的,必然要经历前面的,这一劫,可是很难躲过的,所以才它异常的凶猛,不过,來的快去的也快,我现在想的不是此劫,而是此劫其一,暗毒之劫,此为饭菜下毒致人殒命之道,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混进刘家大院,并且伺机下毒要毒害刘老爷呢,” .c.c 我出最后的疑问,无非是想从这一线索,來推断刺杀刘老爷的那人,究竟是什么來头,或许有人看见过他的真容也不定, .c.c “陈先生的意思,难道是此人一早就暗藏在我们刘家大院,而且还是非常容易接近厨房的伙计,” .c.c 刘老爷皱了皱眉头,急道, .c.c “呵呵,此事先不忙去推敲,毕竟都只是我们猜测出來的,还是等那几个护院追赶回來之后,我们再从中获取线索,将此事调查清楚,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只是眼下还不适合出來……” .c.c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 .c.c “嗯,或许我和陈先生所想,是一样的,既然不方便出來,那就先不必,” .c.c 刘老爷冷静地着,并悄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c.c “啊,父亲,您怎么受伤了,,” .c.c “父亲,” .c.c 突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走进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左右的妙龄女子,据刘老爷晚年得子,有着一双儿女,或许这两个,就是刘老爷的公子和千金了啊, .c.c “沒看到贵客在么,还不向陈先生、道问好,” .c.c 完全沒有给子女哽咽叹言的机会,刘老爷严肃地瞪了他们一眼, .c.c “见过陈先生,道我倒是记得,几年前來过刘家大院,我叫刘子铭,还记得我么,” .c.c 被父亲训斥之后,刘子铭倒是温尔雅地向我和毛道打了声招呼, .c.c “我叫玉娟,见过陈先生,道,父亲,您伤的重不重,怎么大夫还沒來啊,若不是柴叔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您受伤了……呜呜呜……” .c.c 果然,女孩子是水做的,仅仅和我们打了个招呼,便身趴在刘老爷的身上抽泣起來……“一定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干的,是不是,” .c.c “这个……” .c.c 显然刘老爷并沒有打算把实情告诉女儿刘玉娟,想了想,刘老爷叹道:“玉娟,毕竟她也当过你的妈啊……” .c.c “哼,年龄和我相差无几,她还有脸当我的妈,父亲,我是不是对了,” .c.c 刘玉娟着,眼眶再次一红:“父亲,您倒是话呀……呜呜呜……” .c.c “唉……不错,是云髻背着父亲偷人,但此事千万不要张扬出去,只要找到那个人,把他送进警察所就是了,至于这个女人,父亲自会处置她的,你们作为后辈,就不要管长辈们的事情了,” .c.c 刘老爷着,再次叹声, .c.c “不,这个女人不能让她活的那么舒坦,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 .c.c 听完刘老爷的话,刘玉娟顿时站起身,身向着门外喊道:“狗剩,狗剩你死哪去了,,” .c.c “姐,我在呢,我一直在保护您呢,” .c.c 狗剩火急火燎地跑到门前,一脸激动地回答, .c.c 看到狗剩的表情,我莫名地皱了皱眉头, .c.c “你,那个贱女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见她,” .c.c 刘玉娟叉着蛮腰,一脸逼迫的架势, .c.c “姐,我这就带你去,” .c.c 狗剩直接一垫脚,哪知此刻刘老爷不着痕迹地扫了狗剩一眼,吓得狗剩浑身颤了颤,道:“可这是老爷吩咐……” .c.c “我父亲现在重伤在身,家里一切大事务我有份料理,现在我要你带我去找那个贱女人算账,你去不去,你一向是最听我的话,难道这一次想反抗我不成,,” .c.c 刘玉娟撅起嘴儿,瞬间,狗剩一尥蹶子了个身子,硬生生将刘老爷递过去的眼色挡开, .c.c “不,我狗剩全听姐的,姐让狗剩做什么狗剩绝不违抗,” .c.c 狗剩不顾刘老爷的眼色阻止,急忙带着刘玉娟走出房间, .c.c “唉,反了天了,这个混账东西,居然敢不听我的话,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c.c 刘老爷气呼呼地骂着狗剩,而向默不作声的刘子铭道:“子铭,明天就把这个狗剩赶出刘家大院,我看这子意图对玉娟不轨,她是你妹妹,你可要保护好她啊,” .c.c “嗯,明天我就打狗剩回老家去,这个狗剩,自从被柴叔引荐过來,就一直在大院内吆五喝六,好像他就是大管家似的,只是……父亲,柴叔一辈子为咱们家尽心尽力,现在这么大年纪也就收了狗剩一个干儿子,若是我们把狗剩赶走了,那柴叔他……” .c.c 到这里,刘子铭不免有些为难, .c.c “是啊,我也是顾虑老柴的感受,所以迟迟沒有惩戒狗剩,但现在的狗剩已经不是往昔的狗剩,我看他不像是狗,而是一匹狼啊……” .c.c 刘老爷拍了拍刘子铭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 .c.c “老爷,张大夫來了,” .c.c 冷不丁的,房门外传來了柴老管家恭敬的声音, .c.c 我们皆是相互看了一眼,或许都在想一个问題,刚才的话,柴老管家听到了沒有, .c.c “柴叔,让张大夫进來吧,” .c.c 刘子铭立刻站起身,微笑着道, .c.c 很快,柴老管家领着一个手提药箱的老大夫走了进來,待张大夫为刘老爷检查了一下伤势后,还是惊愕地道:“看似无凶也有险,伤刘老爷的利刃,差一点就进了心脏,唉,不过总归是差了一点,待我为刘老爷敷药包扎,三天之后换药,七天之后想必就无大碍了,倒是这几日多注意休息,我再开几副药,内外相济,会好的快一些,” .c.c “多谢大夫了……” .c.c 刘老爷感激地着,并示意刘子铭倒茶, .c.c 半个时辰后,张大夫算是功成身退,刘老爷的伤势得到了处理,倒也安稳地躺在**上休息,而刘子铭则领着张大夫去拿诊金并送张大夫离开,房间内,却是只留下我和毛道以及柴老管家, .c.c “老爷,您多休息,我去处理一下别的事情,” .c.c 柴老管家恭敬地着,但刚欲离开,却被刘老爷拦下, .c.c “老柴,不必了……” .c.c 刘老爷缓缓摇了摇头,接着道:“宾客以及各自回家了,其他的琐碎事情,都有人打理,你现在还能处理什么事情,无非是遣散狗剩,我知道你听到了我刚才与子铭的对话,但无论怎么,你都是刘家大院的亲人,我们刘家大院就是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养不活一个下人,更何况他还是你收下的干儿子……” .c.c “多谢老爷怜悯……呜呜呜……” .c.c 柴老管家当即跪在刘老爷的**前,失声痛哭,许久后,才缓缓道:“虽然那畜生还能留在刘家大院,但若是他敢对姐有半点想法,我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c.c “柴爷爷……” .c.c 毛道慌忙去搀扶柴老管家,却被我一把拽住,并阻止他下去,我向毛道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躁, .c.c “老柴啊,倒不是我看不上你家狗剩,只因玉娟打被娇生惯养,一心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呵呵,若是与狗剩……就是怕委屈了狗剩啊,” .c.c 刘老爷此话,简直是推辞的最高境界,看似是折损了自家女儿的面儿,其实是嫌弃狗剩身份太过低下,更重要的还能给柴老管家一个台阶下,一推一就,这个话,算是将这个事情定死了, .c.c “老爷的话,老柴我都记下了,回头我一定让狗剩安守分,老老实实的做人,” .c.c 柴老管家重重点头,并再次下了保证,如此,刘老爷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c.c 我立刻示意毛道去搀扶柴老管家,毛道也不含糊,上前将柴老管家搀扶起來,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來一道急促的声音,这个声音,是狗剩的声音, .c.c 殊不知,他的命运已经在刚才的一瞬间,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c.c “老爷,不好了,家里的护院都回來,” .c.c 狗剩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前,着急叫道, .c.c.c 第三十一章 睡着的尸体 書哈哈 {}“你这个狗东西,沒看到老爷在养伤么,还这么大呼叫的,回來就回來了,还什么不好了,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咱们老爷的伤势重要啊,,” 柴老管家当即劈头盖脸地将狗剩骂了一顿,直把狗剩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呃……柴叔,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怎么你一话就像是针对我似的,好歹我也是你的干儿子,你沒必要这么对我吧,” 狗剩有些不服气地扛了扛胸脯,似乎眼前的柴老管家,已经不是他的干爹了,而是他的死对头, “畜生,” 柴老管家大喝一声,上前伸手揪住狗剩的耳朵,顿时揪得狗剩嗷嗷直叫,好在狗剩立马赔不是,柴老管家当即把狗剩揪着揪到了**榻跟前,一脚踹向狗剩的腿弯,将其踹跪在地,柴老管家紧接着气呼呼地道:“越來越不知礼数,今天当着老爷的面,我要好好教训你这个畜生,” “好了,老柴,别打孩子,” 刘老爷一摆手,示意柴老管家退到一边去,并向狗剩道:“狗剩啊,你急急忙忙的跑來,是要什么,难道那几个护院抓住了那人,,” “是……是的老爷,可……” 狗剩的脸色瞬间惨白,但话还未完,门外突然冲进來一道吵杂的声音, “抓住谁了,是不是那个贱女人的姘夫,,” 刘玉娟一个箭步冲进來,众人顿时闭口不言,刚才她冲出去教训夫人云髻,不知云髻现在是生是死呢, “放肆,咳咳咳……” 刘老爷一声怒喝,但伤势带來的剧痛,还是让他咳嗽了两声,定了定神,刘老爷瞪了刘玉娟一眼,道:“沒大沒,闪一边去,” “父亲,我……哼,” 刘玉娟羞愤地咬了咬嘴唇,而哼了一声身走到一边, “狗剩,你继续,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老爷一摆手,示意狗剩继续下去, “老爷,护院把那人抓住了,也带回來了,可……可带回來的却是个死人,那人根就是断了气的……” 狗剩到这里,呼吸已经渐渐的消失,近乎窒息, “胡,那人跑的比兔子还要快,一下子窜出院墙,分明就是个练家子,身体好的很,若非几个护院打死他,他怎么会死,你看清楚了沒有,真的是那个姘夫么,,” 刘老爷气呼呼地反驳道, “老爷,护院们都,虽然是夜里看不太清楚,但这乌金山的另一边根就是荒芜之地,沒有别人,就看到他一个跟头摔倒在地,然后护院上前把他给绑住了,” 狗剩如实地将前因后果又了一遍,这一次待狗剩完,房间内瞬间寂静无声,我和毛道相视一眼,也沒有什么, “怎么会这样,那人断气就断气,若是一个练家子仅仅摔一个跟头就能摔死,这未免太过荒唐了,唉,不管怎么,活人也好,死人也罢,既然都已经死了,也沒什么解不开的死结,就当是老天爷替我们惩罚了那个孽畜,狗剩,你带着那几个护院,把人抬到乱坟场埋了吧……” 刘老爷着,缓缓靠在**头上,不再话,倒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似乎这一口气,把所有郁结在心里的不甘和愤恨,都吐了出去, “可是那几个护院都不敢去埋人,是那个人死的很蹊跷,怕是有脏东西作祟,老爷,我,我也怕……” 狗剩下意识地咧了咧嘴,笑的十分难看,足见他已经被那人的死相,给吓破胆了, “怕什么怕,活着的时候都不怕,死了还怕个屁,再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干什么吃的,快去,” 柴老管家当即接住狗剩的话茬子,并低声道:“老爷现在有伤在身,需要静养,你不要再打扰老爷休息了,赶快把那人的尸体处理掉,” “柴叔,可那人死的太……” 狗剩胆颤心惊地比划了一个伸舌头瞪眼珠子的架势, “呵呵,究竟是什么样的尸体,死还死的这么不甘愿,柴管家,那就让我和道去帮忙处理尸体吧,狗剩,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我笑了笑,走上前道, “有陈先生帮忙,那简直是太好了,狗剩,还不快谢谢陈先生,” 柴老管家感激地向我笑了笑,连忙瞪了狗剩一眼, “谢谢陈先生,那我带你们去看看那尸体,” 狗剩低着头答谢了一番,便站起身走出房门,我和毛道向着刘老爷抱拳一礼,身走了出去,这个时候,谁都知道刘老爷很想静一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出乎了常人的预料,让人毫无防备的积攒了一肚子怨气,现在却是连个泄的地方都沒有了,人都死了,还怎么泄,而家里的丑事,已然成了刘老爷最为伤心的事情了啊, “父亲,我也要去,陈先生等等我,” “回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这么晚了去哪里啊,难道你以为他们是出去玩,哼,回你的房间睡觉去,” 刘玉娟的声音再度响起,但随之便是刘老爷愤怒的责怪声,不一会儿,便沒了声音, 我和毛道來到后院,并随着狗剩走出了后门,这个后门是沿着山道下去的一条僻静之路,而那姘夫的尸体,也是摆在后门外面,两个护院远远地坐在石台上盯着,却沒有人敢近前去, “陈道兄,这么点事儿你去就行了,我就不用去了吧,” 毛道带着警惕向我看了一眼,似乎很不想与我站在一起, “呃……这话的,好歹这也是你们乌金山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远千里而來,就让我一个人忙活,你去偷闲,就不怕你师父回來打你的屁股,呵呵,” 我愣了愣,当即打趣道, “那,那我一个人去,你留下歇着,总之今天沒过去,我是不会与你共事的,家师我让今天远离名字里面带‘酒’的人,果然是应验了,若是再和你走下去,真不知道我还会有什么倒霉的事情生,哼,” 毛道依旧捂着鼻子,远远地和我划开距离,我怔了怔,只得站在门里面,看着他一个人去验尸体, “既然师兄你一个人就能办好这件事,那我只有悠哉悠哉的歇着去了,” 我笑着摆了摆手,随地找了个干净的石台,直接仰身躺在了上面,这个家伙人鬼大,不定还真能办好这件事,那我何苦再去跑一趟,不如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不定泥道人就回來了,而我的青阳石也有着落了啊…… 似乎一切都想象的太过美好,却往往不容易实现, “啊呀,陈道兄,你你……你快來看看,” 毛道的声音突然自门外传了进來,我皱了皱眉头,连忙站起身,却是不着急走出去, “师兄,什么事啊,你不是要避开我么,现在子时还沒到呢,过了子时我们再见吧……” 着,我摇了摇头,刚欲躺下,毛道的声音顿时又传了出來, “陈道兄,陈道兄,” 听到毛道的声音,我霍地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出去,当即大声叫道:“我师兄,死的人又不是我,你何必叫魂似的见我呢,” “陈道兄,你快看看尸体,这尸体……甚是奇怪啊,” 毛道倒是沒有什么开玩笑的意思,认真地向我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狗剩和那两名护院,已经远远地蹲坐在山坡上,一脸胆怯地看着我们以及地面上躺着的尸体, “嗯,我來看看……咦,” 我弯身看了一眼尸体,顿时愣住了,这尸体……的确是奇怪,先要这个人的长相,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眉清目秀,样貌俊朗,果然是个白脸的样子,也是因为如此,才是奇怪的所在,因为这个尸体,并沒有死气环绕,一般的尸体,都应该是生气消散,死气凝而不散,相反,这个人的尸体,不但沒有任何死气,那面容,却也沒有生变化,依旧是红润有色,更像是……更像是熟睡的样子, 想了想,我立刻拿起这人的手腕,搭了一下脉搏,很快,我点了点头,道:“这个人的气脉已经停了,三魂离体,七魄尽散,的确是死了的,可他的尸体为什么沒有一点变化呢,” “陈道兄,难道此人生前炼制过什么驻颜的偏方不成,所以才使得死后容颜不改,让我们产生了错觉,” 毛道疑惑地问道, “嗯,无论他炼制什么偏方,都难逃一死,如此作恶多端,损害别人的家庭,不死才怪,时候也不早了,让他们把尸体埋了吧,” 我点了点头,起身向狗剩招呼了一下,狗剩和那两个护院赶忙跑了过來, “陈先生,叫我们什么事情啊,” 狗剩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 “按照你们老爷的吩咐,把这个尸体,找地方埋了吧,” 我淡淡地道, “陈先生,可我们怕……” 狗剩瞬间指着尸体,颤声道,而另外两个护院,亦是向后缩了缩身子, “怕什么,” 我皱了皱眉头,随即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和你们一道去,这样你们总不至于怕了吧,” 第三十二章 黑色旋风 書哈哈(書哈哈更新最快最稳定) “那倒是不怕了,呵呵,” 狗剩当即喜笑颜开,但笑容很快一僵,一摆手道:“你们俩赶快去院子里找一块破席和几把铁锹,我们即刻前往乱坟场,快一点,早点埋了这个家伙我们也好早点回來睡觉,唉,这么晦气的事情,早做早了,” “嗯嗯,我们听狗剩哥的,马上去收拾家伙什,” 两个护院点了点头,飞快地跑进院子里,不一会儿,便是拿着铁锹和破席,以及绳子,走了出來,先是用破席将尸体包裹在内,而后用绳子一捆,并横着系在铁锹上,俩人扛着铁锹,后面的人,则伸手扶着席子,以免尸体來回晃动,如此,狗剩走在前面带路,两个护院扛着尸体跟着,我和毛道则走在最后面,垫后, “陈先生,我知道乱坟场在什么地方,就在另一边的一个荒坡上面,那上面黑压压的一片,到晚上……乌鸦怪叫,很吓人……我以前去过一次,也是跟着柴叔去的,好像柴叔有什么亲人埋在那里,每隔三五年,柴叔就会去一趟,反……陈先生,你看今天的月亮是不是故意躲我们,一会儿缩进云里,一伙儿露个脸儿……” 一路上,狗剩几乎成了话痨,不停的话,不停的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不过想想也释然,他这些废话也沒什么别的意思,只因他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想以话來缓解对这件事的恐惧吧, “呜……” 就在这时,前面的山路上,忽然刮起了一团黑色旋风,向着我们席卷而來,狗剩吓得双腿一掰,不知是往左跑还是往右跑,怔怔地呆在原地,而他的嘴更是张得老大,不出话來,我一看情势不对,当即脚尖猛点地面,手提诛邪剑飞身冲到跟前,缓缓落在旋风的中心, “大胆,桥归桥,路归路,孤魂野鬼莫挡路,” 我挥手将诛邪剑挡在身前,上面的辟邪神玉顷刻散着刺眼的红芒,就在这时,眼前的黑色旋风无声地消散下去,直到消失不见了踪影,看到这里,我扭头看了狗剩一眼,问道:“你沒事吧,” “陈先生……吓,吓死我……了……” 狗剩双腿颤了颤,差点瘫坐在地上, “嗯,不对,” 我猛地皱了皱眉头,身猛跺地面三下,一瞬间,只听到四周传來一道道尖锐的鬼叫声,远远地离去,原來那些孤魂野鬼都只是藏在四周,点了点头,我接着道:“现在沒事了,我们继续走,” “还走什么走,我我……我沒法走了……” 此刻,狗剩的声音完全蔫了,我低头一看,顿时笑道:“你不至于吧,” “狗剩哥你尿裤子了,哈哈哈,” “我们在大院可是最崇拜你的狗剩哥,但你居然也会被吓得尿裤子,哈哈……” 两个护院抬着尸体顿时笑的前俯后仰,直把狗剩笑得面红耳赤,瞪着俩眼珠子,很快,两个护院意识到不妙,连忙闭上嘴巴,口中异口同声道:“刚才的确是挺吓人的呢……” “你们两个若是敢把今晚的事情出去,我让你们和那躺着的尸体一眼滚出刘家大院,” 狗剩怒吼一声,瞬间收拢双腿,立时听到一滴滴水渍自他的裤腿上顺落下去, “噗,” 在场的人皆是忍不住一笑,但很快又忍住了,这次我和狗剩领头,两个护院抬着尸体,而毛道则在后面垫后,如此,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赶到了荒坡的下面, “乌金山灵气盎然,又有许多神仙洞府,自然会引來许许多多的孤魂野鬼,山精妖魔,但只要我们一身气,任凭他们张牙舞爪,也无法伤害我们半分,嗯,我们上去吧,” 我着,当即提着诛邪剑走了上去, “陈先生,您等一下……” 狗剩突然叫住了我, “嗯,狗剩,你又有什么事情么,” 我扭头问道, “嘿嘿,陈先生,我看你那把剑上面的剑穗好像是一块会光的宝玉,能否告诉我是什么玉啊,” 狗剩一脸艳羡地问道, “呵呵,这是一块辟邪神玉,乃是玄天宗奇门老祖所赐之物,原为我的一位好友……她将此剑赠予我诛邪除魔,狗剩,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笑了笑,但当我起南宫灵竹时,不免仰头望了一眼虚空中的明月,心中思虑万千,灵竹,你此时此刻,在什么地方啊,你会像我一样在看着明月么,唉,想念是一壶酒,想以酒解千愁,哪知愁更愁啊…… “陈先生,我看刚才那些鬼怪好像很是惧怕你的那块神玉,能否借我一用,也好让我有个护身之宝呢,” 狗剩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辟邪神玉, “呃……狗剩,若是其他的东西,我一定毫不客气的送给你,但此物并非我所有,而是我那位好友的东西,若是有那么一天,我见到她,倒是可以征求她的意见,再送给你,好么,” 我诚恳地道,此剑是我对灵竹唯一的相思寄托,断然不能送人啊…… “呵呵,既然陈先生这样的话,那我狗剩也不好再强人所难了,那我们继续走吧,” 狗剩笑着道,但我看他的笑容,总是有些刻意为之的意味,想想也对,我丝毫沒有给他留余地,倒是让他的面子挂不住,若是刚才委婉一点就好了,唉, 乱坟场, 于狗剩和那两个护院皆是对这种事情讳莫如深,故而也不什么,就近找了一个空地儿便开挖,不一会儿,一个墓坑便是挖好了, “这……” 想起那尸体的面容并未有所改变,完全不像个死人,我着实有点迟疑,但就在我迟疑的过程中,狗剩和两个护院已然快速的将尸体连同破席埋了进去,我想了想,也只要作罢, 身找到一截树桩,拔出诛邪剑,挥剑将树桩劈开成两半,來到坟头前,只听到其中一个护院道:“此等恶徒,也值得陈先生为他立碑么,,” “死者已矣,罪业也已犯下,我们当以怜悯宽怀之心待之,就帮他做了一个木碑,让他魂有所依吧,” 着,我挥剑在木碑上削出几个字“无名氏之墓位”,削好,我收起诛邪剑,用力将木碑插进地面, “陈先生好慈悲心,” 哪知狗剩看完我立的木碑,顿时愤怒地抛下一句话,带着两个护院大步走下山去,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却是不知为何, “陈道兄不是他们,自然无法理解他们对东家的忠心,此人玷污了刘家大院的名声,作为刘家大院的仆人,他们自然是帮着东家话,所以才会抵触陈道兄,这也无可厚非啊,” 毛道着,摇了摇头, “呵呵,看來师兄人生阅历很是丰厚啊,走,我们也下去吧,” 我笑着着,直把毛道得翻了翻白眼,再次看了一眼狗剩他们远去的背影,我莫名地叹了一声,缓步走下山去, “扑通,” “哎呦……” 突然间,身后传來一道毛道摔倒的声音,我扭头一看,顿时现毛道气呼呼的盯着我,我忙缩了缩脑袋,仰头看了看天色,呵呵笑道:“师兄,你看天色,想必子时已经过了,所以现在可不算是我给你带來霉运了吧,哈哈哈……” “破石头,我让你绊倒我,,” 很快,毛道爬起身用力踹了几脚石头,气呼呼地骂了几声,才算随我走下山去, 回到刘家大院,柴老管家已经为我和毛道准备好了厢房,此时也是后半夜,累了半天的我们,自然是满心欢喜想躺下休息一番,谢过柴老管家,我和毛道便进了厢房,这个厢房内外两间,倒是建造的奇特, 但当我们准备睡下时,只见柴老管家却是端着一个大木盘子走了进來,木盘子上摆放着几碟好菜和一壶酒,看到这,我和毛道相视一笑,起來,晚宴那顿饭还真沒吃饱,为了搭救刘老爷,我只是猛灌了一肚子酒,别的什么也沒进, “知道陈先生和道沒吃好晚饭,现在好你们也沒睡,不如吃点东西喝点酒,再好好休息,若是让老爷知道我们做下人的不会招待贵客,指定会责怪我们的,呵呵,” 柴老管家笑着,将酒菜一一摆放在桌案上,枯黄的油灯映射下,酒菜的模样看起來甚是诱人, “呵呵,无碍无碍,我们还真是有点饿呢,难得柴管家想的周到,不如我们一起喝点,” 我连忙邀柴老管家坐下,并招呼道也坐下,满了几杯酒,端起与柴老管家碰了一下,继而一饮而尽, “陈道兄,不得不,你的酒量真是沒话,晚宴那会儿我看你可是喝了两斤多酒,居然一点都沒醉,呵呵,不愧是奇人,” 毛道吃着酒菜,一脸崇拜地看着我,笑道, “哈哈哈,师兄,你倒是沒见过我师父,他老人家的酒量那可是天下第一,我这点酒量,比起他老人家简直差远了,” 起酒量,我不得想起还在延续太上封印的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胖师叔,他们都还在为了苍生而拼老命,真是值得后生晚辈习,端起酒杯,我向着老君山的方向,恭敬地道:“师父,胖师叔,酒敬你们一杯,” 着,我仰脖一饮而尽, 第三十三章 七杯倒 “呵!柴管家,这是什么酒?我仅仅喝了两杯,居然就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了,而且此酒绵软醇香,喝起来韧劲十足,果然是酒中精品啊!” 我欣喜地问道“陈先生不愧是品酒的行家,这壶酒,可是我们家老爷的宝贝,据说是岭南的‘玉露酒’,老爷的朋友每年也只会给老爷送来三壶,本来这一壶是要在昨晚的寿宴上拿出来款待贵客的,可泥老先生没有来到,又恰逢出了那样的事情……现在老爷虽然不说,但若是知道我拿出来宴请你们二位,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柴老管家说着,再次为我倒了一杯,道:“陈先生,知道你酒量好,我特意吩咐狗剩去拿的一瓶好酒,这酒还有一个名字,叫‘七杯倒’,呵呵,据说喝七杯一准醉倒,您……” “哈哈哈!柴管家是想说我能否喝七杯?我陈小酒自认也喝了不少的好酒,那就让我喝七杯,不,如此美酒,我定要喝二十一杯!” 大笑一声,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次欣喜地笑道:“好酒啊!再倒!” “呵呵!” 柴老管家摇头苦笑一声,继续为我倒了一杯,现在可是第四杯了。[.超多好看小说] 不由分说的喝到了第六杯,看着桌面上的第七杯酒,我甩了甩头,不得不说,喝了六杯,的确有些晕乎乎了,但我的意识还是异常的清醒,而且举止得体,并没有要醉的意味,如果非要说什么异样,那就是酒精在磨损我的意识,但我自从修炼出真气后,似乎对酒精也有着抵御的能力,所以这点酒,相信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的,更不会醉倒…… “陈先生陈先生!再喝就是第七杯了,倒不是不让喝,而是喝了这一杯,可真的会醉倒的!” 柴老管家急忙双手挡住我面前的那杯酒,苦笑着劝道。 “哈哈哈!柴管家,我不会醉的,若是这酒真能把我灌醉,我倒是非常乐意,莫说是七杯,我今天就喝个二十一杯让你看看,如此好酒,不喝真是ng费了ng费可是要不得的哟……” 我笑着推开柴老管家,并端起酒杯灌进肚子里,然后美美地咂了咂嘴,大叫一声:“好酒!” “陈先生,好了好了,切莫再喝了,再喝下去就真的要不省人事了……” “第十五杯了!陈先生,不能再喝了……” “啊?这这,这可是第十八杯了,陈先生,听小老儿一言,还是别喝了,喝醉了可就不省人事了啊!” 不知喝了多久,但却知道喝了多少杯,眼下,已经是第二十一杯酒,我浑身软绵绵地晃了晃,眼皮只觉已经在打架了,我强撑着甩了甩头,并呵呵笑道:“柴管家,你……你看到没有?这就是第二十一杯酒,我若是喝了它,那这世上的‘七杯倒’将不复存在了,哈哈哈……” “是是是,陈先生,您的确是小老儿生平见过的酒量最好的一个人,但您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真的可就醉的一塌糊涂了啊!” 柴老管家拼命地拦着我,但我却是一把抢过酒杯,在眼前晃了晃。 “呵呵!我叫陈小酒,你又是玉露酒,既然灵竹忍心抛下我陈小酒,那我陈小酒就喝你这玉露酒!” 说着,我再次一饮而尽,喝完,我猛地打了个酒嗝,呵呵笑道:“好酒……好酒……好……” 话还未说完,我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仿佛跌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所有的意识和知觉,都已随我远去了,如此沉醉,我倒是头一遭,但却不知这头一遭竟是有着如此滋味。 “嗯……好酒……” 不知昏睡了多久,我终于恢复了些许的意识,但第一个念头,便是称赞这“玉露酒”之美妙,我咂了咂嘴,缓缓睁开双眼,不自觉地,我痛呼一声,发现我全身上下,都透着异常的剧痛之感,难道这玉露酒还能喝出剧痛来么? “咦?这,这是什么地方?!” 我猛地睁大双眼,只见房间的四周,竟然摆放着一堆堆的木柴,到处脏乱不堪,这,这明明就不是我先前所在的厢房嘛! “呜呜呜……呜呜呜……” 冷不丁的,一个角落之中,传来了一丝丝细微的抽泣声,这是个女子的声音,我再次甩了甩头,以确认我的确是清醒了的,刚欲起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发现我全身上下的衣服上,居然沾满了鲜血。 “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下子坐起身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顺势看到我的手臂,以及我的双手,双手之上,竟然也是血迹斑斑,而且……而且我手中,还握着我那把诛邪剑,诛邪剑居然还是离鞘的,剑刃上面,更是沾染着血迹,看到这里,我彻底懵了,急急叫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呜呜呜……呜呜呜……” 再一次听到角落中的抽泣声,我惊愕地看去,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我差点吓尿,那角落中,居然有着一个全身上下衣衫褴褛,坦胸露背的女子,那女子的头发更是蓬乱无比,像是……像是……像是不久前被人凌辱过似的,还有,这个女子……怎么那么像刘老爷的小夫人云髻啊? 想到此,我瞬间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你……” 我颤颤地站起身,仍旧不敢相信地问道,但话到嘴边,却是不知该问些什么。 “啊!杀人啦!杀人啦!” 突然,还未等我问出来,只见那女子双手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遮盖着身体,并大声哭喊起来,双眼惊惧地盯着我,不停地向着角落里缩,这个架势,难道意指我要杀人?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手持剑,满身血迹,倒是有那么几分杀人狂魔的架势,可我怎么会杀人呢?这简直太荒谬了! “你真是小夫人?小夫人,你你你……你先不要喊啊!我,我怎么会杀人呢?我……” 我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昏睡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对了! 昏睡…… 我昏睡是因为……是因为我喝了酒,柴老管家送的玉露酒,他好像还说什么七杯倒,结果我似乎喝多了七杯……应该不止七杯…… 自言自语地说着,我顿觉头疼欲裂,连忙伸手拍了拍脑袋,喃喃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啊?” “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拍打起来,我透过昏暗的窗户看出去,只见几个护院聚集在外面,不,那不是护院,护院穿的衣服,并没有这般一致,而且这些人的衣着……啊呀!这,这是警察所的警士? 难道是抓杀人犯的?杀人犯……杀人了?我猛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诛邪剑,大吃一惊:“他们是来抓我的?!” “快开门!快开门!”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愤怒的叫声。 我仔细一看,这房门果然是从里面反锁的,咦?这房门怎么会是反锁的呢?我……对了!这柴房之中还有一个人,是小夫人云髻! “小夫人!是你把这房门反锁的?难道是你嫁祸于我?!” 我似乎瞬间想到了什么,但又很混乱,如果是小夫人陷害我,她为什么要陷害我?而且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如果真是陷害我,这分明就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架势。 “呜呜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救命啊!杀人啦!” 小夫人云髻瞬间向后缩了缩,惊惧地看着我,并再次大声喊叫。 “砰!!!” 柴房的门应声被撞开,哗啦啦冲进来几个警士,一脸慎重地试图接近我,其中一个大叫道:“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快放下!” “武器?这,这是我的诛邪剑啊!” 我错愕地问道,低头看了看,并确认了一下,但就在这么一瞬间,轰然有个警士冲上来一棍将我闷倒,另外几个警士疯狂地抢下我手中的诛邪剑,立时,又有一棍子重重地砸在我的胸口,剧痛的感觉,让我哀嚎一声,然后,便是对我五花大绑起来。 “警长,你们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法?!” 被绑起来,我方才清醒的意识到,我真的被抓了,而且是被警察所的警士一顿毒打之后抓起来了,脑子里的混乱,也在这一刻,瞬间理顺了,我急急地看了一眼柴房之中被警士们搀扶起来的小夫人云髻,我拼命地大叫道:“小夫人!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 “闭嘴!老实点!” 而此刻,我脑袋上再次被一名警士甩了一个闷棍,疼得我呲牙咧嘴,我晃了晃脑袋,被警士拖出柴房的那一刻,看到院子里的场景时,我不由得惊呆了,只见那地上,墙上,竟然全都是血迹斑斑,而且还躺着一个个护院的尸体,那些护院,居然都死了……都死了…… 突然,我看到正屋门前,站着刘老爷,此刻的刘老爷被一旁的柴老管家搀扶着,还有狗剩,还有刘老爷的儿子刘子铭以及女儿刘玉娟,还有……还有毛小道,他们,他们皆是一脸冷漠地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漠地看着我……我浑身颤了颤,就在我被警士即将拖出刘家大院的刹那,急急地向柴老管家叫道:“柴管家!请你告诉我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柴管家!” 只见柴老管家的脸色颤了颤,低头向一旁的警士说了些什么,然后看到那警士点了点头,我紧皱着眉头,却是茫然无措。 第三十四章 惊人的阴谋 “嗯?” 当我看到其中一名警士拿着我的诛邪剑以及我的百宝袋时,我心头一亮,急道:“辟邪神玉不见了……” 果然,那诛邪剑上面的辟邪神玉,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临离开的最后一眼,我紧紧盯着柴老管家一旁站着的狗剩…… 隆县警察所。 我被两个警士解开身上的绳子,并被他们一把推进了监房之中,踉跄着站稳身子,我倒吸一口凉气,所有突如其来的思绪,和混乱的想法,都被抛诸脑后,我沉声道:“我被陷害了!” “呵呵!来到这里的人,都说是被陷害的,都说是冤枉的,你小子,也不例外!” 急转身,只见监房门口,一个守监房的老头儿,坐在桌案旁,手里提着茶壶,细细地品着,且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当即掐指算了算,立刻微笑道:“老人家,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哦?赌什么?” 牢头儿似乎来了兴致,也或许是守监房这份工作太枯燥了,所以但凡有点新鲜的事物,都会让人莫名激动一下,而这个牢头儿也不例外,他好奇地盯着我。 “就赌三天之后我就能出得这监房如何?” 我认真地说道。 “三天?哈哈哈……小子,别逗了,但凡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没什么关系打点的,即便凑足了钱打通关系,至少也得让你安安稳稳的在这里住上一个月,或者你真的有什么好的关系派上用场,那也得七天才会放人,我们警长,嘿嘿,胃口大着呢!” 牢头儿打趣着说道,说到最后,声音缓缓压低,说完,顿时咧嘴笑了起来。 “而且三天之后,或许你们警长会求着我出去,你信不信?” 我终于舒缓了一下心情,微微笑道。(.) “哈哈哈……我守监房守了大半辈子,前几十年为大清国守,最近几年为大民国守,倒是从来没有见识过典狱长或者警长亲自求着哪一个犯人出去的,不过你小子若是说戏文我可能会相信,但现在也没有皇帝微服私访了啊!哈哈哈……真是乐死老汉我了,好好好,小子,我就和你赌这个,赌三天之后我们警长求着你出去,哈哈哈……” 牢头儿开怀大笑,笑完,问道:“小子,那你说说,赌注是什么?” “赌注……如果我输了,就请你喝一顿酒,但如果你输了,就请我喝一杯喜酒,呵呵!” 说完,在牢头儿惊愕的注视下,我笑了笑,转身离开牢门,找了个草铺躺下。 “小子,为什么我请你喝的,却是喜酒?” “老人家,三天之后,自见分晓……”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我吃过牢饭,便松了松筋骨,将师父曾教过我的一套“游龙掌法”从头到尾的修炼了一遍,还别说,非若被困在此地,我还真没有时间将师父教的东西一一修炼。 夜幕降临。 我轻叹一声,仰首望着漆黑的房顶,这是一间完全封闭的监房,根本没有窗口看到外面,但我看着那无边黑色,依然像是在看夜空一般,仰躺在草铺上面,我终于愿意把前天晚上发生的前后,能记起来的,都认真的梳理一遍,这两天我倒是十分排斥那段回忆,可那始终是我的经历,逃避也不是办法。 虽然记不得喝醉酒后发生的事情,但却可以从喝醉酒前和醒来之后所见到的一切,来分析一下前因后果。 柴老管家送去的酒菜,之后……柴老管家没事,毛小道也没事,反而是我出事了,这说明什么呢?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在场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喝醉了,倒是他们酒量没我好的人,反而没有喝醉,可喝醉之后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下先不管柴老管家、酒菜、毛小道这三个因素,我醒来之后,出现的地方是柴房,而且柴房之中还有小夫人,小夫人原本就被刘老爷命人关在里面,当我醒来之后,柴房的门是反锁的,也就是说,我醉的一塌糊涂之际,根本没有任何气力去锁门,那柴房的门,不可能自己从里面上锁,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小夫人。 可是小夫人陷害我的动机是什么? 还有,离开刘家大院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诛邪剑上面的辟邪神玉不见了,这好像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前番狗剩向辟邪神玉投来艳羡之色,难道辟邪神玉是狗剩所盗? 也不对,我和狗剩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就算贪图辟邪神玉,也没必要如此陷害我,难道我无形中,得罪了谁么? 不过想来想去,狗剩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因为他下手的动机也很容易扑捉,柴老管家又是他的义父,虽然他称呼柴老管家为柴叔,但仍然有父子的一层情面,就算柴老管家看到狗剩顺手牵羊,不说出来也无可厚非,假设,我姑且假设狗剩就是陷害我的人之一,那小夫人也是同谋,这么推算下来,小夫人和狗剩又有什么瓜葛? 猛然间,我想起寿宴那晚,当我冲进内院时,恰巧看到柴老管家搀扶着刘老爷,而狗剩,则守护着小夫人,他们的姿势,当时我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狗剩至少做错了很多步! 首先是冲进房间捉奸,那应该是狗剩先冲进去,因为在场的人之中,最有表现力的那就是他了,因为护院门也要看狗剩的脸色行事,如果狗剩不动,其他人至少会慢半步,狗剩没有挡在刘老爷面前,也就是说,狗剩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思,想让刘老爷死…… 其次,刘老爷被刺伤,那狗剩如果没有让刘老爷死的心思,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抵挡,而不是让那姘夫顺利的逃走,他犯下的第三个致命错误,便是护主之心的体现。 既然小夫人偷情已经成为事实,狗剩首先应该维护刘老爷的利益,换句话说,他应该去搀扶刘老爷,而不是再去关心小夫人的死活,这一点可以看出,狗剩和小夫人一定有着什么说不清的关系,但狗剩在之后的表现出,又后似乎推翻了前面的一切。 当刘玉娟声称要去教训小夫人时,狗剩则没有丝毫的犹豫,反而很是激动的答应,并帮助刘玉娟去找到小夫人,如果狗剩真的与小夫人有着什么说不清的关系,那他和刘玉娟呢? 嗯? 难道狗剩…… 他在护院抬回尸体的时候,口口声声都在说“护院说”,而非他亲眼所见,也就是说,那尸体的模样,他根本就没有看,既然没有看那尸体,既然对那尸体惧怕成那样?丝毫不亚于那两个护院,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狗剩原本就是认识那尸体的身份?! 没理由啊……狗剩与小夫人已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怎么还会认识小夫人的姘夫呢?呃……莫不是狗剩与小夫人还有小夫人的姘夫串通一气,制造的这一场戏? 可如果狗剩和他们是一伙儿的,那他图什么呢? 又为什么要串通一气? 再说那个姘夫,寿宴上很多宾客,倒是个混入刘家大院的好法子,不过如果前面的假设都是正确的,那这个姘夫还有必要利用祝寿的宾客混入刘家大院么?嗯,当然不需要。 因为姘夫可以利用狗剩在刘家大院的关系,顺利的混进去,而且神不知鬼不觉,那如果能这么简单混入刘家大院,首先做的是什么? 嗯,首先做的必然是想方设法最容易和小夫人在一起,而且随时随地,那刘老爷就成了第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接下来,必然要搬走大山,我猛地拍了拍脑袋,赤黑之劫,果然是应验了我当日的判断啊! 也正是如此,也正是刘老爷的寿宴,需要做这么多的菜,刘家大院必然要请做饭的师傅,越多越好,当然,有了狗剩这一层关系,那姘夫自然也很容易做出一道能要刘老爷性命的饭菜了。 说回内院捉奸的那一段,正是由于我佯装喝醉,阻止了寿宴正常的进行,刘老爷躲过被毒死的下场,那么姘夫一伙儿还能做什么? “好高明啊!” 我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声,捉奸,捉什么奸,其实小夫人那会儿和姘夫根本没有做什么,只是做出一个假象,一个通奸的假象,而让刘老爷去送死,那么他怎么敢如此大胆,这当然要归功于狗剩的能力,这也是前面假设的一切。 既然我在寿宴时打破了他们起初的计划,为了斩草除根,无论我是否看出他们的杀人动机,都得想办法弄死我。 再说回柴老管家送酒菜那一段,希望我对柴老管家的信任,没有让我失望,如果柴老管家不是狗剩的帮凶,那一晚,我们三个人应该都喝醉了,那么他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喝醉? 嗯,这还是要多亏柴老管家说的一句话“我特意吩咐狗剩去拿的一瓶好酒”,狗剩拿的酒,那么酒里面,定然是放了迷药,否则区区“玉露酒”,不可能让我醉的这么死,而且连我体内的真气都无法抵御,一定是下了药的酒。 第三十五章 三日赌约 那么狗剩陷害我,单凭我耍酒疯跑到柴房玷污小夫人,这一条还不至于弄死我,所以我必须双手沾满鲜血,而且是用我的剑去杀的人,那院子里的血迹,和被杀死的护院,也正是他们陷害我的第二步以及关进柴房内的第三步…… 每一步都是环环相扣,天衣无缝,但也正是狗剩的贪心,一步错则步步错,牵一发而动全身,否则我仅仅能测算出吉凶祸福,却是算不出具体的细节,也就是吉凶祸福的过程,不得不说,这真是一套惊人的阴谋啊! 这个假设若是成立,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但剩下的疑问,还有两个,狗剩图的是什么?总不会是我的辟邪神玉那么简单,当然,也正是辟邪神玉让他露出了破绽,还有一个疑问就是那个姘夫,他真的死了么? 我和毛小道可是一路送葬到乱坟场的啊! 这两个疑问,让我无法想明白。 夜已深,人无眠。 第三天。 “小子,今天可就是第三天了哟,别忘记我们的赌约,呵呵!” 牢头儿提着牢饭进来,为我摆好饭菜,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老人家,今天才过一半,时间还早,我们的赌约还在进行中,不要着急。” 我笑着摇了摇头,拿起馒头啃了一口,就着水煮菜,大吃起来。 又是一个漫长的下午,直到傍晚时分,监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砰砰砰!砰砰砰!” “开门!快开门!” 一道急怒之言,传了进来,牢头儿还在打盹,突然被吵醒,一听声音,当即慌慌张张地去开门,打开门一看,竟然真的是警长,牢头儿不自觉地向我看了一眼。 “走开!” 警长怒声喝斥,牢头儿顿时吓得颤颤巍巍地退到一边,随即警长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两个警士,当然,警士之后,还有一人,那便是柴老管家。 看到他们走进来,我微微笑了笑,果然没有算错,这个警长的身上亦是透着一丝暗黑之气,却是浮现在他的子女宫上面,说明眼下他的子女便会出事,而且是凶事! “牢头儿,打开门!” 警长火急火燎地叫了一声。 牢头儿急忙跑到跟前,颤抖着双手将监房的小门打开,并暗自向我竖了个大拇指,微笑着退到一边。 我仰躺在草铺上面,丝毫没把来人看在眼里,倒是想起师父初识我那会儿,哼的小调…… “呵呵!陈先生,让您受委屈啦!” 警长赔笑着向我点头哈腰,且邀请柴老管家也一同进来,我扫了一眼警长和柴老管家,不免白了他们一眼,转个身,面对着墙继续哼小调。 “陈先生,我知道您这几天受苦了,前番让您受了冤屈,我们都没出手帮忙,您……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柴老管家歉意地说道。 “哦?现在知道我受了冤屈,早干嘛去了?” 我突然停下小调,扭头扫了柴老管家一眼。 “这……陈先生,无论怎么说,您就看在那一顿酒的份上……” “呵呵!柴管家,你可别提那顿酒了,若非那顿酒,我现在也不至于跑到这里享乐,没想到你也是个护犊子的人啊,可怜天下父母心,柴老管家,祝你健康长寿,多享几年清福啊,我呢,就继续在这里蹲监房,咱们就当谁也不认识谁,你走吧。” 我说完,摆了摆手。 “陈先生,呜呜呜……求求您出去吧,我们家老爷,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他的子女都已经被那个畜生软禁起来,现在下落不明,如果少爷和小姐都出了事,老爷可真就死不瞑目了……” 说着,我突然听到柴老管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啊?死不瞑目?谁?刘老爷死了?!” 我霍地跳了起来,双手将柴老管家搀扶起来,颤声道:“柴管家,你何必如此啊!” “呜呜呜……陈先生,恐怕现在我们刘家大院,只有你能出手搭救了,狗剩那个畜生害死了老爷,且勾结了外人,把少爷和小姐都软禁起来,就连泥老先生的高徒小道,也一并失踪,只有我的手脚还利索,再加上那个畜生没有对我施压,我才得以跑出来求救啊!” 柴老管家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真是狗剩!” 我怒喝一声,转而向警长说道:“你是干什么吃的?我被人陷害你跑那么快去抓我,现在真正的有罪业的人已经浮出水面,你为什么不去抓啊?” “我……” 警长的老脸一红,当即低下头,道:“不瞒陈先生,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宜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哼!说什么不宜轻举妄动,分明就是你家里也出事了吧?!” 我冷哼一声。 “陈先生!您可真是神机妙算的活神仙啊!不错,小女也是被他们抓走并软禁,唉,说是软禁,究竟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失踪了,陈先生,您既然能算到,那一定就能救出小女,求求陈先生不计前嫌,一定要施以援手!” 警长说着,眼眶已见红润,我看在眼里,也不免轻叹一声。 “我并非是活神仙,只因你的情况,与刘老爷的情况,略显类似,故而我才能预知今日之吉凶,说起来,并非是什么测算,但你们都说狗剩勾结外人,那你们可知这个外人究竟是谁?” 我抓了抓额头,不解地问道。 “唉!陈先生,你离开刘家大院的这几天,刘家大院发生了很多事情,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到外面说吧,这里的环境,着实让陈先生受苦了啊!” 柴老管家抹了一把老泪,抓住我的手就往外走。 “是啊是啊,这里的环境的确不能再待了,陈先生快请到我家一叙。” 警长赔笑道。 “说起来,我这场牢狱之灾,也是我自己造下的劫数,擅自改动别人的生死,违反了因果承负的自然规则,故而才有了这三天的苦日子啊……” 我深深叹了一声,莫名想起毛小道的话,看来我真不应该在寿宴那天出现,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神机妙算的,应该是泥道人才对。 “牢头儿牢头儿!你儿媳妇生啦!刚才你家里人来让我给你传个口信儿,说你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这次你可要请喝喜酒啊!” 一个警士悄悄跑到牢头儿的身边,激动地说道。 听到这里,牢头儿先是激动地重重点头,随即向我喊道,我刚刚踏出监房,不免回头看了牢头儿一眼,微笑道:“老人家,恭喜了!” “前番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先生恕罪,小老儿一定谨守赌约,请先生喝喜酒!” 牢头儿慌忙恭敬地说道,在一旁警士错愕的注视下,牢头儿向着我抱拳一礼,倒是标准的负阴抱阳的道教礼数。 离开了监房,刘家大院我们暂时是不能去的,故而,我们直接去了警长的家里,警长叫墨守则,家里倒是隆县数一数二的富庶人家,院子既大又气派,比起刘家大院,倒真是另一个档次。 墨守则为了表达歉意,特意让家里的仆人为我打水,泡了柚子叶,洗了个除污去秽的澡,并特意为我置办了一件体面的居士服,虽然没有我那一身破道派穿着气派,但总算是新衣服。 厅室之中,我们三个人各自坐在一边,身边泡着香茶,我倒是不客气,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专心听着他们向我诉说这三天内的变故。 原来我刚被带走的那一天早上…… 刘老爷认为我喝醉酒玷污了小夫人,更是对小夫人失望之极,觉得禀告列祖列宗,并邀请刘家村的管事以及老辈分人,共同见证,将小夫人云髻,休掉! 但要写一份规整又能尽诉刘老爷悲情的诰文,必须要找一位学识非常高的人才能做到,因为这个地方有个老规矩,就是一旦要休妻的人家,便会认为预示着此地的民风不正,且上天不会降下好运,所以休妻这件事,基本就是禁忌。 所以,想要休妻,必须要有充足的理由,而且符合天地伦常,奏请列祖列宗批阅此事,说是批阅,其实就是要告诉列祖列宗,这个女人不守妇道,百年之后没有资格进入祠堂,也就是这么个理儿。 说白了,就是想走个正规的途径休妻。 恰巧有人举荐,说隆县边界上,家住乌金山东山脚下,一个叫柳若鸿的学士,文采非凡,而且博古通今,最近不少文人雅士,俊男才女,相继去往柳若鸿的家中讨要墨宝,不少良家女子更是为了这个柳若鸿待字闺中,暗许终身,可是害苦了不少良家父母啊! 刘老爷一拍桌子应下了这件事,就请那个柳若鸿前来写诰文,倒是一旁的刘玉娟,也就是刘老爷的千金,欣喜若狂,只因她早已对那个柳若鸿一见钟情,暗自许诺,此生非柳若鸿不嫁。 于是,在刘老爷的吩咐下,狗剩去请柳若鸿前来,结果狗剩也没有让刘老爷失望,顺利的邀请到了柳若鸿,当然,这种邀请,也只有大户人家,出得起高价,还有就是要看人家乐意不乐意,古学士都是酸菜做的,从不喜欢攀附权贵,但却不知这个柳若鸿,为什么就一口应下了这件事。 (cqs!) 第三十六章 再进刘家 柳若鸿到了刘家大院,毛小道一眼便认出,那个柳若鸿,居然就是前天晚上埋在乱坟场上的尸体,也就是小夫人的姘夫,但他却不敢指认,生怕出了差错,而其他两个见过那姘夫样貌的护院,也已被害死,当然,那个时候,已经认定是我杀死的。[.超多好看小说] 除了毛小道,刘老爷和儿子女儿以及柴老管家,都是没见过那个姘夫的模样,更不必说认出这个柳若鸿了,所以,在毛小道没有指证的情况下,柳若鸿顺利的在刘家大院稳住脚步。 由于写诰文要选择时辰,而且小夫人又是小妾,更是不能占用上午的时间,要写也只能晚上戌时再写,所以刘老爷便是吩咐柴老管家去招呼人上好酒好菜款待邀请来的宾客。 一顿饭吃下去,便是到了下午。 正当时辰来临,那柳若鸿准备写诰文的时候,突然有人传信儿,说小夫人上吊自杀了。 这还得了,刘老爷这休妻还没进行呢,家里就添了一个新鬼,立刻带着众人去看望自尽而亡的小夫人,刘老爷见到小夫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小夫人痛哭半天。 待众人反应过来,却是发现柳若鸿和小姐刘玉娟不见了踪影,当又有人前来传信儿,说小姐正和柳若鸿在闺房中**,这可是不得了,刘老爷顿时气得喷出一口鲜血,一旁的狗剩听到,更是一个箭步冲向小姐的闺房,说是要杀了柳若鸿。 由于剩下的几个仆人和护院,都已经被狗剩收买,所以一股脑地跟着狗剩冲进了小姐刘玉娟的闺房,但过了一会儿,狗剩却是带着仆人和护院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并向大家说,小姐和那柳若鸿不知去向。 刘家村的管事和老辈人一听,顿时决定下山到村子里召集所有壮丁去寻***和那柳若鸿的下落,但就在众人走后,狗剩却是暴露出了真实面目。 他先是打死了刘老爷,继而本想连刘老爷的儿子刘子铭也一并打死,但不知他又打出了什么算盘,却是命人将刘子铭和毛小道抓着抓走了,下落不明,只有柴老管家,被狗剩警告,若是从此以后装聋作哑,还能享个几天清福,若是不能装聋作哑,便和他断绝关系,并将其斩草除根。 说到此处,我大概已经明白狗剩的意图,而我先前的两个疑问,也全部弄清楚了,一个是觊觎刘家大院的家业,一个是好色之徒,遍地的猎取美色,表面看似有学识的人,其实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或许这二人就是传说中的狼狈为奸了。 说到这里,柴老管家已经是泣不成声……“都是我引狼入室,是我害了我们家老爷以及大大小小十余口,其实那些护院和仆人,都是狗剩那个畜生,连同那个妖人一起做的,这是……这是小道被抓走前,偷偷塞给我的纸条……” 我接过毛小道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速寻陈小酒,柳若鸿乃是人身妖灵!” “人身妖灵?” 我皱了皱眉头,不免倒吸一口凉气,道:“难怪啊……难怪他能变成一个死去的人,原来柳若鸿并非是柳若鸿本人,而是妖灵操纵的傀儡,那晚之所以我未探出生气和死气,乃是妖灵离开了柳若鸿的身躯,但不知那妖灵用了什么妖术,竟然让我感觉不到妖气的存在,真是奇怪!” “到了第二天,刘家村的人到大院传信儿说没有找到小姐和柳若鸿的下落,可恨那狗剩竟然告诉来人,小姐已经找到了,并且不用再声张,刘家大院最近这段时间谢绝宾客来访,如此,就连村子里的人,也完全相信了狗剩那个畜生的话,这样,狗剩就可以尽情的享用刘家大院的家业了!” 柴老管家抹了把泪,接着说道:“我趁仆人不注意,偷偷跑了出来,立刻前往警察所,哪知墨警长的千金也……” “是啊!” 墨守则重重点头,接着说道:“若非柴管家告诉我这个惊天的秘密,我也不知道我女儿在和一个妖怪谈感情啊……其实我女儿也痴迷那个柳若鸿的才学和样貌,多次前往柳若鸿的家里寻求墨宝,渐渐的,日久生情,最近几天,更是早出晚归,直到昨天晚上再也没有回来,今天看到柴管家手中的纸条,我恍然大悟,都是我教女不严,才让她被那个妖人所欺骗,对了,陈先生,那妖人频繁的拐骗良家女子,是不是古书上记载的,要用女子的贞……修炼什么采阴补阳的邪术啊?!” “墨警长先不要着急,这件事还没弄清楚,胡乱猜测,只能让事情越来越复杂,我们要冷静的对待,一步步救出令千金,千万不能操之过急,就怕那妖人狗急跳墙,后果相信都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超多好看小说]” 我皱了皱眉头,一边安慰着墨警长,但一边又在同样担心,其实墨警长说的,也并非全是妄想,那柳若鸿既然是妖灵操纵的行尸走肉,真正罪魁祸首应该是那妖灵,而妖灵之中,擅采阴补阳之道者,比比皆是,这个可能,也是有的,但为了安慰墨警长,我也只能这么说了。 “陈先生,那你说怎么救?只要用得着人手的,我那警察所近百人,随时待命!” 墨警长焦急地问道,并严正地声明自己着急救人的立场。 “眼下不知道人都被关到哪里去了,所以只能先找到人被关的具体位置,才能借助警察所的人,将人全部救出来,嗯,我决定今晚前往一趟刘家大院,再会一会那狗剩,并要回一样东西!” 我冷笑一声。 墨警长吩咐下属把我的诛邪剑和百宝袋都还给了我,我拿起诛邪剑看了看,上面唯独少了辟邪神玉,若是丢掉了辟邪神玉,我日后该如何向灵竹交代啊…… “诛邪剑,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这次我们不但要降妖伏魔,更是要除尽人间大恶,正我道门玄风!” 我冷冷地说道。 “陈先生,要不我派两个身手好的下属陪你去,以防不测!” 墨守则郑重地说道,显然他不会放过任何救出他女儿的机会,所以明知道我这次前往刘家大院更多的是探查出狗剩究竟勾结了谁,并找出那人的下落,起码能得到一丝线索。 “不必了!” 我提着诛邪剑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回头道:“墨警长,明天太阳出来之前,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说完,我闪身冲进了一望无际的夜色之中,刘家大院,刘老爷,没想到我陈小酒的到来,竟然惹下了这么多的祸事,唉…… 半个时辰后,我忽然冲上了乌金山的山坡,并顺利地绕到刘家大院的后门,只见后门并无一人把守,按说狗剩刚刚得势,应该派人把前后门都严加看守才是,为什么这门内门外都空无一人呢? “嗯?邪风针?!” 我定了定神,突然发现门头上方贴着一道符咒,符咒上面,还刺着一根细长的黑针,此符正是邪风符,是极其恶毒的符咒,一旦被符咒命中,便会如中风一般,浑身瘫痪,直到全身上下千疮百孔,最多七日便死,那邪风针,上面浸泡过蝎毒,是非常邪门的法术,有了这邪风针把守庭院,难怪狗剩敢有恃无恐。 “可惜我的阴阳镜丢失了,否则定要翻转此符的威力,将里面的恶人反受其果,眼下不宜破掉此符,难免会有动静,先留你一时半刻,待我出来之时,定要破了你!” 我笑了笑,随地找了一块石头,伸手咬破手指,在上面写出“泰山石敢当”几个字眼,口中急急念出咒语,咒语一停,我双手捧着石头迈进了门槛,就在迈进去的刹那,石头“嗡”的一声碎裂开去,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一块坚硬的石头,就那么四分五裂了,我纵身跳了进去,回头向那碎裂的石头笑道:“多谢为我抵挡一劫!” 提起诛邪剑,我闪身来到内院,看着空无一人的荒凉院落,不免叹息一声。 纵身跳上院墙,借力又跳上了屋顶,我身法轻巧地飞掠过内堂,直接掠至正屋,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块瓦片,并将上面的土灰轻轻拨开,除却竹片,终于露出一个孔洞,仅仅能看到下面的桌案,不过这也已经够了,因为桌案边上,狗剩正对着一大桌子好酒好菜胡吃海喝。 “狗爷!” 突然,一个尖嘴猴腮的小青年跑到狗剩跟前,嬉笑着说道:“狗爷,东厢房内,已经有个大美人儿在等着您呢……” “去你妈的!” “啪!” 哪知狗剩一杯酒泼在了小青年的脸上,且大声骂道:“柳大师让我三天之内不准近女色,你***是不是存心跟老子过不去啊?!” “狗爷……狗爷,那也是小的们的一点心意,为了孝敬刘家大院新主人,小的们可是煞费苦心,特意从隆县杏仁胡同找来了他们的花魁小水灵儿,如果狗爷不喜欢,那小的把人送回去就是了……” 小青年委屈地捂着脸。 “等等!” 狗剩突然伸手阻止,并问道:“真的是那个杏仁胡同里的小水灵儿?咳咳,那……那就先留下吧,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别把小水灵儿吓着了,还是明晚早点送回去吧,你先出去,对了,我说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让你们从街头巷尾来到这大院里过逍遥日子,不是让你们当山大王的,你们当痞子当上瘾了还是咋的?别***都跟土匪流氓似的,还小的小的,以后出去要讲究,有素养,起码像狗爷我这样,知不知道?!” (cqs!) 第三十七章 连环计 “知道知道,小的以后还要跟着狗爷多学习……素养,对对,素养素养,嘿嘿!” 小青年说着,伸手拿起一杯酒灌进肚子里,然后一脸恭维地说道:“狗爷慢点喝,小的出去招呼兄弟们加紧巡逻。” “嗯,柴叔那个老不死的不念一点情义,我好心好意收留他,他居然私自跑下山去,哼,一定是去寻找那个陈小酒去了,不过咱们有能打会跳的兄弟十余号,怕只怕他不敢上来送死!” 狗剩冷笑一声,顺势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转而说道:“记得,东厢房那一块儿,就不要留人手了,待会儿我亲自去看守,别吓着人家小水灵儿了,呵呵……” 说着此话,只见狗剩的嘴角,已经流出了哈喇子。 “是是是,小的们都懂,狗爷慢喝,小的去了。” 小青年再次恭敬地作揖,才转身走出房门。 待小青年离开一会儿后,狗剩突然仰脖灌下最后一杯酒,用力摔下酒杯,冷笑一声:“小水灵儿,狗爷来了……哼哼!” 狗剩悄悄溜进内室,从小门进了东边的内院,一个亮着枯黄灯光的房间,坐落在内院的偏僻角落之中,狗剩猴急地搓了搓手,快步跑到房门前,先是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里面,继而掩嘴失笑。 “谁?谁在外面?!” 突然,房间内传来一道女子的惊叫声。 “咳咳!是我,狗爷!” 狗剩当即整了整衣衫,冷冷地说道。 “不,不要进来……我要叫人了!” 只听到屋子里的那女子,传出惊恐的叫声,但狗剩却是更加乐意。 “小水灵儿,你***装什么纯?狗爷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也知道你是干什么的,难道窑子里比狗爷这里的高堂大院还舒服不成?!” 狗剩冷哼一声,却是没有着急开门。(.无弹窗广告) “……吱呀!” 不多时,只见房门缓缓从里面打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媚态万千地伸出双臂缠住狗剩的脖子,继而娇声细语地说道:“狗爷,刚才人家不知道是您嘛……快进来……” “哦?哈哈哈……” 狗剩反问一声,顿时开怀大笑,伸手揽住小水灵儿的腰肢,缓步走进了房间,一脚将房门踹上,灯光的映射下,只见狗剩抱起小水灵儿,用力扔向床榻,随即大叫一声:“小说灵儿,狗爷来啦!” 我冷哼一声,左右看了看,确认那些新招来的护院只是守着前门时,则放心地掠入内院,悄悄来到房门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在听到床榻上不堪入耳的秽语荡词时,我不免皱了皱眉头,闪身冲进房间。 “嗯?狗剩呢?!” 我怔怔地看着床榻,上面却是空无一人,而那个媚态万千的小水灵儿,也不知踪影,不自觉地,我暗道不妙,闪身来到床前,用力按了按床榻,只见床板轰隆一声翻了过来,紧接着便是一股黑气冲出,我下意识地挥剑抵挡,并急退五六步。 “呼……” 油灯应声被那股黑气吹灭,而身后的房门,也“砰”的一声被关上,我浑身一颤,大叫不好,但当我挥剑冲出房门时,却是看到一张粗网绳,将窗户和门尽皆罩在内,刚欲上前,便是被十余支棍枪逼了回来,定睛一看,外面至少站着十多个人影,这么说来,那些护院并非是守前门,而是故意给我个空子,让我钻进来啊! “哈哈哈……陈小酒,你入瓮了!” 果然,外面传来的是狗剩的大笑之声,紧接着又说道:“我早就料到柴叔那个老不死的会请你前来对付我,所以我抢先一步让柳大师为我布置了一套专门对付你们道门中人的大阵,在这里等着你,说什么这几天我不能近女色,陈小酒,这都是骗你的,知道你在上面偷听,做戏怎么能不做全套呢?哈哈哈……你慢慢在‘万劫阵’里面玩吧,兄弟们,咱们去打牌听曲儿!” “啊?这是……这是连环计?!万劫阵,据说此阵可召集数万恶灵前来,而且前赴后继,源源不断,如同一个漩涡,可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山精鬼怪一并召来,但此阵唯一厉害的地方,就是很难找到阵眼,找不到阵眼,便是无法破阵,啊呀!我太大意了……” 用力回想着古阵法书中讲述的关于万劫阵的记载,我后背微微冒出一抹冷汗,当即拔出诛邪剑,万分谨慎地看向四周,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嗡鸣之声,我急急扭头看去,一团巨大的火球,在漆黑的房间内,陡然闪现而出,紧接着,那巨大的火球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十六滑三十二,如此源源不断,上下左右,几乎视线所及之处,全身炽热无比的火球,我退无可退,只得挥剑劈向那迅猛而来的火球! “砰!” 一剑劈开一枚火球,哪知被我劈开的火球,竟然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火球,我心里一阵突突,苦笑一声:“既然无法破阵,那我就助阵,乱,就让你们更乱,啊!” 漫天挥舞着诛邪剑,剑花如雨,将四周八面的火球,一一劈开,渐渐的,诺大的空间之中,全被火球所占据,直到眼前无法分辨火球和火的形状,整个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我大喝一声:“来吧!” “嗡!!!” 一瞬间,眼前的火海猛然间冲了过来,但在临近我的刹那,顷刻化为乌有,而四周,却是完全变了模样,房间不再是房间,而是一处无边漆黑的空旷之地,像是地狱,又像是孤零的山崖,四周,则充斥着浓郁的阴气、邪气、妖气,总之,一切一切的恶气,尽皆在四周涌现。 不远处,似乎有着一片树林,我定了定神,如此孤零的地方,不如找一个隐蔽之地,也好增加一些胜算,脚尖不由得猛点地面,闪身向着树林冲了过去,哪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道凌厉的气息,我扭头一看,却是两个形同于野狼模样的怪物,心念急转:“狼妖?不对,这狼妖倒是很像曾经在万里魂海的大森林之中,所遇到的狼群模样,它们的眼珠子是血红之色,毛爪是尖锐如倒钩状,獠牙之上,更是沾着一抹抹猩红的粘液……嗯,你们一定是我的幻觉!” “嗤啦!” “啊!” 没曾想我刚欲转身,只觉肩膀上应声传来一道抓伤,我急急看去,竟然是真的抓伤,血肉还沾在那头狼妖的爪子上,看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淡定,挥剑斩去,那狼妖的爪子立时被砍下,就在我得意之际,却发现它的爪子又长了出来,惊愕之余,我连忙向着对面的树林奔去。 “不,不对,万劫阵之中,不能任其妖孽横行,若是这些妖孽不除,还会引来无数妖孽!” 我回头一看,果然,各种各样的山精鬼怪,尽皆向着我冲来,至少有五六个,模样不同,但同样凶残的怪物,想了想,我伸手咬破手指,滴血于剑身,口中急急念道:“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左手掐真火诀,右手持诛邪剑,真火过处,那狼妖顷刻退避,不敢近前,而诛邪剑再次斩杀的狼妖,也再也无法复原,不过,仍然有其他的恶灵涌集而来,我一步步向树林退着,并一一将眼前的恶灵斩杀。 “嗯?” 冷不丁发觉腰间一沉,低头一看,却是一条树根,将我死死缠住,我大叫不好,应该早就想到,万劫阵中,哪里有什么真实的事物,全都是恶灵所化,而这些树林也应该是恶灵的巢穴,我居然误闯而来,真是笨啊! “嗖……” “扑通!” 树根一拽,轻易将我拽了起来,重重地摔进了树林之中,就在这时,无数个树根根须,向着我蠕动着缠绕而来,我惊恐地跳了起来,抱着其中一棵树的树干,挥剑将下面的根须斩断,哪知这树干之上竟然也有缠人的树枝,三两下便将我缠绕个结实,我怒声大喝:“妖孽放肆!” 真火诀猛然打出,身前的树干顿时发出一道哀嚎,缠绕我的树枝也尽皆散开,我重重地摔了下去,此刻,那地面上的根须,正如无数个饿口,向我伸展,若是掉进去,难有脱逃之机,诛邪剑猛地点了一下地面,纵身又飞了上去,凭借腾空之力,挥剑将上面的树枝,一一斩断,然而,那些被斩断的树枝,却是流出了黑色的液体,像是血,因为有血腥味儿,又像是恶水,因为有腐臭的味道,闻之作呕。 脚尖猛点树干,分身来到一片空地儿,但就在这时,四面八方,轰然冲出一条条手臂粗细的根须,将我团团围住,我抬头一看,上方更是有无数个恶灵,面露饥渴之色,向着我张望,我再退,身后、身前、身左、身右,竟然全被这些恶灵所化的妖树所围困,不得已,我单手掐出请神指诀,大声喝道:“既然万劫阵中有数万恶灵,那我就请诸天神将前来降妖伏魔!” (cqs!) 第三十八章 万劫阵 “拜请三十六员诸猛将,降魔去秽大金刚,八臂化身驱邪秽,九天教主龙须王,北极真武大将军,天皇二佑二圣尊,高天协圣定乾坤,张萧刘连镇四方,拜请中坛都元帅,统领天兵展神通,邓辛二将把天门,高岳元帅斩五瘟,捉梆枷锁四大将,虎马枷罗二位尊,五显灵官马花公,地基猛烈二电光,马府龙官真显现,颢现英雄展神通,灵通哥哥真显现,拜请王孙三相公,温康马赵四元帅,勤何李纪四仙姑,吞妖吃鬼二大将,降龙伏虎大慈悲,江黄猛勇二仙官,咒水真人展神通,移山倒海二大将,殷蛟太子颢真身,三十六员诸猛将,齐到坛前驱邪魔,三坛猛将闻吾请,齐到前坛展神通,若有邪魔犯吾法,驱邪杀鬼灭妖精,弟子一心全拜请,三十六将降临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我猛地高举请神手诀,怒声大喝:“降妖伏魔,道气长存!” “嗡!!!” 只见诸天之上,无数道刺眼的金光,快如闪电般向着这万劫阵降下,无数道恶灵,尽皆带着一声声惨叫和哀嚎,顷刻化为一团黑气,消失无踪,而周遭围困于我的恶灵妖树,更是颤栗不安,巨大的根须,不停地抖了抖,瞬间向后退散,就在这时,我左手掐诀,右手持剑,飞快地向着来时的方向,冲出! “噗噗噗!” “轰!” 一团黑气之中,我应声冲了出来,但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万劫阵,分明就是刘家大院的东厢房啊! 不过…… 我伸手摸了摸脑袋,顿觉一股腐臭的粘液沾染在上面,闻之作呕,我弯身干呕了两下,左右看了一眼,确认万劫阵的确是被破了,方才放下心来,不过为了破阵,却是请下诸天神灵,当即,从百宝袋中取出三支清香,掐出真火诀一打,香火顿起,先拜天,再拜地,最后拜退神灵。[] 挥剑劈开门外的绳网,推开门,刚欲走出房门,突然发觉诛邪剑发出一声轻颤,我低头看了一眼,转而扫视四周,视线缓缓落在了床榻上面,走上前,翻开枕木,却是什么也没有,我诧异地皱了皱眉头,但就在这时,诛邪剑再次发出一道轻颤,我定了定神,拿起枕木左右看了看,挥剑将枕木劈开。 “噌!” 一把接住里面掉落的东西,果然是久违的辟邪神玉啊! 没想到狗剩将此物藏在枕木之下了,呵呵,想必他也是对柳若鸿那个妖人留了一手,戴在身上难免会让柳若鸿发现,所以才藏在床榻之上,倒是个城府极深的家伙,不过他想以此物保全自己的性命,没曾想却又回到了我的手里,失而复得。 重新将辟邪神玉系在诛邪剑上面,我笑了笑,道:“没想到你们两个已经有了相互吸引的灵性,不愧是灵物!” 待我走出房门,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小树前,站着一道黑色身影,此人甚是怪异,这个时候居然如此悠闲地站在这里,而且他穿着黑色霞衣,乃是修真炼道之士,并非是狗剩的人,单单从背影看,此人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息,他背负双手,神色淡然地仰望着虚空,口中缓缓念道:“若非符契天缘事,故把天机诀与君,片言半句无多字,万卷仙经一语通。一诀便知天外事,扫尽旁门不见踪,若言此理神仙道,天地虚无上下空。说破木金无间隔,真铅真汞岂有形,谁知这个天机理,便会日月得高奔。也无坎离并龙虎,也无乌免各西东,非肝非肺非心肾,不于脾胃胆和精,非思非想非为作,不在三田上下中,岂于夹脊至昆仑,不是精津气血液,不是膀胱五脏神。此物在人身中出,四时存夏及秋冬,先天先地谁人识,二物相和重一斤,弦望晦朔各本数,循环昼夜不曾停,依时采取知老嫩,片晌之间共甲庚,只在西南产坤位,慢慢调和入艮宫……” 说着,身穿黑色霞衣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却是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神色安详,向我微微一笑。[] “这是……破迷正道歌?晚辈见过老前辈!” 我当即抱拳一礼,虽然不知来人是何等身份,但能够轻易念出此等道歌者,必然是道门高士,多行礼不吃亏。 “你就是陈小酒?将刘家大院搅合得天翻地覆的陈小酒?而且,还害得小徒身受血光之灾,现在身陷囹圄,不知所踪。” 老者淡淡地笑道。 “哦?原来老前辈就是传闻中的泥道人?” 我惊愕地问道。 “是也非也,呵呵!” 泥道人既没有点头又没有摇头,而是笑了笑,道:“刚才看你置身在阵中,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没想到龙虎道人的徒弟,还是有两手啊!哈哈哈……” “呃……老前辈,你没搞错吧?明明看到晚辈深陷万劫大阵之中,还躲在一边看戏,你看晚辈现在这一身腐臭之气,多狼狈啊!” 我气呼呼地白了泥道人一眼,没想到现在事情都弄成这样了,他才姗姗而来,唉,还高人呢,哼! “你现在肯定是非常生气,是不是?” 泥道人收敛笑容,认真地问道。 “晚辈不敢生老前辈的气,晚辈……晚辈是在生晚辈自己的气呢!” 我气呼呼地找了快破布,将脑袋上粘液擦掉,并整理了一下衣衫。 “唉!你啊你,我不是让小徒告诉过你,寿宴那晚你不能来,但你偏偏还是来了,而且擅自改动刘老爷的生死,现在倒好,不但刘老爷身死,就连他的一双儿女,生死也不明了,非但如此,刘家大院鸡飞狗跳,几个护院全都因你而死!” 泥道人说着,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甩了甩衣袖,转身望向虚空,轻叹一声:“刘老爷此劫,是万难躲过的,为了不造成更大的恶果,我才迟迟未肯归来,现在妖人为祸,奴才夺权,护院惨死,你说你,都干什么好事啊……” “呃……老前辈教训的是,晚辈知错了,但刘老爷既然是善人,晚辈就想帮帮他度过此劫,没想到这一番因果,却是祸及那么多人,唉,早知如此,晚辈真不该前来凑热闹,老前辈,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缓缓低下头。 “刘老爷积德行善,城隍那里一直有记录,此处遭逢此劫,也正是因此劫而度化成鬼仙,没想到被你搅合成这般模样,小酒啊,你也是一番好意,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定数吧,不必再自责了。” 泥道人淡淡地说道,转而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桃树,不免轻叹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默默地看着泥道人萧条的背影,可以看出他此时的感伤,老友的离去,他也没有前来送行,自然是有百般惆怅在心头啊! “虽然我没有助你破阵,但总是不会看到你死的,所以才等候在此,现在你既然已经破阵,我们就可以去收拾残局了!” 泥道人转回身,淡淡地笑道。 “多谢老前辈,不过我们应该怎么收拾残局呢?对了,狗剩他人呢?这个畜生,我一定要宰了他为民除害!” 我咬牙切齿地提起诛邪剑。 “他跑不掉的,我已经暗自在他的身上打了一道印记,嗯,现在他带着一行人,逃往乌金山东二十里外的燕峡了,我们找到他,就能找到那妖灵的所在了。” 泥道人依旧淡淡地说道。 “那老前辈你……你跟得上晚辈的步伐么?晚辈跑起来是很快的。”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枯瘦如柴的泥道人,担忧地问道。 “呵呵!你能赶上我时,再说吧……” 泥道人微微一笑,身影一转,瞬间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竟然眨眼出现在刘家大院之外的山坡上,我惊愕地张大嘴巴,这,这是什么身法?也太快了吧?! 老脸一红,我飞快地冲出后门,就在冲出后门的刹那,我猛地拔出诛邪剑,一剑将上面的邪风针劈了下来,“砰”的一声闷响,那妖灵的术法算是被我破了。 “老前辈,等等我……” 我一边飞快地跑着,一边向着远处模糊可辨的黑影喊道。 三个时辰后,我和泥道人出了乌金山的范围。 又过了半个时辰,我们出现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头上,看着眼前的一道山峡,我扭头问道:“老前辈,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燕峡么?” “不错,这里正是燕峡,狗剩带着人,正是从此地进去,想必那妖灵,定是熟络水性!” 泥道人淡淡地说道。 “这么说,那俯身在柳若鸿身上的妖灵,乃是水妖了?” 我惊愕地问道,转而又说道:“那我们现在为什么不下去抓住他们,然后救出小道与刘老爷的儿女呢?” “不,现在不是时候,我们来,并非是对付狗剩的,而是对付那只水妖,狗剩就留给官家的人对付吧,不出一时三刻,狗剩会将他们转移出来的,这可是狗剩活命的筹码,他不会轻易夺了他们几个小辈的性命,倒是其他人,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啊!” (cqs!) 第三十九章 燕峡水妖 “是啊……” 听到泥道人所说,我不免叹了一声,墨守则的女儿一早就被柳若鸿所骗,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 如此,我和泥道人静静地在燕峡对面的山头上等待着,约莫一个多时辰后,果然看到狗剩带着一群人,乘竹筏而出,上面果然禁锢着几个人,其中有刘子铭和毛小道,倒是不见了刘玉娟,我心头一惊,莫不是刘玉娟和墨守则的女儿都已经被柳若鸿害死了?! “狗剩出来了,我现在通知墨警长带人来围捕他们!” 说着,我立刻从袖子中取出一根头发丝,双手一合,将头发丝搓在双掌只见,很快,指缝中冒出了白烟,我对着白烟说道:“速来燕峡附近救人!” 说完,我双手一松,那股白烟如箭矢般破空而去。 “传音之术?呵呵,原来你小子唤醒了三世的修为,难怪道行如此之高,倒是我看走眼了!” 泥道人愕然看了我一眼,随即微笑着赞道。 “晚辈的事情,说来话长,日后慢慢与老前辈细说,临来的时候我取了柴老管家一根头发,为的便是用此术通知他们,现在柴老管家和墨警长在一起,听到传音,他们很快会赶过来抓人的,狗剩跑不掉,老前辈,我们现在可以进去对付那只水妖了么?” 我定了定神,早已急不可耐,这次因为我而死了那么多人,我一定要除掉此妖,以补偿我对刘家大院的亏欠,还有我内心深深的自责。 “走吧……” 泥道人说着,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眨眼出现竹筏前,我怔了怔,连忙跳下山头,和泥道人一起乘竹筏前往燕峡,我撑着竹筏,泥道人则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洞窟,其中一个,必然是那水妖的水宫了。 “老前辈,小心水里面被那水妖下了什么禁制!” 我一边撑着竹筏,一边提醒道。 “嗯,那水妖还不敢这么做,山水之间,自有神灵护佑,那水妖虽然能逞一时之能,也只能禁锢在方寸之间,所以这里没有什么禁制,放心吧。” 泥道人微微点头,并笑道。 我扫视两边,发现有着不少洞窟,黑咕隆咚的,也不知泥道人如何辨认哪一处才是那水妖的洞府,不过他的道行功参造化,如此高深,应该难不倒他的。 “小酒小心,前面有个漩涡,嗯,想必那水妖就在漩涡附近,你试着将竹筏沿山壁而行,绕开那个漩涡,我们就此登岸!” 泥道人说着,并指着山壁边沿的细流,果然,绕开了漩涡,前面不远,一个造型古朴的洞窟,出现在视线之中。 还差两三丈的距离,只见泥道人轻轻点了一下竹筏,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再点山壁,轻飘飘地落在了洞窟边缘,刚欲上前,立刻停了下来,我即刻将竹筏撑到跟前,并问道:“老前辈,难道不是这里?” “不,正是此地。” 泥道人淡淡地说道。 “那为什么不进去?” 我跳上岸,并将竹筏系在一块岩石上,来到跟前,刚欲走上前,突然被泥道人拦住,我定睛一看,恍悟道:“原来洞府的入口,被那水妖下了结界,老前辈,我们想办法破掉此结界……老……” 还未等我说完,只见泥道人闪身走进了洞窟,留下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暗自惊叹道:“结界都拦不住泥道人,泥道人的道行究竟高到什么地步啊?!” “小酒,我先进去探探虚实,你慢慢破结界,待会儿进去与我会合。” 泥道人说着,已经走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呃……” 我怔了怔,刚欲挥剑劈开结界,但想想又作罢,此结界一定连通着那水妖的神通,若是结界闹出太大的动静,难免让那水妖有所警觉,嗯,我还是找到结界的源头,将结界毁掉吧。(.好看的小说) 左右看了一眼,只见洞窟上下的石壁上,皆是雕刻着黑色的符文,这些符文甚是怪异,像是某种鱼类的形态,又很像是什么触须…… “嗯?难道那水妖的真身是鱼类?” 我定了定神,暗自揣摩道:“那究竟是什么鱼类呢?鲤鱼?黄鱼?红鱼?都不像,黑色的触须……难道,难道是鲶鱼精?!” 传说鲶鱼长二十八须便可成精,所谓须,便是如人的胡须一样,长在鲶鱼的嘴边,不错,这上面的符文,正是以鲶鱼的黑须组合而成,我笑了笑,既然是水鱼,那我就用火化了你这结界。 唤醒了三世的修为还真是好处多多,起码连第一世的术法,也一并转嫁到我的身上,比如真火诀,这正是南宫宗的术法,还有传音术,这些都是南宫宗的术法,现在我的修为慢慢提升,而第一世的修为,也在慢慢的被我所用。 掐出一道真火诀,猛地打在一条黑须上面,那符文果然有很大的反应,慢慢的瘫软下来,我紧接着化掉第二个符文,渐渐的,眼前的结界越来越稀薄,直到最后,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眼前的结界,整个结界瞬间化为乌有。 “结界都布置的如此不牢固,看来这个鲶鱼精的修为也高不到哪去……” 我笑了笑,提着诛邪剑走了进去。 刚走进洞府,立时闻到一股子腥臭之气,我强忍着干呕的冲动,继续向前行进,沿着一条漆黑的通道,逐渐的蜿蜒而下,但却没有再遇到一滴水渍,通道之中甚是干燥,这倒是让我感到奇怪,既然是水妖,应该喜水,为什么如此排斥水呢? “啊!” “嘘……” 突然感觉到肩膀一沉,我惊叫一声转过身,却是看到泥道人急急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猛地拍了拍胸脯,没好气地问道:“老前辈,你不是早就进来了么?为什么不去除妖,反而藏在这里吓唬晚辈呢?” “放屁,我是在等待时机,现在你来了,我们可以兵分两路,这个水妖有两个洞府,前面的妖气最重,想必那水妖就在前面的洞府修炼,而这边的小通道进去,又是一个小的洞府,你进去看看是否有生还的女子,若是有,就想办法救她们出去,切记,时刻保持警惕!” 泥道人说着,闪身消失,我重重点头,低声嘱咐道:“老前辈,你也小心点!” 不过想想,我的嘱咐或许根本不需要,泥道人对付那个水妖,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小心个屁,咦?泥道人也会说粗话! 小心翼翼的来到前面的一个小洞府跟前,我探头打量一眼,只见洞府的上方,有着一块块荧光石,镶嵌在上面,把洞府装饰得宛如老龙王的龙宫似的,甚是高贵大气。 而下面,则是有着一块巨大的槽形石头,石槽之中,两个妙龄少女,衣衫不整地躺在里面,我老脸一红,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连忙转过身,刚欲走出去,突然听到石槽中传来一声声呼救的声音。 “救命……” “救救我……” “嗯?是刘家小姐?那另一个……难道就是墨警长的女儿?她们还能说话,那就是说明她们都还活着?!” 我眼睛一亮,连忙转回身,但看到她们的衣着时,顿时捂着双眼叫道:“刘小姐,你们……你们快把衣服穿上……” “陈先生么?陈先生!陈先生快救救我……我不能动弹,穿不了衣服,求求你救救我……陈先生!” 刘家小姐的声音,果然传了过来,只不过她的这个请求,我可是真有些难为情了,难不成让我帮她们穿衣服? “呃……刘小姐,你……你还是自己穿衣服吧……”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敢走上前。 “救命……我是警察所墨守则的女儿,我叫墨欣然,求求你救救我……” 突然,刘家小姐的声音是没了,但换来的是墨警长女儿的声音,我仔细一听,果然是墨警长的女儿,墨欣然,倒是忘记问墨守则了,他女儿是不是叫墨欣然。 “你又不是木头,为什么像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快来救救我……我让我父亲给你钱……” 墨欣然娇嗔一声,有气无力地求救道。 “这……墨小姐,我来救你们,可不是贪图你们的钱财的,救你们可以,但你们穿的衣服不是露这就是露那的,我怎么敢上前去啊……你们,你们还是穿好我再去救你们吧……” 等了一会儿,竟然再也听不到刘家小姐和墨家小姐的声音,情急之下,我担心这两位千金再出什么事情,只得舍弃男女之别,快步走上前,慌忙将她们的衣服穿好,但见她们已经昏迷过去了。 “刘小姐?墨小姐?你们醒醒!” 我左边喊了一声,右边喊了一声,却都未有任何应答,皱了皱眉头,我准备探一下她们的脉搏。 伸手搭在墨家小姐的手腕上,刚欲感知,只见墨家小姐的玉手一翻,一把将我抓住,拽进了石槽之中,并袭身在我身上,一脸嬉笑道:“好英俊的男子……” “墨墨……墨小姐!别这样……我是来救你们的……救你们的啊!” 我拼命地挣扎,哪知墨小姐四肢用力缠住我的双手双脚,随之扯开衣服,并嬉笑道:“我现在很需要你来搭救,小男人,你快救救我吧……” (cqs!) 第四十章 鲶鱼精 “不要!” 我忍不住一掌拍出,竟然一掌将墨家小姐震倒在地,一看之下,她又昏迷了,我惊愕地叫道:“墨小姐?墨小姐?!” “陈先生……你快救救我……” 冷不丁的,刘家小姐伸出双臂,竟然从我后背将我抱住,我扭头一看,只见她搔首弄姿地向我抛着媚眼,我顿时捂住双眼,急道:“刘小姐,你冷静一下,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你别多想!” “呵呵!陈先生,你还会害羞啊?不要害羞嘛……” 刘家小姐突然翻身扑进我的怀里,我连忙将其推开,只听到刘家小姐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哎呦!陈先生,你可真是狠心,弄疼人家了……” 刘家小姐娇嗔一声,撅着小嘴儿,缓缓伸出玉手,娇笑道:“抱我起来。” “这……刘小姐,你……” 我尴尬地伸出双手,扬在半空中,感念是我摔了她,但还未等我去抱起她,只听到外面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猛地抬头看去,却是看到泥道人惊恐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边两侧的墨家小姐和刘家小姐。 “小酒小心啊!她们早就死了,现在是那妖灵俯身在她们的体内!她们现在是妖灵,不是人!” 泥道人大声叫道,已然闪身而至。 “啊?原来她们是被妖灵附体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她们不能同时醒转,而是一个接着一个醒来,原来是一个妖灵俯身在两个女子的身上,我怎么就这么笨呢?! “哈哈哈……陈小酒,你看我是不是很漂亮啊?!” 突然,刘小姐的声音变得粗犷而又冰冷,我扭头一看,只见她的面容,已经是血肉模糊,全身上下皆是黑色的血斑,恐怖之极,反观墨家小姐,更是如一团腐肉,我急忙爬出去,哪知被妖灵俯身的“刘小姐”一把抓住我,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冷声大笑道:“来了还想走么?哈哈哈……” “砰砰砰!” 我用力捶打着“刘小姐”,但却无法将其推开,反而是“她”掐住我的脖子,我逐渐翻起了白眼,就在这时,只听“刘小姐”一声闷哼,缓缓倒了下去,我定睛一看,却是泥道人掐出三清指震开了“刘小姐”体内的妖灵。 “那妖灵呢?!” 我急急叫道。 “还在这个洞府之中!” 泥道人单手掐出剑指,瞬间在眼前一划,左右看去,猛地一弯身,挥手掐出一道怪异的指印向着头顶上方打去,果然听到一声惨叫,泥道人脚踏罡步,飞快地走到一块巨石跟前,再次掐出手印:“降魔印!” “嗡!” 就在手印打在巨石上的一瞬间,一道嗡鸣传出,紧接着,泥道人扭头看了我一眼,并皱眉道:“还不来帮忙?难道你还眷恋那两具皮相不成?!” “哇!” 听到泥道人说起刘家小姐和墨家小姐,我顿时爬出石槽干呕起来,连忙挥舞着双臂叫道:“老前辈,晚辈知错了,晚辈不应该执迷于美丑之皮相,您老人家就别提这件事了,我受不了,哇……” “呵呵!能够醒转就好,美人再美,到头来也是白骨一堆,何必执迷于一身臭皮囊,快来帮我推开这块巨石!” 泥道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哦。” 我艰难地站起身,来到泥道人跟前,与泥道人一起用力推开巨石,哪知巨石之下,竟然是一处泉眼,一股清水涌出,而泉眼之中,则是浮现一条黑色的鲶鱼尸体,我怔了怔,这……这难道就是那鲶鱼精的真身? “嗯。” 泥道人似乎明白我的疑问,当即点了点头,并叹道:“千百年的修行,毁于一旦,这又是何苦呢?最执迷啊!” “老前辈说你呢,死鲶鱼,最执迷,修行不易,到头来你走了邪道,以为是捷径,现在知道了吧?但也晚了。” 我挥手掐出真火诀,猛地向鲶鱼打去,不一会儿,鲶鱼化为一团灰烬,飘荡在泉眼上面。 “好香的鱼肉味儿,老前辈,你吃鱼不?” 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儿,我嘿嘿笑着打趣道。 “你忘记它本来面目了么?想吃你自己吃吧,我可是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泥道人说走就走,我连忙也跟了出去,想起鲶鱼精显出本来面目时的模样,我顿时又忍不住干呕起来,再想想那股烤鱼味儿,便再度干呕。 就在洞窟之外,忽然看到外面的水面上,飘着几个竹筏,上面站着墨警长和几名警士,还有柴老管家,想起刘家小姐和墨家小姐的尸体,我不由得退到泥道人的身后,真的不忍心刺痛墨警长和柴老管家的心,唉! “泥老先生?再见泥老先生真是太好了,但不知我们家小姐……” “还有还有我女儿欣然!” 未等柴老管家说完,墨守则紧跟着急切地叫了起来。 “唉,妖灵已除,但两位千金就……还是你们自己进去看看吧,太上慈悲……” 泥道人深深叹了一声,抱拳一礼。 我和泥道人乘竹筏远远离去,随后不久,便是听到燕峡之中,传出一道道悲天悯人的哭喊之声,哭声是如此的悲凉和痛心,让人听之,不免流泪,我看了看泥道人,问道:“老前辈,现在我们去哪?” “刘家大院。” 泥道人说着,纵身跳上岸,我则跟在身后,两个多时辰后,我们回到了刘家大院,只见毛小道远远地迎了上来,而刘子铭也被救回,此刻正在命人布置灵堂,至于此时的刘家大院,已经是一派凋零的模样。 “师父,弟子无能,什么忙都没有帮上,请师父责罚!” 毛小道恭敬地跪在泥道人身前,痛哭失声道。 “唉!一切都是命数,你起来吧。” 泥道人摇了摇头,转而走进了正屋之中,刘子铭慌忙抱拳迎候:“泥老先生,我父亲他……他已经……已经……呜呜呜……” “节哀顺变吧。” 泥道人拍了拍刘子铭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缓步走到刘老爷的灵位前,拿起三柱清香,点燃,然后插进香炉,轻叹一声,道:“刘老爷,我们缘起缘灭,都是造化,现在我来了,你走了,希望你了无牵挂,得享天人之福啊!” 说完,泥道人走了开去。 我来到刘老爷的灵位前,也点燃三柱清香,并说道:“刘老爷,您一生行善积德,造福苍生,一定会有天人福报,一路走好。” 祭拜过刘老爷,我和泥道人各自坐在一旁,皆是没有再说什么,而紧张的气氛,则再度恢复平静,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而空气,仿佛凝结,我只是看着毛小道与刘子铭忙着招呼人布置灵堂,以及其他的事务,静静的,静静的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我忍不住说道:“子铭大哥,你……你可能要再安置一个灵位啊……” “啊?难道我妹妹她……她真的……” 刘子铭震惊地向后退了几步,眼中的泪水,瞬间流了出来,就在这时,大院的门被推开,只见两个警士抬着一具尸体,缓步走了进来。 “妹妹!” 此刻的刘子铭,再也无法逃避现实,顿时冲出屋子,向院子里跑去,边跑边哭喊着叫道:“妹妹啊!你怎么也死了啊……呜呜呜……啊!为什么我们刘家大院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第二天。 正屋之中,灵堂之内,我看了一眼刘老爷和刘玉娟的灵位,当然,还有一个灵位,是小夫人云髻的,她毕竟没有被休掉,所以还是要入刘家的祠堂,刘子铭在柴老管家的提议下,感念小夫人是被妖灵迷惑而做下了糊涂事,所以禀告了列祖列宗,希望能原谅小夫人的过错。 “刘老爷已经仙逝,我本不该再留在此地,但念及我曾是刘老爷的至交好友,故而在此停留了一日,现在事情一了,我也该走了。” 泥道人站起身,淡淡地说道。 “泥老先生,您若是走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您再多留几日……” 刘子铭眼眶微红地站起身,说着,眼泪悄然滑下。 “你是刘老爷的子嗣,自当担负起刘老爷的责任,刘家大院以后就靠你撑起,还有柴管家帮你,你不孤单啊!” 泥道人拍了拍刘子铭的肩膀,接着说道:“我让小道留在这里照应几日,保重吧。” “这几日多有叨扰,我也告辞了!” 我抱拳一礼,临走,不免叹了一声。 “泥老先生,陈先生,你们慢走!” 刘子铭和柴老管家,直把我们送到刘家大院的大门之外,远远地挥手话别,或许等到我们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他们才会回去吧,有时人生看起来有些悲伤,有时人生看起来有些无奈,有时……但这些,都是执着,作为道门中人,自当顺遂自然,我偷偷抹掉眼角的泪珠,将那些难过的经历,统统抛个干净。 就在离开刘家村的时候,远远的,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曾和我有着三日赌约的牢头儿。 (cqs!) 第四十一章 九华居士 就在离开刘家村的时候,远远的,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曾和我有着三日赌约的牢头儿。(.好看的小说) “先生,我们曾有过约定,现在小老儿前来兑现了,这是喜酒,我喜得大胖孙子的喜酒,呵呵!” 牢头儿捧着一个小酒坛子,尴尬地笑道:“小老儿一辈子没贪过财,更没发过财,所以能拿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酒,如果先生嫌弃,那我……” 看着牢头儿作势要倒掉,我赶忙阻止。 “老人家,恭喜您了,这酒不同于寻常的酒,所以怎能糟蹋,呵呵,我收下了!” 我双手接过酒坛,想了想,当即取下诛邪剑上面的辟邪神玉,递给牢头儿,并说道:“修道之人,孑然一身,这块玉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就送给你的孙儿当是见面礼吧。” “啊呀!这一看就是世间罕见的宝玉,价值连城,使不得,先生,这使不得啊!先生……” 就在牢头儿接过辟邪神玉的刹那,我和泥道人已然闪身远去,空荡荡的路口,只留下牢头儿还在寻觅我的身影,相信灵竹若是知道我将辟邪神玉赠予牢头儿的这件事,也不会反对的,若能以此灵玉常伴善人左右,才是灵玉真正的价值体现啊! 乌金山,多宝河岸边,半山腰,一处世外桃源,此乃泥道人仙居。 泥道人邀请我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泥老前辈,晚辈此次前来……” “呵呵!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经知晓。” 未等我说完,泥道人突然伸出手阻止道:“老君山上续封印,小酒历劫寻奇石,是也不是?” “呃……是!” 我当即佩服地应承一声。 “青阳石乃上古遗留下来的极阳之石,世间难觅,不过……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小酒,为了延续太上封印,你肯再跑一趟远门么?” 泥道人微笑着问道。 “泥老前辈,只要能找到青阳石救出家师与瑶仙派掌门胖仙人,就算再跑两趟三趟又有何妨?!” 我顿时激动地说道,如果能顺利的修补太上封印,这点辛苦算的了什么呢…… “嗯,那你去吧。” 泥道人微微点头,并摆了摆手。 “哦。” 我老实地应承一声,但刚欲走出房门,突然又停下,转身愕然道:“泥老前辈,您这是让我到哪里去?” “呵呵!九华山。” 泥道人缓缓指着东方,淡淡地说道:“九华山山下有着一个青阳县,青阳县中,有着一位九华居士,说起来收集天下奇珍异宝,他当仁不让的第一啊……数百年前的青阳县倒是遍地青阳石,但现如今,却是难觅青阳石的踪迹,不过我知道九华居士便是藏着此物,呵呵!”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多谢泥老前辈,我这就赶往九华山!” 我兴奋地回道,但还未离开,又被泥道人叫住。 “只是这九华居士性情古怪,而且顽固不化,他收集的宝贝,任凭谁也别想拿走半分,倒是只有进没有出,小酒,恐怕你这趟差事,会有不少阻碍,嗯,也罢,为了延续太上封印,我这张老脸也不要了,就为你写一封信笺,你带去,将此信笺交给门童,方能见到九华居士。” 说着,泥道人立刻走进内屋,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封写好的信笺,交给我,并说道:“切记小心保管啊!” “嗯!” 我重重点头,并说道:“若是晚辈能讨下这青阳石,定不会忘泥老前辈的大恩!” “不必说什么大恩不大恩,我只能保证你拿着这封信可以见到九华居士,至于你能否将青阳石讨到手,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泥道人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摆了摆手,道:“记住我说过的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去吧。” “……晚辈拜别泥老前辈!” 我慎重地将信笺收进怀中,当即向泥道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没有耽搁,我当日便向着东方行进,出了山西省,一路向南,行了半月有余,在路过河南境内时,本想去九龙山看看师兄贾道人近况如何,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贾道人见到我,定然又会忆起当初的伤心事,还是等岁月流逝,将师兄的伤痛抹平一些,再去见他吧。 又行了一个月余,对于我来说,赶路就是最要紧的事情,早一点赶到九华山讨到青阳石,就能早一点回老君山接师父出丹鼎殿了。 “师父,您老人家一定要坚持住啊……” 夜色下,我仰首望了一眼夜空,转而走下山去,眼前便是贵池境内,一路上打听所得,那九华山,便是在贵池境内青阳县,找到了贵池,便是找到了九华山,找到了九华山,亦是在青阳县境内了。 两日后,我终于来到了青阳县境内,仰望着高耸入云的九华山,莫名地感叹道:“不愧是传说中的俊山奇峰啊!” 古传九华山原本叫九子山,又称陵阳山,因有九峰形似莲花,因此而得名。 于唐天宝年间改名九华山,方圆之内有九十九峰,主峰十王峰,素有“东南第一山”之称,至今保留着乾隆御赐笔金匾“东南第一山”。 唐天宝年间诗仙李白曾数游九华山,睹此山秀异,九峰如莲花,触景生情,在与友人唱和的《改九子山为九华山联句并序》中曰:“妙有分二气,灵山开九华”,因此“九子山”改为“九华山”。 九华山间,遍布深沟峡谷,垂涧渊潭,流泉飞瀑,气象万千,宛如一幅清新自然的山水画卷。它处处有景,人移景换,清代时概括有“九华十景”之雅称。 关于九华山的古老传说,那是多不胜数,最为出名又是当地老少皆知的一个故事,便是九子镇妖。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九华山一带还是一片茫茫的大海,海边住着一户姓闵的渔夫,夫妻俩靠捕鱼为生,一共生下了十个儿子,妻子在生下第十个儿子以后患了一场大病,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闵老汉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到海边捕鱼,风里来,雨里去,既当爹,又当妈。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好不容易才把十个儿子都拉扯大了。也许是天天吃鱼肉、顿顿喝鱼汤的缘故吧,闵老汉的十个儿子一个个都长得威武雄壮、力大无比。他们每天除了帮助父亲捕鱼外,又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找来许多巨大的石头将房子周围方圆九十九里的地方统统围起来,然后在里面种上各种花草和树木。 春天,地上、树上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散发出一股股馨人心脾的香气,引得各色各样的蝴蝶围着它们翩翩起舞,成群结队的小蜜蜂唱着歌儿前来采摘花粉;秋天,树上挂满了累累硕果,散发出阵阵诱人的清香。由于十个儿子的辛勤劳作,原来十分荒凉的海滩变成了绿树成荫、花果飘香的风水宝地。 这一天,闵老汉又带着十个儿子在海边捕鱼,奇怪的是,平日里这附近的海边到处都能看到成群结队的鱼儿在水中嬉戏,随便一网下去便能打上个十条八条的鱼。 可是今天,他们从南到北,跑了三四十里路却连一个鱼影子也没有看到,结果整整一个上午他们什么也没有捞到。 父子几个正感到纳闷,天色突然黯淡下来,转眼间天空中便是乌云翻滚,狂风大作,海面上也掀起三丈多高的惊涛骇浪。紧接着,浪涛中又突然腾起十根粗大的水柱,有三四十丈高。水柱一落,天空中立刻出现了十条张牙舞爪的恶龙。为首的是一个青白相间的花龙,其余九条都是清一色的青龙。 只见那条花龙摇头摆尾窜到闵氏父子跟前,翻着灯笼般的怪眼咆哮道:“喂!我说老头,从今天起,这块地就归大爷我们所有了,限你们父子几个三天之内滚开,要不然,我就把你们全部都撕成碎片!” 闵氏父子一听,肺都气炸了。闵老汉在大儿子和小儿子的扶持下走到花龙跟前,老汉用颤抖的手指着花龙的鼻尖骂道:“不要脸的东西,这块地是我们父子几个这么年来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这满地的花草树木也是我们起早贪晚一棵一棵栽种起来的,凭什么要让给你们?!” 花龙一看闵氏父子不但不同意让出土地,还敢责骂自己,立刻恼羞成怒:“老家伙,老子想要的地方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说完,花龙那是一声怪叫,马上从口中吐出一股恶水,闵老汉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恶水冲倒在地。老汉的十个儿子一看恶龙不但野蛮无理,还敢行凶打人,立即操起地上的渔叉、锄头、石块一起朝恶龙打去。于是闵老汉的十个儿子和十条恶龙就展开了一场剧烈的争斗。这场恶斗,一直打到第二天下午,花龙看看一时难以取胜,又忍不住肚中的饥饿,便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老子今天先饶你们一命,过几天再来找你们几个算帐!” 于是掉头钻进了大海,其余九条青龙也纷纷掉头窜回了大海。 第四十二章 九子镇妖 恶龙虽然退走了,可是闵老汉却因为年事已高,身子骨本来就比较虑弱,再加上几十年来的辛劳,这次给恶龙吐出的恶水一冲,回家后便立刻病倒了。十个儿子虽然多方调护,老汉的病情仍然是一天重似一天。到了第三天头上,老汉感到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便让大儿子把其余九个兄弟一齐召集到自己的床前。 闵老汉拉着最小儿子的手对儿子们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听你们的爷爷说,原先这里有许多渔民在这一带打鱼为生,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海里出现了十条恶龙,他们每隔一百年,便要出来作恶一次,他们要么吃人,要么毁坏房屋,干尽了坏事。渔民们几次和恶龙拼斗,都无法取胜,只好纷纷搬到别地去了,最后到今天只剩下我们这一家人了。爷爷说要打败恶龙,必须要先找到镇妖宝珠镇住恶水,这宝珠藏在昆仑山上一位白发老翁那儿。要找到白发老翁,必须从这儿出发一直向西走,翻过九千九百九十九座大山,淌过九千九百九十九条大河,吃尽千辛万苦之后才能找到。因此,在我死后,你们兄弟几个一定要千方百计找到镇妖宝珠,然后拧成一股绳,打败恶龙,保住咱们的宝地!” 老汉说完,便闭上了双眼。 十个兄弟含悲忍泪将老父安葬在宝地中央。然后,大家就聚在一起商议对付恶龙的办法。最后他们决定派他们当中最小的弟弟,也是他们当中最聪明的一个弟弟,前往昆仑山寻找白发老翁求取镇妖宝珠,其余九兄弟则留下来看守家园。老小当即就穿上草鞋,背上干鱼片,带着九位兄弟的嘱托,踏上了西去的路途…… 九兄弟送走老小后,马上就开始着手与恶龙拼斗做些准备。 他们先是在房子周围垒起九丈多高听石墙,以防止恶龙把毒水喷进自己的家中;又把鱼叉磨了又磨,又把锄头换上坚硬的木柄……随时准备与恶龙决一死战。(.无弹窗广告) 果然,到了第九天头上,十条恶龙又挟着狂风乌云前来挑衅,尤其是为首的那条花龙因为上次没有能够占到便宜,这次变得更加凶猛,他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股恶水,又伸出四只尖利的爪子不停地朝九兄弟们的头顶上抓落……九兄弟毫不畏惧,他们背靠石墙,围成一圈,手中挥舞着锋利的刀叉与十条恶龙展开血战。 战斗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十条恶龙早已累得筋疲力尽,他们的咆哮声越来越低,行动也越来越迟缓。老大一看时机已到,立即向其余八个弟弟使了眼色,九兄弟个个心领神会,随着老大一声猛喝,九柄刀叉一起朝花龙身上砍落,花龙猝不及防,拚命地左躲右闪,前爪上仍然挨了老大一刀。花龙一声痛吟,转身就向大海方向逃去,其余九条恶龙一看花龙受伤逃跑了,也紧跟着逃进了大海。 再说前往昆仑山寻找镇妖宝珠的老小,从告别九个哥哥那一天起,一路跋山涉水,风行露宿,一刻也不肯停留。饿了,就吃一点身上带的干鱼片,干鱼片吃完了就摘树上的野果吃,野果吃完了,就吃树皮和草根;渴了就喝一点沟边的雨水,有时一连几天找不到水喝,嗓子都干得快要冒烟了,就用舌头舔一舔早晨留在岩石上的露水,然后又继续顽强地向西走去。 就这样,他一共走了七七四十九天,翻过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座大山,淌过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条河流。这一天,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座极其雄伟的大山,山上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树上结满各种各样的香果,一条条溪流在山间岩缝中奔流,激起一朵朵雪白的浪花……老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色,但他没有沉醉于景色之中,而是继续朝前走去。 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座小桥跟前,刚到桥头,只听到一声怒吼,一头吊睛白额猛虎挟着一股劲风朝他猛扑过来。老小毫无思想防备,一下子就被猛虎扑倒在地。猛虎伸出利爪按住他的双肩,然后张开巨口,露出满嘴锋利的牙齿朝老小的喉管咬来,老小急忙用双手卡住老虎的脖子,然后用双膝朝猛虎的小腹使劲撞去……就这样,一人一虎扭打在一处。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一声怒喝:“畜生,还不给我退到一边!” 声音刚过,老小便感到身上一轻。随着一声低吼,猛虎便跃上了桥头边一块三丈多高的巨石。 老小爬起身来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巨石上已经出现了一位白发老翁,雪白的头发,雪白的胡须,手里托着一只金光闪闪的细腰葫芦,此刻正望着他慈祥地微笑呢! “小兄弟,你是来找镇妖宝珠的吧?看,我这里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白发老翁便轻轻飘落到老小的身边,把手中的宝葫芦递给了老小。 老小喜出望外,连忙伸出双手捧过宝葫芦,然后双膝跪下向白发老翁叩谢。 老翁伸手将他轻轻扶起,“不用谢我,现在你的九位兄长正有危难,你赶紧合了这只宝葫芦救他们去吧!” 说完,老翁又随手从袖中取出一枚大枣递给老小:“你将此枣吞下,马上闭上眼睛,心中默数,等数到九时,睁开眼睛,你便可以立刻回到海边的家园。” 还没等老小反应过来,白发老翁便跨上猛虎踏云而去。 老小听说九个哥哥正有危难,立即按照老翁传授的方法吞下了大枣,接着闭上双眼,等到他心中数不清到九时,耳中便听到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呼喝打斗声…… 原来,十条恶龙因为两次前来强占宝地都没有成功,特别是第二次,花龙还被九兄弟砍伤了前爪。所以,他们对十兄弟恨得咬牙切齿。花龙在海底养了三十多天的伤后,立即四处活动,纠集一大批虾兵蟹将前来助阵,第三次向九兄弟发起了一次更加猛的进攻。十条恶龙仗着人多势众,向九兄弟发起轮番攻击,九兄弟渐渐招不住,最后只好退进石墙。 花龙一看,正中下怀,立即招呼其余九龙,一个个张开口朝石墙里狂喷恶水,恶水在石墙里迅速漫升,眼看就要把九兄弟活活闷死在恶水之中,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老小赶到了,他立即打开金葫芦,取出镇妖宝珠向恶龙冲去。 只见宝珠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恶龙和虾兵蟹将连眼睛都睁不开,就像一群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同时由于光芒的照射,海水也一落千丈,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消退净尽。 恶龙突然失去了海水的依托,便再也无法喷出恶水,一个个都像稀泥一样软瘫在地上,十兄弟立刻一拥而上,各自镇住一条恶龙。恶龙在地上拚命地翻滚挣扎,十兄弟死死压住恶龙一点也不肯放松,这样,十兄弟与十条恶龙就滚打在一起,难分难解…… 这时,白发老翁也跨着猛虎来到了九华上空,只见老翁口中念念有词,然后随手一挥,一道惊天动地地霹雳响过,九条恶龙和压在他们身上的九兄弟立刻化成了九座挺拔的山峰,而那条青白相间的花龙则化成了环流在九座山峰之间的一条河流。老小因为手中握着镇妖宝珠没有被化成山峰,后就成了九华山这一带的主人。 “人们都有说,那九座山峰就是后来的九子山,那条河流就是现在的龙溪,而山上的那些怪石都是那虾兵蟹将变的,呵呵!” 我说完,向着眼前的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娃娃问道:“现在故事讲完了,你可以告诉我九华居士住在什么地方了么?” “可是……” 小娃娃认真地想了想,反驳:“大哥哥骗人,这个故事我早就听爷爷讲过了,这个不算,再讲一个,再讲一个我就告诉你九华居士住在哪里,嘻嘻!” “小鬼头,还想蒙我的故事,其实你已经告诉我了,连你这么大的娃娃都知道的地方,我若是再找不到,那还得了?哈哈哈……” 我古怪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娃娃的脑袋,转身走了开去。 果然,刚刚走到九华山下,我便远远的看到一处山峰峭壁之间,坐落着一座宛如仙境一般的云中小院,咧嘴一笑,我暗自道,九华居士,果真是一位仙人,难怪泥道人都不敢肯定能讨下这个面子,我这次可是要碰碰运气了啊! 沿着石阶走了数百层,逐渐的没了石阶,更是没了山路,而眼前,却是一片陡峭的山壁。 “这……” 我看着陡峭之极的山壁,喃喃自语道:“没路了,我如何上得去呢?唉,不管了,千辛万苦都经历了,现如今已经来到九华居士的仙居之地,断然不能退缩,无论有再大的困难,我都要一一克服才是,别人能上得此山,我为何就不能呢?” 说完,我纵身跳上一块凸起的岩石,伸手抓住一条裂开的岩缝,脚尖猛点山壁,飞身爬了上去,但回头看看,却只是爬了一小段…… 第四十三章 云善子 再次向上冲进了一段,仰头看了看,却是发现距离九华居士的仙居,尚还有十余丈之远,这个十余丈,可不是地面上的十余丈那么简单,陡峭的山壁,光滑的岩石,稍微一个不注意,便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九华居士住在这么高的地方,平日里如何上下呢?难道也和我一样费力的攀爬么?” 我想了想,不禁摇了摇头,喘了几口粗气,我盯着不远处的一块岩石,脚下猛点,纵身冲了上去。 “轰隆!” 哪知再次落下的刹那,脚下竟然踩掉了一块岩石,整个人顿时向下急坠,就在这时,我本能地四下乱抓,果然,竟给我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定睛一看,这……这上面竟然悬挂着一排云梯。 抓住云梯,我飞快地爬上山崖,扭头看了一眼下面,只见下面云雾缭绕,宛如世俗与仙境的阻隔,让人心旷神怡,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真乃神仙之地啊! 从下面往上看,这里不过是几间房子,但走近了再看,这里竟然坐落着一座高大的庭院,简直又是让人大吃一惊。 吃惊的是,这庭院是如何修盖起来的呢? 上面的琉璃砖瓦,极为奢侈的汉白玉铺砖,宛如一座巨大的宝库。 高墙大院前,我怔怔地站在原地,这大门是关着的,而且院墙高若丈余,只有几棵小树能与之比肩,我当即拿出泥道人交给我的信笺,恭敬地走上前,在叩门的那一刻,我不免又整了整衣衫,然后才郑重地叩门。 “咚咚咚!咚咚咚!” 拿起门环叩了叩,不多时,倒是有着一道细小的脚步声,从门内传了出来。 “吱呀!” 大门缓缓被打开,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青年男子,穿着一身道童的服饰,长得清秀俊俏,一脸的女儿相,哪知这道童上下打量我一眼,不悦地问道:“你是谁?来此作甚?” “呵呵!末学陈小酒,还望小师兄通报一声,末学求见九华居士!” 说着,我抱拳一礼,微微笑了笑。 “……哼!” 更让我奇怪的是,这小道童迟疑了一下,却是冷哼一声,连我手中的信笺都没接下,转身走了进去,就在他关门的瞬间,我赶忙冲上前,堵住门问道:“小师兄,你这是何意?为什么听完我说的话,便是这般对待呢?” “你们这些人,我见得多了,不惧艰难险阻的爬上来,多半是求家师赐一墨宝传承,或是世家子弟,前来讨换稀世珍宝,家师有命,但凡有此意者,皆不见客!” 道童撇了撇嘴,不屑地关上门,但在我的阻挠下,他却是关了半天也没关上……“你这人,好不知礼数,明明跟你说了不接待,还死皮赖脸的堵住门,这是何道理?!” “哦?小师兄,在下倒是想反问你一句,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在下拦在外面,难道就不想知道在下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么?” 我冷笑一声,反问道。 “管你是什么目的,什么目的都不能进去搅扰家师的修行,快走快走,念你也经历了不少的困难,从这里沿着山壁向东走,不远有一条下山的捷径,去吧!” 道童说完,摆了摆手。 “嘿!好厉害的道童,难道在下带着泥道人的亲笔信笺前来,也不能见一见九华居士的真容么?既是如此,那在下告辞!” 我说完,立刻将信笺收进怀里,转身走了开去。 “等等!” 果然,泥道人在这里还是有些名头的,早知道我把师父的名号搬出来,想那九华居士定会自行出来,道童叫住了我。 “小师兄还有什么指教?” 我欣喜地走了回来,刚才一番欲擒故纵之法,虽然起了效果,但我还是有些忐忑,毕竟这次前来此地的目的非同寻常,务必要办好这件事才行,所以我又怎会真的离开呢。 “道兄真的是泥老前辈引荐而来的?” 道童疑惑地问道。 “小师兄若是不信,我这有泥老前辈的亲笔信,你可以看看……” 说着此话,我慌忙将泥道人的信笺又拿了出来。(.) 但见道童并未着急接我手中的信笺,而是仰头看了看天色,当即又摆手道:“不用看了,你走吧。” “呃……这是为何?” 我错愕地问道。 “家师见客,有个规矩,叫三不见,一是过午不见,二是衣衫不整者不见,三是妄求天机者不见,我看你衣衫褴褛,又是满脸炽热,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是午后,家师不会再见客了,如果你有心,当明日赶早前来,或许有缘见到家师!” 道童说完,在我目瞪口呆之下,突然将大门关上。 “这,这是什么破规矩?听说过过午不食的,倒是没听说过过午不见客的道理,而且衣衫不整……我穿的还不够整齐,小家伙,竟然如此藐视于我!” 我气呼呼地嘟囔一声,当即再次敲门,这次便不是恭敬的叩门,而是用力的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开门!” 我用力捶打着大门,直把我的手掌震得酸麻无比,方才停了下来,而此刻,里面再次走出那位道童,微笑着打量我一眼,道:“我都跟你说过了,家师现在不会见你,你为什么还赖在这里不走?真是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人,哼!” “你!” 我急急地追上前,哪知道童忽然转身,冷笑着说道:“忘记告诉你了,我们的山门,乃是‘九子连环门’,里面有金九环,银九环,铜九环,木九环构造而成,无论你在外面用多大的气力捶打山门,声音也过不了两道环便会震散,里面是听不到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家去吧!” “难道我带着泥道人的亲笔信,也不见?” 我激动地问道。 “……不见!” 道童抓了抓脑袋,随即又抛下了一句话:“不管你拿着谁的亲笔信,家师都不会见你的,还有,实话告诉你吧,家师正在招待衡山清音门的门主,像你这等无名小卒,也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家师的么?!” “无名小卒?我可是龙虎……” 我刚欲说出口,但念及此刻我的窘困状况,若是把龙虎山天师道说出来,并搬出师父才能进得去,难免会丢了宗门的脸,更是丢了师父的人,嗯,如果进去,我也要靠自己的本事进去,不能连累宗门和师父一起受辱! “砰!” 还未等我想出应对之策,只见大门又被那道童关上了。 “唉!这个混账小道童,居然两次阻挠我,且两次羞辱于我,徒弟就是这样的徒弟,那师父还会好到哪里去?九华居士,说不定就是个贪财之徒,庭院装饰的如此奢华,不知耗费多少钱财才能满足此人的私欲!” 我气呼呼地将九华居士贬低到一文不值,但回头想想,就连泥道人都如此敬重九华居士,看来九华居士还是有着让人敬重的地方的,但这样的世外高人,脾气也古怪了点,居然收了个如此没有教养的徒弟,真是的。 大门进不去……我仰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恐怕已经过了未时了,若是再不想办法进入山门,再下山就要摸黑了,这么高的山壁,若是黑灯瞎火的走路径,不被摔死才怪,退无可退,我眼睛一亮,陡然盯着院墙旁的一颗小树。 迅速地爬上小树,试了试上面的院墙高度,我脚下猛点树枝,纵身跳了上去,双手紧紧抓住墙头,脚下猛蹬,但这院墙不但高,更是陡滑之极,不得已,我只能用尽全身气力,慢慢地抓住墙头爬了上来。 目睹着九华居士的仙居,我怔怔地呆住了。 沁香的花草,还有熟透的山桃,若是在地面见到山桃,我或许连正眼都不会去看,但在这么个高耸入云的地方,居然种了此物,而且还有其他的果树,这,这完全是一片世外桃源啊! “呵呵!没想到九华居士还真会享受。” 我笑了笑,不禁揉了揉肚子,这么一顿赶路,又是累死累活的爬山,早已饥肠辘辘,嗯,何不品尝一下九华居士的仙果,用来充充饥,倒是不错的选择。 混账小道童,待我吃饱了之后,再好好的收拾你,就不信扳不回这层面子! 甜丝丝的鲜果,简直是人间美味,但正当我吃的起兴的时候,突然看到庭院的长廊之中,走来一道身影,那身影,不正是先前将我拒之门外的小道童么? 突然,又有两个道童走了过来,如此,三个道童缓缓围绕着庭院中的一个石桌坐下,而石桌的位置,正是在这棵桃树的下面。 “云善子,刚刚品尝到清音门的门主带来的仙果,真是好吃啊!” “云灵子,你别说了,明知道云善子刚刚被叩山门的人搅扰,并未吃到仙果,倒是我们两个,美美的吃了一顿,没想到衡山上面的仙果,比我们山门中的仙果还要好吃,呵呵!” “云木子,云灵子,你们两个别说了,刚才被一个愣头愣脑的乞丐耽搁了大半天的时间,气死我!” 最后,那个混账小道童竟然骂我是乞丐,而且还是愣头愣脑的乞丐,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除了爬山时刮破了几块,也不至于像个乞丐吧? “乞丐?云善子,你没说笑吧?乞丐能找到我们的山门?!” 那一脸胖乎乎的云灵子惊愕地问道。 “对啊!云善子,该不会是什么隐世高人,故意逗你玩的吧?” 一脸木讷的云木子,微笑着说道。 “呃……” 云善子想了想,随即一摆手,道:“什么隐世高人,他比你我三人也大不了几岁,顶多二十出头的年龄,高人,能高到哪里去?他还说什么……带着咱们师父的好友泥道人的亲笔信,说是要求见师父,哼,就他那样衣衫褴褛的模样,样貌又平平,一看就是没有什么慧根灵骨,还能结识到早已有着半仙之体的泥老前辈,我猜那封信肯定是假的!” (cqs!) 第四十四章 翻云阵 我衣衫褴褛? 听到此话,我赶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的确有些破烂,但也不至于这么评价我吧?好歹我穿的也不寒酸,不过这个小道童居然还说我样貌平平,呃……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没听见! “竟敢和名闻天下的泥道人攀关系,这个人……云善子,好像也不对,如果他要冒充,为什么偏偏冒充是泥道人引荐而来的呢?还有,你既然说的他连普通人都不如,那他又是怎么上的来这云中仙居呢?” 云灵子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无弹窗广告) “云善子,如果那人真是泥道人引荐而来的,你这次可是要闯祸了,师父一向敬重泥道人,既然泥道人亲自书写信笺,引荐此人,师父若是知道了,可以想象你的后果堪忧啊……” 云木子一脸木讷地想了想,随即冷笑道。 “唉!不管了,反正我认为我没看错,那人一脸急匆匆的样子,一准儿不是什么有来头儿的主儿!” 云善子说着,但脸色却没有好看多少,眼珠子转了转,即刻又说道:“两位哥哥,如果待会儿师父问起叩山门的事情,还望你们守口如瓶,将此事瞒下,尽量……尽量还是不打扰师父为好,你们说是吧?呵呵!” “你啊!” 云灵子和云木子当即指了指云善子的脑袋,苦笑着摇了摇头。 “云灵子、云木子、云善子,好一个‘云中三子’,在山下便听说云中三子自小跟着九华居士修道,现如今年纪轻轻便是一身道法,时常下山帮助当地百姓趋吉避凶,造福一方,当地百姓更是对云中三子敬仰无比,现如今,这三个家伙可真是让人失望啊!” 我呢喃一声,不禁摇了摇头。 “噌!” 就在这时,我手指一松,刚吃剩下的桃核,竟然不小心掉落下去,恰巧砸在云灵子的脑袋上。 “啊呀!” 云灵子当即揉了揉脑袋,仰头向树上看了一眼,我一看这架势,连忙轻手轻脚地跳上枝叶稠密的地方,但这也不是最佳的隐身之地,仅仅一棵桃树,就算再茂密,也不可能藏得下一个大活人的,不过好在云灵子只是扫了一眼,便低下头说道:“咱们的仙桃是不是长虫子了?你们看看,这啃的都只剩下桃核了!” “嗯?” 云木子和云善子急忙凑上前,盯着那枚桃核看了看,云木子随即诧异地说道:“这不可能,方圆之内的灵禽鸟兽都不敢近前来扰乱我们云中仙居的清修,更不必说那些世俗间的害虫了,我们仙居自有辟五毒之灵气,绝不可能有害虫,而且连桃子都吃光了,这……” “呼啦啦……” 恰在此时,我脚下一滑,猛地抓住一个树枝,因而使得整个桃树枝摇叶动,云善子、云灵子、云木子三人瞬间跳了开去,云善子急急叫道:“树上有人!” “嗯?被发现了?!” 我心头一紧,但想想既然被发现了,只好下去认错了,我纵身跳了下去,拍了拍双手,在云善子三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尤其是云善子,看着我的双眼,差点爆出来。 “呵呵!三位小师兄,在下陈小酒,乃是……” “就是他就是他!” 未等我说完,只见云善子惊恐地大叫起来:“刚才那叩山门的人,正是他,没想到他不但没走,反而溜进来,还偷吃我们的桃子!” “小师兄,不要误会哈,在下久等无人开门,但念及求见九华前辈心切,只得翻墙进来,冒犯之处,还望几位小师兄见谅!” 我说完,只见他们三人仍旧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想了想,我立刻笑道:“只因着急赶路,早已是饥肠辘辘,刚才不得已吃了几个桃子,还挺甜的,呵呵!” “大胆!” 云木子突然气盛之极地怒喝一声:“你这鼠辈,不给你开门你下山就是了,竟敢溜进我们云中仙居,还敢偷吃我们山门的仙果,你好大的胆子!” “什么仙果?不就俩桃子嘛!” 我怔了怔,随即指着桃核说道:“只是比下面人家种的桃子甜了一点,你们还真把自己当仙人啊?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种个破桃树就说是仙树,长出来俩桃子就是仙果,真是的,为道者,哪有你们这样自卖自夸的道理!” “你!你竟敢侮辱我们山门?!” 云善子顿时气呼呼地挽起袖子,且大叫道:“你简直就是找打!” “没错!都欺负到我们山门来了,吃了就是吃了,居然还将我们山门贬低的一文不值,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就代师父好好教训这个狂妄之徒!” 云灵子也相继挽起袖子,而云木子更是不客气,直接向着我冲了过来。 “慢着!” 就在云木子冲到跟前的刹那,我顿时伸手阻止道:“你们好歹也是此地百姓爱戴的‘云中三子’,现在为了对付我,你们三个就这么不要脸一起上了啊?” “你!” 云木子气得面红耳赤,扭头看着云善子和云灵子,一摆手,道:“你们两个先闪到一边去,看我先收拾了这个家伙,尔后你们各自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知道知道我们‘云中三子’不是好欺负的!” “那你小心点,这个家伙好像有两下子!” 云灵子谨慎地看了我一眼,拉着云善子走到一边观战。 “在下以礼相待,没想到屡次被尔等阻挠、羞辱、讥嘲,真不知道九华前辈是怎么教徒弟的,既然九华前辈不会教徒弟,那在下今天就反客为主,小师兄,得罪了!” 我再次抱拳一礼,淡淡笑道:“两下子?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我有三下子呢!” “少废话,接招!” 云木子怒喝一声,躬身翻手打出一道穿云掌,路数倒是纯熟之极,而且力道驾驭的更是炉火纯青,劲气先行,掌力在后,我猛然急退,心中暗道,不愧是九华居士的高徒,倒是真是不能小觑啊! 只见云木子掌风如劲草拂柳絮,看似绵软,实则暗藏大势,我连退再退,心念急转,将龙虎山的炼体之术游龙掌在脑海中贯穿一遍,就在云木子最后一道劲风扫来的刹那,我猛然打出一道“蛟龙出海”,双手弯如月,轻易便将云木子的掌劲卸掉,与此同时,我左脚踏出罡步,身子猛然一侧,肩膀重重地将云木子撞了出去! “噔噔噔……” 云木子被我撞得连退五六步,脚下猛蹬地面,再次打出一道“云鹤展翅”的掌影,身子轻盈之极地飞掠而至,我一把抓住云木子的手腕,哪知他手腕滑腻之极,“嗖”地挣脱我的束缚,翻手点向我的胸中膻中穴,这还得了,若是被他点中膻中穴,我的修为还不被他废掉啊! “砰!” 我突然打出一道“二龙戏珠”,双手如抱球一般,将云木子的手腕抓住,瞬间向着一侧甩了出去,且借力打力,用我的胸脯再一次重重的将云木子撞了出去,这一次,云木子直接摔倒在地,我目光所及,只见云灵子和云善子蠢蠢欲动,这云中三子修为不俗,若是让他们这样车轮战,我不被打死也会被累死的,更何况师父交给我的炼体之术游龙掌我还没尽数掌握要领,更是没有想到还会用在和人打架上面,真是太荒谬了…… “云木子,你没事吧?” 云灵子着急搀扶起云木子,关切地问道。 “我,我没事……” 云木子老脸一红,摇了摇头。 “呵呵!他当然没事,在下又没真的下手打他,仅仅是逼退他的攻势而已,但若是你们再这么为难在下,在下只得全力应对了!” 我笑了笑,但见对面三人投来不善的眼神,我不禁冷声道。 “哼!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云中三子向来同进同退,既然这位道兄如此自信,就应该不介意我们一起上了!” 云善子早已忍耐不住,而云灵子和云木子更是左右附和,云善子冷笑一声,道:“翻云阵!” “翻云阵?这是什么阵法?” 我错愕地反问一声。 “此乃我们‘云中三子’降妖伏魔的组合大阵,现在对付你这个无名小卒,也是看得起你了!” 云善子说完,身影一闪,步法怪异之极的闪现到我的左侧,而云灵子则闪现在我的右侧,只有云木子脚下微动,不知如何动作。 “哎哎!你们这是降妖伏魔的阵法,怎么能拿出来对付生人呢?!” 我一看这情势不妙,这三个小道童也太沉不住气了,稍微谈不拢便组合大阵应付,我若是全力应对,难免有如临大敌的架势,而后果也将不堪设想,万一弄出人命,那我这青阳石还讨不讨要了? 唉!怎么揣摩都不利于我,直接迎战也能出全力,退更是无处可退,这可怎么办?! “嗡!” 哪知就在这时,正对面的云木子突然发起攻击,我急忙应对,而右侧的云灵子更是全力以赴,我只觉云善子那边没什么动作,脚步稍微向左边倾斜几分,但眼前的一切,却让我顿时眼花,云木子虚晃一枪,闪身和云灵子交换了一下位置,掌风更是在打到我的身上时,顷刻消散,我大吃一惊,这是虚招,那实招在哪?! “砰!”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云善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后,双掌齐发,重重地印在我的脊背之上,我闷哼一声,差点喷出鲜血,云善子的掌力竟是深厚毒辣,这一掌,分明就是要我的命的架势。 我猛然间转过身,但见云善子的身影不知何去,而四周竟然多了许许多多的身影,一下子分辨不清到底哪个是云灵子,哪个是云木子,还有云善子,他们的身影在四周不停的旋转,一道道白色光点,渐渐出现在地面,我低头一看,立时叫道:“星云步?好,好一个翻云阵啊!” “找打!” “砰!” 乱影之中,步法更是错综复杂,当我听到乱影中传出一道冷冷的话语时,只觉胸前突然出现一双手掌,重重地拍在我的胸前―― “咳咳……” 我剧烈地咳嗦两声,剧痛之感,让我叫苦不迭,这什么翻云阵,果然是神妙无比,我已然落入下风,眼下已经置身在阵中,想要破阵,难如登天,如何出阵,恐怕才是我应该想的! (cqs!) 第四十五章 南宫青灵 翻云阵中,星云密布,而云中三子却是残影频现,根本分辨不出哪一个是他们的真身,我只得保持着高度警惕,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左右闪退,我急急叫道:“三位小师兄,在下不想与你们大打出手,只希望点到为止,若是因为一两句气话便拼个你死我活,这岂是我们道门中人的行径?!” 虽然有信心破掉此阵,当然,破阵的代价,便是非死即伤,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这几个小道童,哪知他们玩真的,而且要人命的架势,我若为了破阵而伤了他们,那我如何面对九华前辈? 但若是不强行破阵,单凭我赤手空拳,根本无法破阵,更何况,现在我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无弹窗广告) “哼!有胆量教训我们云中三子,现在却没有胆量破阵,你这厮,早知道你是大言不惭的无能之辈,既然破不了此阵,那就别怪我们云中三子欺负你!” 翻云阵之中,不知是哪位童子发出的声音,声音如闷雷炸响,滚滚入耳。 我大吃一惊,这,这可怎么办,我本无心闹到这个地步,但事情的发展根本没有按照我预想的那样进行,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伤了他们,否则青阳石恐怕无法讨要啊! 身处两难之境,情急之下,我不得已伸手向诛邪剑摸去,如果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唯有伤了和气,也得保住小命,也唯有如此,才能见到九华居士。 “七星镇邪!” 云中三子突然大喝一声,陡然间,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一道道七星光芒,在星云图上不断地旋转飞射,我急急躲闪,终于按耐不住拔出诛邪剑,挥剑向着那一道道刺眼的白芒斩去―― “哼!还敢出剑!” “三十六天罡伏魔圈!” 一时之间,一道道刺眼的白芒,立时化为一道道弯如利刀一般的光影,向着我上下三路迸射而来,眼看着天罡圈近前,我却不知如何应对,三路齐攻,无论我抵挡哪一路,都会被另外两路重击,如此这般,我必然受到重创,后果堪忧啊…… “砰!” “砰!” “砰!” 迫不得已,我只能将诛邪剑抵挡在胸前,硬生生接住这三路攻击,天罡之气刚猛无匹,撞击在身上,如巨石猛兽,好不疼痛,踉跄着稳住身形,我忍不住弯身喷出一口鲜血,急忙挥手道:“三位小师兄,在下认输,还望小师兄们收了神通,在下……在下不想再战下去了……咳咳!” “哼!现在说不战,晚了,你手中的宝剑倒是有几分灵气,竟然能够抵挡我们翻云阵的无穷变化,你那么能扛,就继续扛下去吧!” 突然间,云中三子恍惚间现身,说话的正是先前轻蔑于我的云善子,此刻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我暗自苦笑一声,此阵并非不能破,而是我若破了此阵,难保你们这几个小道童深受重创,不得已连连防御而未曾发起攻击,怎料他们步步紧逼,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七十二地煞……” “够了!” 就在云中三子瞬间变幻攻势的刹那,庭院之中,陡然传来一道清灵般的娇喝之声,云中三子莫名一顿,我则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手掌一震地面,整个人再次站了起来,定睛一看,我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来人……来人……的面容,竟然如此的熟悉,她一身青色霞衣,气质高贵圣洁,宛如仙子下凡,她……她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南宫灵竹么? 但还未等我喊出口,只见云善子不解地问道:“青灵师姐,你是清音门弟子,还是不要管我们云中仙居的闲事了吧?” 他们居然称呼南宫灵竹为青灵?这,这是怎么回事?南宫灵竹并没有第二个名字啊?可他们的的确确称呼南宫灵竹为青灵,而且,非但如此,南宫灵竹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的神色,她的神色,居然冷漠到了极点,难道……难道她不认识我了? “哼!我倒是懒得管,只可惜我若是不管,你们的下场,会很惨!” 青灵冷声说道,似乎根本没有把云中三子放在眼里。[] “呵呵!青灵师姐为何如此说话?我们此刻正处于上风,而那个人却是处处挨打,毫无招架之力,为什么说我们的下场会很惨呢?” 云灵子不屑地扫了我一眼,倒是挤出几分笑意,向青灵问道。 “因为凭你们的修为,根本伤不了他,他之所以处处挨打,乃是因为他根本无心恋战,让我猜,他多半是不想伤了你们,而让九华前辈难堪!” 青灵直截了当地说道,丝毫不给云中三子任何面子。 “青灵师姐,为什么?难道就凭他手中的剑?!” 云木子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手中的剑,自然是你们翻云阵的克星,而他的修为,远在你们之上,但不知你们为什么要围困于他?难道你们和他有着什么仇恨?” 青灵再次不屑地说道,转而向着我微微笑了笑。 “灵竹?” 我忍不住向青灵喊了一声,哪知青灵秀眉微蹙,不禁上下打量我一眼,道:“难道你就是我妹妹灵竹常常提起的陈小酒?而你手中的宝剑,也是南宫宗的至宝,诛邪剑?!” “你妹妹?难道你和灵竹是孪生姐妹?你……你是南宫青灵?不错,我正是陈小酒,那你快告诉我,灵竹现在在什么地方?” 得知南宫灵竹的线索,我急忙问道。 “她就在……” “哼!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今天得罪了我们云中三子,就别想顺利的下山去,接招吧!” 未等南宫青灵说完,云善子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且云木子和云灵子双双附和,翻云阵再次被开启,而四周的星云图,更是再度光芒大放! “你们太狂妄了,清心诀!” 南宫青灵娇喝一声,双手陡然变幻出一道道奇异的手诀,眨眼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便是置身在阵中,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只见南宫青灵身影一闪,消失在阵中,“砰砰砰!”三道闷响传出,只见云中三子倒飞而起,远远地摔在地上,而南宫青灵,却是缓缓出现在不远处,双手依旧掐着清心诀。 “清音门的术法,果然凌厉霸道,堪比茅山术法,小酒佩服!” 我咧嘴一笑,抱拳一礼。 “咳咳!” “你……青灵师姐,你居然帮助一个外人对付我们云中三子,你……” 云善子剧烈地咳嗦一声,而其他两子,相互搀扶着站起身,三人顿时狼狈不堪。 “如果我告诉你们,在听说你们云中三子之前,我已经听说了陈小酒这个名字,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南宫青灵回头向我莞尔一笑,继而冷声向云中三子问道。 “陈小酒……陈小酒是谁?我们为什么没有听说过?!” 云善子错愕地看了看我,不可置信地呢喃一声。 “陈小酒,他乃是龙虎山天师道,龙虎道人的亲传弟子,难道你们连一代高道龙虎道人的大名都没听说过么?!” 突然,两道身影缓缓出现在庭院,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者,另一个,则是身着灰色霞衣的女道人,年约五十出头,不过她的举止神态,皆是流露一抹仙韵,步法之间,轻若鸿羽,神气清灵,想必道行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至于能否像师父那样出阳神,我还不能确定,但她的修为,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说话的,正是那头发花白的老者,想必他就是传说中的九华居士了。 “师父!” 云中三子顿时向着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礼,但又同时流露出一抹惊讶之色,云善子的脸色更是如土灰一般难看,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我,继而低声嘀咕道:“可他至始至终都未曾提起龙虎山,以及龙虎道人这些名头啊……” “哼!难道他会像你们一样,处处炫耀自夸么?!” 九华居士冷声怒道,当即吓得云中三子低下头,继而,九华居士接着说道:“小酒处处留情,你们却是步步紧逼,竟然意欲要置他于死地,哼,这些年让你们下山造福百姓,没想到你们竟然养出此等养尊处优的傲性,此乃修道之大忌,从今日起,三年之内,你们不准再踏出云中仙居半步,每人每日抄写经书百遍,当思己过!” “啊?” 云中三子齐齐地惊叫一声,但很快,无力地低下头,异口同声地应承一声:“是……” “呵呵!九华前辈,三位小师兄也只是失手误伤了晚辈,并不碍事,还望您不要责怪他们了。” 我笑着向九华居士行了一礼,但紧接着又向一旁的清音门门主行了一礼:“晚辈见过清音门门主前辈!” “后生可畏,慈悲慈悲!” 清音门门主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哼!小酒以德报怨,正是你们这个几个不长进的东西应该学习的榜样,还不谢过你们的小酒师兄!” 九华居士冷哼一声。 “谢过小酒……小酒师兄……” 云中三子低声下气地向我赔了一礼。 “呵呵!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还望几位小师兄多多指教。” 我笑着抱拳一礼。 “不敢不敢,久闻龙虎道人大名,而且听说他老人家数十载未曾收过徒弟,小酒师兄能够拜入龙虎道人的门下,想必定是我辈的楷模,发扬道门指日可待啊!” 云灵子笑着打趣道,继而又说道:“先前多有得罪,请小酒师兄恕我等无知莽撞之罪!” “无碍的无碍的。” 我笑着摆了摆手,并取出怀中的信笺,双手递交到九华居士的手中,并说道:“晚辈此来的目的,泥老前辈已经写在信里了,还望九华前辈成全!” 说着,我郑重地向九华居士行了一个大礼。 (cqs!) 第四十六章 清音门 九华居士认真地看着信笺,而一旁的云中三子,则是彻底傻眼了,云灵子低声向云善子嘀咕道:“你还说他是什么假冒的,现在傻了吧?下次别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唉……” 云善子深深叹了一声。(.好看的小说) “此乃道门大事,岂可儿戏,刚才劣徒多有得罪,小酒,请到内厅说话!” 九华居士顿时慎重地说道,并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九华道兄,希望我们的约定,道兄能够准时赴约,小道也要告辞了……” 就在这时,清音门门主行了一礼,并向南宫青灵说道:“青灵,我们走吧。” “好说,清音门主慢走。” 九华居士当即微笑着抱拳一礼,目送清音门门主带着南宫青灵离去,想起南宫灵竹,我连忙追了上前:“清音门主前辈!” “小酒,你……” 见我追出院子,九华居士不解地喊了一声。 清音门门主一闪出现在数丈之外,我慌忙追上前,并急道:“清音门主前辈请留步,晚辈有事请清音门主前辈赐教!” “哦?” 此刻,清音门主缓缓留步,而南宫青灵,亦是转身看着我,可以看出她的眼神,是格外的柔和,见我走上前来,清音门主淡淡地问道:“小酒,你有何事?” “清音门主前辈,小酒有一位故友,乃这位南宫青灵的妹妹,名叫南宫灵竹,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还望前辈告知,小酒当感激不尽!” 说着,我郑重地抱拳行了一礼。 “这……” 清音门主迟疑了一下,转而瞪了南宫青灵一眼,并冷声道:“青灵,谁让你多嘴了?” “师父,我……” 南宫青灵俏脸一红,缓缓低下头。 “清音门主前辈,自从紫金山下一别,晚辈便与灵竹失去了联系,至今仍然不知她是生是死,还请前辈体谅晚辈思念之苦,告知晚辈,灵竹她……她是不是被前辈救走了?而此刻正是身处清音门中?” 我皱了皱眉头,急急问道。(.无弹窗广告) “呵呵!小酒师侄,论辈分,我倒是可以称你一声师侄,青灵的确有一位失散多年的妹妹,但叫什么名字,我倒是不知,而你刚才所说,我也没听明白,至于那南宫灵竹的下落,我自然也不知晓,小酒师侄,你问错人了!” 清音门主淡淡地说道,说完,冷声向南宫青灵说道:“还不走?!” “是,师父。” 南宫青灵当即恭敬地回应一声,只见她们转身欲走,我连忙冲到前面,挡住了清音门主的去路,并着急道:“前番青灵师姐已经说过,灵竹和她说起过我的事情,那灵竹一定是在清音门没错,前辈为什么矢口否认呢?” “嗯?” 清音门主神色不善地看了看我,突然打出一记拂尘,我只觉一股浑厚的力道重重拍打过来,毫无防备之下,我竟然被清音门主的拂尘轻易震开三大步,踉跄着跌坐在地,清音门主扫了我一眼,道:“小酒师侄,贫道虽然与你师父龙虎道人是好友,但还容不得你在贫道面前卖弄,贫道要走便走,要留便留,哼!” “清音门主前辈,你不能走!” 我一拍地面站起身,大步走上前,再次拦住清音门主的去路,并说道:“晚辈不该拦住前辈的去路,但晚辈必须知道灵竹是不是身在清音门,还未前辈告知,若是前辈不说,晚辈愿长跪不起!” 说着,我“扑通”一声跪在清音门主的面前,只见清音门主和南宫青灵皆是大吃一惊,或许她们万万没有料到我有此一着。 “小酒师侄,你……” 清音门主微微动容,但很快,脸色又是一冷,道:“南宫灵竹,并不在清音门,你喜欢跪,就跪着吧,青灵,我们走!” 说完,清音门主再次上路,瞬间将我绕开,我心下一急,当即站起身,转身之间,却发现清音门主已经消失不见了踪影,我飞快地来到山间捷径,之间两点身影,已经出现在下面的半山腰上,我不由得叹了一声,顿时向着空旷的山崖大声叫道:“清音门主前辈,晚辈日后定会亲自拜访清音门,寻找灵竹的下落!” 回音久久不绝地回彻在山崖之间,但至于那清音门主听没听到,我确是不知。 “希望她能听到吧,唉!” 我再次叹息一声,按照呢喃道:“灵竹,你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啊?” 默默地回到云中仙居,只见云灵子正在等候,见到我,恭敬地笑道:“小酒师兄,家师已经在内厅等候,请随我来。” “多谢!” 我抱拳一礼,虽然我此刻迫切的希望找到灵竹,但念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还是暂缓几日,待我救出师父和胖师叔,再前往清音门寻找灵竹吧,唉! 古色古香的仙居内厅,只见九华居士已经备好了香茶,见到我,当即笑道:“小酒,快请坐。” “多谢九华前辈!” 我再次恭敬地抱拳一礼。 “呵呵!不必多礼,对了,小酒,泥道兄在信笺之中,并未说清楚此事的始末,你现在就把太上封印之事,仔细的说来听听,唉,没想到我多年隐居在此,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妖魔横行,人心不古,就连太上封印也……” 九华居士说着,摇头叹息一声。 “九华前辈,我师父和瑶仙派掌门胖仙人正在……” 如此,我将关于太上封印一事,以及僰人悬棺的传奇经历,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时光飞逝,待我说完,外面的天色,也已暗了下来,云灵子也已进来点好了油灯,一切,仿佛又亲身经历的一遍,惊险的一幕幕,似乎又浮现在了眼前,让人唏嘘不已。 “原来如此啊!” 九华居士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声,并说道:“龙虎道兄与胖道兄舍身护佑太上封印,此乃道门之楷模,正气长存啊!” “是啊!” 我点了点头,并说道:“九华前辈,太上封印由青阳石封印而成,现在急需几块青阳石,将太上封印填补,也好救出我师父,以及胖师叔,晚辈多次寻觅,跋山涉水,方才来到九华前辈的面前,还望九华居士成全!” 说着,我激动地站起身,再次行了一个大礼。 “呵呵!小酒不必多礼,此乃行道大业,发扬道门玄风之举,我九华,怎能坐视不管呢?” 九华居士也站起身,转而又笑道:“小酒,随我来。” “是。” 我当即应承一声,随着九华居士走进了内屋,却发现这是九华居士的睡房。 “呵呵!小酒,你可知道泥道兄为什么如此为难么?” 九华居士朗笑一声。 “临行前,泥老前辈的确有些顾虑,但却没有明说,不知泥老前辈为难之事是……” 我左右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道。 “小酒,你翻开我的床榻看看,便可知晓啊!” 九华居士笑着点了点头。 “哦?” 我当即走上前,将九华居士的床铺翻开,顿时呆住了,也瞬间明白了泥道人为难的是什么事情了,呵呵,这个泥道人,可真会开玩笑啊……没想到我苦苦寻觅的青阳石,竟然在九华居士的床铺下面摆放着,也就是说,若是我讨得青阳石,那就等于掀了九华居士的床铺,这对于一个晚辈来说,简直就是对长辈的大不敬! “晚辈多有冒犯,还望九华前辈恕罪!” 我慌忙转身向九华居士赔罪。 “呵呵!罢了罢了,此乃因果循环,前番你被我那几个劣徒欺负,也正是在预示着你所求必成,一切都是有所得必有所失,嗯,正巧我这几日准备闭关去了,再次出关亦是不知年月,这个床榻下面的青阳石,就送给你,拿着它,救你的师父去吧!” 九华居士笑着说道。 三日后。 在云中三子的帮助下,我们顺利的将几大块青阳石运到了山下青阳县,并雇了一辆马车,或许是出于对我的愧疚之情,云善子特意为我添置了一些路上用到的干粮。 “三位小师兄,前番多有得罪,还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日后若是有缘见到,我带着酒向三位小师兄赔罪,呵呵!” 临别,我郑重地向云中三子抱拳一礼。 “哈哈哈!小酒师兄,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日后若是云游到此,一定要前往云中仙居,我们兄弟三人向你赔罪才是啊!” 云灵子朗笑着抱拳回礼。 “是啊是啊!小酒道兄,都是师弟我无知愚昧,这次的教训,一定铭刻在心,小酒师兄,一路保重!” “保重!” 云善子和云木子各种抱拳一礼。 我默默地向云中三子道别,未再说什么,坐上马车,挥鞭打向马背,口中大喝一声:“驾!” 《道德经》第六十四章曰: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局面的安定容易保持和维护,事变没有出现迹象时容易图谋;事物脆弱时容易消解;事物细微时容易散失;做事情要在它尚未发生以前就处理妥当。 合抱的大树,生长于细小的萌芽;九层的高台,筑起于每一堆泥土;千里的远行,是从脚下第一步开始走出来的。有所作为的将会招致失败,有所执着的将会遭受损害。因此圣人无所作为所以也不会招致失败,无所执着所以也不遭受损害。人们做事情,总是在快要成功时失败,所以当事情快要完成的时候,也要像开始时那样慎重,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因此,有道的圣人追求人所不追求的,不稀罕难以得到的货物,学习别人所不学习的,补救众人所经常犯的过错。这样遵循万物的自然本性而不会妄加干预。 得与失,皆随顺自然。 第一章 衡山 [](書哈哈更新最快最稳定)(書哈哈更新最快最稳定) 淅淅沥沥的雨,一直下,我和师父站在老君山下的一个洞窟前,遥望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水,我不禁有些惆怅,这雨已经下了七天七夜了,如今还是沒有停下, “不用再看了,这雨,还有三天要下,老实的在这里再待个几天吧,” 师父笑着,提着酒葫芦,美滋滋地灌了一口,身走进洞窟,找了个舒服的地儿躺下, “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衡山清音门寻找灵竹呢,” 我着急地回头看了看师父,无奈地问道, 喝酒的时候就让我冒雨跑到十几里外的县城买,但一到赶路就推三阻四,也不给个痛快话,师父自从出了丹鼎殿,似乎对什么事都不太关心了,尤其是到清音门,似乎师父很不想提及, “那丫头的修为比你高,你有事她都不会有事,放心的待着吧,” 师父吹了吹胡子,沒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可是,可是胖师叔都能冒着雨回瑶仙派,为什么我们不能冒雨去县城雇车去衡山呢,” 我苦闷地來到师父跟前,哀求道, “你忍心让一个白苍苍的老人跟着你冒雨奔波几千里路啊,” 师父当即将自己的白胡子吹了起來,示意我看看他的老态, “呃……可胖师叔的年纪也……” “你别老是提那个胖子,他现在一顿饭吃的比我三顿都多,身体自然比我好几倍,再了,瑶仙派又不远,傻徒弟,我们要去衡山,可是有着几千里呢,” 师父撇了撇嘴,慵懒地躺在石块上,继而懒洋洋地道:“臭子,你也别琢磨了,这是天留人,不想让我们去衡山,嗯,待师父掐指一算……啊呀,傻徒弟,咱们可不能去衡山啊,” “怎么,怎么不能去啊,” 我错愕地问道, “此行吉凶难测,师父测不出來,明我们去衡山,可是大不利,再看这雨水连绵不绝,明我们若是去,灾劫不断,而且不咧,” 师父认真地着,而又笑道:“要不我们不去那什么衡山清音门了,师父带你回龙虎山受箓如何,做个式的道士不好么,” “不,我一定要去寻找灵竹,如果找不到灵竹,我哪也不去,” 我倔强地反驳, “啊呀,你这个臭子,怎么脑子就不开窍呢,师父的话你都不听了,,” 师父气呼呼地骂了一声,我当即后退几步,道:“师父,难道你不想救灵竹了么,她可是陪着我爬山涉水寻找青阳石救你和胖师叔呢,如果你不出手救她,也太不近人情了……” “你这个臭子,我……” 师父刚欲怒气冲冲地站起身,但想了想,又坐了回去,并道:“那就当师父不近人情好了,师父还真沒什么人情可讲,” “师父……” 我当即跪在师父的跟前,扒拉着师父的酒葫芦,软磨硬泡地念叨:“师父,您老人家就慈悲,和徒弟去一趟清音门吧……求求您了……” “哼,你这个臭子刚才不还在师父不近人情么,怎么现在又求师父了,” 师父沒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徒弟哪敢您老人家啊……刚才那不是就事论事嘛……再了,师父您老人家可是世上最好的师父,一定会帮徒弟的,是不是,” 我嘿嘿笑道, “你这个臭子,为什么那么想去清音门呢,唉,” “咦,不对啊,” 未等师父完,我顿时诧异地站起身,道:“师父向來都是勇闯龙潭虎穴,降妖伏魔那是沒二话,现在怎么去个衡山找个清音门都这么不情愿,难道师父有什么为难之事,还是和那清音门的女门主曾经有一腿,,” “腿你个大头鬼,” “砰,” 师父顿时一脚将我踹飞,重重地摔在地面,我顿时痛得呲牙咧嘴,看着我这摸样,师父苦笑不得地道:“你这个臭子,还真敢想,那清音门主自幼修道,从未动过世俗感情,而师父我更是从未近过女色,与那清音门主倒是有过一面之缘,但并不太熟,臭子,若是再敢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心师父打断你的腿,” “那师父为什么不能去衡山啊,为什么推三阻四的呢……” 我哼哼唧唧地站起身,轻轻揉了揉屁股,呲牙咧嘴地怪叫一声:“哎呦……您老人家下脚就不能轻点,快踢死我了,哎呦,” “踢死你省事了,” 师父吹了吹胡子,抓起酒葫芦灌了两口,继而继续睡觉, “呃……沒有就沒有呗,还生气了,怎么和孩子脾气似的,师父,师父您真的睡啦,” 我揉了揉屁股,心翼翼地坐在火堆旁,而喊了两声,果然验证师父已经睡熟,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声,也找了个地方睡觉,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当我睁开双眼时,却现师父坐在石块上看着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问道:“师父,您老人家不睡觉盯着徒弟看个什么劲,外面的天都黑了啊,” 着,我打了个哈欠,扭头看了看不知何时降临的夜幕, 再看师父,似乎他老人家在想什么心事,并未是在看我,我不忍打扰,立刻找些干柴填进即将熄灭的火堆之中,看着“噼噼啪啪”的燃烧起來的火焰,我而向师父问道:“师父,您老人家在想什么呢,” “唉,臭子,师父闲來无事,和你讲一段历代祖师的故事好么,” 师父叹了一声,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并问道, “哦,师父,讲哪一位祖师的故事呢,” 我应承一声,问道, “嗯,就讲第五十四代天师,也就是你的善迷祖师的故事,清康熙三十三甲戌之年,你的善迷祖师前往五岳进香,到了河南开封的时候,当地赶上大旱年景,有官员知道你善迷祖师驾临,便将大旱的事情详细告知,并求善迷祖师开坛祈雨,” 师父到这里,顿了顿,继续了下去, 原來善迷祖师答应帮助当地百姓祈雨,并启了法坛,祈雨的法事做完,善迷祖师并告知当地官员具体降雨的时辰,然后便去嵩山进香去了,果然,善迷所的那一天,真的开始下雨了, 岂料,大雨下的太多了,以至于河水大涨,眼看要淹了庄稼,恰逢善迷祖师归來,看到这般景象,当即做了一块铁符震住了汹涌的洪水, 离开开封后,善迷祖师來到了河水的左岸,却是遇到一个为祸百姓的精怪,这个精怪假扮成救苦救难的仙人,号称“五羊仙人”,并让百姓为他建庙堂,五羊常年享受香火供奉,却不能造福百姓,却是在干一些祸害百姓的事情, 他一方面施法让百姓多灾多难,另一方面,百姓只得不断祈求这个五羊去帮忙消灾解难,搅扰得百姓日子越难过,盗贼四起,民风逐渐败坏, 非但如此,五羊更是控制一些狐妖,让他们变化美貌女子,去迷惑百姓,并依仗修为,横行无忌, 当五羊见到善迷祖师时,以为善迷祖师降不住他,他便耀武扬威的挑衅善迷祖师,声称要与善迷祖师斗法, 善迷祖师答应他的斗法求,但在斗法的同时,五羊不断卖弄自己的术法,却是被善迷祖师用五雷符轻易破了法,五羊问善迷祖师为什么能破了他的法,善迷祖师言道:“你以邪术逞强,焉敢犯我五雷法之宗,” 其后,善迷祖师焚毁了五羊的庙堂,却是现一只白足的大鳌,便将此鳌禁锢起來,带着上路了,并在路过姑苏时,斩杀了祸害百姓的赤猴,并将二怪用铁链锁了起來, 这些故事,原与我和师父前往衡山清音门沒有什么关系,但接下來,师父又了起來, 那白足大鳌却是一窝子孙,善迷祖师将大鳌与赤猴带走后,这白足大鳌的子孙,连同赤猴的灵修家族,一并搬迁到了南方,依山而居,其后不久,却是被当时清音门的门主收服, “也就是,师父并非是怕那白足大鳌与赤猴子孙的报复,而是担心这些灵修念及当年的过节时,师父难以面对清音门门主,” 我想了想,疑惑地问道, “那些灵修毕竟沒有真飞升成仙,所以还是有着世俗的感情,当年的久恨一旦翻出來,你我们是斩杀他们还是退避三舍,” 师父当即抛了个问題给我, “这……若是斩杀,那清音门的面子便是挂不住,毕竟他们收服这群灵修,但若是退避三舍,岂非显得我们太软弱了么,,师父,这还真是有点难以应付……” 我抓了抓脑袋,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 “不过师父现在改变了主意,既然避无可避,为什么还要避,呵呵,我们行道之人的责任便是降妖伏魔,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倒还罢了,若是他们不能安守分,再敢肆意妄为,我们就善迷祖师,再降服他们一次,” 师父完,起身走到洞窟前,仰头望向虚空,久久不再言语, 恰恰就在此时,雨水渐渐停了, 师父回过头,和我相视一眼,皆是会心一笑,似乎这雨下的及时,而停的也异常的及时啊,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和师父已然到了县城雇了一辆马车,直奔衡山清音门而去,, 衡山,又名南岳、寿岳、南山,为我国五岳名山之一,坐落于湖南雁城南岳区, 衡山素有七十二群峰之称,层峦叠嶂,气势磅礴,以五岳独秀、宗教圣地、中华寿岳著称于世, 第二章 世外庄院 半个月后,我和师父来到了素有南岳之称的衡山脚下,眼前,便是极具传奇色彩的祝融峰了,一路上车马劳顿,为了不让师父再辛劳,我准备找到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先让师父歇息歇息。 这个地方,名叫雁山镇,镇子不小,而且物产丰富,实乃富庶之地。 在客栈中吃过晚饭,师父便早早的睡下了,我则不停的在房间内徘徊,一心想着如何寻找到灵竹,按照南宫青灵所说,灵竹这段时间一定是在清音门没错了,但见到清音门主时,似乎并不情愿让灵竹与我相见,所以一再的推诿,她越是那样,便越能说明问题,嗯。 “灵竹,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会找到你的,等着我……” 我遥望着天边的新月,久久不语。 临睡前,我拿出三柱清香点燃,准备敬一敬当方土地,以及周列护山神灵,但香火欢欢喜喜的焚烧到一半时,竟然突然断了,看到这里,我的心头“咯噔”一下,轻声念叨:“难道我们此行有凶险?” 扭头看了一眼早已睡下的师父,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打扰师父休息了,既然有凶险,我也不能连累师父,先让师父在此地歇歇脚,我自己前往清音门一趟,若能寻找到灵竹,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但若是无法找到,再回来与师父从长计议。 想罢,我立刻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找到店小二要了纸和笔,为师父写了一个纸条,便带着诛邪剑以及百宝袋匆匆离开客栈了。 来时便打听过,清音门就在眼前的祝融峰后山腰,极为偏僻之地,由于山路相当难走,所以当地的百姓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修道的门派在后山腰,却从未有一人去过。 披星戴月,我快步上了祝融峰,绕小道而向后山迈进。 天色刚蒙蒙亮,我方才来到前山的半山腰,由此,绕过一段段悬崖峭壁,以及灌木荆棘满布的山坳水涧,又穿过了一片近乎原始的大森林,走得几乎精疲力尽,来到一条溪水前,我终于忍不住饥渴,蹲下去灌了几口溪水,并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歇息片刻。 没想到这么一歇息,却是睡着了。 “年轻人,醒醒?” 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唤我,我揉了揉双眼,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手拄拐杖的白发老头儿,见我醒来,当即呵呵笑道:“年轻人,能否为小老儿打点水喝?小老儿赶路至今,已经没有弯身下去的力气了哟……” “哦,老人家,那您坐下歇会儿,我帮您打水喝。” 我当即搀扶着老头儿坐在石头上,但当我回头打水时,却发现我根本没有盛水的器皿,想了想,我尴尬地回头笑道:“老人家,不知您嫌不嫌弃晚辈的手脏呢?” 说着,我做了个用双手捧水的架势。 “呵呵!无碍的无碍的,年轻人,你有心了,多谢你啊!” 老头儿摆了摆手,示意我赶紧打水,看他的嘴唇已经发白发干,看来是渴的不行。 我当即用双手捧起清水,但还未走到老头儿面前,水竟然透过我的指缝漏光了,这下我可是着了急,赶忙又回头捧了清水,可刚刚走到老头儿面前,水又漏光了,这下我彻底着急了,抓了抓脑袋,四下看了一眼,这附近也没有大的草叶和树叶,如何才能盛水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我只得无奈地看向老头儿,道:“老人家,真是对不住,晚辈无法打上来清水为您老解渴。” “年轻人,你明明有盛水的东西,拿出来不就能打水上来了么?” 老头儿指着我的百宝袋,微笑着说道。 “呃,老人家,晚辈的这个袋子里,除了符纸便是经书,并没有什么器皿啊?” 我错愕地说道。 “呵呵!年轻人,盛水之法众多,也并非只有器皿可以做到,比如你那袋子里装的书,撕下来两页,叠成杯盏,不就能盛水喝了么?” 老头儿再次笑着说道,但见他饥渴难耐的模样,我更是着急起来,但低头看了看百宝袋内的经书,顿时冒了一头冷汗,经书可是道门至宝,若是撕掉经书,岂不是亵渎道教门庭?此乃大罪孽。 可若是不这么做,便无法为老头儿解渴,若是因此他渴死了,那我岂不更是大罪孽?! “呃……没想到天下竟然有这么多让人无奈的事情,唉……” 我暗自嘀咕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罢了罢了,呵呵,年轻人,我家就住在前面的山脚下,要不你随我一同到我家,这荒山野岭的,马上就要天黑了,到了晚上,这里可是有很多豺狼虎豹啊!” 老头儿缓缓起身,摆了摆手。 “老人家,晚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有缘再见,晚辈一定登门拜访!” 我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礼。 “呵呵!年轻人,我们还会再见的。” 老头儿笑了笑,继而拄着拐杖转身缓步走了开去,我低头想了想,老人家没有喝水解渴,如何有力气下山呢?但当我再次抬起头,却是发现老头儿不见了,四下里看了一眼我顿时惊愕道:“难道是此地的护山神灵?不对啊!若是护山神灵,我倒是可以感应到他们的仙体,难道是山精鬼怪?好像也不对,我刚才并未察觉到什么妖气和邪气……算了,不管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还是快点找到清音门才是!” 就在天色逐渐暗下来时,我终于隐约看到不远处的峭壁之上,坐落着一座孤独道观,左右皆是陡峭的石壁,方圆之内,更是异常难走的荆棘丛林,若是不小心,便会跌入那万丈悬崖啊! 不过好在我找到了清音门的所在。 这倒是给了我无穷大的动力走下去,终于在月色爬上树梢时,我来到了清音门前的空地儿上,而门前,居然斜靠着一个道童打扮的小女孩儿。 我立刻走上前,拍了拍小女孩儿的肩膀,轻声问道:“小师姐,醒醒!” “嗯……谁啊?你是谁啊?” 那小女孩儿缓缓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然后伸了伸懒腰,口中不清不楚地问道,但她看到我时,突然咧嘴一笑:“你是来清音门找人的?” “对啊!你怎么知道呢?” 我再次上下打量一眼这个小女孩儿,接着问道:“难道你是清音门主的弟子?” “正是,家师吩咐,今日会有一人叩山门,特意命我前来迎候!” 小女孩儿顿时恢复一副大宗门的派头,双手背负,继续说道:“家师还说,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可……” 还未等我说完,只见小女孩儿顿时伸出手阻止我说下去,并说道:“不在这里,并不代表不在别处!” “哦?还望小师姐指点迷津。” 我咧嘴一笑,总算可以知道灵竹的下落,不开心是假的。 只见小女孩儿转身指着对面远远的一座山峰,说道:“道兄请看那座山,那座山名叫停云峰,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座山峰上面闭关清修呢!” “真的么?太谢谢小师姐了,对了,我这就进去再向清音门主以及青灵师姐问声吉祥,毕竟来此一趟也不容易,这些礼数可是不能少啊,哈哈!” 我笑着说道,但未等我走上前,却是又被小女孩儿拦住,我错愕地问道:“小师姐,这是为何?” “家师有命,你知道消息便可离去,不必进去问安了!” 小女孩儿掷地有声地说道,似乎很是不欢迎我进去。 我抓了抓脑袋,难道清音门主已经讨厌再见到我了么?想想也是,上次在九华山上,我为了打听出灵竹的下落,可是向清音门主跪下了,如此,清音门定是不想再见到我了。 “晚辈陈小酒,向清音门主前辈问安告退,向青灵师姐告退!” 我恭敬地向着清音门的山门行了一礼,说完,顿了顿,我转身走了开去,顺着原路返回,没想到灵竹身在停云峰闭关清修,也不知上次紫金山下她中毒深不深,现在好了没好? 带着关切之情,以及深深的思念之情,我飞快地穿梭原来的路径,但当我回到起初停歇的溪水边时,以及是后半夜了,看着逐渐迷糊的山路,以及杂乱的丛林,为了不至于走错路,我只得再次坐下歇息,准备天亮之后再次出发。 “嗯?对了,前番遇到的那位老人家,他声称他家就住在前面的山脚下,我何不直接走此地的捷径下山去,如此,也能减少许多前往停云峰的路程,还有,倒是可以见识一下那位老人家,究竟是什么来头儿,呵呵!” 刚刚坐下,我瞬间又站了起来,沿着老头儿先前所指的方向,缓步前行,这条路我是第一次走,生怕有什么猎人设置的陷阱机关,所以走起来并不顺利。 直到天色蒙蒙亮,我方才看清下山的路径,而山脚下,的确是有着一座颇为气派的庄院。 方圆之内,仅仅是这一座庄院,别无二家,山间云雾缭绕,倒是有几分仙境的味道,想必这里一定又是一个超凡脱俗的世外桃源,我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位老人家的身影。 (cqs!) 第三章 摇钱树 但就在走下山脚时,却又发现这座庄院四周,倒是有着几户人家,可刚才在山上为什么就没见到呢?难道是云雾之气太重,没有看到?嗯,或许吧,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来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还是化点饭食吧。 还以为就一家住在这里,现在多了那么几家,倒也不知道哪一家是昨天遇到的那个老头儿的家了。 沿着陡峭的山坡走下来,迎面看到富丽堂皇的庄院前,竟然围满了四周的农家人,这些山里人穿着朴素,一个个揣着手站在一边,所围绕的地方,正是这座庄院的大门。 大门前,却是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儿,坐在一方石头上,手里拿着快板,见众人渐渐围拢上来,顿时打了起来。 我莫名一乐,居然在这种地方遇到一个打快板的。 “打竹板,泪满面,听我把白家的是非断,想当年,祥光峰下一老汉……” 逐渐听下来,我在心里梳理了一下,总算把整个情形梳理出来……说是很多年前,这一带乃是一片古森林,森林之中,住着一个姓白的僬夫,大家叫他白老倌,白老倌靠砍樵度日,一有空暇,就采些山药帮助附近的穷兄弟治病。 不论酷暑严寒,他每日都是摸黑三十里挑柴下山去卖,卖完柴又爬三十里山路,回到这深山老林。 有一天,他卖柴归来,艰难地踏着百步云梯往家走,实在难以支撑了,便坐在路旁的石头上歇脚。想想辛苦的过去,又想想凄凉的晚年,流着眼泪对天长叹:“唉,这样的日子,叫我怎么过下去啊!” “不要着急,我来帮你了结这苦日子吧!” 说话的呢,是一位白发童颜的老人。 这老人似乎很了解白老倌的身世,他安慰白老倌,从衣袖里拿出一粒金黄色的种子说:“回家后把这种子种下,今年可以发苗,明年会长成树,后年就会开花结果。你有了这棵树,就可以幸福地度过晚年了。” 接着,老人又说道:“在这树发枝长叶的时候,不论天睛落雨都要灌七七四十九天的水,每天要灌七七四十九担,每担水要渗进七七四十九滴汗,在这树开花的第一年,每朵花上要滴上你自己的一滴鲜血。” 老人说完就突然不见了,只有一粒黄灿灿的种子留在白老倌手里闪闪发光。 白老倌回家后,选了一块最好的地方埋下种子。 过不几天,果然发出了芽。从此他每天起来就到苗子边上看,卖柴打转也先要到苗子边转转才进屋吃饭。 太阳大了给它遮阴,风雨大了给它搭棚,有害虫伤它就给它捉虫。钟老倌对这棵苗子花的心血真不少。 第二年春天,祝融峰上杜鹃花盛开的时候,这苗子长得比杜鹃花还要高,风刮来杆子不弯,雨打来叶子不落。白老倌按照老人的嘱咐,每天从山下挑来四十九担水,每担水撒下一大把汗,一共浇了四十九天。 第三年又是祝融峰上杜鹃盛开的时候,这树比杜鹃花高出几倍,开出了一串串淡黄色的花,花虽然没有杜鹃的那么大,可是它的清香散满了整个山头。白老倌又把自己的鲜血滴在花上。 可这到底是棵什么树呢?白老倌并不知道,但他相信,送他树种的老人不是凡人,这棵树也定不是棵平凡的树。 他希望这棵树能给山里的穷苦人造福。 夏天过去了,满树金黄的果子迎风摆动,发出叮当的响声,好象摇动了一串串铜钤。白老汉顺手摘下一串,壳里竟然滚出几枚钱币来。都是雪白的银子铸成的。这时白老倌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棵摇钱树。(.好看的小说) 白老倌把果子摘下来后,细细地盘算着:家最苦该给他多少,张家最穷该给他多少,一家家算完后,剩下的恰恰可以给自己家买点米。白老倌怕泄露了秘密招来意外灾祸,就在深夜里背着银钱,悄悄送到各家各户。这些人家得了银钱,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年、两年过去了,穷苦人慢慢发觉了这个秘密,白老倌也只好把实话告诉大家。 从此,山里穷苦人都来帮助白老倌培植这株摇钱树,保护这株摇钱树,大家也更加敬爱这株摇钱树的主人。 自从有了摇钱树,四周的树木亦是一年比一年茂盛,祝融峰上的景色一年比一年秀丽,穷苦人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幸福。 不过,这事传到城里县太爷那里。 县太爷派人在祝融峰周围明查暗访,果然查出了摇钱树的秘密。 他坐在太师椅上,眯着三角眼,摸摸八字胡,嘿嘿笑着说:“老夫在仕途奔波几十年,今天盼到这个福禄双临的日子了。” 他在心里盘算,收下摇钱树的果子后,再把宝树献给皇上,既能发财,又能升官。 不久,他派了一队官兵,持刀舞剑,凶神恶煞地来到山神庙前,贴上一张官府衙门的布告,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山中的奇花异树概属官府,任何人不得伐树摘果。 穷苦人知道,这是来掠夺摇钱树了,马上找白老倌商量对付的办法。白老倌也正为这事着急。他想,要是个死东西,就把它藏起来好了,可是,这是一棵撑破天的大活树呀,藏又不好藏,搬又怕搬死,怎么办呢?难呀!他们想呀想呀,总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大家急得不得了! 突然,听到鬼喊鬼叫,凶神恶煞的官兵进山来了,一下就把那棵摇钱树围个水泄不通,不准老百姓拢边。这时,树上那一串串果子已经变成金黄色,迎风摆动,发出了铜铃般的响声。往年,到这时候果子里面就会长钱来,撒出银子来。县官和他的官兵惊喜连连,以为有财发了。他们望着摇钱树流口水。 但是,等呀等呀,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花谢了,果掉了,钱呢,一个也没有,银子,一点也不见了,他们扑空了! 他们恼羞成怒,砍了摇钱树,还想杀白老倌。 可是,白老倌已经远走高飞了。在离开南岳的时候,他送给每户一颗摇钱树的种子。所以摇钱树又在南岳长了出来。后来,南岳人有的到淮南,有的到关外,有的到湖滨,有的到别的深山,他们都把带去的种子,种在各人落户的地方,所以现在很多地方都长出了摇钱树。 而百余年后,有着一家姓白的人,自称是白老倌的后代,在此定居,但当年的白老倌都那么大年纪,怎么可能有后代,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人去细究了,有的人说是白老倌临终前收的义子,也有的人说白老倌跟着神仙学了什么仙术,留下了一子半女,但这个问题已经说不清楚了。 “白家一脉代代传,如今子孙正当年,不愁吃,不愁喝,老的早年下世去,小的攀比家产多,你的多,我的多,争来争去全没辙,东家哭,西家闹,搅合山里乱糟糟,村民齐劝善人家,多……” “吱呀!” 就在老头儿唱快板正唱的起劲儿时,白家的大门突然被打开,而老头儿也突然停了下来,众人齐刷刷地看去,却是看到一个年轻的小管家,走出来便是大声地骂道:“你们这些不知趣的粗野匹夫,不知道我们白家最近事情多么?还在这里闹腾,你们不烦,我们还嫌烦呢,都走开,走走走!” 在青年小管家的示意下,村民们慢吞吞地转过身,逐渐散去了。 只有我留了下来,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刚才只顾听那老头儿的快板儿,却是没有发现,这白家的庄院内,居然挂着白绸子。 原来白家死了人啊! “你是谁?为什么还在这里不肯走?” 小管家上下打量我一眼,不满地问道。 “呵呵!山野一道人,路过此地,饥渴难耐,不知能否到府上化一碗饭菜吃?” 我当即抱拳一礼。 “哦,原来是山里的先生,不过我们家现在出了很多事情,先生恐怕不方便。” 小管家略带一丝礼貌,温和地说道。 “无碍无碍,生死如缘起缘灭,在下不介意的,只是在下着实饥渴,没有半分力气走到下一家去,所以……” 说着,我故意做了个极为难受的姿势。 “那……那我进去先禀报大夫人,回头再招待先生,先生稍后片刻。” 小管家为难地咂了咂嘴,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进去,我不免一乐,虽有恶语,却有善根,只是执于善恶之间,很容易误入歧途啊! 不多时,只见大门再次被打开,小管家恭敬地说道:“先生,我们家大夫人有情您进去! “呵呵!如此,多谢小哥禀告了。” 我抱拳一礼,并随着小管家走进了白家的庄院,这个庄院,真正走进来,才发现它的气派和富丽堂皇,绝对不比任何一个县城的高门大户低,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简直既有古朴的底蕴,又有现代的尊贵和雅致,让人不禁感叹万分! (cqs!) 第四章 故布疑阵 “在下打扰了。” 看到几个雍容华贵的男子女子迎面走来,我当即抱拳一礼,恭敬地说道:“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先生请里面坐,家中有丧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先生海涵,呜呜呜……” 在前面站着的,是一身孝服的中年妇女,而她的左手边,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而她的右边,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还有几个女仆恭敬地站在一边侍候,灵堂前,香烛点燃,桌案下,一个火盆内,灰烬满布,看来这家去世的人,也就这两天啊! 无可厚非,死者定是这位中年妇女的丈夫了,只因其余三人,皆是绑着孝带,而她,却是满身孝服,可见小管家口中所说的大夫人,也一定是她了。 没有立刻坐下,倒是走上前,在桌案上的灵位前,点燃三柱清香,只见灵位后面,亦是摆放着一张肖像,画中男子,年约四十岁余,的确是让人遗憾,这么年轻就去世了,我叹了一声,将香火插进香炉,就在转身之际,只见上面的供案上,乃是摆放着白家列祖列宗的肖像,而其中一张,却是把我惊了一跳。 那肖像上的人明明……明明就是昨天我在山上的树林之中所遇到的老人家啊! “敢问大嫂,这位是……” 我忍不住向一旁的大夫人问道。 “这位是我公公,也正是我那死鬼丈夫的父亲,我公公上个月刚去世,没想到它们父子俩前后脚走了,呜呜呜……留下我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大夫人一开腔,顿时一发不可收拾,我怔了怔,向一旁的几人看去,但见那几人虽有心上前搀扶大夫人,但却有些惧怕之意,挪动了一下脚步,又为难地站在那里。 “大嫂,还有我和我二哥在呢,我们会照顾好你和小侄子的。” 果然,那个年龄最小的小伙子,还是开了口,声称大嫂,还有二哥,这么说来,那一对小夫妻,便是这位大夫人的婆家弟弟和弟媳了,而这个小伙子,就是老三小。[] “小鱼啊,还是你和你大哥祖大感情好,到时大嫂与小河,可都全靠你了……人家白敖小夫妻俩日子甜甜美美,怎会看得上我们这妇孺之流啊……” 大夫人说着此话,眼睛却是狠狠地瞪了一旁弟媳一眼,吓得弟媳慌忙躲在二弟白敖的身后。 原来死的人叫白祖大,而老二便是叫白敖,老三叫白小鱼,但见老大媳妇这般凶戾的表情,可见外面的快板唱的也没错,这一家子,的确是有着很多解不开的结! 老大媳妇眼神凶狠,戾气浓烈,而老二小两口则是一派温文尔雅之貌,老三小鱼单纯之极,嗯,这一家若是分起来,看来家产要落入这个大夫人的手中居多啊…… “嫂嫂,我和兰妹也会照顾你与小河的……” 老二白敖终于开了口,但却是尴尬之极,说完,他身边的年轻媳妇顿时重重地点头,表示肯定。 “哼!现在倒是说的轻巧,争家产的时候就没见你们这么退让,哎呀!我们孤儿寡母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大夫人说着,顿时又哭喊起来。 “嫂嫂,家产是父亲临终前分好的,我们已经把所有的财产都让出来了,现在只有西院一个小院,如果我们把小院也……便没有了地方住,嫂嫂,您就高抬贵手……” 老二白敖苦着脸为难地说道。 “高抬贵手?让我高抬贵手,你这个兔崽子说什么鬼话?父亲刚死一个月,你们大哥又刚死三天,家里所有的花销不都是我一个人出的,你们出什么了?整天抹那两滴眼泪,就知道装傻充愣,西院那几间房子是咱们白家最好的房产,既然你们没出一分钱,那就把西院让出来!” 大夫人脸色一沉,叉着腰直勾勾地盯着老二小两口。 “嫂嫂,可我们若是搬走,住哪呢?” 老二媳妇兰妹终于按耐不住,苦着脸问道。 “爱住哪住哪去!” 大夫人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喜笑颜开,道:“西山脚下不是有两间房子么?对了还有三亩田呢,正好够你们小两口赚便宜的,都给你们,只要你们小两口搬出去!” “嫂嫂,那两间老房子是几十年的老房子了,又脏又怕,怎么住人啊?” 白敖为难地看了看媳妇兰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大夫人明显是想霸占白家的所有家产,这一点,在场的众人无不知晓。 “先生,求您说句公道话吧……” 白敖小两口当即看向我,并向我求救。 “哼!先生?先生总归是外人,他……” 大夫人转而看向我,我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大夫人顿时咧嘴一笑,道:“谁让我们白家世代信道,先生既然来到我们白家,若是有什么意见,倒是直说无妨,当然,我们白家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公道,先生您就给断断,若是断的好,自当重谢!” 说到“重谢”二字,大夫人不着痕迹地向我示意了一下她口袋内的金疙瘩,我当即明了,原来这信奉道教的一家大夫人,却是想用钱财收买我,看来,是让我替她说话。 “呵呵!甚好甚好,在下别的不会,还就偏偏会帮人主持一个公道。” 我亦是向大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一切都没问题,大夫人顿时回了个得意的微笑,表示认同,但实际怎么做,却都在我的心里了。 “家父家兄已然下世去了,危难之际,遇到了先生,还望先生一定要给我们……主持个公道啊!” 白敖激动地说着,并拍了拍小鱼的头,这里最没话语权的就是小鱼,看来小鱼连个鸡毛掸子都没分到呢。 “好说好说。” 我笑了笑,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昨天在下在山上的树林之中,便是遇到了你们的父亲,正是这位老人家……” 说着,我指着供桌上的肖像,可不就是他么,原来他是鬼,但我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半点阴气呢?这倒是奇怪啊……难道老人家已经成就了鬼仙之体? 嗯,或许吧,也希望是这样。 “啊?这这……” 大夫人一听此言,顿时惊呆了,脸色一白,疾步向后退却,而老二和老三,却是激动得泪如雨下,纷纷走上前来,老二白敖激动地问道:“真是家父么?他……他可曾说过什么话?!” “呵呵!说倒是说了,不过却是邀请我下山来喝杯茶水,吃顿饭,也就这么些,不过在下觉得,你们白家分家不均,或许老人家心中有憾,特意显灵让在下为你们主持这个公道,这不,现在刚好我要为你们主持公道,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说着,我不着痕迹地扫了大夫人一眼,又向她递了个眼色,大夫人顿时睁大眼睛,自以为是的猛点几下头。 “对对对,老爷子显灵让先生来为我们公平分家,这下我们都要听先生的,先生说怎么分,我们就怎么分!” 大夫人似乎在附和我的话,倒是又加了一句:“谁也不准有意见!” “是……” 三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老二媳妇兰妹轻声道:“既然公公有灵,让先生来主持公道,我们都听先生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再次确认道。 “说定了,谁想改也改不了!” 大夫人狠狠地挥了挥手,而两位兄弟也纷纷表示赞同。 “呵呵!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可以各自回房歇着了。” 我笑了笑,转而问道:“大夫人,但不知可有厢房为在下准备啊?在下饥渴难耐,又身困体乏,需要好好歇息歇息。” “厢房这就让小猴子去收拾,小猴子,快为先生准备厢房!” 大夫人说着,又紧跟着说:“对了,好酒好菜都给先生端进房间,要最好的菜最好的酒,知道么?!” “知道了大夫人。” 应声的是小管家。 待小管家走后,大夫人又犯了难:“先生,这分家的事情,可都还在等着你呢……” “好!” 我一口应允,并微笑道:“只是现在时辰未到,到了晚上子时,我便做法请你们的父亲上来,到时你们都会见到他老人家,想必他老人家会分好这个家,你们说是不是?” “啊?” 大夫人一听,差点跳起来,我慌忙使了个眼色,并低声嘱咐道:“没事没事,都在意料之中,到时一定会好好分这个家的,放心,放心。” “真,真的么……” 大夫人着急地问道,在我坚定以及肯定的点头下,大夫人颤颤地点了点头,说道:“那,那好吧……” 不一会儿,小管家走了回来,恭敬地说道:“先生,厢房已经收拾好了。” “甚好,大夫人,二少爷三少爷,在下要去歇息了,我们晚上再商议此事!” 我抱拳一礼,在众人的错愕之下,我跟随小管家走了出去。 果然,小管家收拾的是西厢房,而东边院子里出了两桩白事,自然不宜接待客人,所以我顺利的入住西院。 进了房间,我没有去歇息,而是透过窗户向老二白敖的房间看去,嗯,也不知我布此疑阵,这温和谦让的小夫妻俩明不明白,唉,叹了一声,我转身在凳子上坐下,不一会儿,只见几个仆人端着酒菜送了进来。 看着酒菜来到,我当即关上房门,倒了杯酒,我仰首灌进肚子里,扭头看了一眼房门,我忍不住拍了一记桌子,手指缓缓敲打着桌面。 (cqs!) 第五章 不该发生的怪事 “咚咚咚!” “先生?先生?”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房门突然被敲响,我当即站起身,走上前打开房门,老二小两口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而老三小鱼,亦是跟着他们来了这里,看到这三人来到,我微微一笑,闪身让开。 “进来吧。” 我说着,并示意三人坐下。 “先生,今晚我们真的能见到家父么?” 老二白敖既激动又担忧地问道:“只怕嫂嫂她……他会阻止啊……” “二哥,既然能见到父亲,父亲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不过嫂嫂也的确可怜,我的那份家产就交由嫂嫂打理,至于二哥的,一定要夺回来,那可是你们下半辈子的依靠!” 白小鱼激动地说道。 “唉!大哥去世,的确是给嫂嫂带来了很大的打击,我们做弟弟的,帮助嫂嫂维持生计,也是应该的,其他的财产我都不要,只要给我和兰妹留下这几间房子居住,别无他求了……” 白敖和妻子兰妹相视一眼,皆是露出温和的笑容。 “呵呵!这个我可真做不了主,你们的命运如何,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家产一事,都取决于你们的父亲怎么说了,至于大夫人那边,若是她执意不肯悔悟,相信你们的列祖列宗,也不会答应的!” 我笑了笑,继而说道:“小鱼去找一把柳枝回来,白敖去找一块桃木尺,另外再买一只白色的大公鸡,这些都要在晚上子时之前凑齐!” “嗯!” 老二和老三相视一眼,皆是重重点头,白敖随即问道:“这个没问题,对面山坳之中的村民们,对我们白家都没少帮扶,向他们借一只大公鸡还是很容易的,先生,还有其他的要添置的么?” “难得你们能够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呵呵!”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就算有,你们也无法添置,眼下就先准备这些东西,去吧……” “多谢先生!” 老二和老三纷纷恭敬地向我抱拳答谢,继而转身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我美滋滋地笑了笑,道:“这下我倒是可以安心的喝酒了,哈哈哈……” “咚咚咚!” “先生?先生?” 就在我酒杯刚刚端起的刹那,房门再次被敲响,我皱了皱眉头,顺势仰首一饮而尽,淡淡地开口道:“进来吧。” “呵呵!先生,吃着呢?” 来人却是小管家,手中抱着一个小木盒子,嘿嘿笑着走到酒桌前,将小木盒子放在桌面上,并说道:“先生,这是大夫人特意吩咐小的送来的,大夫人说,先生看过便知。” 说着,小管家神秘地笑了笑,并将小木盒子推到我跟前,我懒洋洋地问道:“什么啊?” 屈指将小木盒子的盖子打开了一寸,只见里面金光灿灿,当即把小木盒子盖上,想了想,我笑着又倒了一杯酒,并说道:“我已知晓,你去吧。” 见我继续喝着酒,小管家直勾勾地盯着我,且低声问道:“难道先生就没有什么话……要让小的转告的么?” “呵呵!你不说,我还真给忘记了,有有有!” 我朗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小管家的肩膀,并说道:“你告诉大夫人,此事……不会让她失望的,对了还有,不过事成之后,再拿这么点过来,可就有点少了……” 小管家睁大双眼看了看我,在转身之际,口中不免嘀咕一声:“狮子大开口,真贪心!” “呵呵!小子,我若是不贪心,你们又怎么会上钩呢?” 再度关上房门,我兴趣盎然地喝了顿酒,倒在床上便是呼呼大睡,这一番辛苦的奔波,可是把我累得够呛,今晚把白家的料理清楚之后,明早我就赶往停云峰,寻找灵竹的下落,灵竹,等着我! 夜色正浓。 “咚咚咚!咚咚咚!” “先生,先生!” 听到一声声的呼唤,我连忙起了床来,穿上鞋子,整了整衣衫,当即回应了一声:“进来吧!” “吱呀!” 房间立时被推开,漆黑的房间内,没有点油灯,倒是外面的家仆们,皆是端着一盏盏蜡烛,或许也只有这样富贵的家境,才能点的起蜡烛了,穷人谁点的起蜡烛。(.无弹窗广告) 领头的是小管家。 “先生,大夫人还有二少爷、三少爷都在前厅的灵堂内等着呢,请先生移步前往。” 小管家古怪地笑了笑,说完,让人为我闪开一条路,我没有应声,直接走了出去。 灵堂之中,看着白祖大新画的肖像,我不免轻叹一声,这白祖大死的可真是颇有遗憾,或许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老婆现在快把白家弄得鸡飞狗跳了,唉! “恭迎先生!” 大夫人在内,老二和媳妇俩人,老三,而老三的手边,还牵着一个五六岁娃娃的小手,看起来,这个小娃娃就是白祖大与大夫人的孩子了啊……这么小就没了父亲,着实可怜,提起父亲一词,不免让我想起我自己的父亲,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究竟他现在是正是邪,还是被那个青檀夫人所控制…… “先生?先生?” “嗯?” 略一失神,突然被小鱼的叫声惊醒回来,我连忙歉意地笑了笑,道:“准备好了么?” “准备……” 在场的众人,听完我的话,顿时睁大双眼,呆呆地看着我,不知所措,看着他们各怀心事的表情,我左右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此乃家事,其他人不便介入!” “……小猴子,你让大家都出去吧!” 大夫人脸色颤了颤,还是按照我所说,让小管家遣散屋子里的其他仆人,并将大夫人的儿子小河也带了出去。 “关上房门,你们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无论听到什么,或者是看到什么,都不要声张,只管睡觉就是了,明早再来侍候!” 我皱了皱眉头,向小管家吩咐道。 “大夫人,这……” 小管家连忙为难地看向大夫人。 “就按照先生所说,吩咐下去!” 大夫人摆了摆手。 “是。” 小管家机灵地应承一声,转身说道:“都各自回房去睡觉,明天天亮之前,谁也不准离开房间半步,去吧!” 看着仆人们纷纷离去,小管家缓缓将房门关上,并走了开去。 我转回身,缓步来到供案前,先是点燃三柱清香,插进香炉,随即布告天地神祗,以及列位祖师爷,做完这些,我转身指着白敖说道:“你去准备一个竹篮,篮子底座放一把剪刀,上铺五色纸,前往此宅的四个角落烧纸钱,最后回到大门左侧接着烧,切记最后这次不能熄灭,一直烧,至于分家的一切事宜,有你妻子在就是了!” “先生,若是熄灭了会怎样?” 老二白敖惊愕地问道。 “你们三个准备在供案下的火盆内烧纸钱,每人烧三串,大夫人你先开始,你之后是二夫人,二夫人之后自然是老三小鱼!” 我没有回答老二白敖的问题,而是向剩下的三人安排道。 “是……” 大夫人神色有异地瞪了我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看来她已经怀疑我了。 “各自准备吧。” 我说完,转身来到供桌前,取出笔、墨、纸、砚,将朱砂研磨一番,然后摆放好符纸,顺势画出三道拘魂符,以及六道镇坛符,此符也是为了防止万一发生。 敕过符咒。 我将小鱼拿来的柳枝分别装在两个瓶子里,摆放在两边的蜡烛一侧,而那只大白公鸡,则是让小鱼藏在内屋之中,定了定神,希望今晚用不到那只大公鸡。 “公公,祖大,你们都走那么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大夫人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哭喊着公公和丈夫俩人……“现在他们都欺负儿媳,公公,您老人家可要回来为儿媳主持公道啊!” “大夫人,切勿悲伤哭泣!” 我皱了皱眉头,郑重地说道:“这样会很难打通阴阳两界的关卡,还有,很可能会招惹其他的冤死鬼来到这里,若是白敖在外面挡不住,后果会很严重!” “公公啊!呜呜呜……你们快回来看看儿媳吧!” 哪知我不说还好,刚警告了她,她居然哭得更大声了,我错愕地抓了抓脑袋,嗯,这个大夫人,或许是正不想让我打通阴阳两界的关卡啊…… 但很快,她的纸钱烧完了,老二媳妇兰妹续上火,一旁的大夫人,只得哽咽着退到一边,我深深松了口气,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才好。 待三人的纸钱都烧完,房间内顿时弥漫着一股黑漆漆的气团,倒不是阴气,可为什么还没有阴气出现呢? 我略显错愕地想了想,随即拿起第一道拘魂符,准备通报城隍爷打开关卡,伸手掐出真火诀,哪知真火诀打出,竟然没有令符纸焚烧起来,而我的指诀,似乎也失灵了? “咦?怎么会这样?” 我震惊地看着完好无损的符纸,但这个时候,也容不得拖延时间,立刻放在烛火上面点燃,我口中急急念道:“惟神职司郡守,德配乾元,含弘广大……” “砰!” “嗡!” 咒语刚刚念罢,只见房门应声被一股剧烈的阴风吹了开来,房间内,更是应声充斥着一股浓郁之极的阴气,我大惊失色,连忙回头看去,发现两根烛火“呼啦”一下近乎熄灭,大惊之下,我伸出双手去守护烛火,口中急道:“这柳枝本就是阻挡阴气扰乱法坛的,为什么柳枝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呢?这,这太奇怪了!” (cqs!) 第六章 鬼流泪 阴风很快充满了整个灵堂,以及整个前厅,浓郁的阴气,让我不禁打了个喷嚏,这一个又一个怪异的现象,让我近乎摸不着头脑,今天怎么会有那么多失常的事情发生呢? 先是打不出真火诀,而后第一道符咒便引来了如此浓郁的阴气,柳枝竟然都抵挡不住,柳枝虽属阴,却是天地间纯净的东西,既聚阴,又御阴,只可惜,原本不应该发生意外的地方,却都超常的发生了意外。 “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证,阴阳通关碟……” 我随即引燃第二道符咒和第三道符咒,就在这时,空气仿佛一下子静止了,而供桌上的烛火,也似乎定格了一般,动也不动。 “呼……” 一股灰蒙蒙的阴气将外面的大门吹开,缓缓蔓延进了庭院,一直到前厅门前,我紧皱着眉头,伸手摸了摸诛邪剑,但发现诛邪剑并不在我的背上背着,想了想,恍然明白过来,是我担心诛邪剑吓退了阴魂,所以放在了厢房之中,若是带着诛邪剑,恐怕再多的拘魂符也召不回半个魂魄了。 定了定神,我说道:“你们不要怕,也不要惊慌失措,以免乱了方寸而酿成大祸!” “先……先生,我公公他,他真的会回来么?!” 大夫人惊愕地来到我跟前,颤声问道。 “没可能啊……” 我没工夫顾及大夫人的问题,而是着急地四下看了一眼,继而嘀咕道:“老爷子应该顺风而归,怎么还没出现呢?难道是我看不到他?也不可能,这么浓郁的阴气,就算是普通人也是能看到阴魂的,更不必说是我了!” “呵呵!小兄弟,你让小老儿回来,所为何事啊?” 突然间,只听到房梁之上,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下来,众人齐刷刷地向上看去,果不其然,昨天遇到的那位老人家,可不就慵懒地斜靠在房梁上么? 此刻,老爷子正喜笑颜开地看着我,身影一闪,出现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大夫人和二夫人以及小鱼,顿时吓得后退几步,尤其是大夫人,更是瞪大了双眼,脸色白如纸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呵呵!老人家,不是您老人家让我来讨碗饭吃的么?” 我附和着笑了笑,说道。 “唉!不肖子孙,小老儿就是在下面,也过不安稳,现在让小老儿上来,看来小兄弟也管不了这个烂摊子啊!” 老爷子说着,狠狠地瞪了大夫人一眼,吓得大夫人拉着袖子捂在脸上,不敢看老爷子,浑身抖得厉害。 “本来是不需要麻烦您老人家的,但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在下是道门中人,更是不便管你们家的家务事,呵呵,还是您老人家来管吧!” 我抱拳一礼,说完,转身在一旁坐下。 “哼!大儿媳,你又欺负他们两兄弟了?!” 老爷子冷声向大夫人问道。 “哎呦公公啊……公公饶恕,都是儿媳一时坏了心肝,都是儿媳的错……呜呜呜……” 大夫人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一边哭喊着求饶,一边哭喊着向我求助:“先生!” “唉!” 老爷子转身坐在一旁,深深地叹了一声,冷冷地说道:“自称祖上以摇钱树发了家,我们子孙后代不但没有发扬祖上济世为怀的善行,却是到了你们这一代,相互争夺财产,简直把列祖列宗的脸,都丢尽了!” “呜呜呜……公公饶恕……呜呜呜……公公饶恕……” 大夫人痛哭流涕,而二夫人和小鱼更是跪在一旁。 “公公,其实不怪嫂嫂,都是儿媳和白敖的错,我们早点搬出去就是了,也不必嫂嫂如此为难,公公不要再责怪嫂嫂了。” 二夫人兰妹轻声抽泣。 “父亲,不怪我二哥二嫂,他们都是好哥哥好嫂嫂,都是大嫂企图霸占家产!” 白小鱼突然说出一个让我大吃一惊的问题,没想到他一直在装傻充愣,而真的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却是大是大非,也不含糊。 “家产在我临走之前,已经交代清楚,财产是分成三份儿,你们三家一家一份儿,至于房子和田地,老三小鱼就没有了,他年纪还很轻,到时成了家,你们两家谁愿意给他小夫妻俩一口吃就给,不给他们就带着属于他们的那份财产搬出去住,至于你们,前厅后院以及东院都归老大所有,西院归老二所有,另外西山脚下的那几亩闲田,也给老二家,难道这些你们都忘记了么?!” 老爷子说着此话,声音微微发颤,我也不由得叹了一声,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个家,原本分的很是合适。 如此,老大一家明显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了的,而老二只有一份财产,一个西院外加几亩田地,老三也就一份财产,其他的都没有,没想到大夫人居然想一家独占全部,这对于济世为怀的白家老祖宗来说,的确是大不敬,更是忤逆不孝! “呜……” 而此刻,大夫人趴在地上,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口中更是呜咽着发出琐碎的声音,看来是吓怕到了极点。 “希望你们弟兄三家,能够和平相处,把白家的善业,发扬光大,这样我在下面,也能向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 老爷子说着,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我惊愕地看着那滴眼泪,“啪嗒”一声落在桌案上。 “鬼流泪?” 我心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鬼流泪,对于阳间的生人来说,并非是实质,但老爷子的眼泪明显落在了桌案上,这,这怎么可能,那滴眼泪本应该在滴落的刹那,消失不见了才对,怎么可能有真实的眼泪呢?太奇怪了! “呜……” 冷不丁的,我被地面上趴着的大夫人给惊住了,她依旧浑身打颤,口中呜呜抽泣,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又有些异常,大夫人纵然再怎么惧怕老爷子,也不至于这般模样,嗯,我弯身来到大夫人跟前,刚欲伸手去搀扶,哪知手指还未触碰到大夫人的手臂,隔三尺之距,便被一股冰寒之极的凶戾之气,重重地逼退―― “啊?她,她不是大夫人!” 我急忙退后,就在这时,大夫人轰然站起身,双眼悄然闪现一抹绿芒,脸色惨白无血,整个灵堂内的气息,瞬间冰寒了数十倍,看到这一幕,老爷子和二夫人以及白小鱼都惊诧而起。 “你,你难道是祖大?!” 老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夫人。 “哼!老东西,还有你们,都联起手来欺负我们家,我白祖大现在怨恨难平,要找你这个老东西算算这笔账!” 果然,大夫人口中所发出的声音,的确不是女子的声音,而是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那可以确定,必然是白祖大附身在大夫人的身上了。 “祖大,你我同为阴魂,何必附身在你的妻子身上,为何不能现身一见?” 老爷子冷声怒道。 “老东西,明明知道我头七未过,难以聚形,现在我们夫妻同体,一样可以收拾你!” 大夫人口中恶语相向,如一把把利刃,向老爷子刺了过来。 “这怎么……” 看着他们势如水火的局面,我则是着急地思考着一个头疼的问题,这怎么会变成这样?白祖大头七未过,怎么可能回到阳世间来?分家既然是一个月前就分好了,那时的白祖大肯定没什么意见,为什么现在又怨恨难平了呢?这……哪里不对?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 我走回供桌,猛然发现那两束柳枝……居然都变成了黑色,黑色的草叶?那不是柳枝? 而蜡烛上面的火焰,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绿色的光芒,我急急回头看向周围的一切,这,这四周的家具,怎么都是满布灰尘?而且先前的一番富丽堂皇的装饰,也都变成了蜘蛛网……看着白家的父子还在争吵和谩骂,我心里却是火急火燎起来,背着他们,我悄然掐出一个指诀,却发现指诀根本无法汇集灵气。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就在这时,我肚子一阵剧痛,弯身在角落中吐了起来,发现我白天所吃的酒菜,竟然是一堆黑乎乎的腐臭之物…… “啊?你们,你们都不是人?!你们,你们……” 我脑袋一阵眩晕,伸手向后背摸去,恍然又记起,诛邪剑还在西厢房内放着呢。 灵堂内……准确的说,这一个诺大的破旧房间内,老爷子和大夫人以及二夫人还有白小鱼,纷纷停了下来,并齐刷刷地扭回头,向我看来,他们的眼睛,皆是散发着绿芒,而他们的脸色,也逐渐的扭曲变形,老爷子缓缓咧嘴一笑,道:“小兄弟,你现在才发现,以及晚了,我们精心布下的此局,就是为了对付你和你师父龙虎道人的,既然龙虎道人没来,就先收拾了你这个小的!” “啊?布局?!” 我震惊地叫了一声,脚步一动,却发现举步重若千斤,低头一看,只见地面竟然多出一个漆黑无底的大深坑,不知什么东西,在拼命拽住我的双脚,将我向下面拽去,我急急大叫:“你们究竟是什么山精鬼怪?!竟然如此放肆大胆!” “哈哈哈……” 哪知我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不对,在场的众山精鬼怪,顿时哄然大笑起来。 “白祖大……白足大……白敖、白小鱼……敖和鱼……鳌,小管家小猴子,小河,赤猴,白足大鳌,啊?你们是……你们是白足大鳌与赤猴的子孙后代?!” 我恍惚间醒悟一切,但似乎已经太晚了,不知跌入了什么古怪之地,我终于被凌厉的阴风吹打着,惨叫一声:“啊!!!” (cqs!) 第七章 猩红的瀑布 “呜呜呜……” “桀桀……” “咳咳!” 一道道呜咽的怪叫之声,连绵不绝地响彻在上空,而不远处的地面上,似乎也被什么东西踩出一丝丝凌乱的碎音,我剧烈地咳嗦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一片昏黄之象,漆黑如墨的尖锐山峰,仿佛直插云霄,密密麻麻的黑点,不知是什么怪禽,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却又那么的恐怖! “嗡嗡”的瀑布声,自不远处的山涧响了起来,我皱了皱眉头,哪里来的瀑布?为什么刚才没有听到呢?! 艰难地坐起身子,我四下里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山崖左侧的山涧上,一道巨大的瀑布……不对,那瀑布,怎么不是白色的?居然是猩红之色?!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自言自语地嘟囔一声,再次认真地观察着四周,继而努力地回想着先前所发生的一切,白足大鳌的子孙后代设局请我入瓮,先是骗我放下诛邪剑,而后便来到了这里,原以为他们为什么这般麻烦,想必是忌惮我的诛邪剑,现在倒好,诛邪剑不在身边,我如何应付下面的凶险,他们又会如何对付我? 不过,我觉得那些都没有眼下的一件事重要,那就是这个地方,究竟是哪里? 扭头一看,发现我竟然躺在一个漆黑的山洞口上,伸手便能触及万丈深渊,前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至于通往什么地方,总会比这漆黑的山洞要好一些吧,既然那白足大鳌的子孙后代还未有所动作,我何不尽快逃出此地?嗯! “对面有光,身后是漆黑的山洞,身旁是万丈深渊,不远处又是红色的瀑布,这里定然是什么怪物的巢穴,不宜久留!” 我艰难地站起身,决定穿过不远处的那道巨大的瀑布,向着有光的地方行进,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出口,离开这么个奇怪而又神秘的地方。 他们千辛万苦把我骗进来,想必这个地方不会那么简单,多留一刻说不定就会有很大的危险! “嘎嘎嘎……嘎嘎嘎……” 冷不丁的,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绕过我直扑下面的万丈深渊,就在临近我的刹那,我分明看到他那尖锐的利爪,以及血红的獠牙,绿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之中,充满了无边的贪婪和饥渴,好在我及时掐出三清指护身,否则他五爪便可轻易洞穿我的身体,结束我的性命。 不过,我已然清晰地看到了他的面容,人面怪禽的模样,这……这种怪物我可是从未见过啊…… “难道是魍魉鬼?” 我定了定神,心念急转,《淮南子·览冥训》有记载:“其行蹎蹎,其视瞑瞑,侗然皆得其和,莫知所由生,浮游不知所求,魍魉不知所往。”《淮南子·览冥训》:“其行蹎蹎,其视瞑瞑,侗然皆得其和,莫知所由生,浮游不知所求,魍魉不知所往。”《东周列国志》第七十八回:“孔子曰:‘某闻山之怪曰夔魍魉,水之怪曰龙罔象,土之怪曰羵羊。’”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如是我闻一》:“鸺鶹岁久能人语,魍魉山深每昼行。” 各种记载表明,并没有魍魉鬼的具体描述,当为极恶之鬼也! 这些魍魉鬼无论是真亦或是虚幻,眼下都不能轻视,我检查了一下自身,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倒是体内的真气不知所踪,空空如也,像是被抽空了似的,想必这就是那几个白足大鳌子孙后代对我放任的缘由了,他们一定是在我跌下来的时候,吸纳了我体内的所有真气和灵力,致使我现在施展不出任何道法道术,形同于普通人。 “不好!如此说来,我必须尽快离开此地,否则真的会成为那些恶鬼的腹中餐了啊!” 想到此,我慌忙爬起身子,飞快地沿着狭窄的山道,向着那道巨大的血红瀑布奔走而去,只因方圆百十丈内,唯有那道瀑布上面的水滩可以通过,但刚走两步,我忽然又停了下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又看了看一侧的山壁,确认没有什么后,我诧异地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我总感觉到有一双双眼睛在暗处的角落里盯着我呢? 心中鼓了鼓劲,我撒丫子向着瀑布迅疾飞奔而去—— “轰!!!” 就在这一刻,四面八方,应声窜出一大群怪异的飞禽,皆是和先前那个怪物一样,人面禽身,形同极恶之鬼,仿若魍魉! 不知他们都隐藏在什么地方,此刻竟然齐刷刷地向我冲击而来,我几乎能感应到他们饥渴且贪婪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后背,我能做的,就是拼命的奔跑,奔跑,奔跑…… “都怪我一时大意,被几个白足大鳌的后代子孙欺骗,现在落个这般境地,师父啊师父,您老人家未卜先知,早点来救徒弟逃出生天吧……师父!” 我边跑边惨叫着,伸手抓起一把碎石,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用力掷向身后,但打在那些恶鬼的身上,似乎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路上莫名看到几棵竹子,但这竹子怎么会是黑色的呢?黑色的竹子?! 抓住一棵竹子折断,我转身向着一个最近的恶鬼打去,哪知那恶鬼张口便咬断了我手中的竹子,手掌莫名一痛,抬起手一看,手心居然不小心被割破了一个伤口,鲜血很快滴落下来,那些恶鬼看到地面上鲜血,顿时扑了过来,疯狂地吸允着那些鲜血,更是有着几个恶鬼,眼神贪婪地看着我,我大惊之下,连忙转身继续狂奔! 想起那些恶鬼可都是长着怪异的翅膀,我这么跑,是跑不过他们的,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口,当即甩出几滴鲜血,又跑了一段,又甩出几滴鲜血,果然,那些恶鬼禁不住鲜血的诱惑,一片片的涌集在地面,贪婪地将地面上的血迹吸允个干净,而我也腾出些许时间,飞快地来到血红瀑布跟前。 “哎哎!” 我身子猛地前倾,差点跟着那奔腾的瀑布,坠入深渊之中,回头一看,那些恶鬼怪物,黑压压地又向我扑了过来,惊惧之下,我顾不得许多,纵身跳下水滩,奔走在瀑布的边沿,激流,在我周身席卷出一道道迅猛的漩涡,但凡我脚下一滑,都会被这仿佛充满恶灵的血红瀑布拽下去! “嘎嘎嘎……嘎嘎嘎……” 残忍的怪叫声,在我身后此起彼伏,我扭头看了一眼,那些恶鬼怪物,尽皆趴在水滩的边缘,来回的徘徊,却未曾有一个,扑过来,这是为什么?我皱了皱眉头,他们难道是在等?还是……还是忌惮什么?! “扑通!” “嗤嗤!” 冷不丁的,只见不远处的水滩之中,一道庞然大物,应声砸出一道水浪,紧接着,便是七八只血红的手爪,划破水面,向着我这边,迅疾地扑来,我大吃一惊,急急叫道:“水中也有恶鬼魍魉?!” 心中“咯噔”一下,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血红手爪,尖锐如利钩般的指甲,似乎只要一经触碰,便会被划破皮肉,撕裂灵魂! 难怪那些飞禽模样的恶鬼未曾下水来追,而是干巴巴的趴在水滩边缘徘徊,我急忙双手揪住裤腿,飞身向着对岸冲了过去,遇到那些不知模样形态,而只是看到血红手爪的水下恶鬼怪物,我只得左右闪避,另一方面,还要平衡身形,如此一来,我近乎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就在对岸近在咫尺的刹那,我终于激动地咧嘴一笑,可还未等我笑出声,双腿猛地一沉,紧跟着便是一丝丝剧痛传来…… “啊!” 我惨叫一声,低头看向我的双腿,只见上面布满了血红的手爪,那些利钩般的指甲,深深嵌入我的皮肉之中,让我动弹不得,我拼命地向着岸边抓,但越是这样,我的身子越是被这些水下怪物拖得更远。 “抓住!” 就在这一刻,我的手凭空一抓,却是被另一只手紧紧拽住,我猛地抬头,竟然看到一个头发蓬乱的古稀老者,他的手和手臂,已经伤痕累累,似乎少了很多皮肉,让人甚是惊恐,但就这么一只手,却仿佛成为了我的救命稻草,我翻手抓住老者的手,紧紧的抓住。 “扑通!”一声被老者拽上岸,还未等我来得及检查腿上的伤势,老者一尥蹶子站起身,急道:“小家伙,快跑!” “老前辈,这,这是哪里……” 我一边问着,一边被老者拽着手臂急急奔逃,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我一下子呆住了,对岸的那些恶鬼怪物,竟然腾空而起,我居然忘记了他们都会飞,可他们刚才……“这群傻蛋,现在才想起来追,刚才怎么不飞过来堵住我呢?” “哼!你才是傻蛋,他们一直都是在拿你逗乐呢,逗腻歪了,也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老者头也不回地泼了我一记凉水,我顿时吃瘪,是啊,起初我明明是昏厥的,他们都没对我怎样,分明就是在耍我玩,或许现在是动真格了吧…… “砰!” 一个不留神,脑袋应声重重地撞在一块石头上,我呲牙咧嘴地怪叫一声,扭头一看,眼前居然是一个低矮之极的破山洞,老者一把甩开我的手,纵身跳了进去,并在破山洞之中叫道:“傻蛋,快进来!” (cqs!) 第八章 魍魉涧 “老前辈,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还飘荡着一股子腐臭的气味儿呢?” 潮湿阴暗的山洞内,到处都能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腐臭之气,我捂住鼻子仅能隔绝一时,马上便张大嘴巴呼吸了几大口,顿时张嘴干呕起来,不得已,我只好用衣袖捂住鼻子,虽然还能闻到一些臭味儿,但还是好了一些。 “这是魍魉鬼的巢穴,他们终日相互掳掠残杀,所以这些气味儿是很正常的,小心点跟在我后面,我带你到另外一个地方。” 老者见怪不怪地说着,且谨慎地嘱咐我一声。 “啊?这是魍魉鬼的巢穴?我们,我们岂不是送上门来了?!” 我震惊地后退两步,突然间,脚下一滑,身子猛地摔倒下去,一只干枯的手臂,闪电般抓住了我的肩膀,轻易将我搀扶起来,我扭头问道:“老前辈,是您么?” “废话!难道这里还有别人么?让你跟在我后面你不听,若是沾染了这些腐臭之气,魍魉鬼是很容易找到我们的,差点被你闯了大祸,跟紧点!” 老者的声音冷不丁传了过来,虽然被他一顿臭骂,但我还是感到欣慰,老实地点了点头,紧跟着老者走了过去。 “老前辈,我们为什么要走这魍魉洞呢?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通道可行么?万一这里……” 我紧跟着老者,口中却是十分担忧地问道。 “呵呵!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魍魉鬼不在外面找到猎物,是不会回来的,我们恰巧趁此机会躲过去,还有,这些魍魉鬼对巢穴的霸占十分讲究,一个巢穴只能容下一个魍魉鬼,绝不会容许其他的魍魉鬼进来,所以我们现在暂时是安全的,只是……” 老者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我们刚刚逃进来的时候,外面或多或少会有魍魉鬼发现我们的踪迹,所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找到一个他们不会涉足的地方藏身!” “对了,老前辈,这是个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我忽然想起先前所见到的尖锐高耸的山峰,以及猩红色的巨大瀑布,貌似在现实的世界里,根本没有这些东西,但若说这些都是幻境,也说不过去,我明明可以感觉到这些东西真实的存在着。 “魍魉涧!” 老者说完这三个字,便没再说话,而是挤进了一个狭窄的通道内,我亦是追上去,不多时,我们来到一个出口处,光线缓缓充斥在出口的位置,我探头一看,顿时一阵反胃。 这出口的外面,乃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池,水池之中的水渍,完全是乌黑一片,而且里面尽是一些腐烂恶臭的东西,或漂在水面,或半沉半漂,如此脏的水池,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比起在别的地方遇到的恶水沼泽,这个水池简直就是坑脏的祖师爷。 “还看什么?赶快脱了衣服下去游过去,天快黑了,我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安全的范围!” 老者示意我脱衣服,我不禁睁大双眼,或许见我还在犹豫,老者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纵身跳进了水池,也不顾那些腐臭之物,伸手拨弄着水面,缓缓游了过去。 “呃……” 我几乎看呆了,这老前辈还真是拼命,这么臭的水池,他居然游得这么畅快,我浑身颤了颤,想想那些水渍沾染在皮肤上的感觉,我宁可不脱衣服游过去……“你都不脱衣服,我也穿着衣服游,唉,太臭了……” 我深吸一口气,差点又被空气中的臭味儿憋吐,但想想身后是魍魉鬼的巢穴,也顾不得许多了,先跟着老前辈脱身再说吧。 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条腿进去,我心里“咯噔”一下,着实有种进粪坑的感觉,但想想,貌似粪坑也比这里干净许多。 “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池,我紧紧地闭着嘴巴,慌忙挥舞着双手开始扒水,一点一点的游向对岸,似乎这丈余的水池,是那么的宽阔无垠,而流逝的时间,也那么的漫长,游到中央位置,我仰头一看,发现老前辈已经到对岸了,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我。(.) “小家伙,游泳的技术不赖嘛,呵呵!” 老前辈笑眯眯地拍打着身上的腐臭水渍,并赞许地向我说道。 我只是紧紧地闭着嘴巴,不敢喘一口大气,更不敢张嘴说一句话,生怕一张嘴,就会和这个水池中连成一体,想想简直是生不如死,看着老前辈性再来点呃表情,我真想上前再把他拽下来游一会儿。 “呼……” 终于到了岸上,我深深地呼出一口大气,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我翻了翻白眼,差点把我憋死在水里,整个脑袋都憋得热乎乎的。 “你为什么不脱掉衣服?” 老前辈错愕地看着我。 “呃,老前辈,你不也没脱衣服么?为什么我一定要脱掉衣服,难道就你知道那水池脏啊?” 我没好气地白了老前辈一眼,发现这个怪老头儿还挺执着。 “随便你。” 哪知老前辈爱理不理地摆了摆手,转身走上了山坡,我歪头琢磨了一下,立刻跟着他上了山,走了一段山路,我们很快又走进了一个狭窄漆黑的通道之中,不过这一次的通道内,没有了那些腐臭之气,倒是清新之极的空气,我舒坦地大喘几口,发觉这里的空气,简直就是世上最好闻的空气了。 穿过了狭长的通道,前面豁然开朗,一个昏暗的小山洞内,老前辈终于停下了脚步,并说道:“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你把鞋子脱了。” “呃……” 我愣了愣,恍然明白,原来老前辈怕我身上又脏又臭的水渍,污染了他住的地儿,而他也脱掉了鞋子,并拿出一块破布擦掉脚上的水渍,才缓步走进去,我如法炮制,跟着老前辈来到舒适的山洞内,不远处一个漏风口,一滴滴晶莹的水滴砸落下来,再往外看,便是那昏黄的世界了。 地面上有干柴,老前辈折断一些,很快生起了火,并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掉,放在火上面烤了起来,继而又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穿上,看了一眼依旧浑身湿漉漉的我,老前辈乐呵呵地说道:“小家伙,刚才让你脱掉衣服游,你偏不听,现在你只能光着屁股烘烤衣服了。” “这……这……”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原来是因为这么个事儿,唉,都怪我先前没想到,摸了摸身上,百宝袋和诛邪剑一样留在白家庄院的西厢房了,这次可真是苦逼到家了,怔了怔,我赔笑道:“老前辈,您有没有不穿的衣服借晚辈一件?” “呵呵!小家伙,我又不是来这里游山玩水,哪有带什么别的衣服,你看我身上穿的,其实和火上面烤的是一套衣服,一个外衣,一个内衣而已,早让你别沾湿了衣服你不听,现在还能怎么办?” 老前辈笑呵呵地说道:“不过也没关系,你这个小屁孩那点东西,我老人家又不是没见过,你就是光着屁股跑三圈,我老人家都没兴趣多看你一眼,赶快脱掉衣服烤烤火吧,这里的阴气极重,若是染上疾疫,你小子就完蛋了。” 听到老前辈的忠告,我不禁打了个激灵,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并找了个树枝挑着,在火上面烘烤,如此,老前辈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噼噼啪啪”的树枝,在火焰中焚烧着,山洞内很是寂静,老前辈似乎也没空搭理我,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衣服,并细心地烘烤着,我亦是专心烤衣服,直到老前辈的衣服先烘烤成功,待他笑眯眯地收起干爽的衣服,我也跟着咧嘴一笑。 “老前辈,你在这里住多久了?平日里靠什么度日啊?” 我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山洞之中,丝毫没有任何吃的东西,那老前辈怎么活下来的呢? “呵呵!小家伙,你还真是个傻蛋,这里又不是世俗凡尘,更不是九幽地府,何须吃的东西呢?” 老前辈笑呵呵地说道,继而慵懒地斜靠在一个舒适的“床”上。 “呃……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心念急转,总不会是天界吧?但外面那么多的魍魉鬼,或许只有鬼才相信这里是天界,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都和你说了,这里是魍魉涧,你怎么还问?” 老前辈不悦地瞪了我一眼。 “可魍魉涧又是什么地方啊?” 我还是不明白,既然这里不属于世俗界,又不属于阴界,那属于什么地方呢? “嗯,魍魉涧是一个有别于阴界的地方,这里充满了怨气和戾气,是一个永恒禁锢着执着的地方,一旦来到这里,就别想出去了,小家伙,你一定是遇到那几个千百年修行的灵修了吧?否则这个地方,你想来也来不了的,你也可以说这个地方是真实存在的,也可以说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但只要你还没有修成仙道,一样会被禁锢在此。” 老前辈苦笑着说道。 “老前辈难道是指那几个白足大鳌的后代子孙?不错,晚辈就是被他们骗进来的,他们先是编了个什么摇钱树的传奇故事,又是什么白老倌的后代,唉,都怪晚辈阅历太浅,被他们轻易骗了啊!” 我摇头叹息。 “摇钱树的故事?小家伙,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老前辈的笑容微微收敛,道。 “老前辈是……” 我急急问道。 “那个摇钱树的主人公,并不是叫什么白老倌,而是叫钟老倌,而且钟老倌也没有什么后代子孙,更没有什么庞大的家业和庄院,因为,因为我就是钟老倌啊!” 说到这里,老前辈眼眶一红,声音也不禁哽咽起来。 “啊?”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老前辈,原来摇钱树的传说,所指的就是这位老前辈,钟老倌?! (cqs!) 第九章 恶鬼夜巡 “老前辈,你被他们囚禁在此,多久了?” 虽然很不想冒犯钟老倌,怕刺痛了他的心,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希望能多了解他一些。 “这里是没有年月的,如果要和外面的世界比较,外面过一日,这里就是过了一年,嗯,我已经在这里过了三年了……每天和那些恶鬼生存在一个奇怪的世界里!” 说到这里,钟老倌不禁抬起颤抖的双手,上面坑坑洼洼的伤口,已然能够说明他这三年的艰辛和痛苦。 “你居然在这里活了三年了……” 我深深叹了一声,继而诧异地问道:“那你在外面至少是一方鬼仙,为什么不能独善其身呢?” “呵呵!” 钟老倌闻言,顿时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并说道:“倘若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也就罢了,正是因为我成就了一方鬼仙,才被他们圈禁在这里,怎奈他们的道行远超于我,所以……唉,小家伙,难道他们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对付你么?!” “不!” 我摇了摇头,道:“并非是为了对付我一人,我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他们真正的目标,应该是我师父,龙虎道人,不过我先到了这里,而我师父却没有来此,所以这个劫数,就落在了我的头上,虽然如此,我也很欣慰,毕竟我师父能够保全自身,我这个做徒弟的,也算没有白来。” “没看出来,你这个小子还挺孝顺的,呵呵!” 钟老倌笑着点了点头。 “那倒是。” 我嘿嘿一笑,但很快收敛笑容,问道:“老前辈,我们不能想办法出去么?你来这里三年,都没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出不去的,外面的出口被那几个妖怪封住了,除非他们主动放我们出去,否则我们永远都会被困在这里,不相信你倒是可以试试,我先睡觉了,晚上最好不要离开这里,否则你的运气就不会那么好了!” 钟老倌说完,仰身躺在石床上睡觉,留下我一个人傻傻地坐在火堆旁盯着火焰闪烁。 “呼……” 冷不丁的一道阴风吹袭而至,眼前的火堆顿时熄灭。 我震惊地抬起头,急忙跑到山洞前,发现外面邪气弥漫,阴气更是凝而不散,我急忙回过身子,来到钟老倌身前,急急地推醒他:“老前辈!老前辈!你快醒醒!” “怎么了啊……” 钟老倌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但见外面骤然变化的景象,倒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说道:“只要不踏出这个山洞,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快找个地儿歇着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说着,钟老倌又躺下睡着了。 “呃……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忙什么啊?这里连吃饭都不用,也就睡个觉歇歇脚,还能忙什么呢?” 我错愕地想了想,听从了钟老倌的话,来到那个漏风口,坐下歇着。 透过漏风口,我看着外面昏黄的一片,却是和白天的景象一模一样,的确,这里没有日夜之分,更加不知道年月,至于为什么外面过一日,而这里就会过一年,或许钟老倌身为鬼仙,自有神通察觉吧。 不是夜的夜,阴气很重,比刚来那会儿重了不止数十倍,简直和阴界有着一拼。 阴气重,空气是很凉的,火焰都会被其熄灭,可见凉意有多大,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蜷着身子在漏风口,透过水滴,看向外面,只见那昏黄的天际之下,无数个魍魉鬼,穿梭在猩红瀑布的上空,时而成群结队的猛冲直撞,时而分散飘零,盘旋在一个个山头之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心下大骇,一定是……一定是寻找我的。 他们想吃我…… 很快,那些穷凶极恶的魍魉鬼,大批的向着我们这个山头涌集而来,就在这时,我肩膀一沉,下意识的惊叫一声,扭头一看,却是钟老倌瞪大双眼在我身旁,向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出声,他们的耳朵是很灵的!” 钟老倌压低声音告诫道。 “可他们为什么都来这里了?” 我也跟着压低声音问道。 “嗯,一定是我们过水池的时候留下了痕迹,不过不要担心,只要我们不自乱阵脚,他们轻易找不到我们!” 钟老倌说着,转而惊恐地看着我,问:“你的鞋子呢?” “在……在山洞口,怎么了?我看你的也……” 我说着,低头一看,竟然发现钟老倌的鞋子已经穿在脚上了,而我的鞋子,却还在山洞口上放着,难道是鞋子吸引了那些魍魉鬼的注意不成?! “不好!他们一定是闻到你鞋子的气味儿而追来了!” 钟老倌慌忙向山洞的出口冲去,却被我一把拦住。 “我去!” 我沉声说道:“老前辈,晚辈鲁莽惹下祸端,若是他们发现我们,你找机会逃走,我来堵住他们!” “傻小子,你想的太天真了,若是被他们发现,我们谁也跑不了,快去!” 钟老倌着急地说道,脸色不知不觉已经惨无血色,而他的额头上,亦是布满了冷汗,我微微惊愕,不明白钟老倌为什么这么怕那些魍魉鬼,而且还怕到这种地步。 我闪身冲到山洞口,但见外面已经是阴气浓稠不散,看着我那双鞋子,我大惊失色,距离那些盘旋的阴气,还差不足丈余之距,若是被阴气席卷出去,那些魍魉鬼一定会发现我们的所在,伸手将鞋子拿了回来,我闪身躲在黑暗的角落之中,恰在此时,一道黑影快如闪电般飞掠而过,吓得我差点吓尿,这些魍魉鬼的恐怖果然不是假的,稍微走错一步,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小心翼翼地回到漏风口,发现钟老倌死死地盯着外面看,我也凑上去,随口问道:“老前辈,你看什么呢?外面有……” 话还未说完,我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只见外面黑压压的一片,遮天蔽日,全是那些怪模怪样的魍魉鬼,仿佛有上千只,不,应该有上万只,总之不计其数…… 一只都那么恐怖了,而且根本无力对付,更不必说那么多只,这简直太疯狂了! “恶鬼夜巡!” 钟老倌浑身颤栗着,扭头向我说了一句,继而瘫软在石床上,动也不动。 “恶鬼夜巡?什么意思?老前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恶鬼呢?” 我错愕地向钟老倌问道。 “古有魑魅魍魉之说,既然有魍魉鬼,自然也会有魑魅鬼,魍魉白天出没,魑魅夜里现身,尤其是夜晚,魑魅鬼的数量多不胜数,唉,我们是逃不出去的……” 钟老倌说着,老泪纵横地摇了摇头。 我能够看出钟老倌的绝望之情,不过,这却不是我们应该履行的命运,我咬了咬牙,紧紧握着钟老倌的手,安慰道:“老前辈,我们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再次看着钟老倌身上坑坑洼洼的伤痕,不知他身上少了多少皮肉,但我知道,这些魑魅魍魉已经成为钟老倌的恶梦,成为他最深的执着。 我快步来到漏风口,透过石缝,看向外面。 原来这些黑压压的怪物,是夜间出现的魑魅鬼,所谓魑魅,乃山泽之鬼怪,其道行身高,其恶业最极,与魍魉鬼并列为上古四大鬼怪。 比起世间的普通鬼怪,魑魅魍魉是具备了修行的道行,而且存在已经有千百年之久,甚是通晓天地变数,故而能乱许多修行人的定力,然而,魑魅鬼与魍魉鬼却是日夜出没,难道他们之间,也能融洽相处? 如果能够挑起魑魅鬼与魍魉鬼的战争,会不会有机会逃离此地呢? 可魑魅鬼与魍魉鬼如何才能针锋相对?这是个很大的问题,我皱了皱眉头,觉得不太可能,魑魅鬼晚上出来作恶,魍魉鬼白天霸占着魍魉涧,他们根本没有交集啊! “如果我能让他们有交集呢?” 眼睛一亮,我急忙又去推钟老倌……“老前辈,老前辈你醒醒!” “你再这么吵吵闹闹,真招惹了他们,我们俩都完蛋了!” 钟老倌气呼呼地一尥蹶子站起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再次走到漏风口,向着外面的景象看去。 “老前辈,你先别看了,我有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我想了想,异常慎重地说道。 “什么问题?” 钟老倌眉毛一挑,愕然看了我一眼,又扭回了头,似乎对于我的存在,可有可无,而我的一切问题,在他那压根就不是什么问题,当然,我认为是重要的问题,在他那自然也连个屁都不如了。 “你可知道日夜交替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么?” 我定了定神,接着又解释了一下:“也就是魑魅鬼与魍魉鬼交替出现的间隔时间,这个时间你知道么?” “日夜交替?” 钟老倌皱起眉头,缓缓扭回头,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我,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到时你就知道了,不过你先告诉我,或许这就是我们逃出去的唯一方法!” 我古怪地笑了笑。 当钟老倌听完我的法子,差点吓傻在原地,他久久地凝视着我,未发一言。 “怎么了?” “你在找死啊!” “若是再这么下去,才真是找死呢!” 不出意外,被钟老倌泼了冷水,我撅了撅嘴,不屑地说道。 “不过……” 钟老倌又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道:“或许这还真是个办法,但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知道了啊!” (cqs!) 第十章 疯狂的计划 “你看这里。[]” 钟老倌指着那个水滴滴落的石槽,向我说道:“这个石槽并不大,乃是这些水滴长年累月砸出来的坑洞,经过我一年半的研究,总结出了一套记录时间的方法。” “哦?什么方法?” 我着急地走到跟前,却被钟老倌拉到一边,我恍然,原来我挡住了他的光线。 “你看那上面画的标记,一共十二道杠,每一道杠皆是代表着一个时辰,一天是十二个时辰,周而复始,现在我不需要再看那石槽里面的标记,也能准确的说出现在的时辰!” 钟老倌傲然地笑了笑,继而又说道:“这个判定的时间点,并非随意为之,乃是根据外面那些魑魅魍魉的出没规律而定,魑魅鬼是申时三刻出没,而魍魉鬼则在那个时间点藏匿身形,另外一个时间点是寅时三刻,魍魉鬼出没而魑魅鬼藏匿身形,不过无论是哪一个时间点,都会有半刻的空档,整个魍魉涧都会趋于平静!” “呃……为什么这里叫魍魉涧而不是魑魅涧?” 我错愕地问道。 “我取的名字。” 钟老倌翻了翻白眼。 “那现在是……现在是子时末刻?” 我仔细盯着那石槽,随即问道。 “哦,我们昨天回来的时候,忘记把石槽之中的水清理掉了,现在的时辰不是子时。” 说着,钟老倌顿时伸出手指掐来掐去。 “啊?老前辈,你这里若是错了一丝一毫,我们会有大麻烦的!” 我激动地叫道。 “叫什么叫?外面的魑魅鬼还在呢!” 钟老倌皱了皱眉头,依旧仔细的算着时辰,许久后,突然睁大双眼,说道:“嗯,现在应该是寅时初刻,再一刻,外面的魑魅鬼便会迅速藏匿起来,然后再过一刻,魍魉鬼就会出没了!” “那半刻的空档,是不是魑魅魍魉都不会察觉外面的事物?” 我认真地问道。 “不!” 钟老倌摇了摇头,并说道:“那半刻,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魑魅魍魉都想打破这个规律,我曾试过,在这半刻出去走动,希望能寻找到出口,但谁知那次……我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原来那次钟老倌出去探路,竟然被魑魅魍魉同时攻击,铺天盖地的恶鬼,差点把钟老倌生吞活剥了。 “那老前辈你是如何脱身的呢?” 我疑惑地看着钟老倌,那么多的魑魅魍魉,他不太可能有机会脱身才是,但还是脱身了,难道是他身上有着什么护身的宝贝? “别想在我身上寻找什么宝贝,我是鬼仙,不是世俗凡人,就算在世俗界,也用不到什么俗物,我只能用我自身的修为,三年来,我已经消耗不下于十次的修为,每一次消耗殆尽,都要在此地休养三个月左右才能恢复,这次是第十一次动用我的修为,结果就把你捡回来了!” 钟老倌苦笑着说道。 “不对,老前辈这次并没有消耗第十一次修为,我们还是及时的回到了山洞之中,那……” “你,你别想动别的心思,想出去送死你自己出去,我是不会再犯傻了!” 似乎钟老倌一眼便看出了我的心思,也难怪,他是鬼仙,自然是有着高于凡人的神通,我心里想些什么,他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就这一次,成功与否,全看老前辈你的了,晚辈修为尚浅,而且就算是拼了修为,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还得老前辈出马才能办好这件事啊!” 我笑着说道,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钟老倌。 “如果不成功,我们可是会把这里出卖掉的,再寻找一个栖身之所,便很困难了!” 钟老倌担心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他的神色明显闪烁着一抹光亮,可见他的希望,并没有完全破灭。 “相信邪不胜正!” 我重重点头,而钟老倌犹豫了一下,也只得点头,但还是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我只有这次机会,我连忙咧嘴一笑。 这个计划,便是挑起魑魅鬼与魍魉鬼的战争,如何挑起,那只有一个足够吸引他们的诱饵才能完成,那这个诱饵…… 我即刻找了一块半截树枝,伸手咬破手指,在上面画出一道“替身符”! 而钟老倌也不闲着,把自家的柴火堆都翻了开来,找出一个修长的树枝,一人多高,我画好“替身符”,刚欲走上前,却被钟老倌拦下,钟老倌慎重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家伙,这个替身符虽然不是你的真身,但却是你的生辰八字在上面,八字与真身有着极强的感知,一旦他们发现我们骗了他们,他们会轻易找到你的所在,到那时你再想藏起来,就难如登天了啊!” “老前辈,为了我们早日脱身,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算失败了,也是值得的!” 我将替身符放在钟老倌的手中,钟老倌神色一颤,默默地接住,并系在树枝上面。 “好小子,我钟老倌三年来没抱什么希望,但却是你给了我希望,我相信你一定能离开这里的!” 钟老倌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扛着树枝走了出去。 没有给我任何嘱咐的机会。 初识此地的时辰,我以钟老倌给的时辰点,算了算,现在距离魑魅鬼回到巢穴,还有半刻了,另外半刻,便是钟老倌去放置替身符的时候,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祖师爷保佑! 我默默地祈求着,祈求钟老倌一切顺利……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仿佛这一刻的时间,过的太快了,我几乎有点不想让钟老倌去冒险的冲动,我几乎有点想去阻止钟老倌,但当我去寻觅钟老倌的身影时,却发现他已经离开了通道。 “滴答!滴答!滴答!” 那一滴滴的水渍,回音响彻在我的心间,震颤着我的全身,我急急地趴在漏风口,希望能看到钟老倌的身影,果然,他出现了。 一个昏暗的角落里,钟老倌小心翼翼地蹲守在那里,他没动,也不能动,因为距离他不足十丈之外,有着两三个魑魅鬼,来回的盘旋,他们似乎在寻觅着可口的饭食,虽然有着很多其他的恶鬼供应他们享用,但相比之下,又有什么能够与鬼仙的灵体相提并论呢? 元阳之气,是每一个灵修梦寐以求得到的。 就算魑魅鬼,也不例外! “滴答……” 水滴,还在滴落,我掐指一算,恰巧,再有半刻便是寅时三刻,而外面的魑魅鬼,也迅速的远离虚空、山谷、水涧、瀑布,只有少许的几只,犹豫着不肯离开,可生存的规律,不容他们如此破坏,最终,仅剩的那几只,也悄然的隐匿起来。 钟老倌说过,这半刻的隐匿,并非真正的隐匿,而未出的魍魉鬼,也并非没有半点感知,所有的恶鬼,都在这一刻,保持着极高的感知能力,钟老倌忽然动了身影。 一道白影快如闪电,不得不说,他身为鬼仙,逃跑的时候也是占着优势的,一眨眼出现在十余丈之外,再一眨眼,便是数十丈之外的小山峰之上,钟老倌奋力地将替身符捆绑的树枝,插在上面,然后转身就跑! “轰!!!” 就在这一刻,无论是魑魅鬼,还是魍魉鬼,我都已经看不清了,只见铺天盖地的,黑压压的一片,向着虚空直冲而起,随即直接向着那道替身符,冲击下去。 钟老倌眼看就要跑了回来,我激动地抓住石缝,咬牙切齿地暗叫道:“快点跑啊!” 但就在钟老倌即将回到通道的入口时,忽然一转身,向着另一边消失了身影…… “啊?老前辈为什么不回来?” 就在我惊诧之际,只见一只魍魉鬼穷凶极恶地出现在钟老倌刚刚出现的地方,身影之快,简直让人咂舌,不得不说,这些魍魉鬼休息了一个晚上,速度也快到了这般境地,比那些魑魅鬼快了几十倍不止啊! 那……那后面一定会有好戏看了,可,可钟老倌呢?他去了哪里?会不会暴露身形?会不会有危险? 只见那个魍魉鬼站在原地嗅了嗅,刚欲向着钟老倌消失的方向追去,突然听到后方的山峰上传来一道道惊天嘶叫之声,魍魉鬼顿时转回身,闪电般冲了回去。 “扑通!” 就在这一刻,一道白影重重地撞在山洞的石壁上,闪现而出,正是钟老倌,看着钟老倌惨白的脸色,我知道,这么消耗修为,是很严重的,这里不比外界,有着天地灵气的滋养,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凶戾和怨气,每消耗一分灵力,都是极难恢复的,慌忙搀扶起钟老倌,我急道:“老前辈,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消耗了一半修为,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快点扶着我去看看!” 钟老倌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臂,试图走到漏风口,我能够理解钟老倌的心情,当即搀扶着他来到漏风跟前,只见几十丈远的山峰上面,无数个魑魅鬼,还有无数个魍魉鬼,齐刷刷地向着替身符,扑下去…… 第十一章 置诸死地而后生 “嘎嘎嘎……嘎嘎嘎……” “吼!” 一幕幕血腥的画面,在远处不断的浮现,那些魍魉鬼,与去而复返的魑魅鬼,几乎都在争夺被我施法的替身符,在我眼里,那就是一截普通的树枝,但在他们的眼里,便是一个活蹦乱跳的生人。[] 一个生人的元阳,对于这些魑魅魍魉来说,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至宝,他们只需要得到一份元阳之气,便足以颠覆魍魉涧的一切秩序,成为恶鬼中的王者。 但现在,他们的修为旗鼓相当,如果争夺起元阳,便免不了要展开一场无尽的拼杀。 “嘿嘿!果然有效,你看那……” 钟老倌激动地指着山峰脚下,那堆积起来,仿佛又是一座小山的恶鬼之体。 “老前辈,为什么那些恶鬼死后,不会消散呢?他们不是一道灵体么?” 我诧异地盯着那些实质性的尸体,有些不解地问道。 “呵呵!傻小子,这里不是阳世间,乃是一处似真似幻的地方,他们的尸体不消散,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也呆不了多久,他们非但是凶残成性,更是分食同类,所以,那些尸体会成为别的恶鬼口中餐!” 钟老倌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 终于,在死了小半的恶鬼之后,最终那道替身符,被其中一个伤痕累累的恶鬼拿到,但当他下口撕咬的同时,却愣愣地怔住了,在场的所有恶鬼,也都在这一刻怔住了。 因为那本就不是生人,而是一截树枝。 “不好!他们发现了替身符有假!” 钟老倌着急地叫了一声,转身要走。 “等等!” 我一把抓住钟老倌,猛地平复了一下焦躁而惊惧的内心,低声安慰道:“老前辈,我们……我们再等一等!” 钟老倌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留了下来,只见那些魍魉鬼愤怒地仰天长啸一声,而魑魅鬼更是目睹了自己同伴的惨死,这一刻,奇异的一幕出现了,魑魅魍魉,竟然再一次发起大规模的战争,说是战争,一点不为过。(.好看的小说) “他们,他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钟老倌惊愕地叫了一声,继而摇了摇头:“太不正常了,按理说他们应该各自回归平静,或者是寻找我们的下落才是,难道他们真的会为了同伴之死,而再次挑起战争么?!” “呵呵!恶鬼之所以能够成为恶鬼,乃是执着根深,他们并非是有情,而是有怨,有无边的怒火,我们施法做出来的替身符,正是成功挑起了他们的怨念,致使,他们之间的秩序,也就此打破了,老前辈!” 我猛地回过头,郑重地看着钟老倌,内心充满了新的希望。 “你是想……可那太危险了啊!” 钟老倌一眼看出了我的心思,而我们又同时看向远方天际的那一抹光亮,因为我们都把出口,赌在上面……“万一我们失败了,可就永远堕入万劫不复之境了啊……” “相信我们不会的,正所谓邪不胜正,现在那些魑魅魍魉乱成一团,我们应该趁此机会逃走,向着有光明的地方逃,相信出口就在那里!” 我激动地点了点头,双手也紧紧握成拳头。 “没想到我如此轻易的被你小子说服了两次,好小子,我没有看错你,更没有救错你,我们就去闯一闯那一线生机!” 钟老倌眼眶微微一红,却是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 我应承一声,继而与钟老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便匆匆溜进了通道,出了通道,我们没有直接过那个臭水池,而是翻上了山坡,向着另一边奔逃而去,目标,是群山之外的光明地带。 我们坚信,那里一定有出口。 果然,山崖这边没有再见到一只恶鬼,我咧嘴一笑,如今的魑魅魍魉,正在山崖的另一边,展开着疯狂的战争,估计他们到死也不会想到,我们轻易便把他们给耍了。 最后看了一眼那道巨大的瀑布,我莫名的打了个激灵,不知为何,想想那些水中的怪物,浑身都不舒服。 “别迟疑了,快走!” 钟老倌闪身冲到前面,我没敢再迟疑,急忙跟着他的身影,飞快地掠了过去。 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竟然没有十分艰难的感觉,像是行走在平地上一般,而且比行走在平地上,还要容易许多,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想想也是,这里本就不是现实的世界,而是只有恶鬼存在的魍魉涧! “不对啊……一定是哪里不对……” 听到钟老倌一边跑着一边嘟囔着,我忍不住追上前。 “老前辈,你说什么不对啊?我们翻过山不就能找到出口了么?” 我错愕地问道,转而向来时的方向扫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不对,似乎魑魅魍魉的战争还没结束,而我们也即将逃脱险境了,只要到了外面,就有救了!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逃出来,太容易了么?” 钟老倌缓缓停了下来,一脸惨白地看着我。 “好像是有些太容易了,但也可能是我们的计策有效,老前辈,我们别管那么多了,还是赶路要紧,翻过了山……” 我飞快地跑到了山峰之巅,但话还未说完,却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眼前所谓的光明,竟然是…… “这……” 钟老倌也走了上来,和我一道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所谓的光明,竟然是一座座直插云霄的巨大火山,而火山下面,却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岩浆,那些岩浆如火海,如吞噬一切的生命尽头,到了这里,到了这里就是出口了么?原来我想的太简单了。 “这里不是出口!而且前面也没有路了,怎么办?!” 我着急地看向钟老倌,似乎这个时候,我才想到,不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而应该多听听钟老倌的意见,几乎有些后悔,后悔带钟老倌出来逃命,没想到我竟然带着钟老倌来到了绝境,难道我们现在还要回去么? “呵呵!小家伙,看来我们进退维谷了啊!” 钟老倌苦笑一声,示意我看行后方,我扭头看去,只见魑魅魍魉的大军,黑压压地向我们压了过来,他们皆是张口血盆大口,试图把我们撕成碎块,这个时候,我忽然有种被耍的感觉。 “原以为他们被我们耍了,没想到我们反被他们耍了,老前辈,是晚辈害了您老人家!” 我眼眶一红,哽咽地向钟老倌行了一礼,接着说道:“都是晚辈异想天开,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反而低估了那些魑魅魍魉的智慧,呜呜呜……” “傻小子,哭个什么劲,我们既然到了这般境地,还说什么谁害谁!” 钟老倌颤抖着手,帮我擦拭掉眼角的泪珠,并说道:“直到这一刻,我方才顿悟,嗯,真正失去的,才是得到的,而眼下的得到的片刻,却是迟早要失去。” “老前辈,您老人家说的什么意思,晚辈没听明白。” 我擦拭着泪水,哽咽着问道。 “呵呵!你迟早会明白的,小家伙,要记住,置诸死地而后生!” 钟老倌说着一句古怪的话,继而扭头看了一眼逐渐奔袭而来的魑魅魍魉大军,转身走向无边的岩浆火海。 “啊?老前辈,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老……” 我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而钟老倌已然向着山崖下的岩浆,跳了下去,我顿时懵了……“老前辈!老前辈!” “嗡!” 就在这一刻,整个大地,应声震颤了一下,而眼前的岩浆大海,也换换泛起了一丝丝白色气息,似乎周围的一切,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我缓缓扭头,看着那些被定格在半空中的魑魅魍魉,他们静静地顿在当场,一个个的神色,皆是散发着惊惧的表情,他们在怕什么? 再次回过头,我看着那一丝丝白色气息,逐渐凝聚在一起,形成一道道白色气团,看到这里,我猛地拍了一记后脑勺,惊喜地大叫道:“清阳之气,清阳而升,阴浊而降,老前辈,置诸死地而后生,晚辈明白了!” 说完,我纵身一跳,却是不偏不倚地跳上了气团,果然,这些清阳之气,稳稳地承载着我,向着虚空之极,闪电般飞掠上去。 “老前辈舍身成道,飞升成仙,真乃可喜可贺!” 我欣喜地抱拳一礼。 “哈哈哈……仙凡一念间,逍遥似神仙……” 空旷的虚空之中,一道苍老的笑声,回彻在我的耳畔,突然,身下一轻,白色气团将我猛地拍了出去,我急忙大叫:“老前辈,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小家伙,老夫要在此地镇守魍魉涧,其实出不出去,只在老夫一念之间了,我们有缘自会再见,小酒,代老夫谢过龙虎道人……” “小酒?老前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他为什么让我代他谢我师父呢?” 眼前一黑,未等我想出个所以然,便是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我急忙坐起身子,四下看去,却发现我竟然还在白家的西厢房之中,不过,这房子已经失去了色彩,我身下的床榻,也仅仅是几块朽木堆积而成,门口一条长凳上,只见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那是…… “师父?!” 我惊喜地叫了一声,但见师父向屋子里探头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挥臂甩给我一个大酒葫芦,笑道:“渴了吧,喝口酒解解馋!” “嗯!” 我重重点头,抱着酒葫芦就是一股脑的灌,直到灌饱,方才走下床穿上鞋子,四下里扫视,发现我的诛邪剑和百宝袋都在一旁,连忙拿起百宝袋挂在身上,宝贝似的拿起诛邪剑,左看看右看看,简直爱不释手……“诛邪剑啊诛邪剑,你可知道我差点死在魍魉涧啊!” “你这一劫,本是助鬼仙飞升,所以你小子死不了的,师父故意来迟一步,也好成全鬼仙的好事!” 师父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师父,老前辈让我代他谢谢您呢!” 我恍然大悟。 第十二章 斩妖缚邪 “休息好了么?” 师父突然问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对于鬼仙的答谢,他仿若没听到似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哦,休息好了!” 我定了定神,确认身上并无一丝伤痕,提着诛邪剑走出了房门,并将酒葫芦递还给师父,师父一把接住,系在腰间,起身说道:“那好,我们可以破阵了!” “啊?破阵?师父,破什么阵啊?!” 我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所谓的白家庄院,竟只不过是一个破旧的院落而已,看样子已经荒废了很多很多年了,莫名地想起那些白足大鳌以及赤猴的子孙后代,并问道:“师父,我先前被白足大鳌的子孙一族陷害,但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先想办法破掉此阵再说!” 师父说着,缓步走到院落之中,不知在琢磨什么。 “师父,这不就是一个破院子么?哪里来的阵法啊?别闹了,我们走吧。” 我笑着摆了摆手,认为这是师父和我开玩笑,前面就是山路,前往停云峰的山路,根本没有看到什么阵法的痕迹,既然没有阵法,又何来破阵之说? “臭小子,师父说的你不听,那你有本事就走走看,若是能走出去,师父以后什么事情都听你的!” 师父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我不以为意,大步走到大门前,并抓住门闩,说道:“师父你看,这不打开门了么?您老人家不乐意走,那徒弟在外面等着,这……” 边说边踏出大门的门槛,但刚刚踏出大门,我双眼大睁,不禁用手揉了揉,顿时呆住了! “我明明已经到了大门外面,怎么反而走回来了呢?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惊愕地看着院子里的师父,扭头一看,大门竟然在我身后,先前门内变成了门外,而这门外,又变成了门内。 “臭小子!你不是有能耐走么?怎么不走了?!” 师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缩了缩脖子,灰头土脸地走到一边,不敢再在师父面前卖弄了,而刚才的话,也早已咽了回去,师父这次还真没有开玩笑,但这门内门外的变化,究竟是什么阵法,我仔细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残破的院子,枯朽的大门,不过,倒是有一件让我更加奇怪的地方,刚才我打开的大门,明明没有关上,可是当我重新回到院子时,那大门不知怎么的又自动关上了。 这一点,可真是有些奇怪啊! “师父,您老人家可看出了什么门道没有?” 我看了半天,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向师父询问。 “这个阵法,并非是那些孽畜所创,而是清音门的阵法,名字叫‘困灵大阵’,此阵本是囚困灵修之用,没想到这些灵修学了去,反而用来囚困我们生人!” 师父紧皱着眉头,淡淡地说道。 “师父,那困灵大阵又是如何组成的呢?” 我觉得只要分析出此阵法的原理,便可破掉此阵。 “臭小子,你真把师父当神仙啊?人家门派里的宝贝阵法,哪里是我们说破解就能破解了的,不过师父看出了两样东西,一则三奇,二则八卦,应该还有第三层组成部分,但师父至今还没有看出最后那一层的门道啊!” 说着,师父不禁锁着眉头,摇头叹息一声。 所谓三奇,乃奇门遁甲所指的“乙、丙、丁”三天干,乙乃甲之妹,甲以妹乙嫁于庚,乙与庚合而能救甲,故乙为一奇。丙为甲之子,丙火能克庚金而救甲,故丙为二奇。丁为甲之女,丁火亦能克庚金而救甲,故丁为三奇。 而八卦,便是指伏羲所创之先天八卦,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 三奇与八卦合,但师父说还有一合,那究竟是什么呢? “小酒,你手中诛邪剑可搅动此阵阵盘,师父先用七星破煞之法,逼迫此困灵大阵显出端倪,一旦找出阵眼所在,你便直接破阵伏魔!” 师父一脸慎重地说道。 “是!” 我重重点头,立刻为师父护法,师父若是在阵中做法,一定会有莫名干扰,我必须在师父做法完成之前,时刻警惕才是! “开天门,杀鬼路!开地府,杀鬼卒!” 师父脚下突然踏出七星罡步,挥手取下龙虎伏魔剑,剑尖隔空点在地面,逐渐画出一个“敕令”的符头,原来师父是以剑代笔,以大地为符,施展七星破煞之法,如此这般,师父口中再次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妖魔伏藏!” “一笔天下动!” 念罢,师父突然剑锋一转,身形陡然环绕巨大的符咒绕了一圈,剑尖隔空一打,口中再念…… “二笔祖师剑!” 第二句念罢,师父手中的龙虎伏魔剑陡然抛向半空,口中急急念着下一句…… “三笔凶神恶煞走去千里外!” 双掌齐出,同时掐出剑指,合二为一,向着缓缓坠下的龙虎伏魔剑用力打去,只见龙虎伏魔剑破空而起,向着虚空直飞而上,就在这时,我猛地看到一层白蒙蒙的气罩,荡漾了一下,如同水面的涟漪,缓缓激荡开去。 “啊?师父!是九宫图,第三合,是九宫图,三奇、八卦、九宫,此乃困灵大阵的阵盘组合原理,我想我知道阵眼在哪里了,阵眼不是别的,正是三奇位,三奇定八卦,九宫成阵图!” 我急急地叫了一声。 “不要去啊!” 就在我挥剑向着三奇的方位劈下的刹那,师父顿时在我的身后大声叫了起来,但一切都已经晚了,当我挥剑劈下的同时,一奇位陡然闪现一道怪异的身影,仔细一看,他不正是先前在白家所遇到的老二白敖么?! “啊?活的三奇?不好!” 当我说出不好俩字的时候,却是看到白敖周身轰然爆发出一股浓烈的阴邪之气,“砰!”的一声撞在了我的胸口,我倒飞而起,但起身的刹那,我咬牙切齿地挥剑又劈下一剑,果然,我这猝不及防的一剑,一下子将白敖的脑袋斩了下来,不过,我,却是远远地摔了出去…… “扑通!” “咳咳咳!” 在地面翻滚了几下,终于稳住身形,但白敖的一击我完全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下来,所以我发现我的肋骨至少断了几根,而且我浑身阴冷之极,定然是阴邪之气侵蚀了我的体内! “小酒!你怎么样?” 师父激动地跑到我跟前,急忙搭了一下我的脉搏,随后点了点头:“那些孽畜顶多伤了你的元气,身子骨没事!” “师父,可是我的胸好痛啊!” 我用手苦逼的揉了揉,撇着嘴叫道:“师父你再看看,我的肋骨是不是断了几根?” “断个屁,都说了只是伤了你的元气,至于你体内被侵入的阴邪之气,以你现如今的修为,可自行逼出来,别以为师父不知道你恢复三世修为后,道行有多高!” 师父吹了吹胡子,竟然白了我一眼,我当即嘿嘿一笑,没想到什么都瞒不过师父的法眼。 “师父!三奇位已经被我破了一奇,这个困灵大阵已经一败涂地,我们现在就杀他个……” “不!” 师父竟然又否决我,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大小的小口袋,上面还画着太极八卦以及密密麻麻的符文,扫了我一眼,师父微微笑道:“此乃五行灵丝编造的‘缚妖袋’,你小子偷跑出来的那会儿,师父在客栈用五行之法炼出来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当年善迷祖师也只是禁锢了白足大鳌与赤猴精,并未伤害他们的性命,现在我们了结这桩因果,也应该效仿善迷祖师,用缚妖袋禁锢这些白足大鳌的子孙后代,到时回龙虎山,再以三昧真火炼化他们的戾气,让他们改邪归正!” “师父以前可是见不得妖魔鬼怪作乱,一旦遇上了,必然挥剑诛邪,师父,您老人家的道行越来越高,慈悲心也越来越大了哟!” 我站起身,挥手掐出真火诀,向胸口拍下,将体内的一股股阴邪之气,重重地拍了出来,继而笑着打趣道。 “臭小子,哪那么多废话,别让他们跑了,快破阵!” 师父笑骂一声,转身向着二奇之位闪电般冲去,而我便是向着第三奇之位,挥剑冲至,第三奇是丁位,闪现而出的,却是先前所遇到的,白家的老爷子,我与他有着两面之缘,没想到这两面之缘却是差点要了我的命,看来荒山野岭遇到的白发老者,不一定都是神仙啊…… “小兄弟,没想到你的命这么大,居然还能活着回来,呵呵!” 老头儿冷笑着看着我,身上妖气腾腾,四散开来的戾气,浓烈之极,仿佛要把我淹没在其中一般。 “据说清音门收服了你们,但你们如今的戾气和阴邪之气竟然还这般浓烈不散,可见你们还需要进一步的开导,如何才能改邪归正!” 我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再相信这个混蛋老头儿了,他一步步设下圈套,骗的我好苦,诛邪剑一出,老头儿大惊失色,但他没有离开三奇之位,就在我的诛邪剑即将刺入他的胸口时,他竟然没有反抗,更是没有任何动作,我不免顿了顿,迟疑道:“你为什么束手待毙?” “谁说我束手待毙了?嘎嘎嘎……” 冷不丁的,老头儿的笑声简直如魍魉涧中的魍魉鬼的声音,尖锐阴冷,看着他如此阴险的笑容,我浑身一颤,心道不好! (cqs!) 第十三章 停云峰 “嗡!” 一股浓烈的黑气瞬间将我包裹在其中,我定睛一看,身前站着的,居然不止老头儿一个,还有白小鱼以及大夫人、二夫人,还有一个面容丑陋之徒,看来就是假装身死的白祖大了,几人将我团团围住,皆是露出凶残之色! “嗯?” 我刚欲刺出诛邪剑,但手臂一沉,却是被白小鱼拽住,我手指一松,诛邪剑瞬间剑尖直朝下扫去,白小鱼大惊失色,连忙松开双手,而我手掌一翻,诛邪剑顺势向后刺去,就在刺到白小鱼胸前的刹那,我忍不住又停了下来,他们有着我最为熟悉的面容,我至今还不能从他们布下的迷局拔出来。(.) 这么一顿,眼前一双尖锐的利爪陡然抓向我的脖子,我连忙向后急退,挥剑劈了过去,白祖大的双臂顿时被我劈斩下来。 与此同时,大夫人和二夫人齐齐发难,我怒喝一声,挥剑拍了过去,用剑身将她们拍出了三奇之位,就在这时,师父已然赶来,手中张开缚妖袋,大喝一声“收!” 只见大夫人和二夫人顿时化为两点白影,钻进了师父的缚妖袋之中,白小鱼大惊,但还未跑出三奇位,却已经被师父收入缚妖袋之中,此刻只有老头儿一人,我迟疑了一下,道:“你还不知悔改么?!” “哼哼!休想得逞!” 老头儿但见我迟迟不肯动手,却是冷笑一声,身影一闪,化为一团黑气缠绕在我周身,每过一圈,我身上便是多出一道赤红色的身影,定睛一看,不正是白家的家丁和小管家么? “快用诛邪剑诛灭此妖!” 师父的声音,如滚滚闷雷,传入我的耳朵之中,我慌忙挣脱,但那些赤红色的小猴子死死地束缚着我,不得已我挥剑斩去,但这时老头儿已经缠绕在我的脖子上,张口向我喷出一团黑色气息。 “找死!” 我终于怒声大喝,挥手掐出真火诀,就在老头儿喷出黑气的瞬间,猛地打出,只听到老头儿的口中,传出一道凄厉的惨叫之声,而他周身,却是化为一股股浓烈的黑气,逐渐的消失在空气之中……“哼!” 冷哼一声,身上的那些赤红色小猴子,吓得四散而逃,师父张开缚妖袋,一一收服,然而,三奇已破,困灵大阵依旧纹丝未动。 “你们的主子都已被我疯老道一一收服,你们就不必再藏匿身形了吧?!” 师父收起缚妖袋,手中提着龙虎伏魔剑,向着空荡荡的虚空,大声叫道。 “臭道士!杀了他!” “杀!!!” 一时之间,四面八方皆是传来一道道肃杀之气,我定睛一看,那飞快跑来的,不正是白家四周的村民么?原来那些村民也是妖物,没想到白足大鳌的后代子孙,竟然发展的如此昌盛不衰。 “师父,这么多的妖孽,你还能收么?” 我着急地退到师父身后,问道。 “还收个屁啊!这些妖物都没有灵智,只不过受命于白足鳌的差遣,炼化他们只会让他们变成白痴,倒不如永绝后患,千万年后,他们自会再次聚形,降妖伏魔!” “是!” 听到师父的话,我当即挥舞着诛邪剑,而师父则挥舞着龙虎伏魔剑,我们各自迎向一边,将一一扑来的妖孽,诛杀在剑下,不知诛杀了多久…… 当一缕晨曦照射在大地上,眼前的一切幻境瞬间化为泡沫,而我们四周的妖孽,也尽数诛杀殆尽,此刻,我和师父解释累得“呼哧呼哧喘”着大气,背靠背坐在地上。 “师父,您老人家累不累?” 我喘了一口大气,扭头问道。 “屁话!当然累……喝口酒!” 师父笑骂一声,伸手将酒葫芦递给我,我仰脖灌了两口,又递还给师父,师父也灌了两口,就在这时,刺眼的阳光,瞬间将我们笼罩在内,我四下里看了一眼,差点吓尿,急急叫道:“师父,这这,这破房子都没有了啊?” “这里本就不是人住的地儿,能有几个破砖烂瓦也不错了!” 师父微微点头,似乎这才是他认为应该出现的真实景象。[] 地上一个个大窟窿,可见那都是妖孽的巢穴啊! “敢情我先前闯进了妖孽的老窝了啊!” 我气呼呼地抱怨一声。 站起身,师父疑惑地问道:“你能够被这些妖孽所骗,看来你一定是赶到了清音门,否则他们是不会知道我们来到了衡山,既然如此,你可找到了灵竹那丫头?” “赶到了清音门,但并未见到清音门的门主。” 我无奈地说道:“不过门童转告了清音门门主的话,让我去停云峰寻找灵竹的下落,师父,看来灵竹就在停云峰,我们快去找她吧!” “你是说清音门的门主压根就没见你?” 师父吹了吹胡子,转而疑惑道:“不对啊!师父和清音门的门主倒也有过一面之缘,虽然说不上交情深厚,但也不至于不见我的徒弟……” “唉!师父,您老人家就别在意那点面子的问题了,反正现在我们知道了灵竹的下落,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啊!” 我不耐烦地说道。 “咚!” “臭小子!怎么和师父说话呢?!” 师父蜻蜓点水般的赏了我一个爆栗,顿时痛得我咧了咧大嘴,看到我苦逼的模样,师父捋了捋胡须,说道:“那我们就去停云峰,现在就走!” “早就该这么决定了!” 我低声嘟囔道,即刻跑在了前头,师父的脾气简直就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一会儿高兴的夸我,呃,好像也没夸过我,一会儿愤怒的赏我一个爆栗……“对了师父,那清音门的门主不肯见我,是不是已经预料到她所收服的那些妖孽,迟早会被我们一一干掉啊?所以在观里生闷气呢?” “干掉个屁!你这个臭小子,那清音门的门主好歹和师父我是平辈分的人,你不称呼人家一声前辈就是了,还说话没个正行,这怎是我们行道之人的作风啊?!” 师父当即对我一顿臭骂。 “呃……师父,可您老人家说话不也……” 我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师父吹胡子瞪眼,连忙委屈地闭上嘴。 傍晚时分,我们总算赶到了停云峰的山脚下。 停云……难道云走到这座山峰的上空,就会停下来么? 我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呆呆地说道:“师父,为什么云走到这座山峰上空就会停下来呢?” “废话,如果你也长那么高,天上的云彩也会围绕着你不肯走!” 师父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我,我回头想想才算领悟,只因山峰太高,山顶上面的温度相对就很低,所以会出现云雾之气,看似是云,其实并不是云,不过远看倒是很像一座被云眷顾的山峰,停云峰,果然名不虚传。 “嗯?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坐下了?我们不是要到山顶上找灵竹的么?” 只见师父说完,就找了个舒服的地儿坐下了,我顿时着急地问道。 “你这个臭小子,非得把师父累死才甘心啊?如果灵竹那丫头真的在山顶上,你上去找到她,把她带下来不就是了,那么高的高山,师父爬上去怎么下的来啊?你背师父下来?” 师父说着,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我咂了咂嘴,想想也是,师父这么大年纪了,的确不能再让他老人家劳累了,反正灵竹就在上面,我上去带她下来,有何不可? “师父,那我上去了,您老人家在这山脚下要照顾好自己,山峰高耸,也不知得几天才能一来一回,如果您老人家饿的话,就……” “去吧去吧,臭小子,你不嫌烦啊?师父饿不死的,再说你讨老婆,应该着急才是,不要再管师父这个糟老头子,趁着师父还能动弹,你爱跑哪就跑哪去吧!” “呃……师父,我……” 我听到师父此番话,内心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但师父突然呵呵一笑,我才明白师父是开玩笑的,当即一乐,转身上了山坡。 这停云峰远看还很瘦,但爬上去,才发现山体是难以想象的巨大,而且上下的石块间隔,也甚远,坡度大的地方,我爬起来还算顺利,但坡度陡峭的地方,我只能磨磨叽叽的一点点往上攀爬,也不知灵竹她是怎么上去的。 不过爬了几十丈的陡峭山坡后,上面忽然出现一条坡度很大的山路,蜿蜒而上,这样可以直接行走在上面,并不需要费力攀爬了,如此,我上山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便可爬到山顶见到灵竹了…… “灵竹,你现在还好么?” 我在心里不止一百遍一千遍的问这个问题,但从来没有一道回应,无数次的失落和惆怅,在这一刻,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换之,是难以形容的欣喜之情。 夜幕渐渐降临,而山坡上方,逐渐下了一层层寒冷的雾气,我倒不是惧怕寒气,而是山路被雾气所笼罩,很难找到山路的去向,这山路说好听点是山路,说不好听就不是路,向四面八方都能去,万一走错了方向,一失足坠下山崖,那就太冤了,想了想,我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明早雾气散了再继续赶路! (cqs!) 第十四章 一见如故 阴凉的山风,静悄悄地吹拂着,尽管地面的温度不低,但到了山上,还是有些冷嗖嗖的感觉,四下找了找,倒是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地方,不过,随着雾气的愈加浓郁,四周逐渐变得潮湿起来。 而温度,也更低了。 “这么冷的天,灵竹又是住在山顶之上,她怎么抵御寒气呢?” 我自言自语地嘟囔一声,虽然修道之人,若是修炼出了真气,是有抵御寒热二气的能力,不过除非是师父那样的高人,才能做到,像我这样的半桶水,要说用真气抵御严寒,倒是有些说笑了。 “不对啊!这里的雾气怎么越来越重呢?” 我诧异地看去,发现四周的雾气,竟然越来越厚,甚至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惊诧之余,我不免将诛邪剑握紧了些,如此巨大的山峰,若是有着几个修仙动物,也是正常,但希望不要被我遇到,那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一般来说,修仙动物多求行善而累积功德,因为成仙的前提,是必须要累积功德,注重修德,更注重修心,这一点,无论是人类,还是灵修,都是一样,所以很多修仙动物,并不会主动招惹麻烦,除非是有着因果业力,当然,如果有着什么极大的诱惑,也是例外的。 毕竟还未真正成仙,执着依旧很深。 但过了许久,都没见什么动静,困意逐渐袭上心头,我靠在山壁上,沉沉地睡去…… “哎!哎哎!我说,小兄弟,别睡了!” 朦胧中,只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一下子站起身,伸手就要拔剑,本以为遇到什么山精鬼怪,哪知定睛一看,却是个三十多岁的黑袍大汉。 看他身上的黑色道袍,想必是此山上的修行隐士。 “哎哎!小兄弟,我又没恶意,你别拔剑啊!” 见我要拔剑,那黑袍大汉顿时惊退两步,连连挥手道。[.超多好看小说] “呵呵!道兄莫要惊慌,在下只是在睡梦中被惊醒,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山精鬼怪打扰,所以才有此鲁莽之举,道兄请见谅!” 我歉意地笑了笑,收回诛邪剑,抱拳一礼。 “无妨无妨,呵呵!小道在此修炼多年,极少遇到上山之人,没曾想这次与小兄弟相遇,倒也是缘分,故而特意前来,邀请小兄弟前往小道的陋居歇息歇息。” 黑袍大汉豪爽地笑了起来,但很快,尴尬地说道:“忘了自我介绍,小道黑风,敢问小兄弟法号?” “在下龙虎山弟子陈小酒,有幸在此地结识黑风道兄,真是三生有幸,呵呵!” 我再次抱拳一礼,朗笑着说道。 “小酒兄弟,那请这边走。” 黑风客气地说着,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山路上依旧是雾气腾腾,我一边跟随黑风前行,一边打趣道:“黑风道兄,此地每到夜间,雾气都是这般聚而不散么?那你在此修炼,也应该并不十分顺利了,在下粗略观望了一下这些雾气,其中仿佛带有一丝丝的邪气,绝非我们正道之人可以利用,非但如此,这些雾气更是会阻隔天地灵气,恐怕到了夜间,是无法修炼的。” “呵呵!小酒兄弟真是真知灼见啊!” 黑风赞许地夸了我一句,并接着说道:“正是如此,故而小道的修为,也是进步缓慢啊……” 不多时,只见黑风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入口,说道:“小酒兄弟你看,前面就是小道的陋居,这样的环境邀请小酒兄弟,倒是有伤风雅。” 说着,黑风亦是挥手驱散着面前的雾气。 “黑风道兄在此居住那么些年都未曾嫌弃,在下刚到此地,又怎敢轻慢,呵呵,其实无论何地,只要信心坚定,都是修道的福地啊!” 我笑着安慰一声。 走进了黑风的洞府,绕了个弯,我们来到了一个面朝崖角的地方,这里有着外面的朦胧月色照射进来,简直是雅致到了极点,往外面看,是重叠起伏的云雾之气,更是有着深渊般的山崖,往里面看,乃是黑风的修炼内室,还真是一个修炼的佳地,着实让我羡慕了一把。 不多会儿,黑风端着一个石盘走了出来,上面是精致的茶器,先是为我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说道:“山上寒气重,小酒兄弟喝杯茶水暖暖身子。” “啊呀!黑风道兄,你这个地方真是个仙境一般的福地啊!” 我端着茶杯站起身,来到石栏前,向着外面辽阔无垠的虚空眺望一眼,虽然是夜间,月色朦胧,但不得不说,这景色,还是有着朦胧的美妙感的。 “但不知小酒兄弟来到这停云峰,所为何事?” 黑风也端着茶杯来到我跟前,与我碰了一下杯子,仰首喝下茶水,我刚欲喝下,但突然想到灵竹还在山顶,现在不知如何了,心头不由得涌现一丝担忧……“小酒兄弟,你有心事?” “唉!不瞒黑风道兄,在下上山来,乃是要去山顶,寻找一位红颜知己啊……” 我说完,用力端起茶杯,仰脖灌进肚子里,继而苦叹一声,摇了摇头。 “呵呵!小酒兄弟可真是逍遥,身在世外,却还能娶妻成家,情意浓厚,让小道羡慕!” 黑风朗笑一声。 “呃……让黑风道兄笑话了,呵呵,说起来,在下还未正式出家,本是家族传承的道师,尔后得到恩师点化,拜入龙虎山门下,若是能了却此生的情缘,在下倒是想就此与黑风道兄一样,隐世不出,做个逍遥散仙,哈哈哈!” 说完,我放声一笑,似乎好久没有遇到像黑风这样的豪爽之人,能够与之畅谈心事,唉,世上若有多几个这样一见如故的朋友,倒也不错。 “哈哈哈……” 哪知黑风比我笑的还大声,直把我笑愣住了……“小酒兄弟,我们一见如故,若是不然,小酒兄弟就留在小道的洞府之中,我们悟道参玄,日后同登仙境,如何?” “黑风道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俗事缠身,又有很重要的事情急等着在下去办,所以隐世之妙想,还是随缘吧。” 我抱拳一礼,微笑着婉拒。 “小酒兄弟,我黑风也难得遇到一个一见如故的朋友,你留下来,我黑风保证你的修为,会日益大增,何必再去寻什么红颜知己,人间爱欲,有何留恋的呢?” 黑风缓缓收敛笑容,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这……” 我心里微微觉得不对劲,原以为这个黑风只是客套两句,没想到他真有心留我在山里修炼,若真是留下,那可真是怪事,哦?怪事……想到此,我不免多看黑风一眼,这个黑风,我至始至终,都未看清他的修为和来历,似乎我来此,有些冒失了,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种情况下,我还是退走为妙,虽然我觉得与黑风一见如故,但朋友之间,还是平淡点好……“黑风道兄,在下叨扰的时间也不少了,就不再多打扰,在下,告辞……” 说到“告辞”二字,我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双脚虚浮无力,微微后退几步,我勉强稳住身形,就在这时,我发现黑风的笑容,有些古怪,不免内心一惊,不好!茶中有…… “呵呵!小酒兄弟,小道既然有心留下你,你是走不掉的,刚才的茶水,的确是动了手脚。” 黑风说完,顿时仰首大笑起来,似乎甚是得意。 “啊?你,你怎么能这样?在下拿道兄当朋友,道兄居然陷害在下,这是什么道理?!” 我强撑着意志,不至于倒下去,且愤怒地质问道。 “哈哈哈……你是人,我在你眼里,只是精怪,你若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又如何与我做朋友呢?倒不如把你的元阳之气献出来,助我修行,你刚才说的不错,到了夜间,是很难修炼的,所以有了你最为纯净的元阳,会助我早日飞升成仙的。” 黑风得意地笑道,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与他抓到我,更为让他得意的事情了。 “哼!休想,就算……就算你拿走了我的元阳,也成不了仙,顶多成个魔头,因为一个不修德不修善果的灵修,不被五雷轰顶就不错了,还想飞升成仙,简直是做梦!” 我猛地晃了晃脑袋,伸手扶住一旁的山壁,冷声怒道。 “那就试试!” 黑风恼羞成怒,忽然纵身向我扑了过来,我猛地睁开双眼,手臂一震,诛邪剑破空刺出,不偏不倚地刺在黑风的心口。 “嗷呜……” 腾的一声,黑风的身形,竟然带着一道悲鸣般的呼啸,缓缓消失无踪,我惊愕地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是只黑虎精啊……呃……” 话音落下,我身子一软,便是瘫倒在地。 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我惊慌失措地提着诛邪剑四下扫视,但见一缕阳光照射下来,我方才清醒,原来天亮了,不过,我很快发现不对头,记得昨晚我明明被一只黑虎精骗进了洞府,还差点被他拿走了元阳之气,关键时刻我挥剑斩杀了他,但现在醒来,怎么还是昨天刚睡下的地方,难道,难道斩杀黑虎精,仅仅是一个梦境…… “我在梦里斩杀了一只黑虎精?这有点荒谬,简直就是荒谬!” 我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四周,没错,自从我在此地避风且睡下,便一直没动过,这么说来,我的确是在梦里斩杀了一只黑虎精,对了,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只黑虎精的洞府所在,不管真假,只要找到那个洞府,一看便知,若是没有那个洞府,说明梦里都是假的。 (cqs!) 第十五章 久别重逢 “这……”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山洞,这四周的一切,除了一些高大的树木,只因昨晚雾气浓郁,或许是这个原因,单单说这个山洞,简直和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这也太让我惊奇了,难不成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带着一抹患得患失的心情,我很快走进了山洞,当我熟悉之极的绕过了通道,来到背山之面,便是彻底惊呆了! 石台……碎裂的石盘…… “啊?黑,黑风道兄?!” 我突然发现一个角落中,却是躺着一头全身乌黑的猛虎,而它的身上,亦是流出斑斑血迹,一眼认出,这头猛虎,便是黑风道兄的真身,我后背一阵发凉,猛地吞了吞口水,我喃喃自语道:“黑风道兄,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弯下身,我伸手,刚欲触碰那只黑虎的尸体,不免又停了下来,站起身,整了整衣衫,我抱拳向黑虎拜了一拜,并诚恳地说道:“黑风道兄,虽然你意欲夺取我的元阳,且要置我于死地,但在我心里,我们仍旧是一见如故的朋友,希望我们有缘再聚,我一定请你喝一杯!” 说完,我静静地看着黑虎的尸体,过了许久,我方才从百宝袋中取出一张符纸,掐出真火诀,意念一动,符纸“腾”的一声焚烧起来。(.好看的小说) 将符纸顺手打出,黑虎的尸体当即熊熊焚烧起来。 “梦亦真时,真亦梦,唉!” 我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声,但就在这时,只见黑虎被火焰包围的同时,一缕缕七彩光点,直冲而起,向着虚空徐徐飞去,看到这一幕,我震惊地叫道:“清阳而升,阴浊而降,黑风兄,你这是……你这是成仙的征兆啊!” 仔细想了想,我突然拍了拍后脑勺,欣喜地笑道:“哈哈哈!原来是尸解仙,黑风道兄,你啊你,可真是给我布了一个巨大的迷局啊……” 所谓尸解仙,《太极真人遗带散》称:“凡尸解者,皆寄一物而后去,或刀,或剑,或竹,或杖,及水火兵刃之解。” 《云笈七签》有记载,尸解之法,有十种以上,如火解、水解、兵解、杖解、剑解等等,以尸解之法而成仙的仙人,为尸解仙,乃仙人中,最低等的仙,仙有三等,天仙、地仙、尸解仙,遗弃肉体而仙去,或不留遗体,只假托一物遗世而升天,这个过程谓之尸解。 而修行之人,分为上士、中士、下士,道经有云,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而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故而《仙经》有记载:上士成仙,乃白日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于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 由此可见,黑风道兄乃是为了借我之手而成就一方尸解仙,故而设下迷局,下药的茶水是假,要取我的元阳更是假,想到此,我顿时开怀一笑,没想到此行,又多了一位知己好友啊! 一阵山风吹来,黑虎的骨灰纷纷扬扬地飘下山崖,就在这时,山崖之间,缓缓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呵呵!小酒兄弟,多谢成全,待你举形飞升之日,我们再聚……前路漫漫,小酒兄弟,多多珍重……” “黑风道兄,有缘再聚!” 我激动地抱拳,向着空荡荡的山崖,微笑着点头道。 度过了一个奇妙之极的梦境,我继续向着停云峰的峰顶,努力攀爬上去! 山路漫漫,爬起来很是消耗气力,而且仰头望上去,至少还有一半的山路要走,等于说我现在恰恰来到了停云峰的半山腰而已,不知不觉的,又是一天过去,夜幕逐渐降临,而我,也终于来到了山顶下面的一片区域。 整整一天,没有遇到一滴水,若是不吃饭还可以,但若是不喝水,是很难支撑下去的,我咂了咂嘴,夜晚来临,伴随着一层层浓郁的雾气,也笼罩下来,不得已,我继续赶路,与其坐下来忍饥挨渴,倒不如赶到山顶,想必灵竹住在上面,应该有着解决温饱的法子。 鼓了鼓劲,我迈开步子,继续卖力的攀爬,约莫三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一片竹林的下方,仰头一看,不远处就是山顶的位置,不得不说,这停云峰的山顶,还甚是宽广的,前后约有几十丈远的面积,竹林的另一边,是光秃秃的山脑袋,倒是这个地方,灵气盎然,若是选作修炼之地,确是不错的选择! 晃晃悠悠的走进了竹林,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山路,走了一会儿,我仔细向前看了看,发现还没有什么出路,不得已,我继续前行,山路似乎很长,当我走了近两个时辰后,天色也逐渐泛亮,这时,我猛然间发现一个问题,这看起来约几十丈远的山顶,竹林不过占了一小半面积,而另一大半,却还没走到,怎么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呢? 借着泛亮的光线,我四下里看了一眼,惊奇地发现,眼下的小路,我似乎走过。 “难道我迷路了?” 我自言自语地呢喃道,但很快又否认了……“不可能,竹林面积不大,迷路是不可能存在的因素,除非……除非这竹林之中,布下了什么迷阵!” 这次我不再盲目的前行,而是扫视四周,最终,我发现两侧皆是有着一些奇怪的竹子,说是奇怪,倒不假,因为所有的竹子都是直条条的往上长,而那些个别的竹子,却是弯着身子,头朝下长,几乎和根部形成了一个大圆。 出于好奇,我缓步走到跟前,刚欲摸一下竹子,但还未等我伸出手,眼睛已经看到了异样,这竹子并非自然长成这样,而是头部被什么东西拉下去的……“不好!” 我脚下一陷,急忙大叫一声向后急退,但见竹子“嗖”的一声跳了起来,向着我这边,猛地打下,我怪叫连连,转身就跑,哪知一个竹子动,其他的竹子都跟着来回摆动,其中一个竹子,险之又险地贴着我的屁股扫下去,若是打在我的屁股上,想必我的屁股会变成四瓣了…… “啊!” 我在竹林之中狼狈地逃窜,但不管我跑到哪里,身后的竹子都会跳起来向我猛甩过来,没想到这里没有什么阵法,而是陷阱机关,而且是环环相扣的机关啊! 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一面精白的光芒,我急忙向着那一抹光芒,冲了过去。 “啊?悬崖?不会吧?!” 猛地冲到悬崖跟前,我急急地摆动着双臂,好在稳了下来,原来阳光的映射,给我造成了假象,还好还好,没有掉下去,若是掉下去……我探头看了一眼,云雾弥漫,大地都看不到,还不摔出肉饼啊?太可怕了! “嗖!” 我耳朵一动,急急都扭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的一根竹子,突然带着一道劲风,向我缓慢地拍打过来,我大吃一惊,急忙向一边去躲,可不躲还好,这么一躲,脚下突然一滑,整个身子顺势坠下山崖。 “啊!我再也不想见到竹子……” 顶着烈烈山风,我如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下去,刚刚还志得意满的我,如今已经彻底歇菜了,灵竹还没见到,我就这么死了,太冤了吧? “灵竹!我来世再来找你!” 不知为何,我扭头向着越来越远的山顶喊了一声。 “嗖!” “嗯?” 我的话音刚落,耳朵里居然又听到一声甩竹子的声音,心头一惊,不会吧?我都快要摔死了,竹子还不肯放过我,但当我扭回头的那一刻,只见一道熟悉之极的倩影,飞身跳下山崖,而她手中,也甩出一道长绫,闪电般来到我身下,瞬间缠绕在我的腰间,我猛地在半空中顿了顿,却是惊险之极地停了下来。 “小酒,抓紧,我拉你上来!” 是,没错,是灵竹,那张熟悉的面容,让我魂牵梦绕的人儿,我终于,终于再次见到你了,这一刻,我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女人面前,流下一滴激动的泪水,南宫灵竹一把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将我固定下来,与此同时,我双手拽住长绫,一点一点的用力攀爬上去。 不多时,我终于来到南宫灵竹的面前,不由分说的,我一把将南宫灵竹拥入怀中……“哪怕下一刻就会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再和你分开!” “小酒……” 南宫灵竹被我紧紧地抱在怀里,许久后,才轻声说道:“我也好想你。” 竹林之南,一个简单的石屋,坐落在那里,前面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场地,上面摆放着一个小石台,还有两个石凳,石屋的另一边,靠近山崖的位置,长着一棵歪脖树,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惬意,宛如世外仙山,清净,自然。 “小酒,你看这里美么?” 南宫灵竹突然跳到我跟前,开心地问道。 “嗯,简直和仙境一样。” 我老实地回道,再次见到南宫灵竹,我更是高兴得昏了头,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那你……那你愿意陪着我,留在这里么?” 南宫灵竹羞涩地低下头,继而偷偷地瞄了我一眼。 第十六章 少了什么 夕阳斜下,我坐在山崖边缘,静静地看着晚霞,身边,南宫灵竹斜靠在我的肩膀上,扭头看了一眼她那恬静的脸蛋,我微微一笑,伸手揽住她的香肩,用最为平静的话语,将紫金山下的遭遇,一直说到这停云峰。 似乎过程中所经历的一切遭遇,都不那么重要了,而我们此刻的相遇,才是生命中最珍贵的瞬间,瞬间,亦是永恒。 “小酒,一路走来,好辛苦。” 南宫灵竹心疼地看着我,关切地说道。 感受着身边的人儿,对自己的关心,我不免幸福地笑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那点辛苦,又算的了什么呢?” “小酒,真希望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 南宫灵竹向我怀里挤了挤,亲昵地说道。 “嗯,我们不会再分开了,灵竹,我向你保证,我永远也不会再丢下你,更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激动地看着南宫灵竹,坚定地保证道。 这一刻,我们四目相对,皆是深情地看着对方,静静的,感受着时间美妙的流逝,正当我忍不住俯下身,轻轻吻下的刹那,南宫灵竹突然莞尔一笑:“那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小酒,你愿意留下,陪着我在这里度过余生么?” “这……” 我愕然一怔,内心的那点燥热,也渐渐恢复平静,不知该如何回答南宫灵竹,只得缓缓站起身,转而走到石凳前,转身坐下,再度看了一眼天边散落的最后一丝晚霞,我的心情,却是和那散落的晚霞一眼,乱糟糟的……“灵竹,我答应你绝不会再离开你,但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此地呢?” “小酒。” 南宫灵竹也站起身,来到我身边,伸出双臂揽住我的脖子,亲昵地问道:“难道你不喜欢这里么?” “呃……喜欢,可是喜欢就一定要留下么?灵竹,你应该知道我还有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已经很大了,再说我师父就我这么一个徒弟,我日后必然要为师父养老尽孝,再者老家圣贤村,列祖列宗还没有拜祭,再……” 我本想再次提起下落不明的父亲,以及九灵宫的事情,但看南宫灵竹嘟起小嘴儿,只得无奈地闭上嘴巴。(.好看的小说)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我若是在此地偷闲,就太不应该了啊…… “我们不说这个了,小酒,我最近学会了做菜,这山顶上的竹笋尤其的好吃,你辛苦上山,一定饿了吧?我帮你做饭,稍等片刻。” 说完,南宫灵竹莞尔一笑,转身走进了石屋之中。 我欣然一笑,不多时,南宫灵竹端着美味的饭菜走了出来,我闻着香味扑鼻的饭菜,顿时胃口大开,其实准确的说,我是快饿疯了,先是灌了一大碗野菜汤,而后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饭菜。 南宫灵竹单手捧着下巴,开心地看着我吃饭,这一刻,我再次被幸福所包围,见到南宫灵竹的那一刻开始,我无数次被幸福环绕着,某一个瞬间,我几乎感觉到这样的幸福,简直像梦一样美妙,有点不太真实。 “你笑什么?” 吃着饭,我忍不住笑着问道。 “不告诉你,快吃饭吧,吃完饭我再告诉你。” 南宫灵竹甜甜地笑道。 “呵呵!” 我傻呵呵地笑了笑,继续将石台上的一切饭菜,扫了个遍,第一次吃到南宫灵竹做的饭菜,感觉再让我吃一百次一千次苦,也值得了,夜幕降临,天上的繁星,是那么的清澈,那么的纯粹。 吃完饭,我一直在四周溜达,而贤妻一般的南宫灵竹,则命令我不准进石屋帮忙,想想她正在忙着做家务,我咧嘴一笑,不过,溜达了一圈,还是回到了石屋,但当我见到石屋的一切时,不免被眼前的景色,惊住了。 红色的喜字,红色的蜡烛,这…… “灵竹,石屋之中,怎么变成了婚房了啊?” 我错愕地问道。 南宫灵竹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伸出双臂从身后揽住了我,莞尔笑道:“小酒,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婚房,现在你来了,我们终于可以成婚了……” “灵竹,这……这是真的么?” 我惊喜地问道。 “嗯!” 南宫灵竹重重点头,且四下里扫了一眼,开心地说道:“你看看,新郎新娘的衣服我都准备好了呢,虽然有些简陋,但还不至于应付,还有……” “灵竹!” 未等南宫灵竹说完,我一把抓住她的手,郑重地说道:“能够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很开心,甚至做梦都没有想到你会嫁给我,但是……但是这一切,似乎有些操之过急了吧?我们就算要成婚,也应该先拜过我师父,还有我家中的列祖列宗,此乃名正言顺,灵竹,我要娶你,就要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不能就这么委屈了你!” 南宫灵竹闻言,当即嘟起小嘴儿,道:“难道你不想娶我么?” “不不!灵竹,我做梦都想娶你,可是……” 我着急地解释道,但觉得越解释越乱,以至于心乱如麻。 “别可是了,小酒,如果你想娶我,那我们现在就拜堂成婚,如果你不想娶我,那你现在就走!” 南宫灵竹说完,气呼呼地转过身,不再多看我一眼,似乎她真的生气了。 “灵竹,我……我……我娶你!” 我迟疑了片刻,终于坚定下来,认真地点了点头。 历经千辛万苦,最终不就是盼着这么一天么?既然这一天已经来临,我还犹豫什么呢?南宫灵竹都不在乎名分,我一个大老爷们在乎什么?至于师父那里……成婚之后,我会说服南宫灵竹和我一起下山,向师父赔罪,并向列祖列宗赔罪! 如此,我即刻准备换新郎服,取下诛邪剑,南宫灵竹开心地接过,刚欲放到一边,南宫灵竹突然又拿了起来,上下打量一眼,欣喜地笑道:“好久没有见到诛邪剑了,还是这么漂亮的宝剑!” “呵呵!我也没想到这把剑与我有着三世奇缘啊……” 看着诛邪剑,我不由得感叹一声。 “哦?诛邪剑和你也有着三世奇缘?可这分明就是……就是我们南宫宗的至宝,小酒,你没弄错吧?” 南宫灵竹错愕地问道。 “灵竹,难道你忘了洞虚宝剑?” 我笑着摇了摇头。 “洞虚宝剑?洞虚宝剑是什么?小酒,能不能让我看看,那洞虚宝剑听起来都非凡品,一定是剑中的王者了,呵呵!” 南宫灵竹开心地笑道,但听到我的耳朵里,我不免浑身一颤,南宫灵竹是怎么了?洞虚宝剑明明就是诛邪剑最初的名字,和诛邪剑本身就是一把剑,在恶魔谷的时候,南宫灵竹是亲眼看到我唤醒三世修为的,而且……可这些,她怎么忘了呢? “是啊!” 我脸色颤了颤,既不自然地笑道:“那洞虚宝剑绝非凡品,如果有机会,我会让你见到的,对了,灵竹,你看看这把诛邪剑,上面少了什么没有?多日来,我奔波大江南北,没少用此剑斩妖伏魔,难免会有破损之处。” “呵呵!这把剑还是那么漂亮,一点没变,小酒,你真会哄我开心,这把剑是我们南宫宗的至宝,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少东少西呢?” 南宫灵竹开心地说道,但她在看到我逐渐冰冷的脸色时,不免一惊,急急问道:“小酒,你,你怎么了?!” “这把剑,的确少了东西,之所以你不知道,因为灵竹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而且在九华山上,你也没有见过,说起来,在前往九华山之前,我便将那件东西,送人了,所以,你仅仅用那点微薄的记忆,来敷衍我的问题!” 我步步紧逼,“南宫灵竹”则大惊失色,连连后退,紧接着,我再次说道:“还有一点很重要,所谓的洞虚宝剑,的确不是凡品,因为洞虚宝剑,就是诛邪剑!” “啊?小酒,我,我怎么不知道这些呢?小酒,你……你怎么了啊?” “南宫灵竹”急急闪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仍旧在强装镇定,不过诛邪剑被我一把抓住,瞬间拔出,隔空指着“南宫灵竹”! “说!你到底是谁?!” 我冷声问道,转而又摇了摇头……“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了,你不是灵竹,因为我所问的问题,灵竹尽知,而你,仅仅是知道灵竹告诉你的一些皮毛,如果你是灵竹,不会不知道诛邪剑上面还有一块辟邪神玉,那是玄天宗的奇门老祖赠予她的,她怎能不记得,唯一的答案就是,你,不是灵竹,而是南宫青灵!是也不是?!” “小酒,你……” 果然,此人不是南宫灵竹,倒真是被我猜中了,她是南宫青灵,南宫青灵与南宫灵竹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故而天下间,很难分辨她们的长相,当然,除了一颗心,灵竹喜欢安静,而且她的性格清冷,永远不会像南宫青灵这样过于热情,如此,是不难分辨的,被识破的南宫青灵,微微转过身,轻叹一声道:“陈小酒,你说的都对,我,我不是南宫灵竹,不错,我是南宫青灵,可纵然是南宫灵竹,也没有我这么爱你啊……” 说着,南宫青灵缓缓转过身,两行清泪,缓缓滑下脸颊。 第十七章 云灵谷 “你!” 我惊呼一声,呆呆地看着南宫青灵,不解地问道:“你,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们不过偶遇一面而已,你……你不该说这样的话!” 轻叹一声,我转身坐下,此刻我心乱如麻,脑海中,则全是南宫灵竹的身影,灵竹,你究竟在哪里啊? “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但我早已对你倾慕已久,灵竹曾告诉过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我很嫉妒,为什么我们是孪生姐妹,她的命运就这么好?拜入仙宗大派,得天独厚,又有那么优秀的一个人,痴痴的恋着她,她凭什么?!” 南宫青灵嗤笑一声,冷声说道:“我不服!我要把本该属于她的,全都夺回来,她不是得天独厚么?我偏偏看着她沦为山野贱命,非但修为尽失,且每日每夜的面对一个脾气古怪、面容丑陋的老太婆,小酒,你差一点就是我的人了,你先前还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我现在就拜堂成婚,拜堂成婚之后就不用再分开了,小酒……” “你走开!” 我忍不住大喝一声,听闻南宫青灵此言,我浑身颤了颤,无比激动地说道:“南宫青灵,你,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小酒,我是爱你爱疯了,求你不要再去找那个贱丫头,我们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好不好?” 但见南宫青灵欺身而至,我突然拔出诛邪剑,吓得她惊恐地停了下来。 “快说,灵竹现在在什么地方?你把她怎么了?!” 我咬牙切齿地怒喝道。 “哈哈哈……哈哈哈……我把她怎么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妖婆都够她受得了,还用得着我把她怎么样么?哈哈哈……” 南宫青灵顿时大笑,且笑得前仰后合,看着她这样,我不免有些痛心,为灵竹有这样一个姐姐而感到痛心……“小酒,如果你想杀我,我不会反抗的,能死在你的剑下,我也会感到很幸福的,我会在阴间等着你,等着你再和我相聚,哈哈哈!” “无药可救!” 我用力将南宫青灵推开,大步冲出了石屋,就在这时,南宫青灵飞快地跑到石屋门口。(.好看的小说) “陈小酒,你还不知道那个贱丫头在什么地方,难道你不想知道么?想知道就回来求我,你求我啊!” 听到南宫青灵残忍的喊叫声,我微微停下步子,仰天长叹,继而头也不回地前行。 “陈小酒!你就是个混蛋!” 南宫青灵继续在身后传来一声声谩骂……“哼!几个小妖就差点要了你们师徒的命,你如果再不回头,我会让你们彻底留在这里,别想活着出去!” 我缓缓停下,扭头看向志得意满的南宫青灵,冷笑道:“原来清音门门主的确不知道灵竹的下落,因为这都是你一手策划,至于清音门外的道童,也是你故意安排的,而白足鳌的后代子孙,是你通知他们复仇的,你,你好阴毒的心啊……南宫青灵,念及你是灵竹的亲姐姐,这次我饶过你,如果你再敢打什么歪主意,我会亲自送你下地狱!” 说完,我再次向着山下飞掠。 “陈小酒!你回来……陈小酒!” 南宫青灵在山上拼命的喊着我的名字,而我,却已经飞快地掠下山路,我知道,灵竹不在山上,她一定在别的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首先还是要先下山,和师父好好商量一番,若是南宫青灵说的没错,灵竹一定在受苦,而且修为尽失。 想到灵竹的遭遇,我心如刀绞,不断加快步伐,下山相对于上山来说,容易了许多,但距离还在,我只能尽量加快速度飞奔下山,灵竹,你一定要等着我救你出去! 整整奔波了一夜,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射在大地上时,我“扑通”一声摔倒在山脚下,闻着草地上的清香之气,我终于深深呼出一口闷气,仰起头,突然发现师父就坐在一旁。[.超多好看小说] “呵呵!这么快就下来了?” 师父笑呵呵地看着我。 “师父,我们,我们要去救灵竹!师父!” 我来不及爬起身子,急急伸出手,大声叫道。 “臭小子,你慌什么?!” 师父吹了吹胡子,继而又笑道:“其实在你上山的这两日来,师父已经找到了灵竹所在的地方,就等着你下山,我们一起去救她脱离那个老妖婆的控制,有师父在,不用担心,更不用怕,坐下来歇息歇息,正所谓邪不胜正,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说着,师父起身将我搀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可以听得出,师父的话语,是多么的温和,我感动得眼眶一热,若是我不能及时认出南宫青灵,而冒冒失失的和她拜堂成婚,将会更加对不起师父。 “师父……” 我哽咽着,喊了一声师父,师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师父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该来的,始终躲不过去,所以你要勇敢的面对,而不是躲在角落之中选择逃避,小酒,你能破除迷障,这么快赶下山来,看来你与灵竹那丫头还是有着夫妻之缘的,师父会尽力成全你们,到时也好给陈老仙有个交代,呵呵!” 师父虽然笑着说完,但可以听得出,他的声音也是酸酸的,很多时候,师父都会提起爷爷陈老仙的名讳,且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感伤…… “师父,清音门外的道童,还有白足鳌的后代……” “不必再说了,师父都已经知道了。” 未等我禀明师父这一切的因果,哪知师父突然挥手阻止我说下去,接着又说道:“师父已经见过了清音门门主,她本想即刻出手清理门户,但却被师父阻止,故而她决定等我们救出灵竹那丫头之后,便现身,清理清音门门户,唉,出了这样的事情,也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啊!” “都是我,让师父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累,师父,我对不起您老人家……” 我哽咽着,向师父跪下。 “呵呵!臭小子,难得你还能说出这番话来,那师父就是受多大的累,吃再多的苦,也值得了,换言之,谁让我是你的师父呢,做师父的,为徒弟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你小子也不必自责了。” 师父亲切地笑道。 “师父,您一旦变得这么亲切慈祥,徒弟都有点不适应……” 我伸手抹着眼泪,哽咽着说道。 “臭小子!你是很想师父天天骂你么?!” 师父顿时吹了吹胡子,笑骂着伸出手,我连忙含泪一笑,闪身躲了开去。 原来师父是故意留下的,并非是因为年纪大而没陪我上山寻找南宫灵竹,这两日,他可谓是忙东忙西,先是见了清音门的门主,尔后与清音门的门主合力找到南宫灵竹所在的大概位置,说起来,这两日,倒是我在浪费时间,瞎胡混。 云灵谷。 此谷是师父与清音门门主确定的最大嫌疑,另外他们还敲定了三个地方,月牙谷、红崖涧、蒙山山坳,不过最后发现只有云灵谷符合要求,至于为什么,当我跟随师父来到云灵谷后,当真是认同了。 右边林海辽阔,左边玉带环绕,不用说,云灵谷,乃龙虎盘绕之地,风水奇异,灵气盎然,不过这绝非认定此地就是要找的地方,认定此地,乃是有着另外两个因素,一则玄武不伏,腾蛇吐信,凶克吉,无论云灵谷的风水再好,也会一来二回,变成贫瘠之地,再有朱雀位正对南方的一条水涧,水阻,气泄,生气不足,死气弥漫。 刚刚踏入云灵谷的谷口,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之气,鸟不能飞,兽不能行,此为绝地。 不过,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处绝地,上空有祥云笼罩,与停云峰上空的云色不同,云灵谷上空的云,并非是真正的云,而是一种清灵雾气,常年环绕在四周,如果能在这种地方见到如此奇观,那此地一定有着非凡之人。 “师父,能居住在此谷的人,一定是想借助此地的地气修炼相应的术数,至于上空的清灵之气,也应该是修术之人与天地灵气相接而产生的。” 我想了想,又说道:“那能够借助如此奇特的地理环境修习术数,应该也是凤毛麟角一般存在的门派。” “你说的不错,这种地理环境,为绝佳的聚阴之地,趋阴避阳的术数法门,天下间,倒是有着很多传承,不过大多都是隐世不出,倒是有一个传承,流传的很广,那就是巫。” 师父说到这里,不免停下脚步,说道:“巫家的法门趋阳居少,而且巫家好战,多与山精鬼怪斗法,其法门更是凌厉霸道,世间难觅,所以一旦有巫家修炼的地方,其阴气会相当强盛,气场也不小,你待会儿进去的时候,可掐诀用以护身,以免阴气冲体!” “哦!” 我谨慎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有疑问:“师父,巫家传承的法门,很多在民间沿用,好像也都是造福万物的啊……” “那是不假,不过无论是什么术数,并无正邪之分,唯人心有二,常有心怀叵测之人,以各种道术害人,并非是术有过错,而是人心有毒,所以无论何时何地,我们在没有弄清楚对方善恶之前,便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遇到修为高深之人!” 师父意味深长地教育了我一顿,我则是连连点头,深刻在心。 (cqs!) 第十八章 采药人 云灵谷,占地面积极大,再加上蒙蒙雾气,将整个云灵谷包围在其中,更显得这座神秘莫测的山谷,扑朔迷离了一些,不过,在超出地面雾气的地方,矗立着几座俊俏的山头,上面绿色盎然,与下面的单一黑色,成了鲜明的对比。[] 跟随着师父走进山谷的那一刻开始,便预示着接下来发生的种种事端,都会变得惊心动魄! “为了避免我们走错路,要想个笨办法才行,你想想。” 师父说着,转而看向我。 “呃……师父,为什么想笨办法一定是我?” 我错愕地抓了抓额头,不解地问道。 “臭小子,因为你笨啊!” 师父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哦,那就只有摸着石头过河,师父,我们贴着山脚走,顶多把整个山谷走一圈,却不会迷路,这个办法还可以么?” 我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比较实在。 “嗯,这个办法的确够笨,那我们快走吧。” 师父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山脚下,贴着山脚继续前行,我怔了怔,即刻跟上师父的脚步,敢情师父在耍我,这个办法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他明明可以想到,还偏偏让我想,真是的,师父为老不尊! “臭小子,你又在骂师父什么呢?” 师父突然停下脚步,吓得我浑身一颤,连忙挥舞着双手,着急地笑道:“没,没有啊!” “哼!别以为师父不知道你在心里骂什么,臭小子,这是你的选择,必须跟着你的选择走,才能找到你想找到的人,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居然敢说师父为老不尊,若非在这种凶险难测的地方,小心师父打断你这个臭小子的腿!” 师父一边吹着胡子,一边气呼呼地数落着我,直把我说的后背冒起了冷汗珠子,不过对于师父的话,我还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跟着我的选择,才能找到我想要找的人? “嗯?” 冷不丁的,师父又停了下来,我急忙上前问道:“师父,您老人家又怎么了?怎么走的好好的,又停下了呢?” “哎呀……年纪大了走不喽……” 师父说着,居然弯身找了个地儿坐下,并摆手道:“你要么也陪师父坐下来休息会儿?” “我,我不累!” 我一心着急寻找灵竹,此时此刻倒是没有一点疲累的感觉,反而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但当我四下扫视一周后,忽然转身,发现师父不见了……“啊?师父!师父你去哪儿了啊?” 喊了两声,发现没回应,我暗自想了想,师父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说不见就不见,越来越古怪了。(.无弹窗广告) 凭师父的高深道法,天下间能弄的过他老人家的,恐怕没几个,所以我也犯不着为他老人家担心,倒不如直接去寻找灵竹的下落,想罢,我继续沿着山脚前行。 不多时,我来到一座俊俏的山头下面,仰头望了一眼两极化的山峰,我不免笑了笑,转身继续前行,但就在离开的瞬间,我猛地顿住,扭头弯下身子,并伸出手,小心翼翼的从一棵荆棘上面,拿下一小块紫色布片。 “灵竹的紫色霞衣?难道灵竹就在这座山头上面?!” 我的脑子一下子懵了,顿时激动地冲上山坡,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山找找再说,就算没有灵竹,也希望能再找寻一丝线索。 “那是……” 只见一处悬崖的边缘,一个消瘦的身影,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趴在一块岩石上,伸手向岩石下面的一棵药草抓去,但那人与那棵药草的距离,尚有尺余,此人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头上戴着一个破斗笠,本应该好奇他如何才能拿到那棵药草,但为了找寻灵竹,我只得继续爬上山去。(.) 但找寻了半天,仍然没有灵竹的下落。 我有些失望了。 回到原地,只见那个瘦弱的身子,还在伸手够着那棵药草,而他的身子一点点挪出岩石,手指也渐渐的快够着药草了,不知为什么,我停下了脚步,倒不是因为好奇,而是担心这个人的安危,那山崖下面,虽然才百十米,但如果就这么摔下去,不死也会变成残废,后果不堪设想啊! 飞快地来到山崖前,我微笑着问道:“你这样是够不到那棵药草的,要不我来帮你?” 不说还好,听到我的话,那人突然一惊,整个人顺势滑下了岩石,虽然他翻过身利用双手慌不择路的抓向一旁的岩壁,但还是没能抓住,千钧一发之际,我伸手抓住他的一只手臂,而那人,也惊恐地叫了一声,这一道熟悉的声音,让我的心瞬间窒息了一下,我仔细看去,那……那张略带几分污垢的脸蛋上,并未抹掉我对她的记忆,她的面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她的一切,都深深印在我的心里,看到她开心,我也会莫名的开心,看到她悲伤,我会心如刀绞,此刻,我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了她,南宫灵竹! “啊?灵竹!” 这一刻,我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我想用我的一切,来保护她,一把将灵竹拉上山崖,我用力将其抱在怀里,千言万语,突然涌上心头,一时间,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或许喜极而泣,才能代表我此刻的心情……“灵竹,我终于找到你……” “你是谁?!” 突然间,我万万没想到灵竹会一把将我推开,且惊慌失措地跑到一块巨石后面,躲藏起来,像个收惊了的小鸟,不单单是惊慌,还有惧怕……我第一的反应就是,灵竹怎么变成了这样? “灵竹!我是小酒啊!” 我激动地来到灵竹身前,大声叫道。 “啊!婆婆!婆婆!有坏人有坏人!” 灵竹顿时跑到了一边,急迫地挥舞着双手,且慌乱地大喊大叫起来,但在没有人回应的同时,她瞬间哭了起来,单手遮着双眼,抽泣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呜呜呜……别打我好不好?呜呜呜……” “打你?灵竹,我为什么要打你?” 就在灵竹伸手遮掩的同时,我分明看到她的手臂内侧,有着一条条青黑色的伤痕,那是……棍伤?但好像还有砸伤,这一刻,我眼眶一热,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咬牙切齿地怒道:“灵竹,这么些天,你都经历了什么啊?!”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我刚欲上前,灵竹再次惊惧地后退,且大喊大叫着,不得已,我只好停了下来。 “好好!我不再靠近你,灵竹,你不要怕,我是小酒,怎么会伤害你呢……” 我挥舞着双手,示意灵竹不要害怕,话未说完,急急转身,不着痕迹地擦拭掉眼角的泪珠。 “……你是谁啊?” 不一会儿,灵竹的情绪平静了许多,远远地看着我,歪头好奇地问道。 “双眼无神,真气尽失,难怪,灵竹的修为和记忆都莫名的消失了,难怪她不认得我……” 待我也平静下来,方才仔细观察了一下灵竹,暗自呢喃道。 “你为什么不说话?婆婆说天底下的人都是坏人,谁也不能来这里,坏人是不可以进来的,婆婆最喜欢打坏人,丫头不听话的时候,婆婆也喜欢打,你,你是坏人么?” “哦?你叫丫头?” 我暗自握紧拳头,原来灵竹身上的伤,都是她口中所谓的婆婆打的,但我现在不能过于激动,以免引不出那个老怪物,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疼惜,我微笑着说道:“我当然不是坏人,我是你的好朋友。” “可是丫头没有好朋友……” 灵竹突然伤心地低下头,但马上又抬起头,开心地笑道:“可是丫头有个姐姐,她对丫头最好了,每次来看丫头,都会带好多好吃的……” “南宫青灵!” 我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她居然宁可看着自己的妹妹受到如此劫难,也不管不顾,简直没有人性!“丫头,那你可还记得南宫灵竹是谁么?” “南宫灵竹……是谁啊?” 灵竹似乎在认真的回忆,她回忆事情的时候,显得很安静,和以前的那个灵竹,没有什么区别,但马上又开心地一笑:“丫头好像认识她,但又记不清了,婆婆说丫头的脑子坏掉了,有时一下子能记起好多东西,有时什么也记不得,因为这个,因为这个婆婆才打丫头的……” “那……那陈小酒,你还记得么?” 我眼眶一红,强忍着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陈小……陈小酒……丫头记不……记不得了……哎呀,丫头为什么说起这个名字就会很难受……” 灵竹在重复我的名字时,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急忙伸手去擦拭,可她的脸蛋上,却还在木讷地笑着:“怎么会流眼泪呢……” 看着灵竹慌忙擦拭着眼泪,我咧嘴一笑,她,就是我要找的南宫灵竹,不会错了,永远也不会错了,因为只有灵竹的心里,才能有着那份,纵然失忆也抹不掉的情! 第十九章 噬魂阵 我瞬间冲上前,就在灵竹惊慌躲闪的刹那,我掐二指点昏了她,顺势将灵竹揽入怀中,此刻,我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痛苦,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灵竹,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放心,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我会好好保护你,好好保护你……” “何人竟敢闯入我云灵谷?!” 冷不丁的,雾蒙蒙的山谷之中,传出一道闷雷般的苍老之声,声音滚滚回彻,绵绵不绝。(.) 我冷冷地扭过头,向山谷之中扫了一眼,咬牙切齿地怒道:“老怪物,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抱起昏睡中的灵竹,我一步步走下山坡,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很快,我看到一个种满奇异花草的地方,对面,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一个身穿黑袍的老太婆,手拄拐杖,盘坐在山洞洞口。 老太婆全身乌黑,周身更是缭绕着一股股浓郁的黑气,这些黑气,正是极阴的阴气,还有她那张丑陋之极的面容,让人看一眼,便有种心惊胆颤的意味,仿佛看到了人间恶魔! 隔着花草园子,我紧紧盯着那个老太婆,想必这个老太婆,就是虐待灵竹的老怪物了! 就在这时,那老怪物突然睁开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我,视线一转,落在了灵竹的身上,当即冷声怒道:“好大胆的娃娃!居然敢擅闯我云灵谷,还打昏了我的小丫头,识相的,把小丫头送到婆婆身边,婆婆留你个全尸,若是不然,婆婆定叫你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我呸!” 忍不住,我不顾风雅地吐了一口唾沫,继而骂道:“你这个老怪物,自己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就算了,居然还拉着灵竹跟着你一起受罪,而且如此虐待灵竹,不管你的修为有多么高深,今天我一定铲除你这个作恶多端、毒如蛇蝎的老怪物!” “哦……婆婆我记起来了,当初紫金山下,有两个人被迷晕,一个是小丫头,另一个,想必就是你这个娃娃了,哼,就凭你这点微末修为,也敢跑到婆婆我这里耀武扬威?” 老怪物眨眼之间站起了身,瞬间又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已经是捧着一个水瓢,在浇灌着花草园子内的一株株花草,似乎根本没把我和灵竹放在眼里,一边浇花,一边微笑道:“婆婆我还要留着小丫头日后为我养老送终呢,娃娃,念及你和小丫头是旧识,今天婆婆我心情不错,若是你放下小丫头独自滚出云灵谷,婆婆我倒是可以网开一面,饶了你,如若不然,你就会和这朵没用的龙骨草一样……” “嗤!” 还没见老怪物什么动作,仅仅是手掌一拂,那棵壮硕的龙骨草,便顷刻化为了一片片灰烬,掉落在园子里的土地上,化为了肥料。 “好毒的手段,好厉害的修为!” 我不得不暗自惊呼一声,但灵竹在此地,被这个老怪物如此虐待,定然是受了无数个委屈,我一定要从这个老怪物身上,一一讨回来! 没有多说什么,我小心翼翼的将灵竹放在一边,然后翻转身子,将灵竹背在身上,并用腰带,将灵竹与我紧紧系在一起,如此,我瞬间拔出诛邪剑,怒声大喝:“老怪物!别说你今天放我走,除非你和那棵龙骨草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否则跪下了求我我也不会走的!” “哈哈哈……好一个倔强的娃娃,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老怪物古怪地大笑几声,突然收敛笑容,冷冷地道:“既然你想留下,那婆婆我就成全你!” “嗖嗖!” 我猝不及防之下,却是看到几棵奇异的药草,竟然吐出毒蛇般的长信,向我席卷而来,大惊之下,我连忙挥舞着诛邪剑斩下,但斩断了两三条毒信,又有几条从别处席卷而来。 “想对付婆婆我,你这个娃娃的修为还差得远呢!” 老怪物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向我走来,而我此刻,却还在和几棵药草的毒信纠缠,眼看老怪物就要穿过药草园走出来,我内心莫名涌现一抹死亡的意味,不得不说,这个老怪物,太可怕了! “哈哈哈……笨徒弟,你专心铲除那些毒物,这个老怪物,就交给师父对付!” 就在这时,师父的大笑之声,破空而至,并伴随着师父雷厉风行的身影,龙虎伏魔剑,闪电般向老怪物飞射而去,只见那老怪物面色大骇,挥起手中的拐杖迎面击退龙虎伏魔剑,师父一把接住,纵身落在了我的身边。 “巫术本可以成为济世救人的术法,怎料你这个老巫婆居然仗着几分巫术,败坏宗派信条,为非作歹,今日我龙虎道人,就要替天行道,诛灭你这十恶不赦之人!” 师父吹了吹胡子,怒声大喝道。 “啊?你,你是龙虎道人!原来那个臭丫头骗我……” 老怪物震惊师父到来的同时,口中亦是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但很快,她脸色一变,冷笑道:“纵然是你龙虎道人来此,想要对付婆婆我,就先破了我云灵谷的奇阵再说!” 话音滚滚落下,再看,老怪物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不多时,便是出现在了山洞洞口,用力将拐杖杵立在地面,再次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 “师父!那老怪物所说的奇阵是什么啊?我怎么没有察觉此地还有什么阵法呢?” 我挥剑将眼前的毒信砍了个稀巴烂,随即急急问道。 “傻小子,难道你没有感觉到自身有什么异样么?” 师父瞪了我一眼。 “这……” 闻言,我赶忙闭目察视体内一遍,只见内体的魂魄正在逐渐的淡化,似乎被什么牵引了出去,猛地睁开双眼,我大惊:“师父,有什么东西在吸食我的魂魄!” “不错!此地的阵法便是阴毒之极的禁阵,噬魂阵!” 师父捋了捋胡须,接着说道:“自从我们进来的那一刻起,便是置于阵中,师父先前独自去查看过此阵的阵盘,乃是由十块噬魂石分布十个方位,组合而成了这噬魂阵,每一块噬魂石的位置极其隐蔽,唯恐你待会儿找不到,师父会教你辨认之法!” “什么法子?” “啊!” 我刚问出口,突然伴随着师父的指尖锋利的划破我的手臂,便是传出一声惨叫,很快,师父在我手臂上画了几条血痕,仔细看,这几条血痕,倒像是组合成了一个字眼,但这种古怪的字眼,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秘传古符,一旦你遇到噬魂石的所在,古符便会发痛,你适时破阵即可!” 师父微笑着说道。 “是,对了师父,灵竹的记忆和修为尽失,难道就是受到了噬魂阵的影响所致?” 我点了点头,马上又想到灵竹的现况,不免担忧地问道。 “噬魂阵是一方面,但灵竹丫头的情况有些奇怪,我们还是过了此一关,再让师父好好替灵竹丫头把把脉,那老怪物正在启阵,你小心点,师父去破东边五门,你去破西边五门,切记,无论遇到什么,都不可恋战!” 师父说完,纵身又冲进了灰蒙蒙的雾气之中,而我背着灵竹则向着西边的山脚飞掠而至,这种时候,还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笨方法有用。 “桀桀……” “嘎嘎……” “什么东西?有胆子吃我一剑,便上前来,别鬼鬼祟祟!” 听到四周传来的一阵阵怪异的细微之声,我即刻保持着高度警觉,走了一段路,发现并未有一道鬼影出现,我只得向着空荡荡的云灵谷,大声高喝。 “我们本来就是鬼,何须鬼鬼祟祟?嘎嘎嘎……” 突然,一道讥讽的口气,凄厉而又悠扬地传了过来,瞬间,几道面容丑陋的鬼影,手持铁钩尖刀,向着我猛扑而至,我早已蓄势待发,诛邪剑当即斩了过去,一个个鬼影顿时化为虚晃的黑气,消失无踪,不过很快,它们再次聚形,又向我扑来。 “哼!你们这些鬼东西,不过是噬魂石幻化出来的,我何必理你们!” 我冷哼,提着诛邪剑走了开去,不再理会这些鬼祟,哪知肩膀一痛,只见上面已然多出了一条深深的血痕,我震惊地怪叫:“怎么回事?!” 伤口很深,而且痛得我直掉眼泪,师父明明说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必理会,可这些鬼影带的都是真家伙啊! 一丝丝淡白色的气息,莫名地自伤口处向外扩散,那些鬼祟突然扔掉手中的兵刃,拼命地向我汇聚而来,看他们的架势,分明就是在吸食我伤口上流逝的魂气,对了,这是噬魂阵,一旦我有伤口,体内本来就在流逝的魂魄之气,自然会随着伤口疯狂外涌,那这样下去,只会引来更多的噬魂鬼! 果然,我看着四面八方,越来越多的噬魂鬼,心中忐忑不安起来,挥剑斩杀一个,瞬间又聚形一个,如此这般,无论我斩杀多少,他们都会一一聚形,根本造成不了任何伤害,难怪那老怪物对此阵有着如此信心,现在看来,这个噬魂阵,的确有两把刷子。 第二十章 失忆根由 “师父!师父救命!” 我背着灵竹,尽力不让那些噬魂鬼靠近,哪知这样只会引来更多的噬魂鬼,就在我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半空中终于传来了师父的大喝:“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轰隆隆……” 一道道电光石火,自龙虎伏魔剑劈下的同时,将四周的噬魂鬼,一一诛灭,再也无法聚形成功,师父挥剑力劈一切噬魂鬼,在冲到我跟前的同时,顿时哈哈大笑道:“傻小子,没想到这些噬魂鬼和你一样笨,师父略施小计,便可轻易破掉此阵,哈哈哈!” “师父!你施的是什么计啊?” 我一时没想明白师父在搞什么名堂,只得傻呵呵地问道。 “此计乃‘欲擒故纵’,师父故意把你当成诱饵,果然他们都上钩了,现在师父就可以斩灭妖邪,破解噬魂阵了,哈哈哈……” 师父大声朗笑,声音颤动着整个山谷,当听到师父的这句话时,我微微睁大双眼,恍然大悟,抬起手,我急道:“原来我手背上的什么古符,根本就不是古符,而是师父为了把我当成诱饵,引诱噬魂鬼上钩的,哎呀!我应该早点想到的,居然被师父耍的这么惨,被噬魂鬼击伤,估计师父也料到了,所以故意不让我理会那些噬魂鬼,师父,你害我!” “臭小子!师父是在救你!” 师父剑锋所致,那些噬魂鬼一一斩灭,突然间,师父脚踏七星罡步,怒声大喝:“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砰砰砰!” 一道道剧烈的炸响传来,云灵谷之内,轰然乱作一团,至此,云灵谷之中的灰雾,缓缓消失,清凉的山风吹了进来,将一切尘埃,扫荡个无踪无影。 “噗!” 就在这时,山洞的洞口,那老怪物张口喷出一团鲜血,继而瞪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和师父……“龙虎道人!婆婆我虽然败在你手,但我不服输!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上了,来生来世,我们的斗法,永无休止!” “二炁相交岂有形?摧塌天关无可比,雷电风雨一齐生,颠倒颠时交换位……巫婆婆,以你今天的修为,已是一代高人,何苦再造因果?” 一道清脆的声音,缓缓自山谷之巅,传了过来。 “啊?清音门……没想到婆婆我纵横天下数十载,最终还是被南宫青灵那个死丫头给耍了,南宫青灵,你不是答应过婆婆我,不将此事传出去么?如今倒是好,先是招来了龙虎山的龙虎道人,尔后又请出了清音门门主,哈哈哈……婆婆我,可真得要感谢你啊!” 老怪物说着,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罐子,五指一紧,黑色小罐子顿时化为一团碎屑,其中冒出一缕黑色气息,逐渐消散。 “啊!” 另一边的山崖上,登时跌落一道身影,那道身影我倒是认得,正是南宫青灵,再看那小罐子化成的碎屑,我瞬间明白,看似南宫青灵耍了这老怪物,其实老怪物早就暗中控制了南宫青灵的元神,现在元神被灭,南宫青灵必死无疑…… 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纵然小徒有过,也应该由我这个师父亲自清理门户,巫婆婆,现在我就封了你的魂魄,直到你弃恶从善为止!” 清音门门主看到南宫青灵的死状,仍然有些愤怒,不过她还是深明大义的高道,飞身掠下山谷,拂尘一打,一缕黑气被拂尘扫了出来,即刻收入魂瓶之中,盖上盖子,清音门门主缓步来到师父跟前,先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背上背着的灵竹,继而向师父说道:“张道兄,此事发生在我清音门山门之下,故而巫婆婆的魂魄就交由我带回清音门看管,希望日后她能改过自新,弃恶从善。” “上天有好生之德,道友此举,真乃功德无量,慈悲慈悲!” 师父抱拳一礼,随即说道:“我和小徒还有事要忙,故而就不便前往清音门叨扰,改日若有缘,再去清音门拜访。” “随时恭迎张道兄驾临,呵呵!” 清音门门主微微笑了笑,转身向着另一边山崖之下走去,我知道,她是去看南宫青灵的尸体,而我和师父相视一眼,皆是未再说什么,各自收拾了一下,转身走出了云灵谷。 回到雁山镇,我立刻让店小二去请了一个老妈子,为灵竹洗澡换衣服,然后让她为灵竹涂抹伤药。 一番忙活下来,老妈子只是不停的流眼泪,口中只有那么两句话……“太残忍了……”“简直没人性啊……看把好好的一个姑娘给打的,唉!” 没想到灵竹这次昏睡,一下子睡了三天三夜,师父说并非是因为我先前出手太重,而是因为灵竹本来就疲累过度,或许她有很多个日夜没有好好休息了,想到此,我更是心如刀绞。 师父三日来,把了无数次脉,皆是摇头不语。 “师父,灵竹到底是什么症状,您老人家倒是说啊!” 终于,在第四天的早上,我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很蹊跷,很蹊跷啊……” 师父连连说了几个蹊跷,最后又说道:“噬魂阵的作用并不大,不过虽然她目前的状况有所好转,修为应该也恢复了少许,只是她体内有着一道奇怪的气息,正邪难辨,忽明忽暗,师父很多时候都扑捉不到那团气息,似乎在她体内,已经根深蒂固,或许那团奇怪的气息,便是影响她失忆的主要原因,还有,那团气息很是强盛,师父也不能控制它,勉强压制着它,却不能太久,但它又同时压制着灵竹丫头的修为,所以这个症状,真是太蹊跷了!” “正邪难辨?那会是什么?难道邪气和正气会融合在一起么?” 我错愕地问道。 “难说,其实正邪本来就是相生相克,有正必然有邪,有邪,相应的便会出现制衡它的正气,但这团气,既有着仙家的正气,又仿佛有着妖魔的邪气,唉!” 师父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连那团气是什么都没搞清楚,便无法救灵竹脱离危难,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着急地看着灵竹,心中百感交集。 “对了!小酒,你再把当初与灵竹丫头失散的过程,详细的与师父说一遍,或许问题就出在那个地方!” 师父眼睛一亮,急忙吩咐道。 “嗯!” 我重重点头,立刻仔仔细细的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给师父听。 “青檀夫人……九灵宫……青蛟……正邪难辨……嗯,每错了,一定没错,就是她,那青檀夫人的**,便是那团不知名的正邪之气,只因那青檀夫人不但有着仙家的仙气,更是未脱离妖孽的妖气,故而才有此一着!” 师父猛地拍了一记桌案,大声叫道。 “呃……师父,可是我也中了**,为什么我没事呢?” “哼!你都差点被那青檀夫人夺了童子之身,那点**,恐怕在她上床的一瞬间便给你解开了!” 师父说着,摇头轻叹:“只是苦了灵竹丫头,那团气若是不除,始终是个祸害,早晚会出事,到时就不单单是记忆和修为的问题了。” “我又没做出对不起灵竹的事情,师父您老人家别再提那档子事成不成?” 我没好气地白了师父一眼。 “哟!你还不好意思呢?荒山野岭住个年轻的寡妇你都看不出来有问题,现在不好意思了,臭小子,幸亏你没失身,否则给师父丢了脸,师父指定先废了你再把你清理门户!” 师父说着,胡子被吹得飘了飘,而我听着却是惊心动魄,师父每次下手都不轻,估计我若是真丢了他的脸,他还真会那么做…… “咳咳!现在说灵竹的问题,师父,那既然找出了病根,该怎么救治灵竹呢?” 我连忙岔开话题。 “要说这个问题,师父就没辙了,除非再请那三个老东西现身相救,否则……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白鹤老人、承云子、元坤真人,这三位老仙真,居然在师父的口中,变成了老东西,师父可真会逗乐,不过若是那三位老仙真真的肯现身相救,倒是能救回灵竹,不过他们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世外高人,怎么可能再有那样的机缘相见啊…… 好像他们曾言道,要再去游历蓬莱仙岛,那就更无望了。 “师父,最后一个法子是什么啊?” 我疑惑地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施的法,谁就是解法之人,青檀夫人的修为,已经可以与神仙抗衡,师父勉强出个阳神,还不是人家的对手,不过真要救灵竹丫头,也只有青檀夫人,所以……” “所以我们要带着灵竹前往蓬莱仙岛,寻找到九灵宫所在,求青檀夫人解救灵竹?可青檀夫人会解救么?” 我不敢相信师父有这样的想法,青檀夫人亦正亦邪,不过正的一面我至今还未见到,所以她在我眼里就是个邪魔,而且上次差点失身给她,我已经后怕了,不过为了救灵竹,我宁愿一试,还有,我父亲似乎与那青檀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能一并查个清楚。 “咚!” “哎呦!” “哎呦什么哎呦?臭小子,脑袋瓜子整天想着情啊爱啊的,现在是一点都不开窍了,比起师父刚遇到你那会儿,差远了!” 师父先是赏了我一个爆栗,而后气呼呼地吹了吹胡子,又接着骂了我一顿,才说道:“谁让你去求了,对于邪道妖魔,我们正道之士,绝不能从流,要么诛灭此妖,要么降服此妖,心存正念,则邪无胜算,她若是不解救,我们就降服了她!” “可是我们能降服得了她么?她可是能与神仙抗衡的青蛟啊……” 我捂着头,委屈地问道。 “那倒也是,我们几乎对付不了她,不过有邪的地方就一定有正气在,再有天上的雷部正神庇佑,若是道行比不过她,就请雷部正神用五雷劈了她!” 师父越说越是让我热血沸腾,我顿时一拍桌子,在师父目瞪口呆之下,大声道:“好!我们就去闯一闯那九灵宫,会会那个青檀夫人!” “你说完了么?” “嘿嘿!不好意思啊师父,抢了您老人家的话,您说您说……” “砰!” 师父当即一拍桌子,怒声喝道:“我们就去闯一闯……唉,都被你这个臭小子说完了,还说个屁,收拾一下行装,我们明天就赶往山东沿海,探听蓬莱仙岛的下落!” 第二十一章 仙人镇 《列子;汤问》记载:“渤海之东有五山焉,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好看的小说)” 传说渤海中有三座神山:蓬莱、瀛州、方丈,为神仙居住的地方,自古便是秦始皇、汉武帝求仙访药之处,其上物色皆白,黄金白银为宫阙,珠轩之树皆丛生;华实皆有滋味,吃了能长生不老。 但这仅仅是传说,究竟世上有没有蓬莱仙岛,恐怕只有神仙才知道,不过,依照最确切的记载,蓬莱仙岛,应该在渤海之中,故而,我和师父决定先行赶往山东沿海,决定以渤海为起点,逐渐寻找蓬莱仙岛的踪迹。 当然,传说是人传,我却是从两个方面探知,世上确是存在蓬莱仙岛,一则是三位世外高人,他们曾言道蓬莱仙岛,三位老前辈德高望重,自然是不会说假的,二则,是青檀夫人,她是青蛟的化身,青蛟所居住的九灵宫,正是在蓬莱仙岛上面。 如此看来,寻找蓬莱仙岛,也并非妄为。 只是……我和师父也仅仅知道有这么个蓬莱仙岛,至于蓬莱仙岛具体在什么位置,谁也不知道。 两个月后。 我和师父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山东省沿海一带,五龙县。 其实我们的目的并非是五龙县,而是靠近海边的仙人镇,据说仙人镇上的渔民,经常出海打渔,故而我们要想出海,就必须要寻到一条船,但当我们来到五龙县,便失望了一半。 如今各地军阀还在明争暗斗,故而当地的军阀,也严格管控当地的百姓,尤其是出海的渔民,为了封锁该地区,据说最近两个月来,都不准渔民出海。 以至于我们想寻一条船,却是难如登天。 又一个三日,我们终于赶到了仙人镇,不过沿海的渔民很少会说官话的,我和师父在街上的客栈里纠结了一个上午,最终让店老板的女儿陪着失忆的灵竹,便急匆匆来到了镇长的家里。 “老先生,您仙游至此,是不是看到我们仙人镇的风水好,故而……故而要散播一些生财之道,救济百姓啊?” 镇长姓钱,是个五十多岁,六十岁不到的胖老头儿,秃顶,门牙旁,镶嵌着几颗大金牙,一笑,那金牙显露无疑,活像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不过此人一开口便想到了此地百姓身处水深火热,看来他多少也是为富能仁之人。 “散播个屁啊……” 师父吹了吹胡子,歪头看着胖镇长的金牙,嗤笑道:“钱镇长,你的牙都是金子做的,想必此地的百姓应该深受父母官的庇佑,生活无忧才对啊!” “哎呀!不瞒老先生说,钱某人前半辈子的确做生意发了点财,不过最近闹灾荒,我钱某人身为一方镇长,自然责无旁贷,故而将家中钱财,多数散播出去,以解民忧,说起我的金牙,呵呵,见笑见笑,只因口腔不好,装别的假牙容易流脓溃烂,郎中建议我……郎中建议我戴金牙试试,果然一戴就好啊!” 师父满院子转悠,而钱镇长则屁颠屁颠的跟着,看他对师父的尊敬,不难想到,此地人对鬼神还是很敬畏的,或许是因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缘故,出海打渔,风大浪急,能保佑自己平安的,恐怕只有祈求神灵了,所以他们此地人虔诚信奉道教,看到我们穿着和佩戴,自然是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这些,不难理解。 “钱镇长,你这家里,难道就没有一条能出海的船么?” 转悠了半天,师父终于停了下来,捋了捋胡须,无奈地叹道。 “老先生,您……您说什么?” 钱镇长诧异地问道。 “钱镇长,我师父说的是船,能出海的船。(.好看的小说)” 我微笑着向钱镇长说道。 “这……但不知老先生借船干什么?” 钱镇长在听到我们要借船时,脸色顿时变了。 “废话!船当然是用来出海了,难道劈柴火啊?!” 师父没好气地瞪了钱镇长一眼。 “说了半天,原来二位是来借船出海的啊?并非是散播生财之道,那我们仙人镇,也没必要如此恭敬的对待二位了,二位,请速速离开我们仙人镇,我们仙人镇不欢迎你们!” 钱镇长一下子变了脸色,而且变得如此之快,让我和师父都没反应过来。 “啊呀?你这个破镇长当的还真是尽职尽责啊?你表面是寻求道门中人来此祈福施法,求什么生财之道,为什么百姓分忧,不过是为了安定民心罢了,你不顾百姓死活,别看你说的油腔滑调,疯老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混账东西,你家里大大小小的金库不知有多少,哪一分不是贪污老百姓的血汗钱?此地民风淳朴,还就趁了你这个破镇长的心,在家有个大老婆,在外面又是整夜的风流快活,小老婆,不知道有多少喽……” 师父说完,嘿嘿笑着指着钱镇长的鼻子,说道:“一脸的奸贼相,哈哈哈!” 我笑了笑,没想到师父相人相的如此精准,从未正眼看钱镇长一看,便能如数家珍般的,将钱镇长里里外外的丑事全掀了出来。 果然,我们刚刚走出钱镇长的院门,只听到院子里即刻传来一只母老虎的声音……“好啊!你这个老东西,居然敢背着老娘在外面养小的,老娘今天非打断你的狗腿!” “啊!老婆大人饶命啊……” 听到钱镇长院子里传来的杀猪般叫声,我咧嘴一笑,道:“真是活该!” “你别管人家的家务事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借到一条船,我们要出海,知不知道?!” 师父瞪了我一眼,继而说道:“这个仙人镇也不小,我们虽然没在镇长那讨到彩头,也说不定能在渔民那讨到一条船,呵呵!” 言下之意,就是无论如何,也得找到船。 回到街上的客栈,说是客栈,其实也不能说是客栈,因为这个地方压根就没有什么外地人光顾,准确的说,乃是一个饭馆,或许是见我们身着道士服,所以很受欢迎,店老板特意把家里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供我们吃住。 半天的工夫,我们便体会到此地人的淳朴本性。 “两位回来啦?” 店老板热情地向我和师父打着招呼,我一心惦记灵竹,故而直接去了内屋,而师父则留下来叫了酒菜,似乎想以酒浇愁。 店老板的女儿叫二丫,说官话那是一个溜,所以一个照面,我们便成为了好朋友,二丫知道灵竹患了失忆症,故而特意什么事情也不做,陪着灵竹在后院聊天。 “二丫?” 我来到后院时,却发现二丫仰躺在躺椅上熟睡,另一个躺椅上,却不见了灵竹,我急忙晃醒二丫,并急急问道:“二丫,灵竹呢?” “小酒哥哥,哎呀!灵竹姐姐呢?!” 二丫揉了揉眼睛,却是惊恐地捂住嘴巴,似乎知道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很大很大,连忙冲进房间,将房间找了个遍,最终楚楚可怜地走了出来,眼眶红润地道:“小酒哥哥,灵竹姐姐……不见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 灵竹脱离了云灵谷中的噬魂阵,心境逐渐平静下来,除了失忆之外,依旧是聪慧过人,所以她来到这里,很快与二丫聊在了一起,并未觉得生疏,但大半天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真是让我始料未及,我极力克制着自己,脑海中拼命地冷静……冷静……“二丫,你们都聊了什么?” “也,也没聊什么……灵竹姐姐问我什么地方最漂亮,我就……啊?灵竹姐姐该不会是去了望天崖吧?!呜呜呜……小酒哥哥,我闯祸了……” “你哭什么?居然确定了灵竹的下落,应该高兴才是,二丫,你这……你这哭的不正常,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说清楚啊?” “小酒哥哥,那望天崖……是一处陡峭的绝壁,虽然上面观景很美,但也很危险,一般人都不敢上去,若是灵竹姐姐去了望天崖……呜呜呜……” “你!你啊你,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我气呼呼地指着二丫,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并急道:“还不快带我去!” “哦!” 二丫恍然醒悟,急切地打开后门,带着我离开客栈,我知道,在找到灵竹之前,她是不敢将此事告知家里的父母的,因为此事的确不是小事,但二丫倒也是个善良朴实的丫头,我又怎能真的为难她呢? 望天崖,是一处崖壁,位于仙人镇北,天崖峰上,因为地理位置独特,站在望天崖上观景,三面环海,天地的景色,似乎彻底的融为一体,与大自然更是合而为一,恍如天界的仙境,所以叫望天崖。 来到望天崖的崖脚,感受着汹涌澎湃的海风吹打而来,并伴随着一道道冲天巨浪,拍打在崖壁上,我的心,则久久不能平息。 “二丫,上面很危险,我自己上去,你在这里等着,如果天黑之前我还没下来,你再回去通知我师父,知道么?千万不要操之过急!” 我再三吩咐了二丫,才算放心地攀爬上了望天崖。 [连载中,敬请关注...] 本书由(3g.)正版提供,请支持正版 .. 投票:. 第二十二章 阿郎 79阅.读.网“呼……” 一股劲风吹來,可谓是衣衫袂袂,我爬上望天崖,远远的,看到一道淡白色的倩影,静静地站在山崖边缘,仰望着风起云涌的茫茫天际,世间繁华依旧,似乎都和她,沒有什么关系,她永远还是那么的超凡脱俗,一尘不染, “灵竹,你怎么一人來了,” 我生怕惊动她,故而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温和地问道, “……我不开心,” 许久后,南宫灵竹缓缓说道, “哦,为什么不开心呢,说來听听,” 我笑着走上前,将灵竹的安全范围,尽量扩大,以至于我只要一伸手,便能够着她, “你看天边的那朵云,我觉得……我和它一样,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自己从哪里來,要往哪里去,迎风漂泊,茫然无措……” 南宫灵竹伸出手指,指着天边那朵洁白的云朵,微微苦笑, 是啊……恐怕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忘了自己是谁…… “灵竹,有我在,你永远也不会迷茫,也不必迷茫,” 我走到南宫灵竹的跟前,刚欲伸手搭在她的香肩上,哪知她悄然转身,低着头走了回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來,扭回头,一脸清冷地看着我, “可是……我连你也不记得了,” 南宫灵竹极为认真地说着,说完,似乎很是自责地低下头,秀眉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沒有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想起來的,我和师父马上就能借到船只,只要到了蓬莱仙岛,我们就可以想办法恢复你的记忆和修为了,你,你永远都是南宫灵竹,失忆前是,失忆后也是,在我心里,你是无可替代的,” 我深情地看着南宫灵竹,缓步走上前,而此刻,南宫灵竹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但,我却感应不到她对我的半分感情,她的眸子里,仅仅是一道倒影,我有些失落,不过我却沒有失去希望, “我相信我们一定有关系,因为在看你的眼睛时,我的心……莫名的会跳,但我真的记不得你,你会不会恨我,” 南宫灵竹轻轻咬住红唇,不忍地问道, “怎么会呢,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记得我的,而且,那一天,不会等太久,” 我伸出手,却在半空中顿了顿,又缓缓收了回去, “西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茫茫尘世里,独清闲……自然炉鼎,虎绕与龙盘,九转丹砂就,一粒刀圭,便成陆地神仙……任万钉宝带貂蝉,富贵欲熏天,黄粱炊未熟,梦惊残,是非海里,直道作人难……袖手江南去,白蘋红蓼,又寻湓浦庐山……” “小酒,这首诗超凡脱俗,一定不是凡人所著,但不知是哪位仙真,” “呵呵,此乃吕祖的一首《促拍满路花》,诗词暗合道法自然之妙,茫茫尘世里,独清闲啊,” 说到此,我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声,试问如今之人,又有几个能达到吕祖那般逍遥的境界, “但我们既然同为修道,为什么我们之间会有……情……” 南宫灵竹羞涩地说道, “我一开始也觉得奇怪,但这个情,乃前世注定,只因我们前两世……” 晚霞逐渐染红了半边天,而我和南宫灵竹,却还坐在望天崖上,讲述前两世的记忆,缘定三生的起因,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來,而我们,却还仿若不知, “不好,” 我猛地拍了一记脑袋,霍地站起身,说道:“我來时已经和二丫约定了时间,若是天黑前我们还未回去,她便通知师父來寻人,那二丫一定会被骂的,灵竹,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 南宫灵竹微笑着点头, 待我们刚刚下了望天崖,果然,师父和二丫的父母,带领着一干村民,高举着火把,大张旗鼓的來寻人了,见到我们沒事,众人总算放了心,看着二丫梨花带雨的表情,可见她一定是被骂的不轻,我歉意地笑了笑,道:“是我一时疏忽,忘记了时辰,你沒事吧,” “小酒哥哥,幸亏你把灵竹姐姐找到了,不然……呜呜呜……不然父亲一定会打死我的……” 二丫哽咽地擦拭着泪水, “二丫妹妹,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南宫灵竹微笑着上前拉住二丫的手,并帮其擦拭着泪珠,出言安慰了一番,二丫才算是平复下來,一场风波,就这么瞬间烟消云散了, 回到客栈,二丫的父母便是关了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并拿出家里最好的酒,款待我们三人, “呵呵,老先生,您是道门高人,來到我们这,那就是老神仙,我们家难得迎來了一位老神仙,特备上薄酒小菜,以表诚意,老先生,请用,别客气,” 二丫的父亲姓叶,叫叶海根,淳朴的老渔民,但前几月禁海之后,沒办法出海打渔,家里人一商量,就开了个饭馆,若是有投宿的,正好也有地方住,所以久而久之,在这个仙人镇的大街上,也算安稳了一份生意, “哈哈哈,好好,人称我疯老道,就是因为我走到哪里都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今天叶善人如此款待,我疯老道岂有客气之理啊,” “哈哈哈……” 庭院之中,欢声笑语,不过酒过三巡,师父倒是沒忘正事, “叶善人,我们师徒此來,乃是有着一件大事,务必要出海一趟,但不知哪里能借到一条船來使使,” 师父一抹嘴,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问道, “船……” 叶海根闻言,顿时愣了愣,继而迟疑道:“原來老先生此行,是为了借船之事……那……那这事可是有些麻烦啊,” “哦,此话怎讲,” 师父皱了皱眉头, “若是别的事情,那自然是沒什么问題,只不过船……” 叶海根左右看了看,将前门和后门都扫了个遍,方才谨慎地说道:“老先生,我也就直说了,我们这一代的渔船,每一家每一户,都在上头有登记,若是谁家随便出海,一旦查出,那可是大事啊,” 这个大事,想必就是砍头或者枪毙,总之是生死大事, “师父,难怪钱镇长听到我们说要借船,态度转变那么大呢,” 我摇了摇头,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渔民不打渔还怎么过活,,” 师父言谈,从來不涉及当下的局势,不过听到叶海根的话之后,不免气愤地拍了一记桌案, “哎哟哟,老先生,可不能这么大声,当下的局势看似大统,实则各地的军阀蠢蠢欲动,指不定哪天又乱了呢,要知道袁大头现在还是普遍的交易货币呢,” 叶海根说着,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为了封锁各地消息流通,我们这里又是水路,若是走消息那是最快的,所以对于渔民的渔船皆是严格管控,老先生,呵呵,不是我说您,若是您想筹款盖道观,那指定好使,虽然这一带的百姓生活也都不好过,但行善积德还是沒二话的,不过若是借船,恐怕您……一准借不到,呵呵,” “哼,” 师父气呼呼地捧起酒坛子,大口大口地灌了起來, “爹,咱们家仓库不是就有一条老渔船么……” “死丫头,住嘴,” 二丫刚欲说出点什么,却是被叶海根怒斥,阻止她说下去,但二丫的话意我也听出了个大概,叶海根的仓库也是有着一条船的,或许他自己也是担心惹事,故而如此嗔怒, 师父突然停下手中的酒坛,继而重重地放在桌面,起身道:“小酒,收拾东西,我们走,” “老先生老先生……” 叶海根慌忙站起身阻拦,急急解释道:“老先生不要误会,说起來,我们家的确有一条船,但那……那条船已经用了几十年了,早已废弃,正赶上这次禁海,我也就改行做了饭馆,倒不是不想借给老先生师徒,是我实在拿不出手啊……” “既然借不到船,那我们还在这里磨叽个什么劲,” 师父快人快语地说道:“告辞,” “老先生慢走,” 叶海根又是追了上來,低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就算我把船借给老先生师徒,你们也还是出不了海的,不但如此,仙人镇里面的渔民都上了编号,少了一条船,那可是家破人亡的大事,所以……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仙人镇倒是有一家,不但有船,更不会怕上头的禁令,若是你们能借到,出海是绝对沒问題的,” “哦,哪一家,难道仙人镇还有特殊,” 师父吹了吹胡子,沒好气地问道, “他爹,你何必让老先生去惹那个疯子,” “老娘们懂个屁,” 二丫的母亲本欲阻止,却被叶海根瞪了一眼,叶海根继续说道:“仙人镇唯独有一家,住在望天崖的另一边,和我们仙人镇井水不犯河水,现在那家人就剩一个小子,叫阿郎,他现在是个孤儿,因为脾气古怪,所以与仙人镇的镇民合不來,倒是有一条船,经常外出打渔,沒人敢管,谁管他就和谁拼命,这么个人,也沒人理会他,只是……” “只是什么,,你们怕,我们不怕,小酒,带上灵竹,我们去寻找那个叫阿郎的人,” 师父吹了吹胡子,说走就走, 我带着灵竹,拿着行李,随即跟上, “小酒哥哥,我知道阿郎家在什么地方,我带你们去,” 二丫撅着小嘴儿追上來,突然,她的父亲叶海根大喝一声:“二丫,” 看到二丫惊惧地停下來,叶海根轻叹一声,道:“帮老先生找到阿郎就赶紧回來,” “好嘞,” 二丫欣喜地点了点头,即刻随我们走出客栈, 第二十三章 海水中的鬼 “二丫,听你父亲说,那个叫阿郎的人,脾气古怪,究竟是怎么个古怪?好端端的仙人镇不住,非要一个人住在望天崖的另一边,孤苦无依,这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一路上,我不解地向二丫问道。 “小酒哥哥,其实我父亲是故意那样说的,阿郎哥根本就不是脾气古怪,他其实是个好人,只是仙人镇的人,都不喜欢他,所以才说阿郎哥的不是,不准阿郎哥进仙人镇,记得小时候我去望天崖玩,不小心掉下山崖,差点被海水冲走,幸亏阿郎哥不顾生命危险把我救上来,说起来,阿郎哥的命真的很苦……” 似乎提起这个叫阿郎的人,二丫就有一肚子话想说,但又不停的迟疑,似乎又不知从哪里说起。 不过最终二丫还是一一说了出来,原来…… 阿郎比二丫大两岁,今年二十岁,不过阿郎的故事,要从他小时候说起。 原本阿郎的家,是个非常温馨的家,有父母,也不愁温饱,但就在阿郎五岁那年,他的父母双双去世,根据后来镇上的人回忆称,乃是当时阿郎的父亲走了邪道,不过这个邪道不是道门中人所讲的邪道,而是为人处事,乱了方寸,整天勾搭女人回家。 阿郎的母亲当时在镇上做仆人,为当时的镇长洗衣服做饭,一般两三天才回家一趟,但有一天,阿郎的母亲还未到家,便听到家里面传来一道道不堪入耳的男女嬉笑打闹的声音,男的声音自然是她的丈夫,也就是阿郎的父亲,那女的……倒是不知道是哪家的野女人。 不过说来也奇怪,当阿郎的母亲冲进屋子里时,却发现阿郎的父亲独自一个人在闷头睡大觉,家里并无别的女人,虽然甚是气愤丈夫所做的丑事,但阿郎母亲却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不料,这件事愈演愈烈,只要丈夫在家,几乎每次都能听到屋子里传来男女不伦的声音,以至于,阿郎的母亲逐渐变得神经失常,终于有一天,阿郎的母亲提着菜刀冲进丈夫的房间,将阿郎的父亲砍死,而自己,也自尽了。 那一年,阿郎整整五岁。 一个五岁的娃娃,父母双亡,这是一个天大的噩耗,对于一个靠水吃饭的人家,五岁的阿郎自然是不可能去下海讨生活的,所以他只能前往镇上讨饭,谁家给点就吃点,不给也就只能饿肚子,或者偷吃某一家的猪食,总之,为了过活,阿郎的人生,经历过生不如死的一段岁月。 镇上的人认为阿郎的母亲很傻,不该为了阿郎的父亲去死,而阿郎的父亲,更是让镇上的人唾弃,但阿郎不这么认为,他不承认自己的父亲是个混蛋,所以对于镇上的人的唾弃,他义无反顾的对抗,到后来,阿郎渐渐的被镇上的人禁足,不准他再踏入仙人镇一步,镇上的人则认为,阿郎这个孩子长大了,指定会和他父亲一样是个不着调的混蛋,所以就由他去自生自灭。 救二丫那年,二丫十岁,阿郎十二岁,不过二丫说,阿郎是个非常冷漠的人,虽然内心是个非常善良的人,但表面从不表露出来,甚至很讨厌镇上的人,救了二丫那次,二丫一直记在心里,本想去报答阿郎,哪知阿郎每每都把二丫的礼物扔进海里,甚至不让二丫进自家的院子里。 不得不说,阿郎是个内心孤僻到极点的人,现如今,阿郎已经脱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但他仍然不和镇上的人来往,他所去的海域,镇上的人也不敢去,生怕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会拿自己开刀,久而久之,阿郎这个名字,在仙人镇,也被以讹传讹,传成了瘟神煞星一般的存在,所以,镇上的人很怕阿郎,关于阿郎“凶残”的一些传说,也相继传出,当然,究竟真相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好看的小说) 我们翻过了望天崖,清澈的月光下,远远的,我们看到一个海湾的边缘,几棵小树旁,坐落着一座孤独的小院子。 而海边,却也停靠着一条渔船。 “二丫,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阿郎的住址,你可以回去了,别让你父母亲担心。” 我感激地笑道。 “不,小酒哥哥,让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阿郎哥吧,我相信他都肯不顾生命危险救过我,一定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所以我不会有危险,我父母那里,到时我自己解释,不会连累你们的。” 二丫祈求似的看着我,以及师父,当然,紧紧拽住灵竹。 “呵呵!那随便你了,反正到时别让我们背黑锅就行。”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而此刻,师父已经大步走在了前面,我即刻带着灵竹和二丫,跟了上去。 不知为什么,当师父看到阿郎家的那一刻起,神色便是异常的凝重,忍不住,我走上前问道:“师父,怎么了?难道哪里不对劲么?” “嗯,的确不对劲,阿郎的家……唉,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先见到阿郎再说!” 师父紧锁着眉头,悄悄的取下龙虎伏魔剑,一看师父这个架势,我顿时懵了,师父这架势,分明就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算阿郎的脾气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的请出龙虎伏魔剑吧? 不过,很快我便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师父紧张的,并非是阿郎,而是阿郎家四周的环境,因为我也察觉到了一丝丝的异样。 “阴气?好重的阴气!” 我紧紧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果然是阴气,不过此地毗邻大海,大海之水,气势磅礴,普通的灵体,是不敢轻易靠近的,嗯,除非是有些道行的东西,今天遇到我疯老道,也算那东西倒霉,小酒,你看好她们两个,师父去抓鬼!” 师父说完,还未等我回应,便闪身冲了过去,我心下一急,这样的事情,我怎能袖手旁观,离开带着灵竹和二丫,急速赶到阿郎家的跟前。 “哼!对面的海面隐隐浮现一个孤岛,正对着阿郎家选用的宅子,此乃‘虎口吐煞’的格局,整天被阴煞之气罩着,不出事才怪,这么大的阴气,究竟是何妨鬼怪,龙虎道人在此,还不速速现身!” 师父怒声大喝,猛地抬起脚,重重地跺向地面三下,就在此时,只见阿郎家环绕的阴气,迅速消散,师父单手掐剑指,冷声笑道:“想开溜!”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砰!” 一声大喝,师父挥剑打出,剑光所指,只见海边的一个角落,立时传来一道闷声炸响,并伴随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声……“臭道士,你多管闲事……” “哈哈哈!天下有不平之事,由不得我龙虎道人不管,更何况你是个害人的东西,老道我自然要诛灭!” “臭道士,我们走着瞧……”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人声音,缓缓回彻在海面上,逐渐消失无踪。 “师父,那只女鬼是什么来路?怎么钻进海水里面了?!” 我惊诧地来到师父跟前,但见师父走到海边,将龙虎伏魔剑拔出,转身走回。 “师父也不清楚,不过那女鬼竟然能遁入海水之中,看来她与这片海,有些关系!” 师父捋了捋胡须。 “难道是海中的鬼怪?” “不!虽然与海有关,但并非是海中之物,应该是借海水遁去,其藏匿之地,多半是在附近的海湾,或者是大海之中的某个孤岛上,那只女鬼有些道行,不然不可能躲得过师父的一剑,而且她应该懂得一些奇门之法,或许是机缘巧合得到的……不管怎么说,既然缠住了阿郎的院子,我们先去看看阿郎如何了!” 师父着急说完,收起龙虎伏魔剑,我们即刻来到阿郎的院子里。 刚欲上前叫门,只见阿郎的屋子里,亮起了油灯。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萧条的青年,蓬头乱发地走了出来,而且光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个短裤,但见我们众人,视线落在灵竹和二丫身上时,阿郎还未揉醒的睡眼,顿时一惊,连忙转身又钻进了屋子,过了一会儿,穿好衣服大步走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的跑我家来做什么?!” 听口气,阿郎似乎并不欢迎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不过他似乎认得二丫,在多看了二丫两眼后,并怒声道:“仙人镇什么时候多出了你们这几号人?但凡是仙人镇来的,我一概不欢迎,你们快滚!” “啊呀!你!” 我一听这个阿郎张口喷粪,顿时恼火地冲上前,准备收拾他一顿,我们好心好意的帮他赶走了一个恐怖的女鬼,他没感谢也就罢了,居然说话这么难听,而且连师父也骂进去了,我如何能忍,不过师父却是及时拦住了我。 “哈……你什么你?让你们滚就赶快滚,不然我拿菜刀削你们!” 阿郎重重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指着我们,言辞不善地叫道。 第二十四章 鬼迷心窍 “你!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 我气呼呼地上前要理论,哪知师父却是阻止了我,示意我们就此离去,我诧异地看着师父,问道:“师父,我们,我们就这么走了?” “走吧走吧,这个穷小子是管不起我们饭,才故意赶我们走的,与其跟着他同样挨饿,不如我们去找个有吃有住的地方,好好的歇歇脚喽……” 师父托着长音,笑着说道。 “哎哎!你们等会儿!” 阿郎突然叫住了我们,大步走到我们跟前,上下打量师父一眼,又问道:“老头儿,你刚才说什么?说我是个穷小子?还说什么住在我家会饿死?!”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师父笑呵呵地问道:“我们好歹已经在别处吃了晚饭,你小子,呵呵,还在空着肚子吧?想必没饭吃的日子,有几日了……” “咦?你,你这个老头儿,难道你会看相?” 阿郎不自在地揉了揉干瘪的肚子,歪着头问道。 “呵呵!还用得着看相么?看你面黄肌瘦,体虚无力,双脚打漂,不是被恶鬼缠上,就是三天没吃饭,小子,我可是说对了?” 师父捋了捋胡须,笑呵呵地问道。 “师父,你怎么知道他三天没吃饭了呢?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低声在师父的耳边问道。 “臭小子,你的眼睛整天都在盯着灵竹丫头,哪还有工夫看其他的东西,刚才让你看的‘虎口吐煞’,那座小孤岛,应该不是天天都在,否则这个穷小子早就饿死了,若是师父所料不差,那座孤岛在每次涨潮的时候都会被淹没,所以那段时间他每每打渔都会满载而归,但那座孤岛出现的时候,他每每鱼死网破,这就是虎口吐煞的作用,一来二回,他既不会发财,倒也不至于饿死!” 师父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果然是算命先生,我的确是三天没吃饭了,看在你算的准的份上,我邀请你们去我家做客!” 阿郎像是做了一件极为慷慨的事情,我气不打一处来,但师父却是一再隐忍,也不知他老人家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切和蔼了。 来到阿郎的家里,标准的三间茅草屋,不过屋顶都是由极粗的绳子拉着,否则这样的破房子,随便一个海风就能给他掀飞了! “我家有茶有水,就是……就是没有饭……” 阿郎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拿了几个脏兮兮的杯子洗干净,然后放在桌案上,过了一会儿,又烧了一壶开水,不知什么时候的茶叶,抓了一把撂进去搅合一下,每人倒了一杯茶,才算懒洋洋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呵呵!这杯茶我们也不白喝你的,二丫,你揣的东西也该拿出来了吧?” 师父笑呵呵地看向二丫,二丫俏脸一红,当即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来,却是一只烧鸡,缓步走到阿郎面前,低声道:“阿郎哥,请你吃……” “可怜我?!” 哪知阿郎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地问道。 “阿郎哥……” 二丫俏脸通红地低下头,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二丫!这个混账东西不值得你对他那么好,把吃的东西扔掉,不给他吃!” 我没好气地拍了一记桌子,命令二丫扔掉烤鸡,却不料,二丫执拗地站在阿郎面前,不肯离开,坚持将烤鸡放在阿郎面前。 “咕咕……” 就在这时,凝重的气氛下,阿郎的肚子突然传来一声声叫唤,我们大家忍不住一笑,阿郎老脸一红,双手一把接住烤鸡,低着头道:“不吃白不吃,不过这是你求着我吃的!” “嗯。” 看着阿郎狼吞虎咽地啃着烤鸡,二丫甜甜一笑,她对阿郎的一举一动,我看在眼里,不免苦笑着摇了摇头。(.) “咳咳……咳咳咳……噗!” 突然间,阿郎连续咳嗽了两声,猛地弯身喷出一口鲜血,看到这一幕,我和师父皆是一惊,而二丫更是惊叫一声弯身去搀扶阿郎,哪知阿郎已经昏死过去了。 “阿郎哥!阿郎哥!老先生,阿郎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带的烧鸡有问题?!” “不,和你没有关系,是阿郎的体质,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容不得任何东西滋补,没想到他的身体已经恶化到了这种地步,唉,小酒,快把他搀扶到床上!” 师父紧皱着眉头,吩咐完,则一个人转身走出了房门,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待我将阿郎弄到床上,师父即刻走了回来,伸手搭在阿郎的脉上。 过了好一会儿,师父方才收回手,却是没有说话,淡淡地扫了一眼二丫,说道:“二丫,你先和灵竹丫头收拾一下另外一个卧房,我们今晚就不走了。” “可是老先生,阿郎哥……” “去吧。” 未等二丫说完,师父突然伸出手阻止下来,并示意她们赶快离开房间。 待二丫极不情愿地带着灵竹走出房间,师父方才谨慎地看了我一眼,我自然是明白师父的意思,他这个时候让二丫出去,肯定是要说一些话,而这些话,一定是不想让二丫听到的。 “师父,阿郎是怎么回事?” 我疑惑地问道。 “脱阳!” 师父依旧是紧皱着眉头,并冷笑道:“这个小子虽然过得很是寒酸,但日子并没有表面那么差,整天被女鬼色迷,逍遥快活,哼!” 脱阳,乃阳气虚耗之极的现象,已经到了虚脱的地步,再有一小步,阿郎就要魂归地府了,原来先前所遇到的那个女鬼,竟是来吸纳阿郎阳气的,可以看得出,二丫是喜欢阿郎的,但若是知道阿郎每天和一个女鬼风流快活,不知还会不会和阿郎好。 “老先生!” 不曾想,二丫竟然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原来她刚才没走,而是在门口偷听,看来师父所说的,她都听到了,此刻跪在师父面前,哽咽着道:“老先生,相信那都不是阿郎哥的本意,无论如何,都请老先生救救阿郎,求求老先生!” “二丫,你先起来吧。” 师父轻叹一声,将二丫搀扶起来,并点了点头:“阿郎是被女鬼迷惑,我定会除掉那女鬼,还给你一个好端端的阿郎,不要担心,对了,现在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否则你父母会担心的。” “不!” 二丫坚决地反驳道:“阿郎哥都成这样了,我怎么忍心离开,我要留下来照顾阿郎哥,老先生,请让我留下来……呜呜呜……” “可是仙人镇的人都不喜欢阿郎,若是他们知道你偷偷住在阿郎的家里,恐怕对你,还有对你的父母,都不十分的有利啊!” 我不免为二丫担忧。 “小酒哥哥,谢谢你为我考虑,但我不怕他们,我一定要留下来照顾阿郎哥,请让我留下来。” 看着二丫满脸的泪痕,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吧,二丫,你现在去烧一大锅热水,我要帮阿郎取出体内的阴煞之气,小酒,设坛,无论如何,在这期间,都不能让任何孤魂野鬼打扰,召请山神水将护法!” “嗯!” “是!” 听到师父的吩咐,我和二丫异口同声地回应一声,即刻分头地准备。 我先是将阿郎家的供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清理一遍,然后将早已废弃许久的香炉,清理干净,才算取出三柱清香,点燃,布告天地神祗,以及列位祖师爷,口中急急念道:“谨请本坛诸英主,英雄勇猛变天下,判断阳间实分明,收斩邪魔不正神,治病救苦亦消灾,诸神闻吾真钦敬,鬼神闻吾尽皆惊,千兵猛将随吾转,六甲神兵随吾行,有事之时焚香请,请吾神咒亲到坛,弟子一心专拜请,本坛恩主降临来,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我即刻取出诛邪剑,脚踏罡步,挥剑隔空连指八方,最后一步,脚尖猛点地面,纵身来到坛前,双手掐诀,重重地跪在地上,恭敬地参拜。 取出纸笔,我即刻画出几道镇邪符,然后贴在阿郎家的门上以及窗户上,做完这些,二丫也烧好了热水。 用大木桶盛好了热水,我和师父抬着阿郎进了木桶,师父先是将阿郎的双腿盘膝在一起,然后上身坐直,师父说,如此做,身后的命门穴才能打开,这样对驱除阴煞之气很有帮助。 很快,师父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个小瓶子,并将里面的药粉倒入水中,我搅拌了一下,师父又说道:“待会儿看到水变黑,再把他捞出来!” “哦!” 我点了点头,但见师父回了房间休息,我则守着阿郎。 “哼,洗个澡还要我守着你,你可真是享受,我师父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说骂就骂,真是欠打!” 百无聊赖,我嘟嘟囔囔地说道,顺势找了个地方坐下,翘起二郎腿,哼着小调。 “小酒哥哥,阿郎哥怎么样了?还没醒么?” 突然,二丫在门外关切地问道。 “哦,没有呢,二丫你早点休息吧,有我看着呢,若是阿郎醒了我再叫你。” “谢谢小酒哥哥……” 听到二丫极不情愿的声音,我只得苦笑一声,这个二丫,还真是对阿郎痴心一片,或许也正是十岁那年被阿郎救过一命的缘故,说起来,这情缘二字,倒是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cqs!) 第二十五章 祖坟之祸 “啊!” 突然间,阿郎光着身子自木桶之中站了起来,面色抽搐,浑身乌黑,而他的七窍,正在冒着淡淡的黑气……我深深地被这一幕惊住了,随之,门外急急地传来二丫的喊叫,我顾不上回应二丫,想起师父的话,我立刻用力将阿郎按住,一点点的再给他压进木桶之中…… “啊……” 阿郎再度恶狠狠地惨叫一声,体内似乎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若非我也是练过的人,恐怕很难压得住他。 只见阿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过很快,他身上的力气,逐渐的消减下来…… 不一会儿,木桶之中的药水,尽皆变成了黑色,还真如师父所说,我看着这一幕,彻底吓坏了,阿郎这到底是招了什么鬼怪啊?怎么会弄成这样?不过说起来,鬼怪无奇不有,或许这样的,也不足为奇吧,但我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古怪。 “……我,我怎么在木桶里泡着……” 不知过了多久,木桶之中,阿郎缓缓传出一道虚弱之极的声音,我当即探头看了看他,只见他的脸色和身上的肤色都已恢复如初,不过说起话来,竟然带着一股子浓烈的口臭。 “哇……” 我忍不住丢开阿郎,转身趴在窗户上干呕起来,扭头一看,阿郎“扑通”一声瘫倒进了木桶,我连忙又将其捞出来,师父说过,水变成黑色,就可以了,想罢,我用力将阿郎拽出木桶,并向门外喊道:“师父,阿郎醒了!” 不过,好像被水憋了一下,又昏过去了……如此,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时分,阿郎终于从沉睡中醒来。 “你们,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阿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睁开眼看到我们大家都在直勾勾的瞅着他,不免尴尬地问道。 “你小子,害得我们忙活一夜,总算把你救回来了,你说说,该怎么谢我们?!” 我笑骂一声,且深深松了一口气,刚欲找了个地方坐下,只听到阿郎又开了口。 “什么救我回来?我不就睡了一觉么?你别胡说,我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不会乱认账的!” 阿郎说着,慢悠悠地坐起身子,二丫赶忙上前帮忙。(.) “啊呀?” 我刚欲坐下,听到阿郎不咸不淡的话后,顿时跳了起来,气呼呼地叫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和我师父还有二丫、灵竹,整整守了你一夜,你看看我们熬出来的黑眼圈,居然说这么没情没义的话,早知道不救你,让你自生自灭了!”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别人的任何帮助,所以我不相信你们几个外乡人会这么好心,也不相信你!” 阿郎更是不急不慢地说道,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二丫的,二丫是地地道道的仙人镇人,阿郎对仙人镇的厌恶,似乎并不是二丫的这些关怀,所能感化了的。 “阿郎哥,我……” 二丫楚楚可怜地站在一旁,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二丫,别理他,他就是个不知好歹的混蛋!” 我气不打一处来,反正只要这个阿郎开口说话,我都没有一次气顺过的,不过这次师父又阻止了我。 “阿郎,你可知道你家为何如此落魄?以至于身为仙人镇人,却终生无法受用仙人镇的接济?还有,你父母的死……” “不要提我父母!” 哪知阿郎发疯似的打断了师父的话,似乎师父提起他的父母,便是触及了他心里的雷区,但他眼神闪烁,很快又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些是为什么?我父母,为什么而死!” 悲痛的感情,在阿郎的脸上表露无遗,师父没有怪罪他的不敬,而是轻叹一声,说道:“阿郎,你可还记得你家的祖坟在什么地方么?” “祖坟?” 阿郎疑惑地反问,但还是认真地回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记得倒是记得,不过……不过我很多年没有去拜祭了……” “嗯,如果你能带我去看看你家的祖坟,那你刚才所问的一切问题,我都能如你所愿,尽数为你详细的解答!” 师父捋了捋胡须,淡淡地说道。 “你没骗我?!” 阿郎一脸不信地问道。 “呵呵!你一穷二白,我又是个出家的道士,我们可是一个比一个穷,试问能骗你什么呢?” 师父朗笑一声,站起身,不着痕迹地瞪了我一眼,道:“把他搀扶起来,穿好衣服,准备些纸钱,我们去阿郎的祖坟看看,他家的祖坟,很可能出了大问题!” “哦。” 我只得应承一声,别别扭扭地来到阿郎身前,来了一句:“需不需要人扶着走啊?” “没你那么娇贵!” 没想到阿郎真的着了道,强忍着身上的虚乏,缓缓下了床,穿好外套和鞋子,不过二丫还是很懂事的搭了把手,如此,我们一行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阿郎家,向着后山赶去。 山路不太好走,也不知这里的人为什么都把祖坟弄到山上去,跟着阿郎磨磨唧唧的走了一段段山路,终于,在一片老林子前,停了下来。 “你确定是这里?” 师父找了个地方坐下,取下酒葫芦灌着酒,随口问道。 “不能确定,因为很久……很久没来这里了,没想到这个地方现在居然有这么多的树,不过我感觉应该就在这附近。” 阿郎经过一番奔波,体力倒是逆恢复,不得不说,吃过苦的人,就是不一样,越是艰难的条件下,身体的坚韧性便越发的强大。 “那不等于没说!” 我唉声叹气地叫了一声,也顺带找了个地方坐下,但见灵竹缓步向我走来,似乎要说什么,我立刻微笑着问道:“灵竹,累不累?” “不是,小酒,你……你坐的地方……” “什么?你也想坐在这里?呵呵!” 我呵呵笑道,难得灵竹今天和我说了一句话,平时她可是闭口不言的,但很快,我发觉灵竹的意思,并非是我理解的那样,等我察觉到屁股下面的石头在松动的时候,已经晚了……“啊!” 带着一声惨叫,我伴随着屁股下面的圆石头,瞬间滚落下了山坡,不过好在石头先行,我只是跟在后面翻滚,不然被石头压住,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砰!” “呃……” 不知滚落到了哪里,我脑袋瞬间懵了一下,似乎撞在了什么地方,开始还不怎么疼,但等我伸手摸了一把,当即惊恐地叫道:“血?!” 这么一叫,脑袋上的感知也瞬间传遍全身,立时剧痛难忍,我哀嚎一声,慌忙爬起身子,哪知这个时候,我仰头一看,竟然发现我正趴在一座破旧的坟墓前,这个姿势,简直就是标准的跪拜大礼,我脸色一白,当即翻身坐在地上,向着坟墓叫道:“你你你……我不是来祭拜你的,别自作多情,我是不小心摔下来的!” “咯咯……” “嗯?” 冷不丁的听到一道尖细的嗤笑之声,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四下看了一眼,喃喃自语道:“难道还真惊动了此地的阴魂?不过,怎么声音像个年轻的女人呢?难道这座坟墓里,是个女尸?!” “小酒!” “小酒哥哥!” 就在这时,山坡上面传来了灵竹和二丫的呼唤,很快,便见到师父他们也都下来了,当灵竹看到我头上的血痕时,当即从衣袖中取出一块手帕,为我仔细地擦拭掉血迹,看着她一脸关切的表情,我的心顿时如沐春风,暖暖的,早知道这样能得到灵竹的关心,我宁可每天都摔一跤,但看到我傻呵呵的失笑时,灵竹顿时不解地问道:“难道头磕坏了?都流血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嘿嘿……不是因为流血而笑,是因为你的关心而感到幸福……” “你!” 听到我的话,灵竹俏脸一红,将手帕甩给我,便转身走到一边,我愣了愣,却还是笑了笑道:“若是你能恢复记忆就好了,不过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和灵竹说笑两句,转回身,但见阿郎呆呆地站在眼前的坟墓旁,看着那几个不大不小的几个老坟,师父则围绕着坟墓转了一圈,最后回到原地,疑惑地问道:“你确定这是你家的祖坟?” “我确定!” 阿郎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惊讶地张大嘴巴,没想到我摔了一跤,竟然帮阿郎找到了他家的祖坟,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嗯,我刚刚看了一下坟地,地势偏阴,且午时之前的阳光照射不到,再加上现如今附近的一些老林子延伸至此,更是将阳气盖住了大半,阴风阵阵,地面终年潮湿,而且还有一点很明显。” 师父说着,弯身拔了一棵小草,起身说道:“你看这草叶,柔软无骨,且这一片坟地上的草叶,都是如此,可见你祖上是女尊男卑。” “不对不对,全都不对!” 阿郎再次激动地反驳起来:“我们家虽然穷,但祖上的传统思想还是很强烈的,向来都是男人当家,若是说的不好听点,应该是男尊女卑才对,怎么可能是女尊男卑呢?” “但这座祖坟的下面,占据着风水位的,明明是一具女尸,而此地又是你们家的祖坟,那这么个葬法,不是女的当家是什么呢?” 师父捋了捋胡须,淡淡地说道。 “不可能,风水位葬着的明明是我太爷爷,怎么变成了女的呢?” “嗯?你太爷爷?!” “不错!这一点我十分确定,老先生,你没看错吧?” “哼!我疯老道游历天下数十年,什么奇怪的龙脉地穴没见过,就这区区……咦?不对,山有来脉,水有来源,地之气变动以山脉形成气势为主,局面之气变动以水源汇聚为主,此山的气势似乎移动过,若是我所料不差,这个风水穴,也并非是什么好风水,乃是一处‘龙摆尾’,龙摆尾,一摆再摆,不可能在原有的位置,想必你的太爷爷安葬时,所用到的风水穴,已经是移动过的,那最初的位置,多半还有一具尸体,而且是一具女尸!” 师父说着,脸色一沉,说道:“此风水穴虽然不是上等,但也至少能够旺三代,但见你们家的穷酸样,也不难知道,根本没有承袭风水宝地的荫庇,这个风水穴算是废了,不过问题不在你家的祖坟上,而是在你家祖坟一旁,应该还埋葬着一副棺材,问题就出在另外一个坟墓里面!” 第二十六章 青竹镇邪符 “另一座坟墓?!” 在场的众人,除了师父之外,我们皆是异口同声地惊叫道。ww.vm) “不错!” 师父捋了捋胡须,平静地说道:“那座坟墓,不但是一座女人坟,更是一座孤坟,再加上此地聚阴的天然环境,恐怕那坟墓之中的阴魂,已经变成了怨气冲天的厉鬼了……厉鬼……” 说到这里,师父的声音突然顿住,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起来,未等我上前询问,师父已然获悉,伸手阻止我问出来,且急急道:“我们回去!” “老先生,可……可我还没有拜祭……” “先回去吧,既然已经找到了这个地方,回头还有很多机会来,我师父这个脸色,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我们不妨回去好好合计合计,阿郎,唉……” 我拉着阿郎走了回头路,本想再说两句,但话到嘴里,也只有叹了一声,扭头跟上师父的步伐。 回到阿郎家,师父便一直愁眉不展,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外面的天色,忍不住,我上前问道:“师父,阿郎家的祖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您老人家怎么一回来就默不作声,弄得我们心里都没底了……” “唉!不单单是你们心里没底,师父我心里也没底了。” 难得师父竟然说出一句服输的话,要知道让他说出这样的话,基本要等到太阳从西边出来。 “啊?这,这是为什么啊?” 我诧异地追问,怎么感觉一团乱麻似的。 “不为什么,小酒,收拾一下行李,告诉灵竹和二丫,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回到仙人镇去!” 师父斩钉截铁地说道,说完,我彻底懵了,这…… “呃……现在就回仙人镇?!” 我瞪大双眼,呆呆地问道:“师父,您老人家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我怎么彻底糊涂了?就上山看了一眼阿郎家的祖坟,回来就要离开,这,这转变也太快了点吧?” “臭小子!哪里来的废话?让你收拾就收拾!” 没想到师父盛怒之极地瞪了我一眼,胡子差点吹到天上去,我浑身一颤,看来师父这是真动怒了,不得已,我扭头走进了屋子,将此事说给三人听。 “小酒哥哥,这是为什么啊?怎么好好的说走就走啊?” 二丫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而灵竹亦是露出一抹不解的神色,倒是阿郎,听到我们要离开,仅仅是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但在听到我们要回到仙人镇后,便彻底释然。 “走了也好,反正我家也没吃没喝,仙人镇可是富裕的很呢!” 阿郎冷笑一声,起身走进了内屋,“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阿郎哥!阿郎哥,我不想走,我留下陪你,阿郎哥,你别把自己关房间,快开门……” 二丫顿时着急地拍打着阿郎的房门。 “你也滚!” 哪知随后便传来阿郎怒吼般的叫声,二丫紧紧咬住唇瓣,呆呆地看着破旧的门板,似乎这门板不是一块门板,而是一座永远难以逾越的大山,委屈的眼泪,悄然滑落脸颊,却忘记了擦拭,二丫忍不住抽泣了一下:“阿郎哥……你开门啊……” 我看不过去,向灵竹使了个眼色,灵竹微微点头,即刻走上前,劝慰道:“二丫妹妹,你离开家也有两日了,是该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来也不迟。” 灵竹劝慰着二丫,我则气呼呼地去收拾衣服,师父到底搞什么,弄得人都莫名其妙,阿郎其实并不坏,只是性子倔,心眼还是非常朴实善良的,只可惜就这么放弃他了,如果能帮他调整一下风水,让他的日子逐渐过好,也不失功德一件,唉,现在想什么都是白搭了,师父啊师父,可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你老人家了…… 许久后,终于磨磨唧唧的离开了阿郎家,师父闷声不响地走在前面,不时取下酒葫芦灌两口,却是一言不发,我抓了抓额头,几次想上前询问,但却都忍住了,我知道,师父的性子更臭,若是他不愿意说的话,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开口说一个字。 一个多时辰后,我们总算翻越了望天崖,远远看到了仙人镇的轮廓,而此刻,也临近傍晚时分,看着仙人镇的渔民们的家里,都冒起了炊烟,想必都在做晚饭了,这两日,也不知二丫的父母是怎么过的,自己的女儿离家出走一天一夜,定然是着急坏了吧。 回到仙人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听到街道两旁的院落里传出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不得不说,离开了孤寂的地方,猛然间回到如此热闹的镇子,还是能感受到很重的人气儿。 客栈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没想到二丫的父母睡的那么早,二丫微笑着说道:“我来叫醒他们,让他们开门。” 师父微微点头。 “……” “吱呀!” 没曾想,二丫的声音还没出来,手刚触碰到门板,门板竟然缓缓被推开了,二丫急急回过头,说道:“门没上闩,平日里关了门都上门闩的,今天怎么……” “先进去再说吧。” 师父点了点头,说道。 陆陆续续的,都进了院子,放眼望去,只见院子里黑灯瞎火的,二丫刚欲开口喊人,只听到门板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关门声,我们急急回头,而这时,二丫的母亲缓缓端着一盏油灯,从最近的账房内走了出来,而门后面站着二丫的父亲叶海根,可见刚才关门的,也正是他了。 “你们这是……” 我诧异地问道。 “唉!老先生,现在什么也别说,我们到后院再说,二丫,你这个死丫头,还知道回来?!” 叶海根深深叹了一声,连忙招呼众人去后院,一路上,不忘训斥二丫一番。 后院之中。 “镇子里出事了?” 师父开了口。 “不错,老先生,你们怎么把钱镇长给得罪了啊……他现在满镇子的找你们师徒呢,据说他老婆因为老先生您的一句话,一下子找到了他养女人的地方,现在丑事都传到县里了,钱镇长的镇长位子恐怕也难保住了,他还请了个什么黄眉道长的,说要好好收拾你们师徒!” 叶海根一脸惊恐地将整件事说了一遍。 “哈哈哈!那个糊涂蛋,早就不应该当镇长了,他搜刮民脂民膏,致使现在渔民们遭受劫难也不管不顾,妄想以神灵之力助他解民怨,帮他保住自己的位子,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师父痛快地大笑一声,抓起酒葫芦又灌了几大口,顺势摇晃了一下,道:“没酒了,叶掌柜,你再给灌满。” “哎呦我说老先生,酒是没问题,饭馆里多的是,但你们师徒的安危……” 叶海根着急地解释道。 “不忙不忙,叶掌柜,我们今晚还有别的要紧事要忙,讨了酒马上就走,不会连累你们家的,呵呵!” 师父微笑着说道。 “不不不,老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没想要赶你们走,只是……只是……唉!” 叶海根慌忙挥舞着双手,但解释起来,却也解释不清,憋得老脸通话。 “好了,说不出来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们安危着想,不必担心那个钱镇长,他作茧自缚,吃的苦头才刚开始而已,至于他所请的什么黄眉毛的什么道人,就算是绿眉毛的也奈何我疯老道不得,当知邪不能胜正!” 师父笑呵呵地将酒葫芦交给叶海根,并嘱咐一句:“灌满喽!” “哎,我给您啊,灌最好的酒,对了,老先生,既然回来了,就千万别出去了,外面有钱镇长布置的人手,盯着呢,别被抓到,抓到可就不好了!” 叶海根小声细语地嘱托着,并小跑似的去了酒窖。 “师父,我看啊,现在倒是全弄砸了,阿郎那我们不但没提借船的事,还被认定是奔着吃喝来的,真回来了,又有那个钱镇长找了什么高人对付我们,真是进退维谷,别说蓬莱仙岛,就是眼下的局面,也不容乐观啊……” 我深深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无力地趴在石台上。 “臭小子!你懂什么?师父这次回来,乃是别有用意在里面,阿郎那个混账东西若是不记恨我们,师父我的计划也真无法实现呢,哼,我们今晚……要再回一趟阿郎家!” “啊?刚回来仙人镇,又要回去?这这,这跑来跑去干嘛啊?” “嘘!” 师父连忙阻止我说下去,并瞪了我一眼,道:“你乱喊什么?!我们若是不离开阿郎家,那女鬼又怎么会再次现身呢?师父此计,乃是为了证实一件事……” 看着师父意味深长的眼神,我连忙一拍大腿,急急道:“师父!我明白了,您老人家是想证实,阿郎家的祖坟旁,那座女人坟中的厉鬼,是不是迷惑阿郎的女鬼?是不是?嘿嘿!此计甚妙,若真是那样,我们就算是找到那女鬼的老巢了,有了她的尸身,还怕她随意遁形?!” “臭小子,现在才缓过神,哼,还不算太笨!” “对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才合适呢?又要恰巧撞到那只女鬼,又要让她不至于伤害到阿郎,这太难把握了……” “嗯,你以为师父那会儿看风景呢?师父我早就布置好了手段,就在阿郎家门口,师父悄悄埋下了一道‘青竹镇邪符’,此符同气连枝,分为两道,另一道在师父我的怀中放着,只要那女鬼再敢去阿郎家,师父就能即刻知晓!” 师父古怪地笑了笑,继而从怀中取出一道怪异的符咒,说是怪异,乃是此符,并非画在符纸上,而是画在一片竹筒上,竹筒是一半,可见另外一半,应该是被师父埋在阿郎家的门口下面了……“不过,师父本想把灵竹留在这里,待我们收拾了那女鬼,再接灵竹离开,谁曾想钱镇长那个混蛋居然找人对付我们,如此,灵竹不能留下,要和我们一起重返阿郎家!” 第二十七章 红衣女鬼 就在师父说话的同时,尽管二丫没敢在父亲叶海根面前开口,但可以看到,她的眼神之中,闪烁着古怪的神色,我想了想,转而向叶海根说道:“叶掌柜,这次我们算是把二丫送了回来,下次再丢,就不是我们的事了,呵呵!” “呵呵!那是那是,小酒,多谢你对小女的照顾,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定会好好管教的,不会再让她惹事!” 叶海根老成精的人,打过渔做过买卖,人情世故比我懂的更多,我的言下之意,想必他已然领会。(.无弹窗广告) 此事算是罢了,不过二丫却是一脸幽怨地瞪了我一眼,我连忙吐了吐舌头,转身走到灵竹的身后躲起来。 “师父,我们什么时辰出发比较合适?” 我即刻向师父问道。 “嗯,戌时三刻出发,子时之前,一定要赶到阿郎家!” 师父顿了顿,扭头看向叶海根,并说道:“叶掌柜,恐怕我们师徒离开此地,还需你助我们一臂之力啊……” “老先生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我一定帮到底!” 叶海根郑重地点了点头。 “……” 只见师父起身在叶海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叶海根惊讶地看了看师父,不过很快又点了点头,道:“一切但凭老先生做主!” 师父仰首喝下一碗酒,继而,一脸苍茫地遥望着天边的月色,久久的,就那么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感念师父都是为了救治灵竹才这么劳心劳力,我不免有些愧疚之感,作为徒弟,我拖累师父太多太多了,唉…… 戌时逐渐来临,但就在这时,大门外的街道上,逐渐传来一道道脚步声,并有几个火把来回映射,看到这里,师父和叶海根相视一眼,皆是没有说什么。 我知道,那定然是钱镇长命人寻找我们的,果然…… “砰砰砰!砰砰砰!” “叶掌柜的,开门开门,快开门!”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大门外不停地喊叫着,并伴随着一道道砸门的声响,看来这一波挨家挨户的搜查,必然是来者不善啊! “老先生……” “你去开门!” 师父未等叶海根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与此同时,师父向我说道:“小酒,收拾东西,我们马上从后门离开。[.超多好看小说]” “嗯!” 我早已准备妥当,就等师父的一句话了。 “哎,老先生,我们按照计划进行,希望你们顺利的离开仙人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叶海根点了点头,即刻向前厅走去,边走边喊道:“来了来了,大半夜的这是谁啊?” 眼见叶海根去开门,师父立刻说道:“我们走!” “老先生,我,我也去……” 哪知这个时候,二丫突然追到跟前,急急说道。 “啊?你这丫头,怎么还要去啊?” 师父惊愕地叫道。 “我,我……我担心阿郎哥,老先生,求求您,让我也去吧,阿郎哥很需要人照顾……” 二丫急的俏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 “二丫,你不能再去看那个穷小子,你爹要是知道这件事,指定会气出病来的,好了好了,咱不去咱不去,听话!” 二丫的母亲关切地劝慰着二丫,哪知二丫油盐不进。 “娘,你就让孩儿去吧,孩儿的心……已经是阿郎哥的了,此生若是不能和阿郎哥在一起,那孩儿就……” “傻孩子!别说胡话,小心让你爹听到,孩子,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去找那个小子,虽然当年他救过你一命,可一码归一码,我们日后多送他点东西答谢就是了,万万不能因此而感情用事啊……孩子,娘不是看不出你对那小子的情意,但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啊!” 二丫的母亲说着,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娘,为什么……难道就因为阿郎哥得罪了仙人镇的人么?孩儿不在乎这些……呜呜呜……” 二丫当即趴在母亲的肩膀上轻声抽泣。 这下算是全闹明白了,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什么惊讶可言,因为二丫的单纯情感,早就写在脸上了,师父轻叹一声,扭头道:“小酒,带着灵竹,我们赶紧走!” “老先生!老先生!” 不等二丫追上来,我和师父以及灵竹三人,随即走后门溜了出去。 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只有仙人镇外面的宽阔地界,在月色的映射下,显得明亮一片,但就在我们即将走出胡同口的刹那,只见胡同口外,突然闪现出几道身影,如此,我和师父连忙贴在墙上。 “大半夜的,镇长还让我们四处寻找,你说他们会傻到大半夜在仙人镇溜达么?” 其中一个手持火把的汉子向另一个汉子嗤笑着问道。 “听说不是镇长的意思,是那位黄眉道人的意思,他说这个时候在仙人镇寻找,一定能找到那个老先生师徒几人!” 另一个汉子神神秘秘地说道:“据说那个黄眉道人神着呢,说话的时候双眼放光!” “真有那么厉害?!” 手持火把的汉子惊愕地问道,转而向我们这个胡同扫了一眼,并说:“这个胡同搜了没有?要不我们挨个搜一搜,别老是溜达大路,我要是他们,指定也不会大摇大摆的走大路,多半会选择这样的小胡同走!” “不错,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嘿嘿!” 另一个汉子一拍那人的肩膀,当即跟随着手持火把的汉子,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我们这个胡同,我下意识地一惊,立刻凑到师父跟前。 “师父,他们搜进来了,我们怎么办?” 我低声向师父问道,转而向后面扫了一眼,并再次说道:“后面是通往叶掌柜家的后门,若是我们再退回去,难保不会连累叶掌柜家,这下完了……” “闭嘴!” 师父吹了吹胡子,一瞪眼,吓得我赶忙闭嘴。 不过,我们这里距离胡同口仅有三五丈之距,不多时,我们藏身的地方便会被找到,可师父既不说走,也不说溜,也不知师父在搞什么,但就在那两个汉子仅仅距离我们还有丈余的刹那,仅仅还差那么一两步,便可找到我们所在,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的街道上,突然传出一道道急促的叫声:“快抓住他快抓住他!” “啊?找到了?!” 两个汉子一听此话,连忙扭头就跑了出去。 我恍然惊醒,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轻叹一声道:“原来师父您老人家和叶掌柜的计划,就是声东击西啊……差点给我吓尿了!” “瞧你那点出息劲儿!” 师父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但很显然,师父虽然表面很是镇定,但他的额头上,亦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很快,我们溜出了仙人镇,向着望天崖飞快地奔逃,但就在临近望天崖的时候,我莫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似乎在等我们的到来。 “咦?二丫,怎么是你?你……你怎么比我们走的还快啊?” 果然,站在望天崖下面等我们的,正是二丫。 “真是孽缘啊……” 师父见到二丫,并未说什么别的话,感叹一声,便径直走了过去。 “二丫妹妹,你母亲不是不让你……你怎么还是来了?” 灵竹疑惑地问道。 “灵竹姐姐,小酒哥哥,我终于说服了母亲,她同意我的事了,不过我父亲还不知道……希望他老人家能够理解我的选择……对了,本来是有一条捷径的,可惜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让你们绕了不少弯路,但见你们都没事,我也放心了,现在我们走吧。” 二丫开心地笑道,可以看出她脸上洋溢的幸福,只不过,阿郎那个混蛋,此刻恐怕正在和女鬼缠绵悱恻呢,二丫这个丫头,真是够傻的,唉! 翻过望天崖,又穿过了一片难行的老林子,这次师父没走原路,而是远远的绕行,直到我们来到阿郎家后面的半山坡上,总算停了下来,师父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小院落。 “师父,现在已经是子时初刻了,您老人家在看什么呢?怎么还不下去捉那女鬼啊?” 我诧异地问道。 “捉个屁,那女鬼根本就没出现!” 师父白了我一眼,但又自顾自地叹了一声,道:“没理由啊……按说那女鬼前番受了重创,应该再度寻找机会回来,找阿郎补充一些阳气才是,怎么还没出现呢?真是奇怪……” “老先生,那个女鬼迷惑阿郎哥,罪大恶极,您一定要好好的收拾她!” 二丫气呼呼地说道。 “你们都别吵,她来了……” 师父忽然摆了摆手,小心制止我们说下去,继而,我们大家皆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阿郎家的小院落,果然,只见一道黑影,闪电般出现在阿郎家的窗户旁,惨白的月光下,那黑影逐渐幻化成一道身穿红衣红鞋子的妙龄女子,但她不走正门,却是从窗户上,一闪没入其中。 “唔……” 二丫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吓得浑身打颤,我当即示意灵竹照顾好她,并扭头看向师父:“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 (cqs!) 第二十八章 师父受难 “还能怎么办,冲下去捉住那只女鬼!” 师父气定神闲地接着说道:“待会儿你守左边那个窗户,师父守右边的窗户,逼她走正门出来,让她尝尝青竹镇邪的威灵!” “嗯。” 我应承一声,早已按耐不住,飞快地向山坡下冲去,但就在这时,灵竹的声音,莫名地传来:“小酒,小心点……” “嘿嘿,我会的!” 难得听到灵竹对我的关心之情,我心里暖暖的,且重重点头。 来到阿郎的窗户前,我立刻向师父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守着另一个窗户,但等我静下来,却是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道道男欢女爱的声音,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这个小混蛋,二丫为了他宁愿背弃父母,他倒好,陪着一只女鬼醉生梦死,真想不通,二丫到底喜欢他哪一点?不就是救了那傻丫头一命么?恐怕这事摊在谁头上,谁都会那么做。” 不知为何,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缓缓捅破窗户纸,探头,向着屋子里扫去…… “啊!” 猛然间,只见眼前出现一张惨白无血的丑陋面容,那鼻子和嘴巴、眼睛,尽皆腐烂,甚是恐怖,当我看进去时,没曾想竟然与那女鬼打了个照面,我本能地叫了一声,连忙挥舞着诛邪剑迎了上去,且大声叫道:“师父!她看到我了!” “快阻止她从窗户出来!” 师父急急喊道,说着此话的同时,师父依旧守着另一个窗户,不敢离开半步。 “砰!” 闻言,我挥剑拍了一记窗户,一股剑罡气势凶猛地钻了进去,应声在里面炸开,伴随着那女鬼的惨叫声,我一把推开窗户,向着屋子里冲了进去―― “大胆女鬼,还敢作孽!” 我手持诛邪剑,怒声大喝。 “又是你们这两个臭道士!” 那女鬼发出一道怨气凝重的惨叫声,瞬间向着正门扑了过去,但她刚刚冲出房门,忽然又传来一声闷雷之音,一股雷电之力,将那红衣女鬼生生又逼退了回来,红衣女鬼浑身冒着黑气,魂魄更是游游荡荡,师父一脚踹开房门大声笑道:“哈哈!你这女鬼,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臭道士,既然你们不肯放过我,我就和你们拼了!” 那女鬼残忍地怪叫着,闪电般又冲进了阿郎的房间,我和师父急忙追了进去,哪知,就在这时,那女鬼张口在阿郎的脸上吹了一口阴气,阿郎怒睁双目,一尥蹶子下了床,但见我和师父站在他的房间,他先是一惊,而后双手护着那女鬼,急急叫道:“你们两个怎么走了又回来了?!而且将我家弄得鸡飞狗跳,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这个混账小子,为何护住那只女鬼?!” 师父懒得理会阿郎的问话,龙虎伏魔剑一挥,更是怒声大喝。(.好看的小说) “呃,她……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你们何必苦苦相逼?” 阿郎迟疑了一下,顿时又将女鬼拦在身后。 “气死我了,你这个混账小子,还在执迷不悟,她是个鬼啊!” “鬼又怎么了?鬼有好鬼坏鬼之分,这位女子生性善良,死后更是不曾害人,现在我们心意相通,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她的!” “啊呀!你你你……” “你这个老家伙,你什么你?还不快滚,我家不欢迎你们!” 听到阿郎如此绝情的话语,我恨不得上前掴他俩耳刮子,但师父却是摇头叹息道:“阿郎啊……她会害死你的……” 还未等师父走上前,阿郎突然飞起一脚,一脚将师父踹倒在地,我惊恐地看着摔倒在地的师父,顿时火大,但还是先弯身搀扶起师父,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女鬼闪身冲出窗户,摇摇曳曳地飘了出去……“阿郎……我们后会有期……” “你……你就走啦?那你快点走,这两个臭道士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希望你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阿郎一脸痴笑地看着飘窗而去的女鬼,缓步走到窗前,竟然向着女鬼挥了挥手。 “砰!” 我终于忍不住一脚将阿郎踹出窗外,阿郎骨瘦如柴,再加上元气大伤,阴盛阳衰,几乎没什么气力,但却不知他刚才踹师父那会儿,哪里来的气力。 “哎呦……你你,你为什么踹我?!” 阿郎委屈地从门外走回来,大声质问道。 “踹你?我还想削你呢!” 我提着诛邪剑冲上前,顿时吓得阿郎抱头鼠窜,但却被师父及时制止。 “算了,他毕竟是被那女鬼所迷,也怪不得他,小酒,快扶师父坐下。” 师父颤颤地摆了摆手,示意我上前搀扶,我瞪了阿郎一眼,转身将师父搀扶到床边坐下,并关切地问道:“师父,您老人家觉得怎么样?” “还死不了,不过师父已经可以确定,那女鬼的踪迹,在后山……想必就是阿郎家祖坟下面压着的女尸,此来,应该是讨债来的。” 师父艰难地揉了揉腰眼,说了几句,便仰躺在床上睡了下去。 “师父,您老人家好好休息一下,等睡醒了再说。” 我为师父盖好被子,且关切地安慰两句,转身怒声喝斥道:“阿郎,你这个混蛋滚进来!” “干什么……” 阿郎怯懦地走了进来,看到我手中的诛邪剑,顿时颤了颤,贴着门框站在那里……“我,我也不知道那会儿怎么恨意就上来了,其实……其实我并不是有意要伤害老先生的,我承认我平日里喜欢犯浑,但对于老人家,我还不至于动手,但刚才那会儿……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就动了邪念。” “哼!知道你是被女鬼所惑,否则我早就一剑劈了你了!” 我气呼呼地收起诛邪剑,接着又说道:“待我师父醒了,你要记得磕头认错!” “……好吧,老先生是长辈,我烂了心肝,伤害了他老人家,应该跪。” “嗯,还算有点良心,现在你去后面山坡叫二丫和灵竹下来,另外烧点热水,对了,再烧点姜汤,还有……” “啊?我磕头认错就是了,你没必要这么整我吧?” “那你先把这些做了再说!” “哦……” 阿郎老实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看到阿郎远去,我连忙回头向师父低声笑道:“师父,他走远了。” “呵呵!臭小子,没想到你整人的本事还不小,若是将此法用在修炼上,可就好了!” 师父一下子坐起身,笑呵呵地说道。 “嘿嘿,徒弟修炼可没偷懒,只不过不喜欢邀功就是了,对了,经过这次教训,希望阿郎能够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他一个人这么多年,的确是放荡惯了。” “嗯,锐气太盛,是要挫一挫,不过这不是主要的,主要还是那女鬼的问题,还有他如此痴迷那女鬼,甚至无法自拔,唉!” “师父不必担心,如果我们能找到那女鬼的真身,挖出那具女尸,想必那阿郎就算再痴迷,也不会不明白。” “希望如此吧……” 师父摇了摇头,似乎对于阿郎,只有更多的无奈,转而又说道:“我们明天就去阿郎家的祖坟那里,找到女尸的所在,将其挖出来,到时一举将女鬼铲除!” “嗯。” 我重重点头。 次日清晨。 师父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只见阿郎端着一碗姜汤走了进去,恭敬地跪在师父面前,说道:“老先生,我……我昨晚对您老不敬,特来赔罪,还望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晚辈一般见识……” 说完,阿郎将姜汤放在一旁,趴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但就在第三个头还未落地的刹那,师父突然伸手阻止了他。 “呵呵!罢了罢了,你根性善良,只是被世道所蒙蔽,不怪你。” 师父笑着说道,并端起姜汤细细地喝了起来,尔后,又说道:“今天你准备一些纸钱,我们再去你家祖坟那看看,你也顺便祭拜一下祖先,还有,把刨地挖土的家伙什都带上,另外再带两捆麻绳,几根木桩,到时有用。” “老先生,要那些做什么?” “嗯,我要让你看一样东西!” 师父说完,也喝完了姜汤,将空碗递给阿郎,示意他可以出去了,阿郎不解地抓了抓后脑勺,转身走了出来,师父则起床穿上道袍和鞋子,走了出来。 “师父,几时开棺比较合适?” 我心里有个谱,另外又向师父确定道。 “午时初刻动土,三刻开棺,但不能超过午时,因为午时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时辰,一旦过了午时,阳气下降,阴气上升,对我们不利,反而对那女鬼有利,切记此点!” 师父说完,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到时我们三人去,灵竹丫头和二丫留在家里。” 巳时初刻,我们便拿着家伙什,带着纸钱香烛,前往阿郎家的祖坟。 此乃关系到阿郎家的兴衰问题,更是牵涉到阿郎摆脱女鬼纠缠的问题,所以二丫识趣的没有跟去,和灵竹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等候,并承诺在我们回转之前,要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一听到饭菜,整天半夜去海边捡野味儿充饥的阿郎,哈喇子顿时流了一地。 (cqs!) 第二十九章 女尸的身份 来到后山上,已经是巳时末刻了,等我们找到阿郎家的祖坟所在,刚好是午时初刻。[.超多好看小说] 师父勘察地形,并让阿郎为祖先送纸钱进香火。 “老先生,那……那香怎么烧的那么急啊?” 阿郎不一会儿便怯懦地跑到师父跟前,低声询问道。 师父没有理睬他,倒是我扭头看了一眼,笑道:“你家的祖先生气呗,这么多年没有见你祭拜,故而急燃香火,催促你多尽孝道,以后要多来修缮祖坟,多尽孝心。” “嗯。” 阿郎似乎真的害怕了,一向最讨厌我所说的话,此刻却是重重点头,表示认同。 “就在这里,开始动土挖!” 冷不丁的,师父指着阿郎家祖坟的西北角一小片空地儿,说道:“快点!” “老先生,挖什么啊?” “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句话是我所说,继而笑道:“我师父说挖,那就开始挖,别磨叽,他老人家可是慧眼如炬,绝不会说错那句话,他说挖这个地方,那这个下面,指定有东西!” “咚!” “臭小子,就你懂的多,人家阿郎都开始动手了,你还在说!” 没想到师父伸手赏了我一个爆栗,疼得我呲牙咧嘴,扭头提着铁锹去掘土。 “轰隆隆……” 刚掘了几锹土,只听到天空中突然打了几个旱天雷,我仰头看了看,迎面感应到一股凌厉的冷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吹打在脸上,凉丝丝的,不禁扭头看了一眼师父。 “此地本就是阴气凝重之地,而我们要挖的地方,更是有些年头,下面阴气极盛,难免会有异象发生,不要害怕,继续挖!” 师父捋了捋胡须,示意我和阿郎继续挖掘。 不多时,天空中乌云密布,这前前后后,仅仅错了一时半刻的时间,我后背不禁冒起了凉气,这个对方的阴气,也不至于如此之盛吧?居然凝重到此等地步。 如此看来,下面的女尸,定然凝聚了不少怨气和戾气,就算是厉鬼,也绝非普通的厉鬼啊! 不过魑魅魍魉我都见过,也没觉得怎么样,更不必说厉鬼了,就算再厉害的厉鬼,我也仅仅是有些错愕而已,倒是阿郎,满脑门儿的冷汗珠子,见我看过去,阿郎浑身颤了颤,低声向我问道:“小酒,我们挖的……挖的难道真是一具怨尸?!” “呵呵!别怕,里面的东西,你指定认识,而且你们还是老相识呢!” 我嗤笑一声,继续挖下去。 “你你,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和这里的女尸是老相识呢?我又不认识她,再说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你说什么胡话呢?!” 显然我的话吓着了阿郎,阿郎不禁向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一脸慎重地盯着坑洞,也顾不上挖了。 “臭小子,你瞎说什么呢?阿郎,别听小酒的,你继续挖!” 师父瞪了我一眼,并示意阿郎继续。 “总之……总之跟着你们两个,我这两天的魂儿都快吓没了……想想以往的日子,还是以往的日子好!” 阿郎嘟嘟囔囔,总算在不停的挖掘。 而天空中的乌云,也逐渐厚了许多,冷风肆虐,不停地吹打过来,我定了定神,午时的天气,本应该炽热难耐,谁曾想,此刻却是如夜色下的狂风暴雨的前奏。 如此的瘆人! “见着了见着了!” 我手中的铁锹突然触碰到一块空心的木料,当即停了下来,激动地向师父喊道。 “快点挖!时辰还来得及!” 师父紧紧握着龙虎伏魔剑,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我和阿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瞬间加快了速度,拼命地挖下去,不一会儿,果然看到一副棺材的轮廓,显露出来,只是,这棺材有些奇怪啊……红头黑身,这种漆色,普通人肯定是看不出门道,但我却是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 此棺红头黑身,如同阴差手中的红头黑漆杖,压得阴魂寸步难行,若是用红头黑漆杖打鬼,定会将鬼打得魂飞魄散,但此棺竟然用此类漆色,而且是死扣着尸体,这分明就是让里面的阴魂,永世不得超生啊! 太恐怖了! “时间快来不及了,小酒,阿郎,你们快用麻绳将棺材拉出来,落棺的时候,棺材四个角要用赤红色的石头垫着,快!” 师父说完,转身去找赤红色的石头,而我和阿郎相视一眼,便是用麻绳捆住棺材的两端,然后用木桩子一点点的将其撬起来…… 没想到这么大的棺材,竟然如此之轻,我不由得感叹:“唉!真是红颜薄命啊!” “多嘴!” 师父弯下身子的同时,听到我的话,不免扭头瞪了我一眼,继而又说道:“不要说话,专心干活!” “哦。” 我应承一声,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当我感叹之余,心头莫名听到一声哀怨,这一声哀怨,分明是一个年轻女子发出的,浑身打了个激灵,我猛地想到师父的话语,不敢再多嘴了。 待师父摆好四块赤红石头,我和阿郎已经抬着棺材落在了上面。 “赤红石如同四把火焰,让那厉鬼无处藏身,更遁走不得,你们走开,我来开棺!” 师父冷声说道,且提着龙虎伏魔剑走到棺材跟前,抬头看了我和阿郎一眼,我们当即恍悟,连连后退。 在我们退后足够远的距离后,师父方才回过头,仔细看了一眼棺材盖子,当即惊愕地说道:“棺材钉也被做了手脚,看来里面的阴魂化为厉鬼,并非是偶然!” “砰!砰!砰!砰……” 师父并未去拔掉钉子,而是用剑身,猛地拍向盖子,每拍一下,便有一颗钉子破木而出,师父掐二指,又屈指将其弹飞,如此这般,二十七颗棺材钉,很快被师父拍了出来。 “开!” 师父一剑刺入合缝之处,然后剑尖一挑,便看到棺材盖子腾空而起,翻转了几下,稳稳地落在一旁的地面。 一股灰色气息,霎时冲出! “师父小心!” 我急急喊道:“阴煞之气!” 哪知师父早已预料,挥剑在身前划了一下,将灰色煞气尽皆挡开,与此同时,探头看了一眼棺材之中,不免摇头道:“哈哈哈……哈哈哈……” “呃……师父笑什么?” 我皱了皱眉头,即刻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可是老先生吩咐……” “我师父刚才让我们退开,是怕阴煞之气冲撞到我们,现在没事了,我们可以去看看了!” 我安慰了一下阿郎,并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缓缓的,探出脑袋,向棺材之中看了一眼,一看之下,我顿时咧嘴一笑,扭头向阿郎招手,道:“阿郎,赶紧来见见你的小情人,嘿嘿!” “什么话?!” 阿郎不明所以地白了我一眼,但当他探头看了一眼棺材时,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白,双腿当即打了弯,整个人“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且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儿…… 那棺材之中的尸体,正是一具女尸,而且是身穿红衣红鞋子的女尸,非但如此,那女尸的面容,竟然完好如初,和刚死的人,几乎一模一样,但见这棺材的腐朽程度,这女尸死的年月,也不短了,但至今却都没有腐烂,而且那面容依旧妖艳如初,和昨晚对付的那女鬼,可谓是同一容貌。 不是那女鬼,还能是谁?! 不过,很快,那女尸的尸体,迅速的腐烂起来,不知为何,一打开棺材的那一刻,便开始溃烂,好好的一张脸,已然流出了脓水,皮肤一块块的脱落,让人看一眼,便惊得通体透凉。 “不,怎么可能?我,我不相信!” 阿郎霍地站起身,再次探头看下去,哪知这一次看完,阿郎当即转过身,趴在地上“哇哇”干呕起来,边呕边叫道:“我这些天,每天晚上都在和一个如此丑陋的女鬼……哇!” “人相生的再好,也不过是一张臭皮囊,你贪恋的美色,现在变成了这般模样,阿郎,你可曾醒悟?” 师父淡淡地问道。 “我我,我再也不想见到那女鬼,我再也不想见到她……哇……” 阿郎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继续干呕。 我笑了笑,继而又皱起了眉头,问道:“师父,这具女尸在入棺的时候,似乎被人用了防腐药,现在开了棺材,便开始腐烂,先不说她死的年月几何,但就她的穿着,倒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哦?那你说说,她生前的身份,是什么?” 师父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只不过,他在说话的同时,手中拿着一块石头,不知在上面写着什么。 “既不入祖坟,又不算贫缺,但死后却得到一处聚阴的龙穴,而且被人如此算计,此女生前定然孤身漂泊,而且深染脂粉之气,若是我说的不错,她生前,定然是青楼女子!” “呼……” “呜呜呜……” 我的话音还未落下,只见地面突然席卷起一股巨大的阴风,风中伴随着一道道嘤嘤抽泣,我刚欲转身,只见眼前的景象,霎时变了…… 一道道凄婉的琴音,飘荡在四周,我下意识地掐出三山诀,但很快,我又放了下来,眼前,一座奢华之极的厅室之中,花前,月下,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提着一个酒壶,和一只酒杯,而对面,则是一位身着红衣的妙龄女子,手持古琴,徐徐弹奏。 琴音婉转凄凉,似乎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痛苦经历,当一曲终了,月下的男子,缓缓放下酒壶和酒杯,拍手笑道:“好好好,我的好凤儿,不愧是色艺双绝,江南第一花魁,哈哈哈……” (cqs!) 第三十章 鹣鲽情深 “只要相公喜爱,奴家心满意足……” 凤儿小姐缓缓起身,轻移莲步,来到男子身前,贝齿轻启:“此次脱难,愿与相公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不!” 突然,那男子端起酒壶和酒杯站起身躲了开去,随后倒下一杯酒,道:“我今日替你赎身,不为别的,只想你干干净净的为我弹一首曲子,青楼楚馆,烟花柳巷,醉生梦死,浑噩度日,唉,凤儿,现在你脱离苦海,换取了自由之身……可以走了!” 说完,男子转身背对着凤儿小姐,深深叹了一声。 “相公,你怎可说这种话?若非相公倾心,奴家又怎会心向往之,现在奴家随脱离苦海,然天大地大,何处能容得下奴家一席之地,相公,难道忘记了我们的山盟海誓?难道忘记了我们的缘定三生?” 听到凤儿小姐说起那句“缘定三生”,我不禁浑身颤了颤,但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世人随意一句山盟海誓,随意一句缘定三生,岂不知茫茫红尘,轮回转世,缘薄苦深,唉…… “呵呵!凤儿,既然你如此说,那我……我敬你一杯!” 男子将一杯酒端到凤儿的面前,深情地说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相公此情,奴家铭记于心……” 凤儿小姐眼眶一红,双手接过酒杯,仰首喝了下去。 看到这里,我深深地叹了一声:“鹣鲽情深啊!” 但很快,我发现情况不对,凤儿小姐手中的酒杯“哗啦”一声摔碎在地面,而她更是弯身喷出一口黑血,整个脸瞬间变得惨白无血,我恍然醒悟,这个男子,并非是要和凤儿小姐双宿双栖,而是……而是要用毒酒毒死她! “相公……” 凤儿小姐缓缓倒地不起,伸出手,颤抖着试图去抚摸男子的脸,但他们相隔咫尺,却远如天涯,男子的脸色,瞬间冰冷无情,挥手将酒壶扔了出去,但他的嘴唇却在颤抖,而他的眼眶,也湿润了……“凤儿,不是我不容你,乃是我早已有家室,家中那个母夜叉知晓了我们的情意,今日若是我不把你……那我就会被她杀死的,她爹是此地县丞,颇有势力,我,我得罪不起她,凤儿……我对不起你……” 凤儿小姐缓缓闭上眼,两行清泪,自眼角滑下,她没再说什么,或许所有的言语,都已不需要再说。 “凤儿!我对不起你,请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你,你死后……希望安葬在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帮你办到!” 男子声音颤了颤,含泪问道。 “鲁东……仙人镇……那是我的家乡……” 凤儿小姐虚弱之极地说完,便彻底断了气息。 我暗自咬了咬牙,这个男子太毒,这个女子太痴,唉……不过我猛地回过神,差点被眼前的一切带走了心神,这一切都只是重现女尸当年的死因,那这凤儿小姐,便是那红衣女鬼了,所谓鲁东,乃是山东省的古称,另有东鲁、齐鲁之别称,也就是说,这红衣女鬼生前人在江南,而死后,便被这个狠毒的薄情郎送回了家乡安葬? 很显然,事情并没有完。 男子伸出手,探了探凤儿小姐的鼻息,当即颤抖着收回了手,并急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忽地,四五个魁梧大汉窜了进来,并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走到凤儿小姐的尸身前,冷笑道:“如此美貌的佳人,你杀她,居然没有半分犹豫,呵呵,你可真是够狠的,比我们哥几个还要狠毒数倍。” “胡说!你们怎知我心不难过?只是难与尔等莽夫倾诉,独怆然而涕下罢了。” 男子怒吼一声,继而转身道:“刚才凤儿小姐所说的话,想必你们也听到了,她希望自己被葬在家乡,那就劳烦你们把她的尸身带到鲁东仙人镇去,找到一块风水宝地安葬了吧,至于银两,我不会少给你们半分的!” “那是自然,你出得起价钱,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她是被毒酒毒死的,而且死的时候身穿红衣红鞋子,难保不会变成厉鬼,我们行走江湖的,向来喜欢顺风顺水,这种违逆规矩的事情,还是稳妥点好!” 其中一个汉子微笑着说道。[.超多好看小说] “那你们还想怎么样?钱我加倍给还不行么?” 男子气愤地怒道。 “只要你答应我们三个条件,我们立刻将她带走,不会有麻烦找上你!” 又有一个留在小胡子的汉子,笑眯眯地说道。 “哦?说来听听!” 男子不屑地说道。 “第一个条件,是你刚才所承诺的价钱加倍给,这个想必没问题吧?呵呵,第二个条件和第三个条件,也是非常重要的,厉鬼多为冤亲债主,说起来,也是为了你好,只要你割断一束头发,从此与此女恩断情绝,那她死后也无法再回来找你报复,那我们哥几个,自然也不会有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那便是第三个条件了,你回去后,务必连烧七七四十九日的香火,求自家神灵保佑着你平安无事,之后你没事,我们就不会有事,这场买卖,算是谈成了!” 小胡子的汉子说完,转而问道:“如何?” 我暗自惊呼,没想到这些做黑市买卖的人中,也有不少高人,深知其中的厉害啊…… “好吧!” 男子不耐地皱了皱眉头,捡起地上的酒杯残片,将自己的头发割下来一束,递给那小胡子汉子,并另外取出一张银票交给他,又说道:“烧香的事情我会吩咐下人做的,你们赶紧带着尸体走吧!” “哼!你别连累了我们,让你烧香你就烧香,若是有任何差池,我们会被你害死的!” 小胡子汉子勃然大怒,挥手取出一把短刀指着男子。 “好好好!我全听你的,行了吧?我回家就开始烧香,烧满四十九日!” 男子在刀子的威胁下,只得放下架子。 “识相点,还能多活几年!” 小胡子汉子瞪了男子一眼,便吩咐众人收拾尸体,其中一人取出麻袋,将尸体装进去,然后捆绑好,另一个人轻松地扛了起来,几个人,说走眨眼窜了出去,消失不见。 男子咽了咽唾沫,继而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画面一转,荒凉的仙人镇前,小胡子望着后山,久久的,没有说一句话。 “羊胡子,你他娘的看了半天的风水,到底有没有风水龙穴啊?不然我们随便找个地儿把这小娘子埋了得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不耐烦地问道。 “你懂个屁,我们哥几个向来以诚信立足,拿人钱财,若不替人消灾,必然折寿,答应了人家要找一处风水龙穴,自然是要办到,否则欺神骗鬼,可是要遭报应的,嗯,前面有一处龙穴,但此龙穴仅仅能旺三代,此龙穴,可取名‘龙摆尾’,前面六十里外倒是有一处‘青龙托珠’的上等龙穴,可惜已经出了仙人镇的范围,此女既然想葬在家乡,那就随了她的心愿,兄弟们,我们走!” 在小胡子的招呼下,几个汉子拿着家伙什并扛着麻袋,直奔后山而去。 “嗯,好在龙摆尾一摆再摆,龙穴位置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下一家享福之人,想必会将此女的尸身妥善迁葬,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啊!” 小胡子捋了捋胡须,并示意众人挖土。 众人卖力地挖着墓坑,而小胡子则取出一瓶不知名的药粉,放在地上,然后将麻袋解开,麻袋一开,众人皆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吩咐惊愕地看着女尸。 “好美色,不愧是江南第一花魁,唉,真是太可惜了,啧啧!” “若是能独拥佳人一夜,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你他娘的酸不酸?不懂文雅还装秀才,嘿嘿,小美人虽然死了,但容貌依旧美艳动人,真他娘的勾人魂魄啊!” 小胡子听到身后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尸体,扭头瞪了众人一眼,道:“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别动歪心思了,不然对死者不敬会招惹大祸的!” “哎,我说羊胡子,你他娘的不近女色,怎知我们兄弟几个的心思?” 其中一个拿铁锹的汉子向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猛地上前一步,用力将小胡子拍昏过去,随之,不堪入目的一幕,便是出现了,我急忙闭上双眼,不忍看到几个莽夫**一具女尸,直到几个汉子发泄完,小胡子缓缓醒转,看到衣衫不整的女尸,以及几个汉子志得意满的样子,顿时大声叫道:“你们几个混蛋!自作孽不可活啊!” “唉,我说羊胡子,你别吃不到葡萄净说葡萄酸的话了,反正都死了,哥几个玩玩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既然醒了,赶紧收拾一下尸体,我们挖好墓坑就埋了她!” 其中一个汉子揉了揉下巴,一脸坏笑地说道。 “愚夫蠢货,愚夫蠢货啊……” 小胡子气得浑身发抖,慌忙把女尸的衣服穿好,并行了个重重的叩拜大礼,口中不停地念着什么,继而将那瓶不知名的药粉拿起来,撒在女尸的身上,说道:“此粉可保小姐容颜常驻,希望他们几个的罪孽,能得到小姐的谅解,不管怎么说,这些事都不怪我……千万别找我别找我……” 第三十一章 阴魂不散 最后两句,小胡子几乎贴在女尸的耳边说完,而此刻,墓坑也挖好了,不得不说,这几个人简直个个身怀技艺,或许说,他们本就是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的,拿出几块板子,不一会儿便弄出个薄棺材出来,将女尸放入其中,在小胡子的吩咐下,众人打下二十七颗绝命钉,此法乃封印厉鬼出棺,又将棺材上红头黑身之漆色,此法乃压制厉鬼永世不得超生,如此,方才匆匆填土。(.) “轰隆隆!” “咔嚓!!” “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刚欲离去,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且电闪雷鸣,小胡子惊叫一声看向四周,本是傍晚时分,却已提前进入漆黑的夜幕之中,小胡子掐指一算,立时急道:“今日刚好是此女的头七,按理说若是连日烧香,此女应该不会这么快化为厉鬼才对,怎么会……” “难道那个狗娘养的今天忘记烧香了?” 其中一个汉子,怒声大叫。 “不好!此地阴气极重,且戾气已现,看来此女必然化为厉鬼,快跑!” 小胡子惊恐地夺路而逃,哪知就在此刻,他脚下一滑,却是跌入山崖之下的荆棘之中,不一会儿,便听到荆棘丛中,传来小胡子杀猪般的惨叫声,看到这里,我摇了摇头,与其被厉鬼弄死,倒不如在荆棘中受点折磨,兴许还能保住性命,那眼下的这几个人,可就没这么好的命了,或许他们还以为小胡子倒了大霉,殊不知,他们才是大祸临头! 霎时,山林之中,传来一阵阵悦耳的琴音,几个汉子震惊地相视一眼,皆是惨叫着抱头鼠窜……“有鬼啊!” 一抹血红之色逐渐渲染在整片山头,以及那片山林,尽皆被血红之色所笼罩,我浑身一颤,暗自急道:“不好,我也得赶紧醒来,否则会被此地无比凝重的戾气所伤,但……但为什么我醒不过来?啊?快醒啊!师父!” “啪!” 一记重掌,猛地打在我的脸上,我猛地睁开双眼,但见师父怒目盯着我,大声喊着我:“小酒!” “师父,我猜对了,她真的是青楼女子,而且……” 来不及揉发痛的脸颊,也不知师父用了几分大力,只觉半边脸都是痛得发麻发木,双腿一软,我瘫坐在地面,幸好阿郎及时搀扶着我,我踉跄着退后几步,稳住了身形,又接着说道:“而且的确是被人所害,唉,死的太惨了!” “哼!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那也不至于祸害无辜之人,此次差点又害了我的徒弟,待我诛灭此鬼!” 师父怒声大喝,伸手取出一道符纸,眉头一皱,符纸瞬间焚烧起来,继而挥手将符纸扔在棺材上面,一时间,棺材被一团熊熊火焰所焚烧,并冒出浓烈的黑气。(.) “啊!道长饶命……小女被人陷害致死,死后又遭人**,故而怨气横生,求道长饶命,小女不敢再为祸无辜了,不敢了……” “大胆!” 师父未给那女鬼辩解的机会,再次怒道:“嘴上随说‘不敢’二字,但内心却是戾气大盛,骗我疯老道,你做鬼还做的还不够火候,哈哈哈!” “臭道士,我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我要大开杀戒……” 一道凄厉哀怨的声音,缓缓回彻在整个山林的上空,渐渐远去,师父惊愕地看了一眼女鬼遁走的方向,顿时气恼地道:“居然又让她跑了,不好,灵竹丫头和二丫恐怕有危险!” “那我们快回去!” 我一听说灵竹有危险,当即跳了起来,阿郎亦是和我一起飞快地跑下山坡,临走的刹那,我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焚烧的女尸棺木,生死几多愁,情字害人不浅啊…… 冷薄的月色下,我喘着大气跑回到阿郎的家门前,但见阿郎家一片漆黑,房门也是关着的,若是按照常理推算,灵竹和二丫应该等着我们回来才对,可为什么连灯都没点呢? 难道都睡下了? 不可能,着绝不可能,就在这时,阿郎也跑了回来,我们相视一眼,不由分说地将房门撞了开来! “呼……” 一股阴风迎面吹打在脸上,我怔怔地看着堂屋中,昏暗的桌案旁,坐着一个红衣身影,冷冷的月色,折射进来,依稀可以看到,那红衣身影,正是那红衣女鬼,此刻背对着我们坐在桌案边,蓬头乱发,静默不语。 对面的墙角之中,灵竹和二丫惊惧地躲在那里,看到我们进来,二丫连忙急急喊道:“小酒哥哥,阿郎哥,你们快救我们!” 灵竹虽然表现出了惧怕之色,但却没有说话,而我,也没有开口,倒是阿郎,颤声道:“二丫,我我,我来救你了……” “阿郎哥……呜呜……” 二丫说话的同时,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出来。 “阿郎,你不爱我了么?” 终于,那背对着我们的红衣女鬼,开了口,声音凄厉冰冷,仿佛她的声音,来自地狱,让人毛骨悚然。 “你你你……你是厉鬼,我怎么可能爱你呢……” 阿郎支支吾吾地说道。 “哼,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夜夜的温存?难道你忘记了你说要爱我一生一世?现在怎么敢反悔?!” 红衣女鬼突然扭回头,只见她的面容依旧溃烂,美艳的容貌,早已是丑陋不堪,血肉模糊,看到这一幕,阿郎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我……” 阿郎迟疑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在这时,那红衣女鬼一闪出现在阿郎的面前,伸出尖锐的手爪,向阿郎的脖子抓下,口中愤怒之极地叫道:“世人的男人,都是虚伪的,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我要看看你的心,是真是假!” 本已掐住阿郎的脖子,红衣女鬼的手爪,突然又出现在阿郎的心口,猛地刺了进去,说时迟那时快,我瞬间挥剑劈下:“放肆!” “呼!” 哪知一剑劈下,竟是落了个空,阿郎面前,什么也没有,我惊诧之余,扭头一看,却发现灵竹身旁的二丫霍地站起身,面色惨白,双眼空洞,步伐僵硬地走向房门,如此,怎能瞒得过我,我急道:“二丫被那厉鬼附身了,她要害二丫,快阻止她!” 阿郎一尥蹶子站起身,但还未近二丫的身,便被二丫一把推开,这一推,却是将阿郎推得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我面色一惊:“好大的气力,怨可为力,果然不假,但你别想再作恶了!” “砰!” 我挥剑拍向二丫的后背,为了不伤害二丫,只得以剑身横面拍过去,希望能将红衣女鬼逼出来,哪知二丫整个人被打飞出房门,在三五丈之外,缓缓站起身,再度大步大步的走出院落,不远处,便是海边,我大骇,急忙冲上去,一把抓住二丫的手臂,但她的气力着实太大,竟是拖拽着我,继续前行,很快,她走进了海水之中。 “小酒哥哥……呜呜……救我……” “二丫!” 看着二丫面无表情的说出话语,且眼里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可见她正在和红衣女鬼争抢着身体,但她哪里是红衣女鬼的对手,虽然哭喊出声,但双腿还是在不停的前行,不一会儿,海水已经漫上了二丫的腰际,再有几步,便会将其淹没在水中。 “二丫,为了诛灭此厉鬼,只有牺牲你了!” 我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一法,瞬间挥舞着诛邪剑,向着二丫的头顶劈下,就在剑刃距离二丫的头顶仅有三寸之际,一道红色鬼影,果然闪电般冲了出来,二丫身子一软瘫倒在我的怀里,我收起诛邪剑,咧嘴笑道:“二丫,没事了,你没事了。” 用力将二丫拖拽上岸,但见那道红色鬼影一闪出现在灵竹的面前,此刻灵竹正焦急地站在院子里,见到女鬼近身,刚欲闪退,那女鬼却是一闪没入灵竹的体内,岂料,一道白芒自灵竹体内迸射而出,将那红色鬼影硬生生反震出了院落,摔落在地上,女鬼现出身影,震惊地叫道:“真气护体?你,你竟然也是道门中人?!” “我……” 灵竹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女鬼,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我激动地笑了起来,灵竹的修为本就极高,比我都高出不少,只因被青檀夫人使毒压制了修为,但她本身的修为,却还是没变,尽管施展不出,却是能在危难之际,自行护主,别说区区一个厉鬼,恐怕就是穷凶极恶的魑魅魍魉,也无法伤害灵竹分毫! “哈哈哈!吃瘪了吧?!” 我开怀大笑,放开二丫,提着诛邪剑冲到红衣女鬼的身前,刚欲挥剑诛灭此鬼,哪知这个时候,空气中突然蔓延一股浓烈的阴黑之气,此气息,乃至阴至邪,得到如此助益,红衣女鬼瞬间起身,十指利爪凶猛异常地向我抓来。 “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如此阴邪的气息帮助女鬼?” 我急急后退两步,挥剑迎了上去,红衣女鬼却是不惧,挥袖击打下来,尽管被我一剑剑斩断,但仍在不停的向我缠绕而来。 第三十二章 黄眉道人 “居然有人在对面做法帮助这女鬼,小酒,你全力对付这女鬼,师父去和那妖道斗上一斗!” 师父不知何时出现,我顺着师父的话语,扭头一看,果然看到几十丈外,摆放着一座法坛,而法坛后面,竟还跟着一群人,看那模样,依稀像是仙人镇的人,我大惊失色,难道钱镇长找来的黄眉道人? 哎呀!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捣乱呢? “受死吧臭道士!” 红衣女鬼奸笑一声,此刻,千万条红色长绫,已经将我层层包裹在内,我回过神,只见红衣女鬼闪电般挥舞着利爪袭了上前,不由得咬了咬牙,手臂一震,诛邪剑摧枯拉朽般将千万条红绫尽数斩断,一剑斩下。 “啊!” 两个鬼爪掉落在地面,红衣女鬼惨叫一声退后几步,我一看她没了反抗的机会,连忙向阿郎叫道:“快给我扔来一个坛子,我要收了她!” “来了!” 阿郎就近找了一个破坛子扔了出来,我双手接住,诛邪剑自然而然顺势插在地上,一手持坛,一手掐诀,口中急急念道:“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天地玄黄,阴阳妙法,收!” 手诀猛地打在坛底,忽见一道金光闪现,将红衣女鬼瞬间收入坛子之中。 从百宝袋中取出一道黄符,并伸手咬破手指,先是将黄符盖在坛口,然后滴血在符纸与坛口的粘合处,如此,我向阿郎说道:“此鬼已收入坛中,你将其放在供桌上面,看好此坛,我去帮我师父对付妖道!” “嗯!” 阿郎重重点头,且小心翼翼的捧着坛子,向家门走去,我拿起诛邪剑,飞快地赶到对面。 果然是钱镇长那个混蛋,黄眉道人摆下的法坛,准确的说,并非是什么法坛,而是以牲畜祭出的山精鬼怪,乃是一妖坛,看来这黄眉道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见到我赶来,对面的钱镇长立刻向正在作法的黄眉道人询问。 “贫道摆的‘七煞穿心阵’,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不必害怕!” 黄眉道人手持桃木剑,猛地拍向桌面,挑起一道黄符,轰然向我打来,黄符在进过香烛的刹那,陡然化为一团火焰,我面色一惊,这个黄眉道人,看来还是有些道行的,我万万不能轻敌。 “钱镇长,我们的女儿在对面,你们可千万别伤害她啊……” 陡然间发现叶掌柜和妻子也在人群之中,此刻正苦苦哀求着钱镇长。 “哼!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钱镇长一把推开叶掌柜夫妇,继而深深叹道:“谁让你们不管好自己的女儿,非要让她和几个妖道混在一起,就算死了也活该,别烦我,小心我让黄眉道长连你们也收拾了!” 众人一看钱镇长凶残成性,纷纷拉着叶掌柜夫妇退到一边,没人再敢和钱镇长站在一起。 “砰!” 我挥剑劈开火团,继而怒声叫道:“妖道,还有什么伎俩都使出来吧?你不是摆了什么七煞穿心阵么?在哪里?!” “哈哈哈!臭小子,别以为你那点微末道行就能对付贫道,你师父尚且困在阵中,有本事还是先去救你师父吧!” 黄眉道人伸手抓住一把黑粉,向着法坛打出,瞬间,我眼前一黑,四周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 “小酒?你怎么也来了?!” 突然,身后莫名传来一道师父的声音,我急急转过身,但见师父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激动地问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七煞穿心阵!” 师父脸色一冷,忽然挥剑向我刺来,我猝不及防,竟然眼睁睁看着师父一剑刺穿我的心脏,撕心裂肺的剧痛,让我近乎抽搐着倒退几步,提起诛邪剑劈了过去,但当我意识到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师父时,已经晚了。 “啊!” 我捂住伤口,低声惨叫,但奇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伤口竟然自动复原了,就在这时,眼前的“师父”也消失无踪。 “小酒?你怎么也来了?” “师……” 我再次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本能地想喊师父二字,但刚刚遇到一个冒牌货,我刚喊出一个字,便停了下来,警惕地回过头,但见来人果然是师父,立刻走上前,道:“师父,刚才有个七煞鬼,还以为是您老人家呢,差点死在他手里!” “你是该死了!” “呃……” 就在这时,眼前的“师父”突然又刺来一剑,不偏不倚地刺在我的心脏位置,一次比一次更加剧痛的感觉,让我仿佛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痛苦到了极点,如此这般,就算不被杀死,也会这样痛死的,我咬牙忍住剧痛,但当我挥剑斩出的时候,眼前的“师父”再度消失无踪。 “小酒!” “小酒!” “…………” 恍惚间,一道道师父的身影,陆续向我走来,周围几乎有上百个师父的身影,但我知道,这都不是师父的真身,一定都是幻象,想到此,我挥剑斩出,一剑一个,果然,这些都是幻象。 还剩下最后一个,我冷笑一声:“你也想给我来一下?哼!” “来什么?你这个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呢?!” 对面的“师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向我心口捅一剑啊!不过你现在没机会了,宰了你这个冒牌货!” 我话音未落,瞬间刺出一剑,哪知就在这时,师父掐二指捏住我的剑尖,使得我动弹不得,我惊讶地看着师父:“你你,你真是师父?!” “混账东西!什么冒牌货什么真是师父?臭小子,你在胡说什么呢?!” 师父略一用力,诛邪剑顿时将我撞倒在地,我急忙爬起身,上下打量师父一眼,继而颤颤地说道:“师父,刚才我看到好多个你,都要杀了我呢……” “呵呵!臭小子,刚才师父也看到很多个你,差点挨了你小子一剑,哼!” 师父笑骂着说道。 “呃……您老人家好歹一剑也没挨,我可是挨好几剑呢,差点给我痛死,对了,七煞穿心阵究竟是什么道道?” 我左右看了一眼,除了看到几个飘飘荡荡的火球在远处徘徊之外,却也没有别的东西,剩下的,便是无边的漆黑。 “七煞乃是一颗主杀戮的将星,所谓穿心,乃是一切幻象,皆因心起,你想到什么就会出现什么,并死在猝不及防之下!” 师父淡淡地说道,并嘱咐了一句:“切记不要动任何念头!” “那为什么被刺了几剑都没事呢?” 我好奇地问道。 “嗯,那是自然,本就是虚幻之象,眼下没事,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如果幻象久而迷之,幻之又幻,你一旦相信幻既是真,那你也就会真的死去,此阵的威灵看似不大,却能考验一个人的道心是否坚定,若是心念散了,那就离死不远了啊!” 师父点了点头,说完,扭头看了我一眼,并说道:“你可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太懂……但我还有一个问题,师父,我这点修为若是迷失在阵中无法自拔,倒也说得过去,但您老人家怎么连一个妖道之流也斗不过了呢?” 我抓了抓额头,不解地问道。 “臭小子,你怎知师父斗不过那妖道,只是眼下还没摸清对方的底细!” 师父白了我一眼,又说道:“难道你没看出来那黄眉道人根本就不是人么?” “啊?他,他不是人?难道真是妖?!” 我惊愕地想了想,倒也有可能,天下间能摆出这般顶级的迷幻阵法,又带着杀戮之象的七煞,恐怕也只有妖邪之物能做到了,正道门中,这种禁阵,未免被歹人所用,早已失传。 “不错,但具体是什么妖,还说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此妖应该与水有关,所以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底细前,先让他显摆一番,正所谓骄兵必败,嗯,我们先想办法破了七煞穿心阵再说!” 师父说着,提起龙虎伏魔剑走在前面,我随后跟着,四下看了一眼,根本琢磨不透阵局的变化规律以及阵眼的所在,要破阵,还真是有些麻烦啊!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随口问道。 “黄泉路!” “呃……” 忽然间,师父转身一剑刺出,我惊愕地后退,剑尖刺偏,却是在我的肩窝处扎了一下,我定睛一看,肩窝位置,果真出了血,这次,这次我居然真的相信幻化出来的人,就是师父,那伤口,也就是真的了……“你,你也不是我师父?!” “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 眼前的人说完,身影逐渐消失不见,但我肩窝处的伤口,却没有消失,我痛呼一声,心念急转,刚才明明从各方面都可以判定是师父没错,师父所说的话,所分析的疑点,都是师父的风格,为什么就不是师父呢? “以心幻化……难道那些疑点,本就是我内心想到的东西,所以对方才能知道,也就是说……我一直在自言自语而已,啊呀,我真是笨啊!” 我重重地拍了一记自己的后脑勺,但马上又捂住伤口,好在我及时闪退,否则我真的会被刺中心口而瞬间毙命,七煞穿心阵,好毒的阵法。 第三十三章 破后而立 漆黑一片的阵盘之中,我不停的前行,不停的追逐着那些来回徘徊的火球,但无论我跑的多么快,都无法触及分毫,更无法斩灭那些火球,不知追逐了多久,我慢慢停了下来,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么做是错的?” 七煞穿心阵的破解之法,究竟是什么? 我苦思冥想着,时间不断的流逝,仿佛我在阵中停留了几个月,也甚至是几年,我已经不知道外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我知道这些漫长的时间,都只不过是幻觉,在真实的世界里,也就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因为我相信师父不会等那么久不破阵,如此,我只需要等…… 可是师父若无法破阵,我该怎么办? 唉! 这是个极具考验的问题,突然间,我手中的诛邪剑缓缓震颤起来,莫名的扭回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是南宫灵竹! “灵竹,你……你不是真的!” 刚欲走上前,我猛地又顿住了脚步,冷冷地说道。 “小酒,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灵竹着急地看着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这……难道你是真的灵竹?不不,这绝不可能,我不相信你是真的,你定然也是七煞鬼了,待我用诛邪剑诛灭于你!” 我说得坚定,但心里却是摇摇晃晃不知所措,万一她真是灵竹,而我认错了,那我这一剑下去,岂不是犯下了大错么? “小酒,你,你要杀我?” 灵竹的脸上,缓缓显出一抹痛苦之色,她咬了咬红唇,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我还不记得你,但我觉得只能依靠你,所以来找你,没想到刚见到你,你就要杀我……” “灵竹!我……” 我不自觉地放下诛邪剑,但很快又提了起来:“你你,你真是灵竹?我……我现在脑子很乱,无法分辨你是真是假,因为你所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秘密!” “小酒,你曾说过,诛邪剑曾是我带出来的,每次见到它,它都会发出轻颤,人能作假,剑中的剑灵不能吧?” 灵竹一脸委屈地说道。 “这诛邪剑……的确发出了异动,我能感觉到,它对你十分喜欢,灵竹,难道你真是灵竹?!” 我最后一层防线,顷刻被瓦解,放下诛邪剑,我飞快地来到灵竹跟前,一把将灵竹抱在怀里,但在这个时候,我莫名地想到,失忆后的灵竹,还无法容忍与我如此亲密,她这次为什么没有拒绝? “噗!” “呃……” 当我瞬间察觉到胸口传来的一抹剧痛时,抬头一看,竟然看到灵竹那张冰冷之极的脸色,没有丝毫表情,她,她真的不是灵竹,但等我意识到这些,已经晚了,对面之人的五根手指,已经慢慢从我心脏位置,拔出来。 一股股鲜血,顺势喷出来,我咬了咬牙,挥剑劈去,但马上又停了下来,因为那人长着和灵竹一模一样的容貌,我竟然下不了手,唉…… “受死吧!” 对面的“灵竹”,一闪从我身体内穿了过去,我能够感受到那一抹撕心裂肺的剧痛,以及我心口上还在不断流出的鲜血,我再次痛呼一声,强忍着剧痛,缓缓转过身,但见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虽然我知道那是七煞鬼,并不是灵竹的真身,但我还是下不了手。 “我要死了么?” 双腿一软,我翻身躺在地上,脑海中不断浮现一张张熟悉的面容,那些待我如亲人一般的人,那些让我终生难忘的人,一一浮现,直到最后一丝意识消失,我慢慢的,慢慢的闭上双眼,剧痛,还在继续,不过……却是在消退,难道是我将死,所以才逐渐感觉不到疼痛了么? “嗯?” 当最后一丝痛楚消失,我猛地睁开双眼,低头看了一眼心口位置,什么也没有,伤口也消失了,而我肩窝处的伤口,也不见了踪迹,这些伤……怎么都没了? 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远处,还有火球在飘荡徘徊,只是少了那些要杀我的七煞鬼,伤也没了,难道七煞穿心阵已经被师父破了么? “呵呵!小酒,你没事就好!” 想起师父,突然看到师父的身影缓缓走来,而且一脸的嬉笑。(.) “师父,你,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次我不由分说,提起诛邪剑冲了上去,吓得师父连连后退。 “混账小子,你疯了?” 师父一把抓住我的诛邪剑剑身,但很快又放下,并背负着双手走到我跟前,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你看清楚点,我是你师父!” “师父,难道七煞穿心阵已经破了么?” “那是当然,有师父在,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哈哈哈!” “哈哈哈……” “臭小子,你笑什么?” “师父,那你又笑什么?” “你!” “你什么你?你压根就不是我师父,其实我内心深处有很多不认同师父的地方,但这些,现在恰恰又都认同了,所以你们七煞鬼就算能够通晓我的内心所想,也无法尽知我所有的事情!” 说到这里,我冷笑一声,怒声喝道:“受死吧!” “嗡!” 一剑劈出,果然,眼前的师父消失于无形,但又有个问题困扰着我,既然来的都不是真的,我又走不出去,这到底该怎么办呢?唉! 对了,先前遇到假的灵竹时,诛邪剑居然也发出了轻颤,明明是认主的异象,这……这怎么解释呢?难道我手中的诛邪剑也是假的?不会的,诛邪剑向来与我在一起,没有分开过,不可能被掉包,也更不可能是假的,唯一的解释,恐怕就是诛邪剑之中的剑灵,也受到了七煞穿心阵的影响,而察觉到了假象,并被假象所蒙蔽。 “好厉害的阵法,居然连诛邪剑也能瞒过去!” 我惊叹一声,不禁沮丧地坐了下来,盘膝打坐,既然走不出去,那就索性不走,诛邪剑就立在我身旁,如此,不知坐了多久,我猛地睁开双眼,伸出双手,左右看了看,又反过来看了看,突然咧嘴一笑。 再次提起诛邪剑,我静静地看着诛邪剑,半晌,我淡淡地说道:“如果我这次做错了,那就说明我陈小酒命该绝,师父,灵竹,你们是我最亲的人,如果我因此杀了我自己,你们不要伤心难过才是……” 说完,我双手捧起诛邪剑,剑尖缓缓对着自己的心口,停了一下,我冷笑一声,道:“穿心阵,如果这一切都只是幻觉,而我所受的重伤也都是幻觉,那我自身也应该不是真的,黄眉道人,你的阵法不过如此!” “噗!” 猛地用力刺入心脏,我几乎能清晰地感应到剑尖划破心脏的那一细微的感觉,剧痛,瞬间蔓延全身,我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仰身躺倒在地上。 这一次,我不知道能不能破阵,但我愿意一试,但这种试,却是要拿着自己的命去试,不得不说,这是一场生死大赌,本来这种方法,并非道门中人所为,道教中人,讲究实际行事,修行更是实修实证,而我却是把破阵当成了儿戏,若是师父知道了,定然会骂死我的吧…… “轰隆隆……” “咔嚓!” 莫名听到一声声闷雷般的炸响之声,在上方响起,我缓缓睁开双眼,只见漆黑的天空中,雷电交加,乌云密布,不过,场内仍然有些昏暗的亮光,我一眼便看到左边的法坛,以及右边的法坛,两边的法坛,正在斗法,而其中一个,正是师父龙虎道人,那另一个,自然也就是黄眉道人了! “哈哈哈!师父,我没死,我终于回来了!” 我激动地看着师父,差点高兴地跳起来,但师父却是和黄眉道人,斗法到了一个胜败的临界点,我置身在他们两座法坛之间,不禁有些后背发凉,万一一道雷电砸下来,我可是瞬间会被轰成灰烬的。 “你小子倒是有些造化,居然能够悟出贫道七煞穿心阵之破解之法,倒是小看你了!” 黄眉道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手中的桃木剑继续指着对面,而对面师父单手提着龙虎伏魔剑,抵御着黄眉道人的施法。 “快滚到一边去,臭小子,破个阵居然用那么久,不过好在没有丢师父的脸,哈哈哈!黄眉老儿,你的阵被我的小徒破了,你就别得意了,哈哈哈……” 师父朗声大笑起来,伸手抓起一把黄沙,口中对着黄沙念念有词,很快翻手向对面的黄眉道人打了出去:“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砰砰砰!” 却是看到场内的地面,接连传出一道道闷雷般的炸响之声,直到黄眉道人的法坛跟前,黄眉道人大惊失色,一拍桌案,两根烛火破空而起,随即挥出一剑,将两团火苗横切而出,单手掐出一道怪异的指诀,说是怪异,只因我根本没见过这种手诀,但可以肯定,此人绝非道门中人,难道我的怀疑是对的?他真的不是人而是妖? 指诀一打,两道火苗立时化为两团冲天而起的火焰,向着师父隔空飞射而去―― (cqs!) 第三十四章 吓疯了 “放肆!” 师父勃然大怒,龙虎伏魔剑腾空打了出去,宽大的剑身摧枯拉朽般将两团火焰斩成零零碎碎的火星,四散开去,但龙虎伏魔剑,却依旧破空疾行,不偏不倚地斩在黄眉道人的法坛之上。 “轰!” 黄眉道人的法坛应声被斩成两半,见到此一幕,黄眉道人手中的桃木剑立时扔了开去,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急急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哼!妖道休走!” 师父怒声大喝,飞身下了法坛,一把抓住龙虎伏魔剑,飞快地追了上去,就在这时,师父突然停了下来,扭头向我说道:“看好庭院!” “看好庭院?师父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错愕地抓了抓额头,猛地转身,只见阿郎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脸木讷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阿郎?呵呵,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啊!” 我拍了拍阿郎的肩膀,马上收回手,皱起眉头,道:“阿郎,你的肩膀怎么那么硬啊?而且……而且你身上似乎很冷,这天儿也不冷啊!你怎么……难道你……” “臭道士!我杀死你!” 哪知阿郎一个男儿身,居然说出女人的声音和话语,突然伸出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且力大如牛,死死地扣住我,我猝不及防,竟然中招,慌忙之间,本能地去掰开阿郎的手指,哪知他的气力实在太大,现在我知道,他是被红衣女鬼附身了啊! “天罗维网,地阎摩罗;慧剑出鞘,斩妖诛精!” 我突然掐二指点向阿郎的眉心,口中含糊不清地念出一道诛邪咒,果然,咒语一出,阿郎身上突然闪现一道红色鬼影,缓缓飘了出去,而阿郎的双手,登时松了开来,我一把推开阿郎,大声喝道:“大胆女鬼,虽然你生前命运坎坷,但你死后多残害无辜,此等罪业,十恶不赦,我今天就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用以偿还你生前的罪业!” 提起诛邪剑,我伸手咬破手指,按住剑身猛地划了过去,翻手一掌将诛邪剑破空打出,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道缓缓飘荡在空气中的红色鬼影,顷刻被击中,并带着一声惨叫,随诛邪剑直入地面。 直到红衣女鬼彻底消失在地面,我方才松了一口气,缓步走到诛邪剑旁,一把将诛邪剑拔出来,摇头叹道:“唉,希望你早日偿还罪业,重修善果,太上慈悲!” “阿郎哥!” 就在这时,二丫从院子里跑出来,看到阿郎瘫倒在地上,不免惊恐地喊了一声,并跑到阿郎跟前,抱起阿郎,急急叫道:“阿郎哥,你怎么了?阿郎哥!” “二丫!孩子啊!” 此刻,二丫的父母却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哭喊着来到二丫的身旁,二丫的母亲痛哭流涕:“孩子啊,你,你怎么……唉,真是冤孽啊冤孽啊……” “二丫,我们回家吧?” 叶海根声音哽咽地问道,但却没有阻止二丫接触阿郎,可见他的态度,也在悄然发生改变。 “不!爹、娘,如果你们不能容下阿郎哥,请恕孩儿不孝,孩儿愿意陪着阿郎哥守着这个家,一生一世,呜呜呜……现在阿郎哥非常虚弱,请你们让我带阿郎哥进屋休息。” 二丫根本不给父母任何辨别的机会,说完,立刻抱起阿郎,并颤颤巍巍地将其背在身上,一步一步,踉跄着走回院落。 “二丫!” “女儿啊!” 叶海根夫妇不知所措地看着二丫和阿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庭院之中,二人相视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仙人镇的其他渔民,怎料,其他渔民却是善意地笑了笑,一个个挥手,示意他们夫妇也跟着去吧。 叶海根夫妇微微笑了笑,连忙追上二丫。 而仙人镇这边的渔民们,纷纷将钱镇长围拢起来,钱镇长大惊失色,想退却是无路可退,只得壮起胆子叫道:“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你身为镇长,为什么请一个妖道来对付老先生?” 渔民们都不是傻子,通过刚才的斗法,自然是知道了一切,所以…… “我,我哪知道那黄眉道人就是妖人啊?我现在还是镇长,你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钱镇长说出此话,马上又怯懦地缩了缩脖子,只因渔民们的愤怒,早已盖过了他,钱镇长缓缓蹲在地上,赔笑着说道:“呵呵!都是镇子里的人,乡里乡亲的,何必搞得这么生分呢?再说我们仙人镇的人不都没事么?” “我们是没事,但是老先生师徒差点遭了大祸,以后还会有道门中人来我们仙人镇么?我们仙人镇之所以叫仙人镇,是因为我们虔诚信奉道教,现在全被你搞砸了,你这个镇长是我们把你推举上去,现在我们就把你摔下来!” “对!他不配当我们镇长!” “摔死他!” “…………” 一时之间,仙人镇的渔民们群情激愤,簇拥着将钱镇长抬了起来,并举向头顶,钱镇长吓得“哇哇”怪叫:“我不当镇长就是了,你们没必要真的摔死我吧?啊!” “扑通!” 没想到渔民们还是善良的,仅仅是抬着钱镇长走到海边,然后把钱镇长扔进了海水之中。 “啊噗……我不会游泳啊……噗……我不会游……救我……” “呵呵!生长在海边,居然不会游泳,谁信啊!” 我笑呵呵地看着在海水中扑腾的钱镇长,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仙人镇渔民们,哪知大家一脸哀伤的表情,心头不免一惊,难道这些渔民真的是要弄死钱镇长,而钱镇长……也真的不会游泳?! 但当我准备冲下海水搭救钱镇长时,却是看到一个浪头将钱镇长冲上了岸边,钱镇长躺尸似的躺在沙滩上,喝得发胀的肚子高高地挺着,不一会儿便喷出一口,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在没弄出人命。 “嘻嘻……哈哈哈……我见到海龙王了……嘻嘻哈哈……” “嗯?” 听到钱镇长语无伦次的怪笑之声,我不禁走上前,弯身检查了一下他的症状,顿时呆住了……“双眼呆滞,魂不附体,他这是……疯了?吓疯了?居然就这么吓疯了?这简直……”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仅仅是在海水中扑腾两下,就吓疯了,而且还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沿海人,感叹之余,也只能一笑,或许是这个钱镇长平生只顾着捞钱,所以忘记了捞鱼是怎么捞的了。 老百姓是把捞鱼当成捞钱,而钱镇长则把捞钱当成捞鱼,位置不对,难免会变成这样。 “疯了?活该!” “若不是因为他,或许我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了呢!” “嗯嗯,疯了就没什么烦恼了,真是便宜他了!” “…………” 仙人镇的渔民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似乎一瞬间将钱镇长看透了似的,我不禁摇头叹息一声,俗话说墙倒众人推,这话意会起来,倒也不假,如果当初渔民们能够意识到钱镇长不作为,也不会放任钱镇长祸害他们到现在了。 “虽然钱镇长疯了,但毕竟也是仙人镇的人,大家还是把他带回去,让他善始善终吧。” 我检查了一下钱镇长的其他部位,确认他死不了后,才向渔民们说道。 “好好好,我们大家全听先生的,先前有对不住的地方,还望先生多多海涵!” “呵呵!多谢大家了!” 我笑着回应一声,但随后抓了抓额头,这会儿怎么仙人镇的渔民们都会说官话了,而且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懂了,那起初都说当地的白话……呵呵,看来现在他们是真的诚心待人了。 “对了,先生如果要出海,我们仙人镇有的是船,尽管用就是了,呵呵!” 其中一个渔民憨厚地笑道。 “哦?那上面的禁令……” “哎!管他什么禁令,反正有事我们大家一起扛,不怕!” “如此,多谢大家的好意了,不过我们已经决定用阿郎家的船,天也不早了,大家早点回去歇着吧,呵呵!” 说完,我抱拳一礼。 “既然如此,那也就随先生心愿了,不过我们仙人镇也有对不住阿郎的地方,麻烦先生转告阿郎一声,如果他想回仙人镇,我们……我们大家都欢迎他!” “对对对!我们都欢迎!” 看着众人激动的眼神,我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开去,或许他们真正欢迎的不是阿郎,而是我和师父的朋友,阿郎与我们走的很近,他们又是信奉道教,自然会对阿郎刮目相看,但无论是欢迎谁,只要他们真心对待阿郎,倒也是一件好事。 回到阿郎家,此刻灵竹却是站在院子里,我看着她不安的眼神,立刻走上前,问道:“灵竹,你怎么不进屋?在这里干什么?晚上的风有些凉,别冻着身子。” “不知为什么,看到你有危险,我就会担心。” 灵竹毫不避讳地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呵呵!那是当然,因为我们是深爱着对方的,而且我们的爱,已经深埋在各自的心底,只不过你现在失忆了,但还是能察觉到那一丝丝的情意,所以我有危险的时候,担惊受怕,会成为你的一种本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刚欲伸出双手去环抱灵竹,哪知她适时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我会忘记一切,忘记所有的事情……” 灵竹轻叹一声,转而又说道:“对了,他们在屋子里谈事情,我们现在不方便进去。” (cqs!) 第三十五章 等你回来 “谈事情?谈什么事情?嗯,多半是婚嫁之事了,呵呵,他们两个真是天生的一对,不在一起都不行喽!” 我想了想,转而笑道:“我们不进去,不代表不可以听一听啊!” 悄悄来到房门外,透过门缝,向里面看去,果然,叶海根夫妇端坐在椅子上,而阿郎和二丫,分别跪在一旁,里面似乎很静,没有听到有人开口,两个小的低着头跪着,而两个老的则静静地看着两个小的。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 “你真的是被那女鬼迷了?还是真心喜欢我们家二丫?” 叶海根终于坐不住了,淡淡地开口问道。 “叔,我……我是真心喜欢二丫,她为了我,付出太多太多,我这辈子都欠她的,所以我想一辈子来对她好,叔,你们二老就成全我们吧!” 阿郎诚恳地说着,话音还未落下,已然磕了头。 “不,阿郎哥,是我欠你的,从十岁那年开始,我就一直欠你的,但我不想在我们之间存在欠与被欠,阿郎哥,我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二丫羞涩地说道,俏脸不免一红。 “二丫……” 阿郎激动地看着二丫,眼眶微微红润,道:“前番都是我鬼迷心窍,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保证以后会加倍的疼你爱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对你好!” 当听到未来女婿对着自己的女儿说出如此肉麻的字眼时,两个老的顿时有些不自在,各自撇开了一下目光,转而扭头回来。 “阿郎啊,其实你也是个好孩子,只是以前……唉,过去的事情咱们就不提了,现在仙人镇的人都愿意接纳你了,以后你就随我们回仙人镇,帮我们打理饭馆吧?” 二丫的母亲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看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置办那么点家当还不都是为了下一代过好?阿郎,你……” “婶儿,我,我想继续住在这里,不想去仙人镇,仙人镇人太多,我又过惯了这样的日子,一下子恐难适应。” 阿郎执拗了一下,低声说道。 “这……” 二丫的母亲不知所措地看向叶海根,叶海根不禁也皱起了眉头,我暗自为阿郎拧了一把汗,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好歹,有福享还不乐意,偏要留在这里过穷日子,再说人家二老说的也在理,置办的家业总归是要有人继承的,总不至于让自己的女儿受罪,百年之后,又将家业送人吧? “阿郎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愿意陪着你。” 二丫微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深情。 “嗯,二丫,你放心,我一定努力打渔,让你过上好日子!” 阿郎重重点头,且紧紧抓住二丫的手,两个人的心,似乎也如同那两只手一样,紧紧地在一起。 “看什么呢?!” 冷不丁的一道怒喝之声,在身后响起,我吓得一尥蹶子跳了起来,急急转身一看,原来是师父回来了,而且他全身上下全都是湿哒哒的一片,裤腿高高挽起,手中还提着一条大黄鱼。 “呃……师父,你这是去抓鱼了啊?”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师父,上下看了看,又前后看了看,直把师父看得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我的头,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哦?哈哈哈!有缘无缘都是缘,能够喜结良缘,倒也是好事。” 师父看到屋子里的场景时,不免开怀一笑,并将大黄鱼扔在一旁,大步走进了房间,估摸着是换衣服去了。 窗户纸都捅破了,那在场的众人也不再遮掩,我和灵竹走了进去,与二老相视一笑,我低头扫了一眼那条大黄鱼,道:“阿郎,得亏我师父抓了一条大鱼,现在你可以好好的露一手,孝敬孝敬你的岳父岳母才是啊!” “那是,那是,叔,婶儿,你们都累了大半夜了,晚饭指定还没吃的吧?我这就去做菜!” 阿郎激动地站起身,向我递了个感激的眼神,抱起大黄鱼跑进了灶屋。(.) 而叶海根夫妇,不免相视一笑,似乎对这个女婿的表现,也开始有些满意了,二丫更是难掩一抹幸福的羞涩,场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其乐融融,等了一会儿,师父还未从内屋走出来,我立刻走了进去,竟是发现师父在手臂上缠绕着一条破布,仔细一看,师父的手臂上居然受伤了。 “啊?师父,伤的重不重?” 我当即抢下布条,认真地为师父包扎。 “没什么大碍,只是那个黄眉老儿,被师父的龙虎伏魔剑击中,一身修为就此废掉,没想到那黄眉老儿真是水中的精怪,嗯,如此看来,我们已经惊动了这海水之中的主儿!” 待受伤的位置包扎好,师父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方才接着说道:“时间拖的太久了,如果那青檀夫人提前知道我们要去找她,恐怕会对我们不利,这样,我们明天一早就出海,寻找蓬莱仙岛!” “嗯!” 我重重点头。 “什么味道这么香?难道有宵夜吃?!” 师父嘿嘿一笑,咂了咂嘴,立刻提着自己的酒葫芦走出了内屋,此刻,恰逢阿郎端着一小盆的鱼肉走出来,鲜味儿和香味儿,瞬间充斥着整个屋子,在场之人,皆是眼馋嘴馋地盯着香喷喷的菜肴,叶海根夫妇更是对阿郎赞不绝口,直把阿郎夸成了一朵花。 “对了,我刚才提回来的那条……鱼哪去了?” 师父怔怔地看了看地面,惊愕地问道。 “呵呵!老先生,鱼不是在这儿的么?这么大的黄鱼,可是少见的很呢,我打渔那么多年都没遇到过,老先生,你真是了不起,第一次抓鱼都能抓那么大的鱼,还别说,这么大的黄鱼,做出来的鱼汤都十分的鲜美,老先生,快请坐下来尝尝味道。” 阿郎客气地笑道,叶海根一家子更是盛情邀请。 “这……那你们吃吧,我不饿,我喝两口酒就行了。” 师父呆呆地看着一小盆的鱼肉,不禁捋了捋胡须,转身找了个地儿坐下,自顾自地灌着酒。 我也被鱼肉的鲜美味道所吸引,立刻拉着灵竹也坐下,和众人一起品尝,虽然我们都在劝师父一起吃,但师父却丝毫不动摇,而且看都没再看这鱼一眼。 直到吃饱喝足,我美美地站起身,走到师父跟前,嘿嘿笑道:“师父,您老人家是不是胃口不好啊?” “没啊,师父的胃口好的很呢!” 师父意兴阑珊地说道。 “那您老人家为什么不吃鱼呢?” 我不解地问道:“我们教派禁止食用四种动物,其中一个是乌鱼,但这也不是乌鱼啊?来到海边,自然要顺应当地的风俗吃住,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别的倒是可以吃,但这条鱼,师父我可是吃不下……” 师父瞥了一眼桌面上的鱼骨头,嗤笑一声:“我先前还被他刺伤了手臂,现在又要吃他,于理不合,所以师父我不能吃他。” “啊?师父,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把那黄眉道人给吃了?!” 我只觉胃里一阵不舒服,及时的又问了一句:“那妖道的真身,就是那条大黄鱼?” “嗯,不错,你们吃的就是黄眉老儿。” 师父认真地点了点头,且笑眯眯地看着我。 “哇!” 听到这里,众人再也按耐不住,纷纷冲出房屋,四下里呕吐起来,师父却是缓步走了出来,笑道:“其实鱼就是鱼,本是一个生灵,清心寡欲倒是好事,不过这样的邪物,已经被我打散了精元,它已经变成最为普通的黄鱼了,你们就算是吃了,也不过是吃一条普通的鱼而已,所以不必如此介怀!” “啊?师父,那您老人家怎么不早说啊……” 我直把胃里的东西地吐个干净,方才听师父把话说完。 “你这个臭小子,哪里给师父说的机会了?还没等师父我解释,你们就跑出去吐了,现在倒是师父我的不是了?哼!” 师父吹了吹胡子,转身走进了屋子。 次日清晨。 “你真的要出海?” “嗯!” 院子里,二丫面对着阿郎的坚定回答,一时沉默了,似乎刚刚结成的姻缘,似乎很难分离。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二丫楚楚地问道。 阿郎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次送我们出海,需要多久,回过头,看了师父一眼,师父走了出来,微笑道:“阿郎,你如果要留下,还来得及,此行凶险难测,而且日久更深,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 “老先生,撑船我最拿手,再说海上的天气变化,以及应对各种恶劣环境,我都有数,你们不熟悉水性,还是让我随你们一起去吧,二丫,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阿郎向师父说完,转而向二丫郑重地承诺道。 “阿郎哥……我等你回来。” 二丫的眼眶微微红润,突然冲进阿郎的怀里,二人紧紧相拥,一时间,却又是难舍难分。 师父叹了一声,示意我去收拾行李,并带上足够的水源和干粮,只因海水无法饮用,所以我们吃喝的东西,必须准备妥当,否则没等我们找到蓬莱仙岛,恐怕就会被饿死或者渴死了。 阿郎家的船,算是中等大小的渔船,是仿造古代江南一代鸟船的造型而打造出来的,所谓鸟船,乃是古代海船中的一种船型,“四大古船”之一,为古代著名海船船型。鸟船是江南沿海一带的海船,其特点是船首形似鸟嘴,故称鸟船。 (cqs!) 第一章 龙卷 风 “轰!” “……” 一道接着一道巨大的浪头,向着船头拍打过来,并伴随着忽而掀起老高的船身,忽而又跌下极低的感觉,让人如同置于醉生梦死的浑噩状态,喝了一口水,马上又冲到船帮上,趴在上面“哇哇”地吐了起来。 灵竹缓步走到我跟前,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让我不至于那么难受,我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给灵竹,但马上又开始干呕,师父倒是舒服,无论到哪,都能表现出超高的适应能力,就算在这种此起彼伏的船上,他也能稳如泰山,悠哉悠哉地坐在甲板上面,品着美酒。 吐完,稍显舒服了一些,我浑身瘫倒在甲板上,四仰八叉地躺着,希望就获得这么一刻钟的安宁也好,但不断忽高忽低的船头,将我撂上撂下,我忍不住又冲到船帮上,“哇哇”地怪叫。 “张前辈,小酒都已经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怎么办啊?” 灵竹着急地向师父求助。 “不用管他,他死不了的,不经历挫折,如何能体悟大道呢?呵呵!” 师父扫了我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已经在海上行了四天,怎么还是茫茫一片,连个岛礁都没有看到啊……” 我一脸哀怨地哼唧道。 “现在才离开没多久,要七天以后才算真正进入辽阔的深海的之中,如果一帆风顺,或许五六天之后就能遇到一处岛礁,到时我们就可以前往岛礁上休息一下,小酒,你能熬过去就没事了,这种不适应不会太久的。” 阿郎挂好帆布,纵身跳下甲板,并认真地向我解释道,说完,便去船舱继续忙活起来。 “不会太久是多久……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捂住肚子,但等了半天,却无人回应我,强忍着体内的不适,我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师父他们皆是一脸惊愕地看着远方,眼睛一眨不眨,我皱了皱眉头,仰头看了一下天色,倒是不知何时变了天色,此刻正是阴云密布,而且天地间,似乎连接着一道灰蒙蒙的雾气。[] 见惯了阴气、妖气、邪气等等,那些恶气,多半是黑色或者灰色的雾气,所以猛地被四周的灰色雾气惊了一下,一尥蹶子站起身,就在这时,师父急忙转身,大声喊道:“快转舵!” “怎么了这是?” 我走到师父前面,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但当我看到一道黑色大水柱直冲云霄时,不免惊呆了,不,那不是水柱,而是风柱! “龙卷风?!” 灵竹亦是震惊地问道。 “灵竹快随我躲进船舱!” 看着那巨大的龙卷风不断地向着我们这边席卷而来,我立刻抓住灵竹的手转身就跑,随带向师父急道:“师父!别喊了,快闪吧!” “龙卷风的速度那么快,还闪个屁啊!” 师父着急地看了看转瞬即至的狂暴飓风,转头向阿郎大声叫道:“阿郎!快啊!不然船就保不住了!” “我可是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飓风了,来的也太快了吧?老先生,你们快躲进船舱,我尽力绕过去,但恐怕有心无力,小心!” “轰!!!” “…………” 阿郎的声音刚刚落下,便是听到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大闷响,应声传了进来,并伴随着船舱内的支离破碎,巨大的水柱顷刻灌了进来,我本能地抓住灵竹的手,但还未等我说出半个字,整个人便被海水所吞没。 混乱之中,我感觉自己忽而被席卷而起,不知飞了有多高,继而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生生将我甩了出去―― 毫无意外的,我被这么甩了两下,便彻底失去了知觉,不知昏迷了多久,更是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而师父和灵竹,还有阿郎他们,也不知如何了…… 这场灾难来的太快,快到让人应接不暇,快到让人瞬间置于生死之间,却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和余地。 “呼……哗……” 一层层水浪拍打在岸边的声音,缓缓传入我的脑海里,意识逐渐清醒,我只觉胃里存了很多很多东西,难受之极,猛地睁开双眼,张口喷出一团团海水,没想到竟然把海水喝了个饱。 “嗯?这是……这是什么地方?” 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滩,以及茫茫大海,我伸手掐了一下自己,很疼,看来我没死,那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难道又回来了? 不,不可能,已经在海上行了三四天,恐怕陆地已经远去了,那现在这个地方…… “咳咳……”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听到咳嗽声,我连忙冲上前,一看是师父,不免惊喜地叫道:“师父!” “咳咳!咳咳……小酒,你没事就好,灵竹丫头还有阿郎都怎么样了啊?” 师父没来及看四周的处境,而是关切地问起阿郎和灵竹,我心里一阵酸涩,师父虽然表面冷漠,但内心却是关心着每一个人。 “咦?那边有人,师父,我们去看看!” 我搀扶着师父,快步走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旁,果然,大石上,却是灵竹在上面趴着,救起灵竹,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能够听到灵竹的声音。 “小酒……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灵竹虚弱之极地看了我一眼,继而无力地躺在我的怀里,我心疼地看着她那惨白的脸色,没有说什么,紧紧将其搂在怀里。 “阿郎呢?” 师父左右看了一眼,一脸担忧地问道。 “我们找找看,或许死了吧。”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 听到我的话,师父顿时瞪了我一眼,并说道:“师父看过阿郎的相,他并非短命之人,乃是长寿之相,所以他不会死的,找找看,嗯?前面那些散碎的甲板旁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是啊!是阿郎!” 我惊喜地叫道。 半个时辰后。 我们四个人总算活着聚在了一起,但看着岸边散落的船只碎屑,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本是出海寻找蓬莱仙岛的,没想到刚刚走了几天便弄成了这个样子,任谁也不会想到,现实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打击,而大海更是给我们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这下全完了。” 阿郎摊了摊双手,无奈地苦笑一声,起身将那些还算能用的甲板、椽子等等,一一捡起来,收拢到一起,直到他将所有的碎屑收集成一座小山,但形状已经不是船的样子,而是一堆废柴。 “这些废柴还能否做成一个简易的船筏承载我们渡海呢?” 师父捋了捋胡须,认真地问道。 “老先生,这里像是一个小岛,不过我记得从未来过这个岛上,更不记得这里还有这么个小岛,所以岛上应该没有备用的工具,如果要靠这些废木板重新搭出个船筏,若是采集一些岛上的树干做材料,倒也行得通,不过很是花费工夫,没有个把月我们是很难做好的,恐怕到那时我们还没造好船筏,便已饿死或者渴死了……” 阿郎老实地说道,尽管在大海中成长的他,对眼前的困境,却也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 这个时候,我们渐渐将注意力从造船筏上面,转移到这座不知名的小岛上面,这座小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至少我至今还无法看到这座岛的尽头。 不过纵横有别,横面极宽,一眼望不到头,但纵面却不长,仔细的看,倒也能依稀看到边界的轮廓。 只是,这些都不是吸引我们的地方,真正吸引我们的,乃是这岛上的植被…… 高大参天的巨树,宛如一座座陡峭的山峰,矗立在眼前,真正的山头上,则是红花绿草,其间白雾荡漾,简直宛如一片海外仙境,单单从表面的一角都能看到如此神奇的景象,那若是进入到里面,不知会看到何等的神迹。 “师父,莫不是我们已经到了蓬莱仙岛?” 我惊愕地看着那些奇异的植被和山色、景象,喃喃问道。 “可师父并未感应到这里有任何仙气啊?似乎这里本就是一座荒岛,所有世间应该有的气息,这里都没有,奇怪……我们进去看看,顺便找一些吃的!” 师父一脸慎重地说道,说完,从背上取下龙虎伏魔剑,大步走进了林子。 我也取下诛邪剑,带着灵竹和阿郎走在后面跟着,往往陌生的地界,要么是灵气充足,要么就是妖气邪气横生,但却很少遇到像这里这样的奇异环境,就连师父也感应不到半分异样的气息。 那这么说,这里仙魔都不存在了么? 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咳咳,虽然船已经不能驶了。 这些林子似乎从未有人涉足,枯枝败叶,满地都是,还有如龙蛇般盘绕在各处的巨大树根,仅仅是树根的高度,都足以漫过我们的腰际,而树干的粗壮程度,更是无法测量,十人环抱的大树,这里几乎随处可见。 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 “吱吱……” “吱吱……” 冷不丁听到几道猴子的叫声,我仰头看去,突然看到几只浑身雪白的娇小身影,闪电般划过一颗颗巨树的枝叶,向着远处飞掠而去。 第二章 灵猴 “师父!那有两色的灵猴,真是太神奇了,纯白色的小猴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我激动地指着远处的树枝叫道,但等师父抬头去看时,已经看不到了。[.超多好看小说] “你确定那是白色的灵猴?” 师父有些不信。 “当然确定,那猴子全身雪白,娇小可爱,灵性十足,怎么陆地上没有这种白色的灵猴呢?师父,你说怪不怪?” 我嘿嘿笑道。 “古传天下灵猴有四大类,这第一类,便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这种灵猴的神通,乃是因天地而生,可以说神通广大,但终究是传说,现实中却是极难遇到的,第二大类,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 师父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相关赤尻马猴又名淮水无支祁,善于变化,力敌九龙,且善于控水,就连水神共工也不敢称在控水之术上稍胜他一筹,第三大类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大类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这几大类猴子,皆是古传之精奇,要说白色的猴子,很难说了。” “为什么啊?” 我错愕地问道。 “因为师父我也没见过那几种猴子具体长什么样,哪儿知道去?” 师父白了我一眼,继续前行。 在一片巨大的林子里穿梭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岛上真正的景色,但刚刚走出林子,我们尽皆停了下来,只见脚下乃是一条巨大的沟壑,蜿蜒曲折数十里远,不过,过了这条沟壑,似乎前面就有平坦一些的地儿了。 “小心点,小酒,照顾好灵竹丫头。” 师父关切地说着,并身先士卒地走在前面,砍开片片一人多高的野草,我们艰难地走下土坡子,刚才在外面时,地界明明与海面整齐,但仅仅穿过了一片林子,居然发现我们所在的地界,竟是如此之高,而这里还有更多低洼之极的地界,那为什么海水没有灌进来呢? 着实让人匪夷所思啊! 走了大半天,终于穿行了巨大的沟壑,前面是一片杂草和灌木丛的世界,我们不知道要走到哪里,或许仅仅是单纯的寻找能吃的东西,也或许是希望能遇到什么奇迹,比如岛上住着人之类的奇迹。[] 当然,我觉得这些奇迹是很难发生了,因为,天都快黑了,也没见着什么可以食用的东西,甭说野果子了,就是所认知的能吃的野草都没有,真不知道那些白色的小猴子是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的。 翻过了两座高山,前面,倒是一片低矮的树林子,似乎正前方不远处,还有一片整齐的空地儿,说是整齐,乃是怀疑那是人工修整过的,想到此,我们又是充满了气力,快步穿过树林子。 在晚霞的映射下,我终于看到前面的一处山坳中,真的有着一片简陋的村落房屋,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待我再三确认之后,顿时惊喜地叫道:“这里真有奇迹!” “没想到这岛上还住着人,老先生,我们有救了,呵呵!” 阿郎兴奋地笑了起来。 灵竹莫名抓住我的手,我扭头看去,却是看到灵竹莞尔一笑。 一抹久违的幸福感,突然降临,再加上绝处逢生的喜悦,上天真是对我陈小酒太好了,不枉此生了啊…… 这个村落不大,但散散落落的,倒也住着上百户人家,前面是几十户围成一个小街的模样,其他的散户,则七零八落的散部在各处,而四周,也多有开垦的农田,可以说这里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能够存活到现在也实属不易。 “只是不知此地人能否用官话沟通?阿郎,你上去试试,若是他们能够听得懂我们说话,就叫我们一声。” 师父捋了捋胡须,并嘱咐了一句:“以免过于莽撞而冒犯了人家的清净。” “嗯,我心里有数。” 阿郎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小村子里。 过了许久,只见阿郎独自走到村口,缓缓向我们招手,我咧嘴一笑,道:“带着这小子还真带对了,若是没有他,我们可是有些麻烦了!” “走吧。” 师父摆了摆手,我立刻带着灵竹走上前,而此刻,阿郎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师父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啊?” “老先生,话语倒是可以和他们沟通,而且他们之中,也有不少会说官话的,不过……他们拒绝接济我们,并且……” “并且什么?” 师父听到阿郎的话,不悦地问道。 “并且指名道姓的让我们去某一户人家讨要吃的,说是那一户人家会帮助我们,我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有这样的规矩,难道这里经常有渔船经过么?” 阿郎抓了抓后脑勺,一脸的费解之色。 “走,我们再去问问,你告诉我哪个人会说官话,我来问他!” 师父一招呼,我们尽皆走进了村子里,而这时,各家各户的院门口,皆是站着人,一脸冷漠地看着我们,没有人说一句话,师父看了看他们,阿郎即刻指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说道:“他说他曾在靠近陆地一带打过渔,所以通晓一些我们陆地的官话。” “你们为什么不肯帮助我们?!” 师父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问道。 我怔了怔,师父这是讨要帮助呢还是讨债呢?这样问人家,若是有人肯帮助我们才怪了,早知道我去就好了,看着他们面对师父时露出的惊讶之色,我老脸一红,内心瞬间拧巴在一起,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万一他们嫌师父说话不中听而我们都赶出去,那就惨了。 “这位老哥,不是我们不肯帮助你们,而是厄子家今天有好事,我们全部村民都要去他家里道贺,若是哪一家收留了你们,难免会让厄子家难堪,这里的人都是好面子,其实你们若是去厄子家,定会得到很好的帮助的。” 那位老头儿说着生涩的官话,倒也说得能够听懂,虽然很慢,但每个字都发音准确。 “哦,原来如此,并非是你们不想帮助我们,而是引荐我们去厄子家,让厄子家好好摆摆排场,是这个理儿吧?” 师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捋了捋胡须,笑道。 “是是,现在天色不早,待会儿天黑下来,我们全村的村民就都会前往厄子家道贺,老先生,如不嫌弃,可先行来我家歇息歇息,很多年没有中原人士前来这么遥远的孤岛上做客了,也让小老儿我尽尽地主之谊,奉上一杯茶为各位解渴吧,呵呵!” 老头儿说着,便微笑着邀请我们进屋。 “哈哈哈!如此甚好!” 师父当即跟随老头儿走进了简陋的小院落内,而我和灵竹还有阿郎,更是不客气,紧跟着走了进去。 灌了一肚子茶水,总算解解饥渴,算起来,我在船上就已经三天三夜没怎么吃饭,吃的东西也都喂鱼了,如今早已饿得眼冒星光,饱茶之后,众人安坐,师父和老头儿攀谈起来。 “龙虎山天师道张曦,带着徒儿游历至此,前来打扰,不知您怎么称呼?” 师父抱拳一礼。 “原来是道门仙人,小老儿姓游,在家排行老三,人称游老三,见过老先生了!” 游老三说着,也起身向师父行了一礼,随即又问道:“老先生好修行,这么大年纪,还能跑这么远,来到这里,呵呵!” “远?游老弟为何这般说话?我们仅仅离开沿海一带不过三四天的时间,应该在海上没行走多远才是,顶多几百里罢了,怎么说是远呢?” “哈哈哈!老先生说笑了,我们此地人皆称你们那边的人为中原人士,所以沿海之称谓,我们倒是不知,不过据我所知,我们这里要到你们中原去,至少要行船一年有余,甚至船小的要两三年才能如愿,所以这里的人很少人去过中原,只有我年轻那时候偶尔到过一次中原地带,从而学了一些官话,还有农耕播种之法,这不,现在我们这里的村民们也勉强能够自给自足了。” 游老三朴实地说道。 “什么?两三年?!” 阿郎震惊地跳了起来,他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是啊,我们明明走了几天而已,就算途中遇到的龙卷风……难道龙卷风能把我们带到几千里外的海域?这怎么可能呢?” 我诧异地分析了一番,和阿郎一样无法相信。 “那这座岛,叫什么名字?” 师父打断了我的话,从而开口问道。 “嗯,这座岛我们称之为穷奇岛,用祖上传下来的话说,这座岛上曾经住着一头上古异兽,名曰穷奇,之后那穷奇兽不知怎么的就走了,后来祖上打渔遇到了风暴,或许和你们的经历一样,就被席卷到这里来了,水路遥遥,祖上就在此落地生根,直到现如今。” 说起老祖先的事迹,游老三倒是朗朗上口,说完,微笑着又说道:“此奇遇,可谓是数百年难遇一次,几位真是得天独厚之人啊,哈哈!” 第三章 怪异的风俗 “果真是奇遇啊……” 我轻叹之余,不免摇了摇头。 倒是师父,自从问了那个问题,便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游老三的老伴儿从内屋走了出来,并提着一个小篮子,微笑着向游老三说道:“老头子,我们该去厄子家道喜了。” “好好好,几位,我们一同前往,如何?” 游老三起身恭敬地笑道。 “游老弟口中所说的厄子,有何喜事,一定要在晚上道贺呢?” 师父站起身,淡淡地问道。 “哦,我们这里的风俗,其实也是为了顺应天地人伦的古礼,只因当初祖上在此落地生根的姓氏不多,所以相互结亲,逐渐传下来,亲戚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为了避讳对祖先的不敬,故而两种姓氏结亲,也必须要在晚上进行,不能在青天白日之下举办,唉!” “既然是有忌讳,当避之,呵呵!” 师父听完游老三的解释,当即微笑着说道:“那我们就随你们夫妇去凑个热闹,顺便也讨一杯喜酒喝喝。” 当我们一行人走出游老三的家门时,果然看到外面大街上全是前往道喜的人家,大家提着篮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贺礼,每个人的脸上,皆是洋溢着喜悦。 “对了游老,厄子家在什么地方啊?” 我走到游老三身边,咧嘴笑道。 “哦,厄子家住的最远,他家是最穷的人家,所以村子里的人,也格外的照顾他们家,有什么好吃的,多半会给他们分一些,这不,他要成婚了,谁家有好东西都舍得拿出来,呵呵!” “那新娘家住在哪里呢?对了,这里迎亲是如何迎的?” 一打开话茬子,我不免兴致勃勃地问了起来。 “呵呵!新娘子在另一个山脚下,家境也不算好,这里迎亲,不比中原大地,这里的娘家人,亲自把姑娘送到婆家,然后在婆家吃顿饭才走,大家都是亲如一家,所以很多礼数都是需要避讳之后才能进行的。(.好看的小说)” “原来如此,不过娘家人亲自送姑娘上门,倒是很有意思,阿郎,要不我们去瞅瞅新娘子如何?顺便看看此地的送亲风俗,呵呵!” “好啊好啊!” “灵竹,你去么?” “小酒,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热闹的,我还是陪着张前辈一起去厄子家等你们吧。” 听到灵竹的笑声,我也跟着嘿嘿一笑,即刻和阿郎一起绕路前往后山,不得不说,这里的人还是很讲究形式的,去道喜的人家,皆是沿着一条路,直接前往厄子家,根本没有人像我和阿郎这样,偷偷跑到半路等送亲队伍意欲偷看新娘的调皮鬼。 来到游老三指定的送亲路上,在路边找到一个高点的地儿站上去瞅了瞅,但见前面黑乎乎的一片,只有朦胧的月光洒下,看来送亲的队伍还没来。 “小酒,送亲的队伍还没来,看来我们要等一会儿了。” 阿郎有些扫兴的说道。 “等就等呗,反正也应该快来了。” 我说完,突然想到一事,不免苦笑道:“其实我们应该直接去厄子家的,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都快饿瘪了,待会儿看了新娘子,我一定要去厄子家大吃特吃一番,嘿嘿!” “那是,我也饿的要命,其实我感觉我们现在干的事真是有点蠢,有吃有喝的地方我们不去,偏偏跑来这里喝凉风。” 阿郎苦着脸,捂着肚子,斜靠在山壁上,嘴里还叼着一根草。 又过了一会儿,送亲的队伍还没有来,我不免有些着急,仰头看了看天,月色已经接近中天,恐怕现在应该是步入亥时了吧。 “你觉得现在是什么时辰?” “戌时?” “不会,我觉得应该是亥时。” “哎呦,小酒你别说了,越说时辰我越饿,要不然我们回厄子家吃饭得了。” “你以为新娘子都还没到,人家会让你提前吃东西啊?” “那怎么办?我们总得找点东西先垫垫肚子吧?” “那倒也是,不过我们既然都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不在乎多等一时半刻的,新娘子总不至于过了子时再送来!” 我气呼呼地说着,等了老半天没等到,若是就这么回去,太不甘心了。 “新娘子会不会选择另外一条路走了呢?” 阿郎疑惑地问道。 “那谁知道呢,不过游老既然这么说,他指定新娘子必然走这条路,那我们就再等等呗,反正我觉得游老三的话可信,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朴实的渔民,何况也没必要骗我们逗我们玩不是?” “你说的也在理,可现在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担心待会儿没力气走回去吃饭……” “…………” “现在是什么时辰?” 不知又等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没想到打个盹竟然睡着了,好在一个激灵醒了,立刻向阿郎问道。 “估摸着子时过了吧……” 阿郎的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 “你怎么也睡着了?” 我扭头一看,阿郎也在打盹,不免飞起一脚踢过去,阿郎一尥蹶子站起身,我们起身看了看月亮,此刻月色正中天偏西一点,的确是子时三刻左右,我急忙揉了揉眼睛,诧异地道:“难道游老真的在逗我们呢?新娘子没走这条路?” “搞不好他们大鱼大肉的吃着,我们在这里睡大觉,要是不能吃一顿,我们可就太蠢了!” 阿郎一脸憋屈地说道。 “你分析的太对了,我们现在直接去厄子家!” 没好气地念叨一声,但刚欲转身,我又停了下来,伸手摸了摸下巴,低声呢喃道:“没理由啊,游老干嘛这么逗我们?明知道我们刚刚经历了生死大劫,就算靠着我师父的面子他也不应该这么骗我们,再说,如果我们真被落下,他们起码会找人来通知我们,就算他们不找人通知我们,灵竹也应该会来告诉我们的,所以想来想去,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阿郎惊愕地看着我。 “新娘子根本就没来!” 我重重地点头,表示肯定我自己的想法。 “如果新娘子没来,他们也应该通知我们,或者直接去新娘子家询问情况,这距离又不远,没必要这么干耗着的,反正我觉得这个事儿够玄乎的。” 阿郎一摆手否定了我的话。 “罢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必在这里等,直接回厄子家!”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先去和师父会合,似乎这里面的事儿,有些蹊跷。 “嗯!我们走!” 阿郎重重点头,跟着我快步走了回去。 “铃铃铃……铃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冷不丁的一道银铃般的响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当即顿住脚步,和阿郎一起转过身,只见不远处的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队的送亲队伍,刚才铃铛的响声,正是在送亲队伍最前面引路的。 “送亲的怎么才来?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不对,那铃声……分明就是‘引魂铃’,牵引阴魂前行赶路的魂铃!” 我想着想着,脸色一下子冷了起来。 “难道这也是此地人的风俗?” 阿郎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 “风俗个屁!这是冥府才会用的仪式,那的确是送亲的,不过是送冥亲的,我们快闪到一边去!” 我一把抓住诛邪剑,伸手将阿郎推到一边,同时,我也紧紧贴在山壁上,但是……那送冥亲的队伍,似乎铺展的很大,居然霸占了左右的路边,我们根本躲不过去,如此,我只得拉着阿郎扭头就走……“快点走,无论如何,都不要回头,更不要说话,切记!” “为什么不能回头?” 阿郎说着此话,还是忍不住扭回头去看,好在我一巴掌甩过去,打在阿郎的后脑瓜上,阿郎吓了一跳,惊愕地看着我,说道:“你干嘛打我?!” “别回头!” 我低声说道,且同时掐出三山诀护身,我们背对着送冥亲的队伍,走得很快,不过,我已然能够感觉到一股股阴冷的邪气,正在飞快的接近我们。 忍不住,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些送冥亲的队伍,一闪消失在原地,再一闪,便是前行了数丈之远,而摇铃铛的,则是个一脸惨白的老太婆,穿着一身的黑衣,而她身后抬轿子的,还有撒花钱的,皆是粉面桃红脸,走起路来一跳一跳,宛如假人一般,准确的说,很像扎纸匠扎出来的纸人,恐怖之极! “快点走!” 我一把抓住阿郎的手腕,疾步前行,但那些送冥亲的队伍走的比我们还快几倍,眨眼的工夫,便赶上了我们。 “铃铃……铃铃铃……” 摇铃铛的老太婆面无表情的从我身旁掠过,看也没看我一眼,我即刻低声在阿郎的耳边说道:“装作没看见,就保持这样走路的姿势,不要说话!” “哦!” 阿郎老实的应承一声,但就是这一声,还未落下,那几个鬼轿夫所抬的大花轿,一闪从我们身体内穿行过去,我猛地一闭眼,再次睁开眼睛,他们果然已经走了过去,并未认为我们能看到他们,更是没有停下来闹事。 第四章 送冥亲 不过…… “阿郎?阿郎呢?!” 我急急地左右看了一眼,而我的手,却还抓在半空中,刚才明明是抓住阿郎的手臂的,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阿郎居然不见了,我心头一紧,扭头盯着那渐渐远去的送冥亲队伍,嗯,一定是他们把阿郎弄走了!一定是! “放肆!快把人留下!” 我提起诛邪剑,飞快地追了上去,本意不想搅合了人家的冥亲,故而没有使出诛邪剑,没想到这些鬼怪竟然如此猖狂,对他们示弱,他们居然逞强,真是作孽不浅,哪知我的声音刚刚喊出,那些送冥亲的队伍一闪消失不见了,我恍然大悟,上当了……敢情他们这次的目的,并非是送上门冥亲,而是…… “臭道士,想要人,门儿都没有,哈哈哈……啊哈哈哈……” 一个老太婆的笑声,不断地回彻在空荡荡的山坳之间,我咬了咬牙,这帮鬼怪真是太放肆了,我一定要去救阿郎,不过……他们从东边的山脚而来,在西边消失,那我该去哪边寻找呢? 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应该向东边去寻找,因为那送冥亲的队伍向西行时,明明用到了引魂铃,说明他们向西行需要开路,既然开路,那就不是他们的路,他们的老巢还应该是东边,这些鬼怪自以为跟我玩了个把戏,哼,却不想把自己出卖了! “小酒!小酒!” 我刚欲转身去追,哪知灵竹的声音突然传来,我急忙停下,扭头看去,果然是灵竹跑了来,看她一脸谨慎的表情,我的心不免揪了一下,难道厄子那边也出了事不成? “灵竹,怎么了?” “小酒,新娘子还没到,大家决定明天去新娘子家看看,但酒宴上,张前辈喝醉了……” “啊?师父喝醉了?他那酒量,怎么可能会喝醉?他喝了多少?” “至少三斤多……” “呃……那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让我们回去么?阿郎他……他不见了,我得去找他!” “阿郎不见了?” 灵竹诧异地问道,转而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袖口取出一物,交给我,并说:“本来我是来叫你们回去的,但张前辈在我来的时候,莫名塞给我这个东西,并让我带给你,还说你们今晚没迎到新娘子,要罚你们不准吃饭呢,小酒,张前辈是不是喝醉酒说的醉话啊?” “师父就算喝醉酒,也绝不会说醉话,他是真正的高人,心中无酒,就算喝再多的酒,也和普通的水没有区别,反正他那种境界的修为,喝酒只不过是一种假象,既然师父不让我们吃饭,那我们只好不吃了,对了,他老人家让你带了什么东西给我?” 我接下灵竹递给我东西,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空白的符纸……“呃,师父给我这个干什么?” “张前辈说给你就行了,你自会明白,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明白呢。[.超多好看小说]” 灵竹无辜地说道。 “……呵呵!我明白了,灵竹,你现在回去照顾师父,他老人家喝多了酒,应该早点休息,让他找个地儿睡觉吧,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挂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迟疑了一下,突然一拍脑门,咧嘴笑了起来,继而慎重地向灵竹安排道。 “小酒,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你……你一定要小心点,不要出任何事。” 灵竹看着我,神色复杂地说道,说完,扭头走了回去。 “灵竹!” 我上前一步,但却忍住没伸出手,轻声道:“你也小心点,我说过,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相信我!” “嗯。” 灵竹头也不回地应承一声,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我猛地回头,提着诛邪剑飞快地沿着路径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竟然发现前面没路了,往上,却是一道山坡,我顺着山坡飞掠而上,翻过了眼前的山头,前面,乃是一片阴气森森稠密林子,想起阿郎被那些鬼怪掳走,我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向着林子冲了进去。 “啪!” “桀桀……桀桀……” “啪!” 连续不断的摔打之声,传人我的耳朵,我小心翼翼地前行,可谓是谨慎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地步,身边有一片树叶落下来,甚至是小虫子飞来飞去,或者是风儿吹动树叶晃动所产生的摩擦之音,我都一一听进耳朵里,至于那此起彼伏的摔打之声,我自然是没有放过。 这种怪异的声音,很容易想到一个画面,一个恶人拿着一根浸泡过辣椒水的鞭子,摔打在人身上的声音,难道,难道阿郎此刻正在被那些鬼怪折磨? “你们这些鬼怪,不好好的安分守己,为何与我们过不去?!” 我向着乌漆麻黑的树林子,大声喝道。 “嘎嘎……臭道士,你听到了么?我们正在用酷刑折磨你的同伴,让他生不如死,让你们一个个心惊胆战!” 那个熟悉的老太婆的声音,再度飘荡在树林子里。 不知为什么,我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我找对了方向,既然听到了他们的声音,那就说明阿郎也在这里,如此,我就可以全力以赴救阿郎脱难了。 “你这个老鬼婆!我的同伴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为什么如此折磨他?!” 我愤怒之极地咆哮道。 “嘎嘎嘎……嘎嘎嘎……臭道士,你的同伴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他自然是没有得罪我们,倒是你们师徒两个,与我们水族的精怪,结下了永远也解不开的梁子,臭道士,我们折磨你的同伴,也等于是在折磨你们,你放心,等你的同伴死了之后,下一个就是你的小女友,她那身子骨,不知道要折磨多久才会死,嘎嘎嘎……” 老鬼婆的声音,再度传来,此刻,我的牙几乎都咬出血,只恨不能马上找到他们,不然一定一剑毙了他们这些作恶多端的鬼怪,不对……那老鬼婆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们水族的精怪?难道……难道那条大黄鱼,乃是属于你们精怪一族?” 我恍然醒悟,难怪这些鬼怪精灵不分青红皂白的招惹我们,原来还有这档子事。 “不错,黄眉道人就是我们之中的一员,你们居然把他给杀了,而且……而且还剁了炖成鱼汤,你们真是罪该万死!” “啪!” “啪!” “…………” 老鬼婆的声音落下,紧接着便是沉重的鞭子的声音,一次次落下,我皱起眉头,仔细辨认着他们的位置,可找来找去,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只有漫无目的的寻找。 “不对啊!” 我眼珠子转了转,冷笑一声,道:“你们不要唬我,我的同伴是个大活人,你们这么打他,他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你们骗鬼呢?对了,你们本来就是鬼怪!” “嘎嘎……臭道士,说你蠢你还真蠢,我们自有办法,既让他死不了,又发不出半点声音,而且所受的痛苦,在不断的增加,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每一次折磨,痛,痛到他的骨髓里,痛到他的灵魂深处,让他做鬼都做个胆小鬼!” “你们,你们这些混蛋鬼!我要宰了你们!” 听到老鬼婆说完,我再也无法淡定,挥起诛邪剑向着身前的漆黑树林砍过去,“噗”的一股黑血冒出,我怔了怔,看着那树皮被砍开的地方,居然冒出了血,眼睛一亮,我大声笑道:“哈哈哈!你们这些龌龊的东西,居然用障眼法迷惑我,现在我就破了你们的法!” 拿出灵竹交给我空白符纸,这是师父的符纸,他让灵竹交给我这道空白的符纸,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说明师父已经知道我这边发生的事情,所以交给我符纸,让我画符诛邪,而不是回去吃饭! 伸手咬破手指,很快画出一道灵火符,此乃师父常用来焚烧邪气取出鬼祟的符咒,其实此咒的威力之大,并不在符的形态上,而是在师父加持的自身修为,依附在上面,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画好符咒,我屈指掐出一道真火诀,以真火诀加持灵火符,只见符咒瞬间焚烧起来,我怒声打出,灵火符快如闪电般冲破一棵棵鬼树,所过之处,那些漆黑的鬼树无不被熊熊火焰所包裹,以至于其余的鬼树,也仓皇逃窜,连连躲开,如此,我的前面,很快分开了一条路。 “啊!” 冷不丁的,阿郎的惨叫声突然传出,我大惊失色,手中的手诀,也不得不停下,急急问道:“阿郎!你怎么样?!” “小酒……救我……我快要死了……快救救我……” 阿郎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过后,便是虚弱之极的求救声音,尽管声音很小,尽管我勉强能够听到,但可以想象,他必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向我求救的。 “阿郎!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出你,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我大声安慰着,手中的灵火符再次催动,一道道火焰,瞬间毁灭一片片鬼树,我飞快地前行,寻觅,甚至用尽我所有的修为去感应,但这里的鬼树实在太多了,它们难免压制着我的感应能力,所以,我只能不断的毁灭这些鬼树,才能恢复更强的感应能力。 第五章 鬼树 “臭道士,听到你同伴的惨叫声了么?他快要死了,嘎嘎嘎……所以你若是不想让你的同伴死那么快,就停下你的脚步,否则……哼!” “卑鄙!” 听到老鬼婆带着威胁性的言语,我怒狠狠地骂了一声,继而大声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熄灭你的火符,你杀害了太多我们的同伴,而你的同伴却还未死,这不公平,所以,我们要做一件公平的交易!” “哦?公平的交易,和你们这些鬼怪做交易?” 我嗤笑一声,道:“你们知道公平是什么意思么?” “臭道士,你若是不答应,我们现在就可以让你的同伴去死!” “好吧,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交易?” 我无奈之下,只得熄灭灵火符,并停下脚步,而四周的鬼树顷刻又围拢上来,似乎在示威,不过我有诛邪剑在手,它们只能干巴巴的杵立在我四周,而不敢有任何举动,这些鬼树,不过是一些低级的灵而已,根本对我造成不了什么伤害,我现在最为担心的,是阿郎。ww.vm) 因为我答应过二丫,要把阿郎完好无损的交给她,当然,这个承诺,是我偷偷向二丫保证的,以免伤了阿郎的自尊心。 “说是交易,应该说成是一个赌博才对,结果如何,就要看你能不能博到一个好彩头了,嘎嘎嘎……” “赌博?好像我的运气一向很好,难道你就不怕我赢了你么?” “赢了你就可以带走你的同伴,输了,你们两个之间,就必须要死一个,臭道士,你敢不敢打这个赌?” “没想到鬼怪比我们人更会算计,这无论是赢是输,你们都不会少一根汗毛啊!” “哼!臭道士,你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你只能说,接受还是不接受!” “我……” 我抓了抓额头,迟疑了片刻,突然说道:“我接受你这个赌博,但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则我会一把火把这整片林子都烧个精光,我失去的只是一个同伴,而你们要失去的,却是成千上万个同伴!” “很好很好,臭道士,如果你能在一刻钟找到你的同伴,就可以带走他,但前提是不准再使用你那火符,若是一刻钟的时间你找不到,那你就要在你们两个之间,选择一个人死,如何?” “一刻钟?你分明就是耍我,什么交易,什么赌博,从来没有想到一群鬼怪会和我玩这些世俗的把戏,就算是一个时辰我也走不完这片林子,如果你们把我的同伴放在林子的另一头,那我指定会输,这样你们就可以杀了我们其中一个了,真是够卑鄙啊!” “嘎嘎嘎……这些卑鄙的手段,难道你们生人不是更会玩么?你们生人之中,比我们鬼怪狠毒的,不计其数,所以古话说的好,人比鬼更毒,所以,臭道士,你已经接受的赌约,现在也已经开始算时辰了,你浪费的每一点时间,都在浪费你或者你的同伴的性命!” “啊?你这个老鬼婆,你你!” 我心头一惊,连忙四下里踅摸,脚下不断地加快速度,用尽全力,不停地穿梭来去,可是眼前所能看到的,却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鬼树林子。[.超多好看小说] “臭道士,已经过了两个字,还有最后一个字,要知道一刻钟的时间,过起来是很快的,你要抓紧找啊!嘎嘎嘎!” “去你大爷的,别打扰我找人!” 我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鬼树,继续撅着屁股四下里踅摸,额头上不断地冒出冷汗,心里更是焦急难耐,阿郎啊阿郎,你到底在哪里啊……如果找不到你,那我们两个就得死一个,如果你死,我就没法向二丫交代,如果我死,那灵竹恢复记忆也没什么意义了,而且我师父也会很难过的,唉…… “最后一个字,已经……” “我找到了!” 就在那老鬼婆还未说话的瞬间,我猛地急转身,提起诛邪剑,纵身而起,手起剑落,身后的一棵鬼树立时被劈成两半,只见两团黑气缓缓散开,果然是满身伤痕的阿郎,瘫倒在地上,我惊喜地走到阿郎身前,急急问道:“阿郎!阿郎你没事吧?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慢着!” “怎么?你这个老鬼婆,难道你想反悔?!” 我抱起昏迷不醒的阿郎,左右看了一眼,却是不见那老鬼婆的身影。 “我们虽然是鬼怪,但却不会像你们生人那样不讲信用,既然你赢了,就可以带你的同伴走,不过你要告诉我,你是如何在最后时刻想到这个办法的?” “哦,原来是想知道我怎么找到阿郎的,那就让你们崇拜一下,虽然你们是生存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鬼怪,你们的智慧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但你们却是低估了我们人类,所以用这些拙劣的手段,骗你们自己还差不多,如果想让一个人永远也找不到想找的东西,自然藏在他的身后是最好的办法,你们或许万万也没有想到我在有限的时辰内,会转身放弃向前寻找的机会,哈哈哈!” 说完,我抱起阿郎,大步走出了鬼树林子。 “臭道士,这次算是你侥幸,下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下次我们会把你们师徒几人全部留下,嘎嘎嘎……” 走出鬼树林子的刹那,老鬼婆的声音再度传来,我嗤笑一声,径直上了山坡。 当我带着阿郎回到厄子家时,满堂宾客早已散去,此刻也临近清晨,仅仅是天色即将泛亮前的漆黑而已。 厄子是个十**岁的壮小伙子,家中就省一个瞎眼的老母亲,见到阿郎受了重伤,当即找到个地方让其躺下,不多会儿,师父也走了进来,并为阿郎把脉。 “师父,阿郎怎么样?” 我着急地问道。 “嗯,还死不了,不过也只剩下半条命了,那些鬼怪用的可是摧命的手段,能给阿郎留下半条命,已经是大幸,还有就是他的体质非常虚弱,厄子,等他醒来,为他烧一碗热汤喝下,然后走出去晒晒太阳,增强体内的阳气,会很快恢复的。” 师父招呼门口的厄子进来,并吩咐道。 “嗯。” 厄子似乎很是腼腆,极少说话,师父说完,他只是重重点头,可以看得出,他的脸上,难掩一抹忧郁之色,或许是昨晚没能和新媳妇成亲所致。 “我叫陈小酒,很感谢你们家能够帮助我们。” 我微笑着向厄子自我介绍一番。 “不算事。” 厄子微笑了一下,便没再说其他。 “可曾找人去新娘子家探望过么?” 我想起昨晚蹲守新娘子那会儿,不免自嘲一笑。 “找人去看过了,他们……” 厄子说到一半,便是说不下去了,低着头走了出去。 “师父,厄子的媳妇怎么了?” 我错愕地向师父询问。 “嗯,那些鬼怪先是阻止了新娘子的送亲队伍,然后来了一场送冥亲,现在新娘子是阴邪入体,在家哪儿也去不了,按照此地的风俗,新婚前三天,厄子又不能去探望,所以他才会如此着急,天亮后师父去看看,希望能帮他们早日成婚。” 师父说到此,转而又问道:“你是如何把阿郎救回来的?” 我当即把那个送冥亲的前后经过,以及在鬼树林子打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师父说了一遍。 “原来是那个黄眉老儿的同类,鬼怪精奇,都成一窝了,哼,待阿郎醒转过来,我们就去灭了那片鬼树林子,然后让本地的渔民借我们一条好船,再去寻找蓬莱仙岛!” 师父轻叹一声,道:“灵竹丫头的情况愈加严重了,务必尽快找到蓬莱仙岛,逼迫那青蛟救治灵竹丫头,否则灵竹丫头很可能永远都是这样了……” “呃……灵竹这段时间不是好好的么?而且现在她的情况似乎好了一些啊!” 我震惊地看着师父,一听到灵竹的情况有变故,我不免站起身,问道:“灵竹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和厄子的母亲住在一个房间,你天亮后就能去看她了,刚才她回来时突然晕了过去,师父搭了一下她的脉搏,情况很糟,她体内的那团气息似乎开始侵蚀她的心智,如果修为和记忆可以恢复,那心智是万万恢复不了的,一旦侵蚀了她的心智,纵然恢复了修为,她也会变成痴傻之人,恢复的记忆也毫无意义了,唉!” 师父深深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灵竹……” 我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外面逐渐泛亮的天色,如果救不回灵竹,那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直到天色大亮,厄子的母亲将房间的门打开,我立刻走进房间,看着依旧熟睡的灵竹,我不禁眼眶一热,双手颤抖地捧起灵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哽咽道:“灵竹,你一定要撑到蓬莱仙岛,我一定会找到救治你的办法……” 想到师父说的话,我连忙走出房间,问道:“师父,灵竹一直这么昏睡,什么时候才会再醒?” 第六章 修为大损 “师父我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陪着你这个臭小子千里迢迢的去寻找那只存在传说中的蓬莱仙岛了,直接医治好灵竹丫头多省事,不过师父倒是可以肯定一点,她下次再醒来,肯定会需要很久,以后,每次醒来的时间,会越来隔的时间越长,而醒来的时间,也会逐渐的缩小,甚至是醒来几个时辰就会继续昏睡,只因她体内的那团气息越来越强盛,而她的体质,能硬撑的机会,也越来越小了。[.超多好看小说]” 师父说完,取下酒葫芦猛灌了几口,继而又说道:“师父马上要去厄子的亲家看看,你要去么?” “我不去了,我要留下来照顾灵竹。” 我近乎万念俱灰,自己说的话,几乎都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 “还是去吧,这边有厄子的母亲照顾,你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随师父走!” 师父吹了吹胡子,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呃……这事儿还有强迫人的么?师父,我现在心里一团乱麻,让我留下来陪陪灵竹吧,我不想离开她。” “强迫你怎么了?谁让我是师父你是徒弟,哼,快走!” “呃,唉!” 终于还是被师父强迫着离开了厄子家,一路上,我气呼呼地走在后面,而师父倒是一路上灌着酒,似乎心情还不错……“傻徒弟,你酒量也不错,要不要来点?对了,你好像几天没吃饭了吧?现在不饿了么?” “气都气饱了,不饿!” 我憋屈地白了师父一眼,满脑子都是灵竹。 “哈哈!傻小子,我收你这个徒弟,若是我也和你一样爱生气,那还不早被你气死了?” “师父,你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好了?不爱生气了么?” “臭小子!怎么和师父说话呢?哼!” “脾气比我的脾气还臭,还开导我呢……” “你这个混账小子别跑!” “…………” 厄子的亲家姓姚,新娘子叫姚丫头,此地的渔民们似乎名字根本就不按照套路来,名字就仅仅是个代号,比如游老三,厄子,还有这个姚丫头,不过想想也是,他们这里的人就这么多,取再好的名字也用不出去,根本没必要。 姚丫头家父母双全,还有爷爷奶奶,全家就这么个宝贝疙瘩,自然金贵无比。 但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好的郎中,每家每户的田地里都种了草药,有用直接取之,与家常便饭无异。 见到我们师徒,姚家人激动得泪如雨下,师父也没客气,直接前往姚丫头的房间,为其搭了脉,过了一会儿,转身走出房间,一家子又从内屋追着师父到堂屋,并齐声问:“我们家丫头这是怎么了?” “阴邪入体,元气尽丧,必须补元而退阴,否则纵然以外力驱除,体内空虚,阴邪卷土重来,势必更猛!” 师父一脸慎重地说道,继而又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此等体质,阴邪之凶,足以夺其魂魄,然而……丫头至今还在强撑,实属不易啊……” “啊?这,这可怎么办啊?!” 姚丫头的爷爷奶奶顿时慌了神,而她的父母更是着急得不行,一家子人接连向师父跪下……“求老先生救救我们家丫头,求求老先生了……呜呜呜……” “这……这可是有些麻烦……” 师父迟疑了一下,转身走到姚家厅堂内的香炉前,站定,过了许久,突然转身说道:“纵然失去一半修为,也要搭救丫头生还!” “师父!你真的要损失一半修为才能救姚丫头么?!” 我顿时着急地走到师父跟前,劝慰道:“师父,这可不是开玩笑,损失一半的修为,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很是不利啊!那鬼树林子的老鬼婆,还有……” “不要再说了!” 师父伸手阻止道:“为道者,当以解救天下众生脱离苦难为己任,损失一半修为又有何妨?!” “可是……” “没有可是,这里的渔民如此待我们,我们应该有所回报才是,再说损失一半修为,那些鬼树林子的鬼怪也不会知道的,只要我们略作休养,便可再去诛灭那些作恶的鬼怪!” 师父怒声喝道。 “多谢老先生肯救我们家丫头,多谢老先生啊!” “我马上杀鸡做饭,好好款待老先生师徒,我们家可真是遇到活神仙了……” “我去把咱们家的好酒拿出来,呵呵!” “…………” 姚家人一个个激动地去忙活了,又是杀鸡又是宰鱼的,直把师父当成活神仙来供养了,我咂了咂嘴,倒也不能再说什么劝慰师父的话了,人家都已经认定师父会帮他们家救丫头,师父也放出话,宁可损失一半修为,我不由得叹了一声,师父这事儿闹的有点大了,身在海外,修为是多么的重要,一旦折损,后果将是难以想象的。 “师父,您老人家可别冲动啊……” 见姚家人各自忙活的同时,我低声在师父耳边嘀咕了一句。 “救人如救火,你闭嘴!” 师父吹了吹胡子,怒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呃……那好吧,师父想怎么救姚丫头,徒弟在一旁护法就是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声,问道。 “嗯,只许看,不许说话,否则定重罚!” 师父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师父将会用三道符,以步天纲之法,渐次以自身修为,注入姚丫头的体内,所谓步天纲,乃踏罡步斗之说,乃是从古老的年代中传下来的,所谓罡,原指北斗星杓尾的一颗星,斗即北斗,后来又扩大范围,泛指东南西北中五方星斗,假十尺大小的土地,铺设罡单,象徵九重之天,脚穿云鞋,存思九天,按斗宿之象、九宫八卦之图步之,即可神飞九天,送达章奏;禁制鬼神,破地召雷,因此此法乃我们龙虎山行道之常用之法。” “但不知师父要用哪三道符咒呢?” 我疑惑地问道。 “启坛!” 师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而是点燃三柱清香,插进香炉,然后布告天地神祗,以及龙虎山列位祖师,尔后取出画符所用材料,我忙为师父研磨朱砂,而师父则郑重地将毛笔、符纸、朱砂,用咒敕了一遍。 一切准备妥当,师父整了整衣衫,脚步一转,开始行罡步,口中先是念念有词:“乾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迥天返日,唤雨呼风,振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纵地金光,翻江搅海,指地成钢,五行大道,六甲奇门,逆知未来,鞭山移石,起死回生,飞身托迹,九息服气,导出元阳,降龙伏虎,补天浴日,推山填海,指石成金,正立无影,胎化易形,大小如意,花开顷刻,游神御气,隔垣洞见,迥风返火,掌握五雷,潜渊缩地,飞砂走石,挟山超海,撒豆成兵!” 罡步传承衍化之说,据记载,乃是从上古时期的禹步衍化而来,步罡象徵飞行九天,以及禁制外物与鬼神。 罡,又称为天纲地纪,所以步罡的第一个功能就是依图步之,升九天、过九州,巡历天下,飞行於仙境。 河图大豁落斗,又称为豁落斗,乃指北斗罡,北斗七星加上辅弼二星作罡图,但采取河图及所列后天卦位为规范,分冬至后和夏至后用两种,前者从坎卦起,步至离位;后者从离卦起,步至坎位。 河图九数代表天上九个区域,或九个星宿,步时念咒,依次点明所步方位、象徵意义,以及威力所在。 “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莹明,元灵散開,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微,人间万事,令我先知!” 师父第一道符咒念出,手中的毛笔一停,翻手用笔头点了符咒三下,然后单手掐金刚指敕符,如此,第一道九星神咒算是画好了,此咒乃是守住师父的元神,从而将真气注入第二道符咒,通过第三道符咒转嫁给姚丫头,所以这场画符的仪式,不但特别,更是非常的烦琐。 “天地同生,扫秽除愆,炼化九道,还形太真,百官纳灵,节节受新,清虛掩映,內外敷阴,度命延生,吉日良辰,金童玉女,为我执巾,玄台紫盖,冠帶其身!” 第二道符咒念出,师父的脚下一阵虚浮,我刚欲上前搀扶,却被师父瞪了一眼,师父敕好符咒,额头上已经冒出一排豆大的汗珠,紧接着,又是第三道符咒:“灵光一闪入神胎,仙神圣佛如神在,天圆地方神为尊,入神灵胎通神气,良时吉日入神在,护庇弟子灭祸灾,神在灵在入神在,万事如意大吉昌,敕进,急如律令!” 画好第三道符,师父整个人近乎虚脱,这个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伸手搀扶住师父,而师父,却是一个闪身,恰巧跌倒在我身上,师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急道:“这几道符咒,都被师父注入了真气,几乎消耗了师父大半的修为,快,快拿着这三道符,搭救丫头……快去……” (cqs!) 第七章 将计就计 “师父,我扶您坐下歇息,您,您太累了……” 说到这里,我的眼眶不免有些红润。 “师父没事,你快去救丫头啊!” 师父一把将我推开,但气力十分微弱,我重重点头,拿着三道符咒,转身走进了姚丫头的房间。 看着床上躺着的姚丫头,我轻叹一声,刚欲拿出第一道符咒打出,突然一惊,只见姚丫头同时睁开双眼,闪身出现在地面,和我面对面站着,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许久后,在我震惊之下,冷声笑道:“臭道士,你想干什么?!” “啊?你,你是……” 我浑身一颤,脑海中莫名浮现鬼树林子中的老鬼婆,眼前的姚丫头,难道被老鬼婆附身了么?很快,我知道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平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眼下,只见姚丫头的一家人,尽皆出现在房间之中,他们一个个冷漠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肃杀之意! “哈哈哈……哈哈哈……” “臭道士,你们师徒终于中计了,哈哈哈!” 说话的是姚丫头的父亲,他们的容貌一改,皆是一脸凶残模样的鬼怪,我大惊失色,急急后退,道:“你们……你们都是鬼怪?难道你们都是哪老鬼婆的手下?” “臭道士,你知道的太晚了,现在你师父修为折损大半,而你另外两个同伴,一个在鬼树林子受到重创,另一个么……哈哈哈,半死不活,不是死人,也形同死人!” 姚丫头的笑声粗犷之极,仔细一看,她并非是女身,而是一个丑陋之极的大嘴鱼精,接着又叫道:“你们几人原本还对我们有些威胁,但现在,你们被耍的奄奄一息,就剩下你这个小子,已经不足为患了!” “原来这个岛上的所有渔民,都是和你们一伙儿的?!” 我震惊地睁大双眼,一时竟然没有拐过这道弯,不得不说,这些假渔民,装的真是太像了,而且人情世故,简直比真的还要真,我,我真的太傻了,直到此时此刻,方才彻底明白,对了,灵竹和阿郎还在他们手里啊…… “臭道士,你难道不顾及你师父的安危了么?难道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小女友?哼哼!” 他们一行闪身出现在厅堂之中,顷刻将师父围拢起来,满脸的威胁之色。[] “你们这些混蛋王八蛋!” 看着虚弱之极的师父,我咬牙切齿地提起诛邪剑,大声叫道:“放开我师父!” “难道你不顾及你的小女友以及你另一个同伴的死活了么?哼哼,若是你敢伤我们一根寒毛,那你的另外两个朋友,就都会被我们大卸八块!” 姚丫头讥笑着走到我跟前,而我的诛邪剑,却是距离她的脖子,不足三寸之距。 尽管如此,我却还是无法刺出这一剑,因为这一剑的代价,真的太大太大了…… “不知天高地厚!” “锵!” 姚丫头屈指一弹,却是将我手中的诛邪剑弹飞出去,我不能违逆他们的意思,因为违逆的结果,就是灵竹和阿郎,还有师父他们,他们的性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不过是杀了你们一个同类,那大黄鱼可是先去招惹我们的,其后又与我师父斗法,斗败之后,便是显出了真身,其真身阴差阳错的被当成普通的黄鱼炖了汤,这些既非滔天大罪,又不至于挑起深仇大恨,你们为什么如此处心积虑,苦苦相逼?” 我满心痛苦地说道,与其说是满心痛苦,倒不如说我真的怕了,怕他们对师父他们不利,所以,这应该是我最为真诚的求饶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哪知眼前的鬼怪精奇听完,接连传出一道道大笑之声,我莫名地看了一眼他们,心中七上八下的,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何狂笑。 “臭道士,你真以为我们是为了给黄眉报仇的么?哈哈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黄眉之死,乃是办事不利所致,怪不得别人,我们更不会对他的死,有任何惋惜之情,至于在鬼树林子说起黄眉的恩怨,乃是为了迷惑你们这几个蠢货,让你们以为我们这些假扮的渔民,真的是可以依靠的人,没想到你们如此好骗,什么道门中人,不过如此而已!” “办事不利?他为谁办事?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既然我现在都成了你们的阶下囚,你们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把所有的谜题都挑明了说岂不痛苦?!” “黄眉千里迢迢的赶到仙人镇,自然是奉了命令,要阻止你们出海,并且将你们一一斩杀,没想到反被你们炖了汤,他可真是死有余辜!” “奉命?奉的谁的命?你们鬼怪精奇难道也有首领不成?!” “哼哼!没有主人投靠,没有主人的庇佑,我们又如何对付你们这些正道中人呢?” “你们的主人……是,是谁?”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我很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若真是那样,就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难道我们青檀夫人,你没听说过?哈哈哈!” “啊?真的是青檀夫人?!” 我震惊地退后两步,没想到这一步步灾祸,全都是那个长着绝色的美貌,却有种蛇蝎心肠的恶蛟,青檀夫人,她居然把我们要走的每一步都算好了,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会置身在她的陷阱之中,这个青檀夫人,可真是手眼通天了,不过自古以来,都是邪不压正,她青檀夫人,相信最终还是会败给我们正道人士。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冷不丁的,一道熟悉的怒声暴喝,忽然传人我的耳朵里,我惊愕地抬起头,只见师父挥舞着龙虎伏魔剑,剑锋过处,闷雷滚滚,一个个鬼怪精奇,尽皆倒地不起,直到师父大步走了出来,朗笑一声道:“我疯老道装傻充愣这么久,为的就是等你们说出这个答案,那条作恶的青檀夫人,我们会找她算账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这些小鱼小虾,不改邪归正,竟然还帮助青檀夫人陷害我们正道中人,哼,若是再助纣为虐,我疯老道下次不单单废你们的修为,而是取尔等的性命!” “师父!您老人家没事啊?” 我激动地看着没事儿人似的师父,不免再度上下打量一眼。 “当然没事,师父早就看出这些渔民不是人类,又怎么会轻易折损自己的修为呢,说是折损修为,乃是故意这么说,好让他们信以为真,此乃人类古传的计策,名曰将计就计,你们这些小鱼小虾,需要学的还多着呢!” 师父开怀一笑,转而又骂了那些鬼怪精奇一顿,后向我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回去救出灵竹丫头和阿郎了。” “嗯!” 我点了点头,此刻对师父的崇拜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过我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师父,既然那些渔民是鬼怪精奇所化,为什么我看不出来呢?他们身上的阴邪之气,还有各种各样的妖气阴气,为什么我都没有察觉半分呢?这太奇怪了吧?” “傻小子,他们自然是有办法掩盖身上的妖邪之气,你忘了他们的靠山是恶蛟青檀夫人,那条恶蛟早已成就气候,掩盖妖邪之气这种小办法,想必还是难不倒她的!” 师父健步如飞,竟然将我甩得老远。 “师父,他们串通一气,会不会已经对灵竹和阿郎不利了啊?” 我尤为担忧地问道,现在我心里无法想象灵竹的处境,更不敢去想象。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臭小子,你去了就知道了!” 师父笑着摇了摇头,身影一闪,再度将我甩出几丈远。 正当我们赶到厄子家的时候,只见厄子家的门外,围满了这些貌若渔民的鬼怪精奇,他们多数都已经显露真身,手持各种各样的怪异兵器,一致面对着我们师徒。 厄子不是厄子,那游老三,自然也不是游老三,这些朴实的人,朴实的话语,甚至是朴实的做事风格,几乎让我认定了他们就是最善良的人,哪知在善良的表面下,他们竟然还有在一颗伪装的妖心! “师父,这些鬼怪将厄子家围的像铁桶一般,我们怎样才能冲进去呢?或者说,就算我们冲进去,到那时,灵竹和阿郎恐怕也遭到毒手了,现在这个情况,又开始不利我们了啊……” 我低声在师父身边嘀咕道。 “那倒未必!” 师父捋了捋胡须,竟然不着急冲进去救人,反倒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傻小子,永远都不要被眼前的幻象所迷惑,而失去了最初的本真,大道茫茫,不但需要坚定不移的决心,更加需要参悟天地奥妙的智慧,呵呵!” “可您老人家所说的这些,与如何搭救灵竹以及阿郎,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厄子的院落,但就在我的话音落下的同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幕奇异的画面…… (cqs!) 第八章 真正的穷奇岛 “臭道士,你们跑不了了!” 昨夜那个老鬼婆,突然闪现在众多鬼怪的前端,冷声厉喝,其余的众鬼怪,尽皆戾气大增,纷纷向我们冲来,那些本是慈眉善目的渔民,此刻,却是露出了凶残之极的嘴脸,周围阴气冲天,妖气弥漫,宛如地狱怪潭,而我们,却已深陷其中…… “你们这些孽畜,我们根本就没打算跑,就算要离开此地,也会教训一下你们再走!” 师父高声断喝,我也做好了随时冲上前去的准备,不过,那些鬼怪的内部,似乎发生了什么骚乱。 “砰砰砰……” 一道淡白色的身影,摧枯拉朽般将一众鬼怪震退,闪身飞了出来,我定睛一看,此人居然是灵竹,她,她不是昏睡不醒了么? “师父,灵竹她……” 我惊喜之余,不免诧异地问道。 “呵呵!师父的修为的确消耗了一半,不过不是在姚丫头的身上,而是输入了一半的真气在灵竹丫头的体内,暂时压制了一下她体内作祟的妖邪之气,不过……此法仅仅用一次而已,外力注入的真气,也会越用越少,一旦用完,灵竹丫头的情况,可能会更加糟糕啊!” 师父摇头叹息一声:“不过为了顾全大局,也只能用这个办法,否则他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原来灵竹前番昏迷,是装的,不错,只有这样,那些鬼怪才能放松警惕之心,从而不急着加害灵竹和阿郎,他们忌惮的是师父,一旦知道师父消耗掉了一般修为,必然会露出真实的面目。 而且在鬼树林子的赌约,恐怕也是他们故意放我和阿郎离开的,为的,便是此刻,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切都在师父的计划之中! “灵竹丫头,你保护好阿郎,这里的孽畜交给我们对付!” 在我还未缓过神的刹那,师父突然大喝一声,继而纵身挥剑,一剑刺出,便看到那些鬼怪精奇一一倒地不起,龙虎伏魔剑所过之处,尽皆看到鬼怪倒下,我恍然醒转,提起诛邪剑冲上前。(.) “嗯,阿郎没事,我会保护他的,不过……你们也要小心才是。” 灵竹迟疑了一下,转身又冲进了院子里。 “噗噗噗!” 一剑一个,挡在身前的鬼怪无一逃脱,但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鬼怪,难道那青檀夫人真的手眼通天么? 居然能够召集如此之多的鬼怪拦住我们的去路! “小酒,你冲进去救出阿郎,和灵竹丫头一道赶回来时的地方,师父击退这些孽畜,会马上和你们会合!” 师父大声吩咐,转而冲进了鬼怪一众的包围之中。 “师父,那你小心点!” 我回应一声,转身向着院落之中杀了进去,诛邪剑一出,鬼怪惊颤,无不退避三舍,但还是有很多至阴至邪的精奇,冲上前来拼命,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效忠于青檀夫人那个恶蛟,修行不易,他们居然全都没当回事。 “砰!” 两个鬼怪被踢出窗户,我仔细一看,竟然是厄子和他的母亲,此刻显露真身,也是两个精奇,不得不说,青檀夫人的道行还是出神入化的,否则怎能掩盖这些鬼怪精奇的妖气和阴气呢? 灵竹搀扶着阿郎走出了门口,见到我,灵竹连忙喊道:“小酒,快救阿郎!” “阿郎怎么样了?” 我一把接住阿郎,关切地问道。 “他一会儿醒一会儿昏迷,你带他前面走,我断后!” 灵竹飞起长绫击开两个鬼怪,尽皆将其他的鬼怪逼迫在数丈之外。 “我们同进同退!” 我背着阿郎,拉着灵竹便飞快地赶路,一路上多有鬼怪挡道,灵竹主攻,我主守,二人紧密配合,很快杀出了鬼怪精奇的包围,不过,至始至终都未见到师父的身影,他纠缠着大部分鬼怪,恐怕还在拼命呢。(.无弹窗广告) “小酒,张前辈呢?” 灵竹一脸惨白地看着我,听到她的话,我仔细看了灵竹一眼,当即问道:“灵竹,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师父给你的真气你用完了?” “我,我没事……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这里的鬼怪太多,我们是杀不完的。” 灵竹摇了摇头,拼命地追随在我的身边,替我挡下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咦?这岛……怎么变样了?!” 一边向前奔跑着,不经意看到四周的景色逐渐发生着变化,原本如仙境一般的地方,很快变得脏乱不堪,碎裂的山石,漆黑的枯树,还有腐烂的鱼虾味道,充满着整个穷奇岛,对了,这是穷奇岛,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穷奇岛的模样? “想必这才是此地的本来面目……” 灵竹震惊地看着四周,颤声说道。 “不管了,我们赶快回到原来的地方,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 我咬牙切齿地叫道,只因脚下的路越加的不好走,再加上背着阿郎,我的体力正在急速的下降,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小酒……放我下来……” 哪知这个时候,阿郎缓缓开了口:“我还能走路,你若是一直背着我,是走不回去的,快,快放我下来……” “你,你行么?” “当然行!” 放下阿郎,哪知阿郎真的跌跌撞撞的跑了起来,我连忙追上去护持,但走了几步,我突然担忧地说道:“师父还在被那些鬼怪纠缠,现在阿郎能走路,不如你们先回到海边,我一个人冲回去助师父一臂之力!” “小酒!快跑啊!” “吼!!” 伴随着师父的声音传来,我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嘶吼之声,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声音之大,仿佛一座大山般的怪物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但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怪物呢? 但看到师父逃也似的追了过来,而他身后的地面,不断地炸开,并翻腾而起,似乎岛下真的有怪物在冲撞,看到此,我连忙拽住阿郎和灵竹,飞快地向前猛冲。 “轰!” “快跑!” 感受着地面在颤动,我不免停了下来,一把将灵竹和阿郎推开,并大叫道:“我要回去帮师父,你们快跑,到了海边,就守在那,哪也不要去,等着我们前去和你们会合!” “小酒!” 灵竹担忧地喊着我,阿郎急忙拉着她,扭头就跑,我摆了摆手,道:“快走吧!小心一点!千万要小心!” 看着他们远去,我突然转身,提着诛邪剑迎面赶到师父跟前,急急叫道:“师父,这是什么怪物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力?!” “此乃地气!也正是穷奇的精魄所在,现在鬼怪横行,唤醒了岛下沉睡的穷奇精魄,看样子它是要毁灭这个岛啊!” 师父灰头土脸地来到我跟前,着急地说:“我们现在合力对付它,不然被它毁了这座岛,那我们就会死在这里了。” “嗯,我们同时感召风雷之力,以天地雷法,诛灭此兽的精魄!” 我重重点头,伸手咬破手指,和师父一道,举剑直指虚空,且异口同声地叫道:“乾坤无极,风雷受命,龙战于野,十方俱灭,急急如律令!” “轰隆隆……” “砰砰砰!砰砰砰!” 一道道雷电光影,自九天降下,直入地面,将掀翻而起的大地,再度重击下去,并伴随着一道道震耳欲聋的惨叫声,我和师父连连后退,看着这一场恢宏的诛妖场景,此咒乃斩妖护身咒中威力极大的咒法之一,若是整个咒念出,其威力会暴增无数倍,当然,这种顶级咒法,需要施咒者的修为也要极高,所以我和师父两个人的修为加起来,才能使用完整的咒语。 “师父,没有动静了,那穷奇的精魄是不是被我们打晕了?” 我探头看了一眼,却被师父拉住。 “不管它了,只要能消停一会儿,我们主要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座岛吧,走!” 师父转身走了开去,我不经意看到师父的手臂,沾染着深红的鲜血,当即追上去,急道:“师父,你受伤了?” “一点皮肉伤,还死不了,我们没时间在这里磨叽,得尽快找到灵竹丫头和阿郎,想办法造出能够渡海的船筏!” 师父取下酒葫芦,灌了几口酒,但马上又喷了出去……“原来是海水!” “酒已经变成了海水,那我们吃过的饭呢?啊?难道是一些……” “别乱想了,那些吃的东西都还是吃的东西,还有,那些鬼怪虽然在青檀夫人的遮掩下,可以避掉身上的阴气以及妖气,但那些食物若是用障眼法唬我们,他们料想我们定然能够看出来,所以他们不会那么傻,做戏当然会做全套!” 师父甩开酒葫芦,气愤地哼了一声。 “早知道我先吃些东西了,师父,我现在还在饿着肚子呢……” 我捂住肚子,苦逼地说道。 “待会儿找几个椰果吃,或者抓一些海鱼,总之我们不能再回去了,现在只能退,不能进,若是还想找到蓬莱仙岛!” 说完,师父郑重地盯着我。 直到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师父才继续前行。 “师父,你这次既受伤又丢了酒葫芦,我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舒服,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师父,我……” 我心里执拗着,担忧地说道。 “别为师父担心,师父没事,就算有事,也不怕,有你这个徒弟,师父就算……也知足了。”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步走了开去。 “师父,我只是说说而已,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怪吓人的……” “看到他们了,他们已经找到了海边,我们也快赶过去!” 第九章 绝处逢生 安静而孤独的穷奇岛,没有丁点声音,只有不断拍打着岸边的海浪,传来一阵阵轰鸣之声,众人休息了半天,我则去寻找了几个椰果,至于捉些海鱼,那可是有些难度了,不过阿郎渐渐恢复了体力后,便展示出了海边长大的孩子,独有的天赋。 有他在,我们轻而易举的便能品尝到海中的美味,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岛内的鬼怪精奇还在试图纠缠我们,但我和师父联手之下,他们一时半刻,却也不敢冲出来。 “阿郎,若是造出一个船筏,需要多久才能办到?” 师父捋了捋胡须,看着茫茫大海,神色也不禁显得有些茫然了。 “这些旧船上的零零碎碎,拼凑起来,再加上一些树干陪衬,做一个船筏还是没问题的,但时间上要久一些,至少十五日以上,我所说的十五日,可是最短的时间了。” 阿郎摊了摊手,表示眼下也很无奈。 “那好吧。” 师父轻叹一声,转身走了开去。 “老先生,不是我说,如果连个具体的位置都没有,那这茫茫大海,无边无际的,要找一个地方,简直比登天还难,俗话说大海里捞针,我看差不多那么个理儿!” 阿郎摇了摇头,哀声抱怨。 “别那么多的废话,赶快造船筏,我们会找到蓬莱仙岛的!” 师父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白了阿郎一眼。 “呃……师父最近的火气好像很大啊……以前他可都是拿什么事都不当回事儿,现在怎么几天的时间也等不了呢?” 我远远地看着师父,心里的思绪莫名有些复杂。 “张前辈好像有什么心事。” 灵竹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灵竹,你醒啦?” 我激动地看着苏醒后的灵竹,自从逃出来后,灵竹便又进入了漫长的昏睡之中,师父说灵竹的情况更加糟糕了,以前还能缓慢的恢复修为和记忆,现在完全无法恢复,而且每次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只因师父给她的那一半真气所致,间接的激化了灵竹体内的那团妖邪之气。 “我醒很久了,只是看你们都在为船筏的事情为难,不忍打扰,张前辈尤其着急,而且不停的推算着什么。” 灵竹凝视着师父,若有所思地说道。 “可是师父若不想说出来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所以还是等他自己说吧,我们不烦他人家了。” 我叹了一声,转而微笑道:“我们去散散步吧?” “嗯。” 灵竹欣然点头,但刚欲站起身,却是闪了一下身子,我急忙搀扶,并关切地说道:“你每次昏睡,都是不吃不喝,体内的元气不断的减少,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 “不要再说了……” 突然,灵竹伸手堵在我的嘴上,莞尔一笑,道:“只要我看到你的时候还有心跳,只要我还记得你的名字,就足够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小酒,以后我每次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希望我每次都能看到你开开心心的,不要让我仅有的一点时间里,还在看你伤心难过。” “……我答应你!” 我心里一阵酸涩,却还是强颜欢笑,重重点头道。 “你觉得蓬莱仙岛会在哪里呢?” 灵竹看着眼前茫茫无边的大海,歪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问道。 “蓬莱仙岛是个传说,据说上面有神仙,也有说上面有隐居的世外高人,上次遇到的那三位老仙真,他们可在蓬莱仙岛随意来去,早知道就问问他们如何才能前往蓬莱仙岛了。” 我倍感惋惜地摇了摇头。 “他们都是世外高人,自然有着大神通,就算告诉你怎么前往蓬莱仙岛,你也无法和他们一样随意来去,我们凡人只能按照凡人的办法。” 灵竹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我,继而莞尔一笑。 “那倒也是,我们始终还无法达到他们那样的境界,希望我们在此出海,尽快找到蓬莱仙岛,只要能找到蓬莱仙岛,就能让青檀夫人那个恶蛟,帮你化解体内的妖邪之气,灵竹,我们……” 说话间,我突然发现灵竹再度陷入沉睡,心头一紧,我将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又咽了回去。(.好看的小说) 伸手抚摸了一下灵竹的秀发,我轻轻将其抱了起来,缓步走下山坡,走了回去…… “桀桀……桀桀……” 朦胧间,我突然听到四周想起一抹异样的响动,一个激灵爬起身,发现天色还没亮,而四周,乌漆麻黑的一片,急忙看了一旁的灵竹,还在沉睡之中,而师父和阿郎,尽皆熟睡,抓了抓额头,我暗自揣摩道:“难道是我过于敏感了?” “桀桀……桀桀……” “嗯?什么东西在林子里?!快出来!” 再次听到一阵阵异动,我慌忙拿起诛邪剑,大声喝道。 这时,阿郎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一脸困意地叫道:“小酒,大半夜你诈唬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好像有东西在靠近我们!” 我低声说道。 “啊?有什么东西?难道又是那些妖怪?!” 阿郎一尥蹶子站了起来,没想到他比我还敏感,急忙左右环顾,惊恐地叫道:“怎么办怎么办?我们的船筏还有一个尾部没有绑好,还得半天的工夫才能下海呢,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快把我师父叫醒!” 我一脸紧张地盯着漆黑的林子,缓步走上前。 刚欲走进林子,只见一道白影闪现而出,并伴随着一道道惨叫声,传了出来,就在这时,阿郎大声喊:“老先生醒了!老先生醒了!” “哈哈哈!那些小毛贼,竟然想在我们熟睡的时候偷袭,怎料我疯老道自有出阳神之法,将他们一一诛灭了。” 看到师父大笑着站起身,我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师父,刚才那道白影,是不是您老人家的阳神?” “嗯,师父也不知为什么,最近频频感觉到阳神出窍,而且来去自如,呵呵!” 师父捋了捋胡须,看着东方天际逐渐泛亮,师父点了点头,说道:“阿郎,赶快开工,我们今天就要继续前行,不能再在此地浪费时间了!” “哦!” 阿郎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继而微笑道:“我保证让大家今天就能出海,对了,小酒,你先采一些椰果准备海上解渴,待会儿造好尾部,我就打些海鱼带上,希望能在吃的东西用尽之前,找到我们梦寐以求的蓬莱仙岛啊!” 终于在忙活了一个上午后,阿郎造的船筏下水了。 “春雷起,冰排响,千万雄师过大江。开了江,人虽慌,一声令下方下江。东风起春水凉,十网九空人断肠。天苍苍,水茫茫,打鱼的人儿两眼泪汪汪……哈哈哈……” 阿郎一时兴起,一边摇着船桨,一边高声嚷嚷着渔民传唱的歌谣,似乎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扭头一看,师父盘膝打坐,却是越来越古怪了,而灵竹则依旧陷入昏睡之中,不知何时才能再醒,似乎现场就我一个听众,不过阿郎唱着唱着,便泄了气,炎热的空气,晒在身上,很难受,这船筏根本不像正儿八经的船,有遮凉的地方,过了一会儿,阿郎闷声不响,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次真是难为阿郎了,若非是他,我们根本不可能来到这茫茫大海之上。 “是不是想二丫了?” 我笑着问道。 “是啊……我出海很久了,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若是她父母趁你不在家把她许配给别人,你会不会气死过去?” “去你的!” “哈哈哈……” “哈哈哈……” 远远的离开了穷奇岛,来到风浪高的地方,阿郎随即撑起一块破帆,如此,船筏已经不需要他再摇船桨了,而我们前行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不过,海上的风浪着实太大,不小心便会扑上来一抹海水,打得人浑身湿哒哒的。 我只顾着照应灵竹,而师父则雷打不动地继续打坐,就这样,在海上漫无目的地漂泊了七天七夜…… “吃的东西没有了,喝的东西也没有了,前面除了海水还是海水,怎么办?” 阿郎摊了摊双手。 “还有几个椰果,先将就着维持两天吧,如果途中遇到海岛,我们就上岸找点吃的带上……” 我抿了抿嘴,嘴唇已经干裂的不行,掀开帐篷,看了看里面依旧昏睡的灵竹,我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余下几日,我和阿郎几乎没再说什么话,只怕口水都会慢慢的干枯,为了保持身体内的水分,我们只能尽量的不说话,就这样,各自躺在一边,似乎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纵然我们不惧死亡的威胁,纵然我们不惧一切妖魔鬼怪,但我们终究还是会被自己打败,因为我们只是最为普通的凡人。 在还是漂泊了第十几天我不记得了,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我也不记得了,只知道睁开眼就是太阳,再次睁开眼就是月亮,如此下去,现在坐起来的气力都已经没有了,这个时候,似乎海面很是平静,似乎在安静的送我们接受死亡的洗涤。 一切,都变得如此的绝望,艰难地扭过头,看了一眼依旧打坐的师父,还有帐篷下昏睡不醒的灵竹,我眼眶不免湿润…… “蓬莱仙岛!到了,我们到了,哈哈哈!” 不知又昏睡了多久,突然间,我听到一道声嘶力竭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忙睁开双眼,只见发出叫声的是阿郎,此刻,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的白天。 放眼望去,果然,在数百丈之外,的确坐落着一座座连接在一起的海岛,上面云雾缭绕,仙气氤氲,宛如仙境一般,难道,难道真的是蓬莱仙岛么?! (cqs!) 第十章 人间仙境 师父缓缓睁开双眼,静静地看着眼前仙境一般的海岛,半晌,没有说一句话,倒是我和阿郎,已然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立刻和阿郎相互撑着船筏来到岸边,并扔下绳索,阿郎跳上岸将船筏固定住,便向我们招手:“快上来吧!” “师父,先不管这里是不是蓬莱仙岛,我们总算可以找些吃的填饱肚子了,您老人家怎么不高兴啊?” 我诧异地看着师父,自从再次出海,师父都没怎么说过话,完全和当初的那个师父不一样了。(.) “上岸后小心点,妖邪的道行颇高,我们若是稍不留神便会被迷惑,经过上次的教训,我们凡事务必谨慎小心才是。” 师父淡淡地说着,纵身飞掠上岸。 “哦。” 我应承一声,转身将帐篷打开,并用力抱起灵竹,看着依旧昏睡不醒的灵竹,我微笑着说道:“灵竹,我们找到了一座海岛,很美的海岛,如果你能醒过来就好了……” 带着灵竹,我们几人离开了海边,径直走进了岛内。 一道道约有万丈之高的巨大瀑布,排列在眼前,数了数,足有十三道巨大的瀑布,横排在正前方,在下面汇聚成一条清澈之极的河流,向前不远,是一个巨大的水潭,说是巨大,乃是这个水潭,宛如一个小湖那么大。 水潭外,又分成万条小溪,流向四面八方,岸上,红花绿草,奇异的怪树,五颜六色的山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飞禽,盘旋在天空中,穿梭在云雾之间,让人觉得进入到了神仙的境地。 人间,恐怕难以找到这般奇异的仙境啊! “终于有水喝了,哈哈!” 阿郎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则咧嘴一笑,陪着师父,并背着灵竹,一步步走到溪水旁,灌了几口清凉甘甜的溪水,突然又听到阿郎在远处喊道:“这边有很多果子啊!小酒,快来看看!” “师父……” 我急忙向师父问道。(.无弹窗广告) “你们去吧,我累了,就坐在这棵树下歇息一会儿,灵竹我会帮你照看的,去吧。” 师父淡淡地笑了一下,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继而靠在大树上假寐。 “呃……那我去去就回,顺便带点吃的回来,师父,您好好休息。”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将灵竹安置好,便走了开去,一路上,我神色复杂地想了想,师父的确是太累了,虽说他老人家修为高深,毕竟这么大年纪,唉,都是因为我和灵竹,他老人家才远赴海外,为我们寻找蓬莱仙岛,原本师父应该隐居在深山老林之中清修……都是我不好,每次都会连累师父…… “小酒!你看看,这么多的果子,很甜啊,哈哈!” 阿郎兴奋地抱着几个红彤彤的大圆果子,也不知是什么名字,但已经有两个被他啃得只剩下核了,我上前拿起一个尝了尝,果然,甘甜可口,而且水分充足,吃到肚子里似乎散发着一股清凉的意味,如一滴滴甘露,滋润着早已干枯的五脏庙。 “好吃!” 我惊喜地叫道。 “嗯!这里说不定就是我们要找的蓬莱仙岛呢,赶快拿点回去让老先生尝尝鲜,顺便问问老先生的意见!” 阿郎又举起一根木棍打了几个果子,但就在我们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发觉树枝上面,发出一丝丝细微的响动。 “咚!” “啊!好疼啊!什么东西砸我?!” “咚!” “我也被砸了一下!” 我刚被砸了一下,反观阿郎,也同时捂住额头,我们齐刷刷地扭回头看去,只见几只浑身雪白的小东西,瞬间窜进了树叶之中,完全消失了踪迹,紧接着,我和阿郎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叫道:“猴子?!” “你们说什么?猴子?” 回到原地,师父看了一眼果子,又看了一眼我们额头上的伤痕,在听到是猴子时,师父立刻站起身,急道:“什么样的猴子?可曾看清楚了?!” “就两只白色的野猴子,师父,你激动个什么?” 我咬了一口果子,随口笑道。 但话音落下,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皱起眉头,道:“记得在穷奇岛时,也遇到了几只白色的猴子,然后就遇到了各种……师父,难道您老人家怀疑这座岛也是引诱我们的圈套?和穷奇岛一样的圈套?!” “说不好,不过我们休息一下,待会儿阿郎留在原地照看灵竹,小酒,我们翻过前面的山,看看这座岛的概貌,再做商议……” 说到这里,师父不禁陷入了沉思。 “嗯!” 我应承一声,经过上次的劫难,这次我们不能再重蹈覆辙了,务必要谨慎小心才是。 休息了半天,又喝了点水吃了几个野果子,我和师父立刻带着家伙什,向着对面的山头攀爬上去,阿郎则在原地照看灵竹,一旦有变故,他们也好即刻退回到船筏上去。 翻过了一座略显陡峭的山壁,我和师父艰难地走上山顶,放眼望去,我和师父皆是一惊。 “一条银白色的长河,如天上之水,蜿蜒而来,四周波光点点,整个岛,宛如一个天然的聚宝盆,既独具风格,又与外面的海水仅有一山之隔,而且这样的地貌,天然水源源不断,前后如阶梯状,滋润着此岛上的万物生灵,上有流云白雾,下有清灵水泉,不是仙境,胜似仙境啊!” 我忍不住感叹一声,转而向师父说道:“如果这里不是蓬莱仙岛,我觉得也距离蓬莱仙岛不远了,但这里总不会是妖邪之地了,呵呵!” “希望不是。” 师父捋了捋胡须,淡淡地说道:“可以确定这里不是蓬莱仙岛,我们不能久留此地,以免惊动此地的万灵,还是早早休息一下,整顿过后就启程吧。” 说完,师父转身走下山去。 我忍不住再度观赏了一下眼前无比壮观的自然奇景,内心久久不能平息,临走之际,不免惋惜地道:“只可惜我们萍水相逢,若是日后有机会,一定再来一睹风采!” 不舍地下了山,这时,阿郎已经去加固船筏了,而师父,则整理着吃的东西,将果子装了两大包,我扭头看了一眼,久久地,没有说半句话,临行前,灵竹却还是没能醒转,真是太可惜了,我轻叹一声,此情此景,恐怕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来仔细的描绘啊…… “都收拾妥当,我们可以启程了。” 阿郎微笑着说道。 “嗯,走吧。” 师父点了点头,继续盘膝打坐。 我则坐在一旁照顾灵竹,阿郎撑起船筏,缓缓离开眼前这座如梦似幻的美丽海岛,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万物有奇,怪哉怪哉,万物有灵,奇焉奇焉…… 天地之大,无所不容,无所不包啊! “终于离开喽!” 阿郎再次欢快地笑了起来:“新的旅程,正式开始……咦?那,那是什么?!” 说着,阿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师父瞬间睁开双眼,我也放下灵竹,起身顺着阿郎的视线看去,只见前面的茫茫海面上,似乎有着一道道碧绿色的巨大墙壁,正向着我们这边铺天盖地般的扑来! “不好!是海浪,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海浪?!” 师父震惊地叫道。 “对啊!无风起浪,太怪了,哎呀,四周的天气也变了,都在向着这座岛压下来,老先生,我看我们还是回岛上暂避一下吧,这么恶劣的状况,恐怕我们冲不出去,就算有船那会儿,遇到这样的状况,也是死路一条啊!” 阿郎着急地撑着船筏向岛上拼命划去,我当即也帮忙划着船筏,不一会儿便到了岸边,阿郎跳上岸拴住船筏,我抱着灵竹上岸,师父纵身跟了过来。 “快找个山洞躲起来!” 师父身影一闪飞掠而去,我即刻背着灵竹追上,阿郎提着所有包袱跟在后面,但就在这时,黑压压的云彩已经压了过来,远处的天际电闪雷鸣,而那万丈之高的海浪,也很快扑了过来。 “轰!!” “轰隆隆……” “咔嚓!!” 先前还是仙境一般的地方,此刻,上有电闪雷鸣,下有陡然升高的海面,剧烈地拍打着山石,狂风暴雨,恶劣到了极点,完全将那一抹美不胜收的景色,掩盖了个干净。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不一会儿,师父带领着我们找到一处山洞,正当我们冲进去,豆大的雨珠便砸了下来。 “哗哗!哗哗……” 密不透风的雾气,将四周尽皆弥漫在内,我怔了怔,仔细看着眼前的几道巨大的瀑布,此刻水柱大涨,水头尽皆向着远处的那口巨大的水潭砸下去,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的几道瀑布下面不是水潭,而水潭会隔那么远,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这么恶劣的天气,我们怎么走啊?” 我将灵竹安置在一处干净的地方,回头看着茫茫水雾,以及波涛汹涌的海浪,心中不免焦急地念叨一声。 “还走个屁啊!” 师父吹了吹胡子,转身找了个地方坐下,摆手道:“老实的歇着吧,等等再说!” (cqs!) 第十一章 流波岛 “反正我们有足够的吃的,还有用不完的水源,短时间内不走也死不了,就听老先生的,等等再说吧。” 阿郎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进去。 我默默地点头,心中却是百感交集,我们都可以等,但灵竹却等不了,她体内的妖邪之气日益加重,若是再不想办法治好,恐怕……唉,蓬莱仙岛,我们何时才能找到啊……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五天过去…… 十天…… 十五天…… 不知不觉的,我们已经在这座岛上等待了半个月的时间,虽然山下有果子可以填饱肚子,又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淡水解渴,但外面的汹涌海浪,还有恶劣之极的天气,依旧如初,仿佛它们和我们卯上了,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都等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这个鸟天气?” 我气急败坏地叹了一声。 “是啊!这样的天气太反常了,按理说这样的天气能维持两三天就已经是海上渔船的噩梦了,更不必说维持了半个月,就算是台风,也不至于刮这么久啊……” 阿郎斜靠在山洞的石壁上,仰头看着外面的天色,不禁摇头道。 “是有些怪异。” 师父终于开了口,接着说道:“莫不是我们惊动了此地的生灵?故意拦住我们的去路不成?” 说着,师父扭头看了一眼山洞内部,淡淡地说道:“这么些天,我们都未曾探查过这个山洞,似乎这个山洞很深,也不知里面通到哪里去,而且时不时的有那么一道颤响之声……” “嗯?我还以为是外面打雷的声音而传进来变成了回音,原来师父你也察觉到了异常,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进去看个究竟,如果真是有精怪捣乱,故意拖延我们的时间,就宰了它!” 我皱了皱眉头,提起诛邪剑冷声说道。 “现在不比当初,有可能处处都透着危险,阿郎不是道门中人,灵竹丫头又是昏睡不醒,你小子的修为又是那么点,所以我们不能分开行事,要走就得一起走!” 师父认真地分析了一下眼下的形式。(.好看的小说) “呃……那倒也是,师父,那我们一起探查这处山洞,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乾坤!” 商议之后,我背着灵竹,师父走在前面,我走在中间,而阿郎则负责断后。 三人逐渐接近山洞的内部,就在这时,师父突然惊讶地叫道:“荧光石?这里难道是一个通道?你们都小心点!” 原本漆黑的通道内,突然看到了亮光,在这些荧光石的映射下,我们依稀看清里面的路径,不错,这里面的确是一个狭长的通道,但具体通往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 “轰通……” 就在这时,冷不丁的一道闷响,自通道的尽头传来,师父急忙扭头看了一眼我和阿郎,发现我们都好好的跟在后面,师父方才继续前行。 “桀桀……桀桀……” “轰通!!” 渐渐的走近了些,那时不时传出的闷响之声,也大了许多,我的额头微微冒出一抹冷汗,低声向师父问道:“师父,这里面会不会住着什么精怪啊?” “有没有还不知道,师父至今还未感应到一丝妖邪之气,反倒是觉得此地灵气盎然,你们先停下,我一个人到前面看看,如果有情况,你们即刻退出去!” 师父挥手,示意我和阿郎停下,他一个人提着龙虎伏魔剑冲了进去。 我和阿郎相视一眼,皆是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只能站在原地等,但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师父回转,我抓了抓额头,担忧地道:“我师父不会有什么事吧?” “呸呸!老先生道法精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老先生更高修行的高人了,老先生一定会没事的,小酒你别乱说了,我相信老先生!” 阿郎当即吐了几口唾沫。 “瞧你说的,好像我巴不得我师父出事似的,我只是很担心。” 我翻了翻白眼。 “啊!” 冷不丁的,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前面的通道内,突然传来了师父的一声大叫:“小酒,阿郎,你们快跑!” “怎么了这是?!” 我双腿一颤,急急叫道。 “难道是妖怪?” 阿郎也是惊叫一声。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我拽着阿郎扭头就跑,刚跑了几步,师父瞬间追了上来,急道:“你们怎么还在这?快跑!” “我们……” 刚想说我们哪有你老人家跑的快,但见师父抓住我和阿郎的肩膀,飞快地前行,步法快到了极致,但来时的路没想到竟然如此狭窄,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个岔口,师父微微一顿,道:“来时怎么没注意到这通道之中还有岔口啊?你们可还记得来时所走的路径?!” “不记得了……” 我和阿郎皆是摇头,转而我问道:“师父,什么精怪?什么来头啊?居然把您老人家吓得屁滚尿流……” “咚!”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师父这是厚积薄发,懂不懂啊你!” 师父重重地赏了我一个爆栗,伸手一指,说道:“不管,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见师父指着右边的岔口,我们尽皆冲了进去,但跑了半天,却还是没有走到山洞的出口,我不免惊愕地叫道:“师父,难不成我们走错路了?” 师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扭头看了一眼后面,并示意我们继续前行,又在狭长的通道内走了半天,前面突然一亮,我以为是出口到了,但刚一赶到出口处,突然顿住了脚步,探头一看,差点吓尿……“师父,前前前……前面是大海……” “啊?这个出口是错的,不过不用担心,说不定我们摆脱了那个畜生的追赶!” 师父谨慎地看了一眼后面,确认没有什么东西追上来,方才放下心来。 “师父,到底是什么精怪啊?” 停下来,我喘了几口大气,小心翼翼地将灵竹放下,起身问道。 “唉!师父早该想到的,《山海经?大荒东经》曾有记载,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牛,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师父缓缓说着,接着又说:“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但我们所在的这座岛,倒很像是传说中的流波山,也就是流波岛了,虽然师父没有看清那异兽的模样,但大致可以断定,应该是夔牛没错了……” “夔牛?上古神兽?!这,这怎么可能呢,那都是神话传说的东西,师父,你别逗了,先前遇到的穷奇岛,那穷奇也只不过是一道精魄残存在岛的下面而已,勉强能够说得通,若说此地有异兽夔牛,我……我不信。” 我果断地否认了师父的话,继而嗤笑一声。 “没人让你信,我们现在关键是要想办法离开此地,无论是不是夔牛,那精怪的道行也不是师父能够抵挡的!” 师父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声,背负着双手走到出口前,淡淡地说道:“师父早年游历天下时,曾遇到一位柳庄神相的后人,他言道,师父平生遇不得一个‘夔’字,逢此字,大限必至,唉,这几日师父一直在想这几句话,而且种种迹象表明,我们师徒之缘,或许也将尽了……” “不会的不会的!” 听到师父说这样的话,我当即激动地打断师父的话,并叫道:“那柳庄神相的后人一定看错了,师父,况且这座岛还没确定就是流波岛,那精怪也不一定就是夔牛,您老人家不会有事的!” 我终于明白师父这些天的异常举动是为何了,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让师父出海,唉,都怪我,都怪我…… “……一切都是定数。” 师父淡淡地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轰!” “轰!” “…………” “啊?什么东西来了?!” 冷不丁的,一道接着一道的沉闷炸响,自通道之中传出,并伴随着整个通道摇摇晃晃,来回地摆动,我连忙搀扶起灵竹,并将其背在身上,师父吹了吹胡子,冷声道:“一定是那畜生追出来了,这里不安全,你们想办法离开这里,我拦住它!” “不行!师父,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想起师父所说的那个预言,心头不免一紧,用力抓住师父的衣角,却是被师父轻易挣脱,一掌轻柔之力拍出,将我连同阿郎,以及灵竹三人,一起震了出去。 “师父!!” 缓缓坠落下去,我却是拼命地大叫一声,但师父仅仅是扭头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冲进了通道,呼啸的风暴席卷而来,我们置身其中,犹如被巨力撕扯,灵竹一下子从我背上飞起,我连忙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哪知阿郎一把将灵竹抓住,并拉了下来。 “老先生让我们先逃,我们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才是啊!” 不断下降的阿郎大声怒喝,我恍然从悲痛之中醒转,咬了咬牙,暗自到:“师父,你等着徒弟,徒弟马上就去助你!” “扑通……” 我们三人不偏不倚地落入汹涌的海水之中,一个浪头拍打过来,将我们本已露出的脑袋,又打入了海水之中,我连忙抱着灵竹,将其高高举起,然后以灵竹给我的压力,艰难地向岸边急冲…… “噗!!” “噗!” 阿郎在关键时刻拉了灵竹一把,我从后面高举,三人总算上了岸,但我和阿郎都喝了不少海水,恰在此时,灵竹迎着磅礴的大雨,缓缓睁开双眼,随即惊恐地四下看了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了我身上……“小酒!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第十二章 夔字劫 “这是流波岛,有机会再好好和你说,现在你和阿郎找个地方先躲起来,我去助师父一臂之力!” 我深深地看了灵竹一眼,即刻将其放在一边,转身向着上面的山崖攀爬,但本就是陡峭的山壁,再加上暴雨冲刷,此刻更加湿滑了,我爬了几下没能爬上去,只得想办法绕行上去。 想来想去,只有最初的那个山洞才能上去,我只得沿着海边飞快地掠了过去,翻过一堆堆山石,就在这时,灵竹的声音突然传来……“小酒!小心点!” “你也是……” 我低声回应一声,带着复杂的思绪,急掠而上,但就在这时,师父的身影瞬间冲出山洞,向着山脚下滚落。 “师父!师父你怎么样了?!” 我慌忙搀扶起师父,着急地询问道。 “你快走开,那夔牛精不知什么时候会出来,而且很可能无处不在!” 师父一把将我推开,这个时候,我已然看到师父胸前出现的一道巨大的血痕,由于衣服遮着,根本看不清伤的有多重,我内心不免揪成一团,难道师父真的难以渡过那什么夔字劫么?! “不行!师父,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冒险!” 我执拗着留在师父身边,一心坚决,无可撼动。 “唉!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不听师父的话了?!” 师父无奈地骂了我一声。 “只要能帮师父渡过眼下的难关,就算不听师父的话,我也不在乎!” 我大声反驳道。 “嘿!你……小心!” 师父刚想继续数落我,但马上一脸紧张地推开我,我仔细一看,只见眼前的山脚微微颤动,不免大惊,就在那些山石崩裂的刹那,我再度走回,用力将师父推开。 “砰!” 果然,所有崩裂而出的山石,尽皆砸在我的身上,将我重重的砸飞出去,虽然胸口很痛,很痛,但心里面却是一片释然,我终于帮师父挡了一劫,远远地看着师父惊恐的眼神,我艰难地咧嘴一笑,很快摔在十余丈外的地面。 “小酒!” 师父大声吼道,但当师父向我跑来的刹那,那崩裂开的碎石洞口,轰然出现一股巨大的吸力,生生将师父定格在原地,紧接着,师父用力撕扯,可那股吸力越来越大,不得已,师父身子一软,被吸进了山洞之中,我面色大骇,那一定是夔牛精所干的好事! “师父!” 我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连忙爬起身子,向着那个被大力冲破的山洞跑了过去,来到山洞前,我大声叫道:“精怪!还我师父!” “轰!!” 再度传来一股大力,生生将我吸了进去,我连忙去抓左右的山壁,可无论如何都不能与那股吸力抗衡,视线逐渐适应了山洞内的漆黑,只是,却不见师父的身影。 “师父你在哪里啊?!” 我紧紧握着诛邪剑,四下扫视,一无所获,慢慢平静下来,我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果然,一阵阵沉闷的打斗声,自左边传来,可当我走向左边的通道时,却又听到那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不得已,我又向着右边冲去,很快,我又发现那声音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师父,你在哪里啊!!” 忍不住,我再次大声喊道。 “小酒……小酒……你快走……快走……” “砰!” 一丝丝细微的呼唤,瞬间传人我的耳朵里,我连忙睁大双眼,惊愕地叫道:“前面,师父在前面!” 飞快地跑到一处山洞跟前,我定睛一看,却是惊呆了,师父满身鲜血地躺倒在地上,手中抓着龙虎伏魔剑,而对面的一只奇怪的异兽精魄,却是被砍掉了一只角,还有一只独角完好无损,其他地方,倒是再也没有什么伤痕,相比之下,师父受的伤着实太重了…… 更加奇怪的是,那异兽状如牛,却只生得一只足,和传说中的夔牛精有些不同的是,这头夔牛精还有两只角,只是被师父斩掉了一只,而它另一只角上,却是沾满了血迹,看来那血,都是师父的血! 夔牛精血红色的铜铃大眼,紧紧盯着师父,见我来到,仅仅是在我身上扫了一眼,便又回到师父的身上,似乎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儿…… “小酒,你快走,不要管师父,这头夔牛精很厉害,你斗不过它的!” 师父着急地看着我,似乎现在的师父,已经无力再训斥我了,而是哀求地让我离开这里。(.好看的小说) “不!师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这里,不管我能不能诛灭此妖孽,也要和它拼一拼!” 我反驳一声,大步走向夔牛精的面前,挥剑说道:“妖孽,受死!” 诛邪剑离鞘而出,迎着夔牛精的脖子刺了过去,但就在诛邪剑临近夔牛精三尺的距离时,只见夔牛精张口一甩头咬住了诛邪剑,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它先是用力从我手中扯下诛邪剑,然后嘴巴“吧唧吧唧”嚼了起来,好好的一把诛邪宝剑,竟然在夔牛精的嘴里化为了一堆铁渣…… “啊?这这……这回可真是妖孽了……我的诛邪剑……” 我惊颤地站在原地,话音未落,只听到师父突然挥手拍向地面,整个人瞬间冲了过来,大声叫道:“快出去!” “师父!” “哞!!!” 我喊了一声师父,只是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当着师父的面喊“师父”这两个字了,话音刚刚出口,那夔牛精应声发出一道闷声大叫,直把我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紧接着,夔牛精仰头一甩,尖锐的独角,生生向我抵下,师父眼疾手快地挥出一剑,向着夔牛精的独角砍下,哪知夔牛精竟然是虚晃一着,整个牛身猛地弹跳而起,沉重的牛蹄重重将师父踹飞! “扑通……” “师父!” 看着师父远远地摔了出去,我心如刀绞,歇斯底里地喊叫一声,哪知师父脚下一蹬,挥剑划了一下地面,整个人直飞而起,半空中,师父翻手一掌拍向龙虎伏魔剑,只见龙虎伏魔剑迎面向我扑来,紧接着,师父大声道:“抓住剑!” “哦!” 我不明所以,本能地听了师父的话,双手拽住龙虎伏魔剑,哪知龙虎伏魔剑并未停下,而是气势奔腾地冲出了通道,这下我瞬间明白了师父的用意,他是想让龙虎伏魔剑带我离开这里,我急急回头,只见师父双手抓住夔牛精的独角,双脚夹住夔牛精的脖子,大声喊道:“小酒!离开这里,将除魔卫道进行到底,将天师道的精髓发扬光大,师父,师父就算死,也无憾……” “师父!!” 我悲痛地哭喊着师父,但龙虎伏魔剑已然将我带出了山洞,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气力,死死地拽住龙虎伏魔剑,终于将其拉了回来,急忙转回身,但这时,山洞之中突然传出一道道轰鸣般的炸响之声,很快,碎裂的山石,迸射而出,山上的巨大石块,也疯狂地砸落下来,我大惊失色,连忙躲开几块山石的迸射,急急哭喊道:“师父!师父……呜呜呜……” “我若浮时你却沉,调得浮沉归一处,沐浴潜藏总是空。离坎本来无南北,震兑岂则在西东,若遇神仙亲指诀,捉住北斗周天轮,摄得阴阳归掌内,顷刻之间万物生。这些金液还丹诀,不遇仙师莫强攻。果然采得先天炁,日月擒来两手中……哈哈哈……” 冷不丁的,一道悠扬的仙音自呼啸的海面上传来,我急忙扭头看去,只见一只孤舟,摇摇曳曳地向这座流波岛漂来,无论海浪有多高,似乎都无法掀翻那一叶孤舟,而上面似乎站着三个悠哉悠哉的身影,那三个身影,也并未有划船的意思,完全是任由其漂流,我定睛一看,不免大惊,那是……那是元坤真人、承云子、白鹤老人……是他们三位老仙真,啊?他们能来,师父说不定就有救了! “三位老前辈,求求你们救救我师父,求求你们!” 我向着海面上的三位老仙真跪下,不停地磕头,并大声叫道。 “小酒,你师父的死,乃是冥冥中的定数,你不必太伤心了,赶快带着他们上船来,这流波岛不宜久留啊!” 承云子老前辈大声向我说道。 而他们的小船,瞬间一闪,出现在灵竹和阿郎的身边,我远远地看着他们,一个个上了船,却是无力迈开半步,内心的痛苦,让我有些窒息,我扭头看了一眼逐渐下沉的山洞,直到尽皆淹没在碎石之中,我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痛哭失声……“求求你们救救我师父……呜呜呜……求求你们……” “小酒,殊不知天道逆转人道,人生本就活在得失之间,赶快上船来,这座岛马上就要沉入大海了!” 白鹤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声,虽然他们离我很远,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却都能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里。 “轰隆隆……” 果然,眼前的山石忽然应声崩裂,裂出了一条巨大的缝隙,将我和三位老仙真,还有灵竹和阿郎,逐渐隔开,三位老仙真相视一眼,其中元坤真人闪身出现在岸上,身影再闪,便是出现在距离我不足十丈之距,我莫名地看到他脸上震惊的神色,可就在元坤真人来到我跟前的刹那,我只觉后背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知觉尽失…… 第十三章 庚子一 “子一?子一……该醒醒了……子一……” 迷迷糊糊的,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先是一片混乱,似乎很多东西,很多我不熟悉的东西,那些遥远的记忆,也在我睁开双眼的刹那,彻底消失。 “呼!” 我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四下里看了一眼,只见我正坐在一块藤条编织的席子上,四周是一间低矮潮湿的房间,而我身边,却是有着几个满身污垢的身影,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尽皆盯着我,我错愕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你们……你们……” “子一,你怎么不记得爹和娘了么?是不是从山上摔下来摔坏脑子了啊?!” 一个身材枯瘦的中年男子一脸烦躁地瞪了我一眼。 我错愕地想了想,突然察觉到左腿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上面缠绕着一层层厚厚的破布,似乎我的腿受伤了,可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受伤了呢? “我……我叫子一?” 我先是揉了揉自己发懵的脑袋,脑袋里依旧是一片空白,我似乎忘记本该记着的一切。 “啊?坏了坏了,这孩子真的摔坏脑子了,他爹,你赶快找郎中来看看!” 那个中年妇女焦急地看着我,并向那个自称是我爹的中年男人催促道。 “我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哪有钱去请郎中啊?!” 哪知中年男人怒声一喝,转而向我说道:“我就不信你这个小兔崽子什么都忘记了,咱们是庚字号家族,你在族里是长孙,排行子一,所以你的名字也叫庚子一,兔崽子,再过三天你就满二十一岁了,咱们九灵宫但凡有超过二十一岁还没能找到伴侣的,会给族人们蒙羞的,而且还会被那些铁甲卫士剁成肉酱,兔崽子,三天之后你若是不能去九灵宫的擂台上打出个名头,不管你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中年男人说完,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门。(.) “唉,子一,你爹也不想看着你去送死,但咱们家太穷,实在拿不出钱找郎中给你治病,你好好养养身子,娘给你做饭吃,让小虎头在你身边陪着你说说话。” 中年妇女轻叹一声,也是黯然神伤地走了出去。 其他的几个人,也都走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一个六七岁大小的小男孩,他赤着脚,全身脏兮兮的,嘴里还噙着一根手指,静静地看着我,尔后走到我跟前,说道:“哥哥,你还认识卯四么?” “卯四?卯四是谁啊?” 我不停地揉着太阳穴,艰难地应付着小男孩的问话。 “就是我,嘻嘻……” 小男孩很明显和我开了个玩笑,继而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小豁牙。 “你是卯四?我的弟弟?” 我错愕地问道。 “对啊,哥哥,你是不是怕输,所以才装失忆啊?但如果你不赢一个老婆回来,家里的负担会更重的……” 小男孩放下手指,很是认真地和我说道。 “什么什么?赢一个老婆回来?卯……卯四,我,我可能真的失忆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或者干脆和我说清楚一点,什么是赢个老婆,还有……还有我们的名字为什么都取之天干地支……咦?我怎么知道天干地支?天干地支又是什么?哎呀,我怎么越想越头痛……” 我说着说着,便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天干地支这些词汇,似乎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我为什么能够张嘴就说出来了呢? “坏了坏了,哥哥的脑袋坏的还不轻呢……” 小男孩惊恐地盯着我,像是看白痴的看了半天,才嘻嘻笑道:“哥哥,那我欠你的东西也不用还了哦,嘻嘻!” “什么欠什么,你先把我想知道的和我说个清楚,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耐地说道。 “哦,那好吧,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你连我都不如,怎么去打擂台讨老婆呢?嘻嘻!” 小男孩再次嘻嘻一笑,接着和我讲述这里的一切,以及我的家族…… 原来这里是一座巨大的海岛,我们所有的生灵都居住在这里,由于九灵宫的势力庞大,所有生灵务必要听从九灵宫的统治,然而,九灵宫每隔三年便会举办一次招亲大会,之所以弄这个招亲大会,是因为岛上的男女是分开管辖的。 除非已经结成夫妻的人家,未婚男女,皆是分开管辖,到了成婚的年龄,就要举办招亲大会,每隔三年,只有十对新人过关,所谓的过关,就是结成亲,但凡是结成亲的,可活,未结成婚的,也有要求,异常残酷的要求,那就是二十一岁前可活,超过二十一岁还未能找到伴侣,必死无疑! 这种生存的方式,已经沿袭了世世代代,不知是哪一代兴起的,具体已经不可考究。 再说招亲大会,参加的人有很多,岛上共分为十个家族,按照十天干来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家族,我是庚字号家族里面的一员庚字号家族的子孙后代,又要以十二地支来区分,比如子丑寅卯……等等,长子以子论,以此类推,但如果我招亲不成,被处死后,家里就剩下卯四,如果卯四日后也无法招亲成功,那么没有后代的家族,也要被处死。 重新成立的家族,会顶替掉被灭门的家族。 这是个略带荒唐而又无比残忍的世界…… 唯一衣着华丽,锦衣玉食的人,只有九灵宫的人,哪怕是九灵宫的佣人,也比我们这些低下的家族成员生活高贵。 如果想进入九灵宫享清福,那就得在擂台比试上拔得头筹,第一的那个人,有权选择一样尊贵的赏赐,或者进入九灵宫当差。 所以算下来,只有十一个名额,剩下的十个,可以选择九灵宫准备好的姑娘做老婆,其余的失败者,全部处死,相应的姑娘,也会跟着赴死,无论有多少男人参加,九灵宫都会准备相应的女人数量。 “这简直连奴隶都不如!” 我听完卯四的话,气愤地大叫一声,但马上牵动腿部的伤势,痛得我呲牙咧嘴。 “呃……哥哥,什么是奴隶啊?” 卯四一脸呆滞地看着我,似乎对于我所说的话,都不太懂。 “奴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就能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汇呢?” 我歪头想了想,继而说道:“更可恨的是我们连真正的名字都没有,全是一堆代号,唉,真是如地狱一般的世界……” “呃……” 看着卯四又一番呆滞的表情,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啊……我每次脱口而出的事物,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一件也想不起来了呢? “哥哥,那你好好养伤吧,我出去玩了……” 卯四念叨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我在幽暗的小房子里,一躺就是三天,三天来,母亲准时送饭进来,族里的其他人也时常来问候,但看到我的腿毫无起色,似乎都对我失去了期待和希望。 族里其他人都失去了儿子,现在还有后代的就是我的父亲了,我如果这次被处死,就只剩下卯四,大家对卯四也尤其照顾,生怕他出任何闪失,对于我,这三天来的态度,也日渐冷淡。 “我叫庚子一,我为了家族的生死存亡而战,我要活下去,我要打败擂台上的一切对手……我叫庚子一,我为了……” “呼!” 猛然间睁开双眼,睡梦中,不断地有个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回荡,搅合得我思维混乱不堪,憋足了一口气醒了过来,喘着大气,我伸手擦拭掉额头上的冷汗。 天色再一次泛亮,今天就是第四天的早晨,过去的三天,已经不再回来,今天是我满二十一岁的日子,也是我生死抉择的时候,所以房子外面,站满了族里的人。 我艰难地爬下床,穿上鞋子,并将腿上的伤,用破布多缠了几圈,如此,疼痛似乎减少了一些,站起身,我脑子一阵眩晕,好在踉跄过后,稳住了身形,或许是看到我这个样子,族里的人老人们尽皆失望地摇头,发出无奈的叹息之声。 很明显,他们已经对我今天的生死,不抱任何希望了…… “子一,有个陌生人说要见你!” 一个自称是我叔叔的中年男人,来到我跟前,慎重地说道。 “什么人啊?” 我探头看了一眼,只见院子外,站着一个浑身黑袍的身影,头也被遮住,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样,说着,我走出众人的环绕,来到院子外,疑惑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见我?” 黑袍人没有说什么,更没有抬头多看我一眼,只是伸出苍白的手,递给我一个小布袋,手掌大小的小布袋,放在我的手上,只见上面画着一个黑白太极图……咦?黑白太极图,是什么?我好像认得这图案,但仔细想,却又不记得了……太奇怪了…… 第十四章 九灵宫 “你……” 我忽然抬头,只见黑袍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小布袋,在我的手掌上面,我莫名地打开小布袋,只见里面是一叠纸,不对,准确的说,是一张折叠起来的黄纸,一点点的打开,我看着这张空白且修长的黄纸,一时茫然了。[]ww.vm) “这是什么东西?” 我左右前后,上下都看了一遍,发现这就是一张普通的黄纸,但当我准备扔掉时,突然听到院子里的老人们在聊天…… “难道是什么贵人要帮助子一?” “如果真有贵人帮助子一,那可真是子一的福气了……” 一个似乎极其熟悉的字眼,钻进了我的脑袋里,那个字的音,很熟很熟……“福……符……黄符……” “子一啊!你在想什么呢?马上换衣服,午时之前我们必须赶到九灵宫打擂台招亲了!” 父亲嘟噜个脸子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随父亲走进了院落。 午时,九灵宫外的巨大石台上。 无数个族群汇集在这里,四面八方,围满了人,而巨大的石台上,亦是站着几十个身影,当然,其中一个就是我,我对于吵杂而又热闹非凡的族群似乎没有太多的感觉,倒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对面那座奢华气派的巨大的宫殿,相比我们族群所居住的脏乱之地,这座九灵宫简直就是天堂。 “十位长老都出来了,快看!” “那青檀夫人什么时候出来啊?!” “嘘!小声一点,不可直呼宫主的名讳,小心被铁甲将军抓了去!” “…………” 我皱了皱眉头,听到擂台边上的几个族人在研究场上的变化,莫名地想了想,十位长老……青檀夫人,他们都是什么人?唉,我的失忆症真的太严重了,这次绝不能给父亲给族人们丢脸啊! 十位长老,一字型排列在九灵宫的大门外,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在场的各个族群,左右前后,皆是站着高大魁梧的铁甲将军,他们一脸冰冷地注视着所有人,似乎在他们的眼里,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 “参加招亲大会的男子,一共六十三人,九灵宫已经准备好了六十三位姑娘,按照往年的规矩,你们这些人中,不能使用任何利刃,不能使用任何仙法、术数,三个时辰后,台上只能剩余十一个人,只能少,不能多,其中第一名可选择自己的未来,剩余十名可即日成婚,被打下台面的失败者,当立即处死!” 一道苍老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浩浩荡荡地回彻在石台之上。 就在那道声音缓缓落下的同时,石台上的众人刷的一下窜了起来,尽皆相互扭打在一起,有的用嘴撕咬,有的则发出最凶猛的攻击,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刚刚这些人还一派慈眉善目,转眼便变成了凶狠毒辣的野兽! 突然,一个身材魁梧的大个子飞快地向我冲来,我面色大惊,就在他挥拳砸向我的同时,我本能地闪身退开,只见那大个子不偏不倚地冲下台去,果然,按照规矩,凡是下台的人,都没有再次上台的资格,随后,我眼睁睁看着两个铁甲将军,手持大刀,活生生将那个大个子砍死…… 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太血腥了! “好!子一,你是好样的,上去就挤掉一个对手,小心啊,后面还有很多对手!” 族人们不断为我加油欢呼,我心口似乎也有着什么感应,一时间,热血沸腾,突然间,两个身法快捷的人影向我冲来,我脚下抹油,闪身躲开,身法之快,竟比他们还快了不少,当我停下时,只见那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我则错愕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我怎么……我怎么跑这么快? “砰!” 正当族人们为我欢呼,而我又是沉浸在诧异之中时,后脑勺突然被一股大力砸中,我毫无意外地瘫倒在地,没想到失败来的那么快,我艰难地抬起头,只见那个打倒我的青年,正在抓住我的双脚,将我向台下拉,而下面的族人们,也在为我的失败,而摇头叹息。 就在我被拖到石台边缘的刹那,突然发现另外又有一个青年迅疾冲来,一脚将拖我下台的青年踹了下去,我感激地笑道:“谢谢你!” “谢什么,下一个就轮到你下台了,哈哈哈!” 没想到那青年是想一箭双雕,只见他飞起一脚向我踹了过来,我本能地抓住他的脚腕,用力一拉,他整个人便摔了个四仰八叉,紧接着,另外又有几个青年打到他的跟前,一人甩出一脚,却是轻易将其踹晕过去。 我猛地爬起身子,这时,台上仅仅还剩下二十人余,看着他们相互扭打的模样,我连忙左右躲闪,穿梭在他们之间,渐渐的,台上的人数,在不断的减少,十九人……十七人……十三人……十二人…… 突然,台上的人尽皆停了下来,其他十一个人,全部盯着我,眼睛里,看不出一丝和善。 “你这个滑头,我们都在拼命,你却是躲来躲去,想浑水摸鱼,门儿都没有!” 其余的十一人,似乎抱成一团,意欲将我这个投机取巧的人,赶下台去受死。 “什么浑水摸鱼?你们别乱说啊!” 我浑身颤了颤,连忙向后退了退,并说道:“我只是找不到对手而已,难道你们相互都打不倒对方么?” “哼哼!你不用挑拨了,我们十一个人才有资格招亲,你,应该下去受死!” “对!下去受死!” “受死!” 听到他们异口同声的喊叫,我连忙又退了两步,心念急转,嘿嘿笑道:“你们别得意,说不定我能占个第一名呢,你们十一个人里面,最厉害的那个是谁?” “是我!” 我本想再次挑拨他们相互争夺,哪知突然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抖动着身上的肌肉,来到我面前,而其他人,似乎也默认了这个人就是他们十一个人之中,最厉害的第一名。 “你,你想怎么样?” “哈哈哈!我是最厉害的,如果你能在我手下撑一刻钟,我就踢一个人下去,让你留在台上,如果你撑不了一刻钟,就别怪我踢你下去!” “一刻钟?一个字行不行?” “还想耍滑!” “嗡!” 魁梧青年大怒,抡起粗壮的手臂向我砸了过来,我连忙躲闪,险之又险地避了开去,而他再次向我抓来,我只得向后急退,气的魁梧青年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小滑头,别跑!有种就正面和我较量!” “砰!” 猛地一退,哪知一旁站着的十个青年,尽皆将我拦住,虽然他们不出手,却是不让我再退,我焦急地左右看了一眼,刚欲向左边躲闪,哪知他们又拦住了我,不得已,我眼睁睁看着一只巨大的拳头向我砸了过来! “……” 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我毫无还手之力,一个翻滚落在了台面的边沿,我双手紧紧抓住边沿上的石头,但见下面的铁甲将军,正在举着大刀迎候我的脖子,就在这时,那魁梧青年再度奔至,我脑子一热,飞起一脚踹向他的小腿,哪知对方一点没事,而我腿上的伤,却更痛了…… “哎呦!” 我痛呼地跳了起来,对面的那几个青年尽皆嗤笑,却是将我当成小丑来看。 “哈哈哈!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想活下去?哈哈哈……哈哈哈……” 魁梧青年大摇大摆地来到我跟前,看着我认真的表情,他顿时捧腹大笑起来。 “难道我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么?万物平等,无论什么人什么生灵,都有活着的权利,没有人可以剥夺这个权利……呃……” 我突然冷笑着说了一大套,但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我时,我的脑子一下子又变得空白,这些道理我怎么会知道的?真是奇怪! “你都要死了,胡说什么啊?什么万物平等,听都没听说过,你是不是被我的拳头打傻啦?哈哈哈……” “砰!” 就在魁梧青年仰天大笑的刹那,我眼睛一亮,用尽全部力气,挥掌将其推了下去……果然,魁梧青年应声摔在台下,这一戏剧性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已,我更是不知所措,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居然把台上最厉害的人打下去了,我…… “他打败了最厉害第一名,那他庚子一就是第一!” “这,这怎么可能?!” 当下面的族群在呼喊我的名字时,台上的其他人,尽皆傻眼了,相互看着对方,皆是不知道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 我没闲工夫理会那些人,只见两个铁甲将军走到魁梧青年身前,面无表情地举起大刀,这一刻,我莫名地喊道:“别杀他!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要杀他,我不想让他因为我而死,如果他死了,那他的族群又多了一份危机……” “啊?他居然为台下的失败者求情?!” “简直闻所未闻,第一次见到台上的人为台下的失败者求情!” “…………” 当族群都在议论纷纷之际,两个铁甲将军,亦是惊诧地看着我,其中一个冷声道:“你是此次招亲大会的第一名,你可以为他求情免死,如果你愿意,我们不杀他!” 第十五章 识剑 “好好好,那就别杀他!” 我激动地笑道。[.超多好看小说] “你,你为什么为我求情?我刚刚明明是想要你的命啊……” 被释放的魁梧青年,似乎也是九灵宫首次被释放的一个失败者,感激涕零地看着我,哽咽道。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不想让任何人以这样的方式了结自己的性命。” 我摇了摇头,我的确不知道,我……我自感是个怪人,但释放了魁梧青年,其他的族群似乎并没有显示出喜悦,而是鄙视魁梧青年活下来,就连他自己的族群,也不让他回去,我看到这一幕,再次一怔。 “招亲大会,擂台比试的前十一名,听候吩咐!” 那道苍老的声音,再度回彻在上空。 我们十一个人,尽皆站在了一起,而其余的十个人,悄悄站在了我的身后。 “庚子一,你是第一名!” 九灵宫大殿前,十位长老中的其中一位,淡淡地说道。 “那又如何?” 我错愕地问道。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得到九灵宫的赏赐,二是留在九灵宫当差,但无论你选择哪一个,我们都会让你优先选择一位女子成婚,这是第一名的殊荣!” 那位长老再次淡淡地说道。 这些长老尽是看不清面容,由于他们站的位置实在太高,但他们的声音却是能清晰地传下来,真是修为高深啊…… “修为……对了,这个岛上的族群,都是以修仙为主,我想起来了……难怪起初不让使用仙法和术数取胜呢!” 我暗自嘀咕道。 想起那些铁甲将军杀害一个个失败者时所流露的冷漠,我觉得留在九灵宫当差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到族里过清苦的日子,想了想,我大声回道:“如果真要让我选择,我选择赏赐!” 听到我的话,台上再无任何声音,有两个守卫走上来,示意我跟着他们走。 下了石台,一步步走在石阶上,通往至高至大的九灵宫石阶上,上面,有着十位长老等待在那里。 当我走到跟前时,其中一个长老向下面说道:“其余的十人,按照以往的规矩,各自去办吧。” 长老说完,其余的守卫纷纷恭敬地作揖应承,如此,我便随着十位长老,向着九灵宫的偏殿走了进去—— 偏殿之中,又有许多个阁楼,造型甚是奇特,每个阁楼外,又都有两个守卫把守。 此殿上端,书“珍宝阁”字样。 “里面有许多世俗的东西,或许对于你们这些低贱的族群来说,算得上好宝贝了,你可任意挑选一样,然后去选择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结成佳偶。” 先前那个说话的长老,微笑着说道。 “呃……” 我心里一阵不舒服,没想到我们族群,竟然在九灵宫的眼里,仅仅是低贱的族群,我刚欲发作,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受不了那个长老的轻薄之言,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墨绿袍子的中年男人,缓步走到我跟前。 “我带你进去,各位道兄,你们在门外稍待。” 墨绿袍子的中年男人微笑着向其余长老说道。 “那就劳烦三长老了,我们在外面等候,你们速去速回。” 先前说话的长老,再次微笑着说道。 “你……” “走!” 未等再开口,那个身穿墨绿袍子的中年男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低声斥责,并将我拽进大殿的门槛……“不想死就闭嘴!” 就在进入门槛的刹那,穿墨绿袍子的中年男人再次斥责一声。 “呃……” 我错愕地看了看他,似乎在他的身上,有着一丝细微的感觉,但仔细想想,又什么感觉也没有,但他的面容,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很陌生,又很熟悉…… “这里面有很多世俗的珍宝,对于青檀夫人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为了笼络外面那些族群,也就收集在这珍宝阁里面,定期送出去,也好让那些族群踏踏实实的在此地生存。” 墨绿袍淡淡地向我说道,说完,便领着我向每个小阁楼又走了进去。 果然,这里面有很多世上早已失传的法门法器,各门各派的都有,尽皆收集在其中。 “我,我怎么知道这些是法门法器?我怎么感觉自己对这些东西很熟悉?” 我恍然站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难道你连自己是修真的记忆都没有了么?” 墨绿袍冷眼瞪了我一下,我浑身颤了颤,似乎他很是严肃,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瞪我。 “我知道我是修真的,但我不知道我是修哪方面的,比如符箓,内丹等等……咦?我好像有这些记忆,太奇怪了!” 想到这里,我莫名地从怀里取出那张空白的黄符,这是早上一个黑袍人交给我的,我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但有了这个,似乎勾起了我某些深藏在内心的记忆,符,符箓……难道我修的是符箓……可我家并未有人修这一门啊? “你到底想要哪方面的法器法门,快点说,别磨磨蹭蹭的!” 墨绿袍突然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我觉得我需要关于符箓的一些法门,或者诛邪之物……” 我老实地说道。 “把你的东西收起来!” 墨绿袍扫了一眼我手中的空白黄符,仅仅是一挥手,我手中的空白符纸瞬间焚烧殆尽,吓得我急忙退后两步,没想到这个人的道法修为这么高! “哦。” 我惊颤地点了点头。 “嗯,这里没有关于符箓的法门,只有粗浅的行气聚气的法门,还有就是应有尽有的法器,比如诛邪之物,最近九灵宫收集了一把好剑,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墨绿袍淡淡地说道。 “可是我对剑没什么兴趣……” “你必须有兴趣!” 看到墨绿袍认真之极的眼神,我只得无奈地点头。 不多时,墨绿袍带着我来到一间藏剑室,并说道:“里面很多古剑,都是从中原各个道教门派流出来的,其中有一把,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好剑,你自己进去看看吧,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墨绿袍转身走了出去。 “这……” 我迟疑了一下,只得小心翼翼地走进藏剑室,正如墨绿袍所说,这里面的剑都是上好的古剑,驱邪诛妖,乃是不二之选,随便拿一把出去,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奇怪的是,这些古剑上面,皆是被刻画了痕迹,那些痕迹,似乎是一些古咒,每一把剑上,都刻着相同的古咒,有一些,上面的古咒缓缓散发着黑气,而剑身的罡气,却感应不到,奇怪…… “还没找到!” “啊?你……” 突然间,那个墨绿袍来到我身后,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连忙回头问道:“你怎么也不发出点响声,吓我一跳!” “哼!你心智已失,当然会害怕!” 墨绿袍冷冷地说道。 “对了,这些古剑的剑身上面为什么会刻着古咒呢?似乎有这些古咒在,里面的罡气便出不来了。” “你还算不笨,若是人人都有至高无上的法器,那九灵宫还怎么管理他们?当然要用古咒来压制,不过有的古剑罡气太盛,打进去的古咒不断的消散,你看到的那些黑气,正是在逐渐减轻咒力,每隔十几年,都要重新打一次古咒压制……” “哦……” 我恍然大悟,微微点头应承一声,转来转去,都是些被刻画着古咒的宝剑,正当我意兴阑珊之际,突然听到一丝丝细微的颤响,来自藏剑室的一个角落,莫名地绕过去,当我看到那把宽大厚重的破剑时,眼眶突然一热,我急忙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我和这把剑有什么关系似的?” “你识得这把剑么?” 墨绿袍在我身后,淡淡地问道。 “我不知道……” 我此刻已经无法抑制眼泪砸落下来,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算了,或许是这把剑本是有着什么故事,灵气太盛所致,我抵御不住,才会被感召到里面的怨气吧……” “这把剑没有怨气,只有至纯至阳的天地正气,为了给它加持古咒,我们十位长老合力加持了三次,方才加持的上,但上面的古咒消散的很快,或许再过不久,又要再次加持一次了。” 墨绿袍淡淡地说,转而又说道:“你可以试试这把剑。” “我……我担心我用不喜欢这么厚重的古剑……” 虽然我言辞拒绝,但内心却又被那股莫名的伤感勾住,似乎我无论怎么摆脱,都无济于事,不得已,我缓步来到这把剑的面前,伸出手,微微颤抖着,将其一点点的取下来…… “锵!” “嗡……” 触手的瞬间,剑身发出一道铿锵之音,紧接着,上面的古咒应声消散个干净,似乎有着一股浩然正气,沿着手臂,顷刻蔓延自我的体内,我微微闭上双眼……脑海之中,似乎在这一刻,陷入了翻江倒海的混乱之中,一张张画面,一道道熟悉的身影……你们是……你们是谁……是谁……猛然间睁开双眼,我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厚重古剑,大声叫道:“龙虎伏魔剑!我,我师父的龙虎伏魔剑……呜呜呜……我记起来了……” 第十六章 灭族大祸 “三长老,为何藏剑室内传出了杂乱之音?” 冷不丁的,大殿外传来了一道大长老的责问之声。 “哦,我们就出来。” 墨绿袍微笑着向外面说了一声,转而低声训斥道:“嘘!不要再难过了,如果你还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装作失忆的样子,回到族群去,找机会离开九灵宫!” “你,你是谁……”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人脸,继而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快走!” 墨绿袍静静地看了我半天,转身走了出去。 “早上送我一道黄符,故意提醒我的那个人,就是你么?!” 我冷冷地问道,因为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必问了,你快走吧。” 墨绿袍微微顿了顿身子,淡淡地说道。 “你,你是我父亲陈义山……是不是?” 我哽咽地问道,看着墨绿袍的背影,我似乎只有儿时的那点记忆,但却深深刻在我的心里。 墨绿袍停顿了一会儿,微微仰了仰头,继而大步走了出去。 我瞬间泪如雨下,但很快,我强忍住泪水,擦拭掉所有痕迹,跟着墨绿袍走了出去,大殿之外,墨绿袍抱拳一礼,说道:“庚子一已经找到了赏赐之物,乃是一把古剑。” “嗯,你是此次的第一名,只要你喜欢的,都可以当做九灵宫对你的赏赐,你可以选择一位心仪的女子,结成佳偶,去吧。” 大长老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我就不去选了,想必九灵宫已经为我选好,到时直接送到族里就行了,我先回去报个平安,多谢诸位长老厚爱。” 我低着头,佯装恭敬地抱拳一礼,转身就走。 “等等!” 突然,另外一名长老,叫住了我。(.无弹窗广告) “诸位长老,还有何事?” 我心头一惊,突然顿住了脚步,试探性的问道。 “每一把古剑都配备了相应的古咒,我们还没有检查你手中的古剑,古咒是否还在,你且等一等,让我等检查一下再走不迟!” 那位长老冷声笑道。 “这……” “怎么,你想违背我们诸位长老的意思?哼!” “四长老,那把古剑是我检查过的,难道你不相信我的眼力?” “呵呵!三长老,不是我不相信你,乃是青檀夫人的差事,不容闪失,否则我等又如何继续留在青檀夫人的身边效力呢?你说呢三长老?” “你!好,诸位长老都在这,可以为我作证,如果四长老今天查出什么来,我三长老的头衔让给四长老做,我甘愿退居四长老席位!” “好了好了,你们两位都已经是九灵宫德高望重的长老,不必再争执了,既然三长老如此肯定,那就让那个小娃娃走吧!” 最终,大长老压制住了墨绿袍和四长老的争执,并向我说道:“庚子一,你回去之后,要时刻谨记这些都是青檀夫人的恩赐,日后好好管理自己的族群,去吧。” “多谢大长老!” 我低声回应,疾步走下石阶,且飞快地向着族群奔逃而去。 离开九灵宫的一段路,我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悲痛,转而向着海边跑了过去,来到一块汹涌浪涛的地方,我放声大哭……“师父!呜呜呜……徒儿不孝,差点把您老人家给忘记,更是差点成为九灵宫操纵的傀儡……呜呜呜……师父……徒儿眼睁睁看着山石崩裂,您老人家被掩埋在里面,尸骨无存,徒儿不孝……” 深深的悲痛,刺痛着我的内心,我不知道流波岛在什么地方,哪个方向,但我只能面对着大海,诉说着对师父的思念之情。 夜,渐渐降临,我还独坐在海边,此时,我已经不再哭泣,而是思考着眼下的状况,如何才能除掉青檀夫人,解救那些***纵的傀儡,来为师父报仇,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穿着墨绿袍的中年男人就是我父亲陈义山,就算他不是,也应该认识我父亲,但我更相信他是。 不过,若他是我父亲,又为什么不和我相认?为什么会成为青檀夫人那个恶蛟的走狗?! 我斜靠在一块山石上,静静地看着满头的繁星,许久后,我突然坐起身子,对了,灵竹呢?阿郎呢?还有……还有那三位老仙真,我记得在昏迷之前,三位老仙真把他们接到船上了,如今,他们身在何处? 难道我所在的地方,就是蓬莱仙岛其中一个小岛么? 蓬莱仙岛…… 青檀夫人不会抓一些普通来的,那么岛上各个族群的大人小孩,也应该都是迷失了心智,而那些人,应该也是修为高深之人,比如我那个假弟弟卯四,他虽有几岁的年龄,却表现出几十岁人的智慧,嗯,这个岛上的人,都不简单啊…… 想来想去,我决定继续用庚子一的身份回到族群,再慢慢摸清楚青檀夫人所在,以及岛上的情况。 起身提着龙虎伏魔剑,我飞快地向着族群走了回去,但当我回到家族时,却是发现家族的房屋,火势冲天! 很多老人的哭喊声,接连传出,以及满院子的尸体,里面,竟然还有我这个临时组成的家庭,一家几口,全部都死了……看着他们的尸体,我心头一酸,跪在曾喊过一声父母的身前,说道:“父母亲,虽然我已经知道你们不是我的亲人,但你们却把我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来疼爱,希望你们超拔往生……” 磕了头,我转身来到另一个院子里,发现同样摆放着几个尸体,走遍了整个庚字号族群,尽皆被杀光,正当我震惊且疑惑他们为什么被杀之际,忽然听到一个破旧的小房子前,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是个老头儿在痛哭流涕。 我急忙跑到跟前,问道:“老人家,九灵宫为什么杀了这个族群啊?” “不……不是九灵宫的意思,是长老的意思……快走,你是族里唯一的幸存者,想办法逃走吧孩子……” 老头儿死死抓住我的手,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老人家!” 我激动地抓紧老头儿的手,眼眶不免一热,这些人竟然到死都还误以为自己本就属于这个***纵的世界,什么九灵宫长老,他们都是一个意思,想必是那大长老故意放我走,尔后又想灭掉我整个族群,看来他是怀疑我醒过来了,那那个三长老……他岂不是会很危险?! 不行,无论他是不是我的父亲,我都要去救他,因为他全力帮助我恢复所有记忆,这份恩情,不能不报! “哈哈哈!小子,你跑不掉了!” 就在我走出院子的一刹那,只见一大群铁甲将军,将我围拢起来,并且,那个怀疑我的四长老,也带着两个长老,一共三个长老,走了过来。 此刻,别的族群的人,也纷纷围了上来,多半是看热闹了。 “四长老,我明明得到了第一名,又得到了九灵宫的赏赐,你为什么率人杀光我的族群,焚烧我们的房屋?!” 我佯装是庚子一,义愤填膺地质问,此一问,为的便是让其他族群,都能听到。 哪知我的话说完,所有人都没了声音,仅仅是盯着我,没有半个人站出来赞同我的话。 “因为你这个第一,是用了诡计夺到手的,比实力,你连前十一名都站不住脚,小子,你不配得到九灵宫的赏赐,对于你所犯下的罪行,九灵宫决定灭掉你们全族来偿还,当然,这也是其他族群希望看到的结果,大家说是不是?!” “是!” “杀了他!” “” 哪知四长老的话音刚落,立刻得到了其他族群的响应,他们一个个怒气冲冲地指着我,像是指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就连白天我为他求情的魁梧青年,此刻也像是变了一个人,怒吼着要杀我。 “你们,你们都被九灵宫迷惑了!你们本来在中原都是修为高深的人,你们可能都有属于自己的家,现在你们被九灵宫当成玩偶困在这里,迷失了本性,被九灵宫娱乐,你们,你们醒醒吧!” 我大声呼喊着,但我一说话,所有人都不说话,仅仅是怒火,无边的怒火,在不断的燃烧。 苦叹一声,我知道我没办法让他们清醒,只得想办法逃离此地,可一大群的铁甲将军围着我,我深知这里人都没有弱者,都是修为高深之人,而我若是想逃出去,只有…… “我现在就拿着九灵宫的赏赐之物,你们不服气可以来和我较量,来啊!” 我指着其他的族群,大声叫道,果然,所有人一哄而上,向着我拥集而来,四长老面色大惊,急急叫道:“别听他的,你们都各自回去,我们会处理好的,不要生事啊!” 场内一下子乱了套,我趁机向着两个最薄弱的铁甲将军冲了过去,对方果然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挥舞着大刀向我劈来,我迎面挥出一剑,至阳之气,轻易便破了他们的邪煞,在龙虎伏魔剑的猛冲之下,那些守卫将军,倒是没能拦得住我,但他们这个没拦住,仅仅是迟疑了一下,我咧嘴一笑,想必是龙虎伏魔剑上面的至纯至阳之气,暂时打散了他们身上的妖邪之气,让他们既不***纵,又无法恢复自己本来的记忆,从而暂时迟疑呆滞,趁此机会,我闪身冲了包围圈―― 移动阅读请访问:m.-精选
第十七章 醒魂幡 “小子!你想跑!没那么容易!” 冷不丁的,只见四长老纵身跃起,闪电般向我扑来,不得不说,这些长老的修为,的确高出所有人一筹,而且身法之快,竟然眨眼来到我跟前,不由分说,一掌劈在我的胸口,将我重重地摔出十余丈之外。 “咳咳……” 我剧烈地咳嗦两声,咳出了几口鲜血,反观三个长老一步步靠近,我的逃离此地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这些人的修为简直高得离谱,完全不是我所能想象的。 “呵呵!小子,就你这点修为,真不知道青檀夫人看上你哪一点了,居然会把你留在岛上,要我说,直接送你归西!” 四长老冷笑一声,突然挥掌再次向我拍了过来,哪知两边的两个长老急忙拦住了他。 “三长老相信这个小子不会干出出格的事情,一切还是等青檀夫人回来再说吧,四长老……” 其中一个小长老劝道。 “哼!哈哈哈……三长老,那个混蛋,你们以为他还有机会当长老么?他背着我们暗助这个小子醒悟,现在应该已经被大长老囚禁起来了,我们现在马上杀了这个小子再找三长老算账!” 四长老冷笑几声,一把将两个小长老推开,并再度向我扑至。 “你别过来,我有龙虎伏魔剑,可破你的妖邪之气!” 我惊恐地后退,且颤颤地举着龙虎伏魔剑,大声叫道。 “哈哈哈……龙虎伏魔剑,世俗之物罢了,能敌得过我的仙术么?!” 听到四长老不屑一顾的笑声,再看他一步步走到我跟前,就在他挥掌拍下的同时,慌乱间,我挥剑刺了上去…… “噗!” 没想到,我闭上眼胡乱刺出的一剑,竟然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我怔怔地睁开双眼,却是发现其他两个小长老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四长老,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随即,缓缓倒地不起,生机顿失。 四长老倒地,他身后站着的一道身影,却是出现了,竟然是元坤真人! “元坤真人?!原来是您老人家打死了他,我还以为是我刺死了他呢!” 我惊喜地看着元坤真人,只见他缓缓收回指诀,一脸微笑地看着我。(.好看的小说) “呵呵!的确是你杀死了他,我刚才只不过是封住了他的修为而已啊!” 乾坤真人笑呵呵地说道:“小酒,没想到你竟然恢复了记忆,要知道被那恶蛟囚困中原高道,修为远在你之上的大有人在,却都很难醒转,或许你有什么奇遇吧!” “元坤真人,我,我可能遇到我父亲了……” 我站起身,一脸哀伤地说道。 “哦?你是说陈义山?他也在这九灵宫?难怪……难怪你能恢复的那么快,对了,这次我们几个老头子,在求见过古仙古圣之后,得到了仙旨,可以铲除九灵宫的一切妖邪,并将那个号称青檀夫人的恶蛟,再次降服,打回原形,让它重新修炼!” 元坤真人说着,伸出手示意我向另一边看去,只见白鹤老人与承云子老前辈都来到了。 “小娃娃,我们又见面了,呵呵!” 白鹤老人笑着捋了捋胡须。 “晚辈见过白鹤老前辈,见过承云子老前辈!” 我恭敬地行礼问候,并接着问道:“对了,我的那两位朋友呢,他们……” “哦,他们已经撑着船,在海边等候,那个女娃体内的妖邪之气,已经被我们正道仙术所清除,恢复的差不多了,待救出你之后,就可以回去了,你现在……” “现在还不行,老前辈,我找到我父亲了,请求老前辈救我父亲出来,好让我们一家人团聚!” “你父亲?” 白鹤老人与承云子相视一眼,倒是元坤真人微笑着点头:“不错,正是陈义山!” “嗯,那我们几个就辛苦一趟,先去救出陈义山,再对付青檀夫人!” 承云子微微点头。(.好看的小说) “此地我已经挂上了‘醒魂幡’,不知你们两个那边如何了?” 元坤真人一脸慎重地说道。 “呵呵!我们都已经布置好了,只需将此幡打开,岛上***纵的一切行尸走肉,便都能恢复神智,如此,九灵宫不攻自破。” 白鹤老人笑着点了点头,三个老仙真相视一笑,分别掐出一道指诀打出,果然,只见九灵宫的上空,一面五色旗幡,陡然打开,上面闪烁着五色光芒,一瞬间,那些躲在暗处的族群,以及那些神色恍惚的铁甲将军,一下子乱了套……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哪里啊?!” “” 一时之间,岛上的所有人全部醒转,闹得沸沸扬扬,就连那两个小长老,也茫然无措地四下扫视,如同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对方。 “小酒,我们这就去解救你的父亲陈义山。” 承云子淡淡地向我说了一句,眨眼间,三位老仙真便消失无踪。 “三位老前辈……” 我急忙喊出口,但已找不到人影了。 想了想,我飞快地向着九灵宫赶去――但很快,我发现那两个小长老又向我猛追过来,我边跑边叫道:“你们不都已经恢复神智了么?怎么还要杀我?!” “哼!我们本来就没有失去神智,现在你们要毁掉九灵宫,我们只能对付你们!” 两个小长老身法如电,眨眼来到我身前,我只得挥舞着龙虎伏魔剑抵挡,哪知他们的修为着实太高,我根本抵挡不下,对付一个都勉强,对付两个,更是吃力不小。 “小酒!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两个小长老惊愕地向我身后看去,我扭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灵竹! “哼哼!你们两个的修为不相伯仲,对付你们,我们绰绰有余了!” 两个小长老嗤笑一声,分成两路,向着我和灵竹攻来。 “你们错了,我来时已经在老仙真那求了两道诛邪符咒,本为危难之时所用,现在刚好对付你们两个执迷不悟之徒!” 灵竹娇喝一声,挥手打出两道金光,只见金光一闪没入两个小长老的体内,此刻,我咧嘴一笑:“灵竹,谢谢你!” “噗!噗!” 接连挥出两剑,瞬间诛灭了两个小长老,转身看着完好如初的灵竹,我欣喜地笑了起来:“上天待我不薄,灵竹,你又回来了……” “别贫了,我们快去救你父亲吧。” 灵竹羞涩地一笑。 “不对,是我们的父亲,或者说是咱们的父亲……哈哈哈……” “……还贫嘴!” 九灵宫,大殿前。 六位长老一字型排列在大殿前,而石阶上,则站着三位老仙真。 “你们也是得道高人,为什么要和我们九灵宫过不去呢?!” 大长老手持一把长剑,冷声喝道。 “你们九灵宫?呵呵,你们也算和我们一样,皆是同修,不必如此敌对嘛,但见你们貌合神离,想必也是受到青檀夫人的牵制而不得已与我们为敌,现在若是你们能放了陈义山,我们可助你们脱离青檀夫人的牵制,奉劝各位同修,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承云子淡淡地说道,似乎并未再对敌,而是和几个通道聊天。 “哼!你们都已经得道,成就了半仙之体,随时可以举形飞升,我们呢,还在***纵,不要说那么多的废话了,想救陈义山,想对付九灵宫,都得先过了我们这一关!” 大长老再次冷哼一声,但他们仅仅是守在原地,不敢踏出一步。 “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就再回人间走一遭吧。” 白鹤老人淡淡地说了一句,身影一闪,霎时出现在大殿前,诸位长老当即转过身,惊愕地看着白鹤老人,似乎根本不知道白鹤老人是如何穿过他们的围堵的。 “杀!” 大长老疯狂地大叫一声,但还未冲到白鹤老人跟前,突然被白鹤老人身上的护体神光所击退。 “孽障!” 承云子和元坤真人闪身出现在几位长老的跟前,一道道指诀掐出,所有长老尽皆被打下九灵宫,神魂俱灭,我回头和灵竹相视一眼,皆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对于三位老仙真来说,对付这些邪魔外道,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 竟然如此轻易的解决了这几个修为高深的长老,真不知道我要修炼到何年何月才能赶上他们啊…… 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追上三位老仙真的脚步了。 “轰!” 冷不丁的,巨大的九灵宫应声崩塌,三位老仙真闪身抓住我和灵竹,飞掠而去,远远地避开了这震动天地的一击。 “怎么回事?!” 我惊叫出声,扭头看向三位老仙真。 “想必是惊动了那恶蛟,现在想反扑了。” 元坤真人捋了捋胡须,微微笑道。 “不错,那恶蛟有对抗神力的道行,恐怕有些难对付,我们三个行不行啊?” 承云子诧异地看了一眼逐渐化为废墟的九灵宫,莫名地问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看看再说吧。” 白鹤老人懒洋洋地回答。 “呃……他们在说什么,对付这样的妖王,居然如此轻松,跟过家家似的。” 我走到灵竹身边,哭笑不得地说道。 “他们都是世外高真,自然是不会有我们世俗的情感,无论对付什么,心境都是一如既往的清净无为,所以你觉得他们是聊天也好,开玩笑也罢,但他们真的有聊天的资格,我们,还是躲远一点吧。” 灵竹低声向我说了一句,便拉着我躲了起来。 移动阅读请访问:m.-精选
第十八章 仙踪 “哈哈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三个老不死的,就凭你们还想对付本宫主?真是不自量力,哈哈哈……” 突然间,一道曼妙的身影直飞冲天,在废墟上空停住,竟然真的是青檀夫人,此刻双手叉腰,笑的前仰后合。 “她好像看不上我们三个?难道我们真的对付不了她么?” 白鹤老人疑惑地向另外两个老仙真问道。 “她还说我们是老不死的。” 元坤真人捋了捋胡须,撅嘴道。 “陈义山在哪?不会是死了吧?” 承云子仔细向那片废墟看去,一个人影都没有,当即懊恼地说道。 “他在我的手中,不过没有本宫主,他是无法离开此地的,因为他已经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傀儡,哈哈哈!” 青檀夫人五指一收,只见废墟之中突然暴冲一道身影,直接飞到半空,被青檀夫人抓住,我定睛一看,那正是三长老墨绿袍,也正是我的父亲陈义山。 “父……” “嘘!” 灵竹不等我喊出声,便阻止我喊下去,并低声说道:“那恶蛟的神通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你先不要着急,免得被那恶蛟利用!” “哈哈哈!小女娃果然冰雪聪明,不过我让陈小酒来到岛上,正是为了让他们父子团聚的,陈小酒,现在你可以出来了!” 青檀夫人冷声大笑,另一只手五指一收,我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猛然间将我罩住,瞬间冲出,就在这时,三位老仙真齐齐掐出指诀,我再度感应到身后有一股更大的吸力,将我又拉了回去,可前面的吸力再度加大,我觉得全身剧痛,仿佛身子骨就要四分五裂一般。 “不要……再玩了……我快要死了……” 我被两股吸力拉扯着,意识迅速减退,再过一会儿,我估计我浑身上下连渣渣都剩不下了。 “小酒,坚持住,我们拉你回来!” 白鹤老人极力喊了一声,吸力再度加大。 “哈哈哈……你们三个老不死的,加起来的修为也顶多和我打个平手,如何对付本宫主?哈哈哈……” 青檀夫人五指用力一合,我只觉浑身上下的骨骼一瞬间扭曲在一起,痛得我眼冒金星,近乎濒临崩溃的边缘。 “女娃,快去拿下‘醒魂幡’,那可是对付恶蛟的唯一法器!” 危急关头,元坤真人突然向灵竹低声说了一句。 “是!” 灵竹焦急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向着醒魂幡跑去。 “休想得逞!” 青檀夫人冷声大喝,挥手将我父亲陈义山扔了出去,闪电般冲向一块巨石,如此,若是撞上去,那我父亲将再无生还的可能。 “伯父!” 灵竹惊恐地看着我父亲自半空中坠下,焦急地犹豫了一下,毅然决然地转身去救我父亲,我感激得热泪盈眶,暗自道:“谢谢……谢谢你……” “这恶蛟有一套,但我们不能这么干耗着,得有人去取下醒魂幡啊!” 白鹤老人焦急地说道。 “可是我们三个人加起来勉强与这恶蛟抗衡,若是分开一个,都会功亏一篑的,到时她再拿小酒威胁我们,还不是和起初拿陈义山威胁我们一样了么?” “哈哈哈!老不死的,现在明白已经来不及了,这小子马上就会血肉粉碎,到时他就是死在你们手里的,哈哈哈……” “放肆!” “嗯?” 莫名听到半空中传来一道苍老之声,我震惊地抬起头,只见一道白影闪电般没入醒魂幡之中,如此,醒魂幡陡然化为一道飞射而起的令旗,直冲云霄,带着一道道震动天地的闷雷,直接没入青檀夫人的体内。 “快闪!” “砰!” 三位老仙真异口同声喊出快闪俩字的时候,上空的青檀夫人,已然四分五裂,被炸了个粉碎,紧接着,一条恶蛟的虚影,惨叫着,没入大海之中,而半空中漂浮的白影,一闪又消失不见了。 “师父?难道是师父?” 我顾不上自身的剧痛,转身向三位老仙真问道:“老前辈,那道白光,是不是我师父?是不是?!”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三位老仙真只是微笑着摇头。 “难道是不是你们都不肯说么?!” 我激动地问道,但三位老仙真却依旧是微笑不语。 “唉!算了,其实我知道我师父已经死了,或许是神仙下界除妖,都是我妄想……” 我哽咽着低下头,师父的容貌,依旧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你父亲已经救下,我们快去看看吧。” 元坤真人微笑着说道。 云雾缭绕的海边,似乎一切都回归了本该有的平静。 我搀扶着父亲上了船,但见父亲痴痴傻傻的模样,我不禁深深叹了一声:“老前辈,我父亲真的没办法让他醒转了么?” “唉,他的一魂一魄被青檀夫人收走了,现在没死已经是万幸,若是机缘一到,他的一魂一魄自然会回归本体,现在他也老了,你这个做儿子的,就好好孝顺他吧。” 白鹤老人先是叹了一声,而后微笑着说道。 “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多谢三位老前辈送行,但不知三位老前辈何时再回中原,我们下次见面……” 我点了点头,但见父亲安静地坐在一边,不哭不笑,只是盯着海水,静静地看着,很安静。 “有缘自会相见,小酒,希望你能继承你师父的衣钵,将道门发扬光大,呵呵!” 元坤真人微笑着捋了捋胡须。 “晚辈谨记老前辈教诲!” 我抱拳一礼,示意阿郎撑船离开。 “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赠送的,就送你们一程吧。” 承云子淡淡地说着,突然挥手打出一道指诀,船身突然被一股大力猛推了一把,我愕然愣了愣,只见眼前白雾如流云一般划过脸颊,眨眼间,我们的船脱离了白雾的范围。 定睛一看,我们已然出现在茫茫大海的海面上,我急忙扭头看去,竟然发现白雾和蓬莱仙岛,都不见了。 “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告诉仙人镇的人,我见到神仙了,呵呵!” 阿郎开怀笑道,但马上又叹了一声:“不过他们肯定不相信。” “是啊,蓬莱仙岛本就不存在世俗间,我们能上去走一遭,已经是一场大造化了,或许我们永远也找不到蓬莱仙岛了。” 我说着,伸手抓住灵竹的手,嘿嘿笑道:“你能回来真好,对了,你的记忆全都恢复了么?” “在老前辈的指点下,我的修为也增强了不少,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若非他们告诉我,我曾失忆过一段时间,我还真不知道我还有一段那样的经历。” “呃……这么说来,你失忆的那段时间,所做的任何事,你都不记得了?” “嗯,怎么了?难道我有欠你的债么?” “当然有!” “真的有啊?那你说说,我欠你什么?” “你可是答应嫁给我的,所以你欠我一个老婆,你说你该不该还?该不该?” “去你的!我失忆那段时间根本就没说过嫁给你!” “哈哈哈!你居然骗我!” “谁让你以前骗过我的……” 突然,阿郎缓缓停了下来,急忙转身跑了回来,并说道:“小酒,我怎么感觉像是快回到陆地上了?” “什么?怎么那么快?” 我诧异地站起身,和阿郎走到船头,果然,依稀的,似乎能看到一些远山的东西……“还真是,没想到承云子老前辈一道指诀就送我们回来了,可惜没求他教我两套!” “能回来就不错了,你知足吧。” 灵竹抿嘴一笑,且白了我一眼。 “轰……” 冷不的,就在这一刻,船下似乎响了一下,我惊愕地叫道:“难道是鲸鱼?” “不会吧?这都靠近沿海了,哪里还有鲸鱼啊……” 阿郎更是惊恐地跑到我跟前,向下看了一眼,过了一会儿,摇头道:“是不是你的幻觉啊?” “可能是吧。”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轰!!!” 突然,正在我意兴阑珊之际,海面陡然爆升,四周立时妖气弥漫,我定睛一看,只见海面下,一条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我连忙大叫:“是是……是那恶蛟的精魄,她居然追上来了!快撑船!” “还还撑个屁啊!这里是深海,划还差不多,不过那妖精是水下的家伙,比我们快啊!” 阿郎顿时语无伦次地叫了一身,便缩进了船舱内的角落之中。 “灵竹,快带我父亲躲进船舱,我应付一下!” “砰!” “你们跑不了了……受死吧!” 一道阴沉尖锐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回彻在茫茫妖气之中,此刻,天上地下,已然尽皆被黑压压的妖气所弥漫,密不透风,其间,一道虚影飘忽来去,仔细看,倒真是青檀夫人的精魄。 “快躲进去!” 我一把将父亲推到一边,就在这时,妖气之中,一只恶蛟的巨口,轰然向着我们这只船撕咬下来,看着那血盆大口,我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走开!” 哪知千钧一发之极,父亲腾身跃起,脚尖轻轻点了一下我的肩膀,整个人直飞冲天,伸手一甩,却是一根发簪,闪电般没入恶蛟的口中。 “……” 那恶蛟当即砸落水面,在水中发出一道道惨叫,而父亲借势落在甲板之上,正当我怀疑父亲没有痴傻的时候,没想到是我自己给自己开了个玩笑。 “你的发簪,还给你……嘿嘿,还给你……嘿嘿嘿……” 父亲憨傻地指着水中的恶蛟,傻里傻气地笑了起来。 “爹,没想到你和青檀夫人还有一腿啊……” 我没好气地搀扶着父亲坐下。 “小酒,别胡说!” 灵竹白了我一眼。 “是,老婆大人……” “去你的!” “小酒,你们小两口别卿卿我我的了,现在怎么办啊?这些黑压压的气浪围绕着我们,船没法前行,根本到不了岸啊!” 阿郎光着脚丫子跑到我跟前,一脸苦逼地问道。 “呃……这些妖气很厉害,我们的修为都无法辟开,现在我爹又痴痴傻傻的,我也没办法……若是我家祖传的阴阳镜还在就好了,在阴阳镜之下,任何要写之气都会化为乌有,可照尽一切邪魔鬼怪的真实面目……” 我念叨两声,无力地瘫坐在甲板上。 “咦?正前方有一道金光,小酒你快看!” 阿郎急忙指着正前方大声叫道。 “是啊!” 我缓缓站起身,惊喜地说道:“但怎么看都像是我家的阴阳镜啊?谁会拿着我家的阴阳镜来救咱们呢?” “小酒!小酒!快靠岸!我是七郎……” “啊?是,是田七郎?!” 我恍惚间听到远处的一声喊叫,顿时惊喜地跳了起来,开怀大笑道:“是田七郎,哈哈哈!他居然没死,哈哈哈……” “田七郎?怎么会有人叫这么怪的名字?我以为就我古怪呢……” 阿郎嘀咕一声,连忙划船,向着那道金光划去。 终于顺利的上了岸,我一把抓住田七郎的双臂,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看了又看,结果确认田七郎果然是活生生的人,当即一拳砸在田七郎的胸脯上,惊喜地叫道:“你真的没死!” “哈哈哈!别忘了我师父可是鹤龄公,医术天下一绝,我自然也有避死之法,当初在弄情谷中,我在危难之际用了龟息之法,逃过了一劫,并捡到了你的阴阳镜,后果才知道你又经历了一场场劫数,呵呵,真是造化弄人啊!” 田七郎见到我,似乎也和我一样,有着说不完的话语。 “那当初救我破除迷障的一道光芒,也是你了!” 我欣喜地笑道。 “不错,只是我当时有要事在身,没能和你打个照面,此次我在寻找你的下落之时,恰巧在路上遇到你师父张前辈,我问他哪里去,他说要往老君山去,并告诉我今时今日来此渡你们过海,张前辈鹤发童颜,比以前的精神头还要好啊……” 田七郎感叹地说道。 “什么?!你,你是说你见到了我师父?” 在得到田七郎肯定的回应后,我心头猛地一紧,顿时想到老君山上乃是有着丹鼎殿,难道师父是要……顾不得那么许多,我突然向着老君山冲去……“师父!!” “小酒你别跑……” 移动阅读请访问:m.-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