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和她卖腐!》 第一场 卖腐?!跟她?! 姚辛我告诉你!你给我接雷剧脑残剧穿越剧随便你!但你不许给我接跟她有对手戏的片子!还卖腐?!什么?片酬高?给多少片酬我倒贴给制片!导演好?我宁可少得一个影后!卖腐复合市场需求?我宁可走小众路线!总之我才不管有什么好处!给我天大的好处我也不要跟那个季柏遥拍什么同性恋的片子!绝不!!!! 挂了电话齐谨林还是越想越生气。 是,自己确实是公开说过想要挑战同性恋的片子,可现在哪个明星不是这么说?一线二线三线,你问十个人有九个都告诉你自己想演同性恋了!为什么?迎合市场需要!可是谁真想冒着异性恋骂变态被同性恋骂做作的风险演这个?真是同性恋的艺人怕被拆穿身份,打死也不敢去演,不是同性恋的谁愿意跟同性亲来亲去玩暧昧还要被骂演技差?想挑战和要挑战是两个概念!怎么能随便说说就当真了? 这世界真有这么巧,上个月采访里才偶然说了一句自己想挑战同性恋,今天就给自己送来一部都市百合?谁要为了一个同性辗转反侧哀怨曲折啊! 更何况重点是,除了该死的同性恋剧情,自己还要和自己最讨厌的女明星扯上关系! 齐谨林越想越来气,怕自己的经纪人见钱眼开把自己卖个一干二净,马不停蹄的又给姚辛打了回去。结果得到的答复是 “对不起了亲爱的,你这部戏的备忘已经签好了,现在想反悔也可以,不过你合约上说好了每年至少两部戏,现在已经九月了你还一部没拍,别怪我提醒你,上头要是明年不和你续约,你就等着去博盛娱乐给季柏遥做师妹吧!还有,你要跳槽是你自己的事,我可不跟你一起疯,你想去博盛,我可不想。就这样吧,我有个电话进来。” 给季柏遥做师妹?换新的经纪人? 齐谨林傻眼了,少几百万的片酬大不了多借两部戏,得罪了名导不了私下多请导演吃两顿饭自减片酬给人家当牛做马,至于是不是迎合市场路线,反正市场喜大普奔的除了腐之外还有……暂时没想到。这些都容易解决,问题是……姚辛于自己来说几乎是再生父母,离开了姚辛这把遮风挡雨的宝伞,自己的事业恐怕要大打折扣。更重要的是,给季柏遥做,师,妹?齐谨林的回应就俩字:做!梦! 齐谨林今年二十六岁,这年纪在娱乐圈说年轻不年轻,说是剩女也谈不上,正是个不上不下的韶华。齐谨林打算趁着三十大关还有四年,抓紧时间青春的尾巴谈两年恋爱,享受一年新婚,赶在三十岁之前生个漂亮娃娃,终身大事就算完成了。 十九岁被名导看中,仗着爸妈赏的美貌、自己的后天努力及经纪人姚辛的扶持,在圈子里一路摸爬滚打,六七年下来,总算成了个要人气有人气,要口碑有口碑的准一线,自从自己在圈子里站稳了脚跟,齐谨林就再也没努力进取过,姚辛经常问她,“齐谨林,你说你长的也不错,人也聪明,又不是不愿意吃苦,怎么就不能再努努力坐稳嘉汇娱乐的头一把交椅?” 殊不知齐谨林从十三四岁开始追星,对明星们珠光宝气五光十色的钻石人生充满向往。心想着如何才能像大明星一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穿不重样的漂亮衣服,开豪车住豪宅每天身边除了俊男美女就是金山银山,日常除了拍电影广告赚钱就是拍平面照对着镜头自我陶醉。这种又能赚大钱又不用吃苦还能肆意享受的职业上哪儿找? 可是这个美梦还没来得及做的太久,齐谨林就发现原来还有一种人凌驾在明星之上:经纪人。不管你是大明星还是小演员,要是经纪人不给你饭吃,你早晚还是要饿死在家。一个好的经纪人能把艺人捧上天,也可以一句话就让小演员一辈子都没人捧。 于是齐谨林的梦想第一时间更正了。又没来得及过多久,随着深入的了解,齐谨林意识到经纪人是劳碌命,除了跟脑满肠肥的大老板们求合同就是跟满脸胡子的邋遢导演求角色,不但要天天看人脸色,还要时刻惦记着艺人红不红,怎么才能红,艺人不争气的话经纪人除了等死就是马上换人,自己要是从低做起,倒霉的话没准一辈子都碰不上一个好艺人,那岂不是一人之上,万万人之下?在外装孙子,在家装大爷的活儿,齐谨林打死也不做。 要做,就做在家装孙子,在外装大爷的艺人。 在经纪人面前装孙子,在经纪人背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况自己要是真的红了,甭管是想吃香的喝辣的还是想穿金的戴银的,只要不出格,经纪人大多数还是得惯着自己。齐谨林算了一笔账,做艺人是靠脸蛋和青春吃饭,二十五岁之前要是红不了,那这辈子也没戏了,趁早滚出娱乐圈做回凡人,以后也不用看人脸色;二十五岁之前要是红了,那不但可以过上潇洒的生活,还可以也不用看人脸色。做漂亮的提线木偶,总比做劈山开路的女金刚好吧? 这笔账划算,以后就奔这个了! 自从定下了这个志愿,齐谨林开始日夜刻苦研究‘怎么样才能得到钻石人生’,她为自己的计划定下了三大阶段五大注意: 第一阶段,刻苦修炼,没钱没背景的齐谨林想进这个圈子只有靠科班,想要进表演类的一等学府可不容易。长的好看是硬标准,情商高低是软条件,该矜持的时候要矜持,该脸皮厚的时候得脸皮厚。另外要是不想做个俯仰皆是的花瓶,那还得有内涵武装自己。齐谨林打算把自己从普普通通的小石头变成一颗金刚石,既不锋芒毕露,也绝不能一击即碎。做好最佳的准备,随时迎接机遇这个大砂轮。 第二阶段是迅速把自己从金刚石变成82瓣dcolorvvs13ex的夺目钻石。要让身边所有人都知道齐谨林是个靠努力靠自己的敬业演员,是个把演戏当职业的演员,要有口碑有演技,不做到人人都爱齐谨林,至少要做到没人讨厌齐谨林。 至于最后一个阶段,就是找个虽不是亚洲第一富豪,但也绝不能是无名小卒的中等豪门嫁了。老公是爱寻花问柳的流氓也好,是拈花惹草勾三搭四的死基佬也好,是二十四孝新好男人也好,只要让自己负责美丽耀眼,他负责努力赚钱。那自己这颗钻石就算是镶嵌成功了。 为了这三大阶段性目标,齐谨林开始奋发图强,外貌是天赐的,齐谨林很感谢老爸老妈给自己生了张好皮相。既然先天条件不用进行后天休整,齐谨林就只剩把自己的玻璃心变成钻石心这个高难度环节了。刻苦努力了三年又三年,齐谨林以文化课第一名,专业课第二名的成绩考入了国家艺术学院,虽然没有拿到彻彻底底的第一,本来齐谨林对这个成绩是非常满意的。毕竟谁也不想进了学校就被全校追杀。 入学之前,齐谨林已经为自己的校园生涯规划好了方向:那就是该拍马屁一定要拍,该装蠢装笨一定要装,千万要做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乖宝宝,等合适的时机再一鸣惊人。 大学的第一年很是幸福,齐谨林凭借超高的情商顺利的度过了第一个寒暑假。很可惜这种幸福的生活只维持了一年,因为在齐谨林大二开始,偏偏有那么一个人,专门喜欢和齐谨林作对。 毫不意外的,这个人就是季柏遥。 齐谨林叹了口气,关闭了大脑里的回忆模式。既然这卖腐的片子自己是跑不了了,那就接受事实吧。反正逆来顺受也是齐谨林的一大性格特点,不过要就这么接受悲惨的事实,那齐谨林就不是齐谨林了。 “喂?小辛姐,咱能不能……动动手段,让季柏遥给我让让路?” “现在想起来叫我小辛姐了?刚才跟我咆哮的时候想什么来着?” 齐谨林在心里哀叹,果然早说了做艺人就是要给经纪人做三孙子的。既然姚辛肯这么调侃她,那就说明这事还是有戏的。立刻拍姚辛的马屁,没准真能逃过这一劫。 “小辛姐~这不是之前没好意思麻烦您嘛。可是我挂了电话之后思考再三……我觉得,为了我的未来考虑……和季柏遥搭档,实在是有点勉强……小辛姐,你神通广大……能不能想想辄?要不,要不我牺牲一下我弟,你把季柏遥地址给我,我让谨森去她家周围晃晃,您让记者去拍拍照?” 我就不信爆出了夜会神秘年轻男子,导演还让你拍百合戏! “你可真缺德,出事了还不是我给你担着,我给你问问。” 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保持自己的清誉,齐谨林恨不得自己找个男人上门演演绯闻。只要能远离季柏遥那个变态,齐谨林不在乎受点损失。要是只是牺牲自己的米虫弟弟,那就更没什么舍不得了。齐谨林把手机扔到一边,打开邮箱找姚辛发来的电子剧本。 “同性恋什么的……,” 趁着下载的档口,齐谨林无奈的拍拍脑门,靠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要怎么演阿……” 使唤小助理去把下载好的文档拿去影印,齐谨林随便看着网上五花八门的娱乐新闻。圈子里的男男女女们还是过着花团锦簇的奢靡生活,弯弯直直的绯闻不胜枚举,前天某女勾搭上了某豪门公子,昨天某男爆出了被包养丑闻,今天某男某女秘密开房被偷拍……果然这个世界就只有捕风捉影的新闻拿来吸引眼球,什么剧情什么的,都要比电影电视剧精彩的多了。 一瞬间脑抽,在搜索栏贱兮兮的输入了季柏遥的名字,一眨眼的功夫,季柏遥的近况就全被齐谨林八卦到了。除了一小部分是服装搭配和美容话题之外,其他都是大把的情感问题。一边在宣传期某男星公开表白,一边参加综艺节目时吐槽没人追,什么暂时不考虑私人感情,结果又在网络上分享求姻缘的图片。 据说季柏遥在圈中的人缘很是不错,齐谨林有些想不通。即使是在没什么节操可言的娱乐圈里,季柏遥这种经常言行不一又高调奔放的家伙怎么会受欢迎? 想到人缘和形象问题,齐谨林又把自己的大名输了进去,弹出的新闻基本上都是代言,环保,写真,杂志封面这些低调本分的新闻,虽然没有像季柏遥那么夺人眼球,不过好在清一色都是褒奖,并没有太多攻击性的消息。齐谨林对自己的形象营销设计很是满意,在心中默默的握拳表演了自己。可是一想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健康形象即将要被一部‘艺术’片毁于一旦,齐谨林的心就开始滴血。 把自己和季柏遥的名字一起放进搜索栏,戳了确认,好奇的想看看自己和季柏遥有什么关系。让人放心的是,大学时的恶趣味事件并没有在网络里悄悄流传,连提到自己和季柏遥是同校同学的新闻都很少。想想也是理所当然,演员出身无非是那么几种,科班就那么几个,数来数去都是同学,没什么值得一提的。能够把两个人联系起来的新闻,几乎只有一起走过红毯,电影竞争过同一个奖项而已。 不论是真实还是杜撰,季柏遥和自己的联系都少得可怜,这让齐谨林松了口气。 正打算仔细的看看八卦,小助理就一阵风般的跑来,把装订好的一份影印文件放在自己面前,封面上一个书名号,里面打着一串问号。片名还不确定,小助理调皮的一串问号显得还挺可爱。 拿起来看了一眼梗概,顺口夸了夸年轻的小助理,齐谨林趴在电脑桌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尽管还没有仔细的看剧情,但简简单单几百字的介绍就让齐谨林猜到了这部戏会有多少需要清场的镜头了。 ……这,都是些什么阿…… 姚大经纪……你为什么不接一部三级片回来…… 就算自己说过想走高端小众的艺术路线……但你也不需要接这种太超前的艺术回来吧……这样的一部戏……你要孤如何自处…… 齐谨林内心一口老血喷出,恨不得马上死在电脑桌上,关于如何避免自己凄惨落魄的一系列计划和措施迅速在脑内铺开。第一步,想尽办法让自己远离这个片子。退一步,实在不行就让季柏遥远离这个片子。再退一步,删掉这片子里该死的激情戏。在脑内excel的第一步已经被巨大的红戳盖上了“失败”两个字,齐谨林呆呆的盯着桌上马克杯没洗干净的咖啡渍,思考着自己会怎么死,现在只能期待姚辛能把季柏遥赶走了。 不过其实齐谨林对踢走季柏遥不抱太大希望,季柏遥如今风头正劲,她那种不管男女老少明星富豪都来者不拒的家伙……这种充满争议性又可以打着艺术旗号卖腐的片子,以她季柏遥的脾气没准开心死了吧……自己虽然在圈里口碑不错,粉丝也有很多,但是要和季柏遥这种掷果盈车的女人比…… “果然做人还是要上进阿……” 齐谨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作为一个韬光养晦,一心只想嫁入豪门的小女人,‘上进’这种两个字一直不在齐谨林的脑海里。她向来是得过且过,该做的绝不少做,不该做的绝不费一丝力气。 “谁要为了季柏遥这种人上进阿……切。” 看着怀里印着自己q版头像的小桃心抱枕,一边死命蹂躏着q版的自己,一边在心里哀怨的感慨着:为什么自己一帆风顺的生活每次都要被同一个女人打乱阿………… 齐谨林五大注意之一:不要和任何男人产生绯闻 齐谨林五大注意之二:不要拍任何大尺度激情戏 齐谨林五大注意之三:不要被拍到去任何娱乐场所 齐谨林五大注意之四:不要对任何人有架子和脾气 齐谨林五大注意之五:不要在任何时候表示出对豪门的期待或嫌弃 第二场 刚刚进入大学的齐谨林远没有后来那么漂亮。 未来的钻石在还是金刚石的时候普通的像一只丑小鸭,短短的头发,不低胸也不透明的t恤,永远不短过膝盖的裤子或裙子,让所有对期待遇上美貌与智慧集于一身的同学们发出了一个非常统一的感慨:果然书呆子就是书呆子。 轻度近视的她每天戴着眼镜和棒球帽泡在校园的图书馆里,几乎是课堂与图书馆两点一线。在学校里谨慎交往,在校外绝不胡来。面对五光十色的诱惑,齐谨林绝对谈得上是坐怀不乱的淡定帝了。 介于路线早已规划的一清二楚,除了课业上的努力,齐谨林生活的全部力量都拿来充实自我,不论是牛顿还是牛魔王,是十万个为什么还是时间简史,凡是未来与人和剧本打交道时有一丝可能涉猎的知识,齐谨林全部学了个……皮毛。 在美女如云的学校里,不爱说话爱看书的眼镜娘齐谨林可谓是无人问津,除了每次在各式各样的校内比赛里悄悄得个不显眼的第二名第三名,偶尔得个第一奖励自己,齐谨林的名字不会出现在任何人的聊天记录里。 为了避免女生过多带来的一系列麻烦,齐谨林的食宿都不在学校解决,每天伪装孝顺女儿,对外宣称每餐回家解决,实际上是每天中午回自己的小居室里自给自足。齐谨林对自己的前瞻性非常自豪,当初自己跟老爸老妈借钱买的两室一厅不但满足了自己在大学期间的住宿问题,如今依然是自己躲避外界骚扰的头号安全屋。每次齐谨林在被各式各样的压力折磨的不堪重负时,就选择回到心爱的小居室,在学校周围的超市买买菜,给自己做顿大餐,不顾卡路里的威胁大吃一顿。万一不慎被记者抓到,还可以借机说自己是故地重游缅怀母校。 就这样,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第一学年就这样过去了,假期里齐谨林每天躲在家里不出门也不探亲戚,宅的寻死觅活。除了参加了几场老师推荐的小试镜,齐谨林就只有帮正准备中考的弟弟辅导功课,基本上没有事情可做。倒不是她嫌贫爱富不喜欢小试镜的机会,而是努力了三年又三年才爬进了大学,要是立刻就扎入事业的漩涡里,齐谨林有点怕自己会马上崩溃。 人生嘛,是拿来享受的。目标再怎么闪亮,拼死拼活总是不值得的。 齐谨林给自己的目标是大三开始发力,大四再抓准时机一战成名。很可惜,人生不是总那么顺利的,在大二的时候,爱干净的齐谨林由于骨子里的懒惰细胞作祟,打算把自己小居室的其中一个房间对外招租。届时就可以少收拾一个房间,反正自己早出晚归,除了吃饭睡觉都不在家,回家了洗个澡关上门就猫进自己房间,不会和租客有什么来往。有自己看着,谅那个租客也不会故意蹂躏房子,这样不但有人可以和自己分担水电费,还有了一个倒贴钱的清洁工。 只可惜神通不及天数,学霸出身的齐谨林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遇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缺德鬼。 季柏遥天生属于那种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人。既没有富可敌国的显赫家世,也没有高深莫测的情商。演技平平,用不着感情戏拿洋葱擦眼睛,但要想和时不时炫演技的齐谨林较量一番,恐怕距离还远。这种没权没势没演技的女人想在娱乐圈里混下来不难,可是要混到季柏遥这个地步,不敢说绝后,至少空前了。 季柏遥的武器只有一个:美。 吃这口饭的都是老天爷赏的,尤其是有了ps这种化妆品。按说怎么漂亮也是有个限度的,不过在这圈子里敢说自己艳冠群芳的,恐怕只有季柏遥一个了。 当然,季柏遥没蠢到会说出这种话的地步。 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的季柏遥一直享受着美貌带来的附加特权,母家的生意做得不大不小,想进世界五百强恐怕是终身无望,但是丢给宝贝女儿一张卡,让闺女随便刷,努力刷,还是没问题的。自从有了‘审美’这两个字开始,季柏遥就迅速意识到了自己的优势,于是发了疯的把自己往漂亮了收拾。 中小学季柏遥念的是连读,孩子们都还算纯洁,对着季柏遥这张漂亮的脸蛋从五六岁看到十四五岁,倒也相安无事。上了高中,娇生惯养的季柏遥逃脱了军训的非人折磨,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才去班级报道,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见到季柏遥,大有一种呕像剧开拍了的自我代入。高中开学还没两个月,为了季柏遥被劝退的小男生已经三缺一了。在任何学校里都是一样,家世不错又美貌的姑娘绝难融入集体,高一第二个学期,在全体男生的一致挽留和全体女生的一致厌恶下,季柏遥休学了。 她的思维很是好理解:学习是为了工作,反正自己用不着工作,那就不需要学习了。 于是草包季柏遥高中称病休学,仗着幼年在家里逼迫下学的一点童子功,季柏遥大胆的去考艺术科了,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的外在条件和钞票的护卫,顺风顺水的当上了齐谨林的学妹。 吃够了校园苦头的季柏遥决心在新学校里和同学们打好关系牌,反正这学校里的美人有的是,漂亮已经是最低要求,只要自己别像高中那样出风头,乖乖做个花瓶,大学还是很容易了结的。 怎么样才能在女生堆里避免被排斥?当然是不能和她们抢男人。季柏遥虽然从来没抢过别人的男人,奈何那些男人总像是吸了毒的人找上家一样粘着自己。为了避免公狗们的纠缠,季柏遥想出了一个自以为非常绝妙的办法:扮同性恋。 在一所艺术院校里,同性恋简直是个太习以为常的事了。季柏遥冷静的分析着如何假扮同性恋而不被真的同性恋们纠缠,答案只有一个:扮有女友的同性恋。 那么谁来假扮自己亲爱的女朋友?季柏遥在图书馆里一边啃着桃子一边思考:首先,这个人绝对不能是真的喜欢女人,否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第二,这个人不能有男朋友,不管过去还是现在,都不能有男朋友。至于以后有没有就无所谓了。第三,这个人最好非常低调而不起眼,没有什么八卦,不能有闺蜜到处爆猛料给外人。第四,这个人脾气要非常好,而且没有可怕的家庭背景和追求者,任凭自己怎么折腾,对方都拿自己无可奈何的软柿子。最后,这个人的其他外在条件不能太差,至少不能让自己看着就反胃,让外人看见了就怀疑自己审美有毛病。 满足这列表上一条两条的人倒是好找,想全部满足就不太容易。不过要想按图索骥,找个低调的人就像找个高调的人一样简单:联谊聚餐不去的,下课了就躲图书馆的,晚上全去泡夜店时早早回家睡觉的,课间去洗手间没拉着三五个闺蜜一起尿的。 很遗憾,全部满足上述要求的人季柏遥只找到了一个:齐谨林。 齐谨林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个环节的设计出现了问题导致忽然间引来了季柏遥这种变态。事实上,被季柏遥这种变态找上门,不但不代表她的策略设计有问题,反而间接证明了她的路线规划是完全正确的。 既不愿意低调的度过大学时光,也不愿意高处不胜寒。在成功的发现了齐谨林这个宝藏之后,季柏遥终于如愿以偿的开始美好的生活了。 可怜含辛茹苦的齐谨林,小心翼翼的使自己的生活按照轨道行驶,偏偏遇上了季柏遥这么一颗大煞星。从重重九天之外一跃而下,狠狠的砸在了齐谨林的脑门上。 季柏遥本来是不打算冒险脱离学校的集体住宿生活的,但是当她发现学校里被包出去的姑娘比留宿的还多,且自己‘心爱的’齐谨林在校外居然有个房子。季柏遥就第一时间下定决心死缠烂打也要和她同居了。齐谨林本身绝对不愿意和这种变态有什么引人遐想的关系,奈何季柏遥找上门的时候还没发展成后期那么可怕。 那是大二开学第一个周末,季柏遥穿着松松垮垮的大帽衫背心,乌黑光亮的头发绑在脑后,带着粉红色的棒球帽,惹火的牛仔短裤,踏一双雪白雪白的球鞋,一副青春逼人的花样少女模样。可怜兮兮的说自己被同学排斥,想和学姐借个地方容身。齐谨林被美色所惑,一时间鬼迷心窍,在季柏遥小白兔一样的眼波里母性泛滥,从见面到入住一共三天,就这样被季柏遥轻松拿下了。多年以后,齐谨林偶尔想起校园时光,想到季柏遥那时候红红的眼睛和怎么擦也擦不完的眼泪,齐谨林相信,即使是时光倒流,再看见那小白兔一样的季柏遥,自己肯定还是会给她一个住处的。 其实,如果齐谨林有生之年不幸知道季柏遥当初为了可以和她同居,在双手食指都抹了姜汁,估计齐谨林肯定要发誓吃光天下所有的兔子。 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季柏遥住进了齐谨林家以后,迅速一扫颓势,在学校里对亲爱的房东兼学姐展开了狂风暴雨一样的热烈追求。 大二刚开学还没一个月,季柏遥就对毫无存在感的齐谨林展开了火热而神经质的追求。 一时间全校都开锅了:大一天字号第一美人季柏遥是同性恋,对大二相貌平平的学霸一见钟情。 齐谨林打死也不希望自己完美的大学履历上出现‘和高调的女同性恋纠缠不清’这种可怕的条款,于是第一时间和季柏遥划清界限。 一时间全校又开锅了:由于性别相同,头号美人被书呆子眼镜娘彻底拒绝了。 对于季柏遥来说,‘收敛’和‘名誉’这两个词是不存在的。要是说让季柏遥见好就收,这不太可能。因此,不论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季柏遥还都是依然我行我素。即使被齐谨林用各式各样的手段在学校的各个角落不断拒绝,每天一束的玫瑰花还是风雨不误。不闹到校内人尽皆知,季柏遥决不罢休。 每逢七夕,情人,圣诞,元旦等节日,齐谨林公历农历生日,除了每日例行的玫瑰之外季柏遥都要大肆表白。摆蜡烛弹吉他都是小儿科,由于吃定了齐谨林不会收,季柏遥也什么东西都敢送。从奢侈箱包到名表钻石,从豪车到双人游。仗着自己家底丰厚,季柏遥大胆的在学校里横行。远在大洋彼岸的母上听说了她在国内的荒唐行径,费尽了唇舌劝宝贝女儿重归正途,可惜季柏遥已经挖掘到了齐谨林的趣味,彻底乐不思蜀了。 久而久之,季柏遥一掷千金为红颜的痴情形象被定下来了,齐谨林脑袋上不自量力又铁石心肠的帽子也摘不掉了。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就是齐谨林的真实写照。每天回了家,季柏遥不但不恢复正常,反而变本加厉。什么洗澡时故意忘带换洗的衣服,换衣服不关门,用客厅电视看各式各样的同性动作片,借酒装疯乱摸乱亲,多不知廉耻的举动季柏遥都做过。齐谨林觉得这是命里注定的煞星,介于季柏遥一口气付了一整年的房租,白纸黑字的合同粘在冰箱上,齐谨林忍了半年之后终于受不了季柏遥的变态,脚底抹油一般开始了一系列的试镜。一溜烟就红了。 第三场 其实再怎么轰动的爱情故事也难免会被人遗忘。何况有始无终。 时间流水而过,昔日的同学该红的都红了,不该红的都结婚生子了,季柏遥和齐谨林这段曾人人瞩目的恋情(大雾)也成了昨日黄花。这么多年季柏遥在娱乐圈可谓是一帆风顺,各式各样的绯闻轮番上阵。对象无一不是男人,大家也都渐渐明白当年的追求应该也是一场制作精良的闹剧。在五花八门的新闻日夜轰炸的圈子里,校园里青涩的百合之恋早就被人忘得一干二净。除了当事人齐谨林依然怀着心理阴影,几乎没人记得季柏遥在学校里曾经离经叛道过。 出道这么多年,跟齐谨林合作的男女明星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当红的也有,过气的也有,辈分相近却从无来往的人少之又少,季柏遥就是其中一个。姚辛这个经纪人做事也算滴水不漏,自从知道齐谨林和季柏遥中间发生过什么,就从来没有媒体人在自己面前提起过季柏遥这三个字。 今时今日,终于躲不过这个大坑,一直装路人的两个人终于要江湖再见了。其实齐谨林心里也有数,知道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大家都在一个行业里混饭吃,要想一辈子都不碰上对方实在是不太现实。齐谨林想过很多次两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重逢,也都给自己打过了预防针,不论是原配与情敌,闺蜜与闺蜜,姐妹与母女,同事与上级,一系列的对手戏齐谨林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偏偏,这次的碰撞完全省略了冷静的开端,直接一路飞往高丨潮。 揉捏着抱枕上自己的脸,齐谨林在心中哀号。 隔了不一会,姚大经纪的电话又来了。没等齐谨林心中充满期望的旗帜飘扬起来,姚辛的一盆冷水就彻底让齐谨林的彩旗耷拉在旗杆上了。 “闺女,这次你真的要认命了,为娘救不了你了。这片子的第一投资商是博盛的人,别说季柏遥现在闹出绯闻,就算她现在闪婚了爆出艳照床照了都照拍不误。这片子你和季柏遥都没跑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姚辛绕口令一般的泼完这盆冷水,估计是怕齐谨林脆弱的心经受不起这个噩耗,于是赶紧又顺毛摸下去 “我听说季柏遥的性取向很正常,这些年也没勾搭过什么女人,你就别杞人忧天了。你俩那点破事都快十年了,以季柏遥那张脸那个脾气,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还用得着惦记你这个不上进的?” ……小辛姐,你真的是在安慰我的吗……顺便吐槽一下,谁要做你的女儿啊…… 晚上回了家,一边戳着盘子里的沙拉,一边翻着剧本。对于齐谨林来说,所有的剧本都是有趣的小说。每次想到自己将要成为故事中的一员,不论是有多惆怅的心,齐谨林都会第一时间多云转晴。不管这个角色是好是坏,戏份是多是少,都值得被好好的关注一次。因为除了导演和演员自己,没有人更清楚剧中人的心情。对齐谨林而言,每一个角色都是一个努力讲述自己,却不被观众认认真真在乎和发现的活人。如果演员不努力,那么这个角色永远都无法在屏幕上活一次,被人关注一次。 这说法有些诡异和幼稚,但是齐谨林愿意为了角色这样做。因此不论接了什么角色,齐谨林都愿意努力了解故事里的人。虽然许多时候自己宁可接一些不需要太多演技的轻电影,但只要需要和值得自己努力的角色,齐谨林从不放松偷懒。 说归说,但相对沉重的剧情片,都市爱情剧才是齐谨林偏爱的类型。尽管剧情片的人物要丰满而富有吸引力的多,可是同样的,付出的努力也要大得多。反正自己也不希望成为风口浪尖上的娱乐交际花,演技什么的,偶尔表现表现就算了。要是一直炫技,必然是要被更多双眼睛盯上,万一什么举动被周刊添油加醋一番,自己的豪门梦也就破碎了。 很可惜的是这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剧情片。看完剧本,齐谨林有些纠结的闭上眼睛。这个故事很符合她的口味,故事的人物也都惹人疼爱。对于这样的一个片子,齐谨林再不愿意认真也要打起精神。 这是一部插叙的片子,故事在一架飞往柏林的航班上开始,在不能使用电子设备的起飞时间中,飞机上的每个乘客都的大脑都放任自流,开始信马由缰的思考和回忆。 晋雅是一名专栏作者,在与家人介绍的男友相处了五年后,晋雅依然拒绝结婚,并且对自己和男友的感情毫无依赖感。最终和男友无疾而终。为了逃避双方家庭的压力,晋雅选择了买一张机票,搭乘最近的一班飞机去了德国散心。晋雅曾经是一名同性恋者,由于放不下自己学生时代的女友,晋雅不再愿意和女人交往,接受家里的安排,开始和男人在一起。之后,晋雅意识到自己其实对爱情已经绝望。 同一趟航班上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刚刚离婚的钢琴家尹晴。五年前,尹晴和相处三个月的法国男友程闻闪婚,五年后,四岁的儿子程一乖巧可爱,但程闻则在不久前与自己的女学生发生了不伦之恋,程闻和尹晴因此离婚。尹晴觉得离婚是一种解脱,在新专辑和离婚风波甚嚣尘上的时候,尹晴决定以德国为起点周游欧洲,离开城市的繁嚣寻觅音乐的灵感和灵魂的平静。她决心不再为了爱情而冲动,但期待在异国遇上更好的姻缘。 十二年前,晋雅和尹晴的地下恋情在高中悄悄发芽。在学校里享受着爱情的甜蜜,高中毕业以后,晋雅和尹晴约定着考入了同一所大学,四年的大学生活中,一心想要成为钢琴家的尹晴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着,晋雅则因为对前途并无计划而尽情享受着爱情和校园生活。临近毕业,尹晴的音乐道路越来越宽广,而晋雅则对未来仍一片茫然。尹晴多次对晋雅表示过希望她可以努力上进,为了两个人的未来而设立目标,努力完成,可晋雅依然得过且过,让尹晴心寒。最后一个学期,尹晴出国深造,在留学期间,尹晴得以静静思考两个人的未来。尽管自己和晋雅的感情深厚,但仍然不足以相偕朝暮白首。最终,尹晴在大洋彼岸致电晋雅,希望和平分手,但晋雅仍然不肯放手,一时间两个人的关系十分僵硬。 一次激烈的吵架后,尹晴一气之下单方面的断绝了和晋雅的所有来往,而晋雅思索再三,最终放弃了去柏林找尹晴复合,也结束了对尹晴长达七年的纠缠。 一段情感被如此轻易的放弃,尹晴在心中曾一度责怪自己。转眼数年,尹晴留学归来后晋雅早已经不知何处,人山人海之中,再也没有机会对曾爱过的人留一丝温柔。五年聚少离多的婚姻生活中,尹晴经常想到晋雅,怀念年少时毫无杂色的爱情。 晋雅在与尹晴分手后,在社会中飘飘荡荡,做过许多职业。疲惫的忘记了爱情以后,爱幻想的晋雅开始靠出卖想象力为生,几本书以后,渐渐安稳下来,开始再一次和人交往。但心中依然对昔日的爱情割舍不下,悔恨自己十几二十岁时候的不成熟,悔恨为爱情做出的努力和奋斗太少,悔恨自己的懒惰和对尹晴过度依赖的幼稚举动。 飞机降落后,晋雅和尹晴并没有发现对方。尹晴匆匆忙忙的去酒店入住,购买预约的音乐会门票,晋雅则带着行李在城市里购物闲逛,直到晚上,晋雅在露天酒吧喝着啤酒见到了听完音乐会出来的尹晴。 旧情人的重逢并没有浪漫和苦涩,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在酒吧里闲聊,回避着过去的感情。酒过三巡,浅怀醉意的两人发现恰巧预定了同一家酒店。各自回房后,尹晴犹豫再三,最终带着酒敲开了晋雅的门。 时光洗礼后的两个人没有太多的拘束,十年的别离让火烧的迅速而猛烈,一夜带着后悔,怨恨,苦涩,惊喜,折磨的爱欲纠缠过后。天亮之前尹晴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睡过一个上午后晋雅推着餐车来到尹晴的房间,两人如十年前一样饮食,谈天,说笑。食毕后携手同游,绝口不提昨夜,不提十年前的爱情,不提回国。 每天半夜尹晴都会敲响晋雅的门,每天中午晋雅都会带着美食叫醒尹晴,开始一下午的娱乐游玩,晚上各自回各自的房间,直到夜深尹晴再出现。 连续七天,每天梦中晋雅都会回到十年前的校园。 “放弃吧,这世界没有奇迹,两个女人不会有结果。” “你有你的明天,我有我的明天,到了结束这段感情的时候了。” “雅,奇迹不会出现,我们注定不会有未来的。” 连日的梦境让晋雅痛苦,生怕再堕入尹晴的网中,却舍不得拒绝这晚了十年的幸福。而在这一个星期中,尹晴越来越觉得自己应该珍惜这异国重逢的奇迹,小心翼翼的想和晋雅重归旧好,唯恐晋雅不愿意再接受自己。 两个人相互试探,晋雅依然怀疑和逃避尹晴的感情,尹晴却已经决心不论日后的风雨,勇敢的和晋雅在一起。 “我以为这世界没有奇迹,可是能够再遇见你,再抱着你,我就会觉不管上天到底会不会把奇迹降临在我们身上,我都会愿意为了你而创造奇迹。我想为了你而勇敢,不管以后有什么波折,不管回国后的一切磨难。雅,你愿不愿意忘了过去的折磨,给我一个珍惜你的机会,再接受我?” 面对尹晴的表白,晋雅不置可否的带尹晴来到教堂。 飞机拔地腾空,机舱中的两个人默默握紧了对方的手,阳光点亮了机舱,晋雅和尹晴手上的戒指却比阳光更能温暖对方。 不甚平稳的航行仿佛预示着未来的阻碍,但对尹晴和晋雅来说,不管是什么风雨都不能再改变这段爱的奇迹。 第四场 看完剧本,齐谨林有那么一点点小兴奋。虽说艺术片常常是情丨色的擦边球,这样的片子实在太多,但至少这剧本并没有让人觉得情丨色是重头戏。相对的,以自己向来的形象,这次自己十有八丨九得到的角色是尹晴了。而尹晴的性格以及举动,对齐谨林来说都是可以理解的。这是个好事,以前齐谨林也曾有接到过不合适的角色,对于角色本身的性格习惯与行事作风完全不能理解,结果自然是入戏十分困难,想要达到圆转如意的地步要花许多心思。 “小辛姐的选择通常不会错,这一次但愿也不会错吧。” 齐谨林这样想着。打了个电话给姚辛,表示自己已经看过了剧本,的确值得一拍。姚辛总算像个正正经经的大家长一样在电话另一边和平时一样鼓励了她几句,告诉她要好好努力,希望可以不要敷衍,放下和季柏遥的陈年旧情,别浪费了这个好机会。 谁会和季柏遥有什么陈年旧情!好机会……谁想要这种好机会阿! ……说起来也很奇怪,片名未定虽然很正常,可怎么会有片子演员都已经确定了,导演还不露面的?姚辛一直说导演如何如何好,却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是哪位半仙。齐谨林心里有些纳闷,圈中的导演自己大多熟悉,并没听说哪个导演有这个兴致去拍一部百合片阿……既然投资商是博盛,那或许导演会是恰好自己不认识的吧。 看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齐谨林的心却还停在那剧本里,尹晴的心对她来说并不难理解,但晋雅的爱情观实在有些奇怪。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心中暗暗感慨:果然因噎废食和朝花夕拾什么的,不是自己这种恋爱绝缘体能够理解的爱情法则阿。 想到中饭和晚饭都还没有解决,叹了口气走到厨房,拉开冰箱看见空荡荡的一片光明,唯有冰箱门的内侧可怜兮兮的放着几瓶不记得什么时候买的饮料。双手合十祈祷了一通,鼓起勇气打开冷藏柜才想起来最后一包速冻食品已经在上周被自己化为生存的营养。懒得关冰箱门,站在冰箱面前看着对开门大冰箱惨淡的腹腔,齐谨林的心抽成了一团。不雇家政又拒绝助理帮忙收拾房子的下场就是这样,自己不记得买东西就要被活活饿死。在心中默默的流着宽边泪,翻出手机刷了一通微博,果然网络才是真正适合吐槽的地方。略有些嫌弃和暗示性的说了声自己果然是天生的劳碌命,并且附带了一张自己家里空荡荡的冰箱的照片。看着粉丝们的安慰和鼓励,齐谨林决定驱车前往自己的安全屋减减压。今天的打击实在太大,不出去散散心实在有些不利身心健康。 抓了套看得过去的衣服,把手机和车钥匙塞进口袋,带着剧本和安全屋的锁匙,齐谨林仓皇出逃。今晚天气热的令人烦躁,早上忘在车里的牛奶已经变成酸奶,散发着带有警告含义的气味。扔了污染源打开天窗透了透气,不到半分钟就热的汗流浃背。关上窗冒着感冒的风险打开了冷气,总算有些久违的清洁感。空气里黏腻着几乎不能流动的闷,即使不热了还是觉得难熬。索性敞开了车篷,挑了一条没什么人的路危险驾驶。 齐谨林的爱好很少,开车兜风是其中之一。尽管不能无拘无束,但驱车乱晃的感觉还是让她觉得轻松。虽然主观意识很清楚自己要小心慢速,避免被媒体抓到自己危险驾驶,但每逢心情不好的时候,齐谨林还是喜欢趁夜阑人静的时候找个人车稀少的地方尝试一把飞的感觉。没有人是天生就喜欢被约束的,齐谨林也不例外。 开车溜了半个钟头,齐谨林觉得这一趟折腾的差不多了。夜深了还是热的要命,温吞的空气把整个城市都包裹在潮湿里。想起家里空荡荡的冰箱,齐谨林决定再放纵自己一次,绕了一圈回到大学周围,打算回安全屋给自己做一顿好吃的,看看家里的电影碟片,听听歌吃吃饭。 不愧是学校周围,眼看要过了十二点,学生和商贩们还都三五成群。想到自己短暂的大学,看着热闹的学校和叽叽喳喳的学生,齐谨林有一种自己也还是个大学生的错觉。以前她和季柏遥还住在这边时,晚上季柏遥经常会带着地边摊回来,拉着齐谨林在客厅看电影,被齐谨林嫌弃的一个人丢在沙发上啃肉串。 现在想想过去,季柏遥也没有那么十恶不赦。既然是祸躲不过,齐谨林已经开始在潜意识中慢慢给自己洗脑,让自己觉得季柏遥是个好人。 许多年前,季柏遥也常在这些地摊宵夜,时隔多年,她和自己早已飞上枝头大红大紫,不知道那些地摊小贩是否还是原来的人?他们之中是否有人还记得多年以前撒着娇央求小贩们多撒一撮孜然,多加两块肉的小姑娘就是现在的大明星季柏遥呢? 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的事,也没有人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只是活在当下,庸庸碌碌而已。思及至此有些伤感,齐谨林惆怅的关上了车窗,这时间也买不到什么好的食材,索性去便利店看看有什么值得买来解馋的东西。 正要下车,正巧有个瘦瘦的女孩去买炒饭,戴着个当下很是流行的有兔耳朵的帽子,烟熏火燎也不嫌脏,指点江山一般选着各式各样的作料和配菜。看着女孩的背影,齐谨林忽然觉得有一种青春洋溢的幸福感,果然年轻的孩子就是会这么简简单单的也让人觉得很舒服吧。齐谨林爱干净,这些地边摊一类的东西是从来不肯碰的。可是看着那女孩的样子,忽然产生了‘或许会很好吃,偶尔吃一次也不要紧’的想法。翻出车里的零钱,打开车门迈出一条腿正准备去买一份同样的,就听见那女孩的声音飘来。 “多加辣椒!多加肉和香肠!米饭少一点!” 这声音真是久违了,齐谨林就算聋了也能听出来这把嗓子是谁,当机立断把自己的腿放回原位,准备立刻开溜。无奈毕竟是受到了惊吓,匆忙间关车门的声音大了一点,声音的主人听见声音转过了头。这种大夏天戴帽子就算了,居然还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上挑的,狐狸一样的眼睛。 被发现了。 齐谨林决定失礼的立刻逃走。一脚油门踩下,毫不犹豫的一路回家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以后才想起自己依然饿着肚子,安慰性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自言自语道:“真的不是我想亏待你呀……”脑海中浮现起季柏遥狐狸一样的眼睛,齐谨林多年前看过一部电影叫《桃夭》,里面季柏遥饰演的狐狸精让齐谨林记忆深刻。尽管季柏遥在那部片子中只不过是个没什么演技可言的反派妖孽,但据说片子的风评极好,只因邪恶的狐狸精实在是让人神魂颠倒。也正是因为这部片子,博盛娱乐才看中了当时只不过是个美貌花瓶的季柏遥,和她签了约把她捧到了今天的地位。齐谨林每次在杂志或新闻里看见季柏遥,都会想到《桃夭》里的狐狸。 季柏遥不是很高也不算瘦,整体看上去很匀称,没有细长的像根甘蔗,更没矮小的像个煤气罐。虽然她自己一直对168的身高很不满意,但齐谨林一直觉得恰到好处。季柏遥长了一张巴掌脸,有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有明显上挑的眼角和漂亮的双眼皮。记得季柏遥自己也曾说过很喜欢自己的眼睛,因此她很少会戴眼镜,也很喜欢用很夸张的眼妆来炫耀自己一双美目。 齐谨林很羡慕季柏遥这双眼睛,由于自己有些近视,经常戴着眼镜,眼睛多少有些变形。虽然向内的眼角很好看,但没有上挑的眼尾,也没有没有季柏遥那么大和漂亮。姚辛总说这样很好,没像季柏遥一样长了个狐狸的模样,可齐谨林还是觉得季柏遥的眼睛是最好看的。有时候照照镜子,齐谨林总会为自己的样子没有季柏遥漂亮而惋惜。没有季柏遥那么窄的鼻子,没有她那样顾盼神飞的眼睛,也没有她不笑时也略略有些上扬的唇角。 不过季柏遥当然没有自己这样好看的耳朵和额头,稍有点尖的精灵耳和不够宽的额头让季柏遥永远也不能像自己这样嚣张的盘起发露出整张脸的轮廓,太尖的下巴也让季柏遥笑起来显得过分妖媚迷人,绝不会像自己笑起来那么健康元气,没有漂亮的腮,当然也不会有自己这样有棱角的侧脸。 这样一想就会对自己的容貌多一些自信。 其实男人姑且不算,但能吃得起这一碗饭的女人都长的不差,为了能在这一行里讨生活,在脸上动刀子放东西的都大有人在,可是齐谨林一直觉得还是季柏遥长的最好看。当然不光是齐谨林一个人这么认为,季柏遥几乎是所有媒体公认的第一美人了。那样的一张脸配上她大大咧咧的脾气,乍一看的确是惹人喜欢。 毫不珍惜的揉了揉自己的脸,齐谨林好希望自己能这样揉出季柏遥那么好看的模样。 第五场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刚买了饮料回来的白楚乔呼吸着汽车尾气,目送着齐谨林的车一路远去。季柏遥早就没有再看那辆车了,专心致志的指挥地摊小老板给她炒饭。齐谨林的车很低调,人也打扮的很低调,可是车牌号就不能那么低调了。季柏遥认不出齐谨林的车很是正常,她连自己的车是什么牌照都未必记得。但如果连自己手里艺人新搭档的车号都记不住,那白楚乔这个经纪人也可以不必再做了。心想不知道齐谨林这大半夜的跑来干嘛,难道这学校旁边的宵夜就那么好吃? “楚乔姐,你要不要多加一份叉烧?孜然很好吃你真的不要吗?” 季柏遥像个货真价实的大学生一样隔着马路冲着楚乔大喊着。白楚乔正觉得有趣,却被季柏遥一嗓子吼回了现实。看着季柏遥年轻的像能拧出水一样的德行略有些恼火和嫉妒,走过马路没好脸色的把手中的饮料塞给季柏遥,催促着她赶快走,免得被人认出来。 “差不多可以了吧,你用不用买那么多,身材不要了吗?让你注意形象真是比登天还要难,好了没,赶快走人,老徐和你老板等着我们开台呢。” 季柏遥在圈中人缘好的出奇,一大原因就是季柏遥自幼不务正业,是牌桌上的一把好手。齐谨林曾经对季柏遥的人缘产生很大的疑问,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从小就不是什么乖小孩,不是常理上该讨人喜欢的货色。要不是白楚乔为了形象死活逼她戒了烟,季柏遥可谓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样样精通。 季柏遥的口味很简单,不论是煎炒烹炸还是酸甜苦辣,除了零食和主食之外的一切重口味都是她的菜。第一次见她的人要是请她去吃日本菜,等于要了季柏遥的小命,反之,哪个人介绍个泰国菜和川菜馆给她,季柏遥会对这个人从此印象好的出奇。在和齐谨林同居的时候,季柏遥几乎是每天晚上带回各式各样的美食和房东分享,小到地边摊和涮火锅,大到牛排佛跳墙,可惜房东从不被美食打到,更不会对她假以辞色。其实没有俘虏齐谨林胃口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齐柏林是个讨厌油腻辛辣,最喜欢清淡小菜的乖宝宝。不过季柏遥是完全没有发现的。她一直以来不太吃零食和主食,一部分是为了身材着想,更大的一部分是她认为主食和零食完全是干扰自己享受美食的无间道。 本来季柏遥今晚应该躲在家啃剧本,然后明天上午和导演见面,下午跟剧组一起去大学海选男配角。虽然不知道选男配角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季柏遥依然做好了通宵苦读的心理准备。可是纸质本的剧本还没拿到,白楚乔就来了电话,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请她来自己家吃家宴。 白楚乔的厨艺水平和齐谨林三岁时不相伯仲,加上白楚乔向来嗜甜如命,借季柏遥三个胆季柏遥也不敢去吃她做的饭菜。于是果断开了车去公司接了刚下班的白楚乔,想带着白楚乔去自己心仪已久的川菜馆吃水煮鱼。无奈白楚乔一路都非要回家不可,再三逼问下白楚乔终于说出了事实的真相:本来名导徐是明天的飞机,结果由于档期不紧张,提前来到了h城。名导徐除了拍戏之外有三大爱好,听戏,喝酒,打麻将。三大爱好成倒序。沈从风和白楚乔两口子的牌技平平,想跟名导徐凑牌局有些困难,唯有找季柏遥救场。 季柏遥听完一乐,心道原来不是什么家宴,是顿鸿门宴。 这名导徐出了名的多才多艺,不论什么题材的片子都有涉猎。不论演员做的好不好,他都对演员从来没有好脸色,这次的导演就是他。名导徐多年前拍过一部关于病态赌徒的片子,斩获颇丰,女主角正是刚出茅庐的齐谨林。名导徐偏爱齐谨林,这消息不管圈里圈外,几乎人尽皆知。自己和齐谨林的矛盾不小,恐怕今晚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名导徐肯定是要想个办法把自己的角色换给其他人了。幸亏自己也是酒肉之徒,车后的保温柜里倒常备着几瓶好酒。琢磨着名导徐的脾气,思考自己今晚该装女神还是装流氓。正所谓贼不走空,即使得不到角色至少也要跟名导徐搞好关系。 心中算计着,手里的动作就故意磨磨蹭蹭。白楚乔不是看不出来,却不好三番四次的催她。好不容易到了家,季柏遥带着地摊的炒饭,从车后取了瓶酒就上楼了。 白楚乔平时很少回家,公司上下都知道她和博盛老板沈从风有那么一腿。季柏遥有时候无聊了就常来白楚乔家里住几天,美其名曰让白楚乔家里有些人气。于是其实明明是白楚乔的家,但反而是季柏遥和保姆阿姨熟悉些,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白楚乔则搞不清状况。 到了客厅看见沈从风跟名导徐正商量着弄点什么吃,闻到季柏遥手里的黑暗料理,两个人同时看见了提着宵夜的季柏遥。季柏遥心中警铃大作,一时间犹豫不决该不该让出自己心爱的宵夜。白楚乔从后面跟上来看见情况就第一时间卖了季柏遥。 “老徐,这就是我们家孩子了,不用介绍了吧?我们两个在艺术学院那边吃完饭过来的,估计你们半夜要饿,带了两份炒饭。要不要现在开动?”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季柏遥的五脏六腑都在抽搐,面带微笑的冲名导徐点点头:“徐导,我们俩吃的是地边摊,我听说您对小吃很有兴趣,要是不嫌弃……”名导徐半点犹豫也无,接了炒饭赞许的拍拍季柏遥的肩头,打开了塑料袋。 注定今夜自己要饿着肚子上战场了。 季柏遥愤恨的甩了一记眼刀给在一旁看热闹的沈从风。身为娱乐圈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第三个本命年还没过的沈从风很年轻。因此虽然手段高超,可还是经常会被身边的朋友调侃,她朋友不多,但是由于白楚乔的关系,季柏遥就是她的损友之一。 保姆阿姨给一群丨奸丨商戏子们炒了两个小菜,季柏遥也没留肚子,借着自己带的白酒跟名导徐胡吃海塞,天南地北好一顿闲扯,白楚乔在一旁时不时搭个腔,一时间气氛很是融洽。季柏遥也略放下了心,名导徐看来并不是那种工作内外都冷冰冰的人,私下里还是很好相处的。 “小柏,这次的剧本拿到了吧?看了没有?” 终于讲到正题了!季柏遥在心中鼓掌。剧本拿到是拿到了,今天晚上才收到的,纸质版还没有做出来,只有大概看了一下,没来得及很仔细的研究。简单思考了一下,对名导徐摊开双手无辜的耸了耸肩,季柏遥决定实话实说。 “晚上收到的,纸质版还没有影印,只看了个大概……” 说到这里停了停,看了看名导徐的脸色,对方没什么表示,于是季柏遥决定放肆一把 “……都是因为沈老板说要奴家来陪导演……打麻将。” 名导徐和沈从风对视一眼,前者很是无奈,后者哈哈大笑。 “怎么样?我就说了柏遥肯定要说实话的吧?把笔给我!” 名导徐满怀郁闷的看了季柏遥一眼 “小柏,以后合作的日子还很长,有些引人深思的话私下说说就行,千万不能出去说啊。我老徐一世清白,这话说出去,我太太要和我离婚了。唉,沈老板,你这人真小气。一支笔都不放过。” 一边说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深咖啡色的钢笔,恋恋不舍的递给了沈从风。 季柏遥云里雾里的听了半天才懂,沈从风和名导徐在她们来之前百无聊赖,开始打赌。沈从风知道季柏遥晚上才收到剧本,肯定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叫来陪场,于是和名导徐以钢笔打赌,赌季柏遥不但会乖乖承认剧本没看,还会抱怨都是因为老板和名导徐的错,自己才没做好功课。名导徐见惯了圈里形形色丨色的艺人,也知道季柏遥‘美’名在外,不信有演员敢在导演面前说自己没看剧本,更不信有人敢第一次见面就说老板和导演的不是。 很遗憾,名导徐低估了季柏遥的脸皮,输掉了新买的钢笔。 一听名导徐说合作的日子还长,一直躲在一旁的白楚乔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摆正了脸色,跟名导徐讨论细则。沈从风在一边把玩着刚赢来的钢笔,扯了张餐巾在布上涂涂抹抹。不经意间和季柏遥咬着牙小声说话 “老徐是老朋友了,大家熟的很。一会你牌局不用让着他,这些年不知道他赢了我多少钱。加油,给老板出口气。” 满脸嫌弃的看了看还在玩钢笔的沈从风,年纪也不小了,这女人还跟以前一样是个财迷。想到刚才强抢宵夜的大仇,季柏遥决定和名导徐一伙,不插沈白这对奸妇淫丨妇一刀决不罢休。看白楚乔和名导徐谈的也差不多了,正打算张罗着支起牌局,就看名导徐和白楚乔握了握手,摆正了严肃正经的表情转过头叫自己。 “小柏,我觉得你的形象和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合适这次的合作。我也和白小姐谈过了,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呢?” 虽然没看详细的剧本剧情,但从大概来说,季柏遥觉得这次的角色对自己来说没有太难的代入感,具体的想法……或许唯一的问题是尴尬戏太多了吧? “角色方面并没有太多问题,虽然没有看的非常仔细,但是人物的性格和形象我都很有信心,也愿意努力演好这个角色。但其实徐导……是不是可以删减一些比较露骨的镜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似乎这部片子里晋雅和尹晴有很多激情的镜头?如果床丨戏太多了的话,其实对演员和片子本身都会造成很大的压力吧。” 季柏遥记得在剧情中晋雅和尹晴有大量的亲密镜头,虽然对自己来说形象什么的是无所谓的,但至少……不想和那个家伙拍什么亲热戏阿。想到过去就觉得好尴尬。其实季柏遥对齐谨林多少怀有着一点点躲避的意思,尽管关于当年的事情在她看来完全情有可原,但一想到自己曾经和齐谨林有过那些过去,生怕齐谨林依然蒙在鼓里。这么多年来不光是齐谨林躲避季柏遥,季柏遥也一样从来没有想过要联系齐谨林,更没打算过和她一起拍戏。 在这种心照不宣的逃避之下,终于要再会了吗。 听完季柏遥的话,名导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坐在一边的楚乔。楚乔对季柏遥点了点头,做出了回答。 “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徐导已经跟我讨论过了。在合同书里也会有相应的细则,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那既然楚乔姐已经跟您谈过了,那么应该就可以了。我很相信楚乔姐,也很相信徐导的为人,既然这样,如果再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再和楚乔姐说。” 话已至此,这次的角色已经到手了。毋需多谈,沈从风立刻在旁边拍了拍手,张罗开台争霸,大有不输光家底就不散场的架势。 第六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鏖战到日上三竿,两只大猫一个赢的钵盈盆满,一个输的一穷二白,两只小猫一个累的眼前发黑,一个饿的两眼发绿,终于散了战场。两眼发绿的小猫和眼前发黑的小猫陪着钵盈盆满的大猫一起去艺术学院选演员,输的一穷二白的大猫则留在眼前发黑的小猫家加餐补觉。两只小猫只能饿着肚子黑着眼眶感慨人生来不同命。 熬惯夜的季柏遥比白楚乔精神的多,除了饿得要命之外压力不大。坐在保姆车里一边翻看着助理送来的影印本,一边随着车里郑钧的摇滚清唱。似乎是走调的太严重,名导徐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揉着太阳穴倚在窗口吹风。找了个便利店,助理下去给三只夜猫买了早餐,季柏遥喝着豆浆翘着二郎腿,终于停下了催命一般的歌声,仔仔细细的看着剧本。名导徐则时不时问问季柏遥对剧本的看法,一来一往很是和谐。 白楚乔家很是偏僻,上午不太堵车仍然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艺术学院。一行人把车开入校园,放下剧本看着熟悉的风景,回忆自己‘充实’的校园生活,季柏遥忍不住勾起嘴角。名导徐看见季柏遥笑的灿烂,猜到她是想到了什么趣事,于是打趣道:“小柏,想到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了?”听到名导徐的问话,季柏遥才意识到自己过去的荒唐事名导徐搞不好还不知道。反正自己这次和齐谨林合作已成定局,与其让名导徐先发现自己和齐谨林的问题,还不如趁早从实招来。于是梳理了一番,就把曾经发生在学校的故事娓娓道来。末了不忘再三解释:“徐导,我跟齐谨林真是闹着玩的,但我估计小林姐不知道,没准现在还记着我呢。等她进组了您帮我跟她调解调解?”名导徐听完故事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一副另有打算的模样。季柏遥略感心酸,果然牌桌上的朋友都不可靠。 停了车,白楚乔事先安排好的校内接待人员带着一大两小三只猫到了小会议室。这次海选的角色是尹晴的前任丈夫程闻。虽然是百合戏,但由于角色本身的特殊性,少有的在百合戏里占了不少戏份。季柏遥猜测这也是为了市场的需要,若完全是一部女人戏,恐怕市场范围会缩小很多。名导徐对季柏遥和白楚乔表示,程闻这个角色的定位应该是个虽才华横溢,但多情又花心的成功英俊男士,尽管对家庭充满了幻想和期待,但仍然无法对某个女人产生固定的爱恋。简单的说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高富帅,即使有了非常好的妻子,但还是拈花惹草。这样的男人在社会中比比皆是,相对来说倒是有一种黑色幽默。在这部戏里程闻只出现在尹晴的回忆里,除一小段和尹晴的对手戏需要一定的演技,其他都是日常生活的回忆。要选起来也不是很难,除了形象一定要过关之外,对演员本身的要求并不高。 因此季柏遥不是很明白名导徐叫自己来干嘛,明明自己的角色是晋雅,尹晴的前夫要选也该是让齐谨林自己来选才是,毕竟和程闻有对手戏和亲热镜头的是齐谨林,她来选算个什么意思?脑子里正有些不转弯,名导徐发话了:“小柏,等会儿你也多看看吧。记下几个觉得不错的学生,面试结束之后我们三个互相参考一下。程闻的性格你也很清楚了,我希望你能够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我想你搭档的演技和形象都很不错,不会轻易被盖过去,所以你也可以尽管选一个合适的人,我想看看你的想法和我是否一样。” 白楚乔也表示支持,作为经纪人,白楚乔其实一直希望季柏遥可以走的更远,如果这一次的面试经历能让季柏遥对导演这个行业更加了解,对自己和公司来说都是一件百利无一害的事。 - “你以为我是什么?”季柏遥扬手打翻了桌上的一杯水,湿了一片裙角。“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吗?你怎么能那么淡定的让我忍受你,五年了,我跟你在一起五年了。一一今年都已经四岁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顾忌,你就不能成熟点吗?” 对方默然不语,季柏遥捏紧了拳,像是竭力忍耐着什么,关节隐约透出青色的血管。 “我爱你。”面对着季柏遥的怒火,眼前的男人还是无动于衷。只抽了口烟,低着头缓缓的倾诉着。“其他的女人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如果你认为这些逢场作戏的事情不能忍受,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碰别的女人。你和小一是我的家庭,我事业的支柱……”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抬起头凝视着季柏遥,“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悄然松开了握紧的拳,季柏遥从一旁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桌上的水渍,纸巾很快被水浸透,顺着桌子的一角流到了地上,打湿了地面。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骗我。你永远学不会忠诚。你天生就不可能为谁安心。我不想再跟你有什么关系,事到如今也不用挽回了。一一会和我走,你喜欢学生也好,喜欢老师也好,喜欢随便什么人吧。签了字,我都不会再介意。”桌上的水被擦得差不多了,季柏遥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给对面的男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都说出来吧。程闻,我们好聚好散。”终于忍不住流下来了眼泪,最后一张纸巾已经被拿去擦了水,季柏遥唯有狼狈的伸手拭泪,最终咬着唇无声的哽咽。 男人沉默不语,一支烟抽到尽头,看着季柏遥的脸,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有何话可说。 - 季柏遥很是无奈的放下手,走到白楚乔旁边拿了杯热开水熏眼睛,看看名导徐,后者也揉着额头叹着气。“去登记一下名字吧,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男人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冲三人弯了弯腰滑稽的鞠了一躬走了。季柏遥从男人刚才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抽着,长出了一口气看名导徐。“徐导怎么看?”不等名导徐回答,白楚乔就走过来劈手夺下季柏遥手里的烟,走到垃圾桶旁边丢进去。季柏遥无奈的看看名导徐,名导徐笑了笑叫来跟班,递了两只雪茄筒给两人,看着两个烟囱,白楚乔只能默默的回到座位闻咖啡。 “这是这一段的剧本,你来看看。等一下跟学生对对戏,看看情况。”上午面试前名导徐把订好了的段子塞给季柏遥,她这才明白名导徐叫她来是充当个免费劳力,有些无奈的翻开看看,剧情是尹晴和程闻离婚之前的吵架。尹晴发现程闻在学校里和女学生发生了关系,一气之下决定和程闻离婚。而程闻则认为这种春风一度的事情没有必要太认真,更不想因此失去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他认为尹晴有些小题大做,也笃定尹晴不会舍得自己,身为公众人物的尹晴也不会愿意不顾形象轻易离婚。两个人在尹晴的琴房里发生了争执。 季柏遥应对的很是从容,虽说她本质上来说不是尹晴这种脾气的人,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拿捏好一个段子并不太难。就算自己的段位并没有火力全开的齐谨林那么高,但季柏遥赢在从不偷懒,乐于磨练自己,不像齐谨林一样经常故意敷衍放水,接一些没什么深度难度纯商业的片子,除非是心爱的主角,否则一般不会太拼命。在一上午的面试里,季柏遥已经被迫背下了一大段剧本。虽然是私下面试,但在校内是半公开的。名导徐英明在外,导致几乎全校满足条件的学生全都来应征了。即使初试和复试都已经由副导演和学校组织过,但负责终审对戏的季柏遥在熬夜和挨饿的情况下还是累了个半死。 名导徐抽着雪茄看着季柏遥,“小柏,我记得你毕业挺多年了吧?” 季柏遥点了点头,她高中辍学考了艺术科,按说是提前了三年读了大学。现在虽然只有二十三岁,却已经大学毕业许多年了。季柏遥一直为此非常骄傲,齐谨林和自己只差了一届,但自己却比齐谨林小了很多。自己如今还是大号的青春,齐谨林却已经该抓紧青春的尾巴了。 “……现在的孩子岁数应该跟你差不多,怎么水平都这么成问题。” 名导徐皱着眉头,一副烦躁不堪的样子。季柏遥听了这话不知该高兴还是郁闷,这一上午面试了不少学生,可惜十之八丨九都不靠谱,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不太糟糕的,也只是差强人意。折腾到下午,值得留下名字的学生也只有寥寥无几的三四个。季柏遥的胃哭泣着想吃水煮鱼,无奈名导徐像钢铁侠一样岿然不动,一副面试不结束谁也不许休息的态度。五分钟之后,又进来了一个学生,长的倒是不错,很合眼缘,不过今天在面试里见到了太多帅哥,季柏遥有些麻木。 终于留下了几个还算不错的,季柏遥和白楚乔各自写了几个名字给名导徐,这场折磨才算结束。季柏遥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有些担心,还没有进组就把自己当太阳能机器人使唤,等真开机了……季柏遥有点不忍心再想。 名导徐降下圣旨,配角已经甄选完毕,大家各自回去休整一番,研究研究剧本。希望大家对每个角色都投入一些心思,有利于整个片子的顺滑度。季柏遥有些头痛,拍电影又不是买洗发水,要什么顺滑度。好在名导徐说了改天剧组的核心人物一起找个低调的地方吃个饭见见面,届时互相熟悉一下,然后择个黄道吉日开机。 带着早就瘪了的肚皮,季柏遥在心里感谢老天终于可以去吃顿好的了。拉着白楚乔吃了顿水煮鱼,季柏遥一头扎入甜蜜的家里,不肯离开温暖的床铺。 歇了两天翻看剧本,这天季柏遥窝在床上吃水果,白楚乔电话来了。名导徐晚上请全剧组吃饭。季柏遥立刻拉紧窗帘做好护肤措施开始补眠,醒来后第一时间开始梳洗打扮。一想到要跟齐谨林见面了,季柏遥的心里就有些不安。由于这种奇怪的不安感作祟,季柏遥决定至少在美色上绝不能输给对方。企图以打扮自己转移自己的不安感,季柏遥换了一套又一套的战衣战靴,可惜不管怎么换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有点紧张。 第七场 同样接到了电话通知的齐谨林则非常淡定。姚辛只说剧组见面,让自己在家做做功课,晚上她来接自己过去。至于今晚要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齐谨林还全无头脑。虽然很是可疑,但是齐谨林至少知道肯定是要见到季柏遥那个变态了。在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其余会见到什么人就完全无所谓了。 齐谨林叹了口气,拿了个水晶梨倒在床上,举着剧本边啃边看,反正早晚都会见面,自己与其郁闷还不如再多看看剧本,趁早把自己的戏都背好,拍的时候最好一条就过,至于季柏遥会不会找自己什么麻烦,那都是听天由命的事。自己地位不如导演,靠山不如姚辛,人气不如季柏遥,唯有勤能补拙,尽人事听天命了。早点杀青封镜,自己也能早点逃出生天,免得每天看见那只狐狸尴尬的要死。齐谨林已经发动了种族被动技能:逆来顺受。强大的内心一旦展开,不管是季柏遥还是神秘导演,同性异性人性兽性都要给她让路,什么牛鬼蛇神对齐谨林来说都是蝴蝶与庄周。自从那天在夜间大排档偶遇了一把,齐谨林就知道人生无常天道轮转,自己终于和季柏遥山水再相逢了。除了抱怨老天如此恶趣味重口味之外就只有恨不能,得便处投河跳井,悔不及,起初时诈死埋名。既然无路可退,那就唯有硬着头皮研读剧情揣摩角色,盼万事顺利,自己能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个大劫。 看了两天的剧本,齐谨林对尹晴这个角色已经愈发熟悉。一个美丽,果断,勇敢追爱的钢琴家已经渐渐的凝结在自己眼前。齐谨林对尹晴这个角色十分喜欢,尹晴少年时就为自己制定了完美的路线和计划,为了实现梦想而逐步努力,盼望可以得偿所愿。在追逐梦想的路上遇见了晋雅,无意中使年轻的自己堕入情网,再三纠结之后放弃爱情选择了梦想,而等她实现梦想以后回头再看,才发觉自己放弃的爱情要比梦想更重要。作为同样早早计划人生,靠精打细算才有今天的女人,齐谨林觉得自己在某些程度上和她很像。 其实为了梦想,谁都曾经放弃过。或多或少的在功成名就之后会有所后悔和惋惜。为了梦想,尹晴放弃了少女时的爱情和恋人,齐谨林为了梦想又何尝没有放弃过呢?只是她所放弃的东西并不像尹晴一样有机会追回,她为了进入这个光鲜世界所牺牲的时光,注定没有机会再拿回来。本该和所有普通人一样的时光,本该拿来谈恋爱和旅游交友的时光。 齐谨林的家庭关系不算太亲密。除了和弟弟谨森经常来往,和父母几乎只有过年过节有机会见个面,其余的关系只有自己每个月打给家里的家用。其实依照家庭环境来说,齐谨林和父母本应亲密的很,眼看奔三的人了,齐谨林依然每个月会收到一笔来自父母的零花钱,年底的压岁红包也不曾少。她的父母都从事非常稳定低调的工作,齐谨林自己又忙的要命,从年头到年尾见不到几次。有时候齐谨林会反省自己对家里人亏欠的太多,幸亏谨森还算懂事,不然自己爸妈就要变成空巢老人。 但是放弃的总是自己觉得不重要的。当年她是这么认为,如果有机会再选一次,现在的自己恐怕还是会这么选。本性如此,习惯了为了梦想和目标打拼,路上的其他事都可以不在意。 因此,齐谨林觉得尹晴这种钻石心的人很适合自己。剧本上已经被自己涂涂抹抹的五颜六色,很是赏心悦目。看看时间不早了,基本上可以准备一下晚上的着装了。齐谨林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既然说是组内见面,那就随便穿个低调点的衣服就行了,反正进组以后忙起来什么德行都会被人看见,还不如早早把形象降低点。 打定了注意之后齐谨林从衣柜里拎出一条深色长裤,一件灰色背心,穿上了照照镜子似乎有点太单薄,又翻出个女式马甲套上,对着镜子点点头。嗯,很好很平常。 季柏遥的脾气,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齐谨林也能摸个大概。以她拒绝低调的性格,势必要打扮的光彩照人了。想想自己和季柏遥在美貌程度上的差距,齐谨林越发认为自己这身衣服穿得非常合适。本来人家就比你漂亮,想和人家比美就有点不自量力了,不过如果走不同的路线,或许还能缩小点距离。 事实证明齐谨林的思维方式不错,姚辛也对这身打扮很是赞同。让带来的造型师略略整理了发型施了妆,齐谨林就打算去赴死了。姚辛一路开着车安慰着自己家的孩子,齐谨林则一路努力调整心情不让自己愁眉苦脸的跟导演见面。 跟想象中的差不多,名导徐找了个低调的会员制会所请客。齐谨林叹了口气,从口味上来看,这家店想必是季柏遥选的了。这会所的荤菜在圈中非常著名。季柏遥是个肉货,但凡是有酒有肉的地方,季柏遥绝对不会错过。把车往楼下一停,姚辛说自己还有事忙,对齐谨林的沟通水平很放心,告诉了房间号,让她单刀赴会。失去了依靠的齐谨林像没娘的孩子,闷闷不乐的独自绕到电梯间。 “镜君,猜到导演是谁了没阿?” 刚要进电梯,就听见身后传来个中气十足的男声,齐谨林还没来得及想起来是谁,回头就看见了穿着老头t恤的名导徐。 和大部分的明星路数类似,齐谨林是靠电视剧出道的。不过她在电视屏幕上活跃的时间并不长,两三部电视剧后她签约了嘉汇娱乐,姚辛给自己接到的第一部电影就是名导徐的《瘾》,初次触电的齐谨林受了名导徐很多指导,也在拍戏的过程中成长了不少,可以说要是没有名导徐,就没有今天的齐谨林。 名导徐的影视路线向来飘忽,时隔多年,齐谨林和名导徐的合作也有不少,她跟名导徐的合作以动作片为主,偶尔有些都市喜剧,都是不太要演技的类型,很合齐谨林的胃口,名导徐也有再三邀请她拍有些深度的片子,但齐谨林一直以各种理由婉拒。虽然如此,但由于在工作态度上的严谨,两个人合作起来很是默契融洽。 在《瘾》中第一次合作的时候齐谨林饰演的角色名叫白镜君,在剧组里名导徐为了让初次触电的齐谨林入戏,一直管齐谨林叫镜君。习惯养成了,这么多年也改不过来。到现在不管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名导徐都叫她镜君。也是圈里的一大囧事,被许多记者打趣。 此时此刻见到名导徐,齐谨林吓了一跳,“徐导,不会是你吧?”名导徐豪迈的一笑,伸手拍了拍齐谨林的肩膀,“我跟姚辛说了,你要是知道我找你拍这种片子肯定会拒绝我的,所以就动了点手段。怎么样,现在上了贼船了吧?” 面对名导徐一脸得意,齐谨林的内心在吐槽‘五十好几的人还玩什么神秘!拍这种重口味的同性恋片子!你这个死变态!百合男!老怪兽!’ 死百老笑着跟齐谨林解释,“我看你这么些年都不肯跟我拍个正经的戏,你当初演白镜君的那股气势我还记着呢。眼看着手里有这么个得意干将却只跟我拍商业片,我真是有点伤心啊……”齐谨林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道:“哪有的事,圈里圈外都知道你的片子我轻易不推的。”死百老名导徐不吃这套,一语戳破了真相:“你是专门推那些有诚意的戏。看你懒的我都难受。多少好片子送上门你也不肯接,专挑那些不费心的片子消遣。镜君,要做个好演员是不能偷懒的,只赚票房不赚名声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齐谨林有些受感动,名导徐的确是一番好心。这个圈里太多人只管赚钱,齐谨林这种消极怠工的态度只要不影响票房,基本上不会有导演在乎。名导徐之所以这么劝自己,无非是不愿意见到一个好料子就这么荒废了。 “徐导,你费心了。” 名导徐似乎也被自己有感而发而吓了一跳,尴尬的笑了笑缓和气氛。继续说下去:“这部戏的剧本我留了很多年了,现在才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够拿出应有的态度来。不要敷衍下去。把你的状态调整好,这部片子我很重视,也不会给你机会偷懒。” 齐谨林有一种认了命的感觉。虽说名导徐在剧组里的态度自己早就习惯了,但是在私人场合听到这么严肃正经的话还是有些别扭。这次的角色自己本身也打算全力以赴,但是一想到要和季柏遥这种人搭戏……还是有点郁闷。 电梯又到了,名导徐先一步迈进了电梯, “正经话说的差不多啦,小柏说她先来点菜,我觉得她口味很不错,跟我挺像。不过我知道你口味淡,怕你吃不惯太油腻的,我特意让人做了几个清淡的,保证你吃的开心,走走走。”在这种时候听见季柏遥的名字,对正在吐槽的齐谨林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进了电梯思索再三,齐谨林觉得还是把自己和季柏遥的过节说个清楚比较好。 “徐导……我和季柏遥……” 刚开口说了半句,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一个戴着黑超的瘦高个站在电梯门外挑了挑眉,略带诧异的开口 “谁叫我?” 第八场 齐谨林胸中那颗饱经沧桑的钻石心像玻璃一样裂了一地,一摊玻璃碴子扎的自己心酸不已。慨叹自己和这只狐狸果然是缘分到了,话还没说完人就像背后灵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恐怕曹操都要相形见绌。 齐谨林站在名导徐身后,躲在电梯的角落里。季柏遥乍一看没见到除了名导徐之外的人,又清晰的听见说起自己的是个年轻而熟悉的女声。看自己说完话冷场了,有些好奇,于是伸长了脖子往电梯里探头探脑的寻觅,见到轻装上阵的齐谨林正抽着嘴角僵硬的假笑。 这表情实在是太尴尬,足以拍下来收录到图解词典中作为‘尴尬’这个词的释义。季柏遥本就因为要见到齐谨林而忐忑了一下午,冷不丁忽然见到‘旧情人’吓了一跳。 “呵,呵呵呵呵小林姐,好久不见……” 一时间手脚不知往哪里放,傻笑了两声就没话说了。齐谨林则继续躲在角落里僵笑。 名导徐一看状况实在不是很妙,一挥手领着两个神离貌不合的女人往包厢走去,边走边说:“小柏阿,镜君正跟我说你呢,说过去的事不影响你俩感情,也不影响这次的合作。她会全力以赴的。你们今天好好聊聊,都是老相识了,以后见面的日子还多,别有什么矛盾阿……” 编剧二导演一行人来得早,名导徐在私下也好相处,没等名导徐来,二导演和编剧几个人加上季柏遥已经酒过三巡了。季柏遥当然不傻,但在齐谨林面前已经养成了伪装小白兔的习惯,万不得已,绝不变身。她和齐谨林这种爱算计的人不一样,是个雷厉风行的实干派,因此听完名导徐这话,季柏遥马上冲着齐谨林点点头。走到桌前倒了杯酒,端起杯子微微一笑,仰起头手腕一动,杯子就空了。举着空杯子对齐谨林笑笑,“小林姐,以后这几个月要靠您照顾,徐导要求高,我没跟徐导合作过,还要靠您多指教。” 齐谨林一阵无奈,她很清楚季柏遥的脾气和名导徐的偏好。季柏遥这种酒达肉货很是和名导徐的胃口,既然名导徐的私宴都能让她订位,那肯定早就混熟了。不知道季柏遥到底给名导徐灌了什么迷魂汤,在明知道季柏遥和自己不和的情况下还能把两个人叫来一起沟通感情。 看着季柏遥的空杯子,齐谨林只好也举杯抿了一口,说了点场面上的客气话,祭奠自己在今天之前幸福快乐的生活。 环顾了屋里的人,齐谨林认识的倒是不少。毕竟是名导徐的班底,大家都是老相熟。打个招呼扯两句,并没有太多拘束。似乎都知道名导徐工作时的扑克脸,大家都在趁着最后的时光潇洒。看到角落里有个落单的年轻男孩,齐谨林并不认识,男孩长得倒是俊俏,回忆了一下最近新出道的艺人,似乎没有这么一张脸。季柏遥在一边看见齐谨林发怔,走过去拉着齐谨林的手,引到年轻男子的身边,介绍道:“小林姐,这个人你得好好聊聊,他叫程澜,是徐导在艺术学院海选时钦点出来的程闻。” 暗地皱了皱眉,倒不是自己摆什么架子,只是程澜既然还是个学生,那不论从辈分年龄还是地位,自己都是他的长辈了。见到学姐不打招呼,反而窝在角落里等着季柏遥给自己介绍。齐谨林不喜欢这种人,在她心里这是没有礼貌的表现。 不过心里即使有些不满,但还是面色如常的点点头。程澜赶紧站起身冲着两人鞠了一躬,季柏遥像是跟他很熟,拍了拍肩膀示意无所谓。 “咱在艺术学院就见过了,不用跟我介绍,跟小林姐好好聊聊,你俩以后对手戏多。” 说完,季柏遥冲着齐谨林缺德的笑笑,一副‘这个不成器的就交给你应付了’的表情,迅速溜到一边跟白楚乔聊八卦。 已经懒得在心里骂季柏遥了,齐谨林只好转过头看程澜。:“以后合作还多,我脾气比小柏好些,你不用怕。跟别人一样叫我小林姐就行了。既然你演的是程闻,那我们以后还有不少对手戏。早点熟悉比较好。紧张这种东西赶快抛掉吧。”程澜有点羞涩的跟齐谨林笑了笑,自我介绍了一番。言语也算得体。齐谨林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想必之前的木讷是因为紧张吧。季柏遥是个没读过几天书的草包,齐谨林则是实打实一直做学霸的。因此和按部就班读书的程澜有不少共同语言,甚至有几门课的老师也是同门,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不错。 名导徐看两个主要矛盾解决的差不多了,叫人告诉后厨上菜,自己跑去和二导演饮酒作乐去了。季柏遥怕一会儿又跟齐谨林说话,见到有酒喝也跑去喝酒了。白楚乔一看就剩下一群娘娘腔的化妆造型花美男在一边讨论美容美发护肤,怕被娘炮们纠缠,只有去跟齐谨林聊天了。 程澜还算懂事,见到白楚乔过来,找了个借口就去跟名导徐交流感情了。其实齐谨林跟白楚乔没什么交流,尤其是听说季柏遥那个死狐狸找了个百合党的经纪人之后更是对白楚乔噤若寒蝉,见到白楚乔过来,齐谨林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 白楚乔也不废话,坐下了就单刀直入的问齐谨林 “谨林,我听说你跟嘉汇那边的合约差不多了,不考虑签博盛?” 齐谨林松了一口气,别的事情她或许还会犹豫一番,但跳槽这种事她倒是从来也没想过。 “我跟小辛姐说过这个问题,我从出道开始就是靠嘉汇和小辛姐捧我的,眼下要换公司,我还是有点舍不得。”从根本上来说齐谨林是舍不得姚辛,从基本上来说齐谨林是不想跟季柏遥有关系。两大矛盾双管齐下,齐谨林这辈子是不会跟博盛有缘了。 “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我还是会努力的。看到柏遥你也该知道,我也不差的。姚辛名声在外,同时带那么多人,时间和心思不会都花在你身上的。而我在博盛只带柏遥一个,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跟从风说一声,如果是跟我的话,我有信心会让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的。”白楚乔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自卖自夸,提起季柏遥话锋一转,“其实柏遥跟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她是个急脾气,想一出是一出的,这么些年你也该看出来了。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会看着她的。” “……其实小柏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齐谨林说的倒是实话。她本来对季柏遥印象很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她自己习惯了精打细算,对季柏遥这种大大咧咧的脾气很有好感。要不是有过去的事情,季柏遥应该是个她很喜欢的艺人。 “我也很喜欢她啊…” 白楚乔像是听到这句话就放心了一样点点头,忽然手机响了一通,道了声抱歉接起手机,简单的应了几句,对齐谨林说沈从风等会儿也到。大家认识认识,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说完就走过去跟名导徐打招呼了。 齐谨林很奇怪,沈从风向来低调,尽管是博盛娱乐的最终掌舵人,但抛头露面还是很少。不知道今天是为什么肯赏脸光临。这个圈子不大,来来回回总会面熟。自己和沈从风也见过几次,无非是公共场合客套几句。今天这种私人场合还是第一次有交集,不知道是在场的哪一位有这种面子,能让沈从风赏光。按说名导徐虽然有些地位,但要想让沈从风这种含着金汤匙的巨富赏光恐怕还有些勉强。想来想去只能认为是白楚乔闲的无聊,把沈从风拉出来透气。 庆幸自己在家看剧本时啃了两个水晶梨还吃了半份鸡肉色拉,不然九点还不开席非要饿死自己不可。看到旁边几个刚才还兴致勃勃的花美男饿的愁眉苦脸像一群瘪茄子,齐谨林有点幸灾乐祸。假装没看见的往酒局边上凑过去,看到季柏遥喝的神采飞扬,有点无奈。托了职业需要的福,齐谨林酒量不错,不过季柏遥千杯不醉的名声很大,在读书时齐谨林就见识过了。绕开季柏遥躲到名导徐和程澜旁边,想融入吵吵嚷嚷的热闹里。 还没等说话,就看见季柏遥放下酒杯没形象的掐了掐腰上的软肉。齐谨林和季柏遥熟的很,知道这小动作其实是想隐秘的抚慰一下空虚的胃,看见这狐狸过了这么些年还像兔子一样的笨,不知道来喝酒前吃点零食铺垫,齐谨林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一包姚辛在车上塞给自己的牛肉干,拍了拍名导徐的肩膀说想跟季柏遥叙叙旧,光明正大的带着狐狸躲到了包厢的角落里。 季柏遥还一脸纳闷,心道自己不找这个麻烦,麻烦还找上自己了?没等她明白什么状况,就被齐谨林一脸猥琐的拉到小角落。看着一脸别扭的齐谨林,季柏遥更奇怪了。 “怎么了?玩的好好的有什么事?” “肉货,饿不死你。” 看着季柏遥一副‘你没事找事吗’的表情,齐谨林深深的怀疑自己做多了。‘你空腹喝酒都不胃穿孔算我倒霉!’齐谨林暗暗腹诽,但还是偷偷掏出牛肉干递给季柏遥,季柏遥看见牛肉,用一副见到了再生父母的表情看看齐谨林。 “对不挤!姐姐我戳了!你真似好棱!” 季柏遥抽出一块塞进嘴里,脸蛋被撑的变形,含糊不清的道谢。 齐谨林无奈的看着季柏遥狼吞虎咽,感慨心软果然也有好处,季柏遥这副小呆兔的样子果然好可爱。看的出神,季柏遥咽下一块牛肉喘了口气,一副眼看要被噎死了的德行。齐谨林赶紧从包里抽出自己的水杯给她递过去,季柏遥也不嫌弃,开了盖就一通牛饮。顺过气之后一脸感激的对齐谨林说 “楚乔姐跟我说你那一定有好吃的,让我饿了就来跟你要。想不到你这里不光有吃的还有饮料,真是太好了。下午只吃了四两炒牛河六个鸡翅,饿死我了。” ‘饿?你还有脸饿?亏你吃了那么多还有脸饿!……所以你掐腰什么的,是在跟我讨食的意思吗!果然狐狸就是狐狸!装白兔就是有目的的!还有你!’齐谨林在心中怒吼的时候转头用杀人的眼神盯着白楚乔的后脑勺,后者端着酒杯的手打了个哆嗦,洒出了两三滴。‘你这个奸商根本是知道我一定有预备粮所以派这个肉货来卖萌的吗!’ 不管怎么在心里吐槽也不能改变季柏遥成功靠卖萌让自己乖乖交出零食的事实,看着季柏遥啃着自己的牛肉牛饮着自己御用水杯里的冰薄荷茶,齐谨林心想,果然是……美色误人。 第九场 当沈从风神采奕奕的走进包厢的时候,除了季柏遥和齐谨林之外的人都已经饿成了瘪茄子,见到沈从风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像是救世主来了一样。 三四十度的大夏天,仗着到处冷气足,沈从风穿了一套黑白配的正装,一头黑发简单的散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脑门上刻着‘斯文败类’四个字慢悠悠的走进来。看到包厢里的茄子们简单的说了声抱歉,讲了几句交通拥堵的客套话就吩咐秘书让服务员上菜。 大家怀着有饭吃就是好事的心情各自上桌,流水价一样的上了菜,沈从风看着满桌鸡鸭鱼肉开始动筷,瘪茄子们也都假装矜持的开始祭自己的五脏庙。刚吃过牛肉干薄荷茶的季柏遥仿佛腹内空空,动作不大,毫不引人注目的胡吃海塞。齐谨林浅浅一瞥就看见季柏遥的盘里有至少四块排骨骨头。对饮食向来冷静的齐谨林象征性的动动筷子,本来大鱼大肉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加上习惯在应酬之前吃一顿简餐,眼下完全不饿。只是名导徐说过特意给自己点了几个清淡的菜,的确是很有水平,齐谨林才对那几个被人冷落的素菜发起了简单进攻。 由于沈从风的存在,酒席的主角就不是名导徐了。席间大家正劝沈从风的酒,气氛热闹不已,沈从风倒也是来者不拒,打了通关之后抱歉的笑笑出去打了个电话,推门回来冲着齐谨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诸位又要有新的灌酒对象了,我本来今晚是和从云私人吃顿饭,听楚乔说大家碰巧在这聚会,舔着脸就上来了,眼下舍弟车到了楼下,等会儿上来也蹭徐导一顿饭。” 齐谨林心里一直暗地里称沈从风为‘巨富’,这巨富的意思就是不可高攀的富庶。若沈从风只是区区娱乐大鳄,谈不上巨富的。嘉汇娱乐是娱乐圈里的老牌公司了,圈中大大小小的娱乐公司向来无出其右。博盛六七年前才显露名声,却在短短几年里发展迅速,挖走了嘉汇不少金牌经纪和年轻艺人,博盛背后的掌舵人就是沈从风。沈从风家境阔绰,早些年靠以本伤人的缺德手段一手撑起了博盛。之所以沈从风能有那么大的财力砸在一家娱乐公司上,原因是这是直到四年以前,沈从风都是沈家的头号人物。 沈家也是老氏族了,晚清时家里的祖辈能人辈出,资本主义的调调玩的风生水起。从政的从政,从军的从军,一笔笔家财全靠税收军费贴补。委座本人败退去海峡另一端时沈家已趁乱逃了欧洲,趁二战后抄底德意志和日本,托了战后国民基建瘫痪的福,沈家承办了一系列的城市基建,倒是赚了不少油水。老一辈讲究落叶归根,南巡不久,沈家人前两代的老人死的七七八八,死前吊着一口气也要囫囵个埋进祖坟。沈从风的父亲无奈,上下打点着带着七八个死人回了国,一一悄声悄息的入了土,也就在国内落下了脚。一个多世纪的经济积累让沈家铜臭熏天,恰当年的老牌家族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十年革故鼎新的折腾,此消彼长,沈家可谓是富可敌国。沈从风虽是中德混血,但或许是沈家基因太强,除了略白的皮肤,从头到脚看不出一丝混血的意思。加上小时候和太爷爷呆的时间长,总被灌输故土思想,因此到了中国便不愿回去。虽然她是沈家晚辈的头号接班人,可身后还有个小她四岁的弟弟,老一辈倒没什么重男轻女的想法,只觉得沈从风自幼聪敏,眼下故国新建,若能把握时机在故土立足,于情于理都是个好事。也就乐得让沈从风在国内花天酒地。 天有不测风云,沈从风刚要在国内大展拳脚的时候沈父沈母的飞机在天上撞了老鹰,留下二十六的她和大学还没毕业的弟弟。在长辈的安排下,沈从风也只好无奈的接了担子,撑到弟弟能独当一面。沈从风唯有花开两朵,一边在欧洲掌舵老生意,一边遥控祖国的娱乐事业消遣。时光穿梭,幼弟终于成了绅士,三十好几的沈从风才终于从欧洲溜回国内,也懒得开山劈路,只靠着博盛这一个产业吃饭。 中式的大家族通常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容易内讧。沈家也怕这个硬伤。因此自幼嫡庶宗室分明,家训以团结和财富为核心,辅之雷霆的手段保证后代的血统和地位。且有一套系统的教育方式,数代以来倒也人才辈出,并没有产生过昏庸的舵手。沈从风与弟弟自幼感情很好,自沈从风卸了担子落脚中国,弟弟至少每个月从欧洲来和姐姐吃一顿饭。 这个月姐弟聚餐不早不晚,就是今天。 在座诸位大多不知道沈从风的来头,齐谨林之所以知道个大概,全是因为姚辛怕她轻易跳进博盛这个火坑,挖出来的内丨幕消息。正是因为知道沈家的背景,齐谨林一直跟博盛保持距离。按她认为,自己这种升斗小民,连季柏遥家的背景都不清楚,更别说沈从风这种传说一样的家底了。据说富到一定程度的人大多比较变态,看季柏遥就是典型,不小心和这些变态的人惹上什么关系,无异于惹祸上身。季柏遥的家底离巨富还远着,就已经变态到跟自己纠缠不清的地步,沈从风那种彻头彻尾的巨富更是和白楚乔不清不楚…… 齐谨林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付即将登场的大菩萨。‘在圈里浸淫多年,什么大小公私宴席没去过?权势熏天的人你见多了,冷静,冷静。……’齐谨林在心里不断的劝解自己,但是一想到沈从风回来时奇怪的眼神,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一贯以自己擅长揣度人心为傲,而今晚这顿饭,吃的可谓是一波三折扑朔迷离。 没等多久,包厢门一开,一个瘦高的年轻男人独自进来了。沈从风看了一眼站起身跟大家介绍:“诸位,这是我弟弟从云,今晚是过来蹭吃蹭喝的,他和我一样,都不是外人。” 沈从云和姐姐一样也是瘦高的个,细长的身材。跟沈从风的纤细不大一样,沈从云虽谈不上健壮,但绝不算柔弱。五官也截然不同,沈从风几乎看不出混血的样子,而沈从云却长了一张充满异国风情的脸,浅褐色的眼睛,深深的眼窝,高高的鼻梁,年纪不大,为了显成熟留了一把络腮小胡子。实在不太配他那么中式的名字。 跟大伙简单认识了一番,添酒回灯,这饭算是继续吃了下去。沈从云的口味和桌上的人不太相同,偏偏跟齐谨林志向相投。点了不少在季柏遥眼里可谓是清汤寡水的菜,端上来时候齐谨林挑了挑眉,这假洋鬼子吃的跟自己真是投契。借沈从云的光,自己今晚这顿酒肉宴席终于有些值得一吃的菜,扶着酒杯跟沈巨富点点头,沈从云收到谢意抿嘴一笑,中文很是标准的说:“我今晚叫来了个日本的厨师,齐小姐如果合口味,以后有机会可以私下讨论美食,好好品味一番。我姐姐不爱吃日本菜,要是齐小姐不嫌弃,改日与我做个伴如何?” 沈从云这话说的声音小,除了身边寥寥两三人,没什么人听见。齐谨林吓了一跳,这邀请太暧昧,不好应对。余光看见季柏遥还在埋首大快朵颐,沈从风和白楚乔一对奸妇淫丨妇跟名导徐互相拍着马屁,才明白沈从云确是一时兴起,心里松了口气。 “沈先生客气了,要是有机会享受美食确实是好事。怎么会嫌弃呢?如果我有机会去日本,一定找您破费。” 沈从云闻言似乎甚是高兴,也不介意齐谨林的婉拒,点点头递了张卡片给她。 齐谨林有点摸不着头脑,都说沈家人向来低调,沈从风非必要时从不抛头露面,沈从云更是神秘莫测。怎么今天见到的沈从云好像个毛头小子?收起卡片也不再答话。反正这等人跟自己距离太大,要说什么来往恐怕高攀不起。这等随口而说的邀约也不必当真,没准沈从云明天睁开眼睛就忘了有区区齐谨林这么一个人了。反而是自己,以后还要记着有沈从云这号大神。 一顿饭吃的疲倦不堪,沈家一门三人散了酒席就回去了,名导徐喝的浑浑噩噩,大家各自分配了路线回家。临走名导徐金口一开,“镜君,你今天没怎么喝酒吧?跟着司机把小柏送回去吧,我看小柏今天喝得不少,人都迷糊了,别出什么岔子。你去送送她。”说完了钻进保姆车,关上车门一眨眼就跑路了。 齐谨林一想,季柏遥今天的确喝了不少,离席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睛步履蹒跚,要让司机一个大男人送回去私宅,确实不太方便。于是回头寻觅季柏遥的身影。还没等彻底转过头,就听见季柏遥清晰的声音:“小林姐,我没事儿,自己回去就成,你别折腾了。” 五分钟前还是醉猫的季柏遥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齐谨林暗叹果然狐狸就是狐狸。看季柏遥这样子也不用自己扶她上楼了,正好免得自己和她独处。齐谨林乐得清闲,也不和季柏遥客套,开了车门跟司机报了自己家的地址,系上安全带戴上耳机就打算回去享受睡眠了。还没等耳机里的前奏放完,就听见身后一声不吉利巨响,随即车身向下一沉。司机下了车查看一番,回来一脸尴尬带来了坏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车胎上扎了根铁钉,一路开过来都没发现,偏巧就开这么三五米,爆了。 齐谨林很郁闷,来的时候是被姚辛送来的,自己没开车,其他车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幸亏还有一辆车没来得及走,自己不能打车更不能步行,不管车里的人是谁,都得厚着脸皮蹭一路了。后面的车贴的乌漆抹黑,从正面能看见黑社会一样的司机,可惜车中人似乎没坐在副驾驶,看不见是什么人的座驾。自己的司机一溜小跑过去跟另外一个车的主人打了个招呼,对方人不错,小司机没说两句就高兴的回来跟齐谨林说搞定了。 总算逃出生天。 齐谨林走过去,小司机殷勤的拉开车门,齐谨林往里一看,顿时明白自己根本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车里的狐狸手里捏着一块牛肉干,热情无比的笑容在齐谨林眼里简直是阴毒无比,狐狸竟然会说话: “小林姐,何必这么客气非要送我呢?” 第十场 看见酒席过后仍然在车里偷吃东西的季柏遥,齐谨林眼前一黑,恨不得马上关上车门转头走人。奈何势必人强,好汉不吃眼前亏,齐谨林一弯腰钻进车里,关上车门黑着脸告诉司机先送季柏遥,戴上耳机就开始刷微博。 季柏遥倒也没难为她,牛肉干也不吃了,收起来扔在一边,借着昏暗的车厢灯看八卦杂志。一时间车里的气氛冷清的有点奇怪。两个大明星一个在听音乐,另外一个在看书,黑老大一样的司机也不敢开音乐和广播,只能板着脸继续开车。 齐谨林还在思考今天沈从云的怪异举动,为了防止季柏遥来骚扰自己,戴着耳机假装听歌,其实手机的音乐并没有打开,漫无目的的看着微博里的各种新闻,粉丝们的热情和平日一样可爱。心思一动,就去看了一眼季柏遥的微博。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季柏遥这种花花公主的微博竟然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动态可言,只有些一看就是助理代发的活动预告,代言宣传。偶尔有几张杂七杂八的照片,大多数是季柏遥出去胡吃海塞时的留念,跟别人发的山珍海味不太一样,季柏遥拍的十之j□j都是杯盘狼藉,齐谨林猜这是因为季柏遥不会在吃饭之前还有闲情逸致拍照片,只有吃的酒足饭饱之后才有空拍个照片秀一下胃口。 心里很头疼阿…… 忽然意识到自己本来是想思考关于沈从云的问题的。不知不觉跑题了,回过神刚打算随便转发点什么东西然后关掉客户端,就感觉到身边似乎传来了不太正常的温度。按说车里空调开得很足,即使是奔四的天气也不该有热气了,那这热乎乎的风是因为…… 齐谨林光速转头,差点撞上季柏遥的鼻子。后者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手机屏幕看。齐谨林下定决心,这次回去一定要让小助理给自己买个防偷窥的膜贴上,免得以后进组之后季柏遥这个变态偷看自己的手机。 “你看什么看,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没礼貌。” 季柏遥摇了摇头,指了指齐谨林手里还亮着的屏幕,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问:“现在是你偷窥我在先。” 其实季柏遥还真没打算偷看齐谨林的手机,只是恰好在翻页时看见齐谨林带着一脸民族仇阶级恨的死盯着屏幕,顺势扫了一眼屏幕,正是自己上个月在地边摊横扫四十根肉串半打啤酒的丰功伟绩留念。介于季柏遥胃口和脸皮都颇为举世罕见,因此对这种留念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在看见屏幕的第一时间季柏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是偷窥人家了。但是当她意识到齐谨林正在看的是自己的微博时,季柏遥第一时间理直气壮了。大大方方的挪蹭到齐谨林身边,把脑袋凑过去看屏幕。 除了在求齐谨林把房子租给自己的那一天之外,季柏遥从来没有“彬彬有礼,乖巧礼貌”过,作为飞扬跋扈的二世祖,季柏遥一直把‘嚣张’和‘脸皮厚’两大政策贯彻到底。即使齐谨林比她大了好几岁,又是学姐前辈兼前任房东,季柏遥也一样一刻都没收敛过。刚上车时沉默着假仙十五分钟已经是季柏遥的极限,正要忍不住跟齐谨林撩闲时,碰巧看见了齐谨林正在看自己的照片,顿时有一种抓住了把柄的快感,马上抛弃了坚持了一刻钟的矜持内向,凑到了齐谨林旁边。 由于大学时的经历,季柏遥即使对女人并无兴趣,也明知道齐谨林的性取向十分正常,但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的调戏齐谨林。看见齐谨林被自己气得炸毛季柏遥就有一种多吃了一两肉的美好错觉。 齐谨林对于季柏遥的恶趣味可以说是完全不能理解,在她看来自己的性格十分正常,反之季柏遥才是彻头彻尾的变态。经过今晚的见面,本以为季柏遥的神经质有所好转,现在看来根本也只是没有恶化而已。被迫跟变态坐在一个车里,真是凶多吉少。 看着季柏遥得意洋洋的表情,齐谨林有些后悔上了她的车。毕竟承了人家的情,也不好不理她。赏了季柏遥一记白眼,把手机往季柏遥身上一放,闭上眼靠着车窗道:“姐姐没空和你这种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小朋友一般见识,你喜欢看我的手机你拿去随便玩好了。”说完,齐谨林一扭头,闭紧了眼睛假寐了。 本以为季柏遥讨了个没趣会滚回去看自己的杂志,结果听见手机屏幕解锁的声音,齐谨林就坐不住了。睁开眼睛劈手夺过自己的爱机,“让你看你还真看?还跟以前一样没礼貌!” 季柏遥眨了眨眼睛,貌似无辜的狡黠一笑,“小林姐,你脾气跟当初一样,一点都没变阿。还是这么慌张。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手机密码?”说完了冲着齐谨林伸出手,摊开白白净净的掌心,“那,请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好吗?” 齐谨林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机还在季柏遥腿上躺着,而季柏遥那个带着华丽幼稚又可笑的手机套的手机正被自己捏在掌中。齐谨林尴尬一笑,默默的把烫手的山芋放回到季柏遥的手里。 接过手机一通猛戳,伴随着滑稽可笑的叮叮当当的按键音,季柏遥的声音又飘到了齐谨林的耳朵里:“小林姐,我关注你了哟~” 这种像是日系少女一样装可爱的声音是什么情况阿!谁要听你用那种奇怪的语气讲话啊!姐姐粉丝有很多不缺你一个好吗! 尽管心里已经被几千头神兽践踏而过,齐谨林依然佯装镇定的点了点头。 “那么,作为礼貌,小林姐当然也应该关注我咯~”拿起齐谨林的手机,“小林姐,密码?” 齐谨林叹了口气,为了不落下话柄,也只有互相关注了。否则要是季柏遥单方向关注了自己,过几天被粉丝发现了就要引起一场关于两人不合或者有j□j的怪炒作。不过自己手机的密码是打死也不能告诉那只狐狸的,于是齐谨林拿过了自己手机敲好了密码,不等自己戳屏幕上+关注三个字,就又被狐狸抢走了手机。噼里啪啦一通折腾,紧接着就听见季柏遥的手机在一旁像是不甘寂寞要刷存在感一样唱起来,“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呀握握手……”季柏遥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挂断了电话。 你这种手机铃声也太奇葩了吧!!仔细听起来似乎还是私下的录音,混杂着至少两三个人的声音。 季柏遥抬起头,看到齐谨林抽动的嘴角,露出狐狸一样得意的招牌表情,“这是我在ktv跟楚乔姐和财迷沈录的,好听吧?” 季柏遥和白楚乔两个不靠谱的也就罢了,齐谨林回忆了一下沈从风一尘不染仿佛洁癖一样的派头,冷冷清清的气场和大多数时候只有商业笑容的脸……结合录音里荒腔走板的儿歌,以及‘财迷’这个外号……齐谨林略微有些理解沈从风为什么会和白楚乔这种怪人在一起了。心中暗暗点头,果然越有钱越变态! “呐,小林姐,我的号码存好了。微博关注也加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到我啦,我随叫随到。” 齐谨林看也懒得看,打定了主意以后绝不跟她在网上有任何互动。接过手机随便打开了个消除游戏,关了音效玩起来。季柏遥也没再说话,眼睛沿着街道一路扫视,终于在看见一个便利店后停止了探头探脑,跟司机打了个招呼停车,仗着午夜十分,大摇大摆的下了车,嚣张的走进了便利店。 齐谨林看看车后座上扔着的吃的七七八八的牛肉干,估计季柏遥是吃咸了,下车买瓶水透透气。压低了帽檐,不管季柏遥那个神经病惹出什么麻烦,只要不让人发现自己和她在一辆车里就行了。不免有些紧张,正心如擂鼓,手机就铃铃铃的响起来,由于工作繁忙,电话时长会听不见,齐谨林的手机铃声被姚辛调成了略有些刺耳的老式固定电话铃声,在安静的车里忽然响起来吓了自己一跳。拍拍胸口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齐谨林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内心,接起电话不顾形象的怒吼道 “季柏遥!正常的人会把自己的电话存成这种名字吗!有必要离这么近还要打电话给我吗!” 始作俑者站在便利店里透过玻璃窗看着自己笑个不停,好半天才停下来喘了口气讲话:“小林姐,要喝点什么?冰淇淋吃不吃?有肉桂铁观音的呢!” “谁要吃那么奇葩的口味啊!你喜欢抛头露面你自己跑去买东西好了!我让司机送我回去了!你自己打车滚回去!” “不吃也不用这么暴躁嘛,我记得你喜欢草莓香草这种少女口味的,给你买个巧克力的好了,我马上就回来你不要丢下人家!” 什么叫你喜欢草莓香草我给你买个巧克力的啊!!这种逻辑根本就不正常好吗!为什么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死狐狸脱线的性格还是跟以前一样!她的变态根本是比以前更严重了好吗!再说!香草和草莓这种大众口味哪里有少女啊!刚才还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现在用‘人家’这种恶心的自称!你才是少女!你全家都是少女! 齐谨林揉捏着自己的衣角,满心怒火无处发泄,腹诽已经完全不能发泄她的恼火了。 没过多久,季柏遥就一溜烟从便利店跑出来打开车门钻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塑料袋,目测装着至少够齐谨林吃半年的零食。季柏遥坐在车里夸张的喘了一通粗气,歇了半晌之后弯腰把手探进无底洞一般的零食海中,摸了半天掏出了一个曲奇屑牛奶的冰淇淋和一把小巧的塑料勺子,塞进齐谨林的手里。 “我觉得这个口味要比巧克力好一些……便利店里的小姑娘实在是太热情了,还好人不多。” 拿着冰冰凉凉的冰淇淋,虽然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口味,但总好过什么肉桂什么铁观音的。齐谨林心里的怒火被冰淇淋的冷气缓和了不少,正打算再傲娇一下就把冰淇淋吃掉,就看到季柏遥好死不死的像一只忠犬一样坐在旁边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对冰淇淋作出评价。 “谢谢,虽然我对零食兴趣不大,但这种天气有冷饮很好。” 季柏遥很得意的点点头说:“我就知道你会觉得很好的。不过我没猜到你会谢我。” “……你额头上写着‘快来夸我’四个字。我看见了。” 这次轮到狐狸的嘴角抽搐了。 第十一场 作为新时代的小青年,齐谨森经常嫌弃姐姐不够女人,原因是齐谨林虽然足够懒,但是不贪吃。面对这样的吐槽,齐谨林只能在心里默默诅咒弟弟早日找到一个季柏遥一样的女友。其实在大多数女人都具备‘好吃懒做’这个属性的现代,齐谨林显得懒的过头了。而贪吃方面倒很是平常。原因很简单:在家做饭?懒得买菜,懒得洗菜,懒得切肉,懒得刷锅,懒得洗碗;出去吃饭?懒得换衣服,懒得梳洗打扮,懒得起床,懒得下楼,懒得开车,懒得思考去哪里,懒得考虑点什么菜;那请个家政阿姨?懒得找。 惰性过头的齐谨林经常连饭都懒得吃,一旦连续几天繁忙,齐谨林就会由于太懒而把所有空闲时间拿来躺在床上/沙发上百无聊赖,而导致懒得吃饭,结果就是暴瘦。许多圈中的朋友问齐谨林减肥的秘诀,答案非常简单:懒得吃饭,所以饿瘦了。 齐谨林一向不太吃零食。不过由于季柏遥也对零食相对淡定,所以她买回的大多是水果,罐头,牛肉干,速食咖喱,关东煮等一些不太零食的东西。 看着季柏遥在旁边吃冷饮,齐谨林很费解这种像小朋友一样的家伙到底是如何在娱乐圈这种深水区里游了这么多年还没淹死,甚至可以说是风生水起的呢? 视线仿佛是凝结成了实体,季柏遥像是感觉到了齐谨林浓浓的嫌弃,忽然转过头充满疑问的看向齐谨林。大概是吃货经验很足,一份冰淇淋已经被狼吞虎咽的吃了个七七八八,速度奇快无比,而狐狸的嘴角上毫无残留的痕迹,吃相极佳。齐谨林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吃自己了。 其实如果忽视恶趣味和略变态的性格,在齐谨林眼中季柏遥还是个非常可爱的小朋友。毕竟在这个圈子中混饭的人十个有十个是外貌协会,一旦季柏遥顶着这样的一张脸皮,齐谨林这种对美貌不会产生嫉妒的人想对她产生反感并不是很容易。想到季柏遥刚才狐狸一样的吃相,亮晶晶的狐目,只差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就可以cos狐仙的样子,齐谨林默默的嫌弃了一下自己的年龄和外貌。 正想的出神,狐仙忽然放下自己手里的冰淇淋,从无底洞一样的购物袋里掏了半天翻出一瓶黑乌龙茶递给自己。“呐,我喝光了你的冰薄荷,我记得你爱喝这个,还给你。”由于大学时的‘恋情’,季柏遥对齐谨林的各种兴趣习惯爱好一度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齐谨林有点诧异,狐仙一脸得意的指指自己的小巧的鼻尖:“我可是神机妙算又倾国倾城的季柏遥大人。” “你还有脸说……”连珠炮一样的刺激让齐谨林彻底麻木,冷静的看看季柏遥得意的脸,面无表情的吐槽着:“请你下一次在存入手机号码的时候简单的写出自己的名字,并且不要把奇怪的照片作为你的来电头像。谢谢合作。” 天知道齐谨林在面对季柏遥的来电时有多凌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卖萌就算了,那奇怪的透着性感的眼神和表情是什么意思!谁会有兴趣看一个变态的,有同性恋倾向的,精神逻辑混乱的同性卖性感阿!……虽然的确很好看没错……但是这个才不是重点好吗!你存的名字根本不是正常人会存的名字!谁会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存成‘神机妙算又倾国倾城的季柏遥大人’阿! 齐谨林内心声嘶力竭的咆哮季柏遥当然是听不见的,对礼貌的吐槽也充耳不闻。敷衍的点了点头把乌龙茶塞进齐谨林的怀里:“现在只有你欠我一盒冰淇淋。我不欠你饮料了。” “明明你还欠我一包牛肉干好吗!!!!!” 突如其来的恼火似乎把小狐狸吓了一跳,挑着眉看着齐谨林没说话。齐谨林自己在吼过之后也一秒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略尴尬的低下头看手机,果然变态的人就是变态,看着手机里刷新出的新照片,季柏遥抱着一大袋战利品在便利店的自拍。齐谨林很好奇她是如何在抱着那么多东西的情况下还有余力拍照的。以及,她到底是有多无聊,至于在这种地方拍照?狐狸在一边忙着吃她的肉桂冰淇淋,齐谨林白了她一眼,继续看她的微博。 “楚乔姐跟我说虽然我不玩微博,但是也不能给人一种冷艳高贵的错觉……介于我本来就不是个冷艳高贵的人,所以我的方式是在各式各样的地方自拍,怎么样?不错吧!好多姑娘都觉得自己能够随时遇见我呢!” 确实有很多自拍照,都是在一些普普通通的饭店,便利店,地摊,大排档,看起来都是夜半三更出现在有美食的地方。以这个死狐狸精的魅力来说,这些有幸被抽中的幸运餐厅应该都会有她的粉丝出现。忽然想起自己某一次去某市的著名小吃店差点被人围观,结果发现居然是一群季柏遥的脑残粉,想来肯定也是因为这只狐狸去光顾过了。 “好多姑娘?”齐谨林忽然抓住了个重点,难道喜欢她这种狐狸精的不应该都是男人吗?“自从《青瓷》以后,大多数我的粉丝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们呢。年轻的肉体而纯洁呀……”季柏遥说完这一句还冲着齐谨林抛了个媚眼,语气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变态” 季柏遥深以为然,赞同的点了点头,继续吃自己的冰淇淋。 由于齐谨林一直以来经营着过于健康的形象,以及与妖媚性感不搭边的个人性格,齐谨林的影迷队伍以多数年轻女性和一小部分沉稳低调的成熟男士组成。而天生一副狐狸相的季柏遥就不同了:天赐一双狐目,巴掌大的锥子脸,虽说因为贪吃而略有些丰腴,不过谈不上胖,且由于命好,大多数肥肉都长在了不太显眼的地方,平时努力隐藏一番就能伪装自己有一副好身材。圈中不乏妒忌她美貌的人,而季柏遥自己也很擅长利用自己的长处,不论是日常穿衣打扮,还是红毯硬照,都可以说是应付的无懈可击。 在这样的先决条件之下,季柏遥的影迷以年轻男士居多,且有不少色狼,据说因为这样,还曾经有过被变态粉丝骚扰的事情发生过。 狐狸放下冰淇淋的盒子,像是猜到了齐谨林在想什么,拿起一瓶矿泉水豪迈的灌了一通,擦擦并不脏的嘴角说道:“上次遇到变态之后我觉得很吃不消,公司也觉得该重新制定路线了。楚乔姐跟财迷沈安排了《青瓷》。其实想靠性感搏出位的姑娘大把的有,不缺我一个,只要我换个风格,那些变态色狼就自动自觉的换队伍了。” 说起《青瓷》,齐谨林也略有耳闻,尽管跟季柏遥有关的片子她想来不屑一顾,虽然没看过是什么内容,但《青瓷》的确罕见的名利双收。季柏遥在其中饰演了年轻的当铺女老板卓轻,据说对她的形象有很大的颠覆。 “女强人果然才是王道呢,现在这种御姐路线果然是很幸福阿……那些小姑娘都好可爱。” 车子转了个弯,季柏遥的豪宅总算到了。齐谨林松了口气,这趟恶心的旅程实在是有点漫长。季柏遥收了收自己的袋子,婉拒了司机送她上楼的好意,扭着水蛇腰下车了。目送她进了电梯,齐谨林告诉了司机自己的地址,闭目养神准备结束这个惊悚的晚上。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手机就响起了新短讯的提示音。 “小林姐,姑娘们虽然很可爱,可是大学时候的姐姐你还是我心中的挚爱阿” ……这个死变态! 今晚季柏遥穿了一件抹胸长裙,拍照时车内空间有限,加上昏黄的车厢灯,乍一看手机里季柏遥存的来电头像很像裸丨照。露着白皙的一抹香肩,红唇黑发,配上刻意摆出来的性感的神情,这张照片可以说香艳无比。 看见季柏遥堪称不堪入目的照片,齐谨林鬼使神差的没删除,只是把她奇长无比的名字改成了简简单单的季柏遥三个字。删了短讯,齐谨林也不困了,车行一路,安安稳稳的回了家已经天半亮了,洗了澡躺在床上,很快入眠了。 齐谨林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梦见自己和季柏遥在拍名导徐的片子,季柏遥的演技很是拙劣,一场戏翻来覆去拍了七八条也没过。名导徐很生气,ng数次之后只好改拍另一段。大概是由于晋雅这个角色本身职业很平凡低调的缘故,梦里季柏遥的打扮难得的非常朴素低调。 大概是由于剧本看的太多,剧中激情戏也太多,齐谨林的梦很快从不断ng的对手戏变成了她日夜担心的激情戏。这时不断ng的就是自己了,季柏遥身为圈中数一数二的花花公主,即使是初次与同性拍激情戏,对她来说还是手到擒来。相比之下几乎没有谈过恋爱的齐谨林顿时显得略微鲁钝。一次又一次的ng,既尴尬又烦躁。 梦里的世界总是毫无逻辑可言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忽然名导徐和剧组的其他人都不见了。只剩下自己和季狐狸在豪华套房的kingsize聊天,毫无内容的闲扯一通,就变成翻云覆雨。 直到第二天早上被手机铃声吵醒之前,齐谨林都沉浸在梦境中持续整夜的热情里。 第十二场 身为一个财迷,沈从风对于昨天免费的晚餐非常满意。而面对身家可以用天文数字形容的女朋友,白楚乔非常无奈。其实关于五脏庙的问题沈从风很淡定,让她不淡定的是关于齐谨林的问题。 “楚乔,我听说齐谨林跟嘉汇那边的合约还剩不到半年,咱争取一下……?” 谁都有过明星梦,沈从风作为生来就注定不能抛头露面的人,唯有做梦掌握所有明星。正因为有这种怪癖,沈从风一手创立了博盛娱乐,从呼风唤雨的欧洲地下皇帝变成了娱乐大鳄,或是靠造星运动,或是j□j裸的挖角,博盛如今可以说是占了娱乐圈这块饼最大的一块。而身为商人,沈从风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凡是自己觉得值得一签的人,沈从风都会努力一番。即使已经三十有四的人了,对于明星们的执着依然不可控制,不管眼下有多少红或不红的艺人梦想着能跟沈从风见上一面,每次有什么可以借机认识艺人的机会,沈从风都要傲娇的打个酱油。当然了,捧或不捧是另外一回事。白楚乔曾经取笑她,说她是专门享受被艺人拍马屁。沈从风觉得白楚乔的总结绝对是一针见血。 在媒体方面沈从风一直非常低调,即使身处娱乐圈的龙卷风中,她依然在最安全稳定的风眼里岿然不动。然而圈子中只要是提的上名的红男绿女,沈从风没见过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这一次,沈从风金口一开,相中了齐谨林。 齐谨林入行多年,也是个排的上号的艺人了,今晚的见面也不是第一次。奇怪的是,沈从风只要每次见到齐谨林,晚上回家必定摩拳擦掌抓耳挠腮,兴奋的不得了,毫无形象可言。今天果然也不例外,白楚乔不是没怀疑过沈从风对齐谨林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怪念头,但说来也怪,沈从风倒是真的从来没有私下联络过齐谨林。现在忽然冷不丁说起来签约的问题,白楚乔有点好奇。 不过且不说今晚齐谨林拒绝自己橄榄枝时干脆的态度,光是凭她和季柏遥的关系,博盛想要签下齐谨林这棵摇钱树,恐怕难度不吝于徒手攀登迪拜帆船酒店: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难到几乎没有可能。 听完白楚乔的分析,财迷抿了口茶摇了摇头,“这又不是什么选择题,进博盛了也没说就要跟季柏遥那个狐狸精形影不离不是?闺女也长大了,你这么护着她也没用,再说,我看今晚的情况,季柏遥跟齐谨林看上去没什么隔夜仇的。” 在白楚乔的潜意识里,对于是否应该支持齐谨林跳槽博盛的问题很是矛盾。从公司的角度来说固然是有好处,齐谨林怎么说也是一只脚踩进一线的人,虽然不至于和自己一手栽培的季柏遥一样是个话题女王,但随随便便出席个什么活动也一样是被闪光灯晃瞎狗眼,娱乐版头条首页的大菩萨。且以她的岁数,在大屏幕正是炉火纯青的黄金年龄,只要路线正确,潜力要比还在修炼中的季柏遥大得多。一个好的演员对娱乐公司来说就是一棵能长出金叶子的柳树,齐谨林不论是在票房号召力还是代言竞争力上来说,都值得一签。 可是要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白楚乔对齐谨林就不抱有太多的好感了。首先,作为沈从风的女友,即使沈从风数年来都以二十四孝女友为榜样,在圈中号称模范情侣,但她对齐谨林的兴趣实在是有些引人怀疑。为了自己平静稳定的生活着想,白楚乔不愿意让齐谨林趟进博盛这摊浑水里;其次,季柏遥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亲生女,尽管大多数时候骄横跋扈又油嘴滑舌,但除了吃喝玩乐之外,白楚乔还是很欣赏季柏遥的处事风格的。齐谨林怎么说也是一个外人,跟季柏遥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完全无法相提并论,要是把这么一个大神带到眼皮底下,不说给自己家的小狐狸带来多大竞争压力和麻烦,光是想办法让这两个人相安无事都很困难。 “看上去今晚的饭桌上两人相安无事,不过你看季柏遥装傻的那个德行,她向来是防着谁就装傻充愣的。你想让齐谨林跟她好好相处,十有j□j没戏。” 财迷沈又摇了摇头,“你又知道柏遥不是装乖?齐谨林一直是装面瘫的,今天连她都被拐的母爱泛滥了,我看老徐这次的片子……挺有意思。”沈从风走到白楚乔旁边轻轻的揉着女朋友的肩膀,眯缝着细长的眼睛算计,“老徐准备的也差不多了,钱我砸进去了,告诉他加快速度。务必要在嘉汇和齐谨林续约之前上映。合同拟的宽泛些,齐谨林是个知好歹的人,告诉她我私人抽博盛上半年利润的3%给她,不论她以后选择博盛还是嘉汇,这笔利润是我私人赠送给她的,当是感谢她接拍这次博盛投资的片子。要是合约签下来,这笔钱我加到5%,以后每年加零点五个百分点,到10%封顶。” 白楚乔吓了一跳,季柏遥一直给沈从风起外号叫财迷,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沈从风天生就拥有者不逊于史高治?麦克老鸭的商业头脑和财迷的性格。自幼骄奢淫逸的沈从风可以一掷千金的享受生活,但对于生意问题,沈从风珍惜每一枚硬币,能少一分绝不多花一厘,能多赚一毛绝不少赚半个铜币。博盛上半年的股东净利润至少有一亿,3%就是三百万,签约后就是五百万,还不算签约价。沈从风真的有信心让齐谨林回本? 对此,奸商拒绝作答。 九月的天气还热的很,夏天显得无比漫长。为了保持身材,齐谨林每天至少有三小时在健身房运动。连日的高温让齐谨林有些吃不消,空调再怎么凉爽也不如太阳公公的怜悯,何况空气无法流通,一不小心就闷的要命。这天齐谨林刚从健身房里爬出来,小助理风风火火的就跑来了。齐谨林正打算感慨年轻人果然活力无限,小助理就像双发射手一样发射出了一串串的信息炮弹。 “小林姐,名导徐说下个星期六要求进组,您跟柏遥姐同一天,详细的幕后制作名单也全都发到我们这里了。徐导的意思是想尽快开始,由于有要去德国拍的部分,希望抓紧夏秋季完成。要我们这边全力做好准备。这是最终定好的剧本,趁着小林姐健身的时候,您要负责的部分我已经用浅蓝色画出来了。” 小助理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画的工工整整,封面上原本是一串问号的片名也终于刮开有奖了。 这才歇了两天,日程就订完了?齐谨林吓了一跳,名导徐一直是走厚积薄发的路线的,本来以为至少要过了下半年才会开机,想不到居然要抓的这么紧。猜到没准是博盛施了什么压力,齐谨林也无能为力。季柏遥跟自己要亲密接触,联想到之前的梦,齐谨林脑门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疼。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季柏遥就开始没完没了毫不要脸的骚扰自己。齐谨林本来就讨厌季柏遥这种聒噪的脾气,再加上一夜春梦了无痕之后有些恼羞成怒,现在提起对季柏遥的印象,齐谨林不但完全没有什么改观,反而比六年前更上一层楼了。 小助理还站在自己面前等着自己的下文,齐谨林拍了拍她的肩膀,接过小助理手里的水杯,一边喝一边看剧本。变动不大,除了一些细节上的差异之外,基本和自己之前的理解没有分别。看着密密麻麻花花绿绿的字,齐谨林有点郁闷,深深的叹了口气。小助理好像看出来了偶像的烦恼,豪迈的握了握拳,“小林姐加油吧!是福不是祸,喝点水一会再看吧。” 小助理看着可怜兮兮的齐谨林,忍不住出言安慰。又从茶水间倒了杯子凉茶递给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齐谨林认命一样合上了剧本,啪的一声扔到桌上。小助理看见剧本封皮上的标题,灵光一闪颇感兴趣的随口说了一句 “小林姐,这部戏很适合你阿,跟你名字很合嘛。一定会很顺利的。” 齐谨林楞了一下,脑筋转了好几圈才意识到有自己名字的谐音。还觉得挺吉利,宽心的点点头接过了小助理递过来的水。紧接着猛然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差点没形象的一秒钟变喷泉 “导演!!这个名字要改!要改啊!!还有!!我的尹晴呢!我的尹晴为什么变成了晋雅!” 齐谨林在吐槽名导徐无耻的卖腐时,季柏遥正一边啃着鸭脖一边轻快的在床上踢腿找乐。白楚乔无奈的看着剧本的封面,“这片名也太过分了,老徐这次真是一点下限都没有。不过别说,这名字还真挺有创意的。我让后期处理的同事做好标记了,你的部分被涂成橙黄色了,自己注意一下。赶快进入状态,齐谨林可不是吃素的。” 季柏遥优哉游哉的享受着美食,声音不大不小的反驳了一句:“你错了楚乔姐,齐谨林还真是个吃素的。她除了鱼生之外基本不吃肉的。” “少跟老娘抬杠,你老板发话了,想要我签了齐谨林。你要是还想过好日子就趁早好好表现,最好拿个奖回来,老娘也有点资本直着腰杆跟股东说不需要签她回来。”白楚乔翻了个白眼,把剧本往狐狸精身上一丢,抢过季柏遥手里的鸭脖往垃圾桶里一丢,推门就走人了。 季柏遥也不生气,擦了擦油腻腻的玉指,抓起剧本打开一看,《柏林奇迹》?这种无耻的名字……狐狸精笑了笑,脑海中已经猜到了齐谨林在办公室里如何炸毛。继续向下扫视,狐狸精也炸毛了。 晋雅――齐谨林 尹晴――季柏遥 …… 这绝对是打错了! 第十三场 齐谨林很郁闷,自己心心念念的尹晴,眼下已经是狐狸精的囊中物了。可是狐狸精似乎也同样不爽,咬着一根雪糕愁眉苦脸的坐在自己两三步之外的地方降温。季柏遥也一样惆怅,她和齐谨林一样,认真准备的角色被换成了另外一个跟自己不搭边的人。 她们俩也曾各自问过自己的经纪人,可是不管是姚辛还是白楚乔,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的撇的一干二净:从头到尾也没有告诉过自己要演什么角色不是?并且是你自己看过了剧本之后才签约的呀,你没问清楚导演,导演更没有义务跟你说这个嘛。甚至季柏遥连尹晴的角色都演过了,和自己演对手戏的程澜都是她跟名导徐亲自从艺术学院里挑选出来的,怎么能说毫不知情呢? 确实没有人说。可是明知道自己想错了,经纪人也好,导演也好,都没人提醒自己。很显然,季柏遥和齐谨林这次都掉进坑里了。这就好比一道连线题,一边是动作片,喜剧片和偶像片,另一边是施瓦辛格,憨豆先生和迈克尔杰克逊。谁也不会让施瓦辛格演文艺片,让憨豆先生拍偶像片,让迈克尔杰克逊去演动作片一样。可现在施瓦辛格要去拍文艺片了,憨豆先生对着偶像片一语不发。 自从开机就一脸严肃的老百合男表示,这个角色的分配方式是自己和两个人的经纪人商量后,参考两个人的性格特点,认真思考后敲定下来的。不管发生什么事,绝不会换角色。 无奈之下,由于同病相怜,季柏遥和齐谨林两个人昔日的冤家最近走的很近。一个原因是齐谨林逆来顺受的忍耐着季柏遥的恶趣味,另外一个原因是季柏遥变本加厉的以折腾齐谨林为乐。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对起戏来无比热闹。 其实齐谨林对于季柏遥即将出演的角色有着非常深的执念。一门心思认真塑造过的尹晴就这样被季柏遥拿走了。要是被圈中另外一位声名狼藉到跟季柏遥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天后夏沉抢去也就算了,偏偏是季柏遥这么个演技捉急的家伙。一想到心爱的角色有被演砸的危险,齐谨林的强迫症就被双击了。为了拯救季柏遥,让心爱的尹晴可以活生生的出现在大银幕上,齐谨林对季柏遥开始了可谓是挑剔的特别调丨教。这对齐谨林自己来说也不是个轻松的活计,毕竟对她来说,晋雅也是个完全不能理解,没有仔细研究过的角色。因此一边啃晋雅的内心,一边把自己对尹晴的理解一一传授给狐狸精,齐谨林进组以来的生活一直……很充实。 媒体暂时还没有风起云涌,但是齐谨林自己和季柏遥都接到了剧组发出的封口令,绝口不提新片,减少出行,保持低调。这种故弄玄虚的手段两个人都见怪不怪了,于是在工作时间之外都非常配合的把自己关在家里或剧组酒店里,非必要的所有通告,见面会,新闻采访全部婉拒或顺延。这种生活对于一直清心寡欲的齐谨林来说很无所谓,跟平时区别不大,甚至还闲了不少。可是对于季柏遥来说,已经无异于人间地狱了。 闲的五脊六兽的季狐仙做得一手‘好菜’,点燃了三四次厨房以后,季柏遥对‘给自己做饭’这件事不抱什么希望了。于是失去了人生最大的乐趣的狐狸精极其郁闷,只有拼命的找乐子,很快,齐谨林这个大乐子被她找到了。 ‘小林林……’‘小林林林林林……’‘回复我回复我回复我嘛……’‘今天好热阿’‘名导徐的脸色好臭’‘林林~~~~~~~’ 仗着自己话费多,季柏遥每天都至少用两三百条短信翻来覆去的轰炸齐谨林。恨不得把一句话拆成十个字,每个字发一条短信给齐谨林。而身为铁公鸡,齐谨林绝不愿意在季柏遥身上多花一毛钱的话费。因此齐谨林对季柏遥的短信回复率基本为零,季柏遥发五十条短讯,齐谨林或许会良心发现回一条骂人的。 现在,季柏遥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躲在片场的另一头,给齐谨林发短信,然后偷窥齐谨林被自己的信息气炸毛的样子。 说起来也怪,齐谨林没有把季柏遥扔进黑名单,也从不删了短信不看。季柏遥的每条短信齐谨林都会和所有信息一样一视同仁的看完删除。正是这种宽宏大量的态度,导致完全不懂得什么叫感恩戴德的季柏遥变本加厉的轰炸她。 作为合格的土豪,季柏遥每天请全片场的工作人员冷饮,齐谨林当然也不例外。每天小助理把黑乌龙和香草冰淇淋送到齐谨林手里的时候,齐谨林都有一种暧昧的错觉。难免会怀疑季柏遥到底是不是借请全剧组的旗号送自己东西,否则为什么其他人都是统一的某种饮料,只有自己是特殊的黑乌龙和香草冰淇淋? 正想入非非,姚辛过来拍了拍齐谨林的肩膀坐下:“别臭美了,有眼睛的都看出来名导徐身边的那个嫩橙子才是她的新目标,据说昨天晚上还一起对到半夜一点多…不管她们,这几天我不在,你怎么样?进了剧组跟季柏遥近距离接触之后感觉还好?我刚才看她的段子了,成长还是很明显的嘛,果然是有潜力的小美人……” “姚阿姨,请收回你怪异的语气。”齐谨林翻了个白眼,手机在一边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变态的狐狸精还在没完没了的给自己发短信。刚伸出手拿起手机,没来得及看那些没营养的垃圾短信,就闻到一股香风,狐狸精像是背后灵一样出现了。 “小林姐,为什么不回我的短信呢?咦,小辛姐居然也在,你好。” 季柏遥故意瞪大了眼睛,一副欠揍的装嫩卖萌相,齐谨林懒得理她,倒是姚辛被她的狐狸相骗到,很友好的跟她客套了几句。从口袋里拿了一块牛奶糖给她,季柏遥立刻笑成一朵花,“小辛姐你真是好人,等杀青之后我请你吃佛跳墙报答你,不带小林姐。”齐谨林看出来小狐狸最近真是馋坏了,连平时不屑于一吃的奶糖都不放过,迅速剥开糖纸扔进嘴里。 狐狸精的剧本放在一边,五颜六色的剧本上工工整整的写着不少笔记。几天的相处下来,齐谨林对她的印象确实有所好转。尽管在学校的时间实在有限,但是季柏遥还是写了一笔好字,一直是学霸出身的齐谨林当年为了卷面加分,曾在书法上狠狠的下过一番功夫,可是在第一次见到季柏遥的笔迹时还是有点底气不足。 面对这种夸奖,厚脸皮的季柏遥只会得意的指指自己,“那当然,我可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季柏遥大人。写字这种事情,除了沈财迷谁也不会比我好的。以前给你写情书的时候你没发现吗?”齐谨林只能感慨,果然有的人天生就是学不会谦虚的。 “上天为什么会生出这种人?”齐谨林在内心暗暗感慨老天的不公平,二十几年来自己靠双手苦苦打拼出的一切,季柏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妒人的美貌,良好的人缘,一帆风顺的事业,锦衣玉食的生活,甚至还有漂亮的学历和书法。 “真是同人不同命阿……”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齐谨林郁闷的决定还是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了。 天之骄女亲密的揽过自己的肩膀,姚辛一脸‘我懂’的表情站起身走了,接替了姚辛的座位,季柏遥坐到齐谨林身边,把剧本上的不少问题又请教了一通。和嬉皮笑脸的外壳不同,在工作上季柏遥实际上还算个很勤勉努力的人,至少比大部分时候的齐谨林勤恳的多了。尽管有些时候达不到名导徐的要求,但至少在态度和注意力上都从来没有放松放低过。尹晴这个角色和季柏遥本人的性格相差很多,尹晴许多内心戏她都因为不能理解所以表演的很不轻松。于是每次向名导徐和自己请教的时候都会很认真的记下笔记写在剧的边边角角里。集体盒饭总不会太好吃的,场内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季柏遥贪吃,不过也从没听说她抱怨过剧组的伙食条件。 狐狸没什么架子,和齐谨林彬彬有礼的路线不同,季柏遥是走自来熟路线的,进剧组不到两个星期,季柏遥已经和剧组里的一部分人称兄道弟起来了。因为脾气直率豪爽,季柏遥跟大部分的男同事很合得来,但她滥交的名声绝对没冤枉她,因为齐谨林同时还发现季柏遥对年轻英俊或者是貌美娇嫩的男女有着明显的偏爱。化妆室齐谨林的专门化妆师小颜就是典型受害人之一,每次秦颜给齐谨林化妆时,季柏遥必定在一边张罗着让美人姐姐给自己化妆,她自己的专有化妆师rio就被活活嫌弃了。 秦颜每次迫于无奈给季柏遥化妆,必然是要在过程中被她调戏几句。刚开始还会有人侧目,来来往往大家已经麻木了。自从混熟了以后,秦颜和rio就换了化妆对象,一到休息时间,季柏遥总会跑去跟秦颜打情骂俏一通,然后再来骚扰自己。 程澜也是狐狸精的目标,作为一个表现不错的新人,程澜很幸运的被名导徐欣赏了。看样子有心提携他,勒令他不许离开剧组,每天跟着全组的人学习。反正不忙,岁数也接近,程澜也经常跟狐狸精在一起玩闹。 “小林林,明天要拍床丨戏了呢……好期待看见你……” 啪! 齐谨林把剧本卷成纸筒,找准了季柏遥的后脑勺拍去,也不手下留情,一棍子敲的季柏遥泪眼朦胧。齐谨林泄愤后面无表情的继续看自己的剧本,任季柏遥在旁边如何假哭也毫不心软。看女神完全没有要怜悯自己的意思,狐狸精揉了揉眼睛开始了新的撒娇方式:鲤鱼打挺一般绕到齐谨林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温情款款的道:“小雅……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可是现在过了这么多年,我们都已经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以前在学校的事情,我不要求你原谅我,但是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和你重新开始?我会好好补偿你,不会再伤害你了,你也……不要再伤害我了……” 齐谨林心中一震,强装镇静的看季柏遥。只见到狐狸精一双眼睛红彤彤水汪汪,装满了伤悲和期待。 见事主终于浪子回头,季柏遥再点一把猛火,眼眶一红,泪水顺着尖下巴滴落在齐谨林手上,咬了咬唇硬撑着哽咽问:“……好吗?” 杀手锏一出,齐谨林几乎是马上要被这副柔嫩嫩的样子征服,正要投降说好,就听名导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柏!保持状态,就是要这个效果,继续努力,很好!” 原来名导徐恰看见季柏遥这段表演,难得的不吝口舌表扬了季柏遥几句。幸亏被名导徐掺和,不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季柏遥在背台词的齐谨林就要糗大了。 季柏遥撇了撇嘴扭过头。一边擦眼泪一边碎碎念着“撞破好事撞破好事……”,然后喊秦颜给自己补妆了。 差点被狐狸精诱惑,还以为季柏遥……齐谨林暗骂自己愚蠢。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加速了的心跳,季柏遥的表白自己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有什么好加速的,淡定淡定。 想到季柏遥刚才的样子,齐谨林感觉自己面上升温。猛地站起身,抛下罪魁祸首就跑了出去。 把自己关进化妆间,齐谨林看着镜子里自己像是喝了酒一样的脸,手机忽然响起来,齐谨林吓的一哆嗦,差点让爱机粉身碎骨。 第十四场 “姐,我最近打你家里的电话都没人接,终于找到男朋友出去度蜜月了?” 不管你是天王天后还是街头卖艺的,不论你是商界大鳄还是走街串巷的小货郎,一旦你是个过了25岁还没对象的未婚无子女人类,那么你就永远都需要面对何时结婚这个问题。即使这是个百合故事也不例外。 在齐家,齐谨林的弟弟齐谨森就是最喜欢催姐姐结婚的那一个。或许是因为在父母眼中齐谨林依然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儿,齐谨林的双亲对自己女儿何时成家的问题相对淡定;反而弟弟是担心姐姐嫁不出去的,在齐谨森的眼中,二十六岁还没有过男朋友,连绯闻都几乎没有的姐姐是个不折不扣的剩女。 谁都需要一个倾吐的对象,即使是齐谨林这种自幼披荆斩棘的人也一样,由于工作的原因,齐谨林的隐私成了非常宝贵的,绝不能乱说的东西,于是情感倾诉的依靠就只有一个选项:亲人。 父母总是不能列为备选人物的,于是小自己三岁的弟弟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齐谨林宠爱弟弟,身为铁公鸡+懒骨头,不管是去哪里拍戏出差,都会千挑万选特地给宝贝弟弟带价值不菲的礼物。当初姚辛一度以为齐谨林有个金屋藏娇的男朋友,当齐谨林无奈的告诉她只是弟弟的时候,姚辛怀疑齐谨林当年没有被季柏遥追到的原因就是她有严重的恋弟情结。 耳濡目染,齐谨森深知姐姐的生活目标,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姐姐早日结束在娱乐圈里浮浮沉沉的生活,也为了能早日有一个富二代的姐夫,齐谨森几乎是每隔一个月就要像大姨妈来了一样问姐姐同样的问题。自从齐谨林过了25岁大关,谨森的大姨妈已经从每个月一次提升到了半个月一次,大有不问到齐谨林结婚誓不罢休的意思。 “你别妄想了,男朋友女朋友你老姐我现在都没戏。不过你放心,三十岁之前一定结婚。” “没男朋友还出去厮混,说吧,最近新闻也见不到你,电话又不接,酝酿什么好事?又有工作?这次的搭档是谁?有戏吗?” 齐谨森的推测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一个艺人,一旦接连一段时间没有新闻,要么是被雪藏,要么是在家里休假,要么是闭关拍新戏。自家姐姐圈中八面玲珑,雪藏一事绝无可能,家里电话接连数天留言信箱,那肯定就是又有工作了。 “和季……”齐谨林刚打算从实招来,一想到弟弟肯定又会语气淫丨邪的调侃自己,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合计着你就是没话找话的对吧?想听八卦打给小辛姐,姐忙的要死没空跟你浪费话费。我休息时间结束了,导演喊人呢,有空再说。” 匆匆忙忙挂了电话,齐谨林又想到了季柏遥的狐目。 “长成这个样子……就不要卖萌。说起来,好像是比那个时候更好看了阿……” 不知道是不是整容? 齐谨林摇了摇头,如果长成季柏遥这个样子要是还去整容,那真是让普通人没法活了。 想着想着短信就又来了,叮叮咚咚连续好几条,齐谨林已经平复了心跳,一边想着这种短信频率不用看也知道是季柏遥,一边淡定冷静的点开。 “脸红够了吗?” “今天差不多要结束了。” “最后一条是我跟你,一次过了就可以去吃好吃的了。” “羞涩够了就出来吧,我在消防道等你。” 无视这种赤丨裸丨裸的调侃,齐谨林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自己衣冠整洁妆容完美,推门去找季柏遥了。 胆敢在名导徐片场的消防道抽烟这种事情,应该只有季柏遥做得出了。齐谨林看见狐狸精的时候,狐狸精正叼着烟左顾右盼。看见齐谨林来了,季柏遥又露出了招牌笑容,一双狐目弯弯的像个月牙,“小林林,舍得从化妆间出来了?不害羞了?”齐谨林板起脸,“我还以为你这种人是只会发短信不会讲话的。”季柏遥明目张胆的把烟蒂丢在地上踩灭,亲昵的揽过齐谨林的肩膀,一副闺蜜的样子说:“我还以为小林林对我很有抵抗力不会羞涩和脸红的。”挣开季柏遥的狐狸爪子,齐谨林弯下腰捡起被踩扁了的烟蒂,从口袋抽出一张纸巾包好还给季柏遥,“不要乱丢垃圾。在消防道吸烟已经是非常没品的事情了。” 潇洒帅气的转身而去,不出意料之外的听见季柏遥的脚步声跟上自己。齐谨林有一种终于掌控了局面的感觉。边走边说“下一次想利用自己的脸蛋调戏别人的话请去找秦颜,我很清楚你根本不喜欢女人,我也是。没有必要用这种幼稚无聊的手段掩盖你的紧张,并且……”齐谨林转过身,看见难得的没有笑容的季柏遥,“我现在跟你的关系完全是因为我对《柏林奇迹》这部戏的喜爱,从我本人的角度出发,我和你的关系完全没有到达可以勾肩搭背卖腐的程度。作为一个性取向很正常的人,要拍这样的一部电影已经让我很困扰了。虽然我本人对可爱和可怜的东西相对容易心软,但并不代表我对你有任何除了表象之外的欣赏。希望你不要误会。确切的说,希望你不要自以为是。” 说完,没管季柏遥会有怎样的反应。齐谨林拿起电话拨给齐谨森,聊天装忙去了。 狐狸精呆呆的站在原地,还在消化齐谨林语言里面的具体意思。 “喂?亲爱的,今晚我差不多要结束了,你想吃什么?什么?又是罗宋汤?每次都是这样,宝贝儿,你就那么喜欢这个吗?下次换换口味吧。那你晚上来接我吗?很久没去你家了,不如晚上让我去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背着我金屋藏娇?” 齐谨林一边亲密又不谄媚的打着电话,春光明媚的从消防道消失了,季柏遥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挂起一如既往的笑容,一步三摇的跟在齐谨林身后出去了。剧组的工作人员遍寻二人不获,冷不丁见到两个人一起灿烂的从黑暗的小角落里转出来,都露出一副‘你们两个有j□j’的表情。 季柏遥的态度理所当然是任由别人误会,不解释。齐谨林不愿意越描越黑,索性就也不管了。名导徐走过来看看两个可疑的人,“找你们俩半天了,准备一下,今天早点结束,为明天做好准备。” 在这部电影中,季柏遥与尹晴唯一性格相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喜欢调戏别人。尹晴本身是个文静低调的钢琴家,但在面对晋雅时经常喜欢开一些暧昧的玩笑,偶尔勾引调戏一下女友。虽然齐谨林和季柏遥不是暧昧关系,但季柏遥一直以来的举动可以说跟尹晴很相似了。最后的一场戏是尹晴与晋雅在大学里的甜蜜回忆,尽管有些亲密的镜头,但为了凸显学生时代的纯洁感,都是小打小闹的牵牵手碰碰唇而已。比起重头戏来说,不是很过分。对于早就做好预习的齐谨林来说压力不大,而对花花公主季柏遥来说,这种暧昧戏更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尽管是摄影棚里搭建的布景,但也几乎还原了图书馆的原貌。傍晚时分,季柏遥和齐谨林坐在图书馆靠窗的小角落里。有嘈杂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齐谨林回忆着自己大学时经常坐的位置,想起以前的心情。季柏遥则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戴着眼镜埋头看书的齐谨林,就是那一次见到,季柏遥决定把齐谨林当成自己的‘追求’对象。 晋雅咬着指甲皱着眉认真的看着一本厚厚的对照诗集,尹晴则在抄着晋雅的英文笔记。尹晴写字很漂亮,一串串的字母像花开一样落在书页上。不知不觉写满了一页,翻到新的一篇,尹晴侧过头看着全神贯注看书的晋雅,傍晚的夕阳穿过高楼和玻璃洒在晋雅身上,给晋雅勾了一道漂亮的金边。完全集中注意力的晋雅没有意识到她的目光,依然把心放在书里。尹晴伸出手,漂亮的手指和修剪整齐的指甲,顺着裙摆的边缘,一寸寸贴在晋雅的腿上。 像是吓了一跳,双腿猛然绷紧,晋雅转过头,看见尹晴笑的很暧昧。默默的把手放到桌下,想拉开对方的手。挣扎不过,只好咬着唇继续三心二意的看书,任由尹晴暧昧的摸着自己。 指尖顺着裙摆摸到了大腿,在柔滑的肌肤上摩挲一番后,慢慢的牵紧了晋雅的手。 这种充满暗示的挑逗,齐谨林自然是从没经历过的,因此半真半假,恰到好处的紧张和无奈的纵容,让名导徐很满意。而季柏遥的动作可以说是驾轻就熟,齐谨林深深的怀疑她是否真的在图书馆对什么人做过类似的事情。 不出意料的一次通过,受到表扬,季柏遥似乎很受鼓舞。趁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功夫,狐狸精跑去跟名导徐聊天了。自己的警告果然得到了良好的回馈,季柏遥不再缠着自己不放了,趁着她跟名导徐说话的时间,齐谨林打算赶紧低调的溜走。 刚把私人物品整理好,打算钻进保姆车的齐谨林就听见了小助理身上对讲机里传出了名导徐呼唤自己的声音。无奈之下唯有去应诏了。 右眼皮不停的在跳,齐谨林有点纳闷,刚才一直很顺利阿,季柏遥也被自己骂了,暧昧的段子也完美的一次过了,甚至散场之后季柏遥都没给自己发短信骚扰自己了。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镜君阿,小柏刚才跟我说了,明天的镜头她有点紧张,希望今天晚上能跟你好好沟通一下,互相熟悉熟悉,我觉得挺合适的。你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齐谨林一愣,季柏遥正躲在名导徐身后的导演御座上卸妆,根本没有要看自己一眼的意思。顿时心里警铃大作。 “今晚……我约了人吃饭。不太好推……” “圈里人吗?我帮你打个电话?要是私人的事情的话,就还是先以工作为重吧,毕竟你也知道……我们这一次档期不是很轻松。”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齐谨林也只好僵硬的说可以顺延。名导徐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剧务组长的小夹子里抽出一张房卡,说:“那今天晚上你们就去剧组签约的酒店住吧,另外一张卡我已经给小柏了,你们晚上好好聊聊天,一起吃吃饭,放不开的话喝点酒。镜君,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有天赋的演员,但是小柏毕竟还小,你多照顾照顾她。” 任重而道远的拍拍齐谨林的肩,名导徐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程澜狗腿的跑过去跟名导徐学习经验,一眨眼的功夫,百合男就消失在人海了。空留齐谨林手里捏着一张烫手的房卡,看着季柏遥得意的表情。 第十五场 作为一个享乐主义者,季柏遥是非常称职的。幸亏她怀长着一颗干一行爱一行的心,否则在吃喝玩乐和事业有所冲突的情况下,季柏遥是绝对不可能会选择后者的。即使对现在的工作勤勉不辍,季柏遥的生活中也从来没缺少过娱乐。 例如今晚,认真工作了许多天的季柏遥决定给自己一个奖励。 找些有趣的事情排解近日被名导徐折磨来的疲惫。而她所选择的奖励,就是齐谨林。 答应了‘沟通’之后的齐谨林非常愤怒,但还是没有发火,上车逐尘而去。季柏遥一边佯装无事的卸妆,一边在心中亢奋的期待今晚小林姐狼狈的屈从。翘起二郎腿打了几个电话,约了一串美容师,又用手机在微博上发了‘今夜你会不会来?’配上刚拍下手里房卡的照片,at了齐谨林的马甲。 在傲娇这个问题上,齐谨林很有一套。除了平时苦心经营的认证微博之外,齐谨林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马甲。每天吐槽一下生活,发发胡编乱造的感想,浅尝小市民的幸福生活。而季柏遥有幸在偷窥齐谨林玩手机时巧取豪夺到了这个账号,巧妙的利用了齐谨林不耐烦的心理和死缠烂打的战术,得到了这个冷门的马甲。 不管自己这颗重磅炸弹将在娱乐圈中炸出多少新闻,季柏遥反正是不打算负这个责任了。对她来说,眼下最有趣的事情莫过于等齐谨林炸毛。反正自己的私生活有多缤纷已经是路人皆知,这一张引人遐想的照片所能带来最大的蝴蝶效应一定不是关于自己,而是广大八卦版面和粉丝论坛疯狂的猜测自己at的这个冷门马甲的主人。 “反正楚乔姐已经说过差不多可以伺机制造话题吸引眼球了……那么,现在这时刻,应该就是所谓的好时机了吧?” 季柏遥心里正在给自己开脱,白楚乔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柏遥,你微博什么情况。又看上什么人了,什么叫‘今夜你会不会来’?” 白天不能说人,季柏遥的一肚子坏水还没彻底酝酿完毕,白楚乔就来审讯了。大略的解释了一番,把自己的缘由说的光明正大。默默的同情了一下齐谨林,白楚乔无话可说了。确实这么做无可厚非。从宣传的角度来说,这是个不错的契机。 “人家齐谨林怎么得罪你老人家了,至于过了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还是说你根本大学的时候就是真心想勾搭人家来着?”季柏遥不置可否的打了个哈哈,其实身为花花公主的季柏遥并不喜欢女人。再怎么玩闹总归是玩闹,要是说真的跟女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以她这种性格,是不能接受广大女性朋友的小脾气的。白楚乔听出了季柏遥的敷衍,也不愿意和她废话。“公司的路线也大体订好了,这部戏肯定是不能在国内上映的,所以你老板的意思是官方的炒作就不必花大价钱找公关公司了。从微博走起,这部戏要走夺奖镀金路线,至于商业的效益,从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希望你自己也不要太苛刻。你跟齐谨林的腐已经可以开卖了,我会和姚辛打好招呼,必要的时候会制造一些话题出来。我这边有两张何夕演唱会的门票,周末你和齐谨林去吧。注意不要用力过猛。” 等待即使漫长,季柏遥也有大把的时间消费。和齐谨林那把懒骨头不同,季柏遥不是个宅女。开机以后就陆陆续续的把自己的私人物品带到剧组安排的酒店,这几天在酒店里花天酒地的好不开心。spa做完,回了酒店,把自己的洗漱用具拿到今晚的套房,在桌子上展开自己的拼图毯,拼着老哥前几天寄来的拼图,喝着刚刚寻觅到的好酒。 仿佛几杯酒的时间,季柏遥一副拼图就拼好了。看着自己的作品,再看看时间,齐谨林似乎该回来了。不紧不慢的换上性丨感的睡衣,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等着心太软的吐槽帝一脸傲娇的回来。 指针掠过八点,终于听见了刷卡的声音,齐谨林一脸漆黑的走进来了。对季柏遥的德行视而不见,抛下行李直奔卧室。一身冷冰冰的寒气凝成实体,在身后拖出一条冰道。 “哟,小林林~终于回来跟我玩了!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 “你洗澡吗。不洗的话我先去了。” 说完,齐谨林直接钻进了浴室。 即使齐谨林已经摆出了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季柏遥却仍毫无自觉。放好拼图的最后一块,卷进毯子竖在墙角。找出剧本中明天要拍的段子,关了客厅的灯,只留着昏暗的地灯与床头灯,靠在浴室外的双人大床上看着。 刚刚出浴的齐谨林穿着酒店的浴袍,大概是懒得把头发擦的太干净,发梢还滴着水。 “小林姐,休息的差不多了,风尘也洗过了。做点正事?” 拿出了当年倒贴齐谨林的风范,季柏遥的语气很是淫丨亵。出乎意料的是,齐谨林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拿过剧本看了一会儿,“明天的戏,你有什么问题吗?”季柏遥有点不习惯如此冷静的对手,但仍然按照自己的剧本演下去。“有问题。像你说的那样,我没有跟女人在一起过。不知道该怎么拍这种镜头。我想你肯定也不知道吧。为了避免在镜头前尴尬,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呢?” 齐谨林没有拒绝,放下剧本走到床前,黑发上的水零星的散落到被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季柏遥:“既然你想准备,那就准备吧。” 季柏遥心里一沉,暗道不妙。 即使再怎么招蜂引蝶,本质上季柏遥仍是个相当纯洁的人。打打嘴炮也就算了,一旦要实打实的去和一个女人做些什么,季柏遥有些手足无措。本以为齐谨林会干干脆脆的傲娇一夜,让自己看一晚上的好戏,没想到忽然之间齐谨林觉醒了。奈何技不如人事小,面子事大,如今要让她临阵服输退缩,季柏遥打死也做不出来的。 强作笃定的坐直了身板,牵过齐谨林的手腕,猛然的把她拉倒在床上。柔软的床褥带来的冲击力很小,齐谨林的表情仍然坚持平静不动摇。硬着头皮跨坐到齐谨林的腰间,伸出手抚摸对方的面颊,顺着被发间的水迹沾湿的耳后摩擦过,滑向脖颈间。 雪白的浴袍几乎融合在了床褥里,齐谨林的黑发和纯白的床单形成了刺目的反差。一脸平静和淡定的表情,齐谨林身上的纯洁感和身穿黑色半透明性丨感睡裙的季柏遥一时间僵在床上。 齐谨林倒是很顺从的任君摆布,可在这顺从面前,季柏遥又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了。 低下头想去吻她,觉得十分突兀,只好转到耳畔轻轻喘丨息,炽热的气息颤抖着吹进齐谨林的心里,这诱丨惑却像是泥牛入海一样毫无回应。发丝散在齐谨林的身上,丝丝缕缕偶然进了衣襟,勾结出一片春光。一只手顺着浴袍的下摆溜进去,手掌心蹭着齐谨林光滑纤瘦的腰间,隐约感受得到受过良好锻炼的肌肉之中蕴藏的力量,手感很好。 虽然身下的人并无太多的回应,但进展还算良好。季柏遥再次鼓起勇气想去轻触对方的唇角,直到她低下头碰见嘴唇,齐谨林都没有过太多反应,反而在她的亲吻叠到唇间时闭上了眼睛。体会到对方平稳的呼吸,季柏遥忽然感觉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这时候却发觉齐谨林的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脖子,对自己的挑丨逗也开始有了反应。唇瓣分开后观察齐谨林的表情,像是怯懦里带着期许,说不出的诱丨人。 忽然间天旋地转,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压在了身下。齐谨林用鼻尖亲昵的触碰着自己的唇角,像个撒娇的爱人一样暧昧的等着自己的回答。不自觉的把手从腰间抽出,隔着浴袍移动到更柔软的地方去。不算丰腴的胸前触感要比看上去有意思的多,找到契合手掌的弧度时季柏遥忍不住故意用力了一些。看见齐谨林咬着唇眯起眼睛看自己,季柏遥的心漏了一拍。 想再次去尝试唇间的柔软时,季柏遥忽然被齐谨林推开了。 睁开眼睛时看见齐谨林又恢复了进门时的冷漠,顿觉前一刻温柔全是梦境。 “戏也试过了,从你的表现上来说,我觉得不需要担心明天的镜头了。就这样吧。我记得你在这里还有一间房,如果没什么事情,我想休息了。如果你想睡在这里,我叫前台再开个房间给我。” 狐狸精被巨大的反差刺激了,躺在床上看着齐谨林冷冰冰的表情,才明白前一刻的温柔乡并不是来自齐谨林本人,而是来自明天镜头里的晋雅。预计之中的整人机会没有用上,更没看见齐谨林炸毛的样子,季柏遥有点恼火。话语间自然带了三分不甘。 “小林姐,我还是不太放得开,不如再试一次,我记得明天是有清场戏的,不如你把衣服脱了?反正你和我都是女……” “你到底想玩到什么时候。”话没说完就被齐谨林冷冷的打断了,齐谨林从季柏遥的身上下来,整理好了有些凌乱的浴袍,浑然不像之前的样子。“我同意跟你对一次戏,一是因为我自己没有拍过这样的镜头,希望尝试一下;二是不想辜负名导徐的希望。现在这两样我都已经完成了,你还想要怎么样?作为私生活五颜六色的人,如果觉得和女人在一起很有趣,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你有无数的人可以尝试。对于你来说,这种激情戏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从你轻车熟路的态度上来看,我不觉得有再试一次的必要。” 季柏遥心里一凉,这才明白齐谨林是存了心讽刺自己。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放丨浪的人?”一时间一把怒火从心底烧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想到你讨厌我到这个地步。” 站起身走出房间,到了客厅也没听齐谨林有要做出解释的意思。季柏遥干了两杯酒,一生气又走了回去。齐谨林已经钻进了被子里,戴着眼镜看剧本。看她回来了,面无表情的说:“我只是觉得你这样非常可惜。” “不光在你眼里,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这样。我无所谓。你不用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圣母相。” 说完,季柏遥把手里的空酒杯重重的扔在地上,由于有厚厚的长绒地毯的缓冲,脆弱的高脚杯有幸只断成了三截,没碎成一地化身成危险物品。可是没有碎尸万段,季柏遥心里这口气就出不去。气得指尖发凉,大步走到床前,季柏遥俯下身压了下去。 再不说一句,胡乱又鲁莽的扯下了齐谨林浴袍的腰带,气得发凉的指尖触碰到了齐谨林的发肤之间。一身酒气吞吐,不论齐谨林怎么挣扎推搡,火热的吻都不断烙在肩头与锁骨,还在持续下移。 第十六场 “啪!” 上一次被这样打耳光,还是在高中的时候。季柏遥终于回过神,看着衣衫凌乱春光乍泄的齐谨林,吓了一跳。像是清醒过来了一样退到床尾。 齐谨林整理好了衣服,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脸上印着巴掌印的季柏遥,怒火熄了不少。 “出去。” 季柏遥怔了怔,坐在原地没动。 “我说让你出去。” 罕有的,齐谨林生气了。即使是在荒唐的大学里,齐谨林也没有真的跟季柏遥生过气。最多是咆哮吐槽一通然后摔门而去消失一个下午。 对于齐谨林来说,波动过大的情绪是不应该存在的。转瞬而逝的怒气让齐谨林自己有些尴尬,看着被吓傻了的季柏遥。齐谨林站起身,抱着枕头走到客厅沙发旁,从背包里找出眼镜戴上,翻看着剧本。 季柏遥看着浑身散发着黑暗气息的齐谨林,咬了咬唇想要说话,最终还是回卧室了。这天晚上,季柏遥辗转反侧,零零星星做了不少梦,梦见大学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齐谨林,梦见高中时男同学为自己打架,梦见沈从风调侃自己,梦见被自己压在身丨下的齐谨林。断断续续睡的很不安稳。 对于齐谨林来说,虽然季柏遥今晚的举动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关于‘季柏遥不是同性恋’这个认知的正确性。但也不至于让她对季柏遥这个人从此升起太多的恶意。 这个圈子里弯弯直直的人太多了。多季柏遥一个不多,少季柏遥一个不少。进入了娱乐圈,形形j□j的人齐谨林也都见过,即使自己并不认为自己会跟女人在一起,但是对于喜爱同性的人,齐谨林没有什么歧视。 最不济,就只不过是身边有一个同性恋而已。 怀着这样的心情,齐谨林一夜无梦,陷入了深不见底的睡眠里。 第二天一早,齐谨林按部就班的起床,沙发上的一夜也算舒服,并没有腰酸背痛的不适感。梳洗打扮一番,才意识到隔壁房间没有传出起床了的声音。敲敲门,里面没有声音,轻轻推开门走进去,齐谨林看见缩在被子里的季柏遥。 狐狸精该不是生病了吧? 齐谨林有点担心,看看季柏遥的面色,摸了摸额头,温度也还正常。看来只是普通的睡过头了而已。 睡梦中的季柏遥紧紧皱着眉,隔着眼皮也能看见眼睛在不断的颤动,长长的睫毛都在跟着发抖。想来狐狸精是被困在了什么梦里。齐谨林犹豫了一会,伸手推醒了她。季柏遥张开睡眼,刚睡醒的狐狸精有一种迷迷糊糊的可爱感。 如果这个家伙平时都这么乖,就不用和她发脾气了。 看她醒了,齐谨林就转身离开卧室,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吃早餐去了。 当齐谨林到片场时,季柏遥已经到了,看来是没有吃早饭,直接从酒店过来的。化妆师rio看见齐谨林来了,背着硕大的化妆箱凑过去了。季柏遥客套又礼貌的跟齐谨林打了个招呼,也去找秦颜了。 没家教的狐狸精竟然忽然有礼貌了。齐谨林有点吃惊。想起早上起来时看见季柏遥脸上的红印,估计昨晚被自己打的不轻。齐谨林有点内疚,君子动口不动手,决定今天的戏拍好了之后请狐狸精吃顿饭。妆画得差不多,就听见小助理来跟自己说已经清场了,只等自己和季柏遥就位。不得不说,昨夜的经历尽管荒唐,但对于今天的戏来说,确实有些好处。至少,想到自己将要和季柏遥拍床丨戏,齐谨林已经没什么特殊感觉了。 出于职业需要,有些时候即使是齐谨林也会穿的很少出现在镜头前。摆正了心态,齐谨林对于这些已经麻木了。做好必要保护措施,齐谨林只等季柏遥了。 据说季柏遥最近被迫大量健身,规划饮食,以前还有点肉的身材被塑造成了魔鬼身材。昨晚季柏遥穿的很性感,但黑色的短裙睡衣毕竟不是全丨裸。今天,季柏遥的身材就要被自己看个通透了。多多少少怀了点玩味的心情。果然没有骗人,季柏遥出现的时候齐谨林挑了挑眉。 突出的锁骨,薄薄的肩膀,略有些单薄的胸,挺直的腰背,细细的腰身。突出的蝴蝶骨和凹出一条线的脊椎,还真不像速成锻炼的结果。 季柏遥看见齐谨林,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小林姐,今天委屈你配合一下咯,我们尽量一次过,实在有点尴尬。” 说完,还摆出了拍照时的乖宝宝表情。一副纯良无害的小妹妹的样子。 不论你是不是认真的,我都会尽量一次过的。齐谨林在心里回答。季柏遥也没等下文,径直转身回去了。 被季柏遥这种人要求认真,实在是有点委屈齐谨林了。懒得理她,说不如做。 场务再次确定清场,季柏遥和齐谨林的首次大尺度激丨情丨戏开始了。季柏遥和昨晚区别不大,要比昨天更得心应手一些,也不如昨晚那么拘谨。齐谨林不像昨天那么僵硬,也认认真真的回应着。而当季柏遥的手再次贴上自己的腰间,齐谨林的注意力就怎么也无法集中起来了。 名导徐第一时间看出了问题,喊了声cut,瞄了一眼齐谨林,皱了皱眉。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满。齐谨林抱歉的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继续。 又一次重拍,季柏遥还是按部就班,颇有专业素养的投入,和她每次其他片子里的情丨戏没什么区别。既没有因为对手是齐谨林而假戏真做,也没有因为昨晚的事而畏首畏尾。齐谨林挺感谢季柏遥的这种态度,让自己放松了很多。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走神了,名导徐再次喊cut。 “镜君,你今天怎么回事。注意力集中一点。” 齐谨林有点尴尬了,作为一场不需要太多演技的戏,ng了两次实在有点不好看。打起精神再试一次,又是在季柏遥触摸到自己的时候就无法集中注意力了。 一连拍了四五次,别说是名导徐,连齐谨林自己都受不了了。季柏遥倒是在一旁老神在在,几乎赤丨身裸丨体却还摆出一副‘拍多少次都无所谓’的样子。 “镜君,你今天状态不对。回去换一下衣服,我们拍其他的。” 齐谨林叹了口气,和季柏遥各自换了衣服,越过激丨情丨戏,即使是正常的剧情片段,齐谨林也不能集中精神了。 名导徐起初还有点生气,黑着脸数落了齐谨林一通,发现完全没用,不管怎么说,齐谨林今天都不能集中精神。无奈之下,名导徐只好宣布让神游物外的小林姐放假一天,先拍程澜和季柏遥的镜头。 面对这种‘停课’的处分,即使是脸皮和内心都很坚韧的齐谨林也有点羞愧。不愿意在片场继续呆着,齐谨林决定利用这一天的休息时间放松放松自己,她自负混迹江湖多年,不至于为了季柏遥昨晚的举动而魂不守舍。今天不能进入状态,一定是因为最近过于疲倦的缘故。打算先找个地方吃顿大餐,然后回到安全屋里好好睡一觉。等到精力充沛,自己绝对不会再搞砸的。 伪装好了自己,齐谨林跟片场的几个核心人员打了个招呼。出去散心了。 懒惰的齐谨林跟贪吃的季柏遥不一样,不喜欢到处寻觅美食。齐谨林是个连口味都懒得换的人,于是城中的这家日本料理,齐谨林一去就是数年。每次都是包厢服务,经理亲自点餐。其实经理的作用不大,因为齐谨林懒得翻看菜牌,向来只让经理选些新鲜的食材给板长发挥创意的机会。除了有一些特殊的忌口之外,齐谨林通常是很好打发的。 今天也一样,拖着一身懒骨头走进餐厅,告诉服务员叫经理过来,遥遥看见夏天里还打扮的像个伊朗人一样的齐谨林,立刻搞清楚了状态,从餐厅另一头小跑过来。齐谨林冲她点了点头,熟门熟路的往包厢走去,伸出手正要拉开门,却发现地上已经有了三双鞋。 “小林姐,对不起,今天包厢客满……” 所谓的包厢客满,也只是有一桌客人而已。这家店面一直小的出奇,价格又贵的出奇。介于二十一世纪已经是酒香也怕巷子深了,所以平时人并不很多,要是非用餐时刻,完全可以用门可罗雀形容。大堂只有十来张餐位,包厢只有一间。算上长长的吧台,最多也只能容纳不超过三十位顾客。身为老主顾,齐谨林太清楚这家店的人气有多糟糕了。回忆了一下进门时空无一人的大堂,不愿意在酷暑中带着美味刺身乱跑的齐谨林只能尝试一把包场的快丨感了。 “反正人也不多。你找个角落给我吧。” ‘人也不多’实在是个太委婉的说法了,小经理尴尬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候,包厢里传出了脚步声,刷的一下拉开了包厢的门。齐谨林连忙转过头躲到包厢主人的视野之外,就听见里面有个耳熟的声音。意识到了包厢主人是谁之后,齐谨林就猜到今天这顿饭自己不用掏腰包了。 第十七场 “上一次就想找齐小姐了,不过一直没机会。这次这么巧遇见,真是太有缘了。这家店的板长很好,齐小姐很有眼光” 齐谨林照例让经理随便点,捧着餐前绿茶,透过蒸汽冲着沈从云笑着。 “我一直经常来这里,没想到沈先生也是熟客。” 尽管偶遇这种桥段老土的不行,但还是确确实实的发生在齐谨林的身上了。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的沈从云身后跟着两个保镖。齐谨林对于巨富的生活有点同情,连来这么冷清的料理店吃顿饭也要带着黑衣人,真是可怜。 和上次的见面有些不同,这次齐谨林偶遇的沈从云穿着一身不用问也知道价值不菲的西服,坐在榻榻米上显得整个人纤瘦了许多。刮掉了之前的胡子,戴了一副和姐姐沈从风的审美很接近的咖啡色细框眼镜。虽然依然是洋鬼子的长相,但却比上一次和沈从风更像姐弟俩了。 “不用叫我沈先生那么客套。你可以和我姐姐一样叫我从风。要不然也可以像楚乔一样叫我adolph。” 一个德国人竟然叫这种名字。 齐谨林举了举杯,“为你父母的创意干杯。” 沈从云也笑了,略有些尴尬的碰了碰鼻子,端起杯子像模像样的用绿茶和齐谨林碰了碰。 “每个人听见阿道夫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都很奇怪。大概是我父母希望别人都叫我的中文名字。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我的朋友都叫我沈从云或者从云。” 今天的海鳗味道非常好,随着美食的逐步登场,齐谨林的心情也渐渐好了。沈从云不愧是出身名门,交谈起来完全没有什么拘束。信马由缰的闲聊,两个人一边为对方的学识惊讶,一边享受着聊天的快乐。似乎是从姐姐那里听说了博盛的新投资计划,沈从云问起了档期中的齐谨林为什么会一个人悠闲的来享受美食。齐谨林自然不会说出来是因为前一天被季柏遥非礼,只说了今天工作不太顺利,被名导徐‘请’出来散心。 “徐导是个要求很高的人,我也有所耳闻,之前听说过许多关于齐小姐的逸事,知道你也是个不喜欢敷衍的人。但是,从我的经验来说,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一旦过于要求完美,很容易过犹不及。” 沈从云一边往酱油里拌着芥末,一边不经意般的说着。齐谨林有点惊讶他对自己的了解,尽管只是随口一说,但齐谨林自问自己的事业还并没有成功到足以让身在另一个大陆板块的地下皇帝也有所耳闻的地步。调好了酱汁,地下皇帝继续说起来了。 “时而给自己一点空间,不要想太多关于目的的问题,享受一下过程。伟大的目标永远是用一个又一个的过程拼凑堆积出来的。与其纠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如先把时间放在正在发生的事情上。例如,与其思考工作上的问题,不如享受一下这份鲜甜的有些过分的海胆……” 一顿美餐享受完,婉谢了沈从云的便车,齐谨林开着自己心爱的座驾回到了安全屋。刚换了鞋,就收到沈从风的短信。报了个平安,又被巨富安慰了一通,齐谨林觉得轻松多了。 冲了个凉洗去昨晚到现在的一身疲惫,拉好厚厚的窗帘挡住午后刺眼的阳光,齐谨林钻进了被窝。鼻子里似乎还能闻到席间的绿茶味,想想今天和巨富的偶遇,哪怕她并没有对自己的魅力产生过度的自信,但对于这次的见面,还是莫名其妙的很开心。 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还是昏暗的很,暖黄色的夜灯在角落里不起眼的亮着,窗帘的缝隙已经不露出光线,想必天已经黑了。按亮了床头的led时钟,时间显示凌晨三点。想到手机在睡前被自己扔在了门口的玄关,担心明天会睡过头,摸黑拿会手机,去厨房倒了杯水给自己,打算喝完就又爬回滋生懒惰的温床。 顺手看了一眼手机,居然有七八条短信。有来自姚辛的,有来自名导徐的,当然,更多的是来自季柏遥的。为了避免自己睡觉的情绪被影响,齐谨林决定先不看季柏遥的短信。姚辛和名导徐都是告诉自己好好休息注意身体保持状态,怀着暖暖的心,定了个早上的闹钟,齐谨林继续睡觉了。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短信已经多达二十几条,一边刷牙一边点开看,都是季柏遥的无聊短信。这次的内容比平时要有营养的多,但也无非是询问自己是否是因为受到了之前的影响而无法集中精神而已。 赶到了片场,齐谨林就主动和名导徐表了一趟真心。告诉剧务清场,人不能在一个坑摔倒两次,齐谨林要再次尝试跟狐狸精亲密接触了。 在开场前,被抽过耳光的狐狸精偷偷拉住了齐谨林的手腕。把她拽到了私人化妆间。由于等一会儿要拍的是清场戏,季柏遥身上只穿着一件丝绸的浴袍,和她少有的严肃表情配在一起有些滑稽。 “小林姐,前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喝多了,做了一些很失礼的事情。对不起。” 狐狸精说完,还认认真真的冲着齐谨林弯腰浅浅的鞠了个躬。 你以为自己是日本人吗,穿着浴袍,鞠躬道歉?摆出这么严肃正经的嘴脸的确有些少见,但是你弯腰时候走漏的春光就已经暴露你是个流氓了。魂淡。这种道歉才没有人想要接受。再说,我根本没有被你无耻的举动所影响到,哼。 转身走人。 yy了一通,现实中的齐谨林还是淡定的接受了季柏遥的好意。 “没事,是我说的话太过分了。也都是气话,各自都有不对,就这么算了吧。” 被原谅的狐狸精第一时间恢复了嬉皮笑脸,惊喜的搭着齐谨林的肩膀说:“我就知道小林姐一定会原谅我的!”不顾齐谨林僵硬的脸,季柏遥解开了浴袍的绳结,剥下了薄如葱皮的纺织品,走去片场了。 此时的齐谨林才明白自己又一次被算计了,凄凉的咏叹调在身后响起,秋风卷着枯叶从脑后飘过。咬着牙整理情绪,鼓起勇气去面对昨天ng了无数次的镜头了。 回忆着不久前梦中不堪的画面,有些担心自己会再一次莫名其妙的走神,或许是前一天沈从云的劝解的确达到了目的,惦记着领袖的指引,齐谨林和季柏遥这次的戏成功的一次过掉了。 喊cut的时候,名导徐自从开机以来就黑漆漆的脸终于有了一点阳光。 齐谨林松了口气,感激的看看跟平时并无两样的季柏遥。狐狸精好像没什么感触,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趁着渐入佳境,名导徐折腾了一上午,总算是把昨天落下的进度赶回了些。中午时季柏遥循例请大家饮料,不同的是,季柏遥今天是亲自带着盒饭和饮料来找自己的。 “小林姐……上午状态不错。” 齐谨林尴尬的笑笑,没说话。 “为了赔礼道歉,我订了两张何夕演唱会的vip,就在明天晚上。一起去吧。” 即使明知道艺人的形象都是塑造出来的,本性未必和期望一致,齐谨林还是对何夕充满了好感。身为演艺圈的人,歌坛齐谨林是不熟的。大家都在娱乐圈,但齐谨林也只见过何夕几次。那一身在普通人身上都少见的文静书卷气,在唱片不景气的年代还能拿到数张白金唱片的好嗓子,没什么太多花边的私生活,让齐谨林心水不已。自打入行以来,齐谨林喜欢过的偶像一个个幻灭,一直屹立不倒的恐怕也就只有何夕一个了。大学时,齐谨林的手机铃声一度是何夕的歌。后来在姚辛的强迫之下才被换成了普普通通的铃声。 以前读书的时候没时间也没钱去看心爱的明星,入行后想去看就更是千难万难。尽管因为合作电影主题曲的缘故跟何夕有过数面之缘,齐谨林也没厚脸皮的跑去套过近乎。因此在季柏遥提出邀请的第一时间,齐谨林就心动了。 还没想好要怎么不动声色的答应,手机就叮咚了,纳闷除了季柏遥之外谁还会在这个时间给自己发短信,打开看看,竟然是沈从云。无巧不成书,竟然也是相同的邀请。 看看短信,看看面前一脸诚意的季柏遥,齐谨林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权衡。拒绝了季柏遥吧?以对方的脸皮,被拒绝一次倒也无所谓。不过齐谨林也不傻,这两张票十有八九是从白楚乔手里拿到的。要是从白楚乔那来,想必就是制片方的意思了。尽管沈从云和博盛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不合作还是不太明智。那么拒绝沈从云?那就更不明智了。不管是从身份地位来说,还是从个人魅力来说,沈从云都是个非常适合交往的朋友。何况自己昨天受了人家一番指点,又有一饭之恩,今天就拒绝人家,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进退两难的齐谨林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能去看心爱歌手的演唱会,可是到底是跟讨人厌的狐狸精,还是跟温文尔雅的假洋鬼子呢? 没答应季柏遥,也没回沈从云的短信,齐谨林借口查查日程,让季柏遥先回去了。今天这个不任性的季柏遥让齐谨林很有好感,小朋友难得终于不讨人厌了,不趁机鼓励人家一下自己也有点内疚。可是总不能推了沈从云吧?犹豫不定的齐谨林权衡利弊,思绪一团乱麻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和齐谨森闲聊了几句,不出意料的又被弟弟质问何时结婚的问题。齐谨林更抑郁了。 “狐狸精,你这次的邀请,到底是你自己的好意,还是公司的安排呢?” 第十八场 “小林姐,我知道你最喜欢何夕了才特意买的门票呢!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但是总要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嘛……何夕的门票很难定的,我托了很多关系呢……明天晚上名导徐要拍的是我和程澜的戏,我会好好温习尽快结束的。一定不会迟到的!” 难得看见季柏遥这么长的短信,齐谨林有点动心。毕竟是一番心意,小朋友改过自新,该给个机会吧…… “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白楚乔的意思?” “跟楚乔姐没关系啦,还是说你希望我告诉她我那天对你做了什么?” 齐谨林举着手机打了个哆嗦,差点被小朋友推倒什么的……还是不要宣扬出去比较好。狐狸精难得这么好心……不对。季柏遥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心?显然是公司要开始炒作了。默默的点了点头,即使不是白楚乔直接指使她的,至少也是说过了告诉季柏遥勾搭自己曝光,给八卦杂志周刊多些资料而已。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齐谨林心里也清楚,要想让电影达到预热效果,这种捕风捉影的绯闻是不能没有的。要不是因为《柏林奇迹》是个百合片,搞不好就是要炒自己跟程澜了。同性绯闻什么的,大家都只会听听算了,不会影响到自己以后的形象问题。等电影上映,大家也就懂了。反正自己是公司的走狗,收了制片方的高片酬,自然就是人家说什么自己就要做什么了。何夕的演唱会自己早就想去了,既然能寓情于工作,就别挑三拣四了吧。齐谨林在心中握了握拳,工作第一! 其实对于沈从云的邀请,齐谨林多少有些怯懦。即使自己一心惦记嫁入豪门,但沈从云这种大豪门,也太危险了吧。齐谨林的目标向来很清晰,大到一定程度的深水潭,她是不会踩的。尤其是沈从云这种背景难以说清的人,别说是有什么更高目标,连认识都不一定是好事。既然不想发展,是不是该敬而远之? 以工作需要,要跟季柏遥炒作为名,齐谨林婉谢了豪门之约。 “小林姐,还没看好工作安排吗……?赶快给我回答嘛~”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明天晚上没有安排,就给你个机会表现自己好了。不许惹祸知道吗?” 告诫清楚之后,齐谨林马上动手下载了何夕之前在其他城市开演唱会时候的曲目单,塞上耳机,闲暇的时候热身起来。 第二天下午,季柏遥果然乖乖的迅速赶出进度,跟名导徐说了声跟齐谨林沟通感情,拉着齐谨林上了自己的车就开溜了。齐谨林本来偶尔还会为自己深夜飙车的行为忏悔,但是自从上了季柏遥的车子以后,齐谨林觉得自己绝对是守法的好司机。 季柏遥身为小土豪,座驾是骚包的黑色小莲花,要是被媒体发现,非要再次爆出被包养的丑闻不可。星期五的下午三点半,还不是个拥堵的时间。季柏遥踩着油门一路左右穿插,开回她近郊的小别墅才用了二十多分钟。开快车和坐快车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齐谨林面色苍白的推开车门,压抑着胃里的翻涌感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季柏遥……你的驾照……是买来的吗……” 狐狸挑了挑眉,惊讶的看着庆幸自己还活着的齐谨林。 “你怎么知道!财迷沈说不会告诉别人的……” 齐谨林比小狐狸精略高些,但衣服的尺码倒是还一样。无奈的在季柏遥家换了身低调又不怕记者偷拍的衣服,狐狸精家里没穿过的衣服比穿过的还多,倒不需要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穿了季柏遥的衣服。离开季柏遥家,齐谨林死也不肯坐她的车了。演唱会在晚上八点,开着小莲花,齐谨林看时间还早,琢磨先把自己因为之前的飞车而翻江倒海的胃口摆平。为了报复小狐狸的驾驶技术,齐谨林载着酷爱大鱼大肉的季柏遥再次前往自己常去的日料店。为了避免再发生什么偶遇的桥段,齐谨林还特意预定了包厢。 不管车里的肉货如何抗议,齐谨林还是泊好了车子,让小经理点好了自己的菜,法外开恩的允许季柏遥自己选择晚餐,翻着菜单,看着清清白白的寿司和刺身们,季柏遥的一双狐目越来越暗,脑袋越埋越低。齐谨林看着好笑,收起季柏遥手里的菜单,让经理上一份和式猪排咖喱,季柏遥顿时又满血复活了。 像齐谨林喜欢寿司一样,季柏遥深深的爱着咖喱。不论是日式咖喱饭还是泰式咖喱鸡,季柏遥都无法抗拒。 “这家的咖喱很好吃。猪排炸的也很嫩。我虽然没吃过,但是姚辛经常点。要是一份咖喱饭不够你吃,这里的鱼头火锅也很棒。今天这顿我请客,报答你请我看演唱会。” “我还以为是我单相思,原来小林姐也还记得我的口味呢……果然还是很关心我的。”季柏遥拿毛巾擦了擦手,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包厢的拉门,等待着美餐粉墨登场。“现在告诉经理不加辣椒或许还来得及……”小狐狸立刻双手合十弯腰低下头求饶“我知道错了!” 哼。 即使挑剔如季柏遥,对这顿不算晚的晚餐也赞不绝口。踩着小莲花,齐谨林提前一个半小时占了个好车位,季柏遥动了些小手段提前入场,齐谨林有些紧张的端详着今晚的场馆。严格来说何夕这场并不是演唱会,而是音乐会。没有四面的舞台和缤纷炫目的灯光,室内的场馆,木质的舞台,整齐舒适的座位。今晚,自己心爱的歌手就会在这个舞台上唱着自己熟悉的歌。 身经百战的齐谨林这次作为一个舞台下的平凡观众,混迹在几万人之中悉听别人的表演,竟不可控制的紧张了。 季柏遥倒是逍遥自在,拿着演唱会的两张票根自拍,齐谨林生怕她有意无意会拍到自己,来不及继续感慨,谨慎的躲避着狐狸精的镜头。 似乎是偷拍不获,季柏遥干脆厚脸皮的凑过来求合影了。齐谨林当然不会答应,又拗不过她,只好压低了帽檐,手里拿着门票挡住了脸,遮起了所有能看出身份的细节,和季柏遥拍了张照片留念。 小心驶得万年船,古人诚不欺我。还不等齐谨林多检查几遍细节,季柏遥就发微博去了。齐谨林也懒得理她,即使被人发现了是自己又如何呢?反正今晚这场演唱会的目的,就是这个了。 没多久,观众渐渐入场,兴奋的歌迷们没有注意昏暗的灯光下身边的人是谁,只拿着荧光棒举着灯牌等着偶像的登场。齐谨林也像个小粉丝一样提着心期待着,季柏遥相对冷静许多,但也如坐针毡一般不停的动来动去左顾右盼。 灯光越发暗下来,最终只留下一束光投射在舞台的右侧,孤零零的一把高脚椅子摆在那里。舞台后厚重的幕布悉悉索索的动了动,隐隐约约出来了一个瘦瘦的身影,逆着光走到台前,深深的鞠了一躬,不再多说一句,何夕坐在高脚椅子上,从椅背后拿出一支砂槌,开始了今晚的演出。 跟齐谨林所熟悉的一样,何夕的话很少。在演唱会上也无非是寥寥数语,偶尔讲一些奇奇怪怪的冷笑话,也只是轻轻抿出一点点笑容,文文弱弱的像风吹就会倒下。唱歌时黑色的中短发偶尔会挡住脸,这时细长的手指就会把额间的发丝拨回耳后,展开腼腆漂亮的笑容。 尽管何夕本人一身文静的书卷气,但仍然不能阻止她唱歌时的感染力,听着熟悉的歌,傲娇如齐谨林也情不自禁的和所有人一起挥动手臂唱起来,齐谨林发现季柏遥唱歌很好听,歌词也都很熟。不知道是做了功课,还是真的也悄悄喜欢何夕。 果然是经验不足,齐谨林手中空空,没有带荧光棒进来,更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挥舞的小物件。正有些失望,就听见咔嚓一声,季柏遥把一支凉凉的荧光棒塞进自己手里。 “小林姐,后悔傲娇了吧?看演唱会这是必备的装备呢。”说完笑了笑,又折亮了一支捏在自己手里,拍拍裤子口袋,“我这里还有,手里这支不亮了我再给你。”然后转过头,和所有普通的歌迷一样毫无矜持可言的甩着荧光棒。 小插曲让齐谨林心里一暖,狐狸精果然心细如发呢……分心的时间不多,齐谨林决心把今晚的时间尽可能更多的花在何夕身上。唱了几首歌之后何夕走下吧椅,把暖场热身时的砂槌放在地上,抱着工作人员递上来的吉他,走到舞台前席地而坐,穿着牛仔裤的腿在舞台前晃来晃去,弹着吉他唱起慢歌。 我明明就在你眼前 你为何转过头对爱情视而不见 我细语滑过耳边你却不明白 是不是我至今还搞不懂爱 …… 明明我早就够坦白 你却在她窗前留恋的不愿回来 让我怕这命运一生也不更改 让我尴尬满怀还等你回来 这首歌齐谨林很熟了,简简单单的伴奏配着何夕的声音,尽管是首苦情歌,却还是让齐谨林觉得很幸福。季柏遥也映着拍子,轻声的合着。 中场何夕换了一身衣服,休息时齐谨林才发现有些口渴。接过季柏遥递来的乌龙茶,再次感慨小狐狸乖起来果然让人觉得享受不已。 让齐谨林没想到的是,季柏遥之所以这么乖,完全是因为她知道散场后会有多大的麻烦等着自己。 一时大意让季柏遥借口灯光太黑小心走散为由牵着自己的手,顺着人群走到观众出口,面对着出口外的一众长枪短炮,闪光灯咔嚓了一通之后齐谨林才意识到,自己和季柏遥手牵手的照片就这样被存档了。 季柏遥像是也没料到这么大阵势,像模像样的找了个漆黑的走廊,拉着齐谨林撒腿就跑。总算看见了一扇透出一丝亮光的消防通道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季柏遥推门就闯进去了。 气喘吁吁的齐谨林还没等甩开狐狸精的爪子,就看见似乎正躲在消防通道里打电话的何夕惊讶的看着自己和季柏遥的狼狈相。 “…………季,季掌柜?” 第十九场 就像齐谨林被名导徐叫做白镜君一样,季柏遥也经常被人用最著名的角色称呼。季柏遥的作品不少,最有名的有两部,一个是初次登场就闪耀全城,让齐谨林印象深刻的狐狸精小雅,另外一个就是《青瓷》中的当铺女老板,卓轻。 《青瓷》这部片子使季柏遥夺奖无数,可以说是从花瓶到演技的转型之作。圈外人姑且不说,但凡圈中对影视略有了解的人都会看过。显然何夕也不例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见横冲直撞的季柏遥,第一反应叫出了‘掌柜’这个称呼。 齐谨林尴尬的甩脱季柏遥的爪子,抬起头看着演出服还没换下来的何夕。何夕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瞪圆了眼睛惊呼,“……白镜君!” ……难道你真的只记得角色的名字吗…… 直起身对何夕笑了笑,由于有数面之缘,齐谨林总算还有点立场开口说话。正想解释自己和季柏遥为何横空出世,就看见何夕一副‘我好像明白了’的表情看着自己。满头黑线的不知道要不要解释,就被季柏遥抢先开口了。 “何中堂,初次见面,请叫我季柏遥。” 狐狸精挂着自己招牌的笑容对何夕伸出手,何夕听了这个称呼挑了挑眉,敷衍的伸出手和季柏遥碰了碰,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来捧场的?不会是碰巧遇到的吧?” 说是碰巧未免有些太假,齐谨林又不愿意被误以为这是次约会,公司封口令还没正式解除,齐谨林又不能说这是工作需要。顿时张口结舌。 “我们两个是在约会呢……小林林很喜欢你,想要你的电话,请你吃饭。” 齐谨林一瞬间想伸出手一个耳光抽死季柏遥,死小孩你不胡说会死吗! “哦……”何夕看看两个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你们两个是……” 齐谨林终于忍不住开口解释。 “我是因为很早就喜欢你的歌,才特意来听你的演唱会……季柏遥这个脑残把演唱会的门票拍照发到微博了……大概是被媒体发现了,所以现在外面很多记者在抓我们,能不能……行个方便?” 越描越黑。 皱了皱眉细细的眉,何夕话不多,带着两个人到后台休息室,和助理打了个招呼,不一会儿记者们就进来了。季柏遥心不在焉的在化妆间里左看看右看看,齐谨林则一心想着该怎么跟偶像解释自己的性取向。 “媒体的朋友们,小林和柏遥是我送票请来的vip,今晚来给我捧场的。不如合个影吧?” 听了何夕的话,狗仔们纵有无数怀疑也只能放进肚子里私下yy。趁着有何夕挡着八卦,季柏遥拉着齐谨林就开溜了。临走前齐谨林还不忘跟助理要了何夕的电话号码,打算改日以表今日打掩护的大恩大德。 高丨潮跌宕的一夜过去,齐谨林拒绝再跟季柏遥一起回去。打了个出租车逃回酒店,等着第二天自己跟季柏遥去看演唱会的消息街知巷闻。 一眨眼几个星期过去了,不知什么原因,不论是娱乐周刊还是八卦日报,都没有贴出关于演唱会的新闻。齐谨林估计是季柏遥动用了什么关系,把那天闪光灯拍下的铁证一一压下不爆。可是即使周刊被迫乖乖闭嘴,依然不能阻止网络的狂潮。某天半夜,齐谨林被姚辛的电话吵醒了。 迷迷糊糊耳中传来姚大经纪严肃的声音,“谨林,你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微博马甲?”齐谨林一怔,自己有马甲不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至于半夜打电话质问自己吗?“有阿……不过最近都没有登录过了。有什么问题吗?”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我如果是你,我会马上登录这个马甲看看发生了什么大事。” 说完,姚辛的电话就断了。 高级经纪人就是这一点让人又爱又恨。姚辛身为嘉汇的金牌经纪人,一只手掌握着大大小小十几位艺人,即使是超人也难免分丨身乏术。相对齐谨林来说,一定程度上带来了很大的自由,但也由于亲密程度和了解程度有限,造成了偶尔自己会被姚辛当成纯粹的赚钱工具的恶果。 姚辛的喜怒很难揣摩,她固然是会为了齐谨林的事业尽心尽力,但有些时候,也会为了齐谨林的事业,把齐谨林推入各式各样的火坑里。见死不救有时,落井下石有时。要不是齐谨林还算有三分手段,恐怕早就被她推成季柏遥一般的人物了。 齐谨林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抓起手机,打开自己的小围脖,才发现自己这片世外小桃园早就已经变成万国展览大会了。 季柏遥!!!!!!!!!!!!!!这两次莫名其妙的at是怎么回事!!!!!!!!!!!!你大爷的!!!!!!老娘只有这一片可以吐槽的地方了好吗!谁想要做你的神秘入幕之宾阿!‘今夜你会不会来’?来个毛!你多写几个字会死吗!明明应该是‘今夜你会不会来陪我对戏!’这个才是重点好吗!演唱会的照片你发就发了,为毛要at我!一定要at的时候请at名为齐谨林的官方账号好吗!这种私人账户就这样被你曝光了!老娘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好吗!你一边把那天晚上的八卦照片都压掉,一边做出这种故作神秘的事情是要怎样啊!变态! 不管怎么说,齐谨林对季柏遥都还算有些感激。不管眼下正是午夜时分,一阵恶趣味的午夜凶铃就打了过去。 “喂?小林林?” “……不管怎么样请至少叫姐姐吧……”让齐谨林的恶趣味落空了,季柏遥的声音听起来清醒的很,浑不像是被吵醒的样子。“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来我家吧。” 对方用天真的声音满怀期待的问,“去你家?吃你吗?好呀好呀。” 季柏遥你不打嘴炮会死吗!!!!!!!! “爱来不来。” 挂断电话,齐谨林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想打开微博吐槽一番,却想到自己的小马甲已经卷入了风口浪尖。抓起枕头甲抡圆了暴揍了枕头乙一顿,齐谨林舒坦了不少。看着钻出羽绒的枕头乙,齐谨林叹了口气。 跟狐狸精扯上关系,真是……作孽阿…… 这几日的拍摄进程很不错。一切都按部就班顺顺利利,如果不出什么太大的差错,一个星期之后《柏林奇迹》在国内的拍摄部分就可以杀青封镜了。接着进入一段不太长的宣传期,尽心竭力的跟季柏遥炒一通绯闻,然后去德国拍完剩下的部分,就可以跟季柏遥说再见了。 随着时间的推进,齐谨林对季柏遥的各方面免疫力均有了显著的提升。一旦你连续几天内都跟另一个人坦诚相对,且还要穿插着不可计数的接吻和爱丨抚,即使这个人美貌如季柏遥,也只会伴随着最初的紧张羞涩悸动惶恐而渐渐褪去一切情绪,单纯的靠着演技解决问题。 不论是季柏遥无尽无休无耻无下限的调戏,还是季柏遥妖狐一样的眼睛和让人嫉妒的身躯。齐谨林如今都可以以不变应万变了。脑海中的自己像是骇客帝国里的奇洛李维斯,一只手伸出去就能挡住狐狸精发射来的所有子弹。 当然,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齐谨林有些时候还是会被气的炸毛的。例如现在。 齐谨林的房子是公司上次的年终奖励,不算太大,一百多一点点的平方数,住懒骨头齐谨林一个人是只嫌大不嫌小了。说到就要做到,中午就请假回家的齐谨林折腾了一下午,总算做了一桌好菜。晚上,季柏遥借了姚辛的车,按照齐谨林给的地址顺藤摸瓜,进了门就被迷倒了。 对于齐谨林来说,偶尔下厨做饭是个很享受的过程。为了让这个过程充满了幸福感,齐谨林非常认真的准备了不少事。有心故意显摆自己的厨艺水平,齐谨林今天特意磨磨蹭蹭的让季柏遥目睹了自己做饭的过程。开放式的厨房就是有好处,季柏遥坐在沙发上喝饮料看电视,齐谨林则专心的挥洒自己的艺术了。 季柏遥看见穿着围裙的齐谨林,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当用齐谨林用铁勺把卤汁浇在鱼身上,淋上香油,撒上配菜之后,季柏遥就彻底缴械投降了。在客厅里坐立不安,东走走西看看,时不时跑到厨房来近距离揣摩,看了几分钟就馋的目不忍视,跑回去喝水看电视。 等待的时间显得无限长,半个小时后,齐谨林脱下围裙从厨房转出来了。 “扳指干贝,醉排骨,油田鸡,五柳居,七星鱼丸汤。你也就是四菜一汤的规格了。吃吧狐狸。” 四个荤菜上来,狐狸精的口水已经漂橹了,听到可以开吃了,季柏遥嫣然一笑,毫不矜持的动手了。夸奖的话都没空说,待一扫而光后,季柏遥拍拍看上去毫无异状的肚皮,喝了口茶。 “小林姐,想不到你是闽菜系……时隔多年,厨艺水平比当年还要高出不少……” 齐谨林得意的受了她的褒奖,毫不谦虚的点了点头。“什么叫想不到?你以为我会是川系?”狐狸精看看齐大人,“以小林姐冷淡的外表和狂热的内心,我相信川菜一定很适合你。”齐谨林白了季柏遥一眼,狐狸精得陇望蜀的话锋一转,道 “……闽菜,该有佛跳墙吧?” 闽菜中最高的毫无疑问就是佛跳墙了,齐谨林这一桌星级主厨的饭菜彻底让季柏遥幻想连篇,厚着脸皮的问完之后,却没想到齐谨林点了点头。 “有,可是我不打算给你吃。你带我看演唱会,介于演唱会结束之后到现在,你的表现都不错,请你吃饭是我应该的。不过这一桌菜你也吃完了,想再吃其他的,得出个价给我听听。” 第二十场 敢让季柏遥来自己家里晚餐,齐谨林就必然准备了后招,中午就炖上的砂锅还在火上文火烧着,有好吃的做后盾,不怕不能摆平狐狸精。说起来有些肉疼,之前的四菜一汤虽然都是名菜,但食材也好,麻烦程度也好,都在齐谨林的范围之内。要说佛跳墙,铁公鸡的面色就苦了。海参鱼翅鱼唇花胶等奇珍一一下锅的时候,齐谨林的眼前像是出现了一个计数器,随着好吃的一个一个扔进锅里,计数器就不断向上蹦数。 遥想当年,齐谨林刚刚出道,每天应酬多多,又要跟经纪人打好关系,又要抱导演编剧的大腿,又要拍化妆师的马屁,工作压力很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减压手段,季柏遥的手段是吃喝,齐谨林的手段是做饭。不知不觉,齐谨林厨艺水平突飞猛进,工作步入正轨之后不那么疲于奔命,齐谨林还特意拜了几位名厨偷师。在出师之后,齐谨林一度觉得自己如果不幸没有嫁入豪门,那么一定要激流勇退,开家私房菜馆养活自己。 书归正传,季柏遥一听齐谨林还真准备了杀手锏,也不问齐谨林要什么代价,一想到佛跳墙等着自己,当场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国内的镜头快要杀青了,估计按例是要开始一段宣传,然后去德国拍完剩下的部分。我的要求就是,在宣传期的这一段时间里,你要乖乖的听话,不许找我麻烦,更不许再乱发什么微博。公司有什么炒作的安排我不管,但是你不许胡乱制造话题。成交?” 季柏遥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拉住齐谨林的手胡乱摇了摇,“成交!” 见季柏遥答应的这么快,齐谨林有点起疑心,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季柏遥想再乱来是没可能了。酒足饭饱后季柏遥申请留宿,赖在客房的大床上死也不肯走,像是粘在铁锅上的带鱼一样拽都拽不下来。联想到遛狗的方法。在齐谨林的再三要求未果之后,季柏遥最终还是留下了。 像是承了佛跳墙的恩情,平日里撒泼无赖惹事生非的狐狸精今天很听话。帮着齐谨林一起换好了新床单,早早的钻进浴室洗澡去了。看看时间还不晚,齐谨林决定找点娱乐活动。冰箱里有自己之前准备的蔬菜沙拉,从酒柜里找了瓶酒,去cd架上拿了部姚辛推荐了数次的电影,往沙发上一靠,双腿搭在茶几上端着沙拉碗,齐谨林打算喝点小酒看个电影。 半个小时过去了,电影确实不错。齐谨林看的津津有味,季柏遥也从浴室还魂了。一屁股坐在齐谨林旁边,拿起茶几上齐谨林的酒杯一饮而尽,还满足的叹了口气。顿时齐谨林营造的好情调被毁了个一干二净。 夺回酒杯,暂停了电影,齐谨林看看季柏遥,“你怎么穿了我的浴袍……” 季柏遥低头看看衣摆上刺绣的姓名缩写,摊了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哦……没事,我不嫌弃你。”看看酒杯被拿了回去,季柏遥穿着拖鞋噼里啪啦的跑到厨房找了个杯子,噼里啪啦的跑回来跳进沙发里缩成一团,冲着齐谨林眨了眨眼睛。 “少卖萌,这瓶酒是我的私人财产,不属于请你吃饭的一部分。想喝酒自己去买。”齐谨林如今对季柏遥的抵抗力可以说是几何倍数增长,要是刚刚进剧组的那段时间,看见季柏遥这样装嫩卖萌,齐谨林早就举起双手了。 作为自幼生长于酒池肉林里的人,面对诱丨惑时季柏遥也不含糊,当场豪迈的一挥手。“开价吧。”齐谨林咬了咬牙,该出手时就出手,下决心狠宰季柏遥一笔。握着瓶颈摇晃了几下,瓶中物发出了诱人的声音,“五百块一杯。冰块另算。” 二世祖对于这种雁过拔毛的手段毫不介意,齐谨林手里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上,齐谨林顿时觉得自己今晚的佛跳墙要回本了。 “看什么呢,带我一个。” 季柏遥扫了一眼屏幕,齐谨林恰好暂停在一片天空的特写上,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片子。女主人阴险的一笑,“付费频道,蓝光高清,一部电影算你一百五十块。”季柏遥一听是付费频道,顿时来了兴趣,正襟危坐端起酒杯等着。齐谨林戳了一下遥控器上的小三角,画面渐渐从天空下移下移下移,一个一身旗袍,民国打扮的女人出现在镜头里。季柏遥从浴袍口袋里找出自己的手机,低下头开始玩跑酷游戏。 “哟,狐狸,不看了?难得我特意找出来观摩的。不看也要收费的。” 齐谨林心情好得很,看见季柏遥面对电视画面中的自己羞赧,开心的摇晃着自己的二郎腿,啃了一口梨。白楚乔真是季柏遥的亲妈,《青瓷》这部片子几乎可以说是为了季柏遥量身定做,从导演到地点,从阵容到化妆,从剧情到画面,几乎都可以称得上完美。齐谨林在心里骂了句街,也不知道沈从风白楚乔和季柏遥三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沈从风竟然会为季柏遥砸这么大的价钱。 看完了片子,齐谨林对季柏遥的印象分又加了很多。不光是因为小狐狸在电影里面的精彩表现,还因为季柏遥本人在戏外的可爱表现:刚洗过的头发没有经过精心的打理,平时衣冠楚楚的狐狸精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呆毛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因为害羞而红的发亮的耳朵从发丝里露出来。似乎跑酷游戏不太顺利,手机不断的发出唧唧歪歪的声音。季柏遥喝了不少酒,浅棕色的液体有一点点洒在了雪白的浴袍上。和平时精明能干的形象不同,此时的季柏遥难得显露出了符合她年龄的可爱和幼稚。 不,是弱智。 季柏遥完全不知道对面的人如何在脑内鄙视自己,只是专心的玩着手机。皱着眉头鼻尖有一点点出汗,努力的想要打出下一个最高分,可惜自己控制的小人动不动就被身后的疑似猩猩的死猴子抓到。听见齐谨林关了电视,季柏遥第一时间把电量即将告罄的手机丢到一旁。匍匐前进到齐谨林身边,枕着齐谨林的大腿闭目养神。 对于这等暧昧的举动,齐谨林已经锻炼的冷静淡定。推开季柏遥如花似玉的脑袋,齐谨林从茶几的抽屉里翻了半天,拿出了一个拉卡拉。 看着已经石化的季柏遥,齐谨林再一次得意而阴险的笑了。 不久后,国内的镜头顺利杀青了。剧组宣布集体休假半个月做宣传,并且在休假结束之后赶到德国补拍余下的镜头。这不但宣布着电影的进程过半,更意味着,齐谨林和季柏遥的这一段‘奇迹(齐季)之恋’就要这样开始炒起来了。 跟所有的炒作一样,先是开始雇水军默默的在网上拉动关于季柏遥微博的新话题,再找个合适的时机爆出齐谨林就是那个马甲的主人,顿时,齐谨林似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同性恋嫌疑了。紧接着开始登上八卦头版,参加一系列综艺娱乐节目,赶采访,抢封面,背稿子。 “什么?‘今夜你会不会来’?其实是徐导要我在散工后找柏遥对戏阿……嗯,柏遥很可爱。” “之前是晚上跟许多朋友一起庆祝国内的剧情结束,在柏遥家里开了个派对庆祝……当然不是我晚上在她的家里过夜……” “小林姐真的是很棒的演员呢!有机会和她合作我很……幸福。” “接吻什么的是剧照啦!不过其实小林姐好像很不擅长拍吻戏的样子阿哈哈哈~” “什么?网络上有我和小林姐的小说?从来都没听说过呢!很多吗?听起来很有意思呢。” “柏遥很爱吃零食阿,所以偶尔如果一起出去吃饭就会劝她多吃一些青菜什么的,不过真是很不听话阿……好难管教的。” 伴随着模棱两可的回应和不断被抓包的新闻,齐谨林第一次因为工作之外的原因成为了城中话题。对于这样的炒作,齐谨林有些不适应,但也觉得理所当然。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抗拒。或许是因为最初的那一个晚上,季柏遥答应了自己会好好表现,果然她没有食言,除了应白楚乔和姚辛的安排跟自己炒作之外,并没做出什么其他的恶趣味举动。一时间齐谨林与季柏遥在一起的机会越来越多,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除了制造暧昧的新闻之外并没什么其他的工作,抛开事业,季柏遥的本体暴露的也越来越多。在这样的接触里,齐谨林对季柏遥的印象也渐渐好了很多。 “小林姐,其实我很好,对吧?没有像你以为的那么糟。” 这天晚上,季柏遥和齐谨林各自受指示去某酒店开丨房。跟季柏遥一起趴在酒店的大床上看电影,这片子齐谨林早就看过了,但季柏遥喜欢,左右无事,就再回味一次。片头还没结束,季柏遥就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也没管齐谨林怎么回答,一边吃三明治,一边忽然指着电视里的人大喊道:“夏沉夏沉夏沉!!你看!” “你喜欢她?” 算起来,夏沉也是齐谨林的前辈了。同为嘉汇的员工,但是与夏沉比,齐谨林还只能算是个女二号。跟齐谨林的韬光养晦相反,夏沉走的是和季柏遥类似的路线。自从出道以来就同性绯闻不断,除了还没对着镜头和话筒简单明了的说自己喜欢女人之外,几乎没什么隐瞒了。连被拍到跟同性约会也有无数次,更别说直截了当的在综艺节目上花痴某些漂亮的女艺人了。 从性格来推测,要是说季柏遥有什么偶像可言,那肯定是夏沉了。可惜大家都是花花公主,季柏遥却不论是事业还是荒丨淫程度都跟夏沉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来历神秘的夏沉像是娱乐圈里的一个神话,被她一双唇迷倒的男男女女,完全可以用不可计数来形容。要是季柏遥是只小狐狸,那么夏沉就是厄洛斯的化身。注意,此处的爱神是厄洛斯,不是纯洁可爱的小天使丘比特。 别说入行之后知道的j□j,光是在读书时候,夏沉的花名就已经名扬四海。因此对于齐谨林来说,夏沉完全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相比之下,反而是一身书生气的何夕比较可爱。 “当然。我最喜欢的就是colleen了。像你喜欢何夕一样。不过我听说她现在跟尹辰在一起了……好可惜,不过我还有机会!” 齐谨林戳了戳季柏遥的太阳穴,把她从花痴里叫醒:“你不是对女人没有兴趣的吗?” 季柏遥一脸严肃的揉着脑袋,转过头歪着脑袋看着齐谨林:“那如果何夕要你做她的女朋友,你答应吗?” 几乎是零反射时间,齐谨林立刻给予了否定答案。 可是说完了以后,又似乎有点犹豫。……那可是何夕阿…… 看着齐谨林的样子,季柏遥得意的笑了笑,抓起一个桃子,“你懂了吧?这不一样。更何况,我说过我不喜欢女人的吗?” “承惠二百五十块。” “……这么贵的桃子一定要多吃一个。” 第21章 番外 「八无禁忌娱乐周刊」 - 《八无禁忌本周头版:白镜君与卓掌柜,卖腐or真爱?》 - 随着名导徐的新作品《柏林奇迹》的旋风,当红小旦季柏遥在刚刚从不久前的包养风波中脱身之后,再次掉进了绯闻之中,而这一次,季柏遥搭上的绯闻对象可不一般!作为名导徐一手捧红的爱将,齐谨林在娱乐圈中的星途可以说是一路飘红,而感情之路则一直是清清白白,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想来以作风低调出名的齐谨林,这次竟然跟卓掌柜搭配在了一起。 早在上个月,一向远离微博这个是非之地的季柏遥忽然之间在亲自在网络上晒出自己酒店的房卡并配上了暧昧的邀请。在广大网民对这个神秘人好奇不已的时候,季柏遥又再次爆出了与同性友人共同捧场何夕演唱会的照片。有许多人猜测这位同性友人就是之前的神秘人,那么,这个神秘人的真身,到底是谁呢? 有许多人怀疑是花名在外并且性取向成迷的天后colleen夏沉,可是令人意外的是,colleen早早的与这段八卦撇清关系,表示另有其人。想来,这位神秘人一定就是在圈中人脉关系良好的齐谨林了。 作为有机会登上天后宝座的当红花旦,贵为博盛一姐的季柏遥早已对绯闻神经麻木,在绯闻当前,季柏遥仍然大肆庆祝新片杀青,邀请剧组工作人员彻夜狂欢,令人怀疑的是,所谓的派对当夜,同为新片女一号的齐谨林被拍到身穿季柏遥的衬衫,衣衫不整的从季柏遥家离开。对此,齐谨林本人表示只是在同事恶搞下被迫展开的换衫游戏,季柏遥则拒绝回应。 有不少人怀疑这次的新闻是为了迎合市场需要而精心制造的炒作新闻,但由于与齐谨林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良好形象相反,这条新闻对于粉丝而言无疑是深水炸弹。介于她平时的形象,更多的人认为这是一场安排好的炒作,为了票房需要和个人利益而进行的商业需要。可是,白镜君跟卓轻真的就只是卖腐那么简单吗?不一定哦~ 据传,月初季柏遥曾经与齐谨林双双请假去捧场何夕的演唱会,全程暧昧不已,据说有大量的记者拍下了当时的两人牵手耳语的暧昧照片,却在第二天接到神秘人的电话,要求全部报社不许刊登有关两人约会的新闻。这是真的吗?可是,虽然没有记者们的热辣八卦,却有许多网友表示,的确在何夕的演唱会上见到了疑似季柏遥与齐谨林的观众,并且有偷拍留念。遗憾的是由于演唱会灯光问题,这些照片并不能让我们一窥真相。 除了演唱会之夜的约会之外,更有坊间传闻季柏遥早在大学时就与大她一级的学姐齐谨林相识,两人在国家艺术学院的时候更是早就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关系。这也是齐谨林数年以来从不肯与昔日女友季柏遥合作的原因。而本次参加《柏林奇迹》的拍摄,据传除了因为高额的片酬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剧情对两人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借此机会旧情复燃也说不定! 根据之前大学同学的爆料,当年季柏遥在考入国艺的第一时间就对大二的学姐一见钟情,展开了高调而热情的追求。为博得女神垂爱,季柏遥一度购置靓车豪宅送给齐谨林,可惜都被一一拒绝。而齐谨林拒绝季柏遥的原因就只是因为她不能够接受同性相爱。而在学校期间号称情圣的季柏遥却不气不馁,数年一日的高调追求齐谨林,而齐谨林也曾经因为季柏遥的真诚而动容过,据传,两人在恋爱期间甚至曾经在校外置业同居长达一年之久。尽管不知道这段校园恋爱为何有始无终,但我们有理由相信:一直与绯闻绝缘的齐谨林,之所以不谈恋爱,是有原因的哟~~~~~~~~~~ 那么,现在进入娱乐圈洗尽铅华的齐谨林,是否再一次发现季柏遥的魅力了呢?让我们看看下面这段采访: 记:“齐谨林你好。我是《八无禁忌》的特约记者,请问可不可以耽误你几分钟时间,进行一段采访?” 齐:“你好~当然可以。谢谢~” 记:“最近《柏林奇迹》真是红遍全城了呢,恭喜恭喜。我们发现这部电影的名字很有趣,从你和季柏遥的名字中各取两个字拼成的对吗?是名导徐特意为你们量身定做的吗?” 齐:“怎么说呢……我是最后进入剧组的,徐导之前一直是保密片名的,我想应该是巧合吧。不过柏遥觉得是故意的呢。” 记:“柏遥?好亲密呢。这是谨林第一次跟季柏遥合作对吗?两个人之前认识吗?觉得合作有困难吗?” 齐:(皱眉)“确实是第一次合作,之前读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里见过几次,但是没什么交流的。我入行以后还是第一次再见到柏遥,……除了同性的亲密镜头有些尴尬,其他的都还好。(微笑)柏遥是个很可爱的人。” 记:“可爱?媒体对季柏遥的形象评价不是一直都是‘御姐’阿,‘女王’阿这种词汇吗?为什么你会觉得季柏遥是个很可爱的人呢?” 齐:(微笑)“呃……可能是了解比较深的缘故吧,在我看来季柏遥是个心很细,很可爱的女孩子,表面上看很轻浮,但是实际上是很细心很爱照顾人的类型。和本人接触之后就发现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距离感,除了贪吃之外……” 记:“细心?爱照顾人?可以举出一些日常的例子吗?” 齐:“好难举例啊……平时在剧组里已经很受她的照顾了,忽然一下子有些不太好举例。比如说我第一次跟季柏遥吃饭的时候她点了很多川菜,但是发现我不吃辣之后,我每天的剧组里的盒饭都是跟大家的不一样的,大家的有辣椒我的都不会有。而且柏遥知道我很喜欢喝茶,所以私下有送过一些茶叶给我。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平时比较粗神经一点,有很多细节上的事情自己都注意不到,但是柏遥都会发现。剧组里的同事们都很喜欢她。(认真)而且柏遥是个很认真的人,不管开拍之前在做什么,只要名导徐说开拍之后她就会第一时间进入状态。我很欣赏这种态度(赞许的点头)” 记:“那你本人会很喜欢她这种类型的人吗?” 齐:“你是指做朋友吗?” 记:“当然啊。” 齐:(大笑)“不排除做朋友之外的更高可能……” 由采访可见,齐谨林本人对季柏遥的印象真是好的不得了呢!那么季柏遥跟齐谨林之前真的………… “哗!” 齐谨林是在是看不下去了,现在的记者真的完全没有什么节操的吗!那个该死的小记者,到底是哪个眼睛出了问题看出自己对季柏遥的印象好的不得了!!!!季柏遥那个混蛋除了吃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人生追求好吗!!!!还有!!哪里来的鬼畜记者居然能挖出大学时候的八卦!!!!这种炒作太无耻了好吗!自己的名誉!自己的形象!自己的未来! 季柏遥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啃着鸭脖看看内心戏写在脸上的齐谨林。喝了口酒继续享受美好的午后阳光。一截鸭脖啃完,季柏遥光着脚走到齐谨林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林姐,其实这都是炒作……习惯了就好,粉丝和媒体其实大家都知道的。” “谁要习惯这种东西!你以为我是你一样这么喜欢被人爆头版吗!尼玛老娘完全不喜欢好吗!谁对你印象好得不得了啊!谁要跟你在大学时候同居!这种卖腐的新闻完全不靠谱!那个小记者根本是在断章取义!我完全没有表达过这个意思!” 齐谨林泄愤一样揉捏着手里的八卦周刊,看着杂志封面上自己和季柏遥被ps到一起的照片,季柏遥手里还被ps上了一束大大的百合花,越想越生气,拿起笔对着季柏遥的脸一顿猛戳,很快,季柏遥漂亮的脸蛋上就被扎满了麻子。季柏遥看着齐谨林疑似巫毒的举动,有点紧张的摸了摸自己完好无缺的脸。 “其实……小林姐你有没有想过是谁会告诉八卦记者,我在大学时候就喜欢你的这件事……?” “什么叫你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我!你以为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大学的时候完全是找我做挡箭牌的吗!请不要说出这种引人深思的奇怪的话好吗!卖腐什么的给我滚出去对记者卖啊!” “……好心痛,我明明那么认真的对你表白过那么多次……小林姐~你都不明白的吗~~” pia~~~~~~~~~~~~~~~一个抱枕的羽毛钻出来了呢!看着被抱枕抽的脖子呈90°转到侧面的季柏遥,齐谨林心里的小擂台敲了敲钟, 齐谨林v.s季柏遥,第一回合.k.o齐谨林完胜。 “我就知道你是这种寡情负义的女人!你都不心疼我!” “没有人会心疼你这种欠揍的小朋友的。请把你的咸猪手从我大腿上拿开。不要继续装哭了。我不会上当的。” “……其实就是我。” 季柏遥说完了迅速走到沙发另外一角一屁股坐在抱枕上,誓死捍卫抱枕的所有权。齐谨林有点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下问季柏遥:“什么叫就是你?” 季柏遥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就是我告诉记者我在大学的时候追你的!” 思维又放空了长达五秒钟,齐谨林才明白季柏遥又坑了自己一把 齐谨林v.s季柏遥,第二回合.k.o季柏遥完胜。 “死狐狸精我抽死你!八百个枕头也堵不上你这个爱爆料的嘴!抱枕呢!你给我起来!抱枕给我!” 齐谨林v.s季柏遥,第三回合.开始! …………………… 八卦记者小白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咔嚓的一声拍下了白镜君在卓轻家身穿睡衣大玩枕头大战的暧昧照片。 “嗯!明天的头版有着落了!主编一定会给我加薪的!” 第二十一场 在这样的打打闹闹里,季柏遥和齐谨林的日子颇为惬意。与此同时,沈从风终于也按捺不住,催促白楚乔开始动手挖角了。听到沈从风的价码和高的吓人的福利,齐谨林在金钱和奸诈面前摇摆了。作为一个拜金狂,5%的博盛利润几乎彻底摧毁了齐谨林的理智。苟且偷生的脑细胞在金钱的皮靴下呻丨吟哀嚎,撕扯着齐谨林残存的意志力。 “楚乔姐,博盛的诚意我明白,我也很谢谢沈小姐的赏识。但是还是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不论如何,我不会离开嘉汇。” 白楚乔很烦躁,沈从风每天旁敲侧击的问自己进展,可是齐谨林在面对3%的利润时就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面对5%的时候本以为会立刻放下矜持,可是还是一副摇摇欲坠的德行。白楚乔不禁怀疑,即使给齐谨林7%,齐谨林依然会摇摇欲坠。 以前每天面对着季柏遥的一张妖孽脸,这几天看着齐谨林,白楚乔觉得非常幸福。可是面对这样的对手,白楚乔有一种心酸的浪漫感。可是……姑娘,你就不能乖乖签博盛吗?出来做要趁早阿…… “谨林,我希望你明白,博盛的态度和嘉汇有很大的区别。不光是金钱方面的问题。最近嘉汇的夏沉也在考虑续约的问题吧?我记得林先生的出价并不合理,而且有些问题让人烦恼的很……实话说,嘉汇已经开始老化了,为了你的事业,你并没有留在嘉汇的必要。如果只是单纯为了报答嘉汇对你的恩情,那么这么多年,你为嘉汇带来的经济效益也足够补偿了。更何况,我们博盛有比嘉汇更好的条件和实力,在经济和事业的领域对你都有好处……” 白楚乔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是齐谨林还是摇了摇头。 “不管是嘉汇本身也好,我也好。作为一个艺人,我只需要确定自己的路线规划不出现策略上的问题。而嘉汇是老牌的娱乐公司,我相信即使现在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影响到整个公司的发展。我不会离开的。” 看着齐谨林认真的表情,白楚乔好像忽然明白了:“你是因为季柏遥,还是因为姚辛?”齐谨林摇了摇头,“二者皆有,也二者皆无。” 叹了口气,白楚乔决定今日到此结束。“就像你确定你自己不会进入博盛一样,我也确定你肯定会有一天离开嘉汇跟我签约。不管怎么说,我也还是那句话,我还会继续努力得到你的。” 齐谨林眼角一抽,楚乔姐,请你不要说出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好吗。 送走了博盛第一经纪,看着白楚乔开着低调的黑色奔驰走人,齐谨林在心里抽出手绢抹了抹眼泪,金主啊……就这样走了。尽管心里舍不得白楚乔手里那张金光闪闪的合约,但齐谨林却实在是不敢答应白楚乔。身为艺人,尤其是还没有成为一线天后的艺人,经纪人是必不可缺的。即使不管嘉汇曾经给自己提供过多少资源与庇护,不管季柏遥有多让人头痛,但姚辛是绝不能放弃的。在自己嫁入豪门以前,事业就是自己的1,其余的一切全都是0。轻易跳槽,别说事业是否能够在百尺竿头再踏出一步,光是面对嘉汇高层的震怒,就够让齐谨林喝一壶了。 更何况,齐谨林曾从季柏遥口中了解到,博盛的老板沈从风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让沈从风砸这么大一笔钱下来?之前沈从风一掷千金为季柏遥投资拍片,目的除了捧自己公司的艺人之外,必然还有讨好白楚乔的缘故。可自己既没有像季柏遥一样与白楚乔亲如姐妹,更没有像夏沉何夕一样的强悍地位,有什么理由这样费心思挖自己?齐谨林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从风那对贼公贼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企图。 认定了对方的目的之后,齐谨林更决心不能跳进博盛这个大坑。博盛挖自己的事情,以沈从风的手段,恐怕还没有第四个人知道。犹豫了一番要不要告诉姚辛,最终还是决定算了。毕竟姚辛不是自己的保姆,有些事情最终还是要自己权衡。这时候季柏遥又来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齐谨林家车库,按照之前的日程,今天自己应该跟季柏遥出去逛家居店。 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安排的日程,季柏遥和齐谨林每次出去的地方都让人遐想连篇却又无可厚非。这次的家居店想必也要被记者们拍一通了。告诉季柏遥在楼下候着,齐谨林一步三摇的开始打扮自己。不知不觉磨蹭了一个小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齐谨林下楼了。 今天季柏遥开了辆嚣张的白色敞篷三叉戟,看起来亮晶晶的,车牌也没上,小土豪就这么戴着耳机坐在车里等自己出来。 看见齐谨林,季柏遥笑了笑摘下耳机,毫不怜惜的踩着车门跳出来,打开车门,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等齐谨林评价自己。狐狸精今天走女扮男装路线,露出额头,柔云一般的青丝绾在脑后,平时难得一见的精灵耳露在外面,黑色的丝质衬衫,随随便便系上两三颗的银扣子,白白细细的锁骨就这么一览无余的亮在外面。一条貌似亚麻的黑色西裤,锃亮的小皮鞋,为了显出身高还稍有五六公分的高跟。与平时圣诞树一样的习惯不同,今天的季柏遥不管颈间还是耳垂,都空无一物,只有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块金属质感的男表,好一副纨绔二世祖的德性。 由于五官的极度女性化,季柏遥即使故意穿这样的一身衣服也还是难以掩盖她本人的狐媚气场,与齐谨林男装时英姿飒爽的样子截然相反的,身穿男装的季柏遥透出了一股要人命的性感。 “怎么,被我迷倒了?” 傲娇的齐谨林当然不肯臣服于季柏遥的美貌,走过去替她多扣上了两颗扣子,又瞄准了屁股抽了一巴掌才坐进车里。“下次想耍帅就不要露那么多肉,腿还需要再细一些,少吃点东西,减减肥又不会死。还有,把你的口香糖从嘴里吐出来,二十好几的人了,不要像猴子一样跳来跳去。乖乖打开车门再上来。” 季柏遥像是没听见,揉了揉尻尾又翻回车里,又把扣子解开,戴上墨镜,看上去只差一脚油门踩上去就出发了。齐谨林连忙拉住二世祖的手腕,“……你就打算这么出去?”季柏遥低下头从眼镜的缝隙里诧异的看着齐谨林,“有什么问题?” 问题明明很大好吗!你就这样开着这种车子出去巡回展览吗!炒作卖腐不是让你出去游街好吗!长的明明那么女性化五官特征那么明显!穿成这副样子就连重度青光眼的大婶也看得出你就是杀千刀的季柏遥有木有!这种欲盖弥彰一样的黑超戴起来根本只是象征性的告诉大家你很‘低调’好吗!还有!尼玛你自己要嚣张要高调要出风头你自己滚粗去!老娘不想要跟你招摇过市啊! 神吐槽季柏遥永远也听不见,还是继续疑问的看着齐谨林。 “……高白富帅美季柏遥小姐,请你至少不要开着敞篷车载我出去。即使小辛姐有说过让我跟你出去,也不代表我要这样跟你游街。”高白富帅美生动的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很无辜,戳了车里不知道哪一个按钮,季柏遥的嚣张三叉戟终于变成了貌似‘低调’的普通三叉戟。齐谨林强忍着掐死季柏遥的冲动,默默的系好安全带背诵莫生气。“你今天有什么打算?”穿着男装仍然妖气四溢的狐狸精开腔了,在被齐谨林骂了无数次之后,季柏遥的车技有了明显的好转。转了几个弯爬上高架,仗着自己是无牌驾驶,左右逢源到处插队。“你妈让我带你去买家具。” 现年三十有四的白楚乔向来以季柏遥的干妈自居,经常在齐谨林面前吐槽自己如何含辛茹苦的带大季柏遥这个不靠谱的闺女。但是在齐谨林看来,白楚乔与其说是季柏遥的妈妈,还不如说是季柏遥的妈妈桑,母女俩一个赛一个的不着调。 “……嗯,我确实该换个床垫。我本来打算去买首饰。不如晚上我请你吃饭,你陪我逛逛。” 齐谨林倒是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狐狸精请晚餐,少掏腰包自然是好事。点了点头答应了。今天不是双休日也没到下班时间,店里人并不多。立秋数日,天气渐渐转凉,齐谨林今天也穿了件衬衫,戴着眼镜,乍一看跟二世祖很是般配。两人在店里转来转去,提心吊胆的享受着约会。 “小林姐,这两个杯子挺漂亮。你看?” 季柏遥左右手各拿着一只卡通的骨瓷杯子,左手的杯子上有一只大眼睛的小青蛙,青蛙的眼睛立体凸出来,显得很夸张又很可爱。右手的杯子上则是相同画风的一只粉红色的小猪,小猪紧紧的闭着眼睛,圆圆的肚皮旁边摆着一摞高高的空盘子。齐谨林对卡通很不来电,这两个杯子在她看来也只是卖萌的小玩意儿而已。看着狐狸精一脸期待的表情,齐谨林只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狐狸精立刻把一对杯子都放进小推车,“一人一个,小猪归我,青蛙归你。正好你那里没有我专门的杯子。回头等我去你家的时候就有我御用的杯子了。” ……明明你才该用那个猪头杯子好吗……这么大的人还喜欢那种幼稚的要死的杯子……小鬼就是小鬼。 到了床上用品区,季柏遥和齐谨林开始挑选各种材料和柔软程度的床垫。季柏遥的床大的可疑,配置的床垫也要仔细核对。齐谨林带了一卷卡通软尺,一边量尺寸一边研究适合的材料。根据季柏遥的糟糕睡姿,齐谨林觉得应该给她选一款柔软度高一点的床垫,免得哪天季柏遥睡的腰酸背痛,狗仔再爆出自己和季柏遥纵丨欲过度的新闻。好不容易挑了几个合适的,刚打算喊季柏遥过来做个决定,就看见季柏遥手里拿着两幅床单选来选去,最终把两个都丢进推车里。齐谨林瞄了一眼大小,不太像是季柏遥那张np床的尺寸。 “你家床单也没有?这是单人床的,你那张双人床不合用。”季柏遥没理她,反问道:“床垫好难选,你觉得怎么样了?”齐谨林把列好的几个型号写在纸上递给她,“就这几个了。你那目不忍视的睡姿,还是选个软点的床垫好些。” 季柏遥看也没看,把纸条塞回到齐谨林手里,仗着穿平底鞋的齐谨林比自己略矮些,亲密的揽过齐谨林的肩膀,强迫齐谨林靠在自己怀里。季柏遥低下头蹭了蹭齐谨林的耳朵,“小林姐,只要你觉得舒服就成,我怕你在我床上睡的不安稳。” 热气吹到耳后,齐谨林打了个哆嗦,连忙从流氓的怀抱里挣扎出来,“你家的床舒不舒服关我什么事,自己选去,我不管了。” 流氓笑的很坦然,细长的手捏着自己光洁的脖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的床垫是从小睡到大的,睡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也该换了。介于小林姐你最近总要来我家里睡,我家客房的床垫也挺差劲的,就一起换了吧。既然客房你要睡,当然要是小林姐你自己选才是嘛……” “……那就说清楚是客房的床,什么叫‘你的床’……” “客房的床难道就不是我的床了吗?一样是我名下的财产。” “不许跟长辈玩文字游戏、” “那么长辈,请给晚辈一个温柔的亲吻吧!” 不等齐谨林继续跟她斗嘴,季柏遥一把搂住齐谨林的腰,齐谨林闪躲不及,踉跄的被她拽的失去了平衡,倒在季柏遥身上,季柏遥没料到齐谨林下盘不稳,两人双双失去重心。齐谨林条件反射的抓紧唯一的救命稻草:季柏遥的肩膀。 于是,季柏遥搂着齐谨林的腰,齐谨林扶着季柏遥的肩膀,一起倒在了齐谨林选的床垫上。由于惯性改变了方向,季柏遥本来奔向齐谨林额头的吻,不偏不倚的印在了齐谨林的唇上。 摔倒的一瞬间,齐谨林的内心在吐槽: ……季柏遥小朋友,长辈与晚辈之间温柔的亲吻根本不是这样的好吗…… 而作为人肉床垫的季柏遥则在想 这床垫果然很软……嘴唇也很软就是了。 第二十二场 咔嚓 季柏遥和齐谨林在公开场合接吻的照片就这样被拍下来了。齐谨林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当这张照片被登出之后,自己终于有机会被广大网友相信季柏遥是受,自己才是攻了。 齐谨林从床上翻身起来,看着被压扁的季柏遥,灾难的始作俑者终于尝到了自己种出的恶果,勉强保持着僵硬的假笑。本来被绾起来的头发散落开来,丝丝缕缕垂在肩膀上,本来就勉强不走光的丝质衬衫现在被扯掉了一颗扣子,正是胸前的关键部位。由于丝质材料过于贴身和垂感太强的特殊性,季柏遥今天没有穿内衣,只戴了一副隐形胸贴,此刻衣衫半敞,配上凌乱的头发和身下的床,可以说一时间j□j满园关不住了,幸亏店里人很少,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发生的灾难。季柏遥扯了扯衣服,把自己不堪入目的样子遮掩了一下,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后背。 “那个……” “行了我知道您老人家不是故意的,你先给我歇菜。” 《柏林奇迹》进程过半,季柏遥和齐谨林的亲密镜头已经不知道拍了多少,可这一次是除了工作之外的第一次接吻,即使是齐谨林这种擅长逆来顺受和自我安慰的人也难以淡定。无奈场合不允许齐谨林暴走,只好压抑住内心滔滔不尽的吐槽,赶紧跑过去跟刚才偷拍自己的记者商量删除照片。 正所谓山水有相逢,齐谨林过去一看,藏在单反后面的小记者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采访自己,还断章取义夺了不少眼球的那一位。 “……你好,还记得我吗?” 小记者冲着齐谨林充满元气的一笑,主动的打了个招呼。笑容倒是阳光灿烂的很,可惜嘴角还带着一点点被火热八卦刺激到了的猥琐气息。 齐谨林点点头,表示希望小记者能够删掉刚刚的照片。 身为专业的八卦人员,小记者打了一手好太极,说来说去就是笑眯眯的不肯答应。齐谨林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又对这个小记者无可奈何。正考虑要不要给姚辛打个电话从小记者的工作单位入手截停八卦,季柏遥就走过来了。 “小姐,能把照片删掉吗?” 面对衣衫不整的季柏遥,小记者脸上公式化的笑容顿时弱了三分,齐谨林眼看有戏,连忙闭上嘴躲在一边看季柏遥和小记者周旋。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轻,齐谨林一时间听的不大真切。季柏遥在对话期间全程保持着春光半露,眼角含春的狐媚相,小记者的目光则一直在季柏遥的狐狸眼睛和衬衫领口游移不定。看懂了真相,齐谨林恨不得自插双目之后默默的后退两步消失在画面之外。 季柏遥…… 在狐狸精卖弄了一番春光之后,果然小记者最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欣慰的拍了拍小记者的肩膀,季柏遥转身回来了。只对齐谨林说事情已经摆平,不论齐谨林怎么问,季柏遥就是不肯说交易到底是如何达成的。 季柏遥衬衫的扣子在混乱间掉进了床板底下,介于季柏遥的样子实在是太有伤风化,齐谨林跟工作人员借了更衣间和针线包,让季柏遥滚去把领口的扣子拆下来钉到胸前去。到了更衣室,低头看看自己,季柏遥豪迈的脱下衬衫往齐谨林手上一扔,“小林姐,有劳。” “毛爷爷教导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齐谨林自然不会帮她做这种暧昧的事情,看着脱的彻彻底底的季柏遥,联想到刚才混乱之间的吻,齐谨林有点后知后觉的脸红。 “其实以我的形象路线来说,那张照片发出去也无所谓的。我完全是为了你才去出卖色相的呢……” “如果不是你突然之间做那种奇怪的事情,根本不会被人拍到那种照片好吗!” 季柏遥绕到背后抱着齐谨林,弯下腰贴着齐谨林的耳朵道,“我做什么了?” 不要再做这种暧昧的举动了好吗!脱成这个样子来抱别人,你到底有没有羞耻感啊!……说起来这几天腰居然比之前细了…… 隔着薄薄的衬衫感受着季柏遥的体温和柔软的前胸,齐谨林脸又一次红了。匆匆向前走了两步脱离季柏遥的气压范围,板起脸把衬衫甩到季柏遥脸上,“滚去钉你的扣子,不然我走了。” 把衬衫从脸上扯下来,狐狸精愁眉苦脸的看看齐谨林,“小林姐,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会针线活的人吗?” 季柏遥自幼可以说是娇生惯养,别说是钉扣子,针碰没碰过都还说不定。要是有充足的时间慢慢研究倒也无所谓,匆忙之间要季柏遥拆下来再钉上去一颗扣子,恐怕没有一刻钟搞不定。在刚刚上演了那么火热的一幕以后衣衫不整的进入更衣室几十分钟……齐谨林觉得自己很快就要传出和季柏遥在拉斯维加斯结婚的新闻了。 尽管对季柏遥的借口充满了怀疑,但就像是季柏遥之前说的一样,作为本就声名狼藉的人,再爆出一条这样的八卦根本无关紧要。而自己就不同了。为了自己的清誉,齐谨林满心苍凉的开始给季柏遥缝衬衫了。 衬衫的主人看着齐谨林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逍遥的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支烟,一边闭着眼睛哼着上次在演唱会听过的歌,一边在齐谨林身旁吞云吐雾。 最近工作不少,季柏遥赶通告赶宣传连着累了快半个月,身上的肥膘掉了不少,加上季柏遥本身就擅长隐藏肥肉,光裸的上半身乍看很清瘦。更衣室暗黄色的射灯从头顶照下来,被烟雾搅的时明时暗,季柏遥的头发还没有来得及拢回去,几缕深棕色的头发顺着侧脸散下来搭在肩头和锁骨周围,季柏遥肩膀很薄,又平又直的锁骨一直通到肩头,小小的关节凸出来,显得很诱人。 尽管胸前并没有几两肉,但从齐谨林女性的审美来说却恰到好处,腰线纤细,由于经常锻炼,腹部有两条浅浅的肌肉轮廓,在侧面也能看见季柏遥的背后有一条长长的脊椎沟。不得不说季柏遥实在很擅长显摆自己的身材,像现在这样靠在简陋的更衣室里抽烟,恍恍惚惚的让齐谨林有一种看见了电影镜头的即视感。跟之前拍戏时不同,齐谨林当时完全没有心情去认真端详季柏遥的身体,更没有时间好好欣赏季柏遥安安静静时候的样子。 工作时候有再多亲密接触,都是假的。眼看着狐狸精就这么充满真实震撼力的赤丨裸丨裸的站在自己眼前,齐谨林才发现原来季柏遥不光是脸长得漂亮而已。几乎无可挑剔。可怜季柏遥数年来不知道多少次想要靠自己这副身子来勾引自己,却被自己无视掉了。要是季柏遥能知道齐谨林现在在想什么,一定会很郁闷吧…… 狐狸精闭着眼睛,没发现齐谨林用几乎变态的眼神扫描了自己一通。光速搞定了衬衫,齐谨林几乎第一时间夺路而逃。 光着身子也能这么潇洒的家伙……完全是个奇葩。 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刷过卡打电话吩咐公司派司机来取东西送回家,齐谨林和季柏遥终于结束了闹剧一样的家居之旅,季柏遥再一次恢复到了之前光鲜亮丽的样子,两个人口味截然不同的女人找了家私房菜馆解决了晚餐,按照原本的安排溜回了商业区。 这一次跟之前不同,虽然晚上天色暗下来了,但人们下了班,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季柏遥也难得一见的知道担心自己会被人围观了。好在季柏遥的目标店铺非常单一,只是一家以做工精巧出名的首饰店。齐谨林本以为季柏遥会乖乖做好伪装,可季柏遥才懒得用这种‘麻烦’的手段。大摇大摆的走进门,递出一张卡告诉店长清场,十分钟之后齐谨林和季柏遥再走进来时,三层楼的店面已经除了服务员之外再无一个顾客。 “……你平时都是这样出来买东西的吗?”齐谨林按住额头蹦出来的青筋,不断的深呼吸着店里飘着百合花香的空气。季柏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了点头,“这样不是比偷偷摸摸的要方便多了吗?” …………听起来好像的确没什么问题…… 但是这种土豪的中二举动是谁教你的啊!!!!!!!!!!!!!! 这家店的第一层大多数是平价饰品,虽说同样是设计师精心设计出来的商品,但材料大多以银和普通宝石为主,第二层是稍高端一些的钻石饰品,第三层则是定制区和烧钱区了。和齐谨林猜测的不一样,季柏遥并没有直奔三楼,而是和所有同龄的年轻人一样,盯着柜台里闪闪发光的各种可爱饰品仔细挑选。齐谨林对首饰倒是颇有兴趣,只是她倾向于纯银的简约风格,与季柏遥的暴发户审美不在同一个城市里。于是不离季柏遥,自己到处看看。 “小林姐,你的手指是什么尺寸?” 齐谨林想也没想,“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没变。”当年季柏遥在疯狂追求自己的时候,不论是齐谨林的三围还是戒指尺码鞋子尺码衣服尺码,季柏遥统统了如指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情报,齐谨林一度怀疑季柏遥是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进自己房间里测量私人物品得出的数据结果。 “……这款戒指很漂亮。我们一人一个吧。” “请你有诚意一点,想要买东西送给我,请抬起你尊贵的脚爪,攀登到三楼选一款有内涵一点的好吗。” 齐谨林已经懒得再骂季柏遥了,冷静的让她圆润到一边去,继续看自己喜欢的首饰。选了几个可爱的耳钉和手链之后,正打算去二楼看看,就在楼梯上遇到了刚刚从第三层走下来的季柏遥。 “小林姐,这是取货单。我记性差,估计不会记得来亲自取。你帮我收着,要是有空,来帮忙取一趟吧。” 齐谨林看看手里的账单上谈不上天文数字,但也绝对算得上烧钱的数字问季柏遥,“这才几分钟,你买了什么?”狐狸精挑了挑眉,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了看齐谨林说:“不是你说的要我去选一款有诚意的吗?” 喂,不要得寸进尺。我跟你还没有好到要戴情侣首饰的地步! 第二十三场 伴随着没完没了的卖腐活动,半个月的宣传期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当姚辛把飞往德国的机票递给自己时,齐谨林终于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天气冷,你要多穿点衣服知道吗?这一段时间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但我跟你不是同一班飞机,我明天一早的飞机,提前一天到柏林等你。” “可是我是后天阿……我和你不是同一班?我自己过去吗?” 姚辛点了点头,“这次分了两个航班,你是第二梯队,不过小助理她们都会陪你的。放心吧,妈妈不会不要你的。”看着姚辛认认真真的脸,与平时跟自己嘻嘻哈哈的其他同事不同,姚辛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人了,据说年轻时曾是某公关公司的头号大神,被嘉汇的老总看中,转行来做经纪。姚辛人脉奇广无比,可以说三教九流无所不通,无所不熟,齐谨林能有今天的成绩,不敢说百分之百靠姚辛,但至少有姚辛一半的功劳。 “小辛姐……” “怎么?” “等拍完《柏林奇迹》,我回来给你做顿好吃的。” 其实齐谨林一时间觉得对姚辛怀着不少心里话,又觉得自己太矫情,没说出口。别别扭扭的傲娇了一通,只能用实际行动一表衷肠了。齐谨林对姚辛的了解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姚辛除了工作之外没什么爱好,一年到头也没有假期,一对子女和老人一起在国外,是女光棍一个。这么多年来姚辛一直在圈中覆雨翻云,对齐谨林也是疼爱照顾有加,二十岁的年龄差让齐谨林经常有一种姚辛是自己母亲的错觉。仗着神通广大的人际关系和情报网,让齐谨林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成为今天的小林姐。 相比齐谨林,姚辛要精明的多,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副‘我明白’的表情,拍了拍齐谨林的头。“季柏遥也跟我一班机,明天晚上你能好好休息一下,自己安排点娱乐活动也可以,注意安全。” 收拾了一番,姚辛替齐谨林分担了不少行李。承蒙嘉汇老总的慷慨,常年出差的姚辛已经习惯了净身登机,换洗的衣服全在出差的酒店买,加上姚辛的发型一直是不超过耳际的精致中短发,她就这样一副雷厉风行的大经纪样子游走江湖。 姚辛走了没多久,季柏遥就上门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不少东西,一副下班回家的样子就进门了。把季柏遥买来的东西放在厨房门口,齐谨林给季柏遥倒了杯水让她喘喘气,充满责备的问:“招呼也不打一个,我要是不在家,你怎么办?”抱着自己御用的小猪杯子,季柏遥一口气灌了半杯水才缓过神,“这不是说好的吗,走之前来你家吃顿好吃的。到了德国没有正经的中餐。” 齐谨林这才想起来,之前季柏遥和自己提起过,飞德国之前要蹭自己一顿好吃的。忙忙碌碌了几天,这个梗就被齐谨林抛在脑后了。看看季柏遥提来的购物袋,果然全是鸡鸭鱼肉。匆忙间也没什么好做的,来不及做费工夫的酒席招待狐狸精,齐谨林只好草草做了些家常菜式,季柏遥也吃的很快乐。 “小林姐,多谢款待。” 抹了抹嘴角,季柏遥无底洞一样的胃又一次战胜了齐谨林的餐盘。照例跑到沙发上找电影看,季柏遥今天选了个黑白老片,没有平时叽叽喳喳的样子,开了瓶酒靠着齐谨林的肩膀,认认真真的看电影。齐谨林有点奇怪,今天的小狐狸跟往日有些出入,像是心里藏了什么事,等着自己去问。难得的勾起了齐谨林的怪脾气,也陪着季柏遥看电影,死也不问。 长达三个小时的电影演完,季柏遥终于忍不住了。 “小林姐,明天我一早上就飞走了。今天就不住你这了,怕早上吵你。” 齐谨林在心里震惊了一下,季柏遥可不是什么擅长为人着想的家伙。平时恨不得能常年扎根在自己家里,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竟然要早早回去。也没跟季柏遥客套,点了点头站起身,一脸‘请回’的表情。 “……你就不能留留我吗!” 狐狸精终于憋不住了,把手里的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摔,跺了跺脚像个小朋友一样恼火的咆哮了。介于平时气急败坏的都是齐谨林自己,今天能看见一直狡猾无赖的季柏遥炸毛,齐谨林内心非常爽。 “我留你干嘛,你自己要走的。” “……小林姐,我喜欢你。” 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表白,齐谨林诧异不已。根据她的推论与观察,季柏遥应该只是个喜欢开玩笑恶作剧调戏自己的人而已,忽然间又像大学时候一样这么说,齐谨林有点被shock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不想让你走,只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我喜欢你。” 深吸一口气捡起沙发上季柏遥的外套,“等你想好了再说,即使用表白这种愚蠢的手段,我也不会跟你在家里玩什么恋爱游戏的。”齐谨林有点心虚,不知道季柏遥这番没头没脑的表白到底来自何处。抱着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齐谨林决定至少让季柏遥回家再说。 “我不是在开玩笑。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应该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季柏遥偏过头,不肯接齐谨林递来的衣服,有些羞涩的放空视线看着沙发扶手,“小林姐,我们试试在一起吧。” “在我看来你这一通表白完全是换了另外一个路线调戏我而已,最近拍戏让你觉得缺爱的话请去找程澜或者其他的工作人员。”近乎冷漠的,齐谨林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狐狸精的第无数次表白。把衣服放在沙发上,齐谨林打算走到门口替季柏遥开门送客。 擦肩而过的瞬间却被狐狸精伸出手抓住了手腕,感受到最近几个月里亲吻过无数次的嘴唇再次碰见自己,温温软软的触觉。对于狐狸精的强吻齐谨林也没有放在心上,推开季柏遥,想起两个人刚刚进入剧组时季柏遥在酒店做出的荒唐举动。“……你就这么喜欢强吻别人吗?” 没听见回答,眼前季柏遥的五官被再一次放大,这一次和之前的所有接吻都不一样,季柏遥闭上了眼睛,齐谨林几乎能看见她颤抖着的睫毛,来不及欣赏近距离的美貌,就感觉到有湿软的东西在触碰自己的嘴唇,一不留神,被季柏遥深吻。 怕弄伤了狐狸,齐谨林不敢咬她,再次推开狐狸精未遂,被舌尖扫过自己口腔的时候齐谨林有一种触电的错觉。直到缺氧的感觉包围自己,齐谨林才终于被季柏遥放开了。 “现在你明白了吗。” 扶着齐谨林的肩膀,季柏遥眼眶有些发红,呼吸也与平时有些诧异。看电影时候喝了不少酒,呼吸都带着酒精的味道。 “你入戏了。” 不管怎么样,齐谨林不觉得自己应该接受季柏遥的表白。介于现在两人的关系渐渐走向良好,齐谨林更倾向于季柏遥在拍戏和宣传的过程太过认真,一时间入戏太深才导致了这样的爱情错觉。这种感觉齐谨林也曾经有过,但是只是一段时间之内才存才的感觉而已。在电影杀青,宣传期结束以后,齐谨林相信季柏遥不会再对自己有什么除了朋友之外的特殊感情。 “刚才的事情我当没发生过,你现在回家。明天早上不要误了飞机。” 打开门,看看像小兔子一样的狐狸精,齐谨林忽然想到了多年以前站在自己门外,求自己把房子租给她的季柏遥。一眨眼已经过了小十年,齐谨林怎么也想不到,十年来有不知道多少人在自己身边来来回回,许诺过天长地久的虽然不多,但也总有那么两三个,可熙熙攘攘,十年后留下的人竟然是季柏遥。 “走吧。” 季柏遥也没有再说什么,虽说红了眼眶,却还是没有留下什么眼泪,齐谨林怀疑红通通的眼眶是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想到饮酒,齐谨林才想起来晚餐时季柏遥喝了不少。饶是海量,在这种情况下让季柏遥自己开车回去,不论是对季柏遥还是对马路上的路人甲乙丙丁都是个祸害。只好关上了门,“喝了这么多酒,别开车了。今天就住下吧。明天早上再回去。”狐狸精却来了倔脾气,死也不肯留宿了。走到门口拉开了门,两个人一时僵持在门口。 清醒的人不能跟喝了酒的人比固执,齐谨林最终决定开车把狐狸精送回家。季柏遥的酒量大的出奇,下了楼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浑然已经是个容光焕发的精神模样。不过季柏遥一路也没吭声,为了戳破尴车厢里尴尬的气泡,齐谨林只好打开cd,何夕清凉凉水一样的声音从音响里洒出来。 “我明明就在你眼前 你为何转过头对爱情视而不见 我细语滑过耳边你却不明白 是不是我至今还搞不懂爱 明明我早就够坦白……” …… 不听还好,听了歌更觉得别扭。齐谨林忽然想起来之前还欠何夕一个天大的人情没还,决定把季柏遥送回家之后给何夕打个电话,左右明天放假,看看有机会见何夕一面,还了这个人情。季柏遥在一旁状似神游在九天之外,忽然之间跟着何夕的声音唱了起来。 “……我总在视线之外 即使受到伤害 也依然等待着你的垂爱 我不想做这例外 明明也在期待 有一天我能在你身边 不担心什么时候你会离开 ……” 第二十四场 齐谨林送季柏遥回去之后看看时间还不太晚,于是给心爱的偶像打了电话。电话里何夕的声音与平时听到的不大一样,但仍然像水一样温润。听齐谨林说想要还自己一个人情,便答应第二天一起中饭。 睡到第二天上午,齐谨林睁开眼睛就开始为中午的约会而全力准备,这是季柏遥从来没有过的待遇。毕竟偶像就是偶像,齐谨林决心要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些,留个好印象。季柏遥一直没有给自己打来过电话或发来短信,齐谨林估计季柏遥是回家醒了酒之后想起荒唐的表白而娇羞去了。 驾车一路到何夕的工作室,看见偶像何夕正在录音棚里忙着,齐谨林也就自己找个沙发坐下,隔着录音棚的大玻璃窗看何夕录歌。这不是齐谨林第一次在录音棚见到何夕了,但上一次见到何夕的时候是她正在为自己当时的一部电影录制主题曲,齐谨林只是匆匆偷窥了几次,连对方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都不清楚。作为卓有成就的明星,何夕拥有圈中顶尖的配套设施与私人御用团队,录音棚里的人不多,看起来大家都熟稔的很,彼此的合作很默契。主角何夕穿了件普普通通的白衬衫和黑色的长裤,手里燃着一支烟,闭着眼正录到关键时刻。时不时到间奏时还有空抽上几口。密闭的录音棚被何夕弄得烟雾缭绕,朦朦胧胧。 齐谨林没想到何夕竟是抽烟的,其实这个圈子压力很大,不分男女,十个有七八个是有烟瘾的。齐谨林自己没有抽烟的习惯,偶尔应酬时才点上一两根,但不管是姚辛还是季柏遥,名导徐还是沈从风,全都是烟不离手的老烟枪。区别只是季柏遥是由于形象需要,抽烟大多数要找个角落躲着,而剩下的几位都是离了烟就不会说话的肺癌预备军。何夕出道早,一直以来的包装路线都是清新干净的文弱形象,冷不丁忽然看见何夕吞云吐雾,齐谨林有点吃惊,有一种类似于季柏遥忽然决心要做一名善良淳朴的素食主义者的感觉。 何夕录的似乎是哪个影视作品的插曲,很快就结束了,从录音棚走出来时一身浓浓的烟味,抱歉的冲齐谨林笑了笑,走过来打招呼。“小林林,来的挺早,我去冲个凉换身衣服,你再等等。” 听见何夕这么称呼自己,齐谨林有一种心都软化了的感觉。顿时理解了平时自己在微博上回复某些粉丝的留言时,粉丝所谓的‘心跳加速肾上腺素激增神魂颠倒’的感觉。何夕的工作室配备很齐全,录音棚隔壁就是卧室浴室,没多久,齐谨林就看见何夕换了一身黑白配,脖子上搭着一条运动毛巾,胡乱的擦着自己的头发走出来。见到偶像出浴,齐谨林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来那天晚上季柏遥趴在酒店的大床上一边啃桃子一边问自己的话 ‘……如果何夕要你做她的女朋友,你答应吗?’ 齐谨林怀疑,如果何夕真的问自己,自己真的会答应。 伴随着心跳加速,意淫幻想了一番,齐谨林亢奋的不能不能自已,再次重温了一把高中大学时为了明星们疯狂的发烧感。忍住跟何夕索要签名的冲动,呆呆的看着活生生的女神站在自己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我哪里有什么问题?” 看着一脸呆相,嘴角挂着三分邪笑,面色隐隐有些发红的齐谨林,何夕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衣服有什么问题。走到神游物外的齐谨林身边拍了拍齐谨林的脸,齐谨林才忽然回过神,一边尴尬一边为与何夕的亲密接触而娇羞。脸红的更加厉害,不得以略略的低下了头。何夕在旁边笑出了声,伸出手在齐谨林的脸上摸来摸去,感慨道 “果然年轻就是好阿……少女什么的,姐姐最喜欢了。小林林,你脸红什么?” …………何大人……你说什么…………为什么季柏遥的语气会出现在你身上…… 被何夕的怪异语气震惊,齐谨林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扑面而来的调戏语气。何夕站起身把毛巾丢在了不远的茶几上,“小姑娘,不远万里来请我吃饭,还害羞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来跟本大人要签名的吗?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听我的歌长大的,姐姐会很难过的。” 姐姐……本大人……小姑娘……少女…… 请把我幻想中的冷冰冰有距离感又帅气的优质偶像还给我啊!!!!!!!!!!!!!!!! 果然娱乐圈里的人都是表里不一,意识到自己爱慕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本命实际上是这样的性格,齐谨林的心里顿时被宽边眼泪灌满。大受打击的站起身,木讷的像个小粉丝一样跟在何夕的屁股后面走出工作室,一直到上了何夕的车还没缓过神。 齐谨林自然不知道何夕是哪路人,但是季柏遥知道。为了保护何夕在齐谨林心中的美好形象,季柏遥特意谎称与何夕是初次见面。与齐谨林的幻想截然相反的,何夕是表里不一的标杆,与季柏遥的初次相见是在圈中的穿越主题舞会,生j□j热闹的季柏遥当时刚刚签约博盛,打扮成了尚未曝光的新片《青瓷》中的女掌柜卓轻,以季掌柜的名号在晚宴里招蜂引蝶,而化装成贪官和珅的何夕,恰好那天也在场。大量饮酒的何夕彻底脱掉了平时矜持虚伪的面具,在舞会中原形毕露。在场的嘉宾似乎也已经对何夕见怪不怪,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季柏遥迅速接受了事实,与何夕推杯换盏一番之后意识到,何夕的段位自己完全不能望其项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季柏遥在那之后一直没敢再跟何夕喝酒。 “你不是跟季掌柜有一腿吗?她没告诉你我是这样的吗?” 眼看齐谨林完全被自己吓坏了,何夕才估计到没准季柏遥一直没跟齐谨林说出事实的真相。 “……何,何夕……那天在演唱会的化妆室里,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何夕回忆了一下上次见面时自己的形象和举动,像失忆了一样几乎没有印象。捏了捏窄窄的鼻梁,尴尬的冲着齐谨林笑笑,“演唱会那天……你也知道,连唱三四个小时不是很轻松的……可能你遇到我的时候药力还没过,我不太记得了……” 所以你那天在后台温文尔雅的形象是因为嗑药之后呆滞了吗!!!!!! “我爱吃辣,你呢。第一次见到明星粉丝,今天我做东。你想请我吃饭就下次吧。”齐谨林茫然的点了点头,还沉浸在偶像幻灭的痛苦里,原本以为是文弱书卷气小白兔的心爱艺人,居然是跟季柏遥走相同路数的大魔王……还嗑药…… “下午我没有安排,可以好好聊聊,正好我女朋友今晚不在家,你想晚上跟我上床的话我也可以替你为季柏遥保密的。” 信息量不要这么大啊!!!!!!!!! “我跟季柏遥很清白,你想多了。” 听完了何夕信息量奇大无比的话,齐谨林唯一能够反驳的只有这一点,奈何在大魔王的耳朵里,这句话成为了‘我还是单身’的暗示,暧昧的冲着齐谨林点了点头,何夕开车上路了。相比季柏遥,何夕的驾驶水平可以说是炉火纯青,比专业司机还四平八稳,脑海里何夕的话还环绕着,齐谨林有一种跳进了虎口的感觉。 “我看季柏遥那天带你来的时候挺暧昧的,还以为她是喜欢你。” 齐谨林对何夕毒辣的眼光表示钦佩。半晌不语。“我不会猜对了吧?怎么,我听说你的百合片要出国拍剩下的片段,还没走?还是说特意在走之前找我吃饭?想一夜丨情也不需要这么匆忙呀……难道是因为季柏遥走了,你独守空床,就来找我排解寂寞?” 何大人……从某些角度上来说,你说对了。 不吃辣椒的齐谨林由于在不经意间同意了陪何夕吃川菜,于是在午饭期间受尽了折磨,面对大魔王何夕,尽管幻灭,但齐谨林仍然对何夕这个天然发光体崇拜不已。听见何夕承认看过自己的许多电影,齐谨林第一次觉得非常娇羞。 “……所以,你看过我的所有的片子吗?” “也不是全都有看过,不过大部分都看过。我对长相漂亮的小姑娘有不可控制的喜爱……上一次跟你合作的时候太匆忙了,本来我还想和你出去喝个酒过个夜什么的,尤其是在上一次看你演过女强人之后,那种充满禁欲感的形象塑造真是……啊,好几次睡前许愿春梦能梦见你呢……不过,自从我知道你跟季柏遥有一腿之后有点伤感,对我来说季柏遥的长相和你不搭。应该找一个气场温和谦逊一些的,反差太大会让我想到夏沉。” 请问,所谓气场温和谦逊,你是在暗示你自己吗………………对不起,何大人,我收回之前对你温和谦逊的评价……以及,把你列为和季柏遥同一个梯队……真是委屈你了 第二十五场 如何夕所料,齐谨林与何夕这顿饭一吃就是一个下午,中间吃完换个地方喝了几口茶清清肠胃,然后继续去吃晚饭。齐谨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胃口有向季柏遥靠拢的趋向。倒不是说自从季柏遥走后齐谨林的胃口变好了,而是面对着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齐谨林已经完全忽略了胃的容量,机械的不断的向体内填充食物,全心全意的与何夕沟通。 在气氛‘良好’的沟通之中,齐谨林渐渐明白自己心爱的何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的心爱,用不久前一部电视剧《贾嬛传》的话说,‘全都错付了’。齐谨林平时经常被人小林姐小林姐的叫着,但其实也才不过二十刚刚过半,何夕就不一样了,十六岁开始发片的何夕,从齐谨林高中时红到现在,三十岁的人,说难听已经是妇女级了。但这次面对眼前妇女级的偶像,齐谨林觉得自己被彻底打回原形,整整一个下午加晚上,几乎不敢直视何夕。 “小姑娘,我听说你在圈里混的很开的。怎么这么害羞……看见这种小白兔一样的姑娘,让我好有想玩羞耻y的欲丨望呢……” 何夕这么说完,齐谨林就更不知道手脚该放在哪里好了。 大概是偶像基因作祟,印象被彻底颠覆破灭的何夕不但没有走下齐谨林心中的神坛,反而更上一层楼,彻底的把齐谨林心里的那一点点小淡定打破了。在一下午的沟通里,齐谨林对何夕的热爱不仅没有消退,还在脑海中不断的循环着季柏遥的话 “如果何夕要你做她女朋友……” 在理智已经失控的情况下,唯一让齐谨林保持冷静的是一点点的矜持。要不是靠着这一点点的矜持保护着自己,面对何夕伸出的魔爪,齐谨林或许就会彻底沦陷了。 何夕没有向自己说的那样带齐谨林回家,而是找了自己工作室附近的一个酒吧,喝了几个通关,看着何夕在喝了一打伏特加还能冷静的把小酒杯叠成罗汉塔,齐谨林才明白自己的酒量小的离奇。 临近午夜时分,何夕把齐谨林送回了家。齐谨林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有一种灰姑娘的愿望被实现了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一个下午里受到的刺激太多还是晚上喝酒太多,浑浑噩噩的只想着何夕。想着大魔王层出不穷的调戏,冷清清的气场,白的奇怪的皮肤,纤细的手指,窄窄的鼻梁。 完全忘了自己明天上午还要赶飞机,季柏遥之前留下的烂摊子还没解决。大半个晚上,齐谨林都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回忆着今天下午的奇幻旅程。 循例被早上八点的闹钟叫醒。洗了个澡吃完早饭,齐谨林觉得自己全部的神经都短路了,除了头痛的要死之外,只记得昨天见到了何夕的真面目,聊的很开心之后去了酒吧。至于去了酒吧,和从酒吧出来之后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为什么床上有何夕的衬衫,自己的衣服是谁脱光的,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保姆车到了楼下,一群小助理奔上来给自己收拾东西打包,介于去机场很可能会遇到记者,齐谨林一边任由化妆师蹂躏,一边徒劳无功的想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记得何夕说了不少口味和尺度都很重大的话,可是到底只是说说,还是昨晚两人真的发生了什么?齐谨林真的不记得。依稀记得何夕似乎吻过自己,甚至用嘴唇触碰过自己的耳廓,可是,是做梦还是真实的,齐谨林想不起来了。但是潜意识中,齐谨林认为何夕不是跟季柏遥一样只是打打嘴炮就算了的人。 按说自己应该在临走前给何夕发个短信打个招呼,可惜,在还没弄清昨晚发生过什么的情况下,齐谨林无论如何也鼓不起来这个勇气。 系好安全带跟空乘小姐要了冰矿泉水,齐谨林还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上了飞机,想到季柏遥那个大神还在八千公里之外等着自己,齐谨林总算才从混乱的记忆里脱身。 提起季柏遥,齐谨林又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对于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齐谨林有点无奈。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几个月前接到姚辛那通关于‘即将不可避免的接拍一部同性恋片’的电话,自己的生活就被彻底重新洗牌了。 在飞机上睡觉,看剧本,玩手机游戏。十几个小时漫长的航班让齐谨林觉得很痛苦。做这一行难免要飞来飞去,可十几个小时的航班还是有点苦逼。无聊的齐谨林翻翻手机里的照片,一张一张从最初的开始看,刚开始还都是很美好的回忆,忽然冷不丁的出现了季柏遥的照片。 不是别的,正是最初还没开机的时候,名导徐请大家吃饭那天晚上,季柏遥在车里自拍拿来做通讯头像的照片。照片里的季柏遥非常漂亮,得意的冲着镜头放肆的卖弄着自己的美貌和性感,联想到后来看到的季柏遥的好身材,齐谨林认为这张照片绝对可以列为18n。想起那时候自己跟季柏遥还别扭尴尬的很,见面话题不多,自己为了不跟季柏遥合作而做出过那么多抵抗。 可是现在,季柏遥说喜欢自己。 经过了这么多小时的混乱,齐谨林依然记得季柏遥的告白。而对于她的话,齐谨林依然认为只是入戏过深的表现,不能够当成真心话看待。何夕昨天曾经调侃过齐谨林和季柏遥之间的关系,齐谨林把两个人的过去和现在一一说清楚以后,何夕不但没觉得齐谨林跟季柏遥的关系是小葱拌豆腐,反而觉得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奸丨情。 “小林林,在我看来,你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呢……字里行间都给我了一种你喜欢上那个小狐狸了的感觉。让姐姐的心很困扰阿……不如考虑考虑我吧。” “……谁会喜欢季柏遥那种人……” “嗯,小狐狸确实刻板无聊了一点,我这种活泼外向的性格才跟你比较合适吧?” “……这个世界上会说季柏遥刻板无聊的……应该是只有您了吧……” “那可不一定,在colleen眼里季柏遥肯定也很无聊的。” ……确实,跟夏沉相比,季柏遥的确很无聊。 “小林林,你就没想过你自己可能也有喜欢她吗?” 你就没想过自己可能也有喜欢她吗? 答案是:想过。不可能。 齐谨林认为,即使自己对季柏遥的美貌确实有些钦羡,但是不管从什么角度上来说,季柏遥也只不过是个才二十多一点的的小破孩而已。在这几个月的合作之中,自己对她的印象确实有很大的好转。但是印象再怎么好,也不代表自己对季柏遥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自己虽然对同性并不怎么排斥,但是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和任何女性有什么出于友情之外的关系。 当然,何夕例外。 思考了三分钟之后的齐谨林再次对何夕浮想联翩。 折腾了二十个小时,航班终于顺利降落在柏林,下了飞机踩上这片名字很有趣的土地,呼吸着已经有些冷的空气,见到来接机的姚辛,齐谨林一扫前几日的颓废,有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 来不及回酒店就先去片场。在片场见到忙的人仰马翻的名导徐与季柏遥,齐谨林觉得自己充实的生活又要开始了。介于自己刚下飞机,名导徐特意允许齐谨林在片场逗留一天,晚上跟大部队回酒店,第二天再开始工作。就这样,作为一个随行旁观人员,齐谨林看着片场里的所有人奔波。看着季柏遥的表演越来越圆转如意,大量的内心戏与独角戏都能轻松搞定,忽然觉得自己也必须要更努力一点。 “现在你明白了吗?” 耳边忽然传来白楚乔的声音,齐谨林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白楚乔今天穿了一件很有姚大经纪风格的商务套装,脸上挂着堪称温柔的微笑看着不远处正拍戏的季柏遥,浑身散发着怪异的母性的光辉。 “柏遥比你以为的要更优秀,也是个很努力的孩子。她值得拥有的远远要比现在她拥有的多。” ……忽然来说这种奇怪的话干嘛。 “这几天过的怎么样?有考虑过我之前的话吗?” 关于博盛,很显然沉浸在何夕强大魅力之中的齐谨林完全没有思考过,但这也不需要思考。毫不犹豫的再一次拒绝了白楚乔,对方也不多话。没说几句就继续看着季柏遥,开始自说自话。 “……柏遥是个很爱逞强的人,看不出来吧?她很贪玩,但是工作起来很认真,完全不必你差。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想到了什么事就会马上决定,决定好了就会很快实施。我当初就是看中了她这样的脾气,才跟从风说要带着她。柏遥也知道我对她好,从来都很努力,没有让我失望过。” 看着活力四射像个小火箭一样的狐狸精,齐谨林觉得白楚乔说的很对。尽管看上去不怎么靠谱,但是季柏遥的确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相比大多数人来说,她确实非常优秀。 “看起来很欢腾的家伙,其实她很喜欢看书,玩拼图,是个很乖的小孩。” 回忆起季柏遥家里墙壁上挂着的几幅拼图,其难度和花样都让齐谨林钦佩不已,一直以为是别人送来的礼物,没想到竟然是活蹦乱跳的小狐狸自己拼出来的。 “她其实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滥交,只是喜欢玩玩暧昧而已。这么久以来也没有谈过什么恋爱,没跟什么人在一起过。不像吧?” 齐谨林默默的点了点头,在跟季柏遥近距离接触之前,齐谨林一直以为季柏遥是换男友比换衣服还勤快的家伙。 “……如果有谁能跟柏遥在一起,也许会很幸福呢。” “……嗯,是阿……” 不知不觉的,齐谨林随声附和了一句。 第二十六场 “季柏遥,请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和你住在同一个房间里。而且是这种奇怪的房间。” 片场一日游结束以后,齐谨林跟着大家一起回到了公司安排的签约酒店。本以为劳碌许久的身体终于能泡一个热水澡然后好好休息,却发现自己的房间被跟季柏遥安排到了一起。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是住的好好的忽然被通知要跟你合住一间房的……” 浑然不像是之前跟齐谨林表白时候的样子,季柏遥一副‘我也是受害者’的表情躺在双人大床的正中间打电动。 早在半个小时前,齐谨林去前台发现自己领到的不是房卡,而是一串钥匙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被服务员领到自己房门前的时候,看着雕花的木质大门,齐谨林就深感不妙了。让客房管家跪安之后,齐谨林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看着满眼的粉红色装饰和脚下柔软的粉红色地毯,齐谨林明白,自己被酒店狠狠的坑了。 想起之前姚辛跟自己说过客房紧张,自己的房间安排出了点问题,齐谨林也没放在心上,反正类似的事情之前也早就遇到过不知道多少次。作为明星,要是想要不被批评,有许多要求是不能提出来的,即使是合理的要求也不能提,例如酒店的房间安排有问题,点好的菜单安排出了问题,酒水出现了问题等等。一旦说出来,那面对自己的评价就只有三个字――耍大牌。 因此,齐谨林默默的忍受了这个奇葩的套间。心里自我安慰着:尽管房间和说好的商务套间不一样……但是这个套房比自己原本想要的房间大很多不是吗……房间的布置与地毯的颜色的确是有些太爱情化了一点了,可是地毯确实很柔软很厚重,踩着很舒服,而且房间摆设的小东西也只不过是摆设而已,只要视而不见就行了……虽然这个房间里的暧昧感有点恶心,可是你看,还有单独的厨房,能自己做饭避免口味不习惯的问题……尽管花瓶里的百合有点太新鲜,散发的香味太浓了一点,但是百合总好过玫瑰吧…… 一路向里巡视,齐谨林一路自我安慰。当推开卧室的门,看见穿着大t恤躺在大床上聚精会神的打电动的季柏遥时,齐谨林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像岩浆一样喷涌而出了。 “季柏遥,请关掉你那个吵死人的游戏机,并且我很希望听到关于你为什么会穿成这个样子躺在我的床上玩幼稚的电动游戏的解释。” 在极度的愤怒下,齐谨林已经彻底无法吐槽了,用僵硬的语气一口气说完,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倒了杯水给自己压惊。 季柏遥像是被幽魂一样的齐谨林吓了一跳,腾的一下从床上翻身起来,看见是齐谨林之后松了一口气,关掉游戏机摊了摊手,指着丢在角落里明显是季柏遥私人用品的箱子 “小林姐,确切的说,这不是你的房间,而是你和我的房间。” 于是,刚才的一幕就上演了。 拉着季柏遥换好衣服到前台换房间,却被告知酒店没有空房,之前预定好的房间也由于齐谨林航班的晚点而被其他顾客入住了。因此,如果两个人不介意的话,就只有继续住之前的那一间情侣套房,如果介意的话,那就只能换一个下榻之处了。 周围的酒店倒也不少,齐谨林相信总会有合适的房间的。而不巧的是,本次的投资方签约的酒店仅有这一家,也就是说,如果要换个酒店,齐谨林就只能自己掏腰包入住了。即使是个差不多的房间,每晚几百欧元,持续一两个月下来,也是不小的开销。跟投资方打个招呼?这次的第一投资方是博盛,万一不小心再被沈从云知道了,又是一番麻烦。拜金狂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屈从在‘公款’之下。 看季柏遥今日的状态,想必是回家醒酒以后对自己荒谬的表白醒悟了吧?既然她的态度一如往昔,齐谨林决定对于之前的事情绝口不提。这样默契下去的话,那么大的一个房间一起住倒是也无所谓。 就这样,时隔多年,齐谨林决定再次冒险跟季柏遥同居了。 对齐谨林来说,身在异国最大的好处是可以随意出门,眼下时间还不算太晚,想起套房里的季柏遥,齐谨林决定出去逛逛,换了身衣服,像个普通人一样出去逛超市。离酒店不远就有一家巨大的超级市场,望着久违的人群,齐谨林有一种监狱犯人出来放风的感觉。 晚上的天气还不是很冷,齐谨林推着购物车站在冷鲜区,目光流连在各式各样的牛奶上,面对着系统错误出现乱码一样的德文,齐谨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这个时候,忽然身边有个人拿起了一瓶包装精致的果汁丢进自己的购物车。 “真是缘分呢!在这里也会遇到我心爱的小林姐。” “季柏遥,天上飞过一直乌鸦你看见了吗?” 就像一直以来齐谨林所相信的,两个人有缘分,那就不管怎么样都会在各式各样的怪地方遇见。最近几个月自己跟季柏遥有缘,因此,齐谨林将会在各式各样奇怪的地方遇见季柏遥。但,大家住在同一个酒店,看不懂德文或者英文菜单的季柏遥会跑来超市买吃的,齐谨林毫不意外。 “我有一种预感,这个果汁一定很好喝。” 季柏遥又拿起了一瓶看似是橙汁的饮料,不管齐谨林的话,摸着下巴念念有词。然后从容的放进齐谨林的手推车里。 “请你自己去拿一辆手推车,否则结账的时候很麻烦。” “不会很麻烦的,我请你。财迷。” 齐谨林等的就是季柏遥这句话,当有土豪买单的时候,齐谨林毫不犹豫的在牛奶柜里挑了一瓶最贵的和一瓶包装最漂亮的。推着小车转身就走。 “你怎么忽然转性喝上果汁了,不是一直说果汁很幼稚吗?请不要多想,我只是有点好奇,并没有关心你的意思。” “不许傲娇,既然你这么关心我,即使你别扭的假装不在乎我也会说实话的。”季柏遥走过来接过齐谨林手里的推车,把半个身子都压在车上向前走着,时不时还趴在车上借着车上的轮子滑动,“大概是在飞机上太累了,加上吃的东西不习惯,到了这边一直不太舒服,有些低烧,楚乔姐不让我喝酒了,水又太无聊……” 矿泉水听见了一定会哭的……自己哪里无聊了…… 仔细看看季柏遥,确实是挂着重重的黑眼圈,唇色有些发白,一副朝不保夕半死不活的样子。想起自己房间的小厨房,齐谨林心一软,转了几个弯走到了生鲜区,买了点食材。小狐狸一下子就明白了齐谨林的打算,亲昵的靠过去挽着齐谨林的手臂,“就知道小林姐最疼我了……我想吃番茄炖牛腩……” 齐谨林轻轻的嗯了一声,像是没有注意到季柏遥挽着自己的手,挑了几个看上去很不错的西红柿,季柏遥顿时得寸进尺,“我上次听说你做的罗宋汤很好喝……”扬手抽了狐狸精一个爆栗,“要炖四个小时,材料多的要死,你想吃自己炖。不许得陇望蜀。” “……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那么有福气……让你那么有耐心经常煮给他……” 季柏遥捂着脑门小声的在一旁嘀咕着,齐谨林回忆了一下,明白狐狸精是吃了之前齐谨森的飞醋了,恶趣味的没理她,继续漫无目的的乱逛了几圈,买了不少材料和零食,想来可以填补狐狸精的胃了,齐谨林知道季柏遥喜欢吃桃子,特意多逛了几圈,可惜大概是季节不合适,蔬果区没有找到桃子。看看额头一片通红的季柏遥,齐谨林又找了半天看见了黄桃罐头,也算可以安慰她了吧。放进购物车,带着季柏遥去结账了。 “哝,酱爆鸡丁,番茄炖牛腩,赶紧吃完了滚去睡觉。” “小林姐,你真好……都不嫌弃我。” “我嫌弃你干嘛。” “也对,我这种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女人……” “……我已经见识到了比你更不正常更自恋而且变态重口味的女人,因此现在对你所有的不正常举动都渐渐区域淡定了。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继续这样臭美下去。” 季柏遥夹了一块牛肉正要塞进嘴里,闻言忽然停下动作转头看着齐谨林,“……你去见何夕了?”齐谨林在惊讶的同时替何夕默哀了一下,“……她的特征已经这么明显了吗……”季柏遥点了点头,把牛肉放进嘴里。齐谨林又问,“你之前就认识何夕了对不对?”季柏遥又点了点头,齐谨林伸手夺过季柏遥的筷子,“那你还在演唱会上说什么初次见面!”被夺走餐具的狐狸精一脸惆怅,匆匆咽下食物说:“只见过一次,为了维护你对她的美好期待,我没告诉你。” 季柏遥把自己跟何夕初遇的过程叙述了一遍,齐谨林哀怨的接受了季柏遥的答案,有点犹豫的问道:“那她是个……?”季柏遥了然的点了点头,“没错,她是个烟酒不忌的家伙。”齐谨林摇了摇头,“我是说,她喜欢女人吗?”季柏遥一怔,“不知道,没听说过这类的事情。怎么,你喜欢她了?” …………请你的思维不要跳转到这个频道来。我只是单纯的想推测一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而已…… “如果要喜欢女人的话,还是选择我吧。” 见齐谨林久久不肯把筷子还给自己,季柏遥作势要改吃手抓肉。为了避免汁水淋漓的恶心画面,齐谨林慌忙把筷子塞到了季柏遥手里。而这种半真半假的调戏,齐谨林觉得自己已经听的有抗体了。 “吃你的饭。” “……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呢?” 狐狸精摇了摇头,接过筷子开始再次大快朵颐。 你这种轻浮的态度!谁会相信你啊! 第二十七场 “小鬼,这几天在柏林玩的开心,就不管我了吗?那天晚上……” 面对着何夕发来的短信,齐谨林可谓是痛并快乐着。齐谨林也不是神,收到自己偶像主动发来的短信,难免会心如鹿撞娇羞难耐,可是,看着手机上耐人寻味的省略号,齐谨林胆战心惊。既不敢问到底这省略号是什么意思,更不敢想。 ……难道真的………… 回忆起自己第二天醒来时的腰酸背痛,齐谨林越来越觉得大事不妙。对于自己的酒量,齐谨林原本一直很有信心,她知道季柏遥是个变态,凡人休想与其一争高下,然而,见到何夕之后齐谨林才明白季柏遥根本是浮云一朵。 据何夕自称,她的习惯是把喝空的酒杯摆在桌上搭成金字塔形,基层是两打。工作遇到了瓶颈,新专辑录制顺利,销量上升,销量下降,遇见美人,没泡到妞,不管是庆祝还是换取安慰,何夕的选择都是喝酒。 齐谨林不禁怀疑,何夕那天晚上带自己去酒吧是否有什么特殊目的。如果有的话,齐谨林是该觉得荣幸,还是该惆怅呢? 手忙脚乱的删掉何夕的短信,匆匆忙忙的敷衍了一条自己还在忙的短信,齐谨林带着彩色的幻想去跟季柏遥拍激情片段了。 本以为到了另一块大陆,自己能够远离国内的绯闻八卦,然而,托了白楚乔与姚辛两位大经纪的努力工作,齐谨林和季柏遥的绯闻不但没息事宁人,反而愈演愈烈。网上的八卦之多,齐谨林已经渐渐不敢看了。 何夕的事情姑且不提,回头再来说季柏遥和齐谨林,这情侣套房的二人小灶,一开就是小半个月。 季柏遥吃胖了一圈,之前拍戏瘦下来的肉被补回去了不少,人也不似之前那么憔悴。剧组中也常有人开两人的玩笑:“哟,你们看,尹晴自从跟晋雅同居以后,真是受了不少滋润呢,看柏遥的脸色就知道了,秦颜姐,柏遥不用上妆了,就这么来吧。” 每次听见人这么说,季柏遥就会得意的像个战胜的公鸡,骄傲的从所有调侃她的人面前走过去。 反正外面的八卦已经多的不能再多,齐谨林已经有了一种虱子多了不咬的麻木感。心情好的时候也会为了活跃气氛而故意炫耀一番自己的手艺,广大人民群众虽然对季柏遥充满了羡慕嫉妒恨,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屈从在齐谨林时不时带给剧组的小点心之下。 这天恰逢午间休息,齐谨林炖了一锅乌鸡汤给剧组的几个核心骨干,身在异国他乡,想吃到这种美食可不容易。以名导徐为首的几位高层全都争先恐后的拍着齐谨林的马屁,季柏遥上午的戏有湿身镜头,擦干了头发回到休息室时砂锅早已告罄。看着房间里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抱着一碗香气四溢的浓汤,季柏遥哀怨的滚到了更衣室回避鲜甜的勾引。 “小林林,你太不够意思了,都不给人家留一碗!亏我这么爱你……” 看见短信,带着狐狸精专用的饭桶,齐谨林找到了像躲猫猫一样藏在更衣室的季柏遥。 没错,介于季柏遥的胃口不大好理解,作息时间又实在有点离奇,齐谨林上次特意在超市买了个最大号的保温饭盒给季柏遥,而介于这个狐狸精御用的容器容量实在太大,身材也足够圆润,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止是个饭盒,齐谨林决定称其为饭桶。 悄悄拉开更衣室的门,季柏遥正穿着个丝绸质的黑色浴袍坐在更衣室的角落里,认认真真的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季柏遥似乎很喜欢丝绸,常常穿着丝绸质的衬衫或者睡衣跑来跑去,齐谨林忽然有了恶趣味,打算走到身后吓狐狸精一次,蹑手蹑脚的走到季柏遥身后,刚打算大喊一声,就在季柏遥的手机屏幕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 齐谨林咬着唇,欲拒还迎的分开双腿,季柏遥的手指正一寸寸的插到她的双腿之间,葱白的手指与粉嫩的花瓣映在一起,十分赏心悦目。 “唔……嗯……不要………讨厌你……季柏遥你……混蛋!啊,再,再深一点……” “很喜欢吧?嘘,小声点,不要被外面的人听见,更衣室的隔音可不比酒店,这么可爱的声音,还是留到晚上再听比较好。”季柏遥抽出指尖,吻上齐谨林的双唇…… - 忍住,忍住,杀人是犯法的,杀人是要长命的…… 无意间看见如此荒淫文字,除了怒火滔天之外更多的则是羞赧,齐谨林强忍着用饭桶砸死季柏遥的冲动,向后退了几步,假装自己刚进门,齐谨林清了清嗓子,季柏遥则浑然不觉,充耳不闻的继续盯着手机,偶尔还发出几声诡异的笑声。 “……” 恼羞成怒的齐谨林终于不能淡定了,重重的把爱心便当砸在桌上,“季柏遥你个不要脸的死变态!看这种恶心下流的东西你想死吗!” 季柏遥慌忙关掉手机屏幕站起身来,看见脑门上青筋乱跳的齐谨林,尴尬的笑了笑。齐谨林这才看见,季柏遥看似平凡的黑浴袍上绣着一大片精致的刺绣,从细密的针脚和活灵活现的图案上来看,显然是手工做出的神品,由于被季柏遥压的折皱密布,一时间难以看出全部构图。 “呵呵……小林姐你来了怎么不敲门……” 齐谨林气得三尸暴跳,也不理季柏遥如何解释,掐住季柏遥的脖子就是一通狂摇,季柏遥满脸通红的咳了半天缓过气,“你这个死变态今晚就给我滚出去!不准跟我住在一起!” 季柏遥无辜的摊了摊手,“只是正好看到了网上的小说,觉得很稀奇……” “谁会闲着无聊写这种奇怪的黄色小说!有也不会被你那么巧合的遇到好吗!这种烂理由没有人会相信的!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收拾行李滚蛋!” 季柏遥像是完全没有抓住重点一样胡乱摆了摆手,故作姿态的咳了咳,“小林姐此言差矣,眼下你随便去网上把我们的名字敲在一起,就会在最前面弹出一个论坛的……里面有专门一个区都是这些小说呢~我刚看见的时候也觉得很震惊……”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论坛存在!有也都是你这种变态吧!废话少说,马上给我滚出去!” 季柏遥老神在在的摇了摇头,趁齐谨林不注意一把抢过装着鸡汤的饭桶,撒腿就跑。面对这种破皮无赖的举动,齐谨林只好亲自跟名导徐请了假,第一时间把自己的行李带走换酒店住。 然而到了前台,被告知空房还有许多,满足齐谨林要求的也有不少,齐谨林顿时有一种自己上当受骗的感觉,打了个电话质问季柏遥,“你明明跟我说酒店没有空房我才被迫跟你住什么情侣套房的!现在前台跟我说房间很多是怎么回事!” 季柏遥在电话另一端慢吞吞的解释道:“酒店嘛……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今天没房间,明天有房间,很正常嘛!” 这种太极一样的解释齐谨林绝不买账,挂季柏遥的电话,齐谨林又问了姚辛,姚辛则说早就通知了酒店经理,一旦有空房马上就会留给自己。 那么问题就在不靠谱的酒店经理身上了。这次投资方为剧组安排的是全球连锁的大型高档酒店,怎么说也不该出现这样奇怪的错误,齐谨林冷静的思考了一番,决定请前台小姐查查清楚。隔了没多久,前台小姐用着充满抱歉的语气告诉齐谨林,酒店的经理将会亲自致电齐谨林,给她一个交代。 还是愤恨难平的齐谨林决定,不管经理给自己什么样的理由,以后这家酒店都会被自己列入黑名单。刚打算发微博吐槽一下坑人的酒店安排,手机就显示来了一个陌生的怪号码。 “您好,是齐小姐吗?我们这里是seasonhotel,非常抱歉,我们的经理这个星期恰好出差,您现在有时间吗?我们的副经理会向您解释我们的工作疏失……” 齐谨林没好气的应付了一声,接下来电话就进入了漫长的等待时间。当一段音乐过后,齐谨林总算听到了电话被人接起的声音。可是所谓的副经理许久也没有说话,齐谨林不太确定的喂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刚打算挂断电话,就听见所谓的副经理发话了。 “……小林姐,我哥出差,你有什么事情?客房服务不到位的话可以找我投诉呢……” “为什么会是你!!!” “……根据董事会章程,作为第二继承人,在我进入这家酒店的时候,我就是这里的副经理。” “……所以说……这根本就是你的陷阱!” “恰好真的在你入住的那一天没有房间了嘛,如果不是我网开一面借你一个地方睡,你就要出去住咯~” “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处吗?” “不需要这么客气,看在这么多天你为我做饭的情面上,我们扯平了……” “季柏遥你给我滚去死啊啊啊!!!!!” 很好,被狐狸精彻底的整蛊了。齐谨林看着酒店内随处可见的logo,咬牙切齿的揉捏着手机外面柔软的保护套,思考着怎么样才可以扳回一局。与此同时,坐在监控室参观的季柏遥看着久违的齐谨林炸毛的样子,笑的直不起腰。 “……季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保安大叔在旁边一边擦汗一边用蹩脚的英文询问着。奈何季柏遥的英文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看了看大叔,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笑眯眯的用流利的中文回答: “大叔,她只是傲娇而已,你不会明白小林姐其实有多享受的。” ……现在的小姑娘果然都很奇怪 第二十八场 “……嗯,那么,明天见。” 这天挂掉电话,齐谨林叹了口气。果然到了人家的地盘,就是躲不过去呢。天气越来越冷,齐谨林带来的衣物并不很多,这天正顺理成章的出门为自己添置战时战袍时,齐谨林接到了沈从云的电话。其实在刚下飞机的时候齐谨林就知道这次必然是要面对沈从云的,欧洲,尤其是德国,作为沈从云的老巢,齐谨林猜这次的见面肯定要跟以前不一样了。 从骨子里来说,齐谨林是个爱好很古朴的人。喝茶看戏,这都是顶好的消遣。在刚刚认识沈从云的时候,齐谨林就隐约感觉到这个巨富或许跟自己的爱好一致,果然,这次沈从云亲自开车,一路的景色渐渐从欧式风格变化成中国风的时候,齐谨林就知道这一次约会应该会很有趣了。 “想不到在国外还能听到这些。沈先生真是有手段的人阿……” 喝了口热茶暖暖身,齐谨林望向舞台。暖场的锣鼓刚刚敲起,演员还没登台,气氛已经炒的火热。沈从风笑了笑递给齐谨林一个小手炉 “我猜你在国内没什么机会听到这么正宗的戏,恰好这个剧团巡演到柏林,我就找人订了票。其实有些东西挺奇怪,在故乡听不见,到了国外反而能看见些正统的好东西。” 看着沈从云那样一张彻头彻尾的洋鬼子长相,再听他说起‘故乡’这个词,齐谨林感受到了无比强大的违和感,然而,沈从云眼睛里留露出的色彩,齐谨林有一种‘其实我们根本就是一国的’的感觉。 作为一个女人,169的齐谨林个子不矮,比季柏遥一公分。而由于血统作怪,沈家姐弟的身高一直有些可怕,还记得自己才出道不久的时候,参加某慈善晚宴时姚辛拉着自己像花蝴蝶一样在人群中飘飘荡荡,在经过某个酒桌的时候,齐谨林看见了一个宽肩细腰,高高的背影。端详了好一会儿,齐谨林才断定这个的主人背影是个女人。 正在她好奇这个过分高挑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一张脸时,姚辛拉着她走过去了。背影杀手转过身,齐谨林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秒杀到了。严格来说这个女人并不是那种熏神染骨的漂亮,性别特征并不是很明显的五官,高高的鼻梁上戴一副窄窄的银色眼镜,白皙细长的手上托着一杯红酒,月白色的衬衫和深棕色的西裤,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清清的疏离感,更别说她还有一头乌黑的,长长的头发,乍一看整个人像月神一样清凉凉冷冰冰。 介绍一番,齐谨林才知道眼前这一位竟然是在媒体中一直低调的过分的博盛幕后老板,让人意外的是,看上去冷的吓人的沈从风一旦笑起来,冻人的气场就迅速撤下,像她的名字一样:旖旎从风。 沈家数代名门贵族,上百年来混合了不知道多少优秀的基因,想到时年三十还能秒杀自己的沈从风,齐谨林在见到沈从云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更高一筹的心里戒备。果然,沈从云像姐姐一样,身高近一米九的沈从云长的活像古希腊的英雄,虽然没有斯巴达那么可怕的肌肉,但是随着数次的见面,齐谨林渐渐颠覆了对沈从云‘纤弱’这个印象。作为自幼受到良好家教的贵族后裔,沈从云可以说彻底贯彻了所有的绅士美得。细心温柔,体贴的无可挑剔。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齐谨林觉得沈从云有点好的离奇了。要是旁人,不难理解成这是另有所求的暗示,然而眼前这位是沈从云,不用任何手段就可以呼风唤雨的大菩萨。自己区区一个小明星,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 趁着快板的空档,齐谨林呷了一口茶,状似不经意的问沈从云 “沈先生……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不瞒你说,我跟嘉汇娱乐的合约就快要到期了,而就在这部戏还没开机的时候,白楚乔来找过我,楚乔姐跟我说,博盛愿意出一个非常高的价钱签下我。在圈里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斤两我很清楚。令阿姊愿意为我付出的代价实在有些高了,我听说沈先生是个生意人,敢问一句,对于这件事,沈先生有什么看法?” “家姐做事向来有自己的打算,我做弟弟的,不太好做得出评价。不过既然她会这么做,想必是因为你值得。难道谨林你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信心?” 刚说了半句,台上一阵急,又一出大戏开唱,齐谨林这问了半截的话,也只能吞回到肚子里。面对模棱两可的回应,要是沈从云不打算说,任凭齐谨林今天在戏园把嘴皮说破,也套不出他半句话。一时间齐谨林觉得自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半点头绪。 一连数日,每天散工后沈从云便亲自开车到酒店接齐谨林下班,左右回了酒店也逃不开季柏遥的纠缠,齐谨林乐得逍遥,每天晚上与沈从云共进晚餐。齐谨林也想通了,倘若沈从云真有什么别的打算,根本不需要什么杂七杂八的麻烦办法,即使齐谨林有通天的手腕,也拗不过沈从风这只巨象。于是既来之则安之,与其提心吊胆,不如顺其自然。 就这样,沈从风与齐谨林的关系日渐熟悉。《柏林奇迹》即将杀青,名导徐要兼顾后期制作,因此作为演员的齐谨林便有了许多空档。眼看着回国之期将近,齐谨林开始着手为亲朋好友准备礼物了。关于旅行与出差的纪念品,齐谨林一直很认真。尽管一旦次数多了就有些麻烦,但反正送的人不多,齐谨林也每次都精心准备。 听说齐谨林要去买东西,沈从云充满了兴趣。扬言要观察齐谨林的审美品位,便开了车载着齐谨林一路逛下去。其实齐谨林的固定送礼对象少的很,除了父母和弟弟之外,值得一送的就只有最近关系暧昧的何夕与季柏遥,季柏遥本人也跟自己一起来拍戏,就毋需带什么东西,那就只缺四人份的物件而已。 齐父尚未退休,在一家国有工程企业担任技术科研要员,古朴刻板的很,对于自家女儿这份抛头露面的事业多少有些不满,但眼看着女儿的星途日渐宽广,近年来也慢慢接受了。齐谨林左挑右选,买了套工程专用工具和不少奇奇怪怪的书,沈从云在一旁翻了翻,发现涉及科研的东西果然是深奥晦涩的出奇,放在车里也就不再看了。齐谨林想到自己的毒舌弟弟正读大学,眼看要踏入社会浪潮的青少年需要买一套正正经经的西装见人,于是决定为齐谨森置办一套上的了台面的正装,也算是个颇有意义的礼物了。无奈齐谨森本人不在,量体裁衣怕是有些困难,齐谨林看看身边男模身材的沈从云,放弃了请他代为试衣的打算。 既然不能订制衣服,那就去看看配饰吧。溜溜达达了半个晚上,齐谨林购置了一批精工细作的男士配件,从袖扣到领带,从腰带到皮鞋,看在齐谨森是自己亲生弟弟的份上,齐谨林也没给自己省钱,选的东西都再三斟酌,可以说是精益求精。 至于齐母,作为昔日的保险精英,今日的家庭主妇,齐谨林打算带一套护肤品,再买一套首饰回去。……而关系还没搞清的何夕,就先歇菜吧。 折腾的差不多,晚饭时间也过了大半,按照沈从云的安排,这次的晚餐在一家德国本土餐厅,齐谨林的口味和沈从云出奇的一致,数日以来的晚餐全都由沈从云一一安排。吃的都很愉快,因此对于今天的晚餐,齐谨林也一样充满了期待。 “……谨林,这几天过的高兴吗?我的招待可还满意?” 经过一段时间,齐谨林与沈从云的距离感少了很多。彼此的称呼也亲近了不少。 “您这通招待我要是还不满意,那恐怕这世界上能让我满意的招待就找不到了。沈二爷,今天这么客套,有什么埋伏?” 沈从云笑着摇了摇头,“尽管有些突兀,但我觉得我这几天的表示已经很直接了。可是经过了今天我觉得,我一直以来或许有点太过分了。希望你不要怪我。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做个普通朋友就好了。下次我回国,我得好好吃你一顿饭。” 齐谨林有点奇怪,就算是沈从云的过度热情可以理解成对自己有心的举动,但是怎么忽然就说要做普通朋友了? “二爷,有什么误会吗?” “我一直以为你是没有男朋友的,所以自从认识你一来,一直想要努力离你近一些。不过我也都没有问你过,没想到你其实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这几天我的举动没让你觉得困扰吧?对不起。” ……这算是表示看上了自己的意思吗? 可是……男朋友? “我的确是没有男朋友的人啊……自从进来这个圈子就一直光棍着。” 齐谨林心跳狂飙,这是自己一直以来期待的豪门恋即将开始的节奏吗?可是这个豪门,未免也太豪门了一点吧?!这可不是风雅音乐的太子爷顾翔,是可以只手遮天的沈从云诶!幸福会不会来的太突然了那么一点点! “……那今天……” “……你不知道我有一个弟弟?你都打算追我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沈从云放下手里的杯子,正了正身认真的说,“没有人喜欢被人查看,尤其是你这种本身就经常被人挖隐私的人。喜欢一个人应该尊敬对方,我喜欢你,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可以和你有一个好的开始。” 齐谨林这才吓了一跳,不是吧?沈二爷,您……认真的? 第二十九场 以整蛊齐谨林为乐的季柏遥最近很欢脱。尽管自己的表白被女神所嫌弃了,但季柏遥仍然对自己和齐谨林的这一段‘奇迹之恋’充满了信心。 眼看着自己跟齐谨林的关系日益亲密,季柏遥越发觉得自己的求爱手段应该更高端一些。可是,让季柏遥一直有些烦躁的是,在齐谨林的脑海之中,23岁的季柏遥永远是长不大的小朋友一枚。每次想起这件事,季柏遥总会生出一种‘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嫌小’的抑郁感。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季柏遥觉得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自己都不算小了,可是,奈何自己第一次见到齐谨林的时候才十六岁,由于首因效应作怪,季柏遥怀疑在齐谨林的印象之中自己永远都是十六岁的未成年。 叹了口气。眼下要是有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来对自己表白,自己一定也会像齐谨林这样对人家充满嫌弃吧。也对,齐谨林又不是什么有恋童爱好的人,自己若不想一番办法努力更正自己,齐谨林永远不会对自己有所垂青的。 认定事实之后,季柏遥决心要转型了。然而又该往哪一个方向努力呢?不管自己是扮清纯还是扮性感,齐谨林都已经见过不少次了。因此季柏遥决定,今天的狐狸君要走稳重的成熟路线! 娱乐圈是个吃青春饭的地方,因此如无必要,几乎所有人都是努力把自己往年轻了打扮。四十好几还老黄瓜刷绿漆的大有人在,而嫩的能榨汁的季柏遥更是一直在青春的康庄大道上撒欢的奔跑着。除了在影视作品里难免偶尔要扮演些比自己实际年龄大的角色,季柏遥一直都稳健的走着‘年轻就是本钱’的路线。 今天,把年轻视为除了美貌之外自己最大本钱的季柏遥决定为爱牺牲一次。参考了齐谨林的喜好,季柏遥特意换了条长裙,披了一条不环保不人道主义来自纯洁的羊羔身上的披肩,心爱的眼妆也没上,顾影自怜了一番,果然清水的很,一定符合小林姐的口味。 决心咸鱼翻身的季柏遥拿起手机,正打算给齐谨林发个短信,就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信息。 【小狐狸,最近你的女神还好吗?】 即使是神经粗大如季柏遥,面对这样恐怖的短信也还是立即发起了一级戒备,在脑海里迅速回忆到底何方神圣会用这种怪异的称呼和语气,三分之一秒之后,季柏遥得出结论:何夕。警戒放低到二级,狐狸精正襟危坐,像是对着课本一样严肃的盯着手机思考了许久,“何中堂,这个称呼还真是符合您的身份呢。” 【不许跟姐姐打岔,我亲爱的小林林最近怪怪的,是不是你不乖的在背后说了姐姐什么坏话呢?如果被姐姐知道了,姐姐会活活[操]死你哟^_^】 何夕慢吞吞的回复像是乘坐火车从亚洲穿过大陆架飞来,鬼畜的语气配上卖萌的颜文字,想象着何夕文文弱弱的脸,看着这条可怕的短信,季柏遥顿时有一种脊背上爬上一条蜈蚣的恐惧感。所谓的小鬼,难道是自己的小林姐?季柏遥的神经反应还算迅速,立即明白原来在自己表白之后的第二天,齐谨林跟何夕不仅仅是吃了一顿饭那么简单。还没想好怎么回话,妖魔的短信又再一次飞过来了: 【说起来……自从那一夜之后,小林林就一直很娇羞呢。不知道你们进行到了哪一个步骤呢?作为对晚辈的关照,不收费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小林林在那方面耐力很差,虽然很傲娇但是别有一番风情呢。小姑娘,记得替姐姐转告你亲爱的小林姐,何大人在等她回心转意】 【我知道你会对本大人这几条短信百转千回,恩赐你不需要回复了。去做你本来想做的事情吧,少女。记住我之前说的话,不要乱说姐姐的短长。不然即使你长的没有小林林那么可爱,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操]丨死你哟n_n。】 ……………………何夕…… 看着短信的最后一句话,季柏遥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被何夕打败了。面对何夕这种段位的妖魔,季柏遥是完全不敢打任何反抗之心的。可是,短信字里行间那些奇怪的暗示是怎么回事…… 想想对情感之道一无所知如同一张白纸的小林姐,难道……何夕这个混蛋竟然………… 季柏遥不敢再想了。马上拿起手机,“小林姐,今天想你陪我买一些东西,厨具什么的,我不会选呢。可以吗?我听说德国这边厨具很有名,正好最近承你的情,不如一起买吧。” 无利不起早的齐谨林当然不会拒绝狐狸精的邀约,季柏遥开着兄长季恒的车,带着齐谨林招摇的离开了酒店。傲娇的齐谨林当然还要象征性的反抗一两句,“根本没有人想陪你去买什么厨具的,对你而言这些完全是凶器而已。我的出现只是因为不希望名导徐的爱将惨死在自己酒店的厨房里。”季柏遥努力的维持着自己‘成熟稳重’的形象,“小林姐,洪七公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让你下厨嘛。”学霸翻了个活灵活现的白眼,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难得没把车开成极品飞车的季柏遥,“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认为与其授你以渔,还不如授你以鱼比较安全。并且,这句话是老子说的。” 在季柏遥的坚持下,两人最终还是选了一系列能够将腐朽与神奇进行相互转化的工具。当然,至于是化腐朽为神奇还是化神奇为腐朽,还是要看最终掌握工具的人是星级主厨齐谨林还是地狱学徒季柏遥。 即使齐谨林坚持认为季柏遥有一颗十岁小朋友的心,也不能改变季柏遥从法律与生理来说都已经是二十三岁的成年女性的事实。因此,在季柏遥决心学习厨艺的时候,齐谨林找不到太多合适的理由来拒绝她。 “那么,就从最简单的炒鸡蛋开始好了。” 事实证明季柏遥是个天资聪颖的少女,在齐谨林的监督下,季柏遥人生以来的第一份成功的炒鸡蛋出锅了。金灿灿黄澄澄,乍一看不论色香味似乎都是一流。齐谨林放心的点了点头,或许是由于本身是个吃货的缘故,季柏遥不论调味还是火候都掌握的恰到好处。看来季柏遥的厨艺天赋还没惨烈到鬼见愁的地步。 决定进一步传授季柏遥一些更加有水平的菜式,齐谨林去换了一身衣服,穿上了围裙。然而,正如前文所述,季柏遥是个天资聪颖的少女。因此,在齐谨林换衣服的时间,聪颖的季柏遥再一次尝试了炒鸡蛋。当齐谨林穿上围裙转过身的一瞬间,季柏遥听见了震耳欲聋的警报声,三秒钟后,灵敏的消防喷水系统灌溉了季柏遥的套房。 来不及反应的主厨与学徒沐浴在从天而降的一氧化二氢中,破罐子破摔的齐谨林站在水幕里看着端着锅铲貌似无辜的季柏遥,后者则凝视着锅里黑漆漆呈胶状的不明物体发呆。 “……请问,你是如何做到这种神奇的化学转变的。” 季柏遥吞了吞口水,“……我只是觉得或许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东西……”狐狸精的心显然也像这个情侣套房一样下起了瓢泼大雨。今天努力维持的成熟形象就此崩塌。 “……季柏遥,你果然是……天赋秉异。” 两分钟后,英俊帅气高鼻深目的消防猿蜀黍望着垂头丧气的季柏遥和一脸绝望的齐谨林,无奈的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 不出意料之外,两个人狼狈的样子虽然躲开了无孔不入的记者,但狼狈的房间却毅然决然的上镜了。齐谨林的眼前几乎已经浮现出了本星期的《八无禁忌》的头版封面:【齐谨林厨艺不精火烧情侣套房,季柏遥千金博美人一笑】 ……别闹了 大规模生化杀伤性武器不慎烧毁了自己的卧室,尽管季柏遥再三卖萌装可怜,但是齐谨林依然坚持拒绝了她。 “请你在自己的酒店里随便选择一个房间。如果没有空房,我相信你哥哥在这边一定有房产的。如果实在没有退路,我想你或许可以打电话咨询一下你的老板。” 然而,当齐谨林吃了一顿晚饭回到房间时,季柏遥已经把自己的全部行李规整的安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我要投诉这个酒店的安保设施。” 聪颖的少女在安排好了自己的住宿问题后,接连三天都钻进酒店的后厨,在一众厨师的保驾护航之下,齐谨林终于见到了地狱学徒的作品。这天季柏遥换上了一身正经八百的厨师服,雪白的衣服浅金色的扣子,戴着一顶不知从何处偷来的厨师高帽,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 只见季柏遥一脸得色的揭开银质餐盘。齐谨林屏住呼吸走过去,只见一道清蒸鲑鱼安稳的躺在里面,在仔细的摆盘衬托之下,至少‘色’这一关过得去了。 但是,在烧毁厨房的前车之鉴后,齐谨林是不会轻易相信季柏遥大人的。小心翼翼的放松呼吸,确信貌似不错的海鲜没有散发出奇怪的味道,齐谨林默默的点了点头。 “很有进步。” 季柏遥递来一双筷子,示意齐谨林鼓起勇气。 怀着鼓励小朋友的心,齐谨林决定不论这鱼有多难吃都要坚持保持淡定。可是,令人惊讶的是,季柏遥的这条鱼确实水平很高。吃了一口之后放下筷子,齐谨林冲着季柏遥鼓励的笑了笑。 “孺子可教呢。恭喜你。” 一小时后,姚辛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齐谨林食物中毒入院。 第三十场 看着躺在病床上吊盐水的齐谨林,季柏遥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愧疚的扭着衣角。“小林姐……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做饭了……” 齐谨林哀怨的看着点滴瓶,可以说是鸭梨山大。 “没事……你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 的确,从用不明物体烧毁房间到用伪装的色香味俱全的清蒸鲑鱼毒害别人,季柏遥在厨艺方面的造诣已经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了。齐谨林在吃了一筷子就被毒到医院输液,季柏遥的功力可以一窥了。在意识到腹痛如刀绞,意识模糊开始泛起阵阵恶心之后,齐谨林开始努力回忆自己是否有不慎吃了什么剧毒化学物品,然而思考一番之后,齐谨林得出的结论只有季柏遥的鱼。 吃了日常用药依然觉得腹痛难耐,嘴唇发青口中泛苦的齐谨林认为还是去医院比较保险。给季柏遥打了个电话让罪魁祸首开飞车送自己到了医院,一通紧急检查之后得出最终结论:急性食物中毒。 ……齐谨林认为,不管是季柏遥本人也好,还是季柏遥家开的酒店也好,统统是不靠谱的东西。她实在是不明白,季柏遥究竟是如何在一众大厨的护卫与照料之下做出这一盘赏心悦目的黑暗料理的。唯一的结论就是,不光是季柏遥,连带着这家酒店旗下的厨师也都是黑暗料理界的名家。 刚刚回到房间准备洗去自己一身油烟味的季柏遥接到电话听说自己不慎毒害了齐谨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立刻随便抓了一身衣服,一边对自己大胆的厨艺活动而痛心疾首,一边失魂落魄的开车载着面色惨淡的齐谨林前往医院。 再说眼下齐谨林病床前的大家长:姚辛。 姚辛不是从季柏遥或者齐谨林两个当事人那里接到齐谨林入院的消息的,而是从幸灾乐祸的白楚乔那里听见的。白楚乔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答案是:酒店门口蜂拥的记者。姚辛有一种让嘉汇老板林岳给自己涨薪水的冲动,按说齐谨林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季柏遥纠缠不清以后,不论是谨慎程度还是冷静程度都直线下降。好不容易才摆平前几天【齐谨林厨艺不精火烧情侣套房,季柏遥千金博美人一笑】的头版封面,今天就又被记者拍到【吃货齐谨林食物中毒紧急入院,季柏遥衣不解带贴身照顾】……姚辛觉得自己这个经纪人实在是太辛苦了。 匆匆到医院看了一眼已无大碍的齐谨林,劈头盖脸的训了季柏遥一通,严禁两人继续胡闹,姚大经纪就马不停蹄的赶去扑灭记者们辛苦劳动的成果了。 于是二人世界就又打起了拍子,季柏遥坐在齐谨林的床前,给齐谨林削了个苹果,也不知道有什么话可说。 “季柏遥,你马上离开这个房间,苹果你自己带走,我拒绝再吃任何出自你手的食物。” 齐谨林不寒而栗的看着季柏遥,狐狸精一脸尴尬的讪讪一笑,切下一块苹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齐谨林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再理她。季柏遥也没走,坐在齐谨林床前翻看着医院里给病人亲友准备的报刊杂志,找了一支铅笔玩填字游戏。 不知道睡了多久,齐谨林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黑,病房里的灯昏黄一片,看上去好不温馨。适应了黑暗之后,齐谨林看见了趴在自己病床一角流口水的季柏遥。看来自己下午折腾到医院的时候季柏遥真是急坏了,狐狸精今天出门时乱抓了一件米色的长风衣和牛仔裤,左右脚穿着不同样式的运动鞋,耳钉项链一类的饰品一件也没带,头发也只是随随便便的散在脑后,一副狼狈的不得了的样子趴在自己身边。 像所有的电影电视剧女主角一样,看见不靠谱的狐狸精为了自己紧张,齐谨林多少还是心软了些。拿过季柏遥随手扔在床头的风衣披在季柏遥身上,关心的碰了碰季柏遥的手,确定狐狸精没有着凉。其实她也并没有对季柏遥生气,除了无奈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多的情绪了。毕竟季柏遥确实不是故意的,而且看着季柏遥原本葱白的手指尖包着一块有一块的创可贴,还有一些其他星星点点的小伤口细细的露在外面,齐谨林觉得即使自己当时明知道吃了她的料理将会面对这样的下场,自己也还是不会忍心拒绝她的。 充满母性的微笑着拍了拍狐狸精的头,替她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拢到耳后,尖尖的精灵耳从发丝里钻出来。季柏遥的耳朵长的很奇怪,耳廓的软骨向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尖峰,乍一看怪模怪样。记得每次季柏遥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用毛巾包起头发被迫露出耳朵的时候,季柏遥都要不厌其烦的对自己的耳朵嫌弃一番。这种精灵耳如果出现在男人身上会显得很古灵精怪,可是出现在季柏遥这种人身上,就可以说是别扭的不得了了。用季柏遥自己的话说,‘这是最影响本大人美貌的细节。’齐谨林则对这个细节充满了好感,尽管确实有点违和,但是在齐谨林看来这对耳朵反而是季柏遥身上最可爱的细节。 想着季柏遥的滑稽样子,齐谨林不小心笑出了声音,季柏遥迷茫的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女神正一只手暧昧的摸着自己的耳朵,一边莫名其妙温柔的冲着自己笑,季柏遥顿时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恨不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陀螺转转看会不会停。 齐谨林也没可以回避自己的动作,见季柏遥醒了,拍了拍她的狐狸脑袋,“饿不饿?差不多是吃饭的时间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让小助理送过来。” 在意识到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之后,季柏遥的脸忽然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红到耳朵尖,躲开齐谨林像拍宠物一样拍自己的手,傻傻的笑了几声。 看见季柏遥害羞的样子,齐谨林忽然觉得狐狸精说不出来的可爱。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啊哈哈。”季柏遥直起身擦了擦口水,掩耳盗铃的翻了翻被子遮住自己口水画出来的地图。发现自己身上披着的风衣,犹豫不决的看看歪着头凝视自己的齐谨林。“小林姐,这是你披在我身上的?”齐谨林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看你睡着了,怕你冷就给你顺手披上了。你压着我的腿,我也不能把陪护床上的毯子给你拿来盖上。没冻着吧?” 季柏遥红着脸摇了摇头,齐谨林看着娇羞的狐狸精笑了笑,又拍了拍季柏遥的头,拿起手机准备给小助理打电话,“想吃什么?”季柏遥看着自带柔光效果的齐谨林,“我还不饿……” 齐谨林惊讶的看着季柏遥,从狐狸精口中听见‘不饿’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不放心的摸了摸季柏遥的额头,一片温润,没有烫手。 “你还好吗?” 季柏遥别过头,揉捏着自己价值不菲的风衣点了点头。看着扭捏的季柏遥,齐谨林顿时觉得发现了新世界。小朋友一旦乖巧起来,实在是讨人喜欢。齐谨林又被戳中了萌点,满心欢喜的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小助理,点了几个季柏遥爱吃的菜,半躺在床上看着季柏遥的窘态。 或许是因为对自己眼下的打扮有些没自信,季柏遥低着头假装又去玩自己的填字游戏。时不时不健康的咬一咬铅笔,戳一戳自己的太阳穴,完全一副毛茸茸的可爱小动物形象。齐谨林正看着发呆,狐狸精忽然转过头发问了 “小林姐,夏沉拍的公益宣传微电影,由何夕演唱了同名主题曲,五个字,第二个字是‘创’,是什么?” 作为何夕的忠实粉丝,即使何夕的人品再怎么糟糕,也不能改变齐谨林对她的热爱,想也不想的回答季柏遥:“《我创造的奇迹》。亏你还说喜欢夏沉。”说完了有点后悔,自从两个人为了商业需要而开始炒作之后,齐谨林与季柏遥的绯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广大媒体统一冠名为‘奇迹之恋’,因此,齐谨林或多或少的对‘奇迹’这两个字有些忌讳。 季柏遥忽然不说话了,也没有把答案填写在报纸的小空格上。怪异而别扭的沉默了半晌,季柏遥猛的放下了手中的笔,深吸了一口气 “小林姐,我……是认真的。我想,我不只是入戏了而已。我是一个演员,做这一行也很多年了,也算小有斩获。我分得清戏里戏外,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己想要什么。” 家教良好的齐谨林没有回话,也没打断她,季柏遥像是氧气不足一样停了下来,隔了不一会儿,又鼓足了勇气继续开口了,这一次的语调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齐谨林是第一次听见季柏遥用这种认认真真的腔调说话,而这样的语气让齐谨林有点手足无措,呆呆的看着季柏遥的双唇在自己面前不断的开阖,说着每一个字她都懂,连起来的意思她却不明白。 “自从上一次之后,我也认真的回去思考过你的话,但是我确信,我不是喜欢上了《柏林奇迹》里的晋雅,我不是尹晴。是你。”像是有什么基因作用,季柏遥在这次表白时候又眼眶发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咬着嘴唇强迫自己看着齐谨林的双眼继续说着:“我知道我不够成熟,在你看来我还很幼稚。但我会努力让你明白,我不是个孩子,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知道,其实你也有喜欢我。我看得出来。” ……这么认真的表白,这一次我想忽视你都变得很困难了好吗? 床头摆着的百合花的香味飘散在空气里,看着面色绯红的季柏遥,齐谨林不由得觉得狐狸精是个非常可爱,纯洁的小朋友。可是这种纯洁与直白根本只是季柏遥精良的伪装,齐谨林深呼吸了几次以后冷静下来,对季柏遥说: “请你向我证明你是个具有完整思维能力并且能够为自己所有的愚蠢举动承担相应法律与道德责任的成年人,然后,再想办法让我接受一个比我小三岁并且至今以惹我生气为最高爱好的同性。” 这种像是绕口令一样的超级长句让毒舌如齐谨林也觉得有点拗口,但是为了表达心中的事实,齐谨林每逢需要阐述一些重要内容的时候就会自动开启这个长句模式。 “我可以冷静的接受我被你看中了并且被你认认真真的表白了这个事实,但是我也有权利继续拒绝接受你对我表示出来的爱意和奇怪的恶趣味。我可以给你一个努力的机会让你表示出你的诚意,但是我不能保证在你为了我而做出努力了之后就能够在我身上获得你期待的相应的回应。” 季柏遥想了想,伸出了一只包着创可贴的手,郑重其事的跟齐谨林握了握。 “成交。” 第三十一场 “怎么样?你小林姐终于同意跟你勾搭了?”白楚乔歪着头用肩膀夹着电话,手里端着一块提拉米苏吃的正欢,季柏遥在电话的另一端则是喜忧参半。“还是没同意,不过至少知道我是认真的了……也算有些进展。没白努力。”白楚乔拈起蛋糕上的糖水樱桃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这已经很好了,唉,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你的小林姐,这么缺德的手段也用的出来……”季柏遥志得意满的笑了笑:“那当然是真爱,只不过我没想到严重到了住院的地步……但也算是歪打正着。总体来说我已经很满意了。”白楚乔压低了声音:“……下毒这种手段,以后还是少用。” 翘着二郎腿的季柏遥得意的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屏保上冲着自己微笑的齐谨林,笑眯眯的自言自语道:“果然兵行险着就是有奇效呢~” 其实,在接到何夕那几个可怕的短信之后,季柏遥就觉得如果自己不趁着身在异国他乡近水楼台一把,齐谨林这一轮明月回到国内之后就肯定要落入何夕的囊中了。事实证明季柏遥不光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蛋,还长了一颗狐狸一样的心,作为一个职业吃货,季柏遥在二十年间无数次的失败之中早已认清了自己毫无厨艺天赋的事实,可是,为了博得齐谨林的青睐,季柏遥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再进厨房,一手苦肉计+美人计玩的出神入化,最终,成功的赶在《柏林奇迹》杀青之前攻克了齐谨林这个技术难关。 说起来,幸亏自己补妆及时,不然齐谨林打电话找自己的时候,恐怕就要真的毫无准备狼狈的出去了呢……自己叫来的记者们来的总是那么快,差点被她们拍到自己不美貌的样子。这一次季柏遥花了大价钱,任凭姚辛有逆天的能耐,这新闻也压不住了。 此时,我们只能为依然留院观察的齐谨林叹一口气了。 季柏遥买了点清粥,开了车回医院给齐谨林送饭。在昨晚季柏遥精心策划的表白之后,齐谨林毫无疑问对季柏遥温柔了许多,尽管依然傲娇着,但总算怀有一两分面对追求者时应该有的娇羞了。在季柏遥浩瀚如海的座右铭之中有一句叫‘欲速则不达’,认清了事实的狐狸精已经重新制定计划,决心小火慢炖,一点点完全攻略慢热的小林姐。 至于大魔王何夕? 完全是另一个次元的选手而已。哼。 既然地狱学徒是有目的的作战,那么齐谨林的食物中毒自然也不会太夸张。留院观察两天后,第三天,齐谨林光荣的满血复活了。 作为艺人,最向往的毫无疑问是自由。而我们的小林姐是个不折不扣的奇葩,懒散的铁公鸡最大的爱好就是宅在家里,光复后的齐谨林再一次开始了片场和酒店房间的两点一线的生活。 面对大神和小狐狸两个人的表白,齐谨林第一次开始觉得桃花太多质量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季柏遥可谓是貌美如花聪明伶俐,可是沈从云自然也是高大英俊知识渊博,对齐谨林来说,季柏遥的硬伤是性别,沈从云的硬伤是太有钱。站在抉择面前的齐谨林为自己选择了一个最好的办法:凉拌。 沈从云虽然不知道季柏遥在自己的恋爱之路上横插一脚,但至少还是看得出齐谨林想静一静的,除了每天发发短信打打电话,沈从云已经自动开启透明模式。而季柏遥当然不会和沈从云一样的聪敏,或者说,季柏遥从头到尾都很聪敏,只是偏偏从不听小林姐的安排。 这不,狐狸精今天又安排了新活动:“小林姐,我们去嘉年华吧!”从理论上来讲,齐谨林这个死宅应该是会毫不犹豫的拒绝的,相应的,季柏遥也准备出了一系列的对应措施。可是令季柏遥吓了一跳的是,原本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抱着电脑玩泡泡龙的齐谨林瞬间睁开眼,放下电脑坐起身 “嘉年华?游乐园?!真的?” 原来,齐谨林本人虽然是个懒鬼,但惟独对游乐园有不可抑制的热爱,并且,目测柔弱的齐谨林对摩天轮,旋转木马,花车巡游一类的老牌游乐项目兴趣缺缺,一心迷恋的只有跳楼机,过山车,激流勇进一类的刺激项目,最低要求也是鬼屋和碰碰车。由于自己口味太重,胆敢邀请齐谨林去嘉年华的人少得可怜。再加上身份限制,齐谨林这辈子去游乐园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还包括几次是拍戏需要。 在齐谨林看来,季柏遥这种重口味的狐狸精一定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想必能和自己玩到一起去。因此,一听说去嘉年华,齐谨林顿时从懒惰的温床上弹起来了。 季柏遥并不是个非常有约会思路的人,不过对于约会,翻来覆去也只是那么几个场景而已,电影院,游乐园,电玩城,商业街,酒吧,ktv,演唱会。身在娱乐圈,最先排除的就是电影院和商业街了,电玩城那种吵得要死的地方,一定不会符合齐谨林的审美,酒吧太过司马昭之心,ktv难免要点到何夕的歌,在约会时刻见到可疑的情敌,季柏遥是死也不愿意的。演唱会这个梗自己又早就已经用过,那么剩下的当然就是嘉年华了。人多,热闹,有吃的有玩的,气氛温馨,在季柏遥看来,游乐园简直就是情侣约会的top1了。正好现在临近万圣节,嘉年华的主题一定是闹鬼,自负胆大包天的季柏遥在内心深处期待着英雄救美的桥段上演。 于是,一拍即合的两个人如同天雷地火一般勾结在一起,换了身便于折腾的衣服,带好了必需品,由齐谨林亲自开车,季柏遥指路,一路开到了嘉年华。 正如之前所揣测的一样,南瓜节的嘉年华要比平时有趣的多了。适逢周末,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应俱全。尽管嘉年华这种地方不会有记者跟踪,但齐谨林还是全无必要的买了个面具强迫狐狸精戴上,看着季柏遥戴着狐狸面具,齐谨林可以说是不亦乐乎。作为报复,季柏遥选了个幼稚可笑的南瓜塞给了小林姐。就这样,一只狐狸牵着一个南瓜,两人手持气球和爆米花等一系列嘉年华必备神器,堂而皇之的开始约会了。 “想玩什么?” 摊开地图,化装成狐狸的狐狸努力根据图例辨认着每个序号代表的游乐设施,精通英文的南瓜扫了一眼地图,果断的把手指戳在了序号为‘25’的项目。季柏遥仔细一看,“小林姐……你确定第一个项目就要走湿身y的路线吗?”齐谨林确定的点了点头说:“当然,这样我们就可以买嘉年华里的主题t恤了!” 顺着齐谨林兴奋的眼神看去,一家周边店的大门出现在自己眼前,看着门口挂着的印有哈喽喂主题的黑色t恤,季柏遥第一次对齐谨林的审美有一种想自戳双目的冲动。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季柏遥深感惶恐的按图索骥,带着南瓜找到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湿身y场馆。离开祖国的好处有很多,不需要排长龙就是其中之一,季柏遥还来不及仔细观摩一下激流勇进的运作流程和轨道路线,就被齐谨林拉着检票入场。 靠着傲娇坚持着没有对工作人员呼喊‘放我下去!!’,季柏遥连雨衣都没来得及换就被捆绑在了滑车的座椅上。嘴角抽搐着感慨湿身y还要伴随捆绑y这么重口味,堪称零重力的小车就载着她和齐谨林一去不回头了。作为唯二的乘客,季柏遥理所当然的握着齐谨林的手,对于狐狸精来说,这可以说是唯一的福利了。 伴随着齐谨林难以辨别是尖叫还是欢呼的喊声,季柏遥彻底变成出水芙蓉,站在出口和齐谨林一起拧着头发梢的水,季柏遥此时才彻底明白,什么英雄救美都是浮云,自己眼下能够扮演的角色除了柔弱的少女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换上可笑的t恤,午间的阳光总算还有一点点的威力,头发上湿漉漉的水汽被太阳公公带走,季柏遥看着和齐谨林同样款式的t恤自我安慰着:这也算是情侣装扮了吧…… 接下来的行程越来越让人疯魔,面对着可以用‘高耸入云’和‘直插云天’来形容的过山车,看着身边满眼冒出桃心的齐谨林,季柏遥忍住扶着栏杆呕吐的冲动,决心舍命陪女神一次。 虽然让自己心爱的女神齐谨林过足了瘾,可是季柏遥想象中的浪漫桥段完全没有发生,哀怨的和齐谨林一起排队,等着从容赴死。渴望和云霄飞车谈恋爱的齐谨林总算从过山车上收回了视线,看着一脸凄苦可怜兮兮的季柏遥,咬了咬牙说:“要不……我自己上去,你……去买杯饮料等我?” 看着心疼自己的齐谨林,季柏遥顿时有一种立地成佛的感觉。把心一横,季柏遥深吸了一口直了直腰杆,“没事,我陪你!” 想要获得女神的芳心,光靠下毒害人入院然后再扮焦急是不够的,不付出一些惊心动魄的代价就想得到齐谨林的身心,季柏遥是从来也没妄想过的。 狐狸精的表情非常生动,巴掌脸上写满了‘为了爱情我会奋斗到底的!’的坚决。齐谨林看在眼里,不可避免的对季柏遥又多生出了一丝好感。兴之所至加上一整天的亢奋,齐谨林忽然把季柏遥顶在头上的面具摘下来替她戴好,在狐狸精的面具上亲了个唇印。 像是中了石化咒一样的狐狸精呆呆的摘下自己的面具,看着狐狸面具的左颊上那个属于自己女神的浅红色的唇印,一边心中呐喊着‘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一边决心等会如果能活着走下过山车就主动陪齐谨林去玩跳楼机。 “果然是要给你一点动力你才能乖乖听话,小狐狸,表现的可爱一点,姐姐还会有很多福利给你哟~” 齐谨林说完,配合着自己怪阿姨的语气冲着季柏遥眨了眨眼,感受到鼻腔内热血开始上涌的季柏遥为了自己的形象着想,忍痛马上转过身拒绝再看。 喂!何夕上身了吗! 第三十二场 “要证实你自己的心,就拿出些证据给我看吧,你想要一个机会,这就是我给你的机会。” 这所大教堂历史悠久,是世界著名的艺术和历史景点,《柏林奇迹》的最后一个镜头正是在这所教堂取景。看着高高的拱顶和彩色的手绘玻璃,齐谨林暗暗感慨这个教堂不愧是建筑艺术的典范。甚至罕见的带上了一点点关于宗教和神学的幻想。 “这样可以证明吗?” 季柏遥穿着一件修身的小牛皮风衣,美好的身材被午间温暖的阳光映出一张剪影,逆着光转过身,季柏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天鹅绒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一枚戒指在盒子中闪烁着彩色的光芒。齐谨林看着季柏遥手里的戒指,眼睛有点发热,鼻子有点发酸。抬起头看向远方,一阵风吹过这里,转动了勺子一样的风向仪,吹进了齐谨林的眼里。想起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忽然觉得有点疲惫,又有点期待。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像是平静安稳的幸福生活,又像是五光十色的快乐。这枚戒指,自己如果戴上了,是否暗示着自己会得到梦想中的生活呢? 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她。季柏遥有点紧张,受宠若惊一样握住齐谨林的手,小心的把戒指戴在了齐谨林的无名指上。 冷冰冰的小圆环像是束缚了自己的自由,可齐谨林隐隐约约又对这种束缚感有些期待。 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半晌,睁开眼看着刚刚站起来的季柏遥,无言无语的握紧了她的手。 天上浮起了云,被风卷着不断的变幻。原本洒在地上的阳光在云层里躲躲闪闪,阴晴不定的天气像未来一样变动着,季柏遥像是没察觉这些变化,浅笑着牵着齐谨林的手,把齐谨林的手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这是我和你的奇迹,在我又见到你的那天,就代表上天创造了我们的奇迹。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不管上天要让我们怎么样,我都愿意为你继续创造奇迹。我爱你。” 齐谨林笑了笑,反握住季柏遥的手,轻轻的应了一声。 …… 时光流逝日月穿梭,在太阳公公和月亮婆婆的互相勾搭下,《柏林奇迹》总算是顺利告终了。这也意味着小林姐和狐狸精的德国之旅要结束了。为了回国后的宣传和炒作,作为第一投资方的代表,白楚乔着手开始安排大部队回归的日程了。归期还没来得及安排结束,这段时间正是补拍镜头和放纵大家逍遥快活的日子,眼看着齐谨林与季柏遥越走越近,大家长姚辛有点坐不住了,这天,准备提前回国的姚辛在酒店里的酒吧抓到了刚刚跟季柏遥喝了点酒准备回房间的齐谨林,妈妈开始跟女儿训话了。 “谨林,你最近跟季柏遥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希望你跟我好好解释一下。作为你的经纪人,我有知道你现在个人情况的必要。” 小林姐当然不会告诉姚大经纪季柏遥正在对自己展开追求,一本正经的撒了个谎,姚辛看上去也没有太相信。 “你也在这个圈子里这么长时间了,我希望你为了你自己的事业着想,季柏遥和你的所有绯闻都是炒作的结果,不要真的搞出什么结果来。还有,沈从云是什么背景你很清楚,招惹他这种人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下场。他是博盛的人,你既不可能嫁入他的豪门,他也不可能对你的事业有什么帮助。作为艺人,你的情感问题是非常受人关心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有非常糟糕的结果,你知道的。” 大家长总是说话非常直白,奔三了还被禁止谈恋爱的人恐怕只有明星了。可是姚辛毕竟同时带着不少艺人,《柏林奇迹》到底会不会假戏真做,姚辛也看不出来。别说姚辛,就连齐谨林自己,也不确定季柏遥跟自己到底会有什么样子的神展开。表了一番忠心,姚辛也只是将信将疑的不再继续说下去而已,只是反复叮嘱齐谨林千万不要跟季柏遥惹上什么关系。 “公司这一次原本是非常反对你接这部片子的,毕竟你的合约就快要到期了,博盛本身是个非常喜欢挖角的不道德公司…高层对这个片子是很紧张的。而且你和季柏遥的炒作不是内部炒作,很容易产生矛盾。我和白楚乔两个家长在这边很难做。希望你最好能摆正你自己的位置。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明白吗?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我要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不能瞒着我。懂吗?” 听见姚辛用‘不道德’来形容沈从风,齐谨林花费了很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没有露出笑容,不过这个形容倒是非常贴切,想想沈从风和白楚乔等一系列不靠谱的博盛核心人员,齐谨林觉得姚辛等人对自己跳槽的担心实在是毫无必要。并且对于齐谨林来说,尽管自己和季柏遥的关系越发亲近,但潜意识里齐谨林依然觉得自己不会跟同性有什么恋爱关系。更何况博盛给出的条件实在是有些非奸即盗,不管怎样,齐谨林都坚信自己不会进入博盛。 “做这一行,忙起来就满天乱飞,身边忽然多出一个朝夕相处的人,不代表这个人能一直陪着你,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也只是暂时的。即使这个人多特别,也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我知道你是个重视结果的人,不要做那些有始无终的事。我是你的经纪人,也是你的朋友,我不想看见你受到什么伤害。你要明白,电影里有再多恋爱,现实生活里都是不存在的。” “不管怎么样,分寸我还是会掌握的。姚阿姨不用担心,有担心的时间还不如去新西兰看看你儿子和女儿……” 听到齐谨林揭自己的逆鳞,姚辛没再说什么就走了。孩子是姚辛的硬伤,奔五的姚阿姨与前夫育有一双儿女,早些年齐谨林在去新西兰拍戏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一对混血龙凤胎小朋友很是可爱,掰掰手指算算,这两个孩子现在岁数也不小,眼看要成年了,可姚辛这么多年来见他们的次数可以说寥寥无几。在这个圈子里姚辛的大名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在家庭面前,无所不能的姚大经纪也只能叹气。不过与齐谨林也一样,姚辛也是为了事业和自我放弃了家庭的人,有些其他的东西,即使再怎么重要,也注定要被放弃。 白楚乔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柏林奇迹》诸人的航班被订给了报价最低,服务最好的航空公司。秉承着这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思想,沈从云理所当然的接到了齐谨林即将离开柏林的消息。之前开启了透明模式的沈从云听说了杀青的消息,连忙在第一时间致电齐谨林本人,而对于这两段高质量的桃花,小林姐虽然暂时性的走上了鸵鸟路线,但也不至于鸵鸟到抛下沈从云,回国凉拌的地步。对于沈从云的挽留,齐谨林跟姚辛告了个假,决定在《柏林奇迹》上映之前滞留欧洲。在齐谨林的再三保证下,姚辛嘱咐了一大堆终于同意让齐谨林休假一段时间。 这样一来,深陷在桃花的齐谨林显然暂时无法脱身了,白楚乔便取消了齐谨林的机票,原本打算安排一番炒作的百合机场也泡汤了。作为季柏遥的狗头军师,白楚乔自然是第一时间告诉了自己亲生闺女:齐谨林要在德国跟鸡蛋人度蜜月,你丫的再不动手就要从近水楼台变成猴子捞月了。 狐狸精其实也有安排过一番,本打算在临行前给齐谨林安排个意外惊喜。季柏遥已经订好了机票,打算在回国前去威尼斯兜一圈。正想要今晚就准备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耍一番手段让齐谨林乖乖跟自己去水城约会。这样一看,季柏遥的美梦看来要变成黄粱一梦了。 看看自己手里胎死腹中的机票,向来精力充沛的小狐狸像是电量不足一样垮了下来。发泄一样把机票揉成一团扔在房间的角落,季柏遥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发呆。齐谨林今晚出去跟沈从云听戏了,眼下快要十点了还没回来。电话不接,短讯也不回,尽管明知道齐谨林与沈从云眼下不会发生什么限制级的事,但季柏遥还是满心烦躁。小狐狸抑郁的死盯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指针过了十一,齐谨林从沈从云的约会里脱身,回到酒店看看手机,看见季柏遥的一大堆带着醋味的短信,齐谨林犹豫着走出房间想敲敲隔壁的门,举起手时看见了腕上的手表,齐谨林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转身回去了。 等着房门被敲响的季柏遥则在隔壁辗转反侧,当阳光再填满季柏遥的房间,齐谨林从深眠中醒来时,狐狸精才感受到阵阵倦意,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会,断断续续的时而梦见自己和齐谨林在大学里,时而梦见在德国,时而梦见自己在教堂前求婚,闪过的片段数不胜数。做了早餐的齐谨林跟白楚乔借了房卡,看着睡的很不安稳的季柏遥,齐谨林有点后悔昨晚没有来看看她。 放下早餐,齐谨林回房间给季柏遥打了个电话,佯装无事的叫起季柏遥,从梦中脱离的季柏遥还神魂错乱,认认真真的应付了几句以后,挂断电话朦胧里看见放在桌上的齐氏早餐,季柏遥又一次陷入了睡眠。这一次,季柏遥没有再做梦,安安稳稳的睡到日上三竿。 第三十三场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没跟柏遥出去玩吗?”在酒店咖啡厅享受热巧克力跟草莓慕斯的白楚乔看见正准备出去的齐谨林有点奇怪,齐谨林不明所以的看着沉浸在甜食里的白楚乔,“什么意思?”白楚乔吃掉一块蛋糕,看看两手空空的齐谨林挑了挑眉:“柏遥说买了去威尼斯的机票,要跟你一起去玩的呀,还特意找我订了酒店和游艇。我以为你们两个早就出发了呢。” 齐谨林这才恍然昨晚季柏遥没完没了的电话和短信是什么原因,想到翻滚的季柏遥和流产的威尼斯,齐谨林有点无奈的耸了耸肩,“那也没办法了,我去买东西,先走了。”一边走一边想,看来自己果然是浪费了季柏遥的一番苦心呢……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季柏遥的齐谨林默默的买了不少食材,打算让季柏遥在回国前多吃几顿还算营养健康的饭菜,免得季柏遥在德国好不容易均衡起来的营养瞬间被国内的地边摊打破。 既然威尼斯之行没有缘分,季柏遥纵使百般不愿意也得回国了。狐狸精不是没打算过和齐谨林一样在柏林多留几天,奈何大家长白楚乔表示:两大主角不可能双双不参加电影宣传,介于齐谨林已经告假了,季柏遥这种娱乐咖是必须回国参与剧组宣传的。 狐狸精也清楚自己想留下是痴心妄想了,虽然同为艺人,也是搭档,自己和齐谨林一直是两个路线:齐谨林是一本正经的女神,诙谐幽默却绝不自毁形象。一副没架子的亲切圣母相,即使去参加一些综艺节目,也都是听从指挥,适当恶搞,但笑不露齿,张弛有度的。季柏遥就不一样了,每天活力四射,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吃喝玩乐扮嘢,仗着自己年轻貌美,什么也敢试一试,每天新闻不断,开起玩笑生疏不忌,可以说是正宗的娱乐咖。要是想要宣传新片,怎么说也是季柏遥要比齐谨林的渲染力更强一些。 齐谨林眼看着季柏遥每天面如菜色,闷闷不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眼看季柏遥第二天就要回国,齐谨林纠结了一上午,终于还是开口问季柏遥:“小畜生,不如明天我去你吧,怎么样?” 狐狸精看了看齐谨林,摇了摇头,“你还是别送我,不然我更舍不得走了。” 齐谨林无语,季柏遥自从表白后就对自己喜欢齐谨林这件事毫不掩饰,一副‘小林姐早晚是我女朋友’的样子自居。 “我想带点纪念品回去,你陪我?” 说到底齐谨林也是个女人,购物这种事情,齐谨林是永远不会拒绝的。说罢就做,季柏遥光速换好了一身光彩照人的行头,打算拉着齐谨林出门了。齐谨林上午出过门,披了个黑色的风衣就想走人,刚要开门就被季柏遥一把拉住:“小林姐,你打算就这么出去了?”齐谨林低头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行装,虽说不像季柏遥那么神采奕奕,但怎么说也不至于不能见人吧,作为一个公众人物,齐谨林还是很爱美的。于是问季柏遥:“有什么不可以吗?” 这个问题正中季柏遥的下怀,脸上挂着狐狸一样的笑容把齐谨林拉回了自己的房间,“万一有记者呢?万一被狗仔拍到你这样跟我出去逛街,要么就是被人说你和我情浓似海,可以不顾形象就出去约会,要么就是被人说齐谨林风光不再,被我稳压一头,你想要哪一个?” “……即使我没有长你那么一张妖孽的脸,也不代表我会被你稳压一头好吗?” 季柏遥又摇了摇头 “总要随时做好被记者抓到的心理准备嘛……” 季柏遥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衣柜里翻来翻去,她的行李在一众助理的帮忙下,已经收拾的七七八八,这么折腾一通,又被翻了个乱七八糟。齐谨林正在心底为可怜的小助理们默哀,就看见季柏遥东翻西扯找出来了几件衣服。 “既然是陪我,就让我安排你穿什么吧!” 说完,举起手里的几件衣服,吊牌都还没摘,一看就是季柏遥最近在柏林败家的战果。感慨着二世祖果然了不起的同时,齐谨林仔细审视了一番季柏遥的审美。可以说完全不是齐谨林的风格,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季柏遥的路数。战衣战袍确实都很漂亮,但不是齐谨林的套路。心想着左右是哄季柏遥开心,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被记者抓到,反正即使抓到了也只会被粉丝说自己穿衣路线变得飘忽了,不会有人知道是季柏遥的,齐谨林决定默默顺从了。解开外套的腰带,对季柏遥点了点头。 狐狸精抱着胳膊站在房门口,倚门看着准备换衣服的齐谨林,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小畜生,请你回避一下,我要换衣服。” 小畜生不以为意的冲着齐谨林歪了歪头,饶有兴致的笑笑,“小林姐,合作这么久,你换衣服还有必要回避我吗?” ……满脸黑线的想了想自己跟季柏遥合作期间的各种片段,从双方的了解程度来说,齐谨林确实是没什么回避她的必要…… 但是这不代表自己能够从容的在她面前脱光好吗! 温柔的对季柏遥笑了笑 “你想不想出去?想的话就乖乖出去。” 狐狸精被抓住了小辫子,顿时不再惹事,冲着齐谨林行了个礼,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这一身衣服换了不要紧,季柏遥看出了齐谨林的心思,顿时一发不可收拾,不光是战衣战袍,连项链耳钉都为齐谨林准备了全套,看着镜子里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自己,齐谨林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看,镜子里的人都是季柏遥的翻版。齐谨林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跟季柏遥还挺有夫妻相的…… 两个人结伴出了门,在季柏遥承诺安全驾驶的情况下,齐谨林坐在副驾驶上享受着深秋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季柏遥也没说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一路闲聊,在停了车的时候齐谨林才注意到季柏遥把两个人带到了船坞。 “接下来我们要更换交通工具了哟~” 狐狸精得意洋洋的拉着齐谨林登上了一艘游艇,船上备着齐全的酒具,季柏遥附庸风雅的端着酒杯吹着微风,齐谨林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也还算享受。 游艇顺流而下,奢侈的狐狸精时不时会说一些愚蠢的冷笑话,齐谨林也会很配合的笑一笑,为了迁就季柏遥,游艇上寥寥无几的船手都是一口流利的中文,见到齐谨林上船时的表情十分暧昧,虽有些尴尬,但也觉得有趣。 作为一个爱显摆的狐狸精,齐谨林和季柏遥下船时已经天色昏暗,季柏遥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兔子一样看着时间,匆匆忙忙的念叨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带着齐谨林狂飙。 在齐谨林被季柏遥拉进了秀场,齐谨林才明白季柏遥逼着自己换衣服和匆匆忙忙的原因。 作为时尚圈的一员和拜金狂的楷模,齐谨林一直对各种时尚品牌崇尚的很,季柏遥像是做足了功课,今晚的走秀正是齐谨林心爱的牌子。新品发布会和时尚周总是带着各种奇葩,齐谨林向来是不肯参加的,这次毫无预兆的被季柏遥拉进来,齐谨林发觉似乎其实也还不错。 看着巨人一般的麻豆们,齐谨林有一种自己是小矮人的感觉,而看在一旁兴奋异常的季柏遥,齐谨林觉得自己是带着小朋友来看热闹的。 说好的纪念品呢??? 从秀场出来的时候已经可以用夜半三更来形容,一身酒气却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蹦蹦跳跳的季柏遥无比亢奋。 “小林姐,今天我好开心!” ……谁都知道你今天很开心了。 “嗯,我今天也很开心,你安排的很有意思。可是你的纪念品呢?” 季柏遥一改常态,笑眯眯的牵住齐谨林的手,慢悠悠的说:“开心的记忆才是最好的纪念品。今天的约会就是你给我的最好的纪念品。” 齐谨林被酸的一身鸡皮疙瘩,看着笑成一朵花的季柏遥,齐谨林觉得也很开心。两个人顺着不知名的老街乱走,不像国内的不夜城,柏林的夜晚并没有那么灯火辉煌。街灯虽然明亮,但少了各式各样的霓虹招牌和led,总还是觉得冷清。入了秋天气冷,季柏遥牵着齐谨林的指尖有些冰,拉着小狐狸的手一起揣进衣袋,季柏遥又一副像是中了头奖的表情。 “国内比这边潮,你别回了国就知道臭美,感冒发烧了我看你怎么上节目。” “这么傲娇的关心我一定会好好注意的。” “我才没有傲娇。” 走着走着又绕回了原地,两个路盲看着无比眼熟的街道尴尬的对视。 “这也算很浪漫了吧……” 齐谨林有些心虚的说。狐狸精则在一边笑弯了腰,路边有供人休息的长椅,季柏遥拉着齐谨林走过去坐下,打了个电话让酒店的司机蜀黍来拯救自己。幸亏晚上喝了些酒,眼下坐在路边也不算太冷。秀场滨河,远处的灯光在河对岸映照,夜景灿烂的很。季柏遥抽出手机拉着齐谨林与她合照,两个人之间原本就小小的距离被拉得越发无间。 “……的确很浪漫呢” 发现季柏遥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这是……索吻的意思吗。有些木讷的齐谨林一时间也想就这样吻下去。唇与唇的距离越来越少,齐谨林忽然发现了可以转移自己注意力的事: “季柏遥,你的耳钉呢?” 一点都不浪漫了!! 狐狸精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果然左耳的耳饰不见了。 “大概是不小心掉在哪里了吧……真讨厌,这对耳坠我很喜欢的,丢了一只就不能戴了。” 齐谨林伸手在自己的包里翻了翻,找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季柏遥 “送给你好了。我昨天买的,还没带过。就当是今天的谢礼。” 季柏遥以为是戒指,有点兴奋过度的打开盒子,果然有钻石的光芒呢!可是定睛一看,却是一对镶着钻石的耳钉。钻石成色和等级看上去都很好,但并不很大,本身的设计也很简单,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对耳钉。看上去并不符合季柏遥一贯的风格,但看起来简单大方,很符合齐谨林的审美。 “下一次镶在戒指上送给我哟~小一点我也不介意的。” ……滚开,谁会送你钻戒啊。 - - 回到酒店,齐谨林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只耳坠端详,仔细看来,这正是季柏遥无故失踪的那只耳坠。齐谨林看了一会儿把耳坠小心的放进自己的首饰盒里。自言自语道:“死狐狸什么的,真是……” “这可是我唯一一次偷东西呢……” 第三十四场 说到底季柏遥还是没让齐谨林送自己去机场。但是临走之前,季柏遥循例去跟齐谨林‘告别’了。看着季柏遥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告别’,齐谨林有点无奈。摒弃了自己热爱的眼妆,狐狸精今天只是略施粉黛,有那么两三分清清秀秀的意思,奈何狐狸精的脸怎么看也不像个良家妇女,即使再怎么走清纯路线,季柏遥也只是个扶不上墙的半吊子。 看着季柏遥耳垂上亮晶晶的小耳钉,齐谨林有点羞涩。 “即使喜欢,也不必这样一直戴着吧……” 季柏遥摸了摸耳朵,愣了一下然后得意的回答说:“就是因为喜欢才戴着呢,这可是小林姐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次送我的礼物。一定得好好珍惜。” “这只不过是个投资而已,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得还礼给我。” 傲娇的小林姐扭捏的装忙,季柏遥则毫不在意的说:“不用等你生日,等你回国的时候我就送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 季柏遥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的自恋着,齐谨林被她给勾起了好奇心,二世祖的惊喜一定是名至实归的炫富,拜金狂很是期待。 “你别问我,惊喜就是不会告诉你是什么的。你要是早早的回来嘛,那就能早点知道了。” 狐狸精笑眯眯的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齐谨林虽然好奇,但也只能忍住不肯搭腔。时间过得很快,季柏遥一眨眼就要上车了。临走前狐狸精还在不断的叮嘱着齐谨林一定要早点回国,不许跟沈从云没完没了。 齐谨林有点惆怅,别人的临别赠言都是什么注意身体,小心治安,别惹记者,偏偏季柏遥这个满口说着‘喜欢你’的家伙,临走前不但没有半句寒暄嘱咐,只有不断的让自己早点回去。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 齐谨林其实也心里清楚,自己跟季柏遥之间如果哪一个需要被嘱咐那些注意事项,那绝对是惹祸精季柏遥,而不是自己这个贤良淑德的女劳模。 在季柏遥回国以后,齐谨林名正言顺的开始和沈从云约会了。齐谨林感慨这个假洋鬼子不愧是沈从风的弟弟,和沈从风一样博学多才讨人喜欢。相比沈从风身上冷冰冰的距离感,弟弟沈从云温柔迷人的多了。尤其是在从季柏遥那里听说了沈从风的真面目以后,原本齐谨林心中那个清雅脱俗,一表人才的博盛御姐女当家的形象已经彻底垮塌了。 欧洲的一体化一直进展的非常良好,沈从云作为商界豪门的舵手,自幼辗转在欧盟二十八国之中。整个欧洲三十余种语言,不至于样样精通,但无论怎么谦虚也算不上样样稀松。恰好齐谨林是个对语言非常敏感的人,不论是所有国人必修的英语也好,还是在工作过程中遇到的方言也好,齐谨林一直学的不亦乐乎。这一趟身边有这么个活体发声词典,齐谨林就当自己是雇佣了一个免费的随身外教,开始在沈从云身上学习列国语言。 二十一世纪爱听京剧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大多数人认为咿咿呀呀的很没意思。但是齐谨林却偏偏对此道热衷的很,沈从云通读历史,对京剧也兴趣颇深。两个人娱乐之余经常猫在梨园中,正好有个蜚声国际的剧团在做欧洲巡演,沈与齐了两个人便像是铁杆戏迷一般追着剧团在欧洲游荡。 名字和大j□j者撞车的沈从云对自然充满了热爱。跟季柏遥的闹腾不同,沈从云更倾向于昆虫和动植物。脱离国内惨淡空气的齐谨林经常受邀去各式各样的露营地和登山之旅。懒到家的齐谨林难得勤勉了一段时间,跟着大豪门在欧洲的各个角落乱窜,享受着新鲜的空气,美好的景色,沈从云可怖的财富和让人惊讶的博学。 不管从什么角度去看,沈从云都是个无可挑剔的选择:英俊,体贴,绅士,博学,温柔,富有,权贵,认真……无不良嗜好,与自己兴趣一致,爱好一致,口味一致。如果齐谨林曾经在二十岁许过‘希望遇上完美的白马王子’这种愿望,那么现在的齐谨林绝对是美梦成真了。 唯一有那么一点点不完美的是,沈从云的财富与地位。 无数的女性认为金钱与权势是男性必不可缺的一部分,齐谨林作为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也不可避免的希望自己能够嫁给一个事业与钞票都是绩优股的男人。毕竟除非是遇上了真爱,否则没有人愿意嫁给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可是一旦这个男人太优秀,事业太成功,地位太超群,也是择偶的一大障碍。 很不幸,沈从云就在这个阵地之中。 豪门不是你想进,想进就能进。 齐谨林的梦想始终也只不过是找个有钱的暴发户供自己挥霍而已,但是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沈家都不是个‘暴发户’。齐谨林脑子里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空缺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却总是觉得沈从云少了点什么。相比之下,反而是季柏遥带来的充实感更多一点。 说起季柏遥,狐狸精以往一直是个对微博圈充满鄙视且从不参与的家伙。可是自从回国之后,季柏遥对微博的热情日益上升,可以说是事无巨细,丝丝点点都发在了微博上。 别人不明白,齐谨林可是明白得很。狐狸精忽然一反常态的对微博有了兴趣,无非是为了能够与自己多点关联。齐谨林也时不时在微博上跟狐狸精有那么一两句的互动,可是显然,狐狸精根本不满足于那么一两句的回复和转发。 狐狸精每天把自己窗外的景色发在微博上,每一天的景色都有些不同。齐谨林庆幸幸亏季柏遥是每天都辗转在不同的城市,不然这么发下去,早晚被粉丝人肉出季柏遥的狐狸窝。 看着手机上季柏遥今天的新照片,天气似乎很晴朗,蓝天白云阳光高楼大厦,浑不似雾霾严重的样子。季柏遥的心情好像也被天气影响,在照片的末尾加了一句: 【今天也有好好的想我吗?】 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季柏遥的语气,齐谨林看看手机,决定给季柏遥发个短信。 【我才没有想你这种狐狸精。】 刚刚发出去,齐谨林就想起了狐狸精那天在医院里眼红红的样子。那天季柏遥要哭不哭的样子彻底戳中了齐谨林的圣母心,不得不承认,尽管季柏遥的手段极其卑劣,但最终还是成功的得到了小林姐的那么一点点芳心。思索了一会儿,齐谨林又重新编辑了一条信息。 【想你了】 地球另一端的季柏遥在收到短信后开心的差点从化妆室跳起来,努力劝自己冷静,千万不要破坏了小林姐难得一见的温柔。 【什么时候回国?我去接你。】 【别了吧,被人看见的话不太好。】 【那我就让楚乔姐安排了。】 这完全属于耍赖皮! 齐谨林心里也知道,要是不告诉季柏遥,狐狸精一样能找姚辛和白楚乔打听到,届时恐怕就不是私下接个飞机那么简单,非要被闹得街知巷闻,花钱也得雇百来个粉丝来装百合党围堵两人。想象了一下自己历经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风尘仆仆的从机场出来,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季柏遥逮住,怀里塞进一束巨大又沉重的百合花,还得被不知道多少狗仔队的闪光灯晃瞎狗眼,被粉丝们包围着尖叫,季柏遥肯定还会故意趁机吃自己一些豆腐拿来卖腐…… 我才不要和你卖腐好吗!!! 善良而好面子的小林姐最终还是向手段卑劣的狐狸精投降了。告诉了季柏遥自己回国的日期时间,狐狸精得意的去安排日程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季柏遥,齐谨林觉得自作孽不可活果然是一句亘古不变的真理。手机又嗡嗡嗡的震动着,齐谨林以为狐狸精又想到了什么废话想要找自己倾诉,点开收件箱,赫然看见一条来自何夕的消息: 【美人,什么时候回国?姐姐的新专辑刚忙完,有几天的假期,想不想我去接你?】 【27号中午,不过柏遥会来接我的。何大人就别折腾了。】 何大人在屏幕后抑郁的叹了口气,一听说狐狸精又要来搅自己的好事,何夕的兴致顿时少了一半。象征性的又跟齐谨林来来往往了几条,打算给狐狸精打个电话。 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狐狸精刚刚把接下来几天的日程写在便利贴上,准备粘在自己化妆包的小镜子上,在齐谨林回国的日期上用唇彩画了个大大的圆圈,打算每过一天就在日程上打个叉,直到心爱的小林林回国的那一天为止。 何夕的电话打来时,狐狸精又一次瞬间打开了一级戒备,竖起浑身的毛接起电话,听见何夕懒洋洋不怀好意的声音。 “季掌柜,你最近有没有乖乖的呀?” 自从发现了何夕对齐谨林图谋不轨的那一刻起,季柏遥就已经做好了跟何大魔王对抗的心理准备,因此,即使正面面对何大人这种等级的妖魔,季柏遥还是颇为冷静的。 “什么叫我有没有乖乖的,何中堂,你可别做那些扰乱他人幸福的缺德事。” “要是说起缺德,我可远远不能跟你比。不过,说起幸福……” 何夕故意把声音拉长了一点点,季柏遥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 “……为了幸福,我要向你宣战。” 宣战? “你喜欢齐谨林吧?”何中堂的声音全不像是刚才懒洋洋的样子,难得收起了懒散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对季柏遥说:“碰巧我也对她很有兴趣呢,小狐狸,你的小林姐,到底会选择我还是你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在你面前应该是冷冰冰的吧?在我这里,可是乖巧可爱的很呢。” “我和小林姐之间的关系,跟你不一样。” 季柏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有底气一点,可是,季柏遥还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开玩笑问齐谨林想不想做何夕女友的时候齐谨林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对于小林林,我是不会让给你的哟~如果想要抱得美人归,就大胆的来跟我抢好了。” ……真的要跟大魔王抢夺心爱的女神吗? 第三十五场 “就要回国了吧,都安排好了吗?明天我送你去机场,还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我陪你。” 沈从云的心思在长达半月的假期里显露的很彻底,倒也没有给齐谨林带来什么压力,只是表示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都差不多,要带的礼物也都准备的可以了。说真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放松的假期了。应该好好谢谢你。” 虽然明知这一趟在欧洲的游玩对于沈从云而言只是千百牛一毛的开销,可齐谨林仍然有点别扭。一贯拜金的她向来秉承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宗旨,因此齐谨林对无端端占了沈从风的便宜有点不好意思。若真是朋友也就罢了,偏偏沈从云的心思并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齐谨林有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沈从云对自己青眼有加。偏偏沈从云也一直不提,只是一味的对自己好。一直以来桃花运都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齐谨林,忽然在这一年的年尾时来运转了。可惜这几个桃花运质量虽高,却全都不清不楚。莫名其妙。 首当其冲的是颜无敌却镶嵌着缺德内心的年下二世祖季柏遥,时而靠谱时而离谱的诡异脾气,加上难以揣摩的恶趣味,尽管齐谨林这几年被娱乐圈的染缸调丨教的对性别与爱情已经麻木,但仍然难以亲身体验同性之爱。更何况,齐谨林一直认为同性的关系无法长久,没有法律和血缘的束缚,两个女人想有什么未来,实在有点崎岖。 紧随其后的是秘密掌控世界级的大贵族沈从云,温柔体贴博学多才,可以说是广大女性朋友的梦中情人,可是,齐谨林一直觉得这个梦中情人实在是太过‘梦中’了那么一点点,‘深宅大院’绝对不是齐谨林梦想中的退休生活,自己渴望的是能够有一个吃喝不愁可以挥霍无度但又能让自己放心逍遥的地方。男盼升官发财死老婆,齐谨林盼的也差不多就是嫁入豪门死老公了。可是沈从云这种人……想想沈家迷雾重重的恐怖背景,齐谨林就觉得头痛。好不容易脱离了娱乐圈这个漩涡,然后嫁入豪门去玩更危险的宅斗游戏?齐谨林才不傻呢。 最后一个就是自己憧憬了无数年的天后级艺人何夕,何夕基本上具有着季柏遥所拥有的所有缺点。唯一占优的部分是何夕本人所带来的无限魅力。对于任何人来说,被自己心爱的明星偶像垂青这种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齐谨林隐隐约约也不例外。尽管何夕和齐谨林幻想中的大不相同,但仍然不能阻止齐谨林对何夕有着不可控制的喜爱。甚至有那么几次,齐谨林对自己跟何夕那个模糊的酒后之夜充满了幻想。依稀有那么一点点期待自己真的跟何夕发生了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遗憾的是,这三个高质量的桃花各有各的缺点,各有各的迷人之处。齐谨林要想在其中选一个,实在不是太容易。期待着嫁入豪门的麻雀们总是难以遇到合适的金龟,然而当金龟像僵尸一样大波袭来时,麻雀又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今日的齐谨林早就已经不是一只小小的麻雀,可是,面对这几个对象,也一样手足无措。 “其实……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呢?我知道你和季柏遥……难道其实你……” 齐谨林的内心喷出了一口水,在天空中折射出一道彩虹。我和季柏遥很清白好吗好吗好吗!为什么连你这种超脱物外的大仙也会怀疑那些无聊的八卦传闻啊!!!无非是偶尔出去约个会时不时被她调戏一下而已好吗!即使搞百合也不要和季柏遥那种人好吗! 齐谨林的心中有无数只神兽奔过,每一只神兽的脑门上都挂着一个‘季柏遥是个魂淡’的小牌子,神兽们奔跑时带起了大片的烟尘,成群结队的从齐谨林心头扬尘而去。 “……那些只是卖腐而已……我跟季柏遥没什么。”确切的说是暂时没什么,齐谨林默默的在心里补了一句。沈从云点了点头,眉宇间像是放松了一点点。 “我的身世,你应该有所耳闻的吧?不然也不会陪我这么久了。” 沈从云又泡了一道茶,一副要开始长篇大论的样子。齐谨林在心里点点头,如果不是知道沈从云的身份不仅仅是博盛老板的弟弟那么简单,齐谨林是不会花这么多时间陪一个无能的小开的。 “严格来说,我是知道你不只是沈从风的弟弟,但是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沈从云对齐谨林的保守说法不发一言,笑了笑就继续向下说了。“沈从风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比沈从云要完美得多了。即使我的父亲和母亲从来没这么说过,也没有表示过,甚至一直在鼓励我,夸奖我,但我仍然非常清楚,姐姐是比我更优秀的人。” 齐谨林很想走过去安慰的拍拍沈从云的肩膀,孩子,豪门幼子果然是鸭梨山大,你到现在都没有仇视你姐姐真是家庭教育的好……从沈从云将爸妈称为‘父亲’和‘母亲’,齐谨林更确定沈家这个豪门不适合自己了。 “尽管在课业上一直非常顺利,但我的目的一直都只是为了让家人安心而已。因为从风的确非常非常优秀,以至于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对于沈家会有什么贡献,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正是因为姐姐的优秀,让我从小到大都非常自由。” 听了沈从云的话,齐谨林更觉得自己有点糊涂。姐姐非常优秀的情况下,幼子不是应该压力很大才对吗?为什么会觉得非常自由? “……从风把所有的担子都接起来了,我一直在学习我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想成为一名昆虫学家,和我家族的生意完全不相关。从风把作为沈家继承人所需要做的所有准备都接下了。给了我追求梦想的机会。其实我知道,她也不是那么喜欢做这些事,她也有她自己的梦想。不愿意把一辈子都搭在这里。” 沈从风的梦想?齐谨林回忆了一下沈从风那副斯文败类的商业精英模样。财迷的梦想……该不会是睡遍娱乐圈大小女星吧…… “但是大学的时候,我的父母遭遇了空难,那几年我很低落,失去双亲的影响对我来说并不大,我已经成年了,并且相对父母来说,姐姐才是更重要的人。让我真正低落的原因是,我失去了追求梦想的机会。尽管从风一夜之间彻底接下了沈家的所有生意,但是同时也告诉我,在我二十六岁的时候会接下所有的生意。我很反感,也很恐惧。这个时候我认识了一个人。” 听到这里,齐谨林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段追求梦想的年轻人被迫放弃梦想,不得不回家接受命运的故事。当沈从云说到自己在人生的低谷时期认识了一个人,齐谨林就明白,感情的转折就在这里了。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的同时,产生了一系列的幻想:一个跟自己长相相似但是英年早逝的女人?自己认识的人? 面对齐谨林满脸的疑问,沈从云摇了摇头,“是你。” “我?” “是的。我认识了你。我看到了《冰上时光》,注册了你的网站,关注了你的微薄,你的ask,你不知道是我,但是你给了我很多鼓励。我没想到,我会被一个比自己年轻的女人鼓励。一段时间内,我全部的精神动力都压在了你的身上。你并不认识我,但对我来说,你是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决定为你而努力。也决心在成功后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有做过这种事?齐谨林挑起了眉,努力开始回忆自己在ask上的回复,实在是不记得有什么蛛丝马迹能让人猜到沈从云的真身。尽管自己在刚刚出道的时候的确比较元气,也比现在要更认真努力很多……可是,即使有,自己应该也只是安慰性的对粉丝说一些公式化的鼓励而已,真的会对沈从云这种人有什么本质上的影响? “我爱上了你。对我来说你的身份很简单,想得到你也很容易。但是我想通过最平常的手段,如你所见,最真实的我。谨林,我能看得出这一段时间你跟我在一起很开心。可是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回应呢?你想要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我想要的人? 面对这样的表白,看着沈从云深沉的样子,齐谨林一瞬间也有点想不起来自己的初衷。 严格来说齐谨林从来都没打算真的爱上什么人,沉浸在理智与物质世界的齐谨林一直觉得爱是一次豪赌,不管是努力争取还是顺其自然,爱情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管你是貌若季柏遥还是多才如何夕,韶华易逝,总有伤心难受的那一天。齐谨林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太多人为了恋爱要死要活半死不活,可是死去活来之后,生活还得继续,既然结果都一样,那么对齐谨林来说,爱情实在是得不偿失。 这种人认真来说是看透了爱情的本质,独立水平较高,不愿意依附他人。简单地说,就是不相信爱情。那么在不相信爱情的前提下,齐谨林对婚姻生活的要求就仅限物质了。沈从云这种人,物质尽管丰富的要命,可实在不是个省时省力省心的人。 于是齐谨林还是摇了摇头,喝了口茶认真的对沈从云说:“……我一直想在三十岁之前结婚。我希望的结婚对象是能够给我带来幸福和快乐的人。能够在物质上也好,精神上也好,都让我过的很轻松,没有什么压力,也没有什么负担,给我足够自由的人。很遗憾,从云,我再怎么欣赏你的为人和学问,你也不能给我我想要的生活。” 沈从云是个聪明人,并没有老土的说什么‘我哪里不好我改’,‘我一定会努力给你你想要的东西的’,‘只要努力就会得到幸福的’之类的话。有些东西靠努力就能做到,但有些,不管怎么努力,都是天注定做不到的事情。 “老实说,你的家庭,你的身世,你的背景,会让我害怕。我不希望和一个让我觉得紧张的人一起组成家庭。所以……” 沈从云难得的打断了齐谨林的话,问道:“那么,在你心里有符合你的要求的人吗?” 齐谨林仔细的想了想,在脑海中把自己的婚姻观逐条列出,并且把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对号入座。不能太丑,要有钱,身世清白,不能太老,不能讨人厌,要有主见等一系列的条款列出,在刚刚吧条款全部列出的一瞬间,齐谨林的大脑中就自动弹出了一个符合全部要求的人。 “……季柏遥。” 第三十六场 齐谨林死活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季柏遥的名字。 好不容易上了飞机,告别了混乱的柏林,告别了沈从云,齐谨林坐在飞机上发呆。已经给季柏遥发过了短信,狐狸精正忙着准备参加几个活动,等狐狸精忙完活动补个觉,齐谨林也差不多要降落了。时间安排的还不错,想到要见到‘阔别’半个月的季柏遥,齐谨林多少还是有些开心。 这班飞机的人不是很多,齐谨林的身边恰好没有人,开开心心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杂物,戴上耳机,把ipad扔在邻座的空位上,闭目养神。 航班似乎由于什么原因而延误,许久也没提示准备起飞。齐谨林也不以为意,又等了一会儿,听见有乘客不满的询问空乘人员,帅气英俊的高加索空乘小哥抱歉的说似乎是有哪一位乘客迟到,航班正在等待。齐谨林在心中暗暗的鄙视了一下迟到的乘客,齐谨林自己是个时间观念非常强的人,对于迟到的人,她一向不太喜欢。尤其是这种一人迟到,全机等待的人。 齐谨林打算在飞机上调整自己的时差,反正这种十几个小时的航班,晚十几二十分钟都很正常。没多理航班上的小插曲,齐谨林继续闭上了眼睛。又听了一首歌,终于听见了机舱关闭的广播提示,齐谨林睁开眼睛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安全带,紧接着发现自己身边原本空着的座位上坐着个人。 看见邻居睁开眼睛,迟到的乘客温柔的冲着齐谨林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ipad,‘小林林,虽然你的ipad里面没有什么艳照,但是至少也锁上了再放在别人的座位上吧?” 原本略微有些睡意的齐谨林顿时吓得一身冷汗。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何夕也没理她,低着头点开了ipad里面的音乐列表,看见几乎全部是自己的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也不管一旁如临大敌的齐谨林,自顾自的把齐谨林耳朵里塞着的耳机摘下来戴上,一边听歌一边玩游戏去了。 齐谨林探过身去按下了hold键,锁住ipad之后一把抢了回来。何夕这才抬起头。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第一次在飞机上碰见同行?” 的确,在飞机上遇到同行虽然不是经常有,但是总会有那么几次,但是……你和一般的同行不一样好吗!完全不能让人觉得跟你遇到是偶然好吗!尤其是在临走前的那天晚上还没搞清楚的情况下!没有人想见到你好吗! “你不是前几天还在国内给我打电话的吗?!” “……那天是我刚刚飞到巴黎,听说季柏遥把你一个人丢在柏林,我还想陪陪你呢,反正我也要回去,就订了机票从柏林和你一起回去。怎么样~惊喜吗?” 看着何夕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齐谨林非常无奈。何夕跟空乘帅哥要了黑啤酒,一口气喝完了一罐,潇洒的把空罐子用力捏变了形。眼看何夕打开了酒鬼模式,齐谨林哀叹自己这一趟航程一定不会太舒服了。看见何夕饮酒,齐谨林有一种恐慌感,想起来了临走前的那个模糊的晚上。 “对了,那天晚上我的衬衫……被你收藏起来了吗?” 齐谨林顿时满脸通红,想起由于走的匆忙,何夕的衬衫还被扔在自己家里没来得及送去洗……齐谨林有一种自己是变态粉丝收藏偶像穿过的没洗过的衬衫的感觉……正想着要怎么跟何夕解释,何大人潇洒的一挥手, “送给你留念好了,毕竟是值得纪念的一夜。” 一系列被遗忘的回忆片段顿时被何夕这一句话勾起。想到喝醉了的自己险些跌倒,抓住了何夕衬衫的领子,何夕粉蓝色衬衫上订着的珍珠白扣子被自己扯下了好几颗,何大人本人也理所当然的被自己拉倒在了床上…… 可是接下来呢!!你妹!接下来的记忆为什么又没有了!!倒在床上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了喂!!为什么不记得了!努力想起来啊!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什么什么啊! 齐谨林痛恨自己的脑子,并且认真的决定自己以后再也不拼酒了。万一一个不小心又喝断了片,要是跟何夕这种人在一起,断片了发生点什么也不要紧,和沈从云那种绅士喝断片了除了丢形象之外,也不要紧,但要是跟季柏遥那种流氓……齐谨林不寒而栗。可是,不论齐谨林如何努力,也想不起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什么叫有纪念意义的一夜……有女友的人不要这样乱讲。” 何夕一愣,旋即展开了恶魔一样的笑容,这种表情是齐谨林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在何夕参加的任何节目上见过的。一瞬间齐谨林有点神魂颠倒。看着何夕的脸,又呆住了。 “咦……”何夕的语调上扬,齐谨林顿时觉得不妙,自己恐怕是说错话了。紧接着,何夕伸出手搭上了齐谨林的脖子,轻轻的揉捏着齐谨林颈后的皮肤,用暧昧的语气说:“怪不得姐姐一直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小林林,那天晚上你喝断片了是不是?” 齐谨林吓的马上猫下了腰躲开何夕的魔爪,向后靠在了飞机的舷窗上。“你你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何夕乐了,伸出手向小绵羊一样的齐谨林招了招,“至于那么紧张嘛,结巴什么,姐姐又不会在这个飞机上吃了你,乖,想不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想知道就乖乖过来,躲那么远干嘛。” 犹豫了半天,小绵羊最终还是没抵抗的住真相的诱惑,缓缓的向大魔王挪近了一点。何夕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无比自然的把手搭在齐谨林的肩膀,无比亲密的把齐谨林揽在怀中。 何夕又喝了一口酒,“那天晚上不擅长喝酒的你被姐姐迷倒了,喝了不少酒。然后就吵着要回家了,一路嚷着让我送你,还不停的叫我何大人。说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我问你喜不喜欢,你却说很喜欢我呢……啊……当时的那个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姐姐当时忙着开车,不然的话好想把你在车里就吃掉呢……” 齐谨林闻言一颤,……难道我真的这么说了吗……联系自己的性格和内心,在喝多了之后真的会说出这种话也说不定。现在的齐谨林只能期待酒后的自己不要说的太多。让人绝望的是,何夕又展开了恶魔一样的笑容, “不过姐姐觉得……反正送你回家,在床上的话反而舒服一点……你家里的装修风格真是不错,和你一样是我喜欢的类型呢,宝贝儿,你家的床虽然很舒服,不过是季柏遥选的,姐姐不太满意。” “我连这个都说了?!” 齐谨林大为震惊,何夕肯定的点了点头,“不光是这个,你还说了季柏遥的身材很好,以及季柏遥向你表白了。说起来,你们两个在家居店的床照……无巧不巧的,我也看过了呢。的确是非常暧昧。不过我还是觉得季柏遥长的不够美貌。” “季柏遥还不够美貌?”浑然没注意自己抓错了重点,齐谨林开始为自己的j□j对象辩护。 何大人摇了摇头,“季柏遥长的当然没有你漂亮。” “我权当你是在夸我了,快点继续说重点。” “干嘛害羞嘛,在我和colleen看来,都是你要更美貌一些呢,季柏遥太妖媚了,不好看。咳,到了我亲爱的小林林的家,你就拉着我的衬衫索吻,不过不小心就把我拉到了床上,衬衫的扣子都被你扯掉了呢……虽然跟我想象中的禁欲派不同,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主动狂野型的我也很喜欢呢啊……” “打住!不许再说你那些无耻的幻想,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跟夏沉那种妖孽讨论过我和季柏遥?夏沉那种人有什么资格说季柏遥长的妖媚啊!” 再一次抓错了重点的齐谨林忍无可忍的开始咆哮了,夏沉那种长的像邪恶的美人鱼一样的家伙怎么有资格说季柏遥长的妖媚啊!至少狐狸精还有偶尔纯情一把的时候有木有,夏沉根本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渣货好吗!当初跟尹辰爆出什么doublechen之恋,后来又跟小粉丝搞在一起,弄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同性恋,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说季柏遥! 何夕一摊手,耸了耸肩,“不知道了。接下来的我也不记得了。我那天也喝断片了。” “你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你能开车把我送回家!你怎么可能断片!” 何夕一副死皮赖脸的流氓相,干了一杯酒笑了笑,“反正就是不记得了。” …………………………流氓!变态!该死的同性恋!应该被火烧死的家伙!! “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顾展已经回来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你家的,更不记得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何夕说完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加了一句:“你一定要相信我哦,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顾展?风雅的老板?” 何夕自从出道以来就在风雅唱片打工,到明年为止正好是第十五年。齐谨林记得何夕还曾经公开说过要在明年举办出道十五周年大型巡回演唱会,尽管风雅的确是乐坛里首屈一指的公司,但以何夕的秉性,能在同一个公司里呆上十五年,还真是个挺稀奇的事情。原来关节在这……齐谨林一直以为被何夕挂在嘴边的夏沉才是何夕的官配。原来自己搞错了,难道现在这个社会,cp老板才是王道?想到沈从风和白楚乔,齐谨林默默的给何夕跟顾展点赞了。 “严格来说是风雅的副总。anyway,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以为我们发生了什么呢?小林林,说来听听。” 风雅作为首屈一指的唱片公司,是一家不折不扣的老牌家族企业,从唱片业刚刚兴起的年代起,风雅就签了一系列的老上海明星,一直发展到今天,从黑胶片年代开始就掌握了无数人脉的风雅可以说是乐坛龙头,发展到了今天,掌门的是顾展顾翔这一对孪生兄妹。在这两个人手中,风雅既没有开拓上游,也没有夕阳渐下,倒也平平稳稳。哥哥顾翔名声不怎么样,在圈中勾三搭四,以集邮为乐,妹妹顾展非常低调,原来性取向有问题…… 齐谨林为自己得到的新八卦而亢奋了一小下。 “不要问我,说说你跟顾展的事情吧。” 何夕撇了撇嘴,如果齐谨林没记错的话,顾家兄妹应该和沈财迷的岁数差不多,比刚过三十的何夕要大那么四五岁,齐谨林虽然没见过顾展的真身,但是色狼顾翔倒是见过不少次,联系哥哥的性格,孪生妹妹顾展恐怕也不会是个任人蹂躏的角色,难道……何大人其实是受?! “我15岁的时候在酒吧唱歌,认识了顾展。16岁的时候签约风雅出道。跟她谈恋爱到现在。说实在的,顾展嘛……没什么意思。相比之下……你要销魂的多了。” 转移话题根本没有用!你其实根本就是个受吧!!!!! 第三十七场 在三个月之前,齐谨林做梦也想不到何夕会有不正经的一天。在三个月之后的今天,齐谨林做梦也想不到何夕会有正经的一天。所谓的彻底颠覆形象,肯定就是何夕现在的状况了。 听见齐谨林的八卦,何大人难得一见的符合了她平时面对媒体时的冷清文雅的形象。清了清喉咙,一脸严肃的忽然间打开了话匣,开始叙述起自己的故事。 和所有不良少男少女一样,何大人也有一个可以登上知音的杯具家庭背景:生母何太太和邻居家王蜀黍跑了,何爸爸一个人打八份苦工把女儿拉扯到十来岁,结果由于打工太辛苦得了重病,英年早逝。何爸爸去世时,幼小的何夕还是个品学兼优,三观正常的孩子,在领到了何爸爸的保险赔偿后,小何夕继续按部就班的读书,上了初中以后,何夕意识到自己的积蓄有限,如果不趁早打工,未来的大学学费恐怕很难筹措。于是,十四岁的何夕早早的开始在社会主义中打滚。 未成年的小朋友能够找到的工作极其有限,加上何夕长了一张一本正经的脸,想要虚构年龄蒙混过关都难如登天。最后,接受何夕的是一家不靠谱的酒吧,本着童养媳的经营理念,貌似善良实则居心叵测的收留了小何同学。在酒吧里打转的男女除了酒保和保安之外,大多数是失足妇女与她们的客户,还有一少部分是妈妈桑和不出台的陪酒女郎。混迹在酒吧里打杂的小何就像是在狼窝里闲逛的羔羊,成为了饮食男女垂涎三尺的对象。 小何夕就像是一杯水,在意识到了自己与众不同之后,就迅速改变自己,融入这个复杂的小世界里。渐渐的,何夕发现自己融入的是一个跟自己坚守了十几年的世界观完全不同的世界。跟何爸爸自幼谆谆教导的纯洁、坚持、努力、本分、认真等良好的品德不同,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放纵、堕落、懒散、虚伪、贪婪、虚荣,可是在这个肮脏的小世界里,竟然夜夜笙歌,欢声笑语。根本没像何爸爸所说的那么糟糕,甚至在这个世界中越有地位的人,越是各中高手。 于是,何夕淳朴的世界观被酒吧里的歌舞升平的新规则结结实实的打垮了。 正所谓学好要三年,学坏只要三天,秋水长天,努力融入新世界的何夕迅速锻炼的像地下世界的所有人一样,学会了一系列的陋习,并且深陷其中。 何夕不是没有思考过这种生活到底好不好。面对危险的捷径与坎坷的幸福之路,何夕还是选择了捷径。但作为后来人,何夕是从冷眼旁观一步步陷进去的,偶尔也会见到有哪个阿姨和姐姐越过了界,落了凄惨下场的,小何夕渐渐明白,地下世界尽管快乐,但也危机四伏,然而,只要自己不跨过那条底线,自己就能游刃有余的生活在自幼的世界里。 就这样,时光荏苒,向酒保学习了品酒和调酒技术,与陪酒女郎锻炼过酒量,和妈妈桑学过黄话,跟嫖客们过招下流,从失足妇女那练会了技巧与心态之后的何夕,像是在恶人谷长大的江小鱼一样,身兼十八般武艺在江湖里飘荡。 打工的初衷是为了攒钱读书,可是尝到了甜头之后的何夕发现,读书是为了工作,当自己已经有能力解决自己的工作问题之后,读书的意义顿时就渺小不堪了。失去意义之后的何夕日益觉得自己不适合枯燥的校园生活,当酒吧老板同意给她一份稳定的工作之后,何夕决定辍学。 十六岁,当大多数同龄人刚刚开始踏入高中校园的时候,何夕开始在酒吧唱歌。如同未经琢磨的钻石一样,躲在城市黑暗面的何夕闪烁着自己微弱的光芒和诱人的魅力。当许多人开始因为何夕而慕名前往酒吧时,何夕就明白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世界了。半年后,为无数年轻人创造过浪漫背景的何夕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浪漫:城中著名酒吧的驻场邀请。 告别了居心叵测的老板,与自己情深意重的失足妇女,亦师亦友的妈妈桑,肝胆相照的酒保。何夕踏上了更光鲜亮丽的舞台。 相比前一个世界,何夕在第二个工作单位里更加如鱼得水。新老板为何夕租了一间小房,相比之前的地下室而言,自己的新家要舒服的多了。为了报答老板,何夕除了工作时间之外,都躲在新家里睡觉上网写歌,几乎不在酒吧里娱乐。 夏天还没结束,在一次普普通通的表演以后,何夕被老板叫到了包厢。从头到脚看了一下站在老板身后的顾展,平平无奇的衣着,既没有流里流气也谈不上绝代芳华的脸,除了长得非常符合何夕的胃口之外,顾展几乎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正思考着如何拿到这位气场奇特的顾客的电话号码时,何夕发现眼前的这个人自己不能算计,也得罪不起。因为在握手时,何夕看见顾展的腕上戴着一块贵到何夕在酒吧驻场一辈子也买不起的江诗丹顿。 “你好,我是顾展。我想代表风雅唱片和你谈谈。” 何夕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位不是自己能惦记的美人,但是绝对是自己能惦记的金主。 时年刚刚二十的顾展,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正经人。尽管孪生哥哥顾翔是闻名地下的花花公子,但顾展本人却过着近似于模范生的生活。大学已经毕业的小神童习惯每天六点起床,洗个澡之后六点半准时早餐,六点三刻开始晨跑,七点半准时打开电视看新闻,八点由专车送到公司,看一遍前一天的信息资讯之后,九点钟开始跟在父亲身后在公司里行走。十二点午休,吃过午饭以后娱乐一段时间,六点钟下班,吃过晚餐的同时看新闻,然后加班到九点回家睡觉。 一丝不苟的都市女性是极其罕见的,顾展正是那种稀奇物种。标杆模范的大小姐身上完全不存在任何女人味,和同龄的沈从风不同,顾展是表里如一的机器人。用何夕的话说,这种人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机器人,要么是隐藏的非常深的变态。沈从风属于后者,而顾展是前者。机器人在看见何夕的第一时间就觉得耳目一新。不为别的,就因为何夕那张文文弱弱,清清白白的脸。 投身娱乐业的顾展从小就见惯了无数圈中人,因此她完全不像沈从风一样对明星充满好奇,反之,在操控着大量明星黑历史的公司中实习,除了让顾展锻炼出一双只要看见舞台上形象就能看破艺人真身的火眼金睛之外,还附带着让顾展对所有的艺人都有着鄙视的态度。在见惯了金玉其外的歌手之后,顾展发现了何夕。在台下观察了三天以后,顾展坚信眼前的少女是一朵香远益清的白莲花。 机器人第一次升起了贪欲,决定把这朵莲花收进自己的藏宝屋。于是,顾展就这样出现在了何夕面前。可是,机器人的火眼金睛失效了,在坐下聊天时,顾展才发现何夕完全不是自己以为的那回事。 但是,本着利益第一的原则,顾展依然给了何夕一份合约。或许是第一印象太深,顾展到底还是对何夕有着与众不同的好感。见惯了乌烟瘴气之后,每一次见到何夕,顾展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没过多久,工作狂机器人发现自己喜欢上何夕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展开了对何夕的追求,而尚未成年的何夕对自己的伯乐多少怀有一些感恩的心,加上顾展那张一本正经严肃到底的脸恰好戳中了何夕心底的那一处萌点,不久以后,两个人就勾搭在一起了。 多年以来,机器人可以说是把自己全部的人类情感全都寄托在了何夕身上,投桃报李的,何夕也一直安分守己的徘徊在道德的底线周围,不管何夕做出多么荒唐的举动,顾展都对何夕一往情深,支持到底。要是何夕想要杀人,顾展肯定负责j□j,何夕想要放火,顾展马上提供汽油。哪怕是何夕想要潜规则哪个明星,顾展都马上牵线搭桥。当然,说归说,真正过分的事情,何夕倒是从来也没做过。在许多人的眼中,无比离经叛道的何夕与程序一丝不苟的顾展可以算得上是伉俪情深,一眨眼十五年了,顾展从来没跟何夕生过气,何夕也从来没想过要和顾展分手,两个人从来也没轰轰烈烈过,也没干柴烈火过,但是这么多年,两个人也算相安无事。 在齐谨林看来,何夕的故事可以说毫无亮点,本以为何夕这种人应该有过什么传奇一样的爱情故事,齐谨林有点遗憾。讲完了故事的何大人一眨眼就又恢复了大魔王的本性,浑然不像刚才讲故事时候的样子。齐谨林不禁有些怀疑故事的真实性,她自己唱歌的水平有限,想靠美色认识花花公子顾翔不难,但要是想认识机器人顾展,齐谨林估计是没戏。 “所以说,两个女人在一起并没有那么不可思议。也可以和所有人一样,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一晃就过去十几年。如果你想,甚至还可以有孩子,婚姻。尽管季柏遥本人声名狼藉,不过其实不光是你会犹豫,会害怕,另外一个人也会。而她开始追求你,就表示她已经克服了这种犹豫,有勇气下决心宁可冒着没有婚姻,法律,子嗣的风险跟你在一起。那么或多或少,你也应该给她一点点信任和鼓励。” 齐谨林这才算听明白何夕的弦外之音,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同时也算松了口气,既然何夕与顾展已经是老夫老妻,那么何夕这副贱兮兮的大魔王形象,想必只是色厉内荏吧。 “那么你和顾展……有……结婚?” 虽然谁都知道有许多国家早就允许同性的婚姻,但是真是发生在自己的身边,齐谨林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和期待的相反,何夕摇了摇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烟吞吐,长出了口气,齐谨林被烟雾包裹起来了,却没闻到烟味,何夕得意的笑了笑,把烟头戳在了齐谨林的ipad屏幕上:“假的,电子的。致癌物质一样,但是没有火和二手烟。虽然抽起来差挺多,不过飞机也没办法。” …………变态的女人…… “结婚这种事,我想我是永远都不会的。不过我不是对这些没有信心,是因为觉得好麻烦。我也没打算要孩子,总担心万一要是个男孩子,媒体会收到冷血母亲杀害亲子这种新闻……即使是个女儿,要是脾气像顾展一样……我可受不了。” ……难道像你一样才好吗!!! “……不管怎么样,这是不是表示我可以对你的警惕稍微放松那么一点点了?我知道你那天晚上一定不可能断片的,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对自己有自信吗?” 答非所问的,何夕又拿起了酒杯问。齐谨林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了。对艺人来说这简直是一句废话,没有自信的人是在这里活不下去的,虽然齐谨林没像季柏遥一样自恋,但对自己的信心还是有的。 “既然你有信心,那你觉得我会不会为了你跟顾展分手?或者我依仗自己的魅力,想要脚踏两船呢?更何况,即使我只是仗着自己对你的吸引力而故意玩弄你的情感和……身体。你又能怎么样呢?能够从我的……手中……逃出来吗?” 无耻!!!!!!!!!!! 第三十八场 一路漫漫,讲完故事的何夕像是怕齐谨林再八卦自己,借口说回国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戴上眼罩就睡过去了。齐谨林努力又回忆了一番自己初遇何夕的那天晚上,好半天之后仍然徒劳无功,无奈之下只好放弃尝试,看看在旁边不知真睡假睡的何夕,实在不知道这无耻的女人心里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算盘,想到明天要来机场接自己回国的季柏遥,齐谨林有点惆怅。 不论是跟季柏遥还是何夕,从实际上来说都没和齐谨林发生过什么真正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齐谨林总是不自觉的想瞒着点什么。不愿意让何夕知道季柏遥与自己的暧昧关系,更怕季柏遥知道在去德国之前的那天晚上自己跟何夕之间的事。对于这种心情,齐谨林自欺欺人的定义为:不愿意多生事端的隐瞒。 反正何夕不问,自己就不说,季柏遥不问,自己也不说。要是季柏遥真来问自己……那就实话实说呗。反正齐谨林笃定狐狸精永远也不会来问何夕跟自己的事。 如果在机场被季柏遥撞见自己跟何夕一班飞机,想想如同狐狸精一样玩弄小心机的季柏遥和像是大灰狼一样邪恶可怕的何夕……这个场面一定要比火星撞地球还有意思,齐谨林悄悄双手合十,默默的祈祷着:千万不要遇到啊…… 思绪不知不觉又漂回到了何夕身上的八卦上,抛开在八卦杂志上见到的顾翔不算,顾氏兄妹的真身齐谨林一个都没见过,也没怎么特意八卦过,由于齐谨林从来没打算往音乐方面发展,姚辛也没给她讲过什么j□j。只知道虽然同样是老牌的公司,但风雅并不像自己的东家嘉汇,没有遭遇过博盛那样的对手,行事作风颇为稳健,根基稳固深厚。在现在这个影视歌三位一体的大环境之下,风雅也一直坚持着只在乐坛发展,从不涉足电影和电视剧产业。前几年虽然传出过风雅企图插足银屏,挖角嘉汇的第一花旦夏沉的流言,不过后来也随着夏沉七位数天价续约嘉汇而不攻自破。顾展顾翔两兄妹没有沈从风和沈从云姐弟那么有背景和本钱,但也算是家底丰厚了。 一直是家族企业的风雅如今的决策人仍然是年逾六十的老顾先生,说起老顾,倒是娱乐业的一大传奇人物,出生于建国初期和平乱世的顾海生是顾家的第三代传人,沿海租界内原本发达的娱乐业刚刚经历了战乱的洗礼,歌舞升平的虚假繁华随着共和国的成立一洗而尽,莺歌燕舞全被样板戏和j□j冲垮。连年灾祸之后,顾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为了保留根基,顾家只好举家迁往东方之珠。 北望故里,顾海生自幼就埋下了回家的种子。随着香港娱乐业的发展,资本还算雄厚的顾家再次扎入了老本行。数年后,少年留学归来的顾海生很快得到了公司的普遍认可,在倡导精英制度的风雅唱片里,刚刚踏入公司的顾海生跟随者父亲的脚步从头做起。眼看着风雅从低谷开始蒸蒸日上,j□j过后,邓大人仕途登顶,二十出头的顾海生意识到自己回国有望,开始怂恿父亲大力培植市场发展。甚至不惜暗地里鼓励盗版和走私业,使南风北上,一时间来自东方之珠与南方宝岛的靡靡之音悄然传遍了祖国大地的各个角落,早在命运之神关照南海之前,风雅手中的明星资源早已输送到了内地。顾海生冷静的估计了发展方向后,决心背叛父亲的期待,放弃了移民的机会,保留国籍,和内地保持良好的关系,砸下了大笔的投资和人际关系,疏通关节后,风雅的艺人在英女王的头像停止流通之前就早已牢牢的占领了内地的收音机。 高回报往往伴随着高风险,兵行险着的顾海生为了保证自己不至于一败涂地,带着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和流利的英文,数次往返两岸,不顾家中的反对,迎娶了某外交政要的独生女,无奈的是婚后不久,共和国就传达下来了计划生育的国策。一生奉献祖国的岳父坚决要求女儿女婿响应国策,决不许生二胎。爱孩子的顾海生咬了咬牙,决定冒险只生一胎,万幸老天保佑,顾海生的岳父家中一直有双生子的基因,顾太太也不例外,在顾海生亲自去泰国拜了三次佛,斋戒长达一年之后,医生终于通知顾海生:你太太怀上了双胞胎。 爱孩子的顾海生左右为难,从自己商业帝国的角度来看,显然是儿子更适合继承自己,可是从本性来说,顾海生偏爱女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顾海生跑遍了医院,有的医生说是男孩,有的医生说是女孩。顾太太的肚子越来越大,尽管是政治联姻,但顾海生还是对自己的太太疼爱有加,尽职尽责的照顾娇妻。 关于这一对性别不明的孩子的命名问题,顾海生却发了愁,不知男女,起名实在不便。家谱中顾海生的子女应该从‘广’字辈,却恰巧和岳父的单名撞上,顾海生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起名的问题便一拖再拖。在顾太太被推进手术室时,紧张的三魂不见了七魄的顾海生在手术室的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信号不太好的广播中正讨论着日不落帝国的大选,农历四月初,春末,顾太太终于生下了一对健健康康的龙凤胎。还没等见到娇妻爱子,顾海生就接到了在国外出差的岳父的电话,铁娘子在大选中获胜,邓大人决定光复香港。 恰逢新民主革命的纪念日,岳父为一对外孙起名为顾青和顾年,沉浸在多重喜悦之内的顾海生却决心让两个孩子在自由的环境里成长,脱离外公的掌控,抛却所有的顾虑,展翅飞翔。在妻子的支持下,顾海生以父亲的身份郑重的在户口登记单上写下:顾展,顾翔。可惜填完了表格之后,顾海生才发现兄妹的顺序写反了,或许是因为顾海生对长子的期待,阴差阳错之下,明明是妹妹的顾展盗用了长子的名字,成为了顾家的新星。 像是福星一样诞生的兄妹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就为初为人父的顾海生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因此,顾海生夫妇多年以来一直对这对子女精心教育照顾,三年后,铁娘子摔倒在台阶上,在顾展成年的那年,顾海生终于可以顺利的回归故乡,第二年,权势熏天的岳父退休,顾展年满二十,大学毕业的同一年,四海归一。 如今,顾海生早已和妻子定居上海遥控,长女顾展常年往返各地为父亲打理风雅的生意,长子顾翔则在地球的每个角落花天酒地,为年迈的顾海生繁衍孙辈。 不知道爱子如命的顾海生对顾展的性取向有什么看法?从何夕的评价中,齐谨林可以听出顾展是个内置定时闹钟的机械工作狂,那么,要是顾海生想要宝贝女儿有个孙子……齐谨林恶趣味的想象了一下何夕怀孕的样子。顿时觉得何夕不想要孩子的打算绝对是正确的。 齐谨林有点好奇,能让何夕一见钟情并且甘心爱情长跑长达十五年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呢?齐谨林想到了和顾展同龄的沈从风,财迷和机器人……果然越有钱就越变态! 没多久,齐谨林也睡着了,旅行颠簸里齐谨林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跟刚刚八卦过的几大权贵一起进餐,左手边是不断在数钱的沈从风,右手边是正在给关节上润滑油的顾展。还没吃完饭,包厢的门就忽然打开,跑进来一只脸上写满了‘狡猾’的狐狸,齐谨林不知为何就站了起来,跟着狐狸跑了出去,出了包厢发现自己站在艺术学院的入学典礼上,名导徐正率领着一群长枪短炮,要齐谨林拍一段吻戏,狐狸一转身变成了季柏遥,可是这段戏cut了一次又一次也没过,齐谨林烦躁的不得了,季柏遥却在一边贱兮兮的奸笑。然后沈从风和白楚乔就从舞台的另一端走上来,现场吻在一起给名导徐拍。一次通过之后,名导徐忽然说以后自己可以不来片场了,由白楚乔代替自己,还来不及反对,地面就忽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齐谨林顺着缝隙掉了下去。 睁开眼睛发现何夕近在咫尺,齐谨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挺起了身,正正好好的撞上了何夕的脸,嘴唇贴在了何夕的唇间。正要挣扎开,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脑后有一只手阻挡着自己的后退。一个软软湿湿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唇,齐谨林还来不及反应是什么东西,就被何夕占尽了便宜。吃够了豆腐的何夕没等齐谨林推开,自己就放开了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竟然强吻我……真是看不出来呢,我不是早就说了吗?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开房。” 何夕的唇色非常浅,显得非常文弱。为了不显得病态,何夕一直会用一些不太明显的唇彩。此时何夕唇色近乎浅白,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全不似刚刚还做出过强吻别人这种事的人。 谁强吻谁啊!!!!!!!!!!!!!!!!!!!!!!!!!!!!!!!!! 根本是你忽然莫名其妙的凑过来把我吓醒了好吗!!!!!!!!!!!!!!!! 而且是你把舌头伸进来的好吗!!!!!!还用手按住我的头不让我躲开的吧!!!!!!!!!!!!! 齐谨林故作姿态的擦了擦嘴唇,一副嫌弃的样子看了看何夕。 “好恶心……” “觉得恶心为什么没有推开我更没有咬我呢?” ……齐谨林一时语塞。 还没等齐谨林还嘴,就感觉到飞机顿了顿,略有些轻轻的颠簸和突然增大的噪音。降落了。何夕拍了拍齐谨林的肩膀,“说什么不喜欢女人的,你根本就不介意的吧?说起来,我记得你一直都没有什么绯闻,是因为其实喜欢的不是男人吗?”说完,何夕潇洒的把两只手j□j了口袋,站起身走人了。齐谨林看看自己,拖鞋还没换,安全带没解开,狼狈的迅速收拾了一下,检查没有忘记什么东西,也走下了飞机。 在托运的转盘等好了行李,齐谨林自己推着行李车往外走,就看见何夕手里提着一个银白色的金属行李箱,身后跟着两个推行李的助理,慢悠悠的往外走。冤家路窄,几乎是在看见何夕的同时,齐谨林就看到了季柏遥。 ……死定了。 何夕好像也看见了季柏遥,放慢了脚步磨蹭到齐谨林身边,暧昧的凑到齐谨林的耳边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还说和这狐狸精关系很清白?”随即欲盖弥彰的往旁边走去。狐狸精眼尖的认出了齐谨林身旁戴着大墨镜的可疑人物正是杀千刀的何夕,笑眯眯的表情顿时退了个一干二净。 齐谨林期待着的和平果然没有发生,毫不回避的,何夕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季柏遥面前,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季柏遥说:“小狐狸,飞机有些晚了,辛苦你了呢。”而当齐谨林也走到了季柏遥身边的时候,何夕又迅速貌似无事的做出一副文静相,向后一连退了七八步,满脸写着‘我和你们不熟’的样子。齐谨林还没搞清状况,就听见了闪光灯咔嚓咔嚓连环技的声音。 循着声源,齐谨林立刻回头,就看见那个名叫小白的记者阴魂不散的端着镜头冲着自己微笑了。 ……何夕你个缺德鬼………………有记者都只知道自己跑吗!!!! 第三十九场 面对总是阴魂不散的八卦记者,齐谨林觉得很奇怪。按说要是季柏遥捅出来的篓子,应该不会只是有这么一个记者过来。不弄出十几个狗仔,百来个抱着公仔鲜花和礼物的粉丝,实在不符合季柏遥的行事风格。可是,要真的是姚辛和白楚乔放出去的消息,总该提前告诉自己一句吧?要不然万一自己下飞机时打扮的朴实无华,被人爆出‘齐谨林憔悴回国蓬头垢面无人知’,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啊……这种偷袭,应该真的是小记者本人从哪里弄到手的消息才对。不过,自己这次回国低调的很,怎么会被人知道呢? 季柏遥也一脸错愕,看见又是熟人,狐狸精叹了口气,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反倒是何夕环顾四周,发现没什么其他的狗仔,走过去跟自称叫小白的记者打了个招呼。 “小妹妹,刚才有拍到我吗?” 何夕浑身散发着春风一般温柔礼貌的光辉,要是齐谨林还像几个月之前一样不了解何夕,一定会被何夕眼下的笑容迷倒,可惜,现在的齐谨林早不是吴下阿蒙。擦亮双眼的齐谨林早已看透了何夕的流氓本质。慨叹了一番果然是天生一张好面具,看看身旁满脸写着‘我不是良家妇女我不会做饭不会洗碗除了长得漂亮没有其他优点’的季柏遥,齐谨林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记者给予了否定答案,何夕马上摆出一副配合采访的姿态,落落大方的站在一旁任由小记者拍了几张照片。何夕在下飞机之前曾趁着齐谨林睡觉补了个妆,总算是把她在欧洲烟酒不忌和纵丨欲过度导致的青黑色眼圈和浅白的嘴唇隐藏起了不少,眼下任小记者的相机如何专业,要想穿破何夕的金钟罩发现她的真身,估计是难上加难。 小记者个字不矮,应该要有一米七,穿着一双平底运动鞋,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米色运动服,背着个硕大的相机,看起来青春洋溢。她似乎对没什么八卦的何夕兴趣一般,年轻又元气的脸上挂着非常符合娱记形象的奸笑,越过何夕的肩膀,冲着齐谨林和季柏遥的方向望。 何夕回过头看了看还僵在原地的奇迹二人组,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是挡不住了,你们两个小朋友自求多福吧。小林,在飞机上遇到你很高兴。下次有机会见吧。我先走了。” ……这个时候就知道用正常的称呼了吗…… 齐谨林在心里咬牙,看着掏出录音笔凑过来的小记者,迅速在心里思考着如何编织一个合适的谎言。季柏遥似乎很不高兴,像是要证明记者不是她搞出来的一样,黑着脸站在齐谨林身旁,语气很差的问道:“白小姐,又见面了。这次又是在哪里得到的消息?” 即使面对季柏遥能冻死人的表情,小记者还是一副非常专业的奸笑,“柏遥,不要傲娇嘛。你看,我不会写不好的新闻的。只是想八卦一下你们俩的关系而已……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 季柏遥迅速打断了小记者的话,“请不要无端端的说一些奇怪的话。今天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很忙,我也不例外。之前的交易做一次就够了,不用再讨价还价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拿过手边齐谨林的拉杆箱,大步流星的迈了出去。小记者像是早就料到了季柏遥的反应,胸有成竹的笑了笑,一溜小跑跟在齐谨林的身后,声音不大的说了一句,“小林姐,不好奇上一次在家居店里拍到的照片为什么没登出去吗?是因为柏遥跟我做了交易哟~” 齐谨林心里一跳,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个小记者恐怕不只是消息灵通那么简单。脚步慢下了一两拍,落在了季柏遥后面。转过身对小记者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小朋友,你还在实习吧?大学毕业了吗?” 小记者确实元气的很。浅栗色的中短发,白嫩的不输给何夕的皮肤,齐谨林记得这个人叫小白,难不成就是因为人很白?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干干净净的运动鞋,眼神充满了朝气,水灵灵亮晶晶的,看上去年龄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三岁,估计比季柏遥还要小些。听见了齐谨林的话,小记者有点意外,但还是回答了齐谨林。 “我二十一,在八周刊做。已经过了实习期了。小林姐,要想用炒鱿鱼来威胁我,估计已经来不及喽~”说完,小记者还比了个v字给齐谨林。满脸胜利在望的样子。 “那么,既然已经在工作了,就好好珍惜吧。做娱记不错,我们做艺人的也是靠你们的曝光才会红。不过有些时候该互相有个底线,我可以接受你的约访,但是希望你不要继续跟着我和季柏遥。并且,她和你做出了什么样的交易,我是完全不好奇的,实际上,我完全不想知道你们私下是什么关系。我坐了十九个小时的飞机,现在想要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打我的手机。我想,你既然这么有能力,能知道我今天回国,那你一定能问到我的电话的,对吗?” 小记者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现在八卦和约访到底哪个比较划算,最终还是后退了一步,又拍下了两张齐谨林跟季柏遥在机场的照片,然后转身消失在机场的人群里了。 上了季柏遥的越野车,确认小尾巴走了之后,齐谨林马上掏出手机给姚辛和白楚乔各自打电话确认了一番,两位大经纪都表示对此不负责,跟自己没关系。齐谨林暗暗把这个人记在了心上,相信过几天她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小林姐,是我这次太不仔细了,让人跟了都没看见。我用我的人格和节操保证,这小姑娘绝对不是我叫来的。” “呸,你有什么节操。说好的惊喜呢,赶紧兑现。又换车,片酬还没下来,你小心又被人说傍大款。” 为了方便搬行李,季柏遥今天特意开了辆白色的suv,不知道是新车还是狐狸精特意做过保养,一眼望去鹤立鸡群闪闪发亮。高调的不得了。狐狸精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儿,这车又不贵,顶配才五十,我开不惯这么大的车,平时一直扔在车库里,去年被拍到过。惊喜嘛,现在还没准备好,你得先……” 说了一半,季柏遥忽然盯着齐谨林的脖子不出声了。发呆了几秒,迅速掏出手机翻出了一个号码打过去,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白祈,你马上把你刚才拍的照片删掉,不许发出去。价钱好说。” 齐谨林吓了一跳,低头看看自己,似乎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满头问号的看着正在打电话的季柏遥,狐狸精从仪表盘旁边抽出了个小镜子塞到了齐谨林的手里,齐谨林这才看见,自己今天穿了件白色的亚麻衬衫,雪白的领口上赫然有一个浅粉色的唇印。 ………………这颜色可真眼熟…… 齐谨林脱下衬衫往后座一抛,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就爆了粗,“何夕我[哔――]你大爷!”过了老半天何夕也没回,估计是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畏罪潜逃了。这次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怪不得刚睡醒的时候看见何夕可疑的凑在自己身边,唇彩也被擦掉了,敢情全擦在自己领子上了。齐谨林看了一眼还在打电话的季柏遥,无巧不成书,季柏遥今天走的是少女路线,为了迎合齐谨林的审美,打扮的甚是青春,不仔细看的话唇彩和自己衬衫上的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齐谨林有点恼火在飞机上遇见的人偏偏是何夕,哪怕是其他任何一个女明星,都不至于能100%把这个唇印栽赃在季柏遥身上。偏偏何夕这个家伙除了寥寥几次绯闻之外,只跟夏沉有过那么一次完全不可信的百合记录。相比之下,不管是什么人都一定相信劣迹斑斑的的季柏遥才是罪魁祸首了。 不一会儿,季柏遥挂了电话,无奈的看看齐谨林,“不发可以,代价是双人访谈。我同意了。下周末。” ……………………明明是宁可被发出照片也不要跟你一起访谈好吗!!!尤其是这个人!!!! “算了……反正专访肯定是要做的……我跟姚阿姨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卖个人情不要太过分吧。” 季柏遥也没再说什么,更没问那个唇印的来历。一路反常的安静。天气凉了,季柏遥的车里早早的换上了羊毛的坐垫,开了暖风,脱下了衬衫的齐谨林虽然只穿了个工字背心,倒也没觉得冷。季柏遥一路开着车,路上有些堵,两个人一语不发有点尴尬,让齐谨林想到了季柏遥第一次跟自己表白之后,齐谨林开车送季柏遥回家的晚上。 这个世界里总是有点巧合才有趣,齐谨林的手机震了震,收到了何夕的微信。 “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记者碰巧在嘛……下次我会小心的。” 齐谨林没带耳机,何夕的无赖的声音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季柏遥的车里。狐狸精不悦的皱了皱眉。抢过齐谨林的手机扔进了自己的包里。扶着方向盘侧头看着齐谨林,“小林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记得你提过你遇到过她。” 不再嘻嘻哈哈的狐狸精让齐谨林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结合刚才季柏遥对待小记者的态度,齐谨林第一次觉得原来狐狸精也是有脾气,而且脾气不小的。想到在两人熟悉之前,齐谨林曾经看见过的八卦新闻,季柏遥女王的称呼果然不是白说的。 略有些心虚,在飞机上还确信自己不会被拷问的齐谨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只是在飞机上遇到了……” “那你衬衫上的唇印是谁留下的。”季柏遥冷着脸,前面的路堵的一塌糊涂,季柏遥索性转过身面对着齐谨林,抱着手臂,一副‘不解释清楚今天就没完’的样子,“小林姐,即使你一直不接受我,但我以为如果你喜欢别人,至少会告诉我。不至于让我这么难堪。” ……为什么我要像是出轨被发现的女朋友一样被你这种小朋友质问…… “我没有喜欢她,只是在飞机上遇到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不知道我睡着的时候她是不是做过什么事情。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齐谨林心知,何夕之所以这么做,显然就是故意为了让季柏遥误会。看着正中何夕下怀的季柏遥,齐谨林确信,即使现在打电话质问何夕,何夕一定也只会添油加醋的歪曲一番事实,不会承认的。 拥堵的车流出现了一丝缓解,季柏遥脸上的寒冰也融化了一些。 “那你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何大人不代表我会喜欢你…… 正想损季柏遥一通,脑子里忽然不知为何浮现出了之前在飞机上何夕说过的话:【她开始追求你,那就表示她已经克服了这种犹豫,有勇气下决心宁可冒着没有婚姻,法律,子嗣的风险跟你在一起。那么或多或少,你也应该给她一点点信任和鼓励。】 鼓励? 看着满脸不高兴,吃着来自一个有固定女友十五年的女人的醋的狐狸精,齐谨林忽然觉得冷冰冰的季柏遥无比的可爱。脑子一热,齐谨林倾了倾上身凑到季柏遥身旁 “不喜欢。” 说完,学着何夕的样子,伸手揽着吃飞醋的狐狸精的脖子,献上了双唇。 第四十场 被齐谨林的吻吓了一跳,季柏遥不可置信的看着齐谨林。刚刚主动献吻的齐谨林眼下满脸通红,失去了之前的勇气,低着头不说话。季柏遥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伴随着后车不断的喇叭声,季柏遥慌张的踩下了油门。 又是一路不知所措,车中再次陷入了寂静。齐谨林手贱的打开了广播,乱七八糟的广告把暧昧衬托的如有实质。齐谨林没问季柏遥要带自己去哪里,季柏遥也没说。由狐狸精带路,沿途的光景齐谨林没有细细观察,只顾着低着头玩ipad中的游戏。手机被季柏遥夺走,在季柏遥的包里叮咚乱响,齐谨林怕又是何夕的微信,只有跟季柏遥一起充耳不闻。 狐狸精停下了车,齐谨林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己的窗口。 季柏遥把车开到了安全屋的楼下。 即使艺术学院是一个汇集着各式各样帅哥美女的地方,也不能改变这里本身是个历史悠久的学校的事实。因此,围聚于大学周围的小区,大多数都是十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的老房子。齐谨林买下的小居室是当年的新房,放到如今也有六七年。本身并不是什么高档的小区,楼房本身也平平无奇。浅黄色的楼体,暗红色的房顶,有些斑驳剥落的外墙漆面和大多数脏兮兮的阳台。齐谨林爱干净,尽管懒,但也每隔一个季度就请人来擦一次玻璃。加上她并不是长期住在这里,家里的杂物并不很多,房子的阳台也没晾满了衣服。在一片挂满了内衣和外套的户主中显得鹤立鸡群。 “来这里干嘛?” 抱有一点点的侥幸,齐谨林觉得季柏遥应该不至于手眼通天到能找到自己这只狡兔的老巢。有了新话题的两个人不像之前车里那么尴尬,季柏遥笑了笑,戴上口罩和帽子,锁了车,牵着齐谨林的手就走进了楼里。 齐谨林是个懒鬼,因此在买房子的时候也选择了带电梯的高层,看着季柏遥的纤纤玉指按下了顶楼的电梯,齐谨林的心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叮的一声打开电梯门,季柏遥就在包里一通乱翻,稀里哗啦的找了半天以后,季柏遥掏出了一串钥匙,在齐谨林的眼前晃了晃。 “我觉得这里是我跟你认识的地方。有不少回忆。挺浪漫的。所以想买下来。不过原本我们住的那家一直都没有人,所以我买了对面的单元。” 说完,狐狸精拉着齐谨林的手,用钥匙打开了齐谨林对面的房间。 如果说齐谨林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在知道季柏遥买下了自己对面的户型时还能勉强保持面不改色,那么在打开门的一瞬间,齐谨林就再也不能淡定了。 齐谨林无意间完全达到了季柏遥想要得到的效果,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差点掉在地上的下巴。看着和对面自己名下不动产如同镜子一般对称的房子,齐谨林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你,你,这都是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出来的?天……” 不论是房间的格局还是家电的摆放,沙发的颜色还是窗帘的花纹,这间屋子都与齐谨林的房间如出一辙。看着被shock的齐谨林,季柏遥得意洋洋的叉着腰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走到客房拉开了衣柜,找出一件衣服给穿的单薄的齐谨林披上,打开食品柜拿出一瓶乌龙茶打开,一边喝一边看着还没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的齐谨林。 “我没有买到我们一起住过的那间房,所以只好弄一个以假乱真的给你。好在这几户的人都不是很固执,交易进行的很顺利。其实是我在德国的时候就运作起来的……不然装修的再怎么快,也来不及凑齐这些家具。” 季柏遥深吸了一口气,环视了一圈,颇有成就感的站在齐谨林身边笑了笑。 “我也没有那么好的记性,我有几张以前的照片,根据照片加上回忆,才做到这个水平的。有一些细节上的东西或许还不是完全一样,毕竟也过了这么久了,有些东西买不到了。” 齐谨林是个懒鬼,也是个恋旧的人。这间房子是她的第一个不动产,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所以在最初装修和选定家具的时候齐谨林就花了不少心思。一切都处理好了之后,住了七年的齐谨林一直没有对自己的老巢做出任何更改。于是,在齐谨林的维护和季柏遥的好记性的结合之下,这两间房子像是找茬游戏一样出奇的相似。 走进主卧室看见床上银灰色的床单枕套,齐谨林有一种回到了自己家的错觉。这是很常见的床单款式,简简单单的条纹,深灰色和浅灰色拼接的横条,齐谨林从高中起就是用这一款床单被罩,一直到自己有了房子,也都是只买这一种样子的不同颜色,直到此时此刻,对面那间齐谨林自己的房子的卧室床上,还铺着一套与眼前完全相同款式的鹅黄色床单。 坐在床上试了试,跟原版的还是有些不同。应该是季柏遥新选的床垫。可是无巧不巧,齐谨林对上一次季柏遥选的床垫非常满意,本来就在考虑为自己的老巢换个季柏遥式床垫。 齐谨林去看客房的时候,季柏遥也不说话,就只是继续像个无声的小尾巴一样跟在齐谨林的身后。客房的还原程度显然要高于其他地方。可能是因为昔日季柏遥曾经租下过这个房间的缘故,唯一的不同是眼下这个房间里放满了季柏遥的各种东西,与其说是像齐谨林的安全屋客房,不如说更像六年前季柏遥跟自己合租的时候。 逛了一圈出来,齐谨林感慨狐狸精的心果然是细到了一定的地步,就连浴室里的牙膏牙刷,洗发水沐浴液香氛精油,都是齐谨林一直以来惯用的牌子。虽然和大学时候不同,但完全是自己现在在用的品牌和味道。 “开心吗?” 不得不说,面对这样的惊喜,即使是一直以来傲娇如齐谨林,也无法硬撑着继续说不喜欢了。季柏遥喝光了小小的一罐茶,打开冰箱又翻了一通,发现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了,表情顿时有些小哀怨。走到齐谨林的背后,把尖尖的下巴搭在齐谨林的肩膀上,享受着高跟鞋与平底鞋带来的身高差异,季柏遥用鼻尖轻轻的蹭着齐谨林的耳朵。 “……别闹” 齐谨林往前走了一步,怀抱落空的季柏遥也没说什么,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一串钥匙,塞到了齐谨林的手里。指着其中的一个,对齐谨林说:“这个就是这里的钥匙,我以后会住在这里。” …………你要住在这里就住,干嘛要把钥匙给我…… 捏着钥匙串上的黄铜质钥匙扣,齐谨林把钥匙提起来仔细看了看,除了季柏遥说的这间房子的钥匙之外,另外还有两把明显看上去也是住宅钥匙的钥匙。季柏遥的家齐谨林去过了许多次,可以说是集高科技和奢华于一体,几道门锁都是密码或者遥控,根本没有钥匙。 “另外这两个是什么?” 季柏遥走近了齐谨林,毫不见外的展开双臂把齐谨林箍在怀中,“我还买下了楼下的两家。小林姐,我们做邻居吧。” 没有挣扎,齐谨林默许了狐狸精抱着自己,听到狐狸精还败下了另外两户,齐谨林才明白之前季柏遥说的‘几户人家都不是很固执’是什么意思。 ……败家子,二世祖,土豪,有钱没地方花的死变态。 “你喜欢住在这里就住,没理由叫我也搬到这边来吧?还有,你别告诉我楼下的两家你也装成了这个样子……” 狐狸精摇了摇头,毛茸茸的发丝摩擦到了齐谨林的脖子,有些痒。“楼下的房子只是买下来了,拆空了还没装修。我已经找人看过了,可以打穿墙壁,做个跃层。” ………………楼下都拆空了,你难道要我到你家来住吗……怪不得之前说惊喜什么的还没有准备好……干脆就还是个空壳的好吗!切! 还没等齐谨林继续吐槽下去,就看见季柏遥的手指伸到了自己眼前。白皙的狐狸爪子上勾着自己的钥匙包。季柏遥晃了晃,钥匙们碰撞在一起发出好听的声音。 “我的助理说,我们住过的那间,自从你去了德国之后,就一直没有人。” 齐谨林顿觉心虚,后背感到一股凉气。季柏遥打开了钥匙包翻了翻,对照着齐谨林手中的钥匙,最终选出了安全屋的钥匙。 “小林姐,你要假装到什么时候?开门吧。” 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关了。换了个角度思考,齐谨林觉得跟季柏遥做邻居也无不可。反正不是同居……更何况,同居又不是没有过……再退一步讲,别说是听起来引人遐思的同居,就连未成年人禁止观看的激情片段,两个人也拍了不知道多少段了。 从季柏遥手中夺回自己的钥匙包,挺胸抬头大步走到自己的门前,钥匙转了两圈半,打开锁站在门口。看着自己面前的房子,再看自己房子的隔壁,齐谨林有一种眩晕感。 这个狐狸精的惊喜……果然很惊喜。不过,看来还真的是和过去一样的土豪呢,寸土寸金的地段,这么短的时间三套房子周转下来怎么也要有个几百万。狐狸精玩浪漫,真是舍得下血本呢。也不知道季柏遥的家底到底厚到什么地步,扛得住季柏遥堪比大姨妈的换车频率和大把的奢侈品,还能让季柏遥砸几百万博自己开心,眼睛都不眨一眨。 土豪,快来跟我做朋友吧! 第42章 番外 「顾少东与不良少女」上 何夕非常震惊。 生活在混沌世界里的何夕自以为见过了无数的人情世故,堕落有之,纯洁有之,先纯洁再堕落有之,堕落后又纯洁也有之。然而像顾展这种纯洁中带着堕落,堕落里带着变态,变态又混合着控制狂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何夕刚刚遇到顾展的那个年代,娱乐圈还没黑暗到后来的那个水平。但是尽管如此,堕落的前奏也早就已经响起,例如靠着纯洁的外表和甜美的嗓音走红的玉女a,实际上是靠着陪唱片公司高层玩女体盛和群p而受捧的,以俊朗的外表和火辣的舞蹈出名的靓仔b,其实是因为某方面功能非常卓越而被某富豪的遗孀相中,砸了大把的钱炒进了大众视野等等。 对于何夕来说,在全国最好的酒吧驻唱已经是个非常好的结局了。在这个全国gdp名列前茅的大都市里,有许多人喜欢听自己唱歌,愿意倾听自己的声音,足够让自己维持生计,甚至可以偶尔可以奢侈的消费那么几次;时不时进几次录音棚,给一些当红的歌星做做监制和和声;写的满意的词曲能被大型的唱片公司买去,能听见眼下当红的明星唱自己写的歌,这就已经非常好了。 至于更好的发展,彻底的走进娱乐圈,何夕从来没想过。当然,如果有这个机会,何夕也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她并不是那种能削尖了脑瓜往里钻的人,身为性取向不寻常的人,何夕不喜欢和男性共事。 而顾展的出现,打破了何夕的僵局。 二十岁的顾展在茫茫人海中选中了何夕,在何夕的猜想中,如果想听说过自己的名字,那一定要是经常混迹于各个酒吧和地下场所的人才行。如果顾展能够打听到自己每个星期什么时间在酒吧里驻唱,那么顾展一定是个玩乐的行家。 显然,何夕失算了。 顾展绝对是个异类。侵占了哥哥顾翔浑身上下所有‘认真’细胞的顾展,是个不折不扣的强迫症患者,她每天有着严格的作息时间和工作计划。一旦工作计划和作息时间产生了冲突,那么强迫症会化身成工作狂,像古代死脑筋的将军一样有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冲劲。 工作狂的顾展为什么会踏入这家酒吧?答案很简单:为了工作。 风雅有许多艺人来自星探的慧眼。 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对于一个投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本领。现在有许多红透了半边天的明星,全都来自当年顾海生的投资。认定一个人有投资价值,进而对其进行深层次的挖掘,这是顾展的工作。对于这方面,从小在世家长大的顾展已经有所领悟,然而如果想要真的得到公司长辈的认可,还是需要拿出一些成绩。而何夕,就是顾展未来的成绩单。 “你多大了?” 顾展不吸烟,更不喝酒。坐在酒店的套房沙发上看着正一边抽烟,一边拿着铅笔在酒店的信纸上涂涂写写的何夕。听见顾展的问话,何夕拿着烟蒂寻觅了一圈没找到烟灰缸,犹豫了一瞬间,把烟蒂丢进顾展刚递给她的温水里。 “十六。” 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皱了皱眉。何夕很无所谓,反正现在的生活自己很满足,不管眼前这个所谓风雅的少东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中了自己,何夕都至少还有一条谋生之路。 “这是我现在能够提供给你的合约,我走之后你可以仔细看看,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如果对合同有什么疑问和不满,明天早上八点我会过来。这是我的名片。我姓顾。” 说罢,顾展从深棕色的公务包里拿出一份装订整齐的合同和一张小小的卡片,摆在了何夕的面前。笔直的坐在何夕对面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何夕。 何夕这才抬起头再一次仔细的打量顾展。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顾展显得平淡的像一杯水,而眼下坐在灯光明亮的房间里,何夕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对顾展的评价:机器人。 八月末的夏天,酷暑难耐,何夕穿着一件t恤仍还要靠冰水解暑,而脱掉外套的顾展穿着一件长款细条纹衬衫,何夕粗略的数了数,算上袖口的七颗扣子,顾展这件衬衫上少说也有三十粒扣子,从袖口到领口,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乌黑的略有些自然卷的短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的眼镜,紧闭着的薄薄的嘴唇,没什么光芒的眼睛,细细的眉,有点宽的肩膀显出一股干练的女强人范儿,薄薄的上身,比何夕高些,像个被压路机碾过的纸板,整个人像被按下了off的机器人,除了精致的五官之外,带着三分刻板,七分机械。 何夕一直对充满禁欲气息的女人有着不可控的喜好,很显然,眼前的这个人就在她的喜好范围之内。唯一不太完美的是,才二十岁的顾展不论如何想要让自己显得稳重,多少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事实上,独自正式签约某个艺人,顾展还是第一次。看着眼前貌似文静实则不良的少女,顾展有点紧张,生性冰冷的她很难拆卸下自己坚硬的外壳,越是紧张,整个人越显得僵硬的一本正经。 何夕觉得有点可笑。粗略的看了看顾展手中的合约。且不论薪酬的问题,光是制作人和每年专辑的发行数,何夕就明白这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合约。即使对自己的本领非常自信,但面对这种从天而降的馅饼,何夕还是觉得不太可信。 “顾少东,你在开玩笑吗?” 机器人不明显的皱了一下眉,何夕被这一闪而过的不满表情电到了脑内的某根神经,冷冰冰的少东开口了:“我不会跟你开玩笑。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我先走了。明天八点我会来找你。希望你可以做出一个对你我都有利的选择。” 说完,顾展一拂衬衫上不存在的灰尘,从沙发上站起身。 “就这么走了?”何夕有点惊讶,挂钟的指针刚过十二点,对于何夕来说,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她不相信顾展这种娱乐大鳄会这么轻易的早早回去。更多的是,作为同性恋,何夕非常确信自己在顾展的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虽然何夕的生活一直不是那么阳光,但她的私生活一直非常纯洁。一是因为年纪实在不大,另一个则是因为身边的同类并不多,可供选择的对象也很少。在看见顾展的一瞬间,何夕忽然有了那么一丝小心思。 想留下这个呆板的人,哪怕只有一会。 顾展又一次皱了皱眉,何夕再次确信自己的心跳受到了一点点影响。顾展又一次用她独有的语气询问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何夕摇了摇头,又点了一支烟,“我以为你会想从我这里得到除了音乐之外的更多东西。在这个圈子里,不是应该有更多的关系吗?” “请不必故作成熟。对我而言你是一个值得开发的歌手,没有除此之外的更多价值。”顾展的话冰冷而有些不耐烦,这对于机器人来说十分少见。顾展自己也有点奇怪,对于一个初次接触的人,自己竟然数次不慎表露出了真实的情绪。 “顾少东,你喜欢女人还是男人?” 听到何夕的话,顾展像是受到了冒犯。拿起了沙发上的薄外套,提起自己的公务包,毫不掩饰的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何夕。并且用比之前更拒人千里的姿态回敬何夕:“我的私生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收回无聊的好奇心。我要走了。再见。” “这关系到我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你,我喜欢的是同性,如果你也一样,我就不能用看普通女人的视角对待你了。” 何夕有点不甘心,心底更加确信顾展只不过是个披着冰冷外壳的假正经,玩味的抽了口烟,用火热的烟头戳了戳合同的标题,好好的一张白纸被她弄的斑斑点点。 顾展头也没回,伴随着关门的声音,传来她平静的声音:“请便。” 事实证明何夕看人的眼光是很毒辣的。 作为第一个亲自签约的艺人,顾展对何夕的发展非常重视。这其中到底掺杂着多少个人因素,何夕不太确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顾展对何夕的重视程度,已经不属于一个老板对员工应有的范畴内了。 在那天晚上以后,顾展好好的检讨了一番自己的行为举止。几番反省,顾展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在何夕面前难以自持冷静。最终只有把自己的情绪波动归咎在那天晚上在酒吧喝过的一杯酒精饮料上。 顾展从不饮酒,那杯谈不上酒的饮料无法影响顾展的任何思维能力。 当晚,顾展前所未有的失眠了。辗转到五点半,机器人破天荒的提前起床,按照平时的工序流程晨跑洗澡吃饭,端坐在电视机前等新闻时,顾展才意识到距离新闻的播出还有整整一个小时。因此,拒绝浪费时间的顾展鬼使神差的提前出门了。司机还没到,顾展亲自开了自己的车到前一天晚上给何夕订的酒店,然而,距离说好的会面时间,还早了许多。顾展坐在酒店的大堂,打开报纸开始看新闻。 七点五十六分,顾展合上了报纸,整理好自己的衣着,踏进了电梯。七点五十七分,顾展站在了何夕的门口。拿出门卡,顾展看着大门上的号码牌,伸出左手盯着手上的腕表。 作为一个合格的时间强迫症患者,顾展唯一的奢侈品就是手上的表。无法忍受时间的偏差,顾展一边看表一边默默的倒数。提着老派的公文包,顾展的站姿可以说无可挑剔。八点整,顾展按下了何夕的门铃。 叮咚 没人应门。 五秒后,顾展再次按下门铃。 还是没有人。 第三次按下门铃无人应答之后,顾展刷卡打开了房门,大步迈进了房间。一进门就看见满地的烟头和揉成一团的空烟盒,何夕穿着昨天晚上的t恤趴在大床上睡的正香,手臂从床沿搭下,手边的地毯上倒着个伏特加的酒瓶,地毯上湿了一块,看起来是喝着喝着睡着了。 何夕的睡相非常好,既没有流口水,更没有打鼾。双眼紧闭着,乌黑浓密的睫毛稍有些颤抖,白里透红的皮肤,让人根本想象不到这个人醒了之后是个荒诞不羁的不良少女。 不知道为什么,顾展没有叫醒何夕。而是拉上窗帘,搬来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前关上了手机,看着熟睡的小魔王。 看了一个小时之后,顾展站起身,把椅子放回原位,拉开窗帘,推门离去。开着车回到公司,继续自己每天的工作。 中午,何夕被夏日的太阳晒醒,揉着凌乱的头发,环顾四周,看看时间,发觉竟然已经中午。那时候还没有手机,抄起床头的电话,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打给顾展。 “对不起,我生病了,现在不方便过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今晚去酒吧找你。在你表演结束之后再谈。” 在日后十五年的交往中,何夕越发确信,顾展那次生病绝对是个借口。 当晚,何夕照例带着自己唯一的奢侈品:价值五百块的吉他,来到了还没热场的酒吧。这不是周末的晚上,人并没有很多。在时代还没有大发展的情况下,夜店行业还没有千禧年之后火爆,但是反之,在那个还没有电子网络的年代,几乎你可以在酒吧买到所有你想买的东西,做你所有想做的事情。 十六岁的何夕还从来没有碰过任何迷幻药和毒品,尽管早就有无数的损友像她推荐过同类的堕落之源,声称可以很大程度的提高舞台表演的效果,目睹了几次同行嗑药后的表现之后,何夕也明白,那些东西的确能让人踏上另外一个台阶。不过对于何夕自己来说,完全没有使用的必要。毕竟,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即便不借用任何外力,也足以过的舒服。 但今晚,舞台下的何夕第一次觉得自己需要做的更好。 模模糊糊的也有些其他的原因,十六岁的何夕还不明白。 那天的舞台效果好的出奇,酒吧老板在舞台下被何夕感染的同时心在滴血,这个好不容易才挖来的台柱,肯定是要离开了。 在舞台上卖力表演的何夕,并没有在人海中找到顾展的脸。在失望的同时,何夕也觉得生气。 初次尝试药剂的何夕多少有些不适应,表演接近尾声,伴随着被放大的细节,何夕的情绪波动很大。扫遍全场,即使有再多的人为了自己而疯狂也不代表自己能够找到那张脸。当天晚上,顾展没有出现。 何夕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消失了? 整整三天,顾展都没有再出现过。三天后,何夕再见到衣冠楚楚的机器人,本就单薄的顾展比三天前明显瘦了一圈。眼下有着被精心掩饰过的黑眼圈。顾展手腕上的表还是原来的那一块,可瘦弱的手腕仿佛已经支撑不住,似乎用力一甩就能把手表脱手当做暗器甩出。何夕吓了一跳。顾展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合同,再次放在了何夕的面前。板着脸说:“三天前我的同事代替我去看了你的表演。这是新的合同。” 顾展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衬衫,照旧把扣子系到了领子的最上一颗,脸上还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似乎是努力想让自己显得更有活力一点,在遮黑眼圈的时候略微施了一些眼妆,可是满面的病容实在是遮掩不住。何夕推开茶几上的合同。 “我签了这个,你就又不见了?” “这个还要看公司的安排。但是你的合同一直是由我跟进。基本上可以确定我会一直为此负责。” “那你这几天人间蒸发怎么算?” “我生病了。” “如果我签了,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不确定。但你如果不签,公司可能会换其他人来跟你商讨问题,也有可能彻底放弃你。” 何夕没再犹豫,提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43章 番外 「顾少东与不良少女」下 在以后的日子里,何夕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在这份自己跟风雅签下的长达八年的合约里,获得了最大利益的人究竟是红透半边天的自己,还是不苟言笑的女强人呢? 签约后的何夕理所当然的辞去了酒吧的驻唱工作,搬离了酒吧老板为自己租的宿舍。无处可去的何夕暂时住在了顾展的私宅。 顾展本人既不算是穷奢极欲,也没有勤俭持家,本着上下班方便的思想,顾展在公司周围持有一所120个平方的单位。装修以金属和玻璃为主要元素,主色调是白色,金属银和深咖啡。住习惯了旧房子的何夕一时间很不习惯,以她的经验:越是这种一本正经的人,暗地里越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何夕的东西不多,大部分是表演时候穿的衣服,还有些平时听的cd,两个箱子就装下了一个人十六年的全部成绩。顾展本人审美非常扭曲,从装修的像单身男士公寓一样的家和接近精神病院配备的大量纯白色床上用品就能看得出来,因此,顾展虽然表示出了对何夕穿衣风格的不满,但何夕依然固执的坚持自己的审美。 抱着吉他坐在宽宽的窗台上,背靠着玻璃看着顾展的家。何夕越来越觉得顾展的身上有一种她迷恋的气质,一种她深深的迷恋,又永远都磨练不出的气质。 控制狂的工作量渐渐的开始堆积在何夕身上,就像是在签约前顾展所说的那样,何夕的所有日常生活和培训全都由她一手负责。作为一个即将出道的新人,何夕每天开始接受大量的改造和培训,由于本身的音乐天赋作祟,何夕在音乐上花费的力气相对不多,反之,最让公司里的大鱼小虾们惆怅的是何夕身上无论如何也改不掉的不良气息。 签约半个月之后,顾展安排了两个礼仪教师跟何夕寸步不离。在刚刚看见何夕的时候,两个老师都对何夕充满了希望,其中一个还信誓旦旦的说何夕不需要什么礼仪培训。但是,跟何夕相处了五个工作日之后,两位老师相继辞职。无奈之下,顾展唯有亲自上阵。 面对着和所有时候一样冷冰冰的,像终结者一样仿佛刀枪不入的钢铁侠顾展,坐在沙发抽烟的何夕笑了。把藏在耳后的铅笔拿出来,随手在面前的一张白纸,瞄着端坐在对面的顾少东画了起来。顾展也不说话,像第一天入学的小学生一样挺直了腰板坐在沙发上,略有些低头,用科学家看着实验体的眼神盯着正在画自己的何夕。 通常来说,对音乐有天赋的人有很大的可能也同时擅长绘画。何夕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不如音乐那么有天赋,但对于画画,何夕也算是无师自通。十五分钟过去了,顾展除了眼睛之外一动不动。半个小时过去了,何夕终于停下了笔,把铅笔放到了耳后,伸了个懒腰点了支烟。顾展依然没有要融化的意思,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何夕。把桌上的纸放在了顾展面前,哼着自己编的歌,杜撰着驴唇不对马嘴的歌词,何夕把双腿搭在沙发扶手上等着顾展的反应。 顾展扫了一眼何夕的画,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打开文件夹,正面向下认认真真的夹在了文件夹的最底下。 “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但是笔法很好。你可以考虑画一幅画做你第一张专辑的封面。” “顾少东,这画面,你就没想过吗?。” 何夕坏笑着站起身,熄灭了烟,整了整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走到顾展身后,伸出双臂搭在顾展的肩膀上,弯下腰将下巴压在顾展的头顶,闻着顾展身上的气息。有点暧昧的解开了顾展衬衫最顶上的一颗扣子,如愿以偿的看见和想象中一样因常年躲在衬衫下而苍白的皮肤和瘦削的锁骨。顾展不戴任何饰品,除了手表和眼镜之外,顾展身上连香水和洗发水的味道也无。身躯沐浴在30°c的天气中,顾展身上的温度似乎要比穿着背心的何夕更低一些。 “我希望你尽快解决你个人的问题,投入到工作里。我签下你的目的是为了盈利,请不要让我失望。” 面对何夕的咸猪手,顾展的面具毫无半点裂缝,抬起手把自己的扣子扣好,对何夕的调戏充耳不闻。尽管那幅画中的情景的确在自己休息的时候出现在脑海里过,但早已习惯克制自己的独丨裁者根本没打算付出任何行动。如果可以,顾展甚至愿意让那些事完全不出现在自己的头脑中。 “你希望我像你要求的那样,可我不是那种文弱的人,我有什么办法,不如你干脆不要强迫我走那个路线,怎么样?” 对于何夕的情况,顾展早就已经做出过打算。确实,与其强迫让何夕注意言行举止,伪装成一只小白兔,不如干脆强调她这种表里不一的反差,加上她自己本身在音乐上的魅力,完全可以包装成宣泄个性主义的发光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展就是不愿意。不想让何夕真实的样子被人看见,甚至如果不是工作需要,顾展不愿意让人看见何夕。 顾展从没谈过恋爱,也从没关注过别人是如何恋爱的。在机器人的脑内,‘恋爱’这种浪费时间精力的事情是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的。因此,即使独占欲已经上升到了金屋藏娇的地步,工作狂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内心。可是何夕就不一样了。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是生活在猪窝里的何夕从开始打工的那一天开始,几年的时间里见到了无数的猪从自己面前撒欢飞奔而过,顾展现在的样子,何夕实在是太清楚了。 “我对你提出的要求,是经过商讨后的结果。也是公司认为对你未来的发展最有益的安排。为了公司和你自己的利益,请不要再幼稚下去了。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继续挑战我。” 何夕没说什么,一转身双手枕在脑后,迈着大步离开了顾展的办公室。一双拖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一声声挑衅顾展的下限。 等何夕在外面玩了一个下午回到家,就发现自己的卧室被整理的整整齐齐,打开衣柜,全部的衣服都变成了符合顾展审美的衬衫和休闲t恤,床头柜里的几条烟也不翼而飞,角落里放着啤酒的纸箱也空空如也。 咬了咬牙,何夕决定向大独丨裁者进行报复。 晚上九点半,顾展下班回到家,何夕的房间里少有的关了灯。机器人以为自己的高压政策得到了一丝妥协的回应,没有多说什么,在餐桌上放下了明天的早餐,走进书房开始自己下班后的自主加班。随着工作的越来越多,顾展睡的越来越晚,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每天晚上回到家几乎都来不及跟何夕沟通,若不是家里因为何夕抽烟而缭绕着淡淡的烟味,顾展几乎不能发现何夕的存在。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对待何夕的态度,顾展完全没有意识到何夕是个未成年人,只觉得自己对何夕或许有些苛刻。 十二点一刻,顾展合上了文件夹,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打算洗个澡之后睡觉。在打开卧室灯的一瞬间,顾展明白何夕根本没对自己有半点臣服。同时,顾展明白,这个房子自己再也不能卖了。 顾展御用大床正对面的墙上,画着一副壁画。很显然是何夕的手笔,与白天的那副素描如出一辙。 在衣柜中选出了明天要穿的衣服,顾展找了个手提袋,把自己工作需要的文件和明天的着装收好,连夜离开自己的家,回到顾家大宅。 顾展走后,何夕在房间里爆发出胜利的大笑。 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看着顾展卧室里自己的得意之作,何夕冲了个凉,开始研究明天该怎么和机器人斗智斗勇。 意料之外的,大独丨裁者完全没有care何夕幼稚的举动。第二天,何夕乖巧的出现在公司,穿着打扮都完全满足了形象设计师的要求,甚至于举手投足都文静优雅的一塌糊涂,顾展除了对何夕的表现表示了嘉许之外,全不提昨晚出现在自己卧室的壁画。 伪装的尽如人意的何夕完成了一天的录音任务,当晚,顾展又回了顾宅,没有回到何夕住的地方。像上次一样一连躲了何夕三天,何夕这才明白,顾展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选择的自我防卫机制竟然是鸵鸟政策。 顿时觉得冷冰冰毫无生气的机器人非常非常可爱。 三天后,晚上九点半,顾展下班回到了自己的家。在何夕的密切关注下,顾展这一次没有像上次一样暴瘦,可是身上好像又多了点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何夕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没什么不同。还是浅灰色的衬衫,黑色的扣子,有些僵硬的装饰,银色的,反射着蓝色冷光的眼镜,黑色的裤子,一尘不染的系带皮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能冻死身边所有细菌病毒的低温气场。 从浪漫主义的角度来说顾展这是不食人间烟火气,用写实风格形容,这叫半点人气没有。 很遗憾,何夕是个写实主义者。 没半点人气的顾展和室内的金属元素顺利的融为一体,视何夕如空气。把今天要处理的文件整齐的摆在办公桌的左上角,处理完一份就把一份放在右边。时间像是被抹了胶水,黏糊糊的走的很慢。不知道多久之后,顾展左手边的文件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份,何夕手中的第三幅画也画完了。 这次的画比之前的素描和壁画涂鸦都精致认真的多,何夕特意找了个巨大的薄木板当做画板,夹上了一张八开的素描纸,顾展加班了两小时,何夕画了两个小时。 十二点一刻,顾展摘下眼镜松了口气,拿起桌边的鹿皮擦了擦,精神抖擞的站起身走到了何夕身边。低下头俯视抱着画板的何夕,身上仿佛闪烁着蓝色的冷光,“画什么了?我看看。” 何夕乖乖的把画板转过去给顾展看,是灯光下低着头看文件的独丨裁者本人。 画里的顾少东经过了一点点美化,比本人要稍微胖一些。何夕很传神的画出来了顾展的招牌表情:没表情。桌上摆着一沓文件,正前方的桌面上放着顾展的手表,右手用堪称标准的握笔姿势写着什么,平平无奇的一张画,除了有一点点不属于顾展的温馨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特色。 “失望了?和你以为的不一样?” 何夕走到洗手间洗净了手上的石墨,回到书房,顾展仍然看着那幅画不说话。 “怎么了?” 何夕拍了拍顾展的肩膀,后者不明显的向后躲了半步。放下何夕自制的画板,抬起头看何夕。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当晚,何夕悄悄打开了顾展的门,看见本应该熟睡的大独丨裁者正盯着墙上的画发呆。见到不请自来的何夕,顾展的脸色毫无变化,扫了一眼何夕,继续欣赏着墙壁上的画。关上门,走到了顾展的床前跟顾展一起看着墙上的自己,何夕解开了扣子。 “顾少东,墙上的那个,和你眼前的这个,你想要哪个?” “眼前的这个。” 两个过度年轻的肉体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顾展的唇像何夕想象的一样冰冷,心跳却有力又平稳不已。 三个月后,何夕的首张专辑面世,封面是一张顾展背影的速写,从那之后,风雅上上下下都知道,不良少女何夕成功的勾引到了一丝不苟的大独丨裁者。 从那以后,何夕再也没有画过画。时光像是流水,市面上流传的何夕的首张专辑越来越少,再也没有人知道封面上那个瘦削又单薄的背影是什么人,来自什么地方。 不知不觉,时间一点点过去,何夕没有像最初形象设计师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表里如一的文雅的人,却像顾展想要的那样,成了个红遍了全国的明星。一眨眼,当初坐在办公桌后面写字的,故作成熟的顾展已经从公司经纪人变成了不讨人爱的冰山副总裁,未成年的不良少女何夕也过了三十,看着年少时候的自画像,何夕总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可大独丨裁者从来都没变过。十几年如一日的机械又僵硬,冷冰冰硬邦邦讨人喜欢。 第四十一场 自从成了邻居,季柏遥就每天变着花样的找借口住在自己隔壁。由于齐谨林家是顶楼,平时没人上来,大学周围治安也算不错,季柏遥日益嚣张,常常连门也不关,越过门槛就溜达到齐谨林的家里。 受了何大魔王的指点,齐谨林对季柏遥越发得意忘形的熊样也总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季柏遥见好就收,每天除了编造各式各样荒唐的理由来找齐谨林消磨时间之外,每次上门都两手不空,今天买个花瓶,明天买一束花;今天买个保温柜,明天扫荡酒老板的藏货带回几十万的名酒填满;今天开心了带回一套昆庭,晚上肯定要找理由开一瓶86滴金。 对于季柏遥堪称挥金如土的活法,齐谨林只有一个评价:请包养我。 想当初做学生的时候,季柏遥为了发展自己的泡妞大业,着实在拜金狂身上砸了一大笔。不过齐谨林当初对季柏遥的攻势除了反胃之外几乎来不及有别的想法。每逢午夜梦回,想起大学时错失的大金主,齐谨林的心经常暗夜渗血。现在季柏遥又出现在自己的生活进程里了,反而不那么砸钱了。齐谨林非常抑郁,要不是自己当初大学时太不食人间烟火,故作清高,如今也不至于把季柏遥吓得不敢往自己身上砸钱。 一般来说,狐狸精勾引人的手段一靠身材,二靠身家。在这么多年的相互了解下,季柏遥知道齐谨林对自己的那二两肉虽说有那么半分欣赏,但也谈不上着迷,想靠自己的钞票把齐谨林砸倒在床上,在大学时齐谨林一穷二白的时候就失败了,更别说入行多年,不爱挥霍的齐谨林不大不小也算个富婆。 所以,在季柏遥的心中,齐谨林是个难以搞定的女人。不管是用自己的美j□j惑,还是用自己惯有的银弹攻势,小林姐都是一副八风吹不动我心如匪石死也不向金钱与妖女妥协的冷艳高贵状。在日复一日的摸索中,季柏遥渐渐发现,齐谨林似乎对金钱的仇恨略有些好转,尽管对自己铺张浪费的生活略有微词,不过倒也没表示出什么省吃俭用的意思。 季柏遥犯了难,女神的意思究竟是如何? 就像是某些奋勇反对同性恋的组织和积极倡导柏拉图婚姻的人一样,往往越是摆出一副仇恨似海不共戴天的人,内里越是有另一方的倾向。忽略阿兰?钱伯斯这种引人深思的男人,齐谨林自己就是个典型:明明私下里是爱财如命,幻想着自己哪天被从天而降的英镑砸死,外表上却对金钱故作冷漠,生怕被人发现自己财迷的本质。一边对沈从风和季柏遥骄奢淫逸的生活表示唾弃,一边偷偷的算计着季柏遥今天烧了多少钱,沈从风的身家到底有几个亿。 齐谨林自我安慰:我这是批判别人蔑视金钱的生活方式。 金钱乃万事之本,齐谨林看着季柏遥的卡从pos机上过一次,心里就骂季柏遥败家一遍。在回国那天的热吻以后,齐谨林潜意识里已经渐渐把季柏遥当成自己阵营的一部分,就算两个人至今还没戳破那张纸,对于那天车来车往时的献吻闭口不谈,齐谨林也对季柏遥改了态度。因此,每次见到季柏遥祸害自己的家底,齐谨林就肉疼不已。 浪费可耻,浪费金钱尤其可耻。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浪费下去,那么,请浪费在我身上。 为了敲打季柏遥,齐谨林的敛财手段渐渐开始肆无忌惮。拉卡拉往餐桌上一摆,每天事无巨细一一让季柏遥结账,要想在齐谨林的地盘上白吃白喝,季柏遥还没那个能耐。不过很可惜,狐狸精至今还木讷的认为这些都只是齐谨林对自己铺张浪费的一种变相惩罚。 两三天闹腾下来,齐谨林楼下的两间单元已经被打穿,整理装修再张罗个两三个月,年后就能住人了。齐谨林想到自己最后的老巢就这样被季柏遥包抄,多少有些头大。 一眨眼的功夫,三天的休息就结束了。这几天何夕消停的离奇,齐谨林恶意的想十有j□j是她在飞机上搞出的暧昧事让机器人知道了,正所谓三十如狼,何夕搞不好是被顾展锁在爱巢颠鸾倒凤,跟自己老板兼老情人小别胜新婚去了。齐谨林默默的记着之前的帐,想着下次见到何夕一定要好好报复她一次。 奉姚辛与白楚乔两位大经纪的谕旨,齐谨林和季柏遥两只狗熊在窝里宅了三天,终于要出洞了。 成功的经纪人都是手机里的通讯录都是号码过千的,上到高官富商,下至花店送货员,姚辛手机里一应俱全,虽然白楚乔不是自己的经纪人,但看季柏遥能一路顺风顺水的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想来白楚乔即使不比姚辛的手段厉害,也绝不逊色。这次参加的节目就是白楚乔秀人脉的典型案例。 对于普通人来说,汤圆应该只是一种点心,又甜又糯,软软的热热的。但是对娱乐圈的人来说,汤圆是个名字。汤圆既不是个歌手,也不是个演员,她是一个主持人。和她的名字完全相反,汤圆是一个既不甜美温柔,又不热情善良的女人。在娱乐圈鼎鼎大名的综艺节目《汤圆之夜》就是她主持的娱乐节目。专门以恶整各路艺人,挖掘八卦,麻辣搞笑而闻名。尽管手段泼辣,但汤圆的节目一直非常受观众欢迎,甘心被恶整的艺人也全都愿打愿挨,玩的不亦乐乎。想要参加《汤圆之夜》,都要提前两三个月排约。 这次白楚乔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艺人手中截和,拿到了《汤圆之夜》全剧组邀请。当然,说是全剧组,其实重要的人不过就是齐谨林和季柏遥两大主演,以及新晋小生程澜和名导徐了。 齐谨林对参与综艺节目一直都很淡定,eq不低的她从来都可以在五花八门的整人活动中游刃有余。但是,一旦搭档是季柏遥这个活宝,齐谨林的心里就有点没底了。尽管《柏林奇迹》在国内不能上映,但是决心赔本赚吆喝的博盛依然砸了大量的宣传经费在这个剧组上。随着季柏遥跟自己的八卦越炒越热,《柏林奇迹》受到的关注也越来越多。想必这次参加汤圆的节目,齐谨林和季柏遥的这段‘奇迹之恋’会被好好八卦一番,齐谨林对自己倒是信心满满,怕只怕季柏遥那个狐狸精‘一不小心’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对于今天的安排,季柏遥好像很亢奋,这是两个人做邻居以来的第一次一起出门,平时齐谨林除了买菜之外都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来好动的小狐狸终于可以跟小林姐一起出来放风,开着自己的小莲花,跟在齐谨林的车后面呼吸着新鲜尾气,一路哼着歌到公司。 《汤圆之夜》之所以能够一直收视长虹,除了汤圆本人的机智之外,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汤圆之夜》从不提供全部的稿子,也不提供彩排。艺人可以提前跟汤圆打好招呼,要求汤圆不提出某些会产生尴尬的问题,汤圆也的确能够做到不问不该问的问题,不过,她也总能够发现另外的一些能够让艺人措手不及的坑。因此,参加汤圆的节目,除了要脑筋灵活和不怕丑之外,另外一个特点是要胆子大。 这次,齐谨林和季柏遥就是被叫来讨论下午参与录播《汤圆之夜》中,到底哪些是不能问的问题,以及一旦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该怎么补救。 齐谨林心中呐喊着不能问关于我和季柏遥卖腐的问题!,但总指挥官白楚乔表示:卖腐就是你们今天去录节目的目的。 季柏遥一直坐在一边修指甲,姚辛看不下去,怕冷落了一直呆在旁边的狐狸精,好心的问了一句季柏遥有没有什么不希望被人问到的问题,狐狸精坐在转椅上卖萌的扭了扭,最后吹了吹指尖,豪情万丈的对总指挥和总参谋长说:“让汤圆向我开炮!我没有怕被问的问题!” ……滚,你根本就是什么都想说,巴不得汤圆问你那光怪陆离的问题吧…… 白楚乔一脚揣在季柏遥屁股底下的转椅上,失去平衡的季柏遥顿时被有轮子的椅子带走,尖叫着往大会议室的另外一头飞去。齐谨林默默的在桌子下为总指挥鼓掌,在心里唱着:“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自来熟一样拍拍姚参谋长的胳膊,白楚乔一脸鄙视的看着坐在转椅上溜冰的狐狸精,“别理她,她听说那个汤圆曾经跟夏沉有过一腿,恨不得用自己全部的八卦和隐私去换夏沉的电话。小林林,你等会替她多担着点,她抽起风我可保不住你。” 齐谨林点了点头,季柏遥隔着会议室的大长桌冲她兴奋地挥了挥手。 ……愚蠢。 跟着保姆车到了电视台的化妆间,齐谨林特意派人到处打探了一番,没见到有什么大型的整人道具。估计是齐谨林在娱乐圈里的女神形象保持的比较好,即使是汤圆这种出名喜欢恶搞艺人的主持人,也稍微收敛了一些,没有弄出什么吸收静电怒发冲冠大比拼,蹦床答题夺眼球一类的大型整蛊道具。 虽然这样,齐谨林仍然警惕着没有放松。生怕牺牲了招牌式整人机会的汤圆会在问问题的环节上坑死自己。 由于担心有需要体力的游戏,总参谋长和总指挥官都建议两个人选择一些比较方便活动的衣服,齐谨林本本分分的选了一件还算宽松的休闲小西服,季柏遥则干脆选了一身运动服上阵。看着一身浅粉,满脸期待的季柏遥,齐谨林认真的觉得自己真是老了。 两个人准备的差不多时,时间还有许多。姚辛最近一直有意无意的提点着齐谨林,怕自己一直乖巧本分的孩子跟季柏遥学坏,看离开拍还有一段时间,姚大经纪借口要找齐谨林学做菜,拉着齐谨林就离开了化妆间。 到了休息室,姚辛锁上了门,看着不明所以的齐谨林,抱着肩膀一脸不满的发问:“谨林,我记得你之前跟季柏遥关系没有好到现在这个地步。怎么今天是一起来的?别以为前后车我就看不出来,别瞒我,说实话。” ……因为我现在跟她很暧昧? 这话要是说出来,姚大经纪不扒了她的皮也要扒了季柏遥的皮,季柏遥反正一直都没脸没皮,被姚辛扒了也无所谓,但是想想血肉模糊的自己,齐谨林还是没敢说出实话。两只手往西裤的口袋一插,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清者自清的样。姚辛也不客气,“到年底了,你的合同就到明年春天,跟季柏遥闹大了对你对我都没好处,你要是还想在这个圈子里吃饭,就乖乖的离季柏遥远一点。今天名导徐和程澜也在,你跟季柏遥保持距离,要是又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我饶不了你。” 齐谨林早就听惯了姚辛的狠话,不当一回事的撇了撇嘴,没形象的找了个椅子坐下说道:“又不是我要跟她没完没了,白楚乔说的那么清楚,我拿了沈从风的片酬,怎么也得听人家的指挥吧?卖腐?谁要跟季柏遥那种孙子卖腐。” “你最好心里有数,白楚乔是博盛的人,你跟季柏遥炒作只会红了季柏遥,到时候你的形象毁了,看今年林老头还肯不肯给你合同。” 第四十二场 姚辛说完了就走人了,留下齐谨林一个人在休息室里傻呆呆的坐着。大有让齐谨林闭门思过的意思。懒得站起身,往椅背上一靠,盯着天花板上枯燥乏味的吸顶灯发呆。齐谨林也不傻,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名利场的小打小闹见得多了就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齐谨林也知道白楚乔是在一步步怂恿自己踏上博盛的贼船,什么时候逼得齐谨林在嘉汇混不下去了,自然就要降低身价签博盛了。卖腐这种事情,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当成真的,搞不好就会背上个蕾丝的黑锅,在圈子里难以立足。 私下里再怎么无所谓,国内的大众总归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的。齐谨林当初也和普罗大众一样,听闻‘同性恋’三个字就避而远之。在最初见到季柏遥的时候,齐谨林之所以对狐狸精的态度十分坚决,除了为了明哲保身之外,也多少因为自己对两个人同性的爱情多少有点接受不能。在圈中起伏波折了这么多年,别说是同性,就连s.m、兽人、群趴、天体、第四爱齐谨林都慢慢的淡定了。相比之下两个女人或者两个男人简直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了。 在娱乐圈这个大茶杯里飘荡的人就像是开水杯里的一撮极品的好茶,最初丢进水里的时候随随便便也能散发出自己的甘美,在水中浮浮沉沉,舒展自己的身躯,绽放自己的魅力,折服每个人的味蕾。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滚烫的水冲击,再好的茶叶也会慢慢的褪下自己的鲜香,只能依靠包装来夺人眼球,最后甚至被抛进榨汁机里榨干每一分风情,变成其他新鲜口味的劣质茶味陪衬。 就像是之前说过的一样,这杯茶里的人全都鸭梨山大,为了保留住自己那最后的一丝风情,放尽光芒的艺人们不顾一切的饮鸩止渴,轻者抽烟酗酒飙车,重者吸毒j□j放弃人性。如此一来,找个同性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简直是最不伤天害理,最有益身心健康,最能给年轻人带来正面教育的事了。 听说第一对同性恋时,齐谨林大惊小怪,听说第二对同性恋时,齐谨林还很震惊,听说第三对同性恋时齐谨林有点好奇,听到第四对,第五对的时候,齐谨林已经像圈中的大部分人一样:麻木而淡定了。因此,在面对白楚乔时,齐谨林已经完全能够把她和沈从风分开两边去看了。时间一长,每次认识新朋友,齐谨林都得先打听清楚,对方性取向的异同。即使是见到自己迷恋多年的偶像何夕是个有重度厌男症的人,齐谨林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 现在,每天隔壁住着个季柏遥,齐谨林的安全感已经完全爆表了。 说真的,尽管暧昧来暧昧去有些恼人,但是作为生理需求并不急切的人,齐谨林觉得这样也挺好。每天跟季柏遥插科打诨,打打闹闹,开心了跟季柏遥暧昧的一人一碗鸡蛋面穿着睡衣在家看恐怖片,不开心了欺负欺负狐狸精,占点她的便宜。没有个恋人的样子,但至少好过天天现在家里发呆,工作的时候像个机器。 茫茫然有个‘有家了’的感觉,时时刻刻总想着晚上做点什么好又不长肉的美食跟狐狸精分享,习惯了把饭菜摆在茶几上,盘着腿开着空调,关了灯一边吃饭一边看电影。翻着时尚杂志讨论下一季流行什么颜色,哪个讨人厌的女星又被拍到了当街挖鼻屎,睡前喝两杯酒,心情不错的时候齐谨林甚至也会跟季柏遥一起抽一两支烟。 从高中开始寄宿的齐谨林不经意间已经过了十几年的离家生活,少有的能跟人打打闹闹的日子,竟然都是跟季柏遥在一起。不论是眨眼而过又荒唐无稽的大学,还是莫名其妙又好像有点幸福的现在,齐谨林觉得这样不错。 为了一个梦想挣扎了十几年,当达成了一点点的成就,就开始想要追求那些早就被放弃的东西。 齐谨林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或许比较好些。怕自己再这么感怀会真的被季柏遥那个狐狸骗到手,齐谨林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汤圆也该录完之前的节目了,齐谨林决定回化妆间补个妆,看看狐狸精在干什么。 一路走回去,走廊通道里的工作人员也都很和善,走到化妆间门口,发现马大哈没关门,化妆间留了一条门缝没锁,要是一个不小心被记者发现,季柏遥在化妆间的一举一动就都能见报了。齐谨林刚想过季柏遥的好,心中还沉浸在季柏遥为自己生活带来的小幸福里。满心温柔的打算走进门吓唬一下狐狸精,跟小狐狸和颜悦色的聊聊天,给她点甜枣吃。就听见背对着门的季柏遥用嚣张又自恋的语气向白楚乔吹嘘道:“……本小姐当然是才华横溢,虽然没有那么好的记性,但当初拍戏时候学的撬门开锁的技术总算没白白浪费,要不是开门确定过那是小林姐的家,我哪儿能大胆的砸那么多钱?小林姐这块肥肉,我吃定了!” 齐谨林一听季柏遥撬过自己的家,顿时火不打一处来,虽然自己家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一想到狐狸精曾经破门而入还乱翻过一通,齐谨林就浑身难受,尤其是季柏遥那个眉飞色舞的该死语气,更让齐谨林想到她搬来的时候哄自己开心,趁机吃自己豆腐的样子。再听见季柏遥最后的话,齐谨林忍住破门而入把季柏遥抽的连她妈都不认识她的冲动,咬紧牙关慢慢的往回走。走了没两步,迎面遇上了传说中跟夏沉有一腿的汤圆。 人如其名,汤圆长的白白嫩嫩,略有些丰腴,却也是肥而不腻。整个人笑眯眯的一团和气,全不似实际上的那样是个鬼见愁。 “哟,谨林!幸会幸会。” 汤圆挂上笑,伸出手和齐谨林握了握,姚辛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简单的给两人引荐了一番。汤圆做主持,一路从底层爬上来见过的人不计其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水平堪称一等一,齐谨林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和汤圆心怀鬼胎的互相奉承了几句,也算熟悉了。又说了点没用的,姚辛嘱咐了汤圆几句,请她尽量多照顾着些,别太折腾齐谨林,齐谨林也适时的抽出了一份事先准备的小礼物。汤圆收了齐谨林从德国带回来的薄礼,一转身就不知道藏到了哪儿,只点着头送走了姚辛,跟齐谨林一同往化妆间走去。 看姚大经纪走人了,齐谨林立刻拉住了汤圆的手向一边挪了几步,跟汤圆耳语了几句,只见汤圆眼睛一亮,冲着齐谨林点了点头。 放下了心,齐谨林才跟在汤圆的身后走进了化妆间。手眼通天的麻杆经纪白楚乔似是收到了风声,季柏遥已经穿着打扮的整整齐齐,正跟白楚乔凑在一起看手机,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看见汤圆,季柏遥站起来嘻嘻哈哈了几句,说了没几句就跟汤圆熟了起来。季柏遥是个暖场的好手,分分钟就跟汤圆混的像个认识了不知道多久的朋友,你一言我一语不亦乐乎。齐谨林知道这是想跟汤圆讨要夏沉电话的节奏,默默在心里骂了狐狸精一句滥情无耻,等着汤圆给她好看。果然,没多久就听见汤圆说:“colleen的电话?我存在另外一个手机里了呀,这样,等一会录完节目我给你,怎么样?” 季柏遥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齐谨林就知道,今天季柏遥要是不被汤圆恶整一通,肯定是拿不到夏沉的联系方式了。而且据说夏沉那个滥情的花蝴蝶一直是吃干抹净了就走,吃了人连骨头也不吐半块出来。眼前这个汤圆,十有j□j是被夏沉玩过了扔在一边,别说有没有夏沉现在的联系方式,就算有,肯不肯给季柏遥还未可知。更有可能一听见季柏遥提起夏沉这个名字就怀恨在心,只等一会录节目的时候给季柏遥小鞋穿。 果然,节目开始录的时候齐谨林就看出汤圆要难为季柏遥了。不同于以往主演一队,导演和新晋小生一队的分组方式,这次汤圆安排齐谨林与名导徐带领红队,季柏遥跟程澜领军蓝队。第一个游戏就是削果皮大赛,两个人各自拿十个称好了重量的苹果削皮,不限时间,削好了之后统一称重,重量下降的少,果皮打的又干净的小组获胜,输的一方要遭受‘惨无人道’的惩罚。虽然不知道惩罚是什么,但是齐谨林确定自己赢定了。 齐谨林在圈中心灵手巧的名声传的颇远,仰仗平时爱吃水晶梨,削果皮的水平也算是骨灰级了。名导徐是个大男人,这辈子吃水果就没自己打过皮。知道自己的爱将深谙此道,看了齐谨林一眼,双手合十拜了拜,在一边看热闹了。齐谨林一边手脚麻利的把一颗苹果削出等身高的螺旋,一边看季柏遥带领的蓝队为了一颗蛇果手忙脚乱。 不像拥有厨师刀工的齐谨林,季柏遥有着能把果皮削成瓜皮厚的天赋技能。倒霉的程澜平时也是个粗手粗脚的大男人,要说打架耍帅,那是一位高手,但要让程澜削苹果,恐怕技术就可以跟季柏遥一较高下。 齐谨林削好了十个浑圆干净的苹果时候,季柏遥才开始剁第四个,没错,是‘剁’。齐谨林跟名导徐对视一眼,各自从削好的果盘中拿出一个完美的苹果,像碰杯一样撞了一下,当场吃了起来。 果然,当季柏遥和程澜把十个苹果阉割完毕,汤圆亲自把十个面目全非的太监苹果放上电子称的时候,齐谨林跟名导徐就已经开始在场中鞠躬答谢观众了。去掉被名导徐和齐谨林吃掉的两个,齐谨林以八个重量几乎没有减轻的完美苹果秒杀了狐狸精月球表面一样的残次品。 看着汤圆端上来的‘惨无人道’的惩罚道具,齐谨林觉得自己给汤圆塞的礼物真是太回本了:一盘制作精美的寿司。鱼生晶莹剔透,看上去鲜美无比,米饭紧实洁白,除了隐隐渗出一丝绿气,可以说是非常诱人。这不是别的,正是传说中的大杀器:芥辣寿司。 作为输家,季柏遥跟倒霉的程澜要各自在这个盘子里随机选择两件寿司,即使齐谨林清楚季柏遥很不怕辣,但看着盘中杀气四溢的寿司,齐谨林还是确信季柏遥肯定不会好受。 程澜英勇的挑了一个看上去还不是很多芥末的寿司,咬了一口之后顿时面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紧接着眼圈一热,一行男儿泪潸潸而下。 两分钟后,季柏遥拿着纸巾遮着脸趴在齐谨林的肩头流着宽边眼泪,后者则百般痛苦的掩着唇保持淑女风范,实则内里早已笑道肚子痛。 第四十三场 说谎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睛一眨不眨的谎话连篇,也算是娱乐圈的一大必备技能。齐谨林在这方面可以说是独占鳌头,相比季柏遥那些鸡零狗碎的小事,齐谨林更倾向于不屑于撒谎,但每逢有必要的时候,齐谨林说起谎绝不含糊。但是这次的说谎不眨问快答,就不是看说谎的水平那么简单了。 这次的比赛规则是,在不眨眼睛的情况下回答一系列的问题,问题都非常简单,大多数是不需要思考的问题。然而游戏的真正难点就在于,所有参与游戏的嘉宾都必须要说假话。说假话不难,但是要把平时一些简简单单的问题故意说错,就不容易了。在眨眼之前回答最多问题的嘉宾获胜。名导徐尽管位高权重,在圈中辈分颇高,奈何汤圆手握麦克风身在综艺台前,名导徐一个银屏名导,触手再怎么也伸不到这里。于是,首先被拉上台体验汤圆恶搞的就是名导徐了。 “你今年多大?” “18” “你太太叫什么名字?” “汤圆!” “是第一次跟季柏遥合作吗?” “是!” 哔―――――――――― 椅子上冒出一通烟雾,名导徐才回答了三个问题就不慎掉进了汤圆的坑中,饱含着泪花吃下了一块包满了芥末的寿司。名导徐一向是走铁汉路线,吃下了寿司后就拿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巾拭泪,忍住眼泪坐在了旁观席上。程澜之前就饱受了超辣寿司的折磨,一想到又要掉进汤圆的坑,程澜干脆从盘子里选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安全的寿司塞进嘴里,算他运气好,竟然拿到了一块没有芥末的寿司。 两个大男人都已经身先士卒,齐谨林再不愿意也要登场了。齐谨林的死穴不多,怕辣就是其中之一。不断的警告自己千万要小心,一定不能不小心让汤圆坑了自己。尽管自己给汤圆塞了些礼物,但也只能保证汤圆能乖乖的帮自己坑害季柏遥,而不代表她能放过自己。恰恰相反,以自己向来的形象比较保守,自己这种艺人是最容易受到汤圆的‘青睐’的,想必在知道自己要来的同时,汤圆就已经准备好了一系列的手段等着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 “季柏遥!” “你今年多大?” “23” “你是艺术学院毕业的吗?” “不是!” “你会开车吗?” “不会!” “你喜欢男人吗?” “不喜欢!” “你和季柏遥的绯闻是真的吗?” “……是真的!” 齐谨林瞪大了眼睛在心里痛骂汤圆,余光看见在一旁乐的合不拢嘴的季柏遥,齐谨林开始打算晚上回家做饭时一块肉也不加。为了不吃辣死人的寿司,齐谨林只好咬着牙回答汤圆的问题。 “你最喜欢的人是季柏遥吗?” “……是!” “季柏遥最喜欢的人一定不是你吧?” “她最喜欢的就是我!” 台下笑成一片,季柏遥也得意的起哄,名导徐和程澜也在一边嘻嘻哈哈,可是,齐谨林几乎已经能想到节目的花絮被播出之后会有多少百合党在电脑屏幕另一端猥琐的笑,媒体人收到风声之后会怎么拿来炒作,尤其是周末还有那个神秘记者的双人访谈…… 不行!宁可吃一块芥末! 想到这,齐谨林当机立断决定卖个破绽结束游戏。 “你跟季柏遥上过床吗?” “没有!” “你是受吗?” ………………喂!!!!!!!!!!!!!不是已经说了实话了吗!!!!干嘛还不停下!! 齐谨林赶紧装作忍耐不住,眨了眨眼睛。从椅子上弹起来假装生气的抢过汤圆的麦克风,“我刚刚说的是真话阿!”汤圆在旁边笑成一团,“我还以为你是在说假话……所以就继续问了阿……” 什么时候国内的娱乐节目已经可以这么大尺度了!!还有!刚刚那句话如果是假的…… 尼玛……老娘的清白啊!!!! 季柏遥走过来伸手环住齐谨林的脖子,深情的冲着观众抛了个媚眼,嘟起嘴就凑了过来,不由齐谨林挣扎,硬是吻上了齐谨林。 在无边无际的尖叫声里,齐谨林听见了自己拳头捏紧,骨节发出的咔吧声。欲哭无泪的偷偷捏住季柏遥腰间的一块懒肉,狠狠的一扭,顿时感觉到搂着自己的季柏遥浑身一抖,疼的笑声都发颤。齐谨林如有神助的再一施力,镜头之下的季柏遥不敢躲避,报复一般的把胸前的几两肉往齐谨林身上蹭,贴身舞的两人摆出了一系列的亲昵造型,台下的大小闪光灯拍下了一大堆‘铁证’,节目还没结束,估计季柏遥和自己的‘亲密贴身照’就要登上网络新闻头版了。 ……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齐谨林的眼泪仿佛八月十八的钱塘江,一举冲垮七百八十座大坝。无从发泄,唯有掐死季柏遥这个死狐狸精。 “小林姐……给个面子……楚乔,白楚乔……” 季柏遥趴在齐谨林的肩膀上讨饶。想到白楚乔之前说的要两个人卖腐,齐谨林这才算是给了个面子放开了手。季柏遥捂着腰,像是笑的肚子疼一样缩在一边。被季柏遥这样插科打诨,齐谨林的辣寿司也被忘到了一边。又被汤圆调侃了一通,节操碎了一地的齐谨林强忍着腹中苦水。总算是看着季柏遥坐在了汤圆的椅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 “晋雅!” “你今年23岁对不对?” “不对!” “你演过电影吗?” “没有过!” “《柏林奇迹》里你最爱的人是谁?” “总之不是尹晴!” “你知道网上有个cp叫做奇迹之恋吗?” “不知道!” “你有看过你和齐谨林的小说吗?” “没看过!” “你喜欢女人吗?” “我喜欢!” “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包养齐谨林!” 你妹!这都是尼玛什么乱七八糟的怪节目!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和荒唐可笑的答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季柏遥你的舌头是不是被刚刚那块芥末寿司辣坏掉了!点解会讲那些奇奇怪怪的answer出来阿!!季柏遥你是要作死的节奏吗,干什么搞这些奇怪的事情出来!还嫌现在的情况不够糟糕吗! “夏沉和齐谨林你喜欢哪一个?” 哔――――――!!!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汤圆捏响手里的气球喇叭,季柏遥眨眼了。齐谨林心里有点不爽,其他古灵精怪的问题季柏遥都不眨眼的一一做出了似是而非的回答,偏偏这一句眨了眼睛。齐谨林也不知道季柏遥这到底是真的忍不住生理反射,还是像自己一样因为不想回答才出此下策。 不过说起来……夏沉那个家伙确实是很有魅力……可是……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是在嫉妒呢! ……可她来参加这个节目不就是为了要夏沉的电话吗…… 要什么人的电话号码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不想要继续跟这个家伙卖腐而已…… ……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神马!姐姐我只是想要赶快录完节目回家吃饭喝汤看电影而已! 可是看电影的话又一直是有季柏遥陪着的……喂!我才不是习惯季柏遥那个狐狸精了呢! 在齐谨林百转千回的内心戏中,汤圆的节目已经进展到了下一个环节。季柏遥虽然在最后的问题里功亏一篑。不过终究还是成为了说谎不眨问快答的大赢家。按照游戏规则,季柏遥是不需要再吃辣寿司的了。可是汤圆似乎又不愿意就这么让节目组准备的辣寿司成为不新鲜没人吃的箩底橙,一瞬间想到了刚刚逃过了一劫的齐谨林。看见一大盘貌似美味的寿司,齐谨林刚刚那股咬牙宁可吃寿司也不想被问八卦的骨气似乎又都缩进了血管里,恨不得能够给汤圆一个机会,让汤圆再问自己一遍。 不甘心在吃寿司的时候扭扭捏捏,又实在鼓不起来那个勇气。在汤圆这种八面玲珑的人面前,想要赖账也是没戏。在内心咬着手绢的齐谨林刚伸出手打算随便在盘子里拿一件寿司硬着头皮吞下去,就被一只白嫩嫩的狐狸爪子抢了先。 “小林姐不吃辣,我一直是无辣不欢的,刚刚吃了一个觉得好过瘾,这一件我替她!” 季柏遥此言一出,顿时全场欢呼,豪情万丈的狐狸精故意在盘中选了一个一看就杀气四溢的翠绿色寿司,细嚼慢咽的塞进嘴里。旁人全都幸灾乐祸的瞎起哄,汤圆更是在一边鼓舞着季柏遥。齐谨林看着有点点心疼,季柏遥虽然爱吃辣的不假,但是这么一件寿司慢慢吃下去,别说季柏遥只是个馋猫,即使她是个来自墨西哥的九代椒农,一大团芥辣下肚也不会太舒服。 尤其是今天上午出门的时候季柏遥虽然吃了一大碗齐谨林亲手做的鸡蛋云吞面,但是折腾了这么一大圈,以季柏遥那出神入化的消化速度,别说是区区一碗云吞面,就是云吞面那么大的碗,恐怕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这么辣的一个两件寿司吃下去,季柏遥铁胃也吃不消…… ……喂!我才没有心疼这个要跟我卖腐的狐狸精呢! 第四十四场 季柏遥在汤圆的节目上可以说玩了个天翻地覆,虽然后来还玩了一系列坑爹的游戏,但是季柏遥依然披荆斩棘,展示了狐狸精的年轻本色。不论是主持人汤圆本人,还是齐谨林和名导徐一系列的剧组人员,都在感慨今日少年明日老,季柏遥青春年少魅力无敌。 齐谨林和季柏遥在节目的过程中被汤圆折腾了个半死,尤其是被齐谨林贿赂过了之后,汤圆坑起季柏遥来更是不遗余力。好在或许是因为心上人在一旁看着,季柏遥全程配合节目安排,即使汤圆挖了八百个坑等着她跳,季柏遥也跳的甘之如饴。 其实对于这种综艺节目,齐谨林一直都不是会博得大家眼球的那一位。季柏遥的‘优异’表现,正是为齐谨林这个不擅长娱乐的呆瓜打掩护的无奈举措。 节目结束之后一行人虽然折腾累了个半死,但还是跟汤圆一起吃了顿饭,玩的尽兴的季柏遥和名导徐都表示下次有机会还会参加。饭局散了以后,汤圆最终还是把夏沉的联络方式给了季柏遥。饮酒思源,受了季柏遥几杯黄汤,汤圆对季柏遥的好感也迅速上升。如果传闻是真,那汤圆的审美一定是倾向于夏沉那种妖孽型。相比夏沉,季柏遥固然是个小咖,但要是符合汤圆的口味,齐谨林也不意外。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便宜,季柏遥也怀着路边的野花不采白不采的态度。跟汤圆勾肩搭背,搂搂抱抱,还合拍了一系列的照片发上微博。 齐谨林在旁边越看越来气,早知道季柏遥是个贱皮子,倒贴季柏遥比贴春联还省事,逢场作戏的事情做出过不知多少,现在两人没有明确的关系,齐谨林也懒得管她,甚至齐谨林有点怀疑,即使季柏遥真的是自己的女朋友,这些腻腻歪歪的事情也不会少。汤圆长的不错,虽然不是现在时尚圈中最流行的纸板身材,可是略有些丰满的身材和白白嫩嫩的皮肤,也的确是个值得一占的便宜。齐谨林看在眼中,气在腹中。一顿饭没吃多少,气的饱了就找个理由早早走人。 也没等季柏遥,跟节目组借了各车就让人送自己回家了。为免季柏遥纠缠自己,齐谨林特意回到了许久未归的老家。恰逢宝贝弟弟休息,齐谨林索性拉黑了季柏遥的号码,亲自下厨给齐谨森做了一桌好菜。不同于季柏遥,齐谨林一家人都对酒精怀着小饮怡情,酩酊误事的本分认识。因此,姐弟两人珍馐当前也只开了瓶啤酒,深入浅出,聊聊风月。 齐谨林不敢调侃弟弟的感情状况,生怕弟弟反咬自己。可是这网络信息高速路早已普及的年代,齐谨林纵有万般本事,也不能切断弟弟的耳目。微博永远在更新,早听说姐姐参加了《汤圆之夜》的齐谨森贱兮兮的八卦起了姐姐的和季柏遥的关系。好在齐谨林一向口风很紧,连家里都不知道当年季柏遥死缠烂打的荒唐事。 “姐,你跟季柏遥那些事到底是真的假的?她真是喜欢女的?你这么长时间都没男朋友……该不会是内个吧……” “滚滚滚,什么‘这个’‘内个’的,好死不死我是你姐,没大没小。别人的事情你少八卦。” 回到家的齐谨林总算是放下了在外的架子,脱了一身女神的伪装,一头长发挽了个发髻,随手拿了老爸绘图的铅笔往脑后一插,开了空调穿了个长t恤,两条美腿毫无形象可言的往椅子上一搭,端着饭碗拍了齐谨森一个爆栗。 弟弟齐谨森继承了父母的好基因,白白净净的脸皮,高高的个子,阳光明媚的混小子一个,被姐姐抽了巴掌也不在乎,嬉皮笑脸的扒了两口饭,含糊不清的说:“别打别打,好不容易爸妈都没在,你赶紧从实招来,不然我要是不小心在老爸面前说几句不太对的事,你可要倒霉。” “季柏遥那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你少问。对了,我家你去过没,扔了这么长时间,再不打扫非要生出妖怪来。” 齐谨森耳朵一竖,听到姐姐遮遮掩掩就知道准有八卦能问。从餐桌上蹦起来跑到沙发茶几上抢到齐谨林的手机,输入自己生日,解开密码锁,再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一般奔进了自己的房间,任凭齐谨林在外面往死里砸门,齐谨森说不开就是不开。 往床上一趴,业务熟练的齐谨森早知道短信和通讯记录肯定是一片空白,打开短信编辑界面,在通讯录里找到季柏遥的大名一戳,本想要发个惹人怀疑的短信,可是在看见季柏遥号码的同时就看见了当初狐狸精存为通讯头像的艳照。八卦气息敏感的齐谨森一看就知道这是私人照片,胆子一肥,直接播了个电话过去。 刚送走了汤圆的季柏遥还没回到家,知道齐谨林吃了汤圆的醋,正没想好该怎么哄,一看电话打了过来,顿时大喜过望。接起电话捏细了嗓子就一句“宝贝儿~~~想我了?” 电话另一端的齐谨森努力憋住自己的大笑,电话也没挂,往门边一放,开始调侃还在门外化身雪姨上演敲门达人的齐谨林。 “你快说,你和季柏遥那个狐狸精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喜欢她?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为了那个狐狸精,你连我都不顾了?” 一听见男人的声音,狐狸精顿时脸色铁青。不明真相的齐谨林还在疯狂的捶门,“你个贱男人!季柏遥那个狐狸精跟我毛关系也没有,你赶快把手机还给我!再不给我手机,老娘等会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关在门外!” 来不及对彪悍的齐谨林做出震惊的反应,季柏遥就被齐谨林话中的信息伤到了。这是什么意思?录完节目之后的齐谨林去了别的男人的家?还说跟自己毫无关系?还有最后一句话……两个人的关系亲密到这个地步了吗……? 元气满满的小狐狸顿时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萎靡的坐在车里看着手机屏幕。不甘心的齐谨森一边看着手机上还没挂断的通话,一边继续隔着门扯着嗓子大吼,“你敢说和那个家伙没关系?拍了那么多限制级!国内都不能上映了!我爸妈最不喜欢看见女人穿衣暴露了!你和那个季柏遥铺天盖地的绯闻,你就没想过我爸妈会怎么想吗?你最好想想怎么解释,不然晚上我爸妈回来吃饭,看你有什么脸面对他们!现在都年底了,惹我爸妈生气,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压岁钱!” 齐谨林一听弟弟说的越来越没谱,一招大海无量推开门,一看手机屏幕上还在进行的通话,立刻知道了齐谨森的诡计。也没理季柏遥,挂了手机抄起一个抱枕,照着齐谨森一张俊脸劈头盖面一通暴打,k.o了战斗力低于5的弟弟,齐谨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狐狸精解释,加上因为汤圆而打上的心结还没解开,齐谨林也不想这时候马上给季柏遥打电话。正在想要怎么安排,齐谨森的电话响了起来。时间不早,老爸老妈快要回家,齐谨林没告诉父母今天自己回来,一听老爸说快要到家,齐谨林就迅速扎进厨房又做了几个老爸喜欢的家常菜,等爸妈回家给爸妈一个惊喜。 莫名其妙接到突如其来的电话,季柏遥还没缓过神,就被齐谨林挂断了。不甘心的狐狸精怎么打齐谨林的电话也打不过去,连环call了一通无果,索性亲自开车去了齐谨林的家,拍了半天门确定家里没人,季柏遥不可控制的失落烦躁了。 扶着自己爱车的方向盘45°仰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酒席上吃的东西仿佛都随着心里的烦躁消化掉了,空荡荡的肚子和装满了乱麻一样思绪的心,对比之下季柏遥觉得很难过。 花开两朵,齐家的门铃响了,齐父齐母回到家一看一双儿女俱在,还摆了一桌好菜,顿时眉开眼笑。洗了手换了居家服,正要上桌开席,门铃就又响了起来。 正在厨房里准备碗筷的齐谨林没听见门铃的声音,心情大好的齐母站起身应门,向门外一望,立刻一边开门一边把宝贝女儿喊了出来。 看着手里提着好像是女婿登门必备套装的季柏遥,齐谨林的黑线铺了一脑门。僵硬的扯出个笑脸,“你……来……有什么事?” 天气冷了,季柏遥穿了件军款黑风衣,扣子敞着,里面穿了件黑衬衫,搭了一条米色的围巾,淡淡的妆,平时圣诞树一样的首饰都没带。一看就是何夕……不,是顾展的路线。知道狐狸精是有备而来,连着装风格都特意迎合了齐谨林的口味。季柏遥落落大方的跟齐父齐母行了个礼,然后冲着齐谨林乖巧的一笑,“小林姐,明天采访的稿子你忘在保姆车里了,我怕你着急用,电话又打不通,我就私下跟小辛姐要了你的地址,给你送过来。” ……明天的采访是即时的……有个屁稿子…… 季柏遥一伸手,塞给齐谨林一个文件袋。齐谨林一捻厚度,就知道是季柏遥今天上午才买来打发时间的时尚杂志。正打算随便糊弄几句就赶紧让狐狸精滚蛋,没开口说请滚不送,败家的弟弟齐谨森就从洗手间出来了。一看站在门口的季柏遥,顿时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跟齐谨林飞去了一个眼神,紧接着一眯眼睛,故作热情的伸手接过狐狸精手里提着的各种女婿登门大礼包道:“这不是季柏遥吗?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人家特意上门给你送东西,你还不客气点。”贱兮兮的侧开一步,让狐狸精看见餐厅桌上的一桌菜,季柏遥长了个畜生的鼻子,美食的味道隔着一栋楼也能闻到。故意对美食视而不见的拿乔了一番,齐谨林也没有要留她的意思。反倒是齐家父母不乐意了,难得热闹,季柏遥一个漂漂亮亮的年轻姑娘,平时在电视上一直看见她胡天胡地,原来私下里是这么个懂礼貌又热情的好孩子,适逢晚饭的时候,哪有不留下吃饭的道理? 就这样,在齐父齐母的联合挽留之下,季柏遥坐在齐家的餐桌旁了。 原来狐狸精也不傻,遍寻齐谨林不获之下,给姚辛打了个电话。借口自己的日程表被忘在了齐谨林车里,要来了齐谨林家中的地址。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上门,心想着即使齐谨林真没在家,至少也能跟未来的岳父岳母打个招呼聊聊天。按照齐谨林的着装风格估计了一下齐谨林父母的审美,季柏遥买了一堆女婿登门的伴手礼,一路飞车到齐家小区,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让保安一路给自己大开绿灯,顺利敲开了齐谨林的家门。 一见到齐谨林原来还有个弟弟,顿时就知道之前的误会是怎么回事了。 咬着筷子故作矜持,看齐谨林的爸妈被自己哄得眉开眼笑,狐狸精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 第四十五场 季柏遥在象征性的跟齐父碰了两杯之后便装作不胜酒力。平时季柏遥的演技不至于平平无奇但也谈不上出神入化,可装醉的功夫还真是可圈可点。几杯啤酒下去就满脸通红,不停的用手给自己扇风。还故作姿态的一直跟齐父提酒,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态度。 齐谨林看在眼里,骂在心里。猜到季柏遥肯定是要找借口让自己送她回家,暗地拿出手机给姚辛发个短讯,派了个代驾司机到自己家楼下待命。果不其然,杯盘狼藉以后,酒力不怎么样的齐父已经开始和季柏遥称兄道弟,齐谨森唯恐天下不乱,一直躲在齐母身后张罗着让姐姐送季柏遥回家。 季柏遥软绵绵的往齐谨林身边一靠,胡乱挥着泛红的手推脱着,两眼迷离,好一副求酒后乱丨性的德行。齐谨林一扬手,亮出手机,“柏遥,我看今天也挺晚了,我刚才给姚辛姐发了短信,她安排了我公司的司机来接你,正好把你的车开回去,免得哪天还得回来取不是?小刘人不错,也很老实,开车比我稳。你喝了这么多,我要是开车再把你晃晕了车,吐我一车是小,让记者拍到麻烦就大了。” 得意洋洋的看着狐狸精吃瘪失算的样子,齐谨林暗爽不已。被狐狸精压迫了这么多次,总算自己抓住了机会扳回一局。 季柏遥无奈,齐谨林特意送季柏遥下了楼,到了车库,看见站在季柏遥车旁的小刘,齐谨林松了一口气。终于能避免狐狸精在自己家过夜的可怕剧情了。眼看无力回天,脱离了齐谨林父母视野范围的季柏遥也不再装醉,狐目一转,滴溜溜闪出一串精光,车钥匙往小刘身上一抛,“小哥,我回城郊别墅,劳你送我了。” 小刘点了点头,对如此客气的季柏遥有点诧异。狐狸精的小莲花是限量款,齐谨林不清楚到底是多少钱,不过光看这车的卖相,怕就要抵上齐谨林的一份卖身契。不知道季柏遥的身家到底是多少,至于让狐狸精这么折腾。司机小刘一看季柏遥这车,就知道传闻中的季柏遥傍富豪的事情不靠谱,要真是有这么舍得砸钱的富豪,换哪个女人都早嫁了。握着季柏遥的方向盘,小刘顿时生出一种藐视天下的感觉,狐狸精半闭着眼睛往后一靠,冲着齐谨林爱理不理的挥了挥手。米色的围巾松松垮垮的搭在脖子上,白皙的锁骨露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热,略微有些泛红。 看着狐狸精这副想要靠着金钱和肉体勾引全世界的样子,齐谨林摇了摇头。真是不知道自己哪一块骨头长的好了,能让狐狸精这么抬举自己。生怕自己成为被狐狸精蛊惑的笨书生,齐谨林转身走人了。 回了家,齐谨森作为孝顺儿子,早就已经把家里的餐桌碗筷清理妥当。一看姐姐回来了,赶紧把老爸老妈哄去看电视,拉着姐姐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贱兮兮的弟弟,齐谨林有一种面前是个娱记的感觉。 “现在不是一定要你说,但是你所说的话都会成为八卦记录,快说,你和季柏遥…………” “干嘛,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卦恶不恶心,难不成你是gay?” 齐谨森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掀起一个抱枕,齐谨林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在自己家餐桌前面的狐狸精。顿时觉得弟弟的思想道德方面非常成问题,再不进行深刻的洗脑式教育,很容易走上猥琐男的不归路。 “姐,你虽然没明说,不过我一直知道你跟季柏遥关系不怎么好,好不容易现在你跟她有来往了……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 一听弟弟的话,齐谨林恨不得一个大嘴巴子抽死齐谨森。有一个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的姐姐,竟然还惦记季柏遥那个狐狸精。果然是男人没一个不好色的,喜欢哪个不好,偏要是季柏遥那个家伙。 从书桌的笔筒里抽出一支最粗的黑色记号笔,一把夺过齐谨森怀里仿佛初恋女友一样的季柏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往季柏遥的狐狸脸上画了两撇粗粗的八字胡和黑黑的熊猫眼。看着狐狸精女扮男装,齐谨林觉得爽多了。要不是画王八实在是有点不雅,季柏遥肯定不会只是脸上多了两撇胡子那么简单。 把抱枕塞回到弟弟怀里,齐谨林潇洒的把笔往齐谨森桌上一扔,推门大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从手机里找出季柏遥的一张剧照,点开涂鸦app,开始了自己的艺术创作。画的正过瘾,季柏遥妖孽的头像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手机上,吓了一跳的齐谨林慌忙接起电话,此地无银的问了一句:“你你你你干嘛!” 季柏遥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亲爱的小林林,那么紧张干什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到家了,跟你打个招呼。”伴随着一阵水波声,狐狸精暧昧的放慢了语速问道:“我的小林姐,你接电话这么快,是不是正在想我?怎么样,这个电话有没有正中下怀?话说……你的父母真是可爱的老人家,比我爸妈要好多了,弟弟也很可爱,不像我哥哥那么讨厌。” 一听季柏遥说起自己的家庭成员,齐谨林就气不打一出来,刚打算骂季柏遥一顿,就听见季柏遥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原本慢条斯理调戏自己的狐狸精尖叫了一声,紧接着就听见了扑通的一声,电话就断了。任凭齐谨林怎么打,季柏遥的电话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该不是洗澡的时候在浴室摔倒了吧……………… 想起狐狸精说过自己今晚回城郊别墅,季柏遥的老巢地处略有点偏远,又是独栋的小别墅,要真是出了个意外,季柏遥死在家里恐怕也没人发现。齐谨林越想越觉得不安心。接连着又打了几遍狐狸精的手机,家里的座机也没人接,齐谨林努力说服自己狐狸精不会出事,可还是不敢挑战这种万一。尽管季柏遥有故意诓骗自己的可能,但齐谨林还是决定换了衣服,开车往季柏遥家去。 拿出以前自己深夜飙车的手段,齐谨林硬是把自己的小别克开出了凯迪拉克的效果,飞到季柏遥家按了门铃,还没等门铃响完三遍,狐狸精就从门后探出了头。“咦?小林姐!”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季柏遥两眼放光的把齐谨林拉进了门。看着季柏遥畏畏缩缩的样子,齐谨林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捏住季柏遥的腮上的软肉拧了半圈,“你到底什么情况?电话又不接,手机也不通,打电话打着打着人尖叫一下就不见了是怎么回事?!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季柏遥无辜的低着头,伸出两只手指画着圈圈,“我就是放好了水想泡个澡……不小心手机掉进去了而已……我想左右也掉进去了不能用了……水温又正合适,不如就先洗澡了……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洗澡……” 齐谨林这才看见季柏遥身上裹着的浴袍,显然是刚洗完澡,头发还包在一团浅粉色的毛巾里滴着水,沙发边上放着狐狸精已经被大卸八块的手机和吹风筒,显然是正在进行为时已晚的亡羊补牢。齐谨林这才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尴尬的咳了几声,走过去看了看季柏遥的手机,湿淋淋的滴着水,作为傲娇的智能机,这手机肯定是没救了。 狐狸精看见尴尬的小林姐来了兴致,哄小林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自己换了身衣服,从浴室里拎出两瓶被热气暖的热烘烘的水果酒踮着脚尖跑回了客厅。 “中央空调暖的慢,我烧了个火锅,打算洗澡出来在卧室边吃边看电影,你要不介意……”扬了扬手里两瓶色彩鲜艳的水果酒,季柏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齐谨林出门的时候借口临时公司有事,眼下已经过了十一点半,回到家怎么也过了零点。不想打扰父母,齐谨林也懒得折腾,反正狐狸精一番好意,齐谨林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要不是看在你那两瓶好酒的份上……” 狐狸精已经摸清了齐谨林的小脾气,发现假装清高的小林姐实际上对金钱依稀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态度。特意挑了两瓶卖相和价钱都值得一提的酒,果然成功骗到了女神。 齐谨林早就被狐狸精惯出了毛病,即使本人对酒类谈不上了解,但还是对季柏遥的烧钱水平充满了信任。对齐谨林来说,季柏遥本人就是一件巨大的奢侈品,出现在季柏遥手中的东西即使侥幸不是资本主义的毒草,那也肯定是帝国主义孽种。久而久之,现在的齐谨林已经严重到了每次见到季柏遥,就会不断的往狐狸精的衣食住行上钉价签的地步。 狐狸精的厨艺虽然不敢恭维,但涮火锅这种事本身技术含量并不高。现成的火锅底料往锅里一放,片好的羊肉往里一涮就算完活。季柏遥好吃辣的,锅里红通通一片,不顾家里堪称奢华的装修,一股热浪就熏在屋里。幸好狐狸精的举架略高,屋顶还没熏成黄色。开了换气扇防止两人从涮火锅升级成烧炭自杀,季柏遥盘着腿坐在一边的小桌上就开动了。 反正齐谨林没有季柏遥那黑洞一样的肚子,看着季柏遥吃辣死人的火锅也没什么食欲。从厨房找了根吸管,把酒瓶往床上一竖,懒得低头,没形象的开始暴殄天物。今天俩人没看电影,拿着遥控器胡乱翻台。左看看右看看,也挺开心。 空腹饮酒是大忌,齐谨林晚饭吃的不多,下午和齐谨森吃的那点饭菜也被季柏遥吓走了一大半。大半瓶价钱与酒精浓度成正比,伪装的人畜无害的水果酒下肚,齐谨林已经有点睁不开眼了。狐狸精的火锅涮够了也没收拾,精致的小铜炉锅子散发出一阵阵热浪,熏陶之下,齐谨林就沉沉睡去。 当睡了不知道多久的齐谨林睁开眼睛时,就看见身穿着半透明的黑色蕾丝睡衣的季柏遥正坐在自己的床前,浑身散发着奇怪的气场,轻轻的从指尖开始抚摸自己的手臂,一路滑到肩头。在就快要探进衣领的时候发现齐谨林醒了,狐狸精略有歉意的笑笑,把冰凉的爪子贴上了齐谨林滚热的脸。 第四十六场 喂……这是……什么意思? 思维有一小点点卡壳的齐谨林茫然的看着季柏遥。 狐狸精难不成也喝多了?咦?我又没喝多,干嘛要用‘也’这个说法? 齐谨林对现在的这个奇怪的场景表示错乱,但又觉得季柏遥冷冰冰的手指尖带来的碰触很舒服。便任由她剥落自己睡衣,把凉凉的狐狸爪子探进了自己衣服里。反正肉帛相见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好像以前的坦诚和现在的无遮不太一样,好像又没什么不一样。酒力平平的齐谨林眼前像是有擦不干净的毛玻璃,除了季柏遥那张靡颜腻理的脸,其他的背景好像都被打了柔化,茫茫然看不清楚。 狐狸精的手越来越放肆了些,不过都是拍《柏林奇迹》时候也有过的举动而已,齐谨林觉得不对。但又不知道哪儿不对。你看,她把手放在自己胸前还捏来捏去,好像是涉嫌x骚扰了,可是之前在拍片子的时候不是也好像有过吗?狐狸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肯定是名导徐还在一边拍着。既然是在片场……那自己一定是已经做好了防御措施了。 反正是工作需要,在镜头下怎么也该配合一点。 想到这,齐谨林的脑筋已经完全不清晰了。搞不清眼下自己身在何处以及正在经历何事的齐谨林以为自己穿越回到了《柏林奇迹》的片场,跟季柏遥继续着未完的限制级。一想到工作,敬业又小肚鸡肠的小林姐立刻进入了状态。伸手揽过季柏遥的脖子,有些发烫的手摩挲着季柏遥光滑的后背,一阵电流从指尖流出,擦过中枢神经传输到大脑的中央处理器里,齐谨林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对。一边默默的夸赞季柏遥今天演技很好,非常投入,一边把手探入了季柏遥的长发,似拒还迎,似迎还拒的揽着狐狸精毛茸茸的头。 其实就像一直以来的安排一样,季柏遥的酒力一直是不错的。跟何夕那种喝酒像和汽水一样的变态不一样,季柏遥的酒力纯是靠着自己四六不靠的臭脾气锻炼出来的。想当初,高中的季柏遥才开始逃学没几天,就被一群狐朋狗友拉出去吃喝玩乐。对于尚未成年的季柏遥来说,‘酒精’是个非常遥远的词汇。因此,在和刚认识的酒肉朋友喝酒划拳时,美貌的狐狸精第一时间吃亏了。好在当时的孩子们还算纯洁,除了把狐狸精脸上被画了王八的照片私下传阅了一番之外,并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但也因此为季柏遥敲响了警钟。 从那以后,季柏遥恨不得此生再也不喝水,发誓不把自己练到千杯不醉决不罢休。 自行展开魔鬼训练营的季柏遥一度与酒精为友,半年后,当所有人都怀疑季柏遥即使不变成酒囊饭袋也要变成酒精肝的时候,季柏遥的饮酒开关忽然被on了。打此开始,狐狸精一发不可收拾,不管是什么酒都来者不拒且享受不已。生性铺张浪费的小土豪自然不会安于现状,对自己品味并不满足的季柏遥决定展开一系列的修行。又过了半年,还没拿到身份证的季柏遥已经成为了半个品酒师。虽说仍然是什么酒都喝得下去,但已经是个能够闻一下就知道是好货次货,尝一口就能估计出是哪个名庄老窖藏品的酒中仙。不像是那些正儿八经的酒迷,季柏遥是一顿不喝就心里难受,不论白酒红酒洋酒啤酒,她样样精通。 所以,季柏遥当然是没醉的。 至于小林姐到底有没有喝多,狐狸精倒是没有细想。正所谓酒醉三分醒,真要喝到失忆断片的地步,一定是要同时有内外两个原因,并且伴随着少说也得能淹死一只兔子的黄汤才行。别说一瓶水果酒的vol不会真像茅台那么恐怖,即使真是空腹喝下一瓶茅台,齐谨林能不能断片也还不一定。 既然不至于喝到泯灭人性,那自己的举动肯定也谈不上丧心病狂吧?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于是,酒过三巡有些飘飘然的狐狸精就这样放纵下去了。 齐谨林断片的次数不多,跟何夕那回以后就已经立志警觉的她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把自己的教训抛之脑后。可看着季柏遥,不知道怎么回事,齐谨林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色胆包天的狐狸精翻了个身压在了齐谨林的身上,膝盖也探入了齐谨林的两腿之间。似是有些强势的把女神的两腿分开,俯下身与齐谨林接吻。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短,亲密接触也有不知几许。早摸清了齐谨林的敏感地带就在颈间耳后,季柏遥便轻车熟路的蜿蜒而下。所谓饱暖思淫丨欲,吃过晚饭躺在温暖房间里的齐谨林也像是进入了角色。时不时模糊不清的发出一些声音,呼吸擦过耳畔,很难不让人觉得这是对兽性的鼓励。 狐狸精的手很冷,可这双冰冷的手却让齐谨林越来越热。齐谨林踢开了盖在身上的薄毯,努力的贴近狐狸精冷冰冰的身躯。 齐谨林今年二十六,既不是如狼似虎,也不是全无人欲的年龄。面对活色生香的勾引,难免会有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回应。感到齐谨林的身体变得像发烧一样热,季柏遥最后的一层理智也被剥落。一只手扶在齐谨林脑后展示着自己的独占欲和控制欲,一边把另一只冷冰冰的手往齐谨林身上最热的地方撩拨而去。 指尖探进底裤,摸到一丝粘腻。齐谨林好像是被季柏遥的指尖冰到了一般向后缩了缩,却又被季柏遥恶趣味的像耳畔吹了口妖气,退无可退的又摆正了身躯。寸寸向内推进,道阻且跻。狐狸精的推倒大计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说时迟那时快,齐谨林像是发现了哪里不对,眯起来享受着的眼睛忽然回了神。 啪! ……第不知道多少次,季柏遥又被自己的女神抽了耳光。这次力道之大,让季柏遥的眼前银星乱飞,耳朵都有点嗡嗡作响。 像所有遭遇了弓虽女干的女性一样,一瞬间醒了酒的齐谨林采取了最本能,也是最老套的反抗方式。甩了季柏遥一记耳光之后,迅速整理了一番自己少得可怜、已经见不得人的衣服,缩到了床头的一角。满脸警觉和愤怒的瞪着季柏遥。嘴唇有些颤抖,脸上的红潮未退,不知是因为欲壑难填还是义愤填膺。 自以为无辜的季柏遥把已经不再冷的手掌贴上自己有点红肿的脸,错愕的看着齐谨林。指尖仍有些许潮湿,使这动作显得除了滑稽狗血之外还有九成九的淫丨靡。 “你干什么?!” 这四个字的语气已经脱离了字典里‘义愤填膺’的形容范畴,向‘不共戴天’撒欢奔去。齐谨林虽说小肚鸡肠了些,但总归还是个脾气好的人。算不上圣母,但也不是个硬柿子。季柏遥探进了半寸就把女神气到嘴唇发紫的地步,狐狸精的心里不合时宜的猜想着,要是自己刚才真是一战到底,会不会此时的齐谨林已经爆血管驾鹤西去了。 还来不及接受事实的季柏遥觉得很荒谬,可面对齐谨林的指责,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时语塞后,用手揉了揉脸上的五条指印,没正行的捏出了一副无所谓的笑脸,流里流气的看着齐谨林:“小林姐,打也别打脸。你知道,做我们这一行,一直是靠脸吃饭的。” 一瞬间好比东三省大年三十停暖气,穿羽绒服抱着暖炉时三九天的一瓢冰水,齐谨林的心顿时从一分钟前的热到爆表冷到跌破零度,好在调节产热散热的体温调节中枢没长在心脏这个器官上,否则即使是齐谨林的82瓣vvs的钻石心也必须马上高烧不退引发肺炎。一挥手往房门指去,“你给我滚。” “有些事你情我愿,小林姐,暧昧了这么久,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对我有感觉?何必前一秒还享受着,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了?” 说罢,季柏遥还不怕死的舔了舔自己右手的中指,若无其事的对着灯光照了照。 “我对你没兴趣,对女人也没兴趣,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奈何不了你,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马上滚!” “对女人没兴趣,你去德国之前跟何夕的那天晚上又是怎么解释?我是什么人你很清楚,你这么聪明,我对你是怎么样,是不是认真的,你也早就该清楚了。说到底,你想和我暧昧到什么时候?我受够了,每天假扮幸福我很累。现在我挑明了说,我想要你。一句话,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出国前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连齐谨林自己都不清楚。在这种时候被季柏遥一提,更是云里雾里。估计到了是何夕捅出来的篓子,齐谨林也不想多管。一心想让狐狸精马上卷铺盖走人,至于她说的什么暧昧一类的,根本就是季柏遥一厢情愿……想着想着又觉得有点心虚。真的是一厢情愿?其实自己真的一点都没对这个人动心吗? “你少找什么借口,我跟何夕是怎么回事不关你的事……” 心一虚,底气就不足。缺了底气的狠话变得软绵绵的毫无张力。季柏遥毫不费力的打断了齐谨林声音越来越小的辩解,把原本就缩成一团的齐谨林堵进了角落里,俯视着比自己大三岁的鹌鹑,挂着齐谨林最喜欢也最讨厌的暧昧笑容道 “看清楚了,这是我家。是你自己半夜送上门陪我喝酒,在我床上睡着,被我碰的时候很热情的回应我。有些事可以不认,但有些事……不管你怎么狡辩说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实际上也骗不了人的。” 说完也没动,站在原地继续看着齐谨林。 鹌鹑的眼神有些散,看着盛气凌人又讨人厌的季柏遥不知有何话可说。 “一直以来是我给了你错误的信号,是我不好。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追究。现在请你走吧,今晚我想借你的地方过夜,明天我会走。” 千辛万苦换来一句‘错误的信号’,季柏遥顿觉小半年的一心一意都白搭了,冷笑一声摔门而去,齐谨林在楼上听着季柏遥踢踢踏踏的走下楼梯,伴着一阵轰鸣声绝尘而去。 看着灯光温馨的卧室,齐谨林开始觉得内疚。 季柏遥说错自己了吗?之所以有今天的一切,不都是自己默许的吗?从季柏遥开始表白的第一次,齐谨林就从来也没认真面对过,狐狸精的心是真是假,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假装不知道?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真的一点特殊的感情都没有吗? 看着地上空空的几个酒瓶,齐谨林越想越烦,也越觉得后悔。酒劲散的一干二净,太阳穴开始一跳一跳的疼。数数地上的空瓶,看看墙上的挂钟,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不愿意继续呆在原地,想起之前荒谬的画面就觉得惴惴不安。齐谨林套上衬衫,决定回家。 而没多久,齐谨林就接到了白楚乔的电话 “你在哪,季柏遥出了车祸,我在现场,她上120之前叫我打电话给你。” 第四十七场 要不要这么老土! 齐谨林在心里吐槽,打开季柏遥的衣柜随便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外套,戴上绒线帽就往外跑。按白楚乔的指示一路到附属医院,急匆匆的冲进了vip,见到了腿上打着石膏,手上裹着绷带,脸上贴着邦迪的季柏遥。 “哟,小林姐。消息真灵通,这么快就来找我了。请坐请坐。”季柏遥浑若无事的努力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示意齐谨林坐下。 看到惨兮兮的狐狸精,齐谨林心里的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内疚被无限放大,顿时浸满了她有些空荡的心。吸了吸鼻子,坐在季柏遥床前。季柏遥的身上正放着个电脑桌,摆着个电脑,播放着夏沉的经典电影。狐狸精笑眯眯的正在目不转睛的看,对于床旁的齐谨林完全不屑一顾。 床头有个医院送来的果篮,拿出个橙子给季柏遥剥开,默默的找个盘子摆好放在季柏遥手边。沉默了一会儿,齐谨林拿出手机给姚辛打了个电话。 “小辛姐……我现在在医院,柏遥出了点事,我也有责任。最近这几天我记得安排不满,能不能给我几天假?” 姚辛当然是不愿意。谁说安排不满?明天白天就有专访,晚上有饭局,后天还有封面要拍。 “不行。明天和后天都有工作要做。你想请假,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再请。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要是想休息,这次就别续约了,退休回家,随便你怎么休息。” “可是明后天的安排都是我和季柏遥两个人的……现在她去不成……我……” “她去不成不代表你不能去。这种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这种宣传期你想请假?她不能去正好,你的曝光率还可以更高些,免得给博盛免费炒作了。” 面对姚辛有些不近人情的高要求,齐谨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圈子里这么久,搭档出现意外,不能参加宣传活动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以往的每次也都是照常开工,剧组缺少了一个人根本不会影响宣传,更何况如果搭档在宣传期缺席,反而对齐谨林自己来说是个好事。 例行公事而已,又什么好内疚? 挂断了姚辛的电话,看着躺在一边吃橙的季柏遥,齐谨林叹了口气。分丨身乏术啊…… 季柏遥还是对自己爱理不理,齐谨林帮她调整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出了医院往狐狸精家里去。靠高科技防盗的城郊别墅齐谨林是进不去了,但齐谨林的钥匙包里还有狐狸精在安全屋隔壁房子的钥匙。一路回家,帮季柏遥拿了几件在医院穿的睡衣,又带了内衣裤,狐狸精喜欢的电影,游戏机,打了个行李箱出门。 期间白楚乔来了个电话交换信息,齐谨林这才知道季柏遥这次惹了大麻烦。 季柏遥一直有在车里藏酒的习惯,今天晚上被齐谨林气的大了,憋着一肚子的气开车,想起车里有酒就开了瓶。问题是狐狸精一直只在车里藏好酒,一瓶皇家礼炮下去,眼冒金星的季柏遥直接撞上了路边一棵五十年的歪脖老树。幸亏季柏遥今晚开的是suv,虽然车报废了,但也还算好运,保住了季柏遥这条小命。 幸亏白楚乔一直是季柏遥肚子里的蛔虫。早有准备的白楚乔一早在季柏遥的所有车上都装了gps和行动预报,只要晚上十二点之后季柏遥出门,白楚乔的手机就会收到消息。 一看季柏遥半夜三点一路超速开出了别墅,白楚乔就有不好的预感,季柏遥的手机死也不接,打进车里,连车载电话都打不通。在看gps上的红点不动了,白楚乔吓得魂飞魄散,摇醒了刚睡着的沈从风就开门夺路而奔。 十分钟后,赶到事故现场的白楚乔就看见季柏遥那辆不太出门的suv被撞的面目全非,季柏遥本人在主驾驶位满脸是血,手里握着皇家礼炮的空瓶昏迷不醒。 骂了句国骂,白楚乔就迅速行动起来,给几位医院系统的关系户打了电话,叫来120把季柏遥秘密送到附属医院,开始给季柏遥收拾烂摊子。幸亏季柏遥撞上的是树不是人,城郊别墅出来的路上也没有什么车,要不然,被抓到醉酒肇事,非但要让季柏遥的一众豪车从此被打入冷宫,还得让她至少蹲上个一两年。 饶是白楚乔擦屁股很是及时,要想彻底把事情盖住,也不大容易。参与事故现场整理和抢救的所有人都必须封口,不光是不能记者发现,连半句流言蜚语也不能传出去。 白楚乔也不傻,一听季柏遥被担架台上俺不能死的时候念叨着齐谨林的名字,就知道今天的这场事故跟齐谨林脱不了关系。身为过来人,白楚乔很明白季柏遥到底是什么情况。狐狸精虽然喜欢胡闹,但是醉酒肇事这种事要不是有什么原因,也不会做出来。果断给齐谨林打了电话,还真是这么回事。 作为朝夕相对的保姆型经纪人,白楚乔对季柏遥的关心不是假的。忙完了烂摊子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齐谨林。弄清楚是因为怎么回事,白楚乔的火气像三月份的亚马逊水位一样暴涨。放下了经纪人的身份,也不顾齐谨林的面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恶损。 “你怎么回事?季柏遥是什么态度你早就知道了吧?在德国的时候你们俩不是还很好吗?回国了又同居。你要是对柏遥没有意思,趁早就说清楚摆清态度。多大的人了还玩暧昧?玩不起就不要闹,你以为季柏遥是什么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齐谨林我告诉你,季柏遥没事就算了,她要是有三长两短,你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活了二十几年,被外人这么骂还是第一次。齐谨林带着行李箱开车到了医院,路上还给狐狸精买了乱七八糟不少吃的。回到病房,却发现狐狸精已经睡了。 询问了医生才知道,狐狸精这次可谓是大难不死。suv已经彻底报废,人却只是胫腓骨轻微骨裂,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等不严重的毛病。当然,不严重是相对而言的,就算季柏遥是铁人,也至少要做两三个星期的铁拐李了。 叹了口气,看着睡着了还皱着眉头的季柏遥,齐谨林觉得很难受。天快亮了,齐谨林也懒得睡在旁边的床上。白天还要继续开工,齐谨林就这么往季柏遥床边一趴,打了个盹就很快天亮了。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时,白楚乔已经带了早餐来探望季柏遥,连鲜少露面的沈从风都出现在了病房。见到白楚乔和沈从风二人,齐谨林觉得尴尬不已。手脚也不知往哪放,看沈从风冷冰冰的扫了自己一眼就去跟季柏遥嘘寒问暖,齐谨林更觉得难受。 看看时间,差不多是姚辛来接自己的时候了。齐谨林照了照镜子,自己可以说是狼狈不堪。奔波了一个晚上没怎么睡,衣服也没换过,头发蓬乱,浅青色的黑眼圈挂在脸上。 到底白楚乔还是有三分义气,扔给齐谨林一个化妆包,“收拾收拾自己,换身低调的衣服,柏遥住院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机灵点,别让人拍到。今天做活动要是有人问,就说什么也不知道。我会尽快安排她出院。” “楚乔姐,沈老板,柏遥这次出事,我要负很大责任。要是你们放心,就让柏遥出院了去我那吧。我家地方虽然不大,但是我最近不忙,能多抽出点时间陪陪她……” 没等白楚乔回话,沈从风便想一座冰雕一样从季柏遥的床前转过身:“你跟我出来。” 齐谨林心知沈从风这是要找她算账,也顾不上沈从风冷冰冰的语气,乖乖的低着头跟沈从风走出了病房。关上门,沈从风也没说什么,似是有些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沈从风是混血,一米七六的个子驼着背也秒杀了不够一米七的齐谨林。沈从风不说话,齐谨林也不敢出声,两人在门外站了快要十分钟,齐谨林像被班主任找家长的小学生一样忐忑不安。 沈老板……这要杀要剐,倒是发个话呀…… “楚乔说,你一直不肯签约。关于合同,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诶? 不是该问我关于里面那个瘸腿狐狸的事情吗? “我听说,你和从云玩的挺开心的。应该已经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吧?”像是累的极了,沈从风摘下眼镜,揉捏着自己高高的鼻梁。“我十九岁开始做生意,二十六岁接管沈家。今年我三十四,做生意也有小二十年了。即使现在在博盛,每年经手的钱也从没有不过亿的时候。你这张合同,我是没见过的。” 说罢抬起头,看着大气也不敢出的齐谨林,沈从风微笑着戴上眼镜,“为什么不签呢?” 大贵族的气场确实是不一样,齐谨林谦卑的笑笑,“嘉汇这么多年都挺捧我的,不是钱的问题……” “除了不缺钱的人之外,我没见过不爱钱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内,只要价格够,就没有不能做的生意。想当初你是为了躲季柏遥,现在我看,你跟季柏遥已经是水到渠成的关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听见沈从风如此评价自己和季柏遥的关系,齐谨林讪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想到一个外人能这么说,但仔细寻味了下,却也不错。 “这张合约,我还算数。至于你跟季柏遥,这次的事情我姑且不说。但要是再有下次,我不保证我能像现在这么好脾气。”拍了拍齐谨林的肩膀,沈从风转身回了房间。一身冷汗的齐谨林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和肩膀,慢慢踱回了病房。” 整理了一番自己,刚刚不成人形的齐谨林已经消失无踪。上了姚辛的车,折腾完一下午的采访,齐谨林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想着平时笑眯眯的狐狸精惨兮兮的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就有点心疼。 “谈恋爱这种事情……我真的……不太会阿……” 正想着,手机收到了季柏遥的短信:晚上想喝鸡汤,给不给炖? 狐狸吃鸡,倒也是理所当然。 第四十八场 煲了鸡汤带去医院,狐狸精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许多。喝着爱心鸡汤,前一天晚上的火气也已经消失靡遗。 “那个……柏遥……这次你出事……跟我也有关系……对不起。” 结结巴巴的道了个歉,狐狸精也似乎没放在心上。其实正所谓不作就不会死,季柏遥这次酒驾和她自己造孽也脱不开关系。失恋的人每天千千万万,也没每个都变成撞大树的兔子不是?放下手里的汤碗,从保温汤锅里捞了个鸡腿出来,看她恢复了平日里的胃口,齐谨林也放心了许多。 “小林姐,对不起。是我太着急,吓到了你。撞车也是我自己喝多了惹出来的事,你别放心上,你肯这么照顾我,我应该谢谢你。但是你记着,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是真的。” 那要不……咱们试试? 心里想着,却没说出口。所谓的傲娇到了一定地步,就是齐谨林这样眼看着喜欢的人在北墙上撞到脑震荡也继续固执的往南墙走。狐狸精像个美食家一样咂了咂嘴,又回到了一直以来吊儿郎当的样子。“小林姐,你这鸡腿……味道还不到家。” 齐谨林冷哼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支黑色的记号笔,伸出手往狐狸精打了石膏的脚底板上认认真真的画了一只乌龟。自从那天把齐谨森的抱枕画花了以后,齐谨林发现这种发泄方式非常管用。画完了之后身心俱爽,尤其是在当着季柏遥本人的面前这样做的时候。 画毕甩了甩笔,齐谨林舀了一勺鸡汤亲自尝了尝,确实味道还稍微差了一些。小肚鸡肠的她自欺欺人的夸奖了自己一番,然后冲着季柏遥一脸嫌弃的说:“有的吃就不要嫌弃,你不吃的话我拿去给谨森。也不想想一锅鸡汤要炖多久,匆匆忙忙这样就不错了,再说,精华都在汤里,鸡腿能有什么味道。你要是不嫌腻,拆石膏之前这段时间我天天给你炖。不过以后你要是嘴还这么贱,我非把你这条石膏腿拍下来发到微博上不可。” 季柏遥还在努力的想看看脚底板上到底被齐谨林画上了什么,无奈腿上的石膏打过了膝盖,关节不能动,想看见脚底板实在是不太现实。像个被人翻过去的乌龟一样挣扎了半天,最后季柏遥还是乖乖的躺回到病床上。 向之前说好的那样,白楚乔很快给季柏遥办理了出院手续。按照季柏遥本人的要求,齐谨林作为狐狸保姆,住进了季柏遥家贴身照顾。 半个月过去,季柏遥这只狐狸的腰围扩张了半寸,齐谨林这个饲养员倒是瘦了不少。这半个月里,季柏遥家的衣柜渐渐被齐谨林的衣服侵略,齐谨林的心也渐渐的被季柏遥侵略。也不知这点点悸动是因为内疚还是因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话如鲠在喉,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偏偏狐狸精这半个月安分守己,半句多余的话也不肯说,对车祸前夜的事情也是只字不提。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两个人在德国的时候,要说暧昧也谈不上,要说一清二白?明明之前又有过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白楚乔果真不愧是季柏遥的亲妈,相比姚辛过度职业化导致的有些不近人情,白楚乔一口气给季柏遥放了半个月的长假。狐狸精每天吃着齐谨林的饭菜,享受着齐谨林免费保姆的照顾,每天护理师上门安排康复训练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拄着拐走走路。除了偶尔有几个上门的访谈,季柏遥几乎可以用无所事事来形容。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心中有愧不好意思问,一个每天忙着吃吃喝喝,算盘藏在肚子里不愿意提。齐谨林和季柏遥同住一个屋檐,却是半点进展也无。 作为专属一个艺人的经纪人,季柏遥放假,白楚乔也闲了许多。不忙着每天给季柏遥收拾烂摊子,白楚乔的工作就大多数是公关生意。本身就对齐谨林印象谈不上太好的她,经过季柏遥车祸这件事更是不想再谈齐谨林的合同。反正沈从风那张待遇优厚得吓死人的合同齐谨林早就摆明了态度,白楚乔觉得任凭自己怎么折腾也是没有馅的元宵――白玩。 白楚乔自从听说了自己那个身在德国的洋鬼子小叔子和齐谨林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故事,大概也就猜出来了沈从风那缺德的合同到底是怎么回事。所谓的毫无诚意,肯定就是沈从风现在的样子了。从本质上来说,虽然齐谨林和季柏遥的关系斩不断理还乱,让白楚乔很不满,但不妨碍齐谨林是个好人的事实。以沈从风的脾气,弟弟别说是想玩个女明星,就是一口气玩十个女明星也不成问题。这么一来,白楚乔又有点不明白,沈从风那张充满了恶意的合同,到底是代替弟弟下的小聘礼,还是吓跑齐谨林的捕鼠夹呢? 爱吃甜食的白大经纪正含着一颗奶油味的硬糖享受自己的午后时间,沈从风照例忙活着公司里貌似永无尽头的合同。白楚乔也懒得理她,反正沈从风最大的爱好就是赚钱,她爱忙就忙,今天签个小明星,明天投钱拍个片子,折腾来折腾去一年赚不出沈从云一天的钱,但还是乐在其中。 人一旦个子高,肩膀再宽一些,就不该适合留长发了。沈从风及腰的长发散在背后,衬着沈从风的宽肩膀,飘飘然透出一股现实版异装癖的范儿。当初齐谨林看了半天背影没看出性别的原因也在这,沈从风有个衣架子的身材,但是很遗憾,是男装衣架子的身材。176的身高,按照周朝和秦朝23公分算一尺的公式,沈从风随便穿双不太高的鞋就是八尺男儿了。 其实对于齐谨林,沈从风还是怀有很大的好感的。乐于跟俊男美女们泡在一起的沈从风是个彻彻底底的外貌协会,她也跟何夕一样,相比季柏遥,她更喜欢齐谨林这个类型的女人。自从《柏林奇迹》之后,齐谨林和季柏遥的八卦关系越来越引人注目,沈从风这颗一直沉寂的八卦心也稍微有了那么两三分的兴趣。对于她来说,不管是弟弟沈从云还是忘年损友季柏遥,都是齐谨林的好归宿。至于齐谨林最终选择谁,那就要看这两个人的造化了。 八卦归八卦,沈从风还是更偏心自己弟弟一些。要是真能用一张合同就把齐谨林从博盛吓跑,免得跟季柏遥日夜相对,沈从风也觉得是一招好棋。反正就算齐谨林真有魄力,敢签下沈从风的豪礼,那沈从风也衷心的为季柏遥即将到来的好姻缘高兴。 作为一个合格的大贵族,除了数钱之外,享受生活也很重要,物质上的娱乐只要靠钞票就能满足一切,不过精神上的娱乐就靠机缘巧合了。毕竟有意思的事儿不是天天能碰着的不是?自从卸任了沈家这艘大船的船长之后,沈从风的精神娱乐一直非常丰富。其中一部分来自非明媒正娶的沈门白氏女,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博盛的衍生娱乐:八卦。 大贵族的娱乐总是奇葩,要嘛是烧钱,要嘛是作死。小土豪季柏遥一直是走烧钱路线,家底丰厚的何夕一直是走作死路线,而经营娱乐公司的沈从风,则一直是享乐主义的标杆,完美的把烧钱和作死融为一体,相辅相成,烧出激情,烧出热爱,作出功夫,作出水平。在听说季柏遥因为被齐谨林拒绝而酗酒车祸,而齐谨林本人听说消息又立刻赶到医院衣不解带,沈从风就知道自己弟弟十有j□j要没戏。再看最近半个月吃出两三斤肉的季柏遥,伟大的沈老板预测:齐谨林和季柏遥这点小奸丨情估计离正式牵手不远了。而一旦齐谨林真跟季柏遥有什么撇不清的关系,那她离签约博盛不远了。 乐于看戏的沈老板每天工作之余观察着小朋友们的八卦,觉得非常有趣。至于神出鬼没的小记者,白楚乔偶尔也提过那么一两句。娱乐圈里少什么都不会少八卦,而靠着八卦吃饭的小记者们也总是层出不穷。可是能真不怕被得罪,胆敢在齐谨林面前说出‘尽管来报社投诉我好了’这种话的小记者,而沈从风又有所耳闻的,估计只有一个。 想清楚那个小记者的靠山,沈从风摸了摸光滑的尖下巴,靠在高高的老板椅上思索了半晌,摇了摇头,“这世界上的钱是赚不完的……可是总是有这么多好生意送上门来给我做……真是……让人烦恼……” 白楚乔在一边看着沈从风忽然之间毫无预兆的自我陶醉起来,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吃起甜食。她在圈中的资历实际上要比沈从风高,见过的人也不知多少。在这个圈子里自恋的人不少,夏沉与何夕那两个不要脸的是领头羊,但平时貌似正常的沈从风一旦抽起风来,与夏何两人不分伯仲。 作为明星,私生活总是会曝光的一干二净。即使媒体不爆料给普罗大众,也会在圈中的男男女女耳中传一个遍圈。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在眼皮底下的季柏遥之外,齐谨林的成长白楚乔也看在眼里。初出茅庐的齐谨林的确实力出众,不管是长相还是为人都在同辈里脱颖而出,形象经营的也非常良好。其中当然和娱乐公司与经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毕竟同期被捧的艺人那么多,红到今天这个地步的除了季柏遥只有齐谨林一个。季柏遥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白楚乔再清楚不过了。除了靠着吃喝玩乐积累的人脉和财可通神的银弹攻略,季柏遥的长相也是个足够撑场的资本。卖相好,人不要太蠢,又有钱,能喝酒,还不会红吗? 齐谨林在刚刚出道的时候,当然也吃过亏,受过白眼和委屈,初入圈中,白楚乔记得齐谨林还有过合约与收益的一系列麻烦,虽然后来完美的解决了,但还是有过传说是她靠着和某高级管理层人员关系暧昧而换来的。做这一行,类似的事情白楚乔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觉得毫无任何不妥,做艺人,尤其是女人,无非就是靠出卖美色。类似的事情不论是她自己还是季柏遥,大家都有过。但现在一想起齐谨林过去的传闻,白楚乔就对她少了许多好感。毕竟季柏遥相当于她的亲闺女,一想到自己家的孩子要跟一个做过类似交易的女人在一起,白楚乔就不太爽。 又不想让这么个人成为沈家的大太太,白楚乔权衡利弊,不管怎么权衡,都对齐谨林这个人越来越没好感。 至于实际上其实是自己的亲闺女勾搭人家,白楚乔根本连想都没想。这还用想?当然是因为自己家的孩子还小,被狐狸精勾引,才会迷迷糊糊的搞到住院那么凄凉。 白楚乔暗暗打定心思:不行,要让那种人驻扎到自己的身边,肯定不行! 可是实际上齐谨林和季柏遥之间谁是狐狸精?白楚乔才不愿意承认。 第四十九场 在娱乐周刊上看见了由于司机嗑药,害季柏遥车祸入院的新闻,何夕就大概猜出季柏遥是自作死了。也不知道神通广大的博盛在哪儿找来的愿意顶包的倒霉司机。自从季柏遥出了车祸之后,本来宣传的如火如荼的《柏林奇迹》顿时寡淡了许多。齐谨林本来就不是个娱乐性很强的人物,再加上多次因为剧组主演不全而搁浅的采访通告,使得大大小小的娱乐新闻和八卦周刊都开始转头讨论其他的新花样。奇怪的是,与在三次元的锣鼓渐息相反,在网路上,《柏林奇迹》这部片子的热度竟然不降反升。 剪辑花絮早就已经被放到了免费网站上,宣传片也在前几天成功抢滩登陆,果然卖腐才是现代的王道,再加上两个主演本身的号召力,《柏林奇迹》这个片子和‘奇迹之恋’这个cp也越来越被大家熟识。一时间围脖也好,论坛也好,贴吧也好,大大小小的八卦楼被建立起来。伴随着季柏遥车祸之前录拍的那期《汤圆之夜》被播出,原本对这个cp冷静的粉丝们也渐渐升起了怀疑。 在季柏遥车祸了之后,尽管姚辛不赞成,但齐谨林还是私自推掉了不少的工作。亮相少了,曝光少了,时不时出现在镜头下一两次,也被粉丝们看出消瘦了许多。因此,不少粉丝揣测这是由于齐谨林一直在照顾季柏遥,所以一时间曝光率降低,人也衣带渐宽。新闻八卦怕被姚辛告诽谤,不敢明说,但也隐晦的说些什么由于季柏遥受伤,齐谨林茶饭不思,导致面色憔悴。 看着网上流出的偷拍照上面色憔悴的齐谨林,何夕觉得这次搞不好还真被那些想象力丰富的网友给真相了。不怀好意的打了个电话询问白楚乔季柏遥的病况,随即告诉工作室的小助理订了个花篮,上门探望季柏遥。 一心想把湖水搅浑的白楚乔第一时间告诉了何夕季柏遥的住处,何夕人也低调,亲自开着车,带着中看不中吃的花篮上门探望拄拐的狐狸精了。 季柏遥的石膏已经拆了,人也恢复的不错。托了一直以来齐谨林悉心喂养的福,狐狸精眼下红光满面,脸上的擦伤也已经顺利愈合没了踪影,除了拄拐的动作不大熟练有些碍眼之外,乍一看已经完全可以见人了。 狐狸精好面子,即使是在家也不愿意拄着架拐。为了不让狐狸精在去厨房偷东西吃的时候摔死,齐谨林特意在某代购网站上买了一支杖头是只狐狸的黑色手杖,怕季柏遥嫌麻烦,齐谨林还咬了咬牙特意买的是奢侈品,纯银的狐狸拐杖价值不菲,一根棍子花了她小一万块,好在虽然肉痛,但季柏遥也爱不释手,闲着没事就拄着充满暴发户气息的手杖在家里走来走去。 未避免那些闲言碎语,季柏遥受伤的这段时间家里的两个佣人都放了假。何夕上门的时候,季柏遥刚从衣帽间找出一顶黑色礼帽戴在头上,化妆中世纪绅士的派头在客厅耀武扬威。听见门铃声一瘸一拐的慢悠悠走去看看,一瞧监控,何夕衣冠楚楚的提着花篮站在门外。本来想一狠心把情敌关在门外,但以想到厨房里正在熬汤,一副j□j模样的齐谨林,季柏遥便觉得秀一下恩爱给何夕看看也是个挺过瘾的事。于是按下门锁,也懒得给何夕应门,趁着齐谨林还不知道家里来了魔头,一溜烟单腿蹦进了厨房。 季柏遥手艺卓绝,从不下厨,家中的豪华厨房一直归专门做饭的厨佣管。尽管如此,由于季柏遥是个食主,又是个不大不小的富婆,家里的厨具可谓应有尽有,也全都是名牌神器。虽然房主季柏遥根本看不出烤箱和消毒碗柜的区别,但作为一个热爱下厨的人,齐谨林在这个厨房里简直是如鱼得水。加上季柏遥是个无底洞一样的存在,齐谨林还特意尝试了不少因为自己不爱吃所以没怎么尝试过的菜式,享受着高科技厨房的快乐,齐谨林一边炖着季柏遥的极品三头鲍,一边把刚出炉的蛋挞从烤箱里拿出来。季柏遥的家里只有两个佣人,一个专门负责家务,另外一个专门负责做饭,两个人家佣都还不到三十,为了满足季柏遥的恶趣味,家里的围裙,隔热手套等小物件都是走女仆路线。在刚刚看见这个配备的时候齐谨林也曾经极力反抗过,不过在季柏遥的再三坚持和许诺绝对保密的情况下,齐谨林想着反正季柏遥家也没什么别人,糗就糗吧。 就这样,当何夕走进了季柏遥家,发现客厅空无一人之后,顺着香味走进厨房,看见的就是身穿过臀白衬衫,脑袋上带着礼帽,手里拄着花哨手杖的季柏遥和穿着黑色蕾丝围裙,戴着粉色厚隔热手套,努力挣扎着不让季柏遥抢到自己手中滚烫蛋挞的齐谨林。 齐谨林背对着门口,被季柏遥压在流理台的一角。怕不小心碰伤了尚未痊愈的瘸腿狐狸,万分狼狈的躲避着季柏遥抢食的手。一边躲还一边反复强调着:“季柏遥你抢什么抢,刚出炉锡纸还烫手呢,现在就吃不怕烫死你…”“别别别,烫,要掉了要掉了……”“你不是不爱吃零食吗?吃饭之前别吃甜食,晚上炖鲍鱼给你……” 季柏遥余光早就看见何夕站在门口,故意假装没看见的继续争抢着。这场面要是被镜头拍下来发到八卦网站,非要让那些cp粉鼻血齐飚统统失血过多不可。 何夕实在看不下去,做作的咳嗽了两声,齐谨林一听身后有人,连忙转过身看,手里的蛋挞拿的不稳,从锡纸杯里一跃而下,被季柏遥顺利截杀,然后烫的像个火中取栗的猴子一样在两只手中抛来抛去。 “小林姐,忘了跟你说,何中堂来看我。我开了门想告诉你,结果看见蛋挞新鲜出炉就给忘了……”一边像模像样的说,一边还捏着蛋挞吹气:“呼呼呼,好烫好烫!” 她的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齐谨林。看见一脸尴尬,就知道季柏遥这是故意的。摘下还沾着一点点面粉的手套往季柏遥脑袋上不轻不重的一拍,走出厨房跟何夕打招呼。 “何大人,来了也不打个电话?下次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记者招待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齐谨林还记得机场遇到小记者时何夕没义气的表现和故意陷害齐谨林的唇印,没想到自己来不及找何夕报复,仇家就自己上门了。何夕笑了笑,把手里的花篮随手往地上一放,“准备什么记者,怪难为情的,我还真不知道你跟这个狐狸精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呢……早知道要看见你们两个在我面前秀恩爱,我就带点酒过来,好好聊聊天,就像我刚认识你的那天一样……深入沟通,了解一下。”说完暧昧一笑,挽起了袖口,抱着手臂斜着身往门框一靠,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果然,齐谨林的脸色向变脸一样一瞬间阴晴不定了好几回,这半个月住下来,齐谨林对季柏遥的好感越来越深。本打算等狐狸精痊愈以后好好讨论一番两人的关系,此时一听何夕提起酒后之夜,顿时想起季柏遥车祸前说过的话。正了正颜色道:“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带你回家之后的事情我不记得,你愿意告诉我就说,要想继续假装跟我一样断片,你也请便。不过要是想再让我跟你喝酒,肯定是不可能了。” 季柏遥这才知道那晚的真相,像是中了头奖一样屁颠屁颠的跑到齐谨林身边,狗腿的把蛋挞往齐谨林嘴边一送:“好吃!你尝尝看?下次教我做吧~” “唉……现在的孩子都没什么礼貌了。小狐狸精,我可是专门来看你的呢。我听说……你从汤圆那里拿到了colleen的号码?我昨天和co去酒吧时她还说你有发讯息给她…” 又是夏沉…… 齐谨林扭头看了看季柏遥。狐狸精的脸一直从脖子红到耳朵,尴尬的辩解着:“就,就发个短信而已,没说什么……” 你丫都瘸腿了还有闲心用手机勾三搭四?!齐谨林往后一退,靠在齐谨林身上的季柏遥一个不稳差点栽到地上,仓皇的抓住流理台的一角才没把还没彻底好的骨头打回原形。 没一个省心的。 齐谨林绕到砂锅前看了看鲍鱼的火候,这锅子里一只鲍鱼能顶季柏遥三个拐棍,千万不能大意。调好火,好整以暇的往砂锅边上一站,看着一个老不休和一个长不大在一边斗嘴。 何夕老谋深算,季柏遥也算是为爱鼓起三分勇气,仗着牙尖嘴利跟何夕不分伯仲。齐谨林看着乐呵,琢磨琢磨时间,想着赶紧把何夕送走,免得魔头留下吃晚饭,餐桌上再闹出什么血流成河的事儿,季柏遥这房子就成了灶底藏尸的凶宅了。 哼着歌准备着晚饭,两个女人在一旁刀来剑往,齐谨林怕季柏遥这病号被何夕气出毛病,板起脸拎着季柏遥的领子,把狐狸精扔回卧室休息。少了季柏遥,何夕就显得更有危险性了。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克制着自己花痴何夕的冲动,努力把对方当成娱乐圈里的普通同行,齐谨林继续做饭,何夕自动自觉的在一旁洗洗菜打打下手,危机里散发着一股风雨欲来的预感。 不同于季柏遥,何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要自己养活自己的,虽然没有齐谨林那么好的厨艺,但至少也是个正常水平。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帮着忙,齐谨林也不敢主动跟何夕讲话,生怕一不小心又掉进何夕挖的哪个坑里去。半天没声音,何夕已经习惯了齐谨林敌不动我不动的政策,打开话匣,碎碎叨叨念起来了。 “小林林,你和季柏遥难不成已经木已成舟了?来说给我听听,让我看看到底还有没有第三者插足的机会。” “跟她没成,但跟你也没戏。”齐谨林一边把西红柿扔进开水里烫掉皮,一边语言简洁的回答。正所谓多说多错,少说少错,齐谨林决心能不说就不说,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嘛,你小心季柏遥哪天让co钓走。”何夕对夏沉的称呼很奇怪,不是把colleen叫成coco,而是单独的两个字母c和o。听起来挺奇怪,但读出的时候还算顺口。“还是你不好意思拒绝她……等着哪天她自己跟别人跑了,你才好放心的转投我这?” 一根胡萝卜顺着何夕的耳边飞过,齐谨林抽出两只水果叉,摆出小李飞刀的架势,大有何夕再说就例不虚发的意思。何夕捡起胡萝卜放到水龙头下冲了冲,像兔八哥一样塞进嘴里充满享受的啃着,淡定的咋了咂嘴。 “浪费可耻,不吃蔬菜更是大罪,小妹妹,姐姐没教过你不要乱扔粮食?”甩了甩手上的水,何夕把卷起来的衬衫袖口放下来,“小林林,浪费可耻,胡萝卜扔了都挺可惜的,何况女朋友呢?是不是?” 三口两口把一整个生的胡萝卜啃完,剩下的萝卜屁股往垃圾桶一抛,一道完美的高弧抛物线从齐谨林眼前掠过,啪,萝卜屁股掉在距离垃圾桶三尺远的地上。何夕咳了一下走过去把萝卜根捡起来扔进去,挥了挥手往门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了带走自己提来的花篮,关门时飘来一句:“co喜欢的类型不是季柏遥这样,而且她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你别担心。” 第五十场 何夕走后,齐谨林一边回味前辈的谆谆教导一边站在炖鲍鱼的老酒坛旁发呆。鲍鱼的味道已经被炖了出来,厨房中的味道妙不可言。除了鲍鱼之外还配了一些其他的料,堪称奢华的一锅精华差不多可以出锅了。 “错过了可惜……?” 虽然没怎么谈过恋爱,但齐谨林也知道曾经沧海的感觉,要真是跟合适的人擦肩而过了,浪费一段好感情,确实是天大的浪费。可是,又有什么数据理论可以证明,季柏遥是个‘合适的人’呢? 失恋的片子不知道拍了多少次,结婚也不知道结了多少次,同龄的人忙着恋爱时齐谨林已经拍了无数次失恋,别人忙着失恋的时候她已经穿上了好多次婚纱,而同龄的人结婚生子的时候,齐谨林却被抛在后面了。 时年也二十好几,齐谨林当然也谈过恋爱。与当下的主打流行基调一样,最终当然没有得到‘公主与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这种结局,伴随两个人的工作与生活的节奏都越来越快,不是公主的齐谨林无可避免的和不是王子的那个人分手了。得到一次失败的恋爱经验,让齐谨林对爱情一直加倍小心。对于爱情的一点点小小的期待,也早就跟着那不成熟就夭折的恋爱随风消散。 娱乐圈中大多数人都期待着有机会遇到又有钱又英俊的白马王子,即使在某些情况下白马王子既不年轻也不专一也无所谓。除了赤丨裸丨裸的现实与金钱至上主义之外,在这个圈中的所有人其实都多多少少有一些童话幻想,也不乏为了爱情能不顾一切的人。很遗憾,齐谨林不是那种人。为了爱情固然可以做出牺牲,而这牺牲的程度究竟应该是多少呢?是能为男朋友的生日守到零点不睡,还是能为男朋友放弃七位数的代言,推掉国际名导的邀约呢? 自负不是愿意和人谈情的类型,不想付出太多的真心,又不愿意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敷衍。情景之下的齐谨林一直剩着,思索什么时候找个不一定英俊,不一定专一,不一定年轻的白金王子把自己草草嫁了。所谓轰轰烈烈的娱乐圈爱情,齐谨林一直没有想过。 而其实除了性别之外,季柏遥拥娱乐圈白马王子的所有必备条件:多金,年少,美貌,擅长花言巧语,偶尔胆大包天。尽管没找到什么实质上的证据能够证明她是个专一的人,甚至对夏沉的态度有些让人怀疑,但专一这个问题,在娱乐圈里是被摆在最后的,最不重要的条件。更何况现在的季柏遥,可以说是相当的有诚意。 就像何夕说的:浪费了就可惜了。而且,姑且不说多寡,但齐谨林知道,自己或多或少还是对季柏遥有那么一丝兴趣的。 问题又回来了: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吊儿郎当的女人。万一,季柏遥除了对生活之外,对爱情也是吊儿郎当的怎么办? 总要试试吧?就当是虚以委蛇总行吧? 内心戏迂回曲折的飚着,狐狸精已经从病床上爬回到了厨房。她的ipad和手机里都配对了家里的监控程序,眼看着何夕与齐谨林气氛怪异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潇洒的挥一挥衣袖走人,季柏遥一个懒驴打滚从被窝里钻出来,跑到厨房想打探打探齐谨林的口风。一瘸一拐的她不管如何努力也做不到悄无声息,踢踢踏踏的走到厨房,发现齐谨林在面对炉灶发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冒白气的酒坛。面色一如往常,却又好像一只在想着什么。 季柏遥看厨房里没什么热闹,闲不住嘴的打断了几近入定的齐谨林。“小林姐……你还好吗?” 齐谨林充耳不闻,继续冥顽不灵的和酒坛大眼瞪小眼。季柏遥拄着拐棍绕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齐谨林这才像是触电了一样打了个颤回魂。看着季柏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继续发呆。季柏遥以为自己的举动太突兀,让齐谨林觉得不妥。讪讪缩回了手。 视线直视着的目标忽然移动,齐谨林才彻底回了神。看着尴尬的站在一边的季柏遥,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季柏遥还以为齐谨林这是在因为何夕说的事生气,咬咬牙开始给自己辩白:“小林姐,我跟夏沉真的只是发了个短信……那天汤圆给我电话的时候我当着剧组的人的面确认了一下是不是夏沉……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是没打算说,没敢说,还是没想说?”从从容容的在冰箱中拿出一个梨,拿起水果刀开始削皮。螺旋形的果皮蜿蜒而下,齐谨林一边吃零食,一边抱着不太好解释的心情调侃季柏遥。 “……这个……谁都有喜欢的明星……就像你之前一直喜欢何夕……我对夏沉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 啪,一个没掌握好,果皮削断了。齐谨林把水果刀扎在削了一半的梨上,弯下腰把果皮丢进垃圾桶。抬起身瞥了季柏遥一眼,“那可不一定,我不是还跟何夕上过床吗?” 一听这语气,季柏遥脖子后头的寒毛就竖了起来,原本她的确是以为齐谨林与何夕是有些暧昧的,虽然心存嫉妒,但也并没觉得不可思议。娱乐圈里的暧昧关系本来就层层叠叠,先不论何夕的江湖地位要比季柏遥高出几许,作为艺人,想诱丨惑自己的歌迷影迷就像泡面那么简单。齐谨林身为何夕的粉丝,何夕要是吃定了她,只要一壶开水倒进去刺激刺激,五分钟之后揭开盖子,齐谨林这碗味道不错的粉丝她话都不用说就能进到肚子里了。换个维度思考,季柏遥觉得齐谨林跟何夕的关系几乎是板上钉钉。 可是今天这么一说。季柏遥才知道那天晚上是齐谨林断了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只有何夕一个人知道了。任她如何颠倒黑白,齐谨林也别无他法。一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都把冰清玉洁的女神当成了荡丨妇淫丨娃,季柏遥顿时觉得自己罪该万死。才知道那天晚上齐谨林真没别的暗示,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尽管齐谨林自认为与何夕还算是君子之交,但她确信,要是夏沉与季柏遥这两个人混熟了起来,绝对不会像是太极图那么黑白分明。 “这个,这我不是误会了吗……我不好,我不对,怎么能信她呢……?都怪我,都是我听风就是雨……”狐狸精一边说,一边不轻不重的开始抽自己大耳刮子。反正自己打自己也不疼,她一张脸皮虽厚,却嫩的像豆腐,气势汹汹的拍了两三下,白嫩嫩的脸蛋上立刻一片绯红。不过其实听上去是雷霆之势,打在脸上充其量是个鼓掌的劲。 只可惜季柏遥的演技在齐谨林眼里还不够看,啃着梨看季柏遥抽了半天,齐谨林也没喊停,季柏遥觉得无趣,停下了自己的自虐举动。“我是让何夕那孙子气着了,我也是受害人。是她跟我说……” 齐谨林一摆手,“停停停停,我就问问你,夏沉这事儿,您老人家怎么打算?” 季柏遥拄着拐棍立了个正,整了整鸡窝一样的乱毛,一敬礼:“任凭首长吩咐,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保证服从上级安排!” “少来这套,说的比唱的好听。夏沉是有家有业的人,你就断了念想吧。我和她不熟,不过好歹是一个公司。改天可以请她赏光吃个饭,你拜过了佛祖就乖乖离她远点知道吗?以后要想跟我好好过,就别弄出那些踢寡妇门挖祖宗坟的事儿,你要是真有本事瞒得住我,我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要是让我抓到什么不好的,瘸腿是轻的,知道吗?” 齐谨林拿出和小屁孩沟通的语气,一口一个‘懂吗?’‘知道吗?’‘明白吗?’,季柏遥要是连这也不明白,那这么多年还真是白混了。拐棍往地上一扔,张开双臂就要往齐谨林身上搂。后者一个鹞子翻身,躲过残疾人的幽冥鬼爪,一招仙人指路就把新鲜的梨核塞进了季柏遥嘴里。仗着自己轻功卓绝,抄起洗碗机旁边的厨房定时钟拧了两圈,往围裙的口袋里一装,转身就跑。 呸呸呸的吐出酸死人的梨核,狐狸精眼看心爱的鹌鹑跑远了,心知自己瘸着一条腿追不上人家,索性往地上一坐,掏出家中的中央控制器,扯着嗓门泼妇一样大喊:“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我包围了!j□j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的佛跳墙在我手里!不把刚才的话说清楚了我就撕票!” 当初为了方便叫人,季柏遥特意在家中每个房间都装了呼叫器,只要她掏出遥控器说一句,家里大小角落的人都能听见。不过她觉得这个功能有点太容易泄露隐私,所以一直把遥控器打入冷宫。最近这几天家里就只有她和齐谨林两个,季柏遥才玩心大起,随身带着这个喇叭。 作为土豪,季柏遥开得起这个玩笑。一坛佛跳墙无非是几十万的事,对她来说是一挥手就没有的票子,要说撕票,除非是惦记着齐谨林熬了八个小时的心血,要不然说倒就倒,绝不含糊。齐谨林倒是无所谓一天一夜的劳动白搭,反正在制作过程中她已经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精神享受了,但要让她眼看季柏遥烧钱,那简直不如让她去死。 狐狸精怕齐谨林真是倔脾气上脑,宁可晚餐泡汤也要在房间里傲娇,正想着该怎么办才能让别扭大王从屋里乖乖出来,就看见齐谨林怀里抱着个靠垫,一步一挪的从门口磨蹭进来。一看季柏遥坐在地上,齐谨林一副‘早知道你这样’的表情,把垫子往地上一扔:“冰出痔疮小心菊花不保。” 季柏遥接过垫子往自己的尻尾下一垫,看着一脸娇羞的齐谨林飚出一串傻乐:“要不,你抱我回卧室去?咱好好讨论讨论,以后跟你怎么好好过?” 齐谨林弯腰捡起季柏遥的拐棍,往狐狸精手里一塞,“季柏遥,蹬鼻子上脸是病,得治。” 第五十一场 ‘在一起’这三个字不是很容易,一笔一笔写出来也有十七画,相比只有七笔的‘分手’两个字来说,‘在一起’要难得多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成功牵手心动女神的季柏遥康复速度如同火箭一般。还不等齐谨林同意纡尊降贵搬进主卧室和季柏遥同床异梦,狐狸精的骨裂就已经愈合的不错,可以脱拐了。离开拐棍的生活有人欢喜有人愁,齐谨林高兴季柏遥终于脱离了残疾人的队伍,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使唤季柏遥了,而狐狸精本人则对‘美好岁月告终’这个事实而愁绪满怀。 此时此刻,洗完澡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季柏遥正趴在沙发的抱枕堆里翻滚哀叹:我不要出通告!我不要坐飞机!我不要吃除了小林林之外的人做的饭菜!我要休息!我要睡觉!我要去酒吧! ……最后这一条不对吧…… 齐谨林把拧成麻花的季柏遥从沙发里挖掘出来,拍了拍她的头,无奈的说了几句基本上没有建设性意义的安慰。季柏遥还算买账,止住了哀嚎,乖乖去换衣服了。半个月的饲养员生活总算告一段落,虽说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那么一点点暂时还可以忽略的小变化,但是齐谨林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班师回朝了。 想到自己回国后就没怎么回去过的家,齐谨林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有请一个家政妇的必要。十分钟之后,半个月都几乎没怎么正经打扮过自己的季柏遥闪亮登场。养伤期间不宜经常洗澡,不宜出行,于是季柏遥在家里宅了个天翻地覆,脱离了女装艳抹和各式当季潮流新款的簇拥,狐狸精半个月以来虽然精神状态良好,不过看上去卖相总是有些憔悴。此时好好打扮了一番,季柏遥再一次人模狗样。戴了一顶小贝雷帽,女式起肩白衬衫,短款的黑西服,里面搭了个收腰的系扣小马甲。配一条宽松的黑裤子和深紫色的黑超,稍微一低头,透过眼镜冲着坐在沙发上的齐谨林甩了个堪称专业级的奸妃眼神。 “哟,中性风玩的不错。好评~” 所有的艺人都是换衣达人,磨蹭起来自然可以东换换西换换,换一身衣服能拿出百里挑一的气势,但要真赶时间,十分钟足够穿搭完毕,顺便画个难度不大的淡妆。季柏遥的五官长得足够媚气,太强调女性气息的衣服往她身上一搭就能马上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狐狸精的气息,反而是偏中性些的衣服,季柏遥可以仗着自己绝对女性化的脸驾驭的游刃有余。正好她新伤初愈,白楚乔一是怕她出席公众场合得意忘形不慎伤上加伤,二是多多少少想让她在媒体面前卖卖可怜,于是要求她今日乖乖拄拐出席。季柏遥玩腻了拐棍,殊死抵抗也没成功,白楚乔在电话里软磨硬泡,最终以配一支漂亮的新手杖为代价,让季柏遥答应了今天扮残疾人。于是狐狸精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适合拗造型的衣服,打算待会在镜头下好好抢一把风头。 看见小林姐对自己的造型予以好评,季柏遥变本加厉的得意起来。勾起个浅笑,一步三摇的迈着猫步走到齐谨林面前。齐谨林本来是笑眯眯的坐在沙发上,一看季柏遥来者不善,顿时提高警惕,稍闪了闪身,不明显的往沙发里挪了挪。只见季柏遥妖狐上身一般站到沙发前,俯下身挑起齐谨林的下巴,鹌鹑进退两难,结结巴巴的盯着季柏遥的尖耳朵:“你你你你干嘛?” 狐狸舔了舔嘴唇,浅粉色的唇彩显得嘴唇颇有诱惑力,按说亲密的事情也有不知道多少次,可总归是做戏。而现在今时不同往日,齐谨林顿觉鸭梨山大。有些心跳加速,又觉得尴尬紧张。 季柏遥笑了笑一俯身,一个暖暖的吻落在齐谨林脸颊,对着齐谨林的耳朵轻声耳语,“紧张什么?没被我吻过吗?” 鹌鹑一猫腰从季柏遥撑在沙发上的胳膊底下钻出去,一边跑一边说:“我我我换衣服!你别进来!” 季柏遥百无聊赖的拿出唇彩补了补颜色,耐人寻味的看着齐谨林关上的门。走到门前往地上一坐,靠在门板上碎碎念,声音不大不小的飘到房间里:“傲娇个什么,老夫老妻了都……” 根本没有人和你是什么老夫老妻好吗!!!!!!!! 今天所谓的活动实际上是一场颁奖礼,双旦节将近,大大小小的活动全都开始。颁奖典礼实际上的主角永远只有那么几个,来了的人都知道自己要拿什么奖,至于那些没奖可拿的,就都是来刷存在感,来比美斗艳的而已。一众男男女女都穿的衣冠楚楚,该露的露,该装纯的装纯,该卖腐的卖腐,该高冷的高冷。 齐谨林在红毯上的表现向来是平平无奇,不那么喜欢在红毯争风头的她,基本上都是乖巧的走一走中国风,不露太多,也不装高贵冷艳的玉女掌门。但季柏遥就不是了,基本上每逢她出现在红毯,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就差不多花落季家了。小土豪的穿衣风格堪称百变,除了清纯的小女生之外,不管是华丽风复古风,中国风中性风,季柏遥来者不拒。仗着自己的美貌,季柏遥一度可以跟第一花旦夏沉争锋伯仲。不过自打夏沉前几年因为爆出一连串的同性绯闻而低调了许多以后,季柏遥就顺顺利利的摘下了‘红毯女王’的桂冠。好在向来佳作不多的她,走红毯的机会也没有那么多,不然的话其他女星十有j□j都要抑郁而亡。 在今天的颁奖典礼上,季柏遥和齐谨林接到了要牵手走红毯的通知。为了能衬的上季柏遥这只九尾狐,即使今晚齐谨林再怎么想延续自己一贯低调的风格,姚辛也不会答应了。 于是,今晚的齐谨林打扮的可谓是光彩照人,除了为了满足姚辛的要求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何夕的短信。 付费情报:今晚co影后。散场后砌长城,不要缺席。可以带家属。 齐谨林今晚被提名了最佳女配,不过也是提名而已。没有接到确认会得奖的信息,所以只是去打个酱油,跟因为养伤而消失一段时间的狐狸精刷一刷存在感而已。季柏遥就更离谱了,今晚没有提名的她只是来客串一把颁奖嘉宾。真不知道是不是白楚乔贿赂了主办方,让季柏遥混进来露脸。 然而,今晚季柏遥的颁奖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即将新鲜出炉的新科影后。按规矩来说,除了得奖者本人,其他人是不会知道自己会给什么人颁奖的。所以,季柏遥还不知道今晚就有机会和自己的女神正面接触了。 绝不能输给情敌! 对于夏沉,齐谨林多少还是有三分忌惮。夏沉的‘美名’路人皆知,刚把季柏遥收入口袋的齐谨林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季柏遥与夏沉有什么关系,一想到今晚的交锋,齐谨林可以说是严阵以待。 至于何夕的付费情报,反正可以带着季柏遥,有她这个雀神在,打麻将一定是小菜一碟了。正好可以在何夕面前宣告一下两人的关系,免得季柏遥隔三差五就跑去吃何夕的飞醋。 面对各路新闻媒体的镁光灯,齐谨林有一种自己要爆盲的错觉。看着身边一身中性风带着墨镜的季柏遥,齐谨林默默的为她的明智鼓掌。 安安静静的坐在台下,与季柏遥欲盖弥彰的隔了一位路人甲,期间摄像机数次扫过两人,齐谨林和季柏遥也都是清清白白。 媒体就是这样,当两个人刚刚开始刻意炒作的时候,新闻八卦都会亢奋的像是闻到了鱼腥的猫,等到这条八卦炒的够热够贱,慢慢的就淡定了。而在这个时候,最合适的方法是开始转入冷淡,媒体才会继续炒作两人分手,不和。像季柏遥与齐谨林今天手牵手在镜头前合照的照片,就会在下一期的八卦新闻里被写成‘貌合神离,奇迹两人红毯虚伪互动;分手在即,台下分坐全无沟通。’ 爱打电动的季柏遥今晚乖乖的没有带psp,像一只帅气的呆头鹅一样全程坐在台下。时不时悄悄的瞄一眼齐谨林,也都本本分分。到了中场,典礼司仪颁了今晚的最佳配乐,齐谨林看着在台上表演的何夕,这才知道何夕凭什么说散场后要打麻将。一想到即将上台领奖的夏沉,看看旁边还没去后台的季柏遥,台上正在唱歌的何夕,齐谨林觉得自己今晚参加的绝对不是什么电影节,而是中国传统粤剧节目:六国大封相。 没多久,季柏遥起身悄悄溜走了。齐谨林看了看时间,离她颁奖的时间也不太多了,季柏遥多多少少也要安排个串词,保不齐还要换套衣服。倒也不算提前太多。总算她还知道安分守己,没提前半个小时到后台去勾搭夏沉。松了口气,齐谨林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发呆。 狐狸精今天走中性风,鞋跟不算太高,蹦蹦跳跳的走到后台,换了一套白楚乔准备好的大红礼服,四处打听今晚她的颁奖对象。正好碰见了刚表演结束,在后台卸妆的何夕。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季柏遥仗着这个化妆间此时人不太多,就打算去跟何夕宣告一番主权。刚打算走过去找何夕的麻烦,就听见了一串小朋友的笑声从门外传来,加上推门的声音,换了恨天高的季柏遥一回头,毫无防备的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撞到了膝盖,仓皇间向后一抓,正按在何夕的肩膀上。 “哟,谁家的小孩,到处乱跑。” 何夕一扫往日大魔王的样子,一伸手抱起小孩,语气温柔的吓人。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刮了刮小美女的鼻尖,笑眯眯的一副奶妈相。小孩也毫不怕生的伸出手拉着何夕的手,一大一小好像亲生母女一样嘻嘻哈哈的笑。完全把差点摔破相的季柏遥遗忘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 季柏遥正纳闷,就听见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推门声再响起,“幸亏你在这,不然又……咦?”看见站在房间角落里的季柏遥,说话的人发出了表示疑问的声音。 “夏沉!” 夏沉挑了挑眉,小孩从何夕的怀里一跃而下,跑到了夏沉的身后。 “……colleen……”季柏遥这才认清了自己眼前确确实实站着夏沉本人,尴尬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两个为了齐谨林决斗了?”夏沉不见外的往何夕身上一坐,熟门熟路的拉开何夕的化妆箱夹层,找出一个烟盒,点起烟开始抽。 第五十二场 季柏遥看看何夕手里抱着的孩子,再看看坐在何夕身上逗孩子的夏沉,觉得自己是个乱入一家三口河蟹画面的局外人。小朋友像是被夏沉抽烟的味道刺激了,皱起小眉毛胡乱的挥了挥手,夏沉看看四周,一时没找到方便熄烟的地方。何夕一边和小朋友玩顶额头的游戏,一边从化妆台上摸索到了一个纸杯塞进夏沉的手里。夏沉熄灭了烟,从何夕的身上站起来,抱歉的笑了笑。 “我烟瘾大,一想到有戏看就忘了有孩子在。也不知道你抽不抽烟,没呛到你吧?抱歉。” 何夕本来努力的保持着平衡,夏沉猛的从她身上站起来,何夕受到惯性冲击,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给小公主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脑门,“我认输我认输,你等一下还要上台,额头红了就不漂亮了。”季柏遥不擅长估计小孩子的年龄,但眼前的小公主看上去最多不会超过四岁。穿着一件紫色与粉色相间的小礼服,乌黑的长头发和水灵灵的大眼睛,白白嫩嫩的皮肤,略有些水膘,活像一个穿着现代衣服的灵芝娃娃。小孩话不太多,尽管跟何夕很亲密,但除了嘻嘻哈哈的笑之外,并没说过什么话。大概是因为没见过季柏遥的关系,一直躲躲闪闪的不敢和季柏遥对视。揉了揉额头,又跑到了夏沉的身边。 季柏遥很不擅长和小朋友打交道,冷不丁见到奶娃娃,原本准备好要跟何夕说的台词也忘了个一干二净。夏沉弯下腰,把孩子抱了起来,冲着季柏遥伸出了手:“第一次见面,久闻大名了。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我听说你挺毒舌,等一下颁奖的时候口下留情。” 全不像传说中的样子,夏沉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跟季柏遥寒暄了几句,没等弄清这屋子里的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场记就在耳机里催促着季柏遥上台了。对着偶像笑了笑,季柏遥摆出一副专业颁奖嘉宾的样子登上了颁奖台。对着麦克风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串词,拿着烫金的有点恶俗的提词卡念出了夏沉的名字。 “今晚的最佳女主角,colleen!夏沉!” 挂起自己最招牌的笑容,季柏遥看见刚才在后台玩的很开心的灵芝娃娃怯怯的趴在夏沉的身上,有些羞涩的把脸埋在了夏沉怀里,时不时好奇的看看台下。出乎意料的见到登台领奖的人竟然有两个,策划方原本给季柏遥的梗顿时就不能再用了,好在夏沉也没怎么难为季柏遥,上了台用没抱着小朋友的手与季柏遥握了握,夸了夸季柏遥的美貌,也就算交接完毕。 忽然想起齐谨林之前说过夏沉是个有家有业的人,季柏遥顿时觉得眼前的灵芝娃娃长的与夏沉确实有那么三四分相似。默默的把舞台让给夏沉一个,季柏遥退到一边等着听偶像今晚要爆出什么新闻。 “谢谢今晚的主办方允许我携带未成年的小朋友上台,谢谢我的经纪人陈小姐,今晚没有强迫我穿鞋跟太细的高跟鞋……” 台下一片哄笑,夏沉清了清喉咙,微笑着亲了亲怀里灵芝娃娃的额头,对着镜头说道:“今天后台有很多工作人员问我,这个长的这么漂亮的小朋友是谁,其实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借今天的颁奖典礼告诉大家,这是我最后一次站在国内的领奖台上领奖了。对不起。”说罢低头亲吻了一下手中的奖杯,然后把奖杯放在了颁奖台的麦克风旁边。顿时台下的观众一片哗然,随着影视娱乐业的不景气,胆敢放出豪言声称‘不领奖’的艺人越来越少,别说是在影视圈,即使是在歌坛也极少有这样的例子。 “希望大家能够原谅我这么任性的举动。因为其实一旦抛开演员这个身份,我也和所有人一样,有自己的生活。今天,我想在我女儿面前告诉大家,我以后会尽量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她,我想能够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好好的帮助她,鼓励她。最近几年以来,有很多媒体上的朋友对我很关心,一直想帮我介绍一个合适的另一半,也不断的询问我性取向上的问题。现在……大家不用猜了。相对男人而言,我更倾向于同性。”夏沉伸出左手,向远处的镜头招了招手,季柏遥在舞台一角依稀看见了耀眼的光。 “为了我妻子和女儿,我决定在事业与金钱,家庭与爱情里做一个选择。我很爱拍戏,今后也不会放弃,但从今天开始,我要把精力更多的分给事业之外的,我爱的人。今天是我另一半的生日,我想在所有人面前告诉她,我爱她。”说罢,夏沉与怀里的灵芝娃娃贴了贴脸颊,对着镜头说:“阿q,我爱你。” “我虽然是娱乐圈里的人,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她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我不会向媒体公开她的身份,也希望大家不要询问我关于她的问题。”夏沉对着镜头献出一个有些调皮的飞吻,换了个轻松些的语气调侃道:“所以,台下的你们身边有人是今天生日吗?或许我爱的人就是你认识的那一位。这么多年以来支持我的沉香们,不论你们能否接受我的私生活,我依然还会继续爱你们的。谢谢。” 在成功烧爆了所有人的眼球以后,夏沉又亲了亲自己灵芝娃娃一样的女儿,拿起面前的奖杯,走出颁奖台站在舞台最前端把灵芝娃娃放下,灵芝娃娃似乎也不像刚才那么怕生,笑眯眯的牵着夏沉的手,和夏沉一起冲着所有台下的观众与媒体鞠了一躬。再次把唇印留在了水晶奖杯上之后,夏沉牵着小朋友消失在舞台的另一端。 季柏遥非常庆幸自己不是今晚颁奖典礼的主持人,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颁奖。蹑手蹑脚的溜回到后台,却没再看见夏沉何夕与灵芝娃娃三个人。有些失望的回到了观众席,却发现齐谨林已经离席。看着贴着齐谨林名字的空座位,季柏遥的心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夜之间偶像出柜,连闺女都会打酱油了;从后台脱了身想要回到爱人身边找找安慰,却发现空留一片惆怅。怕被记者拍到自己在颁奖台下玩手机,季柏遥也不敢打电话给齐谨林。只好继续坐在台下看戏。 一众明星你方唱罢我登场,有奖可拿的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像季柏遥这种连提名都没有,只能打酱油的人只能僵笑着‘充满祝福的’看着那些得奖的人。好在最佳女主角已经是接近尾声的奖项,咬咬牙继续笑下去也不会太凄惨,尤其是有刚才夏沉的爱情宣言作为回味,也还能排解一番无聊。 季柏遥本打算苦撑一会熬到散场,哪知道没过多久,一个做侍应打扮的年轻男人走到自己身边,礼貌的轻声说道:“季小姐,齐小姐在外面等您。请跟我来。”如释重负的站起身,季柏遥貌似抱歉实则满心欢喜的跟着侍应生走出了会场。刚脱离摄像的范围,就看见齐谨林躲在小角落里冲着自己眨了眨眼。齐谨林身后还站着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刚才离奇失踪的何夕。 顾展与何夕的事情,季柏遥是不知道的,故而在后台看见何夕与夏沉的女儿打成一片,季柏遥结合以前的八卦传说和何夕与夏沉极其熟稔的样子,做出了夏攻何受的推测。虽然不知道阿q这个喜感的称呼到底是从哪个梗里得来的,但季柏遥还是默认了何夕对齐谨林无害的事实。她不是个记仇的人,于是原本见到何夕应有三分不爽的她,现在淡定了不少。 由于有何夕的提前预警,齐谨林今晚存了迷倒狐狸精的小心眼,免得季柏遥一见到夏沉又做出什么惹人生气的事情来,齐谨林今天刻意高调了一把。配合季柏遥的中性小西服,齐谨林今天选了件姚辛推荐的黑色露背长裙,配一双黑色高跟鞋,一系列卡数值得一提的钻石首饰。红毯妆画的不浓,装饰也不繁杂,却恰到好处的衬出齐谨林的好气质。这也是姚辛的意思,要比美貌,今晚能赢过季柏遥的人寥寥无几。但要是想走清雅高端的路线跟季柏遥的妖媚嚣张一拼,齐谨林倒是游刃有余。 离开红毯与群星璀璨的颁奖礼,被争奇斗艳的艺人与穿着暴露的礼仪小姐亮瞎眼的季柏遥冷不丁看见一袭黑裙的齐谨林,顿时有一种众里寻她千百度的感觉。古语有云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自己的情人本来就是西施?季柏遥默默的感慨着宁不知倾城与倾国,然后屁颠屁颠的走到了齐谨林身边。 “柏遥,今晚靠你了。”齐谨林亲昵的揽过季柏遥的手臂,被美色迷的神魂颠倒的季柏遥没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要靠自己,就被齐谨林与何夕合力推搡进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银灰色保姆车。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季柏遥坐稳身子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双小小的手冲自己伸过来。 灵芝娃娃怯怯的举着手里的大白兔,扭扭捏捏的往季柏遥手里送:“……柏,柏遥阿姨吃糖……” 季柏遥环顾四周,发现刚才离奇失踪的一家三口全在车里,眼下连带着齐谨林,三个大人都看着季柏遥与灵芝娃娃。狐狸精尴尬的接过糖道了声谢谢,小朋友就迅速又跑到了夏沉的怀里。 夏沉夸了夸自己的小公主,笑笑对季柏遥说:“之前没跟你介绍,这是我女儿倾倾,胆子很小。虽然让她叫你阿姨有些过分,不过何夕提醒我说如果倾倾叫你姐姐,你就要叫我阿姨了。常言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就吃点亏吧。” 苦笑着点了点头,嘴里没说什么,但季柏遥在心里把何夕的祖宗十八代翻来覆去骂了个遍,眼看何夕的耳朵变红了,季柏遥才罢口。车驶出了颁奖现场,一路往市南开去,季柏遥号称活体人肉gps,一看方向就知道要去南区的富豪区。当初季柏遥买房子的时候也曾考虑过那里,房价贵的咋舌倒是其次,重点是听说嘉汇的一众高管都住在那个区里,白楚乔不愿她与嘉汇有什么关联,罢黜了季柏遥想跟夏沉做邻居的美好幻想。 “我现在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也不必兜什么圈子甩掉记者了,今晚我想睡个好觉估计是没戏了,拉你们两个小朋友做个陪,陪我打打麻将。我听说柏遥号称雀后,肯不肯赏脸赢我几局?” 常言道堵不如疏,听说了今晚牌局的主角是刚刚才出了柜的夏沉,齐谨林就毅然带季柏遥出征了。与其让季柏遥天天花痴一个孩子都三岁了的女人,还不如让夏沉走下神坛。早料到齐谨林会带着宠物登场的何夕则早跟夏沉说过今晚的牌局。一行人一路开车到夏沉家小区的车库,顺着消防电梯躲开记者进入了天后的家。 让何夕招待奇迹二人组,夏沉卸了妆就去哄孩子睡觉。没过二十分钟,四个人就开始直奔主题了。 严格来说,季柏遥和齐谨林两人都是不认识夏沉的。与传说中的形象相反,夏沉完全是一副贤妻良母居家必备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跟何夕混在一起的人。看着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哼歌的何夕,还有举止文雅的夏沉,齐谨林再一次发出了果然媒体中的形象与本人的差距永远都像蜗牛与犀牛的差距那么大…… 第五十三场 夏沉家不大,不像季柏遥一样走暴发户路线。反倒是充满了温馨感,有暖黄色的灯光和各式各样的小摆设,漂亮的踏脚垫,可爱的咖啡杯,造型奇葩的烟灰缸等等。 何夕牌技平平,齐谨林更是臭手一位。好在夏沉与季柏遥都是高水平的选手,四个人分成两个战线,各自带着个拖油瓶奋战。季柏遥烧钱的恶名在外,何夏两人家底也够丰厚,半个小时下来为祖国贡献了不少的gdp。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几把玩下来以后夏沉去卧室看了一眼宝贝女儿,悄声关上门踮着脚尖从卧室退出来关好门后,夏沉第一时间跑到冰箱,提了两个半打的杰克可乐,往自己跟何夕面前放了半大,往季柏遥旁边放了半打。从保湿柜里手脚麻利的剪了个雪茄,再回到麻将桌前,夏沉已经变身完毕了。 “孩子妈今晚肯定是回不来了,倾倾睡着了,我明天没人管,咱可以敞开玩了。倾倾不喝饮料,不含酒精的饮料我这没有,这是最低的了,你们凑合喝。” 齐谨林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的贤妻良母相,根本是因为怕灵芝娃娃随时从房间里跑出来,看见一边喝冰镇酒精饮料一边抽雪茄的麻麻而已。默默的在心里咬着手绢流下两行宽边眼泪,为什么别人的偶像都是表里如一,偏偏自己喜欢的那个……看着坐在自己对家,开了瓶杰克丹尼往杰克可乐空瓶里倒的何夕,齐谨林叹了口气。 季柏遥看懂了事情状况,顿时精神了不少,贱兮兮自来熟的旁敲侧击道:“colleen,你真结婚了?何中堂一直也没提起过……” 夏沉向前探了探身,伸长了手臂照着季柏遥的脑门一拍,“小孩子管好自己,大人的事情少八卦。”季柏遥扁了扁嘴,夏沉大她七八岁,在重视辈分的娱乐圈里确实有资格在季柏遥面前倚老卖老了。 何夕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接话道:“别看她在那说什么小孩子的,倾倾另外一个麻麻的岁数比季柏遥还小。向她这种没节操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年轻的肉体了。小林林,你最好盯紧了你们家季掌柜,不然的话那天colleen恋丨童癖又发作,你搞不好就要戴绿帽了。” 一听到何夕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季柏遥吓了一跳。她自己今年才二十三,要是比自己还小……该不会还是未成年吧……夏沉在一边阴森恐怖的看了看何夕,喝了口酒没说话,像是默认了何夕的话。 “……年轻的肉体什么的……也太夸张了一点吧……二位,说好的专访呢?” 毫无预兆的传来了第五个人的声音,背对着门的何夕被吓了个哆嗦。一串钥匙从何夕脑后飞来,一道帅气的弧线之后挂在了夏沉的酒瓶口上。 齐谨林赞叹着堪比没羽箭张清的准头,侧头一看,一身运动装的神秘记者白祈就站在门口。小记者也没换鞋,穿着运动鞋就跑到夏沉身边捏了捏大妖孽的脸,“你都喝上酒了,倾倾已经睡了?过生日不跟我庆祝就算了,还给我帮倒忙,真不知道你是爱我还是恨我。”白祈在口袋里拿出个小本子,撕下一张纸团成了个纸团,一手弹指神通就砸在了何夕的额角。“还有你,我不在家你就这么在背后说我坏话,下周就发你和顾小二的j□j上头版头条。” 一通折腾完,白祈抬起头看了看两位客人,歪了歪头,“早就认识了吧?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祈,是八无禁忌的记者。”说完弯下腰亲了亲貌似专心打牌实则用闲着的一只手偷摸白祈大腿的夏沉,“这是我妻子,我是倾倾的麻麻。” ……这个世界真是…… 原本还以为何夕对夏沉‘恋丨童’的评价是开玩笑的齐谨林顿时觉得三观被毁。尽管季柏遥年龄也小的可以,但她一直是努力走女王路线的家伙,入行也早,看起来怎么也没有白祈那种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加上何夕刚才说过她比季柏遥岁数要小,白祈上次说自己二十一,齐谨林本来就不太相信,现在近距离细细打量一番,怎么看眼前这个小记者也就只是勉强成年。 在娱乐圈里,成不成年向来是一纸空文,被刻意忽略年龄的少男少女和驻颜有术的叔叔阿姨们都努力不承认自己的真实年龄。年龄就是黄金,想要趁着自己还年轻就一炮而红的大有人在,不说别人,现在面前的这张麻将桌上,正正经经出道的恐怕只有齐谨林一个。十六岁就往墙上画自己全丨裸自画像的何夕,高中辍学的季柏遥,家庭问题严重,二十不到就靠来历不明资产买豪车名表的夏沉…… 看见漂亮的疑似未成年的少女出现在向来风评糟糕的夏沉身边,齐谨林毫不意外。但是看见白祈手上那个虽然没有夏沉那么嚣张,但明显是同款的钻石戒指,齐谨林还是觉得非常震撼。 无意识的往倾倾的房间扫了一眼,一对相爱的人,和她们的女儿一起住在这个温馨的,不大不小的家里。传说夏沉本人是以做演员为第一梦想的人,不同于一心想嫁入豪门的齐谨林和为了出风头和玩票才进入娱乐圈的季柏遥,身为同性恋,又早就靠自己的片酬和代言赚的钵盈盆满的夏沉完全是出于热爱才在这个圈子里生存。 过人的天赋与努力勤勉的心,只有同时拥有这两个条件的人才有机会站在领域的金字塔尖上。这条铁律适用于任何一个行业,有天赋而懒惰,就会像齐谨林这样不上不下,而勤奋却没天赋,那除非能像金大侠那样不断的开金手指,否则郭靖永远都是傻小子,成不了郭大侠。眼前的何夕与夏沉正是活例子,十几岁出道,拼上青春和家庭,为了事业奋斗了十几年,得到今天的地位。固然与自身传奇一样的经历分不开,但更重要的条件还是在她自己身上。 夏沉摸了张牌,白祈趴在她肩头看了看,摇了摇头。夏沉果断的听信了她的谗言,被齐谨林抓住机会胡了牌。桌上诸位赌本都颇大,齐谨林这一手烂牌能被碰到夏沉简直是奇迹。拿着筹码冲着白祈拜了拜,白祈大方的一挥手道:“都是她,害得我今天晚上要在自己家楼下蹲一个晚上。你们替我出气,不用心软。我换身衣服还得下去,你们好好玩,小林姐,我记得上次在机场见面的时候你们两个还是‘普通朋友’呢……不知道什么时候二位能给我个机会采访一下两位的‘朋友关系’?” 齐谨林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白祈笑了笑就回到房间去了。换了一身厚一些的衣服,又在冰箱里拿了不少零食,带着相机和夏沉没喝完的半瓶饮料就下楼了。看白祈风风火火的又走了,何夕看看面不改色的夏沉,摇了摇头,“别装不在乎了,没发现你自己小相公吗?你也真是,这么一折腾小白今晚回不来了。你也舍得?” “这是我的家事,你要是想插嘴,就乖乖脱干净衣服在床上跪好,等我把你纳入后宫,你就有资格跟我讨论这个了。”夏沉嘴不饶人,递了根雪茄给何夕,又看了看齐谨林与季柏遥。齐谨林不抽烟,摇了摇头,季柏遥也不客气,看得出夏沉手里的是好货,接过来尝了尝就赞不绝口。 一晚上的牌局气氛很怪,季柏遥天生擅长拉关系,尤其是面前这两位都合她的脾气。很快三个人就混的像刘关张,满桌的雪茄香配着或隐晦或露骨的黄话,齐谨林很替房间里熟睡的夏倾担心,不知道这孩子以后会被夏沉教育成什么样。看现在的形势,若非屋里还有个小孩,这牌局非要发展成三p游戏不可。 狐狸精时不时聊得开心就忘了跟齐谨林在牌局上的战略同盟关系,齐谨林即使是如履薄冰的小心应付,也还是输了不少银子。输着输着破了产,小抽屉里的筹码不小心一个也没剩下。季柏遥慷慨的把自己快要放不下的筹码‘借’给了齐谨林许多,不知不觉,狐狸精已经翻身做了齐谨林的第一债主。 “小林林,我听说,沈从风出了一张好合同给你,想挖你去博盛?” 齐谨林一听这话,顿时打起了精神,沈从风与自己的交易知道的人不多,为了避免麻烦,连姚辛都还不知道。冷不丁被还不太熟的夏沉提到牌桌上,齐谨林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吃了个六筒,道:“嘉汇的约还没结束,哪来的其他合同?楚乔姐一直对我有点偏见,我本身对博盛也没什么兴趣。” “别怕,实话跟你说,我的经纪人被沈从风那个大神挖去了,我是劳碌命,陈c签哪我就续哪。春节之后签约,我就是博盛的人了。嘉汇这两年发展的不好,我和林家人有隙,嘉汇今年都没好意思派人留我。何夕那么喜欢你,我就做一次好人,劝你签了博盛。在这个圈子里跟公司讲情义没必要。更何况……” 夏沉说话的过程中,季柏遥一直在齐谨林身旁装聋作哑,一听偶像劝小林姐跟自己签同一个公司,季柏遥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手里拿着饮料正竖着耳朵偷听,忽然间夏沉停下了话头,伸出手从季柏遥的手里拿走了喝了一半的酒瓶。暧昧的小酌一口,看着眼角有些抽搐的齐谨林笑:“刚才某人也说了,我喜欢年轻的肉体,你要不亲自盯紧了,搞不好明年我去了博盛,这小家伙的贞丨操嘛……就不是那么安全了。” 看着旁边的狐狸精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齐谨林悄悄用力的狠掐了季柏遥的大腿一把,看着夏沉手上的戒指在心里咆哮:喂……你可以对你手上的婚戒负责那么一点点吗……你的老婆和孩子都还在半径五十米之内阿……象征性的收敛一下啊!!! 第五十四场 打到四点多,齐谨林身欠巨款,死也不玩了。一晚上的牌局输了几十万。本以为有季柏遥这个雀神在,自己还能有个后路,哪知道季柏遥那厮摆出一副奸商嘴脸,不帮自己也罢,还拼命借钱给自己,于是不知不觉,季柏遥成了黄世仁,齐谨林成了杨白劳。 懒得回家,白楚乔卖了夏沉一个面子,特许季柏遥在夏家寄宿一夜。夏沉家差不多二百平,四个卧室,一间夏沉与白祈的主卧,一间倾倾的儿童房,去掉何夕在夏沉家里的专有卧室,剩下一间客房借给了季柏遥与齐谨林。用何夕与夏沉的话说:你俩的绯闻不论真假也都传了这么久了,可别说没睡过。这屋隔音不错,你们两个不用怕吵。 于是,季柏遥与齐谨林就这么被推进了同一间卧室。 齐谨林不是没想过反抗夏沉与何夕的霸权主义,问题是,除了这间卧室之外就只有何夕或者夏沉的房间,让何夕跟季柏遥一起睡,俩人半夜非打起来不可,可是要让季柏遥上夏沉的床……恐怕就到了检验夏沉家隔音效果的时候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的确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真的‘在一起’时间并不长。原本还在暧昧期的时候,季柏遥还时常会把齐谨林拉过来偶尔偷亲一下,时不时偷摸一下大腿,现在在一起了,季柏遥反倒君子起来了。不但是从来不动手动脚,就连嘴上的玩笑也基本不开了。齐谨林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妥:两个人从在一起到有亲密关系,总得有个过程吧? 夏沉家除了主卧配了洗手间和浴室之外,客房也单独配了个浴室。季柏遥进了房间之后乖乖的抱着夏沉提供的新浴袍去冲凉,齐谨林躺在床上玩手机。微博上到处都在说夏沉出柜的事,在越来越宽容的21世纪,大部分的八卦党都早已默认了夏沉的性取向。反正同性恋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但凡传奇色彩浓厚的人,与众不同的地方越多,人们越觉得这个人是个成功的人。在卖腐成了主流的情况下,夏沉的百合属性不但没有影响她的事业,反而一时间得到了许许多多的祝福。介于性取向的问题被人自动忽略,所以网上几乎都是在讨论究竟‘阿q’是谁,倾倾又是谁的女儿这两个问题。 恰好今晚夏沉的颁奖嘉宾是身陷同性传闻的季柏遥,一时间齐谨林与季柏遥这个cp也杯具的躺枪,在网上被人拿来说来说去。 其实对于倾倾,齐谨林也有点好奇。从年龄上来看,白祈怎么也不可能是倾倾的生母,而从档期上来看,夏沉这种每个月都保持着高频曝光率的人更不可能有时间生出这么大个孩子来。难不成是领养来的?可是倾倾又的确跟夏沉与白祈都很像。科技……真的发展到女女生子的地步了不成? 齐谨林摇了摇头,继续乱翻着微博上各式各样的八卦。倾倾被夏沉打扮的很小朋友,虽然是小礼服,但还是强调着小孩子该有的天真可爱,齐谨林最讨厌明明才几岁的小朋友就被打扮成迷你版成年人的样子,看起来夏沉与白祈也是这个想法。今晚倾倾登台的时候有些羞涩,粘着夏沉不放,只有在最后鞠躬的时候被媒体拍到了一些照片。综合了两个妈妈长相的倾倾光速赢得了大部分网友的喜爱。 齐谨林不同于季柏遥,由于家里有个弟弟,因此从小就对照顾小朋友这种事无比熟悉。面对倾倾的时候也不像季柏遥一样木讷,在回夏沉家的路上很快就和倾倾打成一片。倾倾看惯了夏沉,似乎对妖孽的长相早就已经习惯。见到齐谨林这种自然大气的类型反而觉得很喜欢,不管夏沉与何夕在旁边怎么教她,倾倾都固执的管齐谨林叫林林姐姐,惹的季柏遥在一旁满头黑线。临睡觉之前倾倾还吵着要林林姐姐陪睡,最后是齐谨林答应了有空经常来找倾倾一起玩,倾倾才答应自己一个人睡。 翻阅着倾倾被媒体拍下的照片,齐谨林越来越羡慕白祈与夏沉这个奇怪的组合。果然像何夕之前说的一样,即使是同性,也一样可以有法律,有家庭,有小朋友。 看着看着,忽然听见浴室里传来季柏遥声音不大的惊叫。想起她新伤初愈,齐谨林连忙放下手机跑到浴室门外敲了敲:“怎么了?摔倒了吗?”只听季柏遥在里面压着声音佯装淡定:“没事没事,扭了一下脚腕,不是坏的那只脚。你别进来,我洗好了,擦擦身上的水就出来了。” 齐谨林听出了季柏遥的话不由衷,推开门进去一看,j□j的季柏遥正坐在马桶上揉自己的脚腕。看上去没什么明显的红肿,一时间很难判断到底严不严重。齐谨林把挂在门后的浴袍给季柏遥披上,看了看一脸痛苦的季柏遥,伸手把狐狸精从浴室里扶出来,“洗个澡也能受伤,真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上厕所都要人陪。躺下我看看严不严重,要是严重的话我去跟夏沉要跌打酒。” 季柏遥可怜兮兮的一扁嘴,“不是很严重……你先去洗澡吧,我揉一揉就好了。”齐谨林又仔细看了看,确实不是很严重,数落了季柏遥两句就去冲凉。狐狸精戳了戳自己杯具的脚腕,翻出手机本想把自己的惨样发到微博去,却发现在保姆车上玩了半天的手机早就已经光荣牺牲。刚刚长好的骨头难以支撑单腿蹦到房间另一边拿充电器再蹦回来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于是只好乖乖的揉捏自己的脚腕。看见齐谨林的手机扔在床上没有锁屏,显然是因为自己刚才扭伤的时候随手扔在床上的。 略有两三分甜蜜的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是一系列的灵芝娃娃的照片,退出相册回到围脖主页,看见齐谨林刚刚转发了夏沉亲吻灵芝娃娃的照片,还附带着对夏沉的祝福,大大咧咧的狐狸精有点不舒服了。 ……她是想有个自己的家的吧。 一路上看着齐谨林与倾倾关系好的不得了,季柏遥除了嫉妒之外多少觉得有些难受。齐谨林之前一直说自己接受不了女人,是不是因为她想要个家呢?想有自己可爱的子女,有自己的小王子或者小公主,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一个温暖的家庭?这些,自己给得了吗。 季柏遥自负不是大富豪,但钱总归是不缺的了。可自己愿意努力去爱一个人,只有钱和爱,够吗?她如果想要的是一个家,一个孩子,一个丈夫,自己不管怎么努力也给不了。像夏沉这样领养一个女儿不是不能,可是领养的永远不是有血缘的。即使真能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也不会是季柏遥与齐谨林的孩子。季柏遥自己倒是无所谓,本身就不是对小朋友有爱心的人,看着别人家可爱又懂事的孩子或许会有三分好感,但一想到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养一个孩子,季柏遥就觉得可怕极了。 想着想着,狐狸精就越来越烦躁。看着齐谨林手机屏幕上的倾倾与夏沉,季柏遥胡乱的捏着自己的脚腕发泄烦躁的心情。 齐谨林的家庭关系尽管不是像大多数平凡家庭一样可以和所有家庭成员朝夕相对,但季柏遥去过齐谨林的家,齐父齐母和齐谨林的弟弟都是很可爱的家人。季柏遥是个从小就在外面野惯了的人,似乎除了金钱关系之外,父母对自己的关心并不太多。家庭的幻想,对于季柏遥来说可有可无。生怕何时齐谨林会因为自己无法给予一个完整的家庭而不要自己,季柏遥抑郁的垂下了头。反正……只有倾尽自己有的东西去补偿了吧。如果只是想要一个家庭的话,或许自己也并不是不能给她。 没过多久,齐谨林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了。看见贱兮兮坐在床上冲着自己傻笑的狐狸精,一时哑然失笑。走到床边看看刚才被扭伤的脚腕,却发现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些红肿。收起笑容皱了皱眉,“怎么还严重了?” 季柏遥挠了挠后脑勺,厚脸皮的干笑了两声:“大概是我揉的手法还不到家……” 齐谨林无奈的叹了口气,往季柏遥的背后垫了个枕头,扶着腰帮她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床上把季柏遥的美腿往自己腿上一搭,伸出手轻轻的揉捏起来。 “你呀……” 似乎是刚才看照片对爱情又多了几分信心,齐谨林看着眼睛里含着一点水汽,半点妆也没化的季柏遥,怎么看怎么顺眼。因此一开口就充满了宠溺。季柏遥受宠若惊,忍着疼看着齐谨林。 “有时候很可爱,有时候又能气死人。说你聪明吧?时不时又笨的要命,可又不是真笨,使坏的时候阴谋诡计也藏了一肚子。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才不傻,我是这个宇宙里最具有智慧的……嗯……轻点……” 齐谨林被她逗乐了,手上的力气使大了些,被戳了伤处的季柏遥顿时有些受不住,哼哼了两声把腿缩了回去。冬至还没到,夜晚越来越长,清晨五点钟的天色也只是朦朦胧胧。这个时候睡过去,估计怎么也要中午才能回魂,季柏遥知道齐谨林不喜欢颠倒时差,就想着随便聊聊天,撑到上午天亮了出去喝杯咖啡提提神。现在扭伤了脚,要想上午出门,怎么也要把自己的腿脚问题解决。咬了咬牙一狠心,把脚又搭在了齐谨林腿上。 “乖,忍一忍,我轻一点,很快就不会疼了。要是难受了别咬着嘴,不然明天变成梁朝伟。” ……想了想《东成西就》里的欧阳锋,季柏遥充满委屈的默默点了点头。 乖巧的小朋友总是非常讨人喜欢的,齐谨林拍了拍季柏遥的脑袋,照着季柏遥扁着的嘴亲了亲。狐狸精受到鼓励,顿时燃起了小宇宙。嘟着嘴巴索吻。齐谨林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别得了便宜卖乖。下不为例。”季柏遥撇了撇嘴,也没再说什么,乖乖的被按摩。 熬惯了夜的何夕与夏沉此时刚冲了个凉,坐在客厅里碰杯庆祝夏沉出柜。两人靠在沙发上一边喝一边听着客房里的动静。 “嗯……轻一点……疼……” “乖,把腿搭在我身上,不要乱动。” “不要……阿……嗯……唔……” “有舒服一些吗?适应了就好了。乖。” “唔,好多了……嗯……这样很舒服。可以再用力一点……” “太用力你又喊痛,明天还想不想乖乖出门?” …… 何夕与夏沉对视一眼,默契的举杯碰了碰。 “真想不到季柏遥竟然是受呢……” “我本来以为齐谨林那种傲娇的脾气才…………” 两人摇了摇头,又碰了一杯。 第五十五场 在夏沉家度过一个奇特而又淫丨乱(?!)的晚上以后,齐谨林越来越觉得季柏遥充满了趣味(?!)性。发现自己的生活似乎早就已经牢牢的被季柏遥侵蚀。 习惯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习惯一件陌生的事情并不容易,对于一些固执的人来说,甚至可以说是很艰难的事情。齐谨林一直以来最怕的就是养成习惯,对她来说习惯等于上瘾,一旦对什么东西成瘾,想戒掉就难了。 齐谨林是一个懒骨头,为了避免戒瘾这种麻烦事,齐谨林是断然不会让自己对什么东西上瘾的。为了避免有烟瘾,齐谨林不抽烟。为了避免酒瘾,齐谨林刻意减少饮酒。为了不上瘾,齐谨林有许许多多没做过的事情。像季柏遥那样多姿多彩的人生,她是没有的。姚辛很欣赏她这种‘敬业’的态度,一个除了赚钱和做菜之外没什么兴趣的艺人,是最让人省心的。既不是清高矫揉的白莲花,也没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富商不放,反正基本上是上面说什么她就做什么,随遇而安,快快乐乐的过了这么多年,半红不紫。一步步都按照自己的规划行驶的一丝不苟,齐谨林其实挺安于现状的。 可现在,短短的几个月,齐谨林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她习惯了季柏遥。习惯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对于这种习惯,齐谨林竟觉得甘之如饴。 在没有片约的时候,齐谨林都是坚持每天保持固定的健身时间,保持固定的作息时间,除了每天固定的那么几个小时可以自由活动之外,齐谨林都是很充实的。看看墙上的挂钟,按照平时自己的作息计划,现在的齐谨林应该正在睡午觉。然而,现在的齐谨林正在等季柏遥回来一起吃中饭。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狐狸精现在再次成了媒体红人。博盛与嘉汇双方都不太希望季柏遥与齐谨林的百合绯闻在宣传期过后还继续发展,炒作的事情适可而止就好。于是现在的季柏遥开始了全新的炒作,齐谨林自然也就不方便继续和她成双入对了。 说起来也有趣,两个人全无什么关系的时候,这世界能够无中生有的编造出一系列的传闻,而当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反而却要被各自编造其他的流言。 所谓的恋爱与安全感,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枕着自己的胳膊躺在床上盯着挂钟发呆。要说恋爱,齐谨林也不是没有过,可是也没真觉得甜蜜的腻死人,像拍戏时候男女主角那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就是两个人你有空的时候我陪陪你,我有空的时候我约约你吗?一直也没轰轰烈烈,也没撕心裂肺的齐谨林对爱情一直有三分敬意。这种无影刀她不愿意挨,谁愿意挨谁去。正所谓我不入地狱,爱谁入谁入。 至于安全感…… 齐谨林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家空旷过,也没觉得自己一个人睡双人床有什么不爽。生理的需求并不强烈,逢年过节兴之所至齐谨林也不介意自己动手一次,平日里既不是如饥似渴,也没说无欲无求。偶尔自己和自己玩一次,也不至于什么仙什么死。虽然被季柏遥上次勾引的有那么一丝丝蠢蠢欲动,但也就是那么回事。哪天晚上有空的时候喝点酒借酒微醺泄泄火也就得了。 于是说,无论身心,齐谨林都觉得自己没什么缺口。那么现在对季柏遥的感情,又算什么呢? 生活里有越来越多的她的痕迹。她们两个的地下恋情白楚乔与姚辛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虽不知道家人在面对这样的事实时会做出什么样激烈或平静的反应,但就现在的进展而言,要说见家长什么的,未免有一些太早了。渐渐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和她独有的相处模式。向来以淡定和顺从自居的齐谨林自从季柏遥在一起之后,脾气变得越来越……低龄化。 正所谓能量是守恒的,既不会无缘无故的减少消失,也不会增加变多。原本在齐谨林眼里看来,季柏遥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现在慢慢的开始觉得,似乎狐狸精也很讨人喜欢,有许许多多的优点。不论如何调皮捣蛋,至少还算有些分寸,对自己足够好,也谈的上互相照顾。根据刚才所说过的定律,齐谨林开始怀疑自己变笨了。 爱情使人愚蠢。 这个人就虽不是十全十美,但自己喜欢。 - 抛开齐谨林一个人在床上对自己与季柏遥的爱情想入非非不提,狐狸精这边厢刚刚买了新上市的游戏机,坐在回家的车上玩电动。客串司机的白大经纪早就已经听说了夏沉用季柏遥‘贞操’来‘要挟’齐谨林进入博盛的消息。对于已经动摇了的齐谨林,白楚乔觉得挺高兴。作为沈从风的生活伴侣,白楚乔倒是不介意沈从风的公司变成‘女同性恋们的淫丨窝’,反正她自己作为同性恋,巴不得科技光速发展,女女生子,然后夺取政权,烧死那些该死的异性恋(←此为大部分同性恋们的心声,notme)。娱乐圈里两个女人在一起的并不多,大多数性取向有异的人都和性取向趋于常态的人一样:与其找一个固定的对象厮守个三年五年,还不如日新月异的找人互相玩弄感情。 很显然,沈从风与白楚乔也好,顾展与何夕也好,夏沉与白祈也好,大家都不属于互相玩弄的类型。眼下正热火朝天发展着的奇迹之恋,显然也不属于互相玩弄的范畴。介于何夕与顾展那一对是完全没有可能入伙的,沈从风也就不奢求太多了,一想到夏沉即将加盟博盛,沈从风就有一种集邮的快感:看呐,这是娱乐圈里最值得一看的几个女人。 介于夏沉经纪人陈c的合同已经签好,夏沉本人的合同也在逐步落实之中。伴着沈从风与夏沉本人的多次碰面,财迷与恋童癖也进行了深刻的信(八)息(卦)交换,当沈从风得知夏沉与何夕干杯庆祝的同时所听见的20n声音时,沈从风就觉得齐谨林进入自己集邮册的时间进入倒计时了。 坐着专车被老板的女朋友送回家,季柏遥完全没发现白楚乔与沈从风二人的怪期待。夏沉不是个口风紧的人,于是,在颁奖典礼后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早已传进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人的耳朵,所谓的‘许多’‘无关紧要’的人,特指两个:沈从风、白楚乔。清白早就被毁了的季柏遥本人尚且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戴上了‘受’的帽子的事实。在白楚乔的强迫下戴上毛茸茸的围巾和帽子,打扮的像个小白兔一样的季柏遥蹦蹦跳跳的带着自己的新玩具回了家。 掏出钥匙径直开了齐谨林的家门,对于这种老式的房子,季柏遥其实一直不大习惯。早习惯了把车直接开进车库,嚣张的用一道闸门把记者隔在高墙堡垒之外的季柏遥对于躲避记者这类的事情很反感。白楚乔也对此表示过不满,但由于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也就暂时由得她了,唯有每天小心翼翼的亲自接送季柏遥,免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精哪天再把记者引来。 季柏遥本人对此非常不满:之前总被白祈跟踪是因为有何夕那个大无间道,要不是她通风报信,齐谨林的回国时间怎么可能被知道?两个人出去玩怎么总被爆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照片? 但是齐谨林与白楚乔都认为,盯紧粗神经的季柏遥,很有必要。 白祈曾经说过,不会因为私人关系而改变对工作对象的态度。眼下她盯上了齐谨林与季柏遥,要是不多加小心的话,搞不好分分钟又被有心算无心就惨了。 于是,为了安全着想,季柏遥最近又有了全新的阶段目标:同居。 季柏遥曾经听过一个情感心理专家说:当两个人中间有一个人的衣服占据了对方衣柜的四分之一之后,那么说明这两个人的感情热度已经可以同居了。由于职业的关系,齐谨林与季柏遥的衣柜都大的离奇,真要想占领其中哪一个人四分之一的衣柜,至少也要搬上一个下午。但是其实大多数艺人都会选择把自己的衣服放在公司,每天去公司换,真正挂在自己衣柜里的,往往比普通人还要少些。否则如果像季柏遥一样住别墅就罢了,像夏沉和齐谨林这种住正常大小的住宅的,要留出几间房挂衣服?现在,齐谨林家里那个不大的衣柜中,至少有一半是季柏遥的衣服。因此在季柏遥看来,这表示两个人可以上升到同居关系的地步了。 介于上一次季柏遥操之过急的举动曾经造成了差点残疾的后果,所以季柏遥到现在仍然咬着牙走君子路线。人一生中有两个阶段是肉体需求最强的,一个是血气方刚,初尝禁果,满心绮梦,食髓知味,甘之如饴,百尝不厌;另一个所谓三十如狼,四十似虎,少女蜕变成了熟女,自然精通其道,通晓个中趣味。季柏遥正处于前者,在没什么合适对象的情况下,要她禁欲不难,一旦有了个自己喜欢,又本来该能名正言顺做点什么趣事的人与自己朝夕相处,想让她安分守己,就不太容易了。 所以,狐狸精惦记着什么时候把齐谨林推倒,吃干抹净之后再顺理成章的提出同居邀约。想必倘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动手动脚之下,齐谨林一定会同意自己的。当然,要是齐谨林能直接答应自己的同居邀请,然后两个人在搬入新居之后再有些浪漫故事,季柏遥也举双手赞成。 爱情难免带有些除了纯情感之外的欲求,不然何夕昔日也不会耗费一番苦心,两次三番的画春宫勾引顾展。刚刚在一起时或许两人还都纯洁委婉些,旷日持久,自然要有点进展。每天面对一个在镁光灯下被无数男女迷恋的身影,却除了日常沟通和斗嘴之外没什么亲密接触,换了谁也会不愿意的。最不济,起码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不是?日日青菜豆腐,季柏遥可不愿意。 认定一个人就要表示出自己的态度。季柏遥决心,不论如何,也一定要终结自己和齐谨林的‘纯洁’暗恋关系。至于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狐狸精暂时不予考虑。 天气转寒,这个城市的秋天很短。漫长的夏天一过就迅速入冬。推开门,室内如春。 第五十六场 齐谨林还没彻底习惯晚上身边有个人和自己抢被子,季柏遥又坚决不答应一张床上有两条被子。因此,齐谨林与季柏遥的夜晚总是过得非常有战斗性。季柏遥有点小鼻炎,空调吹久了第二天早上起床就会变成细声细气的台湾腔;而齐谨林有个有些书生脾气的爷爷,经常把《聊斋志异》当做儿童读物给两三岁的齐谨林讲。听惯了夜间把四肢露在被子外会被女鬼抓走的故事以后,齐谨林自幼睡觉就必须把头部以下的所有部位都遮盖在被子里。不把自己紧紧裹成一条春蚕决不罢休。 这样,两个迫切需要被子的人的主要矛盾就暴露出来了。 在又争斗了半个晚上之后,盖着半条被子怎么也睡不着的齐谨林盯着天花板做出了决定:换被。 第二天早上,齐谨林与季柏遥一提,狐狸精就不乐意了。正打算诓骗齐谨林与自己同居的狐狸精不论如何都不想再帮齐谨林改善睡眠环境了。严格的说,越是严峻的睡眠条件,越有利于季柏遥把哄骗齐谨林到自己家去。只有努力的让她觉得现在的居住条件亟待改善,季柏遥才好用自己的豪宅诱惑齐谨林搬家。 于是,居心叵测的季柏遥开始旁敲侧击了。 “换被子好麻烦,又要挑又要选,换被子还不如换一张大点的床……可是你这里又不方便搬运工进来组装,麻烦死了。改天再说。我现在好饿……”说罢揽着被子在床上拧成一团。 齐谨林看着睡饱了懒觉之后容光焕发的季柏遥,不知为何的心中一动,挑了挑眉把视线从狐狸精的锁骨上移开,“饿了就赶紧爬起来吃饭,我等会要去公司,正好可以一起早餐。” 狐狸精摇了摇头,一脸不爽的把刚才还紧紧抱在怀里的被子往床角一踹,“我想吃龙身凤尾虾和海鲜粥,晚上做来吃好不好?” 季柏遥在养伤的时候胖了几斤,好不容易在拍《柏林奇迹》时候减下来的体重又到了临界值。于是白楚乔亲自下发了《关于季柏遥同志体重达标问题的几项重要指示》,作为季柏遥的御厨,齐谨林也觉得放纵口腹之欲是不好的。因此,许久没有胡吃海塞的季柏遥不高兴了。其实海鲜还算是个不胖人的东西,齐谨林是闽系出身,料理水产的功夫也算入木三分,加上刀工不错,区区凤尾虾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一想到齐谨林纤纤玉指拈着晶莹剔透的虾仁,认认真真的挑剔虾肉做成料理给自己,季柏遥就觉得面红心跳。 季柏遥的意丨淫对象不置可否。也不在乎季柏遥在旁边看着,转过身背对着季柏遥自顾自脱下睡衣开始更衣。狐狸精只恨房中没有壁镜,看不见自己早就见过却看不够的春光。吞了吞口水,看着齐谨林匀称白腻的后背,季柏遥一时间浮想联翩。联想到在拍戏时的亲密触感,季柏遥更觉得有三分诱惑。 ……小林姐那么纯洁的人一定不会是故意勾引我的。我要纯洁,我要做一个纯洁的人……我……看上去好滑的腰……不不不,不能胡思乱想,她肯在我面前换衣服一定表示对我很信任……蝴蝶骨好明显……都是女人,不要乱想!肩膀上竟然有突出的恶魔骨……不穿内衣就直接套背心吗…… 齐谨林穿上衣服转过身,季柏遥才慌张的又扯过被子装淡定。不死心的又转了转眼睛,季柏遥故作惋惜的仰面朝天往床上一躺,叹道:“罢了罢了,本来还想和大哥争一争今年查干湖冬捕的头鱼,既然你都不肯做,我就当省钱了。正好冬天到了,我还想买一副好地毯……三十万的预算倒是买不来什么太好的……。” 奢侈……奢侈……奢侈…… 齐谨林咬牙骂了季柏遥一通,查干湖每年冬捕时候捞上来的头鱼少说也要三十万,一条价值三十万的鲤鱼或者鲢鱼……这种行为简直是……为什么能做出这种土豪事情的人不是我!! 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齐谨林也没说什么,默默的决定乖乖的派助理去买海虾,至于季柏遥这种人,大半夜吃什么壮阳补肾的东西,齐谨林就不想多思考了。随便找了件衬衫,外面配一件针织衫,齐谨林看了一眼还在在望着天花板发呆的季柏遥,“我收拾好了就走,你想要跟我一起早餐就快点。” 狐狸精腾的一下从床上翻起,撒腿跑进洗手间开始洗脸。叹了口气端着咖啡杯去冲了一杯温蜂蜜水,一边喝一边等季柏遥。看见季柏遥扔在门口的车钥匙,齐谨林发现了新大陆。 “宝贝儿,昨天白楚乔喝多了?居然让你把这个宝贝开回来?” 玄关旁边的挂钩上挂着小莲花的车钥匙,这么风骚的车子,即便是出现在季柏遥那个富豪小区的车库里也会被多看两眼,更别说是齐谨林这个普普通通的小住宅了。以白楚乔的细心程度,应该不至于放纵季柏遥做出这么嚣张的事情。 季柏遥正在往脸上擦某种护肤品,听见齐谨林百年难得一遇的这么叫自己一把,迅速顶着一张沾着乳液的脸蛋从洗手间探出了头。看见齐谨林正摆弄着小莲花的车钥匙,了然的做出一个‘嘘’的手势说:“前几天送去保养,昨天提回来的。楚乔姐不知道,你可别让她知道,要不然麻烦又大了。” 齐谨林手贱度娘过一次,这辆季柏遥御用的黑莲花市价不高,比上次撞成三孙子的suv贵不太多。百万级的豪车在娱乐圈里司空见惯,且季柏遥爱车,车库里的豪车也不少。这黑莲花是季柏遥爱车中最挑眼的一辆,由于本身是限量款,国内又暂无销售,所以堪称是见车如见人。 小莲花在媒体尚未曝光,但以季柏遥的嚣张程度,早就有神通广大的记者知道了这是季柏遥的标志。这车停在哪,季柏遥必然就在哪。挑起窗帘的一角,看见小莲花就明目张胆的停在楼下,齐谨林有点头痛。也不知道有没有记者拍到,不论如何,今天是非要把这个祸害开走不可了。好在时间还早,早高峰刚过,爱过夜生活的人们都还没从温暖的床铺中爬起身。齐谨林当机立断:趁记者们开始行动之前,立刻把车送回去。 不敢让季柏遥开车,齐谨林戴了墨镜,把季柏遥送到公司之后径直把小莲花开回季柏遥的贼窝。泊好了不可一世的御用座驾,齐谨林松了口气,在季柏遥的车库里挑了一辆泯然于众的速腾,大大方方的开回嘉汇的健身房。 意识到自己生活路线开始偏移的齐谨林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被季柏遥打乱作息了,于是又回到了每天早上起来之后去公司睡懒觉,健身,美容保养,睡觉,健身,美容保养,睡觉的无限循环之中。奇迹之恋的炒作已经偃旗息鼓,季柏遥又开始了新的炒作,齐谨林的代言与环保宣传也又被提上日程。两个人的发展也还算顺利,只是,齐谨林越来越多的想到与季柏遥之前那场险些擦枪走火的性丨爱。 齐谨林不是个纵丨欲的人,但也不同于顾展那么严肃。不情愿随便找人泻火的她,每天回了家就被季柏遥那块年糕粘的紧紧的。原本星星点点的小小欲求,被不小心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面对季柏遥无时无刻不在有意无意泄露的春光,齐谨林有些小幻想。对于季柏遥是床笫之事的达人的传说,齐谨林一直有些耿耿于怀。至于流言是从何处传来,齐谨林早就已经不记得。性经验并不丰富的齐谨林偶尔会有些好奇,会是什么样的呢? 说起来,季柏遥的吻,感觉很好呢…… 挥了挥手赶走乱七八糟的幻想,齐谨林拧开一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看新闻。 《开超跑入豪宅,季柏遥齐谨林同居》 看着洋溢着lovelove的新闻插图和自己开着季柏遥的小莲花进入仓库的照片,齐谨林的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姚辛。然而姚辛却表示,这次的新闻她早就收到了消息,可是不论如何就是压不下来。姚辛在表示无力的同时还反问了齐谨林是否最近得罪了什么人。齐谨林思考了一番,除了认识了何夏白这三个变态之外,自己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新的人际关系。白祈虽然对自己与季柏遥的关系充满了好奇心,但这种充满讽刺和反对意味的百合新闻显然不是出自她的手笔。 到底是谁? 仔细的看完新闻,通篇的内容都在或明或暗的阐述着齐谨林与季柏遥的同性情侣关系。甚至还调出了一系列的旧新闻,配上ps过的两人接吻的照片和设计过的对白,其内容之下贱,已经超越了普普通通茶余饭后八卦的范畴。其内涵除了在说齐谨林与季柏遥有着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之外,更有意无意的暗示着齐谨林对季柏遥不仅仅是同性恋那么简单,毕竟季柏遥的超人气和喜好铺张的习惯人尽皆知,一时间齐谨林在照片中驾驶的那辆黑莲花成了一大疑点。 现在记者的水平还真是越来越高级,能把攀豪门与百合恋结合在一起,想象力还真是有够丰富。 齐谨林烦躁的继续往下翻页,这片通稿不但八卦了齐谨林与季柏遥恋爱的目的,还更进一步的提出了季柏遥的财产是否有些太丰厚了的疑问。毕竟季柏遥从出道至今爆出的被包养绯闻不计其数,又天生了一副狐狸精的皮相,怎么看怎么惹人怀疑。 新闻附带了季柏遥别墅的照片以及一些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内部装修’照片,虽然并不是季柏遥家的装饰,却乍一看的确符合季柏遥的风格。深咖啡色的实木地板,纯白的科技感吊灯,亚克力透明楼梯,黑曜石流理台,还真像那么回事。 复制了链接私信给季柏遥,真不知道季柏遥面对这种新闻会作何感想。齐谨林隐约有些预感,自己似乎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可是,到底不小心得罪了谁?季柏遥在自己家过夜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连白楚乔都不知道季柏遥把小莲花提到了齐谨林家,又有什么人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会开着小莲花去季柏遥家呢?要是说只是偶然被记者拍到,齐谨林打死都不信。 第五十七场 就如猜测的一样,那篇报道并没有很快就消失在茫茫星海之中。姚辛和白楚乔再次会面一番,双方的团队都各自思索了一番此次到底是被何方神圣狙击,然而,不管是齐谨林还是季柏遥,都没有在自己身边找到合适的嫌疑人。 无奈之下,最后只能做出了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略部署。既然左右都是被盯上了,对方一定还会有后续的动作,白楚乔与姚辛都各自跟媒体打过了招呼,下次再有这样的狙击令发出,她们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有一个粗大神经的季柏遥早就被骂的惯了,白楚乔也没有太担心。其实这么一点点小传闻并不能影响她的事业,选择狐狸精的广告商都是看中了季柏遥永远站在风口浪尖上的特质,所有只要季柏遥不捅出太大的篓子,就基本不会动摇她在商业上的价值。而齐谨林出道以来负面新闻一直少之又少,现在被爆出这样的新闻,真正会相信的人并不会很多。只要能够找准合适的时机辟谣,并不会对齐谨林的形象产生真正的负面影响。 对于危机公关,齐谨林与姚辛一直合作默契。姚辛擅长合纵连横,齐谨林说话小心。一路上遇到的大小风波也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所以这一次齐谨林也放心的把危机公关交给姚辛摆平。 其实齐谨林还真的认真的思考了很久到底这次是被什么人坑了,无奈,怎么都查不到头绪。期间白祈通风报信说过确实最近有人花钱买通了一些记者,让他们专盯齐谨林与季柏遥的花边,但究竟是什么人,是什么背景什么目的,暂时还没不知道。 季柏遥有着圈中出名的好人缘,且狐狸精是金钱至上原则,凡是稍微遇到些麻烦就靠自己的金币开路,不应该得罪过什么人。齐谨林反思了许久,也难以得出一个结论。 不是没怀疑过沈家的那两尊大佛,可是沈从风应该早就知道了她对博盛的态度已经好转,不至于用这种手段让自己在嘉汇混不下去。即使自己的确是和季柏遥有些暧昧关系,也不代表沈从风会反对自己吧?还是说另有什么隐情?难道沈从风其实对季柏遥…… 咳。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其实发生这种事,最有嫌疑的人自然是情敌。但依齐谨林的印象,沈从云是个谦谦君子,不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更遑论条条大路通罗马,何苦非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季柏遥的追求者倒是不少,可无非是贪花好色之徒,哪会认认真真的抹黑自己。 齐谨林出了会神,收回飘在九天外的灵魂继续健身。 由于这则八卦的影响,齐谨林与季柏遥不得已只能减少见面。正所谓流年不顺,在八卦的趋向越来越不好的时候,《柏林奇迹》在国外的院线上映了。在文化产业发展的很捉鸡的中国,盗版事业的猖狂是让所有商业巨鳄都无可奈何的。所有,上映还不超过一个星期,国内的某些网站与下载基地就悄然出现了下载资源。由于前期宣传的非常到位,下载量也颇为可观。这本来是个好事,也是制片方与投资方喜闻乐见的消息。本来齐谨林与季柏遥也应该与那些奸商一样弹冠相庆,可现在,影片的评价全都不知不觉的受到了八卦新闻的影响。结合了现在的负面新闻,《柏林奇迹》的评价也渐失中肯。越来越多的观众更关注的是齐谨林与季柏遥本身的‘恋情’,而不是尹晴与晋雅的爱情。 看现在四面楚歌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自我安慰:你是艺人,没新闻才是坏新闻。不管怎么样,曝光率提高都是好事。 狐狸精原本在炒作着另外的新闻,可是狡猾的媒体直接把另外一位绯闻对象抛弃到了九天之外,死盯着百合绯闻不放。毕竟并不是谁都有夏沉那样的地位和影响力,能够顺理成章的出柜、被人接受、认可,甚至得到祝福。齐谨林自负这辈子都不会有夏沉那么辉煌,想要得到她那样的影响力与公众认可水平,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她与季柏遥的百合传闻也渐渐为人诟病。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唯一值得开心的,是季柏遥每天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勾搭到手的女神每天愁眉苦脸,因此努力思考着如何能够力挽狂澜。小土豪选择了非常直接又非常合适齐谨林的方式:烧钱。 正所谓钱可通神,在季柏遥的眼中,齐谨林就是自己的女神。女神也是神,对吧? 女人与女人恋爱时最省心的一件事就是买礼物。一双高跟鞋,一对耳钉,一条项链,一个手袋,挑选和购买这些礼物的过程简单而快速,又能成功的得到对方的喜爱。季柏遥很满意。 物质是生活的基础,当然有人认为精神要比物质重要,可是,又有谁不希望能够在精神得到满足的同时,物质也能有丰盛的收获呢? 十二月是消费的好月份,寒冷的天气里唯有购物能够点燃体内的热血。季柏遥翻看着手中最近一段时间的拍卖名册,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想到齐谨林偏好首饰,就想着看看是否有什么好的耳饰项坠。翻来翻去也没什么值得一拍的东西,大多数是哗众取宠的书画文物,怎么看都是装十三的神器。 这天季柏遥想去她公司探班约她出去约会,可又怕被记者拍到;想买些什么东西来哄她开心,又怕她觉得太浮于表面;想说点什么情话来打动她,却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一心爱慕无处可抛。 左右为难的季柏遥把拍卖图册往地上一扔,半个身子挂在椅背上不知道如何是好。相爱的人被强迫分开,难免会各自觉得难受。齐谨林与季柏遥现在就处于这么个抓心挠肝的过程里。 禁足数日,季柏遥已经开始觉得空气稀薄。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掐指一算,季柏遥与齐谨林已经有十多年没见过了。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接通了电话就听白楚乔道:“等会下班不要乱走,我去接你。不要乱接不熟的电话和短信。不要打电话给齐谨林。”说完匆匆就挂断了。紧接着季柏遥收到了一条链接,戳开一看,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季柏遥被爆豪门独女,数十亿身家坐享s连锁酒店三成资产》 《盼嫁豪门,齐谨林看中豪门兄妹大玩三角恋》 季柏遥大致扫了两眼,虽然新闻里并没有直说出所谓的‘s’酒店到底是哪一家,但只要是略有些心思的人仔细思索就会知道是season。而不光是季柏遥自己的身家被爆,就连自己大哥季恒也不慎躺枪,而齐谨林则被新闻添油加醋的描写成了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嫁到季家,先勾引比自己小三岁的季柏遥,然后借助季柏遥为跳板高攀现任季家掌门总裁的长子季恒,最终搞得季家两兄妹都围着她团团转的伪圣母。 胸中腾的烧起一把大火,季柏遥气得火冒三丈。抄起手机就要打电话找白楚乔问个清楚,却忽然想到恐怕眼下最难过的人就是身处漩涡中心的齐谨林。忘记了白楚乔的叮嘱,季柏遥直接拨通了齐谨林的手机。 响了几声之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却是姚辛的声音,姚辛语气不善,冷冰冰的敷衍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打向齐谨林的家中也没人接,季柏遥估计齐谨林十之七八还在公司,于是不断的call进办公室,却没人接。 拿起车钥匙想要直接去嘉汇找她,却又想起白楚乔的嘱咐。现在这个时候季柏遥要是真出现在齐谨林的公司周围,恐怕齐谨林就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心急如焚的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在办公室里团团转,季柏遥倒是不在乎被人爆出自己家里的生意,反正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可是齐谨林被无缘无故扯了进来,季柏遥就觉得有无穷的罪恶感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明显是有人盯上了齐谨林,想要把她的形象从冰山顶黑到沼泽底,季柏遥死活也不明白,到底是谁既能够知道自己的身价,又有这么大的恶意想要坑齐谨林一把? 从新闻上来看,季柏遥被骂的并不惨。相反,家世被曝光以后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负面新闻也会不攻自破,对季柏遥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要是道德沦丧些,甚至可以干脆置身事外,反正谁也不可能上门去采访她大哥季恒,只要季柏遥不澄清,齐谨林就会彻底栽进这个坑里。要是更阴险些,季柏遥只需随便说几句针对齐谨林的话,那齐谨林以后就真不用在娱乐圈混了。 白楚乔之所以如此紧张,不外乎是不愿意让齐谨林就这么完了。人红不红除了靠自身之外还要靠时运,不好好把握时运,经此一役,万一齐谨林就这么走上下坡路,的确有点得不偿失。 开车赶到季柏遥的工作室,拉着狐狸精上了保姆车,白楚乔就直奔齐谨林家。由于有gps的缘故,齐谨林的安全屋早就被白楚乔摸的一清二楚。季柏遥敲了半天没人应门,只好掏出钥匙。进了门看见齐谨林正戴着耳机打电动,姚辛则坐在一旁不断的在给各路媒体人士打电话,苦苦周旋阻拦通稿新闻的进一步扩散。趁着周刊还没印出,在网上的传播总有个制止的办法,可一旦印刷出版,到时候铺天盖地的八卦报纸摆在外面,电视八点档新闻一播报,齐谨林的‘三角恋’就再也瞒不住了。 看见破门而入的季柏遥与白楚乔,姚辛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季柏遥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倒还在情理之中,而白楚乔脸上没来得及藏起来的焦躁之色却显得有点引人怀疑。一想到齐谨林的合约,猴精的姚大经纪立刻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挂断了手里的电话,姚辛跟白楚乔貌合神离的打了个招呼。冷笑着看了一眼季柏遥,道:“哟……真是想不到,你还有脸来。” 季柏遥不明所以的一怔,齐谨林停下了手里的游戏,摘下耳机皱眉扯了扯姚辛的衣袖:“别这么说,柏遥应该还不知道。” 白楚乔向斜前方垮了一步,往姚辛与季柏遥中间一站,“柏遥不知道。这事和她没关系。你说话这么难听没必要,解决问题才是真的。” 姚辛又撇了撇嘴,“那好,解决问题。”抱起手臂冲季柏遥扬了扬下巴,“季柏遥,你最近联系过你大哥吗?” “我哥?季恒?” 第五十八场 房间里除了自己之外的三个人都盯着自己看,季柏遥有点发毛。面对姚辛的质问,季柏遥觉得有些无辜。除了在德国的时候见过自己大哥寥寥几次之外,季柏遥就只有在前几天接到爸妈电话的时候有给哥哥问了句安。兄妹关系平常的季柏遥实在想不出来,季恒会跟齐谨林有什么仇,至于兜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来坑齐谨林。 “……在德国拍戏的时候我哥正好也在,就随便吃了顿饭,然后就一直也没见过了呀。楚乔姐知道的,我哥是古板的工作狂,跟我不大合得来,也不经常见面的。怎么,这事情和他有关?” 姚辛冷冷的看了季柏遥一眼,转过身不说话了。白楚乔无奈的看看齐谨林和季柏遥,“……你大哥……该不会是个反同分子吧……” 季柏遥这才猛地想了起来,那天她因为受夏沉出柜的事而产生了一番感慨,想要尽量让齐谨林能有个完整的家庭,所以在第二天曾往家里打过电话,提起过农历新年的时候飞到美国和家里一起过年,也跟家里说了自己现在在跟齐谨林谈恋爱的事情。季柏遥的父母在外多年,早已对性别问题充满淡定。因此季柏遥的对内出柜完全没有产生任何风波,父母也很开心的表示会等着季柏遥带心上人回家过年。那天季柏遥还特意问了大哥在不在家,本打算让哥哥也知道一下妹妹终于找到了个安稳的恋爱对象的消息,却得知季恒当时正在公司开会,还没回家,于是季柏遥也只是给哥哥带了句平安就算完了。 季柏遥随母亲姓,爸爸是厨师出身,在季柏遥母亲家的酒店做第一主厨,认识了年轻漂亮的季柏遥妈妈以后两人一见钟情,闪电结婚后几家多了一个英俊又帅气的上门女婿。婚后两人很恩爱,没几年就生下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儿子。对于两人爱情的结晶,季柏遥的父亲做主给儿子起名‘恒’。多年以后,季恒长成了了一个具有独立思维能力,不太粘着父母的大男孩,偏爱女儿的夫妻俩看着渐渐长大的儿子,总觉得欠缺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于是,在季恒十五岁那年,季柏遥出生了。 当幼小的季柏遥大脑开启了记忆回路的时候,年长自己十五岁的哥哥季恒已经开始了远在海外的大学生活。不太擅长和妹妹打成一片的季恒很少跟季柏遥有什么沟通,而当季柏遥上了初中,一直掌握家庭生意的外公看中了在做生意方面颇有头脑的季恒,强硬的要求季柏遥全家放弃在国内蒸蒸日上的酒店生意,到美国接手家中season的生意。季柏遥英文差,对外公印象也差,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肯去美国。无奈之下,最终厨师老爸决定留在国内陪伴未成年的小女儿,而铁腕妈妈和聪明老哥则应诏到了美国。几年后,季柏遥开始辍学罢课,当季柏遥考上了艺术学院的时候,厨师老爸终于也功成身退,到了美国和自己的娇妻爱子一起生活。 可怜季柏遥的爸妈本以为会生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白雪公主,没想到生下来的女儿尽管确实是唇红齿白美丽聪明,可怎么也不是白雪公主,而是混世魔王。 对女儿无奈又绝望的季家爸妈眼看着女儿在艺术学院混成了半个同性恋,跟学姐的绯闻传的沸沸扬扬,好不容易女儿终于离开了全是二奶和同性恋的艺术学院,却第一时间跳进了娱乐圈的深渊里。远隔重洋的爸妈看着闺女跟一个又一个或是英俊花心的男演员,或是肥头大耳的有钱老头传绯闻,渐渐对女儿的感情生活也充满了绝望。季柏遥的父母已经上了年纪,千帆过尽,只盼着什么时候能有个好人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宝贝女儿。而最终,季柏遥的父母觉得反而是当年那个在艺术学院时季柏遥苦苦追求而不得的漂亮学姐才是最靠谱的人。 二十三岁本来并不是个值得被催着谈恋爱的年龄,而季柏遥却因为过度‘丰富’的感情生活而被父母天天念叨着找个合适的人。久而久之,季柏遥耳听出了茧,对爸妈的耳提面命也有了抗体。除了逢年过节主动往家里打个电话,为了不被爸妈批评自己堕落的私生活,季柏遥基本上不敢和父母联系。 随着世界一体化的发展和交通的日益发展,酒店业的发展很是繁荣。季恒三十岁开始逐步掌握season的产业,如今年近四十还没婚配,也算是个著名的钻石王老五。都说商人情商高,可满脑子除了做生意之外几乎没什么情商可言的季恒一直对妹妹混乱的私生活非常不满,经常企图介绍一些‘青年才俊’给季柏遥认识。可是他认为‘靠谱’的男人十之八丨九都长了一个和季恒一样的榆木脑袋。季柏遥横看竖看都不顺眼。 季柏遥本以为和爸妈说过年带齐谨林上门能够改善那么一点点家庭关系,而事实上也确实让季柏遥的父母松了一口气,可是,在十九岁上了大学就皈依了基督教的季恒看来,季柏遥带个女人回家,无异于带一个恶魔回家。尤其是这个女人早在妹妹还没成年的时候就曾经有过无耻的‘引诱’自己妹妹的‘前科’,在季恒心中,齐谨林无异于洪水猛兽,除了干扰自己妹妹的‘正常’性取向之外,没有任何非负面的影响。 季柏遥完全忘记了哥哥是个基督徒这个问题。毕竟信耶稣又不用剃光头,加上季柏遥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季恒几次,季恒如何虔诚的在家里进行宗教活动,季柏遥也看不见。无神论主义的父母对儿子的宗教信仰持不反对但不赞同的态度,因此,季柏遥几乎完全不记得自己家里有一个反同分子。此时白楚乔一问,季柏遥才一拍脑门想起来家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早在当年季柏遥大学的时候,季恒就曾经因为季柏遥为了齐谨林一掷千金而颇有微词,只是当初季柏遥还算是‘年少无知’,季恒才只是批评了几句就算了。自从在德国看见齐谨林与妹妹住什么情侣套房,季恒就已经濒临下限,当从父母那里听说季柏遥打算带那个‘无耻的’女人上门时,季恒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教训’一番自己的妹妹了。 看着季柏遥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屋子里除了姚辛之外的两个人都默默的叹了口气。 姚大经纪对季柏遥这种神思维完全不信,看着罪魁祸首,姚大经纪烦躁了:“谨林要续约,你搞出这种事情。对不起,虽然我愿意相信你没有参加这件事,但我很难相信你是无心的。白楚乔,博盛要签她的话,至少也该和我打个招呼吧。” 摆出了戳破窗纸的态度,白楚乔也只好乖乖承认。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姚辛是老江湖,态度摆了出来,季柏遥和齐谨林都只能不引人瞩目的偷偷后退一步,避免殃及池鱼。 “小辛姐,我们博盛对齐谨林未来五年的合约势在必得。我确信,博盛开出的条件一定在嘉汇之上。而且,嘉汇这几年发展的不好。夏沉跳槽的消息还没公布,不过你也早就收到了吧?实不相瞒,博盛现在的目标就是齐谨林。” 白楚乔也干脆放开了态度,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摆出一副老鸨的样子看着脸色如冰霜一般的姚辛。 “我会代表博盛负责参与这次的危机公关。如果你嘉汇摆不平齐谨林的形象问题,那就交给我们好了。” 姚辛扫了一眼齐谨林,齐谨林顿时觉得鸭梨山大。尴尬的把耳机拿起来戴上,“别别别,签约这事要从长计议。闹这么僵没意思。小辛姐,你也知道我离不开你……要不,您考虑考虑?”姚辛甩了个眼刀给齐谨林,手握好几位艺人命运的姚大经纪自然不可能为了齐谨林一个人跳槽博盛,常言道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夏沉的经纪人陈c被撬走了以后,姚辛就成了嘉汇名至实归的第一经纪。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姚辛要真跳到博盛去,不但不能拿到头把交椅的位子,还要继续矮白楚乔和陈c一头。傻瓜才愿意。 姚辛不傻,所以跳槽的事情不可能做。齐谨林要是真的铁了心要签到博盛,姚辛也唯有挥挥手咬着手绢说一句‘祝你平安’。观察了这么多个月,齐谨林对白楚乔的功夫倒也算佩服。季柏遥号称是捅娄子的开创者,出道以来连续六年麻烦领先。江湖传闻一年捅出七亿多个,白楚乔帮她打的补丁连起来可绕地球两圈。要说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白楚乔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她对齐谨林略微有那么一点点小偏见,不过白楚乔向来公事公办,也无所谓态度不态度的问题。 眼看着房间里的气氛就快要凝结出一个又一个的炸药,季柏遥找了个理由就跑回了隔壁自己的家。关上房门就直接在手机里翻查季恒的电话,查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大哥的手机号码。咬咬牙给远在大洋彼岸的老爸老妈致电,一连打了四五个电话,终于吵醒了还在睡觉的季氏夫妇。一听电话是宝贝女儿打来的,两位老人家都消了睡意,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嘘寒问暖,一个说天气转凉了要记得多穿衣服,另一个在旁边喊着要记得吃早饭不能只吃肉。季柏遥一时没好意思马上就找季恒兴师问罪,跟爸妈扯了几句闲聊。老人家说着说着就又提起来了季柏遥的情感问题,紧接着不可避免的就说起了过年的事。 人在国外,总觉得农历的新年要比在国内的时候更有意义更重要的多。季柏遥的爸妈也不例外。季柏遥这种新新人类自然是对什么守岁磕头领压岁钱的事情不来电,一想到要盯着一条鱼看一晚上不能吃,季柏遥就有一种百爪挠心的煎熬感。不愿意回家过年的季柏遥已经有两三年没见过爸妈,刚出道的时候季柏遥的父母还能坐飞机来探探班,随着季柏遥的星途越来越宽广,闲着的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没时间陪自己的父母。所以老人家一听说向来不靠谱的宝贝女儿不但肯千里迢迢的从社会主义国家飞到资本主义国家来陪自己过年,还能带回来一个据说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朋友,立刻就赶到超市买了一本新台历,第一时间在除夕那天画个大大的红圈,然后日复一日的往日历上画黑色的叉号。 听着爸妈的问话,铁打的季柏遥也有点不好意思。罗嗦了有十来分钟,季柏遥才小心翼翼的问起爸妈是否有把自己过年带齐谨林回家的消息告诉大哥季恒。得到父母肯定的回答之后,季柏遥确信这次的麻烦是季恒惹出来的无遗,问爸妈要了老哥的电话,季柏遥决心要胳膊肘向外拐一把,不大义灭亲一次誓不罢休。 第五十九场 拿到电话号码的季柏遥第一时间回拨给反同的大哥了。 听见季恒的声音是季柏遥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想到就是这把声音的主人害的自己女朋友被当成了没下限想做豪门太太的俗气女明星,季柏遥就有一种火冒三丈想要找人打架的冲动。 季恒用几乎客气的语气跟季柏遥生疏的对话着,明明是一两年也未必见到一次的生疏哥哥,有什么资格来管自己的生活?可季恒不但管了,还管的很让人讨厌。 不论季柏遥在电话中如何怒发冲冠,压抑着爆粗口的冲动质问哥哥离谱而越线的行为,季恒的语气都是温柔却饱含着长辈姿态的样子。明明也只是个快要四十岁的男人而已,却像是个自幼在教堂长大的神父一样苦口婆心的让人恶心。平静又带着几分不满的对季柏遥翻来覆去说着内容大同小异的劝告。 “柏遥,你现在大了,不应该再这么随便。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是不对的,我只是为了让你知道这个道理。我也不想做出这种事,但是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你可以不同意跟我介绍的人认识,但是不论如何,滥交和同性恋都是不应该的。”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让你明白的。我相信,当你醒悟的时候你一定会感谢我的。柏遥,我是你哥哥,我不会害你的。” “同性之间的关系是不对的,是罪,是神所厌恶的行为,柏遥,我希望你能认识到自己的罪,只要你肯改正,神一定会宽恕你的。” 季柏遥听着季恒一段又一段没完没了的引经据典,觉得头大如斗。气的三尸暴跳的季柏遥偶有反驳几句,也被季恒大段大段的圣经打断。季柏遥死也想不通,十几岁就在洛杉矶读大学的哥哥怎么会到现在还对同性恋有这么大的偏见。究竟自己家里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一个结合了‘长兄为父’和‘宗教狂人’两大雷人基因的儿子。 倒不是贪图家产,但是此时此刻季柏遥由衷的希望自己没有这样的一个哥哥。联想到沈从云和齐谨森,季柏遥有一种货比货得扔的感觉。人家家里也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自己家也是一男一女,难道就因为别人家里的都是弟弟,自家的这个是哥哥,所以这么变态? “季恒,你有什么变态的宗教思维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来管我。更不要骚扰我身边的人。你要是还想让爸妈有生之年还能过上一家四口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日子,就马上把你那些深井冰的逻辑收起来在美国继续做你的生意,不要再来烦我和我喜欢的人。” 与季柏遥这种没心没肺的女儿不一样,季恒是个出名孝顺的儿子。一想到爸妈对荒唐妹妹近乎没节操的关爱,季恒有些犹豫了。自从季柏遥说了过年会回家,季家二老亢奋到了什么地步季恒看在眼里。兄妹两人年龄差的多,季柏遥今年才二十多点,季父季母已经是花甲之年。兄妹两人都是大忙人,又有半个地球那么大的时空差距,说句难听的,说不准哪一顿就是最后一顿。 听季恒终于闭上了嘴,季柏遥也不愿意再和他谈什么条件。仗着有爸妈撑腰,季柏遥打定注意季恒再找麻烦就让爸妈施压。既然兄妹两人无话可说,季柏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三尸暴跳的季柏遥还没消气,想着季恒刚才说的那些语无伦次的难听话就觉得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疼。隔着两部手机,季柏遥又不能暴打季恒一顿。看着手机越看越来气,毫不手软的用力把手机砸到墙角,四分五裂的机身为季柏遥的下一任手机敲响了预备铃。 齐谨林推开门走进房间的时候,恰好看见的就是季柏遥砸手机的这一幕。 看到耳朵尖都被气红了的季柏遥,齐谨林有点心疼。伸手牵过季柏遥的手安慰道:“没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发这么大脾气干嘛,手机摔坏了又要买,败家。” 季柏遥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往齐谨林肩膀一靠,:“宝贝儿,我哥是神经病。我帮你一起骂他。我跟他说了,但是他到底听不听,我也不确定……” 齐谨林轻笑一声,拍了拍季柏遥的手背。“你看,平白无故掉下来这么大个屎盆子我都没气死,你有什么好生气的?相比之前拿来说你的那些新闻,我这算好听的了。” “你怎么过来了?楚乔姐她们呢?” 齐谨林貌若唐僧一般冲着隔壁一脸轻松的打了个响指:“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季柏遥走后,白楚乔和姚辛针锋相对的气氛也随着开关门的对流消失了。齐谨林夹在两个人中间有些尴尬。幸亏姚辛也没有责怪她,毕竟人往高处走也是理所应当。博盛真要是开出了天价,齐谨林也没什么道理继续跟着自己。虽然两个人多年来通力合作,可毕竟白楚乔的实力摆在那,离开姚辛齐谨林也还是有一条康庄大道。 齐谨林对姚辛的依赖养成了不是一天两天,早前姚辛也常常用不继续带她为筹码威胁齐谨林好好听话。可现在,显然不能再那么做了。 对姚辛来说,齐谨林是个好苗子,年轻,有实力,听话,平时虽然懒,但必要的时候肯吃苦。除了不太上进这一点有些让人烦躁,其他的都是顶好的。姚辛手里的艺人不少,齐谨林也算是她的重点培养对象。 白楚乔想就这么抢走?没门。 不想善罢甘休又不愿意像愣头青一样打赌,姚辛和白楚乔就像是被蚌夹住的鹤,各自拿对方没辙。为免鹬蚌相争的坑爹后果,白楚乔和姚辛各自憋着一口气回去了。临走前齐谨林被叮嘱了一番要多加小心,以免飞来横祸,齐谨林也全记在心中。 ? 其实要想让公众遗忘一个夺人眼球的大新闻不难,只要能接二连三的爆出一系列更让人目不暇接的新鲜热辣的无节操下贱八卦即可。 对于公关手段,姚辛倾向于利用自己的人脉直接从源头扑灭,截断传播,快刀斩乱麻,网上乱七八糟的流言成千上万,但只要不被大型的网站曝光,都不影响实质上的问题。 而白楚乔则偏好通过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把还没发酵的新闻淹没在口水战里,既能够把记者的视线从自己的艺人身上挪走,又能够给其他对手公司泼些脏水。损人利己这种事,其实一直都是博盛的行事风格。 于是,姚辛与白楚乔争夺齐谨林的过程之中,一连串乱七八糟的八卦如同烟花一样此起彼伏。 季柏遥一边敷面膜一边看着ipad上的娱乐新闻,《双chen修成正果,尹辰被拍深夜出入夏宅》、《天王嫂被爆劈腿香港超一线男模》、《娱乐大鳄澳门豪赌千万港币输惨》、《影帝w无下限j□j照片流入网络》、《结束爱情长跑,天后s下嫁歌手a》…… 还真是白楚乔的一贯手段啊……不管是自己公司还是其他公司的艺人,爆起料来毫不留手。当然,博盛的艺人都是被爆出一些尽管夺人眼球,但实际上对形象没什么影响的新闻,而其他公司就不会那么幸福了。 “啧啧啧……天王嫂那么小心的隐藏和那个小白脸的关系,居然就这么被楚乔姐爆出来……也不知道天王c的儿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虽然听说过c是双性恋出身,可是总不会有心情帮人养儿子吧?” “呀……连colleen都被拉出来撑场,真是什么冷饭都能炒,也不知道这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底稿,居然能爆的出来……白祈还真是大方,楚乔姐也姓白的,该不会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季柏遥像一个长舌妇一样一边看新闻一边自言自语。齐谨林充耳不闻的在旁边的跑步机上挥洒汗水。电视上正放着前一天晚上的《汤圆之夜》,姚辛果然是好手段,汤圆找来了正在拍摄偶像剧的程澜上节目,过程里难免会提起《柏林奇迹》,而汤圆居然一句不该说的也没说,本本分分的做节目。 最近一段时间八卦新闻确实少了许多。加上季柏遥被白楚乔抽打了一顿,乖乖的禁足不到处乱跑。记者们没有了八卦的第一手材料,自然是什么新闻也无处说起。 不知道到底是被季柏遥的话吓到了,还是因为季柏遥与齐谨林的过度低调而无计可施,季恒近几天并没再搞出什么小动作。网上的扒皮贴一个比一个没节操,齐谨林大致看了几个热门的就不再看了。 根据扒皮贴上的说法,季柏遥应该是生来继承season的三成股权,换算成人民币有几十亿的份额。面对这种天文数字,季柏遥趴着看了两眼之后打了个呵欠,要真是三成股权就有几十亿那么多,季柏遥也不会被齐谨林称作‘小’土豪了。季柏遥的确有几分头脑,加上天生喜欢热闹,爱折腾的她倒是时不时就会投资一些小生意。大多数是稳赚不赔但收益有限的买卖,高薪雇两个理财顾问,季柏遥的每年也确实有挺大的一笔款子入账。可惜按照她这种败家的水平,买几辆车再换个房子就七七八八,尤其是季柏遥还有个非贵不买的臭毛病,今天买个手袋七万八,明天买个箱子八万七,折腾来折腾去,真存的下来的钱并不多。 除了扒季柏遥的身世之外,季恒的行踪也被一些神通广大的人挖了出来。大多数是一些出席公开场合的正装照片,看季柏遥这个妹妹就知道哥哥一定不会太丑,总统说男人过了三十就要为自己的外貌负责,季恒有着和季柏遥一样的基因和多年养尊处优的滋润,卖相也算不错。尤其是男人只要穿上一身够贵的西服就不会太丑,照片里的季恒大多西装革履,神采奕奕。 讨论齐谨林的帖子就更不知有多少,不过齐谨林毕竟不像季柏遥兄妹有那么多旧新闻,翻来翻去也就是那么几条陈年老话。于是被说来说去的也就只是两人从《柏林奇迹》开拍以来的各种新闻和不知真假的‘大学’故事。 托各式各样烟幕的福,这一次明明是泼向齐谨林的脏水被季柏遥的惊天富二代身世给挡了下来。然而,公司的高层到底买不买账,还很难说。从本质上来说,齐谨林还是倾向签约嘉汇。新环境新人新作风,要花许多时间适应。换了公司之后又不知道旧东家会如何报复自己。齐谨林只求嘉汇不要太难为自己,否则的话真把自己逼到博盛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嘉汇仗着自己是深宅豪门,压榨艺人的事情做出过不知道多少。别说是齐谨林这种并不是大热的艺人,就连夏沉那种大神据说也吃过嘉汇的哑巴亏。一想到签约的事情,齐谨林的心就还是有些烦躁。 第六十场 齐谨林作为公司的艺人,只是嘉汇许许多多员工的其中一个而已。嘉汇家大业大,随着最近几年来的一些人事变动,嘉汇的老板林老头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据说嘉汇原本是林老头指定接班人的第一副总林子恩忽然间辞职不干,宁死也要离开嘉汇。老林先生无奈,只有忍痛让独生女儿自生自灭。从此以后嘉汇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齐谨林今天乖乖的穿了身伪正装,临走之前照了照镜子,齐谨林联想到了何夕。似乎何夕对正装打扮的女人有不可控的爱好,ol党神马的最可怕了。联想了一下何夕的女朋友顾展……原来何大人每天都在享受着制服诱丨惑…… 坐在大会议室中听着高层们你一言我一语,齐谨林本人并没有什么发言权,大多数都是姚辛在跟人唇枪舌剑的讨价还价。 齐谨林没有季柏遥那种投资小天后的头脑,对嘉汇和博盛两个公司的喜恶也都是半斤八两。一个是压榨自己好几年,并且很有可能要继续压榨自己的公司,唯二的迷人之处是姚辛的个人魅力和齐谨林已经习惯的公司运作模式。另一个是聚集着一群同性恋,并且人际关系像马里亚纳海沟一样深的大坑,尽管出价高杆,但多少有些鸭梨山大。 齐谨林并不是没有考虑自己的前途。姚辛认为失去了夏沉的嘉汇对齐谨林来说非常有益,反正这几年博盛的风头正劲,不打造出一个能跟夏沉抗衡的人,嘉汇很可能从此就一蹶不振。之前跟夏沉沸沸扬扬传了一大堆绯闻的大天后尹辰已经退出娱乐圈,现在整个嘉汇扶得起来的阿斗也没几个,除了齐谨林之外的确还有几支潜力股,不过姚辛唯独对齐谨林期望颇高。 正因为这样,姚辛也在尽其所能的把齐谨林留住。出于职业道德,姚辛没有问齐谨林博盛到底给出了什么样的价码。可是看着白楚乔那天在自己面前底气十足的样子,姚辛估计很可能真的是个天文数字。在欧洲时姚辛就听说了沈从云看中齐谨林的传闻,生怕齐谨林一个把持不住真的跑去嫁人,好在不知道是为了事业还是为了季柏遥,齐谨林跟沈从云尽管约会了几次,甚至告假在欧洲玩了一圈,不过最后还是有始无终。 可是姚辛觉得齐谨林在嘉汇能有个好发展,但齐谨林本人其实完全无所谓什么发展。用齐谨林本人的想法来解释就是说,做个小明星就足矣。而且齐谨林也算有三分自知之明,想跟夏沉对抗,齐谨林拼了命恐怕也没戏。 有人是话到嘴边留三分,齐谨林则是不管什么事情都留力三分。从小到大不管是考试也好,工作也好,齐谨林的原则都是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一件事但凡能用七分力完成,齐谨林绝不用八分。即使是高考这种事,齐谨林也是算计好了之后再出手,只要达到要求就算完活。想跟夏沉那种工作狂比事业,齐谨林这辈子是没戏了。别说她是个不爱拼尽全力的人,就算她能够像夏沉那样对演戏这门事业烧尽心火,齐谨林也没夏沉那种气魄和天赋。 想起前几天在时尚杂志封面上看见的夏沉的照片,想到夏沉那张能秒杀季柏遥的脸上挂着的藐视天下的女王表情,齐谨林就有点腿软。 开什么玩笑,和女神对垒?找死。 姚辛自然不知道齐谨林是这么个没毅力没出息的家伙。齐谨林坐在大会议室里看着年近七十的大老板,无端端生出一种怜悯心。也不知道林子恩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居然就这么把老爸扔下不管了。虽然林老头是个臭名昭著的色中饿鬼,但怎么说也是亲爹,竟然真能就这么走了。 齐谨林之所以可以放肆的魂飞天外,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她对嘉汇提出的合同有些不满。齐谨林从头到尾都没以为嘉汇能够提出和博盛一样丰厚的条件,但在这个物价攀升的年代,以及齐谨林今年的表现,嘉汇怎么也该拿出几分诚意吧?这合同……未免有些太寒碜了点。 草拟的合同就摆在齐谨林面前,大致的看了几眼,齐谨林就大概明白自己恐怕是不能继续留在嘉汇了。 嘉汇的高层们似乎对齐谨林最近几个月的各种传闻颇为不满。一个个都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大有一种笃定了齐谨林不敢跳槽博盛再跟夏沉和季柏遥一争高下的意思。 齐谨林若真是像姚辛希望的那么有事业心,那么她的确不会跳进博盛那个大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嘉汇要是存了心思想要捧红齐谨林,那么各方面的好条件好资源不用多说也会纷至沓来。留在嘉汇做第一王牌,自然要好过去博盛跟季柏遥争千年老二和万年老三。 很遗憾,齐谨林还真没这个顾虑。 按照惯例,合同都是有一些活动的空间的。齐谨林的也不例外。在会议结束之前,姚辛确实是为齐谨林又得到了不少好处。可是要想跟白楚乔的合同比,始终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散了会进了电梯,姚辛跟着齐谨林一起到了车库。齐谨林今天没什么工作上的安排,打算趁着自己下午有空回家看看。齐谨林已经一段时间都没回过家,一想到老爸老妈和不省心的八卦弟弟,还是有那么几分挂念。本来以为姚辛是要和自己一起开车离开公司,一路扯了些废话出了电梯,却看见姚辛径直走到了自己车前。 “你怎么看?” “小辛姐,你觉得我还有必要看吗?白楚乔的合同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但是沈从风的我见过。除了合同本身的价码之外,还附带了博盛的股份。虽然不多,但是你应该明白。” 博盛的股份一直都牢牢的把握在沈从风本人手里,为了避免私有化,还是象征性的放了些股份给亲信和散户。姚辛这才明白白楚乔当时势在必得的姿态到底是来自何处。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能让沈从风这个铁公鸡自己从身上拔毛给齐谨林,说明沈从风这次还真是吃了秤砣要拿到齐谨林。 叹了口气拍了拍齐谨林的肩膀,“博盛的股份……也还真是难为沈从风了。我其实很不想让你去博盛。输给白楚乔那个丫头倒是其次,但是现在的形式你知道,留在嘉汇是很好的一个选择。林先生虽然现在有些颓势,但当初夏沉和尹辰都在的时候嘉汇也能走的很稳,所以你如果继续留在嘉汇……” 齐谨林挥了挥手,故作轻松的说:“就算山中真的没有老虎,我这只猴子也不会称王称霸的。小辛姐,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去博盛?” 姚辛肯定的点了点头。 话已至此,齐谨林也知道自己离开姚辛已成定局。心里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有些酸涩。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以后总有机会。小辛姐,以后对我手下留情。” 姚辛也没做出什么承诺,动了动嘴唇想要说点什么话,最后还是直接掏出车钥匙走人。 目送着姚辛的车从车库里出去,齐谨林身后不起眼的角落里闪了两下灯光。回过头看到了一辆有一点眼熟的白色凯美瑞,车窗像所有公司的车一样贴的密不透风,什么都看不见。 齐谨林踮起脚尖刚打算仔细瞄一眼车牌,就看见凯美瑞打开了车窗,伸出一只熟悉的手冲着自己招了招。这只手还真是无比熟悉,银色的螺旋形状小尾戒,不是季柏遥还是谁?看这只手是从副驾驶伸出来的,齐谨林就猜到了开车的人一定是白楚乔了。也不知道白楚乔是从哪里收到的风声,刚刚开完会就到公司楼下来蹲守自己。走到副驾驶后面的车旁打开门刚要往里钻,就看见主驾驶的后面坐着一个猫着腰的身影。 ……这不是开玩笑吧? 透过车门缝隙照进来的光,沈从风像是初次见面一样冲着齐谨林挥了挥手。沈从风又是一份招牌的黑白配,白衬衫多开了几粒扣子,一马平川的身材导致扣子开了三颗还是毫无女性魅力可言。看着大贵族和她的奸丨情对象同时来接自己,齐谨林觉得有点怪异,最终还是坐进了车里。不引人注意的往外挪了挪,尽量离冰力十足的沈从风远一点。 关上车门白楚乔就直接开车除了嘉汇的大楼。沈从风打量着身穿正装的齐谨林,很轻浮的吹了声口哨。“还真好看,你以后应该多穿穿正装。可别让何夕看见你,要不然季柏遥要戴绿帽。” ……何大人,你的口碑到底为什么这么差……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泯灭人性丧心病狂的变态事情吗…… 何夕在工作室打了个喷嚏,四处看了看四周有没有忘了关的窗户。 “咳,财迷,你讲点正经的话行不行。怎么说今天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季柏遥有些不高兴的咳了两声,沈从风好像忽然意识到了齐谨林还不清楚现状,收起了调侃的表情冲着齐谨林伸出了手。 “欢迎加入博盛。” 齐谨林有点尴尬,但还是伸出了手。一本正经的握了握手,“……您老人家消息还真是灵通呢……” 沈从风的手很凉,结合他冷冰冰的气场,齐谨林联想到了某著名非主流相声表演艺术家的段子:她的心是冷的,她的手是冷的,她的人是冷的……丫冻上了吧? 好在握手时沈从风毫无预兆的一笑,齐谨林顿时收回了之前的偏见。沈从风这人很奇怪,一旦笑起来就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我倒是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和嘉汇续签,但我看到你和姚小姐刚才的样子了。我估计……十有j□j是没成功吧。还真让我侥幸猜对了。那么,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罢,沈从风又满怀猥琐的上下扫视了一番齐谨林。不知有意无意的往齐谨林的胸前多看了半秒,挑了挑眉。 “从风,你以后打算怎么照顾她?” 白楚乔从后视镜看见了沈从风的德行,有些无奈的念叨了一句。季柏遥闻言便向后转,白楚乔是个麻杆,脂肪含量不够就只有靠厚厚的羊毛车坐垫和空调保温。凯美瑞车厢内存本来就有限,季柏遥冷不丁往后一个鲤鱼打挺,手肘不慎撞到了白楚乔的肩膀,受了冲击的白楚乔车身一晃,差点连人带车从高架上翻下去。 自知闯了祸的季柏遥吐了吐舌头缩回座位系好了安全带,齐谨林和沈从风对视一眼,沈从风生动的缩了缩肩,“你看,这孩子以后就靠你了。我跟楚乔要受不了她了。你可赶快把生米煮成熟饭,把她收了吧。” 白楚乔闻声附和的赞同了几声,季柏遥装作听不见,摇头晃脑的假装往窗外看风景。白楚乔看她话也不说一句,拿出妈妈桑的语气掫揄道:“你别装听不见,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夕的口味。哪天小林林真不慎被何中堂拐走,你哭都来不及。妈妈费了天大的力气把齐谨林从嘉汇挖来,你要是给我搞砸了,我就先找个不见天日的小黑屋再买二十块钱钢针扎死你。” 第64章 番外 「今夕何夕兮」 频频躺枪的何夕正在录音棚外打喷嚏。今天何夕作为前辈来帮公司新签约的晚辈做指导。一首歌唱了十几遍还是漏洞百出,何夕惆怅的往键盘上一趴,像键盘清洁粘糕一样死也不肯起来了。 晚辈是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小姑娘,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大冷天穿着小短裙和长筒靴粘着何夕问东问西。可惜的是,这个小姑娘的长相完全不在何夕的心水范围里,看见小姑娘满脸写着‘求潜规则’的样子,何夕就有点反胃。正好忽然无原因的打了几个喷嚏,何夕借口自己重感冒,赖在录音棚外面死也不想再进去做指导了。 看着眨着眼睛嘟着嘴在里面卖萌的小妞,何夕很不爽。风雅这几年越来越可怕了,为了迎合市场一点下限也没有,长的漂亮的,签,卖萌的,签!胸大的,签!腿长的,签!唱歌好不好听反倒放在了后面。对于这种市场环境,何夕也有跟顾展讨论过。无奈市场凋敝,有才华又长的过关的艺人越来越少。mv和曝光率的提高导致听众们再也不会向十年前那样先听歌再识人,没有cd和磁带来磨练市场的耳朵,歌手的外形也就越来越被看重了。长此以往,长的好但长得不好的艺人越来越没活路。许多艺人都开始庆幸自己出道早,尽管长的没有那么靓那么帅,但至少声音够好,早早的唱出市场,等到海报cd和mv什么的普及市场时,粉丝已经认可了自己的声音。 何夕对此不以为然,作为艺人,唱功的好坏才是重点。你看那些三九天还穿着超短裙和深v透视装的‘歌手’,简直还不如下海拍片。 每当何夕发出这种感慨的时候,顾展就会在一旁微笑着附和一些没什么意义的拟声词。大多数是‘嗯’、‘唉’、‘噢’、‘哦’、‘呵呵’这种,偶尔逃离了这个讨人厌的范畴,最多也只是:‘对啊’、‘那当然’、‘是啊’、‘没错’…… 面对一个完全不擅长和自己一起吐槽的女友,何夕就只能来找夏沉了。夏沉与何夕可以说是一对不折不扣的狐朋狗友。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就一见如故,像韦小宝和多隆一般投契。 何夕第一次认识夏沉的时候是在某个时尚晚宴的show场,刚刚拿到职业生涯里的第一个影后的夏沉去客串了一把模特,何夕则是因为听说了show场有大把不穿衣服的长腿漂亮模特,为了一窥真相,跟顾展要了一张邀请卡前去凑热闹的。 人与人的相识经常充满了戏剧化。所有人认识的过程大多数都是个挺有趣的故事。像何夕与夏沉这种天生就有些与众不同的人就更是如此了。 当时的何夕早就听说过夏沉的大名,而夏沉也听过何夕的歌。苦于无人介绍,两人虽然在后台见到了面,却也没什么沟通可言。确切的来说,有这种苦恼的人只有何夕,毕竟夏沉自从出道以来就显示出了与众不同的不正常和逍遥。而何夕则是带着文弱乖巧的假面具混迹江湖。对夏沉的生活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何夕一直想看看所谓的妖孽究竟如何过活,于是,早就因为有制服诱丨惑倾向而成功钓到顾展的何夕再一次放纵自己的变态基因,成为了一个跟踪狂。 show场的姑娘有许多,夏沉就像是掉进了蜜糖罐里的老鼠。当何夕假装无意的掀开后台更衣室的帘布时,正看见夏沉倚在在化妆桌上充满暗示性的摸着另外一个女模的纤腰。 套用一句文艺的词: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尽管这句话貌似很文艺,但是事实上却是毒性四溢的甜言蜜语。 好兄弟有什么标准?一起同过窗,一起打过架,一起喝过酒,一起嫖过娼。何夕与夏沉两个未成年就辍学的人自然不会有机会同窗,何夕长了一张文艺的脸,从小到大都没人找过她的麻烦。夏沉更是一成长之路上一直有保护伞,从来不需要亲自动手。可是最后两条,严格来说她们俩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晚上就试过了。 夏沉从出道开始就是个喜好烟酒的人,何夕更是浸淫此道多年。当晚的走秀结束以后,何夕就给顾展打了电话通知顾展自己找到了新欢,晚上要一起出去喝花酒。 “……夏沉?嗯。我知道了。” 前文说过,顾展是个何夕要杀人就马上递刀,何夕要纵丨火就马上买汽油的家伙。即便是听见何夕直截了当的说要跟新欢出去喝花酒这种事情,顾展也只是说了句知道了就算完。 何夕与顾展的关系一直颇为奇怪,顾展明明是个要人命的大独丨裁控制狂,却对何夕的肉体几乎没有任何要求。原本在何夕刚刚勾搭到顾展的时候,何夕是做好了自己将要遇到一个面瘫抖s,每天被限制出门时间,恨不得在隐私部位纹上专有纹身的人的心理准备的。然而让何夕无限失望的是,顾展并没有什么令人惊讶的特殊趣味。相反,看惯了声色犬马的顾展对何夕的私生活完全没有限制。 在首次出席庆功酒会时,何夕曾经不慎醉倒在酒会休息室,结果直接被现场的公关人员安排到了酒店的房间睡了一个晚上。那时候手机还没普及,何夕尽管有手机这个玩意儿,但依然还是经常忘带。于是在第二天早上,从宿醉中醒来的何夕曾经很是紧张,生怕大独丨裁者第二天甩起皮鞭一边抽自己鞭子一边逼自己认错。然而,当何夕赶回公司,见到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端坐在办公桌前的顾展时,顾展却只是说了一句‘回来了?’就没有下文了。 因此,何夕也越来越放肆,渐渐的,何夕发现顾展真的是毫无下限。她也不确定顾展到底是真的觉得无所谓还是因为笃定何夕不敢在外面乱搞。正因为如此,何夕经常故意做出一些引人误会的举动来测试顾展的反应。这天晚上顾展的反应已经出乎何夕的意料了。平时顾展都只是会回答一个‘哦,好的’,而今天竟然略有些犹豫的拖长了语调重复了夏沉的名字,还从‘好的’变成了‘我知道了’。何夕觉得很有趣。 饶是如此也不能改变她想要和夏沉‘深度沟通’的决心。在这两个人初时的年代,社会还没那么河蟹,酒驾什么的连浮云都算不上。因此,何夕成功的赶走了送自己来show场的司机。仗着自己逆天的酒量,径直往熟悉的酒吧开去。 一路上夏沉与何夕像两个正常的二十几岁的女孩子一样叽叽喳喳说了无数的话,但内容却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二十几岁的女孩会说的。例如: “刚刚show场的那个洋妞的腿真是好细,而且还够长,我特意偷偷的瞄了一下,至少也是四十二吋……” “但是那个妞的胸太大了一点,平胸的那种性别特征很模糊的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知道你刚才在换衣间看见那个ada没,虽然是中国人但是身材真是…肩膀和锁骨的地方简直可以打满分。我约了她周末去面试我的下一个mv……” 像两个变态的阔少一样一路开到酒吧,何夕跟夏沉找了个视野良好的地方之后就开始一边碰杯一边到处扫视。 正所谓两攻相遇必有一受,且何夕这人本身又不是个攻,夏沉全场扫视了一圈之后,最终把目光钉在了何夕的身上。 与走纤弱路线的夏沉不同,作为经常要连唱带蹦折腾好几个小时的歌手,何夕的体力是很好的。尽管文文弱弱,看起来是一脸弱受相,但仔细看能够看出何夕是个有爆发力可言的人。夏沉对于床上伴侣的要求只有两个,一个是要长的好,另一个是要体力好。要想让何夕跟夏沉这种几十年一遇的青丘山祖师爷相比,固然是没什么可比性。但是换个角度想,顾展是个自幼长在胭脂堆里的人,在见到何夕之后都会光速一见钟情,即便是何夕有个那么可怕的脾气顾展都能甘之如饴,何夕的皮相,自然也可以管中一窥。 此时的何夕已经不是刚刚认识顾展时候的未成年。夏沉两杯酒之后有些奇怪的眼神何夕看着眼中落在心底。上下打量一通便觉得今夜有戏。三巡过后,两个酒量联合起来能打败一个加强师的人都默契的开始眯眼装醉。何夕本来就存了来一夜风流的心思,特意选了个在就在酒店楼下的夜店。于是浅醉微醺,两人心怀鬼胎的上楼开房。 进了房间之后何夕就乖乖去冲凉。淋着水想着顾展在电话里的反应。这么长时间以来,何夕虽然一直满口跑火车的说着要跟张家的姑娘开房,要和李家的妹子喝花酒,可是却一直只是说说。每次面对顾展毫不介意的反应时,何夕还有几分失落。但当自己真站在浴室,准备裹着浴巾拥抱夏沉的时候,何夕有些不舒服了。 甩了甩头,想想在床上等着自己的夏沉。送到嘴边的肥肉岂有不吃的道理。更更何况顾展那个大独丨裁者是何夕的第一个,总不能让她即是第一个又是最后一个吧? 更何况……看到夏沉那个细长麻杆一样家伙…… 何夕刚刚和顾展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未成年,像个香蕉一样外黄内白,自然没有任何机会能够推倒大独丨裁者。经常找准了何夕在排了一整天舞之后与何夕‘彻夜长谈’的顾展在某些时刻完全能够诠释出‘上位者’的风采。 如果……只是推倒了别人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吧?反正她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的。 不知道是怀着报复顾展的心思还是抱着用‘纤弱’的夏沉的练习技巧的想法,何夕擦干净了头发打开了浴室的门。 夏沉正躺在床上抽烟,看见水灵灵的何夕从浴室里出来,坐起身把自己抽了一半的烟递给她。雪白的烟蒂上有个红色的唇印,看上去暧昧的无以复加。何夕接过烟,夏沉顺着何夕的拿烟的手摸了一遍,颇有暗示性的笑了笑走去洗澡。夏沉洗澡的速度一点都不像个女人,反而是像个久经情劫的男人一样堪称光速,何夕半支烟抽完,还没想要好如何破开一夜丨情的尴尬,夏沉就出来了。 看着熟门熟路一脸无所谓的夏沉,何夕莫名其妙的也觉得冷静。可是看着夏沉浴袍缝隙里隐约透露出来的光滑皮肤,何夕不论如何都找不到看见顾展时候的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出自己的开场白,一阵陌生的铃声响起,夏沉的手机响了起来。 还没有智能机的年代,手机的铃声噪杂难听。夏沉嫌弃的皱起了细细的眉,接起了手机。话筒中的声音何夕听不到,可是看着夏沉的表情和客气的语气,何夕本能的猜到情况不妙。人都是相同的,在何夕与夏沉这两个高度相似的人面前,许多反应都能共通。换位思考了一下,何夕想了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电话打过来能够让自己在此情此景下做出这样的反应,立刻就明白了电话另一端的人是谁。 果然,挂了电话的夏沉握着手机看看何夕直笑,“有家室了还出来玩……白让我和你一起摊上一个奸丨夫淫丨妇的恶名。”说罢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自己也跟着手机一起滚到雪白的双人床上。 “我要是你就赶快穿衣服,不然顾展找上门来,我倒是无所谓,你麻烦就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自从出现了何顾这个cp后,‘今夕何夕兮,今日何日兮(夕)''这两句诗在我心里变成了两句湿。 感谢所有订阅的亲们。 掌柜无以为报,只有多加字数。 入v三更总共一万两千字,争取晚上能再更一章达到一万五。 第65章 番外 「今日何日兮」 何夕也猜到了深夜打来电话的人十有八丨九是顾展。一边窃喜着顾少东果然并不是彻彻底底的机器人,一样还是会嫉妒会吃醋会半夜打电话给‘情敌’捉奸的,一边紧张着自己回了家之后会遭遇什么样子的下场。 夏沉在一旁淡定的趴着,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听上去似乎是在跟自己的女朋友说要晚一点回去。何夕这才知道原来夏沉也不是什么单身的好鸟。感慨了一下果然是同一路人,连出丨轨这么如出一辙。现在何夕要回家面对大独丨裁者的仲裁,夏沉自然也没必要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大房间里过夜了。 两个人相对望了一眼,各自解开浴巾开始换衣服。夏沉从秀场出来只穿了一条长裙,虽不是那种花样繁杂的礼服,但怎么看也不像是能随便出现在马路上的样子。想到顾展的脾气,今晚保不齐还会礼貌客气的把夏沉送回家。何夕越想越觉得后果非常恐怖,脑补了一下回家之后顾展一秒钟变成穿着纳丨粹军装的军阀形象,何夕很难说清自己是觉得亢奋还是害怕。 没过多久,房间的门铃就被按响了。夏沉无所谓的站起身开门,何夕在夏沉的手包里拿了根烟充作镇定剂,等着顾展的声音从门外传出来。 机器人永远都是那副样子。初次见到顾展的夏沉似乎被何夕的口味shock到,打量了一番顾展之后向后退了一步请顾展走进房间。看到坐在沙发上抽烟的何夕,顾展面不改色的对夏沉轻轻的点了点头,几乎不可察觉的表示了一下谢意以后走到何夕面前道,“很晚了,明天还有很多事。” 难得见到顾展会绕着弯子说出明明表示希望自己回家的话,何夕有点震惊。然而,在没等何夕回答的时候,顾展又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觉得在这里很舒服的话,今晚不回家也没关系。” 何夕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听见夏沉在一边窃笑。顾展像是刚刚意识的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随身携带的公务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像传送国旗一样认真的放进夏沉手中,用和平时与任何人都一样的语气对夏沉道了一句谢,还不忘补充一句让何夕一秒钟就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话: “黑色奔驰,车牌号是……。以及今晚的事情,即使不保密也没关系。” ……传说中的恶人自有恶人磨,何夕这种大魔头,务必是需要找一个段位更高的人才能彻底制住。 当夏沉拿走车钥匙转身出门的时候,何夕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夏沉走后,顾展又细心的把门打开,摘下挂在房间内的请勿打扰与请即打扫的牌子挂在门外。何夕就算是一头猪,也不会天真的认为顾展挂上的会是请即打扫。 锁好了门以后,顾展把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何夕晾在一边,直接走进了浴室。 何夕四处巡视房间里是否有能够让自己逃出生天的密道。看了半天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于是干脆继续擦干了头发,躺在床上等着大独丨裁者出来秒杀自己。 顾展很快出来了,依照平时顾展的习惯,她应该是已经回过家,在家里冲过凉了。此时这次充满暗示性的冲凉,大概只是为了增加何夕的心理压力。由于两件浴袍都被人穿过,顾展索性直接披了一条浴巾走出来。浴室的门正对着何夕所在的双人床。听见了水流关闭的声音以后就凝视着门口的何夕冷不丁看见滴着水的顾展,顿时觉得心跳加速脸上发烧。 满脸正经的顾展走到床边,看着何夕发绿的眼睛似乎有些无奈。感应了一下房间里空调的温度,掀起了被子给何夕盖上。 “这是……” 跟随声音往床上一看,何夕差点气绝身亡。被掀起的被子之下赫然是一条黑色的底裤。想到接过电话之后在床上翻滚过一通的夏沉,何夕完全可以想象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恶趣味把底裤藏在这里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展忽然笑了,转过头拎着被角看着何夕反问道,“我想的是什么样?” 其实完完全全的冰山当然是不存在的,就连顾展这种机器人,逢年过节也会笑一笑。然而即使是跟顾展已经在一起过了好几年,何夕依然不能对顾展的笑容习惯。虽然觉得很漂亮很好看,但总是觉得有些阴森恐怖。就像是恐怖片里的贞子忽然对自己笑了,那个笑容就算看起来再怎么发自内心,也不能掩盖她本身鬼气森森的事实。 “是这样?” 顾展放下了被子,倾□把何夕压到了身下,伸出手抽开了浴袍的带子,浴后还没把水滴擦干的手探进何夕腰间,像剥开包装纸一样把浴袍的前襟敞开。头发稍微沾了些水,顺着顾展的侧脸流下水珠,恰好从下巴上滑落,滴在何夕胸前。 “还是这样?” 闻着顾展身上有些陌生又很熟悉的味道,何夕警觉的从顾展的怀抱里往外挪了挪,认真的看着顾展十分奇怪的表情。 “顾少东,你喝酒了?” 何夕吓了一跳,像顾展这种程序设定的非常严谨的高段位机器人,是坚决不会喝任何含有酒精的饮料的。因此,平时何夕如何喝酒顾展都不会管,最多在濒临胃穿孔的时候说一句注意身体再连续让保姆炖半个月的养胃药膳,可顾展本人是只会在旁边喝点不太浓的热茶或者咖啡,即使是何夕亲自央求顾展陪自己喝上一盅,顾展都会立刻拒绝的。 现在在洗过澡之后的顾展身上闻到浓烈的酒气,何夕觉得很危险。脑内亮起红灯,并且撒了欢发了疯的响起警报。 非常诚实的,顾展点了点头。“是的。在你要跟夏沉出来以后我觉得很不高兴。” ……喂,这种语气和你说的话的内容根本就不搭好吗…… “为什么?平时我和朋友出去你不是都无所谓吗?” “……可她是夏沉。” 顾展只解释了一句就不再说话,像是不想再多赘述自己吃醋的过程,低下头吻上何夕的颈间。 诶……? 年轻的身上被烙下一片片绯红色的花瓣,顾展与何夕在情丨事之中都没有关灯的习惯。房间里的灯光早就被夏沉调的暧昧不已,映着暗黄色的暖光源,顾展的左手缠上了何夕的右手,,大多数时候顾展的手都既不会太热也不会冷,是个很中庸的温度。而今晚似乎是酒精作祟,顾展的手烫的吓人。 何夕不是什么纯情的人,而且从头到尾也没打算过做纯情的人。看着俯身亲吻自己的顾展,何夕觉得今晚的经历堪称荒谬。她不是像夏沉一样骨瘦如柴的类型。虽然在开演唱会的时候间中有嗑药的恶习,但总体来拥有一副非常健康的身体。而顾展由于平素就有健身的习惯,顾展的身体也一直像机器人一样。二十多岁的身体不像是未成年的时候那么纤幼,仗着体力充沛,何夕与顾展的夜晚经常非常充实。看看现在的顾展,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顾展一个没落。眼看今晚被推倒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何夕索性纵容顾展点燃肉丨欲,放弃抵抗纵容自己沉溺在顾展的股掌之中。 “脱掉” 对方的话语永远简单明了,顺从的把跟顾展的浴巾缠在一起的浴袍脱下来扔到地上,作为对等条件,何夕伸手想要摘掉顾展的眼镜。刚伸出手快要碰到顾展的鼻梁,却被顾展伸出手拦住。 “看不清。” 大独丨裁者有中度近视,不喜欢隐形眼镜的她几乎从不肯把象征斯文败类的眼镜摘下来。尽管在此时此刻‘看不清’这三个字显得非常淫丨靡,但何夕也由得她。平时缺乏时尚感又刻板的顾展即使在床上也并没显露出更多的人类情感,但是乌黑的双眸仍然被情丨欲点燃。细碎的亲吻散过颈间,顾展依依不舍的看着毫无反抗意思的何夕。在何夕与顾展之间一直对性有一种默契,即:不必欲拒还迎,纵情声色犬马。 顺着耳后的敏丨感带滑过,沿着锁骨和肩膀的线条向下探去。虽动作不急不躁,但毫不犹豫,透着一股‘吃定了’的坚决态度。何夕平时就经常把各式各样的黄话挂在嘴边,事实证明她并不是光说不练的类型。面对顾展的需索,何夕都是采取主动回应的态度。顺着顾展的抚摸挺起腰,发出呜咽似的声音,没什么意义的念着顾展的名字。何夕和顾展在恋爱的过程中都不是走甜腻路线的人,从两人在一起的那一天开始,何夕就没改过对顾展的称呼。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是直呼大名,偶尔心情好了也只是换成‘顾少东’或者是‘元首’。 抛弃顾虑,展翅飞翔。 在何夕心里,‘顾展’这两个字本身就足够浪漫了。 受到酒精的冲击,顾展的眼角被染上了浅浅的红色,压抑着冲动耐着性子做足前戏的样子让何夕有一种全身血液都交聚在大脑的沸腾感。伸出手触碰着顾展的面颊,何夕第一次见到顾展酒后的样子,似乎肝脏内的酶并不擅长分解酒精,顾展的除了稍有些发红之外还变的很热。感受到来自何夕掌心的温差,顾展伸出手轻握着何夕的手,却被何夕牵住,握着手腕含住了指尖。空气里弥漫的浴后才潮湿气息和香氛的味道,温柔而大胆的用舌尖轻轻的抵着顾展的指尖,一寸寸缓慢的亲吻和舔舐。 顾展平静的看着认真诱丨惑着自己的何夕,手指却在与何夕的舌尖嬉戏。对爱人的秉性与身体了如指掌,娱乐够了便把手指从何夕的唇舌之间抽离。绝不多绕半分圈子,直接探入了身下。碰到了湿滑的地方,不等何夕调整好一个合适的姿势就直入正题。条件反射的握紧了还跟顾展纠缠在一起的右手,何夕发出一声难以区分出究竟是鼓励还是不满的声音。 解放出自己的左手,顾展一只手环着何夕的腰,低下头用鼻尖轻轻的蹭着何夕的前胸。用与另外一只手全然不同的温柔细腻的吻着乳丨尖。有些难耐的扭动着腰,想要两个人贴的更近一点。可顾展却停下了原本迅速的动作,一改之前狂风暴雨的频率,戏谑的逗弄着腿间的秘部。下意识的并拢双腿,却从耳畔传来顾展的轻笑声。感受到对方顺着自己体内的线条缓缓探进,即使是一直以‘本大人’自居的何夕也唯有在紧迫的追击里被无力的欺凌。 “久等了吧。” 持久而有耐性的挑逗了许久,最终还是加快了速度插到了更深的内部。顾展自言自语的声音像是被水波浸过,何夕自然不会回答她这种太过嚣张的问题。即使是对性再怎么持有开放态度的人,在这种时刻也不会迎合攻君故意的调戏行为。事实证明哪怕平时三无(acg词汇,请度娘三无少女)如顾展,在彻底占有了心爱的人的身体时也会露出一丝得意的态度。 “嗯……” 炫耀力量一样肆无忌惮的充分活动着,不断的在湿透的身体里冲撞。果然是被嫉妒和酒精烧起了占有欲,心知自己是自作自受的何夕也只有放开原本就不多的矜持承受着紧凑的官能刺激。所有的感官都集合到了身体的中下部,毫不客气的享受着爱人的摩擦。 骨子里本身就有些s.m基因的何夕感受着有几分粗暴的波动,带有几丝刻意的抬起腰引.诱着对方更肆意的冲击,饮酒之后的顾展并没有变成野兽,但也在这种露骨的勾引面前缴械投降。看着何夕眼中背叛了文弱外表的毫不掩饰的需要,强迫何夕把双腿分的更开,又探入了一只手指。 在被大独丨裁者拥抱的同时,何夕莫名的想起来了夏沉今晚穿着的那条修身的丝绸长裙和夏沉最后在酒店打给女朋友的电话。 “没穿底裤就这么回去……就算她是夏沉,下场也不会太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咳,你们可要低调啊……………… 何故何顾番外每次都字数这么多… 何顾党们,八千字的番外应该能够表示出我的诚意了 卡肉卡的还真是销魂阿……我真的是肉无能。 第六十一场 经此一役,齐谨林开始意识到,自己和季柏遥的关系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早已看惯了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恋爱的圈中人自然不会对她和季柏遥之间的关系说三道四,而齐谨林险些忘了,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即使自己每天24小时对着圈中人,也不代表圈中人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其实并不是没想过,只是潜意识里总觉得圈外人不会知道,即使知道了,也就只不过是一个记者招待会和一段新绯闻的问题而已。娱乐圈就是这样,只要齐谨林抵死不认,旁人纵有铁证,也总能动摇。可是齐谨林忘了,一段爱情想开花结果,除了自己和朋友之外,还有亲人。 这一次季恒的强硬反击虽然在季柏遥的对抗下暂时告一段落,可是明天会不会有第二个季恒出现谁又能保证?齐谨林一直不愿意让父母知道娱乐圈的水有多深多浑,因此即使回家也从来不和父母提起圈中的任何人和事。齐谨森是二十一世纪的个大男孩,每天知道八卦新闻的渠道有无数种,齐谨林管不了,也觉得没必要管他。只要遮住父母的双眼,娱乐圈肮脏成什么样子都与齐谨林无关。于是,至今还觉得娱乐圈只是个比平常的更奢靡的圈子的齐父齐母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究竟活在什么样的一个世界之中。 自以为终生不会与同性有任何暧昧关系的齐谨林理所当然的也从来没有和父母讨论过‘同性恋’这个有几分禁忌的话题。 父母对自己宽容又慈爱的态度,齐谨林一直觉得非常幸福。尽管她并没有机会像齐谨森一样在父母膝下尽孝,但并不影响她对父母的感情。一想到自己工程师出身的爸爸和从事保险行业的妈妈,齐谨林就有点担心。父母是否能够接受自己的女儿和女人在一起呢?即使上一次季柏遥出现在自己家里时父母对她如何喜爱,也不能从中推测出爸妈对‘同事’、‘闺蜜’和‘女朋友’这三个关系的态度。更何况,季柏遥也不只是有一个哥哥,也同样有一双父母。 长期被何夕与白楚乔等人洗脑的齐谨林几乎忘记了‘同性恋’事实上与主流的恋爱有多大的区别。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很可能会对自己虽然是从天而降但仍然来之不易的恋情横加阻挠或唉声叹气,齐谨林就有些难过。 再看每天都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季柏遥,齐谨林又不忍心和她讨论这些问题。狐狸精每天都活的逍遥快活,或许是因为与家庭的关系并不像齐谨林这么亲密,季柏遥对于兄长的反对全不在乎。一心想着如何才能够顺利把齐谨林带回自己家里过年的季柏遥事后又往家里打过视频电话,当着父母与兄长的面又说了一次自己与齐谨林的关系,希望家人在见到齐谨林的时候能多给予几分温暖,季柏遥的父母自然乐的合不拢嘴,在一旁的季恒也只有无奈而虚伪的暂且退了一步。 齐谨林有点担心季柏遥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就是她对爱情的态度。天塌下来也不会烦恼的狐狸精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呢?爱情不是靠着相爱就能够长长久久的,可是季柏遥除了金钱和甜言蜜语意外,究竟又对自己有多少认真,齐谨林也不敢确定。 想到这里有些烦恼,作为演员,总是难以确定对方是真还是假,即使满口郎情妾意,也常有劳燕分飞。自从齐谨林顺利签约博盛以后,白楚乔就光速安排了一套战略,在压抑住了之前季恒发出的传闻之外还暗中散播了一些其他的流言,眼下大部分的八卦群众都愿意相信之前的丑闻只不过是嘉汇为了报复齐谨林跳槽而故意散播出的恶性新闻,齐谨林总算仗着各路神仙相助,有惊无险的过了这一关。当她顺利过关以后,之前被搁置下来的工作和签约后的新工作一起砸了下来,每天忙的像个陀螺,季柏遥也一样,趁着家世曝光后的余波抢占着各个新闻版面的头条。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的白楚乔根本不在乎齐谨林和季柏遥究竟感情如何,勒令季柏遥择日搬离了齐谨林的隔壁。倒不是故意对齐谨林和季柏遥的关系作出什么阻拦,只是毕竟艺术学院周围的房子都不是什么防护严密的小区,又有大量的记者喜欢去艺术学院采风,万一一个不小心再被记者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白楚乔之前费尽心思摆平的传闻就要再一次卷土重来。 于是,每天除了短信和电话之外,齐谨林与季柏遥只能偶尔在公司碰见几次。可是工作强度又大,变身空中飞人的齐谨林一个月也不一定有空在公司里呆上一两天。时间一长,见不到爱人的她就难免会有些负面的情绪。 可是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季柏遥呢?齐谨林自己也是一样。在季柏遥的强烈攻势之下仍然别别扭扭的暧昧了好一段时间才同意跟季柏遥确立关系,而一直到今天也只不过是牵了手接过吻而已,毫不客气的说,两个人的亲密指数连在拍摄《柏林奇迹》的时候都不如。齐谨林又不像是季柏遥一样喜欢每天把‘我爱你’这种话挂在嘴边,忙起来常常是季柏遥几条短信自己才回一句话,除了睡前会说一句晚安之外,齐谨林并没对季柏遥表示过什么自己的真心。 爱情是相互的,不拿出自己的心与对方交换,又怎么能够得到对方的心呢? 可是,如果季柏遥也是这么想的,那两个人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两颗心亲密无间的依靠在一起呢? 想着想着,齐谨林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是对方为了自己踏出了最开始的那一步,那么剩下的这一步,就由自己来走吧。 这一天,拍好了平面代言的齐谨林回到了自己家里。自从季柏遥搬离了安全屋之后,齐谨林也恢复到了正常的频率,只有遇到什么不顺了才偶尔去那边住一住,大多数还是乖乖回自己的家。齐谨林的房子还是当初进入嘉汇的时候公司送的礼物,跳槽了博盛之后齐谨林心里总觉得住着有些不舒服。虽然所有的证件手续上都写着齐谨林自己的名字,但还是觉得别扭。季柏遥当初百般手段想要诓骗自己去与她同居,齐谨林其实早就看在眼里。 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这个房子卖掉,也好名正言顺的搬家去狐狸精那里吧…… 齐谨林盘算了一番自己的财产,季柏遥所在的别墅区虽然房价贵了些,但若是周转一番,再卖掉现在的房子,努努力倒也还买得起。左右不必一次付清,以后能拿到博盛的花红,齐谨林也不愁吃喝。即使是作为投资,以后随时卖掉,也能有个好价钱。 可别墅区毕竟动辄就是上千万的事情,齐谨林也做不到头脑一热就下决定。只是初步做了个打算,不管怎样也要先把手里的房子卖掉。 拍了一天的照片,齐谨林觉得很累,打算把自己好好洗涮一番丢进床里。摘下耳坠项链一类的收拾放回首饰盒,忽然看见了当初自己从季柏遥身上偷来的耳坠。看着精致的银杏叶形耳坠,齐谨林忽然想起了去德国之前季柏遥在某首饰店订下的首饰。到专门放各种票据的盒子里翻了一通,幸好单据还没丢,当时季柏遥把这份取货单给自己的时候,齐谨林完全没放在心上。回了家就顺手和其他的票据一起丢进了盒子里,再也没想起过。恐怕季柏遥自己也早就忘记了这码事,齐谨林看着单据左下角的日期与季柏遥龙飞凤舞的签名,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齐谨林提前跟白楚乔请了个假,趁着工作日晚高峰到来之前就离开了公司,亲自开着小车去取季柏遥的礼物。记得狐狸精当时说过订的是一对戒指,齐谨林有些好奇,季柏遥的审美一直都和自己有些分歧,究竟她选的首饰会是什么样子?会满足自己的审美取向,还是固执的冥顽不灵的继续走她的暴发户风格呢? 开着电台,一路听着何夕的歌开到了店铺外。即使并不是休息日也有三三两两的年轻情侣在里面挑挑选选。想到上一次来到这家店时季柏遥直接刷卡清场的中二病举动,齐谨林又挂上了微笑。 在英语中幸福和快乐这两个是同义词,都可以用happy来表示。爱情让人觉得幸福,而幸福最基本的表现方式是快乐。不知不觉间,齐谨林渐渐被季柏遥带来的幸福感染的很快乐。时不时想到永远阳光灿烂的狐狸精,齐谨林就会不自觉的笑起来。 进入店门后就直奔电梯,三楼的首饰定制区并没有客人。其实齐谨林本身倒也不担心,三楼的价格与定位导致出现在这层楼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即使真的遇到了也不会发生马路上遇到粉丝那么可怕的事情。经过良好培训的售货员在见到齐谨林以后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惊讶,礼貌又客气的接过齐谨林手中的取货单后请齐谨林在贵宾区稍作等候,然后就到货仓按图索骥。 等了没多久,售货员拿了两个深蓝色的天鹅绒小盒子走了出来。当着齐谨林的面调出了电脑内的设计图,打开盒子请齐谨林将实物和设计图进行比对,检查是否有什么错漏。可惜最初安排设计的人就不是齐谨林,看着三四张画的十分精细的设计图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大概瞧了一眼确实是与实物没什么区别,也就签字确认了。 当齐谨林从背包中抽出自己的笔,落笔无比熟悉的签下自己写过无数次的名字以后打算把笔收回去的时候,售货员说话了。 “对不起,小姐,我想提醒您,由于下单订货的人是季柏遥小姐,所以您不光要签下您的名字,还要在另外一栏填下对方的名字。” 齐谨林并没有多想,刚打算落笔,却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写过季柏遥的名字。 看了看取货单上面季柏遥的签名,狐狸精的书法水平一直让她羡慕,经过专人精心设计过的签名更是好看的让齐谨林觉得嫉妒。放弃了模仿季柏遥的字体,齐谨林索性像个高中生一样一笔一划的在自己名字的右边写下了‘季柏遥’三个字。 签好字之后齐谨林直起腰又确认了一遍,这家店的确认单设计的很漂亮,经过做旧工序的厚羊皮纸,小巧而漂亮的字体,倾斜的花体英文,看上去像个工艺品。齐谨林惯用钢笔,随身也有带着笔的习惯。看着纸的底部墨迹未干的自己和季柏遥的名字,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这是结婚证书吗?’的想法。 第三次笑着打消了自己脑内的胡思乱想,收起笔把工艺品一样的确认单还给了售货员。齐谨林盖上了戒指的盒子,小心的放回包里,想着如何用季柏遥买的礼物来给季柏遥一个惊喜。 “……这种感觉算是爱情吗?” 回到车里,齐谨林看着手中的戒指盒,从盒中取出戒指往自己的手上试了试,尺寸分毫不差。想到季柏遥时隔多年仍能确切的知道自己手指的尺寸,齐谨林觉得,或许其实季柏遥的的确确是很认真的吧。季柏遥虽然喜欢胡闹,但并不是个冒失的人。清楚如果送了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会被拒收,所以特地选择了中指的尺寸。齐谨林伸出手对着快要落下的夕阳,仔细的端详着这枚小巧的礼物。 “如果想到了就会微笑,那应该就是幸福了吧……” 不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赶进度的作死菌已累死…… 现在是凌晨四点…… 时速首次冲破四千。 x_x 今天一定会努力继续更新的。 第六十二场 这严格来说并不是一‘对’戒指。两枚戒指尽管风格相似,但实际上却有不小的差别。选料似乎是纯银和钻石。大概是季柏遥订戒指的时候还没有发现拜金狂的本质。所以忍痛选择了低调又平民的材质。属于齐谨林的这枚是略有些圆润的七边形,每条边上都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虽然卡数不大,但经过了精细的切割设计,火数很亮。是个很休闲的款式,即使平时带出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季柏遥的那一枚要比齐谨林的宽很多,拉丝做旧的外形,尽管也是接近圆的七边形,却因为略宽略高,乍一看更像一颗螺母。侧面有一系列不显眼的繁杂花纹,贴着指根的里面有一颗简单的钻石。看起来不如齐谨林的那枚戒指简洁,但很符合季柏遥平日里高调的脾气。 大概是因为两人出身不同,平民出身的齐谨林是个乐于收藏名贵珠宝,偶尔心情好了就拿出来看看,像重度恋物癖患者一样把它们一个个清洁保养,戴起来照镜子欣赏一番,而在日常,齐谨林并不喜欢身上有太多装饰。而对于小土豪季柏遥来说,尽管素来有戴各种首饰的喜好,但不同于齐谨林的‘珠宝’级,季柏遥相对那些华贵的名宝石大钻石都比较冷静,反倒是偏好纯银饰品和一些手艺精巧的小饰物。 季柏遥一直带着一只螺旋花纹的小巧尾戒,齐谨林一直取笑季柏遥说那是一坨翔的俯视图,可季柏遥还是一直醉心于那一枚小尾戒,极少会摘下来。作为搭配,季柏遥的左手无名指也常常带着戒指。最初几次经常被记者以为是名花有主,但是当季柏遥反复说了几次只是装饰之后,记者们也就见怪不怪了。季柏遥的手比齐谨林稍微细些,齐谨林比了比,季柏遥的这一枚又是无名指的尺寸。看来季柏遥是又打算好了要直接戴到公开场合招摇过市了。 想起狐狸精因为需要减肥而被要求只能吃素,齐谨林有点替她难过。 开着车提前回到了季柏遥家,狐狸精今天做了空中飞人,算算时间应该还在拍广告。这几天有一款新车的代言找上门来,白楚乔看了一遍大概情况,对与季柏遥与汽车品牌的形象都是双赢,于是这几天季柏遥就一直在开车过镜头。广告现在也都与时俱进,砸了大价钱的广告商给季柏遥设计了一个微电影,不像以前的洗脑型广告,季柏遥这次的三分钟短片不会放到电视上循环播放,会直接被po上网络被大家观看。因此,白楚乔也不敢放心让季柏遥自己去,只好亲自跟季柏遥去拍外景。 季柏遥本来是不愿意接这种三四天只拍几分钟的广告的,可是据说广告商很有诚意,不但价钱给的够高,连导演也是从好莱坞请来的。白楚乔签下了合同,季柏遥不想去也不行。齐谨林还特意从旁吹了吹风,左右之前的suv被季柏遥撞成了铁饼一块,虽然季柏遥平时不怎么开,但大型车怎么也要有一辆。拍个广告就有广告商送上新车,也是很好的事情。 于是,季柏遥最近这几天被折腾的挺惨,这次代言的suv主要的卖点自然是越野和运动效果。男人总是喜欢看漂亮的女人去代言这些充满阳刚气质的东西,所以季柏遥自然也要在广告里扮演成一个符合消费者审美的化身。在这个短片中,季柏遥是个在酒吧里颠倒众生的神秘女人,在迷倒了男人之后变身车神,驾着这辆suv与都市中的男人们飙车,哪一位赢得了自己就以身相许。结局自然是季柏遥百战百胜。 听起来颇为诱惑,可是季柏遥不但要穿着半礼服款的大长裙在酒吧里一喝再喝,还要一边耍帅一边卖性丨感的穿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踩油门。广告商似乎对季柏遥的美色有几分垂涎,常常找各式各样的借口ng,让季柏遥多喝些酒或者让季柏遥多拍几次对着镜头抛媚眼的镜头。饶是好酒量又爱喝酒如季柏遥,每天面对着啤酒肚又谢顶的广告商也喝的回家了不想再碰酒瓶。原本设计好三分钟的短片,被拉长时间到了十五分钟,原本三天就能拍好的情节也被丰富到了一星期。心怀不轨的广告商和吹毛求疵的导演,季柏遥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季柏遥明天有通告,广告的拍摄要告假一天。齐谨林收到了消息,知道季柏遥今晚会回家,为了安抚被百般折磨的季柏遥,齐谨林特地买了杏鲍菇和豆腐等各种蔬菜,打算给暂时不能吃肉的季柏遥做一顿素东坡。 上一次来季柏遥家的时候还是几天以前,家里的两个保姆都已经默默接受了齐谨林是这座小别墅的第二个女主人的事实,见到齐谨林买了菜上门,也都见怪不怪。厨佣自动自觉的把厨房的东宫之位让出来给齐谨林,在一旁做丫鬟给齐谨林打下手。季柏遥知道齐谨林脸皮薄,特地准备了一套还算正常的厨房配件。此时此刻,围着雪白的围裙还象征性戴上了厨师高帽的齐谨林还真有几分米芝林三星名厨的意思。 看着豆腐和杏鲍菇犹豫了一会儿该给季柏遥用哪个来做东坡肉,权衡的差不多时,做帮手的保姆提醒齐谨林手机响了。看着屏幕上季柏遥性丨感的照片,齐谨林觉得很喜感。歪着脖子用肩膀辅助自己接电话,一边把杏鲍菇切成大小差不多适中的方块,一边听季柏遥的电话。 “我拍完啦~~~~~~~~”季柏遥震耳欲聋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狐狸精像个冒失鬼一样开心的拉着长声。“总算结束了。半个小时之后的飞机。现在趁着还不用关机给你打个电话,等会就可以回家了。以后也不用再见到那个讨人厌的暴发户了。” 听到‘暴发户’这个词从季柏遥口中说出来,齐谨林感受到了深深的别扭感。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不算晚,季柏遥从拍外景的地方飞回来也只用一个小时就会降落。掐着时间算了算,还挺充裕。想到今天取戒指的时候看见的价格,齐谨林就忍不住吐槽季柏遥。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暴发户,你自己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暴发户了” 狐狸精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最近这几天忙得要命,季柏遥好好反省了一下也没想起来自己最近几天花过什么超过一千块的款子。冷不丁被齐谨林说是暴发户,狐狸精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我怎么暴发户了?” 齐谨林这才反应过来险些说走了嘴。随便打了个岔换了个话题,闲聊了几句季柏遥也就忘了。季柏遥身边大概是没有什么外人,肆无忌惮的在电话里撒娇,死活也要齐谨林陪自己腻歪几句。扫了一眼厨房,两个懂事的保姆早就已经自觉退散到了其他的房间去。耐着性子跟季柏遥你侬我侬的恶心了几句,狐狸精被哄的开心了,死也要齐谨林来机场接自己回去。 “你来机场接我吧……我应该再有一个多钟头就回去了,今天有什么更多的工作吗?” 一心想要给季柏遥一个惊喜的齐谨林当然不会随随便便的就答应。借口说自己今晚在家准备明天上节目的采访稿,拒绝了季柏遥撒娇耍赖的请求。季柏遥似乎已经习惯了齐谨林素来的态度,悻悻的又腻了几句就说飞机要起飞了,挂断了电话关机了。 趁着季柏遥关机,齐谨林全力以赴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做好了饭菜,换了身衣服就开车往公司去。出去拍广告的话,身上多少也会带着不少没用的东西,下了飞机第一站一定是要回博盛把道具和服装之类的东西送回去,然后季柏遥再在白楚乔的监督下随机选一辆公司的车开回家。从机场开车到博盛最快也要四十分钟,齐谨林不用开快车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在博盛给季柏遥一个惊喜。 开车到了博盛,时间也差不多刚刚好。齐谨林在公司车库等了十分钟就看见一辆低调的保姆车从外面绕进来。数了数人头,两个助理一个白楚乔,咦?第三个人呢? 没想到自己竟然扑了个空,齐谨林连忙掏出手机给季柏遥打电话。刚解开屏幕锁,手机就响了起来。大概是心有灵犀,正是季柏遥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里?” 没如愿以偿的听到季柏遥开开心心的声音,倒听出了她在电话另外一端不满的小脾气。齐谨林有些纳闷,自己还没来得及问季柏遥跑哪去了,她居然反过来质问自己了。 “我在家里阿。” “骗人!” 电话里传出季柏遥有几分生气的声音。 “我现在就在你家。本来还想要给你个惊喜的……结果去了你家里也没有人,艺术学院这边的房子也空着。你自己到底在哪里?” ……你想给我惊喜,我还想给你惊喜呢! 齐谨林心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句名言:‘猪也是这么想的’…… 叹了口气换了个能从电话另外一边听出至少三个加号的声音,齐谨林忍着笑道:“我在公司楼下。本来想过来接你回去的。哪知道你居然先去查我的岗。” 开车回到季柏遥家里时,季柏遥已经先回到家里等自己了。自然,齐谨林辛苦准备的饭菜也被季柏遥的狐狸鼻子第一时间发现了。惊喜泡汤的齐谨林有点沮丧,但看着季柏遥开心的样子,也觉得自己最终还是达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吃完一顿伪装的和大鱼大肉没什么区别的素菜,齐谨林就早早的降下了懿旨让两个保姆下班回家。拌了个餐后水果色拉,齐谨林和季柏遥像以前一样忙里偷闲的靠在沙发上休息。季柏遥拍着鼓鼓的肚皮,满足的感慨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齐谨林取出今天才取回来的戒指,悄悄的摆在桌子上。季柏遥也没注意到茶几上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小小的戒指盒,直到用叉子扎桃子的时候偏离了轨道,在深蓝色的天鹅绒盒子上面扎了半天发现手感不对的时候才看见有个没见过的小盒子。 聪明的狐狸精立刻明白了这是今天的礼物,腰上巧劲一挺,翻起身一把抓过了戒指盒打开,见到戒指以后似乎觉得眼熟,端详了半天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杰作。立刻把视线转到齐谨林的指间,如愿以偿的看见齐谨林手上低调却很华丽的情侣款。得寸进尺的把盒子盖上后往齐谨林身上一抛,伸出手示意齐谨林给自己戴上。 ……喂。这可是无名指阿…… 算了,她开心才比较重要吧? 于是打开盒子拿出戒指,小心翼翼的把冷冰冰的金属圈给季柏遥戴好。狐狸精得意的牵着齐谨林的手,转了个方向枕在齐谨林的大腿上,把头埋到了齐谨林的腰腹间,扭来扭去的占着小便宜。 依照齐谨林的脾气,按说是不会纵容她这么嚣张的。 可是,从今天开始,就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第四更~~ 虽然晚了点。。喵 第六十三场 许是天公作美,当晚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这个城市纬度不高,并不是每年都会下雪。今年的天气冷的有些反常,伴着寒流一到,纷纷扬扬的雨夹雪就飘下来了。 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细雨伴着冰碴,季柏遥打开了装饰火炉,感受着科技带来的温暖,枕着手臂得意的感慨自己回来的早,侥幸没被坏天气困在拍摄地。 齐谨林对寒冷比较敏感,经常拍动作片的她遭过不少罪,一到阴雨天气就觉得关节酸涩。大部分的明星一年只有春夏两个季节,齐谨林也难逃范围之内。从年头到年尾都要风度不要温度,在片场更要经常经历反季节穿着。时间一长就落下了病根。 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难受,不自觉的往季柏遥身边挪了挪,发现自己已经贴上了季柏遥之后吓了一跳,但也将错就错,索性小鸟依人一把,和季柏遥一起并排在沙发上躺着。沙发再怎么宽敞也是沙发,齐谨林和季柏遥再怎么瘦也是两个成年人,身高近170的两个人挤在一个沙发上显得很滑稽,季柏遥往靠背里又挤了挤,让齐谨林和自己能挤的舒服些。 狐狸精的房子很是高科技,墙上的壁炉尽管并不是真的是烧火或者是烧炭的,却还是闪烁着时明时暗的火光,里面有仿真的电加热木炭,散发着能让人骨头缝里觉得暖的热浪,偶尔发出几声木头受热炸裂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齐谨林原本打算饭后照例和季柏遥看一场电影。小土豪家里装了投影,关上灯拉上窗帘以后几乎可以仿真一个小电影院。可齐谨林在关窗帘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窗外飘起来的雨雪,现在和季柏遥一起挤在沙发上,觉得很温暖。 无端端有一种幸福感。 季柏遥也不愿意破坏气氛,安静的让齐谨林靠着,手就挨着齐谨林的手,却没牵在一起,轻轻的碰碰在一起。季柏遥中间动了动手,却没把手和齐谨林的握住在一起。 不是没感觉到季柏遥的动作。躺在一旁的齐谨林觉得有点内疚。 “我阿……”伸出手握着季柏遥暖暖的爪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始自言自语。“……其实真的不擅长谈恋爱这种事情……所以……” 觉得很温暖,于是把季柏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齐谨林无意识的撒娇举动似乎让季柏遥有点受宠若惊,生怕自己不小心漏听齐谨林的心里话,有些不自然的稍微动了动。齐谨林也没理她,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有些时候会觉得很多话想告诉你,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其实很多事情我都看着眼里,想要好好的告诉你很感谢你,但你的样子又让我认真不起来……对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偶尔会因为你太好而觉得内疚……那些甜言蜜语和很亲密的话……我不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又没有人要强迫你……” “你闭嘴。” “……哦。” 齐谨林又安静了好一会儿,思考了半天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我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上一次谈恋爱还是自己没有红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在刚刚认识的时候每天都在一起,可是谈恋爱了之后却越来越忙,聚少离多。慢慢的不知不觉就淡下来了,不怎么联系了,最终无疾而终。可能是因为我不那么爱他的缘故,所以即使分手了也就只是分手了而已,没有觉得有什么感觉。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你和我都很忙,我想到了以前。和他分手的时候我完全没觉得难过,但我想了一下……如果跟你因为这些原因分手,我会觉得很可惜。所以我仔细的反省了一下,发现我其实很不会经营感情。从小到大……我的朋友很多,但真正很熟悉的却没有几个。心里一直在算计着如何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我不想连爱情也要仔细的计算。所以……” 第二次说到了所以,齐谨林又压下了声音,默默的不再说话。季柏遥学乖了,虽然对齐谨林的前任非常非常好奇,但也压住了疑问,躺在一边没敢接腔也没有动,乖乖的等着齐谨林的下文。 “……所以,以后要怎么样恋爱,怎么对你,可能都要你好好指教了。” 本以为齐谨林会憋出什么样的一句山盟海誓或者爱情金句,没想到最后只是一句‘好好指教’这种有些好笑的真心话。季柏遥一时间觉得齐谨林很可爱,捏紧了齐谨林的手笑出了声。 “你觉得我会很擅长谈恋爱吗?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你在一起啊……” 快要被齐谨林挤进了沙发里,即将变成人饼的季柏遥索性一翻身直接骑在了齐谨林身上。顿时这个世界宽敞了很多。季柏遥近日减肥卓有成效,齐谨林在她身下并没觉得鸭梨山大。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弄乱了头发,季柏遥索性摘下了发绳,甩了甩头让长长的头发散在脑后。仰视着半跪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季柏遥,齐谨林突然觉得这个房间热的有些奇怪。 稍微驼了点后背,双手撑在身旁,季柏遥想看着齐谨林的眼睛,却觉得有点害羞。天不怕地不怕的狐狸精低下了头,随便的把目光放在了一个点,然后开始继续说自己的故事。 “和男人在一起……倒是有过几次。可是女人,我也和你一样是第一次阿……” 季柏遥感情之路也算丰富。即使是乖乖在学校读书的豆蔻少女也会在学校中恋慕上有才华又温柔的学长或者英俊而年轻的补习老师,季柏遥这种早早就离开学校的人就更是多姿多彩了。而季柏遥又是很早熟的那种人,很早就开始玩起了‘恋爱’这个游戏。初小连读的季柏遥在高中之前并没有找到什么合适恋爱的对象,而在短暂的高中生活里,季柏遥也曾经‘喜欢’上过一个所谓的大众情人。每个学校都有一两位全校著名的白马王子,季柏遥也不小心跟随过学校的潮流。这份暗恋在没有成长到表白的时候就夭折于混乱的生活里,王子学长毕业以后,季柏遥也从来没再见过对方。时过境迁回头再想到那场暗恋,季柏遥非常庆幸自己没有表白过。所谓的‘王子’,也只不过是个貌似品学兼优,外表中等偏上的擅长运动的男生而已。 在进入了娱乐圈以后,凭借季柏遥堪称逆天级的美貌,也曾有大把的帅哥倒贴过。季柏遥不是没有逢场作戏过,而在娱乐圈里的恋爱,大多数是一肉丨欲为目的。实心实意爱上一个人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去相互了解,真的能像何夕和顾展那样的相互一见钟情而又不后悔的情侣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到几个。于是,在娱乐圈兜兜转转的暧昧了几段,季柏遥都没找到合适的‘那个人’。很有自知之明的季柏遥并不是不明白自己有多热门,觉得自己年轻美貌又多金的季柏遥本来是存下了要好好找一个对象的想法的。反正还年轻,大把的合适对象可以任自己挑选。在这个物质至上的圈中,季柏遥不肯说出自己的家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存了财不露白的心思。 可是,本打算等着人追自己的季柏遥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爱上了别人的那一个。 季柏遥伸出手,把尾指的戒指摘下来,一边仔细的看着,一边浅浅的笑。壁炉映照之下季柏遥的笑容显得很漂亮,白天忙了一整天,季柏遥现在有点憔悴,笑起来却让齐谨林觉得有一种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美貌。 “这个戒指是我自己买的。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只是觉得很可爱,戴着很舒服,配什么都能很好看。我很喜欢。我没考虑过什么追求定结离,但很多人以为是这个意思。还有人说我经常同时无名指和尾指都戴戒指是因在表示结婚之后离了婚的意思……其实,我只是很喜欢而已。一旦我喜欢,别人说什么我都不理。” 说完,季柏遥牵起来了齐谨林的手,把那枚小小的戒指戴在了齐谨林的尾指上。戴上以后牵着齐谨林的手亲了亲,“你看,很漂亮吧?” “嗯。很漂亮。” 齐谨林没仔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只是怔怔的看着季柏遥。季柏遥只顾着看着齐谨林手上的两只戒指,没有发现齐谨林的目光,也没有注意到齐谨林红起来的脸。 “我喜欢你。现在我喜欢的人就是你。所以不管你好或者不好,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理。我爱你。这只戒指我戴了五年,虽然我不是那么小心的每天保养爱护它,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它。我爱你,虽然我有时候看起来不是很成熟,也不是很可靠。可是我其实很爱你,比爱这个戒指要多很多。我会好好的爱护和保养,让我可以和你爱的更久一点。” 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季柏遥放下了齐谨林的手,像是不太好意思看齐谨林,改变了原本跨坐在齐谨林身上的姿势,亲密的趴在齐谨林身上,两个人只隔着薄薄的衣服贴合在一起。 又是半晌无言。齐谨林能感受到季柏遥的心在跳动,节奏有些快,却很平稳有力。 - 认定了一个人,就应该摆出自己的态度吧? - 犹豫一会之后,齐谨林侧过头,看着跟自己只有几厘米的季柏遥。外面的雨雪并不大,气温下降的也并没很低。季柏遥怕齐谨林觉得冷,把壁炉开的很热。此时映着壁炉微弱的火光,季柏遥近在咫尺的双唇显得娇艳欲滴。不明显的咬了一下唇,犹豫了一下就主动吻上了季柏遥的唇。 “我爱你。” 以后的日子,就好好的照顾我,被我照顾吧。 伸出手拥着季柏遥的脖子,两个人在狭小的沙发上热吻。 中间齐谨林感受到双唇上有湿润的感觉,心中一跳,却也没有反抗。第二次与季柏遥深吻,齐谨林第一次开始享受起同性的双唇。并没有像许多小说中形容的那样有甜甜的味道,却觉得柔软而温暖,细腻的吻扫过唇舌,舌尖的碰触有些胆怯,却没有退出。 风雪还在继续,齐谨林与季柏遥吻了个天昏地暗。 分开之后齐谨林和季柏遥抵着额头亲昵的碰触着鼻尖,感受着季柏遥稍有些急促的呼吸,齐谨林有些紧张的开口:“……感觉……怎么样?” “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晚。 以后尽量早一些。 明天上午十点见~~ 双更哟~ 第六十四场 不知不觉的,接吻的地点从客厅的沙发变成了浴室的门口。 接吻这种事情有些人擅长,有些人不擅长。而齐谨林就属于那种天生不是很擅长接吻的人。这其中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因为她恋爱经验的确不足,另一个则是天生就不是巧舌如簧的类型。 而在有情人之间,一个不怎么太熟练,却饱含着热情和爱情的吻足够点燃许多着火点低的情感。 从第一次见面的那天起,齐谨林就对季柏遥的美色有三分羡慕,世殊时异,两人从打打闹闹的敌人关系变作亲密无间的情侣,齐谨林对季柏遥的容貌也从羡慕升华成为了倾慕。 倾慕这种事总是相对的。季柏遥对齐谨林长期专业锻炼而养护出来的好身材早已垂涎多年。此时天雷与地火相融,烧起来像五月份的兴安岭,一举有沟通天地之势。 躺在床上的时候齐谨林并没有失去理智,清楚的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季柏遥也不是第一次恋爱的愣头青,压在齐谨林的身上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对方。难免有些紧张,齐谨林转过了头去,默然的牵着季柏遥的手。 清晰的看见躺在自己身下的齐谨林颤抖着的睫毛,转过头一副矜持又期待的欲拒还迎样子,季柏遥顿时一股热血上升,差点没不争气的飚出鼻血。忍住想抱着齐谨林花痴一通的冲动,季柏遥开始亲吻着齐谨林的锁骨。齐谨林的脖子长,肩颈附近的线条非常漂亮,平时虽然一直没有戴首饰的习惯,但完美的线条不必过多装饰,依然可以秒杀许多镁光镜头。也正因为这样,齐谨林经常接到首饰类赞助商的邀请,在红毯上佩戴数千万的钻石翡翠一类的天价珠宝。 稍一用力就留下一颗深红色的印子,季柏遥发现了好玩的游戏,一发不可收拾的一路向下。齐谨林于是开始思考自己在季柏遥家里还有没有合适的高领毛衣或者围巾。阵阵麻痹像闪电一样从脊椎流窜过去,无言间细密到让人窒息。下意识的轻轻的推着季柏遥的肩膀做出些许可被忽略的反抗,面对外来的陌生热度,齐谨林有些紧张。 “洗澡……” “很干净。” “……不要……” 拗不过齐谨林,季柏遥知道她是爱干净的人。有些许小洁癖。今晚要是想顺利的把这块餐后甜点吞入腹中,只有乖乖的听她的话。于是侧过身放开她,拉着齐谨林的衣角轻轻的扯动。 “快一点。” 季柏遥生来一把媚骨,一句‘快一点’被她说的无限引人遐想。婉转里透着豪放,纯情里透着放浪,无奈里透着焦躁。第一次听到季柏遥用这副腔调说话,齐谨林不经意心中一跳,一股热流烧在腹下。 看着齐谨林狼狈的跑到了于是去,季柏遥便趴在床上捂着脸翻滚。一边为齐谨林被自己迷倒而得意,一边被齐谨林动情时的样子迷得神魂颠倒。一时间心中像是有二十五只猫,百爪挠心的心急。 隔着浴室的磨砂玻璃看见齐谨林洗澡的影子,季柏遥忍住想推开门偷窥的冲动,怕齐谨林冲了凉出来又嫌自己不够干净,季柏遥打开衣柜挑拣一番,选出自己觉得既没有太露骨又足够有暗示性的睡衣与内衣,蹑手蹑脚的蹦到另外一个浴室去洗澡。猜到齐谨林一定会扭扭捏捏的在浴室里磨蹭一番,季柏遥完全没磨蹭的迅速在客房的浴室洗了澡,换好了内衣与睡衣回到卧室,却看见齐谨林已经趴在了床上, 什么……节奏……? 房间里的空调开的足,齐谨林刚洗完澡倒是也不觉得冷。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用季柏遥的ipad玩季柏遥的拼图游戏。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偶有迟疑也显得诱惑万千。薄薄的蚕丝被只盖到了臀部往上,腰往上都露在空气里,怀里抱着季柏遥雪白的枕头,不算太壮观的胸被枕头挡住。蚕丝被虽薄,却还是有些分量的。季柏遥的床又大,齐谨林身上的线条被一条被子勾描的一显无遗。双肘撑着体重,一只手撑着下巴,从颈椎骨到腰眼一条线,生香活色,好一番春光。本打算靠自己美貌去诱惑齐谨林的季柏遥,现在反而是结结实实的被齐谨林迷倒了。 心若开放松一点,似刹那触电。 听见季柏遥的脚步声,齐谨林暂停了游戏转过头去,正见到季柏遥脸红的像六月里的西红柿,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伸出手冲季柏遥招了招,“傻站着干嘛?还不进来?” 季柏遥走的时候怕让齐谨林发现,于是赤了一双玉足没穿拖鞋。季柏遥家里虽装了地热,但洗过澡出来还是有几分凉。经齐谨林一说,季柏遥才意识到脚下冰冷。本打算故作镇静的走过去,却越走越凉,无奈只好仓皇的两步并作一步,跳到床边的羊毛地毯上。身上精挑细选出的睡衣在季柏遥的蹦蹦跳跳下也失去了原有妩媚性感的效果,显得颇为滑稽。 齐谨林看她的惨象忍不住一笑,季柏遥好不容易才褪下了几分的红潮登时又一次占领高地。掀起被子的一角让季柏遥钻进来,狐狸精这才缓过了身上的凉气。 折腾了一番的两人早没了之前的欲丨火,季柏遥虽然被齐谨林的样子迷的三魂不见了七魄,但因身上还冷,也不敢用自己冷冰冰的手去碰怕凉的齐谨林。于是便自顾自凑到齐谨林身旁,把ipad往自己身边一拉,噼里啪啦的把刚才折磨了齐谨林好半天的拼图游戏完成,得意的给齐谨林看自己的高分榜。 齐谨林平时不太玩游戏,大多数是拿来打发时间。对季柏遥这种孩子气的举动有点无奈,点开了下一局又推给了季柏遥。怕狐狸精不慎伤风,齐谨林转过身把被子向上扯了扯,盖到了肩膀才停手。顺便把枕头放下,转身顺势躺在季柏遥身边。貌似无意的把手搭在了季柏遥的肩头,顺着睡衣的肩带替她整理。 狐狸精一心想要打出一个新的最高分,认认真真的戳着屏幕。或许其实有几分羞涩,却不愿意承认,只好假装冷静的玩游戏。 齐谨林对此理也不理,把肩带整理好了之后又像强迫症一样把季柏遥的头发拢了拢。细碎的头发放到耳后去,露出了季柏遥的精灵耳。齐谨林一边摆弄着狐狸精薄薄的耳朵,一边看着季柏遥拼拼图。当季柏遥把最后一片放回去了之后,屏幕上跳出了得分,大概是被齐谨林的动作扰乱了思路,季柏遥的分数并没有上自己的高分榜。有些不高兴的往下一趴,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齐谨林捏着她的耳朵,细细的端详。忽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柏遥,我记得你演过狐狸精。” “嗯……”季柏遥也不知道这话是来自哪里,只是闷闷的从枕头里拉着长声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真的是狐狸变的?”齐谨林玩着季柏遥耳廓上尖尖的角,忽然产生了想把它含到嘴里咬一咬看看是真是假的冲动。 “是啊是啊,本大人就是狐狸变的。怕了吧?” 季柏遥凶恶的从枕头里探出头,做出了一个一点也不可怕的鬼脸冲着齐谨林。 猛的做出这种大幅度的动作,季柏遥身上披着的被子不可避免的顺势滑落。齐谨林正侧着身摆弄着她的耳朵,季柏遥一起身,被子落下去便露出了春光。 齐谨林向来是睡在另外一间卧室,两人在亲吻中到季柏遥的房间里来,自然也没有睡衣浴袍可穿。齐谨林权衡了一番,与其扭捏还不如大方些,左右拍戏时除了三点之外哪里也都见过了。索性直接真空跑到了床里。季柏遥原本还没意识到齐谨林是这般光景,见春光乍泄,顿时又变成了一颗番茄。 齐谨林看她可爱,伸手一勾便环住了狐狸精的脖子。在脸上响亮的啵了一个,然后翻身把季柏遥压在身下,低下头如愿以偿的咬住了狐狸精薄薄的尖耳朵。季柏遥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在床上胡乱摸索了一通找到了遥控器,关了灯便抱紧了眼前人。 季柏遥的耳朵平素藏的好,齐谨林也不大有机会玩,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岂能轻易放过。于是便轻轻咬了咬,感到身下人的一阵颤抖,心觉得十分可爱,便伸出舌头轻轻舔舔,也获得了想要的回应。抱着娱乐的心轻拢慢捻摸复挑,季柏遥不慎泄露出一两声轻哼便咬紧了唇,齐谨林觉得有趣,不想让她静音,就伸出手指撬开她的双唇与舌尖嬉戏。 不知何时除去了睡衣,可季柏遥身上还穿着一套整齐的内衣。真空的齐谨林觉得很不公平,便替她脱下来。 被除尽了衣衫又含着齐谨林青葱玉指的狐狸精被羞耻感逆袭,黑暗里伸出手想找一根救命稻草,抓了半天也只摸到了刚才扔在一旁的遥控器,凭感觉胡乱按了个键,热气几乎凝结成了胶的卧室里响起音乐。 一刻把两门开辟不要争先 心若开放松一点似刹那触电 大门若紧闭点 被留住没空间抖颤不可以 开关差一线极容易被发现 轻轻触碰而开始茧里抽丝 心仪因你都心知故作有心事 夜如薄的衬衣 任长夜欲丨火的测试 只一次多么的不智 堕入然后不可制止 倾慕满泻再泻 紧贴些 这一个漫长夜 冲动怎可推卸烈焰如像四射 倾慕再者怕且 怎去赊多一个漫长夜 轻轻触碰而开始茧里抽丝 夜如薄的衬衣 任长夜欲丨火的测试 只一次多么不智 堕入然后不可制止 正如音乐里的一样,两人的身躯紧贴在一起,齐谨林平时也不是纵丨欲的类型,却被季柏遥的妖孽身勾走了魂。 季柏遥不负狐狸精的绰号,从头到脚都是一副好皮囊。虽然没白祈那接近白种人或者何夕一样苍白病弱的皮肤,却细腻如凝脂,摸上去手感极好。人在镜头上总是显胖,季柏遥此时正在减肥期,在镜头中看起来丰腴些,实际上却恰到好处。 齐谨林的眼睛适应了卧室里的黑暗,躺在雪白双人床上的季柏遥看起来就像雪地里的白兔,让人只恨不得不能一口吞入腹中。 此时的季柏遥身上已不着寸缕,侧系带的浅灰色的底裤此时缠在脚踝,双腿微收,偏着头有些害羞的看着旁处。被蹂丨躏过的耳朵从凌乱的发丝里钻出来,红红的。 伸出手探进腿间,季柏遥嘤咛一声,略有些反抗。碰见一片湿滑,此时齐谨林脑中便浮出了间关莺语花底滑这样的淫词艳曲。 指尖只轻轻向里一探,就听到季柏遥有些胆怯的哼了一声。齐谨林恢复了两三分的理智,略微一动,便碰到一层薄薄的阻碍。 联系狐狸精平时满口荤话的样子,齐谨林忍不住想戳她的脑门。忍住了吐槽亲了亲季柏遥的唇,轻声的哄着有几分紧张的小狐狸。 “不会痛的,不用怕。” 似乎是听进了齐谨林的话,季柏遥稍放松了些。吻上唇与舌尖纠缠,趁分神的一瞬探进了手指。季柏遥身子一颤,不慎咬了齐谨林的唇。 齐谨林吓了一跳,还以为终究是弄疼了她,刚想抽出手端详一番,却被季柏遥握住了手。 “没有疼,不要停下……” 于是便挺起身索吻,求齐谨林抱着自己。 夜如薄的衬衣,任长夜欲丨火的测试。 哪有什么定力能面对这样的勾引,齐谨林无法,也唯有顺着她的意,一心一意的堕入,然后不可制止。 倾慕,满泻再泻,紧贴些,这一个漫长夜…… 作者有话要说:歌词来自林忆莲《倾慕》 有多少人没猜到季柏遥会是? 呵呵呵呵呵…… 这种章节大家要低调啊……不然以后就只有拉灯了 说起来……字数不小心又这么多阿~ 以及……要不要建个群让我享受一下大家的温暖呢? 凌晨快乐。 掌柜是个不攒稿的好人! 第六十五场 第二天一早,季柏遥被闹钟吵醒。她醒来时齐谨林还在熟睡,全不像是小说或者电影里那些合格的攻君一样早早起来做好爱心早餐。看着还在睡觉的齐谨林,想到昨晚的荒唐,季柏遥没觉得羞涩,甚至大胆而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感到一阵心安。 她这种人,这就属于摆出态度了吧。 齐谨林睡的很熟,季柏遥的闹钟声音虽然不大,但伴着震动在枕头下响了好半天齐谨林也没被吵醒。季柏遥觉得有点无奈,明明是她推倒了别人……干嘛现在她自己反倒睡的像什么一样。 起了床收拾了一番自己,季柏遥看了看时间还早,犹豫着要不要用自己惨不忍睹的厨艺技能做些早餐,却接到了白楚乔的电话说中午安排了电台采访,要季柏遥自己去电台录音。 作为一个演员,季柏遥的普通话水平堪称出类拔萃。加上人气又高,经常被电台拉去做节目嘉宾,偶尔还客串一两次dj主持。狐狸精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千娇百媚的类型,可是因为有鼻炎的缘故,稍微着了凉就立刻变成台湾同胞。昨晚洗过澡后着了凉,白楚乔在电话里听见季柏遥的声音以后就觉得满意的不得了,原本齐谨林今天也有工作,一时间还不习惯自己同时带两个艺人的白楚乔还在思考自己该陪谁去,此时一听季柏遥状态正佳,白楚乔便决定了今天让季柏遥自生自灭一把。 看着还在床上zzz的小林姐,季柏遥舍不得叫她又耐不住一个人无聊。纠结了半天之后决定拿出手机偷拍。 关掉了镜头的音效,季柏遥拍了一通齐谨林的睡颜便驱车扬长而去。 又睡了一个小时,齐谨林才被自己的电话叫醒。看见佳人早已芳踪难觅,齐谨林也只有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出一套自己合适的衣服去公司见白楚乔。 前夜下过雨雪,路面上有几分湿滑。齐谨林在车里一边听歌一边看着马路对面某商场的巨大广告牌。看着广告上自己的脸,齐谨林有一种自己和自己对视的怪异感觉。入行多年,身上的代言大大小小也有过许多。齐谨林的广告大多是走高大上的路线,五官棱角颇为分明的她,一直以来都是硬照的女神。 看着自己的照片出神,却听见耳边传来季柏遥的声音。齐谨林条件反射的往空空的副驾驶位看了一眼才发现声音源自自己车里的广播。 “hi大家早上好,我是季柏遥~穿梭在城市之中的你,现在要去哪里呢?正在为什么奔波呢?今晚十点,我在电台等你。” ……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电台介绍…… 齐谨林听着季柏遥在节目预告里的台湾腔,就猜到搞不好是昨晚着了凉。想起昨夜,齐谨林觉得自己有必要抽空多陪陪狐狸精。 毕竟是自己拿了人家的东西。 对吧? 到了公司,白楚乔已经准备好了行装,只等齐谨林化个妆就出发。今天的工作其实并没什么难度,只是个普通的杂志封面。齐谨林出道至今,大大小小的杂志封面都上过了。在有ps傍身的现代,拍封面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白楚乔亲自陪同。而今天白楚乔之所以出现,原因就是今天齐谨林拍封面的时候有个重量级的人物会前来围观。 演员们并不是一年到头都有电影可拍的。即使是最红的演员也并不是每年会拿剧本会拿到手软。所以,在有限的剧本中甄别出值得一拍的片子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而更重要的则是,具备敏锐的消息来源,能够早早的察觉有什么合适的片子值得争取。 白楚乔现在所争取的,是一部喜剧片。 经过一小段时间的相处,白楚乔发现齐谨林身上其实还真有一点点喜剧天赋。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不光是明星卖萌和卖腐,明星出丑也是个很值得一看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贺岁喜剧片就属于让明星们一心一意的装疯卖傻,让观众们合情合理的欣赏明星糗态的类型。 这次来旁观齐谨林拍封面的就是贺岁片首屈一指的电影人胡楠。 之所以说是电影人而不是单纯的导演或者演员,是因为胡楠既是导演,又是演员,同时还是投资人,出品人,制片人。胡楠是个广州人,十几岁就跑到了香港讨生活。少年的他没什么能做的工作,经人介绍之后就在片场替人跑腿打杂,做过武师也做过龙套,正所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胡楠在片场混了十年之后终于成了有点镜头的小配角。 瘦骨嶙峋又个子高挑的胡楠看起来并不英俊,反而因为尖嘴猴腮的样子而有些滑稽。很快,胡楠被导演发现有喜剧的天赋,从此胡楠成为了该导演的御用喜剧男主角。在与大大小小的明星合作的过程中,胡楠总算成长为喜剧片里举足轻重的演员。成名不久,胡楠低调的娶了一位豪门千金,借助岳父的力量,胡楠开始投资电影,一来二去,凭着自己的喜剧经验与特别视角而成为了一个成功的导演。 几十年眨眼而过,瘦骨嶙峋的胡楠也经历了中年发福,变成了一个高高胖胖的小老头。奋斗在喜剧一线的胡楠,今年也和以前的每一年一样操办着新春喜剧。除了几个老牌的固定搭档之外,为了避免审美疲劳和票房号召,胡楠每年都会选出一两位当红的年轻演员进入他的喜剧大家庭。白楚乔早知他的习惯,早早的就已经和胡楠打好了招呼。她本打算推荐沟通零障碍的季柏遥,可胡楠听说了齐谨林签约博盛的消息,于是决定在季柏遥和齐谨林之中选择一个人来给自己的贺岁片添彩。 今年闰了双月,十二月才着手准备贺岁倒也不晚。其实喜剧片拍摄起来难度不大,投资也不多,收入虽不会上亿,但也总有固定的好票房。总体来说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齐谨林还从没跟胡楠合作过,粤语还停留在ktv水平的齐谨林一直和香港演艺圈有着沟通方面的困难。虽然现在大部分艺人的普通话水平都日益上升,可要谈私交,沟通方面的鸿沟还是有些麻烦。 当听说白楚乔联络到了胡楠的时候,齐谨林还有些震惊,齐谨林自以为平时在媒体的形象怎么看也不适合演喜剧。可白楚乔好像不是这么认为: “让你这种全无喜剧感的人去拍喜剧,才能得到通天彻地的喜感。” 喂……拍就拍了,可是‘通天彻地’这种词汇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那些所谓的什么‘导演偷偷到拍摄地观察演员的日常’‘经纪人并没有预先告诉演员导演会来偷窥’的梗根本是不存在的。有准备永远好过没有准备。齐谨林调整了一下心情,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胡楠对演员的要求不高,人也比较和气,是个很好合作的导演,人脉也非常广,一旦有机会合作的话,对齐谨林自己的事业会有很大的帮助。 齐谨林做封面专访,访谈内容早就已经做好,只差一套封面照。时尚杂志的照片总是需要一些主题,这次齐谨林被冠上的标签就是‘为事业把爱情踩在脚下,为自己而时尚的女强人’。齐谨林自己对‘女强人’这个安排嗤之以鼻,但白楚乔却觉得这种忽略性别绯闻的标签不错,有利于让她从之前和季柏遥的百合绯闻里脱身。想到她之前穿过的正装,于是联系了摄影师安排了这次ol造型的封面写真。其实齐谨林自己对正装没什么反感,只不过是套衣服而已,比起那些需要抛胸露乳的……正装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毕竟女式正装不像男式一样只有西服可穿,但凡是设计的时候色彩稍微单一一些,款式保守一些的都可以算正装。礼服抛开不提,只要保留了领子扣子和垫肩这种元素,正装堪称千变万化,更别说还有裙子这种安排。虽然有许许多多像何夕那样的变态,不过齐谨林宁可被何夕那种人意丨淫也好过被猥琐男盯着看。 胡楠这次缺少的角色也是个平时只知道坐在办公室里搞商业的女强人,正因如此,白楚乔才特意选了今天让胡楠来旁观。齐谨林的镜头感一直不错,角色扮演这种事只要投入感情就能信手拈来。比起拍戏时候的各种刁钻要求,拍照片简直就是小儿科了。齐谨林自己带了两套衣服,到了杂志的衣帽间白楚乔又选了两套,一共四套衣服,不拍外景足够了。 折腾了大半天,照片抓了不知道多少张。最后在几百张照片里抽出了一张齐谨林身穿黑色西装外套和条纹衬衫的照片做封面,又选了四五张内页插图,齐谨林一边喝着刚才做道具用的咖啡,一边在旁边跟美工师商量如何做后期修改。胡楠从布景间另外一边绕过来,和白楚乔有说有笑的边走边看着齐谨林。看白楚乔一个眼神甩过来,齐谨林就知道自己这次十拿九稳了。 果不其然,胡楠走过来用不算太标准的普通话和齐谨林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就伸出了手。 拟签合同的事情齐谨林不需要管,简单沟通了一番觉得问题不大就交给了白楚乔。白楚乔张罗着晚上要出去好好‘交流’一番,齐谨林找不到什么拒绝的借口,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应酬,想起左右季柏遥晚上十点钟有电台的dj采访,齐谨林也就点头答应了。 白楚乔感慨着怪不得姚辛舍不得齐谨林跳槽,相比季柏遥,齐谨林的脾气简直好的不得了。应付了一会儿,齐谨林就去跟美工继续挑片子了。抽空给季柏遥打了个电话,狐狸精似乎在做什么正经事,电话没人接。只好给季柏遥发了个短信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顺手跟美工要了一张照片转发给了季柏遥,安慰狐狸精晚上下班再见。 刚从电台录音出来的季柏遥看着手机上齐谨林的照片,虽有些空落落的,却也没什么办法。看看日程表,下午有记者来公司做专访,即使是季柏遥那出神入化的车技也无法抽出时间去拍片场探班齐谨林,只好乖乖跟着助理回公司恭候白祈的大驾。 看不见齐谨林,看得到女神的女朋友,应该也很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过度章节? 唔…… 第六十六场 尽管知道自己的确怠慢了季柏遥,酒过三巡后半夜才回家的齐谨林在看见季柏遥的时候还是狠狠的内疚了一把。 在应付完白祈暴雨梨花针一般的激烈攻击以后,狐狸精拒绝了白祈代替夏沉发出的牌局邀请,拖着疲惫的身子早早回到了家。一路给齐谨林又是打电话又是发短信,却都没有回音。想起今晚的饭局有白楚乔陪伴,季柏遥猜齐谨林大概是被没收了手机。于是自己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家里看看电视吃吃饭,昏昏沉沉的等着齐谨林应酬散了之后搭理自己。 由于齐谨林没有说自己晚上会不会回季柏遥家,季柏遥心里也没底。一想到刚刚和自己一夜温存过的小林姐搞不好晚上根本不会回来,季柏遥就一动也不想动。 齐谨林不知道季柏遥的电台节目是录播,进了门看见妆都没卸就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季柏遥,先是把手里买回来的外卖放在沙发边的茶几上,然后无奈的笑了笑把季柏遥叫醒。季柏遥睡的熟,并没意识到是齐谨林回来了。以为是家里保姆下班前和自己打个招呼,季柏遥胡乱的哼哼了几声挥了挥手,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看狐狸精困成这样,齐谨林也不好再叫她。回了房间卸了妆,冲了个凉回来发现季柏遥还没醒。齐谨林没辙,知道季柏遥爱美,皮肤嫩的很,一夜不卸妆第二天搞不好就会过敏,无奈狠下了心摇醒季柏遥,把浑浑噩噩的狐狸精推到浴室。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有季柏遥没喝完的饮料,冷饮被房间里的热气融化,外侧的杯壁凝出了水,沾湿了茶几上的亚麻布。 齐谨林正要扔掉融化的差不多冰饮,拿起杯子的时候却忽然想起这饮料是博盛公司大楼b1才有得卖的,可b1的冷饮店下午四点钟准时下班。默默把杯子扔进垃圾桶,看着沙发靠背上被季柏遥压的皱成一团的外套。 这孩子不是下午就回来了吧…… 想到在今晚的应酬时与胡楠相谈甚欢的白楚乔,齐谨林就知道自己这部贺岁片是拍定了。贺岁片的拍摄期一般都不会太长,由于对演技的要求并不高,所以大多数的贺岁片都习惯短时间高工作量迅速解决。齐谨林自己对每天工作多长时间不是很介意,但一想到搞不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自己都要早出晚归,季柏遥又要像主人不在家的小狗一样可怜,齐谨林就有些于心不忍。 要不……想想辄,不拍了? 说得容易。 齐谨林叹了口气,这是她签约博盛以后的第一部片子。胡楠虽然好接触,但怎么说也是白楚乔煞费苦心才联系来的角色,哪能说推就推?更何况,白楚乔说过胡楠原本考虑的演员是季柏遥,即使齐谨林推了片约罢演,也无非是把早出晚归的人从自己换成季柏遥而已。还是一样聚少离多。 不一会儿,狐狸精从浴室出来了。 洗过澡之后的季柏遥恢复了精神,像是洗的渴了,在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牛饮。看着茶几上齐谨林带回来的外卖,季柏遥走到沙发前靠着齐谨林坐下,有些许哀怨的看看墙上的挂钟,摇了摇头动手开始检查外卖是否合自己的口味。 齐谨林又何尝不知道季柏遥这脾气来自哪儿?前一天晚上才夺去了人家初夜,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了一个白天。而且更糟糕的是,搞不好自己接下来的一段档期里都要继续蒸发。齐谨林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季柏遥相处,怕狐狸精觉得自己太不把恋爱当一回事,又不愿意小心翼翼的提心吊胆。不想让季柏遥总为自己惦记,齐谨林忍住傲娇的脾气,从厨房取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季柏遥,一双自己拿在手里,帮她细心的挑出黑椒牛柳里作为配菜的洋葱与青椒。 “……不高兴了?” 季柏遥不像她那么别扭,拿着筷子也没怎么犹豫就点了点头。 “我今天没提前告诉你什么时候回来,是我不对。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今天去拍封面见到胡楠了,他今年贺岁片缺个角色,楚乔姐帮我签了,最近可能都要忙一点……” “搬过来吧。” 季柏遥也没停下筷子,继续在青椒里寻找牛肉,脸上的神色也没什么特别。齐谨林自然无法从她平静的样子上看出她实际上到底有多紧张,虽对她忽然间提出这样的建议有些奇怪,但反正与她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也就点了点头。 狐狸精没见到齐谨林点头的动作,只当是自己说了话以后齐谨林就默然不应。隔了几秒还是没收到回答,不免有些难受。抓过茶几边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拿出喝白酒时候的气势一饮而尽。 “不来拉倒。” 齐谨林看她样子好笑,也就没再理她,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当做宵夜。晚上的酒席照例是大鱼大肉,齐谨林偏好吃素,最怕的就是酒池肉林,几小时的应酬下来,齐谨林酒喝了不少,可借着正在减肥的借口,除了蔬菜之外并没吃多少东西。 季柏遥好像还真没什么脾气,以为齐谨林不肯搬过来也没再别扭,和平时一样吃完宵夜之后刷了牙打算睡觉。可是经过了昨晚的事情后,齐谨林觉得自己跟季柏遥同床也不是,自己回另一个卧室睡也不是。季柏遥没发话,她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到自己痴长季柏遥几岁,却拿狐狸精一点办法也没有,齐谨林就有些无奈。眼看着快两点了,季柏遥还没有要睡觉的意思,齐谨林有点耐不住了,“你到底怎么了?今天晚上一直都很不高兴的样子……我知道我今天人间蒸发不对……但是工作这种事的确没什么办法……” “你还真是……从来都没恋爱过吗?” 齐谨林一怔,季柏遥揉了揉本来就谈不上整齐的头发,一脸崩溃了的表情看着齐谨林:“结合你昨天把我推倒了这件事,今天不论如何也应该温柔一点,拿出一点攻君的态度啊!” ……攻?君? 态度……? 反省了一下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齐谨林觉得自己确实有失浪漫。可是所谓的攻君和态度,又是什么东西? “……果然还是受比较适合你阿……” 齐谨林还没搞清状况,季柏遥就回房间睡觉去了。齐谨林呆坐在沙发上,完全搞不清状况。 第二天一早,对自己不浪漫的罪名诚信悔过的齐谨林早早起来煲了皮蛋粥。狐狸精没有吃早餐的习惯,经常是早饭中饭一起吃,齐谨林怕季柏遥的肠胃经受不起折腾,一直强迫她早上吃些东西。本来就不爱吃主食的季柏遥嫌早餐太清淡没什么味道,总是找各式各样的理由推脱。齐谨林也只好见招拆招,尽量做些有滋味的主食给她。 季柏遥起了床之后寻着香气就跑到了厨房,看见正往外盛粥的齐谨林,元气满满的走过去拍了一把齐谨林的屁股,端起一碗粥夸张的闻了闻,夸奖道:“果然贤妻良母……我先去换衣服了。” 被季柏遥色狼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齐谨林一只手拿着盛粥的勺子,一只手端着洁白的陶瓷碗,目送着季柏遥大摇大摆的从厨房走了出去。 早餐毕,季柏遥说自己上午有某名店街奢侈品商店的剪彩,有几分匆忙的收拾了一下随身要带的东西就要出门。“我先去博盛换衣服,晚上估计不会太早回来。电话联系。”说完,仗着自己换了高跟鞋比齐谨林高了几公分,环住齐谨林的脖子挑起下巴就是一个毫不吝啬的热吻。 虽然明知道季柏遥的举动没有什么不对,自己也不觉得反感,但看着一夜之间恢复了昔日流氓形象的季柏遥,齐谨林还是有点不习惯。 一阵风似地,季柏遥走了。 嘴唇上还留着季柏遥的余温,空气里还飘荡着季柏遥的香水味道,齐谨林看着关上了的门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本来打算趁着时间还早再回去睡个懒觉,白楚乔的电话却打上了门。也不知道应该夸白楚乔效率高还是胡楠效率高,新电影的剧本已经光速整理完毕,发到了齐谨林的邮箱。白楚乔本身就是个追求高速高效率的人,碰上胡楠这种三个月的电影要花半个月拍完的导演简直像是牛奶遇上了草莓,奥利奥遇上了甜筒冰淇淋。 “今天晚上熬夜看看吧,明天我去接你试镜。问题不大的话这个星期就定妆拍海报,圣诞节之前一定要开拍了。” ……这个世界的节奏还真是越来越快了。 无奈之下齐谨林借用了季柏遥的电脑登陆自己的邮箱,还没邮箱的界面完全加载完毕,齐谨林就看见了一份带着红色醒目叹号的加急邮件。 “你以为季柏遥对你是真的?” 垃圾邮件齐谨林收的多了,自从跟季柏遥在一起了之后,零零星星也收到过几封不知道是什么人发来的辱骂邮件。齐谨林对此类的邮件基本都能保持冷静淡定,看都懒得看,直接彻底删除了事。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冷不丁看见这封邮件,齐谨林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皱起了眉。虽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可是齐谨林还是选择了和平时一样直接删除。 齐谨林强压下心里奇怪的感觉点卡了白楚乔发来的剧本。就在下载的过程中,浏览器的下角却又弹出了新邮件的提示,不是别的,竟又是和自己之前删除的那份邮件一模一样的标题。鼠标扫到邮件提示的弹窗上,齐谨林看了一眼发件人,不出意料的,是一个由一大串随机英文组成的地址,一看就是个临时邮箱。 犹豫了一下,齐谨林还是点击了邮件标题。内容竟是空白的,却附带了一个不是很大的压缩包。 潜意识感觉到这个压缩包里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是齐谨林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下载。杀了几次毒之后确定不是病毒邮件,齐谨林解开了压缩。 可看见了压缩包中早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内容之后,齐谨林觉得,自己今天恐怕是看不进去白楚乔发来的剧本了。 正在齐谨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压缩包里的文件时,邮箱又弹出了新邮件的提示。这一次没有压缩包,也和前一封邮件一样没有内容。只有一句短短的标题: “别自以为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今天的最后一刻更新…… 第六十七场 压缩包里装的是季柏遥在酒吧的照片。 按道理说,季柏遥这种无酒不欢无肉不乐的人,出入酒吧实属平常。别说是齐谨林这种和季柏遥朝夕相对的人,就连媒体都已经早就拍的腻歪,季柏遥去酒吧,狗仔队愿不愿意跟进去都难说,根本没有什么拍照的必要。 可这组照片显然不一样。 这些照片总共有大概十几张,主角季柏遥的穿着打扮也各不相同,显然不是同一天拍出来的照片。 就拿齐谨林眼前正在看的这一张来说吧,这是一家不怎么正经的酒吧的包厢。季柏遥旁边各自坐着一个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的女孩,一只手捏着雪茄,一只手正放在其中一个穿着热裤的女孩的大腿上。季柏遥的身上穿着一件齐谨林曾经见过许多次的黑色丝绸长袍,上面细心的绣着一只孔雀,又华丽又土豪,平时季柏遥一直是当睡衣穿的。齐谨林熟的不能再熟。 季柏遥一直对这件睡衣充满了矛盾感,虽然的确是非常漂亮,手工也很精细,可款式偏偏是长袍,即便是季柏遥这种穿搭达人也很难把它穿到镜头前去。于是每次在家里穿这件睡衣时季柏遥总要对镜顾影自怜一番,慨叹如此漂亮的衣服不能穿出门真是可惜。齐谨林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大多数都只能拍拍肩膀告诉她这么好看的衣服不如就留在家里给两人分享,不穿出去给外人看。季柏遥自然也欣然应允,经常在家里披着这件触感像水一样的丝绸长袍走秀给齐谨林看,一情一景都在还脑海里留着。 可现在,这件衣服竟被季柏遥穿去泡吧了。 再往下翻,这次季柏遥是在某高级酒店的游泳池旁,湿淋淋的头发被绑在脑后滴着水,穿着吸水的毛巾浴袍坐在太阳椅上,虽然戴着一副浅棕色的太阳眼镜,可还是看得出这绝对是季柏遥本人无疑。季柏遥旁边的太阳椅上还坐着一个赤着上身的中年男人,季柏遥正张狂的笑着看着那个男人揽着一个穿比基尼的年轻女人,左手拄着躺椅的扶手,手中拿着一只古典杯,笑的杯中浅浅的酒摇的几乎洒了出来。 这个中年男人齐谨林自然认识,不是别人,正是季柏遥上一部电影的第一投资人。时年四十大多,身家自然是令人咋舌,可更闻名与圈中的是他夫人早逝,专喜欢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去泡各式各样的女明星,女模特。不管是砸钱给公司还是砸钱给艺人本身,他看中的女明星十个有九个都难逃一夜。齐谨林当初也被这个男人纠缠过,最终还是姚辛找了个床上功夫过硬又削尖脑门想要混进上流社会的小明星替她和那男人过夜才算完。 再下一张就是季柏遥被另外两位陪酒女郎搀扶着走在酒店的走廊里,看季柏遥浴袍上绣着的酒店logo,正是季柏遥自己家的产业。 齐谨林不是听风就是雨的女人,可看着电脑中十几张铁证,任凭自己如何为季柏遥开脱,也无法找到一个完美无缺的借口。 以季柏遥的身份,她不需要出卖美色去陪什么富商高官,白楚乔也不会舍得把亲如姊妹的季柏遥送进那些人的口中。更何况,这些照片中只有一部分是季柏遥和其他人在一起的,还有一部分只有季柏遥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陪同人员。即使是向之前那种身边有着明显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男人的照片,季柏遥也看起来并不像是被迫献身的那个,反而像是风月场里的熟客,与狐朋狗友一起出门嫖妓。 一个人的眼神总是变不了的。可这几张照片里,季柏遥的眼神里全是笑的一片真心,全无半点做作。即使是有一张季柏遥手里拿着大额钞票往三点式女郎底裤里塞的照片也不例外。齐谨林很清楚,季柏遥的演技并没有好到这地步。 以季柏遥的脾气和背景,谁能逼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 照片中的女人大多数身材匀称,皮肤白净。虽然没有35f、24、35的身材,但多数都和齐谨林身材相似。一水儿的尖下巴,没刘海,露着线条柔美的肩颈,胸前不甚丰满,但有经过锻炼而有些小肌肉的长腿。脸上毫无淫丨荡的味道,尽管穿着几乎都是仅仅遮着必须的几点,可从脸上完全看不出她们从事的是见不得光的暴利行业。 在照片里,季柏遥的眼神明显多停留于锁骨,纤腰,大腿。若其中有哪个女伴其中的某个部位特别符合她的审美,季柏遥甚至会光明正大的盯着对方看,并且不吝于动手动脚。 齐谨林心里清楚,季柏遥偏好的这几个部位,都是她身上非常完美的部分。也就是说,自己几乎是完全符合了季柏遥的审美偏好。 别自以为是了 看着这个邮件满怀嘲讽的标题,齐谨林一时间心里涌起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季柏遥。 爱一个人固然要相信她,可在这些照片前,齐谨林要怎么相信季柏遥?联想起季柏遥拍《柏林奇迹》时对于所有激情戏都有着一遍过的技巧,在当时车祸的那天晚上,临走前险些侵犯自己时娴熟的动作和事后表白时流里流气的态度,齐谨林不可控制的开始觉得季柏遥也许并不是真的从来没有和女人在一起过。 季柏遥…… 不知道该怎么为对方找个借口。 齐谨林关掉了电脑,删除了下载记录,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事。手机嗡嗡嗡的震动着,提示着齐谨林有新的短信息。无意识的拿过来看着上面白楚乔的短信,扫了两三遍还是没看明白短信里写的是什么。 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齐谨林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直到再不把闷气吐出来就会憋得心口疼痛才把浊气从肺叶里呼出来。又看了一遍信息,才知道是白楚乔说看见齐谨林已经下载过剧本,问她感觉如何,对搭档的演员班底是否有什么挑剔。虽然没看过演员表,但齐谨林也猜得到胡楠常用的几个演员大概会是哪几位。胡楠选的角色大多数是一些齐谨林早就有所耳闻甚至合作过的演员,口碑大多不错。所谓的口碑不错,是指在工作上。而私生活上到底是吸毒还是j□j,跟齐谨林就没什么关系了。一想到季柏遥的私生活或许也是这样,齐谨林就觉得有些恶心。 简单的回复了白楚乔说自己没什么意见,齐谨林继续躺在床上发呆。 季柏遥在走之前说过今晚回来的会晚一些,齐谨林本还打算回家搬一些自己的东西过来,等晚上季柏遥回来的时候给她个惊喜。可是现在齐谨林只觉得浑身无力,别说搬家这种大工程,就连给自己起床倒一杯水的心情也没有。 浑浑噩噩的看着天花板,眼前闪过的却都是季柏遥与那些长相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茫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些可笑,环视一圈房间里的各种配饰,伸出手摘下中指上季柏遥的那枚戒指随手扔在床上,齐谨林觉得自己不该再继续呆在这个房子里。 去哪儿呢?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同时,齐谨林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换好了衣服,提着包拿着车钥匙站在门口。看着门口穿衣镜里映照出来的自己,很健康很有活力,睡眠很足,没有黑眼圈,没有眼袋,只是再怎么笑,也掩饰不住有一股狼狈。 第一次对自己的脸产生了反感。 这或许只是个误会。 不愿意感情刚刚开始进入蜜月期的两个人产生什么误会,齐谨林依然这样大度的劝解自己。 就算不是误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生活不是吗?何况自己和季柏遥在这个圈子里,纵有再多奇怪的事情发生,也该习以为常。甚至齐谨林在时隔多年后再遇季柏遥之前,不是也一直以为季柏遥就是个与不知道多少男人关系模糊暧昧的人吗?那么现在看见那些照片,也只不过是让真实的季柏遥和自己印象中虚构的那个形象合为一体而已,并没有什么差别吧。 可……为什么总觉得不能容忍。 齐谨林不知道自己反感的是季柏遥的谎言还是季柏遥的经历。头脑混乱的她开着车不知道该去往何处,按照平时,发生了这类的事情她通常会选择去安全屋好好休息一下,可现在就连齐谨林昔日的安全屋里也都是季柏遥生活过的痕迹。 又一次经过了前一天经过的商场,看着外墙上自己的广告旁边正有工人们往上挂新的巨型海报,不是别人,正是季柏遥。堵车堵得一塌糊涂,齐谨林索性静下心看着那些工人把季柏遥的海报悬挂到自己照片的隔壁。季柏遥的双眼被勾了一个上挑的眼线,她那双本来就是狐目的眼睛被显得更勾魂摄魄。凝视着季柏遥的眼睛,齐谨林觉得有点悲哀。即使离开了季柏遥的家又怎么样,即使没有回到有她生活痕迹的房子里又怎么样,这个城市,这个国家,哪里没有她。 回到公司,当初跟着自己的几个小助理也跟着齐谨林一起跳槽来了博盛,一看齐谨林来了,立刻按平时的流程准备饮料调整空调。按部就班的接受了助理们的帮助,齐谨林坐在自己的御座上,盯着电脑屏幕不知道能做点什么。让小助理把剧本影印好再装订成册给自己送来,齐谨林看着熟悉的封面不知道作何感想。 白楚乔今天不在公司里,齐谨林想要找个人散散心也没搭档。心不在肝上的翻看着剧本,一瞬间扫到了何夕的名字。齐谨林霎时了然了白楚乔为什么要特别问自己一句对演员班底有什么意见,原来是这次何夕也有参与。 风雅的艺人大多数都乖巧本分的只在歌坛上发展,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的,有些艺人会选择把唱片约签在风雅,演艺约签给博盛或者嘉汇这样的公司。何夕当初也曾经受人建议,尝试过从cd走到vcd上。无奈在尝试了两三部片子后票房反应都不太理想,于是本身就对拍电影兴趣缺缺的何夕索性彻底只专注与音乐,放弃了在银屏上争夺一席之位的机会。只是偶尔在为电影出原声带与片头片尾曲的时候客串一把有几个镜头的角色新鲜一下,不再作为主角甚至配角征战胶片世界。 这次何夕在电影里本色出演自己,与扮演女强人的齐谨林还有一段‘长达’几分钟的对手戏。一想到自己在戏中所扮演角色的形象是多么的符合何夕的变态爱好,齐谨林觉得哭笑不得。 自从上次在麻局见过面以后,齐谨林与何夕还一直没有过什么联络。尤其是在她和季柏遥在一起了以后,齐谨林多多少少为了避嫌而远离何夕,就连白祈的专访齐谨林也推掉了好几次。虽然听到何夕的歌依然会无法自拔的喜欢那个声音的主人,但还是压住自己的兴奋努力离何夕远点,生怕季柏遥产生什么误会。可没想到的是,进入了博盛却与沈从云没有来往,认识了夏沉一家却与何夕没有来往的齐谨林并没做出什么让季柏遥误会的事,反而是一直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的季柏遥自己,先弄出了让齐谨林无法回避的僵局。 第六十八场 何夕这次可没抱过任何不纯洁的想法。 胡楠是香港人,与根在香港的风雅一直关系不错。贺年电影大多数走的是喜庆路线,当胡楠找到何夕的时候,何夕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由于信得过胡楠的人品,就连当胡楠说出希望何夕在片中客串一把的时候,何夕也连剧本都没看就同意了。 写一首歌对于何夕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多年以来过惯了安稳幸福勾三搭四的小日子,何夕早就已经对写歌词这种事情没了什么兴趣。毕竟写歌的目的是感动人,而要想感动人,大多数都需要灵魂受创。何夕的的确确有些s.m的倾向,但对灵魂受创这些事情兴趣不大。所以除非饮酒之后灵感迸发写个曲子,否则绝不碰创作上的事情。 现在的何夕就闲着等着胡楠的人把歌送来录好,然后把客串的工作结束,就能安安静静的和顾展一起过年了。 作为工作狂,即使是完全能学着哥哥的样子做甩手掌柜,顾展也坚持亲力亲为。于是年过三十的顾少东还依然在生意场里波波碌碌。何夕的事业一直很稳定,每年固定发两张专辑,最低每三年开一次演唱会,天生的好身体有顾展派人照顾着,一两年也生不了一次病,何夕不开演唱会不嗑药,顾展也就由着她折腾。 除了闲着无聊总出去招蜂引蝶调戏良家或不良家的少女与妇女之外,何夕每天的事情真不多。基本上是上午睡觉,下午在家里上上网,嫌闷了就到风雅溜溜弯,玩玩乐器,基本上不跟烂泥扶不上墙的晚辈们有什么来往。要是夏沉也闲着了,就去找倾倾和夏沉玩玩,是在没什么意思了干脆买张机票出国玩,可以说闲的五脊六兽。 本打算趁着年前买些东西把家里装饰一番,顾家是典型的传统与现代相结合,既保守又前卫。老爷子顾海生能允许儿子顾翔在外面拈花惹草,年过三十私生子一大把明媒正娶的顾太太一个都没有,也能允许女儿顾展二十岁就在外面买房子包养女明星,而立之年还没和任何男人有过除友谊之外的关系。可是就是不能允许大年三十一家人不团圆。在每年过年的时候,顾海生要求所有的孩子必须全都回家过年,有名分的除夕当天晚上吃团圆饭,没名分的除夕中午开party。孙子孙女的母亲不能来,但只要是流着顾家血液的第三代都必须上门给称‘顾老先生’实为爷爷的顾海生拜年。何夕既是例外也不是例外。不例外的是何夕也必须回顾家吃饭,例外的是她是顾海生允了名分的儿媳,除夕当晚不但要在顾家守岁,还要在新年第一刻和顾翔顾展两人一起给顾海生磕头领压岁钱,可以说是既有儿媳之实,又有儿媳之名。 由于何夕是顾家唯一的‘儿媳’,所以每年的年底何夕都要主持顾家老宅的扫屋、辞旧、迎新、贺元等细节上的仪式。上到顾海生除夕当夜要穿什么款式的衣服守岁,下到顾展和顾翔新年穿什么图案颜色和大小的新袜子,都是何夕的‘本职工作’。当然,何夕的乐趣最多也就是出去买买灯笼和写春联的红纸,真让她像本分的儿媳一样把这些琐碎的事情一一记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面子工程必须要做,外人倒无所谓,但至少要做给顾海生看的。顾海生盯得紧,因此每年何夕在过年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的藏好马脚,不让老先生看出能事无巨细摆平年终岁尾所有琐事的人实际上的自己女儿而不是儿媳这件事。 虽然离过年还早,但顾海生用了大半辈子在老裁缝全家移民澳大利亚,要想让顾家人新年有新衣穿,就要趁圣诞节之前联系了。所以顾展已经提醒过何夕,是时候让老裁缝带着徒弟约时间上门量尺寸了。本打算趁胡楠拍戏之前赶快把量衣服的时间定好,却收到了白祈发来的消息。 “《凝禧攻略》女一号定了,想要答案的话发微信求我。” 别看白祈岁数小,折腾人这种事情玩的无比顺手。何夕对老友的小娇妻很头疼,时常被比自己小了十来岁的白祈折腾的要死不活。倒不是何夕怕了她,只是由于职业特殊,白祈手里的资料多的令人发指,每次一有什么何夕有兴趣的消息,总能吊起何夕的胃口玩个尽兴。例如现在,明知道何夕对片中那个恋爱段位为零的办公室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非常有兴趣,得到消息了却仍然故意拿来勾引何夕,就是磨(que)人(de)的典型。 不过何夕现在不怕她。 夏沉今天有事,白祈要照例按照老板的安排蹲拍明星八卦,于是受了狐朋狗友之托的何夕再过几个小时要去接灵芝娃娃夏家小天使倾倾放幼儿园。此时此刻有倾倾这张王牌在手,何夕嚣张的根本不怕白祈。 “要说快说,不然晚上带倾倾打包红烧鲤鱼回家看《柏林奇迹》。” 倾倾是个健康的孩子,唯一不健康的地方是水产过敏。只要吃了一块鱼肉,第二天保证满身红疹浑身痒痒。虽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没个两三天绝对恢复不过来。偏偏倾倾对海鲜情有独钟,每次见到鱼虾蟹就馋的流口水。至于《柏林奇迹》……那自然是因为限制级镜头太多的缘故。 白祈生怕何夕这个不靠谱的祖宗真带着自己宝贝女儿看‘季阿姨’和‘林林姐姐’的禁播镜头,赶紧从实招来。 “《柏林奇迹》就免了,直接带倾倾去胡楠那找齐谨林玩比较好。” 何夕一听说这次合作的搭档居然是齐谨林,顿时觉得自己年尾这段闲的要命的日子要有乐趣了。当即给齐谨林打去了电话。 齐谨林正在为季柏遥的艳丨照门而烦心,看见何夕的电话打过来,顿时心跳加速,拿着手机看了半天来电显示才敢接。 “喂?小林林,最近想我了吗?和季柏遥分手了没有?要不要何大人敞开怀抱让你依偎一下?” ……这种人总是有能让人隔着电话抽死她的冲动…… “……我很好。” “我下午去幼儿园接倾倾下课,要不要躲开季柏遥和我偷情一把?人家说工作日翘班做丨爱很刺激的,不如找个地方喝一杯然后饱暖思淫丨欲一次?” “……没有人想跟你做那些事情,但是出去喝一杯可以考虑。” 听着电话里何夕猥琐不已却又云淡风轻的话,齐谨林觉得季柏遥在照片之中的举动也不过如此了。满心的烦躁被何夕不着调的态度冲淡了许多,想到自己现在不想见到季柏遥,也不想晚上独自一个人找个树洞继续钻牛角尖,索性答应了何夕的邀请。 被何夕又调戏了几句有的没的,齐谨林挂了电话以后还是给季柏遥发了个短信,告诉狐狸精自己今晚要跟何夕出去喝酒,让她回家以后自己睡觉。 毕竟……照片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还很难说,齐谨林就算心里觉得不舒服,也要给季柏遥个解释的机会。纵使想要报复,也得等定下了罪名再说。经过一上午的冷静,齐谨林确定自己对季柏遥的黑白历史并不介意,但季柏遥对自己的态度,齐谨林很介意。 明明玩过的女人比抽过的烟还多,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说什么“第一次和女人在一起不知道如何相爱”呢?是存心欺骗,还是觉得自己会嫌弃她呢? 合上才看了几页的剧本。齐谨林虽然知道白楚乔催的急,可是却还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不知道该怎么修改自己的情绪,齐谨林索性把剧本扔到一边,脱了衣服到休息室盖上大被睡觉。她是个爱睡觉的人,从小到大号称天塌下来也会睡的着,可现在,齐谨林在床上翻腾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等到自己的睡意,只好恼火的掀起被子发呆。 呆了一会儿之后齐谨林换了身衣服,去健身房运动自虐。 一边在跑步机上戴着耳机听何夕的快歌,一边死死的盯着墙上的电子钟。齐谨林跑了一身汗,终于撑到了跟何夕约会的时间。倾倾的幼儿园离博盛的大楼不远,何夕从家里开车出来正要经过博盛的楼下,顺路可以接齐谨林一起去幼儿园。倾倾似乎对孩子缘很好的齐谨林印象非常不错,自从那天见过一面之后就总是跟夏沉与白祈吵着想和林林姐姐一起出去玩。何夕跟夏沉说了齐谨林会跟自己一起去接孩子,夏沉在调侃之余还是很高兴的。齐谨林也对那个长的像迷你版夏沉一样的小朋友印象良好,身边有个叽叽喳喳的孩子,总好过让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和季柏遥赌气。 冷水洗去了运动后的一身汗,介于何夕对正装有着莫可名状的变态偏好,齐谨林特意穿了一身方便和倾倾玩闹的长袖t恤配牛仔裤,戴着眼镜帽子和围巾,正好方便把倾倾送回家以后晚上出去喝酒躲镜头。 特地叮嘱了何夕与夏沉不准把消息透露给白祈,齐谨林生怕自己刚从和季柏遥的百合绯闻里脱身就又掉进何夕的cp陷阱里。何夕车到了博盛的地下,齐谨林不愿意被办公室的同事们发现自己和何夕同车出游的事情,齐谨林自己一个人乘电梯无声无息的走了。何夕似乎是个热身子,十二月里还只穿着一件衬衫。虽说做艺人的都是四季如春的热血恒温动物,但真像何夕这么不怕冷的还真挺少见。 何大人穿着件宽宽大大的长宽白色衬衫,软软的棉布在动作间隐约能透出黑色的内衣,领口却严严实实的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想是怕记者拍到,特意收起了平时开三颗扣子到处勾引人的坏习惯。瘦瘦的一条水洗牛仔裤,何夕今天也和齐谨林一样走休闲路线,叼着烟还没点燃,文文静静的一张脸上挂着极不和谐的痞痞的笑。 “哟,眼镜娘?goodjob~我喜欢。” 稍微有些近视的齐谨林怕眼睛变形,平时不怎么戴眼镜,必要时候也只戴隐形了事。今天为了打掩护也为了喝酒以后舒服,齐谨林戴了个框架眼镜。几乎没见到过何夕有半分钟正经的时候,齐谨林对她现在的形象也早就见怪不怪。系上了安全带从何夕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在何夕的一脸惊讶中挑了挑眉,顺手把打火机往何夕手里一塞,放松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看着何夕。 “怎么了?不走?” 何夕似乎明白了齐谨林心情不爽,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深吸了一口烟,亮红色的燃点顺着白色的烟纸一溜向上,顿时烟头就多出了一截浅灰色的烟灰。打开车子的天窗往外吐出一串圆圆的烟圈,何夕像一条吐着泡泡的金鱼一样吹净了口中的烟雾,然后又抽了口烟吐出一条鲸鱼喷水一样的烟柱,穿过每个同心涟漪一样的烟圈,笔直的消失在空气里。 齐谨林看着何夕神乎其神的玩家做派,一时觉得很新鲜。嘟起嘴学着何夕的样子试了试,一团团的烟雾没有一个成了圆圈。 没试几口手中的烟就被燃尽,何夕与齐谨林各自把烟蒂掐灭,又把车里的烟灰缸往回一推,调了个头就从车库里开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照例是最后一刻…… 别再吐槽齐谨林没节操神马的了,没和季柏遥立刻翻脸或者与何夕419已经很好了……更何况还记得电话短信报备…… 第六十九场 “你不是一直走白莲花路线的吗,今天这样子不对阿,来跟姐姐说说有什么烦心事,” 出了博盛,齐谨林把车窗开了一条缝,何夕车速快,凉凉的风吹进车里,撩起了齐谨林的发丝。齐谨林本就抱着出来倾诉散心的想法,于是满心的心事也没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把‘我有心事’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等着何夕来问自己。 齐谨林在事业上一直不错,最近这半年更堪称是青云直上,与季柏遥合作的火花四射不说,在离开嘉汇进入博盛之后白楚乔也一心一意的为她操持事业,打理的井井有条。代言一路增加,广告费全场飘红,身价膨胀的像2008年奥运结束之前的股票。能让她摆出这张脸的,恐怕就只有恋爱了。 何夕暗骂自己乌鸦嘴,想不到季柏遥与齐谨林竟真出了问题。只见齐谨林长吁了一口气,拿着何夕的打火机在手中摆弄。大烟枪不是个爱装十三的人,用的打火机也都是地边一块钱一个的一次性塑料用品。齐谨林仔细看着打火机上被摩擦的只剩下淡淡痕迹的小字,似乎是什么酒店的赠品。沉默了一会儿对何夕说 “何大人,你跟顾小姐……她不介意你平时这样吗?” “直接叫她顾展,顾小姐听着真别扭……我平时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还至于用到‘介意’这个词?” 齐谨林心道,您老人家一天能干出的伤天害理的事够别人忙活半辈子了,泡妞喝酒还嗑药要是不算伤天害理,齐谨林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就是……你平时在外面……” 何夕看穿了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说的太明显。也故意存了逗她的心思,侧过头满眼带着猥琐的上下审视齐谨林,口中还继续问着到底自己平时在外面如何了。 “顾展不会介意你和其他的女人……调情吗?” 总算是憋住尴尬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齐谨林等着何夕思索,却看见何夕不当一回事的一摆手,道:“她阿……什么都不管。别说是调情,就算我今晚把你带回家睡了,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不要回来打扰我都行。怎么?今晚想去我家里试试床?” 说罢掏出手机作势就要给顾展打电话。 齐谨林知道她做事看起来风风火火,实际上还是知道好歹的。于是也没有要拦着她的意思,打算看何夕如何悻悻的把手机收回去。结果何夕居然真的当场打电话给了顾展。齐谨林吓得寒毛竖起,连忙一把拉下来何夕的手臂,却发现电话已经接通,另一端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声。 “喂?你好,哪位?” 虽说这样的开场白生分的吓人,但联想到一直以来何夕对顾展‘机器人’的形容,这样的接电话方式齐谨林也没有意外。连忙像是丢掉拉开印信的手榴弹一样把手机扔回到了何夕身上。何夕笑着把手机拿起来放到耳边,收起了在齐谨林与季柏遥等人面前的痞气,拿出在媒体麦克风前的语气道 “小王老师吗?我是何夕。今天colleen有些事情……我来接倾倾放学。需要让她再亲自打个电话给您吗?” ……魂淡!根本是打电话给幼儿园老师的吗?干嘛还装作是给顾展啊!还有你打电话的时候脸上那个该死的笑容是在嘲笑谁啊!换了谁见到你这个架势都会以为你真的是要打给顾展好吗?还有啊!为什么你会那么熟练的背下来幼儿园年轻女老师的电话啊!你到底对人家有什么企图啊!看这个样子你应该是经常去接倾倾下课的吧?你到底是因为夏沉和白祈没时间才去幼儿园还是因为对幼儿园老师有什么不好的打算啊!跟幼儿园老师打电话还用敬语,肯定是还没泡到手的意思吧?那电话又背的这么溜是怎么回事啊!顾展到底已经不知不觉的戴上多少顶绿颜色的帽子了,喂!说清楚啊! “……嗯,这样啊,那好的。我已经在路上了,不打扰您了。” 齐谨林的心里还在用咆哮体吐槽,何夕却已经满脸微笑打完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戏谑的看着齐谨林。 “怎么了?干嘛一脸僵硬的看着我?” 齐谨林收起了心里的吐槽,无意与何夕继续猜谜。索性直话直说。 “我看见了一些照片,是柏遥和其他的女人们在一起。” 何夕在敏锐的察觉到齐谨林说的是‘女人们’而不是‘女人’时就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脑中展开了一系列的幻想,思考季柏遥到底到底犯了什么弥天大罪的同时还在怀疑季柏遥的智商。偷吃就算了,居然还会被拍到?而且不止一次? “你确定是真的?” 齐谨林苦笑了一下,“在圈里也这么多年了,p过的照片印出来能把你车塞满两个来回。就算我哪天不拍戏了,也可以去个三流影棚做美工师了。你觉得我会分不出来照片是真是假?” 何夕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齐谨林是个靠谱的人,她要是笃定了那是季柏遥,那季柏遥犯的错就可以说是八丨九不离十了。劈腿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小如顾展与何夕,大如社会新闻里泼妇a提着菜刀砍死了奸夫a和淫丨妇b,关键就看齐谨林自己了。可是看齐谨林现在的样子,显然是不想和季柏遥就这么算了。正所谓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何夕也只能走上劝和不劝分的路线。 “什么尺度?” “没床上的照片,但也足够季柏遥买机票移民美国不用回来了。” 想到那些照片,齐谨林叹了口气。 “那就是说你也不确定事情发生到什么地步,是什么背景喽?” 何夕松了一口气,没真捉奸在床就总还有余地。何况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十之七八都有逢场作戏的经历,只要还没到需要打马赛克的地步,就还有余地。何况大家都是女人,即使真到要打马赛克的地步,也难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夕顿时替齐谨林多云转晴,却忽然意识到季柏遥似乎一直以来都自称与女人没什么关系的。 “那些照片……都是女的?” 齐谨林点了点头。 原来不是劈腿的事,而是说谎的事。 “你和她上过床了?” 一听何夕问的如此直白,齐谨林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楞在椅子上不知道看哪里好。最终颔首不说话,就当默认了。 好在何夕意会以后也没在这个问题上面继续难为齐谨林,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关系已经很亲密了……那就还算有挽回的机会。 “季柏遥知道吗?你问过她了没有?” 齐谨林摇摇头,“还没,我怕我现在找她会忍不住和她吵架。我想冷静点解决这个问题。” “还想解决,那就是不想分手了?” 沉默了半晌,齐谨林最终轻轻的嗯了一声。 “真可惜……还想趁虚而入呢。”何夕听齐谨林摆出了态度,也算放下了一点心。琢磨着如何赶在齐谨林之前给季柏遥通风报信,把手放进兜里摸了摸手机,最终还是没拿出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抽了起来。 这次齐谨林没跟着抽,只是不着痕迹的把窗子稍开大了点。对于何夕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翻了个销丨魂的白眼,专心的看着前面的路。 “季柏遥没和你提起过她以前,对吗?” “岂止是没提过那么简单……她如果只是没提过也就算了。但她说的完全是另外一个自己。说实在的,就她以前的那个口碑……我真不介意她到底有过什么过去。但她为了不让我知道那些我早就能猜得七七八八的破事儿,跟我说谎……何必呢?” 齐谨林叹了口气,十二月里的风有点冷了。关上车窗 “哪怕她索性闭口不说呢?” 对于齐谨林鸵鸟一般的圣母举动,何夕也有些理解。在这个圈子中想找到个合适的人不容易,大家都是饮食男女,在这个堕落肮脏的圈子里混口饭吃。能洁身自好的人不少,但有能力洁身自好的不多。于是大家对另一半的一切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原则上的问题,时常也就各自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季柏遥撒谎,在何夕看来倒也无可厚非,毕竟齐谨林是出了名的干净,做人也正直了些。自己要是像季柏遥那样有那么多黑历史,换了谁也不愿意说。 可是这一句‘不说’,并不能够概括季柏遥的错。在齐谨林眼里,这种态度成了信任的障碍。换句话说,季柏遥之所以不敢跟齐谨林说自己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当然是因为她觉得齐谨林不会受得了她过去那些乌烟瘴气的乱关系。 在一根筋的齐谨林看来,这就是对两个人之间爱情的怀疑。 何夕从来就不是个有正常家庭的人,相守了十五年的顾展又是个蛇精病(对不起了顾大人),何夕又不像夏沉一样有家有孩子,因此完全不知道正常的细水长流的爱情要怎么才能谈下去。面对齐谨林和季柏遥现在的问题,尽管她能理解齐谨林为什么生气,也能理解季柏遥为什么说谎,可是要怎么从中调解,她还真不知道。 “那个……她的照片……是跟你在一起之后的,还是之前的?” “之前的。” “那就是说……这事儿和劈腿没关系,只是态度上的问题……你不如试试干脆和季柏遥开诚布公的好好聊聊。她不愿意说,自然有她的原因。你跟我在这猜来猜去,怎么也不如跟她本人打个电话方便。我是个唱歌的,出道也早,你们两个演戏的,圈子应该比我还乱吧?反正你也做好了不分手的心理准备,还不如给她个机会好好解释,对吧?” “那也要看……她怎么跟我解释啊……” 何夕开着车转了个弯,绕进了一个花花绿绿的小楼后院。 “你先自己想想,我去接倾倾。小心记者,被拍到我来接倾倾麻烦就大了。” 何夕说完下了车,低下了头一溜小跑进到了幼儿园五颜六色的门里。一边头也不抬轻车熟路的往倾倾的班级方向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盯着通讯录里季柏遥的名字,何夕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不明显的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小林子看见了你跟其他女人的照片。你自己想想怎么处理。” 按下确定以后把手机放回牛仔裤的口袋里,一步两个台阶的跑到了倾倾所在的班级,跟漂亮的幼儿园小王老师客套了两句,趁机摸了摸小王老师白嫩光滑的小手,何夕抱着夏倾下楼了。 “行善积德长寿,贪花好色剁手,唉……逢年过节的,总得做一把好人啊……” 回到楼下,何夕把倾倾的安全座椅摆好之后替她系上了安全带,灵芝娃娃一看自己心心念念了好长时间的林林姐姐竟然忽然来幼儿园接自己放学,顿时吵着要齐谨林抱。齐谨林自然不敢拿孩子冒险,无奈之下只好从副驾驶挪到了后座。 有孩子的地方总是难以产生什么不好的情绪,于是在倾倾上了车之后,齐谨林就停止了在脑内失控了很久的情绪,专心的逗着倾倾。 夏倾似乎继承了白祈的嘴皮子,小小年纪会说的话已经很多,加上侥幸没遗传到白祈的毒舌,一张小嘴像涂了蜜甜一样讨人开心。 何夕审时度势,看齐谨林总算暂时忘了季柏遥那档子破事,于是偷偷打开了电台,车里有些音乐以后,气氛终于彻底变的轻松温馨了起来。 何夕心道:狐狸精,本大人已经仁至义尽了……要杀要剐……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此时的季柏遥,正躲在更衣室看着何夕发来的短信,两只手捏着手机,心里凉了半截。 作者有话要说:季柏遥依然没有出现~ 哦,不对,在最后打了个酱油…… 真想安排何夕跟齐谨林发生点神马阿呵呵呵呵 这个星期上了活力榜……真虐心啊…… 说起来,有肉的章节点击数明显多……我是明白什么了吗? 坚持日更~ 第七十场 ――你到底要怎么样, ――柏遥……你知道的。齐谨林配不上你。 ――你可以了,把照片还给我。你有什么条件,赶快说。 ――我不会给你的,我……我…… ――你手里还有其他的照片对不对,开个价,我给你两倍的价钱,全都删掉,不许留下拷贝,而且以后不许再去骚扰齐谨林。 ――柏遥……你怎么不明白呢……我不要你的钱…… ――少废话。 ――先这样吧,我还要上班,下次再聊。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其他的照片我会陆续都发给她看的,你和她分手吧,她配不上你。我是为了你好,你别跟我生气,好不好? - 季柏遥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点头痛,这个世界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为了自己好’的人,专门来为自己原本顺利的恋爱之路添堵。删除了通话记录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走进录影棚,白楚乔看出了她状态不对,有些担心的走过去问了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见到白楚乔神色紧张,季柏遥赶紧自我调整了一番,做出个不要紧的表情给她看,然后悄悄捏了捏白楚乔的手,把手机放回自己包里之后进入了状态。 季柏遥今天拍的是平面广告,角色是堕入都市森林里的精灵,美丽的双眼中充满对陌生世界的惶恐和紧张。季柏遥虽然早就画烦了烟熏,可还是难逃化妆师的魔爪。顶着黑眼圈的季柏遥身穿一袭带着蕾丝镂空的黑裙,戴着网状的面纱,一边对摄影师说抱歉一边准备继续拍。 摄影师本还有些不满,可没想到的是季柏遥在打了个电话之后整个人竟然像开窍了一样,从散发出的状态到原本并不够丰满的眼神都迅速满足了摄影师的要求。镜头感十足的季柏遥很快结束了今天的拍摄。临走前摄影师还特意在白楚乔面前夸了季柏遥一通,希望下次有机会可以合作。 白楚乔自然是很高兴,这个摄影师在圈中名气不小,除了摄影技巧十分高超之外,对模特的挑剔也闻名海内。 可季柏遥现在没心情思考这个。 ――被她发现了。 季柏遥心中惴惴不安,一想起刚才电话中对方说过的还有其他照片,狐狸精的心里就像是压了十个秤砣,又重又涩。 又能怪谁? 还不是自己惹的祸。 季柏遥顾不上担心今晚齐谨林和何夕的约会会发生什么事,也没心情和白楚乔参加原本安排在今晚的某慈善晚宴。早没了吃醋的闲心的她跟白楚乔告了个病假,不等白楚乔拒绝就跟助理借了一辆私车,匆匆卸了妆,换下衣服就走了。 看着手机上齐谨林的电话,季柏遥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敢打过去。 - 其实就算她真的打了电话,齐谨林也接不到。因为齐谨林正在某小私人会所,认认真真的喂夏沉的宝贝女儿吃番茄意面,根本没有闲暇去理即使季柏遥来电话也只不过是会震动个不停的手机。 齐谨林的靠谱之处在于不管有天大的事情也不会玩失踪。姚辛之所以一直以来对齐谨林非常放心,其最大的一个原因就在这。不同于大部分的艺人,齐谨林一直是非常听话的。即使人红了也一样,从来不和姚辛闹脾气。于是即使是现在这种完全不想被人找到的时刻,齐谨林也乖乖的开着手机,把除了白楚乔之外的所有电话全部屏蔽。 于是,季柏遥根本就没打来的电话就这样早早的被齐谨林断绝了接通的可能。 “林林姐姐,柏遥阿姨呢?” 倾倾吃饭很干净,即使是番茄意大利面这种很容易就会被小朋友吃的惨不忍睹的名菜,倾倾也吃的文文静静。 这原本其乐融融的画面,现在被倾倾的一句话弄得尴尬不已。 糯糯的倾倾自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还仰着小脸一边认认真真的吃面一边等着齐谨林回答。何夕在一旁正在为齐谨林紧张,刚打算开口打个圆场,却见到齐谨林充满母性的笑了笑,拍拍倾倾的头, “柏遥阿姨今天没时间,所以我自己一个人来找你玩。下次如果柏遥阿姨不忙了,我就和一起带你出去好不好?” 倾倾一听还有一起出去玩的机会,顿时很开心的点了点头,张大了嘴要齐谨林继续喂她吃面。 何夕听出了弦外之音,难说心中是什么味道,只是收回了差点说出来的话,喝了点水掩饰自己的尴尬。低下头又给季柏遥发了个短信,然后继续消灭盘中餐。 由于有小朋友的缘故,齐谨林和何夕一路不得不非常小心。尽管白祈本人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狗仔队,但也抵不住倾倾的特殊身份。大家都知道外面每天有多少记者等着要拍到夏沉的同性妻子,想挖出倾倾的生母到底是何方神圣。万一真不慎被拍到了,别说白祈只不过是个小记者,就算白祈八卦圈里举足轻重的大拿,恐怕也压不下这条足以烧爆所有八卦杂志和鼠标的新闻。 早在几年前,何夕曾与夏沉爆出过一小段模棱两可的绯闻。当时外界都对这对音乐圈与表演圈的大碰撞非常看好,虽然夏沉与何夕都一直口径一致的否认这段怪异的恋情,但媒体还是一直津津乐道。于是,一旦何夕真一个不小心被侦查科拍到了她和倾倾在一起的照片,大概何夕就真的会被当做倾倾的亲妈了。 “小白!” 夜幕降临,何夕与齐谨林吃完了晚餐,开着车把灵芝娃娃送回家,刚到车库,倾倾就忽然对着车外喊了起来。 被差点震聋了的齐谨林顺着倾倾的视野往外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白祈。 白祈似乎刚加完班回来,泊了车之后正打算上楼。看见何夕的车从外面进之后就站在原地等何夕把倾倾送下车来。 在第一次见到倾倾时,齐谨林特地留意过倾倾对两人的称呼。对于夏沉,倾倾是毫不委婉的直呼大名,而对白祈是什么称呼,齐谨林却有些记忆模糊。本就在怀疑白祈和夏沉的这个孩子不是亲生的齐谨林,这次听到倾倾管白祈叫小白,就更确定了夏倾是个领养来的娃娃这个想法。无形之中有些遗憾,也有些好奇白祈与夏沉是在哪里找到的能把两人外貌基因糅合的如此完美的孩子。 仔细看了看白祈身上并没挎着相机,齐谨林松了口气,生怕被白祈爆上头条的她又特别叮嘱了倾倾几句别让白祈知道今天自己曾经出现过,然后让何夕带着孩子下车,自己在车里等着赶紧跑路。 可惜,似乎是思女心切,原本淡定的站在车库门口的白祈径直往何夕与齐谨林的车旁边走来。原本似乎脚步还不算快,可是在看见了何夕车里还有除了倾倾之外的第三个人之后,白祈立刻加快了脚步。 该死的职业敏感。 在齐谨林正狼狈的想要往阴暗的角落里躲时,白祈一把拉开了车门。看着压低了帽子躲躲闪闪的齐谨林,立刻从眼中放出来绿光。 “小林姐……好兴致。” “麻麻~~~~~~~~~~~” 倾倾看见了白祈,立刻展开双臂粘在了白祈的身上。一听倾倾的称呼,齐谨林又纳闷了。难不成真是女女生子?这也太雷了吧……还是说夏沉真舍得让白祈借精生子……? “倾倾今天玩的开心吗?和林林姐姐玩的怎么样?有没有乖乖听话?小夕夕有没有欺负你?” ……看着满头黑线的何大人,齐谨林慎重的考虑了一下以后要不要和这么称呼何夕。 倾倾挥舞着小胖手牵着齐谨林的手指头开心的用儿童腔说:“嗯!很开心呀,林林姐姐还喂我吃面面呢~小夕夕没有欺负我,还载着林林姐姐一起来接我放学!下次让夏沉做炒饭给小夕夕吃!” 白祈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意味不明的不断在何夕和齐谨林之间扫来扫去,呵呵的笑了几声。 完了…… 何夕似乎也觉得不太安全,敷衍了几句之后就拉着齐谨林光速跑路了。 其实齐谨林看见了白祈偷偷拍照,心里却懒得拦着她。 算了,拍就拍吧。 甚至齐谨林的心里已经在恶意的想着自己和何夕的绯闻出现在下星期的八卦报纸上时季柏遥会是什么表情。 冬天的时候夜晚总是来得很早,侵蚀了白昼的黑夜早在新闻联播开始之前就已经占领了天空。这城市是一座不夜城,即使夜幕降临也不会改变它的喧嚣。 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灯与行人,齐谨林有些想回家。不可控制的开始想起按照平时的时间表,此时此刻季柏遥会在做些什么。 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所有的耀眼或者不耀眼的人都顺利的隐匿在自己的角落里。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行人除了忙碌金钱与欲丨望之外,还愿意把时间放在别人的脸上。正如现在,三三两两的行人在电影院门口来来往往,对着门口的海报与宣传片指指点点。 就像夏沉说的那样,抛开明星的身份,所有人都一样。 齐谨林忽然在想,如果自己不是演员,不是明星,如果自己和季柏遥都是普通人,那现在会不会过的更开心一点呢? ……不,这不是生活的问题。 何夕把车拐进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热闹的城市忽然失去了街灯的装点,变得冷冷清清。 “走吧,我们到了。” 齐谨林闻声往门外看去,巷子一角落有一间普普通通的小酒吧。上一场雪融化后潮湿的痕迹还在台阶上,看起来门可罗雀。门口有些奇怪,一条鲜艳的彩虹旗在冬日的夜晚里飘荡。 齐谨林当然知道这面彩旗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何夕,却见到对方摆出了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 既然何夕自己就是个经常跑出来玩的人……那么这个酒吧应该还算安全吧。 于是齐谨林下了车。 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没有喧嚣的人群,也没有闪来闪去的灯光。只有阴暗的灯光和有些狭窄的走廊,暗黄色的高瓦射灯照在木质的长吧台上,把小酒吧里衬的安静又神秘。没有酒保的吧台旁边按着彩虹的色谱摆着一瓶又一瓶的不知名的酒,把挂在墙上的照片映照的五颜六色。 齐谨林仔细看了一眼,大多数是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拥抱在一起的照片。 何夕拉着她进了一个半敞开式的包厢,细碎的金色绳子做成的门帘把周围的一切切割成了星星点点。 按下呼叫铃才有侍应生走过来,看不出性别的侍应生在看见了何夕与齐谨林之后也毫无特殊的表情。神色如常的为两人推荐了一些特色的饮料,被谢绝后直接为根本没点东西的齐谨林与何夕端来了饮料。 何夕收起了平时话唠一样的脾气,安静的一杯接一杯,大有买醉的意思。齐谨林有点奇怪,明明今晚有心事的人是自己,怎么现在反而是何夕在喝酒? “这地方还真难找……” 星星点点的世界忽然变成了完整的一片,金色的门帘被掀起,季柏遥身穿一件豹纹皮草,带着墨镜走进了包厢。 “小林林,我今晚有些馋酒,你们两个先聊着,我去看看今晚老板娘有什么推荐。回头见,我会去很久的。” 何夕像个江湖中人一样干掉了桌上最后一小杯虽然透明却一闻就知道度数不低的饮料,豪放的拍了拍屁丨股,一撩门帘,没影了。 “从未曾为你,活在孤单里,只怕承受不起……想忘记过去,却不知将来还是要相偎依……” 齐谨林还没把视线从何夕离开的背影上收回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何夕轻微的歌声。 “哟……老板娘,好久不见啦。最近生意怎么样?前几天我梦见你瘦了,生怕你一个人做生意受委屈,特地带朋友来看看你。想不到今天一见面……人是苗条了,胸却大了不少……d还是f?……” ……从幼儿园老师到酒吧老板娘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红花不能丢阿不能丢。 字数不到四千就是浑身难受阿难受…… 彩虹表示同性恋。 第七十一场 “季小姐……” 性别模糊的小侍应生又过来了,这次拿来了一份普普通通的酒单,季柏遥听见她的称呼以后尴尬的看了齐谨林一眼,齐谨林也没理她,也没看酒单,随便点了个平时常喝的低度酒就把酒单放到了季柏遥面前。后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什么也没点。小侍应生走后季柏遥翻出支烟点上,烟灰无处可弹,只好把何夕喝空了的酒杯充作烟灰缸。狐狸精没脱外套,毛茸茸的皮草穿在她过于年轻的身上有些突兀的美感。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齐谨林看季柏遥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索性双手往怀里一抱,人向后靠在布艺沙发上,开始打量墙上的照片。那大多是些欧美的人像,很少有东方的面孔。看样子酒吧的老板很聪明,没傻傻的把艺人的照片挂在酒吧里。四处看着室内的装修陈设,这酒吧虽然灯光昏暗又走的是怀旧路线,可打扫的十分干净。仍然能听见何夕与酒吧老板娘的窃窃私语,齐谨林有些担心自己跟季柏遥的对话是不是也会被外面的人听见,却从外面传来一阵吉他声。 “那些照片……” 季柏遥开口的一瞬间,何夕的声音竟也恰巧飘了出来, “……做朋友总有些不快,一转身就看见有情人间的对白。我明明知道这种期待不应该,却从来不甘心一直做个例外……” “是真的。对不起,我对你说了谎。” 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话,却被何夕的歌声吹散在房间里。季柏遥忍不住怀疑何夕到底是什么居心。好在齐谨林似乎并没有被何夕的歌声干扰,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然后呢?” “我喜欢女人。一直都很喜欢。那些照片……是以前在酒店被一个恶意的粉丝拍下来的,我没有和那些人上床,只是玩玩而已……小林姐,我不是故意想骗你,只是觉得……过去的事情,很难开口。” “就这样?你还有其他骗我的吗?” 季柏遥信誓旦旦的摇了摇头,“没有了。我真的没有和那些人有过什么,我知道有些照片看上去很过分,但是都不是真的。是有原因的。” 齐谨林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故作轻松的点了点头,“什么原因?说来我听听。” “……这要从很久以前开始说……” 早在大学时,因追求齐谨林而闹得满城风雨的季柏遥还真不是个同性恋。 尽管对身边绕来绕去的各种男人都毫无兴趣,但季柏遥还是更倾向于认为自己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而不是因为自己对于‘男性’这个基因族群怀有反感。 不同于因为性取向是同性而对男性充满了蔑视与恶心的何夕,季柏遥发现自己对男人几乎是天生的免疫,每当有男性对自己表示出好感时,季柏遥总是会得出‘这个人还是做朋友比较好’的结论。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撞南墙不回头。季柏遥虽然拒绝了无数的男人,但仍然愿意对男性这个群体抱些期待。于是季柏遥那些杂七杂八的绯闻对象就这么出现了。 这种对男人的期待,一直持续到她签约博盛之前。 与女性一直合不来的季柏遥天生擅长和男人交朋友,而‘闺蜜’一类的对象更是从来没有存在过。直到她签约博盛以后不可避免的遇上了白楚乔。那时候的白楚乔还不到三十,不愿意放弃事业的白大经纪与身负沈家舵手重任的沈从风经历了一系列狗血的波折,好不容易与心爱的人破除万难的开始了臭不要脸的好日子,整个博盛的办公室里爱情的味道就像是六月的紫丁香和十月的金桂,飘荡在所有人的鼻尖心扉。而每天与白楚乔朝夕相对的季柏遥受了影响,虽从没与白楚乔说过,但也渐渐明白了自己并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异性,而是异性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每个女人都有自己对爱情的幻想,而看起来横行霸道又好像毫不矜持的季柏遥,实际上心里一直期待着的是细腻而浪漫的感情。 为确定自己的推论到底是对是错,季柏遥还真不吝苦功的与几位常规来说的‘成功男士’谈了几次恋爱。事实证明,与男性的恋爱关系全都在一个月内夭折。 季柏遥并没对任何人承认过自己无法和男人恋爱的这个事实,而白楚乔身为与她朝夕相处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同性恋者,却被她几个月内与各种男人的约会而迷惑了性取向,只以为季柏遥是个对男人颇有一手的都市少女。 刚刚出道时候的季柏遥还是个低调的人,没像现在这么嚣张。也和所有刚刚出道的艺人一样谦虚本分,谦逊虽不是季柏遥本性,但装装样子总归是可以的。那时候的季柏遥还没有拍《青瓷》,在大众的视野中刚刚出头,还只是个长着漂亮脸蛋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的小演员。刚刚有自己粉丝的季柏遥觉得前途光芒万丈,对自己的影迷也十分爱护。喜欢她的有许多年轻的少男少女,大多思想前卫,为了偶像怀着一颗愿肝脑涂地的心。季柏遥当时在自己的论坛注册了账号,时不时还会亲切的与自己的影迷互动一把,然而这其中就出了问题。 “柏遥,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白楚乔把时诗的情书放在季柏遥面前的时候,季柏遥还完全没当一码事。时诗与季柏遥同龄,在季柏遥短暂得堪称迷你的高中生活里曾和季柏遥做过同学。当时的季柏遥青春年少,对人也不设防,与时诗算是对好朋友。上学放学,课间饮食,都出双入对,勉强算得是青梅竹马。在季柏遥休学后,与忙于高中学业的时诗自然也少了联系。在而在季柏遥已经顺利以艺术学院为踏板,跳入娱乐圈之后,考上了大学的时诗终于闲了下来,在电视上看见昔日的同窗兼好友时,竟再一次找到了与季柏遥联系的办法。 狐狸精对故人自然怀有些恋旧情绪,身在娱乐圈里,对于平凡的世界说多不多也有几分羡慕。于是,季柏遥几次三番躲着白楚乔,悄悄的和时诗一起去高中时曾去过的故地重游,吃些校园周围的餐饮,也觉得十分开心。可季柏遥自然不知道,当时的时诗不仅是季柏遥的老同学,还是季柏遥的狂热粉丝。 当季柏遥在与时诗说起自己或许对男人并无好感时,时诗的脑内顿时展开了另一种期待。 不久后,时诗的情书就直接寄去了博盛。为了艺人的安全着想,大多数明星的礼物会由公司代收代拆,在确信没有安全问题以后再送到明星的手中。于是,时诗的情书也这样落到了白楚乔的手里。 季柏遥这才明白,时诗误以为季柏遥是在对她表白。 狐狸精大为惆怅,装傻充愣的糊弄过了白楚乔,赶紧在私下里与时诗解释。可季柏遥没想到的是,自以为‘失恋’了的时诗竟然自杀了。季柏遥慌了神,割腕的时诗伤的不重,可在病愈出院以后,时诗却不再像季柏遥印象中的那样温柔有礼了。开始对季柏遥展开了堪称变态的追求,不但经常在各个片场之间跟踪季柏遥,还不断的给季柏遥发各种骚扰短信和电话。甚至一度在公司附近埋伏季柏遥,一段时间内弄得博盛尽人皆知,狐狸精草木皆兵。 “后来呢?” 齐谨林也曾经听说过季柏遥遭遇过疯狂粉丝,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缘故。 “后来楚乔姐做了些事,时诗不再公开骚扰我了,但是还是偶尔会出现。你知道……我躲不了。” 齐谨林点了点头,疯狂的粉丝实在让人恐慌。作为公众人物,季柏遥确实没什么能做的。娱乐圈不是黑道组织,季柏遥自然也不能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就杀人灭口,时诗若真撕破了脸皮,恐怕倒霉的只会是季柏遥。 狐狸精当然无法忍受这种被人骚扰的生活,在白楚乔的干预下,时诗开始一厢情愿的认为季柏遥还是喜欢自己的。正因为这样的原因,时诗依然跟踪着季柏遥,只是由明转暗。 季柏遥不是白痴,当然知道有人跟着自己,于是在那一段时间,季柏遥索性故意在各式各样的地方与不同的女人亲近。首先当然是为了让时诗绝望,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季柏遥确实喜欢那些女人。 在与各种女人的频繁近距离接触以后,季柏遥彻底弄明白了自己的性取向:性别女,爱好女。 于是在一半刺激时诗,一半刺激自己的情况下,季柏遥觉得生活的很逍遥。她不是没想过真的和女人发生点什么,即使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女人的确是年轻貌美身家清白,可季柏遥还是做不到。平时满嘴跑火车的季柏遥实际上有个很浪漫的心:有些事一定要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人,一定要好好寻找。 季柏遥在外寻欢作乐,白楚乔在博盛并不知道。因此这些照片自然也没人看到过。季柏遥万万没想到,时诗竟然都拍下来了。 “我真的没想到二十一世纪会有这么多变态……我和那些女人没什么……我和你说谎……是因为觉得……那些时候很荒唐……”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 季柏遥低下了头,“半年前。” 齐谨林顿时恨不得一只手伸出去抽死季柏遥:“半年前?那不就是《柏林奇迹》之前?” 有点不好意思的,季柏遥点了点头。 “……你一直玩到现在?” “……人生除了吃喝之外总得有点其他的……消遣……但是我保证,再见到你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以后也不会有了……我是认真的,我真的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消遣个屁!你跟乱七八糟的女人出去花天酒地,这叫消遣?”齐谨林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季柏遥旁边拎着狐狸精的尖耳朵爆了句粗口,“你到底还有没有见不得人的?” 一看齐谨林的态度,季柏遥明白自己终于逃过一劫。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眼下齐谨林虽然暴怒起来像个泼妇一样扯着自己的耳朵,但季柏遥也算是甘之如饴。赶紧伸出手三根手指并拢贴在耳畔,连声说道:“没没没没,我真的没,真的没有了,疼疼疼……” “真的没有了?” “我发誓!没有了!” 齐谨林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放开季柏遥可怜的耳朵,“那你照片里那些女人长得都那么像我是怎么回事?!” “……审美……审美……真的很漂亮……我没别的意思……” “你那张搂着两个女人往总统套房里去的照片后来怎么回事?你还想玩3p是不是?” “我没有!那两个人姑娘送我回去之后我就让她们回去了……那个,你也知道……我和你是……” “……闭嘴。” 齐谨林最终还是放开了季柏遥可怜兮兮的耳朵,“下不为例。再让我抓到有下一次,你的耳朵就别要了。正好你不喜欢。” 长舒了一口气,齐谨林收起刚才泼妇的形象。又一脸白莲花的往沙发上一坐,拿起酒杯继续喝。 “……那个……还有个事……” “说。” 齐谨林像是还没消气,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所剩不多的低度酒,然后按下了呼叫铃。 “时诗那……还有其他的照片……” 何夕听着两人在包厢里吵架。本来还以为会多吵一会儿,可没想到居然只说了几句就完了。有些失望的何夕不太好意思继续听人家小两口的墙角,正打算继续喝酒,却看见呼唤铃闪了起来,连忙客串了一把酒保,有模有样的端了两杯酒进去。 可是没想到的是,何夕一进门就看见齐谨林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像撒泼的母老虎一般拎着季柏遥红通通的耳朵:“你不是刚刚才说完没有了吗?!” 看着季柏遥一脸狼狈的样子,何夕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默默的端着盘子又悄悄退了出去。 ……啧……除了擅长制丨服诱丨惑之外,竟然还能变身女王s……真是不要太理想型阿…… 作者有话要说:(浪费了时诗这么一个好名字……) 今天比前几天更新早了一点点呢~~~ 三千二到三千五,三千五到三千八,三千八到四千,四千到四千二……这是字数上涨频率是在作死吗? 抽风要人命……太过分了…… 第七十二场 “你和那个时诗到底是什么关系。” 齐谨林总是觉得季柏遥与那个时诗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以季柏遥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女人缘等于零的气场,除非时诗吃错了药,否则不会觉得季柏遥对她有意思的。齐谨林虽然不懂心理学上这种行为是如何形成的,但能百分之百肯定,如果不是季柏遥做出了什么,时诗是绝对不会产生误会的。 季柏遥看见了走到一半又默默退了回去的何夕,揉了揉耳朵有些狼狈的坐起身,冲着何夕招了招手。 “我烟抽光了,你有吗,” 何夕百般不愿的从牛仔裤屁丨股上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金属烟盒,一脸不爽的冲着季柏遥的脸砸过去。 很遗憾,何夕的抛物技术远远不如号称都市没羽箭的白祈,因此烟盒尽管来势汹汹的奔着季柏遥高高的鼻梁飞去,却中途失了力气,非常友好的掉在了季柏遥的沙发边。 “谢谢。” “可惜我一盒好烟。” 何夕虽然很想继续八卦,但碍于情面,还是转身离开了包厢。 齐谨林看着何夕的背影,忽然有点无奈。本以为季柏遥是个外表吊儿郎当,实则非常靠谱的女人,却没想到是自己看走了眼,看起来十分不着调的何夕反而是个心里有数的人。 季柏遥点了支烟,包厢里才清洁了几分钟的空气又被烟雾填满。 “只是朋友而已。而且还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很擅长和女人做朋友的人。” 齐谨林在心里为季柏遥点了个赞。大部分的女人对外表比自己优越的女性都怀有一点点敌意,其中的程度虽有所不同,但季柏遥这种长相足以让人产生高于平均值的敌意。 “只是朋友的话她为什么会对你疯狂到那个地步。” “或许…………我做出了什么让他产生误会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丫有问题……从实招来,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季柏遥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披着漂亮的皮毛蜷成一团躲在沙发的角落里。她怎么也不明白,齐谨林是如何从一个貌似贤良淑德的女人一夜之间变成泼妇的。虽然这种转变非常可喜,但季柏遥还是不太希望齐谨林在这种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狐狸精之所以被称为狐狸精,除了她在长相上与狐狸非常相似之外,自然也有性格上的缘故。 季柏遥从小到大从没做过一天淑女,自打意识到了外貌的重要性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的作死。同性恋这种事情她见得多了,自从广大少男少女的心中明白了‘谈恋爱’是个有趣的事情之后,季柏遥收到的情书就以打来计算了。虽然在那个时候时代还没有开放到那个地步,但递了情书给她的同性也有不少。 或许在高中时季柏遥还不知道时诗对自己是什么心思,但在从艺术学院‘进修’了一段时间之后,季柏遥在重逢时诗的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时诗对自己是什么心情。甚至有可能比时诗自己还早明白时诗是什么心情。 时诗很漂亮。 即使是每天照镜子时都能看见大美人的季柏遥也无法否认时诗的美貌。当时的季柏遥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对同性有着特殊的好感,于是面对送上门来的时诗,季柏遥自然是当成了一个不占白不占的大便宜,顺理成章的和时诗勾搭在了一起。 严格来说,勾搭这个词并不合适,在此处‘勾引’要更为贴切。 暧昧让人崩溃。 季柏遥以此为乐,忙碌的工作之余,季柏遥开始享受起折磨人的快乐。她折磨的对象自然是时诗,而时诗或许是真的被她出神入化的演技所欺骗,也可能只不过是心甘情愿的被耍。总之,那时候的季柏遥与时诗暧昧的很开心。 种种实为故意的偶然,让时诗对季柏遥越陷越深。 而自以为能够掌握游戏进度的季柏遥,在眼看着时诗日渐消瘦以后,对时诗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季柏遥本以为能够顺利脱身,却没想到时诗居然因此而爆发了。 “果然……” 玩弄少女的心,这绝对是个大罪。 在心里给季柏遥戴上了一顶名为‘活该’的大帽子,齐谨林点了点头。 “你可以回去了。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 季柏遥傻眼了,难道事情正常的发展节奏不应该是在误会解除之后两个人手牵手回家吗?一听齐谨林下发了逐客令,季柏遥吓坏了。 “这……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我就该原谅你了?现在是审判期,在最高法院的仲裁结果下发之前,请回吧。” 齐谨林非常爷们儿的从何夕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季柏遥是第一次见到齐谨林抽烟,在视觉与思维上的双重冲击之下,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齐谨林再一次按下了呼唤铃,客串酒吧服务员的何夕两手空空的走到包厢门口掀开了帘子,看见正在抽烟的齐谨林和傻呆呆的季柏遥,有点幸灾乐祸。 “何大人,今天还有其他的安排吗?柏遥要走了,她今晚没怎么喝酒,可以自己开车回去。” 何夕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季柏遥的终审结果还没下来,贱兮兮的把烟盒收起来往屁丨股后面的口袋一揣,对季柏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不见外的拉起齐谨林的手转身就走。 “安排有很多,就怕今晚时间不够用。” “没事,明天没什么工作,请个假也不要紧,今晚反正也不用回家,去哪里玩都可以。” 把才抽了几口的烟往季柏遥面前的空杯子里一丢,齐谨林单手拎起了沙发上的外套,看看还没搞清状况的季柏遥,一反常态的做出个撩人的表情,冲着狐狸精抛出一记飞吻,跟着何夕走了。 - 走出了酒吧的门,外面竟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下起了小雪。浅浅的白色盖住了季柏遥黑色的车,也盖住了何夕与齐谨林来时的车辙。 “你都听见了吧?” 出了门就松开了何夕的手,齐谨林外套抱在怀里,站在何夕的车旁孩子气的吹出一股呵气。 何夕诚恳的摇了摇头,“我没听,在外面弹琴唱歌来着,你没听到吗?” 齐谨林这才明白,在她与季柏遥谈话时一直绕在酒吧里的歌声原来不是老板娘放的音乐,而是何夕本人的亲自演绎。时下又对何夕多了几分好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我酒量不行,喝了酒不能开车,你来吧。” 何夕有几分嗔怒的笑笑,“我也喝了酒阿……这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开了空调,车里的温度渐渐上升起来。酒力被热空气殷散在空气里,齐谨林虽知道何夕酒量过人,但也怕雪天路滑有什么闪失。想着想着,忽然产生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 “那别开车了,打个的怎么样?” 何夕一怔,这种想法一点也不像是齐谨林这种人说得出来的,本来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可看着车外纷纷扬扬的雪,冷不丁也涌起幼稚的念头。看着齐谨林一脸期待的样子,何夕点了点头。 “好阿。” 何夕开的黑色大越野和她本人一样霸气,虽然看起来是个极不靠谱的人,但何夕幸而有个心细的女朋友。从后备箱里找出顾展给何夕准备的手套和帽子,拉好了拉链,齐谨林与何大人就这样上路了。 齐谨林与何夕两人都是不知民间疾苦的角色,完全不知道飘着雪的晚上出租车是多么矜贵的存在。两个衣衫单薄的人沿着马路走了半天也没见到一辆空车,齐谨林犯起了倔脾气,死也不肯用手机打电话叫出租车来拯救自己。好在她身上还有一件外套,不至于冻出两条鼻涕,于是拉着不怕冷的何夕冒着雪继续前行。 顾展即使是心细如发,也不会想到何夕会与别人雪夜散步。后备箱的保暖设备自然也只有一套,眼下何夕虽戴着厚厚的帽子,手套却借给了齐谨林。何夕不是北极来客,身上不觉得冷,手却难免发凉。她穿的衬衫上没有口袋,两手只能放在风里吹着。 看着何夕可怜的样子,齐谨林虽然觉得有趣,但为免真把何夕冻坏,连忙把手套给她戴上,然后找了个避风的电话亭躲起来电话叫车。 狭小的空间里有外面风雪的味道,可更清晰的却是何夕身上的味道。挂断了电话后陷入了等车的尴尬期,齐谨林的手贴着何夕的裤子,想要放回自己外套的口袋里,却有些动作困难。 近距离的看着何夕的脸,齐谨林不可控制的觉得害羞。 何夕的眉眼虽然没像季柏遥那么精致的过分,但也有足够的女人味。白得有些不健康的皮肤,细细的眉毛,双眼皮。眼睛里没有季柏遥或者白祈那种年轻人独有的光芒,却有一丝捉摸不清的笑意。正因为有这么一丝笑,把何夕显得很温温柔柔,半点匪气也透不出来。她没有季柏遥那么高的鼻梁,也没有那么玲珑的鼻尖,可是鼻梁又直又窄,没有季柏遥那么俊俏,却有些正直的味道。 似乎是因为天气冷,何夕的表情被冻的有点僵硬。她不是大众审美喜闻乐见的锥子脸,浅浅的人中一直把何夕的表情显得非常弱气,配上她本来就不怎么丰满的身材,不论粗看细看,都是一副柔弱相。 若是说面由心生,季柏遥那只狐狸精自然是其中典范,可如果曾国藩的《冰鉴》所说不错,脾气恶劣的何夕怎么会有这样一张温柔正直,七分柔弱三分暖意的脸呢? 何夕被她盯着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咳了一下,齐谨林这才从思考里回过神。 手里的电话蓦地响起来,出租车到了。 难说是什么心情的从小小的电话亭里走出来,两人上了出租车,齐谨林等着何夕安排今晚的行程。 何夕躲在阴影里,压低了声音对司机说了个地名。是个连不怎么喜好娱乐的齐谨林都也有幸去过几次的大型会所,号称是商人们的销金窟,高管们的落马处。出租车司机话不多,载着两人就上路了。 齐谨林本来就怕冷,把手套给了何夕以后指尖一时没缓过暖,出租车中司机视角的盲点只有主驾驶正后方的那么小小的一块,何夕与齐谨林就都尽量藏在那个盲点里。恰好手搭在了何夕身上,触手升温,齐谨林这才发现何夕真是天生的热身子。 一阵温热,摘下手套的何夕轻轻的握住了齐谨林冷冰冰的手。 齐谨林吓了一跳,触了电一样抽回了手。被暧昧渲染的有些面红的一转头,却看见何夕脸上挂着流氓一样的笑容。 出租车上两人一路无言,司机的广播里时不时传来些嘈杂的体育节目转播。离开了风雪,齐谨林终于暖过身,对于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有些尴尬,不着痕迹的往一旁挪了挪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整个车里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齐谨林觉得这肯定是因为坐出租车这种事情危险度实在是太高了的才产生的副作用。心底有些奇怪的浮起了临走前季柏遥的脸。 ——不知道她走了没有呢?眼看着自己就这样跟何夕走了,她应该很不高兴吧…… 何夕忽然压低了声音笑了起来,齐谨林不明所以的看着努力忍着笑的何夕,被吓了一跳。 “到了。” 付过钱之后顺利的下车,站在马路边目送出租车绝尘而去。齐谨林看着站在身边的何夕道:“你笑什么?” “小林林果然还是嫩的很阿,演技还不到家。心事都写在脸上了。怎么,这才十五分钟的车程,你就后悔了?” “后悔什么?” “其实你根本没生气吧?” 会所奢华的像个宫殿,金碧辉煌的灯光装饰把逆着光的两个人藏在了阴影里。何夕躲着刺目的光绕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把手套摘下来塞进了齐谨林手里,迎着风点了支烟。 “如果你真的想要和季柏遥分手的话,随时欢迎你来做我的新伴侣。” 一簇火光在黑暗中闪来闪去,何夕玩着快要报废了的破打火机,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轻快的踢着地上薄薄的一层浮雪,何夕补充了一句: “仅限床上。” 齐谨林被冷风吹的打了个颤,从何夕手里拿过被蹂丨躏的要死不活的打火机,用戴着手套的手笨拙的把打火机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自恋也要有个限度,每个人都会对偶像有些超出平常的好感而已。” 何夕一乐,把手里抽了一半的烟递给齐谨林,冷空气里飘着不知道是烟雾还是呵气的白雾,在不太明亮的路灯里被雪花搅碎,挣扎着消失在扭曲的风里。 “那就别再拿我折腾你喜欢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何大人还真是温柔的可以呢~ 小林林虽然面红心跳……总算还是能够把持住关系的嘛~ 那么……季柏遥是活该呢?还是活该呢? (不过……对不爱的人残酷一些,是不是也算是无可厚非的事?) (有人说齐谨林之前摇摆的态度让人反感,估计也会有人觉得季柏遥这种玩弄别人感情的人令人讨厌吧?) (但,现实生活里,在正式恋爱之前多考虑几个对象,对备胎毫不怜悯,不是很正常吗?) (再这样下去括号里的东西就要比正文还多了囧囧囧囧囧) 我发誓……要是再为了小红花没码完就发更新,我就一章五千字…… 第七十三场 何夕最近又剪短了头发,勉强过耳的黑色短发上落上了雪花。齐谨林把何夕抽了半支的烟衔在口中,一直也没说话,低着头看着何夕踢着积雪的脚尖。 “好冷的天……今年的冬天来的真早……十二月就下雪了呢。” 齐谨林闻言仰起原本低着的头,逆着路灯的光看着雪花落下来。 小雪夹杂些雨丝,和晚风一起冷冰冰的灌进脖领子里。何夕缩了缩脖子,像是真的冷了,搓了搓手之后原地跳了跳,姿势有些奇怪,像个不太灵活的猴子。 “走吧。” 齐谨林把烟蒂丢进雪地里,转身走向灯火辉煌之处。 何夕回头看了看雪地里雨雪还没来得及熄灭的烟蒂,有点惋惜的摇了摇头,“真浪费……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扔掉的这个烟头在网上能卖多少钱,” “我已经见惯了季柏遥烧钱了,偶尔让我也烧一次。趁着戴着袖标的居委会大妈还没过来抓咱俩罚款,快走吧。” 何夕有意想要哄齐谨林开心,放弃了在酒吧喝酒这种容易被记者抓包的事情,径直上楼去了ktv包厢。 “想听什么?一起唱首歌吧。” 何夕一点都不淑女的把两条腿搭在包厢的茶几上,只开了零星几个暗灯的房间被显得鬼影重重。齐谨林唱歌的功夫虽然没到耳不忍闻的地步,但实在是平平无奇。从酒吧到ktv折腾了一圈已经有些累。随便选了几首何夕的歌,把麦克风往何夕手里一塞,齐谨林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偶像给自己卖唱。 大魔王对于两个人k歌显然不太满足,还不等唱完第一首,包厢的门就被敲响了。何夕没有要停下来不唱歌的意思,只是对着齐谨林点了点头。后者唯有应了门,允许门外的人来打扰自己与偶像的二人世界。 “老板,来选选?” 打扮的艳俗的美妇人站在一排穿着各异,年龄各异,性别各异的俊男美女前。这女人似乎是个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女人,见到了何夕与齐谨林两人也毫无表情变化,满脸堆着职业化的专业妈妈桑表情等着齐谨林与何夕从环肥燕瘦之中挑人。 ……这是………… 嫖丨妓这种事儿齐谨林见多了,俊男美女一字排开任君挑选这种老梗自己也不是没遇到过,可是那都是被动的。虽然这一次齐谨林也是被动……但…… 何夕你……的节操……在……哪里…… -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 这种时候不适合唱《甜蜜蜜》这种歌好吗!你到底要怎么办!赶紧选一个或者是怎么样啊!!为什么忽然唱起这种奇怪的歌来!顾展为什么还没把你关到雷峰塔里面啊!看看镜子里你那张满脸淫丨气的脸!你到底爱谁啊! 齐谨林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何夕也没停下唱歌。妈妈桑带着一群姑娘少爷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旁候着,一屋子二十几口大活人像菜市场里的土豆白菜一样等着何大人挑选。 齐谨林第一次觉得何夕唱歌让人难熬,受了几分钟的折磨之后,何夕总算是圆满的唱完了一首磨人的《甜蜜蜜》。即将改姓西门的何大官人放下了麦克风随便的扫了一眼屋里的男男女女,满脸无所谓的伸出手指了指房间中有限的几个男性生物发号施令了。 “男人出去,女人留下。” 抛下这句毫无节操可言的话之后,何夕顺手拿起一个闲着的麦克风递给离自己最近的姑娘。顺势拉了一把姑娘的纤纤玉手,把像何夕一样没节操的小妞拉到自己身边。没节操的小妞顺着何夕的巧劲一扭水蛇腰,直接坐在了何夕怀里。 两个人一起唱着歌,根本没有要再多看闲杂人等一眼的意思。 - ……喂……………… - 齐谨林大致数了数,房间里的雄性生物居然只有四五个。环顾不算大的房间,这十几个姑娘要是真留在这屋里……呃,估计……会很暖和。 妈妈桑似乎见怪不怪,挥了挥手把那几个或俊俏或阳刚的男人们叫出去之后正打算也一起出门,何夕却破天荒停下了歌,放下麦克风挑起陪唱小妞的下巴,摩挲着光洁的皮肤,头也不回的说道:“不是说了吗,女人留下。” 几个男人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接走出了包厢,跟在最后的妈妈桑却留下了。脸上的笑容还在,只是僵硬了几分。 “何老板,您这是……几个意思?” 何夕也没理她,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之后继续唱歌。齐谨林听出了暧昧,赶紧装作鸵鸟,伸手要拿桌上的酒杯自酌,却被一双漂亮的手抢了先。 “老板……不用自己动手,我来帮您。” 这声音又软又甜,钻进了齐谨林的耳中,一时间齐谨林的心像是被羽毛搔了一下,痒痒的。齐谨林明白了这称呼似乎是销金窟里的规矩,忍住尴尬拒绝了姑娘要喂她喝酒的暗示,自己接过了酒杯抿了小小的一口。 ……何老板…………你这样真的不会被顾展家暴吗…… 几个姑娘穿着打扮各异,何夕偏爱的黑发正装ol有之,清纯可爱的小护士有之,令人血脉贲张的高开叉旗袍小姐也有之。喜欢高挑冰冷的御姐有之,喜欢热情如火的熟女有之,喜欢娇羞迷人的小萝莉也有之。可以说不论你爱的是萝卜还是青菜,这屋里十几个姑娘肯定有一款适合你。 眼下齐谨林正被两个姑娘夹在中间,一个是身上戴着项圈与猫耳朵的宠物萝莉,一个是带着全套美甲工具,穿着何夕最爱的正装,踩着高跟鞋翘着二郎腿专心致志在修指甲的冷艳女王。 对冰火二重天性丨趣不高的齐谨林像个鹌鹑一样十分尴尬,其实若是身旁坐着的两个都是男人,齐谨林或许还不至于难堪到这个地步。可是反观何夕,大魔王游刃有余的和身边的几个女人打情骂俏,一下让人喂自己吃樱桃,一下让人给自己捏肩膀,十足的一副逛惯了青楼的纨绔大少风范。 看了一眼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齐谨林,何夕一边享受着不知哪个女人喂的酒,一边对齐谨林‘好言相劝’:“小林林,出来玩求的就是个尽兴。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干嘛不放开心结,好好娱乐娱乐?” 齐谨林一拍桌子,吓得旁边的猫耳小萝莉一哆嗦:“你到底心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阿!拿出你刚才那副靠谱的御姐相行不行!我对这些姑娘没兴趣好吗!你想要跟姑娘玩的话不要拉着我啊!” 何夕把手从女王打扮的姑娘身上收回来,摆弄着从女王手里缴获来的皮鞭,玩味的冲着齐谨林身边的猫女瞄了瞄道:“你想找季柏遥?我帮你打电话叫她?” “她那种人对这些事情根本是喜欢的不得了吧!” “干嘛不试试?” 何夕把手机往玻璃茶几上一扔,齐谨林看着何夕的屏幕,竟显示着正在通话。 “喂?” 扬声器里传来了季柏遥的声音,房间里的女孩们在此时都乖巧的没发出声音,季柏遥喂了几声也没听见何夕的回答,又怕错过了什么消息。屏幕上还显示着通话中,却没再传来季柏遥的声音。 “小狐狸精,来销金窟找本大人吧,穿漂亮点,我和你家小林林等你来开制服party。” 说罢,何夕抢在齐谨林讲话之前挂掉了电话。 妈妈桑看出来自己卷入了一场醋劲十足的风波,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拉开门就要往外走。 “别走嘛妈妈……这么有意思的场面可不好见呢。” 妈妈桑收起了专业的表情,打量了几眼搂着个天体主义熟女的何夕道:“何老板,顾少东要是见到您这么放肆,您怎么向她交代?” 何夕在熟女的腰上摸了一把,不耐烦的对妈妈桑胡乱摇了摇头道:“告诉她我跟你们这儿的姑娘玩通宵。明天早上让她自己买早餐,不用带我的份。” 妈妈桑一脸严肃的看看何夕寻欢作乐的样子,没搭理何夕的话直接走了出去。 何夕看看齐谨林,“继续玩。” 短短的十分钟之后,季柏遥到了。 正牌进了门,漂亮的牛鬼蛇神就自动给季柏遥让出了一个座位。狐狸精还穿着刚才在酒吧见面时的貂皮大衣,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平日里妖媚的让人神魂颠倒的狐狸精在这个群魔乱舞的包厢里显得一本正经。 “小林姐……” 齐谨林看了看季柏遥,忽然觉得没什么好尴尬的。拍了拍旁边修完指甲正在抛光的御姐,“帮我带她去换身合适的衣服。” 御姐似乎非常专业,对于自己所扮演的御姐的身份十分投入。不屑的扫了一眼季柏遥,吹了吹指甲,“不去。” - ……冰山不是你这样的好吗!? 御姐你坐错阵营了你造(知道)吗!旁边那位何老板最喜欢你这个类型了你快过去和那个s.m女王一起抽打她凌丨辱她虐丨待她啊!她会很享受的你懂吗! - 第一次主动开口调戏人就被反调戏了的齐谨林碰了个钉子,有点无奈。一直坐在她身边的猫耳小萝莉看热闹不怕事大,自告奋勇的站起身:“我带她去!” 齐谨林满意的拍了拍猫女毛茸茸的尾巴,冲着季柏遥抬了抬下巴,“去吧。” - 调戏人者,人恒调戏之。 - 昔日季柏遥既然玩过了那么多人,那么今天就让季柏遥也被玩一次好了。 又过了没几分钟,包厢门第三次被人打开。可走进来的却不是季柏遥,而是另外一个齐谨林没见过的女人。这女人比何夕还高些,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目不斜视的走到何夕身边,先是伸出手按下了操作台的静音键,然后打开了包厢里全部的灯。 - 妖孽们立刻无处遁形。 - 何夕抬起头看看顾展,顾展低着头看看何夕。 “你好。我是顾展。” 放弃了目标,顾展转过头冲着齐谨林伸出了手。 - ……传说中的大独丨裁者?!何夕的克星?! - 齐谨林不禁对眼前这位初次见面的攻君充满了敬畏。站起身伸出手和顾展握了握,客套了几句。 顾展说话并不咄咄逼人,甚至可以说是温和有礼的让人觉得有些过分。齐谨林对顾展的了解不多,寥寥无几的认识也都是从何夕那里得来。真正见了传说中的大神之后,齐谨林发现其实大独丨裁者真的没什么架子,除了气场与不笑时的沈从风可以一争伯仲之外,并没什么太让人恐惧的地方。可是一想到眼前这个人能够轻松加愉快的推倒何夕,齐谨林心里的敬佩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而即使自己的大克星顾展已经空降销金窟,何夕也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见顾展与齐谨林打招呼,何夕就一边和身边的姑娘们继续闲聊,一边顺手把被顾展点亮的灯都重新关掉。何夕又点了几首歌正准备唱,季柏遥回来了。 对于不好女色的人来说,季柏遥穿成什么样子也无非是那么回事。齐谨林自诩就是个坐怀不乱的人,在下令让季柏遥去换衣服时齐谨林就已经做好了一定要保持冷静的心理准备,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季柏遥打扮的如何勾魂摄魄都绝不多看她一眼。 然而,在季柏遥进门的第一时间,齐谨林就破戒了。 其实相比满屋子坦胸露背的女人而言,季柏遥穿的绝对不算见不得人。甚至可以现在立刻穿着这身衣服走出门,被记者拍下来的话或许会有些麻烦,但绝不是因为她这身衣服的性暗示指数过高而带来的麻烦。 - ……绝对要给那个猫女点赞…… - 但是……这个地方难不成真的是什么角色都有吗…… 看着身穿军服的季柏遥,齐谨林偷偷的吞了吞口水。 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的季柏遥紧闭着嘴,走到齐谨林身边给齐谨林倒了杯酒,“小林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像模像样的,季柏遥的手上还带着一副黑色的手套。纯黑色的外衣上有两排系的一丝不苟的浅金色扣子,雪白的衬衫领被领带束缚的整整齐齐。季柏遥皮肤本来就好的很,黑衣黑帽白衬衫一衬,更是显得吹弹可破。 猫女在旁边看出了齐谨林一瞬间的失神,邀功似的偷偷冲着齐谨林比了个v字,却被齐谨林身边的冰山御姐甩了一道凌厉的眼刀,只好连忙吐了吐舌头把手藏在身后躲到了一旁。 季柏遥一直在卖弄风丨骚的路上走得有滋有味,之前在家里色丨诱齐谨林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于是对于各种穿着打扮的季柏遥,齐谨林虽然谈不上淡定,但要真想让她被戳萌点中枪到目不转睛,还是很有困难的。而现在的季柏遥,成功的克服了这个困难。 今天的季柏遥一反常态,浑身上下除了脸露在外面,连指尖包的严严实实。 看着杯中浅棕色的饮料,齐谨林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伸手接过来喝了。 沙发上忽然一轻,齐谨林回头一看,原来是顾展站起了身。大独丨裁者礼貌的对齐谨林笑了笑,也对季柏遥点了点头:“对不起,齐小姐,季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两位了。失陪了。” 说完,顾展转身看了一眼还在喝酒的何夕,“明天美国的排舞师要来,今晚不要玩的太晚了。我先走了。” 何夕闻言放下酒杯,扫了一眼齐谨林手里拿着的季柏遥敬的酒,拍了拍沙发靠背借力站起身,“我今天没开车,你走了我还得请代驾。我这灯泡做的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跟你回去做丨爱。”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惊世骇俗的露丨骨语言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何夕站起来抻了个懒腰,“阿……还真是老了呢……这才几点就觉得好累。那么小林林,过几天片场见。” 一眨眼的功夫,何顾两人就双宿双栖回家做丨爱做的事去了。空留齐谨林和季柏遥以及一屋子的失足妇女。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明显有些不耐烦的御姐和战战兢兢的猫耳朵萝莉,齐谨林叹了口气,让这些妖魔鬼怪都下班了。虽然有些不甘心就这么错过一个涨姿势的好机会,但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小心翼翼端着酒杯,一脸禁丨欲气息的季柏遥,齐谨林觉得…… - ……这身军服真应该让季柏遥穿回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拖延症再犯就剁手! 说好的五千字。 字数再这么涨下去我真的该考虑隔日更了 还有……每章字数这么多你们的回复这么少,掌柜好难过阿好难过 ps:有人看出冰山御姐和猫耳萝莉这个cp吗?233 勾引回复的小剧场放送~ “今天玩的很开心吧。” “除了你有点扫兴之外其他都不错。” “我认为我来的很有必要。” “你要是不来的话我今晚就住这了。” “你不是说回去想做吗?” “找个借口离开而已。今天好累,下午还跟倾倾玩了好久。” “我是个很认真的人。” “你吃醋可以吃的不要这么拐弯抹角吗?” “对不起。我吃醋了。” “有什么好吃的,你也看见齐谨林跟季柏遥那副肉麻的样子了。” “总之明天早上请不要迟到。九点钟要准时去排舞。” 第二天,何夕不幸迟到了。 课后作业: 1.受常常说自己是攻,家里有醋缸的女人常常说另一半很宽容,这是什么道理呢? 2.何夕是在作死,还是在做别扭的诱受呢? 第七十四场 包房里的各路妖魔鬼怪终于从包厢里撤离,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季柏遥,齐谨林的恶趣味又升起来了。 “谁让你把杯子放下的,” 季柏遥登时一愣,赶紧又把自己刚放下的酒杯端好。齐谨林翘起了二郎腿,拿出手机把季柏遥身穿军服的样子拍了下来。 “站起来,让我好好瞧瞧。” 一身女军官打扮的狐狸精只好乖乖听话,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在包厢正中间站好。 这身不知道从哪里来黑色军服居然非常合身。用料与设计也不像常见的特殊制服那么敷衍,有些硬的玄黑色面料和立体的剪裁融合的十分恰当,毫不亚于季柏遥平时常穿的那几个牌子的风衣。 果然是高级的消费场所……连临时找来的制服也可以这么好看。 狐狸精的站姿一直很好,总算是对得起自己这一身一丝不苟的军装。腰板挺直,肩膀向后展开,挺胸收腹,带着手套的双手贴着黑色军裤的中缝线,脸上的表情也严肃正经,没一点嬉皮笑脸的意思。齐谨林细细扫视着站得堪称挺拔的季柏遥,从头到脚打量了几个来回,狐狸精细长的手指间中有些紧张的蜷在手心,但还是不着痕迹的又放松了垂在身侧。裤管宽松了些,锃亮的皮鞋几乎可以反射出灯光。季柏遥腿长,显得有点引人遐想。 香槟金和黑色的搭配把明明是充满禁丨欲气息的黑色军服衬托的带有些情挑暗示。军服是中长款,中间还有一条细细的腰带卡在季柏遥的腰间。细腰宽肩,勾人的很。房间里的灯不太亮,幸亏齐谨林看得仔细,才发现季柏遥的腰带上竟挂有一支像佩剑一样的黑色马鞭。 即使是在齐谨林如此过分的扫视下,季柏遥也忍住了羞耻,把空无一物的视线死死的落在正前方的墙上。 - 看来很进入角色嘛。 - 齐谨林觉得这么有意思的场面需要拍照留念,于是又拿出手机像是专业摄影师那样拍了不少照片存好。又从季柏遥的腰间有些费力的摘下那支极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特殊的性癖的马鞭,拿在手里挑着季柏遥的尖下巴。 狐狸精这次终于生出来了一点点抗拒的意思,偏过头躲避着齐谨林手里的黑色皮革制品。 “躲什么躲,玩不起你就出去。刚才那群姑娘里随便挑出一个都比你专业。站好。” 神色俱厉的说了季柏遥一句之后,齐谨林还顺手用鞭子在季柏遥的翘臀上不轻不重的抽了一记。紧接着齐谨林就如愿以偿的看见季柏遥的脸色红得像火焰一般,齐谨林伸手摸了一把季柏遥光滑的脸,烫的能烧开一壶水。 “乖。想哄我开心就乖乖听话。” - 怪不得何夕爱这一口…… 居然这么过瘾…… - 齐谨林一边思考着以后要不要多买几套不同角色的衣服好好开发一下季柏遥角色扮演的天赋,一边继续在季柏遥的身上东戳戳西碰碰。 “这次的事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不过对于你以前的事,我还是很大方的……”顺着军服的衣领,用马鞭一点点挑出季柏遥衣服里的领带,齐谨林贴近了季柏遥的身子,狐狸精脚下穿的皮鞋带了点鞋跟,使她比齐谨林要略高些。齐谨林压低了声线,把自己声音送进狐狸精的耳朵里:“不过……你最好不要再让时诗找上我,不然的话呢,下次我再来这种地方玩,就只叫何夕不叫你了,知道吗?” 季柏遥的喉咙动了动,点了点头。 “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一个月不许吃肉,半个月不准喝酒。如有下次,罚期加倍。叫人过来结账,带上你自己的衣服,回家吧。” 季柏遥不可思议的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然后又看了看齐谨林:“……带上自己的衣服?” 齐谨林往沙发上一坐,一边闲着无聊把马鞭当苍蝇拍一样甩来甩去,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对哦……怎么说这也是件来历不明的衣服。嗯,那你把妈妈桑叫来,问问她这衣服是不是新的,哪里买的。”看着季柏遥头上的黑线,齐谨林得意的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新的,你今天就穿这个回家吧。怎么样?” - 两天后,刚化好了妆的齐谨林正翻看着八卦杂志上《季柏遥新片疑似谍战,军装造型曝光》的配图新闻,忽然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小林林~开门~我是你家何姐姐~” - ……脸皮厚过轮胎的贱人…… - 齐谨林过去开了门,何夕一闪身溜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耽误了进度的齐谨林花了一天时间啃完了胡楠的剧本,然后就在白楚乔拿来的合同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其实作为演员,先签约后看剧本这种事情是一辈子也不一定会有一两次的,偏偏齐谨林最近两次都遭遇了这种百年难遇的事情。第一次固然是因为自己被姚辛坑了,第二次则是因为胡氏贺岁的美名在外。这次胡楠的剧本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深度,也谈不上非常搞笑。好好包装一下就是一部轻松欢乐的都市轻喜剧,总体来说也可以打个七八十分的水平,很符合齐谨林与白楚乔的需求。 虽然何夕也是演员表上的一员,可本色出演的何夕既不需要在剧组里常驻,也不需要参加试妆定妆的环节。因此,齐谨林对于在片场见到何夕,多少有点奇怪。 “我怎么就不能来?季柏遥这照片拍的不错。那天晚上后来怎么样?和好了吧?” 何夕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高领毛衣,一副弱不禁风的林黛玉look往齐谨林的化妆台旁边一坐,抓起齐谨林看了一半的八卦杂志就是一通乱翻。 “你这种打酱油的便当龙套……试镜时候也要来吗?我记得胡导演说过要让你做压轴惊喜的,应该不需要拍海报吧?” 何夕没理她,打量了一番齐谨林道:“我就说嘛,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什么时候请我吃饭?报答我做你们俩的和事老?” “谁和她是什么小夫妻,你先说说你这高领毛衣和脆弱的腰杆是怎么回事吧,进来了就坐在一边揉后腰,你以为我看不见?别怪我提醒你呀……凡事都要掌握一个程度才好,纵丨欲这种事和逞强一样,太过分都是很危险的……” 齐谨林眯起了眼睛盯着何夕包的严严实实的脖子,啧,感情大独丨裁者也不是不会吃醋的嘛……以及,在外作威作福的何大人您,居然是个会被xx到腰酸背痛腿抽筋的人。今天还特地来片场闲逛,真是难为您老人家了。 齐谨林还在心里恶毒的吐槽着何夕的属性,何夕却在此时显露出了她强大的脸皮。 大魔王不以为耻的笑了笑,像是嫌热一样扯了扯领口挑起了细细的眉毛:“子曰食色性也,科学证明做丨爱有益锻炼肌肉,肺活量,促进血液循环和伴侣感情,有利于排毒减肥。以及,你以为顾展现在比我好很多?要不是怕记者看见了会说闲话,你以为我会喜欢都遮起来吗?” 在何夕扯领子的时候齐谨林恰好看见了星星点点的深紫色痕迹,赶紧非礼勿视的把头往旁边一扭,伸出手往两个人中间一隔:“得得得,我知道您老人家恨不得脱光了衣服跑到天丨安门金水丨桥去跟毛爷爷合影,都是我不好,我把您想的太纯洁了。” 何夕点了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齐谨林正满头黑线,就听见门锁被拧开的声音,白楚乔带着衣服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换衣服换衣服,别磨蹭时间。咦?何夕?” 白楚乔与何夕还是有过数面之缘的,虽然不太常联系,但在季柏遥的吐槽里也听说了无数次。想当初齐谨林第一次在演唱会见到活体何夕时的门票就是白楚乔从何夕手中亲自要来的。 何夕道貌岸然的跟白楚乔握了握手,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白楚乔刚放下的衣服。 “我今天来的目的就要达成了,快换。” 齐谨林第无数次在心中涌起了想要一巴掌抽死何夕的冲动。 换了衣服走出来之后,齐谨林立刻就知道自己那天晚上见到季柏遥的时候是个什么丢人现眼的德行了。早猜到穿上以后会什么效果的白楚乔对齐谨林的正装形象非常淡定,满脸赞扬的点了点头就算行了,可何夕却双目呆滞,面部表情僵硬,嘴角挂着神经质的抽笑,双手十指不停的动来动去,只差背后没飘过一排又一排的痴汉画外音。 “小林林!今晚跟我走吧!我愿意为了你精丨尽人亡!” - 你去死阿!!!! - 于是就这样,齐谨林开始了每天在片场赶工的生活。时诗的乌龙事件齐谨林并没有忘记,心中也知道季柏遥恐怕拦不住时诗那种女人,所以尽管再也没收到神秘的邮件,但齐谨林还是小心翼翼的过活,生怕哪天不小心遇到进击的时诗。原本飞扬跋扈的季柏遥也因此低调了不少,齐谨林一边忙着拍戏,一边忙着盯紧爱闯祸的季柏遥,一边躲避着何夕无孔不入的没节操调戏。每天都有一种自己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门下三坛海会大神的感觉,连在片场与家里奔波的过程都像是踩着风火轮一般。 期间齐谨林终于磨磨蹭蹭的把自己的家当一点一滴的搬进了季柏遥的豪宅里,折腾了两三天以后,季柏遥终于如愿以偿的过上了和小林姐同居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你们没看错,这章就这些。 用回复砸我吧~ 第七十五场 与热爱交朋友的季柏遥不一样,齐谨林在剧组中除了合情合理的集体联谊活动之外,并没有经营什么地下友谊。所谓娱乐圈中的朋友关系,大多以酒肉为主。时下大把的姑娘们只需要一起吃一顿饭就可以嘟着嘴合照说是闺蜜,小伙子们也只用一起泡一宿夜店就能说是好兄弟。情比金坚的铁三角铁六角铁八角,无非也是一起合作了两部戏,在同一个公司多见过几次而已。想真有靠得住的关系,基本上还是要志趣相投。例如热爱打麻将的几位总能互相介绍成牌搭子,爱吸毒的也一直有那么几个活跃分子负责穿针引线。 真正的朋友当然要有些共同的话题,例如与齐谨林最近打得火热的百合圈,与季柏遥何夕等人如胶似漆的酒鬼圈。在见面就算朋友的时代里,基友反而代替朋友成为了更适合用来形容良好人际关系的名词。 于是现在,齐谨林正一边和季柏遥讨论圈中真真假假的人际关系问题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贺岁片总是喜欢在温暖的城市中取景,寒冬腊月里的片子时常要演员穿的春光明媚。好在胡楠由于这一次设计的剧情大多数是在办公室和私人住宅等室内建筑里,所以需要去室外取景的镜头并不多,齐谨林也无需动不动就在跨越了北温带与热带的祖国大地上飞来飞去。可是即使是这样,拖来拖去,也还是要启程飞往数九寒天仍然能春光明媚的热带城市了。 狐狸精躺在床上听着齐谨林的吐槽,小心翼翼的啃着虽然富含维生素c但却极其难以清洗的生番茄。被齐谨林下了禁肉禁酒令的季柏遥在失去了人生最大追求之二以后只好一心寄情于蔬菜水果。她爱吃的东西不多,一个是番茄,一个是桃子。尽管齐谨林认为把西红柿当做圣女果吃这种爱好有点难以理解,但好在这两样一酸一甜都还算健康,不论是口味还是营养都还算得上均衡,索性买了不少回家给她当零食。 自从齐谨林搬进季柏遥的家中以后,季柏遥那两个原本十小时待命的佣人就变成了只有周末才固定时间上门打扫,于是不得不好好善待家中卫生的季柏遥现在变得十分谨慎,对于番茄汁这种床单克星很是小心。 “小林姐……你不能每天晚上回来吗……人家一个人在家里会好难过好害怕的……” 季柏遥把吃完的中世纪毒果残骸扔进垃圾桶,用手背胡乱抹了抹嘴就往枕头上一趴,有几分哀怨的把头埋进了柔软的多孔棉里。 齐谨林刚把一件自己前几天才买的反季节休闲t恤折好了放进行李箱里,熟练的把t恤颈后的标签扯下来丢进垃圾桶给恶魔之果的遗体陪葬。然后掰着手指算了算自己的日程,在睡懒觉与季柏遥这两件事里权衡了一番,最终决定拒绝季柏遥的撒娇。 “如果我每天晚上都回来,我每天要早起四个小时,而且还要承担着被人说耍大牌和在机场被记者拍到的风险。再说……你这个星期会在家里住几天还难说,我每天多折腾那么多个小时的航程还不如多睡几个小时的懒觉。” 季柏遥不甘心的往齐谨林身旁蠕动了一番,枕在齐谨林的腿上瞪大了眼睛嘟起了嘴巴一脸卖萌的仰视着齐谨林。 “卖萌可耻,滚开。” 齐谨林不为她没节操的表情所动,可是季柏遥却没乖乖滚开,反而是伸出手揽住了齐谨林的腰,侧着头往齐谨林身上蹭了蹭。 季柏遥还在躲着时诗,不敢出门乱逛的她每日忙完了白楚乔安排的大小事务以后就乖乖的自我保养,白楚乔对她的禁肉之后的表现非常满意,偶尔还会奖励她一天半天的休息。既然不能出门,那休息日自然就被她拿来宅在家里。虽然齐谨林每天在片场忙的脚底生风,但季柏遥少了出行,自然两人见面的时间多了许多。 既然每天见面的时间多了,本来就如胶似漆的两个人更是蜜里调油。擅长得寸进尺的季柏遥在齐谨林搬进来以后就第一时间要求同房,齐谨林倒也没抗拒,同居都答应了,遑论同房同床乎? 许多人听见‘床’这个字就会产生一系列绮色的幻想,可惜忙的要命的齐谨林根本没时间与经历跟季柏遥寻欢作乐。胡楠本来就在赶进度,最近拍的又都是室内戏,赶工到深夜是常有的事。于是齐谨林当然也只能常与星月为伴,回家了以后累的只想赶紧洗个热水澡睡觉。 可是季柏遥又没接片子,当然不会像齐谨林那样精疲力竭。早就蓄谋把齐谨林吃干抹净的她近日以来常有意无意的勾引着齐谨林,虽然一直也没得逞,但季柏遥赢在花样够多,每天调换着手段不厌其烦的和齐谨林打着拉锯战。即使见得到吃不着,也得每天占足了便宜吃饱了豆腐才肯罢休。 “……我还以为你不能吃肉了以后会哀怨很多,没想到你吃豆腐也吃的很开心。既然这样,你不如索性跟猪牛羊鸡鸭鱼说再见好了。做一个热爱动物的素食主义者,人气一定会高很多的。” 齐谨林拍了拍季柏遥还埋在自己腰腹间的脑袋,刀枪不入的吓唬着季柏遥。 狐狸精早已经对她的吐槽产生了抗体,听见齐谨林的话之后也没抬头,变本加厉的把手从齐谨林的居家服里探进去,一边摸着齐谨林光滑的后背一边理直气壮的反驳道:“我正是因为不能吃十二生肖里的大部分小动物了才这么喜欢粘着你。畜生的肉你不让吃,你这块里脊肉总该给我吃一吃了吧?” 说完还特地往齐谨林的后腰捏了捏,有些暗示性的把手往下探了探。 “说了不许吃肉就是不许吃肉。小朋友,姐姐也是肉做的。虽然不是十二生肖,但你想吃就乖乖等到下个月吧。” 季柏遥一气之下收回了刚刚伸进了齐谨林裤子里的手,贼心不死的拍了一把齐谨林的屁.股,拎起被子往自己头上一蒙,缩成一个白面包子,发出了夸张的呼噜声。 齐谨林看她的样子摇了摇头,站起身继续收拾自己第二天的行李。收拾来收拾去也就带了一个星期的衣服,锁好了箱子以后齐谨林去冲了个凉,调好了闹钟就打算歇息了。 可是一向没什么小脾气的季柏遥居然在齐谨林冲了凉回到卧室之后还保持着之前的包子形态。 有点奇怪的爬上床,扒掉季柏遥的包子皮之后齐谨林本打算好好哄一哄难得一见的傲娇版季柏遥,却发现狐狸精居然是真的睡着了。 ……蒙着头睡觉也不怕闷死自己…… 怕季柏遥缩成包子馅睡一个晚上会落枕,齐谨林费了十八牛四虎的力气把cos猪肉馅的季柏遥摊平在床上枕好枕头,亲了亲季柏遥半开半闭的嘴唇,关了灯揽着包子馅纯洁的睡了一个晚上不提。 第二天季柏遥是被齐谨林的报平安短信吵醒的,迷迷糊糊的扫了一眼手机上的虚拟时钟,错过了午餐时间的季柏遥干脆直接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对于经纪人来说,剧组一直是经营人脉的好地方,靠人脉混饭吃的白楚乔自然也跟着齐谨林一起飞到了热带。于是一夜之间同时被女友和保姆抛弃的季柏遥立刻开启了死宅模式,直接把护肤美容健身等事业改在了家中,一点去博盛的意思也没有。 且不说季柏遥是如何享受起了没有白楚乔的好日子,只把目光放在加班加点赶工的齐谨林身上。 取景这种事唯一的好处是时间足够规律。一旦天公不作美,原本安排得再怎么充实的进度也只能作废。虽然在这种条件下齐谨林不得不跟随着导演的步伐在好天气里拼死赶工,可是齐谨林也总算是从与星月为伴解放到了与牧归的老牛成为同伴的机会。 这天阴天,歇了工作的齐谨林接到了一通来自老爸的电话,正急急忙忙的往酒店楼下的餐厅赶。 原来,齐父由于工作原因,居然恰好在齐谨林拍片的城市出差。早知道和女儿身处同一个城市的齐爸爸尽管已经住了好几天,但却因为不愿意打扰女儿工作而特地抽了个阴天的时段才告诉齐谨林自己与她同城异梦。 被大小事务缠的没什么机会回家的齐谨林有些抱歉的看着自家老爸,五十大多的齐父虽然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但不论是身体状况还是精神劲头都还很好。一直在家里扮演严父角色的齐父在见到聚少离多的女儿时多少还是露出了急切的样子,看见二十好几的掌上明珠有些疲惫却神采奕奕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齐父不由得开始有些替女儿恨嫁了。 “爸爸,这次来几天?怎么不早告诉我,让谨森知道了又要骂我不孝顺了。” 齐谨林其实一直对父母怀有些许歉疚。毕竟工作虽然忙,可她要是真想回家也并不是真的抽不出那么几个小时的功夫,只是大多数的空闲时间她都留给了季柏遥,而不是回家陪陪爸妈。虽然有弟弟在家里照顾没什么可担心,但齐谨林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 “后天我就回去了,我看见你在微博上说最近赶进度挺累的,就没打扰你工作嘛。”齐父往四周疑神疑鬼的扫视了一圈,有些滑稽的埋低了头对齐谨林说道:“用不用去你房间?别让狗仔队拍到之后乱写什么新闻。” 听见严谨的工程师老爸说出‘微博’和‘狗仔队’这种词,齐谨林的内疚更多了几分。常言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要让年近花甲的父亲学会看微博和八卦新闻,这要对女儿有多少关心呢?想到这里,齐谨林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牵着爸爸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个笑。 “怕什么,你是我爸阿……唉,都是我不好,我检讨,以后一定经常回家陪你和我妈,省的老让你们俩惦记。” 齐父笑笑拍了拍齐谨林的手,“谨森就在眼皮底下,我们俩每天不惦记天天在外面跑的你,惦记谁?不过你也是,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对象,你要是能安稳些,我和你妈也多放点心。” 齐谨林咬了咬唇,在心里暗道安稳倒是有了,只怕要是真让你们俩知道,你们俩不但不会放心,反而会更操心才是真的。 父亲毕竟不像母亲一般苦口婆心,关于‘安稳’的问题,齐父就这么淡淡的说一句也就揭过不提了。知道女儿的厨艺水平过硬又注意饮食健康,齐父也不多费口舌嘘寒问暖。一起在酒店吃了顿饭,齐父就回去了。 可是尽管父亲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但齐谨林依然明白了父母的心情。不知不觉开始担心要怎么对家里说出自己和季柏遥的关系。不愿意让父母继续为自己的感情问题担心却又怕父母反对的她,一时间有些两难。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期的创新奖是娱乐圈呢…… 正在犹豫是否要参加的作死菌也像齐谨林一样有点两难呢 百合算耽美组,初次写长篇的我……真的要鼓起勇气和火爆的耽美市场比人气吗? 第七十六场 接下来的几天里,齐谨林的心中一直惦记着父亲的话。 上一次季柏遥哥哥做出的事情齐谨林还记忆犹新,虽然季恒当时爆出的所谓‘攀兄附妹’的新闻重挫了齐谨林的事业,但齐谨林在潜意识中并没有记恨季恒。毕竟尽管季恒的手段过分了些,但作为亲人,不论做出如何形式与程度的反对齐谨林都能理解。当然,理解不等于支持。 正因为有这种理解,所以齐谨林难免担心自己家里又会是什么态度。要是自己父母真的不赞成的话,自家里又会做出何种形式与程度的反对呢? 不过……反正……现在的自己和季柏遥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发展到需要告诉父母的地步吧。齐谨林心中这样安抚着自己。 ――她,应该还是付出了很多吧。 这个城市总是阳光明媚,明明已经快到了元旦,在片场拍外景时还总是要助理买冷饮给剧组的人分,天气宜人的有些过分。可是气温难以成为季节的阻碍,不论是剧组安排的酒店还是取景的景区,都开始装饰上了大大小小的雪花和五颜六色的彩灯,商场里也开始像洗脑一样放起了《jinglebells》。 看着堆在酒店外圣诞树下的各种礼物,齐谨林开始盘算该送给季柏遥一个什么样合适的礼物。 香水?可季柏遥一直以来都有固定的香水牌子……挑剔的很;首饰?在外面买的话难免会有些敷衍,可是定做的话似乎又有点来不及;狐狸精似乎很喜欢车,但送豪车这种事情也太土豪了些…… 想来想去,齐谨林决定晚上散了工之后出去逛逛,找找灵感。虽说出门购物是要承担一点风险的,不过如果有助理陪着的话倒也无所谓,被拍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明星也是人,一样要逛街不是? 白楚乔不敢放任季柏遥太久,在风和日丽的热带城市里陪了齐谨林两天就赶回博盛盯着惹事精了。 原本一个星期的拍摄期,由于其中几天下了几场小雨,被活生生拖了十多天。除了被进度逼的心急如焚的胡楠之外,全剧组上下最急迫的就是齐谨林了。临走前就有些粘人的季柏遥在齐谨林走了以后表现的更是过分,恨不得一天十个电话问齐谨林在做些什么。齐谨林觉得这种恋爱中的转变非常有趣,毕竟季柏遥原本一直是在自己面前耍威风的,可是自从在被齐谨林推倒之后,季柏遥就一步一步的开始往撒娇卖萌的路线走。 工期一拖再拖,齐谨林也有些无奈了。本以为还能一起过个跨年之夜,现在看来恐怕要没机会了。 将心比心,思念这种东西总是相互的。受到了一点点家庭影响的齐谨林难得的开始觉得季柏遥是个靠谱的恋人。当初季恒事件之后齐谨林一直没抽出机会和季柏遥好好谈谈,家庭观念淡薄的季柏遥也没怎么和齐谨林说过自己家中的情况。可是不管是再怎么生疏的亲人,总还是带着爱的。那么季柏遥在和家里毫不顾忌的说出她与自己的恋爱关系时,季柏遥一定也承受了不仅限于季恒带来的那些麻烦之外的压力吧。 摆弄着自己给季柏遥选的圣诞礼物,齐谨林想起了家里的狐狸精。 ‘默默承受了许多压力’的季柏遥此时此刻正在洗澡。爱泡澡的季柏遥很庆幸齐谨林没有剥夺自己抽烟的权利,于是狐狸精现在正叼着烟往浴缸里撒泡泡浴的浴盐。红酒白酒啤酒都要和自己暂时说再见了,季柏遥只好在浴室里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狐狸精对齐谨林的电影一直没什么太大热爱,毕竟短短百十分钟里塑造出的虚拟角色怎么也无法与活生生的人相比,季柏遥总是觉得看着别人演戏有些别扭。她不像齐谨林那样爱看电影,除了夏沉的片子之外季柏遥的家里没有太多电影可供选择。原本还对何夕有些好感的她,自从何夕表示出对齐谨林□裸的喜爱之后就恨不得往何夕的海报上画小王八。所以,此时的季柏遥正无聊的在看财经新闻。 不知道电视里西装革履的男主播如果知道季柏遥这种狐狸精正光着身子在电视前盯着自己看会怎么样,季柏遥一边往男主播的脸上吐烟圈,一边努力的搅出更多的泡泡。 拿出了拍广告的热情,季柏遥童心大起,玩的正是忘乎所以的时候,忽然听见了浴室外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尽管狐狸精胆大包天,但也仅限于色胆。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晚上十点半。两个保姆早已在整理了晚餐杯盘以后就下了班,齐谨林又身在外地,此时此刻能进入自己家的人难不成是白楚乔? 季柏遥不敢托大,一时间又有些慌张。关了电视新闻后匆匆爬出巨大的按摩浴缸,马马虎虎的把身上的泡沫擦了擦,穿上浴袍关上浴室的灯之后一手调出了白楚乔的电话,一手拿着自己入浴前带进来的沉甸甸的玻璃水壶准备给‘可疑分子’来个一击毙命。 齐谨林回了家,看见虽然家里灯火通明,却没有季柏遥的行踪。拼了一半的拼图还在乱七八糟的床上铺着,一盒又一盒相同颜色的碎片摆在枕边,果盘里还扔着一个桃核,怎么看都是季柏遥应该在家的样子。 再有几个小时平安夜就要过去了,胡楠的太太是上帝的信徒,因此胡楠的家里也有圣诞节团聚一番的习惯。于是十二月二十五日特在百忙之中降旨全组休假一天,齐谨林下午下了班,特地赶了最后一班飞机回了家。 本以为自己能够给狐狸精一个惊喜,没想到竟然扑了个空。 齐谨林里里外外的转了一圈,狐狸精一直都有在家里留灯的习惯,所以即使家里的灯全在浪费着电,狐狸精也不一定真的在家。看来看去,季柏遥也不像在家的意思,齐谨林无奈之下只好把礼物放在了床头柜,脱了外衣准备洗个澡等季柏遥回来。 不开门倒也好了,就在齐谨林伸手推开浴室门的一瞬间,黑暗之中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来势汹汹的不明物体擦着齐谨林的耳朵飞到了浴室外。 不论是心理素质如何强大的女人,在面对毁容后凄惨去世的危险时也会被吓得魂飞魄散。齐谨林尖叫了一声往后蹦了一步,惊魂未定的看着门后的敌对势力。 “季柏遥!你作死吗!” 狐狸精当然也吓了一跳,幸亏她还算是耳聪目明,反射神经足够强大。在认出了来者何人之后立刻改变了玻璃水壶的运动轨迹,否则齐谨林要是真结结实实的挨上这么一下,不管是死是活,这鼻梁肯定是不能二次利用了。 “齐谨林!人吓人吓死人阿!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齐谨林在喊了一声之后也意识到了确实是自己不对,鬼鬼祟祟的跑到了人家家里不说,还像个贼一样到处溜达来溜达去,换做是自己的话,恐怕季柏遥就真的要饮恨当场。 看着吓得寒毛倒竖的季柏遥,齐谨林莫名其妙的觉得很愧疚。 ……最近的水瓶座到底是什么星座走向,干嘛看每一个人都觉得内疚阿!讨厌! 狐狸精把自己飘散在空中的魂魄抓回来塞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放下手里的水壶,呆滞了一会才意识到真是齐谨林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 ……正常来说你不是应该立刻尖叫一声然后扑到我的怀里说你好想我好爱我说我好坏好讨厌吗!?为毛是先跟我玩捉迷藏然后又用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姿态来偷袭我最后再这么冷静的问我为什么回来啊!说好的浪漫在哪里啊!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装作自己是个撒娇卖萌的犬系女朋友吗! 季柏遥的身上还残留着牛奶味的泡沫,狐狸精身上散发着一股奶糖的味道, “这几天我不在家,你有没有乖乖在家里?有出去嫖妓吗?” 季柏遥把头发上的泡沫擦干净,走到了床边把齐谨林脱下来的外套放在沙发上,把床上的拼图卷起来放在地上。 “你猜呢?” 狐狸精的浴袍系的不紧,盘着腿坐在床上就有一种色丨诱的意思。 齐谨林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距离上一次季柏遥惹出时诗的麻烦,的确也有将近一个月了。索性往床前走过去。 “这是馋肉的意思?” 季柏遥眯起了眼睛,点了点头。 齐谨林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狐狸精呢…… 十点半之后的时间属于深夜时段,午夜前后的时间可以说是眨眼即逝。 第二天一早,齐谨林很庆幸自己圣诞节的当天还有一天假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攻君似乎总是更疲惫一些。看着还在睡觉的季柏遥,齐谨林犹豫了一番要不要做一把十佳女友,刚翻了个身,就被一阵肌肉酸痛的感觉定了身。 扶腰……攻哪里开心,为毛你那么爱阿讨厌,小盆友你精力过剩也不要一夜发泄出来好吗,过分…… 圣诞节要怎么过?齐谨林揉捏着自己的肌肉,走进厨房打开了冰箱。看着双开门冰箱里塞着的各种美食,齐谨林就明白了这个难能可贵的小假期会遭遇什么样的消费方式。 ……子曰君子有三戒,你正是年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阿…… 齐谨林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体力渣季柏遥在某些特殊时刻居然可以完爆经常泡在健身房里的自己。 元旦没什么休息可言,圣诞节已经是年前最后的假期。作为艺人,广大基层老百姓越闲的时候他们就越忙。不光是齐谨林要回去拍片,连季柏遥也飞来飞去。 这样一拖就到了一月底,赶了一个多月的工期,齐谨林的镜头终于算是拍了个七七八八,只差等正在美国录音的何夕回来一起收尾杀青。默默的为后期处理的团队点上一支蜡烛,齐谨林总算是忙完了这部疾风暴雨一般的电影。至于胡楠要怎么在短短一个多月里安排好后期制作宣传和审片院线的事,那齐谨林就管不着了。 特地给不靠谱的何大人致电慰问了一番,得到何夕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的消息,齐谨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以开始准备过年。 岁尾年关,季柏遥开始磨着齐谨林跟自己去美国,拍片时才对父母有些内疚的齐谨林自然不答应。对于出柜,齐谨林一直心有犹豫。虽然季柏遥一早就已经跟家里说过了两个人的关系,可齐谨林还是觉得有些胆怯。 出柜?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要补番外吗?~哈哈哈哈 第七十七场 作为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双闰年,在磨磨蹭蹭的走过了十三个月之后,农历新年终于要进入倒计时了。 季柏遥有点忧郁,不为即将过去的二十三岁,而是为了不肯跟自己回家的女友。 其实季柏遥虽然喜欢胡闹,但还是懂道理的。新年就那么一夜,谁不愿意跟自己家人一起过?要是季柏遥家就在国内也就罢了,估计齐谨林还是肯屈尊跟自己跑一趟的,可偏偏要从中国飞到美国去。抛开时差问题不算,光是飞就要飞出香飘飘三分之一年的营业额出来。季柏遥一边删除着手机里自己和齐谨林的短信记录,一边思考怎么才能顺利解决这个矛盾。 对于对大小节日都十分麻木的季柏遥来说,新年在哪里过都无所谓。除夕也好圣诞夜好,和普普通通的一天没什么区别。而现在或许是因为有齐谨林的关系,像风卷草一样骨碌了这么多年的季柏遥第一次开始渴望团圆。 团圆是啥 季柏遥还真不怎么知道。 和大多数人一样,季柏遥对团圆的理解也是在于新年。可是新年又是啥?就是吃饭呗。 从小不缺零花钱的季柏遥自然也享受不到压岁红包带来的乐趣,过年对她来说,无非是吃顿累死人的饭,然后再给七大姑八大姨拜个年,最后给自己爸妈磕个头了事。季柏遥也和所有小朋友一样不喜欢吃饺子,于是在自己有记忆可循的新年团圆饭经历中,季柏遥从来都觉得是一种折磨。 “难道我老了?” 渴望团圆绝对是老了的象征之一。 在外漂泊了一年的游子开始恋家了。 可是齐谨林的家里对季柏遥这个人还毫不知情,除了曾有过一次上门做客之外,季柏遥对于齐谨林家来说只是个普通的明星一样,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季柏遥不是没想过要让齐谨林跟家里说清楚,可是季柏遥还记得当初在夏沉出柜的那天晚上,齐谨林表现出的对夏倾的好感。虽然两个人亲密无间的很,可是出柜是个大事,既然齐谨林没有主动跟季柏遥提起过这方面的打算,那肯定……还是有些顾虑吧。 每次想到这些烦人的事情,季柏遥都选择找齐谨林泄欲。 虽然禁酒令和禁肉令还有几天才能解除,但至少齐谨林这块肉,季柏遥是切切实实的吃到肚子里去了。 季柏遥很庆幸之前的一夜并没有定下两个人的攻受。狐狸精其实真不排斥在下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季柏遥就是觉得齐谨林在床上表现出的样子让人胃口大开。食髓知味的她一尝再尝,折腾的圣诞节后扶着老腰回剧组的齐谨林一度不想胡楠杀青。可是不管再怎么不想,胡楠都要赶进度的。一月底,齐谨林总算是回归到了正常人的节奏里。被迫屈从于季柏遥夜夜笙歌不提。 狐狸精不是个有事情喜欢藏在肚子里的人,不管是天大的委屈还是屁大的别扭,季柏遥都不愿意自己受着。拜她这种行为性格习惯所致,齐谨林和季柏遥之间一直没有什么误会。这一次季柏遥思索再三,还是觉得应该和齐谨林好好谈谈。 这天齐谨林从博盛回来,就看到季柏遥一脸正经坐在沙发前,看上去是早就已经恭候多时了。 “怎么回事?又要宣布什么事?” 齐谨林深有体会,狐狸精严肃的时候不多,每次季柏遥摆出这副故作严肃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小情宣布。于是把外套一脱,把包放在沙发上等着季柏遥开腔。 “小林林……过年……我不想一个人。” 齐谨林一挑眉,“你不是要回家?怎么说是一个人?” “回去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又要被家里那些破亲戚介绍对象。而且你也知道……之前我哥弄出那么个事情,这次要是我自己回去了,又要被他烦。所以我在考虑你要是不跟我一起的话,我就不回去了。可是要是不回去,那你过年又不能陪我,楚乔姐和老财迷肯定也要去合家欢乐……” 齐谨林没想到,季柏遥这种既年轻又漂亮的女明星竟然也涉及到被逼婚这种无聊的事情。听到前几句还有些迷惑,听到后面,齐谨林就懂了季柏遥的言外之意了。闹了半天,敢情狐狸精才刚装了几天纵丨欲攻的样子,又义无反顾的走上了撒娇的路线。 躲了又躲,总归还是要把这件事提上台面。 说穿了还是有些私心,齐谨林始终还是不太愿意面对这个问题。甚至于不只是不愿意面对,还有些逃避。 “……那过年来我家里?” 逃避什么呢? 忽然想通了一样,齐谨林笑了笑拍拍季柏遥的脸。 这个人是我爱的人。没错。 你想的话,就为你做吧。 爱情是一个人的事,不需要另一个人回复。爱上什么人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不论对方是否对你的爱慕作出回应,你都会不受影响的继续爱下去。之所以会有老套的‘暗恋’,最大的原因就在这里。齐谨林相信爱慕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完成。 可恋爱不是一个人的事。 想要谈一场恋爱,自然要两个人一起付出才行。只有你爱上了对方,而对方对你的心情也愿意给予回答,那才叫做恋爱,而不是爱情。爱情是恋爱的基础,但并不是全部。 其中固然要有信任,勇敢,期待,承担等其他的元素掺杂在其中,可爱情才是最基础的材料。 谈一场尽量长久些的恋爱,即使目的不是结婚,也最好能有些结果。 虽然不知道没有婚姻和孩子的恋爱能有什么样子的结果,但齐谨林还是愿意为了季柏遥尝试一次。 季柏遥听见了齐谨林的回答之后立刻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如此轻易就作出回答的齐谨林。就差没说出愚蠢的‘真的吗?’这种话了。可是没等齐谨林回答她,季柏遥又摇了摇头。 “我不只是去你家里吃团圆饭那么简单。我……” “可以。” “诶?” “可以。” 季柏遥虽然非常震惊,但也还是没有继续再问。既然对方这么回答了,那就只要等吧?季柏遥在心里暗暗做出了要跟齐谨林一起承担出柜后果的心理准备,却没露出表现。 - 我愿意为你而诚实。 - 齐谨林好好的思考了一下家里人的处世态度,琢磨着该如何在年前对家里人顺利的说出这件事。 弟弟自然是没什么好说,反正他那种新新人类大概只会感慨自己再也没有泡到女神的机会而已。可是父母就不一样了,齐谨林的父母都从事着相对传统的职业。而父亲更是在日常生活中所谓的‘比较顾脸面’的人。 齐谨林不想搞砸自己家的团圆饭,她还没有愚蠢到想在除夕当晚的餐桌上出柜这种地步。于是,齐谨林决定不如逐个击破。 - “谨森,老爸今晚值班吗?” 得到今晚家里只有老妈一个人的靠谱情报之后,齐谨林决定先从嘴硬心软的妈妈开始下手。一边感慨自己的不孝顺,一边让助理买了不少海鲜,趁自己亲妈还没下班回家之前准备了一桌好菜。看着时间差不多要过五点,齐谨林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我听说老爸和谨森今晚都不在家,我回家陪你,我做完饭了,不用买菜回来。” 齐谨林对父母的称呼一直倾向于幼稚化的爸爸妈妈,倒不是她一把年纪了还有卖萌的意思,只是她觉得一旦‘爸爸’和‘妈妈’成为了‘爸爸’和‘妈’,无形之中就把父母变得苍老了许多。 跟女儿许久没见面的齐太太自然非常开心。欢欢喜喜的回了家,开开心心的享受了一把女儿的照顾。不论齐谨林的工作发展到了什么地步,齐谨林在家里的地位也都还是原来那个宝贝女儿。尽管是掌上明珠,但也和齐谨森一样要做家务,要照顾父母。吃完了饭齐谨林照例把碗碟放进水池里等着齐谨森第二天回来刷,然后深呼吸了几次,溜进了亲妈的房间。 常言道知女莫若母,看着自己的贴心小棉袄神色诡异的溜进来,齐谨林的妈妈就放下了遥控器。 “怎么啦?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生了一双儿女的齐妈妈保养有方,尽管年纪已经不轻,却透出一股神采奕奕的范儿。 “你猜猜?” ……齐谨林的话虽然二了点,但她也没怎么觉得丢人。反正做女儿的在妈面前如何撒娇也不过分。别说齐谨林至今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就算齐谨林眼下也是两个孩子的妈,也一样不影响她能在母亲面前撒娇的事实。 齐妈妈上下打量了齐谨林一番,然后又回忆了一番儿子谨森跟自己说过的情报。 “有男朋友了?过年想带朋友回来吃饭?” 齐谨林满头黑线,对于神一样的父母感到深深的无力。 “……你怎么知道……” 齐妈妈的脸上挂着一点也不像她年龄的笑,从床上坐起身把电视静音,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齐谨林到自己身边来:“你弟弟说最近去了你家好几趟,都没碰见过你。还说家里的衣服首饰也少了,我就估计你呀,肯定是在外面认识什么人了。” ……该死的八卦男。 齐谨林的脑海里几乎浮现出了自己弟弟鬼鬼祟祟的打开自己家门,妄图在冰箱里大肆搜刮一通未果,然后跑去检查自己床上有没有男人头发,洗手间有没有男士刮胡刀和洁面水的样子。 面部有点僵硬的看看自己妈妈,齐谨林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继续往下说。却又被自己妈妈抢了先。 “我见过没有?是做什么的?” 齐谨林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承认了:“见过。” 齐妈妈有些吃惊,皱了眉好好回忆了一番自己见过的齐谨林的同事。要么是普普通通的小助理,要么是娘娘腔的化妆师。哪有靠谱的人?想了半天也没猜到会是哪家的小伙子成功窃取了自己和齐爸爸的‘辛勤劳动成果’。 “……我怎么想不出来你身边有什么人你能看得上眼?” “呃,妈……您大胆点想……来咱家吃过饭……” 齐妈妈蓦地想起了几个月前上门吃过一顿饭的季柏遥,吓了一大跳。 “你弟弟说的……不是真的吧……” 妈……请问我那个杀千刀的弟弟到底跟你说过什么…… 深吸了口气,正所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齐谨林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妈妈……我不知道谨森跟你说过什么,但是我过年想带柏遥过来吃饭。她家人都在国外,自己一个人在国内,挺可怜的。” 本来齐谨林还是想要委婉一点的由浅入深的,可是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竟然不得以就直接被自己母亲掏出了实话。小心翼翼的看着妈妈的神色,齐谨林做好了面对狂风骤雨的心理准备。 “不管您怎么看,您都和我说。但是我跟柏遥……”齐谨林顿了顿坐正了身子,“……我跟她是认真的。” 齐谨林的妈妈叹了口气。眉目间像是有几分了然。 “在当初我跟你爸在看颁奖典礼的时候,看见夏沉说自己是同性恋,还结了婚有了孩子,我就觉得你跟那个季柏遥的事儿阿,搞不好不是人家记者们乱写的。” 不……妈妈你听我说……那个时候真的是乱写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嗯…… 出柜这种事真是真是麻烦呀…… 那么,经过大家的鼓励,我还是参加了那个创新奖的评选。 虽然觉得百合文想要得奖几乎可能性是0,但我还是鼓起勇气啦。 嗯。 谢谢你们。 以及……最近点击暴跌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爱我了的吗去看盗文了吗!? 第七十八场 对于自己家里的态度,齐谨林多少还是有些预期的。虽然并不知道父母会对自己和季柏遥的关系抱有什么样的看法,但她却知道自己的家庭并不是会为了女儿性取向的问题闹得家不成家的类型。 对女儿实行自由散养政策的齐氏夫妇从来没干预过齐谨林成长过程中的任何选择。不论是初中要去哪个学校还是假期想去哪里旅游,只要齐谨林决定了下来,齐氏夫妇都会同意。即使偶尔意见不统一,齐氏夫妇也选择和女儿好好沟通解决。 从小到大,曾经有过不知道多少亲戚对齐谨林父母的教育方式产生过异议。原因不外乎是女孩子应该严加看管,自幼做个淑女,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多穿裙子少穿牛仔裤,日后才能嫁个好夫家等等。齐谨林的父母对于这种看法一直是嗤之以鼻:谨林是我家的掌上明珠,我们两口子的宝贝女儿可不是给别人家准备的儿媳妇。 于是小时候的齐谨林就像是一个野孩子,别人放了假都去学英语和奥数的时候,齐谨林在家跟齐谨森一起看动画片,玩小霸王游戏机。 好在虽然家里从没刻意的对齐谨林做出什么要求,但齐谨林也依然顺利成长。成为了一个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良家少女。那些对齐谨林曾有微词的亲戚们,面对出落得亭亭玉立又学业有成的齐谨林也只能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可是,当齐谨林顺利的考上艺术学院以后,亲戚们好不容易闭上的嘴巴又开始喋喋不休了:做明星?拍电影?女孩子家怎么能出去抛头露面呢?娱乐圈多脏啊……哎呀那可不行…… 这一次齐谨林的父母确实生气了,索性搬了家离开了那些穷亲戚。 那一刻起,齐谨林才发觉原来平时少言寡语的父亲其实那么有魄力。 其实齐谨林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支持自己的事业的。而之所以能与那些亲戚们断交,当然是因为宠爱女儿的缘故。 对不起了……就让我再自私一次吧。 做儿女的或多或少会有这么一种想法:反正你奈何不了我。 齐谨林的心里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 “……你和她的事,多长时间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跟季柏遥的感情十分深刻,齐谨林没说是回国以后才开始的,而是跟妈妈笑笑,“半年多了。” “那上一次她来咱家……?” “嗯。” “……唉……”齐母牵起了齐谨林的手拍了拍,无不感慨的叹了口气。“妈不是那种老顽固,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她,她可是个女的呀。” 齐谨林捏了捏妈妈的手,点了点头。 “那以后你要怎么办?像夏沉那样?” 坦白说,齐谨林自己也没有想过要跟季柏遥有个什么样的以后。像夏沉和白祈那样结婚之后再领养个孩子?还是像顾展跟何夕那样,长跑个没完没了? 看着齐谨林的脸色,齐妈妈又叹了口气。 “你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我和你爸都没要求过你。我不知道你这件事你爸会怎么看,但我和一直以来一样,你要是决定了一件事,妈就不拦着你。不过这件事和你想要做什么工作考什么学校不一样,我不支持你。” “妈……” 对于这样的答案,齐谨林也猜到了几分。 “你要是能说服你爸,过年你就让季柏遥上门。人心都是肉做的,我是你妈,我不愿意看着我女儿以后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你岁数说到底还小,娱乐圈里三四十岁才结婚的女人也有的是。你才二十多,你以后要走什么路子我也不知道。我不看好你跟季柏遥能有什么以后,但我又不想看你难受,所以你和她的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爸是什么态度,你大概也能猜到。” 齐妈妈松开了齐谨林的手,又把电视打开,卫视台正播放着八点半的娱乐新闻,说起某一对当红男女明星扑朔迷离的绯闻,齐谨林听在耳中,觉得有些刺耳。 “我可以不反对,但我支持不了。你说我是思想保守也好,说我是不了解你们也好,总之我就是这样。我不跟你生气,但你也别指望我能在你爸面前帮你说好话。她要是真来了,我一定不让她难堪,不给她脸色看,但我不可能把她当女婿看。我不难为你,你也别难为我。” 虽然并没得到什么支持,但齐谨林已经很满足了。她相信,只要爸妈能给自己和季柏遥一些时间,矛盾总还是能够解决的。尽管自己的爸爸妈妈没有像季柏遥的父母那么开明热情,但至少家里也没像季恒那么谈同色变不是?齐谨林很知足的安慰了自己一番,然后去厨房洗了些水果,母女两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聊天,浑若无事。 确定了自己的母亲总算是勉强接受了自己跟季柏遥的关系,齐谨林不但没有觉得放松,反而有点更担心了。 现在妈妈这一关算是勉强通过了,爸爸那边又要如何? - 季柏遥看着齐谨林最近几天总是愁眉不展,大概也猜到了事情并不容易。因此这几天季柏遥总是换着法的哄齐谨林高兴,折腾了几天也总是多云转晴晴转多云这么变来变去,季柏遥也有点无奈。 “小林林,是不是……你家里……不是很能接受?” 齐谨林像是没气的充气不倒翁一样往桌上一摊,没精打采的看看季柏遥。 “我要是说不能接受,你能自己一个人在家过年吗?” 季柏遥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不能。”随后又歪了歪头,把手里自己啃了两口的桃子转了个面举到齐谨林面前:“出柜是一定要出的,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我应该和你一起面对的事。” 趴在桌子上的齐谨林抬起头看着举着桃子的季柏遥,撇了撇嘴在季柏遥的桃子上啃了一口,有点卖萌意思的眨了眨眼。 “来和我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齐谨林把桃子咽下去,像太阳下的老猫一样舒展了一番自己的四肢,对季柏遥说:“我妈和谨森都还好说,问题是我爸。拖着了这么多天都还没敢和他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上回我在拍外景的时候碰见爸爸还被他说了几句该找个男人了如何如何……这才不到两个月,我就领个女人回去。唉。” 季柏遥回忆了一番与齐父唯一的那一次酒桌相逢,想起酒桌上天南海北的胡侃,季柏遥大概明白了齐谨林的顾虑。把手里的桃核扔进垃圾桶擦了擦手,狐狸精元气十足的拍了拍齐谨林的肩膀。 “这几天找个机会跟伯父一起吃顿饭吧。我跟你一起去。” “……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狐狸精,解决不了问题也不要出馊主意阿……” 不料季柏遥居然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没问题的,信我没错。” - 三天后的晚上,季柏遥穿了件颇显成熟的白衬衫配黑西裤赴宴,乍一看让齐谨林联想到了仅有一面之缘的顾展。看着化了淡淡一层裸妆,除那枚戒指外什么也没戴,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花枝招展的样子,甚至由于穿着打扮的颇为认真,还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了一些。 齐谨林权衡过一番,要是自己再像和妈妈出柜的那天那样单刀赴会,齐爸爸和自己生气的几率绝对超过50%,而如果是由季柏遥去说,或许齐爸爸会耐着性子把生气的几率降低到40%,若是再找个合适的场合,让齐爸爸难以发作,或许生气指数可以压到30%也说不定。 晚上六点半,季柏遥和齐谨林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了包厢。齐谨林心不在焉的点了些自己老爹喜欢的菜式,就开始嘱咐季柏遥种种注意事项。 狐狸精三天来听了不知道多少遍,虽早已烂熟于心,但还是认认真真的在听。 虽说今天的结果还未可知,但至少季柏遥较为成熟靠谱的样子还是让齐谨林有了一种安全感。 “叔叔您好,又见面了。” 季柏遥礼数也算很周到,虽准备了一份见面礼,但也没敢直截了当的送上去。 齐爸爸自从上次以酒会友以后对季柏遥的印象一直不错,也和季柏遥闲客套了几句,季柏遥天生擅长在餐桌牌桌酒桌上交朋友,因此与齐谨林的父亲可以说是交谈甚欢。齐爸爸虽不知道今晚这顿饭是什么意思,但也还算融洽。 季柏遥也不切入正题,只天南海北的跟齐谨林的父亲聊着,边聊边喝,哄的老人眉开眼笑。齐谨林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跟谨森在家中这么多年都没怎么见过老爸笑成这样,怎么季柏遥一个小女生,就能把自己老爹哄的这么高兴? ……小朋友,你以前该不是和大叔搞援.交的吧…… 殊不知季柏遥之所以能走遍天下,全靠一双筷子一杯酒,白楚乔在见识到了季柏遥的话术之后曾断言季柏遥日后季柏遥若不幸毁容,可以行走江湖靠算命行骗为生。 当齐谨林今晚见识到了季柏遥的功力之后,齐谨林也由衷的感慨着:季柏遥来做明星,绝对是传销界的损失。 一顿饭伺候的接近尾声,季柏遥才总算是进入正题。 “齐叔,我有个朋友最近开了个新高尔夫球场,我听小林姐说您平时爱打两杆,特地弄了张卡给您。您别嫌弃。” 齐父平时工作颇为辛苦,要么是在办公室绘图,要么是亲自去工程现场勘测,平时又有些烟酒不忌的恶习,久而久之脊椎与心肺功能都不大好,经人介绍便有了偶尔去打打球的习惯,时间长了也算是半个伪球迷。季柏遥盯准了喜恶,一张俱乐部会籍对她来说无非是签个名的事儿,见面礼也算是恰到好处。 齐父没收她的卡,只点了点头放在一边。齐谨林的心就有些被提起来了。狐狸精不动声色,抓耳挠腮的露出一副尴尬相道:“其实我也不是无事献殷勤,之所以送这张卡给您,还是因为有求于人阿……齐叔,我家人都在国外,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我私下跟小林姐商量过一番……想大年夜去您家蹭顿酒喝,您看成不成?” “就喝顿酒?” “……其实是我觉得跟小林姐很投缘,上次去您家见到您之后也觉得您不像我见过的长辈那么有架子,我想要是有机会,想跟您做一家人。” 齐父听季柏遥说的有趣,笑出了声,或许是因为酒意,齐爸爸不见外的拍拍季柏遥的肩膀:“怎么?你是看上我儿子,还是看上我闺女了?我听说你之前和谨林的事情弄得还挺满城风雨的。” “……哪有的事,我其实是看上您了。” ……呸,你不是死也要出柜吗你,怎么这样就成干爹了。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出柜这种事情还是要慢慢来。 从闺女做起。 第七十九场 胡楠的片子还剩个结尾,宣传片都已经在院线上映了,齐谨林跟何夕的片尾却还没拍出来。好在何夕本来就不是负责拉动票房的人物,只是做个彩蛋给观众个意外惊喜,补拍倒也无所谓。 齐谨林对于跟何夕的这次会面一直有些紧张。何夕的态度总是很奇怪,时而表现出一副自己跟顾展两人情义两心坚的样子,时而又是一副两个人自己玩自己的,互不相干的意思。所以虽然在齐谨林与季柏遥出了问题的时候何夕摆出来的是一副靠谱的知心大姐样,可是平日里何夕的短信电话又常常是暧昧不已,惹得季柏遥三尸暴跳。 这一次何夕与齐谨林的合作,最最紧张的不是齐谨林自己,而是狐狸精季柏遥。 季柏遥还记得当初齐谨林在德国时何夕打来的挑衅电话,一副要跟自己宣战的样子,虽没什么后续举动,可是季柏遥总是心里不踏实。倒不是怀疑齐谨林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何夕的脾气实在是有些难以预测。 最后一场的剧情是大家出现在了何夕的演唱会上,时间自然是晚上。作为最终杀青,胡楠把何夕的‘演唱会’安排的很热闹,剧组的全部人员都进入镜头充当群众演员,大家也算是开了一场临别大型联欢会。 联欢会自然有预热的机会,反正也是取夜景,天黑了之后拍几遍都没问题。于是胡楠把时间安排的早了些,让大家七点钟就在片场集合,一起喝点酒娱乐一番,在热度够了以后再开拍。齐谨林涉及到剧情镜头,因此不能喝酒,但不妨碍大家一起寻欢作乐。由于拍摄场地安排在了影视城,离齐谨林和季柏遥所在的爱巢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所以下午三点,齐谨林就准备跟着保姆车出发了。 季柏遥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齐谨林出发,甚至还犹豫了一番自己要不要亲自到片场盯着何夕那个随时会对着齐谨林耍流氓的王八蛋,最后还是在齐谨林的威逼利诱之下作罢,在许下了晚上陪季柏遥‘好好玩’的承诺之后,齐谨林终于顺利的上了白楚乔的车,两人去博盛拿衣服和化妆箱跟着保姆车出发了。 到了片场,何夕竟还没到,齐谨林在心里鼓了个掌,给季柏遥发了条短信之后就到后台换衣服。由于前面的镜头都已经拍摄完毕,所以齐谨林不必再费神琢磨自己穿什么衣服,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自己在最后的镜头里的穿戴与配饰,齐谨林就敷着面膜一边和白楚乔闲扯,一边等着造型师把自己的发型还原成前一条镜头里的样子。 白楚乔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眼下是工作时间,即使是闲聊,白楚乔也说的都是些关于工作的问题。例如某某国际大牌正在物色新的亚太区代言人,某某品牌的春季发布会发来了邀请函,但是和另外一家颁奖典礼有冲突,要选择去哪个场子走红毯等等等等。 刚说到由于夏沉的介绍,白楚乔最近终于和某个著名红毯设计师搭上了关系,应该提早开始设计几套新的红毯礼服时,化妆间外传来了某个‘爱耍流氓的王八蛋’的声音。 齐谨林的脸上正敷着深海面膜,满脸惨绿的坐在化妆镜前,一听到何夕的声音,齐谨林连忙飞出一脚把坐在转椅上的白楚乔连人带椅踹到门口堵住化妆间的门,然后挥着手打着眼神对白楚乔比划着千万不要让何夕看见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白楚乔也算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看了一眼齐谨林惨淡的鬼样,半点犹豫也没有的倚着门冲着外面喊道:“何大人,谨林敷着面膜,您老人家要是想参观女鬼,出商业街布景之后往右走,五十米之后就是鬼屋景区,去那边女厕所溜达一圈没准也能和您看对眼的!” 我呸!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古人诚不欺我!白楚乔你这是坑我还是在坑我?有你这么吃着人的饭办着畜生的事儿的吗!你丫要是想要坑我你直接开门好吗!不想坑我的话能不能说我不在啊坟蛋! 果然,何夕一听说有女鬼可以参观,顿时敲的更起劲了。乒乒乓乓在门外不顾形象的拍个没完,大有要变成敲门达人的趋势。 齐谨林气的三尸暴跳,白楚乔在门口笑弯了腰。 “开门开门开门,快让我进去。” 开个屁!你大爷的你抬头看看行不行!老娘这里是化妆间又不是女厕所!你丫又会填词又会作曲的,连字都不认得吗!门外是第一化妆间,不是第一女厕所啊! 何夕在外面胡闹的越来越过分,路过的场监还以为齐谨林抢了何夕的男朋友,一脸诧异的盯着平时文雅的何夕看了半天才走。白楚乔也知道这样不妥,最终还是给何夕开了个门,让何夕溜了进来。 齐谨林一看自己派去的守门大将军被敌军策反,眼明手快的把刚才用来擦头发的白毛巾往脸上一盖,两眼一闭往后一仰,一副‘你们两个白痴吵架关我鸟事’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假寐。 何夕进了门之后没大没小的一把拎起白楚乔,四仰八叉的往转椅上一靠,飞一样冲着齐谨林就来了。透过镜子看见炮弹一样的何夕,齐谨林立刻闭紧了双眼装睡。 何夕自然不吃她这一套,点了支烟抽了一口之后把烟圈往齐谨林的毛巾上一吹,齐谨林顿时觉得刚才飞来的是一颗毒气弹。 “装什么装,快让大爷见识见识女鬼是什么德行。” 齐谨林一把扯掉脸上的毛巾,一边胡乱挥舞着驱散着空气里的烟味,一边瞪了何夕一眼,看在还有造型师在场的份上才没对何夕破口大骂。 造型师也算是见惯了江湖风波的人了,估计了一番房间里的情势,觉得自己不宜久留。于是加快速度摆弄了几下,给跟齐谨林和白楚乔打了个招呼借口胡楠之前找过自己,拎着箱子就跑路了。 造型师一走,何夕就更肆无忌惮了,不知道又从哪里搜刮来了好货,何夕今天竟叼着一支雪茄,文弱的皮相与抽雪茄时候的粗犷样子形成了鲜明而奇特的反差,齐谨林盯着何夕看了两眼,何夕常弹吉他与钢琴的细长手指拿着烟。简直别太好看。 “怎么?又看傻了?” 齐谨林顿时觉得自己的脸上温度飙升,肯定又红透了。刚想找个什么东西遮挡一下糗态,却忽然想起自己的脸上现在涂满了惨绿色的恶心面膜,赶紧抓起卸妆棉往下擦。 “脸红个什么劲?脸是绿的耳朵是红的别太吓人阿……来来来,我帮你。” 虽然自己家的老财迷也对烟草情有独钟,但是白楚乔一直也闻不惯这股味道。于是看着举着雪茄的何夕在那调戏齐谨林,她就像是躲着蚊香的蚊子一样乖乖缩在角落里旁观。 齐谨林恼羞成怒,抓起旁边的喷水壶往何夕脸上一喷,擦干净了脸就给化妆师打电话。她毕竟年轻,红的也早,一直以来用的化妆品也都是高档货,皮肤保养的很好。虽然没何夕与白祈这两个人小白脸那么过分,但化起妆也是很容易的。化妆师一收到齐谨林的传唤,开开心心的就到了化妆间。看见何夕坐在房间里,还喜滋滋的感慨着一口气可以化两个,还是两个都这么省心的。 一个马屁拍下来齐谨林与何夕都身心俱爽,一时也就不好意思再没形象的打打闹闹。 由于涉及到热身的环节,拍摄时间还没到,何夕就被叫去暖场了。 齐谨林化好了妆也到了舞台下跟大家互动,群演都还没到,场内的都是自己人,何夕红了这么多年,在座的能有机会见到本人都high的不得了。一下是副导演开心了冲上去鲜花,一下是编剧跑去跟何夕合唱。齐谨林抛开自己的身份,开开心心的跟大家一起起哄。何夕作秀正爽着,看见齐谨林在下面一脸脑残粉的神态跟着合唱,想也不想的就伸出一只手冲着齐谨林召唤。 偶像的魅力永远是无穷的,何夕一伸手,台下的灯光舞美化妆师都立刻全部开始起哄,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的把齐谨林往舞台上挤。此时若是拒绝下去恐怕会有摆谱的嫌疑,无奈之下齐谨林也只好像之前的几位主演一样登台。好在何夕的歌齐谨林也都熟的很,唱的也算不错,k了一通就打算和所有人一样下去了,可是当她正准备把像接力棒一样的麦克风塞进胡楠的手里时,却被何夕伸出手一把拉过,揽着腰贴近了身子。 台下顿时一片尖叫。 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玩意儿!没见过卖腐的吗!喊什么喊!何夕怎么了!何夕是个该被烧死的同性恋你们知道吗!她跟顾展夜夜笙歌你们知道吗!还惦记着看她卖腐?回头见到顾展我看你们还叫不叫得出来! 还有你!你明明是个受!干嘛在这里摆出功德无量的样子啊混蛋! 白楚乔你拍什么照!不要以为你躲在人群里我就看不见!一米七几的个子还穿高跟鞋!你以为那群平均身高一米六的小助理能挡得住你吗! 还有你!你看什么看!都不知道上来救我一命吗你!……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台下的气氛热闹的不得了,群演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到场参与进来,在何夕的舞台张力和炫目的灯光下,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可就在这群打鸡血的人群中,有一张脸上却挂满了‘我不高兴’四个字。 这人还能是谁? 当然是季柏遥。 这么多人在一旁看着,季柏遥倒也没冲上来跟何夕翻脸,齐谨林顾不上台下歌迷的疯狂挽留,来不及想会不会有人觉得自己扫兴,挣扎着从舞台上下来,趁着兵荒马乱把季柏遥拉扯到了后台。 “你怎么来了?” “我就说她不是个好东西!” ……吃什么飞醋…… “哟,二位,谁不是好东西?” 还没等齐谨林接话,何夕中场休息,也到了后台。拧开自己的水壶一边喝着润喉饮料,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气坏了的季柏遥和满脸无奈的齐谨林。 “小狐狸精,上次的军服不错,喜欢吗?我私人珍藏呀……” 齐谨林这才明白,怪不得妈妈桑一直说不清季柏遥的那件漂亮的有些过分的军服是从哪里来的,想不到居然是何夕手里的珍藏。丫还真变态……居然在销金窟还藏着个制服诱惑的衣柜。 “何中堂,上次顾展带你回去,没帮你长长记性?” 何夕一乐,“你上次制服诱惑之后,小林子是怎么饶了你的?” ……你们俩可以把这些隐晦的话收起来吗……我还在这里阿…… 往齐谨林身边走了两步,伸长了手在齐谨林的脸上摸了一把,何夕摆出一副想透视齐谨林的流氓样,色迷迷的笑着:“小林子,这身衣服真是……唔……很劲很正点嘛,今晚散了工之后出去喝一顿?” 喂!这是视奸!这是性骚扰! 季柏遥往前站了一步挡住了何夕的透视眼,“今天不想,明天不想,这辈子你最好也别想。她不答应,我也不答应,小林林的家人也不会答应。” 何夕挑了挑眉,“哟,这么有底气。怎么,出柜了?” ……二位……这是百合小说不是后宫小说啊喂!!!请不要摆出一副要为了我决斗的蠢样好吗! “胡导!剧本我有些问题,咱再商量一下!” 齐谨林遥遥看见了无意中从后台门口打酱油路过的胡楠,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离开了气氛越来越奇怪的后台。 ……你们两个孙子快打架,我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罹患小红花强迫症,绰号红花郎的我果然名不虚传23333 字数又上来了呢…… 收藏似乎到了一个极限,最近都不上涨了。 说起来……大家都觉得很好笑吗? 喂,仔细去文案看一看,那里写着的明明是【作品风格:轻松】诶! 过几天我再开坑就是【作品风格:爆笑】了……你们要怎么办捏? 快要过年了,双喜君很想对大家表示一下感谢 大家想要什么福利吗?唱个歌?发个明信片?唔…… 还有什么好建议都可以呀~ (肉文不行!!) 课后作业:何夕到底喜不喜欢齐谨林呢? 第八十场 为了避免何夕与季柏遥这两个深井冰的战争真的打响,齐谨林便跟胡楠申请开拍。何夕就算再怎么不靠谱,也知道导演的安排一定要听。于是丢下被气成了正月十五的蛤蟆的季柏遥,乖乖去舞台跟镜头了。 憋着一肚子恶气的季柏遥在化妆室里被白楚乔批评了一通,像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 对于齐谨林与季柏遥同居这件事,白楚乔就抱有些许的不满。毕竟作为艺人,别说同居,连恋爱都该早早跟白楚乔报备。两人一路破戒,闯出的麻烦不可谓不多。无奈博盛上到沈从风本人,下到对季柏遥直接负责的白楚乔,无一不是对季柏遥宠的离奇。好在齐谨林人如其名,做事也够谨慎,白楚乔虽有些不满,但也还算放心。 可是现在一看季柏遥居然一路跟到片场,白楚乔顿时又觉得自己养了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终于杀青,齐谨林怕季柏遥再跟何夕撞上会被气破了肚皮,连杀青宴都交给了白楚乔应付,拉着狐狸精就回家了。 从片场折腾回博盛,又从博盛折腾回家,季柏遥还在背后诅咒何夕吃方便面没叉子,齐谨林却已经累成了孙子。好在年前的事情终于全都结束,今天累归累,但至少能睡个好觉,安安心心的准备过年了。 将近年关了,温度却在一路回升。明明十二月的时候还飘过几场雪,现在却温度飙升,呼吸都带不起呵气。天气回暖,年味也散了许多。回了家打开电视,电视上有着层出不穷的拜年广告,在有些萧瑟的年尾里显得尴尬不已。 总算忙完了所有的工作,可以坐下下来歇一口气,可是齐谨林的心里却不怎么安稳。不是为了别人,正是因为即将要在除夕登门的季柏遥。 不知道父母会有如何安排的她,最近几天一直有些辗转,季柏遥虽然有信口雌黄的神技能,可是齐谨林总还是放不下心。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季柏遥能不能过了岳母这一关也很难说。齐母不支持也不反对的观望态度算是很理智了,可齐谨林在心里还是希望自己的爸妈能够拥有像季柏遥的父母那么强大的接受力。这其实算是一点私心,齐谨林自己心里也知道。做儿女的,总是索取的多些,给予的少些。 撇开父母不说,齐谨森还被蒙在鼓里。齐谨森作为一个大学生,以他对娱乐圈的了解,估计自己和季柏遥的事情肯定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到时候自己这个充满变数的弟弟到底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不过惆怅归惆怅,日子总还是要像流水一样一天又一天过下去。 一眨眼,大年三十就到了。窗外阳光明媚,阳历已经二月,到处一副料峭,半冷不热,像齐谨林和季柏遥的心一样不上不下。肚子里揣着十五个吊桶的齐谨林和季柏遥两个人就这样回家了。 在齐谨林的监督下,以干闺女身份登门的季柏遥礼数不可谓不周到。四海年货,鸡鸭鹅鱼肉准备了个齐全。既没夸张的让人觉得无事殷勤,也足以让齐谨林的父母暗暗点头。 齐谨林家里的习惯是除夕下午贴对子,然后擅长厨艺的齐谨林与老爸早早开始准备年夜饭,谨森则和齐母负责扫屋迎新,一家四口分工明确,折腾到暮色低垂时候便收工开席,吃吃喝喝看看电视,眨眼就是八点。虽说春节联欢晚会这种节目实在太过俗套了些,可总归是个过年的气氛。一家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看歌舞表演,扯着扯着便到了包饺子裹春卷的时间。 齐谨森岁数小,也爱热闹,到了包饺子的时候便嫌烦,拉着老爸下楼放鞭炮污染空气,顶着寒冬腊月的朔风噼里啪啦的听半个小时的热闹,等他们爷俩烧够了钱冻红了鼻尖与耳朵舍得回来的时候,齐妈妈与齐谨林的春卷和饺子也差不多出锅了。家里规矩是不论饿不饿也得吃几个饺子顺心,再来几个春卷博个好彩头,春卷饺子吃罢,差不多也就到十二点了。 齐家小门小户,不像顾家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收发红包自然也就只是齐谨林姐弟对父母说句吉祥话便可,无需磕什么头行什么礼,只需乖乖把红包压在枕头下睡过一夜便可。 季柏遥的妈妈从小受的是资本主义教育,年年岁岁的事从不仔细安排,父亲虽做得一手好菜,却是个西餐厨子,季柏遥家做酒店,所谓的年夜饭,自然也就是跟酒店的几位中餐大师傅们一起吃一顿了事。狐狸精从小就是个吃货,可酒店里那几个大师傅的手艺她平时也吃惯了,所谓大年夜的酒席,在她看来与平时并没多大的区别。而她贵为父母兄长眼里的活宝贝,自然也没人敢让她放鞭炮过瘾,于是她既看不见操持年夜饭的过程,也没有贴春联放鞭炮的娱乐。可谓是正宗的既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 用齐谨林的话说,这就是生在富贵家的可悲之处。 齐谨林的父母工作都不错,从小到大虽然没吃过什么苦,可却也不是大富之家。加上父母又不是对儿女要求甚高的类型,于是平民老百姓的日常生活,齐谨林与齐谨森姐弟是再了解不过了。齐谨林初次听说过季柏遥活了二十几年还没吃过一顿正正经经的年夜饭,顿时替她抹了一把同(bi)情(shi)的泪水。 季柏遥作为黑暗料理界的一代名厨,操持年夜饭这档子事,齐谨林当然是不敢麻烦她老人家的。到了齐家时时间还早,季柏遥进了门之后齐谨林就拉着妈妈出去买菜,留季柏遥跟齐爸爸与齐谨森一起看电视胡扯。齐父早提起过了季柏遥没节操的拜干爹的事情,齐母虽然心似明镜一般,倒也信守承诺,没有说穿齐谨林跟季柏遥的关系。如今季柏遥顺利登门,齐母的态度固然难免有些暧昧,但也并没给季柏遥悄悄穿什么小鞋。 齐谨林知道妈妈其实一直以来对季柏遥印象不错,在季柏遥那次上门后还在背后夸赞过季柏遥不少回。看着妈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态度,齐谨林无端端对两人的未来也多了些许的信心。 心情好则爱乱花钱,平时就爱下厨的齐谨林一直对逛超市与菜市场非常有心得,戴着头巾口罩穿着大风衣,不论横看竖看侧看都活脱脱是个整容失败的超生老媪,一口气买了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之后,齐谨林和妈妈满载而归。 回了家时正看见季柏遥的车从车库出来,载着齐谨森和齐爸爸不知要去往何处。看见齐谨林的车回来,季柏遥也没停车,径直出了小区不见了。齐谨林正奇怪,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抛妻弃女跟季柏遥出去买年货。 齐谨林的脑筋顿时有些打结,齐谨森那个混小子也就罢了,可齐父是高知家庭出身,从事的行业也颇为严谨,一直以来在家里向来是威严的一家之主形象。也不知道狐狸精究竟是熬出了什么样的迷魂汤,竟然能哄的齐父学会‘抛妻弃女’这种冷幽默,还能在大年三十当天区区三言两语就骗得自己亲爹亲自和她出去买什么‘年货’。 母女二人都觉得颇为离奇,揣着迷糊回家准备年夜饭用的食材。正差不多到了要开始动火的时候,狐狸精带着抛妻弃女的一家之主与见色忘义的弟弟两手空空的回来了,齐谨林询问了句究竟办了什么年货回来,季柏遥也只淡淡的卖了个关子道:“车里扔着呢,不好拿。” 齐谨林也没多问,拿出准备好的胶带与对联开贴。季柏遥从来没贴过这些玩意,只觉得新鲜的很,便拿着剪刀和福字跟着齐谨林到门口看热闹。齐谨森和齐谨林一样是懒骨头,一看家里有人跟着忙前忙后,立刻把自己的活往季柏遥身上一推,站在一边看热闹。 齐谨林当然也不爱做这些零碎活计,当仁不让的把胶纸往齐谨森脑门上一摁,靠着楼梯扶手摆出一副地主婆的姿态指挥一人一狐。齐谨森还算有良心,念叨了两句就乖乖干活。贴好了福字,季柏遥还满怀成就感的跟自己亲手贴上的倒福合了个影,齐谨林费了不少口舌才拦住她没让她发到微博上去。 扫屋这等事齐谨林自然不会让季柏遥做,为了不让她闲着没事做,齐谨林就把她拉进了厨房。大过年的,齐谨林生怕屋里所有姓齐的一门上下死个干净,自然不敢冒险让季柏遥染指入口的食物,于是只安排她做些收拾碗筷,传勺递锅的小事。好在齐谨林家的厨房够大,季柏遥又擅卖口乖,齐爸爸也不嫌她碍事。 齐谨林一身厨艺基因全遗传于自己老爸,虽说青出于蓝,但齐爸爸也不可小觑。一大一小两位名厨在厨房里释放魔法,季柏遥在旁边加油鼓劲,一时间倒也和谐温馨。 忙活完了一桌饭菜,季柏遥也自诩有几分功劳。年年岁岁人如故,齐家冷不丁多了个季柏遥,也多了几分新鲜喜庆的气氛。讨得岳丈开心的季柏遥马屁一个接一个的拍下去,原本还有几分芥蒂的齐妈妈对季柏遥的态度也改善了许多。 待到开席时候,狐狸精已顺利的讨得全家的喜爱,看着眉开眼笑的父母和时不时冲着季柏遥犯花痴的弟弟,齐谨林忽然觉得今天是自己二十六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除夕。 举杯祝酒时季柏遥的吉祥话自不必说,平时不大饮酒的齐妈妈也在季柏遥的甜言蜜语下喝了几盅,脸色红扑扑甚是喜人。春节晚会还和每年一样乏善可陈,在客厅聊了聊天消化消化,混小子齐谨森就坐不住了。冲着季柏遥和自己亲爹挤眉弄眼,一副猴急的模样。季柏遥善解人意,适时的收住了话头,就张罗起下楼放炮。 这也是家庭流程之一,齐谨林也就不拦着,本打算要拉着母亲到厨房准备动手安排春卷饺子,却被齐父拦了下来。 原来狐狸精下午那阵竟拉着爷俩买了各式各样的礼花鞭炮,季柏遥一辆suv变成了移动火药库,今年若不倾巢出动,光凭齐父与齐谨森爷俩努力烧钱,敲过钟也放不完。 齐母本来好静,喝了几杯酒后心情也好,便答应与他们一起胡闹。是以老少五口人一起出去,季柏遥开着她的移动弹药库,齐谨林拉着父母弟弟,找了个人少又开旷的地方污染空气。 季柏遥在齐谨林父母面前装乖,烟也不抽一支,总算到了放鞭炮时可以假装点火抽上一支,于是放鞭炮的时候热情无比。齐父自然也是怀着这么一点心思,齐母与齐谨林姐弟三人也不拆穿,站在一旁看季柏遥玩的不亦乐乎。 齐父一听说自己这个新认来的干闺女居然连鞭炮也没放过,顿时特地挑出来了不少花哨玩意儿给她。一时间降落伞与小蜜蜂齐飞,魔术弹大礼花共一色。 五颜六色的烟花与笑面相映成趣,齐谨林与母亲兴之所至也放上几支,齐谨林看着季柏遥买来的大小烟花,虽有些肉痛,但也顾不上替她心疼。 鞭炮放得震耳欲聋,一家人忙活了不知多久才算折腾够,开着落了不少灰的车回家,时间竟已悄然快到了迎新送旧之时。连忙操办着饺子与春卷的事,四体不勤的季柏遥与齐谨森在一旁学着擀饺子皮裹春卷,齐谨林与父母则在一旁边嘲笑着两个孩子笨手笨脚,一边大显身手。 狐狸精对饺子向来是兴趣一般,好在她有个无底洞一般的胃口,放烟花时跑来跑去又消化下了许多,于是吃春卷与饺子时的数量也颇为可观。老人家就爱看孩子胃口好,尤其是自己家女儿是个胃口平平又偏爱清淡的主,乍一看季柏遥这号饭桶一般的漂亮女娃,顿时找回了做饭的成就感。 季柏遥童心大起,特地在饺子与春卷中包进了不少好彩头的杂物。在终于如愿以偿的吃到了有硬币的那个饺子之后,即使大胃王如她,也只能捂着肚子躺在沙发上哀嚎。 闹闹腾腾的到了午夜,齐谨林姐弟就惺惺作态的在父母身边绕来绕去,满口水平不怎么样的新年贺词,居心叵测的等着爸妈掏红包给自己。齐谨林家里的规矩是不论孩子多大都是孩子,于是即使齐谨林已经是二十六岁‘高龄’,也一样有压岁钱可拿。季柏遥在旁有些尴尬,不知自己该像齐谨林姐弟一般讨个大红包,还是该嘻嘻哈哈的找个理由打酱油去。 正在她犹豫不定时,齐谨林却从自己妈妈的大红唐装口袋里看见了三封红j□j。立刻冲着狐狸精施了个颜色,季柏遥便像是闻了腥味的老猫一般凑了过来。 儿子总是不如女儿嘴甜,可齐谨林虽是女儿,却也不是擅长哄父母开心的类型。在爸妈身边绕了半天也没讨到红包的姐弟俩一看季柏遥出马,顿时乖乖退到一边。果然,季柏遥才说了几句就顺利的敲破了齐父齐母脸上强装出来的本就不厚的冰层。看着自己妈妈从口袋里抽出大红色的压岁红包时,齐谨林又一次感慨: 季柏遥,不光是传销界……连江湖骗子们都损失了一颗明星阿…… 季柏遥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红包上竟然还特地写了自己的名字与日期,还有齐父亲笔题上的‘大吉大利,事业有成’。再看齐谨林与齐谨森的红包上也并无二致的写着名字与日期,只是贺年词各自是‘福星高照,学业顺利’和‘一帆风顺,称心如意’,她立刻如获至宝洋洋得意的举着红包拿出手机自拍。看着她狗仗人势的熊样,齐谨林也懒得拦着她,装作没看见便允她发到了网上臭显摆。齐父齐母在旁边看的乐呵,季柏遥立刻打蛇随棍上,张罗着要与干爹干妈合影。看着镜头里自己一家被季柏遥轻松摆平,齐谨林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泥牛入海,再无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有年味的喜庆章节真应该留在除夕发呀…… 趁着这个机会,双喜也在这里提前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和和美美,万事如意。 (不要说我俗套,这两个词简直涵盖了所有祝福!) mua 第86章 番外 「诗的成因」 诗的成因 整个上午我都用在 努力调整步伐好进入行列 (却并没有人察觉我的加入) 整个下午我又要为 寻找原来的自己而走出人群 (也没有人在意我的背叛) 为了争得那些终必要丢弃的 我付出了 整整的一日啊整整的一生 日落之后我才开始 不断地回想 回想在所有溪流旁的 淡淡的阳光和 淡淡的花香 “班级里新转来的那个女生长得好漂亮阿,我如果能有她那么漂亮就好了……” “得了吧,她那个样子哪里漂亮了?一定是不良吧?” “阿?你有听说什么吗?” “前几天隔壁班的体育委员有递情书给她吧?她居然当着全班的面把情书的内容读出来了,真不要脸。” “……居然这样,后来呢?” “据说周末还跟体育委员一起出去约会了呢。” “阿!真是不要脸。” “还有啊,上次不是有两个高二的男生为了她打架住院了吗?她连去都没去看一次,学生家长来找她的时候,她居然对人家父母说什么‘他们为了谁打架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无关。我不想浪费时间去医院看这种像野牛一样除了吃和睡就只知道打架的低等生物。’你没看见当时校长的脸色,简直难看极了。” “这种人也太过分了吧?居然没开除她?” “她呀,家里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有钱着呢。要不然怎么能不参加军训,还动不动就旷课呢?都是靠着钱的。她父母都不管她。” “唉……真可惜,想不到长得这么漂亮的人竟然会是这样的。我以后可得离她远点,上次她还跟我借过练习册呢,现在想想觉得真恶心啊。” - ――你们在说什么? - 你们在说的人是谁? 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才不是那样的人。 在一旁看着两个以‘品学兼优’而闻名于年组的女同学讨论着自己的同桌,时诗觉得非常生气。可总被当做老好人的时诗不论如何也没有勇气站起来说出反对的话,只是在一旁假装安静的看着书,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 在那两个女同学还在滔滔不尽时,被讨论的女主角走了进来。 两个喋喋不休的长舌妇终于收住了声线,像做了亏心事的小丫鬟,一脸心虚的偷偷瞄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午间的阳光照在她白色的校服上,天生不算太深的褐色头发被映成了漂亮的红铜色,小巧的耳垂上有一对亮晶晶的耳钉,镶嵌在上面的碎钻石反射了太阳的光芒,像她的容貌一样让人炫目。 时诗低下了头,开始继续翻看手里的诗集。 来者一路不愠不火的走到了时诗的身边,有几分爽朗的拍了拍时诗的肩膀:“又在看这些伤春悲秋的东西?让个位子给我啊。” 时诗挺直了腰,倾了倾上身把椅子往前挪了挪,给季柏遥让出了个空隙。此时原本在说人短长的少女又一次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的隐私,宁静了一瞬的教室不知不觉又变得有几分喧嚣。 灰尘在空气里飘荡,一如时诗的心。 侧过身从椅子后面走到自己座位上的季柏遥戴上mp3的耳机,摇头晃脑的开始整理着桌上的杂物,随手把桌上几张没来得及写的卷子折好夹进书里。正在此时,一个纯白色的信封掉在了地上,发出了轻轻的‘啪嗒’一声。 只有四个人的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季柏遥弯下腰,钻进桌子下面捡起了沾上了一些灰尘的信封。 这信封并不是十分精致,甚至不是在学校对面文具店买来的那种一块钱十张的卡通信封。只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被小心翼翼的折了折,做成一个信封。现在原本雪白的纸上沾上了灰,本就只有精心折叠而显得不那么平庸的信封更显得廉价。 季柏遥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一如往常的用脚尖不明显的跟着耳机里的节奏打着节奏。 指尖略微用力捻了一下,信封中似乎是一沓纸。 有些粗鲁的撕开了信封,季柏遥抽出里面的信纸开始阅读。 信纸也和信封一样平平无奇,薄薄的50g书写纸,迎着光的时候甚至会透出下一张纸上写了什么。黑色的钢笔字力透纸背,把本来就有些泛黄的红纹信笺显得像个历史文物。 这是一封情书。 其中的内容不外乎思恋与倾慕,洋洋洒洒的几百字中藏着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痴心。 狠心的公主并没有被这封没有落款的情书打动,看了最顶上的几行之后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没有落款之后就随手折了折塞回到信封中,面不改色的继续整理自己的桌子。 在一旁偷窥了全程的时诗不发一语,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 没有人察觉我的加入 - 教室里的窃窃私语再一次蔓延在空气里。 当事人充耳不闻,坐在季柏遥身旁的时诗能够听见从季柏遥耳机中传来的歌声。 - 我的世界为你染上阴霾,只想下个雨天你会明白。 - 看着被放在桌子一角,即将和桌上其他正在整理出的废纸一起扔到垃圾桶的情书,时诗忽然觉得非常难过。手指悄悄的捏紧,在季柏遥看不见的角度轻微的有些颤抖。 外面的天气不知何时开始由晴天变成了阴天,陆陆续续开始有吃完了午饭的学生从外面回来。本就不安静的教室越发嘈杂,邻座的说话声,前桌的饮水声,不知何人路过的脚步声,室外隐隐约约的雷声。 时诗有一种自己即将窒息的错觉,因为正逐渐被无数种声音淹没在自己的教室里。 这即将灭顶的声浪之中有一根救命稻草:季柏遥的声音。 “让一让,我去扔垃圾。” 时诗一怔,连忙把书合起来放到一边,拿起桌上一沓自己的演算纸,伸手接过了季柏遥手里的一大堆废纸。对着季柏遥笑了笑。 “我也有要扔的。我去吧。” 不由分说的拿过季柏遥整理出的废物,转过身有些着急的离开了教室。 站在走廊里,时诗确信季柏遥看不见自己之后蹲下了身,把右手里属于季柏遥的那一摞纸摊开,急匆匆的翻了又翻,终于看见那封被拦腰折了一次,反面沾上了灰尘的白色信封。顾不上看里面的信纸是否完整,时诗扔掉了其他的废物,小心翼翼的把已经被折的皱巴巴的信封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浑若无事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日复一日,在时诗觉得自己就快要无法承受这日以继夜的折磨时,季柏遥却忽然消失了。 最初是断断续续的出现,再后来一星期只出现那么一两天,最后索性再也没有去过学校。 时诗看着自己旁边试卷堆积的越来越多的桌子,偶尔也会为季柏遥整理一番。 爱在背后说人闲话的女同学之中传出了新的谣言,她们说季柏遥这等不知羞的女学生终于退学了,时诗却不肯相信。 怎么可能呢? 直到有一天班里又一次新转来了一个学生,班主任安排他坐在时诗的身旁。 时诗有些迷惘的看着老师,询问着自己身边哪里还有空位。有些谢顶的中年男老师一指时诗右边的位子,竟正是季柏遥原先的老巢。时诗这才明白,季柏遥是真的不回来了。 她的mp3,她的书本和练习册,她精致的笔盒,她细碎的杂物,都还在书桌里。她存在的全部痕迹都还在原地,被时诗收拾的整整齐齐。 可她竟全无留恋,什么都没收拾,这样身无长物的走了。 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这个偌大的城市。除或许依然能够呼吸相同的空气之外,再没有季柏遥留下的任何痕迹。 我付出了 整整的一日啊整整的一生 这天与平时的每一天都相同。不惊天动地的思慕,即使垮塌的一塌糊涂,也不会获得老天爷的半分关注。没有坏天气,没有电视剧里的瓢泼大雨,既不是阳光灿烂,也没有阴雨连绵。 时诗努力继续默背着今天老师布置下来的背诵作业,背着有些破旧的书包,有点失神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似乎觉得自己应该觉得无比的难过,又找不出自己有什么资格为了她觉得苦涩。 青涩的恋爱,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夭折。 回到家,放下书包,时诗打开自己书桌旁边的抽屉,拿出厚厚的一本又一本的笔记和辅导书,最终在抽屉的最底下看见那封已经被重物压得重新变得平整的信封。 信封上的灰尘已经被时诗擦干净,可被季柏遥撕破的疮疤却永远不能回复完整。 你能听见你小小的播放器中如水的歌声,可你却听不见,我心底对你表白的声音。 看着摆在抽屉底那封自己有勇气写却没有勇气落款,最终被季柏遥弃之如履的情书,时诗没来由的开始觉得疼痛,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低声啜泣,最终嚎啕大哭。 第二天是周末,作为班长的她带着钥匙悄悄回到了空无一人的班级。 仿佛回到了那一天,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教室,没关严的窗户漏出了些许微风,吹动了窗帘,扬起了细密的灰尘。细细的光被遮光效果一般的窗帘搅烂,伴随着灰尘起舞。 从不知何处传来了对话声,也许是学校的保洁人员正在走廊的某处聊天。那一刻时诗似乎出现了幻觉,看见又有一只漂亮的手推开了门,阳光照在她白色的校服上,把她本就不是乌黑的头发照成有些夸张的红铜色,小小的钻石耳钉反射出冷蓝色的火彩。 她一路走过来,忘记了此时是周末的时诗连忙像平时的每一次一样随便翻开一本书,低下了头。 等着季柏遥走到自己身边,带着阳光的味道爽朗的拍自己的肩膀,“又在看这些伤春悲秋的东西?让个位子给我啊。” 可等了许久,却没有手搭在自己的肩膀。 眼泪滴了下来。幸而时诗戴着眼镜,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没打湿她的书本。 - 日落之后我才开始 不断地回想 - 这一天,时诗独自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整理了季柏遥所留下的全部,把那些被旧主人抛弃的物件从学校带回家,整整齐齐的放进一个纸箱里,用宽宽的透明胶带封好藏在床下。 这纸箱里的一切她都看了又看,有带着季柏遥漂亮书法的诗文抄写;有季柏遥课上走神时画的小猪小兔;有季柏遥抄袭自己而得来的满分单词听写;也有因为偷懒没复习而不及格的数学试卷。 这其中甚至包括曾与季柏遥形影不离的mp3和耳机。时诗尝试着把mp3的耳机带上,打开播放,却发现电量早已告罄。 自己这份由于太过犹疑与怯懦而没有来得及曝光的爱情,就从今天开始全部归零。 那些杂物,就是她初次的爱情残留下的尸体,全部的回忆。 就这样让回忆尘封在角落里,舍不得遗弃,又不敢拾起。 - 我的世界为你染上阴霾,只想下个雨天你会明白 - 季柏遥…… 从此后的每一个雨天,时诗都会想起那天中午从季柏遥耳机中偷窃来的歌声。 直到下一次重逢也没有停止。 作者有话要说:《诗的成因》席慕容 偶尔写一些写严肃正经的爱情 我个人很喜欢这片番外呀…… 就当做我在为时诗洗白吧。 要照例再给她也写一篇关于重逢后的番外吗? 关于新年福利:那就唱首歌吧 第八十一场 即使是在大年夜,守岁也只是持续到十二点而已。发过了红包,平素很注意作息规律的齐父齐母就准备睡觉了。狐狸精自然不能这时候回去,于是就也安排在了齐谨林的家里过夜。齐家常住人口只有三位,加上齐谨林一个流窜犯也只有四个人,一百七八十平方的房子闲着一间向南的客房,齐母早早的就铺好了崭新的床褥留给季柏遥睡。 齐谨林搬进季柏遥的家中已经有些时日,冷不丁让狐狸精孤枕独眠还真让她有些不习惯。虽说齐母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但毕竟碍于情面,不能让她与齐谨林同房。狐狸精自然没话说,只能乖乖听从泰水大人的安排。 把人生来意义最重的一个压岁红包放在枕头下,季柏遥搂着厚实的羽绒被在床上滚来滚去。一半是有些兴奋过度,一半是因为少了齐谨林,双人床上有点空旷。 好在大年夜不睡觉的人很多,季柏遥的微博也刷个没完,瞪着眼睛玩了不知道多久手机,刚把有兴趣的微博都看了一圈之后,忽然收到了齐谨林的消息。 “睡觉了吗?” 季柏遥立刻一个鲤鱼打挺骨碌起来,光速跟齐谨林表忠心说自己还因为思念着仅有几米之遥的女朋友而辗转反侧。 齐谨林发了个鄙视的表情,然后召唤季柏遥到自己房间来与自己团聚。 思想不怎么纯洁的狐狸精顿时眼冒绿光,抱着枕头带着自己的红包就往齐谨林的卧室去。从门缝里看着透出来的光,季柏遥蹑手蹑脚的转动l形的门把手,贼眉鼠眼的溜进了齐谨林的闺房。 还没等她与久别重逢的齐谨林眉来眼去,卧室的门就又被打开了,竟是同样带着枕头的齐谨森。 看见季柏遥搂着枕头盘着腿坐在自己姐姐的床上,齐谨森呆了一下之后脸就一路红到耳际。齐谨林损了他两句,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和一副飞行棋,往床上一摆,看着季柏遥示意让她选。 季柏遥这才明白过来,敢情齐谨林不是找她小别胜新婚,只是新年夜睡不着,拉着自己跟齐谨森一起娱乐娱乐。不愿意仗着自己的牌技欺负齐谨林姐弟,季柏遥没精打采的选了飞行棋。齐谨森似乎早习惯了跟姐姐这样躲着爸妈一起熬夜,手气不错的他很快就把自己的四架小飞机都送回了老巢。 按说齐谨林与季柏遥两人为了职业需要,务必得好好保养皮肤,不该熬夜。可季柏遥连尼古丁与酒精都半点不介意,更别说区区熬夜了。而齐谨林本来是很注意作息时间的,可自从搭上了季柏遥这个伪时差党,无奈的也越睡越晚。两个神采奕奕的女人与一个本来就常常熬夜的大学男生,三个人的飞行棋一直飞到了快要三点。 看着自己蓝色的小飞机又一次跟齐谨林的红色小飞机相撞,季柏遥举着自己陨落的蓝色棋子,嘴里模仿着飞机坠落的声音倒在床上。齐谨林看她手气实在不顺,担心她脆弱的内心会受到不可逆转的创伤,只好跟齐谨森张罗鸣金收兵改日再战。 十四岁起就靠实力牌技在游艺桌纵横的季柏遥不想被人说自己棋品差,拿枕头捂着脑袋念叨着:“你们两个有种跟我玩斗地主!跟我打麻将!老娘虐死你们两个!你们这两个靠运气的家伙!” 齐谨林伸手往她屁.股上一抽,季柏遥一声狼嚎,抓过自己带来的枕头就往齐谨林的脑袋上还击,在季柏遥抡圆了胳膊增加惯性与势能的时候,娱乐过程中手气好的令人发指的齐谨森恰好在季柏遥以手臂为半径的圆形轨道上,一道优弧滑过,齐谨森就被季柏遥抽了个正着。齐谨森今晚撞毁了季柏遥不知道多少架王牌战机,狐狸精抽了他一记本想致歉,转念一想却觉得也不冤枉他,于是索性抽了他之后顺便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继续追击刚才打了自己屁.股的齐谨林。 齐谨林当然不会向自己弟弟一样傻傻的被季柏遥打,舍不得祸害自己枕头的她抢过齐谨森的枕头,跟季柏遥幼稚的回击。齐谨森虽然跟季柏遥一起过了一个除夕夜,中间也管季柏遥叫过了几声二姐,可毕竟季柏遥积威已久,齐谨森还是有些放不开,不敢像姐姐那样肆无忌惮的回击季柏遥那个妖女,唯有跟姐姐抢夺自己的枕头,阻拦她拿着自己的枕头做自杀式袭击。 被夺走了武器的齐谨林立刻被季柏遥占了上风,狐狸精三招两式招呼过去就骑在了齐谨林的身上,用枕头压着齐谨林的脑袋叫嚣着:“你服不服!投降不杀!” 齐谨森在一旁抱着被自己强行收回的枕头饶有趣味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被季柏遥杀的片甲不留,眼看着齐谨林如同五指山下负隅顽抗的孙猴子,贱兮兮的为季柏遥鼓掌喝彩,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怂恿着季柏遥闷死齐谨林。 “你这个不孝顺的兔崽子!你姐姐我一年赚那么多钱养活你供你上学供你泡妞供你在同学面前炫富不是为了让你在这种关键时刻像个怀春的少女一样胳膊肘往外拐的!” 齐谨林顾不上跟季柏遥斗气,艰难的从季柏遥的压制下抽出一只手指着笑嘻嘻的齐谨森,拿出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嘴皮子痛斥一脸猥琐相的弟弟。 齐谨森看着两人闹,忽然蹦出一句:“姐,你之前跟…………跟柏遥姐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阿……《柏林奇迹》我还没看过呢……有没有……” 齐谨林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尴尬的看着季柏遥。狐狸精倒是毫不犹豫,无所谓的对着齐谨森点了点头:“是真的呀。” 看着季柏遥毫不掩饰的样子,齐谨林顿时觉得尴尬。有点紧张的转过头看齐谨森,那小子竟呆在了原地。正打算说是开玩笑,就看季柏遥从自己身上爬起来拍了拍齐谨森的肩膀,盘着腿坐在床上一副大姐头的样子冲着齐谨森笑:“小子,下次私下里不要叫二姐,叫姐夫知道吗?” 齐谨林回手抽了季柏遥一个爆栗,却见到齐谨森呆呆的点了点头。 “……那……爸妈……” 看见齐谨森接受的似乎还算顺利,齐谨林索性也坐起了身,有些无奈的看着被季柏遥降服的弟弟说:“爸爸还不知道。” 狐狸精贼头贼脑的板起了脸,对齐谨森使了个不怎么好理解的眼神:“小子,有些话不能乱说,不然小心有头睡觉没头起床,你地明白?” 不愧是新新人类,早在网络与日常被宅基腐洗脑洗的有些麻木的齐谨森淡定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在他看来自己姐姐早就已经是个剩女,如今能找到另一半已经不错,不管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总归脱离了单身这个范畴了。齐谨林跟季柏遥的绯闻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沸沸扬扬,齐谨森自然也有想过两人的关系,事到如今疑云被季柏遥一言吹散,他倒也没有什么感慨和惊讶。 见齐谨森从容淡定的接受了自己跟季柏遥的关系,齐谨林除了松了一口气之外,还有点为齐谨森的节操而感慨。 齐谨森有多八卦,季柏遥早有耳闻,怕他一个嘴贱不小心在自己干爹面前戳穿西洋镜,季柏遥亲密的揽着齐谨森的脖子,态度有些暧昧的说道:“《柏林奇迹》这种片子有些少儿不宜……在别人眼里看是电影,你要是看了那就成教育片了。不过你以后要是乖乖听话,我这里倒是有不少其他的福利可以给你。当然,前提是你要嘴够严。” 齐谨森顿时像见到肉骨头的忠犬一般不断点头。季柏遥见状立刻又继续蛊惑道:“先交给你个初级任务,我和你姐的事情迟早要让你爸爸知道。不过现在你爸爸的接受能力还有待提高,所以要先让他慢慢的从心理上觉得性别不是问题,然后我和你姐姐才能跟他摊牌,你知道你要怎么做吗?” 齐谨森略略的思考了一番,然后又点点头。看着自己大型犬一样的弟弟,齐谨林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季柏遥和齐谨森的关系为何在区区见了两次面之后就能够如此牢靠:都是犬科动物。 不同的是,在季柏遥跟齐谨森说话时,齐谨林几乎能够在季柏遥的脑袋上看见两只大大的毛茸茸的尖耳朵;而在齐谨森身上,齐谨林只能看见一条欢快的摇来摇去的狗尾巴。 ……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不过……你要保证不出去乱说才行,要不然我今天跟你讲过了,明天就出现在八周刊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季柏遥毛骨悚然的笑着,齐谨林满头冷汗的听着。看着齐谨森认认真真的样子,齐谨林的脑海里突然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大年初一的凌晨,白祈正跟夏沉一起靠在沙发上看惊悚片,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白记者打了个喷嚏。夏沉怕她着凉,扯过沙发上的小毛毯帮她披上。 与父母关系糟糕的一塌糊涂的夏沉根本没有过回家过年的打算,白祈的父母已经接受了自己女儿早早有了自己的家的事实,于是大年团圆之夜,夏家一家三口也算是其乐融融。好不容易把害怕鞭炮又不爱睡觉的倾倾哄睡着,夏白两人没羞没臊的正打算看完了眼前这部经典的僵尸片之后就回卧室做些提神的事情。 夏沉以前一直是自己一个人过年的,自从跟白祈勾结成奸了之后才算有个正经的守岁机会。平时她狐朋狗友虽多,但即使离经叛道如何夕,在过春节时也需要在顾家装成一个本本分分的‘儿媳妇’,更遑论别人了。于是夏沉这等彻头彻尾的大龄女光棍往年每逢春节期间索性放心大胆的参加各种电视活动和影视宣传。反正她也无需担心什么家人,到处飞来飞去还省的一个人空虚寂寞冷。只是苦了她的经纪人陈c,要和她天南海北的到处飞。 c君恨嫁多年,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对相亲深恶痛绝,为了逃避相亲而不敢回家过年的时代,陈c最喜欢的就是过年回家。不为别的,就为相亲。然而,作为夏沉的唯一经纪,陈c的抽佣虽然不高,却依然吓跑了大部分的‘年轻有为男士’,加上她脾气火爆,往往把自己的相亲对象吓得落荒而逃。 可同为经纪的白楚乔就不一样了。 在沈家地位超然的沈从风一直很重视过年,平时不论是中秋还是端午,她都照常像个点钞机一样盯着钱不放,而一到年关,沈从风手中有天大的买卖也会乖乖放下,抽出小年夜到正月初五陪白楚乔安安稳稳的过年。沈家的家庭观念很重。是而一到过年就不免要到欧洲与沈家老少团聚。想当年她就是沈宅说一不二的当家,如今虽是沈从云做主,却也没人敢对她说半个不字。前几年过年还需要带着爱作死的季柏遥,以免博盛唯二的两个大神都去了欧罗巴大陆之后季柏遥上天入地大闹天宫。总算今年季柏遥有了个归宿,沈从风两口子才算是能够安安心心的享受一把过年的爽劲。 与沈从风那个财迷不同,顾展毕竟还不是顾家的话事人。所以纵使何夕再怎么不愿意,到了年底也得乖乖给顾海生夫妻俩磕头拜年。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夕最恨的就是春节,那些条条框框的琐事姑且不说,别人都是过年时候开开心心,唯有她是委委屈屈。既不能敞开了喝酒,也不能放胆子抽烟。顾海生是老港生,年终岁尾的忌讳奇多无比。远远超过封建社会就已经留洋了的老沈家。为了避免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犯了忌讳,何夕只能在顾宅里只能亦步亦趋,小心翼翼。 一个圈子网中的人关系错综却不复杂,身在地球的各个地方,却也都过着年。有人欢喜有人愁,虽年年如是,却总算是对自己前一年有了一个交代。 举杯相碰,贵圈虽乱,却也还算是安安稳稳,一帆风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的内容提要真是古风呀…… 话说,搞了个活动,在过年期间长评字数达到1000并且被作者加精,可以获得月石50块。 一个月石似乎可以下载一篇未v文的txt版,亲们想要月石可以打个招呼……随便写点什么我加精给你 关于唱歌的问题…………双喜倒是已经录了几首歌,只是不知道发到哪里好,大家给个建议? 如果是群共享的话……应该有些没在群里的亲会听不到吧…… 呃,怎么破? 第八十二场 年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熬了一宿没睡,早上七点之后齐谨林煮了个粥,又热好了昨晚就蒸妥了的鱼,八点钟齐父齐母起了床,三个小辈跟两位老人一起吃了早饭之后就开始禁不住犯困。 季柏遥一直是黑白颠倒,除夕晚上熬个夜对她来说倒是不算什么。不过齐谨林就不一样了,除夕从下午忙到晚上不说,还一个晚上没捞着觉睡,现在吃了早餐以后副交感神经开始上升,消化器官开始运动,一系列的生理变化导致齐谨林立刻困的像个磕头娃娃,不断的点头。 齐谨林怕自己真一个没挺住就把大年初一睡过去,于是洗了个脸就跟爸妈告假,拉着季柏遥走了。 离开了齐谨林家,季柏遥就开始琢磨怎么继续享受假期了。她没有片约,远在欧洲度假的白楚乔也没在过年期间给她准备什么节目。于是狐狸精的年假理论上来说竟像小寒假一样长达半个月。 而齐谨林尽管有电影宣传在身,但她下半年时曾因为拍《柏林奇迹》的关系和改签博盛而赚足了眼球,与季柏遥双双成为了年度话题人物。白楚乔怕她曝光度过高会用力过猛导致人气下滑,于是胡楠在新年期间安排的一系列宣传活动齐谨林也只需要参加首映典礼即可。 不太忙的齐谨林跟着不忙的季柏遥,一路回到了两人的爱巢。狐狸精虽爱热闹,却也没无聊到自己一个人过年还把家里弄得张灯结彩的地步。齐谨林的家里又是春联又是灯笼,打扮的年味十足,乍一回家看到自己豪宅里冷冷清清的凄凉样子,季柏遥暗地里下了决心,以后逢年过节也得认真准备准备,至少也得弄得有些人气儿。 原本说好要回家的季柏遥不免被家人质问为何没有回去,季柏遥无奈之余,也只有胡乱应付,反正借机敲打季恒一番也好,本来就没什么趣味的家,不回也罢。季柏遥甚至觉得以后若年年在齐谨林家这样过年,也是一番享受。 过年期间的电话短信总是没完没了,季柏遥与齐谨林两位自然也不例外。各路导演各路投资方,各路富二代与院线高管,反正按照白楚乔准备的电话打一通就是了。 打过电话后,齐谨林正在一条又一条的删手机里的拜年短信,季柏遥也不例外。无奈的看着这些等同于垃圾短信的拜年消息,齐谨林大多数看也不看就删删删删除了。可是删着删着,齐谨林忽然在密密麻麻的短信里看见了一条短短的消息: “新年快乐。” 名头不是别人,竟是已经几乎被她遗忘在了手机里的沈从云。 在刚刚从嘉汇跳槽进入博盛的时候,齐谨林还是有些紧张的。除了理所当然的觉得跟季柏遥在同一个公司有些尴尬之外,另外一大原因就是沈从云。毕竟当时沈从风给自己的那张合同实在是待遇优渥,优渥到了有些非奸即盗的地步。 齐谨林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自己不值那个价钱。沈从风那个财迷之所以舍得这个价钱来签自己,自然是因为季柏遥与沈从云的缘故。而眼下齐谨林已经与季柏遥登门见过了父母,大贵族的那份心意注定是无始无终了。相信自己跟季柏遥的事情一定已经由沈从风的口中传达给了大贵族,于是为了避免没必要的误会,齐谨林索性一直没有再与沈从云联系。尽管知道自己在欧洲欠了沈从云一份人情,却无奈自己与他实在身份相差有些悬殊,欠了情也还不起,干脆就欠着了。 看齐谨林对着手机发呆,季柏遥好奇就凑过去看了看屏幕。一见到沈从云的名字,季柏遥就有点不乐意了。 她素来擅妒,以前跟沈老板和白楚乔一起去沈家过年时也曾经见过沈从云几次。虽然与沈从云不熟,但总算是知道是什么来头。对于这等高富帅中的高富帅,季柏遥还是有些忌惮的。虽然沈从云没像何夕那样时不时就出现在两人的生活里,可总还是让季柏遥有些不舒服。 “小林姐……” 耳边传来季柏遥鬼气森森的声音,齐谨林一转头,被满脸怨气的季柏遥吓了一跳。 “你干嘛……” “沈从云诶……你打算理他吗?不怕我吃醋吗?” 齐谨林对于季柏遥这种有话直说的脾气非常欣赏,或许也正是因为季柏遥的这种毫不掩饰的习惯,两个人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排除一系列的误会与麻烦,顺顺利利的在一起。齐谨林回忆了一番,一直以来自己确实总是被动,只有狐狸精披荆斩棘,两个人的关系才被推动成了现在的地步。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季柏遥思考了一番,虽然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喜欢沈从云跟齐谨林来往,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拜个年也不要紧。毕竟人家特地惦记你。” 齐谨林暗中点了点头,季柏遥虽然岁数小,但是还不算傻。齐谨林也知道季柏遥爱吃醋,但拒绝总是不好的。毕竟沈从云身份特殊,怎么说也该打个招呼。 叹了口气,算计了一下时间,估计沈从云这会儿应该还在睡梦里。于是放弃了打电话的想法,给沈从云回了条亲切担又不过分亲密的短信。把手机扔在一边,拉过季柏遥亲了又亲。 正当齐谨林怎么看狐狸精怎么顺眼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却忽然响了。来电显示竟是本应该在睡觉的沈从云。 齐谨林跟季柏遥对视一眼,狐狸精一脸抑郁,齐谨林挑了挑眉,心中有些奇怪。 不是吧,自己真有那么大的魅力,至于让沈从云大半夜收到自己短信就立刻回电? 事实证明,齐谨林有点高估自己了。 接起电话,沈从云的声音浑然不像是在睡觉,身边还有中文的经济新闻声音,还有鸣笛的声音。 “新年好,起得真早。新年里还有工作?我记得我姐姐一直是不爱压榨员工的……” “……你这个时间居然没在睡觉。” “嗯,我正好在国内出差,恰好跟你同城。你下午有时间吗?方便吃饭吗?” 齐谨林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捂着脸放弃治疗的季柏遥,想想下午的安排,还是答应了。 “下午……未必有空。不过中午可以,你如果不忙的话,一起午餐?” 季柏遥的脸色总算是稍微好转了些。 总拖着也不是办法,季柏遥也知道齐谨林躲无可躲。熬了一夜,困得两眼无神的齐谨林洗了个脸,用手机调了个闹钟,钻进被窝里就睡觉了。狐狸精趁她睡觉时翻遍了衣柜,特地安排了一身衣服给齐谨林。她对沈从云的了解固然不多,但通过沈从风,总还是能猜测个大概。把衣服铺在沙发上,狐狸精左看右看,都觉得十分满意。 “这身衣服……” 齐谨林睡醒了以后看着季柏遥为她‘精心’挑选的行头,有些无奈。 “你至于这么小心吗?” 狐狸精坐在沙发上练习着削苹果,一边把七扭八歪的果皮扔进青蛙形的垃圾桶,一边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至于,太至于了。我嫉妒。你穿成这样我都还想跟着去呢,要不是沈从云认识我,我肯定跟踪你们。寸步不离的那种。” 狐狸精选的是衬衫牛仔裤和短靴,外加一条卡其色的针织围巾,一件黑色的厚风衣外套。端详着这一套怎么看都是没什么女人味的衣着,季柏遥的心情可谓是昭然若揭了。齐谨林一直不喜欢戴首饰,穿衣习惯又一直很正经,没像何夕跟季柏遥两人那样有暴露狂的倾向,但凡是需要系扣子的衣服,齐谨林都习惯只开风纪扣。衬衫配上围巾,季柏遥就差没再给齐谨林安排一顶帽子,一个口罩,一个手套,就能让齐谨林顺利的去沙特阿拉伯晒日光浴了。 这种程度的吃醋在齐谨林看来算是独占欲的体现,除了有些让人无奈以外,更多的是觉得季柏遥很可爱。 季柏遥把削的接近立方体,并且还带有些斑驳果皮的苹果切成小块喂给齐谨林,后者虽然对苹果的卖相有些嫌弃,但还是勉勉强强的接受了季柏遥的好意。 “我会早点回来的,乖乖在家里等我,可以睡睡觉或者玩玩游戏,下午我们可以看个电影,然后晚上一起出去吃饭。你上次不是找到了一家似乎很不错的泰国餐厅吗?我今天勉为其难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狐狸精撇了撇嘴,点了点头。 - 沈从云还是以前的样子,穿着谈不上夸张,又还算正经的西服,谈吐文雅,表情恰到好处。齐谨林与他聊了一会儿,几次想说起自己和季柏遥的事情,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 不知不觉难免的提起近况,除了工作之外,自然还有私人。 沈从云一如既往的天南海北的跑,谈不完的生意与项目,他也不回避齐谨林,一一说了起来。没什么防备,但也不让齐谨林觉得无法接下去。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生意人,沈从云的谈话水平让人很钦佩。 他坦白的说起自己一直以来对齐谨林的关注,除了在网络上的丝丝缕缕之外,也或多或少的从沈从风那里听到一些。 “我没有想在背后打听你的意思,但她偶尔会提起,我禁不住就想听几句。毕竟……还是有些想知道你的近况。自从你回国了之后……也有不少消息。” “嗯,我……现在跟,季柏遥在一起了。” “……我以为你不是……” “原本不是。对不起,但是我没有骗你。我和她是回国了之后才开始的。” “……我不想做第三者,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我一直没有变过。对于你和季柏遥……希望你幸福。” 每一次想到沈从云对自己的感情,齐谨林就觉得有些无奈。自己准备了半辈子,想要的无非就是沈从云给予自己的这种爱情。女人当然不是男人的所有物,也无需用男人来体现自己的价值。但对于齐谨林这等懒鬼而言,丰富的物质世界和安逸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后半生。 可这种生活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齐谨林却怎么也不想要选则他。 齐谨林不经意间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一年之前,齐谨林还是个想要嫁入豪门的普通女明星。而现在的自己,竟然选择了自己完全没有想过的另外一种生活。 老实说,在当时季柏遥的哥哥在媒体上往齐谨林身上泼脏水的时候,齐谨林之所以不那么生气,一部分原因当然是觉得季恒作为季柏遥的哥哥,如此激烈的反对可以理解;另一部分的原因则是,尽管新闻是无中生有,但自己曾经确实只不过是个想要嫁入豪门的普通拜金女人而已。就算自己与季柏遥在一起并不是为了钱,但季恒的判断还是让齐谨林心虚。 在一直梦想着的金钱面前,齐谨林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选择的是季柏遥。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有些紧张的沈从云,齐谨林莫名的觉得喜感。 “柏遥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有很多小毛病,但在我看来仍然很完美。尽管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嫌疑,可我还是觉得很幸福。从云,很抱歉。” 沈从云点了点头,举杯与齐谨林相碰。眼中虽有些隐约的伤感,但还是牵着嘴角微笑。齐谨林替他觉得心累,何必在这等情况下还要勉强保持自己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能回应你所给予的那份看似完美的爱情。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虽不完美,但足够完美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除夕偷懒没有更新…… 我会补的。 说好的歌已经发在了微博里,不知道我微博的可以留言一下,我发给你下载链接。 掌柜的开了新坑,虽然暂时只公布了文案,但是很快就会开始填的。 大家可以在我的专栏里看见,也可以在这篇文右侧的作者推文里看见,名字叫做《他乡遇故知》 新坑走爆笑路线,这篇文到现在为止已经写了30w+,新坑的篇幅打算掌握在20w到30w,所以不算很长,希望大家支持。 谢谢。 第八十三场 与沈从云的一餐饭花费的时间不多,吃的也不多。齐谨林的身材是靠着平时的运动和节食来保持的,她本来就不爱鱼肉荤腥,除了吃些鱼生刺身之外,日常饮食几乎是全素。本来胃口就不算太好的她,年夜饭大鱼大肉吃了一顿不说,熬了一夜没睡之后还在早餐时吃了海鲜粥,现下胃口就已经有些不舒服,晚上又答应了季柏遥一起去吃重口味的酸辣泰国菜,齐谨林实在是不想在午餐里再吃什么东西,索性只是应付几筷子就算了。 沈从云好歹说也曾经在欧洲与齐谨林玩了半个月,本就细心的大贵族也看得出齐谨林没什么胃口,看齐谨林不欲跟自己多花时间,又聊了几句后便结束了午餐,大贵族与齐谨林一路边走边聊,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有时候姐姐也会催我结婚,不管什么样的家庭,都会有人催促这件事阿……” “沈老板既然已经跟楚乔姐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当然是不会再有什么可能结婚了……你家又是这种情况,她不催你催谁?真没有合适的人?” 沈从云目不斜视,一边寻找着自己的车,一边表情很中式化的撇了撇嘴,显得有些孩子气。 “有,可你不是已经死心塌地的跟季柏遥那只狐狸精了吗?好歹我也做了你那么多年的粉丝,哪是一时半会说换就能换的。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我真没想到自己会输给季柏遥那个……” 说着说着,沈从云忽然收了口,齐谨林心领神会的帮他接出来了他没说的那个称呼。 “……狐狸精。” 齐谨林先找到了自己的车,站在车旁跟沈从云笑作一团。一时间齐谨林觉得这种融洽的气氛很好,两人沟通起来也算默契。 “沈二爷,别送我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就是了。要不然我车扔在这还得派人来拿,不方便。” 沈从云似乎有些不愿意,但又无计可施,耸耸肩摊了摊手:“我下午的安排不多,我开车跟你一路吧。” “我待会儿要去找柏遥,这边交规路况你都不熟,虽然有导航,但还是别绕了吧。新年里路上车少,让记者拍见我和你前后出现在了去季柏遥家的路上,恐怕我的年假要提前结束,你姐姐的年假也要提前结束了。” 沈从云拗不过她,只好替她打开车门,目送齐谨林从车库里出去了以后叹了口气。然后转回到自己停车的地方,打开导航忙自己的事。 “如果跟季柏遥分手的话,就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想更多的了解你。如果能够有机会娶你的话……” 齐谨林一直都不是个好司机,反正是红灯,听见手机传来了短信提示音就拿起来看了看。见到沈从云的信息,还是有些感慨。爱情十有j□j不顺利,自己却有幸跟季柏遥一路风雨同舟。即使权势熏天,覆雨翻云如沈从云,在爱情路上也难免遭受挫折,而自己虽然不是天之骄子,却能够收获爱情。 ……我原本可没想过要爱情……我想要的是金钱阿金钱………… 齐谨林忽然有一种想去庙里批一批八字的冲动,是不是季柏遥这个家伙真的旺自己。自从跟季柏遥有了交集,齐谨林不论是事业爱情还是金钱,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青云直上。 红灯变作绿灯,齐谨林收起了手机,一路开车回家。 虽然临走前齐谨林说过想让季柏遥睡一觉,但季柏遥心里担心着齐谨林跟沈从云的会面,哪里睡得着?在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等着齐谨林回来。幸亏家里的挂钟不是按次数折旧,否则被季柏遥一眼又一眼,一遍又一遍瞄着的挂钟,非被看烂了不可。 听见了前门被打开的声音,季柏遥赶紧连蹦带跳的溜到门口。看着齐谨林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狐狸精的心才放下。 “紧张成这样做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在家里玩什么了?没睡一觉?” 齐谨林看见狐狸精贼溜溜的往自己身后瞄,索性关上了门暗示自己确实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季柏遥闻着齐谨林带进来的冷空气的味道,面色阴晴不定的呵呵了几声,“吃醋不行吗。犯法吗?沈从云怎么说也是我半个老板,和他抢女人,我也有些紧张……” 齐谨林伸手一戳季柏遥的脑袋,“滚滚滚,说的我好像多水性杨花一样。抢什么抢,跟你在一起是你有福知道吗?乖乖给我弄点水喝,今天到处是鞭炮的硫磺味,熏死人。” 季柏遥嘿嘿一乐,踮着脚尖屁颠屁颠的跑去给齐谨林倒水。 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检查了一番有没有没接到的电话,顺手看看微博微信各种无聊又挺有聊的消息,齐谨林打开键盘锁,第一时间看见的却是沈从云那条没被自己回复的消息。 齐谨林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把季柏遥喊了过来。狐狸精一看到沈从云的话,立刻火冒三丈。撸胳膊挽袖子的往齐谨林身边的沙发上一蹦,一脸怒气的破口大骂。 “沈从云这孙子现在住在哪?在不在我家酒店里,找人给他下毒!小爷今儿不弄死他就不姓季!敢跟我抢,我阉了他!” 无奈的看着狐狸精炸毛,齐谨林觉得很喜感。拉着叉腰站在沙发上的季柏遥坐下,顺着毛摸摸,把手机收了起来。 “别急别急,气死了没人给你陪葬。这短信你看看就得了,要不然我转发给你?姐姐很有市场,你要好好供在家里,要不然哪天我跟人跑了,看你怎么办。沈从风都不给你撑腰。” 季柏遥一扭头,呲着虎牙瞪了齐谨林一眼,急吼吼的道:“你敢!” 齐谨林一乐,“怎么不敢,回头我就找个姘头结婚生子。跟沈二爷没缘分,不代表我这辈子认定了你这个没尾巴的小畜生。” 季柏遥知道齐谨林说的话是半真半假,一时间像是真被齐谨林吓着了。话也不说一句,低着头生闷气。难得能够见到季柏遥耍小脾气,齐谨林觉得无比有成就感。 “乖,不逗你了。你这么萌的金主上哪找,改天我们趁着没出正月,找个庙拜拜?” “拜什么拜,有空不如多吃顿饭。好不容易放假还惦记着吃素?我不管,我要吃肉。你刚才的话吓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我要吃顿好的,再喝点好酒压惊。” 季柏遥没形象的蹲在沙发上,顺手从桌子上拿起年前买的美食杂志,翻开之前被自己折了页脚的那一页,指着菜单给齐谨林看。 “我要吃这个,你请客。” “又吃肉?最近这几天的肉你吃得少了?” 狐狸精鸡贼的一笑,猥琐的往齐谨林胸前腹下扫了一圈,“多多益善,肉当然要多吃……” 齐谨林被她猥琐的眼神扫的脸上发红,年前这段时间事情不多,两人实打实的纵欲了几个晚上。此时一听到她话里有话,立刻转移了话题。往杂志上看了一眼,本以为是泰国菜,想不到杂志上是一家日本料理。心下一暖,知道季柏遥猜出来了自己胃口不好,碰不得辛辣。虽然请客这种事有些头疼,但反正是刷季柏遥的卡,齐谨林也就当做是给狐狸精发新年红包了,点了点头。 这天狐狸精喝了不少酒,齐谨林怕自己大过年的被胃疼折磨,老老实实的叫了个和牛火锅,涮了牛肉的滋味之后往里面打了个鸡蛋,然后看着季柏遥寿司刺身一件一件的无底洞一般吃下去。 严格来说狐狸精绝对是个合格的食客,口味刁钻,味觉敏锐。尽管平时烟酒不忌,却还是有一条好舌头,挑剔起来能把自己家酒店里的厨师们逼死。可她是一条能屈能伸的好汉,不论盘中餐是好是坏也都能大快朵颐。例如现在,季柏遥一边吃着略有些残忍的活鱼刺身,一边嘬着自己从车里拎出来的老茅台,齐谨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所谓牛嚼牡丹,绝对不夸张她。 一眨眼宅过了初五,迎财神的日子一过,大家也就算是解禁了。季柏遥基友众多,都知道狐狸精年中无事,一伙两伙的电话打来找狐狸精到各处风月娱乐之处转悠。齐谨林知道狐狸精过往时候荒唐的很,倒也不拦着她跟人出去玩,只说了一句她要是跟狐朋狗友出去,自己就找何夕夏沉与白祈搓麻,狐狸精就立刻推掉了所有邀约,乖乖跟齐谨林在家里‘吃肉’。 何夕是个不消停的主,每年春节都被会在顾海生面前被折腾的脱一层皮才罢休。过了初五后顾家也算是过完了半个年,她也终于能跑出来娱乐娱乐。顾展这种机器人自然是没什么乐趣可言,她脾气古怪,在圈里至交好友只有夏沉与白祈两口子,白祈年前年后要踩的新闻多如牛毛,自然不能跟夏沉与何夕寻开心,幼儿园又在放假,何夕要想跟夏沉娱乐还得带着倾倾,无奈之下只能来骚扰奇迹二人组。 上次在胡楠的片场里针锋相对了一次之后,何夕不但对齐谨林的兴趣不消,反而对季柏遥这沾火就着的火药桶也来了脾气。 相比齐谨林这个吐槽帝来说,季柏遥是个遇事颇为淡定的人。反正有钞票和白楚乔撑腰,加上她年少轻狂,光棍一条,天大的事情也不当一回事。而爱情是个神奇的东西,在拥有了爱情以后季柏遥觉得自己好像是变得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又好像是忽然有了软肋,能被人一击即垮。 她的软肋与逆鳞,自然就是齐谨林。 由于美貌作祟,媒体对季柏遥向来是十分宽容。狐狸精作死的再怎么过分,也总有媒体说她是真情真性。其中自然有沈从风与白楚乔的动作,但也离不开季柏遥自己的魅力。面对什么人季柏遥都有一股不卑不亢的嬉皮劲,说她是脸皮厚也好,年少无知也好,总之一直是个性强过奴性,时而放放狠话,时而撒撒小娇,一副四两千斤的淡定模样。 唯独齐谨林,只要谁在她面前表示出对齐谨林的半分好奇,狐狸精立刻发挥自己犬科动物护食的本性。不炸毛,不傲娇,不叫,但龇牙弓腰,随时把对方撕成碎片。 齐谨林根据她能吃能睡的特长与护食的本能对她下了个结论:猪狗不如。 猪不如季柏遥能吃能睡,狗不如季柏遥护食小气。 在于何夕的打打闹闹之间,齐谨林的最后两天假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又扎入了早上去博盛报到,然后健身美容,学习各种技能的日子。在她的假期结束以后,狐狸精白天就成了孤身一人。不能呼朋唤友下扬州,就唯有在家里自娱自乐的逛逛代购网站烧一烧钱过过瘾,晚上安排各式各样的晚餐接齐谨林下班约会,耍一耍浪漫,劈一劈情操。一转眼,不怎么纯洁的春节就结束了。 去掉齐谨林参加首映宣传的时间,一眨眼白楚乔就度完了自己的小蜜月,容光焕发的与沈从风一起回来了。沈白两人的奸.情向来是毫不掩饰,圈中人尽皆知,两人也高调,白楚乔的脖子上常有虎狼之印,在公众场合穿礼服时固然会多施些粉,却也总是贻笑大方。 宝贵的假期过去,齐谨林与季柏遥看见春光明媚的白楚乔不免有些头疼,可白楚乔的命令就是老板的命令,尽管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两人都只好像大东北的传统玩具冰陀螺,在白楚乔挥舞着的小皮鞭之下乖乖的跟着转。 新年中季柏遥从头到尾都没露过脸,除了在网上给粉丝拜了个年之外,狐狸精安静的很是离奇。习惯了跟狐狸精闹新春的粉丝们被勾引的心痒痒,在围脖上看见久违的季柏遥的自拍照,热情足够点着一栋老房子。 季柏遥的新年首秀在一场规模颇大的网络庆典上,面对镜头,狐狸精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调。在齐谨林面前她或多或少的收敛起了自己无法无天的脾气,可在镜头与媒体的面前,季柏遥向来是飞扬跋扈,专注作死一百年。一是她本人就有些胆大包天口无遮拦的毛病,二是营销需要,白楚乔亲自制定的包装手段。 这不,季柏遥勾着嘴角在镜头前任由记者们的闪光灯冒烟,在早春里穿着一身不分冬夏的大红礼服裙,一抹香肩露出,平平的锁骨白嫩的脖颈,美的像一只天鹅。 除了靠美色博眼球之外,季柏遥今天破天荒的摘下了那枚与她多年来形影不离风雨共济的尾戒,只戴了与齐谨林定情的土豪七边螺母戒指。 能做记者的十个有十个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角色,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细节。噼里啪啦的拍下了她一系列的手部特写以后,狐狸精一转身,婉拒了记者采访,在红毯上刷够了存在感,直接走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琢磨以后尽量早点更新,大家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第八十四场 季柏遥的嚣张态度白楚乔看在眼里,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狐狸精能戴着戒指出现在镜头前面,自然也是经过了白楚乔首肯的。 “你想出柜没戏,夏沉能出是因为没人奈何得了她,你要是想出柜,一轮大满贯可以考虑,两轮大满贯才能有夏沉那个底气。” 和体育圈一样,影视圈也是有大满贯这个说法的。区别是体坛大满贯是锦标赛世界杯奥运会等几大赛事的全冠军,而影坛的大满贯则是成功在几大圈中a级电影节问鼎影后。 由于大银幕的市场空间庞大,国内的电影产业对于‘大片’并不重视,相对出口,国内的影视圈倾向于注重内销。于是时下的电影也都是只为了迎合国内市场而存在,偶有几部片子在国外上映,也全是面对海外华侨而已。相比国内动辄上亿的票房而言,海外市场那零头都算不上的票房全然被当做是附加利息。 没有野心,题材又相对单一,国内的电影界自然疲软。在这样的市场环境里,国内的电影自然没法被国外认可。加上海外审片机制对中国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八国联军与建国初的年代,见到国内电影镜头下歌舞升平一片和谐,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中国就觉得浑身难受。进而索性拿出自欺欺人的脾气,只接受那些描写苦难社会与动荡的被侵略年代的黑色影片,恨不得中国出产的所有影片都是拍摄于深山老林中,所有的故事人物都是满脸乌漆墨黑的农妇与丢盔弃甲的逃兵。 由于大多数在国外得奖的影片都有基调灰暗,题材尖锐前卫的特点,国内的名伶花旦自然也没兴趣自作死,放着好好的商业片不拍,去拍哪些受苦受累的社会题材给洋鬼子看。因此,能够摘得国外电影节大奖的华裔演员大部分都难以在国内立足,要么是打着艺术旗号而放弃商业的高岭之花,要么是干脆瞧不起商业的孤芳自赏族。 在这种大前提之下,市场庞大的国内影坛大鳄们索性放弃了中看不中吃的鸡肋奖项,干脆在国内安排了几大评奖机构,硬生生塑造出自己的奖项来。摆出一副‘反正老子家大业大人也多,你们不认我的片子,老子也一样能够轻松加愉快的狂揽几千万的票房,一发力三天的票房就能秒杀你全球的票房,谁管你国外的那几个没什么肉的奖杯?’的高富帅态度。 此时白楚乔所说的大满贯,也是指这些国内的颁奖典礼。国内电影史不长,专业化的时间更短。近几十年里飞速发展下虽涌现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演员,可真能在所有颁奖礼上折桂的演员连一只手都凑不满。 这就是夏沉为什么有本事在全国电影人面前出柜,能直着腰板狂妄的说出‘再也不领奖’这种话的最大原因。 实力是一切嚣张的基础。 季柏遥也嚣张的反驳了一下白楚乔的话,扬言说经济实力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白楚乔呵呵了一声从包里拿出钱夹,露出里面的黑百夫长给季柏遥看。 狐狸精死鸭子嘴硬的一扭头,“哼,还不是沈从风的卡……” 白楚乔恬不知耻的又呵呵了一声:“要不你也给小林子弄一个?” 季柏遥不出声了,乖乖的拿起自己的咖啡杯,默默挪到美工师那里看自己在红毯上的照片。 齐谨林这天工作结束的早,初八就开始工作的她已经忙活了不少事。今天是狐狸精复工首日,明天就是元宵节,不能回去跟父母闹元宵的她提前了一天回去,早早下班就把季柏遥扔下了。 于是狐狸精注定了今晚要独守空房对月惆怅,浑身不爽的在工作室的各个桌子前走来走去。一身喜袍一般的大红礼服还没来得及换下,白楚乔就当不花钱看美人给自己走台了,端着杯子往工作室一角一坐,看她赏心悦目的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也算是不无聊。 白楚乔有意让齐谨林与季柏遥两人赶紧度过蜜月期,眼看着奇迹两人一天比一天恶心,白楚乔有些担心被记者发现。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何况有白祈那个大煞星在齐谨林与季柏遥身旁等着两人不慎露出破绽,白楚乔生怕哪天半夜睡眼惺忪时接到电话说明天的头版是《齐谨林夜宿季柏遥千万豪宅,两人疑同居已久好事将近》。 “柏遥,你要么把你这身衣服脱了,要么找个地方坐下,楚乔前两天不知道从哪个熊孩子那下了个消除游戏,睡觉之前非要拉着我跟她玩。你穿成这样跟她那个游戏太像,在我眼前转来转去的,我头疼。” 闻声季柏遥停了步子,回头一看,竟是沈从风站在门口。 今晚季柏遥走了红毯,博盛季柏遥专属的那层工作室里所有的员工都加班加点修图片赶通稿。狐狸精是个徘徊在规章制度外的人,工作室里的员工也都年纪轻轻,与季柏遥岁数相近,一屋子的少男少女平时没上没下,嬉笑怒骂没半点规矩。白楚乔平时常在工作室里盯着爱胡闹的季柏遥,也习惯了她屋里这群小屁孩的日常节奏。可沈从风不一样。 私底下虽然也跟季柏遥白楚乔等人没大没小的玩翻天,但沈从风毕竟是个生意人,在外还是要摆谱的。尤其是她那张美丽冻人的脸,直奔一米八的电线杆身高,横看竖看都非常符合大文豪的一句话:高处不胜寒。 于是,当沈从风走进了季柏遥的工作室时,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娱乐咖全部默契的闭上了嘴,乖乖的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房间里一时只有赶新闻稿的键盘声,ps图片的鼠标声。对于沈从风所说的充满遐想的话,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当做耳旁风,专心致志的干活。 沈从风今天穿了双略有几公分高跟的小皮靴,实用主义的穿了件黑色呢子大衣,扣子又本本分分的系了个严实。她的身材有些偏欧美,宽肩细腰,风衣扣子一系就透出一股严谨冷酷的制服范儿,冷冰冰十足十的上位者表情站在门口看着季柏遥。 狐狸精早习惯了她色厉内荏的样子,不怕死的在原地又转了两圈,“沈老板,你让我脱了这身,我穿什么?” 沈从风往白楚乔身边一站,比穿着高跟鞋的白楚乔还高出半个脑袋,郎没才华女没貌的两个人说不出的登对:“你想光着我也不介意,”说罢环顾了一圈季柏遥的办公室,除了一个一看就是gay的修图美工之外,还剩下三个赶稿,一个修图,一个打杂,一共五个年轻女孩,“我看你这乌烟瘴气的工作室里也没人介意你脱,我虽然对你不怎么感冒,但你脱光了我也不嫌弃。” 季柏遥不好当众跟她斗嘴,只暗中动了动嘴唇无声的骂了沈从风一句,然后走去自己的休息室换衣服。刚进了门就把脑袋探了出来:“楚乔姐,帮个忙,拉链我解不开。” 白楚乔无奈,便跟着她去换衣服。沈从风嫌尴尬不愿意在大厅里像盖世太保一样与几个小职员两两对望,也就转身走进白楚乔的办公室,坐在她女朋友的大靠背椅上玩自己的手机。 “楚乔姐……财迷今儿来干嘛?你晚上约她二人世界?” 一边把季柏遥后背上的拉链拉开,白楚乔没回答她的话,反而顺手捏了一把季柏遥后背上的皮肉,“小妞,该减肥了。齐谨林厨艺还真是不一般,过个年的功夫就又把你吃胖了……”往狐狸精的腰上一摸,白楚乔叹了口气:“你这又胖了有五斤吧?上一回她不是断了你的酒肉吗?怎么又吃回来了。” “……姐姐,我花了几千万年爬到食物链顶端不是为了减肥的好吗,我好不容易投了个胎成为了个能吃喝不愁健健康康的人,你好意思让我就这么管着嘴连过年都不能吃顿肉吗?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每天吃一缸甜食还能瘦的像根筷子一样?” 不烟不酒的白楚乔素来嗜甜如命,每天除了正经吃饭之外还得吃下去各式各样甜点零食,却偏偏天生消化功能有限,怎么吃都不胖,三十好几岁了还瘦的像一条闪电。 “你少贫,你再这么吃下去你就要从食物链顶端的灵长目人科跌落到偶蹄目猪科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想退休了,你就敞开了吃,不想在娱乐圈里混了就赶紧回去生孩子,别在这耽误老娘的时间。还有,你再说我瘦我跟你急。” 白楚乔的来头一直成谜,时不时蹦出的词能把季柏遥噎死。不敢再跟白楚乔拼嘴皮子,哼了一声抓过一件t恤就往身上套。原本在齐谨林给她下了禁酒肉的令条时季柏遥确实瘦了,无奈季柏遥岁数小,新陈代谢本来就快,再加上她没一顿不是胡吃海塞,一个新年过完,结结实实的把原本瘦下来的那几两肉全胖了回去。 “我今天晚上跟从风订了位子出去吃饭,在德国折腾那么多天,再怎么道地的厨师也做不出来我想要的菜。你就……” 没等白楚乔说完,季柏遥就一伸手截停了她:“请带上我。” 离开了齐谨林,季柏遥立刻没有了最近这一段时间的闲劲,抽筋拔骨的想要出去透透气,要不是怕齐谨林真跟何夕与夏沉几个人出去搓麻,季柏遥早就打电话呼朋唤友出去泡吧了。 白楚乔一挑眉毛,“我跟你老板的电灯泡你也敢做?” “少装,你俩老夫老妻还有什么灯泡不灯泡的,我去了你俩该腻歪恶心还是腻歪恶心,我不去你俩也不至于在吃饭的地方搂着就亲到一块去。装什么热恋,都这么多年了。”狐狸精翻出来一条柔软舒适的瑜伽裤往自己腿上一套,口无遮拦的调戏着白楚乔。白大经纪倒也不脸红,戏谑的拍了拍季柏遥的脸蛋,“你去问问你老板,她不介意我就无所谓。” 色厉内荏的沈从风当然好说话,狐狸精也没换衣服,反正跟沈从风出门也不怕被记者跟拍,白楚乔跟工作室里还在辛勤工作的小蜜蜂嘱咐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博盛。沈从风不爱开车,季柏遥的驾照是当初沈从风亲自打电话找人办下来的,熟知内.幕的沈白两人自然也没有齐谨林那么强大的内心敢让她开车。白楚乔既不喝酒又不讨厌开车,自然是司机的不二人选,车行万里,三个同性恋一路唱着歌往吃饭的窝点去。 看着华灯流转的车外,季柏遥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许久没跟朋友们一起出来过。 自从与齐谨林在一起之后,除了与亲爱的女友一起约会以外,季柏遥与各种寻欢作乐之处已经阔别许久。想起自己过去五彩斑斓的生活,狐狸精生出了一丝怀念。许多与自己熟悉的酒肉朋友几次三番的找她出去娱乐未遂,听说她从了良,酒局饭局都索性不再来找她。那些娱乐场所熟悉的达官显贵也不再跟她分享哪里的酒吧出了什么样的新点子,何处的街道又开了新的场子。 猛然之间发觉世界被一个人侵略的片甲不留,彼此互相占有。 狐狸精忽然在想,爱情应该这样吗? 貌似对恋爱精通的她,时而也觉得迷惘。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有许多人都面对过这个问题吧,热恋时会觉得世界变得单一。 偶尔会思考是不是需要些自己的空间,可独自一人的时候又觉得空虚难过。 ?novelid=2004108 新文链接,最晚初五开始更新。 第八十五场 齐谨林不在的晚上,季柏遥跟沈从风和白楚乔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热辣辣的川菜,初春里被水煮鱼毛血旺辣得浑身四万八千个毛孔统统绽开,从里到外透出一个冬天闷出来的寒气。 季柏遥是个口味重的人,齐谨林喜欢的那些清汤寡水的菜色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从麻辣的川菜到酸辣的泰国菜,从山林野味到各种调味香料,季柏遥都从心往外的乐于尝试。齐谨林的厨艺虽然堪称出神入化,奈何她不吃辣,做菜时自然也是少有辛辣。齐谨林本来就忙,狐狸精又舍不得她常常在厨房里忙活,两个人许多时候也都是出去吃饭。可齐谨林怕辣,季柏遥也不舍得带她去吃川菜湘菜,只好迎合她的习惯,然后自己点几个不太正宗的重口味辣菜解馋,或者是在午休时让小助理帮她买些道地的美食外卖。 沈从风与白楚乔两位其实也并不是和她口味完全相同,只是白楚乔是做经纪的,每天应酬不断,口味早被锻炼的麻木,只要保证甜食供应,在工作需要的情况下让白楚乔吃铁饼她都能不眨眼的直接吃下去。沈从风是个跟青菜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只要有肉吃就百无禁忌,于是季柏遥说想吃川菜,沈白两人都毫无疑义,举双手赞成。 在中国,生意场上的人不喝酒的极少,在影视圈里更是凤毛麟角。沈从风从小爱跟长辈小酌几杯,她初入商场是在欧洲,于是在家喝白酒米酒黄酒,在外喝红酒洋酒啤酒,可以说是六项全能。不过在国外做生意时不需要以量服人,于是沈从风的酒量并不像季柏遥跟何夕等人那么可怕,但也足够跟季柏遥喝的尽兴了。更何况还有白楚乔做助力,白大经纪也有海量之称,两人二打一足够把季柏遥喝趴下了。 季柏遥如同有四维空间口袋的哆啦a梦的,不论身在何处都有几瓶酒傍身。小土豪的车里都配了小冰箱和恒温柜,要红酒有红酒,要白酒有白酒,盛夏里想要雪糕也基本常备。沈从风常嘲笑季柏遥是焚琴煮鹤哀梨蒸食的暴发户,纵使人模狗样的装在恒温柜里,每天放在车里跑遍全城,什么酒也晃成乙醇了。对此,季柏遥表示无所谓,她也不傻,真值得好好保存的酒她也不会往车里扔,一旦放进车里了,那就做好了喝醋下饭的心理准备。 狐狸精无酒不成席,开了瓶贱男春就跟沈从风推杯换盏。川菜馆吃过了一顿之后季柏遥还不罢休,沈从风也在兴头上,白楚乔心知即使是强让这两人回家,季柏遥十有八.九也会再找个什么酒局玩乐,搞不好再闹出什么事情就麻烦了。有她亲自盯着,又有沈从风这个天然的狗仔队屏蔽仪,就算狐狸精捅了金鱼缸那么大的篓子,也不至于折腾出什么风浪来。 季柏遥打了几个电话,顺利的找到了个据说不错的场,开了包厢喝喝酒唱唱歌,不亦乐乎。 久违的放肆的大笑,掷骰子,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狐狸精不怕酒精,神志清醒的很。越喝越觉得人生苦短当需及时行乐。期间齐谨林来了两个电话,一听说她与白楚乔和沈从风在一起寻欢作乐,也就不再多管她。 “柏遥,你今儿怎么开心成这样,怎么,在家里憋久了?” 三个人出去玩总有些不够热闹,沈从风虽然貌似冰山,事实上倒也觉得人少了有些无趣。她是个二十四孝的女友,但现在白楚乔人就在场中,也不怕她妒忌,一口气叫了七八个男男女女,才算是热闹了些。白楚乔见惯了这场面,也知道沈从风不是个会乱来的人,于是找了两个看着顺眼的女孩坐在自己旁边拍自己的马屁,吃着巧克力榛子蛋糕,听季柏遥沈从风和几个陪唱的姑娘给自己唱小曲。 这年头会唱歌的人多的很,可发专辑的歌手却没几个唱得好的。博盛靠着电影发家,但旗下签的歌手也不少。白楚乔以前是专门且唯一向季柏遥负责,现在也只是同时对齐谨林与季柏遥两个人负责而已,并不是像姚辛那种手里的艺人多如牛毛的经纪人。但即使如此,白楚乔也见过许多歌手,其中十个有九个都没有这些陪唱女唱得好。 反正沈从风和季柏遥唱歌也都不错,白楚乔好不容易有个洗耳朵的机会,索性翘起二郎腿享受起来。 “财迷,你跟楚乔姐这么多年怎么过的?她天天像个精神……精神又有活力的少女一样,你受得了吗?” 季柏遥险些不小心把自己内心对白楚乔的真实看法说出来,却在沈从风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冷气下及时收住口。沈从风是个人精,倒也没计较她的口不择言,看出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笑了笑倒了杯酒,一副知心大姐的模样。 “受什么受,你看我跟她谁像受?” 季柏遥看了一眼一脸女王相,脱下呢子风衣之后穿着黑衬衫,戴着金属边眼镜的沈从风,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穿着高跟鞋翘着二郎腿,叼着叉子吃甜点的白楚乔,尴尬的笑了笑。 “呵呵……这个,这个……” 沈从风很爷们儿的喝了口酒,黑衣黑眸黑发的沈老板身上忽然散发出了一种强硬的攻君气质,季柏遥吞了吞口水,等着老板指教。 “自由和爱情里你总得有个取舍,找个平衡。我跟楚乔都忙,除了在公司谈公事以外,一个月也就只能见到几次面。难得的约会时间,没空拿来思考她是神经病还是精神病。” 季柏遥一怔,没想到沈从风居然给了自己这样的一个答案。她本来想从沈白二人顺利的爱情长跑中学点经验教训,可是这样一听,又觉得具体问题似乎需要具体分析。 “时间过得快,俗话说今日少年明日老,一眨眼的功夫,我跟楚乔也是三十好几,眼看奔四的人了。” 财迷眯了眯眼睛,听着歌跟着节奏缓缓的点着头。沈从风今年三十四,正是御姐的花样年华,可浑身上下却没多少女人味,反倒是散发着冷冰冰的铜臭味。包厢中唱歌的是个看起来比季柏遥略大几岁,跟齐谨林年龄相仿的男人,一把嗓子干净里带着点沧桑,颇有李宗盛的味道。 - “……你仿佛有一种魔力,那一刻我竟然无法言语。” - 沈从风用桌上的雪茄筒轻轻敲着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跟歌声轻和:“……从此为爱受委屈,不能再躲避……”季柏遥听她唱的入情,索性没有接她的话,难得的安静了几分钟。沈从风也只不过唱了几句高.潮就住了口,却仍然用金属筒子敲着节奏,颇享受的听着歌手唱歌。 一曲歌唱完,沈从风看了看拿着麦克风坐在旁边的陪唱男道:“你叫什么?多大了?出来做几年了?卖不卖?” 这句话问出口之后那歌手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把麦克风放下后不明显的低了低头。季柏遥没搞清楚沈从风是什么情况,却发现那边白楚乔直起了身往两人这里看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腼腆的歌手,然后又弓着腰回到沙发与美女的环绕中吃自己的蛋糕。 “……我叫张河,二十六。” 后面的问题他没回答,沈从风也就没再问。只是点了点头之后让他再唱几首歌给自己听,然后继续跟季柏遥聊天:“我跟楚乔居然也快要十年了,过年时我跟风雅的顾海生通过电话,闲聊时候还说起顾展跟何夕的事。当时觉得她们俩要是一男一女的话已经是水晶婚,却没发现我跟楚乔也这么多年了。” 听见了八卦的季柏遥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年龄,十年前,那时候的沈从风也不过二十四五岁,与现在的自己跟齐谨林差别不大。见到两人能守到现在,佩服也更多了些。 “以前还真没想过能过这么多年,以为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恋爱,撑个一两年就完了。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沈从风神经质的重复念叨了几遍想不到,然后又拿过一杯酒跟季柏遥碰了碰杯,拿在掌心里没有喝。“起初波折也不少,正正经经的挣扎过好一阵子。相比我跟楚乔,你和齐谨林的那点事根本不够看的。不过也安安稳稳的走过来了,柏遥,你觉得你跟齐谨林这一段普遍不被看好的奇迹之恋,又能坚持多长时间?” 季柏遥虽然不是走一步算一步的人,但却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此时被沈从风一问,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财迷转过头盯着屏幕上的歌词,给了她个时间思考。 “我觉得太迟,已经吵过太多次,人不能修补某些事,是你太像孩子……” 沈从风像是有些意外的抬了抬头,没想到那个名字过耳即忘的男人竟然还能唱女人歌。颇有温柔的味道,全然没了之前的沧桑感。 没有专心听歌的季柏遥没闲心留意这种小事,认认真真的想着自己究竟想要跟小林姐有个什么样的未来。沈从风听张河唱的越发渐入佳境,颇为赞许的不住点头。看见皱着眉思考问题的季柏遥,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从云过年的时候在国内呆了几天,我听说他准备了戒指,不知是想跟什么人求婚,还是帮朋友订的。” 听见沈从云的名字,季柏遥一瞬间想要发发牢骚,却忽然明白了沈从风的暗示:“我娶不了她,也嫁不了她。可是我不是随便玩玩就算了,是想要认真些的……” 沈老板把杯中物一饮而尽,仰起头时露出细长的脖子,让季柏遥忽然思念起了齐谨林。 “夏沉不是还有倾倾?” 季柏遥不说话了,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夏沉是什么人,她做出的事情,有几个人能做到?纵观圈内,连沈白跟何顾都没开花结果,何况她跟齐谨林?季柏遥不是没想过给齐谨林一个家,可她的潜意识中却总是觉得,两个女人建立起的家庭,终究还是有些脆弱,不过是制度下的形而上学而已。有婚书如何?依然是随时可以离婚,有孩子如何?终究不是两人的骨血。 “凡事都有个磨合期,你想跟人家长长久久,那就只有把你们俩的脾气毛病都揉扁了搓圆了。过得了那个期限,不用费什么力气也能不知不觉的过下去。你要是不愿意改自己的脾气和习惯,她就算是事无巨细的迁就你,你也有厌腻的时候。”沈从风看她半晌没出声,干脆继续说了下去:“重要的是,你觉得你自己更重要,还是她更重要。” 自由就是自我,爱情则是恋人。 你要是甘心为爱的人放弃你自己,天平自然倾向爱情,反之,你要是想留下你自己的性格,那再怎么天雷地火的爱情,也难逃分手之厄。 贪花好色(咦?)如何夕,在认定了顾展以后也需要迁就顾展的审美和独占欲。半刻闲不下来的季柏遥要想跟齐谨林收获一份爱情的满意答卷,自然也需要收敛一番自己声色犬马的生活。即使不修心养性像齐谨林一样过上两点一线的生活,至少也不能再在花丛里流连忘返。 “你想要的是她,那以后想出来吃喝玩乐,恐怕就只能跟我和楚乔这种她能放得下心的人了。当然,你要是能有何夕那种挥洒自如的功力,齐谨林也许也能像顾展那么放得开。只是,你能吗?” 季柏遥一愣,何夕哪里挥洒自如了,明明是在外招蜂引蝶,勾搭到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浪,搞出来的暧昧一次比一次嚣张吧? 沈从风看她不明真相的样子笑了笑,“何夕跟顾展十五年,玩归玩,从没闹出过任何岔子,没跟任何人越过界,出过轨。你行吗?” 狐狸精茫然的点了点头,“怎么不行。” 沈从风又笑了:“夏沉喝多了以后充满暗示的让你送她回家,你能做得了柳下惠吗?” 季柏遥想了想,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两首歌是李宗盛的《我是真的爱你》和许茹芸的《留低锁匙》(我个人更欣赏张敬轩的翻唱版) 在面包充足的情况下,爱情跟自由该怎么选? 第八十六场 在季柏遥看来,恋爱应该是个得到幸福的过程,而不是一个失去自由的过程。 沈从风也没再说什么,抽着雪茄听着那个叫张河的男人唱歌。那个男人离沈从风与季柏遥并不远,狐狸精和沈老板说的话他都听在耳朵里,却面不改色的充耳不闻。季柏遥见惯风月场,最欣赏的就是这种知道选择性耳聋的人。沈从风似乎也对张河的这个特点非常满意,懒得对这房间里的人装什么脸色,直接把自己欣赏的表情写在脸上。 几首歌唱完,张河倒也没见疲态。沈从风随手指了身边的另一个年轻女孩去接替他,然后招了招手,让张河过来陪自己跟季柏遥喝酒。狐狸精不发一言,脑子里还思考着爱情跟自由的关系,心不在焉的跟张河碰了碰杯。沈从风知道她在深思,索性不怎么理她,跟张河聊了起来。 “溜冰吗?来点粉吗?” “……老板……我就只唱歌……” 那男人忽然间僵硬起来,满脸尴尬的往沈从风的反方向退了退。旁边另一个似乎是领头的年轻男孩抱歉的冲着沈从风弯了弯腰,谦逊的替张河说了几句好话,并表示若沈从风真有这个需要,他会另找人来陪玩。 沈从风自然不会再叫人来,白楚乔吃完了蛋糕,见到沈从风这边跟季柏遥谈话暂时搞了一个段落,于是放下叉子挪到了沈从风跟张河身边。又一次打量了一番张河,随后往沈从风身边靠了靠询问道:“您老人家什么意思?” 沈从风笑笑,又亲自给张河倒了杯酒,张河受宠若惊的接过来,有些紧张的拿在手里没敢喝。 “总得让顾展有点压力,何夕她们俩过得太幸福了,我嫉妒。” 白楚乔打了个呵欠,从果盘里拿了一块西瓜咬了一口,不耐烦的说:“你也不想想都什么时候了,顾老二早就不做这个了。我看你这不像是觉得顾展太闲,你是觉得我太闲。不干。” 沈从风怕季柏遥抽烟熏着白楚乔,伸手把季柏遥往远推了推,“谁说非得是你,对吧?” 在进入包厢之前,张河自然不会知道自己要接待的‘客户’是什么来头。沈从风为人一直低调,张河也没有那个火眼金睛能够认出眼前这位气场奇特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白楚乔由于职业所限制,难免会在镜头前出现几次,但若不是有心人,也不会看得出她是谁。可张河再怎么有眼无珠,也不会认不出正在一边喝闷酒的季柏遥。 虽然不动声色,但张河也把两人之前的对话听在了耳中。即使有音响的效果所以有些模糊不清,可张河还是听见了‘齐谨林’、‘何夕’、‘夏沉’几人的名字。现在沈从风与白楚乔又毫不掩饰的在他面前说起顾展跟何夕,张河立刻就大概明白了到底有什么事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脸上透出了有些不敢置信的表情。 “……领导……” 季柏遥心里感慨着,要是齐谨林在场,非要被张河的称呼吓得喷出水来。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称呼,除了老板就是领导…… 白楚乔似乎也被他的称呼弄得有些黑线,沈从风倒是神色如常。 “我姓沈,你可以叫我沈老板。” 张河似乎也知道自己称呼有问题,呵呵了两声之后点了点头改了口。 “沈老板,白老板。” ……这人真是值得一签,季柏遥在一旁忍着笑默默的低下了头。 季柏遥不太在乎在今晚之后这个叫做张河的男人的命运会开始什么样的大逆转,只是想着该怎么在爱情与自由里找个平衡。 沈从风与白楚乔已经开始跟张河讨论签约事宜,季柏遥扯着嗓子唱了几首不跑调也不好听的歌。没多久白楚乔就凑过来拍了拍季柏遥的肩膀, “柏遥,你看这人怎么样?” 季柏遥点了点头,“挺好。” 白楚乔的想法季柏遥能猜个大概,歌手出道不像演员那么容易,大多数需要靠着已经红了的前辈提携。 这年头即使唱功好到了逆天的地步,也有何夕那种大神藐视着你,更何况长的好看的谁还去唱歌,都去演戏了。因此,歌坛常年来销量不振,杂七杂八的大鱼小鱼出了不知道有多少条,真能在龙门前一跃而起的却寥寥无几。 不像十几年前,图像传输和视频传输还不发达,歌手只消把自己本职工作完成,红不红全凭市场的耳朵,跟长相没有一毛钱关系。只要唱得好,长成什么样都能红,管你是双眼皮大眼睛还是双眼睛大眼皮,鹅蛋脸还是皮蛋脸,在cd和磁带的王朝里完全可以忽略,即使是开个演唱会见见歌迷,最近也隔着十几二十米,化上妆连是男是女都认不出来。 自从vcd变成了dvd,mtv变成了mv,新晋歌手就越来越偶像化了。不管你唱的好听还是难听,只要专辑封面上一张照片就能决定你红不红。唱的再怎么好,没生一张漂亮的脸蛋,站在镜头前没等你开口就先把观众吓跑。唱得不好,至少观众还能在遥控器上选择静音不是? 眼下这个叫张河的男人唱歌的确不错,长的也算过得去,鼻梁骨够挺够直,眼睛长的也不错,只要送到棒子国去垫个下巴,然后找个好的造型师包装一下,卖相倒也可以。 看沈老板的意思,张河的生命似乎就要走进新篇章了,而现在白楚乔跑来问自己的意见,当然是为了要让季柏遥给他作陪衬炒作了。 “怎么着,mv?微电影?广告?” 白楚乔扭头看了看坐在一边和沈从风聊天的张河,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我看微电影不错,不过这孩子还得整容,有点麻烦。” 沈从风听见了白楚乔的话,从一边凑过来,“我看不用,纯天然不好吗?长的也不错。你整过容吗?” 张河赶紧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以表忠心:“没有。平时连化妆品什么的也没用过。” 白楚乔皱了皱眉,开始到一旁跟张河讲关于如何护肤包养的问题。沈从风跟白楚乔换了个位子,“怎么着,想完了没有?” 狐狸精一甩头,“这么严肃的问题不适合我,以后再说。” 事实证明季柏遥说得对,爱与自由这个问题与妈和老婆掉河里先救谁并称为世界两大难题,连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和哥德巴赫猜想都要靠边站。介于沈从风不慎把好好的娱乐之夜变成了星探之旅,季柏遥也不好继续跟沈从风继续作死下去了。白楚乔从来不带歌手,虽然或许会有微电影的合作,但张河应该充其量也只不过会是个‘比自己大一些的小师弟’这样,以后要红要死跟自己都没什么关系。 看看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既不抽烟也没喝酒的白楚乔开始有些犯困,开始催促着沈从风不要废话赶紧回家睡觉。沈老板虽然天纵英才,但也不敢跟三人众唯一一个没喝酒的人较劲,跟张河留好了联络方式约好了正式的见面时间以后就拉着狐狸精一起回去了。 狐狸精一身烟酒气的回到家,今年的新年来的晚,已经阳春三月,正月却才到十五。虽还有点冬季的余味,仍然不能阻挡春回大地的势头。季柏遥不怕冷又容易过敏,一直是能不开空调就不开空调,可喝了酒之后被午夜后的冷风一吹,穿的薄了些的季柏遥不免感受到了几分寒意。一想到家里必然又是一室冰凉,狐狸精有些后悔自己没给自己弄个能远程遥控的温度控制设备。 叹了口气打开自己家门,没想到居然一室温暖。 温差的刺激让季柏遥禁不住打了两个猫一样的喷嚏,脱了脚下的高跟鞋,季柏遥光这两个脚丫子开始感谢忘了关空调的两个保姆。把身上背着的包往地上一扔,灯也懒得开,给齐谨林发了个保平安的短信,然后摸着黑走到衣帽间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换上睡衣。换好了睡衣以后还不忘看看手机,没收到齐谨林的回复也算是意料之中,可狐狸精还是有点觉得失望。 抑制着自己不高兴的情绪去洗脸卸妆,看着镜子里自己滴着水的脸,季柏遥之前脑子里有的那么一丁点少的可怜的伤春悲秋情绪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什么爱与自由,都跟着她脸上那点化妆品一起被卸妆油卸掉了。季柏遥低下头看着自己没穿拖鞋的两个脚丫子,下巴上的水滴到了自己身上,凉的她跳脚蹦出了铺着冰冷瓷砖的浴室。 啪嗒 季柏遥平时穿的画着小毛驴的毛绒拖鞋不知道从哪里扔了过来,身后传来了齐谨林充满了嫌弃的声音:“说你是犬科你还真不是猫科,洗个脸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开灯就算了,蹦什么蹦。” 狐狸精一回头,看见齐谨林正披着一条小毛毯站在自己身后。顾不上穿上自己心爱的毛绒拖鞋,狐狸精往前一扑,挂在齐谨林身上蹭来蹭去。 “……洗好了脸又不擦干净水,全蹭我身上了。身上好大的酒味,臭死了,赶快回去洗澡,别想就这么回去睡觉。” 季柏遥才不管她说什么,在齐谨林的睡衣上擦干了身上的水,然后才把她放开,穿上了自己的拖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回去提前过汤圆节?” 齐谨林擦着自己身上的水,低着头也不看季柏遥,声音不大的说:“我吃了晚饭就回来了,怕齐谨森拉着我问东问西。你之前不是说走了红毯就回来吗,我就早点回来了。” 声音尽管不大,可是季柏遥还是听出了齐谨林的弦外之音。心知原来自己的小林林是嫌弃自己回来的晚了,于是讪笑了两声之后牵着齐谨林的手,抽下来脖子上的毛巾给齐谨林擦身上的水,放软了声音哄着齐谨林:“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下次早点回来,都怪我没在电话里问问你在不在家,你那么早回来怎么还没睡觉?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想不想吃点什么?不饿的话咱赶紧回去睡觉,要不然等会儿清醒了又睡不着。” 齐谨林比季柏遥大,但闹起别扭来却还总是要靠着狐狸精来哄。听季柏遥软语认错,心里的那点小别扭也就算了。她确实是被季柏遥像小偷进家门一样的声音吵醒的,午夜没食欲的她催着季柏遥赶紧去洗了个澡,自己先回到温暖的被窝里等着季柏遥。 挽起了头发在浴室里享受着温热的花洒,季柏遥呼吸着浴室里暖洋洋的空气,看着怕淋湿而放在稍远处的毛绒拖鞋。心里想着刚才抱着齐谨林的时候齐谨林身上的温度。 ――――什么爱情?什么自由? 在狐狸精看来,恐怕还是下班后有个温暖的家,洗过脸之后有个软软的怀抱比较好。至于什么吃喝玩乐,季柏遥撇了撇嘴,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开始填了 第八十七场 正月里来是新年,出了元宵节,本来就日益被大家忽视的新年立刻连余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做娱乐圈的,每天都是新人新事新作风,相对而言,每天的惊喜也都不尽雷同,这个一夜爆红,那个一夜无踪。齐谨林已经对层出不穷的‘新鲜事物’感到麻木,但尽管如此,当白楚乔严肃正经的坐在自己和季柏遥面前宣布《柏林奇迹》成功在某a级电影节上成功斩获最佳剧本和评委会特别奖的时候,齐谨林的头脑还是不可控的放空了几秒钟。 虽然不是最佳影片,更不是最佳女主角,但是齐谨林还是觉得无比兴奋。 那可是a级电影节阿…… 这天一早,齐谨林刚到公司,还来不及喝完一杯水,就见到白楚乔举着手机,龙卷风一般跑了进来。白大经纪向来是个很靠谱的人,虽然有时毒舌些,但是真风风火火的这么冲进来,齐谨林还是第一次见到。 “楚……” 齐谨林还没等说完,就看见季柏遥紧随其后,蹦蹦跳跳的也冲了进来。“小林姐!今天出去吃饭!” 眼看着似乎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齐谨林放下手里的杯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季柏遥与白楚乔:“什么情况?” 季柏遥一看齐谨林还在状况外,把齐谨林扯进了办公室,白楚乔正了正脸色,摆出一副还算严肃的态度,宣布了这个大家都知道,只有齐谨林不知道的消息。 一听说这是什么节奏,齐谨林立刻觉得自己应该光速给名导徐打电话贺喜。可抽出了手机却被白楚乔伸手拦了下来,齐谨林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移到白楚乔脸上,却看到白楚乔脸上满满的都写着嫌弃。 齐谨林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傻了,名导徐的电话,现在应该要么是被记者打爆了,要么是被评奖委员会的人打爆了。季柏遥在旁边摇着尾巴傻乐,白楚乔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对着工作室里正在工作的小朋友们像女神一样展开了双臂。 大家都是给齐谨林服务的人,每天为齐谨林搭理大小事务就是他们的工作。正因如此,齐谨林得奖的消息,他们也迅速从各自的渠道知道了。此时看着在工作室里张开双臂做展翅欲飞状的白楚乔,大概也知道了接下来肯定是要颁发什么福利了。 然而…… “各位同仁,消息都收到了吧?那么……接下来的工作你们懂的。从午餐到今晚的宵夜我都请,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这几天的宣传有多重要,我相信大家都懂。做好加班的心理准备,这个月奖金双倍,加油哟~!” 说完还充满元气的握了握拳,做出了个加油的手势,笑弯了眼睛。 尽管加班是个很苦逼的事情,可工作室里的人脸上的表情也一样很开心。坐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齐谨林事业的左膀右臂,虽说屈居幕后,但在这么多年以来为齐谨林的事业所做出的贡献可以说数不胜数。一群居功至伟的幕后人员看见自己支持了这么多年以来的艺人受到了认可,心里也有一种掌上明珠终于被人赏识了的成就与自豪感。 在片子成功得奖以后,不光是名导徐,齐谨林跟季柏遥做为两个主角自然也接到了无数的恭喜电话和各种约访。好在工作事宜全都由白楚乔一手全权负责,狐狸精两人也不必为了没完没了的电话而头疼。可是没过多久,齐谨林就接到了名导徐的电话。 齐谨林在过年的时候还特地给名导徐打了贺年电话,她本以为一段时间内没有机会再跟名导徐合作,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跟那个口味奇葩的老百合男打交道了。名导徐在电话里开怀大笑,不过相比齐谨林来说倒是还算冷静。毕竟是得奖得到手软的大导演,见过的场面也比齐谨林见到的要大得多了。这次得的奖是最佳剧本与评审团特别奖,可以说是对剧本和整个电影团队的认同跟鼓励,不论是导演还是演员,都有资格骄傲一下。于是,名导徐安排了剧中的几位核心人物聚一聚,虽然时间仓促了一些,但至少几位主演恰好都在城中,今天先一起吃顿饭庆祝庆祝,改天凑足了几位朋友之后再吃一顿更好的。 本身齐谨林就对名导徐这人印象极好,再加上这件事确实值得好好庆祝一番,于公于私齐谨林都觉得自己应该跟名导徐见一面,于是,虽然不知道季柏遥今晚到底有什么安排,但是齐谨林还是先答应了下来。挂断电话之后问了季柏遥,原来狐狸精也一样收到并同意了名导徐的晚餐邀约。 如今全世界都知道齐谨林跟季柏遥签约在了同一个公司,这种聚会齐谨林索性直接亲自开车拉着季柏遥一起去。自从收到了得奖的消息以后,白楚乔的电话就要被打爆了,相对的,白楚乔的手中也多了一个更有价值的筹码来跟人谈条件。齐谨林估计现在白大经纪手里的时间表恐怕已经排列到了一个星期甚至半个月以后,今晚的邀约,白楚乔自然是没机会来了。 似乎是名导徐觉得颇有纪念意义,因此这次的小型私人庆功宴再次被安排了当初齐谨林第一次跟名导徐一起见到《柏林奇迹》主创人员的那家私人会所。走进了大厅跟季柏遥一起等电梯的时候齐谨林甚至想起来了那天晚上自己在等电梯的时候曾经从身后传来了名导徐的声音,想到了那天晚上名导徐曾经很直白的谴责了自己对于表演的态度。一时间觉得时间果然如白驹过隙,那时候还没开拍的电影,现在居然已经街知巷闻,甚至得到了不俗的褒奖。 这地方的菜色很对季柏遥的胃口,都是些大鱼大肉,可是由于狐狸精一直受到白楚乔的节食令的束缚,因此馋归馋,但也有一段时间没光顾过了。狐狸精站在电梯间里开心的哼着歌,等着晚上的好酒好菜。 “徐导,恭喜恭喜。” 还是相同的包厢,名导徐到的早了,齐谨林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百合男。连忙拱了拱手,开玩笑的笑着行了个礼。名导徐在工作之余向来豁达,看到了齐谨林与季柏遥一起进了门,也慢悠悠的站起身跟齐谨林面对面作了个揖。 大家都是熟人,客套话自然不必多讲。这顿饭主要是为了庆功,包厢里的人也全都喜气洋洋。菜还没上齐,大家却都已经端着酒杯有说有笑,一派轻松如同没有攀比压力的同学聚会。 齐谨林也入乡随俗的擎了一杯酒,一位一位的碰着杯,互相恭喜同乐,说着拍戏过程中些些许许的趣事,讲着自己得知片子获奖时候的心情。 匆匆忙忙之间当然凑不全整个团队里的人,更有许多从事幕后剪辑和设计的工作人员干脆一年四季都跟着不同的剧组全世界的跑。虽然人不多,但仍然足够热闹。讨论着近况和新年里的见闻,聊的气氛融洽欢喜时,时不时还又有迟到的嘉宾。齐谨林正听着季柏遥和副导演讨论着当初拍戏时候的小花絮,门就再一次被推开。 走进来的人与大家也都是老相熟,名导徐见他两人来了,也站起身走过去与来者拥抱祝贺。齐谨林看清来者何人,连忙也站起来走了过去。季柏遥看了一眼之后举起杯遥遥祝了一杯酒,然后继续跟副导聊天。 “小辛姐,好久不见,过年休息了吗?” 伸出手与姚辛牵着,齐谨林还不忘与站在姚辛身旁的程澜点了点头算打个招呼。 自从齐谨林签了博盛以后,她与姚辛就不得以的联络不多了。本来姚辛就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爱闲聊闲扯的人,加上齐谨林虽然一直觉得姚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但其实她跟姚辛的关系也并没有非常亲密,跳槽后更是有些不尴不尬的感觉,自然而然的就少了联系。这次过年时齐谨林也给姚辛打过电话,却也只是匆匆说了两句就挂断了。齐谨林知道她的工作模式,彻头彻尾的大忙人,由于手里的艺人多,于是越是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越是繁忙。 姚辛见了她也不由得心情好,算是有些双喜临门的感觉。拉着齐谨林问东问西说了些寒暄近况,齐谨林虽觉得久别重逢有不少话想聊,却奈何如今两人分属不同的公司,有些话不太方便讲出来叫唤心情。 狐狸精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在这种场合也不例外。说着说着就有人问起了关于季柏遥手上那枚戒指的问题,大家都知道季柏遥在拍戏时曾苦苦追求过齐谨林,虽然当初齐谨林一直对季柏遥抗拒不已,不过如今齐谨林跳槽到了博盛,大家的表情也都变得颇为三八。 季柏遥正在没完没了的打着太极拳,齐谨林一看势头不妙,索性溜达到一边跟姚辛聊天。姚辛的日子还和以前一样忙,跟齐谨林预料的一样,地球不管是少了什么人都一样会继续转下去,齐谨林离开了嘉汇,而姚辛的工作量却丝毫没有减少。在《柏林奇迹》的拍摄期内,程澜的表现一直让人很满意,当初白楚乔也曾经动过心思想要把他签到手,但最终由于齐谨林被划定在了签约日程里,沈从风本着有钱一起赚的心情把程澜让给了嘉汇。 嘉汇少了齐谨林这个听话的艺人,却多了一个虽然不如齐谨林红,没有齐谨林那么好的天赋,但却胜在年轻又乖巧的程澜。 姚辛近几个月以来的工作重心一直放在程澜的身上,齐谨林也在新闻媒体上看到了消息,知道在姚辛的帮助下,这个刚从艺术学院出来的小子可以说是一夜爆红,在网上和现实里都很受欢迎。尽管作品不多,但代言和片约已经拿到了好几个。 “小林姐,恭喜你。这次我们有机会拿到这个奖,你和柏遥姐功不可没。” 齐谨林连忙跟程澜客气了几句,绕着弯把马屁拍回到了名导徐和创作团队身上。程澜出道时间短,也算是齐谨林和季柏遥的晚辈,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候有些木讷,在后来的合作里都很谦逊,说话也一直颇为顺耳。齐谨林对这个跟季柏遥一样大的大男孩很有好感。 “柏遥,太极拳你就别打了,当着我们的面打太极也没用,我就问你一句话,我们家镜君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 聊着聊着忽然听见这么一句,齐谨林吓了一跳,赶紧把注意力回归到了名导徐身上。此时季柏遥有些尴尬的往齐谨林脸上看过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尽管‘我们家镜君’这个称呼让齐谨林有些无奈,但齐谨林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名导徐的太太也是圈里人,两人素来以模范夫妻著称,齐谨林比名导徐小了两轮还多,入行又是靠着名导徐一手提拔。对她来说名导徐与姚辛一样对自己有大恩,她与姚辛的感情亦亲亦友,对名导徐的感情则是亦师亦父。因此名导徐以自己干爹自居,确实没什么不对。 名导徐问过了话之后似乎是自知有些不合适,看见齐谨林的尴尬以后就立刻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转走了话题开始说其他的话。 齐谨林松了一口气,名导徐的问题确实让她有些不好回答,既不想欺骗这位与自己有深厚感情的百合男,也不好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承认。在心里庆幸他没有刨根问底,否则齐谨林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柏林奇迹》获奖的消息迅速传遍大地,接连下来的好几天都把齐谨林跟季柏遥忙的四脚朝天。一时间奇迹两人都收到了一系列的试镜邀请,片约,代言邀请,几个原本不太好拿到手的代言也被白楚乔借机顺利拿下。 在齐谨林和季柏遥都觉得这新的一年得到了个开门红的时候,麻烦上门了。 这天中午,齐谨林正在保姆车上前往某杂志封面的外景拍摄地,就接到了白楚乔的电话:“今天的拍摄取消,马上回到博盛,不要接任何电话,任何人问你问题不要回答,程澜在新片的发布会上捅了你跟季柏遥一刀,说你从《柏林奇迹》的时候起就跟季柏遥在一起了,现在季柏遥手上的那个是你跟她的结婚戒指。” 作者有话要说:喂,回复少了好多…… 这是在逼我出小剧场吗? 第八十八场 听完了白楚乔的电话,齐谨林的脑袋就开始觉得大。她本想给狐狸精打个电话串好口供,打给季柏遥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手机是暂时无法接通。估计大概是白楚乔正常给季柏遥下封口令,齐谨林只好给季柏遥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先回博盛,然后直接关掉了手机。 揉着额角躺在车靠背上,齐谨林怎么也没想到前几天自己还觉得印象不错值得提携的程澜竟然能做得出来这种事。自己果然还是太大意了,这次被程澜捅了个措手不及,不用想也知道是跟名导徐吃饭庆功的那天晚上失言的结果了。此时齐谨林无比后悔自己那天晚上竟然一时间因为不想在名导徐面前撒谎而不小心犹豫了那么一瞬间,要不是有那一瞬间的犹豫…… 车一路开回去,齐谨林坐在车里头疼。又到了显示白楚乔危机公关水平的时候了,想必自己这一段时间要乖乖跟季柏遥分居了。分居倒是其次,反正本来晚上也没太多时间在一起,重点是经此一役,事业想必是要重挫,搞不好有一蹶不振的危机;父母一定也会怀疑自己和季柏遥的关系,十有八.九会被爸爸发现自己和季柏遥的恋情;齐谨林担心季柏遥会一赌气在媒体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又怕一直否认的话狐狸精会不高兴。 事业也好,家庭也好,爱情也好,因为程澜的一句话,居然一时间四面楚歌。 齐谨林叹了口气,按照平时的套路,应该是要给两个人安排一段其他的绯闻的。躲是躲不过去了,可是这种事如若是开新闻发布会或者记者招待会又显得不合适,不知道白楚乔要如何处理,现在只能马上回到博盛开会,看公司里高层的安排了。 虽然一直以来沈从风与白楚乔都没反对过齐谨林和季柏遥的关系,但是齐谨林忽然开始担心,这么折腾下去,万一沈从风金口一开,要齐谨林和季柏遥分手,齐谨林要怎么办? 这问题听起来神经质,其实一点也不荒谬。艺人谈恋爱是个很大的问题,像季柏遥跟齐谨林这种就更是大问题了。尽管现在的艺人不像十几年前那样拥有忠诚度那么可怕的粉丝,从主观上来看别说谈个恋爱,在不息影退出娱乐圈的前提下,即使是结婚生子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毕竟现在的粉丝又不会因为你不是处男了就不爱你,也不会因为你结婚了就去自杀,更不会以为喜欢的明星恋爱了就去把偶像的另一半杀掉。 可是大部分的公司都对艺人谈恋爱持反对态度。 原因非常简单,谈恋爱了难免就要分心,把原本一门心思扑在赚钱上的事业心分到爱情里一半,还随时会因为在谈恋爱而说出什么脑残的言论,两个人不一定一荣俱荣,但十有八.九一损俱损。更何况艺人的审美,人品,情商,搞不好都会被深度扒皮。最恐怖的是搞不好一个开心就结婚生子退出娱乐圈了,你说怎么办? 终于回到了博盛,白楚乔还没回来,工作室里的孩子们都一脸无奈的看着齐谨林。小助理一如既往的跑过来端茶递水,小心翼翼的看着齐谨林的脸色,然后细声细气的对齐谨林说:“小林姐……柏遥姐说她在二十九楼沈小姐那里等你……” 齐谨林一听季柏遥居然已经回来了,连忙出了工作室径直往沈从风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沈老板的地盘,小秘书又说沈从风在跟人开会,请她直接去小会议室。无奈之下到了大会议室门外,敲了敲门一推,发现里面除了坐在正中主位上的沈从风,右手边的白楚乔和季柏遥之外,还有不少人。走到白楚乔身旁给自己留的空位上坐下,齐谨林扫了一眼椭圆形桌子旁边的其他人,无一例外都是公司管理层。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恐怕自己这次凶多吉少。 齐谨林来的似乎有些晚,大家被她的到来打断了一小会之后就继续书归正传。齐谨林看季柏遥面色如常,稍微放下了点心。想从沈从风的脸上看出些端倪,却无奈沈老板和平时一样一脸寒冰,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大体方案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桌上的人们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废话以后都住了声,安静了片刻以后响起了白楚乔的声音。齐谨林不太方便转过头看就在自己身边的白楚乔,但也听出了白楚乔语气里的不耐。似乎也正因如此,房间内没有人接她的话。 “没问题是吧?没问题那就散了吧。走吧。” 白楚乔越俎代庖的替沈从风宣布了散会,大家也早知道沈从风跟白楚乔的关系,于是白楚乔说完这句话以后会议室里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开始动手整理面前的文件陆陆续续走人。可怜齐谨林椅子还没坐热,会议室里就只剩下四个人了。 “什么情况?” 齐谨林看向白楚乔,白大经纪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之后暴躁的往桌上一扔,发出梆的一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还能什么情况,雪藏。” 齐谨林的心霎时间跌倒了寒冰底,像是一口气吃了十根冰棍一样冰凉。白楚乔又白了她一眼:“好在有人给你撑腰,力挽狂澜,没同意你被打入冷宫。” 齐谨林看了一眼沈从风,后者的脸上的冰依然有三尺厚,季柏遥亘古不变的坐在转椅上打电动,根本没有要理齐谨林和白楚乔的意思。齐谨林转过身对沈从风说:“谢谢。” 没等沈从风回话,白楚乔先不乐意了,一步跨到齐谨林面前:“谢谢她干嘛,给你撑腰的人又不是她。现在还没定下来到底会怎么办,还要看事情发展。如果真是控制不了……” 原来,在得知程澜在背后捅刀之后的第一时间沈从风就直接召开了会议,把公司里的几位颇有经验的现任经纪人与昔经纪人都叫了来,当着白楚乔和沈从风的面对季柏遥进行了一次三堂会审。齐谨林没有季柏遥那么可怕的人气和逆天的美貌,若真的要雪藏,公司一定是选择价值相对低一些的齐谨林。反正齐谨林有花红在身,雪藏了也有公司的红利给她,加上她初来乍到,唯利至上的商人们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可言。即使雪藏,道义上也说得过去。 沈从风对此不太赞成,白楚乔跟季柏遥更是反对。争执的不可开交时,齐谨林的大贵人出现了。 不是别人,正是这场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之一:名导徐。 这场麻烦因他而起,齐谨林又是他的爱将。听到了程澜做出的事情以后便赶紧打来电话,对齐谨林跟季柏遥表示抱歉的同时,还表明立场决定帮齐谨林撑腰。 世事一大定理:三人成虎,万人传实。 如今程澜尽管算是个当红小生,但毕竟根基还浅,只要名导徐肯站出来说话,事情便容易了许多。倚着名导徐在圈里的地位,再加上沈从风在媒体的地位,若是顺利,或许不光能让齐谨林和季柏遥脱险,还有化险为夷的机会。 有白楚乔的强硬态度在先,又有大贵人拔刀相助在后,雪藏齐谨林的提案,自然也被暂时搁浅。 总体来说形势还不算太悲观,齐谨林给自己鼓了鼓劲,用会议室的电话拨了串号码,打往嘉汇。 作为艺人,自然是没有言论自由这种事情可言的。程澜能在公开场合对着镜头说出这种话,背后不知道是得到了谁的首肯。齐谨林知道姚辛的为人,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应该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万人嫌的事。 可是,姚辛的电话竟然也打不通。 季柏遥在一旁看出来了齐谨林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看这事应该不是小辛姐做的。她要是盯着的话,肯定不会让程澜那个孙子干出这种低情商的缺德事。” 齐谨林一时间也有些想不通,有些神经质的看了一眼季柏遥:“不是又是你那个缺德老哥干出来的吧?” 狐狸精摇了摇头:“不可能,过年时我没回去,我哥已经被我妈臭骂了一顿。现在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整我了。只要我一天不回美国,我哥就不敢动我。” 沈从风一直在旁观,白楚乔也没时间理她们俩,一直在没完没了的跟各路人马打电话。 看着季柏遥和齐谨林两人思考着幕后黑手而不得,沈从风敲了敲桌子,咳了一声:“你们俩想想办法,这几天安静点,你也别到柏遥那里继续住了。低调一些,不要被记者再拍到消息。我会安排人给你们辟谣,楚乔怎么安排你们两个怎么听。别给我再惹麻烦。” 齐谨林回了自己的工作室,屋里一改前几天喜气洋洋的气氛,空气有些沉重,几个人看齐谨林回来了,都放下手里的工作等着听老大指挥。 可现在反击方案还没定好,齐谨林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这群手下安排工作。只好摆出跟平日并无二致的样子,拍了拍手让大家先按兵不动。 回到自己的房间,齐谨林开了手机,一时间跳出了无数信息推送,未接电话提示,未读短信提示。叹了口气开始看手机里的消息,约访的消息都被白楚乔拦下,现在她能收到的大多数是来自微博的提问,还有许多朋友的消息。翻阅着让人头大的各种消息,齐谨林觉得还是暂时都不予回应比较好。 先给爸妈和弟弟打了个电话,家里除了齐谨森之外似乎都还没收到风声,齐谨林索性把事情告诉了父母,叮嘱二老最近谨言慎行,注意出入平安,不要被记者盯上,然后让两人放心,自己自有处理的办法。齐父齐母也是明白事情轻重缓急的人,没有多问齐谨林跟季柏遥到底是怎么回事,应承了齐谨林的叮嘱,然后嘱咐了齐谨林放宽心态便挂断了电话。 齐谨林倒是不担心自己爸妈会受到什么影响,圈里记者对艺人的父母大多比较宽容。以前曾闹出过不少恶意采访导致艺人家人的生活受到影响,进而闹上公堂的事端,于是即使对事对人针锋相对,狗仔队们也不会跟到艺人家里闹个不休。也算是约定俗成的颇有人性的规矩。 然后齐谨林看着手机犹豫了一番,给名导徐打了个电话。 “……阿,镜君阿。怎么了,你那边怎么样?” 一听见名导徐的声音,齐谨林忽然觉得似乎有了主心骨,精神抖擞了许多。 “徐导,楚乔姐跟我说了你打电话的事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这次欠你大人情了。” 名导徐电话另一头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些:“别这么客气,我也有责任。什么时候需要我开口,尽管说。你跟柏遥最近也小心点。” 话虽是如此,可齐谨林也知道,名导徐其实真不需要为这件事担什么责任。圈中人情冷暖无数,名导徐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照顾,齐谨林是看在眼里,受在心里的。想起之前名导徐也曾经对自己提点,齐谨林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缘是一笔好大的财富。 “等这件事过去,我零片酬给你打工。徐导,真是太麻烦你。其实都是我自己作出来的事,要你给担着真挺不好意思,但是这个坎我自己一个人真是不好过,有你撑腰我放心多了。谢谢。” 名导徐最终还是没收下她零片酬的承诺,笑了几声安慰了齐谨林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发了会呆,忽然收到了狐狸精的消息:别担心,我搞的定。我爱你。 看着季柏遥的头像,齐谨林看了看窗外灿烂的阳光,心情好了不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齐谨林对季柏遥莫名多了许多信心。狐狸精虽然经常是吊儿郎当一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死相,不过齐谨林仔细回忆了一番,似乎季柏遥确实从来没有食言过,每一次遇到大大小小的问题,她也都能用各式各样的手段摆平。季恒如此,时诗如此,齐谨林自己的父母也如此。 这次……一定也会顺顺利利,不会有的什么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次被人吐槽这篇文和年下攻没关系…… ……难道要我补情人节番外给你们? 第八十九场 媒体采访还没有在网上曝光,外界暂时还没有收到风声。齐谨林知道,今天将会是她最后一个安安稳稳的晚上。一旦过了今晚八点半,大大小小的娱乐新闻开播,网络娱乐新闻更新,程澜的那一段采访就会立刻被曝光在公众的视野之中。 齐谨林已经听过了程澜在采访上的录音,那故作不经意的轻蔑语气,让齐谨林觉得牙根痒。虽然外人未必看得出,可圈中人都能看出来是程澜在采访的记者团里安排了托,故意询问起了齐谨林与季柏遥的关系。而程澜本人则是貌若无辜的‘不小心’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然后立即开始否认起来。可是这又有什么用?欲盖弥彰更显得问题重重。 大家都是圈中人,都没有老眼昏花。如果不是程澜事先安排好了,怎么可能会有不长眼的记者说出‘请问齐谨林跟季柏遥到底是不是情侣关系?’、‘季柏遥手上的戒指是跟齐谨林的婚戒吗?’这种问题, 程澜似乎是一瞬间走了神,不经意的答了记者一句:“阿?对阿” 场面立刻变得极其混乱,掀起了轩然大波的程澜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随即立刻改口说什么“不是,不清楚”、“请记者们询问与发布会相关的问题。”、“我和小林姐跟柏遥姐并不熟,她们的关系真的不是那样的……。”、“对不起,请大家不要再问这个问题。” 所有人只能一边呵呵,一边在心里爆粗口。 这种先承认再否认的劣质谎言,连齐谨林听着都觉得无聊。可正是因为他做出了这样的否认,如果咬定了真的不是故意的,齐谨林又能奈何的了他吗? 程澜的粉丝们当然会继续保护他,说自己的偶像只不过是不经意间的失言而已,事后也予以了否认,做出了道歉,齐谨林和季柏遥还想要让程澜怎么样?当然,程澜大概十有八.九会真的摆出一副非常抱歉的样子给博盛的人看,伸手不打笑脸人,博盛还能把他怎么样?齐谨林的粉丝大多数都是些三观正常,不屑于掐架的小资分子,季柏遥的粉丝倒是比较年轻化,大多在二十几岁左右,从高中生到大学生,还有不少是初入职场的年轻人,女性居多。可是即使如此,要跟程澜身边那群初小学的脑残粉对战,恐怕还是有点麻烦。 影迷基础庞大的令人发指的季柏遥也收到了录音记录,听罢后也是一声叹息。本以为能够和程澜正面交锋一次,却没想到那个孙子居然连后路都备好了,让人完全没有开口的机会。 虽说事不宜迟,可是在不知道公众反映的情况下,白楚乔也无法立即做好准备,只能先按兵不动,等待着看这条新闻被爆出之后网络上的反应。工作室里的孩子们又不得不不眠不休的加班加点,赶出一篇又一篇的通稿,备好段子,等着程澜的采访爆出以后立即根据舆论风向开始进行反击。 反击战正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今晚齐谨林和季柏遥两间工作室的员工们都被集合到了博盛的会议室里。一张大桌上摆着十几台电脑,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外卖,连同齐谨林季柏遥,沈从风与白楚乔,都守在会议室里。 同性绯闻唯一的好处是,不会像普通的男女绯闻一样铺天盖地的出现在电视与报纸上,只需得到网络战争的胜利,这次的危机就算度过去了。 白楚乔跟媒介打了招呼,今晚的消息不被爆出来是不可能了,只能请媒体口下留情,尽量把阳奉阴违的程澜推到风口浪尖上。 果然,这次采访的视频在被爆出去了之后,迅速就在几大网络平台上掀起了一阵旋风。齐谨林坐在电脑前面看着各式各样的信息,有的说齐谨林跟季柏遥是借机炒作,也有阴谋论者认为这是由于齐谨林跳槽博盛而引起了老东家嘉汇的报复,还有人把齐谨林和季柏遥从头到尾的所有八卦新闻都按照时间轴一一细数了一遍。 或许是因为齐谨林和季柏遥的绯闻早已经传的没什么好说,以至于网络上的支持与反对各占一半。总体来说虽然还是不容乐观,毕竟齐谨林的粉丝里有许多是男性,对于这种绯闻的接受力要远远低于平时就已经习惯季柏遥花天酒地的狐狸精的粉丝。 齐谨林看着电脑,觉得有些可笑。 白楚乔对她下的要求是只看不说,知道事情进程,但是不要做出任何回应。在网络上该干嘛干嘛,围脖也不用停,就当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于是,现在齐谨林正认真的看着网上那个扒自己跟季柏遥恋情的帖子。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齐谨林看着别人细数自己的爱情,一时间乐在其中了。 狐狸精在圈里从来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角色,这次的战役里她也一样负责还击,照季柏遥的话说: “小林姐只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都交给我和楚乔姐就好了。” 季柏遥笑起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最近刚染了浅栗色的头发,一直是黑发的她忽然显得青春逼人,浑身沾满了阳光的味道,小太阳一样光芒四射,浑然不输给看似未成年的白祈。 齐谨林也懒得跟她说什么多谢一类的话,有了季柏遥的索性放下心思观战,假装置身事外。 折腾到午夜时分,网络渐渐归于平静,毕竟网络就是网络,网友再怎么热情,该睡觉还是要睡觉,该休息还是要休息。旗鼓间歇,两个工作室的员工们也总算能喘一口气,一边吃宵夜,一边讨论着接下来的战略。 齐谨林正端着盒饭跟大家一起吃,就忽然听见桌旁爆发出一声欢呼。吓了一跳的她正要寻找到底是谁发出了这么突兀的声音,就看见白楚乔举着一只叉子,一蹦三尺跳了起来。季柏遥也被吓了一跳,她离白楚乔近,索性直接探过头去看白楚乔究竟抽了什么风。 白楚乔一手举着还沾着巧克力慕斯的叉子,另一只手拿着她自己的手机。季柏遥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只见到了看见白楚乔的手机上显示出陌生的邮箱地址,还有一串长长的密码。正匪夷所思,白楚乔就把电脑从桌上扯了过来,点开了微博主页,注销自己的账号以后,季柏遥好像忽然猜到了。 原来,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白楚乔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竟拿到了程澜的微博账号。 “诸位,来讨论一下,要如何处理?” 顿时,端着盒饭的一屋子人立刻亢奋起来了。纷纷凑到了白楚乔的电脑前,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该怎么办。齐谨林知道这账号的来路恐怕细思恐极,不无担忧的问了一句:“楚乔姐……这样真没问题?” 白楚乔一乐,“笑话,你知道这个账号我花了多少钱买的吗?废话少问,这哑巴亏他吃定了。就算程澜明知道是我,又能把我怎么样?” 季柏遥也拍了拍齐谨林的肩膀:“怕什么,这梁子结定了,一个签约还不到一年的奶油小生,我就不信嘉汇能一直挺他。楚乔姐,咱弄死他。” 狐狸精最近似乎是相声听多了,说话都是一股痞子味,跟白楚乔说的那一句‘咱弄(neng)死他’,硬是流里流气的让齐谨林高看了一眼。季柏遥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冲着齐谨林充满挑衅的一翘嘴角,也不知怎么着,齐谨林竟红了脸。 关于这两位小主的奸.情,这一屋子的人都看在眼里,藏在心底,季柏遥这一记充满调戏的眼神飞过去,大家都默默的低下了头,表面上装作没看见,心底却偷偷记下来了齐谨林跟季柏遥的攻受关系。 齐谨林与季柏遥在博盛的地位颇高,夏沉与嘉汇的合约还没到期,齐谨林和季柏遥自然就是博盛的重点关注对象。因此,沈从风今晚也留在了博盛总部,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看着齐谨林和季柏遥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沈从风也不禁摇了摇头:“你们俩注意影响,你以为程澜的账号是怎么来的?” 办公室里的人都听出了弦外之音,沈从风言下之意无非是程澜身边出了内鬼。其实程澜签约时间还不长,所有尽管人很红,可却还来不及培养出自己的专属团队,一夜爆红之余,身边的人也都是临时凑出来的部队。当初齐谨林毫无预兆的跳槽时,原本在嘉汇跟她着她混饭吃的员工大多都对她很舍不得。作为一个成熟的艺人,身边的班底自然都是越熟越好,越亲越好。于是最终能跟她一起跳槽的人都被沈从风一个不落的请到了博盛,有些由于合约或者其他不可控因素而不能跟来的,齐谨林也没有办法。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听着沈从风的话,没来由的,齐谨林忽然想到了一个自己没有联系上的关键人物: 姚辛。 唉……但愿别真的是她。不然,这个人情可就不容易还了。 白楚乔还算是手下留情,随手转发了两条微博,然后伸了个懒腰往桌上一趴:“这不算过分吧?他总不会说这两条微博是别人转发的吧?你们赶快去截图存底,等他发现了就来不及了。” 第二天一早,程澜再一次一夜成名了。 《没人扒昨天半夜程澜转发的关于支持同性恋的围脖吗?!》 《新一代插刀教男神诞生,真为程澜的eq呵呵,标题长长长长~~~》 《齐谨林跟季柏遥这把被整的真心惨,程澜为了红连脸都不要了?有图为证长长长》 其实白楚乔还真没做什么,只是用程澜的微博转发了一条关于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微博,还转发了一条网上某著名les圈红人的微博,内容大同小异,乍一看,还真像只不过是在和社会许多主流人物一样支持同性恋,反对歧视而已。如果是平时,白楚乔帮助程澜转发的这两条微博不但不会让程澜成为众矢之的,甚至会让他平白无故赢得许多人气。可是在如今这风口浪尖的时候转发这内容的微博,无疑会让人觉得程澜是在故意用同性恋炒作。 正因如此,程澜原本貌似‘不经意’的话也被网友认定了是故意‘不经意’。本来被认为是纸里包不住火的奇迹之恋,现在也被大家怀疑是程澜的刻意栽赃。 当然,坚持认为齐谨林和季柏遥确实有奸.情的人也有许多。于是按照白楚乔的指示,季柏遥开始在微博明里暗里的讽刺程澜。为了不让人觉得太刻意,白楚乔没安排齐谨林和季柏遥公开澄清两人的关系,恰好之前被沈从风亲自相中的ktv陪唱少爷张河结束了初期培训,见不得人的底子也洗的七七八八,白楚乔索性直接让季柏遥跟张河出入成双,既没说是恋爱,也没说是朋友,不清不楚的往返了几趟,不论真假,也算是对媒体有个交代。 虽然这场风波还谈不上胜利在望,但博盛至少还有名导徐那张王牌没动,总体来说赢面很大。 不得不说患难方显真情,白祈虽然平时不怎么靠谱,但在程澜闹出这档子事儿的时候,她与何夕都帮了不少忙。用白祈的话说:“娱乐圈谁是同性恋谁不是同性恋这档子事儿,轮不着程澜一个臭男人出来想说就说,想扯就扯。想让谁曝光,不想让谁曝光,除了我之外谁说也不好使。他敢抢我的活,我还没曝光你俩,轮的着他那个孙子?” 齐谨林和季柏遥的奸情始于何夕那场演唱会,当初季柏遥虽然压了下来,但在演唱会上拍下照片的人还是有不少的。如今东窗事发,微博上也零零星星出现了奸.情的铁证。何夕对齐谨林的态度向来暧昧,有这种能趁机表功的机会,何大人是不会放过的。在何大人出手相助以后,齐谨林就真成了何夕的赠票贵宾,与季柏遥也真是恰巧相遇。 名导徐看自己起不到雪中送炭的地步,索性选择了锦上添花。不久以后,新闻媒体收到了名导徐买到了好剧本,第一女主角钦点齐谨林的传闻。 江湖的风风雨雨不断,在这个混乱的圈子里,所有新闻都会被迅速遗忘,虽然有坚持不休的cp粉,但齐谨林和季柏遥的绯闻,注定只能成为这片海里的一粒石子,涟漪过后,难免重归于寂,只留在有心人的脑海里。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更新注定只是昙花一现啊………… 囧 第九十场 微博上还飘荡着火药味,几天过去了,程澜和季柏遥的粉丝也稍微冷静了一些。假期已经结束,程澜的粉丝们都有上学的任务,狐狸精的党羽却都无所谓假期和工作日,一如既往的每天刷着微博和论坛。尽管不一定有程澜那些少女粉丝那么可怕的杀伤力,但持久力倒是秒杀程澜的脑残粉。 经此一役,不论谁是谁非,对人气难免都会产生一些影响。程澜身边大多数是脑残粉,季柏遥也早就习惯了站在风口浪尖,只要程澜还没毁容,那些脑残粉都会继续爱着他那张奶油小生的脸;季柏遥更早就是声名狼藉,对于这两人来说人气的损失都不大,说到底最惨的还是齐谨林。 虽然还是有不少人经此一役对齐谨林路人转粉丝,可齐谨林说到底还是流失了不少群众基础,手中原本在谈着的几个代言也不得不被无限期延后。 在现代社会中,虽然‘同性恋’这个问题越来越被弱化,越来越能够被大众所接受,可总还是有人接受不了。别说是两个女人,即使是一男一女的恋爱,在娱乐圈中也常常遭到各式各样的抨击,为了避免被人所诟病,明星一般都选择地下恋情,被称为‘金童玉女’的cp,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季柏遥自然是想要学习偶像夏沉那样趁机公然出柜,可是白楚乔却不允许。 “你以为你在欧美?在国内,同性恋是一辈子的事儿。不是你今天想喜欢个女人就喜欢个女人,过几天想喜欢个男人就能喜欢个男人的。只要你承认过一次,同性恋这个帽子你这辈子就摘不掉了。说句不好听的,你就真能跟齐谨林过一辈子?” 狐狸精不以为然,虽然白楚乔不知道,可是季柏遥确确实实是喜欢且只喜欢女人的。 “楚乔姐,你这话说的不靠谱,怎么着,准你跟沈财迷长相厮守,就不准我跟小林姐百年好合了?老娘就同性恋了,碍着谁了?影迷爱受得了受,受不了就滚去喜欢程澜呗。” 白楚乔伸出手,并拢三根手指呵了呵气,照着季柏遥光洁的脑门一拍:“你就不能学点好的,你以为你真有夏沉那种背景,敢跟广告商耍大牌?你丫出柜了,你看哪个代言商还找你?到时候你没饭吃,我找谁开锅去。除非你跳槽到嘉汇给姓林的打工,要不然你再敢这么作死,我非找齐谨林抽死你不可。” 季柏遥嘿嘿笑了两声,也就不再接话。摸了摸鼻子大摇大摆的往健身房走。 齐谨林这几天索性在家里宅着了,既不能去季柏遥家,也不愿意冒险在博盛周围出现,生怕被蹲点的记者发现的齐谨林,最近一直住在艺术学院旁边的安全屋里。由于没有季柏遥这个无底洞在身边,齐谨林连做饭的心情也没有。每天在家里看看书和电影,逛一逛网购网站打发时间。因此季柏遥在博盛说出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更是不会知道了。 对于自己的影迷,齐谨林虽然没有季柏遥那么嫌弃,但也谈不上全心全意的在乎。 耍大牌是一种不好的习惯,然而作为艺人,这个坏习惯实在是太容易养成了。齐谨林本来就是个对事业要求不高的人,有多少人喜欢自己,她还真不怎么在乎。要不是粉丝量涉及到票房,票房涉及到自己红不红,红不红涉及到能不能嫁入豪门的话,齐谨林搞不好也会像季柏遥一样对影迷充满嫌弃。 这天齐谨林正在家里刷着微博,忽然看见了一条何夕发布于半个小时之前的微博。是一张何夕的自拍照,照片里的何夕正站在艺术学院门口,笑的春光灿烂,配着一行文字:“新专辑封面要在艺术学院取景了,据说我有朋友住在这附近?那个谁谁谁,快来请我吃饭。你懂的。” 何夕的歌迷横跨全部年龄段,因此这张照片发出来了以后,短短几分钟就迅速有了不少回复。有在艺术学院周围的学生大喊着求偶遇求合照求签名,也有人对新专辑充满了期待。由于何夕在圈里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因此歌迷们大多以为何夕所谓的‘谁谁谁’是个幕后音乐人,并没有做出太多的揣测。 看着何夕的照片,齐谨林有点心虚。截止到现在,知道齐谨林住在这里的人只有季柏遥跟白楚乔两个,连齐谨林当初在嘉汇时的经纪人姚辛也只是知道齐谨林有个家外家,却并没有机会知道这个窝点的确切位置。正因为这个房子的高保密性,所以如果是另外的任何一个人说出这种话,齐谨林应该都不会觉得心虚。 可偏偏这个人是何夕。 提起何夕,齐谨林总是有些紧张。即使身在圈中,她每次看到何夕的照片和视频时仍然难以自持淡定,自从真的跟何夕近距离接触以后,齐谨林也只不过是在自己的傲娇作祟之下才保持着见到何夕不会尖叫而已。 ……神通广大的何大人……该不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吧…… 有些心忧的关上电脑,齐谨林躺在床上开始看书。她在大学时养成了看书的习惯,又对游戏没什么兴趣。于是在工作之余,齐谨林总喜欢靠看书来打发时间,尤其是当她身为话题人物,在网上毁誉参半的时候。 可是现在,齐谨林盯着书上一行一行的字,怎么也看不进去。强迫自己看了半个小时以后,齐谨林放弃了。这时,齐谨林的手机响了。 不会吧…… 居然真的是何夕。 接起电话以后何夕连个开场白也没说,直入主题的跟齐谨林说:“小妞,在家呢吧?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没?我记得你厨艺水平不错,眼看要到午饭的时间了,我等会带瓶酒上去找你吃饭。” “……什么?” “不愿意?” 何夕回答的很快,尾音有些低沉。齐谨林隔着电话听起来觉得有几分暧昧。声音立刻被卡在了喉咙里,支支吾吾没说出话。听齐谨林无从回答,何夕也就没再给她机会犹豫。 “等会见。” 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何夕挂断了电话,齐谨林跑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她饮食几乎是纯素,最近没有季柏遥过来陪她,家里的冰箱里有一种和尚庙的风格。她现在实在不敢出门买菜,只能看着冰箱里的青菜萝卜祈祷何夕别是个跟季柏遥一样挑食又无肉不欢的人。 齐谨林站在冰箱前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空白了一小会,毫无头绪的思考了一下到底何夕是如何知道自己这个狡兔最后的窝点的,然后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开始收拾自己。 不论是普通人还是明星,都怕被自己的男神女神看见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齐谨林当然也不例外。除了把自己从女神经病收拾成女神的模样以外,齐谨林还需要把自己凌乱的床铺铺好,把扔在地上的衣服袜子扔进洗衣桶,把电脑桌上果盘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 幸亏她平时还算是个整洁的人,尽管懒,家里也不至于脏乱差的惨不忍睹。刚收拾完自己小宅子里的残局,齐谨林就听见了门铃的声音。趴在门镜上看了一眼,确实是何大人无误。 何夕居然什么防护装备也没准备,就那么两手插袋,站在门口等着齐谨林来给自己开门。 开了门以后何夕也不见外,扫了一眼齐谨林家干净的地板和齐谨林脚下的拖鞋之后把自己的滑板鞋甩到一边,光着脚直接走进客厅,往沙发上一坐,回头冲着还站在门口发呆的齐谨林充满调戏的吹了个口哨。 她在微博上说自己是为了新专辑的封面取景,于是今天的何夕确实也经过了一番修饰。原本到颈间的纯黑色中短发被剪短了许多,挑染成了有些嚣张的紫红色。细碎的头发让何夕看上去倔强又弱气。何夕的形象素来有些病气,短发露出了耳朵和脖子,在气温颇高的日子里苍白的皮肤更显得几乎透明。深蓝色的衬衫接近黑色,仗着皮肤够白,何夕还配了一条颜色不浅的铅笔裤,可惜何夕是标准的女性身材,怎么穿搭都没法让人觉得身上有除了温和之外的气质。本来应该是男性气质爆棚的衬衫,却因为何夕支撑不起那么man的气场而显得有些性.感。 齐谨林对于她的新形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听见何夕的口哨声之后僵硬的关上了门,然后转身走到何夕身边:“那个……想,想喝点什么?” 胡乱揉了揉新染的短发,何夕没理齐谨林的询问,表情自信的反问齐谨林:“好看吗?” ……当然好看…… 心里想着,嘴里却说着完全相反的话:“顾展受得了你这副打扮?” 何夕细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有些粗犷的男款运动手表,还有几串不知道是什么稀有矿产串成的手链,挽起了衬衫的袖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没闻到有香味……没饭吃吗?” 齐谨林发呆一样点了点头,由于不清楚何夕的口味,齐谨林本打算等何夕来了之后问清楚她想吃的菜色,然后再开始准备。现在何夕这么一问,齐谨林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妥。 人家是上来吃饭的,你连点油星都没有,怎么招待人家? 好在何夕也没说什么,站起了身自下往上一颗一颗的解开衬衫的扣子。齐谨林吓了一跳,眼看着何夕解开的扣子越开越多,紧张的已经连脸红都来不及,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你干嘛?” 何夕流里流气的冲着齐谨林挑了挑眉:“还能干嘛?当然是要做……”何夕引人遐思的拉了个尾音,没声了。 “做,做,做什么?” 此时何夕已经解开了衬衫的全部扣子,黑蓝色的衬衫豪气的往沙发上一丢,最近气温回暖,何夕又是个热身子,拍照片站在大射灯下面她嫌热,于是衬衫里只用了胸贴,连内衣也懒得穿。面对着几乎j□j的何夕,齐谨林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何夕倒是面不改色,开始摘手腕上的手表,手链,抬起头看了满脸通红的齐谨林一眼:“怎么了?还在这站着?围裙呢?” “啊?” “你想我就这么做饭?” “根本不需要你做饭好吗!” 你脱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要做饭吗魂淡!舍不得衬衫溅上油你就直接跟我要围裙好吗!忽然之间弄得这么暧昧是要怎么样啊!再怎么说我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虽然没有准备好了美餐才让你上来,但是怎么说也轮不到你自己去下厨阿笨蛋! 齐谨林吐槽够了之后把沙发上的衬衫拿起来往何夕的身上一扔,然后转身往厨房走去。 何夕也没穿衬衫流氓一样跟在齐谨林身后:“你说如果这个时候季柏遥回来了,你怎么办?” “她回来了你就这么出去,衬衫我替你快递回风雅。” 家里剩下的食材不多,齐谨林也没心情问何夕想吃点什么,看看所剩无几的食材,把大魔王何夕关在了厨房外。 “哝,苦瓜鸡蛋,海带苦瓜汤。虽然现在还没到夏天,不过我看你穿的这么清凉,估计吃点苦瓜比较方便你解暑。”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天被砸了好多霸王票……谢谢你们 掌柜在此卖笑了(^_^) 第九十一场 齐谨林知道季柏遥爱吃何夕的飞醋,生怕万一真是天公不作美,季柏遥一个神经质真抽风到齐谨林的家里,看见一丝不.挂的何夕一副‘先吃饭还是先吃我’的模样坐在这吃苦瓜,非得当场闹出血案不可。于是趁着何夕跟那一菜一汤相看两不厌的时候,齐谨林抽空给季柏遥去了个电话。 狐狸精最近一直忙的昏天黑地,不知道怎么回事,每逢季柏遥工作还算有些空闲的时候,齐谨林总是忙的不见人影;好不容易齐谨林闲下来了,季柏遥又神龙见首不见尾了。齐谨林一度暗暗怀疑是白楚乔为了缩减两人在一起二人世界的时间才故意把自己和季柏遥的时间表搞得如同值班表一般交错。 季柏遥一听何夕居然直接杀入了自己跟小林姐的秘密老巢,顿时想放下手里的工作直接回家跟何夕杀个你死我活。齐谨林被季柏遥弄得无奈,又是割地又是赔款,签订了不知多少不平等条约,季柏遥才算是忍下心中怒火,挂断了电话。 松了一口气报备完毕,齐谨林拿着手机从自己的卧室回到客厅。刚出门就看见何夕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接电话一边连皮啃着水果盆里的苹果。脚边丢着一个手提旅行袋,刚才那件深蓝色的衬衫被揉成一团丢在上面,齐谨林不禁有些怀疑,何夕刚才表现出的对那件衬衫的珍爱程度根本是摆个样子趁机调戏自己而已。 ……刚才还怕溅上油……还怕吃饭时不小心弄脏……现在像废纸一样扔在地上是怎么回事…… 齐谨林走进了几步,何夕似乎没有意识到齐谨林的出现,继续打着电话。 “你要是真觉得我有横刀夺爱的热情,我倒是也不否认我有这个倾向……是吗?你真那么放心?……即使是受也有翻身时候,别说你没被推倒过。……何况两受相遇必有一攻,真要是跟她勾搭上,在上还是在下我无所谓……” 也不知何夕在跟什么人打电话,语气堪称无耻。虽然何夕看起来完全没觉得这个电话的内容属于隐私,但齐谨林还是不想偷听别人的电话。正打算装作没听见去厨房回避一下,何夕却忽然转过了头。 看见齐谨林站在自己身后,何夕脸上的表情更有趣了,把电话举起来伸长了胳膊往齐谨林身边一送:“哝,想不想跟你那个小狐狸精说两句?” 一听电话另一头的人居然是季柏遥,齐谨林顿时有吐血的冲动。原本还以为狐狸精已经放下了心,却没想到原来是挂了电话就直接打到何夕这里来了。 齐谨林有些生气的接过电话:“季柏遥,你这是什么意思?” 狐狸精大大方方的回答道:“何夕这人妨碍家庭和谐,该杀。去客房床头的那个抽屉里找毒鼠强,把她杀了之后扔到楼下去。” “……我问的是你挂了我的电话又打过来是怎么回事。” “嗯……我确实不应该挂了你的电话再打给她……是我不好,对不起。”齐谨林刚觉得舒服了点,季柏遥紧接着又说了下去:“毕竟你又不会出轨,我不应该跟你说那些话……不过何夕心怀不轨,尽管她没有可乘之机,但还是涉嫌离间我跟你的感情。所以我应该直接打给她的。” 齐谨林一愣,忽然觉得季柏遥的逻辑似乎还真是毫无问题。囧囧有神的把电话还给何夕,齐谨林从浴室找了件浴袍往何夕身上一扔,然后把被何夕嫌弃的无以复加的苦瓜们扔进了垃圾桶。何夕又跟季柏遥扯了几句后便穿上浴袍了,连衣襟也懒得系,看苦瓜系列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以后似乎放下了心。趴在沙发上看着装忙的齐谨林。 “怎么样,最近几天过得如何?弄清楚自己被谁坑了没有?” 知道她所说的是最近被程澜捅刀子的事,齐谨林有些哀怨的往另一张沙发上一坐,幽怨的叹了口气。 “还能是谁,我都跳槽了这么久了,过完年才来报复我,算是仁至义尽了……” 何夕撇了撇嘴,赞同的点点头。 折腾了这几天,齐谨林一直没机会联系上姚辛。作为程澜的经纪人,程澜闹出这么大的麻烦,姚辛不可能不管不顾,应该是每天周转在各个圈子里斡旋才对。按照圈中的定理,如果不是有什么猫腻,此时姚辛应该早就已经亲自来博盛找白楚乔谈话商量各退一步了。而姚辛之所以到现在还不肯出现,齐谨林也依稀明白了原因。 对于嘉汇里有内鬼这件事,齐谨林曾再次找过沈从风。沈从风虽没有说出具体是什么人,但对于资料来源于嘉汇内部直言不讳。 如今的艺人们大多数文化水平捉鸡,季柏遥这种高中才辍学的已经是有文化的人了,像何夕这种自幼弃疗的人也太多太多。于是微博这种容易暴露艺人脑容量的东西百分之九十都是由明星所在的团队代为负责的。更何况即使艺人本身够机灵,不会说错话,也不代表艺人有空25小时盯着网络热点不放。抛开齐谨林这种死宅不提,许多艺人都把工作之余的闲暇时光用来泡吧泡妞泡凯子,才没时间了解网络热词,除了用手机自拍几张照片然后发到工作室内部账号给美工ps之外,艺人的任务只有靠着脸蛋卖笑而已。所以程澜的账号当然也不例外,都是交给团队打理。于是能够拿到账号的人自然是屈指可数,齐谨林也不笨,当然猜得出这次程澜的麻烦十有八.九和姚辛脱不了干系。 既然姚辛帮了自己的忙,那就说明怂恿程澜坑自己的人至少是姚辛那个等级的人物。嘉汇除了姚辛之外还有另外一位经纪人有着说一不二的地位,这个人就是夏沉的经纪人陈c,尽管夏沉与陈c这两人确实即将进入博盛,可是齐谨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夏沉是什么人,至于放新闻打压自己?这就像老虎进山之前要杀两个老鼠立威一样无聊。 既然不是经纪人,那就只有高层了。 打压从自己公司跳走的艺人,这也算是圈中惯例了。反正市场里有多少看电影的人是固定的,粉丝们不喜欢了,艺人在娱乐圈里就很难混下去了。混不下去当然就没饭吃,原本风光无限的艺人难免要成为一个笑柄。这也算是杀鸡儆猴的另一种渠道,算是给其他艺人一个警告:改签有风险,跳槽需谨慎。 娱乐圈里的白莲花就好比长江里的白鳍豚,不一定没有,不过你要是真想找出来一个,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碰上的。齐谨林当然也不例外,谁都有黑历史,真要爆出来的话也能涉及到圈里不少人。好在相对大部分人来说,齐谨林算是比较干净的,嘉汇手里握着的那些黑历史,虽说爆出来足够让齐谨林翻不了身,不过也难免要牵扯到其他公司,其他圈子的各种人。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齐谨林当初对跳槽有些犹豫,与此不无关系。 跳到了博盛以后,有姚辛帮她善后,加上白楚乔做事滴水不漏,无形中少了许多麻烦。奈何最终棋差一招,被程澜那鼠辈钻了空子。想来这次的事,是有高层授意,专门用程澜这个蠢货来坑自己的。齐谨林倒是不介意被高层报复,毕竟这都是有理可循有利可图的‘传统’,但程澜这个人,齐谨林是有些受不了了。 “程澜最近混的不怎么样,在网上被骂惨了。” “我也没好哪儿去。”齐谨林翻了个白眼,从果盘里拿了个香蕉递给何夕,“不过还是要多谢你,要不然演唱会的事情难解释了。” 大魔王接过了她的谢礼,用精通不知道多少种乐器的修长手指专注的把香蕉剥开,其速度之缓慢,动作之仔细,把剥香蕉皮这种小事变得无比有暗示性。何夕擅长乐器,手是她除了嗓子之外的第二个重点保护对象。轻松跨八度的手指白皙纤细,骨节均匀而不突出,相比何夕勉强一米七的身高,这双手可以说是很大了。 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器官。 灵长类之所以能够成功的屹立在生物链的上层,其重点就是有一双灵活的手。尽管拇指才是五根手指中最重要的手指,但是在有些时候,拇指相对是无用的。例如…… 在两个女同性恋面前谈起手,其暗示性一如在一男一女对话时不慎说起了黄瓜,j□j,木耳,象拔蚌。甚至堪称有过之而无不及。 齐谨林原本是个纯洁的人,看着何夕的双手绝不会有任何特殊的联想。然而经过了季柏遥的特殊‘训练’一段时间以后,她也难免会产生一些不合时宜的联想。尤其是在何夕有意引导的情况下。注意,此处的重音应放在‘何夕’这两个字上,而不是‘有意引导’上。 本性邪恶的大魔王自然能够轻松的意识到齐谨林盯上了自己的这双手,故意慢悠悠的把香蕉剥好以后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逐根手指一一仔细擦干净。 与基佬们不同,两个女人之间没有绝对的攻和受,更何况何夕即使是在顾展那种段位的高手面前也常常翻身做主,经验丰富的她,想要让齐谨林这种刚刚入门的小花朵浮想联翩,实在是太容易了。 擦干净自己的手,何夕故意不去看齐谨林通红的耳朵,淡淡的说了句:“怎么,想体验一把?” 汉语绝对是一种博大精深的语言。有些词汇如同半夜的鬼故事一样不能细想,区别是鬼故事细思恐极,而有些词则是细思淫极。何夕是个词曲唱三者皆能的歌手,玩弄文字的水平一点不亚于她玩弄女性的手段。此时‘体验’两个字被她咬了重音,齐谨林本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结果何夕眼角含笑的往齐谨林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齐谨林顿时觉得以后再也无法直视‘体验’这个词。 看着齐谨林浑身僵硬的呆样,何夕觉得非常有趣。把手里剥好了皮的香蕉往齐谨林的面前送了送,眉梢扬了扬:“想不想咬一下?” 咬个屁! 你不猥琐会死吗!拜托你能不能不要一副嫖客.样阿!正经点会怀孕吗色胚!一下是手一下是体验一下是咬,根本就不是我想多,明明是你故意的对吧魂淡!没完没了的情.色桥段你到底要闹那样,不是说你根本没有什么表演天赋的吗!现在这种天然去雕饰的嫖.客相是怎么回事啊亲! “你自己啃去……我不饿。” 何夕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一口把香蕉腰斩,含糊不清的说道:“其实我的团队很不支持我淌你这一滩浑水。万一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就麻烦了。” 何夕至今未婚,绯闻也寥寥无几,出道了十几年,跟她传过绯闻的只有夏沉一个女人。虽然在顾展的控制下没人敢对何夕说三道四,不过在cp粉中的流言还是少不了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搅进百合圈,对何夕还是有些不利。齐谨林这次出事时倒是跟白祈打了不少招呼,也欠下了不少人情债,不过即使当时何夕的正式演唱会与贺岁片杀青的演唱会一再被人提起时,齐谨林也没打算过找何夕帮忙。知道何夕必然是有求必应,因此生怕把自己偶像拖下水的齐谨林一直没跟何夕联系过。 可在演唱会越演越烈时,何夕却忽然主动出手相助。齐谨林固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当然也不会拒绝这伸到面前的救命梯。一想到何夕的帮助,齐谨林立刻觉得刚才油花都没一点的苦瓜宴席有点忘恩负义。 “不过最后有人卖了我一个情报,我就答应了。” “……什么情报?” 香蕉已经彻底被何夕吃进肚子里,潇洒的把香蕉皮往垃圾桶里一扔,何夕拍了拍沙发的扶手道:“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能坐在这里?” 何夕的抛物技术一直令人担忧,黄色的香蕉皮掉在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跟齐谨林碎了一地的心相映成趣。 ……白楚乔你这个混蛋!老娘就这么一个藏身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暧昧的一章…… 何夕调情手段真是欠揍。 今天又提前更新了,大家感觉如何?(笑) 如果晚上有空的话会二更。 第九十二场 白楚乔当然不知道齐谨林在背地里骂她,但是季柏遥站在她面前质问她何夕是如何知道那处房子的地址时,白楚乔还是有些尴尬的。 作为经纪人,公司的利益当然是摆在首位的,大部分时候艺人与公司是捆绑销售,二者同气连枝。但有些特殊时刻,为了保障公司的利益,不得已之下只能把艺人做为炮灰出卖掉。 今天何夕之所以能够坐在齐谨林家的沙发上耍流氓,其信息来源当然是拜白楚乔所赐。 除了齐谨林本人,天下间知道齐谨林住在那间房子里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白楚乔,另一个是季柏遥自己。狐狸精当然不会傻到帮情敌搭桥牵线,那出卖齐谨林地址的人当然就只有白楚乔一个人了。 自从上一次在胡楠的片场见到了何夕跟齐谨林的‘亲密互动’,白楚乔就把何夕捆绑在了博盛的战车上。于是当齐谨林被抓住演唱会的小辫子不放的时候,白楚乔第一时间就决定动用何夕这张秘密底牌。事实证明,效果良好。何夕在收到白楚乔的‘贿.赂’以后就立即在微博里帮齐谨林解围,白楚乔的麻烦也减少了许多。 有利必有弊,马克思主义哲学永远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风水轮流转,在出卖齐谨林住址而得到了丰厚的利益回报以后,现在季柏遥叉着腰站在白楚乔面前狐颜大怒了。 “白楚乔,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把小林姐的住址告诉何夕了。” 一听季柏遥居然气到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了,白楚乔暗道不好,吐了吐舌头赶紧站起来给季柏遥端茶递水。捏着肩膀把狐狸精按在自己的椅子上,白楚乔自己则绕到一旁给季柏遥言不由衷的赔礼道歉。 事实证明,齐谨林最初的推测不无根据,做经纪人,除了看起来风光之外,实际上还真的挺苦逼的。 古人云‘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白楚乔今天所从事的职业,严格来说就是个牙人。所谓牙人,就是靠着给人牵线搭桥,收取佣金差价的人。简单地说,牙人就是古代的经纪人,也就是说,白大经纪要是一个不慎被穿越了,那就是无罪也该杀的行业。为什么无罪也该杀呢?当然是因为经纪人是靠抽取佣金为生,说是吸血鬼也毫不为过。每一个合格的经纪人都是成功的妈妈桑,只不过艺人除了卖身之外还要卖艺,时而是故作矜持的清倌,时而是浓妆艳抹的红倌。 经纪人分为几种,有的是明星雇佣来的,还有的是公司指派下来的。听起来这两种区别不大,但实际上却又有本质上的差别。明星请来的经纪人,这是雇佣关系,相当于诸葛亮于蜀国。尽管大多数时候皇帝会听从军师的安排,但真闹起别扭时,帝师也得跪在地上给皇上磕头。 公司指派的则如同钦点按台御史,尽管看起来官衔不高,却有权利大事奏裁,小事立断。大事小情全由经纪人代为商讨,艺人真惹出了什么兜不住的大麻烦,直接上报老板,要杀要剐要雪藏大家一起商量。 二者各有利弊,前者是跟艺人绑在同一辆车上的,除非励精图治,否则艺人红不了自己就没饭吃,但是权力有限,经常有军师指东,艺人往西的倒霉事情发生;后者皇权特许,艺人不得不乖乖听话,但由于两人不是一损俱损的关系,常常是同舟共济同床共枕同床异梦同室操戈最后同归于尽。 齐谨林在跳槽到博盛之前,姚辛就是这么一个抱着尚方宝剑的八府巡按,受命于嘉汇,专管齐谨林生杀大权钦差级实权人物。白楚乔本来也应该是这等人,可惜现在却被季柏遥硬从钦差变成了大家长。 其实季柏遥也还算是懂事,尤其是当上一次沈从风告诉了她何夕只不过是喜欢胡闹,不是动真格想要勾引自己的小林姐之后,她对何中堂的戒备已经降低了很多。可她视齐谨林如禁脔,大有谁碰剁谁手的意思,偏偏何夕故意一动再动,自己又奈何不了她。 “白楚乔,你干这种阳奉阴违的缺德事,不怕断子绝孙吗?” 白大经纪倒是一脸无所谓,在季柏遥的脸蛋上掐了一把以后回答说:“从我跟你老板上床的那天起,我就没再琢磨过这事儿。” 季柏遥暗暗为沈从风的技术点了三十二个赞:“哟,沈老板真有那么好的功夫,一夜之后你就断子绝孙也想跟她了?” 面对明目张胆的调戏,白楚乔恬不知耻的一笑:“你要是真这么想也可以。” 狐狸精白讨了个没趣,也懒得再打听自己老板和经纪人之间的那档子闺房秘事,索性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拿出随身带的化妆包开始补妆。这几天狐狸精事情确实多,各个杂志的专访,做客网络平台,安排封面照,一件两件都是需要花时间的事情。白楚乔乐得看她忙自己的事,看她不再跟自己纠缠何夕的事,白楚乔便自顾自的开始查日程表和备忘录,逐一查缺补漏。 翻着翻着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电话没来得及打过去,一边查号码一边转到离季柏遥远一些的地方,生怕狐狸精听见了又炸毛。季柏遥时而粗心时而细心,看见白楚乔绕开了自己打电话,就猜到搞不好有不怎么吉利的事情发生。果然,十五分钟以后白楚乔拿着手机回到季柏遥身边时,第一时间举起了双手。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先听坏消息。” “……之前跟你说过有一个动画片配音的事情,记得吗?现在泡汤了。” 近两年国内的二次元产业发展的很是迅速,尽管国产片还是惨不忍睹,但引进的国外动画电影倒是越来越多。国内动画产业之所以惨不忍睹,一大原因是光腚总菊依然坚持认为动画产业所面对的受众是学龄前儿童。不过也正因为光腚总菊总是坚持认为熊孩子们是看不懂电影字幕的,所以进口动画片的原配音常常要被国语配音代替。于是这几年,配音也成为了最近比较受欢迎的一个肥差。 明星的带动力是强大的,即使某些引进动画电影实际上在国外早就已经上映过,网上早已有铺天盖地的盗版下载资源的情况下,一旦有明星加盟配音,票房依然可观。正因为人气明星配音所带来的票房影响力不可小觑,于是制片方所给的酬劳也算可观,为一个角色配音所花费的时间并不长,相比亲自在镜头前面阐释角色的一举一动,在配音时所需要耗费的精力也不算多。所以为电影配音,可以说是一个又快又省心的肥差。季柏遥普通话水平过得去,声音好听,人气又高,一直是配音圈里的宠儿,本来白楚乔拿到这个单的时候季柏遥还开心了好几天,结果现在一个电话,居然说没就没了。 “……是因为最近的事?果然没签下来的事情就是不靠谱……算了,少这么一档子事我至少还能多抽点时间跟小林林二人世界……”季柏遥最近忙,一听说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居然还挺开心。“那好消息是什么?” 白楚乔一看季柏遥开心的脸,再一听她说想跟齐谨林二人世界,脸色立刻像红绿灯一样变了几下。 “……我说错了,刚才那个是好消息。” “阿?什么?” “……虽然还没有和你签约,但是在总公司已经签约过要用我们博盛的人……所以即使现在你出了状况,也还是要用博盛的人的……” 季柏遥脸色一黑,博盛里能人异士有许多,人气高的也有许多,可是能被白楚乔这么说,季柏遥立刻就明白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流年不利……” 狐狸精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本来想揉一揉自己的脸发泄一下,结果想起刚刚补了妆,于是临时改道抓住了白楚乔的衣角,不顾她熨烫的一点褶皱也没有的裙子,拎起来就是一通狠揉。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猛的抬起头,看着白楚乔有些僵硬的笑脸。 “那,那不是说……” 白楚乔无奈的点了点头:“没错,齐谨林要跟何夕合作了。” 今天下午的季柏遥出奇的乖巧听话,早早的就忙完了她的小事业,下了班以后就张罗死也要去找齐谨林。白楚乔阻拦无果,索性亲自开车跟她一起去了。白大经纪的小算盘在心里打的颇为响亮,她笃定了齐谨林跟季柏遥一定都要找自己算账,还不如趁着何夕在齐谨林家里的时候上门负荆请罪,免得到时候被齐谨林和季柏遥两个人大卸八块。 何夕‘吃完了’午饭以后就一直赖在齐谨林家里。她没开腔要走,齐谨林自然也不可能赶她,更何况身为脑残粉的齐谨林潜意识里巴不得多看何夕几分钟,哪舍得问何大人什么时候离开。 因此,捉奸在床的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在季柏遥和白楚乔回来的时候,何夕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齐谨林正坐在一边跟齐谨森通电话。何夕在看的是一部喜剧片,被搞笑桥段戳到了笑点的何大人不慎打翻了茶几上的啤酒,齐谨林于是乎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抽出纸巾递给何夕,她自己擦着茶几和地板上的啤酒,穿着浴袍的何夕则忙着擦干净洒到了自己身上的酒。 因此,季柏遥开门的时候先闻到满屋的酒气,然后看见穿着浴袍的何夕低着头,齐谨林的头深深的埋低,听见开门的声音后条件反射的猛一起身,后脑勺磕在了茶几上发出‘铛’的一声。何夕看到来者是白楚乔与季柏遥,还友好的挥了挥双手打了个招呼,无意间扬起了湿漉漉的手和用意不明的纸巾。 “呵呵呵呵……” 白楚乔在欧洲时候就曾经有幸尝到过齐谨林的手艺,特地安排人买了菜由她带到齐谨林家里来。提着大包小包的菜肉蛋往地上一放,看见屋里的情况,幸灾乐祸的笑了几声。然后往后退了一步,作势要关上门回避一下。 “来都来了,还躲什么,来来来,都买什么了?” 何夕一副女主人的样子站起身走到门前,拦住了想要关门的白楚乔,提起了地上的购物袋。季柏遥见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亮出了爪子一副要跟何夕拼命的模样。 齐谨林揉着脑袋把三个活宝扯进家,关上了门道:“你们三个真是不怕被邻居看见,也不长点脑子,站在门口吵什么吵。”其实这套房子的楼下两户已经被季柏遥收入囊中,隔壁也已经让狐狸精筑了巢,作为顶层,根本没什么邻居可言。只是看着这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孙子站在自己家门前大呼小叫,齐谨林就有些头疼。 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正在逗季柏遥的何夕:“何大人,您澄清一下会怀孕吗?” 何夕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齐谨林,然后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我暂时还没有想生孩子的打算,所以不想冒险尝试。” 季柏遥脱下了鞋走进客厅,不知从哪抄起一根香蕉冲着何夕连开三枪:“你看,我就说这种人破坏人家庭和谐,离间夫妻感情。” “谁跟你夫妻,滚去洗手。” 季柏遥悻悻的把香蕉往何夕的浴袍衣襟里一塞,没穿打底衣的何夕被香蕉冰的一弓腰,受了何夕一鞠躬的狐狸精挺直了腰板洋洋得意的去洗手了。白楚乔平时已经看够了这几个人的闹剧,摇了摇头换好拖鞋,狗腿的帮齐谨林把自己带来的瓜果蔬菜提进厨房。 何夕一看有菜有肉,立刻知道今晚自己大概有机会尝到齐谨林的手艺。也随手提起一个购物袋打开看看:“哟!五花,小林子,今天来做个红烧肉可好?” 没等齐谨林回答,刚洗完手的季柏遥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用何夕身上的浴袍擦着滴水的手刻薄的说道:“呸,我女朋友的手艺是你想吃就能吃到的?”随后伸出手往齐谨林脖子上一搂,宣誓主权一般在齐谨林的脸上亲了一口:“还买了牛腩,不如今天红焖牛腩?” 齐谨林冷笑了两声,费了些力气把季柏遥的狐狸爪子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擦了擦脸把何夕手里的购物袋夺回来:“你们俩一个觉得我会劈腿,另一个觉得自己有魅力横刀夺爱。各打五十大板。一个今晚没肉吃,一个晚饭没酒喝。谁不想吃肉谁不想喝酒自己选。再吵的话我等会炖个珍珠翡翠白玉汤给你们两个下下火气,喝酒吃肉就都免了。还有,我跟楚乔姐都闻不惯烟味,你俩今晚谁也别抽烟。懂吗?” 说完一转身,提着袋子到厨房跟白楚乔算账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人在围脖私信里问我何夕其实喜欢的是不是季柏遥,为什么总是调戏季柏遥,你们的脑洞真是开的太大了呵呵呵呵。 我有意在情人节出特别番外…… 不过……强迫症患者必须要逢整数才写番外…… 于是情人节想到第一百场的话,岂不是接下来要一直二更? 珍珠翡翠白玉汤=珍珠(剩饭)翡翠(白菜)白玉(豆腐)汤 第九十三场 不管季柏遥同意与否,齐谨林跟何夕的这次配音合作是没跑了。 何夕不但擅长在舞台上表演,在幕后的工作也做的非常不错。作为乐于追求梦想享受音乐的人,何夕在技术支持方面也很擅长。加上她向来形象健康,可以说是零绯闻的音乐偶像,在顾展的控制之下,出道多年负面新闻几乎没有,于是,戴着假面具的何夕常常给各式各样的专辑制作、和声、调音、配音等工作做技术支持。给动画片配音虽然是第一次,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难度。 相比本家讲粤语的季柏遥而言,齐谨林的普通话水平要更标准些。尽管她没有季柏遥那么强大的观众缘,但却胜在要比狐狸精口碑好得多。即使是现在被程澜的事情搅进了浑水里,也比季柏遥更受家长欢迎。发行方本觉得季柏遥虽然一向在私下口碑不佳,但至少最近一段时间都颇为安分守己,加上白楚乔想要让季柏遥风评更好一些,一直在努力为她争取,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配音机会,却又因为程澜和季柏遥在网络上的骂战而被打回原形了。 “这不公平,明明我是跟小林姐一起卷进程澜那个坑里的,要是说避风头的话,凭什么我不能去,她就能去?” 季柏遥今天选择了不喝酒,于是不需要开车的白楚乔放心的喝着如同化了的奶油雪糕一般的百利甜酒,正闭着眼睛享受着口腔里来不及散去的腻死人的甜味:“谨林一直韬光养晦,程澜捅了她一刀她都没开腔,哪像你那么没家教,在网上跟人吵来吵去。”说完了还跟不能吃肉的何夕碰了碰杯,又喝了一口。 齐谨林在一边埋头吃肉喝酒,她对酒肉向来没什么追求,不过今晚为了气何夕跟季柏遥,特地多夹了几筷子。 “就是,你看小林子多低调又有涵养。你这种张牙舞爪的……”何夕正幸灾乐祸的戳着季柏遥的伤疤,伸出手貌似不经意的往红烧肉的盘中探去,却冷不防被齐谨林用筷子敲了一下手背。 “肉已经不能吃了,酒也不想喝了?” 何夕极其生动的做了个鬼脸,然后乖乖去夹番茄炒蛋。在季柏遥看来这是齐谨林在护着自己,狐假虎威的故意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在何夕眼前晃了晃放进嘴里,拿出李莲英的派头眯着眼睛道:“就是这种味道……浓郁的真是不可思议,刚刚好的火候和诱人的上色让肥瘦恰到好处的五花肉被衬托的更为出色,呈现出让人惊叹的完美味觉……把我在任何地方吃到的红烧肉都比了下去……” 还没等季柏遥陶醉完,齐谨林另一只手就拍了过去:“请把你从动画片里学到的评论语气收起来,在你自己的座位上乖乖吃饭。不要打扰我吃饭的心情。” “谨林,你这种顾展腔还是收起来比较好。免得何夕又……” 齐谨林把视线从季柏遥身上收回来,扭头看了一眼何夕,果然,何大人的表情变得非常微妙。 哭笑不得的齐谨林顿时有一种想要掀桌子的冲动:你们两个就不能让老娘安安静静的吃顿饭吗!要下厨照顾你们三个重度精神病患者已经很让人头疼了有木有!吃饭的时候也想要向打地鼠一样此起彼伏的给我添堵吗! 何夕喝了几口酒装淡定,收起来不正经的样子聊起了正常的话题:“倾倾前几天还念叨你,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偶尔和她通个电话,或者录个视频跟她聊聊天,搞好小朋友战略,白祈还能对你手下留情点。” 对于夏沉家里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朋友,齐谨林一直印象很好,于是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道:“那等会吃好了饭以后你帮我拍一下好了。” 小朋友一直是季柏遥的心结,一听齐谨林跟何夕在餐桌上说到了这个问题,狐狸精立刻竖起了耳朵。在齐谨林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何夕的提议以后,季柏遥的玻璃心又百转千回了:“……你那么喜欢小朋友?” 早在当初第一次见到灵芝娃娃的时候,季柏遥就有些多心。面对似乎对小朋友很有兴趣的齐谨林,季柏遥总是觉得科技还是不够发达,没有攻克同性生子这个技术难题真是太不可爱了。现在又听到了何夕提起倾倾,季柏遥的心里就又有点紧张。 “倾倾确实很可爱阿,我倒是对小朋友只停留在观赏阶段。自从家里有了齐谨森那个猴子,我觉得我这辈子对孩子的那点耐心都耗没了。不过也可能是男孩就是淘气一些的关系,女孩大概好一点吧。” “所以还是很期待嘛……” 季柏遥貌似不经意的接了一句话之后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齐谨林挺佩服她能把葡萄汁喝出葡萄酒的风范的。何夕在一边叹了一口气,又跟白楚乔碰了一杯:“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季柏遥这是问你想不想要孩子呢。” 齐谨林一怔,对季柏遥投去了询问的眼神。后者手里捏着个可乐鸡翅,啃的正欢,似乎压根没听见何夕说的话。 “每次一提起倾倾她就眼睛不像眼睛,眉毛不像眉毛。她要不是因为两个女人不能生孩子,早就跟你商量生一个给你玩了……你白我干嘛,我要是说错了,我右手剁下来送给小林子晚上在床上玩……哎!” 齐谨林被她调戏了一下午,神经反射已经被锻炼的相当快。一听何夕的话在季柏遥瞪了她一眼之后忽然间又带上了颜色,第一时间伸手把何夕的酒杯从她手中夺走。 “快还给我,你要是嫌剁下来的太血腥,想连着我整个人跟你一起玩也不是不能商量……” 齐谨林脸色一红,一咬牙把从何夕手里抢来的半杯酒往季柏遥面前一拍:“喝!” 这种从天而降的好福利,季柏遥当然不会错过。当仁不让的把自己杯子里的葡萄汁一饮而尽,然后迅速把何夕杯子里的白酒一滴不剩的倒进自己杯子里。 “这是什么世道……说真话都不行。唉……世态炎凉阿。” 她企图从白楚乔那里得到一些支持,却没想到白大经纪眼观鼻鼻观心,一口酒一口菜吃的正开心,看也不看季柏遥跟何夕一眼,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果然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们仨里两个戏子,一个扯皮条的妈妈桑,都是无情无义的……” 何夕摇了摇头,拿起果汁往杯子里稍稍倒了些,涮了涮杯壁上挂着的残酒喝下去咂了咂嘴自言自语道:“嗯,也别有一番风情。” 齐谨林与季柏遥两个戏子倒也罢了,白楚乔无端端被她栽赃成了拉皮条的,立刻反唇相讥:“酒肉都没了,再胡说八道你就只能出去餐风饮露喝西北风去了。” 何夕也不含糊,伸出细长漂亮的手指在白楚乔面前摇了摇:“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今晚只好住这了。” “你想的美,我没喝酒,我送你回去。” “你手里端着的是洗碗水?” 季柏遥这才想起自己刚喝了何夕的酒,一杯酒拿在手里继续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齐谨林还是舍不得她被何夕欺负,拿起酒瓶给她满上,安慰道:“打电话叫个司机接她就是了,别闹。” 有酒有肉又有女朋友软言相劝,季柏遥当然也没心情跟何夕继续斗气,点了点头跟齐谨林干杯,又拿了个鸡翅再续前缘去了。 “我喝多了,我不记得我住在哪里。” “我这有顾展电话,我帮你叫她来接你。” 白楚乔在一边悠悠的接了一句,何夕顿感自己四面楚歌,叹了口气之后只好闭上嘴乖乖吃素。 吃罢了饭以后叫了两个司机过来,让其中一个司机把毫无酒意的何夕送回去,另一个则替白楚乔开车,把季柏遥跟白大经纪也各自送回家。狐狸精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倒也没念叨要住在这,乖乖的跟白楚乔回去了。 齐谨林懒得收拾家里,告诉小助理明天一早让家政阿姨来收拾屋子,然后带着自己那来打发时间的书和隔壁季柏遥家的钥匙,拿着手机就直接去狐狸精家里安营扎寨了。 回忆了一番何夕在饭桌上说的话,齐谨林也猜到了季柏遥大概真的是有些想法。于是在狐狸精顺利到家以后给自己打电话报平安的时候,齐谨林特地又提起了这件事。 “今天忘了给倾倾拍视频了……对了,吃饭时候何夕说的,该不是真的吧?” 狐狸精一贯不喜欢藏着掖着,既然齐谨林问了起来,她索性也直话直说:“看你那么喜欢小朋友,我有时候会想,要不要考虑咱也弄一个……” “怎么弄?” 齐谨森比齐谨林小六岁,不是独生子女的齐谨林早就在爸爸妈妈繁忙的工作时间之下被迫体会了一把做娘的感觉。她本来就不是个勤勤恳恳的主,对孩子的那么一丁点好脾气早就已经被花果山美猴王转世一般的齐谨森磨了个干净。倾倾是个集合了乖巧聪明,漂亮可爱,不哭不闹等几大神奇属性才能得到齐谨林的垂青,但这种小朋友的爆率比游戏里的超级装备还少见齐谨林自负没那么好的命,打死一个地图的妖怪也没机会捡到这种宝贝。更何况再萌的小朋友也有让人头疼的婴儿期,齐谨林又是个重视亲子关系的人,舍不得请保姆照顾孩子,可要想让齐谨林这种懒人半夜三点起来换尿片,这辈子没戏。 “怎么弄?当然是……嘿嘿” 齐谨林是怀着一颗认认真真的调侃心问的季柏遥,却没想到被季柏遥抓住机会调戏了一把。平时季柏遥调戏齐谨林的机会不多,不过每次都一说一个准,不弄得齐谨林面红耳赤秀色可餐决不罢休。可惜今天的齐谨林已非吴下阿蒙,在何夕身边锻炼了一个下午的齐谨林不甘示弱的回敬道:“这样阿,那你倒是来多努力一下试试看?” “……我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请问你真的是我的小林姐吗……” “乖,逢年过节总要有出息一把。” 在心里骂了几句何夕果然是离间家庭和谐的小能手,季柏遥默默的适应了一下反调戏系统升级了的齐谨林,然后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那么你到底怎么看呢……虽然现在谈这些有些早,不过我还是想知道。” “……你要是想生一个的话我也无所谓。不过我实在是对小孩没什么耐心,想想就头疼。你如果担心我会因为没有孩子什么的这种无聊的事情,你不必考虑了吧。我没什么兴趣,别说是你这种不靠谱的大孩子,就算是以前,我也一直觉得如果可以不要孩子的话就别要。烦。又不是养儿防老,养个孩子我自己得先老十岁二十岁才是真的。” 季柏遥没想到她是这种心思,一时间又有点莫名的不高兴。她对小朋友确实不怎么感冒,可一听齐谨林从来没这个打算,却觉得有些不舒服。 “那如果我想要呢?” 其实季柏遥对孩子的那丁点脾气,齐谨林也早就摸了个一清二楚,此时听她别别扭扭的这么一说,齐谨林也猜到了她实际上是心里不平衡了。 “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考虑,不过闹别扭就免了,有养孩子的功夫不如做点其他的有意义的事情。” “我有时候真是后悔介绍你认识何夕,要不然的话你现在一定还是个任我调戏的纯洁女友。” “呸,什么叫你介绍,要不是你当初在演唱会上闹出那么多记者围堵,我会认识何大人?” 结束了一通十几分钟的电话以后,季柏遥躺在自己家的大双人床上敷睡前面膜,下决心以后一定要让齐谨林离何夕远远的,才在一起过了一个下午,季柏遥就觉得齐谨林依稀有些要翻身做主的趋势,这怎么行? 作者有话要说:……想让我提前更新的亲们 这绝对够提前了吧?(笑) 回顾这几章里的何夕…… t_t真希望现实里有一个这么流(mi)氓(ren)的人 第九十四场 齐谨林在家里宅了十来天,再次开工时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不过好在配音还算是个省心的事情,加上有何夕在一旁插科打诨,排除让人头疼的应酬以外,每天过得也颇为潇洒。何夕除了配音之外还要兼顾技术支持的工作,本身档期就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她硬是把一个星期就能完成的工作拖拉了半个多月。季柏遥有心对两人的接触表示抗议,奈何工作就是工作,再多抗议也只能靠吐槽表达。 这三个人不伦不类的三角恋白楚乔看在眼里,眼看季柏遥每天动不动就惦记着齐谨林在录音棚里跟何夕如何打情骂俏,在工作上花的心思每况愈下,无奈中只好给顾展打了电话求救。偏偏工作狂顾少东对何夕五颜六色的生活很是放心,一副不论何夕在录音棚里如何花天酒地也毫无心情care的样子,白楚乔也唯有靠着时不时让齐谨林多哄一哄狐狸精来周转季柏遥的工作状态。 齐谨林对此很是委屈,除了在工作之中不得不与何夕周旋之外,季柏遥作为自己的官配每天担心着她被外人调戏,经纪人又在一边煽风点火。 正如前文所叙,电影的配音事情不难,应酬却比较麻烦。 在娱乐圈这个染缸里,潜规则总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或是明枪或是暗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任凭有什么样子的后台也难以独善其身。随便在圈中抽出一两个大红人,背后都有足以写出一本书的黑历史,小到与其他艺人抢剧本抢歌,夜宿剧组不锁门,大到给高管生孩子与被包养和参加黄赌毒群趴,谁也不能免俗。 江湖里一直传说十七岁就出道的夏沉当年曾被沈从云那个等级大贵族包养长达十年,与她同床共枕过的男男女女高达三位数,把与她相恋七年的女友逼得不得不远走异国眼不见心不烦,甚至圈中至今也有夏倾其实是夏沉与那位大贵族珠胎暗结最后始乱终弃的产物的流言。 即便是何夕这种歌坛说一不二的大神,本质上来说也一样是连合约都没签就被唱片公司的少东潜规则了个干净,从未成年起就被顾展压在龙床上操了十五年不得翻身。 此处举例的还是两位已经红透了半个地球的大明星,那些至今挣扎在一线二线之间的,发家史写成a.片剧本都嫌太重口味。齐谨林一路走来当然也黑历史多多,陪睡尽管没有过,但陪酒陪玩陪吃陪喝有过多少次连她自己也记不清,被吃过多少次豆腐,占了多少便宜,相比之下已经可以忽略。齐谨林怎么也想不到,娱乐圈里还谈得上是白莲花的居然是口碑惨淡却把初夜给了自己的季柏遥。 自古红人是非多,好在齐谨林一路有姚辛与名导徐护航,也还算是顺风顺水,现在到了博盛,情况不好不坏,折腾了几个月下来,终究还是到了应酬的时候。 相比商人,官方机制要更让人头痛许多。商人大多有附庸风雅的癖好,一起出去吃喝玩乐也颇隐晦,找个包厢开几瓶好酒,不论青红皂白喝上几杯便可以一起叫公主少爷同乐,过不过夜也好商量,即使齐谨林推脱,总不会闹出撕破脸的麻烦事。难应付的是所谓的‘领导’们,不同于那些对健身保养颇有心得的商道,领导们总是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开席总是先一人一瓶茅台垫底,黄鹤楼与中华秋水长天,中华鲟跟鳄鱼相逢恨晚,谈不上三两句便来勾肩搭背,满口酒气混着烟臭味往鼻间一吹,真是想多恶心有多恶心,相比领导们的暴发户路线,齐谨林宁可跟商人们一起溜冰抽雪茄,也不想和官爷们直来直往。 可再怎么不愿意,领导们总还是要应付的。今天晚上,齐谨林就不得不去参加这么一场饭局。白楚乔知道事情缓急,早早把季柏遥扔回了博盛,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公司里出名的人肉酒桶一同赴宴。提早赶到了酒场,竟见到了号称对何夕放养的顾展。 看到平时神龙首尾皆不见的顾展,白楚乔有些纳闷。顾少东素来是滴酒不沾,连烟也不碰。风雅所有需要抛头露面的应酬一直是由顾家的大公子出面,猛然一看到顾展,白楚乔跟齐谨林都有些担心:有顾展在场,何夕今晚显然不能再帮齐谨林挡酒了。 白楚乔怕顾展今晚是特地来盯着何夕的,可还是怀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情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顾少东,今晚怎么这么赏脸?何大人的酒局也来过不少次,还是第一次见到您老人家出面……” 顾展谈不上面无表情,甚至还模糊带着点不太好辨认的公式化微笑。可齐谨林还是在第一时间觉得她之前对沈从风下的定义有点太鲁莽了。相比顾展,沈从风那一身裹着钞票油墨味的冰山气场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沈从风虽冷,却还是有些人味儿,怎么看都还是一个会喘气的活人,尽管有些难以相处,但提起前钱跟生意的时候还是能够让人觉得和蔼可亲的,尤其是笑起来以后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可是顾展则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齐谨林有些惋惜季柏遥不在场,上次在销金窟匆匆见到的那一面实在是无法一窥顾展的真容,不然相比之下齐谨林绝对有信心让季柏遥再也不觉得何夕会对自己有任何不良企图:你看,人家本命在这,跟我一点也不像。 “恰好我今晚有个朋友生日,送她过来打个招呼就走。今晚的饭局还是要拜托你了。” 顾少东的语气很客气,与白楚乔之前那一套如履薄冰的尊称相映成趣。齐谨林想不通‘顾少东’与‘何大人’这种称呼到底是从谁开始叫起的,居然顾展毫无异议的就接受了。 白楚乔在一旁松了口气,何夕在顾展身边的时候表现的也可以说是安分守己,两手乖乖的放在自己上衣的口袋里,盯着脚尖发呆。 “那晚上……” “晚上我接她。” 知道今晚的酒局不能再倚仗何夕,齐谨林也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送走了顾展,何夕立刻又像是还阳了一样开始动手动脚。白楚乔比何顾两人大几岁,看着年轻人的‘朝气蓬勃’颇为无奈的敲打了两句也就上了楼。 “哟,大明星来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一如既往的开场白,齐谨林挂上了镜头前没有的‘灿烂’笑容与一众腰围三尺多的官爷们握手,官爷们都摆着令人作呕的笑容,见到何夕了也一样拍拍打打。何夕酒局去的多了,仗着不可斗量的海量与那些官爷们轻松的打着招呼。面对着满桌子的菊长处长,齐谨林也只能乖乖低头。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来来来……” 三杯两杯碰下去,齐谨林就知道今晚搞不好要来几个通关才能活着出去。这群酒囊饭袋们如同噩梦一般在齐谨林面前晃来晃去,应付了几杯以后,其中一位不知哪个菊的菊长便开始坚持不懈的劝齐谨林的酒。白楚乔在一旁看出情势不妙,从旁如何打太极也拦不住菊长如火一般的情意。 “菊长……我真不能喝,这白酒实在太烧……” “喝酒要练,几杯下肚就没感觉了,当初我刚开始喝的时候也觉得难受,后来才知道其中好处,来来来……” 何夕一脸文弱,喝起酒来却有三军可夺帅的气质,有她在场齐谨林已经少喝了许多,实在躲不开的也只好半推半就的喝了。桌上的菜和齐谨林预测的一样,山珍海味无所不有无所不包,一道两道全是飞禽走兽珍稀动物。齐谨林对野味不排斥,但一看见油比汤还多的菜就立刻没了食欲。好在早有先见之明的白楚乔曾安排她吃了些青菜豆腐垫底解酒,现在也还算能撑得下去。 一餐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以后,齐谨林终于被似乎无穷无尽的酒杯折磨的反胃,找了个借口到洗手间对马桶鞠躬,白楚乔是第一次跟她出应酬,寸步不离的跟着她鞍前马后,吐了个一干二净之后,齐谨林开始觉得胃痛。 “谨林,你行不行?” 齐谨林漱了漱口之后有些憔悴的笑笑:“不行也不能走吧。没事。” 白楚乔无奈,跟季柏遥久了,对喝酒这个问题也麻木了许多。毕竟自己手中的狐狸精是个有海量的人,她自己平时不喝酒,但真在酒桌上也可以往返几个来回。现在看齐谨林被灌成这个样子,多少有些为自己手里的姑娘心疼。看着齐谨林苍白的脸色,也只能又给她吃了些垫底的东西,回到了‘来来来’的包厢。 满座高朋见到齐谨林花容惨淡,也总算是手下留情了几分。何夕依然来者不拒,喝的几个菊长有些胆战心惊,总算是缓和了些局面。白楚乔毕竟不是何夕的家长,虽然知道何夕是为了齐谨林分担火力,但也不想拦着何夕。毕竟总有个人要入地狱,齐谨林已经喝吐了一次,再折腾下去搞不好今晚真要闹出什么麻烦事情。 “哟,小林呐,脸上怎么这么不好,快来再干一杯缓缓。” 又是之前那位锲而不舍的菊长,见到齐谨林便如打了鸡血一般,坐在齐谨林的身旁一手端着杯,另一只手便往齐谨林的肩上搭去。一句一个小林叫的亲热,齐谨林强撑着笑脸推脱几句不成,也唯有再抿几口。 “吃的也差不多了,要不然一会儿再换个地方玩玩?前几天有人跟我推荐了个地方,我看不错,趁着今晚高兴,大家一起去乐一乐?” 那菊长似是位高权重,一句话说出来在座的其他人都闻声附和。白楚乔看时间已晚,生怕再拖要生出什么事端。赶紧为齐谨林打圆场,张罗着不如就此鸣金收兵,齐谨林与何夕两人明天还要开工,折腾的太晚恐怕不太合适。奈何菊长不依不饶,白楚乔劝了几句便有要大闹酒席的意思,酒桌上气氛僵硬了许多。 何夕见势必人强,也只好从旁搭腔,又哄了几杯酒给那面如猪肝的菊长,商量着不如今晚去洗浴中心潇洒一圈。 齐谨林听说要安排到公馆去,立刻也给何夕帮腔。洗浴中心是个解围收尾的好地方,喝了一通酒以后送到桑拿房里蒸上一通,一身酒气散到体外浑浑噩噩不说,还能趁机找几个伶俐的小姐伺候这帮猪腰猪脑的领导,一夜春宵过后,第二天便是清平无事。 连同白楚乔与博盛带来的那两个陪酒的人肉挡酒也赶紧顺坡下驴,在座喝的迷迷糊糊的领导们也有几位表示赞同,毕竟何夕与齐谨林就是两个人,大明星是领导的,那领导们的跟班找谁乐呵去?于是在桌上大多数同意少数派反对的情况下,白楚乔结了账,带着一群官爷们换个地方潇洒。 脱离了酒桌,齐谨林再也忍不住五脏六腑里的酒气,又去跟马桶倾谈一次,随后胃里翻江倒海,疼的脸色发白,细细的汗珠涔涔而下。上了车后冷风一吹,酒劲立即冲上了天灵盖,本来被胃痛搅合的惨白的脸又分秒间变得通红。 坚持到了洗浴中心,把一众已经东倒西歪的祖宗们塞进男宾部妈妈桑的怀抱,白楚乔第一时间便给顾展打了电话。顾少东开车来见到了浑若无事的何夕与摇摇欲坠的齐谨林,二话没说的把两人都载上了车,让白楚乔放下心便开着车走了。 白大经纪不敢怠慢领导,唯有继续在场中撑着,等着菊长处长们被安排到了各自的房间去,白楚乔这才松开了一直吊着的心,从博盛叫了司机过来带自己去顾宅里找齐谨林。 作者有话要说:官场酒局不愿诸多笔墨浪费看官点数,说起来实在肮脏,诸君略窥即可,切莫较真,如有雷同……呵呵 真不忍心继续往下写了阿…… 诸位,最近几天的我可还算是勤快? 第九十五场 齐谨林没有季柏遥跟何夕那般的酒精抗体,一顿高度数的白酒喝下来,感觉自己只差一个火炬就能变身成马戏团里的吹火杂技表演人员。被酒精恶心的吐了两趟的齐谨林胃疼的无以复加,平时基本吃素的齐谨林肠胃功能一直有待提高,现在更是自己尝到了苦头。 从顾展认识何夕的那一天开始,何夕就是千杯不醉的,于是顾展对于如何照顾醉猫这种事情全然没有经验,只能靠何夕来料理齐谨林。 齐谨林从洗浴中心出来时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从顾展车上下来又吹了几丝午夜妖风,依靠着何夕与顾展的支撑才算是踉跄蹒跚进了门。何夕喝的比她多,扶着她时的脚步也不那么稳当,幸亏顾展拿出了机器人一般的体质和力量,把齐谨林扶到了沙发上,然后去给齐谨林找应急药。 尽管胃在跟闹别扭的齐谨林已经疼的有些冷汗,却还是咬着嘴唇皱着眉没说什么。何夕去冲了杯蜂蜜给她,齐谨林捏着烫手的热水,咬着牙一点点喝下去。开水灌下去之后胃痛缓解了许多,酒后剧烈的头痛也好了不少。点头谢过了何夕以后齐谨林把空杯子还给何夕,然后示意再来一杯。 何夕一直是离不开酒的,可再怎么强大的胃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修炼得出来的。于是顾展当初为了使她免受胃穿孔之苦曾特地冥思苦想了许多手段,食疗药膳八仙过海,各种方法都有用上过。到后来即使何夕的酒量已经令人发指,家里的常备药药箱中也没少过胃药。虽然何夕从来也没喝多到齐谨林这个地步过,但胃疼总还是有的。于是还没等何夕把第二杯热水倒来,顾展便已经拿着胃药出来。 “先吃六颗,等一下如果还疼的话再看情况。” 顾展递过来六颗小小的丸药,闻起来苦涩的很,显然是中药了。齐谨林也不敢嫌苦,接过来兑着何夕给自己的蜂蜜水就服下去了。也不知道是蜂蜜水的作用还是药效确实良好,尽管没立竿见影,但总算是不至于再疼出一身冷汗了。 “谢谢。” 对于何夕的照顾,齐谨林倒也可以坦然接受,毕竟也算是老相识了。只是她与顾展这次才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时是在销金窟那群魔乱舞的嘈杂地方,现在第二次见面,却偏偏是在齐谨林狼狈不已的档口。 顾展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话。倒是何夕在一边拍拍齐谨林的肩膀,把她按到在沙发上:“还是先躺一会比较好。你先歇一会儿,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白楚乔大概还要再多守一阵子,现在吐也吐过了,蜂蜜也喝了,药也吃了,待会大概就要困了。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说完还把手机给齐谨林递了过去:“用不用给你家的那位打个电话?” 初次感受到何夕的细心,齐谨林有些不好意思。憔悴的有些无力,说话的声音也弱了很多,喉咙有些疼痛,怕季柏遥听说了这边的情况后冒冒失失的赶过来,所以只是发了个短信,简单说了一句自己今晚喝的多了些,可能要在顾展家里借宿,好让季柏遥不要担心。 即使季柏遥一直以来一提起何夕就醋海翻波,但也知道今晚的酒局确实有些难搞。齐谨林酒量一般,要不是实在不便出场,季柏遥今天就要跟着一起来了。现在一听齐谨林果然被灌多了,即使短信里说的轻松,可还是知道不妙。赶紧一个电话打回来询问状况,齐谨林即使不想让季柏遥听见自己的声音,但也不得不接。 “怎么样?楚乔姐没跟你一起回来?现在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吃了药舒服很多了。很晚了,你就别出来了,过一会楚乔姐大概就能过来了……” 一听到齐谨林说起吃药两个字,季柏遥的神经立刻就绷紧了:“怎么还吃药?怎么了?你把电话给何夕,让她跟我说。” 季柏遥知道齐谨林好逞强,生怕齐谨林不跟自己说实话,于是只能让在场的情敌跟自己讲讲状况。何夕就坐在齐谨林身旁,季柏遥的话她也听见了。于是对着齐谨林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手。齐谨林没办法,只能使了个眼色请何夕口下留情。 何夕接过电话,既没有特地隐瞒,也没有夸大事实。淡淡的告诉季柏遥今晚齐谨林确实喝的太多,也急了些,不过现在吃了药,歇了一会儿已经好了很多,难得一见的没有任何调侃的意思。抛开在演唱会初遇的那次不算,这是齐谨林第一次见到何夕跟季柏遥和平相处。揉了揉一跳一跳的疼的脑袋,靠在了沙发上。 何夕看她累了,便拿着电话走去了客房。五分钟之后收拾好了客房的床回到客厅,齐谨林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顾展也已经给白楚乔打过了电话,白大经纪已经从官爷们身边脱身,正往何顾家里赶来。 看着在沙发上昏迷不醒的齐谨林,何夕有些感慨:这圈子看上去光鲜亮丽,可是其中辛苦,又有什么人知道? 没过多久,白楚乔的车就到了。上楼后见到盖着毛毯在沙发上睡着的齐谨林,即使有些不情愿,也不得不把她从浅眠中叫醒。齐谨林有起床气,被折磨了大半个晚上之后好不容易睡着却没多久就被叫醒,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白楚乔有些不高兴。白楚乔连哄带骗,总算是和司机一起把恢复了几分神智的齐谨林带上了车。 坐在车里,齐谨林靠在白楚乔身上迷迷糊糊的问季柏遥在哪里,白楚乔有些囧的看看她:“以后你还是别出酒局了比较好。我听柏遥说过你酒量不行,但真没想到糟糕到这个地步。” 正如今晚酒局里那个菊长所说的,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白楚乔简直不敢想姚辛一直以来是如何带着酒量如此惨不忍睹的齐谨林在江湖里漂泊的。与寻常人比,齐谨林喝酒的水平已经算得上可观了,可要在这个无酒不成席的娱乐圈里生存下去,齐谨林恐怕还是需要再练习练习。 “……谁说的,我酒量好的很。” “是是是,您好得很。明天给你休假,看你这样子明天估计也起不来了。今晚我把你送到柏遥那里去,让她照顾你。” 白楚乔虽然有点担心季柏遥照顾人的水平,可眼下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好把喝的已经走不了直线的齐谨林送回齐谨林的父母家去。白楚乔眼下是趁着领导们在洗浴中心快活才能溜出来给齐谨林善后,等把齐谨林送到了季柏遥家,她还需要继续回到领导们身边陪笑。最好小姐们功夫手段一流,明天把领导们哄得开开心心,白楚乔今晚的工作才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若是齐谨林现在神志清醒,肯定不愿意被季柏遥看见自己现在这副醉醺醺的样子。可齐谨林即使在何夕家里歇了一会,现在也还是朦朦胧胧。于是在到了季柏遥家里以后,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狐狸精带着齐谨林进了门,齐谨林自己就歪歪斜斜的往卧室走去,看见了大床之后就大字型的往上面一躺,衣服没脱鞋子也没换,一副打算直接驾鹤西归的惨相。 季柏遥心疼她,去洗手间拧了个毛巾给她。齐谨林的酒品不错,喝多了没有折腾着哭闹,也没一趟又一趟的在洗手间抱着马桶倾解,只躺在床上皱着眉揉着自己的额头。 酒后最怕吹风,齐谨林两岸三地的折腾了这么多圈,又被午夜妖风吹来吹去,一身酒后的暖意全随着呕吐被风吹散,空留下冷冰冰的五脏庙。好不容易在顾展家里靠喝蜂蜜水攒下来的热气也消失殆尽,如今浑身发冷,额角像是要爆血管一般一跳一跳的疼。 齐谨林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被子扯过来盖上。房间里不冷,可齐谨林就是觉得冰凉。狐狸精在一边看她像烙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怕她不换衣服会睡得难受,无奈之下轻轻摇醒了她,哄着齐谨林去洗个脸再把衣服换下来。 强撑着如同没了筋骨的身子到浴室冲了个凉,一身寒意被热水捂热了些,头疼得到了缓和,人也算是精神了点。回到卧室看见床头亮着灯,摆着温水,季柏遥却不见了。齐谨林也懒得找她,往床上一趴就再也不想动了。没过五分钟,看见季柏遥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餐盘进来,餐盘里盛着一碗卧了鸡蛋的面,还有一小串葡萄,一杯柚子茶。 “何夕跟我说你一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又吐了好几回,要吃药也得肚子里有些东西吃。喏。” 说完扶着齐谨林在床上坐好,把床上桌打开,餐盘放在了齐谨林的面前。季柏遥厨艺水平堪忧,这碗面煮的倒是色香味俱全。齐谨林胃里吐得空了,闻到浓汤和鸡蛋的味道条件反射的开始觉得饿了。 “……吃了以后我会住院吗?” “面是我烧开了水才下进去的,鸡蛋也洗过了才打进锅里,里面的调料都是自带的,我也有乖乖洗干净手。不会有事的。吃完以后把柚子茶喝了。”季柏遥摸摸齐谨林的额头,倒是没有烫手,生怕自己体感有差错,还特意用额头又贴了贴,确认齐谨林没有发烧,然后又取来了一件干燥的浴袍给齐谨林披上:“没发烧,不过睡觉之前还是吃些药预防一下,衣服披好,我去找药,你乖乖吃面知道吗?如果等一下还是觉得恶心就把葡萄吃了,多少会好一些。” 齐谨林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被季柏遥这样照顾,呆呆的点了点头。 季柏遥拍了拍齐谨林的脑袋,然后走出了卧室。齐谨林神智回复了许多,趁着面还是有些烫,齐谨林拿出手机给何夕发了个短信保平安,然后吃着葡萄发呆。 “柏遥,你说如果我以后不出饭局,不应酬,不跟这些领导喝酒,还能在这个圈里混下去吗?” 季柏遥拿了药回来的时候,齐谨林就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狐狸精怔了怔,摇了摇头。答案不言而喻,每个人在这个圈子里兜兜转转,都难免要遭遇些自己不愿意遭遇的事情。选择了这条珠光宝气的路,就选择了注定人前笑人后哭,哪有可能只赚不赔。 看着齐谨林还有些发白的脸色,季柏遥又倒了一杯柚子茶给她:“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是今晚喝的多了,别胡思乱想,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其实喝成今天这个样子,齐谨林确实不是第一次了。今天这样已经算是轻的了,有何夕与白楚乔帮衬,齐谨林今晚已经很幸福了。要不是今晚不幸遇到了那个不停劝酒的菊长,齐谨林也不至于这么凄凉。 “要是我不混这个圈子了,我还能干嘛呢?” 娱乐圈如同一个江湖,往往让人身不由己。在这个江湖中的每个人就像是鱼,离开这片江湖便难以生存。每一个退出娱乐圈的人都面对着相同的问题:如何生存。 大部分的人选择嫁入豪门,也有些人选择借着自己的名字做招牌去做生意,也有一小部分人选择什么都不做,提前退休去国外逍遥快活。 齐谨林的梦想曾经是嫁入豪门后做个逍遥富太太,可即使真的那样,也无非是从江湖里的鱼变成了玻璃缸里的观赏鱼而已。自从陷入了与季柏遥的爱情里开始,不知不觉间齐谨林总是觉得似乎所谓的嫁入豪门,也没什么必要。这么多年在圈中打拼,攒下的资本也不少。再攒一攒钱,然后移民到一个自己喜欢的,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国家,从此坐吃山空,不是也很好吗? 思绪如电,齐谨林的脑子里一瞬间已经恍惚闪过了许多念头。而季柏遥在听过了她这句话以后却只是一笑,细长的狐目笑成了弯弯的月亮,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不想混就别混,我养你。” 作者有话要说:季柏遥小盆友长大了,都会照顾人了…… 抹泪 第九十六场 昨晚喝醉时白楚乔曾经恩准齐谨林今天休假,可季柏遥今天还是要正常开工,于是第二天齐谨林独自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侥幸没留下宿醉后剧烈的头痛后遗症的她缓了缓神,然后看见床边有季柏遥留下的字条。 今天要飞a城,我让保姆做了好吃的给你,醒了打电话给我。晚上见。 季柏遥字迹有些潦草,却仍然十分漂亮。与她那狐媚的外表不相符的,季柏遥的字笔锋锐利,笔画清晰,乍一看像是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的字,工整而张扬。浅黄色便利贴上的黑色季氏书法虽然很嚣张,却在右下角画了一颗小小的心形,与不太浪漫的留言一起透出一股奇怪的幸福感。 把纸条随手贴在床边的墙上,齐谨林给季柏遥打了个电话。或许是还在飞机上,季柏遥的手机打不通。肚子有些饿了的齐谨林随手抓了件浴袍披着,走出卧室前往厨房觅食。两个对她与季柏遥奸.情心知肚明的保姆眼神暧昧的对她笑笑,然后走过来打了个招呼:“齐小姐,今天早上季小姐说您昨晚受累了,起来的晚,让我熬了皮蛋粥和鸡汤,现在都炖好了,等您吃了。” ……什么叫我昨晚受累了啊!这种话说的很奇怪好吗!我是喝多了不是跟你做多了阿魂淡! 据季柏遥自己说,这两个只比齐谨林稍大几岁的保姆是她从酒店滥用职权调来的,既勤快又可靠,不但不说人短长,长的也算得上赏心悦目。自从齐谨林知道季柏遥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以后,她就对这两位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打扫卫生的高级管家的实际作用有些呵呵。 不过尽管齐谨林对居心叵测的御姐控季柏遥有些鄙视,但事实证明这两位的的确确帮了季柏遥不少忙。起初时齐谨林对她们还有些不放心,可后来经常见到季柏遥在家里肆无忌惮的糗态也就明白了:这两位高级管家但凡有半点八卦的闲心,把季柏遥的那点糗事随便爆出一两句,早就足够狐狸精死无葬身之地几千次了。久而久之齐谨林也与她们相熟,尤其是负责做饭的那一位。齐谨林是个不太喜欢八卦别人的人,而自从齐谨林被何夕与季柏遥等人拖入了同性恋爱的阵营以后,不可控制的,她也开始对两位同性的关系产生怀疑,例如季柏遥府中的这两位管家。在得到了季柏遥的证实之后,齐谨林才知道果然这个世界其实是天下大同的。 两个保姆对她和季柏遥的称呼一直很客气,齐谨林即使觉得不舒服,但也还是听之任之了。 吃过名为早餐实则是午餐的皮蛋粥,齐谨林给白楚乔打了个电话,询问身经百战的白大经纪昨晚最终结果如何。白楚乔听说她终于回魂了之后松了口气,同时要求齐谨林不论如何也要从今开始跟季柏遥何夕等人好好练一练酒量。对于昨天晚上的那一群领导们,白楚乔却支支吾吾的一直回避。 齐谨林问了好半天,白楚乔不论如何也躲不过去,没办法只好说出了实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实话实说吧,昨天那个不停劝你酒的菊长看上你了。今天早上还打来电话,说有机会怎么着也要再找机会一起‘聚一聚’。估计……但是还不好说,我先帮你应付着,具体情况还要再看。但你最好这几天不要再被他碰上。” “还喝?” 齐谨林有点受不了,喝酒不可怕,提前做好准备她也可以坚持一段时间。问题是这个菊长虽有酒囊饭袋之名实,却不只会做酒囊饭袋之事。所谓食色性也,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不可能只不过是要‘聚一聚’那么简单。 “那配音那边怎么办?” 齐谨林这个时候开始后知后觉的抱怨起何夕拖拖拉拉的工作效率,如果不是何夕的磨蹭导致了配音进度的延迟,齐谨林现在就可以找个理由消失了。 “我这几天尽量安排你晚上过去开工,尽快把你的部分做完,不要等对手戏。逼发行方去找人摆平这个菊长,结束之后我安排你出去。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尽量把场合安排的正经一些。” 不想同意也只有同意了,齐谨林也听出来了白楚乔语气中的不满。白大经纪虽然没有大罗金仙未卜先知的能力,但却有凡事尽早的习惯。眼看着齐谨林跟何夕把早就能够完成的配音工作拖延出了两倍的时间,白楚乔一直颇有微词。只是奈何拖延大王何夕不是博盛的人,她即便有所不满也只能敦促齐谨林尽量加快进度。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你在哪里?柏遥跟你一起吗?” “她今天跟助理去的,我忙着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如果状态不错的话我晚上去接你,被人说耍大牌也无所谓。” 耍大牌这种黑锅是没有一个艺人喜欢的。即使艺人们在日常生活里再怎么作威作福,一旦镜头扫过来,统统都要装的人模狗样。一个不小心在媒体面前露出狐狸尾巴,第二天就会被各大媒体爆上头条,一夜之间人气暴跌,事业马上遭受各种冲击。 而其实许多时候耍大牌不是主动的,而是被动的。 新闻爆出某歌手耍大牌,专门喜欢凌晨录音,不论工作室的人休息够不够,总之那个歌手就是非要让所有人凌晨在录音棚陪着;某演员被爆剧组安排的四星级酒店不住,非要住五星级酒店,单独派车;某模特宁死不穿租来的战衣战靴,要穿就穿完全属于自己的;某明星所有采访必须提前对稿,采访问题与稿不符当场转身走人,从此列入黑名单永不合作。 听起来大牌吗? 第一个歌手是正在散瞳期的何夕,白天见不得光不能出门;第二个是在柏林被迫跟季柏遥住情侣套房的齐谨林;第三个是出入风月场次数太多而罹患传染病的名模,最后一个是吸毒成瘾,不背稿根本不能在镜头前沟通的大明星。所以其实但凡是众所周知的好相处的艺人,私下里都是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忍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的。当然,这种普罗大众喜闻乐见的‘好相处’的人,私生活上大多都有些扭曲的倾向。没办法,工作上受到的委屈太多,想泄愤就要好好发泄。 大牌吗?不大牌。只是有些原因不能说给外人听而已。齐谨林总不能说因为怕被某酷爱喝酒的菊长性骚扰因此非要赶在晚饭之后收音吧?于是耍大牌的名字就这么来了。没办法,齐谨林宁可背黑锅也不想要被那些猪八戒转世一般的领导们吃豆腐。 其实一直以来,齐谨林都是忍辱负重逆来顺受的类型。要是当初在嘉汇的时候,或许她真的会宁愿多喝醉几次,多受几次胃痛的折磨也不想要担名声被毁的风险。可现在,一想到季柏遥阳光的有些刺眼的笑容和尖尖的虎牙,就总有一种想要拒绝的冲动。于是齐谨林在昨天忽然萌生了退意,忽然间觉得自己失去了一直以来那种‘勇敢’。 大概是人有了后路,就不再那么勇敢。 好像忽然间变得坚强,又好像忽然有了弱点。 “楚乔姐,多谢你了。” 白楚乔略有一瞬的沉默,像是反应了一下,然后回答:“……应该的。” 狐狸精的电话终于在下午姗姗来迟。背景一片混乱,似乎是在什么节目现场。季柏遥在电话中一番嘘寒问暖,齐谨林对季柏遥有些太体贴的温柔不太习惯。确认了自己的女朋友并没有因为前一天的宿醉而生病以后,季柏遥把晚上回来的时间又告诉了齐谨林一遍。在从机场回季柏遥家的路上有一家小餐厅,齐谨林往返各地必去光顾一次。讲好了晚上由狐狸精带外卖回来一起晚餐,齐谨林就给两个高级保姆早早的放了假。 晚上赶到录音棚时,意外的发现何夕也在。齐谨林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到何夕,看见手里拿着对白簿的何夕有些吃惊。何夕看见齐谨林来了,立刻带着奇怪的表情对齐谨林点了点头。 “人齐了,那么各自准备一下开始吧。最近这几天我不是很有空,劳驾大家跟我一起调时差了。” 齐谨林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何夕走过来把对白塞进了她的手里,随后拉着齐谨林进了录音棚。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歉意,突兀的让齐谨林回忆起了自从认识她本人以来就被彻底颠覆了的好形象。 “一星期的工期被我拖到现在,真是不好,今天楚乔姐说你要赶工,我就赶紧过来了。要不是……” 何夕也有些内疚,知道齐谨林被那饭桶菊长纠缠以后反省了自己的错漏,于是齐谨林要赶进度,她便出来做了一次坏人。在这个年代讲义气的人不多,齐谨林见到何夕这副态度之后开始怀疑自己二十六年来的人际关系。为什么在嘉汇时一切都是公事公办,到了博盛以后居然接二连三的遇到这些义气堪比黑.社会的朋友。 七点钟录到了九点半,齐谨林正打算差不多收工回家和季柏遥一起吃饭,却见到白楚乔在玻璃窗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叫齐谨林出来讲话。 录音棚里当然不能带手机,摘下耳机走出来以后,齐谨林看见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有两三个未接电话和短消息。本以为是季柏遥登机时的平安消息,点开看了以后却是狐狸精说今晚临时有事回不来,让齐谨林自己解决晚餐。 白楚乔给予的官方说法是有应酬,齐谨林无奈之下给季柏遥回拨了电话过去,却怎么打也是无法接通。早习惯了工作时没有通讯设备在身,齐谨林看看时间,季柏遥应该正跟应酬对象喝着酒,浑然如昨天晚上的自己吧。看何夕在录音棚等着自己,齐谨林索性放弃了已经比宵夜还晚的晚餐,回到录音棚戴上耳机继续折腾。与其拉着这群人每天晚上录到十点,还不如一口气录个通宵结束战斗。 怀着这样的心情,齐谨林再次把手机丢在了录音棚外,专心看着对白簿跟何夕一起收音。 忙到凌晨时由于声带实在是不适合再继续录下去,齐谨林这才拖着饥肠辘辘的身子回到家。狐狸精的手机依然打不通,齐谨林洗了个澡回到卧室,看见床铺虽然已被保姆收拾整齐,但季柏遥的那张字条还留在床边。 看着狐狸精漂亮的笔迹和字条结尾的落款和爱心,齐谨林反复盯着看了几遍,然后把字条小心翼翼的折了又折。拿着小小一张纸条纠结了很久,齐谨林不知道该放进自己的钱包还是钥匙包里。想随身携带,又怕不小心被人看见,想要仔细的藏起来,又怕自己偶尔会想拿出来瞧一瞧。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地方,随手收起来怕丢,特地藏起来怕找不到。 坐在床上盯着这张普普通通的浅黄色便签纸看了好半天,齐谨林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太少女了点。一张情人的字条而已,既没有说我爱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满心被这一张字条牵连的进退两难,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些。 可是不知为什么,昨晚自己酒未醒时季柏遥的那句话总是绕在自己心里。 不想混就别混,我养你。 即使在昨晚剧烈的头痛中也能感觉到这句话里的爱意。 春寒已过,夜晚也变得越来越短。原本黑漆漆的天空慢慢被丝丝缕缕的光线融化,点点滴滴的星光也消散无踪。早起早睡的太阳公公提醒着齐谨林前一天已经过去,而爱情仍在继续。 被甜蜜的回忆纠缠,齐谨林灵感迸发,拿过手机拆下了外壳,把薄薄的纸条贴在手机的后背上,然后又把保护壳装回原位。 爱机一如往昔,除齐谨林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这里悄悄的藏着一份爱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在跟编辑聊天时说到了这篇文的‘问题’,编辑觉得这篇文有些太‘温柔’。 其实之前也有看官吐槽过这个问题:冲突不够明显。 明明有太多梗能让这两个人饱受折腾,但我一直处理的很温柔。大家应该也看出来了,从沈从云到何夕到时诗,我一直没舍得用第三者这个梗,也没舍得用出柜的梗,更没用娱乐圈黑历史的梗;就连奇迹两个人的性格差异也被我弱化了。 其实我也知道呀……太温柔了点(笑) 但每一次想到要安排一些事情折腾这两个家伙,双喜就有些舍不得(无奈的耸肩) 生活很艰难,伸出双手在键盘上安排出两个人的故事,总是不愿意让虚拟的角色遭遇现实的折磨。be这种事情掌柜从来没想过,连虐心的桥段也不愿意写,因此这篇文被显得过于单薄柔弱,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磨人的痛苦就留给我们这些有血有肉的人去体会吧,至于生活中难得一见的幸福,不如就别难为两个不想红的主角了吧。在这两个人面前,掌柜宁可被说温吞吞,也不想弄出那么多兜兜转转的故事。对不起。 ps:我的更新时间越来越奇葩了,你们受得了吗? 第九十七场 连续开了两个晚上的夜车以后,配音的工作终于完成。季柏遥由于不明原因依然滞留在a城,齐谨林由于赶工过了几天黑白颠倒的日子,跟季柏遥有了些许的时差,季柏遥似乎也挺忙,电话也常常接不到。因此接连几天,两人的联络也只有区区几条信息而已。 对于联络,齐谨林一直没太多要求。尽管她对季柏遥的感情越来越深,也不代表齐谨林会像十几岁的少女一样粘着季柏遥,没完没了的电话和机关枪一般的短消息。在艺人的恋爱之中,聚少离多是家常便饭。或许不至于每年只能见面几次,但如果想像正常的情侣之间那样每个星期约会几次,甚至每天下了班以后能一起晚餐,一起说一说日常工作中的辛苦,都算得上奢侈。 正因为这种奢侈,娱乐圈里的忠诚变得难能可贵。 在每天面对无数诱惑和强迫的艺人们面前,身体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同时也是最大的筹码。平常人无比重视的身体,在娱乐圈中其实比梦想还更廉价一些。季柏遥的生活里都有什么,齐谨林不太想去了解。也许这是一种信任,在面对爱人时的信任。早在季柏遥独自一个人在娱乐圈里打转时,狐狸精就能做到独善其身,如今季柏遥已经名花有主,齐谨林相信即使她在外面再怎么胡闹,也不会真的惹出什么事端。于是即使知道季柏遥留在a城想必是有些不太方便直说的的因由,齐谨林也可以安下心由着她自己解决。 在圈中有些事情难以避免,有时难免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齐谨林的生活也不是一帆风顺,怎么会单纯的围绕着季柏遥一个人精打细算。 菊长仍然对齐谨林你不依不饶,大有死缠烂打的意思。一度在某些非公共场合说出誓要一亲芳泽的狂言浪语,让白楚乔与齐谨林很难做。好在工作已经完成,菊长即使真是有心刁难齐谨林也找不到合适的渠道。白楚乔在于发行方谈判时也多了几分筹码,毕竟一旦工作完成了,合同书中的片酬就能拿到手了。至于最后电影能不能成功通过那群菊长的审核,能不能顺利的在院线上映,这些就都不在齐谨林的工作范畴以内了。 可怜发行方被夹在了两个阵营之间,一个死也要潜规则,另一个死也不肯被潜规则,于是在全部工作都完成了以后,这部动画仍然没有拿到批文。眼看着网上的下载资源越来越多,发行方也越来越像热锅上的蚂蚁。几次三番到博盛来求白楚乔出手相助,哪怕试试看从博盛急召几位与齐谨林路数相似的小明星来哄领导开心,可惜也被白楚乔见招拆招。没利的买卖沈从风从来不做,博盛自然也不会为了发行方提供的那一丁点蝇头小利去牺牲自己旗下的艺人。 齐谨林不是个心软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发行方硬是觉得齐谨林是个好说话的人。于是连续几天打电话来,求爷爷告奶奶的央求齐谨林赏光跟那位居心叵测的菊长见一面。正所谓人在江湖,怎么会不知道人心险恶。齐谨林暗笑发行方的脑残,她又不是第一天入行,怎么可能相信什么‘只是见一面一起吃顿饭,没别的意思。’这种话? 白楚乔也知道不妥,生怕闹出什么麻烦。反正配音的工作已经完成,而网友们还没有彻底遗忘程澜之前惹出的麻烦,齐谨林此时没必要提高曝光率,只需要低调的装作不存在就可以。索性扔了几个手中现有的剧本给齐谨林当做作业,让她滚回家慢慢甄选。白楚乔留下了作业,乐得清闲的齐谨林自然就干脆回家宅着。反正其实剧本都是一些八字还没有没一撇的事情,不需要像前几部片子那么赶进度,只需要细嚼慢咽即可,不求甚解。于是在年前年后不断的体验从假期到赶工,从赶工又回到假期这个过山车的齐谨林又一次整天整夜的躺在床上看本子。 离开了繁忙的工作环境,齐谨林猛然之间开始觉得空虚。 平时日程满满的时候她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而一旦自己能够闲下来安安静静的躺在家里,齐谨林就忽然觉得缺了什么。没错,缺少季柏遥。 跟狐狸精发了几条短信,对比季柏遥十几分钟才回一条的沟通频率,齐谨林的假期更显得太过空闲。掰手指清算了一下自己的时间,没来由的头脑一热,在一瞬间涌起了一种想要去a城给季柏遥一个惊喜的冲动。 反正留在现在的地方也会遭遇发行方和那个该死的猪头菊长的骚扰,齐谨林觉得自己如果干脆离开这个小漩涡的中心,自己跟白楚乔都能轻松许多。 反复旁敲侧击了几次,确认季柏遥的的确确在a城奔忙,齐谨林特地开玩笑问询季柏遥怕不怕自己突袭检查。狐狸精自然是坦坦荡荡,一副‘欢迎美人投怀送抱’的下流姿态。 怕白楚乔会说出自己的计划,齐谨林还小心翼翼的使用了瞒天过海之计,偷偷的买了机票,打算到了a城再跟白楚乔报备。 a城是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准一线城市,距离齐谨林和季柏遥爱巢所在的行政区域并不远,坐飞机也只需要短短一个小时。受二氧化碳排放量上升和臭氧层漏洞等一系列自然与人为因素的影响,这一年的气温上升的异常的早。一个暖冬过去,春日还来不及给人留下什么印象,气温就转瞬升到了二十好几度。适宜人类生存的温度让齐谨林轻装简行,轻轻松松的把全部的必需品装进了一个能够随身带上飞机的登机箱,打算a城三日游的齐谨林自己开着车载着自己心爱的小行李箱,一路往机场去了。 顺利的通过了安检,齐谨林怕真有什么临时事件发生的话白楚乔会找不到自己,又怕提前发过短信会被白楚乔当场羁留回博盛,于是在进了机舱以后才给白楚乔发了个短信说自己要去a城见季柏遥。发完短信以后立刻关掉了手机,齐谨林总算享受了一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幸福感。 一直是十佳青年的齐谨林第一次隐瞒行程偷溜,在无限的刺激感之下快乐的享受起了她的航程。 每年要做多少次飞机这个问题,齐谨林早就已经记不清了。她曾经看过一个公司发行某种特殊卡片,能够积累旅客的公里数,达到了一定公里数则能够有各种不同的礼品赠送,当时她还跟姚辛开玩笑说自己如果有这么一张卡一定能在一年内成功拿到最高奖品。人对于凡事都有一个新鲜期,过了那段新鲜期以后有趣的事情就渐渐趋于平淡,最终索然无味或者令人厌倦。许多年以前齐谨林第一次坐上飞机时她也和所有人一样觉得新奇和期待,然而在每逢宣传期就要变身空中飞人以后,齐谨林很快对坐飞机这种事情充满了嫌弃。 一段虽然危险系数不高但事故获救率极底的旅行,短短的几小时里跨越千百公里穿越到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城市,冒着死亡的风险在铁棺材中无所事事,水平参差不齐的飞机餐,一成不变的窗外风景。 而现在,齐谨林再一次觉得飞行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 想到心爱的人就在航程的终点,齐谨林就不可控制的觉得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没像许多影视书籍作品中说的那样分秒如年。还没等齐谨林看完一场何夕的演唱会就又到了需要关闭移动电子设备的时间。 下了飞机以后打开手机,齐谨林这才发现由于关机的太早,她想要发给白楚乔的那条报备短信还留在自己的待发信息队列里。好在没有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的提醒,这说明白大经纪还没有发现她悄然间的离去,也没有发生什么狗血的事情要她回去。 博盛官方签约的酒店是季柏遥家里的家族产业,于是对于齐谨林而言,想要寻找季柏遥的行踪简直不要太容易。 用了些小人脉找了辆车开,齐谨林跟随者导航仪的指引成功找到了季柏遥下榻的酒店。艺人在现实中的生活也经常像一个剧本,齐谨林虽然从没有这样孤身一人冒险溜到人海里感受心跳加速的感觉,但依然成功的混进了酒店里,然后给季柏遥打电话。 “小畜生,你在哪呢?” 随着感情的日益融洽,齐谨林对季柏遥的称呼也渐趋多元化。自从在一起以后,齐谨林也不再掩饰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给季柏遥安排的‘狐狸精’的绰号,于是时间一长,各种动物类的绰号季柏遥都无奈承受了。 季柏遥已经习惯了齐谨林接电话时先问自己在什么地方,由于职业的问题,两人的恋爱注定是要小心翼翼的。于是在打电话时也必须先确定是在工作场合还是在私人场合,在问过了在哪里之后齐谨林还要循例问一次在做什么,于是季柏遥直接一并回答了。 “在酒店,闲着呢。这几天都是晚上开工,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虽然没有跟白楚乔讨要过季柏遥的时间表,但是齐谨林也已经把季柏遥的日程摸了个大概。正是因为笃定她此时此刻会闲在房间里,齐谨林才敢直接到酒店里找她。 “再给你一次机会,真闲着呢?” 听到齐谨林的问话,季柏遥好像有些糊涂。没回答齐谨林的话,反问道:“怎么了?” “你房间多少号?” 一听到这句话,季柏遥再傻也明白了。不一会,齐谨林顺利的敲开了季柏遥的房门。 季柏遥一如齐谨林所希望的那么高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门前的齐谨林,睁大了眼睛。趁着季柏遥消化惊喜的时候,齐谨林给白楚乔打了个电话报备。白大经纪对她这种人来疯一般的举动倒也还算宽容,反正齐谨林现在是假期,只要小心不要让记者抓到,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正好能够有个借口让鸨母转世的发行方和那苍蝇一样的菊长停止对自己的骚扰。象征性的耳提面命几句,告诉齐谨林别耽误了归程,随后也就算了。 齐谨林这次是特地来围观季柏遥的,于是虽然a城有不少值得一去的有趣地方,但齐谨林也完全没有打算过。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临时起意而来的齐谨林根本没想过其他的事情。而季柏遥却是喜出望外,当即给酒店打了电话,叫人给自己备车,要跟齐谨林出去烛光晚餐。好不容易脱离了经纪人的手掌心,季柏遥就像是老虎被动物园抓走以后的猴子,得意洋洋的安排着自己与女朋友的约会。 对于狐狸精的安排,齐谨林有些哭笑不得。住在自己家的酒店里,季柏遥还有什么好安排晚餐的?想吃什么便直接点就是了,以她一直以来作威作福的习惯,恐怕除了天上飞的吃不着飞机,地下躺着的啃不动下水道,即使季柏遥想要吃人肉,估计也是她敢要人家就真敢给她现切现做。 不过毕竟是季柏遥一番心意,齐谨林也就任她准备了。一小时的航程谈不上什么疲倦,也无需在酒店里休息。齐谨林把自己的行李箱往衣柜旁边一扔,带上手机就直接跟季柏遥出发了。季柏遥作为二世祖,远远高出了酒店员工衣食父母的范畴,于是酒店经理特地安排了豪车与伶俐司机作为cp来载着自己的衣食祖宗出门约会。 齐谨林最近迷上了一款手机游戏,而游戏天赋天生不怎么样的她不管如何努力也难以望季柏遥的项背,于是趁着在车里不方便一诉衷情时,齐谨林干脆抢来了季柏遥的手机,用狐狸精手机里的高等级账号过一过瘾。 正当她玩的不亦乐乎时,忽然跳出了新短信的提醒。被打断了游戏的齐谨林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暂停了游戏打算把手机还给季柏遥。可就在她按了暂停以后,季柏遥堪比光速的把手伸了过来,一把从齐谨林的手中抢走了手机。 无巧不巧,在季柏遥突如其来的抢手机动作之下,被吓了一跳的齐谨林没抓紧季柏遥的手机,不慎掉在了车座下面。 “抢什么抢,有什么短信见不得人吗,我又不会看。” 一边埋怨着一边弯腰把手机捡起来,而在捡手机时齐谨林恰好看到了还亮着的手机,锁定界面上是新发来的短信 你怎么没在?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有些迟到了,但是还是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昨天在小绿字里忍不住吐槽了一些事情,结果发现大家意外的赞同呢……(也对,不赞成的肯定都已经弃文了233)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掌柜最近在看冬奥会,昨天本来是想再更新一章的,但在看见了plu退赛之后心凉了半截……于是没有更新的力量了……尽管后来结弦妹妹带来了惊喜……但是我的热情还是被熄灭了…… 那么,现在有和我一样在电视机前看花滑男单的亲吗?掌柜一个人好空虚………… 第九十八场 齐谨林的心思一瞬间转了几转,条件反射的怀疑了一瞬间后便偷偷的又按了一下锁屏键,从座位下直起身时便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神色如常的把屏幕已经关闭的手机还给了季柏遥。 正如之前所说的,齐谨林已经把自己的信任交给了季柏遥。对于狐狸精那些看似荒唐的举动,她已经锻炼出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神经和接近盲目的信任。 齐谨林之所以能够在江湖里纵横这么多年,一大原因是她擅长装傻,凡事不求甚解。 在爱情中‘认真’是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但‘较真’就不对了。齐谨林深谙装傻的真谛,于是干脆装作没看见。反正季柏遥是个缺大德的人,那些踹寡妇门挖绝户坟骗孩子饼欺老实人的事她都能毫不犹豫的干出来,因此面对着这么一条短信,与其怀疑季柏遥有什么风流债,齐谨林更倾向于怀疑又是哪个倒霉鬼不慎得罪了狐狸精,于是被季柏遥盯上决心要狠狠恶整一顿。 季柏遥是个爱胡闹且不肯吃亏的人,即便是没有人得罪她的时候她要是看人不顺眼也能做出扯龙须揭龙鳞的事,真发起脾气的时候不论是抽筋拔骨还是挫骨扬灰都干得出来。人类最强大的几件武器分别是金钱,容貌,势力。相比之下实力反倒是一个可以排在后面的事情。季柏遥是个货真价实的t-800,反正她是少年狐妖前途似海,要钱有钱要脸有脸。仗着自己有三分势力,季柏遥常常是看着顺眼的人往死里捧,看不顺眼的则是往死里踩,权衡利弊能得罪的她就得罪,得罪不起的她就哄着。于是脾气豪爽的二世祖其实也素来有笑面虎与纨绔子弟的恶名。 做演员就是这一点好,不管是真傻还是假傻,看起来都像是真傻。 季柏遥似乎也没多想,接过手机以后也没看,随手装进了上衣的口袋里,然后冲着齐谨林做了个鬼脸。 “主角的等级还不够高,你这种等级的选手很容易就会把我辛苦练出来的主角弄死的,不给你玩。” 齐谨林知道她是在给手机找借口,自然也不会拆穿她,别扭了几句以后就不再提。 季柏遥是个食家顽主,以前也曾来过几次a城,a城之中吃喝玩乐的好去处早就被她摸了个一清二楚。于是此时齐谨林也放心由她当向导,季柏遥说要去哪里都只乖乖等着看惊喜。齐谨林今天早上睡了个懒觉以后才去机场,飞到a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到现正好是快到了晚餐的时候,尽管天色还没暗下来,不过也还算热闹。旅游城市到处熙熙攘攘,季柏遥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也不算无聊。 这几天人在外地,狐狸精放肆的大吃大喝了许多天,季柏遥是个宁可居无竹不可食无肉的家伙,为了迁就齐谨林一直以来堪称娱乐圈减肥小标兵的饮食习惯,季柏遥特地把晚餐地址选在了一家口味相对比较清淡的淮扬菜馆。齐谨林对海鲜的耐受力还算强,于是也挺高兴。 “怎么着,附庸风雅,还吃上红楼宴了?” 狐狸精装腔作势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满脸高贵的往齐谨林身上一瞥:“哼,大爷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挑三拣四小心被[哔――]” 惟妙惟肖的模仿了一声电视里的消音效果,齐谨林脸上一红,扭过头装作没听懂季柏遥的话,认认真真的看起手上的菜牌。在季柏遥在场的情况下,任何菜牌都是浮云,齐谨林权当是在看彩色图册,五颜六色的好不漂亮。 这个地方经营的不错,室内装修也是仿古风格。a城作为旅游城市,有几条河穿过其中,齐谨林与季柏遥如今所在的地方就眦临河岸,夜幕低垂,河中有几艘同样是仿照旧制造的古风画舫穿过,光鲜亮丽的灯火映照在河面上,从水面上反射出阵阵光芒,隐约有丝竹声传来,一时间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还算不错?” 齐谨林喜欢清静,不同于季柏遥对高科技的青睐,她偏好相对原始一些的环境。虽然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喜欢柔软的沙发和席梦思,但单纯从审美角度上来说,这种古意盎然的情境她还是很喜欢的。 “不错。” 季柏遥有几分得意,轻快地晃来晃去:“我买了。” “啊?” 对于自己的家世,季柏遥还是有些矛盾的。既不愿意被人说是二世祖,又喜欢仗着自己可以随便刷卡而欺软怕硬。于是相对折中的办法就产生了:投资。 艺人的收入与开销成正比,尽管动不动就有所谓的‘千万代言’入手,但扣了税再扣掉公司抽佣,剩下的也没有那么客观。加上不得不在衣着打扮和日常生活上砸钱充门面,一个不小心就会入不敷出。季柏遥这种花钱如流水的人更是经常闹出经济危机,要不是手里有家中的花红支撑,她的收入想要负担起她那种纸醉金迷的日子,恐怕有些困难。 不愿意被批啃老的季柏遥索性靠着商业投资去玩些利滚利的把戏。白手起家固然难,然而在本金阔绰的情况下,想要钱生钱就简单了不少。季柏遥每年固定抽出一部分钱交给理财顾问,到处投资有利可图的事业,于是手中握着几条千万代言的季柏遥名下的商业产业也有不少。时下听她说买下了这家店,齐谨林虽有些意外,但是倒也谈不上吃惊。 “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这家店,在旅游杂志和饮食杂志上都见过不少次。前几次来a城的时候特地来过几趟,这次总算是谈下来了。” 齐谨林不以为然,什么叫谈下来了,搞不好又是釜底抽薪强买强卖的勾当。不过季柏遥有投资小天后的绰号,这么多年七七八八的生意买卖做下来积攒的经验不可谓不多,齐谨林倒也不担心她会蚀本。 “这里是黄金地段,虽然贵了点,不过年盈利也挺可观。挂在season名下的话,收回成本的周期也不会太长。” “临河酒家,楼下是游船画舫,我看你这是有要开青楼的意思。” 季柏遥嘿嘿一笑:“正所谓山外青山楼外青楼,我要是哪天真做上这行的话,你还嫌弃我不成?” ……什么山外青山楼外青楼……读书太少真是不行。 齐谨林拱了拱手,拿出了拍古装戏时候的神色,含着笑说道:“季掌柜言重了,您要是能从红倌变成鸨母,也可以说是改革开放了。” 狐狸精没形象的啐了一口,开始对桌上的蟹粉狮子头发起总攻。齐谨林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心思一转,莫名的开口问她:“你这几天在a城就忙活着这个事情,所以一直也没回来?” 季柏遥忙着吃东西,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神色如常,全没有隐瞒了什么事情的样子。齐谨林心中便有些不悦,到不至于因为她这么敷衍一句就对她产生出什么怀疑,只是觉得季柏遥这样隐瞒没什么必要。不过也无非是件小事,齐谨林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一顿饭还没等吃完,这件事就被她抛在脑后了。 华灯盛放,车水马龙。季柏遥似乎是涌起了约会的小浪漫,吃罢了饭后抹了抹嘴巴拍拍肚皮便打算带齐谨林一起出去到河边逛逛。这已经名属季柏遥的酒楼名下带有几艘小船供土豪客人装腔作势,小船不大,抛开艄公不算,载客量也只有区区四五人。有装修豪华的花船,也有纯古风的简朴木船。所谓吹面不寒杨柳风,晚风暖,齐谨林本来是个懒人,没有饭后散步的心情,不过既然坐船不用走路,她也就随季柏遥去了。 小土豪与假女神登上了一艘做旧的木船,虽有几分过于返璞归真的孤清,但却是风光正当好的光景。艄公不说话,季柏遥也离奇的没开腔。小船轻摇,狐狸精的浪漫约会安排的很成功,水光迷离,气氛正浓。 隐隐约约飘来各异的歌声,大多是地方语的小调老歌,软语飘来,齐谨林听不太懂,季柏遥却明明白白,其中有个旋律相对清晰些,季柏遥也开了口,九声六调咬字清晰的跟着念起来。 “晚风像梦,在悠悠流动……风中借出今晚让心去相拥……” 季柏遥声音很好听,可唱歌的时候却少得很。低低的声音被风送进耳朵里,齐谨林虽然不懂,却也听得舒服。转过头去看季柏遥,狐狸精恰好也哼着歌在看齐谨林。眼神沟通,忽然有些特别的暧昧在船舱里。 艄公在船尾,齐谨林与季柏遥在船舱中两两相望,朦朦胧胧的晚上,名为爱情的气息在两人的身边流淌而过。大抵是爱情片拍得多了,人对浪漫的气息也更敏感一些。齐谨林依靠在季柏遥身边,无言的把额头抵在了季柏遥的肩头,闻着狐狸精身上的味道。 季柏遥没有固定的香水,也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偶尔想起来才挑一款自己喜欢的味道用一点,今天的狐狸精身上有凉凉的薄荷与莲花的味道。 “薄荷?” “睡莲。” “嗯……” 一时间又没了对话。齐谨林忽然有些惋惜这时候没有个摄影师跟在自己身边,否则若有幸能拍下现在两人的照片,许多年过后一定是一段好回忆。季柏遥仍有些痴迷的看着船外河面远景,跟着隐约的歌声继续哼唱。水波轻拍过船舷,发出一声声不太有节奏的水声。 “我今夜梦是否你未来梦……可否献出心意在今晚交通……” 歌声与季柏遥身上淡到几乎闻不到的香水味搅在一起,齐谨林忽然觉得这首歌好听,即便自己不明白歌词也觉得朗朗上口。 “博盛没想过让你去唱歌吗?” 季柏遥的声音没停下来,依然随着音乐合唱,到了段落告终时才回答。像是怕冲垮一室的温柔,她的话语里没有她一贯的嬉笑,只是用轻轻的声音和有些缓慢的语气:“……你想我去吗?” “只要唱给我一个就够了。” “……嗯,好。” 说完伸出手揽着齐谨林的腰,缩短了两人原本就不宽的距离,在晚风里拥在一起。季柏遥侧过了头,用唇瓣触碰着齐谨林的额头,温暖而柔软,散发着一种有些过度纯洁的浪漫。 收到了接吻讯号的齐谨林用鼻尖蹭着季柏遥的颈间,狐狸精白色的衬衫领口上好像蕴含着一种让齐谨林觉得安心的性.感。抬起头与她拥吻。这个吻意外的纯粹,没有舌尖的沟通触碰,只是略有些干燥却温软的唇,反反复复蜻蜓点水般的蹭着对方。即使没有汹涌的爱欲,也一样让齐谨林在双唇交接时觉得沉迷。 “我爱你。” 不知何时起又响起歌声,老歌的旋律盘旋在耳边,却像是为季柏遥心意而伴奏的歌曲。齐谨林不愿意老套的说我也爱你,于是语意不明却清晰坚定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靠在季柏遥的身上。 晚风渐渐有些硬了,席间那几盅薄酒带来的暖意也随之散去,不知何时起开始有些凉意。齐谨林便把季柏遥原本环绕在自己腰间的胳膊搭到自己的脖子上,狐狸精的手垂在自己肩头,于是齐谨林一边倚在季柏遥身上听着她的歌声,一边无意识的摆弄着她的手指。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是什么都在想,又像什么都没有想。只记得她声音悠长婉转。 夜色浓重,熏神染骨。 作者有话要说:浪漫吗? 歌词来自徐克在1984年导演的电影《上海之夜》,歌名《晚风》,原唱叶倩文 (暴露年龄?) 第九十九场 美好的时光总归会过去,不愿冒伤寒的风险相与枕藉乎舟中,回到码头后齐谨林便与季柏遥一起下了船。又是原来的司机,一路把两人载回到酒店。今晚的闲杂人等都特殊的懂事,没有人多嘴多舌,像是一直以来都只有她与季柏遥两个。 “今晚的约会感觉怎么样?还算过得去吗?” “你要是能换个委婉的方法问我的话,可能会更浪漫一点……” 齐谨林嘴硬,一边说着不满一边却在司机见不到的角度不着痕迹的牵住了季柏遥的手。季柏遥面色如常,抿着嘴不说话,只偷偷捏了捏齐谨林的手作为回应,然后伸出手指戳了戳齐谨林的掌心。这动作有几分猥琐,齐谨林猛的收紧了手,握住了季柏遥的手指。 季柏遥这时候便转过头看着她,一双狐目里说不出是什么颜色,有几分笑意,也有些特殊的光彩,让齐谨林有些闪神,有几分尴尬的想放开季柏遥的手,哪里料到一下子竟没从她手里脱出来,才抽离了几分,就被季柏遥反手牵住了手腕,握了个切切实实。 齐谨林是个脸皮薄的人,这一来一去就被季柏遥弄了个满面通红,没想到季柏遥却还不肯罢休,放开了她手腕,伸出了两根细长的手指,在齐谨林虚握着的拳中出出进进。指尖刮蹭着齐谨林的掌心,没两下便觉得齐谨林紧张的掌心出汗,温热一片,数次想要逃开,却都被季柏遥抓住了手,逃不开来。 实在是她挣扎的急了,季柏遥才把手松开,拈着两根手指轻声笑道:“这怎么竟然还湿了……” “胡说什么,滚!” 司机看不见两人在车后的小动作,季柏遥之前讲话时声音也小,冷不丁被齐谨林吼了一声吓了一跳,两手一晃,车也开的不稳,有些吓人。季柏遥不高兴了,本来挺好的气氛被那司机搅合了,立刻收起了笑脸往驾驶位瞧了一眼。虽未曾说出什么话来,却也是有些恼了。司机是个聪明人,赶紧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之后继续开车。 齐谨林拍了拍她的脑袋:“吓唬人家干嘛,德行。” 狐狸精有几分不耐烦的一晃脑袋,眯了眯眼睛弓起了腰,贼头贼脑的说道:“小爷在这儿调戏花姑娘呢,你乖乖的,管闲事地不要。” 齐谨林当然不吃她这一套,伸手拂开了她额前的头发,露出光洁的脑门,往右手中指与拇指上呵了口气一弹:“小人得志。” “这就小人得志了?等会儿回了酒店,小爷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小人得志……”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自己意.淫去吧,我困。” 说完往后一靠,齐谨林开始闭目养神了。 俗话说兔子也有咬人的时候,季柏遥也怕把齐谨林惹急了,嘿嘿乐了两声之后也不再调侃她。不过也没安静下来几分钟,车就开回到了酒店。狐狸精住在自家酒店,自然是所有的套房任她选择。眼下她住的这个套房很有季柏遥自己的风格,全景落地窗,大大的双人床,大量融入玻璃和金属的元素,下午的客房服务里里外外清扫过了一次,更是窗明几净。 齐谨林对整齐洁净的室内环境有难以估量的喜爱。懒人分为三种,第一种是环境不论如何脏乱差依然能够生存下去,权当视而不见。第二种是明明可以视脏乱差为浮云,但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装得非常爱干净,明明是逢年过节才打扫一次家里的卫生,但一旦打扫起来就有一种如同处女座强迫症患者一般的超高要求。而齐谨林是第三种,虽然懒,但是对环境的要求极高,无比苛刻,生活环境一定要无比舒适才行,未必会亲自动手收拾,但一定要让自己过得舒服。 爱干净的齐谨林进了房间就直接去洗澡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磨蹭了一个钟头,站在花洒下面享受温水带来的小快乐。之所以磨蹭,除了因为热水和蒸汽是在舒服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齐谨林在进入浴室之前曾看见季柏遥拖来了一把椅子放在浴室正门口,满脸调侃的坐在椅子上看齐谨林走进浴室。现在依然能依稀听见季柏遥手机游戏的声音从玻璃门外飘进来,替季柏遥透过花洒的淋浴声强调她的存在感。 又磨蹭了半个小时以后,齐谨林终于受不了了。怀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心情裹上了浴巾,对着镜子努力深呼吸了几次告诉自己别再不争气的脸红,一定不能被季柏遥调戏到,要拿出长辈的风范,要拿出大明星的气场。 开什么玩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一个季柏遥有什么好紧张的。 说来惭愧,除了在圣诞节的那个晚上成功推倒了季柏遥之外,齐谨林的反攻之路一直比较坎坷。倒不是季柏遥对于做受有什么抵触,而是因为季柏遥经常毫无预兆的发起攻势,趁齐谨林没防备的时候轻轻松松的挑拨起情.欲,一时不慎便不需酒力渐浓也能春思荡漾,虽然被子上没有绣着鸳鸯图样,也一样被翻红浪。当被吃的连渣都不剩的齐谨林想要翻身做主人时,要么是她自己的体力实在不够支撑一场新战斗,要么是季柏遥的体力无法再跟她见招拆招一次。 做这一行的人都多多少少是有些自恋的,齐谨林自然也不例外。谁都想让自己的心上人被自己成功的勾引到,被自己迷倒,为自己神魂颠倒。作为世界上最清楚季柏遥萌点的人,齐谨林也想过彻底的发挥自己的魅力,让季柏遥心甘情愿的拜倒在自己的浴巾下。可齐谨林尽管有这个心,却总是没这个胆子。 毕竟还是有些羞涩。 心情复杂的打开浴室的门,却看见季柏遥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机,听见了水流关闭和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后便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裹着浴巾的齐谨林,然后挑了挑眉一脸情.色的点了点头笑笑 “舍得出来了?” “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还真是急色鬼……” 一改平日里含蓄的样子,齐谨林勾起了笑容径直走到了季柏遥的面前,当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被缩小到季柏遥不得不把自己的二郎腿放下以后,齐谨林还是没有停下步伐,硬是又向前迈出了半步,逼着穿牛仔裤的季柏遥分开了双腿。 由于两人一个是坐着一个是站着的关系,季柏遥不得不仰起头看齐谨林。她永远不会像假正经的何夕和真严肃的顾展那样把衬衫的扣子乖乖系好,只是开了两颗扣子已经算是给齐谨林面子了。于是在齐谨林俯视季柏遥的时候,能够轻松的顺着领子看到季柏遥的身体,只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衫有一些阻碍视线,齐谨林伸出手,帮季柏遥把扣子多解开了两颗,露出了黑色的内衣。 “刚洗完澡出来就来逼我分开腿,主动解我的扣子,不知道是谁更急色一些……” 从许多年前齐谨林就曾怀疑过季柏遥有暴露狂的倾向,在《柏林奇迹》的拍摄期里季柏遥的‘大方’程度就让齐谨林有些惊诧,而在两人在一起以后,由于季柏遥经常不系睡衣扣子在家里到处跑,齐谨林更是确信了她有些奇怪的癖好。诸如此类的情景还有许多,例如现在季柏遥正在帮助齐谨林把自己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同时坦然的继续看着齐谨林的脸。 “天增岁月人增肉,岁满乾坤肉满身,有轻微暴露癖的季柏遥小朋友,这几天你在a城似乎过得不错,长了不少肉,来让姐姐检查检查,胖了几斤?” 发梢有水滴下来,除了落在季柏遥的白衬衫与牛仔裤上会洇开一块一块圆形的水痕之外,还零零星星的有几滴顺着季柏遥被齐谨林敞开了的衬衫掉进去,摔碎在季柏遥的皮肤上。 水有些凉,落在胸前之后顺着季柏遥胸前的弧度滑进了内衣与皮肤的缝隙里。冷水有些刺激,季柏遥挺了挺腰,避免这齐谨林身上的水再落在自己的要害。 把双手扶在了季柏遥的两肩上,顺着肩膀的线条把季柏遥的衬衫轻松剥落。毫不怜惜把季柏遥价值不菲的衬衫从后背一路脱到腰间,卡在腰与椅背之间,狐狸精本来在偷偷摩挲着齐谨林大腿的手便也不得已的被固定到了身体两侧。 狐狸精好整以暇,连笑容也没变过,仿佛自己仍然是穿得整整齐齐的坐在齐谨林面前,而不是只穿着内衣动弹不得。仰起来的头靠在椅背上,流里流气的看着齐谨林,脸上似笑非笑,间或用分开的两腿在齐谨林的浴巾下摆蹭一蹭,提醒着粗糙的牛仔布与光滑的皮肤之间的差别。 “继续。” ……没有羞耻心的家伙…… 齐谨林在心里暗骂了季柏遥一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已经有点紧张,可季柏遥却还是满脸期待的继续等着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怕不怕我就这样把你吃掉?” 季柏遥动了动腰,用双腿夹紧了齐谨林,拖长了声音,带着几分懒散的摇了摇头:“我只怕这个姿势的话你插得不够深。” 本来就有些动摇的齐谨林一听她这句话,立刻破了功,红着脸伸出了手在季柏遥的脸蛋上掐了一把,狐狸精却顺着齐谨林掐人的力道一甩头,矫揉造作的学着欧美爱情动作小电影里的女主角的声音哼了一声:“嗯……不要……” 原本就没有什么定力可言的齐谨林被她这么露骨的调戏了一把,光速收回了手以后作势要向后退,季柏遥两腿一收,齐谨林的后路便被封住了。 相对而言,无路可逃绝对不是齐谨林眼前最需要娇羞的事情。 在进退挣扎之间,齐谨林身上仅有的那一条浴巾终于不堪重负,被季柏遥扯了下来。 浴室门外的天花板上正好有几盏射灯,季柏遥为了拗造型还特地把椅子搬到了射灯下。此时齐谨林的浴巾掉在了地上,乍泄满室的春光顿时被射灯照得明暗清晰,很有杂志封面的效果。 只不过齐谨林现在寸缕不沾身,要是真拍出来的话也只能是某些毒害青少年思维的杂志的封面了。季柏遥把自己的双手从袖管中解放出来,环住了齐谨林的腰,二郎腿翘了起来,齐谨林的身体就这么被季柏遥的四肢箍紧,没有逃脱的可能。 像个变态一般闭上眼睛用自己的尖下巴在齐谨林的脐间蹭了蹭,画了几个圈以后对不断挣扎着想要躲避自己的齐谨林有些不满,季柏遥睁开双眼,看见自己怀抱中羞涩的从颈间红到耳廓的齐谨林:“躲什么,再躲拍照。” 齐谨林知道她是说得出做得到,吓了一跳之后赶紧放轻了挣脱的力量。季柏遥满意的亲了亲齐谨林的腰,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遥控器调暗了灯,齐谨林这才好不容易不那么紧张。 “乖……” 虽然灯并没有被彻底关掉,但习惯了浴室中浴霸亮度的双眼还是来不及立即习惯堪称微弱的灯光。季柏遥的双手顺着齐谨林身体的线条一路摸索着,满意的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因为紧张而绷紧,浴后光滑的皮肤上带有牛奶的香味,似乎情不自禁又有些恶趣味的用舌尖尝了尝皮肤上是否有甜蜜的味道,听见上方的人措不及防的发出了轻声的叹息。 狐狸精的手挤进了齐谨林的腿间,抚摸着大腿内侧细嫩的皮肤。 “这就叫做小人得志。” 齐谨林第一次开始恨自己的腿不够粗,再怎么并拢也没能阻止季柏遥如此充满暗示的游弋。不愿意再留给她更多说废话调戏自己的机会,齐谨林把一只手搭在了季柏遥的肩膀,顺着颈椎摩挲着狐狸精的关节,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脑后,顺着季柏遥顺滑的发丝插.进了她的发迹里,不轻不重的强迫她更贴近自己,不留说话的空隙。 当季柏遥那指甲修剪的很整齐的指尖逐步开始向明显湿度过高的地方探索时,齐谨林才明白为什么平时进了门穿着外衣就能躺在床上的季柏遥在回到了酒店以后第一时间就冲进了洗手间仔仔细细的洗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唔 总有人说不是年下攻…… 第一百场 “……不洗澡的脏鬼……” 季柏遥权当没听到她的话,指尖轻送,探入了欲望弥漫之处。欲望温软紧致的咬紧了入侵者的手指,齐谨林扶在季柏遥脑后的手又多用了几分力。狐狸精动了动指尖,一点亏也不肯吃的回答道: “嫌弃?那我现在去洗澡?” 说完便猛地把手指抽了出来,齐谨林受了刺激,虽未曾发出声音,却咬紧了唇。花了几秒钟来调整被狐狸精打乱的呼吸,齐谨林往后退了半步:“要去赶紧。” “……你舍得?” 放任齐谨林从自己怀抱里逃开,季柏遥从椅子上站起来,用衬衫把有些湿润的手指擦了擦,然后再度环绕住齐谨林的腰,仅穿着内衣的上身与齐谨林紧密相贴。 “有什么舍不得,不洗澡脏死你。” “中午洗过澡,长衣长裤的跟你出去吃了顿饭,能脏到哪儿去。不洗。” 揽着齐谨林往浴室的反方向走,季柏遥的额头与齐谨林碰在一起,鼻尖相抵,如同探戈一般逼着齐谨林一步步后退。走了几步以后齐谨林终于撞到了什么东西,失去平衡的同时被季柏遥在腰间推了一把,向后仰倒在了床上。 本来一瞬间还有些担心会被猛然的冲击摔疼后背,可床上却意外的柔软。齐谨林躺在床上看着站在床边的季柏遥,狐狸精一只手向背后探去,只轻轻一勾就解开了自己的内衣扣子,随手往后一抛,上身就此与纺织品无缘。相比一丝不.挂的齐谨林而言,季柏遥身上穿的还是太多了些。知道齐谨林会嫌自己穿的太多,于是季柏遥又伸出了手,把齐谨林从床上拉起来。 “帮我脱。” 与之前季柏遥坐着的椅子相比,这张双人床的高度实在是太矮,只穿着牛仔裤的季柏遥挺着腰站在齐谨林的面前,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难以不联想到某些需要用到唇舌的特殊体位。 灯光昏暗,季柏遥的腰线逆着光成了剪影,顺畅的线条在牛仔裤的位置戛然而止,引出无限遐思的消失在被腰带所拦住的地方。齐谨林有些热的呼吸吹在季柏遥的腰间,牛仔裤的铜扣子近在咫尺,鬼使神差的,平时绝不会同意季柏遥这种下流要求的齐谨林伸出了手。 因紧张而有些颤抖,解开腰带时的动作磕磕绊绊,季柏遥的腰腹正随着呼吸在齐谨林面前不断的起伏,自诩定力过人的齐谨林一边默念着般若密,一边帮季柏遥把牛仔裤的拉链拉开。 拉开拉链以后季柏遥就自己把裤子脱了去,总算没再难为齐谨林。 “躺好,腿分开。” 齐谨林自然不可能会应她说的做,伸手想要把眼前这个修炼了不知道几千年的狐狸精推开,却被弯下腰的季柏遥抓住了手腕,推倒在了床上。 有几分激烈的吻上了齐谨林的唇,季柏遥身上忽然就涌起了急不可耐的情绪。齐谨林不断的企图逃开这个太突然的吻,却被季柏遥缠住了脱不了身。不知不觉间头顶终于无路可退,季柏遥的手掌也覆盖上了不太丰满的胸前。 唇舌在口腔里纠缠,急匆匆时不慎碰到了牙齿,发出玉石碰撞的声音。季柏遥却没有因此收起自己的急躁,反而是更显侵略性的把这个吻不断加深。 直到齐谨林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季柏遥才肯罢休。把战线转移到了颈间,放肆的在齐谨林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的淤痕。 “温柔点你会死是不是……” 狐狸精百忙之中还抽出了一秒钟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声:“我尽量。” 与说好的温柔相反的,颈间磨人的亲吻正变成轻咬,房间里并不是完全的黑暗,齐谨林无比庆幸自己是个近视,无法看清楚此时正在自己身上作孽的季柏遥。欲拒还迎的逃避着来自爱人的挑.逗,直到季柏遥终于在追逐游戏里耗尽了耐性,强势的用膝盖分开了齐谨林的腿,把右手向下探到了之前逗弄过的地方。 “……我想你” 一边说着简洁却动人的情话,一边腕上施力,不算太温柔的把自己的手指送进齐谨林的身体里。 电流一瞬间从季柏遥所碰过的地方直通入了中枢神经,齐谨林终究还是没有禁锢住那一丝轻吟。如同发起攻击的信号,在听见了声音后猛然开始进攻。 “不要……” 人是奇怪的动物,不可控制的说出不要,却暗暗的为了季柏遥那速度不断攀升的手部动作而觉得愉悦。 早就习惯了对方真假难辨的话,季柏遥的指尖微微弯曲了些,按压着内里的壁障:“真不要?” 终于在疾风暴雨一般的性.爱中抓到了喘一口气的机会,齐谨林又觉得还是呼吸紊乱时的感受更让她沉迷。看着季柏遥的脸,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随后努力的偏过头躲避对方的眼光,被咬的有些发红的嘴唇轻启 “……要……” 不需要更多的语言作为装饰,季柏遥一边欣赏齐谨林在欲望中无可隐瞒的迷乱表情,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摩擦着似要起火的内壁,听着齐谨林努力压抑的声音。 人是唯一会在性中感受到快.感的灵长动物,被欲求吞噬了不必要的理智的齐谨林难以捉摸是舒服还是难过的皱起眉,手指企图抓住身下的床单,却因失力而徒劳无功。 尽管平时有傲娇的属性,但齐谨林不是个有作死爱好的人。当自己全部的感官都被一个人掌握在双手之间的时候,她也是会乖乖低头的。死鸭子嘴硬的下场一般会很惨淡,齐谨林没有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习惯。于是当季柏遥的举动越来越猖狂的时候,她也明白顺她者昌逆她者亡的道理,老老实实的放纵自己沉溺到由狐狸精主导的爱欲里。 “我是谁?” “……季……” 齐谨林无意在这种关键时刻与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的季柏遥作对,可当全部的控制力都被拿来控制自己的声音时,齐谨林根本无法说出季柏遥那长达三个音节的名字。狐狸精并不是不明白,可还是刻意的在为难着齐谨林,左冲右撞时快时慢,偏不肯让齐谨林如愿以偿。 “我是谁?” “……嗯……季……” “季什么?” 季柏遥变本加厉,不轻不重的用虎牙咬着齐谨林的耳垂,呼吸吹进耳朵,齐谨林顿时感到半边身子都如同被电击了一般动弹不得。 “季柏遥……唔……嗯……” 呻.吟这东西如同戒毒,咬紧牙关努力忍耐并不是做不到,只需咬着唇瓣便能够熬过千难万难坚持到底;然而一旦不慎在情.事未曾结束时泄露出了一丝,便如黄河决口,想再度屏住就千难万难。 被季柏遥撬开了口的齐谨林此时就陷入了困境,尽管想要继续自己的静音模式,却再也无法从欲.海里抽出半分精力去维持自己声带不再随着季柏遥的指尖而震动。 当齐谨林终于能再一次控制自己的声带时,已经是季柏遥从身体中把手指抽离的时候。齐谨林有些失神的看着天花板上不存在的花纹,脑内如同闪电一般划过各种不知所云的画面,喘息着放松自己曾在那一刻紧绷起来的身体。 始作俑者往齐谨林的枕边一趴,啃咬着她略带有一层薄汗的肩头,瓮声瓮气的说一句: “受累了。” 齐谨林无力去应她这一句难以说清到底是什么意思的话,痛恨中文博大精深,闭上眼睛封闭自己。季柏遥的演技不如齐谨林,拍戏时也常常不是一次过,在床上也不是肯一次过的人。熟知对方喜恶的齐谨林正在安抚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为下一场拉锯战做好身心的双重准备。 “我爱你。” 在船上时不曾回复的表白,终于在床上说了出来。感觉到季柏遥在自己的颈窝里点了点头,恢复了几分体力的齐谨林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 当两只手握紧了以后齐谨林才在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在黑暗中摸到季柏遥的右手。季柏遥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翻了个身从床边抽出了纸巾擦了擦手,把用过的纸揉成一团,往齐谨林的身上丢去。 本来想立刻做出反击,奈何实在无力。齐谨林已经没有了脸红的心情,抓过了纸团后想要扔到地上,却只是软绵绵的往床上一放。 狐狸精后知后觉的关掉了灯,房间里忽然一片黑暗,莫名的多出了不少安全感。齐谨林是个只有耽于欲.海之中时才能忘记傲娇的人,如果非要选择在某些时候关灯,齐谨林一定会选择在ed的时候关灯而不是在ing的时候关灯。对于季柏遥此时有些贴心的举动,齐谨林莫名感受到了一种细心的温柔。 黑暗中听见季柏遥又躺在了自己身边,齐谨林便伸出了手抱着她。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在情爱中攻君其实反而是比较累的那一个,可季柏遥却浑若无事,让齐谨林有些无奈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脆弱,太容易被狐狸精攻陷了些。 “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 “……嗯……” 齐谨林不想让季柏遥太过得意,连续两次的爱意诉说已经足够阐述她的心情。在季柏遥的追问之下也只有闭口不答,轻轻的用嘴唇碰触着季柏遥的唇角,依稀从黑暗里看见她扬起来的嘴角。 季柏遥也知道她不会再说,也就不再继续问下去。放开齐谨林跟自己纠缠在一起的手,把被子替她盖好,坐起身下了床,走到客厅去替齐谨林倒水。 这间房采光堪称一流,本应该如水一般从窗口泻入进来的月光被厚厚的窗帘遮住,而客厅却只用了薄薄的一层纱帘,夜晚晴空清凉凉的月光照在地面,映出季柏遥的背影。 季柏遥只穿了一条底裤,短短几步路被她故意走得有几分妩媚,季柏遥其实没怎么增肥,虽然不是镜头下应该有的瘦削,但作为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季柏遥现在的身材齐谨林很满意。奈何镜头是不饶人的,季柏遥又不愿意为了镜头而缩减自己胡吃海塞的尺度,因此总是在胖瘦之间不断变换。 看着端着水杯,赤.裸的极为坦然,甚至有些炫耀和刻意诱惑自己的季柏遥,齐谨林忽然产生出了一种季柏遥即将要在有月光照耀的地方变身现出原形的奇特错觉。季柏遥那张百看不厌的脸让齐谨林不知不觉的有些痴迷。 “看傻了?” 水杯被季柏遥递到了齐谨林的手里,齐谨林才觉得自己已经渴的喉咙冒烟。坐起身一口气喝了半杯之后才把杯子还给了季柏遥,低下头时不经意看见自己如同不幸遭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的身体,斑驳如在樱花季的午后不小心在樱花树下睡过一夜。 “……季柏遥,我身上是怎么回事……” 缠绵时无暇顾及这些,现在一看见身上的痕迹,齐谨林立刻有要掐死季柏遥的冲动。回忆起激情时刻季柏遥在自己颈间的吮咬,齐谨林确信其中有几处绝对难以靠衣领遮掩,春夏已至,想靠围巾和丝巾遮掩绝对只会更引人怀疑。 狐狸精摊开双手做出了个事不关己的表情:“你不是这几天放假吗?” “放假也不代表无所谓吧!” “……怕被拍到的话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乖乖被我金屋藏娇好了。” “你那个语气根本不是金屋藏娇而是要我做你的……” “我的什么?” …………谁要把禁脔那种不会出现在口语中的猥琐词汇说出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为年下攻正名+二更 不慎在结尾搞笑了一下……囧 以及…… ‘受累了’ 这三个字还真是有内涵呢~ 这已经是我继‘今夕何夕兮,今日何日兮(夕)’还有‘体验’这两个有内涵的梗之后发现的第三个内涵梗了…… 不知不觉一百场了? 又要写番外了……写谁好呢? 第107章 番外 「多年以前」上 在小学三年级之前,白楚乔是个从来都没吃过糖的小朋友。 如果说从来没吃过糖,那是不现实的。作为人体所必须的一种营养元素,碳水化合物是必然会出现在白楚乔所吃过的东西里的。而此处所说的从来都没有吃过糖的意思是,由于白楚乔的父母对健康的扭曲崇尚,白楚乔从小到大所摄取的全部糖分都来自于食物。 家庭条件不错的白楚乔自幼没有挨饿过,在一日三餐被高度重视的白楚乔家,零食是外太空的食物。 白楚乔的父母认为小朋友都是贪得无厌的生物。零食,尤其是甜食,简直是广大少年儿童的毒品,是罪大恶极的反动派食品,是让健康乖巧可爱的女儿不好好吃饭的跳板,是龋齿和咳嗽的温床。 于是白楚乔从来都没有吃过甜食。 元宵节吃的是肉馅咸汤圆,端午节吃的是咸肉粽,中秋节吃的是椒盐月饼。白楚乔是七零年代末生人,那时还不像现在那么流行在生日的时候吃奶油蛋糕,于是白楚乔连在过生日的时候也只不过是由妈妈亲自和面擀面,做一碗热热的长寿面,卧一只鸡蛋或鸭蛋在里面,说几句吉利话就算是过完了生日了。 常言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可在白楚乔身上全然看不出是那么回事。也许是体内缺乏c12的缘故,没有任何人能够猜到幼小的白楚乔在三十年后将成为在娱乐圈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白大经纪。 长大的白楚乔堪称人精,在江湖中翻滚十数年,大风大浪见过不知多少,却从未栽过跟头。而小时候的白楚乔,是个不论多么光怪陆离的谎言都会相信的呆萌萝莉。 你问我什么叫做光怪陆离的谎言? 举例证明:1、白楚乔是白爸爸和妈妈去儿童公园玩的时候从树上摘下来的;2、吃西瓜过多的话脸会长出西瓜子一样的斑点;3、所有的零食都会导致怀孕,吃糖会怀双胞胎。 幼小的白楚乔没有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因为妈妈吃了甜食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没发现谎言一和谎言三之间存在悖论,天真可爱的白楚乔选择了相信自己父母的教导。为了避免自己可爱的女儿会被蛀牙困扰,白楚乔的父母一直坚持着把白楚乔培养成一个与甜食断绝来往的孩子。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年少无知的白大经纪也曾被培养出了扭曲的味觉,对在阳光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的诱人糖果深恶痛绝,坚持认为那是比自己爸妈床头抽屉里那些白色的半透明气球更少儿不宜的东西。 这样的错误论调一直持续到了小学三年级。 白楚乔与糖果的初次交锋是迫于无奈的,在一次由班级组织的儿童节联欢会上,作为模范学生的白楚乔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参加联欢会的游戏环节。小朋友们的新年游戏创意很有限,而这一年他们发明了一个新游戏:试吃大赛。 游戏的规则非常简单:首先由裁判负责用红领巾蒙住参加游戏的小朋友们的眼睛,被蒙住眼睛的参赛者们一一品尝裁判拿来的各种食物,猜测自己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天做裁判的小朋友非常善良的给白楚乔的对手们依次吃了黄瓜、香蕉、鸡蛋、苹果、午餐肉甚至辣椒等各种食品,而在轮到白楚乔时,那位暗恋白楚乔已久的体育委员亲自剥开了一颗在当时非常时髦且迷人的大白兔奶糖的包装纸,小心翼翼的放进了白楚乔张开的嘴里。 半晌,白楚乔没有说出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蒙着眼睛的她皱起了秀气的眉,闭上了嘴巴咬了几下半软不硬的奶糖,薄薄的糯米纸在口腔中融化消失,几秒钟以后,一种从来没有尝过的香味弥漫在自己的口腔里。 原以为白楚乔会立刻说出自己吃了什么东西的体育委员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不小心给白楚乔吃了一颗被做过了手脚的奶糖。过了好半天,白楚乔忍不住摘下了蒙在眼睛上的红领巾,不好意思直接吐出来不明物体的她睁大了眼睛对体育委员做出了询问的表情。 体育委员当然猜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没吃过糖的小朋友,恍然想起平时从没见过作为班长的白楚乔吃过任何零食、甜食、糖果或者其他的除了午饭与水果的其他东西。即使是其他小朋友违背校规偷偷把零食和糖果带进学校里和同学们分享的时候,白楚乔也只会微笑着摆一摆手,然后乖乖的坐在一旁低下头写作业。 白楚乔只是没有吃过糖,并不是没吃过含有甜味的东西。毕竟想要保证身体健康,水果也是要吃的。春天的草莓,夏天的西瓜,秋天的苹果,冬天的砂糖橘,这都是甜的,白楚乔也都吃过。于是在意识到了自己口中的东西很有可能是糖之后,白楚乔吓了一跳。看着体育委员手心里露出糖纸的一角,白楚乔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急匆匆的跑出了教室。 老师和其他的同学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吓了一跳的班主任连忙跟着白楚乔一起跑了出去。教师中安静的鸦雀无声,体育委员吓得哭了起来。同学们不明真相,明明眼看着是体育委员给班长围了一颗糖,怎么班长就忽然气得跑出去了呢?于是在短暂的寂静以后,小朋友们立刻又炸开了锅。 尽管做不到以小见大,但白楚乔小时候就有良好的人缘。同学们都喜欢这个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呆萌小班长,一看平时就调皮捣蛋的淘气包体育委员竟然把自己的班长气跑了,立刻统一战线开始抨击体育委员的举动。 教室外,白楚乔已经吐掉了那颗‘可能会导致自己怀两个孩子’的大白兔奶糖,然后蹲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无声的哭的梨花带雨。 班主任老师还以为这孩子有什么童年阴影或者是过敏体质,在追着白楚乔跑的路上还脑补出了一串白楚乔不肯吃奶糖背后的故事。而当她真看见自己最喜欢的学生靠着墙角盯着那颗无辜的大白兔哭的可怜兮兮的时候,没来由的还是想笑。 “怎么了?跟老师说说?” 小老师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双十之年,六月初的天气里穿一件熨烫整齐,一丝褶皱也没有的洗的有些发白的粉蓝色衬衫,一条瘦瘦的牛仔裤,一双擦得干干净净,在阳光下有些耀眼的白色运动鞋,黑色的有些自然卷的短发,乌黑的笑起来亮晶晶的眼睛。 如果这个老师能再晚生二十年,以这样一副耀眼的姿态出现在二十九岁的白楚乔面前,白楚乔一定会选择让这个人与博盛签约,几乎不需要雕琢和包装就能够成功的俘获无数少男少女的心。 然而遗憾的是,这个老师是在二十岁的时候遇见了只有九岁的白楚乔。 听见了老师的话,内心受到了巨大打击,又惊又怕又气的白楚乔转头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身边的老师。年轻的老师看见泪痕斑驳的小朋友,心如同电流通过,融化成了一滩水。那时候还不兴随身带着面巾纸,小老师从牛仔裤的口袋中拿出了自己深棕色的棉布手绢,小心翼翼的帮白楚乔擦了擦包子脸上的眼泪。 白楚乔起初没有意识到是什么东西在擦拭着自己的眼泪,过了几秒钟以后才从手绢上淡淡的香皂味中意识到这是老师在帮自己擦眼泪。在老师的温柔举动之下白楚乔有些受宠若惊,紧张的忘了继续哭,呆呆的看着老师。尽管眼泪止住了,可白楚乔还是两眼通红的啜泣着。 “怎么了?” 老师一提醒,白楚乔又想起来了自己被那万恶的体育委员骗着吃了奶糖的事情,眼泪立刻又像是断了线一般掉下来。年轻的老师只好一边用自己的手绢帮白楚乔擦着眼泪,一边摸不着头脑的哄着她。 在老师的再三询问下,白楚乔才终于说出了自己哭的原因,老师听完以后立刻哭笑不得。这所学校里的学生大多数家庭条件不错,在每学期两次的家长会上她也曾数次见到过白楚乔的父母,只是老师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班级里会有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会被这种根本不可能的谎言欺骗。 还不到十岁的白楚乔是很瘦的,在家长过度精细的饮食安排下,白楚乔一直也没有一个健康的体魄。每天入口的所有食物都经过爱子心切的父母仔细的按照营养食谱安排过,适得其反的使白楚乔有了一个豆芽菜一样的身材和一套弱不禁风的免疫系统。除了脸蛋上有几分婴儿肥之外,白楚乔怎么看都是瘦骨嶙峋。白楚乔的父母生怕自己的孩子在学校吃大锅饭会受委屈,于是从白楚乔上学的第一天开始就由白楚乔的父母轮流在每天中午送营养午餐给宝贝女儿,可就是这种精打细算的一日三餐,让白楚乔彻底没有了对食物的追求。导致除了一张包子脸还有些肉之外,白嫩嫩的身上瘦成麻杆。 反复的对白楚乔解释了几次,又举了不少例子以后,白楚乔终于将信将疑的停止了哭泣。小老师为了让她信服,特地回到教室里又拿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回来,当着白楚乔的面剥开其中一颗的糖纸放进自己嘴里,然后有些夸张的眯起眼睛对白楚乔笑了笑:“你看,老师不是也吃了吗?” 作为一个模范学生,白楚乔一直对老师的话深信不疑,于是尽管这一次老师的话颠覆了她父母十年来对她的谆谆教导,但白楚乔还是选择了相信老师,相信真理。 看见白楚乔终于点了点头,老师又剥开了另外一颗糖的糖纸,喂进了白楚乔的嘴里。 平生第二次吃糖,白楚乔这次终于大胆的品尝起了甜蜜的味道。和所有小朋友一样,白楚乔很快被糖的甜味和牛奶的香味俘虏,味蕾开始享受起来以前从没有过的味觉刺激。 “好吃吗?” 白楚乔点了点头。 “那以后如果你每次考试都能考第一名,老师就每天给你一颗大白兔好不好?” 白楚乔忙不迭的又点了点头。 奶糖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太迷人的奖励,然而作为学生,能够和班主任老师有一个涉及到物质奖励的约定,在白楚乔看来,那简直是无上的殊荣。 于是在六月一日的晴空下,穿着球鞋和牛仔裤的年轻老师冲着白楚乔伸出了小拇指。尽管紧张万分,白楚乔还是坚定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和老师拉钩。 所谓马无夜草不肥,自从有了老师的这一颗奶糖作为夜草以后,白楚乔小朋友的身子虽然还是那么瘦,可是学习成绩却在不断进步,在成绩单上撒欢的奔跑,把其他的同学们抛的越来越远。 愿意在小学里工作的老师大多数都是很喜欢小朋友的,白楚乔的班主任也不例外。尤其是当自己身边出现了这样一个勤敏好学又遵守纪律,长的可爱又有几分呆萌的小班长的情况下。为了不让白楚乔对自己的物质奖励感到麻木,小老师每个星期都特地为白楚乔买不同的糖果。最初是大白兔,到后来还有各式各样的果味软糖,硬糖,甚至偶尔还会有牛奶巧克力,夹心奶油饼干,酸中带甜的话梅糖,甜中有酸的陈皮丹和嘉应子等等。总而言之,可以说是所有甜食和小零食不一而足。 懂得因材施教的老师一直和白楚乔保守着这个共同的秘密,不论是白楚乔的同学与父母还是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不知道这位年轻漂亮的老师与成绩领跑全年级的优秀学生的小秘密。 临近小学毕业,白楚乔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上了初中以后就会离开这位自己无比喜欢的可爱老师。于是从小无比听话的白楚乔第一次在家里大哭大闹,对爸爸妈妈吵闹着不要换老师。然而这种抵抗总是徒劳无功的,该毕业依然要毕业。在毕业典礼的那天,白楚乔拉着老师的衣角又一次哭了个梨花带雨。 中学的课程与小学有着质的区别,但白楚乔依然坚持着每个星期都回到自己的母校一次,不为了缅怀自己没什么趣味可言的小学生活,而是为了再和那个自己心爱的老师见一面。万幸白楚乔的小学是在周末有课外辅导班的,否则上学比小学早,放学比小学晚的白楚乔很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位老师了。 离开了学校的束缚,白楚乔与老师的谈论话题渐渐的越来越宽泛,从白楚乔的学习成绩到老师自己的学生时代,从白楚乔听的新专辑到老师看的新漫画,白楚乔开始越来越珍惜每个周末与老师见面的那几个小时。 第108章 番外 「多年以前」下 自从小学时被体育委员坑害了一次以后,白楚乔一直不喜欢和男同学来往。尽管那一次的偶然使她的校园生活发生了巨大的良好的转变,却仍然不能改变白楚乔对于男性冒冒失失的看法。初中毕业时已经是十五岁,课余时间的男女学生们已经开始私下传阅一些让人面红心跳的手抄本小说,白楚乔已经不再像小学的时候那样任性,也怀着好奇的心情看过那些有几分残破,被男生们当做宝贝的小说。 然而白楚乔在看那些小说的时候除了恶心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感受,大致翻了几页以后就还给了自己的同桌。班里的同学们有人说她是假正经装模作样,也有人说她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三好学生。而白楚乔只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假装正经,却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不喜欢那些人见人爱的手抄本。 现在回想起来,白楚乔总是觉得自己那时候是被爸妈的营养餐吃坏了脑子,才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些小说没有感觉。 她依然是那个样子,或许其实时光已经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刻痕,可在白楚乔的眼中她从来没有变过,依然是那天下午在班级门外的走廊里拉钩的那个样子,依然还是像以往的每一个放学后偷偷给自己奶糖的那个样子。 她的穿着风格依然没有改变,除了她不再留着白楚乔最初记忆之中的那个有些男孩子气的短发以外,其他的都没有改变。仍然总是穿着方便运动的牛仔裤和连鞋带都一尘不染的白色球鞋,衬衫虽然不再是洗的发白的那件粉蓝色,却仍然存留着白楚乔记忆之中的那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 随着她一点一点的长大,身高与老师的差距也越来越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调侃白楚乔在校园之外的生活,偶尔询问起白楚乔是否有了喜欢的男孩,说起自己在读中学时只知道认真学习而忽略了隔壁班的男孩的故事。白楚乔忽然间发现自己不喜欢她说起这个话题,第一次不想再听她讲起自己的过去。 原本,白楚乔非常乐于听她说起自己的从前,那让白楚乔有一种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年龄差距的错觉。但当她说起了隔壁的男孩,白楚乔忽然想要转开她的话题。 那时尚且不流行什么情人节,身在校园的白楚乔也没有意识到那个星期五是个特殊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在放学后骑着自行车去学校,对于她而言,这只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天。白楚乔把自行车锁在了学校门口,然后照例对早就认识自己的保安大叔说自己是来母校找人的。保安大叔看了看裹着厚厚围巾的白楚乔和她单肩背在肩膀上的双肩书包,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进去,同时有几分亲切的对白楚乔说:“看你包的这么厚实,我还以为这次终于来了个小伙子,快去进去吧。” 白楚乔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时间同手同脚的走进了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次的学校。 这天白楚乔来的早了,于是自己走进了没锁门的办公室,坐在专属于那个人的座位上独自一个人等着下课。老师们没有机会在这一套请假出去和丈夫或者男朋友出去约会,于是在下课铃响过了之后,大家就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看见和平时一样等着的白楚乔,纷纷夸她是个感恩的孩子,也有人对小老师表示羡慕,白楚乔已经毕业了这么久,却仍然惦记着自己的班主任。 唏嘘感慨时不知道哪一个老师开玩笑说了一句:“这大过节的,我们有家回不去,你倒好,居然有人上门来找你约会。” 小老师开心的笑了笑,眼睛又一次笑成了月牙形,一只手拿着自己的玻璃水杯,另一只手亲昵的揽过白楚乔瘦削的肩膀,把白楚乔往自己的怀中拉过来:“你羡慕吧?羡慕也没用,谁让你没那么好的命,遇到楚乔这么好的学生。” 皮肤本来就白嫩如玉一般的学生红了脸,不知所措的僵在她的怀里。 这么多年下来,亲密的接触自然也有过不知道多少次,可是只有这一次,白楚乔觉得无比尴尬。办公室里爆发出了一片哄笑,小老师笑过之后顺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走,大过节的,老师请你吃饭。” 出了校门,小老师没有向平时一样自然的把白楚乔的书包接过来抱在怀里,也没有坐在白楚乔的自行车后座上。而是带好了手套之后坐在车座上,往后拍了拍车后座:“上来,今天带你去我家。” 那天竟真的回到了老师的家。 进了门以后白楚乔只觉得这小小的房子真是暖和。小老师的父母都在外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租了一套小房子,自己住在这个城市里。 不会做饭的白楚乔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老师是一个人独居,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里只有一个落了些灰尘的小电视。白楚乔被安排在沙发上,老师烧了杯温水给她,有几分歉意的对白楚乔说自己平时没有喝茶与饮料的习惯,于是只好用温开水来招待自己。 把电视帮她打开,小老师就去厨房里做饭了。白楚乔坐在沙发上茫然的看着老师的家,大概是因为平时总是很忙,又需要早睡早起的关系,所以家里尽管整齐,却不算是窗明几净。 电视屏幕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大概是平时没有人看的缘故。白楚乔把遥控器放在一边,仔仔细细的想要寻觅老师的私人生活环境。 小老师的厨艺水平很平常,既没有做出史蒂芬周的水平,也没有像白楚乔自己的厨艺水平那么见不得光。吃惯了家里那一对疑似有德国血统的处.女座父母做出的那些连调料都恨不得用电子称来测量的饭菜以后,白楚乔已经练就了绝不挑食的功力。一荤一素一汤,白楚乔拿起筷子,平平常常的跟小老师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席间两人信马由缰的说着各式各样的话题,偏偏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绕开了情人节这个特殊的日子。 那天过后,白楚乔并没有开窍,依然继续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进了学习里。学校的生活永远瞬息万变又一成不变,同学们总是在讨论着一些白楚乔不屑于参与的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无法融入同龄人的环境里。 学校里开始有同学们谈起了恋爱,身材太过于纤幼又因为学习成绩太好而显得离群的优等生白楚乔并不是被男孩们追逐的对象,置身事外的她静静的看着那些男男女女用从爱情小说里学到的相处方式谈情说爱。 可是不论怎么旁观,白楚乔始终没有心情做出什么尝试。 在学校里白楚乔仍然能凭借自己的考试成绩傲视群雄,她时常和老师开玩笑说都是小学时候她用奶糖给自己培养出了良好的学习习惯的成果。每次听到这些的时候小老师总是会和她一起回忆一次那天缩在角落里哭的可怜兮兮的自己。 时光穿梭,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白楚乔已经告别了六一儿童节,学校开始为五四青年节安排假期。白楚乔的身高从小学三年级的130公分长到了160多公分,在同龄人看来已经可以说是高挑的身高却依然比老师矮些许。对于那个当初只有二十岁的小老师来说,八年已经是个不短的时间,在白楚乔十几岁的那个年代,二十八岁正是结婚生子的韶华。 回首往昔,白楚乔不记得自己是特地逃避了这个问题,还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老师已经从少女变成了熟女。 十七岁的暑假,决心想要考入师范学校的白楚乔已经经过了一系列的考试,在全市最好的高中名列前茅,努力争取着寥寥无几的保送名额,希望能够在繁忙的课业之中抽出一个没有作业,没有压力,除了等着迎接自己新的校园生活以外没有更多的事情的假期。 父母询问白楚乔是否想要利用这个假期出去旅行,白楚乔拒绝了父母的建议。她一心只想要趁着小老师还没有回老家之前多和老师出去几次,等老师回了老家以后,白楚乔再一门心思扎入学习中,尽量让自己有机会逃离传说中如同噩梦一样的高三。 那时候还没有手机,家里的固定电话每一次响起的时候白楚乔都在期待爸爸妈妈会喊自己去听电话。 但是当依然学习成绩优异的白楚乔站在仍然穿着球鞋和牛仔裤的老师面前,有几分忐忑的打量着站在老师身边的成熟男人时,即使再怎么努力,白楚乔也无法对面前这个个子比老师还高,穿着短袖t恤,笑容很亲切的成熟男人。 那一天起白楚乔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年龄,痛恨自己的身高,痛恨自己不够成熟,不够成功。 波澜不惊的吃完一顿饭,那个男人想要和小老师一起送白楚乔回家,可白楚乔就是不愿意。在她的坚持和小老师的娇纵下,那个男人无奈下只好提早回去。 白楚乔没有和小老师聊起这个男人,只在夕阳下的马路边走着,一边走一边说着最近的计划,说着关于未来的打算。白楚乔一直没有跟小老师说过自己的梦想,也没有提起过自己其实期待着未来的某一天能够返回母校和小老师从师生关系变成同事关系。 似乎从那以后起,白楚乔与小老师的见面越来越少了。借口课业越来越忙,渐渐连小老师的学校也不再去。但找不到是什么原因,白楚乔失去了最初那种动力,失去了想要争取保送的心情,也失去了关于师范学校的梦想。 日复一日,终于熬过了最后的那一个夏天。十九岁的白楚乔在高考以后再一次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自己启蒙的学校。昔日让她觉得宏伟的教学楼似乎也没有那么高,以前那个宽阔的操场好像也并没有记忆中的那么大。 白楚乔第一次觉得,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和自己记忆之中的不同了。她宁可相信这些是在一夜之间更改了过去的容颜,突如其来的变得陈旧而沧桑,而不是自己在漫长的许多年来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这些本来不该被忽视的事实。 门口的保安大叔已经变成了保安大爷,却还是认得白楚乔的样子。 “都这么大了,变了样子啦,出落成大闺女喽……” 白楚乔对保安大爷笑了笑,大爷依然和许多年前一样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进去见她想见的人了。 有一句话叫做近乡情更怯,白楚乔如今便是这种心情。记忆里的路线已经有些生疏,学校还是原来的样子,又好像已经重新做过了装修。到了熟悉的门前,白楚乔不再有勇气像最初那样推门而入,伸着手不知该不该敲门,站在门口发呆。她不是没想过会发生那些琼瑶书中的桥段,在她敲门时对方忽然开了门,或者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会有人来为自己解围。 可是没有人来帮她脱离这个尴尬的环境。 就这样站在门前踌躇,无缘无故不敢再看见那张脸。 直到这一刻,白楚乔才刹那间明白为什么自己对那些破破烂烂的手抄本不屑一顾,为什么自己从不羡慕别人的恋爱,为什么情人节的那天自己会脸红,为什么吃饭时会特意回避情人节那个特殊的日子。 为什么自己曾经那么期待电话响起,为什么自己曾经有过,却又失去了学习的动力,为什么自己忽然之间找遍借口不再到学校来看她,为什么自己眼中的一切都变得让人唏嘘感慨。 ……为什么自己伸出了手,却站在门口不愿进去。 想通关节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泪流满面。 明明曾经那么接近过,曾那么努力过,曾那么辛苦的付出过,可是不论自己还是她,都没有看出那些原因。蓦地开始觉得无比委屈,生怕这一副狼狈的样子被任何一个路过的人看见,白楚乔再一次像第一次吃到糖的时候那样缩成一团。 而这一次,再没有人会用带着洁净香气的深棕色手绢为自己轻轻的擦拭脸上的泪痕,也不会有人伸出手,跟自己再一次勾一勾手指。 六月的阳光恍惚间像九年前的那天。 可那一天是一切的开始。 在同样的晴空里,却成了一切的终结。 - 就这样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我为什么番外总是这么不快乐 每个人都有故事,经常与幸福背道而驰。 第一百零一场 激情过后,季柏遥往齐谨林身上一贴,搂着齐谨林的纤腰就装模作样的说要睡觉。狐狸精的身上还有一层薄薄的汗,齐谨林嫌她身上黏糊糊的讨人嫌,半睡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的把季柏遥往外推了推:“洗澡去……你脏死了……浑身汗……脏……” 季柏遥不怎么爱出汗,何况运动了那么几十分钟而已,季柏遥自负自己还不至于像齐谨林说的那样浑身汗:“你说谁浑身是汗?你才是,湿漉漉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齐谨林哪里会听不明白她话里话外的暗示,翻了个身拿枕头把自己的头蒙住装鸵鸟,挥手往浴室的方向指了指。声音被蓬松的枕头压的闷闷的:“滚……” 下了床站在床边,狐狸精一手抓住齐谨林往浴室指着的手指,另一只手把齐谨林脑袋上压着的枕头扯下来,两腿一软往蓬松的地毯上一跪,伸出舌头便开始舔舐齐谨林的手指。 “去去去,痒痒……” 叠着的字一般都表示着比较诚恳的感情,齐谨林这一句也不例外。 “对呀,去跟我洗澡。” 季柏遥还跪在地上,把齐谨林的手捧在手里,像小动物一样用舌尖在她手心上画着圈。所谓是十指连心,手是个密布神经的器官,让季柏遥这么一舔,从手上痒到了心里,一股热气从不知何处升起,兵分两路,一半冲到了头顶,一半冲到了丹田。 齐谨林不敢用自己高.潮后薄弱的意志力去对抗季柏遥这只九尾狐狸的妖气,被季柏遥挑拨的不耐烦了,只好把自己的手从狐狸的手心里扯回来,然后闭着眼睛盲人摸象一般跟季柏遥去了浴室。 由于生理特征上具有着质的区别,相比精力有限的男人,女人可以轻轻松松的梅开几度。眼下现在季柏遥拉着自己去洗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齐谨林心中也是明镜一般。只是趁着今朝有酒,何方多醉一杯? 歇息了没多久,浴室中就又一次满室温柔。 假期一共也只有三天,还没等齐谨林身上斑斑驳驳的吻痕消失的一干二净,在a城的这段既短暂又荒唐(yin)的美好时光很快就结束了。临走的前一天晚上,齐谨林正趴在床上用季柏遥的ipad查机票。 季柏遥趴在她的身边,用齐谨林的手机叽里呱啦的与白楚乔用她听不懂的家乡话聊着天。齐谨林听不明白,但大约也猜得出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懒得理季柏遥那个吵死人的聒噪精,齐谨林索性伸出长腿往季柏遥柔软的腰里一蹬:“滚滚滚,滚出去,别趴在我旁边打电话,没看我忙着嘛,吵死人了,去去去,上客厅打去。” 狐狸精贱兮兮的笑了几声,然后往齐谨林的脸上亲了一口,光着脚屁颠屁颠的光着脚丫子跑到客厅继续煲电话粥去了。 其实白楚乔本来是打电话问她是否有什么行程上面的安排,也好替她订机票尽快回去,提早安排人去机场接她。可齐谨林在这边研究着机票,航班不少,可余票却不多。大多数要么是特别早,要么是特别晚。 太早走吧,不愿意一大早上爬起来。折腾她自己这把懒骨头是小,还得折腾季柏遥那个不靠谱的小狐狸精。要是坐晚一点的航班呢,她也不愿意大半夜才回去,第二天就要上班,齐谨林没有熬夜的心情。 其实那所谓‘一大早’的机票并不算太早,也就无非是上午九点多钟。让酒店安排好了车,早上六点钟起床其实也不算什么难事。然而问题在于,季柏遥仍然要留在a城,不肯回去。 齐谨林也问过她到底a城哪儿好,能至于像诱惑的街一样让季柏遥堂堂一个二世祖流连忘返。每当齐谨林说起这件事,季柏遥便是一幅高深莫测的德行:“我怎么说也是个跨国大公司的大小姐,还不能有点生意上的往来?你以为本小姐天天闲着呢?”然后挥了挥手机,冲齐谨林光芒万丈的一叉腰:“一个电话千百万上下呢,我这是为国家贡献gdp,为尽早实现现代化,为赶英超美打出提前量。” 这写乱七八糟的话齐谨林当然是听听就算了,季柏遥一家老小恐怕只剩下她这么一根独苗还留着中国籍,其他的早就为赶英超美里的英美帝国主义贡献税收去了。她要想赶英超美,最好的手段是先把season变成国企。 与季柏遥不知道聊了多久,白楚乔才好不容易强迫狐狸精把手机送回到齐谨林的耳边。 “想好了要什么时候的机票没?我劝你还是早点,要不然晚上又得熬夜,一个不小心第二天早上开工挂两个黑眼圈,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动物园里熊猫不少了,广大新闻媒体的朋友们想看国宝也不差你这一个。” 齐谨林已经习惯了白楚乔的牙尖嘴利,看了半天还是决定听从白楚乔的指挥,乖乖的选择了早上的机票。不过白楚乔却没有闲心夸她懂事听话。 “既然是一早上的飞机,你前一天晚上最好跟季柏遥节制一点,别好不容易没有熊猫眼了,结果第一天回公司开工就背着一身的天罡北斗阵……我倒是也不介意你可以趁机从和季柏遥的绯闻里脱身。开工拍杂志封面,你要露后背的。” 季柏遥听见了电话里白楚乔的话,贴近了话筒在白楚乔与齐谨林的通话中插嘴:“楚乔姐,我尽量!” 当然,跟意料之中的一样,齐谨林的旋风扫叶腿又踹过来了。这次季柏遥有了防备,齐谨林用了不小的力气,一脚踢了个空,差点闪了腰。白楚乔怕再继续从电话里窃听季柏遥跟齐谨林的闺房秘闻会长针眼,索性找了个理由赶紧挂断了电话。 艺人的自由时间不多,自主选择范围也很小。以前向来是姚辛一个电话过来,告诉她几点有车来接,几点钟的飞机,下了飞机谁去接她回公司,根本没什么看机票,选时间的机会。对于这种自由,齐谨林有点受宠若惊,同时也明白了季柏遥一直以来的懒散来自何处。 收起了手机,齐谨林把ipad往旁边一扔,抻了个懒腰。季柏遥看了一眼航班的时间,有些无奈的说:“小林林,我明天早上恐怕不能去送你了……” “怎么,你安排了其他的事情?” 季柏遥点了点头。 齐谨林也知道这几天的的确确是耽误了季柏遥不少日程,如果真的让季柏遥上午送她去机场,来往折腾一圈至少要消耗掉半天不说,还会有被记者跟拍的风险。于是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一年到头到处飞来飞去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不缺这么一回。 这时候还是中午,两人一起出去吃了顿中饭,嬉皮笑脸也挺开心。季柏遥尚且不知道要在a城留下多久,不过奇迹两人早习惯了聚少离多,倒也不会为了明天早上的飞机伤春悲秋。 打情骂俏的一个不小心又到了晚上,季柏遥正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敷面膜,齐谨林收拾着自己寥寥无几的行李。季柏遥的手机叮叮咚咚的在睡衣口袋里叫唤着,沈从风白楚乔与季柏遥本人倾情演绎的找朋友一口气单曲循环了两三回,齐谨林终于受不了了:“季柏遥你接个电话会死不成,快接电话。这手机铃声要是何夕唱的也就算了,你们博盛这三个日理万机每分钟几千万上下的gdp贡献者还是多歇歇行不行。” 狐狸精刚把面膜涂好,一脸黑漆漆的能把张飞活活吓死,僵着一张脸:“你帮我接,我没手。” “上床的时候你怎么有手呢?” 齐谨林针尖麦芒的回了一句嘴,走过去从季柏遥睡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齐谨林的心就有点不舒服。 时诗 季柏遥一边把脸上的海藻面膜继续涂匀,一边问是什么人打来的,齐谨林看了看季柏遥,叹了口气把手机屏幕转过来给季柏遥看: “呐,你的老情人。打这么多个电话过来,怎么着,你夭折在高中的爱情又要死灰复燃了?” 说完以后就把手机电话接通,打开了免提以后放在季柏遥身前的洗手池上,转过身正要帮季柏遥关上浴室的门之后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了一个陌生而年轻的声音:“她走了没有,你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你以为在那件事以后她会相信你吗?她如果看见了……” 手上还沾着面膜的水分的季柏遥挂断电话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齐谨林听见了。 齐谨林转过身,直接伸手拿起了手机,拎着季柏遥的衣领直接把狐狸精扔到了浴室门外,把门锁上以后往门上一靠,等着时诗再打过来。果然没过多久,季柏遥的手机再一次在齐谨林的手中唱起了找朋友。季柏遥敲了几次门,齐谨林料定她不至于像个泼妇一样砸门,索性也不理她。怀着‘即使被认为自己是无理取闹也无所谓’的心情,接起了时诗的电话。 “这么多次电话你不接,好不容易接了之后又挂,什么意思?” 对方的声音咄咄逼人,齐谨林能够感觉到这次恐怕季柏遥不是被冤枉的了。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等时诗说完了话以后端起了昭阳正院东宫娘娘的架子:“我是齐谨林。” 电话的另一端安静了下来。 “你和她到底有什么怕我知道的,仔细组织一下词汇,然后直接告诉我好了。不用急,想好了再说。” “……其实是关于……” “你最好考虑清楚,如果你说谎,我跟季柏遥很可能会继续两情相悦的过下去,我这个人很长情,她不是很喜欢夏沉吗,我会跟她结婚也说不定;但你如果说了实话,也许我会跟季柏遥分手,不过如果你把季柏遥跟我的恋爱搅黄了的话,以她的脾气,你也是会被迁怒的。” 还没等时诗继续说话,齐谨林就极尽沧桑的叹了口气,像皇后教育新来的秀女一般替时诗权衡利弊:“时小姐,你要是已经喜欢她喜欢到了相爱相杀的地步,你不妨跟我实话实说;要是只不过是想要我知难而退,我劝你还是免开尊口。不过不管你是什么态度,我都能替她说一句:你没戏。所以我其实不太明白,你跟季柏遥到底是觉得我真的二到被你们摆一道还感觉不出来的地步,还是你们真的二到了觉得能瞒过我的地步?既然她跟你没戏,你何苦行者孙孙行者的折腾这么多回?” “牛不喝水强按头,手段无非是威逼利诱。以季柏遥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脾气,你想要利诱她十有j□j是没机会的。那么,她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是跟你上过床了,还是有她和别人的什么录音录像带了?再不然,你难不成真有那通天彻地的本事,拿到我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证据了?我这人没那么强的洁癖,不妨说来听听。” 门外传来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季柏遥似乎原本还在门外听着齐谨林跟时诗的电话,而现在却不再听下去,转身走了。 “齐小姐……” “别叫小姐,我听不惯。圈外人叫我齐谨林,圈里人叫我谨林,朋友叫我小林,你自己觉得你是哪个阵营的,你就选什么称呼。” 齐谨林也挺佩服自己的,本来应该是小三逼宫的节奏,怎么就变成皇后娘娘夜深私自怀孕的宫女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觉得会是什么事情? 第一百零二场 其实齐谨林还真的没有看起来那么淡定。 在这样的情境环境面前,齐谨林不知道怎么着,硬是逼自己有底气起来。齐谨林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季柏遥那天的那一条短信不太正常,才知道为什么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季柏遥死也要立刻离开酒店,到外面去吃饭,才知道为什么季柏遥一直要留在a城不肯回来。 “介于现在我和你是情敌的关系,那么我觉得我似乎也没有必要再用‘时小姐’这种称呼了……那么,时诗,你想好了要和我说什么吗?” 时诗在电话的另外一边沉默了一会,似乎有些紧张。 齐谨林在心里为自己先发制人的攻势点赞,她确信,如果自己没有先说出这些话的话,现在紧张尴尬到说不出来话的人一定是自己,而不是时诗了。至于时诗会不会在自己这样的策略下失去斗志,齐谨林也没有把握。但至少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没输。 以季柏遥最近的表现来看,出轨这种事情是不太可能的,毕竟上一次时诗闹出麻烦的时候,齐谨林虽然没跟她真的分手,但小惩大诫,也足够让季柏遥学乖一些了。何况狐狸精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齐谨林心里是清楚的。她有信心时诗不可能抓得到自己的把柄,若真是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时诗拿到了证据,齐谨林相信,时诗一定会选择来要挟自己本人,而不是选择跟季柏遥说个没完没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 季柏遥过去那些花天酒地的生活,齐谨林也早就已经知道个一清二楚了。按说时诗的手里应该不会有什么能够拿来威胁在季柏遥的事情了才对。 “……你知道季柏遥家是做什么的吧。” “season,大家都知道。” “我说的不是酒店。” 不是酒店?齐谨林楞了。狐狸精家里的酒店是大型连锁,自从上一次被季恒曝光以后,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了。可眼下时诗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季柏遥那个花钱的水平,是不是太嚣张了些。” 狐狸精在花钱这个方面,确实很有天赋。齐谨林作为一个拜金狂,自然也偷偷算计过季柏遥的支出额度。其他的不论,光季柏遥每个月在胡吃海塞和抽烟喝酒上花掉的钱,少说也有几十万。再加上她有买奢侈品的爱好,衣服鞋子手袋都是五位数起步,还不算她动不动拍卖买些艺术品,珠宝,首饰。 “嚣张不嚣张又如何。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 “她的为人你很清楚,那你想过她那些钱都是哪里来的没有?” 季柏遥的钱当然是靠着博盛的工作和啃老来的。虽然在二十一世纪里啃老是个挺丢人的事情,不过也算是普罗大众都有过的事。别说季柏遥现在才二十三,三十三了还在啃老的不也俯仰皆是?何况富二代,不就是靠着爸妈的吗?有什么见不得人? “你有话直说,如果还没想清楚的话,我可以给你时间想清楚再说。” “……她的钱,是从season的花红里来,你想过没有,season当初只不过是个连大中华区市场都进不来的牌子,现在是怎么在十年里发展到遍地开花的地步的?” “我一直认为是我个很温柔很客气的人,但是我似乎觉得我很难继续温柔下去了,你要说就快,不想说我就直接去问季柏遥。反正她现在就在床上躺着,你觉得现在我如果亲自去问她,她还敢再瞒着我吗?” “……赌场。” 齐谨林吓了一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倒也谈不上吃惊。毕竟自古无商不奸,season作为大型连锁酒店,必然是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上一次在时诗把季柏遥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发过来的时候,齐谨林就明白了season想必还是会为客人提供一些‘特殊服务’的,不然狐狸精虽然贵为太子爷,也不至于没脑子到做出在自己家酒店里嫖.妓这种事情。 黄赌毒不分家,说season有地下赌场,齐谨林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虽然没有联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不过也可以说是习以为常。 “所以呢?” “你说呢?” 时诗的声音忽然变得好整以暇,似乎是吃定了齐谨林接下来会败下阵来。 ……该不会是…… “所以说,该想想怎么跟你解释的人不是我,是季柏遥。你想想看,如果这件事曝光,即使真的有那么多粉丝会继续爱她,但是你猜猜她还有没有机会继续回应那些可爱的粉丝。” 时诗说完,齐谨林手里的电话就断掉了。 齐谨林坐在浴缸的边沿上,思索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怪不得原本站在门外听自己跟时诗对话的季柏遥听了没几句之后就走了。 齐谨林在怪自己傻,居然一时间还会问时诗‘所以呢’。时诗所指的因为有赌场而见不得光的酒店,显然不会是在澳门的。在国内,开赌场会有什么下场,有脑子的人都明白。 近几年,季柏遥家在国内的生意越来越大,狐狸精无意间曾说过,其中有一两家是挂在她的名下的。如果season真的被时诗拿到了开赌场的证据,季柏遥大概就真的要像时诗那样,永无翻身之日了。 “季柏遥,你实话实说,怎么回事。” 齐谨林从浴室里走出来,季柏遥正大字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要么在一起,要么坐牢。” 齐谨林不是律师,自然不知道这种事情要怎么处理,在她的印象中黄赌毒产业已经不算是见不得光的地下产业,毕竟见得多了,也不再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至于?” “不至于。” 确实,有钱的话什么也不是问题。毕竟狐狸精别的不多,就是钱多。更何况还有沈从风这等人做她的靠山。可是一旦被媒体知道,季柏遥恐怕这辈子都不用指望自己还能成为聚光灯下的宠儿了。 ‘酒店二世祖’和‘赌博天后’这种称呼,是有质的区别的。 “娱乐圈无非是个玩票的事情,犯法犯罪的事情我也做过了不知道多少。那些垮了我都无所谓,大不了身败名裂以后回美国去。但是……你明白……” “那你打算怎么办,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打算跟我分手?” “……我不会的。” 狐狸精从床上打了个滚,跪坐在床上看着齐谨林:“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吧。” “相信你个就见鬼了,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白楚乔知道吗?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你处理,你要怎么处理?” 季柏遥磨磨蹭蹭的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一支烟点上:“楚乔姐还不知道,说真的,要怎么做,我也不清楚。我没想要瞒着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几天留在a城,也是为了这件事。楚乔姐催了我好几天,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跟楚乔姐说,沈财迷要是问起来,我就麻烦了。” 叹了口气,齐谨林把季柏遥手里那支没抽几口就已经快要烧到手是烟抢过来按灭在烟灰缸里,拍了拍季柏遥的胳膊:“女强人,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时诗为了你搭上了十年,就算想坑你,也不差这一两天。现在就给我订票,明天早上回去找沈从风。”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这件事情要是让沈从风和白楚乔那两口子知道,就简单的多了。” 齐谨林一怔,事情简单还不好吗?季柏遥看出了她的迷惑,又恶习不改的爬到床头翻了一支烟出来点着,似乎是耳朵上的耳钉搁着了她,有几分嫌弃的把那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来的耳钉摘下来,随手往烟盒里一丢,就算是收起来了。只不过这么随随便便的一放,下次又和这半盒烟一起扔到哪里去,齐谨林就不知道了。 还在上大学的时候,齐谨林就早已经见惯了季柏遥这种拿东西不当东西的纨绔毛病,此时刚刚接过时诗的电话,季柏遥的这举动就显得分外不合适。 把烟盒从季柏遥的手里接过来,推开了盖子把耳钉从烟盒里倒出来,下了床找出来平时装细软的小盒,仔仔细细的替她把耳钉收起来放到自己行李箱里。 “你呀……这毛病就不能改一改。钱多了烧着,糟蹋东西。” 然后回过头,看着季柏遥一脸知错也不肯改的表情,拿她没辙。 “你说,怎么就不能告诉白楚乔她们。以沈从风的能耐,你这些事情都不至于太难解决。无非搭上个人情,你欠她的事情也不少了,不缺这一件事,何况你死活也是博盛这条绳子上的蚂蚱,她替你摆平麻烦也算是理所当然的吧。” 季柏遥从枕头底下翻出了一包蚕豆,杂耍一样往天上一抛,仰起头张开嘴接住,抿着嘴嘬着蚕豆上甜里带着咸的滋味:“时诗是个做记者出身的,你猜猜,要让沈从风解决这事情,时诗还有好吗?” 沈从风之所以和季柏遥能做成朋友,除了多多少少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之外,一大部分原因是脾气相投。跟狐狸精一样,沈从风也是个喜欢做事从简的人。沈财迷的家底比季柏遥厚实得多,脾气也大得多。不像季柏遥从小以花钱为乐,沈从风却是以赚钱为乐。买卖做得大了,做事情就偏好直来直去。能省力就不多花半分力气,做这些事情也都是一样。这些事情,齐谨林虽然不知道,但季柏遥却好像是照镜子看自己一样,一清二楚。 “别说沈从风了,就连白楚乔也被她惯出了喜欢损人利己的坏毛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沈从风肯定不干,但她们俩要想让那位时诗小姐没命说出这件事,无非是个本钱三毛,净利八千的事情。容易。” 狐狸精说完以后伸出了爪子往齐谨林脖子上一搭,齐谨林颈后一凉,吓了一跳。 “沈从风真那么吓人?” 狐狸精嘴里的蚕豆被她含没了滋味,鼓起了腮帮子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豌豆射手一样往地上一吐,飞出好远,打到了床边的墙上反弹回来,差点弹到了齐谨林的脑袋上。 “可不,要不怎么说杀人放火金腰带呢,你这种总是修桥铺路的,要不是嫁给我这么个福缘深厚的人,以后恐怕呀……” “呸!胡说八道。” 齐谨林平时形象好,一直以来做过的善事确实不少。倒也不至于全是为了面子工程,毕竟有些事是要亲力亲为,一旦见到了那些需要救助的老弱妇孺,但凡有些人性的,都会解囊相助了。至于修桥铺路,就不至于了。伸出手往季柏遥的脑门上一弹算是解恨,把地毯上那个沾着季柏遥口水的蚕豆往远一踢,坐回到了季柏遥身边。 “先别说这些废话,我明天必须要回去了,不能留下陪你,你这件事要怎么了断,还真要跟时诗那家伙在一起吗,美人计?” “我本来是个没事也要惹出几分波澜的主儿,就是因为爱上了你这么一个专门喜欢吃斋念佛的好人才改邪归正,现在有人惹到了我,我怎么可能还忍着她?就像你说的,时诗小姐爱了我这么多年,我也应该有样学样,做个温柔的人。不过现在没办法,只能伤一次她的心了。这件事……” 季柏遥伸出手,拉着齐谨林的手低下了头,声音低了不少:“我最近已经把马脚收拾干净,就差时诗手里的那一份了。她……我恐怕不能够用干干净净的手段处理清楚了……你,你……” 齐谨林挥了挥手:“你这些脏事我不想知道,你想要怎么处理,你就处理去吧。我能帮你做的不多,但是总还是能做些事情的。我明天回去,白楚乔那边我帮你瞒着,你就尽快吧。事情解决了以后,什么事情都好说。” 作者有话要说:内容提要不准确,凑字数吓唬人玩儿的。 有吓一跳的吗?我猜没有。 第一百零三场 “她手里到底是有你什么样的照片?” 卧底是不好做的,美人计就更要吃苦了。齐谨林必然是不愿意让季柏遥被时诗手里的那些所谓的‘证据’而困扰,要是能够让时诗那些照片有机会不攻自破,那就容易许多了。釜底抽薪,总好过瞒天过海。 “我爱玩这些,以前没事了也会到场子里赌两把过过瘾。” 齐谨林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来了季柏遥抽着雪茄端着酒杯,周围环肥燕瘦的陪着一群莺莺燕燕,然后j□j着买庄买闲的样子。摇了摇脑袋把这不靠谱的画面晃出去,齐谨林强迫自己回魂到正经事上来。 “……前几年去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被她拍到了。” “拍到就拍到,有什么要紧,出去赌钱的多了,姚辛一年往澳门砸百多万,谁敢管她?” 大陆虽然有赌博罪,但澳门没有。只要不能证明时诗手里的照片是在内地拍的,那季柏遥就不至于没有翻身的机会。 “……那天我在招待几个朋友,都是有头有脸的狐朋狗友。聚众赌博不是大事,罚点钱也就算了,可照片里我是荷官,酒店是我名下的,我怎么解释?要真是走司法也就算了,怕就怕媒体,根本不需要管什么司法不司法,证据不证据。即使时诗只拿一张剪影给那些狗仔队看,我就不用再指望留在这个圈子里了。” 赌博这种事判的不高,且属于有钞票顶着就容易解决的麻烦。齐谨林也不太至于为季柏遥操心,反正狐狸精花钱成瘾,也活该有人出面替自己治一治季柏遥的这个毛病。可赌博是小,洗钱是大。反洗钱条例,是不论哪个地方都有的。万一真被抓到,狐狸精即使只不过是个挂名的老板,这件事也跑不了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你留的烂摊子先擦干净,照片什么的,时诗有没有给你看过?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也许有吧。现在不想找了,等明天你回去了我再发给你就是了。明天就走了,别说这些烦人的事情。” “……沈从风,真的不予以考虑?我不是要她怎么样……但是如果是公司出面的话,可能事情会比较好解决。” 齐谨林倒也不至于真恶毒到了想置人于死地,可要是真的没办法了,这也算是唯一的办法了。 狐狸精毫无形象可言的呸了一声:“我呸,我还想退休呢,在娱乐圈里有几个女人不是靠着脸蛋吃饭。混成夏沉那样的一百年才出一个,我可不敢跟她争。可青春饭吃不上几年就一粒不剩,女人在娱乐圈最多也就只能混二十年,等到最后青春饭就成刷锅水了,要靠往脸上打硅胶扎针的,我可受不了,我还想退休呢。沈从风是我老板,她要是多帮我一次,我退休就晚五年,你算算,有那么几次下去,我这辈子就都要卖给博盛了。” 说到底,季柏遥会怎么解决时诗这件事,其实齐谨林的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点概念,因此不想再想。 假设与季柏遥异地相处,被一个对自己有些因爱成恨的故人要挟,齐谨林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让对方得偿所愿,从而各取所需,免得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撕破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无法挽回的损失。 于是在自己走了以后,季柏遥执意要求独自一个人继续留在a城‘处理’时诗的事情,,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起承转合,其实齐谨林心里也清楚。 眼下也唯有咬咬牙,默许了这件事。 在两个相亲相爱的人之间,谁也不喜欢看这种伤人的事情发生。在季柏遥对齐谨林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在齐谨林默许了季柏遥这个举动的时候,两个人的心上,都难免出现裂缝。 而现在,齐谨林和季柏遥所能够做的,也只有让这裂缝尽量变得细不可闻,别让这个裂缝越来越宽,越来越深,就此分隔出了两岸,从一颗心变成两颗心,由两个人变成一个人。 “你……唉……你,自己小心,别的事都可以先放一放,把眼前这件事熬过去。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让你做这种事,委屈你了……” 季柏遥平时大大咧咧,但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小祖宗,人在娱乐圈里,委曲求全的事情季柏遥也做过很多次,但这种超越底线的事情,她却是没有做过的。想到这件事情也有几分烦躁,虽然现在看来这是个无可避免的事情,办法也是季柏遥自己提出来的,可是当齐谨林真说出‘通情达理’这四个字的时候,季柏遥还是有些不高兴。 虽然不是三书六礼,可季柏遥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是齐谨林正经八本,实至名归的女朋友了。现在虽然不得不用一些不怎么见得了人的手段,可是齐谨林默许了,季柏遥就是不舒服。 “说得容易……又不是你去……” “……这事情确实不怪你,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要是我能替你去,你能要我帮你不成?” 季柏遥心里一想,确实也是这么一个情况。心里一口闷气憋着难受,又没地方发泄,烦躁的从枕头下面又拿出一把蚕豆,不要命的往嘴里塞。齐谨林怕她一个不小心呛到气管里去,赶紧倒了杯水给她。 要收拾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接了这个电话以后齐谨林和季柏遥都更没有了心情再继续整理自己的小登机箱。用手机调好了闹钟,随随便便的把东西往箱子里一扔,关了灯抱着季柏遥躺下,闻着狐狸精身上的香味。两人许久没说话,黑夜里安静的有些奇怪。今晚的季柏遥就像是一个小孩,手搭着齐谨林的腰,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齐谨林怀里。时不时深呼吸两下,头发蹭到齐谨林的下巴,痒痒的。 平日里或许会觉得这些小事都饱含着浪漫和幸福,可今天晚上,齐谨林就是不舒服。 前前后后的,季柏遥已经在a城耽搁了十来天。这十来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白楚乔是个聪明人,季柏遥三番四次的找借口不肯回来,她也猜到肯定是狐狸精在a城惹出了什么麻烦。本以为齐谨林能靠着休假的这几天把季柏遥大人从a城拐带回来,却没想到竟然连齐谨林也叫不回来她。于是,当齐谨林从机场坐车回到博盛,白楚乔第一时间就开始拷问了。 “季柏遥那个混球,到底在a城惹出了什么乱子?是公家的事情还是私人的事情?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我给了她十多天的时间了,还没处理完?要找死吗?” 齐谨林虽然不觉得白楚乔会真的变身成杀星,但至少也知道季柏遥不愿意让白楚乔知晓a城的事情。生怕自己瞒不过白楚乔这个驰名圈里圈外的人精,只能七分真三分假的告诉白楚乔season出了些问题,a城的连锁挂名到了季柏遥的财产名录下,为了城门失火时不至于殃及到季柏遥这条池鱼,只能让狐狸精先留在a城处理手续。 白大经纪是个黑白政商都有交集的通天手腕,也听说了季柏遥名下的财产最近确实在迅速转移,大有洗出季家的意思。虽然没听说政商两届有什么大的变动,但也还是将信将疑的信了齐谨林和季柏遥串供以后的说辞。毕竟在季柏遥身上生意和工作是要分开论算的,白楚乔也不至于没人性到去特地查季柏遥的底。 为了掩人耳目,齐谨林第一时间就找了白祈,狗仔队对于八卦永远处于待命状态,只要有新鲜新闻的影子,白祈的同仁们就会第一时间一击即中。于是凭借着行业的敏感,当齐谨林第一次给白祈打电话的时候,白祈就知道季柏遥肯定是又捅了不知道哪一家的马蜂窝了。 白祈的岁数疑似比季柏遥还小,可是即使没心没肺如季柏遥,现在也有一股由里往外散发出来的狐狸精的聪明劲,更何况一直在河边溜达的白祈了。齐谨林知道白祈是夏沉的人,衣食住行吃穿玩乐样样不缺,做这一行可以说是全凭兴趣。所以对于白祈来说,有新闻却压住瞒报的事情并不难。 “小林姐,大家都是喜欢女人的人,所以你要我帮你做事不难,只要你付出点小小的润笔费。你也知道我喜欢什么,直说吧。怎么样?” 生为一个爱听八卦的人,白祈的要求当然是要听真相。齐谨林犹豫了几次,最后还是决定相信白祈的人品。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天下午,齐谨林就在网上看见了一篇又一篇的通讯稿。 《季柏遥赴自然景区取景,不慎坠马》 《传季柏遥受伤入院,恐需住院隔离治疗》 看到了白祈发出来的稿子,齐谨林虽然对于诅咒这种事情有些不满,但不管怎么说,终于还是给季柏遥稍微争取了那么一点点夹缝里的时间。 现在,齐谨林正看着自己的私人邮箱中季柏遥发来的照片。赌场一律是严禁带任何摄影摄像设备的,所以季柏遥的身影其实不是那么十分的明显,可要是真有人说这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是季柏遥,那狐狸精确实也是百口难辩的。看着几十张连拍照片里面带笑容,手上娴熟的发牌动作,加上媒体都知道她牌技不俗,要说季柏遥聚赌,确实还是很容易让人信服的。 齐谨林把对话框关掉,闭上眼睛捏着自己的鼻梁。 ……上次程澜那件事情时候欠下的人情债还没来得及还,现在又要再欠人一笔了…… 这是齐谨林在之前名导徐的夜宴之后第一次见到姚辛。本来名导徐是打算在《柏林奇迹》的剧组真正凑齐以后再大肆庆祝一次的,可是自从程澜闹出了‘不经意证实了齐谨林和季柏遥的百合恋情’的事情以后,这个本来该好好聚一聚的机会是彻底没有了。名导徐自觉程澜有机会爆料给媒体这件事他自己也有责任,于是更不好再邀请齐谨林和季柏遥一起吃饭。所以得奖了明明应该是个挺高兴的事情,却再没有下文了。 “小辛姐,最近怎么样?” 姚辛还是以前的模样,在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下来了,姚辛也早就处变不惊,大有一种八风吹不动的气场。 “现在整个嘉汇里谁还敢骂我,我只要今天宣布考虑开工作室,嘉汇明天就会跌停板。忙还是一样要忙,不过至少不用再带着程澜那个傻x。” 姚辛说话一直很直接,也没有白楚乔那拐弯抹角骂人的好兴致。齐谨林跟她多年,早就习惯了姚辛这个直来直去的脾气。现在听到她直接说程澜的不好,心里也觉得舒服。她听说过自从程澜和自己撕破脸以后差点被嘉汇雪藏的传闻,不过当时那件事根本是嘉汇自己人授意程澜去给齐谨林扣屎盆子的,雪藏是不可能的,不过姚辛趁机要求不再带着他,倒是很容易。 “嗯,恭喜你。我听说前几天你去艺术学院挖到了几个不错的苗子,倒是比楚乔姐速度快很多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白楚乔今年三十四,姚辛却已经是四十大多的人。她不是正统路子出身,在圈里摸爬滚打的年头也比白楚乔长得多,齐谨林之所以选择瞒着白楚乔来找姚辛,自然是因为有些事情,白楚乔办不到,但是姚辛办得到。 “你捧我,你捧我就是有事求我。说说?” “小辛姐,季柏遥那个狐狸精惹了点麻烦,我想让你帮我琢磨琢磨,有没有什么办法试试见招拆招。我知道我和她现在都是博盛的人,不过……这次的事情,不太好处理。只能找你帮我了。上一次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谢你…现在又要找上门来……” 说完齐谨林一低头,等着姚辛的反应。 “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你有事情求我没用,不过你可以考虑雇我。我做事喜欢明码标价,什么价钱买什么样的工作效率,你看,我在嘉汇也是累死累活,你这件事,恐怕要算是加班了……” “我贪钱的毛病就是你灌溉出来的,现在又报复到了我身上。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是个正正当当的人,你要是想宰肥羊,那我恐怕得分期付款。实话实说,季柏遥被人抓到了聚赌的把柄,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累 第一百零四场 “我是个凡人,有些理解不了你和季柏遥的爱情。不过理解不理解无所谓,只要你能够给出价钱,我就会帮你。不过……不同的价钱,不同的效益,这个我相信你会明白。对吧?“ 齐谨林对自己的财力还算有几分信心。反正只要季柏遥能够顺利的过得了这一关,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在烧钱和作死这两个方面,齐谨林一直可以用出淤泥而不染来形容。身边虽然有花钱重度成瘾的季柏遥和作死癌晚的何夕,但齐谨林一直也没有被这两个人干扰,于是到了这种需要用钱的时候,也能悄无声息的掏出一笔巨款。 “你要多少,尽管说吧。” 姚辛笑笑:“在我还带你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个没有爱好的人。这个圈子里有人喜欢钱,有人喜欢色,有人喜欢地位,有人喜欢得奖,可你似乎什么都不喜欢,虽然觉得你这样对我没什么好处,但我也挺羡慕你的。这么多年都这么潇洒,在这个圈子里随波逐流。不过现在,怎么就为了季柏遥能做这么多事?” 在嘉汇的时候,齐谨林一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即使是姚辛这种朝夕相处的人,她也只是偶尔发发脾气,大多数时候顺从的像是一只没脾气的绵羊。甚至直到她因为嘉汇的刻薄而表示出有跳槽博盛的倾向时,嘉汇的人依然会因为多年以来齐谨林一直都性格乖巧而放肆的压榨她的价值。 于是在姚辛看来,齐谨林在这一年中的转变未免太多了一点。以前那个能在自己不喜歡的情況下依然跟季柏遙拍戲的齊謹林不知道去了哪裡,眼前這個女人雖然長著齊謹林的皮囊,可事實上卻能夠坐在自己的面前挺直了腰板談條件。 “謹林,以前那個任憑圈子怎麼揉捏都能默默接受的人去哪了?季柏遙到底有什麽魔力,能讓你爲了她改變你以前的性格?” 轉變其實是一個過程,在齊謹林自己的角度看來,自己和季柏遙都從來沒有變過。可是其實在外人看來,季柏遙已經不是當時那個表白受挫就會酗酒駕車,連自己的生命都能拿來開玩笑的小孩,齊謹林也已經不是那個不管公司如何安排,都肯委曲求全的好脾氣拜金狂。 只是這種轉變,對於齊謹林和季柏遙這兩個當事人而言,已經不是那麼明顯。 此時姚辛一問,齊謹林才覺得似乎自己確實是變了。 “我沒有變過,她也沒有那麼大的魅力。你想要錢,還是想要我為你做什麽事情?” “錢是一定要的,至於其他的要求,我暫時還想不出來。總之你先欠著。事先說好,我是食君之祿替君分憂,但是我畢竟是個凡人,能力有限。到時候幫不了你的話,錢也一樣要付的。“ 齊謹林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齊謹林離開了a城以後,季柏遙懷著不得不屈服的痛苦,第一時間主動聯繫了時詩,表示願意和她心平氣和的談談。時詩當然不會拒絕,約好了時間就到了季柏遙的酒店。 時詩實際上真的是個美人,即使拿到娛樂圈中也毫不遜色。單純從外貌上來講,就算挑剔如季柏遙,也不得不承認時詩確實有自己的魅力。時詩有一張巴掌臉,一雙眼睛里常是濕潤的,看上去楚楚可憐。小巧的鼻尖,顏色很湹碾p唇,既沒有染燙也沒有太多修飾的過腰純黑色長髮,相比季柏遙的活力,時詩看上去有幾分內向,像是江南雨幕里的精緻美人。 “現在這件事已經被她知道了,我也不想再拖拖拉拉了。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才能把那些東西還給我,直說吧。” 時詩身穿一件深紫色的裙子,順滑如洗髮廣告的黑髮和紫色的絲綢糾纏在一起,沒來由讓季柏遙想到了剛剛離開自己的齊謹林。低下頭看見自己的雙手,總覺得依稀還能感受到齊謹林的溫度。 “和齊謹林分手,然後陪我去旅行。” 季柏遙笑了,她沒想到時詩真的可以這樣毫不掩飾的就說出目的。 “你開玩笑?我現在就在請假,能休多久都不知道。旅行?” “那你的意思是,可以跟齊謹林分手了?” 對於時詩,季柏遙一直有些猜不透。大概愛一個人到了一定地步就會變得瘋狂,畢竟在她的印象里,時詩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而應該是個表裡如一,溫柔的像是三月小雨一樣的女人。明明曾經春風化雨,爲什麽現在竟然成了這番光景。 “時詩,以前我不懂事,玩弄了你的感情,是我不好,希望你能夠原諒我。我確實欠你的,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逼我?” 時詩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了一個保溫水瓶,撫摸著水瓶圓潤的線條,閉上了眼睛。那雙和季柏遙有幾分相像的眼中終於流下了亮晶晶的淚水。季柏遙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地方說錯了,竟然至於讓時詩就這麼哭了起來。 對於女人的眼淚,季柏遙還是有些抵抗力的。畢竟這種武器對於同性而言本身就少了幾分殺傷力,何況季柏遙已經鐵了心糾纏齊謹林一輩子。於是季柏遙眼看著時詩坐在自己的對面淚如雨下,也只是把面巾紙放在了時詩的面前,然後安靜的等著時詩把她的傷心事暫時忘記,能夠繼續跟自己討價還價。 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季柏遙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容易心軟,也不像以前那樣容易動心。似乎心中的所有空洞已經被人填滿,不再有閒暇去展開和發展更多的感情,也不再有以前的軟肋,不會再被一時間的溫柔和內疚擊退。 季柏遙確信,甚至不需要太久,大概只是在一年之前,自己都不會這麼堅定。也許依然能夠被時詩的眼淚和愛意打動,依然可以無所畏懼的跟時詩展開一場不需要太費心思的愛情遊戲,在玩膩以後隨隨便便把這顆心拋棄,繼續過自己紙醉金迷的生活。 是她…… 是因為那個人,不經意的改變了自己的生活。是她讓自己的生命不再像過去一樣五彩斑斕,平平淡淡,失去了轟轟烈烈卻幼稚的娛樂方式。是她在潛移默化中把自己變得成熟,獲得了以前從沒有得到過的滿足。 季柏遙看著時詩的眼淚掉落在咖啡色的桌面上,忽然之間有一種衝動。 “總之,我是不會跟她分手的。” 時詩無聲的繼續流著眼淚,像是承受了無盡的委屈,無處可說。單薄的肩膀顫抖著,細到沒有肉的手指緊緊的捏著那個無辜的保溫水壺。季柏遙被她這種近乎痛苦的難過感染,有些不想再看的轉過了頭。 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燦爛的陽光毫不掩飾的散落在季柏遙的腳下。 “我欠你一顆心,可我自己的心已經給了別人,不能還給你,也不願意還給你。現在我願意為你手裡的那些東西付出一些代價,但是我始終沒有辦法愛上你。我是演員,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在你面前把愛情演的惟妙惟肖,只要你記住,我愛的人始終不是你。” “半年。” 時詩終於停下來斷了線的淚水,關掉了情感宣洩的閘門,人也終於有了一些理智。垂下了眼簾不敢看季柏遙的臉,幾縷髮絲滑落到了側面,遮擋住了本來應該照在她臉上的陽光。季柏遙能夠從陰影中看見時詩的臉上仍然掛著淚水,長長的睫毛輕顫,滿載說不出的難過。 “即使是假的,我也想要你可以給我半年。” “你真的覺得我的假期是無限的?最多一個月。” “……你可以告訴齊謹林,我不会要求你瞒着她,也不会让你跟我上床,不会为你添麻烦,不会干扰你的事业。就当这是一笔交易,只要你陪我半年,以后我不会再找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找你。” 这话语里饱含着绝望,季柏遥一时间有些失神。她的爱情之路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与时诗相比,那些小小的波折完全可以忽略。于是听着这样的语气切切实实的出现在自己的耳边,季柏遥有些不能理解。 如果爱一个人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意思? “我考虑考虑。” 这笔交易可以用荒谬来形容,季柏遥根本没打算考虑,但是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时诗如此奇怪,季柏遥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蹊跷。 在她决定考虑以后,时诗的情绪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她依然不敢直视季柏遥的眼睛,只有用细细的手腕支撑着下巴,侧着头看着窗外的一片繁嚣。 季柏遥自然也不会和她说话,又不敢直接站起身离开。只好陪她僵硬的坐在阳光下,成了一对被石化的美人。季柏遥本来以为时诗会有很多话跟她说,会跟自己说她是如何为了自己付出,如何不喜欢齐谨林。可是时诗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沉静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季柏遥开始被午后的阳光晒得烦躁。正要站起身结束这个奇怪而诡异的画面,时诗却忽然开了口。 “对不起……” 本来已经准备站起来的季柏遥因为她这句话而停下,等着她的下文。可是时诗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带着有些奇怪的微笑继续看着窗外,不知道把视线放在了多少米之外的什么地方,两眼无神的放空着思维。 即使自己从小被教育过无数次听见‘对不起’的是时候应该说‘没关系’,但是季柏遥仍然没有能力对时诗说一句没关系。 到下午,季柏遥已经收到了消息,知道了自己如今已经是‘因拍戏而受伤’,看着手机上有模有样的新闻皱起了眉。 中途时诗的手机也有响起来过,可她却置若罔闻,依然看着窗外。 “听说何夕在不久以后会开演唱会,可以跟我一起去看吗?” 提起何夕的演唱会,季柏遥又不免想到了齐谨林。时诗的语气里没有多少恳求,可是季柏遥还是决定同意这个要求。 “如果我档期允许的话,可以。” “……做朋友总有些不快,一转身就看见有情人间的对白。我明明知道这种期待不应该,却从来不愿意去做这个例外……我总在视线之外,即使受到伤害……” 听着时诗唱着这首歌,季柏遥的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这首歌她听过了不知道多少遍,甚至当初在跟齐谨林告白的时候,她自己也是唱着这首歌。虽然不是相同的段落,也时过境迁,但仍然觉得唏嘘。 季柏遥此时很想问一问时诗:值得吗。 第一百零五场 为季柏遥忙活了一天,晚上回到家,齐谨林随随便便的吃了点水果当做晚餐,想给季柏遥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又怕知道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严格来说,在这件事里,好消息和坏消息的界限变得非常模糊。 对于齐谨林来说,什么是好消息?是季柏遥没有为了时诗手里的证据而出卖色相?还是时诗终于在季柏遥的美人计面前同意做个交易? 做艺人,严格来说就是个卖肉的。季柏遥曾经非常嚣张的说过:什么叫性.感?性.感就是穿着衣服的毛片,隔着屏幕勾引观众,什么叫性.感的眼神?就是无言的告诉观众‘来j□j呀~有本事你来呀~’性.感女神是什么?想操而操不着的,这就是性.感女神。 在齐谨林看来,季柏遥这绝对是话糙理不糙。没错,艺人其实根本没什么节操可言。在媒体高度发展的现在,娱乐圈的偶像其实已经进入了流水线量产,不论艺人本身是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脾气,只要市场需要,艺人就要立即主动或者被动的被包装成媒介受众喜闻乐见的类型。市场需要浪子,那艺人即使再怎么平易近人又专一孝顺,在镜头前也得装成放荡不羁的花心萝卜;市场需要温柔顾家的,那不管艺人平时在家里是打骂父母还是抛妻弃子,在媒体面前也必须是二十四孝的奶爸或者温柔妈咪;市场需要呆萌的,无论艺人在实际工作里精明成什么样,上节目做采访的时候也得装傻充愣。 说句不好听的,哪儿来那么多萌点?哪儿来那么多天然呆?在这个竞争比就业还激烈,黑幕比公务猿还多的圈子里,能红到有机会对粉丝和路人们卖萌的,哪个不是黑历史一大堆,脚底下踩着八百个名不见经传的帅哥美女爬上来的? 姚辛有一句名言:艺人是什么?就是由经纪公司包装出来的,活的商品。 市场有什么需要,艺人就得立刻变成什么类型。否则那些笑傲娱乐圈十几二十年的人是怎么活的?流行趋势是耍酷的时候,天然呆喝西北风去?等流行御姐的时候,萝莉们都能在一夜之间变成女王,怎么做到的,吃化肥了? 所以,身体是艺人革命的本钱,这句话绝对不是单一的指健康这个问题。 对于季柏遥和时诗的交易,齐谨林本质上固然不愿意,但是从事实上来说,不算是个太难接受的事情。她原本就是个擅长逆来顺受的人,有着强大的接受能力,每当期望与事实发生碰撞的时候,齐谨林都能第一时间以事实为重。当初她第一次收到时诗的邮件时之所以那么生气,并不是因为季柏遥在外面勾三搭四,而是因为季柏遥对自己说谎。要是狐狸精早早的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说清楚,别说只不过是勾肩搭背的照片,就算是捉奸在床,齐谨林生气的程度也未必会超过撒谎这件事。 现在,就是齐谨林的期待和事实发生碰撞的时候。 烦躁了一会,齐谨林还是给季柏遥发了个消息,问问跟时诗的谈判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一切是否顺利,时诗到底开出了什么样的价码。 过了没多久,季柏遥的短信就发回来了。齐谨林一听说时诗竟然一天都跟在季柏遥身边,并且要求季柏遥给她演半年的女朋友,立即表示否决。 其实在不上床,不公开,不瞒着齐谨林的情况下,即使季柏遥真的答应了时诗,齐谨林也不是不能考虑。她就不信时诗真有本事让季柏遥在半年内罹患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让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季柏遥移情别恋到时诗身上去。反正时诗也说了,季柏遥不需要瞒着自己,那齐谨林完全可以当季柏遥是在另外一个剧组拍爱情戏,而且还是没有激情戏的爱情戏。 只是半年实在是太长。 180天听起来没多久,可在一切日新月异的娱乐圈里,别说让季柏遥跟时诗在一起演半年,就连演半天都可能会被记者发现。时诗毕竟不是圈里人,这个圈子里的游戏规则和手段,她还是不懂的。真要是不小心走漏了什么风声,那季柏遥的麻烦就不是半年里能解决的了的了。 如果只是半个月,齐谨林或许还会答应,但是半年,齐谨林实在是不敢冒险。 想要干干脆脆的回给季柏遥两个字:不行。 可是,如果时诗真的是铁了心要季柏遥陪她半年,齐谨林说不行,季柏遥恐怕真的会倔脾气发作,宁可被媒体曝光也不答应时诗的要求,最后落得个千夫所指的下场,值吗? 做女友的,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爱人分给其他人一半。齐谨林即使没有大部分正常女人所有的独占欲,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朋友被别人困住。 齐谨林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对季柏遥实话实说:半年太长,夜长梦多的事情咱不能做,但是一切决定要在你安安全全的前提下,要是真没辙……还是……得顾大局。 季柏遥此时正趴在酒店的大床上,时诗已经走了,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趴在昨天还是两个人一起睡的床上,拿着手机看着齐谨林发来的短信。 “小林林……对不起……” 按说这件事情算不上报应,更谈不上活该。对于齐谨林和季柏遥两个人而言都算是无妄之灾。可是季柏遥就是觉得委屈了齐谨林了,本来两个人谈恋爱谈的好好的,却接二连三的因为季柏遥以前没算清楚的旧账遭遇麻烦。 “对不起什么,又不是你做错了。没事,等这件事过去了,姐给你做好吃的,让你享受一把五星级的服务。” 齐谨林不傻,时诗喜欢上季柏遥,这件事绝对不是季柏遥一个巴掌能拍响的事。虽然季柏遥一开始没拒绝时诗,甚至任由时诗产生各式各样的误会,但是这世界上被折腾过的备胎多了去了,也没哪个都变成时诗这样不是?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齐谨林心中虽然知道这都是季柏遥自己惹出来的桃花债,可就是心甘情愿的当局者迷。 季柏遥不愿意再说这件事,她和时诗的这件事情恐怕在劫难逃,还不如趁着酒还热着多喝两杯。于是放下了今天一整天都挂在心头的烦事,给齐谨林回短信。 “小林子,您这特殊服务……包括特殊服务吗?” “没大没小,小林子是你叫的?再说,咱俩之间有什么服务是特殊的?你说来听听?” 跟何夕与季柏遥这种人混的多了,齐谨林现在也能在不面对面的情况下说几句俏皮话了。正所谓鞭长莫及,齐谨林就算现在脱光了躺在床上用手机自拍一张照片发给季柏遥看,狐狸精也奈何不了她。 “小林姐,陪吃陪喝陪上床这当然都是常规服务,至于s.m,冰火,女体盛,这就算是特殊服务了,一时间我想不出太多花样,不过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俩试试?” 齐谨林好歹也是圈子里的人,这些乱七八糟的术语她也都知道。懒得跟季柏遥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她被时诗这件事磨的头疼,索性顺着她说下去了。 “咱老夫老妻了,哪有什么特殊服务?都是理所当然的,充其量算是生活情趣。等忙活完眼前的事情,什么服务都是常规服务。我都依着你。” 季柏遥倒是没把齐谨林这句‘什么都是常规服务’放在心上,倒是被她的‘老夫老妻’给感动了。 盯着手机上的短信息看了半天,嘿嘿傻笑了几声,给齐谨林打了电话过去。 齐谨林的手机彩铃本来是何夕的歌,经过季柏遥的再三抗议,终于返璞归真回到了嘟嘟嘟的声音。没响几声,齐谨林就接电话了。 “怎么发着发着还打过来了……” “发短信累手指头,我手上的功夫挺好,还是练练口舌之术吧。你干嘛呢?我都想你了。” “我刚到家,刚啃了一个苹果,你晚上吃饭了没有?别太上火了,慢慢来。” 季柏遥知道她说的慢慢来是指什么事。叹了口气。 “姐,我这几天总觉得时诗哪里不对。不知道是我想的太多了,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齐谨林虽然跟时诗不是一路人,但演的戏多了,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爱人爱到这个地步,难免不太正常。季柏遥看上去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实际上却也有几分粗中有细的张飞风范。 “你别逼惹急了她,说真的,要不然……过几天我再去一趟a城,和她见一面?” “你这是什么主意,你那个电话我没听完,不过你那个女帝的腔调我可是听见了。你见她?既不能给我闹出火星撞地球的气势来,也不能表达出春风化雨的温婉,还是别给我多添变数了比较好。” 季柏遥的心态也还算不错,齐谨林也放下了点心。 “还嬉皮笑脸的,你以为我高兴阿,这二十四个小时里我的心就没放下过,净惦记你了……你,你……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可就是放心不下……” 语无伦次的说了几句,不知道怎么回事,齐谨林竟然还戴上了几分哭腔。 季柏遥从没见她软下来过,不论是当初大学时未成年的季柏遥对齐谨林死缠烂打的时候,还是在拍《柏林奇迹》时季柏遥三番五次的表白的时候,齐谨林十来年如一日的像一个强韧的狗尾巴草,东西南北风不管从哪里吹来,她都能够面不改色的接受。尽管时而面瘫时而生气,但哭是从来没有过的。 现在一听到电话里的齐谨林声音变得奇怪,季柏遥就有些手足无措。 “乖,别哭阿……你这一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看,这不都还没定下来吗,一切都没定下来呢,没事,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你。” 齐谨林让她这么一说,本来只是鼻子有些酸,听着听着就真哭了。 平时季柏遥的甜言蜜语说的多了,齐谨林虽然没觉得她说的是骗人的,可是说感动也谈不上。狐狸精不是个正正经经的人,山盟海誓也总是被她说出几分玩世不恭的意思,现在忽然深情起来,齐谨林第一时间就被击垮了。 山无棱天地合之类的话齐谨林在拍戏的时候早就听出了茧子,本以为不至于被狐狸精的告白感动,可现在还是捏着被角不知是悲是喜的哭了个稀里哗啦。 “别哭了,没事,真的没事。等时诗这件事解决了,咱俩好好庆祝一下。” 齐谨林咬着嘴唇,没声音的在电话另外一头连连点头。 哄好了齐谨林,季柏遥也不管已经是凌晨一点,直接从电话本里找出了时诗的号码。 “最多三个月,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的话,不用你动手,照片我自己发到狗仔队去。” 另外一边,擦干了眼泪哭够了的齐谨林刚往脸上敷了个面膜,手机就又吵了起来。 做艺人的已经习惯了半夜三更被电话吵醒,齐谨林倒是也不意外。可是看着来电显示的对象竟然是姚辛的时候,齐谨林的心跳就不可控制的有点加速了。 “喂?小辛姐?” “我这有个戏,能帮季柏遥一把。不过事先说好,片酬归我。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卖身这种事……谁也不想的……不过……唔 虽然昨天的回复也没有很多……但是还是谢谢你们,嗯。 第一百零六场 “我这有个戏,能帮季柏遥一把。不过事先说好,片酬归我。怎么样?”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季柏遥人气的不断上升,片酬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加上不久之前《柏林奇迹》得了奖,季柏遥贵为当红的花旦,今年还没接过片子,这部戏的片酬恐怕怎么也要六百到七百。扣掉天文数字一般的税和博盛的分成,季柏遥真拿到手里的也不多。不过听姚辛的意思,这些扣掉的钱肯定是不算的了。小千万,不管对谁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字了。不过情况特殊,势必人强,齐谨林不想低头也没办法,只能再多做一些考虑了。 “是什么片子?赌片?”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姚辛虽然像白楚乔一样不喜欢闻二手烟的味道,但平时一旦过了十二点,就要靠抽烟发泄熬夜的亢奋。 “差不多吧,陈是之去年拍了个赌片,记得吧?” 这位陈导在圈里也是鼎鼎大名了,曾经拍过无数经典电影,尤其擅长中低成本的动作片,一手捧红的女明星不计其数,不过圈中一直传闻他尽管是个鬼才,背地里却是个贪花好色之徒,虽然看起来总是跟女明星来往甚密,实际上却专好男色,凡是合作过的男明星没有一个逃得出他的床,现在圈里帅得掉渣的几位大叔级男神级的几位影帝都曾经是他的‘好兄弟’。 随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题材和剧情都相对比较单一的赌片市场越来越小,票房也越来越难保持,于是导演们也都默契的尽量回避着这个主题的电影。即使在华语电影史上赌片曾经打破过无数票房纪录,塑造出了无数深入人心的影视形象和经典对白与片段,但在现在看来,故事套路多少有些老套,只能成了明日黄花,虽然灿烂过辉煌过,如今却渐渐载入史册。 在当年赌片一片繁华时,陈导就曾经凭借接连一系列的赌片顺利的赚到手软。时隔多年,如今陈导可以说早已名利双收,却据说又在外面找到了好的本子,成功的邀到了两三位影帝级的人物,想重拾往日的荣光。 这件事情齐谨林自然也听过,赌片是男人戏,女人都是胸大无脑的花瓶型角色,偶尔零星有几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剧情炮灰。于是成名已久的女明星大多数对这种无聊的鸡肋角色没什么兴趣,导演们也都干脆不费力气,选择一些既年轻美貌又片酬较低的新人来演这种跳板级的角色。 “我记得,怎么了?现在已经杀青了吧?后期应该也差不多了,该是时候准备上线了吧?” “片子里的女一扯上了政治案,跟一个正在被调查的副省级官员扯上了关系,恐怕她的戏份都要重拍。时间挺仓促,你怎么看?” 齐谨林犹豫了,虽然是个机会,不过这毕竟是季柏遥的工作,没她本人点头,自己怎么看也没用。此时不知道时诗那边进展如何,能否抽出档期来安排这件事也很难说。更何况按照圈里的规矩,季柏遥要是真跟姚辛达成了交易,那她该怎么跟白楚乔交代?如今夏沉转签的消息还没通过官方渠道宣布过,季柏遥怎么说也是博盛的招牌一姐,就这么跳过自己的经纪人,跟死对头嘉汇的高管私自签约拍戏,让白楚乔把脸往哪儿搁? 姚辛听出了齐谨林的犹豫,也知道她的心思,于是又添了一把火,不紧不慢的对齐谨林说:“你再考虑考虑,跟季柏遥商量商量。不过时间不能太长,最多一个星期。决定下来了就得立刻准备,我这里也有不少事需要安排,你好好跟她说说,你家的那只狐狸精家大业大,保不齐这个电影当初取景的时候就是在season取的。再磨蹭,陈是之哪天把预告片放出去了,这么好的机会就没了。” 齐谨林这才听出了姚辛的弦外之音,赌片一直是走奢华路线的,外景极少,大多数要靠着酒店和地产商赞助的酒店和别墅取景。季柏遥是圈里人,人脉广又爱赚钱,不少公司都与她关系不错,小到剧组安排住宿,大到包场拍戏取景,经常跟季柏遥互赏面子,往来不少。姚辛能用取景的事情暗示齐谨林,那想来这部戏就真是在某一家season拍的了。 天下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季柏遥这边正困得点头,就有人忙不迭的往脖子底下塞枕头? “小辛姐,多谢你了。” 那个不幸跟高官扯上关系的小明星,想必是姚辛捅出去的了。怪不得姚辛说要是预告片放出去就来不及了,敢情这小明星的艳照还没被姚辛发出去,只等季柏遥点头,只要季柏遥说了要插足这个剧组,这个倒霉的小明星搞不好从此前途尽毁,还要背上高官情妇的恶名。 齐谨林不是个有闲情逸致思考自己这个决定会不会毁人一生的人,也没有心情去想自己下了这个决定以后陈是之的剧组要赔多少钱。只不过事到如今,想绕过白楚乔和博盛看来是不可能了。 姚辛安然的接受了齐谨林的感谢,连客气的话也没说,在电话另一端又抽了一支烟。 “有时候我怀疑我也有同性恋的倾向。” 齐谨林没搞懂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被她这句跳脱到主题之外的闲话弄得有些诧异。 “怎么说?” “我要不是同性恋的话,怎么会对白楚乔那么有好感呢?一想到有机会欺负白楚乔,我的心阿……嘿嘿嘿嘿……” “小辛姐你这个不叫同性恋你这个叫变态好吗?楚乔姐好好的一个人,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从《柏林奇迹》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俩气场不和。” 姚辛看白楚乔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当初白楚乔偷偷挖齐谨林的墙角的时候就结下了梁子。几次挖角不成以后居然派季柏遥用出了美人计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尽管齐谨林跳槽博盛这件事嘉汇自己也有责任,但姚辛还是没忘记白楚乔挖角齐谨林这个大仇。尤其是由于白楚乔在博盛身份特殊,《柏林奇迹》的第一投资方又是博盛,拍戏过程中白楚乔没少趁机作威作福,虽然后来在程澜的事情里白楚乔主动找上门来求姚辛反水,可是说到底那也还是你情我愿的间谍交易,白楚乔出钱,姚辛出情报,两个人平等交易。这次终于有机会抄底季柏遥,姚辛对这种既能赚钱又能撒气的事情无比有兴趣。 “那可不一定,没准我跟白楚乔这是相爱相杀呢。看她仗着有沈从风给她做后盾,每天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浑身不舒服。一想到这件事成了以后她的脸色,我这心阿……比老虎机里蹦出777还舒服。” “……你也知道她有沈从风做后盾,你要是想勾搭她,我劝你还是小心点。” 从姚辛的角度来看,白楚乔是天之骄子,在博盛一路顺风顺水。因为有沈从风这个大金主,可以说所有的生意都无往不利。姚辛是靠着在自己一拳一脚在娱乐圈里打拼了十几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白楚乔却因为先天因素优越,短短几年就吹灰不费的在圈里跟姚辛平起平坐,换了谁都不舒坦。用一句简单的解释说,这是投机倒把的富二代和白手起家的实业家的区别。 “沈从风怎么着,要是沈从风能把季柏遥惹出来的这个麻烦摆平的话你就不至于来找我了。好了,我等你的消息,过几天让白楚乔来找我吧。就这样。” ……小辛姐,你都四十好几的人了,白楚乔小你十多岁呢,至于这么幼稚吗…… 齐谨林挂断了电话,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严肃的堪比顾展,不管怎么样,不管季柏遥最终会怎么解决时诗这个大麻烦,齐谨林都下定了决心:不管结果如何,季柏遥这个人,自己要定了。 吐掉嘴里颜色很奇葩的牙膏沫,齐谨林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不知道多久,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拍戏这种事情不是小事,以季柏遥今时今日的地位,即便是接几个烂片应该也不会太影响她的人气,且只要放出临危受命的新闻,就算季柏遥真的表现的很烂,也至于被网友批评的太惨。 最不济,多花钱雇一批水军就是了。 于是,当季柏遥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当机立断的拍板同意了。她连陈是之的本子都懒得看,反正伸头缩头都是这么一刀,剧本好不好都得接,狐狸精也就不强求了。至于片酬,季柏遥也没太觉得肉疼,正所谓花钱消灾,毕竟这部片子里的女性角色都是炮灰花瓶,高也高不到哪里去,姚辛提出的要求也不算过分。毕竟时诗跟自己的交易有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90天里,季柏遥工作越多,陪时诗的时间自然就越少。偷工减料这种事情,她是欣然的很的。 齐谨林已经知道了她和时诗交易达成的事情,既然麻烦已经进入了解决的篇章,狐狸精就离回博盛报到不远了。一想到要跟白楚乔摊牌,天不怕地不怕的狐狸精有些头疼了。 - 啪! 白楚乔把手里的文件夹往锃亮的实木大办公桌上一拍,玻璃房外正在认真工作的秘书小姑娘被吓得一哆嗦。白大经纪本来是舒舒服服的靠在高背椅上一边喝奶茶一边看文件,见到季柏遥磨磨蹭蹭的走进自己房间以后把文件夹一合,塑料的外皮狠狠的拍到桌子上。 “你还敢回来?你还有脸来找我?!” 白楚乔也没给季柏遥留面子,继文件夹之后又把自己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奶茶喝完,然后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发出了砰的一声,外面已经被吓得噤若寒蝉的小秘书哆哆嗦嗦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桌上的文件,然后默默的离开了白楚乔办公室的门外。 “你有病啊,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丢人?你越过我跟嘉汇的人签约,我以后在圈子里要不要混了?!我告诉你季柏遥,你要是想去嘉汇,你趁早给我直说,在a城磨蹭这么多天,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你还敢躲着我!?” 齐谨林看着墙上的挂钟,终于到了可以撤退的时间,正打算悄无声息的溜走,却在经过白楚乔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被白楚乔发现了。 “还有你!你也给我进来!” 是福不是祸,齐谨林也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好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在心里骂着是哪个缺德鬼把白楚乔的办公室弄成玻璃房的,一边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组织出一脸天然呆的表情推开门走进去。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姚辛是你找来的是不是?你们两个想出去开工作室是吧?不想要经纪人你们两个可以直说,需要这样躲着我吗!我在博盛一共就带你们两个,你们俩平时惹出多少麻烦我都帮你们俩摆平,不管是齐谨林在嘉汇的时候还是程澜背后捅刀子的时候,你们两个谈恋爱的事情我从头到尾都没反对过,出了事情我也都给你们俩兜着,结果怎么样?你们一对白眼狼是不是?今天晚上回去你俩自己去跟沈从风申请,以后别要经纪人了,滚出去自己混去吧。” 齐谨林没见过白楚乔发这么大的火,尴尬的悄悄捅了捅站在自己身边的季柏遥,狐狸精也没有了往日里气焰冲天的妖孽相,驼着背低着头,偷偷的用脚尖撵着地上的一条地板缝。 “我……我这不是为了瞒着你跟沈从风嘛……” “你瞒个屁!”季柏遥不说话还好,好不容易结结巴巴的解释了一句,白楚乔就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跟时诗那点破事,你以为我和沈从风真有闲心去管你?你以为沈从风爱管你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这叫高射炮打蚊子,你见过哪朝哪代的万岁爷管过县衙门金匾掉漆的破事儿?” 季柏遥在心里暗道:我呸,敢情小爷我这都快要蹲大牢了,在你这还是金匾掉漆豆腐渣工程的事儿呢? 可是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还是得继续哄着老佛爷,弯着腰狗腿的干笑了几声。 “你现在知道告诉我了?你怎么不瞒我瞒到死呢?” “不是不是……那个,你,你先冷静……咱们慢慢说……” “我冷静个屁!”白楚乔看着季柏遥,挥手往门外一指:“你!现在就去姚辛那里报道,以后有事让姚辛给你做,别找我”然后把手放下又扭头看了一眼齐谨林,声音稍微降低了几个分贝:“还有你!你是沈从风钦点进来的,我动不了你,我等会下班了就去找陈c,等她跟夏沉进到博盛以后让她带着你!” 季柏遥总算是回过了神,走过去扶着白楚乔的肩膀,一路把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白大经纪推回到办公桌后面的高背椅上。 “消消气消消气……骂爽了吗?过瘾了吗?喝口水再骂,歇歇气……”季柏遥打开白楚乔办公桌旁边的一个柜子,熟门熟路的拿出一盒草莓牛奶,插好吸管之后递给白楚乔。 白楚乔身高167,体重还不到九十斤,在以麻杆一般的身躯爆发出滔天的怒火以后,确实有些中气不足。接过了季柏遥递过来的饮料一口气喝了个空之后,一握拳捏扁了草莓牛奶的空盒子,刚要继续开口骂人,季柏遥就赶紧弯下腰替她揉捏着肩膀:“楚乔姐,消消气,消消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把我杀了撒撒气?” “你以为你是夏沉?手里四五十个代言,一年绕着赤道飞七八圈,想怎么作就怎么作?你能不能学点好的,夏沉的演技和那个拼命的劲头你怎么学不来呢?你二十四,她三十二,她二十四的时候大满贯都快集齐了,你呢?你三十二的时候能不能让代言商把我门槛踩破啊?” ……季柏遥死也想不到,在自己已经二十好几岁,身家财产已经过亿的情况下,还会遭遇到这种‘别人家的孩子’的对比。 “那,那你就当这是为了夏沉即将进入博盛而做的预备演习……?” 白楚乔气乐了:“人家是带着陈c一起来的,我用得着演习吗。我告诉你,这种事再敢有一次,我明天就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告诉齐谨林,不把你的黑历史写成书出版,我不姓白。” 齐谨林站在一边看着白楚乔终于消了气,也算是放松了几分。 “你在一边看热闹看的开心吗?爽吗?我手里有一个明星真人秀的节目,正好季柏遥要去跟姚辛过日子,你就去给我参加那个真人秀吧。” “什么真人秀?” 白楚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管什么真人秀,大逃杀真人秀你也得给我去。” 呵呵呵呵呵楚乔姐你真会开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大逃杀真人秀233333 btw:今天早吗? 第一百零七场 齐谨林又一连七天没看见季柏遥的踪影,不只是季柏遥的活体没见到,就连电话都没有通过一个。 按说即使是时诗跟季柏遥的交易已经开始了,也不应该代表着季柏遥就该跟自己断了联络了。齐谨林看着明媚的春光和道路两旁已经枝叶尽吐的绿化带,三个月之期就是狐狸精的姓:季。好不容易熬过了不怎么长久也不太冷的暖冬,日盼夜盼总算等到了料峭春寒尽消除,可是夏天到了,季柏遥又不见人影了。 犹豫再三,齐谨林终于特地选了个工作时间给狐狸精打了个电话,可是没想到的是,接电话的人却是白楚乔。 对于齐谨林和季柏遥两个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事情,白楚乔可以说是喜闻乐见。似乎是专门为了给齐谨林添堵,白楚乔这几天甚至特地在季柏遥的工作时间没收了季柏遥的手机。用她自己的话说:“你们小两口,当初条件好的时候不知道好好珍惜,惹出麻烦了还妄想跟以前一个待遇?做错了事情就要挨罚对不对?手机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只适合自我控制能力比较优秀的艺人,你们俩这种专门喜欢暗度陈仓的,还是别碰这些,该干嘛就干嘛,你看,散工以后我不是都第一时间就还给季柏遥的吗?” 白楚乔确实是第一时间还给季柏遥了,可奈何时诗这几天一直寸步不离,季柏遥快要下班了,时诗也就到季柏遥的工作地点探班了。白大经纪确确实实是第一时间把季柏遥自己的手机还给了季柏遥,可附加条件是,在时诗的眼皮底下还给季柏遥。这么一来,季柏遥要想跟齐谨林联络,那最多就只有晚上睡觉前能躲在厕所里坐在马桶上给齐谨林发个短消息了。 今天白天,齐谨林又一次不死心的往季柏遥的手机里打电话了,跟往常一样,接通了以后传来的声音依然不是季柏遥那个狐狸精。 “哟,小林林,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录影棚,准备录像的吗?怎么还有时间打电话?妆都画好了?衣服也换完了?你前天做的那一副漂漂亮亮的水晶甲记得卸下来没有?季柏遥挺好,你有事吗?没事就准备准备节目,再不然跟其他的艺人聊聊天也是好的呀对不对?” 白楚乔这几天心情大好,十句话有九句话是在故意气人。 之前白楚乔在说为她安排了真人秀的时候,齐谨林还有点怯场,毕竟作为一个形象保持的比较良好的女明星,娱乐性太强的节目是不太方便参加的。齐谨林又不是个擅长唱歌跳舞的人,生怕白楚乔为她安排一个一不小心就要在台上出丑的活动。尽管齐谨林跟白楚乔两个人从本质上来说都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但也不代表白楚乔不会坑她欺负她。合作了这么久,齐谨林的秉性已经被白楚乔摸了个清楚:没压力没动力,是个不打就不走路的懒牲口。逼到绝路上是潜力无限,没压力的时候连季柏遥都不如。正因如此,齐谨林也真怕白楚乔万一安排的是个需要自己努力一番才能获得成功的节目……那不是自讨苦吃嘛…… 今时不同往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今天的齐谨林可不是过去的齐谨林了。遥想公瑾当年,齐谨林也曾是个为工作能够吃苦受罪挨累挨骂的好员工,骨子里虽然懒,但在关键的时候总是还能有点自制力,因为有豪门之梦作为诱饵,齐谨林还是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的。但现在,齐谨林自从成了季柏遥这个狐狸精的饲养员以后,可以说是获得了爱情与豪门的双丰收,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想让现在的齐谨林再拿出当初那股动不动闲着没事就破釜沉舟的魄力,那是千难万难的了。 好在白楚乔还真没坑她,这次的节目是个厨艺真人秀。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你先忙……我这还有事……我先挂了。” 齐谨林刚换完了一身雪白的厨师服,枣红色的领口袖口,土豪金的扣子和高高的帽子,看上去有几分英气,估计照片曝光后能在网上那些百合粉丝圈里掀起一片花痴的热潮。 自从上一次程澜那件事情以后,齐谨林的人气受到了一定的冲击,虽然不至于像程澜自己那么惨,但还是有不少粉丝认为齐谨林近期的风波实在太多,有炒作的嫌疑。 做艺人不能没有曝光率,但齐谨林又不是像季柏遥与夏沉那种走话题女王路线的艺人,平时的新闻大多数是跟公益活动有关系。这次的厨艺真人秀,倒是跟齐谨林意外的相配。既能够给齐谨林一个机会用自己星级主厨水平的厨艺勾引观众,又能在媒体面前树立一个贤妻良母的好形象。对于在程澜风波里受了挫折的齐谨林而言,这是个很好的挽回形象的机会。 所以,现在的齐谨林就准备登场了。 电视台的节目都是录播,算上反复拍摄的画面和剪辑,一期节目录上五六个小时是家常便饭,万一赶上什么特殊的事情,动不动七八个小时也没有什么好吃惊。算上前后化妆和准备的时间,基本上齐谨林的一整天就搭进去了,每天累得要死要活才回家,即使有心情关心一下季柏遥的进展,却也只能因为联络无能而被迫放弃。 除了电视台的节目录制之外,齐谨林日常的活动依然没有减少。在本来就谈不上空闲的时间表上硬生生挤压出动辄十几小时的时间,齐谨林还是非常辛苦的。经常是白天跟着节目组录六七个小时的节目,然后再赶场参加通告,拍照,商业表演,采访。减肥效果堪称卓越。 知道季柏遥不能跟自己打电话,齐谨林也唯有经常把自己的照片发到网上去,跟粉丝们互动时多吐槽几句自己的日常生活。想着不经意间能让季柏遥多看见一点点自己生活的琐事,可却无法在现实和网络里找到一点点关于季柏遥的痕迹。 连日工作繁忙的齐谨林忽然之间有了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又一次回到了当初,回到了与季柏遥一起拍摄《柏林奇迹》之前。那时候的季柏遥对自己而言依然是个虽然光芒四射但却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明星,除了在八卦杂志上能够看见几条有好有坏的新闻之外,没有一点点其他的勾结。虽然曾有过那么多一起生活过的痕迹,可在一眨眼的时间,忽然就变成了回忆。 ……三个月,这只不过是第一个星期。接下来还有很久很久。 想到了这里,齐谨林忽然觉得空气有一点点沉重。三个月,自己从对季柏遥反感,到最后来跟季柏遥在一起,再到如今,又才花了多少时间呢? - 阳光下,时诗正单手撑着一把浅蓝色的太阳伞,目不转睛的看着镜头下的季柏遥。 夏天已经来了,作为一年四季都是春夏的艺人,季柏遥也早早的开始换上了夏装拍新的广告。代言有许多种,也追求一个时尚性和时间性。季柏遥这次拍的是某碳酸广告的夏日版广告,取景地在一所以风景秀丽著称的大学校园里。收了广告商高达七位数的天价代言的季柏遥需要在刚刚二十度多一些的天气里穿背心和热裤,跟广告商派来的其他男女模特们一起湿身打闹,甚至还有跟一众模特们打打闹闹最后仰天躺倒进露天游泳池的画面。 今天阳光很好,看上去确实有三十几度高温时的样子。可天地间飘来的微风还是冷的,虽季柏遥已经习惯了反季节的衣服,可是要在这种情况下被淋成落汤鸡还是有些压力。 时诗怕季柏遥受风,提前煮了姜汤给她准备着,寸步不离的在广告的拍摄现场跟着。谁要是问起了她的身份,时诗也不会让季柏遥不好交代,只是淡淡说一句来参观的朋友也就算了。 导演是个圈中有名的广告导演,跟季柏遥一样收了广告商的高价费用,要求的很严格。季柏遥掉进水里的镜头是要从正面和水底同时拍摄的,在无法使用替身的前提情况下,季柏遥这个零点几秒的镜头拍了五六次还是没有成功。狐狸精不会游泳,平时出去玩也都是找那些水深不足一米五的地方象征性的穿上比基尼溜一圈玩玩滋水枪和水滑梯也就算了,真让她毫无顾忌的挂着饱满的笑容,张开双臂仰天大笑出门去,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季柏遥每被推下去一次,只穿着单薄的一件背心的后背就要被水面狠狠的拍一次,每次掉进了水里以后又要重新整理造型,以免剪辑的时候出现画面漏洞。穿着湿衣服躺了十几次冷冰冰的游泳池以后,季柏遥忽然想起许多年前装文艺的时候看过的一本书:过把瘾就死。 时诗在一边越看越心疼,想要扭过头不看她,又怕季柏遥出了什么意外。皱着细细的眉毛痛心疾首的在拍摄区外面看着狐狸精,一有中场休息的机会她就跑去给季柏遥撑着伞逼她喝姜汤暖身,替她擦防晒霜,揉一揉后背上红通通一片的皮肤。 “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晚上回去肯定是要青了。能不能跟导演商量商量要用替身?我在这里看着都替你心疼……要是实在不能用替身的话,今天都拍了这么多次了,再熬下去也没有办法,跟导演说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时诗今天穿了件t恤,外面套着一件薄薄的防晒外套,既不怕风吹也不怕日晒,可是眼看着狐狸精一遍又一遍的被导演否决,时诗有些替季柏遥生气了。 不同与时诗,季柏遥已经习惯了导演一遍又一遍的重拍。广告是用数码拍摄的,如今连电影都不怎么用胶片了,ng就变得越来越不值钱了。导演一个赛一个的苛刻,说重拍就重拍,说再来一条就再来一条。季柏遥又没有齐谨林与夏沉等实力派的功夫,于是面对镜头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吃中奖率很高的雪糕的感觉,每次吃完了以后就会看见雪糕棍上一板一眼的写着:‘再来一个’。 最终季柏遥也没有成功的在一天个下午之内拍完这个广告。毕竟太阳公公的登场时间有限,过了下午三点,季柏遥即使是有夏沉那个等级的演技,导演也没心情在夕阳西下里拍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的季柏遥。 拍过广告以后白楚乔亲自把季柏遥和时诗送回家,两个关系暧昧的高级保姆正在着手准备晚饭,季柏遥钻进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把身上冷冰冰的湿寒气驱赶出去。等她擦干净了身上的水,披着浴巾裹着头发回到卧室时,时诗正半靠在床头,一边看书一边喝着温热的水。看见季柏遥从浴室里出来了,特地又检查了一下房间里的温度,站起身走到窗前把留着一条缝的窗子关上,免得拍了一整天水上广告也没感冒的季柏遥晚节不保。 床头摆着一瓶红花油,季柏遥洗澡之前脱下来的衣服已经被时诗叠好了放在一边,柔软而干燥的内衣和居家服正放在床上。季柏遥刚打算把浴巾丢到一边换上在家里穿的衣服,却被时诗喊了停。 “你等等……先别穿上……” 季柏遥倒也没有什么害羞的意思,光着上身转过去看着时诗:“怎么了?” 时诗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一边,指了指床上:“你趴下,趁着现在还不太严重,先涂上红花油揉一揉,不然淤血不散开,明天睡醒了之后整个后背比刮痧了还难看。” ……还挺细心? 季柏遥乖乖的趴在床上,时诗骑在她的身上,把红花油揉在手上以后替季柏遥按压着依然红通通的后背。闻着空气里红花油的味道,季柏遥的脑子里想着齐谨林,想着今天撑着太阳伞站在风里看了自己一整天的时诗。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在看到一条围脖:说出一句你觉得最虐心的歌词:________________ 虐心是什么,能吃不能? 第一百零八场 十来天都用短消息联络,不光是齐谨林,连季柏遥都也有些受不了了。 前几天还有些担心时诗的情绪,但现在,季柏遥决定丁是丁卯是卯,既然事先时诗也说过不需要瞒着齐谨林,那么季柏遥觉得自己也不必担心打电话会有什么不良影响了。于是今天从片场出来之后,季柏遥从白楚乔的手里拿回了手机,换好了自己的衣服以后很自然的一边低着头拨号,一边往离开人群的地方走。 时诗一如既往的跟在季柏遥身边,季柏遥看了她一眼,微笑了一下眨了眨眼。 “我打个电话,等会就回来了。” 说完,转过身走出了录影棚的外围,离开了收工以后正在收拾道具,给群众演员分发薪水的人群,季柏遥总算找到了一个安静地方。 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响了好几声也迟迟没人接的电话忙音,季柏遥这才想起来齐谨林现在也许正忙着。 有些后悔自己没有问清楚就鲁莽的打电话给齐谨林,季柏遥有几分焦躁的用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快要落下去的太阳散发着最后的光和热,夕阳把季柏遥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时诗在远处看着把手插.进牛仔裤口袋里不停的叹气的狐狸精,表情不太轻松的低下了头,开始跟几个小助理一起收拾着季柏遥的私人杂物。 小助理们自然不知道季柏遥与时诗这段突如其来的关系背后的内.幕。其实但凡是能混到艺人身边做贴身助理的,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不是擅长封锁消息且从不打听和传播八卦的。季柏遥这种总是在风口浪尖上的女演员,身边跟着的人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闲时避谈人短长的。 助理们虽然不知原本情深意笃的齐谨林和季柏遥究竟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分了手,可看情况来说,眼前这位尽管有些过分柔弱,但依然难掩柔媚的美娇娘大有可能是季柏遥跟齐谨林情变的真实原因。为了讨好季柏遥,保住自己的工作,小助理们不约而同的纷纷对这位新的‘老板娘’客气有加。 在他们看来,与平时总是与季柏遥没完没了拌嘴的齐谨林相比,经常和助理们一起收拾季柏遥的东西又不太爱说话的时诗要温柔可爱很多。 时诗说过不会给季柏遥添麻烦,自然也不会在这些人面前多说什么。每天除了跟在季柏遥身边看着季柏遥忙活之外,时诗很少跟人讲话。 尽管季柏遥早就知道时诗对自己情根深种,可当这几天近距离接触下来以后,真正体会到了时诗平静外表下汹涌的情感以后,季柏遥还是有些吃惊。 就像是齐谨林说的那样,时诗确实是爱惨了她。季柏遥接下了陈是之的电影,为了减少成本的浪费,尽快把原本的那位女演员的戏份补完,狐狸精几乎每天都扎在片场里。时诗也看得出来她为什么会接下这部片子,却什么都不说,每天都不厌其烦的跟着季柏遥忙里忙外,只要片方不要求清场,时诗就安安静静的守在剧组旁边,时而站着时而坐着,一双总显得有些湿润的眼眸一直放在季柏遥的身上。 竟似乎是看也看不够一般。 季柏遥虽然一直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可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长的好看,值得让时诗长久的用那有些悲伤的恋慕眼神凝视。即使中间难免有人从时诗的视线里经过,时诗也会左右调整自己的位置,生怕少看了季柏遥一时半刻。 季柏遥本来对她这种表现有些受不了,可做艺人的,生来就是被几千几万双眼睛盯着看的。几天耗下来,季柏遥也就无所谓了。 电话响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断了线了。 季柏遥不甘心的一连又打了几次,却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大概是齐谨林正忙着录节目,手机被静了音锁在了化妆间的私人物品箱里或者是干脆扔给了助理,季柏遥一连打了六七遍,无一不是最后听见一句冷冰冰的‘暂时无人接听’。 本来是怀着‘也许下一个电话就听见了’的心情,可是打了许多个‘下一个’也没有结果,季柏遥叹了口气只好放弃尝试。为了避免齐谨林看到那一连串的未接电话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季柏遥还特地发了一段语音消息跟齐谨林解释。既然不能隔着电话你一言我一语的沟通,那就算只是自己发几个语音消息给齐谨林,对方收到的时候想必也是会很高兴的。 对着手机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季柏遥终于把想说的话啰啰嗦嗦的都说完了。甜言蜜语与嘘寒问暖都说过了,自己每天的生活情况也对齐谨林介绍过了,吐槽剧组和白楚乔的话也讲出来了,季柏遥天南地北什么都说,偏偏没有提起时诗。 想到时诗看自己时候的眼神,那双总是有些水雾的眼睛,里面载有季柏遥永远回报不了的温柔和爱情。 有些舍不得回去,可确实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一个人徘徊在原地。季柏遥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里,回到了人群中。私人物品已经整理清楚,自己的衣服鞋子化妆箱也都由专门的人送回了博盛。剧组接下来这几天不太需要拍外景,室内取景就在季柏遥的season里。季柏遥不愿意总带着时诗回到自己跟齐谨林的家,于是干脆以方便为由,让酒店里收拾了一套她喜欢的房间,每天跟时诗一起住在酒店里,除了偶尔出门换换口味之外,时诗和狐狸精的饮食由都酒店的主厨亲自安排。 小助理们回博盛送东西下班,季柏遥跟时诗也就直接回酒店了。想当初她住酒店总要躲三躲四,生怕被记者们拍到之后说自己又跟什么富商老板出去开房,如今她太子女的身份被自己哥哥曝光,自己住自己的酒店反而变得无所谓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中午拍戏时有一段动作戏ng了不少次,整个剧组的人都没来得及吃午餐,时下正是下午,也堪堪到了吃晚饭时候。季柏遥索性带着时诗一起到了顶楼的咖啡酒吧,点了几个菜吩咐人等会送上来,空腹喝着酒打发时间。 时诗不太喝酒,只喝一些几乎没有糖和奶的咖啡。坐在季柏遥的对面,随随便便的说起一些琐事,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闲聊。 喝着酒跟时诗聊着天,季柏遥有一种眼前坐着的人就是齐谨林的错觉。 酒吧里有歌手唱着歌,似乎是因为季柏遥在场的原因,声音有几分紧张,选的曲子也是缓慢安静的爵士小调。狐狸精低着头数着自己酒杯里的冰块。杯子轻轻晃一晃,冰块和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夜幕尚未降临,按照平时的安排,酒吧应该还没有开始营业。季柏遥身份特殊,眼下偌大的酒吧里只有她跟时诗两个人客人。 “你很爱我,为我付出了很多,也让我觉得很内疚,很感动。但是……对不起,我已经有她了。” 说完这句话,还不等时诗接话,季柏遥又开口补充。 “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我爱的人不是你,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即使没有她,我也不能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有了她所以不能跟你产生什么感情,而是……有些事情注定了没有结果。” 二十四岁的季柏遥,不管内在还是外表,似乎都比过去更成熟了一点点。 “我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了,已经不能为了自己的快乐而去玩弄别人的感情,也看不下去别人为我寝食难安。你给我的感情我无力偿还给你,只能希望你能把我放下,忘了我,找一个能跟你相亲相爱,能给你爱情的人。你的世界比我大很多,也比我自由很多,这个世界对你来说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尝试。十年了,你早就应该换一个能跟你相称的人,而不是把时间和感情浪费在我这种人的身上。” “哪有十年那么长,”时诗笑了笑,似乎是觉得自己点的咖啡太苦了些,于是拧开了自己水杯的盖子,一边喝着里面的温水,一边摇了摇头。“我十五岁的时候认识你,现在二十四,才九年。” “九年也不短了,二十四了,不少女人二十四岁已经结婚生子了吧?学生时代的爱情,早就应该抛到记忆深处去了。” 时诗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单薄的肩膀随着呼吸而抬起,显得很无力。 “是阿,九年也不短了。再给我一年,明年就十年了。十年了,也就该够了。你别担心,我说到做到,这三个月过去以后,我不会再找你的,等到爱够了十年,我也该忘了你了。挖心掏肺却不得要领的爱了你十年,上辈子欠你的,也该算是还清了吧。” 说完这句话,时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放下了肩膀,有些勉强的对季柏遥牵扯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时诗的肤色近似何夕,苍白的不太健康。配上她太过纤细的身体和对她自己来说近乎折磨的爱情故事,看上去实在有些悲情。 季柏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笑了笑牵着时诗的手,无言的终止了这个本来不应该被提起的话题,偷偷与时诗在酒保和歌手都看不见的角度十指相扣。 大概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水杯的不锈钢外壳,时诗的手是有些冷的。季柏遥手心温热,与时诗凉凉的手形成了鲜明的温差对比。季柏遥伸出另外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替她暖着,有些担心的问:“怎么回事,这都已经是夏天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别不是这几天风吹的多了,着了凉?” 时诗摇了摇头:“没事,刚才那个杯子太凉了吧。等一会就暖了。” 季柏遥嗯了一声,没把她的手松开,反而是有些不放心的帮她暖着。 时诗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休息。季柏遥看着时诗白的透明的手,有些呆滞的数着她手背上青色的血管。 这种演出来的爱情,还要维持多久呢…… 这双手不是她熟悉的手,也不是她想要牵着暖着的那双手。齐谨林的手应该不像时诗这样软若无骨,也没有时诗的手这么白。虽说大多数的时候没有自己的掌心那么温暖,但也不会像时诗这样凉。 不知道齐谨林此时此刻到底在做些什么,听白楚乔说,齐谨林这次参加的那个节目还是很累人的。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齐谨林虽然平时也因为兴趣爱好而经常亲自下厨给季柏遥做好吃的,可是一想到这么多天以来齐谨林都忙活着厨艺比赛的事情,围绕着那些生鱼生肉蔬菜调料们转来转去,季柏遥还是有些心疼她的。 拍节目录像不像是正常做菜那么简单,有时候是为了节目效果,有时候是为了迁就别人的节目效果,一个镜头也常常要拍好多遍。毕竟观众透过电视只能看见色香味之中的‘色’,哪个菜一个不小心做的不够漂亮,即使再好吃再香气扑鼻,也难免要重头再来。 季柏遥看着闭目养神的时诗,心里想要不要再给齐谨林打个电话。可眼下这个环境,却实在不适合再跟齐谨林联系。只好放弃了打算。 扬了扬手叫来侍应生,让歌手换一个别那么无病j□j的曲子,实在唱不明白就别强撑着,赶紧找领班经理结账。 听见了季柏遥跟侍应生说的话,时诗像是也对这个歌手奉献的背景音乐有些不满。把手从季柏遥的掌心里脱离了出来,在原地犹豫了一会以后,站起来走到了小舞台旁边。 歌手年纪不大不小,看起来是个奔三的文艺青年。时诗对他客气的笑了笑,然后说了些什么,然后让他出去了。 平时晚上有爵士乐队在这里表演,现在时间还早,弹钢琴的吹黑管萨克斯的都没来。歌手刚才抱着吉他自弹自唱,其实是有几分想要得到季柏遥的赏识从而鸡犬升天的意思。现在他人走了,吉他却留在了舞台上。 时诗背上了歌手留下的吉他,灯光从正上方照下来,昏暗的舞台上有一个清晰的光柱,正好照在时诗坐的地方。时诗身上有近乎何夕的文弱气,兼有几分病态的羸弱,吉他这种有些中性气质的乐器在她身上出现有些违和。时诗单薄,怀中抱着男歌手留下的吉他显得有些太大,随手拨弄了几下琴弦,大概是因为不太熟悉,时诗练习了好半天也没找到手感。 季柏遥从来没听过时诗唱歌,更不知道她还会吉他。端着酒杯时不时喝一口,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歪着头侧着身有些好奇的等着听时诗唱歌给自己听。 弹了好一会,甚至当季柏遥开始怀疑时诗其实根本没打算唱歌的时候,时诗终于开口了。 “明明我早就够坦白,你却在她窗前留恋着不愿回来,让我怕这命运一生也不更改,让我尴尬满怀还等你回来。” 灯光把时诗的表情照的一清二楚,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吉他,时诗的脸上挂着一种温暖的微笑。这个笑容季柏遥从没有见过,温柔又温暖的,浅浅的笑着看着自己抱着的吉他。 “我总在视线之外,即使受到伤害,也依然等着你的垂爱。我不想做这例外,明明也在期待,有一天我能在你身边,不担心什么时候你会离开。” 时诗这首歌唱的与何夕的原唱大不相同,本应该充满无奈的旋律被她演绎的近乎泫然。明明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可声音却和脸上的表情完全相反。看着看着,季柏遥忽然对这个场景中从时诗与吉他、表情与声音的违和感充满了同情。 “……我的世界为你染上阴霾,只想下个雨天你会明白,我是你的世界唯一例外,这样还是会觉得难捱。”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什么节奏呢…… 我发现你们似乎都对季柏遥很不信任诶…… 第一百零九场 齐谨林这几天瘦了不少。 原因有很多,外部因素是因为在厨艺真人秀里做的菜大多数是大鱼大肉,为了色香味俱全,常常把齐谨林自己恶心的吃不下去饭。加上工作又忙,休息的时间被大大的缩短,要么是趁着保姆车往录影棚去的时候在车上睡一会,要么是趁着化妆卸妆的功夫打个盹。睡眠是时间和质量下降,胃口又不好,导致齐谨林那本来就没多少脂肪的身子骨硬生生又是瘦下来了好几斤。 除了饮食和休息的原因以外,齐谨林减肥成功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那就是因为与季柏遥两地分居,心有所思故而辗转反侧。 所谓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就是如此了。 其实电视台的节目向来是周播的,按说不应该这么匆忙的赶工期进度。不过这档节目邀请来的艺人里有几个人气很高的当红炸子鸡。本来那些普通话不怎么样的偶像男神们就总是档期紧张,加上粉丝们在网上望穿秋水的盼着看,节目组不得已之下只好尽量加快拍摄速度。 毕竟靠着人气一夜爆红的偶像派的艺人们总是像韭菜一样一茬接着一茬没完没了的轮替不停,红的快消失的也快,不但更新率跟韭菜有一拼,连保鲜期也可以跟韭菜相提并论。电视台生怕还没等把节目播出出去,几百万请来的长腿男神就不红了,到时候钱花了出去却没赚到收视率,那电视台就要亏到血本无归了。 看着那些比自己还大几岁,一只脚踩在二字头另一只脚已经踏入而立之年阵营的男艺人们,齐谨林说不出的反感。 在网络逐步发达起来以后,男神和女神这种原本挺矜持的称呼就变得越来越廉价了。亚洲的娱乐事业一直有些奇怪,男孩和男人,女孩和女人的概念一直非常模糊。十岁的男孩也好,四十岁的男人也好,同样都能在镜头前说自己是‘男孩子、’‘男生’,因而从感官上来说,似乎亚洲没有男人,只有男孩。即使已经四十好几了,依然可以在镜头前比出剪刀手,嘟着嘴卖萌拍照,然后说一句‘我觉得我们男孩子总是……’ 齐谨林如今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看男人的方式也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当初的齐谨林也曾经像所有的年轻女人一样,对各式各样的花样美男们充满好感,见到了高白瘦帅的男艺人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就算不至于苛刻到以貌取人的地步,但也可以说有先入为主的习惯。而如今,当她的恋人,朋友,经纪人,老板等一干人全部都是同性恋以后,齐谨林也不免对男人失去了原有的感觉。 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一百三十的帅气男模特,以前的齐谨林一定会多看两眼,但现在的齐谨林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在她看来,这种奶油小生还不如自己家的那只狐狸精有魄力。 用一句没什么内涵的话来说,齐谨林现在是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曾经沧海难为水。更何况季柏遥本来就有不输给西施的容貌,与齐谨林更不是‘曾经’沧海。 家里有一座金山,当然不会再多看路上的沙石瓦砾一眼。 齐谨林拍完了今天的节目以后,打了个电话给季柏遥。自从那次季柏遥打了许多个电话齐谨林都没接到以后,她们两个就特地每天约了个时间,打一个不算太长的电话聊聊。 “小畜生,干嘛呢?” 自从季柏遥跟时诗‘在一起’以后,齐谨林对季柏遥的称呼就饱含吐槽的变成了小畜生。 小畜生季柏遥现在正在更衣室里,她是个对在同性面前脱衣服换衣服这种事情都没有什么羞耻感家伙,在时诗面前也脱脱换换过了无数次,不过似乎时诗还是有些羞赧,所以每当季柏遥换衣服的时候她都会主动回避。 带着耳机跟齐谨林通话,季柏遥正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跟齐谨林由相同原因而日益完美的身体曲线。 “好姐姐,我欣赏自己的胴.体呢,你要不要跟我facetime?” 齐谨林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季柏遥刚刚这么一说,她脑子里就浮现出了季柏遥落落大方却赤.身裸.体的站在镜子前面搔首弄姿的样子。顿时在电话另一头满脸通红。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们从齐谨林身边路过时有幸看见了齐谨林表演变脸的绝活,身穿雪白厨师服还戴着高高的厨师帽的齐谨林突然之间脸红了个彻底,画面甚是有趣。 “呸,你个没正形的,每天就这么三五分钟的时间,你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那我应该说什么?你教教我?” 知道季柏遥是在逗自己,齐谨林却也没有跟她闹别扭。知道被迫跟时诗在一起的季柏遥最近过的挺可怜,齐谨林已经习惯了事事顺着她。 “我爱你。” 狐狸精在电话另一端笑嘻嘻的回应了一句,然后开始往自己的身上穿衣服。对着镜子左一件右一件的看来看去,磨磨蹭蹭就是懒得往自己的脑袋上套。现在夏天已经来了,不必穿的太多,只需一件单衣t恤也就足够。如果要是想穿衣方便,一条长裙就能万事大吉。季柏遥最近身材好了很多,许多衣服都穿出了更好的效果,于是白楚乔要求她平时穿衣多用点心,让记者街拍的时候能拍的漂亮点。 齐谨林知道季柏遥昨晚跟时诗一起去了一家名气很大的餐厅,以她不醉不归的脾气,应该又喝了不少酒。怕她这几天赶工又喝酒宿醉了头痛,想多问一句,又想要傲娇一下。 “昨晚吃的好吗?有没有酒后乱性,跟时诗上床了吗?” “上了上了,你高兴了吧?”季柏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知道齐谨林是在和她绕弯子,于是又乖乖的说出了齐谨林真正想知道的事情:“昨天吃的不错,我这几天没太多喝,毕竟要照顾着病人的情绪嘛……” “时诗病了?” “神经病许多年了你不知道?” 狐狸精选来选去也没找到自己想穿的衣服,索性干脆挑了一套露的最多的。从衣服堆里挑拣出一条露大腿的牛仔短裤,又配了一件吊带背心,一边往身上涂着防晒霜,一边嘻嘻哈哈的跟齐谨林闲聊。 有了这每天几分钟的通话,齐谨林跟季柏遥两个人的关系更胜从前。 “楚乔姐说等会要赶进度去拍一个网游的广告,晚上沈从风请客吃饭,你要不要找个机会见我一面?时诗大概是不会去的,毕竟沈从风身份特别嘛。” 季柏遥的声音充满了期待,一别月余,总想要见一面。可是齐谨林却有些遗憾的告诉她自己今晚已经有了邀约,不太好推。 “跟谁阿……如果不是非去不可的应酬就缓缓好不好?都好几年没见到你了……” 听着狐狸精在电话里撒娇卖萌,齐谨林有几分宠溺的笑了笑,却不为所动。 “哪有好几年,今晚你偶像和我偶像还有那个八卦记者约我打麻将。我要是不去,三缺一的牌局就要散了,不太好。而且我还在电话里答应了倾倾做好吃的给她,下次吧。” 季柏遥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三缺一的豪华阵容究竟是谁,一直到听齐谨林说起来了灵芝娃娃,季柏遥才明白今晚将要跟齐谨林一起搓麻将的人是何夕夏沉与白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你大晚上的又去投怀送抱……现在我不在你身边……你离何夕远一点……” 狐狸精擦好了防晒霜,正对着镜子涂唇彩,声音被她拉得长长的,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是闹别扭了还是只不过是由于手上的动作所以不太方便讲话。 齐谨林与何夕可以说是好久不见了。近一段的事情太多,一直也没顾得上跟何夕联络。加上何夕前一段时间忙着为新专辑拍摄mv,也一直没闲着的机会来招惹齐谨林。 跟季柏遥的电话不能维持的太久,稀里糊涂的又说了一会以后,齐谨林就挂断电话回去换衣服准备下班了。作为一个相对比较让人省心的艺人,齐谨林的身边一直是只需要跟着助理鞍前马后即可。不像季柏遥那个混世魔王,即使出入都有白楚乔这个大经纪亲自监视着也会凭空惹出麻烦。 下了班以后跟助理兵分两路,齐谨林连博盛也懒得回,开着车直接往夏沉的家里去。 一直到现在,齐谨林都没有去过何夕的家。每一次劳模女演员与不朽歌手的私人小聚会都选择在八卦记者跟银屏传奇的家里。今天正好是周末,倾倾早早的从幼儿园回来,见到了齐谨林就粘着齐谨林要抱抱。 “倾倾乖,最近怎么好像又长胖了,我都要抱不动你了。” 作为一个成长期的小朋友,对体重还没有概念的倾倾最喜欢听见的事情就是大人夸自己长高了长胖了,于是听到自己心爱的小林姐姐夸自己,倾倾立刻又往齐谨林的脸上亲了一口。 小女孩本来就长的快,懂事也比同龄的男孩子早一些,如今倾倾已经四岁了。小朋友几乎每一天都在变化和进步,比起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倾倾说话已经流畅了许多。 “小林姐姐,今天你可不可以住在我家?我把我的床给你一半,晚上白白和co睡在一起,我都是自己睡觉的,我怕怕。” 倾倾没有爸爸妈妈的概念,跟着何夕一起管夏沉叫co,管白祈叫白白。听着纯洁可爱的小天使不经意间说出了夏沉与白祈晚上的睡觉问题,齐谨林有点尴尬。何夕在一旁听到了倾倾的话,走过来从齐谨林的怀里接过倾倾,往天上举了举逗她开心:“那可不行,小林姐姐今天晚上是要陪我睡的。你都已经四岁了,应该自己一个房间啦。” 齐谨林进了门就被倾倾粘着,还没来得及腾出时间跟何夕打招呼。现在倾倾总算没再像牛皮糖一样粘在她的身上,齐谨林这才有机会跟房子的主人打招呼。 而夏沉与白祈两个人不知道在做什么,齐谨林看了一眼客厅,除了自己之外只有何夕与倾倾两个。倾倾正被何夕一上一下的开飞机游戏逗的哈哈大笑,何夕则用甜蜜蜜的大姐姐腔跟倾倾恶心来恶心去,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我说何大人……您最近这臂力……进步挺大阿……怎么着,为了让你演唱会顺利,顾少东受累了?” 何夕听见齐谨林的话以后就立刻转过了头,小朋友张开了双臂正左摇右摆的cos遇见了气流的小型客机,何夕没有预兆的把她往下一放,不慎被倾倾打到了脸,鼻尖红红的。 摆了摆手谢绝了齐谨林递给自己的面巾纸,何夕怀里抱着倾倾暧昧不明的看了齐谨林一眼:“怎么着,你嫉妒?我最近都没看见你跟那只狐狸精的消息,怎么,终于分手了?能不能让我趁虚而入一下?就入一下,绝对不多入。” 齐谨林一戳她的脑门:“孩子还在这呢,胡说什么。” 倾倾很懂事的从何夕的怀抱里跳出去,蹦蹦跳跳的跑到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去了。 “我这几天听到一个传闻……据说季柏遥把小三带到片场招摇过市,甚至在season开了个高级行宫金屋藏娇,是有这么回事吗?” 何夕本来是个无心八卦的人,奈何身边有白祈这么一个江湖,平时一不小心就能听见各式各样的八卦消息。 齐谨林闻言一笑,不知道该不该瞒着何夕。瞒着她吧,有些说不过去,毕竟是朋友,且人均是一番好意;可要是说实话,齐谨林实在担心何夕会一不小心让白祈察觉到什么马脚。 第一百一十场 何夕看见齐谨林一脸犹豫,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月余,在日新月异的现代世界里算是很长的了。加上齐谨林最近曝光的次数虽然不少,但都是在节目花絮里,不是穿着厨师服就是穿着休闲服,没有看得出身材的时候。如今面对面了,何夕又不是瞎子,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齐谨林瘦了许多。 作为一个对于饮食一道没有什么太高追求,并且平时一直都有健身习惯的人来说,体重上涨和下降的幅度都是很有限的。齐谨林的身材一直控制的很好,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尽管胸前没几两肉,但腹肌和小老鼠这种大杀器一直是有的。可这前前后后才过了没多久,齐谨林竟瘦了一圈,按说是不应该的。 何夕仔细回忆了一番,最近没听说齐谨林接拍什么电影,需要为角色减肥,只是厨艺真人秀的那个节目宣传片正在卫视台和网络上循环播放,录节目虽然累了点,不过以齐谨林在圈中的地位,应该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不至于被累坏了身子。 那么一个没什么理由瘦下来的人忽然瘦下来了,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生了什么重病,要么是心中打上了什么郁结没有解开。何夕不爱打探别人的感情八卦,可看见齐谨林如此这般的模样,免不得也要关心几句。 “怎么了?我问错话了?” 齐谨林没说什么,似乎是默认了何夕的揣测。何夕点了点头以后往把两只手放进了牛仔裤的口袋里,潇洒而帅气的一弯腰,半坐半靠的倚在了沙发的靠背上。细长的眼睛一眯,唇角一挑,牵连出一个暖洋洋的笑容。夏天来了,何夕穿的也清凉凉许多。一件浅黄色的短t恤配一条卡其色的短裤,两条细长的大腿在外面露着,白的晃人眼睛。脚腕上戴着一条红绳脚链,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 倾倾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里的哆啦a梦,何夕再怎么瘦也有百来斤,往沙发上一靠,沙发就往后动了动。倾倾的地盘被何夕动摇了,扭过头不太高兴的伸手推了推何夕:“你们好不好出去聊嘛……动画片都听不清……” 何夕一笑,弯下腰亲了亲她:“那我跟小林是姐姐到阳台去聊天好不好?你自己乖乖在这里看电视,白白去买菜了,过一会co回来了让小林姐姐做好吃的给你。” 说完,何夕从沙发上站直了身,无比自然的走到了麻将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半盒烟揣进短裤的口袋里,又绕到冰箱里拿出一提啤酒,赤着脚往阳台走去。齐谨林挺佩服何夕这种能把夏沉家当成自己家的态度,叹了口气把何夕忘在茶几上的打火机拿起来,跟在她身后也走向夏沉家的阳台。 夏沉的家不大,两个大忙人和一个学龄前儿童,加上何夕一个隔三差五就过来玩的人肉电灯泡,近二百平的房子已经足够。明明夏沉与白祈两个人都经常忙的不见人影,可家里还是一尘不染。 半圆形的大阳台是露天的,面积不小。有一张玻璃小桌还有一个吊起来的蛋形藤椅,一把大大的太阳伞撑着,支出一块阴影。何夕往玻璃护栏上一靠,低着头在自己身上翻来翻去的找打火机。 “不管你是怎么回事,最好还是都告诉我。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说出来多少也会好点。要是你跟她一切都好,那就只用说一句你没事就行了;但要是你跟她真闹别扭了,就还是跟我说说吧。” 齐谨林站在阳台门口踮起脚尖往外看了看,有些戒备的不敢迈进阳台。 何夕回头往楼下瞥了一眼,知道齐谨林担心这露天阳台会给狗仔队可乘之机。 在前几年嘉汇的风光正好时,有为员工配房配车的红利。夏沉和齐谨林都享受过这个福利。齐谨林签约的晚,住房并没有安排在这个小区,但现在齐谨林站着的这套房子就是如今嘉汇的总裁林老头送的给夏沉的。不止夏沉,当初嘉汇把不少艺人都安排在了这个物业里。有传闻说当初跟夏沉传绯闻传的轰轰烈烈的大天后尹辰就是因为和夏沉是邻居,一来二去才勾搭成奸。 正因为这个小区里住了不少明星,所以不可避免的,经常有狗仔队们扎堆在楼下等新闻八卦。齐谨林生怕自己这一失足造成千古恨,被记者们拍到她跟何夕在一起是小,但是跟何夕一起出现在夏沉家,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何夕知道她的顾虑,冲她招了招手:“没事,这是白祈的家,打过招呼的。” 齐谨林将信将疑的把打火机拿出来帮她把烟点上,向楼下看了一眼,然后走了进去。夏沉倾向于居住在高层建筑里,这套房子二十几层,齐谨林往下看了一眼,放心了一点点。 “老何,我要是真的跟季柏遥分手了,你会怎么办?” 何夕拿自己的牙当启瓶器,啃开一瓶啤酒, “我说,你这怎么回事,失恋了也不至于这么缺德吧?这才几天没见,你现在连称呼都变了,以前看雪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何大人,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老何……姐姐我真伤心阿……” 说完把胳膊往齐谨林的肩膀上一搭,抛了个媚眼。 “你看我牙口如何?” 齐谨林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就何夕刚才开啤酒瓶的那个牙口,齐谨林自负这辈子没戏。何夕笑了笑一口气喝了半瓶酒说:“所以,你就算是个再硬的骨头,只要我想啃,一样能啃得动。” 齐谨林也懒得把何夕的这只手从身上推下去,干脆顺势往何夕的身边又走了两步。与何夕象征性的保持着几厘米的距离,暧昧不已的从何夕手中拿过那瓶被喝了一半的啤酒,毫不嫌弃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那现在我告诉你,我跟季柏遥不在一起了,你打算怎么办?” 何夕把手从齐谨林的肩膀上拿下来了。 “那要看你们俩是为什么分手。” 齐谨林挑了挑眉,把空酒瓶放在地上。阳台上有个大大的蛋形藤制吊椅,齐谨林弯下腰钻了进去:“我们俩为什么分手,跟你的行动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要是你甩了季柏遥,我现在就去订花订酒店,打电话跟顾展分手。不过如果是季柏遥甩了你嘛……那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要不然哪天你又一个余情未了跟她回去了,我怎么办?” 看着何夕,齐谨林忽然意识到自己喜欢何夕大概也喜欢了十年。自己今年二十七,二十七年的时间几乎只做了四件事:学习,追星,拍戏,恋爱。 “季柏遥跟别人在一起了,我俩有一阵子没见过面了。” 齐谨林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似是而非。何夕不知道是故意忽略还是真的没发现她的文字游戏,盘着腿坐在阳台的地上,两条长腿贴着被太阳晒得有些烫的瓷砖,很随意的靠在阳台的玻璃围栏上。何夕人很白,夏沉的阳台上铺着的瓷砖是奶白色的,与何夕几乎没有什么色差。脚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要是为了你跟顾展分手,你会内疚吗?” 何夕的态度不像是在开玩笑,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齐谨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对话再继续下去。看着何夕的表情,齐谨林觉得无比的尴尬。她已经太久没见过何夕这种神色,不可控制的觉得脸红。 “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跟顾展分手,如何?” 何夕脸上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可现在却统统消失了个一干二净。何夕是老江湖了,骗人的本事也是高超过人的,齐谨林无法从何夕的脸上看出这到底是一句玩笑话还是说其实是真心话。但齐谨林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这种魅力,能够让何夕为了自己而跟顾展分手。 “胡说八道有意思吗?” 谁都幻想过跟自己的偶像在一起,齐谨林也不例外。当齐谨林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同性恋的时候,她所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何夕。当年她还不知道季柏遥是何方神圣的时候,就已经天天晚上睡觉之前默默祈祷着能梦见何夕了。而当她在真的见到并且了解了何夕这个人以后,她对何夕的好感不断攀升,从来没有下降过。 正因为齐谨林的身上具有这种近乎脑残粉的情绪,才导致即使何夕曾经强吻过齐谨林,曾经明目张胆的跟季柏遥叫嚣,曾经无数次的占过齐谨林的便宜,齐谨林本人也从来都逆来顺受,且受的十分享受。 每当何夕说出那些不知真假的暧昧话语以后,齐谨林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固然心里明明深爱着季柏遥,也知道季柏遥跟时诗在一起是无奈之举,但是也不影响齐谨林生气,嫉妒。 再大度的人也看不下去自己的女朋友每天跟别的女人招摇过市。 何夕从自己裤子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当着齐谨林的面噼里啪啦打出一条短信:“你要是能保证以后心里没有季柏遥,那这短信,我现在就发给她。” 齐谨林不愿意跟何夕胡搅蛮缠,本不想要看屏幕上何夕已经写完的那条短信。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可控制的就转过头看了一眼。 分手吧,我爱上别人了,对不起。 心跳骤然加速,不知该如何回答。何夕的手机拿在手里,拇指就放在发送键旁边,只要齐谨林点个头,这短信就发到顾展那去了。 怕齐谨林不信,何夕还特意把屏幕往上划了划,看见何夕跟顾展一条又一条的消息记录,以此证明这条短信的收信人的的确确是顾少东本人。 齐谨林正不知所措,终于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倾倾一翻身从沙发上跳下去跑到门口,蹦蹦跳跳的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白祈。狗仔队小记者仍然一身普普通通的运动休闲装,看见何夕跟齐谨林之后一边解自己的鞋带一边亲了亲倾倾。 “何夕,商量商量,下次别让我买菜,肉什么的真的好恶心阿……夏沉不吃肉,你再让我去买肉,我就也不吃肉了。” 白祈年轻的脸上带着嫌弃的表情看了一眼自己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脱了鞋子以后连头都没回的把钥匙包往门口杂物收纳盒里一扔,准准的掉进去。 “小林姐,好几不见了,最近怎么样?我家阳台上可还舒服?” 白祈的调侃溢于言表,对于何夕跟齐谨林这两个人的cp,她已经yy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她早知道何夕对齐谨林的那一丝不知真假的情意,如今见到了齐谨林跟何夕一脸尴尬的出现在自己家里,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也能猜出几分。 齐谨林没回答她,而是弯下腰把倾倾抱起来,左亲亲右亲亲的逗她开心。 何夕在背后推了白祈一把,拉着白祈往厨房走去。 所谓大厨师的派头,就是做饭之前先由小喽啰们把材料备好,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再进到厨房里一举解决问题。白祈与何夕似乎在厨房里窃窃私语,齐谨林没有听人墙角的癖好,于是一心一意的在客厅跟倾倾一起画画。 过了不知道多久,夏沉回了家。大明星回自己家也打扮的刀枪不入,摘下口罩和墨镜,夏沉看见齐谨林和倾倾以后亲切而不失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她性格似乎并没有像白祈跟何夕那么八卦,只是随口闲聊一些工作上的问题,并没有提起齐谨林和季柏遥的事情。让齐谨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总算是找到了一些聊天的氛围。 不论是从艺术还是从事业的角度来看,夏沉的一切都可以说是完美无缺,齐谨林实在想不通这种传奇一样的人是如何真实的存在在三次元的世界里的。白祈在厨房里跟何夕打打闹闹,倾倾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画画,夏沉本人就坐在齐谨林的身边,与齐谨林聊着天。 在娱乐圈里有许多人把季柏遥说成是年轻版的夏沉,但其实大家都知道,夏沉是不可复制的。也许季柏遥在外表或者是私生活的作死程度上来说可以跟夏沉相提并论,但要是说事业,二十四岁的夏沉,绝对要比二十四岁的季柏遥强上不是一点半点。按说夏沉这种影坛发展五十年或者一百年才会出一个的传奇人物应该不会获得太幸福的幕后生活,可现在,夏沉有妻子,有孩子,不管怎么看都是幸福的典范。齐谨林忽然觉得有点嫉妒。 “colleen,你是怎么跟白祈在一起的?” 夏沉下意识的回头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家的厨房不是敞开式,隔着一扇不透明的玻璃门。 “网上认识的。” ……这么不靠谱的方式大概也就只有夏沉这种人能修成正果了…… “你是……怎么打算结婚的?” 夏沉笑了笑,看看齐谨林手上那枚跟季柏遥情侣的戒指。 “她想要安全感。” 安全感……? 第一百一十一场 安全感……? “要安全感就要结婚?” “我只是希望她明白我不只是想跟她谈谈恋爱就分手而已。” 堂堂夏沉,也要靠一纸婚书才能给自己的女朋友带去安全感?齐谨林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恐怕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联想起夏沉自从出道以来的斑斑劣迹,各式各样没完没了的有真有假的绯闻,要是不结婚,恐怕白祈真的不会信任她。 夏沉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在面对镜头时候最常见的微笑,此时的这种微笑让齐谨林觉得有些自惭形秽。夏沉的身上有一种齐谨林死也模仿不出来的气质,即使夏沉已经年过三十,不再是青春年少的样子,可齐谨林依然没办法仗着自己年轻而从她的身上得到任何优越感。反而是在这样面对面的时候觉得自己不够有底气看着对方。 说完上一句话,夏沉点了一支雪茄。齐谨林一直觉得雪茄这种东西有装13的嫌疑,季柏遥平时也很少抽,但是出现在夏沉的身上,齐谨林觉得全无任何违和感。 烟草燃烧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倾倾不喜欢这个味道,收起了自己画画的工具,穿着自己皮卡丘的小拖鞋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问起了这个?” 面对夏沉的一问,齐谨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端起杯喝一口自己刚沏的热茶掩饰自己的犹豫,却意识到这种拙劣的表演根本不能够在夏沉的眼前敷衍任何事。然后只好捏着茶杯暖一暖根本不冷的手,决定对夏沉坦白。 “我跟季柏遥遇到了些问题……虽然在我看来你和她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人,但是还是想听一听其他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是第一次跟女人在一起……所以,有很多时候……” 齐谨林说不下去了。夏沉笑了笑往她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半杯茶。齐谨林第一次见到夏沉喝不含酒精的饮料,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夏沉手里的茶杯。 “我也听说过,许多人说季柏遥跟我很像。”夏沉吹了吹杯子里的热茶,尝了一口之后觉得似乎有些烫,于是把杯子拿在手里晾着。“但我也觉得不像,我没有她那么好的命,也没有她那么懂事。” “懂事?” 在齐谨林看来,‘懂事’这两个字实在是太不适合形容季柏遥了。不管是工作还是恋爱,季柏遥从始至终都给齐谨林一种在胡闹的感觉。尽管最近这半年以来的的确确是成长了许多也变化了许多,但仍然不足以让齐谨林觉得季柏遥是个‘懂事’的人。 夏沉点了点头,用长辈看晚辈的眼神看了齐谨林一眼:“我在二十四的时候,还在考虑今晚要上谁的床,明天要怎么跟自己的女朋友撒谎。怎么从其他的演员或者导演手里抢角色,惹出了麻烦就事不关己的等经纪人帮我解决。”又喝了一口茶,夏沉抿着嘴品了品味道,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齐谨林不敢接话,尽管与何夕明明是同一个类型的人,但夏沉的身上却有一种高段位的气场,让齐谨林没办法像对待何夕那样跟夏沉平辈论交。 “还是有很多缺点,看上去还是很轻浮。但她比我勇敢。” 齐谨林还是不懂夏沉的意思,但夏沉似乎已经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把喝了一半的茶放在桌子上,然后对齐谨林说一句要去看看厨房里的两个人准备的怎么样了,站起了身就走了。 这个世界真奇怪,全世界都以为很文静的何夕原来是满口黄腔的人,而众所周知很花心的堕落女神却又有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 白祈从小是个符合教科书标准的独生宝贝女儿,十指不沾阳春水,买菜洗菜就已经是她身为人母以后做过的最有贤妻良母范的事情了,夏沉更是厨艺与季柏遥近似,于是这一屋子四大一小一共五口活人,会做饭的只有何夕跟齐谨林两个人。由于之前何夕那让人分不出真假的表白,齐谨林不太想冒着尴尬跟何夕一起下厨,于是当她一个人准备出了这五个人的饭菜以后,坐在餐桌旁边的大朋友和小朋友都用很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何夕是第一次吃到齐谨林做的饭菜,虽然她之前曾有幸吃过一顿苦瓜宴席,还曾吃过一顿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肉的晚餐,而严格来说,这次才算是真的领教齐谨林的手艺。 白祈看出来了齐谨林与何夕的奇怪关系,即使是在餐桌上也不停的在观察着两个人的互动,夏沉貌似在认真的哄着倾倾吃饭,齐谨林却看不出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在想其他的事情。而何夕更是态度暧昧,坐在齐谨林身旁,时而帮齐谨林布菜,时而貌若无事的跟夏沉与白祈闲聊。 餐桌上几个人各怀鬼胎,唯有倾倾吃的毫无心理负担。 齐谨林晚餐没再喝酒,麻将打了三圈以后自己开车回去。自从季柏遥走后,齐谨林就搬回了自己的家。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的房子仍然整整齐齐,齐谨林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把它卖掉。看着手机里的日历,距离季柏遥与时诗交易结束的日子还有很久。想起下午时何夕暧昧的态度,不免面红紧张。 任凭是谁,面对这种事情也难免动心。天知道齐谨林为了控制自己在何夕面前的形象花掉了多大的力气。 齐谨林不认为自己举动有什么对不起季柏遥的,毕竟最起码自己现在是一个人躺在自己家里,而季柏遥是跟时诗一起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齐谨林猜错了,现在的季柏遥,还真没躺在床上,而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浴室,一边喝酒一边跟时诗聊天。 地点之所以是在浴室,原因是时诗此时正泡在下陷式的按摩浴缸里。 一池细密的泡沫浮在水面上遮挡着时诗过度纤细瘦弱的身体,避免了沐浴时的尴尬。 “你就那么喜欢她?” 时诗泡在温热的水里问季柏遥。狐狸精喝了一口酒伸出手指摇了摇:“我爱她。” 一个多月接触下来,本来就不太清楚什么叫害羞的季柏遥已经完全不在时诗面前回避齐谨林的问题,摸清楚了时诗的态度以后,季柏遥已经把她跟时诗的关系拿捏得游刃有余。 “那我呢?” 明知道这是个折磨自己的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时诗还是问了出来。 季柏遥半点犹豫也没有:“交易对象。”举起杯子冲她敬了敬酒,季柏遥的上身倾靠在时诗浴缸旁的玻璃上俯视着时诗。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从事业的角度上来说,我在不在这个圈子里根本无所谓,也不在乎身败名裂。更何况你手里的那么一点点东西要想让我万劫不复还不够看。我之所以留在这个圈子里被你要挟,完全是因为我想留在圈里,留在博盛,留在国内。说白了,都是为了齐谨林。” 把手伸进温暖的浴缸里涮了涮,白净的手上沾上了不少泡沫,季柏遥故作天真的吹着手上的泡沫,说着直白到近乎残酷的事实。 “你也说了过了这三个月以后我们就算两清,我信得过你的为人,所以答应你了。我跟齐谨林还有其他的外部矛盾,说实在的,另外的那两个矛盾要比你麻烦多了……” 想起总是时不时出现在自己跟齐谨林身边的大贵族沈从云还有此时或许正在夏沉家里跟齐谨林一起打麻将的何夕,季柏遥眯起了眼睛有些厌恶的把手上的泡沫胡乱甩了甩,然后抓过一块毛巾把自己的手擦干净。 时诗依然闭着眼睛听着季柏遥的话,什么都不说。颜色不算太深的黑色头发沾湿了,时诗把头发全都拢在了脑后,露出一张线条精致而温柔的巴掌脸。 “我的偶像是夏沉,榜样也一样。我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人。趁早把你们这些外部矛盾解决,然后我再跟她和和美美的谈一两年恋爱。齐谨林今年二十七了,我还想趁她三十之前让她戴上钻戒为我穿一把婚纱呢。” 时诗一笑,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我祝你们两个百年好合。” 季柏遥抓了一团泡沫往时诗的脸上一抹,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吗?你要是能诚心诚意的祝我跟她好好过,也不至于现在这样了。你放心,最多我结婚的时候不给你发帖子,免得你触景伤情。” 与时诗的关系越发像朋友,原本的那丝尴尬已经消失。时诗永远很温柔,温柔到季柏遥不愿意再计较她之前做了那么多干扰自己和齐谨林爱情的事情,也不愿意再问她什么问题,不愿意想太多关于这场交易的原因。 也许抛开爱情不提,时诗也是能是一个与季柏遥合得来的朋友。 “我的目标是什么?我的目标就是让齐谨林能光明正大的把我跟她的合照放在她钱包里,让我的照片做她的手机锁屏壁纸。不至于非卿不娶,但我就是……” 季柏遥忽然发现时诗的脸色白的有些奇怪,连嘴唇上的那点血色也褪了个干净。整个人苍白的几乎融进了浴缸的泡沫里。她这才觉得时诗从刚才以来的沉默大概不只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而已。季柏遥也无意故意气她,自然也不再说话。刚想要伸手摸一摸时诗的额头,忽然之间时诗像是诈尸了一般睁开了眼睛。 “你,你没事吧……” 时诗的发色很浅,皮肤也白,唯独一双眼睛是纯粹而深沉的黑色。时诗摇了摇头,从水中伸出手擦了擦刚才季柏遥抹在自己脸上的泡沫。 “我迷了你十年,你从来没给过我什么,甚至几次故意折磨过我。可我还是爱上你了,一不小心就是十年。也不知道上辈子是我欠了你还是你欠了我,我知道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但是事到如今,谁对谁错已经不用分的那么清楚了。如果当初不是你给了我错误的信号,我和你现在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多交集。你以为我不会恨你,不想报复你么……” 说到这里,时诗忽然停下了,细长的眉毛皱着,抿着嘴压抑着眼泪,鼻尖红红的。季柏遥有心哄她,却又觉得自己不该再让时诗有什么好的印象。不尴不尬的接了一句:“你这还不算报复?我跟齐谨林差点就被你搅合分手了。” 时诗难得的露出了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陪衬她之前险些流泪的红鼻尖,显得很生动。 “过完这个夏天,我要去新西兰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希望你的事业不要发展的太好,别让我离开了亚洲,离开了北半球还要经常看见你的脸。” “虽然有恨,但还是希望你能过的好一点。我不是伟人,看不下去你跟别人百年好合,也没脸面和胆子跟你的小林姐正面交锋。所以就请你大发慈悲,要是真的跟她结婚,婚礼就别告诉我了。” 时诗伸出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季柏遥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泪水从她那双水雾很重的眼睛里流出来。对于时诗,季柏遥始终有些愧疚。尽管时诗做出了那么多事情,但季柏遥一直都记得,是自己当初不顾后果招惹了她,硬生生把一个平凡的人的生活跟自己荒唐堕落的世界焊在了一起,才弄出那么多闹剧。本来时诗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爱情,而今…… 这三个月,对季柏遥自己来说,也算是个赎罪的机会。 “就当我任性一把,用见不得光的手段逼你陪我多过几天吧。我欠你的,还不清了。这辈子只好就这样,下辈子……” “下辈子咱俩可别再见了。” 这句话竟然是两个人一起说出来的,异口同声的答案让季柏遥与时诗都觉得有些喜感。趁机结束了这个话题,开始说一些其他的琐碎事情。季柏遥最近在片场忙,遇到的乱七八糟的趣事也不少,足够与时诗说一些解闷。 季柏遥不傻,知道这背后是有故事的。早猜了个七七八八,但也不想知道的一清二楚。索性回避起来不问。 作者有话要说:111场……光棍章节? 群里的人好少……聊天也不热闹……双喜好蓝过哦…… 第一百一十二场 夏沉跟白祈都是平时忙到黑白颠倒的人,在频繁的倒时差之下,难得有两人能有机会共度良宵的时候。何夕与夏沉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当然无意听好友的墙角。于是齐谨林回去了不久,何大人也找个借口走了。本来,对何夕来说酒驾已经是司空寻常事情了,而如今何夕也年过三十,又适逢新的交规上线,当年那些嚣张的破脾气随着年龄渐消,过了三十的女人,即使不要脸,如今也知道惜命了。 闲杂人等退散以后,确认自己的宝贝女儿也已经酣然入梦,夏沉与白祈也回房间就寝。 当白祈那副有些过度年轻的肉体在夏沉的手中一而再再而三的绽放以后,两人靠在床头,盖着薄薄的被子聊天。夏沉抽着事后烟,跟白祈沟通最近的八卦,算是爆料,也算是聊天。 “何夕今天有些不对劲,你发现了没有?” 白祈不抽烟,但对烟味并没什么排斥。有些享受的闻着夏沉的雪茄味,情.事过后原本白皙的皮肤有些泛红,颈间还带着几颗紫红色的吻痕,欢爱的痕迹出现在白祈这疑似未成年的身体上,实在显得有些违和的诱惑。 夏沉把玩着冷冰冰的雪茄剪,眯起了眼睛:“她不是从见到齐谨林的那天开始就不太对劲了吗?怎么了?” 白祈把夏沉手里的雪茄剪夺过来扔到床头柜上:“危险品不要乱玩,你不小心剪到了手我以后怎么办。” 夏沉一笑,把手里的雪茄放到一边,把白祈原本只盖到胸前的被子向上提了提,遮住暴露在空气外的肩膀。然后自己翻了个身压在白祈的身上,鼻尖凑到白祈的耳后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伤了我的手,为什么是你怎么办?” 有些享受的闭上眼睛,白祈伸出手抱着夏沉,用指甲不太用力的在夏沉后背上划来划去。夏沉轻吻着她耳后的皮肤,偶尔用舌尖舔一舔。 就像所有人所认为的那样,夏沉的身上有致命的魔力,吸引着几乎所有的人为她神魂颠倒。白祈连象征性的推搡也无,配合着夏沉的挑逗,发出像猫一样的轻哼,舒展开身体。 这两个人一个青涩的令人发指,另一个情.色的让人目不忍视。本不该是结伴出现在情.欲中的搭配,却在此时融为一体。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我都三十二了……” 夏沉在白祈的耳边吹着气,声音充满了暗示。似乎是在为自己纵欲找借口。 “谁拦着你了?动手动脚的没意思,要做就快。不然你就躺平,让我在上面。” 夏沉在白祈耳后吮出一块深红色的斑痕,然后伸出手往白祈的腰间探去,揽住白祈之后一翻身,措不及防的调换了两个人的位置。房间里开着睡灯,昏黄一片暖光照在夏沉身上,轮廓立体得有些过分的五官立刻像被上了一层烟熏妆,高高的鼻梁在眯着的眼旁打出了阴影。大满贯影后的笑脸上没多少淫.靡,也没有什么暗示,只是像看自己心爱的宝物一样带着些能淹死人的宠溺。 “我躺的够不够平?” 不论白祈平时在工作时是多么没有节操,不论她跟夏沉在一起已经多长时间,即使孩子都会打酱油了,白祈也没法在夏沉这种眼神和表情面前保持冷静。 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白祈直起身跨坐在夏沉的腰上,俯视着身下这个女人的身体。 由于职业需要,夏沉的饮食都是经过严格控制的。平坦的小腹,一丝赘肉都没有的腰部线条,因为锻炼得当,甚至还有两条浅浅的11线。比起白祈自己那未成年少女一样的身材,夏沉那完全成熟的身体几乎每一寸都散发着要命的性.感。她没有白祈那白的不太科学的皮肤,却光滑细腻的像象牙一般,几乎在暗光中散发出犹如实质的光芒。 “看什么,你不是说要做就快?” 白祈有些紧张的伸出手覆盖上夏沉那不太容易被包容的胸,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让白祈想要退缩。正要鼓起勇气继续做下去,却看夏沉伸出一只手扶住自己,然后腰上极其富有技巧的一用力,动作猥琐的往白祈的□一撞,像骑马一样一个挺身。趁着这么一抬腰的档口,夏沉的另一只手已经潜入了白祈的身下。修长的手指在白祈的身下轻蹭,寻觅着进击的机会。 “骑马你会吗?” 白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想从她身上起身,以改变跨坐这种危机四伏的姿势,却因为对方的手正与自己没穿底裤的□无缝贴合而进退两难。若不起身,夏沉这只不停点火的手不但抽不出来,反而会一直在自己的身下游移挑拨却不做个彻底;可若是起身,这妖孽的另一只正扶在自己腰间的手但凡得到了一丝空隙,肯定会把手指插.进自己身体以后按住自己的腰胯,强迫自己骑在她这匹‘马’身上‘跑’完全程。 “你不是想说何夕的事情吗?说吧。” 没有尾巴翅膀和獠牙的恶魔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小记者的后续,仰视着白祈因为皮肤太白而稍有害羞就会满脸通红的样子,手指却不断的乱动,任由莫名其妙多起来的液体沾湿她的手指尖。 “进也难,退也难,今夜进退也难……”夏沉的手在白祈的身下动了动,暗示着‘进’和‘退’的意思,表情和语气都不可控的带上了放肆的味道:“小记者,你想要听娱乐圈的内丨幕新闻,不付出点代价肯定是不行的……来,乖乖把腰抬起来让我插.进去,阿姨等着操.你呢……边做边说,我知道你体力可以的,年纪轻轻,才做了两次,不碍事的。” 白祈一听夏沉竟然连‘阿姨’这种无耻的称呼都说了出来,也就明白了自己今晚这堂‘马术课’相比已经是在劫难逃。咬着嘴唇别过了头,弓起腰让自己的身体与夏沉的手有了个空隙,默许了她下一步的举动。 “何夕跟齐谨林……唔……嗯……不对……” “哪里不对?是这里不对?还是这里不对?” 原始的交通工具平稳程度相当堪忧,白祈在夏沉的腰上起起落落,上下两张嘴都不免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的吞吞吐吐。 “讨厌你……别……阿,不要……嗯……” “生活总得有点激情,对吧?何夕跟顾老二这么多年了,也该有点波折了,我都嫉妒她们俩伉俪情深了。” 与白祈断断续续的声音截然相反,夏沉的声音仍然清楚流畅,不论歌手或者演员,体力大多都是极好的。夏沉常年锻炼,虽烟酒不断,但依然有很强的爆发力和耐力。此时腰腹与手臂都在运动,讲话却丝毫不受影响,全然听不出是正在做那床笫之事。 “你看,齐谨林比顾展年轻,比顾展有趣,比顾展生动,我要是何夕,十五年都面对着顾展那么一个会喘气的雕塑,我也想劈一次腿找个栩栩如生的了。家花哪有野花香,何况顾老二算不算花还难说,就算是,搞不好也是个没味道的塑料假花。” “嗯,嗯……你,哈……你跟何夕……上过床没,没有?” 夏沉的动作也不停,稍坐起来了些,以便能把白祈更好的固定在自己腰间。吻着白祈的额头和眼角,炽热的呼吸吹在白祈身上。 “上过怎么样,没上过又怎么样?不记得了。” “是……嗯,是你上过……不要……嗯,深一点……是你上过多少人的床,唔,你,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夏沉不回答她,也不再说话,只宠溺的笑着,用原本环在白祈腰间的手抚摸起白祈白嫩的皮肤,啃咬着凸起的锁骨。 - 这边厢白祈与夏沉正颠鸾倒凤,那边厢何夕也顺利的被司机送回了家。顾少东依然忙碌着,圈外人经常认为公司生意做到了顾展这个地步以后就可以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了,然而事实是,收入往往跟工作量成正比。老天爷是公平的,在给予了某些人可观的收入以后,也会合理的剥削掉那些人花钱的机会和时间。 顾展就是这种忙到没时间花钱的人。 何夕回到家以后跟顾展打了个招呼,日理万机的顾少东嗯过了一声以后就继续忙自己的事业,隔了半分钟之后在百忙之中想起何夕今晚是去夏沉的家里小聚,随后又嘱咐了何夕一句:“煮了解酒茶,在冰箱。头疼。” 能够把以繁杂著称的中国话说到如此简洁的地步,大概也就只有顾展一个人了。这句话的本义应该是: 去夏沉家里了吧?喝酒了吧?我下午让人煮了解酒茶,镇在冰箱里了,赶紧去找来喝了,免得第二天早上睡醒之后头疼。 而在顾展这,就硬是被删繁就简成了几乎不合逻辑的几个字。 大部分的人都是倾向于越老越啰嗦,可这个定理在顾展身上似乎不只是不合适,甚至已经有些完全相反的的意思。想当初何夕刚认识顾展的时候,二十几岁的大独.裁者说话还不至于简单明了到这个地步,可十几年后,三十五岁的顾展几乎是一部活体缩句机器。 好在何夕十几年前就已经习惯了她这种讲话的方式,自己到冰箱里找到了解酒茶,一边喝一边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顾展。 时间在顾少东的世界里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作为一个有强迫症的工作狂,顾展几乎会把每个小时都整整齐齐的安排上各自的事情,均匀的把24个小时分摊在自己的时间表上。然而在这样的时间利用手段之下,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顾展完成的事情已经不计其数,可她本人却几乎没有被时间消磨掉一丁点棱角,如今坐在桌前的顾展,一如十六年前何夕画里的那个只有十九岁的小少爷。成熟了许多,老练了许多,可外表依然干净利落,一本正经,眼角一丝皱纹也没有,像个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怪物。 “顾少东,我要是喜欢上别人了……你会把我怎么样?” 何夕倚着门框,喝着解酒茶问顾展。被提问的人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当视线终于从文件的中段扫到文件的右下角之后,顾展抬了抬头,神色如常的看了一眼何夕,然后像是没听见一样,低下头把自己的名字签在纸上,接着把这份处理好的文件放在桌子的右上角,又从左上角的那一大摞a4纸里再拿过一份从头开始看。 何夕讨了个没趣,哼了一声以后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解酒茶,转身走出书房刷牙去了。 顾展依旧忙活着自己的事业,书房的灯似乎永远都不会熄灭。 何夕洗干净自己身上的烟酒气以后躺在床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枕在自己脑袋下面。靠着床头盯着墙上那副自己初夜之前画的春宫图,如今搬了几次家,这幅壁画都被神通广大的顾展找人原封不动的挪移到卧室里。 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会以后就自动锁屏变成了一片漆黑,何夕看也懒得看,顺手把手机扔在地上,继续看着那幅画发呆。 壁画中的自己似乎已经变了样子,毕竟那幅画上的何夕还未成年,而顾展的样子却仍然跟墙上的一模一样,像时间停滞了一般没有改变。 何夕忽然有一种站起来走到墙壁前摸一摸那幅画的冲动。 没过多久,顾展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也走进了卧室,鼻梁上有细细银丝边的眼镜反射出冰蓝色的光,顾展走到床边坐下,摘下了眼睛钻进被子里,话也没一句的关上了灯。何夕还来不及把视线从墙上收回来,就毫无预兆的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正要埋怨顾展一句,就感觉到顾展因为睡前沾过水而有些冰凉的手从被子里钻过来。 这个晚上,何夕过的很‘充实’。 充,可作动词亦可作为形容词。作动词时一般指往里面填充,而作形容词时则主要表示充满,填满,正所谓充者,满也。(《广雅》);实,形容词名词副词动词皆可,作形容词时与充同义,表示塞满,可组词为‘充实’。 充实的反义词是空虚、孤单;今晚的何夕,从身体的角度而言不空虚,从心理的角度而言不孤单。 绝对‘充实’。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之间‘充实’这个词也变得很猥琐呢…… 几曾何时……我是不会写肉的…… 那么,大家觉得何夕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今晚我叫外卖的时候发现麦当劳竟然重新推出了苹果派! 于是为了庆祝,我决定二更。 然而当我吃掉了一个苹果派之后,我发现……我过敏了…… 于是二更取消。 第一百一十三场 火热的夏天几乎一转眼就来了,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又到了防晒霜和太阳伞火爆热卖的时候了。一年四季变换的脚步从来没有停下来过,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任何事而减慢自己的速度。于是即使齐谨林跟季柏遥几十个日日夜夜都没碰上面,也不会影响历史的进程。 见面少了,电话也少了。偶尔忙起来就没机会打,也有时候是忘了。 季柏遥习惯每天睡觉以前用手机给齐谨林发一系列的短消息说说每天的新鲜事,然而生活并没有那么多的乐子,在片场的生活说新鲜也新鲜,但时间长了也可以说是千篇一律。时常说着说着就是翻来覆去的甜言蜜语,而讲的太多了又让人觉得没有什么诚意。 不光是季柏遥,齐谨林也是一样。 从两个人再度重相逢的那一天开始,季柏遥与齐谨林的距离几乎从来没有拉开过。即便是工作再忙,每个星期也能见到几次。更何况即使在公司碰不到面,晚上回了家也能有或长或短的几小时在一起。骤然分开,一分就是一个月,换了谁也会觉得不习惯。 一个多月下来,齐谨林再怎么不喜欢胡思乱想,也不免烦躁了几次。随着时间的推移,季柏遥的回归之期越来越近,而齐谨林却能明显的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那种丝丝缕缕的爱意越来越少。 齐谨林相信,这种相同的感觉,季柏遥一定也是有的。 这是什么感觉呢?想起季柏遥,除了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那种牵挂之外,更多的是对于她跟时诗的烦躁。 在烦躁之中,齐谨林选择把时间投入在工作里。白楚乔的小皮鞭挥舞起来还是挺有力度的,一时间齐谨林忙着赶发布会,赶综艺节目,赶红毯,赶拍照,赶着做公益活动,学英语,学粤语,健身,护肤,应酬……无数的事情等着齐谨林去做。 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连轴转个几天下来,什么烦恼都没时间再想,一旦有空就要拿来睡觉,完全没空再琢磨自己跟季柏遥的那点关系。白楚乔对她这种自我催眠的方式持高度赞扬的态度,毕竟明星就是经过包装的活的商品,商品努力增加自己的内涵,提高自己的身价,这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齐谨林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亮,忙了几个星期,齐谨林终于在某一天又闲出了几个小时的空档。在家里试着一件又一件的新衣服。试衣服是个不太需要动脑子的事情,毕竟都是外人帮着选好的,公司里的设计师比齐谨林自己还清楚她该穿什么衣服。于是每一季都是衣服送来,齐谨林一件一件的穿上试一通尺寸,偶有几件很漂亮的就留下来准备着做街拍的时候用,其他的就日常穿着。 有赞助商的衣服,有自己买的,也有公司准备的,齐谨林不是购物狂,不太留心这些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像何夕说的那样瘦了不少。倚靠着工作麻痹了自己那么久,齐谨林终于又在这个换衣服的空档里认认真真的开始想念起季柏遥。 本来,齐谨林是有些害怕的。 生怕对季柏遥的那点爱恋会发展成滔天的思念,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怕自己忍受不了她跟时诗在一起。 于是硬生生的压抑了几个星期。 可现在一个不小心再想起,竟然没有久违的期许,而是说不出来的空虚。 拍电影时说好的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呢?爱情故事该有的那种思念涌上心头时的悸动感呢?为什么……全都没有呢? 自己难道不应该是独自一个人想起季柏遥的时候会伤心难过幸福快乐百味杂陈吗?不是应该站在镜子前透过玻璃和水银看见季柏遥笑着的脸吗?不是应该莫名其妙就回忆起过去从而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吗? 最不济,想起过去那么多一起度过的时光和故事,应该会觉得幸福快乐,心中觉得甜蜜,脸上带上不明显的微笑吧? 为什么,全都没有呢? 镜子里的齐谨林眼中空空荡荡,像是想着谁,可怎么也没法在眼神里找到季柏遥的影子。不想念她,没有什么想念,没有什么牵挂,不觉得痛苦,也没因为她与她的爱情而享受。 齐谨林心里知道这种情绪不好,不敢放任自己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生怕会产生不好的念头,于是认认真真的开始继续穿搭衣服,刷微博,给朋友们打电话闲聊。 衣服试的差不多了,打了个电话让小助理过来把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从自己家里搬到博盛去,自己洗个澡敷上面膜以后准备在十一点之前入睡。 睡觉是个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女人来说。 早在季柏遥出现以前,齐谨林是严守十二点之前必须睡觉这个准则的,而自从季柏遥出现了以后,齐谨林的睡觉时间就被一拖再拖,一延再延,最终导致时差彻底乱了不说,皮肤状态也有所下降。 在季柏遥被时诗拐走了以后,齐谨林的生活又一次回到了恋爱前的状态,回到了只有自己一个人为了事业忙三忙四的时候。 不但没有因为季柏遥的离开而觉得难过,齐谨林反而开始享受起了自己原本就应该有的生活。 这天半夜一点,齐谨林依稀听见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是专属于白楚乔的那一首歌。迷迷糊糊正准备起身去接电话,可是手机却不再响了。半睡半醒之间齐谨林认为自己大概是幻听了,于是又继续睡过去。 然而齐谨林所不知道的是,白楚乔确确实实打过电话给她,只不过是在打通了几秒钟以后就挂掉了。 之所以打电话给齐谨林,是因为白楚乔觉得有些事情齐谨林需要知道;而之所以把电话挂掉,是因为白楚乔觉得其实有些事情齐谨林不需要知道。 - 城市里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身在这个江湖里,每次漩涡的流转都会卷走一批人,而做艺人的,注定了是最容易陷入漩涡的人。 季柏遥正被堵在医院的门口。 严格来说是被记者们堵在医院门口。 明星入院,永远都是大新闻。不论是因为拍戏受伤还是日常跌打,都是记者们喜闻乐见的新闻。尤其是季柏遥这种私生活斑斓无比的话题女王。 季柏遥之所以会这个时间出现在医院,原因在于时诗。 这一天她又像以前一样,隔着一道玻璃幕墙跟正在洗澡的时诗聊天。手里拿着手机,想跟齐谨林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似乎无话可说。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时诗闲聊着,可是说着说着,时诗忽然没声音,没回应了。 季柏遥连着叫了时诗几声,本以为她是在浴室里睡着了,还特地想要叫醒她,免得时诗泡在水里睡着以后第二天感冒发烧传染自己,哪想到伸手推推她,时诗毫无反应不说,脸色也不太正常,面如金纸,唇色退了个干净,整个人一点人气也没有了。 联系起时诗这一段时间以来种种奇怪的举动,季柏遥第一时间打电话叫了急救车。没有急救常识的她不敢随意搬动时诗,生怕造成二次伤害。等了十分钟,终于听见了医护人员和酒店经理的敲门声,披着浴袍的季柏遥赶紧把人领进浴室,几个姑娘把时诗从水里捞出来以后包上浴巾,抬起来急急忙忙的就钻进救护车了。 季柏遥哪见过这种急救的架势,吓得有些紧张,匆忙出门手里只戴了钱包和手机,穿着浴衣,连帽子墨镜都没来得及准备。她也刚洗过了澡,头发上面的水汽还没彻底蒸发掉,看上去除了清水芙蓉的秀气之外,还有一点点狼狈。 上了急救车,季柏遥的头脑也冷静清醒了一些,赶紧叮嘱前前后后身边的所有医护人员不许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然后给白楚乔打电话商量该如何处置。 可季柏遥深夜叫救护车就已经是个很大很值得一炒的新闻,而跟季柏遥一起上车,赤着身子被从水里捞上来的时诗就不那么平常了。 自从那部《柏林奇迹》以后,季柏遥作为同性恋‘本色出演’的消息一经传遍了网络,好在如今的新闻媒体从不敢根据网络上的呼声就轻易的说明星的是非对错,要不然,季柏遥如今应该已经被封杀掉,不必再折腾什么外景内景电影电视剧了。 季柏遥的死忠粉丝有很多,对她不屑一顾的人也不少。红人是非多,医院的急救医护人员有许多是记者埋下的线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打电话通知新闻媒体。 于是,在季柏遥严肃正经的跟医生护士们下封口令之前,季柏遥连夜送神秘女子往医院就医这件事情,就已经传输给了好几家新闻媒体杂志公司的大小记者了。 季柏遥也知道这样单纯的下封口令恐怕不太管用,叮嘱了医护人员以后还是给白楚乔打了电话。按说这种事情,季柏遥是不应该亲自出面的。正确的解决方案应该是在时诗病后季柏遥第一时间打电话找白楚乔,由白楚乔负责安排救护车,安排医院,一路陪伴护送到医院,以达到掩人耳目的地步。 可季柏遥毕竟还是年轻,遇到事情不如老江湖那么冷静。 因此,当白楚乔风风火火的赶到医院门口时,正好遇上了这么一幕。 一群记者簇拥着季柏遥,狐狸精左支右拙,脱不开记者们的圈子。闪光灯录音笔乱七八糟的都凑到了季柏遥的身边,记者们你问一句我说一句的在季柏遥耳边没完没了,内容大多直接露骨,直指季柏遥与时诗关系有染。狐狸精平时的采访要求很高,能够直接问季柏遥本人的问题非常少,如今白楚乔不在,没有工作人员,记者们都像是掉进了蜜糖罐里的老鼠,抓紧时间问个没完没了。 “季柏遥请问你是同性恋吗?”、“今天晚上到医院的那个人是你女朋友吗?”、“你们同居多久了?”、“是因为晚上做了什么太激烈的运动然后才叫急救的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女人的?”、“你之前跟齐谨林的绯闻是真的吗?”、“夏沉也是同性恋,你准备要向她学习吗?” …… 狐狸精脾气本就暴躁,一直以来在记者面前经营的形象也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软角色。今天这样被记者围起来还是第一次。回答了几次请不要采访以后没有回应,又因为匆忙之间身穿浴袍,推推挡挡的过程里似乎被记者吃了豆腐,季柏遥终于怒了。沉默了半晌以后从一大群记者的包围之中挤出来了一两步的空间,迈开步子往医院门口的石台阶顶端走。终于跟记者们拉开了两三个台阶的距离,季柏遥居高临下的开腔了。 “是怎么了!?不是又怎么了!?同性绯闻这点破事,炒了一年了有意思吗?什么时候能炒够?要是你们非要等我承认我喜欢女人你们才肯罢休,那你们爆出去吧,我是同性恋,够了吗!?能散了吗!?” 季柏遥把身上那件薄薄的黑色浴袍又裹了裹,来时匆忙,季柏遥此时脚上还穿着一双软拖鞋,长发晚上洗过了,此时也几乎干了。丝绸的浴袍没什么厚度,凸显出了她肩膀上的骨头,最近拍戏减了肥,整个人显得凌厉了许多。她天生又是一副狐狸相,吊起来的眼梢和细长的眉毛除了媚气以外,发起脾气来也颇有几分吓人的意思。 季柏遥情绪一失控,记者们立刻不敢说话了。谁都知道狐狸精家底深厚,也知道她在博盛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现在她一怒之下说出这种话,大概自己手里掌握的录音和照片还没等见到明天的太阳就会被勒令删除。为了一条不能报道出去的八卦新闻,跟当红炸子鸡针锋相对,实在是犯不上。 一时间记者们不说话,不拍照,季柏遥也不开腔,两伙人隔着几级台阶对视,尴尬又奇怪。 几秒钟的安静终于让季柏遥的大脑恢复工作,狐狸精深吸了口气之后开始把话题说的圆润一些,不那么锋利扎手。 “先别说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同性恋,就算我是,同性恋碍着你什么事了?我拍了百合片我就是同性恋了?我反串男性角色我就是变性人了?我明天要是去拍科幻片的话我还是不是地球人了?” 白楚乔来到医院的时候,一停下车,听见的就是季柏遥的这番话。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证明,我不是苹果派过敏。。。 好棒! 以及,这几天在帮我补分回复的童鞋,我在群里找不到你…… 在这里谢谢你啦 所有的回复都是作者的动力,谢谢所有回复我,不霸王我的人~ 第一百一十四场 白楚乔看了一眼状况,就猜到季柏遥一定已经说了不止一两句了。急急忙忙的冲进人群,把季柏遥从记者堆里拉出来塞进自己的车里, 白楚乔刚关上左边的车门,季柏遥就从右边出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季柏遥需要管的了。左右是由白楚乔处理,不论最后白楚乔有没有解决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季柏遥都无所谓了。所谓最差的结果,大概就是明天被记者们原文登报。那正好合乎了季柏遥的心意,以后都不用再被人缠着问关于性取向的问题。 此时的季柏遥无比的羡慕夏沉,能够淡定自若的在天下人面前坦诚自己的取向。 国内不同于国外,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一个公众人物的性取向,别说是同性,就连是双性恋也不行。一旦性取向出了问题,即使人气足够火爆,也只能在网络上卖卖腐,在粉丝面前打一打擦边球而已。真一旦出了柜,大小商业广告代言就都纷纷回避,新闻媒体也都如履薄冰,生怕惹上麻烦。代言跟媒体都躲的远了,艺人的活路当然也就断了。 国情不同事事都不同,国人对夏沉的态度,与其说宽容,不如说是无可奈何。毕竟拿遍了大小奖项,迷倒了无数人,即便国内接受不了她,她只需开口一句往国外发展,大把的名导求着她去。可夏沉那种人,百十年是难得一遇的。季柏遥想要像夏沉那样,不敢说此生无缘,但总归是没什么机会的了。 于是,天生喜欢高调的季柏遥,宁可通过更激烈点的手段,毁誉参半也想要出柜。 只是在于白楚乔允不允许了。 绕开那些记者,下车之前季柏遥从白楚乔的车里拎了一件外套出来。虽然白楚乔比季柏遥要瘦些,不过好在季柏遥也不是什么胖子,倒也还算合身。 穿着白楚乔的外衣,季柏遥直接往医院里去了。 到了急救室外,等了不知道多久,总算是出来了人,见到季柏遥在门外,就过来说明情况了。 果然不出所料,时诗年纪虽轻,却已命不久矣了。 一直以来季柏遥一直想回避这件事,她也堪称耳聪目明,与时诗也是十年的老交情了,眼看着最近时诗从行事作风到说话态度都有些诡异,人也像是抽空了养分一般迅速瘦削下来,大概也猜出了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她一直以为时诗至少能够坚持到自己跟她的约定有始有终,却没想到竟衰败的这么快。 既然时诗有心瞒着她,季柏遥当然也不会无聊到特地去捅破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本以为能相忘于江湖,自欺欺人的当做时诗与自己真的就只不过是结束了三个月的期限以后就再也不见,从此天涯人海,秋水长天;可眼看着就快过去了,时诗到底还是垮了。 时诗出身普通,在平凡人之中算得上是人中龙凤年轻有为的精英,而在季柏遥眼里,那点工资薪水还不够看。特地反复的询问了医生,时诗到底还有没有活下去的机会,只要有一丝希望,季柏遥也愿意砸钱下去赌一把。 然而留着地中海发型的老医生摇了摇头。说时诗这是家族遗传的毛病,熬过了今年,也撑不到明年的夏天了。 季柏遥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坐在时诗的病床前发呆。 看着时诗因为暴瘦而青筋毕露的手背,浅青色的血管里插着针,一堆乱七八糟的管子连在身上,季柏遥不禁悲从中来。爱情固然是没有的,而说到底,怎么也是十年的纠葛。眼看着跟自己一同长大的人如今紧闭了双眼躺在病房里九死一生,多少也有兔死狐悲的感慨。 这天晚上,季柏遥没离开医院,叫人在时诗的病房里加了一张床,守了一个晚上。 而季柏遥与记者吵架的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的,白楚乔神通广大,可是还是有像白祈那样纯是为了兴趣而八卦爆料的记者。新闻就是这样,十个知道内情的记者都不开口,那么这个新闻就没有人会知道。可一旦十个人里有一个人开口了,那另外的九个人自然也不甘心装聋作哑,都纷纷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关节说出来。 当晚在场的记者实在太多,在有录像有录音又有照片的情况下,季柏遥那段惊世骇俗的话最终还是被报道出去了。 且不说白楚乔要被季柏遥惹出来的这个麻烦折腾到什么地步,是否会焦头烂额,先来看看齐谨林的反应。 《j姓小天后出柜,暴怒骂记者》 《影后承认同性恋,深夜送女友入院》 《鸯鸯戏水遇险,话题女王情急出柜》 …… 那些铺天盖地一段又一段的新闻,齐谨林翻来翻去,虽然没有直接把季柏遥的名字写出来,也没有配上相应的照片,但只要稍微动一动脑子,就能看得出里面的那位‘j姓话题小天后’是指季柏遥。有几家八卦平台上面甚至附赠了剪影照片,网上已经有人开始找剪影的原图,想要还原季柏遥的身影。 虽然没有季柏遥,但是时诗的照片还是有的。虽然不是很清楚也不是很大,但是齐谨林还是能够轻轻松松的看出八卦新闻里说的那个‘季柏遥的绯闻女友’就是时诗无疑。 齐谨林把这些八卦都大致翻阅了一遍,内容基本各自雷同,哪怕故事的细节上略微有些许的出入,也不影响整个段子的精彩性。 托白楚乔的福,齐谨林的手里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即使白大经纪本人已经完全投入在了季柏遥这次惹出来的麻烦里,也不影响齐谨林的日常工作。 齐谨林一如既往的忙自己的事业,然而与平时略有不同的就是,今天不论齐谨林走到哪里,工作人员都会意味深长的偷偷对齐谨林指指点点,说说笑笑。齐谨林知道这是季柏遥的‘功劳’,如果不是季柏遥闹出来了所谓的‘出柜’新闻,那么齐谨林自然也不需要因为与季柏遥曾经传过绯闻而被外人当做八卦对象。 她不像季柏遥那样对流言蜚语已经习惯,在沾染上季柏遥这个大麻烦之前,齐谨林走到哪里都是绯闻八卦的绝缘体。作为一个人缘不错,私生活也没有什么八卦的艺人,齐谨林一直以来在工作的时候都能轻松的和工作人员达成相敬如宾的工作搭档关系。而现在,却全都被季柏遥搅合了。 如果只是被人戳戳脊梁骨那么简单,齐谨林其实是不在乎的。 毕竟选择了这条路,就意味着必然会有接受不了的人会说些难听的话。这些齐谨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自然不会怪她,然而现在让齐谨林生气的主要原因是,事情已经弄到了这个地步,可季柏遥却还迟迟没有打电话对自己做出一个解释。 如果现在跟季柏遥闹出绯闻的人是自己,齐谨林绝不会对那些流言蜚语有半句怨言,而今季柏遥与别人闹出了麻烦,牵扯到了自己,且季柏遥本人不但没有出来对媒体或者自己澄清,还连个反应也无。这让齐谨林无比烦躁,越想越火大。 大概是一直以来的分离,让齐谨林对季柏遥那原本就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更进一步被消磨。 她与她的绯闻听的太多了,齐谨林难免也会产生怀疑。 真的会毫无瓜葛吗?季柏遥跟时诗……真的,会什么都没有吗?以季柏遥的脾气……她跟时诗真的有可能只不过是在一起住一段时间那么简单吗? 联系之前她对季柏遥那种已经冷静了不少的爱意,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危机,齐谨林第一次开始觉得自己似乎无法再用爱和信任来继续原谅她。 固然,齐谨林自己当初是同意了这件事的。可是自从季柏遥真的去了时诗身边开始,齐谨林几乎没有一刻不在后悔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每过一天,齐谨林对这个决定的后悔就多一分。事到如今,几乎全是靠着她的倔脾气才没有反悔。 摒着一口气想要熬到结局,却没等来结局,先等来了这种事。 齐谨林烦躁的不得了,最终还是决定先寄情工作,等季柏遥打电话来和自己解释。可是一等就是一天,一直到晚上下班,齐谨林也没有接到季柏遥的只言片语。 晚上回到家,齐谨林临近睡觉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开门声。 这季柏遥总算是阔别多月以后又出现了。 看着瘦了不少的季柏遥,齐谨林在一瞬间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心疼的。然而当她想起季柏遥跟时诗的事情之后,齐谨林那点心疼就立刻没有了。 “你怎么来了?” 本来该是个小别胜新婚的时候,却一点浪漫的气息也没有,只有烦躁。常言道距离产生美,而在跟季柏遥保持了这么久的距离之后,齐谨林反而觉得那种美没了。 季柏遥似乎也挺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拿着钥匙站在门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谨林看她那一副张口结舌的样子就来气,明明是个伶牙俐齿的人,可是闹出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之后,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来就有些不悦,现在更是发酵膨胀,越想越是生气。 “怎么了?时诗住院了,不能陪你了,你就想起来找我了吗?” 这话说出来之后把齐谨林自己吓了一跳,她本无意这么咄咄逼人,可是不知道怎么着,一开口就是浓浓的火药味。可是说出来以后又有些解气,她自认为没有什么好心虚,毕竟是季柏遥惹恼了她,不是她做了什么事情对不起季柏遥。 “……什么?” 季柏遥倒也识时务,一听就明白了齐谨林这是过大了。把手中东西放下,走到齐谨林身后替她揉着肩膀,有些狗腿的陪着笑脸。 季柏遥今天过得也不容易,首先自然是免不了被白大经纪骂一顿,奈何季柏遥现在有片子在身,博盛一时间也不能立刻把她雪藏。只有让白楚乔亲自带着季柏遥去各大媒体登门托关系道歉,签下一个又一个又是割地又是赔款的不平等条约,安排记者招待会,做客各大网络媒体平台,第一时间澄清事实,给媒体和粉丝们一个交代。 而她在奔波之余,片场的工作也不能落下。陈是之也在赶进度,整部片子其他人的部分原本早已杀青,现在开工全是为了拍季柏遥的镜头。而由于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大菩萨,陈是之还特地对剧本做出了修改,增加了季柏遥所扮演的这个角色的戏份,以求能靠着季柏遥的影响力增加票房,务求能够多赚一些,好挽回超出原本工期而带来的损失和季柏遥横空出世而带来的附加片酬支出。可以说如今整个剧组都在围着季柏遥这个活祖宗转,季柏遥拖延一天,庞大的剧组就要多花一天的支出。 陈是之是个不惧负面新闻的老导演,什么麻烦事都见过了,如今季柏遥在档期内惹出了麻烦,他不但不觉得是坏事,反而十分高兴。毕竟一旦季柏遥真的因为这件事从此被雪藏,那现在他手中的这部片子将会是季柏遥的收山之作,狐狸精票房的号召力之强,粉丝之脑残,绝非是一条出柜新闻能干扰的。尤其是其实她的同性恋绯闻早在去年夏天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粉丝们早就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根本不会因为季柏遥出柜而抵制她,反而会有许多人特地到电影院去看季柏遥出柜以后的第一部电影。 低三下四的赔了一整天的笑脸,季柏遥也已经疲惫不堪,怕在电话里跟齐谨林解释会越描越黑,于是索性在终于忙完了以后亲自登门请罪。 可是齐谨林自然不会因为这些看似冠冕堂皇的原因就放过她,人在江湖,哪个不是庸庸碌碌身不由己,私生活一团糟的人固然很多,可是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也不少。季柏遥的那些解释,在齐谨林的耳朵里怎么听都像是借口。 “你很忙,我知道。先不说这个,你告诉我,你和时诗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柏遥原本在给齐谨林捏肩膀的手忽然停下了。 “你……不信我?” 齐谨林回过头看她,精雕细琢的一张脸上全是错愕,兼之有几分不满。 一瞬间齐谨林几乎被她的这个表情再度俘虏。 缓和了之前近乎质询的语气,齐谨林深吸了一口气以后与季柏遥错开了眼神。 “不是不信你,但是我需要一个解释。” 季柏遥收回搭在齐谨林肩膀上的手,双臂抱起,冷下了一张脸。 “不是不信,那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如果说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你信吗?如果有人告诉你我和她真的有一腿,你会信吗?” 季柏遥觉得委屈,也觉得生气。她在外为了能够和齐谨林长长久久而与不爱的人虚以委蛇,而回到了爱人身边,却要遭受这样的质问和怀疑。与其说生气,不如说失望。 齐谨林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季柏遥这是生气了。而她也无意哄她,每天看她跟别人出双入对,齐谨林的心里又何曾好过过? “我信你,信了你多少次了?结果呢?结果是你要和她在一起,结果是我不得不在原地看着你和她成双成对,听着别人说你和她有多亲密,从报纸八卦上看见你为了她跟记者吵架,为了她出柜,我呢?你给过我一句话的交代吗?我信你和她一清二白,然后让别人说我当初是为了上位所以跟你炒作,像荡.妇一样在德国爬上你的床,然后在合作结束以后把你一脚踢开。你出柜了,你不在乎你在娱乐圈的前途,可你在乎过我的吗?我不是富二代,我要在这个圈子里继续生存下去,我要靠拍戏养活我自己养活我一家人,你呢?我的事业,我的心情,我爱不爱你,你想过吗?你说你愿意变得成熟,你的成熟在哪呢?” “你怨我不信你,可是你想过我吗?一年了,我一直迁就你,为你着想,信任你,陪着你,可是你呢?” 齐谨林转过身面对着季柏遥,一连串狂风暴雨一样的话让她脸上隐隐有些泛红。 “你有想过吗?” “有吗?” 我迁就你信任你爱了你这么久,你有想过吗? 第一百一十五场 季柏遥前一天在医院守了一个晚上,一夜也没有睡觉,白天更是一直忙着东奔西走笑脸迎人。时诗的记忆力很好,季柏遥在读书的时候就曾经见识到过许多次了。一篇季柏遥反复研习也会背的颠三倒四的古文,时诗几乎看一两遍就能够轻轻松松的倒背如流。无论是内容佶屈聱牙的古文还是杂乱无序的数字和单词,只要是有关于记忆方面的事情,对于时诗来说都是易如反掌。正因如此,时诗的手机中没有任何人的联系方式。季柏遥不相信她真的能光靠着记忆力就能随时从大脑里调出每个联络人的号码,但事实就是,时诗的手机里没有能够联络到的家人,同事,朋友。 无奈之下,时诗在医院的大小适宜,季柏遥都要亲自安排信得过的人去照顾。折腾了一个晚上,断断续续的又有一系列的大小事情发生。季柏遥在片场忙活完自己的工作以后一连串和白楚乔赶了三四个场子,饶是海量,一口气几个赔罪的酒局喝下来,也吐了两三次,靠着事先准备好的解酒药才算是不至于喝醉。 可以说是劳碌了一整天,终于把手里的事情办妥,季柏遥按理来说是应该回家休息的。可季柏遥始终惦记着齐谨林的事,于是回到家以后匆匆忙忙的换了身干净衣服,怕自己喝了那么多酒再开车会发生不测,季柏遥还特地从自己家酒店临时抽了个靠谱的代驾司机才敢来齐谨林家。 然而当她看见久违的齐谨林时,面对齐谨林的怒气和抱怨,季柏遥觉得无比的委屈。想要跟齐谨林势均力敌的吵一顿架大吼一通,却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说恼羞成怒也谈不上,因为季柏遥始终觉得,自己不是做错的那个人。与其说一切是她的责任,不如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果循环下的必然。而那些因果,都是早在齐谨林跟自己纠缠不清之前就惹下来的了。她自负那些过去的矛盾只能说算是历史遗留问题,而不是自己的作风问题。毕竟,自从跟齐谨林在一起以后,季柏遥确实靠谱了许多。 我不好,我愿意改。因为跟你在一起,我愿意改变我自己以前不靠谱的态度和生活方式,我愿意为了你而变得成熟勇敢有担当。可是现在所发生的问题明明是我跟你在一起之前的,你怎么能够因为以前的事情而怪我呢? 季柏遥身上还是有浓浓的酒精味,换过了衣衫冲过了凉也一样。 “你,你是这么看我的?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 其实季柏遥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之所以不说出来,是怕得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我为你做出的改变,我的努力,你全都看不见吗?对你来说都是零吗? 季柏遥想问,但是不敢。 大量饮酒和过度疲惫的身体导致季柏遥的双眼有些发红,狐狸精站在齐谨林的对面,眼睛红通通一片,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酒气。齐谨林看到她的模样有些不忍心,知道自己之前话说的太重了些,想要走近一点抱抱她。 “你想多了……只是就事论事……” 伸出了手臂走过去,却被季柏遥猛的一挣,推开了手。 “你是在就事论事,还是在实话实说?” 齐谨林不明白季柏遥这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是从哪里来的,看着季柏遥,忽然被一种负面情绪包围,心里生出无限的失望,甚至绝望。转过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护手霜一边擦一边摇了摇头。 “不论你跟时诗到底是怎么交易的,我都不想再知道了,也不想再问,再提。你这几天会很忙吧,回去吧。我也累了,明天我也有很多事情,我想早点休息了。” 抢走了齐谨林手里的杂物,季柏遥想要为自己做出一些辩解。明知道也许自己退一步说一些软话,齐谨林就能够消消气,或许能够把这场争吵化为无形,而季柏遥却怎么也不愿开口。 “你赶我走?” 齐谨林看也没看她:“我没赶你,但你司机应该还在楼下等着吧?正是风头紧的时候,应该有不少记者等着查你。我不想明天又看见八卦说你脚踏两船,一头把女朋友送进医院,一头来我家暗度陈仓。”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都看不见吗?” 想着想着,季柏遥终于还是觉得不甘心,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齐谨林总算抬起头,直视着季柏遥看了一会。季柏遥有些心虚,但又不愿意这样退缩,想得到齐谨林亲口说出来的一个答案。于是毫不退缩的与齐谨林的视线相接,等着对方回答。 “你说呢?” 季柏遥从没见到过齐谨林这样的态度,似乎是生气,又像是没生气。眼神里有些疲惫,深沉到几乎看不出任何爱意。季柏遥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口走。 扶着齐谨林家大门的l型把手,季柏遥的动作不是那么急切,甚至有些刻意的磨蹭。然而齐谨林并没有拦着她,更没有出言留她。季柏遥不死心的转过头又看了齐谨林一眼,却看见齐谨林只是低着头,专心的盯着自己的手发呆,根本没有要理季柏遥的意思。 咬了咬牙,季柏遥推开门走出去。 一阵风吹来,一个不经意,背后那扇门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狠狠的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季柏遥被吓了一跳,站在门外看着被关上的门,有心想要发个短讯告诉齐谨林一声那扇门并不是自己负气甩上的,心里却涌起一种疲惫,没有力气再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更没有力气发短信对齐谨林解释什么。 双腿如同灌铅,茫然的走进电梯,下了楼打开车门钻进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发呆。司机一连问了几句要去哪里,季柏遥都没有听见。 司机不知道季柏遥的家在哪,只能坐在车里跟季柏遥一起发呆。过了不知道多久,季柏遥终于稍微回过了一点点神。目光空洞的系上安全带,对司机说了句回家。司机看出她的状况不好,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季柏遥家在何方,黯然的狐狸精低下了头,说出一段地址。 “回家。” - 季柏遥走了以后,齐谨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没有觉得更难过,也没有松一口气。心里空落落的,谈不上欲哭无泪,更不至于悲从中来。按部就班的把手机充了电,选好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齐谨林原本就打算要睡觉了,却被突如其来的季柏遥打乱了时间表。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齐谨林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全无任何季柏遥的消息, 齐谨林看着手机里季柏遥唯一的一张照片,还是当初《柏林奇迹》开拍之前季柏遥硬抢来齐谨林手机自拍的。屏幕上的季柏遥与现在还是有些差别的,现在的季柏遥要比照片里更消瘦了些,头发也从接近黑的棕色染成了浅栗色。联想到昨晚那个两眼通红的季柏遥,齐谨林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触。 昨晚那个人,跟照片里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吗? 齐谨林叹了口气,给白楚乔打了个电话。 “楚乔姐,之前你跟我说给我安排绯闻的时候我不是反对了吗?我改想法了。与其等观众自己忘了我跟季柏遥的绯闻,还是快狠准的炒个绯闻吧。还有,何夕之前说要找我拍mv,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有没有时间?” 齐谨林实在是不想再看见自己跟季柏遥的名字再被一同提起。原本对于新闻媒体的那些小心翼翼的躲避,齐谨林都不愿意再顾忌。相比让大家慢慢忘掉她与季柏遥的关系,还不如速战速决。宁愿放弃自己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形象,也不想让自己再和什么同性恋纠缠在一起了。 白楚乔早就对她和季柏遥的这些绯闻不满。之前几次跟齐谨林说起这件事,都被齐谨林找各式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白楚乔还来不及用强制手段逼齐谨林就范,季柏遥那边就闹出来了一系列的麻烦。现在齐谨林总算主动开窍了,白楚乔顿时有一种朽木可雕的感觉。 至于何夕的mv,那是早就跟齐谨林预约过的。只是奈何自从那次何夕与齐谨林闹出来了个半真不假的表白以后,齐谨林一直也没敢再联系过何夕。联想起每一次自己跟季柏遥闹危机的时候都是靠着何夕这个贵人解围,如今两人的关系再起裂痕,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齐谨林也不好意思空手去求何夕帮忙,只好先接她的mv,然后再合理适当的运用迂回战术。 斟酌损益以后,博盛决定把季柏遥如今这次的风波变成彻彻底底的恶意炒作。 市场就是这样,当一件事模棱两可,大家几乎都会选择相信不太真实的那个部分;而一旦真相大白,大部分人又宁可相信相反的那部分内容。 当城市中开始流传起关于季柏遥性取向的八卦时,不管季柏遥有多少个男朋友,有多少个绯闻对象和包养对象,人们都愿意相信季柏遥是个女同性恋,而一旦季柏遥真的把这件事铺开到台面上来说,弄到人尽皆知的时候,又会涌现出关于‘季柏遥其实只不过是拿性取向炒作而已’的说法。 而这一次,博盛打算宁可流失一部分的粉丝,也不能让季柏遥失去在市场里的商业价值。毕竟形象可以随着市场的动态随时塑造,只要能摸准萌点,才二十四岁的季柏遥随时可以东山再起卷土重来。而一旦被商业代言拉入了黑名单,狐狸精在时尚影视和网络圈里再怎么红,也不能带来一丝半点的商业收入。 就这样,收到风声的媒体开始跟拍齐谨林与博盛新晋男歌手张河的绯闻,而季柏遥则尽快赶完电影的拍摄进度,迅速进入宣传期,力求给媒体带来一种绯闻是为新电影炒作的感觉。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整整过了两天,季柏遥都一直没有再出现。齐谨林起初还对她有些期待,然而伴随时间一点点过去,齐谨林的那一点期待也渐渐变质,显得越发廉价。 白楚乔知道齐谨林与季柏遥吵架的事情。从经纪人的角度而言,这是一件好事。自己手里两个不怎么听话的艺人终于选择了对公司有利的相处模式,虽然各自有各自的风波,但是从长远而言绝对是件好事。但她毕竟与季柏遥的关系亲密的很,不愿意让季柏遥感情受挫。于是旁敲侧击的在齐谨林的面前询问了一些事情的起因经过,想要说些好话帮两人重修旧好,可齐谨林也好季柏遥也好,两个人都没有要退一步的意思。 于是白大经纪被夹在中间,与其两面尴尬,不如公事公办。 忙起来的季柏遥每天的时间表都安排的满满当当,几乎每天都在不同的城市里做宣传,每天都出现在不同的商业场所。八卦新闻里说季柏遥这是在为了新片而捞金炒作,对季柏遥的炒作方式进行批评的同时,逐渐的也不再有人相信她是同性恋这件事。明明是口不择言时说出来的实话,却渐渐的被人当做是精心策划却被群众拆穿的谎言。卖腐如今已经是市场喜闻乐见的炒作手法,季柏遥一而再再而三的用百合的手段炒作,市场慢慢变得疲惫,也开始有人对她产生反感,不愿意再看她利用女人炒作。 这效果可以说正中了博盛的下怀,然而以后要怎么把季柏遥的人气再收拢搜罗回来,那就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慢,原因有两个 1,快完结了,允许我磨蹭磨蹭卡一卡文 2,太忙 见谅吧。 第一百一十六场 季柏遥的电影进入了宣传期,每天忙的不见人影,一个月三十天,季柏遥坐了四十三次飞机。 一个忙的在天上没空开机,另一个跟记者玩着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游击战。 自从同意了白楚乔安排的绯闻以后,齐谨林几乎一直都在跟记者斗智斗勇。何夕的mv还没开拍,她的新绯闻已经传遍了全世界。齐谨林懒得思考季柏遥到底会不会认为自己真的跟那个小歌手有一腿,即使季柏遥真的幼稚到了会吃这种醋的地步,齐谨林也不愿意跟她解释。甚至特意叮嘱了白楚乔,不要跟季柏遥说起自己的任何近况。 白楚乔自然欣然应允。 于是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齐谨林单方面的断掉了跟季柏遥的所有联系。季柏遥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不论是网络还是微博,齐谨林一概不理,全然视而不见。 季柏遥在宣传期,每天全世界的乱飞,没时间回博盛,更没机会去齐谨林的家里找她。中间有过一次在机场遇见,匆匆忙忙十几分钟的候机时间里,齐谨林与季柏遥的沟通可以用寥寥无几来形容。季柏遥甚至相信,如果不是自己主动过去跟齐谨林打招呼,齐谨林甚至会假装没有看见自己。 “……这么巧阿……你去哪?” 齐谨林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反应了一下,然后缓慢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近乎演技。 “嗯……真巧。我等会的飞机,去c城。” 说罢看了一眼在一边站着的白楚乔,眼神里有些不明显的埋怨。只有白楚乔知道,这是齐谨林在怪她没有处理好两个人的时间,让齐谨林与季柏遥能够在机场偶遇。 季柏遥点了点头,不无尴尬的坐下,略与齐谨林保持了一些距离。 “呃……我过一会要去a城那边做宣传活动。” 齐谨林礼貌而疏远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以后就不再说话,低下了头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书。季柏遥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的偶遇,不死心的又挑起话题。 “呃……最近,最近怎么样?我一直忙着……没时间去找你。” 齐谨林还记得那一天晚上季柏遥摔门而去时的样子,于是无心跟她聊天。放下了手里的书,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季柏遥,淡淡的说:“还行,虽然忙点,但挺充实。这要谢谢楚乔姐了……”说完还特意往季柏遥的身后看了一眼,白楚乔装作没听见,拿出手机。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看看,安排个时间聊聊,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齐谨林摇了摇头:“我没时间,也不太想跟你聊。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你不要找我,公司也好,家里也好,都别来。尤其是我爸妈的家里,闹出什么麻烦,你担待不起,我这辈子也不会放过你。” 季柏遥原先还真动过这个念头,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齐谨林就算是再怎么躲自己,总不能不回家吧?总不能不去看爸妈吧?可现在听到齐谨林这么一说,季柏遥就知道,自己想的这些,齐谨林也都想过了。 没等季柏遥再继续说什么话,机场就像是跟齐谨林达成了什么约定一样,齐谨林的小助理跑过来,告诉齐谨林已经可以登机。齐谨林合上了手里的书,放进随身的包里。有些客气的对季柏遥身后的白大经纪笑笑,然后转身走人,看也没再多看季柏遥一眼。 忽然之间,季柏遥想起以前自己每一次出去做活动的时候,齐谨林送自己离开时候的眼神。 那眼神和神采都与现在截然相反,满满的是爱意和不舍得。如今却空空荡荡,没什么牵挂,更没什么爱意可言。 “楚乔姐……我该怎么办?” 白楚乔看看她:“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问问你自己,你想要怎么办。要想分手,那你什么都不用办;如果不想,那你就得好好想想了。”看着齐谨林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白楚乔拍了拍季柏遥的肩膀:“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你现在最好不要骚扰她,让她自己清静清静比较好。” 于是自此以后,齐谨林又一次消失在了季柏遥的世界里,一直没有消息。 一转眼又过去了小半个星期。 纵使是天大的事情,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以后都会显得平常。提心吊胆了半个月,换是什么人也该觉得烦躁和平淡。折磨了这么久,季柏遥也开始麻木。 这天晚上,季柏遥刚从机场出来,疲惫不堪的把旅行靠枕垫在自己脖子下,歪着头靠在车窗上打盹。白楚乔也跟着折腾了好几趟,累的有些透支了体力,坐在副驾驶位倚着安全带半醒半睡的休息。 来来回回的折腾了这么多年,季柏遥早就已经练就了一身随时可以安稳入睡的本事,此时有柔软的靠枕和凉爽的空调,司机的车技也不错,路上平平稳稳,伴随着小小的摇晃,季柏遥轻轻松松的从迷迷糊糊陷入了深度睡眠。 睡了没五分钟,季柏遥就开始做梦,梦见齐谨林做的山珍海味鸡鸭鱼肉,正在美人与珍馐之前权衡先吃哪一个的时候,狐狸精的手机忽然在自己口袋里震动起来。 季柏遥眼前的倾城佳人和桌上的美酒佳肴都立刻烟消云散。狐狸精揉了揉眼睛,正为自己优柔寡断而恼火,回忆着自己没吃到的美食和没碰碰佳人,解开了手机的锁屏。 看见来件人,季柏遥立刻不再讨厌这个把自己吵醒的短消息了。 竟然是自己一个星期都没联系上的齐谨林。 从绵绵密密的睡意里清醒过来,季柏遥赶紧点开了齐谨林新发过来的简讯。 我们分手吧。 季柏遥觉得一定是车里司机把空调开得太低了,否则自己怎么会忽然之间觉得这么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时间难过,失望,气愤,惊诧,百感交集。 一赌气迅速在回复栏里打出 分就分,随便你。 而这毕竟不是吵架赌气的时候能随便说说的话,季柏遥也只是打了出来自己看看,没有发出去。 白楚乔还在副驾驶睡着,呼吸很均匀。 这一段时间以来,白楚乔一直紧盯着季柏遥,避免她有机会跟齐谨林联系。季柏遥不知道这是白楚乔出于公司利益的角度而做出的决策,还是来自齐谨林本人的嘱咐。 看着手机屏幕,其实冷静了许多天,季柏遥已经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行为。并且开始有些后悔。 经过反省,她既觉得齐谨林说的没错,也觉得齐谨林有些冤枉自己了。 固然,在这件事上自己处理的有问题,可是齐谨林至于要把事情提高到这个地步吗? “柏遥,坐稳了,别回头,似乎有记者跟过来了。” 被记者跟踪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季柏遥嗯了一声以后把安全带系上,继续看着自己的手机。车子开始颠簸,季柏遥盯着自己赌气打出来的消息,叹了口气按下退格键,打算说一些温柔的话哄一哄齐谨林,然后约个时间两个人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季柏遥向来是伶牙俐齿的,要哄齐谨林消气,她自负还是有几分把握。 正决定了要这么办,忽然窗外一黑,一辆中等大小的面包车从侧面超过来,遮住了侧面路灯照出来的光,阴影中一个年轻的身影从面包车探出了头,手里举着一个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相机。 季柏遥只侧头了一瞬间,电光火石里她还没有想好该对记者视而不见还是该摆出亲切的笑容,忽然就被闪光灯正面闪了一下,一片白光照过来,狠狠的闪了季柏遥的眼睛。 司机似乎也被这闪光灯吓到,扶着方向盘的手一哆嗦,车身大幅的往右侧偏移而去,直接撞上了旁边一辆正常行驶的轿车。 白楚乔纵使是吃了安眠药现在也不得不醒了,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正好看见自己的车碰上了旁边的轿车,保险杠相互剐蹭,发出刺耳的声音和不吉利的巨响。 作为罪魁祸首,狗仔队的车连停都没停,直接从外道开走,还不忘回头闪两下镜头,拍下季柏遥的车祸现场。 好在撞的还不算太严重,双方除了车辆上的问题之外,没有人受什么伤,不需要去医院。 白楚乔爆了一句粗口,咬着牙眯起眼睛记下狗仔队的车牌号,随手存进手机,然后看了一眼刚刚把安全带解开的司机说:“事故处理能搞定吧?不要让对方知道车里的人是季柏遥,能私下了结就不要走保险和司法的程序,赔点钱就走就行了。放聪明点,态度好点,懂吗?” 能来给明星开车的人,车技和情商大多都很过关。司机对白楚乔点了点头,说了句没问题以后就下去了。 为了低调,季柏遥跟白楚乔现在坐着的这辆座驾也不是特别豪华的车型,不过是个平平凡凡的公务车而已,对方要索赔,尽管砸钱就是了,白楚乔让季柏遥把外套后面的兜帽和墨镜都带好,然后打电话从博盛叫车来接自己跟季柏遥。 去年夏天就已经闹过了一次车祸,季柏遥这次要是再闹出驾驶上的问题,媒体肯定是不会在乎驾驶员是不是季柏遥本人的。 三分钟之内解决所有关于事故后的烂摊子,白楚乔一边等博盛派来的车,一边开始在自己记忆之中搜索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源自何方。 想了一会也没想到头绪,白楚乔正打算给自己相熟的几个杂志社打电话问问,忽然意识到在事情发生的过程里有一个人有点太安静了。之前在匆忙之中白楚乔只顾着确认季柏遥是否有受伤,确定了狐狸精毫发无损以后就忙着吩咐司机和打电话安排事宜,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喘口气的机会,白楚乔才意识到季柏遥有点太冷静了点。 “柏遥?你怎么了?没事吧?” 季柏遥手里还拿着手机,墨镜遮住了双眼,看不出特别的情绪。季柏遥摇了摇头:“我没事,你继续忙。” 白楚乔猜到是有什么问题,但此时也顾不上与她沟通。现在已经临近午夜,明天就是星期二,按照圈里许多八卦杂志的习惯,凌晨两点稿子才会被送去印刷装订,然后在早上七点以前分发到各个报摊。眼下距离凌晨还有一段时间,只要那个杂志社的主编看见了这条新闻,那么几个小时之后,季柏遥的这次车祸就瞒不住了。 正是火烧眉毛的档口,于是白楚乔只能先打一连串的电话处理问题,没时间细细询问季柏遥的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楚乔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季柏遥坐在后座充耳不闻,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不多时,博盛的车派来了,白楚乔带着季柏遥第一时间上了车,继续按照原本安排的行程往博盛大楼开去。狐狸精一路不发一语,脸色平静无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又好像一切正常。 如果白楚乔此时能够分出神多关注季柏遥一眼,立刻就会明白季柏遥肯定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作为一个一直以来表情都非常丰富的人,现在变成了面瘫,那肯定是有事了。 季柏遥默默的看着手机屏幕,那条自己本来打算删除的消息如今已经在颠簸之中被发了出去,冷光下散发出讨人厌的光,照亮了季柏遥的脸。 分就分,随便你。 他妈的,在玩天天爱消除的时候这手机的屏幕怎么没有高的灵敏性?说发出去就发出去了…… 季柏遥想要解释,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更何况即便要解释,又要怎么解释?难道要她再给齐谨林发短信,告诉齐谨林之前的这条短信是自己发错了,不是实话?不是想要跟她分手,不是觉得分手也无所谓? 忽然有些绝望。 大概这就是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了 第一百一十七场 所谓的阴差阳错就是,一条不发自肺腑的气话被当成了关键的分手信息,问题是之前齐谨林的那一条“我们分手吧。”也同样不是一句真心话。 不但不是一句真心话,甚至不是由齐谨林本人发出去的。 何夕站在齐谨林身边,举起屏幕给齐谨林看。 “你自己看,我就说了吧?您老人家就别在这边像阿诗玛一样等季柏遥回心转意了,人家那只狐狸精压根就没打算浪子回头,从她回短信的速度来看,如今虽然不至于把你忘了个一干二净,但估计也就是迟早的事。等她有了新欢,搞不好连你这个旧爱姓什么叫什么都一概抛到脑后了。” 何夕把手机往齐谨林身上一扔,用搭在脖子上的浅黄色运动毛巾擦着自己还没干透的头发。 齐谨林没说话,低着头看着季柏遥的短信。 冷静了这么些天,齐谨林自己事实上也有些犹豫。 要下狠心跟季柏遥分手的话,齐谨林自然还是难免会觉得舍不得。女人总是这样,大吵一架消了气以后再回忆起自己的另一半,多数是怀着一心的温柔和体贴的。 人类具有着趋吉避凶的本能,虽然人脑不像电脑一样具备着可以随便把不需要和不良的信息随时删除的能力,但是总归还是有自己的一套记忆机制。擅长记住快乐的事情,这就是人类的本能。 不快的回忆经常在时间的冲刷下被渐渐淡忘,最终昔日的挫折难免成为他日茶余饭后的一句笑谈;而美好的回忆大多历久弥新,不但不会被从大脑里删除,二而且会越发珍贵。赌书消得泼茶香,连琐事都常常会莫名的变得美好。 就算齐谨林一直以来都站在镁光灯下享受万千宠爱,而本质上来说她也一样是个有些有肉的人类,不可控制无法避免的会对爱情抱有一丝期待和乐观,甚至于与见惯了悲欢离合跟柴米油盐的常人相比,拍过无数浪漫爱情故事的明星们要更天真一些。于是,即使看起来再怎么顽固坚硬,齐谨林心里始终也有一处位置一直给季柏遥留着,等着那个长不大的狐狸精回来对自己温言软语,自己别扭一番,闹够了以后两人再冰释前嫌,继续过着你侬我侬的恶心日子。 可是左等右等,季柏遥却一直没再出现。 作为朋友,何夕看不下去了。于公于私她都觉得齐谨林这样不是个办法,要么就找季柏遥直说,要么就长痛不如短痛,两个人已经闹到了摔门而去的地步了,齐谨林一个人在这边百转千回的傲娇又有什么用 作为一个与女友顺利恋爱十几年且成功得到家庭认可的人,何夕自诩对爱情与人心都有七分把握。事实证明她的确控制的不错,种种关节都被她一一算计的一清二楚,许多人要纠结很久的难题,在何夕的眼中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齐谨林跟季柏遥的那点矛盾,在何夕看来也不过是好好谈谈就能解决的问题。 坦白说,奇迹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闹出矛盾了。何夕纵横欲海情网多年,也早知道季柏遥对齐谨林的那点心思是真是假。于是即使有心吃一吃齐谨林这一株鲜嫩可口的窝边草,但也一直处处手下留情,不但没横刀夺爱,甚至还多次出手相救,让齐谨林跟季柏遥能够逢凶化吉。 这一次何夕也没打算把奇迹的爱情搅黄。 在何夕的计算中,季柏遥面对这条短信应该立刻回复,然后涕泪俱下的求齐谨林原谅自己,然后两人重归于好才是。可是千算万算,何夕没想到季柏遥竟然真的同意与齐谨林分手,还同意的干干脆脆。 所以现在的课题是:如何让一个女人从失恋里脱身 答案是,迅速投入到一段新感情里。 几乎一瞬间,何夕就决定自己终于要做一把吃窝边草的兔子了。 虽然失算,没有成功制造出修复齐谨林和季柏遥感情的机会,但何夕还是觉得这样也无妨。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也算是一段感情的另一种解脱方式。就算苦了点,也好过眼睁睁看着齐谨林日复一日的受折磨。 因此在何夕看来,这不是什么坏事,自己也不必觉得内疚。只是如今的齐谨林遭受了极大的打击,需要有人在她身边好好陪她才是。伤口血淋淋的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被细菌入侵的时候,但如果处理得当,也是新枝桠移植嫁接上去的最佳时机。只要熬过最初的难受,创面愈合以后虽然仍然留有伤疤,但终究还是不影响植物继续欣欣向荣。甚至如果治理得当,连伤痕都能彻底消失。 要想趁虚而入,这是最好的时机了。 齐谨林看着短信,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对方的话已经说的如此清楚,纵使自己再发短信过去解释说这不是自己的意思,也不能改变对方想要分手的事实。 冷眼旁观着自己这段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不可挽留的恋情,齐谨林的心里除了难过之外,还有些说不清的解脱。反正一切都已经结束,再无其他烦恼。 其实齐谨林今天出现在何夕的工作室里,真的是个偶然。 先前何夕对齐谨林的邀请自然是怀着实打实的诚意,然而对于齐谨林的应允,何夕可以说是全然不抱希望。毕竟一直以来齐谨林对何夕的态度都还算是坚定清晰:朋友可以,暧昧免谈。 当某天白楚乔亲自打电话来跟何夕的工作室讨论档期问题的时候,何夕还是结结实实的高兴了一把的。本以为没什么机会的事情忽然之间上了轨道,这种堪比六合彩大奖的事情,是由不得何夕不高兴的。 而当她知道原来这个大奖的来源是齐谨林跟季柏遥闹分手时,何夕也无奈了一把。小情侣就是麻烦多,隔三差五就要做些事情给自己找麻烦。 当齐谨林到了何夕的工作室的时候,何夕正叼着烟坐在钢琴钱自弹自唱。知道齐谨林对烟味敏感,于是特地去冲了个凉。隔着浴室的磨砂玻璃 听齐谨林絮絮叨叨的说起她与季柏遥的那些风波,何夕在花洒下仰着脸听着。等齐谨林说的差不多,何夕也洗的差不多了。穿着浴巾出来,毫不温柔的用毛巾揉着自己的头发,发梢的水珠甩到齐谨林的白衬衫上,溅出星星点点的透视效果。 勉强把头发擦到了不会滴水的地步,何夕换了身松垮的t恤配牛仔短裤,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摆弄齐谨林的手机。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想一千道一万,季柏遥该不知道还是不知道,该不明白还是不明白。人家又不是你肚子 里的蛔虫,你这么傲娇下去,谁能知道您老人家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于是,何夕就自作主张的把那条短信打了出来,发到了季柏遥那里去。齐谨林在一边看着,不咸不淡的劝阻了何夕两句,但也算的上是默许了。然而当季柏遥的回信发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傻眼了。 这就出现了最初的那一幕。 何夕反应快,迅速的处理了一下手里有的信息,也考虑了一下齐谨林的感受,毅然决然的认为不能再让齐谨林在季柏遥的问题上纠缠不休了。拍了拍齐谨林的肩膀,把手机从她手里抢过来:“好了,真相大白,一刀两断皆大欢喜,走,今天不录了,我跟外面的人说一声,今天提前下班。” 沉浸在失恋气氛里的齐谨林有点感动,不论平时是如何十三不靠,但在工作方面,何夕严格到几近吹毛求疵的态度是出了名的。她有半夜录音的习惯,整个团队都是跟着她的时间表安排工作,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知道何夕能为了自己说下班就下班,齐谨林的心里觉得很暖。 何中堂开着车,载着齐谨林开往自己昔日驻唱过的酒吧。十几年过去,这家有几家大娱乐公司做幕后老板的酒吧仍然灯火辉煌。日复一日年年如是,流水的歌手和老板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却仍不影响铁打的生意。 一切都变了,今天的舞台比昔日那艳俗的台幕华丽了不知多少,今天的歌手比当年的何夕更擅长调动气氛,虽以过了零点,可台下一样热闹。 何夕跟齐谨林找了个有纱帘的卡座坐下,服务生似乎很清楚何夕的习惯,开了几瓶酒往桌上放好,过了一会又默默的把果盘送上来,其他更多的服务就没有了。看来何中堂是这里常客。 何夕给齐谨林倒了杯酒,方形的金属颗粒沉在杯底,酒液倒进杯中时在杯中碰撞,发出接近真实冰块的声音。齐谨林拿起杯子端详着,固态冰这种无聊又十三的东西她是没尝试过的,季柏遥那个好酒之徒曾经图新鲜买过一些,用了几次以后新鲜够了就开始嫌麻烦,三次两次就不知道被她扔到什么地方积灰尘去了。 何夕从她的手里拿过杯子,仰起脖子把里面的酒喝掉。 “嗯,够冰了。你看,这些替代品的效果完全不比真正的冰差。”何夕把金属冰倒在手里,眯起眼睛看着手心的冰块替代品:“甚至不会融化,也不会稀释酒精。你觉得呢” 齐谨林点点头,拿起本属于何夕的那杯酒开始小酌。她不是有买醉爱好的人,也没心情为了季柏遥而酗酒,虽然心里难受,但却也没有达到那个地步。伤心有不同的方式,未必失恋就一定会哭天抢地,再大的痛苦,难过一阵也就算了。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三五十年而已。 人活一世,谁还没失恋过甚至,在节奏奇快无比的现代,齐谨林活到二十七岁才知道失恋的滋味,已经算是晚的了。 伤口总要结疤,没必要因为别人而折磨自己。齐谨林不是个高贵冷艳的人,与其崩溃,似乎还是逞强比较符合她的性格。娱乐圈永远是这样,一段轰轰烈烈的地下恋情仓皇结束,即使狼狈万分也不能停下微笑,务必一如往昔,除为了在事业上博同情而流泪,否则即使露出脆弱的一面,也不会有任何人同情,除了落井下石以外,能收获的就只有嘲讽和冷漠。 习惯了在镜头前坚持,习惯了没有所谓的朋友,难过还是高兴,都习惯了带上麻木不仁或喜气洋洋的表情。扮演弱者没有任何用处,不会有人同情。相反,刀枪不入的人总能够赢得尊敬。 当然,太坚硬的女人难以得到爱情,但刚刚从一段不成熟的爱情里脱身的的齐谨林既不想再谈恋爱,也不想再跟任何同性异性产生火花。 何夕不是这么想的。 她无心像金属冰一样做替代品,却有意要替齐谨林脱离季柏遥这个泥潭。 “何夕,你说……我和季柏遥到底是为什么分手的呢” 齐谨林有几分落寞的又抿了一口酒,透过纱帘看着舞台上的歌手,能够在这里驻唱的都是大有前途的人,声音也不差,无巧不巧,唱的是《柏林奇迹》的主题曲。这首歌不是中文,齐谨林猜测大概是法语或者德语的。由于从题材角度来说《柏林奇迹》算是个文艺片,拍摄地也都选在国外,因此配乐也是清一色的小资爵士,选了一批不太知名的艺人,一些节奏看似紧凑实则松散的音乐。此时此刻出现在有三分喧闹的酒吧里,显得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是当初拍片时名导徐曾为了营造气氛而特地在片场循环播放过,齐谨林才能意识到这首消失在人群和酒杯里的歌是源于何处。 何夕很少听见齐谨林叫她的本名,于是一时有些诧异。转过头眨了眨眼,敏感的察觉到齐谨林应该其实并不打算听她回答,于是闭紧了嘴巴没有说话。 就这么沉默了不知道多久。齐谨林的眼光远远的抛到帘外的舞台上,无神的看着舞台上歌手那张模糊的脸,听着歌手用性别模糊的声线唱着听不懂歌词却曲调熟悉的歌。 果然,当歌手唱罢这首歌以后,齐谨林又开口了。 “我总是觉得吧,我跟季柏遥是不会分手的。你看,她当初那么不靠谱的时候,我不是也一样能跟她过的挺好吗?怎么……怎么这稀里糊涂的,就分手了呢?” 何夕在一边看着,听出她话语里言不由衷的无所谓,有几分担忧,想安慰她几句,又觉得似乎还是让她说出来好些。 “几个月之前还好好的,她跟时诗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了,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也有心理准备了,可现在,现在怎么就是觉得受不了呢季柏遥那种人,从我跟她在一起的那天我就做好了她会花心的心理准备,要是她跟别的男人或者女人有什么,我都应该已经不会觉得接受不了了……何况其实我的心里还是愿意相信她的,相信她其实跟时诗是清白的,也相信她是只爱我一个人的。但她怎么就是不能为我想想呢?” 何夕点了根烟递给齐谨林,齐谨林也没推,接过来就抽上了。这是何夕第二次见她抽烟,上一次是为了季柏遥,这一次也是为了季柏遥。 叹了口气,干了一杯酒后也给自己点上一支。何夕拿起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续酒,叼着烟的样子有几分性别模糊的英俊。 “比起季柏遥跟时诗的关系,你更在乎的是她是怎么看你的。对吧?别说你愿意相信季柏遥跟时诗没什么,就算季柏遥真的跟时诗上过床,你应该也不至于会和她分手吧” 齐谨林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一定。” “总之,如果时诗被送去急救那天季柏遥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解释,第一时间安慰你,不跟你吵,没有摔门就走的话,你是不是还是会容忍下去” “如果她最在乎的人是我,如果她还是舍不得我,如果她……能跟我解释,愿意为我而改变一点点……” 何夕把没抽几口的烟掐灭:“醒醒吧你,你还是你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是认识季柏遥之前的齐谨林吗?”伸出手把齐谨林的烟抢过来扔到地上,何夕俯下了身,喝光了她杯子里的酒,然后跨坐在齐谨林的身上,挑起了齐谨林的下巴,凝视着她有些失神的眼睛。 “以前的你,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在酒吧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烈酒,不会抽别人递给你的烟,不会因为一个人在你面前摔门而去就把自己降低到这个地步。” “更重要的是,以前的你,在我面前时眼中除我之外没有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无颜赘述托词,四月争取日更或者隔日 第一百一十八场 齐谨林怔怔的看着何夕,茫然间终于寻回自我。扭过头去躲开何夕的视线,想要把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却在怅然之间不经意的细视何夕的脸。 夏初的时候何夕曾经为了某饮品的商业代言而改变了一直以来的发型,把黑色的中短发剪成了性别极模糊的浅紫色短发,而她的头发似乎长得很快,如今才过了几个月,转瞬就又回到了之前的长度。虽说已年过三十,何夕的皮肤状态却似乎一直都停滞在二十几岁的时候,依然白腻的羡煞旁人。染回了纯粹的黑色,发型稍做了些许变化,稍长些的刘海倾洒下来遮住了些许视线,黑发黑眸配上何夕白皙的脸,凭空捏造出三分纯良。 凝视何夕,齐谨林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中学时拼了命才跑下的八百米,终于穿过了终点线以后那一瞬间被疲倦重重包裹起来的轻松;也像是第一次听见导演宣布自己镜头杀青时提心吊胆的紧张之下的骄傲。 好像是结束了一件事,带着倦怠跟欣喜。 也许……放纵一次也无妨吧? 得意何妨醉一杯,遑论身在江湖,总为丝丝缕缕琐事羁绊,难得纵情。 齐谨林看着眼前的这个让自己从十五岁一直迷恋到二十七岁的女人,透过何夕的双眼努力回忆着跟季柏遥扯上关系以前的自己。从少女到剩女,从学生到明星,整十二年。从自己在潜意识中能够接受女人的那一天起,从自己意识到同性也能作为恋爱的幻想对象的那一刻起,自己不就曾幻想过这个人吗? 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不就是快乐吗?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人或事,应该就会快乐吧。 今夕……何夕? 心底的天平开始缓慢的往某一侧发生倾斜。齐谨林还来不及思考自己心里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就看见何夕的面容忽然间在自己的眼前放大。一瞬间以为即将被吻,闭上了双眼却没有感受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碰。 “想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现在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没有被一直都流里流气的偶像亲吻,而是从耳边传来了细碎的声线。身上的重量消失,何夕站起了身,按下了茶几上的呼唤铃,叫来了守在纱帘外的服务生。 “替我点首歌。” 齐谨林听着外面的歌手开始唱自己听过无数次的歌,心中想何夕刚才说过的话。有些不可置信的喝着酒,用冰冷的酒杯敷着自己的脸颊。她有些吃惊,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竟然真的想要跟何夕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低着头无意义的盯着地上的烟蒂,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定是今晚的酒太烈,才至于让自己在那一刻想不顾一切,想要靠着放纵自我来获得解脱。 齐谨林不敢想,如果那一刻何夕不是在耳边对自己细语,而是垂下头与自己接吻,那今晚将会发生什么事。更不敢想如果那时候何夕趴在自己耳边说出的不是劝慰自己的话,而是问自己是否愿意跟她在一起,自己会回答什么。 “做朋友总有些不快,一转身就看见有情人间的对白……” 何夕跟外面的歌手一起哼着歌,过于熟悉的歌词没有把齐谨林从惊诧里拖回人间。看着默然不语的齐谨林,何夕似乎有些放心。 “小林林,我有几天的假期还没休,不如过几天我带你出去玩玩,散散心吧。” 听到旋律之外的声音,齐谨林才从自己的世界回过神。算计了一下自己的工作,似乎自己并不是抽不出时间的。不过齐谨林觉得还是好好考虑一番比较好。于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伤感够了没?人活一世,谁还没失恋个把回,伤春悲秋的有什么意思,来?” 说完举了举杯,齐谨林翻了个白眼跟她碰了一下,喝了口酒之后有几分不耐烦的说:“这句话换谁说我都会点头,除了你。” 何夕有点尴尬的呵呵笑了一声,确实,她自己也觉得这句话说的有些没立场。毕竟她十六岁跟顾展一拍即合,如今三十有二,一段奸.情整整勾搭了十六年,占据她人生的一半。要说试问身边谁没有尝试过失恋的滋味,那恐怕是只有何夕了。 “何大人,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说我想跟你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何夕看了她一眼,听见齐谨林又一次用平常的方式称呼自己,何夕也就卸下了情感专家的外衣,拿出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流氓皮相。 “那就给顾少东发个短信,然后我这就借张身份证跟你开房去。可好?”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让人骂票房毒药了。”齐谨林摇了摇头,举杯干了杯中酒,从何夕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上:“演技实在不到家。”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齐谨林的意识却离奇的清晰。本以为自己能够找个机会麻醉自己再断片一次,却不管怎么喝都依然能够看清眼前的一切。 终于开始喝最后一瓶,而何夕还像一滴酒也没碰过那样清醒,齐谨林也没有被酒精麻醉。抽完自己身上的最后一支烟,酒吧里的喧嚣也散去了不少。原本拥挤的男男女女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即使有一部分仍未尽兴的人们还在狂歌痛饮,也不能够阻止已经开始瓦解的狂热。 歌手已经换了另外一个,此时正在唱一首不咸不淡的老歌。何夕似乎技痒,掀开了纱帘,不顾自己的身份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台下的人大多已经醉眼朦胧,偶有几个意识还算清晰的人,也不会注意到舞台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齐谨林隔着帘幕,遥遥看见一个瘦削的人影绕到了舞台边缘,与乐队打了个招呼。等歌手演唱完毕就在耳机里叫歌手下来,换何夕上去。 歌手从未曾遇到过这样的情景,带着自己心爱的吉他从舞台上迷惑而不悦的走下来,看见台下站着的人以后便乖乖解下吉他的背带,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支记号笔,有些亢奋的塞进何夕的手里,央求何夕在他的宝贝吉他上签个名。 何夕把记号笔随手揣在自己的口袋里,接过吉他以后就走上了舞台。 齐谨林本来就有些近视,隔着纱帘更看不见何夕的神情。 似乎是有几分落寞,又似乎只是有些唏嘘。 “……是否,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是否,这次我将不再哭……是否这次我将一去不回头,走向那条漫漫永无止境的路……” 大概是匆忙间点这首歌的缘故,乐队的伴奏有些粗糙,好在何夕的身上背着那个歌手的吉他,白皙的指尖扫过琴弦,齐谨林几乎能够隔着舞台闻到那指尖上的烟草味。 “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情到深处人孤独……” 齐谨林看着舞台上的何夕,听着歌声回忆起从前,一下子想起自己昔日为了何夕的新专辑而彻夜排队的时候,一下子又想起乍看到季柏遥发来分手短信的那一瞬间。一段一段的回忆闪烁,有些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也有些是掺杂着季柏遥的身影。 “多少次的寂寞挣扎在心头,只为挽回我将远去的脚步;多少次我忍住胸口的泪水,只是为了告诉我自己:我不在乎。” 这歌词齐谨林也熟悉的很,歌词大多是重章叠句,于是听罢了一段便能够激起以往的记忆。跟着何夕的曲调在包厢中轻声应和,总觉得像自己与季柏遥初次约会的那天晚上,手中拿着季柏遥准备的荧光棒,为了何夕的一举一动而魂牵梦绕。 “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是否春水不再向东流。” 突如其来的伤悲,然后意识到自己竟终于流下了眼泪。 没有嚎啕大哭的苦楚,只是被记忆打乱了思绪,茫茫然觉得难过。擦干净短暂的泪水,齐谨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再看台上的何夕。似乎有人发现了台上的歌手不那么简单,开始把注意力转到舞台上。看清楚那个抱着吉他的人竟似乎是什么人以后,纷纷掏出手机准备拍下来留念。 工作人员有意拦着,却也不能阻拦所有人。何夕似乎毫不介意,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是否,是否。 唱完这一首歌以后何夕便从舞台上走下去,掏出记号笔签好了名,然后把吉他还给了它的主人,转身回到包厢里。齐谨林已经恢复到了自己原本的情绪,看不出曾哭过的痕迹。 “走吧?” 齐谨林点了点头。 不想被摸不清底细的代驾司机知道自己住在何处,齐谨林告诉司机把自己送到最近的酒店去,打算开个房间过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醒了酒再从博盛叫人来接自己。何夕此时也君子了起来,把齐谨林送进了房间以后就回去了。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齐谨林的耳边还回荡着何夕的歌声:“……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情到深处人孤独。” 想起季柏遥,还是觉得难受。唯独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今晚终于明白何夕其实比看上去要伟岸的多,有节操的多。 ……为什么,自己偏偏喜欢上的是季柏遥那种人呢……为什么明明看起来都一样荒唐,可何夕却要比季柏遥有底线的多,也更让人有安全感的多呢?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有些可笑,齐谨林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指尖是冷的,脸上却是滚烫的。 没有眼泪,心里也不觉得有多难受。 失恋不应该是这个感觉吧。 想着想着,陷入了昏迷一般的深度睡眠。大概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一夜无梦。 沉沉闭锁起自己的头脑,连深层的潜意识也不再活动。 齐谨林自然听不见地毯上手机的震动声,也看不见屏幕闪烁个不停的来电人,听不到白楚乔说季柏遥又遭遇了什么麻烦。 第二天,忘了开空调的齐谨林是被热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紧闭了窗帘的房间依然昏暗,齐谨林揉着像被无数鼓棒敲过一样疼痛的头,支撑起沉重的身躯从地毯上捡起自己已经没电的手机。 知道自己肯定要被白楚乔骂一顿了,齐谨林从包里翻出移动电源。洗了个脸之后回来,被充了些电的手机已经开机。看着一大堆未接来电,齐谨林并没觉得有什么意外。本来今天上午自己应该去博盛报到,然后跟白楚乔商讨新广告的合同细则,如今自己人间蒸发,白楚乔肯定是要大发雷霆的了。 做这一行的人,不得不小心谨慎。越是紧急的事情越不能靠发短信解释。毕竟手机是个危险的东西,白楚乔一口气给齐谨林打了七八个电话没人接,除了需要担心齐谨林是主观上想要玩失踪之外,还要做好齐谨林手机被盗的心理准备。万一白楚乔一条短信发过去,结果被有心人一口气同时知道季柏遥车祸和齐谨林同性恋的消息,那麻烦就不是三言两语解释得清的了。 按照工作进程,齐谨林昨晚本来是应该在何夕的工作室录音的。齐谨林的手机一直打不通,那白楚乔自然就要往何夕的工作室打了。奈何何夕早早的锁了工作室跟齐谨林去了酒吧,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因此白楚乔多方打探的结果就只有凌晨时何夕提前让录音棚的所有人下了班,然后亲自带着齐谨林私奔了而已。 本白楚乔还有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意思,想要告诉齐谨林季柏遥出了车祸的消息。可一听齐谨林原来已经第一时间跟何夕泡吧去了,白楚乔也就觉得季柏遥车祸这件事已经无需赘述。毕竟虽然车被撞了,但季柏遥本人还是毫发无损的。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么两个人冷战了这么长时间,现在齐谨林又貌似跟何夕打得火热,白楚乔也自然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于是就这么把事情掠过去不提了。 本该是个解释的机会。 翻看了半天也没在自己的手机里看见什么有用的消息,齐谨林打着呵欠给白楚乔回电话。白大经纪熬了一夜没睡,四处张罗着给车祸的事情收拾烂摊子,此时已经顾不上再训斥齐谨林了。无意间在季柏遥面前说起齐谨林跟何夕去了酒吧,季柏遥便特地对白楚乔嘱咐别让齐谨林知道撞车的事情。因此白大经纪虽然不明就里,但也还是照做了。 就这样,电话里的齐谨林没察觉任何事。 托了白大经纪的人脉,撞车的小插曲,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压下去了。 齐谨林最终也还是没机会明白那条短信的来源,季柏遥也不知道那是何夕的无心插柳。 还是那句话,与其说是误会,不如说是缘分。 第一百一十九场 季柏遥车祸的事情被白楚乔压的滴水不漏,她早就见过了白楚乔的手段,也不觉得有什么太值得让她惊讶的。毕竟除了替艺人没事找事以外,帮艺人收拾烂摊子也是经纪人的本职工作。 狐狸精最近忙翻了天,每天光彩照人的出现在镜头下,曝光率一时无两,各式各样的新闻和专访霸占着各个媒体的头版头条。 红人就是如此,一连串的曝光不会让公众对她的形象产生审美疲劳,反而都看的津津有味。陈是之的电影眼看就要上映,一系列的宣传活动风风火火。好在总算忙过了一个周期,再坚持两三天,季柏遥也就可以歇一歇喘口气了。 尽管白楚乔在心里同情她白天忙宣传晚上跑医院,但也只是发于情止于礼,买一份蔬菜沙拉给季柏遥聊表心意也就算了。虽然季柏遥没有对白楚乔直说,但白楚乔是何等人,一听说齐谨林跟何夕午夜狂欢,季柏遥撞了车都不让齐谨林知道,自然也就明白所谓的奇迹之恋总算就此告吹。 奈何白楚乔毕竟是外人,不知道两人分分合合谁对谁错,于是也不多问,替季柏遥张罗出了几天的假期,让她好好歇两天。 还没等通知季柏遥假期的安排,齐谨林就回到了博盛。 白楚乔见她狼狈,看出她这是痛饮到天亮,宿醉未醒的样子。心中有些迷惑,觉得有点蹊跷:要是没分手,不至于把自己折磨成这幅不人不鬼的国宝相,可要是季柏遥被甩,那现在另觅新欢的齐谨林不是应该春风得意容光焕发吗?怎么弄得像是失恋了一样? 联想昨晚也熬的两眼通红的季柏遥,白楚乔更觉得奇怪了,要是一拍两散了,这两个人里至少该有一个人是解脱了吧?怎么都是狼狈到像被人甩了一样? 虽然觉得不对,但白楚乔也不想多问。从经纪人的角度来说,齐谨林和季柏遥分手,对两个人的事业和公司的发展都是好事。 “我想休假。” 一见到白楚乔,齐谨林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白大经纪倒也没有问她原因,直接摇了摇头:“没戏。你今年的假期已经休的够多了。你要是觉得状态不好,我可以帮你想办法调整,但放假没戏。” “楚乔姐,我觉得好累,真的没有假期可以安排?” 白楚乔像模像样的拿过自己办公桌上的一个大文件夹,随随便便的翻了翻,然后啪的一声合上:“有。” “什么时候?” “你累了就回家吧,回头我找人去找你商量解约赔偿金的问题。”白楚乔把文件夹放下,有些刻薄的看了看齐谨林:“在这个圈子里吃饭,注定不是你想歇就能歇的。你要是实在觉得累了的话,回家结婚生子去,以后也别回来了。顺便一说,我记得你在嘉汇的时候是很肯拼的,怎么现在总张罗着要休假?状态不好,想办法调整,每个人状态不好就来找我请假,像话吗?” 齐谨林叹了口气,确实,逃避不是最好的办法。白楚乔说的没错,尽管不是那么顺耳,但实际上确实事实。 “下周要去录旅游宣传片,我可能不是很有时间盯着,你自己没问题吧?我会派人陪你的。” 齐谨林很少能有机会安排自己的日程表,基本上都是由白楚乔安排,齐谨林照做就是。下个星期有什么工作安排,齐谨林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左右也就不过是一个宣传片罢了,确实不用白楚乔跟着,于是齐谨林点了点头。 白楚乔满意的嗯了一声,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毕竟是旅游宣传片,广告商那边会全程七星级招待的。据说旅游区那边山水风景都不错,挺有世外桃源的意思。拍片之余散散心应该也不错。” 齐谨林知道白楚乔还是疼自己的,笑了笑以后就走了出去。 白楚乔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又叫住了齐谨林。后者有些不解的挑了挑眉做出疑问的表情,白楚乔却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话,挥了挥手让齐谨林出去。 “自求多福吧。” 齐谨林走后,白楚乔打了个电话把季柏遥叫来。狐狸精今天穿了个大大的连帽外套,戴上了女巫一样的灰色兜帽,遮住了不太好的脸色,近一段时间都是靠着神乎其神的化妆技巧才能在媒体镜头下神采飞扬。白楚乔甚至于有些怀疑,季柏遥只要让齐谨林看见自己卸了妆后素颜的憔悴模样,齐谨林就会第一时间原谅她。 虽然面色苍白憔悴,但季柏遥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绕过沙发坐在白楚乔的办公桌上,反手拉开白楚乔的抽屉拿出雪茄剪和长火柴,点上雪茄坐在白楚乔身旁吐烟圈。 “怎么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都压下去了吗?时间也不早了,今天晚上不是还要赶飞机吗?” 甩熄了手里的火柴,空气里飘散着烟味之外的焦木味。 “小林姐来过了?” 白楚乔正吃惊季柏遥的洞察力,就看见齐谨林的手机被忘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不得已只好点了点头:“刚走。” 季柏遥一脸了然,神色竟然几乎一如往常。奈何演技并不精湛,无法掩饰的不露痕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了句:“嗯,回避一下也好。”随后又抬起了头,专心吹她的烟圈。一个一个同心圆在空气里展开。 白楚乔把行程单递给季柏遥,正准备提点她几句,叫她打起精神熬过最后几天。刚开口就听见了敲门推门一气呵成的声音,齐谨林就回来取手机了。 “楚乔姐,我手机……” 齐谨林一推门就看见了坐在办公桌上抽雪茄的季柏遥,一时间觉得有点尴尬。季柏遥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跟白楚乔说话:“楚乔姐,晚上飞机几点?是不是该走了?” 白楚乔被夹在中间,有些进退两难的意思。叹了口气对齐谨林招了招手:“这样也能遇到,算是你们俩还有缘分。”把季柏遥手里的雪茄拿过来放在一旁,白楚乔站起身抱着双臂看了看两个气场不和的狼狈女人。 齐谨林也好,季柏遥也好,两个人都是一副枯槁的模样,让记者拍到的话肯定又有一番没完没了的素颜黑历史照。白楚乔拿起自己的杯子,走到饮水机旁边给自己接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口之后认命一般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话当场说清,到底是谁把谁甩了还是怎么回事,两个人都糙的像祥林嫂一样是个什么意思。真觉得病殃殃的就能像林黛玉一样了?其实真难看的要命,我都没脸带出去见人,求求你们两个小祖宗可怜可怜我,快把你们俩那点芝麻绿豆大的麻烦解决掉,然后人模人样的给我出去赚钱。你们俩一个是富二代,一个有接连不断的金桃花,我可还是要靠这份工作糊口的。” 说罢看了看季柏遥,蔫狐狸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白楚乔只好又扫了一眼齐谨林,也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你们俩都不说是吧?我说。” 白楚乔把水杯里的水喝光,空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发出有点吓人的碰撞声。白大经纪先是看了一眼季柏遥,然后对齐谨林说:“昨天半夜我跟柏遥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把车撞了,人没事,但她让我瞒着你,不知道为毛。最近忙翻了天,你看新闻就知道了。” 白楚乔敏感的注意到在听说季柏遥撞车的时候齐谨林的表情出现了变化,一瞬间齐谨林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关切的神色,身子也往季柏遥那边倾了倾,似乎是想去看看季柏遥是否安然无恙。而在听说了人没事以后,齐谨林就又恢复了之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昨天晚上我怎么打你的电话都没人接,录音棚的人说你跟何夕出去泡吧了,你现在跟何夕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是你劈腿喜欢上何夕了,还是因为之前时诗的事情所以要跟柏遥分手?” 左一句分手右一句分手,齐谨林怎么听都觉得刺耳。刚想要澄清自己跟何夕的关系,就看原本一脸木讷的季柏遥直了直腰,从白楚乔的实木办公桌上跳下来,拿起被白楚乔放在一边的雪茄又开始抽。 “楚乔姐你别问了,是我不好。” 季柏遥揉了揉头发抻了个懒腰,把头埋的很低。 “别说的那么难听,像是小林姐劈腿了一样。是我做的不好,小林姐要跟我分手……”季柏遥犹豫了一番,摇了摇头:“……也是应该的。” 齐谨林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竟直接转过身推门走出去了。 白楚乔被晾在原地,尴尬的看着被齐谨林关上的门。直到透过玻璃的办公室外墙目送齐谨林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白楚乔才又火山爆发一样一拍桌,怒视着季柏遥质问:“你瞎了吗?傻吗?” 季柏遥莫名其妙的看着忽然间暴走了的白楚乔:“我怎么了?” “你看不出来你们两个有问题吗?要是齐谨林主动跟你分手的,她现在至于人不人鬼不鬼跟你一样缺水吗?我一个外人都看出来这里面有蹊跷,你那么大的两个眼珠子是拿来喘气的吗?” 白楚乔气急了,伸出手戳着季柏遥的脑门:“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现在笨成这样。摆明了现在齐谨林是觉得你对不起她,中间是有什么误会,你现在这么个态度,你真喜欢上时诗了?” 季柏遥也愣了,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齐谨林确实看起来不太对。 “可是能有什么误会?是她要跟我分手……” “她要分手你就答应了?万一人家是傲娇呢?她是什么时候跟你说要分手的?该不会就是昨天吧?”白楚乔冷笑了一声又戳了戳季柏遥的脑门。 季柏遥忽然间开了窍,伸出手把自己的帽子摘掉,手心按在光洁的额头上,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就是,昨天晚上……我其实不是真的想要同意分手的……但她都说出要跟我分手了……我觉得死缠烂打也没什么意思。” “你个猪脑子,白长了一张狐狸精的机灵样。我问你,齐谨林昨天晚上跟什么人在一起?” 季柏遥反应迟钝的思索了半晌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皱紧了眉头揉捏着自己的鼻梁,咬着嘴唇。 “我怎么那么蠢……” 齐谨林一直是有一说一,不给误会任何机会的。即使是当初时诗把照片发上门,齐谨林也都心平气和的给季柏遥一个解释的机会。如今就算齐谨林是铁了心要跟季柏遥一拍两散,也至少该给季柏遥一个自辩的机会,两个人面对面把心里话说清,然后和平分手,而不应该直接一句分手了事。 季柏遥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自己是犯了傻,哪怕没在第一时间意识到那条短信的问题,但在知道了齐谨林昨晚与何夕在一起的时候也该察觉到一些问题才是。 更何况……怎么就没为自己解释两句呢? 白楚乔看她皱着眉反省,索性也安静下来不再说话,站在一边看季柏遥深思熟虑。过了一会眼看着季柏遥把自己的鼻梁捏的通红,才总算是忍不住了。 “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清不楚的就直接砍了,这叫个什么事?死要面子活受罪这种事情没必要,你要是想留下她,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装什么伟人。找个机会厚脸皮送上门负荆请罪几回,没准还有戏。看齐谨林今天的情况,她跟何夕肯定是还没成事,何况还有顾展那个大神横在那,何夕应该不至于真的为了齐谨林跟顾展分手。” 白楚乔的分析头头是道,季柏遥却忽然绽放出了笑容,虎牙咬着自己的嘴唇摇了摇头:“何夕不是问题,问题在我自己身上。” 季柏遥优点不多,敢作敢当算一个,知错能改也算一个。绝不回避问题,找准根源,对症下药,一击即中。 整整几个月,白楚乔总算又一次在镜头外看见了季柏遥阳光耀眼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又要到了写番外的时候了。 第一百二十场 今天天气不错,何夕难得的心情好,拉上了所有的窗帘,白天收音。上午她曾给齐谨林打过电话,奈何对方手机关机,何夕推测她是宿醉未醒,还赖在酒店里。 “……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何夕戴着耳机哼着歌,站在录音棚里等监制。等了好久监制没来,却等来了季柏遥。狐狸精推了下午的飞机,硬拖出了一个下午来找何夕。 “何大人,可忙?” 何夕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烟,冲季柏遥笑笑,隔着玻璃窗做了个口型:“忙。” 季柏遥环视一圈,偌大的一个录音室里只有何夕跟另外一个性别模糊的年轻助理,冷笑了一声毫不顾忌的把自己的包抛在一边的操作台上,拉开录音棚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你出来。” 那助理看出了苗头不对,掏出一盒烟放下手里的乐谱直接退了出去。 何夕看也不看季柏遥,戴上耳机继续抽烟唱歌。季柏遥也不急,抱着手臂等着何夕把一首歌唱完,一支烟抽完。 “说吧,找我什么事?先说好,齐谨林的行踪我不会告诉你,如果你今天来是想要让我在齐谨林面前帮你说好话,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季柏遥摇了摇头:“小林姐是我的人,她在哪里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告诉我。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问你,但是是关于你的事情,跟小林姐没关系。”季柏遥破天荒的没拿出烟抽,而是挥了挥手驱散密闭空间里的烟雾,毫不退让的往前走了一步,仗着自己脚下踩着十公分的高跟凉鞋,俯视着赤脚站在录音棚里的何夕:“昨晚的短信是不是你发的。” “既然你都是陈述句了,我还需要回答你吗?”即使季柏遥的态度已经近乎无礼,何夕依然没有后退的意思:“你可别跟我说,那条分手的短信不是你发的。” 脸上挂着痞子一样的表情,何夕又点了一支烟。录音棚里灯光很暗,打火机的亮光照亮了两个人的脸。歪着嘴冲季柏遥吐出一口烟,何夕把烟盒往季柏遥面前一递:“要来一支吗?庆祝一下齐谨林终于恢复单身,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跟顾展分手,跟你的小林姐来一段不让她那么难受的爱情?” 季柏遥伸手把何夕的手推开,动作粗鲁了些,烟盒掉在地上,发出闷闷的一声。 何夕也不低头,挑着眉耸肩,叼着烟摊了摊手:“对不起,是我措辞不当,不是你的小林姐了。现在她虽然不是我的,但至少不是你的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我不管你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只不过是随便玩玩,齐谨林都是我的人,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我的人,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怎么知道我和她还没‘关系’?你自己想想,她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就能把她灌到断片,现在她跟你分手了,我还需要担心让她背上劈腿的恶名,不敢跟她上床吗?季柏遥,你自己不要人家,就别摆出一副好像是我抢了你的人的样子。行吗?你放心,我不会让谨林做小三,我会先跟顾展撇清关系,然后再去找她的。” 季柏遥恶名在外,可何夕虽然对外是一副温婉知性的模样,面具下的本质却比季柏遥的段位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即使季柏遥咄咄逼人,在何夕眼里也不过如此。 平心而论,何夕从没有打算过跟顾展分手,更没想过要和齐谨林真枪实弹的发生什么关系。在她看来,齐谨林不过是个可爱些的晚辈,调戏与被调戏之间擦出几分娱乐的火花而已。只是眼看着齐谨林好好的一个人为了季柏遥折磨的衣带渐宽,便从心底生出对季柏遥的反感。虽说看起来不靠谱,实际上却为了齐谨林与季柏遥的关系做出过不少助力。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有何夕一双慧眼在旁边盯着,季柏遥跟齐谨林恐怕已经分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之所以愿意帮两人解决问题,原因除了她对齐谨林有几分好感之外,自然是因为她看得出季柏遥对齐谨林也是一片真心。虽说还不够完美,但一颗心放在齐谨林身上,总还是值得助一臂之力的。 而当她眼看着季柏遥为了时诗把两个人的关系闹僵,眼看着齐谨林为了季柏遥愁容不展,靠工作麻痹自己;再听见齐谨林说季柏遥那般负义薄情,先是弃之不理,后又摔门而去,最终弃之如履,可谓始乱终弃。自然不会再对季柏遥有半分好脸色。 何夕咂了咂嘴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把手凑到鼻尖嗅着自己指尖上的烟草味。 “自作死,不要赖上别人。你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问题,别从我身上找什么原因。有空怪我,你不如好好想想谨林为什么要跟你分手,下次谈恋爱的时候要怎么对人家。看在你跟co有几分像的份上,我劝你一句,玩归玩,外面的都是虚的,家里的那一位才是真的。你不是羡慕夏沉能有今天的安稳生活吗?她也是吃过了亏才学乖的。她也跟你一样,玩出了火以后气走了前女友,最后闹到任打任骂也没用,只能换个对象。所以你也别觉得你还能跟齐谨林有什么后续,就算是夏沉,最后也闹到分手收场。你觉得,你的手段,比她如何?” 季柏遥忽然失去了原有的态度,恼羞成怒一般的一挥手,打翻了何夕面前的乐谱架,烟灰缸和乐谱一起掉在地上,垫底的咖啡渣和烟灰烟蒂混在一起,撒了一地。 何夕也不怪她,蹲□把架子扶起来,把乐谱和烟灰缸也捡了起来,冷冰冰的说:“人做事,总是有报应的。” 季柏遥又一次推倒了被何夕扶起来的架子,乐谱飞出去险些打到了何夕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报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是我想要闹到今天这样吗!是我他妈的想要让小林姐走的吗?我想把时诗的事情搞定了再去跟她负荆请罪,我他妈怎么知道再也没机会跟她说这些事,我他妈怎么知道那扇门就那么被风吹上了,我他妈怎么知道那短信是你发的?” “我怎么知道,我会出车祸,我会把那条短信不小心发出去?” 说着说着,竟染上了哭腔。何夕抬起头,才看见季柏遥已经哭红了眼睛,妖孽的一张脸憔悴不堪,哭的太急,扭曲的有些狰狞。 季柏遥一连后退了几步,失了力靠在了墙边。哭软了身子,不顾一地污秽蹭着墙面坐在了地毯上。 “我有多后悔,你知道吗?她有你,我呢?我能去跟谁说,我有多难过呢?” 何夕冷眼站在一旁,双手插在口袋里,扬着下巴看季柏遥。 狐狸精彻底失去了平时风情万种的精致模样,缩成一团挤在录音棚的角落里,两眼无神的从头说起。说她与时诗的关系,说那天晚上吵架时的委屈,说这些天来她的彷徨,说昨夜收到何夕冒充齐谨林发来的短信时的心情,说撞车时不慎说出的违心的话。 “你有多后悔,你有多委屈,有多少误会,我都不想知道。你想说,自己去跟她说。她肯不肯原谅你,那是她的事情。你在我这里哭成什么样子她都看不见。” 季柏遥也不答话,只是含含糊糊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何夕听不太清的话,一直流着眼泪,间或啜泣,也听不出呜咽里说了什么。 “要是有误会,还是去说清比较好。死也死的不冤。”何夕看不下去她这副模样,走出录音棚拿了一包面巾纸丢给她。季柏遥不肯接,用手掩住了脸,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叹了口气蹲下拍了拍季柏遥的脑袋,揉了揉狐狸精乱七八糟的头发。何夕也不嫌她脏,抽出纸巾不太温柔的替她擦了擦脸。 “别哭了,昨天晚上我把齐谨林送到酒店的,你现在去找她,应该她还在。你放心,我跟她没什么,我也不喜欢她。把误会都说开了,不管结局如何,心里也能舒服一些。” 季柏遥还沉浸在绝望中,何夕的安慰并没什么作用。她清楚齐谨林的脾气,即使她现在站在齐谨林面前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也不能让两个人破镜重圆,回到一切都还没开始的那一天。 忽然间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季柏遥与齐谨林两个人一起坐在游船里,听着遥远处传来温婉的老歌。 ……知否我心想进入你心中。 这时候再回忆起从前的那份温柔,居然眨眼间就已咫尺,再也摸不到,看不见齐谨林眼里的情意了。 今天天气不错,何夕难得的心情好,拉上了所有的窗帘,白天收音。上午她曾给齐谨林打过电话,奈何对方手机关机,何夕推测她是宿醉未醒,还赖在酒店里。 “……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何夕戴着耳机哼着歌,站在录音棚里等监制。等了好久监制没来,却等来了季柏遥。狐狸精推了下午的飞机,硬拖出了一个下午来找何夕。 “何大人,可忙?” 何夕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烟,冲季柏遥笑笑,隔着玻璃窗做了个口型:“忙。” 季柏遥环视一圈,偌大的一个录音室里只有何夕跟另外一个性别模糊的年轻助理,冷笑了一声毫不顾忌的把自己的包抛在一边的操作台上,拉开录音棚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你出来。” 那助理看出了苗头不对,掏出一盒烟放下手里的乐谱直接退了出去。 何夕看也不看季柏遥,戴上耳机继续抽烟唱歌。季柏遥也不急,抱着手臂等着何夕把一首歌唱完,一支烟抽完。 “说吧,找我什么事?先说好,齐谨林的行踪我不会告诉你,如果你今天来是想要让我在齐谨林面前帮你说好话,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季柏遥摇了摇头:“小林姐是我的人,她在哪里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告诉我。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问你,但是是关于你的事情,跟小林姐没关系。”季柏遥破天荒的没拿出烟抽,而是挥了挥手驱散密闭空间里的烟雾,毫不退让的往前走了一步,仗着自己脚下踩着十公分的高跟凉鞋,俯视着赤脚站在录音棚里的何夕:“昨晚的短信是不是你发的。” “既然你都是陈述句了,我还需要回答你吗?”即使季柏遥的态度已经近乎无礼,何夕依然没有后退的意思:“你可别跟我说,那条分手的短信不是你发的。” 脸上挂着痞子一样的表情,何夕又点了一支烟。录音棚里灯光很暗,打火机的亮光照亮了两个人的脸。歪着嘴冲季柏遥吐出一口烟,何夕把烟盒往季柏遥面前一递:“要来一支吗?庆祝一下齐谨林终于恢复单身,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跟顾展分手,跟你的小林姐来一段不让她那么难受的爱情?” 季柏遥伸手把何夕的手推开,动作粗鲁了些,烟盒掉在地上,发出闷闷的一声。 何夕也不低头,挑着眉耸肩,叼着烟摊了摊手:“对不起,是我措辞不当,不是你的小林姐了。现在她虽然不是我的,但至少不是你的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我不管你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只不过是随便玩玩,齐谨林都是我的人,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我的人,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怎么知道我和她还没‘关系’?你自己想想,她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就能把她灌到断片,现在她跟你分手了,我还需要担心让她背上劈腿的恶名,不敢跟她上床吗?季柏遥,你自己不要人家,就别摆出一副好像是我抢了你的人的样子。行吗?你放心,我不会让谨林做小三,我会先跟顾展撇清关系,然后再去找她的。” 季柏遥恶名在外,可何夕虽然对外是一副温婉知性的模样,面具下的本质却比季柏遥的段位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即使季柏遥咄咄逼人,在何夕眼里也不过如此。 平心而论,何夕从没有打算过跟顾展分手,更没想过要和齐谨林真枪实弹的发生什么关系。在她看来,齐谨林不过是个可爱些的晚辈,调戏与被调戏之间擦出几分娱乐的火花而已。只是眼看着齐谨林好好的一个人为了季柏遥折磨的衣带渐宽,便从心底生出对季柏遥的反感。虽说看起来不靠谱,实际上却为了齐谨林与季柏遥的关系做出过不少助力。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有何夕一双慧眼在旁边盯着,季柏遥跟齐谨林恐怕已经分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之所以愿意帮两人解决问题,原因除了她对齐谨林有几分好感之外,自然是因为她看得出季柏遥对齐谨林也是一片真心。虽说还不够完美,但一颗心放在齐谨林身上,总还是值得助一臂之力的。 第一百二十一场 齐谨林是从季柏遥的宅邸来到何夕录音棚的。 当初两人同居的时候,齐谨林与季柏遥可谓是情真意笃蜜里调油。而今眼看着分手已经无可挽回,齐谨林虽然不舍不愿,但也无可奈何。 她虽然早在时诗事件发生之前就已经搬出了季柏遥的家,但还是有不少私人物品遗留在季柏遥的豪宅里。齐谨林跟季柏遥一样,都是不喜欢藕断丝连的人,也是绝不会允许前女友的私人物品留在自己的家里的。齐谨林已经默默的思考过,自己家里那些属于季柏遥的私人物品要如何处理。答案是:大清理一通之后全部打包处理掉。她与季柏遥绝不算是好聚好散,自然也不会有帮季柏遥理好东西然后送回季府的慈悲。换位思考,齐谨林认为季柏遥想来也是会把自己的东西如法炮制。 倒不是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留在季柏遥那,所谓舍不得的,无非是一些承载着记忆的纪念品而已。而她已经决心跟季柏遥恩断义绝,自然也不想要留下什么纪念品日后提醒自己这段失败的恋情。而之所以决心要把自己的东西收走,只不过是不希望那些曾被自己珍视过的回忆被季柏遥随随便便的扔掉而已。 即便自己已经不再珍视,也不该被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随随便便的抛弃。 她一路开车到了季宅,一切都没有变化,一如从前。 佣人看见齐谨林来了,也和平常一样对她说欢迎回来。 殊不知这一句‘回来’,对齐谨林而言是个什么样的刺激。 其实在齐谨林的心中,与其说是‘去季柏遥家’,不如说是‘回家’。走进衣帽间,一件又一件自己的衣服被整整齐齐的挂着,其中有一部分是齐谨林穿过几次的,还有一部分是季柏遥购物瘾发作的时候买回来给齐谨林,而齐谨林却一直都没有来得及穿的。 风衣,夹克,t恤,衬衫,裙子,裤子,高跟鞋,平底鞋,长靴,短靴,手套,帽子,围巾,一应俱全。 只是全都停留在了夏季之前,大多是冬装,少一些是春季款,夏装就没有了。 齐谨林看着一切,又一次被伤感成功逆袭。 拎起一件衣服,便能想起一段回忆。这时候才明白记忆是多可怕的东西,每次都冲破理智的枷锁,打到头脑的防卫。 不愿意站在回忆的漩涡中,齐谨林离开衣帽间,到卧室去寻找自己的枕头与睡衣。 推开门,所有的东西也一样停留在她离开的那一天。床头摆着季柏遥买来的小木雕,两个枕头上各自坐着一只红色的狐狸公仔,笑眯眯的看着齐谨林。 伸了伸手,却没有把那公仔拿开,任由狐狸继续坐在自己的枕头上。 触景伤情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药。 齐谨林正徘徊在记忆中,忽然接到了制作人的电话。对方在电话中说何夕今天临时决定收音,虽然何夕说了不需要让齐谨林一起赶过来加班,但对方还是觉得应该给齐谨林打个电话。 齐谨林正困在季柏遥的世界里进退两难,接到了这个救命电话,自然是给自己找个借口立刻离开季柏遥的家,往何夕的工作室赶。 路上交通并不十分顺畅,齐谨林到了何夕的工作室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一边等电梯一边给今天合作的其他人电话,才知道今天的堵车似乎十分严重,大家都被堵在了不同的地方,齐谨林反而是第一个到的。 齐谨林立刻明白了工作室里大概只有何夕一个,一想起昨夜酒后何夕那暧昧的态度,齐谨林就觉得自己不太方便与何夕独处。何夕那暧昧不明的态度让齐谨林十分矛盾,一方面对偶像有些不可控制的幻想,而其实她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心里还挂着季柏遥。更何况,何夕毕竟是有顾展的。 最终,齐谨林决定还是不要跟何夕单独碰面比较好一些。在工作室的门口溜达了一圈,最后决定在消防通道里玩玩手机打发时间,等工作室的其他闲杂人等到齐了以后再进去。 坐在黑漆漆的消防楼梯间,齐谨林看着屏幕上季柏遥的来电头像。由于职业的关系,齐谨林不能保存任何季柏遥和她自己的短信,再怎么舍不得删除的甜言蜜语也都只能阅毕即删。于是现在,手机里关于季柏遥的消息,只有昨晚的那一次让齐谨林伤透了心的沟通。 咬着嘴唇,齐谨林想要删掉这条信息,却又有些舍不得。 我们分手吧 分就分,随便你。 明明越看越难过,却不论如何也下不去手。毕竟,对齐谨林而言,这是最后的私人通讯。 心头传来一阵阵钝钝的疼痛。 刚刚下决心要按下删除,忽然听见了楼梯间外传来了‘叮’的一声。 ……终于有人到了阿…… 放下了手机,齐谨林默默的拉开楼梯间的门,往外看了一眼。没见到是什么人到了,只看到有一个短发的小助理从工作室里走出来。 见到齐谨林,小助理似乎很是吃惊:“阿,小林姐……” 齐谨林刚想要问问刚才进去的人是谁,却忽然在走廊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有些神经质的想到季柏遥,但下一刻就明白这是不现实的。 “我听见电梯的声音,是谁到了?” 季柏遥跟齐谨林的绯闻全世界都知道,小助理刚看见季柏遥气势汹汹的冲进录音棚,转过头就看见齐谨林在走廊里横空出世。联想起昨晚半夜三更何夕带着齐谨林出去喝酒,大概就明白这中间的关系恐怕不太好解释了。拦住正打算推门而入的齐谨林,小助理连忙说刚才进去的人是季柏遥。 在吃惊的同时,齐谨林也觉得不太正常。 “怎么回事?季柏遥来干什么?” 小助理暧昧的笑了笑,按下电梯对齐谨林说:“似乎是来找何大人吵架的吧……我不太方便听,就出来了。现在看见您了,我觉得我连走廊也不能待了,您三位……先聊会,我下去……呃,我去告诉其他人不用太着急过来。” 助理匆匆忙忙的走了,齐谨林被扔在门口。她实在想不通季柏遥为什么会来找何夕的麻烦,毕竟两个人已经分手,季柏遥也没有表示出对自己还有什么挽留。那既然是已经各走各的路了,那季柏遥还有什么理由来找何夕呢? 齐谨林不是个有窃听癖的人,但这两人的碰面实在有点蹊跷。于是最终,齐谨林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拿出电子钥匙刷开了们,偷偷把录音棚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站在外面偷听季柏遥与何夕的对话。录音棚的隔音性本来是很好的,奈何何夕开了麦克风的功放,只需打开门,玻璃房里的声音就能够清晰的传进齐谨林的耳朵里。 她打开门的时候,正好是何夕唱完一首歌,刚开始跟季柏遥理论的时候。起初听到何夕对季柏遥的冷嘲热讽时,齐谨林既觉得过瘾,又有些心疼季柏遥。虽然何夕说的都是真话,但一字一句都是扎在季柏遥的身上,有些太过残酷了。 可事实是,这些话都是齐谨林真的想问季柏遥的话。如果何夕没有替自己质问季柏遥,齐谨林相信,也许自己这一生也不会再问季柏遥这些问题。 然而,听着听着,一不小心就听见了事情的真相。 季柏遥歇斯底里的对何夕发飙爆粗的时候,站在门外的齐谨林握紧了拳,指甲陷进了肉里,不知道是否该走进去。想对季柏遥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季柏遥终于情绪崩溃的时候,齐谨林也在一墙之外哭成了泪人。 要说恨,该是已经没有了;要说原谅,应该也已经做到了。 可是就像是季柏遥最后说的那样,就算真的原谅,也已经失去了信任,再也回不到最开始的那一天。 恨已经没有,怨也已经没有,可爱呢?爱被消磨的还有几分呢?就算这一次确实是重重误会导致的结果,那以后呢?齐谨林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那份热情,能够跟季柏遥再燃爱火,相互温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再一次被季柏遥点燃。 齐谨林怕了。 这次有惊无险,下一次呢?这次的伤心是假的,以后呢?似乎所有的恋爱终有分手的那一天,这一次季柏遥和自己之间仍然残存着爱意,那以后呢?当自己和季柏遥的爱情走到了最后一步,那时候是不是要再一次正视结束的事实,正视两个人缘分已尽的事实? 因噎废食。 如果注定不会有结局,就别再开始了吧。宁可失去那些好回忆,也不想要再尝试分手的感觉了。 正出神,忽然听到有人走近了的声音。齐谨林生怕是季柏遥或者何夕走出来看见自己躲在门外。好在季柏遥并没走出门,只是拿了东西便回去了,也没有注意到录音室的门并没有关严。 紧接着听到了吸尘器的嗡嗡声,听不见两个人的对白。 等噪音结束,齐谨林又一次听见季柏遥的声音。 “你觉得……她会信我吗?” 齐谨林再也忍不住,径直推门走进去,走到玻璃房前拿起操作台上的耳麦: “我信。” 季柏遥看不见齐谨林的脸,可齐谨林却能够透过玻璃清清楚楚的看见季柏遥红红的眼眶和鼻尖。 何夕摘下耳麦,面色有些奇怪的对齐谨林笑:“你居然来了……” 齐谨林顾不上思考何夕奇怪的表情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看着季柏遥。止住了的泪水又流下来,咬着唇不让自己太狼狈,却也已经无力再说什么其他的言语。 季柏遥呆呆的看着齐谨林从天而降,不可控制的怀疑这一切是真是假。 两个人一个在发呆,一个在流眼泪。最终还是何夕最先从沉默中回过神:“你们俩真是……”拍了拍季柏遥的肩膀,对季柏遥说:“以后别再跟我说你们俩缘分尽了,这要是还叫没缘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缘分这两个字了。” 拿起烟灰缸和空空的烟盒走出玻璃房,何夕看了一眼齐谨林问:“亏我还开了录音……打算回去放给你听……白白浪费我的内存……你到底听到了多少?” 齐谨林还是不理她,只是看着季柏遥。 何夕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看来没有缘分的不是你和季柏遥,而是我和你。” 把门把手上挂着的电子钥匙带上,何夕打开门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这章【大概】就这些 第一百二十二场 何夕走了以后,留下齐谨林跟季柏遥两个人留在录音室里。 齐谨林看着季柏遥,又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何必要进来呢。有些事情,自己明白了也就可以了。既然都是误会,应该借机好聚好散才是吧……季柏遥已经从真空痴呆的状态回归现实,确认了坐在玻璃前的人确实是齐谨林以后,不可思议的从玻璃房走出来了。 “小林姐……” 季柏遥站在齐谨林的面前,不敢直视齐谨林的眼睛,有些扭捏的揉着自己的衣角。 看清楚了季柏遥的样子,齐谨林的心又像是被针刺到了一样痛。季柏遥是高鼻梁尖下巴,五官精致的让人嫉妒。而近日工作忙,感情也不顺,像个陀螺一样近乎不眠不休的转了几个月,最近更是连续几个晚上没合过眼,耗尽了心力,整个人瘦的脱了相。尖下巴和高鼻梁的弊端显露出来,乍一看像个吸了毒的瘾君子一般瘦弱憔悴。 日日夜夜的不眠不休,她平日就离不开烟酒,忙起来更是要靠这些提神。每天几盒烟抽下来,整个人被尼古丁熏的面色发黄,唇色近乎没有。季柏遥今天身穿一件宽松款的休闲t恤,露在外面的手腕纤细的像是随时可以折断,单薄的像秋风下的树叶,只待一阵狂风就能飞走。 “……最近,你瘦了不少。” 齐谨林开始埋怨自己,在博盛遇见季柏遥的时候竟没看出季柏遥已经如此糟糕。 季柏遥低下了头看看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往门旁边靠了靠,似乎是不太想让齐谨林太仔细的打量自己。 “别躲躲闪闪的,让我看看你。” 季柏遥闻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并不算太乱的头发。似乎是想要在齐谨林面前把自己显得更有精神一些。 只顾着觉得季柏遥狼狈,齐谨林浑然不觉得自己上下有什么不合时宜的地方。事实上,她昨晚穿了件偏重舒适的长宽及膝条纹薄衬衫,垂感舒适,褶皱产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先一夜在酒吧中烟熏酒染,沾上了烟酒的乌糟气,然后又在喝多了以后穿到酒店,齐谨林不习惯在酒店裸睡,于是穿着这件衬衫睡了一个晚上。中午醒来时虽然洗了澡,却没有能换洗的衣服。于是也只好继续穿着这一件百褶衬衫去博盛,奈何到博盛之后便第一时间碰上了季柏遥,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直接提了车往季柏遥家去收拾杂物。 直到刚才,还穿着这件衣服在消防通道里躲了很久。 不同于不拘小节的季柏遥,齐谨林是个有些小洁癖的人,此时之所以还能忍受自己身上这件几乎已经见不得人的打扮,完全是因为无暇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而已。 “小林姐……都是我不对,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知道是我一直以来做的不好,总要靠你迁就我哄我,照顾我。我以后会努力对你好,你要打要骂都好……就是……就是……” 季柏遥往齐谨林身前走了几步,近乎脆弱的低下了头,伸手勾着齐谨林的手指。 “……别不要我。” 耳听眼见季柏遥如此态度,齐谨林就算是个石人,如今也该为她化了。 齐谨林点了点头,无言松开了季柏遥的手,伸长了手臂,把狐狸精抱在怀里。终于忍不住难过和委屈,抱紧了她。 而即便是误会已经解开,齐谨林原谅了季柏遥,也不代表她真的能够为了季柏遥再度放下胆怯,忘掉一直以来的矛盾和阻碍,回到一切都没有开始的那一天。 或者说,与其说一切都没开始的时候,不如说是一切尚未结束的那一天。 “走吧。”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季柏遥从齐谨林的怀抱里脱身,站起了身。齐谨林点了点头,毕竟这是何夕的地盘,两个人占了人家的工作室谈情说爱,已经有些过分,更何况鸠占鹊巢,把何夕的人都赶了出去。 离开工作室出了门,走廊与前厅都空空如也,见不到任何人的踪影。齐谨林也只好放弃要跟何夕说一句谢谢的心思。她没有听见季柏遥最后问何夕的话,自然也没有听见何夕对季柏遥说的那句模棱两可的‘我希望我没有’。 所谓的有缘无分,应该莫过于此了。 一路到车库,上了季柏遥的车,齐谨林才远远的看见何夕的车里有个明明灭灭的火星。 何夕竟一直坐在车里抽烟? 定睛细看,何夕坐在主驾驶位,把座位调到最后,嚣张放肆的把腿搭在挡风玻璃前,一双擦的锃亮的咖色皮鞋毫不留情的踩在方向盘上。看见了齐谨林与季柏遥牵着手一起出现,何夕还伸出了手冲着齐谨林挥了挥,收敛起了一身痞气,略显温柔的对齐谨林笑着。 齐谨林知道自己实在是重色轻友了些,有些尴尬的想跟何夕说些什么,季柏遥看见了何夕,什么也没说,踩着油门直接离开了工作室的车库。 不久以后,何夕的新专辑顺利灌录完毕,面市发售。一上市就在各大音像店中销售一空,场面甚为火爆壮观,令人称奇。对于一直疲软的唱片界而言,何夕的这张专辑无异于一支强心剂。几首歌轮番问鼎各大网络与电台的榜单,得到好评不计其数。 而在媒体问起何夕是如何再一次获得成功的时候,何夕无非是在镜头前浅笑,说一句是制作人和团队的指导。 唯独季柏遥明白,她是为了谁,才能把酸涩的情愫与复杂的祝福融化在光影声色与琴弦婉转里。 后话不提,继续说齐谨林与季柏遥的故事。 齐谨林坐在车里,季柏遥一路开回家。路程不短,两人却一直无话可说,安静的让人有点无所适从。到了季柏遥的宅邸,两位佣人看见才走了没多久的齐谨林与季柏遥一起回来,又一次说欢迎回来。 半天的功夫两次听见这句欢迎回来,齐谨林的心境却已经产生了变化。 回到卧室,季柏遥有些迫不及待的再次抱紧了齐谨林。 又是无言。 齐谨林闻着季柏遥浑身的烟味,知道自己和她恐怕没有太大的差别。拍了拍季柏遥的脑袋推开她,往浴室走去。季柏遥却不给她独处的机会,为齐谨林解开了上衣的扣子:“一起吧。” 从大学相识到今天,两个人倒也马马虎虎算得上是老夫老妻,齐谨林倒也不排斥。轻声回应,点了点头。随季柏遥帮自己脱掉了衣服,站在花洒下任凭从天而降的温水淋湿两个人的脸。 季柏遥只脱下了裤子,宽大的上衣被水打湿,沾上水以后贴在季柏遥的身上。季柏遥经常有真空上阵的习惯,齐谨林总嘲笑她有暴露狂的倾向。此时薄薄的衣料被水沾湿而透明,露出因为短期内暴瘦而显得不那么健康的瘦削身材。 不愿意让季柏遥被湿的纺织品包裹,齐谨林把水温又调的热了些:“脱掉。” 说出这句话之前,浴室里的气氛还算是比较正常的。而当齐谨林盯着湿身的季柏遥说出脱掉的时候,潮湿空气里暗藏的暧昧立即无处遁形。 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接吻。 压抑了几个月的感情轰然在季柏遥脱下上衣的那一刻奔涌。 火一样的热情在水中烧起,浴室里的水蒸气都像是被欲火烤出的痕迹。 “我爱你……” 动情间季柏遥如是说着,声音因被爱.欲勾引而变得沙哑。一阵阵绵绵密密的快.感层层叠叠从体内涌起。齐谨林咬紧了嘴唇,似乎是忙着用尽全力压抑着呻.吟,没有回答。 当季柏遥因不满足于齐谨林特别时刻才泄露出的寥寥几声的呻吟而再一次加紧进攻时,齐谨林终于无法再忍耐心里的情意,不得不放纵对唇齿的制约,一次次在冲撞间断续的叙述自己深爱季柏遥的事实。 直到离开浴室回到了季柏遥的那张大床上,齐谨林还被体内某处隐隐约约的收缩困扰着。 对于欲望的诉求,齐谨林是不愿意在季柏遥面前掩饰的。毕竟饮食男女,生理需求在所难免,面对自己爱的人,一不小心便会需索无度。更何况圈中同行几乎都是以色欲及毒品作为日常发泄,耳濡目染,齐谨林对于这些也并没太多的矜持。 关于季柏遥的经验问题,一直没有个明确的答案。从信任的角度来说,齐谨林愿意相信自己确实是季柏遥的第一个实战对象,而为什么狐狸精能在□里纵横不休,齐谨林就只能自我安慰说季柏遥是天生擅长淫.乐的床上高手了。 一场鏖战,从傍晚回到家中直到夜阑人静。 事后想来,这激情之中应该有些绝望,才至于放肆到主动去招惹季柏遥的□。一把火烧起,浮浮沉沉,从轻声密语到嗓音沙哑。 季柏遥的声音有特别的魅力,好像是有什么魔力,只要听见她在自己耳边说出命令,齐谨林就犹如受到了什么蛊惑,除乖乖听话之外无所适从。 筋疲力竭中,齐谨林不记得自己叫过多少次季柏遥的名字,也不记得季柏遥对自己说过什么情话。唯独能记起来的只有一句一句的我爱你。 两个女人之间的情事很难控制时间,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往往是要直到脱力酸软才不得不罢休。共枕同眠在季柏遥的床上,齐谨林看着已经睡着的季柏遥, 季柏遥在睡梦中仍然皱着眉,还是不肯放松的紧张。齐谨林心里清楚,这是因为她也和自己一样不安,才导致即使睡着了也还是记挂着重要的事。 就算误会解除,就算齐谨林不再怪罪季柏遥在爱情里犯下的种种错误,也不能避免两个人性格不合而带来的麻烦。即使是误会,也有本质上的原因。齐谨林觉得,如果自己的恋爱对象并不像季柏遥那么轻浮,也许这些误会根本就不会发生。 “……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身体已经在性.爱里被折磨的无限疲惫,头脑也无暇再去思考这些自我折磨的事情。尽管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也知道季柏遥和自己都已经无力继续在这样的爱情关系里互相消磨最后的爱意,但齐谨林无心再想。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盖上薄被,检查了一下空调的温度,齐谨林也沉沉睡去。 两个人的行程都紧密的很,前一天能够硬挤出一天已经是大逆不道,再多拖延一天什么的,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第二天季柏遥睁开眼睛的时候,齐谨林已经离开。 从那以后,齐谨林不断以各式各样的理由减少自己跟季柏遥的见面,逃避着季柏遥,逃避着两个人爱的事实。 直到又过了一个星期,季柏遥的宣传期结束,终于有了一段休息的时间,让齐谨林无法再忽视季柏遥的存在。 “小林姐,最近……一直在躲着我。” 齐谨林看着她,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些过于残忍。 “柏遥……我最近一直在想,我们……还是分手吧。”化妆室里,齐谨林捻着自己衣角上的流苏,抿着嘴唇:“我很害怕,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在心里做出决定,终于对季柏遥说出自己心里一直想说的话。 “我很累,也很害怕。你很好,也为我做了很多事,改变了很多,我很爱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够好才决定跟你分手,而是觉得……我和你,不合适。” 说完,齐谨林鼓起勇气直视着季柏遥的眼睛,似乎是在对季柏遥显示自己的决心。 季柏遥低着头想了一会,齐谨林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正打算离去,季柏遥却忽然站起了身,伸出手握住了齐谨林的手腕。 “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实非我本意 抱歉 he会有的,大家不要急。 另外,双喜君最近在围脖上po了一个古文,是上官婉儿x太平公主的同人,有兴趣的欢迎去看 第一百二十三场 “不行。” “这不是你说不行就……唔……” 季柏遥选择了一个恶俗的手段制止了齐谨林继续说下去:强吻。 在她跟齐谨林之间,接吻有过无数次,强吻却不多。 熟悉的触感和温度总让人无法拒绝,尤其是当其中一方忽然间变得强势起来的时候。齐谨林不可自控的在这个吻中想起了一直以来季柏遥的一切。往日如同电影画面,一页一页在脑海中闪烁过去,满满的全都是那些幸福甜蜜的风景。 想起在柏林时,季柏遥用各式各样层出不穷的小把戏逗齐谨林开心,想方设法的让齐谨林多看她一眼。想起那时候季柏遥经常眯着她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隔三差五买来稀奇古怪却又贵的让齐谨林咋舌的小玩意儿,寒冬中两人在壁炉前相拥着看电影,讨论时尚界的当季新款,聊起娱乐圈的八卦,彻夜不眠,讲东讲西。 果真是像齐谨林原本就预料到的那样:回忆起季柏遥,满心都只能想起她的好,记不清那些让人难受的事实。 几次推搡也没有推开季柏遥,齐谨林无力再做出违心的挣扎,只能默默承受起季柏遥的吻。粗鲁和强势逐步变得小心翼翼,进而又变得温柔。这是季柏遥一贯接吻时候的套路。 被自己还爱着的人这样的吻着,齐谨林一时间想不出来自己应该怎么拒绝,只能放弃抵抗,既不配合也不挣扎,等季柏遥亲够了之后自行放开自己。 “你别这样。” 季柏遥看着齐谨林道:“怎么,什么叫别这样?”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轻握着齐谨林的手,略有深意的摆弄着齐谨林的手指说:“其实应该是你别这样比较好。” 齐谨林不明白,有些费解的摇摇头,有些脸红的把手从季柏遥的手里抽出:“我怎么了?” “我这几天也想了很多,你说的没错,我和你的确有很大的差别,性格也好,习惯也好。” 季柏遥顿了顿,悄然又与齐谨林十指相扣:“但不代表我们应该分开。” “小林姐,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会和别人是完全一样的。即使一样,两个人也不会觉得快乐。我爱你,在爱情里我愿意跟上你,愿意为你改变我的习惯,但我就是这样的性格,我永远不能做到跟你一模一样。” “但如果不一样,就应该分手,那我们都永远找不到合适的人。” “即使有人和你想要的性格脾气一样,但她不会再像我这样爱你。没有人能像我这样爱你,沈从云也好,何夕也好,他们对你再好,再认真,也不会比我更好。” 季柏遥平静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中间偶尔停下来思考叙述的方式,但并不影响她的坚持。 齐谨林被季柏遥的这种自信打败,有些无奈又有些胆怯,放开了季柏遥的手,想要与吸引自己的发光体保持距离。 “为什么?你就真的觉得自己那么好吗?” 季柏遥把她逃离的手第二次握住,尾指和她相勾,笑着抬起头看齐谨林的眼睛:“因为你爱的人是我。” “因为你爱的人是我,所以别人为你做一千件事你也不会觉得快乐,因为你爱的不是他,是我。” 齐谨林看着自信心爆棚的季柏遥,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那如果我已经不爱你了呢?或者,就算我爱你,也不代表我不会爱上别人。今天不会,明天呢?十年后呢?” 季柏遥好像早就已经料到了她会这样说,有些不屑的笑了:“那你爱我吗?” 欺骗没有意义,齐谨林从头到尾也没有打算隐瞒自己仍然对季柏遥有无限爱意的事实。即使自己的演技足以瞒过她,齐谨林也没有兴趣在季柏遥面前炫耀自己的实力。爱就是爱,不管怎么伪装都没有意义,说谎,既伤害对方,也伤害自己。 “我爱你。但是这不能证明我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忘了你以后再找个别人……” “那就等到你成功强迫你自己忘了我以后再跟我分手吧。” 说完,季柏遥潇洒的拍了拍齐谨林的手背,站起身从化妆间走出去了。 齐谨林楞在原地,她没想到季柏遥会用这个方式来解决自己跟她之间的矛盾。 大概是早就有人在外面等着季柏遥出去,于是还不等齐谨林从发呆的状态里回魂,化妆师就又回来了。忙三火四的把齐谨林的造型做完,白楚乔也回来了。 “季柏遥来过了?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就还是那么回事。别说没用的事情了,开工吧。” 白楚乔有心多问几句,但她知道从齐谨林的嘴里套不出什么内幕,只有从季柏遥那边下手才能问出结果。没再说什么,齐谨林又一头扎入了今天的工作中。 齐谨林不知道季柏遥要耍什么把戏,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季柏遥的举动很可能将会变得不可捉摸。 而即使齐谨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最终还是被季柏遥的手段征服了。 追求一个人有许多种方式,这是一个投其所好的问题。有人说想得到征服一个人的心就要先征服那个人的胃,也有人说要是想要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死心塌地一定要拿出上刀山下油锅的气势,还有人说一定要大献殷勤用浪漫攻势,然后再抛出一个接一个的银弹攻击。 而其实,齐谨林的心一直都在季柏遥的手里,所以在她们两个人之间,与其说是追求,不如用再次俘虏来阐述季柏遥如今的行动更为合适。 对于早已熟知齐谨林兴趣爱好的季柏遥来说,最简单的猎心手段无疑是金钱攻势。 在季柏遥看来,浪漫必须是真金白银的。钱不能解决一切,但是一定程度上来说,钱绝对是一个能够证明自己诚意的准绳。尤其是对于齐谨林这种隐忍的拜金主义者而言,钱虽然不会让她爱上一个人,但绝对能够让她重新考虑季柏遥一次。 其实作为一个在娱乐圈顺顺利利的混了十来年的当红艺人,齐谨林真的不缺钱。电影片酬加上代言收入,齐谨林基本每年都有八位数入账,尤其是自从去年跳槽到沈从风的博盛以后还签下了花红合同,更是可以自此放心的笑傲江湖。身家过亿的齐谨林尽管不能算的上是娱乐圈里的富豪,但抛开圈子和职业而言,齐谨林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一代了。 而即使自己的存款越来越多,齐谨林对于金钱的迷恋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是越来越狂热了。不爱投资和花钱的齐谨林一直都拥有很稳定的存款,除了在高曝光率下为了形象而做出的必须支出,齐谨林的钱基本上都花在了让自己的住处更加舒适上。而家具的支出对于她的收入而言完全是九牛一毛,所以齐谨林的钱一直都乖乖的滞留在她名下的账户里。 没有人不爱纸醉金迷的生活,齐谨林更是如此。而对于天性守财的她来说,花钱是一种不快乐的经历。所以乐于花钱的季柏遥所需要做的,就是狠狠的砸钱,砸昏齐谨林的头脑,迫使她耽溺在自己营造出的奢靡里。 有人认为金钱是个过于庸俗的东西,爱情染上金钱的味道难免会失去纯洁。但其实钱才是最简洁最实际的付出手段。 纯意识流的罗曼蒂克在齐谨林眼中完全是多此一举的幼稚举动。毕竟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她都已经不再是了会被一束玫瑰或者一顿烛光晚餐打动的年龄。季柏遥区区二十四岁,也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从在化妆间的告别以后,季柏遥第二次开始了为齐谨林一掷千金的生活。 作为艺人,往往一个不小心就忙的连见一面都难。齐谨林和季柏遥都是正当红的时候,碰上白楚乔这种手腕犀利的经纪人更是忙到腿软。比金比心比殷勤,季柏遥人在江湖,献殷勤有些难度,但花钱是绝不手软。 于是,齐谨林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各式各样的礼物。 今天是首饰,明天是名车,后天是基金,大后天是限量版……齐谨林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身边是不是有季柏遥派来的奸细和她安装的窃听器,因为不论齐谨林不经意间称赞过什么东西,季柏遥都保证隔日即到。 于是,齐谨林现在正召集了自己工作室里的所有员工,大家围成一圈对着桌上的一块价值不菲的表面面相觑。 “现在我们的队伍里混进了卧底,有人在向季柏遥泄露我的日常生活。坦白从严,抗拒更严,到底是谁,赶快自己站出来,我保证你遭受人道待遇。” 齐谨林抱着双臂板着脸端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仔细的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然而,就像大多数过于年轻化和娱乐化的团队所具备的那样,齐谨林的工作室也具有着极其轻松的工作环境。会议室中站着的所有员工都清楚齐谨林色厉内荏的脾气,没有一个人真的认为齐谨林现在摆出的严肃态度是认真的。 齐谨林也知道自己的这群亲友一样的团队早已千锤百炼成了老油条,不得已又一拍桌,站起来俯身用审问的表情扫视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又说道 “都觉得我是在跟你们开玩笑是吧?到底是谁,现在就立刻站出来,不然的话等我自己查出来了,那就不是批评教育和扣薪水那么简单了,大家都是同事,不要耽误时间。” 然而不知道是谁在下面嘀咕了一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齐谨林气的一口气没缓过来,气急败坏的顺着声源看去:“谁说的!” 底下的人笑成一团,齐谨林好不容易才营造出来的那一点点严肃气氛迅速消失的一干二净。 白楚乔恰好从门外经过,看着会议室里滑稽的样子有些好奇,随便逮了个人问了问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站在门口的美工小哥笑了笑对白楚乔解释: “小林姐说咱工作室里有人是季柏遥派来的卧底,要我们坦白从宽。楚乔姐,您说这无凭无据空穴来风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好笑?” 白楚乔看了一眼在一旁气鼓鼓的齐谨林,有些调侃的点了点头:“嗯,确实是有点意思,谨林,正所谓捉奸成双,捉贼拿脏,总得有点真凭实据才能兴师问罪嘛……” 此言一出,座下的诸人全都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始鼓掌。 齐谨林一看连白楚乔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立刻觉得自己简直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儿。她把桌上的手表连盒一起往白楚乔面前一推:“我昨天下班之前看杂志的时候才说过这款表好看,今天早上季柏遥就派助理送过来了,要不是你们这群人里有人出卖我,季柏遥怎么可能会知道?” 大家都是博盛的人,同属白楚乔的两个团队经常有各种各样的合作,可以说是同气连枝。季柏遥的行事风格又一直都高调的不得了,不出风头就浑身难受,以至于齐谨林和她之间的那点恋情早已经是连公开的秘密都算不上的大众谈资。 白楚乔不是没阻止过两个人的关系,可前有季柏遥摆出的离开齐谨林就失魂落魄恨不得退出娱乐圈回美国去的态度,后有沈从云拿出来的非卿不娶一心想让齐谨林嫁给自己的架势,权衡之下,白楚乔断定如果不让季柏遥和齐谨林在一起,博盛很可能会一口气失去两个炙手可热的摇钱树。对于公司而言,女明星结婚生子和退出娱乐圈才是头等的灾难,相比之下,有个同在圈中又不能结婚的地下同性恋人已经算是个很好的事情了。于是,白楚乔也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促进经济效益。 娱乐文艺圈多同性恋,自然没有人会觉得齐谨林和季柏遥的关系有什么问题。毫不客气的说,齐谨林和季柏遥这两个工作室加在一起,到底是同性恋多还是异性恋多,恐怕是个谜团。 白楚乔一乐,摇晃着手里的奶茶坐在会议桌上端详着季柏遥送给齐谨林的表:“别这么说,难保不是你自己手机里被人家装了窃听软件呢?再说……你跟季柏遥分分合合的,我们这些人凑在一起看看戏有什么错?” 白楚乔摆出一副妈妈桑的样子伸手勾了勾,身旁的一个小助理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跟她默契的抱在一起借位亲了亲,会议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口哨声。白楚乔千娇百媚的冲着齐谨林抛了个媚眼道: “你看,卖腐这种事情,大家都爱看的。虽然不知道你们俩是真的有问题还是在卖腐,不过至少我们都觉得挺赏心悦目的。是吧?” 旁边的男男女女立刻随声附和。 “……所以说阿……作为你们的大家长,我现在表明态度:我们这个团队是年轻化的,谈恋爱是主流基调,在这个圈子里工作,受到的精神和物质上的诱惑都比较多,所以……我是支持officelove的。你们最好内部联姻内部消化,工作恋爱两不误。你们中间有谁和谁互相有感觉了,大家要尽量提供点便利,不然的话今天这个请假去荷兰跟男朋友结婚,明年那个辞职去澳大利亚跟女朋友度蜜月,大家都麻烦,所以最好找窝边草吃一吃,好吗?” 白楚乔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齐谨林。 “那么,不管是助理还是美工,不管艺人还是形宣,大家都是博盛的人,那么我就是你们的老板……也是你们的老板娘,所以,我说什么,你们就好好听,乖乖做,明白?” 几个聪明人听出了白楚乔的弦外之音,幸灾乐祸的在一旁嘿嘿嘿嘿的贱笑接话:“楚乔姐,那做officelove的红娘……是不是有奖励啊?” “officelove对大家都有好处,至少结婚红包能少包一份。你们都懂的。” 白楚乔说完之后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奶茶走到门口,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又走回会议桌旁,拿起那块堪称艺术品的手表对齐谨林晃了晃,然后盖上了盒子: “顺便一说,这表不错,是我推荐给柏遥的,你不喜欢吗?不喜欢送我好了。” 说完,不等齐谨林回答,白楚乔转身作势就要离开会议室。齐谨林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谁说我不喜欢的!还给我!” 第一百二十四场 自从白楚乔公开发表了支持办公室恋情的言论以后,齐谨林悲哀的意识到,似乎整个工作室的人全都是季柏遥安排在自己身边的耳目,其中有被收买的,也有不收报酬自动自觉跑来落井下石的。 志愿者过多的结果就是,齐谨林日常生活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在季柏遥的监视之下。 不管自己有意还是无意的说起任何东西,季柏遥都能够第一时间搞到手。不论是巴黎刚刚发布的全球限量版还是八月份刚摘下来的荔枝,只要齐谨林夸一句,三天之内一定会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里。 齐谨林刚开始还有些觉得别扭,然而过了几天之后发现季柏遥居然真的能拿出一骑红尘妃子笑的马屁精神来,于是当仁不让的,齐谨林开始跟季柏遥斗智斗勇。 一个多月过去了,季柏遥百战百胜,不管齐谨林有什么刁钻的玩法,季柏遥都能见招拆招。 于是,此时此刻的齐谨林正在一边翻着美食杂志,一边随便叫过来一个正在修改通稿的小文案:“帮我跟季柏遥说一声,我最近吃素吃够了,明天晚上想吃神户牛肉火锅。” 小文案欲盖弥彰的摆了摆手:“我可是忠心耿耿跟在小林姐您的麾下的阿……” 齐谨林懒得理她,哼了一声合上杂志敲了敲小文案的脑门,从自己化妆箱里翻出美甲套装修理自己的指甲。 ――北流的荔枝你搞的来,潍坊的萝卜你搞的来,长白山的野蜂蜜你搞的来,这些都是有钱就能解决的问题。我就不信日本不允许出口,国内不允许进口的神户牛肉你也能搞的来。 起初齐谨林还没心情故意折腾季柏遥,没打算要什么山珍海味,只不过是天南海北的折腾人而已。如今季柏遥的气焰一日高过一日,齐谨林觉得自己应该反击了。 齐谨林一边在心里恶意的吐槽,一边得意的用指甲锉修自己的纤纤玉指。臭美了五分钟之后,白楚乔敲了敲门进来了,看见正眯着眼睛得意洋洋的沉浸在自己幻想世界里的齐谨林,有点无奈的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事情还很多,别在这里犯神经,走吧。明天我还要去s城,辛苦你今天熬熬夜,连夜把手里的片子拍完。” 自从签约博盛以后,齐谨林的演艺生涯自由了许多,时间表也更加清晰灵活。她很清楚自己没有什么跟s城有关的商业活动和职业培训,于是一听说白楚乔要去s城,她第一时间猜到了是季柏遥的工作问题。 “你自己去,还是跟季柏遥那个小畜生一起去?” 白楚乔已经习惯了她对季柏遥的一系列蔑称,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把齐谨林随身要带的物品检查了一番之后拉着后者去等电梯。 “柏遥最近怎么样?我上次在广告里看见她的时候她好像瘦了。” 体重是季柏遥那个二世祖永远的痛,作为一个管不住自己嘴巴的吃货,季柏遥的体重经常超标,于是控制季柏遥的身材一直都是白楚乔需要格外注意的内容。 “嗯,是瘦了点,前一段时间体重都快要55了,再不减肥还见得了人吗?” 其实季柏遥身高接近170,一百零几斤的体重已经不算胖了,但作为镁光灯下的艺人,这个体重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了。齐谨林跟季柏遥基本没有什么高差,体重一直控制在不到一百,作为一个奔三的女人,这个数字可以说是瘦的有些不健康了。可那有什么办法?为了混口饭吃。 不过季柏遥跟齐谨林存在一个本质上的区别:季柏遥贪吃,齐谨林懒得吃。 想了想,齐谨林掏出手机给季柏遥发了个短信: 明天晚上来陪我吃饭,带瓶好酒。 恃宠而骄,每个人都有这个毛病,齐谨林也不例外。仗着季柏遥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下限,齐谨林开始一步一步的挑战季柏遥的下限。尤其是一想到季柏遥翘班会让白楚乔难做,齐谨林更觉得一箭双雕。 一个不腹黑的人忽然间腹黑起来,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了。 鸡贼的收起自己的手机,齐谨林觉得外面的雾霾天都变得极其晴朗,站在玻璃电梯里看着外面的马路,有一种想吹口哨的冲动。 第二天,仗着白楚乔不在身边而公然翘班的齐谨林躺在自己的懒人沙发上等季柏遥的光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下午四点。 她习惯的晚饭时间是五点左右,现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齐谨林估算了一下,季柏遥现在应该正在飞机上。谅季柏遥今晚不敢不来,齐谨林得意的开始整理自己的房间,等着狐狸精来接自己出门。 cd架上有几张没有放回原位的光盘,齐谨林一边收拾一边随便选了一张播放。于是听着何夕的歌,齐谨林等着季柏遥的神户牛肉。 与此同时,季柏遥其实已经下了飞机直奔齐谨林家了。 其实齐谨林的要求真的不高,一块肉而已,别说是年产三千头的神户牛,就算是齐谨林点名要季柏遥身上切下来的肉,季柏遥十之七八还是会切下来给齐谨林的。 狐狸精的哲学很简单:为求美人心软,花钱绝不手软。 作为跨国连锁酒店的二当家,季柏遥想要弄到任何食材都谈不上麻烦。于是,五点整,季柏遥把车停在齐谨林的楼下,拍了拍保温箱自言自语道:“肉啊肉,小爷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全看你好不好吃了。都说酒肉朋友不可靠,但如今小爷的终身幸福可就在你们一瓶酒和一块肉身上了,千万要给小爷争气阿……” 说完,季柏遥匆匆的进了电梯去邀请自己的美人了。 “小畜生,来的有些晚了嘛……差评。” 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季柏遥,齐谨林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拉着小土豪进了门。 “你等会吧,我换身衣服。” 家里的cd还在放着,狐狸精小肚鸡肠,听见何夕的那把嗓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想要把何夕的靡靡之音关掉,但又怕自己表现出太明显的妒意会让齐谨林产生反感。 好在齐谨林并没有让她等太久,一是她不愿意被人等,二是晚饭的时间到了,磨蹭下去挨饿的人是她自己。 “走吧。” 季柏遥闻声一抬头,正看见换好了衣服的齐谨林站在自己面前。 大概是为了躲避记者的缘故,齐谨林今天穿的很随意,七分袖的白衬衫和挽起袖管的黑外套,卡其色的九分裤。衬衫下摆被折进了裤子里,米色的腰带露出来,显得不那么女性化,反倒是有点男子气。 不是盛装出席,也没有穿的很考究,但却莫名其妙的让季柏遥感受到一种幸福感。 看见狐狸精呆坐在沙发上没反应,齐谨林有些奇怪的低下头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打扮:“我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季柏遥回过神,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站起身:“没有,很好看。” “那你看够了吗?” “看不够。”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作势要拍一张齐谨林的照片,却被齐谨林拦下来抢走了手机。 “拍下来了又不能存下,还不是要删除。走吧。我饿了。” 季柏遥没再说什么,撇了撇嘴走到门口,帮齐谨林打开门以后故作绅士的弯下腰鞠了一躬,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那我们走吧,我的女神。” 齐谨林被她弄得有些脸红,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以后一拉季柏遥的手,扯着假绅士出了门。 不得不说,季柏遥的战略路线是正确的。胆大心细脸皮厚,季柏遥一样不落,加上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一连一个多月下来,就算齐谨林原本是铁了心要跟她撇清关系,如今也只能默默的跟她耗着了。 “晚上吃什么?” “虽然在我看来火锅不是很浪漫,但是既然殿下点名要神户牛肉涮火锅,那我们当然就听殿下您的了。” “你真搞得来?” 季柏遥不屑的哼了一声,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毛:“小爷可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区区一个牛肉而已,只要您开口,小爷能把整个兵库县给您搬来。” “呸,吹牛不要本钱,你还没完没了了。”齐谨林伸手一戳季柏遥的额角,狐狸精故作矫情的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狐狸精今天穿了高跟鞋,比走运动路线的齐谨林高了不少,配上她那一身土豪勾兑二世祖的气场,居然漂亮里还带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帅气。 “哼,别说吹牛不要本钱,就算是要本钱,少爷也一样有的是本钱吹。 季柏遥揉着自己的脑袋嘟囔着,齐谨林和她互相抬杠,一切好像所有事情都没发生过,几乎给了齐谨林一种根本没有和季柏遥吵过架,跟季柏遥从没分手的错觉。 “楚乔姐那边你怎么应付的?” 季柏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关机:“翘班呗。你不说我都忘了,等会她要是打电话问你我在哪里,千万要说你不知道阿……要不然的话……” 还没等季柏遥说清要不然会怎么样,电梯里的灯忽然不祥的闪了闪,接着猛的一颤,整个电梯成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不是吧……开什么玩笑……” 几秒钟后,幽蓝色的应急灯亮起,楼层显示屏一片漆黑,显然,电梯坏了,齐谨林跟季柏遥这对小情侣不幸遭遇了被锁的命运。 好在齐谨林和季柏遥两个人的胆子都不算小,既不怕鬼也不怕黑,对于幽闭空间也没有什么恐惧。狐狸精有点崩溃的试着按下了紧急呼叫铃,可是按了半天也没有反应。只好无奈的冲着齐谨林耸了耸肩。 齐谨林无声的骂了句街,然后核对着紧急求救信息板上的电话号码,准备给物业公司的经理打个电话问问是什么情况。季柏遥见她也算是不慌不忙,总算松了口气。靠在齐谨林身边把自己刚刚关掉的手机再打开,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电话接通,物业公司的回答让齐谨林跟季柏遥都觉得很绝望:由于不明原因忽然造成了大面积停电,市政已经开始紧急抢修,但具体什么时候能够恢复供电还不清楚。平时值班的电梯维修工人今天请了半天假,现在赶过来恐怕要半个或一个小时。 简单的说,齐谨林跟季柏遥现在是出不去了。 尽管物业经理在电话里拼命的道歉,本质上也不能够改变齐谨林现在欲哭无泪的事实。碍于身份,齐谨林也不能隔空对这位一问三不知的经理破口大骂。只能无奈的接受事实,看了一眼季柏遥,齐谨林哀怨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你这个扫把星,现在出不去了……我好饿……把你的零食贡献出来……” 缺德的狐狸精居然真的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了几颗糖和牛肉干,递给齐谨林以后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节食期,没有更高级的零食了……您多担待……” 势比人强,季柏遥身上真的有能吃的东西已经算是自己运气好了,齐谨林满怀伤悲的看着牛肉干,顺着墙壁滑下,坐在电梯的地上哀叹:“……说好的神户牛肉……说好的火锅……就这样变成牛肉干和酒心巧克力了……” 季柏遥干笑了几声,也靠着墙壁坐下,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下来放在一边,有点不太自在的看着齐谨林。 撕开包装,时隔三十多天,齐谨林又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季柏遥。对方没什么变化,稍微瘦了点,但总体来说一切正常。比起前几个月的憔悴,现在的季柏遥可以说是神采奕奕了。 “趁着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跟我说说你最近一段时间都干嘛了,时诗怎么样了?你们俩的约定也过期了,我之前听说她住院了,后来呢?你哥应该也听说了我和你闹分手的事情了吧,没放几挂鞭炮庆祝庆祝?前几天在博盛碰见夏沉,她还问我跟你怎么样了,说她和何夕是二缺二,等着我和你跟她们俩凑牌局。” 季柏遥听见何夕的名字就来气,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哼,何夕已经够二了,不缺二了。要二让她自己二去。” “少转移话题了,说说吧,最近怎么样?” 齐谨林把牛肉干塞进嘴里,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语气之中仿佛毫不介意自己跟季柏遥之间的敏感话题,像是爱后余生一样淡然。 季柏遥无法从她的态度中猜测出她的态度,这样无所谓的模样既像是已经对季柏遥放弃,又像是已经对那些不好的回忆放弃。区别是前者会导致季柏遥失恋,后者会导致季柏遥复合。 “……小林姐,我们好好谈谈吧。” 第一百二十五场 齐谨林有点无奈,盘起了腿把手里的糖纸往季柏遥的身上一丢:“我要是说不聊,你能真的不聊吗?有什么想聊的,说吧。事先说好,太肉麻的甜言蜜语就算了,我不爱听。” 季柏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好像是因为电梯里太过闷热,因此扯了扯自己的领子,露出一片纤细的锁骨。 “时诗走了。” 齐谨林吓了一跳,她虽然没有和时诗正面交锋过,但当初时诗重病住院的事情却是闹得满城风雨。不论齐谨林想听还是不想听,即使主观上再怎么想无视跟季柏遥有关的一切,也难免会在杂志或者新闻上被迫了解一些。媒体人没有挖出时诗到底是什么病,但一直也没听说时诗出院的消息。现在季柏遥冷不丁说时诗走了,齐谨林条件反射的往不好的方向想。 “走了?” 季柏遥看出来了齐谨林脸上的古怪,知道自己说的有歧义,连忙胡乱的摆了摆手:“不是不是,她妹妹带她出国了。” 知道了人还活得好好的,齐谨林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了点闲心打听八卦:“……她还有妹妹阿……”齐谨林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们这一辈的人都是独生子女呢……” 对于自己比齐谨林几岁这件事情,季柏遥一直耿耿于怀。此时一听齐谨林把自己隔离到了另外一个年龄段的人,狐狸精立即表示抗议:“……我不是也有哥哥吗?什么叫‘你们这一辈的人’?我跟你也不过就是差了三岁而已……” 虽然确实没差几岁,但奈何狐狸精的日常行为确实要看起来比齐谨林幼稚许多,因此季柏遥越说越心虚,越说声音越小。最终别扭的嘿嘿了两声,正了正神色以后又说起时诗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时诗有个妹妹的,比她也只小了两三岁的样子,长的和她很像,也都是一副雨打风吹去的弱柳扶风相……唔……” “会的形容词还不少,让你说的好像是一家子病西施一样。怎么,干嘛说一半留一半……又有了什么问题了?”齐谨林敏感的察觉到季柏遥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生怕她和时诗之间还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解决,连忙追问下去。 狐狸精啃着手指摇头晃脑的说:“那个小姑娘看起来很奇怪,对我有很大的敌意。” 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齐谨林在狭窄的空间里伸了伸腿,不轻不重的踹了季柏遥一脚:“如果我是时诗的妹妹,我也会对您老人家有很大的敌意的。您都快要把人家好好一个孩子折腾的家破人亡了,还不许人家对您有点敌意?怎么,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你看上人家了?” 正所谓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如果最初季柏遥没有勾搭时诗,那她和时诗的关系充其量不过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单恋而已,如果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单恋,那时诗肯定也不至于为了季柏遥搭上自己平静的日常生活,充其量是自己一个人私下里伤春悲秋而已。然而之所以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季柏遥是要负主要责任的。她狐狸精的绰号绝对不只是对她的美貌做出的评价而已,以齐谨林对她的了解,季柏遥那一身狐狸精一般不着痕迹的勾引人的手段只要使出来,别说是时诗那种少不更事的普通人,就算是纵横情场片叶不沾身的老手,一旦被季柏遥盯上,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才能逃出去。 别说是亲生妹妹,作为季柏遥的女朋友,齐谨林有时候都忍不住会替时诗恨季柏遥。幸亏时诗的家里的是个脾气还算不错的妹妹,否则如果时诗有一个脾气不那么平顺的兄弟,季柏遥百分之九十九要结结实实的挨一顿好打。 可是话说回来,人心都是肉做的,老天爷规定人的心天生就不是长在正中间的,绝大多数都是偏的,齐谨林也不例外。对于她而言,时诗是个素未谋面的情敌,而季柏遥则是跟自己关系亲密到深入骨髓的爱人。于是季柏遥究竟如何伤害过时诗,齐谨林并不太在乎,甚至,作为一个不太喜欢对季柏遥荒唐的过去刨根问底的恋人,从自我保护的角度来说,关于时诗的一切事情,齐谨林连了解一下的心情都有些欠奉。 季柏遥也知道齐谨林眼下是有心解开两个人之间的这个疙瘩,自然不敢再遮遮掩掩,赶紧又继续洗白自己:“我就是觉得那个小孩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可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阿……” 齐谨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跟时诗两个人都算是孩子,能看出来人家有什么问题?别疑神疑鬼,心里阳光一点行不行,哪来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供你yy阿……” 一听见齐谨林把跟自己称为孩子,季柏遥顿时又玻璃心了:“没没没,那小姑娘看上去比白祈大不了几岁,我还是喜欢你这一类型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慌不择言?齐谨林好不容易在季柏遥的身上抓到了个小辫子,当即毫不犹豫的扯住不放。似笑非笑的斜斜的瞥了季柏遥一眼,语调上扬问道:“敢情您这个意思是时诗家的那个姑娘太小了,您下不去口,所以才非要找我这种人老珠黄的?你这也太放肆了,糟蹋了姐姐不够,还非要把人家未成年的妹妹也收进后宫?” 季柏遥很少见到齐谨林身上涌现起这种邪魅狂狷的攻气,心知此时说错一句话就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结局,因此冷汗涔涔而下,赶紧紧张的陪着笑说:“哪儿……我小林姐最美了,美的没边儿了。千金不换。” “哦,那我以后要是不美了你就不喜欢了?”眼波流转,略带几分伤感的往角落里看去,叹道:“比起外面那些嫩草……确实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阿……今天还是五陵少年争缠头,恐怕一眨眼就成了孤舟嫠妇了……今日少年明日老,何况我早就不是少年了……” 敏感的闻出了调侃的味道,季柏遥嗅出了齐谨林即将多云转晴的趋势,于是毫不犹豫的继续厚脸皮的拍着齐谨林的马屁:“……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漂亮,最好看,最美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我不是最漂亮,最好看,最美的,对不对?果然你其实还是喜欢夏沉那种前凸后翘的妖孽型……” “不是不是,你比夏沉漂亮多了,我就喜欢你。” “睁眼说瞎话。抛开年龄不提,光看脸,夏沉说自己第二,谁也不敢说自己是第一。我比她漂亮吗?胡说八道。” “这,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是说……” 季柏遥结巴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下文,齐谨林哼了一声,开恩饶了她一命:“少废话啦,继续说时诗的事吧。” 一如齐谨林猜测的那样,时诗确实是得了重病。倒也不是为了季柏遥心力交瘁而积劳成疾,只不过是家族遗传来的先天疾病而已。幸而发现的还算得上是及时,也不至于到非死不可的程度。恰季柏遥自觉亏欠时诗的人情,因而临别时又砸了大笔的银元和人脉出去,请国外的医生务必要治好时诗。 就这样,曾把齐谨林与季柏遥的生活搅的一团糟的时诗,几乎毫无声息的离开了齐谨林和季柏遥的生活。 齐谨林有点唏嘘,但现实生活好像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就迎来了结局,毫无预兆的就结束了一件件曾让人极其头痛的事,不知不觉的,就与一段故事和一种生活挥手告别。 不论如何,至少这一次的结局是个好事。 正如前文所述,齐谨林知道自己既不是什么修炼了几千年的圣人,更不是身经百战的情场高手,因此,在面对季柏遥的时候,纵使自己预先曾经构思出过几千种应对的办法,也经常会在看见季柏遥的第一时间化为乌有。 用行话说,这叫栽在人家手里了。 就算齐谨林本人再怎么反抗,事实也是季柏遥吃定了她了。 沉默了一会,季柏遥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流里流气却不容置喙的道:“小林姐,搬回来住吧。我明天派车去接你。” 齐谨林虽没有吸烟的习惯,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见女人吸烟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动。她曾对季柏遥说过自己喜欢看她吸烟的样子,此时两个人身处于封闭的电梯中,季柏遥不可能真的把烟点燃,而此时此刻这幅模样,完全是为了投其所好而已。 “别以为你这样就能勾引的了我了,我现在在我自己的家里住的好好的,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什么叫回去?我现在就在我自己的家里。” 说完别过头去,不看季柏遥妖媚的眉眼。 “小林姐,想复合总要拿出点诚意,摆正态度,对不对?” “是你想复合,凭什么要我拿出态度?” 季柏遥好像不耐烦了,把烟塞回到自己的烟盒里,猛的一探身压住齐谨林的手腕,翻身骑在了齐谨林的身上,揽住脖子吻了下去。齐谨林欲拒还迎的挣扎了半天也没脱出她的怀抱,最终被压在电梯的一角吻到喘不过气,不得已唯有不轻不重的咬了季柏遥的嘴唇,狐狸精才罢休放开了她。 地痞一样挑着齐谨林的下巴,季柏遥居高临下的挑起眉:“要你搬你就搬就是了,哪冒出来那么多的废话。” 大部分的女人,尤其是爱逞强的女人,潜意识里都会希望被自己喜欢的人驯服。(注意,前提是‘自己喜欢的’)显然齐谨林也属于大部分女人中的一个。平时看惯了季柏遥撒娇耍赖,如今季柏遥毫无防备的逆袭起来,齐谨林忽然间发现自己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努力挣脱开季柏遥捏着自己下巴的手,齐谨林侧过头躲避着狐狸精的审视。 “……你讲不讲道理……” 一开口齐谨林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如果不是电梯的密封性实在太好,齐谨林怀疑自己可能会找个缝隙钻进去。 ――这是什么语气阿!软成这个样子也太不像话了吧!气若游丝就算了,软绵绵的像洞房花烛夜第二天的小媳妇一样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啊!不就是被她亲了一下而已吗?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种又柔弱又埋怨的嗔怒语气是怎么回事阿!自己不是一直以来都走的是不输人的女神路线吗!怎么现在一副弱爆了的软妹相阿!齐谨林!拿出你的气场来阿!怎么能被季柏遥这样的一个小鬼压在身下动弹不得阿喂!!说好的原则呢!说好的强势呢!说好的态度呢!被亲了一下就都忘了吗魂淡! 季柏遥倒是没有表示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干脆的摇了摇头:“我不讲道理。” 齐谨林恼羞成怒的推了她一把:“你至少哭一哭求一求我阿!” 然而季柏遥不但没有软化的意思,反而又骑在齐谨林身上挺了挺腰,充满侵略性的歪着头:“我不需要。” “你就那么确定我肯跟你回去?” “你不想我?\" 季柏遥伸出手抱着齐谨林,如果此时监控摄像能够拍下这个画面的话,那么所有娱乐网站的编辑大概都会乐开花:齐谨林坐在昏暗的电梯间里,季柏遥骑跨在她的身上,同时还伸出手搭在齐谨林的肩膀,把齐谨林的头埋在自己胸前。加上齐谨林略带七分羞怯的表情和季柏遥衣冠不整的模样…… 这简直是个限制级的画面。 正所谓失身是小,面子是大。即使闻着季柏遥怀抱中无比熟悉而又亲切的味道,齐谨林仍然决心傲娇到底。 “……不想。” “我想了。” 季柏遥松开手低下头,一只手顺着齐谨林腰间的衣摆探进去,另一只手从脑后插.进了齐谨林整齐的发迹,拦住退路上下其手的同时又一次吻上了齐谨林的双唇。 眼看有愈演愈烈的势头,齐谨林意乱情迷之间已无暇顾及季柏遥那只解开了自己内衣的手,享受着熟悉的触碰和气息,沉浸在季柏遥的吻里。 然而电梯忽然之间发出了刺耳的轰隆声,顶灯也在闪烁了两下之后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 齐谨林一刹那间回了魂,如梦惊醒一般推开了季柏遥,慌忙而狼狈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散乱的头发,从季柏遥的怀抱里挣扎出来,惊慌的把季柏遥从自己身上推开,生怕被摄像头拍下什么不该拍下的画面。 季柏遥的反应却十分冷静,往斜上角看了一眼,然后故意对着摄像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春光乍泄的衣服,牵起了齐谨林的手替她擦着唇上弄花了的唇彩。 “怎么了,你是我的人,这是事实。谁敢说三道四,明天我就光明正大的跟你领证去。” 齐谨林则满脸通红的把季柏遥的手推开,低着头不说话。 齐谨林不明白,半分不分的磨蹭了几个月,季柏遥怎么就从记吃不记打的小狐狸变成巧取豪夺的大尾巴狼了? 第134章 番外 「雨弦」 外面下着雨,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玻璃窗旁,静静的看着雨水被风卷着飘荡而下,淅淅沥沥的打在大大的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诗………你听见外面下雨的声音了吗?以前每一次你听见这个声音都会想起她,现在呢?你心里想的人仍然是那个季柏遥吗?” 时诗坐在轮椅上,瘦弱而苍白的手臂上扎着一根针管。她闻言并没有做出什么回答,只是虚弱却顽固的看着窗外的乌云。 这个城市终年多雨,每逢夏末初秋时更是绵亘无期,整个城市都弥漫着雨水的潮气和因为远离太阳而带来的霉味。相比灯光柔和舒适干燥的家,窗外的世界显得污秽而毫无安全感。 年轻的女人身穿一件纯白的亚麻衬衫,袖口向上卷到了臂弯,一只手搭在时诗的轮椅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条烟灰色的毯子,随时准备着给时诗披上。 十年来,每逢雨天时诗都会比平时更加容易陷入对季柏遥的痴迷里,而在这个温和多雨的城市里,时诗始终看着灰暗的天空不发一语。 年轻的女子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伸出手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 “你什么时候才能忘了她呢……” 时诗仍然不语。 三天前,昏迷了几个星期的时诗终于从无尽的梦魇中醒来。从死神手中侥幸讨回一条命的时诗在睁开眼睛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季柏遥的身影。 当得知发生了什么事以后,时诗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医生曾经反复告诉时诗这样的精神状态对康复治疗无异于自取灭亡,然而时诗却似乎充耳不闻,依然只对着外面阴雨不断的天气沉默。 经过一系列的行为和心理测试,时诗并没有患上失语症,手术的过程很顺利,时诗的语言功能一切正常。之所以她仍然这样安静,完全是时诗本人不愿意与人沟通而已。如果说这是抑郁症或自闭症,可是时诗却能够对其他的医生与护士展露出除语言以外的一切正常交流能力,甚至在偶尔受到惊吓的时候也会条件反射的惊呼,睡梦时偶尔也还是会念起季柏遥的名字。也就是说,时诗并不是不能讲话,只是她自己主观上不想说而已。 面对这样的情况,站在时诗身旁的年轻女子无计可施。 “就算你现在这样,我也不可能会让你回国了。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已经不可能再见到她了。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这么多年了,放不下了,但我也是这样,我对你的感情比你对她还要长,你离不开她,我也离不开你。现在我就是在跟你拿命耗着,跟你赌,看到底是你先放下季柏遥,还是我先放下你。但你不可能在看见她了,这里不是国内,就算是电视新闻和报纸网络上你都看不见她的消息,可我却能跟你天天都在一起。……时诗,你试试看,放下她吧。” 睁开眼睛转过身,年轻的女子从轮椅后面绕过来走到了时诗的面前蹲下,双手捧起时诗没有打针的另一只手,小心的用自己的手心温暖着时诗有些冰冷的手。 这个人看上去要比时诗的年龄大一些,不同于时诗枯叶一样的羸弱,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同样苍白而消瘦,但并没有那么明显的病气、乌黑的头发,窄鼻梁,浅浅的唇色,长的与时诗有几分相似,但更有棱角些,相比看似柔弱的时诗,这个女人要更倔强和强硬。此时,这女人深黑色的眼眸好像被雨水擦过,尽管清澈透亮,可却是湿润的。 如果是别人,面对此情此景至少应该觉得有些动容。 而时诗仍旧不愿意作出回答,甚至连看也没有看向那个年轻的女子一眼,还是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打碎在玻璃上的雨滴。 “今时今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其实我知道,就算你真的能忘记季柏遥,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并不后悔……如果我没有那么做,可能你到今天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对我,还是不会明白我对你的感情……阿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只有我和你了,我们都不用再继续隐藏下去了,不好吗?” “时诗……忘了她吧……你跟她之间的债,互相都已经还清了,你不欠她的,她也不欠你什么了……” 年轻的女人站起身,从床边搬来一把椅子,并肩与时诗坐在一起。纯白色的亚麻衬衫卷起了袖口,显得十分干练,她坐在时诗身旁,也学着时诗的样子看着远方。 “十四岁的时候,那天你听着一个别人的mp3,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哭。我看见了,我想去哄你,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很后悔。过了好多年以后我才猜到,大概那天就是季柏遥转校的时候吧。” “十六岁我考上重点高中,你答应我跟我一起庆祝,陪我一起出去吃东西,陪我去看电影,逛街。但那天我买好了电影票和爆米花之后一个人在电影院等到散场,你连电话也没打给我过。后来你跟我说,你有朋友在那天过生日,你去陪她了。……第二天我在新闻上看见季柏遥过生日,与女性朋友一起去酒吧玩。我看见照片了,很模糊,但我知道是你。” “十九岁我高考结束,查到成绩以后第一个打电话给你,可是电话接通以后你没听我说的任何一个字,只是匆匆忙忙的在电话里对我说你很忙,我问你和谁在一起,你敷衍的跟我说只是朋友,可是我分明在那一端听见季柏遥的声音。” 时诗吸了口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犹豫了几秒钟以后又一次归于沉寂。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厚厚的云层中不断的有闪烁的雷光。 没有关掉的电视机中有新闻播报,敬业的记者在交加的风雨里控诉着恶劣的天气。雷暴的天气会持续整个周末,伴随着台风席卷整座城市。 天昏地暗,没有人知道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我上大学的时候很努力,我想早一点自己工作,不再让你养我。是你跟我说没关系,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不要担心,做个游手好闲的无赖也没关系,我养你。那个时候你说你已经忘记了季柏遥那个混蛋了,你说你不会再牵挂她,你说从此以后你的世界就只有我跟你了。” “我以为我这么多年所做出的一切,终于有一个回应了……” 说着说着,年轻女子的记忆回到了许多年以前。 那是不寻常的一天,那天也像今天一样有着恶劣的天气,狂风中掺杂着冷冷的雨水和细碎的冰粒,灰色的云仿佛透不过气,把天空压的很低很低。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诗很开心的把自己买回来的东西拿进厨房。 雨弦,今天我拿到奖金了,很多呢,晚饭我们出去吃吧,我请你。 一个看起来与时诗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从卧室里出来,她穿着睡衣,戴着一副有些老气的黑框眼镜,看见时诗回来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居然回来了…… 时诗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带着歉意走上去揉了揉戴眼镜的女生的头发说:思前想后,我觉得这种重要到需要好好珍惜和庆祝的日子还是应该跟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的人一起度过才对。 被称作雨弦的少女有些羞赧的偏过头看了看窗外糟糕的天气,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有几分不甘心的抿嘴笑了笑推脱道:还是算了吧,今天又不是周末,何况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还是改天吧……正好我下午回来的时候叫了外卖还没吃……随便热一热好了。 时诗皱起了纤秀的眉,深呼吸之后还是不肯改变自己的决定:风很大而已,再怎么恶劣的天气我都为了她出去过,可是其实对我而言你要比她重要得多。我不想让你认为我在开玩笑,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跟我一起出去。 雨弦摇摇头,把时诗的手从自己的头顶拉下来,有点开心的帮时诗脱下了肩头被雨水打湿的外套:今晚有季柏遥新片的首映吧?你能为了我不出门就已经足够证明你的心意了。我不会认为你在开玩笑的。衣服都湿了,外面的雨应该还是不算小的吧?你去洗个澡换上睡衣,我做饭。 时诗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往浴室走去。 那天的晚餐确实平平无奇,只不过是把已经冷了的外卖加热之后又炒了两个简单的家常菜,不好吃也不难吃,但已经足够让一个人记住一辈子。 当晚时诗确实没有出门,洗过澡吃了晚餐以后陪年轻的雨弦一起看了一部当时很热门的电影,剧情跌宕起伏十分精彩,起初,两个话不多的人都看的很认真,不知不觉就快要到了零点。 接近午夜时分,时诗习惯性的有些焦躁,不断的盯着墙上挂钟的指针,而最终仍然没有做任何事,安安静静的和雨弦一起靠在卧室的大床上看电影。 雨弦不擅长熬夜,紧绷的神经最终没有熬过四小时的电影,在指针重合时陷入梦乡。影片结束时她伴随着片尾曲醒来,惊讶的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枕着时诗的大腿。 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身旁摸出眼镜戴上,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时诗聚精会神的看着电影的片尾,等待着结尾的彩蛋。乌黑色的发丝依然整齐,腰杆笔直,一只手搭在雨弦的身上替她遮挡着电视机闪烁的光线,另一只手拿着遥控器正要快进。 你真的没有走…… 听见她醒了,时诗十分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低下头笑了笑:我为什么会走? 也许是在家里的缘故,时诗的睡衣扣子只系上了最中间的几颗,领口敞开,直而突出的锁骨露出来,似乎在幽暗的房间里散发着诱人的冷香。 我以为你会去看她…… 时诗屈起膝盖,把雨弦抱在怀里:我不是说了吗?你要比她更重要。相比之下,我觉得我更想要和你在一起。 真的? 嗯,真的。 听见时诗确认的语气,看着时诗温柔却饱含着认真的表情,年轻的雨弦伸出手拉扯着时诗的衣领,强迫时诗弯下了腰与她接吻。 ……我爱你。 …… 思绪从回忆之中飘回了现实,雨弦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时诗,心中百味杂陈。如今这个人已经属于自己,可她的心中却依然惦记着另外一个人。 回头看了一眼大床旁边的床头柜,抽屉里安安静静的放着时诗的护照。她知道,这一次,她不会允许自己再离开时诗身边,也不会允许时诗再看见季柏遥了。 时诗仍然看着雨,什么都不说,表情和眼神也没有变过。如同一个被夺取了思维的植物人一样冥顽不灵。 “――每逢下雨的时候你都会想起你爱的那个人,可明明下雨天你最应该想起的人是我……” 雨弦觉得不甘心,二十多年前的一个雨天,她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为了纪念这个日子,她的父母为她起名雨弦。 “你那样爱一个人,没得到过任何回报,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假装自己刀枪不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只要你放下她,一切会变得简单很多?” “你和她没有区别,你甚至比那个混蛋更值得被爱,更优秀,你的一切都比她好,为什么你就是心甘情愿的被她折磨?时诗……从那天晚上以后,你有没有再看过我一次?你的心里没有我,眼睛里也没有我,可是对你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 “我知道,那是我不应该,是我的错,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时诗的手忽然握紧了,披在身上的薄毯被捏出了一团褶皱。 “不要再说了。” 这声音冷极了,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的时诗十分冷漠,破天荒的说了一句话,然后用与她形象极其不搭的眼神看着雨弦。 听见了时诗的声音,雨弦咬了咬唇,好像要继续说下去,可又缺乏勇气。 过了半天,时雨弦再次开口: “……姐,别这样对我,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很喜欢时诗阿…… ps:砸雷的亲,谢谢你~我更新啦~ 第一百二十六场 就这样,别别扭扭的,齐谨林还是搬回到了季柏遥的豪宅里去。 反复思量,齐谨林觉得自己太委屈了,神户牛肉锅没吃到,亏吃了不少。白白让人在电梯里关了一个多小时不说,还让季柏遥硬占了好多便宜。 不论如何,时诗这个坎算是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齐谨林不傻,不至于就这么把季柏遥干出来的怂包事忘了,但两个人之间就是这样,要是不想分手,出了天大的事儿也得在发一通脾气以后适可而止的自己兜着。如今的齐谨林与季柏遥就是这样,时诗跟季柏遥的事情已成事实,别说齐谨林干不出来,就算齐谨林真喝出去不要脸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一通,最后的结果保不齐还是乖乖跟季柏遥复合。既然折腾和不折腾的结果都是殊途同归,那何苦来呢? 偷偷摸摸的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既然两个人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那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必然是适可而止,在闹过以后宽容大度一些,让季柏遥自己内疚后悔,想办法补偿自己去。 齐谨林就是这么打算的。 毕竟她也已经这么半咸不淡的耗了季柏遥好几个月了,不论是无理取闹还是有的放矢都应该有个限度。大棒打了小半年了,也到了该发一发胡萝卜的时候了。 季柏遥是个伶俐的人,被大棒子打了半年,什么脾气都打没了,看出齐谨林如今肯给自己吃胡萝卜了,那自然是百般体贴温柔,生怕齐谨林一个不高兴再把她流放到白楚乔手里做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孤家寡人去。于是,齐谨林每天如同老佛爷一般享受着季柏遥从头到脚的伺候。 一个字,爽。 其实说穿了,季柏遥跟时诗也没真的闹出过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来,要是按照先后顺序,时诗还算是齐谨林的前辈。要说真是劈腿?季柏遥肯定是没有。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在娱乐圈扎了小十年了,齐谨林再怎么白莲花,也该觉得麻木了。要说是左右逢源?季柏遥在跟齐谨林在一起以后还真没勾搭过时诗,充其量算是前仇旧债没算清楚。换个角度来说,同样的事情砸到齐谨林头上,搞不好齐谨林也会这么干。 擅长自我安慰和逆来顺受的齐谨林已经决定让往事随风,可想归想,真要实行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正在这么个不尴不尬的时候,季柏遥开忙了。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当大部分人都还在为了温饱奋斗时,季柏遥已经踏上了纸醉金迷的旅途;当大部分人还在名牌包和奢侈品的漩涡中挣扎时,季柏遥已经过上了五位数以下的鞋子不屑一顾的日子;――这就是阶级差异性的问题,季柏遥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资本主义富二代――扯远了。 总之,当大部分人还在国内的娱乐圈里争角色时,季柏遥已经开始接国外的商业大片了。 当然,她之所以有了冲出亚洲的机会,完全是因为倾倾和白祈的出现。 作为国内当之无愧的第一花旦,夏沉自从去年冬天那次惊世骇俗的公然出柜以后就开始降低自己的工作量。夏沉是个劳模,以往每年都要有至少三部电影出仓,然而在她宣布了要用更多的时间来陪自己的孩子和妻子以后,夏沉接下来的片子就骤然减少了。从出柜到如今也有大半年了,而夏沉在之前的小一年中没有接任何剧本,虽然她仍然参加公益活动和各种大型的颁奖典礼,但除了广告之外,夏沉已经不再表演。 而电影依然要发展,片子依然需要女主角。 当夏沉急流勇退以后,影视圈的头把交椅乍然空了出来。每一个人都对夏沉留下的第一花旦之位垂涎三尺,有资格争夺这个位置的人并不多,而季柏遥就是这群有资格的人之中最有希望的那一个。 白楚乔是个要强的人,夏沉出道时她还没进入这个圈子,手里也没有季柏遥这种潜力股,如今夏沉走了,白楚乔说什么也要扶着季柏遥登上第一花旦的位子,从而让自己有资本跟夏沉的经纪人陈c平起平坐。 这么一来,季柏遥的时间立刻就不够用了。 齐谨林不是个喜欢风花雪月的人,天生不粘人不爱撒娇的懒骨头乐得清静,索性忙在自己的世界里,该忙就忙,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工作之余跟季柏遥聊聊天谈谈情,大多数时间沉溺在工作里。 做这一行忙成什么样也都是理所当然,季柏遥这次没做亏心事,也就不怕齐谨林和她保持距离。两个人相处的也算是十分融洽。 可是这样一来,两个人的见面少了不说,甚至在白楚乔的干预下,两个人在媒体面前的关系也不再是那么亲密了。直接的后果当然是都市里又一次流出了齐谨林与季柏遥不合的传闻,其内容无非是翻来覆去的炒那点冷饭,按照路线不同,主要分为三个大类:情感类、工作类、嫉妒类。 有人说齐谨林被季柏遥始乱终弃,也有人说季柏遥倒追齐谨林却被齐谨林冷面相对,更多的人认为奇迹之恋是发与《柏林奇迹》,止于时诗住院,劳燕分飞。 有人说从头到尾都是炒作而已,齐谨林跟季柏遥根本就不熟,两个人的恋情也全是公司安排,虽然看起来百合的如火如荼,可私底下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根本是路人一对,甚至因为年龄和辈分都差不多,同在博盛的两个人的早已因为争夺博盛一姐的位子而水火不容。 有人说齐谨林跟季柏遥的矛盾并不是来自于工作,而是来自于季柏遥得天独厚的家庭背景和上天眷顾的美貌,还有人说季柏遥之所以跟齐谨林不合,只不过是出于嫉妒齐谨林身上那股冰清玉洁的气场。 众说纷纭,齐谨林固然没有心情澄清,而季柏遥即使有心想要站出来解释,也难逃白大经纪一手遮天的封口令。 这么一来,经纪公司不澄清,经纪人不出面,艺人本人也不解释,那么齐谨林和季柏遥闹翻的传闻算是坐实了。从齐谨林的角度来说,这算是个挺不错的事情,毕竟对自己跟季柏遥的形象都是好的影响的。可季柏遥不乐意了:小爷上刀山下油锅才泡回来的女神,不出柜就够憋屈的了,还得让人说我俩是始乱终弃? 用季柏遥的话说:来来来,你哪个报社的,有种放学别走…… 一般来说,季柏遥的手腕和财力摆出来,十个记者有八个得乖乖把手里的稿子改了,剩下的两个一个是像白祈那样宁死也要爆料的,另一个是有高人撑腰的。 谁撑腰? 当然是白楚乔。 为了不让季柏遥有闲功夫闯祸,白楚乔真的是下了狠功夫,咬牙切齿的把季柏遥的日常时间全部塞满,以至于季柏遥自从接了那部外国片之后就一直处于忙的四脚朝天的状态之中。 都忙什么?别的不说,就季柏遥那辍学儿童的英文水平,想要跟国际接轨不下一番狠心是不可能的。每天固定抽三个小时学英语,三个小时健身,然后还要穿插着参加一系列的公益活动和慈善拍卖,参加娱乐业巨头们的私人宴会……除此之外,身在美国,算得上是季柏遥的半个老家,为了不让自己那个反同狂魔的哥哥到片场来骚扰自己,季柏遥不得不乖乖的按照白楚乔的日程安排行事,基本上属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程度。 季柏遥这个惹祸精忙的不见踪影,整个博盛都弹冠相庆。 不算季柏遥本尊,还有另外一个人不高兴。 - “季小姐,很久不见了,最近可还好吗?” 沈从云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季柏遥的面前,此时的季柏遥正在跟白楚乔一边吃午饭一边安排下午的日程,白楚乔看见自己小叔冷不丁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美利坚,有点不知所措。看沈从云来势汹汹的模样,白楚乔似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刚想要出言调解两句,沈从云却转过头对白楚乔伸出了手。 “楚乔姐,最近博盛这边的事情很多,麻烦你了。” 作为沈从风的女朋友,白楚乔的地位相当于沈从云的大嫂。虽然两人的关系早已经是尽人皆知,但由于工作很忙,白楚乔与沈从云这个小叔子实际上也并不大相熟。 如果是沈从风在身边的话,此时的白楚乔大概也不会觉得别扭,但偏偏欧洲那边的生意出了些问题,沈从风上个星期扔下了博盛的生意,迫不得已赶回欧洲去了。 从私人关系来说,作为嫂子,白楚乔是应该想办法帮沈从云追求齐谨林的;而从工作关系来说,沈从云始终是个豪门公子,虽然并非纨绔子弟,但自己作为齐谨林的经纪人,肯定是不希望公司的摇钱树嫁人的。更何况在她看来齐谨林跟季柏遥的关系很合适,沈从云最多算是个年少多金情深似海却注定炮灰的男配角。 两个人都是擅长经营人际关系的人,白楚乔也不至于觉得尴尬。面色如常的伸出手和沈从云握手,亲切又不偏颇的站起来:“没有的事,都是一家人……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从风也跟你一起过来的吗?” 听见沈财迷的名字,季柏遥竖起了耳朵。她对沈从云的印象可以说是糟透了。不管是从年龄还是从家世,从学识还是从事业,从品格还是从性格,沈从云都能轻轻松松的把季柏遥甩在身后,就连星座速配,齐谨林也是跟沈从云要更般配一些。也许只有一点季柏遥可以跟他打成平手,那就是长相。可季柏遥知道齐谨林对男性并不反感,也就表示,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劲敌。 ……人都说追女神要过五关斩六将,上刀山下油锅……何夕那个劲敌算是已经被斩于马下了,可沈从云这个大敌,季柏遥就有些吃不准了。 “从风没来,我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也是专门来找季小姐的。”沈从云说完以后收回了手,转过身看着季柏遥道:“所以楚乔姐,麻烦您回避一下,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季小姐聊聊。” 季柏遥算是个脸皮赛过城墙的流氓,眼看着沈从云连弯子都懒得绕一下,索性也就接下了战书,对白楚乔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沈从云绝不是个好敷衍的人,但白楚乔对于季柏遥的话术也还算有信心,于是对沈从云笑了笑,寒暄了几句以后就先走了。 沈从云入座后并没有急于打开两个人的对话,而是怀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情看着季柏遥一语不发。季柏遥也不是第一天跟人玩弄心计,于是大大方方的掏出了手机,低下头开始摆弄起来。不一会游戏的音效不大不小的响起来,季柏遥的眉头也渐渐皱起来了。 大约五分钟之后才算是听见了gameover的音效,季柏遥把手机关掉,顺手扔到餐桌的一角。 “沈先生不远万里跑一趟,就为了找我,还真是挺不好意思的。有什么事?” “最近我听说了很多事,关于你和谨林的事。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让我失望。” 季柏遥活了二十好几岁,这种话还是第一次听见。知道自己的一身本事都是演技,于是索性摘了面具,暴.露出自己没脸没皮的脾气。翘起二郎腿,在牛仔短裤里掏了半天,摸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 “沈二爷真客气,欧洲那边都乱成一锅粥了,您还有闲心跑到美国来管我这种三流小明星的私生活……这么客气真是让我不好意思,可惜我是个不喜欢男人的女人,所以你有什么事情,不如还是去找我哥和你聊吧。怎么样?” ――你自己家里都火烧屁.股了,就不要来管小爷的闲事,小爷看见你们这些男的就恶心,何况你现在也算是虎落平阳,叫你一声沈二爷是抬举你了,小爷家里也不是吃素的,你有姐,我还有哥呢,谁怕谁呀? 沈从云不抽烟,看着季柏遥吞云吐雾的痞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这个身份,从小打交道的都是达官显贵,暴发户都没见到过几个,何况季柏遥这种赤.裸.裸的二世祖呢? “你跟谨林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谨林和你不一样,不是你这种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配得上的。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容忍国内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也不会接这些所谓的商业片,而是会老老实实的回到家里陪着她。” 季柏遥收起了二郎腿,随手把烟灰弹进红酒杯里:“论家世,我确实只是个二世祖,跟你这种不知道是几世祖的人比不起。不过我如果是你,现在就乖乖回欧洲找苏仲和解去。不过说实在的,你回不回去似乎也无所谓。要是你的手腕凌厉,也用不着把你姐姐沈从风那个财迷抽回到欧洲老家去了。所以说来说去,还是你这个舵手不过关阿……也难为沈从风了,眼看奔四张的人了,还要替你这个弟弟操心……我听说苏家那位跟你同岁,还是半路出家……果然是贵族教育不可取,关键时刻还是要看痞子的能耐阿……” 季柏遥絮絮叨叨的说完,服务员也跑来了,英文掺杂着中文请季柏遥不要吸烟,狐狸精看了他一眼,把烟蒂往杯子里一扔,连酒杯一起往服务员端来的烟灰缸里一放,挥挥手示意闲杂人等走开。她是个喜好穷奢极欲铺张浪费的人,这一杯酒的价钱可以说是个天文数字,餐厅里的人看出了季柏遥今天是摆明了要跟不速之客死磕到底,于是也都乖乖的退避三舍,不再多话。 “齐谨林是个完美的人,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爱她,而不是仗着她爱你就飞扬跋扈。有很多人想要和她在一起,但最终她选择了你,我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可我至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 “辜负不辜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有什么希望,尽管自己希望去。我不是神灯,没责任满足你的愿望。幸亏我现在减肥,没什么能吃的东西,要不然指不定现在多反胃呢,你说是吧?” ――我跟小林姐两口子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男人在这掺和,你要是有眼力就赶紧走吧,怪反胃的。 作者有话要说:儿童节快乐 第一百二十七场 君子斗不过小人,这是让人无可奈何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沈从云自诩是个君子,面对季柏遥这市井流氓的模样也难免有几分不好下口。三言两语被季柏遥挤兑的面红耳赤,尴尬的无话可说。 季柏遥说的没错,按说这些话不应该由他说出来,甚至于即便是说,也不该对季柏遥说,而是该对齐谨林说。可沈从云早知道齐谨林已经一门心思扑在了季柏遥的身上,大有不论季柏遥是拈花惹草还是三妻四妾都不能影响她对季柏遥那一片痴情的架势。 正因为齐谨林的‘不争气’,才导致沈从云在冲动之下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冒冒失失的跑到了季柏遥面前兴师问罪。 “沈从云,你真的喜欢小林姐的话,不如放手一搏阿?反正小林姐喜欢的人是我,我倒是也不介意陪你玩玩……” 狐狸精熟练地玩弄着打火机,翘着二郎腿斜视着沈从云。 季柏遥此时此刻打扮的可以说是完美无瑕,近日以来的疲惫都被精致的妆容掩盖,稀奇古怪却价值昂贵的饰品,除了手里抽了一半的香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之外,现在的季柏遥既不输人也不输阵,很有骄傲的资本。 反之,沈从云现在看起来就有些沧桑了,受股市和时局的影响,欧洲的经济形势最近急转直下。不过沈家百年风云,倒也无所谓这一时的波折。不过如果要是有人趁机兴风作浪,那就要单独清算了。 敢于虎口夺食的人不多,苏仲算是其中一个。相比在国内低调到名不见经传的沈从云,苏仲绝对算是个爱出风头的大富豪。他不但出身背景完全不弱于沈从云,甚至从商业天赋而言要比沈从云更胜一筹。在国内的娱乐圈,听说过沈从云这个名字的人寥寥无几,但是苏仲的名字绝对是无人不晓。原因很简单:苏仲包养夏沉的绯闻一度传遍整个娱乐圈。 相比世袭豪门的授业者沈从云,苏仲更像是一个拥有雄厚资本的创业者。他不像沈从云一样走稳扎稳打缓慢发展的路线,而是自从掌权后就手段十分强硬,如同一只贪狼一样在商圈里拼杀争夺,十分骇人。如果不是碰上了苏仲这种对手,沈从云也不至于焦头烂额到请沈从风回去坐镇的地步。 “沈二爷,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的话就放在这:你要是对我和小林姐的关系有什么看不过去的地方,最好还是直接做出点行动比较有用。如果你真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的来见我一面我季柏遥就怕了你,那你真是有些太天真了。” 沈从云的脸上有些发红,尴尬的低了低头,最后站起身来,对季柏遥伸出了手:“抱歉,这次的确是我做的不对,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对你和谨林的关系并没有恶意,只是希望她过的更好,所以有些偏激。非常对不起。” 季柏遥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对沈从云伸出的手看也不看,反而又拿起一支烟点着,然后拿起了手机开始看短消息。 沈从云自知理亏,也不介意她这样嚣张的态度。叹了口气收回了手,准备结账走人。 这时候狐狸精却忽然放下了手机,烟也不抽了,站起来绕到了沈从云的身旁说道 “沈二爷,今天我话说的不好听,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和沈老板的关系很好,即使我不给你面子,也应该给沈从风的面子。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我也不想你请我吃饭,你走吧。” 咄咄逼人的说完,季柏遥还伸出手亲昵的拍了拍沈从云的肩膀,一副沈从风的弟弟就是我弟弟的模样。 说到底季柏遥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女人,沈从云即使心里对季柏遥的话感到不满,也无意和她争执。索性点了点头,转身走人。 吃完了这顿饭,季柏遥的心情非常好。签了账单以后直接上楼去找白楚乔,开了门,只见白楚乔正坐在minibar里享受甜点时光。 一看见季柏遥回来了,白楚乔一脸松了口气的模样。吞下手里没吃完的半块蛋挞,喝了一口奶茶以后询问道; “怎么,把我小叔子送走了?” 季柏遥没直接回答,反问白楚乔道:“楚乔姐,要是我跟沈从云开战,你是支持我,还是支持他?” 白楚乔扬了扬眉,这个答案对她来说不需要考虑,但要是亲口说出来的话还是不太容易的。于公于私她都偏向于季柏遥,但她担心如果自己真的承认自己支持奇迹之恋的话,季柏遥少不了会敲她的竹杠。 “你问这个干嘛?” 季柏遥搓了搓手,有些亢奋的一屁.股坐在白楚乔身旁。白楚乔吓了一跳,往旁边挪了半尺,警惕的看着季柏遥说:“我告诉你,虽然我也喜欢女人,但潜规则这套在我这是行不通的……” “沈从风那个老财迷是不是不知道他弟弟今天来过?” 白楚乔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 “那你帮个忙,不要让沈从云知道。” “……你找记者了?” 白楚乔到底是吃了这么多年的江湖饭,季柏遥一开口说要请她瞒着沈从风,白楚乔就猜了个十之七八。 沈从风如今远在国外,如果季柏遥真捅了天大的篓子出来,现在难免长鞭莫及。相反,如果季柏遥惹出的麻烦只不过是打个电话就能够压下去的小风波,那么瞒住沈从风就显得十分有必要性了。 “只要今天的照片发出去,小林姐很快就会看见的……到时候你猜猜,小林姐会偏心我多一些,还是偏心沈从云多一些?” 确实,如果季柏遥有心拿沈从云开涮,沈从云肯定是要吃个大亏的。倒不是说沈从云的手腕比不过季柏遥这个二世祖,但有心算无心,齐谨林只要知道沈从云曾经来找过季柏遥的麻烦,那么对沈从云的印象肯定要先打大大的一个折扣。 白楚乔不置可否,继续埋头吃自己面前茶几上的各种甜点。 - “大恩不言谢,开价吧。” 季柏遥坐在车里看着白祈相机里的照片,时不时把一些不太满意的删掉,然后对角度和色彩都绝佳的抓拍做出赞扬。 对于白祈的出现,季柏遥毫不意外。自从她和齐谨林炒作《柏林奇迹》的时候起,白祈就一直阴魂不散的跟在季柏遥的身边,想方设法的抓她们两个的各种八卦消息。对于这种防不胜防的跟踪者,季柏遥和齐谨林本身都是有些头痛的,尤其是在后来得知白祈的后台是夏沉以后,更是觉得无处可躲。好在白祈的目的大多数时候只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百合之魂,并不会真的对外放出什么爆炸性的新闻,久而久之,季柏遥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于是三天前在化妆室碰到白祈的时候,季柏遥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好吃惊的。 季柏遥也是一把狐媚相,动不动就脾气火爆的一塌糊涂,与年轻气盛时候的夏沉有三分相似,加上她和白祈的年龄差的不多,时间长了,白祈和季柏遥的关系也算混的不错。 他乡遇故知是个挺开心的事情,季柏遥还特地和白祈交换了手机号码,打算改天不忙时抽个空和白祈一起吃顿饭。然而当今天在酒店碰见沈从云那个不速之客以后,季柏遥的狐狸脑筋迅速运转起来,光速安排出了一出找白祈借刀杀人的好戏。 为了方便抓拍跟踪,白祈干脆就住在了季柏遥所在的酒店里。当时的白祈正在翻阅着电脑里新收到的各种情报,忽然间收到季柏遥的短信时还有些惊讶,一看就消息的内容,白祈立刻就放下了手里还没做完的工作,带着相机光速直奔餐厅。 其实季柏遥发给她的内容很简单,只是一张她用手机偷拍的沈从云的照片。 作为后台奇硬无比的娱乐人,白祈是不可能不认识沈从云的。加上身边有何夕那个活信息源,她也早就听说了沈从云对齐谨林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内部消息。所以一收到沈从云和季柏遥共进午餐的风声,白祈就猜到这是情敌之间火星撞地球的大戏了。 连沈从风都被急召到了欧洲,沈从云此时此刻的粉墨登场实在有些蹊跷。白祈敏感的八卦雷达展开,和季柏遥默契配合,完美的上演了一出釜底抽薪的好戏。 “小狐狸精,你这真是缺大德了。不过你家小林姐也不傻,她真的会信?” 季柏遥似乎很满意白祈对齐谨林归属问题的冠词,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回答说:“我家小林姐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她知道沈从云来找过我的麻烦。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家小林姐就算知道我算计沈从云又怎么样?我又没拿着刀逼沈从云来美国找我。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他来给我添堵,我现在哪有闲心算计他。” 白祈这才明白,敢情季柏遥这是□□裸的持宠而娇,仗着齐谨林对她的宠爱,硬是摆了沈从云一道。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啧……” “我毒不毒还是要看你肯不肯帮我,只要你今晚就把这条消息放回去,价钱你随便开。” 这时候轮到白祈摇头了。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你有的是钱,但我也不是缺钱花的人。我不要钱,我要你去见一个人。” 且不论白祈和夏沉结婚以后有多少共同财产,单是靠她手里掌握的八卦新闻,只要白祈愿意把手里的资源放出去,钱确实不是个问题。 季柏遥也想到了这一点,听白祈说不要钱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意外。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自负也不怕去见什么人。于是点了点头问:“什么人?” 白祈把相机从季柏遥的手里拿回来,笑盈盈的看了一眼狐狸精的脸色,说: “何夕。”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季柏遥上次见到何夕的情境还历历在目,一想到要再一次跟何夕正面交锋,季柏遥的心里很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七月份日更,说到做到,欢迎来围脖催我(这次绝对不开玩笑!) 为了补偿这一段时间的断更,我会在围脖上发一批番外出来,这样的话可以躲开jj的河蟹要求,也可以跟大家多互动一下,还可以给大家省一些jjb…… 欢迎来玩~微博地址在专栏~ 第一百二十八场 “……见她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如果和沈从云交锋,季柏遥自负还可以靠耍手段解决;可是要是跟何夕交手的话,季柏遥就没那么自信了。大魔王在圈中可以说是恶名昭著,很难说何夕的心里打的是什么样的小九九。就算季柏遥天天被齐谨林叫狐狸精,也不代表她真的像九尾狐一样被坑多少次也不会死。 白祈一脸安慰的拍了拍季柏遥的脸,说: “没有你想的那么高深,只不过我听说上次你跟何夕闹的不太愉快,搞得齐谨林也一直回避她。为了躲何夕,你们家小林姐现在都不愿意来我家找倾倾玩了。为了能让齐谨林继续陪倾倾一起玩,我希望你可以跟何夕修复关系。就这么简单?” 季柏遥躲开了白祈的手,狐疑的看着白祈。这个理由说真的实在是有点勉强,不太符合白祈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 “真的就是这样?” 白祈笑眯眯的把相机挂回到脖子上,有恃无恐的笑道:“就算我只不过是想看你跟何夕的对手戏,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 季柏遥不说话了。 其实,对于季柏遥这种习惯吃饱了饭一抹嘴就不认账的二世祖而言,受人恩果千年记这种话是不靠谱的。如果今天对她提出这个要求的人不是白祈,而是随便的其他什么记者,季柏遥很可能会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然后回头再来个死不认账,绝对不会乖乖的去见何夕。 可惜对付白祈是‘随便的其他什么记者’,不能用这种无耻的手段。 原因无他,只是毕竟白祈手里握着的秘密实在太多,如果季柏遥不乖乖听话,白祈随便拿出一个八卦消息在背后不轻不重的捅季柏遥一刀,就足够让季柏遥惨不忍睹了。 “既然你不反对,那么我们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时间不早了,我得今天晚上把你要发的消息发出去,回头见。” 白祈嫣然一笑,冲着季柏遥一个飞吻,打开车门走人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季柏遥在美国忙着应付八方大神,齐谨林也没闲着。由于白楚乔的缺席,齐谨林的经纪工作暂时交给了如今同在博盛旗下的金牌经纪人陈c,这个人的来头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相比以博盛老板娘自居的白楚乔而言,陈c只不过是个四十好几还没把自己嫁出去的结婚狂。早些年曾经带过好几个艺人,基本上都是半红不紫的小明星。十几年来,被陈c捧红的艺人只有一个。比起同样曾经当过齐谨林经纪人的姚辛来说,陈c的工作履历显然单薄了很多。 但只捧红过一个人的经纪人为什么能够被称为金牌经纪人? 因为陈c捧红的人是夏沉。 有很多人认为陈c的金字招牌是浪得虚名,只不过是因为她碰上了夏沉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苗子,趁夏沉还没有走红的时候一口气签下了长达十年的经纪约,乘着夏沉的东风一路披荆斩棘获得成功。 齐谨林对此不屑一顾,这个圈子不但人心险恶,拥有优秀基础和天赋的人更是比比皆是。就算夏沉本身的条件再怎么好,如果没有合适的经营手段,一样可以轻轻松松被击垮。别的不说,单说夏沉自从出道以来就接二连三纠缠不断的大量负面新闻,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危机公关,夏沉早就会被铺天盖地的骂名淹没在璀璨的星海里,夭折在尚未大红大紫之前。 陈c的金字招牌既然不是凭空而来的,那么齐谨林的生活自然也就不会太潇洒太滋润了。 做经纪人的人都是闲不下来的人,自从夏沉半休息以后,陈c的工作就少了很多,闲着无聊,自然是全心全意的围着齐谨林转,今天带着齐谨林去和大投资商碰头,明天领着齐谨林去和造型师碰撞火花。 由于齐谨林同时拥有着远远超过夏沉的好名声和不管经纪人提出什么无理要求都会乖乖招办的逆来顺受抖m属性,陈c的经济工作展开的极其顺利。对齐谨林自然也是越看越顺眼,大有要把齐谨林纳入麾下的意思。 “谨林,下午三点我到工作室接你,晚上出酒局,提前吃些抗酒精的东西。” 酒局比饭局强,所谓的酒局,就是几个身份特殊的人一起到酒吧夜店喝酒唱歌娱乐。齐谨林虽然不喜欢,但在不可选择的情况下,她还是更喜欢和一群衣冠禽兽一起躲在酒吧包厢里没完没了的喝酒,而不是和凸肚秃顶的高级官员一起道貌岸然的谈论着貌似高雅实则下流的风花雪月。 齐谨林随手删除了陈c的短信,看看时间,季柏遥那边是半夜三更。犹豫了半分钟,最终还是没舍得吵狐狸精睡觉。 小畜生,我想你了。 作为一个奔三的女人,齐谨林很清楚傲娇不是个很值得骄傲的帅气属性。所以隔三差五的,她也会抛开矜持的面纱,偶尔对季柏遥浓情蜜意,说几句甜言蜜语,努力摆脱傲娇的范畴。 然而,由于自从复合以后齐谨林一直主动和季柏遥保持着半糖主义,于是每次齐谨林对季柏遥有些好脸色时,狐狸精都会抓耳挠腮欣喜若狂,奈何齐谨林的温存总是转瞬即逝,往往空留季柏遥心痒难耐。 这不?齐谨林的短信刚发完,季柏遥的电话就打回来了。 “小林姐~你想我啦?想我了为什么不打电话?不要舍不得电话费嘛,小爷明天就给你充五百万话费~” 季柏遥贱兮兮的语气让齐谨林有点无奈,嗔怒道:“……玛丽苏小说看多了吧你……德行……怎么现在还不睡觉?” “嘿嘿……我今天有几条夜戏要拍,刚拍完一条,歇在一边看热闹呢。你呢?” “……我刚刚从健身房出来,小助理出去买色拉,我在工作室等午饭。趁着闲就给你发个短消息。对了,今天晚上我出酒局,大概是不会打电话给你了。” 狐狸精有点不开心,但也没有办法。奸笑了两声忽然涌现出了坑人的灵感。 “小林姐,你猜猜今天谁来找过我?” “谁?” “你也认识的,猜猜?” “……想不出来。” 齐谨林想不出自己身边哪个熟人会出现在大洋彼岸和季柏遥碰面。 “嘿嘿,二世祖。” “二世祖?”齐谨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几分诧异的反问道:“二世祖不就是你自己吗?” 对于二世祖这种高帽,季柏遥一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乐了两声,添油加醋的把沈从云来找过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 齐谨林当然能够看穿季柏遥那一点点落井下石的小心思,不过毕竟是自己心尖上的肉,自然也不舍得点破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知道了,以防季柏遥继续持宠而娇下去。 只可惜季柏遥早已经摸透了齐谨林的秉性,明白齐谨林这是要跟沈从云秋后算账的意思,狐狸精当然不可能蠢到跟齐谨林说沈从云十有八.九会去博盛骚扰她,只是不继续煽风点火,开始说一些杂七杂八的日常小事。 直到小助理把午餐带回来,季柏遥才恋恋不舍的把电话挂断。 齐谨林才刚刚吃了两颗小番茄,另外一个小助理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 “小林姐……那个,休息室……有人来找你……” 齐谨林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的日程安排,似乎没有什么访客安排。小助理的脸色有些奇怪,齐谨林有些不解。 “谁?” “……她不让我说……总之,呃,总之你就去吧。” 看小助理的脸色,来者的身份大概不太一般。于是齐谨林放下了自己刚吃了没两口的色拉,满脑袋问号的跟着小助理往休息室走去。刚过了走廊,还没等看见磨砂玻璃幕墙里的人影,就先听见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这还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阿…… 仔细一听,这笑声实在有些熟悉。 ……不妙。 想起来这个声音属于谁以后,齐谨林条件反射的转过身想往回走。她毫无预兆的忽然一转身,不小心和身后路过的小美工撞了个满怀,小美工手里端着一杯刚蓄满的咖啡,深棕色的液体香喷喷的洒了齐谨林一身。 齐谨林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的擦着自己身上的咖啡渍。一时间递纸巾的递纸巾,擦地的擦地,道歉的道歉,捡东西的捡东西,引起了一片小混乱。 听见了外面的声音,里面的人迅速从休息室里跑了出来,看见狼狈的齐谨林以后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一把搂住了齐谨林,拉也拉不开。 “小林林!最近你都不来陪我玩啦阿姨坏坏坏,说你很忙很忙没时间陪我……” 齐谨林叹了口气,只好弯下腰把倾倾抱起来亲了亲,牵起嘴角夸倾倾最近又长高了。 玻璃房里的笑声源自夏沉家的灵芝娃娃倾倾,夏沉本人这几天正在国外参加某公益项目,那么陪着倾倾一起来的人就只可能是两个人,一个是倾倾的狗仔队小妈白祈,另一个则是神出鬼没的大魔头何夕。 八卦记者和大魔王,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齐谨林任何一个都不想见。 如果非要选择一个的话,齐谨林还是比较放心见到白祈。毕竟白祈虽然是个难缠的八卦狂魔,但至少还能够公事公办,一路太极拳打下去也不会太心酸。 但如果是何夕…… 还没等齐谨林想清楚如果陪着倾倾一起来的人如果是何夕该怎么办,就看见一个瘦削的身影从玻璃房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温柔,带着堪称春风化雨的笑容走到齐谨林身旁,把倾倾从齐谨林的怀里接过来。 “倾倾,小林林身上沾上了咖啡,我们去陪小林林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好不好?” 倾倾还小,完全不觉得何夕这句话有什么不可行的地方。乖巧的点了点头,兴冲冲的看着齐谨林,等着自己亲爱的小林林带自己换衣服。 “……何大人……那个……好久不见……呃……” 工作室里的少女们都知道何夕不是省油的灯,像是有默契一样集体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小婊!老娘每个月那么多钱养活着你们!现在眼看着老娘遇到了这种坑爹的事情你们居然装作没看见!你以为你把头藏到显示器后面我就不知道你正在偷听吗!还有你!你以为你假装在看手机我就不知道你是在和其他人一起在微信群里嘲笑我吗!有朝一日龙的水,老娘非要把你们这群魂淡送去杀千刀不可啊啊啊啊! 齐谨林心里咬牙切齿,脸上却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倾倾白白嫩嫩的小脸蛋说: “倾倾乖,让何阿姨带你到处玩一玩,我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等一会我换好了衣服再来拿给你看好不好?” 此言一出,何夕的脸色立刻变了,工作室里也忽然间充满了一种奇怪的气氛。 倾倾倒是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只觉得‘何阿姨’这个称呼真新鲜。于是从何夕的怀里跳出来,拉扯着何夕的袖子喊道 “何阿姨我们快藏起来,等一下让小林林找不到我们!” 但凡是个女人都无法忍受被显老的称呼,何况何夕混迹江湖多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直接的拆穿她的年龄辈分。在夏沉的教育下,倾倾一直对何夕直呼大名或者昵称其为小夕夕,冷不丁被叫阿姨,何夕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看到一直以来作威作福的何大人僵硬在原地,齐谨林十分解恨的转过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哼,看见了没有!我也是有心计的好吗!我也不是吃素的好吗!就算那些墙头草不出手,老娘也可以自己解决自己的窘境!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修晚了……所以加了一些字数,之前没等到修改的亲们就当是赔礼吧。 第一百二十九场 作为身份最神秘,最特殊的星二代,每天盯着倾倾不放的记者有很多。但盯着不放是一码事,能不能查出蛛丝马迹是另一码事,查出线索以后能不能公开报道,那就是更另外的一码事了。 所以,即使是齐谨林工作室里这些半只脚踩在娱乐圈里的小姑娘们也从来都听不到任何关于倾倾的八卦。于是,当齐谨林换好了衣服,拿着白楚乔私藏的比利时巧克力蛋来找倾倾的时候,倾倾早就已经被各种各样的零食和年轻女孩们包围,你一句我一句的问来问去。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杀千刀的…… 齐谨林还记得当自己被何夕调戏的时候那些同事们的态度,和怕老一样,女人多多少少都记仇,齐谨林当然也不例外。于是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倾倾的身边。 “小朋友都不放过,你们今天都没有事情做是吗?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在这里添乱,否则楚乔姐回来以后看你们怎么死。” 白楚乔这个名字在博盛上上下下都是如同邪神一样的存在,一听齐谨林搬出白楚乔做武器,所有人都吐了吐舌头,乖乖的回去干活。 倾倾看见齐谨林手里的巧克力蛋,立刻放弃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办公室零食,跑去和齐谨林套近乎。何夕在一旁看热闹,她显然已经从‘何阿姨’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上半身倚着时不时和工作室里长得不错的小姑娘调调情,趁机吃吃新鲜热辣的嫩豆腐,很是自在。一看到齐谨林回来了,立刻又摆出一脸狡黠的笑容。 “走,我们找个有床的房间深入讨论一下关于身体构造的问题……” 工作室的姑娘们听见何夕这句话,全都对着齐谨林会心一笑,默默的忙自己的去了。其中更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投机分子趁机举起手机对齐谨林喊道:“小林姐放心去吧,我们是不会对柏遥姐说的!”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魂淡…… 气愤归气愤,但齐谨林还是乖乖带何夕找了一个有床的房间。没办法,齐谨林在博盛的私人空间包含一个健身房和一个休息室,健身房肯定不能拿来会客,而休息室是敞开式的,其中的一角确实有一张平时供她休息用的双人大床。 “何大人好久不见……有何贵干?” 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齐谨林跟何夕的关系一直有些别扭。倒不是说齐谨林真的认为她跟何夕之间真的有什么解不开的尴尬心结,只是不管齐谨林对何夕还是何夕对齐谨林,这个感情关系都有些复杂。要说暧昧,何夕早就已经和齐谨林承认过她只是爱开玩笑而已,要说动心,从头到尾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游戏。 在齐谨林跟何夕之间,难以自控的人由始自终都不是何夕。 何夕看着在健身房里玩跑步机的倾倾,歪了歪头对齐谨林说: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自从你和季柏遥那只狐狸精复合了以后,阿姨我真的是好心酸呀……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又一次投入了小畜生的怀抱,我真是……” 何夕泪眼婆娑的哽咽着,齐谨林对她的演技十分嫌弃,鄙视的从茶几上拿起纸巾盒递给何夕说:“……挑有用的说,插科打诨地不要。” 何夕随手接过了纸巾盒,抽出一张纸巾象征性的在眼角抹了抹。 “不和你闹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我过来是有两件事求你。” “求我?” 齐谨林有点紧张。 “怎么?” 何夕貌似随意的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向茶几旁边的垃圾桶,她的投掷技术奇差无比,自然又是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没中。 “你怕我?” 说完,何夕倾了倾上身,亲昵的往齐谨林身上一靠,随手捻起齐谨林的一缕头发,绕在指尖上摆弄着。沙发很大,可何夕偏偏离齐谨林很近。温热的呼吸吹在齐谨林的领子上,齐谨林觉得十分危险。 “……谁,谁怕你。” 何夕乐了,离齐谨林又更近了些:“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死鸭子嘴硬的脾气……顾展要是有你这么可爱,折寿十年我也愿意阿……” 齐谨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红透了脸不敢看何夕。 何夕却忽然叹了口气,放开了齐谨林,往后挪了挪。 “好了,是这样,我下个月要开巡演了,我希望你看在我曾经陪你一起度过那么多个寂寞夜晚的份上,来帮我做做首场嘉宾。” 齐谨林一愣,想不到何夕居然还真的是有求于自己。但是什么叫你曾经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寞夜晚啊!这话说出去会引起误会的好吗魂淡! “不去。” “不去算了,那我先走了。” 何夕说完就站起身,拉开门直接往外走。齐谨林赶紧跟在何夕身后跑过去拦住她:“倾倾呢?” “哦……co明天早上的飞机才回来,我今天晚上还要去排舞,所以就把她送到你这了。怎么了?”何夕一脸理所当然,云淡风轻的拍了拍齐谨林的肩膀:“回头见。” “白祈呢?!” “……白祈这会儿在美国帮你们家季柏遥卖命呢,没空带孩子。” 齐谨林嫌弃的一撇嘴,不屑的说:“嘁――白祈明明是去偷拍的吧?说的道貌岸然的……” 何夕奇道:“咦?不是你们家季柏遥撺掇白祈去偷拍沈从云,还发到杂志社通报批评的吗?难道……” 齐谨林的眼睛眯起来了,何夕立刻发现了不对:“哎呦,敢情您还不知道。那就当我没说过吧……阿姨老了,腰酸背痛。我先走了哈,改天再见……不过小林林你现在对人家这么冷淡……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要什么时候喽……” 说完,何夕一边摇头晃脑的捶打着自己的腰,一边泪眼婆娑的一步一回头的继续往外走。她料定了齐谨林肯定会跟着自己出来,所以特地演的无比做作。 一时间工作室里的人全都看见了何夕这副没节操的样子,一众少女都默默的明白了明明在歌坛红的一塌糊涂的何夕为什么没有唱而优则演,为什么何夕早些年参与的几部影片全都票房惨淡。 ――这演技可真是一时无两啊…… 果然,何夕刚走出工作室的大门,齐谨林就追上来了。 “你站住!” 何夕一改之前令人作呕的模样。轻笑着倚在电梯旁边看着齐谨林:“怎么,之前拍清宫戏入戏太深,还站住?说吧,我看你能开得起什么价钱。” 离开了倾倾,何夕也就不再忍着烟瘾了,从外套里怀抽出一支雪茄筒,剪好之后点上,一脸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 齐谨林当然不会相信何夕会说漏嘴,伸出手挥了挥驱散烟雾说:“你以为我真相信你会走嘴?你说吧,到底要怎么样?” 何夕一笑:“多新鲜,我还以为你能对我温柔一些……怎么说我也是洗白季柏遥,让你们俩继续在一起的大功臣阿……” 说完,何夕按下了电梯按钮,叮的一声开了电梯门,一抬腿就迈了进去。 “我这电梯的烟雾报警器很灵敏的,你不想咸汤泡老狗的话就快出来。” 何夕也不怕她的要挟,淡定的把手里的雪茄往齐谨林的手里一塞,拱了拱手按下b2:“多谢抬爱。” 齐谨林发现何夕当真是软硬不吃,赶紧不顾危险伸出了手拦住了电梯门,换上一脸恭维的表情:“何大人……不就是个演唱会的嘉宾嘛……这个,我刚才没答应……是因为陈c不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档期……” 何夕一伸手把齐谨林拉进了电梯:“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去!” 齐谨林忙不迭的点头。点了头以后忽然之间计上心来,打算让何夕再帮自己个忙。 “但是有个条件。” 何夕觉得自己好像成了齐谨林跟季柏遥斗智斗勇时的法宝,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齐谨林:“说来听听。” “我要你和季柏遥‘偶遇’一次,顺便帮我放一个消息给她……” 一听跟季柏遥有关,何夕顿时打起了精神:“你要我去跟季柏遥火星撞地球?你想放什么消息?” 齐谨林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极其迷人,但和她平时形象截然不同的邪笑: “帮我告诉季柏遥,就说沈从云向我求婚,我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季柏遥最近确实有些得意忘形,齐谨林认为不能让季柏遥这么随心所欲的耍手段。沈从云是个外人,季柏遥爱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齐谨林也不觉得心疼,只是如果她是同时算计了自己和沈从云两个人的话,那就不是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事情了。要是这一次就这么算了,保不齐以后季柏遥那只狐狸精还会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对于唯恐天下不乱的何夕来说,这种耍手段的事情简直是正中下怀,于是一口答应:“成交!” 第二天,齐谨林在综艺节目采访上公开表示自己眼看要步入三十大关,父母家人开始逼婚,自己也在考虑在三十岁之前解决自己的婚姻大事。 于是,当天的各大娱乐平台几乎都被两条新闻塞满,一条是齐谨林恨嫁,另一条是季柏遥与神秘富豪约会。一时间网上不知道有多少支持奇迹之恋的百合粉丝心碎了一地,就连明知道齐谨林不可能被逼婚的季柏遥也觉得十分恼火。 在所有人都在感慨奇迹之恋破裂,女神恨嫁的时候,何夕跟齐谨林两个知道内情的人正在一起喝啤酒,吃海鲜。 “我说……小林子,你这猛药下去,季柏遥那只小狐狸不会炸毛吧?” 齐谨林豪气的举起酒杯跟何夕一碰:“炸毛又怎么样?谁让她打算踩着沈从云往上爬?” 何夕碰杯以后一饮而尽,空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你现在开始渐渐的从傲娇变成腹黑了,我觉得我快要爱上你了。” “那就跟顾展分手好了,我等你。” 齐谨林夹起一件寿司,演技极佳的冲着何夕抛了个媚眼。何夕被齐谨林吓了一跳,往后挪了挪身子仔细的端详着齐谨林问 “你是认真的?” “你猜?” ――糟糕,居然真的开始腹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这几天一直都收到霸王票!好开心啊~~谢谢你们~ 第一百三十场 在齐谨林公开表示恨嫁以后,一时间圈中有不少人拿她调侃。好几个相熟的演员都在网络上和她开玩笑说想相亲,甚至有几个熟悉的导演也说要找齐谨林拍婚恋主题的电视剧。 齐谨林左右逢源,也算是趁机又在微博上和朋友们沟通沟通。 可是恨嫁的形象一旦宣传出去,另外一个人就有些忍不住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早就决定要来找齐谨林的沈从云。 原本,当沈从云发现不但自己和季柏遥见面的事情被报道的铺天盖地不说,就连自己的身份也被来了个大起底。尽管他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让记者们乖乖闭嘴,但之前来不及阻止的照片和消息早就已经被泄露了个一干二净。 甚至,当沈从云下了飞机走出机场,还有三四个神通广大的记者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居然赶在机场出口等到了沈从云。 从来没有应对过八卦记者的沈从云被吓了一跳,一直以来只接受过经济访谈的他根本接受不了狗仔队们无孔不入又充满了恶意的采访方式,如果要他对这些记者侃侃而谈,似乎又不怎么符合他低调的习惯。但要是让他直接无视这些记者,黑着脸上车走人的话又不太符合他自幼所接受的绅士教育。 还有另外一个重点问题就是,沈从云对齐谨林心仪已久,而齐谨林则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娱乐圈人,如果他想要跟齐谨林有什么发展,自然难免要经常面对媒体,难免要和记者们打好关系。 八卦记者们还不知道他这一次回国的目的,甚至其中有不少人认为沈从云本次回国是为了季柏遥,以为沈从云与季柏遥有什么绯闻。 为了保持自己的良好名声,为了不让记者们误会他和季柏遥的关系,不擅长打太极拳的沈从云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于是,原本想要和齐谨林共进晚餐的计划被打乱了,当沈从云终于甩掉记者,成功的到了博盛大楼,找到了齐谨林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餐的时间。 “对不起,我来晚了。” 齐谨林不问沈从云为什么迟到,沈从云也不解释。两个人看起来也还算是和气。 沈从云不解释是因为他不愿意为自己找借口,只可惜齐谨林不问却不是因为她不介意,而是因为她不在乎。 艺人对体重的控制一直是十分严格的,并且齐谨林本身也对饮食没有什么要求,于是错过了晚餐的两个人干脆也放弃了宵夜,直接两辆车开回了齐谨林的住处。 沈从云的愉悦是十分明显的,他早就听说过齐谨林超凡脱俗的厨艺水平,本以为这代表着齐谨林会亲自下厨,可是直到跟着齐谨林回了家,沈从云才明白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原因很简单:齐谨林现在是住在季柏遥的豪宅里的。 对于季柏遥的审美品位,齐谨林一直不太敢恭维。当然,这倒不是说季柏遥的审美有什么扭曲的地方,只是说季柏遥实在是铺张浪费,家里布置得犹如皇宫一般。虽不是金碧辉煌,但随便一个摆设家具全都是天文数字。 沈从云的身价自然比季柏遥高,但是第一次看到季柏遥家里的这种规格,还是被吓了一跳。 人家都是只买对的不买贵的,季柏遥可好,既要买对的,更要买贵的。 一进家门,沈从云就觉得不对。 家里的两个佣人和平时一样跟齐谨林打招呼,亲昵而不礼仪,一看就是熟到了极点的主仆关系。门口并排摆着两双女式的情侣拖鞋,齐谨林很自然的脱下高跟鞋,换上偏男性化一些的粉蓝色拖鞋,然后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佣人收好,并吩咐为沈从云准备一双访客专用的拖鞋。 不言而喻的,另一双粉红色的拖鞋自然是季柏遥的了。 季柏遥没有洁癖,也不喜欢家里被收罗的太过整齐。用她自己的话说:太整齐的房间看起来没多少生气,一年到头十有□□都住在酒店,回了家还要继续住在酒店一样的房间里,她可受不了。 季柏遥已经在美国滞留了一个多月,家里自然没有她乱扔东西的痕迹。不过即使没有乱扔的衣裙和啤酒瓶,但屋子里还是到处都有季柏遥的影子:门口有季柏遥的鞋,沙发上搭着齐谨林的围巾,茶几上放着齐谨林和季柏遥的情侣杯,沙发旁边的恒温柜里是季柏遥的雪茄,柜子顶上有季柏遥为齐谨林拍的照片。 沈从云不蠢,也看出了齐谨林不言而喻的拒绝。 齐谨林摘下了自己的项链,有些歉意的对沈从云说: “从云,我明天还有事,今晚就不一起出去吃饭了。抱歉。等过几天柏遥回来了,我让她订个好地方,肯定合你的口味。” 事到如今,沈从云也觉得自己无需继续努力了。眼看着齐谨林的生活和心灵都早已经被季柏遥填满,即使他如今在心里对季柏遥有诸多不满,也无法再和季柏遥竞争任何事。 “不用那么客气,有机会再说吧,我大多数时间也都不在国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跟你们一起吃饭。上次在美国的新闻……你应该也看见了吧。” 齐谨林点了点头,貌似无意的一边摘耳钉,一边侧头看着沈从云。整个人的状态极其放松,散发着一种居家的气息。潜台词当然是在告诉沈从云:这是我的家,是我和我爱人共属的爱巢。 沈从云带着歉意对齐谨林微笑,放在裤子口袋中的手悄然握成了拳。 “……嗯,我一时间也联系不到她,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机会的话请你帮我对她道个歉,是我不好。媒体那边……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澄清的。要是给你们带来了什么麻烦,实在是很抱歉。” “嗯,这件事她也有责任。你不用太在乎,也不用澄清,我会好好说她的。” 言语之间的亲密,简直不能表示的更多。 沈从云又和齐谨林寒暄了几句无伤大雅的话语,时间越来越晚,当齐谨林询问沈从云是否要留宿的时候,沈从云就明白自己该走了。 “很晚了,我也该走了。嗯……祝你过得好。” “嗯。我会的。” “……晚安。” “晚安。” 就这样,沈从云独自驾车离开了齐谨林和季柏遥的家。其实齐谨林的心里很清楚在这句晚安背后藏了多少沈从云想说的话,也许如果没有季柏遥的横空出世,如果那天晚上的晚宴她没有遇见季柏遥,而是单独遇见了沈从云,也许这一切都会不一样。 ……不,有些东西,在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就决定了。 ――“学姐,我寝室里的同学欺负我,我看见你这里插间招租……能不能租给我?” 想起初遇,想起那个时候的季柏遥,齐谨林的心里充满了温柔。 又过了两三天,经过一个多月断断续续的磨蹭,季柏遥总算把自己的镜头都拍完,配音收音也都全都搞定。回国的事情总算是能够提上日程了。 这天白楚乔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帮季柏遥安排回国后的行程,季柏遥本人则一边补妆,一边看着电视里齐谨林的采访。 “你看,齐谨林也不是包子,被你欺负急了也是会反抗的。我看她倒是没表现出多少沈从云的反感,反倒是对你有点不满。看来你这次的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最近这几天还放出了恨嫁的消息,看来她跟陈c合作的还是很愉快的。” 季柏遥没说话,看来也是默认了。狐狸精是什么人?即便沈从云回国的消息已经被沈从风那个财迷在公共媒体上封锁的密不透风,她也能够从其他渠道收到风声。 “飞机明天几点落地?” “晚上七八点左右吧……不早不晚,你回去可以歇一歇,让你休几天假。” “……嗯……你告诉小林姐了吗?” “日期告诉了,但是时间还没有,怎么了,你又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我打算给她个意外惊喜。她要是问起来的话,你就跟她说我晚一天回去,在美国陪陪我爸妈和老哥。” 白祈和季柏遥住在同一家酒店里,季柏遥的行踪她也摸的一清二楚。季柏遥很清楚如果自己回国不乖乖去见何夕的话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是祸躲不过,季柏遥决定倒不如回国了就第一时间去见何夕。 这个理由很充分,白楚乔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答应了。 于是当白楚乔答应了以后,季柏遥就第一时间主动发短信跟何夕约见面了。 ――何中堂,最近可好?下周四我回国,有人要求我跟你见一面,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正与顾展进行床上运动的何中堂还没睡觉,深夜中季柏遥的短信打扰了顾少东的兴致,以至于何夕对季柏遥的好感又少了一点点。 白祈已经通知过何夕她和季柏遥的交易,再加上她和齐谨林也做出过同样的交易,所以当顾少东去冲凉的时候,何夕和季柏遥约好了时间见面。 “是谁?” 顾展从浴室里出来,用纯白的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询问何夕。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稀奇事,大独.裁者竟然会对其他人表示出好奇。何夕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顾展,确认顾少东没有任何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然后回答说是季柏遥。 “……你要和这些小朋友玩到什么时候?” 完整的一句话! 没有任何省略和语病! 并且居然还是一个问句! 何夕简直亢奋的要丢下手机从床上跳起来强吻顾展了。 “你居然……会问我这种话……姓顾的,我都快忘了你还会关心这些事情了。” 顾展没说话,把巨大的白色浴巾折了折平铺在枕头上免得濡湿枕头,躺平以后往何夕的身边靠了靠,伸出一只手搭在何夕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又隔了半晌,顾展含糊的说: “我只是不问,不代表我不会担心阿……” 看,现在轮到原本腹黑的傲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评论好少阿……叹气。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喜欢何夕的,而且何夕跟顾展这个cp会继续在遥吻里作为副cp出现 我会提高顾展的戏份……嗯 这篇就快要完结了,估计再有一个星期就行啦~(真不容易呀) 接下来大家想看我填哪个坑呢? 遥吻的话……又是娱乐圈会比较枯燥吧…… 他乡遇故知可能会被我写成无cp的百合文…… 话说,文荒的亲们可以去看一下我的围脖……我在围脖里po了一个法医x女鬼的百合文……暂时没有发到来。 第一百三十一场 “何中堂……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季掌柜……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打了个招呼,两个人就各自呵呵了起来,挂着奸笑的大魔王与狐狸精各自心怀鬼胎,自己算计着自己的那点心计,生怕不小心被对方占了便宜。 狐狸精正在惦记着尽量从何夕的身上套出一些有价值的情报,而大魔王则是在盘算着该怎么给季柏遥下套。 “最近在美国怎么样?电影拍得如何?” “不错不错……托你的福,都挺顺利的。你呢?我听说你要开巡演了,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挺好挺好……十来天就开唱了,到时候送票给你,千万要给我个面子阿。” “一定一定……” “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种奇怪的对话一直寒暄了近半个钟头,季柏遥到底是血气方刚,忍受不了何夕没完没了的废话,终于切入正题。 “我听楚乔姐说,小林姐答应了去你巡演的第一站做特别嘉宾?” 这件事对于何夕而言是个里程碑式的胜利,即使季柏遥不主动问起,她也一定会特意拿来炫耀一番。现在季柏遥自己提起来,何夕更是十分得意。 “没错,小林子答应了。说起来还真是顺利阿……我还以为要软磨硬泡她才会答应,想不到我一开口说,她就毫不犹豫的点头了。” 季柏遥不愿意让何夕占上风,信口胡诌道:“嗯,公司最近有让她往唱片界发展的意思,确实也需要一些音乐方面的曝光率,选择搭你这班快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何夕很清楚季柏遥只不过是输人不输阵的说些门面话而已,因此更是得意的春光满面。 两个人约见的地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贵宾式茶楼,季柏遥这个酒鬼为了不让何夕那个酒鬼尽兴,特地选择了损人不利己的地方。 “小狐狸精,谨林最近这几年在国内发展的不错,你也渐渐往国外走了,要我说,也差不多是时候让陈c接下白楚乔的工作,让你和谨林各自有各自的经纪了。要不然总是像前一阵子这样,你和谨林两个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白楚乔的工作不好做,情报消息传达也容易出问题……就像这次沈从云突袭博盛求婚,万一被媒体知道了,估计就算是沈家大姐也压不下来吧?” ――求婚?! 季柏遥脸色一僵,然后立刻恢复如初。拿起茶盏佯装淡定说:“何大人,你是真喜欢齐谨林,还是只是拿我和她开涮?这种玩笑乱开,是没什么意思的。” 何夕摇了摇头,掉书袋一般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齐谨林我所欲也,拿你开心亦我所欲也。” “您所欲的东西还真是不少,欲求不满到这个地步,顾少东最近是不是太忙了?” “实不相瞒,我和顾展的性.生活还是很和谐的。至少……比你和齐谨林分隔两岸一个多月要和谐多了。” 何夕点了一支雪茄,皱着眉头甩灭了长火柴,顺手又拿出一支递给季柏遥。习惯抽香烟的狐狸精不像何夕那么需要保护嗓子,摇了摇头拒绝了何夕的好意。 大魔头倒也不以为意,吐了口烟说:“总之你还是稍微当心点,你我都知道,不管我的话是真是假,沈从云对齐谨林的兴趣总不会是假的。至少我收到的消息是,那天沈从云确实在博盛跟齐谨林求婚了,传说是十几克拉呢……谨林收没收戒指,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有家有业的人,能玩的人有很多,不缺齐谨林一个。只不过你就该好好想想了。” “胡说八道,小林姐整个工作室都是我的人,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会不知道?” “嘿嘿,你猜猜,工作室的人会怕你多一些,还是怕大老板沈从风多一些?你可是在跟沈从风的弟弟抢女人,你真以为她能天下大同到大义灭亲来帮你?” 季柏遥有些坐不住了,求婚这种事并不是不可能发生,虽然齐谨林一定不会答应,但这件事无疑是为季柏遥敲响了警钟。 仔细想来,齐谨林的桃花运一直不错,季柏遥自负能够斗得过何夕跟沈从云,但如果以后一直有层出不穷的情敌的话,季柏遥很担心自己会长鞭莫及。 “说真的,以我的经验来说,女人一旦过了三十岁还没打算结婚,那以后恐怕就难说了……更何况在这个圈子里隐婚闪婚的全部都是一抓一把,女人阿……万一被浪漫冲昏了头,真是很危险阿。再说以沈从云对谨林那个神魂颠倒的程度,沈从风是他亲姐姐,怎么样应该也不至于袖手旁观。不过说到底,沈家也是有博盛这么大的一个产业在的。就算结婚,以后如果谨林不愿意的话,或许也未必需要退出娱乐圈彻底息影做豪门富太太……嗯,所以你想在圈里和她常常见面的话,大概也不会太难……” “呸,你少吓唬我。” “我何中堂是什么人,我会吓唬你?” 何夕笑嘻嘻的从桌上的青瓷碟子里抓起一把蚕豆,拿起其中一个往天上一丢,扔进自己的嘴里。毫不雅观的咂着嘴念叨着下酒菜有了,酒却没有。 季柏遥没空跟何夕一起馋酒,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磨牙,没过三五分钟,可怜的过滤嘴就被季柏遥从圆柱啃成了圆锥。 “中堂,你居心叵测阿……小林姐跟沈从云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清楚的很。做人要厚道,横刀夺爱不成就来拉别人下水,您不是一直自诩万花丛中过嘛……还非粘上我们家小林姐了?” 蚕豆受了潮,外皮硬内心软,吃起来的口感让何夕想到了顾展。 “我不是说了吗,齐谨林我所欲也,开心亦我所欲也。很明显,我现在如果不把这件事告诉你,等齐谨林嫁人了,我就二者皆无了。” “……何大人,您该不会其实对我怀有着深深的爱意吧?我现在怎么开始觉得,你的感情渐渐有点扭曲?” 何夕没说话,继续嘬五香蚕豆上的味道。 季柏遥倒是不相信齐谨林真的会跟沈从云有什么瓜葛,但何夕还是有一句话说尽了她的心坎里: ‘女人一旦过了三十还没打算结婚,那以后恐怕就难说了……’ 恨嫁是一码事,干脆就没想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想如今,季柏遥排除千难万难,越过无数障碍,上刀山下油锅,龙潭虎穴全都闯过,总算还是有惊无险的跟齐谨林继续爱下去了。可是她的目标从头到尾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在一起’那么简单,自从见到了夏沉跟白祈的幸福美满生活以后,季柏遥就一直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把齐谨林娶到手。 然而结婚本来就不是个小事,更何况自己和齐谨林两个都是女人呢? “要我说阿……你要是想跟齐谨林修成正果……可得赶紧喽……” 何夕骨碌一声硬吞下了没咬烂的蚕豆,一口喝光了已经凉透了的茶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从沙发上站起来,哼着歌背着手,一步三摇的走出去了。 见过了面,两个人总算都各自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可以放心的江湖再见了。 季柏遥坐在茶楼里,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够把齐谨林骗到手。 眯缝着眼睛干吃了半碟子的老蚕豆,喝了大半壶冷茶水,季柏遥终于计上心来。从口袋拿出了手机,打给了白楚乔。 白楚乔下了飞机就第一时间跑去了博盛找陈c做关于齐谨林的工作交接,还没等见到陈c的面,就先接到了季柏遥的电话。 “姓白的,我要放假,至少三个月,不给我放假我就解约。你知道,违约金我赔得起,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没商量。” “你别做梦了,不可能。别说是无缘无故请三个月的假,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你要跟人闪婚,我最多也就只能给你四十天。” “那行,这话可是你说的。四十天,一口价。” “你还真打算结婚?!” 还真打算要结婚?! 真打算要结婚?! 打算要结婚?! 结婚?! 白楚乔一嗓子直接喊了出来,整个会议室都充满了回音。 恰好此时陈c推门走了进来:“……谁结婚?” 白楚乔慌张的挂断了电话,季柏遥的结婚对象除齐谨林不做第二人想,如今陈c和齐谨林正在蜜月期,万一不小心被陈c说给了齐谨林,搞不好整个博盛都要旧貌换新颜了。 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陈c,白楚乔的有点替她心塞。她似乎身上真的有什么八字问题,带夏沉带的好好的,虽然一直有各式各样的麻烦,不过也勉强算是顺利了,直到后来夏沉突然之间结婚,突然之间宣布退休。而看现在的情况,随着季柏遥在国内外事业的逐步发展,白楚乔自己大概也无法同时兼顾手里的两个人,沈从风随时可能会把陈c指派成齐谨林的新经纪人。但现在,季柏遥又打算要把齐谨林拐回家金屋藏娇了。 有人是瞪谁谁怀孕,也有人是带谁谁结婚,显然,陈c搞不好就是那个带谁谁结婚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数少,就这样。 第一百三十二场 艺人的收入一直是个迷,当红的一线艺人动不动就身家过亿。有很多人说艺人是靠青春吃饭的,这话说对也对,说错也错。这件事情因人而异,与艺人自身的条件,经纪公司的策略都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大部分从踏进这个圈子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个圈子里混一辈子,因此不断的囤积财富囤积资本,一边拍戏一边琢磨着转行,经商也好嫁人也好,一只脚迈进了娱乐圈,另一只脚就已经惦记着迈到下一个圈子里去了。于是一切资本都是可消耗资本,为了嫁入豪门可以整容,为了讨好商人也可以陪吃陪喝陪玩。 还有一小部分人则是随遇而安,如果事业顺利或者遇到真爱,在这个圈子一辈子也不无不可;但假如一直是半红不黑,事业一般般,谈了几场恋爱也都是平平凡凡,那就随便找个人条件不错的顺眼的人结婚生子,离开或者留下全看命中注定。只活在当下,碰到什么算什么。 而最后一种人就实在是太少了,就是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非要达成自己的艺术人生,打心眼里的爱这行,不论贫穷富贵还是疾病衰老都要和自己的爱好共度一生一世。 季柏遥一直是随遇而安的第二种人,不求钱不求人,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回家做自己的大小姐,说好听是随遇而安,说不好听是全凭一己私欲。 然而齐谨林原本是是第一种人,后来随着时间的变迁和与季柏遥的缘分,渐渐变成了第二种人。当然,某些角度而言,齐谨林还是第一种人:充分发挥自己的魅力,顺利的勾搭上,并且牢牢的拴住了一个年少多金长得好的富二代的心。 第三种人通常低调的不得了,毕竟人家是为了事业,不是为了出风头。当然了,爱出风头的也有。例如夏沉跟何夕。 不同于能够继续在自己深爱的圈子里撒欢的何夕,在和白祈结婚,有了倾倾之后,夏沉的生活不得不稍微内敛低调一些了。然而她是个对于消费有着无限热爱的女人,用购物狂来形容毫不夸张。不拍戏不代言,日常生活的消费水平就会受到影响,于是,陈c仍然还是会拉一些事情给她做。 夏沉回了国,陈c就跑去接洽家居项目的代言了。就这样,陈c又去带着夏沉,白楚乔也就光明正大的继续接手齐谨林了。 这天,齐谨林脑袋上带着头巾,耳朵里塞着mp3听何夕的歌,在跑步机上挥洒汗水。季柏遥出去做节目,白楚乔躺在摇椅上一边吃棒棒糖一边刷微博。 “下午,安排是什么?”齐谨林气喘吁吁的问。 “安排阿……”白楚乔心不在焉的把棒棒糖当做搅拌棒,放进热奶茶杯子里涮涮:“……下午……上课。” “上课?什么课?我记得,今天晚上应该是,去,电台?” 白楚乔摇摇头,悠闲地晃了晃翘着的二郎腿:“电台让季柏遥去替你了,接下来几天你得再学学英文……顺便把自己再好好收拾的漂亮点。” 齐谨林把跑步机停了下来,随手摘下耳机往操作台上一扔,拿起旁边的毛巾擦着汗站在白楚乔身旁。 白楚乔一抬头看见齐谨林走了过来,随手关掉了手机上正在运行的程序,看了一眼时间:“离结束还有四十多分钟,你怎么停了?” “要去哪?” 工作安排大多数都是固定的,随便推改的话不仅要陪违约金,还涉及到艺人信用的问题。白楚乔言下之意无疑是最近一段时间的所有计划都被推掉了,最近既没有拍新片的计划也没有收到哪个片子在国际上获奖的消息,按说不应该有出国的计划。要是真有哪个大计划严重到了至于推掉所有安排的话,那齐谨林也该早有耳闻才是。 白楚乔吹了吹口哨:“你不是恨嫁嘛……正好我就顺手帮你接了个婚礼策划的代言,下个星期去柏林拍一套婚纱照代言。” “……婚纱照?跟谁啊?” 齐谨林觉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哪里的婚礼策划会有这么大的手笔?至于让白楚乔把原计划全盘推翻? “你不是恨嫁嘛……恨嫁就是没有人可以嫁,那就是你自己拍啊……” “……恨嫁就得自己拍?” 白楚乔翘起二郎腿往沙发里又陷了陷身子,一边剪指甲一边瞥了一眼齐谨林,慢悠悠的又说了一句: “你不是恨嫁嘛……” 齐谨林顿时满头黑线,就不能换一句口头禅吗?你丫的才恨嫁!你全家都恨嫁! 最后,白楚乔告诉齐谨林,这趟少说也要折腾半个月,让齐谨林跟季柏遥报个备,大概又要小别一阵子了。 齐谨林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不太高兴。先是季柏遥跑到美国拍了两个来月的戏,好不容易季柏遥回来了,现在齐谨林又要走了。几个月叠到一起,齐谨林已经有将近三个月没倒出时间和季柏遥好好呆在一起吃顿饭了 只可惜艺人就是这样,得到一部分普通人得不到的东西的同时,也不得不牺牲一些普罗大众都能够得到的权益。 于是‘恨嫁的’齐谨林不得不满怀歉意的和季柏遥说清楚了情况,希望一直以来都小肚鸡肠的狐狸精能够别太计较。 奈何天公并不作美,也许是齐谨林不够虔诚的关系,所以当齐谨林在电话里对狐狸精说自己可能又要出国一段时间的时候,季柏遥的态度可以说是极其不好。 “又要走?我才刚刚回来三天,早出晚归的忙,到现在连一顿你做的饭都没吃到,你就又要走?不行,我得给楚乔姐打电话,这个公司到底还有没有人性?难道她不知道夫妻性.生活不和谐会导致矛盾爆发家庭暴力夫妻关系破裂的吗?你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骂她。” “……别闹,真的是没办法,但凡能有余地的话楚乔姐也不至于把其他的计划全都推掉……” 季柏遥听起来还是愤愤不平的:“不行,我现在就要骂她。” “……你别怪她了,她也是没办法。”齐谨林是知道轻重的人,当然不可能真的让季柏遥去找白楚乔的麻烦,连忙放下了架子安慰季柏遥。 只可惜季柏遥毫不领情,反而越骂越来劲了。 “屁!她跟她女朋友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二十一世纪了,不接能被打断手吗?少赚一笔钱而已!” “乖,今天晚上电台的节目要录到什么时候?我晚上没什么事,下了班去买菜做饭给你吃好不好?晚上想吃什么?” 齐谨林听着好笑,知道自己家的狐狸精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既然自己不能留下陪着她,只能亲自下厨作为补偿了。 “一顿饭就想敷衍我了?我可没那么廉价……你得把价码提高一点,要不然小爷不吃的。” 知道自己就算是再怎么胡闹也没有用,季柏遥的语气总算是稍微好了些,但还是愤愤不平。 为了安慰狐狸精,齐谨林咬了咬嘴唇,忍痛又提高了价码:“那,那你想怎么样?” “嘿嘿嘿嘿,我想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那,晚上你回来了再说吧……” 季柏遥心满意足的□□了两声,挂断了电话。 言出必行的,齐谨林提前离开了博盛,亲自去买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的回到家,告诉家里的两个电灯泡可以不用准备晚餐,提前下班。电灯泡们知道齐谨林这是打算亲自下厨和季柏遥来一顿烛光晚餐,于是帮齐谨林粗略的准备了一下就乖乖走人了。 女佣们走了以后,齐谨林犯难了。 季柏遥的恶趣味一直是很强的,家里的睡衣也好,浴袍也好,围裙也好,全都是由季柏遥一直更新换代的。在睡衣和浴袍这种本身就十分具有暗示性的衣服上,季柏遥是喜欢走禁欲系路线的,白色的长睡裙,淡金色的日式浴袍,还都算是中规中矩。但围裙这种在厨房的工作服,季柏遥就没那么大方了。 齐谨林之所以犯难,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件黑色蕾丝围裙。 季柏遥本人也说了,要哄她开心是要提高价码的,光做一顿饭肯定是不行,还得有附加的特殊服务。可是特殊服务又是什么服务?齐谨林心知肚明。 家里的围裙都属于另外两位女佣,虽然也不怎么正经,但比起眼前的这件让人面红耳赤的黑蕾丝而言,女佣的那两件绝对是严肃正经。 犹豫再三,齐谨林还是拎起了这件‘围裙’,之所以需要加上引号,是因为这件‘围裙’实在是有些过分。没错,前面是没露什么,只不过是锁骨和肩膀露在外面而已……作为一个围裙的话倒是也不算太过…… 可是后面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这根本是个肚兜好吗! 齐谨林纠结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先把围裙的问题放在一边,挑了一件自己不太喜欢的睡衣当做围裙,先把晚饭解决再说。 虽然明知道烛光晚餐会更有气氛更浪漫,但擅长中餐的齐谨林实在对自己的西餐水平没多少信心。生怕自己的半吊子手艺会让季柏遥借题发挥,于是齐谨林还是决定尽量以口味合适为重点,以免狐狸精挑三拣四。 青柠素鲍鱼,海蜇拌牛腱两个冷菜,清蒸帝王蟹和酸甜多宝鱼两个海鲜,热菜有三杯鸡和咕噜肉,烤扇贝和燕麦凤尾虾做季柏遥那个无底洞的零食,再加上吞拿鱼双薯色拉和南瓜海鲜羹当餐后点心…… 虽然搭配的不伦不类,不过也还算是中规中矩的一顿东南亚晚餐。反正季柏遥本身也不是美食家,算是没问题了。 一个人操办这么多菜,齐谨林有些力不从心。好在时间足够充裕,加上她也算是为爱下厨,所以张罗好了一大堆菜以后也不算太崩溃。 季柏遥在电台的录音节目持续了很久,忙里偷闲的她还特地发短信调侃齐谨林。 ――准备的如何了?小爷现在是饥肠辘辘,欲求不满阿…… ――没个正经,几点回来? ――顺利的话再有两个小时吧……围裙还喜欢吗?有乖乖穿吗?我今天要看你穿它。 那个肚兜都不如的布你好意思管它叫围裙?! 忍住吐槽的冲动,齐谨林决定忽略季柏遥的后半句话。 ――顺路的话买瓶橙汁回来。 ――不想浪费时间,我今晚很忙。 ――忙什么? ――当然是你。 ……魂淡,没半分钟正经的时候。 齐谨林把手机往餐台旁边一扔,去看锅里蒸着的帝王蟹。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季柏遥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海鲜大餐已经搞定,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迎接阔别已久的季柏遥回来了。 狐狸精回国也有几天了,不过一直都是聚少离多。注重身体保养的齐谨林不喜欢熬夜,而季柏遥总是要忙到凌晨才回家。往往是齐谨林已经睡熟了,季柏遥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门,而早上齐谨林早早的去博盛健身,然后展开一整天的工作时,季柏遥还没睡醒。 所以今天的晚餐,也算是两个人小别胜新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多字了…… 周四完结。 ps,我的新专栏图片好看吗? 第一百三十三场 女人都是一样的,除了怕老和嫉妒之外,爱美绝对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基本属性。齐谨林是艺人,是靠脸吃饭,靠身材吃饭的。说对自己的身材没自信是不可能的。 虽说季柏遥那只狐狸精确实有骄傲的本钱,但齐谨林肯定也不是平凡无奇的。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每个女人都希望爱人能够看见自己最漂亮的一面,齐谨林当然也是这样的。 齐谨林当然也希望自己心爱的人会为自己神魂颠倒,希望自己能够尽情在她的面前展现自己最美的,只属于她和季柏遥的一面。 谁还没点恶趣味的基因? 齐谨林也想看见季柏遥被自己迷的抓耳挠腮的流口水的样子,想从傲娇受逆袭成御姐攻。都说小别胜新婚,一别几个月,齐谨林当然也想跟季柏遥亲热亲热。不论身心 总之,给自己找了一大堆借口之后,齐谨林决定大胆的勾引季柏遥一次。 于是当心急火燎的季柏遥把车停好,顺着地下车库上三步并作两步跑楼敲门的时候,齐谨林已经全都准备好了。 虽然敲门完全是多此一举,但季柏遥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只要齐谨林在家的就一定要让齐谨林来给自己开门的习惯,用她的话说,这叫家的温馨。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好好地一首儿歌被季柏遥唱的十分下流,门另一边的齐谨林难免面红耳赤,咬着嘴唇纠结了好半天也不敢开门。 “好姐姐,快快给妹妹开门,妹妹我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姐姐,快给我开门,可想死我了。” 季柏遥倚在门上,能听见了门后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齐谨林就在门后,反正就在自己家门口,不会有记者也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索性没皮没脸的耍起了流氓。 她在床上的恶趣味也不少,各种角色扮演的羞耻y她都饶有兴趣。齐谨林比她大几岁,在平时,这种年龄差异并不明显。可在床上的时候就十分有用了。齐谨林脸皮薄,季柏遥就抓住了这一点没完没了的调戏她。往往在特殊时刻叫两声姐姐,齐谨林整个人就第一时间被羞耻逆袭了。 这种称呼是床上专用,现在被季柏遥这么肆无忌惮的隔着门喊起来,齐谨林立刻就联想到了一大堆见不得人的旖旎光景,耳朵红了个透,门把手此时对她而言就如同像是一块烧红了的铁,万万碰不得。 季柏遥食髓知味,隔着门继续死不要脸的淫言秽语。 “小娘子不说话,是不是想起什么限制级的事情了?小娘子再不快开门,官人可要硬闯进来了。到时候吃苦的人可是你呀……我季大官人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乖乖开门,要不然今天晚上有你好受……” 眼看着季柏遥越说越没溜,齐谨林实在是怕她接下来会说一些更无耻的话出来,连忙给她打开了门。 “哟呵……小娘子……” 季柏遥淫.笑着看着齐谨林的打扮,面对着狐狸精□裸的视奸,齐谨林觉得无比羞赧。 ――本来不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回答的吗!不是想好了要拿出妖娆御姐的样子,打死也不能先脸红的吗?怎么季柏遥还什么都没说就先脸红了!?说好的输人不输阵呢?怎么就这样败下阵来了?说好了今晚要先色诱狐狸精,把她迷得七荤八素以后再一举推倒吃干抹净的吗? 但是不管齐谨林原本的计划如何,至少现在显然是失败了。 齐谨林身穿着季柏遥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十分节省布料的、看起来极其下流的黑色围裙。 这条围裙已经不能够用前长后短来形容了,首先是前面不够长,只有胸口到大腿能被遮住,其次是身后干脆没有整片的布料,只有一条又一条编织精细的充满暗示性的绳子。即使是齐谨林这种早就在各种电影和杂志封面的拍摄过程中习惯了穿衣简单的人,也不太能够轻松应对这件特殊的‘衣服’。 “闻起来好香……” 季柏遥鞋子也懒得换,直接走到齐谨林身边,胳膊一伸就把她搂在怀里。她本来就比齐谨林高那么一点点,再加上穿着高跟鞋,整整比齐谨林高了半个头,能轻轻松松的把齐谨林揽在怀中不说,还能让齐谨林身上有一种小鸟依人的奇怪气息。 狐狸精的手顺着齐谨林的后脑一路往下摸,细腻的颈后和玉一样白嫩的肩胛,软玉温香,十分受用。季柏遥忍不住正面抱着齐谨林,低下了头,把头埋在齐谨林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分宠溺的蹭了蹭齐谨林的脖子说: “……好乖。” 羞耻y也要有个限度,齐谨林实在受不了季柏遥的这幅模样,想要往后退两步就逃开往厨房走去,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后实在是太暴露了些。 “那个……先吃饭……” “先吃饭还是先吃你?” 季柏遥抬起头对齐谨林笑了起来,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尖尖的虎牙露出两颗,一时间灿烂的让齐谨林忽略了季柏遥说了什么话,呆呆的点了点头。 ――搞什么!原本的剧本应该是她被我迷倒才对阿!为什么现在反过来了! 狐狸精看到齐谨林呆萌的样子,有些心满意足的收起了媚功。挑起齐谨林的下巴亲了一口:“晚餐吃什么?吃饱了饭才有力气上床……” “唔……那你今晚真的要乖乖吃多一点了……小妹妹,姐姐今晚为了哄你开心可真的是费了不少力气,你可别让姐姐失望阿……” 齐谨林贴着季柏遥的唇,忽然间捡起了气场,又按照自己原本设计剧本演了起来。 只可惜季柏遥不吃这套,毫不怯场的侧过头舔了舔齐谨林的耳廓:“……好阿,看看你手艺如何,手艺不好,我可是要狠狠的惩罚你的哟~” “那你要失望喽……” “我是赏罚分明的人,做得好,自然也会好好奖励你的……” 晚上的事情不必赘言,自然又是一番风情。 不论齐谨林这顿饭做的好还是不好,反正季柏遥是‘做’的挺好的。 - “……我爱你……” 昏暗的床头灯开着,齐谨林趴在床上搂着枕头,手里捏着季柏遥的一缕头发,这姿态要多扭捏就多扭捏,绝对是外人见不到的。 “嗯……我也是。” 季柏遥靠在枕头躺在她身边,空调开得不够冷,运动过后的她身上还有一丝绯红,有些享受的眯着眼睛。 “小林姐……你会嫁给我吗?” 虽然齐谨林最近总是嚷嚷着要结婚,可是真要说结婚,齐谨林还真的没有什么打算。反正她和季柏遥的关系已经在家里公开,尽管齐谨林一直没有和自己的父亲开诚布公的说过自己和季柏遥的关系,但时间长了,在齐母和齐谨林那个是百合男属性的弟弟的潜移默化下,齐谨林的父亲也已经渐渐默认了两个人的关系。 对于齐谨林来说,这已经是个很好的结果了。至于结婚与否,她根本没有打算过。 “嫁……” “……你不是恨嫁嘛……” 齐谨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忍住抽死季柏遥的冲动:“……你最好不要再说这句话……” 狐狸精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戳到了齐谨林的黑历史,翻了个身和齐谨林并排趴在床上,侧过头问:“从来没有想过吗?” “倒也不是没有想过……” 一听齐谨林说考虑过,季柏遥立刻打起了精神:“那么你考虑过?怎么考虑的?” 齐谨林亲了季柏遥一口,往狐狸精的身上靠了靠说:“……没有人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吧?你没考虑过吗?” 季柏遥大喜过望,正打算顺坡下驴说下去,可齐谨林忽然话锋一转:“在遇到你之前,我本来的打算是在圈里混几年,小有名气以后就找一个有钱的富商嫁了,到时候就早早退休,安安心心的做豪门富太太……” 齐谨林说的确实是实话,她本来的的确确就是打算找个豪门嫁了,到时候做个精神空虚物质丰富的豪门花瓶,任凭自己老公在外面随便怎么拈花惹草,她只需岿然不动负责花钱败家就好了。 “那遇到我之后呢?” “……遇到你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了阿……” 季柏遥顿时蔫了。 “那如果你现在考虑考虑呢?” “……拜托,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结婚这种事跟我们没关系的吧。” 季柏遥一翻身,骑在齐谨林的身上:“谁说的?夏沉跟白祈还不是连孩子都搞出来了?我不管,你嫁给我。不然今天我就要你好看。” 齐谨林根本没把季柏遥的话当一回事,把压在身下的薄被子扯了扯平,动了动腰屈起腿,媚眼如丝的伸出手抚摸着季柏遥的脖子问道 “是吗?好妹妹……今晚你想怎么让姐姐好看?” 季柏遥看出了齐谨林确实从来没有过这些方面的考虑,也不愿意再强求什么。索性顺从了齐谨林的意思,低下头含住了齐谨林的手指舔舐着,含糊的说:“你猜猜?” 齐谨林可没有季柏遥那么强大的脸皮,立刻红了脸把手指抽回来,咬着嘴唇歪着头,不敢看季柏遥。 “脸皮薄还想装流氓?” 第一百三十四场 齐谨林在国内的事务骤然减少,一时间被语言课包围,每天都在只能在单词和口语里挣扎。好在她从小就是个认真学习的好学生,学习能力比娱乐圈里的大多数艺人要好很多。所以即便是恶补语言,对她而言也不算是压力太大。 由于时间紧迫,原本答应何夕的演唱会也只能临时毁约。在齐谨林看来,不守信用是个很不好的事情。更何况她跟何夕做过交易,何夕已经把自己的话带给了季柏遥,而自己却要临阵反悔。 齐谨林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地道,所以亲自给何夕打了个电话,约了晚上面谈。当结束了一整天的所有计划安排以后,齐谨林跟白楚乔打了招呼,亲自一个人开着车去风雅工作室找何夕。 由于齐谨林跟何夕只说过晚上见,没有约好固定的时间。于是当齐谨林来到录音棚的时候,何夕又在工作。她的巡演开唱在即,最近每天都在为自己的巡演忙活,和声配音,编曲练舞,忙的不亦乐乎。 齐谨林怕打扰她,干脆坐在录音棚外面把自己还没背完的单词拿出来看,一边背单词一边等何夕放工。今天齐谨林穿着打扮十分低调,一头长发盘起,戴上帽子和耳机,拿着厚厚的一叠纸和彩色荧光笔靠着墙低着头坐下,成功的隐身在工作室的角落里。 看了没几分钟,背下来的单词还不到十个,齐谨林就忍不住往大玻璃房里看。 透过大玻璃,齐谨林看到何夕穿着一件纯白色的亚麻衬衫,卡其色的过膝中裤,中短发染成了浅栗色,用发箍固定,额头露出来,稍长一些的头发在脑后绑成一个短短的小辫,看起来十分随意,也把三十几岁‘高龄’的何夕显得比平时更年轻了许多。她还是烟不离手的老样子,录音棚里被她弄的烟雾缭绕。 齐谨林忽然间想起了她第一次来这里找何夕的时候,那天的何夕也是现在这么个模样,戴着大耳机拿着烟,有时候在录音,录完就跟玻璃房外的监制说一些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晚餐时间早就已经过去了,何夕似乎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约过齐谨林,一直在录音棚里忙到深夜才出来。看到了齐谨林,何夕才发现自己把和齐谨林的约会忘在脑后了。十分歉意的笑笑对齐谨林说: “……抱歉抱歉,忘了看时间了。你等很久了吧?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去冲个凉换一身衣服,很快,你再等我一下。” 这句话又让齐谨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何夕的时候了。那时候何夕也是这样带着一身浓浓的烟草味从录音棚里冲出来,抱歉的对自己笑一笑。然后打个招呼去冲凉。 真的很像第一次见面阿…… 齐谨林只要看见何夕的脸,天大的火气也会消退。更何况对她来说等几个小时为了见自己喜欢的偶像一面完全没有任何过分的地方,于是对齐谨林点点头。 何夕嗯了一声,没多大一会浴室里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洗完澡的何夕穿了件肥肥大大的t恤,踩着一双拖鞋,胡乱的擦着头发往齐谨林身边一坐 “怎么了?电话里含含糊糊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论两个人熟悉到了什么地步,齐谨林在跟何夕亲密接触的时候都会觉得羞涩。 当得知齐谨林接下来的工作以后,何夕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提出任何补偿和条件,只是点了点头就算答应。 “去柏林拍婚纱照阿……” 齐谨林有些奇怪,这种淡定实在跟何夕一直以来的性格不太符合。以她对何夕的了解,如果实在无法反驳,何夕也绝对不会不收任何利息就此罢休的。 何夕站起身,站在沙发前抱住了坐着的齐谨林,低下头在齐谨林的额头一吻。 “……去吧,祝你幸福。” 齐谨林的头脑一片空白,呆呆的僵硬在何夕的怀抱里。她能够从何夕的这个拥抱和亲吻中感受到许许多多的情绪,包括祝福,伤感,欣慰,快乐,并且令人震惊的不包含任何暧昧。 何夕看起来像是要和齐谨林永别。 “……我又不是去移民……” 何夕笑了笑:“我的演技是不是进步了?” 齐谨林觉得莫名其妙,她不愿意相信何夕这样突如其来的情绪是无缘无故的,但一时间又猜不透其中的原因。 “到底怎么回事……?” 何夕摇了摇头:“演唱会的事情不去就不去吧,没关系,以后再说。你明天的飞机对吗?我就不留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 就这样,齐谨林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回了家。季柏遥明天一早要去另一个城市参加某商业区的开幕剪彩,现在已经出发了。空荡荡的房间又剩下了齐谨林自己一个人,显得颇为空旷凄凉。 第二天早上,齐谨林被嘈杂的声音吵醒。她知道季柏遥此时此刻不可能回来,但还是有些小期待。睁开眼睛一看,却是白楚乔正在帮她收拾行李。 “……楚乔姐,这才几点……” 白楚乔的面前放着一个巨大的空行李箱,几个小助理正在根据白楚乔的指挥整理行李。 “八点半了,你醒了就起来清醒清醒,收拾好了准备出发。” “要不要这么早……” 齐谨林还没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往浴室走去。白楚乔还在不断的指挥着,齐谨林迈过摊在地上的行李箱,顺便扫了一眼箱子里刚放进去的几件衣服说:“那个衬衫和那条短裙是季柏遥的……” 坐在保姆车里,齐谨林耳朵里塞着耳机继续补眠。摇晃中正快睡着,忽然间电话响了起来,本来以为是季柏遥临别献殷勤,可是却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寒暄而已。 一路上齐谨林的手机几乎是不停的在响,接了七八个电话,亲朋好友都有,唯独没有季柏遥。 隐隐约约的,齐谨林有些不开心。 到了机场,时间稍微有些紧张。好不容易顺利过了安检,齐谨林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年轻的身影。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楚乔,白楚乔也看见了对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年轻人看见白楚乔没有摆出明显的敌视情绪,于是穿过人群往齐谨林这一群人身边走过来。 “小林林~好久不见!” 不是季柏遥,而是兴高采烈的白祈。 年轻的小狗仔队和平时一样阳光元气,穿着一套随便的运动装,脖子上挂着相机,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牵着倾倾。 “……好巧……” 齐谨林原本怀疑白祈是专门跟踪自己的,但当她看见白祈还领着倾倾,她就放下了警惕。毕竟没有哪个八卦记者出来跟踪还带着孩子的。 “真是悲喜交加阿……” “怎么了?” 原来,这几天夏沉请了年假,带着白祈跟倾倾一家三口出国度蜜月。白祈早知道了齐谨林今天有去柏林的航程,索性选了一个和齐谨林时间相近的航班在这里‘偶遇’。 至于悲喜交加,喜是因为果然被自己在机场这种私人场合遇到齐谨林,悲则是因为现在并不是工作时间,白祈没办法当着倾倾的面抛出一个又一个犀利的八卦问题,只好跟齐谨林友好的聊聊天,就这么放走一个八卦的天赐良机。 “一家三口出去……colleen呢?” 白祈阴阳怪气的呵呵了一声:“由于何夕演唱会的嘉宾临阵脱逃,所以我家夏沉今天要去给何夕救场,要晚一天才能动身。” 齐谨林顿时心虚的出了一身冷汗,尴尬的赔了个笑容准备闪人。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的倾倾倒是很开心。拉着齐谨林的手问: “林林姐姐,我们要去尼斯,你呢?” 由于牌技不佳,齐谨林与夏白两人的关系并不十分亲密,但她却是打心里喜欢倾倾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孩。于是牵着倾倾的小手放软了声音说: “我要去柏林呀。” 倾倾一听不是同一个地方,嘟起了嘴有些失望的问: “那我可不可以去柏林找你玩?” “好呀。可是我很忙,倾倾会不会介意呢?” 灵芝娃娃笑眯眯的亲了亲齐谨林的脸:“不介意呀!” 时间不早了,齐谨林一行人的时间本来就不够充裕,只能跟倾倾与白祈告别,匆匆登上了飞机。 上了飞机给季柏遥发了个短信报平安,然后齐谨林就关掉了手机。短短的24小时不到,齐谨林几乎和自己身边的所有朋友通过了电话。也不知道这次去柏林到底有什么阴谋。 齐谨林不傻,猜得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她本以为是白楚乔为她签了什么奇怪的国内综艺真人秀,到了柏林肯定会有一大堆奇怪的节目组跑出来拿摄影机把她的样子直播出去。 总之不管有什么奇怪的陷阱等着自己,齐谨林都决定走一步算一步,保持淡定就好。 没错,她的想法是正确的。这次的确不是什么靠谱的婚纱代言,只不过……也不是综艺真人秀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再有两三章就要完结了诶,一直潜水的亲……你们忍心吗? 嗯……由于完结以后就不能po番外上来了,所以我的番外可能会放到围脖去。 大家想看谁的番外?你来说,我来写。不论是原cp也好,还是拉郎配拆cp也好,我都会写哟~ (所以即使有人说出何夕x齐谨林,白楚乔x季柏遥,沈从风x夏沉这种cp……我可能也会写哟~) 第一百三十五场 齐谨林已经规划好了自己在飞机上的安排:争分夺秒的再看看书,然后睡觉倒时差,时差倒过来以后再看看书清醒清醒,整理仪容,光彩照人的下飞机,从容面对一切可能会到来的不确定因素。 万事俱备,齐谨林刚刚戴好耳机准备看书,就听见了是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本来还以为是遇到了影迷的齐谨林一转身,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导,真是巧阿……” 名导徐还是胡子拉碴的模样,一双鹰眼此时笑成了两道弯刀。对着齐谨林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还是容光焕发的样子。怎么样,跟小季一切都还好?” 齐谨林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小得意。 说起来,名导徐绝对是齐谨林与季柏遥之间当仁不让的媒人,如果不是当初名导徐硬是乱点鸳鸯谱,齐谨林跟季柏遥也不可能会有今天。说实在的,齐谨林一直怀疑季柏遥跟名导徐之间有什么奇怪的交易,否则的话以名导徐对演员演技的高要求,怎么可能会允许季柏遥来做自己的女主角呢? 看见名导徐,白楚乔也有些不正常的惊讶,浮夸的走过来寒暄了几句,让齐谨林觉得十分可疑。 ――难道名导徐是这次真人秀节目的导演? 这是齐谨林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巧合以后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靠谱的答案。 “徐导这次是要去……旧地重游?” 名导徐予以否认,表示自己这次是出门公干。齐谨林在心里呵呵了一声,名导徐是博盛的签约导演,出门公干的话白楚乔这个老板娘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不是齐谨林自恋,而是她有信心,名导徐如果真的有心拍新片,不可能不让她知道。 心中虽然不信,但表面上还是点了点头。 聊了些闲话,大多数时候是名导徐在八卦齐谨林与季柏遥的爱情故事。齐谨林早就已经在心里默默的给名导徐戴上了百合男的帽子,当初拍《柏林奇迹》的时候那些ng了一次又一次的激情片段,剪辑时被名导徐自己收入囊中的一段又一段爱情戏,都让名导徐身上百合男的标签一次次被重重标记。 名导徐毕竟是也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聊了一会以后便主动说自己要倒时差,戴上了眼罩乖乖睡觉。齐谨林总算是又一次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开始了这次航行。 下了飞机,阳光明媚,天气凉爽。一切正常。 没有扛着机器的摄像,也没有一脸谄媚的接待人员。一切正常。 名导徐貌似无事的和齐谨林道别,白楚乔也貌似无事的跟名导徐说再见。一切正常。 但是齐谨林就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太正常。 依然住在季柏遥的大本营season,当白楚乔把那个十分熟悉的钥匙交给齐谨林的时候,齐谨林已经觉得麻木了。 ――不就是再一次住到那个曾经被季柏遥烧的面目全非的情侣套房里面去吗?有什么好尴尬的,又不是没住过。当初两个人不清不楚的时候都能在那个暧昧的要死的房间过得甘之如饴,何况现在两个人早已如胶似漆了呢? 时隔两年,似乎一切都还跟原来一样。总之在齐谨林看来,所有的事物都没变化。 白楚乔对于房间的解释很简单:季柏遥特地嘱咐过。 对于这个答案齐谨林没有什么怀疑,季柏遥会嘱咐这种无聊的事情她毫不意外。 “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要出去拍外景,赶日出。如果天气不好的话还要赶到教堂去。奔波折腾起来很辛苦的。晚上我不在,你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最好也不要到处乱跑。谁也不知道白祈到底是不是去尼斯。” 白楚乔的叮嘱齐谨林深以为然,给季柏遥打电话,莫名其妙又是打不通,也不知道狐狸精这几天跑到了哪里去,居然音讯全无。 简单的检查了一番这一间曾经跟季柏遥一起住过的房间,齐谨林想到了许许多多的过去,不由得在房间里看着熟悉的陈设与家具微笑起来。 ――我想吃番茄炖牛腩…… ――如果喜欢女人的话,就跟我在一起吧! ――小林姐!你一定要给我一个面子!这是我做的鱼,是不是很棒?尝一下吧! ――这个耳钉好漂亮,我很喜欢。谢谢。 在这个城市,齐谨林并没有驻足太久,只是因为拍戏的缘故而在这里住了短短的几个月。然而如今再一次回到旧地,她根本没有心情再去欣赏这个城市的其他迷人之处,完完全全不受控制的沉浸在她和季柏遥的回忆里。 晚餐时间到了,齐谨林决定出去吃点东西,不想叫客房服务的她打算自己出去走走。虽然白楚乔叮嘱过不要乱跑,但齐谨林认为只是在周边吃顿饭的话应该谈不上乱跑,也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于是按照记忆,齐谨林离开酒店,前往一家离酒店不远的,季柏遥曾经带她一起去过的餐厅。 目标餐厅离酒店大概有十五分钟的步行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齐谨林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无需任何伪装就能够在大街上走的感觉了,一时间春风得意,放肆的享受着自由的心情。 沿路美景,异国风情,似乎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齐谨林到了那家餐厅,才发现这里居然只接待有会员,并且必须至少提前四个工作日进行预订。 齐谨林没想到季柏遥带自己去过的地方居然这么麻烦,正在默默的哀叹自己的晚餐看来是要转移阵地了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专属于白楚乔的手机铃声。 “我不是说了……告诉你不要乱跑的吗?” 齐谨林一听白楚乔的话,连忙四处张望,巡视了一圈也没有见到白楚乔的身影,于是有些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你在哪里?你看见我了?” “我还在路上……不是我看见你了,是有人看见你了。” 白楚乔的语气十分阴沉,一副被人撞破了奸.情的语气。 “谁看见我了?” 话音刚落,餐厅的门一开,走出了一个高挑纤瘦,十分潇洒的身影。 齐谨林顿时明白了自己不经意间闯了什么祸。 身在欧洲,如果让现在的齐谨林列出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的名单,那么排名第一的肯定是沈从云,排名第二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可惜很遗憾,落地没到半天,齐谨林就跟这个人狭路相逢了。 “……沈老板……真是巧啊……” 说完这句话齐谨林就意识到不对了,这已经是自己自己在这几个小时之内第几次说‘真巧’了?这种巧合的频率实在是不太正常。 签约博盛这么长时间,齐谨林见到沈从风的次数并不多。季柏遥与沈从风十分亲密,但齐谨林和自己的大老板一直没有太多交流的机会。 沈从风又是一身西装革履,过腰的长发随意的扎成马尾,两手空空,鼻梁上的眼镜反射宝蓝色的冷光:“没什么巧不巧,我一直在欧洲,今天楚乔到柏林,我就来找她一起吃个饭。现在碰到你也是缘分,正好我也想和你聊聊天,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呢?” 沈从风不说话还好,一旦说话,这个气场立刻就又截然不同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齐谨林就发现了沈从风是个矛盾的人。 在没表情不讲话的情况下,沈从风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场都是生人勿进的冷,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座寒冰万丈的冰山。加上她接近180的可怕身高和万年不变的正装,美则美矣,但实在是冷的骇人,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介绍就能够看出她是个腹黑的大冰山。 然而沈从风一旦想对某人示好,只需要简简单单的把嘴角往上一翘,一瞬间这个世界就像被武则天下过圣旨的御花园: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十成十的春风化雨,精神分裂。 在齐谨林看来,沈从风这种人就是不折不扣的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当然了,比起十几年前就敢动真格潜规则未成年少女的顾展,沈从风充其量只不过是色厉内荏的形式主义而已。 可是即便是色厉内荏的形式主义,也足够让齐谨林如履薄冰了。来自老板的晚餐邀请,她是不可能拒绝的。眼下白楚乔还没到,所以当齐谨林跟沈从风面对面坐在气氛浪漫的餐厅中的时候,齐谨林忽然有了一种自己正在被老板潜规则的感觉。 “我最近一直和从云在德国忙,也很久没看见柏遥了,你们还好吗?” 齐谨林瞬间觉得无比尴尬,沈从风一句话提起了她两块逆鳞,一是沈从云,二是季柏遥。 “呃……都,还挺好的……” 沈从风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我想也是。” 由于沈从风和自己之间千丝万缕的奇怪关系,齐谨林实在是不太想跟沈从风继续这样一对一的聊下去。此时此刻她无比的希望白楚乔赶快过来和稀泥。 论公,沈从风是她的大老板,自己不但跟她签下了长达数年的经纪约,手里还拿着博盛价值不菲的股份红利。基本上沈从风只需要一句话,齐谨林就得乖乖往东往西。 论私,沈从风与自己的女朋友狼狈为□□同一家,算是自己的半个小叔,可是与此同时,沈从风也是沈从云的亲姐姐,沈从云却又刚刚在国内被自己无情的拒绝过…… 真是混乱的关系…… “我知道你觉得尴尬,不过没必要。从云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不管你选择的是我弟弟还是柏遥,我都希望你不要有愧疚或者负担。” 沈从风亲自为齐谨林倒了杯红酒,笑了笑说: “我个人认为,‘恋爱’和‘在一起’是不一样的。‘恋爱’的时候开心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当两个人‘在一起’以后,那种开心会慢慢习惯,慢慢变少。想要继续在一起,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努力的,既然你选择了这个人,这个人也选择了你,那么证明对你们彼此来说,对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只有你们两个相互支持,共同努力,对方才会明白你的心意。从而产生信任,亲昵和幸福。谨林,柏遥是个好孩子,她值得你为她付出。而我的弟弟,我也很清楚他的为人,你如果可以和你选择的人过的很幸福,从云一定会为你祝福的。柏遥还很年轻,许多事情还是不够成熟,会让你觉得烦恼,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一直走下去。” 老板……你忽然说这么严肃正经的感情问题是怎么回事……我真的只是路过这里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啊…… 齐谨林开始在心里计算沈从风这种规格的情感顾问每小时收费会是多少钱。 “啊……果然是上了年纪,谈起爱情就喋喋不休变得很奇怪了呢。说起来,季柏遥十□□岁就签博盛了呢……她的那个脾气……我和楚乔真是操了不少心阿……一眨眼我亲爱的弟弟成了钻石王老五,晚辈们的成长真是常常让人惊叹啊。” 沈从风的语气玩笑中带着唏嘘,的确,对于三十过半的她来说,眼看着比自己小十岁的季柏遥忽然间也得到了幸福稳定的生活,确实是个挺值得感慨的事情。 “有一种自己养大的孩子就要娶媳妇的感觉……柏遥和从云居然喜欢上的是同一个人……说起来,我记得风雅的何夕对你也很有意思,差一点就把顾小二绿了。我对你真是十分好奇……” 沈从风一边说一边举起了酒杯:“不管怎么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慢慢了解吧。” 说了半天,沈从风终于说了一句齐谨林觉得靠谱的话。她和季柏遥的感情很稳定,两年了,一切顺利,且很可能会一直顺利下去。没错,如今的齐谨林跟季柏遥正在越来越趋于平稳,越来越有要和沈从风与白楚乔一样成为长期伴侣的苗头。 正要碰杯,白楚乔总算姗姗来迟。 “齐谨林,你不听我的话到处乱跑就算了,居然还敢跑来勾引老板……更何况你老板是我女朋友,你这样做真的大丈夫(没关系)?” ――楚乔姐,楚乔姐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申请了完结……编辑说我明天早上9点之前必须完结…… 真不知道今晚要更新几次才能写完剩下的剧情…… 第一百三十六场 就像白楚乔提前说过的那样,齐谨林第二天很早就被叫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又被收拾了一通,看似容光焕发实则萎靡不振。 白楚乔说的不错,这次的赞助商确实是大手笔,请来的导演极其专业不说,据说光是齐谨林现在身上的这件天价婚纱就价值数十万欧元,更别提其他的化妆师造型师剪辑师和场景租赁等费用了。直接导致的结果有两个,第一个是这件婚纱确实把齐谨林衬的人比花娇,第二个是齐谨林时刻在担心这件衣服遭到任何不小心的破损。 当身穿天价婚纱的齐谨林雍容华贵的走向教堂正门时,齐谨林的心里正在不断的吐槽: ……数百万的人民币阿……那么我现在身上穿着的根本就不是一件神马天价婚纱,根本就不是神马奇葩的纺织物,根本就是神马丧心病狂的设计师的杰作……而是一栋三环以里的百平米商品房……是福利彩票双色球7号码全中的超级特等奖……是几十所偏远山区的希望小学……是一辆劳斯拉斯魅影……是一架漂亮的私人小直升机…… 虽然内心戏长达上百页,但好在齐谨林的专业素养还在,看上去并没有变得十分奇怪,依然乖乖的按照导演的吩咐完成所有分镜头的安排。 今天也算是天公作美,在灿烂的阳光下,导演所布置下来的外景任务很快就完成的七七八八了。 以婚姻为主体的广告通常要比其他的广告要求更高,也更要求导演和广告主角的功力和水平。相比其他只需要进行硬推销的商品广告,婚恋广告更需要饱满的情绪和主角的成熟。 幸福是个很飘忽的感情,放眼娱乐圈,能够同时拥有美貌,拥有事业,拥有幸福的艺人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为了事业牺牲了幸福,或者为了幸福牺牲了事业。于是能够成功演绎幸福的演员很少,齐谨林恰好是其中一个。 何夕幸福吗?大魔王很幸福,也绝对算是事业有成,虽然已经过了三十岁,但仍然看上去青春年少,文弱如花,严格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问题是,何夕怎么可能会乖乖的穿上婚纱去拍广告?退一万步,即使何夕没意见,可是顾少东那个大独.裁者还活着,谁敢找何夕穿婚纱拍广告? pass 夏沉幸福吗?太幸福了,蜚声国际,貌若天仙,家庭美满。可夏沉是个同性恋,哪个婚恋公司会请一个公然出柜的女同性恋做代言? pass 季柏遥幸福吗?季柏遥也挺幸福的。可是季柏遥自从出道以来就被各种负面新闻缠身,绯闻男友换过七八个,绯闻女友也有两三个。完全没有婚姻和家庭的靠谱感,更何况季柏遥才二十四,实在不是个适合拍婚纱广告的年龄。 pass 一圈轮算下来,齐谨林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了。三十不到,二十大多,一直张罗恨嫁,银屏形象健康知性勤勉向上,知名度高,人漂亮,脾气好,简直是广告商们的宠儿。 这种导演要求的幸福,对于齐谨林而言真的是可以轻松信手拈来。并不是她的演技有多么的高超,而是因为她的的确确就生活在这样的一种幸福之中。 想起季柏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好。 尽管季柏遥有许多缺点,尽管季柏遥犯过各式各样的错误,但对于齐谨林来说,狐狸精仍然还是那个狐狸精,那个能为了她付出,为了她改变自己,为了她去承担一切压力的季柏遥。 心中想着心爱的人,于是,齐谨林这次的‘幸福女人’形象就这样被定格在了这个广告里。 这期广告拍了无数个空镜头,齐谨林很好奇这个导演打算如何利用。如果说他打算把另外一个人重合在画面中的话,那么成本未免也太高了点吧……为什么不让另外一个主角直接来呢? 更何况白楚乔之前也曾经说过,这个广告只有她自己一个。 不管怎么样,忙了差不多一个白天,外景镜头已经全部搞定,只需要再拍一组室内的镜头和夜景就可以进行剪辑,所有镜头拍完以后,剩下的任务就只有平面了。导演有意一鼓作气,稍微赶一赶时间,把所有的任务都一次搞定,如果需要补拍的话就明天直接进行,不需要的话幕后团队加加班,第二天就能够看到样片了。 全票通过。 教堂很美,外景也很棒,齐谨林已经很久没有没有享受过这么好的工作环境了。在国内的时候外景拍摄大多十分紧张,很少有轻松惬意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拼命赶工,结束工作以后东倒西歪的随便找个椅子躺下睡觉,睡个十几分钟又开拍了就立刻上位,连补妆的机会都没有。 说真的,条件差起来,影帝影后都和群演一样,连耍大牌都没机会。 在这样优美的环境下,导演对于所有人的表现都十分满意。现在这个季节日照时间很长,即使已经过了中上午,阳光依然很好,完全可以继续进行拍摄。于是短暂的午休之后,大家开始继续今天的安排。 工作这么轻松而顺利,齐谨林觉得无比开心。 晚上散了工坐在保姆车里回酒店的路上,齐谨林想季柏遥打电话,可是一想到两个人之间六个小时的时差,齐谨林决定还是不要打扰季柏遥的休息比较好。这几天狐狸精一直很忙,电话不接,半夜三更才抽冷子回几条短信。齐谨林猜测是因为白楚乔怕季柏遥自己一个人在国内的时候会惹麻烦,索性为她安排了忙到没机会惹祸的日程表。 不能打电话,齐谨林只好乖乖给季柏遥发短信。浪漫了一个整天,齐谨林的心里也装满了对季柏遥的柔情蜜意。 ――小畜生,我现在在柏林,又到了当时拍《柏林奇迹》的地方了,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跟你拍结婚的那段戏,现在居然是拍代言……有点小感慨,一眨眼两年了阿……你忙好了以后打个电话给我好吗?我想你了。 没想到的是,短信才刚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信。 齐谨林连忙打开,却发现是何夕。 ――小林林,season的厨师水平怎么样?周边有好的饭店推荐吗?我好饿啊…… 何夕?! 齐谨林差点吓得把手机掉在地上,搞什么飞机,她不是应该正在国内准备自己的下一站巡演吗?怎么莫名其妙的也跑到柏林来了? 她连忙给何夕打电话,何夕却说她是在上一场演唱会结束以后搭飞机跟夏沉一起来的。最近这几天顾展在国外出差,下一站演唱会之间还有一小段时间,何夕忙里抽闲索性跑到欧洲来当夏沉一家三口的电灯泡。左右也离的不远,多转一班飞机顺手调戏齐谨林一下也不错。 ……何大人,我临走前你不是还一副永别了的样子吗!怎么这才三四天的功夫你就又变回到原来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了! 话虽这么说,但齐谨林心里觉得很奇怪。这才几天的功夫,为什么好像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跑到了德国。 不对,有问题。 她第一个怀疑的人当然是季柏遥,可现在季柏遥又一直处于失联状态。然后齐谨林决定找白楚乔问个清楚,可白楚乔又还是那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季柏遥的嫌疑也没有很大,毕竟,通天彻地的大阴谋也需要有人来执行,季柏遥现在自己人在国内,不能亲自过来看热闹,也就不至于闲着无聊把全世界的人都骗到德国来坑自己。 可是,这幕后的阴谋到底是谁? 回到酒店,时间已经很晚。一整天的工作虽然忙,但并不太累。毕竟广告对主角的要求和压力并没有电影那么高,而且后来平面广告的拍摄也很顺利,齐谨林无比庆幸高纬度地区的超长日照,否则的话下午六七点钟才开始拍平面,肯定不会有那么好的阳光了。 白楚乔似乎又去跟沈从风约会了,临走前照例叮嘱齐谨林不要到处乱跑,但却并没有说第二天都有哪些安排。齐谨林有些奇怪,一直以来白楚乔的风格都是会提前一到两天告诉她自己的日程,可是最近这几天却总是临时通知,不太符合白楚乔一直以来的习惯。 躺在床上,齐谨林犹豫再三,也没有舍得半夜打电话吵醒季柏遥。她今天没有胆子再到处乱晃,生怕不小心又变成了谁的电灯泡是小,万一不小心碰到何夕,那麻烦就大了。干脆放弃了本来就不打算吃太多的晚餐,直接走进浴室冲凉,准备敷上面膜以后早早睡觉。 在浴室洗澡时,齐谨林依稀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的她连忙关掉水龙头穿上浴衣,小心翼翼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可之前的声音仿佛是齐谨林的幻觉,很久也没再有过任何动静。 当齐谨林狐疑的走出浴室的时候,赫然看见自己的床上坐着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要完结了完结了完结了! 一想到等一会我专栏就会多出一颗树叶丰满的小树我就好亢奋! 第一百三十七场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见最近几天心心念念的季柏遥,齐谨林一瞬间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巨大的惊喜十分迷人的盘着腿坐在她的床上,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不是想我了吗?” 见到齐谨林,季柏遥笑的更漂亮了,也不顾齐谨林还滴着水的头发,凑过去就抱紧了心爱的小林姐,有些无耻的把头埋在封闭性不太好的浴袍衣襟前,深深的呼吸着齐谨林身上沐浴液留下的香味。 这种突袭检查,齐谨林还没遭遇过,原本心里装着的疑问一时间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全心全意的沉浸在季柏遥的拥抱里。 腻歪了一会,齐谨林从浪漫里清晰过来,疑惑的问季柏遥:“……不对阿,我下了班才给你发短信的……就算你坐飞机也要第二天中午才能到吧……你什么时候来的?” 季柏遥心虚的挠了挠头,没说话。 齐谨林心里的疑问就更多了:“白楚乔知道你在这里吗?” 季柏遥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齐谨林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我这几天在柏林遇到了无比多的熟人,跟你有没有关系?” 话已至此,季柏遥也知道自己肯定是瞒不下去了。只能收起了笑脸,放开齐谨林以后从床上下来,乖乖的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齐谨林的面前,一脸想要招供的表情。 “你有什么阴谋,缴枪不杀。”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我不说行吗?” “屁,老规矩,坦白从严,抗拒更严,你自己看着办。” 齐谨林一边用毛巾把头发包起来,一边翘起了二郎腿打算来个夜审季柏遥。 齐谨林本以为季柏遥会哭丧着脸耍耍赖皮再说,没想到季柏遥却低下了头,像是不敢看齐谨林一样开腔了:“小林姐,对不起。” ――这次有大麻烦了。 季柏遥上一次这么诚恳的认错的时候,还是齐谨林在因为时诗的事情跟季柏遥冷战闹分手的时候。 “……你又惹什么麻烦了。” “我还没来得及……” 齐谨林松了口气,既然犯罪未遂的话那就可以轻判了,于是又恢复了之前轻松的心态:“那就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都乖乖说出来吧。” 季柏遥苦笑了一下,对齐谨林说: “小林姐,没有什么婚纱的代言,也没有巧他乡遇故知的巧合。而是……我打算明天跟你求婚。” “我想,面对突如其来的浪漫,你一定会答应我。而且……你很爱我,不会反悔,会生气,可是也不会气太久。我只要趁着你被浪漫冲昏头脑的时候一举进攻,在婚礼现场跟你求婚,就可以把你骗到手。” …… 齐谨林顿时僵硬了。 季柏遥还在继续坦白自己的阴谋,如何广发请柬,如何把各路亲朋一个又一个的接到德国,如何雇佣价格高昂的制作团队,如何安排一系列各式各样的欺骗…… 齐谨林已经在思考如果季柏遥的计划真的按部就班的实施,自己到底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 当季柏遥说起自己是如何把齐谨林的父母和弟弟都拐来柏林的时候,齐谨林真的已经有想要抽季柏遥耳光的冲动了。 ――他娘的……怪不得白楚乔一直嘱咐我不要乱跑……季柏遥你到底长了一个多大的胆子……居然把所有的亲朋好友全都安排在season里?夏沉就在我楼下,何夕就在我隔壁?!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齐谨林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她知道,如果季柏遥真的这么做,自己说‘我愿意’的可能性绝对超过90%。然而如果在冲动之下答应了的话,事后冷静下来以后又会如何,那就不太好说了。 “……我希望你嫁给我。但是……虽然我知道这样你会答应,也知道你事后即使生气也一定最终会原谅我……但我仍然不希望你是这样嫁给我的。” “这算是一个惊喜,可是也算是一个骗局。小林姐,我答应过以后不会再跟你说谎,不会骗你的。对不起。因为我觉得……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不能,更不愿意欺骗你嫁给我,所以我想让你知道。我希望你有一天可以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狐狸精。 季柏遥的确是狐狸精,撒谎骗人也能冠冕堂皇说的十分浪漫。 说完这些解释以后,齐谨林其实并没有十分生气,不过很显然,季柏遥之所以能够有滔天的胆子干出这种事情,完全是因为自己最近对她太温柔了。 “好,都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那你……” “我怎么想是我的事情,明天你按照你安排的继续演下去吧。” “这么说……” “什么也不说明。你不是原本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我会嫁给你的吗?回去继续等吧。很晚了,明天要很漂亮才能办婚礼的吧?早点休息。晚安。” 齐谨林说完就把季柏遥硬生生的从自己房间里推了出去,狐狸精抵抗了两下,奈何齐谨林的心意已决,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 于是,季柏遥就这样心情忐忑的被关在了门外。 “哟……狐狸精,忍不住坦白了?” 听见了走廊里的吵闹,住在隔壁的大天后一只手拎着酒瓶,另一只手端着一杯酒,唯恐天下不乱的出来看热闹。一开门恰好看见了季柏遥被齐谨林推出门的一瞬间,看见季柏遥站在走廊发呆,何夕幸灾乐祸的笑了。 “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何夕摇了摇头:“我们俩都没这个打算,没法换位思考。” 何夕一抬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酒往季柏遥手里一塞,像兄弟一样拍了拍狐狸精的肩膀说: “你回去吧,我去劝劝她,事先说好,不保证成功。” 季柏遥没说什么,转身走了。何夕放松了身体往门框上一靠,懒洋洋的开始敲齐谨林的房门。 齐谨林也没走,隔着门听见了何夕跟季柏遥的交流。因此大天后慢悠悠的一敲门,齐谨林就听见了。结合临走之前何夕那奇怪的态度和季柏遥自从见过何夕以后就十分可疑的行为作风,齐谨林绝对有理由怀疑何夕早就已经知道了全部的计划,甚至很有可能何夕就是那个给季柏遥出了这个馊主意的人。 “谁?” “别装傻,开门。” 齐谨林本来就对何夕没多少定力,更何况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能够和她讨论情况的人。无奈之下,只能乖乖开门。 何夕是半靠在门上的,齐谨林一开门,何夕半个身子栽进来,直接搭上了齐谨林的肩膀,踉踉跄跄一路走到了客厅沙发。酒醉微醺的何夕抬起腿往沙发上一躺,认定了齐谨林不能把自己推出去以后就第一时间恢复了清醒的神智。神采奕奕的看了齐谨林一眼,笑道: “怎么样,想答应还是想拒绝?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也不算太短。” 齐谨林完全没有被何夕幸灾乐祸的样子影响,冷着脸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何夕随身带着烟,点了一根很沧桑的说:“不知道。但是猜到了。” 大魔王翻了个身,很man的直接对着酒瓶喝了一口酒:“嫁了吧。” “你说什么?” 齐谨林瞪大了眼睛,她本来以为何夕至少会先说些铺垫,而不是直接就这样进入正题的。 “你想想,你会跟季柏遥在一起多长时间?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正常异性情侣谈了两年恋爱也差不多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更何况,季柏遥……不错。” “她哪里不错,我怎么没发现……” “那我呢?” 何夕忽然放下烟酒,对齐谨林绽放了一个极尽暧昧的笑容。 “我哪里不好,你宁可选择一个没有什么优点的季柏遥,也不选择我?” “你别闹……” 何夕不屑的嘁了一声,狠狠抽了一口烟,把烟蒂往酒瓶里一扔。齐谨林一瞬间在担心那瓶酒会不会被直接点着。好在没有。 “不跟你开玩笑了。嫁了吧。季柏遥不错。退一万步说,就算不答应,至少也别拒绝她,她会伤心的。” 何夕的劝慰就这么多,没等齐谨林继续跟她讨论,何夕就潇洒的抻了个懒腰,自动自觉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接推门走出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齐谨林: “晚上就别来找我了,今天晚上我床上有人了。我年纪大了,没有3p的体力了。……哦,对了。我现在喝的有点多,明天如果去不了你的婚礼,你不要介意。” - 咣当,顺手把门一关,何夕直接出去了。离开了齐谨林的房间,何夕就又一次变成了摇摇欲坠的样子。踉踉跄跄的走回到隔壁自己房门口,又一次靠在门框上懒洋洋的敲门。 当当当敲了三声,门就直接被打开了。 何夕连眼睛也懒得睁开看,双手往来人身上一揽,搂住了来人的脖子,一身烟酒气的跟顾展接吻。 这个吻里的爱欲十分明显,顾展把何夕扶回到了床上,帮她解开衬衫的扣子。 何夕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顺从的任由顾展照顾。 换下了带着烟味的衬衫,顾展的表情明显好了很多。去浴室拧了个温水毛巾回来往何夕身上一扔: “别装了。” 何夕没反应,赤着上身y字形的躺在巨大的双人床上,继续看着天花板发呆。 顾展关掉了顶灯,天花板一片黑暗。黑暗中默默的解开自己的扣子,顾展把头埋在何夕的颈间,有些笑意的问 “够了没?演技进步了。” 何夕终于憋不住自己笑,一抬手抱住了顾展的头,大笑起来 “一个有脑子的没胆子,有胆子的没脑子,顾少东,咱俩隔壁住了两个傻子,怎么办?” “听天命。” “我爱你。” “闭嘴。” 顾少东不像季柏遥,不爱在床上多说任何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次奥要写不完了 第147章 大结局 反正要为了婚丧嫁娶发愁的人不是何夕也不是顾展,于是当天晚上,何夕跟顾展的夜生活过的很和谐。 但是齐谨林跟季柏遥的夜生活就不怎么样了。 就算心里清楚自己应该为了明天的形象而好好休息,但齐谨林还是根本没法合眼。她完全不觉得自己幼稚,换了谁这个时候肯定也一样睡不着觉。 最终,齐谨林还是没有想好应该怎么面对明天的婚礼。奇短无比的黑夜很快就过去了,天色发亮的时候,齐谨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早上醒来的时候,齐谨林照镜子端详了很久很久也没有在自己的脸上看见黑眼圈。 ……连老天爷都想我风风光光? 齐谨林不屑的摇了摇头。然后乖乖的让白楚乔派来的人帮自己各种打扮。 白楚乔今天明显看上去是打了鸡血,整个人像嗑药过度了一样极度亢奋,跑前跑后的忙活着,完全就是一副要嫁女儿的样子。 齐谨林忽然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是什么心情。 ……说起家人……齐谨森那个混小子……该不会是伴郎吧…… 这真是个可怕的幻想…… 齐谨林一直也没有再见到季柏遥,短信也好电话也好,一个都没有。一切似乎真的都像狐狸精原本安排的那样发展下去,唯一的区别是现在齐谨林已经知道了季柏遥的打算。 当披着婚纱的齐谨林走上红毯,看见穿着十分考究,站在证婚人位置上的名导徐的时候,齐谨林真的还是很觉得吃惊的。虽然明知道名导徐肯定会出现在自己的这场婚礼上,但得知名导徐居然会屈尊做自己的证婚人时,齐谨林还是感到非常荣幸。 满座亲朋在下,父母家人,圈中好友,公司同事俱在。不得不说季柏遥确实是个心细的人,准备的十分仔细,邀请的人都是齐谨林确实想要在婚礼上见到的人。 ……齐谨森你这个贱男人,昨天被我发现微信定位在德国的时候居然还跟我说是系统错误…… ……另外,白祈你不是说你们一家三口是要去尼斯的吗?为什么倾倾会穿着这么可爱的衣服,手里拿着花篮出现在我身后做花童? ……小辛姐,居然连你都到了……程澜的雪藏期还没结束吗? 齐谨林真的不知道,在这些人的面前,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勇气对季柏遥说no。 前一天辛勤劳动所拍摄的‘广告片’变成了现在大屏幕上的vcr。 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是齐谨林还是被大屏幕上的vcr给shock到了。 碧绿的草地,高耸庄严的教堂,白色的鸽子穿过庭院。齐谨林从树荫下走过来,洁白的婚纱拖在身后,手中的花束像是能够透过屏幕飘来芬芳…… “嫁给我吧。好吗?” 季柏遥的声音出现,人却没有出现。 镜头一换,狐狸精忽然出现在了画面中。果然那些空镜头都是给季柏遥准备的。只见狐狸精身穿一件小牛皮风衣,午后的阳光几乎把她的身影映照成了剪影。 狐狸精从天鹅绒的盒子里取出了一枚足够让齐谨林动摇的戒指,放在自己面前。 “这是我和你的奇迹,在我又见到你的那天,就代表上天创造了我们的奇迹。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不管上天要让我们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以后要遭遇和面对任何事,我都愿意为你继续创造奇迹。” “我爱你。” 这些镜头有一部分是来自季柏遥的补拍,也有一部分来自于当初两人拍《柏林奇迹》时候的剪辑。 如果不是齐谨林早有心里准备的话,这次十之七八会被季柏遥趁虚而入。 女人都是脆弱的,亲密的爱人突如其来的当众求婚,一系列浪漫的冲击之下,很可能昏头昏脑的直接点头答应,然后莫名其妙的一眨眼之间就完成了全部手续过程。当从浪漫的冲击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切早就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齐谨林有点后怕,要是季柏遥没有在最后一刻良心发现,齐谨林觉得自己一定会真的点头答应的。 ――谁给她出的这个缺德计策…… 可是,不管齐谨林答应还是不答应,现在都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季柏遥现在还没出现在现场。 喂……现在还不出现……是要我跟屏幕里的你结婚吗? “嫁给我吧。” 这次狐狸精的声音不是从背景音里出现了,而是货真价实的从教堂的某个角落里绕了出来。 季柏遥已经在昨天的拍摄记录里看见了齐谨林穿婚纱的模样,可齐谨林却完全没有想过季柏遥会穿什么出现在自己婚礼的现场。 眼前的狐狸精身穿的居然是一套黑白配色的女式西装。 ……魂淡……用不用这么好看!! 要是用‘帅气’来形容季柏遥,实在是有点幼稚,但如果说‘英俊’,这个打扮的她又没有很男性化,假如说现在的狐狸精看上去十分‘俊俏’,那又好像显得有点调皮。至于‘漂亮’,‘美丽’,‘高贵’这种词就更没办法概括出季柏遥现在的中性。 花式繁杂的白色衬衫,衣襟有华丽的装饰,高腰黑色西裤,很修身的黑色绸缎西装外套,领子上打着一个缎子领结,连头发也乖乖染回了纯黑色。 简单的配色和十分考究华丽的衣着,让本来就有狐狸精之称的季柏遥看上去非常好看。 没有合适的一个词能够形容现在的她,齐谨林纠结很久,也只能用好看来形容季柏遥。 有多好看? 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好看的狐狸精一路走到了齐谨林面前,从口袋里掏出和vcr里一样的天鹅绒小盒子。戒指上的钻石在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的同时,也侧面证明了季柏遥的心意。 “你愿意嫁给我吗?”季柏遥又一次说。 说真的,齐谨林现在真的完全不想跟季柏遥对视。每个女人都一样,在这样的场景下一旦对视,没有可能不哭。 可是一直对季柏遥视而不见又不可能,齐谨林咬着嘴唇偏过头,盯着旁边名导徐锃亮的黑色皮鞋。 “至少也要跪下吧……” 季柏遥连忙乖乖跪下,然后牵着齐谨林的左手,等着女神的回答。 齐谨林不可能再逃避,深吸了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哭,然后看向季柏遥的眼睛。 这是齐谨林第一次在季柏遥的眼睛里看见这种眼神。 紧张和害怕。 狐狸精无比担心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手心发冷,心脏几乎停跳,满眼都是紧张和害怕。 一瞬间,那句‘我愿意’险些冲口而出。 现场的所有人都笑呵呵的等着这段奇迹之恋修成正果,在外人看来,没有任何女人能够禁受这种从天而降的幸福。 然而最终,齐谨林还是闭上眼睛: “……我拒绝。” 全场哗然,季柏遥也僵在了原地。齐谨林一瞬间甚至看见了座位中有人已经举起手准备鼓掌,却在下一刻不可置信的怀疑自己的耳朵。 齐谨林握紧了季柏遥的手,一用力把还单膝跪地的季柏遥从地上拉起来。 “我不可能嫁给你。” 一听齐谨林的话说的如此决绝,季柏遥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为什么?” 齐谨林没回答,顺手把季柏遥装婚戒的小盒子盖上,塞回到狐狸精身上原本放戒指的口袋里。然后伸手环住季柏遥的腰,众目睽睽之下跟狐狸精拥吻。 台下安静了三秒钟,然后被掌声席卷。其中不乏何夕与齐谨森这种好事之人的口哨声和欢呼声,但对于齐谨林和季柏遥来说已经完全可以忽略。 “我爱你。” 热吻结束后,整个现场都已经沸腾。季柏遥原本惨白的脸色变得绯红,有些害羞的不敢看齐谨林。 “……狐狸精,你愿意嫁给我吗?” 季柏遥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见原本属于自己的求婚戒指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齐谨林的手里。 ……齐谨林的偷窃技术还真是……炉火纯青呢。 下面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看官们又一次掀翻了屋顶,集体有节奏的拍着手嚷着 “嫁给她!嫁给她!嫁给她!” 现在娇羞的变成狐狸精了。 脸红了不知道多久,好看的狐狸精终于声细如蚊的说: “……至少也要跪下吧……”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真的是个甜到丧心病狂的结局呢~~~ 全文完啦~大家撒花吧~ 我会把后记和番外po到围脖的,大家欢迎来围观~ 接下来我会开始填《他乡遇故知》?novelid=2004108 是一篇走爆笑路线的古文,对我有信心的亲们请去收藏吧~~ 我会继续加油的!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