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杂志社》 第1章 :杂志停刊 灵异,没有被人类发现的奇异的生命潜意识形态,把这种形态称其为人类的灵异现象――灵魂事件。陈晓鸥在百度搜索引擎里打下这两个字后,一行小字跃然出现在眼前。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确实有太多的未知,只是在我之前的20多年里从未遇见过,现在我遇见了?陈晓鸥皱着眉,杏眼圆睁的盯着电脑屏幕。她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极度的疲劳使思考能力锐减,机械的望着电脑。 陈晓鸥不愿意承认自己见鬼了,因为她从来都不相信这些,一个人生活得久了思想上也变得强壮了很多,再加上她从事新闻行业也有6年之久,见惯了那些离奇的事情,更见惯了死尸、惨案和那些血肉模糊的现场,对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有了职业性的观察角度和适应能力。可是,这次…… 窗外已是深夜,寒冷的西北风像麻匪一样呼啸而过,吹得树枝左右乱颤发出吱呀吱呀的怪叫声,冷清的街道上昏暗的街灯孤零零的矗在角落里,灯光打进屋内,映的树枝像一群群枯萎的鬼爪一般疯狂的撕扯着洁白的墙壁。 陈晓鸥让自己窝在宽大的电脑椅里,栗色的长发无力的垂在胸前,黑暗中电脑屏幕发出阵阵幽蓝色的光亮,照在陈晓鸥疲倦的脸上,越发显得暗黄。陈晓鸥喝了一大口刚刚冲泡的espresso,让思绪回到了去西田村之前的那段时间。 “晓鸥,在公司最后的这段日子里,真的很感谢你能坚持到最后,帮我处理剩下的琐事。”在公司大厅的落地窗前,天宇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总经理穆长河淡淡的说。 陈晓鸥看着眼前这个背对自己看着窗外马上就要步入知天命年龄的男人,不由得心里泛起一丝怜悯。 半个月前穆长河做出了有生以来最让他痛苦的决定,将《看天下》杂志停刊,解散天宇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杂志社办公室里每一个人听闻这个消息后都显得出乎意料的很平静,因为大家知道,关闭杂志社只是时间的问题。自从世人被各类明星靓模、绯闻艳照、八卦消息娱乐得神魂颠倒、朝思暮想后,《看天下》这种文邹邹的杂志已经被文化市场所遗忘,被大众读者丢在垃圾桶里喂蟑螂,放在公共厕所里当手纸,当做废品卖给每天叫喊着收破烂的小贩,能熬到现在才关门才出乎大家的意料。所以在穆长河第二次宣布暂缓发放工资事宜后,公司里还有些能力的编辑、记者、甚至是后勤管理人员都已经悄悄的开始跳槽、找借口离职更甚者刚一拿到工资就凭空消失了。短短的一个月,一个原本还有30多名工作人员的杂志社就只剩下3个人,那就是主编助理陈晓鸥,在外出差写风的摄影师林伟杰,因为妈妈住院请事假回家的李璐瑶。 陈晓鸥愿意留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对穆长河这位益友益师的领导十分敬重与钦佩,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已经找好了下家,交接好后还可以放一个小假与未婚夫司徒风好好筹划一下旅行结婚的喜事,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所以也就安然自得的接受了总经理穆长河委派给她的最后工作。 穆长河静静的直视着窗外,午后温暖的阳光洒进来,落在他深蓝色西装上,散发出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樟脑球清香味。 第2章 :最后一期 陈晓鸥突然被这个画面所感动了,一个历经风雨的男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手创办的杂志被社会主流所一点一点的淘汰,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的文化世界被那些八卦杂志所一点一点的蚕食,到如今,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害他不得不停刊关门,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他该多么的无助与悲凉啊。可他没有歇斯底里的咒骂,没有颓废,还如往常一样平静的正常上班,淡然的感谢陈晓鸥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没有离开。 “穆总,您……”陈晓鸥低声的叫了一句,又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穆长河,顿时哑住了。 就这样,两个人安静的站了一会儿。突然,穆长河回过身来眼含热泪的望着陈晓鸥,一时间陈晓鸥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一般,胆怯的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仿佛此时的氛围都是因为她这个笨女人连安慰话都不会说而引起的。 “晓鸥,你能帮我最后一个忙吗?这可能是我这一生唯一一次主动提出的请求了!”说着,穆长河右手捂着左胸部,艰难的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削弱的身体也顺着落地窗缓缓的滑落,瘫软在地上。 “穆总,您怎么了,您心脏病犯了吗?您的药呢?”陈晓鸥焦急的跑到穆长河身边,扶住他瘫软的身体,在西服兜里找他常备身边的小药盒。 “你能答应我吗?”穆长河费力的说着。 “穆总!”陈晓鸥全部精力都放在找药盒上,终于在西服内兜里找到了救命药。“穆总,药,您的药”陈晓鸥把药送到穆长河嘴边,他却不吃,眼巴巴的望着她,“帮我,好吗?”穆长河露出孩子一样的渴求眼神,是那么急切,让人不忍拒绝。“好,我帮您,您快吃药吧,穆总。”穆长河乖乖的把药吞了,这让陈晓鸥顿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只好打了120,叫救护车来。 “晓鸥,你帮我出最后一期《看天下》,我想把最后一期留下做纪念。” 陈晓鸥想了想,其实停刊前主编已经准备好了一期,只是有些内容没有敲定,还有最后几页的《乡村故事》专栏没有着落,反正自己也打算陪司徒风回乡下老家拜谒亲戚,到时候可以找些素材,顺便补上一篇农村故事,这样算来,只要搞定这些,出最后一期杂志没有太大难度,可以接受穆总的请求。 “好吧,穆总,我会尽力的,您放心吧。”说着,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把穆长河抬上担架,送往医院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晓鸥把之前主编原本没有敲定的内容细细看了一遍,决定了可以刊登的文章,又打电话给林伟杰和李璐瑶,要求她们尽快归队,帮自己出这最后一期杂志,完成穆总交代的最后任务。 办好这一切后,陈晓鸥就开始去市里的各大超市疯狂采购,毕竟是第一次见司徒风乡下的亲戚们,带些礼品还是必要的,可她也不知道该买点什么,想着肯定会见长辈,就买了老年人用的营养品,一定会遇见小孩,就买了孩子们喜欢的巧克力,没准还会碰见年龄相仿的姐弟哥妹的,还得买点时下年轻人喜欢的小玩意。买来买去,心里也没个主意的陈晓鸥快把超市都搬回家了,什么吃的、用的、玩的、穿的、戴的买了两大编织袋,实在拿不了只能搬救兵。 第3章 :结婚黄金月 h市重案二组的会议室里,正在召开案情讨论大会,司徒风表情凝重的思考着刚刚赵组长说的案情,突然手机嗡嗡作响,他悄声走出会议室,掏出手机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黑色的小字“鸥宝”是未婚妻陈晓鸥。 “怎么了呀?”司徒风一下子温柔起来,笑嘻嘻的接听电话。 电话另一头立即传来熟悉的声音:“司徒风,你个混蛋,你就忙忙忙,我们都好一阵子没见过面了,你什么都不管,我每天上班忙完了还得去你家里跟阿姨商量结婚的事情,还得准备回乡下见亲戚们时的礼品……” “哦,对不起,对不起,晓鸥,你也知道我们组有任务,我是副组长,实在是走不开呀。”司徒风无奈又焦急的解释道。 “那现在怎么办呀,我回不了家了,我买礼品买的太多了,自己实在拿不了。” 陈晓鸥说着说着就委屈了“人家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找的男人忙起来连家都不回,什么都得靠自己,还结什么婚呀!” “嗯嗯,别生气哈,这样,你在哪呢,你原地别动,等我一下,我开完会就出来接你。” “你别让我等你太久啊,我在百家福购物市场呢,你要是让我等你超过半小时,看我怎么收拾你。” “嘟嘟嘟……”司徒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那边却已经挂断了。他无奈的笑了笑,转身走进会议室。 特种兵转业做刑侦警察的司徒风什么大场面、大人物没见过,他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从容应对,可偏偏惹不起这位大小姐,那就是即将成为司徒夫人的陈晓鸥。 其实司徒风知道,陈晓鸥只是嘴上发发狠,心里还是个任劳任怨的好警嫂,只是确实自己陪伴爱人的时间太少了。这次他结婚的事情已经跟上级领导请示过了,可不巧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凶案截住,婚期一拖再拖,从10月份的结婚黄金月拖到现在的12月份,花都等的谢了,别说妩媚可爱的娇妻,发点牢骚还是正常的。但结婚的事情总还要办呀,一些老家的亲戚都没有见过陈晓鸥,母亲也说了好几次,尤其是在老家的姥姥急着想见孙媳妇,打了十几次电话,催着他们回去。 司徒风又软磨硬泡半天赵组长,赵组长才勉强答应他可以放假3天,但必须24小时待命,一有情况就火速归队。明天就是假期的第一天,终于可以跟母亲和陈晓鸥回乡下看看了。 想到这里,司徒风就满心的幸福,虽然自己没什么大本事,但身边还有含辛茹苦养育自己的母亲,有深爱自己的娇妻,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两个人更重要的呀。 案情会结束后,司徒风着急的将假条交给赵组长,一溜烟的跑出了警察局的大门,赶往超市接陈晓鸥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陈晓鸥和司徒风、准婆婆杜月荣就乘坐客车,带着两大袋子礼品前往老家h市西田村。 客车行驶的很快,因为是早班车,车上的人都睡意惺忪,陈晓鸥把头靠在司徒风的肩膀上,望着车外的景色,心里不知想些什么,但却又隐隐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似的,使她惴惴不安。 客车经过一段颠簸的乡村小路后,到站了。陈晓鸥一家三人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等着村里的亲戚来接他们。 第4章 :路遇丧事 冬天的北方农村跟城市里就是不一样,地里的庄稼都收了,被风吹干的黄土安静的扒在地上,北风吹起,黄土就一圈接一圈的扬起来,在地面上打着圈。 村里的树都变成光秃秃的,黑黑的树干向上努力的延伸着,不少又大又密的鸟窝搭建在树的中间,这要是夏天在茂密的枝叶遮挡下根本看不到,鸟儿可真聪明。 村民建的瓦房,整齐的排列着,像搞过规划一般,都是红屋顶、白墙砖的大瓦房,天空也十分的干净,没有一朵云,像块蓝色玻璃镜子一般透澈。 风吹过来,陈晓鸥张开双臂开心的叫着:“阿姨、司徒,你看这的风也在欢迎我呢!”红色的针织围巾映着陈晓鸥冻得红红的脸蛋,再加上她开心的跑来跑去,逗得杜月荣哈哈大笑。 “晓鸥,别摔倒了,这可跟市里不一样,路都不平的。”杜月荣关心的说道。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拖拉机的声音和一个男人的叫声“喂,月荣大姐!”开车的是个50多岁的男人,灰色的羽绒服,带着厚厚的棉帽子,军用大手套,一个劲的向这边挥手。 拖拉机在三人不远处停下来,男人也走了过来,杜月荣这才看清,这男人是他舅舅家的弟弟,远胜。“远胜,好久没见了,家里好不好?”杜月荣兴奋的问道。杜月荣也有五六年没回过家了,一见到亲人,有些激动,光顾的问家里的情况,忘了给陈晓鸥做介绍。 “远胜舅舅!”一旁的司徒风也腼腆的问好。 “好,都好!”远胜笑嘻嘻的黑脸庞上浮现出两片红晕,随即把目光转移到了站在司徒风身后的陈晓鸥身上。 在一旁傻笑的陈晓鸥赶忙问好:“远胜舅舅好!” “哎,这是司徒媳妇吧,城里的闺女就是好看,快快赶紧上车,舅拉你们回家啊!老太太还等着呢。” 陈晓鸥和司徒风把两大麻袋装上车,扶着杜月荣坐在远胜在拖拉机后车斗里事先摆好的小板凳上,两人也坐在了车斗里。 拖拉机刚刚进村,远胜却停了下来,接着就听见一阵阵嚎啕的男女哭声,声音嘈杂,还伴随着锣鼓唢呐的声响,陈晓鸥三人闻声看去,原来是村里有人去世了,他们碰上了出殡的队伍。这支队伍有二十几人,每人都披麻戴孝但又各有不同。走在最前面的是个10来岁的男孩子,从头到脚白帽白衣白裤,身披麻布,脚穿麻鞋,手持白幡,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大约三十五六岁的男人,同样穿戴,手抱灵牌。 在往后的便分为两队,都是男人但有老有少,披麻戴孝,手持白纸呼成的棒子。紧跟着的便是一口红色大棺材,由8个精壮汉子抬在肩上,再往后便是两辆马车,拉着7、8个妇女,一路哭啼喊闹,气氛十分悲凉。 自小在城市长大的陈晓鸥没有见过这样的丧礼,轻声问司徒风:“咦,为什么不火化呢?还用棺材?” “恩,火化在城市里是政府强制,在农村是推行,而且现在农民们都有自家的田地,把已故的亲人埋在自家地里也是可以的。 尤其是老年人,还是比较讲究这点的,在活着的时候就早早的为自己准备好了棺木、寿衣,儿女们为了完成老人的愿望,即使是奉政府政策,将老人火化后,也还是要把骨灰盒放在棺材内,大办白事,送老人最后一程,以表孝心的。”一旁的杜月荣解释道。 第5章 :只系白布 “恩,那为什么他们穿戴的不一样?前面的那个孩子和大人们全身都穿孝衣、戴孝帽,马车上坐着的男女们为什么只系白布?”陈晓鸥问道。 “哦,看样子应该是这家的老人去世了,农村里的讲究是嫡亲孙子、儿子、儿媳和没有嫁人的孙女、女儿要披重孝,全身都要披麻戴孝并穿麻鞋,已经嫁人的女儿、女婿、孙女简单一些,只需要腰里扎孝带、头上扎白布,外孙子、孙女和来帮忙操持白事的乡亲邻里不用戴孝,但要穿着暗色衣裤以示尊重。”说完这句杜月荣突然皱了下眉,神情有些紧张的问:“远胜,村里出什么事啦,这是哪家的老人去世了,这可不像是喜丧啊?如果是老人寿终正寝,办喜丧的话一般都不让大白天出殡的呀。” “恩,先回家吧,回家再说。”远胜支支吾吾的刚说了两句,突然间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变成暗灰色,不知从哪飘来一大片黑云遮住了太阳,骤然间白天变成了黑夜,北风突然猛起,将出殡的那些孝子贤孙们吹得寸步难行,东倒西歪,孝帽、白幡掉了一地。 紧接着,一组闪电从天而降,带着隆隆巨响,像把尖刀一样快速而准确的劈在红棺上,“啪啪啪啪”8个抬棺的精壮汉子如同被电击一般,应声倒地,棺木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人们全惊呆了。 陈晓鸥坐在拖拉机上也像傻了一样,呆呆的看着被大风吹得七零八落的人群。黑云散去,太阳又探了出来,暗夜变为白昼,大风骤停,现场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 司徒风从拖拉机上一跃而起,快步走到棺木前,原本厚重的棺木盖底部上已经被闪电劈开一条30公分的大缝,延着棺木弯弯曲曲的冒着黑烟。司徒风凑近棺木定睛向缝隙里看去,瞳孔瞬间无限放大,脑门上、后背上沁出一层冷汗,他缓慢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是司徒风,h市重案二组副组长,西田村村口发生凶案,请县派出所迅速支援。” 被大风掀翻在地的孝子贤孙如梦初醒般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慢慢的向棺木围了过来。一个胆大的年轻后生莽撞的向缝隙里看去:“啊,啊,啊”惊叫声震天动地。弄不清怎么回事的人群迅速散开,有的一下子跳出百米,有的又哭又喊,有的瘫倒在地。 “别乱,大家别乱!”突然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大约有40多岁。说着朝司徒风跑来:“我是村长,你说你是警察?” “对,我是h市重案二组副组长,现在我怀疑这里出现了一起凶杀案,请您协助我们警方保护现场,疏散围观的群众,刚刚所有出殡的人都不得离开,等县派出所统一安排。”司徒风毅然的对村长说道。 “什么?凶杀案?不可能吧,这件事我们村委会已经协调好了啊,两家愿意自己解决,不是凶杀案,是意外,意外!”村长大叫起来! “叫什么叫,我问你,这棺材里是谁?” “村南头田婶子家的老公公!”村长粗着脖子把眼瞪得溜圆。 “哦?是吗?那你过来看看,看看清楚这棺材里的人究竟是谁?”司徒风不屑的瞅了一眼村长,手指着棺材盖上的大缝,镇定的说。 第6章 :棺材里换了尸体 村长说着向前挪了挪脚,侧着身子,探着头往缝里瞧。刚看了一眼就吓得连滚带爬的大叫起来:“我的妈呀,这怎么回事,快去叫李二狗子来,他家的娃,他家的娃娃在棺材里!”说着,站在司徒风身边的一个小伙子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村。 陈晓鸥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并不是一件普通的村民出殡遇诡异闪电,棺木遭雷劈的案子,从这个自称村长的男人语气里看得出,这件事一定另有内情。 干了6年杂志,跑了两年驻外记者的陈晓鸥,一下子被眼前的诡异场景调动起全身的细胞,她想要弄清事实真相的欲望越来越强烈,虽然她在休假探亲,但她是名记者,是个新闻人,是个杂志人,这种使命感让她呼的一下子跳下车,跑到棺材旁,想都没想就直接趴在棺材盖的缝隙里使劲往里看。 “你别看,”司徒风的话还没说完,陈晓鸥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浑身颤抖。棺材里是个孩子,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男孩子。 他面目朝下,两只胳膊放在头的两侧,肘部和双膝都弯曲着紧贴棺材底部,看上去像是在磕头叩首,棺材里全是血,没干涸的鲜血还顺着棺材往下淌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小孩的两只手掌被两根又粗又大的水泥钉钉着,弯曲的小腿上也被水泥钉钉着,又黑又稠的血液从孩子的手掌上、小腿上不断渗出来,一股一股的。 “哇哇哇!”陈晓鸥紧闭双眼,一转头就吐了,踉踉跄跄的好像要晕倒。司徒风赶忙上前扶住她,严厉的说:“谁让你过来的,你看你!” “我,我想看看!”陈晓鸥一字一句的说。 “现在看过了吧,快回车上去”司徒风满眼怜惜,一把抱起陈晓鸥,慢慢的往拖拉机方向走去,“远胜舅舅,你带他们先回家吧,我得等着县里来人。”司徒风对愣在驾驶位上的远胜说完,又安顿杜月荣照顾好晓鸥,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晓鸥躺在杜月荣怀里,眼睛还留恋的望着那口停在地上的棺材,她真的好想再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再发现什么。 远胜加快油门,逃一样的驶进村里。过了两三分钟,来到一间大院民房外,杜月荣扶着陈晓鸥刚走进院门,就看见了一个瘦弱单薄的老太太,头上包着土黄色围巾,手里拄着木头拐杖,颤颤巍巍的站在院中间。 “妈,我们回来了。”杜月荣一步上前拉住了老太太。 “呀,月荣啊,你回来啦,我风儿和外孙媳妇呢?”满脸褶皱的老太太,眼睛一下子亮亮的,干瘪的嘴唇上下翕动着。 “这是晓鸥,这就是您外孙媳妇,您外孙子在后面呢,马上就到,妈咱先进屋吧。” “我外孙媳妇咋啦,咋脸色这不好看呢。”老太太眼神还挺好,看出来陈晓鸥脸色不好。 “哦,没事妈,晓鸥晕车。”杜月荣一边向陈晓鸥使眼色,一边安慰老太太。 “姥姥好。”陈晓鸥也赶忙问好。 进屋坐下,远胜给他两倒上热茶,远胜媳妇又给摆上糕点,热情的招呼他们,再后来就来了很多亲戚,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多都是来看陈晓鸥的。陈晓鸥也一一问好。 坐在热炕上,陈晓鸥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想着刚才的事情,想着被钢钉钉着趴跪在棺材底部的小男孩,她带着太多太多的疑问急切的期盼司徒风回来。 第7章 :田老爷子 吃完午饭又吃了晚饭,陈晓鸥还是不见司徒风回来,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老太太岁数大了,晚饭吃到一半就无精打采的,坐在炕上低着头就睡着了。 杜月荣安顿老太太回屋休息,老太太却说什么都不下炕,非要等司徒风回来,最后还是远胜媳妇连哄带骗的扶着老太太去了隔壁睡房。 屋里就剩下陈晓鸥、杜月荣和远胜。 “远胜,今天上午碰见的事是咋回事?”杜月荣见屋里没有别人了就问远胜。 正在擦桌子的远胜,慢慢的停下手里的活,回答道:“唉,今儿咱们进村正好遇上村南头田婶子家的老公公出殡,没想到出了这怪事,吓死个人。” “远胜,田婶子家的老公公咋没的?”杜月荣又问。 “这咋说呢,村长说不叫俺们乱说,人家两家都协调好了。”远胜面露难色,好像很难启齿的样子。 “远胜舅舅,您给讲讲吧,我们就当您给说故事听啦,不会乱说的。”陈晓鸥赶忙笑吟吟的说道。 远胜一看大外甥城里的漂亮媳妇非让给讲讲也就不好推辞,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那行,那咱们就这屋说了这屋算,出了这屋可不许乱说啊!是这样的,田婶子家的老公公一直身体都特棒,是咱村里、县上有名的百岁老寿星。 “过100岁大寿的时候那连县长都亲自接见过的,还给了田婶子一面锦旗,说田婶子是全县城人民的优秀儿媳妇榜样,县报纸、电视台都给录了像,那可长脸了。我田叔也高兴,家里出了名人,田婶子也照顾老公公有功,一家老小都过得幸福安康的。 “可这好日子没过多久,老爷子就出了个蹊跷事,人一下子就没了。一个星期前,老爷子跟往常一样,在村里溜达,走到村中间,就是利民他家开的小卖铺那儿时碰上一群小小子耍枪玩,就是那种上上钢珠的气枪。 “三五个小小子正玩得兴头上,两拨人还对打,突然李二狗子家的那娃娃一枪打过来,正好打中从旁边迎面走过来的田老爷子,你猜咋啦,打死人了。 “那钢珠打在老爷子太阳穴上,一下子就把老爷子给打倒了。孩子们吓坏了,大声叫嚷的把大人给找来,大人们才赶紧把老爷子送到县医院去,走到半路,老爷子就咽了气。 “你说巧不巧,要不说呢,别看田老爷子都是百岁老寿星了,可人都生死有命,阎王叫你三更死不敢留你到五更啊。”说着,远胜端起桌上的茶碗,压了一口。 “然后呢,田婶子家不乐意了吧?”陈晓鸥赶紧问道。 “那可不,那是他家的老寿星,刚上了电视、报纸,就因为几个混小子玩气枪就把老爷子给打死了那还能有完?田婶子知道自己老公公被李二狗子家的小子打死了,就嚎啕大哭起来,都哭得背过气去了。 田叔也没啥好办法,摊上这事也够倒霉的,可也总得有个说法吧,他家小子打死自家老爷子,理应让那小子一命还一命,可平时乡里乡亲的都处的不错,打死人的又是个小孩子,总不能真打死个孩子出气吧。 田家老爷子刚过百岁却死于非命,这老了老了不得善终,乡亲们都在议论呢,有的说田婶子家风头出够了,就该轮着出丧气事,还有的说田老爷子过百岁还请县长、电视台去他家,触怒了土地公公,这是惩罚他,反正啊说啥难听话的都有。 第8章 :托梦 可偏偏这犯了事的李二狗子家既不表态,也不说句理亏的话,认定了这事是意外,他家孩子也不是故意打田老爷子的,是老头自己不长眼,非要用脑袋往钢珠上撞。 这两家谁都不退让,事情就没法处理,再加上田叔是个本分的农村人,根本没啥大主意,主事的当天就把田老爷子的尸体停在村外,在村口搭了灵棚,晚上田叔只好去那守灵。 第二天这奇怪事就发生了,一大早,田叔就跑去找村长,求村长给主持公道,说田老爷子晚上给他托梦了,要让李二狗子家给五万块钱,当是打死人的赔偿,还有就是,要让打死老爷子的那娃娃披麻戴孝给老爷子当孝子贤孙。” “恩,这些要求不过分。”陈晓鸥插嘴。 “赔钱是应该的,可让娃娃披麻戴孝就有点……”远胜说着就吞吞吐吐起来。 “晓鸥,你不知道,在农村可讲究这个了,要是李二狗子家的娃娃给田老爷子当孝子贤孙披麻戴孝,那李二狗子就白养活这个儿子了,养儿子除了能给传承香火外,最重要的就是给自己养老送终。”杜月荣解释道。 “哦,这点我还真不太懂,不好意思。”陈晓鸥吐了吐舌头。 “不碍事,呵呵。”远胜憨笑的说:“后来村长带着田叔就去了趟李二狗子家,跟他家里人把田叔的要求说了说,赔钱的事李二狗子早有思想准备,毕竟自己家小子打死了人,应该给人家家属有所补偿,可这要求自己辛辛苦苦养活大的娃娃给别人披麻戴孝,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田叔坚持说是田老爷子托梦要求的,自己也不敢跟个死人较真,无奈下也就答应了。 “田老爷子出殡前,田叔又去李二狗子家商量给老爷子办丧事的时候,李家态度突然就变了,草草的给了田叔三万块钱,把孩子也藏了起来,还扬言就是自己家全死光了也不叫娃娃去给田老爷子当孝子贤孙。后来两家说急了,李二狗子就把田叔打了一顿,打得田叔伤的还挺重的。” “然后呢,田叔咋办了?”杜月荣问道。 “嗨,还能咋办,田婶子身体也不好,田叔就先在家里照顾婶子去了。你说这事怪不怪吧,从昨天开始,李家夫妻俩就挨家挨户的找自家的娃娃,说是早上上学以后就没回来。两口子着急的找了村长,村长发动全村人找了一夜,也没找见,没成想今天在田老爷子的棺材里找见了哎呀,出了这档子事,以后可不好办喽,这娃娃死在田家老爷子的棺材里,看来这村里以后没法再过太平日子喽。” “远胜,你瞎说啥呢,啊?”屋外传出远胜媳妇的声音,“让你说,让你说!就你这嘴不值钱,瞎嘟嘟啥呢你。”从屋外冲进来的远胜媳妇,扯着远胜的衣领,用粉拳一拳一拳的打在远胜的后背上。 “别,别,远胜媳妇,远胜没说啥,没说啥!”杜月荣见况赶紧拉住远胜媳妇的胳膊,劝说道。 站在一旁的陈晓鸥也看傻眼了,心里琢磨着看来司徒这么怕她还是有家族遗传原因的:“舅妈,别打远胜舅舅,他没说什么,真的。” 远胜媳妇停下对远胜施暴后,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喘着粗气,瞪着蹲在地下的远胜梨花带雨的说:“月荣姐,让你看笑话了,不是我们拿你当外人,只是,我们答应了村长不能瞎说,再说现在李二狗子家的娃娃死的不明不白的,我看没准是田老爷子冤魂索命,他这样瞎说,万一得罪了田家人,这不是给惹麻烦嘛!” 第9章 :鬼魂索命 田老爷子的鬼魂索命?陈晓鸥听了远胜媳妇的话,差点没喷了血。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农村里还这么封建迷信,人都死了还能索命? 粗略算算光国内一天之中正常死亡人数就在2万人,每年因车祸死亡的就在10万人以上,这些人要是在死后都变了鬼,那前段时间进行的人口普查是不是还得加一项内容,登记一下每家每年有几只鬼呢。 陈晓鸥心里越想越好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呵呵,舅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鬼魂索命的事?” “呀,你还别不信,这农村不像你们大城市,我们这啥稀罕事没发生过。”远胜媳妇一听陈晓鸥接茬叫板,有些不乐意了:“那我就给你讲讲我们村的稀罕事。”远胜媳妇把我们村这三个字说的重重的,好像有意告诉陈晓鸥,她虽然是个城市娃娃,可也别不信他们农村女人说的话。 “月荣姐,你还记得咱小时候的村西头的老王家小孙女的事不?”远胜媳妇望着杜月荣说道。 “嗯,记得。” “你看,你婆婆也记得那事呢,我这可不是瞎说的。”远胜媳妇说你婆婆的时候,陈晓鸥脸一下子就红了,虽然她是与司徒风订了婚,可他们还没有正式领证结婚,也没办婚礼,更没改口叫杜月荣妈,突然听到你婆婆这三个字,还是有点害羞。 “到底是什么事呀,远胜舅妈,你要急死我呀!”陈晓鸥忙转移话题说道。 “就七八年前吧,村西头老王家的二小子生了个小丫头,我们全村都去他家里吃满月饭,那丫头满月的时候就长得特好看,跟你们城里的小孩似的,白白净净的。老王头给自己孙女取了个挺好听的名字,叫王珂,小名叫果果。 别人家的孩子两岁多就会说话了,最晚的也就三岁,可他家果果都五六岁了,还不开口说话,把家里大人着急坏了。家里人托关系找门路的给果果看医生,可去哪看都说孩子没事,可能就是属于那种说话晚的孩子。最后没办法,就又抱回来慢慢教她说话。 说来也怪,有一天晚上一家子吃晚饭的时候,果果盯着奶奶一直大哭,怎么劝也劝不住。 都挺奇怪的,刚刚还好好的呢,咋说哭就哭了呢,大人们正没辙的时候,果果突然开口说话了,她说奶奶肩上有个小人,老是吓唬她,这下可把家里人吓坏了。 从没开口说过话的果果,一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你说吓人不吓人。从那次以后,这孩子再也没开口说过话。不过也好,至少证明果果没病,不是个哑巴,只是她不爱说而已。 后来二小子在县里做生意发了财,买了房子,要接果果去县里上学,就开车来接果果,计划着让奶奶也一起跟着去,帮忙照顾孩子。 可到了临走那天果果说什么也不走,哭着死死的抱着爷爷的腿,任大人们怎么拉也拉不动,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哄她说不走了,孩子这才又老实了。 等中午吃完饭,二小子还是趁果果午睡的时候把她抱上了车。这一起走的有三个大人,果果她爹她娘还有她奶奶,按说三个大人管一个没睡醒的觉的小孩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吧等车走到国道上时,突然不能动了。 二小子见路上也没什么车,应该还挺安全,就让媳妇下来推车,可还是推不动,老太太看见也挺着急,就也下来推,这三口子刚推了没几步,就看见果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上跑了出来,站在马路中间,果果她妈刚想过去抱孩子,突然马路上高速迎面驶来一辆面包车,一下子就连孩子带孩子他妈都给撞倒了,这整个车就从果果身上压了过去。 第10章 :诡异的巧合 等大人们反应过来扑到果果身边以后,发现孩子已经没气了,可同样被车撞到的果果她妈啥事都没有,连疼都没疼一下。更让人奇怪的是明明看见孩子是被车撞倒的,但果果身上一点灰尘都没有,也没有血迹。 二小子报了警,警察来了以后勘察了现场,根本就没有发现有发生车祸的痕迹,而且在果果身上也没有找到任何被车碾压受损的地方。 二小子记性好,记住了撞人的面包车的车牌号,跟警察说了以后,警察隔天却问二小子是不是记错了。后来才听警察说,二小子说的那个车早就出事报销了。 问了问详细情况才知道,当时是司机酒驾,带着老婆回家途中出的车祸,他老婆当时还怀着孩子呢。二小子问是什么时候的事,警察一说时间,全家人都惊呆了,那辆车的出事时间正好是果果的出生时间,更巧合的是胎死腹中的孩子已经取好了名字,小名也叫果果。” 远胜媳妇眉飞色舞的叙述完这件灵异事件后,陈晓鸥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惦念着还没有回来的司徒,小声叨念着:“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魂索命的事吗?” 陈晓鸥正在回味远胜舅妈讲的故事,突然听见院门响了,吱呀,陈晓鸥兴奋的大叫:“是司徒回来了!”跟着就冲出屋门。 一出屋门,就看见司徒风宽厚的肩膀,他正在转身关门,陈晓鸥跑到司徒风身后,鬼鬼祟祟的蹲低身子,重重的在司徒风右肩上拍了一巴掌,顺势躲到了司徒风的左侧。 司徒风感觉身后挨了一巴掌,头一下子转到了左后方,一低头就看见了蹲在地上的陈晓鸥,笑嘻嘻的说:“不用猜就知道是你,也就你每次都玩这个,每次都是这招,拍完右肩蹲在我左面。” “哎呀,真没劲,每次发现我你也都说的是这句话,我还以为你这次能说点新鲜的呢。”陈晓鸥也咯咯的笑起来,两人一起走进了屋。 “风风,你回来啦,早上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杜月荣一见儿子回来了赶忙问道。 “恩,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妈你别担心了,早点休息吧。”杜月荣见儿子不愿意说,知道是要保密,所以也就不再问了,轻声说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晓鸥也忙乎了一天了,咱们都早点睡吧。今天晚上我跟晓鸥、你舅妈就睡这屋,你跟你远胜舅舅去隔壁屋睡吧。”说着就开始铺炕,洗漱。 “妈,舅妈,那我走了,晓鸥头一次住农村,可能不习惯,她晚上要是又打呼噜又磨牙,打扰您们休息,就把她扔到外头冻冰棍,呵呵。”司徒风望着陈晓鸥打趣道。 “去你的,阿姨跟舅妈才舍不得把我冻冰棍呢!”陈晓鸥回敬司徒风:“你走吧,我去送送你。”边说便把司徒风往屋外推。 到了屋外,陈晓鸥心急火燎的问:“案子办的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猜你就是问我这事,要不还能好心的送我到外面。这事我没参与,我只负责保护现场,等县派出所的同事来了以后录笔录,把参与出殡的人带到所里而已。这儿不属于我管辖的区域,不能跨区域办案。” 司徒风缓缓说道:“这下死心了吧,你这点好奇心呀早晚得害死你,我都不待说你,你上午就看了一眼,吐得稀里哗啦的,还记者呢,以前的那点生猛劲去哪啦?”司徒风拍着陈晓鸥的小脑袋,笑嘻嘻的说道。 第11章 :几个疑点 “我都不干记者好多年了,一时没适应而已,可我真的特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我听远胜舅妈说是死者鬼魂索命,呵呵,你说逗不?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除非我亲眼见过鬼长啥样,否则打死我也不信。”陈晓鸥像讲笑话似的把远胜媳妇的话说给司徒风听。 本想司徒风也会跟自己似的,听见这么个荒唐说法哈哈大笑,没想到,司徒风却是一言不发:“这个案件真的很困难?”陈晓鸥小声试探的问道。 “恩,有点,也许真的是”司徒风话说了一半就咽了回去,定睛看着陈晓鸥。 “哈哈,你刚还说你不知道案情,被我套出来了吧。”陈晓鸥欣喜的大叫。 “唉,呵呵,真拿你没办法,你想怎样?” “你明天去县派出所的时候必须带上我!就当我是你助理,我帮你倒水、拎包,做你的小跟班。” “不行,你不能去。” “我一定要去,你要不让我去,我就不跟你结婚,不给你生孩子,让你没儿子养老送终!”陈晓鸥蛮横的威胁司徒风。 司徒风想了想,说:“好吧,那你答应我,去了以后一句话都不许说,绝对不能影响我办事,而且要听命令,守纪律。” “没问题,我这就回去连夜在自己嘴上缝个拉链,明天保证变哑巴。” “好吧,你去睡吧,明天要早起的,我来接你。”司徒风往屋里推了推陈晓鸥。陈晓鸥见目的已经达到,高兴的转身回屋睡觉了。 躺在热乎乎的炕上,司徒风辗转难眠,一直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那样奇怪的天气,再加上如此诡异的死亡现场,失踪的孩子怎么会跑到棺材里去的,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为什么孩子被四根钢钉钉在棺材里,这凶手为什么要让孩子用这么一个诡异的姿势死亡,他到底有什么用意?谜团一个接着一个,绕啊绕的,好像绕成了一团乱麻,自己却找不见开头和结尾。 耳边传来远胜舅舅如雷般的打鼾声,司徒风翻了个身,终于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陈晓鸥就和司徒风就坐在了县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里。 “张所,这是我同事小陈,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案件的进展程度。”司徒风用力的握了握男人的手,眼前的胖墩男人就是城北县县派出所张建军张所长。 “你好,你是司徒组长吧,早就听闻你的大名,这次终于有机会见到真人啦!”男人的肥脸上堆起一大坨褶子,一脸的媚笑,双手握着司徒风的右手,上下来回的挥动。 “张所言重了。”司徒风尴尬的笑了笑,把自己的右手僵直的抽了出来。 男人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对着门外的小警察说道:“小周,给司徒组长上好茶。” 陈晓鸥低头笑了笑,刚才的情景让她想到小时候看过的苏轼游览莫干山后到一寺观拜访的遭遇,“坐请坐请上座,茶敬茶敬香茶。”没想到她自己也在现实生活里当了回苏轼。 “张所,昨天的案子有什么新线索没有?”司徒风对毕恭毕敬为自己上茶的小警察点头表示谢意后开始与张爱国展开了一段对话。 “恩,我看了昨天村民们的笔录,相关证物也送到法证科做进一步检查,下午的时候法医会来运走被害者的尸体,去市里做进一步解剖,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其他进展,一切都要看检查结果了,不过我有几个疑点也想问问你。”张所端着大茶杯,望了望司徒风。 第12章 :停尸间 “恩,您说!” “我想知道,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恩,那我就现在的情况先说说。昨天我初步勘察过现场后发现,受害的小男孩是李二狗家的孩子,今年9岁,据他父母说,他于前天早上上学后一直到昨天上午被发现死在棺材内的这段时间已经失踪了,这点也得到了村民们的证实。 他父母回忆孩子失踪时的穿着与在棺材内时的穿着基本一致,而且,孩子除了手掌、小腿部位的钢钉对孩子造成伤害外,身体其余部位并没有发现致命伤,只是钉破了手掌和小腿,应该不至于造成孩子死亡的,而且照现场孩子的流血情况来说,应该被钢钉钉入棺材的时间不长,不然的话,血早就流出棺材外被人发现了。 孩子在棺材内呈现跪拜姿势,明显的是在向棺材内的主人磕头,所以不排除田家人报复作案的可能,可是田家两口子却又都有不在场证明,我看还是再需要叫来田家两口子了解一下情况。” “这些情况我都知道,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这件事有没有可能不是人为的?”“不是人为的?难道张所长也认为是鬼魂索命吗?”陈晓鸥实在听不下这么荒唐的理由从一个县级派出所所长的嘴里说出来,脱口而出问道。 司徒风转头瞪了一眼,陈晓鸥知道自己犯了规,便不敢再出声了。 “那您的意思是?”司徒风问道。 “你还是跟我来一下吧!”张所长说着便站起了身,走出了房间。 陈晓鸥和司徒风赶忙跟随出门,张所长虽然身形较胖但脚步却很轻盈很快,不一会儿就穿过院子,走到了院后的一排矮房前,三人又在一间黑门青砖的瓦房前面停住了脚步。陈晓鸥抬头见瓦房门顶端钉着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几个黑色的字,仔细一看,赫然写着三个标准楷体大字,“停尸间”。 “停尸间!”陈晓鸥感到有点紧张。 “恩,进去前我先要跟你们说清楚,第一要做好心理准备,尤其是这位女同志,据我观察你应该不是干我们这行的。第二,如果你两看到任何不确切的事物都不要惊慌,跟着我出来就行。” 张所长从腰间卸下一大盘钥匙,用其中的一把金色钥匙打开了这间屋子的大门。 一进入屋子,陈晓鸥就略微感到头部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屋里的光线很弱,昏昏沉沉的,基本上看不到任何东西。张所长拉了一下墙壁上的线绳,屋里的灯被点亮了,白光瞬间照亮了屋内的每个角落。 一张闪着耀眼白光的不锈钢台子摆在正中间的位置,台子上摆着一具尸体,尸体上盖着一层白布。 “这就是昨天的那个孩子。”张所说道。 虽然自己当记者时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可进公安局派出所的停尸间她还真的是头一次。陈晓鸥感到胸部有些憋闷,同时头部更是晕沉的不行,可能是紧张的关系,手心里也沁出许多冷汗。 “我能看看吗?”司徒风说道 “可以,不过,你昨天应该没有看到孩子的脸,你要有些心理准备,很恐怖。” 司徒风点了点头,可掀开白色盖尸布后所看到的一切还是让他全身惊恐的抖了一下。 陈晓鸥壮了壮胆也走上前去,白色的灯光打在尸体身上,使得这瘦小的尸体显得更加惨白。 第13章 :扭曲的尸体 男孩的脸极度扭曲,眼睛瞪得非常大的,白色的眼球上布满了红色的血丝,黑色的眼珠子显得更加空洞。 一对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搅成了一团黑色的毛发,脸上的肌肉也变了形,嘴巴张开呈o型却又微微往上翘,好像在拼命的喊叫,血红的小舌头长长的垂在外面,仿佛魔鬼一般。“还有更恐怖的。”张所长从白色工具箱里取出一把镊子,夹起孩子露在外面的殷红舌头。 “他怎么没有牙?”司徒风说。 陈晓鸥忍住内心的恐惧,仔细的看着孩子张得大大的嘴,孩子的嘴唇下露出一圈粉红色的牙床子,牙床子上布满了一排带血的大坑。 “有人拔走了他的牙?”陈晓鸥向后退了一步,望着张所长。 “是整排一齐扯下来,包括上牙。孩子应该遭受了极大的痛苦,所以面部已经极度扭曲,连舌头都抻了出来。”张所长有些心痛的转过了身。 “究竟是谁干的,怎么这么残忍,即使这个孩子有天大的错,也不用这样折磨他啊,他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陈晓鸥心里顿生愤怒,真想马上找到罪犯,先拔了他的牙解解气。 “你们再看看这个!”张所长指了指放在靠在西墙下的另一个不锈钢台子,那上面同样是一具尸体,被白色布盖着。说着,张所长走到这具尸体前,掀开白布的一角,露出一只干枯皱皮发黄的胳膊。 在这只胳膊的手背上,赫然有一圈整齐的牙印,而且还带着血迹。“这是死者田福茂,就是出殡那天真正躺在棺材里的死者,这圈牙印我们已经比对过了,应该是这孩子留下的。所以我说,这个案子有可能没有谜底。” “你是说,是这孩子咬的那具尸体,那具尸体把孩子的牙都拔了?”陈晓鸥瞪大了眼睛,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张所你看,你看这孩子的眼睛!”司徒风大叫起来。 张所长和陈晓鸥赶忙靠过来,一起往孩子身上看去。 男孩黑洞洞的眼睛里,好像有一抹白色的东西,隐隐约约的像是个人影,一个很长很长的干枯瘦弱的人影。 三个人都被孩子眼睛里的人影震呆了,这个人影好像是是瘦弱干瘪的田福茂吗? 司徒风、陈晓鸥、张所长愣愣的站在停尸间里,谁都没有说一句话,煞是安静。 “下午法医来时,我会对她说这个新情况的,最好能提取孩子的眼角膜,用仪器查看一下,这个留在孩子眼里的影子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想应该是他生前看到的最后的影像,这个发现十分有价值。”张所长重新将盖尸布盖在男孩的身体上。 陈晓鸥太专注于听张所讲话,刚刚才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她先是看了看身前的司徒风,转而又扫视了一下被盖尸布盖着的男孩尸体。 突然,她发现,原本已经盖好的白布,不知什么时候竟脱落到孩子的头部以上,那男孩黑洞洞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白色眼球上的红色血丝也都消失了,那深深的眸子里竟显得那么幽蓝与清彻。 轰的一声!自己的头变的硕大无比,陈晓鸥突然被一阵若有如无的气味熏到呛鼻,天旋地转间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晓鸥觉得自己很冷,很冷,像掉在了冰窖里一样,寒气深深的渗透进她的每寸皮肤里,就像无数条小虫扭动着绵软的身体一般,在她的皮肤与衣服之间蠕动,蠕动,又慢慢的爬到了她的嘴里,开始在嘴里蠕动,转眼又爬进了她的咽喉深处蠕动。她从未感到如此的恶心,虫子在她咽喉里不断撕咬着她的喉颈,她实在无法忍受,一低头哇哇的吐了起来。 第14章 :你的头发 司徒风见状,赶忙端来脸盆,将陈晓鸥单手抱住,急切的询问:“晓鸥,你醒了,你怎么样了?” 陈晓鸥吐了几口,觉得舒服多了,司徒风将装着陈晓鸥吐污物的脸盆放在床下,用毛巾轻轻地为她擦着嘴角残留的液体。 “这是哪?我,我怎么了?”陈晓鸥感到头疼欲裂。 “在县医院,你刚才晕倒了,我们就送你来医院了。你一直在做噩梦,嘴里一直再说胡话,你都吓死我了。”司徒风用力的抱了抱陈晓鸥。 “我没事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那个案子怎么样了?”陈晓鸥虚弱的问道 “你睡了一下午,现在已经快晚上8点了,我妈打电话问了我好几次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我也不敢告诉她你在医院,你现在好点了吗?都怪我,我以后再也不带你来查案子了。” “我没事。”陈晓鸥推了推紧紧抱着她的司徒风,“你太用力了,弄疼我了。” “哦哦,我太着急了,对不起。”说着陈晓鸥挣脱了司徒风的怀抱,弯下腰找自己的鞋,准备下床。 “我们走吧,别让阿姨等的着急。” “你行吗?要不在医院住吧,我在床边陪你。” “傻瓜,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正说着司徒风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哦,妈,没事,我们刚去吃过饭,这就回来。”司徒风挂断了电话,对陈晓鸥说:“真没事了?” “恩,走吧。”陈晓鸥穿上鞋,整了整衣服,搀住司徒风的胳膊,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出了病房。 从县里回西田村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先得打车到西田村村口,然后步行一段距离才能进村。陈晓鸥和司徒风找了好几辆出租车,都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司机不愿意去没有让他们上车,等找到愿意送他们回去的车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张所长怎么知道我不是警察的?我们都穿着便装,我又是和你一起来的,怎么就一眼看出来我不是gan你们这行的呢?难道我脸上写着不是警察这四个字吗?”陈晓鸥无力的窝在由司徒风建造的人肉大沙发里。 “你的头发。”司徒风淡淡的说道。 “什么?我的头发?” “对,就是因为你的头发出卖了你的职业。因为干我们这行的女警察一般不会留这么长的头发而且还染色,一是单位不允许,二是对自己的人身安危也有影响,如果一个女人本身就长得很漂亮,再像你一样留着这样一头栗色秀发,这会给别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如果是犯罪分子,很可能在证实你是警察后,对你实施打击报复犯罪,所以干我们这行的很少有美女,更没有染发的美女。” 陈晓鸥没想到这个貌似肥胖愚蠢的张所长竟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单单凭自己的头发,就能做出这么多的分析,从而认定她不是警察,这让陈晓鸥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出租车司机一路上都在从后视镜里瞄着坐在后座的他两,看的司徒挺不好意思的。 “师傅,谢谢你啊,肯拉我们回来。”司徒风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便笑着说道。 “没事,这么晚了是不好打车去西田村了。”司机也赶忙回答着。 车子行驶了20分钟终于到了村口,司徒风和陈晓鸥下了车。司徒风连忙给司机递上50元钱,笑着说:“谢谢你啊,师傅。这钱您拿着,不用找了,您为了送我们还得空车回去,怪不好意思的。” 第15章 :有人在跟我说话 司机见乘客出手大方,还给了小费,便变得客气起来,忙接过钱,笑嘻嘻的说:“没事,没事,这么晚了,送送你们一家三口应该的,带孩子去医院看病也不容易。”说完便发动车离开了。 司徒风一愣,怔怔的盯着开走的出租车,又回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陈晓鸥,连忙走到她面前揽住腰,两个人往村里走去。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语,冷风嗖嗖的吹着,卷起地上的黄土,在两人面前扬起层层沙尘。没有月亮的冬夜显得格外冷清,除了偶尔能听见几声狗叫外,村里寂静极了,没有一点光亮,看来已经很晚,大家都休息了。 陈晓鸥往司徒风的怀里靠了靠,将脸埋在爱人宽广的怀里。 司徒风感觉到陈晓鸥的异样,小声的问她:“你是冷了还是害怕了?” “都有点。” “没事,有我呢!”司徒风把陈晓鸥往自己怀里使劲的抱了抱。 “我怎么晕倒了?案情有进展了吗?报告回来了吗?”陈晓鸥问道。 “我也没留意你怎么就晕倒了,我正和张所长说话,你就咚的一声栽在地上。傍晚的时候张所长给我打过电话,和我们预想的一样,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田茂福的身上也只有那孩子的牙齿印,孩子的身上也只有田茂福的衣物纤维。”司徒风叹了口气,恨恨的说。 “哦,是吗?”陈晓鸥淡淡的回答。 又是一阵无语,两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偶尔能听见两人的脚步踩在干燥的落叶或是杂物上发出的吱吱声。 “姐姐,我想回家看看我爹跟我妈。”突然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 “你听到了吗?刚才有人说话。”陈晓鸥满脸惊慌的说。 司徒风看了一眼正在东张西望的陈晓鸥:“没有啊,你别乱想了。” 又往前走了一点,那声音又传过来:“姐姐,我想回家。” “真的,真的有人跟我说话,你相信我。”陈晓鸥说着,露出了无比惊愕的眼神。 司徒风看陈晓鸥不像是在逗他玩,就四下里看了看,周围依旧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真的?可这就咱俩,什么人都没有啊,你听见谁在跟你说话,说了什么?” “他说姐姐,我想回家。”陈晓鸥要哭了似的,死死的抓着司徒风的手臂:“真的,司徒。” 突然,司徒风想起了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话,“你们一家三口,带孩子看病”,难道,难道车上除了我和晓鸥、司机外还有别人?想到这,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别怕。”司徒风不敢把出租车司机的话告诉陈晓鸥,只是把贴在自己怀里的陈晓鸥抱得更紧了,两人加快了脚步,急速向家里走去。 还没进家门,便远远的看见家里亮着的灯,黄色的光晕一闪一闪,温暖而明亮。司徒风稍稍放松了一点,终于到家了。 进了家门,司徒风安顿好陈晓鸥躺下休息又跟杜月荣说了几句话,便形色匆匆的走了。 陈晓鸥还在回想刚才的事,一直痴痴呆呆的没有说话。杜月荣屋里屋外的忙了一阵后也上床睡下了。 已经后半夜了,陈晓鸥还是睡不着,她不知怎的,觉得这个夜晚特别漫长。 “晓鸥,睡吧,咱娘俩明天回市里,还得早早起来赶车。”躺在一旁的杜月荣说道。 第16章 :见鬼 “什么?回市里?是司徒的意思吗?”陈晓鸥略带气愤的说,她认为是司徒嫌她今天晕倒打扰他查案的原因。 “司徒也跟咱们一起回去,他今天下午就接到组里的电话,说他负责的案子有了突破性进展,让他马上归队,可他下午有事走不开,只能明天赶最早的一班车回市里,回组里再跟领导解释。”杜月荣缓缓的说道。 “哦,好。”陈晓鸥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司徒为了自己接到组里的电话都没及时归队,可她自己还这样冤枉司徒,真不是个好妻子应该做的。 “可是,咱们带来的礼品还没送到亲戚们手上呢。”陈晓鸥突然想到,自己这几天光顾的想那宗离奇的案子,根本没有把礼品送出去,满满的两大包编织袋礼品都还在东西向的小房里放着呢。 “恩,没关系,我已经交代给你远胜舅妈了,让她给亲戚们送过去,你就别担心了。”杜月荣说:“快睡吧,在外面跑了一天,累了吧,睡吧,睡吧。” 陈晓鸥更加责怪自己,不仅误会了司徒风,还让杜月荣为自己想了那么多,自己太不负责了。 “阿姨,我在超市买了几身特好的保暖内衣,是给姥姥和远胜舅妈们准备的,我必须得亲手交给他们,实在是让他们为我费心了。”陈晓鸥坚定的说:“我去拿出来,明天一早给姥姥和远胜舅舅送去。”说着,陈晓鸥就穿上外套,拿着手电筒往屋外走去。 “慢点,这个孩子!”杜月荣心疼的说:“外面那么冷,你带上帽子,别吹着。” 陈晓鸥走出屋外,往院子西面的小房里走去。手电的光束弱弱的照着脚下的路,地面还是稍有些不平整,有时候遇到坑洼的地方,手电筒的光会受到阻碍而向上或向下折起。 陈晓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突然在她脚下出现了一团黑黑的东西,像是一团雾气一样笼罩了自己的下半身。 陈晓鸥用手电照了照,发现手电的光亮竟然不能穿透这团黑雾,她惊恐的向后走了一大步,把这团黑雾放在了自己眼前,正在这时黑雾慢慢的延展开来,渐渐地弥漫在地面上,然后又一点一点的凝聚起来,过了不到30秒,竟幻化成了一个人形,个字不高,很瘦小的样子,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陈晓鸥被吓得一时间竟不能发出声音来,只能直直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别怕,我不会害你的。”那团黑物开口说话,从声音上辨别应该是个小孩子。 陈晓鸥吓坏了,全身瑟瑟发抖,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脸上也浮起细细麻麻一层鸡皮疙瘩,腿软到要瘫倒的地步,想大声叫喊,却怎样也喊不出声。 “我叫李立,是李二狗家的娃,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我得陪着田老太爷爷去一个我们必须去的地方,所以在走之前我想回家看看,见见我爹娘。可像我这样的非正常死亡的小孩子在死后是无法单单依靠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找到家的,必须让我爹娘从村口到我家的路上沿途点上篝火,我娘带着我生前穿过的衣服在晚上12点时一路叫喊我的名字,这样我就能跟着篝火找到回家的路了。 我生前做了错事,打死了田老太爷爷,现在我要跟他走了,我答应他陪他一起上路,他一个人腿脚不方便,需要我搀扶。你跟我爹娘说,说别让他们再为了我跟田大叔闹事了,我已经不在了,再怎么折腾都没有意义,怎么说我也不能复生,还有也别再让警察查了,这个案子查来查去也不会有结果的。 第17章 :未了的心愿 我还有个心愿,希望你能帮我转达给我父母。我上次考试得了一百分,我爹答应我要是我考了一百分,就给我买一套新文具,我一直都想要利民家小卖铺里的那个蓝色卡通书包,我爹说我得了一百分就给我买,我旧书包都使了好几年了,我想换换。我那考试卷没来得及给我爹看,放在我屋里的床铺下了,就在靠墙的那边,掀起来铺盖就能看见。 姐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不知道为啥你能听见我说话别人却不能,只有你能帮我了,求你了,我只有一天时间就得跟田老太爷走了。呜呜……”黑雾说着哭了起来,声音凄惨而悲凉,慢慢的越来越远,黑雾也渐渐散去 陈晓鸥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眼前的恐怖场景让她感到窒息,她大声的哭喊,终于好像冲破了束缚一般,喊出了声音。 躺在床上的杜月荣被屋外陈晓鸥惊恐的凄厉喊叫声吓得慌了神,跑出来看发生什么事,发现陈晓鸥独自坐在地上,便赶紧拖着她进了屋,拉着灯,问陈晓鸥发生什么事。陈晓鸥简单的说了几句,杜月荣听了也愣住,实在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就安慰陈晓鸥,说明天陪她一起去李家。这一夜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两人坐着熬到了天亮。 早上7点多,天刚亮透了,杜月荣带着陈晓鸥就来到了李二狗子家,走进院子,一眼便看见了正屋里设着的灵位,正中间摆放着照片,照片前面放着一盘糕点、一盘苹果、一盘白馒头,香炉上升起袅袅青烟。陈晓鸥拉了下杜月荣的衣摆,杜月荣开口叫道:“家里有人吗?” 一阵冷风吹过,无人应答,陈晓鸥把衣领立起来,遮住半边脸。 杜月荣拉着陈晓鸥走进屋内,四下张望,屋内空无一人,里屋的卧室里有两张床,一张双人床,摆在靠窗的位置,还有一张单人床摆在靠墙的一面。 陈晓鸥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便走进卧室,向单人床走过去。 如果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根据那孩子的说法,在这张单人床的铺盖下,应该能找到他没来得及给李二狗看的考试卷。 陈晓鸥盯着眼前的单人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该不该掀开铺盖一看究竟呢?如果没有,证明我昨晚只是出现幻觉,可能跟我在停尸间神经太过紧张有关系,可是如果有 陈晓鸥不敢往下再想,她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一步一步的走近床铺,伸向铺盖的手不停的颤抖,掀开床铺,她一眼便看见,在床板上,有一块纸叠的豆腐块。 杜月荣看陈晓鸥情绪不对,忙问:“你怎么了,是在找什么吗?” 陈晓鸥点了点头,说:“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就是那个孩子的考试卷。” 杜月荣拿起那块纸,两三下就将豆腐块一样大小的纸展开成a4大的纸。 陈晓鸥迫不及待的拿过来,看了第一眼就差点背过气去。这真的是张试卷,在试卷的最上方,赫然用铅笔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二年级一班李立。 “是真的,那孩子说他就叫李立!”再往下看,这是张数学卷,在卷子的最下方用红笔斜着画着100的数字,这应该是老师给的分数。 第18章 :传达心愿 “昨天晚上我难道真的见鬼了,这孩子居然跟着我,一路从村口跟到咱家院子里。”陈晓鸥惊恐的望着杜月荣。杜月荣也有些害怕,腿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发软。 “我看他不是从村口跟着来的,是从县派出所停尸间。”司徒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外屋。“昨天我给出租车师傅车钱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你们一家三口,我当时没注意,后来你说你听见有人跟你说话,我猜是这孩子一直跟着咱们。” “什么?”陈晓鸥结结巴巴的说。 “你们是谁?”屋外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一个身穿棕色棉衣,头戴黑色棉帽子,系着黑色围巾的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走了进来,看样子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的。“你们在我家干啥呢?”说着解下围巾,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大眼睛,怒目而视。 “你是李立的父亲?”陈晓鸥说道。 “咋啦,我儿子都死了,你们还想咋样?你们老田家不要太欺负我们了,你们家死了个该死的,我们家可是死了个娃娃,我们家,可死了个男娃子。”说着,男人哭了起来,缓缓的蹲在了地上。 “你别误会,我们不是老田家人。我们是有事找你,关于你儿子的。”陈晓鸥拉起蹲在地上的男人,说道:“你儿子昨天晚上来找过我,哦,不,确切的说是我见过李立的鬼魂。” 男人听见陈晓鸥这句话,一把抓住陈晓鸥的胳膊,瞪大眼睛问:“我儿子去找你了?不可能,他又不认识你,他找也应该来找我和她妈。” “我去停尸间看过你儿子的尸体,他就跟着我回村了。”陈晓鸥一顿一顿的说道,说到跟着我回村时,自己心里直发毛。 “我不信,你胡说!”男人激动的大喊。 “真的,你儿子说你答应过他,如果他这次考试考了一百分,你得给他重新买一套文具,他还说他想换个新书包,你答应他要给他买利民家小卖铺的蓝色卡通书包。”陈晓鸥一口气说完,眼里也因为着急沁出了泪水。 男人一时无语,疑惑的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事孩子他妈都不知道!” 司徒风走过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别太激动,我们是来帮你的。” 接下来李立的母亲也回来了,陈晓鸥把昨晚见到李立的详细经过讲给李立父母听。 “我儿子死的太惨了,这让我们两个老的咋活呀!”李立母亲痛哭着拉着杜月荣的手。 “你也别太难过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孩子既然说想回家,先把孩子接回来,了了孩子的心愿最要紧。”杜月荣安慰道。 “恩,您别哭了,接李立回来还有好多事要准备,咱们还是赶紧准备吧。”陈晓鸥瞅了瞅司徒风“我要留下来帮李立完成心愿,既然李立相信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给我,我得留下。你跟阿姨先走吧。” “这怎么行?”杜月荣紧张的说。 司徒风看着陈晓鸥一脸的坚定,知道是她骨子里的倔强劲又犯了,她决定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只好无奈的说“那好,我先回组里,你注意安全。妈,您还是留下陪晓鸥吧,你们娘俩有个照应,我也放心一点,晚上我再给你们打电话。” 送走司徒风,陈晓鸥和李立父母就开始准备晚上接李立回家的事。从村口到李立家,沿路摆好一堆堆柴火,又到小卖铺买了全新的文具和蓝书包,李立母亲又买了些冥纸冥币。 第19章 :祭祀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临近十二点时,李二狗把事先准备好的柴火都点着,火光形成了一条通明大道,照亮了李立回家的路。李立母亲手里拿着儿子的旧衣服站在村口等待十二点的到来。 “十二点了,我们开始吧!”陈晓鸥对李立母亲说。 随即,李立母亲就开始呼唤自己儿子的名字:“李立,李立,我的儿子啊,跟妈回家,跟妈回家!”哭喊声撕心裂肺。 漆黑的乡间小路被一堆堆篝火照亮,伴随着李立母亲痛彻心扉的哭喊声,整个村庄都显得那么诡异。 从村口到李立家,一路上都很顺利,进了家门,李二狗就赶紧拿出准备好的新书包新文具,对着门口哭喊:“儿子,爸看见你的考试卷了,爸看见了,爸给你把书包买回来了,你妈还给你买了新铅笔。儿子,你出来看看我和你妈啊,儿子啊,我们舍不得你啊,儿子啊,你就这么走了,让我们怎么活啊!” 陈晓鸥也被此情此景感动得直掉眼泪,天下唯有父母恩情重,让他们与儿子阴阳永隔确实是太残忍了。 一道明亮的黑光闪过,陈晓鸥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姐姐,谢谢你,我心愿已了,这就要走了!” “等等,你等等,你不现身让你父母看看你吗?我还有问题要问你!”陈晓鸥焦急的问道。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李立父母的哭喊声戛然而止,都满眼含泪的望着陈晓鸥。 “我父母看不见我,我也不想让他们看见,毕竟人鬼殊途,我已经不在了,不想让他们再为我伤心。你帮了我,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不过不是现在,你把想知道的问题写在纸上,跟我的新书包一起烧掉,我就可以收到,我会在去黄泉的路上托梦给你的。”李立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恩,那你还有什么话要对父亲说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帮我告诉他们,千万不要再不守信用,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还有,别再找田家人闹事,不然的话我在下面的日子会更难过的。” “好,我会告诉他们的。” 陈晓鸥刚说完,就看见院子中间出现了一条蒸腾着雾气的阴霾小路,李立身穿黑色棉衣棉裤,光着脚飘浮在地面上,转身正欲走上这条路,而路的尽头站着一位佝偻着背的老者,同样的黑衣黑裤,面部煞白,左手伸在前面,招呼李立过去。 “田老太爷爷要我过去,我得走了。”说完,李立延着小路漂浮到老者的身边,搀扶着老者,一起消失在灰色的院墙里。 陈晓鸥眼含热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们走了。” “儿子走了。”李立夫妇又痛哭起来。 “他们?还有谁?”一旁的杜月荣疑惑的问。 “还有田老爷子。” 李立夫妇一听到田老爷子这四个字立即暴怒起来叫喊道:“我就知道是姓田的老爷子害死我家儿子的,现在儿子都死了,怎么还不放过他,好,好,我明天就找个阴阳先生,打得这个老死鬼永世不得超生。” “是你们害死李立的,是你们!”陈晓鸥想要骂醒这对昏头的夫妻,大吼道:“是你们答应了田老爷子让李立给他做孝子贤孙,但你们却不守信用,所以田老爷子才会自己动手带走李立的。” 李立夫妻颓然的坐在地上,呜咽起来:“是我们?我们怎么会害死自己的儿子。” 第20章 :已死之人在你面前 “对,是你们,是你们的自私让李立不得不跟随田老爷子一起共赴黄泉,李立是替你们去还债的,还你们欠下的债。你们去田家闹吧,去闹啊,让李立死不瞑目,让李立在黄泉路上还要受苦受难。” 李立夫妇被陈晓鸥的话吓傻了,无力的坐在地上,低声呜咽起来 坐在回市里的客车上,陈晓鸥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还记得她上大学的时候,看过一本《人性自私论》的书,书里主要阐述的观点就是人是生来自私的。 人性等于自私,人自私是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可这次的经历,让她想到了很多。李立父母的自私、不守信用,将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至于死地,死的那么悲惨。 田家老太爷的自私,让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就算黄泉路上有人相伴,他能坦然处之吗。 陈晓鸥看着窗外向后飞逝的景象,恍惚间仿佛见到了李立,见到了男孩搀扶着老者孤独的走在夜幕里。 李立肯定是田老爷子带走的,这毋庸置疑,可李立到底是怎么进入到棺材里的,又为什么被钉住手腿,他的牙又是如何拔下来的,拔下来以后去了哪?这些谜团并没有解开,陈晓鸥将这些问题都写在纸上,趁着李立父母不注意的时候放在新书包里,一起烧掉了,她急切的想得到李立的回复,想知道谜底。 回到市里,司徒风来接走了杜月荣,陈晓鸥也早早回了家,想好好休息一下,连着两天没有合眼的她,觉得快要支持不住了,草草的洗了个澡,便躺下进入了梦乡。 陈晓鸥感觉自己又一次回到了西田村李立家,农家小院,熟悉的双人床、单人床。这时,她看见了李立,李立坐在自己的单人床前,把一张纸叠了又叠塞在床铺下。背上书包走出了小院。陈晓鸥感觉自己在李立面前像个透明人,任她叫喊,挥手,李立也无动于衷,无奈下只好跟着李立往外走去。 李立在学校上了一天课,下午回家的时候一边走路,一边用脚踢着路边的石子。走到一片小树林时,突然间从他身后跑来一个人,一把将他抱起,用一块毛巾捂住他的嘴,尽管李立又踢又打,可还是没多久就晕死过去。 陈晓鸥也无法看清那个人是谁,也许是因为这个画面是李立潜意识里的画面,因为李立当时不能看到抱起他的人是谁,所以陈晓鸥也不能看清楚。看来李立只是想通过梦境把他遇害的经过告诉陈晓鸥而已。 画面一转,李立醒来时,已经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周围黑黑的, 李立突然感觉一阵剧痛,疼到他直冒冷汗,透过缝隙里射进来的微弱光线,他发现自己的手掌被两根大钢钉钉住了,同时,他的腿也无法移动,同样剧痛难忍,看来自己的腿也被钢钉钉住了。 他被钢钉固定在这个空间里,而且他觉得自己正在双膝跪着。李立被这个陌生的环境和身体上的剧痛吓得又哭又喊,可是好像没人发现他一样。他顾不上剧痛,用牙齿拼命的咬着钉在手掌上的钢钉,想把钢钉从手掌上弄掉,这样他就能腾出手拔掉另一面的钢钉了。 突然,黑漆漆的周围发出了诡异的光,他看到了,看到了周围的一切。在他的前方,好像还有一个人,他躺着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裤,自己则被钉在他腿的下方。他努力的向前看去,他发现躺在那的居然是那个早已被他无意间打死的田老太爷! 第21章 :午夜异谈 他害怕极了,拼命的想要挣脱钢钉的束缚,血从他的手掌上、小腿上汩汩的冒出来,像口泉眼一样,冒着泡泡,流到四周围。李立继续用嘴撕咬着钢钉,忽然他发现躺着的田老太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向他伸出干枯的大手。 李立惊恐至极,张着大嘴看着眼前的田老太爷,田老太爷面无表情的将双手全都伸进了李立的嘴里,李立觉得嘴被撑得很难受,便用尽全身力气咬了一口,可田老太爷却没任何反应,不知疼痛。田老太爷的手越来越大,越来越用力,李立无法挣扎只能承受痛苦。突然,伸进他嘴里的手抓住了他的上排牙齿的末端,五指用力的捏在一起,一使劲竟然将他的牙齿扯了下来,李立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折磨的要晕死过去,额头上冒出了热气,眼睛瞪得大大的,布满了血色。 又是一用力,李立的下牙也被扯了下来,李立嘴里不断涌出热血,血腥味充满了口腔,李立的脸此时极度的扭曲,肌肉也变得僵硬,慢慢的倒在了血泊里。田老爷子拿着整排的牙齿,嘴角上挑露出诡异的笑容。 此时,田老爷子的双眼发出了道道绿光,突然间好似看见了透明人陈晓鸥,张开干枯的拿着李立牙齿的大手向陈晓鸥扑来。 陈晓鸥猛的起身,额头上沁出层层汗水,黑暗中,她慢慢起身,这才发现竟是一场梦,可她觉得这梦竟是这样真实,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忽然间她看见梳妆台的镂花金色圆镜上蒸腾起许多热气,将镜面完全覆盖住,一层薄薄的白色热气上竟然写着两个小字“答案”。 陈晓鸥的心紧缩了一下,她知道也许刚才的一切不是梦,是李立给她的所有答案。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原来李立的死并不全是鬼魂索命,至少李立进入棺材前是被人从后面袭击后钉在棺材里的,这也就是说,是有人把李立弄晕,又用钢钉钉住了李立。 陈晓鸥赶忙下床,拿出手机,给司徒风打了过去:“司徒,我,我知道李立是怎么死的了,你快过我家来。” 电话另一头传来慵懒的声音:“晓鸥,现在几点你知道吗?半夜2点,我就是过去也没有车啊!明天一早我就去,好吗?”司徒风闷闷说。 挂断了电话,陈晓鸥再也睡不着,匆匆收拾好东西就来到了杂志社。 喝完最后一口espresso,陈晓鸥又开始在电脑前查阅资料,她决定将这次的西田村灵异事件记录在最后一期《看天下》里,以前的乡村故事板块肯定是不能用了,反正是最后一期,将乡村故事换成一个《女记者的离奇灵异故事》相信穆总也不会介意。 “午夜异谈”陈晓鸥在电脑上敲出这四个字,心想,也只有这四个字才真真实实的反映了她现在的处境。半夜2点多,一个人在杂志社,写下这个诡异的故事。 陈晓鸥一气呵成,在天亮之前写完了这篇稿子,但令她感到可惜的是,在这个故事中所组成的谜团直到现在她也没有能揭开谜底。 陈晓鸥太累了,不知不觉中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晓鸥姐,你这么快就回来啦,不是和我未来姐夫去乡下度蜜月了吗?呵呵呵呵呵,看你累的,一定是玩得太high了。” 陈晓鸥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吵醒,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她紧急召回的李璐瑶。 李璐瑶是2年前陈晓鸥去h市大学招聘回来的,当时的李璐瑶青春可人,活力非凡,言谈举止间都透出灵气,让陈晓鸥十分喜欢,再加上李璐瑶就读于中文系,本身的文学素养就很好,稍加锤炼就能完全利用起来,陈晓鸥当时就签下了李璐瑶。果然不负陈晓鸥所望,李璐瑶来了杂志社后短短一年就因为她敢想敢做,思路敏锐很快的适应了记者工作,报道回来的几条大新闻也颇受穆长河好评。 前几日因为家中母亲患上子宫肌瘤需要手术,就请了一个月假回家陪伴母亲。 眼前的李璐瑶梳着个性的短发,一边短一边长,染成抢眼的巧克力色,标准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闪着亮亮的细光,大方随意的白衬衫搭配一条简单的蓝色雪花牛仔裤又衬托出李璐瑶小巧纤细的身形,细长的脚上穿了一双百丽新款的坡跟白色船鞋,显得既青春又干练。经过这两年做记者的工作锻炼,李璐瑶已经从清纯可人的少女变成如今雷厉风行的优秀女记者了。 “晓鸥姐,你想什么呢?”李璐瑶看陈晓鸥还在发呆便靠在桌前,俯下身问道。 “哦,没有,我是被你这个小美女给惊呆了,一个月没见你又漂亮了啊!”陈晓鸥连忙打趣道。 “呵呵,一样一样,我哪有晓鸥姐变化大呀,被爱情滋润的连皮肤都变得比以前细腻了呢,呵呵。” “去你的,没个正行,就不能给你点阳光,竟然敢调笑你领导。”陈晓鸥笑着说。 “说回来了,晓鸥姐,咱单位怎么没人了,我那天回来报道,一进屋差点报警,公司里乱七八糟的跟让人打劫了一样。要不是看见你在我桌上留下的纸条,我就真的打110了。咱们公司真的要解散呀?”李璐瑶低声问道。 “恩,穆总因为这事也着急的心脏病发作,住院了。叫你们回来就是为了完成最后一个任务,之后,咱们就各奔前程了。”陈晓鸥弱弱的说。 “唉,这是早晚的事,你也劝劝穆总,别太难过了,还是身体要紧。穆总本来就一副病书生样,这打击确实有点太大了。对了,晓鸥姐,你找到下家了没?”李璐瑶怪笑着问陈晓鸥。 “恩,有家时尚杂志公司叫我去,还是做主编助理,就是薪资没这给的高。毕竟人家是大公司,还是看不起咱们这种小杂志出身的人。”陈晓鸥淡淡的说。 “嗨,我还就不信了,我小公司出来的小记者怎么了?多少大新闻都是我这种小记者爆出来的,哼,敢看不起我,我立马24小时全天待命,去他们公司楼底下盯梢,不信揪不出来个劲爆新闻。”李璐瑶一边比划一边不屑的说。 “呵呵,知道你厉害,金牌小记者!” “刚刚听你说还有最后一个任务,是什么?”李璐瑶疑惑的眨着大眼睛。 “出最后一期《看天下》,穆总想留个纪念。” “哦,那好说,需要我跟进哪方面?” “基本的我已经做好了,样本在我电脑里,一会我发给你,你帮我校队一下,再叫伟杰插下图片,你们两个再一起负责把样刊带到印刷社,出版印刷就可以了。”陈晓鸥一边用电脑发送样本给李璐瑶,一边安排之后的工作。 “恩,好的。可林伟杰还没回来呢啊,这个衰哥,一遇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李璐瑶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 “谁在说我坏话,我可是听到了哦……”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李璐瑶和陈晓鸥正在惊喜之中,只看见从门外晃进来两个男人,一个是司徒风,一个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林伟杰。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欢声笑语一片,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要是有两个女人 陈晓鸥、李璐瑶高兴的抓住林伟杰又喊又叫,一旁的司徒风也无奈的大笑起来。 “大的小的都没个正经样!”司徒风说道 “我们是见到林伟杰,知道完成任务指日可待了!”李璐瑶急忙抓着林伟杰往屋外走:“快走,我们两可不想做超级电灯泡!” 林伟杰被李璐瑶揪着衣服,一路踉跄的走了。 “呵呵,你们单位这两个小年轻真逗。”司徒风微笑着化解屋内的尴尬气氛。 “笑什么笑,我昨天叫你来我家,你都不来,现在没叫你来,你怎么反倒来了?”陈晓鸥撅着嘴,说道。 “哎呀,别生气,我这不来了吗,我早上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害得我担心死了。” “哦,我手机没电了。”陈晓鸥拿起手机看了看,平静的说。 “你说你知道李立是怎么遇害的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司徒风直入正题。 接着,陈晓鸥用了20分钟的时间把在西田村的经历以及昨晚的梦和玻璃上的字迹说了一遍。司徒风听完沉默了。 “你怎么看?”陈晓鸥询问司徒风。 “恩,晓鸥,我是名警察,我本身是不相信鬼神一说的。虽然这个案子非常诡异,而且你我确实都经历了一些以前不曾接触过的怪事,但这不能就成为鬼魂索命的依据,我们要理智的看待问题。” “那你说咱们进村时的诡异天气和后来我遇到李立鬼魂以及昨天晚上李立托梦怎么解释?” “先说天气,也许是出殡的队伍正好赶上打雷打闪,雷电正好又劈中了棺材。天气这种事,谁也说不准,还有的地方六月飞雪,那西田村怎么就不能冬雷震震了!而且那天不光是西田村出现这种雷电现象,其他村也出现短暂的打雷打闪天气。 第22章 :都是我的幻想? 再说你西田村遇鬼的事情,也许是你在停尸间看到了恐怖死亡的李立,神经高度紧张,致使你晕倒后还会产生幻觉。还有你昨天晚上做的梦,心理学专家早就做了解答,那是因为你有见到李立的心理动因,所以睡觉时大脑还在思考,就会梦到李立,这就是典型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行了,司徒风,你怎么从西田村一回来就变了。是不是你们单位领导给你洗脑了?难道咱们在西田村经历的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要真是像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巧合,那不是我疯了,就是你傻了!”陈晓鸥面对司徒风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气得直跺脚。 “你别生气,我也没全都说你不对呀。你刚才说是有人把李立钉在棺材里,那就说明还是有人犯罪,对吧,至少说明不全是鬼魂吧!”司徒风说道。 “恩,这倒是,你后来有没有跟张所长通过电话?有没有新线索。”陈晓鸥冷静下来,急切的等着司徒风的回答。 “刚刚打过了,张所长说田家和李二狗已经把田茂福、李立的尸体带回去安葬了,两家也达成了协议,不再追究双方的责任,只是案件还是没有其他线索。” 司徒风淡淡的说。 “唉,真可惜。我很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晓鸥颓然的说:“如果有任何关于这件事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嘟嘟嘟嘟,司徒风的手机响了起来,司徒风走出门外接听,10秒钟后司徒风闪了半个身子进来。 “晓鸥,组里有事,我要走了,最近几天我可能顾不上见你,要出差一段时间,你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如果我电话能打通的话,你也知道,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是有可能不让用手机的。”司徒风探进身来,略带歉意的说。 “恩,知道了。”陈晓鸥失望的应答,虽然对陈晓鸥来说,司徒风出差执行任务,杳无音讯、生死不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司徒风要走,还是让陈晓鸥郁闷极了。毕竟本来应有的西田村探亲温馨浪漫游变成了一段恐怖之旅回忆,还没有好好陪她的司徒风又要出差,可真的苦了她这个苦命的小母鸳鸯。 “别这样,我这次回来,就跟组里申请长假陪你,咱们顺便把婚事办了。”司徒风走近陈晓鸥,抱了抱她,低声说。 “恩,你快走吧,好好照顾自己!”陈晓鸥心疼的摸着司徒风的脸颊,两人都沉默了。 司徒风走后,陈晓鸥便进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一直到最后一期《看天下》样刊印刷完毕,等待第二天上市。 陈晓鸥、李璐瑶、林伟杰三人累的东倒西歪,瘫倒在办公室的沙发、椅子、桌子上。 “等明天杂志上市了,咱们去医院看看穆总,也算是辞行。”陈晓鸥无力的说。 “恩。”李璐瑶、林伟杰低低答应着。 晚上,由陈晓鸥做东,带着李璐瑶、林伟杰去市里最高档的西餐厅吃散伙饭,明天的杂志一上市,就标志着天宇文化公司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他们三人也将分道扬镳。一阵觥筹交错后,三人都有点飘飘然。 “晓鸥姐,谢谢你带我来这个公司。虽然公司要关门了,但记者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下去。”李璐瑶托着一只高脚杯,杯里的红酒轻轻摇曳着。 “妹妹,姐姐没什么能教你的了,祝你日后的记者之路一帆风顺,以后能在各大主流杂志报纸上看见你的报道,我会很开心的。”陈晓鸥也举起自己的酒杯,轻轻的与李璐瑶碰杯。两个女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喂,你两可别打着诉离愁的借口往醉了灌自己啊,我可就一个人,只能背一个醉鬼回家。”林伟杰看形势不对,赶紧说道:“女人就是女人,只是不在一个公司共事了而已,干嘛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你不懂,你们臭男人都不懂。”李璐瑶推了林伟杰,眼里竟含满了泪水。 “怎么了,璐瑶?遇见什么事情了吗?”陈晓鸥也看到了李璐瑶要哭的样子,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晓鸥姐,我妈,我妈的瘤子是恶性的。”说完,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林伟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李璐瑶,毕竟是谁遇见了这事,都心里不好受。 “我妈有可能,有可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李璐瑶哭了,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涌了出来:“我妈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最后的日子里想见到我结婚成家,我从小就没了父亲,是我妈辛苦养育我长大,现在,她要走了还是放不下我。” 陈晓鸥一下子将目光转移到林伟杰身上:“小子,你的机会来了,早就知道你喜欢璐瑶,现在还不表现表现。”陈晓鸥拼命的给林伟杰使着眼色。 “可,可我不能帮着她骗她母亲啊,而且她母亲都要……”林伟杰结结巴巴的回答陈晓鸥。 “有一种谎言叫善意的谎言,你明白不?”陈晓鸥提醒林伟杰。林伟杰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只好低下头不说话了。 “怂包蛋!”陈晓鸥狠狠的骂了一句。 接下来的时间,全都变成李璐瑶抢酒瓶、猛喝酒、耍酒疯的个人秀,一直进行到夜里10点多,陈晓鸥实在坚持不住了,便让林伟杰背着李璐瑶走出了餐厅。 林伟杰看陈晓鸥脸色憔悴,知道她最近一定很累,不好意思再让个女人跟着她一起送李璐瑶,便给陈晓鸥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她先回家,并保证安全的把李璐瑶送回家。 深夜的小巷里,林伟杰背着喝的烂醉如泥的李璐瑶,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 李璐瑶趴在林伟杰的后背上,还是不老实,一会儿大吵大闹,一会又哭又笑,让经过的路人频频侧目。 “喂,你老实点行不行,别人还以为我是坏人,把你灌醉了强行带你回家呢。一会儿再招来警察。”林伟杰大喊。 走了一段时间,林伟杰终于把李璐瑶背上了6楼家里。扶着晃晃悠悠的李璐瑶走进卧室,李璐瑶一下就扑到在床上,然后像死猪一样呼呼大睡起来。 林伟杰坐在床边的地下,看着眼前的人,睡的像个婴儿一般可爱,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因为喝了酒,脸蛋红嘟嘟的,瞬间激起林伟杰作为男人的保护欲。 其实林伟杰也想答应陈晓鸥的提议,做李璐瑶的临时男友,再举办一个假婚礼,让李妈妈放心的离开人世,可是,林伟杰不能这么做。因为,因为他是真心喜欢李璐瑶,从大学时期就单恋着她。他对李璐瑶的爱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像水晶一样通透,他不能容忍有任何借口的谎言玷污这份感情,即使是完成一个即将离世的老人仅存的一点愿望。 “妈,妈,对不起,我,我……”李璐瑶在睡梦里还在向母亲道歉,说着掉出晶莹的泪滴。 看着自己深爱的人这般痛苦,林伟杰也很难过。他这么多年来默默的守护着李璐瑶,从大学直到工作。为了李璐瑶,林伟杰曾经拒绝了比现在公司更有前途的知名公司的邀请,和李璐瑶一起来到天宇文化,看着李璐瑶从青涩的少女变成坚强干练的职业女性,他也无时无刻的不在跟随着李璐瑶的脚步。 他曾想要做李璐瑶的天使,一个奉献全部的天使。可现在,他很矛盾,看着李璐瑶如此难过,而他自己却站在一边纠结,他想也许他应该勇敢的站出来,即使这颗爱的水晶有了污点,也还是水晶,是在阳光照耀下,闪着耀眼光芒的绝世之物。 做了决定的林伟杰淡淡的笑了,他把李璐瑶放好,让她舒服的睡觉,又给她拉上被子,关上台灯,关上门,走了出去。 回到家的陈晓鸥觉得头痛难忍,晕沉沉的,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在梦里,她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陈晓鸥来到了一片开满红色花朵的空地上,她抬眼看去,一望无际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这种花,红的像血一般艳丽,地面与天空连成一片,雾蒙蒙的,分不清哪里是天的尽头。 陈晓鸥蹲下身,仔细观察这种小花,红色的花朵在迎风摇曳,红的刺眼。这花呈爪型,像一只只龙爪一样。“咦,这花怎么只有根茎,却不见叶子?”陈晓鸥惊奇的叫道。“都说红花自有绿叶配,这花怎么会一片叶子也没有?” 突然,陈晓鸥像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呆住了。 记得书里有这样一段话,对这种花做了详细的描述。 花小而呈龙爪型,具鳞茎,喜阴、耐寒性强,喜湿润,也耐干旱,以疏松、肥沃的腐殖质土最好。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视为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是冥界通往黄泉路上,唯一的花。踏着彼岸花,一路走去便能到达幽冥之狱。 “彼岸花!”陈晓鸥瞳孔紧缩,下意识的站起了身,惊恐的看着四周。“我难道是在,冥府!” 陈晓鸥还听过一个关于彼岸花的美丽传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冥府三途河边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而它的花香有一种魔力,可以唤起死者的前世回忆。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曼珠一个叶妖沙华。他们一同守护了几千年彼岸花,却从未见过彼此,因为花开的时候没有叶子,而叶子只在花榭时才出现。因此花妖和叶妖疯狂的想念着彼此,并被痛苦折磨着。 第23章 :曼珠沙华 在七月的一天,曼珠沙华偷偷的违背了神的规定见了面。那一年的七月,彼岸花开大片大片,鲜红如血。 神知道了并怪罪下来,把曼珠沙化打入轮回,并被永远诅咒,生生世世在人间遭受磨难,不能相遇。 从此,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是开放在天国的花。 它也是唯一开在黄泉路上的花。 曼珠和沙华在每一次转世时,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香就能想起自己的前世,然后发誓再也不分开,却在下一世依旧跌入诅咒的轮回。 彼岸花,花开彼岸,通向幽冥之狱。 破解诅咒的唯一方法是找到真正的曼珠沙华,而它就是两个人的眼泪结成的,并且,要其中一个人所有的血液染红那朵曼珠沙华。 最后曼珠和沙华在这一世还是没能在一起。 “我死了吗?为什么会来到地狱?”陈晓鸥吓得哭出声来。 “姐姐!”远处传来一个男孩的叫声。 陈晓鸥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是李立。 “姐姐,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所以在你熟睡后,进入你的梦境,将你引到这儿来。这是三途河,顺着彼岸花走下去,很快就能到达地狱,我只有这个机会再见你一面,到了地狱,喝过孟婆汤,我就会忘却今生之事,投胎去了。” “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陈晓鸥望着眼前的李立。 “我闻了彼岸花香,想起了生前的事,也看到了死前的一切,想起了将我弄昏,放入棺材,钉上钢钉的人。” “是谁?”陈晓鸥又惊又喜。 “是田老太爷的孙子,他也是受了田老太爷的嘱托才这样做的,这都是命,注定了的,所以你也不必为我难过。” “为什么没人看见他将你掳走?” “因为田老太爷挡住了他,你听过鬼遮眼吗?其实人死了以后还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只是活人和死人生活在不同的空间。死了的田老太爷挡住了活着的田家孙子,所以所有人都没有看见我,就这么简单。” “看来他是有备而来,杀害了你,自然在现场没留下任何证据。”陈晓鸥推理着。 “恩,我想让你去见一见他,帮我把这个交给他。”说着李立摊开手掌,掌心中间赫然放着一枚扣子,黑色的纽扣。 “这是他的?” “恩,我慌乱中从他身上蹭下来的,不过掉在我的旧书包里了,我刚刚才发现。” “太好了,李立,你是要我找到他后,将他绳之于法,替你报仇?”陈晓鸥兴奋的跳了起来。 “不,不是,我只是想让你把这个扣子还给他。姐姐,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也不必再为我费心破案,找凶手了。”李立不住的摇头。 “为什么?李立,你这样做是在放任凶手!” “不,他害我也不是出于真心的,他用钢钉钉我的时候曾经掉下眼泪,掉在了我的脸上,凉凉的,我都知道。我已经死了,不想再让我父母承受痛苦仇恨,我已经放下了,算了。” “你真的放下了?” “恩,田老太爷原本阳寿未尽,他可以活到123岁的,寿终正寝。可却因为我的一时贪玩算了,这都是因果循环。”李立眼含泪水。 陈晓鸥听到李立这么说,也便不再说什么。 “好,我答应你。”说着李立把纽扣递给了陈晓鸥。 陈晓鸥紧紧握着纽扣,看着李立慢慢消失在眼前,也流下了泪水,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流泪,是为惨死的李立,还是为本不该枉死的田老爷子,又或者是为了一己私欲的田家重孙。 渐渐的陈晓鸥感到自己也飘了起来,随着风,越飘越高,看着脚下红的像火连成一片的彼岸花,意识也模糊了起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暖暖的洒在陈晓鸥的脸上,陈晓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睡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又是个梦吗?又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陈晓鸥起身坐好,突然感觉右手手里好像有个东西,圆圆的滑滑的,她张开右手发现竟然是那枚黑色纽扣。她惊呆了,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去了冥府,看到了引魂花曼珠沙华,看到了李立 “嘟嘟嘟嘟……”手机声响起,陈晓鸥接起电话对面传来李璐瑶高亢的声音:“晓鸥姐,你快打开电视,看市一台的新闻报道。” 陈晓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打开电视拨到市一台上。 一个年轻的女记者正在市文化广场上的一间报纸书刊摊前进行报道。 “《看天下》最新一期杂志截止目前为止已经全部售罄,可来购书的读者仍旧络绎不绝,《看天下》本期杂志创下本市杂志报纸文化行业销售第一名的好成绩,以五十万册远超第二名《爆周刊》的二十万册,可谓文化市场的又一神话。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有幸购买到此书的读者。” 说着一个戴眼镜的胖男人出现在画面里。 “你好,请问《看天下》杂志有什么这么吸引你们的地方,让你们在一个上午的时间里蜂拥抢购?” “以前我根本不看这种杂志,我是听朋友介绍来买的,说这期是《看天下》的封刊之作,以后不会再出了,这里面有一个报道是讲女记者的离奇灵异故事,说是写的很棒,我出于好奇才来买的。” “晓鸥姐,你这回可火了,我的朋友知道我在这家杂志社上班,都吵着让我给她们找这期杂志呢。我已经打电话给印刷厂,让加印十万份,这下穆总也能高兴高兴了。”电话那边李璐瑶兴奋的大叫着。 陈晓鸥挂断电话,出神的望着电视机里的新闻报道,感觉这才是像做了场梦一样,比她见鬼还不真实。 早上九点,穆长河病房中。 “穆总,您打算让我继续办《看天下》?”陈晓鸥一脸惊异的看着靠在病床上的穆长河。 “对,不过不是《看天下》,我想让你把《看天下》改版,我经营了这么多年却还不如你写的一个专栏热销,我想可能真的是我老了,迎合不了这个时代年轻人的口味,晓鸥,你很年轻,你能做好,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可我……”陈晓鸥想起和司徒风的结婚旅行计划、想起已经答应跳槽的那家杂志社,实在是太让她为难了。 “穆总,可是咱们杂志社的处境您也不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要《看天下》全新改版是不是有点困难呀,现在咱们杂志社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而且,我们都已经呀,你踩我干什么呀!”李璐瑶大声的冲站在身旁的林伟杰喊道。 林伟杰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白了李璐瑶一眼“穆总,李璐瑶的意思是说,现在改版有难度。” “呵呵,你们年轻人脑子活,腿更活,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你们都已经另有明主了,是吧?” 屋子里站着的三个人不知该如何回答。 “别这么紧张嘛,我又没有怪你们,你们留下来我当然不会亏待你们,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们对咱们杂志社是有感情的。我已经让肖律师写好了一份股权分配细则,你们可以看看,如果同意的话,我再让律师正式起草。这是肖律师的名片,你们去找他吧。” “股权?穆总,你要给我们股份?”李璐瑶连忙接过名片递给陈晓鸥。 肖靖远,中华人民共和国执业律师,大成律师事务所。 陈晓鸥感到有些意外,毕竟能拥有一个公司的股份在她这个不到30岁的年轻女孩身上发生的几率太渺小,不论她去哪家杂志社都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你们看看就明白了,我等着你们的答复,当然你们有权拒绝我,但我想应该没人会拒绝我的。”看着李璐瑶、林伟杰、陈晓鸥的惊羡表情,穆长河露出满意的笑容。 “病人需要做常规检查,请探病的家属都出去。”一名娇俏可人的小护士抱着血压计和病历本走了进来。 “那好,我会和肖律师联系,穆总您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穆长河轻轻的点了点头。 出了医院,陈晓鸥带着李璐瑶、林伟杰按着名片的地址找到了大成律师事务所,说明是穆长河让他们来找肖律师后被文秘安排在贵宾室休息,等待肖律师接见完客户后再接见他们。 “这间贵宾室装修的真是超级舒适,光看这些家私就知道一定价值不菲,那些星级酒店都不一定有这间贵宾室装修的上档次。”李璐瑶喝着文秘端进来的蓝山咖啡,不住的点头:“嗯,真不错,这咖啡一定是顶级蓝山,我一喝就知道,以前我给五星级酒店总裁做采访时,没少喝那的高档咖啡,这味道太正了。” “你能不能小点声啊,真丢人!”林伟杰看着李璐瑶一副村姑进城的猥琐样子,嫌弃的要死。 “晓鸥姐,咱们接受穆总的股份合适吗?我觉得心里很不安稳。” “咱们见过肖律师再说吧,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在李璐瑶连着喝完自己的,林伟杰的,陈晓鸥的三杯顶级蓝山咖啡后,肖律师也终于有时间接见他们。 在漂亮文秘的一路引领下,陈晓鸥三人来到了肖律师办公室门外。 第24章 :老朋友 “咚咚咚,肖总,可以进来吗?”文秘的声音极其温柔,像是邓丽君唱的小调一样轻柔。 “好,进来吧。”门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陈晓鸥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文秘领着三人走进办公室,又端来一个茶盘,茶盘上仍然放着三杯咖啡。李璐瑶实在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高兴的冲到漂亮文秘身前说道:“给我们的吧?我帮你端。”漂亮文秘见状有点没反应过来,只好尴尬的说:“那好,谢谢你。” 李璐瑶接过茶盘,转身对林伟杰说:“又是咖啡,嘿嘿,你不会夺我所爱的,对吧!” “你!真无语了,小心喝多了晚上睡不着,明天变国宝。”林伟杰怒气哄哄的瞪着李璐瑶,可李璐瑶却好像没看见,自己开心的饮用起来。 陈晓鸥发现这间办公室装潢的也甚是高档,但又很低调,用灰色做基调,再加上复古台灯、红木书柜、沙发、茶几和黑色皮质电脑按摩座椅,看来这个肖律师应该是个十分有品位的男人。 这间办公室是个小套房,靠窗的位置还有一扇黑色的门,猜想里面应该是卧室或者是装修更高档的贵宾接待室。 “你们好,我是……”一个男人从里面房间里款款走来。 “陈晓鸥,你是陈晓鸥吗?”男人惊喜的问道。 “恩,你是?”陈晓鸥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年龄大约与自己相当,浓眉大眼,薄薄的两片嘴唇向上弯着,面部长得与明星吴奇隆有7成相似。一身深灰色的阿玛尼西装、白色、黑色竖纹衬衫上系着深紫色领带,完全是上流社会成功人士的打扮,与低调的高档办公室装潢相得益彰,全身都散发出成熟成功男人的独有气息。 “你不记得我了?”男人望着陈晓鸥急切的说道:“牛奶糖,大白兔,想要吃,先要变成小兔兔!想起来没?” 看着男人手舞足蹈的唱着歌谣,陈晓鸥童年的记忆大门被打开了。 “你是小胖子?”陈晓鸥也激动起来,握住男人伸过来的右手,上下挥动着。 “我听我妈说你去英国留学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你怎么变样了?还有,你怎么在这?还有你怎么……” “哎呀,你一下子提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你哪个呀?”男人也爽朗的笑了起来:“这是和你一起来的吧,快坐快坐!文静,你先出去吧。”男人热情的让陈晓鸥三人坐下,又吩咐漂亮秘书先出去。 坐在一旁的李璐瑶、林伟杰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不知该做什么,只是又奇怪又尴尬相对而视后笑出了声。 李璐瑶银铃般的笑声把正在兴奋当中的陈晓鸥两人拉了回来:“哦,我都把你两给忘了,对不起,呵呵。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老朋友了,也是我发小,不过他变化太大了,我一时没认出来,他叫萧山。” “你好,你好!”萧山与李璐瑶、林伟杰依次握手后说道:“你们是穆伯伯介绍来的?” “恩,对,你不说我都把正事忘了。快给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晓鸥拧着眉说道。 “好”说着萧山从书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从厚厚的一叠文件里抽出一张纸递给陈晓鸥,“这是由穆伯伯,也就是你们的总经理穆长河口述由我起草的一份股份分配协议,大致内容就是说将把天宇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旗下的《看天下》杂志重新改版,改版后的新杂志筹备组组建人员将享有新杂志的百分之40的股份,其中主编享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其余股份按小组人员人头平均分配。” “如果这个协议我们同意接受的话,那也就是说我和林伟杰各拥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李璐瑶低声的嘀咕起来。 “恩,也就是说,如果你们改版的新杂志年收益为1000万的话,其中主编可以拿到分红200万,其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均分分红,这里面还不包括工资。”萧山淡淡的解释。 李璐瑶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40万册,每本利润为2元,所有利润为80万元,80万元的百分之十为8万元。” “你算什么呢?”林伟杰看着不靠谱的李璐瑶又气又好笑。 “要是按这期的《看天下》来算的话,咱们每人能分得8万元呢。”李璐瑶低声对林伟杰说道“这太有诱惑力了,完了,我哪也去不了了。” “8万元?”林伟杰也不相信的瞪着眼。 “如果你们答应穆长河的条件重新改版组建新杂志社的话,你们可都成了小老板了。”萧山看见李璐瑶掰指头算算术的可爱样子,忍俊不禁的说道。 “哦?是吗。”陈晓鸥听到这些数额后却没有李璐瑶的高兴劲,淡淡的应答着。 “你不高兴吗?”萧山看陈晓鸥眉头紧锁,低头冥思着什么似的。 “恩,我能把这份协议复印一份,我们带回去商量一下吗?”陈晓鸥问道。 “可以啊晓鸥,这份就可以带走,我留着原件就可以了。” 陈晓鸥接过协议,心里突然重重的,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竟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慌张。 “我先走了,我们会好好考虑的。”陈晓鸥急切的拉起李璐瑶往屋外走去。 “晓鸥,你这么着急就要走啊,一起吃午饭吧,我们好长时间都没见了。”萧山急忙拉住陈晓鸥的胳膊。 “不了,我先回去,过段时间我再来找你。” 萧山看陈晓鸥确实很着急的样子,也不便为难她,就放开了陈晓鸥的衣袖,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屋内早已空空无人了。 “还是老样子,干什么都慌慌张张的。”萧山望着打开的黑色房门,叹息着说。 “她是谁?”从里面的那间小屋里发出了一阵温柔的女声。 “一个老朋友!”萧山冷冷的回答。 “哦?我看是老情人吧!”略带酸味的话语刺激了萧山,他不屑的望着倚在门口的女人:“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没这个资格。把房间打扫一下,我要出去,下午不回来了,还有晚上也不用等我,我不回去。”说着萧山拎起公文包,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萧山,我不管你回来不回来,我都等你!”女人的话语里带着丝丝哀怨。 星巴克咖啡馆里,陈晓鸥、李璐瑶、林伟杰三人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坐下,刚坐下李璐瑶的小喇叭就开始广播了:“晓鸥姐,咱们成小老板啦,如果穆总说话算话的话,按协议上写的,光是这期的《看天下》咱们就能分不少呢,你分16万,我和林伟杰也能分8万,我也年薪过百万了,太好了。” “你怎么大脑这么简单呀,穆总傻了,平白无故的给你这么多钱?你拿的多了,承担的责任就多了,干的工作也就多了,你怎么不想想这些。”林伟杰敲着李璐瑶高兴的左右摇晃的大脑袋“你快别嚷嚷了,你看晓鸥姐,都不说话,肯定有什么事情要跟咱们商量。” 这时候李璐瑶才发现,陈晓鸥从律师事务所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说话,手里捏着协议,一直摩挲着。 “晓鸥姐,你怎么了,你有什么看法吗?”李璐瑶摇了摇陈晓鸥的胳膊,“晓鸥姐,你说说你的想法,我和林伟杰听你的。” “唉!”陈晓鸥长叹一声,略带忧虑的说了起来:“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两对改版《看天下》有什么看法?” “恩,改版也是个好事,其实《看天下》一直以来固定的读者就不多,早就该改版了,只是改版以后会变成什么内容的杂志,穆总一直也没说明。”林伟杰说道。 “对呀,我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改版后该往哪个方向走,以后杂志的内容会有哪些方面,我们能不能做好?” “你们还是没有看出来现在的形势呀,我再问你们,这期《看天下》为什么能卖的这么好?”陈晓鸥继续发问。 “有很多原因呀,第一,这期的《看天下》是封刊的最后一期,咱们之前在各大零售点都做了很多宣传,吸引了不少老读者;第二,一部分新读者是因为被晓鸥姐写的《一个女记者的离奇灵异故事》这篇文章吸引过来的,看来年轻人还是对这些灵异事件比较感兴趣,也觉得新鲜。”李璐瑶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晓鸥姐,你是担心……”林伟杰看着陈晓鸥突然语塞了。 “恩。伟杰,如果穆总真的是这样打算的,你有什么打算?” “这与我干新闻这行的初衷有太大的差别了,虽然我知道这些话题确实比较能吸引读者,但我不能只为了这样一种话题啊,这太狭隘太肤浅了。”林伟杰有些气愤的说道。 “你们说什么呢呀,猜什么哑谜呢。”李璐瑶推了一下林伟杰,气鼓鼓的说。 “笨蛋,你光顾得想钱想股份的事情了,平时那么聪明,现在被钱蒙住双眼了你。”林伟杰说着也推了一下李璐瑶。 “璐瑶,我猜穆总会让我们把《看天下》改版成像故事会那样的杂志,可能会大量的涉及到灵异事件的报道,如果是这样,你能接受吗?”陈晓鸥轻声说。 第25章 :长篇 鬼故事 “恩,这我到没想过,不过我觉得晓鸥姐写的那篇报道真的很炫,如果有机会,我真的也想试试,再说编故事是我的特长,上大学的时候,我最擅长的就是讲鬼故事了。”李璐瑶兴奋的冲林伟杰扮鬼脸说。 “你光长相就是一部长篇鬼故事,不用扮鬼脸装鬼,你是本色出演。”林伟杰哈哈大笑,气得李璐瑶又动用武力收拾起林伟杰。 “那故事不是编的。”陈晓鸥嘀咕着。 林伟杰和李璐瑶忙着打闹没有听见。 在陈晓鸥眼里,接受穆总的安排也不是不行,只是,她想起在西田村的经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直到现在还让她难以释怀,她怕自己答应了穆长河的邀请就意味着她那段偶遇到的灵异事件便会变成日后工作的目标,她不得不与黑暗为伍,不得不经历更多的恐怖事件,她会被这些诱人的股份无形的捆绑在杂志里,束缚在那些未知的事物里,也许会永远的被禁锢在黑暗的异度空间中找不到回到现实的入口。 如果仅仅是她自己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眼前的这一对男女,也会被牵连其中,他们又会不会经历比自己更离奇的灵异事件。他们会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人? “晓鸥姐,我同意改版《看天下》,我愿意加入新的杂志社。”李璐瑶坚定的说:“晓鸥姐,我想多赚钱,尽最大努力让妈妈在以后的日子里过上最最舒适的生活,这也是我这个女儿现在唯一能做的。” 陈晓鸥想起了李璐瑶患癌症的母亲,突然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坚定的要签协议。 “你想清楚了?” “恩。” “伟杰呢?” 林伟杰听李璐瑶下定决心要签协议,也便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这样吧,你们回家再考虑一下,如果有变动就给我打电话,如果都想清楚了,就明天早上八点半在医院门口见面,一起去给穆总一个答复。” 回家的路上陈晓鸥一直在给司徒风打电话,却总也拨不通。每次在陈晓鸥最需要司徒风的时候,他总不在陈晓鸥身边,这让陈晓鸥心里很难过,毕竟一个年轻女人在陌生城市里独自生活,男朋友就成为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可司徒这个男人,却永远不能让陈晓鸥依靠。 陈晓鸥把手机放回包里,无奈的垂着手漫步着。 叮叮叮,陈晓鸥的手机响了起来。 “司徒!”陈晓鸥赶忙接通电话。 “我是萧山。”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尴尬的笑声。 “晓鸥,你正在等电话吗?那现在方便接听我电话吗?” 陈晓鸥一阵失望,不过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哦,没有。有事吗?” “哦,我想晚上请你吃饭,可以吗?” 陈晓鸥也想就协议的事情再问问萧山也就爽快答应了。 晚上7点,萧山来到陈晓鸥所住的小区前,等待陈晓鸥下楼。 陈晓鸥知道萧山安排了市里最高档的西餐厅米兰就餐,在家里稍作打扮,换了一身得体的裙装,披上米色风衣,穿上高跟短靴,将披散的长发束起盘了一个典雅的盘发。 一出小区,陈晓鸥就看见了萧山,萧山站在一辆银灰色商务车前,正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俊朗的侧脸棱角分明,不少路人经过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怀疑是不是碰见了某个明星。 “萧山!”陈晓鸥向萧山走了过去。 萧山不由得看呆了,陈晓鸥在他心里一直没有改变过,小时候就是他的梦幻小公主,十几年没见,更出落的亭亭玉立,风姿绰约。 “快上车,别让风吹着。”萧山连忙揽过陈晓鸥,打开车门。 一路上,陈晓鸥都没有说话,她心里放了很多事情,感觉很累。 萧山看见陈晓鸥安静的样子,心里更多了几分喜爱。 “晓鸥,这么多年没见,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漂亮,这么可爱。” “别开玩笑了,我都快30岁了,你那些哄小女孩的甜言蜜语对我可不管用哦。”陈晓鸥打趣道。 “哎呀,这你就冤枉我了,我可从来都没哄过小女孩,而且我也不会说甜言蜜语,我只会说大实话呀。” “呵呵,好啦,你什么时候变得油腔滑调的了,好好开车吧……” 进入米兰餐厅,陈晓鸥发现餐厅里空空荡荡的一个客人也没有。 服务生殷勤的接过陈晓鸥的风衣,引领着他两进入餐厅深处。 穿过大厅和一个个用水晶帘隔开的包间陈晓鸥走进了一间四面墙壁和屋顶都是用粉色水晶打造的宽大餐厅。大厅中间的餐桌上早已点燃了蜡烛,摆放好了白色的百合花束。一个穿着英式制服的服务人员面带微笑的站在餐桌旁。 “请坐。”萧山搬开高靠背粉红色皮质座椅,温柔的看着陈晓鸥。陈晓鸥顺势坐下,笑意盈盈的道谢。 萧山也在陈晓鸥对面坐下,对服务员轻声说了些什么,服务员便微笑着走开了。 “萧山,就算是十年没见,也不用这样破费呀。这都让我不好意思了。”陈晓鸥拿起桌上的白色餐布,平平整整的铺在双腿上。 “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就好。” “早就听说这家西餐厅很高档,真是名不虚传,看这环境和服务,一定很贵,你看这里除了咱们都没人来就餐。”陈晓鸥用手遮着半边脸悄声对萧山说道。 “恩,确实是,呵呵。”萧山站起身来,将桌上的百合花束拿起,送到陈晓鸥身边:“还记得你喜欢百合,白色的,送给你。” “啊,谢谢你。”陈晓鸥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收到鲜花竟然不是司徒送的。 接着,服务员便开始上菜,菜品很丰富,有很多都是陈晓鸥见都没见过的。席间陈晓鸥与萧山一起回忆儿时的快乐时光,两个人都非常开心。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从你高中毕业我就没见过你了。”陈晓鸥将慕斯上的粉红色草莓送进樱桃小口里。 “哦,我去年回国的。”萧山望着陈晓鸥:“这几年你过得好吗?你母亲好吗,还有,还有你结婚了吗?” “恩,我挺好的,你觉得我结婚了没?” “那你爱人做什么工作的呀?”萧山温柔的双眼里蒙上了一层灰色。 “警察!”陈晓鸥不知为何隐瞒了她没有结婚的事实。 “哦,是吗,那挺好的。”之后的时间里萧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直到服务员过来询问还需要些什么的时候。 “萧山,能跟我说说穆总协议的事情吗?穆总说让我去那里找肖靖宇的,为什么却是你?” “哦,我就是肖靖宇,我也是萧山。肖靖宇是我另外一个名字,回国后取的。” “为什么要换名字?” “这一时也说不清,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 “那你怎么认识穆长河的?” “哦,穆长河跟我父亲既是大学时代的室友又是至交,我回国后他就请我做他的私人律师。” 陈晓鸥知道萧山的父亲和自己一样,也是h市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但因为家庭成分的原因,毕业却没有分配到好单位,去了一家国营工厂做办公室主任。让他没想到的是,穆长河居然也是自己的学长,她在天宇工作这么多年,却从来都没听穆总说过他也是h市大学毕业的。 “那份合同,你怎么看?” “是件好事啊,把新杂志做好,那将来的收益是十分可观的,即使没有做好,也对你没什么影响。不过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一定能做好。” “穆总有没有跟你提过新杂志的事情?” “穆总看过你主编的这期《看天下》,他觉得前面的内容没什么太大改变,所以应该是最后一栏的内容改变了《看天下》的销售业绩,就是你主笔的那篇。” “他怎么说?” “他的意思是改版后让你继续主笔写这个专栏,晓鸥啊,我觉得你可以接受穆总的邀请,这么好的事情,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你还想什么呢?” 如陈晓鸥所想,穆长河真的打算继续让陈晓鸥做灵异故事。看来这种形势是不可逆转的了,如果要接受穆长河的股份,就一定会不断接触灵异和异灵。自己真的可以以吗? 陈晓鸥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接受还是放弃。 叮叮叮,陈晓鸥的电话响起,是李璐瑶打来的。 “晓鸥姐,我想跟你说句话,关于股份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你和林伟杰不要因为我而放弃自己所追求的新闻事业,我,我会找到其他办法让我妈妈过得开心幸福的。” 说完,李璐瑶便挂断了电话。 “我们走吧,我有点累了。”陈晓鸥站起身对萧山说。 送陈晓鸥回家的路上,陈晓鸥和萧山都各怀心事,一路无语。 陈晓鸥回到家又接到了林伟杰的短息,内容大致为劝说陈晓鸥接受穆长河的股份,哪怕先干一段时间,等一切稳定下来,如果陈晓鸥不喜欢了再离开,目的无非是为了帮帮李璐瑶,毕竟,穆长河给出的条件真的很优厚。 陈晓鸥知道林伟杰心里也是不愿意做灵异杂志的,就像他说的,这太肤浅。 陈晓鸥蜷坐在沙发上,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的一瞬间,突然瞳孔放大。那枚黑色的纽扣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点点蓝光。 第26章 :异录闻 这是李立的那枚纽扣,陈晓鸥轻轻的拿起来,放在手心里端详着。 也许,在这个星球上真的还存在着许多许多超越人类尝试与想象的未知生命体,把世界限制缩小在自己的知识当中是人类最不谦虚的地方。也许这并不是林伟杰说的肤浅,而是认识一个新的世界。自己在李立这件事情里不就帮上大忙了吗,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是刊登李立的事情让陈晓鸥将《看天下》起死回生,新改版的杂志没准就能塑造一个新的世界呢,如果做灵异杂志能让生活在这个空间的人们能够多爱少恨,这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陈晓鸥拿起电话,又给李璐瑶、林伟杰发了短信。 明天早上八点半,医院门口见,以后大家一起努力,不能让穆总失望,更不能对不起自己。 医院穆长河的病房里,萧山、穆长河早早的就准备好等着陈晓鸥三人的到来。 “穆总,我们想好了,我们接受您的邀请,不过您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陈晓鸥坐在穆长河的病床前,穆长河点了点头,示意让陈晓鸥继续说下去。 “不论您打算将《看天下》改版为什么样的杂志,我们会努力做好,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人想要离开杂志社,在交回股份的前提下,您必须同意。” “好,我答应你们。肖律师把正式的协议拿过来签字吧。”穆长河平静的对萧山说道。 接下来在萧山律师的公证下,陈晓鸥三人签写了协议,并依次与穆长河握手表达谢意。穆长河也激动的宣布,《看天下》自此改版为《异录闻》,由陈晓鸥担任主编,李璐瑶、林伟杰辅助陈晓鸥工作,组建杂志筹建小组,开始杂志改版工作。 陈晓鸥用接下来的两个月的时间将办公室重新装修,招聘了10几个专职工作人员,并在社会上招聘了不少信息员,帮助搜集社会上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只要是新鲜的能够吸引人们眼球的消息,陈晓鸥就会派记者前去采访。一段时间后也有了不少收获。 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晓鸥姐,有个消息要反馈给你,不少读者都在网上留言或者来信询问西田村那起灵异故事的结局,这都过去两个月了,留言的人还是很多,你这篇报道可吊足了大家的胃口,说实在的,我也很想知道故事的结局,能透漏点吗?”李璐瑶淘气的对陈晓鸥眨着眼睛。 陈晓鸥这才想起,自己心里一直缺少的这部分感觉就是西田村的这起灵异事件。 “恩,也该到揭开谜底的时候了。”陈晓鸥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要出差几天,这里由你跟林伟杰搞定。” 说完就走出了公司,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李璐瑶站在屋里发呆。 重回西田村时已是初春二月,虽然到了春天,却一点也没有春天的感觉,北方的春天向来都来的晚一些。 上次回来还有司徒风相伴,这次却只是陈晓鸥一人。不知不觉间司徒风已经三个月没回来了,也没有一点消息,陈晓鸥隐约感到一丝不安,以前不管司徒风执行任务走多久,都没有过好几个月没有消息的时候,陈晓鸥也不止一次的打司徒的电话,却也都是已关机,去司徒风家里看望杜月荣时也没有得到一点消息。也许,也许司徒还没有完成任务吧,陈晓鸥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同样这样安慰着杜月荣。 从村口的大槐树下走过,一路打听着田家的住址,经过几个热情老乡的指引走了20多分钟后便来到了田家大门外。之前陈晓鸥去过李立家,却没有来过田家,心里多了几分好奇,就选择先来田家看看。 走进小院,陈晓鸥就亲切的冲着屋里喊道:“有人吗?” 一个头戴白色布帽子的小脚老太太走了出来,你找谁呀? 陈晓鸥不记得田家还有这么个老人,一时间以为自己走错了院,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找田福茂的田家,可能我走错了。”正准备转身离开,老太太叫住了陈晓鸥:“闺女,对着哩,这就是田家。不过老田头死了,都死了几个月了,你找他作甚?” 陈晓鸥被老太太一下问住了,自己着急来田家,却没有事先编好理由,这可麻烦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哦,我是杂志社的” “哦,你是记者吧,他们家以前经常来记者的,就是像你这样的漂亮闺女给田老爷子照相什么的,你也是来给他照相的?”老太太把陈晓鸥当成了报道田老爷子百岁老人的那些记者,这让陈晓鸥解了围,赶忙应答:“对,田老爷子去世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次来就是慰问他家属的,毕竟之前我们来采访的时候田婶子一家都对我们很好,田老爷子也很和蔼,积极配合我们完成工作,我是代表杂志社来送慰问金的。” 陈晓鸥边说边从钱包里拿出伍佰元钱。 老太太一见到陈晓鸥手里的毛老头,更热情了,拉着陈晓鸥就往里屋走:“我是他家远房亲戚,他家里人去省城治病去了,找我来看家。快屋里坐坐。” 陈晓鸥计上心头,既然是这样,那就将计就计吧,先进去看看再说,万一有什么收获呢。 坐在热炕上,陈晓鸥看了看屋子里的简单摆设,发现屋子西面的墙上钉着许多相框,里面有很多黑白的彩色的照片。陈晓鸥一边看着,一边想找些有价值的线索,便问老太太说:“田婶子和田叔去医院了,那他家的其他人呢?田叔总有子女吧?” 老太太笑嘻嘻的说:“哦,他有三个闺女,都嫁到别的村里了,还有个小儿子,在市里上班。” “是吗,那您见过他吗?” “见是见过,不过都是好些年以前的事情了,这回他家办丧事也没见他儿子回来。” “为什么呀,家里老人去世了,做孙子的应该回来看看吧。” “也给他打电话叫了,可没回来,可能工作忙吧。” “那您知道他在哪个单位上班不?” “恩,不清楚,他儿子是个大会计,听你田叔说,他儿子那本事大了,一个人顶我们供销社的张会计好几个,有国家给发的证,还说他儿子的单位又大又干净,连吃的水都是泉水。” “是矿泉水吧,呵呵。” “哦,是吧,我老了也记不住了。” 陈晓鸥走到最外面的一组彩色照片上,看到了一幅很旧的全家福照片,里面有一个精瘦的青年站在田婶的身边,面带羞涩的微笑着。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 “这个是田叔的儿子吗?”陈晓鸥指着照片里的羞涩少年问道。 老太太费劲踮起脚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恩,对着哩,这就是他儿子。” “他叫什么呀?在哪工作您知道吗?” 老太太脸色一变:“你问这个干啥呀?” 陈晓鸥见老太太有了防备心,知道是因为自己太着急了,赶紧说道“没什么,只是问问。” “这我也不知道,我跟他家说是亲戚,其实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主,我来给他看家也是他花50块钱一个月雇的,我都来了好些日子了,他老田头也没给我三瓜两枣的,我还得自己搭路费,搭时间在这住着,说起来就生气。” 陈晓鸥一听,一下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这老太太可算的真精,原来是盘算着手里的这五百块钱呀,她是怕我把钱给田家人,害她自己白忙活半天。 “大娘,我单位还有事情,这样吧,我把这慰问钱交给您,我单位事情很多,以后我就来不了了,这田叔也不在家,您就替他收了吧,再远的亲戚也是亲戚,您收了就等于田叔收了。”陈晓鸥赶忙把钱塞到老太太手里,谄媚的笑着。 老太太一听这话,精神气一下来了,眉开眼笑的说“闺女,你看这事弄得,那大娘就收了。”老太太接过钱就赶紧把钱揣进棉袄兜里,笑盈盈的说:“那就这样啊,大娘还得去田里看看,顾不上你了,你自便吧啊。”说完就一路小跑的溜出了屋。 天啊,这社会,把朴实的农村人都给逼成这样啦。 陈晓鸥简直无语到家了,老太太走了,陈晓鸥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找起线索来。 在外屋的照片里除了唯一的一张全家福里发现了田家孙子外,其余的并没有发现什么。陈晓鸥走进里屋,一进去便被东墙上贴的满满的奖状抓住了眼球,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有四五十张,都是发给一个叫田振翔的人。从小学到大学,基本上学校的所有的奖项无一例外的都有一张奖状做证明,这一定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一个曾经的乖孩子,现在竟是杀害李立的帮凶。此时陈晓鸥急切的想见到田振翔,想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那样残忍的将水泥钉钉在李立的腿上、手上,还有李立被拔下的牙在哪?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看见田振翔把李立放进棺材里,没有看见他回村杀害李立,真的是因为李立说的鬼遮眼吗? 第27章 :看我怎么折磨你 h市大学,经济学院,会计3班,田振翔。 h市大学,太熟悉的地方了。陈晓鸥一阵窃喜,本小姐就是h市大学毕业的,再怎么也是当年的风云人物,看来这趟西田村之行真是值了。回了我的大本营,还怕找不出来你个小小的田振翔? 说是迟那时快,陈晓鸥坐了3个小时的客车,倒了2回长途客车,换了3回公交车,终于到了h市大学的门外。 “董大头,你赶紧出来接驾,本小姐驾到了。”陈晓鸥一边打着手机,一边嚼着刚买的大面包。 “陈晓鸥,我再警告你一次,我头不大!你是不是欠我收拾你呢,我现在可是老师,为人师表你懂不懂,你要是一会当着我学生的面乱叫,看我怎么折磨你。”电话里一个愤怒的女声大叫着。 十分钟后陈晓鸥已经坐在温暖明亮整洁的政教处主任办公室里,吃着热乎乎的方便面,翘着二郎腿。 “你怎么回事啊,这才一年多没见你怎么就跟难民似的跑到我这要饭来了。”董丽丽看着眼前饥饿如狼的陈晓鸥笑嘻嘻的问道。 “什么要饭来了,董大头,你能说的好听点不?”陈晓鸥吸溜着方便面说道。 “你到底干什么来了?”董丽丽好奇的问“我从毕业留校任教到现在都五六年了,你一次也没来看过我,这回你到底是吹了什么风了?” 说话间陈晓鸥已经把面条吃完,正在吱吱有声的喝着面汤。“我来找你当然有事,我想让你帮我个忙,帮我查一个二十年前在经济系毕业叫田振翔的男人。” “啊?陈晓鸥啊,我就说你做什么事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那会咱们上学的时候我说过你没,你老是这样,脑袋一热就干坏事,当时你跟谢童好的时候我说过你没?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稳定的男朋友了,都要结婚了,你怎么回事,又跟这个叫什么翔的拉扯不清楚了,怎么了他,是骗你钱了,还是骗你色了?”董丽丽不住的点着陈晓鸥的脑门。 “喂,董大头,我说过没,谢童的事情不许你提了,你可是发誓对谁都不说的,你怎么回事啊,而且我找个人怎么就不能是正经事了,怎么就是被骗色骗钱了,遇上我,我不骗他都便宜他了,还让他骗我,可能?”陈晓鸥推开点她脑门的玉手,生气的喊道。 董丽丽想起自己发过的誓,又想起陈晓鸥在大学时的所作所为,一下子冷静多了“那你找这个人有什么事情?” “现在不能跟你说,等事情成了以后一定告诉你。” “这么神秘?” “从学校的档案上能看到他毕业后就职到哪个单位了吗?” “可以,如果是二十年前毕业的那可以从档案上看到,那时候都是分配工作的。” “哎呀,你个董,董美女,现在权利大了,连学生档案都能随便查阅了。”陈晓鸥习惯叫董丽丽董大头,学生时代的外号叫了四年,早就烙印深刻。 “那必须的,我好赖也在这个破学校混了六年,我的青春全都浪费在这里,当然也得给我点小权利当是回报我吧。”董丽丽得意的转动着手里的档案室钥匙。 陈晓鸥和董丽丽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尘封了将近二十年的学生档案翻了了个遍,终于在一个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的卷柜里找到了田振翔的档案。档案里清楚的写着田振翔毕业后被分配到h市最大的会计师审计局。 陈晓鸥抱住董丽丽一阵狂呼:“太棒了,真是天助我也!董大头,我爱死你拉!”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大头。”董丽丽撕心裂肺的大喊。 陈晓鸥到达会计师审计局时已经晚上8点多,早就关门了,可陈晓鸥还是不死心的走进办公室想看看有没有人在。 长长的走廊里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安静极了。陈晓鸥扶着墙,顺着走廊往里走去,心里骂道:“这么大的单位,连个灯也不安,做会计的真是精打细算。” 走到一半,陈晓鸥发现从最里面的一个办公室里隐约发出淡淡蓝光。是有人在加班吧,陈晓鸥想到。便轻轻的走过去,敲了敲门,咚咚咚,没人应答,咚咚咚,还是没人应答,陈晓鸥再用力敲的时候,突然发现用力一推门就开了。陈晓鸥没多想,又将门推开一些,走了进去。 这时,她看到靠窗的格子间里有个女孩趴在电脑前面睡着了。 哎,这个画面真是心酸。陈晓鸥充分理解社会最底层的打工者的辛苦历程,只有不断的加班不断的工作才能换来月底的微薄的工资,用来养家,还贷款,买漂亮衣服。顿生爱怜之情,便不好意思打扰女孩的美梦,悄悄的找了一个格子间坐了下来。 十分钟过去了,陈晓鸥见女孩还在睡着,只好也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儿。 “啊你是谁,啊,”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陈晓鸥被吓得一下站起身来,一把抓住眼前叫声连连的女孩,由于站的过猛血液流通不畅,脑部供氧不足,让陈晓鸥顿时眼前一片漆黑,踉踉跄跄的拉着女孩一起摔倒在木地板上。褐色的长发在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后也乱七八糟的竖着,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脏了,把原本漂亮的脸蛋弄得像个大花猫。 “你别叫!”陈晓鸥忍着疼痛,从嗓子里挤出三个字。 “啊!”女孩像被这三个字按了开关一样,叫的更大声了,还多加了一个字“鬼啊!” 陈晓鸥心都凉了,虽然自己不是花容月貌但也算是眉清目秀啊,怎么到了这个女孩子嘴里变成鬼了,刚刚自己还好心好意的不忍叫醒她,到现在换来这么个悲催下场,让她始料未及。 “我是人,你别叫了,我是来找人的。”陈晓鸥大怒道。 女孩似乎也反过神来,感觉到陈晓鸥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传来阵阵热气,这才确定了陈晓鸥不是鬼的情况,也颤抖的问道:“那你怎么走路不出声,你怎么进来的?” “我进来的时候你睡着了,我敲门你没听见。”陈晓鸥坐起身来,揉着右腿膝盖。 “哦?是吗?”女孩半信半疑的嘀咕着。 “我是《看天下》杂志社的主编,我来找田振翔的。”陈晓鸥拉起倒在地上的女孩,拍了拍女孩身上的土说道。 “哦,田经理请假了,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来上班,好像是生病了。”女孩借着电脑发出的微弱蓝光看清了陈晓鸥的俏丽脸蛋:“真对不起,我刚睡着了,做了个噩梦,可能梦里面有可怕的鬼怪吧,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前面有个不认识的女人,下意识的就把你当成真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我也不对,应该叫醒你的,你们这什么破单位啊,连个灯都没有。黑漆漆的,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在屋里加班,就是不做噩梦也会害怕啊。” “我们单位限电,下班时间是不供电的,除了这个房间里的电脑有电,可以运行。” “哦,真抠,资本家都是魔鬼。连点电钱也舍不得掏。” “呵呵!”小女孩看见陈晓鸥为自己打抱不平,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刚才说田经理,田振翔是你们这的经理吗?” “恩,您找他有事吗?” “哦,我是他一个老朋友,一个月前就跟他约好了今天来找他的,结果到了以后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只能来他单位碰碰运气了,看看能不能在这见到他。” “是吗,田经理请了病假,有一个月都没来了。” “啊,我可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我找他有急事,必须见到他,你知道他家地址吗?” “这个,我不知道,” “好妹妹,你就看在咱俩刚才不吵不相识的份上帮帮我,好吗,你问问你的同事,看看他们知不知道田振翔的住址。” “这个,太难为我了,说句实话,别说我不知道,就是我知道,或者我同事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 “为何?” “随便透露上级领导的手机号码、家庭住址是十分愚蠢的行为。如果你真的是田经理的老朋友,怎么会找不到他。” “靠,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深知职场潜规则啊。老练的很。”陈晓鸥郁闷至极,看来现在铺天盖地的职场厚黑学,杜拉拉升职记等知名的不知名的职场类小说还真起了不少作用,至少让现在的陈晓鸥碰了一鼻子灰。 “唉,那好吧,我再给他打电话试试,你接着加班吧。”陈晓鸥有气无力的走出房间。 “那你慢走啊。”小女孩的客气话更是气得陈晓鸥脑袋冒青烟。 “怎么办呀,已经九点多了。”陈晓鸥拿出手机看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划了一个大口子,呜呜的往外冒血:“真倒霉,先去药店买点创口贴吧。” 走过一条街道,陈晓鸥找到一家24小时售货的药店。买了一盒创口贴正笨拙的用左手给右手的无名指贴创口贴时,门外走进来一个细瘦的男人,陈晓鸥仔细观察男人,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与照片上年轻时的田振翔极为相似,只是比照片上更瘦弱,180的大个子却瘦的像个麻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第28章 :田振翔 “田振翔!”陈晓鸥试探的叫了一句,男人马上回头警觉的看着她。 “田振翔!”陈晓鸥激动的大喊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可找到你了。” 田振翔看着眼前这个疯女人握着他的手好像见到亲人一般的激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认识你!你是谁?”田振翔一把推开陈晓鸥。 “我是受人之托来找你的!”陈晓鸥对田振翔推开她有些不悦。 “哦?谁?” “这里说话不方便,走,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我不去,你有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又不认识你。”田振翔越发的不耐烦。 “那你总该认得这个吧?”当田振翔看见陈晓鸥摊开的手掌中间摆放的黑色纽扣时,脸色变得铁青,颤抖的说:“好。”随即跟着陈晓鸥走出了药店。 茶室里昏暗的灯光下,陈晓鸥与田振翔相对而坐,两杯刚沏的绿茶升腾着冒着袅袅的白气。 “我今天来找你,是受人之托把这个还给你的。”陈晓鸥将纽扣放在茶桌上,推到田振翔面前。 “我以为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了。”田振翔平静的说。 “对,只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该来的总要来的,你问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能给我讲讲吗,事情的经过。” 田振翔沉默了许久,好像陷入了沉思。接下来的时间里,田振翔向陈晓鸥讲述了一段他永远不想回忆却也永远都忘不掉的经历。 “其实,爷爷去世的第四天我就回到了西田村,只是没有回家,我藏到村子西面很远的一间草屋里,这里荒废很久了,一般不会有人来。那天,我提前躲藏在村里去往小学的必经之路上,那里有一片树林,大约20多分钟,村里的孩子们陆续下学,可李立一直都没有出现,我心里很开心,正打算离开,可远远的看见一个男孩向我走了过来,是李立。我只好从他身后袭击他,用准备好的毛巾将他捂晕带回草屋里。” 田振翔有些哽咽,双手握住茶杯,低着头接着说:“后来我又将他带到爷爷的灵堂里,放到棺材内,用水泥钉钉住他的双手和小腿那时候李立还是活着的,只是处于昏迷状态,我并没有杀人,最多只是伤害了他。”田振翔急切的向陈晓鸥解释,想说明自己并没有杀人,可当他看到陈晓鸥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时,只好继续说下去:“后来我就离开了,我也不想这样,真的。回到市里以后,妻子在洗衣服的时候发现我衣服扣子不见了一颗,我就一直再担心会不会是在树林与李立纠缠的时候弄掉的,我很担心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可又实在不敢再回去。” “可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一直强调自己不愿意这样做,可你的确这样做了,是有人逼你的?”陈晓鸥问道。 “我没办法,我欠这个家太多太多了。尤其是我爷爷,从小把我带大,我爸妈那时候为了挣钱,一直在外面打工,几个姐姐也都长大成人,可以分担一些工作,爸妈就带着他们走了,可我还小,他们走的时候我才6个月大,所以我是跟着爷爷长大的,别人家的孩子先学会叫妈妈爸爸,我是先学会叫爷爷的。我奶奶在我没出生前就去世了,所以一个男人带着个小孩子就更辛苦,还省吃俭用的供我上学,每当我拿着考试卷给爷爷看时,爷爷总是特别的高兴,用粗粗的大手不停的抚摸我的脑袋,虽然爷爷不会说什么话表扬我,可我知道,他心里为我骄傲。这也是我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的原因,就这样我一路走来,上了大学,考上了注册会计师。 我今年刚刚升职,做了项目经理,接手了市里的大项目,这个项目完成后就会有很可观的收入。我本想拿到钱就可以在市里买一间大一些的房子,把爷爷接到市里享几天清福,可是,爷爷却离我而去,我都来不及回家看他最后一眼。 也许正因为爷爷的死是个意外,让大家都意料不及,当然也包括他自己。那天,我因为一些很混乱的账务没有处理完,所以独自在单位加班,一直到晚上1点才处理完,正打算收拾好东西回家的时,却突然发现办公室的门打不开了,我没有锁门的习惯,我以为是门锁坏了,这时候单位又没有别人,没办法,我只能使劲的摇晃门锁,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门弄开。”陈晓鸥回想起来,刚才去的那间办公室的门一推就开,原来是他弄坏的。 “我正打算离开,屋内却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撕拉撕拉,是鞋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我转身环视屋内,并没有看到和听到什么,但却发现西面墙靠窗的角落里有一个一人多高的黑色影子,可我知道那里并没有放置什么物品,不可能形成那么大的影子。 我正嘀咕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叫着我的乳名,狗蛋。是爷爷,只有爷爷这么叫我。我以为是最近工作太累,听错了。 刚一转身,又听到了爷爷叫我乳名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一声比一声清晰,我越来越确定这不是幻觉,我走到屋子的中间,轻声回答着,爷爷,是您吗? 没多久,那个声音就开始回复道,是我,狗蛋,爷爷死了,死的冤啊,临死前都没来得及见见你,放不下你呀,这么多孙子里,爷爷最稀罕的就是你,你跟爷爷也最亲啊。”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我发现声音是从那个黑色影子的方向传来的,很虚渺,很空旷。我不确定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搭腔问问。“我不甘心,去年咱爷俩还说好等你闲下来陪我去县城里逛逛,我一直等着你回来呀。”这个约定是我去年过节回家的时候跟爷爷定下的,当时身边没有其他人,所以只有我跟爷爷知道。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知不觉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别哭,好孙子,爷爷能来看看你也算是了了一份心愿了。”我突然觉得一阵冰冷的气息迎面扑来,围绕着我的身体,轻轻的在我的头部漂浮。是爷爷在抚摸我的头,像小时候那样。 慢慢的冰冷的感觉散去,一切恢复到平时一样,只剩下我自己站在屋里,角落里的黑影也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父亲告诉我,爷爷去世了,希望我回去。我在电话里弄清了爷爷去世的经过,知道这确实是个意外,也明白昨天晚上爷爷一直强调自己死的冤的原因。可不巧的是,我负责的这个项目到了关键时刻,我不在的话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就会将项目部所有人一个多月的努力付诸流水,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既然父亲说解决这件事还需要几天才能达成协议,而且老家的习俗老人去世要停丧4日后才会发丧,我就跟父亲说好3天后再回家。 接下来的这2天我依旧向往常一样工作,晚上也加班到很晚,一直都没有再见到过爷爷。我想也许爷爷见了我最后一面,他的心愿已经完成,现在已经到天上去了吧。我心里很难过,妻子和孩子也在忙着请假,整理回老家的东西,打算陪我一起回老家。 没想到第三天晚上,爷爷又来找我,这次爷爷哭的很伤心,爷爷跟我说了李家背信誓言的事情,更埋怨起父亲的懦弱。我也很气愤,也许是被怒火埋没了理智,我竟然答应了爷爷不择手段、不管后果的也要让李家孩子为爷爷披麻戴孝。我只是想抓住李立,让李立为爷爷做孝子贤孙而已,并没有伤害他甚至杀了他的想法。所以我第四天独自回了老家,后面的事情你也应该都知道了。” “既然你没想过要伤害他,那为什么要把李立钉在棺材里?”陈晓鸥想起李立在棺材里的那幕惨状,心里像被针扎一般。 我抓住李立后,本想第二天在爷爷出殡时,给李立穿戴好孝衣带着他一起送爷爷最后一程,没想到,李立家竟然找不到孩子就迁怒于我父母,把我父亲打伤,更把我母亲气得心脏病复发,病倒在家里。爷爷很生气,就要我把李立带到棺材内,用钢钉钉住手脚,要带着李立一起上路。 至于用钢钉钉住手脚,是源于一个很古老的习俗,那就是黄泉伴路人的传说。其实就是陪葬,只不过这些陪葬的都是未成年的男孩。 旧时的人相信,死时若有男童同棺陪葬,那下辈子投胎就会投到富贵人家,享受荣华富贵。还有个说法,黄泉伴路人是替主人去阴间受责罚,主人在世时难免会做些见不得人的丑事,甚至作奸犯科,死后又怕到了阴曹地府受那些上刀山下火海的酷刑,所以要找一个伴路人,替自己去受难。如果想给已故人找一个黄泉路上的陪伴人,就要让这个陪伴人一同入棺。 入棺的陪伴人要生生世世给棺材里的人为仆,即使是到了阴间也要替主人在阳世里所犯的罪孽受罚。旧时能有资格找伴路人的家庭都是有权有势的地主,财团,买了贫苦人家的孩子做伴路人。为了显示以故人与伴路人的身份差别,伴路人要趴跪在棺材内,呈现出叩拜之姿。现在是新社会,已经不允许用这种残忍的手段为以故人找伴路人了。 第29章 :旧法 而且知道这个旧法的人都是爷爷那个年代里的,现在村里的百岁老人就只剩下我爷爷,所以现在的村民也并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待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我真的不能下手。我反对过,可爷爷很坚持,我无法拒绝他也不能拒绝他,他生时活了100多岁这是很多常人无法做到的,当然他死了也拥有常人所无法比拟的能力,比如,他能找到我,能与我沟通。这些能力都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如果他心里的怨气加重了,我不能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你就伤害了李立?你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平息你爷爷的怨气吗?你太自私了,这根本不是你这么做的理由,只是个借口,你心里明白的。” “不论因为什么,我都做了。我亲手把李立弄晕,又把他放入棺内给爷爷做黄泉伴路人,我确实是做了,我也曾经后悔过,可再想想我这一生都没有为爷爷做过什么,我不得不这么做。” “他的牙在哪里?”陈晓鸥死死的瞪着田振翔。 “他可以不受这样的折磨,他可以无声无息的陪着爷爷埋葬在地下,可李立真的太不走运了,他在出殡前竟然苏醒,并想逃走。爷爷拔下李立的牙后,我把他的牙偷偷拿走,埋在我藏身的草屋里。” 陈晓鸥终于愤怒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成熟男人在杀害李立的那一刻究竟心里再想什么,是爷爷的养育之恩,还是李立的悲惨遭遇。他怎么能如此不疼不痒的坐在她的面前,给她讲述这段经历。 “你简直不是人,你难道没有孩子吗?”陈晓鸥恨恨的说。 “我不是人,所以,我得到了上天的惩罚,从西田村回来以后,我一直感到胃部隐隐剧痛,我以为是工作太忙,压力又大,饮食不规律造成的胃痉挛一类病症,可这段日子,我发现胃部的疼痛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剧痛使我夜不能寐,使我无法再继续正常工作、生活。前几天我去医院做了检查,今天刚刚拿到结果。我伤害了李立,导致了他的死亡,所以,我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得了胃癌,晚期。” 田振翔深吸了一口气,眼含着热泪,注视着陈晓鸥。 陈晓鸥突然心生同情,原本的愤怒也渐渐消失,此时此刻,她无言以对。 “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件事。不过我想,你一定也是个心怀善良的女孩,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说出来这个秘密,我也轻松了许多。再见。”田振翔缓缓的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不必谢我,感谢李立吧。”陈晓鸥哽咽的说道。 田振翔准备拉开房门的手顿时僵住,颤抖的说:“难道是李立让你来找我的?” “李立说他已经放下了,他拒绝了我将这颗纽扣交给警方的建议,他告诉我一句话,希望也能对你有用,世上的一切事物皆有因果循环,与其生生世世的活在仇恨里痛苦的轮回,不如珍惜身边的每个人每一刻,如果可以爱,就不要随便的去恨。”说这段话时,陈晓鸥也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 “谢谢,我知道了。”田振翔慢慢的退了回来,走到陈晓鸥面前,伸出右手,重重的握住陈晓鸥顺势也伸出的右手,久久的握着,泪水早已泛滥。 从茶室回家的出租车上,陈晓鸥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她找到了谜底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愉悦,虽然以前她做记者时也经常采访这些人间的悲欢故事,但都没有这次让她感同身受。 对爷爷生时没有能报答养育之恩的愧疚感蒙蔽了田振翔的双眼,伤害了活泼可爱的李立,却也在以后的日子里背负上了深深的罪恶感,陈晓鸥的到来又一次的让田振翔的罪恶赤裸裸的暴露在世人的眼前,李立的原谅又使田振翔的心灵遭到了更大的震撼,一切过后,等待他的只是无尽的病痛与最终的死亡。 陈晓鸥相信,若不是田老爷子死后仍存怨念、嗔念,他最爱的孙子也不会受此磨难。在阴间,田老爷子即使有李立为他承受冥府的惩戒,但他看到田振翔夜以继日的忍受着病痛折磨,却只能默默的等待着死亡那一天的到来,这样的结局,也许这才是给他的最痛苦的惩罚。 世人皆不知身落空亡,而魂魄终在,生前所做种种之恶,死后必有种种之报,凡贻害纵误后世者,现皆永禁无间等狱受苦,是以立法加严,添设刑法。 翌日清晨,杂志社陈晓鸥办公室。 晓鸥姐,有件事要跟你商量,我打算出去采访几日。我”李璐瑶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铃声很急促。李璐瑶接起电话:“你别着急,我正在跟主编汇报工作,稍后我给你打电话,你先别去公司,在家等我。”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陈晓鸥从没见到李璐瑶如此紧张过,一定是她遇见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不是我,是我的同学,谢婷婷。她前几天就打电话叫我过去,可你没回来,我走不开。她,她说她见鬼了。”陈晓鸥听到鬼字,一下有了精神:“哦?快说详细一些。” “我同学谢婷婷在公司做区域销售经理,经常要到各个县的超市督查货品销售情况和结算当地营业员的工资。前段时间她一直在自己所负责的几个县里奔波,上个星期一才回总公司。因为要急着修改一份第二天就要用的月度销售报表,不得不从县里回来后直接回到总公司。 谢婷婷是下午6点整到的公司,因为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所以公司里没有人,只有保洁在打扫卫生。她说她修改好报表刚想走,就看见同事王春玲从经理办公室里走出来,眼神痴痴呆呆的,她就问王春玲已经下班了怎么还没走,可王春玲没理她,一直朝厕所的方向快步走着,谢婷婷也没在意,以为是王春玲人有三急顾不上理她,就没在说什么,下楼回了家。 第二天,谢婷婷开完晨会,觉得有些饿,就到休息室找些饼干、面包一类的食物充饥,在休息室里,她听见有几个同事在谈论公司里八卦的事情,就放慢动作,想偷偷听听。这几个同事在谈论一起桃色新闻,说是他们公司的一个女员工跟总经理胡搞,结果被经理夫人在公司逮了个正着,拍了照片,贴到公司的宣传栏里。不用他们说,谢婷婷也知道这个女同事就是王春玲,其实这已经是公司里公开的秘密了,只是同事们从来都不明着拿来议论而已。 谢婷婷正打算离开,可又突然听到其中的一个同事说了一句王春玲死的真惨,这么年轻换个工作还可以重新开始云云。谢婷婷一下子傻了,赶忙插嘴问她几个同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同事这才告诉她,王春玲前天早上被发现在公司的厕所间里上吊身亡。 谢婷婷意识到自己昨天很可能是见鬼了,她吓得要死,回家就高烧不退,昏昏沉沉的。这期间一直在给我打电话,叫我过去陪她,我现在一下班就直接去她那照顾她,都快成她私人保姆兼保镖了。 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就以谢婷婷朋友的身份去了趟她公司,名义上说是为她拿些东西,其实是想去了解下情况,谢婷婷说她那天遇见王春玲的时候,公司还有保洁员刘姐,我想去问问刘姐,有没有看见王春玲。结果你猜怎么样!”李璐瑶挑着细眉,看着陈晓鸥。 “没有呗,这还用猜。”陈晓鸥自信的说道。 “错,刘姐说她这段时间总能看到王春玲从总经理办公室进进出出。” “那是怎么回事?”陈晓鸥听到这个答案,兴趣更浓了。 “刘姐和谢婷婷都看见了王春玲,但从刘姐说话的语气里看得出,她很平静,平静的就像咱们平常在大街上见到小猫小狗一样。” “哦?这个刘姐这么厉害?一般人见到灵异事件都会恐惧,这是种本能反应,是无法装出来的。她能这么冷静的对待这件事情,她一定不是个凡人。”此时陈晓鸥的脑海里浮现出若干个李璐瑶口中刘姐的样貌。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还想再问她什么的时候,刘姐就像哑巴了一样,一句话都不肯再说了。所以我想……” “你想去调查这个刘姐?” “对,知我者,晓鸥姐也。” “恩,我批准了。可是我很担心你的安全,我再给你派个人吧。” “不用了,大家都很忙,都走不开,我自己去就行,有需要的话会给你打电话请求支援的。既然领导批准了,那我这就赶赴现场了哦。”话音未落,李璐瑶就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公司。 陈晓鸥实在是不放心让李璐瑶一个小女孩自己去调查,而且又是第一次接触纯灵异事件,担心她会被突发情况吓到,于是悄悄的又安排了一个人跟她一起去。 突然间没有李璐瑶这个小喇叭在身边叭叭叭的说个不停,陈晓鸥还有点不适应这种安静的办公室氛围。拨通司徒的电话,这是今天第五次拨打司徒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陈晓鸥每天除了工作、吃饭、睡觉外,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给司徒打电话这件事情上,虽然一次又一次的期待换来的总是失望。 第30章 :见过鬼魂 司徒风,你在哪啊?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哪怕只报一声平安啊。你难道不知道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在焦急的期盼着你吗?陈晓鸥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害怕司徒就这样毫无声息的消失,再也不会出现了。 陈晓鸥又拨通了杜月荣家里的电话。 “阿姨,您最近好吗?我有段时间没过去看您了,家里有什么需要买的吗?”陈晓鸥关心的问道。 “没有,晓鸥,你有司徒的消息了吗?他给你回过电话吗?”没等陈晓鸥说,杜月荣已经张口问起了司徒的行踪,看来她也没有司徒的消息。 “阿姨,您别担心了,司徒一定还在执行任务,我有时间再去趟他组里,找下他们领导,看看能不能知道点司徒的消息。” “恩,好,我等着你的电话。” 陈晓鸥挂断电话,脑袋一片空白。 李璐瑶一路狂奔似的来到同学谢婷婷的租住屋,刚敲了一下房门,谢婷婷就从屋里冲了出来,看见门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璐瑶立马激动的抱住了她:“你可来了,你可来了。” “怎么了,病刚好点怎么只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快回去。”李璐瑶把谢婷婷扶进屋:“我买了鸡汤,可鲜了,你多喝些。” “恩,这几天你就住在我家吧,我病好了,不会传染你。这几天你跑来跑去太辛苦了。” “没关系,谁让咱们是老同学呢。对了,我跟你们单位人事部经理说好了,你刚好,还不适合上班,需要再多休息一周,我已经自己做主给你请好假了,这是假条。” 谢婷婷接过假条感激的对李璐瑶一个劲的道谢:“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你,你能这段时间陪我一起住吗?等下周我想回公司辞职,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李璐瑶听见谢婷婷说要辞职时感到十分意外:“不至于的吧?只是被吓了一次而已,真的要辞职吗?” “恩,再也不去那上班了。” 谢婷婷说这话时李璐瑶能深深的感受到她的恐惧与无助,真的有这么恐怖吗?李璐瑶这个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像谢婷婷此时的感觉,李璐瑶越来越想知道这个王春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鬼。 “我还得出去一趟,办下社里的事情,一会就回来,你再躺下休息会,睡醒了我就回来了啊。” 李璐瑶安排好谢婷婷后,又风风火火的往谢婷婷公司跑去。 现在见过所谓王春玲鬼魂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见过一次就被吓得大病一场的谢婷婷,一个是天天见反而视若罔闻的保洁员刘姐。谢婷婷遇见王春玲的经过已经弄清楚了,现在应该找到这个神人刘姐,相信从她那一定能找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李璐瑶走进公司,就开始四处寻找刘姐的踪影,东瞅西瞧的鬼样子没一会儿就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一个主管样子的男人不客气的问道:“你有什么事?”李璐瑶掏出名片,双手奉上,笑嘻嘻的回答:“我是杂志社的,你们的产品品质非常好,受到了许多顾客的喜爱,我们杂志要做一期关于美食推荐的主题,我想推荐你们的产品,所以今天过来要些资料。” 男人一看是记者,又是帮公司做宣传的好事,立马彬彬有礼的与李璐瑶热情握手,表示欢迎:“哦,您是记者啊,失礼失礼,欢迎您来,随便参观。” 接着男人带李璐瑶走进了会客室,叫前台员工拿来了许多关于他们公司热销产品的资料,又拿出许多产品,叫李璐瑶品尝。 有吃又有喝,这让李璐瑶十分的高兴,于是就以这个理由,在谢婷婷的公司混了2天。这2天虽然没有看到刘姐,却也与公司里的员工厮混的很熟,像老朋友似的无话不谈。因为谢婷婷公司是生产枣类产品的,所以员工也大多都是女性。成为朋友后的女人聊起天来也就没了尺度,东家长西家短的,什么话题都谈,当然也不会少了最近的大热门,王春玲之死。 从谢婷婷的同事口中李璐瑶对王春玲和公司总经理周良人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王春玲是去年刚招聘进来的营业员,是周良人在一次去超市视察时认识的。正值青春年华的王春玲活泼开朗,形象可人,又伶牙俐齿的,十分讨人喜欢,没过多久周良人就安排她做自己的私人秘书。 对于秘书这个词,在这种私企里有着另外一种含义。一个是有钱有势的男老板,一个是青春靓丽的女秘书,这种含义也就不言而喻了。 虽然王春玲深得总经理的喜爱,但个性纯真的她并没有侍宠生娇,反而对同事非常友好,时常在完成自己工作之后,帮其他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一来二去的,也获得了同事的喜爱。所以公司里的人虽然都知道王春玲与总经理的关系不寻常,但也没有排挤她,也就没有议论过她的闲事。直到那天周良人的太太突然来公司撞破了他们的丑事,还拍了照片,到处宣扬王春玲是个狐狸精。 受到侮辱的王春玲那几天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还是和以前一样上班下班,出入总经理的办公室。周太太也并没有再来公司闹过事。大家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没想到,后来王春玲还是寻了短见。当时发现王春玲尸体的人就是保洁员刘姐,刘姐已经在这个公司做保洁很长时间了,长到很多来公司的老员工都记不清刘姐来这有多少年。刘姐除了做公司保洁外,还要做周总家的保洁。这几天听说是有事情,请假,所以没有来公司。 王春玲上吊自杀的现场他们也并没有见过,因为刘姐发现后就报了案,警察在员工上班前就封锁了现场,所以唯一一个见过王春玲死亡的人就只有刘姐,看来一切还得等刘姐回来以后再说。 越来越多的疑问等着神人刘姐的归来,这种由自己一步一步揭开谜底的刺激感觉让李璐瑶兴奋极了,她好像有点喜欢这份工作了,之前她只是想拿到穆总的股份,年底分红多拿钱,让妈妈在经济上富裕起来,可现在她在面对这种无语言表的期待时,这种找寻谜底的强烈感觉是她从业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她真的很想拨开重重迷雾,让真相得以重见天日。 刘姐终于回来了,李璐瑶早晨一到公司就看见了正在打扫卫生的刘姐。 “刘姐,你终于回来了,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刘姐低着头卖力的拖着地,看都不看李璐瑶一眼。 “刘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啊。”李璐瑶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刘姐,你能跟我说说那天谢婷婷和你在公司,看见王春玲的事情吗?” 刘姐仍旧不说话,李璐瑶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刘姐早已经拿着保洁工具走开了。 “她怎么不跟我说话呀?哑巴了?”李璐瑶气得直跺脚:“一会儿等没人了再问问她,我就不信她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这一天李璐瑶两眼一直死死的盯着刘姐,生怕一不留神这刘姐就跑了。她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必须马上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了等刘姐已经浪费了两天,好不容易等她回来,却等来了个哑巴。李璐瑶下定决心,一定要撬开刘姐的嘴。 直到下班大家都走了,李璐瑶也没从刘姐口中套出一句话。 “改变策略,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跟着你,看看你下班回家还是不是个哑巴。”李璐瑶跟在刘姐后面,一起出了公司。 刘姐知道李璐瑶一直尾随着自己,显然对她的这种做法很反感,一路上都时不时的回头瞪着李璐瑶,李璐瑶反倒高兴了起来:“哼,现在轮到你着急了吧。” 李璐瑶跟着刘姐穿过大街小巷,又走过公园广场,走了半个城市,这可把李璐瑶给累惨了,最可刘姐并没有要停下或者到家的意思,还在市里来回溜达。“想让我知难而退,哼,妄想。”李璐瑶紧紧跟着刘姐,大有咬住不放的意思。 刘姐似乎也看出了李璐瑶的决心,走了这么远的路,让她也有些吃不消。 “唉,这个女孩子,你老跟着我干什么啊。”刘姐坐在花坛边上,喘着气对李璐瑶说道。 “呦,您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啊,就为了这个,我跟你走一天一夜也心甘情愿。” 李璐瑶看到刘姐终于肯开金口,精神一下振奋了起来:“这回你该跟我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璐瑶也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挨着刘姐坐下。 “我要是不告诉你,你是不是要跟着我回家呀!” “你说呢?” “好吧,可是我有个条件,这件事情我只跟你说这一次,以后你就不要再缠着我了。” “没问题。” “那天小谢是6点多回的公司,我已经收拾好了工具准备下班回家,公司里也没有其他人了。小谢也打算走的时候就遇见了王春玲。就这么简单啊。” “那你也看到王春玲了?” “恩。” “那王春玲真的是上吊自杀了?” “恩。” “你能跟我说说你发现她上吊自杀时现场的情况吗?” 第31章 :你能天天见到鬼?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知道这么多?” “我就想确定一下这个王春玲是真的已经死了?” “废话不是。” “那就是说你和谢婷婷都见鬼了,而且你能天天见鬼?” “神经病你,我要回家了,跟你逛了半天,天都黑了。”说完刘姐就起身要走。“还有,你别跟着我了,我都告诉你了,你要是在跟着我,我就报警了啊。不许跟着我!” 看刘姐真的生气了,李璐瑶也不好再围追堵截,而且自己确实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的,只能到此为止:“喂,刘姐!”看着刘姐走远的背影,李璐瑶总感觉这个人一定不一般,至少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说清楚。 “既然今天刘姐这边已经问不出什么了,那接下来应该再去哪看看呢?公司,对,就去公司。运气好的话没准我也能碰上王春玲。” “已经9点多了?可能是跟刘姐逛马路走的累了,睡着了都不知道。”李璐瑶从休息室的沙发上坐起,“唉,今天还是一无所获呀。公司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时还真有点吓人。” “你说什么?你真的没有看错?”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恩?有人说话?难道现在公司除了我还有别人也在?”李璐瑶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 “没有看错,的确是太太。我亲眼看到她走进那里的。” “哦?还是两个人?一男一女!”李璐瑶觉得那女人的声音非常的熟悉,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刘姐。 她说太太,那和她说话的很有可能是周良人。 李璐瑶轻轻地站起身,扶着墙壁,将休息室的门打开一条20公分的缝隙,向外看去。 从总经理室里传出暖黄色的灯光,和一个男人不断叹气的声音。 过了十多分钟,李璐瑶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总经理办公室里的男女到底是不是刘姐和周良人。这么晚了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好奇心驱使她一定要上前去看个究竟。李璐瑶慢慢的摸索着往亮光的地方挪动,离办公室还有一段距离时,在侧面的一面墙边停住了脚步。她探出头往屋里瞅去,不过只能看到刘姐站在屋里,看不到刘姐对面的男人。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去吧。”男人又说了一句话后,刘姐从屋里径直走了出来,。 “唔,好险,幸亏有这个转角挡住了我,没有被她发现。这个刘姐可真不简单,这么晚了还回公司汇报工作,她与周良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办公室里的灯光忽然灭了,李璐瑶琢磨看来屋里的男人也要走了,终于可以一睹周良人的庐山真面目。 紧接着办公室里照射出暗暗的淡绿色光芒,再次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勾引英子去那里,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再骚扰我的家人。” “勾引?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是你老婆自己找来的,她苦苦哀求,让我很难拒绝,这你应该明白,我向来都是有求必应,更何况你老婆还是个这么大方的女人。啊,周总经理,嘿嘿嘿……”一阵阴森的笑声,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刘姐已经走了,周良人在跟谁说话?莫非屋子里还有别人。” “你不要缠着她,我求你了,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还想干什么!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你要是再敢纠缠英子,我就跟你拼命。”屋里的男人苦苦哀求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哦?是吗?我让你做的你真的都做了吗?哼,如果你还敢像这次这么不听话,哼哼,你也不想看到下一个挂在房梁上的是你老婆和儿子吧,嘿嘿嘿嘿!”笑声又一次传来,像一阵冷空气一样让李璐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璐瑶刚想再次探出头一看究竟,却因为一直蹲在墙的转角一侧,长时间保持这种姿势使她双脚麻木,想稍稍移动一下都很困难,使劲移动却疼的她叫出了声:“呀!” “谁在外面!”屋里立刻传来男人怒吼的声音,随即绿色的光芒也瞬时黯淡。 一个男人走出办公室,怒目而视半蹲在地上的李璐瑶。 男人打开了灯,李璐瑶也终于看到了男人的长相。 男人个子很低,最多也只有165,典型的南方人面容,深深凹陷的大眼睛,尖嘴猴腮的。身上的西服松松垮垮的,与他瘦小的身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穿错了别人的衣服一样,十分滑稽可笑。 “哦,你好,我是杂志社的记者,最近几天一直在这里搜集贵公司产品的资料,我手机落在这里了,刚刚发现就回来取一下。”李璐瑶扶着墙,哆哆嗦嗦的解释。 “你刚才一直在这里?”周良人瞪大眼睛逼问李璐瑶。 “我刚刚进来,公司里黑漆漆的,我还以为没人呢。”李璐瑶被男人的表情弄得甚是紧张,却故作镇定的解释着。 “那你走吧,赶快走。你明天也不要来了,你需要什么资料,我会让张主任给你送去的。”男人说完话就又走进了办公室,使劲的摔上房门。 “哼,你说不来我就不来了,这才刚刚开始!”李璐瑶被周良人一顿训斥气不打一处来,一溜烟的离开了公司。 刘姐、周良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周太太又到底去了哪里,还有最后与周良人对话的神秘人,又究竟是谁?为什么刘姐白天在公司里一句话都不说,晚上却又跑来这边跟周良人汇报周太太的行踪?周良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李璐瑶带着这些疑问,快步走在回谢婷婷家的路上。三月底的深夜还是冷风阵阵,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又下起了零星的小雨,独自走在街上心里顿生悲凉之情。如果有个人能在身边陪伴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能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深夜为自己煮一碗热面,或是倒一杯热茶。 “恩?雨停了?”李璐瑶抬头看天却发现头顶上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雨伞,转过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人正对着自己微笑:“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淋着雨走在大街上真是太可怜,我就学学雷锋叔叔,给你挡挡雨!顺便给你送点小温暖。”说着从手里拿出来一个不锈钢保温壶。 “这里面是什么?”李璐瑶接过保温壶,疑惑的问道。 “你喝一口就知道了。” “是鸳鸯奶茶!” “林伟杰,你简直就是我的天使!”李璐瑶抱着保温壶,开心的大笑起来。 喝了几口,顿时觉得浑身暖和起来。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晚了怎么也没回家?” “哦。哦。我,我是碰巧路过这里,看见你的。”林伟杰有些慌张的吸了吸鼻子。 “连鸳鸯奶茶也是碰巧用保温壶带着的?还有雨伞?你一向下雨都不打伞的。” “这个,那个……” “你一直都在跟着我,是晓鸥姐,派你来的,对吧!”面对李璐瑶的质问,林伟杰顿时没了底气,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那有我给你打伞送奶茶不好吗?”看着林伟杰委屈的样子,李璐瑶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太不懂事了,又不知道该怎么下台,只好装作不耐烦的说道:“唉,好吧好吧,多个帮忙的也好,你明天正好能陪我一起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李璐瑶利用多年的关系网找到了周良人的住址并约好林伟杰明天一早就去周家门口蹲点,势必要会会周太太。 林伟杰跟朋友借了一辆奥拓,心想这样不论遇到多恶劣的天气,或是做事到多晚都可以有个地方休息,不用让李璐瑶太受罪。 一切准备就绪,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两个人都期待着第二天能有不同寻常的收获。 第二天清晨,李璐瑶左手拿着烧饼,右手拿着豆浆,狼吐虎咽的坐在小奥拓里吃着,林伟杰则坐在驾驶座上不停的摆弄着手里的相机。过了一段时间,就看到刘姐从周家走了出来,接着便是周良人,他两都是往公司方向去的。大概到了中午1点多,一个打扮得非常得体的女人走出门,亲自开了一辆白色轿车往市中心方向行驶。从体貌特征上来看,这个女人一定是周太太。她应该也是一个南方女人,大约有四五十岁,瘦小而精干,皮肤白皙,面容清秀。李璐瑶和林伟杰一路随行,在城西翠竹路的一排民房前停下了车。 周太太把车放好后,就往民房深处走去。 李璐瑶和林伟杰也尾随其后绕过民房,步行了大概20多分钟,穿过了几条横七竖八的小胡同,在一间像是门脸房的矮房前停顿了几秒后消失不见了,猜想应该是进入了这间平房。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周太太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布兜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昨天晚上刘姐向周良人汇报周太太的行踪时曾提到过亲眼看见她去过那里,这个“那里”是不是指的就是这个地方呢? 李璐瑶看周太太已经走远,连忙向这间平房里走去,却被身边的林伟杰一把拉住。 “你拉住我干什么?” “你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我不拉住你能行吗?难道就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进去?” 李璐瑶抬头一看,才发现平房顶上竖着一块黑色的广告牌,上面用白色的油漆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寿衣、花圈、墓碑雕刻”。 第32章 :冥店 原来是间殡葬行业的铺子。 周太太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家里有人去世了? 李璐瑶和林伟杰一翻商量后,还是打算进去里看看。 这间门脸房并不大,大约30平米,屋内的货柜里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寿衣、冥币、花圈等物品。再往里看去,发现最里面的墙上有一面红色的小门,门只有半米多高,还上着大锁,可能是一间小仓库,用来存储闲置货物的。 李璐瑶开口问道:“请问有人吗?” 一个老头从货柜后面走了出来,“买东西吗?”老头穿的衣服很旧,是那种绿色的军服,大概是40年前建国初期人的打扮,胡子拉碴的很邋遢的样子。 “哦,我想问下,刚才的那个人来这里做什么?”林伟杰问道。 “买冥币。” “她有说过买这些干什么吗?” “你说买冥币香烛能干什么?” “除了买东西,她还说什么了吗?” 老头很生气的回答:“他买东西,我卖东西,能说什么,你这个小伙子,你们买东西不,不买别在这捣乱。” 周太太买这些有什么用?她家里又没有死人?难道是烧给王春玲的? 李璐瑶迷惑了,市里有很多家做殡葬服务的店,为什么要跑这么远的路还步行这么久到这个小店里买。这个店里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大爷,您别生气,我们买东西,刚才那位太太买了什么,我们也要一份。您帮我们选齐了,千万别落下任何一件。”李璐瑶连忙给林伟杰使眼色,暗示他不要再问了。 坐在奥拓车上,李璐瑶翻着刚刚买回来的一大包东西,烦闷的冲林伟杰嚷叫:“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这些冥币元宝纸片很普通,在任何一个出售冥币的小摊上都能看见。周太太买这些做什么呀?” “哇,你看这个,1千万美元,这地底下的钱也通货膨胀啊,面额这么大!”林伟杰用两只指头捏着一张印着1千万字样的绿色大钞惊奇的说道:“还有这个更厉害,洋房、跑车、银行卡、外国妞应有尽有啊,看来死人过的生活比咱们好多了。” 李璐瑶从林伟杰手上抢过印有别墅豪放妞的大纸,喊道:“林伟杰,我是让你来跟我研究这些破纸的吗?你快给我看看到底漏了什么呀。” 母老虎已经发威,林伟杰只得顺从的接过白色布兜,仔细查看起来。 “这是什么?你见过没有?” 林伟杰手里拿着一对白色蜡烛。说是蜡烛但又与普通的蜡烛并不一样,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两根圆柱形蜡烛只有外面的一圈外皮是用蜡做的,它的中间部分竟然是种液体,蜡烛的芯也不是一般的棉线,而是一条透明的细线,不仔细观察真的还看不出来有这样的一条线贯穿蜡烛。 “我刚才还真没发现,这蜡烛竟这么奇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蜡烛,这能点着吗?”李璐瑶好奇的摆弄着手里的蜡烛。 “要不咱们再回去,问问那个老头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吧?”白色蜡烛也激起了林伟杰的求知欲望。 “大爷,这个是做什么用的?这个是蜡烛吧?”李璐瑶将那两根白色蜡烛放在柜台上。 “对,这个叫尸烛,又叫招魂烛,是专门在人死后的第七天回魂时点的。不是我吹牛,这个尸烛,你在全国都很难找到第二家卖这种东西的店,所以我这店虽小,但懂行的人,都来我这买东西。”邋遢大爷一副特别自豪的摸样,口水都说的喷出老远。 “不过,这东西也不是谁买回家都能用的,还要看买主跟这尸烛有没有缘分。” “这话怎么说?难道蜡烛还有感情?” “这东西是很邪门的,知道为什么叫尸烛吗?因为这蜡烛中间部分的液体是用尸油做的,这尸油绝大部分都是用动物的尸体提炼而成,所以很廉价,效果嘛也不是很明显。” “那没有效果还买来做什么?”林伟杰好奇的问道。邋遢大爷瞟了一眼林伟杰,好像是很不满意他打断自己:“你们也知道,现在是新社会了,有些顾客本身就不相信这些说法,可又怕万一是真有这种事情,所以就花钱买两只这样的尸烛点点,多些心理安慰,有没有效果,他们自然也不会在意。可是如果这尸烛里的液体是用其他的特殊东西提炼的,价钱自然也会高很多。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就是这个道理。”大爷看见李璐瑶一脸的茫然模样,感觉自己也如同尸烛一样身价倍增。 “那你卖给我们的自然是那没效果的了?”林伟杰又问道。 “我做买卖童叟无欺,不会让你们花冤枉钱的。这两支蜡烛,三十元人民币。你们只是想知道刚才的那个女人买了些什么,我是不会把真的尸烛卖给你们的,再说了,就是卖给你们,你们也买不起。” “那真尸烛多少钱一只?”李璐瑶从挎包里翻出钱包。 “尸烛要论对买,一次最少点2只,你买一只是没有用的。三万元人民币一对。”老板冲李璐瑶摇了摇头,又轻飘飘的走到货柜后面去了。 李璐瑶和林伟杰面面相觑,看来就算把自己也卖了,都拿不出这三万元人民币,还是现实一点比较好。 林伟杰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外跑。李璐瑶边追边问:“你怎么了,跑什么呀?” “我刚才把车停在禁止临时停车区域了,过了这么久,会被警察贴罚单啊。” 现在已经知道周太太到店里买了尸烛,那她买尸烛打算干什么还没有找到答案,李璐瑶和林伟杰决定再回周家看看情况。 周太太的白色轿车停在周家楼下,看来她已经回来了。周家的房子是一栋三层的别墅,楼下有花园,喷泉,装潢的十分豪华,明眼人一看这种装修风格就知道周良人是个暴发户。临街的这面上有一排窗户,都是落地式的大玻璃。透过窗子能够清晰的看到一层和二层的家具和布局,三层的窗子却用黑色绒面窗帘完全遮挡住了。 “如果我没猜错,周太太现在就应该在三层最右面的这间房间里,也许正在点尸烛。这大白天的,拉着那么厚的窗帘干什么?”李璐瑶指着三层的窗口说道:“一会儿我先进去,如果有什么不妥,我会拨通你的电话,你马上上来就行。” “这不行,万一有危险呢,我不能让你自己去。” “我是女孩,周太太对我不会有太大的防范心理,你一个大老爷们,趁人家家里没人,非要进人家里待会,弄不好了周太太报警怎么办。惊动了别人,这事就更不好办了。” “那好吧,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千万不要自作主张,立即离开,我们再做打算。安全第一,知道吗?” “好,知道了,你啰嗦起来比我妈都我妈。” 李璐瑶深吸了一口气,走近周家大院,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分钟,对讲器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你找哪位?” “我是物业公司的小李,检查一下您屋里的电路系统,有其他业主反映,他们房子的电路系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痕迹,我们怀疑大部分房子都存在电路老化的问题,公司特意安排我来检查一下。” “哦,那您请进。”嘭的一声后,周家院门打开了。李璐瑶冲着站在远处的林伟杰伸出两个手指,做了一个v字的胜利手势。 进入周家客厅,一个佣人打扮的大姐走了过来:“您检查吧,但请您不要去三楼最右面的那间屋子,太太正在里面休息。” “好的,你放心。” 说完,李璐瑶就假模假样的逐屋检查起电路。文科毕业的李璐瑶哪里知道电路系统应该在哪个位置,不过用电器的地方就一定有电,所以检查有电器的地方就一定没错。就这样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到了三楼。李璐瑶看没人,正是好时机,没有多想就直奔右面房间走去。房间门紧闭,里面也没有一点声响,安静的都可以听见自己紧张的喘气声。 “姐姐,玩车车!”一个大个子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李璐瑶身后。李璐瑶正撅着屁股耳朵贴着门打探消息,突然有人说话,着实吓了她一跳。 “姐姐,跟我玩车车。”眼前的大个子把一辆玩具车模型在李璐瑶眼前晃了一晃,接着发出憨憨的笑声。 李璐瑶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在跟她说话。 男人个子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七的样子,身材也很肥胖,有点像电视剧里的肥猫。仔细看他的样貌很老成的样子,看年龄也至少是个青少年,可穿的还是背带裤,卡通球衣。 李璐瑶正纳闷时,接他进门的女佣人走了过来,一把拉住肥猫温柔的说道:“小少爷,我陪你玩,姐姐要走了。”然后略带歉意的向李璐瑶解释:“这是我家少爷,这里有些问题。”女佣指了指自己的头部。李璐瑶心里神会,点了点头。“李小姐电路如果没有问题,我送您出去吧。” “哦,好。” 李璐瑶刚想跟着女佣下楼,肥猫就一把抱住了她,大哭道:“我要姐姐陪我玩车车,不让姐姐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女佣怎么劝也止不住。 第33章 :东东 “东东怎么又哭了?”周太太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女佣赶忙说明情况:“哦,是少爷要跟这位李小姐玩玩具车,怎么劝也劝不住。这位李小姐是物业公司派来做电路安全检查的。” “妈妈,我要跟姐姐玩,不要让姐姐走。”肥猫倔强的抱着李璐瑶,流了李璐瑶一脸的眼泪鼻涕。女佣和周太太都尴尬的看着被大个子当成玩具抱在怀里的李璐瑶。 “好的,好的,你先放开姐姐,姐姐陪你玩车车。”李璐瑶艰难的喊道。 肥猫很听话的放开了手,然后就开心的笑起来。 “那就只能跟姐姐玩一小会儿啊,一会儿就该吃中午饭了。”周太太无奈的看了一眼大个子又对李璐瑶说道:“不好意思,李小姐,看来要耽误你一小会时间了,请您留下一起用餐。” “没关系,您别这么客气。”能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正是李璐瑶求之不得的事情。 李璐瑶被肥猫拉到他自己的房间,陪他玩起了玩具。 其实这个周太太为人很亲切,对待佣人也很友好,很随和。李璐瑶对周太太的印象很好,觉得她不像是那种去公司捉奸拍照片逼死王春玲的那种悍妇。她与悍妇的形象相差的太多,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间拉着厚厚窗帘的房间里,到底有没有周太太买回来的尸烛。 “姐姐,你玩车车。”大个子把玩具车塞到李璐瑶的手里,打断了她思考问题。 “哦。” 李璐瑶看着眼前的这个大孩子,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开心的对大个子说:“你叫东东是吧,你喜欢姐姐陪你玩吗?” “喜欢。” “那你喜欢妈妈陪你玩还是爸爸陪你玩?” “妈妈。” “那爸爸呢?爸爸不陪东东吗?” “爸爸不喜欢东东,爸爸喜欢姐姐。妈妈说爸爸喜欢漂亮姐姐。” 他嘴里说的漂亮姐姐,应该就是王春玲吧。 “东东,咱们到妈妈屋里玩捉迷藏好不好?” “好,东东喜欢玩捉迷藏。” “妈妈房间比东东的大,东东藏起来姐姐一定找不到。如果姐姐找不到东东,姐姐就给东东买糖吃。” “哦,我要吃糖。不过咱们要悄悄的去,千万不能被妈妈发现……” “好,咱们悄悄的。” 李璐瑶带着大个子东东走到周太太的房间门口,发现门是开着的,窗帘也已经被拉开。屋子里很亮堂,也很宽敞。这确实是周良人夫妻两的卧室。 “好啦,东东快去藏吧,姐姐蒙住眼睛看不见。”东东开心的跑开了。 过了一阵子,李璐瑶发现东东已经没了踪影,就也走进了周太太的卧室。一边观察周围的摆设,寻找那两根尸烛和线索,一边提醒藏起来的东东,她已经开始找了。 床头柜上摆放的照片里,周良人和周太太笑的很开心,周太太抱着还是婴儿的东东,站在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地上,周良人扶着周太太的腰,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妻儿。这是个曾经多么幸福的家庭呀,现在却是…… 屋子里其他的摆设也很少,没有有用的什么线索。 “姐姐找东东咯,看看东东是不是在柜子里。” 李璐瑶借机拉开卧室里的每个抽屉,打开每个柜子,逐个翻看。终于在一个小柜子里找到了两根尸烛,但这尸烛跟他们买的相差很多,只是短短的两截,最多只有10厘米长。 “姐姐,我在这里,你没找到我,我要吃糖。”东东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 “哦,呵呵。”李璐瑶拉着东东走出了房间。 “李小姐,请您下楼用餐吧” “不了,我要赶回公司,把检查结果上报给经理,我先走了。” 女仆送李璐瑶到门口,礼貌的与她告别。 “我找到了那两根尸烛,确实在周太太的房间里。” “还有什么发现吗?”林伟杰激动的问道。 “他们有个智障的儿子,还有我在周太太的房间里藏了一件秘密武器,看来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知道谜底喽。”李璐瑶露出狡猾的笑容。 “什么,你把针孔摄像机藏在周家了!”林伟杰又惊又气的看着脸上写满有什么大不了的李璐瑶。 “喂,你可以再大声些,最好让对面的周家人听见,要不让警察听见也行!” “你还知道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啊,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把针孔摄影机放在周家,这等于非法在周家安装监视器,这是犯法的,李璐瑶,你闯大祸了,万一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记者,不是警察,更不是福尔摩斯,你,你,你气死我了。”林伟杰气急败坏的数落李璐瑶。 “我敢保证没人会发现的,你以为这次的事情还是以前那种一般的新闻调查吗?喂,林伟杰,这是灵异事件,当然要用非常方法,难道那鬼魂会亲自送上门让你采访吗!笨猪!你要相信我,我已经想好了办法,明天就能安全顺利的把仪器取回来,保证人不知鬼不觉的,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放心,放心啊。” 林伟杰看李璐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当下也找不出其他的办法,就只好随李璐瑶胡闹:“那明天我还得陪你来,必须取回仪器,而且你得保证,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做了,有什么行动必须跟我商量,经过我的同意才行,再也不许你擅自做主。”李璐瑶从没见过林伟杰如此紧张,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突然觉得像换了个人,男人魅力也增添了许多。 “好,我向你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二天,林伟杰、李璐瑶早早的就来到了周家门口,林伟杰生怕李璐瑶再捅出什么娄子或是取回针孔摄像机时被周家人发现,执意要跟李璐瑶一起进去。 叮咚,林伟杰快李璐瑶一步,先按响了门铃。 “您好,您找哪位?”女佣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是物业公司的经理,昨天我派李小姐来过,她一时大意将公司的库房钥匙丢了,想看看是不是落在您家里了。” 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啊,林伟杰你也会撒谎,说的比我还溜:“哦,您好,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可以进去吗?”李璐瑶赶紧补充道。 女佣人一听李璐瑶也跟着来了,毕竟昨天见过,确定她不是坏人,就放心的让他们两人进了屋。 “昨天负责打扫卫生的刘姐并没有跟我说过捡到钥匙,可能没有落在我们这里,不过我听少爷说您跟他去过周太太的卧室,那里没有经过太太同意刘姐不会随便打扫,如果没有在那,就肯定没有落在我们这里了。我可以陪你上去看看。” 三人一起走进周太太的卧室,李璐瑶冲林伟杰使眼色,让林伟杰支开女佣人。 “哦,过两个月咱们小区要进行煤气置换天然气的施工和安装,这里有份表格需要您填写,详细的把咱们这栋房子的情况说明一下,方便我们工作。”林伟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表格,递给女佣人。 “哦,好,我把笔放在楼下了,我去拿一下。” “哦,这样啊,那我跟你一起下去吧,里面还有些内容需要我跟您简单的说一下。小李啊,你赶紧看看有没有钥匙,别磨磨蹭蹭的打扰业主。”林伟杰跟着女仆一起下了楼。 李璐瑶连忙从展示柜的玩具熊后取出针孔摄影机,装在包里。李璐瑶一下楼就就看见林伟杰正拿着表格给女佣人大讲天然气的优势,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突然觉得林伟杰十分有趣,跟佣人大姐都能聊的这么起劲,而且编瞎话的功力不在她之下。通过这件事情又见识到了他鲜为人知的另一面,看来自己对林伟杰的认识还很不全面。 “大姐,你留着表格慢慢填啊,填好以后放在家里,等天然气施工队来了,交给他们就行。我们就不打扰了。” 女佣人拿着表格,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两个人就一溜烟的跑出了周家。 林伟杰刚把车停到一个比较偏僻的胡同里,李璐瑶就迫不及待的拿出针孔摄影机,取出内存卡,插到准备好的dv机里。 dv机画面里一直都很安静,什么人都没有出现,直到10小时22分钟时,周太太进入了房间。从李璐瑶离开周家开始计算,此时应该是晚上10点左右。 周太太先是把房门关好,上了暗锁,又将窗帘拉住,从柜子里取出了什么东西,放在梳妆台上,随后拉灭了房间的壁灯。由于拍摄角度问题,周太太是背对着镜头,加上没有灯光,光线很暗,所以看不到她拿出的是什么物件。 她先是点亮了两只尸烛,一边一只放在梳妆台的镜子两边。然后又拿出了什么,放在自己的面前。随后就嘴里叨念着一个名字,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听的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能勉强听到,好像是在叫圣烛主人,圣烛主人。 没过多久,屋子里就被绿色的光笼罩,暗暗的绿色,阴森森的。光是梳妆台上燃烧的尸烛发出的。两团绿色火苗不停的跳动着,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接着,画面好像受到一股强烈的电波扰乱,变得非常不清楚,抖动的十分严重,还时不时的有许多白色雪花出现。 第34章 :是非之地 周太太面前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些影像,但无法看清是什么,模模糊糊。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嘿嘿嘿,周太太,你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为你效力啊!” “我想,我想让良人跟我和儿子一起回老家生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哦?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我想让良人的公司倒闭。我存了一笔钱,足够我们回老家生活。这种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我过够了,我过以前的那种生活,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好啊,我可以答应你。只是,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这次你来拿什么满足我呢?第一次你要闻霜霜死,花光了周良人的所有家产为我重塑金身。第二次,你要潘美媛死,又将你儿子的一半大脑献给我。这次,你要王春玲死,又把自己也献给我,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拿来满足我的。” “我,我,我是什么都没有了。可,可我若失去我丈夫,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意义。” “好吧,看在咱们多年交情上,我就给你指一条明路,只要……” 画面突然间变成黑色,一动不动了。 “唉,这个针孔摄影机的电池容量较小,只能勉强维持11个小时,看来是没电了。关键时刻掉链子,气死我了。”李璐瑶撅着嘴,无奈的看着手里的dv。 “好了,别生气了。最起码我们知道周太太买尸烛到底是为什么。”林伟杰说道:“看来这尸烛除了能够引导亡魂,还可以招来为自己办事的恶灵。周太太在与魔鬼做交易。王春玲是被周太太招来的恶鬼害死的。” “恩,从他两的对话里可以听出来,被恶鬼害死的不仅仅只有王春玲,还有两个人,一个叫闻霜霜,一个叫潘美媛。她们又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让周太太恨之入骨。甘愿用自己老公的全部家产和儿子的一半大脑去满足这个恶鬼,让她们去死呢?”李璐瑶若有所思的倚靠在车窗上。 林伟杰发动车子:“先回公司吧,跟晓鸥姐商量一下。” “等等,我曾经在周良人的公司里,见过这种绿光,也听过这个恶鬼的声音,尤其是这个笑声,听了直让人起鸡皮疙瘩,让我记忆深刻。没错,绝对没错。难道周良人也与这只恶鬼有交情?看来这件事情变得复杂了。我们还是先回周良人的公司吧,我想再去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不知道为什么李璐瑶一直都有直觉,认为保洁员刘姐一定与这件事有着莫大的关系。与刘姐的两次对话,都让李璐瑶觉得她并不是一个普通人。想要打开突破口,还是应该把刘姐放在调查的第一位。 走进周良人的公司,李璐瑶发现大家对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原本的热情相待现在只是简单的点头打招呼,有的甚至像不认识她一样,从身边头也不回的走过。看来周良人已经不欢迎自己再来这里了。 李璐瑶看到刘姐提着清洁工具走进厕所,便也跟着她走了进去。 “刘姐,我又来麻烦你了,你是了解我的,你要是再不说话,我还会向那天一样跟着你。而且你最好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跟我兜圈子,我现在可是知道很多关于周家的事情,你最好说实话。”李璐瑶看看厕所里没有别人,就单刀直入的切入了主题。 刘姐抬眼看了看李璐瑶,摇了摇头,笑着说:“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我只是一个保洁员,哪里知道那么多事情,李小姐,你高抬我了。” “哦?是吗?普通的保洁员可以在晚上与老板单独会面吗?会奉老板之命监视太太吗?” 刘姐显然是被吓到了,拿着抹布的手,抖了一下,嘴角也不自主的微微抖动着。 “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还知道,周太太去过哪里,买了哪些东西,所以,你最好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了。” 刘姐放下抹布,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王春玲死亡现场的情况是怎样的,还有,为什么你能看见死后的王春玲却一点也不恐惧,你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刘姐顿了顿,缓缓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的左眼是假的吗?” 李璐瑶十分惊诧,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刘姐的左眼确实与右眼稍有些不同,看上去比右眼大了一些,瞳孔的颜色深了很多,完全是黑色的一片,没有黄色的部分,就像现在爱美的女孩带着黑色美瞳眼镜的效果。 “我小时候出了一次意外,造成左眼眼球破裂,后来年龄大一些的时候,家里攒钱给我做了眼球植入手术,我左眼的眼球是狗的。” “狗的?” “恩,所以我就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刚开始还很模糊,可随着我年龄的增长,那些模糊的画面就越来越清晰,直到现在,我能清楚的看到那些东西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李璐瑶听到刘姐说走来走去时,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惊恐的说:“你不害怕吗?” “曾经害怕过,现在习惯了。”刘姐的语气很平淡。 “你是说,你能看见那些东西在咱们附近走来走去?那些东西跟咱们生存在同一个空间?” “恩,但也不全是。其实他们还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也许是有些灵魂与我们所生活的空间存在部分重合的地方,所以有的人就能看见,但绝大部分人是看不到的。我因为有一只狗的眼睛,也就拥有这种能看到它们的体质。” 李璐瑶回忆起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讲的那些鬼故事,确实是说人眼看不到的东西,许多动物都能看到,比如狗和猫。 “那你王春玲一直都在这里。人死了不是该堕入六道轮回,去投胎再世为人吗?” “你说的是那些正常死亡的人,像她这种自杀的,永远也得不到安歇,她只能无数次的重复死前的经过,生生世世遭受惩罚,灵魂终日游荡在死前的空间里。” “那她太可怜了。你是唯一一个目睹她死亡现场的人,你能跟我说说吗?” 刘姐突然一阵冷笑:“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恩,你告诉我吧”李璐瑶诚恳的望着刘姐。 “你自己问她好了,她就在你头上,正低着头看着你呢!呵呵” “啊,”李璐瑶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软了,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喂,你醒醒,醒醒。”林伟杰摇晃着李璐瑶的胳膊。 李璐瑶缓缓的睁开眼睛,惊恐的喊道:“她说她看着我,她在我头上。” “你怎么了,怎么晕倒了。我刚才接到他们公司人打来的电话,都吓死我了。” 李璐瑶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 眼前的林伟杰焦急的看着自己,厨房里陈晓鸥正在叮叮咚咚的忙着切菜。 餐桌上,李璐瑶一边吃着陈晓鸥秘制的皮蛋瘦肉粥,一边向他俩讲述了刚才在周良人公司发生的事情。 陈晓鸥从林伟杰那大概知道了他两这几天的经历,又听李璐瑶所说的刘姐,也觉得周良人和周太太的这起灵异事件十分复杂,调查起来也比李立的那起更有难度。 “我觉得你应该再回周家看看,既然周太太要与恶灵做交易,就一定会再召唤恶灵,至于你们说的闻霜霜和潘美媛,我可以找公安局的朋友帮忙打听一下,是怎么死的。” “晓鸥姐,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还给我安了个跟屁虫,我不是说不要别人帮忙吗。” 陈晓鸥看了看一脸慌张的林伟杰,慢悠悠的说:“多个人帮你不是挺好的,你这丫头莽撞惯了,真怕你碰见什么坏人,被人卖了自己还傻乐呵呢。” “好了,我现在去趟公安局,帮你们打听一下另外的这两个人,顺便问问司徒有没有消息。” “未来姐夫还没有回来呀,他真狠心,把我们晓鸥姐这么一个大美人独自扔在家里,也不怕被别人抢了。”李璐瑶又耍起了贫嘴。 陈晓鸥怪好气的点了点李璐瑶的脑门,说道:“小马屁精,好了,我走了,你注意安全,我有消息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送送晓鸥姐,你先吃吧。”林伟杰站起身陪陈晓鸥一起下了楼。 “我说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单位也不见人影,打你手机也不接,原来是跟李璐瑶在一起,做护花使者呢。下次再这样,事先要跟我打个招呼,要不然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陈晓鸥故作生气的说。 “恩,对不起,晓鸥姐,你也知道李璐瑶,小性子一上来什么事情都敢做。这次跟以前不一样,跟这些无形的东西打交道不多个心眼真是不行。”林伟杰委屈的解释。 “呵呵,跟你开玩笑呢,别认真。有你看着她我还放心一些。不过也就你能找到李璐瑶,我派去的人找了一天也没找到李璐瑶的踪迹。” “嘿,谁让我跟这丫头太熟了呢,她一抬腿我就知道她要往哪头走。” “刚听你说,司徒还没回来呢,一点消息都没有吗?这都快3个月了。” “恩,这次去局里正好问问他们组里的人,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 第35章 :良人的故事 “司徒以前不这样啊,每次都会隔三差五的给你打电话报平安的,这次……” 林伟杰看陈晓鸥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知道是自己说的话让陈晓鸥担心了:“这次一定是执行的任务太重要了,所以才没跟你联系。你别太担心了。” “恩,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璐瑶还等着你呢。” 陈晓鸥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公安局的方向驶去。 送走了陈晓鸥,林伟杰和李璐瑶又开始研究起下一步的调查方案。 “我们已经弄清楚周太太与恶灵打交道的事情,还有刘姐也能看到王春玲的原因,晓鸥姐也去调查闻霜霜和潘美媛的身份,那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呢?”李璐瑶一筹莫展的在笔记本上写着这几个人的关系,事情好像一下陷入了僵局,一时间竟没有了头绪。 “去周家再看看吧,反正也没有什么新想法。”林伟杰说道。 李璐瑶再次来到周家大门外时已经临近傍晚,为了避免引起周家人怀疑,林伟杰没有计划和李璐瑶一起进入周家,为了能确保李璐瑶的安全,林伟杰跟公司申请了迷你耳置式对讲机,两个人在耳朵里各放一只,可以最大限度的互相沟通。 “叮咚”李璐瑶按响周家的门铃:“我是小李,我来……” “李记者吧,快请进。”这次开门的是周太太本人。李璐瑶很吃惊,一直以物业管理员身份出入周家的她,这次却被周太太唤为李记者,看来自己的身份已经曝光。 “您好,周太太。” “李记者,快请坐。”周太太看到李璐瑶,热情的招呼她坐下,还亲自为她倒了一杯水。 “对不起,周太太。前几次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那是因为……” “哦,没关系,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长得特别的像我小妹妹,所以对你特别的亲切,加上我家东东这么喜欢你,就更觉得咱们有缘分了。 你走了以后,东东整天吵着要找你,说是你答应要给他买糖吃,没办法,我就带着他去你们物业公司找了你一趟,可那的工作人员说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我还挺纳闷的,无意间听刘姐说起有个姓李的记者一直在公司里搜集资料,还说要采访良人,我就问了问情况,打听了一下这个记者的长相和年龄,结果一对就对上了。原来你根本不是物业管理员,是个大记者。 哎呀,我还说这回坏了,良人把你赶走了,他又不知道你是哪家报社的,去哪找你呢,正想着,你就来了。哎呀,你说咱们姐俩是不是特有缘分。” 李璐瑶看周太太对自己欺骗她的事情一点都不生气,也就放松了起来。就这样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了家常。李璐瑶发现周太太与自己有很多共同的喜好,比如喜欢听理查德的钢琴曲,喜欢去电影院看电影,喜欢喝蓝山咖啡等等。再加上周太太很亲切的关心李璐瑶,弄得她真有点把周太太当成自己姐姐了。 “周总跟您都不是本地人吧,我感觉您们比较像南方人。” “恩,我两都是福建人。不过很早就来北方发展了。” “那您们创业一定很难吧,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恩,挺不容易的,良人也算白手起家,从什么都没有到现在这个位置,真的很辛苦。” “您们是怎么认识的?能跟我说说您们的恋爱故事吗?” 李璐瑶的问题,打开了周太太尘封的往事。 “我跟良人从小就认识。那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关系相处的很好,所以两家大人就决定如果生下的是一男一女,那就让我们结为连理,也就是指腹为婚吧。我和良人一直都是好朋友,我比他小6岁,他把我当成亲妹妹一般照顾。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要嫁给良人做媳妇,所以一直都很享受良人对我的好。直到良人14岁,他父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嗜赌成性,输光了家里所有的财产,甚至,把良人的妈妈也输给我们那的一家洗头房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妈妈誓死不从,上吊自杀。他爸爸又因为无力偿还巨额赌债,只得带着良人流落到这里,远走他乡。 那时候他爸爸身体已经很差,干不了什么活,良人从小就很要强就决定要赚钱养活父亲。可他那时候还小,刚刚过了16岁,哪个地方也不肯要他干活,后来他找到了一个工地,做小工。 可能是上天可怜他吧,他18岁时因为自己的勤奋肯干,赚了一笔钱。后来他爸爸去世,良人用这笔钱办了丧事后,还剩了一些,就带回老家又卖了老家的房子偿还了父亲生前欠下的债务。等我成人以后他又来我家找到我,带我一起到了这个城市。 我们那时候生活过的并不富裕,可两个人真的很幸福。慢慢的良人赚的钱越来越多,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就投资了一片地种植枣树,再后来就开办了现在的公司,自己当上了老板。” “那你们可真算是模范夫妻了,同甘共苦,相濡以沫。”李璐瑶看着眼前的周太太,觉得她讲起与周良人共患难的生活时,脸上充满了幸福感,这种感觉让周太太变得更加亲切、平静。 “不,我们不是,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跟良人就只能同苦,钱对于我们来说,是种破坏夫妻感情的坏东西。 良人自从有钱后就开始在外面找各种年轻女人,刚开始我还认为他对我们母子有感情,只要我原谅他,他就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所以我一直都默默的承受着,直到一个模特的出现。 良人为了这个女人,竟然背着我给她在市里最高档的小区买了一栋房子,没过多久又给这个女人买了跑车,这个女人也不是个好货,都这样了还不知足,跑到我家里胡闹,逼我跟良人离婚。 哼,也许老天爷也看她不顺眼,这个sao货没过多久,就被车撞死了。良人也终于回家,虽然我们的话越来越少,不过只要他在家里,我就很满足。我怀东东的那年,良人又不安分起来,在外面包养了另外一个女人,我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她的住址,更让我气愤的是,她居然还是个小学老师。一个在学校教育别人子女的人竟然不知廉耻到这个地步,我真的很生气,但因为东东即将出生,我一直都没有跟良人挑明。 孩子出生后我和良人又过了一段幸福的生活,等孩子一岁多,良人就开始对我们不闻不问,就连孩子病了,他也看都不看一眼,我真的很心寒。他可以不爱我,但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了孩子,我也要教训教训这个女人,我想尽一切办法对付她,可这个女人竟然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的不离开良人。我没办法,只好带着儿子搬了出去,想以这种方式逼良人醒悟。巧的是,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也莫名其妙的死了。 真是老天有眼,我以为良人从此以后就能回心转意,没想到,他都已经快50岁了,又找了一个比东东大不了几岁的小女孩,这次更可恶,竟然让这个女孩在公司里上班。我知道后死的心都有了,冲到公司,大闹了一场,一定要让这个女孩名誉扫地。 哈哈哈,你去过公司应该知道这个女人的下场。只要是敢跟我抢良人的贱女人,都得死。” 周太太突然间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脸部的肌肉都已经完全扭曲,李璐瑶感觉事态不对,正打算起身时,却感到一阵晕眩,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眼前周太太笑的扭曲的面容也渐渐模糊,接着就没了知觉。 车里忐忑不安的林伟杰从对讲机里听到周太太的可怕笑声,赶忙在呼叫李璐瑶,让她赶紧离开,可却没有听到一点回声。他意识到是李璐瑶出了事情,连忙翻过周家大门,冲进屋里。 李璐瑶安静的躺在客厅的地上,林伟杰冲上前去,抱起李璐瑶大声叫着她的的名字,突然他感觉自己后脑一阵钻心的疼痛,渐渐的也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璐瑶苏醒过来,头嗡嗡的作响,眼睛也像是进了水一样酸胀。她想用手扶住昏昏沉沉的头部,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已经被粗绳死死的绑住,嘴上也贴了厚厚的胶带。意识到自己被周太太绑架了,想向林伟杰求助时却发现林伟杰竟然就躺在自己身边,同样被五花大绑起来。李璐瑶害怕极了,她使出全身力气用身体一下又一下的撞击林伟杰,希望这样能叫醒他。 林伟杰感到头部传来阵阵剧痛,然后便听到李璐瑶支支吾吾的在他身边乱叫。睁开双眼,林伟杰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眼前的李璐瑶被粗大的绳子绑的像个粽子,自己也同样被绑了起来。 李璐瑶看见林伟杰醒了,一时间竟忘了他们的处境,高兴的双眼泛出了泪花。 此时,房间的门开了。李璐瑶透过走廊透过来的光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原来他们被周太太绑到卧室里。 接着周太太走了进来,关上门。从柜子里拿出那两只尸烛,摆放到梳妆台镜子的两边。她从镜子里发现李璐瑶和林伟杰已经醒了,就警惕的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尖刀,向两人走来。 第36章 :尖刀 “我需要我的丈夫,所以,对不起了,李小姐。”周太太用尖刀在李璐瑶的脸上游走起来,冷漠的看了一眼满眼惊恐的林伟杰:“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我没想害你,你却自己送上门。” 李璐瑶害怕极了,她用力的反抗,却只能发出呜呜的低沉声音,这点声音小的连门外的人都很难听见。无论自己怎样反抗都难逃一死,此时林伟杰只想救出被周太太恐吓的李璐瑶。他用尽全力的向周太太冲去,在惯性作用下,重重的将周太太撞倒在地。 周太太被林伟杰的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坐起身拾起跌落的尖刀大喊:“哼,你这么着急死,那我就成全你。” 尖刀顺势落下,李璐瑶恐惧的呜呜大叫。 咚,尖刀重重的落在地上,周太太也应声倒下。 李璐瑶睁开朦胧的泪眼,看见一个人手持铁棍,站在倒下的周太太身体后面。 医院病房里,李璐瑶坐在病床前,无比伤心的看着靠坐在病床上的林伟杰。林伟杰将周太太撞倒时,跌落的尖刀还是不小心划伤了林伟杰的右面脸颊,形成了一段20厘米的伤口,幸好伤口并不深。 “你没事吧,都怪我,要不是我轻信了周太太,喝了她下了药的水,你也不会为了救我受伤。” “没事,看你现在这么伤心,我现在好多了,我还以为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是不会为了我掉眼泪呢。” “可是你伤了脸,要是好不了,或者落了疤,那就破相了。你本来就长得影响市容,这脸上又再添点花且不是更找不到女朋友了。” 林伟杰本以为李璐瑶是因为害自己受伤为自己担心掉眼泪,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又好气又好笑的对李璐瑶说:“哎呀,那可怎么办呀,我这辈子要是找不上媳妇,我爸妈得着急死。” 李璐瑶看林伟杰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连忙用双手捂住前胸:“我可不能以身相许啊,我,我,我大不了也不结婚,一辈子陪着你,给你当好朋友,省的你自己孤单。” 林伟杰看到李璐瑶这副表情,张嘴就要大笑。 “你别笑,你可不能笑,把伤口笑裂了,就麻烦了。”一个人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大包水果、食品、和日常用品。 “刘姐,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两这会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 “今天下午,周太太叫我和小赵带着东东去公园玩,本来说好一定要我们赶回家吃晚饭的,可到了傍晚的时候,又给我们打电话,叫我们今天必须带着东东在外面住。我觉得很奇怪,周太太从来都不允许东东在外面吃饭,更别提在外面住宾馆不回家了。我们领着东东在kfc吃过饭,又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标间,打算住下,可东东非要要他的机器人,就是他房间里的那个,平时睡觉他总把这个机器人放在枕头边,说是机器人会保护自己,可能是养成了习惯吧,没有这个机器人,东东怎么都不肯睡,又哭又闹。弄得我两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下我只好回家给东东取下玩具。一进家我就感觉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一层和二层都亮着灯,那就是说太太应该是在家的,可太太屋里却没有亮灯,我觉得很奇怪。给东东拿上玩具后,正打算离开,忽然听见太太屋里有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很沉闷的响声。可上来时明明看到太太屋里没有亮灯,怎么会有东西掉了呢。我担心是家里进来了小偷,就顺手拿了东东屋里的一根棒球棍,到太太屋里看看。没想到,一进去就看到了太太拿着刀的样子,一时情急,就用棍子把她打晕了。” “哎呀,你来的太是时候了,再晚一秒钟,我就挂了。”林伟杰握住刘姐的手,激动的来回挥动。 “刘姐,上午你把我吓的晕倒,我已经把你划到坏人那堆里了,没想到晚上你就又救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李璐瑶不好意思的说。 “那现在周太太怎么样了?”林伟杰问道。 “哦,她在隔壁病房,应该没什么大事,刚才已经醒了,大喊大闹,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这会儿刚刚睡熟。” 陈晓鸥从病房外疾步走来:“你两怎么回事啊,刚分开没多久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哦,别担心,我和林伟杰都没什么大事,就是害的他破了相,医生说好好调养不会落下疤的。”李璐瑶向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委屈的解释。 “恩,没事的,晓鸥姐,你去公安局找到线索了吗?”林伟杰关切的询问。 陈晓鸥看了看屋里的刘姐,又看了看李璐瑶,问道:“这是?” “哦,这就是刘姐,我跟你说的那个刘姐。晓鸥姐,今天要不是刘姐我两就没命见你了,确实是刘姐救了我们,可这件事两三句话说不清楚,反正这屋里都不是外人,没关系的。”李璐瑶连忙补充说明。 “那既然都不是外人,我就把今天去公安局的情况跟你两说说。”说着陈晓鸥拿出了两张女人的照片放在林伟杰的杯子上,指着其中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说道:“这个女孩叫闻霜霜,几年前死于一场车祸,警察勘察现场已经定案,是一场交通事故,算是意外吧。她过马路在人行横道线边等待绿灯的时候,被一辆向右转弯且正常行驶的小型汽车撞死了。据知情人透露,是闻霜霜自己着急抢行过马路造成的。不过挺可惜的,她死时才22岁,而且当时她刚刚入选全国模特大赛。” 又指着另外一张照片说道:“这个女人叫潘美媛,是市里一所小学的老师,在一次去县里的兄弟学校交流心得时,死在了所住的宾馆,据说是因为路上过于奔波,加上前一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所以心脏病发猝死,当时她是独自住一间房间,直到第二天早上服务员查房时才发现。” “加上在公司厕所上吊自杀的王春玲,已经有三个女人因为与周良人有暧昧关系而惨遭毒手,看来这只恶鬼还真不简单。”李璐瑶担心的问刘姐:“刘姐,你能帮帮我们吗?因为只有你能与这些异灵接触,我们有很多事情都想请教你。” “恩,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去看看周经理来了没有,你们先聊吧。” 说完刘姐急匆匆的走出了病房。 过了二十多分钟,隔壁周太太的病房里传出阵阵哭喊声,声音很大,在深夜寂静的医院里显得格外刺耳,把附近几个病房的病人都吵醒了,大家都扒在门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璐瑶和陈晓鸥也在观望的人群中。 周太太的病房里站满了人,有医生、护士,还有他家里的佣人、刘姐。听护士说原来周太太在打过镇静剂睡熟后,竟不知不觉的没了气息,等赶来的周良人发现时,已经太晚了,人早就走了。病房里充满了悲伤的气氛,其他病人知道是有人过世了,也就不在看热闹,怕自己触了晦气,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病房。 随着的周太太过世,李璐瑶和林伟杰也终究没有找到这件事情的谜底,虽然这件灵异事件已经暂时划上了休止符,可那深藏在周良人、周太太、刘姐以及玛瑙戒指中的团团迷雾仍然弥漫在李璐瑶和林伟杰的心里。 在周太太去世后的第三天,李璐瑶和林伟杰再一次来到周家拜访。 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再没有往日的温馨整洁,到处都是用白布蒙盖的家具,看样子周良人是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居住了。 李璐瑶、林伟杰来到三楼,发现周太太的卧室门打开着,再走进去看到了周良人抱着东东坐在地上,对面的梳妆台上摆放着周太太的黑白遗照。 林伟杰走上前去,低声的说道:“周先生,我们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没有人回答。 “周总,我们别无它意,只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你别太伤心了,周太太已经走了,您要注意身体,毕竟还有东东需要照顾。” 仍旧没有人回答。 林伟杰又叫了周良人几声,还是没有人回答他们。 迟疑了一阵,林伟杰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周良人身前洒落了许多液体,发出很浓的刺鼻味道。他赶忙绕到周良人前面,顿时僵住了。 “怎么了?你说话呀!”李璐瑶感到莫名的不安,林伟杰僵直的伸出手,示意李璐瑶不要再说话,慢慢的倒退着走到李璐瑶身边,颤抖的说道:“他们,他们死了。” 在周良人、周太太、东东的墓地前,陈晓鸥、李璐瑶、林伟杰三人手捧鲜花,望着墓碑上一家三口的照片,他们的笑容显得那么刺眼。在帮忙料理后事时李璐瑶只找到了摆在周太太卧室床头柜上唯一的一张全家合影,现在周良人终于回家了,周太太也终于可以不再疯狂的思念自己的丈夫,他们彼此长眠在对方身边,也许这正是这家人最好的结局。 “周太太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三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开开心心的在一起生活,我想,现在她应该如愿以偿了。”李璐瑶感到有口气闷在心里,憋得她难受的说不出话:“只是这实现愿望的代价也有些太大了,我真的不明白,周良人为什么要带着东东喝农药自杀呢?如果他真的已经不爱周太太,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第37章 :刘姐的一封信 铃铃铃,李璐瑶的电话声打破了墓地的宁静。 “李记者,我是刘姐。” “哦,是刘姐啊,自从周太太去世我就没再见过你,你现在在哪里?周良人出事了,你知道吗?” “恩,我知道,我当时在现场。” “什么!你为什么当时在现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寄了一封信给你,这会儿应该送到你单位了,你回去看过就都明白了。最后我想跟你说句话,你从周家拿走的那两只尸烛,千万不要用,切记,切记。” “喂,喂,刘姐……”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 李璐瑶疑惑的看着林伟杰、陈晓鸥,断断续续的说:“是刘姐,她说她给我写了一封信,信里说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得马上回单位。” 李璐瑶隐瞒了在周家刘姐替林伟杰后脑止血时自己偷拿尸烛的事情,她只是很好奇,怀疑这两根小小的蜡烛是否真的能召唤恶灵做交易,但她并不知道,正是因为她这可怕的好奇,改变了她和她所爱的人一生的命运。 当李璐瑶从前台拿到刘姐寄给她的信时,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快速的拆开信封,拿出厚厚的一叠信纸。 “李记者:你好,也许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所以我要把埋藏在我心里多年的秘密讲给你听,一来是为了解开你心中的谜团,二来是为了释放已经封闭多年的自己。 四十年前,我和丈夫刘大力从农村来到这个城市,经过几个老乡的介绍,到工地做小工,日子过得苦中有甜,不久后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大力很体谅我,不愿意再让我挺着大肚子干苦力活,便执意要我回老家安胎生产,他留在工地。起初的半年,大力都会在月初就把我们娘俩的生活费寄回家,可大约在我生下孩子的第三个月起,就再也没有等到大力寄钱给我们。我和公婆都很着急,担心大力出了什么事情,我就把孩子交给公婆看管,先回了市里工地找大力。 令我没想到的是,工地的老乡告诉我,大力已经辞工走掉了。我询问原因,老乡们都很羡慕的说大力发了大财,三个月前,大力和一个小伙子,在挖土时挖现了宝贝,两个人连夜就辞工回家了。我再询问挖出了什么时,大家也都说不清楚,只是知道挖出了宝贝。 我觉得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大力这人我知道,老实本分,即使是真得了宝贝也不会不告诉我们,更不会连生活费也不记得邮回家里。 就这样,我在市里找了好几天,走遍了市里的所有工地,都没见到大力的影子,工地上的人也都说没见过大力这样的人。 就在我快要灰心时,以前干活的工友找到了我,让我赶紧去趟工地,说是找到大力了。 在火葬场我见到了大力,我万万没想到与大力分别了一年后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再见到他。大力死了,死的很惨。 工友们说,大力是被从三楼掉下来的钢筋扎死的,钢筋从他的头部插入,穿过身体从肚子上戳穿,血流了一地,当时人就没气了。 在我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里,大家一起送走了大力。我拿着单位给的两千块抚慰金,和大力的随身衣物回到了老家。 回家以后我终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每当我看到孩子,就会想起在火葬场时看到的大力,想起他脑袋上和肚子上渗着浓浓黑血的大窟窿。我一遍又一遍的翻看大力生前的随身物品,发现大力的包里,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外,还有一个红色的大绒小包,包里面裹着两根白色的蜡烛,我当时也觉得有点奇怪,只是蜡烛而已,干嘛用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起来。但当时全家都沉浸在悲伤中,只是把大力的这些随身物品,随着大力的骨灰埋在了后山的墓里。 慢慢的我身体开始吃不消,日渐消瘦下去,终日卧床不起。公婆本身就是乡下农民,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我又无法亲自照顾女儿,公婆干了一天的地里活后又得照顾我,又得照顾孙女,再加上大力的惨死,对他们也有很大的打击,他们认为,我生了女儿没有给大力留后,弄得大力断了香火,因此对我和女儿都有了很深的积怨。 终于,在女儿即将满岁的那个夏天,婆婆瞒着我把女儿送走了。我知道后痛不欲生,跟婆婆哭闹着要找回女儿,可公公婆婆却什么也没说,将我反锁在家里。我只好强打精神,逼自己吃饭吃药,想着能下地走了,就去找女儿,再也不回刘大力家。 可能是我有了找女儿的意念支撑,身体也好了起来。可以下地走时就开始到处打听女儿的下落。后来听知情的乡亲们说是被城里的一对夫妻抱走了,自从孩子生下来大力就出了事,没有来的及给她取名字,再后来我又病倒了,一直都是公婆看管着孩子,对孩子的很多特点也都记的不是很清楚,我只记得这孩子有个怪毛病,喝蜂蜜水会过敏起红色疹子,只要把生鸡蛋清用温水冲开喝下去,红疹很快就会消失。 我又回到市里,一边打工,一边寻找女儿。几年过去了,我的生活都没什么变化。直到有一次在菜市场买菜时碰上了当年在工地一起干活的工友。这个工友告诉我,刘大力挖出宝贝那天夜里,他看到了。还神神秘秘的跟我说,大力的死根本不是个意外,就是挖出的宝贝在搞鬼。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才吞吞吐吐的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 那天夜里,大概是12点多,他从家里来工地守夜,因为当时快要下雨,闷热的要死,工地里也就没什么人。进入工地后,他带着手电筒像往常一样巡查一圈,在走到新挖开的那段下水管道沟时,隐约看见在沟渠的尽头有两个人影,还有很小很暗的亮光。于是他就轻声的走过去,藏在沟渠上面的土堆后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看见这两个人从地底下拿出了一个瓷罐,打开瓷罐时,那里面竟发出了莹莹绿光。随后这两个人就趁着下雨,跑了。 他看两个人没了踪影,出于好奇,就下到沟渠里想看看究竟,结果他发现在竟是副死人骨架,把他吓了个半死,他不敢多看一眼,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宿舍。 从那天后,他每天晚上都做恶梦,梦里有个穿着古代衣服的男人总缠着他,向他要什么东西,害的他好几年没睡上好觉。 他之所以能确定半夜在沟渠里的人是刘大力,是因为刘大力有个毛病,不论这一天干了多少活,他总要把干的活记在纸条上,等到月底的时候拿出来跟组长记的工分对对,少一分都不行。可从那晚后,他再也没见过刘大力,刘大力落在宿舍记工分的纸条也不多不少的只记到那天。 和刘大力在一起的那个人,他也很确定,因为当时工地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孩,这孩子是前几天刚刚来干小工的,家里还有个病重的父亲,挺可怜的,大伙都挺照顾他,自己不穿的衣服也给他穿,跟刘大力在一起的那天夜里,就穿了一件他送的旧衣服,那衣服肩头上的大补丁是他亲自缝上去的,所以记得很清楚。那个孩子,叫周良人,是个南方人,讲的一口福建话。当然,后来工地里谣传刘大力挖到宝贝发了大财的事情也是他说的,只是被其他人一传十十传百的,传的变了样子。 说起来大力怎么就又突然出现在工地,还被钢筋扎死的事情,这个工友并不在现场,也就不太清楚。但他总感觉,这事一定跟他们挖出来的那个东西有关系。 既然知道大力是跟这个叫周良人的孩子一起走的,那找到周良人就一定能知道大力在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此我又多了个任务,那就是找周良人,可人海茫茫,找个人哪有那么容易,而且我还得不断的干活挣钱养活自己,所以找女儿和周良人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 也许是老天可怜我吧,在我快40岁那年,事情终于有了些转机。 因为我是外地人,所以就找了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在一家经营豆浆、油条的24小时营业速食店里做洗碗工,那天我洗完碗后就和几个一起打工的姐妹坐在顾客用餐区的位置看电视,聊天,在晚上12点以后,没有客人的情况下,老板是允许我们休息看电视的。 刚坐下没一会儿,一对男女走了进来。那个男的大概有三四十岁,个子很低,但那个女的却只有十**岁的样子,年轻漂亮,个子也很高。因为两个人外貌条件相差的太多,所以我们几个姐妹就多看了几眼,记得也格外清楚。 两个人有说有笑,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关系。来市里后见得也多了,也就不觉得是什么稀罕事。 他们坐下后就点了一份套餐,要了两杯豆浆。我们店里的豆浆分很多种,有无糖的、加糖的、加奶的、加蜂蜜的。那天其他种类的豆浆都刚好卖完了,只剩下了蜂蜜豆浆,他们两个也没说不要哪种的,服务员就也没有说明,直接端了两杯蜂蜜豆浆给他们。 第38章 :她是我的女儿 他们正在说话,也没有在意。那个女孩子喝了一些后,突然感觉浑身很痒,没过五分钟,她脸上、脖子上、手上都起了一片一片的红色小疹子,尤其是脸上,密密麻麻的,很是吓人。当时把一起来的男人就吓坏了,立马很生气的叫来了当值经理,经理也很委屈,没想到客人喝了蜂蜜会变成这样。紧急之下,我就冲了杯鸡蛋清水给这个女孩,看看有没有效。 没想到,女孩喝了以后不到十分钟,红色的小疹子就全都消退,就连脸上的也好了很多。两个人见已经没事也就不再纠缠。那女孩很感谢我,还留了一张名片给我,她一再嘱咐,让我明天一定去她公司找她,她要好好谢谢我。 他们两个人走后,我陷入了对女儿的无尽想念之中,她和我女儿一样,一样对蜂蜜过敏,一样喝了鸡蛋清水后就会自愈,看年龄我女儿也应该和她差不多大了。我甚至开始相信,这个女孩就是我苦苦寻找的女儿。 第二天,我按着名片的地址,在她公司里见到了她。她叫闻霜霜,是这家模特公司的签约模特,她带我去楼下的小饭馆吃午饭,吃饭的时候,她简单的跟我说了说自己的事情。她说自己常常因为工作,不能按时吃饭,回到家后又太累了不想做,问我能不能去她家里做保姆,吃住都在她家。我问她怎么不跟父母一起住,她说父母都去国外定居了,因为喜欢模特这行,又早早的就跟这家公司签了约,所以不能跟父母一起去。我很高兴的答应了她的邀请,因为这样我就能跟她朝夕相处,我越来越希望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乖女儿。 后来我就开始在霜霜家里做保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和霜霜都很喜欢对方,我更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样细心照顾。霜霜很少在家,但只要她回来,我就会烧上好几样她喜欢吃的菜,有时她忙于工作,好些日子不回来,我也会煲好汤送到她公司去。霜霜喜欢叫我刘妈,还总是笑着说我像她妈妈,其实我真的想告诉她,我也想要她这么个好女儿。 当然,霜霜也有让我失望的地方,那就是她和那个老男人在一起的事情。我知道,模特这行,如果没有个很有钱有势的老板做靠山,很容易就被淘汰,也许霜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那样糟蹋自己吧。 老男人从来都没有来过家里,霜霜也从不在我面前说起他。我问过几次,但霜霜都说只是个朋友,看样子是有苦衷又不想告诉我,我就不在多问。 可是,突然有一天,霜霜满脸痛苦的倒在浴室,我冲进去发现她下身流出很多血,送到医院以后我才知道,霜霜已经有了2个多月的身孕,她自己却并不知情,洗澡时不慎滑倒,弄得小产。 霜霜很难过,抱着我哭了一夜。我那时已经隐约感觉这个孩子是那个老男人的,我也看出来,霜霜对他并不只是找靠山这么简单,她是真心爱那个男人。 霜霜小产的第二天,老男人来了,说是替霜霜安排了另外一家私人休养会所让我们一起搬过去住。他也跟我们一起小住几天,陪陪霜霜。 到了会所,收拾好房间,老男人和霜霜就在卧室聊天,我也知趣的退出来,打算去周围看看有没有菜市场、超市,她刚小产,需要补充营养。老男人的随车司机告诉我要去超市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如果走路去来回一趟要很长时间,如果老男人不用车的话,他可以送我去。司机叫老男人周总。我下意识的问了问他的全名,司机告诉我周良人。我顿时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我上辈子不知做了什么孽事,自己一心当做女儿的霜霜竟然爱上了这个可能害死大力的男人。我精神恍恍惚惚的买菜做饭,夜晚来临前早早的回到自己的房里,木然的想着大力生前的那些事。 不知过了多久,我口渴的厉害,就去厨房倒水喝。从我的房间到厨房,要路过一排客房,就在我走到第三间客房时,看到房间里有灯光亮着,屋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我停住脚,偷听。 是周良人,他好像在跟另外的一个男人说话,周良人时而愤怒的说话,时而悲凄的痛哭,可说什么我却听不清楚,我想再走近些听清楚,屋里的人却不说话了,不一会儿,周良人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我往屋里看了看,里面空无一人。我疑惑的看着周良人,周良人也愣愣的看着我,转身又回到了屋里。 然后就这样,一连几天的深夜,我都看到周良人在不同的客房关着门跟另外的一个人说话,甚至是发疯似的哭泣。 那天,霜霜到了复诊的日子,我和周良人陪着她来到了医院。在霜霜做b超检查的时候,我和周良人站在检查室外面等着。我趁机问他,那么晚,在跟谁说话。 周良人竟然很吃惊的看着我,问我真的能听到他在跟别人说话?我说是,而且我知道他在跟另外一个男人说话。他听到我的回答十分震惊,带着霜霜立即回到了休养会所。 回到会所,周良人和霜霜叫我去他们的房间,周良人把我能听到他深夜和另外一个男人说话的事情告诉霜霜,霜霜的脸上也浮现出同样的震惊神情,可能还带着恐惧。 那天霜霜告诉我,跟周良人说话的男人,不是什么男人,也许可能都不是人。她告诉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也能听到这个人说话,确切的说,是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这个男人说话。 我也很震惊,可仔细一想,如果霜霜真的是我的女儿,那也许我、霜霜、周良人都能听见这个男人说话,并不是一个巧合。我又问霜霜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周良人,又是怎么发现自己能听到这个男人说话的。 霜霜告诉我,她是个孤儿。之前她说的那些全都是假的。她小时候好像是有父母的,但她父母自她记事起就抛弃她远渡重洋移民去了新加坡,她是跟着邻居阿姨长大的。她父母走时给那个阿姨留了一笔钱,足够让这个阿姨抚养她到18岁成人。可这个阿姨拿了钱等她父母走了之后,就全变了。对她不好,经常虐待打骂她,直到她实在无法忍受离家出走,先是到一家ktv做服务员,后来迫于生计又做了小姐,周良人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认识周良人不久就包养了她,还帮她成为了一名签约模特。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周良人给的。她也并不只是为了钱而跟着这个老男人,她是真心爱这个男人。 跟周良人在一起半年多,周对她都很客气,根本就没有要与她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在不忙的时候过来看看她,给她钱,帮她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那种感情更像是父亲在照顾女儿,这让她对周刮目相看,少女春心萌动,渐渐的她对周产生了好感,继而爱上了周。 在一个凉爽的夏夜,周良人很晚才来到她的住所,周良人那天的态度很暧昧,陪她一起看电视,喝红酒,她清楚的感受到从周良人眼里投射出的火热欲望,她明白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周良人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用嘴唇吻遍自己的全身,还深情的叫着她的名字,这一夜两个人都极尽销魂,也让她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完美转变。 之后,周就很长时间没有再来过。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把消息告诉了周,可周不但不高兴,还怒气冲冲的,让她必须做人流手术,这让她很难过,她以为周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才不同意她留下孩子,可周却说不是。正是叛逆的年龄,周不要她留着她就偏要留,孩子三个月的时候,周出差回来发现她还没有做手术拿掉孩子后十分的生气,两个人发生了口角,一直当宝贝一样疼惜自己的周像疯了一样的追打她,用有力的拳头捶打她的肚子,她脚下一滑撞到了梳妆台,孩子终究还是没有保住。 从那以后,她每夜都能听到一个男人深情的呼唤她的名字,有时候睡觉还能梦到自己欲望难耐的与某某发生关系,每天早上都发现自己的内衣裤不翼而飞,刚开始以为是自己被梦魇住了,也就是撒癔症,一直都不以为然。 直到有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横躺在大床上,而床下竟然跌坐着周良人。问周怎么回事,他一直摇头,哭着说是自己害了她,求她原谅。 他哭过后就带她去书房,从暗格后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木盒,这木盒看上去年代很久远了,旧旧的但也很精致,四周都雕刻着一些图案,很美。打开盒子,里面安然的放着一块绿色的宝石戒指,周告诉她说这个是玛瑙,是他无意间得到的。还说在这块玛瑙里,住着一只鬼。 这只鬼一直在控制威胁着自己,他必须得乖乖的听他的话,如果他听话,他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金钱地位名誉;但如果他违背了这只鬼的意愿,那就会得到惩罚,这惩罚包括自己的性命,和他家人的性命,以及所有他在乎的人的性命。 第39章 :反常 霜霜说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周这么伤心的痛哭,弄得她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她以为周在说胡话,自己还反过来安慰周。 突然,桌子上摆放的照片掉了下来,摔在地上,相框上的玻璃瞬间摔碎,照片里霜霜微笑的脸颊被碎片分割成若干份。周良人说,是这只鬼在警告自己。 周说如果昨天晚上不是亲眼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他真的很难相信,这只鬼已经开始能够在特殊的日子里脱离他的肉体,独自完成这恐怖的计划。 霜霜问周有什么大计,周告诉她,这只鬼想要得到一个孩子,属于自己的孩子。霜霜大惊,她突然想起来,那天与周缠绵的夜里,周的反常举动,还有,那天好像是七月十四。她有点相信周的话,两个人相拥而泣,周告诉霜霜,他是个坏人,是个贪心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轻信了这只鬼的话,自己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还把霜霜这么无辜的女孩牵扯进来。原来霜霜也是这只鬼要得到的东西之一,从那天开始,霜霜便不再是被周良人包养起来的小妹妹,而变成了被鬼不断纠缠的猎物。 我开始明白周良人和大力那天夜里挖出了什么宝贝。就是那个木盒还有那两根蜡烛。如果说那木盒里的玛瑙被恶鬼附体,控制周良人做坏事的话,那大力手里的蜡烛又究竟有什么用处呢?我想不清楚,但也不能告诉霜霜,更不能让周良人知道,至少在我没弄清楚大力的死跟这个周良人有没有关系之前绝对不能漏出半句。 从我知道这件事情起,就一直在到处打听大力留下的两根白色蜡烛到底有什么用。我找过许多有关于知晓鬼怪之事的人士,都没有结果,我听说五台山的佛祖菩萨很灵,既然找不到答案,那就去求个平安符给霜霜,以保平安。 在一座寺庙前,一个算命先生挡住了我的去路,五台山上有很多这种以算命为生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骗钱混饭吃的,所以我对这些人很是反感,正当我要绕过他离开时,他却对我说:“施主心中疑惑之事唯有我能解,想保住你朋友一命求神拜佛保平安也只是下下策而已。”这句话点中了我的穴位,我便要他帮我算上一卦。可他却不算,只是不停摇头。对我说:“我劝施主还是回去,不要事事究其原因。”我很生气的骂他耽误自己时间,他也不恼火,给了我两个锦囊,说我以后会有用的着的时候。 霜霜带着我的平安符过了几天消停日子,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她就频频出现可怕的状况。 我记得那天,我正帮她煮粥,霜霜突然站在我身后,我感到阵阵阴风,转头看她时,发现她正一脸媚笑的望着我,发出冷冷的笑声,我感到十分的害怕,胆怯的问她要干嘛,她却反问我要干嘛,还说平安符对她来说没什么用,最后她还说了一句,拿了他那么久的宝贝,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我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能当时太害怕了,竟然愣在那,突然我想到了那两根蜡烛,便颤抖的问道,你说的是那两根蜡烛。霜霜点了点头,之后就无力的晕倒了。 霜霜显然是被鬼上身了,既然那鬼知道我是大力的妻子,也知道蜡烛是大力拿走的,还提出来要我将蜡烛物归原主,看来这两根蜡烛确实是大有来头。我赶忙回屋里,拿出算命先生给我的锦囊,打开其中一个,拿出黄色的蜡纸,上面用红色的液体写着一行小字,握紧手中宝,如有一法宝,若叫两宝合一宝,后果难算了,命由天注定,何须多费心,缘来缘去自有定,莫要强留恋。 我大概能理解这上半句的意思,就是让我收好那两根蜡烛,只要别将蜡烛拿出来还给这只鬼,那他也不能把我怎样。可后面半句,我还一时没想明白。将蜡纸翻面,发现背面还有一句话,好像是写着一个地址,h市半书巷白门洞灰袍居士。 这个灰袍居士难道就是那个算命先生?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去这个叫半书巷白门洞的地方找灰袍居士,求他告诉我大力收藏的这两根白色蜡烛究竟是何方神器。 我找遍了全市也没有找到这个叫半书巷的地方,问了许多老人,他们也说根本没有这个街道。 大约到了黄昏时分,我走在市区的一片旧民居的街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走到我的面前,我以为他要跟我要钱,往后退了几步,这个乞丐却没有离开,一直盯着我看,越走越近,忽然从皮袄兜里拿出一个东西,非要塞给我,我有点恶心他的脏手,可看他一副执意要我收下的样子,也就伸出手接了下来。这个脏乞丐,竟然给了我一个锦囊,和那个算命先生给我的一模一样。 我打开锦囊,里面同样有一张黄色蜡烛,打开蜡纸,上面出现了熟悉的字迹。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疑惑的看着纸条,又看了看冲我傻笑的乞丐,乞丐露着一嘴黄黑色的大牙,龇着嘴冲我后面的一个矮房子傻乐。我用手指了指身后的黑色木门,乞丐笑的更灿烂了。 原来他是要告诉我白门洞的位置。我欣喜若狂的走进黑色木门,穿过一条很长的院廊,看到前方有一间白色矮房子,里面隐约有个人影在来回走动。我敲了敲大红色的房门,屋里有个男人叫我进去。 屋里的人真的是之前我在五台山遇见的那个算命先生。但这次他的打扮却不一样,上次他穿着灰黑色布衫,这次他穿着浅灰色长袍,而且好像年纪也大了许多,看他长长的白色胡须,至少也得有70多岁。 这个男人见我满脸疑惑的看着他,就笑了起来。引你来这是受我贤弟之托,五台山上你遇到的不是我。你有什么疑惑可以讲出来,我会尽力帮助你的。我感觉他们确实不像是同一个人,那种气场很不一样,面前的这个老者似乎气场更强一些。我将大力和周良人挖出蜡烛和玛瑙的事情和盘托出,白胡子老者听后表情稍显凝重,当听我说道霜霜七月十四与与被鬼附身后的周良人交he怀孕以及现在这只鬼仍旧缠着霜霜的事情后,老者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沉思了片刻,便缓缓道出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有个要求,那就是我知道后必须将大力留下的白色蜡烛交给他保管。 他告诉我,这只缠着周良人和霜霜的鬼很有可能是一只千年怨灵,他死之前一定有着很深的怨念,所以才会经过了这么多年,重见天日后仍要危害人间。 而大力和周良人当年挖出来的玛瑙,则是他生前的珍爱之物,作为陪葬品与他同葬的。至于那两根白色蜡烛,应该是下葬前祭奠死者时不慎掉入遗留在土里的,但是它们也与死者一起经过千年的变迁,而且还吸收了死者积累的强大怨念以及死者尸体分泌出的那些腐败物质,现在已经不再是两根普通的蜡烛,而是历练成为能够召唤灵魂的尸烛。 只要点燃这两根尸烛,心存善念的生者若闻到尸烛所散发出的烟气,轻者会产生幻觉,大病一场,重者则会陷入昏迷状态,永世不得苏醒。如果被心存邪念欲望过多的生者经常吸入尸烛散发的烟气,则会招来怨灵,导致家破人亡。而如果这尸烛的烟气被死人闻到,那更是不得了。 阴灵吸收了蜡烛所带的千年怨气,只会幻化成这只千年怨灵的傀儡,替他四处寻找肉身重返阳世。一旦这尸烛和玛瑙合二为一,被这千年怨灵利用,阳世间定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到时又不知会有多少冤魂存留于世,现在这种阴阳平衡的状态也会被打破。 白胡子老者问起大力的下葬经过和尸烛现在的所藏位置,当听到我说已经陪着大力一起下葬时,他竟转过身不再与我说话。 半晌之后,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对我说,看来你注定要有此劫,尸烛与大力同葬,大力定沾染了千年怨灵的怨气,成为了怨灵的傀儡,现在为害霜霜与周良人的定是大力,要想他醒悟悔过,必须要有一件能令他开眼的法器,这样他才能在阴世睁开自己的双眼,看看他究竟做了哪些冤孽之事啊。而这让大力开眼的东西,必须得是他生前记挂之人的左眼。 说完这番话,老者的目光就停留在我的脸上。我明白老者的意思,要想救大力的阴魂、霜霜和周良人,我就必须要拿出自己的左眼。为了霜霜和大力,我只能这么做。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请求老者拿出自己的眼球。 老者还告诉我,拿出我的眼球后,他会帮我再安一只眼睛,但我从此就不能再过正常人的生活,因为我会看到许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就像那天我在公司的卫生间告诉你的那样,不过只要我心境平和,多做些善事,不要多与它们纠缠,不要相信它们所说的话,它们自然也不会害我,最重要的事,我必须在解救大力后的16个小时之内将尸烛交到他的手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40章 :左眼与符咒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还是听从了老者的安排,带着自己的左眼和一些超度亡魂的符咒回到了老家,趁着夜色,挖开了大力的坟墓,拿出大力的骨灰盒,在骨灰中间画出人眼的轮廓,将我的眼球放在轮廓的中央,盖好骨灰盒,用黑色丝绒布包好,又另找了一处空地,在一颗杨树下,埋了。把那两根白色蜡烛也用黑色丝绒布包好,揣在怀里。 连夜回到h市,那时候天还没亮,我在遇到乞丐的街道上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看到那扇黑色木门,而我实在是又困又累、寸步难行,就找了一间小旅馆先休息,打算天亮了再去找白胡子老者。可我这歇脚竟过了三天三夜。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与老者约定的16个小时之内。 李记者,你肯定会奇怪,我为什么会睡过头误了这么大的事情,其实也许这也都是上天注定了的事情。在小旅馆的这三天,我见到了大力。 大力跟我讲了他遇害的经过,如我所料,原来他的死真的跟周良人有关,而且是周良人直接造成的。这件事情还得从他们发现宝贝的那天晚上说起。 大力那天带着刚来工地的周良人一直在挖工地北面的下水道管沟,两个人干得很卖力,不知不觉的已经从中午挖到了傍晚,当时快要下雨,天气很闷热,其他工友都先去吃饭了,他两打算再往下挖一点就也去吃饭。 周良人又往下挖了一铲子,突然觉得那片地下空空的软软的,他意识到,地底下可能有什么东西,就叫大力,大力和周良人将虚掩的土用手挖开,先是看到了一片黑褐色的木板,随着大力和周良人将覆盖在木板上的土越挖越少,一大片黑褐色的木板呈现在了眼前。 大力知道一定是挖到了棺材,就叫周良人赶紧把挖开的土重新填好,还说等会要跟领导报告这个事情。周良人却不同意,他劝说大力,等夜深了他两再挖开棺材看看,万一有什么值钱东西,就可以据为己有,等拿了东西,再报告领导也不迟。周良人诉说了自己家里有多困难,又用我刚生孩子需要钱用诸多借口说服了大力。两个人决定,等其他人睡下了再来一看究竟。 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力和周良人终于挖开了棺材,打开棺材的那一刻,他们两个人都被眼前的那幕情景惊呆了。棺材内有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尸骸,因为尸体已经腐蚀,只剩下森森白骨支撑,而衣服又经过开棺后空气的氧化,瞬时间就一片片剥落,化为腐朽。大力是个老实人,看到这棺材的主人是个古人,就怕玷污了先人落下什么不好的下场,便改变了心意,不想再占什么便宜,可周良人却已经翻身进入棺材内,到处搜寻起值钱东西来。 夜已经深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自己带的手电电池又马上要用完了,大力正好从棺材旁边捡到了两根蜡烛,就用火柴点燃帮周良人照明。周良人在棺材里找了半天,却没什么收获,一气之下便把那尸骸扔出了棺外,这一扔不要紧,正好在尸骸原来头的位置下发现了一个大洞,原来这棺材还有暗格。周良人又拉着大力打开了暗格,在暗格里发现了一个黑色瓷罐。两个人发现这瓷罐里竟冒出莹莹绿光,猜想一定是有宝贝,于是就趁着夜黑,一路跑到了郊外的桥下分赃。 周良人从瓷罐里拿出一个黑色木盒,原来绿光是从这盒子里发出来的,急忙打开,一枚鲜翠欲滴的戒指静静的摆在盒子中央。这戒指不光色泽圆润,就连雕刻的花纹也栩栩如生。在戒指的外面一圈,雕刻着一朵朵全力盛开的花,有些像牡丹,里面的一圈雕刻着如同米粒大小的花骨朵,看上去很有趣。 周良人和大力都吃惊极了,也不知道这到底能值多少钱。周良人小心翼翼的取出戒指,又小心翼翼的套在自己的中指上,突然,这枚戒指发出耀眼的绿色光束,并迅速收缩,周良人的手指被瞬间收缩的戒指勒的生疼。疼的他满地打滚又哭又嚷,大力也吓坏了,赶忙冲上去帮他拔戒指,可这戒指就像长在周良人指头上一样,不论怎么弄使多大的劲也拔不下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周良人的中指就血迹斑斑,这戒指竟生生的将他的手指勒出了血,没多久周良人就晕倒在桥下,可他这一昏迷,就是好几天。大力也不敢再回工地,只好带着周良人在郊区找了间房子住下,寸步不离的照顾昏迷不醒的周良人。 时间过得很快,周良人已经这样昏昏沉沉的过了半个多月,那枚套在周良人中指上的戒指被不断流出的血迹染成了黑褐色,周良人的中指也好像已经坏死,没有任何知觉。 大力曾经想过送周良人去医院,可从昏迷中偶尔苏醒的周良人死也不肯去,还说过些日子就会好了,不用去医院,最重要的是周良人太想要这枚戒指了,一旦去了医院,一定会被国家没收,他两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不得已,大力只得留下继续看着周良人。 又过了半个月左右,周良人的中指不再继续出血,那貌似坏死的手指也渐渐的又有了些知觉,戒指的颜色也变得更深,由褐色变成了黑色,比墨汁还黑的颜色。周良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大力这才放了些心,想起该给家里的老婆孩子汇生活费的事,就打算去趟邮局。可周良人说什么也不让大力去,说他两从工地走的时候是挖开了别人棺材跑的,工地上的人隔天就一定会看到,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是他两干的,肯定也能想到他两一准是从棺材里捡了宝贝。这会儿没准已经报了警,现在出去,万一让警察或者工友们认出来,就算捡了金山银山也无福消受。大力觉得这话说的也对,便只好缓上些日子在做打算。 可因为走的太急,并没有带多少钱,也没有带好生活用品,在外面过了一个多月,又租房子又吃饭,两个人身上的钱也所剩无几,到了晚上,两个人就坚持不用电灯,摸黑在屋里,晚上无聊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天南地北的胡扯,加上周良人又是南方人,大力没去过南方,所以对周良人讲的南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了下去。有时候实在需要光照,大力就点着一根捡的那蜡烛勉强照亮。可这也让大力发现,每次点燃蜡烛,他都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哪里奇怪他也说不出来。 快三个月的时候,大力实在坐不下去,也觉得这会儿出去应该没什么事了,就想出去接着打工,赚点钱寄给我们娘俩。可周良人却还是不同意,大力急了,两个人就开始互相骂对方,大力埋怨周良人害的他有家不能回,有工不能上,有钱不能赚,周良人则嫌弃大力眼光短浅,笑话他是老婆奴。几句话便激的大力与周良人扭打起来,大力抓住周良人的双手,想给他来个大背跨,结果一使劲,原本戴在周良人中指上的戒指竟然被大力掳了下来掉在了地上,两个人赶忙住手趴在地上,看那戒指有没有摔坏。 那戒指又发出了耀眼的绿光,竟把白天的屋子也映的的绿莹莹的,大力一下拿起戒指握在手里,说戒指既然已经从周良人的手指上自动脱落,那就趁机赶紧到市场上卖个好价钱,换了钱两个人平分赶紧各奔前程,他也好回家看看我们娘俩,这三个多月都是周良人带着戒指,现在也该轮到他来保管。可他没想到就是这个想法,让他送了命。 大力和周良人找了好几家卖首饰的店铺和古董店,可人家都不敢收,听懂行的人说这是一枚玛瑙戒指,而且不是一般的玛瑙,看雕工应该是唐宋之前的古物,很有可能价值连城,如果收下,万一真是文物会被国家没收,那样的话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力和周良人心里又急又气,这么好的宝贝怎么就有价无市呢。自从戒指从周良人的手指上脱落后,大力就不再负责买菜做饭的事情,都由周良人来做。 那天一早,周良人出去买菜,买了很久还没回来,直到晚上才兴冲冲的跑回来,告诉大力说他找到买家了,而且还说了个好价钱。这买主让他们明天一早到新华街后巷去找他,一手交钱一手交戒指。可新华街正是大力和周良人以前干活的工地的附近,要想见到买家,就一定会路过那里。两个人又不能让工友们看见,一时之间犯了难。后来还是周良人聪明,说是可以从工地后面的小路穿过去,之前那里堆放了不少建筑垃圾和杂物,根本没人从那经过。 第二天,大力收拾好东西,将戒指揣在衣服的内兜,又将房间里的日用品都一一打包,还特意的用红色大绒布将那两根蜡烛包好,放在包袱里,和周良人一起出了门。 到了新华街,如前一天计划的那样,他两打算穿过工地后面的小路去见买家,可刚爬过一大堆建筑垃圾,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周良人就不见了踪影。 第41章 :是他害了我 大力以为周良人又懒驴上磨屎尿多,不知跑到那个犄角旮旯尿尿去了,也就没在意,自己先往前走,刚走了几分钟,就感觉后脑上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砸在自己头上,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身上流了很多粘稠液体还有一股子腥臭味,之后就没了知觉。 过了一阵,他用手摸了摸后脑,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就继续往前走,这时他看见周良人从他前面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于是他就生气的骂道,你这个懒驴,又跑到哪去尿尿了? 可对面的周良人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一样,还是冲着他的身体直冲过来,他想躲开时已经太晚了,可没想到周良人竟然没有撞到他,而是从他身体里直接穿了过去。他吓坏了,赶忙回头看跑过去的周良人,却发现,还有一个自己正站在离不远的地方。 那个自己满身是血,一根粗大的钢筋从他后脑插入又从肚子上穿了出来,整个人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肚子上外翻着肉,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这才意识到,刚才感觉头上挨了一闷棍,是被这跟钢筋插住了后脑。那现在的他已经死了,所以刚才周良人跑过来才没有看见自己。 周良人跑到他站立的尸体前,哆嗦着撩开他的外套,从他内兜里拿走了装着戒指的小木盒子。急匆匆的又跑远了。大力明白了一切,原来这都是周良人想好了的,还说找到了买家,都是骗人的,是想骗大力来这,然后干掉他,独吞玛瑙戒指。可当时大力已经死了,还是刚刚知道自己已死的真相,整个人都懵懵懂懂的,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良人偷走戒指消失在视线里。 大力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他无助时,一缕晨光照射过来,将他化成了一阵清风,瞬间在这个世界消失。 等他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他对自己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泪流满面的送走了大力,心中怒火中烧。我凭什么要帮周良人?是他害死了大力,是他害的我成了无家可归的女人,是他害的我失去了女儿,我还凭什么去救他?再说霜霜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女儿,这么大的国家,十几亿人,对蜂蜜过敏的人太多了,我也不能单单只凭这点就认定她是我的女儿。而且我和大力都长得很普通,这个霜霜个子又高人又漂亮,根本不可能是我们两的女儿。 我决定不再赶回白胡子老者那里,我失去了左眼救回了大力的冤魂,可我也失去了一生的幸福,这又该找谁去弥补。周良人,对,就是周良人。他就应该被这千年怨灵所纠缠,他就该和我一样,家破人亡。 回到霜霜的住处,我发现她正坐在床上,双眼红通通的,应该是刚哭过,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告诉我她今天去过周家见了周太太,她为周良人付出了这么多,一定要让周良人娶她。 我见她这样,心里还是十分难过的,毕竟她只是个孩子,还和我的女儿年纪差不多,之前我也是真心拿她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我劝了她一会儿,突然想到既然已经决定要报复周良人,那为何不先拿周太太开刀呢?只要周太太死了,霜霜就能如愿嫁给周良人,而我也算报了丧夫之仇。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就开始了一场不得不演到最后的戏。 我先是到周家附近观察了几天,弄清了周太太的作息规律,一般她都早上八点左右出门买菜,下午三点左右又会出门到一个枣园,我听霜霜说过周良人是做干货生意的,看来这个枣园应该也是周家的。想接近周太太,只能抓住这两个时机。可又该用什么理由引她上门呢?她来了以后,我又该怎么对付她才能让周良人生不如死? 想了很久,终于被我想了出来,那就是用尸烛。记得白胡子老者说过,这种东西活人用了,轻者可以出现幻觉,大病一场,重者可以召唤怨灵,家破人亡。既然周太太已经知道了霜霜的存在,那就利用这些,让她自投罗网。 我效仿半书巷白门洞灰袍居士那的布置,在市区的一片旧民房后找了一间临街的矮房做门脸,又找人专门给这间房子安了黑色木门,在房间里面又隔了一个5平米左右的小房,定制了一扇大红色的矮门。将外屋布置成一般售货柜台的样子,主要经营一些殡葬类物品,而这间5平米左右的小房,就装饰成古色古香的归隐居士的住所那样。我又在市郊的农村物色了一个平日里游手好闲的乡下汉子,来我这个店里一个扮居士平时还能卖卖货,贴补生活。 我从古董店里买了一个黑褐色的木盒,把大力留下的那两根尸烛放在里面,用一张黄纸胡乱画上一些类似符咒的东西贴住木盒的开口处。 我吩咐扮演居士的汉子,只要见我带人来找他,他就要装作自己是大师一样,一眼就瞧出周太太的男人惹上了狐狸精,一定要说服周太太买这个盒子。 只要每天让她点上尸烛,诚心祈祷,尸烛便会找来恶鬼替她收拾勾引自己男人的狐狸精,让这女人永世不得翻身。教会了那个汉子如何演戏后,一切就都准备妥当,只差我引周太太来这里买走尸烛。 过了几天,我也装成买菜的,早早的来到周家附近,等周太太现身,尾随着周太太一路来到了菜市场,看周太太在与小贩讨价还价,我便也假装向着周太太说话,一起合买了不少新鲜蔬菜。周太太见我挺热情,便也与我攀谈起来。 没几日我们就开始结伴买菜,熟络起来以后聊的内容也从做菜做饭交流厨艺转到了私人生活上。周太太很同情我早年丧父丢女的遭遇,说着说着便也说到了她的苦恼之处,那就是与周良人岌岌可危的婚姻。 我便顺势跟她说,我认识一个归隐居士,本事很大,你何不让他看看,你和周良人还有没有缘分,有的话就请他帮你想想办法,如果确实缘分已尽,那就好合好散,也别耽误了自己的青春。周太太也是病急乱投医,很痛快的答应了我。 我带着周太太来到店里,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更用高价将尸烛卖给了她,之后要做的就是慢慢等着她自尝恶果了。 一个星期后,闻霜霜死了。那天我接到警察的电话通知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霜霜怎么就死了呢,还是死于交通事故。该死的应该是周太太啊,为什么是霜霜。 我真的以为这是个意外,但当我料理好霜霜后事再见到周太太时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意外。 周太太真的点了尸烛,而且很诚心诚意的祈祷。这尸烛的邪恶力量要远比我想象的强大。她真的招来了恶灵,她让恶灵替她除掉了霜霜。 如果你问我,我有没有后悔这么做,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当知道霜霜的死是因为恶灵索命时,我就已经后悔了。我甚至又开始没日没夜的怀疑霜霜就是我的女儿,是我自己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原本是要报复周良人的,可为什么害了霜霜。周太太在点燃尸烛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我带着尸烛很长时间,但我深知这东西的厉害之处,一直都很忌惮,从来都没有要点燃它的念头。我一定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确实是自己做错了,那我一定会想办法补救。 我不是可以看到那些东西吗,所以特意在霜霜死后第7天的深夜到霜霜出事的那个路口守了好几天,终于让我看见了她。她还是那么漂亮,个子高高的,皮肤惨白惨白。她独自一人站在便道上,好像再等什么人,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过了一小会儿,她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直直的向前走去,紧接着她整个身体向前倒下,摔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一团黑气笼罩在她身体上方,渐渐的包裹住她,将她拉向远方。 我似乎明白了霜霜的死因,这真的不是一个意外,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内心充满了愧疚,可我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自霜霜死后,周良人见我无处可去,特意安排我去他家里做保姆。周太太第一次见我也很惊讶,可能是出于害怕自己买尸烛招恶灵的事情被周良人发现,她并没有告诉周良人我们早就认识的真相,一直装作陌生人一样招待我。从此,我就在周家做起了保姆。 在周家的这些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尽办法找到周太太买走的那两根尸烛,可周太太好像对我有所防备一样,盯得我紧紧的,她和周良人的房间从来都不让我进。就连她不在的时候,那门也是锁的死死的。我有几次机会可以走近她房间,可都被她发现,这也使得她对我越来越谨慎小心,甚至于叫周良人辞退我。周良人又把我带到他公司,在公司做起了保洁,也偶尔回周家打扫下卫生。 后来就如你所知道的,在霜霜死后,相继又死了两个女孩,相信也和周太太有关。 第42章 :死前的痛苦遭遇 王春玲是死在公司的,所以我能常常看到她的鬼魂出现。她每天都在重复着死前的那些痛苦遭遇,历历在目,我心里真的很难过,我后悔自己引诱周太太去店里买尸烛,没想到仅仅是因为我这个错误的决定就害了这么多条鲜活的生命。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无法面对内心的谴责在那天的晚上约周良人在公司见面后悄悄把周太太去店里买尸烛的事情告诉了周良人。 周良人好像也回忆起与大力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了那两根蜡烛。虽然他对我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周良人一定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让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周太太竟然会在袭击你之后无缘无故的死了。 那天和你公司的那个女孩拿出了霜霜的照片,还跟你讲了霜霜的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就找借口回到了周太太的病房。本来打了镇静剂已经睡熟的周太太竟然醒了,屋里也没有别人,我就问她怎么不多睡会儿。 没想到她突然发疯似的要我出去,我再问她怎么了,她就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一直胡乱说着,用被子蒙住全身,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这时周良人来了,他从被子里将周太太拉出来,抱在怀里,周太太才安静一些,然后她在周良人耳边小声说了一阵话。我端了杯热水给周良人,刚走近,她就又大喊起来,叫我滚,还说我是一会儿男人一会儿女人的怪物。 周良人安慰了一会儿周太太,她好像又沉沉的睡去了。没过多久,周良人发现周太太已经没有呼吸了,经过医生抢救还是回天无力,周太太还是这样走了。 周太太死后,我连忙去了趟店里,想结束店里的生意,以免被周良人查出些什么。在盘点剩余货物时,我竟意外的发现,还有两短根白色尸烛,我之所以能确定这是大力留下的尸烛,是因为在我将尸烛放进木盒前无意之中将蜡烛的底部黏上了一些红色的印泥,凑巧在尸烛的底部做了记号。 我还又把两整根尸烛平均截成了两段,周太太第一次来店里只买走了两根半段的尸烛,后来又来过一次,她应该将剩下的这半段也买走了才对,怎么会还剩下半段呢。 我叫来村汉问了半天,他才支支吾吾的讲出实情,原来他见这周太太出手阔绰,舍得花大价钱买两根破蜡烛,他也想捞点油水,就将那剩下的半段尸烛又平均分成了三段,打算再多卖两次,我还在店里发现了不少被他动过手脚的白色蜡烛,原来也是他为了骗钱自己用普通白蜡做的假尸烛,听说这假尸烛还卖的很好,这些年他全靠这个假尸烛挣了偏门钱,瞒着我把钱寄回家盖了好几间大瓦房。我知道后大为光火,可也没有其他办法。本以为周太太已经将尸烛快要用尽,可万万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背着我干了这种事情。 你现在一定很想知道周良人到底是为什么选择喝药自杀,我又为什么会在现场,而我现在又去了哪里。 李记者,请你不要为周良人的死感到悲伤,这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不管是大力的死还是这些女孩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而且死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因为他在和大力挖出玛瑙戒指的那个晚上就已经被自己无尽的贪婪淹死了。 我处理完了店里的事情后就回到了周家,当时已是深夜,我看到周良人抱着东东,坐在卧室静静的看着周太太的照片。他看见我来了,就叫我也坐下,还说有话对我讲。 他问我,现在事情都结束了,是不是也该放下心中的怨恨了,我们之间是不是可以还清了。 我真的很惊异,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身份,这么多年,我都隐藏的很好,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苦笑着告诉我,当他在霜霜家里,第一次见到我的那天起,就知道我是刘大力的妻子。因为在他和刘大力躲在郊外的民房里时,刘大力唯一的宝贝,就是一直贴身带着的我和女儿的照片。那时候他每天要不知道多少次拿出来看看,有时候还轻轻的用手指抚摸女儿的脸蛋。他自然也见过相片,并且在拿走戒指时,把一起放在大力内兜的相片也拿走了。 他说起这个,我才突然想起,在女儿满月时我曾到乡里的照相馆抱着女儿照了一张合影,寄给大力。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忘记有这么一回事。没想到正是这张照片,早早的就暴露了我的真实身份。 我还在回忆当中没有防备之时,他又告诉了我一件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那就是,闻霜霜真的是我和大力的女儿。 他说从害死大力并拿走戒指不是他自己的意愿,但大力的死他确实是有责任,因为玛瑙戒指里的千年怨灵早已在他被戒指勒得昏死过去的那几个月里通过血液与他合二为一。那时在他的身体里,就有两个灵魂,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魔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成魔鬼,什么时候能变回自己。 随着,怨灵在自己身体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也越来越不能控制怨灵占据自己的躯体和思维,最开始的那十几年,当有些事情是他真的不愿意做的,即使是怨灵如何要挟他控制他,他也能尽最大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不去做那些害人的事情,但只有在特殊的那几天,因为阴气太重,加上这只怨灵不断吸收阳世的精华之气,邪恶的力量也越来越大,所以才会身不由己,让怨灵完全占有自己的躯体,随意干那些害人的勾当。 至于为什么怨灵选他的躯壳而没有选择大力,是因为大力身上有种奇异的力量,让这只怨灵无法自如的控制,更无法随意的侵入,但如果怨灵能拥有大力的灵魂,使大力做傀儡,那就如虎添翼,再加上当时大力抢了戒指,怨灵的邪恶力量与大力身上的那种奇异力量相冲,弄得怨灵十分痛苦,所以才会逼他杀了大力,夺回戒指。 大力死后他一直都很难过,要不是他们两个过于贪心,非要挖出宝贝,也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他知道大力生前最挂念的就是我和孩子,所以在他事业稍有起色后,就派人四处寻找我们。他从家乡打听到,我已经回了市里,而孩子也送给了其他人抚养。他以为我已经忘掉大力,打算开始新生活了,就没有再继续找我。 一次机缘巧合,他遇见了霜霜,那时候,霜霜在夜总会做小姐。她那时候年龄很小,长的也不起眼,但不知为何从霜霜身上竟然散发出与大力一摸一样的奇异力量,可能是怨灵在周良人体内的时间太长,他的身体也开始对各种奇奇怪怪的力量不再陌生,有时还会不自觉的被这种力量所吸引。 他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没过多久就包养了霜霜,怨灵似乎对他的这一行动感到很高兴,还不止一次的控制他的思想,让他尽快与霜霜发生关系,但周良人对霜霜的感觉并不是男人与女人的那种感情,很奇怪,他竟然觉得好像已经认识霜霜很久了。 后来怨灵才告诉周良人,之所以他会有这种感觉,那是因为,霜霜是大力的女儿,正因为这样,霜霜才继承了大力独有的奇异力量,但因为霜霜是女孩,女孩本就是属阴,又具有这种难得的奇异力量,怨灵已经相中了她,他要利用这种奇异力量让霜霜为他孕育鬼童,一旦鬼童降生,他就可以附身于鬼童之上,再也不用受周良人这种普通人类之躯的限制,早日拥有无穷的力量,在阴阳两世所向披靡。 可周良人一直把霜霜当成是自己的侄女,从没有一点玷污她的想法,所以他一直都强烈的抵抗怨灵的这种想法。但他没想到,怨灵竟然在七月十四阴气最重的那天,利用他的肉体与霜霜发生了关系,还让霜霜怀上了鬼童。 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鬼童出世,便强行让霜霜小产,可没想到鬼童的夭折竟然让怨灵的怨气增长,他的力量更强大,竟然能够离开周良人的躯体独自阴阳交he,还两次让霜霜怀上鬼童。 怨灵不断的折磨也使得霜霜痛不欲生,她的精神产生了很大的问题,她常常会出现幻觉,幻想许多场景,比如和我举办婚礼,再比如我很爱她之类的,我没有办法,只能照顾她,安慰她。至于之后的几个女人,也是同样的遭遇,只是周良人为了防止她们诞下鬼童,都在他神志清醒时给了她们一大笔钱,要求她们秘密的做了节育措施。毕竟,怨灵只能控制周良人本人,却控制不了这些女孩的想法和行动。 从在霜霜那遇见我后,周良人是真的想好好替大力照顾我,甚至为我养老送终,所以才一直留我在他身边。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让周太太懂得用尸烛召唤恶灵的人竟然会是他一直心心念念要照顾的人。 周良人还告诉我,现在怨灵已经得到了一切他想要的东西,周良人对他来说已经是副没有用的臭皮囊了而已。况且,周良人也不在年轻,怨灵也觉得他越来越不中用,已经开始找下一个躯壳了。 第43章 :绝笔 周良人要我带走那枚戒指,他说他想过一会儿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当我听到他问我,他活了将近五十年,却只有前十六年是为自己而活,人活一世,只有十五年活的自由自在,是不是很可怜?我真的无言以对。他看我不回答又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他说他能理解我,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我跟着他这么多年却依然不明白他。我不明白他,他不怨我。 周良人说这些的时候,我泣不成声。我相信他的话,因为在他说这些之前,我已经在店里点燃了剩下的那半段尸烛,用我的生命,换周良人的死。我想早点结束自己复仇的怨念,如果第一个死的就是周良人,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枉死。 我拿着装着戒指的黑色木盒,转身冲进茫茫夜色里。 不过幸运的是,离我与怨灵约定的死亡之期还有些时间,这让我来得及准备一切。包括写这封信给你,还有,我决定与怨灵一起长眠于地下。既然他是从地下来的,那就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异灵本就应该生活在黑暗的异度空间里,那里才是他们应该待的地方,对吗?只要没有人再点燃尸烛,受他蛊惑,他就不会重见天日,这世上就再也不会出现像我和周良人这样的人。 刘,绝笔。 李璐瑶一口气看完刘姐寄给她的信后,已经泪眼朦胧,他没有想到一起简单的灵异事件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故事,这些故事里的人又彼此交错纵横,织出一张硕大的网将她紧紧的罩在其中,不能自拔。此刻她只想尽快找到刘姐,即使不能改变刘姐的命运,她也想见刘姐最后一面。可此时刘姐究竟去了哪里。 跟在李璐瑶后面回来的林伟杰、陈晓鸥,一进门就被李璐瑶抓住胳膊:“快,快跟我出去一趟,刘姐要出大事了!” 刚站住脚气还都没喘匀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李璐瑶:“出什么事了,去哪啊?” “去咱们买尸烛的店里,一时说不清楚,咱们路上再说。” 在小奥拓车里,陈晓鸥将刘姐的信完整的读了一遍,林伟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脚下一使劲,加大了油门快速驶向市区。 “你怎么就能确定刘姐一定在那个店里?”林伟杰问道 “不知道,第六感,我感觉她会在那。” 到了店门口,他们发现店门死死的关着,不论他们怎样叫喊,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人给他们开门。“走,去房子后面看看”林伟杰绕道房后,发现房子的后面留着一扇窗户没有被封死,以他的身手,从窗户里进去还不成问题,他赶忙蹬着李璐瑶和陈晓鸥组成的人梯,翻身进入了屋内,不一会儿就从房子里面打开了房门。李璐瑶和陈晓鸥一进入房间,就感到身体极为憋闷,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刘姐的踪影。 “小屋,刘姐信里说,这里是有间红色门小屋的。快来找找,我记得上次来时,我是在这边看到的,现在怎么没有了?”李璐瑶疑惑的走到原来安有红色小门的那面墙下。陈晓哦俯身侧耳趴在墙上听:“快,里面有声音,应该是有人” 林伟杰找来锤子,将砖墙几下就砸了个大洞,懂得尺寸刚好可以侧身钻进一个瘦人,他们依次进入小屋,发现刘姐吊在房梁上,身穿大红色衣裤,脚下系着一串铃铛,手里还握着一把用红线缠满把手的剪刀。 幸亏他们来的及时,刘姐应该刚刚将自己吊起来,身体还在挣扎,这也是人处于这种情况下的本能反应。他们三人急忙将刘姐放在地上躺平,过了一会儿,刘姐似乎缓过劲来,大口大口的咳嗽起来。 “你可把我们吓坏了,我们在晚来一会儿,你就真的救不回来了。”李璐瑶一手扶住刘姐,一只手捶打着刘姐的后背,希望这么做能让她舒服一点。刘姐,痛苦的说:“快走,这里不能多待。” 李璐瑶三人将刘姐带到自己家里,休息了一阵后,刘姐终于恢复了体力。 “刘姐,信我看过了,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怎么会穿的这么奇怪还拿着剪刀上吊?”李璐瑶眨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刘姐。 “恩,我只能这么做,博上一博,只有这么做我才能与他抗衡,制住他。他是恶灵,我只有身穿红衣红裤,在极阴的地方,极阴的时辰用怨念最深的死法,死去,手持红剪死后到了阴间,才能化成厉鬼,控制住这千年恶灵。这个方法是第二个锦囊里告诉我的。也是与恶灵同归于尽的唯一方法。没有了大力和女儿,我活在这个世上也只是行尸走肉,不如为大家做些贡献,以偿还我所犯下的罪孽。” “可这样就真的能制服恶灵了吗?” “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 “太荒唐了,难道你为了这少的可怜的百分之三十就要白白的去送命吗?”林伟杰气氛极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刘姐这么糊涂。 “即使我现在不死,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刘姐掩面痛哭起来“我的左眼让我看到了太多本不该看到的东西,这大大的折损了我的寿命,周太太死前曾说看到我时男时女是真的,我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如此下场。白胡子老者曾经告诉过我,如果我不及时将尸烛送回到他那里,他给予我的一切都会让我痛不欲生,这就是我的报应啊。” “那现在玛瑙戒指在哪里,那恶灵还会不会来找你索命?” “我遵照锦囊里的方法,将那木盒子连同所剩的那两根尸烛包在一起,埋在有寺庙镇压的后山,用黑狗血将所埋邪物的土地浇了个遍,又用摄魂钉钉在土的深处,只要有摄魂钉在,他就无法从地下钻出来,再到人间祸害众生。我不确定他是否还能来找我。” “那你也要死?为什么不活着干些有意义的事情?你为了找女儿报仇过了大半辈子苦日子,一天的幸福生活都没过过,为什么不重新开始,尝试新的生活?”陈晓鸥实在忍不住,也想劝劝刘姐。 “新生活?当我看到周良人带着东东一起喝药自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才是充满怨念的恶灵。如果不是我,也许这应该是个幸福的家庭。周良人至少能和妻子多过几天正常生活,他临死前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和周良人相比,我更龌龊,他还懂得在怨灵的挟持下反抗,使得怨灵在有些时候不能得偿所愿,而我呢,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我知道你心里很痛苦,可我还是想知道,你说你点燃了尸烛,你究竟看到了什么?那个恶灵真的出现了吗?”李璐瑶迫不及待的问刘姐。 “没有,我点燃尸烛后,就感到烛火散发出阵阵烟气,那种烟气的气味很特别,有点像家里蒸肉的味道,那种香气一直在身边缭绕,没过多久,我就感觉自己走进了一片虚幻世界里,在那个世界里,到处都是绿色的草地,绿色的树木,一个尖厉的男人笑声不停的在耳边回荡,随后他就问我有什么愿望,我说我要让周良人死,只要让他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他又问我真的是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吗?即使是要你死,你也愿意?我说是,他说好了,我会帮你完成心愿的。随后尸烛就熄灭了,那香气也瞬间消逝。” “你没有见到怨灵的真面目吗?” 刘姐摇了摇头。 “连你这个有见鬼体质的人都没有见到他的真面目,看来他还真的法力很高啊。”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就算刘姐死了,也只是化成厉鬼到阴间震慑怨灵,并没有将他彻底根除啊,有什么办法能一劳永逸,以绝后患呢?” “灰袍居士,找到他,就会有办法的。”刚说完这就话,刘姐就突然全身抽搐起来,两眼翻起了白眼,嘴里、鼻子里汩汩的往外冒着黑血。 李璐瑶顿时慌了手脚“这是怎么回事?刘姐,刘姐你怎么了?” “滚出去,这女人是我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喊道。 “你才滚出去,这女人是我的!”一个老太婆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你们都滚出去才是,我先来的,她是我的!”又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刘姐的嘴里忽然冒出三四个不同的声音,有男有女,你骂我,我骂你的吵了起来。刘姐在忽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左手不停的扇自己耳光,右手使劲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一会儿再地上打滚,一会儿又把自己摔倒墙上。把李璐瑶、林伟杰、陈晓鸥吓呆在一边。 “他们在抢她的躯壳”陈晓鸥颤栗起来。 “哈哈哈哈哈,这女人就快断气了,我们再不走可就要魂飞魄散了” “咦,这屋里还有三个人,两女一男,正合咱们的数,要不咱们就委屈委屈,先到他们身体里,” “你们还不快走,我快不行了,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了。”刘姐趴在地上,不断的扭曲着自己的身体,痛苦极了。 “刘姐!”李璐瑶心痛的喊着,却只能站在一边无法走近。 “快走,啊”刘姐的身体不断的被几个恶灵所撕咬,他们好像要撕开刘姐的肉体,争先恐后跑出来钻进李璐瑶、林伟杰和陈晓鸥的身体里。 第44章 :无法治愈 “快走!”林伟杰大喊一声,拉着恋恋不舍的李璐瑶转身就跑。 跑过了几条街道,三个人才停下脚步。“我的妈呀,刚才的场景我只有在恐怖电影里才看见过,真没想到,自己今天真给遇上了。”林伟杰气喘吁吁的弯着腰看着同样累瘫在地上的李璐瑶和陈晓鸥。 “刘姐,刘姐她一定没命了。”李璐瑶焦急的回头看着自己家的方向:“我们怎么办啊,救救她啊!” “我们还是先报警吧。”陈晓鸥说着也拿出手机。 “报警要是有用,这世上就没有捉鬼道士了。”林伟杰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力的向陈晓鸥甩了甩手。 “那你知道哪里有捉鬼道士?”李璐瑶急于救刘姐,听林伟杰说捉鬼道士一下来了精神。 “不知道。”林伟杰摇了摇头,看着心急火燎的李璐瑶。 “你不知道还瞎贫什么,还不快跑,跑的再远点,省的他们追上来。”陈晓鸥一巴掌呼在林伟杰的脑后勺上。 傍晚的黄昏下,三个年轻男女不知疲倦的奔跑在h市的大街小巷。 刘姐还是疯了,警察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披头散发的神志不清,听说她还用那把缠满红色丝线的剪刀挖出了自己的左眼,当时的情景一定很惨烈。 刘姐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后因为精神问题又被转送进了精神病院继续治疗。李璐瑶去看刘姐时,她对着墙壁一直用脑袋撞墙,却也已经不认识李璐瑶了,主治医生也很无奈,刘姐治愈的可能性很小。 李璐瑶也不得不在说尽好话,赔尽不是,赔偿房东3万块钱做补偿后,被房主驱逐出门。 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在小区里,李璐瑶百感交集,她为刘姐的疯而感到心痛,为周良人一家的死感到悲伤,更为这些永远解不开的谜,感到迷惘。原以为自己已经离谜底近一些了,却没想到最后还是遥之千里。正如五台上的算命先生所言,缘来缘去,何必多过执着。 陈晓鸥拨通了杜月荣家的电话。 “喂,谁啊!” “哦,是我,阿姨,我到司徒单位问过了,他们领导说这次的任务遇到些困难,他们先后辗转了很多地方,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看来再用不了几天司徒就能回来了,您别担心了。” “是吗,可我昨天做了个梦,梦里面阿风他他们领导真的说风风过几天就会回来吗?”杜月荣欲言又止,焦急的问陈晓鸥。 “恩,您放心,我会多去几次再问问的。好啦阿姨,我还有事要忙,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陈晓鸥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正被刚刚走进办公室找她签文件的李璐瑶看见。 “晓鸥姐,你怎么哭了?” “哦,没事,没事。”陈晓鸥赶忙抽出一张纸巾,擦拭脸上的泪水。 “晓鸥姐,我刚才无意间听到你打电话了,是不是我未来姐夫。” 陈晓鸥赶忙站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不要跟别人说,更不能告诉司徒的母亲。” 李璐瑶点了点头,到了杯水递给陈晓鸥。 “我去司徒单位,问了他们组的人,司徒是和两个个同事一起调查一宗凶杀案件,因为嫌疑人潜逃回了老家,他们就奉命到那里去抓捕嫌疑人。 原本这个任务只有一周的时间,他们都会回组,谁知道转眼半个多月都过去了,还是不见人影。这期间,和司徒一起去执行任务的小张曾经打回电话到组里,向领导又延长了半个月的执行任务时间,领导也批准了,就是这么算,他们走一个月也应该回组了,可这都过了三个月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而且音信全无。 组里又派了几个人去找司徒他们,结果,结果,发现和司徒一起去执行任务的两个人中一个殉职了另外一个,也就是小张,至今昏迷不醒,可司徒,司徒他却失踪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去组里的时候,他们正准备通知司徒母亲,是我拦下来的,司徒现在生死未明,也许他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被困在了哪里,这么早就把司徒出事的消息告诉阿姨,我真怕他坚持不到司徒回来就”说着,陈晓鸥又忍不住掉起眼泪来。 李璐瑶傻呆呆的站在一边,只能不住的帮陈晓鸥递纸巾。 “晓鸥姐,你别担心了,司徒去哪执行任务你知道吗,不行咱们也去找找,也许警察找不到,咱们能找到呢?” “我问了,可他们不肯说,因为他们在寻找司徒的时候,碰巧抓住了其中的一个嫌疑人,他们怕我们去会打草惊蛇,而且这确实违反纪律。”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怕什么狗屁纪律。你不是说有个小张现在昏迷不醒吗?他在哪个医院,我们去探病总可以吧!”李璐瑶灵机一动,可以借着探病的借口去小张那看看,也许他家里人能知道些什么。 “好,我都急坏了,没想到这么好的法子。那咱们这就走吧。” “那我去叫车夫”李璐瑶所指的车夫就是林伟杰,林伟杰自从在上次周良人事件中发现有辆车是件多么方便的事情后,就经过老同学的介绍,在一间二手车买卖中心,买了一辆银白色的铃木面包车。虽然只是面包车,但林伟杰也很高兴,一心想着先买个旧车练练手,等过几年再换辆新车。 “别,我们还是打车去吧,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事。”陈晓鸥急忙阻止李璐瑶打电话给林伟杰。 话说回来,林伟杰这个车夫此时正在明湖路的大马路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车又抛锚了! “妈的,怎么回事,买回来一个星期,抛锚四五次,每次都是在这附近。唉,真应该听李璐瑶的,多花几万块钱买个新车,这来来回回的拖运钱再加上上班迟到扣除的奖金都够我一个月工资呀!”林伟杰气愤的用脚踢着车前胎。 “铃铃铃。”林伟杰接起电话。 “哥们,你又抛锚了?还是在明湖?哈哈哈哈哈,你搞什么鬼呢?”电话这边是林伟杰的老同学胖郭。 “妈的,我搞鬼?哼,见鬼还差不多,你赶紧过来,我都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我这就带着拖车过去,你再坚持一会儿啊!”一阵嘲讽的大笑声中,胖郭挂断了电话。 十五分钟以后,胖郭从拖车上甩着那肥臀,一摇一摆的向林伟杰走来。 “哈哈,老兄咱们怎么这么快就又见面啦,你就是再怎么想念我也不用天天都要见我一面吧!”胖郭用肥嘟嘟的大手拍打林伟杰的后背。 “去你的,我想弄死你还差不多,这就是你托关系找朋友给我介绍的地儿?卖给我这么一个破车,你说你拿了多少回扣,我还真没想到你还能跟我玩杀熟这招啊!”林伟杰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肥猪蹄狠狠的甩了下来。 “呦呦呦,哥们真急拉,别生气啊,这事哥们真是向着你的,我也没想到你千挑万选的就选了这么个破车啊。我可真没拿人家好处,我要拿了让我立马再长五十斤肉。” “哼,算了吧,我看我要是每天都叫你来这么一遭,请你吃中午饭,用不了一个星期你就能再长五十斤肉,你赶紧给我想个办法,给我找个技术好的师傅,好好的给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您跟我上车。” 林伟杰郁闷到家了,自己花钱买气受,本想着买辆车以后可以不用受罪了,没想到还这罪受的比每天挤地铁还大。 陈晓鸥和李璐瑶来到市附属医院小张住院的病房,刚进入病房,就看见屋子里挤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小张头上缠着绷带,斜靠在病床上满脸微笑的看着屋子里的人。 “小张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陈晓鸥一个箭步就冲上去,站在小张面前。 “你是谁呀?”一个穿着蓝色运动装的女孩疑惑的看着小张。 “哦,这是我们副组长的未婚妻,可能是来看我的。” “哦,我们是小张同事司徒风的朋友,听说小张住院了,我们过来看看他。”站在一旁的李璐瑶赶忙向屋里的男女老少解释道。 “小张,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你能告诉我司徒在哪吗,你们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陈晓鸥满眼含泪,恨不得立刻从小张嘴里知道答案。 “副组长没有回来吗?不可能啊?他比我和小谭先走的。” “我们亮亮昨天刚醒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这事呢。”张亮的母亲跟陈晓鸥有过一面之缘,对陈晓鸥印象很好,觉得司徒找了向她这样的女朋友是有福之人,她从心眼里希望自己家的张亮也能找到这样个可心的姑娘。 “嫂子,你别着急,副组长到现在还没有回警局吗?” “恩,司徒他到现在都没消息,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本来是在一起的,我们这次出去执行任务,本来是调查一起凶杀案件并且 监视嫌疑人,如果找到嫌疑人有杀人犯案的确凿证据的话就即刻抓他归案,结果没想到在调查的过程中又意外的发现这个嫌疑人还与同村的侯三有着密切联系,所以我们就想一石二鸟,多观察嫌疑人一段时间,放小虾钓大鱼,顺藤摸瓜,揪出这个犯罪团伙。 第45章 :有必要威胁我吗 我们在上围村待了两个多月,终于有了些眉目,但要抓捕这伙人,还需要回局里开逮捕证明。所以,副组长就让我和小谭盯着,他自己先回组里了。 没想到副组长刚离开,我和小谭就被那伙人给发现了,他们纠结同伙,将我们绑在一个地窖里十几天,派人给我们送水送饭,我和小谭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出地窖,我刚出地窖,就被人袭击了头部,之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那司徒去哪了啊,哎。”陈晓鸥听张亮讲述完他们和司徒分开的经过,心情低落到谷底,看来司徒早就离开上围村,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那小张你先好好休息啊,我们就不打扰了,过几天等你好些了我们再来看你。”李璐瑶拉着陈晓鸥走出病房。 “去上围村。”陈晓鸥冷冷的说道。 “上围村在哪啊?”李璐瑶挠着头发问道 “y市,离咱们这有10个小时的车程,现在就走,天黑前能赶到。我做记者的时候去那里采访过一次,去那的路我很熟。叫上林伟杰,快。” “好嘞!”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这林伟杰不在服务区!李璐瑶咬牙切齿的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好你个林伟杰,等我们回来好好收拾你。” “那咱们坐客车去,晚上就能到。”陈晓鸥一心想快点到上围村查找司徒的下落,顾不上收拾东西,就带着李璐瑶坐客车离开了h市。 林伟杰没想到,他无意间放的一首傻老鼠爱小米竟然还能引出一只害他车不断抛锚的女鬼。 “什么?是我把你放出来的?你在这首歌里,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自己被困在里面很久很久了,对了,现在是几几年了?” “2011年。” “什么!已经过了6年了!我已经在里面6年了?啊。” “恩,你2005年就被困在里面了?你发生了什么事啊,你还能记得吗?还有,你现在在哪啊,我怎么只能听见你声音,看不见你?” “哦,我怕突然出来吓到你,开着车多不安全啊。而且我很多年都没见过人了,我也有点不习惯,我们就先这么说话吧。” “哦,好,那你说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记得我和我男人开车出来拉货,走到这的时候好像车子突然失控了,然后车就撞到了电线杆上,之后我就没有了知觉,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布满了一种奇怪的电感,然后就被吸进这首歌里了。自从我被吸进来,就日夜不分的困在里面,我都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了。” “那你为什么让我的车抛锚啊,我说的呢,每次送到修理厂,都说没问题,可一走到这就抛锚。” “我害怕啊,我们就是在明湖路车子突然失控的。想起那天的情景,我就害怕,我就浑身难受,我就。”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别哭了。” “恩,那现在你要带我去哪啊,我在这里面困了五六年,没想到这市里的改变还真大,楼房都盖的这么高了。我哪都不认识,还有,还有你能帮我找到我男人吗?还有我好想我爸妈,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我带你去哪?你都被放出来了,就自己想去哪就去哪吧,我不能上下班回家都带着一只鬼吧。再说,再说我胆子小,不行不行。” “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啊,我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在你车里,一个是你帮我找到我男人,帮我回家。” “啊!这都五六年过去了,也许你男人早就离开这个城市了,再没准他也在那次车祸里去世了,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呢,你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常住人口吗?每个月又有多少流动人口,你知道吗?找个人真是比登天还难啊。我还要上班,哪有时间帮你找男人。你知不知道这几次你害我车抛锚,弄得我已经连着好几天迟到了,再加上找拖车的费用,都已经快花费我一个月大洋了。你还要让我帮你找男人,又不是我让你两出车祸的。你不要缠着我好不好。” “可是你把我放出来的,而且我们是有缘人啊,你一定要帮我。” “大姐,我怎么知道放那个歌就把你也放出来啦,早知道如此,我宁愿不听音乐,宁愿让车天天在明湖路抛锚。” “你真的不帮我?” “恩,你答对啦。” “好,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哼。” 刚说完这话,林伟杰就发现车竟然自己发动着了,还没等林伟杰反应过来,这面包车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发射出去。 “啊,你要干嘛,你赶紧给我停下。”林伟杰拼命的踩刹车,可车子就是不听他使唤。 “谁让你不帮我的,那你就也留在这车里陪我吧。咦,前面是红灯耶,我还没试过闯红灯是什么感觉。” “啊不要不要,我刚买了车,已经没钱啦,不能让警察叔叔再贴罚单啦。你赶快给我停下,我有心脏病。” “哼,要我停下可以,你帮不帮我!” “不是我不帮,是我没有能力帮啊。大姐,你赶紧停下吧。我真受不了了。”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吧,那咱们就让警察叔叔贴罚单。” “不要,不要,好好,我帮你,帮你。”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面包车停在了路边。林伟杰迅速从车上跳了下来,跑到人行便道的树坑里呕吐起来。 “呜呜,你这么个开车法怎么能不出车祸啊。” “哔哔。”车子的喇叭声急促的响了两声,林伟杰无奈的擦干净嘴边的呕吐物,再次坐上了车。 “你答应帮我了哦,你要知道骗鬼的后果是很惨的。” “喂,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还有必要威胁我吗?” “好吧,那咱们可以回家啦。对了,你能不能不走明湖路?” “那我要绕很远的路才能回家的,油费就要多花很多的。” “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我,我,我真不知道上辈子犯了什么错,派你这么个麻烦鬼来惩罚我。” 林伟杰发动着汽车,放下手刹,挂上一档,轻抬离合,车不但没动还熄了火。 “好了吧,我都答应你了。”林伟杰没好气的冲着车里喊。 “不关我事,是你自己踩着刹车。” “哦,唉。”林伟杰低下头一看,确实是因为自己误踩了刹车造成的,不关女鬼的事,颇有些无奈的说:“好吧,那咱们先回家再说,你得把出事之前的事情好好的跟我说说,多给我提供些线索。” 一路上林伟杰又问了女鬼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很快的就到了他家楼下。 “到了,我家就在这上面,你就在车里吧,明天我上班时再跟你聊。”林伟杰收拾好东西,准备下车,可并没有听见女鬼的回答:“喂,睡着了?嘿嘿,她应该已经走了吧,太好了,赶紧回家。” 林伟杰锁好车门,一口气爬上了六楼,平时总嫌自己当时租房光顾得房租便宜,没选好楼层,六楼有些太高了,害的他每次爬楼梯回到家里后只要没有死人的大事,绝不下楼。今天却全然没有累的感觉,他一心只想甩了女鬼。 坐在沙发上,林伟杰重重的换了口气,:“哎呀,终于甩了她了。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好吃的。” 刚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林伟杰就听到客厅的电视机里传来了闹心的偶像电视剧男女主角互诉肉麻爱意的对白。一想到自己刚才并没有打开电视,林伟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从厨房探出头向客厅看去。 在他家的客厅沙发上,正有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面目苍白的对着自己笑。 “啊,鬼啊。”林伟杰把拿在手里的啤酒顺势扔出去老远,自己则吓得用打开的冰箱门做掩护。 “我就知道你想甩了我,嘿嘿,我早就藏在你手机里了。这回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看你还有想撇下我的念头没有。” “哦,哦,我不敢了不敢了,可你怎么出现了,我实在没做好心理准备,你别吓我了,你快先回我手机里,消失,消失。”林伟杰蹲在冰箱门后面,颤颤悠悠的喊着。 “哎,我有那么吓人啊,不过我也有好多年没打扮打扮了,不好看是真的。那好吧,我先回手机里。” 说着,一束白色激光飞进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里。 “好啦,你出来吧我已经进你手机里了,不要害怕了” 林伟杰探出头看了眼客厅,似乎确实没有什么不确定的可怕东西坐在沙发上了。这才放心的从厨房走出来,坐在离手机很远的一个小凳子上。 “行,我算是服了你了,我帮你找你男人,但你也得答应我两个要求。” “你说,一百个我也答应。” “第一,你在没得到我允许的前提下,不得再随意出现在我眼前,我实在受不了你现在的尊荣,第二,在我帮你找到你男人后,你必须立即马上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不许再提任何非分的理由,更不许再缠着我。就这两个,你答应吗?” “恩恩,我答应你。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帮我找我男人?” “明天开始吧我今天累坏了,你先把你男人的基本情况跟我说说,我好有个方向。” 第46章 :女鬼说的地址 “我男人叫胡广发,是咱们市宁远堡人,今年应该40岁了,我们出事前曾在市区的马路街菜市场租了一个摊位,专门卖袋奶酸奶雪糕一类的小食品。” “恩,那咱们明天先去市场看看,如果没有咱们可以去他老家看看。” “我没去过他老家,我们一直在市里祖的房子,方便做买卖,明天还可以再去租房子的地方看看。” “你说你家里还有父母,他们在哪?也许他们跟你男人会有联系呢?” “恩,对,还可以去我家看看,我也好久都没有回家了,我家在城东的王家寨。” “好的,明天就去这几个地方好好调查调查。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哦,我叫朱彩霞,你叫我小霞就行。” “恩,那小霞,这段时间我帮你找男人,找家人,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事情报答我啊?” “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出来给我做顿大餐吧,再把洗手间里的脏衣服都洗一遍,顺手再把家里打扫打扫。” “哇,你雇我当保姆啊,我虽然是鬼,但干这些活也是要实实在在干的,你以为演电视剧电影呢,我随便一指就能要什么有什么啊。” “那你做不做吧,我要是今天没休息好,那可保证不了明天有精力帮你找男人啊。” “好吧,好吧,那我出来这就给你做饭。” “等等,我得先进卧室,你出来又该把我吓着了,饭熟了以后叫我,然后你自动躲到手机里去。” 周良人走进卧室,紧紧的关上房门,却突然想起来一天都没见李璐瑶,而且也没有接到李璐瑶的催命电话,这与李璐瑶平时的作风相差太远了。于是用屋里的座机拨通了李璐瑶的电话。 “你死哪去了,我们找了你一天你知道不,想用用你那破车,你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真小气。”刚接通李璐瑶就大骂起林伟杰。 “我车又抛锚了,我去郊区修车了,那手机没信号,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我跟晓鸥姐这会儿正在车上,我们要去上围村找未来姐夫,想让你开车送我们的。你那是什么破车不是刚买的吗?怎么老抛锚啊,” “别提了,我今天碰见一个打死你你都想不到的事情,你猜是啥,哈哈,谅你也猜不对” “行了行了,我们到了要下车了,等我回来以后再说吧,你给我24小时开机,知道不!” 林伟杰还没说话,李璐瑶就挂断了电话。 “这小妞,今天是怎么了,我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她就这么生气啊。” 林伟杰听到厨房里响起叮叮咚咚的切菜声,心里还有些得意。找个女鬼回来给自己当保姆,这感觉还真不错。跑了一天,林伟杰也累了,迷迷糊糊之中躺在床上睡着了,这一觉竟然直到天亮。 过了不知多久,林伟杰被闹钟声吵醒。 “哎呀,这一觉睡过头了。”林伟杰走出卧室,发现餐桌上摆满了盘盘碗碗,看来昨天的晚餐还真是丰富啊。在到其他房间转转,屋里面也焕然一新,洗好的衣服都整整齐齐的摆在客厅的沙发上,散发出阵阵洗衣粉的清香味。 “真好,真好,终于有家的感觉了,这要是李璐瑶做的,我就太幸福了。小霞,你在哪呢?” “我在你手机里啊,在下午2点前我都不能出来的。这会儿是每天阳气最重的时候,我要是出来必定魂飞魄散。” “哦,呵呵,你别说经过昨晚,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魂飞魄散了呢。我收拾收拾,咱们这就去找胡广发啊。” 林伟杰根据小霞女鬼说的地址,很快的就来到马路街菜市场。七拐八拐的就来到了原来小霞租的柜台前。 “你没弄错吗?这里现在是卖猪肉的。”林伟杰怕别人看自己对着个手机瞎嘟嘟,好像有病似的,特意买了个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这样他就可以装作打电话的样子。 “恩,就是这啊,你去问问。” “大哥,我想问下,您是一直在这摆摊卖猪肉吗?”林伟杰看着眼前的这个彪形大汉,“咋啦,我就一直在这卖猪肉的,要多少斤?”大汉挥动着切肉刀,做切肉状。“我不买猪肉,我就问下您是从什么时候在这卖猪肉的。就是您从什么时候起租这个摊位的。” “不买肉你还在这瞎问啥,没看见要买肉的人这么多吗,起开起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哎呀,你怎么说话呢,我问问怎么了,别以为你块头大我就怕你。” 说着两个人好像就要掐起来了,“别吵了,别吵了,去管理处问问。”手机里的朱彩霞着急的劝架。 “你不告我,我自己问管理处的人去。哼,这什么人呀,怨不得一辈子卖猪肉。” 林伟杰从管理处里得知,原来朱彩霞以前的摊位早在他出事后的那个月就退租了,办理退租手续的正是小霞的男人,胡广发。 “看来我们可以肯定,在那次车祸中,胡广发并没有遇难。我们再去你们以前租住的房子里看看他会不会还住在那吧。” 林伟杰带着朱彩霞来到闹市区后的一片民房里,在狭隘的小胡同里,找到了朱彩霞生前租住的平房。 “这房子好像已经没人住了啊。”矮小的平房到处都破破烂烂的,房顶上院子里都长满了荒草,连玻璃都被砸烂了,最重要的是,在外墙上还大大的写了一个字用白色圈圈圈着,拆。 “这是要拆了啊,你看,这一片的平房都要拆,最近市里正在搞三年大变样工程,好多地方都拆了。” “唉,先回家看看我父母吧。” 朱彩霞的家在王家寨村的一片高地上,全村有200多户住家,也算是h市的大村。林伟杰在村东头找到了她的家,那是一个相当破败的房子,并不像村里其他家那样,院子里有用红砖砌的院墙,养着鸡、狗、猪,家里也都亮亮堂堂十分整洁。她的家里黑漆漆的一片,屋子里也落了很厚的灰尘。林伟杰从院里走进屋内,始终没有见到一个人出现。 “谁呀?谁来了?”里屋传来一个老汉的声音。 林伟杰往里屋走去:“我,我是朱彩霞的朋友,我来找他的。” 屋里一阵穿衣的沙沙声,一个老头从里屋缓慢的走了出来。 “你找谁?找我闺女?” 老头大约60多岁,佝偻着腰,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面色也极为灰暗,感觉好像患了什么重病似的精神十分不好。 “他是我爹。”小霞哽咽的说到。 “哦,您是小霞的父亲吧,我是小霞的朋友。” “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小霞也没说起过有这么个朋友啊。” “你说是在广东打工时认识的。”小霞轻声提醒林伟杰。 “哦,我们是在广东打工时认识的,可能她没跟你提过,我也是咱们市人,刚从广东回来,很多年没见了,就过来看看她。” “恩,”老头长出一口气,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后生,你来晚了,小霞她”老头眼圈顿时红了,用手里的拐杖指了指房间一角。那里的柜子上,摆放了两张黑白照片,一张是男孩的,一张是小霞的。 “她去世了?是怎么回事?”林伟杰顺口问了一句,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男孩的照片上。 “6年前出车祸死了。” “那这个男孩子是?” “是他弟弟,我上辈子不知是做了什么孽,两个孩子都比我和她妈先走,这叫我们怎么活啊。” “她弟弟?他出了什么事?” “被电死的。在他姐姐出事前2年。” “那朱彩霞的老公胡广发呢?他经常回来吗?” “别跟我提那个畜生,他跟我闺女一起出的车祸,怎么就没把他撞死,我闺女那么好的女子,可怜啊。” “他从来都没有来过?” “哼,自从出事以后,他就人间蒸发了,连个影子都没再出现过,我和孩子他妈找了他好几次,他瞒着我们把摊位撤了,又搬了家,我们也没他一点消息。要是没有他弟弟走的时候留下的那笔保险钱,我们老两口早就饿死了。” “他弟弟走时还留了保险钱?” “恩,留下3万多,这几年我跟他妈的身体都不好,吃药住院的花的不剩什么了。” “我们走吧,我弟弟的事情一会儿再跟你说。你告诉我爹,我经常放东西的那个柜子里,有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有个存折,里面还有2万块钱,你让他跟我妈拿着先花吧,等咱们找见胡广发,我会让他再给家里送钱的。” “哦,大爷,那个以前听彩霞说过,说是她有个黑色的盒子,在她经常放东西的那个柜子里,您们把它找出来,里头还有一点钱,您们可以救救急。我没别的事情了,我先走了啊。”林伟杰说完话,赶紧一溜烟的跑出了屋。他知道这话一说出口,绝对的不合逻辑。他刚说了多年没见朱彩霞,又怎么会知道朱彩霞在家里藏存折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跟小霞到底是啥关系?”老头着急的用拐杖杵着地面。 “你怎么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你还有个弟弟?你弟弟怎么被电死的?” 第47章 :保险费 “唉,这事说来也怨我。那年我跟胡广发带着磊磊,一起去广东打工。因为工厂里是三班倒的,我和胡广发那天正好是白班,磊磊是夜班,我把菜什么的炒好,放在锅里,就让磊磊自己插上电饭煲蒸下米饭,没想到,那个电饭煲漏电,就这么把我弟弟给电死了。我带着磊磊到广东还不到半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真不知道如何跟父母交代,毕竟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孩。不过幸好胡广发给磊磊买了意外伤害保险,我们跟保险公司领了8万保险赔偿费,交给我爸妈3万,我们留了2万,那3万给了保险公司好处费,这才让我父母得到一点点心里安慰。” “恩?为什么要给保险公司好处费呢?” “广发说我弟弟这事根本赔不了那么多钱,是因为他在保险公司有熟人,他可以走走后门,让熟人给多赔一些,但得给人家好处,所以才赔偿我们8万块钱。我们跟家里商量好了,如果赔偿款下来了,给我父母3万,给那个熟人3万好处费,我们留2万给磊磊处理一下后事。” “我从来都没听过保险赔偿还能走后门的,更没听说过还得给好处费。” “我那会儿一个女人家,什么都不懂,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胡广发了。” “看来要想找到胡广发,咱们得从这保险上调查调查了。”不知为什么,林伟杰突然觉得,磊磊保险赔偿费的事情一定事有蹊跷:“我有个朋友是咱们这保险公司的业务员,咱们去找找他,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林伟杰走进保险公司大楼,心里一直琢磨着这件事该如何下手,越想心里越乱,好像突然毫无头绪了,无意间撞上了迎面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手里的文件一下子掉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刚才走神了。”林伟杰急忙道歉。 “你看你,把我的文件都弄乱了。”一个娇气的女声传来过来:“咦,怎么是你啊。” 林伟杰抬起头,看到眼前的这个娇俏女孩竟然是那天在世外桃源帮他修车帅哥的女朋友。 “哦,你好,真对不起,刚才撞到你了。”林伟杰不好意思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站起身,递给女孩。 “没事,呵呵,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林伟杰,是个大摄像师。”女孩的笑声都显得那么娇俏可人。 “恩,对,呵呵。” “你来这办事吗?” “恩,有点事。” “哦,那行,我得出去一下,上次身边没有带名片,这次带了,给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女孩将一张淡紫色的名片递到林伟杰手上,脸上浮现出迷人的微笑,看的林伟杰有些慌神。 “那我先走了,再见。”说完女孩就一路小跑的出了大楼。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温柔的女孩都漂亮,漂亮的女孩却不一定温柔了。要是那个野丫头能温柔一点点,肯定比她漂亮多了。” “喂,你是来看美女的吗?”蓝牙耳机里传出朱彩霞生气的叫声。 “好啦,我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不用你提醒我。” 林伟杰拨通电话,几分钟后,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跑了出来。 “哎呀,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不是一辈子最烦三种人,卖保险的,搞直销的,还有卖房子的。今天怎么还专门还来找我呢。” “老吴,你看你,我对你可是没有什么偏见啊。我今天来是来找你帮忙的。” “哦,那说来听听。” “你这里能查到广东保险公司的保险单吗?” “能是能,现在都是互联网时代了,我们这边的总机上可以看到全国各地的签约保险单和赔付单,但这总机是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的,我们一般人都看不到。” “你能想想办法吗?帮我找找一个叫朱天磊的男孩子8年前的保单和赔付单。” “唉,这恕我无能无力,我这芝麻绿豆的小官,实在是没有资格去看总机里的文件。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认识我们总经理,只有他才能进入指纹识别系统,查看其他分公司的保单。” “废话,我要是认识你们总经理,还找你干啥啊。”林伟杰觉得这话说的有些重,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老吴的肩膀:“对不起啊,我这事挺着急的,话说的不对,你多包涵。” “没事,我帮不上忙,也挺不好意思的。” “那我请教你几个关于保险赔付的问题行吧。” “没问题,咱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那我问你,如果在你们这里上了保险,但是出了意外,造成人身伤亡的,在赔付费用的时候能不能通过走后门增加赔付费。” “走后门增加赔付费不太可能,这得看他当时入的是什么险种。如果只是一般的人身意外险,那是不可能的。入险的时候,都是跟当事人签订了合同,肯定会按合同条款赔付的。我只听过保险公司找借口不赔钱和少赔钱的,还真没听说哪个保险公司走后门多赔钱的。” “就是你们保险公司内部员工出事也不能多赔吗?” “那就是按最高赔付金额赔付,也不是走后门能搞定的。还是得按合同条款走,要是来我们这入险的人,个个都走后门多拿赔付费,保险公司早都关门大吉了。” “恩,我跟你想的一样。” “你查的这个人跟这种事情有关吗?” “恩,这个叫朱天磊的孩子,在保险赔付上说是走了后门多赔了3万块钱,还要给帮忙走后门的这个保险公司内部职工3万块钱的好处费。” “这不可能,开什么国际玩笑呢。”老吴连连摆手,轻蔑的笑个不停。 “那好,那你帮我留意留意,如果有这孩子的资料,给我打电话。” “恩,好。” 看着老吴离去的背影,林伟杰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女孩留给自己的名片,刚才他急着给老吴打电话问事情,都忘了这回事了。拿起名片,仔细看了一遍。秦冬雨,xx保险公司,h市分公司,区域总经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长得娇俏可爱,看上去只有20多岁的小女孩竟然是这个保险公司的区域总经理,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高兴极了,不顾别人讶异的眼光,哈哈的大笑起来。 “哈哈,小霞,真是天助我也。” 林伟杰迅速拨通了秦冬雨的电话,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好,我是秦冬雨。”这声音除了娇俏外又多加了一分威严。 “哦,我是林伟杰,我想请你中午吃饭,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 “哦?好吧,那你来金街吧,我在这边办事,办完了给你电话。” 林伟杰一路哼着小曲,驾车赶到金街。 “你说请我吃饭,就是吃这个啊!”秦冬雨愤愤的嘟着嘴叫道。 “这里不好吗?我觉得这里又卫生又好吃,最主要的是很实惠。” “林伟杰,早知道你带我来黄山包子馆吃包子,我就不应该推了刚才的应酬,人家可是请我去米兰吃西餐,牛扒你懂不懂。” “哎呀,那多不好呀,又浪费又危险,你不知道最近正在闹疯牛病吗?你难道想吃了疯牛牛扒口舌生疮啊。” “真恶心。”秦冬雨看着林伟杰大口大口的嚼着黄山包子的可笑样子,突然也没了气,笑着说:“你请我吃饭有什么事情嘛?你这种人一看就是铁公鸡,要不是有求于我才不会如此破财呢。” “哎呀,总经理就是总经理,看人都看的这么准。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人。” 在秦冬雨的总机电脑里,林伟杰看到了8年前朱天磊的保单和赔付单。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保单的受益人竟然写着胡广发。 “原来是这么回事。”林伟杰若有所思的沉吟道。 “怎么了?”秦冬雨看了一眼保单上受益人的名字,说道:“我认识这个人,当时我在广东公司做业务员,这个人在我们那做电工。我们在那个公司一起共事了2年多,后来他就辞职了。这人不错。挺老实的。” “你认识这个人?还一起共事了2年?那你现在多大了?” “你难道不知道问女士年龄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嘛?” “我只是很好奇,这张保单是8年前签的,你说你跟这个人还共事了两年,都加起来的话,这已经是10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现在还跟20多岁似的,除非你是个能长生不老的妖精。” “去你的,我这是会保养。你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啊,我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我还以为你比我小多了呢,这会儿看来没准我得管你叫阿姨了。” “叫姐就行,不到阿姨那份上呢。” “你说你跟这个人接触过,那你给我讲讲他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恩,很老实的南方农民吧,会电工活,技术还挺不错的,那时候我们办公楼所有的电工活都是他干,隔壁的办公大楼有时候出现电线故障了,还请他去帮忙呢。那会儿我跟他关系不错,帮他办理过几次保险业务,我在广东公司一年后就被调到深圳公司了,我走后不久就听说他娶了一个咱们市的女孩,来h市生活了。” 第48章 :看人走眼 “哼,我看你看人也是有看走眼的时候。”林伟杰听秦冬雨说胡广发人老实时,有些气愤。 “哦,对了,前几年他来过一次,我在业务厅碰见他,还随便聊了几句呢。好像是他老婆出事了,在我们这上的保险,来领赔付金的。” 林伟杰犹如被雷劈中了一般,浑身紧张起来。 “你在说的详细点。” “具体的我没问,我把他保单调出来你看看吧。” 秦冬雨在键盘上敲下胡广发三个字后,一张意外伤害的大险保单出现在显示屏上。 “受益人还是胡广发!他这次领的赔付金是多少?” “恩,我算算啊。”秦冬雨在计算器噼里啪啦的按了一通后,清脆的说道:“30万” “什么30万?” “对啊,他这次上的是意外伤害的大险,再加上他还为自己上了一项意外险,加上车险等待,一共可以赔付他30万。” 林伟杰愣住了:“你后来有没有再见过他?” “怎么了,你怎么这种表情?” “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见过一次,去年我去蔚田县泡温泉,在一家叫望霞楼的酒楼用餐的时候碰见过他,他好像是那得老板。” “这个王八蛋。” “你怎么骂人呀?” “没说你,谢谢你啊,秦姐,我有事先走了,等办完事回来请你吃牛排大餐。”林伟杰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保险公司大楼里。 “一言为定啊,还有,不许叫我姐。” “小霞,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了?” “我现在就带你去找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好好帮你跟他算算这笔帐。” “你找到胡广发了?他在哪?我马上就能见到他了吗?” “对,你马上就能看见他了。” “太好了,我要好好看看他,劝他帮我扶持一下我父母,有机会的话我想跟他一起生活,虽然我是鬼他是人,但他也是我丈夫。” “小霞,你真是太糊涂了,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论一会儿你看见什么,心里都不要难过,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怎么了?” 到了蔚田县,林伟杰很快的便在县中心的繁华地段找到了这间望霞楼的饭店。从外表上看,就已经让林伟杰倒吸一口凉气,这装修的也太豪华了。光从一路上打听,林伟杰已经知道,这家望霞楼最初营业时,就是蔚田县最高档的饭馆,每天都客流如水,县里的有钱人都会来这里消费,不但如此,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更是发展的一发不可收拾,在其他县开了大大小小不下5家分店,还在蔚田县开了一间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的娱乐城。这买卖可算是红红火火,日赚斗金。 林伟杰突然觉得自己虽然是城里人,可来到这小小的蔚县后,自己反倒像个农村人了。看着饭店外大大小小的高档汽车,已经把门前挤得满满当当,自己这可怜的小面包车竟然连泊车的地方都没有。 在一个饭店保安样子的妇女的指挥下,林伟杰的车终于在饭店后院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停放的位置。 “把车停这多好呢,这后生,前面的车都挺贵,你要是不注意给刮蹭了,你得赔人家不说,我这饭碗也得砸了,来这吃饭的人都不好惹呢。” “我靠,我以为你是好心给我找停车位,没想到你是嫌我车破,才给我塞这么个旮旯里。” 林伟杰郁闷至极,这么个小县城的破饭店,还这么瞧不起人,自己开面包怎么丢人了。 走进饭店,里面真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看来这生意好还真不是谣传的。 林伟杰找了一个双人小桌坐下,点了两个炒菜,一碗米饭。刚端起饭碗,就听见楼上好像有人吵架的喧闹声。 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从后厨间里走了出来,快步上了楼,一会儿的功夫,喧闹声停止了。这个男人又从楼下走了下来,这时,从后厨走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焦急的询问:“咋啦这是?” “哦,没事,上面的客人喝酒喝多了,两个朋友耍耍酒疯。” 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对男人说:“老板,二楼春风得意厅的张局长叫您上去喝两杯。” “好。”男人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关爱的说:“你先回家吧,这的环境不好,再把孩子弄病了,我晚点就回去了。” 女人点了点头,推开大门走了。 “妈的,这个王八蛋都有孩子了。” “他就是胡广发,他怎么能,怎么能又结婚了,他答应过我,这辈子就只要我一个女人,就算我死了,他也再不娶妻。”朱彩霞激动的哭了。 “你别哭,小霞。” 林伟杰被朱彩霞的哭声弄得心里酸酸的,一个女人用尽自己的全部,陪伴着这个男人,事事依赖他,信任他,与他走过了风风雨雨,即使在死后恢复自由的第一念头,就是询问他的下落,这样的一个女人用自己的爱竟然换来了这么一个让人心寒的结局,林伟杰十分同情朱彩霞,也十分憎恨眼前的胡广发。” “服务员,叫你们老板来,这菜里怎么有这么大只苍蝇。”林伟杰的大喊声引得客人都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先生,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请您不要这么激动好吗,影响其他客人就餐。”服务员彬彬有礼的解释道。 “你解决,你能解决的了吗?我就要找你们老板,你给我叫你们老板去。”林伟杰恶狠狠的望着服务员,好像要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服务员身上一样。 服务员看林伟杰的可恶样子,也十分无奈,只好气呼呼的上楼去叫老板。 “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情找我?”眼前的胡广发真是春风得意,全是褶子的脸颊上焕发着阵阵红光,已经有些秃顶的脑袋一摇一摆的显示着自己的得意样子。 “你是这的老板?你叫胡广发。”林伟杰蔑视的瞟了一眼男人,又夹起一根青菜,放进嘴里。 “对,您刚才说菜里有异物?”胡广发依旧平静的询问。看来他能发家致富也不全是靠钱呀,这么好的服务态度就是在市里也很少能遇到,其他的服务员也像是经过专业训练过的,个个都技术娴熟,对客人彬彬有礼。 “是,有只苍蝇。” “哦,是吗,在哪?劳驾您指给我看看可以吗?” “我刚才给吃了,还怎么给你看?”林伟杰突然十分厌恶眼前的胡广发,在他看来,胡广发此时的面目比让他吃一百只苍蝇还恶心反胃。 “你是来捣乱的吗?你也不看卡这是哪里!”胡广发听闻林伟杰的此番言语,突然被激怒了。 “哼,我吃苍蝇都比不上看到你恶心。你这个王八蛋,我真应该让小霞看看你现在的嘴脸。” 胡广发听到小霞这两个字时,突然呆住了,僵硬的说:“你说什么?”“我说小霞,朱彩霞,你为什么给这个饭店取名字叫望霞楼?你是想彻彻底底的忘掉小霞,我说的对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是因为纪念我的前妻,他已经去世了。我很怀念她,所以才取名望霞。” “你胡说,你要让我在这里说实话吗?”林伟杰怒视着胡广发。 “你,你,你知道什么?你跟我去下办公室。”胡广发颤抖着将林伟杰拉到后厨间左边的办公室里。 刚一进入办公室,胡广发就把门关的紧紧的,还上了暗锁,林伟杰站在屋子中央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早已经变得胆战心惊的男人。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小霞,这么对小霞一家人。难道真的只为了钱?”林伟杰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胡广发漠然的神情让他为小霞感到心痛。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谁?你怎么认识的小霞?” “哦?你到现在还在装疯卖傻吗?那我问你小霞是怎么死的?” “我们出了车祸,她没抢救过来,伤势过重,就去世了。” “是吗?那我再问你,小霞的弟弟是怎么死的。” “中电啊,那个电饭煲漏电……” 林伟杰怒声打算了胡广发的话“一派胡言,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帮你。小霞的弟弟确实是因为电饭煲漏电,不幸中电死亡的,但是这个让电饭煲漏电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是你把电饭煲做了手脚,你是电工,你完全有这种能力。” “我没有,不是我,那是小霞的亲弟弟,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还做得少吗?小霞和你一起出的车祸,为什么她死了,你却没事?” “可能是我命大。” “你是真的命大吗?我想不论是谁开车,故意用副驾驶坐的位置撞击电线杆,坐在副驾驶座位的人也必死无疑。你敢说你不是这么做的?” “你到底是谁?你来这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真好,你以为是我想来这找你这个人渣的吗?我今天带来了一个你永远都不愿意见到的人,现在也该轮到她跟你说话了。” 林伟杰拿出手机,轻声的对手机说:“出来吧,你也该见见他了。” 一束白色激光闪过,屋子中央多了一个女人。 “啊你,你是谁?”胡广发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我是彩霞,我是你老婆彩霞啊。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小霞飘到胡广发面前,俯下身,露出一张灰白色的脸,双眼外凸,充血,嘴角上,鼻子上挂满了鲜血。 第49章 :要我们去死 “你别过来,别过来。”胡广发被眼前的这幕情景吓得大惊失色。 小霞伸出已经断裂的手臂,轻轻的放在胡广发的脸颊上:“你怎么这么害怕我,我是你老婆啊,我这么多年都没见你了,你不想我吗?” “啊啊,快让她走开,我求你了。我也没办法,只有害死你和小磊我才能有钱做买卖”胡广发崩溃的向林伟杰站着的方向爬过来。 “小霞,别这样。” “哈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你那天为什么非要带我去进货了。这都是你计划好了的,先是我弟弟,再就是我,你为了保险赔偿金,竟然要了我们去死。我,我竟然还跟你结了婚,把你当亲人一样伺候,跟你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是我害的磊磊惨死,是我害的父母成为孤苦老人。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认识了你,我相信了你。”朱彩霞肆虐的狂笑,让胡广发更抖做一团。 “你不是说过,这一辈子就只爱我一个女人吗?为什么你害死了我,害死了磊磊之后又结了婚,还生了孩子。你难道就不怕有报应吗?你说,你告诉我,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要你亲口跟我说。”朱彩霞暴怒了,她抓起胡广发的衣领,将他提起,悬在半空中。 “我对不起你,可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求你放过我吧,就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要了,这酒楼还有我这些年赚的钱,我都给你父母,我请大和尚给你念经,超度你,让你上天堂。”胡广发紧闭双眼,眼泪簌簌落下,鬼哭狼嚎般狂叫。 “钱,钱能买的回我弟弟的命吗,能买的回我的命吗,能让我父母免受失子失女之痛吗,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朱彩霞一挥手臂,将胡广发重重的摔在墙壁上。 “求你帮帮我”胡广发从墙壁上滑落,无力的倚着墙壁对林伟杰求助。 “我怎么帮你,对了,帮你也买份保险,受益人写上小霞父母的名字,你看这怎么样?”林伟杰满意的坏笑:“哎呀,这都六点多了,保险公司都关门了,这可怎么办呀,买不成保险了。” “对对,对”胡广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的点头。 “对什么对,买不了保险,我还有别的招治你。你现在给我在这张纸上把你如何害死小霞弟弟,小霞,又是如何骗保的经过完完整整的写下来,一个字都不许差,签上你的名字,按上你的手印,快。”林伟杰冷漠的走到胡广发面前,丢下一叠信纸,一根笔,又从胡广发的办公桌上拿起印泥,甩在他面前。 “我,我,”胡广发哆哆嗦嗦的,面露难色:“别,别,兄弟,这不就是等于让我承认我杀人了吗?” “你不写是吧?既然胡总对我的提议不满意,那小霞,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这也是你们的家事,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这个外人就不参与了。” 朱彩霞目露凶光,张开血盆大口,伸出干瘦的利爪,将跌坐在地上的胡广发重新提了起来,掐住脖子,高高的悬在半空中。胡广发因喉部被掐,难受的挣扎起来,脸色也变得黑青。 林伟杰见状,赶忙使眼色叫小霞将他放下来。小霞也心领神会,又重重的将胡广发摔在地上。 “呵呵,胡总,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如果你不痛快点写了,恐怕今天你就回不了家见你的小老婆和孩子了。” “我写,我写。”胡广发艰难的喘着气,咳嗽着,拿起笔,写了起来。 林伟杰翻看了下胡广发写的内容,又丢还给他:“写的还算真实,麻烦签上你的大名,顺便也按上你的手印。” 胡广发看了看林伟杰,又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朱彩霞,颤抖着签字画押。 林伟杰笑了笑,拿起信纸,又对胡广发说:“这还差不多。现在我说你写,一个字都不许漏。” “还要写什么呀?”胡广发惧怕的询问林伟杰。 “我也是为你好,你说你干了这么多亏心事,万一哪天突然暴毙,你的遗产该怎么处理呀,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在你清醒的情况下尽快帮你立遗嘱啊。” “立遗嘱?我不要死,你们要干什么?我已经按你说的写了认罪书了,你还要要我的命吗?” “你放心,我没你那么可恶,随便的要别人的命。我还要留着你这条狗命,让你亲眼看看最后你会得到什么下场呢。遗嘱,写!”林伟杰强势的发出命令。 胡广发看前有林伟杰咄咄相逼,后有朱彩霞随时要他的命,无奈下,只好顺着林伟杰的意思,立下了遗嘱。 “本人胡广发,愿意在自己百年之后将平生全部积蓄以及所有财产,包括自己所开的全部酒店、娱乐场所,交给前妻朱彩霞父母,以供他们养老之用。” “不要了,恩人,那个女人和孩子是无辜的,没有了钱他们该怎么活呀。” “小霞!”林伟杰惊呆了,他无法相信这样一个饱经坎坷的女人,在此时此刻,还能够为仇人的妻子考虑。 “你听到了吗,胡广发,这就是你前妻朱彩霞,这么心地善良的一个女人,你竟然忍心让她去死,你简直就是畜生。” “彩霞!我,我谢谢你。我知道自己罪孽难恕,你就让我帮帮你吧,我真的后悔了。”胡广发也很意外,但此时更多的是感激。他满含泪水的望着身后的朱彩霞:“我开张支票给你,你想填多少数就填多少数,好不好。” 拿着胡广发亲手写的认罪书和支票,林伟杰突然感到轻松了许多,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做的最痛快的就是这件事情,他第一次真正的从一只女鬼身上,看到了人性的美德。 “我们走吧小霞。” “我还想又几句话想单独跟他说,可以吗,恩人?” “恩,好吧,那我在门外等你。你说完了,自己回到我手机了就行。”林伟杰轻轻的关上办公室的门。 朱彩霞飘到胡广发面前,低头轻声的说道:“广发,你爱过我吗?你能说句实话吗?” “爱过,怎么会没爱过。” “那你为什么要害死弟弟,害死我,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那种到处打工受人白眼的日子,我实在是过够了,彩霞,你原谅我吧。呜呜。”胡广发深深的垂下了头,再也没有勇气看朱彩霞一眼。 “我知道了。广发,我要走了,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你能最后一次抱抱我吗?” 胡广发泪流满面,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伸出手臂,拥抱了朱彩霞。 一束白色激光穿过门,回到手机里。林伟杰带上蓝牙耳机,将手机装回兜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踏上了回城的路。 进入市区快到明湖路时,林伟杰意识到应该绕圈回家,便准备打方向,驶向其他路口。 “恩人,我们从明湖路走吧。” “你不是害怕不想走那里吗?” “我想去我出事的地方看看,从这里走吧。” 林伟杰加速驶向明湖路,在驶入明湖路路口100多米的地方,将车停在了一个路边的电线杆旁。 白色激光从车里飘下,缓缓的幻化成小霞的影子。 “你就是在这出事的?”朱彩霞在在栏杆前,默默的看着明湖里波涛起伏的夜色。 “多美呀,我从来都没有在夜里看过这么美的明湖。”朱彩霞缓缓地说道,脸颊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恩,是很美。之所以叫明湖路,就是因为这条路是顺着明湖修建的。你看,在那边,明年还要建一座大桥呢,到时候,桥上装满五颜六色的灯,夜里的明湖会更好看。” “我想我该走了,恩人,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你打算去哪?” “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去,我心愿已了,也该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你是说去下面?” “恩人,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只有来世再报了。” “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放心,我会把支票里的钱取出来,给你父母送去的。” “恩,谢谢你。”朱彩霞的身体随着夜风轻轻飘起,在半空中幻化成了点点白色亮光,像月光洒在明湖里一样,摇曳醉人。林伟杰伸出左手,将一点白光握在手心里。这些亮光随着阵阵清风,上升到天空里,与天上的繁星,融合为一体。林伟杰摊开手掌,那原本的一点亮光,竟然变成一滴淡蓝色液体,流在掌心,慢慢渗透进手掌深深的纹路里。 这是周彩霞的眼泪吗?是她前往天堂前留下的最后一滴红尘泪。 林伟杰回到家,用信封将胡广发写的认罪书装起来,写好邮编地址,打算明天一早就寄到h市公安局,并将支票提款后,交给朱彩霞父母。 小憩了一会儿天边渐渐透亮,林伟杰又拨通了李璐瑶的电话。 “你现在有事没?没事的话来上围村找我和晓鸥姐吧。” “我倒是没事,你们怎么了,遇上麻烦事了吗?” “算是吧,你快过来吧,到了村口再跟我联系。” 刚一进入院子,陈晓鸥就傻了眼,这侯三家一共就只有一间平房,还是很小的那种,估计也就10多平米,里面黑漆漆的,屋里的人应该是睡着了。陈晓鸥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根下,顺着玻璃,使劲往屋里看去,在月光的照射下,屋子里还是能看清楚的。里面只有一张床,几个大柜子。不像是能够藏下司徒风的地方,而且,床上睡着的也只是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司徒风看样子是不可能在这个屋子里的。 第50章 :贩卖人口的组织 陈晓鸥担心林伟杰和李璐瑶,刚打算攀梯子翻出侯三家,突然听到院子最东边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她往东边走了走,发现声音是从地窖里传出来的。“对了,小张曾经说,他和小谭曾经被一些人囚禁在一个类似地窖的地方,那司徒风会不会也被关在地窖里。 陈晓鸥顺着地窖盖的缝隙往里面看去,里面虽然黑漆漆的,但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也动,而且是好多,但是什么她看不清楚。” “喂,里面有人吗?”陈晓鸥用最低的声音,对着地窖缝隙向里面喊话。 “呜呜呜。”真的有人,陈晓哦心里一阵窃喜,“司徒,是司徒吗?” “呜呜呜。”依旧是这种声音。难道在下面的人被塞住了嘴? 陈晓鸥刚想找个东西,把地窖盖撬开,就发现在他不远的地方,有好几个一摸一样的地窖盖。每个间隔2米左右,数了数,足足有5个之多。 “天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贩卖人口的组织,如果把这些地窖都装上孩子女人,最少能装30多个。” 陈晓鸥赶忙跑到其他地窖边,挨个顺着地窖缝隙往里面看,她想弄清楚,还有哪些地窖里藏着被拐骗来的孩子女人。 在看到第四个地窖时,他发现了一件怪事。这个地窖跟其他地窖不同,这个地窖里好像有光从深处投射出来,橘红色的灯光也显得很温暖。她感觉司徒很可能在这个地窖里。正准备弄开地窖盖,突然她发现自己的身后多了一双脚。 “啊”还没来的及回头看究竟是谁,陈晓鸥就被身后的人死死的勒住了脖子。 陈晓鸥拼命的用脚踢身后的人,用双手抓嘞在脖子上的粗绳,但毫无用处。她感到一阵阵晕厥,正在她放弃反抗的那一瞬间,一声清脆的枪声传来,身后的男人应声倒地,发出阵阵沉厚的呻吟声。 “晓鸥姐,你没事吧?”李璐瑶从门外冲了进来,抱起晕厥在地上的陈晓鸥。哭着喊道:“晓鸥姐,晓鸥姐。” “快,快,司徒在这下面。”陈晓鸥用尽全力说完这句话后,便昏死过去。 “晓鸥姐,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端粥来。”李璐瑶看着刚刚睁开双眼的陈晓哦,怜惜的问道。 “司徒,司徒。”陈晓鸥感到嗓子里干燥极了,头还是很痛。 “喝口水再说吧,你放心,司徒姐夫在楼上的病房。晓鸥姐,你真的跟司徒姐夫有心电感应吗?你是怎么在没打开地窖盖之前就知道司徒姐夫在里面的,那里面黑洞洞的,我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李璐瑶端来温水,帮陈晓鸥喝下。 “他好吗?司徒”陈晓鸥顾不上其他事,一心问司徒风的安危。 “没事,他挺好的,刚给他做了手术。” “他受伤了?伤在哪了,我要去看看,”陈晓鸥一下子坐起身,却又突然感到头脑一阵眩晕,她用双手扶住嗡嗡做声的脑袋,执意要下床看司徒。 “别,你还没好呢,我告诉你他怎么了,你别下床。”李璐瑶连忙制止陈晓鸥,又让陈晓鸥重新躺在病床上。 “我冲进侯三家的时候,你已经晕过去了,我忙着照顾你,也没多在现场停留。我看见一个警察,用铁棍撬开地窖的盖子,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另外一个警察就拿来一根很长很长的绳子,把撬开地窖的那个警察系好,放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就找到了司徒姐夫,然后这个警察又用绳子把司徒姐夫送上来的。当时司徒姐夫的双手手脚都被粗绳子捆着,脸上衣服上都有血迹。他们带来的医护人员检查,发现姐夫基本上没有什么外伤,只有脸上和手部、肘部有轻微擦伤,但姐夫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要给姐夫做详细的头部检查我们就赶紧把姐夫和你一起送到这个医院来了。到了医院,姐夫就被医护人员推走做检查去了。” “哦,那检查的有结果了吗?” “我一直留在这边照顾你,所以具体的情况也不太清楚,你别着急,我叫林伟杰陪着姐夫做检查,一有结果他会打电话通知咱们的。晓鸥姐,你吓死我了,那个侯三真吓人,用那么粗的绳子要往死了嘞你,幸亏我们及时赶到。” “那个侯三怎么样了?” “警察开枪擦伤了他的胳膊,在医院处理好后,已经带回派出所处理了。” “哦,那就好。我好累呀,头好晕。” “晓鸥姐,你再躺会儿吧。对了,司徒姐夫的单位通知杜阿姨了,她一会儿就到,我想拦来着,没拦住。”李璐瑶有些自责的小声嘟囔。 “是吗,没关系,早晚都得知道的,再说司徒现在也没事了。” 陈晓鸥坐起身来,对李璐瑶说道:“快来,帮我梳洗一下,一会儿阿姨来了看见我这样,多不礼貌。” 陈晓鸥用毛巾擦了脸,疏好了头发,用李璐瑶给的橡皮筋系了个马尾,露出了纤细的脸庞。“晓鸥姐,你看你都瘦了。”李璐瑶一直都觉得陈晓鸥是标准的肉包子脸,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就瘦的剩了窄窄的一条条。 “晓鸥,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杜月荣焦急的从门外走进来。 “阿姨,你来了。去看过司徒了吗?” “看过了,看过了,他很好,现在还在睡觉。我就赶紧来看看你。” “我没事阿姨。” “闺女呀,你让阿姨怎么感谢你才好,你为了风风连命都不要了。这让阿姨怎么感谢你才好啊。”杜月荣说话间老泪纵横,一时间让陈晓鸥也慌了神。 “阿姨,别这样,司徒也是我的亲人,您别这样说,再说我不是现在也好好的吗?等司徒好了,咱们一家人就还能像以前那样快快乐乐的生活了。”陈晓鸥用还插着输液管的手,抹去杜月荣脸上的眼泪。 “恩,咱们还跟以前一样,好闺女。” 李璐瑶看见眼前的这幕情景,突然也伤感起来,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有好久没有回家看看她了,是时候回家陪她几天了。 她缓缓的走出病房,正碰见靠在病房门口的林伟杰,林伟杰白净的脸颊上还印着两个五指峰印子,眼睛也红红的,看上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伟杰,你陪我回去看看妈妈好吗?” 林伟杰从来没听过李璐瑶叫自己伟杰,她从来都是扯着嗓子叫自己林伟杰,或者笨蛋,蠢猪一类的敬语,今天怎么叫的这么亲热。 “恩?” “我说,你能过几天陪我回家看看我妈妈吗?我想她了。” “哦,好。”林伟杰机械的回答着。 “能借我个肩膀靠靠吗?”李璐瑶满含泪水的望着呆若木鸡的林伟杰。 李璐瑶轻轻的靠在林伟杰的肩膀上,小声抽泣起来。林伟杰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李璐瑶的后背,一只手环抱着李璐瑶的柳腰。就这样站在原地,无声的陪着李璐瑶。 杜月荣走了,她说要回家带些日常生活用品,还要做饭煲鸡汤给陈晓鸥送来。陈晓鸥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有家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城市里。 自从陈晓鸥来h市上大学,她就注定与h市结下了不解之缘,几次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h市工作,后来又认识了司徒风,还打算嫁给h市人做媳妇。她有时也想念家里的父亲,母亲。但她父母都在她很小的时候离了婚,现在也都各自成立了新的家庭。陈晓鸥不论到哪里去,都觉得自己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现在好了,她又重新拥有了司徒风,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陈晓鸥问杜月荣司徒风现在的情况时,杜月荣只是不住的抹眼泪,摇着头,说是也没查出什么病症,司徒一直都在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林伟杰左手控制着方向盘,右手摸着自己的右面脸颊。 “他打的还真疼,这警察下手就是重。” “嘿嘿,打疼你拉,我以为你那比城墙拐弯还厚的脸皮打一下没关系呢。” 李璐瑶吃着刚从超市买的桶装冰激凌,又开始冷嘲暗讽起林伟杰。 “你可好了,人家挨警察叔叔的耳光,你在那偷偷高兴。一点都不懂心疼我,下次换你打我,让你也尝尝被警察叔叔赏耳光的滋味,反正历来都是你打我多。” “咱们现在去哪?” “去银行提款,然后给朱彩霞他父母送过去。” 在银行,李璐瑶发现林伟杰的支票上竟然没写金额,错愕的说:“喂,这没写金额,你打算取多少啊。” “恩,30万吧。” “30万,照你说的,那家伙的资产少说也上百万了,为什么不多取些?就取30万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也不能这么说,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胡广发确实是因为钱害死了朱彩霞和朱天磊,用他两的保险赔偿金发了家,但毕竟他也是付出自己的努力和辛苦才能有今天的辉煌事业啊,就凭他为人处事的态度,也能说明这点,他确实是个勤奋、刻苦的男人。” “我看,男人就是帮男人,要是朱彩霞的话,肯定会提走他所有的钱。” “这你就错了,如果今天不是我来取款,而是朱彩霞,她一定比我拿的还少。既然胡广发是用朱彩霞的30万赔偿金开的饭馆,那就还给朱彩霞父母30万最适当,人不能太贪婪,不然的话和胡广发还有什么区别呢。” 第51章 :杀人案 林伟杰带着李璐瑶来到朱彩霞家,他想把钱用黑色塑胶袋包裹好了,放在门口,这样朱家人既可以拿到钱,又不用见到自己,否则问起这钱的来由,林伟杰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话。 “你是谁呀?”林伟杰刚把塑胶袋放在门口,没想到朱彩霞的父亲却从身后绕了过来。“你啊,上次我还没跟你说完,你跑什么啊,快来快来,我得好好问问你,可让我逮住了。”朱大爷拽住林伟杰的衣服,死活不让他走,那阵势就好像逮住了偷自己家鸡的黄鼠狼一样。 医院的病房里站满了医生、护士,这已经是司徒手术住院后杜月荣第九次把主治医生请到病房为司徒检查了。 “为什么我儿子还没醒,已经半个月了?”杜月荣焦急的询问主治医生。 “病人究竟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苏醒,我们也没有找到准确的原因,也许是他受到很大的精神刺激所致,这里面的未知因素太多了,我们也不好说死,其实患者的生命力十分顽强,你们看,他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他的眼球一直在左右移动,这说明患者在做梦。既然能有这种意识,那还是有苏醒的机会。” 陈晓鸥握着司徒的手,温热的体温传到她的身体“他一定能醒过来,你们看,他的手有多温暖。” “大夫,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他,他还这么年轻,他还没有成家。”杜月荣无力的央求着大夫。 “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了。”大夫无奈的摇着头:“您别太伤心了,还是尽最大努力照顾好病人最重要。你们多跟他说话,帮他按摩,也许能刺激他早日醒过来。对了,他平时有什么喜欢的音乐,或者对他重要的人,再或者你们可以弄清他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什么事情或是人使他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致使他一直昏迷,也许弄清楚这些对他的苏醒会很有用。” 医生安慰了几句杜月荣后就到其他病房查床了。 “阿姨,我去趟司徒组里,看看案件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也许可以找到能够刺激司徒的人或者物品。”陈晓鸥顾不上安慰此时泪眼婆娑的杜月荣,急急忙忙的往司徒单位走去。 在司徒单位的走廊里,陈晓鸥碰到了邱爱国,邱爱国是司徒刑侦组里的好朋友,但这次却没有参与上围村的案件,他一直都在侦破另外一起凶杀大案,所以这段时间都没有和司徒在一起。 “晓鸥,你怎么来了?司徒醒了吗?” “还没有,唉。我是来问问上围村案件情况的,医院说也许知道司徒被袭击的经过,会对他的治疗有些帮助。” “哦,是吗?我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这个案子,但也了解一些情况,这样吧,我看你脸色也不好看,咱们去外面谈吧,顺便吃个便饭。” 邱爱国和陈晓鸥来到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可能因为刚刚十一点,还没有到饭点,整个菜馆里只有邱爱国和陈晓鸥两个人。 “我记得上次你和司徒请我吃麻辣火锅时,你挺能吃辣的,看看这家川菜馆对不对你的胃口,你应该多吃点,这样照顾司徒才能有精神啊。” “唉,我知道,可现在司徒昏迷不醒,我真的担心死了。” “别担心,他会醒来的,司徒这个人脾气又臭又倔,不会甘心让自己就这么一直睡着的。” “小邱,你跟我说说上围村的事情吧,当时我被嘞晕了,好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好。我也是听后来去围村的同事说的。这次围村的案子其实是件突发案件。当时上面派司徒去围村是因为要查找一个叫沈青的女嫌疑人。” “沈青?她怎么了?” “恩,凤园里小区发生了一起入室杀人抢劫强x的案件,一家四口人在一夜间都被杀害了,其中女儿还曾遭受过侵犯。” “一家四口都被杀了?这么残忍?” “恩,这起案件因为性质恶劣、犯罪人手段残忍,死者数目多,再加上又是在闹市区的住宅小区犯案,已经被省里定为重大案件,上级领导非常重视,限期1个月内必须破案。司徒和几个同事经过一段时间的侦查,已经将嫌疑人锁定在沈青、沈兰、代国华三个人身上。沈兰和代国华已经落案,他们供出沈青和童大庆就是这起案件的主脑,而他们只是帮凶而已,从案发后沈青和童大庆就凭空消失了,他们怀疑沈青和童大庆已经回童大庆老家上围村躲事去了。为了不打草蛇,司徒就带着组里的同事一起去了上围村沈青老家蹲点。可司徒一去就去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沈青出现,但却发现童大庆的身影。而且,童大庆在一天之内频繁进出侯三家,我想司徒应该是先看看这个童大庆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反正也没有沈青的消息,所以就没有立即实施抓捕,转而继续蹲守观察。当天晚上他们三人就发现了新情况,听小张说,他们是在半夜两点多的时候发现侯三家门口来了一辆金杯牌面包车,从面包车里陆续下来了三个人,一直在往侯三家搬大麻袋,有7个之多,他们将这些麻袋送到侯三家后就立即乘车离去了。经过小张他们侦查,发现这麻袋里装的很可能是妇女儿童。司徒怀疑侯三、沈青以及童大庆有非法贩卖人口的可能,所以跟上级领导沟通后继续留下来调查这件案子。后来案子查的差不多了司徒就让小张和小谭继续蹲守,自己先回组里汇报情况。可司徒刚走,小张和小谭就被袭击了,后来的事情小张都跟你说过了。” “恩,看来他们都是被侯三袭击了,所以我才在侯三家的地窖里找见了司徒。” “恩,应该是这样的,这个侯三可真厉害,他常年以拐骗妇女为生,将这些妇女藏在自己家的地窖里,然后再找合适的时机,卖到南方的酒店、ktv等夜场强迫他们出卖身体。去围村的同事在地窖里救出了10个妇女,而且,我们在被解救的这些女人里,意外的找到了沈青。” “什么?她也被卖了?” “恩,她因为和童大庆分赃不均,被童大庆卖给侯三了。” “我的天啊,那司徒为什么也在地窖里?” “哦,是被一个外号叫贾瘸子的村汉从村后拖回来的,听说拖回来时司徒就已经昏迷了,至于司徒昏迷是不是贾瘸子致使的,从现在的调查来看还不能完全确定,贾瘸子从被捕到现在,都再三强调自己没有打伤司徒,他发现司徒的时候司徒就已经不省人事了,自己是使好心才救他回来的,回到侯三家后,侯三见司徒面生,心生疑虑,就把他关在地窖里直到被我们发现。 至于小张和小谭是因为侯三已经发现他良人的行踪,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怕他们破坏近期与南方买家的交易,就吩咐贾瘸子和另外两个人除掉司徒和小张、小谭。而且,贾瘸子一直都清楚小张、小谭、司徒是警察的真实身份,我想如果他知道的话是没有胆量袭警的。” “这个贾瘸子到底对司徒做了什么,司徒又为什么到现在仍旧昏迷不醒,看来要想弄明白其中的经过,还是很有必要见见贾瘸子本人的,这个贾瘸子也是侯三一伙的?” “恩,他帮侯三在各个县里、市里找货源,他诱拐到妇女后就骗到侯三这,那天半夜就是贾瘸子他们几个把诱拐来的妇女用麻袋装好以后运到侯三这交易的。” “那这个沈青为什么要杀害那一家四口呢?那家女主人也姓沈,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对极了,被杀害的这家男主人姓孙,叫孙建国,女主人姓沈,叫沈红,是沈青的小妹妹。至于原因嘛很简单,这人害人,无非是为情为财。” “天啊,她杀了自己亲妹妹?还有她亲侄女?” “对,因为沈红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大学毕业后又进入了财政局工作,随后嫁给了当时同单位二科室的副科长孙建国,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婚后又得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13岁,女孩17岁。后来孙建军下海经商,经过打拼事业十分成功,在市里也是一方富贵。因为沈红是农民家庭出身,当时沈红读大学也是家里千辛万苦培养的,她是家里老小,上面的两个姐姐,一个哥哥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在乡下务农为生,随着沈红家里富裕了,她就越发看不起自己家里人,嫌弃他们给自己丢人。后来在家里老母亲的提议下,沈红把姐姐沈青、沈兰、沈兰之子代国华都带到自己家开的五金门市部里,帮自己打理生意。这个叫童大庆的是沈青来市里之后认识的姘夫,也是门市部里的伙计。因为沈红为人刻薄,又瞧不起人,经常在街坊邻里、顾客朋友面前对沈青、沈兰几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让两姐妹十分没有面子,再加上来之前沈红答应给沈青他们开五金店,而现在却变成让他们为妹妹沈红打工这两者相差甚远,造成沈青、沈兰对这个妹妹已是积怨甚深,再经过早有邪心的童大庆挑唆,于是就起了杀机。他们想解决了妹妹一家后,根据法律遗产分配的规定,合理的继承妹妹一家的财产,于是他们算准了在外上学的外甥女孙美美在那天回家住,就在那天晚上由沈兰以店里进了小偷偷了货品为由敲开了沈红家的大门,用锤子、麻绳、菜刀等工具砍死了一家四口。那个童大庆更是畜生,不但杀人抢劫,还趁沈青沈兰不注意的时候,侮辱了孙美美,更让人发指的是,经法医检查后得知童大庆侮辱孙美美时,孙美美已经死亡了。” 第52章 :禽兽不如 “真是个畜生,连畜生都不如。”陈晓鸥听到童大庆竟然奸尸的罪状时,气氛的直咬牙。 “现在沈青、沈兰、代国华、童大庆都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惩罚。司徒的误打误撞也成为破获这起特大贩卖人口案的最大突破口,可真没想到,司徒他自己弄成这样。其实我一直都有个疑问,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答。” “什么疑问,你说来听听。” “依据贾瘸子的口供,司徒当时已经昏迷不醒了,身体极为虚弱,整个人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再加上又被他们绑好丢在地窖里这么多天,没吃没喝,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早就应该,我的意思是说一个正常人在没吃没喝的情况下,被困在阴冷潮湿的地窖里这么多天也会坚持不住,很可能生病或忍耐不了饥饿而死去,又何况是身体状况如此堪舆的司徒,为什么还能坚持着活下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在解答你这个疑问前,你能先解答我的疑问吗?” “我在进入侯三家发现困住司徒的那个地窖时,曾经看到过地窖里透出隐约的光亮,可我同事说她们随后进来时都没有看到。那你们的那些警察有看见的吗?” “哦?隐约的光亮?这还真没听他们说起过,我可以帮你在组里问问。” “恩,谢谢你,还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忙,不知会不会为难你。” “什么事情,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竭尽所能。” “我能见见这个打伤司徒的贾瘸子吗?” “好,那得等他们受审完毕判刑以后,再过两个星期,我帮你安排一下。” “那我先谢谢你了。” 陈晓鸥迫切的想要见到这个贾瘸子,想要弄清楚司徒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来拯救自己的爱人。 朱家老头怒气冲冲的揪着林伟杰的衣服袖子,一副要与之拼了老命的样子,右手拄着的拐杖却颤颤巍巍的败露了老头的实力,这把年纪这个身体要是真遇上坏人早就被打得骨头架子都散了。 “你到底是谁啊,你跟我家小霞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她还有一张2万块钱的存折在我这放着?” “我,我就听她说的那么一次。” “小霞这孩子我知道,她有点钱根本不会跟外人说的,你别胡说,还有这次你往我家门口要放啥?这塑料袋里到底是啥东西向。”老头用拐棍使劲敲打放在门口黑色塑胶袋里的30万块钱。 “大爷,您别这么使劲,再打漏了。”李璐瑶实在是怕老头把那30万块钱打坏了,心疼的直摆手。 “我倒要看看,你往我家门口要放啥东西,我可不怕你放炸弹。”老头一把抢过林伟杰手里的塑料袋,三下五除二就扒开裹在外面的厚报纸,一叠叠红色人民币就摆在了眼前。 “你,你干嘛往我家门口放这么多钱?你有什么用心,你到底是干啥的。你说清楚,你不说我就报警。”林伟杰看朱家老头真较上劲了,仔细想想要是有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往他自己家门口放30多万巨款,自己也肯定心里直发毛,看来接下来又免不了一场与朱家人真心话大解密了。 “别别,我说我说。”林伟杰实在害怕老头报警,他知道,如果到警察局里解释这件事情,相信不论哪个警察也不会相信女鬼报仇这个版本,一定都认为他精神有问题,搞不好还会说他敲诈,没准还得给他两耳光:“不过我说之前,您答应我,千万别激动,行吗。” 林伟杰将如何遇见朱彩霞以及他们一起寻找胡广发的事情一一告诉老头,还把朱彩霞和朱天磊的真正死因也说了出来。不出所料,老头一下子就气得坐不住了,把钱摔在地上,扬言要去蔚田县找胡广发报仇。 “您别生气了,我今天已经把胡广发写的认罪书托快递送到公安局了,相信政府会惩治他的。” “不行,我要亲自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小霞,我们小霞跟着他有哪对不起他的。”老头越说越激动,红头涨脸,鼻涕眼泪一大把。 “您看,您身体也不好,等您去了,我还得保护您不是,这样吧,我给市局打个电话,看看他们有没有逮捕胡广发呢。” 林伟杰快速的拨通市警察局的电话:“你好,我昨天早上托快递送去了一份关于蔚田县胡广发认罪书的文件,不知道你们审阅了吗?” “哦,您好,我们已经看过了,不知道您怎么称呼,跟胡广发什么关系。” “我叫林伟杰,是《异闻录》杂志的编辑,是胡广发托我将这份文件交给你们的,我和他算是熟人吧。” “既然这样,我就跟您大概说下现在的情况。我们看过这份认罪书后,已经派当地干警去胡广发家找他了解情况了,本想如果情况属实的话,一并将他带回来。但去的民警却在他开的望霞楼酒楼办公实里,发现他已经心脏病病发去世了。所以这份资料的真实性也无从考证,现在嫌疑人已死,我们也不便在做其他工作。十分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如果没别的事情了话,我就挂机了。”说完,电话便断了线。 林伟杰缓缓地放下举着手机的右手:“他死了?难道是……”林伟杰已经猜到是谁杀死了胡广发。 “他死了?怎么死的?”老头又开始激动起来。 “心脏病发”林伟杰静静的向朱家老头宣布了胡广发已经死亡的消息。 “太便宜他了,应该把他千刀万剐。” “大爷,既然胡广发已经死了,您就收好这些小霞留下的钱,安享晚年吧。我就不多留了,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小霞也会安心了。” 林伟杰带着李璐瑶离开了朱家,他一路上都不再开口说话,内心里突然变得十分矛盾,他知道,虽然胡广发的所作所为的确神人共愤,可他本想通过法律的手段让胡广发得到应有的惩罚,没想到小霞最后还是亲自动手吓死了胡,而他也成了小霞的帮凶,这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觉让他感到很无助,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带朱彩霞去找胡广发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 “他死了?是朱彩霞干的吗?”李璐瑶感觉到林伟杰的沉默中透出些许的无助,便开口询问起来。 “也许吧,当时小霞说有话要单独跟胡广发说,我不在现场。”林伟杰吸了一口刚买的香烟,吐出的烟气弥漫在面包车里。 李璐瑶知道林伟杰有个习惯,只要心里有些很难释怀的事情时,就会买烟抽,虽然平日里以优质男生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林伟杰不抽烟不喝酒,听李璐瑶的话跟党走,但男人就是男人,心里有事时总是会找其他的渠道疏散心中的闷愤,抽烟就是林伟杰抒发心中愤懑情绪的渠道之一。这次林伟杰一下子就买了两包烟,看来他心里是真的为朱彩霞的这件事情想不开了。 “你也别太自责,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要怪也只能怪胡广发害死了无辜的小霞。”李璐瑶边说边轻轻的握了握林伟杰放在档位上的右手。 温暖的感觉从手部传递到林伟杰身体的每寸皮肤里,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微笑着看着李璐瑶,淡然的说:“也许是这样吧。你不是说回家看你妈妈吗?什么时候走?” “明天,我已经跟晓鸥姐说好了。” “那我明天送你。”林伟杰不好意思说和李璐瑶一起回家,只能唯唯诺诺的找了个客观理由。李璐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两朵红云晕染在脸颊。 在司徒风的病房里,陈晓鸥、杜月荣和一干警局的同事都在焦急等待着司徒风的苏醒。这些人都太想弄清在他失踪的这十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又怎么会在那个地窖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司徒风还是那样睡着,毫无一丝醒意。 “嫂子,看来副组长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你如果觉得身体好些了,可不可以跟我回趟警局,做下笔录,我们组长也想见见你。”一名身穿警服的年轻小伙对陈晓鸥说道。 “好吧,那我们走。”陈晓鸥起身,便跟随小伙子走出了病房。 “等等,我陪你一起去吧。”杜月荣担心陈晓鸥身体出什么状况,追了出来。 “恩”陈晓鸥虽然已经可以下地,但身体还比较虚弱,有杜月荣的陪同,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陈晓鸥杜月荣两人跟随着年轻小伙进入警察局重案二组办公室,办公室里人很多,有警察,有戴着手铐的犯人。陈晓鸥办公室靠窗的一组暖气前,看到了想要伤害自己的侯三,心突然突突的跳个不停,赶忙把头转了回去。 “您在这等会儿吧,我带嫂子去见我们组长。”年轻干警戴着陈晓鸥走进组长办公室。 杜月荣留在综合办公室里,无聊的东看看西瞅瞅,屋子里的干警们都忙着处理案件,有的忙着提审犯人,杜月荣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等着陈晓鸥与组长谈完话一起回医院。 过了一阵,杜月荣觉得好像总有人在他背后盯着她看,盯得她心里毛毛的,她转身看去,却又发现一切都很正常,该忙工作的忙工作,该沉默等待提审的也都老老实实的站着。突然,她发现,在身后离自己很近的那个椅子上,用手铐烤着的那个罪犯很是眼熟,她定睛观察了半天,那罪犯也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这个人是谁呢,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眼熟?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第53章 :贾金贵 就在陈晓哦从组长办公室出来,杜月荣正准备离开,“贾金贵,准备提审。” “贾金贵!”杜月荣听到这三个字后如遭雷击般震惊,她转头看了看依旧盯着她铐在椅子上的男人,头一下子大了。 “阿姨,你怎么了?”从组长办公室谈话回来的陈晓鸥感觉到杜月荣好像哪里不舒服,连忙询问。 “没事,咱们走吧。”杜月荣拉着陈晓鸥好像逃命一样冲出了警局,拦了辆出租车奔回医院。 “刚才司徒他们组长说司徒现在还没醒过来,要是家里有什么需要,就开口,组织上会给想办法解决的。还说已经给司徒上报了三等功,年底就能批下来了。等司徒醒来,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陈晓鸥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杜月荣,一言不发愣愣的靠在车窗边,好像有什么心事在想。“阿姨,阿姨。”陈晓鸥轻轻的拍了拍杜月荣的胳膊:“阿姨,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哦,哦,你刚才说什么了?” “阿姨,您是不是这几天照顾我和司徒太累了,这样吧,您回家休息休息,明天早上再过来。” “哦,可能是吧,那我先送你回医院,收拾一下,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陈晓鸥从来都没有见杜月荣这么失神的样子,心里隐隐的感觉,杜月荣刚刚在警局里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瞒着她。 杜月荣从医院离开以后,陈晓鸥就一直在司徒的病床边守候着他,给他擦洗身体,读报纸,唱歌,陪他听他们两个都喜欢听的音乐。 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半个月了…… 陈晓鸥想既然司徒一时间还醒不来,现在正是需要她照顾的时候,不如去跟穆总说明情况,延长一下自己的病假,能多陪司徒几天算几天。有了这个想法,陈晓鸥与邱爱国分开后就独自去了疗养院。 “穆总”陈晓鸥走进穆长河的病房,看到他此时正坐在露台上悠然的看着报纸。 “哦?晓鸥来了?”穆长河摘下老花眼镜,起身走进屋里。 “穆总,我今天是来再请几天假的” “恩,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多休息几天吧,杂志社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别人先替你做了,等你好了再回去上班也不迟。” “谢谢穆总,不知您安排了哪个同事替我,我好谢谢他。” “哦,她叫唐如梦,再过一会儿她会来我这送一份文件,你多等一会儿没准能见到她。” “那好,今天天气不错,阳光也很好,我陪您去外面走走吧,好吗?” “恩,难得有人肯赔我这个老头晒太阳,好,咱们出去走走。” 午后的春阳照射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暖洋洋的,很舒服。花坛里也开始冒出零星的浅翠色小草,向陈晓鸥招着细细嫩嫩的可爱小手。 陈晓鸥和穆长河并排走在一起,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说道:“这里真舒服,您绝对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就连疗养院也选了这么一个又安静又舒服的好地方。” “那是,劳碌了一辈子,黄土埋了半截身,也该是好好享受生活的时候了,我把杂志社交给你们,真的很放心。” “穆总,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恩,你说。” “我跟您共事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听您说过您家里的事情,您这么成功,我真的很难想象您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穆长河听到陈晓鸥的问题后,脸上的表情竟微微的起了一些变化,虽然只是几秒钟,但正好被陈晓鸥看在眼里。 “哦,当然,这是您私人生活,您有权利不回答我这个八卦问题。”陈晓鸥吐了吐舌头,多少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不会,我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女人缘,活了快50多年都没有真正体会过爱情有多美好,一直孤孤单单的生活到现在。” “您没有结过婚?”陈晓鸥惊诧的望着穆长河。 “恩,很意外吗?” “有点,您这么优秀,身边怎么会缺了爱慕者呢。” “呵呵,也许我比较木讷吧,都觉得我比较无趣。” “才不是呢,如果我大20岁,或者您年轻20岁,我一定是您忠实的爱慕者。” “那我一定会把握好机会,你这么优秀的女孩爱慕我,我一定和你男朋友一样,把你牢牢地抓在手里。” “穆总,您怎么没在病房里休息。”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他们两个身后响起。 “小唐,来来来,这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陈晓鸥,陈主编。”穆长河和蔼的对眼前的小女孩说道。 “你好,晓鸥姐,久仰你的大名,以后还需要你多多帮助。”女孩一脸灿烂的笑容把这大好的春光都比下去了,她穿着一件白色风衣,眉清目秀,梳着一个长长的马尾辫子,看上去很是活泼,而且越看越有些眼熟。 “是不是有些眼熟?”穆长河微笑着对陈晓鸥说道。 “恩,有点。” “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也说不出来。”穆长河又笑着说道。 “恩,还真是。” “像不像刚刚来咱们杂志社时的你。” “呀,您一提醒,我还真觉得很像,我说的呢,我怎么觉得跟小唐这么熟悉。” “呵呵,记得当几年前你就是这个样子的,青春、活力,全身都散发出阳光般的喜悦。” “我很像刚参加工作时的晓鸥姐吗?”对面的女孩疑惑的望着陈晓鸥。 “这就是唐如梦,是我从y市大学传媒系招聘来的,刚刚大学毕业,本来打算配给你做主编助理的,没想到你家里出了事,我就先让她帮你处理一下杂志社的日常事务,等你上班后再正式向大家宣布小唐的任职。你就放心忙家里的事情吧,有小唐在短时期之内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虽然她刚刚毕业,但她有过在《芭莎梦》时尚杂志社做主编助理的实习经历,你应该知道,这家杂志社的那个主编可是个女魔头的。” “恩,您连这个都知道啊,我可是从来都没听您说过哪个女人是女魔头的,看来如此绅士的穆总也会说冷笑话。呵呵。” “咳咳咳……”穆长河也尴尬的笑了。 “那穆总、小唐,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您,小唐,这些日子就麻烦你了,那我们杂志社见啊。” 陈晓鸥已经出来了半天多,她担心独自在医院的司徒,赶忙与穆长河、唐如梦道别赶回医院。 司徒如之前一样,静静的睡在病床上,病房里很安静,陈晓鸥把水蓝色的窗帘拉开,窗外正是日暮的美景,一片霞光映红了天际,陈晓鸥轻声的对司徒说:“亲爱的,外面好美啊,你不睁开眼看看吗?” 铃铃铃,陈晓鸥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晓鸥姐,你在病房里呢吗?我未来姐夫醒来了吗?”是李璐瑶打来的电话。 “还没有。” “别担心,明天就醒来了。” “恩,对了,你妈妈身体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你有没有欺负林伟杰啊?” “哎呀,晓鸥姐,你怎么老是说我欺负他啊,他欺负我的时候你从来都没管过他。我妈还可以的,见我们回来了挺高兴。”电话里传来了李璐瑶母亲和林伟杰的欢声笑语。 “呵呵,看来林伟杰把你妈妈哄得很开心呀。” “嗨,别提了,他是来送我的,我没想到我妈会早早的就在楼下等着我,她看见林伟杰开车送我回来,还以为是我领回家给她看的男朋友,非要让林伟杰去我家吃饭,我怎么解释都不管用,后来我见他哄得我妈挺高兴,也就不说什么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没脸没皮的在我家住下了,气死我了。”李璐瑶突然小声小气的对陈晓鸥说话,看来是怕让妈妈听到。 “呵呵呵,我看挺好的啊。” “瑶瑶,快来,快看小林包的这个饺子,笑死我了。”电话里传来李母呼唤李璐瑶的声音。 “我妈叫我过去呢,那我先挂了啊,我和林伟杰明天就回杂志社了,等我回h市到医院看你。” “嘟嘟嘟……”电话那边的李璐瑶挂断了电话。 陈晓鸥轻轻的合住手机,有些幽怨的看着司徒:“亲爱的,我都没有吃过你亲自包的饺子,你快点醒来吧,醒来给我包饺子吃。” “瑶瑶,你看小林这饺子包的,哈哈哈,站都站不起来。”李母的爽朗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他这个蠢猪,也就他能把饺子包成这样。” “你说谁是蠢猪,”林伟杰一伸手,在李璐瑶的粉脸上抹了一片白面:“哈哈哈哈,我看你更像小丑。” “林伟杰,看我不收拾你。”李璐瑶也用手在面板上抹了抹,拼命的蹦着高高往林伟杰的俊脸上抹白面。 “呵呵呵呵,这两个孩子。”站在一旁的李母开心的笑个不停。 吃过饺子,李璐瑶和林伟杰忙着收拾起碗筷。 “小林,你来一下我屋里,我有话想跟你说。”李母站在厨房外,和声说道。 “妈,你有啥事就在这说吧。” “这不行,我有悄悄话跟小林说,不能让你听见。”李母也淘气的一眨眼睛,颇有些李璐瑶的样子。 “就是,我跟伯母有悄悄话说,你不许跟着来啊。”林伟杰放下手里的碗筷,又用手边的洗碗布擦了擦双手,跟着李母来到了李母的卧室。 第54章 :等我走了给她看 “小林,来坐下啊。”李母一进屋就赶忙让林伟杰在自己对面的藤椅上坐下,而自己则坐在床上。林伟杰从来都没惊见过这场面,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小林,阿姨的病想必你也知道,我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璐瑶,她父亲早早的就去了,阿姨从小把他拉扯大,总觉得亏欠了她,就把她给惯坏了,她脾气不好,以后你要多让着她。” “阿姨,我……”林伟杰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李母拦了下来。 李母摆了摆手,示意林伟杰先听自己说完:“阿姨知道,你不是璐瑶的男朋友,但阿姨也看的出来,你喜欢璐瑶,我们家璐瑶其实也喜欢你,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阿姨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阿姨喜欢你,不论你能不能跟璐瑶走到一起,我们璐瑶在社会上有你这么个好朋友阿姨都能放心的走了。小林啊,你一定要答应阿姨,追求璐瑶吧,一定要娶我们璐瑶,对她好,行不行?”李母说着,流下了两行热泪。 “阿姨,虽然我不能保证能不能娶璐瑶,但我一定会用尽我这一生好好照顾她,让她幸福快乐,我和璐瑶认识很多年了,我是真的喜欢她,可她好像对我没什么兴趣,如果我真的能娶璐瑶做老婆,这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又怎么忍心不好好照顾她。”林伟杰坚定的目光让李母感到安慰了许多,她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林伟杰的双手。 “好,好,阿姨有个东西交给你,你替璐瑶保管起来,等我走了以后再给她看。”李母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盒,铁盒上还挂着一个精致的小锁子。林伟杰接过盒子,端详了一阵,说道:“恩,伯母您放心。” “妈,你们两在里面干啥呢,怎么还把门反锁上了,快开门。”门外李璐瑶的大喇叭又开始嚷嚷起来。 “来了来了,这孩子,没个女孩样。”李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起身给李璐瑶开门,林伟杰也顺势将铁盒放在自己的工装裤大兜里。 “你两干啥呢?妈你哭了?”李璐瑶一进屋就气呼呼的盯着林伟杰看:“你说什么了,都把我妈气哭了?你这裤兜里装的啥,鼓鼓囊囊的,拿出来我看看。” 说着就一把抓住林伟杰的胳膊,往裤兜里摸。林伟杰赶忙跳开:“你干什么呀,耍流氓摸我大腿!” “你说谁耍流氓呢,妈你看他。” “好啦好啦,呵呵呵,你这个孩子。小林没事了啊,你快回屋里休息吧。”李母拉着李璐瑶,好让林伟杰趁这个机会赶紧离开。 “哈哈哈,你看,伯母帮我不帮你吧。”林伟杰得意的跑回自己屋里。 不用猜李璐瑶其实也知道他们在屋里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那些要把她托付给林伟杰的话,至于妈妈给了林伟杰什么东西,她猜想应该是些家里的收藏品,比如她父亲生前十分喜欢的晚清时代的鼻烟壶一类。 李璐瑶的父亲是个收藏家,原来在文物局上班,后来在一次公务出差的路上出车祸去世了,那年李璐瑶刚刚13岁,之后的这些年里,都是母亲带着她生活,母亲怕她受一丁点委屈,一直都独身,没有再找老伴。对于这份沉甸甸的母爱,李璐瑶一直无以回报,现在她事业上刚刚有点起色,母亲却时日无多,她深深的感受到了子欲孝而亲不待的痛苦。她知道母亲很喜欢林伟杰,其实她对林伟杰也有些好感,但她不知道这自己是因为那天林伟杰奋不顾身的救她而让她产生错觉还是通过这么多年的相处让她真的喜欢上他,在没弄清楚这份感情之前,她不敢再有什么越线的想法,她怕因为莽撞,两人确立了关系,以后一旦分开了再想做回朋友就变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她从心里不想失去林伟杰这个好朋友,也真的很期待自己能快些找到答案。 第二天,林伟杰和李璐瑶辞别了李母,踏上了回杂志社的路。 “听小敏说,咱们杂志社空降了一个主编助理。” “哦,是吗?是穆总安排的吗?” “恩,应该是,看来穆总还是不相信咱们,特意安插了一个间谍在咱们身边,以后在杂志社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了,省的留下话柄让人家抓住小辫子,姜还是老的辣,穆总这招真厉害,自己一天都不在杂志社,可杂志社的大小事情又处处都能在他的掌握中。” “我觉得给晓鸥姐找个主编助理很正常,你怎么这么多邪恶想象啊,再说,这杂志社本就是人家穆总的,我们只不过有些股份,不要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乱说话哦。” “哎呀,我知道,我又没说不让这个助理来,只是发发牢骚嘛。” “这种牢骚也得少发,杂志社里人多嘴杂,你随便说一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得罪了别人你都不知道。” “你怎么跟我妈说的话一样啊,难道她昨天叫你进屋里就说的这些吗?” “呵呵,跟伯母一样挺好,我就愿意跟伯母一样在身边看着你。”林伟杰摸了摸腰包里的小盒子,开心的笑了:“你找到合适的公寓住了吗?总不能老是住在谢婷婷家里吧,你那么多臭毛病,早晚得让谢婷婷跟你决裂,把你给轰出来。” “这怎么可能,自从她看完这期咱们杂志上我写的那篇《点燃尸烛,点燃欲望》的短篇小说后,已经对我崇拜到五体投地的地步了,我在她眼里那就是英雄,巴不得我一辈子都住她家里呢。” “那你不打算找别的地方了?” “找呢,不过没遇见合适的,谢婷婷虽然很崇拜我,但我实在受不了她有事没事就一惊一乍的毛病,自从遇鬼的那件事情后,她就添了这么个毛病,还越来越严重,弄得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有遇鬼后遗症。” “哦?是吗,呵呵,你这朋友胆子也太小了。我有个地方挺适合你住的,就是我家对面的那个单元楼,一室一厅,中间户,又暖和又亮堂,而且40多平米的使用面积足够你一个单身女孩住的了,最重要的是租金便宜,一个月才400块钱,还包括物业费和冬天的暖气费。怎么样,什么时候搬过来?”林伟杰说了半天都没有听到李璐瑶的回话,只好扭过头看了一眼她,只见李璐瑶紧靠着车窗,双手捂着胸口,一脸的惊恐表情正看着自己。 “你这是什么表情!”林伟杰奇怪的问李璐瑶。 “美女遇见色狼的表情!” “我可没别的意思,这房子又不是我租给你,只是挨着我的单元比较近而已。”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好心,租金还这么便宜,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李璐瑶露出狡黠的笑容。 “哼,你爱租不租,算我没说好了吧,你前面的手抠里有这个单位业主的电话,你想租的话就自己找他联系吧。” 李璐瑶趁林伟杰不注意,偷偷的打开手抠取出了一张用蓝色油笔写着电话号码的白色纸条,轻轻的放进自己的包里。 进了杂志社,李璐瑶和林伟杰忙着和同事问好,一个身材娇小,面貌清秀的女孩站在大厅里:“我叫唐如梦,是新来的助理,你们是李璐瑶李副主编和林伟杰林主任吗?” “对,你好,你好。”林伟杰赶忙走上前去,和唐如梦热情的握了握手:“你什么时候来上班的?正好赶上我和小李不在,真不好意思,这会儿才跟你见面,中午我们两个请你吃饭表示歉意,好吗?喂,李副主编,对吧。” “恩?”正和同事黄茹敏聊得火热的李璐瑶扭过头,从上到下的扫视了一遍眼前的这个空降兵,冷冷的说:“哦,好啊。”转头就又与黄茹敏聊了起来。 唐如梦皱了皱眉,又舒展的微笑起来:“不用了,我刚来怎么能让你们破费呢,这样吧,我来了也一直都没请大家吃饭,今天中午我请所有人一起用餐,大家都来,不要客气,我这就在楼下的餐厅定个包间。” 说完,唐如梦就一扭一扭的走进了主编室。 “你看她那样,她怎么跑到主编室办公了,没大没小的。”李璐瑶冲林伟杰努了努嘴,说道。 “哎呀,好大的醋味呀,我看是某些人嫉妒人家一来就到主编室办公,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好座位犯了酸气啊。”林伟杰笑着回应道:“我就知道你个子小,没想到你心眼也挺小的,呵呵。”说完,林伟杰就走进自己办公室整理东西去了。 “你才犯酸水呢,哼。”李璐瑶也使劲的踩着小高跟鞋,煞有节奏的走进了自己办公室。 李璐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这么不舒服,也许是因为穆长河无缘无故不打招呼的空降了一个侦察兵,因为这件事让她心里有些生气,而并不是讨厌唐如梦这个人,她感觉自己陈晓鸥和林伟杰为了《看天下》改版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付出了很多,可就是这样也无法得到穆长河的信任,她突然有些想不通,她不明白难道他们所做的这些还不够赢得穆长河应该给的信任吗?这种没有得到穆长河认可的感受,让她很郁闷。 第55章 :大学灵异事件 唐如梦来到这个杂志社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新又把陈晓鸥的主编办公室装修了一下,把原本的一大间办公室分隔成了一大一小两间,她的办公室在最外面,陈晓鸥的在最里面。她给陈晓鸥重新布置了一些软装,换了新的淡米色窗帘,安了一台多功能按摩器在皮质电脑椅上,又挂了一些颜色跳动朝气蓬勃的油彩画,瞬间就让原本简单的主编办公室变得温馨而明快。现在她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给新买的电脑下载一些常用的软件。叮咚,放在电脑边的白色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唐如梦看到一串熟悉的号码,打开短信,上面写着:“工作还适应吗,记得我的嘱托。” 唐如梦莞尔一笑,双手迅速的在手机键盘上按动,“忘不了,放心吧。”按发送后,手机在三秒钟内显示发送成功。唐如梦又用座机拨通了楼下紫园的订餐电话:“你好,我要预定一个10人包间,中午十二点三十分过去。” “咚咚咚,我可以进来吗?”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林伟杰大声的征询屋里人的同意。 “哦,请进。”唐如梦的语气里充满了春风般的温暖。 “小唐,我是过来给你送这个的。”林伟杰手里拿着一个画着五颜六色卡通的盒子,微笑着递给唐如梦。 “这是?” “哦,这是李璐瑶李记者托我转交给你的糖,橡皮糖,你们女孩子都爱吃甜食,李记者人不错,是个刀子嘴豆付心的人,你别太在意,以后你了解她的脾气后就会习惯了。” “恩,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你替我谢谢她吧,还有中午我请大家一起到楼下的紫园吃顿便饭,你们一定要赏脸哦。” “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那你忙吧,我出去了。” “这个人为什么要以李璐瑶的名义送糖给我,做和事老?真有趣。”唐如梦摇着头把林伟杰留下的那盒糖果扔进了脚底下的垃圾筒里。 “喂,你过来。”去休息室接热水的李璐瑶正好看到林伟杰从主编办公室里走出来,还满脸堆笑的,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林伟杰,蛮横的要他去趟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了?有事?”林伟杰坐在李璐瑶办公桌前,疑惑的看着李璐瑶。 “干什么去了?”李璐瑶低头喝了口杯子里的咖啡,面无表情的翻了一眼林伟杰。 “什么干什么去了?”林伟杰睁大眼睛,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一副茫然的表情。 “别装蒜,快说,你进那小间谍屋里干什么去了?” “你别一口一个小间谍的,让别人听见多不好,我就进去随便说了几句话,联络联络感情。” “哎呀,林伟杰,你长本事了啊,这刚回来多长时间啊,一个小时都不到呢,你就会跟别的女孩联络感情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有这一手鲜呢?”李璐瑶放下水杯,阴阳怪气的看着林伟杰。 “我还不是为了你呀,谁让你一回公司就得罪人家的,你自己也知道她是上头派下来的小间谍,你还对人家不冷不热的,就不怕她回去跟上头说你坏话?” “要你操心,我李璐瑶怕过什么?大不了卷铺盖卷走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唉,好,算我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中午她说请大家去吃饭,你必须也去啊,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别把脖子上的这玩意不当东西。”林伟杰站起身,狠狠的用指头点了点李璐瑶的大脑袋。 中午办公室里剩下的13个人一起来到了紫园餐厅用餐,安排好座位后,服务员就开始给客人们点菜。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抢菜单看,选自己喜欢的菜,唐如梦和其他人一起张罗点菜的事情。 “你看,她刚来几天呀,就把咱们的人哄得跟她多熟似的,这肯定是为了套取咱们的相关消息才特意献媚的。”李璐瑶凑近林伟杰,悄悄的说道。 “你别羡慕嫉妒恨啊,人家小女孩就是招人喜欢嘛,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话没,晓鸥姐不在,你可不能再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惹麻烦。” “领导,您们喜欢吃什么菜?”唐如梦双手捧过菜单,笑意盈盈的望着李璐瑶。 “哦,随便什么都行。”李璐瑶被她突如其来的友好表示弄得十分尴尬,只好勉强的露出一丝微笑,婉言拒绝唐如梦递过来的菜单。 “别叫领导,咱们现在是午休时间,都是一样的啊,我比你虚长几岁,以后你就叫我林哥就行。”林伟杰赶忙接过唐如梦的菜单,翻了起来:“这个,这个,行了,别太浪费,够吃就行了。” “恩,成。”唐如梦跟着服务员走出了包间。 这顿饭吃的真是热火朝天,大家都很开心,不仅菜好吃,唐如梦席间还要求大家轮流讲笑话,弄得席上的十几个人都笑的脸蛋红扑扑的。 吃完饭,结完帐,大家一个一个的走出包间,因为包间离着后厨房非常近,总是有些传菜的小服务生来来往往,不免与离开的人们发生挤蹭。 唐如梦走在最后面,她前面是林伟杰和李璐瑶。一个端着大盘子的服务生慌忙的往外走,无意间碰了一下唐如梦,唐如梦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哎呀。”林伟杰身后传来唐如梦的叫喊声。 “怎么了?”林伟杰看见唐如梦坐在地上,便询问道。 “刚才那个小服务生撞了我一下,因为我穿高跟鞋可能一时间没站稳,就摔倒了。” “那快起来吧,没摔伤吧?”林伟杰伸手欲做拉唐如梦的准备。 “我来扶你。”李璐瑶从林伟杰身后窜出来,一下子冲到唐如梦的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谢谢。”唐如梦又向李璐瑶展开微笑。 “不客气,以后注意点。”李璐瑶淡淡的说道。 “对了,还得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拖林主任给我的糖果,很好吃,我怕长胖,以后一天吃一颗,那么大一罐要吃个把月呢。” “恩?哦,不客气。”李璐瑶一下子被唐如梦说蒙了,又突然想起上午和林伟杰在办公室里的对话,连忙承认是自己托林伟杰送糖的事情。 “叮叮叮。”李璐瑶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晓鸥的。 “晓鸥姐,怎么了?”李璐瑶连忙接起来:“恩,恩,好,知道了,我们这就去。” “晓鸥姐找咱们有事?”林伟杰看着李璐瑶把手机放进挎包里。 “对。小唐,我和林主任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回杂志社吧。”说完李璐瑶扯着林伟杰的胳膊就走出了餐馆。 “出什么事情了?咱们要去哪儿?”林伟杰坐在车里,疑惑的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的李璐瑶。 “h市大学发生灵异事件,晓鸥姐给我打电话让咱们先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她安顿好未来姐夫以后就来跟咱们汇合。” “哦?什么灵异事件?” “晓鸥姐在电话里没说,只说让咱们去政教处找一个叫董丽丽的老师,她会跟咱们交代清楚的,快开车吧。” “您是董丽丽吗?我们是陈晓鸥的同事,是来……” “嘘……”坐在政教处办公室里的董丽丽满脸凝重的冲着门外刚进来的李璐瑶、林伟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跟随李璐瑶走出了办公室。 “怎么了,董姐?”李璐瑶一出办公室门就着急的询问。 “你们可能没看到我办公室是个套间,里面还有一个大办公室是政教处主任的办公室,她刚刚正在里面办公。” “哦,那您是副主任?” “呃,算是吧,副主任离职了,暂时调我来帮忙。” “还是说说正题吧,咱们学校发生灵异事件了?我们是晓鸥姐派来了解情况的,她随后就到。” “对,我们到学校旁边的饮品店慢慢说吧,这件事一言难尽。” “学校自建校以来已经50多年了,虽然历史并不算长远,但也曾发生过许多无法解释的鬼魅事情,这里面有许多是学生们无聊杜撰的,有些是通过学生口口相传的,更有的已经无从考证,绝大多数已经被世人所遗忘,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对这些故事更是噤若寒蝉,学校也明令禁止学生之间胡编乱造鬼故事在校园里传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但是,最近发生的这件事有许多学生和老师都已经亲身经历过,就连我,我也不幸看到了”说着董丽丽的眼中流露出慌恐的神情,捧着热饮的双手哆哆嗦嗦的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又被烫的咳咳咳嗽起来。 “你别着急,慢慢说。”李璐瑶给董丽丽递上一张纸巾:“你看到什么了,慢慢说清楚。” “前一段时间,我们学校发生了三起堕楼案件,死了的这三个人中有两个女生是大二艺术系舞蹈专业的学生,而且这两个女生还是同一个宿舍的学生,两个人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意外堕楼的,当时我们也报了警,据警察调查,确实是个意外,她们是在宿舍楼楼顶晾晒衣服时,不慎掉下楼的。” “你们学校怎么在楼顶晾衣服啊?” “因为我们学校建校比较早,学生的宿舍比较少,再加上最近几年大学不断扩招造成我们学校的在校生日益增多,一年比一年多,成倍增长,学校的宿舍由原来的四人一间变成了现在的八人一间还是不够用,学生们一到返校日和休息日,洗好的衣服就会挂满校园、操场、宿舍,因为我们刚刚通过批准准备在校园北边兴建几栋新的宿舍楼来缓解现在的住宿紧张情况,那边刚刚开始施工,你们也知道,咱们这里一到这个月份就爱刮北风,再加上校园北面正在施工,如果把洗好的衣服晾在校园里,一旦刮风,校园北面的施工土就会把衣服弄脏,还得重洗,再加上这两个女生住的宿舍楼是以前的旧建筑,楼顶上本来就有露台,可以晾晒衣服,所以这些爱干净的女生,就常常把洗好的衣物挂在宿舍楼楼顶上晾晒。 第56章 :女生宿舍 出事的这个女生宿舍楼一共就两层,露台的周围又有半米来高的女儿墙围挡,一般不会出现使人跌落的事情,所以学校也没有太注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管在楼顶晾晒衣服的事情。一直都没出事,没想到,今年一出事就出了两起,而且都在同一个地方,两个女生又都是意外坠楼,学校因为这事也给两个出事的女生家里赔偿了一大笔钱,家长这才肯息事宁人。刚把闹事的学生家长送走,连气都没喘匀,又出了一起坠楼事件,还是在这个女生宿舍楼楼顶,只是出事的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是个男的,大概二十七八岁,也不知道怎么就上了宿舍楼楼顶,更不知道怎么就掉了下来,事后我们配合警方做了大量的学生调查,宿管和学生都没有看到这个男人进入宿舍楼,也不认识这个男的,就这样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这个男人坠楼后的一个星期间,从这个宿舍楼里就传出了很多流言蜚语,尤其是住在二楼208室的女生,都说晚上熄灯后听到过楼顶有人走来走去的怪声,还曾经有人看到……” 说到这,董丽丽的双肩无意识的抖动了一下,抱着水杯的双手握得更紧了,董丽丽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又慢慢的讲道:“有人看到之前坠楼的那两个女孩手拉着手,满身是血的站在通往楼顶的楼梯上。刚开始学校只是听到208室的女生反应,后来整个二楼一层的女生都反映看到或者听到怪声,没过几天就传遍了学校,不但住在这个宿舍楼里的学生搬走了,就连宿管也不敢在住下去辞了职,现在这个楼基本上已经空置了。学校领导为了辟言,就安排了我们几个管学生的老师晚上到这个宿舍楼里值班,前天,轮到我值班,我就按点去了,刚开始还好好的,一点多的时候,我,我我就听见……” 董丽丽说到这里突然用手捂住面颊,全身不住的颤抖,哽咽起来。 “董姐,你听见什么了?你倒是说啊!”李璐瑶见状猫挠的急死了,也顾不上安慰董丽丽,只想快点知道结果。 “董姐,你喝口水吧,别紧张。”林伟杰又给董丽丽的水杯里倒满了热茶水,生气的对李璐瑶说道:“你着什么急,董姐回忆起那天的事一定很辛苦,让她稳定一下情绪也好。” “哎呀,我不是着急嘛。” “你总这样,都是女人,你咋就这么不像个女人呢。”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又吵吵起来了?”不知什么时候陈晓鸥出现在三人面前。 “晓鸥,你什么时候到的。”董丽丽一见到陈晓鸥,就一把拉住她坐了下来,紧紧的握住陈晓鸥的双手,不住的掉眼泪:“之前我还取笑你,说你的工作都是臆想患者做梦见鬼写鬼故事,没想到真见了鬼,我还不如你呢,连个完整话都说不出来,可吓死我了。” “你别害怕,慢慢说。”陈晓鸥拍了拍董丽丽的后背,轻轻的说道。 “恩,是这样的,值班那天我睡在一楼105室,这间宿舍紧挨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和到院楼外的楼梯,所以我们几个老师就把值班室设在了这里,想着有个什么事情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楼外。 刚开始都很平静,和以往一样没什么动静,我迷迷糊糊的睡到1点多时就听见楼道里有声音,好像有人正在上楼梯,脚步很重,我以为是学生回来拿东西,就走出宿舍,左右看了一眼没见人影,就又往二楼的楼梯上看,好像看见有个影子晃了过去。 虽然有些害怕,但我还是觉得应该上楼去看看,毕竟是我值班,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是要负责任的,我回房间里取了手电筒,慢慢的走到了二楼。上楼后,我往右面的走廊移动,因为走廊里还是有灯的能够一眼就看清有没有人,我往前走了几步,看清确实没有人上来,就打算退回去一楼,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二楼通往楼顶露台的楼梯间里传出了一阵金属物之间碰撞的声音,很清脆,我担心是刚才上楼的人打开了二楼露台的门,因为之前出了事,学校用铁链和锁子把露台的门已经锁死,这金属物的碰撞声明显的就是拴着门的铁链碰撞发出的,我壮了壮胆,朝着露台门的方向喊了一声,因为露台的楼梯并没有安灯,所以那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也没听到回声,我有点着急,生怕有人真的走上了露台,再跌下去可就麻烦了。 我也顾不上自己害怕赶紧向露台走去,我用手电照了照露台的门,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露台的门果真已经打开了,原本绑着门的那根大粗铁链也早已经断成了两截耷拉在门把手上,阵阵冷冽的北风从露台门里刮进来,吹得我连眼都睁不开,我扶着门,艰难的往露台里走去,刚踏进去一只脚,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晕死了过去,太恐怖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你看见什么了?”陈晓鸥镇定的问董丽丽。 “我看见,我看见露台上并排站着三个人,不不,不是人,是鬼,两个女的披头散发、面目浮肿黑青、双眼突出、蓬乱的长发上挂满了白色的豆腐渣,那个男的,面无表情,愣愣的站在两个女的中间。” “那白色的豆腐渣不会是脑浆吧?”李璐瑶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胃部,想起脑浆挂在头发上的样子恶心的脸都绿了。 “从他们身上散发出阵阵恶臭味儿,当时刮那么大的风我都能闻见,闻得我直反胃,我刚俯身吐,就见那站在中间的那个男的拉着身边的两个女的顺着风飘到楼下面去了,我刚反应过来往前挪动了一步,想看看他们是不是掉到楼下面了,突然,刚才明明掉下楼的三个人又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直挺挺的戳在我眼前面,离我也就不到1米的距离,那男的还张开黑紫色的嘴一个劲的朝我喷吐黑气,然后我就晕过去了,等我苏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哇,是够吓人的。董姐,你算不错的了,估计换了别的老师经过这么一吓,轻者吓疯吓傻了重者得非正常死亡一千次。”林伟杰听完董丽丽的描述,也有些心生余悸。 “董丽丽原来是校学生自治队的队长,经常要配合学校保安队进行晚间巡逻,所以胆子还是比较大的。”陈晓鸥喝了一口刚刚端上来的咖啡,勉强的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以前巡逻是抓晚上不回宿舍在小树林里搞对象的学生,可不是抓鬼啊,我哪受得了这刺激呢,我从醒来以后就全身麻木动都不能动了,还是白天值班的老师发现我晕倒在露台上把我送到校医院室的,我足足休息了两天才缓过劲来。” “那现在学校怎么处理那个宿舍楼了?”林伟杰突然担心起宿舍楼的现状,连忙问董丽丽。 “哦,暂时封了,也不再安排老师值班。” 李璐瑶又往自己已经快要凉掉的咖啡里加了一勺糖,缓缓搅拌着咖啡问道:“没有让警察来调查吗?” “唉,叫警察来了该怎么说啊?说这个楼闹鬼?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不但学校毁了,就连我这精神状况也得受不少人质疑。再说,我想警察也一定不会接办捉鬼的案件吧。后来我就跟领导建议,邀请你们来调查这件事情,也算是给你们提供一个新闻线索。” 陈晓鸥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我看这事不会这么简单的,让我们来调查这个新闻学校不会一点条件都没有吧?” “你太聪明了,只有一个条件。” “说!” “那就是调查清楚后不论事情情况如何,你们都必须在杂志上撰写一个故事描述这件事情,而且内容必须写清h大学校并无闹鬼之说,而是有人别有用心安排的,替学校辟谣。” “哎呀,还是这当高校老师的会算计哈,又调查清楚事情,还又不让我们按实情写稿子,最后还要给学校辟谣,真是一举三得,值了值了。” “如果你们不打算接手,我们学校这方面打算交给别的机构处理,我琢磨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跟晓鸥这么熟,还是先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比较好。” 李璐瑶没等陈晓鸥说话,就抢答道:“晓鸥姐,依我看,这件事还是比较有噱头的,校园惊现堕楼冤鬼,灵异新闻小组全力调查,读者一定会很有兴趣看的。” 陈晓鸥其实心里早就有数,h大灵异事件确实有噱头,一是发生在本市,地点上很有说服力,二是堕楼这件事是确有其事,故事的可看性也比其他发生在农村的高很多,又是在大学里发生的,一定会吸引不少大学生读者,如果做好了这个专题没准还会掀起另一个热潮。“那我们就接手吧,今天晚上我们正式入住女生宿舍楼。” “好,那我先回去给你们安排一下,等我电话通知你们。” 说完,董丽丽就回校安排去了,陈晓鸥和李璐瑶、林伟杰也返回公司,商量晚上的事情。 第57章 :碰上高手 坐在主编办公室里,陈晓鸥用陌生的眼神环视着自己周围的一切,看了看墙壁上的油画,又摸了摸皮质的按摩椅扶手,一脸的奇怪表情:“璐瑶,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就又把我这屋重新装修了?这得花多少钱呀,光这把按摩椅就得上万了吧?你这是抢了哪家银行了?” “哦,陈主编,是我重新装修了您的办公室,装修的事情是穆总定下来的,是想让您有个更为舒适的办公环境,我本打算亲自跟您汇报这件事的,可那时候您在住院,穆总说不让我去打扰您休息,这事不关李副主编的事情,您要批评就批评我吧。”还没等李璐瑶回答,唐如梦就从门外走进来,在茶几上放下了三杯咖啡后向陈晓鸥娓娓道来。 “哦,原来是这样,这些都是你安排的?”陈晓鸥微笑着看着站在老板桌前的唐如梦,她也没想到在自己住院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就能完成这么大的一项工程,还做的这么漂亮,就连说话也仅仅有条,看来穆总说的没错,这个丫头的办事实力真是不容小觑。 “恩,是大家的功劳,我只是帮忙出了些主意而已,对了,陈主编,我在您外屋门口处隔出了一个小房间,那是我办公的地方,方便您有事叫我,您按电话左边的1键接通就可以了,您很长时间没回公司了,我把这段时间以来的业务报表和重要文件拿来给您审阅,您要是没别的事了,我就出去准备一下。”唐如梦的小嘴如倒豆子一样干脆利索,真不像个只有二十岁大学刚毕业孩子。 “哦,好,那你先去忙吧。”陈晓鸥被唐如梦说的话震得蒙住了,反应过来时,只见坐在唐如梦背后沙发上的李璐瑶一个劲的冲着唐如梦翻白眼,顿时觉得十分好笑。 唐如梦微笑了一下,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呦,今天我们李璐瑶李大小姐是怎么了,平时可就你最能说,这回碰上高手就蔫了?” “晓鸥姐,你怎么对这个小特务这么好啊?”李璐瑶像个炸了毛的小野猫一般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陈晓鸥面前。 “哎,可不能叫人家小特务啊,我看人家小唐挺好,她可是穆总高薪挖来的,工资待遇不比咱们的低,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哼,你看,我就说她背后一定有穆总撑腰,你还不信,晓鸥姐刚都说了,她是穆总高薪挖来的,这回你信了吧。”李璐瑶又开始发小姐脾气,冲着林伟杰一顿白眼,林伟杰也只能和陈晓鸥神交,对此时李璐瑶的可笑样子表示无可奈何。 “我总感觉这个唐如梦不简单,咱们还是防着点好。”李璐瑶走到陈晓鸥身边,拍了怕陈晓鸥的肩膀。 “恩,我也有这种感觉,她也许还真不是个普通人物。”陈晓鸥也若有所思的回答了一句。 “晓鸥姐,我们还是来说说h市大学的宿舍灵异事件吧,看看该从哪里入手。”林伟杰终于把话题引回到正轨上。 “我本人就是这个大学毕业的,出事的那个女生宿舍我也曾经进去找过同学,我对里面的情况还算清楚,其实我们大学很早之前就有过灵异事件,但不知真伪,也无从考证,这次的事情咱们可要大做文章一番,也算是完成我大学时代的一个小心愿。” “是吗?那你都听过什么灵异事件啊,你快给详细说说。”李璐瑶习惯性的拿出笔记本,打算做些重要信息的记录。 “没问题,我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比较众所周知的有过3、5个关于灵异事件的传说,我就随便说一个给你两听听吧。” 陈晓鸥的微笑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办公室里也开始弥漫出诡异的气氛,林伟杰、李璐瑶都正襟危坐,认真的听陈晓鸥讲起了h市大学灵异事件。 “我上大学那会儿,我们学校有两个校门,一个是南校门,一个是北校门,南校门正对着大马路,所以人流很多,每天早、中、晚饭点的时候还会有一些摆摊的小贩来来往往,还挺热闹,北校门外是一大片荒地,秋天的时候那的荒草能有一人多高,除了有一排常年没人租住的小平房外,一般没什么人和车进入,所以学校一般只开南校门供师生进出,北校门则是常年锁死的。 我们那会儿考勤查的很紧,学校的风气也好,一般学生都不敢上课迟到、旷课,更不敢夜不归宿,因为学校有一支王牌学生自治队,专门负责督查学生的这些问题,一旦发现全校通告,严重的还要记过背处分,那时候学生胆子也小,更没有网吧这种娱乐场所,所以都比较老实。不过我们那会儿,有那种通宵看录像带的小放映室,里面摆上十几把椅子,一个vcd,几盘影碟,就算做上买卖了,每天从晚上7点营业到10点,收费也不高,一个片子3块钱,这对于我们这种精神娱乐生活极度匮乏的穷学生来说已经算是唯一的业余娱乐活动了。 这个放映室就开在北门门口的那一排平房里,老板是附近村里的农民,老两口买了vcd机和碟片,开了这间小放映室,贴补些家用。我也去过一次,这个放映室每天晚上八点天黑后开始营业,在这儿女生一般只让看到晚上10点,老板就会让女孩子们回学校,宿舍是11点关门,女孩子在外面又不安全,开放映室的老板也是有儿有女的人,还是比较担心女孩子三更半夜的在外。男孩子们老板就不怎么管,有想看的看到隔天清早也行。不过我听说,有好多在放映室里过夜的男孩子,都是另有目的的,他们到了后半夜都不看放映室里的片子,会放自己带的片子看,就是那种儿童不宜一类的,老板和老板娘岁数都有50多,跟这些毛头小伙子熬不行,一般到了12点以后就会到放映室后面的平房里睡觉。 有一回,几个看了黄色小片片的男学生留在放映室里过夜,其中的一个男孩子有些尿急,就在屋外墙角处放水,晚上的北校门还是比较瘆人的,黑漆漆的一片荒草,随着夜风来回摆动,月亮在有风的天气里也不是很亮,雾蒙蒙的。男孩子尿完了刚想回放映室里接着看片子,没想到他刚刚从放映室里走出来的那个门不见了,他很害怕,定睛看了半天,还是没看见那扇门,接着他就使劲的呼唤屋里的同学,可不论他怎么叫喊都没有人回答他,更没有人给他开门。他往前多走了一段路,原本白天清清楚楚的这排平房竟变得一间门都没有,平房上的门不翼而飞了,荒地上的风越刮越大,呼呼的吹着男孩的脖颈子,他使劲的用手拍打水泥墙壁,拍的自己的手都磨出了血,指甲也因为挠墙挠的剥落了好几片,就这样,他喊了一夜,拍了一夜,最后竟然哭喊累了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放映室里的同学准备回学校,发现同来的人缺了一个,打开放映室门时竟然发现他靠在门上一动不动,胆大的孩子拍喊他时,发现这个说要尿尿出去一趟的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了,身体僵硬而冰冷,那天晚上最低温度是零下二十一度,那孩子出去解手的时候只穿了件薄毛衣,心想出去一下就回来,没想到一晚上都被困在外面,几个同学一起把他送到了医院,接着他就大病了一场,后来听那孩子说,自己可能是碰见鬼打墙了,就是碰见了调皮爱玩的小鬼,出了个难题跟他玩玩,也没有想要害他的意思。 他问屋子里的同学有没有听见他拍墙喊叫,你猜屋子里的同学怎么说的?” 陈晓鸥见李璐瑶和林伟杰一齐摇头,接着说道:“他们说昨天晚上那个尿尿的孩子出去尿完了早早的就回来了,还跟他们一起看了好几个小片,有说有笑的,还说哪天找上女朋友一定要把片子里的招都试一遍,他们是早上天亮了以后才发现尿尿的这孩子没影了,都还以为是他提前回学校吃早点去了呢。” “扑哧,我看这鬼哪是个调皮鬼啊,明明就是个色鬼,自己想看小片又怕被屋里的人发现,只好把尿尿的那孩子留在外面,自己进到屋子里逍遥快乐去了。”李璐瑶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后来怎么样了?”林伟杰也脸上略带笑意,但没有李璐瑶那样放肆的大笑。 “后来有美术系的学生在北校门后边的村子里写生的时候,跟当地的村民无意间说起过这事,形容起开放映室的那对老夫妻的长相时,村里的人都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们却闭嘴不言,有的甚至转身就跑,学生们再三打听下才知道,原来在他们村里曾经有过这样一对老夫妻开放映室,也是有一年冬天,因为晚上睡觉生炉子没注意,一家老小四口人:老夫妻两个、大儿子和小儿子,全都中了煤气,全死了。 据去过这个放映室的同学回忆,当时他们也有人看出来这对老夫妻好像哪里有些别扭,跟他们说话老是阴气沉沉的,而且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每过晚上十二点,老夫妻两人就准时回后屋睡觉,可放映室与后屋仅仅一门之隔,每次只要他们一进去就再没任何声音,连打呼噜放屁声都没有。 第58章 :学校传言 这件事在学校越传越凶,同学们都吓坏了,不管是去过放映室的还是没去过的同学在回宿舍或是上课时只要能躲北校门多远就躲多远,从此以后北校门那就更显得荒凉了,至于那排传说闹鬼的平房也经过学校几次大规模的整修后盖成了操场、体育馆,北校门之后也扩建了许多次,现在正在兴建新学生公寓楼。” “恩,这倒是听董老师说过了。” “董老师说老宿舍闹鬼跟前段时间发生的三起意外堕楼案有关,咱们应该先从堕楼的这三个倒霉鬼下手。” “恩,我已经跟董丽丽把其中的这两个学生的资料拿到手了,现在给你们看看,至于那个男的,看来要麻烦李璐瑶到公安局走一趟了。” 两个小时后,一个星期前意外堕楼三人的资料已经摆在陈晓鸥宽大的老板桌上。 “冷菲絮,女,21岁,h市大学艺术系古典巴黎舞专业学生,于2月23日因到楼顶晾晒衣服不慎坠楼,死亡,生前居住于2号女生宿舍楼208室。 冯静琪,女,21岁,h市大学艺术系古典巴黎舞专业学生,于2月23日因到楼顶晾晒衣服与冷菲絮一同不慎坠楼,死亡,生前居住于2号女生宿舍楼208室。 关文博,男,27岁,无业,其父为h市大学北校区新学生公寓包工头,于2月25日坠楼死亡,坠楼原因不详。” “看来我们要先去2号女生宿舍楼208室看看了。” “叮叮叮”陈晓鸥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我是邱爱国,贾金贵,就是打伤司徒的贾瘸子昨天晚上死了。” “什么!怎么回事,他是怎么死的。” “在羁留所的浴室里被碎玻璃割破了颈部大动脉失血过多造成的,现在羁留他的几个民警都因为这件事情正在接受调查呢,趁有点时间,我赶紧给你打个电话通知你一声,看来你是没缘分见他了,好了,我挂了啊。”说完,邱爱国就挂断了电话。 陈晓鸥木讷的放下手机,一下子头都蒙了。 “怎么了,晓鸥姐?”李璐瑶关心的询问她。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安静安静,休息十分钟后咱们就出发去h大学。” “哦,好。” 李璐瑶和林伟杰走出办公室,李璐瑶神秘兮兮的问林伟杰:“你刚才听到晓鸥姐打电话没,她问人怎么死的?看晓鸥姐的神情,这个死了的人一定对她很重要。” “恩,不过晓鸥姐没跟咱们说,就说明不想让咱们知道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多事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情,你到底想好没,打算什么时候搬来跟我一起住?”林伟杰挤眉弄眼的瞅着一脑袋问号的李璐瑶。 “去你的,什么和你一起住,臭流氓。” “我说的是和我一起住一个小区,你想到哪了,思想真肮脏!哼!”说完这话,林伟杰就学着李璐瑶平时踩着小高跟的潇洒样子,一扭一扭的走进自己办公室,留下憋着一肚子气站在原地的李璐瑶。 “贾瘸子怎么死了?我与邱爱国分开连两天都不到的功夫,贾瘸子就意外死亡了,那他现在死了,司徒怎么办?我得再想办法唤醒司徒才行啊。”陈晓鸥绝望的双手撑住头,用力的按着太阳穴。 “咚咚咚!”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进来!”陈晓鸥抬头看见唐如梦走进了办公室。 “主编,我拿来了一些重要的文件,请您过目一下。” “哦,好,放下吧。” “主编,您精神不太好,应该多休息。” “唉。”陈晓鸥想起还躺在医院的司徒又想起晚上的h大之旅,心里突然涌上悲伤之感。 “主编,我是您的助理,不光是工作上的,您生活上有什么事情,只要您愿意都可以交给我做。” 陈晓鸥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唐如梦,娇小脸庞透出坚毅的目光,确实与自己年轻时的倔强劲有几分相似,让她对唐如梦顿生好感:“哦,没有什么,我爱人在医院住院,我有些事情晚上不能去医院陪他了,我给他和他妈妈在医院附近的餐馆订了鸡汤和饭菜,看来我没时间送去了,你要是没事,帮我送一趟吧。” “哦,好的。” 陈晓鸥取出一张白纸,刷刷的在上面写下了医院的地址和餐馆的地址,又从皮包里取出一百元钱递给唐如梦:“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唐如梦接过白纸迅速离开了。 陈晓鸥、林伟杰、李璐瑶三人在傍晚时分来到了h市大学,2号女生宿舍楼楼下,董丽丽稍后也出现在三人面前。 “给,这是你刚刚给我打电话要的资料,你看看够不够。”董丽丽从包里拿出一大沓a4纸,递给陈晓鸥,陈晓鸥接过后转手递给了站在身边的李璐瑶手里。 “晓鸥姐,你什么时候跟董老师要的这些资料啊,太厉害了,都是咱们需要的。”李璐瑶一边快速的翻阅资料,一边嘴里忙着溜须拍马。 “别拍马屁了,你和林伟杰赶紧把这些资料分开看看。” “这是宿舍楼和各个房间的钥匙,黄色的这把是露台的钥匙,你拿好了,我在对面的老师单身公寓里给你们安排了一个房间,你们累了可以去那里休息,这是钥匙。” “恩,谢谢大头,我们用不用跟你们领导见面打声招呼?” “不用了,领导的意思是要低调处理这件事,他们就全当不知道有你们存在一样,你们要什么资料、想找什么人了解情况找我就行,我会给安排的。” “你们领导可真行,这责任甩的够远的。” “没办法,有了问题也是先拿我们些小科员的开刀,黑暗啊,所以呀晓鸥你可得办好这事,要不然我也得受牵连。” “哦,我说你怎么不找别家杂志社调查这事,原来不是你想照顾我的饭碗,是想我照顾你的饭碗啊,那这么说,我倒成了甲方你成了乙方了,呵呵。” “好啦,咱姐两个谁跟谁啊,什么甲方乙方的,倒是你可得注意安全,你们三个人一起调查,我也放心一点,你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后方支援你们。” “好啦,你去吧,我们这就开始工作了。” “好。” 董丽丽说完转头就跑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坚实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的校园里。 “好,我们开始吧,现在天还不算晚,我们先进楼看看。” 当陈晓鸥推开沉重的宿舍楼那扇封闭的大门时,宿舍楼里的异样气氛已经瞬时感染了三个人,那种阴气沉沉的寂静感让李璐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连林伟杰也感到阵阵发毛。 原本就是老旧的宿舍楼,在暗黄色灯光的照射下,墙壁也显得破败不堪,楼道里到处都是学生们离开时扔下的垃圾,每间宿舍都上着大锁,一个人影都没有。陈晓鸥和李璐瑶打开了208室宿舍的木门,一间狭小而拥挤的大学生宿舍间呈现在眼前,在这间屋子里一共有四张上下铺床位分别摆放在墙壁两侧,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两张旧的起皮的木头桌子,宿舍里凌乱不堪,其中有四个床铺都收拾的很干净,只有靠窗的一个上下铺和靠门右面的一个下铺还有些生活用品没有拿走,靠窗的这张上铺床位更是连被褥都没有收拾起来,好像还有人住一样。 李璐瑶从地上拿起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两个娇俏的女孩,两个女孩都留着黑褐色的长头发,穿着直到脚踝处的波西米亚风长裙,站在金黄色的沙滩上,高举着拾到的白色贝壳,她们红润的脸蛋在那一袭白裙的映衬下更显得活力青春。 “晓鸥姐,你看,这是出事的冷菲絮和冯静琪,两个女孩长得这么漂亮又是艺术生,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求。” “我看看。”林伟杰从李璐瑶手中抢走了照片,仔细端详起来。 “色狼,一听说是美女,狼尾巴就夹不住了。” “这照片上的日期显示的是去年冬天,这是天涯海角石,看来她们一定跟某个人或者某些人一起去海南了,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给他们照相的一定是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一定跟她们有着很亲密的关系。” 李璐瑶瞪大眼睛,质疑林伟杰刚才的话:“你凭什么确定给他们照相的是个男人,而且还跟他们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就凭我是一个搞摄影的,我对每张照片都有着超乎寻常人的直觉感应。” “我相信伟杰的职业敏感度,现在根据提供给我们的资料上看,这两张床应该是冷菲絮和冯静琪的,那这张床又是谁的呢?”陈晓鸥指着靠窗的上铺床位缓缓说道:“这张床位跟其他的不同,床铺上的被褥都很整齐的一一摆放着,仿佛昨天还有人在这里住,只是在床铺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尘土,比宿舍任何一个地方的尘土都厚,看来这个床位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住过了。” “哦,我看看,”说着李璐瑶翻起资料查看起来:“这个床位是一个叫安卉的学生的,难道她知道这个宿舍楼闹鬼吓得连东西都不敢收拾就走了吗?” “安卉?我们就先找她了解一下情况吧,受惊吓到这个程度,看来一定是遭受过比董老师还可怕的经历。”林伟杰沉吟了一声,淡淡说道。 第59章 :八卦消息 “等等,最后这页资料上写着安卉她已经退学了。” “啊?我还从来都没见过哪个孩子退学不收拾自己东西的,你看她连手机充电器都没拿走,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吧。”林伟杰指着床位墙壁上的挂袋第一格中露出的黑色手机充电器说道。 “恩,我们先去找找这个宿舍住过的其他同学吧,走,我们出去。”陈晓鸥刚说完这话,在转身的一瞬间感觉在虚掩着的那扇门后透过门缝仿佛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隐约间透出闪烁的光芒。 “谁?谁在外面?”陈晓鸥大叫道。 林伟杰一个大步冲到门前,打开门后竟发现门外空无一物,左右环视了一圈后疑惑的说道:“晓鸥姐,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这哪有人啊?” “啊?没人啊,哦,呵呵,也许是我最近太累了,不好意思,呵呵,不过我刚才真的看见有个人影在门外啊!” “晓鸥姐,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这天才刚黑,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这么快就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被你两弄得我觉得这里古古怪怪的,快走吧。”李璐瑶拉着陈晓鸥,跟着林伟杰快速的走出了宿舍楼。 陈晓鸥从二楼离开宿舍楼一路,都觉得总是有双眼睛看着自己,甚至她能清楚的看到那双眼睛里射出的一束束闪亮的光束,难道这宿舍楼里除了他们三个人外还有其他人也在里面? 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微风袭来,看着身边忙忙碌碌的少男少女,陈晓鸥三个人才慢慢放下悬着的心来。 “咕噜,咕噜”林伟杰盯着这奇怪声音的源头李璐瑶的肚子看,看的李璐瑶直发火:“饿了,没见过美女肚子饿了吗?” “那咱们去食堂吧,这会儿去应该还有饭的。” 因为已经过了学生用餐的时间,食堂里的人并不多,但还有些闲散的学生正在用餐,李璐瑶三人打了几个菜和三碗米饭,找了一个学生多的桌子坐了下来。 “干嘛坐这里,那边还有很多空座位啊?”林伟杰一边夹菜,一边问在自己身边狼吐虎咽的李璐瑶。 “废话,你以为咱们就只是来吃饭的啊,食堂是学生议论是非最多的地方,来这里一定能拿到第一手消息,我上大学那会儿系里的大小消息百分之七十都是从食堂里打探出来的。” “哦,呵呵,那剩下的半分之三十呢,你从哪知道的。” “宿舍啊,你上大学的时候没串过其他宿舍?你这几年大学怎么过的,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 “我没你这么八卦,到处流窜打听八卦消息。” “哎,你听说了吗?学校已经请了专业人士调查鬼楼的事情了,我看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回去住了。” “没听说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表姐是学生会的,她跟教务处的老师关系贼铁,听那的老师说的。” 离李璐瑶不远处的有两个女学生边吃饭边小声的闲聊。 李璐瑶向着两个女学生努了努嘴,得意的冲林伟杰翘起了嘴角:“喏,新闻就是这么来的,懂了不?” 林伟杰也顺势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对李璐瑶在这点上的赞赏。 陈晓鸥、李璐瑶、林伟杰三人开始转移注意力,偷听两个女生的谈话,就连大大咧咧惯了的李璐瑶往自己嘴里播饭的声音都变成了静音。 “就算调查清楚了我也不回那个鬼地方住,提心吊胆的谁受得了啊,你说这冷菲絮和冯静琪也真是的,这活着的时候爱欺负人就算了,死都死了还不放过大家,一天消停日子都不让咱们过的。” “就是,像他们那样的女的就应该不得好死,学校最好请来得道大师把她们收了,压在哪个厉害地方,跟白娘子似的,永远不见天日。” “哎,你说她们都死了,安卉怎么还不回来啊,她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冷菲絮欺负她了,照理说应该回校接着念书了啊。” “呀,你不知道啊,安卉退学了。” “不会吧,不是说休学养病吗,怎么退学了?” “原本是休学,可学校只准了安卉一年的休学假期,今年开学安卉没来报道,按照校规,按自动放弃学业处理,安卉已经退学了。” “是吗?这安卉可真够惨的,好好的一个漂亮女孩,让这两个死女人给害成什么样了,现在连” 两个女孩突然停住了,穿粉色风衣的大眼睛女孩用手拍了拍对面正滔滔不绝发表言论的梳着马尾辫女孩的手臂,示意她停止说话,然后两个人一起向陈晓鸥这边看了过来,看来她们是发现有人偷听她们说话了。 林伟杰觉得有些尴尬,人家两个小女孩说悄悄话,李璐瑶、陈晓鸥偷听也就算了,他一大老爷们也跟着听的有滋有味的真是不像话,现在被发现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讪讪的说道:“呵呵,你们聊你们的,我们吃饭,不是故意偷听的。” 林伟杰说完这话穿粉色风衣的大眼睛女孩眼睛瞪得更大了,一时间五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对方,完全hold不住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们是干什么的?”马尾辫女孩终于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你猜呢?”陈晓鸥眨了眨眼,微笑起来。 突然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正跃跃欲试打算冲过去打探消息的李璐瑶,只见大眼睛女孩迅速的吃完了碗里所剩不多的米饭,马尾辫女孩也心领神会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好了两个人的东西,一溜烟的跑出了食堂。 “什么情况?我还没出马呢,你两就把重要线索人物给吓跑了?”李璐瑶无辜的忽闪着大眼睛,瞅着一脸稀里糊涂的陈晓鸥和林伟杰。 “重要线索!那还不快追!”林伟杰拉着李璐瑶就循着逃跑的两个女孩的方向追了出去。 食堂的角落里,林伟杰和李璐瑶喘着粗气,摊在饭桌上,对面的两个女孩也累的趴在一起,小脸憋得涨红。 “你们这是怎么了?累成这样!”陈晓鸥无奈的冲着四个人笑了笑说道:“同学,你们跑什么啊,我们又不能吃了你们,只是想找你两了解一下关于冷菲絮和冯静琪堕楼的事情,我们就是你刚刚提到的学校请来调查鬼楼的那三个人。” “啊!这样啊,你怎么不早说啊,你们玩命的在后面追,我们不跑能行吗?”大眼睛女孩坐了起来,拿起面前的罐装饮料,大口的喝起来。 “那你以为我们是干什么的呢,还把你们吓成这样?” “我们还以为你们是冷菲絮和冯静琪的社会朋友呢,刚才我们说了那么多她们的坏话”马尾辫女孩抢过大眼睛女孩手里的罐装饮料,也大口的喝了起来。 “慢慢喝,喝完了这边还有。”陈晓鸥把自己的饮料往两个女孩面前推了推:“你们刚才说以为我们是冷菲絮的社会朋友?她社会朋友很多吗?你们说的社会朋友指的是哪类朋友?还把你们吓成这样?” “恩,冷菲絮和冯静琪的朋友挺多的,虽然她两是外地人,但她们在h市的男性朋友挺多的,不少都是她们的追求者,尤其是冷菲絮,追她的男人大多都是有些社会背景的。”大眼睛女孩有些紧张的说着。 “记得有一次就因为有个女生在背地里说冷菲絮的坏话被她们两知道了,当天刚下晚自习,从校外就冲进来三个膀大腰圆的肌肉男把这个女孩就强行带走了,学校保安报警都没用,这女孩消失了三天三夜,最后是被同学在学校后山的垃圾堆里找见的,当时都被打得不成人样了。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是冷菲絮指使人干的,学校也奈何不了她两。不过私下里我们都知道是冷菲絮找的她当时的男朋友把那个女生绑走的。” “哇,他男朋友是干啥的,这么厉害。”林伟杰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大眼睛女孩摇了摇头说道:“听说是道上混的,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更不敢问。” “那我们像混社会的吗?两个漂亮姐姐,一个帅哥哥,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打你们的人啊?”李璐瑶看了看自己和林伟杰,穿的体体面面一身的白领打扮啊,很难将自己和混社会三个字放到一起,没好气的询问女孩。 大眼睛女孩看李璐瑶生气了,赶忙解释道:“我话还没说完呢,还有一次,学校里有个年轻的体育老师在上拳击课教大家挥拳动作时不小心碰了冷菲絮前胸一下,冷菲絮就雇了三个在夜总会上班的小姐,在学校堵了体育老师一个星期,到处宣传我们老师找小姐不给钱,别提多恶心了,最后还讹诈了我们老师两万多块钱呢。” 听完大眼睛女孩的解释,李璐瑶更生气了,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的问道:“你难道觉得我像小姐吗?” 女孩看见自己不解释倒还好,这解释完李璐瑶更生气了,自己越描越黑,一下急了眼,立即又摆手又摇头连说:“哦,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只要说冷菲絮坏话或者得罪了冷菲絮被她知道了,她总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这个人生不如死,受尽折磨,我们实在是不确定你们会怎么折磨我们,所以我们只有拼命的逃跑。” 第60章 :瘟神 “那看来这个冷菲絮和冯静琪整起人来还真有一手啊。”陈晓鸥淡淡的看着手足无措的两个女孩,回想起了208宿舍里那张安卉的床位。 “何止有一手,简直就是专业级高手,我们都拿他当瘟神一样供着,能躲及躲。” “可她们已经死了啊,你们还怕什么?”李璐瑶觉得眼前的两个小女孩焦急的样子和恐惧的样子还挺可爱,怒气也便消了,于是笑着问起来。 “这已经形成反射条件了,只要说了她们坏话,发现有陌生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们,我们就会在大脑里形成自己被摧残折磨的悲催场景,下意识中就会选择逃跑啊。”马尾辫女孩说这话时可怜的样子让李璐瑶更觉得好玩了:“那你们可真够可怜的,照你们这么说,冷菲絮和冯静琪岂不是你们学校的女魔头。” “恩,我们背地里都叫她两女魔鬼,这回倒好,真成鬼了,现在变鬼还不放过我们,我们跟她一个宿舍楼可真倒霉。”马尾辫女孩皱起眉毛,不住的用小粉拳捶打着饭桌,看样子是真讨厌冷菲絮和冯静琪这两个女魔鬼。 “你们跟她住一个宿舍楼啊,那你们一定知道前阵子闹鬼的事情了,说说你们都看见过什么?”李璐瑶一听她们跟冷菲絮是一个宿舍楼的,精神劲一下子就来了,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投入到调查工作里去了。 接着两个女孩也轮流讲述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冯静琪和冷菲絮死的那天正好赶上天气回暖,前阵子一直都是阴天的样子,那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阳,同学们又大多都是刚刚返校,自己的被褥放在学校宿舍里一个假期,捂得都有味了,很多同学都把被褥拿到宿舍楼外晾晒,冷菲絮和冯静琪起来的比较晚,可又想晒被子,就跑到宿舍楼楼顶找地方。没想到,这片阳光充足的好地方早就被早起的同学占满了,冷菲絮发火,把其他同学的被子都拽下来,扔在地上,把自己的被褥晾在晾衣绳上晒太阳,其他看到的同学也都敢怒而不敢言,想到冷菲絮报复的一贯做法,大家也就都没敢说话,任由她和冯静琪发疯似的把别的同学的被褥丢在地上或者扔到楼下,当时我的被子就被她扔到楼下了,我心里还生气的诅咒她,怎么不像我的被子一样丢到楼底下变成脏兮兮的人片儿。我只是心里想想而已,没想到到了晚上大概9点多,她两就一起出了事,从宿舍楼顶掉了下来,当时有好多同学都围在宿舍楼下看,我胆子小没敢去,听他们说,她两是拿被子的时候,不小心翻过了女儿墙,失足掉下来的,当时就死了,现场可惨了,两个人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被角上的布呢。” “她两人死后没几天,有个男的也跑的我们宿舍楼跳楼死了,你说怪不怪,我们宿舍楼从来都没进来过男人,同学、宿管的警惕性可高了,平常两个公蚊子都难飞进来,可这个自杀的男的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曾经进到我们宿舍楼里面,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跳楼自杀,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当时因为冷菲絮和冯静琪出了事,学校已经把露台关闭了,上了好几把大锁,人根本就进不去,他又是怎么进到露台上的,谁都不知道。” “至于闹鬼的事情,住在那个宿舍楼的女生有不少人经历过,其中有个胆子小的女生被吓得失了神现在已经回家治疗去了,胆子大些的,诸如我们,也再也不敢回去住,都搬到校外自己租房子或者住到其他宿舍楼里了。” “哦?这么恐怖,具体一些。” “我的一个同乡就住在208宿舍,我听她说过,她们宿舍的人在深夜被冯静琪和冷菲絮的床铺方向传来的怪声音吵醒过好几次,出了这种事情,又是自己宿舍里的人,本来大家就挺害怕的,再总有些怪声传出来,大家就更惊慌了,于是就向学校反映,要求调换宿舍,可学校怎会助长这种风气,就一直都没有理会,没过几天又发生了让人更感觉恐怖的事情,一连几天夜里大家不仅会被怪声吵醒,还会不约而同的做同一个梦。大家觉得心里发毛,几次上报学校老师又得不到帮助,只好一起搬出了宿舍楼。自从208宿舍的人搬走后,关于208宿舍闹鬼的事情就越传越神,传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沸沸扬扬的,我们宿舍楼的恐惧的指数也越来越高,终于让我们最最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宿舍楼真的闹鬼了。” “夜里1点以后,大多数的同学都已经睡觉了,只有少数像我这样的网络小说迷还在用手机看小说,我正看得津津有味全身投入的时候,对面床铺的亚楠叫我陪她去厕所,我本不愿意去的,可她站在我床边一脸可怜样的盯着我弄得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没办法只好陪她一起去了。 我们宿舍在楼道的尽头离厕所比较远,学校给我们安的楼道灯和厕所灯都是声控的,节能省电嘛,所以我两从宿舍里出来故意说话很大声,把楼道灯弄着,而且还得一直说话或者大声咳嗽,维持电灯的工作状态,去厕所要经过208室,我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往那边瞅了一眼,发现对方都在看208室时,我两还尴尬的笑了笑,看来亚楠不敢自己去厕所是这个原因,而我不愿意陪她去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我赶忙和亚楠闲扯起学生会的事情,快到厕所时,我和亚楠一起大声的咳嗽了一声,远远的便看见厕所的灯亮了,我们宿舍楼的厕所和水房是在一起的,前面是水房供大家洗漱用,后面才是厕所,所以进厕所就得先进水房,进入水房,亚楠去厕所方便,我就在厕所门口等她,等她方便好了,我们又一起回宿舍。 从厕所里出来,亚楠就一直都不说话,跟来之前亲热聊天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我心里可生气了,埋怨亚楠过河拆桥,也就不再搭理她,我光顾的跟亚楠生气了,偏偏忘了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楼道灯突然灭了,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我竟然忘了大声咳嗽维持电灯的事情,天啊,我正准备大声咳嗽时,身边的亚楠死死的拉住了我的胳膊,拉的我生疼,我正要脾气大爆发时,亚楠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用手指了指水房的位置,拉着我迅速的轻声的往宿舍方向走,我好像弄懂了亚楠的意思,看来亚楠刚刚的反常举动是有原因的,因为没有楼道灯,我两只好摸黑往宿舍走,每个宿舍门都差不多,只好凭着感觉找自己宿舍的门,我两从宿舍出来时门时虚掩着的,所以只要门能推开,就肯定是我们宿舍,我感觉已经到了宿舍门口,用手轻轻推了推,门开了,我和亚楠迅速掩进门里,把门锁好躺在床上,这时,我才听到亚楠如释重负般的长生叹了口气,我问她刚才是怎么了,她不愿意说,只说赶紧睡吧,明天再告诉我,这去趟厕所弄得跟打仗似的紧张,我也累了,迷迷糊糊的就睡了。 当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个空宿舍里,我一下子就吓醒了,恢复意识以后,立马就怀疑自己此时此刻是不是就在传说闹鬼的208室,我的天啊,当时我被吓得腿都软了,再找昨晚一起回来的亚楠,发现她也在我对面的床铺上光溜溜的躺着呢,我赶紧叫醒她,她和我一样被吓得不轻,但好像比我还镇定一些,我两跌跌撞撞的掰弄门锁,万幸的是门并没有锁死,夺门而出之后,我们坐在自己宿舍里抱头痛哭起来。 后来我问亚楠昨晚的事情她还记得不记得,到底从厕所里出来以后她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也不让我把声控灯弄亮,而且我两怎么会跑到208室睡着了,明明是回到自己宿舍了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亚楠这才颤颤巍巍的告诉我,当时我两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她用余光看见有个女孩子正在水房的洗脸池边站着,只是呆呆的站着,一点动作都没有,而且看我的样子根本就没有看见她的存在,而且她在厕所里也没有听到外面有人进来的声音,最重要的是,她记得那个女孩穿了一件荧光粉的睡裙,这样颜色的睡裙只有冷菲絮有一件,还是冷菲絮去香港时买的,别人不可能有,所以她才示意我别出声,她怕我惊动了洗脸池边的那个东西,可还是没想到,最后她还是没放过我两。 后来宿舍楼里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同学都看见了已经死去的冷菲絮和冯静琪,还有人说看见了安卉,不知道是真是假,安卉只是退学了又没有死,也许是我们太紧张了吧,再后来我们实在受不了了,就集体搬出来,学校因为这件事情还给我们2号楼的女生一人一个警告处分呢,说我们造谣生事,严重损害学校声誉,现在又找你们来秘密处理这事,看来我们该找学校领导理论理论了,我们说的都是真话,他们凭什么处分我们。” 第61章 :安卉到底是谁 “你们总提的这个叫安卉的女孩是什么人,她是跟冷菲絮和冯静琪住一个宿舍的吧。” “恩,安卉跟冷菲絮和冯静琪都是舞蹈教育专业的,可安卉是个特好的女孩,又文静又乖巧成绩也好,就是是从农村来的,有些土里土气的,性格也有些懦弱,总受冷菲絮的欺负,我在水房就亲眼看见冷菲絮逼着安卉给自己洗衣服,当时冷菲絮对安卉又打又骂的,别提多过分了,安卉一边流眼泪一边把两大盆衣服都洗完才回的宿舍。” “哦?冷菲絮和冯静琪总是这么欺负安卉吗?照你说的算,当着其他同学的面他们都这么过分,那回了自己宿舍里岂不是更过分了。” “确实是,我听说冷菲絮和冯静琪的衣服都是安卉洗,就连平时打饭打水也是安卉给打,更过分的是她两旷课到外面玩,还要安卉替自己写作业,如果冷菲絮心情不好,还总拿安卉出气。” “这冷菲絮是安卉什么人啊,这么欺负她她都不吭声。”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不管就是冷菲絮不管怎么欺负安卉,安卉都没有吭过一声,更没有跟学校反映过这件事情,我们也不敢替安卉出头,毕竟冷菲絮那种女人还是少得罪的比较好。” “那安卉为什么退学了?” “还不是因为冷菲絮和冯静琪嘛,她们欺负安卉的时候把安卉打伤了,右腿小腿骨折,安卉就休学回家养病去了。一个跳舞的女孩,腿断了,这该是多大的打击呀,安卉当时什么都没说,只跟老师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就离开学校了。她走那天我在学校门口还碰到了她,她背了一个大背包,拄着拐杖,上了出租车。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休学期满也没见她回来,我猜是腿没养好,不能跳舞了吧。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原来住在2号宿舍楼的同学,你们可以也问问他们。” “哦,好的,太谢谢你俩了,如果有需要我再联系你们吧,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好吧?” “没问题,你们一定要查清楚,给我们所有住在2号女生宿舍楼的同学们证明我们没有说谎,学校给我们处分是给错了,我们的清白可全靠你们了。” 看着两个单纯的女生远去的背影,李璐瑶有些怨气的说道:“唉,两个傻孩子,你们的老师才不会让你们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呢,我们已经答应了不平等条约,看来要辜负你们的热心了。” “别这么消极嘛,等查清楚真相,一切自有定论。” “那现在我们要做些什么呢,已经快要10点钟了。” “啊,都快10点了,我还要去医院看看司徒呢,快伟杰,送我去趟医院吧,之后你和李璐瑶就可以收工了,明天咱们调查一下安卉这个女孩。” 当陈晓鸥匆匆忙忙的走进医院病房时,映入眼帘的竟是温婉可人的唐如梦和自己慈眉善目的准婆婆杜月荣有说有笑、十分开心的闲聊一幕。 “小唐?你怎么还……” “晓鸥姐,你来了。我给杜阿姨送饭时聊了几句,没想到我和杜阿姨还挺投脾气,一见如故,越聊越开心,我也没什么事情,所以就没有走。” “对对,你这个助手真是既漂亮又能干,嘴还特别甜,我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晓鸥姐,你吃饭了吗?我还给你留了一份炒饭。” 陈晓鸥连忙接过饭盒,道谢道:“太谢谢你了小唐,真不好意思,帮我送饭已经是替我办私事了,现在我耽误你太多时间,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家呀,我一会儿打车送你吧。” “哦,不用客气,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家在哪呀,我还是送送你吧。” “我现在暂时住在光中路,温馨苑小区的朋友家里,最近一直忙公司的事情,还没有时间去找房子呢。” “你住的这么远啊,从医院回家打车也得走一个多小时呢,回家太晚也实在不安全,这样吧,你今天就跟杜阿姨回家住吧,好不好?” “对对,你跟杜阿姨回家住,明天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去公司。”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晓鸥姐,麻烦杜阿姨了。” 三个人又在病房里聊了一会儿后,杜月荣亲热的拉着唐如梦的小手离开了医院,陈晓鸥则留在医院照顾司徒。 司徒还像往常一样沉沉的睡着,睡得像个婴儿一般香甜,陈晓鸥抚摸着司徒的脸颊,心里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司徒,你怎么还不醒呢,,贾金贵死了,最后和你在一起的贾瘸子死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帮你。”陈晓鸥沉思了片刻,拿出手机,给邱爱国打了电话。 “我是陈晓鸥,我想知道贾金贵的事情。” “忙了一天,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个意外。贾金贵有羊癫疯,就是癫痫病,在浴室洗澡的时候犯了病,在抽搐的过程中,撞碎了玻璃,恰巧颈部大动脉划破,造成了大量失血造成了死亡。” “癫痫病?” “对,癫痫病发作时病人会忽然失去意识这就很可能会发生意外,这些意外包括溺水、烫伤、摔伤、强烈撞击、电击伤及车祸,这些伤害都有可能危及生命,而癫痫病致死多为意外死亡、因呼吸道阻塞引起死亡、因羊角风病重积引起死亡、因羊角风病发作直接死亡、自杀死亡、羊角风病药物有关的死亡、意外死亡,所以意外死亡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贾金贵就属于意外死亡。” “他有癫痫病,你们不知道吗?” “我们医务室知道他有这种病以后已经给他配好了药,他一直带着身上,不过这种病属于突发性疾病,我们也不知道他会在洗澡的时候病发啊,要不是因为他有严重体臭、皮肤病,我们才不会让他洗澡,这么优待他呢。” “唉,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吧,看来我还得想其他办法救司徒。” “贾金贵是死了,可侯三还活着呢啊,你别着急,稍等几天,我看能不能安排你和侯三见见面。” “也好,那拜托你了。” 林伟杰开着小面包载着李璐瑶飞驰在回家的路上,李璐瑶不停地翻阅着手里董丽丽留给他们的资料,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你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 “哦,我在想一个问题,你说为什么只有董丽丽看到了关文博的鬼魂而女生宿舍楼的其他女孩却只看到过冯静琪和冷菲絮的鬼魂?这个关文博又为什么要到2号女生宿舍楼跳楼自杀,他会不会跟冯静琪、冷菲絮的死有什么关系,还有已经退学的安卉现在到底在哪里,她又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呢?我的直觉告诉我,只要弄清楚了这几个人的关系,谜底自然就会解开。” “我看过这些资料,里面只有一个安卉老家的地址,她是摔断腿回家养病,那会不会回老家去了呢?” “明天我们再去找董老师问问,也许会有更多关于安卉的消息。” “安卉?是艺术系舞蹈教育专业的安卉吗?” “对,您有印象吗?她也跟冷菲絮、冯静琪住在女生宿舍2号楼208室。” “可她已经退学一年多了,这件事跟她有关系吗?” “是退学一年多?不是休学吗?” “是退学,当时退学的手续还是我给办理的呢,所以记得很清楚。” “她当时为什么退学?” “哦,因为右腿小腿骨折了,粉碎性骨折,她以后不可能跳舞了,所以就退了学。” “那你能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吗?她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的举动吗?” “恩,安卉走那天好像是个星期一,上午九点多来找我办的手续,当时她拄着拐杖,行动挺不方便的,我还问她有没有家里人来接她,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摇头,我又问她要不要我找个同学去送送她,她也还是摇头,办完手续以后大概是十点多,安卉就走了。” “她什么都没有说吗?” “恩,确实什么都没说过。” “那她是回老家了吗?” “恩,我也担心她路上有什么意外情况,毕竟她腿伤还没有好呢,就让她到家给我来个电话,我隔天就收到她给我打的电话了,我还跟他妈妈也说了话,确定她已经安全到家了才放下心的。” “那看来这件事跟安卉没有关系。” “对了,董老师,你知道冷菲絮经常欺负安卉和其他同学的事情吗?冷菲絮在学校的表现如何?” “这我不清楚,不过安卉腿受伤以后,我倒是在医院见过几次冷菲絮陪床,看样子她们关系挺好的啊,不过冷菲絮在学校的名声确实不太好,我也说不清楚她有没有欺负过安卉。” “那你现在还能联系到安卉吗?我们有些事情想问问她。” “恩,只能去移动公司打印我的通话记录了,我这就去。” 李璐瑶和林伟杰见过董丽丽后,又往公司赶去与陈晓鸥汇合。 刚下车,李璐瑶就看见远处陈晓鸥和唐如梦并肩走在一起,唐如梦更是亲切的挽着陈晓鸥的胳膊。 第62章 :大白天见鬼 “哇,大白天就见鬼了?” “哪有?哪有鬼?” “那么大个人你没看见啊,那不是。” “唐如梦和晓鸥姐,咦,她两怎么这么亲热?” “晓鸥姐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呢,偏偏要跟这个空降兵走的这么近。” “好啦,他们过来了,小心被晓鸥姐听到。” “晓鸥姐!小唐早上好啊,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哦我昨天在晓鸥姐的婆婆家住的,早上又跟杜阿姨一起去的医院给晓鸥姐送饭,所以就一起来公司了。” 李璐瑶一听这话,更是气得鼻子都歪了,只是重重的冲着唐如梦哼了一声,转头自己走进了电梯。 “她刚跟我闹别扭了,晓鸥姐你们别在意啊。”林伟杰说完就去追李璐瑶了。 “林主任跟李副主编是在谈恋爱吗?” “不是,不过是很要好的朋友。” 主编办公室里,陈晓鸥正在批阅文件,李璐瑶走了进来。 “晓鸥姐,根据董老师提供给我的能够联系上安卉的电话号码,已经找到安卉了。” “是吗,她现在在哪?” “就在本市。” “好,那你和林伟杰去一趟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对了小唐说她也想接触下业务方面的事情,你们带她一起去吧。” “晓鸥姐,我们办事情带着她不方便吧?” “好了,快去吧。” 李璐瑶看陈晓鸥一脸不悦的表情,也只好认命叫上唐如梦和林伟杰一起去了h大。 “真想不通,干嘛要让我带上这个小间谍。” “我看是晓鸥姐看出来你不喜欢唐如梦,所以让你们联络感情的。” “我不是不喜欢她,是反感。” “林主任,不好意思让你和李主编久等了,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脱去职业裙装换上运动休闲服的唐如梦显得更加青春活力了,看上去也只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这让李璐瑶也觉得有些难为情,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总是跟个孩子一般见识,现在眼前的唐如梦只不过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孩子而已,自己也是从这个时候走过来,至于她究竟是不是穆长河派来监督她们工作的也显得那么无聊了,毕竟她和林伟杰、陈晓鸥一直都克制尽责的工作,就算唐如梦要抓她们的小辫子,也无从下手。这么一想,李璐瑶也释然多了。 “你带这么大个包干什么?”李璐瑶指了指唐如梦背后背着的帆布包说道:“里面都装了什么,鼓鼓的?” “哦,很多,有饮料、零食、还有……” “好啦,好啦,你以为去郊游啊,还带这么多吃的,你这么小的人背这么沉的包,不怕压坏你,让你林哥给你背上。”说完李璐瑶三下五除二的从唐如梦身上把背包卸下来丢到林伟杰的手里。 “哎呀,姑奶奶,你倒是慢点啊,我这还背着照相机呢。” 看见林伟杰和李璐瑶又打又骂的可笑场面,唐如梦也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刚刚三个人的拘谨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 穿过市中心,三个人来到了位于城北的富强路,在一个已经有些年代的四层小楼里找到了安卉的住处。敲了一阵门,可一直都没有人来开门。 “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不可能,一定是这里。” 吱呀,正在李璐瑶和林伟杰争论的时候,那扇旧的锈迹斑斑的防盗门打开了一个缝儿,从里面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你们找谁?” “哦,我们是来找安卉的,请问她在家吗?” 当李璐瑶说完这话时,原本打开了一条缝儿的铁门又重重的关上了。 三个人惊诧的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安卉!安卉!你把门打开呀,我是上午跟你通过电话的那个姐姐,我们没有恶意,是来问你些事情的,你别害怕。” 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林伟杰拉了拉李璐瑶,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唐如梦说道:“要不我们走吧,她不想见我们。” “不行,来都来了,一定要见到她。”李璐瑶仍然执着的敲着安卉家的房门。 “你们找谁呀?”一个中年妇女站在楼梯上看着他们三个人。 “我们找安卉。” “你们是?哦,我是安卉的母亲。” “哦,阿姨,我们是从h大来的,我们来找安卉了解一下情况,可安卉她不愿意见我们。” “自从她腿受伤以后,脾气越来越差了,快进屋吧。” 说着,安卉母亲打开了锁着死死的防盗门,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因为是老房子了,墙壁上已经有些许黄色的斑驳,家具摆设也都很陈旧简单,整个屋子里连个像样的桌椅都没有,里面卧室的门紧紧的关着,看来安卉应该在里面。李璐瑶三人坐在客厅里,等着安卉母亲帮他们倒水喝。 “喝水。”安妈妈端来水逐一递给李璐瑶三个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对面。 “阿姨,安卉现在还好吗?”李璐瑶望着一脸倦容的安妈妈,看来安妈妈为安卉的事情**不少的心,世上还是妈妈好啊,这让她不禁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忍心的轻声问道。 “还好,就是总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安妈妈淡淡的话中透着绝望的悲伤之情。 “不能跳舞对她来说打击挺大的吧。”李璐瑶又一次的抛出了残忍的问题。 “恩,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跳舞,好不容易考上了舞蹈教育专业刚上了不到一年学就变成了这样,唉。” “阿姨,安卉的腿是怎么受伤的,您知道吗?”李璐瑶刚再次抛出问题后,安妈妈冷淡的神情突然爆发了,她眼含老泪,悲痛的说道:“安卉腿受伤回家养病一直都没有提起过,我也不太清楚。其实,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们,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帮我和安卉。” 李璐瑶连忙接话答道:“您说,我们尽全力帮您。” “安卉这孩子命苦,我带着她从小生活在农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直到她12岁时我回城才带她回到这个城市,刚回到繁华热闹的大城市,安卉很不习惯,对任何事物都很恐惧又带些好奇,还记得我第一次送她上学路过舞蹈教室时,有一群可爱的小女孩在跳舞,安卉扒在教室玻璃上看着里面,那一直流露出恐惧眼神的眸子竟然恢复的那样清澈,我那时就知道,她是爱上了舞蹈。 从此为了满足安卉这个小小的心愿,我砸锅卖铁,掏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培养她学习跳舞,安卉已经12岁才学习舞蹈,这对一个骨骼已经不再非常柔软的大孩子来说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可她一直都坚持着,每次上课都是第一个去舞蹈室练习,最后一个离开,别人练一遍的动作她往往要练几十遍甚至上百遍,我看着虽然心疼,但也很欣慰,至少安卉通过跳舞接受了新环境,好不容易安卉考上了大学又被舞蹈教育专业录取,安卉很开心,我也很激动。 原本想着等熬到她大学毕业,就可以当舞蹈老师可现在却变成这样,安卉这辈子就都算毁了。现在安卉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步都不肯迈出屋,就连说话也没见她开过口,我真的很担心她,你们能帮我想想办法救救安卉吗?只要安卉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就算是死也死的安心了。”安妈妈哭得更伤心了。 “阿姨,您别太伤心,出了这种事您比安卉更难过,她是个坚强的孩子,一定会想通的,我们帮安卉走出这个阴影,您放心吧。” “啊,是吗?太谢谢你们了,我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安妈妈听到李璐瑶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想到安卉有救了,激动的双腿跪在地上。 “阿姨,您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啊。”林伟杰连忙扶住安妈妈,用力的将安妈妈拉起来,坐在椅子上,林伟杰掏出兜里的纸巾,递到安妈妈的手中,恳切的说道:“安卉这是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弄清楚她的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弄伤的。”“这我不知道啊,这孩子一年多了跟我一句话都不肯说,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您别着急,您知道安卉有个大学同学叫冷菲絮的吗?” 当安妈妈听到冷菲絮这个名字时,突然停止了哭泣,表情木讷的望着李璐瑶,李璐瑶看安妈妈好像没有反应,连忙又问:“安卉跟您提起过没有?冷菲絮,她大学同学。” 安妈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的站起身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安妈妈,安妈妈。”屋里顿时乱作了一团。 “叮叮叮。”陈晓鸥的手机铃声大作,“你好!” “我是萧山,你现在方便吗?” “萧山?你找我有事吗?” “哎呀,只有有事才能找你吗?我后来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要不就不接,要不就是你助理说你在忙,你在忙什么啊,连老朋友都没时间接见一下。” “哦,不好意思,最近有些私事处理,一直没有在公司。” “是吗?那现在私事处理完了,又在处理公事吗?是不是还是没有时间接见我啊。” “嗯,我半个小时后还要去开个会,我看今天是不行了。” 第63章 :安卉的父亲 “半个小时?那我来的真是时候啊,半个小时对老朋友叙叙旧来说足够了,那现在我可以进来了吗?” “什么?你在门外吗?快进来。” 话音刚落,一位手捧鲜花的儒雅男士便走进了办公室。 “送给你的,晓鸥。”萧山微笑的献上手中的白色百合。 “哦,呵呵,来见我还送花啊,谢谢,快请坐,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呵呵,我一直都想去医院看你的,可不巧正好赶上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英国出差,所以耽误了,这不我昨天刚下飞机,就赶来看你了。” “哦,还是老朋友够意思啊。” “司徒警官的病情如何?” “还是老样子,一直都在睡懒觉。” “你也别太担心了,医院不是并没有什么坏消息吗,相信司徒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的。” “嗯,哎,话说回来,你这人远在英国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难道我身边出现了小间谍?” “呵呵,你想的也太多了吧,我在英国时跟穆叔叔联系过,是他告诉我的。” “穆总怎么连这事都跟你说。” “穆总知道咱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经常提起你,告诉我很正常啊,你现在怎么跟我这么见外呀,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记不记得,那会儿你经常欺负我,打哭我还抢我糖吃。” “哎呀,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我现在可打不过你了。” “不是我说你,你天天晚上在医院陪床,白天还要来上班,这样会休息不好的,你还这么年轻,别太逞能,小心累坏了身体。” “那怎么办啊,我总不能连工作都不要了吧。” “这样吧,我给你请个高级护理,帮你照顾司徒和你婆婆,省的你两边跑,让你也省点心,可以安心工作,你看好不好。” “不用了,我自己照顾放心一些,再说这事情我得跟司徒的母亲商量一下才能决定的,毕竟请高级护理这笔费用还是不小的。” “哦,如果你是考虑钱这个问题,那就不必了,这笔钱我替你出,如果你是怕你婆婆不愿意,那就更不必了,你现在打个电话问问她就知道了。” “恩?你搞什么鬼?”陈晓鸥半信半疑的拨通了杜月荣的电话 “晓鸥啊,你是问我高级护理的事情吧,你们单位领导可真好,为了减轻你的负担,今天派了一个高级护理来照顾司徒,这高级护理就是高级,干什么都专业,就连我的一日三餐都安排的很好,真是沾了你的光了,你就安心工作吧,我有事会给你打电话的,风风这有我照顾呢啊。” “你搞什么?我还没同意,你怎么就叫高级护理去了医院。”陈晓鸥放下电话,怒气冲冲的质问一脸得意的萧山。 “你怎么生气了?这不都安排的挺好的吗?你婆婆也很满意啊。” “萧山,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你凭什么往自己身上大包大揽的,就算我们是老朋友了,你也没权利替我做主。” “晓鸥,我没跟你商量就自作主张给你找了高级护理是我的不对,可是我也是为你好啊,而且司徒现在这种情况,你又没跟他结婚,不能没有自己的生活啊,我帮你找高级护理照顾他,你就有时间休息,有时间再好好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啊,我这都是为你好。” “好啊,萧山,你原来是这个目的,你给我出去,我就当没你这个朋友,快给我出去。” “晓鸥,你真生气了,我这真是为了你好,你干嘛这样呀。” “你走不走,好,你不走,我走。” “还有,我得告诉你一句话,就算司徒在医院躺一辈子,我也会照顾他,等着他,不用你替我操这种好心。” “砰”办公室的门重重的关上了,萧山无奈的站在屋里,打了一个电话。 “喂,她把我骂了一顿,你这方法不管用,好吧,那我先打电话叫高级护理回去吧,晚上一起吃饭,我去接你,拜拜。” 安卉家,李璐瑶和林伟杰守在沙发边,焦急的等待着安妈妈苏醒,唐如梦刚刚从外面回来,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 “还没醒吗?”唐如梦放下手里的东西,关切的询问李璐瑶。 “没呢,不过应该快了,买了这么多东西啊,也好,你看安妈妈身体这么虚弱,肯定平时舍不得吃好的,这些东西够他吃一阵了。” “恩,安卉一直都没有出来吗?”唐如梦转头看着坐在一边的林伟杰。 “没有,一直都在屋里。” “哇,自己妈妈都晕倒了,她还在屋里不声不响的,她是不是安阿姨的孩子啊。” “嘘,好了,安阿姨醒了。” “阿姨,你醒了。” 安妈妈缓缓的睁开双眼,弱声弱气的问李璐瑶:“我刚才是晕倒了吗?安卉还在屋里吧。” “恩,还在屋里,没有出来过。” “我有严重的贫血症,生安卉的时候得的,没事,我都习惯了,没吓着你们吧。” 李璐瑶见安妈妈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急忙和林伟杰把安妈妈扶好,靠在沙发上。 “阿姨,现在好点了吗?” “恩,没事了。” “阿姨,您刚才怎么一听到我说冷菲絮情绪就这么激动,您是不是认识她啊?” “唉”安妈妈重重的叹了口气:“认识。”说着安妈妈勉强的站起来,走到阳台,从一个破旧的大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大本子,递给李璐瑶。 原来这是本相册,翻开第一页,一张旧的发黄的黑白照片映入眼帘,照片里有一对儿青年男女,微笑着并肩坐着,李璐瑶看的出来这女的是年轻时的安妈妈,而男的又是谁呢? “阿姨,这是您年轻时候啊,可真漂亮,跟您一起照相的男士是安爸爸吗?” “恩,这是我17岁的时候,这个男人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冷军。” “冷,冷军?他是?” “他是安卉的父亲,也是冷菲絮的父亲……”接着安妈妈给李璐瑶三人讲述了一段在他们的那个年代令人又爱又恨的青春故事。 “40多年前全国运进入到高潮,我们村里来了一批因为思想问题而被下放的干部,他们住在村东头,紧挨着我家,那年我只有3、4岁大。 我们一家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一辈子都没出过村、进过城,更没见过城里干部是什么样的,那时候,我妈带着我还有一大群农村妇女跑去偷看,下放到我们村的城里人大概有十一二个,有的是一个人,有的则是一家子,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孩子,他们住下后就开始白天劳动改造,晚上聚在一起由村长带着背诵主席诗词。他们来的时间长了,跟我们也渐渐有了来往,慢慢的我们也跟他们熟悉起来,不再惧怕他们。那时候,我父母跟其中的一家人来往的比较密切,他们是夫妻两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这家男主人姓冷,叫冷国梁,原来是市文化局的副局长,据说因为家庭成分问题被下放到我们这的,他妻子带着孩子也跟随他一起来了这里。我跟冷家孩子岁数差不多大,所以经常在一起玩耍,有时候冷家人忙着劳动或者到县大队开会学习,顾不上照顾他时,他还住在我家,这个孩子就是冷军。 就这样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十几年里,有些被下放的干部得到了平反,陆续的回了城,冷国梁也得到消息,自己也要马上回城了,他和妻子都十分的开心,每天都在商量着回城以后如何开始新的生活,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有两个年轻的孩子,正在为这件事发愁难过,这两个孩子就是十七岁的我和十九岁的冷军。 我们瞒着大人相恋了,这是我们的初恋,最美好的时光。我们在一起看书、写字,他有好多好多的书,我总也看不完,他会好多好多的歌,我总也听不够。我们原以为两个人会永远在这个小村庄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度过,像我父母那样做一辈子老实农民,没想到分开的日子这么快就到了。 冷国梁来我们村没多久,就经过村长的保荐到我们村小学里担任音乐老师,后来又当上了校长,冷军十七岁那年也在村小学里做了老师,我则在学校里谋了一份勤杂的工作,那时的我们只想每天都在一起,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对方,心里也是甜甜的。可是,冷家要回城里去了,我们这样的甜蜜日子马上就不复存在,我心里难过的受不了,冷军也和我一样。 冷家终于等到了一纸调令,冷国梁得到批准即刻回城,回城后到市文化局任局长,冷家上下为了这一纸调令等了十几年,终于熬出了头,他们一天都不想再多等,打算连夜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深夜,一辆军用吉普车接走了冷家人,也带走了我的心上人。 当我第二天得知这个消息后像疯了一样跑到冷家、学校、我们常去的地方,到处寻找冷军,当然,我什么都没有找到。再后来我就不吃不喝的站在村口等冷军,我不相信他就这么走了,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在冷家人走了的第二个月,我才无可奈何的接受了冷军已经回城的事实,虽然我还每天都去学校干活,但心已死的我,活着也只是行尸走兽。 第64章 :陈年往事 虽然冷军走了,但我还一直保持着他在时的习惯,那就是每天傍晚学校放学以后,都会到我们的老地方看书、聊天。那天,我又去了村南边的草垛后面,像往常那样看书。 捧着书,我想起了冷军,想起了这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他最喜欢的一本书,他常说,在他的生命里,第一重要的是书,比书还重要的就是我,可现在我和书都被他忘了。 想着想着我就难过的哭了起来,不知哭了多久,我觉得天好像快要黑了,就往家的方向走,回家要路过冷家旧屋,我下意识的往屋里瞅了一眼,却突然发现,平日黑漆漆的屋里竟然亮着一盏小油灯,我知道是冷家人回来了,我高兴极了,也顾不上刚刚哭过还红肿的眼,就奔跑进冷家的院子,冲进了冷家。 屋里的灶台前,正坐着我朝思夜想的冷军。冷军见是我来了,微微一愣之后,竟笑着对我说,我回来了,我不走了。 你知道我那时候是什么感觉吗?就像是刚刚不小心丢了的宝贝又被找见一样,短短的两个月,我经历了大悲与大喜,原以为已经被爱人的遗弃了的我竟然又重新得到了爱人的心,我开心极了,用尽全身力气走到冷军面前,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冷军也流下了热泪。 原来冷军那天夜里是被父母强逼着回城的,他知道回城是父亲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他不能在父亲即将实现心愿时忤逆父母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好跟着父母坐车走了。不过他并没有忘了我,那时候夜已经深了,农村人的习惯睡的比较早,他见我家黑漆漆的一片,估计是已经睡熟了就没办法告诉我这个消息,只好留了一封信给我,放在我屋窗台下,用一块木板盖住。以前我和冷军也经常写信或者互相赠送一些小礼物,冷军每次都是放在我房间的窗台下的,这次他不辞而别,我被悲伤愤怒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有想起来这回事。信里冷军告诉我他不得不先跟父母回城,等父母安顿好了,他会马上回来找我,即使家里不同意他回来,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回来的,让我安心的在学校等着他回来。 我依偎在冷军的怀里,无比幸福的读着他写给我的信,虽然只有短短的几行字,信里没有诗情画意更没有甜言蜜语,但他一句让我安心等着他回来,已经让我体验到了最最极致的幸福。那夜,我把自己交给了冷军。 两个月后,我信期迟迟不来,早晨还常常恶心干呕,虽然已是女人的我但也还是个懵懂少女,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偶尔间在干农活时倒是听过那些妇女们谈论男女之事,知道男人要是和女人在一起睡觉了,就会生孩子,但也不太明白个中缘由,可是,可能女人的第六感都很强吧,我觉得我的身体还是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四个月后,不断隆起的小腹证实了我的感觉,我怀孕了。那时候我在学校干活,加上冷军回来以后担任了他父亲空缺的校长一职,工作事务十分繁忙,就一直住在学校,我为了方便照顾他,也跟家里以学校离家远为由,住在了学校,所以家里还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 那时候不比现在这么开放,女孩子没结婚就怀孕在农村是很丢脸的事情,如果被家里知道了,那是捅塌天的大事,弄不好我和冷军都是要被村里制裁的,我倒是无所谓,可冷军是为了我回来的,而且刚刚当上校长,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拖他的后腿啊,可肚子里的孩子一天比一天大,再过些日子恐怕是想瞒也瞒不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夜里,我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冷军。冷军知道以后很坚定的告诉我,他一定会给我个交代的,他一定会娶我,他不会让村里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他要我成为他冷军最最幸福的新娘。当时我很感动,更坚定自己选择冷军的决定没有错。 我们商量了一夜,结果是冷军打算回趟城里,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给他父母,跟家里说明情况得到父母同意以后再带着聘礼去我家提亲,为了不耽误时间,他第二天一早就坐公交车回城了,我只好留在学校等他回来。 冷军原说是快去快回,只要办妥了事情马上就坐车回来,可原本一来一回三四天的路程,竟然已经过了七八日都没见他回来的踪影。我开始着急起来,一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再等了,二来事确实是为冷军担心。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怕冷军太着急回家,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又怕冷军以回家通知父母为借口,丢下我跑了。 就这样,我等了一天又一天,再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当然,我大肚子的事情也没有瞒住。 事情败露之后,我被当做失足少女处理,村里考虑我还不满十八岁,而且品性一直都很好,再加上他们实在查不出来孩子的父亲是谁,而我也咬死了嘴不肯透漏半个字,没有找到奸夫就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好从轻发落了我,只是让我好好劳动改造,争取重新做人。 可是,我家里因为这事情却闹得天翻地覆。我爸被我气得天天在屋子里骂,家里谁他都看不上眼,我怀着孩子他不忍心打,一闹起来就打我两个妹妹,我妈更是让我气得病倒在床,看都不看我一眼。无奈之下我只好搬出来在村子西面找了间破房子住了下来。 我一时之间成了村里的风云人物,风言风语也越来越多。 可我从来都没有理睬过这些,我只想顺利的生下孩子,等冷军回来。 安卉出生一个月后,我从村长那得知了冷军的一些消息,村长告诉我冷军不会再回村里来了,连他的人事档案都已经被提走了,好像是被市里哪个单位调走的。 听闻这个消息,我犹如五雷轰顶,看着躺在怀里吃奶的孩子,我竟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因为我的泪水都在冷军第二次回城未归时流干了。 就这样,我一个人拉扯着孩子过了四年多,那年我刚二十出头。在村里,我被大家背地里称为骚闺女,因为我没结婚,从根本上讲未出阁的丫头就应该叫闺女,可在这闺女前面加个骚字就又有另外的一层含义了。人们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又是个从来都没结过婚就有了孩子的小女人,这是非就更多了。每到农闲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村里的光棍汉扒在我家门上说些下三滥的话,任凭我怎么打骂都没用,有时候被我打骂急了,还会扯着嗓子在我家门前乱喊上一通,惹来村民围观,一起看我的笑话,慢慢的我的名声就更臭了。 其实他们欺负我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可安卉跟着我就倒了霉。安卉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被村里的人欺负,好一些的看见安卉就指桑骂槐的说上几句难听话,差一些的就像轰牲口似的把安卉从自家门前轰走,后来安卉上了小学,渐渐懂事了,也好像明白大家为什么这么讨厌她,有时候在学校受了同学的欺负胳膊上、脸上都有明显的淤青,我发现了问她是谁欺负她,她还会反过来安慰我,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让我别担心。 安卉有跳舞天分其实我早就知道,在她三四岁的时候,有一次村里的大喇叭里播放了一首节奏挺欢快的曲子,她听见了,就在家里当地下忘我的扭起屁股来,小手还时不时的做些好看的舞蹈动作,我看着特别高兴,也许是因为受了她爷爷冷国梁的遗传吧,可我们农村哪有让她学跳舞的条件啊,村里的老师都是念完高中的交初中的,念完初中的交小学的,根本没有会跳舞的人,所以这件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我们母女两相依为命过了十年,安卉十一岁那年,我因为实在无力支付她的学费,使她不得已辍学回家,在家里安卉会帮我干些农活,有时间的时候还会看书写字,这点也像极了冷军。 还记得是那年夏天,吃过晚饭天刚擦黑,我正和安卉收拾院子里的猪圈,村长带着两个没见过面的人来我家里找我。 村长只是简单的给我介绍了一下这两个人,说是省教育厅的干事找我有事后就匆匆走了,后来这两个干事才把来找我的目的交代清楚。 原来他们是助学扶贫办的,来我家是因为知道安卉辍学的事情后,找到了一位愿意资助我们安卉到城里上学的好心人,这次来是接安卉回城里上学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唐如梦凑近冷军问道:“安卉去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事情,你们看。”李璐瑶用尽全力,顶着迎面吹来的大风吼道。 安卉紧闭双眼,整个人俯身悬浮在半空之中,突兀的眼球死死的盯着大家,蓬乱的长发被风吹得竖直,面部的表情也更加的凄厉。突然,她朝安妈妈这边迅速移动,没等大家有所反应,已经被安卉所带来的气流掀翻在地,而安卉则用双手死死的掐着安妈妈的脖子,安妈妈双脚离地,整个身子悬在半空中,不断的痛苦挣扎。 第65章 :欠下的,总要还 “快救人!”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大家才反应过来,一齐冲到安妈妈脚下,可却无计可施,安卉和安妈妈已经浮在半空之中离地大概2米左右,这样的高度除非有姚明在场才能勉强够到安卉和安妈妈,现在大家只能叠起罗汉用肩膀拖住安妈妈的双脚,让她能稍稍好受一点。可在大风的作用下,根本就站不稳,大家被大风吹的跌倒爬起,跌倒爬起,摔的鼻青脸肿。安妈妈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菲絮,爸爸错了,你原谅爸爸吧,爸爸并不是不爱你,爸爸是欠你姐姐的太多了,你要恨,就恨我吧,不能伤害你安阿姨啊。”冷军双膝跪地,痛苦的声声恳求让大家都为之动容。 “菲絮,既然你不能原谅爸爸,那爸爸只能下去见你,给你赔罪,爸爸让你二十多年都没有得到父爱,现在这就下去好好陪你。” 冷军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短刀,重重的刺入胸部左面,那可是心脏的位置。瞬间冷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顺着扎在胸部的短刀急速溢出,染红了白色的衬衫。 突然,安卉松开了掐着安妈妈的双手,愣在空中,安妈妈被林伟杰接住,转移到一边休息,李璐瑶和唐如梦快速跑到冷军身边。 “冷军,冷军。”李璐瑶大声的叫着冷军的名字,冷军仍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情况十分危急。 “我学过急救,我来看看。”唐如梦快速的跪在冷军身旁,用手指翻开冷军的眼皮查看是否瞳孔放大,面部又趴在冷军的口鼻处,查看有无气息,有用右手两指按在冷军的颈部。 “快,他还有呼吸和心跳,现在帮我让他半坐起来,你在后面支撑一下,让他保持与你三十度角度。”说着唐如梦迅速脱下外套垫在冷军背后,拨打急救电话:“附属医院吗,h大2号女生宿舍楼楼顶有一中年男性,左前胸严重外伤,被短刀扎入,现在已处于昏迷状态,有呼吸有心跳,请赶快来抢救啊。” “他死了吗?”安卉在冷军身边蹲下来,惨白的脸上划过两串晶莹的泪水。她伸出消瘦的双手,在冷军因为失血而变得灰白的脸上抚摸,布满安卉全身的黑色血管也渐渐萎缩消失,无限放大的瞳孔也变得清澈起来,一切好像又都恢复了正常,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打在地上、人们的脸上、安卉的身上。 “你想让他死吗?”唐如梦怒气冲冲的瞪着安卉。 “曾经无数次在和他争吵时都诅咒他去死,可我并不想他死,我是他女儿,怎么会让他真的去死。”安卉的泪水决堤,和从长发上流到脸颊的雨水混在一起。 “他死不了,幸亏没有扎中心脏,现在他还有呼吸,但是很微弱。” 安卉终于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缓缓的站起,雨水将她单薄的衣裤浸湿,她的全身发出了淡淡的白光,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从安卉身上走出来,安卉虚弱的晕倒在地上。 “冷菲絮!”林伟杰大叫。 “她很可怜是吗?你们都同情她是吗?”冷菲絮望着倒在地上的安卉,冷漠的低声问道。 “对,她很可怜,她从小就被爸爸遗弃,跟着妈妈在农村长大,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没有书读,没有好看的衣服,就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我呢,我难道就不可怜?她至少还有爱她的妈妈,还有一个在市里时刻担心她照顾她的隐形爸爸。而我呢?我从小到大就生活在父母整天没日没夜的争吵声里,只要我做错一点点小事,他们就互相谩骂,互相指责,说是对方没有管好我这个坏孩子,小学三年级,我为了让他们高兴努力学习终于考了全校第一,当我拿着成绩单回家给他们看时,却看到妈妈提着旅行箱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我哭着在车后追她,可她连看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就这么永远的抛弃了我。 我失去了妈妈的爱,也得不到爸爸的爱,我成了没人管没人要的野孩子,就算我有个大房子,可没有爸爸妈妈,也不是家。别人家的孩子每天放学回家就能吃上妈妈做的饭菜,我只能从小卖铺买面包,别人家的孩子开家长会都会担心回家遭到爸妈的责备,我却永远都不担心,因为永远都没人会出席我的家长。 我爸爸不愿意爱我也就算了,可他居然瞒着我资助了一个农村女孩来市里上学,还对她有求必应,每天都会打电话询问陈干事关于这个女孩的近况,要不是他偷偷到学校看这个女孩,我还不知道他资助的这个孩子就是安卉。 这个农村来的女孩,又瘦又丑,土的掉渣,学习成绩那么差,都那么大了还再念四年级,连句完整的普通话都不会说,同学都暗地里嘲笑她,就这样她还不自量力的学起了跳舞,我真的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资助这么个农村孩子,还这么关心她。 上了初中,我竟然跟安卉在一个班里,一想起爸爸对她的关心劲儿我就生气,越看她越不上眼,有一天放学,我回班里取家门钥匙时,看见我爸爸正跟安卉站在班里说话,我爸爸竟然买了一套新的迪斯尼文具书包给安卉,还一个劲儿的夸她又懂事又聪明,鼓励她好好学习好好跳舞,将来还会资助她上舞蹈学院。我爸爸对她那么和蔼,那么温柔,这种感觉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安卉竟然敢和我抢爸爸,说什么我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欺负安卉的感觉真的很好,当我踢她、打她,羞辱她的时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我越来越喜欢欺负她,越来越喜欢看她被我打得满地打滚,越来越喜欢看她哭起来时连声都不敢出的样子。 没想到,安卉这个死丫头还会告状,我只是按照惯例在放学的时候打她一顿做饭前运动而已,却被校长叫进了办公室,还要叫家长给处分,呵呵,只是他们没想到,我爸爸是冷军,冷军的女儿也在这个学校上学,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一次都没露过面的父亲哪个老师会有印象。 让我没想到我爸爸知道我在学校欺负安卉的事情后不但没有像以前那样责骂我,竟然还在家给我做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饭,还送了我一直都想要的游戏机,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第一次得到了爸爸送的礼物,可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我爸爸竟以这个为交换条件要求我以后离安卉远一些,原来他做这些还是为了安卉。从此我对安卉的恨更多了一分。 初中我学习成绩不好,学校里又都知道了我是冷军的女儿,他怕我在h市给他丢人,就不顾我的意愿强制性的把我转到别的地方念寄宿学校,这些都是拜安卉所赐,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被小小年纪就离开家,要不是他我也不会一直都得不到我爸爸的关心。我从离开家的那一刻起就发誓,以后如果再遇到安卉,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要我爸爸知道,我做这些都是因为他。 老天有眼,让我读大学的时候又碰见了安卉,还机缘巧合的分到了一个宿舍,这是难道上天有意让我报仇吗,我可不能辜负了老天爷的这番美意啊。我又开始折磨安卉,每时每刻的折磨她。 她还跟上初中时一样,不论我怎么折磨她欺负她,她都还是那么懦弱,连哭都不敢哭出声,还咬自己的手指甲。大学要念三年,我可以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折磨她,有的是时间,我一点都不着急。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安卉在学校经常受冷菲絮的欺负,有时候还不只冷菲絮一个人欺负她,就像那天被我撞见的一样,冷菲絮会叫来好几个孩子一起欺负她,刚开始她也会反抗,也会跟老师告状,可老师一听冷菲絮的父亲是冷军以后,都不会再追究这事,原来冷菲絮的父亲是省教育局的人,也是最年轻的处级干部,更是最有可能在明年晋升副局的干部,所以学校才对冷菲絮这么骄纵,为了保住饭碗,没人敢对冷菲絮说一句重话,更别说处理她了。听到这些,我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哭了起来,安卉从来都没见我哭过,我这一哭,把她吓坏了,一边抽泣一边安慰我,说以后再也不说学校的事情了。 有时候放学,安卉回来,我会在她身上发现一些淤青或是血迹,问她是不是又被同学欺负了,我知道如果有人欺负她,也肯定是冷菲絮,可我从心里不愿意提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的背后有个叫冷军的男人。安卉一听我问这话,每每都会连忙说没有,或是说些别的岔开话题。我也只能安慰安卉,鼓励她好好学习,考上好高中以后念的好大学,离这个地方远远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她了。 安卉很懂事,虽然她比同届的孩子大三四岁,但乖巧的性格也确实很讨巧,老师都很喜欢她。后来安卉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重点高中,再也没有提过冷菲絮欺负她的事情,我也没有再发现她有被别人欺负的痕迹,觉得我们母女应该跟冷家再也没有了交集。” 第66章 :前提条件 “安妈妈,那安卉知道这件事情吗?” “不知道,我从来都没跟她说过,要不是安卉现在变成这样,我永远也不会说出这个秘密。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安卉,我的安卉竟然跟冷菲絮是大学同学。” 安妈妈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抓住李璐瑶的手忙问:“那安卉的腿是不是冷菲絮弄坏的,是不是?” 李璐瑶见安妈妈这么激动,担心她又会晕倒,连忙劝解她,让她冷静下来。 “李姐,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呀,安妈妈这么激动,安卉又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下一步该怎么进行?” “刚才你照顾安妈妈的时候,我在安卉门前转悠了半天,我发现她在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你说她在里面干什么呢,呆这么长时间,连厕所也不上吗?” “我也奇怪的很,安阿姨刚才着急的都晕倒了,她也不理不睬,在屋里连问都不问,咱们说话她应该能听见吧?难道她耳朵也聋了?” “安阿姨,安卉经常这样在屋里一关就关很久吗?她在里面干什么,您知道吗?” “自从她回来情绪就一直不太好,每天强打精神陪我一起吃饭,可自从前阵子从学校见过同学回来以后就任凭我说什么都不肯再打开房门让我进去,现在我只好做好每顿饭以后放在厨房,然后出门,大概过个一个来小时,觉得她应该吃完了以后再回家,” “阿姨,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您能不能同意。”李璐瑶望了望面容憔悴的安妈妈,又望了望林伟杰,林伟杰点了点头,往卧室门前移动。 “阿姨,我们想强行进入安卉的房间,” “不行,我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请别人帮忙打开过安卉的房门,可刚弄开锁,还没进入房间,就听到安卉在里面情绪十分激动,一直说要是我们进去就用剪子扎死自己,你们这样做不仅会伤害安卉,你们也会有危险的,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啊。” “没关系阿姨,我们绝不会让您担心的事情发生,一定最大限度在确保安卉安全的情况下也保护好自己的,现在我们想帮安卉的前提条件必须是见到安卉,弄清她腿受伤的经过,这是很关键的事情。”安妈妈安静的听着李璐瑶的解释,流露出犹豫的眼神。李璐瑶看出安妈妈已经动摇,就示意林伟杰可以开始行动。 林伟杰转身,直冲着安卉的房门,用尽全力,把力气都集中在身体一侧,快速助跑了几步,直直的撞在门上,破旧门锁哪里吃得住这股蛮力,砰的一声开了,重重的磕在卧室的墙上。林伟杰也因为惯力的作用跟着门冲进了房间里。李璐瑶、唐如梦和安妈妈也立即跑进屋里,协助林伟杰制服可能伤害自己的安卉。 几个人踉踉跄跄的挤进卧室后,却发现卧室里并没有安卉的影子。安妈妈吓坏了,着急的寻找起来。 “你们快看,这些照片。”在安卉靠近书桌的那面墙上,用不干胶贴了满满一墙的照片。 这些照片大多都是冷菲絮的,其中有一张是冷菲絮和一个男人的合影,这个人就是在冷菲絮、冯静琪意外堕楼后爬上2号女生宿舍楼跳楼自杀的男人关文博。 “安卉去哪了?她怎么离开这个房间的?”唐如梦第一次经历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这让她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和兴奋。 “应该是从这个窗户翻出去的,这里有个踏板,又是一楼,想从窗户离开很轻松的,你们看外面的地上有张椅子,一定是安卉放在外面的。” “我知道她去哪了,快,我们走。”李璐瑶看着书桌上摆放的明信片喊道。 “她去哪了?” “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去了冷菲絮家里,你们看,这张明信片是谁寄来的?” 林伟杰的目光迅速落到明信片的末端,那落款处用漂亮而整齐的楷体写着两个大字,冷军。 “我们要赶快赶到冷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怕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当李璐瑶、林伟杰、唐如梦和安妈妈赶到冷家时,冷家的客厅里只剩下冷军一人孤独的坐在沙发上,家里一片狼藉,好像刚刚遭到抢劫一样,地上散落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明信片。 “我女儿来过没有?”安妈妈冲到冷军的身边,焦急的询问冷军。 面对安妈妈的质问,冷军先是机械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使劲的摇头,把在场的几个人都弄糊涂了。 “她到底来过没有?您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怎么回事。”李璐瑶也赶忙走到冷军身边,一边安慰情绪有些失控的安妈妈,一边询问安卉的下落。冷军又机械的点了点头,然后拼命的摇头,如此重复的做着这两个动作。 林伟杰看情况不对,安卉一定是来过冷家,冷军一定是跟安卉碰了面,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冷军现在这样神志不清,安妈妈和李璐瑶这样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直冲到冷军对面,瞪着痴痴呆呆的冷军,大吼道:“她去哪了,你快点说,她随时都会情绪失控,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再不说很可能会再失去一个女儿,你快说啊。” 冷军似乎被林伟杰声嘶力竭的吼声震清醒了许多,连忙大叫道:“学校,她去学校了。” “快,我们去学校。”林伟杰、李璐瑶、唐如梦顾不上哭哭啼啼的安妈妈和仍旧有些神情呆滞的冷军,夺门而出,向学校跑去。 李璐瑶、林伟杰、唐如梦分头在h大展开搜寻,尽量不放过每个角落但仍旧没有找到安卉的踪影,就在他们心急万分之时,突然唐如梦看到2号女生宿舍楼楼顶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安卉,她正颤颤巍巍的站在楼顶,任凭风吹打着她披散的蓬乱长发和衣裤,她那娇小的身躯就好像要随风而逝一般,随时都有可能从楼顶掉下来。 “啊!是安卉!” 顺着唐如梦手指的方向,李璐瑶、林伟杰也看到了站在楼顶的安卉。 “啊!安卉不要啊!”三个人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宿舍楼,一口气爬到楼顶。 呼呼呼,三个人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的盯着站在露台女儿墙上的安卉,只要她再往前挪动半步,她就会和冷菲絮一样即刻间香消玉损。 “安卉!你疯啦,你快下来,你难道想跟冷菲絮一样吗?”李璐瑶急切的想要劝阻看似就要跳楼的安卉。 原本背对着她们的安卉听到李璐瑶的喊声,慢慢的回过了身。 李璐瑶和林伟杰、唐如梦顿时僵在原地,她们眼前的这个女孩看似是安卉可又根本不是安卉,那冷酷而决绝的样子和似有非有的诡异笑容像极了已死的冷菲絮,灰暗的天空风云暗涌,不一会儿的功夫2号女生宿舍楼的上空已经聚满了黑云,黑的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压抑,突然安卉的面孔开始出现变化,黑色的血管从面部一直延伸到脖颈、臂膀、双手,瞳孔无限的放大,整个眼球都变成了两个黑的深不见底的穴洞。 “你,你,你是谁……”李璐瑶三人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只得相互搀扶才能勉强站住,林伟杰站在中间,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拉住唐如梦和李璐瑶。 “安卉,安卉,你快下来呀,妈妈来了。”正在此时,安妈妈和冷军也赶到楼顶,看到安卉正在做危险的事情,两个人急的连话都说不利落,身边扶着安妈妈的冷军竟哭了起来,大声的向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女儿哭诉:“菲絮,是爸爸错了,你要怪就怪爸爸,不要伤害你姐姐。” “她是菲絮?她怎么会是菲絮。”安妈妈听到冷军叫眼前的安卉为冷菲絮,一时之间弄不清状况。 “她是菲絮,也是安卉,可她现在是菲絮。”冷军向安妈妈尽力的解释,却让安妈妈更糊涂了。 安卉终于能继续上学了,还是到大城市里去上学。 我听到这件事情开始时特别的高兴,安卉也特别高兴,可仔细想想哪有天下掉馅饼这么好的事啊,就算是有这好事,也不会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我们孤儿寡母头上,村里还有几家的孩子也是因为交不起学费辍学在家的,为啥就没听说有人愿意资助他们呢。 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女孩了,我听出了这两个干事话中有很明显的漏洞,可又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安卉知道自己可以去城里上学更是高兴的围着我不停的转悠,咯咯的傻笑,看着安卉这么开心的样子,我又不忍心拒绝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向两个人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接安卉去城里上学可以,但我也必须陪同,我可以在城里找份工作,陪着安卉读书,照顾安卉。 两个干事听到我提的这个条件后,竟然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了,还说会给我找一个干起来轻松一些的工作,让我专心照顾孩子,约定了来接我和安卉去城里的日子。两个人走后,我隐约之间感到了一些不安。 不久后,我就和安卉来城里生活了。我一直都向那两个干事和学校的老师打听安卉资助人的消息,可他们都说不清楚,我也只好先安顿安卉上学和自己工作的事情,看望好心人,当面表示谢意这件事只好以后再作打算。 第67章 :自闭 这个资助人给安卉安排了城里最好的学校,刚开始安卉很不适应城里的生活,有一阵子性格变得很自闭,如果碰见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事情就会表现的很不安,不停的咬自己的指甲,有时还会把自己的手指咬到流血受伤,对这件事情我很着急,这样长期下去,我真的很担心安卉的成长。我把这个情况跟接我来的陈干事说了,不出两天,陈干事就安排我带着安卉到医院的儿科看了医生,医生建议我让孩子参加一些有兴趣的活动或者学些她喜欢的课程,我这才想起了她喜欢跳舞的事情,也因为这个原因才渐渐开始培养安卉学习跳舞。 自从安卉学上跳舞,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重新变得开朗活泼起来,也渐渐的融入了城市生活,而我也在一家酒店做起了保洁工作,生活过的幸福平和、有声有色起来。 不过安卉毕竟是从农村来的,小学大部分都是在农村上的,所以底子比一般孩子都差,尤其是文化课,总也跟不上,尤其是数学、英语,在几次期中、期末考试都不及格,学校也只好让她重新从四年级念起,又安排了教学经验丰富的老教师做班主任,帮她利用课余时间补课。 学校领导和教育局的干事们对我们娘俩照顾有加,这恩情我不得不报,刚来城市时我没有条件,当我领了第一个月的微薄工资后就着急的买了些水果想去谢谢她们。我先是给学校老师们送了一部分,然后又去教育局找陈干事,可我刚到教育局门口就被看门的老大爷拦了下来,说不允许闲杂人等入内,我说我找人,可又说不清自己找谁,只好灰头土脸的回了住处,心想下次见到陈干事,一定要问清他的全名和办公科室,方便日后找他。 安卉小学升初中考试成绩很好,顺利的考上了市里的艺术附中,我也深感安慰。送安卉去新学校报道的那天,因为我头一天上夜班,下班有些晚了,等到我领着安卉赶到学校时,来报道的新生早已经寥寥无几,只剩下几个负责新生报道的老师在整理学生的资料。我赶忙带着安卉办理入学手续,正在我手忙脚乱的填写家长联系表时,恍惚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当他快要超过我时,我才看清原来是陈干事,我高兴的刚想大声叫他,突然发现,在他身后不紧不慢走着的另外一个人竟是冷军。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快要16年了,但我仍然能够清清楚楚的记得冷军的样子,这个连做梦都会在我梦里出现过上千次上万次的男人,我又岂能轻易忘记。十六年了,他还是那么高大英俊,还是那么风度翩翩,就连走起路来的样子都没有改变,健硕的迈着大步,疾速的向前走着。走出学校大门,他们匆匆的上了一辆小轿车,在我眼前下一秒钟就消失了。我仿佛只是又做了一场梦,在梦里见到他一样。 从那以后,我每夜都辗转难眠,我知道接安卉来城里上学的好心人不是别人,一定是她的生父冷军。可是,我该不该告诉安卉,该不该和冷军相认。十几年了,安卉都以为自己是个没有爸爸的可怜孩子,她承受了多少这个年龄所不应该承受的白眼和不屑,现在冷军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安卉终于可以重新得到父爱,难道我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 可转念一想既然冷军知道我和安卉的存在,还特意让陈干事把我们从村里接出来而且安排安卉念书,但他自己这么多年都从未露过面,看来他是有意避开我和女儿的,他一定不想和女儿相认,不想与我相见。 掐指算算,冷军那时已有三十六七岁了,想必也已经成家,也许孩子都很大了,他现在正当年,事业有成,而我自己呢,只是个在酒店给人家擦厕所的农村大姐,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冷军也不可能再对我有任何感情,现在他这样对我和女儿,也只不过是对当年对我失信,对女儿安卉从小没有得到过父爱的愧疚而已,他做这些是为了想还债的,不是想认我,认女儿的。想清楚这些以后,我也放弃了见冷军的念头,只是一心带着女儿在城里生活。 可命运总是安排的让我意外,有一天,我下班早,那天又正好是安卉的生日,我就想早点去学校接她放学,然后带她去下次馆子,吃顿好的。我在学校外面等了很长时间,等到都没有孩子从里面出来了还是没看见安卉,我有些着急,就走到学校里面找她,想看看她是不是还在班里。 当我走进班里推开门的那一霎那,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以为坐在明亮教室里认真上课的安卉,此时正蜷缩在教室后面的一个角落里发抖,脑后两个可爱的麻花辫子也被扯得乱七八糟,身上早上刚刚换洗的干净校服也被一大堆污秽之物弄得不堪入目。 我走到安卉身边,用随身带着的手绢帮他擦抹身上的脏东西,又想用力把她扶起来,可她竟惊吓的连声惨叫,更将我推搡在地,我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腿被桌子腿磕到,痛的叫了一声,安卉这才定睛看清,刚刚要扶她起来的是我,惊慌的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用手足无措的擦自己身上的脏东西,把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扶正,这才跑来扶起我坐在椅子上。 我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不知有多难过,我活着都是为了她,可她的童年却是因为我而遭人白眼,这好不容易来了城里,还以为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却还是这样,甚至不如村里人,村里人都不会动手打她,这城里人怎么这么野蛮。 我忍痛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是低头小声的哭,我愤怒的抓着她的手,带她找了校长。 学校了解了一些情况以后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查清了欺负安卉的学生都有哪几个,并叫这几个孩子一起来到校长办公室,当着我的面给安卉赔礼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前几个孩子都低头认错,也都给安卉赔礼道歉,只有最后一个女孩子一直用眼睛狠狠的瞪着安卉,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校长教育了半天也不见成效,被这个小女孩气得脸都绿了,要让她打电话给父亲,请她家长来趟学校。 小女孩一听要叫家长,竟然更放肆的冲校长大笑起来,校长气愤的问她笑什么,她不屑的说:“叫我家长,我怕叫来我家长你会吃不了兜着走,你是不想当校长了?” 刚刚还一本正经训斥这几个孩子的校长听了女孩这句话,突然沉默了,快步走到她面前,轻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得意的回答:“冷菲絮。” 校长更加恭敬的问道:“你父亲是?” 女孩露出鄙视的神情,翻着白眼傲慢的回答:“冷军。” 校长默默的转过身,看着我,然后说道:“恩,这个,那个,这件事情学校会好好处理的,你先带孩子回去吧,好好休息几天,过几天再来上学。” 其实校长并不知道,当知道这个女孩的父亲叫冷军的那一刻,我的震惊程度并不亚于他本人。 没想到冷军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而且还跟安卉是同学,还带头欺负安卉。我脑袋一阵空白,立刻带着安卉离开学校。 这件事之后,我没有再去学校过问此事,更没有再见过那个女孩。但我已经将她的名字深深的印在心里,冷菲絮,飞絮,她也是在春天柳絮纷飞的季节出生的吗?我与冷军在十六岁情窦初开的春天定情,又在十七岁的春天生下安卉,春天对我和冷军来说都是个极美的季节,可那天在我面前那样刁蛮任性的女孩,竟然是冷军的女儿,那安卉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怎么可以让我目睹姊妹相欺的事情,我该怎么跟安卉解释这个叫冷菲絮的女孩和她之间的关系呢?我无法将真相说告诉女儿也不能告诉她。 陈晓鸥被萧山的愚蠢行为惹的心烦气躁,生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火,随意走进街边抬头看到了一间名字十分独特的酒吧。 “黑色纸鸢!这个酒吧的名字真独特呀,黑色代表暗夜、欲望,纸鸢又是风筝的意思,代表了自由,这名字起得还真有些文化底蕴,比其他的那些以寻找激情为主的暧昧酒吧好的不知道多少。” 陈晓鸥走进小店坐下来点了些酒水喝,酒吧在刚刚入夜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生意,店里除了一个调酒师和一个年轻的服务员外基本上没有什么顾客,幽暗的灯光、低靡的音乐、高度的酒精让陈晓鸥紧张的神经稍稍得到放松,她越喝越起劲,要了一瓶又一瓶,没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喝高了,迷迷糊糊的说着些酒话,趴到吧台竟然上睡着了。 当明亮而温暖的阳光洒满房间时,陈晓鸥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她感觉自己头疼欲裂,身上也疼痛的要命,她一边揉着自己昏昏沉沉的头,一边用尽全力的坐起身,右手下意识的朝床柜上拿起手机看时间却差点把自己从床上闪到地上,这一下把陈晓鸥彻底惊醒了。 第68章 :难道被男人…… “我这是在哪儿?这不是我家!”陈晓鸥恐慌的环看所处的陌生环境,粉红色的皮质墙壁上贴着碎块式的水晶,高贵的白色法式家具摆设透出典雅的宫廷气质,浅灰色的棉麻沙发慵懒的晒着太阳,房间里飘着一股淡淡的百合清香。 哗哗哗,不知从哪传来了阵阵流水的声音,陈晓鸥立即意识到还有别人在里面的浴室洗澡,:“天啊,我这是在哪里,浴室里是谁在洗澡,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陈晓鸥将金色的缎面被子掀起,发现自己的蓝色套装不翼而飞,现在穿在身上的竟然是一件男士灰色衬衣,下身只穿着底裤。 “我的衣服呢?糟了,我昨天好像去酒吧喝酒喝多了,哎呀,我是不是酒后乱了,跟不认识的人发生了什么啊,我现在该怎么办呀,对,趁洗澡的人没出来,我赶紧离开,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呢。”陈晓鸥手忙脚乱的从床上跳到地上,晃晃悠悠的就想打开房门走出去,却因为宿醉未醒头脑昏沉,差点跌倒到地上。 “我的衣服去哪了?我穿这个可怎么走呀?”正在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紧接着传来浴室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糟了,出来了,我这该去哪躲躲啊。”陈晓鸥可算是知道囧子怎么写了,那就是她此时此刻表情的真实写照,慌乱之中她藏在了沙发的后面。 陈晓鸥在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后,突然安静了下来,接着更让她紧张的事情发生了,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看来是已经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地了。 “天啊,丢死人了,我该怎么面对这个陌生男人,我可是良家妇女,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司徒的事情,现在怎么办啊!”陈晓鸥的脑海里浮现出若干个自己被男人从沙发后揪出来的画面,可哪个画面都尴尬的要死,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有只手在她紧缩成一团的背上拍了拍,陈晓鸥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大喊道:“你走开走开,我昨天喝多了,我没看见你,也不知道你是谁,咱们各不相欠,你快走开,把我衣服拿过来,我要离开这。” “咯咯咯咯……”一阵愉悦的笑声从陈晓鸥的身后传来:“晓鸥啊,你这是干什么呢?你要跟谁各不相欠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陈晓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对象是个女的? 她睁开紧闭的双眼,抬头仰视站在自己身后的这个假想情人。一张俏丽的小脸出现在她眼前,头上还包着白色的毛巾。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昨天……”陈晓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死妮子,快扶我到床上,我头疼死了。” “呵呵,陈晓鸥,我真没想到你也会醉死在酒吧里,要不是我搭救你回来,你早就不知被哪个大色狼占尽了便宜,还不好好谢谢我。” “还谢谢你呢,你差点没吓死我,你怎么给我换了身男人衬衫啊,我还以为自己被那个了呢?” “废话,我的衣服你也得穿的上,我可是魔鬼身材中的魔鬼身材,你这个狼狈样子有的穿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你的衣服我已经送到楼下的干洗店去洗了,一会儿就给送来。” “哦,好吧,那我再睡一会儿,头疼死了。” “这个懒猪,别睡了,我叫了早餐,快起来洗漱干净。” “你就好人做到底让我多睡会儿吧,本来就宿醉,再让你刚才那么一吓,我觉得更累了。哎,你怎么碰见我的,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电话说一声。” “这就说来话长了,等你睡好了,吃饱了,意识清醒了再说,那你先睡吧,我去做指甲。” 一份花生三明治、一份双面煎蛋、一杯柳橙汁,陈晓鸥贪婪的享受着如此丰盛的英式早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打电话告诉我?”坐在陈晓鸥对面优雅的吃着煎蛋的俏丽美女正是她的闺中密友米雪,一年前娇俏可人的白领米雪结识了从总公司派来中国分公司视察的英国高层主管迈克,两人一见钟情,迅速陷入热恋,相识不到一个星期就闪电结婚,更跟随迈克远赴英国生活,从此杳无音讯,失踪一年多的米雪竟在昨天拯救了醉倒在酒吧的陈晓鸥,这让陈晓鸥颇感意外。 “刚回来没几天,就碰上你这个醉猫了。你怎么回事,怎么会醉倒在酒吧里,我走之前你可不这样啊,滴酒不沾,更不会去酒吧玩,小心被你的警察男朋友知道了回家收拾你。” “唉,就是因为他,我才心情不好喝多了的。” “怎么,分手了?” “不是,他执行任务受了伤,现在昏迷不醒在医院治疗,已经两个月了。” “什么,已经昏迷两个月了?那他还有醒来的可能性没有?” “不知道,医院也没办法,现在只能等。” “你也真够倒霉的,人生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是”米雪话说到一半,就被陈晓鸥射过来的狠毒目光把后面半句话咽了回去:“呵呵,算我没说。” “哎呀,我的项链,你看见我的项链没?”陈晓鸥突然发现自己原本戴在脖子上的玫瑰项链不见了。 “什么项链呀?” “就是我昨天戴在脖子上的那根啊,那是我去年生日司徒送我的。” “没见啊,是不是丢在酒吧了?” “很可能是啊,你快跟我回去一趟找找吧,快点。” 一到酒吧,陈晓鸥就到处找起来,跟在身后的米雪却只是站着看,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你看什么看啊,别愣着赶紧帮我找啊!” “你这么个找法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不这么找还要怎么找嘛” “多叫几个服务生帮你啊,” “你没看见这酒吧里没有客人吗?这个时间点服务生还没有上班耶,别废话了,快帮我找吧。” “这还不简单。”米雪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没过半小时,就从后面出来十几个帅哥服务生。 “帮她找找项链。”米雪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老板”一个领班样子的服务生立即吩咐手底下的人干起活来。 “老板?这个酒吧是你开的?”陈晓鸥惊诧的指着米雪问道。 “对,我刚盘下来。” “你盘下来这个酒吧,那就是说你不回英国了?那迈克怎么办,来中国工作吗?” “对不回去了,我跟迈克离婚了。” “离婚?你离婚了?” “嗯哈,闪结闪离,符合规律啊。” “那为什么离婚?” “因为靠不住,指望不上。迈克跟我结婚时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给他绝对的自由,我们只做周末夫妻,就是说平时我们不联系,只是在每周周末见面,过夫妻生活,刚开始我也觉得挺好的,可后来越来越觉得无聊,结婚跟不结婚一个样子,还是我自己,自己吃饭,自己逛街,自己看电影,连睡觉都是自己,实在受不了就协议离婚了。一办好离婚手续,我就迫不及待的回国,用迈克给我的赔偿金买了一套公寓,又盘下了这个酒吧,继续过我的单身黄金女郎生活。”米雪说起自己离婚的事,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反而开心的不得了,当听到米雪说自己吃饭、逛街、睡觉时,陈晓鸥觉得她和米雪好像,不管司徒在不在,她永远都是这样生活,即使跟司徒结婚成为了司徒太太,相信这样的生活也不会改变,仍旧是自己吃饭,自己逛街,自己睡觉。 “我打算把酒吧后面重新装修一下,改成vip包间,再装上最新的ktv点歌器和音响,你觉得好不好?”米雪看陈晓鸥虽然眼睛盯着自己却傻乎乎的出神,就知道陈晓鸥又在想司徒的事情:“哎,你也别多想了,如果司徒能醒来就说明你们还有缘分,如果司徒醒不来了,也是件好事,他的那份工作根本不可能给你一个稳定的家庭和婚后生活,其实你早该考虑要不要嫁给司徒。” “你怎么跟萧山说的一模一样,跟复读机似的,你两商量好了?” “萧山?他也回来了吗?” “恩,还开了一间律师事务所,我们见过几次了。” “我在英国见过他,他可还是单身哦,个人条件不错,人长得帅又多金,以前你们就感情很好,现在他回国了你们不发展发展吗?他在英国可没少跟我打听你的事情,看来对你的感情一如当年呢。” “去你的,只是小时候在一起洗过澡玩过过家家而已,哪有感情呀,再说这小子尽干些惹我生气的事情,昨天我还在办公室把他骂得狗血喷头呢。” “我只知道你们是发小,还没听你说过你们还在一起洗过澡呢,哎呀呀,陈晓鸥,我看你面色红润,这段时间一定桃花运很旺哦。” “你想什么呢,别瞎想,我和萧山只是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是友情,友情你懂不懂?” “男女朋友,还友情,男女之间还能有友情呢?不懂。” “叮叮叮”陈晓鸥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快速的扫了一眼来电号码,又把手机放回了包里,任凭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个不停。 第69章 :黑色纸鸢 “怎么不接?谁打来的。” “一个爱管别人闲事的大烦人。” “快接吧,我看啊,你要是不接这人电话,他非把你手机打爆了不行。” 陈晓鸥不情愿的按了接通键,电话里传出萧山的声音:“别生气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叫那个高护回去,我没跟你商量就自作主张管你家里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我也是作为朋友为你着想啊,你是不是就因为我好心好意犯了这么一点点小错,说了那么几句让你不高兴的话就真的要跟我绝交啊,为了你我昨天连饭都没吃下,你倒是说话呀,晓鸥。” 萧山说为她着想这句话让陈晓鸥为之感动,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自己还能有几个肯为自己着想的朋友呢,再说萧山也是好心,又出钱出力的,也是为了替自己分担点压力,昨天自己还那样责骂他,现在想想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谁说要跟你绝交了,我昨天一直不接你电话是因为我有事,对了,你猜我现在跟谁在一起呢?” “不知道,猜不出来,咱们都认识的朋友那么多我哪能猜中啊。” “米雪,她从英国回来了,开了间酒吧,就在文华路这,你也来吧,咱们好好聚聚,还有请高护的事情我同意,人家已经开始照顾司徒了,还怎么好意思再辞退他,不过这请高护的钱得我出,咱们虽然是朋友但钱上还是别有瓜葛比较好。” “那行,那我这就过去,那酒吧叫什么名字?” “黑色纸鸢。” 有一次我和我男朋友关文博,还有冯静琪打算去莲池旅游区玩玩,冯静琪还提议去那烧烤,可是如果野外烧烤的话要带好多用具,光那些盘盘碗碗的就不老少,更别提烧烤箱了,我懒得弄这些,后来冯静琪说带上安卉一起去,让她背着这些烧烤用具,还可以烤肉给我们吃,我想想觉得不错,就当带个佣人了,就同意了带安卉一起去的建议。 到了莲池旅游区,我们玩的很开心,又是爬山又是玩水还吃了顿美味的烧烤,酒足饭饱后就原路返回,我想起刚刚来的路上有一个山洞,我知道穿过那个山洞有一片挺大的水域,风景还是挺好的,小时候我妈妈曾经带我来过,就带着他们一起去那看看。到了那片水域,我又回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想起了妈妈那天的不辞而别,想起了爸爸这么多年的冷淡漠视,又心生愤恨,正好安卉背着烧烤的东西找了块石头挨着水池边坐着休息,我就想趁她不注意把安卉推到水里奚落她一番,于是我就悄悄靠近她,可安卉发现了我的用意,拼命的挣扎,我两就扭打了起来,我脚下一滑拉着安卉就跌入了水里。 我不会游泳,当时惊慌极了。那片池塘从外面看上去清澈见底,并没有多深,但其实里面深不见底,而且还有不少水草淤泥,我又不识水性,当时就呛了好几口,我使劲挣扎,可越挣扎下沉的越快。安卉好像比我会水一些,她见我快坚持不住了,还凑到我嘴上过气给我,然后想抱住我往水面上游,可不巧的是那天我穿了一双带有很多流苏条条的鞋子,那些流苏条跟水底的茂盛水草缠在一起,怎么弄也弄不开,我的鞋子又是过膝的靴子,被水浸湿以后根本脱不下来,安卉知道这种情况以后,就潜到水底帮我把鞋和水草弄开,我则是在上面用力的蹬腿,我蹬了几下,感觉和水草纠结在一起的鞋子流苏部分好像有些松动,于是就用尽全身力气往水面跃去,终于又飘到了水面上,安卉也随后浮了上来,抱着我的脖子把我带到了岸边,冯静琪和关文博又合力把我们拉上岸。 刚一上岸,安卉就因为体力不支晕倒了,而且我们发现她裤子上浸出了好大一片血迹,原来是她在水底帮我分开被水草缠住的鞋子时被水底的石子划破的。她腿上的鲜血顺着湿哒哒的裤管直流,我和冯静琪被吓坏了,关文博抱起安卉也没有管我就一路跑回了市里,送安卉去了医院。 再后来我有一个月的时候都没有再见过关文博,给他打电话他也不回,一天我去蹦迪回学校偶然看见关文博和安卉在图书馆门口,关文博手里还捧着好大一束玫瑰花,原来关文博喜欢上了安卉,我气急败坏的回了宿舍,等安卉回来好好收拾她一顿。快要熄灯的时候,安卉从外边回来了,但我却没有看见关文博送她的玫瑰花,心里更是生气,心想安卉她小时候跟我抢爸爸,长大了跟我抢男人,当了biao子还想立牌坊,越想越激动,越想越不甘心,正好安卉要爬梯子上床,我就以她上床踩到我为由与她发生了争执,睡在对面的冯静琪也过来帮忙,那时候已经熄灯了,屋子里我们三个人扭打在一起,其他舍友也不敢多管,我和冯静琪两个人打安卉一个,安卉自然不是对手,我又见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就抄起桌下的椅子朝着安卉的腿上砸去,安卉一声惨叫就再也不动了,我和冯静琪有些害怕就跑出了宿舍,临走前还威胁舍友谁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要谁好看。 后来宿舍的人叫来了舍监把安卉送到了医院,我这才知道,她的腿被我砸成了骨折,以后不能跳舞了。很快在南方开会的父亲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不出我所料,只要是安卉有事,他一定最快时间赶回来。他在打电话责骂我后的第二天就坐飞机回来了,一下飞机就直接到医院看望安卉。 晚上,爸爸特意叫陈干事带我回家,我知道这次可不是骂我几句,打我几下的小事,安卉不能跳舞就意味着她连学业也不能完成了,而且以后很可能落下残疾。 一回到家,爸爸就拿出一份文件,要我看。是财产公证申请表,原来爸爸要在他百年以后把家里的所有财产都捐给希望工程,一毛钱也不留给我,还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我哭着求爸爸原谅我,我在客厅跪了整整一夜,爸爸都没有多看我一眼。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我爸爸竟然为了一个曾经资助过的农村失学女孩而要跟我断绝关系,我哭着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去。 我回到学校以后听冯静琪说,安卉并没有跟学校说清事实的原委,还说是因为熄灯屋里黑,自己没看清楚上上铺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右腿砸到椅子上受的伤,学校也相信了安卉的解释。安卉没有把我和冯静琪交代出去,这让我很意外,原以为我害她瘸了一条腿,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没想到,没想到。 后来我去医院看过几次安卉,有一次还碰见了来看望安卉病情的政教处董老师,她们见我对安卉有所照顾,都以为我和安卉关系不错,也对安卉受伤的事情没有再多做追问。不过他们想错了,我去医院看安卉不是为了照顾她,更不是去向她认错,而是去羞辱她,刺激她,她瘸了一条腿,不能再跳舞,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浪费呢,我用无比恶毒、无比下作、无比恶心的言语折磨着躺在病床上忍受腿上剧痛的安卉,看着她痛苦而扭曲的脸,我开心极了。 为了庆祝安卉从此以后成为了瘸子,我还出钱和冯静琪、关博文一起去了一趟海南,打算照很多漂亮的照片带回来以后给安卉看,我要照自己在海边穿着长裙翩翩起舞的样子,我要照自己和关文博缠绵悱恻的样子,我还要照自己纤细嫩白的长腿,哈哈,我要照很多,都是安卉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的东西。” 当我拿着这些照片去医院找她的时候,这个贱人却已经出院了,就连学业不念了,我心情很差,极度的愤怒又极度的失落,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回了家。刚到家不久,爸爸就回来了,半年多没见,他竟然没问半句,对我视而不见。我实在忍受不了,就对他大发脾气,抓起家里的东西就砸,就连他平日里视若珍宝放在书柜里的毛主席石膏像也砸的粉碎。 晚上我和冯静琪在外面喝的大醉,回到学校才发现自己的被褥都晾在露台上,这才上去取。 我没想到,没想到自己因为这样就掉下楼摔死了。 是谁害我成这个样子,是谁? 是安卉,是安卉。我要找她报仇,我要报仇,所有喜欢安卉、关心安卉的人都要死。 我杀了关文博,赶走了所有住在这个宿舍楼的人,可我就是下不了狠心杀了我爸爸。我一直安慰自己,其实他是爱我的,要不有安卉,我们父女两也不至于弄到如此地步。 我们系想重新排练《湖》这个舞蹈,安卉没有受伤前一直都是她当领舞,后来她退学回家以后老师又选了别人接替她,可接替安卉的这个同学资质比安卉差多了,好几个有些难度的舞蹈动作都完成的不好,老师就安排安卉来学校指导。 终于我有机会接近安卉,在她重新回到这个宿舍楼的那个晚上,我跟着她回了家,我占有了安卉,很简单。对于鬼来说,一个肉体还是一个瘸子的肉体再简单不过了。 第70章 :后悔拥有她 不过我后悔,我后悔占有了安卉,因为她让我知道了更多的真相。我先是在她床下的箱子里找到了我爸爸寄给她的明信片,满满的一个口袋,每年每个节日都有一张,每张上面都写满了祝福的关爱的话语,这些话他从未对我说过,和安卉比起来,安卉更像是冷军的女儿。 为什么我得不到爸爸的爱,而安卉什么都没有做就那么轻易的收获了这么多人的喜欢。 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从小时候一直想到坠楼身亡的那一刻,至死都没有想明白。 今天,我终于知道了真相,原来安卉不应该姓安,而是姓冷。她应该叫冷卉,对吗? 我和我妈都成了我爸爸和这个姓安的女人的爱情牺牲品,你们失去了青春时期的爱情,而我则失去了一生的父爱,失去了生命。” 听冷菲絮说完这长长的故事,安妈妈痛哭着说道:“孩子,我不知道我们娘俩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让你这么痛苦。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已经不在了,我们该怎样补偿你啊。”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生前没有得到过,死后再补偿我又有什么意义。” “菲絮,菲絮。”冷军气若游丝的叫着冷菲絮的名字。 “冷菲絮,你爸爸有话要对你说。”唐如梦大声的打断安妈妈和冷菲絮的对话,然后俯在冷军的嘴边仔细的听着,冷军的嘴上下艰难的翕动了几下,又昏死过去。 “他说什么?”在冷军身后的李璐瑶好奇的问道。 唐如梦的眼中流下两行热泪:“你爸爸要我告诉你,安卉早就知道你是她妹妹,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你,甚至在你失足落水后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你,更在你打伤她,弄得她右腿残疾不得不让她放弃此生最爱的舞蹈事业时也没有怪你,因为安卉知道,你和她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得到过完整父爱的可怜女孩,她知道你本性并不是这样,她知道你无数次在梦里偷偷的落泪,她知道你爱你爸爸。” 冷菲絮愣在原地,小雨停了,黑云也被风吹得没了踪影,她俯身温柔的望着倒在地上的安卉,轻轻的叫了一句“姐姐”的瞬间,冷菲絮被月光穿透身体,消失在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芒里。 h大2号女生宿舍楼今夜变得分外热闹,120的刺耳警鸣声划破了寂静的校园,冷军和安卉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安妈妈也跟着一起去了医院。林伟杰、李璐瑶、唐如梦三个人坐在董老师事先给安排好的宿舍里,大口大口的吃着碗装泡面,热气腾腾的面条让三个人吃出了一身的热汗。 “你从哪学的急救,刚才那两手可真长见识,要不是你冷军恐怕真要下去陪她那个不听话的二女儿了。”李璐瑶一边吃面一边跟坐在身边的唐如梦说话。 “上学的时候学的,你想学我教你。不过我学了四五年,就用上了这么一次。” “那也挺厉害的,用一次就能救一条人命啊。” 坐在她两对面的林伟杰瞪着眼睛看着上午还是互相看不对眼的两个女人,这会儿竟互相吹捧起来,俨然成了亲姐热妹,想想胖子经常说的那就话,女人心海底针,不由得笑出了声。 陈晓鸥、米雪、萧山在黑色纸鸢度过了一个开心的晚上,老朋友们重聚在一起时间过得总是那么快,转眼已经到了深夜,萧山本想把陈晓鸥送回家后再离开,没想到中间接了一个电话后就神神秘秘的先走了。陈晓鸥想起李璐瑶他们还在h大调查宿舍楼灵异事件,就想给他们打电话问问情况,可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有个陌生号码给自己发了一条短信。 “田振翔去世,他有东西托我转交给你,如果你方便的话,请速与我联系。” 虽然当时与田振翔分开时已经知道他得了晚期胃癌,但田振翔去世的消息还是震动了陈晓鸥,她心里一紧,赶忙拨通了这个陌生号码,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你是陈主编吗?” “对,我是陈晓鸥,您是哪位?” “我是田振翔的妻子,我叫刘玉,我先生前天晚上去世了,他临终前托我转交给你一些东西,再三叮嘱我一定要请你来拿,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 “我明天就去,请节哀顺变,不要太伤心了。” 挂断电话,陈晓鸥又拨通了李璐瑶的电话,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接听,再打林伟杰的也还是无人接听,就连唐如梦的都是一样。 “这三个人怎么回事,都不接我电话,难道是出事了。” 陈晓鸥顾不上多想,拦下一辆出租车往h大赶去。 “董大头,你看见我杂志社那几个年轻人没有啊,我到处找也找不到,打手机也不接。” “你这会儿知道找手底下的人啦,昨天你干什么去了?把人家几个小孩扔到我们学校就不管啦。” “哎呀,我不是有事给忘了吗?他们没出事吧?” “没出事?差点出了大事,不过现在没事了,他们这会儿应该在2号女生宿舍楼对面的那个公寓,我给你们安排的那间宿舍,你去那看看吧。” “哎呀累死我了,我真没想到应付这些学校领导比出去跑一天新闻还累。”李璐瑶一边用小拳头锤着自己的小蛮腰,一边叫苦连连。 “这些领导也真够有毅力的,从上午9点一直听咱们汇报到晚上,动都不动,那个有点秃顶的副校长连趟厕所都没去过,一直一边听咱妈汇报,一边一个劲儿的摇头,还嘴里念叨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呵呵,真有意思。”唐如梦站在宿舍屋里淘气的学起副校长听汇报时的可笑样子。 “我就是发愁这新闻稿该怎么写呀,你两可别忘了,咱们可是答应了学校要写一篇给学校辟谣的新闻稿发表在咱们这期杂志上的。”林伟杰放下碗装方便面,擦了擦嘴边的油渍。 “这就不用你操心啦,我早就起草好啦。”李璐瑶从包里拿出一沓信纸,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足足有三四篇,唐如梦好奇的走到李璐瑶身边,接过信纸,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h大姐妹花,妹妹堕楼惨死,姐姐思妹成患,幻变双面娇娃。” “怎么样?这么写蛮有噱头的吧。” 林伟杰似乎不太同意李璐瑶的意思,皱着眉头说道:“可是这对安卉也太不公平了吧。” “她已经为了冷菲絮做了那么多事情,不会因为我的这篇文章而有什么顾忌的,我已经取得她和她妈妈的同意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唐如梦坐到李璐瑶旁边:“安卉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她和她妈妈一定会有好报的。对了安卉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冷菲絮是她妹妹的?璐瑶姐,你去医院看安卉的时候就没问问她吗?” “你个鬼灵精,还惦记着这事呢,当然问啦。” “那是怎么回事?快说说。” “安卉很小的时候就在她妈妈的衣柜里看到过那张和冷军的合影,安卉那么聪明,看安妈妈把照片藏得那么严实,早就猜透八九分了。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还能真的和亲生父亲见面。 她第一次见冷军就是初中的时候,冷菲絮欺负安卉,校长偷偷的叫来了冷军,冷军又以冷菲絮父亲的身份亲自给安卉赔礼道歉,那时候安卉就已经认出来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当然也确定了冷菲絮是自己妹妹,只是一直没有跟安妈妈说。 自此以后,冷军就会经常往学校给安卉寄明信片,安卉也很享受父女之间以这种形式联系。 安卉腿受伤了以后,冷军去医院看她,看到安卉伤的这么严重,冷军知道冷菲絮闯下大祸,自责不已,怪自己没有教育好冷菲絮外更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安卉,为了替冷菲絮求得安卉的原谅,冷军曾向安卉下跪,安卉一时情急,脱口叫了冷军爸爸,这才父女二人相认,安卉也答应冷军,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告诉给第二个人,包括安妈妈。” “唉,那这么说的话,冷军其实也是很爱冷菲絮的,只是自己年轻时亏欠了安妈妈和安卉,这么多年一直都活在内疚和自责当中,加上工作繁重,也就无心经营婚姻和教育孩子。” “那冷军现在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多亏了有专业人士给他做了适当的急救,要不然他的伤势是很危险的。” “哎呀,忙了一天了,我得赶紧看看今天又有什么重大新闻。”李璐瑶拿出手机打算上网看新闻:“呀,晓鸥姐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手机调成震动,没听见。” 听见李璐瑶这么一说,林伟杰和唐如梦也赶紧拿出手机查看。 “也给我打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们三个可真行,打谁的手机都接,怎么跟我闹脾气了?” 陈晓鸥站在门口生气的说道。 “哇,组织终于来人了,晓鸥姐,你可想起我们了。” “我听说你们昨天出大事啦,快跟我说说,出什么事了?” 唐如梦绘声绘色的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跟陈晓鸥一五一十的做了详细的汇报,然后长叹一声说道:“晓鸥姐,你怎么不早来半天呢,你早来半天就可以跟学校领导一起听我们三个人做的长篇汇报,比我说的精细多了,还有答记者问呢。” 第71章 :细心的男孩 “看来你们这几天都累坏了,明天给你们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我请你们吃大餐。” “哦,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陈晓鸥放心不下司徒,早早的就来到医院,打算看过司徒以后再去s市的田家。 一进入病房,萧山请来的高级护理正在给司徒擦洗身子,杜月荣则在窗前打电话。 “阿姨!”陈晓鸥轻声唤了一句杜月荣后变开始站在一旁仔细观察起给司徒擦脸的高护。 陈晓鸥很难想象,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看上去只有十七八九的大男孩帮司徒擦洗身子时会是这么认真和细心,就连陈晓鸥平时常常会疏漏的地方,这个男孩也会认真擦洗好几遍,擦洗干净后,男孩还细心的给司徒做起了按摩,这让陈晓鸥对他顿生好感。 “看来萧山给我极力推荐的人还真没错,你就是赵小天吧。” 男孩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这才从方才的工作中缓出神,转过头,摘掉嘴上的卫生口罩,微笑着说:“你好,我是赵小天,您就是肖总常常提起的晓鸥姐吧。” 陈晓鸥更加吃惊,这个赵小天长得极为帅气,俊朗的脸颊上微微一笑时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十分讨人喜欢,要不亲眼目睹了他给司徒做护理工作,陈晓鸥很难将他与高护这个职业放在一起。 “你好,晓鸥姐。”赵小天礼貌的与陈晓鸥握手,可陈晓鸥看他看得出了神,等反应过来时,赵小天正尴尬的伸着右手望着陈晓鸥。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你好你好。”陈晓鸥羞涩的道着歉。 “没关系,呵呵,我经常给患者家属造成这样的烦扰,可能是我的长相确实与这个职业相差太大吧。” “哦,没有,没有,你很专业,我刚才在你身后观察了很长时间,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我没请错人。” “晓鸥,你回来了?这两天忙坏了吧,吃早饭了吗?和我们一起吃吧,小赵亲自给做了皮蛋瘦肉粥和一些小菜。”杜月荣看到陈晓鸥来了,急忙拿出保温桶,让陈晓鸥和自己一起吃早点。 “哦,好的。阿姨,刚才我进来时看您正在打电话,我无意间听您说好像明天要离开医院一天是吗?” “对,我有些事情得离开一下,可又担心司徒,所以打电话给林医生,问问司徒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您有事情就去忙吧,我明天留下来照顾司徒,您不用担心。” “恩,那好吧,不过这里有小赵照顾,省不少的心。”杜月荣亲切的看着小赵,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司徒站在自己身边一样。 “唉,我本来跟公安局的邱爱国邱探长说好了,过几天去探视贾瘸子,看看能不能从他那了解到一些司徒晕迷的原因,也好找到病证更好的给司徒做治疗,没想到,贾瘸子却犯了羊癫疯出意外死了。” “啪!”杜月荣将手里喝粥的不锈钢碗掉落在地,一脸慌张的看着陈晓鸥。 “阿姨,您没事吧,烫到了吗?” “哦,没事,没事,老了不中用了,没拿住把碗也给打了。”杜月荣急忙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碗,赵小天也找来清扫工具,打扫撒在地上的米粥。 “阿姨,您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陈晓鸥看到杜月荣的脑门上沁出了许多汗珠,脸色也难看的要死。 “哦,没事,没事,可能是刚才有点受惊吓。” “您是不是这两天在医院照顾司徒累着了?都怪我不好,一直忙工作,没有来替您。” “没有,没有。” “叮叮叮”陈晓鸥的手机急促的响起。 “喂,我是陈晓鸥。” “你好,陈主编,昨天我们约好今早和您见面的,您还记得吧。”是田振翔的妻子刘云。 “哦,记得,我正要出发。” “我下午有事要外出,只有上午有时间,那我在家等您,您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您,我家的地址已经发到您的手机里了。” “哦,好的,我马上就走。” “阿姨,我还有事情必须现在就走要不就来不及了,您要是累了就回家休息一下,我下午就回来了,有什么事情让小赵给我打电话吧。”陈晓鸥一边把碗里的粥喝完,一边快速的交代着。 “哦,哦。”杜月荣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回过神来,只是机械的点头答应。 “那我走了,阿姨,阿姨。”陈晓鸥走到门口,看见杜月荣面无表情的出神,心里感到有些奇怪,又关心的询问起来:“阿姨,你要是不舒服就让小赵陪您去看看,别硬撑着。” “晓鸥姐,你放心吧,有我在阿姨和司徒都没事的。”小赵又露出孩子般迷人的微笑,体贴的安慰陈晓鸥。 “好,那我走了。” 林伟杰难得睡个懒觉好好休息一下,却被院子里该死的嘈杂声吵醒,他无奈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走到窗边往外面看去,一辆写着“蚂蚁搬家公司”的集装箱货车停在对面单元楼前,十几个工人正忙活的从车上往下搬家具,一个身穿枚红色运动套装的女孩站在院子里,大声的指挥着工人。 林伟杰觉得这个女孩越看越眼熟,尤其是叉着腰伸着指头指挥这个指挥那个的样子像极了野蛮小妞李璐瑶,不由得觉得自己好笑,自己喜欢李璐瑶竟然连她那点野蛮劲儿也爱的不行,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咦,不对,这女孩不是像李璐瑶,这就是李璐瑶呀。”林伟杰仔细看了看,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她这是在干什么呢?搬家吗?啊!她搬到这个小区了?”林伟杰高兴的像疯了似的冲出家门直奔李璐瑶而去。 “哎!你搬来和我一起住了!”林伟杰看见挥汗如雨正在费力的搬着大箱子的李璐瑶兴奋的大叫起来。 “你,你!哈哈……”李璐瑶看到林伟杰后突然爆笑起来,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你,你,你怎么不穿裤子啊!” “没穿裤子?”林伟杰低头一看,自己刚刚太高兴,跑出来前竟然忘了穿上裤子,现在,他只穿了一条灰色四角短裤站在偌大的小区院子里,更糟糕的是,在他屁股上绷得紧紧的小裤裤的重要部位还有一个人尽皆知的卡通图案,机器猫。 “啊!”一声惨叫,林伟杰竟然瞬间消失了。 “哈哈哈,这个林伟杰,太搞笑了,这么大个男人居然还崇拜机器猫。” “怎么了,璐瑶姐,你笑什么呢?”刚从楼上跑下来的唐如梦奇怪的看着笑到要断气的李璐瑶,又看了看身边也偷偷乐的行人,诧异的问道。 “没事,没事,刚才大家看见机器猫了而已,咱们快接着搬吧,已经搬上去的家具你都让工人摆放好了吧。” “恩,我办事你放心。” 当陈晓鸥按照田振翔妻子刘云发到手机里的地址找到田振翔的家时,刘云已经早早的就在院子门口等候。这是一处有东西南北房间的平房院落,虽然不大但也很温馨,院子里还种了一棵长势茂盛的银杏树,这个时节树叶绿油油的,在枝头随风摆动,煞是好看。 田振翔的妻子刘云是个极为朴素而又很有气质的女人,虽然在服丧期身着黑色风衣和素色的鞋裤,但并没有因此而掩住她的美丽,尤其是那头披肩的卷发垂顺的散落在肩膀上,更突出她如水般的温柔。这么美丽的女人却年纪轻轻就守寡,真是遗憾。如果田振翔能好好活着,这该是个多幸福的家庭呀。 想到这里,陈晓鸥也陷入了深深的哀思中。 “陈主编,我丈夫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刘云小心翼翼的将一封信交到陈晓鸥手上:“他交代我务必把这封信交给你外,还特别嘱咐我一定要你在我离开之后在这里打开这封信,所以,我要先离开了。”刘云恳切的目光令陈晓鸥感到一丝不安,为什么一定要我在这里看信呢,而且还要在刘云走后,难道田振翔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陈晓鸥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轻声说道:“那好,那你一路顺风。” 刘云走后,陈晓鸥在院子的角落里找到一个小板凳,就挨着银杏树坐下拆开了信封。 “陈晓鸥:你好,几个月不见我已病入膏肓,看来离我大去之期已不远了,我人生草草三十多年除了辜负了家乡父母、爷爷的期望外,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格吧。 三个月前,我偶然间遇到一世外高人,他见我精神萎靡、愁容不展便细心对我施以劝慰,我与这个高人并不相识且无一言半语,但他却好像知晓我一切之事,就连李立之事也窥探知晓,为此我深感恐慌,但他却笑而不语,之后他在我手心留有一字,此字为忘。 我不知道他留给我这个“忘”字究竟有什么意义,就虚心请教,他告诉我凡是无需多执着,命由天注定,何须多费心,缘来缘去自有定,莫要强留恋。 我告诉他我命不久矣,可还有一事仍挂念在心,他又笑而不语,只是赠与我一个锦囊,让我回家以后再打开,只要我按锦囊上说的做,我离开人世之前的心愿必定可以达成。 第72章 :锦囊 我半信半疑的回到家,打开了锦囊。锦囊里有张字条,正面写着,将尔牵挂之物埋入院中银杏树下,待九十九天满,令与尔有缘与尔埋之物有缘之人挖出,送回其来之处,尔等死后之灵魂即可安歇,免受无间地狱之苦。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也未曾来过我家,怎知我家院中有棵银杏树?又怎知我挂心之事与我要埋之物有着莫大的关系? 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按照锦囊上写的做,我埋好了东西之后苦思冥想该找谁在九十九天后将此物挖出来,到底谁是与我有缘的人,直到我病重弥留之际才想明白,这个有缘之人就是你,你既是与我有缘的人,更是与我埋的东西有着莫大关系的人,九十九天满后必须是你亲自把我埋的东西挖出来,送到它该去的地方,本想当面求你帮我这个忙,求你原谅我这个有罪之人,但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再亲自向你忏悔了。 现在我托妻子把你请到这里,恳求你帮我最后一次,完成我唯一的心愿,这样一来,我也能走得安心。 有罪之人:田振翔” “又是锦囊,这锦囊跟尸烛案中刘姐留给李璐瑶的绝笔信中所说的锦囊是不是一回事?”陈晓鸥顾不上多想,顺手拾起一根木棍,在银杏树周围刨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在树坑的东西方向刨出一个手掌大的黑色木盒。 从土中把木盒取出,用手清除木盒上的杂土,陈晓鸥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木盒里放着一个红金色的小布口袋,陈晓鸥打开这个口袋,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正写着田振翔信里所说的那句话,将纸条翻面,一行小字映入眼帘半书巷白门洞灰袍居士。 “又是灰袍居士!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个赠与田振翔锦囊的人真的是刘姐说的灰袍居士,那这个黑色的口袋里又放了什么?”陈晓鸥看到在她刚刚拿起的那个红金色锦囊下面还有一个黑色的小口袋。她更加谨慎的打开口袋,当她看到口袋里所装的东西时,全身猛烈的颤抖起来:“是牙!”口袋里装的是两排整齐的牙齿。“李立的牙!”骤然间,陈晓鸥的汗毛根根直竖,冷汗也顺着脑门流到了脸颊上。 “可真他奶奶的邪门。”陈晓鸥哆哆嗦嗦的把锦囊和黑色口袋装回木盒,匆匆忙忙的带着木盒离开了田振翔家。 “田振翔不是说把李立的牙埋在西田村了吗,怎么又会埋在他家的树底下,现在居然还要我亲手挖出来,还得送到这牙原本来的地方,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总是碰上这么棘手的事情。这牙长在李立嘴里,送到原来的地方,难道是送回李立的嘴里吗?李立已经火化,别说嘴了,就连个骨头也找不见了啊。”陈晓鸥坐在去往西田村的客车上,心里思索着这些事,越想越生气:“还是先到了再说吧,实在不行找李立的父母商量一下。” 天秀小区,林伟杰家对面的单元里,两个女孩正在指挥着一个大个子男孩费力的在墙壁上钉钉子。 “哎呀,左边的再靠上一点,真是个笨蛋,长这么大个,真是白长了。” “哎我说李璐瑶,我辛辛苦苦的费劲巴拉的站的这么高是帮谁干活呢,你怎么一点感恩都没有,又拿出你平时那点野蛮女的劲头了。” “你是在帮我干活不假,可又是谁非要把自己的摄影作品挂到我屋里来的啊,我可没让你钉钉子,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拿着你的小照片滚下来啦。” “是我要把照片挂在你屋里的,可你怎么不看看这照片里是谁?又是谁哭着喊着非要跟我要这张照片的?” “喂,你说的这些都是上大学那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我可不稀罕,我多得是艺术照,比这个美一万倍,强百万倍。” “哦,是吗,那好,那我不用钉子钉墙,先用钉子划破这张丑照片得了,反正你也不稀罕啦。” “哎哎哎,别呀别呀,怎么说这照片里也是我,还是完整的留在我家里比较好,快给我钉上钉上啊。” “这照片里是璐瑶姐?”站在一边喝着可乐的唐如梦睁大眼睛认真的瞅着照片里的女孩。 一张清新可人的青春面孔,一脸阳光灿烂的美丽笑容,两个高高扎起的大辫子,一身活跃漂亮的运动衣,照片里的女孩手拿奖杯,双手高高举起,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冲着台下的人奋力的挥动着手里的奖杯,整张照片都洋溢着胜利后的喜悦,女孩那阳光的笑容感染着所有看这张照片的人。 “恩,是你璐瑶姐,那时候你璐瑶姐可漂亮了,脾气又好人也温柔,哪像现在啊,跟个母老虎似的,动不动就欺负你伟杰哥哥。”林伟杰撅着嘴,像个孩子似的跟唐如梦抱怨起来。 “去你的,你才母老虎呢,不对,你不是老虎,你是机器猫,哈哈哈” “李璐瑶你,你,气死我了,再让你说我,再说我。”林伟杰一听机器猫这三个字又想起了早上的糗事,气得直用手里的锤子在李璐瑶的头顶上胡乱挥着,虽说是挥着,却也极为小心,生怕真的打到李璐瑶。 “叮咚”门铃是时候的响了起来。 “我去看看是谁来了。”唐如梦一边笑着,一边打开了门。 一个眉清目秀的瘦高男人走了进来:“小唐啊,你李姐在吗?我是来跟你们签租住合同的。” “庆东,我在里屋呢,等等啊。”李璐瑶说完,就高兴的抛下林伟杰跑了出去。 “你们可速度可真快,昨天刚说好要租我的房子,今天就搬进来了。” “那是,在我们新闻记者眼里,时间就是生命,再说你的租金又收的这么便宜,真怕被别人抢先,我能不快点嘛。” “呵呵,你们这么好的房客我不租给你还租给谁呀,这是合同,你和小唐看看吧,如果没问题两个人就签下字。” “好的。” “哎呀,我的手。”卧室里传来林伟杰的痛苦惨叫声。 “这个林伟杰,真是个笨蛋。”李璐瑶恨恨的骂了一句,跑进卧室找林伟杰去了。 不一会儿,李璐瑶就抓着林伟杰右手的大拇指走了出来。 “你这个笨蛋,钉钉子还能订到手上,真有能耐,好啦,别动,我去拿纱布和红药水。” 李璐瑶让林伟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又跑到厨房找医药箱。 疼得呲牙咧嘴的林伟杰正好和一脸诧异的王庆东坐了个脸对脸,王庆东刚想张嘴说什么,林伟杰就狠狠的朝他抛了个白眼。 “找到了,找到了,唉呀,快我赶紧给你包扎上,还有好多活没干呢。” “什么!我都受伤了,你还想让我当你的杨白劳啊,你可真是个现代加强版黄世仁。” “闭嘴,你个笨蛋。” 给林伟杰包扎好手指后,李璐瑶和唐如梦又和房东王庆东签好合同。 “恩,那正式欢迎你们成为我的房客。”王庆东接过李璐瑶递过来的合同,高兴的站起身与两个女孩依次握手:“以后房子要是有什么问题,比如漏水断电呀,马桶堵塞了什么的,尽管给我打电话,我一定随叫随到啊。” “谢谢,谢谢。” “恩,那好,你们抓紧时间打扫卫生吧,我就先走了。” “恩,好,那你慢走啊。” 送走王庆东,刚关上房门,林伟杰就学着李璐瑶刚才的谄媚笑容阴阳怪气的说起来:“谢谢,谢谢。” “你个林伟杰,你学我干什么。” “哎呀,我是让你亲眼看看你刚才的谄媚表情,看见房东是个帅哥一下就从河东狮变成温顺猫了。” “林伟杰!”李璐瑶圆睁杏眼,手插柳腰,一脸的怒像,看来暴风雨又要来了。 “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还没扔垃圾呢,扔垃圾,扔垃圾。”林伟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门后的垃圾袋就夺门而出。 在楼道门口,正好遇见了还没走远的王庆东,王庆东也看见了提着垃圾狼狈不堪的林伟杰,两个男人四目相对,霎时间竟有火光迸现,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即将开始。 “闭嘴,你个笨蛋。”王庆东翻着小白眼,举着兰花指,调笑似的学着李璐瑶刚才的样子用兰花指点了点林伟杰的额头。 “去你的,你别这么恶心行不行。”林伟杰转身推开王庆东的鸡爪子,没好气的说道:“回去不许跟我妈瞎说啊,要不我绝不饶你。” “唉,表哥,你说你这叫弄得什么事啊,从小到大我还没见你这么怂过呢,喜欢那小母老虎就追呗,直接告诉她这房子是你的,让她尽管带朋友来住怎么了,还让你费这么大劲请我这个未来的大明星帮你演戏装房东,你可真有意思。” “我的事你少管,我累我乐意。你学上的怎么样了,别一天到晚的总在酒吧泡妞,把学业都耽误了,虽然你长得帅,可当明星也得表演专业过的去才行呢,你看看让你装个房东都装不像,你见过谁们家房东还给房客修马桶呢,还房子有问题我随叫随到,啊呸。” “哎,我不是没当过房东吗,这以后就有经验了,嘿嘿。” “行啦,你快滚蛋吧,别误了你去试镜的事,为了这个广告,你哥我可没少给你说好话,嘴皮子都磨破了我那导演哥们才答应给你这么个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别吊了郎当的,给,这是打车的钱,快去吧。” 第73章 :半夜有声音 “好嘞,哥,那我走了啊。” 王庆东一路小跑,屁颠屁颠的从小区院门外消失了。 陈晓鸥到了西田村后才发现李立家已经人去屋空,大门紧闭,原来李立父母早就一起去南方打工去了,也是,李立已经去世这么久,老两口选择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去南方过另外一种生活,也许对他们来说会是个全新的开始。 可现在让陈晓鸥头疼的是这田振翔的所托之物又该交给谁呢?捧着手里的小黑木盒,陈晓鸥急的满头是汗,毫无头绪的在西田村里乱走瞎绕,不知走了多久,陈晓鸥发现自己走到了后山的小河边,河水哗啦啦的顺势留下,清澈见底,一些村妇还在河边忙碌的洗着衣服,陈晓鸥走了一段时间也累了,于是坐在河边光洁的大石头上休息。 “你说老李家是怎么回事啊,当真是闹鬼了?”一个胖墩墩的村妇一边洗着手里的花衬衫,一边跟身旁一起洗衣服的年轻女人闲聊。 “这可不敢瞎说,不过自从老李带着老婆去南方以后,他那屋子里一到半夜就总有声音,咚咚嚓嚓的好像进了贼到处翻东西,虽说我跟他们家就隔着一个院墙,可我从来都不敢去看看,也许,也许是进了野猫啥的,进了家找吃食呢。” “哎,听说老李把那孩子的骨灰就放在屋里,这是真的假的?” “这我不知道,不过确实没见他家办丧事,从城里回来以后,一直就没请白事人给操持。” “老家儿的可说过,这人呀还是入土为安,这常年把骨灰放家里,晚上他屋里又总有动静,我看十有八九就是闹鬼。” “哎呀,大姐,你快别说了,还让不让我住他家旁边了。” 听到这两个村妇的对话,陈晓鸥一下子受到了启发,原先刘姐曾经提起过,她把自己的眼睛放到丈夫的骨灰里可以起到解救丈夫灵魂的效果,那如果找到李立的骨灰,把牙和他的骨灰放在一起,这就相当于把李立的牙还给他了。 “对呀,就这么做!”陈晓鸥一想到令自己头疼的事情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精神为之一震,那事不宜迟,这就去李立家找李立的骨灰。 陈晓鸥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李立家走去。费了些功夫翻过李立家的矮院墙,又折腾了半天才用铁丝撬开李立家的屋门,进到屋里陈晓鸥就迫不及待的到处寻找起骨灰盒。 翻了衣柜又翻米缸,找了东墙又找西墙,没用多长时间陈晓鸥就把李立家翻了个底朝天,找遍了所有犄角旮旯别说是骨灰盒了,就两个毛也没找见。 “哪有骨灰盒啊,害我费了这么大劲儿,就差掘地三尺了。”陈晓鸥坐在椅子上,抹着额头上的豆大汗珠,用鞋盒盖子当扇子扇风。 “掘地三尺?掘地三尺!我怎么刚才没有想到!”陈晓鸥恍然大悟,就算李立父母没有安葬李立的骨灰,那也不会随便的把对他们来说这么宝贵的东西放在衣柜里吧,如果我是李立父母的话,唯一有可能放我宝贝儿子骨灰盒的地方就是那里,绝对没错。 李璐瑶新家的卧室地面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粉色雪尼尔地毯,毛茸茸的又软又可爱,三个搬了一天家的男女,围坐在地毯上,开心的谈天说地起来。 “我刚才给晓鸥姐打通了电话,她马上就到,看来咱们晚上要去吃顿大餐啦!”李璐瑶兴奋的躺在刚刚铺好的卧室地毯上。 “是该好好吃一顿啦,我想吃烤肉!”林伟杰坐在李璐瑶的身边,幻想着一会儿大口吃肉的情景。 “我才不要吃烤肉,晚上吃那么多肉会长胖的,还是去吃海鲜吧,多吃一点也不会脂肪过高。” “这个建议也不错哦。” 唐如梦的手机响了起来,舒缓的音乐声是她最喜欢的歌曲《彩云追月》。 唐如梦看了看来电人,就站起身向阳台走去:“我去接个电话。” “小丫头,你前天可放我鸽子了哦,明明约好了一起吃饭,怎么后来不接我电话了呢?”一个优雅磁性的男声传出。 “哎呀,那天我临时有事,抽不出时间来。” “那今天可以赏光吗?” “今天也不行,呵呵,我一会儿要和我们主编、同事一起吃饭。” “哦?晓鸥也在?” “对啊。” “那一会儿你把你们用餐的餐厅地址发给我,我也去凑凑热闹。” “这不太方便吧” “你放心啦,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是男朋友?”李璐瑶一脸坏笑的看着刚刚坐下的唐如梦。 “哪有,是哥哥,我还没有男朋友呢。” “哎呀,怎么不找一个呢,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的呀。” “啊!呵呵,那你怎么不找一个呀,你也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也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的呀。” “我,我,我一心放在事业上,不考虑这些的。” “哈哈,我看是发飙发的把身边的爱慕者都吓跑了吧!” “去你的!” “其实我刚在公司见到你们的时候,还以为你们两个是一对儿呢,后来还是晓鸥姐说你们没有谈恋爱,可我怎么看你们两个人怎么都像是在谈恋爱,就连璐瑶姐欺负伟杰哥的时候都像是情人之间在打情骂俏。” 听到唐如梦说自己和林伟杰很像一对情侣时,李璐瑶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就连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怎么可能跟他是一对儿,我们认识少说也五年多了,要在一起的话早就在一起了,我绝对不可能爱上他。” 说完这话,李璐瑶又羞涩的快速扫了一眼林伟杰,林伟杰呆呆的坐在自己一边,眼神变得很空洞似的,人也蔫了。 “糟了,是不是我说的太重了,伤害了他!”李璐瑶心里有些担心,就又试探的打趣起林伟杰:“而且我又这么野蛮,人家林伟杰喜欢小家碧玉型的,哪能看得上我呀,是不是啊,林伟杰!”说着李璐瑶就把自己的脚伸到林伟杰的腿上,慢慢抬高,都快碰到林伟杰的脸了。 “臭脚丫,我可不想以后娶个老婆有香港脚,哈哈哈。”林伟杰一把抓住李璐瑶的飞脚,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样李璐瑶和林伟杰又像孩子一样扭打在了一起。 唐如梦的手机又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次来的是短信。 “一切进行的顺利吗?发现任何情况速与我联系。”还是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李璐瑶快速的回复了一条短信:“一切按计划进行,稍后与你联系。”显示发送成功后,她快速的按动手机键盘,将刚才的那条短信连同自己刚刚回复的那条一起彻底删除了。 晚上七点,李璐瑶三人与陈晓鸥来到了餐厅,准备吃一顿美味的海鲜大餐。 等待上菜的时候,李璐瑶和唐如梦两个人研究起了林伟杰新买的psp有说有笑的样子俨然像是一对儿姐妹,陈晓鸥对两人关系这样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很是费解,不住的盯着林伟杰看,想从林伟杰那得到些解释。 “你很奇怪,对吧?”林伟杰看见陈晓鸥的惊诧表情后也无奈的笑出了声。 “恩,什么情况这是?”陈晓鸥冲着李璐瑶和唐如梦努了努嘴说道。 “中国有句俗话说的好,水火不相容,看来这句话也有说错的时候,如果这水是香蕉水,只要火一靠近,很轻易的两者就能产生反应。” “不过看见她两这样,我放心多了,也是好事,呵呵。” 说着,两个服务员就七手八脚的上齐了刚刚点好的菜。 “啊,大闸蟹、皮皮虾、生蚝、海瓜子、海参豆腐羹,还有我最爱吃的咸菜黄鱼,哇塞,我太爱你啦晓鸥姐,我搬了一天的家,这顿饭算是犒劳我了。”李璐瑶开心的像孩子一样,一筷子就夹住了一个大螃蟹,放在林伟杰盘子里,又一脸媚笑的说道:“快吃吧,机器猫同学,今天你干的活最多,值得表扬!” “你搬家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搬去哪里了?”陈晓鸥听见李璐瑶说自己搬家的事情后对自己的粗心大意有些感到内疚,怎么说李璐瑶也跟着自己这段时间出生入死的调查灵异事件,现在连她搬家的事情都没有帮上一把忙,真是白当她的晓鸥姐了。 “恩,确切的说是我们两个搬家!”看见李璐瑶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盘子里的大闸蟹,没有时间回答陈晓鸥,一边的唐如梦连忙接了话茬。 “李璐瑶和小唐一起搬到我家对面的单元了,以后她们就是好姐妹兼好室友!”林伟嗦着手指上大闸蟹留下的肉末,解释道。 “啊!你们这关系发展的太迅速了吧,昨天还是……今天就住到一起了!”陈晓鸥本来想说狗咬狗一嘴毛的,但又看见李璐瑶正在用小刀划开螃蟹那坚硬的外壳,挑出嫩嫩的螃蟹肉吃时,真怕李璐瑶没深没浅的再向她飞来一刀,只好把这话咽了回去。 “我没打扰你们吧!”突然,门外走进来了一个笑容灿烂的标致男人。 “萧山?你怎么在这儿!”陈晓鸥有些惊奇的问道。 “我和几个朋友在隔壁吃饭,听到你们屋里的人说话,觉得声音很像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你。” 第74章 :最信赖的人 “哦,呵呵,我们在一起聚餐呢,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最信赖的猛将。”陈晓鸥说着,就微笑着逐一介绍起来:“这个是林伟杰、那是李璐瑶,他们你见过的,在你的办公室。” “哦,记得记得,你好,你好。” “这个我要着重介绍一下”陈晓鸥走到唐如梦身边,说道:“这是穆总高薪聘请的助理,别看年纪小,但办起事来比我都老道,她叫唐如梦,负责我办公室的事情。” “我叫唐如梦,请多多指教。”唐如梦看到萧山向他伸出右手,连忙站起身来也与萧山热情的握手。 “呵呵,我在你公司见过唐小姐。”萧山看了看桌上的丰盛菜品说道:“我那边进行的差不多了,一会儿他们就都走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等你们吃完饭,我请你们去米兰吃甜点。” “好啊,呵呵,那我们就在这边等着肖总了哦。”李璐瑶一听是去米兰吃甜点,那高兴的样子别提多磕碜人了,就像几百辈子没吃过了似的。 “那说好了啊,一会儿我过来找你们。”萧山和大家约定好后,就走进了隔壁的包间。 大家一顿暴搓,酒足饭饱后又被萧山拉着去米兰吃甜点,真是心满意足。萧山提议逐一送大家回家,在送走了陈晓鸥、林伟杰、李璐瑶回家后,车上就剩下了要去原来住处拿手机充电器的唐如梦。 “呵,你怎么跟李璐瑶住一起了?你上次还说最讨厌的就是她了呢!” “没办法,为了方便工作呗,再说她现在对我还挺好,关系也没以前那么僵了。” “你这丫头放着舒舒服服的大小姐生活不过,非要跑到这来受苦,这工作有什么可干的,都是些伺候人的活。现在还要搬家,那小复式公寓住的不舒服吗?” “没有,但有的时候暂时的隐忍能换来更多有价值的东西,喏,我今天晚上不就给你提供了很有价值的消息了吗?” “这倒是,呵呵,今天全靠你了。” “你最近去看过我爸爸了吗,我现在不方便总去疗养院看他。” “哦,去了,穆叔叔精神挺好的,脸色也红润多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公司上班。” “恩,那就好,你可答应我会经常去看他的啊,别忘了。还有,千万别在他们面前漏了陷,我就是唐如梦,不是大小姐。” “知道啦,你都说了多少次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哼,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会被说破的秘密,除了死人不会说话外就连哑巴都能想说就说,现在这科技这么发达,人和人的距离变得多小,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在医院里当着杜月荣的被你面碰见,我才不跟你说这么多呢。” “呵呵,这说明咱们有缘,我父亲跟你父亲是世交,咱们从小就认识,要不是穆叔叔跟阿姨离婚以后,你跟着阿姨去了y市,咱们没准还能一起去英国呢。” “别再提他们离婚的事情了!” 面对唐如梦情绪的突然转变,萧山还是有些猝不及防,一阵尴尬之后,萧山转移起话题来:“我看你跟那个姓林的处的还挺好,你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 “他?呵呵,他就是个大傻子,喜欢李璐瑶喜欢的不得了,却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白长了那么大个个子。” “那你还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他,叫得我都有些嫉妒,这么多年了,你一句哥哥可都没有叫过我哈。” “我要是叫你哥哥,你也得敢答应呢?”唐如梦不屑的看了一眼萧山后,又冷漠的把头扭向了车窗,看着车窗外立交桥上飞逝的车流,唐如梦的思绪回到了她十岁的那个晚上。 陈晓鸥想到的那里,就是西田村后山的宗族祠堂,现在既是祠堂又是西田村小学。 记得第一次来西田村时,陈晓鸥就曾经经过这个祠堂,当时她就十分的奇怪,因为一般这种祠堂在南方比较常见,而在北方,尤其是h市这样的典型北方城市祠堂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可现在却真实的存在于西田村后山上。 后来听村里人说原来这个祠堂是一个福建人在清朝末年修建的,当时因为处在清朝末年的战乱时期,鸦片战争爆发后,虽然中国人民进行英勇的反侵略斗争,但由于清王朝的腐败,终于导致惨痛失败,签订了不平等的中外条约,使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福建开放厦门、福州二口通商。鸦片战争后,烟毒泛滥,外国商品在福建倾销,手工业者大批破产,社会矛盾更加尖锐。民不聊生,生活极为艰难。当时不知怎么回事,这个福建人就带着一家老小来到了西田村,当时西田村虽然穷苦但也有着极为严格的村级制度,根本就不可能接受从福建来的外族人,于是,这个福建人就在村子的后山上搭了几间草房开始生活。 大家都知道福建人聪慧过人,民风悍勇,坚韧,却会极会经商,这一点慢慢的也在这个逃难来的福建外来人身上得到了提现,没多久,他遍带着一家老小在村里做起了茶叶买卖,生意越做越大,最后竟在这小小的西田村成了一方富甲,但村里还是不接受他们一家,他们就一直生活在后山上。 再后来这个福建人去世以后,他的后代又在后山上修建了祠堂,用来叫缅怀和追忆先贤,再后来这个福建人的后代有的老死,有的落叶归根,更有的则移居海外,所以祠堂也就没落下来。西田村见这么好的祠堂终日破败脏乱,也就接手重新打扫装饰一翻,改成了自己西田村的祠堂,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以后就用祠堂来祭祀自己的祖先和前辈。 由于祠堂有出资兴办塾学、培养族中子弟的传统,所以这个祠堂在解放后也就顺理成章改为乡村小学,孩子们在敦宗睦族的氛围中,既可以深切感受到那份浓浓的血缘亲情,用来祭祖或缅怀先贤又是强化孩子们不忘根本、回报根本的一种教育手段,也算是一石二鸟的好事。 后来经过这些年的历史演变,西田村后山的这座祠堂又随着时代的变化增加了一些更新的作用,那就是拖寄本村村民的骨灰,就像城市里的火葬场一样,有个很大的房间,里面整齐的罗列了许多往生者的骨灰,这些骨灰都是暂时拖寄到这,等到安排好了墓地再择日下葬的。 不过这些都是城里人的习惯,农村人还是不太认同,他们还是认为人死以后应当早日入土为安,这样往生者既可以早日投胎,来世再为人,又可以福泽后世人。但是农村里还是有些讲究,一般有以下情况的是不允许安葬到村里的祖坟:比如未成年就夭折的孩子,身染恶疾而死的人,没有婚配就意外死亡的女人等等。李立就应了第一项,没有成年就夭折的孩子。 既然李立的骨灰不能葬到祖坟里,那他的骨灰一定被寄存在祠堂里。 “哼,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愚昧了,被刚才那个人牵着鼻子走。” 陈晓鸥狠狠的敲了自己头一下,连忙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出了屋刚把撬开的锁子弄成原样插在门上,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一声女人高亢的叫声:“来人呀,老李家有贼,快来人啊。” 陈晓鸥遁声望去,原来是刚刚在河边洗衣服的那个年轻村妇,她从河边洗完衣服,刚进家门就看见了在李家院里鬼鬼祟祟的陈晓鸥。那女人的声音高的一浪盖过一浪,直冲出院门叫人帮忙去了。 “天啊,要是等她叫来人,我且不是惨了,还不得被村民打成筛子。”陈晓鸥连忙翻过院墙,朝后山方向狂奔而去。 趁着村民们还没有找到后山祠堂,陈晓鸥从祠堂后门潜了进去。为什么要从后门进入祠堂呢,因为这个福建人修缮的祠堂有着典型的南方祠堂特点,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整修重建,但仍然保持了最早以前的结构设计,那就是安放骨灰的地方就在祠堂的地下后堂里,相当于咱们现代建筑里的地下室,所以从后门进入祠堂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进入地下后堂。 进入地下后堂,陈晓鸥明显的感到这里面冰凉而干燥,确实是存放骨灰的绝佳位置。通过昏暗的长廊,陈晓鸥来到了一间开阔的暗室,打开电灯,陈晓鸥发现在这个暗室里摆满了铁架子,一排一排的整齐的罗列在房间中央,这应该就是存放骨灰的地方。 陈晓鸥小心翼翼的走到这些铁架之间,在这里存放的骨灰很少,只放满了一个铁架子,在每个骨灰盒前面都摆放着黑白照片,看来这就是骨灰盒的主人。陈晓鸥努力回想着李立的样子,慢慢的扫视着这些骨灰盒,最后在铁架的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发现了那熟悉的面孔,李立。 “李立,你在这啊,可让我难找。”陈晓鸥蹲在地上,将李立的照片放到一边又轻轻的拿起李立的骨灰盒,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拂去骨灰盒上厚厚的尘土,陈晓鸥觉得身边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也许是自己吓自己吧,陈晓鸥的手紧张的微微抖动着。 第75章 :消失的骨灰 “李立,我是来帮你的,现在我要打开你的骨灰盒,你可别生姐姐的气。”陈晓鸥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缓缓的打开了李立的骨灰盒。 “啊!”陈晓鸥被骨灰盒里的场景吓得惊叫出声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骨灰呢,骨灰去哪了?” 骨灰盒里空无一物,就连个渣滓都没有一颗,李立的骨灰竟然没有被放在盒子里,那又为什么要寄存在祠堂里呢? “你来了!”陈晓鸥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得六神无主,颤抖的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该来之人,来拿走你该还之物!” “该来之人?该还之物?”陈晓鸥正好低头看见自己包中的黑色小盒,那里面装着田振翔托付给陈晓鸥的牙齿和锦囊:“锦囊,锦囊!”陈晓鸥突然想起锦囊里写着的话,脱口而出:“灰袍居士!你是灰袍居士!” “哈,正是老夫。”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从暗室门口走进来。 这个老者体型十分清瘦,但脸色却红润的发着亮光,一双小眼睛呈半月状,眯着眼睛望着陈晓鸥笑。 “我在这等候多时了,你终于来了。”老者见陈晓鸥一脸错愕的样子,掠着长长的洁白胡须又笑了起来:“哈,你很奇怪为什么李立的骨灰不翼而飞?又很奇怪我是谁?还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又是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出现在这里?我说的对吗?” “我心里再想什么他怎么都知道,妈的,难道又见鬼了!”陈晓鸥木讷的望着眼前的老者,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哈,这么多年还只有你这个小丫头把我当成鬼看呢,有趣有趣。”老者笑的更厉害了。 “什么!又猜对了,难道他会读心术!” “哈哈,这可不是读心术,读心术这种东西太小儿科了。现在把李立的牙交给我吧!”老者伸出大手,向陈晓鸥索要装着李立牙齿的袋子。 “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要这个东西准备干什么,还有,李立的骨灰在哪儿?” “他的骨灰在我这里,要他的牙自有我的道理,但绝对是对李立有益无害的,你来这里不也是为了帮助李立和田振翔吗。” 陈晓鸥看着老者的坚定眼神,也想到在刘姐的事情中,这个灰袍居士确实也是帮助刘姐,长得又慈眉善目的,颇有大家风范,应该不会骗她,于是就把手里装有李立牙齿的黑色布袋交给了老者。 老者将李立的牙从布袋里取出来,放在伸出的右手掌心之中,轻轻的攥住五指,形成了一个拳头,然后慢慢用劲,牙齿在老者的拳头中包裹着发出阵阵碎裂的声音,几秒钟后,老者摊开掌心,牙齿已经变成了烟灰,如同骨灰一般,这时,老者又从袖子里拿出另外一个黑色布袋,将手里的灰色粉末万全倒入布袋里面,系好袋口又轻轻的摇晃数下,好像要把他们均匀混合在一起。然后,又打开袋口,将布袋口冲下,顷刻间,灰色的粉末簌簌纷纷落下,在空气里形成片片两点,串串连连的竟随着空气从窗口飘走了! 陈晓鸥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合不上嘴,那布袋里装着的一定是李立的骨灰,老者用内力将李立的牙齿震成粉末状与他的骨灰融合为一体,现在还将这些骨灰漂浮走了,这样的场景确确实实的震惊了陈晓鸥,她看着身边一如刚才笑眯眯的老者,轻声问道:“它们去哪了!” “去他们该去的地方。”老者淡然的轻声答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些魔术般的奇术?”听到老者的回答,陈晓鸥对这个神秘的灰袍居士又添了一分神秘感,可没想到就在马上揭开这个灰袍居士的神秘面纱时,刚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老者竟然也和李立的骨灰一样,不翼而飞了。 “灰袍居士,灰袍居士!”陈晓鸥急切的叫喊着老者的称号。 “有缘人,我们不久就会再见面的,所以你还是留着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吧,下次见了再问,哈哈。”空气里传来老者清晰的声音。 陈晓鸥再想说什么时,竟发现自己的全身散发出耀人的光芒,随后感到一阵刺眼的晕眩,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时,竟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田振翔家的那颗银杏树下,一切都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我难道做了场梦?”陈晓鸥睁开双眼懵懂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不对,不对,这是真的”当陈晓鸥看到银杏树坑上有被自己挖出的大洞时才确信,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又经历了一场灵异事件。 “真神奇,那个灰袍居士,还有他的法术!”陈晓鸥见天色已微微进入黄昏,想起还答应了李璐瑶他们一起吃饭,这才起身匆匆的往h市赶去。 那天是她的十岁生日,放学一回家,妈妈就忙着帮她准备生日party,平时要好的小伙伴来了不少,都在客厅里相互嬉戏打闹着,妈妈还吩咐佣人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特意叫了薯条、饮料、冰激凌之类的外卖,还安排了一个小丑叔叔给大家表演滑稽可笑的节目,家里一时间充满了欢声笑语。 妈妈为唐如梦换上新买的粉红色连衣裙、白色小皮鞋,还在她的小辫子上绑了两个十分漂亮的蝴蝶结,唐如梦开心极了,但并不是因为这些准备也不是因为朋友们带来的生日礼物,而是爸爸今天也会赶回家为自己庆祝生日。 唐如梦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见过爸爸了,他总是很忙,忙着这个忙着那个,却从来都没有陪她过过生日,而且爸爸在家的时间也少之又少,即便是回到家里也常常和妈妈吵得不可开交,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争吵,但自小有些早熟的唐如梦已经从他们的话语间听出了一些端倪,好像,好像她并不是她们亲生的女儿。 自此以后,唐如梦不敢再再他们争吵的时候躲在门后偷听,更不敢再再爸爸的腿上撒娇,不敢再和妈妈顶嘴,也不敢再跟别的小朋友一样请父母为自己办生日聚会。她害怕,害怕自己如果真的不是他们的女儿,自己的任性会让他们感到厌烦,也许会抛弃她,讨厌她,她害怕眼前的这些幸福终归变成过眼烟云,她也将随着这些烟云消逝,唐如梦原来不是她的名字,那她的名字应该是什么?她的父母到底是谁?她又该怎么过以后的生活? 爸爸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大蛋糕,唐如梦兴奋的扑向父亲,父亲也疼惜的亲了亲唐如梦的小脸,生日聚会正式开始。 唐如梦从未这么高兴过,爸爸抱着自己,妈妈也坐在爸爸的身边微笑着看着自己,看完了小丑表演,唐如梦依依不舍的离开爸爸的怀抱和小朋友们玩在了一起。 半响过后,她发现爸爸妈妈不见了,带着大人般的敏感,唐如梦开始挨个房间找爸爸妈妈,终于在他们的卧室找到了他们。 妈妈坐在床上一个劲儿的抹眼泪,爸爸则站在窗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这样的情景唐如梦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她强烈的不安起来,透过门缝她听到了让她至此都记忆犹新的话。 妈妈说:“明天我就带着孩子离开,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给小梦打电话,不然她会很想你的。” 爸爸说:“恩,我叫小张开车去送你们,你找个合适的时间跟小梦说清楚她的身世,这孩子很敏感,我隐约感到她已经知道一些了,与其让她这么小就乱想,不如把真相告诉她,这对她好。” 妈妈又说:“我会的,咱们离婚以后,我想让小梦跟我的姓,毕竟当初也是我执意要收养她的。” 再后来爸爸又说了些什么,唐如梦已经站在门后呆若木鸡,她的幸福终于走到了终点,原来自己真的是抱养来的。 这就是她的十岁生日,大喜大悲,让她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女孩过早的就结束了快乐的童年,从此以后她就跟随妈妈居住在s市,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爸爸。 直到今年,他爸爸去家里找到了她。 原以为父女重聚会让唐如梦喜极而泣,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她们像陌生人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彼此打量着对方。再后来,父亲又带着她回到了h市,来到杂志社上班。 “到了,丫头!”萧山停下车。 唐如梦看到萧山绕道自己这边,给自己打开车门时才缓过神来,从车里跳下来,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公寓。 清晨,h市福源公墓里,杜月荣矗立在一座墓碑前,眼含泪水,久久的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浓眉大眼的英俊男生,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墓碑前摆放着大束的鲜黄色菊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刺眼。 “月国,姐来看你了。”杜月荣蹲坐在墓碑前面,从身边的篮子里,那拿出几个小碟整齐的摆放在前面。 “那个人又来看你了?你走了那么多年,除了姐以外就只有这个人每年都会来看你,给你送花。”杜月荣又从篮子里拿出几种点心、水果、码放在摆好的小碟子里。 第76章 :墓碑 “这个来看你的人是谁呢,是你以前的同学吗?还是她?”杜月荣又缓缓的拿出一瓶白酒,斟满了手边的两只酒杯。 “这么多年了,姐每次来都要跟你喝一杯,今年姐来晚了一天,你是不是等的着急了?你别怪姐,司徒出了意外,姐得在医院里照顾他,这不姐怕你等的着急,特意让晓鸥陪司徒,今天一大早就来看你了。”杜月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又把墓碑前的另外一个酒杯里的酒洒在地上。 “月国,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咱爹妈命苦走的早,临走时把你托付给我,咱们姐弟两相依为命,你是姐一手带大的,可你就这么走了该让姐怎么活呢,怎么跟爹妈交代。你刚走的那几年,姐有多想你,你知道吗,只要姐一闭眼就全是你小时候围着姐要糖吃的样子,全是你上大学时姐去学校看你的样子,全是你捧着姐给你做的糖窝窝大口大口吃的样子,月国啊,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早早的就把姐抛下走了。”杜月荣又把两个酒杯斟满,自己端起一杯一饮而尽,浓烈的白酒有些刺喉,激的杜月荣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你抛下姐,姐不怪你,姐从来都没怪过你,姐是心疼你,你刚工作,还没成家,还没有孩子,人生连一半都没走完,姐没有看见你的孩子出生,姐觉得遗憾,觉得心疼。” 杜月荣转过身,靠在墓碑上,又把手里空了的酒杯斟满白酒,看着脚下一排又一排的墓碑,杜月荣眼神开始迷离起来,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到自己的衣服上、裤子上。 原来,在我没住进来之前,已经有好几个人买过这间房子,奇怪的是,所有买过这套房子的人,多则三五个月,少则一两个星期都会慌慌张张的就找个中介把房子卖掉。这位大姐是五年前搬来这里的,在她的记忆里,在这短短的五年时间,402这套房子已经有最少7个人住过了,而且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结局。 在这7个人里,她和一个叫晓梅的年轻女孩关系很好,这位李大姐是在步行街做美容师的,晓梅是大姐的老客户又是个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她经大姐的介绍租住的402这间房子,主要是用来办英语二课班,有时候赶上天气不好,或者上课上的太晚回家不方便时也会偶尔在这过夜。 本来都住的好好的,过了一个月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半夜,晓梅竟然尖叫着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当时她浑身是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疯了似的拼命的敲这个楼的所有住户,每敲开一户的门,就大笑着说这个房子里有鬼,这个房子里有鬼,她要害死所有住在这套房子里的人,害死所有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人!三更半夜的把全楼的人都吓得半死,后来还是住在六楼的年轻后生胆子比较大些,打了一辆出租车,跟着楼里的几个热心人才把晓梅送进的医院。 自从晓梅去了医院,李大姐就再也没有见过她,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不过,晓梅说那房子闹鬼的事情,大家都记忆犹新,再加上晓梅那晚被吓成那样,所以这个楼的住户也就都默认了402是间凶宅的说法。 再后来又有几个人买过或者租过这套房子,也都差不多没住多久就搬走了。 听完李大姐的话,我和老公才意识到我们花光了全部的积蓄,竟然买了一间凶宅! 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个晴天霹雳,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我和老公将中介的李大姐和卖给我们房子的顾青华一起告上了法庭。 本想是他们在刻意隐瞒事实的情况下才把402这间凶宅卖给我们的,他们是过错方,理应退还给我们全部房款,却没想到,几次调解出庭下来,我们的诉讼却被驳回了,法院竟然没有支持我们的诉讼。 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我国目前尚无规范性文件对此类纠纷加以规范,而司法实践中一些法院对涉及隐瞒“凶宅”交易的纠纷在适用法律上也不尽相同。这些年来类似的二手房交易过程中,买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购买到了“凶宅”,进而产生纠纷的案件不胜枚举。却从未有一件案子是以买房者胜诉完结的。 而且法院经审理还认为,购房合同是双方真实意思表示,属合法有效。我们将涉案房屋认定为“凶宅”是其主观认识问题,且属于封建迷信。现在这间402室并不影响我们对涉案房屋的使用,也不存在违法等情形,故顾清华依法并无向我们返还购房款、赔偿其经济损失的义务。据此法院驳回了我们的诉讼请求。 法律都不支持我们,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再加上我老公并没有在这间房子里亲生经历过什么恐怖的事情,本来就对我说的话有些怀疑,认为李大姐讲的那些话更是无稽之谈,所以我们的败诉后对我也很有意见,他认为我为了这件事闹到打官司既劳民伤财花了手里仅有的一点点存款,还又弄得满城皆知让他丢了面子,我们夫妻两也几次为了这件事情争吵甚至大打出手,最近两个月,他向我提出了分居的要求,他执意要带着女儿住回402向我证明这房子没问题,我则住在我妈妈家里。 他搬走以后,我真的很想念女儿也很担心他,我怕他和女儿在402里会出事,所以经常给他们打电话问问情况,他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耐心愿意接听电话让我和女儿说话,可最近这段时间打他的电话经常是无人接听或者是关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就亲自又去了一趟,可他们没有在家,我又去丈夫的单位,询问之下这才知道,他已经有四五天没有来上班了!” “那他们会不会回了孩子的奶奶家?” “我打电话问过了孩子奶奶,他们根本没有回去,我怕老人知道了担心,转弯抹角的问了好几遍,才确定他们一定没有回去,而且智利单位最近在搞集训,正是一年里最忙的时候他根本不可能不和单位请假就带着孩子回西安老家。” “那你报警了没有呀,孩子会不会生病住院了,没有通知你!” “我早就报警了,警察也帮我找了,去402也看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消息。我快疯了,我再也忍受不了思念孩子和等待爱人的痛苦心情,就壮着胆子自己又去了一趟402。我在孩子的卧室里发现了这个!” 郭娅洁从随身带着的白色帆布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布娃娃。 “这是” “这个布娃娃不是我女儿的玩具,乐珊的玩具都是我和他爸爸给她买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而且你们看,这个娃娃多脏多丑,我怎么会买这种玩具给乐珊玩呢。”说道乐珊,郭娅洁的情绪有些激动,她边哭边用力的抓着娃娃肩膀随着哭声不停的抽搐。 “你先别激动,这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再说明白点儿?” “我去了402,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老公把那个白色衣柜放到了孩子的卧室里,而且衣柜的门当时是打开着的,那面碎镜子正好映在孩子的小床上。我因为害怕,就想赶紧把柜门关上,就在我关上柜门的那一瞬间,在柜子的底部发现了这个娃娃,我把娃娃拿出来又迅速的关上柜门,再仔细观察这个脏脏的布娃娃,我竟然发现,我发现,这娃娃的样子跟我的女儿居然很像很像,就连她这两根脏脏的小辫子上绑着的蝴蝶结也跟我女儿乐珊的一模一样,连颜色都分毫不差,还有这个,这脸上的两个黑色痦子也跟我女儿乐珊脸上长的在同一个位置,我女儿和我老公一定是在402里出了事,说不定,说不定是被那恶鬼抓进了衣柜里。陈主编,你们见多识广一定要救救她们啊!我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以才来找你们的,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们!” “郭姐,你先不要这么伤心,你也知道,我们是间杂志社,虽然是有个专栏专门在写我们亲历的一些灵异故事,但我们从来都没说过自己会捉鬼啊,你看看,我们就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这事情如果真如你所说,真的是爱莫能助呢!” 郭娅洁一听林伟杰的话,觉得自己的女儿和老公更没救了,绝望的又哭了起来。 “我不是说要你们去捉鬼,我只是觉得你们见多识广,碰见这种事情一定比我有经验,我只是想,只是想你们帮我去看看,确认一下那402里到底有没有鬼,我老公和女儿到底有没有出事,我只是在那呆了没多长时间,实在是不敢确定,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确定是鬼惹事,我一定再找别的师傅帮我捉鬼,一会儿都不麻烦你们,行吗?” 看着郭娅洁被鼻涕眼泪呼哧了一脸的大花脸,陈晓鸥和李璐瑶又动了恻隐之心,也红着眼眶子温柔的看着坐在一边猛给郭娅洁递面巾纸擦眼泪的林伟杰。 “唉,好吧,既然你们都同意郭姐的请求,我只有奉陪到底了!”林伟杰看懂了陈晓鸥和李璐瑶的眼睛要说什么,只好无奈的垂下了头。 第77章 :以身犯险 郭娅洁留下了房子的详细地址和门钥匙以后,充满无限感激的环视了一遍眼前的这三个年轻人,然后用坚定的语气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她随叫随到后继续梨花带雨的走出了杂志社。 “我的天啊,就因为你们两个女人的妇人之仁,我又要以身犯险了!上回是拯救跳楼女鬼,这回是要智斗大衣柜女鬼吗?”林伟杰无力的靠在椅子上,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哎,你怎么就知道这回还是女鬼!你这大脑袋里除了女人以外是不是就没别的东西啦!”李璐瑶戏谑的在林伟杰光滑的大脑门上重重的弹了个脑门! “哎呀!下手这么重啊,你这手劲可见长,都是拿我练得。我说她是女鬼,她就是女鬼,她如果不是女鬼的话,为啥要躲在大衣柜里?只有女人才天天拾掇大衣柜这玩意呢,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老爷们一天到晚的数自己衣柜里有几件衣服啊。” “这倒是,你的衣服全在家里摆着,还打算摆满全中国呢,我上次去你家里,就从沙发缝里抠出来好几只臭袜子,更关键的是,这几只袜子还都凑不齐一双!哈哈!” “你两可真够贫的,既然我们接下了郭娅洁的案子,就得去跟踪采访调查啊,我看你们这对人见人爱至尊无敌的超级默契大拍档又要有段时间忙得了!还不去准备准备!” “又让我两主抓啊,能不能换个人,我跟他不熟哎!”林伟杰还记恨着刚才李璐瑶在领导面前揭露自己乱扔衣服的事情,有些酸气的对陈晓鸥说道。 “哼,谁稀罕跟你很熟哎,我还有个case要跟呢,没空理你!” “嗯?你又接了什么新闻,我怎么不知道,说来听听!”陈晓鸥显然是对李璐瑶的新案子更感兴趣一些,立马拉着李璐瑶往自己办公室走去,扔下还在了一脸无助样的林伟杰。 “喂,你真不跟我一起去了?李璐瑶!”林伟杰冲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李璐瑶大喊求助,却只换来李璐瑶冲着自己拼命的摆手,以示不跟他去的意思。 “那我带唐如梦去了啊,晓鸥姐,我带小唐去了啊!” “请问你是陈主编吗?”一个身穿灰黑色职业裙装的漂亮少妇站在杂志社门口急切的询问着刚刚走进大门的陈晓鸥。 “哦,你找我们主编有什么事情吗?”原本站在陈晓鸥身后的李璐瑶马上一个箭步闪到陈晓鸥身前,拦住了几乎要抓住陈晓鸥胳膊的少妇。 少妇明显被李璐瑶刚才的举动和来者不善的说话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颤抖着怯生生的说道:“我,我,我有事找她。” “来找我们陈主编的都是有事的人,你具体有什么事情,你是哪个单位的?”李璐瑶仍旧不依不饶的瞪着少妇,说话也咄咄逼人。 “别这样,璐瑶,她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跟我说,你看,你把她弄得多紧张。”陈晓鸥笑着责备了几句李璐瑶,伸出手轻轻的拉住少妇叠放在腹前不停颤抖的双手温柔的说道:“我就是陈晓鸥,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女人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竟然激动得迸出了两行热泪,她脸色煞白,紧紧的拉住陈晓鸥的双手,毫无血色的双唇颤抖着,走上前附在陈晓鸥的耳边,轻声而清晰的说出了几个字:“我家闹鬼了!” 陈晓鸥清楚的听到这几个字,陡然间精神一震,就连拉着少妇的手也无意识的抖动微微了一下,她转过身,靠近一脸诧异的李璐瑶,悄悄的说道:“又有要忙的事情了,你带她去会议室等我。” 显然李璐瑶听懂了陈晓鸥的暗示,知道在眼前的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身上一定又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才会让她显得这么紧张和不安,于是改变了刚才厉声质问的语气,温柔的安慰起少妇:“你跟我来吧,我们到会议室里慢慢说,那里说话比较安全。” 会议室里,陈晓鸥、李璐瑶、林伟杰三个人围坐在少妇身边,当然平时他们是不会这么坐的,杂志社的会议室布置的还是十分正式,二十人台的大会议桌,皮质座椅、鲜花摆设一样都不少,什么都不缺,之所以现在姚采取这种方式,那是因为应了少妇的强烈要求,三个人都能从她身上感到强烈的恐惧感,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我叫郭娅洁,是这个写字楼物业管理部职员,也是你们《异闻录》的忠实读者,一直都拜读你们几位的大作,尤其是陈主编的,我知道你们有个专栏是专门写记者遭遇灵异事件,而且这些灵异事件都是你们亲身经历的事情,所以,所以我就想来找你们,看看能不能帮帮我。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我老公结婚十年了,还有个8岁的女儿,生活一直都挺幸福,可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我老公是个退役的运动员,现在在体校当助教,本身我们两口子就挣得少,可女儿又身体不好,从小就小病不断,三天两头的去医院,所以这几年我们也就没有多少存款,本来在前年我们看下了一处小户型房,都付了一万块钱的定金钱了,可女儿却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得了一种怪病,为了给女儿看病,我们又花了不少房子的首付款,买房子的事情就又搁置下来。 今年,我和老公好不容易存够了首付款,可这房价又好像存心跟我们开玩笑似的一直久涨不下,我们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售楼中心和房屋中介,可事实说明以我们现在手上的这些钱根本买不起任何房子,就在我们已经灰心的时候,一个中介给我们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一处房子因为房主家里出了事急需用钱所以房子要低价出售,他帮我们问好了,一口价只要14万,如果我们有意买的话可以先带我们去看看房子。听了这个消息我和老公高兴坏了,当天下午就跟中介联系好下班以后一起看房的事情。 这个房子在御苑街的紧东面,挨着刚刚修建的环城快速路,大概有十几年了,虽然是个老房子,地方也有点偏僻,但和那些交通方便、人声鼎沸的地段相比也算难得清静,我们想想在女儿还小又在家养病,住的地方清静一些也有好处,于是对此也没有太大的意见。 房子在四楼,一梯三户的东边户,屋子里是一串的户型,就是阳台、客厅、卧室、儿童房和后阳台在一列上,大概建筑面积有78平米,屋里的墙面、地面好像刚刚重新粉刷修葺过,还是很干净的,而且中介大姐还说,这房子里的家具房东也不要了,免费留给我们,就连彩电和冰箱也留给我们,不说这些,最让我们满意的就是价钱,这么好的房子只要14万,比起其他楼盘少则四千元一平米多则六千元一平米的均价,这套房子算下来每平米只有一千七百多元,简直太划算了,于是我和老公没怎么商量,当时就拿出三万元做定金,定下了这套房子,还和中介说好,两天以后交齐其余房款后就和房东一起去办过户手续。 晚上我和老公高兴的做了一桌子好菜,打算庆祝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再也不用到处租房子住,吃饱喝足以后,躺在床上我和老公都兴奋的睡不着觉,一是因为高兴,二是因为我们手上只有九万多块钱,还得再筹五万块钱才能凑够房款,我和老公一晚上都在琢磨跟谁能先借些钱应急。 之后的这两天,我和老公就一直都在忙着借钱的事情,别看这五万块钱没有多少,可到了关键时刻,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老公平时朋友还算多的,借来借去、低声下气的才借来两万多元,我没什么朋友,又不想跟家里要,所以一分钱都没借到,后来实在没办法就跟单位预支了一年的工资,东拼西凑的我和老公终于凑齐了这五万多块钱,就等着隔天跟房主办过户手续。 我们按约定的时间在房建局门口等来了中介大姐和房东,房东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见了面只打了个招呼也没多说什么,办好了过户手续后就匆匆离开了,我当时还挺同情这孩子的,走得这么着急我们给他房款他连数都没数,抱着就走了,肯定是家里出了大事,所以才这么惊慌。中介大姐听到我跟老公说这话以后,面露尬尴之色后,也找了个借口打车离开了。 当时,我和我老公沉浸在有房子的喜悦中,根本没来得及想这事情里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第二天就搬家住进了新房子里。 房东给我们留下了不少旧家具,虽说是旧的但看上去都蛮新的样子,印象最深的就是卧室里的白色大衣柜,这个大衣柜从工艺上来看上好像是有些年代的老货,那种凤求凰的雕花在现在的家具市场上并不多见,一面椭圆形的大镜子嵌在衣柜上,摆在床边。 床也是房东留下的,白色的双人大床、高级席梦思垫,搭配上典雅的大衣柜更显相得益彰,一想到我们用这么低的价格买到了这么好的自带家具的房子,我和老公心里别提多美了。老公吹着口哨开始扫起地来,我就那抹布擦家具,第一个擦得就是心头爱大衣柜。 第78章 :小悦 我从上到下仔细的把大衣柜擦了个遍,当我想擦衣柜里面时,打开衣柜的右侧门,发现在衣柜门上有一个椭圆形的东西用报纸糊住了。我用裁纸刀把报纸划开一个小口子,往里面看,原来是一面镜子,于是我就继续用裁纸刀把报纸拆开,这报纸里三层外三层的死死的贴在镜子上,费了半天功夫才好不容易把报纸都拆下来,不过我还是白费了这么大劲,报纸下面的这面镜子已经裂了,碎的烂七烂八,裂了好多细细的纹路,已然是不能用了,原来是面碎镜子,所以房东才用报纸糊住的,应该是怕从衣柜里拿东西的时候划伤身体吧。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可现在想想后来家里出现的好多怪事,可能都是因为大衣柜上的这面碎镜子闹出来的。 后来我和老公又干了不少活,可能是些劳累,我们早早的就休息了,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我们就去孩子姥姥家接她回来看一看我们帮她布置的新房间她喜欢不喜欢。 我女儿叫智乐珊,今年8岁了。 小悦就是我女儿,自从得病以后,精神越来越不好,而且一改原来活泼爱动的性格,变得整日郁郁寡欢,不言不语,有时候能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呆呆的坐一整天,再也没有叫过我一声妈妈,也不再跟我和老公亲热,我们带孩子去医院看过,医生说很可能是得了暂时性自闭症,可这种病确实也没有什么很快速有效的治愈办法,还是需要我们长期的护理和治疗。为了照顾女儿,我特意跟领导申请将我的班次调整到每天的下午或者晚上,这样我和老公就可以轮流在家,不过即使这样安排,还是会有些我公司里忙老公单位也忙的时候,没办法的情况下就请我母亲来家里帮忙照顾孩子。 那天我和老公带着孩子一起回到新买的房子里,我们带着女儿在家里参观了一遍,还精心的布置了她的卧室,乐珊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在房间里玩起了布娃娃,我和老公见乐珊挺喜欢这个新家的也就放心的去买菜做饭。 菜市场离家里还是有段距离,得走三四站地,老公就坐车去买菜,我在家收拾家连陪孩子。老公走后没多久,我就觉得屋子里有风,而且还凉风阵阵的从门外一直吹进来,我出去一看,是老公走时没有关门,门一直开着呢,我心里还嘟囔着,这个智利出去买菜连门也不关。我关上门以后,又接着在卧室里收拾东西。 收拾了一会儿,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后背脖颈子上吹凉气,一阵一阵的,吹得我直发麻,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是有个什么东西在我身后,呼吸,呼吸,好像就趴在我背上,那呼出来的凉气离着我很近很近,喷在我的脖子上,脸颊上,我想扭身,想站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全身都是软的,好像被很重很重的东西控制住了一样,我想大喊求救,可喉咙紧得要命,就像有人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就连一点点声音都发不出,我用眼角的余光拼命的向后看,我看见,我看见一只灰青色的干枯胳膊缠绕在我脖子上,胳膊上的黑色肉筋根根突出而诡异,我害怕极了,却怎么也动弹不了,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钥匙转动门锁的碰撞声,然后就响起了老公那浑厚的声音,“我忘了拿公交卡,娅洁,你帮我从屋里取一下!”原来是我老公忘记拿东西,又折回家来取。我使劲的往后一坐,却突然发现刚刚身上那种痛苦的束缚感早已经消失,我现在可以动了。动是可以动了,可我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得身体瘫软在地上,只能微弱的发出呼救声。老公在外面喊了好几声也不见我出去,于是走了进来,这才发现我倒在卧室地上。 我在老公怀里,颤颤巍巍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公却不以为然的嘲笑了我半天,还说是我最近几天忙着收拾家,累坏了产生幻觉了,还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要是有他怎么从来都没见过,然后就又去买菜去了。 老公安抚了我半天,我的情绪也好多了,可还是觉得卧室里的气氛怪得瘆人,只好抱着孩子想下楼一起等老公回来再回家。 快出楼道时,我碰见了一楼202的住户,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年纪挺大的,可能腿脚不好吧,手里还拄着一个拐杖,也是出来到院子里晒太阳的,于是,我就带着孩子跟老太太一起在院子里的向阳处坐着,攀谈之后,我才知道些许关于这房子的事情。 “说说吧,你又有什么新鲜事了!”陈晓鸥一进屋就立刻开始对李璐瑶严刑逼供起来! “这事说来话长了,我本想自己查出点什么端倪以后再跟你说,可既然今天说起来了,那就告诉也没什么,不过你得替我保密,暂时不要告诉别人。” “行,我发誓给你保密。” “那你先看看这个!”说着李璐瑶就在陈晓鸥的电脑上用搜索引擎快速的打出了几个字,然后又选中了其中的一条选项,瞬间,一则附有图片的新闻出现在陈晓鸥的眼前。 “1949年台湾轰动全球的借尸还魂事件,事件中的主角朱秀华当年在台湾金门被海盗杀死,她死不冥目,于是他她便借助一名台湾的村女林罔腰来重投人间,当时林罔腰的先生吴秋得突然发现她的太太不醒人士。于是他便立即把林罔腰送院,结果死于不明的原因,后来在林罔腰出殡那天,她的尸体竟在众人眼前突然起来,并对众人说我叫朱秀华,我已借助林罔腰的身体复活。当时包括林的先生吴秋得等众人都给这情景吓呆,事后这件借尸还魂事件公诸海外。全球的灵异学家包括美国,日本等地都前来台湾访问这位朱秀华女仕,一时成为轰动国际的焦点人物。后来吴秋得为了避开各国传媒便带同这位借他太太躯体的朱秀华远离城市,走到台湾的郊野一同生活至今。” “晓鸥姐,你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借尸还魂吗?” “如果你在一年前这样问我,我一定肯定的告诉你,我不相信,但现在,我不敢说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没有遇见或是参透的事情,每个地方都充满着奇遇。” “我自从接手了《一个女记者的离奇灵异故事》专栏以后,就一直在关注近期社会上出现的有关鬼怪乱神之类的新闻,而台湾这宗借尸还魂事件的确是当年少有轰动全球的灵异新闻,我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看到的并对借尸还魂这一灵异现象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经过翻阅大量的书籍和报刊仔细研究,我发现,其实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四维世界之外一定存在着其他的未知世界,由于波普的相交和空间的紊乱,这些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在某些地方存在着交汇点,这样一来外世界的粒子物质就能和我们接触,进而产生了所谓的灵异事件,而我又恰巧有这种能够接收粒子的体质,再经过不断的积累,就可以很轻松的接触到此类事件。既然以后会常常面对灵异事件,全面而充分的了解灵异就显得很有必要,所以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潜心钻研这些,并且打算以借尸还魂为第一个课题开始研究。 说来也巧,我昨天晚上在同城吧上发布了一条关于借尸还魂主题的帖子,有个网名叫灵魂中转站的留言很有意思,他说人死以后要进入一个叫灵魂中转站的地方,然后通过自己的选择再进入到轮回之门,这才开始死后的旅程。我问他那这个灵魂中转站是什么样子的,他说和火车站差不多,但又不太相同。我再问他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他告诉我他曾经误闯进去过,我一时难辨真伪,就约他今天晚上见面详谈。所以,我不能跟林伟杰一起去郭娅洁家里。” “这事有谱吗?” “我也说不准,所以才说没考虑好要不要告诉你们,但我觉得挺靠谱的。” “那这个灵魂中转站的人会赴约吗?” “说不好,我提出来今天晚上跟他见面以后,他只说如果我真的跟他有缘,自会在约会的地方看见他。” “还弄得挺神秘的。” “所以我才这么兴奋啊!如今这年头,能让我这么兴奋激动的人简直掰着手指头数都是浪费啦。” “那只有祝你和林伟杰这对黄金拍档单飞的第一战都能首战告捷吧!” 夜幕缓缓降临,在h市里两个处于不同地点却同样焦急的男女正备受煎熬的等待着早已邀约的好伙伴的到来。 h市御苑街26号世纪家园小区大门前,林伟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来回不停的看着手表。 “看来女人约会迟到是个通病,不单单只是李璐瑶有这个毛病,就连平时办事情雷厉风行的小唐也如此,唉,女人就是女人。” “我来了,来了,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马路对面跑来一个提着的娇俏女孩。 “没事,没事,我没等多久,你怎么又拿了这么大的一个包啊?”林伟杰奇怪中带点生气的接过唐如梦背在肩膀上的大帆布书包说道。 第79章 :防鬼套装 “哦,我带了不少东西,都是咱们晚上用的。”说着唐如梦就拉开帆布包,把里面装的好东西,一件一件的展示给林伟杰看:“这个是大蒜,戴在脖子上驱鬼用!这个是桃木剑,拿在手里以备不时只需!这个是开光过的观音菩萨,戴在身上保平安用的!这个是符咒,揣在兜里!还有这个,这个,这个都是驱鬼辟邪用的!” 林伟杰看唐如梦一件一件的如数家珍般的把这些宝贝介绍给自己,顿时傻了眼,伸手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口袋,塑料袋里不知装了些什么,重量很轻的样子,不免疑惑的问道:“那这也是驱鬼辟邪用的?” 唐如梦一把抢过袋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林伟杰,有些害羞的说道:“这是我个人用的东西,你别乱拿。” “个人用的?哦,哦,我知道了,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林伟杰想起每次李璐瑶大姨妈光顾的时候,也会用黑色的塑料袋装着那些可爱的小翅膀带到公司里用,看来唐如梦带来的这个黑色小袋子里一定也装着差不多的东西。 “你带这么多驱鬼辟邪的东西干嘛?你是不是害怕了?”林伟杰看了看正蹲在地上,认真清点帆布包里好东西的唐如梦说道。 “哎呀,我说我不害怕你也得信呢,上次跟你和璐瑶姐一起去h大我就后悔死了,这次你又叫我跟你来这个破凶宅,上次我根本就不明白你们跑的是什么业务,这次既然有时间我当然得好好准备一下。” “可先别说你带的这些东西有用没用,就算是有用咱们也不能用啊!” “为什么不能用?我可不想被恶鬼变成布娃娃!” “你怎么不想想咱们来这是干嘛来了,说的好听一点咱们是来追寻这起灵异事件的真相来了,说的难听一点咱们就是吃饱了撑的特意大半夜来见鬼来了,你带着这么多镇邪的宝贝,如果这些宝贝起了作用,哪有鬼敢出来让咱们调查?如果你这些宝贝没有起作用,那你背着这么大个包,还这么沉,万一有个什么紧急关头,想跑都跑不动!” “也对,可我都已经拿来了,而且,我确实挺害怕的。” 林伟杰看着唐如梦一脸委屈的样子,也觉得这事是自己当时欠考虑了,本以为经历了h大灵异事件,唐如梦以后再遇见这类新闻时应该没什么心理负担了,所以这次郭娅洁凶宅事件才叫上了她,没想到还是自己有些独断,当时应该先问问唐如梦的意见,再做决定。 “那要不这样,一会儿你在楼下等我,我自己上去,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你看行不行!” “那,这样合适吗?毕竟咱们现在是拍档呀!” “没事,就这么说定了啊,那你先调整调整,咱们休息五分钟后就去郭娅洁家一看究竟。” 半夜,在世纪小区的健身器材活动区,还有四个脑袋来回晃动低声细语。 “你,你没事吧!”眼前的高大男人正是体校老师、郭娅洁的老公智利。 “没事,就是刚才把腰给扭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林伟杰费力的揉着自己的后腰,坐在跷跷板一端,垂头丧气的回答着男人的问话。 “哎呀,你刚才怎么不出声啊,都吓死我了!”跷跷板的另一端坐着娇俏妞儿唐如梦。 “我们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杀猪似的嚎叫声,我还琢磨呢,这鬼可真够恶的,叫都叫的这么悲催!”站在智利身边的这个身材矮小的成年猥琐男人色迷迷的打量着坐在跷跷板上脖子上还挂着一鞭大蒜的唐如梦。 “你,你,是谁?你看什么呢?”唐如梦发现眼前的这个侏儒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胸口部位,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瞪着他大吼道。 “我想,我想要你!” “流氓!你想要什么!” “他想要你脖子上挂着的大蒜,你别这么大声,你想把全小区的人都吵醒了看咱们几个人吗?” “我就是想要她脖子上的蒜,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刚下楼的时候看见你走她在后面,捡了一头蒜悄悄吃了。” “哦,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被你给看见了,我叫吴老歪,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吃蒜,小姑娘脖子上的这鞭蒜够我吃几顿的了。” “哎,对了,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你老婆找你都找疯了,孩子呢?孩子你怎么没带着?” “哎,别提了。我家房子的事情你们想必也知道了,刚开始我还埋怨过娅洁,说她是神经病,自从我们分居后,我就带着孩子又搬回来住,谁知道没几天就出了事,孩子,孩子丢了!我怕告诉娅洁以后她会怪我,再一着急犯了病,就一直都没敢跟她联系自己偷偷找找孩子,可找了有一个多星期也没有找到!” “你怎么不报案啊,让警方帮你一起找啊。” “警察来过了,还骂了我一顿。” “没帮你找孩子不说,还骂了一顿?为什么?” “主要,主要是实在没法说,也没法找,我是在家里把孩子给丢了的!” “怎么回事,快说说。” “反正就是晚上,我抱着孩子在小卧室里睡觉,睡到半夜孩子就没了,我早上就报了案,警察原以为是入室抢劫一类的,可我房门和窗户都锁的死死的,根本就进不来人,除非有人用钥匙打开房门,可这门钥匙只有我和孩子她妈妈有,所以所以警察压根就没给立案。” “然后呢?” “警察走了以后,我就到处找孩子,整个楼,整个小区我都找遍了,况且这孩子根本不可能离开家,因为乐珊她有病,她的腿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样行走。”说着,智利从风衣的内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林伟杰。 照片里的小女孩天真烂漫,穿着一件无袖粉红色小背心,眼睛大大的瞅着前面,两根小辫子高高的直立在头顶上,两只小胖手不知道在胸前抓着什么,笑起来的时候还露出了两颗小乳牙,多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可她的脚却像扭麻花一样缠绕在一起,软弱无骨,干瘦的两根小腿和胖胖的两根肉胳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腿?” “恩,她五岁的时候得了怪病,腿上的肌肉严重萎缩,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一点不剩,骨头也越来越软,发展到最后竟然可以像拧麻花似的盘在一起,现在她已经完全丧失了行走功能,就算是瘫了。” “真可惜!那你们带她去医院看过吗?” “我和娅洁走遍了全省的医院,这孩子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还是没有什么说法,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最近还得了自闭症。最后一次去医院,医生已经多次劝说我们放弃这个孩子,趁着自己还年轻的再生一个还来的及。我和娅洁知道,她是没救了。可是,可是我们是她父母,怎么忍心让她就这样生活,这样慢慢的离开我们啊!” “我们了解你和郭姐的心情,可孩子病成这样,怎么会在家里就丢了?她是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出去的。” “后来我发现,这孩子其实没丢,只是不知道藏在家里的哪个地方。家里冰箱里的牛奶、鸡蛋、面包的那些她爱吃的食品都慢慢的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消失了。我怀疑就是她给吃了。可你们看看,我家就那屁大一点的地方,要是这么大的孩子藏在哪里怎么会找不到啊,我找了三天三夜,怎么都找不到。” “啊?这,这事也太邪乎了吧,藏在家里?” “后来我听说如果家里有了不干净的东西,是会让家里的某些人活着某些东西凭空消失,再结合我们家娅洁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才赶紧回老家找了我们当地最有名的吴道长帮我来家里除妖,找回女儿的。” “你说的吴道长不会就是他吧?”唐如梦此时的面部表情比刚才见鬼时还要惊恐,右手的中指指着站在地上连一米四都不到的猥琐大蒜男说道。 “咋啦,你还看不起我!刚才我只是在家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已经感觉到这家里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那东西的怨气极深,害的整个房子都笼罩在他的怨气之下,今天晚上捉鬼除妖的最佳时机已过,不如留到明天晚上凌晨两点,到时候本道长亲自做法帮老智找回女儿铲除妖魔,也好让你们领教领教本道长的功夫,到了明天你们就都心服口服了。” 智利一听吴老歪这番信心百倍的话,立马变得毕恭毕敬起来,冲着吴老歪一顿道谢:“那就有劳道长了!” 唐如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难道是拍《水浒》吗?现在不是找武大郎,是找捉鬼道士,这么个侏儒豆丁,能捉鬼降魔,鬼都不信! 郭娅洁家在世纪小区最东面的角落里,再往东就是新修的环城快速路,环城快速路的东面则是一座不高的山,虽说位置比较偏僻,但空气清新环境也安静,确实十分适合她女儿养病。 跟刚才安排好的一样,林伟杰独自一人上楼,唐如梦则在三楼通往四楼的平台处等着。 林伟杰拿出郭娅洁留给自己的钥匙,轻轻的插入钥匙孔里,慢慢旋转,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门打开了。 第80章 :孩子的房间 屋内一片漆黑,林伟杰将门完全打开,随手摸到客厅吊灯的开关,轻轻按下,屋内的灯被点亮了,林伟杰环视屋内一遍,确定没有异常情况之后,闪出半个身子,对还在三楼平台处等待的唐如梦笑了笑,做了个竖起大拇指的手势,表示一切正常。 林伟杰搬出房门口的一个储物纸箱,挡在完全打开的门前,用来防止门因为风或者其他因素而突然关闭,然后慢慢的走了进去。 屋里很安静林伟杰从客厅向主卧方向走去走进主卧,这间卧室和普通人家的卧室一样,面积不大,墙壁上涂着暖黄色调的墙漆,屋子里的家具并不多,只有一张白色双人床摆在中央,两片白色的纱质窗帘遮住了卧室前方的阳台,阳台上的窗可能没有关紧,夜风吹进屋来,薄薄的窗帘随风摆动着。 “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去孩子的卧室看看郭姐口中有问题的大衣柜是什么样子的。” 林伟杰再次穿过客厅,走到孩子的卧室,在卧室门后找到了房间节能吊灯的开关,惨白色的节能灯灯光映射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吱吱的电流交汇的声音。 那个传说中里面住着妖魔的白色大衣柜就矗立在孩子的小床旁边,被白色电灯照射的更显惨白。林伟杰慢慢的走进大衣柜,用手轻轻的触摸衣柜上的雕刻花纹,确实如郭姐说的那样,这样细腻的雕刻工艺在现代还真是少见,再加上整个大衣柜并没有一般衣柜那样的直凌凌的九十度直角而是换成了一百二十度圆角,整个样式也显得极为圆润,光看样式就知道不同于一般之物。 “咦,这好像衣柜外面的漆好像是刚漆上去不久的。”林伟杰在衣柜的一角处看到了拇指指甲盖大小的一片爆皮处,白色的油漆在油刷时疏忽而刷的太厚重,再加上h市的春天天气十分干燥就造成了油漆的鼓泡和爆裂,将衣柜本身的颜色露在了外面。 林伟杰用手扒拉了一下已经失去水分干燥不堪的白色油漆,随着油漆簌簌落下,衣柜的本来颜色更加清楚的显露在林伟杰的眼前。 这个衣柜原来并不是白色木质的,而是黄色木质的。这黄色木质的纹理平素,柔软中带坚韧,细密瑰丽,精美异常。 “用肉眼看纹理辨别,这木质一定是上好的老木,也许这还是一件古董家具呢!”林伟杰又用手触摸黄色木质,发现虽然现在已经处于深夜,室外气温低于五摄氏度,室内气温也并没有多高,但手指触摸到的这片黄色木质,竟然温润如玉般没有犯出半点凉气,这么好材质的衣柜可真是少见。 “这么好的家具,为什么还要用白色油漆再漆一遍呢?这不是恰恰毁了他原有的上好木质了?真想不通?难道是买他的人并不懂行,觉得黄色与其他家具不配套,所以也给他漆上了白色油漆?” 林伟杰疑惑的站起身,又从上到下的在衣柜上仔细观察起来,他睿智的目光很快的就停留在衣柜的铜质门把手上。 “按郭姐说的,打开这扇柜门里面应该就是那块碎了的玻璃镜子。” 林伟杰缓缓的将手放在把手上,慢慢的拉动,衣柜门打开了一条细窄的小缝儿。 屋子里霎时吹起一阵阴冷的凉风,将孩子卧室里摆放的各种玩具吹落在地,东倒西歪,整个屋子里的开启的电灯都不停的闪烁起来,忽明忽暗,忽亮忽灭,整个402的氛围突然变得异常的诡异。 “杰哥,杰哥!”站在楼道里的唐如梦也看到了灯光闪烁的情况,担心林伟杰遇到了什么麻烦,大声的呼唤起来。 “哎呀,我还是进去吧,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唐如梦从地上的帆布包里拿出一鞭蒜套在脖子上,又拿出一把桃木剑握在手里,冲进了402。 一进屋唐如梦就直奔着孩子卧室方向跑去,可刚跑了几步,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了。 孩子的卧室里,林伟杰的两条大长腿都蹬在大衣柜上,身体拼命的往后仰,满脸痛苦,额头上也沁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在林伟杰的打开的衣柜门遮掩下,一只穿着蓝色长袖衫的干枯大手正紧紧的攥着林伟杰的衣领子,在这只干枯的大手上布满了黑色的经络,密密麻麻的贯穿在手部皮肤上像无数条黑色虫一样缓慢的蠕动,恶心的样子快让唐如梦呕吐起来,看林伟杰和这只胳膊拼了老命的样子,看来是它也想要把林伟杰拽到衣柜里去,林伟杰才用双脚蹬住衣柜,不让它轻易得手。 “快来帮忙呀!”林伟杰看见唐如梦正哆哆嗦嗦的站在客厅地上,瞪着双眼看着自己,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唐如梦的身上,于是从嗓子眼儿里艰难的挤出这五个字来。 “我,我,我腿动不了了!”唐如梦也想立马冲过去救下正处在紧急关头的林伟杰,可自己的两条腿就是不听使唤,一动也不动的还站在原地拼命的打哆嗦。 “别害怕,你快过来,我,我快不行啦!” “啊!”唐如梦紧闭双眼用尽全身力气,憋住一口气,迈开大步直冲进卧室,冲着抓着林伟杰衣领的那只灰黑色大手用桃木剑一顿猛刺。 “咚!”一声巨响,林伟杰因被受到桃木剑攻击而突然放手,重重的仰面摔在地上。 一阵黑烟升起,大衣柜的门也瞬时关闭,那只爬满黑色虫子的干枯大手也无影无踪,只剩下被摔在地上的林伟杰不断呻吟和还处在激动的攻击情绪下闭着眼睛胡戳乱刺的唐如梦。 “哎呦!小唐,别刺了,快,快扶我起来。” 唐如梦听见从自己脚下传来林伟杰哎呦、哎呦的呻吟声才缓缓的睁开双眼,停止了歇斯底里的攻击。 “哦哦,我扶你!” “哎呦,快离开这里,慢点,慢点,我的腰,我的腰!” 唐如梦扶起叫声连连的林伟杰,摸着黑往外挪动着,马上走到门口时,突然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直立在门口,正直愣愣的看着他们。 “啊!”唐如梦发出了90分贝以上的高音惨叫,一把抱住了腰疼得要死的林伟杰。 “啊!我的腰啊!”林伟杰也大喊起来,吓得唐如梦更加惊慌失措,紧闭着眼睛尖叫声更大。 顺着唐如梦惊叫的方向,林伟杰也看到门口确实有黑影,但不是一个,而分明就是两个,一大一小。 “你,你们,是人是鬼!”林伟杰深吸了一口气,佯装镇定。 “啪!”屋子里原本黑了的吊灯再次被点亮,门口的两个黑色身影也终于显现出庐山真面目:“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捣什么乱!” 陈晓鸥的夜晚虽然比不上林伟杰、唐如梦的惊心动魄,李璐瑶的尬尴郁闷但也别有一翻情趣,因为她正陪伴米雪在凯撒大酒店的高级会所里参加一场华丽的面具舞会。这是米雪在某某婚恋网站注册成为钻石级会员后的第一次相亲舞会,来这里参加舞会的男人则都是凯撒大酒店的顶级vip客户,身价都在亿万以上,个个都是超级钻石王老五级别的抢手单身男人。 “哎,你看那个男人怎么样,就是穿灰色礼服的那个!”米雪小声的附在陈晓鸥的耳边说道。 “还不错,就是个头低了一点,比你好像还低呢!”陈晓鸥佯装喝着高脚水晶酒杯里的03年拉菲,轻瞥了一眼正站在她们左前方的灰色礼服男人。 “没关系,个头低没什么,只要账户里的那串数字别低就好。” “呵,你可真有意思,你怎么就能知道他的账户里一定有很多很多钱?他又没给大家展示。” “呵,要不就说你傻呢,你知道他的那套礼服是哪个设计师的作品吗?他的手表、皮带、鞋子是哪个牌子?” “哦,我不知道,不过我愿闻其详!” “他身上的礼服是法国最有名的男士礼服设计大师克里斯的杰作,我因为有幸参加了今年巴黎时装节,在那里观看了克里斯的全场男装秀才能一览克里斯的最新时装设计而且我当时就对这套礼服情有独钟,因为这套礼服不但设计永恒不老,简约中见细节,剪裁也极为清瘦,未必人人穿得起,但依然令一众男士趋之若鹜,克里斯设计的礼服在时装秀结束以后,立刻就全都被法国贵族以高价买下,害得我也无缘再见这套完美礼服,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所以能穿上这件礼服的人一定身份尊贵,财富超群。” “哦,我还真没看出来这套衣服还有这么多讲究呢。” “再看他手腕上的那块钻石表,那是瑞士名表爱彼今年的限量款手表,全球只有三块,由手工全全打造,不算表盘上的十二颗南非美钻,就值100万美金。” “100万美金,哇,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哈。” “还有他的皮带、皮鞋,也是有名的欧洲高端品牌,哎呀,啧啧啧,不枉我交了婚介网站10万块入会费,安排了这样顶级的钻石王老五真是太好了。哎呀,快快,我要先下手啦,哎,快看看,我这礼服怎么样、头发头发怎么样、眼妆眼妆美不美?” 第81章 :物质的享受 “哦,哦,美,美。”还没等陈晓鸥说完话,米雪早已经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身扑了上去,把陈晓鸥晾在了一边。 “不用这么夸张吧!唉,离了婚的女人可真是猛于虎!我还是自己照顾自己吧。” 陈晓鸥看着米雪已经与灰色礼服男亲热的攀谈起来,那谄媚的样子都让身为好朋友的陈晓鸥觉得有些反胃,要不是米雪一再的苦苦哀求,陈晓鸥才不会答应米雪陪她来参加这种无聊的相亲舞会,自己又不是像米雪一样,非要找个有钱老公这么势利,而且司徒风还躺在医院也许下一刻就会醒来跟自己结婚,实在是没有必要凑米雪相亲的热闹,不过好在,这个舞会的主题是面具舞会,入场的每个男女嘉宾都会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谁也看不到谁的真面目,直到舞会的最后一刻才揭晓,这样陈晓鸥就可以无所顾忌的蹭吃蹭喝一番,只要在舞会结束前离开就一切ok。 说起蹭吃蹭喝,身为杂志社主编的陈晓鸥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这次,她却一点也不因为这些而感到难为情。在凯撒这样的一个超豪华国际五星级大酒店里举办舞会,食品和酒水自然也不会降低规格,就拿刚刚自己喝的拉菲红酒来说,一只小拉菲的空酒瓶就能卖到1000到2000元人民币,一瓶2003年的正宗拉菲干红,市面上最少也要卖到一万元人民币。就为了这一小杯03年拉菲,让陈晓鸥落上蹭吃蹭喝的罪名也心甘情愿,更别说米雪为了让她陪自己来相亲,还送了陈晓鸥一套高档晚礼服,做了全套美容spa和专业晚装造型,把一个整天像疯婆子一样的假小子变成了落入凡间的雅典娜。 香槟色系的晚礼长裙托在鲜艳的长绒地毯上,抹胸的款式更显出了陈晓鸥傲人的身材,丰胸细腰、朱唇微启、冰肌玉骨,缕缕青丝不经意的落在胸前、腰间,委婉动人之处更显娇嫩。真是花边雾鬓风鬟满,酒畔云衣月扇香。陈晓鸥带着一具金色蝴蝶状亮片面具,在整片面具的遮挡下,一对儿双瞳剪水般的大眼睛流露出别样的风情。 “你好,可以请小姐跳这支舞吗?” 陈晓鸥光顾得细细品尝这难得一见的拉菲红酒,却没意识到舞会已经进行到最后的时刻,在这支舞曲结束后,就要迎来此次相亲舞会的高潮,揭开面具,展示真容了。 “我是陪朋友来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来相亲的,我也不会跳舞。”陈晓鸥有些慌张的向面前邀舞的年轻男子解释着。 “实话说,我也不会跳舞,我们都是新手,等会儿踩你的脚时我才不会尴尬,虽然你不是来相亲的,但这也不影响我邀请你跳一支舞,我已经注意你一个晚上了,十分欣赏你,请小姐赏脸,完成我今夜唯一的愿望好吗?”眼前的男子,风姿郁美,明眸皓齿,温文尔雅的举止谈吐实在让陈晓鸥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恩,那好吧,”陈晓鸥将自己的芊芊玉手交到男子的宽阔手掌中,随着优美的舞曲开始旋转起来。 在男子熟练的脚步流转下,陈晓鸥也开始放轻松起来,脚下的舞步也越来越流畅。这时陈晓鸥才敢仔细观察起离自己仅有30厘米之隔的年轻男人。 他带着一副银色的男爵面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火热的直射在陈晓鸥的脸上,喘息之间竟散发出阵阵薄荷糖的清幽味道,混合着身上原本就有的古龙香水味儿,更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不禁让陈晓鸥脸红起来。 “你脸红的样子真美!”男人轻轻吐出的一句话让陈晓鸥顿时间更没了分寸,一下子结结实实的踩在了男人的右脚上。 “对不起,对不起,踩疼你了吗?不要紧吧!”陈晓鸥连忙道歉,男子却微微一笑温柔的说道:“不疼,从看见你的那刻起,我早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全身心的只有你!” 男子情意绵绵的话语让陈晓鸥更慌神了,正六神无主的时候,舞曲结束,全场的灯光暗淡了下来,接着便想起了主持人的浑厚声音:“现在终于到了揭开自己心中女神面具的时刻,在场的男士们,请温柔的揭开对面女士的面具,如果双方出现了火势电光,那就勇敢的相爱吧,爱会带着你们走向永远的幸福。” 陈晓鸥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最后揭开面具的时刻还站在舞会现场,并且还跟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年轻男人共舞一曲之后,刚想转身离开,却已经来不及了,男人的右手此时已经落在了陈晓鸥的面具上,轻轻的掀起。 灯光变成了柔和的黄色光晕,陈晓鸥在这样唯美的灯光下整个脸庞更显得人面桃花。尤其是从眼神中流露出的点点星光,更添几分娇羞。 男子摘下陈晓鸥的面具后,又微笑着轻轻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昏黄的灯光落在男人的肩膀上,一个棱角分明、英俊潇洒的脸庞出现在陈晓鸥的面前,令她不禁失声叫道:“萧山!” “晓鸥!”萧山也轻声呼唤着陈晓鸥。 舞会举办的非常成功,促成了十几对美好姻缘,但信心十足的米雪却并未得意而归,中途就扫兴离场,究其原因又是一个让人忍俊不禁的笑话。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不会真的是来相亲的吧!”陈晓鸥和萧山并肩走在凯撒大酒店的玫瑰花园里。 “呵,你猜?” “我猜不出来,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实在是不明白,可以花几百万美元买一块手表,还真是疯狂。” “你不要猜有钱人的世界,我只要你猜我萧山的世界,很好猜的,只要你愿意想想!”萧山的眼神温柔而期盼。陈晓鸥望着萧山此时此刻的期待眼神,一切就都明白了,原来萧山是来跟自己表白的。 “我,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累了,我要回家,米雪呢,米雪跑哪去了!”陈晓鸥极力的逃避着萧山热切的眼神。 “你不要逃避了好不好,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从小就知道,为什么现在还要拒绝我!”萧山有些惊慌,有些愤懑,更有些失望。 “我,我,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好朋友,一个好邻居,一个好知己,没有其他的感情,我,我,我已经有司徒了。” “可他给不了你要的一切,不能陪你,不能给你一个家,不能让你快乐,现在甚至不能看着你,不能感受到你对他的守候!” “可我还是爱他,只要他活着,我就知道,我只爱他一个!” “晓鸥,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和他公平竞争的机会,你们不是还没有结婚吗,只要你一天没有结婚,我就都有追求你的权利,你也有重新选择的权利啊!之前我们见面,你一直说司徒是你爱人,我以为你已经结婚了,没想到,你和司徒并没有领证结婚,就连订婚酒席都没有办过,我终于可以再一次的追求你,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十年了。你十八岁时我跟你表白,你说你爱上了谢童不会再爱别人,我那时候还是个人见人烦的小胖子,你不喜欢我很正常,我心灰意冷远走英国求学就是为了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你愿意喜欢的男人,现在你二十八岁了,我又再次幸运的拥有了给你幸福的机会,可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试试啊!” “可我爱的是司徒啊,我爱的是司徒。” “司徒他醒不过来了,他变成植物人了,植物人,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他不可能再站起来,不可能再娶你,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你胡说!司徒会醒来,会好起来的!我不想听你再胡说什么了,你走开!走开!”陈晓鸥被萧山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即使这么多个月已经过去,司徒始终也没有睁开眼睛,一直就那样沉沉的睡着,可陈晓鸥和杜月荣谁都没有承认他已经变成了植物人,虽然他两嘴上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好的字眼,可在这两个女人心中,植物人这三个字早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心里,只是谁也不想用这三个字刺痛彼此。她们不知道司徒风会不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更不知司徒风还会不会醒来,太多的期待太多的未知在一天天过去后已经化成了一缕青烟,随着医院的窗户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陈晓鸥显然是崩溃了,她用双手揪着晚礼裙角跑出酒店,任凭露出两截藕白的小腿,任凭栗色的长发被风吹得蓬乱,此时她只想去医院看司徒,想抱着司徒温热的身体大哭一场,也许还会像以前那样跟司徒说上几句知心的话,甩下在她身后拼命挽留自己的萧山,陈晓鸥哭着夺门而出,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医院的方向飞驶而去。 坐在咖啡屋里,李璐瑶正在喝她刚刚点的第六杯卡布奇诺,可却一直没有等来灵魂中转站。 “妈的,真耽误老娘时间,敢放我鸽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李璐瑶一口气喝光被子里冒着浓郁奶沫的卡布奇诺,一边生气的把杯子掇在桌子上。 “小姐,有位客人来电话找您!”热情的服务员微笑着对李璐瑶说道。 第82章 :灵魂中转站 “我的电话?”李璐瑶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服务员。 “哦,您是李璐瑶女士吗?是位先生找您,打到我们柜台上了。”服务员又一次微笑着看着李璐瑶。 “是吗!”李璐瑶随着服务员走到吧台前,疑惑的拿起吧台上的固定座机。 “你好!你是哪位?” “我看李小姐因为我没出现生气了,特意先打来电话以示歉意。” “你是灵魂中转站?你怎么没来?” “我刚刚有点事情,所以晚了,李小姐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别有一翻风味儿,比起工作起来的那股认真劲儿更让人喜欢。” “别跟我来这套,我不是来这白白坐了九十分钟就为了等你调戏我的。如果你真是灵魂中转站的话,最好快点现身,我可是很没有耐心的。” “你现在往你坐的位置看,我已经到了。” 李璐瑶挂断电话,往自己刚刚坐过的地方看了看,根本空无一人,就只有那杯卡布奇诺不断的冒着袅袅的热气。 李璐瑶生气的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放在一边的手包,愤怒的站起身,正准备叫来服务员买单,突然一个忧郁的男声回荡在自己耳边,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耳朵上带了一副内置耳机,正在用耳机打电话一样。 “我已经来了,就坐在你对面。” 李璐瑶惊奇之中又带了些恐慌,退后了几步,环视了自己周围一遍“你在哪?我看不见你啊。” “哦,我太心急了,忘了一件事,这次你再看看!” 李璐瑶闭上眼睛,用力的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面前竟然已经坐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儒雅少年。 “你,你是灵魂中转站?” “恩,对啊,今天约好了七点半在这里见面,暗号是,你想去灵魂中转站吗?回答,想去,但我不想死。”说完这些,少年的嘴角上弯起了了优美的向上弧线。 “你是人,还是鬼?我为什么刚刚看不到你?”李璐瑶皱着眉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少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眨了眼,少年就在空气里消失了。 “你觉得我是人还是鬼?”少年的眼神露出一丝狡猾。 “我不知道,不过无所谓,只要你能告诉我灵魂中转站的事情,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呵,看来我还比不上灵魂中转站能提起你的兴趣,真是失败呢。” “好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书归正传了,说说灵魂中转站的事情,你答应过要告诉我的,不会失信吧!” “我从不失信于女人,有句话说的好,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得罪女人的后果会很严重的。” “恩,还算你聪明,那就先说说你是谁,如何误入中转站,又是如何出来的,还有中转站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死后到底会到哪里去?” “人就是贪心,女人就更贪心了,你一下子说这么多问题,我到底该先回答你哪一个呢?” “你,那就先回答第一个吧,你是谁,如何误闯中转站的。” “那这就说来话长了,可能一夜都说不完呢。”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一定奉陪到底!” “我叫志,你就叫我大志吧。记得那是个烈日炎炎的盛夏,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去水库游泳……” 随着英俊少年的不断描述,李璐瑶仿佛走进了大志在水库和朋友们欢快游玩的那个盛夏,轻轻闭上双眼,跟随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进入了画面。 “咱们几个比比看谁游得快怎么样!谁输了谁请吃羊肉串!”一个黑色皮肤的秃头小子浮在水面上,高兴的冲着身后的几个伙伴叫喊着。 “好啊,谁输了谁请吃羊肉串还得请大家喝北冰洋汽水。” “哈哈,好啊,好啊。” 十几个秃头小子兴奋的叫喊起来,赛事一触即发。 “预备,开始!”随着一声号令,十几个孩子一起激流勇进,像一只只离弦的箭在水里起起伏伏,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游出了老远。 游在中间位置的就是大志,那时的大志,一脸青嫩模样,小小的平头,稚嫩的面庞,却有着一身健硕的肌肉。 不知怎么了,大志突然右腿猛烈的抽搐起来,可能是热身没有做好就心急跳入水中,现在他正在关键时刻右腿却抽筋起来,没有过这种经验的大志一下子慌了神,右腿的抽搐疼痛感却越来越强,大志喝了好几口水,却还在奋力的想要自己浮起来,呼唤早已经超过自己一大截的伙伴们。 随着溺水越来越严重,大志的甚至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变得不清晰,伙伴们的笑声、划水声,也离自己越来越远,天黑了 过了好久,大志在水流的不断冲击下搁浅在岸边。 大志的嘴里冒出汩汩的水泡,顺着脸颊流到石头上,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艰难的坐起身子。 却发现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这个地方他根本没有来过,小伙伴们也没了踪影,天已经很黑很黑的样子,周围的一切都陷在漆黑之中,只能听见水浪拍打岸边石头的声音,寂静极了。 这是什么地方,大志有些害怕,因为身上只穿了游泳裤衩,单薄的要命,又到了荒无人烟的岸上,入夜之后的风也吹得猛烈起来,冻得大志直打哆嗦。 看来就是刚才没被淹死现在也得被冻死,大志看见礁岩累积而成的小山中,泛着点点白光,也许,也许那里就是出口,顿时兴奋极了,拖着又冷又饿的身体,一路小跑奔向山洞。 进入山洞,那隐约间泛出的白光越来越清晰,大志欣喜的往前走着。当他几乎要触碰到那大片的白光时,周围一下子却变成了黑漆漆的,眼前的白光也突然消失了。 大志害怕极了,想按来时的路返回去,可他来时是追随着白光而来,根本没有留意自己脚下的路,现在恐怕是想回也回不去了。性格倔强的大志在人生的这十几年里,还是第一次尝到泪水的滋味,他把全身用力的蜷缩在一起,靠这样的姿势来取得一点点热量,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之内,两只干瘦而有力的胳膊紧紧的抱着自己疲惫不堪的双腿,全身抽搐着,泪水掉到大腿内侧,又从大腿内侧掉落在地面冰冷的石头上。他被黑色所深深的包裹,陷入无声的绝望之中。 突然间,大志感到前方出现了强烈的光感,他停止抽泣,抬头望去,原来是刚刚一度消失的白光又重新出现了,他意识到自己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因为他很难确定如果耽误了这一分钟,这束象征着他获救的唯一希望之光还会不会消失。他鼓足勇气,没敢再迟疑一刻,用冲刺般的速度微笑着跑了过去,终于与白光融为一体。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是在哪? 冲出耀眼白光的大志并没有获救,而是进入了一片白色世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根本分不清天与地的交界在哪儿,就像刚刚陷在黑暗之中一样,大志又开始焦虑起来。 他疯狂的在这白色之中奔跑、哭嚎,“爸、妈、姐、你们在哪,怎么不来找我,不来救我!救我!” 跑累了、喊累了,大志瘫倒在白色的地面上,仰面朝天的躺着,他再也没有任何气力往前走一步路,而且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四周都是一样的白色,根本分不清方向。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大志的脑海里像潮涌一般涌现出好多好多美好的画面,大志微笑着留眼泪,然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也许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再活下去了吧。 六彩之光骤然交替,红、黄、绿、白、蓝、黑六种瑰丽的颜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柱,不停的交替变换着颜色,就如时光隧道一般。 大志并没有被眼前的光柱所吓坏,反而觉得这种场景十分熟悉,冷静下来之后再观察自己身边的一切,竟然发现自己曾经在某个时间来过,可是究竟在什么时候来过自己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还是回来了!”一个清幽的声音响起,久久的回荡在空旷的世界之中。 “你是谁?这是哪里?”大志急需知道自己在哪里,连忙问道。 “这是无极之境,你难道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是个女人在对大志说话,声音飘渺曼妙。 “无极之境?我好像来过这里,这光柱我好像见过!” “看来你是真的把在这里的一切都忘了,不过没有关系,我会让你重新想起来的。” “重新想起来?你到底是谁?我该怎么走出去,我要回家!” “回家?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到了这里你已经到家了!” “不是,这里没有爸爸、妈妈、姐姐,这里不是家。” “爸爸、妈妈、姐姐?呵呵,你从来都不屑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的,现在怎么这么紧张?” “他们是我心里最爱的人,你胡说些什么?” “哦?是吗,那你看看这里!” 女人的声音陡然消失,彩色光柱的表面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镜子,在镜子上出现了大志的爸爸、妈妈、姐姐,他们好像正坐在一起吃着饭,妈妈和姐姐好像清瘦了些,爸爸不停的往妈妈的饭碗里夹菜。 第83章 :你想知道答案吗 “爸爸、妈妈、姐姐!”大志热泪盈眶,激动的喊叫起来:“我在这里,快来救我,救我!” 画面里的一家人还是和乐融融的吃着饭,对大志的喊叫声充耳不闻。 “爸爸、妈妈、姐姐!”大志再次大叫起来,对画面里的妈妈不停的挥舞手臂,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爸爸,妈妈!”大志绝望的低声嘟囔着:“他们,他们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听不到我说话!”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吗?”女人那飘渺的说话声再次回荡起来。 “恩!” “那我来告诉你吧,你已经离开那个世界,至少你的灵魂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 “什么?你是说我已经死了吗?” “不,你不是死了,而是你重新回到了这里。”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脑子现在混乱的不行。” “那你记不记得去年的今天发生过什么事情?” “去年的今天?”大志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去年的今天,大志很晚才从学校踢球出来,告别了其他伙伴独自穿过那弯弯曲曲、纵横交错的胡同小巷之后,大志居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虽然为了节约时间选择了一条捷径,就必须要穿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小胡同,可这条路大志已经走了不下百次,根本不可能迷路,今天不知怎么了,竟然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明明记得穿过了这条东西朝向的仙源胡同就到了离家最近的马路上,可怎么绕来绕去还是一直在这里打转儿,这个胡同口边上放着的绿色垃圾筒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自己已经经过四五次了,垃圾筒的外壳被淘气的孩子用粉笔画了一大堆圈圈道道,五颜六色的十分醒目。迷路这件事还不算什么,让大志更加感到不安的是平时胡同里总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一幅繁荣景象,今天却显得格外冷清,几乎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影,就连平时摆摊叫卖的小贩也不知去向。 刘大叔,对,去猫儿胡同找馄饨刘。 大志想起了在猫儿胡同摆摊的刘大叔,既然自己已经迷了路,怎么也找不到出口,与其在原地打转还不如去找刘大叔,等他一起收摊之后带自己回家。刘大叔住在大志家楼下,从小看着大志长大,因为几年前和老伴一起下了岗,为了维持生计,就在猫儿胡同口摆了一个馄饨摊,平时很晚才收摊,现在才九点多,应该还在,大志返回头往猫儿胡同跑去。 刘大叔和老伴都是心地善良的老实人,一辈子勤勤恳恳、耐苦耐劳却双双下岗,落下个这样的结果衣食都无法自保,更可怜的是他们老两口至今都没有个一男半女,身边连个懂得心疼老人的孩子都没有,所以刘大叔自大志生下来起,就一直把他当成自己孩子一样对待,对大志特别的亲。久而久之,大志也非常喜欢刘大叔,有时甚至还开玩笑似的叫刘大叔刘爸爸。刘大叔每次听到大志叫自己爸爸的时候,都会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不住的点头哈哈大笑。 可自从刘大叔下岗以后,他就变了,变得脾气也古怪起来,终日里闷闷不语,就连大志也很少再看见刘大叔以前那样哈哈大笑的样子,后来大志听妈妈说才知道,原来刘大叔下岗在家闲来无事,就研修上了佛学。人变得不再向以前那样到大喜大悲,心情落差很大了,现在的刘大叔把身边的一切事物都看得很平淡,看待大志也不再向以前那样热情。这样大志慢慢的与刘大叔之间疏远了不少。 “咚咚咚”大志稳重的脚步声和自己急促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远远的,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大志看到了刘大叔的馄饨摊,摊上的大锅里汩汩的冒着热气,老远就能闻到馄饨的香味,“刘大叔还在,太好了”大志无意识的又加快了奔跑的脚步。 等到大志跑近了才看到,原来刘大叔正在忙着捞锅里煮熟的馄饨。 “大志,你来了,又踢球去了吧?”刘大叔没有抬头看大志,却平淡的叫出了大志的名字。 “恩,刘大叔,我看已经挺晚的了,就来找您一起结伴回家,连帮您收摊。” “不急,不急,还剩下一碗馄饨,我刚煮熟,你吃吧,吃完了咱们再收摊。”刘大叔把刚刚盛好的馄饨摆在桌上,转身又去捞锅里的馄饨。 大志看着桌子上香味四溢的馄饨,肚子里不觉得咕咕叫了起来,他四下摸了摸,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这,这,刘大叔,我身上没装钱。” “没事,你这孩子,我从小看你长大,请你吃碗馄饨你还跟我见外,吃吧吃吧,你踢球踢到这么晚,肯定还没吃饭呢吧!”刘大叔还是那样平淡的说着,转头不再搭理大志。 听大叔这么说,大志也便不再客气,端起馄饨碗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香喷喷的馄饨汤说道:“恩,那我就不客气了。” 大志狼吞虎咽的吃起了碗里的馄饨,也顾不上这些馄饨刚从锅里盛出来,还烫嘴的要命。在他就快要把最后一个馄饨放进嘴里的时候,一直闷头干活的刘大叔背对着自己又开口说了话:“大志,你明天过十三岁生日了吧。”语气还是那样的平淡,平淡到毫无一点点情绪。 “恩,刘大叔还记得呀,我爸妈估计都忘了,呵呵。” “恩,那是他们太忙了,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呀?” “要说愿望,我还真有一个,我希望,我希望我爸妈长命百岁,我姐姐永远青春漂亮。” 一直语气平淡的刘大叔,听到大志的十三岁愿望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那是不可能的呀,人生只有短短的现世几十年,不可能像时间一样无限悠长,人终归要合上双眼,会离开这个世界,哪里会长命百岁,也根本不可能永远青春。不过人活着没有永远,人死以后却有永远,人死了生命其实才刚刚开始,上天堂,下地狱,或者去其他地方,得以永生。” 听刘大叔平淡的说了这些话,还是孩子的大志有些糊涂,人活着,人死了,这对他来说还是太远太远的事情,他弄不明白大叔的意思,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刘大叔哪里怪怪的样子。大志放下筷子,低声问道:“刘大叔,你今天好像哪里怪怪的?” 刘大叔一直背对着大志的脸终于缓缓的转了过来,他的声音更加的平淡,或者用平实这个词来形容更为贴切,因为刘大叔的话更加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一个字一个字毫无感情的从嘴里蹦出来一样,说给大志听:“过了今天我就不出来摆摊了,所以这最后的一碗馄饨是专门煮给你吃的。” “专门煮给我吃的?”大志突然发现,刘大叔那被生活摧残的已经有些佝偻的身体上,瞬间散发出细微的犹如尘土浮在空气里一样的白色亮光布满了,他惊恐极了,大叫道:“刘大叔,您,您,身上” 还没等他说完话,刘大叔就漂浮在尘土一般的白色亮光之中,对自己一边挥手一边说道:“孩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离开的日子,你要好好珍惜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年时间,我们会再见面。” 霎时间,整个馄饨摊、刘大叔、包括上一秒钟还放在面前的那碗冒着热气的馄饨都化成了无数白色的细小分子亮光,聚集在昏黄的街灯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光柱,而刘大叔则缓缓的走进这个白色光柱,随即一起消失了。 刘大叔的瞬间消失吓得大志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已经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在朦胧中他听到姐姐的大声叫喊:“大志,别睡了,快起来吃早饭,上学该迟到了。” “难道是场梦吗?”大志喃喃自语,推开房门,一屁股坐在了饭桌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盯着饭桌上的大白馒头发呆。 妈妈看见大志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生气的说道:“大志,以后放学了不许再踢球踢到那么晚了啊,踢得满身臭汗不说,跑的筋疲力尽的一回家就躺下睡觉,连脚也不洗。” 听到妈妈说起了昨天,大志才恍然想起刘大叔消失的事情,连忙问妈妈:“妈,我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吗?” 妈妈看见大志一脸焦急的样子,又是问她这种问题,就疑惑的望着大志说道:“差不多10点了才回来。” “那我自己回来的?” 看见大志的这个傻样子,站在一边的姐姐随手拿起一个馒头,推了大志的头一把说道:“恩,难道还要老师送你回来啊?呵呵。” 姐姐和妈妈异口同声的都说是大志自己回的家,可大志在刘大叔的馄饨摊上晕倒以后发生的事情,他自己根本不记得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回的家,他一点也想不起来,只好又问姐姐:“不是刘大叔送我回来的吗?” 当姐姐和妈妈听到大志说刘大叔送他回来这几个字时,姐姐停住咀嚼刚刚放进嘴里的馒头,妈妈也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直瞪瞪的望着大志。大志看姐姐和妈妈的脸色极其难看,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甘心的又问道:“不是他送我回来的吗?我昨晚最后跟他在一起,应该是他把我送回来的吧!” 第84章 :车祸去世 大志说完这句话时,姐姐嘴里的馒头也掉到了桌子上,妈妈的脸色也更加难看,从青色变成了死灰色。 大志焦急的看着姐姐和妈妈,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 “刘大叔,刘大叔前天就出车祸去世了。”妈妈终于道出了让他们变成这样的实情。 “什么!” “昨天妈妈还去刘大叔家给刘婶送了些钱,本想等你回来带你一起去的,可你踢球踢得那么晚才回来,就没等到你。” 听到刘大叔已经去世的噩耗,大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昨天明明还在刘大叔的馄饨摊上吃馄饨来着,刘大叔还问他十三岁生日愿望是什么,还跟自己说了那么多生呀,死呀的实情,怎么会,怎么会前天就出车祸去世了呢! “我昨天还在刘大叔的馄饨摊上吃馄饨来着,他亲自给我煮的,怎么可能已经不在了。” “吃馄饨,那,那刘大叔有没有跟你说话?都说了些什么,你快想想。”姐姐拽着大志的胳膊,焦急的询问。 “他是跟我说了些话,可我,我,我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说什么生呀,死呀的,而且我只记得我去他摊上吃了碗馄饨。”大志委屈的奋力回忆着,却什么都没想起来。 “哎呀,你属猪的啊,就记得吃。” “那我确实记不起来了啊!” 画面突然出现了高频抖动,再一闪,整个暗了下去,什么都看不到了。 “恩?怎么回事?”李璐瑶意识到画面一下子没有了,急切的睁开眼睛,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睁开双眼时,对面的儒雅少年已然没了踪迹,就像蒸汽一样消失了。 “大志,大志!”李璐瑶焦急的呼唤着大志的名字。 “我有事要办,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吧,小姑娘就是爱听故事,以后我有时间了再来找你!” “喂,大志,你去哪儿?什么时候咱们能再见面!” “你若想见我,心里默念我的名字三遍,再喊一声菠萝菠萝蜜,我一定出现!” “菠萝菠萝蜜?你个混球,你玩我呢!” “是不是玩你,你以后试试就知道啦!” “大志,你给我回来!你答应给我讲灵魂中转站的事情,还没进入正题呢!” 当李璐瑶怒气冲冲的上蹿下跳大喊大叫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现在,咖啡馆里那为数不多的十几个散客,都眼睁睁的盯着她看,就连服务员都像看到神经病一样,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自己。 “您,您好,您没什么事情吧?”刚刚叫自己到服务台接电话的那位笑容甜美的服务员怯生生的走到李璐瑶身边,一边硬吞着口水,一边颤抖的问道。 “哦,没事,没事,我,我打电话,打电话!”为了挽回自己最后的一点点颜面,李璐瑶赶忙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耳机,迅速的塞到耳朵里,尬尴的替自己解围,想用用电话耳机接电话这个老哽掩饰过去。 “哦,哦,那就好!不过,您确定您刚刚真的有在接电话吗?”服务员刚刚放松一点的脸部表情又开始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恩,恩,我确定,确定!” “可,可,您的耳机插头根本没有插在手机上。”服务员指着李璐瑶右手胳膊上缠绕着的一坨耳机黑线惊慌的说道:“这,这插头在这缠着呢!” 李璐瑶低头一眼就看到了闪耀着明亮金光的金属插头,不歪不正的就缠在胳膊上,还正对着满脸惊恐的服务员,瞬间语无伦次起来:“我这个,那个,插头,不用插也能用,高科技,高科技,接触式的!” 服务员看着李璐瑶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话说,只好用一个劲儿的点头来缓解两个人的尴尬气氛。 “那,我们也快打样了,您要是咖啡不再续杯的话,不如我们帮您叫出租车送您回家如何?” “哦,那好,那好!”这么赤裸裸的逐客令,李璐瑶早就听在了心里,要是照往常她的火爆脾气,就这么赶她走,她绝对不让这间破咖啡店今夜不能入眠,可今天就算了,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洋相,还是就坡下驴赶紧离开为妙。 就在李璐瑶慌慌张张的逃出咖啡馆时,无意间听到她身后的两个服务员之间的对话。 “这女的是不是有毛病呀,刚才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以后多留意她,下次她再来就给她安排到角落里坐着,省的吓到别的顾客。” 哎呀,这次丢人可丢大发了,以后也不能再来这里喝咖啡了,不过,这个叫大志的异类貌似有很多故事的样子,再见到他一定要统统搞清楚,尤其是关于灵魂中转站的事情,一定要问清楚。 当陈晓鸥梨花带雨的来到医院时,病房里只剩下了高护赵小天,正趴卧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沉沉的睡着。 陈晓鸥轻轻的走进病房,关好门,走到司徒身边,坐在病床上,用已经被风吹得冰冷的双手不住的抚摸着司徒的脸颊,眼泪此时也不争气的顺势流下,滴到司徒的脸上、身上。 陈晓鸥怕自己的哭声惊醒正在熟睡的赵小天,她拼命的用牙齿咬住下嘴唇,直到嘴唇上渗出了鲜血,浓重的鲜血气味冲进口腔里,陈晓鸥心里更难过了。 “晓鸥姐,你怎么这么晚来了?”赵小天被陈晓鸥的抽泣声惊醒,又看到陈晓鸥脸上的泪痕,更是一惊。 “没事,我来看看他,他今天好吗?”陈晓鸥连忙用手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虚弱的说道。 “恩,挺好的,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赵小天给陈晓鸥倒了一杯清水,放在桌子上,扭头看了看昏暗灯光下的陈晓鸥,发现在她脸上隐约挂着两行泪痕,又仔细看了看陈晓鸥的双眼,微微泛红。 “晓鸥姐,你怎么了?你是哭了吗?”赵小天小心翼翼的询问。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我怕他”说道这里,陈晓鸥哽咽了,她不敢再说下去,生怕又一次碰触到那三个令她难过的字眼。 “晓鸥姐,我从事这行这么多年,护理过不少像司徒大哥这样的病人,有的甚至比司徒大哥伤的还严重,医生都已经宣布病人已经脑死亡,但还是会有奇迹出现,我前年护理的病人是个大姐,出车祸造成的不可逆转性脑死亡,说的简单点,就是植物人,医院已经多次劝说家属放弃治疗,可大姐的丈夫还是倾家荡产的维持她的生命,最后,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大姐竟然苏醒了,虽然醒来以后脑智力已经不可能修复,但最起码还是睁开眼睛重新看到自己的丈夫,当时大姐的丈夫紧紧的抱着智力仅有三岁孩子大小的大姐,场面感动极了,我一个大男人都没能忍住。 我护理司徒大哥这么多天,发现其实司徒大哥的病情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恶劣,根据我的经验,真正的脑死亡是包括脑干在内的全脑技能丧失的不可逆转的状态。它的先决条件包括:昏迷原因明确,排除各种原因的可逆性昏迷。病人呈深昏迷,脑干反射全部消失,无自主呼吸,以上必须全部具备。可司徒大哥首先昏迷原因并不明确,脑干的发射也并没有全部消失。仅凭这两点,司徒大哥就很有可能在任一时间苏醒。” “真的吗?你的意思是说,司徒他是能醒过来的?” “恩,要想司徒大哥早点醒来,首先晓鸥姐,你得有信心。” “可为什么我抚摸他,跟他说话,他都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不是还能在心电监护器上清楚的看到他的心电图形,知道他的心脏还在跳动着,我真的,真的会觉得,我已经失去他了!” “不要这样想,司徒大哥在深度昏迷状态当中,自然感受不到你的抚摸,也听不到你跟他说的话,不过,我今天发现了一件事,也许能唤醒司徒大哥。” “什么事,你快说!” “就是这个!”赵小天从衣兜里拿出自己的黑色手机,递到陈晓鸥脸前,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在护理病人时,一般都是将手机关闭或是调成静音,今天我从家里来时,忘记了关手机,就直接进病房开始工作,忙着给司徒大哥擦身子,做康复按摩,到中午时,我手机响了,铃声一出现,我急忙挂断,我还没来得及出去接听,电话又打了进来,铃声又一次响起,我无意间竟然发现,司徒大哥紧闭的双眼眼球在轻微的向左运动。这说明,司徒大哥对我手机的铃声很敏感,我又赶忙调出手机铃声的歌曲,放在司徒大哥耳边,他的眼球,又出现的向左的轻微运动。这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这首歌真的能够刺激到司徒大哥。” “什么歌,快给我听一下,我要看看这是不是真的。”陈晓鸥急切的望着赵小天,赵小天快速而熟练的按动了几下手机,一串优美的音符缓缓的飘了出来。 这与其说是一首歌,还不如说是一首旋律,全曲只有一个女生用感叹字“啊”来诠释,随着旋律的斗转起伏,女声也时快时慢,时而优美空灵,时而急促紧凑,时而欢快活泼,时而又哀怨缠绵,十分的好听。 第85章 :脑活动的频率太低 “这是什么歌?我没听过!”陈晓鸥疑惑的望着赵小天。 “哦,这是我女朋友唱的,她自己谱的曲子,我觉得很好听,就让她录了一盘带子给我,我又专门转化了格式,放到手机里做铃声的。”赵小天腼腆的微微笑着,笑容甜蜜而快乐。 “快,快放到司徒耳边,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应。”陈晓鸥拿过赵小天的手机,又重新播放了这首旋律,仔细的观察着司徒风的细微变化。 过了一会儿,陈晓鸥说道:“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陈晓鸥失望的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司徒风,她已经将那首旋律播放了好几遍,但始终没有看到让她期盼已久的奇迹出现。 “晓鸥姐,你别着急,像司徒大哥这样的病人,脑活动的频率是十分低的,并不是随时随地就能对让他受到刺激的东西立即作出反应,也许他现在的脑活动正处于懈怠状态,所以没有反应。” “哦,是吗!” “恩,你别担心,我明天回家把我女朋友录好的那盘带带来,拿上录音机,每天不间断的放给司徒大哥听,相信一定会有些作用的。” 看着赵小天那充满自信的笑容,陈晓鸥顿时觉得自惭形秽,就连眼前这个与司徒素不相识的大男孩都对他的苏醒充满信心,而身为司徒爱人的自己却只会怨天怨地,消极的看待这件事情,这真是对不起司徒。 “恩,我相信你,如果司徒真的能苏醒过来,姐一定好好谢谢你!”陈晓鸥的眼中流露出感激的泪光,此时的赵小天还不知道,他刚刚的那番话已经救了一个近乎绝望的女人,更不知道这一首简单好听的旋律会引发出那么多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与陈晓鸥、司徒风的结识而过早的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在凯撒大酒店眼睁睁的看着陈晓鸥抛下自己决绝离去,气愤、伤心至极的萧山驾着宝马跑车狂飙在深夜的市区大道上。 他想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心里却记起更多与陈晓鸥有关的事情,比如他十二岁时第一次偷偷拿走陈晓鸥的发卡,放在自己书包里整整一个月,十四岁时趁陈晓鸥睡着偷亲了她的脸颊,高兴得整整一个星期都合不拢嘴的笑,十五岁时他给陈晓鸥写了第一封情书却没勇气交给她,十六岁时他为了给陈晓鸥买那双红色的漆皮舞蹈鞋,辛苦的攒了半年的早点钱,只为了将礼物送给陈晓鸥的那一刻,看到陈晓鸥美丽可爱的笑容,更想起他在陈晓鸥十八岁生日那天,终于鼓足勇气结结巴巴的表白,却只换来另外一个阳光男孩骑着单车带走公主一般的陈晓鸥。 他还想起,身在英国听闻谢童因病去世后陈晓鸥不吃不喝时的急切心情,想起他在英国受尽屈辱、折磨只为了获得财富、地位,有朝一日回国能让陈晓鸥刮目相看,更想起,那天在律师事务所看到陈晓鸥的那一刻,眼前的女孩,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公主,终于他有资格再重新追求她。想起,他刚刚那么深情的恳求陈晓鸥答应自己,想起那些绝情的话,想起她哭着跑出酒店不顾自己在身后苦苦挽留,他想不明白,自己论样貌、地位、财富到底有哪点比不上躺在医院睡大觉的臭警察司徒风,他想不明白,自己全心全意的想让陈晓鸥过上真正公主般的生活有什么不对。 “砰!”萧山用力的摔开位于青鱼山半山上别墅大门,然后将锃亮的黑色皮鞋甩出老远,礼服、手包重重的扔到地上,光着脚走进客厅,疲惫的坐在沙发上,颓靡的点燃了一根雪茄,吞云吐雾起来。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我,会来看我的!”一个女声从二楼传出来,紧接着,一个身材曼妙穿着粉色丝质睡裙皮肤白皙的女人从二楼快步下来。 “真的是你!萧山!”女人的声音陡然间高了八度,兴奋的叫喊着,奔到萧山怀里,亲热的挽住萧山的胳膊,露出甜甜的微笑。 “滚开!”萧山冷酷的将女人挽在自己胳膊上的纤细手臂用力的甩开,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滚开,老子要一个人坐着!” 女人显然是被萧山的粗鲁吼叫吓住了,一边掉眼泪,一边哽咽道:“老公,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逼你了,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这些日子你对我不理不睬,我真的很难过,我每天都在家里等着你,等着你回来,你抱抱我,抱抱我吧!”女人又扑进了萧山的怀里,紧紧的用双臂缠绕住萧山的腰。 “谁是你老公,我才不是你老公,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在英国就离婚了,你别这么贱,赖在我家里不走,你明天就给我离开,爱去哪里去哪里!”萧山粗鲁的用力扣住女人的手臂,指甲深深的嵌入女人白净的皮肤中。虽然手臂被萧山掐的生疼,但女人仍然咬着牙紧紧的抱着他,生怕她一稍稍放松,萧山就会将她甩开。 “你是我老公,是我老公,永远都是我老公,我们离婚了可以再复婚啊,我们回英国,回英国复婚,除非你跟我复婚,否则我哪里都不会去,就在这里守着你等着你。”女人哀求的哭声震天动地,全身都倾倒在萧山身体的一侧,那饱满丰腴的胸部紧紧的靠着萧山,透过冰凉滑彻的真丝睡裙,仍能感受到从女人胸部传来的温暖热度。女人将自己的红唇凑到萧山的脸上又慢慢滑到他高挺的鼻翼上,又从鼻翼上落下,重重的吻在萧山的唇上。这一吻,瞬间点燃了萧山对陈晓鸥的怒火,他翻身压在女人身上,恶狠狠的瞪着身下的女人。“女人就是贱!”萧山大声的谩骂着,顺手将女人身上薄如蝉翼的丝质睡裙剥落在地。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重新洒向大地,世纪小区的大门前出现了四个高矮胖瘦,美丑俊傻风格迥异的人类身影。站在最左边的是身体健硕、肌肉发达的智利,接着从左往右站数一次是高大挺拔的林伟杰、娇小玲珑的唐如梦、猥琐恶心的吴老歪。 “喂,你到底行不行?一大早就让我们跟你一起进鬼屋,你自己是不是不敢去!亏你还自称陕西第一道呢!”唐如梦鄙视的俯视了一眼正在津津有味的啃着昨天从唐如梦身上卸下来的大蒜,一脸猥琐邋遢样的吴老歪说道。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职业!你以为我想叫你们来碍手碍脚吗?我叫你们跟我一起来,是为了救你们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哎!你说谁是狗,谁是狗!”唐如梦一听被侏儒吴老歪说自己是狗,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拽过吴老歪脖子上挂着的那鞭辟邪驱鬼的大蒜。 “别抢我的蒜啊!”吴老歪一看唐如梦把自己的心头好全都抢走了,一下子软了下来,不住的说好话:“还给我吃吧,没剩多少了!” “还给你也行,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叫我们跟你一起来!” “哎呀,这很简单啊,你和大个子已经惹上了这只恶灵,早晚都会在这个房子里出事,所以你们得跟我一起去,为今天晚上的法事做准备。” “说得挺吓人,还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材实料,别让我们白白送死才好!” “嗨,这丫头,快点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这跟你捉鬼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快告诉我,省的惹下麻烦!” 唐如梦冲着吴老歪狠狠的犯了个白眼,然后不情愿的哼哼道:“1990年7月23日” 吴老歪歪着脖子,掐指一算,皱了皱眉说道:“不对呀,按说你这八字不跟我犯冲,怎么老跟我过不去呢!” “吴老歪,你瞎算什么!” “道长,时候不早了,再过一会儿该有大爷大妈出来晨练了,小心叫人家看见咱们这奇怪样。” “嗯嗯,小智说的对,待我准备好了,咱们赶紧进去,快小智,拿我的降魔道袍!” “降魔道袍,好大的口气呢!就你这身高,童装都嫌大,还袍子呢!” 智利从身后的黑色包袱里拿出一件道袍,但道袍的颜色却与很多香港僵尸恐怖片里的法术高超的降魔道长身着的黄色黑边道袍不一样,吴老歪的道袍竟然是灰色的,而且还是一件超小号道袍。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大家一定要按我之前说的做,要快,这样我们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为晚上的法事做准备。”吴老歪歪着脖子郑重其事的嘱咐大家,然后就快步走在三人前面率先进入单元楼。 在郭娅洁家门口,四个人开始各自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由吴老歪亲笔书画的镇灵符,准备在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封住家里的各道门窗以及那个诡异的放在小卧室里的古董衣柜。 吴老歪画的这些符咒,只能暂时起到镇鬼的作用,他们首先要将这只来路不明的恶灵封在衣柜里,同时封住家里的所有能够让恶灵逃跑的缝隙,每天早上到正午十分是阳气最重的时候,一般的灵类都不会在这段时间内离开寄生体,如果被正午的阳光直射到,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就会灰飞烟灭,所有,他们只有趁上午阳气最重的这个阶段进入房间,布置法阵,等到下午两点一到,阴气重过阳气之时,恶灵就会吸取阴气,存攒灵力破符而出,必将将对付自己的这死人至于死地,但经过吴老歪的推算,最佳开坛做法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十分,所以他们要在恶灵破符而出后仍在房间里与恶灵卓璇8个小时,这确实是一场恶战,对除了吴老歪外的三人来说,充满了危险与未知。 第86章 :除灵 不知什么时候,吴老歪手里多出了一个圆盘大小的黑色罗庚,他用罗庚在房门前左右晃动,罗庚上的指针变快速旋转起来,最后指在了西南方向。 “现在,这只恶灵正在西南方向,也就是衣柜之中,我们进去以后一定要快速准确的把我给你们的镇灵符咒贴在指定位置,我和大个子负责贴衣柜,智利和丫头负责贴门窗。” 智利用钥匙轻轻旋转门锁,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四个人蜂拥而入,吴老歪虽然个子低,却行动极其敏捷,上蹿下跳的跑进小卧室,将一张硕大无比的镇鬼符不偏不倚的贴在衣柜正中间,整张镇鬼符像块大布一般把衣柜完全挡住了,唐如梦和智利一顿忙活,也把每间房子的门窗一一封好。 “摆阵!”吴老歪一声怒吼,其余三个人又开始忙活起来,摆香案、铺黄布、上香炉、燃蜡烛、摆好黄纸符咒、镇坛木、插好三面令旗、手持三清铃。 吴老歪拿出甘露碗,又从道袍里取出一紫砂葫芦,将葫芦里的淡蓝色液体倒在甘露碗内,用柳树枝蘸取液体,洒在林伟杰三人身上,还特意在每个人的眉间抹上蓝色液体。 “这什么东西,这么腥臭!”唐如梦闻到自己身上、脸上散发出阵阵死鱼一样的臭味,十分生气的抱怨,用手擦拭刚刚吴老歪抹在眉间的臭水。 “不能擦,这是死人泪,我擦在你们眉间用来给你们开启灵眼的,这可是好东西,我费了很大力气,挖了三十三座古墓得来的,你不要不识货浪费了我的一番好意。” “死人泪!你,你怎没给我抹这么恶心的东西,哎呀!” “这丫头,不抹这死人泪,等下恶灵布下结界,你一定会被结界里的幻觉所迷惑,到时候不知要惹下多大的乱子。” “哼,反正我不抹,真恶心!” “唉!” “道长,那咱们现在该做些什么?” “我们刚才已经用天师镇鬼符把他暂时的封在衣柜里,我们离中午两点还有不到七个小时,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其中一人去做,只是……” “只是什么?” “有些危险,但又必须这么做,而且” “而且什么?你说啊!” 吴老歪扭过头,直直的看着一旁用卫生纸梦擦脸的唐如梦,悄悄对两个男人说道:“做诱饵!” “让小唐做诱饵?这不行,不行,你看她那柔弱无骨的样子,真要是出什么事情,我可没法跟她家里交代。” “你们看,这屋子大门朝着东北方向大开,屋里又没有供奉门神,原本就是是大凶之相,再加上衣柜用金丝楠木制成,更是凶中之凶,如果我没猜错,这衣柜中的镜子,一定是面碎镜,看来这灵力已经十分强大,太阳落山之后,阴气更盛,要想收服它,以阳制阴已然不行,只能以阴制阴、以毒攻毒才能斩草除根。” “你说的我一句话都听不懂,我只知道不能让小唐冒这个险。” “可若想救出乐珊,只有这个办法,以丫头为诱饵,引出恶灵,我们才能顺利进入他所布下的结界,趁她离开寄生体衣柜时收服她,唯有破除结界才能找到乐珊……” “这只恶灵为什么要带走乐珊?你难道已经知道缘由了?” “嗯,你们仔细看这衣柜的木质。” “我上次来时就已经发现这点,这衣柜的木质非常特别,像块老木。刚刚你说这是金丝楠木,是真的?” “嗯,我常年跟墓穴、风水打交道,见过不少这样的楠木,像这种质素的还真是少见,你看它的纹理细腻而平素,整齐而瑰丽,能形成这种难得一见的纹理,这棵楠木树最少也要上千年的历史,楠木就算不上漆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用越亮,纹理顺而不易变形,千年不腐不蛀,所以古往今来,帝王们都会用它来打造棺椁万年不腐,尸体也不容易腐朽。我怀疑,这个衣柜就是用金丝楠木棺改制而成的,所以才会招来宿主的纠缠,只要靠近这个衣柜的人,都必有大难。” “那这跟让小唐做诱饵有什么关系?跟乐珊的神秘失踪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是修道之人,感受不到这房中的怨气,这么重的怨气,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间房间的门冲着东北打开,东北方向又是鬼门方向,本就容易让到处来往的游魂进入家中,再加上他家根本没有供奉门神,无神庇佑,游魂被金丝楠木上的灵力所吸引,自然越聚越多,阴气也越来越重。可要想聚积更多更强的灵力,单凭这个金丝楠木衣柜还是远远不够的,他们还需要至阴之物来吸收日月精华,帮助提高灵力。这屋里的至阴之物就是智老弟的女儿,但她还没有成年,所以阴气还是不足,如果有丫头做替换,他们一定会出来抢夺。” “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简单一点。” “唉,其实很简单,这些灵类用来修炼的最上乘的至阴之物,就是成年的处女。” “成年的处女!” “嗯,所以,乐珊还有得救,他们把乐珊带走已经有段时间,相信乐珊身上的阴气早已被他们吸食干净,再留着乐珊也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吴老歪又朝身后的唐如梦瞥了一眼,更加小声的说道:“她应该是处女吧?” “这我可不知道,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我不敢保证她到底是不是啊!” “你说乐珊的阴气被他们吸食了,那她是不是有生命危险?” “暂时应该还没有,阴气随消随长,只要不超过七七四十九天,都无大碍,我将你女儿救出以后,自会替她医治。” “可是” “别可是了,没有别的办法。” “你们说什么呢,干吗背着我?”唐如梦将脸上的死人泪擦干净以后,发现眼前的这三个男人正都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自己,好像要对自己实施阴谋诡计。 “嗯,哦,呃!”林伟杰、智利和吴老歪三人面面相觑,谁都不好意思问唐如梦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问,你跟她最熟!” “你怎没不问,我们是来帮你救乐珊的,最终受益者是你,你去问!” “我怎么问啊,我一结了婚的大老爷们,你去,还是你去最合适!” “吴老歪,你去,你出的主意,你亲自跟她解释!” “我不去,这小丫头这么生猛,我问她这个问题,岂不是自己找死,我还得留着命帮你逃生、帮你救女儿呢。” “我不问,你问,你问!”三个人的争吵声乱作一片。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要问我什么!”唐如梦捂着耳朵大叫道。 “问你,你是不是处女!”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飙出一个谁都不愿意问的尖锐问题。 “是他要问的!”智利和林伟杰看到唐如梦的魅眼瞬间瞪得溜圆,马上就要发飙,连忙补充说道,齐齐指着小矮子吴老歪。 “我,我,我也是为了晚上的法事,你别激动,别激动!” 吴老歪在智利家里上蹿下跳,就像一只受惊的猴子,在他身后还有一只充满怒火的母狮穷追不舍! “吴老歪,你这个臭道士,你这个流氓道士!” “你昨天晚上怎么把我丢下自己跑了,我可是陪你去参加舞会的,你走的时候也不叫上我,这算怎么一回事嘛!”办公室里,陈晓鸥一脸怒气的跟好姐妹米雪为了昨晚的事情兴师问罪。 “你别生气,别生气,我昨天可糗大了,出尽了洋相,我是逃跑离开的酒店,根本顾不上找你,这不我一早就给你打电话负荆请罪来了,好晓鸥,你就别怪我了。” “哼,你知不知道你跑了,我自己在那多尴尬,我又不是去相亲的,后来我还,我还,算了,反正我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对不起,对不起,你晚上下班来我这里吧,听完我的悲催遭遇,你一定跟我生不起气来了,好吧,我在酒吧等着你,当面给你谢罪!” 陈晓鸥很想知道,关于米雪昨晚的遭遇跟自己被萧山表白相比,到底谁的更糟。 “哈喽!领导早上好呀!” “今天怎么这么好,亲自给我送咖啡来了。” “谁让你的贴身小助理不在呢,当然就换我这个贴心小主编来伺候您了!” “贫嘴。” “你的挚爱,双重意大利特浓咖啡。” “谢谢,老远就闻到它的香味儿了。” 陈晓鸥接过李璐瑶递过来的咖啡,轻轻的喝了一小口,让咖啡缓缓流进自己的口腔之中,用舌尖上的味蕾细细感受它的独特味道。 “嗯,真香!” “那当然,爱心牌的能不香嘛。昨晚你到哪儿浪漫去了,还不跟我细细招来!” “什么浪漫不浪漫的,我去医院看司徒了。” “猜你就不会老实承认,我把你的罪证都带来了,看你怎么解释!” “啪!”李璐瑶从身后的西服裤兜里拿出一张当天的早报,放在陈晓鸥的面前。 “钻石精英高端单身相亲会,浪漫舞蹈昨日翩翩起舞。”引入陈晓鸥眼帘的正是昨天晚上相亲舞会高潮时段,男嘉宾掀开女嘉宾面具时的一张抓拍照片,而陈晓鸥和萧山恰巧被拍到,并且正好在整张照片的中间位置,十分显眼。 第87章 :不能耽误你 “呵呵,恕我眼拙,一眼就看出这个身穿金色晚礼服的美女是你哦,不过我还真想知道,站在你对面的帅哥究竟是何许人也!” “哎呀,这是什么时候照的,怎么把我也照进去了!” “呵呵,快跟我说说吧,凯撒大酒店的相亲舞会一年只举办一次,早些年我就想通过关系进去长长见识,可一直没能如愿,没想到到让晓鸥姐捷足先登了,真是羡慕。” “这可麻烦了麻烦了。” 李璐遥看到陈晓鸥的脸色突变,眉头紧锁,好像十分紧张的样子,疑惑的问道:“什么麻烦了?” “哎呀,我说麻烦就麻烦了,这该死的米雪,害死我了。” 说着,陈晓鸥胡乱的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拿起手机,急忙提起小包,匆匆离开公司,连最爱的咖啡都没顾得上喝完。 “什么麻烦了?晓鸥姐怎么了?”李路遥忽闪着一对儿大眼睛,莫名其妙的望着陈晓鸥的背影。 陈晓鸥所说的麻烦当然就是这份报纸上关于她参加相亲舞会的这张照片,这篇报道如果被司徒的妈妈,自己的准婆婆,杜月荣看到,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乱子来,自己明明是陪米雪去相亲的,没想到却惹了一身骚,这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晓鸥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要在杜月荣看到这份报纸之前赶到医院,将这件事情跟她提前解释清楚,以免她在毫无心理准备的前提下看到这份报道,生气难过,不愿意再相信她对司徒的爱。 一进入病房,陈晓鸥看到杜月荣正靠在沙发上发愣,仔细一看,她手里还拿着手绢,眼睛也有些微微发红,心里一下子就发虚了,唯唯诺诺的走上前去,小声的上前解释道。“阿姨,您怎么哭了?” 过了半晌,杜月荣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愣在那里,不知心里再些想什么,这让陈晓鸥更加着急:“阿姨,您怎么了?” 杜月荣微微回过些神,拉过陈晓鸥坐在身边,握着陈晓鸥的手缓缓说道:“晓鸥,是司徒对不起你,是司徒拖累了你,如果你有更合适的人选,阿姨能理解,司徒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不能再耽误你了。” 陈晓鸥一听杜月荣跟自己说这些话,就知道大事不妙,她一定是已经看过报纸,对自己昨晚去凯撒相亲的事情深信不疑了。 “阿姨,真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我只是……”陈晓鸥委屈的解释着,却被杜月荣打断了。 “晓鸥,你别解释了,阿姨能理解,我相信司徒也能理解,我们司徒没福气,娶不上你这样好的媳妇,你别为了司徒而担心,这里有我,有小赵在,我们能照顾他。” “阿姨,您别这么说,我真的,真的没有”陈晓鸥委屈的掉下了眼泪,不论她怎么解释,杜月荣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理解,不给陈晓鸥辩解的机会。 “一会儿小赵就该来了,晓鸥你还是去忙工作吧。”杜月荣松开陈晓鸥的双手,冷冷的对她下了逐客令,此时此刻,陈晓鸥百口莫辩,任何一个解释都无法抚平杜月荣此时的误解和难过心情,陈晓鸥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论她怎么解释都无法再得到杜月荣的谅解,只好等待时机,再做打算,现在她如果还留在病房里,只会让杜月荣对她徒添反感。 “阿姨,您要相信我,我心里只爱司徒一个人,不论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的,这件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是陪朋友去的,不是我相亲,您,您愿意相信我吗。” 陈晓鸥强忍着眼泪说完这翻话,见杜月荣还是对自己一言不发,只好无奈的说道:“晚点我会再来看您,到时候希望您能冷静下来听听我的解释,我先走了。” 陈晓鸥远远的忘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司徒风,默默地走出了病房,身后的杜月荣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叹息声。 在医院的大门前,陈晓鸥碰上了赶来照顾司徒的赵小天,赵小天拿着一个小巧的黑色录音机,快步向她走来,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晓鸥姐,你来看司徒大哥了?这是要走吗?” “嗯,我晚点会再来的。” “嗯,好,你看,我从家里带来了录音机和那首歌的磁带,打算用这个给司徒大哥放那首歌听,看看能不能对司徒大哥的病情有些效果。” “嗯,谢谢你,我刚见过司徒的母亲,阿姨的情绪不太好,你要多照顾照顾她,这里就拜托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好的,那我就先上去了。”热情阳光的赵小天根本没有察觉到陈晓鸥的反常情绪,高兴的走进了医院住院部大厅。 “唉,这可真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我怎么就这么背呢,昨天拒绝了萧山,今天又被阿姨误会,两边都成了坏人,陈晓鸥啊陈晓鸥,中百万大奖都比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现实。” 当唐如梦娇喘吁吁的瘫坐在客厅地上的时候,吴老歪终于也到了体能的极限,实在是跑不动了,再让唐如梦这么追下去,晚上肯定也没有体力再捉鬼了,还是保存一些实力对付晚上的情况才是正事,吴老歪一边用宽大的道袍袖子抹着头上的汗珠,一边龇牙咧嘴的喘着粗气,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丫头,你,你这脾气可真够大的,就不能容我解释解释,我,我,我也是为了捉鬼才问的,没有别的意思,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我已经把计划告诉他们了,你问问,问问。” 唐如梦翻着白眼,猛盯着站在一边苦笑着的林伟杰,没好气的说道:“你跟他们倒是站到一个战线去了,要是今天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等我回去一定告诉璐瑶姐,说你欺负我,还占我便宜!” “别别别,让那个姑奶奶知道了,还不得杀了我啊,我这就告诉你,全都告诉你。”林伟杰诚惶诚恐的将刚才他们与吴老歪密谋的计划和盘托出,听得唐如梦一个劲儿的叹气摇头,屋子里的三个男人看到唐如梦是这个反映,顿时都泄了底气,像三个跑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 “看来你得换个计划了,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到二点了,这屋里也开始阴风阵阵起来,想必这衣柜里的恶灵灵力已经开始盖过屋子里的阳气了。” “这可怎么办呀,我女儿可怎么办呀,你们单位或者朋友里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赶紧叫她来替换小唐啊。” “来不及了,而且我看除了小唐可能再也找不到比她更为合适的人选了。” “为什么?她难道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嗯,她,她,”吴老歪回头双眼正好对上唐如梦的凶狠眼神,本来还通顺的语序一下子变得结巴起来:“她,她,她现在是生理期!” “你,你还说你不是流氓道士,连这个你都知道,你说,你在哪偷看到的。”唐如梦一把拽住吴老歪那歪歪扭扭的道袍后领子,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没偷看,我是,我是感觉出来的!我有超出常人的嗅灵力,只要有任何特殊的气味儿,在我身边五十米之内都能闻出来,有这一技之长才能做捉鬼道士的。” “嗯?嗅灵力!这是一种什么能力,算是特异功能吗?”唐如梦显然对吴老歪的这一说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刚才的怒气也一下子烟消云散,立马用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躺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吴老歪,等待他的回答。 “哎呀,你可真是有劲儿,看不出来小小的个子劲儿倒是超乎寻常的大。” “别废话,快点说。”唐如梦一脚踹在吴老歪的后腰上,疼的吴老歪又是一顿鬼吼鬼叫。 “在我派系里,讲人是由五大方面组成,分别为地、水、火、风、识,地:骨骼、皮肉等,水即是人的血液、尿液、胃液,火代表人的体温、内热,风是人的呼吸,识就是意识,思想。我们人只有具备5大方面才可以生存,缺一不可,而我就是在风这个方面上有着超群的能量。老天爷是最公平的,给了你姣好的容貌就可能给不了你幸福的家庭,给了你聪明的脑子就可能给不了你健全的身体,所以,他没给我高大的身材、英俊的外貌觉得十分对不住我,就给了我超群的嗅觉,只要近身我五十米之内,所有的人类、灵类、游魂、死尸、香味、臭味都能够闻得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血的味道,所以你的那个味道我自然也能闻到。也正是因为我有这点异于常人的特点,当年我师父才肯收我为徒,拜师学道这么多年,直到现在。” “啊,那你岂不是长了一个狗鼻子,你不应该去学道,应该去海关。” “哦?难道那里也有仙风道骨的高人?” “哈哈,那里倒是没有世外高人,那里急缺搜毒找毒的缉毒犬!” 唐如梦笑的前仰后合,不住的捂着自己的小嘴,花枝乱颤起来。突然,屋里的原本平静祥和的氛围起了细微的变化,不知从哪里散发出阵阵的幽香,扑鼻而来。屋子里的四个人都闻到了这若有如无的香气,悠悠的檀香一般,低调而悠远。 第88章 :恶灵的功力 吴老歪突然跳到客厅茶桌上,大叫道:“坏了,这恶灵的功力远比我想象的深厚,她已经提前冲破了第一道镇魔符咒,再有十来分钟就会完全冲破我布下的三十三道镇魔符咒出来对付我们了,这个香味儿就是她散发出来的迷魂香,用来布施结界的,听着,一会儿不论你们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一定要记住,这些都是幻觉,不要上当,站在我刚刚画下的金刚伏魔圈内,定可保你安全。” “那现在谁来做诱饵?”林伟杰在唐如梦和智利的脸上扫视了一遍,焦急的询问吴老歪道。 “既然我是最佳人选,那还是由我来吧,到了这个紧要关头,我也顾不上什么了。” “那你是说,你的意思是,你还是”智利被唐如梦此时的慷慨英勇感激得满含热泪,一把抓住唐如梦的小手,用力的上下挥动,就像见了亲人一样激动。 “是是是,别废话了,快点吧!” 吴老歪让唐如梦平躺在香案前,用黄布蒙住她的全身上下,唐如梦紧张的要死,整个人都在不自觉的抖动着。 “你别紧张,等下我会在这黄布上写下降灵血符,将你的身体里的阳气降低到最小,阴气上升到最旺,这样就能吸引恶灵的灵力,你只需要闭紧眼睛,别的什么都不要管,等听到我大喝一声北斗借月时,你就睁开眼睛,站到我身后即可,千万不要紧张,有我在,那畜生伤不了你。” “嗯,”唐如梦第一次碰见这种事情,怎么能够不紧张,就连回答吴老歪时仅有的一个字,都是颤音,比王菲还颤的厉害。 吴老歪迅速的咬破自己的食指,将殷红的鲜血滴在刚刚盛放死人泪的甘露碗中,瞬间红色的血液与蓝色的液体相互抵制、互不退让,不时发出相容时吱吱的声音,吴老歪用还在冒血的食指将吱吱作响的液体彻底融合,一手持碗,一手拿着一支偌大的白色毛笔,脚下用力一蹬,轻轻的浮在黄布之上,蘸取甘露碗中的血水利落的上下翻飞起来,没过一会儿就写好了一张一人多大的降灵血符。 “福德正神,至明至清,降灵求全,护佑乡里,阳去阴来,火急奉行,急急如律令。”吴老歪大吼一声,刚刚写在黄布上的符咒立刻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 正在此时,屋子里的香气也越来越重,雾气也开始升腾,整个房间都变成了桑拿房,到处都充满着白色袅绕的烟气,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林伟杰和智利这两个大老爷们,正背靠着背坐在金刚伏魔圈内,按照吴老歪交代的闭眼打坐,静心凝神,但这烟气越聚越浓,香味儿也越来越大,竟也熏得他们咳嗽起来。 “咳咳!这么大的烟气!”林伟杰抱怨道:“吴老歪,这么大的烟气,你怎么也不施法驱散驱散!” 吴老歪盘腿坐在唐如梦身体前面,正在口里振振有词的念着什么,听到身后的林伟杰大呼小叫,立刻回应道:“少说话,尽量让自己少吸入这些烟气,吸多了会产生幻觉!” 靠在墙壁一侧的衣柜中突然轰轰作响,好像里面关了千军万马一般,声音括噪至极,屋里滚滚的白烟也变成了红色,原先的香味儿渐渐消失,变成了浓重的血腥味道。 躺在黄布下的唐如梦浑身发抖,可却一下都不敢睁开眼睛,心想,怨不得人都说鬼吓人吓不死人,人吓人真能吓死人,我什么都看不见,可心里却比他们任何人都感到恐惧,因为我看不见就可以任意想象,想象吴老歪和林伟杰他们此刻看到了哪些鬼怪,哪些鲜血淋淋的景象,这些人脑海里的虚拟画面比现实中任何一只鬼魅都让人恐惧。 “畜生,我乃终南山玄青子,特来此超度尔等亡灵,快快放了你们带走的女孩,不要在执迷不悟,速速随我离开此地,我自会送你们到你们该去的地方!”吴老歪厉声大喝,那气势和之前被唐如梦追着满屋跑的样子截然不同。 衣柜门瞬时重重打开,一团黑色烟雾扑面而出,朝着盘坐在地上的吴老歪而去,吴老歪双手用力击地,整个身体由于反作用力的原因竟然向上腾起数米之高,轻松的躲过袭来的黑雾,又以一个鱼跃从空落下单腿跪在地上。 “妖孽,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没给你们留条生路!”吴老歪转身快速移到香案后面用事先准备好的朱砂在黄纸上一连写了三张符咒拿在手中,又从香案下面抽出一条黑色法鞭,木柄绳身,在木柄上赫然雕刻着蛇头状星点花纹,蛇头上染朱漆、八卦图案,从蛇口处隐约可见一鬼魅人头吐出。 “看我一鞭!” 衣柜中的恶灵被吴老歪的攻击彻底激怒,两扇衣柜大门不停的开开合合,摔打声阵阵刺耳,一团又一团的黑雾喷腾而出,幻化为成千上万鬼魅人头状,哀嚎着呼啸而过,在房间上空盘旋飞舞,每经过吴老歪头顶,就会吞吐出万缕黑烟变成尖锐无比的鬼爪与法鞭对抗。 吴老歪挥动着是自己身高三倍以上的法鞭,直向黑雾抽去,“啪啪啪!”犹如惊雷般的鞭响声回荡在房间上空,法鞭每到之处就会出现道道黄光,黑雾上的鬼魅人头、鬼爪凡是被法鞭抽中者无一不鬼哭惨叫般当即消失,想必这样就是将他们抽的魂飞破散了吧! “尔等只是小小游魂,一时被恶灵所惑,才误伤人命,本道不想伤及无辜,只要尔等速速离开,本道既往不咎,放尔等一条生路,否则,刚刚那些游魂的下场就是尔等的下场。” “啪啪,”鞭响声再次尖利的响起,黑雾仍旧越积越大,看来又要准备发动进攻。 吴老歪拿出刚刚写好的三道降魔符咒,在手里一撮,三道符咒骤然间燃烧起来。 “上请五方五帝、斩鬼大将军官十万人降下,主为某家同心并力,收摄宅内行客魉魉之鬼,快快诛邪驱鬼,急急如律令!”三道符咒变成一团冒着蓝光的耀眼火球直逼那黑雾而去,黑雾瞬间被火球点燃,轰的一声就将那团盘旋在空中的黑雾快速燃尽,那种感觉就像化学课上纯氧遇火就会发生化学反应爆炸的感觉差不多,只是在感观上比做实验可刺激多了。 黑雾渐渐消散,刺鼻的血腥味道也随之消失,林伟杰和智利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可眼前的一幕,竟让两人目瞪口呆。 “大个子,你现在盘腿打坐,集中精力!”吴老歪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喂,老歪,你在哪呢,怎么不赶紧出来救我们!” “现在还不到时机,如果我贸然进入结界,那咱们三个人都会有危险,就连结界之外的丫头也得送命。” “什么还不到时机啊,你现在不来,我才要送命呢!” “你快照我说的做,没有时间啦!” 血水猛兽看到林伟杰就在唾手可及的地方,想再次展开吞噬攻击,可往前一走,碰触到深痕,就被深痕上的黄色光晕打到在地,浑身上下冒着白烟! 看来这恶灵极怕这道深痕,自己算是暂时安全,林伟杰放下重的像猪一样的智利,听从吴老歪的话,在空地上盘腿打坐起来。 “福德正神,至明至清,护佑乡里,眷顾路人,夜路难行,与吾指明,急急如律令。”吴老歪又念出一长串咒语,林伟杰顿时感到额头一紧,然后就是像被刀割般生疼。 “我已经给你开启了短暂的天眼,等下你再睁开眼时,就可以看见真实的鬼魅空间,你要尽快找到乐珊,找到她以后,向着西南方向大喊三声我的法号玄青子,我自会带你们离开此地。” “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要我深入鬼穴,找刚才掐死智利袭击我的孩子?她不是早已被你的镇灵符化为血水了?” “你刚刚用镇灵符化为血水的只是乐珊的身形而已,真的乐珊应该被他们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否则你额头上被我暂时开启的天眼就会自动关闭,天眼一关,你又会陷入更深的结界之中,到时候就连我都救不了你了。” “妈的,吴老歪你这个侏儒,干吗给我开启天眼,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已经对你下了开眼符咒,如果你不用,是会折寿五十年的,你自己选择何去何从吧!” “什么,折寿五十年!我能不能活到五十岁还难说呢,一下子折我这么多寿,你,你,你这招真狠!” “你放心吧,有天眼庇佑,任何鬼魅都无法靠近你身半步,只需要你找到乐珊,咱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妈的,你要是敢忽悠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林伟杰缓缓睁开双目,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涌上额头,一束强大的黄色光束从他额头处发射出来,原来在他前额上,又竖直着长出了一只绿色人眼,这光束便是从这只大眼睛里射出来的。 林伟杰天眼一开,自己便觉得视线开阔极了,这天眼就像是一台远程望远镜一样,想看哪里就能看到哪里,千里之外的地方也可以瞬间出现在眼前,只要集中意识,默想自己想看到的景象,那个景象就能立刻出现在眼前。 第89章 :北斗借月 林伟杰急切的想找到乐珊的藏身之处,集中精神,默念乐珊的名字,一幅诡异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苍茫的大地上,乐珊蜷缩着幼小的身体躲在一棵巨大的枯树干里,这枯树上快要顶天,下根基深陷土壤数百米,树枝参天,光秃秃的枝头上长满了圆球状的果子,每个果子都发着阴森森的绿色光晕。 “树,树,她在树里!”林伟杰惊喜的大叫道:“绿光,绿光,我知道她在哪了!” 记得刚刚发现自己进入结界时,林伟杰曾经在天地交汇的地方看到过这些绿光,幽幽暗暗的像无数只狼的眼睛,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绿光竟然是树上结出的果子发出来。 林伟杰转身朝天地交汇的地方奔去,额前的天眼像探照灯一样为他照亮脚下的路,还照亮了和他一起奔跑的数以万计面貌丑陋得惊人的游魂。 他们有的已是森森白骨,有的在白骨上还留有一些腐败碎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争先恐后的追在林伟杰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离他约有两三米的距离,呼啸而过。 林伟杰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自己四周都是可怕的游魂,还不时的冲自己伸个爪子,瞪个眼睛,或是飞出个头骨,拉出一截血淋淋的断手、断脚,在他左面的那个游魂更是离谱,竟然把自己有红又大的长舌头伸到林伟杰的脸前面,上下抖动,舌头上的口水粘腻的拉着长丝,不停的滴到地上。 “真是弄不死我,也要恶心死我,我服了你,妈的,老子就是跑个步而已,不用这样夹道欢迎!” 一串凉凉的液体滴到林伟杰的头顶上,顺着头发流进林伟杰的脖颈里,林伟杰下意识的用手去摸,是种透明的白色液体,放到鼻子上一闻,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这鬼地方下雨都这么臭?”林伟杰抬头看天,发现就连自己头顶上都飞着一个游魂,她飘在空中,一头蓬乱的长发随风乱飞,一双眼窝深深向内凹陷,眼眶内竟然没有眼球是个黑洞,她俯身看林伟杰的眼神就像是饿了十几天的人突然看到了北京烤鸭,哈喇子鼻涕流了一大串,形成了一股水柱,挂在林伟杰的头发上往脖颈里滴。 “真恶心,真恶心,吴老歪,我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给你好看!”林伟杰小宇宙顺势爆发,楞把长跑的速度改成了冲刺短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移动。 终于看见那颗该死的大树,林伟杰在百鬼的四面围击下缓缓走近树干。 “这树干上到底结的什么果子?”林伟杰纵身一跃,伸手抓住一条树枝,仔细观察起结在枝头上的奇异果子。 这果子有普通皮球一样大小,全身上下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瘤子,有的瘤子已经裂开,从开口处溢出汩汩绿汁,而这些绿汁则发出阵阵荧光。 “原来远处看到的绿光是这些绿汁发出来的,也不知道这果子有什么用,为何会结在这棵树上,光秃秃的树干只结了这些果子,真是诡异。” “啊,啊”身边的游魂又开始咆哮起来,不断出现些勇气可嘉的鬼魅自告奋勇的冲到林伟杰身边想袭击他,他用天眼一扫,天眼中射出的黄色光芒就逐一将他们打散,连阵烟都没能留下,其他游魂见状也都只能望而生畏,围在林伟杰身边鬼哭鬼叫有的还发出阵阵鬼笑。 林伟杰被他们的叫声弄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自己有天眼庇佑,但仍不免心有余悸,毕竟是他自己独自和千万游魂走在一起,这些游魂还都对他有着强烈的暴力倾向,在这些不怀好意的眼神注视下,他只想快点找到乐珊,结束这些奇奇怪怪的破事。 “乐珊,乐珊!”林伟杰绕着大树粗大的树干喊叫着,当他走到树干的后面时,终于发现了窝在树干里的乐珊。 此时乐珊已经极度虚弱,面色惨白,小嘴发紫,两只白的有些浮肿的小手紧紧的护着前胸,两条有病的小腿,像团麻绳一样扭在一起。 林伟杰心疼的将乐珊抱起来,离开树干,到空旷的地上将乐珊放平。 “西南,西南,这哪里是西南方向啊!”林伟杰只顾得和吴老歪对骂,却忘了问他在这结界之中该如何辨别方向,在现实空间里,想要辨别方向很是简单,只要找到对照物就可以很快的辨别出东南西北,可在这里黑天黑地,一片混沌,天上雾气蒸腾,连个北极星都看不到,这可如何辨别西南方向啊。 众游魂见林伟杰将乐珊从树干内抱出来,都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即使知道林伟杰有天眼这个杀伤力极强的秘密武器,可仍旧不甘心让他轻易的将孩子抱走,于是他们将林伟杰团团围住,没过多久就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包围圈随着众游魂的不断往前,其内径也在不断缩小,很快的就离圈子中心的林伟杰、乐珊两人不到一米距离。 林伟杰抱着乐珊,急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几乎都能感觉到这些游魂身上所散发出冰冷彻骨的寒气和腐肉血水的腥臭味道。 “天啊,他们要是一下子都扑上来,我就是有一百双天眼也一下子干不掉这么多游魂啊,看来干什么还是数量多的占便宜,怨不得警察抓个在家里看电视的盗窃犯都要全局出动,少则十几个,多则几十个,一起行动,就是一人踹上一脚也能踹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了!” 林伟杰急切的寻找北在哪里,抬头一望,天眼的光束直射夜空,像一盏强光灯一样将浑浊的天空照出一个大洞。 “北斗七星!”通过天眼照射形成的大洞,林伟杰清楚的看到了高挂夜空的七颗可爱的明星:“北斗七星在这里,那这边一定就是西北方向!终南山玄青子!玄青子!玄青子!”林伟杰在众游魂围攻上来的最后一刻,用尽全力吼出了这最关键的一句。 “北斗借月!”空旷的夜空中又传出吴老歪凌厉的念咒声。 接着风云变幻,飓风袭来,所到之处地动山摇,北斗星发出刺眼光芒,银光汇聚成一柄锋利的巨剑,以光之速度穿透天空向林伟杰这边飞来,当巨剑碰触到结界这层空间时,顿时燃起熊熊大火,结满怪果的大树冒着火光轰然倒下,发疯的燃烧起来,结界之内顿时间充满了众游魂们凄厉的惨叫声,老人、孩子、女人、男人,闻之潸然泪下。 “抱好乐珊,我借北斗之光带你们离开!”吴老歪大声说道。 林伟杰将乐珊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再出什么意外,这孩子已经再也经不住任何折磨,虚弱的鼻翼一张一翕,看着都让人难受。 “北斗借月!” 一束耀眼的白光即刻击中林伟杰,林伟杰一阵眩晕彻底失去了知觉。 两人记得明明是在郭娅洁家中小卧室里席地而坐,坐在吴老歪用黄jj血画下的金刚伏魔圈里,可现在,两个人竟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一片极为空旷地方。黑天黑地,在天地的交汇处微微发着星星绿光,而刚刚还在大杀三方的吴老歪此时也不知去向,躺在地上的唐如梦也没了踪迹。 “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智利用胳膊碰了碰站在一边的林伟杰,小声的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林伟杰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爸爸,爸爸!”远处飘来一个虚无的女童声音。 “是乐珊,是乐珊的声音!”智利听出这是女儿的声音,激动的立即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别动!”林伟杰大声喝止道:“吴老歪说不论咱们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都有可能是幻觉,现在我们连自己在哪都搞不清楚,不要贸然行动。” “爸爸,爸爸!”女孩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声声动人。 “可这是我女儿的声音啊,我认得的,一定不是幻觉,也许,也许是道长已经将我女儿救出来了呢。” “爸爸,爸爸!”远处一个女孩的身影出现,她身体匍匐在地上,双腿软软的,只靠上半身艰难的往前移动,朝林伟杰和智利爬过来。 “是我女儿!”智利用手指着女孩出现的方向,高兴的大叫起来:“乐珊,乐珊!” 说着,智利不顾林伟杰的阻拦,朝女儿的方向跑去。 当智利就快要接触到女儿的一瞬间,刚刚还趴在地上的女孩竟然缓缓的站了起来,全身的骨骼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女孩一扫刚刚的凄惨表情,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狰狞的目光:“呵呵,呵呵。”笑声尖锐刺耳,让林伟杰顿时毛骨悚然。 “乐珊!”智利愣了一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轻轻说道:“你,你,你的腿!” 突然眼前的乐珊伸出一双干枯粗糙的鬼爪,死死的掐住了智利的脖子,智利立刻被悬空起来,高高的举在乐珊的头顶上,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竟然被一个一米五都不到的小孩拎在半空中,像个小鸡子似的痛苦求生。 林伟杰见状,立刻意识到他们现在应该处在恶灵所布下的结界之中,而智利则是被幻觉所迷惑走出了金刚伏魔圈所致,也许,也许智利被恶灵掐住脖子也是恶灵所布下的幻觉。 第90章 :这是幻觉 “智利,这是幻觉,幻觉,快念道长教给咱们的静心咒!”林伟杰大声提醒着,可智利此时连喘气都困难的要死,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念什么咒呢。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上去救他了。 林伟杰稍作迟疑就一步跨出金刚伏魔圈,一边向智利快步跑去,一边思考自己该用那招才能救下智利。也不知道这结界跟现实有什么区别,如果自己使出跆拳道能不能管用,管他呢,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死马就当活马医吧,林伟杰冲到离乐珊一步之远的地方,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旋风踢,直逼女孩的脑部而去,重重的砸在女孩的口鼻之上。 “看来在结界里也是可以与幻觉中的人物有身体接触的,这样就好,那我可以尽量使出各种招式,我就不相信我一堂堂七尺男儿外加跆拳道黑带还打不过一个那么一丁点大的小屁孩。”林伟杰平稳落地,抬头看那被踢中的女孩时,竟发现,那女孩仍旧死死的掐着智利的脖子,表情仍旧狰狞的看着自己,脸上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更没有丝毫的痛感。 林伟杰暗骂一声,又用尽全力把自己这么多年练习跆拳道的所有致命狠招都用了一遍什么前踢、横踢、侧踢、下劈、摆踢、推踢、后旋踢、旋风踢、腾空侧踢、腾空后踢、360单腿旋风踢、540腾空后旋踢一顿猛踢累的自己满头大汗,呼呼的喘着粗气,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再也使不出任何一个简单招式。 “妈的,我已经没力气了,你举着他这么半天,你不累啊?” 林伟杰弯着腰,费力的瞅着将智利高高举起的乐珊,仍旧是那副龇牙咧嘴的狰狞面目,在半空中悬着的智利,此时已经毫无一丝生气,面色灰青的耷拉着脑袋。 “坏了!智利,智利!”林伟杰大声的呼唤智利,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妈的,你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幻觉?不管你是人还是鬼,你知不知道,你手上的这个男人,是你爸爸!快把他放开,不然他就要没气了!” 林伟杰恶狠狠的训斥乐珊,用尽全力的踢打乐珊的身体、头部,麻木的乐珊终于有了些反应,她机械的伸出另一只鬼爪,不费吹灰之力又将林伟杰也举在半空之中,好在没有掐住他的脖子,林伟杰大声骂道:“你杀了你亲生父亲,难道还要杀你的救命恩人吗!你快放开我!”林伟杰悬在半空也不忘使出自己的那些杀手锏,用双拳猛打乐珊的干枯胳膊,可乐珊这个小人却像个铜人铁人一般僵硬,一下都不松手。“天啊,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我还不想死呢,我还没跟李璐瑶表白,没娶她生孩子,我不能死啊,不能死啊!” 突然,一时绝望的林伟杰想起,早上冲进屋子后吴老歪率先用黄符贴在衣柜上,所以自己准备的那张黄符并没有用上,既然黄符是专用来镇灵的,那不妨拿出来试上一试,也只有这个最后的办法了。可那道黄符不知被自己一时紧张放到哪里去了,林伟杰用力的在自己衣兜裤兜里胡乱摸索,终于在裤子的屁兜里摸到了一张坚硬的纸张。努力展开黄符,将有朱砂符咒的那面冲着自己,乐珊似乎并没有发现符咒,还处在胜利的嚣张喜悦之中,好在乐珊还是个孩子,个子并不高,这样一来,身材修长林伟杰就可以轻松的伸出手臂,而他手臂的长度恰巧能将镇灵符贴到乐珊的额头上,林伟杰想到自己的生死都悬在这张镇灵符上,顿时充满了无限的豪情义气,大喝一声:“走你!”镇灵符被死死的贴在乐珊的头部。 符咒一沾到乐珊,就开始像硫酸一般严重腐蚀着乐珊的脸部皮肤,吱吱的声音伴着阵阵肉被烧焦的臭味儿,熏得林伟杰直掉眼泪。 乐珊也像遭受到巨大创伤一样,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腐蚀的程度,从头部开始逐渐向全身迅速扩散,恶臭味儿也越来越重,当腐蚀到乐珊的手部时,林伟杰和智利终于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智利,智利!”林伟杰扑到智利的身上,急忙看他是不是已经没得救了。 智利虽然已经没有了意识,但林伟杰发现他还有些轻微的呼吸,不由得放了些心。 乐珊被符咒腐蚀成一滩巨大的血水,就在离林伟杰三步远的地方逐渐聚集起来,形成了巨大怪兽的形状。 这恶灵已经被彻底激怒,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般朝林伟杰步步紧逼。 一步、两步、还有一步就会伤及林伟杰和昏迷不醒的智利。林伟杰拖着身躯庞大的智利,艰难的往后撤去。他想回到刚刚跨出来的金刚伏魔圈中,可回头却发现,那圈圈早已经不知所踪。 血水猛兽张开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吞掉无处躲避的林伟杰二人,在这危急关头,林伟杰忽然听到吴老歪的大喊声:“畜生,你终于现了原形,我已经收了你的那些虾兵蟹将,将他们打得魂飞破散,现在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道白光闪过,犹如一道闪电,正砍在血水猛兽与林伟杰之间的地面上,霎时间出现了一道长无边限的深痕,眼前的一幕惊得林伟杰一动不动。天晓得吴老歪这个侏儒又使出了什么符咒法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也不知道吴老歪有谱没谱,万一走了眼没打中恶灵,劈中自己可就太悲催了,到时候不知道是该救智利,还是该救自己。 “乐珊,乐珊!” 当林伟杰大声呼唤着乐珊名字惊醒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艳阳高照,温暖的阳光直射在床上,林伟杰用手遮住照的自己睁不开双眼的太阳,晕晕乎乎的坐起身子,环视周围。 铺着白色小花棉质床单的宽大双人床上,林伟杰歪歪扭扭的坐在中间,唐如梦则趴在自己床边已是睡得酣甜。 “喂喂,小唐,醒醒。”林伟杰摇醒唐如梦,不好意思的问道:“咱们这是在哪啊” 唐如梦缓缓的伸了个懒腰,又不急不慢的打了两个哈欠,没精打采的说道:“你还好意思问,你都睡了两天了,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笨,自己进来找鬼,也不打开电灯,黑灯瞎火的一头碰到壁柜上把自己都给撞晕了,早知道这样,我陪你一起进来就没事了!” “啊!什么!我碰到了壁柜上,还,还撞晕了!”林伟杰简直不能相信的自己的耳朵,他用比见鬼还意外的眼神望着唐如梦。 唐如梦看了一眼林伟杰,抬手指了指屋门左面悬在墙壁上的黄色壁柜说道:“撞了这么大个洞,你想想怎么赔人家吧。” “大洞?”林伟杰顺着唐如梦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黄色壁柜正中央赫然出现一个盘子大小的洞口,洞口边的木板还参差不齐的往外翘着渣滓。 林伟杰看看壁柜,又看看唐如梦,再低头看看自己,又用左手使劲的掐住自己右手上的皮肉,立马疼的自己惊声大叫:“啊!啊!” 唐如梦转身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林伟杰又没好气的继续说道:“你这脑袋可真够厉害的,比木头都硬,撞了这么大个洞,你竟然只是撞晕了,一点内外伤都没有,我请医生给你看了,他们说你没事,等你醒了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去医院拍个片子好好看看,但基本上没有这个必要。” “乐珊呢,乐珊呢?”林伟杰抿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快要干裂的喉咙,沙哑的问道。 “什么乐珊?”唐如梦的不答反问,又让林伟杰吃了一惊。 “就是郭姐的女儿。” “哦,那个小女孩叫乐珊啊,呵呵,我陪她玩了半天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他爸爸带她回陕西了,家里没人照顾她,智哥还得上班,总不能留他自己在家吧。”唐如梦从林伟杰手中拿过空水杯,又去客厅倒水。 小唐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居然连郭娅洁的女儿叫乐珊都不记得了,那晚在小区的花园里,智利明明说了好几遍的,怎么会这么快就忘了,林伟杰感到奇怪极了,又不死心的继续试探道:“那吴老歪呢?” “吴老歪?这人我认识吗?谁呀,老歪,这名字真够土的。”唐如梦的这个回答彻底让林伟杰再次想要晕过去,如果说没记住智利的女儿叫乐珊还有情可原的话,那连吴老歪都想不起来,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之前还就是唐如梦跟吴老歪最能打闹,在一起短短两天,他们就整整打了两天,恶灵冲破镇灵符之前,他和智利还欣赏了一出娘子军大战终南山老道的好戏呢,这一转眼的功夫唐如梦竟然连吴老歪是谁都没有印象了,这件事情真是太蹊跷。 “终南山吴老歪啊!那个捉鬼的道士!你忘了?” “捉鬼的道士?”唐如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摇着头用手放在林伟杰额前摸了摸:“不烧啊,你是不是撞坏了脑袋,怎么一个劲儿的说胡话!” “我?说胡话?”林伟杰瞪大眼睛,瞅着坐在自己面前冲着自己一个劲儿眨眼睛的唐如梦说道:“你说我在说胡话?这两天我们和吴老歪、智利在这里大战恶灵的事情你难道都不记得了!” 第91章 :这是我的梦? “你说什么呢,什么大战恶灵,我警告你,你可别玩了啊,你再乱说胡话,我,我,我不理你了啊!” “天啊!”看着唐如梦一脸迷茫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林伟杰彻底的意识到,自己也许真的疯了! 看着林伟杰抓耳挠腮的颓废劲儿,唐如梦又无奈的大笑起来,笑够了才起身说道:“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吃完了咱们赶紧回单位,刚才晓鸥姐给我打电话说有急事找我呢。”说完,唐如梦就面带笑意转身下楼去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我臆想出来的?天啊,我,我,到底是我有臆想症还是她得了健忘症?”林伟杰用手使劲的捶打着自己的大头,想让自己混沌的脑袋清醒一些。 “对,那个衣柜,衣柜!”林伟杰飞身跃起,光脚跑到小卧室里想看看那个惹事闹鬼的衣柜还在不在。 现实是残酷的,衣柜全须全影的靠着墙壁摆在房间里,卧室里也根本没有开坛设法、打斗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伟杰彻底糊涂了,明明一起经历过的事,为何现在好像只有他还记得。 唐如梦买饭回来到他们一起回公司的这段时间,林伟杰绞尽脑汁的问些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还强制唐如梦回答那些在唐如梦眼里简直就是痴人说疯话似的白痴问题,搞得唐如梦生不如死,好不容易熬回了杂志社,一进写字楼大厅,唐如梦一眼认出了正在等待电梯的李璐瑶,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飞奔到李璐遥身边,一把抱住她,大声叫道:“哎呀,终于逮到个熟人,璐瑶姐,你快救救我吧!” 李璐遥先是被突然抓住自己的唐如梦吓了一跳,不明就里的一扭头一看,又和随后追来几天没见的林伟杰四目相交,想到这两天林伟杰一直都和唐如梦单独在一起,还在一起过夜却个电话也没打给自己报备,顿时来了火气,酸不溜丢的从牙缝里挤出句话:“让你伟杰哥救你!” 李璐遥哪里知道,现在唐如梦听到伟杰这两个字比听到任何一个可怕的东西都心惊胆战,她猛地抓住李璐瑶的手臂,来回摇晃频率更加快了,还靠在李璐遥肩上,撒娇的说道:“就是他快把我折磨死了,哪敢还用他救啊,璐瑶姐,你再不救我,我真的被林主任逼疯了!” “哼!”李璐遥听到这些暧昧不清的话自然心头的火气更旺,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气呼呼的转身走进楼梯间里,走楼梯回到位于12层的办公室。 “喂,电梯来了,你们干嘛走楼梯啊!”林伟杰一手按住即将在一楼关闭的电梯按钮,也顾不上电梯里十几个着急上班打卡普通员工的鄙视表情,冲着楼梯间大声喊道。 “你管不着!”楼梯间里传来李璐遥恶狠狠的回答。 “主编早上好!” 陈晓鸥正从茶水间里端着刚泡好的意式咖啡走出来就杀气的李路遥撞了个正着。 “啊”满满的一杯香气四溢的咖啡全都洒在了陈晓鸥新买的黑色高跟皮靴上。 陈晓鸥一声尖叫浇灭了李璐遥脑袋里的熊熊怒火,意识清醒了,李璐瑶才看见,陈晓鸥正一身狼狈的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这个猛撞货。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看见你从那边走过来!”李璐遥显然也被自己的莽撞吓了一跳,慌忙的从包里拿出纸巾,蹲下拼命的擦拭陈晓鸥的皮靴。 “哎呀,璐瑶,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整天失魂落魄的,昨天刚刚打碎了我最后的一个茶杯,今天又把我刚煮的咖啡碰了一地,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陈晓鸥不忍心责骂与自己情同姐妹的李路遥,拉着她快步走进了总编办公室。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遇见唐如梦和”李路遥话只说了一半,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将为何如此生气的原因泄露出来,大家一定会认为她在吃林伟杰和唐如梦的醋,这样她该多没面子。 “唐如梦怎么了,又惹你生气了?你们现在不是相处的很好嘛,还住在一起。”陈晓鸥轻盈的坐在电脑椅上,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药盒,两颗光洁的白色小药片倒在手心里,一扬脖子就将药片倒入口中,又喝了一口手边的纯净水,咕咚一声,将药片送了进去。 “嗯,我们是相处的不错,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心烦气躁,过了这阵就好了。”从李璐遥口中说出这句平时只有林伟杰调侃她坏脾气的话,再配合上她此时正经严肃的表情,简直滑稽极了,陈晓鸥不禁笑出了声。 “呵呵,以前林伟杰只要一说这话,你一定会扭住他的耳朵,恨不得把他的脑袋也一起拧下来,这可是你头一次亲口承认自己的怂脾气,可谓翻开了新的一页,我们骄傲的李大小姐也能这么从容的承认自己的缺点,不错,有进步,可我觉得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是吗,我平时对他真这么糟糕?会一直扭他耳朵?还要把他头拧下来?”李璐遥对这句话的关注点显然和陈晓鸥的本意不同,这让陈晓鸥也颇感意外,要是以前,依照李璐遥的火爆脾气,一定跳起脚来,在陈晓鸥耳边大骂林伟杰的处处不好,那阵势都能震破陈晓鸥的耳膜。 “嗯?看来你们有特殊情况哦?平时你可不会这么关心对他糟糕不糟糕哦!”陈晓鸥挑着细眉,提高八度音调,一边坏笑一边来回瞄着正紧张兮兮等着自己回答的李璐遥。 “没有,没有,谁关心那个王八蛋!”李璐遥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竟泄露了心底的真实想法,连忙以手掩口,嘟嘟囔囔起来。 白天说人人到,晚上说鬼鬼来,林伟杰和唐如梦也来办公室找陈晓鸥。 “晓鸥姐!”唐如梦娇滴滴的声音又传进了李璐遥的耳朵里,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嘴角往下一咧,头也不抬的转身就走。 “她怎么了?今天怪怪的,大早上就火气这么大,又到了每个月的那几天了?”林伟杰目送李璐遥走出办公室,扭头疑惑的看着陈晓鸥。 “嗨,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都跑我这来问对方的事情。” “是吗,她问你关于我什么事情了?”林伟杰颇有兴趣的仔细询问。 “你们两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可不敢管,更不当你们之间的传话筒,想知道她问我什么,你自己去问她呗!” “晓鸥姐,有什么急事需要我去办吗?”唐如梦明媚的微笑提醒着陈晓鸥。 “哦,是有急事,伟杰,你叫上李璐遥去会议室里等我,一会儿我有事情跟你们两说。” “那好,我就先出去了。”林伟杰知趣的退出办公室,还特意将门也顺势关好。 “小唐,我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但这不是件公事,是我私人的事情。”陈晓鸥有些心里没底,虽然她知道只要她开口唐如梦一定不会拒绝自己,但唐如梦毕竟是穆长河派给自己的助理,也在公司负责管理不少事情,如果还要她帮自己去医院照看杜月荣和司徒,不知道她会不会不愿意或是偷偷向穆总汇报。严格来说,这也算是她变相以权谋私。但自从自己参加相亲舞会的事情被杜月荣知道以后,杜月荣对她的态度可谓一落千丈,不但不接受陈晓鸥的诚恳解释,就连陈晓鸥给司徒请的高级护理也要辞退,陈晓鸥磨破了嘴皮子也无济于事,杜月荣的态度十分坚决,一定要让有关陈晓鸥的所有东西都彻底消失。 万般无奈之下,陈晓鸥只好辞退赵小天,要说赵小天这个孩子还是十分善良的,他不但没对陈晓鸥没有任何理由就突然辞退他而生气,反而还将那盘录有女孩动人歌声的带子送给陈晓鸥,说了不少祝福司徒早日康复的吉利话,这让陈晓鸥更加不好意思。 短时间内陈晓鸥是没机会再去医院照看司徒,可她对司徒实在是放心不下,记得那次她叫唐如梦给杜月荣送饭,发现唐如梦跟杜月荣很是投缘,后来杜月荣还三番五次的要让陈晓鸥带唐如梦回家吃饭,看样子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乖巧可人的小丫头,这让陈晓鸥不由得想让唐如梦帮自己多去医院看看,也好时时了解司徒的近况,想到这些,陈晓鸥虽然心里觉得不妥,可还是没能忍住,顿了顿又补充说道:“当然,因为是我的私事,所以你也可以拒绝,不过,我确实十分需要你的帮助。” “晓鸥姐,你就说吧,不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保证完成任务。” “我想,我想让你帮我每天下班以后去医院看下司徒和我婆婆。” 陈晓鸥见唐如梦只是看着自己,却不说话,又降低了去医院的频率,试探的问道:“或者每隔几天下班以后去医院看下司徒。” “呵呵,晓鸥姐,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去医院看阿姨和姐夫啊,你怎么不早说,阿姨对我那么好,我早想去看看她了,又怕打扰她休息,正愁找不到机会呢,你放心,我一定每天都去看他们。”唐如梦爽快的答应让陈晓鸥既意外又惊喜,不管怎样,她暂时是不用为司徒而担心了。 第92章 :礼服先生 “谢谢你啊小唐,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不愿意帮我,这下我可放心了。” “我每天去看完姐夫,会给你打电话汇报情况的,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事多工作忙,又担心姐夫的病情。” “嗯,太谢谢你了,你去看司徒的时候,麻烦你给他放下这盘录音带,里面这首歌对他的病情可能有些帮助。” “嗯,好的,我会放给姐夫听的。” 唐如梦出奇顺利的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这让陈晓鸥感到如释重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能放下了,可杜月荣始终不愿意听她解释,让她心里实在不好受,自己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杜月荣偏偏得理不饶人,平日里接触,不觉得她像个古板保守的老太太,可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固执,不但不相信自己的解释,就连平常探视司徒的权利也被她全权收回,司徒是她儿子,可也是自己的爱人,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自己呢,陈晓鸥心里越想越生气,埋怨杜月荣偏激、固执时甚至有些恨她插在自己和司徒中间。可光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她毕竟是司徒的母亲,的确有权利这样保护自己的儿子,换做是自己,儿子在医院昏迷不醒,准媳妇却跑去豪饮相亲,确实也说不过去,现在只能盼着有一天唐梦茹能让杜月荣想起自己,想起自己的好,想起自己对司徒的爱,原谅自己,重新接受自己的那一天早点到来。 闹出这么多麻烦的源头还是米雪这个死女人,可她在舞会现场出糗落荒而逃,也算是替陈晓鸥报了一仇,说起米雪的糗事,陈晓鸥一想起来就忍不住要笑,也可算是苦今天下头一人,蝎子拉屎独一份的主。 米雪那天殷勤献媚终于赢得了那位身穿不菲礼服绅士的一悦,两人你侬我侬,眉目传情半个多小时礼服先生还是没有要邀请米雪跳舞的意思,这可急坏了势在必得的米雪。 因为按照舞会规定,如果在舞会高潮揭开神秘面具之前,在场的男士或女士仍然没有被邀舞,找到心仪的最终舞伴,就会被视为相亲失败,落单走出酒店不说,以后也很难再有机会碰面。这因为钻石级别的会员都是些颇有身份的成功人士,一旦相亲失败,自然不会想要再有其他接触,更不会留下联系方式,甚至连姓甚名谁都不愿意别人难知晓,这也是与婚恋公司签订钻石vip会员服务合同中最让这些超级富翁满意的地方。这种保密协议最大限度的保障了私隐外泄,一旦在相亲的过程中遇到了纠缠不休的恐龙妹妹、青蛙哥哥,也可以轻松脱身。 举办相亲舞会的这家婚恋公司一直秉承严格的对钻石会员私隐高度保密的优良职业操守,正因为这点使得公司在业内赞誉有加,生意一直不错。米雪当初选择这家公司操持自己以后的人生大事,相当一部分原因也是看中了这点优势。 可那天,米雪简直恨死了这些保密条款,这么好的钻石王老五,就因为没有向她邀舞,就要她放弃做富太太的机会,简直是一大遗憾。时间一秒一秒的快速飞逝,马上就到了最后一支舞曲的时间,这支舞曲结束之后,礼服先生就要和她永远告别啦,米雪急在心里却不能显露出来,急的她就快要把手里握着的酒杯都拧碎了。 当优美的华尔兹舞曲响过一半,礼服先生终于绅士的微微欠身,试探性的伸出右手向米雪邀舞,这可把等待已久的米雪高兴坏了,她迅速的把自己的芊芊玉手放进礼服先生伸出的大手之中,跟随着音乐来到舞池中央。古话说得好,乐极则生悲,米雪还未迈出人生中的第二次幸福的脚步,悲剧就始料不及的发生了。 她的红色高跟舞鞋准确无误的踩在了自己的黑色拖地晚礼裙上,身子失去重心的一刻,更是准确无误的倾倒在礼服先生的身上,在舞会上摔倒这种这么丢人的事情,米雪还真没有干过,出于本能米雪拼命的张开双臂挣扎,终于她腾空的双手抓住了一根重要的救命稻草。然后她不顾三七二十一,狠狠的抓住这根稻草不放,然后随着咚的一声巨响,她和礼服先生一起应声倒地。 如想象的一样,这么狼狈的样子换来了其他围观人的一阵哄笑,两个人都摔得不轻,人仰马翻,衣乱鞋丢。米雪连忙从礼服先生的身上坐起来,用力拉起倒在地上的礼服先生,这下,围观人群的笑声更大了。 这可惹怒了米雪这么要面子的女人,她蓬头垢面也顾不上晚礼裙在倒地时被撕扯出的大口子,更顾不上原本温婉可人的发髻上沾满了新鲜的法式松饼渣滓和五颜六色奶油慕斯,破口大骂,这一骂,围观的人笑得更放肆了。还有几个穿着同样华丽的女人不断的窃窃私语,说什么怨不得她能找到这种男人做舞伴呢,真是配的很,男豺女豹,登对的很云云。 米雪一想,此时此刻应当让男人解围才对,况且现在自己确实应付不了,于是就转身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礼服先生求救,她刚装出一付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的样子,回头时却愣在了当场。 那礼服先生竟然没有头发,不对,不对,不是没有头发,是光光的大头上面还有着几缕白灰相接的短毛,不横不竖的倒在脑袋顶上,一对儿绿豆大的芝麻眼睛竟然还是对儿对眼,这形象再穿上那米雪梦寐已久的完美礼服,简直堪称千古一笑,滑稽的要死。更要命的是,刚刚交谈时还跟米雪说着一口地道的伦敦腔,现在一转操着浓重的河南口音,正插着短腰,竖着两道大稻草眉毛,舔着牛鼻子,瞪着王八眼对围观的人群大骂道:“咦!日他xx,摔了个狗吃屎有啥可笑的,你们就没摔过儿?” 以这种真面目示人,还真震撼米雪脆弱的内心,所以她就掩面飞奔回家喽。 让米雪啼笑皆非的是,她回家换衣服的时候,还在她的黑色晚礼服长裙裙带上,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东西。 那个河南对眼儿佬儿的一顶褐色假发! 会议室里,宽大的长方形会议桌一个最南面、一个最北面李璐遥、林伟杰对视而坐。 “你生气啦?每个月的那几天又来了?”林伟杰呲菜着脸故意压低声音趴在桌子上,够着李璐遥。 “去你的,你那几天才来了呢!”李璐遥伸出右手,狠狠的把林伟杰伸过来的大脑袋推了回去。 “咦,那你为什么生气呢?”林伟杰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低着头咕嘟着:“不是亲戚来了,也不是跟晓鸥姐生气,跟小唐也正常,那你是在跟谁生气呢?” 看着林伟杰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唐如梦气的牙直痒痒。心里暗暗咒骂,林伟杰,你个大笨蛋,真不知你是真笨还是装的这么笨,你要是装笨,也真够逼真的。 “我问你呢呀,你跟谁生气呢,谁欺负你,我帮你收拾他去!”又是一脸的事不关己,看着就欠扁。 “你两说什么呢?”陈晓鸥推门进来,笑嘻嘻的看了看林伟杰。 “没说什么,就是谈谈心!” “呵呵,还谈谈心,我们璐瑶什么时候跟你谈过心呀!我看是你有错不认错,又得罪璐瑶了吧,快承认错误,跪在地上唱征服。” “呵呵,要我唱征服可以,但我也得知道我错哪了吧,这丫头今天一句话都不跟我说,就是判我死刑,临死前也得给念段执行书吧。” “哦?你想听执行书?那我代表璐瑶念给你听听!”陈晓鸥拿起手里的文件摆在眼前,一本正经的装着样子念起来:“林伟杰,男,26岁,因夜不归宿罪被李璐遥法官判为死刑,即可执行。请问犯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有,我有好多话要说!”陈晓鸥的暗示显然给林伟杰提供了不小的帮助,他连忙接话道:“我不服判决,我要上诉!” “哦?那限你于三日内提起上诉申请,一定要哄的李大法官开心,我陈大法官再酌情处理!现在开会,呵呵!” “今天叫你两来,是要通知你们一个好消息!” “哇,我最爱听好消息了!” “咱们改版后的《异闻录》已经连续三个月销量第一,特别是这个月,已经突破70万大关!所以穆总决定,提前发放咱们三个人在这三个月里的业绩股份分红,以资鼓励,并且于明天晚上设庆功宴请全公司的人吃饭!” “太好了,晓鸥姐,我对数字不太敏感,请问我和璐瑶能分到多少钱的分红?” “嗯你猜!” “20万!你们每人20万!” “20万啊,太好了,我得好好计划计划,这钱该怎么花!有钱的心情就是不一样啊!” “呵呵,为了庆祝我们成功跻身万元月薪,我决定今天请你们两个好好潇洒潇洒,吃饭唱歌喝酒一条龙服务,我全包了!” “万岁,万岁!” 夜幕降临,h市的夜晚从来不缺少热闹,尤其是这样的夏夜,道路两旁摆满了烧烤摊,每隔一段就会有好几家在营业,直至深夜有的甚至通宵营业。h市夏季烧烤似乎成了这个城市的唯一主题,啤酒、三五好友、几盘小菜,划拳声、说笑声、吵闹声喧嚣着整个夜晚。 第93章 :两个房间 陈晓鸥、林伟杰、李璐遥三人也深深的陷在这深沉而喧嚣的夏夜,她们刚刚从当地一家有名的烧烤大排挡里出来,每个人都喝了不少啤酒,醉意倾上心头时三个人都各有所想,各有所念。 走在中间,穿着米色短裙的陈晓鸥借着酒劲儿对着空气抱怨准婆婆杜月荣的小气古板,走在最外边的李璐瑶正像只小蜜蜂似的前前后后跑来跑去,因为她终于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让妈妈过上幸福的晚年生活,跟在两个女人后面的林伟杰当然没有喝多,这是他们三个人出来喝酒的惯例,他是负责送两个醉鬼回家的司机加搬运工,自然要随时都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他点燃一支香烟,边吸着烟边从朦胧的烟气里打量着像个孩子一样快乐的李璐瑶。 其实他知道李璐遥为什么生气,哪个男人能感受不到自己心爱女人的细微变化,哪怕只是李璐遥的一个细微表情,林伟杰都可以从中抓住她心情的转折起落。可是他一直都选择不戳破,只为了维持他们之间这层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他怕李璐遥拒绝他,更怕李璐遥自此不再与他做朋友。 多少个与李璐遥一起度过的夜晚,虽然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一句超越朋友的关心语言,没有一个超出朋友的亲热动作,他们就那样不甜不腻的平稳度过,就那样的不愠不火互道晚安,林伟杰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李璐遥心底真正的人生伴侣。以前不曾确定,现在似乎好像也不确定,但又感觉,他们之间好像多了一些什么,只是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林伟杰,打车!打车!”陈晓鸥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林伟杰好不容易将两个醉鬼女人塞进车里,刚坐进副驾驶座位,坐在后座上的陈晓鸥又发出了号令:“司机,去黑色纸鸢!” 出租车稳稳的停在黑色纸鸢门前,后车门被豁然打开,陈晓鸥和李璐遥从车里晃晃悠悠的爬了出来。 “哎呀,你两怎么每次都这样,喝酒非要把自己喝倒为止,在饭馆没喝够,还要来酒吧喝,你们可真行,真行!快起来,沉死了!”林伟杰无奈的从地上捡起那个,这个倒下,拾起这个,那个又摊坐在地上,费了半天劲儿才把她们弄进酒吧,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悄悄坐下,一个男人带着两个醉的跟死猪一样的女人来酒吧玩,很难让别人不对林伟杰产生其他的不正常想法。酒吧的男人们,都对他投射出无比羡慕的眼神,似乎在说:“这哥们太有艳福了!”酒吧里的女人们,当然都投射出无比憎恨的目光,就差冲上来大声叫喊:“男人没个好东西!了”林伟杰被这些陌生人看的浑身不自在起来,只好往自己肚子里猛灌啤酒,麻醉自己。 “晓鸥!你怎么喝成这样了?”酒吧领吧认出了烂醉如泥的陈晓鸥,叫来了老板米雪,米雪像看贼一样,在林伟杰上下左右全身扫描了若干遍后,走到陈晓鸥身边坐下,抱着陈晓鸥问道。 “哦,你好,我是林伟杰,我和晓鸥姐一个杂志社的!”光看米雪看自己的眼神,林伟杰就知道她一定没往好处想自己,所以连忙和那些流氓、一ye情烂咖等等不良词汇划分清楚,先把自己摘在同事这堆里。 “哦,林伟杰,听晓鸥提起过,那这个女孩,应该是李璐遥了吧!”米雪一手抱着陈晓鸥,一手指了指歪倒在沙发上鼾声如雷的李璐瑶说道。 “太对了,真聪明!”林伟杰不由得朝米雪伸出大拇指比划。 “呵呵,她们怎么喝成这样了才过我这边来,怎么不回家啊?” “一起吃饭,就喝多了,晓鸥姐非要到您这来,没办法,就来了。” “哦,这样啊,那这样吧,你扶上这丫头,跟我去后面吧,在这里睡肯定不行,我后面的ktv包间刚装修好还没正式营业,里面有空调,睡在那里安静一些。” 林伟杰扶着李璐遥被米雪安排进101,自己带着陈晓鸥去了201,虽然相隔不远,但也有些距离。米雪曾经听陈晓鸥说起过林伟杰和李璐遥这对小冤家的事情,也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朦朦胧胧的情人关系,所以这次就当了回月老,以一些有的没的理由将他们分成了两个房间休息。她陪陈晓鸥在201,嘱咐林伟杰陪李璐遥住在101 因为ktv是刚刚装修过的,还没正式投入使用,又处于酒吧的后面位置,所以还是非常安静,再加上包间里本身墙壁的隔音加强处理,屋外的一切都显得静无声息,就连自己因为饮酒过后心跳加速的咚咚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林伟杰将李璐遥放好在沙发上,又拿来靠垫做枕头,脱下自己的半袖t恤做被子搭在李璐遥身上,又想起应该倒些热水,以防李璐遥醒来口渴,就转身又出去去取。刚一转身,原本还睡在沙发上的李路遥突然坐了起来,紧紧的拥住了背对着自己的林伟杰。 背后一阵温暖的酥麻感直捣林伟杰的中枢神经,也许是酒精起来作用,林伟杰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他愣了一阵,听到李路遥趴在自己耳边还朦朦的说着些醉话,心里就觉得一阵可笑,转过身,又将李璐遥放平放好。 “你,我抱抱你,你感觉不好吗?”李璐遥口齿不清的嘟囔呓语。 虽然是口齿不清,虽然是绮梦似的呓语,但林伟杰还是清楚的听到从李璐遥口中说出的这一句话,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不要回答。 “你过来,过来!”李璐遥瓮声瓮气的叫林伟杰离自己近一些,等到林伟杰凑近她时,李璐遥一把圈住林伟杰的脖子,温柔的说道:“唐如梦为什么夜不归宿,你可不要欺负她,把他带坏了!” “没有,我们只是出去调查,我叫你跟我一起去的,是你自己有事说不去的!” “我说,我有事,我不去的?” “对呀,” “哦,那我怎么不记得了?” “谁知道呢,你一喝酒就这个样子,一点也没个女孩子样儿。” “我没女孩子样儿,那谁有,谁有女孩子样儿!” “你是想说唐如梦有吗?她有女孩儿样是不是!她有的,我都有,都有!” “哎呀,有什么呀,你快好好躺下吧你!” “我不躺下,我不躺下,除非你说我,李璐遥是最有女人样的超级无敌美少女!” “哦,好好好,你,李璐遥是最有……” 一对儿香艳的红唇轻轻的贴在林伟杰的两片薄唇上,眼前的李璐遥双目微闭,长长的睫毛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抖动着点点钻石般的光芒,两片红晕飞在双颊,鼻翼里的微微喘着香气。 “这回,我和唐如梦比谁最有女人味儿!哼!”朝林伟杰竖起的中指无力的垂下,刚刚强吻林伟杰的娇羞女人又变成了野蛮无敌的大姐大李璐遥,这次她像完成了一个重要采访似的,带着满意的微笑安静的睡着了。 “一个吻。”林伟杰被李璐遥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彻底弄乱了,为了这个吻他等了多少年,付出了多少时间与精力,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在这里,在这种情形里,从天而降了。亲吻过后,不但没有温存和甜言蜜语,还被这个小恶魔李璐遥竖起中指鄙视了一翻,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跟他想象里的与李璐遥的初次浪漫亲吻一点都不像,根本不在计划当中。 他生气的抹了抹嘴唇上残留的香液,呼呼的喘息着:“真粗鲁,这种事情好像应该是我主动的吧!” 转头望了望已经睡熟的李璐遥,短发散在脸上,遮挡住了她一半脸颊,嘟着的小红嘴唇,又让他想起了刚刚吻住他时那心跳过速、全身通电的刺激感觉,不由得又缓缓靠近李璐遥的脸颊,想再偷偷亲吻一下她那可爱的小嘴唇,附上去又离开,离开又附上去,林伟杰做了半天思想斗争,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将自己的嘴唇凑近李璐遥的红唇。 “哇!” “天哪!” 林伟杰刚刚被李璐遥挑逗起来的yu火再次被无情的浇灭,一坨有黑有红有绿有黄的粘稠糊糊体物质,从上到下呈喷溅状铺满了林伟杰的前胸和西裤! 另一个包间里,陈晓鸥正靠在米雪身上不断抽泣着。如果说女人撒酒疯一般分为哭、大哭、嚎啕大哭、歇斯底里哭、死去活来哭这五个等级的话,那可怜的米雪刚刚已经全部经历过一遍,只是陈晓鸥每次都是从高等级往低等级缓慢发展而已,等哭到眼睛都累的睁不开时,也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萧山倒了一杯温水走进包间,递给米雪。 “她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 “我哪知道,来我这的时候她已经喝多了。”米雪接过水杯,浅酌一口。 “肯定又是因为躺在医院的那位,我真不明白,我哪里比不上一个植物人,她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机会试试,我为了她不惜包下凯撒酒店全场,不惜花重金筹措面具舞会,她怎么就一点都不感动呢,换做别的女人早就哭着求我娶她了。” 第94章 :有鬼来袭 “好了,她刚睡着,也许还没睡死呢,你说这些万一被她听到怎么办。” “听到又怎样,你也是为了她好才骗她的,我们这么对她还做错了!” “哎,你是你,我是我啊,我可不是为了她好,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许反悔,少给我戴高帽子,这人啊还是现实一点比较好,我才不像她一样蠢,为了个男人弄成这样,也真是可笑。” “你啊你,晓鸥可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看待的,你居然能当着她的面说出这话,你心可真够狠的!哎,你说你还是女人吗!” “我是不是女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难道还要我脱光了给你好好验验?” “那好呀,嘿嘿……” “哼,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占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没个饥饱!” 一阵矫揉造作的压低媚笑,萧山一把搂住米雪的纤细小腰,暧昧的调笑道:“我还就是没个饥饱,现在我要吃个宵夜,美女肯赏脸一起去吗!” 女人和男人的笑声越来越远,慢慢的消失在ktv走廊里。 黑色纸鸢老板米雪新装修的ktv201号包间里陈晓鸥独自一人昏昏沉沉的睡着,恍惚间,包间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头发又黑又长的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不,不是走,而是飘,那瘦长的双脚根本没有着地,就那样轻轻的挨着地面,似走非走,似飘非飘的往前移动着,她径直向前飘着,突然停在陈晓鸥躺着的沙发旁。 陈晓鸥朦朦隆隆的感觉到好像是有个人正站在自己身边,长长的黑色头完全发遮挡住了她的全部脸颊,一袭白裙貌似被哪里吹来的大风吹得簇拥包裹着女人向前纷飞乱舞,陈晓鸥感到嗓子闷闷发不出声,半眯着的眼睛越想要看清那女人的面貌却越感到画面十分模糊,她费力的抬起一点头,试探的小声叫道:“米雪!米雪,是你吗?”原本侧身占着的女人,头突然转向陈晓鸥,惨白的脸颊上附着着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鼻子上的肉向外翻起,露出红黑色的腐肉,嘴角上挂着一片艳红的血迹,汩汩的鲜血不断从嘴里、黑洞似的眼里、外翻出的鼻子里涌出,染红了胸前的那抹白色衣裙,“咯啦啦”她无力的伸出一只已经从中折断的手臂,一下子朝陈晓鸥扑来。 “啊!”陈晓鸥惊声尖叫起来,忽的坐起身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下,陈晓鸥惊恐的审视这陌生的环境,刚才那个恐怖的女人仍然历历在目。屋子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空调轻微的运行声音。 “我,做恶梦了吗?”陈晓鸥揉了揉嗡嗡作响的头部,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你们可真行,喝醉了不回家睡觉非来我这里砸场子,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两,都不知道你们早睡在那条大马路上了!” “呵呵,我们知道米雪姐一定会好好安排我们,所以才不回家来投奔你的呀。” “呵,你这小丫头还挺会说话的,一会儿吃好了早饭,去你昨晚睡觉的那个包间,把你留下的好东西好好给我收拾干净,我那可是新买的沙发,就被你吐得哪里都是,以后客人会闻到酒臭味儿的。” 李璐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低头开始扒拉起碗里的米粥。 林伟杰夹起一片火腿,轻轻放进李璐遥的盘子里,又若无其事的给自己夹了一片,呼噜呼噜的喝起粥来。 这个小动作被同桌吃早饭的陈晓鸥看在眼里,再观察他们两人的微妙表情变化,忽然茅塞顿开,一边嚼着刚刚放进嘴里的小菜,一边呵呵笑了起来。 “你傻笑什么呢!”米雪点燃一根女士香烟,烟气袅袅。 “没,没什么!呵呵,看来昨天一夜发生了不少事情哦!”陈晓鸥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李璐遥和林伟杰,两个人看到陈晓鸥话有所指,好像在说他们两个,愣了一下,又开始扒拉起碗里的米粥,动作却极不自然起来。 “哎,晓鸥,ktv今天晚上正式试营业,你们带着朋友一起来吧,给我捧捧场,酒水六折,包间免费!”米雪悠然的吐出一个烟圈。 “哦,那好啊,正好我们杂志社今天晚上有庆功宴,宴会结束了我就带公司里的人都来给你捧场。” 当杂志社举办的庆功宴结束之后,已是夜里8点多了,流光溢彩、万家灯火的h市夜景分外迷人,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车流处处都令这座北方的山城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夏日的夜风总是那么凉爽舒适,深灰色的夜幕徐徐降下,静谧的那样神秘,一辆宇通客车飞驰在城市的道路上,陈晓鸥坐在客车副驾的位子上,头轻轻的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闭,全身放松。 眼前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黑发女子背对自己而站,有风吹过,她那齐腰长的黑发随风飘拂。从背影看,任谁都会猜测她一定是个面容清秀楚楚动人的女孩,陈晓鸥只觉得这女孩的背影十分眼熟,正想上前询问,只见那女子刷的一下转过身来,长发被突然袭来的狂风吹起,女子那惨白而恐怖的面貌清晰突兀的被无限放大,直逼陈晓鸥而来。 “啊!”陈晓鸥大叫一声,又被惊醒了。 “陈小姐,你没事吧!”司机大叔关心的询问满身冷汗,六神无主的陈晓鸥说道。 “哦,没事,刚刚做了一个噩梦!”陈晓鸥稍作反应,故作轻松的回答道:“师傅,咱们还有多长时间到文华路?” “哦,刚下了外环路,再有二十分钟就到了。” “嗯!” “米雪,我们再有二十分钟就到了,一共三十人。” “嗯,我这就让服务生们准备,给你们留了两个大包,209、210,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挂断电话,陈晓鸥又想起了刚刚做的噩梦,梦里的那个女人,那头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那薄如蝉翼的纱质白裙,那惨白恐怖的脸孔……和昨晚在米雪ktv包间里隐约间看到的好像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自己会接连两次都梦到这个女人?她到底是谁? “大家下车吧,我们到了!”李璐遥兴奋的招呼大家下车,同事们都有说有笑的走进黑色纸鸢。 “璐瑶,明天我请你看电影吧,新到的3d电影,效果特棒,票早就卖光了!这两张票还是我苦求了朋友半天,他才肯让给我的呢!”林伟杰举着手里的两张电影票,一脸期待的等着李璐遥回复他。 “不去,我又不爱看电影,有去看电影的时间还不如好好在家补一觉呢。”李璐遥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去,把林伟杰甩在身后。 “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票,你就当陪我去看行不行?”林伟杰追上李璐遥,着急的说道。 “你找小唐陪你去呗。” “可我就想你陪我去,况且,况且况且你昨晚那样对我,难道还不应该补偿我一下。” “我,我,我怎么对你了?”李璐遥一听林伟杰提起了昨晚,不由得紧张起来,其实她昨晚虽然喝醉了,但意识是很清醒的,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曾强吻林伟杰还吐了他一身,想起当时和林伟杰那一吻的情形,不由得羞红了脸。 “你,你,你吐了我一身!我回家洗了五遍才把那恶心味道洗干净的,这费了我多少时间,费了我家多少水和洗衣粉,所以你必须陪我去看电影!” “呼原来是这个啊,你心眼可真小,这也跟我计较,好吧,我去,明天下班一起走!” “嗯,嗯!” 杂志社的员工在黑色纸鸢都玩得很嗨,平时快节奏的工作给大家确实带来不少压力,现在杂志的销量越来越好,员工们的工资奖金也越拿越多,这次穆总又亲自出钱庆功自然要玩得尽兴,大家又唱又跳、又说又笑,就连平日里严肃惯了的会计张大姐今天也一脸的狂喜之情,正和发行部的美女小张合唱流行歌曲,肥臀随着旋律还不停扭动,大家都被她的摆臀舞笑的前仰后合。 “姐!”一个陌生女人走进包间,冲着正忘乎所以唱情歌跳摆臀舞的张大姐喊道:“姐,小兰她又跑了!” 疯狂的舞蹈、歌声戛然而止,张姐慌张的拉着同样张徨失措的陌生女人快步走出了包间,陈晓鸥见张姐神色不对,也紧随其后走出包间。 “怎么回事,她怎么又跑了?跑了多长时间了?” “我,我就上趟厕所的功夫,连十分钟都不够,这丫头就偷了我的门钥匙,跑了!” “我嘱咐你多少遍了,一定要放好钥匙,你看,这下可怎么办!会不会又去了敏敏家。” “没有,我已经把她那几个要好同学家都找遍了,都没有,我真怕,真怕这孩子想不通再做了傻事!”接着,陌生女人话没出口就呜咽起来。 “别哭了,哭就能找见小兰吗,还不快一起去找找这孩子。” “哎哎!”张姐拉着陌生女人奔出酒吧。 “发生什么事了?”从吧台刚拿了红酒的李璐遥显然也看到了这幕,疑惑的询问站在不远处观看的陈晓鸥。 “不知道,好像是家里的孩子离家出走了。” 第95章 :离家出走 “现在这孩子离家出走是家常便饭,我妹妹从十三岁开始就谈恋爱,十五岁那年离家出走三次,十六岁那年离家出走九次,到了十八岁干脆就不回家住了,呵呵,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手里没钱了自然就知道回家了。” “嗯,确实,现在的孩子都太有主意了。”陈晓鸥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李璐遥挽住陈晓鸥的胳膊,两个人朝ktv包间走去。 “哎,你跟他和好了?”陈晓鸥煞有意味的问道。 “谁?”李璐遥又开始用其一贯伎俩打起马虎眼来。 “还能有谁?早上往你碗里一个劲儿夹火腿的那位。” “晓鸥姐,你真是的!别瞎想!” “呦呦哟,我可没瞎想,我只是关心你心烦气躁的每月那几天过去了没有,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又要洒几回咖啡,打碎我几个茶杯呢!” “阿姨好!”女孩有礼貌的向张大姐问好,又转身发现今天来找她的多了一个陌生的漂亮阿姨。 “你好,你是敏敏吧!”陈晓鸥赶忙露出亲切的微笑,打消孩子的疑虑:“我是小兰的小姨,你就叫我小姨吧。” “嗯,小姨。” “真乖,敏敏,小姨问你,你知道小兰去哪了吗,她昨天又离家出走了,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没有,我昨天一直在学校,根本没见过小兰,她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那你能告诉小姨小兰上次离家出走来找你做什么吗?她有没有说过什么?” “没有,我们刚见面她就被阿姨领走了。” “敏敏,小兰这次给她妈妈留了遗书,我们真的很担心她会出事,你作为她最好的朋友也不希望看到她出什么意外吧,你看她妈妈都急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刚刚到警察局报了案,你要不信,明天我叫警察叔叔来家里找你。” “别,别,我说。”敏敏一听陈晓鸥说要让警察来自己家里问话心里有些害怕,立刻将上次小兰来找她的事情和盘托出:“上次她来找我是来借钱的,其实我已经借给她好几次钱了,她之前几次离家出走都是从我这拿的钱。” “她跟你借钱?借了多少钱,干什么用的。” “前前后后有三千多了,干什么用她没说,不过我猜也是吃住用吧。” “这么多钱,你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借给她的?” “这是我这几年的压岁钱,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她也从来都不开口要我帮忙,所以她跟我借钱我就没问,特痛快的就给她了。” “那她每次从你这拿了钱后去哪了?” “这我不知道,我也挺奇怪她拿这么多钱做什么,有次她又跟我借钱的,我就想跟踪她看看她去哪、干什么,可没走多远就被她发现了,她当时特生气的骂我,还是说我要是再跟着她,她就再也不理我了。我也没办法,就折回来了。” “那她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其他要好的同学和朋友了?” “还有一个,不过我不认识,只听她常常说起,是她小学同学,叫雨婷。” “罗雨婷吗?” “嗯嗯,就是这个名字,听她讲他们关系不错,常常见面,但我没见过。” “嗯,那好,小姨就先问你这些,要是小兰给你打电话或是你见到她了,一定要先领她回家,知道吗?” “嗯,知道了。”敏敏转身向楼道走去,打开厚厚的楼宇对讲门,又扭过头来问道:“小兰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嗯,我们会尽快找到她的。” 敏敏顿了顿又说道:“我答应过她不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的,你们如果找到她能不能别告诉她是我说的,这是我两之间的秘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没有守信用。” “嗯,好,不会告诉她的。” 敏敏开心的笑了一下,关上门上楼去了。 “罗雨婷?这个孩子您认识吗?” “认识!”张大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是我们住平房时的旧邻居,他们一家子都怪里怪气的,一天到晚都关窗闭门,从不出来和大家聊天说话,就连屋子里都黑漆漆的,只有他家孩子罗雨婷经常在院子里玩,后来听别人说,罗雨婷的父母都是残疾人,父亲早就去世了,只剩下个眼瞎的母亲。 这个孩子身上总是脏的,一到冬天,鼻涕那么一大串就挂在鼻子下面,总在外面玩沙子打滚,所以各家各户的大人都不愿意自己家的孩子跟她一起玩,我当然也不让小兰跟她玩啦,真没想到,我们已经不住在那里十多年了,他们还有联系,居然还是好朋友。” “那我们快去找她,这个罗雨婷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就下班了。李璐遥和林伟杰并肩走在一片林荫小路上,公司离电影院很近,只要穿过一条马路再穿过这片中心公园就能到达,夏天的夜晚总是凉风习习很是舒适,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步行去电影院。也许在两个人的心里,都想多和对方多些独处的时间吧。 以前两个人也经常单独在一起,可都没有这种感觉,经历了ktv包间里的突然一吻,两个人的内心都起了些微妙的变化,就连平时说话都不再向以前那样自然,李璐遥也开始淑女起来,尤其是今天,她还特意脱去了平日里的短裤t恤换上了温婉可爱的淡粉色连衣裙和米白色高跟凉鞋,一条米白色镂空蕾丝纱巾随意的搭在她粉白色的玉颈上更衬托出她脸庞娇俏可人。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林伟杰双手插在西服裤袋里,低着头跟在李璐遥身边,怯怯的说道。 “哦,是吗?哪里不一样?”李璐遥也有些紧张,他们走了五六分钟,这还是林伟杰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嗯,反正不一样!” 四目相交,李璐遥羞涩的把头转到相反方向,林伟杰则又低下了头,踢起了地上的小石子。 “哎,今天没看到晓鸥姐,她去哪了?”李璐遥极力的想找些话题来说,东想西想丢出了这么个无聊的问题。 “哦,不知道呀,可能,可能去看司徒姐夫了吧。” 短短的两句对话,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穿过林荫小道,马路对面就是电影院了,林伟杰跟在李璐遥身后两个人站在马路边上观察着车流的变化,等着过马路。 车流渐渐变少,李璐遥缓缓的往马路对面走去。突然,不知从哪飞速逆向驶来一辆白色面包车,速度极快,高速带起了一阵尘土,李璐遥急于避开却没想到自己一向穿不惯高跟鞋这一转身身体却失去了重心,眼看就要跌倒。 “啊!”林伟杰从后面紧紧的抱住李璐瑶,这才使她不至于摔成狗吃屎。 一阵暖流从林伟杰宽厚的怀中流过,全世界似乎都已静止,身边的一切喧嚣声响都被按了静音按钮,静的只能听到彼此快速而激烈的心跳声。 男人宽厚的胸怀,无悔的柔情都像潮涌一般冲击着李璐遥,她突然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拥有了这世界上对她最好的朋友,也许将来也是她最好的爱人。 “你,你没事吧!”林伟杰缓缓说道。 “哦,没,没事!”李璐遥连忙从林伟杰怀中抽出身来,尬尴的说道:“快点吧,电影要开始了!” “嗯!” “这电影看来挺好看的呀,来了这么多人,都快没有好座位了。”李璐遥举着刚买的爆米花和一大袋零食,开心的和林伟杰坐在了离荧幕较近的第三排中间位置上。 “那当然,这首映式的门票可难买了,我可没有骗你。”林伟杰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汽水瓶,兴奋的笑着说道:“哎,你帮我占着座位,我出去抽根烟,一会儿开场就不能出去了。” “哦,好吧,那你快点进来哈!” 电影院的吸烟区正设在一进门的拐角处,透过整片的落地玻璃幕墙正好能够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街景。 林伟杰点燃一根香烟,坐在一张竹制藤椅上,悠闲的看着外面的景象。 华灯初上的夜晚,总是那么热闹,朝九晚五的下班人正匆匆赶路回家,青春活力的小年轻们正三五成群的结伴逛街,几个背着大包的小贩正在兜售他们从大红门进来的劣质商品,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一个身穿蓝色运动短裤,白色短袖的中年男人进入林伟杰的视线范围之内,他个头很低,只有一般初中生身高,样子却长得极为老成,下巴上还长了一片浓黑的老腮胡子。 “吴老歪!”林伟杰大叫一声,一眼就认出了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就是前些日子在郭娅洁凶宅中的捉鬼道士,玄青子! 丢下手里的燃了一半的烟卷,如离弦箭一般奔出了电影院,朝那个熟悉的身影狂奔而去。 第二天,生活又恢复到从前,杂志社里又是一派繁忙景象。休息室里,张大姐正靠在墙角以手掩口神秘的打着电话。 “还没有小兰的消息吗?怎么还没找到,你没有多叫几个人一起去吗?”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张大姐的语气明显沉重了起来:“快去找,要是今天还找不到小兰,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永远不用回来了!” 第96章 :摔死了 “怎么了张姐,家里出什么事了?”陈晓鸥突然出现在休息室门口,把愁容满面的张大姐吓了一跳。 “没有,没有。” “我刚刚无意间都听到了,孩子离家出走了?”陈晓鸥又问道。 “唉,这孩子不知道让我**多少心,我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 “别着急,孩子还小不懂事,也许她也只是想出去散散心,玩累了就回家了呢。” “唉,她要是能像你一样能干懂事就好了,我家小兰一天到晚就知道谈恋爱,都上高二了还是不睦正业,就知道玩。” “哦,女孩子青春期的时候是比较叛逆,只要平安过度这段日子,以后会明白家长这份良苦用心的。” “唉,我看我家小兰永远也不会明白滴!我也不求她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只求她能平平安安的过这一生。” “嗯,要不说世上只有妈妈好呢,不过张姐也别灰心,孩子终究会长大的,家里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一定尽力帮你。” “真的?” “嗯,当然!” “那我现在就想求你帮我个忙。” “哦?那你说!” “我知道你在警察局有不少关系,我想请你帮我找找小兰,她已经走了一个晚上了,我真的很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 “嗯,你女儿失踪还不到24小时,警察是不会接案的。” “这我知道,可,她的情况有些特别,所以,所以每分每秒都很重要,如果硬要等到够了24小时之后再去报案,很可能,很可能小兰她,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这个!”张姐从兜里拿出一张信纸,淡粉色的信纸上,工工整整的一行小字印入眼帘。 “妈妈,对不起,我还是选择去找他,下辈子在做你的女儿,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小兰。” “这是?” “我女儿塞在枕头下的,昨天我回家才发现的,她,她,我有不好的感觉,她也许真的要出事了!” “她说要去找他,这个他指谁?” “他同班同学,于雷!” “那这个于雷家在哪里,去那找过小兰了吗?” “这,这”张大姐露出很难看的脸色,欲言又止。 “小兰说去找他了,很有可能就是和这个叫于雷的孩子在一起,找到于雷就能找到小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家小兰绝对不可能跟于雷在一起。” “为什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隐瞒我,如果你不跟我说清楚,我没办法说服警察帮你啊。” “这,这个于雷,已经,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当听到张大姐说这个叫于雷的孩子已经死了的时候,陈晓鸥还是感到有些吃惊:“他怎么死的?” “出了些意外!摔死的。” “张姐,走,去我办公室,详细跟我说说。”陈晓鸥拉着手掌冰冷的张大姐,走进办公室,紧闭门锁,又把百合窗叶也都拉了下来。 “这件事得从头说起”张姐咽了咽口水,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家小兰从小就很懂事听话,一直以来都品学兼优,钢琴也弹得非常好,可自从上了高中,就开始厌学逃课,就连琴也不怎么弹了。我几次三番的被老师叫到学校,不是因为小兰逃课就是因为她考试又不及格,我挺着急的,可不论我怎么费尽唇舌、威逼利诱她都一概不理,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行我素,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是她背着我交了男朋友,就是这个叫于雷的孩子。 要说于雷也是个好孩子,人长得精神,家庭条件也不错,又懂礼貌我也挺喜欢,可谈恋爱这事对他们来说还是太早,最起码也得上了大学以后才能考虑吧,可我家小兰说什么也不听,整天跟这个于雷混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光顾的风花雪夜、海誓山盟,哪里还有心思放在学习上,于雷原先的学习成绩也不错,可能也是受了谈恋爱的影响,成绩直线降落,家里大人知道后就把所有矛头都指到我家小兰头上,来家里闹了好几次,非要我们家小兰跟他们保证,以后再也不勾引于雷,不跟于雷见面了,那话说得挺难听的,我这个做大人的都听了难过,别说小兰还是个孩子了。我也气不过,去学校找了于雷一次,当着其他同学的面把他也臭骂一顿,警告他以后不许再跟我家小兰来往。还跟老师交代,要老师同学们共同监督他两,如果再有早恋的迹象,就直接开除他们。 可他俩还是拆不开,被老师、同学碰见了好几次他们私下约会,学校为了制止这种不正之风的蔓延,就在全校展开了一次通报批评,还开了全校大会点名批评他俩。 也许批评的有些过分,没有考虑到孩子的自尊心,这两孩子觉得没脸再回学校上学,也不想家里这么阻拦他们在一起,就在那天晚上一起离家出走了。 走了大概有一个多星期的时候,我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说是找到我家孩子了,让我去领,等我赶到派出所见到小兰的时候,她却说什么都不肯跟我回家,我这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于雷家的大人从门外冲到我们娘俩面前,他妈妈是又打又骂,他爸爸也是又喊又嚷。 我一看他们两个大人欺负我女人,当然急了,站起来就推到了于雷他妈妈,正想还手,她妈妈倒地大哭起来,说什么于雷死的这么惨,都怪我女儿这个狐狸精,要不是跟我女儿一起跑了,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 于雷死了,我当时就被吓傻了,两个孩子跑出去短短几天,就死了一个,那我女儿也一定受了不少罪,受了不少刺激。 小兰见我推到了于雷妈妈,赶紧冲过来护住她,哭着说于雷是为了保护她才出了意外,她愿意一命偿一命,永远跟于雷在一起。 我为了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强行带小兰回了家。 可小兰从警察局回家以后就只是哭,一句话都不说,后来听办案民警说起来,我才知道,他们是从山上找到的他两,是上山采药的老农发现的他们两个才报的案,他们两个人不知为什么跑到山上的悬崖边下不来了,当时发现小兰的时候,她挂在山崖边的一棵矮树树枝上,身下就是万丈悬崖,情况十分危险,消防队员经过十几个小时救援才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救下了小兰,他们这才知道,在悬崖下竟然还有一个人,于雷。当时于雷已经摔死了,至于于雷为什么会失足落山大家都不清楚,暂且认定为意外。 于雷的父母认定是小兰害死了自家儿子,对我们家恨之入骨,就连于雷的告别仪式都不让小兰参加。 从于雷火化到昨天,小兰已经离家出走五次了,我怕她想不通做出傻事,还特意请了个保姆,24小时在家看着小兰,没想到这日防夜防的,还是没防住,小兰这又离家出走了,还留下了这封信,这次,这次真的是”说着,张大姐就开始呜咽起来。 “你别激动,你回忆一下她几次离家出走都是在哪里被你找到的,还有她每次出去回家以后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有什么反常举动?”陈晓鸥走到张大姐身边,轻轻拍她后背抚慰她道。 “第一次是我带着她去超市买东西时,趁我不注意跑了的,三天以后我从市公园找到的她;第二次是在学校找到的,第三次是在她朋友敏敏家;第四次是在汽车站。” “公园、学校、朋友家、汽车站”陈晓鸥默念着这四个小兰被找到的四个地点,沉思一阵说道:“我们先去警察局报案,然后去敏敏家看看,也许能发现一些小兰的线索。” 带着张大姐在警局办好立案手续,陈晓鸥和张大姐又赶去小兰的朋友敏敏家里。 路上,陈晓鸥意外的接到了邱爱国的电话。 “晓鸥,你还在警局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警局的,真不愧是高级探长啊,都没见我就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呵呵,哪里,恰巧有同事告诉我的,既然你已经不在警局了,那我也就不赶着回去了,接着处理案子去。” “呵呵,你可真厉害,我又没说我已经不在警局了,你怎么就又知道我已经离开了呢。” “哎呀,你们这些文化人就是麻烦,我虽然不是搞杂志的,可也能听得懂人话啊,你刚都说了,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刚才在警局的,我还不知道你这会儿已经离开了?” “呵呵,怪我,怪我。” “长话短说啊,我就是想跟你说,侯三已经正式移交到市第三监狱了,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探视,我已经第一时间帮你安排好了,下周三上午九点探视侯三,到时候我去你公司接你。” “真的吗?那太好了!那他被判了几年?” “贩卖妇女儿童,再加上暴力袭警致使一人牺牲一人重伤、一人轻伤,赎罪并罚,处以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这么多罪才让他死一次,真是便宜他了。但愿他还能有些良心,能够帮帮司徒。那我下周三在单位等你。” 挂断电话,陈晓鸥又想到了躺在医院的司徒,自己已经好些日子没去看他,也不知道他的病情好些了没有,唐如梦给他放那些音乐对他有没有好处,还有,杜月荣还生不生她气。 第97章 :八十六岁 “这个单元二楼二零二就是敏敏家!” 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女孩的声音从楼宇对讲器里传出:“找谁?” “敏敏,我是小兰的妈妈,还记得吗?” “嗯,记得!” “阿姨找你有点事,你能下来一趟吗,耽误你十分钟,可以吗?” “嗯,那好吧!” 没过一会儿,急促下楼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衣的大眼睛小女孩打开楼宇门走了出来。 “那她家到底什么样儿的,雨婷她妈妈又是怎么帮人问米?” “这,这我不能告诉你,你还是少知道为好,我说的已经够多的了,这些事情本就不该告诉你们的,要是让灵婆知道会怪罪我的。” 不论陈晓鸥和张大姐再怎么劝说,这沈清就像把嘴巴被缝住了一样,对罗雨婷家问米的事情只字不提,这可急坏了陈晓鸥。 既然沈清不为我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所动,那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看来还得从钱上下功夫。 “沈姐也挺不容易,一个人这么辛苦带着儿子还要为孩子以后的生活、学习奔波,这么大岁数了,为了几个拆迁费还特意住回这危房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家里的儿子可怎么办呀!”陈晓鸥满脸同情的对张大姐说道。 一听陈晓鸥对自己做钉子户的悲惨遭遇表示同情,沈清也赶忙呼应道:“可不,哪有正常人愿意住这破房子啊,要水没水,要电没电,晚上还得防着流氓地痞跑来闹事,白天那开发商的流动车一天到晚的用高音喇叭放拆迁政策,吵得人头都疼!” “我突然想起来,我在市拆迁办科室还有个关系很不错的同学呢,他好像跟我提起过正好负责你们这片棚户区的改造拆迁工作。”陈晓鸥单手扶头佯做思考状说道。 “哦?是吗,那可好啦,我总算是好心有好报,遇见贵人啦!”沈清一听陈晓鸥说自己在拆迁办有认识的熟人,这可把她乐坏了,那喜悦之情简直就是溢于言表:“哎呀,大妹子,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和张姐都是我的大贵人,要是能帮我跟拆迁办的熟人说说好话,没准开发商真能答应给我我要的拆迁费数额。要是真能拿上钱,我也能早点结束这苦哈哈的日子,一心一意的陪我儿子念书考大学,只要大妹子肯帮我跟你那在拆迁办工作的大领导说说好话,求求人家看在咱可怜的份上帮帮大姐,你让大姐干啥都行!” “真的干啥都行?”陈晓鸥与张大姐颇有意味的对望一眼,略带怀疑的口气问道。 “都行,都行,干啥都行,我就是给你们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这钉子户的日子我是过够了,一心盼着早点拿上拆迁款呢!” “我和张大姐都不用你当牛做马,只求你一件事,只要你答应我们,事成之后,我一定带着你亲自去找我同学说情!” 沈清是个聪明人,一听陈晓鸥话里有话,就知道她们的要求一定与问米婆有关系,刚刚激动兴奋的心情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就像被雹子打了的黄瓜似的蔫了:“大妹子,不是大姐不答应你们,只是,只是那地方邪的很,我答应过她,如果失信,她就再也不会帮我问米了!” “大姐,人死如灯灭,问米和你儿子一辈子的前途哪个更重要,你不会分不清吧,我相信,如果你为了儿子帮了我们,拿到拆迁费一辈子不愁吃喝,姐夫在九泉下也不会怨你的。” 沈清纠结的在原地来回踱着脚步,走了几个来回之后,一咬牙答应道:“妹子说的对,孩子他爹肯定也希望孩子能上大学过好日子,再说你们也是为了找自家闺女,我帮你们也是积德积福,好,我帮你们!” “哎!谢谢沈妹子,太谢谢了!”张大姐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下找小兰的事情算是有着落了。 “两碗牛肉拉面!”林伟杰和吴老歪在附近找了一家兰州面馆,坐了下来。 “再来个炒饭,牛肉面要大碗的,再来头大蒜!”吃饭的时候到了,吴老歪当然不会忘了自己的最爱。 “你是多少天没吃没喝了,至于嘛!”林伟杰眼睁睁的看着吴老歪像个难民似的把两大碗牛肉拉面吃完,又风卷残云似的吃了一盘炒饭三头大蒜后正心满意足的歪倒在椅子上捏着跟牙签极为不雅的挑着嘴里的一口大黄牙! “咯!”吴老歪打了一个饱嗝,浓重的蒜臭味儿混着刚刚下肚的两碗牛肉面、一盘蛋炒饭的泔水味儿飘飘荡荡的钻进了林伟杰的鼻子里,令他不由得直想干呕。 “真恶心,你能别挑了吗!吃面也能塞牙,也不知道你那牙缝有多大!” “哎呀,你懂什么,我正在反刍,反刍你知道吗?” “知道,牛羊都会这样,把刚刚吃下的东西再返回到嘴里进行第二次咀嚼……”话说了一半,林伟杰突然以手掩口,做出呕吐状说道:“你奶奶的,真恶心,还把面条和米饭翻上来再吃一遍!” “我又不是牛羊,哪会那本事,留一点在胃里,饿了的时候就翻上来吃一会儿,要真有那本事也不至于三四天吃不上东西,饿的眼都蓝了!我是在回味刚刚那牛肉面的美味,回味,对,就是回味。” “没文化真可怕,道士没文化,更是最可怕!”林伟杰不屑的翻了一眼吴老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浓重的茶渣霉味呛得他直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大个子,你还是这么有意思。”吴老歪见状放肆的大笑起来,引得饭馆里的食客个个侧目相看。 “笑什么笑,吃饱喝足了,也该把那天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吧,让我白白当了好几天傻子,你必须给我说说清楚。”林伟杰恶狠狠的盯着吴老歪,一付要是吴老歪不说实话就将他就地解决的样子。 “呵呵,好吧,喝了我的消意散还能留有和我一起捉鬼时意识的,你还是第一人,也算是与我有缘,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不得再告诉其他人。” “那没问题,反正他们也不记得了,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弄不好还以为我病得更重了呢!” “那从哪说起呢?” “就从我抱着乐珊被白光击中晕倒开始说吧。” “那日,我施北斗借月之法借助月光带你和小女孩离开虚幻极界又使出天雷地火将那楠木树精烧的形神俱灭,打下无间鬼蜮,收拾好一切残局之后,用甘露碗混合消意散分别让你们几人服下,然后潜入你们几人的梦境制造这几天的虚幻记忆,将有我的存在的那部分记忆彻底掩盖后就乘着夜色迅速离开了。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我这万无一失、百试不爽的消意散竟然在你小子身上失了效。刚刚你认出我,喊我名字的时候,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我行道除魔捉鬼七十余年,你是唯一一个见过我真身而又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凡人!” “七,七,十,十,年?” “是七十年,不是七年,也不是十年!” “那你现在多少岁了?” “哎呀,你这个问题可是要把我难道喽,我从三岁开始就跟着我师父在终南山学道,十九岁时出师,下山降妖,直到今天,粗略算算也有六十七年了。” “十九加六十七,你,你,你八十六岁了?”此刻林伟杰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跟僵硬的瓷砖地面发出重重撞击声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矮小猥琐的胡子拉碴恶心吧唧的中年男人竟然已是年过八十的古稀老人。 “哦?我今年都八十六了啊,哈哈,你要是不问,我还不知道呢。”吴老歪仍旧那副令人做呕的猥琐表情,用那根已经快要磨平的竹制牙签拼命的在自己牙缝里来回挑着。 “我的妈呀,我一直都以为道家的长生不老是骗人的,原来都是真的啊,你们是有那些可以令人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吗?快,给我看看,看看!”林伟杰七脚八手的在吴老歪的身上胡乱摸起来。 “瞎摸什么呀,你这动作容易被别人误会咱俩是背背山呢。” “你这老头,卖什么关子,有好东西不给我吃,非给我吃什么消意散那鬼东西,你也真下得去毒手,我们可是真共过生死的,你还用白光劈的我昏死过去,今天被我逮住你,就必须拿出仙丹好好补偿补偿我!” “哎呀,你别摸了,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会随便就放在身上在这里瞎胡溜达吗?”吴老歪推开林伟杰插在自己t恤前兜里的大手,不耐烦的说道:“要不就说你们是凡夫俗子呢,一看到我们这些得道高人就妄想得到灵丹妙药,真俗!?” “嗨,你还得瑟上了,给你脸了是不,你是得道高人,那你现在就用你那些震鬼灵符付这顿饭的饭钱吧,我这个凡夫俗子这就回家俗着去了!”林伟杰说着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身后被服务生揪着衣服领子眼看就要因为吃霸王餐毒打一顿的吴老歪声声哭求! “大个子,你他奶奶的,赶紧把饭钱给结了啊!” “红姐?”胖女人也凑近看了看,惊喜的叫道:“红姐,真的是你啊,咱们多少年没见了,你这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干啥!快快屋里坐,屋里坐!” 第98章 :不开灯 沈清热情的招呼陈晓鸥和张大姐进屋休息,虽然是平房,但屋里还是非常整洁,装修的也很入时,只是这么晚了并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屋里只点了一根又细又小的白色蜡烛,插在玻璃酒瓶上,闪着微弱的火光。 “怎么不开灯!”张大姐接过沈清递过来的茶杯问道。 “嗨,让开发商掐了,不光没电,还没水,都半年多了!” “为啥不让用电用水了?” “为了逼我搬走,断水断电这招我早就料到了,既然做了钉子户我就已经做好了少活十年的思想准备,这点小儿科的招数哪能难倒我,点蜡烛一样能照亮儿。”沈清又递给陈晓鸥一杯茶水,笑嘻嘻的坐在二人对面。 “这也有点太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谈判解决啊,非要这么折磨人吗,每天都住在这没水没电的房子里,你不害怕呀?” “呵呵,我也是最近几天才搬进来看房子的,要说心里不害怕那是撒谎说胡话,可为了这搬迁费,害怕也没办法。” “哎呀,这搬迁费能多少钱呀,还值得你这样?” “你不知道,我男人前年得了胃癌去世啦,家里那点积蓄全都给他看病花光了,我儿子今年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再过三年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这儿子将来的学费、生活费和我们以后的日子全指望这两间平房了,能不豁出命多要点嘛! 自从当了钉子户,这些执行拆迁的人就没让我们娘俩消停过一天,开始是成天到家里来谈判聊天,我们都咬死了就是不搬,后来他们没辙了,就断水断电,见我们还是不搬,又有地痞流氓天天来家里闹事,喊打喊杀的把孩子和他姥姥都吓坏了,我也是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又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住。 这不,我这几天收到风声,说是开发商准备趁家里没人,强制实施拆迁,我才特意赶回来看房子的。已经受了这么多罪,可不能因为一时疏忽就这么便宜就让开发商拆了我这两间平房。” “哎呀,你也够不容易的了。” “呵呵,你们这么晚来这干啥,还敲她们家家门!”沈清说到罗雨婷家时,眼神中不经意的流露出疑惑而略带惊恐的表情。 “哦,唉!我闺女小兰离家出走了,我打听到她很有可能是来找他家雨婷来了,就过来问问。” “小兰?”沈清顿了顿,接着说道:“是不是这么高,梳着个高马尾,穿着白色运动校服的闺女?”沈清用手比划着女孩的身高和衣着样貌,高声说道。 “对,对对,你见过她?”张大姐欣喜的大叫道。 “哎呀,我可不是见了,昨天晚上七点多我去前面写字楼接水回来的时候,是碰见这么个小闺女,她是进了他们家门了!” “啊,你是说我家小兰当真去了雨婷家!”张大姐忽的一下站起身,立刻就要走出屋子,去雨婷家找小兰。 “哎呀,大姐呀,你先坐下,这会儿你可不能去她家啊,你听妹妹劝,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再过去问问!” “我闺女要是真在她家,我现在就得带她走,你是不知道这一天都把我着急死了!” “再着急也不能去啊,不能去!”沈清见张大姐执意要去雨婷家,急忙挡住屋门阻拦。 “你让开,让我出去,我得去接我闺女回家!”张大姐也急了,用力拉动门把手。 “张姐,你先别着急,让沈姐把话说完,你再去也不迟。”站在一旁的陈晓鸥觉得这一定事出有因,于是也帮着沈清阻拦张大姐。 “那好,你说,为啥不让我这会儿就过去找我闺女!”张大姐生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扭头不看沈清和陈晓鸥,看来是真跟他们两生气了。 “哎呀大姐,我不是不让你过去,是现在不能过去!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带你过去,行不!至于为啥,你就别问了,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啥好处!” “既然你说不出原因,那我就得现在过去,我得马上见我闺女!”张大姐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扑到门前打开房门拔腿就走。 “不能去啊,不能去!”沈清死死的拉住张大姐的手臂,可还是阻止不了她急于寻女的心思。 “为什么不能去,你快说啊,沈姐,这张大姐这么着急找女儿,你要是不把原因说出来,她肯定是要过去的!”陈晓鸥也忙着拉住张大姐的另一只胳膊,大喊道。 “这个时候,这个时候那不是人去的地方!”就在张大姐马上要甩开被沈清和陈晓鸥拉住的手臂之时,沈清失声大叫,道出了真相。 “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家不能去人?”张大姐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疑惑的望着沈清。 “你不常和他家打交道,所以不知道,罗雨婷的母亲是这附近远近闻名的问米婆!” “问米婆?什么意思!”陈晓鸥也疑惑极了,她原先听过接生婆、媒婆就是没听过问米婆。 “问米婆就是指一种以给人占卜吉凶预测祸福为职业的女人。他们可以与另一个世界的那些东西沟通,然后通过一种方法与阴界兵马沟通,把你想找的去世的亲人带上来和你交流。” “灵媒!”陈晓鸥脱口而出。 “她很灵的,我也是她的主顾,所以我知道夜里她那里是不能进人的。” “你也是她的主顾?”张大姐也愣住了,陈晓鸥猜想她一定和自己一样,从未想过这么蹊跷离奇的事情居然会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边,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一定会不屑的说这是恐怖电影里的老情节。可事实正应了很有名的一句话,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嗯,所以我刚才听见你们不停的敲他家门,这才出去叫住你们的,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吃饱了撑得管这些闲事儿!我是怕你们冲撞了那些脏东西,他们要是跑出来,肯定会让你们当场吓死,到时候出了人命,这里的房子就不值钱了,我也拿不上拆迁费!” “哦,原来如此,那你说说这罗雨婷家,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晓鸥一听沈清的解释,顿时咧开嘴笑了。看来这沈清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还以为她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家,没想到她三拐七拐的叫她们进家休息,竟是这个缘由,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一个钱字。 “不知情的外人都只知道她家有个瞎了眼的老娘,却不知道她这个瞎眼老娘干的是这个行当。你仔细回忆回忆,当初的街坊邻里里有几个人真正进过她家,你进去过吗?” “呃,这,我好像还真没进去过。别说进去了,她家的事被邻居们传成那样,我每次晚上回家都绕道走,生怕离她家太近,染上霉运!” “那些都是小道消息,不是真的,不过这也歪打正着,老街坊们都害怕他家,走路都绕着他家走,对他家来说也是件好事。” “哈哈,看来你这得道高人也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呀!”林伟杰俯身冲着正趴在自己家沙发上用红花油揉着后腰的吴老歪得意的坏笑。 “他奶奶的,要不是我不能在吃喝拉撒上施展法力,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让饭馆里那小崽子踢了好几脚,我早就使出一个绝技于无形之中置他死地!” “哈哈,你这吴老歪,我看应该叫你吴大白话!你师傅怎么会收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徒弟,我看是你学艺不精被师傅逐出师门了吧!” “胡说!我是师傅最后一个关门弟子,怎么会干出有辱门楣的事情,我答应过师傅,绝不因为生计而施法使咒,愚弄世人!绝不让世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更不会用捉鬼伏魔来赚钱活命!”吴老歪振振有词,一付英雄豪侠的架势。 “哈,原来你做人还是很有原则的嘛!” “那是当然!对了,刚才我没顾得上对你说,我见你印堂发黑,面色发黄,三个小时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林伟杰翻了一眼坐起在沙发上,一脸正经的警告自己的吴老歪,边去开门,边说:“去你的,黄袍佬儿满口胡言!” 林伟杰刚将门打开半边,突然一个米色皮质女士手提包就从门缝中直冲着他的脸部飞了过来,不偏不正,刚好重重的砸在他那高挺笔直的大鼻子上,包包落地,林伟杰只觉得鼻子直翻酸水,两行热乎乎的液体就从鼻眼里顺势流下,淌倒嘴里,浓重的血腥味儿瞬时充满口中。门外一个满脸怒容的娇小美女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杀气腾腾。 “你这个大混蛋!抽烟抽回家里来了,让本小姐在电影院里傻乎乎的等了你那么长时间,吃了两份爆米花,三袋薯片,还喝了两罐汽水,以后要让本小姐再答应跟你出去,比见鬼都难!哼!”美女利落的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包,踩着米色高跟凉鞋绝尘离去。 “啊哦,忘了提醒你从咱们见面到刚才回家,正好三个小时,一分不差!”吴老歪懒洋洋的声音此时显得格外刺耳。 “吴老歪,我今天非除了你这个扫把星不可!”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再次响起。 此时在沈清家里,三个女人正盘坐在家里唯一的单人床上,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围着一条夏天盖的薄被,借着白色短蜡发出的微弱烛光小声谈论着什么,三个人的表情都极为凝重,屋子里的气氛也顿时紧张起来。 第99章 :问米 “沈姐,你每年都会找雨婷的妈妈问一次米吗?”陈晓鸥低声问道。 “没有,只去问过两次,她就再也不帮我问了,她跟我说过,问米一次,折寿十年,我阳寿不多,不如多留几年,和儿子好好享受享受天伦之乐,对亡夫心意已尽,再多叫我那死鬼老公上来相见,对他投胎转世再世为人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我这些年也没再去问过。不过梅姐答应,每年都会帮我转达我老公在底下需要什么的消息,我也好烧给他补给。” “梅姐?雨婷她妈妈叫梅姐吗?”陈晓鸥疑惑的问道。 “嗯,去她那里问米的人都这么叫她。” “那找她问米的人多不多?她真的会通灵之术?” “知道她会问米的人并不多,而且多数问米的人都不是住在这附近的,所以以前的街坊也不知道她是问米婆。至于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她会问米的,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会通灵术的?”张大姐也忍不住插话问道。 “嗨,还不是我那死鬼老公,他接连好几天托梦给我,非要我去找雨婷她妈妈一趟,说是有话跟我讲,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趟雨婷家,这才知道是梅姐帮他托梦给我,想跟我见面的。” “哦?你怎么就能确定你老公真的是被梅姐请上来的,她难道不会骗你吗?”陈晓鸥至此都对梅姐会问米之术的事情多有怀疑,毕竟这问米之术也算得上是江湖上行骗高手的老把戏了,以前司徒风就跟他说过好几起问米被骗的案情。 “我虽与梅姐住在一块儿,但确实和张大姐他们一样,根本不和他们家有往来交情,走路也是绕着走躲着走,梅姐也根本不出来走动,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家里的事情,即便雨婷经常在这片儿玩耍,那她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夫妻之间的那些私密之事,梅姐帮我问米时,我老公附在在她身上,说的那些话,都是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很肯定,梅姐是真会问米,不是市井流言里传的那些骗人钱财的女神棍。” “那依你所说,这个梅姐还真有点本事喽。”陈晓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说道。 “嗯,梅姐人很好的,她问米也不全都是为了善缘,就是香火钱,主要还是为了帮助那些有话未说完或有冤情的游魂向在世的亲人交流,了却他们的心愿之后,好送他们去阴曹地府转世轮回,不必再因为心有留恋而长存在这个已经不属于他们的世界,却苦无转世之道。” 听到沈清对梅姐的评价,陈晓鸥也稍稍放松了不少:“如果梅姐真的是个好人,那小兰去了他那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张大姐也能稍微放心些了。” “不过我碰见那孩子时,看见她的样子确实挺憔悴,脸色也难看的很,还是早一天找见,早一天安心的好。” “对,对,对!那明天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想办法带我们进去找找小兰!”张大姐一听自己女儿状态不好,稍稍放松的心情又提了起来。 “没问题,那就照咱们刚刚说的那样做,你们明天就装作是去找梅姐问米的人,我带你们过去,梅姐不会起疑心的。” “嗯,好!”陈晓鸥和张大姐齐声应道。 “可我们问什么呀?总得要有个由头吧!”张大姐突然转身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陈晓鸥焦急的问道。 “我知道明天该问什么!” 经过一晚的混战,林伟杰从吴老歪嘴里终于弄清楚了郭娅洁凶宅之中发生的一切。 原来智利是从陕西老家请来的正在终南山下赶集的吴老歪到家里捉鬼,吴老歪在郭娅洁家,第一次遇见林伟杰和唐如梦那天晚上,就已经把这凶宅里的一切情况弄得八九不离十,在这家里作祟的就是放在小卧室里的那个由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衣柜。这衣柜是用千年金丝楠木制成,在做成衣柜之前,他就已经吸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幻化成楠木树精,被当做古董家具买回家里后,借助家里鬼线位于鬼门之后的得力风水,更是吸收了不少游魂厉鬼历练精气。 这树精足足在这屋内已十年有余,刚开始还不成气候,可偏偏遇上租住的房客是个女孩,就又吸食女孩之阴气辅助自己修行,没过多久,就已经初具实力。可能是住在这房间里的女孩觉得身体日益疲劳,哪里都怪怪的,于是听从了一些术士之言,将一面困灵镜放在衣柜之中,已达到驱魔辟邪转运康体的祈福作用,没想到这一行为却惹恼了树精,使得树精布下结界,让女孩产生幻觉竟被吓疯了。 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损害了不少房客的元神精气,直到郭娅洁和智利买下这套房子。树精本想吸食郭娅洁的阴气,却没想到被她发现,这才打上了乐珊的主意。 把乐珊带入虚幻极界后,在每天的极阴时辰里都可以吸食乐珊的阴气,补充自己的元气。 林伟杰想起郭娅洁给他看的那个跟乐珊长得一模一样的布娃娃,就问吴老歪这是怎么回事,吴老歪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林伟杰,其实那天他从虚幻极界里还带回了一个人,是个小伙子,至于他的身份,吴老歪不想多说,而是聊聊敷衍了一句作罢,种善因得善果,但如种的是恶因也自会招来恶果,善恶只在一念一间,自求多福吧! 后来林伟杰又帮助智利和郭娅洁通过媒体渠道将房屋中介故意隐瞒凶宅事实卖房的事情做了曝光,在调查中发现,原来这个房东和中介大姐是母子关系,中介大姐私下也极为无奈的向林伟杰坦白,卖给郭娅洁的房子根本不是凶宅,有问题的是那个衣柜,那是他儿子从四川老林里盗伐回来的金丝楠木,又在当地找了手艺极好的老木匠打造而成,为了掩人耳目,他儿子还在衣柜的外面刷了一层白漆这才把衣柜运了回来,可没想到,自从衣柜进了家,家里的怪事就层出不穷的开始发生,后来才知道是这衣柜里沾上了脏东西。 这个脏东西,还逼迫她们娘俩给自己物色猎物,所以她们才将房子频繁出租,害了不少租客。儿子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受鬼威胁的日子,就打算把房子卖了然后一走了之,这才以低价出手卖给了郭娅洁夫妇。可自从那日儿子从住建局门口拿走房款,中介大姐就再也没见过儿子,打电话也不回,简直人间蒸发了,这让中介大姐确定,儿子的失踪一定与衣柜有着莫大关系,所以才在乐珊失踪之后,偷偷用配好的房门钥匙将自己缝制的布娃娃放在衣柜里,引起郭娅洁的注意。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乐珊也重新回到了父母的怀抱,楠木树精也再也不会作恶人间,林伟杰也就不再计较自己被唐如梦当成疯子鄙视了好几天。 其实消意散还真是个不错的东西,如果以后自己也经历了一些伤心的痛苦的事情,与其整日愁容苦思,还不如跟吴老歪讨点消意散喝,把那些令自己痛苦的事情全都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来得痛快。可仔细一想,消意散对自己没什么效果时,顿时又凭空生出一堆愁情。 对于昨晚把李璐遥独自一人扔在电影院,还忘得干干净净的事情,林伟杰只得第二天一早就上门请罪,免不了又遭李璐遥一顿毒打消气而已。 第二天一早,陈晓鸥、张大姐就随着沈清来到罗雨婷家门前。 “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划破了清晨的寂静,铁门哗啦的一声被拉开了,一个个头不高,瘦瘦小小的女孩冷冷的说道:“你怎么来了,我妈不是说你不能再来了吗?” 沈清急忙回答:“不是我要找梅姐,是她们!”沈清微微侧身,露出了身后站着的陈晓鸥和张大姐。 为了怕被罗雨婷认出来她们就是昨天晚上来找小兰的那两个人,陈晓鸥和张大姐还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翻。陈晓鸥换上了沈清年轻时的土气衬衣、灰蓝色长裤,张大姐则穿上了沈清母亲的棕色汗衫、黑色裹腿裤和布面松口鞋,两个人还真是挺像刚从乡下出来的农民。 “她们是我老家的亲戚,家里出了点事,想找梅姐帮忙!” “那进来吧!”女孩依旧冷冷的回答,拉开那扇有些老化锈蚀的铁门,铁门嘎啦嘎啦的响个不停,张大姐拉着陈晓鸥胳膊的手微微发抖起来,陈晓鸥把自己的手附在张大姐的手上,稍稍用力握了握,暗示她放松一些,女孩稍一侧身让进了陈晓鸥、张大姐和沈清三人。 梅姐家跟普通人家没什么不同,两间向阳的平房,一间东西朝向的小房,一处面积不大的小院。 不过跟其他人家不同的是,那两间向阳的平房似乎只有一间有人住着,另外一间屋子里什么家具摆设都没有,只剩下光秃秃的洁白墙壁。院子里有一条用黄土铺成的小道,直通到那间东西朝向的小房,在院子正中央摆放了一口黑色大水缸,水缸里盛满了清水。 罗雨婷带着陈晓鸥三人穿过小院,特意绕过那条黄土小路朝着东西小屋走去。 第100章 :三不问 吱呀,小屋的木质旧门朝里推开,迈过一道高高的门槛,陈晓鸥几人终于进入了这间神秘的小屋。 这间小屋分为里外两间,里面的屋子木门紧闭看不见屋内是什么情况,外面的这间的屋子里只是整齐的在地上摆放了几个黄色蒲团,蒲团前面则摆放着一个有些发霉的木质大箱,箱子上面留有一条二十公分宽,10公分长的口子,箱子的正面用红色油漆写着善缘二字,看来这就是存放来问米之人留下问米钱的钱箱。 沈清拉着陈晓鸥和张大姐,示意他们跪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双手合十。 “集中精力,想着你们想要问的人,问的事情,梅姐自会知晓要不要帮我们问米。” “嗯?她难道还会不帮我们问米吗?”陈晓鸥疑惑的问道。 “梅姐帮人问米有三不,不问自己至亲、不问枉死冤魂、不问无名无姓,都是为了防止冤魂缠身,赖着自己的肉身不走,自我们迈进这间屋子的那一刻起,梅姐就已经知道我们是何来意,我们只要在这边稍等片刻,自会有所定论。” 听沈清娓娓道来,陈晓鸥和张大姐都对梅姐这个有些神秘的问米婆更感兴趣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徒有虚名,所以才搞这么多花样吓唬来问米的人。 没过多时,罗雨婷从内屋走出来,手里多了一条黄色锦带,锦带上用浅色细线绣了一些不知名的花纹图样,递到陈晓鸥面前,缓缓说道:“需要娶你头顶处的一根头发,放在这上面!” 陈晓鸥微微一愣,随即迅速的从头顶上拔下几根细发,放在锦带上:“梅姐什么时候才能帮我问米!” 罗雨婷微微俯身看了一眼陈晓鸥,说道:“放下头发你们就先走吧,今日午时以后再来。” 陈晓鸥有些不满的再说什么时,被跪在一边的沈清拦了下来。 “梅姐已经答应帮你问米,我们过了午时再来吧!”沈清拉着陈晓鸥的胳膊,不住的在她眼前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跟着罗雨婷三个人又原路返了出去。 “咚!”铁门又被紧紧关上,眼看就要见到梅姐,却功亏一篑,陈晓鸥别提多不甘心。 “刚才为什么拉住我!”陈晓鸥有些生气的看着沈清。 “你这妹子,真是急脾气,梅姐一般都是在下午才开始帮人问米,咱们刚刚进去是提前向梅姐禀明来意,就相当于你们年轻人去发廊做头发要预约是一个意思,梅姐每天只能帮人问一次米,没有二回,咱们已经占了今天的这个名额,不用再担心了,下午再去的时候,记得带上善缘钱放在箱子里,梅姐就会请咱们进到里屋开坛问米。” “不会是在故弄玄虚吧,只要我一根头发就能知道我所问何人何事,也有点太扯了!” 站在一旁的张大姐神情有些恍惚,她微皱细眉,小声说道:“刚才进去我没看到小兰,她会不会没在罗家,她不在罗家我们还是别去叨扰梅姐的好。” 陈晓鸥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下午不去梅姐家问米了?” 还没等张大姐说话,沈清就急了,赶忙解释:“那不行,梅姐已经取走了你的头发,了解了你所问何事何人,现在正与鬼差沟通,下午就能带你要见的人上来,如果你们下午不去梅姐那问米,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随意就把已故之人的亡灵请上来后又不与其相见,是会惹怒鬼差和亡灵的,毕竟他们上来一次也很不容易,鬼差还要长途奔波负责押运看管前来与亲人相见的亡灵,很辛苦的。” 张大姐一听问米这事已成定局,下午这一趟罗家问米行看来是铁定的事情,再推也推不掉了,她有些为难的张了张嘴说道:“哎,都怨我,非要你帮我找小兰,我本想借着问米进去看看我家小兰到底在不在,没想到这梅姐问米还有这么多讲究,还要你真问一次米,折寿十年,你说,这让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面对张姐的自责,陈晓鸥连忙说道:“张姐,你看你这话说的,既然我说过要帮你,就一定帮你找到小兰,不管用什么办法,付出什么代价,上午我们没有时间在罗家找小兰,所以你别着急,我们下午还是先去看看再说,也许小兰就在那间问米的房子里也说不定呢。” 张姐感动的握住陈晓鸥的双手,眼含热泪说道:“那只有这样了,我得回家一趟,看看有没有小兰的消息,你先回沈清那吧,稍等一会儿我就回来。” “嗯,那我在沈姐家等你。” 张姐走后,沈清一把拉住陈晓鸥,故意压低声音问道:“哎大妹子,你到底要问何人何事呀,难道你也有亲人已故,想找他上来相见吗?” “亲人倒是没有,朋友倒是有一个。” “朋友?那你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吗?” “这我还真不清楚,问米还需要生辰八字吗?” “嗯,那当然,不然怎么能确定叫上来的是不是你朋友,底下和咱们上面一样,鬼满为患,有不少爱插队的好事者会冒认你朋友的名字上来玩的,那可就麻烦了!” “可我确实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生的,不过我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死忌也可以吧?” “嗯,应该也行吧。” 其实陈晓鸥心里早已想好了要请谁上来一叙,大家也一定猜出了七八分,那就是贾瘸子。陈晓鸥一直对贾瘸子的意外死亡导致她无法询问他司徒受伤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有了找梅姐问米的机会,不如顺便叫贾瘸子上来好好问问。虽然沈姐告诉过自己,问米一次,折寿十年,但她还是决定试一试,如果真能从贾瘸子嘴里得到些关于司徒受伤经历的消息,也算不白浪费自己的十年寿命。况且现在自己根本见不到司徒,不能亲自照顾他,如果他不能苏醒,也许她真的就与司徒再也不能在一起了,此时,陈晓鸥只想为他做这些,也只能为他做这些。 “璐瑶,你就别生气了,我昨天真的是碰见了一个特别多年没见,对我十分重要的老朋友,这才忘了你在电影院等我,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好不好?我自罚请你吃一个月早饭加晚饭!”办公室里,林伟杰从一大早上班到中午午休的这段时间里都赖在李璐遥身边,苦苦哀求被他昨天放了鸽子的暴力美女。足足五个小时,不论他怎么赔礼道歉、磕头认错李璐遥都还是对她不理不睬,盯着电脑屏幕的大眼睛瞟都没往他身上瞟一眼。 “一边呆着去!” 显然林伟杰的疲劳轰炸式道歉政策对正在气头上的李璐遥没起任何作用。 “别生气了,我给你捶捶背、捏捏腿,揉揉肩,哎呀,你到底怎么才肯原谅我啊!”林伟杰就像只猴子一样,在李璐遥身边上串下跳,拼命讨好。 “呵呵呵……”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办公室门外传了进来:“伟杰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呀,又犯了什么错,惹的璐瑶姐这么生气。” 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的唐如梦看着林伟杰急的像猴屁股一样红的脸蛋,不禁又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林伟杰见唐如梦从天而降出现在眼前,立刻改头换面,从刚才的奴才嘴脸快速变成举止得体的林主任,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佯装淡定的说道:“哦,呵呵,小唐来啦,没有,没有,我跟你璐瑶姐好着呢啊,正好,晚上我请你跟你璐瑶姐一起吃饭,下班一起走啊!” “这恐怕不行哦,我还要去医院看阿姨和姐夫呢!” “你是去医院看司徒和杜阿姨吗?” “对呀!”唐如梦微笑着回答李璐遥。 “我也好久都没去看过他们了,晚上我跟你一起去,下班咱们一起走。” 唐如梦看看一脸窘相愣在椅子上的林伟杰,不知所措的说道:“嗯,那伟杰哥” “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李璐遥不假思索的抛出最后一颗原子炸弹,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后落在林伟杰的大头上,林伟杰只觉得头上一阵轰鸣,只好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办公室:“看来这李璐遥的气还没全消,我还是别自找没趣了,好在吴老歪还在家里,晚上早点回家,再多问他一些他捉鬼降妖的事情,也是个不错的消遣,嘿嘿。”可爱的林伟杰总是这么充满阿q精神,这倒也好,吴老歪这厮又能借着这个机会再度出镜。 “璐瑶姐,你跟伟杰哥怎么了,闹别扭了?”唐如梦挽着李璐遥的胳膊,忽闪着一对儿芭比娃娃似的大眼睛。 “没有,就是不想理他!”李璐遥将手里的汽水罐准确无误的扔进三米远的垃圾桶里。 “呵呵,我可不这么认为哦!” “那你认为我们怎么了?” “嗯,小情侣吵嘴拌架是很正常的,你不用难为情哦!” “去你的,谁跟他是小情侣了。” “呵呵,你们真不是情侣?你这里一点点都没有喜欢过他?” “嗯,那当然!” “哦?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可要试试喽!” “你竟然喜欢林伟杰!你怎么会喜欢林伟杰!” “能把怎么会去掉吗?顺便把嘴先合上,我都能看见你的后槽牙了。呵呵。” “哎呀,你可别吓唬我啊,你跟我说实话,什么时候喜欢上他这个二百五的?” 第101章 :循环播放的音符 “我觉得伟杰哥挺好的啊,为人体贴细心,对任何一个人都笑脸相迎的。” “哎呀,我的天啊,林伟杰居然也有人喜欢,雷死我了!” 在李璐遥歇斯底里的对唐如梦喜欢林伟杰这件事疯狂洗脑历数林伟杰十大罪状时,唐如梦的思绪早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因为她对林伟杰这个男人的好与坏根本毫不关心。 用萧山的话说,她这个小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仇必报,每次一想到她刚来杂志社时李璐遥对自己恶劣的态度和傲慢的语气,都想让她随时暴打李璐遥一顿。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尤其是在郭娅洁凶宅案调查的这几天,她发现李璐遥其实还是很关注林伟杰的。其实外人都能看得出,李璐遥喜欢林伟杰,林伟杰更是爱死了李璐遥,只是她们两个当事人从不戳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当李璐遥看到和自己独处了两天一夜的林伟杰出现在杂志社时,那种嫉妒、气愤、失落的眼神全都被她看在眼里,让她为了失去林伟杰而痛苦远远比暴揍她一顿给她点教训更让唐如梦觉得刺激。 就在今天,在办公室门口,她发现林伟杰像个奴才一样祈求女皇李璐遥的原谅时,唐如梦忽然有了这个想法,自己要当那个女皇,要让李璐遥永远痛苦着活着,而自己就站在她身边,微笑着看着她痛苦。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刚刚只是小试牛刀,就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效,看李璐遥这么紧张的劝自己回头是岸,她就确信,自己这么做是百分百绝对正确的,让李璐遥着急上火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林伟杰第九个让人最不能忍受的毛病,就是,他,他,他有口臭,他不但有口臭,还超爱吃武城街里小摊上的臭豆腐,每次路过都要吃上十几块,那臭味儿,顺风天十几里外都能闻见。”李璐遥还在喋喋不休的倾情力劝唐如梦放弃喜欢林伟杰的念头,却根本没注意到唐如梦的脸上刚刚露出狡黠的微笑。 “林伟杰第十个……” “好啦,璐瑶姐,给阿姨带的晚饭都要凉了,这可是我亲自煲的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咱们快点走吧,别说了啊!” 进入医院病房,坐在床边看着司徒风的杜月荣看到是唐如梦来了时立刻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 “小梦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哦,因为回家盛了我煲的鸡汤,所以来晚了,干妈,不要生气哦!” “什么、什么……干妈?”站在屋里听得一头雾水的李璐遥尴尬的看着眼前的两母女互诉衷肠,俨然一副慈母乖女的温馨家庭场面。 “哦,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我已经认阿姨做干妈了,我现在是司徒风的干妹妹。” “啊!?”李璐遥简直快要晕过去了,这什么跟什么啊,晓鸥姐不是只让唐如梦帮忙照顾杜月荣和司徒风一下的吗,这才过了几天啊,怎么就跑出这么多亲戚关系。 “啊,小李也来了啊,快坐,尝尝我们小梦做的鸡汤,光看样子就很不错呢!” 李璐遥机械的从杜月荣手上接过冒着腾腾热气的鸡汤,脑子里还在琢磨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光听杜月荣对自己的称呼,就知道她已经被眼前的老太太划分到外人的那拨里去了。 “啊!好烫!”李璐遥被唐如梦的鸡汤烫到了舌头,不禁大叫。 “呵呵,你倒是慢点啊,保温桶里还有很多呢!”唐如梦拿着录音机,已经站到了司徒风的病床边上,轻轻按下播放按钮,空灵飘渺的女声从录音机里悠悠飘出,回荡在病房上空。 “这是什么曲子,很好听呢,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好像在轻声诉说什么似的。”李璐遥只听了一遍,就已经非常喜欢这首歌的旋律,优美而清新,难得一遇,比起现在某些网络歌手唱的流氓歌曲不知好了多少倍。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是晓鸥姐要我坚持每天放给司徒哥听的,对他的病有好处。” “哦,也是,他每天都这样躺着,是怪孤单的,听听音乐对他有好处。”李璐遥好像想起了什么,觉得病房里似乎少了个人,前段时间她还常听陈晓鸥说起,她给司徒请了一个超级帅哥高级护理,她都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可还是没有看见护理的身影。 “那个帅哥护理呢?”李璐遥笑着询问正在给唐如梦缝扣子的杜月荣。 “被我辞了!”杜月荣冷冷的回应道。 “为什么?晓鸥姐说他很专业的啊!”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不想用他了,本来要请护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晓鸥先斩后奏请了护理,我也不好说什么,现在晓鸥不要我们司徒了,我当然不再请他护理了。”杜月荣抬了抬挂在眼前的老花镜,口气生硬的说道。 “晓鸥姐怎么会不要司徒哥的,阿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误会晓鸥姐了?” 李璐遥再想替陈晓鸥解释时,唐如梦却不合时宜的插起话来:“干妈,你明天还想吃什么,我在家做好了带给你吃啊?” “不用啦,不用啦,我都这把年纪了,随便吃点就饱了,你还要上班,下班再来给我送晚饭实在是太累了。” “没关系,看着你把我做的晚饭全部吃光是我最高兴的事,呵呵。”唐如梦那招牌式的甜心微笑真能迷死人:“我一会儿还有约会,要先走了,干妈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吧。” “快去吧,别耽误了正经事,小李,我也累了,就不送你们了啊,以后有时间再来!” 莫名其妙的就被杜月荣下了逐客令,李璐遥心里别提多别扭了,这个唐如梦可真不简单,几天时间就能把晓鸥姐的刻薄婆婆弄得服服帖帖,还认了做干亲,现在她又和自己坦言喜欢上了林伟杰,看来这次自己要面对不小的冲击呢。只是,唐如梦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打断自己的话,又为什么不替晓鸥姐多说些好话,到底是为什么呢。 与唐如梦分手以后,李璐遥的心里像有人不停打鼓一样忐忑不安,虽然自己从来没有重视过自己对林伟杰的感情,可是,她也明白,自己对林伟杰绝对不是单纯的哥们情谊,那天在黑色纸鸢强吻林伟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那一吻不仅仅只是为了要让林伟杰知道知道自己也有女人味,更多的是当时心里真的想要那么做,是真的意乱情迷想亲亲这个可爱有趣的大男孩儿,然后看着他脸慢慢变红,一脸害羞的模样,像个小姑娘似的。想到这里,李璐遥就想立刻见到林伟杰,好好的了解了解他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出租车,天秀小区!”李璐遥拦下一辆红色出租车,消失在华灯初上的h市。 经过一上午的煎熬,陈晓鸥和沈清终于等过午时,该去梅姐家问米,可回家问消息的张大姐却迟迟未回,眼看就要错过与梅姐约定的问米时间,陈晓鸥和沈清决定还是先去梅姐家再做打算。 走进那扇熟悉的铁门,绕过黄土铺成的小路,水缸里的清水清澈见底,有风吹过,水面上还会出现层层细纹,迈过高高的门槛,陈晓鸥虔诚的跪地祷告,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善缘钱小心翼翼的放进面前的箱子里。 “吱呀……”那扇陈晓鸥极度渴望的木门终于向她展开,一个烟气缭绕的异域世界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她面前,她完全被吸引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间屋里的一切,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她此时的恐惧和紧张,她一步一步的朝着屋子中央走去。 屋子里的空间并不像陈晓鸥想的那样局促、狭小,四四方方的屋子里四面黑色的墙壁上摆满了不同神态的各路神明,陈晓鸥只认得在香案的正面墙壁上摆放着的是三姑、鬼王和土地神,屋子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只是靠着香案上点燃的几根挂金白烛发出的微弱光线来维持视线的清晰程度,一股异样的檀香香气扑鼻而来,在配上屋子里的诡异摆设,确实使人久待之下有种窒息般的紧张感觉。 “坐!”一个苍老的声音房间阴暗的角落里传出! “梅姐让你坐下!”沈清低声提醒有些失神的陈晓鸥说道。 “哦”陈晓鸥慢慢的坐在香案前的黄色蒲团上,警惕的观察着刚刚那声音传出来的角落。 一个驼背佝偻身穿黑布粗衣的人影慢慢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步态缓慢而费力,放佛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她很多力气。 当她从阴影中完全走出来时,陈晓鸥借着烛光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梅姐的五官长得还算端正,和那些农村来城里务工的中年妇女没什么两样,虽然陈晓鸥早就知道她是个瞎子,但不得不让陈晓鸥感到意外的是长在梅姐脸上的那对儿凤眼并没有因为疾病发生萎缩或是变形,恰恰相反她的眼睛长得极美。一对儿如水般的褐色眼珠滴溜溜的在眼眶里乱转,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个瞎了很多年的盲人。如果不是看到梅姐手里拄着的拐杖,陈晓鸥绝对不会相信她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第102章 :死忌 “姑娘,带来你要找的那人生辰八字了吗?”梅姐用手摸索着香案坐到陈晓鸥对面。 “梅姐,只知道死忌可以吗?”沈清见陈晓鸥不回话,只好替她搭腔。 梅姐触摸香案的手极为粗糙,布满老茧,指甲龟裂,缝隙里还布满了黑色的脏泥。 “可以!”梅姐轻声回答。 沈清见陈晓鸥只顾得盯着梅姐的手看,却忘了说出死忌日期,有些急躁的碰了碰陈晓鸥的手臂,低声提醒:“死忌,死忌!” “哦,哦,2008年4月4日,下午四点。” 梅姐微微皱眉,用布满老茧的左手从香案上的一个白玉瓷碗里抓起盖在黄符下的大米,右手拿出两块月牙形状的骨头,左右摇晃着头,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咒语。 那些大米并不像超市卖的大米那样色泽白润,而是有些变黄发旧,与白玉瓷碗的光泽形成鲜明的对比,再加上白米上还覆盖着几道用朱砂鸡血所画的黄纸符咒,场面显得非常妖艳诡异。 梅姐念了一段陈晓鸥听不懂的咒语,就开始将手里的大米洒在香案上,颗颗大米纷纷落下,撒完了手里的那些,梅姐又熟练的从碗里再抓取更多的大米,左手不停的撒着大米,右手则把月牙形骨头不停的向空中抛去。嘴里的念咒声越变越大,头部的摆动幅度也越来越大。 “啪啪啪。”骨头接连发出三次清脆的响声,呈对称方向落在香案上,梅姐终于停了下来,低垂着蓬乱的头发,一动不动了。 陈晓鸥有些害怕,毕竟她之前没有过这种经历,再加上她与贾瘸子并不相熟,不知道梅姐到底能不能顺利的让贾瘸子俯身和自己见面,现在梅姐一动不动,气氛骤然紧张到极点。 “谁叫我上来!”梅姐低垂的头部,嘴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的低沉声音! “你是贾金贵!”陈晓鸥急忙喊道。 “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吧!”梅姐的声音完全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一个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老男人。 “你是不认识我,可你一定认识那个昏迷不醒的警察!”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未婚妻!”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已经死了,难道还要抓我回去坐牢!” “不,我是有几句话要问你,我丈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他是怎么受伤的!”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昏死过去,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 “你胡说,是你打伤的他,是不是!” “我有必要骗你吗?况且他没穿警服,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警察,只是看他眼生,不像是村里的人,又晕倒在河边,才好心把他带回去的,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警察,侯三这才把他扔到地窖里关起来!何况我被捕后才知道原来我和他是老相识了,还真是有缘分,我怎么忍心弄死他呢!” “老相识?你跟谁是老相识,我未婚夫吗?” “呜呜呜……”贾瘸子没有回答陈晓鸥的问题,反而毫无预兆的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陈晓鸥厉声问道。 “我死的那么惨,连脖子都被割断了,头和脖子只连了一点点肉,倒在浴室里那么久都没人管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为什么还要我受这么大的罪!我活了五十几年,连个媳妇都没取上,现在我好不容易上来了,一定要好好享受享受,把我活着的时候没干够的事情多干几遍,把我没吃的好东西,多吃几次!哈哈……哈哈……”突然梅姐低垂的头部向上拼命的扬起,蓬乱头发下竟是一张令陈晓鸥和沈清极度恐惧的脸,这张脸分明已经不是梅姐的面容,惨白而发青,眼部黑而凹陷,嘴唇紫的发硬,声音也极度战栗起来。 “啊……”陈晓鸥和沈清吓得惊声尖叫,起身朝木门跑去。 一块红色绒布从天而降,恰好盖在正欲向陈晓鸥、沈清两人扑来的梅姐头上,瞬时间,危机解除,梅姐再度一动不动了。 十秒之后,梅姐咚的一声歪坐在地上,浑身不住的颤抖起来,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红色绒布从梅姐头上飘起,浮在半空之中。梅姐似乎已经恢复正常,微微抖动着嘴唇,极度疲惫的说道:“好险,幸亏我早有准备,才没让他得逞!” 红色绒布从半空中落下,落在梅姐的摊开在双腿上的粗糙手掌上,变成了一张黄纸符咒。 “他已经被鬼差带走了,邪欲这么旺盛的游魂,以后我不会帮你再找他上来了。你们走吧!”梅姐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可我还没有问清楚,你帮我再找他上来好不好?”眼泪在陈晓鸥的眼眶里不停的打着转转,她急切的想弄清楚,司徒到底和贾瘸子有什么关系。 “你们走吧!”梅姐冷冷的挥了挥手,转身向香案挪去。 “求你了梅姐,这对我太重要了!”陈晓鸥苦苦哀求,却没得到梅姐的回应。 “请你们离开!”身后,罗雨婷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请你们现在马上离开,不要妨碍我母亲休息。” 沈清拉着不愿离开的陈晓鸥,无奈的走出了罗家。 陈晓鸥泪流满面身体也有些虚弱,在沈清的搀扶下回到沈清的住处。 “妹子,别哭了。”沈清不住的安慰伤心低泣的陈晓鸥。 “晓鸥,晓鸥!”张大姐从屋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找到小兰了,找到小兰了!” “什么!在哪找到的!”陈晓鸥抹去眼角的泪水,惊异的问道。 “警察刚刚通知我,说是找到她了,咱们赶快过去吧!” “好,好!”陈晓鸥拎起提包顾不上和沈清道别,夺门而出。 警车在偏僻的乡间小道上飞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座山脚下停住了车。光看周围荒无人烟、杂草丛生、怪石林立的环境,陈晓鸥已经感到有些惴惴不安,随着同行的警察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陈晓鸥看到了几个警察正在忙着布置警戒线,远处还有十几个警察,不知在干什么,全都俯身注视着草地。凭着这几年记者经验,陈晓鸥已经可以判断出照这个情形小兰恐怕凶多吉少,这个阵势摆明了就是警察在勘察凶案现场,而她和张大姐就是赶来认领尸体的。 “张大姐,待会儿见到小兰,你一定要稳住情绪,你平时有在服用心脏病药和降血压药吗?”陈晓鸥佯装淡然的问道。 “哦,没有,我身体挺好的。”张大姐没有注意到陈晓鸥话里有话,更没有注意陈晓鸥故意放慢了脚步。 往前又走了几步,陈晓鸥已经从十几个警察围成的圆圈缝隙里看到了草地上盖着的白布一角,心里陡然凉了一半。 “不是小兰,不是小兰!”陈晓鸥低声默念着,却被身边还未看到真相的张大姐听到些端倪。 “什么小兰!”张大姐疑惑的看着陈晓鸥,陈晓鸥无言以对。 “张大姐,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女儿!”一个年轻的警察引导着张大姐穿过圆圈,走到圆圈的中心区域。 白布被缓缓掀起,女孩娇小削瘦的脸颊显露出来,如陈晓鸥所料,张大姐在揭开白布的那个瞬间嚎啕大哭。 “小兰,小兰!呜呜呜……” 凄厉的哭声震动着在场所有的人,沉默、寂静,除了风从山上吹过发出的呼呼咆哮声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此终结,除了亲人无边无际的悲伤外,再也没有换来任何东西。 “她是怎么死的!”陈晓鸥忍住心里即将崩溃的悲伤,哽咽着询问站在身边的警察。 “初步判断是堕崖身亡!”警察刚毅坚定的回答。 “是自杀吗?” “还不能确定,需要进一步调查!” “怎么找到她的?”警察没有立刻回答陈晓鸥的这个问题,而是稍稍沉默片刻,然后低声说道:“我们在今天下午接到的报案电话,打电话的是个叫席晓兰的女孩,也就是死者。” “是死者自己报案的?” “对,可又不对。经过法医鉴定,死者已经死亡超过30个小时,根本不可能在今天下午打电话报案,那时她应该已经死亡了。” “又是一起灵异案件!”陈晓鸥从未感到自己如此厌恶灵异案件。 “吴老歪,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能乱动我的东西,尤其是衣服!”林伟杰一进家门,就发现自己卧室里的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刚买的新款弹力蛋白内裤包装袋被扔了一地,内裤却不翼而飞。 “哦,我的那条破了好几个洞,没法补了,就先借你的穿穿,等我找到前几天穿的袜子,就把内裤上的洞补上,在还给你!”浴室里,吴老歪鬼哭狼嚎般嚎叫着。 “算了算了,天晓得你有什么病没有,我这还全新的没用过呢,万一被你传染上,非得提前报废不可!” “你放心,我健康着呢,要不能活这么大岁数还这么年轻!告诉你一个养生的秘诀,男人想要强,必须吃大蒜!” “你倒是吃了,也没见你用上过,再说你吃大蒜是为了遮盖自己的嗅灵力,怕随时随地闻见自己不想闻到的东西,扰乱你的视线,这跟保健养生差着十万八千里地!” 第103章 :天人策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你以为我不想轰轰烈烈的爱一回吗,可我们学道之人,尤其是捉鬼降魔的道士,喜欢人家比害死人家还惨,还是别动凡心的好。”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也谈过女朋友?” 吴老歪下身围着林伟杰的大号浴巾,就像穿了条长裙似的,头发湿漉漉的从浴室走出来,猥琐的笑着说道:“这个年代,谁还没有过几段爱情故事呢,不过这些对我都不重要了,现在我这个样子,还有哪个女人能喜欢上我。” “难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喏,我以前的样子。”吴老歪便用毛巾擦拭着湿发,边从放在沙发上的旧衣服里摸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林伟杰。 照片上的吴老歪大概只有二十来岁,他身穿布衣长褂、头戴圆顶礼帽、浓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前方,他的身后是一座圆拱石桥,看周围的景色很像南方苏杭一带,小桥流水人家,再配上他这么个魁梧英俊的陕西汉子,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更引起林伟杰注意的是照片上吴老歪的身高,那时的他已经足有一米七八了,与现在更号二相差不多的侏儒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这是你吗?”林伟杰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当然了,我就知道给你看,你也不会信!”吴老歪一把夺过林伟杰手里捏着的小照片,愤愤的放进自己的裤兜。 “可是,那时候的你跟现在出入很大呀!”林伟杰用两只手比划着以前的吴老歪和现在吴老歪的身高差别,皱着眉头说道:“光看五官还是有几分相像,可这身高就有点我只听说过小时候个子低,长大了会发育长高,还没听过倒着长个的呢!”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不知道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见识的太少。我云游四方这么多年,见过的奇人异事比你吃过的咸盐都多出好几倍呢,所以,小朋友,以后可不要这么轻易就怀疑别人的真实性哦。” “那违反自然规律的东西总要有他特殊的解释,你的合理解释呢?你能说出来我才信!” “我们学道之人五弊三缺很正常,尤其是我自幼习练天人策,出现这种反自然规律反生理规律的现象已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自从我三十岁之后发现自己的身高开始出现每日剧减的现象时,我就已经知道早晚会变成现在这幅德行,这才背井离乡开始云游四方的,不然的话,我肯定和你们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安享晚年,享受弄孙为乐的平凡人生。” “天人策?这是什么绝学?” “是我师傅传给我的门派秘学,传到我这辈已是要爵迹了。” “那你为什么不收个徒弟,将天人策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也好让你师傅的心血不至于失传!” “我出师下山的那天,师傅就已跟我讲明,严禁我私下收徒传授天人策,还要我赌咒发誓,这门绝学自此不得外流,当我涅槃后要与我的尸身一起焚化,不得留存于世。” “这是为什么?难道你师傅疯了,不愿意让自己的心血得以保留,让后世之人顶礼膜拜?” “我师傅乃是得道大家,我相信他已经预测出百年之后的当世之情之境,既然他要我毁掉天人策,不将此绝学再授他人,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是绝对不会违背师傅的意愿。” “百年之后,你已经活了八十多年,再过二十年,就是百年之后,那时会是什么样子呢,你师傅会预测后世,那你一定也会,你快帮我算算,二十年之后我在干嘛,我老婆长得什么样,我有几个孩子,我是不是有很多钱?” “我师傅的确会奇门遁甲,可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也会预测后世了?预测百年后世的绝技在地人策里才有,我学的是捉鬼降魔的天人策,自然对占卜、预测一窍不通了。” “白让我激动半天,听你这么一说,你师傅没把全身绝学都交给你啊,还有地人策你没学过,古话说得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师傅居然还对你留了一手。”林伟杰熟练的打开了茶几上的冰镇啤酒,满满的倒了两杯,递给吴老歪。 吴老歪自然的接过啤酒,一饮而尽后悠悠的说道:“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我师傅对我很好的,自我出生我娘因为家里穷苦养不活我,就把我和我哥送给了来山下云游的终南山隐士,也就是我师傅,我们哥两是师傅一口米汤一口馍喂大的,没有他就没有我们哥两,师傅对我们来说,那就是亲生爹妈!他之所以只传授给我天人策,那是因为,天、地人策凡人只能习练其中一种,天人策里教授的是除魔降妖、捉鬼驱邪,地人策里才教授风水秘学、看人生解生死、预测未来、窥探前世今生。 我又自小就有嗅灵力,这是捉鬼降妖难得一见的超群异能,自然就习练了天人策。所以我师傅又把地人策传给我哥习练。” “什么!你还有个哥哥?还在世否?”林伟杰听到吴老歪还有个哥哥活着,还是个知晓解命风水的地人策传人,一时激动,竟让冰凉爽口的啤酒着实呛了一下,喷了自己一身。 吴老歪看见林伟杰的惊奇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哈哈,我都没死,我哥当然不会死在我前头,凡习练了天地人策都可保百年寿命须臾。天人策的习练者虽一世凄苦贫穷、还要忍受外貌变化的巨大痛苦但却可以在死后飞升入天,位列天官。地人策的习练者却和我的一生境遇恰恰相反,我哥如今已在陕西富甲一方、金银财宝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哇,那你可真够惨的,就是因为有了嗅灵力,才这么悲惨的被选为天人策的接班人,害的你连吃拉面的钱都拿不出手。”林伟杰用无限同情的眼神望着滔滔不绝的吴老歪,顿时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没想到表面上大大咧咧,无所畏惧的吴老歪竟然还有这么可怜的身世。 “你是光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我哥自然也有他的苦中。凡是习练地人策的虽然一生衣食无忧,财宝满仓,但却因为常常道破天机而受到谴责,一世克妻克子、克友克亲,天煞孤星!家财虽多,却只能一人享受,孤独终老!只要是他所在之地,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只要闯进了他的煞气里,连只蚊子都很难活命。” “那是挺惨,比你惨多了,你好赖只是没钱,他是有钱没处花。人生最大的悲哀没过于此,人死了,钱没花了。可是他总得帮人看风水、测字解命吧,总不能去别人家里看看风水,就把人家全家都克死了吧?”林伟杰又喝了一口啤酒,疑惑的问道。 “那是自然,他只有在运用地人策解命、看风水时,自带的煞气才会暂时被消散,只要意念稍有偏差,煞气就会迅速集结,至凡人死地于无形之中。 还记得有一年,他学艺未精,在终南山修炼时恰巧碰上了一个上山采食不老果(猕猴桃)的美丽村姑,他本想用自己所学的地人策为姑娘解命测字,可没想到被姑娘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脂粉香气迷惑,精神稍有松懈,就发现风云突变,原本晴朗无风的天气瞬时间大风骤起,一块巨石被大风从山顶吹落,正砸在那姑娘身上使得她当场毙命,为此,我哥还被师傅惩罚面壁思过三年,自我出师下山时他还在终南山的深山老林里面壁悔过呢。” “哇,那跟你哥在一起,还真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呢!” “嗯,说来我也有五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最后一次见他,还是我身体没有发生变化的时候,那时他也刚刚出师下山三五年,正在给陕南一户人家迁坟望山,那时候他正在修炼地人策里最高一层绝学,如果他当真学成,想来到至今他也算是风水学里的大家了。” “难道练成这最高一层绝学,他就能无所不能了?” “任意随心的穿梭时空、转换位置、空间,你说是不是无所不能!” “哇!”林伟杰仰慕注视着吴老歪,此时的吴老歪在林伟杰眼里再也不是那个猥琐恶心的捉鬼老道,再也不会因为他身高不足一米五而显得矮小可笑,此时的吴老歪在林伟杰眼里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界英雄,高大威武,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林伟杰突然想起,他和李璐遥常要调查灵异新闻,如果能和吴老歪学上几招,怎么也能在以后的关键时刻派上些用处,省的每次都只有挨打受伤的份,也能在李璐遥和唐如梦这两个女孩面前成逞威风、炫耀一翻。 一想到有一天李璐遥看自己时会流露出的无限崇拜的眼神,林伟杰就觉得飘飘然起来,立刻龇牙咧嘴的冲着裸露着上身、挨着自己半躺在沙发上惬意的喝着啤酒的吴老歪一顿媚笑:“既然你师傅不让你再收徒弟,那你传我几招对付鬼怪的防身之术总可以吧。” 吴老歪饮完杯里的最后一口啤酒,又把杯子伸到林伟杰这边,等待着林伟杰再次给自己的杯里倒上啤酒。 第104章 :夜里七点的目击者 “这自然可以,我在你家白吃白住了这么长时间,交你几招给你防身也算是回报你了。不过,现在不行,因为我还没吃晚饭呢,肚子饿的时候是什么招数都使不出来想不起来的哦!”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林伟杰拿起房门钥匙,几步窜到门口,穿上皮鞋就要往出走,边拉开门,边问。 “除了拉面,什么都行,最好是你家楼下大饭馆里的野鸡炖蘑菇,再配上一碟花生米,来上二两烧白干,吃上两笼灌汤包,哎呀,嘹咋咧!”吴老歪歪躺在沙发上,幻想着丰盛的晚饭,任凭口水都滴到光滑的地板上了。 “好嘞!”一阵疾风,林伟杰消失无影了。 就在吴老歪昏昏欲睡坐着大吃特吃的美梦之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 “铃铃铃!”紧跟其后的是一个女孩的叫声:“开门,开门!” “怎么回事,来了个女的?”吴老歪随手抓起林伟杰丢在沙发上的白色二股梁背心,胡乱的套好,打开房门。 “你是?”门外李璐遥也正用怀疑的眼神同样上下来回的打量着站在屋里穿着超大号背心的吴老歪。 “你是谁啊?这就是林伟杰家啊!你怎么在他家里,你是他什么人!”李璐遥用警惕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吴老歪看,正在两人陷入僵持局面时,林伟杰正好赶来了回来。 只见他满脸堆笑,右手拎着一个白色食品袋,里面装了三四个塑料透明大饭盒,左手拿着一瓶高度焖倒驴――白酒的一种,类似于草原白,快步跑了过来。 “咦,你怎么来了?”林伟杰疑惑的看着站在门口与吴老歪对视的李璐遥,嬉皮笑脸的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李璐遥虽然在回答林伟杰的问话,可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吴老歪,一动不动。 林伟杰顺着李璐遥的眼神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吴老歪,他竟然全身上下就穿了一件自己的二股梁背心,虽然只是件背心,那背心的长度用在吴老歪身上简直就是一件及膝长裙,再配上他刚刚洗澡时偷用了林伟杰的刮胡子刀好不容易才刮干净的老成脸庞,简直就是个超大龄儿童模样。 “哦,哦,这是我外甥,这两天住在我这。”林伟杰赶忙挡在吴老歪前面,解释着。 “外甥啊,呵呵,我还以为找错人了呢。”李璐遥也觉得吴老歪的这身打扮有些可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伟杰连忙推开拉着门把手的吴老歪,让李璐遥进屋。 “外甥,这是舅舅单位的同事,快叫阿姨好。” 吴老歪跟在林伟杰身后关上房门,面对自己身份的突然转换,显然也有点显得猝不及防,一时没有进入林伟杰刚刚给他设定的外甥角色。 “外甥!”林伟杰冲毫无反应的吴老歪使劲的挤眉弄眼,高声提醒道。 吴老歪看了看林伟杰,又看了看李璐遥,用手指着自己面带着疑惑的表情。 看到林伟杰冲自己一个劲儿的点头,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林伟杰所说的外甥,竟然指的就是自己。 好你个大个子,姑且就让你占点便宜吧! “哦,阿,阿姨好!”吴老歪低声嘟囔。 李璐遥看了看吴老歪,转身对满脸小人得志般灿烂笑容的林伟杰说道:“你外甥多大了,怎么长的这么成熟?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 “哦,三聚氰胺喝多了,呵呵,都这样都这样!” 林伟杰先是给李璐遥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又吆喝吴老歪过来吃饭。摆好了刚买回来的花生米、小鸡炖蘑菇、灌汤小笼包,又拿了个杯子,给杯里倒满白酒。 “外甥,吃饭啦!” 换好衣服的吴老歪从林伟杰房间里走出来,径直坐在椅子上,夹起刚买回来的饭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他一口小鸡炖蘑菇,一口花生米,吃的津津有味时还不忘端起酒杯喝上一大口浓烈的白酒。 “哎哎,你怎么还给你外甥喝白酒啊!还是闷倒驴,你不怕喝坏他啊!”李璐遥拿起酒瓶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质问着正在客厅收拾房间的林伟杰。 “啊?哦,就是,就是,那白酒是我喝的。”林伟杰还是脑子反应比较快的,他呼的一下冲到饭桌上,对着正在吃灌汤包的吴老歪后脑勺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故作玄虚的大声呵斥:“小孩子喝什么酒,本来长的就显老,还想学大人喝酒!” 吴老歪斜着眼抬头看林伟杰,微微收敛起自己即将要火山爆发的怒气,压低声音咬牙说道:“别太过分了啊,我给你当爷爷都还嫌你小呢,你倒好逮着个机会还教训起我来了,这一巴掌我先给你记下!” 林伟杰一看吴老歪当真生气了,只好俯身低劝道:“忍忍,忍忍,我这也是为你隐瞒身份不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我怎么看你今天这么奇怪!”李璐遥看着两个人背着自己窃窃私语,有些不耐烦的一屁股坐在林伟杰刚刚收拾好的沙发上,喝起可乐。 “你怎么过来了?有事找我?”林伟杰坐在李璐遥身边,赶紧转移话题问道。 “哎,我有重大发现!”李璐遥神秘兮兮的凑近林伟杰,小声说道。 “重大发现?快说说!”为了配合李璐遥此时的感觉,林伟杰佯装十分有兴趣的样子,提高音调问道。 “我和唐如梦下班不是去医院看阿姨和司徒姐夫了吗,你猜,唐如梦现在管阿姨叫什么?她管阿姨叫干妈!管司徒姐夫叫干哥!”李璐遥用极为夸张的表情跟林伟杰叙述了下午在医院的所见所闻。 然后又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阿姨还话里有话的埋怨晓鸥姐,说晓鸥姐不要司徒姐夫了,晓鸥姐这么忙还心里惦记着司徒姐夫的病情和阿姨的身体,她还这么冤枉晓鸥姐,我真替晓鸥姐不值。喜欢晓鸥姐的帅锅何止他司徒风一人,凭什么要让晓鸥姐受这种委屈。” “哎呀,你跟着添什么乱,他们之间如果有误会,还是要让晓鸥姐亲自跟阿姨解释清楚的好,人家唐如梦嘴甜会来事,当然很容易就赢得阿姨的喜爱,认作干闺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只要唐如梦真心对阿姨、司徒好,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啊!” “这还不是坏事,你也说唐如梦嘴甜会来事,我看哪天你也会被她迷得团团转。”李璐遥撅着嘴,小脸蛋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我被她迷得团团转,那怎么可能,我对她那种类型的没什么兴趣!”林伟杰也学着李璐遥的样子,表情夸张的摇头否定。 “真的?”李璐遥转怒为喜,忽闪着大眼睛,直盯着林伟杰看。 “当然是真的!”林伟杰赶忙确认! “嗯,这还差不多,对了,你不是说要请我吃晚饭赔罪的吗,我现在饿了,想吃韩国烧烤!” “没问题,我也没吃呢,咱们这就去,我家楼下刚开了一间烤肉馆,那味道特正宗!” 林伟杰和李璐遥有说有笑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丢下身后手里还拿着包子,一脸期待的超大龄儿童吴老歪,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简直无视我的存在,哼!”吴老歪跳起老高,把手里的包子狠狠的扔在地上,摔了一地的油汤!然后愣了一会儿又可怜兮兮的捡起被自己摔烂的包子低声嘟囔着:“吃不上烤肉,我还是在家吃包子吧。” 警局,陈晓鸥正陪着张大姐做笔录,因为小兰已经确认死亡,而死亡原因又没有最后确定,是人为还是意外,是他杀还是自杀,一切都还需要大量取证调查,所以警察又将她们带回了警局,而小兰的案子也由一般的人口失踪案转到了重案组处理,接手小兰案子的正是司徒风的战友邱爱国。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孩子离开家的?”邱爱国仔细的询问着张大姐关于小兰失踪前的一些情况,生怕漏过一丝线索。 “前天晚上八点多,因为单位有活动,所以我没回家吃饭,正和同事们在ktv唱歌的时候保姆来找我,我才知道孩子又离家出走了。”张大姐已经哭得双眼红肿,像两颗核桃似的挂在脸上,声音也有些沙哑,虚弱的抽泣着。 “这我能证明,当时我也在场。”陈晓鸥搂着张大姐肩膀的手略微使了使劲,安慰张大姐说道。 “那孩子离开家以后,你们都去哪找过,或是有谁见过孩子。” “该去的地方都去了,学校、网吧、同学家小兰常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可都没有找到孩子,我有预感这孩子要出事,没想到,真出事了!”张大姐哭得更伤心了,可能邱爱国的这些问题又使她想起了小兰躺在草地上,盖着白布的那一幕。 “那你回忆回忆,有没有人在这段时间见过孩子?”邱爱国继续提问。 “有个人说见过,沈清,沈清!”陈晓鸥瞬间想起来张大姐的老街坊沈清曾经提起见到过小兰的事。 “什么时候?”邱爱国的语气明显的加重了,看来他也有些紧张。 “她说是孩子离开家的那天夜里,前天夜里七点多,对没错,就是前天夜里七点多,她看见小兰走进了罗雨婷家。”陈晓鸥接着解释道。 第105章 :残忍的母亲 “好,我们这就派干警请他们回来协助调查。” 审讯室里,两个警察开始对沈清问话。 “沈清,你不要紧张,我们请你回来只是协助调查,你只要把你看到的如实说出来就可以了。” “我,我那天是去隔壁的写字楼提水回来做饭用,大概七点快八点的样子,我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运动衣的女孩往南走了,因为我住的地方正在拆迁,别家都搬走了,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人晚上来我们这,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她当时脸色特别难看,无精打采的样子,我本想叫住她,告诉她天黑了她一个小姑娘在这不安全,可她走的还特别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走到我前头去了,我看见她进了南面的罗家。”沈清哆哆嗦嗦的叙述清楚那天见到疑似小兰的女孩时的场景。 “罗家?你指的是南面角落里的那个小院吗?”警察继续追问。 “对,其他房子都已经拆了,只剩下我家和罗家还有人住。”沈清老老实实的接着回答道。 “你真的确定,那个女孩进了罗家吗?” “嗯,我亲眼看见的。” 警方很快结束了对沈清的问话,从审讯室出来时在走廊里碰上了被警察请回来协助调查的罗雨婷母女。 在罗雨婷的搀扶下梅姐平静的跟着警察往审讯室走去。走了几步,罗雨婷看到了刚从审讯室走出来的沈清,微微一愣,表情微微起了一丝变化,又继续扶着梅姐往前走去。 “你就是梅姐?”邱爱国看着眼前这个朴实的没有一丝特点的中年女人说道。 “对!”梅姐没有一点紧张,缓缓的应对邱爱国的提问。 “有目击证人看到死者席晓兰于前天晚上七点至八点这段时间曾去过你家,这个情况是否属实?” 梅姐对小兰的死并没有表现出邱爱国想象的意外,在梅姐脸上,就连一丝吃惊的表情都没有显现出来,这让邱爱国直觉上觉得非常奇怪。 “对,她来过。”梅姐的回答一如往日的平静。 “她去你家干什么?”邱爱国继续问道。 “要我帮她观落阴。” “观落阴?你是问米婆!”邱爱国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梅姐竟然是个帮人问米的神婆。 “对,我懂些问米之术,不过不是以这为生。”梅姐又冷冷的说道。 “她为什么找你问米?” “她有个男朋友前段时间死了,这几个月来,她一直求我帮她问米,见他。” “哦?那她见到了吗?” “我说他见到了,你能相信吗?” “老实回答邱警官的问话,不要扯些有的没的!”一个年轻警察粗暴的打断了梅姐的反问,邱爱国抬起一只手,做出了让他收声的手势,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生气。年轻警察看到邱爱国脸色大变,立刻闭嘴,知趣的低下了头。 “我相信,为什么不信!”邱爱国恢复了刚才的温和,继续跟梅姐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 “哦?你是警察里少有的相信问米术的警探。”梅姐露出少见的微笑,微微点头表示对邱爱国的回答非常满意。 “那你前天晚上也帮她问米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我不帮一心寻死的人问米,很危险!” “你是说席晓兰有轻生的念头?” “嗯,她第一次找我问米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她心存寻死的念想,但没有那天晚上来时那么深,那么重,我从不帮有轻生念头的人问米,因为如果问米的人有很强烈的轻生念头,就会让上来见他或是跟着路过的游魂通过她的意识知道这些,这样的话,他们就极有可能附在问米人身上,后患无穷,所以我拒绝了帮她观落阴,再后来她就离开了。” “那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没有!” “你一点都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嗯,不知道。” “那好吧,我们如果发现其他线索还会再请你协助调查。” 案情暂时陷入了僵局,邱爱国也一时之间毫无头绪,这件案子看似简单却又疑点重重,再加上陈晓鸥也涉案其中,不由得更让他谨慎几分。 邱爱国将陈晓鸥叫道自己办公室,低声问道:“你觉得席晓兰是自杀还是他杀?” “不知道,在你们警方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不敢胡乱下定论,不过,她失踪前去过梅姐家,这是肯定的,也就是说她最后见的人也许真的是梅姐。”陈晓鸥微微皱眉,接着说道:“你已经见过梅姐了吧,有什么感觉?” “你是想问我,相不相信梅姐问米的事情?”邱爱国喝了一口茶水,小声问道。 “嗯,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是沈姐告诉你的?”陈晓鸥有些惊奇的看着邱爱国,她有些怀疑的说道。 “哦,没有,是梅姐本人告诉我的,她还说小兰一心寻死,她那天晚上没有帮她观落阴。” 陈晓鸥对邱爱国对待问米一事的平静态度感到惊奇,如果把邱爱国换做司徒风的话,想必在审讯梅姐的时候,司徒就已经脾气发作,怒斥梅姐不要搞封建迷信,老实交代问题了。可现在,看邱爱国还是很客观的看待梅姐问米的事情。 “看来你也相信问米?” “为什么不相信?我们身边有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问题、现象,我不能否认,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之外,一定还存在别的物体,也许,也许他们此刻正游荡在我们身边,偷听我们说话呢!”邱爱国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茶水,拿起桌上的黑色水笔,在纸上不知写了些什么。 陈晓鸥坐在一边,呆呆的想着自己的事情,两个人陷入了沉默。陈晓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向邱爱国坦白自己曾经向梅姐问米,把贾瘸子请上来问话的事情,虽然邱爱国当面跟她不否认问米一事只是子虚乌有的封建迷信,也许他也相信这些奇人异术,可陈晓鸥终究没有把下午问米的事情告诉他。很多事情,还是需要陈晓鸥自己慢慢思索,才能决定要不要追究到底,比如贾瘸子说的,他与司徒是老相识,这是什么意思?贾瘸子还说他发现司徒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不醒了,那看来打伤司徒的人当真不是贾瘸子,那又会是谁呢?司徒受伤一事,到底谁才是关键人物,谁才能帮她解密! 邱爱国起身正欲离开办公室,一个女警察从门外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邱爱国微微皱眉,跟着女警察快步走出办公室。 一个打扮时髦、染着酒红色卷发的摩登女郎出现在审讯室里,不时焦急的往审讯室门外瞅着。 “你有席晓兰堕崖案的线索!” “对!我知道是谁害死的小兰” “请坐,你别着急,慢慢说。你跟席晓兰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继母!是张翠英害死的小兰!就是她!你们可千万别被她的伪善表现给欺骗了!” “张翠英?你是说席晓兰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害死的!她有什么杀人动机!” “因为她是个疯子,是个变态,是个虐待狂!” “我不明白,你慢点说!” “晓兰很小时候,张翠英就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对她又打又骂,孩子小的时候总是会很调皮、多动,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好奇心,晓兰也是如此。 “我清楚的记得,小兰三岁那年,因为一时贪玩,把张翠英的一支口红摔在地上弄坏了,就是这样一件小事,张翠英就对小兰毒打一顿,整整一个小时,小兰一直大声哭号,哀求妈妈别再打她,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了。 “这只是张翠英虐待小兰的开始,后来她更是变本加厉,心情稍有不顺,就拿孩子出气,常常把晓兰打得皮开肉绽,用针扎、不给饭吃、罚站、罚跪更是家常便饭。”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跟张翠英早就认识?” “嗯,我家原本跟他家住门对门,所以经常能听见、看见张翠英虐待小兰。可能是看她打孩子打多了,我对小兰这孩子产生了强烈的怜悯之情,常常趁张翠英不在家的时候带着小兰在外面玩,慢慢的跟小兰的父亲熟识,继而产生了感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小兰的父亲根本没有跟张翠英领过结婚证,小兰只是他和张翠英的私生女。小兰五岁的时候我嫁给了小兰的父亲,小兰也判给父亲抚养。直到七年前,我老公因病去世,她才重新回到张翠英那边生活。” “哦?她父亲得了什么病去世的。” “白血病!其实早在结婚之前,我就知道他有这种不治之症,但那时他病情还是很稳定的,没有继续恶化,我们五年的婚姻生活十分幸福。” “即便张翠英真有虐待小兰的事实,那也不能证明就是她杀害了小兰啊,况且小兰失踪时她有不在场证明。” “她最重要的杀人动机不是这些,而是觊觎小兰的一份巨额保险。小兰在七岁时就被诊断出和他父亲一样患有白血病,但病情并不严重,我们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四处奔波为她挣钱治病,可她父亲原本就是个病人,而且那时候已经病得比较重了,家里也不富裕,治病剩下的那点积蓄还要承担一家三口的生活,她爸爸那时候病得比较重,自己也失去了好起来的信心,就和我商量,放弃治疗,把剩下来的几万元钱买了一份保险,如果小兰在成年之前夭折那就可以得到这笔保险。她父亲死前,亲自托好友办了这件事情,了却了唯一的心愿。” 第106章 :第五次 林伟杰红光满面、喜笑颜开的回到家时,吴老歪已经倒在沙发了不知道睡了几回觉了。 “你终于知道回来啦?烤肉吃的很不错?”吴老歪擦了擦嘴角未干的口水,懵生甍气的说道。 “嗯,还不错。” “不要说我没提醒你哦,你最好离那个女孩远一点。” 林伟杰被吴老歪的话弄糊涂了,那个女孩指的是李璐遥吗? “你是怪我刚刚吃烤肉没带你一起去吗?不要生气啦,下次,下次我带你单独去吃一顿,刚刚那种场景,身边坐着外甥,似乎太不合常理,哪有舅舅和美女约会还带着外甥一边作陪的呢。” “我哪有那么小气,不就是一顿烤肉嘛,况且我这种老人家,吃多了荤肉容易得心脑血管疾病!我说的是真的,忠言逆耳利于行,你可别不当回事!” “为什么?她难道和你哥一样,也是天煞孤星,克夫、克子、克亲、克友?”林伟杰疑惑的问道。 “那女孩眉宇之间带着一股阴气,我细细查看之后,发现她身上有一股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味道,而且那味道非常诡异,我从来都没闻到过。” 看吴老歪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诓骗自己,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又故作轻松的说道: “哦?这么严重,你不是再吓唬我吧,我错了还不行,我以后叫你歪爷,你叫我林孙子,我天天带你吃烤肉。” “不,不,不,一码是一码,在我没弄清楚之前,你还是与她接触为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啊?她可是我未来媳妇,怎么可能少接触呢!” 今天晚上李璐遥又是独自在家,唐如梦有活动,看来又不准备回来了。自己的夜晚总是那么难熬,常常让她睁着眼睛看着天亮也毫无睡意。电视机里一轮又一轮的播放着新晋当红主持人的首支mtv,已近三十的女人还要扮作二十出头的青春少女拿着魔法棒蹦蹦跳跳大唱魔法咒语,菠萝菠萝蜜,菠萝菠萝蜜,随我去,随我去! “这么晚还不睡?女人熬夜是会变老的哦!”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谁!”李璐遥惊恐的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厉声质问道。 “呵呵,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李璐遥细细回忆,这声音像极了咖啡馆里的灵魂中转站。 “你是大志!” “答对了,加十分!” “你怎么在我家里?你怎么进来的!” “是你叫我来的啊,我还正纳闷呢,这么晚了叫我上来,有什么要紧事。” “菠萝菠萝蜜,菠萝菠萝蜜!”电视机里又出现了这首脍炙人口的口水歌曲! “哦。原来你还真没骗我!” “那是当然,我大志说话,从不失信。” “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了,现身吧!” 儒雅少年正襟端坐在李璐遥家的布质沙发上,微笑着跟李璐遥重新打招呼:“哈喽,美女!” “哇,你是刘谦啊,大变活人!”李璐遥嘻嘻一笑从果盘里拿起两个苹果,一个扔给大志,一个留给自己。 大志拿起苹果,一口咬了下去。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 李璐遥惊奇的盯着大志,看得他都有些不自然了。 “干嘛这样看我?”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鬼吃东西?” “鬼?”大志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认为我是鬼?” “难道不是吗?活了这么大,我还从没见过除了鬼之外,能够随便出入别人家门,在众人面前隐形现身的高手。” “你难道就认为在这世界上除了人和鬼外难道就不会有别的个体存在吗?其实在这里还存在着许多超越你们人类尝试与想象未知的生命体,把世界限缩在自己的理所当然之中,是人类最不谦虚的地方。” “哦?那你既不是鬼也不是人,那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生命体,我愿意听你赐教!” “这是个秘密,谜底只能在最后公开,这样才能让我在你面前保持多点神秘感。” “呵,神秘感,很好,我很喜欢。上次你话还没有说完,急匆匆的就消失了,这次来都来了,顺便把上次的故事讲完吧?” “你真的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吗?” “算是感兴趣吧,反正我也睡不着,就当听睡前故事了。” “呵呵,那这个故事可是会让你做恶梦的哦!”少年将吃完的苹果核丢在烟灰缸里,又从纸抽中抽了一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说道:“故事又要开始了。” 深夜的h市每个地方都显得那样的寂静,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家每户的人们都已进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只有几声聒噪的虫鸣卖力的为这暗夜伴奏。 与这恬静深沉格格不入的正是文华路上的酒吧一条街,米雪的黑色纸鸢也是这其中之一。晚上十一点正是黑色纸鸢人声鼎沸最热闹,人最多的时候,聚集在此的几十个红男绿女扭动着腰肢、哼唱着低靡的情歌刚刚才开始了他们精彩的夜生活, 六七个刚刚从ktv包间里走出来的男男女女还沉醉在刚刚结束的糜烂party的氛围之中,兴奋的谈论着刚刚发生的那些可笑的事情。 一个头上染着一撮黄毛的年轻小伙被几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漂亮女孩簇拥着走在后面,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什么。三四个年轻小伙儿走在他们前面,你推我搡的嬉戏打闹着。 “哎,结账结账,结完帐咱们赶紧去赶下个场子!”其中的一个瘦高个儿男孩不耐烦的对自己旁边的胖子说道。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结啊,昨天和前天都是我结的,今天说好臭西结的。”一个长得胖胖的男孩一脸不高兴的嘟囔着。 身边的几个男孩子也不是吃素的,一听胖男孩对他们的提议表示不满,都收起了笑脸,举起拳头,一副要把胖子暴打一顿的样子。“干嘛又欺负胖子!”被女生簇拥着的金毛男孩笑着走了过来,扬起俊逸的美脸笑道。 “让他结账他不结,还啰几吧嗦的!”几个男孩七嘴八舌的告状。 “哎……今天我过生日,不是说好我请大家吃饭唱歌娱乐的吗,我来结,你们别欺负胖子了。”金毛男孩从内兜里掏出长长的黑色钱夹,取出一张建行金卡,递给站在收银台的服务员,说道:“买单!”身后几个花痴女孩发出一ng叫:“哇,西哥好帅呀,还是金卡哟!” “好的,请问先生您们刚刚在哪个包间消费?”服务员用亲切的职业敬语落落大方的询问面前要付款的男孩。 “嗯,2011!”男孩莞尔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几个听到男孩话的服务人员表情瞬间僵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收银台上的服务员哆哆嗦嗦的接过男孩递过来的金卡,有些声音颤抖的说道:“先生,请您稍等一下。”然后就慌张的从收银台里走出来,向酒吧后面跑去。 “米总!米总!米总不好了!”刚刚的那个收银员神情十分慌乱的推开了米雪办公室的大门,略带哭腔的说道:“刚刚又有客人结账的时候,说自己在2011消费!现在怎么办呀米总!” 收银员满眼流露出不可遏止的恐惧,站在米雪办公室里瑟瑟发抖。 米雪闻言噌的一声就从皮质沙发上弹了起来,脸色超级难看的训斥道:“慌什么慌,还按之前的办法处理,就说他们中了我们的好运客人奖,今天所有消费一律免单,再送他们一张七折贵宾卡,欢迎他们下次再来玩。还不快去办!” “哦,哦,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收银员小声怯懦的应承着,转身跑开了。 “你还骂她呢,你看看你那脸色就跟死了爹妈似的难看!你们女人就是不行,稍有些事就挂不住相,要嘛古往今来成大事者都是我们男人呢,这中华上下五千年,就出了武则天这么一个女皇帝。”办公桌前萧山正淡定平静的玩着斗地主,眼含笑意的嗔责此时失魂落魄的米雪。 米雪几步并作一步,扭着芊芊细腰跑到办公桌前,慌乱的说道:“这已经是第五次出现这种情况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也知道,咱们ktv当时装修的时候,把后面的两间储物室打通装成了2010号包间,整个ktv也只有左右各十间包间,一共二十间,根本就没有2011号包间,可自从ktv正式营业开始,前前后后就有五拨客人在这根本不存在的第2011号包间里消费过,这里是不是真闹鬼了,是不是她回来了,是不是!”米雪的眸子里渗出了两滴因为惊恐而沁出的眼泪,发疯似的摇晃着萧山的肩膀。 “我看你是疯了!胡说什么!”萧山一把推开猛烈摇晃自己的米雪,穿着细高跟鞋的米雪一下没站稳,重重的摔坐在地上。 “呜呜……一定是她回来了,是她回来了!”米雪稍稍一愣之后竟压低声音兀自哭了起来,嘴里还不断的念着这句话。 “臭biao子,你胡说什么!你再敢乱说一句,我就……”萧山愤怒的冲到米雪身边,一把拎起坐在地上几近虚弱的米雪,恶狠狠的掐着她的粉颈,厉声说道。 “你掐死我吧,掐死我算了,省的我每天都担惊受怕的,我,我,我是真的受不了了。”米雪从萧山的臂膀里缓缓滑下,又倒坐在地上,以手掩面呜咽起来。 第107章 :摩登女郎 “没出息的家伙!哭有什么用,干都干了,哭就能把她哭活了吗?”萧山双手颤抖着点燃一根烟,烟雾瞬间腾起,迷蒙了他那双炯目。 “那现在怎么办,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捣乱,已经好几次了,她会不会找上我们,我们每天晚上都在这里,早晚要撞上她的。”米雪爬到萧山脚下,无助的攀着萧山的双腿,哭诉道。 “我自有办法让她永远消失!”两束凶光从萧山的眼里闪过,一瞬即逝。 收银台前,收银员小谢正面带复杂之色的向刚刚结账的金毛男孩宣布他们中奖的喜讯。 “恭喜您了,您是我们酒吧第九十九个客人,中了我们的好运奖,我们总经理决定把您今天晚上的消费一律全免,还有特别赠您我们酒吧的vip客户卡,以后您到我们酒吧消费终身享受七折优惠。” “哇,太棒了,西哥你简直是鸿运当头啊!不愧是寿星老呢!”金毛男孩身边立刻响起了聒噪的吹捧声,几个男孩、女孩无一不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金毛男孩。 “哦,谢谢!”男孩显然是被朋友的话吹捧的有些飘飘然了,他接过收银员递过来的打折卡,连同自己的建行金卡插进自己的黑色皮夹,转身兴奋的说道:“换个地方咱们接着嗨,费用我全包了!” “噢噢噢噢……”一阵欢呼雀跃声此起彼伏,然后这群年轻男女终于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我的天啊,他们下次可别再来了!”小谢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跌坐在收银台里的椅子上,无力的喃喃低语道。 “小谢姐,你说这里是不是真有那些东西!”一边的服务员萌萌紧张的环看着自己身边,蹲下身靠在小谢身边,哆哆嗦嗦的说道。 “别乱说,被老板听见是要吵你鱿鱼的!”小谢连忙捂住萌萌的嘴,警告她:“除了跟我说说外,千万不要再跟别人说了!” 萌萌懂事的点了点头,小谢这才缓缓的放下捂着她嘴的只手。 “可可是”萌萌又想再说什么时,米雪带着一副大的夸张的黑色墨镜突然出现在收银台前。 “米,米总!”两个女孩被突然出现的米雪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问好。 “刚才的那几个中奖的孩子已经走了?”米雪冷冷的问道。 “嗯,刚走!” “他们说什么没有!”米雪又问。 “哦,没说什么,挺高兴的。”小谢连忙回答。 “嗯”米雪若有所想的低声嗯了一句,转身走出酒吧,坐上了酒吧门口停着的一辆灰色保时捷跑车,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这么晚了还带墨镜,装什么装嘛!还有那辆车总是这么晚来接米总,开车的是米总的男朋友吗?开这么豪华的汽车,一定很有钱!”萌萌的眼神还没有抽离开已经走远的保时捷汽车,愣愣的说。 “别瞎想了,咱们这种人怎么能认识那样有钱的男人!”小谢讪讪的打击萌萌道。 “呵呵,小谢姐,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咱们现在是没钱没漂亮衣服、名牌包包,但咱们有的是青春,女人身上最珍贵的是什么!不是衣服也不是包,就是青春,有了这一样,什么样的男人还愁找不到吗?我就不信,她们就是生来开豪车住豪宅,我们就永远都是擦桌子洗碗的命!有朝一日,我也要找个开保时捷的帅哥天天接送我上班!”萌萌的眼里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过上和米雪一样生活时的场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忽闪忽闪的亮着金光。 小谢看到萌萌又开始做白日梦,捂着嘴笑道:“呵呵,对对对,开豪车接送你每天来这擦桌子洗碗!” “小谢姐,你,你气死我了……!”两个女孩开心的打闹在一起,全然忘了刚才两人还颤抖着抱在一起的事情。 警察局办公室,邱爱国和摩登女郎的对话仍在继续。 “你的意思是说,张继红为了得到女儿小兰的保险费所以才杀了她的?”邱爱国略带怀疑的看着摩登女郎问道。 “对,没错!”摩登女郎坚定的向邱爱国点着头,邱爱国的眼神瞬间恢复了平静。 “哦,好,谢谢你给警方提供的这些线索,现在我叫我的同事带你去录份口供,如果还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会再请你来协助调查的。”邱爱国起身,与女子握手再见,又安排了两名干警给她录好口供,自己则又回到办公室,接着与陈晓鸥聊天。 “是有新线索了吗?”陈晓鸥见邱爱国一付眉头紧皱、苦思冥想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又是有了新线索。 “不知道算不算!一个年轻女人,自称是席晓兰的继母。”邱爱国淡淡的说。 “继母?”陈晓鸥惊讶的说道:“怎么她还有个继母吗?她提供了什么线索?” “哦,这我还不方便透露,这样吧晓鸥,你先回去休息,我有事情再给你打电话。” “那好吧,有什么消息尽快通知我们,毕竟孩子现在已经不在了,当务之急的是操持孩子的后事。”陈晓鸥也缓缓的站起身,跟随着邱爱国往门外挪移。 “嗯,我们也能理解你们,只要这案子一有定论,会立刻通知你们的。” 为了晓兰失踪的事情,张大姐和陈晓鸥跑了好几天,两个人的身体状态都达到了极限,已经很累了,再加上今天又让两人目睹了小兰遇害的现场,又给了身心俱疲的张大姐重重一击。这世界上就算是再坚强的女人都不能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况且又是自己辛辛苦苦一手带大的女儿。 躺在床上,张大姐泪流不止,被子把她的头蒙的死死的,陈晓鸥在外面却还能听到陆陆续续的抽泣呜咽声。 “张姐,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小兰的真正死因。我听处理这件案子的警察说,小兰很有可能不是自杀。”陈晓鸥坐在床边,无比痛心的安慰着张大姐。 躲在被子里痛哭的张大姐一听到自己女儿小兰很有可能不是自杀这句话时,立刻弹坐起来,抹着眼角潮湿的泪痕,伴着抽泣声断断续续的说道:“那是哪个挨千刀的害了我闺女啊,让我知道他是谁,非拨了他的皮不可,小兰是个多好的孩子呢,就这么没了,坑死我了啊。” 陈晓鸥见张大姐的心情稍稍平复,根据她做记者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在这种情况下对一般人来说正是倾诉欲望最强的时候,这时问她什么问题,只要对她摆脱这种痛苦有利,当事人一定会毫不隐瞒的倾情相告。 “张大姐,您别着急,您好好回忆回忆,家里是不是跟别人起过什么争执或者有没有什么仇家?” “仇家?没有啊!”张大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惊诧无辜的表情。 “那您想想,家里除了您和小兰之外还有什么人经常来,比如您一直没提过小兰的爸爸,女儿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一直没见他露过面?”陈晓鸥已经从邱爱国那里知道,小兰还有一个继母,而且还为这件案子提供了线索,于是不断的引导张大姐想起小兰继母的事情。 “他六年前已经去世了。” “哦?是吗?”听闻小兰的父亲已经去世的消息,还是让陈晓鸥稍稍惊讶了一番:“张姐,我有个问题想问您,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跟我说说?” “你说吧,跟着姐跑了这两天,姐也看出来了,你是个好人,实心实意的,你问,姐都告诉你。” “您跟小兰父亲的感情是不是出过问题,小兰是不是还有一个继母?” “是,我和她爸爸的婚姻的确很失败,不过,不过我们没有离婚,只是不在一起过了。” 张大姐用纸巾擦了擦眼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吼道:“小兰的死是不是跟那个狐狸精有关系,是不是?你怎么知道那个狐狸精的?她是不是去过警局!” 陈晓鸥连忙拦住欲起身下床怒气冲冲的张大姐,说道:“张姐,你别激动,别激动!她确实去过警局,还给警方提供了线索,但是我没见她,对她的情况也不了解。警方还在调查,如果小兰真的是他杀,一定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你说的没错,害了小兰的凶手就是她,就是那个狐狸精,我得去警局,去警局,不能就这么放过她!”显然,陈晓鸥对张大姐的阻拦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无奈之下,两人又一次回到警局。 “张姐,你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又来了?”看到门口突然出现的陈、张二人,邱爱国稍显疑惑的问道。 “我知道是谁害了我家小兰,就是那个狐狸精,是她,一定是她!”张大姐快步走到邱爱国的办公桌前,哭着嚷叫道。 “您说的狐狸精是?”邱爱国冲她摆了摆手,示意请她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静静的问道。 “胡凤!一定是胡凤!就是她害的我婚姻失败,害得我失去了一切,我好不容易才把女儿要回来,她还不放过我们娘俩,就为了那点保险钱苦苦相逼,一定是她害死我女儿的!”张大姐怒气冲冲的对着陈晓鸥和邱爱国说道。 邱爱国的微微一怔,琢磨着:“胡凤!她不就是自称席晓兰继母的那个摩登女郎吗!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两个女儿嘴里说出来的情况却大相径庭,一个说是亲娘害死了亲闺女,一个说是情人害死了自家孩子,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过他们都提到了一件事,就是保险!只要弄清楚了这份在这两个女人眼里如此重要的保险究竟是怎么个情况,相信一切就都变得简单了。” 第108章 :哭泣的小保姆 “咳咳,不错的确是她刚刚来过,既然你们都提到了保险,那你就详细的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邱爱国双目炯炯的盯着张大姐,仔细的关注着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这得从十几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我刚刚生下晓兰,住在单位分的筒子楼里,这个叫胡凤的女人是我们对门住的邻居” “我男人是个运输车队的司机,经常出远门,有时候一走就要一个多月,那次也一样,又接到了任务,要出差十几天去南方拉些货品。 那时候我刚生了孩子,一直在家坐月子,本来我身体就弱一些,再加上没日没夜的照顾孩子,他走以后,没过多长时间,我就病了,就连顿饭都做不了,更别提照顾孩子了。恰巧,对门的女孩儿是个热心肠的人,知道我家的情况以后,就主动帮我们在她买菜的时候稍一些给我家后来还帮我做饭。 也就是这样一来二往,我们也就开始熟络起来。我才知道,住在我家对门的女孩叫胡凤,是来这里上大学的学生。我见她人好脾气好,又很喜欢我家小兰,就很高兴的让小兰认胡凤做了干妈,还欢迎她经常来我家玩,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 小兰一岁多的时候,我男人单位岗位调整,因为他在单位肯干吃苦又有些文化,尤其是写了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很受领导赏识。没多久就从底层工人司机岗位调整到单位宣传科工作,从此事业上顺风顺水,又过了一年多再次被调到领导直属管理的人事科工作,也算是领导跟前的大红人。 我家正是鸿运当头的时候,胡凤却触了霉头。因为毕业考试作弊被监考老师发现,再加上上学的时候违反校规与校外人员谈恋爱,学校决定不发给胡凤毕业证,在她参加补考全部合格后,只发给肄业证书。没了毕业证,胡凤也就失去了分配单位的资格,这样一来她虽说是大学毕业,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我知道这事后,就求我家男人帮忙,在他们单位给胡凤找个体面一些的办公室工作,毕竟胡凤也是个大学生,条件还是很好的。看在她对我和对晓兰很好的份上,我家男人这才在他们单位给她说下了办公室科员的工作。 就这样,我们过了一年多平静和乐的幸福生活。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我眼里的好妹妹,晓兰眼里的好干妈就是破坏我家幸福生活的元凶。 那天晚上本来我是要加班的,可后来单位领导又安排了其他同事加班,人手够用了,就不用我再去,所以我就提前回了家。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当我用钥匙怎么也扭动不开房门,门锁从里面被反锁上时,从门里传来的急促而慌乱的窸窸窣窣穿衣、穿鞋声。我意识到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拼命的敲打房门,喊叫着让里面的人给我开门,终于门开了,我冲进家里,看见女儿小兰哭着坐在地上,卧室里一片狼藉,而在我男人身后躲藏着的那个女人让我如遭雷击,她,她竟然就是胡凤! 这样的现实将我剩下的仅有理智击溃,我恨我自己有眼无珠,把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当做亲姐妹。最让我不能容忍的不是他们背着我偷情,而是,而是他们偷情的时候,居然还当着我女儿小兰。那时候晓兰还那么小,根本不懂得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情,孩子还那么单纯就要让她面对如此龌龊的行为。我真的不能原谅他们,我去他们单位大闹一场,当着全单位人的面,把这对狗男女骂的一文不值。可能是被我吵得丢了脸面,我男人后来就偷偷的搬出去住了。 但我们从来都没有办过离婚手续,所以从法律上来说,我们还是夫妻。一直到他去世,我才把小兰接回我这边抚养。” “哦?那小兰之前一直都是跟她爸爸和胡凤生活的?” “嗯,对。那时候我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因为离婚这件事确实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生活完全被打乱了,所以当时他带走小兰,我并没有阻拦。我那时候每天都借酒消愁,也不适合带着孩子生活。” “那那份保险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去世前一个星期,给我寄来了一个文件。我打开看了才知道,是他给我们小兰买的保险,而且他还在信里告诉我,其实自己并不是故意背叛我的,被我发现以后,他也不敢再奢求能得到我的原谅,再加上胡凤一直威胁他,所以他才带着小兰出去生活的。他还哀求我,他死以后,一定要把小兰接回家抚养,不然的话,他走也走的不安心。” “胡凤和张大姐两个人对这个男人的描述完全相反,看来这两个人里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现在局势并不明晰,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最为合适。”邱爱国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唉,那这份保险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不过,我只有前半页,后半页在那个狐狸精手里!” “哦?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去接小兰时和那狐狸精发生了争执,我两在争执中把这份保险撕成了两半,另外一半落在她手里了。” “那也就是说,只有这份保险重新合二为一,才能去保险公司领出保险赔偿!” “对,所以这女人才这么多年还是纠缠我们母女,她跟着我男人这么多年,不能一点好处都没得到,她想要一笔钱来补偿这些年对自己的付出。” “嗯,这么说就合情合理起来。她要多少?” “三七分!” “你七她三!” “不,我三她七!” “哇,她也太贪心了吧,这可是小兰的保险,她凭什么要百分之七十!” “她说这买保险的钱里也有她当年出的,但空口无凭,我不可能听她随便一说就给她啊!” “小兰知道保险的事情吗?” “大概知道一点吧,因为前几年总到我家里闹,孩子渐渐大了,也能从我们言语间听出些什么来。” “小兰的身体如何?” “嗯,挺好的,除了比其他孩子稍显单薄,没有什么大毛病!问这些干什么?” “哦,没什么,因为她父亲得了白血病,你也知道,这种病,遗传的几率还是蛮大的。那你们明天带着那半份保险再来趟警局吧,我们会找到另外那半份,看看这到底是份怎样的保险。” 回到张大姐家,屋子里黑漆漆的,陈晓鸥伸手打开了客厅的吊灯,屋子里瞬时间被点亮了。一个身穿碎花半袖、黑色裙子的大姐颓废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眶有些浮肿,眼里也是红红的,好像刚哭过的样子。 陈晓鸥被屋里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不由得叫出来声:“啊!” “别害怕,这是我家保姆,叫春芝!”张大姐低头换着脚下的拖鞋,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看,淡淡的说道。 “哦,原来是家里人,那怎么坐在客厅也不开灯啊,”陈晓鸥忙换上拖鞋,跟着张大姐一起坐在春芝旁边。 张大姐从茶几上的凉杯里倒了两大杯水,递给陈晓鸥一杯,自己就仰脖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你跟姐进屋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去警局呢。”张大姐像没有看到春芝一样,自顾自的拉着陈晓鸥想要往卧室里走。 “她死了是吗?”春芝的喉咙里甍甍的发出了低低的声音。 “嗯?”陈晓鸥显然没有听清,连忙发出疑问声。 “她死了是吗?”春芝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但声音却清晰多了。 “你是说小兰吗?”陈晓鸥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回头望着春芝。张大姐也停在原地,和陈晓鸥一样回头望了过去。 春芝缓缓的点了点头,抬眼望着陈晓鸥,眼里充满一种难以诉说的悲伤之情。 “嗯,警方已经找到她了,她确实是不在了!” 春芝听到陈晓鸥的回话,立刻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眼泪如泉水一般从早已微微泛肿的眼眶中涌出,她不断的抖动着肩膀和身体,却一点哭声都发不出来。 陈晓鸥见状赶忙跑过她身边安慰道:“孩子走了也不是你的错,咱们都尽力了,你别难过,别太自责了。” “春芝,我也没怪你,你哭什么,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们也累了,你先走吧!”说着,张姐强硬的拉起虚弱无力的春芝,踉踉跄跄的往门外拖去。 顿时,春芝一直压抑的哭声被完全释放了,哭声凄惨而凌厉,震动整个屋子。 “兰子啊,兰子!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春芝的喊叫声让张大姐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她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陈晓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然后厉声喝止道:“春芝,嚎什么嚎!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这么大声难道你想把这一楼的人都吵醒吗!” “啊!啊!”春芝像没听到张大姐的话一样,独自厉声哭嚎着!紧接着,张大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坐在地上的春芝连拉带拽的整个人拖出了屋子,楼道里传来一声声春芝的嚎叫声,越来越远,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在院子里。 “这春芝只是张大姐家的保姆,也为了小兰的事情这么伤心,看来她和张大姐一家相处的很好呢,对小兰的感情也很深啊!” 第109章 :这是报应! “啊!啊!”寂静的小区院子里,发出一阵阵嘹亮的惨叫声,接着又传来一阵犹如闷雷击中大地的轰鸣声。 陈晓鸥本能的往楼下跑去,一出楼道门就看到血腥无比的一幕。 水泥地面上,一排巨大的木板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叠倒在地上,在木板下似乎还有一个人影,一股股鲜红色的浓浆顺着木板的缝隙里迸发到地面上,直至喷溅到对面的单元楼墙上。春芝呆若木鸡般的坐在不远的地方,全身猛烈的颤抖着,惊恐的盯着木板下的人影,不住的大声尖叫着。 陈晓鸥跑到倒塌下的木板旁,俯身往木板与地面的连接点看,被木板砸在下面的人正是张大姐。她双手伸向远方,头部已经被突然倒下的木板砸扁,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面部冲上,紧紧的贴着木板。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陈晓鸥也被呛得差点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陈晓鸥冲着吓傻了的春芝大喊道。 “我要见梅姐,我要见梅姐!”春芝如梦初醒般的厉声嚎叫起来,扑到陈晓鸥身上苦苦哀求道。 “梅姐!你怎么会认识梅姐!” 刺耳的警笛声响彻寂静的夜空,小区里发生了命案,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都突如被其来的警车吵醒,小区里各户房间里的灯几乎在同一时间都点亮了,没过多久,整个小区每个套房阳台上都会出现两三个人影,不住往院里张望,还有些胆大的好事之人仅穿着睡衣、贴身内衣、拖鞋就跑到院里,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命案现场团团围住,伸着脖子往木板方向看,不时发出唏嘘议论声。 陈晓鸥和受惊过度的春芝此时已经被赶来的警察带上了警车,几个医务人员正在忙着为春芝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陈晓鸥一边向刚刚赶来的邱爱国叙述事情发生的全部过程,一边不住的回头打量靠在车里精神处于游离状态任几个护士摆弄的春芝。 “事情就是这样,木板倒下之前我并没有下楼,所以她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看这个案子一定有些隐情,刚刚春芝曾哀求我,要我带她去见梅姐。她作为张大姐家的保姆,怎么会认识梅姐的?还有,春芝知道小兰遇害后的反应也很特殊,比小兰母亲张大姐还要激动,那种悲伤痛苦的程度我根本找不到词语形容,看来这件事情比咱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恩,下面先要弄清楚这个叫春芝的女人跟张大姐和小兰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认识梅姐的,看来要请梅姐在来警局一趟了。”邱爱国将指尖的香烟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脚踩灭。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跟受害者张继红是什么关系?”警局审讯室里,年轻的警察严厉的询问着坐在对面座椅上的春芝。 春芝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精神仍在游离着,披头散发的垂着头,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我再重复一遍,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跟死者张继红是什么关系!”年轻警察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问话的音调陡然提高了不少。 春芝仍旧垂着头,只是刚刚还在自言自语,此时却换成了一阵一阵的冷笑,笑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尖锐,笑得几个在场的民警都感到有些头皮发麻,毕竟在深夜两三点,审问一个披头散发、精神还有些不太正常、在刚刚的那场命案中很有可能是凶手的冷笑女人,的确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你,你放老实点,你笑什么!”另一个年轻警察终于忍受不住春芝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大声的拍着桌子,从座椅上弹起,恶狠狠的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报应啊,这可真是报应……”尖利的笑声中夹杂着春芝的胡言乱语。 邱爱国推开审讯室门,从容的走进屋里,坐在两个年轻警察身旁。 “邱队长,你看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等她精神正常一些了再审问啊!”年轻警察见邱爱国来了,立刻抓住了眼前的救命稻草,忙上前询问。 邱爱国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冲着两个年轻人摆了摆手,继续开口问道:“春芝,你这么不配合警察的工作,小兰只会含冤而死,张继红的死也对你极为不利,你很有可能因此判刑,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被判刑,那小兰的后事由谁来处理,难道你想让那孩子一直睡在冷库里吗?” “小兰,小兰。”春芝听到小兰的名字时,刚刚失控的精神突然扭转了很多,她不断的叨念着小兰的名字,两行热泪也从眼眶中迸出:“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小兰,要不是我,孩子也不会为了那一点点钱就送了命啊!” “春芝,如果你真心为小兰好,就应该一五一十的把这里面的事跟我们说清楚,不然的话政府也没办法帮你啊。”邱爱国言辞恳切的劝慰着泪流满面的春芝。 “要我说清楚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在这之前,我想见见梅姐。” “你现在是命案嫌疑人,哪里还有资格跟我们警方谈条件!”年轻警察厉声呵斥道。 邱爱国立刻抬手,做出了制止的手势,略为沉吟几秒后,重重的说道:“好!我答应你!” 当春芝被安排独自在另外一个审讯室等待梅姐到来的时候,邱爱国和其他几个民警正站在审讯室旁边的一间小房间里,透过墙壁上的那面茶色玻璃,看着春芝审讯室里的一切,原来春芝所在的审讯室是警局特别布置的一个房间,不但非常隐蔽的安装了监听设备而且还把审讯室墙壁上的那面超大镜子安置成了用特种材料制成的专供于警局使用的监视玻璃,从这间房间里,透过单反监视玻璃和监听设备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隔壁房间里的一切事物以及对话一览无余。 审讯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女警扶着梅姐走了进来。梅姐安稳的坐下后,女警也退了出来。此时,审讯室里就只剩下春芝和梅姐二人。 “梅姐!”春芝虚弱无力的开始了这场神秘对话。 梅姐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用那双粗糙的手抚摸着桌子,淡淡的说道:“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向警察隐瞒了,这都是因果循环,已经早就安排好了的,你不必太过执着。” “可我想不通,做错事的是我,要报应也应该报应在我身上,为什么要带走兰子。” “二十年前,你就想不通,难道二十年后你还没想明白吗?” “梅姐!”春芝又开始呜咽起来。 “好了,小兰有话要我带给你,你要不要听?”梅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兰子有话要告诉我?梅姐,快点告诉我!” “兰子要我告诉你,她死以后你到她房间里的书柜上,第一层左数第三排的格林童话第三十五页里,她有东西留给你,还有,她走以后,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替她走完她没走完的路,看她没来得及看过的风景,吃她没来得及吃的美食,还有,她要我告诉你,她活了十六、七年,唯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当面叫你一声妈,下辈子如果投胎转世,她希望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做一回你的女儿!” “春芝是席晓兰的亲生母亲?那死者张继红是怎么一回事?”几个年轻警察都被梅姐突然道出的真相惊住了,一个个都瞪着眼睛张大嘴巴,盯着屋里的二人。邱爱国向离自己身边最近的年轻警察施以眼神示意,那小伙子像是知道了他有什么用意似的立刻转身踱出房间。 “兰子,兰子……”春芝无力的扑倒在桌子上,痛苦的嚎啕大哭起来,肩膀随着抽泣,剧烈的起伏。 “好了,小兰她现在很好,你不用为她担心,我已经帮她打点好了下面的事情,很快她就可以适应那边的生活了。” “梅姐,我想再见她一次,你帮我观落阴好不好,求你……”春芝紧紧的抓住梅姐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用力的哀求着。 梅姐轻轻的将自己的手从春芝的手中抽出来,平静的说道:“难道你还想一错再错吗?若不是二十年前我们明知故犯,我也不至于瞎眼,你也不会这十几年来都不敢与亲生女儿相认。现在她已走了,你就让她好好的安心走吧,何苦还要去那里纠缠她!” “梅姐,我这十几年没有一天跟兰子做过真正的母女,没听到她叫我一声妈妈。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如果我说出了事实的真相,恐怕我这一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我只想在我失去自由之前,再看一眼兰子!” “你这是何苦呢,好吧,我答应你,只要你肯把真相说出来,我自会帮你安排。” “谢谢梅姐,谢谢你,谢谢!”春芝见梅姐答应了自己要见小兰的请求,激动的再度热泪盈眶,哽咽无语。 梅姐又被女警扶着走了出去,邱爱国和刚刚在一起监视梅姐和春芝谈话的民警从监控室走出来,与梅姐碰了个正着。 梅姐停下了脚步,转身冲着邱爱国淡淡的说道:“邱队长,你们一定都看清楚、听清楚了吧,我能劝的都劝了,现在她也同意告诉你们一切,我替她恳求你们从轻发落,她也是个可怜人,若不是生活把她逼到这步,她也决不会这么做的。” 第110章 :情仇难解 邱爱国和随行的几人听到梅姐这话,尤其是那句看清楚、挺清楚,都愣住了,这梅姐不是瞎子吗,怎么可能知道他们早就埋伏在隔壁的监控室了,而且那面监控玻璃一般身体健全的人都不可能看出任何破绽,何况是梅姐这位双目失明的女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刚刚就在那面玻璃后面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后面的?”一个年轻警察吃惊的问道。 “呵呵,我是这瞎,但这不瞎!”梅姐微微一笑,用粗糙的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位于左胸处的心脏位置,缓缓说道,转身跟着女警走开了。 几个民警面面相觑,在他们的世界里根本理解不了刚刚梅姐所说话里的真正含义。 “二十年前,我、张继红还有梅姐都在市纺织厂做女工,因为是一个组的,年龄性格相近,所以说话特别投机,经常在一起玩。那时候年龄都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生活的艰辛、更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年,我18岁。喜欢上了隔壁地运公司里的司机学徒罗润生。我非常喜欢这个勤劳爱笑的小伙子,喜欢他认真修理汽车时的眼神,喜欢他一跟女生说话就脸红的尬尴样子,更喜欢他每天下班回家把自行车骑得飞快时的身影,但因为自己是个女孩,情窦初开羞于启齿,所以对他的感情一直都处于暗恋之中。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自己的羞怯,迟迟不向罗润生表明心意,才让我永远的失去了他,还犯了有生以来最大、最致命的错误,导致改变了我们三个人一生的命运。 在我暗恋罗润生的那段日子,比我年长四岁的张继红也悄悄的恋爱了。她和男朋友在公园秘密约会被我和梅姐撞了个正着后才不得不向我们介绍这位神秘的男士。原来张姐的男朋友就是罗润生的堂哥,罗润海。罗润海和罗润生都在我们厂隔壁的地运公司上班,兄弟两的关系很亲近。 张姐和罗润海的恋情在我们这三个人之间公开以后,她们再约会的时,也就不好意思独自去了,经常带上我和梅姐一起去,一来二去的,罗润海也觉得这一男三女的局面有些尬尴,就也常常揪着堂弟罗润生作陪。 这样一来,我就有更多机会和心目中的完美恋人接触。玩的时间久了,罗润生也就和我不在生分,经常说说笑笑,有打有闹的。亲昵的举动也越来越多,常常一起下班,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在外人看来,我和罗润生俨然就是一对儿刚刚掉入情网的小恋人,就连梅姐都特别羡慕我和张继红,本身我们两个人就是好朋友,现在又找了堂兄弟谈恋爱,就连约会都能在一起玩,别提多开心了。当然,我对那时候的日子也特别的满意。 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晚上,已经八点多了,我刚收拾好碗筷,准备听听广播就休息了,张继红突然气哄哄的跑来我家找我。我看她那生气的样子,开始还觉得好笑,不由得调笑她是不是跟罗润海吵架,跑到我家来哭诉来了。可她却一屁股做到我家床上,气呼呼的向我宣布了一条让我至今难忘的消息。 罗润生恋爱了,还把女朋友带回家见父母。要不是她和罗润海去润生家找他玩,可能也还被蒙在鼓里。 润海问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也没听他说起过这个女孩的事情,也不知道她们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都带着女孩回家吃饭了。 润生羞涩的解释,说女孩叫小芳,是她初中时的同班同学,后来他高中没毕业就上了班,小芳学习好,所以一直上完了高中,今年高中刚刚毕业,后天就要去市牛奶公司上班了。所以他才决定把小芳带回家给父母认识的。 后来润海和润生还在聊天,张姐实在替我着急,就跑到我家来报信来了。我们姐妹三人关系好,无话不谈,三人之间也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当然包括我喜欢润生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我呆在屋子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顺着脸颊倾泻而出,却连声都发不出来。 张姐看见我这么伤心,心里也为我着急,毕竟我和润生平日里出双入对的,她也早就认为我们是一对儿小情侣了,现在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我们那时,谈恋爱还是件十分严肃的事情,尤其是女孩儿,名声很重要的。 张姐见我一个劲的哭,忍不住替我出头,拉着我往润生家跑去,让我好好质问质问他,我到底在他眼里算是什么身份,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如果没有,那就当面跟我说清楚,让他在我和小芳里选,不选我,就要我假装死给他看,逼他一定要选我做女朋友。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头脑一热,随手抓了一把水果刀就跟着张姐冲出家门,往润生家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我脑袋里全是润生和我在一起时的甜蜜场景,这半年来,我们如影随形、如胶似漆的在一起,难道都是假的吗?他对我的笑、时常温柔又爱怜的抚摸我头发时的温柔眼神也是假的吗?我们并肩走在林荫小路上,他给我讲的那些笑话也都是假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骗我,既然他有女朋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全心全意的爱上他以后才从这虚无的美梦中把我叫醒,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输给这个从未谋面的小芳,更不甘心输给这半年来的回忆,对,我要质问他,我要抢夺他,我要完全的占有他,他是我的,是我的,他的笑、他的好、他的温柔只能对我一个人。 小芳,小芳,这个狐狸精,到底使了什么媚术勾引了我的润生,我得去好好看看她,好好看看她是怎样的女孩,竟然让润生抛弃我,选择他。 等我和张姐奔回罗家时,罗家人告诉我们,润海、润生和小芳已经离开了,说是可能去附近的河边散步去了,让我们去那边找找,张姐又拉着我往河边跑去。 那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树林里的景色也变得不再像黄昏时那样美丽,阴森昏暗起来,正逢初春时节,晚上还是冷风阵阵,把我和张姐吹的瑟瑟发抖。我们在河边和附近的小树林里找了好久也没有发现润生的踪影,两个人又冷又怕,正打算放弃寻找按来时的路返回。 没想到却在树林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两个身影,听声音好像是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我苦苦寻找的润生,女的应该就是小芳。两个人相谈甚欢,打情骂俏,女孩不时的发出阵阵娇嗔,男孩则是温柔的把女孩拥在怀中。 我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强忍悲愤的泪水,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竟硬生生的把下嘴唇咬出了血,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进嘴里,混合着唾液咽进喉咙里,浓重的血腥味呛得我泪水迸出。 正当我即将冲破理智,上前质问润生和小芳时,润生和小芳低头说了几句什么,就转身离开,只剩下孤零零站在树林里的小芳。哈,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何不先和小芳理论一番,就算不能逼迫他离开润生,我们也好将她羞辱一番。谁让她坏了我的好事呢。 趁着润生还没回来,我和张姐迅速的向小芳的方向靠拢。小芳面对我和张姐的突然出现,显现得极为焦躁不安。毕竟在深夜的树林里,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两个气势汹汹跑来与她兴师问罪的女孩,搁谁谁都会有这种反应吧。我们见小芳已然被我和张姐镇住,就越发厉害起来,渐渐的由质问变成了辱骂,又从辱骂变为身体上的推搡。小芳见我们对她动起手来,出于害怕就穿过树林往河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叫着润生的名字。跑到河边时,我和张姐已经将她团团围住,此时她身后就是湍急的河水,面前又是我和张姐,显然她以无路可走,我哭着逼小芳离开润生,她却也泪水涟涟的求我别逼他,面对着我们的咄咄相逼,小芳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就在我掏出出门前随手抓起的水果刀时,她因为恐惧的身体猛烈一抖,重心一时不稳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掉进河里,我手疾,伸出胳膊,一把抓住了她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的纤细小手。 正在此时,身后的树林深处传来了润生的喊声,可能是他回到树林里时发现小芳没在原地等他,所以才焦急的喊她名字,到处找她吧。润生那浑厚的声音越来越近,急促的脚步声也随着阵阵喊叫声越来越清晰。我和张姐顿时慌了神,当时,我脑袋里出现了无数个假如,假如没有小芳,我是不是就可以真正和润生在一起;假如没有小芳,我是不是还会向原来一样幸福;假如没有小芳,我是不是不久以后就会成为润生的新娘? 就在这无数的假如幻想中,我终于狠下心来紧闭住双眼,使劲松开了紧紧抓着小芳的手,耳边瞬时传来张姐凄厉的惊呼声,紧接着,小芳就像一片落叶一般飘落水中,砸起层层浪潮。我就这样昏倒在张姐身边。 第111章 :黑衣长发女子 等我醒来时,已经又回到了树林深处。我缓缓的睁开眼,看见张姐惊恐的望着我,见我醒了,低声对我说道:“她,她淹死了。” 随后的一个星期,我开始没有缘由的生病,发烧、呕吐甚至说胡话,一直在家里休息也没有再去找过润生。 后来张姐告诉我,润生那天夜里并没有找到小芳,小芳也因此失踪了。因为那天是四月四日,所以外面的行人并不多,并没有人看见过小芳和我们发生口角,所以警方也就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案件暂时停止办理了。听到这个消息,才让病中的我渐渐精神放松起来,慢慢的身体也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些全身无力。身体稍稍好些,我就急忙去上班了,倒不是因为怕单位领导责怪,主要是想尽快看到润生。这么多天没见,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但我的想见润生的想法还是落空了,他因为是最后一个和小芳在一起的证人,现在小芳失踪又一定与他有关系,所以在警察调查过后他责无旁贷的和小芳的家人一起到附近的村子寻找小芳的下落去了。没有见到润生,我的心情极度沮丧,很担心润生如果知道小芳溺死的事情跟自己有关的话,会不会这辈子也不会再原谅我,更不会接受我。怀着这样的心情,我整天都处于恐慌焦躁之中,张姐一直在我身旁宽慰我,成了我唯一的倾诉对象。 在我等待润生回来的那段时间里,我和张姐发现了一件更令人费解的事情,那就是梅姐的行为突然变得极其诡异起来。原本和我们像亲姐妹似的可现在却经常躲着我们,对我们热情的一起玩的邀约也显得及其慌张,总是婉言谢绝后立刻躲开,而且好几次下班时她还悄悄的远远的跟在我和张姐身后,一脸恐惧的望着我们,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她到底为什么不理我们了,她只是怔怔的看着我两,什么话都不说,然后转身就跑,就像我两脸上长了什么怪东西似的,只剩下我和张姐面面相觑。 一个月后罗润海告诉我们,小芳的尸体被人在河流下游的沿河村庄里的池塘中被发现了,警方已经将这个案子定性为意外事件,他们说很可能是小芳在树林里等润生有些害怕,就自己走到了河边,没想到脚下一滑跌倒了水里,又因为小芳不会游泳,所以没多久就被淹死了,再加上接连几天下雨,河水上涨,所以尸体才会随着湍急的河水被冲到下游,最后浮在村里的池塘边上。 润生和小芳的家里人正在处理小芳的后事,用不了半个月,润生就能回来上班。 听到罗润海带给我们的消息后,我和张姐长长的吁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现在所有的事情已成定居,看来我又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再也不用为小芳的事情担心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润生回来以后,好好安慰他一番,再找机会向她表露自己的爱慕之心,早点确认关系,省的再出现其他纰漏。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眼看润生就要回来了,可我却再次病倒。记得那时候我病的特别重,比上次的情况还严重。接连五六天都高烧不退,体温一直持续在三十九度六左右,高温致使我昏迷不醒,即使有短短的清醒意识时,也常常是呕吐不止,从吐饭汤、药水直到绿色、黑色的粘稠液体,任凭家里人和医院代夫使出浑身解数都对我的病情毫无作用,医院也只得向我家里人下达了病危通知,说是如果我在持续高烧不退,这么高的体温用不了三天,就算是华佗在世,我也回天乏术了。 我得了怪病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很快的就传遍了厂子,同事们还十分恳切的都来医院看我,算是送我最后一程。晚上九点多,病房里只剩下了我和张姐,张姐坐在我床边,一边掉泪一边问我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或是有什么话要她带给润生,被疾病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我哪里还有力气开口说话,只能睁着眼睛无力的望着天花板楞楞的掉眼泪。难道我的一生就这么短暂吗,我还没来得及做好多事,为什么就要让我离开,我还没有见润生最后一面,还没有跟他表白,为什么就要这么亟不可待的带走我。 就在我和张姐痛哭流涕的时候,梅姐竟然来医院看我了。她推开房门后,一言不发靠墙站在一边,直视着半躺在病床上的我。张姐见是梅姐来了,就帮我把枕头垫高,又扶我做起身来,靠在松软的枕头上。 就这样,我们对视了足有十分钟,梅姐突然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害春芝!” 我和张姐被梅姐的话弄得莫名其妙,眼神奇怪的在梅姐身上打量。 “不论你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能害我朋友!你快离开她!她被你折磨的就快要死了,难道你看不见吗!”梅姐一反之前见到我们躲躲闪闪的样子,言辞凌厉的怒喝道。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用尽全力的抬手拉了拉坐在一边的张姐的衣袖,示意张姐,让她问问梅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姐也领会了我的意思,对我微微点了点头,小声问梅姐:“你在跟谁说话?” 梅姐看了看张姐,又看了看我,最后还是把目光留在了我的身上,眼神里闪烁着隐隐约约的恐惧。 梅姐抬起左手,指了指我。 张姐还是弄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又缓缓问道:“你是再跟春芝说话吗?我怎么觉得不像?” 梅姐摆了摆手,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颗粒状的东西,然后又冲着我厉声喝道:“你究竟离不离开我朋友!离不离开” 紧接着,我和张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梅姐已经冲到我面前,将她手里的那把颗粒状的东西全都扔到我的身上,集中打在我的肩膀和头部。我被梅姐的这一举动吓得够呛,再加上本身身体就虚弱至极,稍稍情绪一激动,就又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从医院病房里回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房间非常的小,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我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现在又是什么时辰,是白天还是晚上,更不知道我身处何地。不过我却发现,自己本来已经被疾病折磨的快要断气的沉重身体竟然变得轻快起来,用手摸了摸原本热的发烫的额头竟然也恢复了正常的体温。我艰难的坐起身,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吱呀,房间的门开了,借着屋外昏暗的黄色灯光,我看到是张姐和梅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梅姐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硕大的木盒子。 两个人见我坐起身来,不由得高兴兴奋的快步走到我床边。小声对我说道:“你可醒了。” 然后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的告诉了我。 原来我从医院出来以后就来到了梅姐家,梅姐的姑姑是个通晓灵类世界的问米婆,当时在老家一带非常有名,因为新中国成立以后发起了破除封建迷信的运动,所以深受迫害,只得远走他乡,来了我们这里找了处偏僻地段隐姓埋名的生活。 梅姐是家中唯一一个和姑姑一样自小就阴气极盛的孩子,从小就能看见其他普通人看不到东西,这也算是家里的遗传,在他家只要是女孩就必须要继承问米绝学,以便将自家的问米绝学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恰巧到了梅姐这代,家里三个孩子中,只有她是女孩,其余的都是男孩,所以梅姐就成了问米绝学的唯一继承人,自然也就跟着姑姑来到了我们这生活。 但他家有个传统,在老一辈的问米婆没去世之前,新一代的问米婆是不能帮人问米的。据梅姐分析,这个规定无非是家族的领导者怕新问米婆一出任就抢了老问米婆的饭碗,总要让那些老问米婆靠着帮人问米过完衣食无忧的一生,给他们留条赚钱糊口的生路的原因。其实她自己早就从姑姑那学会了所有问米的绝学,只是碍于这条祖训所以没有机会实践而已。但自己也不能在姑姑家里吃白饭,所以就进了厂子上班赚钱,再后来就与我们相识了。 我第一次病好回厂上班时,梅姐就已经看到了我们根本想不到的事情。据梅姐说,她第一次看见我,也被吓了一跳。那天我和张姐并肩走在场院里,正是下午快要下班的时间,刚刚从外面办事回来的梅姐,看见是我来上班了,欣喜的想要跟我们打招呼。她一脸笑意的冲着我两走了过来,等到走近时却发现,在我的身后居然还有个东西正歪歪扭扭的扒在我的脖子上。她下意识的仔细看了看,透过我的身体,她看到了那个东西,那竟然是个女人,是个穿着黑裤黑衣的长发女人。女人的身体极其削瘦,嶙峋的骨头清晰可见,长长头发挡住了她的脸颊,看不到五官,女人蜷缩成一团,附在我背上,伸出的死灰似的瘦骨手臂死死的扒着我的脖子,被长发遮挡住的脸则深深的陷在我的脑袋后面,不时的随着我的姿态改变着自己的姿态。她意识到,这是只恶灵,却不知道我是怎么惹上她的。 第112章 :你们都要死 她正注意观察这恶灵时,我和张姐看见了眼前的她,走上前跟她打招呼。这时候梅姐哪里还有心情跟我们说话,眼神楞楞的瞪着附在我身上的恶灵看。 因为我和张姐已经离梅姐很近很近了,所以我背上的那个东西也离梅姐更近。梅姐越来越确定,附在我背后的的确是只恶灵,刚想提醒我们,背后的女人竟把她藏于我脑后的脸呼一下子移到了我的肩膀上,梅姐被她的这一动作吓了一跳,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但眼神仍旧死死的瞪着她。 可能是这恶灵发现梅姐能够看见她,而且此时正死死的瞪着她后,她只得率先发起攻击,披散的长发突然凛冽的向后纷飞,漏出了藏在黑发里的那张恐怖、扭曲的大脸。 惨白的脸像是被水浸泡了很长时间似的,涨得快要爆裂。一双死眼向外凸起,发紫的嘴唇缓缓张开,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突然,恶灵开始剧烈的抽搐,抽搐到她全身抖动起来,然后一股股弥漫着浓重腥臭味的透明液体从她那张紫黑色的嘴里倾泻而出,一股脑的流到我的衣裤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浸湿了我的衣服。 虽然梅姐已经从姑姑那学得了全部的问米之术,但她确实还没有真正的接触到恶灵之事,对眼前所见的一切,也只有理论知识,并无一点实践能力。所以当她看见恶灵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意图之后,梅姐只得顾全大局,暂且不随意行动,以免惹怒恶灵,让她做出更加伤害我的事情。 这才有了在后来这段日子里,梅姐每每遇见我和张姐,都只能对我们躲躲闪闪,婉言拒绝我们的邀约,还跟踪我两的事情。她这么做也是想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尽快弄清楚这恶灵的来历再从长计议。 可她没想到,这刚短短的几天,我就病倒了,还弄得马上就要有生命危险,可她还没有弄清楚恶灵的来历,又不敢贸然出手,本想向姑姑求救,可又怕姑姑因为自己在她没去世之前就提前插手灵界的事情而责怪自己没有遵守祖训,所以只能自己想办法。 她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亲眼看见过姑姑用天罡黍对付一只上门闹事的灵类,就也想仿效姑姑的法子试上一试,如果奏效就能救我一命,如果没有逼走恶灵,那就只能认命。 做了这个决定以后,她就趁着姑姑外出办事的时候,偷偷潜入灵室从姑姑的神龛里,抓了一把珍藏多年的天罡黍踹在裤兜里,转身朝我所住的医院跑来。 走进病房之后,一切正如她所料,那只恶灵仍旧跟着我。只是这次她不是像上次那样扒在我身后,而是整个身体都坐蹲在我肩膀之上,两只瘦骨嶙峋的手臂紧紧的抱着我的脑袋,面目狰狞的冲着赶来救我的梅姐媚笑。 再仔细观察,恶灵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黑衣黑裤,而是变成了猩红的大红裙子,黑色的长发也变成了灰白色,就连那发黑发紫的嘴唇也变了颜色。黑色都变成了红色,这在灵界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梅姐告诉我们,如果人死以后着黑衣黑裤,这代表她是只冤死鬼,因为死前有所不甘、心有怨念,所以死后才会被自己身上的怨怒所染为黑衣黑裤。而红色的衣裙,则表示这只灵类内心有着极深的仇恨,所谓血债血偿就是这个道理,她只有杀掉她所仇恨的人,才能平息自己心中的仇恨,重新获得进入鬼门关的资格,投胎转世再世为人。 现在她由黑衣黑裤变为一袭红裙,就连嘴唇的颜色也变得不在暗沉,只要再有几个小时,她的嘴唇完全变为和身上裙子的颜色一样,那我也就必死无疑了。而且梅姐发现,这只恶灵还有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她总是全身湿漉漉的样子,湿透了的衣衫总是紧紧的贴在女人身上,又长又密的头发也被浸透,从发梢上往下淌着水珠,看来应该是只水鬼。 水鬼就是死于水中的鬼,因其死亡原因就被水溺毙,所以就算是变成鬼后,也会全身淌水,终日湿淋淋的。当梅姐说这是只水鬼时,我和张姐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我们都知道这只恶灵是谁,又是为何缠着我们不放,两两对视之后,额头上不由得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梅姐一再询问,我和张姐到底在哪里惹上的这只恶灵,可我和张姐为了保守那天晚上的秘密,都没有说实话。只说是四月四那天不知道这天是鬼节,晚上很晚了还在外面玩,不知道怎的,就惹上了她。 梅姐还告诉我们,那打中女鬼的天罡黍只能暂时将女鬼和我的肉身分开,若想彻底解决不留后患还得再想其他办法,现在把我安置在姑姑的灵室内最为安全,这里有灵界内的诸多鬼官、鬼差和鬼神守卫,那女鬼应该不敢闯进来造次。 可姑姑明天下午三点之后还安排了帮人问米的事,梅姐收留我和张姐的事情又不能被姑姑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在明天下午之前想出办法,不然一旦出了这间灵室,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想了整整一晚,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梅姐虽有灵界绝学在身却不能擅自使用,我和张姐只是凡人,又实在是无计可施,看来我们就只能挨到下午,被赶出灵室后自毁自灭了。 正在我们因为想不到办法急得团团转时,梅姐却的神情却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我和张姐也立刻紧张起来,询问她到底怎么了。 梅姐说那女鬼已经追到了这里,此时正在灵室外面。 梅姐说姑姑外出办事没有回来,所以那女鬼才敢闯进自己家里,不然的话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如此。如果姑姑在家,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可偏偏姑姑不在,这可为难坏了我们三个人。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女鬼已经在外挑衅,时刻威胁着我们三个人的姓名,梅姐在我和张姐的鼓动下,只得把心一横,开坛问米。 梅姐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要除掉恶灵,就必须知道她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才一直纠缠着我和张姐不放,所以要做的第一步就是问米与恶灵谈判。 那是我和张姐第一次见梅姐问米,平时梅姐都是看着姑姑帮人问米,自己还从来都没有亲自尝试过,所以虽然梅姐对问米的步骤早已烂记于心,可行动起来还是不免动作十分生疏。 当梅姐举行过一些开坛仪式后,她用一根红线分别让我和张姐牵住,说是这样我们就可以和她一样看见、听见那女鬼并且还可以起到保护我们的作用。 梅姐把女鬼请上来后,那女鬼变附在梅姐身上。我永远也忘不了梅姐当时的恐怖样子,那赫然就是一个在水中浸泡已久的女尸。从那女鬼的五官上,我和张姐还是很快的就能分辨出她就是小芳!就是被我推下河的小芳! 我和张姐又惊又怕慌乱逃命之中将梅姐绑在我们右手中指上的红线扯断了,因为没有红线的保护,那女鬼直冲着我和张姐而来。 就在她要触碰到我的那一刻,突然硬生生的倒在地上无助的翻滚起来。 原来是梅姐在自己的身体里正在与这只恶灵打斗,也许是扯断红线的缘故,此时此刻在我们眼前的早已不是小芳的恶灵,而是梅姐。她面部表情时而痛苦,时而狰狞,时而冲我们大吼大叫,时而用左手用力的牵制住自己的右手,一时之间屋子里乱作一团。我和张姐也只能抱在一起,蹲在角落里。 突然,梅姐痛苦的翻滚起来,巨大的力量碰倒了灵台,灵台翻到的那一刻一个红色的锦盒也从灵台上掉落下来,盒子里装着不知道是什么白灰色粉末,直接倾倒在梅姐的头部、脸部。 顿时,梅姐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 我和张姐连忙冲上去帮忙,刚把满身白灰色粉末的梅姐扶坐起来,岂料梅姐顺势就恶狠狠的将我和张姐用两只手死死抓住,掐住了我两的喉咙。 我两瞬时间无法动弹,越是挣扎,梅姐手上使得力气就越大,还不停的发出狂浪的鬼笑声。 我被梅姐掐的脸上青筋暴起,眼珠子都快要被身体内的压力挤掉出来,用眼角的余光扫视身边也被梅姐掐住的张姐,她已经歪倒着脑袋奄奄一息,没有任何反抗。 我知道小芳是来找我们寻仇的,那夜是我一时糊涂,眼看着她掉进河里还见死不救,也许我是该死,可张姐不应该陪我共赴黄泉,她还有自己心爱的润海,还有希望,而我…… 我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八个字:“放了她,该死的是我!” 听到我的话那女鬼的笑声更大了,凄厉的说道:“你们都要死,一个都活不了。”说着,梅姐手上的力气渐渐加大,骤然间我开始出现窒息现象,眼前还出现幻觉,仿佛间,我看到润生正从梅姐身后走过来,微笑着,朝着我走过来,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我一样。 我渐渐闭上双眼,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第113章 :孪生姐妹 就在我放弃生命不再挣扎的那一秒钟,梅姐突然被一块红色绒布蒙住头部,软软的晕倒在地上。我和张姐也无力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从我刚刚因为窒息而憋的发胀发红的双眼里依稀看到些许景象。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家,正站在屋里,手中还拿着一把类似于短剑一样的武器,拼命的在空气中挥舞着。可好像这样的反攻并没有奏效,老人家也被女鬼逼得节节败退。突然,老人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面部表情十分的痛苦,她用手紧紧的捂着左面胸口处的位置,嘴角竟渗出一丝鲜红的血液。老人家满眼含泪,厉声喝止道:“孽畜!你为何非要置这几个孩子于死地不可!” 屋子里响起一阵阴森的笑声:“为何要她们死?呵呵,老太太,你怎么不问问她们是如何要我死的?” “不论你们之间是有怎样的仇怨,你现在已经死了,就不要在作福于人间,这样对谁都不好!” “老太太,你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我就该死吗?我就应该被她们害死吗?我只是在树林里等我男朋友,这两个疯女人竟然将我逼到河边,眼睁睁的看着我掉进河里置之不管,任凭我被冰冷的河水吞噬,任凭我在水里拼命挣扎,任凭我用哀求的目光对她们苦苦相求,任凭我求救千遍万遍,没有人来救我,我最后一次被河水彻底淹没沉入河底时,我就发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所有要我死、见死不救的人都要死!哈哈哈哈”女鬼放肆的大笑起来,突然又变得凶恶至极:“老太太,你只不过是个问米婆,难道你认为可以阻拦我吗?识相的就不要插手,我还能放你一条狗命!” 说着,一股艳红色的煞气从天而降,嚎叫着直冲着躺在地上的我而来。我害怕极了,身体僵硬的贴在地上,只有两只脚因为恐惧而不停的微微抽搐着,我紧紧的闭住双眼,等待死亡降临在我身上的那一刻。突然,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凌冽的哭嚎声。睁眼一看,眼前的一幕彻底将我惊呆了。 那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右手掌心之中,不知何时竟燃起了一簇火苗,那火苗的颜色极其特别,并不是红色的,而是发着阵阵幽蓝的青光。老太太一个箭步腾空跃起,冲进将那股红色煞气之中,双手有力的挥动几下之后轻易的就将那手掌处不停跳跃的幽蓝火苗将自己的身体引燃。霎时间天雷震动,女鬼的原形在蓝色青光的照耀下显露无疑,在女鬼和老太太的身上都燃起青色的火焰,一时间竟也将昏暗的灵室照的犹如白昼!火焰越燃越烈,几秒钟的时间就变成了冲天大火,从女鬼和老太太身上掉落的火星竟把灵室里的一些符纸、家具也引燃了。离我最近的木质灵台也被大火点燃,虽然火源离我只有半米之遥,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灼热,相反的是却有一股侵骨的寒意。火势越来越大,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我艰难的挪动身体,匍匐着爬到梅姐身边,看着奄奄一息的梅姐,我的心情难以言状。明明是我的错,却让梅姐和张姐也跟我受此劫难,梅姐不仅为我眼睛受伤,还因为我的故意欺骗而引鬼上身,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们。我艰难的将梅姐扶起身让她靠在我身上,大声的叫喊她的名字,不停的摇晃她的身体,想要叫醒她。 梅姐听到我的呼唤,两半青黑色的嘴唇上下噏动着,我将耳朵附在梅姐嘴边,只听她气若游丝般的说道:“快,快救我姑姑!” 原来那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正是提前赶回来的梅姐姑姑。我哭着回答梅姐:“她,我,我怎么救她!” “用我的血,快!”两行热泪从梅姐的眼角处迸出,颤颤巍巍的说道:“放我的血,撒在我姑姑身上,若那冥冰火侵入骨肉姑姑就没救了,用我的血可以抑制冥冰火!” “放,放血!”我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梅姐竟然要我放她的血帮助正和女鬼搏斗的姑姑。我哭着摇头喊不,梅姐也失声痛哭起来,微弱的抽泣着催促我用打碎的盛放米的瓷碗碎片割破她的手腕,我颤抖着拿起碎片,望着梅姐此时虚弱的神情,却迟迟下不了手。一面是火烧眉毛的局促情势,一边是情如姐妹的好友,这个选择对我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正在我踌躇犹豫不决之时,与女鬼悬于半空之中搏斗的姑姑厉声喊道:“来不及了,我已经冰火入骨,你们快带着小梅离开!” “姑姑!我,我!”我哭着喊叫着!被姑姑束缚住的女鬼看到姑姑要我们速速离开,自己又被姑姑牢牢的控制住不能动弹,复仇的火焰烧的更旺了。她极力的想要从姑姑的怀抱里挣脱,那肿胀的脸面因为愤怒变得更加恐怖。 “还不快走!”姑姑对我大叫道:“冥冰火一旦燃烧,就要将屋子里的所有生命体全部烧尽,你们在这里只能送死!你们还都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要为了我丢了性命,况且,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世间万物皆有定数,这些都是早已安排好了的,小梅,你一定要记住,我们帮人问米有三不问,不问世亲,不问冤死亡魂,不问无名无姓之灵,不要为姑姑伤心,你陪着姑姑过了二十多年,姑姑早已把你当成亲闺女一般,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你长大成人,姑姑已经满足了!啊……”姑姑说着突然无比痛苦的大叫一声,那幽蓝色的火焰已经将姑姑全部吞噬,只能从熊熊烈火之中看到姑姑那削弱的身体不停的左右用力摇摆着,想来姑姑在烈火焚身的那一瞬间还忍着剧痛仍旧死死的控制着女鬼。 求生的欲望在我身体里愈演愈烈,我和张姐拼尽全身力气才将梅姐拖出灵室,就在我们迈出灵室的一瞬,那女鬼的嚎叫声再次响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不仅要缠着你们一辈子,让你们永世不得安宁,还要缠着你们的子女,让她们个个都不得善终!哈哈,哈哈,这冥冰火只能灭我原形,却灭不了我的咒怨,我要你们的后半辈子都活在我的诅咒之中!我要你们家破人亡,孤独终老!” “孽畜,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姑姑凌厉的怒喝声紧接着传来,突然,不知从哪来了一股狂风,竟将被冥冰火烧得摇摇欲坠的灵室霎时间吹的分崩离析,随着灵室的轰然倒塌,周围的一切又归于平静,安静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院落里,只剩下抱头痛哭的我和张姐,还有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暗自流泪身受重伤的梅姐。 就这样,我们在梅姐姑姑的帮助下逃了出来,姑姑为了救我们而牺牲了自己,梅姐也因为眼睛进入大量的高纯度白灰而视力受损,大致也算是失明了。我和张姐经过这件事后也被吓得不轻大病一场。我也因此与润生心生隔阂,因为只要我看到润生,就会想到小芳掉落水中前苦苦哀求的眼神;只要我看到润生,就会被那夜红裙白发的恶鬼小芳吓得胆战心惊。润生从乡下回来以后,情况也并不好,精神一直郁郁寡欢,责备自己那夜为什么要把小芳独自留在树林里,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粗心大意,把送给小芳的银耳环弄掉了一只在树林里,小芳也不会遭此劫难。说实话,事后我真的后悔过,面对自己心中的私欲,也许我是真的做错了,我不该对小芳见死不救,更不该如此这般的剥夺了润生的幸福。现在,我爱的人想必一生都要活在深深的自责中,而我和张姐更因为自己编织的谎言让梅姐成为了盲人。 不知为什么,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我们三个昔日情同姐妹的女孩也开始渐渐变得陌生起来,不再像从前那样在一起玩一起笑,就连偶然在街上遇到都不会打个招呼,好像陌生人一样。说是陌生人,可三人之间还又保存着一种难得的默契,那就是对之前小芳落水和化为厉鬼复仇的事情只字不提,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张姐不知什么原因与罗润海也分了手,梅姐因为眼睛失明回家休养,而我也因为这件事严重的影响了自己的生活,每天活在恐惧之中。 直到那年,我生下小兰姐妹两。 “姐妹两?”邱爱国有些诧异的询问道:“你是说小兰还有个姐姐或是妹妹?” “恩,她还有个比她早三分钟出生的姐姐!” “孪生姐妹!”邱爱国好像立刻意识到什么似的大声问道:“那罗雨婷是?” 春芝用近似惊恐的眼睛盯着从座位上突然跃起的邱爱国,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小兰的姐姐!这个秘密只有我和梅姐知道,根本不可能有另外的人知晓,就连他们姐妹两也根本不知道的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坏了,快!”邱爱国一个箭步冲出门去,几个茫然失措的干警只好一脸尬尴的也一起夺门而出。安静的警察局走廊里,瞬时传出一阵铿锵急速的脚步声。 第114章 :四月四日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坐在邱爱国办公室里饮茶的陈晓鸥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异常声响,从办公室里探出半截身子,循声向奔跑过来的邱爱国大声问道:“你们去哪!” “去梅姐家!” “我跟你们一起去!” 当陈晓鸥和邱爱国赶到梅姐家那片杂乱的拆迁房建之中时,天边以渐渐露出一角太阳,一下车就远远的看到梅姐家已是一片火海,浓烟不断的从房顶上、被烧毁的房子里冒出来,火光竟把半片暗夜照的犹如白昼。陈晓鸥目瞪口呆的站在邱爱国身边,缓缓的飘出一句:“梅姐家着火了!” 邱爱国冷冷的眸子中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沉吟三秒竟直冲着在梅姐家对面的沈清家中跑去。大片人马又追随着邱爱国的向同一个方向包抄。 “到底怎么了?”陈晓鸥终于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驱使,跟在邱爱国身后悄声问道。 “嘘!你看!”邱爱国侧着身子让出一些地方,正好使得挨着自己的陈晓鸥从沈清家破旧的两扇门板缝里看到客厅里的一角。 当陈晓鸥从那条又窄又小的门缝里眯着眼睛看到客厅里站着的三个人时,顿时如遭雷击,瞳孔也被放大了无数倍。 从陈晓鸥的角度看上去,在沈清家的客厅里,正对着自己的梅姐正歪靠在露着斑斑黄色水渍的墙上,嘴角上还渗着一丝鲜红的血迹,而背对着自己的两个女人正双脚悬空浮在地面十厘米处,虽然看不到悬浮的两个女人的面貌,但从穿着打扮来看,陈晓鸥已经能够确认这两个背对着自己的人一定是沈清和罗雨婷。 “呃!”不由得一声惊呼触动了屋子里的两个女人,陈晓鸥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控制的大喊惊呼的嘴型,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房间里,生怕错过什么精彩内容一样。 “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十多年,当年是我害得你被困在赤练鬼域十几年,受尽极热与极寒的折磨,可你为什么要伤害沈清这样无辜的人?现在她被你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完全变成了一具任你指使的干尸,一个躯壳,你就不怕再遭轮回报应,不能投胎转世吗?”梅姐的语气虚弱而铿锵。 “哈哈,无辜的人!她会是无辜的人?”罗雨婷发出两声干瘪的苦笑,接着肩膀不停抖动起来,竟传来低低的压抑着的抽泣声:“她是无辜的人?你们也是无辜的人?那我呢?我就是该死的人吗?我就该死?” 阵阵呜咽和喃喃自语声从屋里缓缓飘出,再加上罗雨婷那干瘦如柴的娇小身躯,不由得让陈晓鸥心里发酸。 “雨婷!”陈晓鸥低声呼唤着罗雨婷的名字,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流眼泪,也许是因为她和席晓兰姐妹两的悲惨而短暂的一生,也许是因为她不愿意再猜测这个故事的谜底,不论如何,这一定又是一件让人又爱又恨的故事。 “好,不管因为什么,我死后你都要兑现你的承诺,放了雨婷!她和小兰不应该承担他们母亲犯下的错误,她们还是孩子,是孩子。” “哼哼,那这就得看我心情了,如果你的死让我感到非常爽,就像张继红那样,我会考虑的。” “你,你!” “哼,你死十次百次都补偿不了这些年我所遭受的折磨,现在居然还敢跟我谈条件,哈哈,张继红是被木板砸死的,那你呢,梅姐,你想怎么死?被火烧死?就像你姑姑那个老东西一样?连个骨头渣子都没剩下!哈哈哈哈哈!”罗雨婷放浪的笑声越来越大,整个人都笑的抖动起来。 站在罗雨婷身边的沈清不知何时手中竟多了两个物件,左手拿着一个茶色酒瓶,右手拿着一个打火机,面如死灰般像梅姐飘去。一边往梅姐身边靠拢,一边不停的将酒瓶里带有浓重刺激性气味的液体泼向梅姐身上、头上。 “是汽油,快救她,再不救就来不及了!”陈晓鸥惊慌起来,一直呈蹲坐姿势的她因为长时间注意力都放在屋子里的这三个人身上,连脚麻了都一时忘记,现在看到梅姐处于极度危险的状况下,一下着急起来想往前挪步,冲进屋里时才被已经麻木的双脚绊住了,疼痛感由下而上传达到全身的细胞,不由得让陈晓鸥的脑门上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惊呼起来:“啊!” 邱爱国看陈晓鸥因为惯性的原因马上就要一头栽在地上的同时,一把将她拽住,揽到自己身边,用宽大的手掌支撑住她娇小的整个身躯。 陈晓鸥这一喊不要紧,却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一直背对自己的罗雨婷突然头部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直接转到陈晓鸥和邱爱国这面,身子却纹丝未动,一双突兀的毫无生气的大眼睛怒目而视着门外虎视眈眈的观望者,眼睛里跳跃着两团烈火,那种强大的怨气,令陈晓鸥和邱爱国都感到一阵冰冷,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微微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清如同木偶一般仍然不停的往梅姐身上泼洒着汽油,瓶子里的汽油挥洒完了,沈清机械的将酒瓶丢在地上,伸出僵直的右手,点燃了打火机。 “快!”邱爱国一声怒吼,离弦箭一般冲进了屋里,陈晓鸥也紧随其后,一步迈入屋里。就在他们迈入屋门的那一刻,刚刚还留着一条缝隙的大门,立刻就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封住了,密不透气,陈晓鸥和邱爱国也进入了另外的一个异界。 一片茂密的树林,在夕阳余光的照映下显得那样静谧,繁忙的一天结束了,人们熙熙攘攘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年轻的女孩和一个同样稚嫩的男孩肩并肩的走在一起,两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快乐。 陈晓鸥已然猜的出来,这两个人一定是小芳和罗润生。 “润生哥,你说要送我的生日礼物到底是什么呀,快拿出来给我,别卖关子了!”女孩娇滴滴的声音煞是好听,像一只黄鹂鸟儿般的鸣叫,清脆动人。 “那可不行,一定要等到11点10分才能揭晓,我一定要在你出生的那个时刻将礼物拿出来送给你,因为,因为这个礼物非常重要!”男孩不好意思的用手抓挠着头顶,害羞的低着头不敢看一眼身边可爱的女孩。 “可是,可是今天我得早点回家,11点那么晚,恐怕不行。”女孩有些为难的说道。 “为啥?我们不是说好今天去我家吃饭,然后去看电影的吗。” “今天是4月4,中元节!”女孩的眼里流出一丝遗憾的神情,专注的望着高她一头还多的男孩。 “嗨,这有什么!没想到你还这么迷信啊,我就不信这世上有鬼!” 女孩连忙踮起脚尖,用细嫩的小手慌忙的捂住男孩的厚厚的嘴唇。 “嘘,会被他们听到的,不要瞎说!” 男孩楞了一下,眼睛随着女孩的视线环视了身边一圈,温柔的牵起女孩放在自己唇边的小手,轻轻的在女孩脑门上弹了个脑奔,嬉笑着说道:“呵呵,你居然怕这些有的没的。” 女孩被男孩的笑弄得有些生气,呼呼的喘着粗气回道:“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男孩见女孩真的生气了,赶忙哄说道:“好啦,好啦,我们还是按照计划进行好不好,我保证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把你送回家交给你爸妈,有我在你就不怕了吧?” 女孩见男孩因为怕自己生气而变得焦急的俊脸,无奈的笑了笑,露出洁白的一排小牙,温柔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接着画面一转,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凉风阵阵,男孩和女孩仍旧肩并肩的走着,这次却和刚刚不同,正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看样子是再往回去的路上走着。 “刚才的电影好看吗?”男孩小声问着身边的女孩。 “恩,最后的结局真感人!”女孩吸了吸鼻子,回答道。 “呵呵,你真是个爱哭鬼,看个电影还看哭了。那是演戏,不是真的,演戏你懂吗?”男孩一边坏笑一边停下脚步,低头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孩。 “可最后那个男主角得病死了,女主角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女孩呜咽起来,不住的用手绢擦拭着眼角溢出的泪滴。 “呵呵,傻丫头,别伤心了,下次真应该带你看喜剧或者武打片,你们女孩就是敏感。好了,今天可是你过生日,老这么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要送你什么礼物吗?你不伤心了,我就告诉你!”男孩神秘的冲女孩挤了挤眼睛,温柔的说道。 “嗯嗯,我不伤心了,你告诉我吧!”女孩立刻转哭为笑,一脸期待的望着男孩。 “那你现在闭上眼睛跟我走!”男孩小心翼翼的牵起女孩的小手,女孩也乖巧听话的微微闭上双目,男孩带着女孩往树林深处走去。 他们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一片长满黄色小野花和嫩绿色小草的地方停了下来。男孩轻轻的对女孩说道:“好啦,可以睁开眼睛了。” 女孩温柔可人的眸子闪闪发亮,吃惊的望着自己身边的一切。 第115章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在自己脚下,布满了黄色的小野花和嫩绿色的小草,随着夜风的吹拂轻轻摆动着,可爱而灵动,夜里的胧月微微的发着淡黄色的荧光,洒在自己和心爱人的身上,处处都散发着甜蜜的味道。 男孩向上轻轻扬起嘴角,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女孩,女孩被男孩深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羞涩的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男孩柔声回答道:“你真好看!” 女孩更羞恼起来,头也低的更低了:“就会说这些好听的话,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恩,那我送你回去!”男孩扬起俊逸的脸庞,笑意盈盈的说道。 女孩见男孩子似乎早已忘了要送自己生日礼物的事情,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男孩,只好支支吾吾的嘟囔道:“这,这就回去了?” 男孩听见女孩嘟囔,坏笑着问:“啊,这么晚了不回去,你爸妈不是担心你吗?” “他们是担心我,可,你,可”女孩欲言又止,焦急的双手使劲来回的揉搓着衣角:“你,你,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呀?” “我忘了点什么?”男孩早已明了女孩的心思,只是觉得此时的女孩甚是可爱,不由得就想要多逗逗她,看她着急的样子:“我忘了什么?” 一句简单的反问,堵得女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些生气的嘟囔道:“就会骗人!不理你了!”转过身想离开。 男孩一把拉住刚要迈开脚步的女孩,稍稍用力便轻易的将女孩拥入怀中,女孩顿时被羞红了脸,先是一声惊呼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谁都不再说话只是为了吝惜这短短的幸福时刻。 “小芳!”男孩深情的呼唤了一声女孩的名字,左手便在自己的裤兜里翻找起来,找了几秒钟,又用右手伸进另一面的裤兜翻找,可还是一无所获,这下男孩终于着急了,尬尴的在自己身上所有的兜兜缝缝里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女孩一脸惊异的眼神询问着男孩。 “我,我找,我明明就放在这边的呀?”男孩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什么呀?你把什么放在口袋里了?”女孩见男孩真的着急了,连忙帮他一起翻找起来:“你把什么放口袋里了?是放在这了吗?” “怎么没有了呢?呀,难道是刚才我拿糖果的时候弄丢了?”男孩的脸色更难看了,看来丢了的东西一定很重要:“我去找找,你在这边等我,我马上回来啊!” “可我自己......”女孩的话还没说完,男孩已经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可我自己有点害怕!”女孩望着男孩的背影,痴痴的说道。 画面里突然又出现了两个年轻女孩,她们脚步急促的朝着小芳所在的位置奔跑过去。没过多久,三个女孩便开始发生了肢体上的推搡。小芳显然有些招架不住,惊恐的朝着树林外面跑去。呼哧呼哧呼哧,小芳喘息的声音越来越重,已经跑了一段时间,实在是跑不动了,身后两个女孩紧紧相逼,小芳只得步步退让,没多久便退到河边,再有一步就有掉下去的危险,无奈下,小芳停下了后退的脚步,苦苦哀求着眼前的两个女孩,不时地呼唤着爱人润生的名字。 瞬间小芳一个脚下不稳身体就开始在危险边缘摇摇晃晃起来,两个刚刚还一脸咄咄逼人样子的年轻女孩立刻露出惊恐的神情,春芝惊恐之中一把拉住摇摇欲坠的花容失色的小芳,一时间小芳竟也上身悬空于清泠的水面之上。 有惊无险,看来小芳得救了。这样僵持了几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春芝缓缓的松开了原本还死死拉住小芳的手,小芳被春芝这一行动惊呆了,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春芝和张继红,然后就像一片落叶一般瞬间跌落入冰冷的水中,随着激起的漩涡消失不见了。 春芝也无力的晕了过去,张继红似乎听到了什么,急忙拖着晕死过去的春芝急急忙忙的消失在夜色匆匆的树林里。 这与春芝在警局交代的事情原委基本一致,看来这是潜存在小芳临死前的意识之中的景象,而陈晓鸥和邱爱国在跨入这个屋子时,就进入了小芳怨气布下的结界,带着他们又一次体会了小芳出事前发生的一切。这种体验就像亲身经历一般,令人恐惧。尤其是亲眼看着小芳被河水吞噬时的景象时,她的无助,她的绝望,她的舍不得就像一把冰冷的刀深深的刺入陈晓鸥的心脏。陈晓鸥终于明白为何小芳过了这么多年还郁结不散的向春芝和张继红索命报复,甚至要挟他们的子女,一个处于无限幸福中的女子在莫名其妙下就被置之死地,她不甘心,她恨,她要害她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她要春芝一生痛苦,要张继红一生痛苦。 渐渐暗下去的画面又出现一道昏黄的光束,一串焦急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夜空里。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脚步声骤然停止,一个女人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啊~ 随着昏黄光束看去,只见河水水面上漂个浮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黑色的长发犹如海藻一般随波浮沉,飘飘洒洒,一双黑目因为充血而肿胀,微闭着的樱桃小唇微微吐着气泡。 “见鬼了,大鬼节的碰见个河漂。”朦胧的月光下一个身穿素衣素裤的年轻女孩惊恐的盯着河水里,手里拿着的手电筒也许是因为紧张害怕而瑟瑟发抖,光线也哆哆嗦嗦起来。 “找死也不挑个时辰,大鬼节的要吓死别人啊!死也不死的干净,看来还有口气呢。”女孩清楚的看到从小芳嘴里微微冒出的气泡,知道水里的女孩应该还有口气,却因为害怕疾步跑开了。 画面终于暗了下去,结界瞬间消失,一切又都恢复到正常的环境之中。此时,陈晓鸥和邱爱国正并肩站在房子的中央,墙角里的梅姐仍然无力的低垂着头,喃喃自语,沈清举着点燃的打火机僵直的站在梅姐面前,而被小芳附身浮在半空之中的罗雨婷却突然不知去向,凭空消失了。 “她是走了吗?”陈晓鸥低声询问身旁的邱爱国。 “我看她是不会这么便宜我们的,我们以不变应万变。”邱爱国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你们还是走吧,我可以用最后的一点灵力送你们离开。”梅姐气若游丝般的吐出一句。 “不行,我们是进来救你们的,要走也要带你们一起走啊。” “你们跟这事没关系,本就不该来,现在别说救我们了,你们连自保都难。我身上还有两张姑姑留下的返魂符,你们快带上走吧!” “梅姐,不要放弃,我们一定能离开这里,就算我们两个力量不够,外面还有十几个干警马上就会进来支援我们的。” “唉,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临死前还有你们这样的后生愿意以身犯险救我这个不中用的人,足够了。但是,我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不是说能进来就可以进来的,你们的那些同事此时恐怕早就已经为了找你两而手忙脚乱焦头烂额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在的这个地方不是说进来的就能进来的?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在沈清家里?”陈晓鸥一脸雾水的问道。 “嗯,”梅姐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在中阴世界。” “中阴世界?”陈晓鸥随着梅姐重复道:“中阴世界,这是个什么地方?是冥界吗?” “不全是,冥界是冥界,中阴是中阴。”一直都没有出声的邱爱国开口说道。 陈晓鸥显然是被邱爱国的话惊到了,难道他也熟知这灵界的事,还是也曾经历过灵异事件。一个警察能够经历的灵异事件一定非比寻常。 邱爱国看陈晓鸥惊奇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冥界又叫鬼界,是完整的阴间。而中阴则不是完整的阴间,它是存在于人界和阴界之间的空间,也可以叫异度层次。”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从警多年经常办理这样蹊跷的案子,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司徒跟你同年工作的,为什么他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灵异事件呢?就连他和我在西田村经历的事情也都被他一一否定,不论怎样他就是不信。你怎么就能经常办理到这样的案子,下次麻烦你再办理灵异案子的时候,要带上司徒,让他好好的长长见识。” “哦?是吗,呵呵。”邱爱国尴尬的干笑了几声,接着对梅姐说道:“那我们现在在中阴空间的那层?” “应该是在第三层,如果我没推断错的话,我们此时所处的环境正在往第四层转换。” “异度层次之间还可以相互转换?”陈晓鸥像个小学生一样吃惊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好像是和刚才有些不同,原本屋内陈旧的摆设像是浮上了一层细细的薄雾,浅浅的白色缭绕着,物体都出现了似有似无的影子。 “她马上就会回来,你们还是快点走吧,要不就来不及了。”梅姐哀求着。 “不,我们不走,既然进来了就一定要带你一起走。” 第116章 :通阴痣 “我是走不了了,我和她的仇怨不了,她是不会甘心作罢的,既然是宿怨,那早晚都是要还的!况且我已经不行了,你们就不要为了我白费力气。” “梅姐,我还有一事不明,你帮我解答吗?” “好,你说吧。” “罗雨婷和席晓兰为何会被分别放在你和张继红两家寄养,春芝和张继红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恩怨,席晓兰到底为什么自杀?” “唉,春芝生下罗雨婷姐妹两后没多久,就发现当年小芳被我姑姑制服前的诅咒好像已经开始应验,先是姐姐的样貌越来越与小芳长得相似,再后来妹妹的语言动作也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春芝好几次在半夜惊醒后发现姐姐拉着妹妹的手,站在自己床边,木讷的盯着自己看,还有一次,妹妹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竟对春芝说起自己常常能看见一个全身湿透披头散发的阿姨抚摸自己的脸蛋,还说姐姐经常跟那个阿姨一起出去过夜。几次三番,春芝终于忍受不了这样被小芳要挟的日子,就将姐姐送给我抚养,自己带着妹妹生活。把姐姐交给我抚养的目的无非是让她跟着我后能借由灵室驱魔服鬼的灵力保护雨婷。来我这边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我惊奇的发现雨婷竟然有着能够通灵的异禀,条件与我们问米一派很是符合,再加上我与先生一直无子女,所以就欣然的接受了雨婷,并选她继承我的问米衣钵,雨婷也很乖巧,对我的安排也很感兴趣,就这样我们相安无事的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至于晓兰为何被放在张继红家寄养,我对这事不太清楚,自从我瞎了以后,基本上已经不出家门了,也跟她没了联系,就只是前几天你们来找我问米,我才知道晓兰的母亲就是春芝,养母就是张继红。 至于晓兰自杀的原因,好像是因为债务问题,我在下面安排她的后事时,问过她几句,她话里有话,含含呜呜的,我也就没有细问,只是说要我告诉春芝到她房间里的书柜上,第一层左数第三排的格林童话第三十五页里找一件东西,我猜只要拿到这东西应该就能揭开她自杀的谜底。” “那张国华银行的外汇券?” “在那书里夹着的是外汇券?”陈晓鸥 “恩,是一张面额不菲的外汇券,现在去兑换的话,可以兑换20万人民币。” “20万!” “春芝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晓兰才会把钱这样留给她。” “春芝现在在警局,你们可以回去以后好好询问她,好了,时间所剩不多,我还是送你们回去吧。” “梅姐!” “哈哈哈,哈哈哈……”凄惨恐怖的笑声从远处渗进来,不由得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女鬼小芳又回来了。 “快走!”梅姐拼尽全身力气,才将拿出的黄符驾着一道火焰推到陈晓鸥和邱爱国身上,“拍拍”两声脆响,黄符早已紧紧地贴在两人左胸处。 黄符一上身,陈晓鸥和邱爱国就感觉到一股无名的热气从脚底蔓延至头顶,然后便化成一股白烟随着一道明亮的火焰直飞冲天。 夜晚的霜气凝结成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滴落在绿莹莹的树叶上,树叶被晚风吹得 左摇右摆,水珠也跟着滑动起来,一颗颗从树叶上落下,滴在躺在树下的一男一女脸颊上。 啪嗒,啪嗒。凉爽的感觉从脸颊上划过,激醒了陈晓鸥。 “老邱,老邱!”陈晓鸥用手轻轻的打了打邱爱国的胳膊,低声叫道。 “啊!”邱爱国一声长叹后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我们这是在哪?” “在席晓兰出事的地方!” “啊!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一定是她有话对我们说,所以才会从中阴空间带我们到这里来的。” “那我们现在还没有回到真实空间?” “很有可能,我们先往前走走再说吧!” “恩,好!” 走了一段时间陈晓鸥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小好奇,跟在邱爱国身后诺诺的问道:“老邱,你好像知道很多关于中阴空间的事。” 邱爱国扭头看了一眼陈晓鸥,点了点头说道:“恩!” “能告诉我你究竟遇到什么事情才使你有这样的经历吗?” 邱爱国顿了顿,缓缓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因为这个。”说着,邱爱国撩起了左胳膊上的制服半袖,在他胳膊大臂外臂上清楚的有块朱砂痔,这朱砂痣的形状有些特别,像是一弯斜月挂在天上似的,月光照上去,隐隐的发着红光。 “很特别的痣。”陈晓鸥瞪大眼睛仔细端详。 邱爱国不好意思的将半袖放下来,尴尬的笑着说道:“这是通阴痣,又叫见鬼痣。它和一般人们口里常说的阴阳眼功用差不多,我从出生之日被隔壁屋的王婆看出长有这颗通阴痣后,就被父母送到乡下外婆家寄养,直到成人才又回到父母身边的。” “为什么?” “长有通阴痣的人,尤其是男人长了这种痣,在成年前是大凶之相,不但自己性命难保就连身边的亲近之人也定是灾祸不断,但只要长到18岁成年,便可以随心驾驭通阴痣,有祸避祸,逢灾免灾。” “那这通阴痣也算是件宝贝了?” “嗨,有一利必有一弊,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被它害的有多惨。自小离开亲生父母不说,还经常遭到那个东西的骚扰,别提多烦人了,也就是我胆子渐渐大些,不然的话早就被他们吓死了。” “他们都是怎么骚扰你的?” “那方法可谓五花八门,有的在你上厕所的时候轻轻朝你的光光小屁股吹凉气,有的会在你睡熟了的时候附在你身上偷吃晚上剩下的饭菜,还有的会让你帮他给在世的亲人办事带话,唉,反正多了。” “就没有吓唬你的?” “开始是有,不过我不害怕呀,如果你从出生开始就以他们为伴,估计遇见再恐怖的也就跟嚼了很长时间泡泡糖似的寡然无味啦。” “哇,那你这也算是个天大的秘密了吧。” “也不算,我跟很多人说过,只不过他们都不相信,有人还以为我脑子有毛病呢,就连司徒也因此给我取了个外号叫警队疯哥。” “哦,呵呵,我也常听司徒叫你疯子,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恩,呵呵。” “那咱们现在是走在中阴空间里哪一层里?” “我看应该是在第一层,你看,这层的环境与人界的环境十分相似,没有虚幻的影像,在往上就是人界了。席晓兰通过中阴灵力将我们召唤的到这层来,一定有她的用意,咱们得快点到她出事的那个悬崖,不然的话就来不及见她了。” “你是说她在那里等我们?” “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根据法医报告,她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如果我们快点应该还能赶在这之前到那里见她。” “我们已经在外面整整一天了?” “哦,没有,在中阴世界里是12个小时极夜制的,也就是说全天都是晚上,而且每12小时一轮回,如果咱们不在这个12点前见到席晓兰,就只能再等12个小时见她了。” “看来这中阴世界还真是有些玄妙的,以后我有什么不懂得还得多跟你请教。” “你看,那是不是她!”陈晓鸥刚一抬头向上看,就发现在不远的悬崖外站着一个妙龄女子,黑色的长发随风摆动,宽大的白色校服把她紧紧包裹住,整个身体都悬在岩石外面,马上就要跳下来了。 “快,还有五分钟她就要跳了,咱们还有话要问她。”邱爱国拉住陈晓鸥的右手,加大了向上攀爬的力度。 两个人顾不得其他,手脚并用,费了些劲终于在十二点前赶到了席晓兰身后,此时离席晓兰跳崖还有三分钟。 “别,先别跳!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们吗?”陈晓鸥喘着粗气,大喊道。 “你们来了,太好了。”席晓兰的声音幽幽的飘了过来。 “有什么说的,快说吧,咱们剩下的时间不多。”邱爱国一反往日的严肃,温柔的说道。 “求你们别难为我母亲,那张外汇券是我父亲留给她的。” “你是说张继红吗,很不幸,她已经去世了,难道你不知道?” “不,我才没说那个贱女人,她不配做我的养母,根本不配。”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你死了她也很伤心,痛不欲生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 “哼,我死了她会哭吗?猫哭耗子假慈悲,她巴不得我早点去死,怎么会为了我哭。上次若不是于雷舍命救我,早就让她的奸计得逞了。” “于雷?前段时间出了事的你男朋友?” “对,若不是雷子救我,若不是他救我,我早就在几个月前就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一起离家出走打算殉情的吗?” “哼,雷子是被张继红设计害死的。我和雷子是关系很好,我也知道他很喜欢我,在学校,他处处帮我,我数学不好他还牺牲自己复习的时间帮我补习。可我也知道,我这种人配不上他,更不能耽误他,他这样的好男孩,应该上大学读研究生,出国留学,以后干一番大事业,所以我一直与雷子保持距离,我们的关系也一直维持在好朋友的阶段。 第117章 :食虫 那天雷子帮我把这学期新发的书拿回家,在楼下碰上了提早回家的张继红,我两在一起被张继红看见了,我原本以为她会对雷子大发雷霆,对我又像原来似的体罚,可没想到,她却一反常态的叫把雷子请上楼,亲自沏茶倒水炒菜做饭款待雷子,这之后还鼓励雷子和我多多交往,帮我补习数学,雷子渐渐与他熟络了以后,张继红还亲口对雷子说同意我两上了大学以后做男女朋友,我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但看雷子与张继红相处的十分融洽也就没有多事,可没想到,就是我一时放松,竟害死了雷子。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雷子和我都接到了张继红用公用电话打来的电话,意思是说她今天有时间,可以带我们去野外烧烤,食物都已经准备好了,但烧烤用的东西需要提前运过去安排一下,她先过去,让我们放学后自己过去。 我本不想去,可雷子说不去会不会让张继红难看,毕竟她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不去的话会不会不太合适,而且我也想到,如果在这时候扫了她的兴,真不知道张继红会怎样惩罚我。无奈下,我两就放学后去了那里,也就是我们出事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张继红长期虐待你?” “她的虐待方法很特别,她从不动手打我,更不会骂我,她只是逼我吃一种很特别的虫子,但那东西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虫子?什么虫子?” “我也不知道,那虫子全身黑乎乎的,长有长须,无口无眼,软绵绵的,每次我吃了以后,十分钟就会开始发狂,呕吐出许多绿褐色的汁液,张继红这时候就会用玻璃瓶子将这些汁液收集起来。” “好恶心,她要那汁液做什么用?” “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原因,直到雷子出事前的一个月,偶然间的一个晚上,我因为呕吐消耗体力过度体力不支,晕死在卫生间两天两夜没有知觉,可能是休克的时间有点长,张继红就以为我已经快不行了,一直都没有理会我,就让我在卫生间的地面上躺着,我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从卫生间虚掩的门缝里,我看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张继红正端着一个硕大的玻璃瓶子,那玻璃瓶子里满满溢溢的装着我呕吐的绿色液汁,在液汁里还混合了许多已经死去的半截肉虫,她正全神贯注的用那粘汁涂抹在脸上,一层一层的抹上去,那粘汁又一层一层的掉下来,突然,她好像发现了我,在她的脸全部扭向我的一瞬间,我清楚看到她的右半边脸竟然没有脸皮,无数条黢黑的肉虫正从她的眼里爬出来,绿色的汁液附着的地方竟然又重新长出一层细嫩的脸皮。我吓坏了,再次晕死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天。” “也许正是因为你发现了她的这个秘密,所以才想害死你。” “恩,应该是这样的。”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生母会把你过继给张继红抚养,能看的出来她非常爱你,怎么可能舍得让你过这种日子?” “没办法,我母亲欠了张继红太多,想必你们也应该知道她们年轻时的事情了,张继红受了小芳的诅咒,一辈子都过得孤孤单单,自己的老公背叛自己不说,就连亲生的孩子也意外夭折了,就连自己的脸也受到了诅咒,变成了碎脸,她跟我母亲提出来想要收养我,母亲没得选择,只能同意。” “那罗雨婷是你姐姐的事,你早就知道吧。” “恩,我常听母亲提起,说是我还有个姐姐被放在梅家寄养,但一直以来都没见过她们,直到三年前。” “哎,那张继红的孩子在什么时候夭折的?” “从她父亲那边回来没多长时间就离开了,然后我就到了张继红家代替她生活。”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呢,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就能解决你要面临的问题吗?” “唉,我无从选择,张继红答应我,如果我自动选择离开,会给我母亲一笔钱,再加上我生父给我们留下的那张外汇券,应该足够给我母亲做治疗费了。” “治疗费?春芝得病了?” “恩,直肠癌。” “唉,你也是个孝顺孩子,怎么能这么糊涂,你母亲就是因为有你才能这么坚强的活着,你走了,你母亲怎么还会拿着你的卖命钱继续治病?” “可我真的想让我母亲活着,她年轻的时候犯了错,用一生的幸福偿还,到现在,我希望她能释然的活着,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享受一下应该得到的那些幸福。” “唉,事已至此我们也无力挽回,只能帮你的母亲尽量获得法律上的同情与帮助。” “对了,你姐姐怎么会被小芳附身的,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我死前就是放心不下这件事,所以才特意去了一趟梅家找她,其实我姐姐自生下来开始,大家就知道她是小芳转世,早晚都要报前世的仇,可梅姨心地善良,执意要收留她在身边,想用亲情感化她,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 “她的仇恨已是汪洋大海了,看来除了让她报仇,了了心愿,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张继红死了、梅姨死了,那我母亲岂不是也很危险?” “啊!我们得赶紧离开,不然的话春芝也会出事的。” “恩,好,我们快走。” “怎么离开啊?” “我送你们离开,现在闭上双眼,心里想着要回去的地方,等下随我一起跳下去,然后你们会看到一束亮光,随着那光束一直往前走就行,千万不要走错了,不然的话你两都会没命的。 “恩,好。晓兰,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如果我们赶得及救你母亲的话,你还有话对她说吗?” “恩,请帮我把这个交给她,让她好好治病,我会一直陪着她的。”席晓兰将一缕黑发从自己头上揪了下来,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形状,递到陈晓鸥手中,双眼顿时激起层层的涟漪。 陈晓鸥、邱爱国双双闭上双目,脚跟开始随着一股气流离地,缓缓上升,按说跳崖应该有下降的感觉,但奇怪的是,现在的这种感觉明明就是上升的感觉,往上升了一段时间后,两个人都感觉不再动了,陈晓鸥微微睁开杏目发现自己和邱爱国已然是在白天了。想必应该是回到了阳界。邱爱国轻轻的叹了口气,拿出对讲机说道:“我是猫头,我是猫头,请速派小猫支援。”不一会儿,对讲机里传来了欣喜若狂的叫喊声:“猫头,猫头,是猫头吗?你在哪里?”看来干警们为了找他们两人已经煞费苦心了。 “我还是不明白,这张继红、春梅害死了小芳,受到小芳的诅咒无可厚非,那沈清可是个局外人,怎么也被牵扯进来的?” “呵呵,你也算是杂志社里的美女主编,怎么连这点也没想到,你再仔细回忆回忆,看看这里面漏掉了谁,她可是个关键人物!” 陈晓鸥沉思冥想了半天,突然顿悟,利落的打了一声响指,激动的喊道:“那个见死不救的路人!” 邱爱国微笑着点了点头,陈晓鸥得到了邱爱国的认可更高兴了,大喊道:“我刚才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小芳早就提示过这个人,我却给忽视了。原来当年是沈清路过河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小芳却嫌晦气没有对她施救啊,怨不得小芳说这里面没有无辜的人呢,真是因果报应。” “千千世界无奇不有,人与人的关系也是个十分奇妙的事情,也许这就是他们五个女子的缘分吧,虽是孽缘,但也是缘,断是断不开的。” 刺耳的警鸣声响彻山谷,陈晓鸥和邱爱国终于和前来接他们的干警会和,火速赶往回警局的路上。 “春芝的情况怎么样?”邱爱国喝了一口冰凉的矿泉水,镇定的询问身旁的干警。 “很稳定,吃些东西,已经安排她先休息了。她有很严重的病。” “恩,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才很关心她的身体情况。” “您是怎么知道的?她有病的事情我们也是刚刚查到的,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呢呀?还有,我们跟着您和陈主编一起冲进那间房子的,为什么我们一进去里面就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您和陈主编去哪了?害得我们一顿好找。”年轻干警不断抱怨着。 “想知道我们去哪了吗?”邱爱国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下次就得比我跑的快,冲在我前头不就能看到我去哪了吗?” 回到警局,当邱爱国把见到晓兰的事情告诉春芝时,春芝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悲伤,无力的痛哭起来,整个警局都能听到她悲恸的哭声和哀叹声。 整个事情终于有了个结局,晓兰的继母胡凤却再也没出现过,令大家意外的事,两天之后警局竟收到了一封胡凤寄给邱爱国的快件,快件里只有一张薄薄的发黄的纸张,是关于晓兰的那个保险单的后半页,在保险单最后需要签名的地方,赫然写着席东来的大字,以及胡凤模仿这三个字签的名字。 第118章 :敲诈者 后来经过警察的笔迹对比发现,那份保险单上席晓兰父亲,席东来的签字竟然出自胡凤之笔,更令人奇怪的是,调查人员还发现,这位叫胡凤的女人竟然还有一个曾用名罗润凤,不出大家所料,这罗润凤就是罗润生的小妹妹。当年小芳出事之后,还不满两岁的润凤就亲眼看到润生这十几年来日渐消沉抑郁而终的一生,她恨害死哥哥的小芳,更恨害死小芳的张继红、春芝。确切的说,她更恨通风报信添油加醋的张继红,如果不是她在那晚怂恿春芝伤害小芳,就不会发生这些人间悲剧。 世事难料,没想到在她成年之后,竟然能与张继红做邻居,更博得了张继红与席东来的好感,这正是圆她替哥哥报仇梦的最佳时间,不用片刻犹豫,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那条复仇之路,先是抢走了席东来,破坏了原本幸福的张继红一家,又在席东来离世后模仿席东来的笔迹作假了一份保险,将身患白血病重病的席晓兰重新推回给张继红,j搅得张继红生活一团乱麻,不得片刻安宁,最后又在张继红养女晓兰自杀后站出来指证张继红谋杀,这一切真是用心良苦,步步紧逼,一环扣着一环。 但要问起来她是如何知道小芳之死与张继红、春梅有关的话,想必也一定是事出有因,说不定也是小芳告诉她的。 梅姐和沈清隔天在席晓兰跳崖的地方被发现,已经死亡,死因窒息性死亡,但两个人都没有一般窒息的表面现象,春芝一直很安静的在医院进行最后的治疗,邱爱国与陈晓鸥为她班门子找关系办理了保外就医,只是想让她安静的度过最后的几天幸福日子。罗雨婷自此消失不见,不论怎样搜索,都没有了她的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一般。邱爱国说,也许她已经回到了该去的地方,放下了仇恨,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陈晓鸥将这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发现其中还是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可是灵异的魅力就在于无法解释,越是无法解释的,就越能引起人们的关注,陈晓鸥想如果梅姐没死,也许真的能够帮助她找到在下面的贾瘸子,问清他司徒受伤的情况,也许司徒就能有救了。 在陈晓鸥与邱爱国在一起的这几天里,林伟杰与吴老歪可谓潇洒歪了。两个人从城南到城北,从桥东到桥西浪荡了个遍,白天结伴游山玩水,晚上一起吃饭唱歌,每天都会玩到深夜才想起要回家,竟然把李路遥也忘得一干二净,这就是男人与男人的快乐生活,不需要女人,不需要指指点点唠唠叨叨,只要一杯啤酒,二两花生米就能开心一整夜。 这已经是他们整夜寻欢的第五天了,该去的地方都已经去过了,实在是无处可去,两个大男人百无聊赖的走在文华路的大街上。 “嗨,想个好玩的去处,要不这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呀!”吴老歪用手背擦了擦挂在鼻子下面的一串清鼻涕,笑着说道:“哎呀,刚才那羊肉串放的辣椒叶太多了吧,都把我的鼻涕辣出来了,那烤肉的人是不是打死了卖辣椒面的,好像不要钱似的。” “嘿,是你让人家多放辣椒的,这会儿又嫌人家辣椒放的多了?你可真难伺候啊。” “别扯这些没用的,快想想咱们下一个地方去哪吧,我鞋都快走破了,我可就这一双能穿的鞋了。” “可咱们能去的地方都去了啊,实在是无处可去了。” “那不行,你快给我想,白让我陪你压马路了,总得带我再喝点什么吃点什么吧。” “嘿,你不说我还就给忘了,你没喝过鸡尾酒吧,我带你去喝鸡尾酒怎么样?这条路上有家酒吧是我们主编朋友开的,还给了我一张金卡,去那消费可以打折不说,那里的环境真是不错,今天就带你去开开洋荤怎么样?” “有这好地怎么不早说,别废话了,快走吧。” 林伟杰一路领着吴老歪走了十来分钟来到了黑色纸鸢的门口,热情的服务人员从大厅里迎了出来,微笑着跟林伟杰打着招呼:“林先生来了,快里面请!” 小谢看到林伟杰来了,也急忙从收银台的柜台座位上站了起来,亲切的问好:“林先生晚上好!”林伟杰也以微笑着回应着小谢,然后便带着四处张望,一脸新鲜的吴老歪跟随服务员往包间走去。 “咦,小谢姐,你脸怎么红了?”萌萌的俏脸猛地伸到小谢的肩膀上,戏谑道:“哦,我知道了,你喜欢林先生!” “瞎说什么!”小谢原本有些娇红的脸颊瞬间变得更红了,嗔怒道:“你现在连我的玩笑也敢开了哦!” “呵呵,那哪敢呀,呵呵。”萌萌挨着小谢坐了下来,掏出新买的音乐手机,独自把玩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买的?”小谢斜着眼瞟到萌萌新买的手机,顿时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那款手机是最新款的音乐手机,上个月她和姐妹们去逛街时曾经留意过,自己当时也十分的喜欢,可是这手机的价钱却高的出奇,这可是他们这种经济层次的人无法触及的。 “哦,昨天买的。”萌萌无所谓的答道:“你喜欢?你喜欢借给你玩几天!我家还有一个。” “天啊,萌萌,你是中了彩票了还是中了彩票了,这手机可是今年的新款,咱们半年的工资都不够买的,你居然一下子买了两只??”小谢用一种无法相信的眼神盯着萌萌看,这才发现,短短几天,萌萌已经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先从着装说起,原来的萌萌总是一身牛仔裤、白短袖、运动鞋打扮,但这些日子萌萌总是不停的换着漂亮的高档衣裙,基本上都是些知名的大品牌,原本不施粉黛清纯娇俏的萌萌,现在也开始描眉画眼,涂着亮色唇彩,显得更加时尚动人,再看看萌萌的脖颈上,竟然还挂着一条闪瞎人眼的白金项链。小谢突然意识到,也许萌萌在这短短几天,真的发生了什么。 “你盯着我干什么呀?”萌萌似乎也发现了小谢的异常眼神,提高声调问道:“你干嘛这么看我!” 小谢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转过头闷闷的说道:“咱们可是最好的姐妹,我有什么话都对你说,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可我没想到你不这么想!” “谁说的,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跟我说实话,这些衣服、首饰、高档化妆品都是从哪来的?” “哦,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弄得我还挺紧张的。这都是别人送的呗,我哪有钱买这么贵的东西呀!” “谁送的?你是傍上大款了,还是向小燕似的做了那种事情?”小谢嘴里所说的小燕是他们酒吧里的常客,基本上每天都会来这里狩猎,猎到得食物自然就是男人,而且是有钱男人,一旦得手就会趁机狠狠的敲上一笔,那些被小燕敲诈的男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贵人,自然经不起小燕手里那些艳照的威胁,老老实实的把大笔的钞票送到她的包包里。值得一提的是单凭小燕的姿色,每次来都没有失手过,小燕把黑色纸鸢誉为自己的幸运地。不过这段时间,尤物小燕并没来过,也许是又找到了使她更幸运的酒吧了吧。 萌萌一听小谢把她与尤物小谢相提并论,一脸不悦的说道:“我才没做那么不要脸的事情呢,我是正常恋爱,正常恋爱!” “正常恋爱?跟谁呀?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隐藏的够深的!”小谢又凑近萌萌,盯着萌萌的眼睛看,想看穿她有没有说谎。 “反正是跟一个他爱我的有钱人,为了我他什么都愿意给我买,哪怕我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给我买回来!” “哦?”小谢不再说些什么,因为她隐隐的感到惴惴不安起来,望着萌萌娇俏的脸颊,小谢好像已经嗅到危险的气味。 “我先走了哦,我男朋友要请我去吃西餐,拜拜!”萌萌可爱的冲着小谢摆了摆小手,转身消失在茫茫的霓虹灯下。 包间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鸡尾酒、饮料,吴老歪拿起这杯放下那杯,瞅瞅这边看看那边,一脸猥琐的吧咂着大嘴,饶有兴致的品尝着各种美酒、饮料。林伟杰被吴老歪的龌龊表现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带着他来米雪这玩的,现在当着米雪的面,吴老歪就这样不给自己长脸,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气样真是丢死人了。林伟杰尴尬的清了清喉咙,笑了笑问道:“米雪姐,最近生意可好?” 沙发一角,米雪舒适的窝在松软的大沙发里,一袭紧身黑裙更加凸显出玲珑的身段,右手的食指中指间夹着一根长长的粉红色女士香烟,充满诱惑的红唇里吞吐出的烟雾缭绕在包间之中。 “还不错!”米雪慵懒的声音回荡在林伟杰的耳边,再配上包间里播放的柔情歌曲,显得更加迷情。 “米雪姐,你没休息好吗?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哦,是有点!”米雪眯着眼睛让自己沉沦在缭绕的烟雾之中:“哎,他是谁?”米雪调高了一节音调用眼神示意林伟杰,询问他身边的侏儒小孩是谁。 第119章 :勾魂使者 “哦,一朋友家的孩子,托我照顾几天。”林伟杰淡淡的回答道。 “你那能说会道的小情人怎么没一起来?”米雪轻抬了一下嘴角,起身掐灭了手里的烟。 “哦,我也有几天没见她了!”林伟杰知道米雪说的应该就是李路遥,有些不好意思。 噔噔噔噔,一串急促的皮鞋敲击底板的声音响起,一个系着红色领结的帅气服务生兀的打开了包间房门,满头大汗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米总,我有事找您!” 米雪回头看了一眼,顿时也有些失措,立刻起身的时候还不小心碰洒了桌边的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酒水顺着银灰色高档酒桌快速流到地上,有的还溅到她的金色高跟鞋上。即使这样,米雪也并没有顾得上生气,扭头跟着服务生走了出去,快的都没有跟林伟杰说上句话。 “出什么事了?”林伟杰自言自语道。 “呵呵,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她自有她着急的事!”吴老歪刚放下左手里的空酒杯,又用右手端起一杯鸡尾酒,一个仰脖把酒杯里的酒全都灌倒自己的肚子里去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你知道什么似的,快说说!” “呵呵,这几天你跟着我白学了那么多本事了,见了个美女就把我教你的识别脏东西的那几招都还给我了。” “你是说,这里有鬼?”林伟杰左右看了看,接着说道:“我怎么感受不到?” “看来你真是蠢钝如牛,白浪费我的唇舌,这地方的确有鬼,而且她就在这间酒吧里!刚刚那小伙子进来的时候,那只女鬼就在他身后。” “又是只女鬼?难道只有女人死了变鬼的几率比较大?为何我就碰不上男鬼?”林伟杰无奈的端起手边的一杯酒,浅尝了一口说道。 “女人本就是至阴之体,再加上她们多爱怨念,死后仍有未了心愿的较多,化成灵力仍在阳间游荡的当然就多些,当然,其实男人变鬼的也很多,只是你没经见过而已。” “那刚才的那只女鬼是什么样的?” “我只是用嗅灵力感应到了她的存在,但她是什么样的我不清楚,还得动用符咒才能打开天眼。” “那我赶快把这件事告诉米雪姐去,让她请你驱鬼,省的这只女鬼在这里耽误生意,我看她刚才的那慌乱表情,没准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呢。” “我劝你最好不要多事,鬼这东西最恨多管闲事的人,只要你那朋友没有干亏心事,她在这待段时间自然就能与这里的环境和平相处。” “哦,那我还是不要引火上身的好,呵呵,那咱们接着喝酒!”林伟杰端起一杯酒,又递给吴老歪一杯,两人相视而笑,对酒豪饮起来。 “哎,对了,你那心心念念的李璐瑶怎么没来找你?” “嗨,谁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在单位碰见她时,她也总是特别忙,匆匆打个照面后就直接消失了,下班也不见踪影,我也有点担心她呢。” “人家不会是又有相好的了吧,把你淘汰出局了!” “那到不会,不过,还是去看看的好,恩,快点别喝了赶紧跟我去找找她去!”说着林伟杰拉起吴老歪的脖领子,连拉带拽的就将吴老歪拉出了包间。 “你这小子,我还没喝完呢!” 李璐遥这小妮子这段时间在忙些什么呢?她与神秘人灵魂中转站又经历了哪些事情呢,精彩的故事马上开始。 “那你是谁,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画面里,大志流着两行泪水仰着小脑袋冲着洞口的光晕大喊道:“为什么你要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我想回家!” “我说过了,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你原本就是属于这里,现在改到回来的时候了。难道你不记得刚刚回忆起刘大叔告诉过你的话了吗?” “刘大叔说我今天是我离开的日子,要我好好珍惜这剩下的一年时光!” “现在一年时期已满,你自然要回来复职!” “复职?!”大志惊恐的喊道:“这是什么意思!” “大志,你原是勾魂使者,但因在一次前往人界勾魂时一时疏漏错送了一批应当前往人途的灵魂中转,使得这批灵魂遁入了地狱通道,致使这些灵魂变成了受冤的亡魂,被灵魂通信机传输到地狱受尽苦楚,他们也因此与你结下深仇怨念,地狱使者的主管为了平息亡灵的怨念,维持地狱的规则,只好将你遁入神道,重回人界遭受轮回之苦,尝尽人间苦辣酸甜,到期后才能回到这里复职,继续完成你的工作。现在你复职之期已到,这才从人界接你回来。” “勾魂使者?这是什么狗屁工作,我只想做我爸爸、妈妈的好儿子,我姐姐的乖弟弟!你快送我回去,不然我要杀了你!” “送你回去是不可能了,不过我可以满足你杀了我的愿望,而且你也有那种能力!”女人的声音显得是那样的坚毅冰冷,却又略带了稍许的温柔。 突然,一段七彩彩虹出现在山洞之上,犹如一座拱桥般连接了两段悬崖,彩虹的一端在大志脚下,另外一端则出现了一位妙龄女子。只见她一身黑衣素群随风飞舞,一头艳红色的长发与衣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她清秀的面容,都显得那样静若止水。大志一路小跑的冲上彩虹化成的拱桥,跑到女子面前,大哭道:“求求姐姐,把我送回去吧!” 女子轻抚着大志的头发,柔声说道:“回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哇”大志哭的更伤心了,女人将大志扶起,擦去挂在他脸上的泪痕又说道:“你看,其实你在人界根本没有存在过,一切都只是虚幻”说着,女人用手一指,彩色光柱形成的镜子里又出现了大志爸爸妈妈和姐姐一家三口开心的样子,引起大志注意的是,原本挂在客厅墙上的全家福里,根本没有大志的影像,只有爸爸妈妈抱着姐姐甜甜微笑的样子,家里的一切都好像没有了大志存在过得痕迹,就连大志最爱的那个变形精钢也没了影踪,看来女人说的话是真的,自己真的不属于那个空间世界。 大志倔强的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但却不再嚎啕哭泣,只是默默抽泣着,扭着头不再去看镜面。 “你已经接受这个现实了是吗?现在该是我召回你的记忆和能力的时候了,一旦我召回了你的记忆和能力,我也就再也没有存在于此的必要,我消失的那一刻就是你重新回到勾魂使者位置的那一刻,你做好准备了吗?”女人纤细的嗓音震动着小小的大志,他倔强的摇着脑袋喊道:“我不要做勾魂使者,我要回家!” 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吧,我先将你服务于此的那些记忆召回,等你有天真的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时再把勾魂使者的能力还给你吧!” 尽管大志奋力的扭动着身体,做出逃离的动作,但还是被女人稍使法术就控制不动了,女人一阵喃喃自语的咒语后,镜面里再次交替出现红、黄、蓝、白、绿、黑的耀眼强光,形成的光柱从镜面里倾泻而出,依次飞进大志的身体之中,映得大志的皮肤也随着光柱颜色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着。 随着强光进入大志的身体,大志原本激愤的情绪渐渐开始变得平静、冷静直至冷漠,原本被泪水泡的发红的双眼也渐渐的变得漠然起来,冷峻的眼神换成是谁看了,都心生畏惧。除了神色发生了质的转变外,就连大志身上的衣服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袭黑色西装不知何时整齐的穿在大志有些孱弱的身上,黑色的衬衫上系着一条艳得耀眼的红色领带,短寸学生头也变成了略带飘逸英气逼人的中长发。原本哭喊打闹的小孩子,瞬间变成了一个冷酷帅气的勾魂使者。 “你终于回来了!”女人一声娇呼扑入大志怀中。 美艳的女人,英气的大志,相拥相泣,多美的一幅画面。 “欢迎你回来,我等了你太久太久了,还以为等不到你回来的这一天了!”女人喜极而泣,紧紧地搂着大志的脖子。 “曼珠,别这样!” “沙华,我等的你好苦!” 画面紧接着一暗,再次回到了现实之中。 李璐遥不知何时已是满脸泪水,她无望的深情的望着前方,懦懦的重复着最后的这两个人名:“曼珠沙华!曼珠沙华!” “你没事吧?随便说个故事就把你感动成了这样,你还真的挺好哄的嘛!”大志一脸坏笑的看着满脸泪水的李璐遥说道。 “谁说我感动了,我只是觉得这故事像是在哪听过似的,很熟悉的感觉。” “是吗,也许你是在哪听过也没准的。” “那里面的大志是应该叫沙华的对吗?你是叫沙华?” “你可以叫我沙华。”大志冷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为什么可以叫你沙华?” “因为只有你可以这么叫我,只有你可以,没有别的原因。”大志再次地下头低声呢喃解释着:“曼珠沙华,只有曼珠与沙华在一起时,曼珠才是曼珠,沙华也才是沙华。” 第120章 :找不到的墓碑 “恩,你说什么!”李璐遥擦干眼角的泪水,又拿起一张纸巾,重重的擦起了鼻涕。 “哦,没什么!你不是说想去看看灵魂中转站吗?我可以带你去一次,但什么时候去要我来决定!” “哦,现在不能去吗?”大志摇了摇头 “明天也不行?”大志又摇头 李璐遥终于放下了最后的惦念,只要低声说道:“那好吧,什么时候能去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你别失望,虽然现在还不能带你去,但我有其他的资料提供给你,你可以先做几个专题报道,绝对火爆。” “是吗,那你快说说。”李璐遥急不可耐的一把拉住大志,生怕他会随时消失似的。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慢慢跟你说……” 唐如梦在司徒风的病房里百无聊赖的踱着脚步,高跟鞋不时与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此时,病房内只剩下了她和司徒两人,没有别人在场这让唐如梦显得格外惬意。纤细的手指快速的在手机按键上按着按钮,这条短信又是发给那个人的。 “杜月荣,xx年9月5日生人,籍贯西田村,丧偶,有一弟,名叫杜月国,已殁。” 手机显示发送成功,过了好一阵子,手机又震动起来,来了一条新短信,信息显示内容“杜月国死亡原因。” 唐如梦顿了顿,手指又开始忙碌起来:“给我几天时间,弄清楚后汇报。” 唐如梦放下手机,面楼不悦之色,心里怒骂道:“先是让我调查这个姓杜的老太太,现在又让我调查这老太太死了的弟弟,接下来会不会让我调查这个躺在床上就剩下半口气的儿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非要浪费我的时间,真不知道调查这些对他有什么用!” “小梦,我在楼下看到了卖凉糕的,就给你买了一块,见你中午也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没准饿了吧?”门外杜月荣亲切的声音响起,唐如梦赶紧迎了上去,一脸微笑的接过杜月荣手里的袋子说道:“干妈,谢谢您还惦记着我呢,您还别说,我还真的有点饿了。” 唐如梦机械的打开包装纸,不情愿的在绵绵软软的凉糕上咬了一小口,然后小心的吞咽起来,不忘笑着对杜月荣说道:“真好吃,干妈。” “爱吃就好,爱吃就好!” 杜月荣又开始为儿子做睡前的洗漱工作,清洁儿子的身体、脸庞、手脚,这样杜月荣感到十分满足,感受到儿子温热的体温,这足以证明他还活着。 夜色柔柔的洒满病房,杜月荣已经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当她看到儿子在自己的忙活下清爽的面容时,顿时觉得满心的幸福。 打开病床旁的床头柜,杜月荣将陈晓鸥留下的那部老旧的卡带播音机拿了出来,熟练的将播音机旁的卡带插入到播音机里,按下播放键,卡带吱吱的运转起来。 优美而空灵的歌声了传了出来,悠扬的回荡在被月光洒满的病房里。杜月荣轻声对唐如梦说道:“小梦,回去休息吧。” 走在回杜月荣家的路上唐如梦仔细回忆着脑子里的关于杜月荣弟弟杜月国的有限信息,这段时间她为了弄清杜月荣的事情,唐如梦一直都借宿在杜月荣家,而杜月荣需要每晚都陪儿子司徒在医院,这给她搜集情报提供了不少便利,至少她可以不用装乖乖女拼命讨好杜月荣来换得一点点少得可怜的信息。 当然,唐如梦独自在杜月荣家搜集情报的渠道就只剩下东翻西找这一条了,翻出来老旧的照片、笔记本、日记等等,都给她提供了不少的信息,杜月国的事情就是她从杜月荣压在衣柜旧皮箱最里层的牛皮袋子里找到的一张黑白照片而来,那照片的背后只写了几个娟秀的小字,依稀记得好像是弟,月国。原来杜月荣还有一个弟弟,但为何从没见过他。如果是自己的外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该来医院看看的,可这住院已有一年,都没见做舅舅的来过。 后来又在杜月荣的记事本里找到了一张购买市郊区福源墓地的发票证明,唐如梦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杜月国会不会已经去世了,于是抽了半天空,到墓地走了一圈,结果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杜月国的墓碑。这便证实了自己的思路,现在想要弄清杜月国的真正死因,看来还是要费些功夫,既然杜月荣把弟弟去世的事情隐瞒的这么深,看来直接问她是不可能的了,只能靠自己再多去翻些有价值的信息,慢慢分析考证。确定了这条思路,唐如梦的脚步更快了,只想快点进到家里,抓紧时间早点找到杜月国死亡原因。 在把杜月荣家翻个底朝天前,唐如梦都用自己的手机调至摄影或摄像功能上,一一对应的将原来如何摆放的东西都拍下来,以方便晚一点的时候再把那些东西按照原来的次序一一放回到原处,就连衣服折叠的样子也没有漏下,这样仔细以确保杜月荣不会发现自己的东西被人移动过,这件事情对于她这位千金大小姐来说也算是一项大工程了,往往一忙就要忙到半夜才能休息。这次搜集杜月国的资料时也不例外,忙碌了一阵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后半夜,惨淡的白炽灯光打在屋里,唐如梦一脸倦容的翻看着杜月荣珍藏的那些照片,那老旧的泛着淡淡黄色的照片之中有一张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张貌似在某个学校里的篮球场边的地方,照片里的杜月荣已近三十,梳着一个剪发头,穿了一身工作服,样子十分可亲。脸上呈现出的那种淡淡微笑透出幸福和满足的意味,看来给她照这张照片的人一定与杜月荣的关系不同寻常,也许正是弟弟杜月国也说不定。在杜月荣身后,一群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孩正在挥汗如雨般进行着一场篮球比赛,一个个子很高的帅气小伙正跳的老高呈扣篮状,几个对方球队的男孩也冲上来拼命阻挡,在这几个阻挡的球员之中一个男孩背对着杜月荣,呈现蓄势待发状,球衣上大大的印着12号的阿拉伯数字。正是这个背影吸引了唐如梦,非常熟悉的感觉,非常熟悉的数字,再仔细观察,突然发现在这男孩的脖子与脊背之间,竟有一块长得极似狗抓痕似的胎记,这胎记的形状对唐如梦来说,简直再熟悉不过了,在小时候,她曾上千次万次的见过这块胎记,这正是她养父穆长河! “对,一定是他,千真万确,绝对不会出错。”唐如梦确定了照片上的人就是穆长河后,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有种隐隐的不安涌上心头,因为她知道,有个人也许可能与他有些关系,但又也许没有关系,这种不确定让她的心猛烈摇摆起来。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唐如梦喃喃自语道:“不对,他只让我查杜月荣和杜月国,并没有让我调查过他,而且从头至尾提都没提过一句,肯定不会与他有什么关系的,这也许只是一种巧合罢了,对,只是巧合罢了!” 唐如梦拿出照片又看了一会儿,出神的念叨着:“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杂志社办公室里,李璐遥捧着厚厚的一叠报纸急匆匆的往会议室走去,林伟杰终于逮到机会与她单独说几句话,于是一个箭步冲到李璐遥面前,跟着她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干嘛跟着我?”李璐遥有些不耐烦的抱怨道。 “谁跟着你了,碰巧我也来这而已。” “哎对了,你还哄孩子呢?” “呵呵,只是在我这里寄养一段时间。” “寄养一段时间?我看是你小子在哪里留下了风流债吧!”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就不可能了,你全国各地的采风,难免没遇见个红粉知己或是艳遇一类的,保不住不知情的就在哪种下情种了。呵呵!” “就知道讽刺挖苦我,我现在问你,这段时间你是在忙什么呢,三天两头的见不着你人,快说说!” “不能告诉你,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我下个季度的分红!” “啊,这么重要,那你更得告诉我了,论私来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得与我分享,于公来说,我也是杂志社的股东,分红的事情更是与我息息相关,那你更得跟我说说了?” “说了不能告诉你就是不能告诉你!” “好,你不告诉我,今天就别想离开公司!” “你,你,不离开就不离开,谅你也不能把我怎样,我最讨厌要挟我的人,哼!” “呵呵,我就喜欢你发脾气的样子!” “哎,如果我说我找到了一个噱头十分大的事件,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调查?” “哦,那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吧,看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样子,这件事情一定很重要,我看你一定已经做足了功课,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需要我帮忙,所以才屈尊降贵的邀请我一起跟你去调查的吧?” “呃,这个,呵呵,还是你最懂我。让我先把这件事告诉你也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这件事先暂时不要让晓鸥姐知道,我想查的八九不离十了再公之于众比较保险。” 第121章 :死婴 “好,成交!” “好,那你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去了你就都知道了。” 驱车半个多小时,李璐遥和林伟杰来到了市中心医院的大门前,偌大的医院停车场上竟没停着一辆车,与以往车水马龙、人挤人的场景相差甚远,医院门诊处的大厅门也已经上了好几把大锁,几个保安面色焦容的在门前来回踱着脚步,好像在等什么似的。 “这里怎么了?关门了还是搬迁了?”林伟杰疑惑的问道。 “你猜!”李璐遥露出狡黠的的坏笑,扒在林伟杰胳膊上回问道。 “呃,一定是医院停业了,听说最近市里要开好几个大项目,其中就有这家医院的扩建项目,也不对呀,如果是扩建是不影响医院正常营业的呀?” “就知道你这个二百五猜不着,好啦,不用你费脑筋了,本姑娘就悄悄告诉你一点点内幕吧。”李璐遥得意的冲着林伟杰打了个响指,接着说道:“这家医院的门诊楼里出了件怪事,闹出了3条人命不说还有2人神秘失踪了,所以在事情没弄清楚前,医院为了不在出现人员伤亡事件,只得上报有关部门以医院扩建影响正常营业为由把门诊楼关闭了。” “哦?这就是你说的大噱头?到底是什么怪事?”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不是下了一场特大暴雨吗?你也知道中心医院建院年代久远,门诊楼早就有些年久失修,每逢雨季赶上雨水太大,总会因为地势低的原因遭到不同程度的灌水,因为上次的大雨是深夜突然下起来的,楼里只有几个值夜班的护士和医生,根本没有组织抗洪小队救援,所以门诊楼里的水灌得越来越多,越积越大,没用了多久,一楼灌进来的水就已经有成年人大腿这么高了。 门诊楼里当时混做一团,各楼层的值班人员都带着脸盆、水桶等工具到一楼往外倒水,可雨却越下越大,越下越急,整个一楼都马上就要被泡在雨水里了,正在大家奋力抢险的时候,猛然间一声巨响,门诊楼也跟着有些像地震一般微微摇晃之后,楼里的雨水便像开了闸一般朝着门诊楼后面的方向凶猛流动起来,大家赶紧从一楼跳到二楼最高处的楼梯上,不住的往楼下看,都在纳闷刚刚的那声巨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刚刚还犹如猛兽一般的雨水怎么此时竟向滔滔黄河一去不复返了。突然,三楼的护士长醒过闷来,急着说一定是一楼后面的某个地方地面坍塌了,所以雨水才会往后面流走了,大家听到护士长这么一说立刻更加紧张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在门诊楼的地下室里,放了很多对医院来说十分珍贵的机械器材,以及人体标本。而这些东西一旦受损,将会给医院造成极大的损失。可现在这种情况下,又没人敢去看看到底是哪里坍塌了,毕竟这么快的水流,任谁下去也得变成落叶被无情流走。情况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这时门外响起了从家里接到电话赶来救援的医院一干人等的声音,打头的那个声音浑重而沙哑,辨识度相当高,一听就是院长甄永南的声音。大家知道是院长后都松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能够回到它该在的位置。 等用抽水泵把门诊楼里的水都抽的差不多时,院长领着十几个办公人员破门而入与在楼内被困的几名医生护士成功汇合。大家都像经历了一场磨难一般的激动握手,有的女同志还激动的哭了出来。 三楼的护士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跟院长汇报了一遍,院长也对刚才的巨响显得十分紧张,立刻朝地下室方向走去。大家见状急忙跟随着领导也往地下室赶去。院长觉得人多太乱,万一出现什么危险,人太多反而不好,于是在大家建议下只带了三名护士长和三名值班男医生前往。其他人继续留在一楼清理现场。 当他们快走到一楼与地下室衔接的楼梯时,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在一楼最后面的地面上已经裂开了一大段,水泥地面被分成两半,硬生生的掰断了,雨水一定就是顺着这个大洞流到地下室的,可这大洞正好挡住了去地下室的楼梯,只有越过这个大洞才能顺着楼梯进到地下室。 一时想不到进地下室的办法,大家只好围着被断开的水泥地板往地下室看,好在地下室常年不分昼夜的开着电灯,透过昏暗的灯光依稀可见地下室的一角。 雨水灌的十分严重,已经深可没住小腿,可想而知里面的仪器设备和最重要的人体标本不知被损害到什么程度。大家一见这种状况,都着急起来。团团围住断开的地板往里使劲的瞅着,急切的想多知道一些地下室的情况。 后来是看门的赵大叔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长梯子,从断开的大洞里将梯子顺下去,正好落到地下室的地面上,为了保证梯子在雨水里能够稳稳的放住,陈小川医生率先从梯子上滑到地下室里,用双手伸到被水淹没的底端固定梯子,然后院长和几名医生护士先后通过梯子从一层顺利的到达了地下室。 一进入地下室,大家便都站在了齐腿深的雨水之中,冰凉的雨水再加上地下室本来就环境阴冷,此时就更显得冷清起来。外面的大风不时的通过裂开的洞口吹进来,在水面上刮起阵阵旋风,大家都冻得瑟瑟发抖,身体较弱的小陈护士长已经开始嘴唇微微发紫。 院长淌着雨水,步履艰难的往最里面走去。大家也跟在后面,到处检查起来。 在地下室最里面有一间不太大的小房间,安装着灰黑色的不锈钢防盗门,冷冰冰的矗立在角落里,在加上那角落并没有安电灯,所以平日里大家都不去那边逗留。不过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那个房间里放着的东西也不是谁见了都能坦然自若的,大多数人还都是敬而远之,因为那个小房间曾被在这医院工作了许多年的老前辈们传说曾是个存放死婴标本的标本室。 中心医院一直以妇产科为金牌科室,来中心医院就诊的绝大多数都是待产的孕妇或是来做孕检的妇女,有些孕妇在怀孕及生产过程中出现了各种意外,造成婴儿死亡或是畸形,这都不符合优生优育条件,医院都会提议孕妇及家属流掉孩子,毕竟如果生下来的孩子不健康这对孩子本身和家庭都会造成莫大的痛苦,与其大人孩子都痛苦,不如早做了断。 流产后,如果有已经成形的婴儿,家属因为伤心或是其他原因不带走孩子尸体的,医院就会代为处理,其中不乏有一些具有研究价值的,医院就会将其制成标本,存放在这个小房间里。 令大家恐怖的不是这间房子的用处,毕竟这在医生和护士中每日经历的生死病痛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大家都对尸体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而为什么这些资历颇深的常年在医院工作的医生护士、工作人员脑子中竟对这间房子如此的恐惧呢,那是因为,这间小小的房间常常会发生一些蹊跷的事情。 我这里没有用灵异事件和鬼怪乱神这两个词,而是用蹊跷的事来形容,因为在医院里是严厉禁止使用这两个词的,每每发生那些另大家恐惧的事后,人们总会小声的议论,资历老的告诉新来的,知道的告诉不知道的,传播的过程中又往往把那些事情都在加以自己的想象与语言描述,久而久之那间小房子的事情就被严重的妖魔化,以至于后来那些进单位的小年轻在私底下都把那称为恶婴灵室。 关于这间房间的故事有很多,以后有机会了我在慢慢跟你说,你只要知道这事情就出在那间房子上就行了。 大家见院长往那间“恶婴灵室”的方向走去,知道院长要打开那扇从未开启的防盗门,都忍不住好奇心想要窥探一番。这间房子的门只有院长一个人有钥匙,所以大家从来都没见过那门里真正的放了些什么东西,之前把那房子传的如此邪恶,大家伙儿都铆足了劲想一看究竟。 院长一脸焦急的从内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想要打开房门,却不知为何双手竟哆嗦起来,那抖动的程度之大以至于把钥匙掉在地上好几次,大家都被一贯冷静的院长此时的状态惊住了,纷纷揣测那屋子里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那种东西,所以就连院长也十分恐惧。 好不容易院长终于将手里的钥匙稳稳的插进钥匙孔里,地下室的气氛顿时凝结了,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眼睛一动不动的从各个角度盯着期待着这把小小的不起眼的钥匙,期待着它旋转过后,打开的呈现在大家眼前的将是一副多么令人窒息的画面。 就在大家屏息凝神的那一瞬间,院长将插在门锁里的小钥匙拔了出来,异常莫然的走到大家面前,冷冷的要大家清点好物品后,先跟他上去。正在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第一个下水的陈小川医生痛苦的大叫一声,然后一头跌进了齐腿深的积水里。 第122章 :“刺激” 大家迅速的向陈小川靠拢,对他进行急救。正在大家手忙脚乱的抢救陈小川时,另外一个年轻的护士长也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刺耳的惊叫声,然后出现了和陈小川一样的症状,先是昏厥在积水里,然后就是大口大口的喷吐积水,再然后就是瞳孔迅速放大,之后就没了生命迹象。 这两个鲜活的生命只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相继离开了世界,大家乱作一团,因为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导致丢了性命,再加上这地下室历来就被大家称为触霉头的地方,所以剩下的这两男两女立刻慌乱起来。 他们争抢着想要爬上矗立在洞口的连接着地下室与一楼的唯一通道,你推我挤下一个都不能顺利爬上去,跌下来再网上爬,爬上去又掉下来。终于王鹏医生顺利的爬到了梯子上,只有两节就可以爬到一楼的时候,趴在梯子上的王鹏竟然大声哭了起来,然后就从梯子顶端重重的砸了下来,连带着在他身后的张慧护士长也重重的掉到了积水里。 站在梯子下的人一声惊呼,原来是原本只有齐腿深的积水不知何时已经涨的没过了胸部,而且水势还在迅速的增长,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没过头顶。一阵慌乱之中,剩下的两个男女加上院长立刻被迅猛的积水所淹没了。 发生的这一切事情,无论地下室的人如何呼喊,一楼的那些就守在洞口的人都没有听到,而且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异议,只知道他们七人从梯子下到地下室后就再无了消息,任凭他们在一楼怎样呼唤,下面都没有发出一点点声响,自然也不会知道在地下室里,已经发生了人命惨案。 再后来,一楼的人久久不见地下室的人上来,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只好报了警,警察赶到后,顺着梯子下到地下室,一翻搜寻后,只找到了院长甄永南和二楼护士长叶小惠,其余的那五人毫无踪影。而且令大家颇为蹊跷的事,警察从地下室上来后说起里面的情况,里边根本没有一点点积水,地下室的地面是干的,屋子里的一切都有序的整齐摆放着,根本不像是遭到了雨水侵袭的样子。可大家明明都从那裂开的洞口处看到里面确实积了齐腿深的雨水,怎么地下室的地却是干的呢?明明是一楼的积水顺着裂开的洞口灌到了地下室,如果地下室是干的,那那些积水又是从什么地方排走的?和院长一起下去的六个人只有叶小惠一个活了下来,那剩下的那五个人又是死是活呢,怎么连个尸首都没找到?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蹊跷,不得不引起了大家的恐慌,一时间医院闹鬼的传言被流传的有模有样,大家人人自危,都不愿意再来上班了。 而被救上来的院长和叶小惠清醒后,全然是失了忆似的,对这段事情一问三不知,院长还好些,警察问的多了无非是发发脾气,赶他们离开,可叶小惠就惨了,只要警察问起来那天的事,她就说不知道,再问的深些就大哭起来,好像精神失常了一般。警察见状只得先封闭现场,等到叶小惠和甄永南愿意说意识清醒时,再来调查。 警察撤离之后,怪事又出现了。先是地下室里不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而且不止一个婴儿,好像是一大堆婴儿,就像是进了一个幼儿园的保育室一样,五六十个婴儿一起哭时的感觉,一直从深夜哭到天明,哭的直叫人肝肠寸断的,好多在住院处住院的妈妈们都以为是自己家孩子在哭,纷纷找到医院要求查看,可结果自然是自己家的孩子好好的,可这哭声就是不断,哭的人心里直发毛。 再后来是陈小川、年轻护士长邱明美、从梯子上跌落的王鹏三人的尸体被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在医院的三个不同角落里发现,死因经过法医验证都是溺毙,但让大家觉得毛骨悚然的是,溺毙他们的不是普通的雨水,而是孕妇怀孕时肚子里的羊水。这一结果验证之后,就连尸检的法医就感到十分的震惊,因为这事实在是太离奇了,三个大活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竟然被羊水溺毙,这样的话说给谁谁都不会信吧。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羊水在胎儿的不同发育阶段来源也各不相同。在妊娠第一个三月期,羊水主要来自胚胎的血浆成分,之后,随着胚胎的器官开始成熟发育,其他诸如胎儿的尿液、呼吸系统、胃肠道、脐带、胎盘表面等等,也都成为了羊水的来源。羊水是由的98%的水,另有少量无机盐类、有机物荷尔蒙和脱落的胎儿细胞组成的。羊水的数量,一般来说会随着怀孕周数的增加而增多,在20周时,平均是500毫升;到了28周左右,会增加到700毫升;在32到36周时最多,约1000到1500毫升;其后又逐渐减少。因此,临床上是以300到2000毫升为正常范围,超过了这个范围称为“羊水过多症”,达不到这个标准则称为“羊水过少症”。 按照正常范围取值,一个孕妇含有1000到1500毫升的羊水,三个已经成年的正常大人要用多少羊水才能将他们溺毙呢,这个问题让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这件事情陷入了无法扭动的僵局之中,这让中心医院闹鬼的传闻传的更加沸沸扬扬了,为了控制这则消息传播的速度,保证老百姓正常的就医环境,中心医院不得不想了其他办法维持医院正常的经营,那就是以门诊楼扩建为由,暂时停止使用门诊楼问诊,在住院处后面的活动中心问诊,医护人员也都搬到了那里上班,自然而然的这间门诊楼就被闲置了。 再加上后期危机公关做的非常到位,所以这里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人确切的知道的这么详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一是幸存下来的院长甄永南、护士长叶小惠,二是已经死亡的3人和神秘失踪的2人,再下来就只有我和你知道了。” “哇,这也太刺激了吧!”听完李璐遥一口气的讲解,林伟杰已经完全陷在这种奇异的气氛下,不由得惊呼起来。 “恩,就是这么刺激,怎么样想不想跟我一起调查?” “恩,乐意奉陪!” “那我们应该先去哪里调查,看样子那门诊楼已经严密的看守起来了,我们想进去难度不小呢!”林伟杰摸了摸下巴,仔细观察起来。 “恩,外面进不去了,那咱们就从里面进去!” “里面?哪个里面?” “跟我走就行啦,蠢猪!” 李璐遥一把将还坐在车里呈现冥思状的林伟杰揪了出来,疾步向门诊楼后的住院部走去。 “从这里能走到门诊楼的地下室?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与那门诊楼可是隔了有段距离的,而且还拐了两个弯呢?” 林伟杰有些不满的挑衅着李璐遥。 “别废话,跟我走哪次有错,这可是秘密通道,只有我自己知道!” “是吗,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林伟杰疑惑的问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内幕消息的,按道理来讲,你素来不与医院医生打交道,应该不会知道这样的劲爆新闻的呀?” “呃,我,我怎么不能知道了,我是不怎么与医院打交道,也最烦与医院医生打交道,但也不能表示我这一辈子就不能写医院的文章了吧,你这个人的思维逻辑还真怪,我不喜欢的事情多了去了,难道还能都不做!” 李璐遥一想到自己是从大志那边得到的这个消息,立刻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起来,毕竟这件事的确是大志一字不漏的讲给她听的,这条通到门诊楼的秘密通道也是大志告诉她的,这次是她第一次走,自己心里也没底,不过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单看中心医院这段时间在门诊楼前重重设岗的反常行为来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大志的话应该没错。如果能进到门诊楼里一看究竟,就能明白把事情的原委了解一二。 “那你先告诉我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你是怎么知道还有这么一条隐蔽的小路的?”林伟杰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追问,弄得李璐遥本来就有些打鼓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气的她直跳脚的骂道:“你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吗,跟着我走不就行了,我还能卖了你?” 林伟杰见李璐遥是真被自己问急了,只好不再做声,不过走了几步一抬头又被吓得叫了出来:“你确定要走这里吗?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往前走真的能走到门诊楼去?” 李璐遥顺着林伟杰疑惑又恐惧眼神往上抬眼看了看,一张惨白色的挂牌上,用鲜红的颜料写了三个大字,太平间!这三个字让李璐遥不由得心里一颤,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声音有些颤抖又假装坚定的说道:“呃,呃,对,就是从这里走!”心里却不断的骂起大志来:“这是什么破秘密通道,非要我走这鬼地方,我最怕的就是这种阴森森的气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走也不行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还是咬咬牙继续往前走吧!” 第123章 :有女人在唱歌 李璐瑶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了几步,一扇硕大的铁门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仔细观察,这扇铁门并没有关严或是上锁,也许是前一个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把门锁好的缘故,只是将门虚掩住还留了一丝缝隙,此时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进去。这种情形下,两个人都紧张的喘起粗气,大家都知道,那扇铁门后面就是太平间。可要到达他们想去的地方,那里是必经之路。 两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李璐瑶扭头与林伟杰颇有默契的对望一眼,只见林伟杰朝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又缓缓拉起了李璐瑶一只玉手,紧紧握在自己的大手掌里,一股暖流从手心里迅速传到两个人的身体,两人定了定睛,一起推开了那扇微微开启的铁门。 太平间,这个地方是多少恐怖小说里必有故事,那么多的故事都提醒着林伟杰和李璐瑶此处还是不宜久留的。一进入太平间,李璐瑶和林伟杰明显的感受到了与室外艳阳高照的环境有着天壤之别。 因为中心医院的太平间设在地下室,而地下室又是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的设置,所以白天的时候大多数不用亮灯,只要借着外面的照射进来的一点点光亮就可以勉强看清屋子里的陈设。屋子里阴沉而安静,静的连两个人的心跳声都能听见,静的令人恐惧,静的令人窒息。六张锃光瓦亮的不锈钢陈尸台并排摆在中央,陈尸台上并没有摆放尸体。屋子的三面墙边都立着2米多高的银白色铁皮柜,每个铁皮柜都被分隔成三层抽屉式,并标有1、2、3的序号,一共有30多个抽屉,从左往右依次排列开来,整齐洁净,林伟杰猜想这应该就是保存尸体的雪柜。 没进来前林伟杰已经在自己的脑袋里千万次的幻想过太平间里的样子,大多数都与以前看过的电影、小说相似,不过现在真实的太平间就在眼前时才发现,这里远比那些想象恐怖的多。人在恐惧面前往往显得无比的懦弱,这种懦弱是如何也不能鼓起勇气来的,可为了李璐瑶,自己也必须得勇敢起来,不然的话一旦有什么意外发生,自己岂不是会后悔一辈子。想到这里林伟杰还是往前迈了一步,将李璐瑶挡在自己身后,接着又要往前迈步,身后突然传来诺诺的声音:“去从左边数第四个陈尸台那里。”李璐瑶的声音变得十分弱小,看来一贯大嗓门的她今天也被太平间的诡异气氛弄得有些失真了。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挪到第四个陈尸台时,都早就汗流满面了,林伟杰艰难的吞咽了口吐沫,说道:“到了!” “钻到那台子下面,台子的最右面有个按钮。”李璐瑶接着说道。 “哦”林伟杰蹲下健硕的身子,钻到了陈尸台下面,用手摸索着李璐遥所说的按钮。一个小拇指甲盖般大小的正方形方块出现在陈尸台下面的右上方,林伟杰停下来接着说道:“我按下去了!” 随着他按下按钮,北墙上的那面雪柜开始缓缓移动起来,不时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一会儿功夫竟也从中间缓缓打开了另一面门,而在那门里则又出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楼梯阶。 “原来这有条暗道!”林伟杰有些喜不自知的感叹道。 “我们赶紧进去,这门二十秒后就会合起来,再想进去就只能等一年以后了,那个按钮只保证一年内使用一次有效。”说着,李璐瑶站起身就朝着门里冲了进去,林伟杰也忙和她一起冲了进去,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人刚刚站稳,暗门竟如李璐瑶所说自己自动关上了,在暗门关上的一刹那,楼梯里的灯竟被点亮,虽然光线非常纤弱,但也足够照明所用。两个人小心的顺着台阶往深处走去,每走一步都仔细的打量着前面的路,生怕前面跳出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吓到自己。 “这里就是通往门诊楼地下室的密道?”林伟杰对如此陌生的环境显得没什么把握,疑惑极了。 “恩,从这里下去再走一段路就到了。”李璐瑶低声回答。 “这些台阶不知道是通往哪里,更不知道下面会不会有危险,如此隐蔽的路相信就连医院的工作人员也不一定都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林伟杰扶着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李璐遥疑惑的问道。 “你真啰嗦,问了多少遍了已经,快扶好我,赶紧下去。” “谁让你出来办事还穿高跟鞋的,平时不见你怎么穿高跟鞋,这会儿倒是新鲜的穿上了,可你也不分分场合,真是添乱!” “我穿高跟鞋自有我自己的说法,这还是为了此次来这里调查特意准备的呢,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我,千万别让我因为这破鞋受伤!” “天晓得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两个人沿着楼梯走了一段时间,在灯光的照射下隐约间看见前方出现了另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好像又有一道白色的门。 “快到了,快到了!”李璐瑶看见那道白色的小门高兴的叫出声来:“穿过那道门就到了!” 李璐瑶的喊声刚落,突然听到那门里传出一阵动听的女人唱歌的声音,声音婉转而空灵,轻柔而和睦,听那音调像是一首浪漫轻柔的摇篮曲一般。 “有人在唱歌?”林伟杰吃惊的望着同样惊奇的李璐遥说道:“难道这里除了咱俩还有其他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是有歌声,可我不敢保证这就是女人唱的,也许是只女鬼也说不准!”李璐遥瞪了林伟杰一眼,示意他说话小声一点,两人慢慢靠近那道白色的小门。 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李璐遥和林伟杰也渐渐的放慢了动作,生怕惊醒了门后面的人,当他俩好不容易贴近那道白色的小门时,原本门里的歌声却戛然而止了。林伟杰刚想开口说话,李璐遥就对他竖起了食指,示意此时不要出声,两个人在门口逗留了片刻,见门那面确实没有什么动静了以后,这才哆哆嗦嗦的扭开了白色小门的银色门把手。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声,白色小门被林伟杰扭开了…… 白色的小门被彻底打开后,李璐瑶和林伟杰终于进入到门诊楼的地下室里。地下室是中心医院的库房,一些陈旧的闲置的机械仪器都被放置在这里,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杂乱物品也被堆放在这,明眼人看去只是觉得环境很乱,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连林伟杰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李璐瑶拉着林伟杰绕过这些堆置的物品,走到角落里,看到了另外一扇不锈钢的铁门,这扇门就是院长在下暴雨那日想要打开却未打开的门,也是陈小川他们遇险前最后见过的东西,到底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起下去了七个人,只有两个幸存,那两个失踪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在这里被发现,这里的种种都使林伟杰和李璐瑶浮想联翩,一切都将在这扇门打开之后得到揭晓。 “你说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婴儿的标本?”林伟杰略带警惕的盯着那扇紧紧关闭的门,低声问道:“我们怎么进去?你不会还有秘密通道吧?” “我们不用进去,自会有人来给我们开门。”李璐瑶平静的望着那扇小门,悠悠的说道。 “有人给我们开门?” 林伟杰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释,李璐瑶越发显得平静淡漠起来,只是深深地望着那道门,好似自己已经投过双眼从铁门里穿过看到了屋子里的一切。 “咔、咔、咔”一阵骨骼因为重组发出的诡异声音从两个人的后面传来出来,林伟杰机械的扭过头只用余光扫视自己的身后,只见一团白色的物体在他们后面十几米远的地方迅速向他们挪动,速度之快使他根本看不清那是一个什么怪东西。 “快走!”林伟杰大喊一声,拉起身边还在出神发呆的李璐瑶拼命的朝来时的那扇白色小门的方向跑去,刚跑了几步,脚下不知被什么异物一绊身体因为惯性的原因直朝着前方摔了下去。 “啪啪!”两声重响,林伟杰、李璐瑶齐齐倒地,这一下子摔得不轻,林伟杰在最后倒下的关头仍挂记着李璐瑶的安危,不自觉的将李璐瑶抱在怀里,这更加重了林伟杰落地时的重量,直摔得他龇牙咧嘴。 “啊!”林伟杰发现自己的腰好像受了伤,稍稍一动就钻心的疼,疼的他虚汗直流。 “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还趴在林伟杰怀里的李璐瑶赶忙抬头问道。 “腰,我的腰好像不能动了!” “在哪,在哪?”李璐瑶急切的在林伟杰身上找寻起受伤的部位,可也因为这样使得她的动作也大了一些,林伟杰腰处传来的痛楚感更强烈了,他强忍住疼痛,咬着嘴唇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先下来,我快支撑不住了!” “哦,哦!”李璐瑶听到林伟杰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顿时红了脸,手足无措的从地上爬起来,蹲坐在林伟杰身边。 第124章 :尸柜 “啊!”李璐瑶一声惊呼,顿时惊得林伟杰一身冷汗,失声喊叫道:“怎么了?怎么了!你看见了什么?” “那,那儿!” 林伟杰努力的抬起头顺着李璐瑶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白的肿胖的男孩正全身都趴在地上朝两人这边看过来。那个男孩应该岁数很小,可能只有两三岁,皮肤白的吓人,惨白的露着细小的青色血管,肉肉的脸上皮肤充满了皱褶,深得嵌到微微露出的骨头里,双眼没有黑色的眼珠,全部都是白色的,头上稀疏的毛发湿淋淋的耷拉在耳边。 “那是什么?”李璐瑶惊声惨叫道。 “不是你说的给咱们开门的人吗?”林伟杰哆嗦的程度已经到了上牙打下牙的样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这,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要过来了,过来了!”李璐瑶大叫一声,那个趴在地上的怪物顺势一跃而起,直冲着两人飞了过来。林伟杰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个翻身就将李璐瑶压在身下! 冰冷的温度不知从哪传来,像在开得猛烈的冷气房里,身上、脸上、睫毛上都已经起了一层细细的冰霜,就连呼吸都变得慢了下来。 李璐瑶觉得周围变得异常的安静,静的只有冷气吹进来的声音。 “伟杰,伟杰!”李璐瑶虚弱的声音回荡在林伟杰耳旁,他却出不了声回答。因为他腰部的疼痛感愈来愈强,已经使他连呼吸都困难的很。 没有林伟杰的回应,李璐瑶渐渐的从模糊的意识中苏醒过来,她缓缓的睁开双眼,用力的观察身边的环境,这一观察不要紧,让李璐瑶更加惊恐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此时正身处于一个密封的环境下,身体的四周则是凉冰冰的矮墙。因为自己一直处于平躺的姿势,所以根据自己的判断,四周的墙体应该只有半米多高,长度与自己的身高差不多略长一些。 “我这是在哪呀?”李璐瑶疑惑的用手推了推那面矮墙,冰冷彻骨,顿时她瞪大了双眼脸上竟沁出了汗珠:“我该不会是在装尸体的雪柜里吧?” 李璐瑶的预感十分准确,确定自己果真是在太平间那排装尸体的雪柜里后,身体里的恐惧感更重了。她的意志瞬时间崩溃,两行热泪也迸了出来,她拼命的叫喊着林伟杰的名字以及救她的呼喊声撕心裂肺的传出来,还用双手不停地重力敲打着封闭自己的铁皮,敲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人来帮忙,她有些绝望,却还不能放弃,已经喊哑了的嗓子仍旧拼命的哭喊着,双手捶打铁皮的力度也跟着更大了。突然,她听见有门开的响声,好像有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然后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疯了似的大喊着救命,用双拳用力的锤击着厚厚的铁皮,直到娇嫩的双手都沁出了血迹。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三秒后便又飞快的响起,只是这响声越来越远,最后没了影踪。 李璐瑶被雪柜里的冷气冻得已经没了一丝力气,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嘶哑的嗓子再也喊不出一句救命,流着鲜血的双拳也渐渐舒展开,无力的摊落下来,身边的一切又都恢复到了刚刚醒来的样子,安静的只有冷气吹过来的簌簌声。 办公室里一脸倦容的陈晓鸥正坐在电脑前审阅这个月的财务报表,温柔伶俐的助理唐如梦殷勤的端着一叠资料站在陈晓鸥身旁,细心的等着陈晓鸥审批完财务报表后接着审批她手里的其他资料。 “哎!”陈晓鸥一声长叹,站起身来优美的伸了个懒腰,柔声说道:“好累呀!” “您最近又没有睡好吧,看晓鸥姐的气色都不如前一阵子了。”唐茹梦关切的询问陈晓鸥的身体近况,又将手里的文件轻轻的放在审阅了一半的财务报表旁边。 “哎,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梦,弄得我白天上班老是没精打采的。”陈晓鸥将原本披散的长发用手腕上的黑色皮筋麻利的绑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在脑后,又快速的将马尾盘成了一个漂亮的花苞,露出了白嫩如玉的脖颈。 “奇怪的梦?什么样奇怪的梦?”唐茹梦眨着又大又亮的漂亮眼睛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 “呃,关于一个女人的。呵呵,我也不记得了。”陈晓鸥嘻嘻一笑,话锋一转说道:“哦,对了,最近实在是太辛苦你了,白天要你帮我办这么事情,晚上还得要你去医院,你可要注意身体,不要把自己给累坏了,我会内疚的,等这段时间过去,给你放个大假,好好休息休息。听说我婆婆认你做了干女儿,看来你是真的非常用心的在处理我家里的事情,真是太让我不好意思了。” “哦,杜阿姨一直挺照顾我的,我为他和司徒哥做点什么也是应该,况且又是晓鸥姐交代的任务,我是一定要认真用心完成的呢,晓鸥姐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一直把你当成姐姐那样看待,帮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我所乐意的事情。”唐茹梦显得有些激动,白润的脸蛋上弯起一抹浓浓的粉红色。 “恩,我也希望有你这样一位好妹妹,对了,我之前给你的那张卡带还有放给司徒听吗?” “当然有,我每天都放给司徒哥听,听得久了就连杜阿姨都会哼唱了呢,而且我们都很喜欢那首歌的旋律,只是有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我心上,不知道晓鸥姐能不能帮我解答?” “什么问题,你说说看我听听。” “这首歌为何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女声的哼唱,却没有歌词,这么优美的旋律,没有歌词简直太遗憾了!” “哦,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给我卡带的那位朋友,据他所说,这首歌是他和他女朋友偶然间得到的,当时拿到手的就只有旋律,没有歌词,他女朋友是学声乐的,所以就自己又加了些点缀用钢琴伴奏清唱了这首歌,刚开始时他们也想给这首歌作词,可找了好几个同行的音乐人都无可奈何,因为这首歌的旋律在他们内行人看来十分奇怪,而且毫无规律,所以谱上什么样的词之后再唱时都没有了最初时的意境,所以最后他们决定不再为这首歌作词,只保留他原汁原味的旋律。” “那唱这首歌的就是你朋友的女朋友?” “恩,她声音可太好听了,有机会能帮我引荐一下吗?” “好啊,没问题,我已经介绍她到我朋友的酒吧做驻场歌手了,有空的话,晚上就可以见到她。” 傍晚的天气总是闷热而潮湿,炽热的阳光把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烤的油光满面、无精打采,大街上的每个人都香汗淋漓的赶在回家的路上,幻想着家里凉爽的空调和冷饮,还有热水澡的诱惑。 不过这些诱惑都对文化路边别克轿车里的年轻女人丝毫提不起兴趣,在她深咖色的大片墨镜反射下,一对儿刚刚从银色跑车里下来的男女引起了她的注意。男的帅气多金,女的娇俏可人,女的十分乖巧而殷勤的在男人的俊脸上轻轻浅啄了一下,踩着闪耀夸张的新款名鞋走进了一家刚刚开始营业的酒吧“黑色纸鸢!” 金色别克车里的女人目送着娇俏小姐进入酒吧,又看着银色跑车绝尘而去,这才缓缓的摘下盖住她半边脸的大片墨镜,熟悉的面孔跃然而上,这个女人正是这家酒吧的老板,米雪。而那个刚刚像一只欢快的鸟儿飞进酒吧的正是她的店员,萌萌。 “哼,看看我们谁斗得过谁!”米雪轻蔑的一笑,转而又戴上墨镜,轻松的转动方向盘,加大油门,一声聒噪的车鸣声后别克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晓鸥姐,这酒吧的名字可真特别。”唐茹梦一身烟灰色长裙搭配深米色高跟鞋,再配上闪亮的钻石耳坠更显出她娇俏温柔的性格,用名媛这两个字来形容简直在恰当不过了。 “恩,我也觉得很特别,我们到那边坐吧。”陈晓鸥指着吧台深处的一角,接着说道:“那边安静些,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如果做在显眼的位置还不让那些大大小小的色狼占尽了便宜?” “晓鸥姐!”唐茹梦一声娇嗔,叫的陈晓鸥心里都麻酥酥的。两个人找了个极为隐蔽的角落却离小舞台较近的地方坐了下来,每人点了一杯粉红女孩,静静的发起呆来。 陈晓鸥想起了最近每晚睡着后都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个白裙飘飘的长发女孩,她总是孤独的站在自己面前,既不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样眼光呆滞的望着自己,望着自己,从她略感苍白的娇美脸蛋上可以明显的看到两行黑黑的泪痕。 为什么每晚她都会如期所至的出现,就像早就与自己约定好了一样,只要陈晓鸥入睡,她就会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自己,她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还是想要自己帮忙,尽管陈晓鸥努力的把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在脑海里扫描数遍,还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如果当真自己与她并不相识,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感到陌生的感觉,相反的却觉得眼熟的很,尤其是她那对无神涣散的有些无辜的令人心疼大眼睛,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 第125章 :粉红女孩 “您要的粉红女孩!”小谢亲切的声音响起,毕恭毕敬的将托盘上的两杯酒水放在桌子上。 陈晓鸥的思绪被小谢的声音拉回到现实中来,她也轻轻的冲着小谢答谢道:“谢。”另一个谢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封在了嘴里,陈晓鸥立刻被眼前的小谢惊住了。眼前的服务员分明就是她每晚如梦会站在她面前的那名白裙女子,她那对极具标志性的大眼睛竟跟小谢的一模一样。 “不客气!”小谢莞尔一笑,转身径直离开了,丢下还在座位上发呆的陈晓鸥。 唐茹梦见陈晓鸥久久凝视着早已离开的小谢的方向,好奇的问道:“晓鸥姐,你认识她吗?” “哦,不认识,只是她长得很像我一个认识的人。” “嗨,服务员,给我来盘你们这里的特色牛肉干!”对面桌上的一群男女嬉笑着叫喊道。 “您好,不好意思,特色牛肉干已经没货了,给您换一份我们刚刚推出的内蒙特产风味牛肉干好吗?”小谢甜甜微笑的回答道。 “不要,不要,就要上次我们来时你们免费送的那种!”一个体态肥胖带着一副黑色大框眼镜的男孩粗鲁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先生,我们确实没有那种牛肉干了!” “算了,就来一份你说的那种吧!”另一个长相帅气但稍显稚气的高个子男孩连忙起身说道。 “哦,好的,稍等。”小谢感激的冲着刚刚帮她解围的男孩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东哥,你可好长时间没过来跟我们聚聚了,最近忙什么呢?” “嗨,刚拍了个牙膏的广告,这不一忙完了就过来找你们了。听小西说你们又找了个不错的聚点,原来就是这啊,黑色纸鸢,酒吧名字真不错,环境也不错。” “恩,臭西还有这里的vip会员卡,每次到这消费都能打折,不过这里最棒的还没登场呢,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什么东西,还弄得神秘兮兮的。” “呵呵,你往台上看。” 圆舞台上,一束聚光灯柔柔的打在舞台中央,一柄长长的落地式麦克风矗立在舞台前,悠扬的音乐声缓缓响起,是最近非常流行的一支略带爵士蓝调风格的歌曲,大家的目光都被锁定在麦克风前的那片亮光上,期待着歌者的出现。 突然原本亮着的聚光灯里出现了一个女子,齐腰的长发烫成如波浪般的大卷,洋洋洒洒的拂在腰际,一袭婉约风格的淡金色礼服短裙恰到好处的将她玲珑剔透的身材肌肤衬托出来,白皙的脸庞上并没有怎么描画,只是素净的样子却又极其精致,那两片嫩粉色的薄唇轻轻碰触,竟发出如同天籁般的空灵声音,一曲唱罢,酒吧里的食客无一不拍手叫好。 “唱的真好听,比原唱都好听!”唐茹梦如痴如醉的端起面前的酒杯,细细的品了一口。 “这就是我说的朋友的女朋友,她叫莹莹!” “就是那盘卡带的主人?” 陈晓鸥轻轻的点了点头,唐茹梦继续说道:“本以为她的歌声如此好听没想到人比声音还耐人寻味,这种极品美女真是难得的人才。” “等她表演完了,我介绍给你认识!” “恩!那是一定!” 一个眼熟的身影从舞台下朝着莹莹缓缓走来,一枝娇艳欲滴的粉色玫瑰花轻盈的出现在莹莹眼前,原本还沉浸在歌曲的伤感气氛之中的莹莹早已眉开眼笑起来,一手接过男孩递过来的玫瑰花朵,一手习惯性的拉住了男孩伸出的右手,慢慢的走下台来,往陈晓鸥这边走来。 “晓鸥姐!”男孩热情而亲切的高呼一声,陈晓鸥这才确定眼前的男孩正是之前请他护理司徒的赵小天。 “小天!”陈晓鸥立刻站了起来,热情的招呼两人一起坐下,接着说道:“小天,我们有段日子没见面了!” “恩,可不是,司徒哥恢复的怎么样了?” “哦,劳你惦记了,还是老样子!”一丝失望蒙上陈晓鸥的双眼,细心的赵小天很快就发现了陈晓鸥的情绪变化,立刻安慰道:“别着急,慢慢来,病人的身体恢复的确是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嘛。” “恩,对了还没给你介绍,这是我朋友小唐,她可是你女朋友的粉丝哦,知道莹莹在这里做酒吧驻唱,非要让我带她来认识莹莹。” 坐在赵小天身边一直非常安静的莹莹微笑着点头跟唐茹梦示好,轻轻的说道:“你好,谢谢你能喜欢我唱的歌。” “我最喜欢你唱的那首没有歌词的曲子,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听一次你本人现场演绎的版本。”唐茹梦连忙接话,莹莹却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只是望了一眼小天,缓缓说道:“哦,今天恐怕不行,以后会有机会的,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们玩的尽兴点。”语毕,就拉着聊兴正浓的赵小天跑出了酒吧。 “怎么了?我没说错话吧?”唐茹梦疑虑的喃喃自语道。 “叫你们老板来,这是什么破酒,一股子怪味!”对面桌的那群男男女女又开始喧闹起来,带头的还是那个死胖子。 “对,叫你们老板来,我们可是vip会员,怎么能用这么次的酒来招待我们,你们还想不想开门挣钱了。” “就是,快点叫你们老板来,我们到是要问问,vip到底v到哪里去了!” 一群男女的喧嚣吵闹声引得全酒吧的客人都停了下来,注意力全都被集中到了他们那桌。服务员无奈下,只好快步走开,看来是要去找老板来解决了。 站在陈晓鸥吧桌附近的两个服务人员交头接耳的嘟囔说着什么,陈晓鸥放大了听力,又往前坐了坐轻而易举的就听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现在的客人可真难伺候,他们以为自己是vip就能享受超国民待遇啦,真是自以为是,要不是因为进过那个地方,老板娘才舍不得给他们免单这么久呢!” “就是看他们常来这里玩的样子,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前几次来遇上了那个东西,要不还能这么嚣张,这种人活该他们喝到酒吧里的变质啤酒。” “就是活该!” “那种地方?那种东西?他们嘴里的那种地方是什么地方,那种东西又是什么东西?难道这里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没听米雪说过?”陈晓鸥似乎想起来自己那次醉酒在包间里睡觉迷迷糊糊之间看到的那个女人,又联想起自己经常在梦里见到的那个女人,细细揣测后想到自己之所以会在梦里经常见到那个女人,好像就是从那次醉倒在米雪店里的包间里过夜后才开始发生的,难道米雪这里真的是有问题?听服务员的口气,这里有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样子了,如果真的有那些东西存在,想必流言蜚语早已传遍了,应该随便问上几个服务员就能得到些消息,不过米雪是自己的好朋友,还是应该先问问米雪再说,如果自己能帮上忙的话,应该是要帮帮米雪的,毕竟她一个离了婚的小女人,刚刚有了自己的酒吧,如果因为这些事情损失太大,岂不是让她很伤心,自己还是先看看再说比较稳妥。 “别说了,老板来了!”两个服务员看见米雪朝自己这边走过来,赶忙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们是怎么搞的,储物间那么乱,早晨就叫你们收拾一下,怎么到现在还没收拾,现在让客人喝到了准备明天要退回去的变质啤酒,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还有,你们要是再敢乱给我说话,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米雪趾高气昂的训斥着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两个年轻服务员,脸色极为难看,用手不断的在他们眼前指指点点:“还不快去,戳在这儿干嘛!” “哦,知道了,老板!”两个被米雪训斥得面红耳赤的服务员,急急忙忙的跑开了,这才露出了坐在他们身后悄悄偷听的陈晓鸥,陈晓鸥的突然出现着实的让米雪吓了一跳,想着刚才自己的那番话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这才放松了一些,转而微笑起来:“你怎么来了,也没跟我说一声!” 陈晓鸥也颇为尴尬的回应着:“哦,我们来看莹莹的演出,坐一下就走,没想着多待,所以就没告诉你!” “哦,是吗?”米雪假装淡定的微微一笑可慌乱的眼神却早已出卖了自己的心,陈晓鸥从她的种种表现上已经看出些许破绽,可又不能直接问她,毕竟身边还有唐茹梦在,只好拐弯抹角的打探道:“酒吧最近还好吧?没什么大事吧?” “哦,挺好,挺好,没什么大事!”米雪慌乱的应答着,眼神却更加游离起来,陈晓鸥正想再问什么的时候,米雪却被匆匆赶来的服务员叫到了一边,那叫走米雪的正是小谢。 只见小谢在米雪耳边说了些什么,米雪瞬时变得花容失色一般,立刻回应了小谢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大厅,径直走出了酒吧。 见米雪如此反常,更坚定了陈晓鸥对这里有些怀疑的心,她一动不动的盯着还站在原地的小谢看,一是看她为何长得与自己梦里见到的女人如此相似,二是不断揣测她刚刚究竟跟米雪说了什么,几番打量下来,竟把小谢看得发了毛,手足无措的哆嗦起来! 第126章 :不死也瘫 “哎,服务员,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来,是不是要我们亲自去请他才行!”对面桌的死胖子又大骂起来,小谢收回了与陈晓鸥对看的眼神,无奈的走了过去。 “我们老板有急事出去了,吩咐我照顾你们,刚才的啤酒我帮您退了可以吗,或者换其他牌子的也可以。” “那不行,这酒一股怪味,我们已经喝了不少了,要是喝出什么毛病来谁负责!去叫你们老板来,不给我们个满意的答复,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可,可,我们老板确实不在酒吧。” 坐在对面的陈晓鸥实在看不惯胖子客人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直冲着对面桌走了过去。 “人家已经答应给你换其他酒水了,你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的,莫非你要敲诈?”陈晓鸥厉声喝止胖子。胖子显然被陈晓鸥激怒了,也从座位上跃起,一脸的横肉以为动作夸大而摆动着:“要你多管闲事,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大葱,是不是想讨打呢!” 陈晓鸥平生最烦胖子这种仗势欺人、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与恶势力斗争惯了的她此时竟也被刺激的小宇宙爆发出来,怒目而视大叫着:“有本事你打我一下试试,我让你走着进来躺着出去。”虽然狠话是放出去了,气势上确实没有输给胖子,可陈晓鸥心里知道,自己怎么会是眼前的这个二百多斤重量级人物的对手,可眼前的情形下只能自己硬撑着,要不该多下不了台呀,毕竟酒吧里也有不少人都盯着,现在到了这个地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局面比较好看一些。 正在陈晓鸥被胖子瞪得如铜铃般的大肉眼盯得有些胆颤时,一个气势逼人的男声洪亮的响起:“你要干什么!”瞬时,一个宽阔的背影闪到了陈晓鸥身前,将她挡在了身后。陈晓鸥早已分辨出这个及时出现的男人是谁,原本已经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啪嗒一声落了肚。 “萧山!”陈晓鸥一声惊呼,男人也缓缓的扭过了头,萧山一脸严肃的冲陈晓鸥说道:“你往后站,万一要动手,你就赶紧离开!” 陈晓鸥听话的点了点头,连着往后退了几步,刚才还恶狠狠地胖子见有男人给陈晓鸥撑腰,气势也不再那么逼人,正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另一个平静安稳的又略带疑惑的男声响起:“你们这是在干吗,我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陈晓鸥身边的唐茹梦眼睛一亮,激动的大叫道:“庆东哥!” 温暖的气流不断的吹在李璐瑶的脸颊上,像一阵春风拂面般舒适,李璐瑶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春日里的花海之中,一阵阵花香飘洒冲击着自己的感官,暖阳洒在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远处一声熟悉的呼喊声传来,是林伟杰的声音,李璐瑶惊喜的向四周瞭望,大声的回应着他的呼唤。一阵暖流从身后传来,两只有力的臂膀紧紧的将她环抱,李璐瑶知道那是林伟杰,因为只有他的臂膀才能让自己如此安心。 她缓缓的扭过身来,想要抚摸抱着自己的林伟杰时,突然间原本瑰丽浪漫的花海瞬时间变成了冰天雪地,寒风凌冽的从耳边呼啸而过,刚才还脉脉含情的望着自己的林伟杰一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一张硕大的铁皮箱子将她牢牢的困住,任凭她如何哭喊都没有人来救他,咯噔,咯噔,那既熟悉又恐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璐瑶惊恐的转身又看到了那极为刺激的一幕,一个白的肿胖的男孩正趴在地上窥视着她,李璐瑶害怕极了,立刻惊声尖叫起来。 “啊!”一声惊呼终于将自己从噩梦中解救出来,李璐瑶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上的汗水早已把病号服打湿。 “大夫,病人醒了!”一个年轻的女孩悦耳的声音响起,门外走进来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矮胖老太太,她穿了一件白大褂,脖子上挂了一把听诊器,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 “这是哪?”李璐瑶发出虚弱的问话声,眼神急切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在医院!”老太太走到李璐瑶身边,拿出听诊器在她的前胸后背都诊断了半天,然后又用手翻开她的眼皮,仔细的查看了一翻,这才露出些许笑意,轻轻说道:“还好送来的及时,你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留院观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在医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璐瑶疑惑的望着老太太问道。 “我们还没问你是怎么回事,你到反问起我们来了,你是怎么跑进我们医院太平间里的,要不是被去那里送东西的护工发现你晕倒在那里,恐怕你就可以不用来我们住院部了。” “太平间!”李璐瑶听到这三个字,脑袋嗡的一声,她想起自己跟林伟杰在门诊楼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更记起林伟杰为了救自己腰部受了重伤,立刻发疯似的抓住小护士的胳膊急切的问道:“和我一起的那个男的在哪?他在哪?” 小护士被李璐瑶的疯狂举动惊住了,急忙大叫道:“快放开我,和你一起的男人在三楼!” 李璐瑶拔腿就跑,连鞋都没来得及穿,慌乱的冲出了房门。 内心的急切用任何词都无法形容,李璐瑶只想快些见到林伟杰,只想亲眼看见他像在梦里那样温暖的眼神,她光着脚却无法感受到地板传来的阵阵凉意,刚刚苏醒的她身体还极为虚弱,天旋地转之间她无法顾及自己的身体,此刻,她只想扑进林伟杰的怀里,只想告诉林伟杰她再也不任性的要他陪自己冒险。如果林伟杰是无恙的,如果林伟杰还愿意,如果林伟杰还喜欢任性的自己,她愿意,愿意冲破自己心里的那道防线,握着他的手,紧紧的走在一起。 当李璐瑶一路踉跄的狂奔到三楼时,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正推着一架手术床从病房区往急救区疾驰。一个护士大声的向医生汇报着病人的情况,看样子情况十分的危机:“患者系男性,腰部受到重创出现病变,情况十分危机,急需手术!” 泪水像瀑布般倾泻而出,李璐瑶发疯似得扑到手术床上哭喊:“你要坚持住,坚持住,我还在等你,等你回来跟我表白,等你回来被我欺负!” 几个护士见状冲到李璐瑶身边,几把就将她从手术床边拖了下来,李璐瑶脚下一滑,一个踉跄摔倒在走廊地面上,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恶狠狠地训斥道:“病人家属,捣什么乱,现在病人需要手术,你先去把手术费交一下!” 望着医生护士以及手术床的远去的背影,身体已经虚弱到极限的李璐瑶再也没有一点力气,无力的她任凭泪水决堤一般冲刷着自己憔悴的脸庞,嘴里不断念叨着林伟杰的名字。 “那病人是你什么人?”一个跑出来看热闹的病人好事老头凑到李璐瑶身边的问道。 “我男朋友!”李璐瑶哽咽的回应道。 “哦?我们一个病房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呢?” “以前他没有是因为我不想当,现在我想当了,我就是他女朋友,只要他没事,我还要当他未婚妻,当他老婆!”李璐瑶的泪水又继续泛滥起来,像做了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一样大声发誓。 老头见状没有安慰,反而连连摇头感慨的说道:“哎,晚了,晚了,他这回不死也瘫了!” “你,你是谁,你胡说什么,你怎么敢这么咒我男朋友,看我不收拾你!”李璐瑶突然从一头病恹恹的小狮子变成了凶狠扑食的母狮,一把拉住了好事老头的右胳膊,厉声质问。 “哎,哎哎,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嘛,他住院一年多,这已经是第三次因为腰部病变做手术了,医生都是这么说的啊!”老头被李璐瑶的一系列动作搞得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解释道。 “住院一年多?什么住院一年多,你个死老头,还敢乱说!还敢乱说!”愤怒到极点的李璐瑶一把抓住好事老头的胳膊,又使出了自己对付色狼坏人的大绝招,把老头的胳膊一把就扭到了身后,老头哪经受过这历练,一时间疼的直叫唤。李璐瑶稍一使劲,老头就像被宰的猪一样,惨叫不断。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都不敢出声,生怕殃及池鱼。 “12床,你干什么!跟你一起送进来的男的在三楼,你跑到四楼撒什么野,还不赶紧放开!”李璐瑶屋子里的小护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手扶墙,一手叉着腰没好气的瞪着李璐瑶喊道。 “四楼?这是四楼?”李璐瑶愣了一愣,赶忙放开好事老头的胳膊,尴尬的大笑道:“哦,呵呵,我找错人了,找错人了!” 老头一脸痛苦的呻吟着,被小护士搀扶着往病房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叹声道:“这丫头,病的不轻呢!” 三楼病房区也挤满了人,想必是都被楼上李璐瑶和好事老头的叫喊声惊动了,不少医生、护士、病人都挤在四楼的楼梯口驻足观看,当李璐瑶连跑带喘的找到林伟杰所在的病房时,一进门引入眼帘的便是林伟杰所在的床铺,雪白的病床上,一个令她魂牵梦绕的男人正眨巴着眼睛一脸笑意的望着她! 第127章 :深夜聊天 李璐瑶顾不上整理自己杂乱的头发和衣衫,一下子扑进了林伟杰的怀抱,同时嚎啕的哭声夹杂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声传遍了病房。 “你个混蛋,吓死我了!” “呵呵,我在屋子里躺着都听见你嚎丧的鬼叫声了。” “哦,是吗!”李璐瑶想起自己刚刚在楼上说过的话,不由得脸一红,扭过头不说话了。 “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林伟杰见李璐瑶像个小老鼠似的不做声,可爱的模样更让他心疼,回想刚才她那么疯狂的喊叫着自己是她的男朋友,若不是自己腰部扭伤不能动弹,早就冲到楼上紧紧的将她揽在怀里,也要大声的告诉她,自己也愿意做她的男朋友,这句话早就在自己心里说了千遍万变,可是现在,他只敢默默的再问李璐瑶一遍,如果她不承认或是反悔了,最起码他们还能做朋友,他只当刚才自己做了场美梦,梦醒了一切又都恢复如初。 李璐瑶微红的面颊上多出了两条晶莹剔透的泪痕,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林伟杰最招架不住李璐瑶哭了,立刻慌了神,想要直起身子帮她把眼泪擦干,可腰部传来的疼痛像无数根大头针扎在自己骨头里似的让他难以移动,他不知所措的小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林伟杰这一问,李璐瑶像上了发条似的哭的更凶了,林伟杰瞬间妥协起来,小声劝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强的死党,以前是以后也是,好不好!” “伟杰!”李璐瑶扑进林伟杰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自己的脸颊贴在林伟杰的脸颊上,泪水也蹭到他的脸上:“伟杰,我不要你当我最好的朋友,最强的死党,我只要你能永远陪着我,保护我,就像全天下所有的亲密爱人那样,一辈子也不分开!” 林伟杰诧异极了,他原本以为李璐瑶是因为不愿意答应做他女朋友,突破好朋友的这层关系才哭的,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觉得有些眩晕,做事一向严谨的他不忘再跟李璐瑶确认她最终的心意,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对吗?” 李璐瑶没有回答却不住的点头,连连的泪水滴到林伟杰的脸颊上,与他自己的泪水混成了两条爱的河流,两个历经生死的朋友、死党、同事,两个相濡以沫互通心意却迟迟不敢互相倾诉的男女,在中心医院的病房里,终于走到了一起。 “12床,你不知道你男朋友腰部拉伤了吗,你这么重还压在他身上,是不是不想让他好了!”门外女护士的训斥声打破了病房里你侬我侬的幸福氛围,李璐瑶和林伟杰异口同声的呵斥在这关键时刻突然跑出来打扰他们甜蜜蜜的小护士:“我愿意(他)压着他(我),你管的着吗!” 黑色纸鸢酒吧里一触即发的战争早已被一桌人愉悦欢快的气氛所代替,刚刚还面如罗刹凶恶的不得了的胖子此时一转眼就变成了憨态可掬的功夫熊猫,这个胖子原来叫阿豪,还有一个弟弟叫阿杰,和他一样也是个大胖子,他们虽是亲生兄弟,也都是超过二百多斤的大胖子,但在性格上却正好相反,哥哥阿豪义气好斗,弟弟阿杰却胆小如鼠,哥哥阿豪喜欢仗势欺人,弟弟阿杰却只有被别人欺负的份,世界就是如此公平,哥哥有的弟弟没有,弟弟有的哥哥也同样没有。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朋友,这个人就是之前来黑色纸鸢进入2011包间消费过的臭西。而巧的是,林伟杰的弟弟王庆东正是臭西的大学同学,也是关系极好的朋友。而王庆东又是李璐瑶和唐茹梦名义上的房东,就这样几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男女从刚刚的敌我分明的关系一转眼就变成了亲朋好友,这种戏剧性的转变任谁也一时间无法接受吧。 “鸥姐,是我阿豪有眼无珠,不知道你们跟东哥是朋友,刚才的事真是对不住了,我这就给你赔礼道歉,先干为尽!”阿豪仰脖把一扎啤咕咚咕咚的全都灌进了大肥肚子里,肥油油的大手抹了把嘴,笑嘻嘻的接着说道:“你们随意,这顿我请,我有这里的vip贵宾卡可以打折,再惹我不爽还能免单,随意啊,别客气!” 胖子的一阵寒暄又让陈晓鸥响起刚刚的那两个服务员所说的话,关于那种地方和那种东西的对话,职业敏感性让她不得不询问一下胖子手里的那张金灿灿的vip金卡是怎么回事。 “呃,阿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陈晓鸥捏起水果盘里的一片苹果,煞有介事的问道。 “恩,鸥姐随便问。” “你那张vip卡是怎么来的?” “哦,你说这张卡吗?”胖子将vip卡小心翼翼的递给陈晓鸥继续说道:“是我弟弟前段时间跟臭西一起来这玩时,老板给的。” “哦,你们经常来这里玩吗,跟老板很熟?” “没有,臭西他们也是头一次来这,看这里是新装修的又有酒水打折,这才进来玩玩,没想到结账的时候说是中了什么酒吧的大奖,老板才赠送了这张vip卡。后来臭西病了,一直不能出来玩,就把卡转给了我。” “病了?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坐在一边的王庆东一听自己的好哥们臭西病了自己却毫不知情,赶忙插话询问道。 “恩,自他过完生日起,就病倒了,一直在家不肯出来见人,这都有半个月了,具体什么病我们也不清楚,谁去找他他都不给开门,我们也没办法。对了,昨天我弟弟阿杰去过他那,听阿杰说臭西屋子里好像有人,他敲开门想进去可臭西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进,正好屋子里就传出个女人的声音,叫臭西帮忙干什么,他也没听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臭西的病应该早就好了,只是认识了新妹妹,所以一直不愿意露面而已,说不定人家小两口现在正在洗鸳鸯浴呢,哈哈哈哈!”胖子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扔下一桌子人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看得他咳咳的咳嗽起来,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那你能告诉我你这个朋友家在哪吗,或者你愿意带我去认识他一下吗,我有事情找他!” “哦,当然可以,但我不能保证他想见你!”胖子清了清嗓子,尴尬的笑着说道。 “你去找他有什么事?”萧山面无表情的问道。 “恩,帮米雪问他一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陈晓鸥淡淡的回答,一丝复杂的表情附上萧山的眉目之上。 医院病房里,李璐瑶正在帮林伟杰细细擦洗身体,虽然林伟杰只是腰部扭伤而且并不是很严重,但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需要好好静养,一向热闹惯了的李璐瑶安静下来别有一番风趣,她一点一点的帮林伟杰擦干额头臂膀上的汗珠和脏污,又细心的用自己随身带着的小梳子给他梳理头发,而林伟杰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梦里是不是还在回味今天发生的事情,嘴角上竟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你爱上他了!”一个磁性的声音从天花板上传出,李璐瑶稍稍一惊,抬头循声望去,大志正俯在天花板上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己。 “恩”李璐瑶羞涩的点头应答。 大志动作娴熟的从天花板上一跃而起,翻转三百六十度后轻轻的落在李璐瑶的身后。 “你不该爱上他!”大志冷峻的语气越发深沉,好像在警告李璐瑶一样。 “这好像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吧!”李璐瑶也没给大志好话,冷冰冰的甩出一句,低头继续帮林伟杰梳理头发。 “我是为你好!”一抹怜惜的眼神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李璐瑶,她也感受到了大志正盯着自己看。 “你跟我连朋友都不算,我的私事你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大志张嘴又想说些什么,李璐瑶立刻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他累了刚睡着,你不要影响他休息好吗?” 面对李璐瑶的逐客令,大志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拧的更重了,他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帅气的转身过后立刻消失不见了。 “你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病房门口,李璐瑶还以为是大志阴魂不散的骚扰自己,不由得怒火中烧,没好气的压低声音吼道:“都跟你说了,不要影响他休息,你听不懂吗?” “我有几句话想问你,问完就走!”中年男人又开口说话,李璐瑶好像听出这说话的声音与大志比起来略显沧桑,连忙抬起头往外看去。 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蓝色口罩的高个子男人正站在门口等待着她的回答。看他的穿着打扮像是这医院里的医生,八成是来告诉自己关于林伟杰病情的。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他来得十分蹊跷,林伟杰的主治医生早在下班前就已经将他的病情一五一十的给李璐瑶做了详细的介绍,李璐瑶也问了那位医生很多问题,比如要不要在养伤的这段时间借口,还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等等,所以自己已经跟那位医生混的十分熟络了,最重要的是,那位主治医生是位女大夫,而眼前的这位在深夜前来全副武装到只露着眼睛的男大夫却指明要与自己单独聊聊,这可不是件好事,最起码在没弄清他的来意前不能对他放松警惕。 第128章 :警告 “我好像不认识你!”李璐瑶警惕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大夫,用一种无比怀疑的口气质问他:“你你找我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李小姐当然不认识我,其实我也不认识你,只是有一件事我必须来问问你,是关于你和睡着了的这位先生今天下午究竟是如何进到门诊楼地下室的事情。还有一句题外话,你们最好不要再想办法进到那里去了,否则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 “你是谁,好像你知道很多关于那里的事情!”李璐瑶顿时紧张起来,急切的追问刚刚还让他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的中年大夫。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男人蓦然的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警告。 “喂!你等等!”等到李璐瑶追到门口时,才发现黑黝黝的医院楼道里根本没有任何人走动的影子,刚刚那个警告自己的男人凭空消失了。 “一晚上碰上两个警告我的男人,还都无影无踪的,还真是见鬼了!” 七彩光晕下,大志孤独的坐在一块巨石上,微风吹拂着他额头前的几缕细碎的刘海,黑色的风衣随风而摆,更显的眼前的男儿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好像心底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又好像曾经遭遇过什么重大的变动,沧桑而阳光,亦正亦邪的双眼充满了忧郁。 随手捻起身边的一株小草,绿绿的叶子鲜翠欲滴,稍一用力变在大志手中化为了灰烬,摊开手掌,风将大志手中的灰烬吹得飞了起来,清风带过,灰烬飘洒过的地方一瞬之间又长出数不尽的小草。大志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微微叹了口气,看着那满眼的鲜翠,悲伤的低吟着:“难道我们真的没有相见的那天了吗?” 七色光晕突然变为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不停地交替变化着色彩,大志无奈的拍了拍手,大喊道:“好了,别催了,我这就来!”黑色风衣帅气的翻转,大志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那条光道。 新一天的清晨总是那么美好,清新的空气,悦耳的鸟鸣再加上一对甜蜜的小情侣,病房里充满了欢愉的氛围,医生和护士们聊起他们在太平间发现晕倒在雪柜旁的李璐瑶和林伟杰时,总是不停地追问他们两去那里到底做什么,可说起这原因来,李璐瑶和林伟杰却也无法解释,在李璐瑶的记忆里,他们明明是在门诊楼的地下室里遇袭昏厥的,可醒来时已经被困在雪柜里怎么也出不来,林伟杰也说自己被困在太平间里,只是没有像李璐瑶一样被关进雪柜,这么一说,究竟是谁把两个人从门诊楼挪动道太平间的,又是谁把李璐瑶关进雪柜里,为什么只把她自己一个人关进雪柜,而把林伟杰放在了外面呢,这个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到底在这个医院里还有多少秘密等着他们去探索发现找到谜底。 “你们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去那乱溜达了,那里可是最危险的地方,前年就有个护工就被关在里面好几天,等到我们发现打开门时,那人早就饿得不成样子了,后来还被医院诊断出患了精神类的障碍病,可能也是在里面吓得。不过出了几次事都是我们医院内部人员,还没有发生过外人被关在里面的事呢,你们可是第一例,我们院长为此大为动怒,处理处分了不少在此事上要付责任的护工,要不是我们这的门房大爷发现的及时,你两还不知道要被关在里面多久,时间久了很可能有生命危险。”护士小夏领着一群来医院实习的小护士到林伟杰病房巡视,因为病房里就只住了林伟杰一个病人,再加上李璐瑶生xing爱热闹跟谁也是自来熟,没几句话两个人就熟络的像老友一样,闲的没事时,小夏就会来病房里找李璐瑶聊天。 “恩,小夏护士,你们发现我们两时,太平间里还有别人吗?”李璐瑶想从小夏那套些情报,把自己放进雪柜里也要费些力气,很可能是两个人或是几个人做的,如果发现的及时,也许害自己的人就藏在太平间里,也许会有人看到他们也没准。 “有啊!”小夏一本正经的回答立刻让李璐瑶紧张到了极点,急切的问道:“谁?还有谁?” 小夏看见李璐瑶的那副有些可笑的紧张表情,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至少五六个人!” “看来我猜的没错,快告诉我他们是谁?”李璐瑶的情绪更紧张起来,小夏的说法完全符合了自己的猜测,正全神贯注的等待小夏说出实情,没想到刚刚还表情严肃的她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笑着回答:“呵呵,呵呵~雪柜里的三个人,停尸台上的两个人,还有看门大爷刚刚推进去的那一个人,这加起来不就是五六个人吗?” “呵呵呵!”小夏身后的实习小护士们也一哄而笑,李璐瑶这才知道是她在耍自己开心,撅起嘴气愤的大叫:“小夏!” 小夏带着一群叽叽喳喳像欢快的小鸟似的年轻护士们离开病房,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林伟杰和李璐瑶两个人。这是他们走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早晨,面对两个人的独处还是会稍稍尴尬一下。李璐瑶把刚刚自己亲手做的有些歪歪扭扭的土司递给林伟杰,又走到茶几边去冲牛奶,林伟杰则是一脸幸福的望着李璐瑶的背影傻笑。 “别盯着我傻乐,现在我们该想想究竟从哪下手比较好,看来这又是个棘手的事情,我们还是找机会再去一次地下室吧!” “还去?别去了吧,差点没了命!” “我做事情从来都没有半途而退的,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一定要做到底,不弄清楚誓不罢休!” “可我现在腰上用不了力,我怕再出现危险的时候保护不了你啊!” “没事,不用你帮忙,我先自己去看看!” “不许去!” “必须去!” “等你吃完早点,我先去找看门的大爷问问情况,你只要好好养病就行了,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你是不是非要调查这件事不可?” “恩,要不我们所有的付出岂不是白费了,你也白白受了伤!” “那好吧,我同意你继续调查这件事,但有个条件” “恩,我听你的,你说吧” “你去调查就没人照顾我了,我需要有个熟悉的人照顾,所以你得回家带我外甥来,让他陪我。” “就这一个条件?” “恩,就这一个条件!” “好,我答应你!” 林伟杰要李璐瑶把“外甥”吴老歪带过来的原因非常简单,无非就是替他好好保护李璐瑶,毕竟李璐瑶猛撞惯了,如果在去地下室碰上那天袭击他们的怪物或是碰上什么鬼魅,有吴老歪在比自己在还要管用。只要吴老歪不暴漏自己的身份,在暗中秘密保护李璐瑶,他也能放心不少。还有一点就是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吴老歪这个牲口不知道把家里搞成什么样子,最近这段时间那混球一天到晚的瞎胡混,也不去捉鬼降妖懒得连街都不带上,整天赖在家里哭着喊着看电视剧,尤其是最近热播的那个讲述老上海的黑帮兄弟故事,看得他总是热泪盈眶的,也许是勾起了他对那个时代的回忆吧,可林伟杰就倒了霉,每天不仅要给吴老歪做饭洗衣服,弄得自己跟个小保姆似的,还得时不时的陪着吴老歪到各个酒吧潇洒拼酒,这可把自己给弄惨了,林伟杰常常怀疑吴老歪到底是不是已经是个过百老人,怎么精力总是比自己还旺盛。现在李璐瑶遇到了麻烦,自己请吴老歪出来帮帮忙,他也应该不会拒绝,毕竟在他家白吃白喝了那么久,这点小事也计较的话那就真是白认识他这个人了吧。 当李璐瑶赶到林伟杰家打开房门时,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原本整洁清爽的客厅短短几天的功夫已经变得凌乱不堪,就像遭到入室抢劫似的,到处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就连茶几上也摆满了空酒瓶和脏的一次性饭盒,沙发上林伟杰的“外甥”吴老歪鼻子里插着两根大葱却还发着轰鸣的鼾声,电视里正播放着港台明星富有动感的劲歌热舞,夹杂着吴老歪的呼噜声刺激着李璐瑶已经被气炸了的小心肝! “这,这,啊!”李璐瑶一声惊呼,吓得睡在沙发上的吴老歪一跃而起,站在沙发上还不忘摆出降妖除魔的惯势! “哪里来的孽畜,竟敢打扰本道长清修!” “啪”一只粉红色高跟皮鞋正中吴老歪头部,顺利的将还在沙发上呈金鸡独立之势的吴老歪击中。 “谁!”吴老歪拔下鼻子里的大葱,怒气冲冲的看着门口和他同样怒目而视的李璐瑶。 “你这个孩子,把家里弄得一团糟不说,还敢跟我扮道长,是不是想让我告诉你舅舅,让他暴揍你一顿才行!” 吴老歪被眼前的这个趾高气昂的女子弄糊涂了,又突然想起这好像就是之前曾经见过一面的林伟杰的意中人,这才赶忙从沙发上跳下来,扮成小孩的调皮模样委屈的朝李璐瑶诉苦:“阿姨你来了,我舅舅去哪了,怎么好几天都没回来,我已经把家里的剩菜剩饭都吃了,他再不回来我就快饿死了。” 第129章 :不是人 看见这个超龄摸样的小男孩如此可怜,李璐瑶也心软了,蹲下来安慰道:“你舅舅住院了,阿姨就是来特意带你去见他的,舅舅在医院放心不下你,让我过来接你。” “哦?他住院了?什么病?” “腰上受了伤,你去了要乖乖的,除了照顾舅舅以外,还要听医生护士的话,不能乱跑知不知道!” “那你不照顾他吗?你干什么去?” “阿姨还有十分重要的事,就不能陪着你们了。” “那既然是这样,就快点带我去吧!” “好,我给你舅舅带两件换洗的衣服,咱们这就走。” 吴老歪趁着李璐瑶进屋拿衣服的功夫,自己也收拾了一个书包的东西,他潜意识里已经知道林伟杰请他去医院一定是又出了什么自己搞不定的事情,要他帮忙,既然是这样,那有备无患,把该带的家伙事儿都带上,省的缺什么还得回来拿,浪费时间,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后终于踏上了去往中心医院的路。 新一天的早上对于杂志社主编陈晓鸥来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美好,先是被邱爱国的电话惊醒后得知去探望侯三的事情又要搁置一段时间的消息,刚刚再想进入睡眠又被昨天一起饮酒的阿豪来电吵醒,不过阿豪却带来了一个令陈晓鸥更加惊恐的消息,臭西死了。死在自己家里,用一根电脑线自己将自己勒死了。阿豪是第一个发现臭西死了的人,一时之间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处理,又不敢做主打120,于是便给陈晓鸥打来了求救电话。 自己把自己勒死了?这样的说法任谁听了也会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可能把自己勒死呢。人都是有弱点的,那就是怕死,再想去死的人也都只是选择跳楼、跳河、割腕自杀等等方式,这些也无一例外都是通过外力的作用将自己杀死,哪有自己把自己勒死的自杀方法,而且窒息死亡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自杀者往往在短时间内失去知觉,这样一来哪里还有力气把自己勒死,所以这个说法太荒谬了,以至于当陈晓鸥听到这件事时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搞清事情的真相,陈晓鸥稍作整理后立刻出门去找阿豪。 臭西的家住在城中繁华地段的一片高级住宅小区里,单从小区的绿化建设来看,就让这城里的百分之九十的住宅楼望尘莫及,各式各样的繁花、不同种类纵横交错的林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音乐喷泉、环形水池真是应有尽有,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矮木,陈晓鸥终于找到了臭西的家,一座三层楼的小型别墅。 这座别墅是哥特式风格的建筑,夸张的墙面装饰在房前的高大树木隐衬下愈发显得诡异,陈晓鸥定了定神,往前走了几步就在楼下的一处角落里看见了肥胖的阿豪。 “阿豪!”陈晓鸥大声喊了一句,阿豪看见陈晓鸥来了,踉跄的跑了过了,气喘吁吁的说道:“姐,臭西,臭西他死了!” “你别紧张,他现在在几楼?”陈晓鸥拍了拍阿豪肥厚的肩膀,想要将他不安的情绪抚平:“我们上去看看,然后就报警吧!” 阿豪点了点头,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豆大汗珠,结结巴巴的说道:“那屋里怪的很,我们真的要上去吗?” “怪得很?怎么个怪法?” “臭西那屋被重新布置过,现在好像个女人住的屋子,到处都是枯萎了的鲜花还有纱蔓,还有,还有就是,臭西穿了一件白色的长纱裙!” “长裙?”陈晓鸥蹙眉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淡定下来接着说道:“走,带我上去看看!” 两人刚一进入臭西家,就发现一股异样的阴森感觉充满了整个房子,阿豪又开始紧张起来,哆哆嗦嗦的往前挪着步子,陈晓鸥跟在阿豪后面,两个人花了很长时间才穿过一楼大厅走到二楼。 二楼的诡异气氛比一楼强了很多,一股阴凉从陈晓鸥和阿豪的脖颈处窜到脑门上,两个人都开始强烈的不安起来。 “他,他就在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阿豪的上牙已经开始不听使唤的击打下牙,呼吸也变得极重起来,伸出的手指颤抖着指着最里面的那个开着门的房间。 “没事,别害怕!”陈晓鸥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开始走在阿豪的前面,朝那间屋子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走廊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发的沉重,离房门只有一步的距离时,陈晓鸥停下了脚步,她的喘息不自觉的加重,胸脯也随着起伏剧烈,心里暗自给自己不断做着设防生怕没做好心里准备时看见了臭西死亡的场景会失态惊叫出声。 陈晓鸥在心里幻想了几十个血腥恐怖的死亡现场,确定已经准备好了的时候才迈出最后的一步,进入到臭西的房间。 陈晓鸥愣住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的定在了眼前的场景上,跟在陈晓鸥后面进入房间的阿豪也惊呆了,两个人僵在原地两秒后,陈晓鸥身后响起了阿豪沉闷的惊喊声:“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宝蓝色的墙壁上一朵怒放的枚红色野百合妖冶的盛开着,白色的超大双人床整洁而清爽,白色的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房间里安静而美好,根本没有任何阿豪所说的诡异。 “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紧张的搞错了楼层或是房间?” “不可能,我来这找了臭西十几年,根本不可能弄错,这个房间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臭西就躺在这儿!”阿豪急得汗水淋漓,指着床边的电脑桌下,看陈晓鸥的眼神有些不相信,胖子连忙走到电脑桌下,弯下腰往里面使劲瞅。 “臭西!臭西!你别躲着了,快点出来,别吓我了!”阿豪哽咽着叫着臭西的名字,陈晓鸥却开始观察起这房间的摆设陈列,虽说是个男孩子的卧室,可家具装饰都极为中性,尤其是卧室墙壁上画着的枚红色百合花乍看上去也极具个性,在用色和画工上也别具一格。 “你朋友自己一个人住这里吗?他父母呢?” “都在国外,臭西的父亲是个画家,母亲也是从事艺术工作,自臭西初中开始就经常出差到国外做展览,直到臭西上了大学,他父母就都去那边生活了,他就一直都自己住。” “那臭西一般都跟哪些朋友玩?都经常来这找他吗?” “没有,臭西的朋友不多,基本上都是那些吃吃喝喝的狐朋狗友,知道臭西家的人并不多,来过的就更没有几个了。” “那花画的很是特别!” “花?什么花!” “墙上的那朵啊,枚红色的野百合……” 阿豪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环视了房间一周,又盯着陈晓鸥看了几秒,顺着陈晓鸥眼神的方向又看了一遍,接着豆大的汗珠又圆滚滚的从额头流了下来。 “你,你看到了那朵花了?”阿豪结结巴巴的询问陈晓鸥,脸上也因为恐惧而变得有些走形,肥嘟嘟的肚子不停地上下起伏,那样子紧张极了。 “你看不到吗?” 窗外不知从何处卷来一片乌云,竟把烈日笼罩的再无半点光辉,白天竟如暗夜一样黑暗,狂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卷起层层白色的窗帘飞舞。 阿豪和陈晓鸥被风吹得有些站不住脚,阿豪赶忙跑到窗户边费力的想要关上窗户。墙上的那朵妖冶的野百合似乎被风吹得也乱颤起来,无数的花瓣纷飞,散漫在房间里。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清脆的铃声从三楼响起,接着就有人的脚步声出现,陈晓鸥抓着因为恐惧而一步也动弹不得的阿豪,迎着狂风睁大眼睛盯着开着的房门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铃声也越来越急,叮铃铃,叮铃铃,根据铃声和脚步的缓急大概已经能够判断出房门外的东西马上就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陈晓鸥的心立刻被提到了嗓子眼,额头上也早已沁出了冷汗,阿豪则开始抽搐起来,一股金黄色的液体顺着裤脚流到了地板上,屋子里瞬间蒸腾起一阵令人反胃的骚味。 叮铃铃,叮铃铃,就在答案即将揭晓的一瞬间,铃声与脚步声竟然戛然而止了,一秒,两秒,三秒,铃声再次响起却并没有任何东西进入到房间里来,再仔细一听,原来脚步声和铃声是朝着相反方向走了。陈晓鸥费力的挪动着已经僵硬了的腿和身体,冲到房门口往走廊里看,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背对着自己走在最前面,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犹如丧尸般失去心智的男人,那男人头低的很低,两只健壮的胳膊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修长的双腿像失去重心似的一步一步踉跄的跟着女人。陈晓鸥已经想到那应该就是阿豪嘴里所说的臭西,于是大叫一声:“臭西!”意图叫醒还跟在那女人后的失去意识的臭西。 臭西听到有人叫他,缓缓的回头望去,这一回头不要紧,着实把陈晓鸥吓了一跳。臭西的脸已经完全扭曲,灰白色的没有一点点生机,紫色的嘴唇、硕大的白色眼球都已经证明他此时根本不可能是人,臭西回过头,缓缓伸出无力的手臂,大手不停地挥摆着,似乎是要告诉陈晓鸥要她们赶紧离开。 第130章 :血百合 白裙女人似乎发现了臭西在和陈晓鸥打手势,愤怒的叹着恶气。“哈,哈,哈!”那叹息声令人毛骨悚然,臭西听到白裙女人的警告,立刻扭转回头,接着乖乖的跟着女人往前走去。铃声越来越远,两个身影也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一片如血色的野百合花瓣从天而降,陈晓鸥终于可以随心移动自己的身体了。 当陈晓鸥迅速回到房间里,想带阿豪离开时,一进房间却看见阿豪口吐白沫的抽起风来,而阿豪的对面正是他们苦苦找了半天的臭西的尸体,如阿豪所说,臭西是被一根黑色的电源线勒死的,脸部因为窒息而变得青紫,舌头露出嘴唇一大截,两只手死死地抓着电源线的两端,眼睛全部变成了白眼球,死相极为恐怖,而房间的陈设也变得十分诡异,整个房间都被白色的纱幔所笼罩,漫天漫地从高到低都铺上了薄如蝉翼的白色纱幔,这一切都和阿豪最初告诉陈晓鸥的情形一模一样,只是有一样他说错了,那就是臭西身上穿着的衣服,那衣服并不是纯白色的长纱裙,而是一件白色的长纱裙上还画着一大朵妖艳四溢的玫粉色野百合花。 “又是玫粉色野百合花,看来这次的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陈晓鸥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的低声自语:“唉,白裙女子、臭西、玫粉色野百合花,这又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为什么我心里竟感觉非常不安呢。” 中心医院的病房里李璐瑶怒目相视的看着身边流了满手冰激凌汤的吴老歪,没好气的训斥着:“你就不能咬着吃吗,干嘛要一直舔它,你看看这都化了,流了满手真恶心!” “哎呀舅妈,舔才有滋味嘛,你不懂我们小孩的世界。” “呵呵,呵呵!”林伟杰看着眼前一大一小斗嘴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个当舅舅的也没好到哪去!” “哎,哎,哎,这话怎么说的,骂孩子把我也捎带上了。” “好了,我现在要去办正经事去,你,要好好照顾你舅舅,我一会儿就回来了,知道不!”李璐遥用手点了点吴老歪的大脑袋,又冲着林伟杰挑了挑眉眼,一转身轻盈的走出了房门。 “喂,你自己注意安全!”林伟杰急忙朝着门房口大喊,走廊里立刻传出李璐遥银铃般的声音:“知道了!” 林伟杰费力的挪动了下身体,正好看见吴老歪冲着自己狂舔流到手上的冰激凌,林伟杰皱了皱眉,小声嘟囔道:“吴道长,我有点事想求你!”。 “什么事呀!”吴老歪用手抹了抹糊在嘴边的冰激凌液体,哆哆嗦嗦的坐在病床上一脸不经心的看着林伟杰。 “呵呵,对您来说是件再小不过的小事了。就是,就是,我想求你帮我照顾一下李璐瑶,我们遇上点麻烦!” “早就料到你小子又给我惹上了麻烦事,要不然你天天腻在美女怀里还能想的起来我这个臭老头?这几天我已经把家里大大小小能吃的全吃了,还不见你小子回来给我补给,你是想饿死我呢是不?现在遇上麻烦事了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喘气的大活人,你早干啥去了!你也别求我,我不管!” “哎呀,吴爷爷,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你看我腰受了伤,现在连嘘嘘一下都得有人扶才能解决,我也得能回家给您老送吃喝才行呀,虽然我人没回去,可这心一直记挂着你呢,这几天我天天给咱们楼下的天天小吃部打电话订盒饭也按时按点的给您送去了不是,您就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等我出院了,一定回家好好的给您老做一顿大餐,行不行?” “哦,原来是你让人给我送的饭啊,我说的呢,怎么天天有个傻小子总是那个时辰就敲咱们家门,送来一大堆好吃的,我还以为他是个傻子呢。白乐了半天,以为天底下真有免费的饭菜,没想到这也是收费的呀。” “额,爷爷,您能不能别这么土鳖,这叫叫外卖,以前你没叫过?” “哎,我,我怎么没叫过,只是,只是岁数大了记性不好了,偶尔会忘记以前的事而已。咳咳……那你这么一说,我还错怪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我孝敬您是分内的事情,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现在是真的急需您的帮助啊!” “好吧,那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再决定要不要亲自出手帮你摆平!” 林伟杰一翻激情陈词过后,终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清楚楚,吴老歪大致的也已经掌握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在听林伟杰叙述的过程中,吴老歪一言不发,只是偶尔用手碰触自己的下巴,好像老者在想问题时总爱抚摸自己的长胡须似的,看来吴老歪也曾经留过仙风道骨的山羊胡。 “所以我现在急需你的帮助,凭我一人之力看来是无法斗得过地下室的那个怪物了。现在我动不了了,李璐瑶还要急需追查这件事情,实在没办法才只能请您出山呀,等事情都搞清楚了,您在给她来杯特制的消意散,我保证不暴漏您老的身份。你看行不行?” “嗯……”吴老歪长出了一口气,从床上跳到地上,在随行带来的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黑红色的木质小盒接着说道:“我把这个放在你枕头底下,一旦你觉得有人在你耳边吹气,就立刻打开它,闭上眼睛千万别睁眼。” “这是什么法宝,而且你说晚上会有人来找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额,我现在还跟你说不清楚,等事情结束了,你自然就都明白了。” “哦,这事这么复杂!” “也不复杂,好了,你先休息吧,我先去找你的那头小母老虎去,省的她乱跑把事情搞糟了!” “嗯,嗯,吴道长,你可一定要把她安安全全的带回来啊,她刚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就又变成单身老光棍!” “哎,你这小老弟,上次我不是告诉你要离她远点的吗,看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算了,你放心吧,我都出山了她还能有危险,你还是小心自己的腰要紧。” 吴老歪动作利落的拎起地上的,一个回旋转眨眼间的功夫就在房间里消失无影,林伟杰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闭目养神起来。 李璐瑶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门卫室的看门的赵大爷,在门卫室看见赵大爷后性格直率的李璐瑶直奔主题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就被直愣愣的戳了回来,噎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问赵大爷怎么发现他和林伟杰被困在太平间的,赵大爷一个白眼丢过来却没回答,李璐瑶又问了好几遍,终于把正在院里乘凉小憩的赵大爷惹怒了,生气的回答道:“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进去的呢,现在你到反问我怎么发现的你们,就因为你们私自闯进太平间,搞得我这个月的奖金都被扣了,现在还跑来问东问西,问你个死人头!” “额,赵大爷,我只是想知道当时的情况而已!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赵大爷一副烦躁至极的样子,怒气冲冲要赶走赖在面前的李璐瑶。李璐瑶也倒没有平时的任性霸气,只是略微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接着看着坐在藤椅上的老头。赵大爷则装作小睡的样子,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李璐瑶。两个人就这样相对而站十几分钟都没再出声。 就在李璐瑶跟看门大爷僵持不下的时候,被林伟杰派来的吴老歪早就顺利的从门诊楼潜入到地下室,想先去探听下环境,连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妖怪鬼魅作祟,好提前做准备。 “赵大爷,刚才的那个问题你可以不告诉我,那我现在又想再问你另一个问题。”李璐瑶看着不理睬自己的老头,气不打一处来,再一想因为自己擅闯太平间而导致老头奖金被扣了,也是于心不忍,于是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轻轻的放在老头的双腿上。 赵大爷感觉腿上好像多了几页纸质的东西,悄悄把眼睛眯起道缝儿,看见是几张直挺挺新的嘎嘎响的毛老头,立刻有了精神,噌的一下坐起身,麻利的将腿上的钱拿好折起好好的放进自己的裤兜里。脸上刚刚严肃的表情此时也缓和了不少,端起大茶杯喝了一大口,慢悠悠的说道:“你这丫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何必总来为难我呢。” 李璐瑶见人民币起了作用,连忙乘胜追击:“大爷,我也不想为难你,实话跟您说吧,我和我朋友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到太平间的,我们从来都没来过中心医院,根本不知道太平间在哪,而且换个人就是知道这里的详细情况,也不会跑到那里去玩吧。所以我们队这件事特别迷惑,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不知道是不是撞了鬼,我男朋友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如果当真有撞邪这么一说,我必须得采取些补救措施不是,可如果是有人故意害我两,那人害人也得让罪犯付出相应的代价。” 第131章 :困魂 “哦?你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进到那的?”赵大爷也疑惑起来,从头到脚好好的打量了李璐瑶一翻,然后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会,不会!这没道理呀!难道是?不会,不会。” “大爷您说什么不会?”李璐瑶见赵大爷不住的点头摇头,知道他一定知道内情,于是赶忙套近乎问道:“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咱们医院的闹鬼的事!” “这我不知道,我们医院根本没有什么闹鬼的事,我在这看门看了十几年了,从来没遇上过,好了好了,你快走吧,一会儿院长该来我这喝茶了!”赵大爷刚刚缓和的面色突然又变得紧张起来,一脸不悦的对李璐瑶下逐客令。 李璐瑶一听院长要来这里喝茶,就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大的医院院长要来跟一个看门的大爷喝茶,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也许就是跟前段时间闹鬼的事情有关系,一定要找机会弄清楚,不如趁这会儿还有时间下点功夫,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李璐瑶不急不忙的从医院大门口的水果摊上买了些橙子、苹果,又笑脸相迎的给赵大爷送进传达室,放在里屋的桌子上,然后又说了些客气话完成任务就立刻离开了。赵大爷被李璐瑶这一系列殷勤的动作弄得摸不着头脑,心想着就是些水果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又没答应她什么承诺,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李璐瑶的好意,还亲自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而他却不知道,李璐瑶早就把监听器黏在了放水果的桌子下面,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院长一来,两人一叙旧,不论爷俩说什么,自己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臭西死亡现场的惨烈让所有来的干警都吓了一跳,大家无一不对这件案子猜测纷纷,毕竟在他们所处理的案件当中,受害人自己把自己勒死的十分少见,更别提现场是这种诡异布置的更是闻所未闻。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干警忙的找寻着蛛丝马迹,臭西家的别墅也已经被警察封锁起来,在臭西死亡现场的隔壁房间,陈晓鸥和阿豪正在等着给民警做笔录。 阿豪也在赶来的医护人员一顿折腾之后恢复了意识,只是身上还穿着那条湿漉漉的裤子,这让他颇显难堪。几个小护士轻飘的眼神不断投射到他又宽又肥的裤子上,时不时的还嘻嘻的嬉笑上几声,这让阿豪更觉得非要找个地洞钻下去不可,一直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坐在墙角的椅子上。 陈晓鸥一直在思考刚刚发生的事情,毕竟这来的有些太出人意料。她不断的重复着这件事的那几个要点:“臭西、白衣女鬼、黑色纸鸢、小谢、玫粉色野百合花!” “吱呀”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年轻的警察背对着陈晓鸥站在门口,低声说道:“就是他们报的案。” “好的,现在正式移交给我处理吧,你们可以撤了!”一个身穿便装的魁梧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缓缓的关上房门,转过身来,陈晓鸥惊讶的失声叫道:“怎么是你!” “呵呵,我还想问,怎么又是你呢!”邱爱国刚毅的脸庞微微露着笑意,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玩世不恭的看着眼前有些倦意的陈晓鸥。 “你们警察局是怎么派的警,怎么一有奇奇怪怪的案子你就出现了,真是有意思。” “呵呵,我还想问你,你们杂志社是怎么派的记者,怎么哪有奇奇怪怪的案件哪就有你!” “呵呵,呵呵,看来我们还真是惺惺相惜呢!” “好了,就别说客套话了,先说点正经的,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死者的。”邱爱国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陈晓鸥和阿豪的对面。他冷峻的眼神在阿豪身上打量了一番,最终还是定在了裤子上的那片黄黄的水渍上。 阿豪被看得有些恼怒,没好气的低声怒怨道:“从三岁我就再没尿过裤子,可任他是谁只要碰上刚才的事,我看他吓死的可能都有,我这也算是正常反应,别用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一直盯着我看!” 邱爱国微微一笑,缓缓的说:“你说的对,的确很少有人看见那些东西之后还能尿的出来,一般的都是直接吓死了。” 陈晓鸥被邱爱国的话弄得想笑,看看阿豪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又不好意思,只好低头用手掩住嘴,偷偷乐起来。 “好了,你先说,说说你们刚刚发生的事,一定要详细,越具体越好!”邱爱国指了指阿豪说道。 刚刚还垂头丧气的阿豪突然哆嗦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满头是汗,用惊恐的眼神望着邱爱国和陈晓鸥,哆嗦的说:“晓鸥姐,你看见那个没?” 陈晓鸥点了点头,阿豪继续说道:“那她跟你说什么了没?” 陈晓鸥的眼神瞬间被点亮了,虽说她日日做梦都能看见那个白衣女鬼,也在黑色纸鸢里见过一次,可那女鬼却从来都没对自己说过一言半语,现在女鬼竟然对阿豪说话了,她会跟阿豪说什么,会不会跟她的死有关,瞬间无数的想象在陈晓鸥的脑子里闪过,她赶忙问阿豪:“她跟你说什么了!” 阿豪睁得又大又圆的眼睛里立刻流出一阵慌乱和恐惧,颤抖的也更厉害了,胖胖的身体不断的打着哆嗦,嘴角也开始不听使唤的抖动起来:“她,她说,她一直说肉,肉。” “肉?什么肉?”陈晓鸥疑惑的反问阿豪,阿豪闷闷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说肉。她该不会是说要我身上的肉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阿豪有些激动,一直憋在眼眶里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砸在隆起的大肥肚子上。 “你先别哭,她要你这肥肉干什么,既然刚才她没害你,就应该没什么大事。”邱爱国拍了拍阿豪的厚重的后背,安慰道。 “对,阿豪,你先别害怕,你仔细回忆回忆她还跟你说了什么,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并没有见她进过房间,你是怎么看见她的?你见她时,臭西也在吗?” “没,没在,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差点把我给吓死。” “她怎么你了,把你吓成这样? “当时我跟晓鸥姐听到屋外有异声,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房间外了,突然感觉一阵冷气对着我的脑门直吹,我正纳闷,以为是头顶上安了空调,往上抬头一看,一个女人正倒挂在天花板上头朝下呲牙咧嘴的朝着我媚笑,我想喊叫,却如何也出不了声,她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快要贴住我的脸,我清楚的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腐肉味儿,难受的我直干呕,嘴里还嗡嗡的说着什么,现在想想好像是肉这个字,后来她的眼死死地盯着我看,我只跟她对视了一眼,就开始全身抽搐起来,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哦?那你们听到了什么异声?” “铃铛响的声音,好像是绑在脚底下因为走动而发出来的,因为声音是随着脚步轻重缓急而发生变化,我又并没看见哪有铃铛,所以才猜测是绑在脚下的。” “脚下绑着铃铛,这莫非是失际于江湖已久的困魂系法。” “什么是困魂系法?”陈晓鸥心里一惊连忙发问。 “困魂系法顾名思义,就是困住灵魂绑住灵魂的意思,法术高超的术士一般会选在极阴的时辰将受害者致死后于头顶天灵盖处插入约三十公分长的银器散魂针,将死者的三魂七魄打散分离,再用铁砣又称坠魂拓绑红线系在死者双脚之下防止魂魄从体内逃离丢失。有的还会在坠魂拓下再加一串银铃,又称摇魂铃,这是为了驯化死者的魂魄听命于他的法器。根据你们所说,如果那个女鬼脚下真的栓有银铃,那这件事可就不好办了。” “她很凶是吗?” “凶还是其次的事情,最麻烦的是这件事还有主使者,那个女鬼也是个可怜的冤魂,生前遭受莫大的折磨与屈辱,死后灵魂还不得超生被永远困在世上,被那个杀死他的人所掌控,只要找到适当的办法,想除掉女鬼还是件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只是要找到那个主使者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只要被困魂系法困住的冤魂,不论主使者在哪里都可以控制自如,所以这案子很可能无疾而终。” “那怎么可以,凶手杀了人还能逍遥法外,岂不是还会害死更多的人。” “其实几年前我就碰上过这样的一个案子,直到现在也没找到那个主使者。” “啊,那我们会不会被那个主使者盯上!” “我们还是先回警局吧,等取走的证物有了报告再从长计议。” 邱爱国、陈晓鸥、阿豪三人驱车回到警局时已是傍晚,三个人在警局门口的饭馆里要了三个炒菜、几碗米饭大快朵颐起来,毕竟忙了一天没吃没喝,早就饥肠辘辘,再加上多了阿豪这么个大块头,炒菜和米饭很快的就被瓜分的盘干碗净,酒足饭饱之后,三个人又要了一壶大麦茶刮刮油水,一边饮茶,一边聊起早上的事情。 陈晓鸥狐疑的看着邱爱国,然后嘴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 第132章 :什么鬼东西 “干嘛这么盯着我笑?”邱爱国硬生生的把嘴里的茶水咽到肚子里,呛声问道。 “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陈晓鸥又往邱爱国的茶杯里注满了清茶,缓声说道:“我在警局里总是看见你孤身一人,不像司徒他们有很多同事,你的办公室也没挂任何标牌,屋子里也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你到底是在哪个科室而且那么大的办公室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办公,难道没有下属或同事吗?我上次去你那的时候就已经感觉有些奇怪,只是没好意思问你,现在咱们两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你就给我句明白话吧,你到底是不是警局里一直传说的灵异科。” “灵异科?”阿豪被陈晓鸥的问话提起了兴趣,肥嘟嘟的脸上也漾起一层红润。 “你不要听司徒瞎说,我们是人民警察,是由伟大的共产党领导的队伍,是反封建的无神论者,你说的那些的是警局里同事间说的笑话,怎么能当真呢。不过,中国是个泱泱大国,又有上千年的历史,我们身边发生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很正常啊,这也需要有个人去解决,你们知道吗,咱们市的警察每人平均一天要出警多少次?10次有的甚至达到15次,这么大的工作量如果再要他们劳心这样没头没尾稀奇古怪的案子,那那些真正的凶杀案件、抢劫案件威胁广大市民人身安全的案件由谁去处理,那些作奸犯科的恶人由谁去惩戒,所以警局才单让我这么个专业技术不过关的闲杂人等负责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只是为了减轻其他同事的工作量而已。”邱爱国一口气解释完毕,微微一笑,黝黑的皮肤散发出耀眼的光泽,显得那么帅气精神,看得陈晓鸥和阿豪都愣住了,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人格魅力。 “呵呵,我看啊,你是有些过于谦虚了,常言道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这几次咱们接触你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你对工作的认真拼命和热忱都深深地打动了我,真的。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认定了,你就是我心里除了司徒以外最尽责的人民警察!”陈晓鸥坚定的眼光投射在邱爱国冷峻的双颊上,眼神里充满了对人民警察的一片崇敬之心。 “谬赞谬赞了,我们警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只是这些感情都要以人民的利益为重,我们这么努力,也是希望能保护咱们市一方安乐。”邱爱国被陈晓鸥说的有些害羞,黑黑的脸庞上竟也泛起一层细细的红晕,看来硬汉也有柔情时,柔情时亦更倾情。 “太光辉了,要是早上五年,我一定减肥参加警队!”阿豪也被邱爱国的一番肺腑之言搞得激动极了,端起手里的茶杯非要跟邱爱国干上一杯,两个人一阵寒暄,碰了三大杯茶水这才作罢。 “呵呵,小兄弟,你要是真心想干出翻事业,现在努力也来的及,只要你真心想干,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尽管来找我!”邱爱国开心的拍着阿豪的后背,好像拍在一块厚厚的海绵垫上。 “恩,一定。哥,我最爱听你们这些牛人讲故事了,你干这行一定见多识广,快给我和晓鸥姐讲讲你碰上的那些奇怪事!” 陈晓鸥被阿豪的提议激起了兴奋点,手舞足蹈的大叫道:“阿豪这个提议好,你快讲讲,我也好搜集些素材,杂志社里全靠这些素材过日子呢,讲得好的话我以后就不用再为找素材伤脑筋了,呵呵。” “恩,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捧场,那我就随便说几个,不过你做素材可不许以我为原型或是以警局为背景,这是让我犯纪律的事。” “没问题,我你还不放心嘛!” “我从警的第二年当时被分配到市区周边的郊区做片警,那时候郊区的老百姓主要还是以务农为主,所以经济状况也非常一般,基本上都住的是自己家盖得大瓦房,吃的自己家种的大棚菜,生活的别提多绿色无污染了,我那时候是跟着一个岁数大些的前辈晚上一起巡视,印象特别深的就是那个老前辈总爱给我讲些鬼啊神啊的吓唬我,可能是看我岁数小逗我玩吧,反正每次跟他一起巡视都挺开心的。 我们那片有个叫彭小六的无赖整天游手好闲,不是偷了这家的母鸡,就是杀了别家的公狗,反正是小偷小摸惯了,村民们但凡家里丢了东西,都会跑到我们所上报案,嫌疑人还都是这个叫彭小六的年轻人,一来二往他到成了我们所的老熟人。那天这彭小六又来了,可跟往常不同的是,这回他当了回报案人。这小子一进办公室就开始擦鼻涕抹眼泪的,大喊着叫我们救救他,说是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得罪了哪路鬼神,昨天一个晚上都没让他睡个安稳觉。我们问他怎么回事,这才慢慢告诉我和老前辈。 我记得那是个夏天,农村人干了一天农活都会早早回家休息,也没个什么特别的娱乐活动,天一黑就各回各家早早睡下了。 彭小六说他在外面逛荡了一天又在集市上买了两张小片,回到家时天早就黑了,进了家洗漱完了,就躺在炕上开始用vcd放起新买的盘看,看到晚上十一点多时隐约听见自己家的大门外好像有人敲门。正看在兴头上,自己懒得下地开门,可不管的话,这门外的人好像没走,一直敲个没完。彭小六这才怒气冲冲的跑去开门,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打开房门,却发现门外根本没人,黑漆漆的一片。彭小六当时就火了,他以为是哪家的孩子乱敲门玩,于是恶狠狠的冲着门外大喊:“谁老敲我家的门,想找死呢!再敲一下,老子把你门牙敲掉!”然后就转身回去继续看片了。看了没一小会儿,屋外的敲门声又来了,这回比上回还敲得还重,彭小六又去开门,可还是空无一物,如此循环了四次,彭小六就心里发了毛,小时候听过老人们讲的传说,说是如果人做了亏心事,冤鬼会在午夜十分敲你家的门,只要做了亏心事的人去开门,他的命就会被冤鬼收走,不得好死。 莫非这不是人敲得,而是鬼敲得!说来也巧,那天晚上有些阴天,月亮也非常灰暗,毛毛的,这些场景无一不验证了老人们所说的冤鬼敲门的传说,彭小六想起这些,魂都差点给吓飞了,一溜烟的跑进屋里,用被子蒙住脑袋生怕有冤鬼来取走他性命,就连小片片都顾不得再看了,就这样浑浑噩噩,醒醒睡睡的坚持了一夜,天刚一大亮,就赶紧跑来找我和老前辈救命来了。他还说派出所是个正气最重的地方,自己想在这里借宿几天,等那冤鬼走了以后再回去住也不晚。 听完彭小六的叙述,我在旁边差点笑的岔了气,平时耀武扬威惯了的村痞竟被鬼魂吓的屁股尿流完全没了以往的精气神,一翻戏弄之后我和前辈约好了傍晚的时候一起去彭小六家蹲点,我倒要看看这戏弄彭小六的冤鬼到底长得啥样。 从天刚擦黑到晚上十点一直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除了我因为吃多了冰糕去了几次茅厕外,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和前辈都开始迷糊起来,坐在沙发上直打盹。突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彭小六颤颤巍巍的提醒我两,我和前辈这才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的往院里走去,我走在前面开门,老前辈走在后面观察情况。彭、彭、彭,敲门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一声连着一声,又好像有着某种规律,我定了定神,双手一用力,两扇木板门哗啦一声就被拉开了,就如彭小六所说,门外一个人也没有,虽说没有人,可也没有鬼啊,他们看不见我可看的一清二楚。我和老前辈对视了一眼,然后自己走到门外从外面将门掩住,装作往村西的方向走去,其实是绕了个圈又躲了回来,藏在暗处观察情况。而老前辈就在院子里等着房门再次被敲响。大概等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我肚子咕咕叫的厉害,刚想离开去方便,就发现彭小六家的房门上方有个物体冲刺般的速度猛烈撞在房门上,紧跟着,房门就发出了类似有人敲门的声音,彭!声音刚落,那个不明物体又出现了,再次快速撞在木板门上,彭彭,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出现了数个物体呈自由撞击般的飞撞到木板门上,在接着木板门就打开了,老前辈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笑嘻嘻的喊我的名字。 我从茅草堆里爬出来,从屋里把吓得蒙在被子里的彭小六提溜出来,还让他拿上两个手电跟我和老前辈一起躲在茅草堆里观察。大约过了五六分钟,那个飞行速度极快的不明物体又出现了,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它是什么东西,彭,彭,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木板门,彭小六在我身后看的眼都直了,嘴里直嚷嚷问我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第133章 :疑心生暗鬼 我和前辈起身往木门走去,彭小六也龇牙咧嘴的吵嚷着跟在我们身后,按亮手电筒照在木板门上,发现门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片异物,我用手摸了摸,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子腥气味儿立刻冲的我脑门犯晕,定下心想了想不由得笑出了声。 彭小六见我哈哈大笑,不由得也跟着冷笑起来,然后懦懦的问我:“啊,大哥,你笑啥呢?” “呵呵,你小子平时坏事干多了,已经惹怒了神明,这老天爷已经派小鬼盯上你了,你小子要是再敢犯坏,恐怕早晚也被牛鬼蛇神带走喽!你看这就是小鬼在你家门上做的记号,只要你再去干偷鸡摸狗的坏事,就没半夜鬼敲门的事了,直接就进你家把你吓死带走,哈哈!” “哎呀,大哥,这真的假的,你可别吓我。” “我吓唬你干啥,不信我的话你就继续!” “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做个好人。” “呵呵,这就对了,你的事既然已经解决了,那我们就先走了,不过今天晚上那些小鬼还会来敲你的门,你别理会,以后好好做人,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在回去的路上,老前辈一脸笑意的盯着我看,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哈哈一笑才把真实情况告诉他,彭小六家那门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抹上了一层血,以我的经验来判断,那味道应该是黄鳝血,腥气重,为什么要用黄鳝的血呢,那是因为黄鳝血比一般鱼类的血都要粘稠但却不凝固。傍晚的时候,把血从外面均匀的涂在大门上,过段时间鳝血能让方圆一里的蝙蝠闻腥而来,因为门上没有落脚点,就会不停的撞到大门上。等到彭小六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开门的时候,会发现外面没人敲门啊,起初他以为有顽童恶作剧,但如此反复十几次,几十次,他的神经就会崩溃。再加上彭小六平时就做惯了那些伤民害人的坏事,难免会心虚,我在吓上一吓,他当然就信以为真了。老前辈一听,也哈哈大笑起来,这半夜鬼敲门的案子也顺利告破! “哈哈哈,这彭小六可真是罪有应得,太逗了。”阿豪听完嘎嘎的直拍巴掌。 “哎,你这故事里没有鬼啊,我要听有鬼的!”陈晓鸥有些意犹未尽,一脸兴奋的鼓动邱爱国再讲一个。 邱爱国闻声一笑,悄悄说道:“呵呵,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鬼啊,其实我所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案子,有九成都是人疑心生暗鬼,自己吓自己,根本没有灵异事件发生,所以我除了破案以外还有一个特别艰巨并且占用我绝大部分时间的工作,那就是判断各所给我发来的案子到底是不是灵异案件。这些兄弟单位给我发来的案子也是千奇百怪,有的甚至是啼笑皆非,反正是形形色色的人我都见过,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了。” “那这里面有没有真的发生灵异案件的呢!”陈晓鸥还是不甘心,又撇着嘴继续问道。 “当然有,不过我是不能跟你们说的,这是我们的纪律,所有灵异案件都被加密为绝密文件发还至国家公安档案馆保存,就连省级、市级公安系统的高级领导也无权阅览,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邱爱国冷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柔,耐心的跟陈晓鸥解释。 陈晓鸥有些沮丧,抬了抬手,将掉在脸颊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呷了一口大麦茶,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么神秘,那我们是无缘听你讲了” “呵呵,你也别灰心啊,咱们现在遇见的这件就是灵异案件啊,你不是也都知道了吗。”邱爱国的提醒让陈晓鸥又来了精神,想到这次遇到的灵异事件自己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总感觉好像跟自己有着某些关系,可有什么关系,自己又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倒是,对了,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有想法吗?” “现在首当其冲的是要弄清楚死者乔百西的个人情况,再从这里面找出切入点。阿豪你跟他最亲近,先跟我说说他的情况吧。” 杂志社里因为陈晓鸥不在公司,唐如梦也变得无事可做,想起最近一段时间都没看见林伟杰,心里突然生出些想法,虽然平时她总觉得林伟杰没什么情趣,可毕竟是个老实巴交的好男人,单看他对李璐瑶的种种,就能把他这个人猜的八九不离十,再加上自己在这个公司也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也便对林伟杰有些好感,最起码不像跟别人那样抵触,所以他不在单位自己还真有些惦记,拿出手机拨了林伟杰的电话。几秒之后,林伟杰的电话通了,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飘了出来,亲切而温暖。 “小唐,你好!” “哦,你好伟杰。”她故意没有像往常一样叫他伟杰哥,也许是觉得没有李璐瑶在旁边自己也不必在扮小妹妹,又或许是别有它意:“你最近怎么没来单位上班呢?” “哦,呵呵,我遇上点小麻烦,现在在医院呢。” “你病了?那你现在在哪个医院啊,我过去看看你?” “哦,没有没有,我腰受了点小伤,没必要过来看我,你也挺忙的别乱跑了,现在正是热的时候,千万别出来,小心中暑。” “恩,要我不去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在哪个医院,否则的话我就一直打电话骚扰你!” “呵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么任性,我在中心医院,你想过来的话打车过来,别坐公车,来了我给你报销。” “收到!”挂断电话,唐如梦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子似的奔出了杂志社。 躲在离门房不远的一处花园长椅上,李璐瑶手拿一本杂志,佯装路人的样子,可全部的心思都落在背后的门房里,就连杂志被拿倒了都浑然不知。一个身穿灰色西装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向门房走去,原本瘫在躺椅上的老赵,一见是他来了,立刻满脸堆笑的起身迎了上去,两个人往屋内走去。看来这个男人就是院长,好戏即将开始了。 “嗡嗡……”耳朵上带着的蓝牙耳机发出嗡嗡的电磁受到干扰的声音,几秒以后一切恢复了正常。 一个浑厚的男声紧接着响起:“王医生的丧事办完了吗?” “办完了,办完了。”老赵殷勤的回答着院长的问话。 “他家里人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重要的,只是他老婆一直吵着要来见你,不过被我拦住了,我说你去南方开会去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她,她说她老公属于因公殉职,要咱们医院赔偿。” “赔偿!我还没要他赔偿医院呢,还想要我赔偿他!哼!”一直语气平静的男声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听起来老赵的话戳中了男人的软处。 “您别生气,这事我会拦着的,不过眼下要想度过这个难关还是多少给她一些避避风头为好,今天那个跑到太平间雪柜里的女的来问我咱们医院闹鬼的事了,看来这消息到头来还是没有封锁住啊。” “哦?是吗!那她还知道些什么?”男人显得极为警惕,语气也变得缓慢起来。 “她怀疑自己被关进太平间雪柜的事还有其他人操作,您说是不是他又偷偷跑出来了?” “什么偷偷跑出来了,别瞎说!这件事不许再说了,我会去解决的。”男人尽量刻意的将声音压低,语气里却也带了很多不悦。 老赵见院长有些生气,立刻变了一副奴才嘴脸:“恩,不说了,不说了,那个,那个甄院长,我最近头疼病又犯了,整天晕晕乎乎的,哎呀,疼得我夜里起都起不来,我,我!” 男人有些不耐烦,粗鲁的打断了老赵的话:“行了,晚上下班的时候我把药过来,不过你省着点用,那个东西用多了会死人的!” “好,好,谢谢院长,谢谢院长。”又是奴才谦恭的感谢声。 “对了,你有时间去看看他,给他买点吃的,别让他乱跑!” “好,好,这就去,这就去!” “恩,那我就先走了。” 两个男人的对话戛然而止,一阵脚步和开关门声后,周围的环境又恢复了寂静。 “王医生,应该就是王鹏吧,那甄永楠让老赵买些吃的去看谁呢?”李璐瑶心里暗自发问,默不作声的回到了林伟杰的病房。 病房里除了林伟杰外又多了一个人,唐如梦正坐在床边给林伟杰剥香蕉,粉嘟嘟的小脸上荡漾着难以言表的清纯,晶莹的眸子里闪耀着犹如美钻般的光辉,笑意嫣嫣的用她纤细的玉手往林伟杰嘴边送着已经剥好了的香蕉。林伟杰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盛情难却,尴尬的咬了一小口,忙用手挡住推却着说不吃了。 李璐瑶走到病房门口,正好看见了这么一个场景,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水。 “咳,咳,咳,”李璐瑶假装清了清嗓子,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璐瑶姐!”唐如梦甜甜的叫喊声沁入心肺。 “哦,小唐来了!”李璐瑶连忙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亲切的回答道。 林伟杰见李璐瑶进来了,连忙欠起上身,努力的朝李璐瑶的这面扭转,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小唐听说咱们住院了,非要来看看,这不还给你买了水果,我只是沾了点你的光。” 第134章 :神秘雾气 “哦,我看,是我沾了你的光吧!”李璐瑶捥了林伟杰一眼,没好气的丢了一句。 “不是,不是,真的是给你买的!哎呦!”林伟杰着急跟李璐瑶解释,动作有些大,不注意下又碰着了腰上的扭伤处,发出一声惊呼。 “伟杰哥,你快别乱动了,腰上本来就有伤,还不安生点躺着,快躺好,躺好!”唐如梦急切的帮林伟杰摆正身体,又关切的帮他垫好枕头,然后温柔的冲着表情无比尴尬的林伟杰莞尔一笑,轻轻的说道:“这医院的环境实在不好,我有个朋友在市里最好的私立医院上班,我已经请他帮我留了一间特护病房,咱们明天就可以搬过去了,我先过去看看房间,你和璐瑶姐先在委屈一晚啊,我得赶过去一趟,明天早上过来接你们。”唐如梦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粉色小包踩着小高跟鞋一路飞奔似的离开了病房,只剩下愣在原地的李璐瑶瞠目结舌的望着同样吓了一跳的林伟杰。 “喂,林伟杰,你怎么她了,她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 “我哪知道啊,前几天我就觉得她哪哪都不对劲,总是热情如火,跟以前冰雪冷静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李璐瑶突然想起那次和唐如梦在司徒所住的附属医院的那段对话,唐如梦曾在那次对话里清楚的提到过自己对林伟杰有好感,这还让她着实的紧张了一段时间,原以为唐如梦只是跟他开开玩笑,没想到照今天这样的情形走下去,唐如梦没准还真就动了真格的了,以前她总是对林伟杰不理不睬的,可现在既然已经选择了和他在一起,那就一定要捍卫自己的爱情,看来自己和唐如梦之间总是要有点火药味的。 林伟杰见李璐瑶低着头坐在床上却不再说话,半开玩笑的说:“你该不会是吃小唐的醋了吧,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你,想什么没事呢,鬼才吃你的醋,我是在想事情!” “哦?你想什么呢,对了,刚才你去哪了?” “我去了趟门房老赵那,刚才甄永楠去找过老赵,我在老赵屋子里安装了窃听器,从他们的对话里发现了几点问题。第一,甄永楠对王鹏的态度似乎非常恶劣,他与王鹏之间好像有着某些矛盾或是联系。第二,甄永楠要老赵去给某个人买些吃的,这某个人是谁,会不会是医院闹鬼事件的元凶,我们被关在太平间是不是他干的。在地下室袭击我们的那个东西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觉得我们的调查方向有些太窄了吗,虽说医院闹鬼事件之后只有甄永楠和叶小惠活了下来,可有些时候活人才不会说真话,我们这几天只注意了活着的人,却忽略了死了的人,王鹏、邱明美、陈小川是怎么死的,我们根本不知道,所以,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多考虑一些他们,从他们身上找找线索。”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正想跟你商量趁还有点时间先去王鹏家里看看情况,等后半夜的时候趁门诊楼的值班人打盹疏忽在潜进去看看。” “也好,只是你去地下室之前一定要告诉我一声,那里面不知道还会碰上什么东西,万一在有什么怪东西袭击你,没有我在,我会很担心的。” “恩,说实话,我也有点害怕,不过为了揭开事实的真相,也为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这趟地下室之行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好吧,那你就负责在这里给我加油打气、出谋划策。” 李璐瑶走了以后,林伟杰总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感觉,总觉得今天晚上要出什么事,尽管吴老歪已经答应帮李璐瑶,可自己不在她身边总也不能全放下心来。说到这,吴老歪也有段时间没露头了,这老家伙跑到哪里去了,也不赶紧回来跟自己汇报汇报情况,真是没规矩病房里安静极了,傍晚的落阳撒进房间,昏昏黄黄的竟也让他又有了些睡意,昏昏沉沉的闭上了双眼,进入沉沉的梦境。 乔百西又名乔柏熙,母亲乔多研是某韩国奢侈品管理公司总裁,父亲郑先生是国内知名画家。乔百西早年丧父其母带着年仅四岁的他匆匆改嫁给郑画家,自此后一家三口就生活在这栋别墅里,几年前,郑先生带着母亲移民法国,乔百西不愿意离开这里,于是自己留了下来,终日与阿豪这些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不过说来奇怪,平日里风流又贪玩成性的公子哥乔百西自从偶然间到米雪的黑色纸鸢唱歌庆生之后,竟然连着半个多月都不再留恋夜场生活,每天都赖在家里度日,就连平时常常联系的朋友们都不愿意见面,在一连串诡异事件发生后死在自己家里。阿豪回忆起乔百西生前最后的那段时间,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乔百西好像是结交了新的女朋友,好几次他来家里找乔百西,乔百西都好像在跟一个女人说话,阿豪想看看屋子里的人是谁,乔百西都不让他进来,阿豪当时还想乔百西的新妞肯定是漂亮女孩,所以他才这么认真,可现在想想,那屋子里的女人也许根本就不是人,很有可能就是害死乔百西的女鬼。 警察局邱爱国办公室里,陈晓鸥和邱爱国正低声讨论着案情,阿豪大胖子则早就酒足饭饱后倒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睡得不知云里雾里了。 “刚才发证科的人送来了乔百西案子的证物检测,诺,这些都是。” 陈晓鸥接过邱爱国递过来的资料低头细细翻阅起来。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这的确是困魂系法,而且和我前几年遇见的那起极为相似,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邱爱国指尖燃着的香烟袅袅的飘着白烟,熏得他本就熬得有些发红的双眼更显血丝。 “一模一样?你的意思是这是同一个人做的?”陈晓鸥注意到这些资料里的其中一张图片,那是一张乔百西尸体的远景照,地板上的乔百西体型僵硬而扭曲,背后的那片水蓝色的墙壁光滑而洁净:“那朵花呢!”陈晓鸥一声惊呼,把正在冥思的邱爱国吓了一跳,烟头上附着的那截长长的烟灰也因为邱爱国的这一哆嗦掉到了桌面上。 “什么花!”邱爱国急切问道。 “就是玫粉色野百合,画在这面墙上的!”陈晓鸥指着照片里的那面墙,急切的和邱爱国解释着。 “玫粉色野百合?”邱爱国略微沉吟,眼神更加暗淡下去,悠悠的说:“所有的证据都只能证明乔百西不可能死于他杀,可是,你我都知道这件事的诡异之处,看来我们又得回那房子里再看看了,被困魂系法困住的冤魂一般都是要完成了某些任务之后才能受到召唤离开前往下个地方,也许她现在还在那屋子里,我们去试试运气,万一能碰上她,我倒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清楚。” “恩,好!” 重新进入乔百西家,陈晓鸥更是觉得在暗夜的笼罩下这栋别墅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与阴森。跟着邱爱国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乔百西的卧室。警方早已撤离,现场只留下很多标注的证物记号以及隔离带。邱爱国顺着门口摸到电灯开关,啪的一声点亮了卧室的灯。白天来时陈晓鸥没有注意,现在才看到乔百西卧室的灯也很有特点,不像其他一般住户都是用玻璃的或是水晶的,而是用了一种天然贝壳的材料diy制成的,有的是白黄色,有的是花色的,串在一起很是漂亮再加上肉粉色的羽毛搭衬更显独特。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清香,像是百合花的香味儿,淡淡的花香浮散在屋子里冲进陈晓鸥和邱爱国的鼻腔,进入脑神经。陈晓鸥觉得一阵晕眩,好像自己就要摔倒一样,惯性的力量一把拉住身边的邱爱国,没想到不但没站稳却连邱爱国也一起拉倒,两个人向后面重重的倒下,咚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屋子里的那盏灯不知何时熄灭了,周围的一切又都变成了一片死寂。陈晓鸥和邱爱国刚想挪动身体,就看见一道白色的雾气从门口缓缓的溜了进来,继而飘进了屋子里,在天花板上方袅袅盘旋。 “那是什么东西?”陈晓鸥瞪大眼睛轻声问躺在一边的邱爱国。 哪知邱爱国却厉声喝止:“别看,快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陈晓鸥奇怪的盯着那团白色雾气,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那片雾气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从白色变成青色,又从青色变成黑色,再从黑色变成红色,最后从红色变成了玫粉色,在半空中形成了一片如血色般的迷雾。慢慢的空中的迷雾弥漫到房间的所有角落,原本清晰可见的屋子,一下子就被这些雾气遮住了视线。 “屏住气,暂时不要呼吸!”邱爱国又提醒着,看来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陈晓鸥连忙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滑过脸颊落到地板上,粘腻而冰冷。一阵凉气从她脸颊上拂过,然后她感到好像有只冰冷的手在她身上抚摸,先是抚摸她的脸,然后是脖颈,再然后顺着衣服的领子往更深处游走。陈晓鸥惊恐的大叫瞬间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眼前空无一人,刚刚抚摸自己的手也没了踪影,陈晓鸥害怕极了,惊恐的睁大双眼透过雾气搜索着刚才逼近自己的那个东西。 第135章 :佛的象征 一秒,两秒,三秒,陈晓鸥看见的除了雾气还是雾气,突然,一阵铃音传来,叮铃铃的回荡在耳边,那铃声时远时近,时快时慢,时轻时重,但却一直围着自己,先是在身前,然后再身后,有时在右边,没一会儿就又从左边传过来。 陈晓鸥环视自己身边,什么都看不见,一阵幽香传来,一只大手重重的拍在了陈晓鸥的左肩上。 “啊!”陈晓鸥立刻惊叫起来。 “是我,是我!”邱爱国压低声音喊道:“那个女人回来了,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东西?你能看见她吗?” “只能隐约看见个影子,真面目还是看不清。但我确定,她一定是在找什么东西,而且这个东西就在这房间里。现在她去别的房间找了,我们先别乱走动,看看情况再说。” “看什么情况,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在陈晓鸥的视野范围内,连邱爱国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是他在自己身边,现在邱爱国说要看看情况,这让陈晓鸥很是恼火,刚刚那个东西差点袭击了自己的胸,要是再不离开不知道她要把自己怎么样才肯罢休。 “你自己留下来看情况吧,我得走了,刚才那东西摸了我,我害怕。” “摸你?她碰过你哪里?” “脖子!” “脖子?” “嗯,脖子。”陈晓鸥说着习惯性的用手抚摸自己的脖颈,这时才突然发现,原本戴在自己勃颈上的那条项链不翼而飞了。 “我的项链呢,项链呢!”陈晓鸥失声叫道。 “什么项链?” “就是戴在脖子上的那条,那条菱形状镂空花的项链。刚刚进来前我还带着呢啊!难道是,难道是那东西拿走了!可是,可是她拿我的项链做什么?” “叮铃,叮铃”铃声再次响起,陈晓鸥和邱爱国同时紧张起来,两人紧紧的并排靠在一起,邱爱国更是死死的抓住陈晓鸥的手臂,做好随时逃离这里的准备。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个白影穿过迷雾飘了进来,啪嗒一下黏在了陈晓鸥的身上,陈晓鸥只感到全身冷麻,然后就开始剧烈的抽搐,直到体力不知倒在地上,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耳边还回荡着邱爱国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以及清脆嘹亮的音铃声。 “晓鸥,晓鸥你怎么了!”邱爱国大声的呼唤着,在迷雾中摸索着碰触到了陈晓鸥发抖的身体。他用牙齿咬破中指,鲜血顺势流了出来,紧接着用手指在陈晓鸥的额头上写了一个卍符号,顿时陈晓鸥的额头处红光冒起,竟将额头前的那片迷雾也驱散开来,邱爱国嘴里阵阵有词,叨念着一些听不懂的经文,陈晓鸥的脸部表情随着经文越来越扭曲,一声巨响之后,这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邱爱国如释重负般瘫坐在地上,房间里的雾气也一点点消散,屋子里只剩下陈晓鸥和邱爱国两人倒在地板上。 “嗯!”一声长叹,陈晓鸥恢复了神智,意识却仍然十分虚弱,气若游丝般的看着坐在眼前的邱爱国说道:“我刚才怎么了?” “被鬼上了身,差点丢了命!”邱爱国淡淡的回答。 “啊!被鬼上了身?我有没有做什么,有没有弄伤你!” “那到没有,不过幸亏我出手及时,在她还没把你的三魂七魄都赶出躯体以前,把她赶走了,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陈晓鸥缓缓的坐起身,忽然闻到自己身上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又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湿乎乎粘嗒嗒的一片,立刻伸手去摸。 “啊!我流血了?我是不是破相了!”陈晓鸥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长发披散在脸颊两侧,看来是真被吓得不轻,邱爱国看着她现在的落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呵呵,呵呵,你别紧张,那不是你的血,那是我的,诺,我咬破了中指取血才救了你!” 陈晓鸥看见邱爱国举起的中指上凝结了一层鲜红的血迹,这才不再大呼小叫,却还不放心对着反着月光的玻璃抹着额头上的血渍。 “你在我额头上用血写了什么,这么难擦干净!” “哦,是万字……”邱爱国在陈晓鸥的手心处画了几下,把刚刚写在她额头的字重新画给陈晓鸥看,然后解释道:“这是佛教中佛陀的三十二相之一,称为吉祥海云相,是佛的标志。在加上我口念楞严咒,好不容易才驱走了霸占你身体的恶灵。” “楞严咒?”陈晓鸥歪了歪头,继续发问:“我听过大悲咒,还真不知道佛教里还有这个经咒。” “楞严经是邪魔外道最害怕的经典佛咒,只要读诵此经,佛教便永存人间,他把所有的魔鬼蛇神的迷人招术,开示明明白白,使魔王无所害人。佛顶光明表示咒的力量,能破除一切黑暗,降伏一切妖魔,成就一切功德。平日里我总是喜欢看些佛教的资料,没想到这次鬼上了你的身,我却无法可解,唯有用这个办法一试,还挺管用的。” “哦,那你看清刚才上我身的那个东西没有?” “哎,没有,只知道是个女人,其他的非常模糊,不过我再制服她的那一瞬间,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能量非常弱,弱到就快要消散似的,然后就变成了一缕烟雾消失了。” “变成了一缕烟雾消失了?” 陈晓鸥被邱爱国搀扶着回到警局,经历了一翻生死的她早已疲惫不堪,邱爱国用办公室里的几把椅子给陈晓鸥拼了一张简陋的小床,再放上自己的厚衣服,这样她就能在上面小憩一会儿,自己也可以再琢磨琢磨刚才发生的事,点亮办公室里唯一的一盏昏黄的小台灯,邱爱国的思绪又回到了整个案子上来。 他想起当陈晓鸥被女鬼上身时的那一瞬间,自己咬破中指大念楞严咒时,透过陈晓鸥的脸似乎看到了那个女鬼的脸,就自己这么多年破解灵异案件的所见所闻,这女鬼的戾气的确很大,可上了陈晓鸥的身后却好像并没有想做什么,不像以往的鬼魅上了别人的身多是为了霸占躯体或是还魂。女鬼的脸上充满痛苦的神情,双眼之中流露出一丝哀求,好像有什么隐情要说似的,若不是见女鬼如此这般的哀求自己,自己早就再念一段楞严咒将她化成一缕青烟,魂飞魄散了。而那女鬼又为何抢走陈晓鸥的项链,那项链对她有什么意思,已经死了的乔百西到底是不是被女鬼控制,幕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这跟几年前的那起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记得三年前,邱爱国还在w市任职,处理一些棘手的凶杀案,其中一起是涉及一个外籍华人的凶杀案,死者是位女性,尸体被吊在酒店的卫生间淋浴上,身穿红色泳衣,头上有三处针孔应该是被散魂针扎过,脚下用红绳系坠魂拓,坠魂拓下系摇魂铃。尸身高度腐败,身上多处淤青,左脸颊上有一枚手指印,不过行凶的人是带着手套杀死死者,所以死者脸颊上留下的手指印并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证据。这起案子最后因为证据不全无法立案,也因为证实不了死者的身份而草草结案。 现在乔百西也被受了困魂系法的女鬼所杀,这杀人的女鬼会不会就是三年前死在酒店卫生间的女鬼呢?还是应该先去趟w市,拿出那起案件的卷宗好好看看为好。既然要去w市,那就带上陈晓鸥一道去,还可以顺便去监狱探视一下侯三。 “您是王医生的爱人吗?我是邱明美的妹妹,过来看看你这边有没有需要什么事情要帮忙的。”李璐瑶毕恭毕敬的对着眼前一脸肃容的女人说道。 “哦,请进!”女人打开房门,李璐瑶侧身走了进去。 王鹏家很大,足有一百六十多平米,布置的也很是舒适,李璐瑶随着女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抬眼便看见了正对着自己放在小桌子上的王鹏的遗像。 王鹏的太太面容憔悴,看见李璐瑶盯着自己先生的遗像看,不由得又想起了伤心事,掩面抽泣起来。李璐瑶连忙安慰:“您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王医生和我姐姐遇见这种意外也是任何人都预料不及的,您的身体要紧,还是多注意休息才好,我看您的脸色也不好看,是不是最近忙王医生的事情没有睡好,医院里没有筹建小组来帮您处理吗,这么多事情肯定把您累坏了。” 不出李璐瑶所料,王太太听到自己提到院里时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呜咽着怒骂道:“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连院长的面都没见到,派来了个什么老赵帮忙料理后事确实则是来混饭吃的,除了挡着我去医院找院长外什么事都不管,只在我家吃吃喝喝,哼,我也不知道这甄永楠安了什么好心,非要气死我们孤儿寡母才好!” “您别这么说,甄院长是个好人,他也不想看见今天的局面,自从我姐姐出了事,他已经好几次打电话来我家里了解情况。”李璐瑶忙装作老好人的样子维护甄永楠。 “傻妹妹,你怎么这么傻,你姐姐在医院里是技术骨干,如今为了保护医院的器材因公殉职了,怎么也得让甄永楠给个说法啊,最起码也得补偿咱们的损失吧,再说你姐姐和我男人都长期在甄永楠手下当差,知道他好多事,如今他们都不在了,让甄永楠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第136章 :畸形儿 李璐瑶一边点头,一边用为难的口气回答:“这不太好吧!” “你姐姐死的多惨你是知道的,医院不赔偿就想草草了事哪那么简单,你听姐的,等明天叫上陈小川他们家那口子,一起去医院找甄永楠,我就不信他不答应。” “那如果甄院长就是不答应呢,咱们能怎么办,人家怎么也是一个医院的院长,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咱们怎么能够斗得过他呢。” “哼,我自有办法让他松口,只要能见到他!” “哦?您有办法,什么办法?” “这办法很简单,不知你有没有留意过你姐姐的遗物,在你姐姐的遗物里应该有一本工作笔记,黄色封皮上印了一串拉丁语的,我家老王和陈小川也有相同的一本,只要我们把这三本笔记凑在一起,谅他甄永楠也不敢再造次,乖乖的听咱们的话。” “一本工作笔记就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吗?” “你自己的一本当然没什么用处,可如果我们三家三本放在一起可就用处大了,哦对了,陈小川家就在我家楼下,我这就打电话叫他爱人上来,我们三个人商量商量,看看如何才能见到甄永楠。” 说着王太太就拿起电话拨了一串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后,只简单的说了一句上来一下就挂断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纤纤弱女站到了李璐瑶面前。这个素衣素容的瘦弱女子叫小汤,也许是姓汤吧,王鹏的爱人就是这么称呼她的,别看她小小的瘦瘦的,却给你以精明干练的感觉,比起王鹏媳妇那大咧咧的样子不知强了多少,属于面里藏刀低的类型。 王太太简单介绍了几句后,便立刻提到了让她拿出陈小川的那份笔记本的事情,小汤并没应允,只是略带狐疑的望着李璐瑶看,然后悠悠的开口问道:“你是小邱的妹妹?” “嗯,对。”李璐瑶点了点头,小汤的柳叶眉微微一皱又接着问道:“据我所知小邱家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她没有妹妹,就连亲戚家也都是哥哥弟弟,根本就没有堂妹、表妹。” 小汤话一出口,王太太立刻惊呆了,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看着李璐瑶,看李璐瑶何如回答。 李璐瑶不急不慢的说:“哦,小汤姐记错了吧,我是她妹妹,是义妹,难道小汤姐不记得了?” “义妹?”小汤上下打量着李璐瑶,仍旧怀有疑心的说道:“从来都没听小邱说过她还有个义妹,现在你又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我看还是小心点为好,大姐,那笔记可是我们最后的砝码,不能傻乎乎的随便拿出来给外人知道,现在这个女孩的身份根本就不清不楚的,而且小邱家又是外地的,自从小邱出了事,家里人处理完她的后事之后根本就没有再出过面,怎么这会儿平白无故的冒出来个义妹呢,咱们可千万不能上了甄永楠的当!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我也是一时心急没多问问就糊涂了。”王太太的口气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从刚刚礼貌客气的样子变成了冷漠不善:“既然你是个冒牌妹妹,那就恕我事忙就不多留你了。”说着,王太太站起身,打开房门要送客。 李璐瑶一见此状,挂在嘴边的话脱口而出:“我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我有邱姐的工作笔记,是她叫我来找你们的!” “哦?”王太太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惊喜,立刻望着站在对面的小汤看。 “你有小邱的笔记本?她让你来找我们的?”小汤微微皱眉,像个审判官似的审问着李璐瑶。 “嗯,我刚刚没说实话,是有隐情的,其实我是杂志社的编辑,跟小邱很早就认识了,关系也不错,她出事前托我保存你们所说的那本记事本,还说如果自己出事了就让我带着笔记本来找王医生,我昨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所以刚知道邱姐的事,这不就赶紧过来找王医生了,没想到,到了楼下才听院里的人议论,原来王医生也出了事。我知道那笔记本的重要性,所以才没敢直接说出来。”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李璐瑶差点没被自己的高超说谎技术折服得鼓掌叫好,可再想想情急之下也只有这个办法能稳住他们两人,看来他们嘴里所说的那本笔记是个关键,只要拿到邱明美的工作笔记,也许所有的事情就都找到答案了。 “那既然这样,小邱的笔记本在哪?”王太太的态度又变了回来,殷勤而好客起来。 “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 “哼,那还不是说了白说,我们得见到真东西才能相信你!” “你们明天不是要去找甄永楠吗,那咱们可以约到明天一起去,我带上邱姐的笔记本不就行了。” “也好,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那咱们就明天上午九点,医院门口的茶馆见!” “不见不散!” 吹下的牛皮惹下的祸,一路上李璐瑶都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发愁,高兴的是这件事情终于有点眉头,发愁的是自己该从哪去找小邱的工作笔记呢。 明天早上的约会可让李璐瑶发了大愁,如果让王太太和小汤知道自己根本就是个十足的冒牌货的话,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赶回医院,而是想办法搞到一本与邱明美相似的笔记本,记得王太太说过,那笔记本的样子是黄色封皮上印了一串拉丁语的,既然只知道这些内容,那就先朝着这个方向找找看,也许能找到个相似的蒙混过关也说不定。可笔记本那么多,该去哪找才对呢。 李璐瑶在街边的几个文具店都逛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那种感觉上相似的,天也晚了,医院马上就要关门了,还是先回医院看看林伟杰再说。 夏天的夜风凉爽而湿润,混杂着香草的甜甜味道,皎洁的月光温柔的撒在林伟杰的病床上,将他镀上了一层细腻的银色。 已经酣睡了一段时间的林伟杰被凉爽的夜风吹醒,感觉有些凉意想再好好盖下被子,可却发现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早就掉到了地上。 “唉,真倒霉,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这动也动不了被子还这么不配合。”林伟杰费力的往床边侧身,伸长胳膊够摊在地上的那条窄窄的毛巾被。 “哎呀,”因为有腰部伤势的牵制,林伟杰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辛苦,伸直的手臂也越来越酸痛,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被角,刚想拿起来,突然一个白色的长满黑毛的细长手臂从隔壁的另一个病床下快速而准确的伸出来把被子往远处拉了一大截。 “啊!”林伟杰恍惚之间好像看见了那个东西,可又怕是屋子里光线弱自己眼花看错了,忙使劲睁了睁眼,借着昏暗的月光往隔壁床下看去。创下面黑乎乎的,只有一个脸盆和一只小板凳,别的什么都没有,也看不见有什么活物。林伟杰眯起眼睛往床下的角落里使劲看,只见床与床头柜的阴影里又一双黑又亮的小灯,那小灯一闪一闪的,时明时暗,林伟杰有些胆怯,大声的朝床下喊道:“谁在床下!” “咯咯咯”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床下传来,林伟杰立刻意识到这就是那天在地下室遇袭时 所听到的声音。 “是那个怪物!”林伟杰心里一惊,立刻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厉声喝道:“我知道是你,出来!” “咯咯咯”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 林伟杰抄起床头柜上唐如梦给他买的苹果狠狠的往床下阴影处丢去。 “咚!”苹果好像正正的打在那个东西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道白影从床下窜出,直跳到林伟杰床上,重重的砸在他的腿上。 “啊,”林伟杰一声惨叫,从病床上跌落至地上。借着照射进来的月光倒在地上的林伟杰忍着从腰部传来的阵阵剧痛看到此时霸占了自己病床的正是那个在地下室遇到的怪物。 那个白的肿胖的怪物正佝偻着身体蹲坐在床上恶狠狠的瞪着林伟杰看,从嘴里不时的发出吱吱的嚎叫声,林伟杰下意识的在地上一通乱摸,还好摸到了刚刚随着他一起掉到地上的水果刀,连忙死死地抓起来,用刀尖正对着怪物,以示警告,如果他再敢前进半步,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白色怪物似乎并不害怕那闪着亮光的刀刃,反而有些兴奋的仰天大笑起来,那双又圆又小的眼睛不停的转动着,一会儿变成白眼球,一会儿变成黑眼珠,咧开的肿胀大嘴里不断的往外流着唾液,长长的垂在下巴上,滴答到林伟杰的白色床单上。 林伟杰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只霸占自己床铺的怪物身上,生怕他一不留神那怪物就会扑过来伤害自己。他不停的用锋利的刀刃在怪物的身体前比划着,注视着。 之前在地下室因为距离较远并没有看仔细,这次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让他把怪物的全身都看了个清清楚楚。与其说他是个怪物,不如说是个畸形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与其他正常健康的小孩相比有很大不同,只有三四岁的体型却有着健硕犹如成年人的四肢,且四肢上的发达肌肉可以和职业拳击选手相媲美,甚至更发达,根根青筋暴起,凸起小丘,细腰大臀,呈蹲坐状。身上的皮肤也极为恐怖,惨白的皮肤上长有一层密密的青黑色绒毛。再往脸部看,更是惨不忍睹,褶皱的脸上一条条黑痕斜挂在褶皱之间,就像一颗蔫了的白菜似的沟壑难平。 第137章 :透明的女人 有些奇怪的是这孩子的眼睛,这孩子的眼睛好像可以随意变化眼球,一面是全部白色的眼球,一面则是全部黑色的眼仁,不时的转动调换就像是一只正在捕食的蜥蜴。 怪物看着林伟杰举刀相向,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他张开青紫色的大嘴,露出一排锋利的尖牙,一个有力的后蹬腿从床上跃起一米多高,直向倒在地上的林伟杰扑来。 “噗!”林伟杰手里的尖刀不差秋毫的插进怪物的身体里,怪物只在他身上抽搐了几下,一声不吭的就没了气息,一动不动了。 “你小子真够大难不死的,看来我来不来你也都不会送命了!”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感叹道。 “吴老歪,你个老小儿,还不快把他从我身上弄走!”被怪物压在身下的林伟杰声嘶力竭的呼喊。 “别这么大声嘛,让其他人知道了就不好了!”吴老歪一把把压在林伟杰身上的小怪物拉开,又小心的搀扶林伟杰起身重新躺倒床上,笑嘻嘻的说道:“你小子命可真大!我晚回来了一刻钟,还以为你已经送了命呢,没想到,你不但活着,还把这怪物给弄死了,真不简单。” “去你的,我的腰疼死了,你快给我看看是不是断了!” “没有,没有,知道疼就没多大事。”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三番两次的总是袭击我!” “哈哈,小兄弟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这叫变异人,是你们这一代人滥用药物、破坏环境的变异结果,我曾经遇见过这么一起,不过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在这又遇见了。” “变异人?”林伟杰有些吃惊:“难道这就是生化危机里的那种变异人?那我刚刚岂不是杀死了一个人?” “恩,而且还是个孩子哦!” “什么!是个孩子!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会不会坐牢啊,我可以正当防卫,你看见了的!你得帮我作证!” “你先别慌,我在地下室里有重大发现,这里除了有个变异孩子以外,还应该有个女鬼才对,而且,他们应该是母子关系,可现在只有这孩子现了身,那女鬼还没有出来,我看你现在把她的孩子弄死了,那女鬼早晚都会找到你这里来的,所以这个晚上可没那么好过!” “还有个女鬼来找我,我的妈呀,我怎么那么招人爱啊!” “呵呵,不是你招人爱,是我给你身上放了点作料,所以才会招引那孩子的。” “什么,你给我放了什么,快给我拿走,让那女鬼去找你!” “呵呵,这话说的,要是这东西放在我身上就能招引她来,我早就处理了她,可我毕竟不是凡人之躯,这作料对我毫无用处,只有放在你这,才管用。” “什么!我不管你放了什么,赶紧给我拿走,拿走!” “哈哈,就是这个!”吴老歪一纵身利落的从林伟杰的枕头下拿出一个木盒,那木盒正是他走时交给林伟杰的,还嘱咐他如果感觉有什么不妥就打开此物,林伟杰虽说在刚刚与小怪物的打斗之中一时没想起来这事,可之前也因为吴老歪给了自己这么一个防身之物而感到欣慰,可吴老歪现在却说正是木盒之中的东西吸引了那怪物来袭击他,想起这事就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吴老歪,竟然这么害我,枉费我还把这东西当宝物看,没想到你竟这么对我,哼,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哎呀,老弟,我哪是在害你,我救你还来不及呢,你听我把话说完再怪我也不迟啊!” “停!在你准备长篇大论开始前,我能请求你把它处理一下吗,他就那样躺在地上,我看着就慎得慌,而且还是被我一刀插死的,想想我就害怕。” “这倒好办,我先在他身上用到符咒,让他暂时隐形,把他送到另一个结界去,等事情办完了再好好处理。” 说着,吴老歪从身上取出三张黄纸,咬破中指,用血画符,嘴里阵阵有词的叨念着,三道黄符竟从吴老歪手中腾空而起,漂浮在那怪物的尸身之上,然后化为三道蓝色极光将怪物的尸体笼罩,一道月光射进来,尸体随着月光竟然发出耀眼的蓝光后一瞬消失不见了。 “这就好了!”林伟杰一脸惊诧的盯着吴老歪看。 “恩,好了!” “真简单,什么时候你把这招教给我,我就可以把平时看着眼烦的人都变走啦!还有,你能不能别把他变回来了!” “哈,你是怕被人知道是你弄死了他?” “呃,这点小心思也被你猜出来了。” “你放心,这事情你没啥责任,我会处理好的!” “那你不早说咋,把我可担心坏了都。” “呵呵,谁让你不问我呢!”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那女鬼过会儿不见了孩子自会来找,你继续装睡就行,由我负责抓她个现行。” “你的意思是说那女鬼回来找我要孩子!” “嗯,这小家伙是在你屋子里没了的,这是他最后呆过的地方,必然会留下他的气味,女鬼当然会来这里找,而且是大找特找一翻,找不到不罢休的那种。” “哎呀我的妈呀,弄死了个小的还要再来个大的,吴爷爷您能让我消停一会儿吗,我这还有伤在腰上呢!” “哈哈,这会儿你就是叫祖宗也没办法了!” 吴老歪在林伟杰的病房里设下了天罗地网,地面上撒了一层细细的白灰粉,又在窗口弹了一张密密的黑狗血网,自己则藏在林伟杰的病床下面,手持放在林伟杰枕头下的那个木盒,屏住呼吸,等待不速之客的到来。 躺在病床上的林伟杰根本睡不着觉,虽然知道吴老歪就在自己的床下,如果自己有什么危险他也会第一时间出来救自己,可心里还是紧张极了,毕竟是自己把那小怪物给弄死了,说不准那女鬼知道了肯定也会弄死自己的。一想到这林伟杰就心虚的要死,一动也不敢动的侧身面冲着墙壁眯着眼睛,假装睡着了的样子。屋子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夜风吹着窗外的叶子发出的沙沙沙的响声和自己有些局促的呼吸声。 “吴老歪那木盒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怎么那么招引脏东西,那个被自己弄死的变异孩子怎么会在医院里出现,还有李璐瑶出去有段时间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遇见什么麻烦事了吧。”林伟杰尽量让自己想些其他的事情,以达到分散自己注意力,毕竟现在的处境十分的紧张,想些别的问题,时间还能过的快些。 医院楼道的尽头,一个人影若隐若现,快速的移动着,在月光的反射下,只能看清那是个女人,是个半透明的女人,她纤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下身完全与月光融合在一起,透过身体就可以看见浅色的大理石地面,空洞的双眼急切的在到处寻找着什么,半张开得嘴唇也微微抖动着,好像在发出什么声音,却又什么都听不到。她走到没个病房的门口,轻易的在各个房门中穿梭,进去又出来,出来又进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急切,越来越紧张。终于,她来到了林伟杰的病房门口,稍稍迟疑了一秒,又在门前徘徊了一阵,最后还是轻轻的穿过紧闭的房门进入了病房里。 吱呀,吱呀。林伟杰的神经整个高度紧张起来了,因为他知道这声音是女鬼踩过白灰粉发出来的,一般的鬼魅走路的时候脚是不着地没有任何声音的,但如果在地面上撒上白灰粉的话,就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鬼魂走过的脚印和听到她走路的声音,尽管看不见她的魂魄,但也能通过脚印和声音判断她到了哪里。 吱呀,吱呀,女鬼在病房里绕着圈子,一圈,两圈,三圈,不停地走动着,地上的白灰粉上一个脚印重叠着另一个脚印,最后把目标还是锁定在林伟杰这,不断的在林伟杰的身后来回踱着脚步。 吱呀,吱呀,吱呀,女鬼的脚步声越来越慢,越来越近,听得林伟杰早就汗流浃背,死死地闭住眼睛,五官都害怕到扭曲到了一起。脸上的汗水不停地划过脸颊掉到枕巾上,没一会儿的功夫,枕巾就被浸湿了一大片。 女鬼显然看出了破绽,低头俯近林伟杰的侧脸。林伟杰感到自己的后脖颈处有阵冰冷的寒气袭过,一个冒着冷气的气体离自己越来越近,就要挨住自己的身体时,林伟杰实在忍受不了逼人的寒气,假意翻身,忍着腰部传来的剧痛将身体全部翻了过去,整个脸部都趴在了枕头上,背部冲着天花板。 “这个吴老歪,怎么还不出来救我!”林伟杰生气极了,却又不敢出声,只好在心里把吴老歪那怂货骂了个遍够。 女鬼停止了动作,慢慢的直起身体。 吱呀,吱呀,吱呀!女鬼的脚步声又响起了,看来她是看这里没有孩子,自己走开了吧,林伟杰心想危险应该暂时解除了吧,自己在这么把头扎在枕头里当鸵鸟,不等那女鬼发现,自己就把自己给捂死了,又一次忍着剧痛,林伟杰将深扎在枕头里的脸部朝外面扭了出来,使得自己能呼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 第138章 :交换 屋子里女鬼走动的声音消失了,看来那女鬼已经走了,也许还是被吴老歪给制服了呢。林伟杰鼓了鼓气,半眯起双眼,想要看看屋子里的情况。 这一眯眼,差点把他吓了个半死,一张恶心的露着腐肉挂着血丝的大脸正对着自己,黑紫色的嘴唇里正喷吐着阵阵寒气。 “啊!”林伟杰大叫一声,女鬼顺势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长长的黑紫色指甲嵌入自己的脖颈上的皮肉,林伟杰被这一阵一阵的钻心疼痛搞得快要晕死过去了。 “吴老歪,你还不赶紧救我!”林伟杰一字一字的挤出句求救的话,这才看见吴老歪从床底下闪出来,迅速的在病房门上贴上了三张用鲜红的朱砂画的符咒。 女鬼看见屋子里还有一人,立刻放开了掐着林伟杰的利爪,怒目而视吴老歪。 “孽畜!”吴老歪厉声喝道:“还不快乖乖就擒!” 女鬼露出利齿,朝吴老歪扑去:“啊!”吴老歪一个侧身将女鬼让进自己早就设计好的伏魔圈中。这伏魔圈是由黑狗血混合顶级朱砂在辅以在金桐炼丹炉里练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金刚橛,金刚橛类似于短剑,柄上有佛头,一般用铜、银、木、象牙等材料制成。它和道家的七星剑类似是斩妖除魔的最重要法器,但吴老歪的这只却是用金桐所制,威力也比其他的法器强上百倍,单是它自己的威力,就足以将各种鬼魅吸附在其佛头上,然后再由吴老歪制服或打得她魂飞魄散。 女鬼被伏魔圈困住一时间竟无法逃出来,她的身体一旦触碰到伏魔圈上的黑狗血,立刻冒起阵阵白烟,女鬼也发出痛苦的尖叫声。四处乱撞的下碰到了伏魔圈中央位置上的金刚橛,一下子就像是两个吸铁石相遇似的被那金刚橛吸住了动弹不得。 “孽畜,你在这医院虽未作恶,可却实在不该留在这不该留之地,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肯离开,我定送你和你儿子再世为人,也许后世你们还能再续母子之情。可你若执意留下,我只有把你打入无间鬼蜮,让你受尽地狱之苦。” “我儿子,我儿子真的在你们手上?” “你儿子身体变异,留在世上也是无法见天日,每天与你生活在潮湿阴冷的地下室,不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学游戏,对他来说也是种痛苦,我帮他解决了痛苦,会送他到他该去的地方。” “儿子!”女鬼不在挣扎,低垂着头,喃喃自语着:“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的错,妈妈太自私了,这样也好,我们母子一起上路” “好,既然你已经想通了,那我就先收你在这宝物之中,待你儿子头七一过,我再做法事送你们上路。”吴老歪打开木盒,从木盒中拿出一紫砂葫芦瓶,拧下木塞,一股幽香飘出,女鬼便化作一道白光吸进了葫芦瓶里,吴老歪立刻将木塞塞好,又在葫芦瓶上隔空画了一道符咒,镇住木塞,这才大功告成。 “你这小子,真不中用,怎么也是跟着我经过大风大浪的,这么一只不曾害人的孤魂野鬼就把你给吓成这个样子,你可真是死狗扶不上墙。”吴老歪将那宝葫芦重新放进木盒之中,又把木盒封好,放进了随身带来的大包里。 “哎呀,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哪里知道我的难处,我这腰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要不是我有腰伤,根本不用你出马,我就搞定了。”林伟杰一脸兴奋的大咧咧的坐在床上喊道:“哎,对了,你刚刚说她是只不曾害人的孤魂野鬼?” “对啊,她只是死了之后没有离开,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因为一是还有惦念的人,就是她儿子,还有就是,她的肉身还没有得到安葬,我去太平间里看过了,不出我所料,她的尸体还一直被保存在雪柜之中。” “是吗?就是李璐瑶被困的那个雪柜?” “对,李璐瑶就是因为得罪了她,所以才会被这女鬼放进雪柜里的,不过她也没想害死李璐瑶,只是吓唬吓唬她,不想让你们打扰他们母子的生活。” “原来如此。” “你怎么知道那怪胎是这女鬼的儿子的?” “我到地下室以后,用了神眼符咒,可以透过墙壁看见那间小屋子里的摆设。那小屋子里摆放了一只摇篮床,还有一个小饭桌,再根据你跟我介绍的情况推算,我已经知道那天袭击你们的怪物是个人,而且是个孩子。后来,我还发现地下室里除了那孩子外还有一股子邪气,就是这个女鬼身上散发出来的,只是不像其他恶灵身上的怨气深,看来这女鬼并没有做过坏事,再加上我亲眼目睹了女鬼给那孩子喂水,就已经确定了他们的母子关系,母亲看自己子女的眼神永远是充满慈爱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了。” “所以你就利用我先把那怪胎引出来,然后再趁机要挟女鬼!” “什么叫要挟她,我也是为她好,别把我说的那么不堪好不好!” “哼,在我看来啊,你就是趁鬼之危。” “再趁鬼之危也是救了你命的大恩人,这点你总得承认吧。” “彭!”房间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李璐瑶突然出现在门口,干瞪着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看。 “你们刚才在干嘛?”李璐瑶眨着一双疑惑的眼睛望着屋子里的两个人。吴老歪连忙走到林伟杰的病床前,装作一脸无辜的说道:“我让舅舅陪我玩!”林伟杰则顺势摸着吴老歪的头发,爱抚似的关切的跟李璐瑶解释:“这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非要让我陪他玩。” “哦,是吗?我怎么刚刚在外面听见你们说鬼什么的。这大半夜的不要给小孩子讲鬼故事,对他不好。”李璐瑶往屋里走了走,发现地上多了一层白色的粉状物质,弄了她一脚,顿时不高兴的皱了皱眉,教训道:“你们难道把病房当成了沙滩俱乐部了吗,弄了一地灰,明天要是让查房的护士看见,非得罚款不行。快,你赶紧拿东西把这打扫干净!” “哦!”吴老歪一脸不痛快的出去拿埽除,林伟杰则嬉皮笑脸的问道:“怎么样,出去这趟有收获吗?” “嗯,还不错,收获满大的,只是现在碰见了个麻烦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李璐瑶把在王鹏家的遭遇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林伟杰一直都处于沉默状态,他一直在思考,中心医院的闹鬼事件到底是人为的还是鬼为的,刚刚和吴老歪抓住的女鬼并没有害过人,而那个身体变异的孩子也只是个孩子,那在那次地下室溺水事件里到底是谁在始作俑者,到底是谁害死了那三个人,而失踪的那两个人现在又在哪里。 “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找那本工作笔记,你说还有什么地方能找到呢,我刚才已经把整个医院的护士都问遍了,他们也没有那种样子的笔记本,这可怎么办呀,明天我非得露馅儿了不可。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啊!”李璐瑶有些生气林伟杰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烦躁。 “嗯,我也不知道,你知道那个笔记本的大概样子,就算你找到了相似的笔记本,可里面的内容肯定与邱明美的不一样,这也不行啊,要是万一他们非要拿过来看,那也得露馅儿。”林伟杰嘟囔了一句,没想到却把李璐瑶惹怒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明天不去了,这个案子不做了,行了吧,哼!我回去睡觉去!”李璐瑶一顿发泄,扭着小腰走出了房门,尽管林伟杰在她身后不停的叫她的名字,可她现在的烦躁心情还是自己呆会儿比较好。 病房里其他的病人都已经睡熟了,李璐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想着明天的事情,自己设想了千种万种借口,都又被自己一一否决,看来那本笔记是最重要的东西,只是,哎,这笔记本的事情确实不是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真的无计可施。 “美女,和你的小男朋友吵架了吗?”耳边突然出现大志的声音,李璐瑶一个激灵坐起了身。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这三更半夜的。”李璐瑶嘟囔了一句。 “呵呵,我办事,顺道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你,没想到我来的不是时候,咱们李大小姐正在气头上。你是在为了那笔记本的事情发愁吗?” “你怎么知道的,哦,你在跟踪我!”李璐瑶一副大智若愚的样子,很是可爱。 “呵呵,你好像忘了我的身份,我怎么会跟踪你,你脑子里想的东西我都知道,这是我的专业技能!” “都知道?我不信!” “呵呵,你现在是不是再想我在跟你吹牛,而且这牛吹得比你在王鹏家吹得还大!” “哇,不会吧,这你也知道。” “我完全没必要骗你。” “那现在我又在想什么呢?” “哦,呵呵,你在想如果我有本事把你需要的那本笔记本找到给你,你明天就不用发愁了。” “哇,这回我可彻底信了,那你有这种专业技能吗?” “当然,这并不难。”大志自信的挑了挑眉,微笑着回答道。 “那好那好,你快给我找到那笔记本。” “嗯,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们来交换。” 第139章 :老人的尸体 “什么条件?” “你用你的爱来跟我交换这本笔记。” “我的爱?” “对,你的爱,全部的爱。”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全部的爱。” “就是你将你对任何事物,任何人的爱都放在我这里,我会拥有你爱的支配权。” “你的意思是说,你叫我爱谁我才能爱谁!” “是,只是这支配权我现在暂时还不用,等我需要的时候,自然回来取走。” “这真荒唐,我自己的感情你怎么能取走。我不信,再说,就算你能取走,那你何时来取?我年过半百或是与世长辞之后吗?” “呵呵,如果你愿意,我很乐意等你年过半百或是与世长辞之后来取走,这样至少你不用太过难过。” “听不懂你说的话,不过我答应你这个条件,但是,我得在你的条件上再加几个字,在我与世长辞之后你才能取走我的爱,拥有我爱的支配权。我可不想在我活着的时候被你变成感情奴隶,死了以后我就管不着了。” “好吧,我答应你。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自会把笔记本交给你。”说完,大志一个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笔记本的事情终于解决了,现在李璐瑶终于能安心的睡个好觉,只要明天拿着邱明美的笔记本去找甄永楠,事情也许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只是和大志做交换的那个条件让李璐瑶很是不解,为什么他要我的爱来做交换,他要全部的爱又能做什么。想着想着,李璐瑶终于抵挡不了睡意渐渐进入了梦乡。 陈晓鸥和邱爱国过了相安无事的一晚,睡足了觉的陈晓鸥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办公室的简易小床的确够简陋的,睡的陈晓鸥有些腰疼,不过当她看见趴在办公桌上睡得鼾声四起的邱爱国,心里又满足了不少,毕竟自己还可以躺着睡,不用这样趴着,不然的话,今天恐怕就不只是腰疼了。 “你醒了!”陈晓鸥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刚刚睡醒的邱爱国,笑意盈盈的说道。 “哦,醒了。”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毕竟两个人在一个屋子里共度了一夜,虽然什么都没发生,可还是有些尴尬。 邱爱国伸了伸懒腰,又做了两个扩胸的动作,喝光了陈晓鸥递过来的水,接着说道:“咱们今天去w市!” “去w市?不去调查臭西的案子了吗?” “就是去翻查一下几年前我说的那起困魂系法的案子,顺便带你一起去监狱见见侯三。” “去见侯三!” “嗯,我已经跟那边的同事联系好了,今天就能见到侯三。” 陈晓鸥定了定神,连声说:“好!” 去w市的路上,陈晓鸥一直在回忆那次在上围村的经历,侯三家藏着司徒的那个地窖里若隐若现的昏暗灯光,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为什么只有自己看到了,后来赶去的那些干警和同事为什么都没看见,难道是那地窖里还有其他人?也许他知道司徒的事情,这次见了侯三一定要问问清楚。 w市监狱比陈晓鸥想象的更加故若城墙,厚厚的铁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才使得站在门外的陈晓鸥看到里面的一丝景象。 几排平整而肃静的白色平房围绕着大院四面排开,院子里停着几辆警用轿车,可能他们来的有些过早,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负责接待他们的人还没过来,两个人只好随着监狱的干警先到休息室休息。 “你放松点,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买!”邱爱国歪着脑袋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不停的用双手搓着衣角的陈晓鸥说道。 “哦,不用,不用,我不口渴!”陈晓鸥连忙摆手,微微笑着。 “可我看你很紧张的样子,你,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我有些事情不知道该怎么问侯三,而且,而且我打心里有点怕他。毕竟在上围村我曾经,我,我有点,有点害怕!”陈晓鸥吞吞吐吐的说完,邱爱国才想起在上围村时侯三曾经试图用绳子勒死陈晓鸥的事情,那次要不是同事破门而入,后果不堪设想。这样想来陈晓鸥如此紧张也就很合情合理了。 “你别害怕,他现在可是阶下囚,哪还有原来的那份嚣张劲,早就被管教驯的服服帖帖的了,再说,一会儿我也在现场,有我在还怕啥?” “嗯,那太好了!”陈晓鸥终于稍稍放松了些精神,露出会心的微笑。 “反正也要再等段时间,我不如给你讲几件从小到大遇到的灵异事件给你解解闷怎么样?”邱爱国微微上扬的嘴唇露出无限的笑意,这让陈晓鸥眼里的铁血男儿又平添了一份童趣。 “我四五岁的时候,家里住在四合院的平房里,一家十几口人都生活在一起,过得特别热闹,记得有一年冬天,太奶奶去世了,全家都很伤心,不过毕竟老人是寿终正寝死时又没有受过罪,也算是享了一辈子儿孙福,所以也没留下什么遗憾。全家人都忙着给太奶奶张罗丧事,只有我和我二叔家的妹妹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 “你也知道,有时候大人一忙起来就会忽视孩子,有的家长甚至忙了一天都不知道孩子吃饭了没有,我和我妹就都遇见了这样的家长,唉,呵呵。 “我跟我妹玩了一天,又饿又累,家里又乱成了一团根本没人管我两,于是我两便跑去太奶奶那屋找吃的。平日里老太太最疼我们两个重孙子,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紧得我两吃,每次看见我们两个小鬼狼吞虎咽的吃她给的好吃的,她都会笑的合不拢嘴,还有她那满脸褶皱的脸颊,也会被我两逗得一颤一颤的。 “虽然我已经稍大一些,懂得太奶奶已经仙去,可我那只有三岁的小妹妹哪里懂得,她还一直以为太奶奶还活着,只是累了在床上躺着而已,非要拉着我去找太奶奶要吃的,我不让她去,她就使劲的哭,使劲的求我,我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带她进了屋。进了屋子除了因为拉着窗帘屋子里光线比较暗外,别的到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太奶奶一身黑衣黑裤安静的躺在床上,脸上盖着一块白色麻布。 “床前的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好吃的,后来大点了我才知道那是给我太奶奶的供品。我妹跟我踩着凳子,伸着小手挨个把桌子上的盘子都端下来,坐在地上一段狂吃,先吃苹果后吃香蕉,再吃馒头又吃点心。一顿肚圆之后两个小人吃累了就倒在太奶奶床上,挨着太奶奶的尸体睡着了。等到大人们发现我和我妹不见了到处找我们的时候,天早就黑了。好像是我二婶子第一个发现的我两,当时全家人都吓傻了。 “原本平躺得好好的太奶奶,不知什么时候侧身躺了过来,僵直的手臂搭在我和我妹的身上,好像在帮我两个取暖,又好像怕我们两个小家伙睡熟了乱踢掉到床下面。 “据说我二婶当时就被吓得晕了过去,之后我才被我爸连踢带踹的从床上揪下来,一顿暴揍,主要就是责怪我为什么带着妹妹来太奶奶这屋子里玩,偷吃了供品不说,还爬到太奶奶的灵床上胡闹。看来我爸是误会我乱动了太奶奶的尸体,可我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我哭着说我没有,可我爸就是不信,使足了劲抽我。大家见我爸下狠手收拾我,都上来劝阻,我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不过后来,我爸爸买了好多玩具哄我高兴,我后来偷偷听他跟我妈晚上聊天,原来我爸早就知道太奶奶的尸体不是我乱动的,因为我太奶奶的尸体是我爸爸亲自处理的,按照老家的规矩要过了八十正常死亡的老人,要用麻绳困住双手双脚,在家停放七天,过了头七以后才能下葬,目的就是为了给让来带老人走的鬼差方便,黄泉路上好好照顾老人。只是一般捆住老人手脚的事要由长孙来办,我爸不是长孙,我大爷又还没能赶回来,我爸就自作主张自己偷偷把老人的手脚捆了起来。这是全家人都不知道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而我跟我妹妹只是个小小孩,哪有那力气把捆的牢牢的老人双手解开呢,而且我爸打完我后又仔细观察过太奶奶的尸体,那个绑着老人双手的麻绳子仍旧牢牢的系在老人的手上。 “我妈和我爸后来说,可能是老人生前溺爱我们两个重孙,所以死了以后也不肯走。等我们两个孩子跑进她屋子里睡熟了以后,怕我们着凉或是掉到地上,所以才不惜吓到家里人也要护住我和我妹。只可惜我做了牺牲品,被我爸暴揍了一顿。” “呵呵,你可真可怜!” “呵呵,这回你不紧张了吧,笑的这么开心!”邱爱国微微一笑,陈晓鸥立刻意识到原来他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才故意说了这么件有意思的事情,也跟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爱国!”一个身穿警服的高个子警察推开了休息室的房门:“就知道你肯定比预定好的时间早到,我还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没想到还是比你来得晚,你这在警校就养成的早到习惯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第140章 :你是那个女人! 邱爱国站起身迎了上去,两个人都显得有些激动,用力的握着手:“哎呀,咱们可有几年没见了,听说你都当爹了!”邱爱国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又微笑着给身后的陈晓鸥介绍道:“晓鸥,这是我老同学,张大明,你叫他大明就行!” “哦,大明,你好!” “你好,你好!”张大明热情的与陈晓鸥握手示意,然后又用奇怪的眼神从头到尾的打量着两个人。 “你看什么呢?”邱爱国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在推断你和这位美女的关系!”张大明一脸坏笑的回答。 陈晓鸥有些尴尬,连忙回答:“我们是朋友,我男朋友跟爱国是同事!” “哦?哈哈哈”邱爱国和张大明见陈晓鸥的脸色非比寻常的慌张,那样子别提多可笑了,两个人相视一望,就笑出了声。 “我又没说你们是别的关系,呵呵,晓鸥!” “哦!呵呵呵呵!”陈晓鸥吃了哑巴亏似的,闷闷的挠了挠头。 “好了,我这就带你们去见侯三吧!” “那就有劳你带路了!”陈晓鸥谦卑的微微弯腰,跟着两个人走出了休息室。 三人穿过了几个房间,终于在一间大房子里停了下来,和陈晓鸥想象的差不多,这探视厅的是由一间间小格子似的玻璃幕墙组成,每个玻璃幕墙两侧都放着椅子和电话,以便探视的人和犯人沟通,探视厅里每一处的角落都安装着摄像头,时刻保持着警惕和严肃。来探视的人,有的正和自己在里面的亲人聊着天,有的则是默默的抹着眼泪,还有的带着未出襁褓的孩子,每个场面都是一幅人间悲剧,唉,人总是在失去自由的时候才明白自由的可贵。 “稍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到!”张大明拉开椅子,让陈晓鸥落座,又拍了拍邱爱国的肩膀说道:“我有点事,先去忙了,你们聊吧!”邱爱国感激的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一个身穿蓝色白道囚服的光头男人,步履蹒跚的走进了探视厅。他身后的干警将他带到陈晓鸥和邱爱国所在的玻璃幕墙前,又指示他坐下,男人都听话的一一照做。 这还是陈晓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侯三,他略带沧桑而俊秀的脸庞根本与杀人犯、人贩子对不上号。如果陈晓鸥是个不知底情的人,与他在街上偶遇,一定也不会认为他是个坏人。可这样老实俊秀的男人,怎么会干那种伤天害理的勾当,还曾经想试图勒死自己,陈晓鸥真的搞不懂,这个世界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怎么使他变得如此疯狂。 侯三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年轻男女,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干警,有些疑惑的看着陈晓鸥。 咚咚咚!邱爱国用手指敲了敲玻璃幕墙,示意他拿起手边的电话,男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无奈的照做了。 “你们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们!”侯三冰冷的语气从话筒里传出,话筒这头的陈晓鸥立刻被他的冷漠而感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他这说话的冷漠麻木的确与杀人犯的特质很是匹配。 “我们是上围村事件的当事者,来找你了解情况的。”陈晓鸥深深的吸了口气,稳定了些许情绪,才缓缓的道出她和邱爱国此次探视的用意。 “该交代的我都已经说过了,笔录里都有,干嘛还来烦我!”侯三不屑的扭了扭头,双眼不再直视眼前的两人。 “我来是问关于那个被你单独困在地窖里一直昏迷不醒的警察的事情,你笔录里没有说清楚。”陈晓鸥面对侯三的不屑十分愤怒,强压着怒火问道。 “哦,那个倒霉的警察啊,他还没有醒吗?” “你们把他伤的那么重,他怎么可能醒!” “我们把他伤的那么重?呵呵,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的笔录里可没承认把他弄伤过啊,你别诬赖我!” “那好吧,既然不是你弄伤的,那你就说说他是怎么昏迷不醒的就跑到你家地窖里的。” “你这可是话里有话,我可不会上了你的当,再说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没理由告诉你吧!” “你!”陈晓鸥被侯三的话噎的直瞪眼,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侯三不屑的瞅着被自己气的脸颊通红的陈晓鸥,歪着脑袋咧嘴笑着突然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盯着怒气冲冲的陈晓鸥一个劲儿的看,然后坐在椅子上的身体竟然无缘无故的向后倒了下去,瞬间大叫道:“你,你,我认出你来了,你是那个女人,你,你……” “他怎么了,怎么了!”陈晓鸥看到侯三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慌失措的拉着邱爱国,邱爱国也有些吃惊,连声安慰着陈晓鸥。玻璃幕墙后面的干警立刻冲了上了,将瘫软在地上的侯三连拉带拽的带走了。 “怎么回事!”张大明不知何时站到了邱爱国身后,面对刚才的慌乱场面,也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呢,突然就……”陈晓鸥没有往下说,心里一直在想刚刚侯三的话,那个女人,哪个女人?他是不是认出我就是那个差点被他勒死的女人,可按道理来说,我是受害者,我应该怕他才对啊,怎么变成他怕我了? “嘟嘟!”张大明的电话突然想起,接起电话说了两句眉头微微一皱对邱爱国说道:“侯三刚刚精神失控了,医务人员刚给他打了镇静剂,已经控制住了,看来今天是不能再见你们了。” “怎么会这样?他之前就有精神问题?”陈晓鸥一脸诧异的看着张大明。 “哦,没有啊,没发现啊,刚才你们跟他说了什么,是不是谈话的某些内容使他受了刺激!” 陈晓鸥略微沉思了一秒,立刻回答道:“没有啊,刚说了几句不打紧的闲话,还没聊到正题呢,怎么回事?” 张大明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好讪讪的说:“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等过几天我再给你们安排见面的事情!” “既然这样,也没别的选择了。”陈晓鸥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这次探监可以打听到一些关于司徒的事情,没想到却仍是无果而终,所幸的是,侯三只是有些精神失控,不像贾瘸子意外死亡,连以后再问的机会都没有了,想到这,陈晓鸥也就释然了许多。 “哦,对了,平时还有谁来探视过?”邱爱国突然问道。 “嗯,印象里好像只有一个老头来过,别的人没见过!” “老头?”陈晓鸥低声嘟囔着,心里想着这老头会不会是侯三的父亲,来看儿子的。 “嗯!也许是他家里的亲戚吧,每次来都给他带些生活必需品,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昨天刚来看过他,当时我也在探视厅办事,所以印象特别深。”张大明细细的补充道。 三人边说边走,没几步就走到了探视厅门口,一位长相甜美的小女警对张大明说道:“张科长,您朋友还没有做过登记!” 张大明立刻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陈晓鸥说道:“我们这的规定,所有来探视的人都要登记一下身份证信息。” “哦,哦,好!”陈晓鸥连忙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小女警。小女警则利落的在电脑键盘上敲了一通,又递出一个大本子和笔,交给陈晓鸥。 “请您在这上面签字。” “哦,好!”陈晓鸥接过大本,挥动手中的笔在纸上沙沙沙的写了几个大字。 “好了,给你!”陈晓鸥将签好字的大本递给小女警,可自己手上一滑,不小心将本子掉到了地上。 “哎呀,哎呀,对不起!”陈晓鸥连忙弯腰捡起地上摊开的签字本慌乱的神情却被签字本掉落地上正好摊开的那一页纸吸引住了眼睛。 那一页上,干净利落的草书签字陈晓鸥不知见了多少次,那熟悉的笔迹,熟悉的力道,每一笔每一划划都透着一股文气劲儿。 再看那签字,陈晓鸥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真的是他!这内心的震撼不由得使陈晓鸥手指发抖,捏着签字本的手也跟着不听使唤起来。 “没事,没事!”笑容甜美的小女警赶忙接过签字本,轻声回答着陈晓鸥的道歉。 “好,那就这样,我们先走了,还得去趟局里,下次来我请你吃饭!”邱爱国跟张大明辞别,一脸笑意的与张大明握手。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呵呵。” “走吧,晓鸥!”邱爱国看陈晓鸥面色有些奇怪,人又开始发呆,轻轻的用肘部碰了碰陈晓鸥的胳膊,轻声说道:“走了晓鸥,你没事吧!” “哦,哦,我没事,走!”陈晓鸥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监狱,心里突然又平添了一个秘密,忽然使她惴惴不安起来。 “喂,快起床,我买了热乎乎的油条和豆浆!”李璐瑶提着满满的两袋早点风风火火的冲进病房。 “再让我睡会儿吧!还早着呢!”林伟杰在半梦半醒之间嘟囔着。 “不行,我一会儿还有事呢,再不起床我可掀被子了哦!” “啊?掀吧,掀吧,反正我不吃亏!” “你,你个懒蛋,快给我起床!”李璐瑶说完就把热乎乎的豆浆口袋放在了林伟杰露在外面的小腿上,烫的林伟杰马上喊出了声:“哎,好,好好,这就起,这就起!” “林伟杰,你外甥呢!”李璐瑶揭开另外一张床上摊着的被子,却发现被子底下空无一物! 第141章 :手指印 “啊,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还听见他打呼噜来着!”林伟杰坐起身,往吴老歪的床上看了看,揉着眼睛一脸不爽的说道。 “你这个当舅舅的,怎么连他什么时候跑出去了都不知道,万一跑出去出了事看你怎么跟他爸妈交代。”李璐瑶利落的把热豆浆倒进玻璃杯里,又用餐巾纸拿起一大根油条递到林伟杰手里,林伟杰一脸白皮的咬了一大口大油条,塞的满嘴的油条哼哼道:“他!你放一百个心,就是我出了事,他也出不了事!这小子贼着呢!” “这都八点半了,你赶紧吃早点,吃完了我还得去赴约,抽空还得去找找你外甥!真是给我添乱。” 李璐瑶坐在另一张床上,打开手包,拿出那本大志早上刚刚交给他的笔记本翻看起来。王太太光说这笔记本非常重要,甚至是至关重要的秘籍,可这里面奇奇怪怪的演算公式以及计算结果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个档次的外行人能看懂的,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李璐瑶竟然一个字都不认得,当然除了公式里的几个大写的英文字母她还能勉强认得外,其余的简直就是堪比天书。 “这简直就是天书嘛!”李璐瑶撅着嘴,气呼呼的把笔记本装进手袋里。 “什么天书,你刚刚看的什么!”林伟杰把手上的最后一根油条吃完后喜滋滋的问道。 “这你别管,我得走了,你吃完了就再睡会儿吧,我尽量忙完了就回来!”李璐瑶边说话边把挂在床头的毛巾弄湿,递到林伟杰手里,让他自己擦手,然后就又风风火火的奔出了房门。 “什么时候你才能稳妥点啊,没个女孩子样儿!”林伟杰又从袋子里拿出一根油条,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中心医院外的御园茶馆里,王太太和小汤早早就已等候上了李璐瑶,他们两个人今天不约而同的都穿上了得体漂亮的深色套裙,画上了精致的妆容,一副名媛姿态的打扮反应出他们对这次与甄永楠的见面在心里是多么的重视,看来事情就快要水落石出了。 “她怎么还没来?”王太太往玻璃窗外张望着,眼神里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别这么紧张王姐,你总是慌张的很,那个丫头手里的笔记本也不一定是真的,就从她昨天那前言不搭后语的表现来看,十有八九是诳我们呢!”小汤靠在竹藤椅子上,慢悠悠的说着。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万一那笔记真的就是我家死王鹏的那本,那可怎么办呢,那么重要的东西落在外人手里太麻烦,太麻烦!”王太太边说边摇着头,好像真的预见到那笔记在李璐瑶手里的可怕后果似的,惊得脸直哆嗦! “呵呵,王姐,如果是真的,咱们就按昨天计划好了的那样办,你放心,有我在那笔甄永楠应该出的血,一定让他好好出一次。躲了咱们这么久,也该现现真身了!”小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一双漂亮的美眸中却闪现出凶狠的影像。 “她来了!来了!”王太太有些惊慌又有些惊喜般的冲着窗外叫了几声,坐在对面的小汤也听到李璐瑶来了,也有些稍稍按捺不住心里的欲望。 “对不起,路上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会儿!来晚了!”李璐瑶心里不住的咒骂着林伟杰的死外甥,大早晨的不知道瞎跑什么,害的她在医院里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弄得自己这个从来约会都不迟到的人,今天居然也迟到了! “没关系!东西带来了吗?”王太太快速起身,将李璐瑶拉到座椅上,自己则紧紧的挨着李璐瑶坐了下来。 “哦,带来了,带来了!”李璐瑶忙回答,王太太和小汤对视了几秒,小汤缓缓说道:“看来这就要到了分辨真假的关键的时刻了,李记者,是真是假就要看你的了!” 李璐瑶歪了歪头,从挎包里取出了一个塑料文件袋,透明的塑料袋里那本笔记本安静的躺在里面。 当王太太看到那笔记本的第一眼时,脸上立刻摄放出惊喜的光晕,不住的冲着对面的小汤点头示意。 李璐瑶偷偷观察王太太的此番表现,心里就已经知道了八九不离十,这本笔记本一定是真的,看来大志还真有点本事,也不枉自己用全部的爱与他交换这本笔记本了。 “我们要验验里面的内容!”小汤的声音也因为紧张和激动而音调不自觉的提高。 “可以!”陈晓鸥从文件袋里取出笔记本,又从笔记本上撕下第一页纸,轻轻放到桌子上,推到小汤和王太太面前。 王太太和小汤只大略看了一眼,就不再说话,盯着李璐瑶一个劲儿的看。 “你们干嘛这么看我!”李璐瑶被他们两人看的有些发毛,轻声问道。 “李记者,你是从哪弄到这本笔记本的!”小汤语气极为严肃,脸上的表情也从喜转怒,甚至有些凶恶。 “小邱托我替他保存的!我昨天已经说过了!”李璐瑶坚定的眼神里渗出一丝慌乱。 “小邱给你的?你胡说!”小汤立刻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愤怒的指着李璐瑶说道:“这根本就不是小邱的笔记本,小邱怎么可能交由你保管!而且,昨天我们跟小邱的家人打过电话,小邱根本不认识你这么个义妹!” 李璐瑶被小汤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好在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小就是被吓大的,现在碰见这种突发情况也只是稍稍一愣,立刻也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拿起装着笔记本的文件袋就往挎包里放,然后用比小汤更严厉愤怒的语气说道:“不管这是不是小邱的,现在这笔记本已经就在我手上了,你们的秘密我都知道,有这笔记本,我可以自己去找甄永楠!” “别,别,有话好好说,好好说!”王太太见李璐瑶和小汤两人黑了脸,立刻在旁边当起了和事老:“李记者,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这本笔记本其实是我爱人王鹏的,至于是怎么落到你手里的,我们就不追问了,可是,那毕竟是我亡夫的遗物,我还是想请求你把他还给我!” “王鹏的?”李璐瑶把手里的文件袋捏的更紧了,疑惑的看着王太太。 “真的是我家男人的,不信的话,你看看那笔记本里每页纸的右上角是不是有个小小的五角星,水印上去的。还有,笔记本的第三页是不是有一片黑色的钢笔水渍。”王太太微微一笑,立刻说出几处可以证明这笔记本来历的证据:“这笔记本是我们单位发的,我是劳资科的科长,那天王鹏说要出去文具店买几个笔记本,我就从单位给他拿了四本,还有,那第三页的钢笔水渍也是我打扫卫生擦写字台的时候不小心把钢笔水碰倒了,流到上面的,那钢笔水水渍下应该还有我的一个黑蓝色手指印,也是我不小心留下的,不信你看看,我说的都是实话!” 李璐瑶半信半疑的将笔记本打开,从头到尾的翻看了一遍,确实与王太太说的一致,这本子应该就是王鹏的,可昨天他们明明跟自己说这笔记本是邱明美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可这笔记本不是小邱的吗?”李璐瑶问了一句,没想到,站在一边原本还和颜悦色的王太太竟一转脸哭了起来。 “唉,李记者,你是不知道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和王鹏十几年夫妻,终于也敌不过邱明美这个第三者啊,自从小邱来了中心医院,我家老王就跟丢了魂似的,一心一意的跟小邱搞起了婚外情,被我亲自抓到了好几次,唉,丢脸啊!我猜,这笔记本一定是老王放在小邱那的。至于又是怎么到的你手里,我就不知道了。” “哦,原来是这样!”李璐瑶一声惊叹,心里却又暗自好笑起来,这别说这王太太不知道这笔记本是怎么落在自己手里的,就连自己还纳闷着呢。早上一起来,这本笔记本就放在自己枕头边上,好像哆啦a梦的百宝箱似的,想要啥就有啥。 “这不小汤也是替我着急,想帮我要回来这笔记本,所以刚才才说话急了一点,你可千万别介意啊!”王太太不住的劝说李璐瑶,渐渐的李璐瑶和小汤也就又重新坐了下来。 “这笔记本我是肯定不能给你们的,除非,除非你们带我一起去见甄永楠?!” “见甄永楠!你见他做什么!”小汤又开始发作,王太太立刻接过话问:“就是,你见甄永楠做什么?” “我有我的目的,你们有你们的目的,我可以答应你们,见过甄永楠之后,就会把笔记本交给你们!” “那好,一言为定!” “你怎么想起来过我这了?”唐如梦玉藕般的手臂搭在胸前,微微歪着头眯着眼睛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萧山。 “哦,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呵,你这个大忙人难得有闲工夫到处瞎转,好啦,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这么个事情想让你帮我问问。” “说吧!” “嗯,我听说你跟陈晓鸥的婆婆走的很近,所以我想,我想让你帮我问问她有没有见过这么条项链。”萧山说着从西服内兜里掏出一张手绘的素描小纸片,纸片上画着一条月牙坠儿的水波纹项链。 第142章 :断财路 “这项链是?” “哦,你就帮我留意一下便是了,主要留意一下陈晓鸥身上和家里,这条项链对我很重要,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也不会求你帮忙。这项链的坠儿子是血瑙玉石打造的,很是特别,如果你见了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晓鸥姐可是我老板。” “是吗,如果我让你看看你父亲刚刚签署的杂志社转让权的协议,你自然会答应帮我的。” “转让协议!”唐如梦错愕的接过萧山递过来的文件夹,蓝色的文件夹里整齐的夹着两张a4薄纸。 “伯父让我起草的,不过他还在犹豫之中,也许我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可以轻易的改变他的决定!也改变了你的人生,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这间杂志社,也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忙,我帮你搞定杂志社的事情,你就帮我找到这条项链。这么算来,你很划算哦!”萧山邪恶的微微一笑,不屑的点燃了指间的雪茄,袅袅的烟气立刻弥散开来,呛得唐如梦脸色铁青。 “好,我答应你!”唐如梦狠狠的咬着下嘴唇,瞪着一对儿美目,厉声说道:“不过下次你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就算我爸爸把杂志社白给陈晓鸥,我也不会帮你干任何事。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哦,是吗,呵呵,我还以为你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互帮互助了呢,你跟你父亲不也是这样嘛,他不也经常这样跟你交易?” “萧山!” “我可无意惹怒你,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还是先走一步吧,呵呵!”萧山微微一乐转身随即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唐如梦一人,怒气一下子消散,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两行热泪缓缓的顺着脸颊流下,滴到嘴里,又涩又苦。 “你为什么要把杂志社让给她,我才是你的女儿,虽然是收养的,可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把杜月荣的事情调查清楚,杂志社就交给我打理,为什么现在又瞒着我要把杂志社转让给陈晓鸥?难倒我在你心里还不如她一个打工的重要?”唐如梦泪水涟涟,模糊的视线里仿佛回到了那个与穆长河见面的下午。 “如梦,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件事!调查清楚以后,我会把杂志社转交给你。” “这是在和我做交易吗?” “也不算是,你有拒绝的权利,你也知道,爸爸最不喜欢受别人威胁,同样不喜欢逼迫别人,你是我女儿,我更不会那么对你。”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来看过我和妈妈,我很好奇到底是一件什么事情能让你露面登门,还请求我帮你调查?” “调查一个人。”穆长河从随身带来的文件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老照片里一个年轻的女人微微笑着,端坐在长椅上,身穿碎花衬衣,长裤,齐齐的短发垂在脸颊两旁。 “她是?” “这个女人叫杜月荣,是我一个老熟人,我找了他几十年,最近才在医院里遇见,我想让你接近她,看看他这几年生活的如何,还有,看看她家里还有什么亲戚。” “哦,仅此而已?” “对,仅此而已!那你这就收拾一下,明天就到杂志社报道。” 短短的几分钟谈话里,穆长河只简单的交代了些照片里女人的信息,对唐如梦和前妻只字未提,唐如梦心里很难过,却又很无奈,这么多年穆长河还是和跟他们在一起生活时一样,对妻女如此冷漠,可仔细想想,她和妈妈都是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从事实上来讲,如果不是有之前的那几年一起生活的日子,他们最多就算是熟人而已,也许对他们如此冷漠也就有了理由。可这照片里的女人又是谁,是他的初恋情人吗?为何他这般着急? 神秘的女人引起了唐如梦的高度好奇,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所以才让她千般万般不甘心的接受了穆长河的请求,匆匆收拾了行李,第二天就乘车来到了h市,来到了杂志社,当起了陈晓鸥身边的助理。 在唐如梦的印象里,陈晓鸥的确是个大气、沉稳而干练的女人,几乎无懈可击,尤其是在工作上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可与她相处的时间长了,才发现原来她与准婆婆杜月荣之间出了些问题,尤其是在未婚夫司徒意外昏迷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更紧张了些。自己除了在当中获得了宝贵的机会接近杜月荣、调查杜月荣外,还能获得陈晓鸥的信任,把许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给自己做,慢慢的杂志社的事情做起来也就越来越顺手,一时间在单位自己也风生水起起来,这都是好兆头,毕竟以后自己是要打理这间杂志社的,这让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没想到,就在自己得意的时候,穆长河居然动了要把杂志社交给陈晓鸥的念头,这让她一时间有些慌了阵脚,冷静的思考了一阵,唐如梦分析了现在的形式,首先,穆长河还在考虑转让杂志社的事情,所以自己应该还有些空间可以努力让穆长河改变想法,毕竟身后还有萧山可以帮自己,第二,陈晓鸥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时间也不怎么回单位了,自己也还有时间布置单位的事情,让失态朝着有利于自己的这方面发展,第三,调查杜月荣的事情还没进展到最后,自己掌握的消息已经让自己咋舌,这么大的重磅炸弹当然要放在最后才投给穆长河,这才能体现出这颗炸弹的威力。这样想想,有了这几条制衡陈晓鸥和穆长河的计谋,唐如梦也没那么惆怅起来,走到房间的书桌旁,打开密码锁锁着的抽屉,拿出了一个米黄色的文件袋,一抹邪笑浮现在她俏丽的脸颊上。 王太太、小汤、李璐瑶三人刚一走进医院大门,就被看门的老赵给拦了下来,单看老赵的那张黑煞脸,就知道今天他是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三人见到甄永楠的。 “我们要见甄永楠!”王太太怒目而视,厉声喊道。 “甄院长不在!”老赵也不甘示弱,嗓门比王太太又大了一倍,两个人的火药味儿不断引来好事的过路人侧目。 “你个看门狗,我们这次必须见到甄永楠,前几次来了都被你给拦下来,这次可由不得你哄着我们玩儿了,我们这次可是有备而来的!”王太太得意的摇了摇身上的挎包,意思是自己包里有王鹏留下来的笔记本作证,谅他甄永楠也不会不见自己。 “嘿嘿,我是看门狗,可过不了我这关,你们就甭想从这儿走过去找甄院长!”老赵显然是被王太太叫他看门狗给激怒了,根本不王太太说的什么,一通国骂之后,又摆出了一副无赖嘴脸,嬉笑着吼道。 “你,你去告诉甄永楠,我们带了他一直找的东西来,他一定会见我们的。”一直站在一边没开口说话的小汤也有些按捺不住,急切的冲老赵嚷道。 “我为什么要去,我这事多着呢!”老赵挥了挥手里的茶缸子,转身就往门卫室里走。 “你!”小汤面对老赵这种人渣显然也有奈无奈。 “王太太,你别着急,我跟他单独说几句。”李璐瑶一见这情形,赶紧拉住正要蓄势待发冲进门卫室的王太太说。王太太见李璐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疑惑的目视着李璐瑶一步一步,不急不慢的走进了门卫室。过了几分钟,李璐瑶的倩影出现在门卫室的门口,身后老赵低着头一脸愠火的跟在后面朝王太太和小汤走过来。 “这小丫头还真行嘿!”王太太有些惊喜的拽了拽身边小汤的胳膊,小汤一看老赵乖乖的跟着李璐瑶走了出来,顿时也精神大振,喜悦之意跃然脸上。 “走吧王太太、小汤姐,他答应带咱们去见甄院长了。”李璐瑶微微一笑,眸子里闪耀着悦目的金光。 三个人立刻站成一排,跟在老赵身后,朝医院后院走去。一路上走在前面的老赵不时的向身后的三个女人投射出无比怨恨的目光,跟在后面的三个女人,则还以鄙视不屑的眼神。 “你跟他说什么了,让他这么块比茅房里的石头还硬的顽石居然就范了?”王太太和小汤两人将李璐瑶死死地夹在中间,逐一审问她。 “呵呵,呵呵,没说什么,没什么!”李璐瑶被两个女人的动作弄得有些尴尬,心里觉得好笑,难道这中年女人的好奇心就这么重啊,就连一直秉持温睿矜持之风的小汤都变得不可理喻起来,一直纠缠着李璐瑶,问个究竟。 其实她也没跟老赵说什么,只是说如果不带他们去见甄院长,就把他跟甄院长私自要违禁药物的事情好好宣传一翻,毕竟人都是有缺陷的,只要抓住了别人的小辫子,他自然就得被李璐瑶牵着走喽。说回来,老赵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儿,年轻的时候吸毒,经过几次戒毒疗养都没去了根儿,拔了心里的毒瘤,这么大岁数了,还是靠医院里仅存的那点杜冷丁维持毒瘾,对于这种瘾君子,最大的短处就是要了他们命的毒品,虽说杜冷丁比不上那些市面上的新鲜玩意儿感觉来的爽,可这毕竟是不要钱的,对于老赵这种三无人员,无钱、无房、无子女的人,还是很具有诱惑力的。所以,来日方长,这杜冷丁也就变成了老赵的生活必需品,再说,有甄永楠这个大后方源源不断的支持,老赵的日子过得很是舒爽!要不是被李璐瑶的窃听器发现了他与甄永楠的秘密,老赵才不会带着他们三个女人去断自己的财路。 第143章 :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跟你们说,一会儿见了甄院长可不许乱嚷嚷,甄院长一直都对外宣称自己去外地考察去了,没人知道他还在医院,所以,你们都惊醒着点别乱说话。”老赵白了一眼嗓门最大的王太太,慢悠悠的踱在前面。 转了一个弯,四个人走进了一条狭小的甬道,王太太和小汤虽然上千次的来医院找自己的老公,对医院的环境也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是这条甬道究竟通向哪里两个人也心里没底。 两个人开始不自觉的眼神朝四处打探起来,就连被两人夹在中间的李璐瑶也感到有些紧张。 穿过甬道,一个破旧的独院平房出现在眼前,破败的木门被从甬道刮过来的风吹得嘎吱嘎吱乱想,大热天的夏季院子里却一点热气都没有,阴冷的很。就连院子中间的那颗歪脖子树也干枯的快要死了,只有几片绿的有些发黄的小叶子挂在枝头,处处显得死寂沉沉的,与外面的盛夏光景简直差出了一个季节,这个院子像是早就结束了夏季,提前进入到悲凉的秋天。 “甄永楠在这里?这鬼地方到底是哪儿?!”王太太拉了拉李璐瑶的手臂,一脸惊异害怕的嘟囔道。 “老赵,甄院长能在这儿?你不会是骗我们呢吧?”小汤也有些怀疑,生气的质问走在前面的老赵。 “哼,骗你们做什么,你们先在外面等会儿,我进去跟甄院长说一声!”老赵没好气的丢了一句,就径直走进了角落里的一间平房里。 三个女人只好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院子中间,安静而紧张的等着老赵的回话。 片刻宁静之后,从屋子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夹杂着甄永楠的各种国骂和老赵的哀求声。看来甄永楠对老赵擅自带王太太三人来这儿找他的事情大为光火,就连平日里儒雅的高级知识分子的形象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几分钟后,暴躁的吵架声瞬时停止,老赵哭丧着脸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抬头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三个女人时脸色铁青的说道:“跟我去隔壁屋等着。” 三个女人跟着老赵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另一个房间。这间房间应该是间休息室,屋子里的摆设是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张大沙发,靠墙的角落里放了一张单人床,床上的军绿色薄棉被整齐的叠放在枕头上。 “你们在这好好等着吧,甄院长一会儿就来,不要乱跑,这地方可不是你们胡乱参观的地方!”老赵交代完后,立刻走出了房门,关紧院门,离开了。 “他怎么走了,这地方挺奇怪的,咱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王太太神色慌张起来,不住的用手背抹着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我听我家小川说过一次,医院里有个地方是万万不能随便进去的,好像说的就是这套平房小院。说那院子里闹鬼!” “闹鬼!啊!”王太太一声惊呼,脸上也陡然变成惨白色,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家老王也跟我说过,难道就是这里?” “怎么回事啊,快跟我说说!”李璐瑶立刻来了精神劲儿。 “医院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甬道尽头的小院是不让人随便进来的,说是这里的房子荒废了很多年,已经变成了危房,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为了避免发生危险,所以早就定下了这么一条规定,前年,有个调皮的小孩趁大人不注意跑进那房子里玩,就再也没找到过,家里人都急疯了,报警立案了三年多也毫无音讯,人们都说那孩子是被鬼吃了。自从那孩子在平房里丢了,每到天黑的时候,远远的都能听见甬道尽头有个小孩凄惨的哭声。渐渐的这个小院就再也没人敢靠近了。” “啊!我们现在应该就在这闹鬼的院子里,天啊!这天煞的老赵,居然把咱们放在这里了!” “你们先别害怕,现在是白天,哪有那么多鬼出来,再说甄院长也在这儿,他都不怕有鬼,就说明这很安全,你们别自己吓唬自己好不好!” “哦,妹子说的对,对!咱们可不能现在乱了阵脚,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跟甄永楠谈呢。” “王太太、小汤姐,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们,可又不好意思开口,怕触碰到你们的伤心事,可这问题卡在我嗓子眼上实在难受的很,所以,所以我还是想问问你们,如果可以的话,能跟我说说吗?王医生和陈医生是怎么去世的?当时的情形是什么样的,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哎,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那天我家老王刚下了手术,回家还没来的及吃饭,医院就打来电话说是有事叫他回去,我琢磨的没准又是小邱那狐狸精把他叫走了,心里还骂他怎么不死在外头永远别回来了。没想到,我刚哄着孩子睡下,医院里就打来了电话,说是我家老王出事了,哎,我这才赶去,才知道我家老王、他家陈医生,还有小邱、小张护士和龚医生被大水冲走后失踪了。我心里又害怕又奇怪,地下室里怎么会积水,而且还冲走了我家老王他们五个人,最奇怪的是这积水怎么会一下子都流干了,就像没发生似的。 第二天,先是在已经封锁的门诊楼里,就在我家老王办公室里,找到了他,当时他全身上下从头到尾都是湿的,头发上还往下滴答着水,倒在办公桌旁,后来,经警察初步检查,我家老王是被溺死的,紧接着,在陈医生的办公室里,又找到了他的尸体,也是同样的死因。” “那小邱是在哪被发现的?” “说来也奇怪,这小邱是在二楼的手术室里被找到的,当时就躺在手术台上,也是溺亡,但与老王和陈医生不同的是小邱的身上一点也没被弄湿,衣物头发也是干燥的,整整齐齐的穿戴在身上。” “那另外两个失踪的人呢,一直也没找到吗?” “恩,也怪可怜的,连个尸体都没找见!” “难道是凭空消失了?” “我家老王刚走,这该死的甄永楠就派人去我家,名义上说是帮着办丧事,其实就是去抄家去了,趁我伤心病倒的那几天,可把我家里翻了个遍,就为了找这本笔记,哼,幸亏我家老王有先见之明,让我把笔记本藏在了娘家,这才没被老赵找见,要不,我还拿什么来找甄永楠讨说法!” “这笔记竟然这么重要?” “恩,非常重要,我家小川活着的时候也是再三强调,让我保存好了,还说这笔记本早晚有一天要派上大用处!” “这到底是一本怎样的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让陈小川和王鹏这么在意,甚至用性命去维护?”李璐瑶的脑袋里画满了问号:“这笔记本里的内容,你们两人能看懂吗?这些公式是什么意思?” “看不懂,不过好像是跟一个科研项目有关系,我曾经问过老王,老王只说与医院的科研项目有关,让我保存好了,如果这个项目成功了,他们就可以成就一世伟业,没准还能评上诺贝尔奖呢。” “科研项目?”李璐瑶迅速的把这件事的几个重点内容在脑子里串起来,可中间好像还是少了一点什么似的,得不到合理的解释,看来她心里的那点想法必须得从甄永楠那找答案了。 “咳咳!”一个个头不高的中年男人走进屋子里,转身将开着的门紧紧地关好,又放下窗帘,屋子里的光线瞬时间暗了下来,暗到只能勉强看清男人的脸部轮廓。 “甄永楠,你可真难见上一面啊!”王太太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满之意。 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中心医院的一院之长甄永楠。 “你什么意思,我们找了你好几次,次次都被老赵挡在外面,你倒是干了什么坏事,心虚到这种地步,我们孤儿寡母的还能吃了你不成。” 甄永楠默不作声,只是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直视着前面。 “我们家老王死的那么惨,你们医院怎么连个话也不出了,我跟你们派来我家的人交涉了好几次,我要的那点赔偿款你们到底能不能满足我,五十万,也没多少。”王太太直接提出了要赔偿金的要求,甄永楠仍面不改色的直视着前面,好像没听到似的。 “我家小川是在医院里出的事,你们医院肯定难辞其咎,现在我和王太太开出的价钱一样,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最好是痛快一点答应我们。” “笔记本拿来了吗?”甄永楠没接王太太和小汤的话,冷峻而沉稳的语气顿时让李璐瑶心里生寒。 “你先答应我们两的要求,我们才考虑要不要把笔记本交给你。” “150万,明天就给你们,留下账号!”昏暗的光线使得李璐瑶根本看不清甄永楠说这话时的表情,但从语气上来判断甄永楠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明天你来交给我笔记本!”甄永楠抬起左手,伸出的指头直指正在细细观察他的李璐遥。 “我?”李璐瑶有些摸不着头脑,王太太和小汤也疑惑的盯着他看。 “我还有事,你们走吧,明天早上八点,叫她来交笔记本。”甄永楠的冷静让在座的三个女人都有些惊诧,眼下这些出人意料的情况不由得让三个人都摸不着头脑,却也说不出哪里奇怪。 第144章 :也许能记得我们 不管怎样,甄永楠还是很痛快的答应了王太太和小汤的要求,还多给了他们不少,这让两个人都很高兴,满心欢喜留下账号,拉着李璐瑶离开了。 高大的人影出现在房间里,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突然响起:“不错,你很配合!”语气里带着些许狡黠的意味。 “现在你满意了?明天笔记本到手就可以放了我的家人了吧!”甄永楠再无半点冷静,慌张的程度简直可以与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相比。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为时尚早啊,明天拿到东西以后再与我讲条件吧,呵呵!”男人摇了摇头,燃起指尖的香烟,抽了一口,慢悠悠的吞吐着烟气。 “你为什么要让那个女孩来交笔记本,她与这件事没有关系!”房间里的角落里突然又出现了一个悦丽的女声,一个纤细的身影从角落里踱了出来,带着哭腔细声对男人说道:“我们不要再伤害与这件事没关系的人了,叶小惠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得不对了,现在她还在医院里治疗,我不想再……”女人有些急切,声音里带着急促的呼吸声。 “她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我们并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我警告过她,可她却执迷不悟,既然已经都找到这里来了,又知道了笔记本的事情,我看还是。。。。”男人说道这里没有说下去,身边的女人却惊慌起来,大声喊道:“不行,绝对不行,我不会再那样做了,我,我们不能再那样做了。” “小柔,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误了大事!”男人用有力的双手扳住女人的双肩,晃动了几下,女人的身体也跟着男人有力的大手前后晃动了几下。 “可,可我真的不想再那样做了,姐夫,能为姐姐做的我们都做了,姐姐在下面应该也可以安息了,我们收手吧,收手吧!”男人听到女人的哭声,立刻放开扳着女人的双手,转过身去,女人好像虚脱了一般扑跪在男人腿下,崩溃的大哭起来! 男人背对着女人,冰冷的话语凝结了房间里的空气,严厉而不带有一点点情感的回道:“你不要这样妇人之仁,我们现在收手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明天你就在老地方等着我,我自己动手不用你帮忙!”男人面无表情的将女人独自留在屋子里,揪着甄永楠的衣领拽扯着走出了房间,只剩下女人无声的流着眼泪。 w市警察局的一间位于角落里的小办公室里,邱爱国正从里屋的一台钢制防爆保险箱里拿出一沓盖着绝密红色钢印的牛皮纸文件袋。在从这一沓文件袋里,找出一个在封皮上写着龙兴润城四个小字的那只文件袋,小心翼翼的沿着文件袋口打开黏贴已久的黏口,取出了一叠照片和文件,略扫了几眼,便满意的将其他文件袋放回到保险箱里,重新上锁,单独拿着取出来的那本文件袋放在陈晓鸥面前的书桌上,说道:“这就是两年前的那起用了困魂系法的案子,直到现在还未侦破,我一直耿耿于怀,这起案子还是我从警以来直至今日唯一一起没有破获的案件。”邱爱国无奈的摊开双手,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看看,这里面可都是绝密资料,你这辈子也只能见这么一回,这可机会难得!”邱爱国微微一笑,露出几颗可爱而洁白的牙齿。 “哦,好!”陈晓鸥小心翼翼的打开文件袋,一叠照片率先印入她的眼帘! 这些照片基本上都是案子现场拍摄的,一个身穿红衣的长发女人被掉在离地面半米多高的淋雨水管上,半佝偻着削瘦的身体,头低低的垂着。双脚没有穿鞋,白皙而细嫩,一条鲜红的一指粗绳垂在两脚之间地面之上与红绳相连着坠魂拓,场景极为血腥诡异。 “这个女人叫marry中文名叫薛曼丽,是个英籍华人,死时三十岁,尸体被吊在酒店的卫生间淋浴上,身穿红色泳衣,头上有三处针孔应该是被散魂针扎过,脚下用红绳系坠魂拓,坠魂拓下系摇魂铃。尸身高度腐败,身上多处淤青,左脸颊上有一枚手指印,不过行凶的人是带着手套杀死死者,所以死者脸颊上留下的手指印并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证据。这起案子最后因为证据不全无法立案,也因为证实不了死者的身份而草草结案。你看照片就知道,她死于困魂系法,自从这女人死后,我们警方费尽全力也没联系到她在英国的亲人,据说他在英国改嫁了好几次,最后一任丈夫也在她出事前的一年去世了。在英国原本还应该有个继女,可也联系不上,所以这个案子也就一直拖了下去。巧的是,当时我们在她的房子里找到了大量玫粉色花碎,问过花房的人,这些花碎应该是野百合花风干后剥落的花片。” “我曾在臭西家看到过同样的玫粉色野百合花,难道这只女鬼就是薛曼丽?” “这还不能确定,但肯定与薛曼丽的这件案子有关系,我们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哎,这薛曼丽的脖颈上有个黑色印子,你看!”陈晓鸥突然在一张薛曼丽的近景照片上发现了疑点。近似于一个半圆状的黑褐色印记出现在薛曼丽的两条锁骨中央,好像是一块漂亮的不易使人察觉的胎记一样,优雅的挂在那里。 “可能是胎记吧”邱爱国看了一眼,淡淡的回道。 “哦,也许是吧。”陈晓鸥仔细又看了看那黑印,心里有些不确定,可听邱爱国这个专业人士都说了是胎记,也就不那么执着了:“那咱们现在要做什么?这两件案子都进入了瓶颈,很难找到突破口啊!” “恩,可又必须找到突破口,我的第六感预感到,用这困魂系法杀害薛曼丽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臭西的人。” “这个薛曼丽还有什么亲人?我们要不从这里再找找头绪。” “恩,还有个继女,人在英国,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很难再找到了。” “难也要试试,不如在试试吧!” “好,我明天回去就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动用私人关系,找找那个女孩。” 叮铃铃,陈晓鸥的手机急促的响起,是唐如梦打来的。 “小唐?”陈晓鸥听到电话里传来杜月荣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以及唐如梦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发生什么事了?小唐!” “晓鸥姐,你快回来,快回来,司徒哥,司徒哥他醒了!” 唐如梦的一句话彻底击中了陈晓鸥,犹如一颗子弹一般击中了陈晓鸥的脑神经,此刻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她在梦里盼了千次万次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而且发生的如此没有预兆,如此迅速。 “快爱国,我们赶紧去医院,司徒他醒了,他醒了!”陈晓鸥尖叫着跑出办公室,像一只欢快的鸟儿一般急速的飞向天空。 一路狂奔,进入司徒病房的那一刻,陈晓鸥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委屈、惊喜、伤心无数种情感混合在一起,迸发出来激烈而滚烫的泪水打湿了陈晓鸥的脸颊。司徒风身穿一身蓝白道相间的病人服,安静而迟滞的侧身坐在床上,痴呆呆望着窗外的碧色天空。 “司徒,司徒!”陈晓鸥轻声呼唤着,可司徒却没一点点反应,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司徒,我是晓鸥啊,你不认得我了吗?”陈晓鸥一个箭步越到司徒风身边,顺势坐在他身旁,一下子就拉住了司徒的手。那双有力而温柔的大手和以前一样温热,带着司徒风的体温传递到陈晓鸥的手心里。 司徒风转过脸来,眼神空洞的看了看陈晓鸥,继而又转过头继续望着窗外。 “司徒,我是你最爱的晓鸥啊,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陈晓鸥看着司徒的冷漠,情绪一下子跌落至谷底,难道,难道是他不认得我了吗?陈晓鸥疯狂的摇晃着司徒风的大手,大声的哭诉着:“司徒,司徒,你看看我啊,我是晓鸥,我是你的晓鸥啊!”司徒风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刚刚苏醒没多久,你不要这么用力的摇他,他会受不了的。”看着眼前这幕,杜月荣实在忍不住,老泪纵横的拍了拍痛哭流涕的陈晓鸥安慰道:“医生说他能醒过来已经是个奇迹,现在他刚刚苏醒,可能还没有恢复神智,过段时间也许会好起来的,也许他还能记得我们。” “也许会好起来?也许会记得我们?难道,难道司徒他。”陈晓鸥被泪水迷蒙的美目忽然瞪大:“你是说他,你是说他谁都不认识了吗,包括您在内!” “嗯!”杜月荣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痛苦,以手掩口掉起眼泪来。 “司徒哥从醒来到现在也有三个多小时了,可一直都是这样,一句话都没说过,任凭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唐如梦走到陈晓鸥身边,细细解释着:“医生说可能是病人刚醒,一时间还无法接受环境的变化,所以可能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也许会恢复正常,也许......”唐如梦说到这里看到陈晓鸥的脸色极其难看,连忙改口:“不过司徒哥能醒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就凭他的意志力一定能够恢复原来的心智。晓鸥姐,你别着急!” 第145章 :地洞 “阿姨,我想留下来陪着司徒,可不可以?”陈晓鸥带着两道泪痕,凝望着已是泪人的杜月荣。 “好吧,正好我得回去给他取些衣服,等过几天给他换上,带他去楼下的花园里走走。” “那我先回警局,你好好照顾司徒!”一直站在身后的邱爱国走到陈晓鸥身边,关爱的拍了拍陈晓鸥的肩膀,又看了看一脸漠然的司徒风,转身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陈晓鸥和司徒风两人,唐如梦陪着杜月荣回家取衣服,邱爱国也先回了警局,四周又安静了下来,陈晓鸥陪着司徒风坐在病床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陈晓鸥的眼泪不听话的从眼眶里溢出,大颗大颗的掉在鹅黄色百褶裙上,浸湿了一大片。 已经呆坐在床上许久的司徒风,不知何时轻轻的转过脸来,对着满脸泪痕的陈晓鸥,眼睛微红。 夜风从窗口吹进,凉爽而惬意,早已熟睡的杜月荣微微的打起鼾,司徒从昏迷中苏醒让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彻底的松了口气,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可躺在她身边的唐如梦是真的失眠了。一双漂亮的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卧室的天花板,眼神复杂而浑浊。 他醒了?他居然醒了?本以为一个昏昏沉沉一直躺在医院的人对她实在构不成什么危险,可现在那个男人就在她的眼前居然戏剧般的苏醒了。天啊,事情陡然变得复杂起来,自己的位置也越来越危险,她突然意识到养父要将杂志社转让给陈晓鸥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原来是这样,哼,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唐如梦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我要冷静下来,必须冷静下来,只有头脑时刻保持清醒才能更好的运作这件事情,好在他们并不知情,我还有优势。” 手机的显示屏闪着亮光,那个神秘的号码又发来了短信。 “最近怎么没有跟我联系,接到短信速回电!” “哼!”唐如梦轻蔑的哼了一声,立刻按动手机按钮,一阵清脆的响声显示屏又暗淡了下去,夜继续深沉。 “你要去哪?”林伟杰正坐在病床上大块朵颐着李璐瑶刚为他买回来的豆腐脑和小豆包,看见李璐瑶正急匆匆的收拾着挎包,把那本旧的有些脏渍的笔记本使劲的往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小挎包里挤。 “去见甄永楠啊!”李璐瑶不耐烦的回答着:“你赶紧吃,吃完了去找找你外甥,都一天一夜了他还没回来,虽然你说他丢不了,也不让我报警,可他毕竟是个小孩,你还是赶紧去找找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舅舅的,孩子要是真丢了,看你怎么跟你姐交代!” “哦,我吃完了就去!”林伟杰将手里还剩的那半豆沙包全都放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你去送笔记本吗?” “恩,跟甄永楠约好了,早上八点。” “我一早就右眼跳个不停,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我现在基本上能走动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林伟杰低着头又开始消灭饭盒里的豆腐脑。 “眼皮跳是因为你的眼睛疲劳眼部肌肉痉挛引起的,哪是什么要出事。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迷信了!” “靠,我迷信,我也想不迷信呢,自从晓鸥姐接下这个杂志社,我就没遇见过一件显得不那么奇奇怪怪的事情,连鬼都见了好几次,我能不警醒着点吗!” “呵呵,你后悔了?” “恩,有点,不过后悔也没办法,谁让你跟晓鸥姐都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呢,现在你又是我女朋友,我得时刻保护你啊!” “保护我?呵呵,你现在这样子不托我后腿就已经很不错了!” “哎,你可别这么说,关键时刻哪次没有我!” “呵呵,好吧好吧,那你去了不许出声,就在后面跟着我就行,一切行动都得听我指挥!” 带着林伟杰这个小尾巴,李璐瑶和王太太、小汤在医院后院的甬道见了面。 “这就交给你了,我们在这等着你!”王太太将两本笔记本叠放在一起,递到李璐瑶手里:“全靠你了,等你出来姐请你吃饭!” “不用,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和小汤姐,等我出来你们能好好跟我聊聊吗?”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们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啊!” “不,还有一件事你们并没有坦白,也许等事情都结束了你们会愿意告诉我的!”李璐瑶接过笔记本,拉着林伟杰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甬道。 “我叫你一个人来,怎么又多了一个!”刚一走进小院,从昨天和甄永楠见面的那间平房里便传来了甄永楠的厉声大喝声,听声音,看来甄永楠对李璐瑶带着林伟杰来没有遵守约定的事情显得颇为生气。 “哦,他是我男朋友,陪我来的,他不进去,只在外面等我!”李璐瑶不慌不忙的解释了一句:“笔记本都在我这儿!” “三本都带来了吗?”甄永楠的问话声非常沉闷,闷到可以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声。 “恩,对,都带来了!” “好,那你让你男朋友关好院门,上好门锁,然后你一个人进来吧!” “恩!”李璐瑶和林伟杰对望了一眼,林伟杰转身关上了院门,并用铁链将门锁好。李璐瑶拍了拍林伟杰的后背,示意他放松点,别太紧张,她去去就来,不要担心,林伟杰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也拍了拍李璐瑶的脑门。 李璐瑶一吐舌头,从林伟杰胳膊上拿下自己的挎包,迈了几步走到那间平房的门口,拉开房门,走了进去。屋子里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李璐瑶刚一进屋,屋子的门就啪的一声被关上了,屋子里黑乎乎的,厚厚的窗帘垂放下来,挡住了炽热的阳光,没有一丝光亮。一盏老旧的墨绿色台灯发出似有似无的光晕,在光晕后面甄永楠侧目坐在写字台后面。坐的非常笔直,像整个人贴在椅子上似的。 “甄院长?”李璐瑶小声的问道:“这是王太太和小汤姐的笔记本!”说完,便把笔记本防到写字台上,自己则退回到刚刚站着的位置。 甄永楠深深地叹了口气,拿起笔记本随意的翻了几页,“还有一本呢?” “哦,您是说这本吗?”李璐瑶从挎包里拿出笔记本,在甄永楠面前晃了晃。 “你!”甄永楠先是有些生气,接着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我要知道这笔记本到底是记录着什么内容,王鹏和陈小川到底在做什么科研项目!那晚一起失踪的五个人除了已经死了的邱明美、王鹏和陈小川外,剩下的那两个人在哪?” “你想知道的也太多了点!”甄永楠面无表情的回答让李璐瑶有些不爽。 “我只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门诊楼地下室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个袭击我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小姑娘,你的问题也太多了!把笔记本给我,我就给你一张和王太太她们一样面额的支票,其他的你不要追根问底的,对你没什么好处!” “呵,如果我稀罕钱的话,早就跟王太太她们要了,哪还轮的上你,我是记者,记者的本职就是要弄清事情的真相,并将真相公布于众!” “你是记者!”甄永楠听到李璐瑶说自己是记者的时候,面部表情奇怪的抖动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你想知道真相,就要付出代价,你想好了,就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付出代价?”李璐瑶略微一愣,紧接着点了点头说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找到这件事的答案,我跟你走!” 甄永楠摇了摇头,无奈的起身,拉动身后的单人床,移动开的单人床位置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拉杆的石头砖,大约有两平方米那么大,甄永楠熟练的将石头砖拉起,上翻,放到一边的地面上,又用手电照亮里面,说道:“跟着我走!别跟丢了” 李璐瑶走到甄永楠身边,顺着亮光往里面一看,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这石头砖下竟然是一组台阶,深不见底。李璐瑶还在寻思要不要跟着甄永楠下去,毕竟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且这台阶不知究竟通到哪里去,甄永楠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到底要不要跟他下去这真是个为难人的选择,下去太多未知数,不下去谜底也无法展开。想想这段时间自己为了这个事情睡不好吃不香,光调查搜集资料就通宵了好几个晚上,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不下去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自己。 “你害怕了?那你就把笔记本放下,现在走还来得及!”甄永楠已经多半个身子都在地砖下面了,扬起头看着还在洞口发呆的李璐瑶。 “我才不会走呢!”李璐瑶咬了咬牙紧跟着甄永楠走下了地洞。 随着微弱手电筒光亮李璐瑶的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台阶,走在前面的甄永楠一言不发,李璐瑶感觉身边的环境潮湿而温热,刚开始还有些凉风,随着越来越往深处走,凉气也越来越小,看来已经快要到最深处了,李璐瑶紧张的朝四周打探,虽然周围的一切都陷在黑暗之中,但李璐瑶还是努力的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 第146章 :人间炼狱 下到最后一级台阶,李璐瑶的脚下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光线也开始跟着明亮起来。李璐瑶瞪着眼睛,警戒的看着身边的甄永楠。 “这是哪里?” “医院的秘密仓库。” “这是仓库?这仓库是用来做什么的?”李璐瑶发现这片地下工程比起门诊楼的地下室要大的多,能并排停十辆小型汽车那么大,木质的两米高储存柜一列一列的整齐排开,粗略的数了数大概也得有四五十列,每一列后又有五六排一样款式的储存柜,浩浩荡荡的占据了多半个仓库。 仓库的另一头则是一间光源明亮的实验室,各种实验器具有序的摆放着,不锈钢洗手池熠熠的发着亮光。 “这是?”李璐瑶指着实验室的方向,疑惑的问道。 “这就是甄院长和王医生、陈医生做科研的地方,李记者我们又见面了!”储物柜的阴影里缓缓的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个男人身穿白色大褂,嘴角挑着诡异的薄薄弧度。 李璐瑶被吓了一跳,身体也因为恐慌而往后倾了倾。 “她来了,笔记本在她手里,可以放了我女儿了吧!”甄永楠面色痛苦的哀求着面前的男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李璐瑶抓住甄永楠的胳膊,急切的询问着。 “呵呵,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前几天我还去病房里探望过你呢,难道不记得了?”男人微微一笑,从内兜里拿出一副蓝色口罩,戴在脸上。 李璐瑶突然想起,那夜她陪林伟杰在病房,是有个陌生人来警告过她,让她不要再调查这件事,还说保住性命要紧,难道他就是那夜来警告他的医生。 “看来李记者真的忘了,呵呵,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交流!”男人又将口罩摘下来,重新放进内兜里:“李记者,今天要你来,是想带你来参观一下甄院长的秘密仓库,你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甄院长吗,现在可以问了!”男人走到甄永楠面前,伸出手臂,死死地拉住甄永楠的胳膊,稍一使劲就把甄永楠甩到了前面:“去,好好的跟李记者介绍介绍,重点讲讲你和王鹏、陈小川的那个科研项目,我想李记者会很感兴趣的,没准会留出一个版面大肆帮你宣传宣传!”男人的语气生硬而霸道,凌冽的眼神不容甄永楠半分不满。 “龚志刚,你!”甄永楠皱紧了眉头,两只手也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怒火在眼里燃烧着。 看见甄永楠开始动怒了,男人突然有了些笑意,缓缓的说道:“呵呵,甄院长,我让李大记者帮你做做宣传,也算是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想揍我不成,啧啧啧!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当啊!” “哼!卑鄙!要不是你绑走我女儿,我怎么会听你摆布,你这个禽兽,枉你做医生那么久,不但不救死扶伤,现在还出来害人,你,你太让我失望了。”甄永楠脸色爆红,像块烧猪肝一样,怒目而视,手指伸直指着男人。 “哼!救死扶伤!你也配说这句话,就凭你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你做猪做狗也赎不清自己身上的罪孽!我是绑走了你女儿,可她最起码还健康的活着,不过最近我改变主意了,我打算挖出你女儿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看泡在福尔马林里能储存多久。” “你敢!龚志刚,你有本事冲我来啊,别伤害我女儿!”甄永楠开始暴怒,身体也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呵呵,甄院长,我也想冲你来啊,可我这手就是不听使唤,就想碰碰你女儿,你女儿可比你听话多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男人戏谑的挑衅,让甄永楠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你!”甄永楠用手按住自己的左胸,痛苦的喘着粗气。 “龚志刚!医生!”李璐瑶突然想起那晚门诊楼灌水事件里,一共失踪了五个人,其中有两人还没找到尸首,其中一人就是龚医生,难道眼前这个叫龚志刚的男人就是龚医生? “龚医生!你没死!”李璐瑶惊异的大叫。 “呵呵,我福大命大,死不了!”龚志刚微微一笑转而说道:“既然甄院长不愿意给你介绍,那我就费力给你说说这里吧,不知道李记者有没有兴趣。” 李璐瑶点了点头,跟在龚志刚身后走到了储物柜前。 储物柜里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玻璃罐子,每个罐子里都盛着黄色的浑浊液体,在室内昏暗的光线折射下,散发出诡异的色泽。李璐瑶往前凑了凑,怔怔的望着玻璃罐子里的液体,那液体里忽隐忽现着一团团圆形的东西。 “这里面是……” “80天的胚胎!”龚志刚淡淡的说。 “啊!”虽然李璐瑶已经做了些心里准备,可当龚志刚说出来时心里还是被重重的敲击了一下。 “这一排是100天的胚胎,你身后的那一排是天的160胚胎,后面的那一排是300天的胚胎”龚志刚不紧不慢的介绍着,语气沉重而缓慢。 “这,这都是婴儿的胚胎?为什么有这么多?” “这你就要问问甄院长了,这些胚胎可给他们的科研项目立下了汗马功劳!” “什么科研项目?要用这么多孩子,对了,这些胚胎都是从哪来的?” “你说呢,这里是医院,来这的人不是医生就是病人,还会从哪来?” “你是说,是来这求诊的孕妇?” “呵呵,这些可怜的孩子,还在母亲的身体里,因为各种原因,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有的连器官都没成型,就被无情的拿掉,然后再被他们拿到这里,在他们身上做各种各样的实验,这些孩子如果能够安全的降临到这个世界,这些储物柜里的孩子能把中心医院都占满。” “甄院长,龚医生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些孩子都是你们拿到这里来的?”李璐瑶转身看着甄永楠,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些只是胚胎,来到这里之前根本毫无价值,他们被自己的父母所抛弃,是我们赋予了他们新的生命。我们用从他们身上提炼出来的细胞进行科研,目的就是为了以后更好的为人类繁衍优秀的后代而努力,他们的价值在这里得到了体现,总比扔在垃圾桶里当做医疗垃圾被垃圾车拉走了好。他们……”一说到这些试验品,甄永楠立刻像上紧了发条似的,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他讲的越情绪激昂,龚志刚的脸色就越发难看,没等甄永楠说完,龚志刚一步冲到他面前,死死的揪住他的衣领破口大骂道:“你住口,你怎么知道他们愿意让你在身上做实验,你怎么知道他们愿意让你们在身上提取细胞。你们这些披着伪善脸皮的屠夫,是你们杀了他们,是你们让他们悲惨的活在这个世上。” 甄永楠显然是被龚志刚的举动吓懵了,脸色大变,颤抖着回答:“龚医生,你也是个医务工作者,为什么你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偏激,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医院成为全省、全国医疗技术最先进的医院吗,到时候,你会亲手诊断各类疑难杂症,真正的救死扶伤!” “好了!这些话你已经说了上千上万遍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不会!”龚志刚的眼眶早已噙满热泪,脸颊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抖动着:“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今天就要送你上路,到时候你去跟他们交代,跟他们解释吧!对了,还有你女儿,让她陪你一起上路,听说他是医科院的高材生,你可以让她当你的助手,怎么样,我为你考虑的还算周到吧!” “不要伤害我女儿!”两行热泪从甄永楠的眼眶中夺出,苦苦的哀求并没有打动已经发怒的龚志刚。 “哈哈,这怎么能由得你说的算!”龚志刚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悲凉:“甄永楠,你伤害了那么多家庭,这次终于能让你尝点苦头了,哈哈哈!” “你放了我女儿,求你,我求你了!”甄永楠趴在地上,艰难的爬到龚志刚的脚下,用手拉住龚志刚的裤脚,苦苦哀求:“你放了我女儿,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求你!” “做什么,你已然是这幅德行,还能做什么?笔记本我已经拿到手了,留你还有什么用!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看看我在这屋子里做了些什么!”顺着龚志刚的手势,李璐瑶清楚的看到,四个墙角里都有一个巨大塑料桶倾倒在地,从大桶里正源源不断的流出液体,那液体带着强烈刺鼻的味道,已经快要将整个仓库布满,因为他们三人所站的地方是个凸地,液体还没有浸到这里。 “汽油!你倒这么多汽油干什么!难道你想把这里烧了!”李璐瑶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失声大叫道。 “对,我要把这都烧了,还有你这三本笔记,我要这座人间炼狱在烈火中重生!”龚志刚从白大褂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机,高高举过头顶,放肆的大笑起来,那笑声犹如魔鬼降临人间。 “疯了,你简直疯了!”李璐瑶冲着龚志刚大叫道。 “对,我是疯了,当你们医院给我妻子做引产手术的时候我就疯了,当我看见她因为失去孩子跳楼自杀时就疯了,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妻子,我,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我要让你尝尝这些年我每天都被仇恨的烈火焚烧的滋味!”龚志刚的手指开始不停的摩擦打火机的滑轮,刺刺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第147章 :烧死他! 甄永楠稍稍一愣,随即脱口而出:“你在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什么引产手术?” “你到现在还在装糊涂吗?你居然到现在还在装糊涂!你难道不记得四年前怀孕七个月在你们医院引产的张红了吗,是你们告诉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畸形儿,是你们强制她做引产手术,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的孩子,也是你们还得孩子的妈妈跳楼自杀,是你,是你,甄永楠,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如果不是我这些年的秘密调查,如果不是让我抓到王鹏跟那个姓邱的小护士偷情,以此威胁才知道真相,我还天真的以为,是我自己命不好,害的孩子畸形老婆自杀,哼,原来是你,是你们要完成一个科研项目,为了得到好的活体对象,就用我老婆肚子里的胚胎进行活体实验,导致我孩子畸形,你们这群畜生,你们这群披着羊皮的狼!” “什么,张红,张红的孩子不是先天畸形的吗?”甄永楠大梦初醒般失声惊叫道。 “先天畸形,哈哈,真是可笑,我也是大夫,我怎么会让我老婆怀上先天畸形的孩子,要不是我被抽调到西北工作,怎么会让你们这群败类害死我老婆孩子!” “可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啊,那时候我带着陈小川和王鹏一直没日没夜的研究这个项目,忙于从胚胎上分离提炼细胞,根本没有时间管理医院的事情,我把医院的事情全权委托给王鹏打理,张红的事情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自杀以后,我们在从他成型的婴儿胚胎上提炼细胞时才发现,那个孩子还没断气。” “孩子,孩子没死!”龚志刚双眼睁得老大,汗珠子不断的从脸颊上滑到下巴,掉到地面上。 “孩子没死,他很幸运,很幸运的活了下来,以他的身体畸形程度,根本不可能成活,没想到,他不但活了下来,还活的很好,一直生活在门诊楼的地下室里,只是,畸形的程度很大,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先后潜入地下室十几次布置机关,怎么没有看到过他!” “前段时间他因为调皮划破了腿,伤的很严重,我将它带到医院后面的太平间里治疗了段时间。” “他现在在哪,在哪!” “我也不知道,最近我也在找他,好像有两三天没见他了,我还叫看门的老张给他带了些吃的,就放在地下室,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我的孩子还活着,他还没死?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是男孩吧,是男孩吧?” “呃,是男孩,不过很难分辨出来了,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 “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天啊,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让我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惩罚,为什么为什么!王鹏,我让你死的太舒服了,我让你死的太舒服了,你把我的孩子弄成畸形,我只是让你被羊水溺死,简直就是优待你了!” “是你,是你溺死王鹏、陈小川和邱明美的?”谜底终于揭开,李璐瑶被龚志刚发指的杀人手段弄得头皮发麻。 “他们该死,难道他们不该死吗?他们在张红产检的时候,偷偷的将提取的细胞通过器具植入子宫之内,引起大量畸形细胞繁殖,破坏了子宫内原本健康的环境,致使我孩子在短时间内迅速畸形,是王鹏和陈小川偷偷这样做的,还有邱明美,她也是帮凶!你,甄永楠,你也算一份,如果不是你要研究这个项目,王鹏和陈小川也不会拿我老婆做试验品。” “可我的确不知道他们这样做,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同意的,我发现孩子还活着就一直将他养大,一直在照顾他,我是个医生,是个视患者为生命的大夫,我怎么会让他们做这种害人的事情啊!你要相信我啊,小龚!” “你让我的孩子承受着那么大的痛苦,他原本应该有个温馨的家,有爱他疼他的爸爸妈妈,从呀呀学步到读小学,念大学,我和她妈妈陪着他,爱他,再长大些会懂得孝顺我们,会交女朋友,会成家立业,会生个大胖孙子给我们,可现在呢,现在呢,是你们毁了我,毁了孩子她妈!你让我相信你,相信你是无辜的,好,你现在立刻点燃身上的汽油,我就相信你,孩子她妈也许也会相信你!” “不,不!” “你不敢了,呵呵,那我就点燃你女儿,看看你女儿相信不相信你吧!” 龚志刚轻轻按动手中的打火机,黄色的火苗猛烈而欢快的在手里跳跃着,李璐瑶扶着甄永楠的手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剧烈的抖动着,就连伏在地上的甄永楠也颤抖着。龚志刚的嘴角又向上弯起,那诡异的笑容立刻呈现在李璐瑶面前,现在,在她眼前的男人已经从一个被人同情的可怜人变成了要取人性命的魔鬼。就在他抛出打火机的那一瞬间,一个纤弱的身影从身后紧紧的将他抱住,一把控制住他高举打火机的右手。 “姐夫,不要!”女人尖利的叫喊声将仓库的上空早已紧张到凝结的空气划破。 “张慧!”甄永楠大叫道:“你,你怎么在这!” “姐夫,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我们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够了,够了!”张慧并没有理会甄永楠的问话,而是更加牢固的控住龚志刚高举打火机的右手。 “放开我小柔,放开我,这正是为你姐姐报仇的时候,我要烧死他,烧死他!” “不,姐夫,不要!” 看见龚志刚与张慧扭打在一起,李璐瑶一下跃到龚志刚的身上,想要帮张慧夺下他手里的打火机。三个人扭打在一起,上下翻滚起来。 龚志刚一个翻身,就将压在自己手臂处的张慧和李璐瑶摔倒在一边,使劲挥舞手臂,打火机带着跳跃的火苗抛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时间在这一刻静止,画面仿佛被按了暂停按钮,李璐瑶和张慧脸上的惊慌表情,龚志刚脸上的雀跃表情,甄永楠脸上的绝望表情都被无比深刻的刻画在所有人心里。 “完了,完了,不但甄永楠要被烧死,自己很有可能也会变成烤猪!”李璐瑶紧闭着双眼,似乎在等待着甄永楠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极了,李璐瑶似乎已经闻到烈火在甄永楠身上燃烧皮毛的烤焦味道,她将眼眯成一条缝儿,生怕看见了太过惨烈的现场小心肝会受不了当场晕死过去。 一张熟悉的大脸出现在李璐瑶眼前,只见他半个身子跌倒在地,双手却高高的举起,呈现出接举的姿势,那只燃着火光的打火机,正被他的一双大手稳稳的握在掌心之中。 “快过来,我的腰又动不了了!”因为倒在地上而产生巨大的碰撞,林伟杰的腰在接住打火机的那一霎那又动弹不了了。 李璐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冲到林伟杰身边,努力的搬挪着林伟杰魁梧的身体,想要把他扶正,最好是站起来,赶紧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想走,没那么容易!”龚志刚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李璐遥和林伟杰身边,一把拉住正欲起身的李璐遥,重重的将她推到在地,又挥出极具力量的一记勾拳重重的打在林伟杰的脸上,两个人一起倒地。紧接着龚志刚抬起一只腿,做踩踏状冲着林伟杰的头部而来,李璐遥没做半分迟疑,立刻飞身到林伟杰面前,用自己的身体遮挡林伟杰的头部。 “砰!”一声巨响,龚志刚强劲的脚步正正的踢在李璐遥的背部,“噗”的一声,身体往前倾倒的李璐遥嘴里瞬时喷出一注鲜血,昏死在林伟杰身上。 “璐遥,路遥!”林伟杰抱着李璐遥温软的身体,看着鲜血从她嘴角溢出,心里像万箭穿心般疼痛。 龚志刚看到被林伟杰接到的那只打火机掉落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连忙冲过去捡了起来,一抹诡异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他脸上,轻轻扣动滑轮,那只跳动的火苗又一次跃然在打火机上。随着龚志刚轻轻一抛打火机再次出现一道抛物线,朝着甄永楠而去。就在快要碰到甄永楠时,一个身影突然闪现,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腿,打火机瞬时被踢出老远,碰到墙壁跌落到墙角里。呜的一下,火苗将地上的汽油燃着,火势快速蔓延,一人多高的火苗将离火源最近的几排储物柜点燃,冒着滚滚黑烟。 “老歪!”林伟杰喜出望外,千钧一发之时,吴老歪现身,看来自己和李璐瑶是有救了。 “火势越来越厉害,再有一段时间这里就会化为灰烬,咱们得赶紧离开!”林伟杰冲着屋子里的人大喊道:“老歪,你快先带甄院长走!” 吴老歪一个跨步冲到甄永楠面前,一把将倒在地上的甄永楠拉起。 “不许救他!”龚志刚从地上爬起,恶狠狠的朝甄永楠和吴老歪冲过来。吴老歪感到龚志刚快要到他们身后时,陡然将甄永楠打横举起,回转一百八十度,龚志刚快速的奔来,脚下却因为踩到汽油身体失去了平衡,直冲着墙角滑去! “啊!”一声巨响,龚志刚惨烈的叫喊声传遍仓库,一个火红的火球翻滚而来,熊熊的烈火将龚志刚死死包围,十几秒钟刚刚的健硕男子就变成了一团焦炭。 第148章 :非男非女 “姐夫!”张慧爬起身就要朝着龚志刚的尸体跑去,吴老歪见状,连忙用随身带着的绳索将她死死困住:“不能过去,那里危险!” “我们赶紧走,这里马上就要塌了!”林伟杰大喊,艰难的抱起昏迷不醒的李璐遥,跟随着吴老歪往外跑去。 刚跑出仓库,只听见地下轰鸣巨响,地面立刻向下陷了一个大洞,仓库和实验室瞬时间化为乌有。 林伟杰长出一口气,终于支持不住,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哎呀,真吓死我了,你怎么才来了,早来一会儿就不至于把我吓成这样了!”林伟杰将晕倒的李璐瑶放在冰凉的地面上,一边怨骂着来迟的吴老歪,一边用手不住的轻轻拍打着李璐瑶的小脸,高声呼唤着李璐瑶的名字:“李璐瑶!李璐瑶!醒醒,你醒醒!” 李璐瑶微微蹙眉,看来是已经有了知觉,林伟杰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有知觉就好,可吓坏我了!” “姐夫!姐夫!”倒在吴老歪身后的张慧看着从地下冒出的滚滚浓烟,失声痛哭,低声呜咽着。 “妈的,这下坏了!”吴老歪一个跳脚,从地面上直跳起半米多高。 “怎么了!”林伟杰看着吴老歪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颇为好奇,因为他从来都没见过吴老歪着急的样子,吴老歪是那种就算泰山崩于面,吴老歪也会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侃侃而谈的主,可这会儿,大家好不容易脱离了险境,应该正是松口气的时候,他却一脸的愁容。 “这下坏了!这下坏了!”吴老歪嘴里念念叨叨的这一句话,就是不往下说,可把林伟杰急坏了。 “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什么坏了!” “我把装着那女鬼母子两的镇魔葫芦瓶给弄丢了!” “弄丢了再找回来啊!有什么可着急的!把你慌成这样!” “那葫芦瓶上的镇魂符咒必须要每隔三个时辰就重新画一次才能镇住瓶子里的妖魔,一旦错过了时辰,镇魔符咒就会失效,那瓶子里的幽冥之气不但失去了使妖魔无法动弹的功效,反而会助长瓶中妖魔的怨念,一旦被那女鬼吸食,后果不堪设想呀!” “啊!这么严重!那我们赶紧去找找,只要在三个时辰之内找到那瓶子,再由你重新在上面画上镇魔符咒就应该没事了!” “哎呀呀,晚了,晚了啊!再过一盏茶的时辰,那女鬼就破瓶而出了!” “这,这,那怎么办!” “没办法!没办法!这一切都是定数,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女鬼今天夜里必会出来害人,尤其是害过她与她有过过节的人,我们几个都在其中,看来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全看你的了!”吴老歪哭丧着脸,手指直直的指着眼皮子底下的甄永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淡蓝色的棉布窗帘,照射在趴伏在病床上被疲惫的睡意笼罩着的陈晓鸥时,病房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哎!”陈晓鸥慢慢的将早已弯曲的被自己压得发皱发麻的两只胳膊费力的从病床上拿了下来,前前后后的活动了几下,两只纤细的玉臂才稍稍有了些知觉,整理了下犹如瀑布般的秀发,陈晓鸥起身走到盥洗室,用粉红色的塑料脸盆接了满满的一盆温水,又用橙子味的沐浴液倒在温水里细细搅匀,再将新买的水蓝色毛巾用温水打湿、拧干,端着脸盆走到病床前,她想好好的给司徒清洗一下,橙子味的沐浴液是司徒最爱的味道,他昏昏沉沉的睡了那么久,这是他醒来的第二天,陈晓鸥一定要把他收拾的干干净净,用焕然一新的面貌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尽管,尽管他不能说话,也不认识所有的人。 “司徒,该起床了,我在水里倒了你最喜欢的橙子味儿沐浴液,还买了新….啊!”话没说完,刚刚还面带微笑的陈晓鸥立刻发出了尖叫声,脸色也变得极度难看! 眼前的司徒风早已梳洗打扮好,静好的坐在窗前,观赏着窗外的景色,面带微笑的看着陈晓鸥。令陈晓鸥感到恐惧的是,眼前的司徒风身着一条水粉色的蕾丝连衣裙,长到下巴处的蓬乱头发也被整齐的向后梳好,两边的碎发还被窝在而后,仍然有些发白的脸庞上两条纤细而漂亮的柳眉搭配上刚毅而帅气的脸庞显得那么不协调。明明是个大男人的司徒风竟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女人打扮,而且还是个爱美懂得怎样美的女人。这样陈晓鸥着实吓了一跳,难道司徒风得了异装癖?只是昏睡了一段时间而已,又没有变了性别:“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晓鸥连着倒退几步,恐惧而慌乱的眼神直钩的盯着坐在床上的司徒风看:“你,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你是谁?”司徒风看见陈晓鸥和自己说话,也悠悠的开了第一口,声音既陌生又熟悉。 “你先回答我,司徒!”陈晓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异装男人。 “司徒?”男人微微一愣:“这是我的名字?” “司徒,你怎么了,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司徒,这应该是我的姓,我的名呢?” “单子一个风!司徒风!” “司徒风?司徒风?这名字还挺风雅。” “你,你怎么说话疯疯癫癫的,你从哪找的裙子,怎么能穿成这样,还有,你这眉毛是怎么回事?” “哦,这裙子挂在盥洗室里,我以为是我自己的呢。这是我跟小贝新学的柳眉,今年刚流行起来的,好不好看?” “什么跟什么呀!你,你到底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就算是你嘴里说的那个司徒风吧!” “什么什么!你,你,你难道不是司徒,那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陈晓鸥的吼声快要掀翻了医院的屋顶,震破双层玻璃窗户,震得坐在对面的司徒风也皱着眉头直捂耳朵。 “这种情况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来都没遇见过,真是神乎其神!植物人病人苏醒后不记得之前的事不说,连心理性别也改变了,这也太奇怪了,我活了五十多岁,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我看,最好还是叫心理科医生来看看,说不定是患者得了某种精神疾病。小曹,快去叫精神科的钟大夫来看看,就说这有个特例,劳烦她跑一趟!” “好的主任,我这就去!”长相甜美的实习护士小曹接到内科主任医师的命令,立刻走出了病房,只剩下一屋子的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将坐在病床上冲着人墙后的陈晓鸥直扮可怜的司徒风团团围住,医生护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这件神事,几个老资格的医生时不时的动手在司徒风的身上摸来摸去,有的摸额头,有的看眼底,有的用手电筒照耳朵,场面别提多混乱。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赶来送早点的唐如梦和杜月荣刚刚进门就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如果不是看见司徒风好好的坐在病床上,杜月荣又差点吓到背过气去。唐如梦也吃了一惊结巴着问道:“是医院所有科室的大夫都来咱们屋了吗?怎么这么多人!” “还差精神科的,不过马上就到了!” “精神科?”唐如梦和杜月荣异口同声的问道。 “钟大夫来了!”小曹带着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年轻大夫走了进来,围着司徒风的那些大夫护士立刻自觉地排成两行,闪出一条窄道,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钟大夫,这位患者……”内科的主任医生想做些情况介绍,刚一开口,就被这位漂亮的精神科医生斩钉截铁的话语截住:“王大夫,麻烦您帮我疏散一下人群好吗,患者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的环境,否则他稍许的情绪变化,都会影响我的判断。” “哦,好,好,大家快回去上班吧,先让钟大夫看看!”王医生连忙疏散屋子里的医生和围堵在门口看热闹的好事者:“别看了,别看了啊,都回自己病房!”。 陈晓鸥起身将房门关好,屋子里就只剩下了钟大夫和家属三人。 “你好,我叫钟晴,是本医院的资深精神科大夫,你可以叫我钟大夫,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希望接下来你能配合我的检查,可以吗?”钟大夫落落大方的介绍煞有架势,把坐在床上皱着眉头戒备的盯着她看的司徒风彻底的镇住了。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好,我要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 司徒风轻轻的点了点头,两只眼睛像个女孩子似的单纯的望着钟晴。 “第一个问题,你认为你现在是男人还是女人?” “说实话,我也弄不清楚了,好像我醒来以后就变成了男人。” “第二个问题,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任何事情都可以,只要是变成男人之前的事情。” “嗯,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司徒风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只记得我应该是个女人。” “好,那第三个问题,那你觉得你现在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男人!” “你的名字?” “司徒风!” “好,家属跟我来下。”钟大夫利落的转身,绝尘而去。 中心医院的后院里,警车、救护车、消防救火车几大特种车全部到齐,整齐有序的排列在一起。消防车有条不紊的对塌陷的大坑进行灭火,燃烧物体后腾起的灰尘和浓烟不停的从大坑里冒出来,几条水袋集中在一起,对还在燃烧的地方进行扑灭。几个医务人员正忙着给林伟杰和李璐瑶几人做伤口处理和包扎。 第149章 :三只手 “张慧,你因涉嫌杀害陈小川、王鹏、邱明美三人以及绑架、胁迫甄永楠等人现在已被拘捕,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做详细调查取证。”两个警察将拘捕文件递放到张慧面前,张慧却好像没听到他们说话一样,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坍陷的大坑。 “张慧!跟我们现在回警局!”另外一个警察大声的说道:“看你手上有伤,我们就不给你带手铐了,请你配合我们工作!”张慧依然无动于衷,默默的看着远处。 “喂,跟你说话呢,你听懂了没!”警察们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一个女警快速的冲到张慧面前,一手抓住了张慧还在流血的细臂。鲜血瞬时从刚刚包扎好的绷带里迸出,顺着张慧雪白的玉藕往下直流,滴到地面上,与黄色的泥土混合成棕褐色。两个年轻的护士看见她们刚刚给张慧包扎好的伤口又流血了,大惊失色的从不远处跑过来,手里还端着急救用的工具箱。 “你们怎么搞得,把她的伤口又弄裂了,她手臂上的伤口伤的最深,会感染的。”小护士怒目而视,女警见状也赶忙放开了手,退到一边不做声的看着小护士帮张慧处理伤口。 “张慧姐,你这伤口很深,一定要注意,别太用劲,否则会裂开的。我帮你把浸了血的纱布重新换干净,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小护士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卷干净的纱布,又拿出医用剪刀和药水,重新将浸了血的纱布揭下来。一道已经被缝合但仍然往外沁血的大口子赫然出现在张慧的右臂上,黑紫色的血印快要将缝合线都挤爆了似的。刚刚那个还莽撞的要使出擒拿手带张慧走的女警,看见张慧的伤势也顿时愣在原地不再做声。 就在小护士快要换好新纱布时,一直面无表情毫无反应的张慧突然捡起放在自己身边的医用剪刀,动作娴熟而利落的狠狠的插入自己的左面心胸。噗,一声沉闷的响声,剪刀冲破了张慧薄薄的前胸,深深的嵌入肉里。 “啊!”两个小护士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离张慧最近的那个护士雪白的护士服上已经血迹斑斑,就连她粉白色的瓷娃娃般的脸蛋上,也被飞溅上了一层血点。 猝不及防的一幕戏剧般的发生了,张慧竟然举刀自尽。 几个警察也慌了手脚,大声喊叫着让附近的医护人员赶紧过来帮忙。 “快,快,安排手术,我亲自手术,还好刺入左胸的剪刀离心脏还有零点一公分,这会儿手术还来得及!快赶紧控制住出血,送到无菌手术室!还有,安排咱们内外科主任级医生一起参加手术。”甄永楠一把扯掉还在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纱布,冲到倒在血泊里的张慧身边,查看伤情,确定生命特征后,冲着几个早就被吓傻了的小护士大声安排着工作。 “恩,恩!”几个小护士立刻如梦初醒般飞身展开抢救。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从人群里挤出两个女人,拼命的往前探着身子,想要极力的冲破警察布置好的封锁线。 “小李,小李!”王太太大声的冲着躺在担架上的李璐瑶叫喊着:“小李,我们的钱!我们的钱!” “这两个死三八,都什么时候了还钱钱的!”林伟杰看着李璐瑶被抬上救护车,车里的几个护士已经开始帮她扎针输液什么的。 “幸亏没伤到脊椎,她睡一会儿就没什么了,你们到底怎么搞得,把我们医院可弄个鸡犬不宁,连后院都被烧了这么大个大窟窿。”车上正在给李璐瑶扎针的护士小夏冲着林伟杰埋怨着,林伟杰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尴尬的笑了笑,拉着吴老歪往远走了几步。神神秘秘的低声问道:“刚才给他们喷了那么多的消意散应该不会记得你的事情了吧?” “恩,原则上来说应该没问题。”吴老歪歪了歪嘴溜到。 “呃,老歪祖爷爷,能不能把你那好东西给我分点,尤其是消意散这样的好玩意,多给我备着点,万一哪天我惹了李璐瑶生气,用这消意散轻轻一喷,之前的不愉快马上烟消云散,这该给我省多少赔不是钱啊!” “哈,你刚刚还咒骂那两个找她要钱的女人,现在自己也这么三八。” “我可跟他们不一样,我是自己跟自己省钱,她们是跟别人要钱,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人格分裂?”陈晓鸥拿着司徒风的病例看着病例纸上四个红色的大字,惊异的大声说道。 “初步诊断结果是人格分裂,很有可能是在因为他受伤昏迷时大脑潜意识中特定形成的。”钟医生喝了一小口玫瑰花茶水,悠悠的解释道。 “那现在该怎么治疗?” “保守治疗吧,潜意识的形成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这与病人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家属要多为患者进行耐心的唤醒潜意识的行为引导,我再开些口服药给他吃,过段时间看看效果再调整治疗方案。哦,对了,你们尽量不要过多的干涉患者的意愿,尽量配合患者治疗。” “您的意思是,就让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以这么说,现在他只是初期的人格分裂,还有自我意识,你们过多的干涉只会使藏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越来越快的失控,到时就不好治疗了,懂了吗?” “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跟他相处?” “你是他什么人?” “未婚妻!” “那就还和以前一样,以前你怎么跟他相处,就怎么相处,除了,除了男女的事情之外。” “呃……” 与钟医生结束对话,陈晓鸥带着钟医生开的口服药和病例单回到病房,病房里杜月荣也已焦急不堪,她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变成了一个穿着女人裙子自认为自己是个女孩的怪人。 “晓鸥,司徒他怎么了?”杜月荣见陈晓鸥低垂着头,无力的坐在病床上,连忙问道。 “哎,钟大夫说司徒他得了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这是种什么病。” “精神病的一种,意思就是说这个说自己是女孩的司徒和以前的司徒共用了司徒的一个身体。” “啊!” “这是医生给开的药,一定给他按时服用,不用担心,医生说只要配合治疗,会好起来的。” “哦,能好就好,能好就好。” “咦,怎么没见小唐?” “哦,她说有点事,要去趟中心医院。” 配合警察录好笔录,林伟杰和吴老歪这才稍稍松口气,天色也渐渐暗淡,围观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林伟杰这才想起找甄永楠保命的事情,慌里慌张的说道:“老歪,这天马上就擦黑了,咱们是不是该找甄永楠商量商量晚上的事情。” “恩,这倒真是个正经事。” “那走,咱们去看看李璐瑶睡醒了没有,顺道看看张慧的手术做得怎么样了。” 看过了李璐瑶,确定她还要睡段时间才会醒来之后,林伟杰和吴老歪这才放心的去手术室找甄永楠。距离张慧举到自尽到现在,这台手术已经做了五六个小时了,看那些小护士从手术室里出出进进的紧张模样,估计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可是,时间不等人啊,这眼看着天就黑了,那女鬼随时都有可能来找他们几个索命,还是尽早找到甄永楠方为上策。 “这,这怎么办?我们进不去啊”看着手术室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可愁坏了林伟杰。 “怎么这么多人,都是干嘛呢?” “没看见他们手上都有相机吗,我看一定是医院爆炸把当地的各个杂志、报纸、新闻媒体的记者们都吸引来了,现在都在等手术室里的张慧出来,谁能拍到独家照片,那明天谁家的报纸一定大卖!” “哦,看来都跟你是同行啊!”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作为杂志社的主任很有必要为了杂志社的利益争得独家照片和采访呀。只可惜我没把家伙事儿随身带着,要不然……” “你说的是这个吗?”吴老歪扭捏着从身后的大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相机包,不好意思的接着说道:“嘿嘿,我看你放在病房里也没用,就顺手装到我包里了。” “嘿!你这吴老歪,没想到你还是个三只手呢!” “呵呵,呵呵,这不正好派上用场了啊!” “那现在咱们得想办法进去,你那大包里还有什么法宝,赶紧拿出来比划比划,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呀!” “想进去还不容易,杀鸡焉用牛刀!” 说着,吴老歪就从兜里掏出两张黄符,又咬破自己的中指,在纸上画了起来。几下就完成了一张,啪的一声贴在自己的脑门上。 “这就好了?” “恩。” “哎,哎,那我呢,赶紧把那道符也画上啊!” “你确定?” “恩,当然,你自己进去会用相机?” “那你伸出右手!”林伟杰不明就里的将右手伸到吴老歪面前,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大叫起来:“啊!你咬我干啥!” 吴老歪狠狠的咬破林伟杰伸出右手的中指,又用力捏住中指,挤出一股鲜浓的血水,在刚刚准备好的黄符上一通胡画,啪的一声又将那符咒贴在了林伟杰的脑门上,打得林伟杰脑袋直发昏。 第150章 :细胞变异 “有必要用这么大劲儿吗,差点把我打晕了!”林伟杰刚想用手揉自己的脑门,就被吴老歪厉声喝住:“喂,别动,那符咒一沾染你手上的俗气就失效了。”林伟杰赶忙停下动作,吴老歪接着说道:“你睁大眼好好看看!” 林伟杰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刚刚还将手术室前的走廊围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群,竟然消失不见了,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好像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似的。 “这人都去哪了?”林伟杰疑惑的问道。 “哈,你头上的这道符叫往生符,一旦贴上这道符就可以从原世的空间里脱离出来,进入到异度空间,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异度空间,所以在这层空间只有咱们两人。那道门就是手术室在异度空间里的门,我们在这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中的物质。” “原世空间?异度空间?” “怎么,不明白?” “也明白,也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是由多种空间构成的?” “恩,你能理解到这个程度也已经很不错了。” 吴老歪微微一笑,便抬了抬下巴说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一道强光从门缝里射出,将两人的身影陷在光束之中。 “哇,我还是第一次进手术室里这么近距离的观看医生给病人做手术呢,为啥感觉怪怪的。”林伟杰站在手术台旁,从几个正在忙碌的医生胳膊缝隙里使劲的往里看,想要看看躺在手术台上的张慧。左躲右闪好不容易才从缝隙里挤进来自己的脑袋,手术台上,张慧苍白的脸在手术灯的照射下越发的惨白,甄永楠带着一众护士、医生正在帮张慧把刺入左面心胸的剪刀取出来。 “现在正是张慧阳气最弱的时候,我用符将她的三魂一魄中的一魂驱出来,有什么问题你就可以问她了。” “那会不会影响她做手术?” “不会,她还有两魂一魄,足够支持她继续手术,只是如果长时间的控制住被取出的这一魂,她就会变白痴。” 林伟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吴老歪便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黄符,隔空在符纸上写了一通,又用指剑将符纸运送到张慧的身体上方,突然符纸燃烧起来,火焰呈现莹绿色,照耀整个手术室,张慧的身体上不知何时也被一层莹绿色笼罩,紧接着,一个虚幻的人影便从张慧身体上脱离开来,缓缓的从半空之中降下,飘悠悠的落到吴老歪面前。 “善女张慧,吾为终南山玄清子道长,与你有话要问,你要好好回答。” 那玄幻的人影微微发出一声轻叹,柔润的声音飘渺而空灵。 “张慧,你与地下室的那个男人是何关系,又为何要迫害苍生?” “龚志刚是我姐夫,我姐姐叫张红,我原名叫张柔,后来进了这家医院以后改名张慧。我父母死的早,我和姐姐一直相依为命,姐姐对我悉心照料,又当爸又当妈,姐姐高中毕业考上了省里最好的大学,可为了照顾我生活,她放弃了一片光明的学业和前途,找了好几份工作挣钱养活家养活我。 姐姐和我姐夫是高中的同学,他们感情一直很好,我姐夫医科大毕业之后不顾父母的反对跟我姐姐领了结婚证,我们三个人开始一起生活。那时候日子过得很清苦,我们没钱,所以每天只能吃两顿饭,姐夫正在实习期,工资也没多少,姐姐心疼姐夫自己又偷偷的找了一份做手工活的兼职贴补家用,每天都要做到半夜才肯休息。好不容易,姐夫的事业终于有了些许起色,医院派姐夫去西北支援医疗两年,回来以后就可以入编转正。那样的话,姐夫每个月挣得工资钱就足够家用了,我姐姐也就不用再这么辛苦,全家人都期盼着姐夫成为正式医生的那天快点到来,等我和姐姐欢欢喜喜的把姐夫刚一送走,姐姐却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时候我正在准备高考,姐姐怕我分心也一直没有跟我说太多,只是一个人去医院做了检查,也没有告诉我姐夫,姐姐说怕我姐夫知道了这事影响他工作,毕竟去西北支援的名额是姐夫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我姐姐就这样,一直一个人默默承担着一切。 孩子七个月以后,我姐姐再次去医院做产检,回家以后就好像有心事似的,一直闷闷不乐。我问了几次,姐姐都不说话,我以为她是想我姐夫了,就安慰了她几句,又去做题。谁想到第二天就出了事,我从学校回来,看见姐姐躺在卧室床上,脸色苍白,原本高高隆起的腹部也变得平坦起来,我突然意识到姐姐一定出了什么事了。我问姐姐,姐姐却只流泪不说话,我真的很着急,说要给姐夫打电报叫他回来,姐姐这才开了口,原来是姐姐去产检发现孩子是畸形,已经流掉了。唉,在家休息的那段日子,姐姐真的很痛苦很不开心,因为没跟姐夫说过怀孕的事,孩子又在这个时候流掉了,所以也就不用再跟姐夫解释,姐姐独自承受着失去孩子的痛苦,还要干活挣钱供我念书,那段时间家里再也没听到姐姐说过一句话。过了一个多月,我放学回来却没看见姐姐,一般我放学回来姐姐早就做好了可口的饭菜,几年如一日根本没有错过,可那天家里却空空如也,我感觉好像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于是到处去找姐姐,只要她有可能去的地方我都去找了,一直到傍晚也没找到。正在我着急心慌的时候,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说是中心医院的大夫,让我赶紧跟他们去趟医院,等我去了以后才知道,我姐姐已经没了。 姐姐走的很惨,听人们说是从中心医院的楼顶一跃而下,当场就摔的五脏具裂,我那时还小,根本没经历过这些事情,一时间慌了神,只顾得哭鼻子伤心,医院里有些好心的人站出来帮我料理姐姐的后事,等都安排好了之后,我才想起来赶紧通知我姐夫回来。 说来也巧,我姐夫那段时间正好去偏远农村了,没有第一时间接到电报,等他回到支援点看到电报时我姐姐已经死了二十多天了,警察局也早已经以自杀结案。一切尘埃落定,他回来也已经毫无作用。”张慧开始低声抽泣起来,那哭声凄惨而清冷。 “那陈小川和王鹏、邱明美是怎么死的,他们死的很奇怪,我想只有你才知道细节吧。”林伟杰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是我和我姐夫用羊水将他们溺死的,我们只想给我姐姐报仇,并没有想要害别人。我姐夫从中心医院回来后呆若木鸡,不吃不喝了三天,人都快虚脱了,我哭着求他也无济于事,邻居张大妈炖了鸡汤给我姐夫喝,对我姐夫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好一阵劝说,我姐夫才肯重新振作起来,报仇的心也开始隐隐作动。 他做了详密的报仇计划,第一步就是进入中心医院,姐夫说要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就必须深入虎穴,到他们身边去才能获得最真实的资料。姐夫放弃了转正的名额,转而读博等待了三年以后又重新申请到中心医院面试,顺利的进入中心医院做见习大夫。 入职一年以后,姐夫已经与当年与我姐姐有关的几个医生护士熟络起来,有的还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兄弟,邱明美和王鹏的事情,就是我姐夫撮合的。自从王鹏和邱明美在一起后,姐夫在王鹏的心里更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哥们,一次酒醉,王鹏告诉我姐夫,医院正在秘密的进行一项科研项目研究,如果研究成功那他们参与研究的几个人一定功成名就,从此在医界叱咤风云。几番推闪下,王鹏便将科研的事情全盘告诉了姐夫。原来,医院正在进行的科研项目是与胚胎细胞变异有关的,院长甄永楠带队,参与项目除了我姐夫外还有陈小川医生。简单地说他们主要在未成形的婴儿胚胎上提取细胞,进行分离和提炼,在将变异细胞放到实验用的小白鼠上母体上,观察母白鼠产下的小白鼠是否发生变异,然后在根据变异情况提炼抑制变异的细胞,对抗变异细胞。 甄永楠的科研项目居然与胚胎畸形有关,姐夫自然而然的便与姐姐的事情联系起来,他不止一次的跟我提起,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件事。后来我与姐夫便失去了联系,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姐夫的消息。 直到三个月前,姐夫突然回到家里,面色死灰难看到要命,情绪也极其不稳定,我从他断断续续的话里勉强听懂,原来姐姐的事真的与这个科研项目有关,姐夫已经从王鹏那里确定,姐姐肚子里的婴儿之所以畸形,就是因为在产检的时候,被注射了他们提炼的变异细胞。 我这才想起,姐姐有段时间因为总是深夜里赶活,有些伤寒,总也不好,还发起了高烧,为了降温,不得已才到医院里吊了两天的药水,也许就是那时候被下了黑手,可我姐姐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对姐姐这样呢。姐夫说,是因为他们见我姐姐总是一个人来做产检,而且穿着简陋,看样子像是农村来的,农村的女人知识水平低好糊弄就算最后出了什么事情她一个女人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实在不行花钱打发了就一了百了。最重要的是她的月份正好符合他们所作科研的最佳时间。 第151章 :找魂 “因为在白鼠身上已经成功,所以他们想在真正母体上做一次实验,毕竟科研的最后目的还是要作用在人类身上的,所以才会冒险走这一步险棋,可是结果却没他们想的那样好,孩子在我姐姐体内虽然出现了畸形却出现了早产的预兆,如果让姐姐足月在生下孩子,恐怕姐姐会带走孩子,到时候他们也不能再对这个孩子进行抗变异细胞分离了,所以在陈小川的建议下,我姐姐终究还是做了引产手术。 “我姐姐就是这样被他们哄骗着失去了孩子,也是因为失去孩子以后换上了抑郁症而选择了自杀,我姐姐死的真冤枉,孩子也死的真冤枉。姐夫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之后痛心不已,决定要让害我姐姐的这些坏人付出相应的代价,血债要用血来还,姐夫说我姐姐走的太孤独,一定要多找几个人下去向我姐姐赔礼道歉。我也就义无返顾的做了姐夫的帮手,帮他设置步骤布置现场,还有找到甄永楠的住址确定他的家人和喜好。” “所以你们就用羊水溺死了王鹏他们?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真的非常不可思议。” “说来也简单,因为我当年高考失利,只过了专科分数线,所以姐夫建议我报考本市的卫校,将来可以当一名白衣天使,他也是这个行当口的,以后找工作的时候可以关照关照我,于是我便上了三年卫校。去年卫校毕业了,我就顺理成章的来到中心医院实习。就这样,我不知不觉中也迈上了这条复仇的路。 “我和护士们都很熟稔,没多久就知道医院的地下室常常闹鬼的传闻,所以大家到下面放医疗器材就变成了一件人人都不愿意做的事情,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做,我就主动提出负责每个月存放拿取医疗器材的工作,大家都非常高兴我愿意接手,所以从此以后,经常出入地下室就变成了我的必然工作。 “我对地下室的布局熟悉以后,发现这地下室属于医院门诊楼最低的地方,如果发生大水,必定会淹到这儿,我和姐夫商量打算将地下室几个下水排水口都改装一下,使其失去排水功能,一旦地下室被淹没我们就可以伪造他们溺死的假象。 “没几天我和姐夫就把地下室全部改装完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一有雷阵雨就可以实施我们的计划。那天,姐夫看天气预报知道近期要有一场特大暴雨,就故意将晚间值班表从办公室小郑那偷了出来,故意改了顺序,将陈小川、邱明美和王鹏都排在了预报有雨的那天晚上。天气预报很准,天刚黑下来,天空中就雷鸣电闪,风雨欲来,我和姐夫心里有些紧张,姐夫还让我一一确定他们三个人是不是都在医院。我去确认的时候却发现王鹏没在,赶忙跟姐夫汇报,姐夫也恨恨的咬牙切齿,那时候已经开始下雨,王鹏只好以后再找机会处理。 “也许是上天也在帮我们,那天王鹏居然冒着雨赶回医院来了,大概是因为要和邱明美约会吧,我和姐夫都很高兴,害我姐姐的人都聚齐了。 “雨越下越大,我偷偷跑到地下室将头一天就放好的几条引水管打开,引水管和地下自来水管相连,打开引水管和自来水阀门地下室大概一个多小时以内就会被注满五十公分深的水,我和姐夫又用工具把一楼一处地面砸松,只要稍有重物就能将地面杵出一个大洞,然后又将外面的雨水用抽水机全部抽到门诊楼里,没多一会儿门诊楼里就积满了雨水,雨水又将松动的地面淹坍,滚滚的流到地下室里去了。不出我们所料,甄永楠得知门诊楼被淹的消息以后,没多久就赶来医院,带着我们几人一起下到地下室。 “进入地下室后我假装溺水,然后和早就躲在地下室的姐夫将王鹏、邱明美和陈小川在水下用针管注射大量镇静剂,再趁大家慌乱的时候,趁机将他们拖下水,从事先探好的地洞溜出医院。然后又用管子,把羊水灌倒三个人的鼻腔里,不用多费事她们就被溺死了。” “你们用了多少羊水溺死她们三个人?羊水能溺死人,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用的好的话,一升水就可以溺死一个人,医院储藏室里甄永楠用来做实验存放的羊水足够溺死这医院里的所有人了。” “那你们为什么留下甄永楠和叶小惠?甄永楠可正是你们报复的对象啊?” “我们的时间很有限,蓄水设备只能有短短的二十分钟时间,之后便会立刻自动排水,我们已经带着三个人了,实在无法再带甄永楠,姐夫担心拖延了时间会露馅,所以我们选择了其他办法对付他,并没有在地下室下手。 至于叶小惠,我真的很抱歉。小惠是我在医院里关系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想连累他的,可是,唉,对叶小惠我只能说句抱歉。” “你说,你经常出入地下室,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是说我侄子吗?” “还有你姐姐!” “姐姐?不可能啊,我进进出出十几次从来都没遇见过她们。” “可她们确实在那里面生活,地下室的角落里有一间被上了锁的小屋,她们就生活在那里面。” “可,可我姐姐已经死了啊,是我亲眼看到了并且确认了的,这怎么可能。” “这也很简单,就像你此刻能和我们说话一样,你自己也在做手术,怎么可能站着跟我们聊天。” “你的意思是说,那是我姐姐的鬼魂?” “恩,你姐姐的鬼魂一直守护着自己的孩子,不离不弃,照顾他从小到大。” “姐姐!” “你真的一次都没遇见过他们吗,或者有什么怪事发生过。” “怪事?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那么几次,我到地下室放器材,总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我走到哪他就跟着到哪,阴森森的,我一害怕就赶紧离开了。我姐姐和孩子还在那生活吗?” “呃,现在已经不在了,而且孩子也已经死了。” “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呃,出了点意外所以,不过孩子身体严重畸形而且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已经不可能正常生活了,早点去了可以早点托生,结束现在的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也不是一件坏事。” “那我姐姐呢?” “呃,你姐姐,你姐姐原来是和孩子在一起,现在……” “现在怎么了?” “简单的说吧,你姐姐被吴道长说服了,等孩子头七一过就和孩子一起到冥府托生,可不巧的事,他把装着你姐姐的紫砂葫芦给弄丢了,你姐姐吸食了葫芦里的幽冥之气,恐怕要变厉鬼了。一旦变成厉鬼,又要为害人间,再想托生超度就难了。只能被打入无间鬼蜮,受尽折磨永不超生啊。” “那怎么办?我姐姐生前是个好人,从没做过一点点亏心事,她不应该是这个结局啊。” “自杀的人鬼魂是无法到冥府托生的,只会终日反复死前的那一刻,承受无法承受的痛苦,吴道长愿意耗费真气为她超度,是她的福气,如果这次她真的变为厉鬼,吴道长就只能将她打入无间鬼蜮或是魂飞魄散了,我们正在想办法救你姐姐,你别着急。” “我有一法也许可以救你姐姐。” “什么办法?你快说。” “我带着你的魂魄到中阴空间去找你姐姐,你去劝说劝说她,看她能不能放下这个心结,如果能的话就可化解一场血腥,也为你姐姐积些善德,如果不能的话……” “怎样?” “不能的话你就只能压过你姐姐,将她制服,我自然会重新超度她。” “制服?要我做些什么吴道长就直说吧,为了我姐姐,我什么都肯做。” “你还未死,所以你身上还带着人间的阳气和正气,只要你肯付出全力,我自有办法让你见到姐姐。” “好,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过我有一事想求道长。” “恩,你是想为你姐夫求情吧,他孽障太深我只能答应你尽力打通来遣他回鬼蜮的鬼差,让他们路上多多照顾,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我们离开这儿?” “等等,她还在做手术,我若是用强带走她的魂魄必定使她即刻殒命,我得稍使法术,才能保她一时安全。” 吴老歪竖起剑指咬破手指,用手指上沁出的鲜血在张慧的鬼魂上画了大大的一个符,然后一转身又用一张遮天黄布将张慧全部罩住,口里振振有词的嘟囔一阵,紧接着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黄布上突然显印出刚刚在张慧身上画的那道血符,发出耀眼的红光。“善女张慧,我这就带你去见你姐姐,你闭上双眼,心无杂念,口中默念你姐姐的名字,我叫你走,你就立刻走,别回头,等到再睁开眼时就可以见到她了!” “好!” 吴老歪双手合成一付剑指,剑指指尖上闪耀着一段绿光,嘴里大喝道:“走!” 张慧原本几近透明的鬼魂立刻变得鲜活立体起来,一个活生生的张慧出现在林伟杰面前,着实把林伟杰吓了一跳,张慧左右环顾了一下,看到自己已经可以移动,立刻毫不犹豫的就迈开大步朝门外冲出去。 “快,我们跟上她!”林伟杰和吴老歪紧随张慧身后,但凡他们三人经过的地方,原本还是医院的白色墙壁立刻幻化成一阵灰烟,飘渺的灰烟又全都凝结转换成另一副场景,泛黄了的白色墙壁、褐色的老旧衣柜、铺着小碎花桌布的圆形餐桌,三人终于被一道放满纸箱的墙壁拦住了脚步。 第152章 :超度 “呼呼呼!”三个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回荡在耳边。 “这,这是哪呀!”林伟杰喘着粗气弯着腰问道。 “我和姐姐的家!”张慧的眼中噙满泪水,几度哽咽:“姐姐!姐姐!姐姐你在哪啊,我是小柔啊,你出来见我啊!”张慧哭着喊着,氛围变得紧张起来。 吴老歪将身后的背包解下,快速的从里面拿出几个物件儿。一盏古褐色的铜油灯,一叠黄符纸,一柄桃木剑,一个布口袋,一条红色的细丝绳。又将细丝绳递到林伟杰手里低声说道:“一会儿我困住那女鬼,你一定要将这条丝绳勒住她的脖颈,我才好用桃木剑刺死她!” “刺死她!你不是说要救她、超度她吗?” “你小点声!我不这么说,这丫头肯带咱们来找她姐姐吗?跟她来这一路,我都快被她姐姐的怨气熏死了,不将她治之死地,要死的就是咱们,趁她与张慧续姐妹情缘放下戒备之时,咱们就将她打倒魂飞魄散!一切问题就都解决啦!” “你这个老骗子!”林伟杰瞪着双目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 “我这也只是无奈之举,如果不利用她们姐妹之情,怎么能将张红从中阴世界里找到,这中阴世界浩渺无边,想找她区区一小女子犹如海中捞针真是难上加难。”吴老歪若有所思的望着张慧,又继续说道:“小子,现在不是怪罪老夫的时候,我用障眼法将你藏到这个空间里,也可保你一时安全,只要你带着我这道符,你就可以见到女鬼,那女鬼却看不见你,等到我与那女鬼厮打起来,你也好住我一臂之力。”吴老歪说着便将一张细小黄符贴到林伟杰的额头处。 林伟杰用两个手指捏住黄符往下扯了扯,确保吴老歪已经在自己额头上贴牢了,然后又一副十分怀疑的样子问道:“就这么张小纸片,行不行啊,不会让我变成一叶障目掩耳盗铃吧!” “嘿,你怎么还不相信我了!” “你这个老骗子,从这件事上我算是看清了你的本质了,现在怎么知道你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 “嘘,她来了!”吴老歪将林伟杰按倒在圆桌底下,竖起两根剑指,一阵念咒,自己竟然也变成透明状,只有个忽明忽暗的轮廓快速移动到衣柜旁的角落里躲起来。 一阵阴风呼啸袭来卷起地上的尘土飞扬,屋子里的家具被风吹得嘎吱嘎吱作响,张慧有些紧张,睁大眼睛盯着门口。 一个身穿枣红色衬衣,下身穿着白色长裤的短发女人飘了进来,面部苍白而削瘦,脚不着地,快速移动着。 “姐姐!”张慧深情的一声叫喊,让眼前的女人停住了脚步,她愣愣的望向张慧,两只眼睛深深凹陷没有一点点眼瞳,全部呈现出白色的眼球。 “啊!”张慧显然被姐姐的面部吓了一跳,连着往后退了好几大步:“姐姐,我是小柔,我是你妹妹小柔啊!” 女鬼忽的一下出现在张慧面前,与她脸部贴着脸部,吓得张慧下意识的紧闭着眼睛大喊:“啊!姐,你别吓唬我,别吓唬我呀!” 女鬼凑近张慧,用鼻子在张慧脸上嗅来嗅去像只狗一样,张慧微微的躲闪着,女鬼似乎从张慧身上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狰狞的面部也缓和起来,慢慢的恢复到正常的样子,从一个女鬼渐渐的变为一个温婉文慧的女人。 “小柔?小柔真的是你?”女人温柔的呼喊着张慧,眼睛里闪耀着泪光,忘情而激动。 “姐!”张慧听到姐姐熟悉的呼喊声,微微的睁开双目,眼前的早已不是面目可憎的女鬼而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姐!”张慧一头扎进张红的怀抱里,不住的抽泣着:“姐,你要我找的好苦啊!” “小柔!”张红张慧姐妹两抱头痛哭起来。 “小柔,你怎么进来的,你姐夫呢?”张红哽咽着抹去妹妹张慧脸颊上的泪水,细声问道。 “姐夫他为了给你报仇,已经被火烧死了!” 张慧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期间几度哽咽到说不出话,这几年的辛酸,这几年内心的折磨,这几年对亲人的思念都在这一刻化作千言万语倾泻而出,张红也激动的抖动着双肩,看样子也在强忍着泪水。 “姐姐,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张慧抹了抹脸颊上残留的液体,问道。 “你姐夫已死,孩子也死了,就连你也,我已无所牵挂,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找甄永楠和那个打死我孩子的臭道士算账!” “姐姐,那个道士是个好人,就是他带我来见你的,要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与你再见呢。” “哼,他是好人,他只是个花言巧语的臭道士,若不是我也被他哄骗进了那紫砂葫芦里,我肯定也能与你姐夫再见一面。” “可是姐姐,他答应我要帮你超度,让你可以托生再世为人,你难道不想投胎转世一辈子都要在这个地方暗无天日的过下去吗?” “你可真傻妹妹,姐姐是自杀死的,自杀死的人都不可能再进入六道轮回,只有堕入无间鬼蜮,受尽折磨直到魂飞魄散,我已经在这个医院里游荡了五年,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我不想再去投胎,做人还要承受生老病死七情六欲的折磨,我不想要这些。” “可道长说可以帮你超度的,他真的这样说的。” “哼,我看他是想让你引我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张红说着猛地转身,一张七孔流血的鬼脸瞬时放大一百倍,直冲着吴老歪躲藏的衣柜后冲过来,黑色的指甲一把就嵌入衣柜里,把木头挖出一个大洞。吴老歪纵身一跃跳到半空之中,转身掏出布口袋,从布口袋里抓了一大把撒向女鬼,顿时无数圆滚滚的赤豆从天而降,像一群战斗有序的天兵天将一般直朝女鬼飞去,打在女鬼身上的赤小豆立刻像小型手雷一样炸开了花,炸的女鬼发出凄厉的吼叫,原本就恐怖异常的面容变得更加扭曲。 “我度你是你的福分,你却执迷不悟,既然这样我就将你打到烟消云散罢了!”吴老歪利落的从身后拔出一柄桃木剑,咬破中指在剑柄上画符,念咒,桃木剑立刻闪出血符红光,吴老歪加快脚步,手持利剑直冲女鬼而去。女鬼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快速回旋躲闪桃木剑,吴老歪刺了几下都未刺中,女鬼看准时机,飞起一脚重重的将吴老歪踢到在地,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划出老远,将屋子里的家具砸的稀巴烂,就连那张林伟杰躲藏的圆桌也被掀翻在地。林伟杰一副无辜的模样蹲在地上看着疼的直骂娘的吴老歪:“喂,你行不行啊!” “哼!”吴老歪又从布口袋里摸出一把赤豆,女鬼看见吴老歪手里攥了一把赤豆,也有些紧张的往后躲了几下,看见女鬼确实是怕了这武器,吴老歪得意的笑了笑:“哼哼,刚刚竟然敢踢我,我玄清道长是你等之辈伤的了的,这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吴老歪运出丹田之气,将手里的赤豆抛向女鬼,赤豆飞快朝女鬼袭来,到了女鬼近处又纷纷散开犹如天女散花般难以躲避。一个俏丽的身影横插进来,挡在了女鬼的身前。 赤豆重重的打在身影上,发出电光白烟,张慧痛苦的大叫道:“啊!”吴老歪正欲将布袋里的赤豆全部抛洒过来,却发现打中的却是张慧,立刻收手大喝道:“你快躲开,你魂魄受损就不能还阳了!” “道长,您别伤害我姐姐,求您!”张慧苦苦的哀求着,身上被赤豆打中的地方黢黑冒着白烟。 “你姐姐已经变成恶鬼,不除掉她会害死很多人的。”吴老歪大喝:“快闪开,不然的话我就不能保你周全了!” “不,道长,我要和我姐姐在一起!” 吴老歪快步跃起,高举桃木符剑一下子就冲到张慧眼前,张慧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额头上就被吴老歪贴上了一道黄符,瞬间全身无法动弹。 女鬼见状,立刻想要穿门而逃,岂料刚一触碰墙壁就被重重的弹了回去,墙壁上映射出一张巨大的血符。 “哈哈,我已布下天罗地网,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你个臭老道,为何你总跟我过不去,先是打死我的孩子,现在又要置我于死地!”女鬼愤愤不平,大声质问道。 “要怪就怪你不该死后还有怨气,如今你吸食了幽冥之气更是无法超脱存活于世,留你在此只会害死更多的人,你要乖乖束手就擒,我保证不将你打入鬼蜮,只将你封印于宝物之中,再为你诵经七七四十九天,看你有没有超度的造化,你罪孽不深,也许还有托生成人的可能。” “哼,你说话出尔反尔,我不会再相信你,既然你想要收我,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呵,小小妖孽口出狂言,看我怎么教训你!” 女鬼突然手臂无限延伸直冲吴老歪而来,尖利的指甲直插到吴老歪的手臂上,鲜血飞速迸出,喷溅了吴老歪一脸,吴老歪疼的直冒冷汗,女鬼不但没有收回延伸的手臂,却一下子整个身体都快速缩到吴老歪身前,张开血盆大口直冲吴老歪脖颈而来,吴老歪强忍痛楚,一个擒拿,勉强将女鬼反控制住,又抽出血符贴在女鬼双臂之上,双臂突然冒起白烟并发出筋骨断裂的巨响,女鬼嚎啕大叫一时间疼的在房间里胡乱冲撞起来,吴老歪用冒着血水的手臂握成剑指,口中振振有词:“快,小子,赶紧拿出摄魂绳索将女鬼绑住,我好开坛做法!” 第153章 :殊途 “啊!”林伟杰哪里经见过这种场面,慌慌忙忙的冲到女鬼身边,刚想用丝绳绑住女鬼,女鬼一个大力转身,便把林伟杰撞飞老远。 “哎呀,你个笨蛋,虽然她看不见你,可你也不能直往她身上撞啊!”吴老歪大喊:“快,快,过了时辰就收不了她了!” “啊!”林伟杰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蒙蒙撞撞的又冲了上去,你闪我躲,几个来回才勉强将丝绳勒住女鬼的脖子。女鬼感到勃颈上死死的嵌入了一条看不见的细丝,立刻痛苦的大叫起来,已经残断了的手臂胡乱挥舞抓打,不巧正好将林伟杰额头处贴着的隐身符咒碰掉了。 林伟杰的肉身一下子便显现在女鬼眼前,女鬼发狂的一把抓住林伟杰,用锋利的牙齿狠狠的咬住了林伟杰的肩膀,疼的林伟杰差点昏死过去,大叫道:“啊,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期,被吴老歪镇住的张慧周身散发出白色的亮光,冒着刺骨的冷气缓缓漂浮了起来。 女鬼停下撕咬林伟杰,吴老歪也停下剑指,几个人都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幕景象。 “坏了,她的原形离开肉体时间太久,恐怕人快不行了!” “什么!不行,她不能死,不能死!”女鬼惊恐的扑到张慧身前,用劲力气想要将浮在半空中的张慧抱在自己怀里。 “鬼差来接她了!”吴老歪淡然的说道:“这都是宿命,由不得你不愿意!” “怎么能救他,怎么能救他!”女鬼费力的抓住张慧的一只手臂,想要拉住徐徐上升的原形。 吴老歪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女鬼哭着死死抓住上升的张慧,一时间哭喊声惊天动地。 “想个办法帮帮他们吧!”林伟杰踉跄的走到吴老歪身边,帮着女鬼说道。 “哎!”吴老歪看了看林伟杰,叹了口气,一挥手臂,手术室里的场景立刻像电影幕布似的倒映在几个人眼前。 张慧仍旧躺在手术台上,身上的那把剪刀似乎已经被取了下来,深深的伤口不断的往外喷溅着鲜血,一个小医生惊慌失措的用手努力的压制不断流出的鲜血,大声对一边正在认真手术的甄永楠大喊:“大动脉破裂了,病人大量失血!” “别慌,赶紧止血,再调两袋血浆来!” 监视病人的仪器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心电仪器显示病人的血压心跳骤减,几乎就要消失。 “甄院长,病人的血压心跳都没有了!” “什么,不要放弃,继续手术!”甄永楠的脑门上沁出一层冷汗,身边的护士不断的用消毒毛巾为他擦拭汗水。 甄永楠不断的下达着各种命令,身边的医生护士也都忙着拿各种器械和药品。十几分钟后,几个参与手术的医生都停了下来,只剩下甄永楠仍在缝合着张慧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甄院长,病人已经去了!您停下来吧!”几个医生缓缓的摇头,看着甄永楠像没听到他们说话一样,继续做着手里的工作:“甄院长!”甄永楠仍旧低头伏案,丝毫不理睬身边的医护人员。 “死者张慧,死亡时间……”医生们对张慧下达了最后的死亡通知,然后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手术室,只留下甄永楠一人。 “张慧,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你要坚持住,要坚持住啊,你姐姐的死我也很难过,可她已经不在了,这已经是即成的事实,任谁也改变不了,可你,我不能让你去死,我不能让我们之间的误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你姐夫对我对医院做的一切我都能理解,也愿意原谅,你呢,你愿意原谅我吗?” 一束白色的光柱射在张慧漂浮在半空中的原形上,张慧的眼角处溢出两行通透的泪水,顺着娇俏的脸庞滑落下来,滴到张红的脸上。啪嗒 一阵凉意从脸庞处袭来,张红的眼角也开始湿润起来,狰狞的面孔重新退化为温婉文慧的女人:“算了,都算了吧!” “嘟嘟……”原本早已变成直线的心电图突然恢复了曲线,张慧的心脏再一次跳动了起来。甄永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吴老歪和林伟杰也亦如此,张红也瞪大了眼睛。 “病人又有心跳了!”甄永楠冲出手术室,大喊。 几个正欲脱掉手术服的医生护士闻声,立刻向手术室冲了进去。 张慧的原形缓缓下降,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之上。张红急切的拥住张慧,痛哭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林伟杰问道 “张红,既然你已决定放下,那就随我走吧!”吴老歪不知何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物件,一盏铜制油灯。 “走之前,我还想跟我妹妹说几句话可以吗?” “好吧!”吴老歪解开了张慧头上的符咒,张慧慢慢睁开了双眼。 “姐姐!”张慧大喊道:“刚刚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极了,就要飘走了似的,我还听到甄永楠和你跟我说话。” “恩,你刚才差点就真的飘走了,是你姐姐和甄永楠救了你。你姐姐和甄永楠都愿意放下怨念,愿意原谅,这种信念让你获得了重生。仇恨很容易,放下却很难。现在我得赶紧带你回去了!” “姐姐,这是真的吗,你愿意放下了吗?” “恩,我看到甄永楠不愿放弃你的生命,也愿意相信当年如果是他真的知晓我的事情也断然不会同意王鹏他们那样对我,至于你姐夫,我只有来世再与他相聚了。” “姐!”张慧姐妹两再度相拥而泣。 “张红,时间不多了。” “恩!”张红轻轻起身,身体随即快速旋转起来化作一阵飞烟冲入铜油灯之中,油灯灯芯处立刻燃起一簇火苗,隐隐的发出莹莹绿光。 “张慧,拿着这盏油灯,我帮你打开回到原世的通道,你高举油灯一路喊着自己的名字走七七四十九步路就可打开回到原世的门再迈一步就可回到原世,不过这一路上会有孤魂野鬼化作你认识的人或你想做的事叫你拉住你,你千万别答应,一答应就前功尽弃永远被困在这里了。” “道长,那你们呢?” “我自会带着臭小子回去,我们人鬼殊途,不能走一样的路,你姐姐的魂魄自会保佑你走完七七四十九步路。”吴老歪说着便用剑指在房间里打出一束气柱,强大的气柱将空间一分为二,一条隐藏在角落里的幽深隧道忽然冒了出来。 “上路吧,我们在上面等你!” 张慧捧着那盏存放着姐姐魂魄的小灯,走进了黑暗之中。 “真感人,他们真的是姐妹情深!”林伟杰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的望着吴老歪:“你也挺够意思,我还以为你真是骗他们呢,原来是我误会你了。” “知道就好,做什么事都要将策略的,如果不是让张红看见甄永楠费尽心力抢救她妹妹张慧,她怎么会放下内心的怨念,现在大团圆结局了不是?” “恩,大团圆结局!不过咱们可怎么回去呀?” “这还不简单?”吴老歪坏坏的笑了笑,看得林伟杰一头雾水,没等林伟杰说话,吴老歪一个劈山掌便从侧面打了过来,直接命中目标,打得林伟杰腿一发软便晕了过去。 “哎呀,打死我了!”林伟杰拼命的揉着自己的脖颈侧面,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眼前是多么的拥挤,人山人海的挤满了人,三个大大的红色字体印在门上,手术室!坐在身边的几个同行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真是奇迹,刚刚都已经宣布张慧死亡了,没想到甄院长这甄一刀宝刀未老,把病人又救活了,真是奇迹!” “嘿嘿,看来我是已经回到原世了啊!”林伟杰抓了抓头发突然想起来把自己打晕的吴老歪,连忙转身寻找,却在不远处的休息椅上看见他正捧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大快朵颐。 “我还到处找你,你到嗨的吃上了啊,打我打的那么疼,还不赶紧将功补过分我一个!”林伟杰三下五除二从吴老歪手上抢下一个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哎,你从哪弄的包子?”林伟杰囫囵的嚼着包子,嘟囔的问一边吃什么都吃不够的吴老歪。 “姐姐给我的!” “姐姐?” “哎呀,你怎么跟小孩子抢东西吃啊!”几步之外,唐如梦拿着两瓶营养快线快步走了过来,刚刚林伟杰跟吴老歪抢包子的那一幕正巧被她看了个正着,笑着打趣林伟杰道。 林伟杰见是唐如梦,这才反应过来吴老歪为何突然又转换了身份,变成了人见人爱的乖小孩,原来这包子是唐如梦给买的,又想起在凶宅那些日子,吴老歪和唐如梦每天都拳脚相向打来打去,现在却变成了姐姐弟弟,大人小孩儿,一时间喜怒哀乐全涌上了心头,不禁噎住了。唐如梦赶忙将饮料拧开,递到林伟杰面前,娇嗔道:“哎呀,越说你越来劲,吃个包子还给噎住了,快喝口水!” “咳咳咳!”林伟杰喝了一大口饮料,才勉强把噎在嗓子眼的包子顺下去,大呼道:“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不是说要帮你安排私人医院嘛,诺,我安排好了,这不就接你过去住吗!我去病房找你,见屋子里没人,后来才听说医院里出了大事,你这么好热闹,猜你也会在这,所以就找到这里来了。一进来就看见你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我见你旁边坐了个小孩儿,一问才知道,他是你外甥。你可真行,自己打盹连孩子都不管了,你看那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 第154章 :出窍 “孩子!”林伟杰瞅了瞅坐在身边的吴老歪,吴老歪直冲他做鬼脸,弄得他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恩,对,这是我外甥。” “好了,快喝吧,喝完了我带你去新医院新病房看看!” “恩,那个,那个小唐,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啊,不过,我不需要再住院了,你看我都好多了,大夫也已经通知我下个星期一就可以出院了,就不用麻烦去那个私人医院了,那费用也高,就别破费了。” “哎,可我都已经给联系好了啊,去那再让他们安排专家给你好好看看,腰上受伤可大可小,要好好检查清楚!” “那个小唐,真不用了,你别张罗了啊!”林伟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笑着对吴老歪说道:“走,大外甥,去看看你李璐瑶姐姐!” “哦!”林伟杰拉着吴老歪只想赶紧离开。 “这丫头,上次我怎么没看出来她对你有意思啊!”吴老歪小声歪嘴嘟囔,林伟杰狠狠的朝他拉着的小手上掐了一把,丢了一串白眼:“别废话,赶紧想办法咱们走!回家请你吃火锅!” “哦,得令!去看李璐瑶姐姐,看姐姐!”吴老歪又开始卖萌,这厮让林伟杰打心眼里恶心,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路屁颠屁颠跑前跑后的样子,还真没法跟古来稀的老头子放在一起,唐如梦也紧紧的跟在林伟杰和吴老歪身后,脸上虽然是一脸灿烂的笑容心里却在掂量着刚刚得到的消息,与其说是消息不如说是噩耗,李璐瑶和林伟杰居然成了一对儿了。 这个噩耗让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原本已经计划好的,这下又要多费很多手段。一旦李璐瑶和林伟杰修成正果,那杂志社就又多了一个除陈晓鸥以外的大股东,自己接管杂志社的事情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自己之所以向林伟杰靠拢,无非也是想要牵制陈晓鸥和李璐瑶的股份,如果能和林伟杰结婚,再加上自己在甄永楠心里的分量,总归还是能有些说法的,日后再想办法挤走陈晓鸥也出师有名。所以,现在自己和林伟杰的关系就变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自己本来已经很努力了,没想到还是让李璐瑶捷足先登,好在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都住在医院治疗,关系应该还没发展的有多离谱,现在下手也许还来的及,第一步就是要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找到缝隙,然后钻进去。唐如梦微微蹙眉,一路上都在盘算着之后的动作。 “喂,我还没问你呢,咱们不是去了中阴世界了吗,怎么我会睡在休息椅上!”林伟杰摸了摸吴老歪的大脑袋,装作舅舅哄外甥的样子笑眯眯的低声问吴老歪道。 “呵,真笨,跟我在一起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连如此浅显的道家常识都不懂。” “啊?这很浅显吗?” “唉,真是死狗扶不上墙,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完了就能明白了。”吴老歪微微侧目,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唐如梦还与他们有段距离,他们两个人说话她应该听不到,又继续低声说道:“明朝的时候,有个书生名日黄岩上京赶考路上投宿一位挚友家,两个朋友见面十分高兴,朋友设宴款待黄岩,两个人高谈阔论把酒言欢,不知不觉的就喝到了半夜,两个人都喝了很多酒,朋友酒醉被妻子扶到内室休息,黄岩自己则往偏院小屋,自己的住处走去。 夜深人静,风清气爽,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走到了后花园,后花园在古代是不允许外来男人随便出入的,因为一般后院里都会住着主人的女眷,古代的男女授受不亲,许多女人一辈子只见过丈夫和父亲、子弟寥寥可数的几个男人。 经过花园的时候黄岩恍惚间看到花园角落有一间大瓦房灯火明亮,黄岩好奇走进看去,只见屋内绫罗帐内一位美熟妇人穿着暴露华美的薄衫冲自己媚笑,还招呼他进屋里坐,黄岩酒精上头一冲动下便走进了房门。 妇人先是端来酒水美食与他饮酒作乐,然后又为他沐浴更衣,换下了他原本因为赶路而显得有些脏乱的灰色外卦,又给他穿上一件刚刚缝制好的白黄相间的长袍大褂,然后便引他往床上走去。黄岩自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突然想到朋友热情款待自己,自己却跑到朋友家里大行淫秽之事,却是不妥,立刻羞红了脸,丢下身上的长袍大褂,夺门而出,跑的着急又羞怯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阶,一不留神便摔了个大跟头,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黄岩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挚友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后来问清情况这才知道,原来当晚与挚友饮酒过多,还未出房门就昏睡在了餐桌上,这才刚刚睡醒,朋友担心他饮酒过多伤了身子,还叫了郎中来给他把脉,妻子也为他做好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醒酒汤。 黄岩听闻大羞于色,立刻将昨晚自己遇到的事情讲给朋友听,朋友听后大惊,带着黄岩来到后院花园,一路上,黄岩都对路况极为熟悉,就连花园里种植的青柳花卉都与梦境里一模一样。两个人来到黄岩所说的那个角落,原来,那个角落里有个乱草蓬搭建的棚子,里面养了一只肥硕的大花母猪,母猪刚刚在昨天半夜产下四个小猪仔,最后产下的那个猪仔生下来就死了,佣人们正在处理小猪仔的尸体,黄岩和朋友询问查看,发现那小猪仔竟周身都是黄白相间的绒毛,两个人大悟,原来昨晚黄岩昏睡之时已经灵魂出窍,昨晚所遇之事也都是他自己的鬼魂所亲生经历的,如果不是昨晚自己在关键时刻悬崖勒马,现在自己就已经投胎变成了那只黄白相间的小花猪了!这就是鬼魂夜游后花园,巧遇美妇勾魂使,悬崖勒马夺门跑,救了自己一条命!”吴老歪笑嘻嘻的看了看林伟杰,得意的说道:“这下懂了吗?” 林伟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感慨道:“你的意思是说,人睡觉的时候灵魂也会出窍,就像刚才,我就是睡着了以后,你才带着我的灵魂去的中阴世界,见到张红和张慧?可我怎么感觉一点也不像真的一样呢?” “呵呵,那你看看你左肩肩膀,张红化作厉鬼曾咬伤你的肩膀,你看看那里有没有留下什么?” 林伟杰赶紧扯开衣领,斜着头看自己的左肩,左肩肩膀上当真有个黑色牙印,清晰的印在肩膀头上。 “哇,这回我信了!” “呵呵,信了就行,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信什么?信什么呀?你们聊什么呢,这么起劲!”唐如梦从后面追上来走在林伟杰和吴老歪中间。 “咳,没什么,我在教育我外甥,不能学班上的小朋友一样,说什么信春哥得永生。” “春哥,春哥是哪位大神!”吴老歪忽闪着那双猥琐的眼睛,像个纯情小学生似的看着林伟杰,林伟杰用胳膊一把锁住吴老歪的脖子,大手死死捂住吴老歪的嘴唇,尴尬的直冲唐如梦傻笑:“这孩子脑子有点毛病,呵呵,呵呵。” 三人来到李璐瑶病床前,李璐瑶还在昏睡,头上、胳膊上的擦伤历历在目,这让林伟杰着实心疼,看着李璐瑶睡着像个婴儿一样睡得如此香甜,林伟杰也不想吵醒她,便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看着李璐瑶。唐如梦也跟着做到了林伟杰身边,好像要说什么似的,又看了看吴老歪欲言又止的样子。吴老歪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嬉笑着对两个人说:“我出去玩了啊舅舅!”然后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林伟杰大喊:“喂,你去哪啊,别乱跑。” “小孩子嘛,比较喜欢到处跑着玩!”唐如梦笑了笑,看着林伟杰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妈呀,我不是遇上美人猪了吧?”林伟杰心里大叫,可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和熟睡的李璐瑶,哪还有人来救他啊,这可把他紧张坏了,豆大的汗珠没一会儿就挂了一脑门。 “我其实有些话想跟你说!”唐如梦樱口蠕动,双眼里充满了亮晶晶的光晕。 “呃,有话就直说吧,只要是你林哥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尽力帮你!”林伟杰连忙撇清自己和唐如梦的关系。 “恩,这事你还真帮得上忙!” “啊!” “我有个朋友,也是做摄影师的,他想办个摄影展,把这些年自己觉得不错的作品拿出来跟同行们切磋切磋,想让我帮他找个顾问,筹划一下,我在这行里只认识你,所以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帮帮我这位朋友。” “啊,就是这事啊!”林伟杰如释重负般的大呼一口气:“哎呀,你就是因为这事才。。。。没问题,我一定尽力帮忙!” “呵呵,看把你紧张成这样,不然你以为我想说什么呢?” “哦,没有,没有,呵呵。”原来都是场误会,害得我吓得直冒冷汗:“什么时候需要我,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啊。” 警报终于解除了,林伟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在一边高兴的合不拢嘴,唐如梦却暗自打起了算盘。 一声轻呼,李璐瑶从昏睡中醒来,林伟杰赶忙倒了一杯水一手将她扶起,一手将水杯送到李璐瑶嘴边:“你醒啦,先喝口水吧!” “恩,我的头好晕呀!”李璐瑶想抬手揉头,却发现胳膊根本使不上劲,尤其是肘部一动就生疼:“哎呀!” 第155章 :刀插 “别动,别动,你胳膊上擦伤了。”林伟杰连忙制止,轻轻的将李璐瑶的手放到身体两边。 “他们都怎么样了?” “哦,龚志刚遇难了,甄永楠正在给张慧做手术。” “啊,他是怎么死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玩火者必自焚。” “唉,那张慧呢,她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甄院长亲自操刀给她做手术,能不好吗?现在最不好的就是你了,受了这么多伤,还不好好躺着。” “我没事了,只是觉得有些累而已。咦,小唐也来了!”李璐瑶看见对面床上端坐了一个美女,仔细一看原来是唐如梦。 “恩,我来看看你和伟杰哥。”唐如梦微微笑着,心里却恨不得李璐瑶赶紧去死了才好。 “那你们休息吧,我先回医院了,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呢吧,司徒哥昨天醒了。” “啊!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这回晓鸥姐总该放心了,司徒哥的情况怎么样,他还好吧?。” “呃,还好,只是……你们去看他就知道了,我先走了哦。”唐如梦说话吞吞吐吐,弄得林伟杰和李璐瑶一头雾水。 唐如梦走了以后,李璐瑶心急如火的从床上爬起来,穿鞋就要下地:“哎,快跟我说说后来发生啥事了,我可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点细节。” “你可不能起来,这怎么能行。” “嗨,没事,我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有点皮外伤而已,刚才都是装的,要不然怎么救你于水火之中,你以为我这么没用,轻轻碰了一下就昏死那么长时间,我早就醒了。刚才我还看见你满脸通红的跟唐如梦说话呢,嘿嘿。” “什么?你是装的?那你的腰,你的后背疼不疼?” “不疼啊,你看,你看!”李璐瑶站起来又是弯腰又是扭胯,差点再来跳段恰恰。 林伟杰见李璐瑶确实什么事都没有,有些生气的说:“你到挺美,把我担心的要死。”转念一想,刚刚龚志刚那一脚的确非常有力,隔着李璐瑶的身体,自己都能感觉那劲道足以踢死一只活蹦乱跳的大狗:“可他踢你的那脚真的使了很大劲啊,你怎么能毫发无损呢?” 李璐瑶一怔,忽的跳起来老高,捏住林伟杰的脸蛋儿大骂道:“你还想要我伤成什么样啊,半瘫?全瘫?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再去给找个像唐如梦那样的小媳妇,是不是!” “哎呀呀,别别,我哪是这个意思啊!” “哼,我看你心虚了吧,刚刚我就看唐如梦看你的眼神不对,看来还真有情况!” “没有,没有,坚决没有!”李璐瑶一顿审问,早就惊得林伟杰把刚才的疑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两个人打打闹闹一阵,就换好衣服往手术室走去。刚一走到楼口,就迎面碰上了风风火火的王太太和小汤。几个人一见面,王太太和小汤就异口同声的说道:“小李,我们可找见你了!” 光看王太太和小汤的口型就知道她们下半句要说什么,立刻站到李璐瑶和王太太中间,说道:“钱的事情以后再说!” 王太太和小汤一把推开林伟杰,冲到李璐遥面前接着说道:“千万别跟警察说你见过我们啊,还有别提那笔记本的事情,记得啊,拜托了!”说完之后,两个人就像见了鬼似的溜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钱也不要了,笔记本也不要了?”林伟杰瞠目结舌的望着两个女人的背影,转而望向李璐瑶,疑惑的问道:“他们怎么回事?女人的心思还真难猜。” “呵呵,”李璐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继而说道:“那笔记本里根本没有什么值得甄永楠花大价钱买的内容,反而里面秘密记载着王鹏和陈小川通过买卖弃婴而获取的不义之财,原本我也以为那笔记本上写着的公式和蝌蚪文是关于科研项目的,后来我不小心将水撒到笔记本上才发现,那笔记本的背面竟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一项一项的款项清晰的记录了他们今天把几床几号的男孩卖了多少钱,明天又买了哪床的女婴,哎光是我那本上就有三四十个孩子被他们卖掉,多则几千,少则几百,真是一笔不小的金额。甄永楠要看门老赵去她们家里找,一定是王太太和小汤曾经拿此事威胁过甄永楠,如果不拿钱给她们,她们就把中心医院私下买卖弃婴的事情大肆宣扬,抹黑医院,所以甄永楠才会想把这笔记本偷回去销毁证据。现在笔记本也在火场上被烧的只剩下灰渣子,用来要挟甄永楠的证据没有了,医院里又闹出那么大动静,警方也介入调查,王鹏和陈小川买卖弃婴的事情一旦被调查出来,王太太和小汤不但拿不到要挟甄永楠的钱,恐怕还要替死去的老公把吞进肚子里的钱再吐出来,考虑到这些,她们还会再贪婪的想要那笔本来就不属于她们的钱吗?”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怎么会说王太太和小汤没对你坦白呢。” “唉,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过人命,重要过亲情,重要过爱情?”李璐瑶有些失望,怔怔的望着王太太和小汤的离去的背影。 “对有些人来说是很重要,不过,对我来说,什么都没你重要,你在我心里永远排第一!” “呵呵,油嘴滑舌。”李璐瑶的脸颊有些发热,羞赧的样子更显可爱,弄得林伟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温柔怜爱的用下巴摩擦着李璐瑶的秀发:“璐瑶,我的心你是知道的。”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李璐瑶和林伟杰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拥抱着,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彼此急速而有力的心跳和呼吸。 就在李璐瑶和林伟杰沉浸在甜蜜而幸福的拥吻中时,医院走廊的拐角处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身影默默的注视着他们,他的眼神复杂而伤感。李璐瑶慢慢的从林伟杰的怀抱里抬起头,忽然与他的眼神相交,四目相对竟让李璐瑶心里流过一丝难过,那种感情无法用言语表达,却又那么清晰的就出现在脑海里、心里。 “你怎么哭了?”林伟杰温暖的大手抚上李璐瑶的脸颊,轻轻的帮她将挂在双眸下的晶莹泪滴拭去。 “哦?是吗?”李璐瑶也连忙用手去抹,脸颊是湿湿润润的,看来确实是掉了眼泪,可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难道,难道是与他四目相对时不自觉流下的?李璐瑶慌忙的再抬头往那个拐角望去,熟悉的黑色风衣早已消失不见了。 “大志!”李璐瑶低声轻唤:“谢谢你救了我!” 张慧的命总算保下来了,等林伟杰和李璐瑶赶到手术室时,她已经被护士推到重症监护室观察,听小护士说甄永楠还在手术室里,大概要过一阵才能出来,两个人便决定要在门口等甄永楠出来,他们想与甄永楠再聊聊。 “甄永楠真是个好医生,与龚志刚、张慧有那么大的过节,居然还愿意给张慧做手术,救了张慧!”林伟杰似乎又回想到在中阴世界里通过结界看到在手术室里为张慧做手术时甄永楠不放弃的样子和那几句唤起张慧生命的话,心里不由得对甄永楠多了份崇敬,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科研项目,他和龚志刚、张慧该是并肩作战的同事,该是拯救苍生的白衣天使,该是为人父为人母的幸福人,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事情竟一步步发展到这个地步,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你想什么呢?”李璐瑶碰了碰发呆的林伟杰,林伟杰尴尬的笑了笑:“哦,没想什么!” 手术室里进出的医生、护士越来越少,又过了一阵,已经看不见人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了。 “咦?甄永楠怎么还没出来?”两个人往手术室里探头探脑了半天,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看来手术室还在里面,这只是条走廊!”李璐瑶有些着急,语气也开始变得恶劣起来:“怎么回事,难不成做完手术睡在里面了!” “哎,你们是干嘛的!”一个身形削瘦的女护士推着医用小车出现在李璐瑶、林伟杰身后,一脸不悦的瞪着两个东张西望的男女:“快闪开!” “嗯,那个,护士小姐,我们在等甄院长,您能帮我们进去看看他还在里面吗?” “哼!”女护士连眼皮都没抬看都没看跟她好言好语的林伟杰就径直了手术室。 “嘿,这什么态度!”李璐瑶冲着缓缓关上的手术室门大叫,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啊~”一阵尖刺的叫声突然从门里传出来,林伟杰和李璐瑶立刻听出这声音是刚刚那个女护士的。两个人推开手术室的门,一路快跑,跑了没几步便看到了刚刚那个女护士,正瘫坐在走廊里,手推车则歪歪斜斜的停在一边。女护士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前面,脸上早就花容失色般难看。 “发生什么事了!”李璐瑶扑到女护士身边,想要将她扶起,眼睛不自觉的顺着女护士的眼神看去,就那一秒,李璐瑶的双眼立刻瞪得溜圆,嘴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张的老大,牙齿不断的相互击打着,发出咯咯的声音:“他,他,他!” 林伟杰已经意识到出了事,心里有了充分准备,人也显得冷静了许多。放慢了脚步,往里看去。 手术间里甄永楠身体直直的躺在地面上,蓝绿色的手术服上布满了鲜红的血点,就连他脸上带着的白色口罩上也有斑斑血迹手术间里灯光惨白,更让甄永楠身上的血迹显得触目惊心,一个物体在甄永楠的左胸口上闪着白光,林伟杰定睛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在甄永楠左胸口上上竟然插着一把手术刀,手术刀插得很深,只剩下一柄刀柄露在外面,甄永楠闭着眼睛,嘴唇紧闭,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很痛苦,而是十分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第156章 :又一条人命 林伟杰和李璐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林伟杰更是纳闷,这甄永楠怎么死了呢,而且还是这种死法,如果说跟张慧和张红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可能,可是,张红和甄永楠、张慧都已经彼此放下了仇恨,为什么甄永楠会死呢? “嘟嘟嘟!”陈晓鸥的手机响个不停,正在帮司徒换衣服的陈晓鸥连忙接起电话。 “晓鸥姐,我是小天,我有急事想请你帮忙,你有时间吗?” “嗯,有时间,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我,我女朋友莹莹不见了,已经失踪了两三天,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都快把我急疯了!” “你别急,我在医院,你过来找我慢慢说吧!” “好,我就在医院附近,你别走开,等着我啊!” 陈晓鸥和赵小天在住院处的楼下花园里见了面,赵小天一见到陈晓鸥便着急的讲起了莹莹失踪的事情。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星期日,她从黑色纸鸢下了班,我骑车去接她。我们刚一见面突然接到了一个由我护理的病人家属的电话,原来是我的病人病情恶化,正在抢救室抢救。我看情况这么紧急,只好掉转车子往医院赶。莹莹很体贴我,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她都笑着对我说,让我别管她,赶紧去看看病人,她自己打车回家就行。所以,我也就很放心的赶去了医院。等我忙完工作以后,已经是凌晨了。本想给她打个电话,可时间太晚,怕吵醒她,就没有打。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不论我怎么打她的电话,都是关机,我去酒吧问过,她们都说没有见到莹莹。 刚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我没送她回家,她跟我生气了,所以故意躲着不见我。可昨天我再去酒吧的时候碰见了米雪姐,米雪姐也问我,莹莹怎么好几天都不来上班,还来不来酒吧唱歌,如果不来了,她就准备请别人了。 如果说莹莹把我摆在第二,那唱歌一定摆在第一。莹莹她真的很喜欢唱歌,也很珍惜在酒吧唱歌的这份工作,有一次她发烧到三十九度都坚持上班唱歌,所以,她根本不会毫无原因的就不去黑色纸鸢,不去唱歌。 我这才意识到,莹莹,莹莹她一定是出事了!”赵小天的脸憋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着转转。 “那你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她跟以前一样,微微的对我笑。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送她回家再去医院,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赵小天不停的用手打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样子任谁看见了都会难过。 “别这样,小天,我陪你再去黑色纸鸢问问,你别着急!” 赵小天这才抬起头,哭着点了点头,像个迷了路的孩子似的跟着陈晓鸥往黑色纸鸢的方向走去。 “晓鸥姐!你来了!”甜美的女声给陈晓鸥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个独自一个人站在门口的一定就是小谢。 可能因为刚过中午,还没有到正式营业的时候,所以酒吧里没有什么人,就连平日里那些照的人头晕目眩的彩灯也没有开,酒吧里暗暗的。 “怎么就你自己在啊!”陈晓鸥往酒吧里看了看,微微一笑。 “恩,他们集体去隔壁棋牌室玩牌去了,我留下看门。” 小谢笑的时候非常好看,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浮在脸颊上,青春活力扑面袭来,可是原本清秀漂亮的一双大眼睛,今天却肿的像个核桃似的,一看就是昨晚哭过。想想自己在她这个年纪,也经常神经质的大哭,跟男朋友吵架了哭,自己长胖了哭,就连别人失恋了自己也会跟着哭上一场,想起这些,陈晓鸥不由得怀念起自己上学时的那些美好难忘的事情,而那些难忘的事情里,总有一个人影在她脑海里不断晃动。 “哦,那你们米总在不在?” “在,应该在办公室,晓鸥姐进去找她吧!”小谢看见陈晓鸥看着自己的一双核桃眼,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回答着。 “那咱们进去吧。”陈晓鸥带着赵小天往里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对小谢说道:“你笑的时候很好看,所以能笑就不要哭,坚强一点!” 小谢愣愣的看着陈晓鸥,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自杀还是他杀!”林伟杰趴在前来办案的刑警小郑耳边偷偷的问。 小郑是司徒风的同事,平日里与林伟杰、陈晓鸥关系很熟,司徒风没出事之前,他经常带着下属或是同事利用办案的空余时间,跑来杂志社找陈晓鸥吃饭,几顿饭下来几个年轻人就已经混得很熟了,这次甄永楠死在手术间的案子,恰巧由原先司徒风的小组接手,一个组里全是林伟杰和李璐瑶的熟人,说起话来十分方便。 “最后的结果还要等到回到警局才能知道,不过根据我办案多年的经验来看,你说的这两种都不是。” “都不是?”林伟杰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 “恩,应该是个意外!”小郑偷偷的将几个关键点一一说给林伟杰听,又解释了为什么会以意外死亡为最终结果的原因,林伟杰听后也不得不佩服警察的专业精神就是不一般。送走小郑,林伟杰突然想起,想要知道甄永楠为什么会突然意外死亡其实很简单,只要找到吴老歪,回到中阴世界问问甄永楠,不就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吴道长!吴道长!”偌大的中心医院里,林伟杰跑遍了每层楼都没看见吴老歪的踪迹,气得林伟杰直骂娘:“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门口那小孩子真有意思,帮人算命不要钱,就为了吃顿爆肚。呵呵,一个小孩,虽然长得老成一点,可毕竟是孩子呀,谁会相信他呀!” “呵呵,虽说是没人信,可还是围了不少人呢,一会儿我去找他算算,要是能说到点上,就给他买跟冰糕吃。” 两个年轻姑娘嬉笑着从林伟杰身边经过,议论着刚刚看见的好笑事儿。 “靠,真没出息,要饭都要到医院门口去了!”一听这话音,林伟杰就猜到那门口的肯定是吴老歪这厮,再一看表,可不就快到饭点了,吃了几天的医院快餐,自己都受不了盒饭的味儿,更别提吴老歪这个馋鬼,这厮一定是受不了了就自己个跑到外面打牙祭去了。 “喂,借光,借光!”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里挤进来,果不出林伟杰的预料,吴老歪这厮正坐在地上给一个染着一头黄发的长发美眉看手相,那一脸猥琐样儿别提多让人作呕了。 “你看,你小指末端至爱情线的这条线就是婚姻线,你的婚姻线是由两条短小的平行线组成的,这就说明你会有两次婚姻。” “什么,你说我是二婚!我这还没头婚呢,你就说我二婚,你是谁家的小孩,叫你爸妈来!” 美眉怒目而向,一手拎起吴老歪的脖领子,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林伟杰一个纵身从人群中跳出来,笑着冲美眉说道:“别,别,他还是个孩子。” “你是这孩子的家长?怨不得小孩这么小就满嘴跑火车呢,看家长就知道!” 围观的人发出轰鸣般的大笑声,气得林伟杰火直往头上窜,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拉着吴老歪就想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冲吴老歪发脾气:“下回你能找个靠谱点的再把您老那手艺拿出来不,让我丢了多大的人呢!” “呵,她让你丢人啦,那我也让那泼妇丢丢人怎么样?” “啥意思你!” “喏,就用这个!”只见吴老歪两根手指尖夹了一根黄色杂毛,原来是那女孩的头发,吴老歪一阵坏笑,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将女孩的头发包在纸里,又将之三下五除二捏成一个小球,犹如一般药片大小,放在两掌之中,口中振振有词,乱七八糟的念了一通,这才将符咒递给林伟杰说道:“吃了!” “吃了,你开什么玩笑?谁知道这东西卫生不卫生啊!” “我让你吃,你就吃,哪那么多废话!” “不行,不行,吃头发,多恶心!” “当真不吃?” “恩,不吃” “哎,你看那是啥!”吴老歪指着门口小贩三轮车上摆着的洋葱。 “洋葱啊!”林伟杰一张口,吴老歪就跳到他脸前顺势将那片小小的黄色符咒丢进林伟杰嘴里,林伟杰就像吃了只苍蝇似的,顿时觉得恶心的要死,可吐又吐不出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吴老歪!你。” “呵呵,好啦,现在你想怎么整那泼妇都可以了,喏,你看!” 林伟杰弯着腰试图用手指伸进喉咙里将那片符咒抠出来,听到吴老歪的话,扭头向那女孩的方向看去,看热闹的人基本上都散去了,只剩下女孩自己站在门口,骄傲的炫耀着刚刚跟林伟杰针锋相对后的胜利果实。突然,女孩的身体呈90度下弯,嘴张的老大,一只手慢慢抬起,伸出一只手指放进自己的樱桃小嘴里。女孩对自己身体这种超反常动作惊恐极了,想要大声呼救,却因为手指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呼救声。 “哈哈,原来你也这么坏啊!”林伟杰直起身大笑,那女孩也直起身大笑。看来那女孩跟自己暂时成为了统一体。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想怎么整她就怎么整她! 第157章 :引魂使 林伟杰抱起吴老歪,现在原地打了个转,那女孩也抱起身边卖苹果的大姐,在原地打转,大姐先是大声叫她把自己放下来,女孩当然不听,大姐又向远处呼救,一个健硕的汉子跑过来,看着喝止女孩停下来,女孩当然停不下来,男人抡起拳头就要砸上去,林伟杰一见,赶忙把吴老歪扔到了地上,女孩也把大姐扔到地上,摔得大姐哭爹喊娘,直嚷嚷自己摔断了腰。男人拉住女孩,要女孩赔偿,女孩泪眼汪汪的跟男人解释,说不是自己要这样的,是手和脚不听自己使唤了,男人当然不听她的解释,揪着女孩的头发非要女孩拿钱出来,两个人争执不下,刚刚才疏散的人群看见又有好戏看,都围了回来。 “哈哈,你这招还真不赖,行啦,快把符咒取出来吧,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林伟杰 “啊?这么快就不玩了吗?” “恩,玩够了,还有正经事呢!” “嗯,忘了告诉你了,这道符得在你胃里经过12个小时,完全消化了才会失效,我是取不出来的!”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林伟杰回头一看女孩正跟男人推推搡搡,男人稍一使劲就把女孩推到在地。 林伟杰突然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朝自己的身体袭来,一下子就把他推了个踉跄。 男人看见女孩倒在地上,伸出咸猪手在女孩薄薄的衣服里上下其手翻找值钱的东西,倒在地上的大姐,也爬起来冲到女孩面前,扯着女孩的长头发,一顿猛打。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林伟杰身上,打的他直叫唤:“吴老歪,快想想办法呀,在这么下去,我就被打死了!” 吴老歪一步跨在林伟杰的腰上,运丹田之气一掌括在林伟杰的胃部,林伟杰大叫一声,一股清汤胃液从嘴里流出,白色糊糊里正好夹杂着刚刚被林伟杰咽到肚子里的符。 “咳咳咳!吴老歪,你就不能温柔点嘛!”林伟杰痛苦的趴在地上,眉毛跟眼睛都快皱到一起了。 “解决问题!”吴老歪从林伟杰身上跳下来,笑着说道:“是你叫我帮忙想办法的,我只想到了这个办法!” 林伟杰从地上缓缓的爬起来,还不忘看看女孩,那男人终于从女孩的身上搜出了几百元大钞,满意的带着卖苹果大姐离开了现场。女孩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打着电话,看样子是在叫人。 “快走快走,一会儿更麻烦了!”林伟杰顾不上自己狼狈样儿,拉起吴老歪就往爆肚馆走去。 吃着热气腾腾的爆肚火锅,林伟杰这才稍稍放松些精神,一边的吴老歪吃的呼呼响,一副丢人现眼的吃相。 “你就不能慢点轻点吃吗?这么大响声,别人都在看你!”林伟杰愤愤的埋怨吴老歪,没想到这厮更加没脸没皮起来,吃的声音更大了,一边大口嚼着爆肚,一边支支吾吾的说:“随便看,我自己吃的舒服就行,要是在乎这么多,还能活到这么大岁数,早憋屈死了!对了,你去看甄永楠了?他死了是吧!”吴老歪又从火锅里夹起一片土豆片,放进大嘴里,咔嚓咔嚓的嚼起来。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来找你就是来说这事的,我接到小道消息,他是死于意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伟杰对吴老歪的未卜先知感到惊奇,一双小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吴老歪看。 “其实我在火场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已经知道他命不久矣,人都是有寿命的,就像张红,她阳寿未尽但自杀而死,所以只能逗留在阴间做游魂野鬼,每七天就要经受一次死前的痛苦折磨,她若是想投胎转世,就必须去找替死鬼,可找到了替死鬼又能怎样,经过四十九天投胎成人之后,还是要接着经历前世一样的痛苦,一样的死法,就这样轮回周转,永远得不到宽恕。所以,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珍爱自己的生命,动不动就寻死觅活,我看到了真的觉得他们很不懂事,死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吴老歪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又继续低头狂吃起来。 “你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也不是,既然选择了活着,那就应该好好的活。” “你知道甄永楠是怎么死的吗?我亲眼看见他是被手术刀扎死的。”林伟杰想起手术室里甄永楠死时的悲惨现场,心里还是怪怪的,总觉得哪里少了点什么似的。 “我也料到了他的死必然要与他的工作息息相关,这用一句古话来说就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做大夫是他生生世世与这行业积下的缘分,死于这行业也是他跟这个行业结下的业障,他这么个死法,也算是死的其所。” “我很想知道那个意外是怎么发生的?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实况回播!” “呵,你这个小子,我说你怎么会请我吃饭,原来是早有预谋。” “哪里,这是两回事,我是谢谢你这几天一直忙前忙后的帮我照顾李璐瑶,还搭救了我两的小命!不过,如果能够顺带着看看甄永楠的死亡转播,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那看来你这心事是要记一辈子了,虽说吃人家的嘴软,那人家的手短,可这件事我还真不能答应你,而且,我不答应你完全是为了你好。” “啊,你让我惦记这事一辈子,吃不好睡不好,死了都闭不上眼居然还冠冕堂皇的说是为了我好!” “当然,我身为终南山玄清道长,除了身负斩妖除魔之大任之外,还要时刻做到和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说不该说的话,不看不该看的事!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呵,整的倒很是神秘,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不用你泄露天机,只要稍稍透漏给我个讯息就行,也好满足一下我这犹如河水般连绵不绝的好奇心。” “不可以,我跟师父发过誓绝对不能说!” “就说一点点,我这么聪明,你只说一点点我就能把谜底猜个八九不离十!快告诉我!” “你说不说!说了的话我可以再请你去酒吧无限畅饮一次哦!” “哎呀,你,你怎么可以引诱我,我堂堂一代捉鬼天师,竟然,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要挟!你,你,我要喝那种五颜六色的酒!” “哈哈,没问题,快说,快说!” “幽冥引魂使。” “幽冥引魂使?这是……” “幽冥引魂使是冥界负责将即将死亡,或是已经死亡的人的魂魄根据他们前世今生、生生世世所作的业障或功德引将他们领到下世属于他们的轮回之道,以便完成他们的下世轮回。尤其是对那些横死的亡灵,更得由他们控制,他们是冥界派出的唯一与人界能够沟通并且随意出入穿梭各个空间的使者。” “那他们和鬼差有什么区别?我经常听你说起押解鬼魂的不是鬼差吗?怎么又变成引魂使了?” “他们的区别其实很简单,鬼差在冥界是最小最卑微的鬼职,引魂使就不同了,他直接授命于天齐仁圣大帝。而天齐仁圣大帝则是冥界里地位最高的神职人员。” “等等,等等,阴曹地府不是归阎王爷管吗?怎么又跑出来个天齐仁圣大帝?” “说你是凡夫俗子你还不高兴,就知道个阎王爷,真是孤陋寡闻,看来我得好好的给你普及普及冥界常识。”吴老歪清了清嗓子,一副得意模样接着缓缓道出…… 这冥界的职位分为神职和鬼职两个层次,神职居于鬼职之上。 神职之中又以掌管大地万物生灵的天齐仁圣大帝为诸神之首,其次是北阴澧都大帝。再下来便是鬼职,鬼职之中五方鬼帝统领鬼蜮,东方鬼帝蔡郁垒管辖桃止山,西方鬼帝赵文和治理嶓冢山,北方鬼帝张衡、杨云统领罗酆山,南方鬼帝杜子仁盘踞罗浮山,而中央鬼帝周乞、嵇康治抱犊山。五方鬼帝之后又有罗酆六天,纣绝阴天宫、亲煞谅事宗天宫、明晨耐犯武城天宫、恬照罪气天宫、宗灵七非天宫、敢司连宛屡天宫。而你们口中的阴曹地府则是由十殿阎罗王所掌控,那就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秦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这十个人又有着极其清晰的分工。比如说着秦广王就是专管人间的长寿与夭折、出生与死亡的册籍,同意管理阴间受刑及来生吉凶,也就是老百姓嘴里常说的阎王爷。而其他九位阎罗王则分管不同地狱。十殿阎罗之下还设有首席判官崔府君、捉鬼天师钟馗、勾魂使者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奈何桥上的孟婆。这冥界之内等级森严,层层递进,关系要比你们想的复杂多了!而这幽冥引魂使则是专门听从天齐仁圣大帝之命,地位极其尊贵,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传说原本这幽冥引魂使是一男一女,一阴一阳,两人共同辅佐于天齐仁圣大帝左右,可后来这两人趁天齐仁圣大帝赴天庭参加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之时,竟然动了凡心有了苟且之事,为此天齐仁圣大帝遭到诸多天神的羞辱,天齐仁圣大帝大为动怒,即刻下令将两人打入第十八层地狱阿鼻地狱。这阿鼻地狱是犯下滔天大罪或是孤魂野鬼呆的地方,地狱外围被铁围山齐齐隔断,隔断了阳间与阴界,也隔断这些怨魂的一切希望。 第158章 :女人的尖叫 在阿鼻地狱两个人所受的刑罚又全都是刀兵杀生、大火大热、大寒大冻、大坑大谷的极刑,两个人在阿鼻地狱整整经受了一百多年的煎熬。 终于有一天,东宫慈父太乙救苦天尊化身鬼王到地狱巡视恰巧看到了二人。二人声泪俱下的向太乙天尊哭诉了自己的遭遇,深的太乙天尊的同情,再加上这太乙天尊本就是个喜欢帮助冤魂鬼魅的主,又跟天齐仁圣大帝颇有私交,就自作主张将他二人带出了阿鼻地狱。可他们两人却也是违反天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于是太乙天尊就将他们二人带到忘川彼岸生生世世不可重返天庭更不可转世为人,又将二人的一缕冤魂点化为两只美丽的花妖、叶妖,并且和他们二人定下约定花开之时不见叶,有叶之时不见花,从此以后的几千年来,他们都守候在这黄泉之路上。好景不长他们虽然已经变成花妖叶妖,可还是不能接受两人自此无法见面的命运。他们疯狂的想念这彼此,并且被这种痛苦深深地折磨着。 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与太乙真人的约定,偷偷的见一次面。那一次的彼岸花开,血般鲜红的花被绿色如墨的叶子衬托着,开的格外娇艳美丽,引来成千上万的鬼魂通过黄泉路进入冥府时驻足观看,这一看不要紧,耽误了冥府的正常运转不说更导致不少鬼魂趁乱逃脱,转世还阳。鬼王大怒,下令彻查,知道原是他们两人从阿鼻地狱跑出来化作花妖、叶妖长在彼岸,却还不思悔过私下见面所致,便下令要花妖重堕轮回之苦,并被诅咒他们永远也不能再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间受尽磨难。 轮回无数次后,有一天佛来到人间普渡众生,见地上一株花奇异特别,妖红似火却无叶无果。佛祖凑近去看,便看出了内情,笑着将那妖花拔了起来放在手里说道:“前世你们想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却又相爱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无非就是缘起缘灭,既然你身上有天庭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缘散,缘灭却不分,我虽不能帮你解开这诅咒,那就带你回到彼岸,让你重新在那花开遍野吧,总好过你在人间受尽苦楚,虽然回到彼岸仍然不能与叶妖相见,但最起码你们能离得近一点,再近一点,不用阴阳两隔。 佛祖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三途河时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袖,而那花正巧放在衣袖之中,等佛祖来到彼岸解开拿出曼珠花再看时,却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作纯白。佛祖沉思片刻,大笑曰:“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佛祖将白花种在彼岸,取名曼陀罗华。 可是佛祖并不知道,他在三途河上,被河水褪去的花色竟将原本黄色的忘川染上了丝丝血色,终日哀嚎不断,令人闻之伤心。地藏王菩萨得知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不一会儿,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地藏菩萨将它拿到手里,悲叹道:“你脱身而去的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做个接引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吧。既然彼岸已有曼陀罗华,那你们就叫曼珠沙华吧,记住,你生生世世只能有这一种颜色,花不见叶,也不见花,花叶相错,永不相见。从此冥府之中便有了两种完全不同颜色的引魂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长在三途河边。 无数轮回之后,天齐仁圣大帝怒气渐消,想起原在他身边的左右引魂使的好处,又想重新叫他们回来辅佐,可那时正值阴历七月,曼珠沙华正是花期,大片大片的花朵盛开在黄泉路上十分惹人注目,天齐仁圣大帝要是将曼珠沙华叫回来显然不行,无奈之下,天齐仁圣大帝便将叶妖沙华传唤回天庭,辅佐在右,曼珠则留在了地府。 后来,沙华回了幽冥引魂使,重新获得了自由,但他却无时无刻不在为开在三途河边受尽相思痛楚的曼珠而担心,于是他便以死请求天齐仁圣大帝让曼珠和自己对调身份,天齐仁圣大帝无奈之下只好做了折中的选择,释放了被三途河水洗涤了记忆的曼珠前世曼陀的灵魂,调回身边重做引魂使者,而沙华,则堕入六道轮回,转世为人。他还默默应允沙华,每过千年沙华就能和曼陀的身份对调一次,而在他们身份对调前的一个昼夜,身为幽冥引魂使的那个人会将另一个的前世记忆唤醒,两个人只有相错的那一瞬间可以相聚,之后便又尘归尘土归土成为陌生人阴阳永隔。哎,真叫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自古以来多少痴男怨女都是为情而死为情而绝。 “哎,那就是说,不论是沙华在人间,还是曼陀在人间都是不记得对方的。这天齐仁圣大帝简直做的太绝了,他故意释放被三途河水洗过,失去记忆的曼珠的灵魂,这样以来,就算是曼珠做了幽冥使者也根本记不起来在人间受苦的沙华,这招太绝了!领导不愧是领导!” “哈哈,你可小点声,小心被天齐仁圣大帝听到了派引魂使把你的魂勾走,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啊!” “哈哈,我才不怕呢,你那意思是说,那甄永楠是被引魂使勾走的?” “这我可没有说过,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啊!” “我还真对这对儿痴情种子挺感兴趣的……” 吴老歪将火锅里剩下的毛肚一筷子全夹起来,沾上调料,一下子全都放进嘴里,大嘴吧嗒吧嗒的响声大作,吃干抹净之后,还意犹未尽的抹了把嘴,讪讪的说:“我得去拿回我的灯,之后的事儿还多着呢,臭小子不跟我去长长见识?” “当然,你吃了我的还准备喝我的,我当然不能让自己吃这亏!走吧……” “咚咚咚!”陈晓鸥敲了敲米雪办公室的门,过了良久也不见有人来开,可小谢说米雪确实在酒吧里,不在办公室这个时候又会在哪? “晓鸥姐,米姐不在?”赵小天有些焦急的望着陈晓鸥,陈晓鸥知道他是在担心莹莹的事情,安慰道:“你别这么担心,我们再去包间那边看看,也许她在那也说不定。” 两个人快速的穿过办公区域,走到包间。因为不是营业时间,所以包间里都没有开灯,就连走廊里也是光线极弱。陈晓鸥和赵小天缓慢的行走,将各个包间的门逐一推开,查看米雪有没有在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谁都没有高声呼唤米雪的名字,只是极有默契的一间一间的推开包间的门。两人一人一排,陈晓鸥负责由201打头的那一排包间,赵小天负责由101打头的那一排包间。 一间,两间、三间,两个人越走越深,推开的所有包间里都没有米雪的影子,没有多久,就只剩下了2010这一间包间了。陈晓鸥突然感觉到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阻挡自己推开包间门的身体,使得自己好像不能动弹一样,手腕处说什么也使不上力,赵小天似乎感觉到了陈晓鸥的异常,也伸出手想帮上一把。突然,包间里一声刺耳的女人尖叫声厉声响起,“啊!”两个人都清楚的听到那声音就是从包间里传出来的,凄厉而刺耳。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迟疑了半秒,正要推开这扇包间门时,突然,昏暗的走廊一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一把就抓住了陈晓鸥正准备徐徐推开包间门的纤细手臂! “晓鸥!你们来找我的?”米雪的神情慌乱而恐惧,虽然她一直在故作镇定,但躲躲闪闪的眼神却已经将她出卖,陈晓鸥认定这包间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米雪,这包间里究竟谁在里面?我刚刚听到有女人尖叫的声音!”陈晓鸥盯着米雪看,米雪却回答道:“哦,没有谁,这包间的音响设备坏了,我去找师傅修呢,也许他们在试音吧!”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是有女人尖叫的!”赵小天的情绪也十分激动,他可能是担心刚刚尖叫的女人就是自己失踪了好几天的女朋友,他怕莹莹会受到伤害,所以一改往日对米雪尊敬有加的说话语气,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我们要进去看看,看看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师傅正在维修,不要打扰他!”米雪硬拉住包间的门把手,死死的拽住不让陈晓鸥和赵小天进去。 赵小天一见米雪拿出这阵势,心里的担心就更加重了,他一把推开堵在门口的米雪,用尽力气转动把手,咔擦一声,包间的门终于被弄开了,李璐瑶和赵小天立刻冲进包间,米雪也紧随其后。 “萧山!怎么是你!” 包间里,萧山席地而坐,低着头正鼓捣着眼皮子底下的一团电线。 “米雪,这就是你找的修理师傅?”陈晓鸥又气又好笑的指着萧山问米雪,米雪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对呀,这就是我请的修理师傅,这修理师傅脾气可大,非要自己在这屋里修,谁都不让进来,说是别人一看他,他就着急。这不,我刚去接了个电话,你们两个就冲进来了。” “那刚才女人的尖叫声是怎么回事?”赵小天结巴着继续问道。 第159章:忆魂香 “哦,是这个吗?”萧山将手机拿起来,随便按了个按钮,手机里便发出一声女人尖叫的声音,跟刚才陈晓鸥在门外听到的一样:“这是我刚下载的短信铃声,个性吧!” “你们这两个害人精,非要把我吓死才高兴是吧,哼!”陈晓鸥生气的将挎包往沙发上一甩,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哎呀,别生气,别生气嘛,对了,晓鸥,你来找我有事?咱们去我办公室聊吧,让这个修理师傅好专心修理!”米雪笑意盈盈的将陈晓鸥拉起。 “恩,我还真找你有急事,那萧山,我们先过办公室去了,你忙完了也赶紧过来,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中心医院icu病房门前,林伟杰焦急的踱着步子,吴老歪则修身养气似的坐在休息椅上闭目养神。 “哎,张慧就在里面,你不是说要去取灯吗,怎么还不进去?”林伟杰趴在icu病房的落地玻璃窗上,伸长脖子不时的往里面眺望。 “不急,不急,还没到时候呢,时候到了她自然会给我送出来的。”吴老歪闭着眼睛,悠悠然的吐出一句,看着吴老歪这副模样,原本就是急脾气的林伟杰就更着急了大叫道:“吴老歪,这人在里面躺着,麻药还没过呢,怎么可能给你送出来,你能别吹牛了不?” 吴老歪缓缓的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笑嘻嘻的说道:“嘿,这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闲吃萝卜淡操心,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再有一分钟,她就会给我送出来!” “好,我这就看看她怎么给你送出来!” 林伟杰心里默默的开始数数,从六十数到一,“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五、四、三、二……”当林伟杰数到一时,突然发现那icu的门缝里跑出来一只个头大得夸张的蟑螂小强。只见那小强几条腿快速倒腾着,正向他和吴老歪这边奋力爬过来。 “啊,蟑螂!”林伟杰在心里还是有点腻歪这种生物的,光看表面它那肮脏的棕色铠甲,就能联想到它是不是刚从粑粑里爬出来或是从哪些脏东西里折腾够了才爬出来的。 这小强似乎透视到了林伟杰内心里厌恶也听懂了林伟杰在叫自己,两只突然停在林伟杰眼前不动了,两只长长的前须拼命的前后抖动着。 “这蟑螂能听懂我说话?”林伟杰感觉十分奇怪,看了看蟑螂又看了看吴老歪。 吴老歪笑道:“哈哈,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蟑螂,它不但能听懂你说话,还知道你心里不怎么喜欢它。”吴老歪伸出右手,摊在双腿上,对蟑螂说道:“别闹脾气了,赶紧过来,不要误了时辰,坏了大事!” 蟑螂真的听懂了吴老歪的话,只是扭头冲着林伟杰望了一眼,说是望了一眼,可林伟杰却着实觉得好像是瞪了他一眼似的,弄得他浑身不自在,然后又奋力的向吴老歪爬去,没多一会儿就顺着吴老歪的裤子爬到了吴老歪摊开放在腿上的手掌心之中,然后便四脚朝天肚皮冲上头冲西屁股冲东的一动不动了。 “这是这么回事?走了这么点路就累的动不了了?”林伟杰戏谑的瞅着吴老歪手心里的这个又丑又有点可爱的小家伙,乐呵呵的说道。 “嘘,别说话,不要打扰它!”吴老歪冲着林伟杰直使眼色,让他先闭嘴,林伟杰有些生气,心里不悦的嘀咕着:“一个蟑螂还不让我打扰它,等会儿我就找个机会一脚踩死它!” 这时,那小强在吴老歪手掌里竟然快速的打起转儿来,速度快的都要赶上电风扇的百叶了,一阵疯狂旋转之后,小强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最后慢慢的慢慢的停了下来。 “看看跟刚才有什么不同之处!”吴老歪将手掌递到林伟杰的面前,好让他认真仔细的观察这只小宝贝。 “有啥不同?小强还是小强,个头也跟刚才一样大,长得还是那么丑!”林伟杰翻了一溜白眼,有些不耐烦的又看了看,停顿了几秒,接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刚才是头冲西,屁股朝东肚子应天的躺着的,这会儿,这会儿怎么是头冲南,屁股朝北了呢?难道这玄妙之处就这在?” “对,就在这儿!现在你往南边走一百九十九步,再往北走三十三步,我那盏铜油灯就该现身了。” 林伟杰半信半疑的站起身,照着吴老歪的话先是往南走了一百九十九步,翻过身又朝北走了三十三步,一辆医用手推车凭空出现在他面前,而那盏铜油灯就放在手推车的第一层上,那绿色的小火苗还不时的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这太神奇了!”林伟杰惊呼了一声,顺势拿起那盏铜油灯观赏,那铜油灯上竟然刻着无数鬼魅的扭曲恐怖面孔,小小的一盏油灯上竟有上百个之多,那绿色的火苗也非寻常之物,余烟袅袅处散发出一阵阵奇特怪异的香气。 “这味道儿,好特别呀!”林伟杰望着周身乌黑的铜油灯,用鼻子凑近小火苗仔细嗅着,那股奇香扑鼻而来、浓郁芬芳又奇异别样,像是檀香味儿混合了某种花香的味道。 就在林伟杰沉浸在这香味儿的时候,眼前的景色竟然发生了转变,他先是好像回到了某个古代,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长衫梳着奇怪的发型,正在捧书夜读,看样子应该是个男人。林伟杰使劲睁大眼睛,想要努力看清那男人的样子,眼前的景象却突然一转,又变成了另一副样子,一个身穿旗袍的摇曳女子,魅惑的坐在一张丝绒沙发上,血红色的嘴唇正一张一翕的蠕动着,好像在诉说着什么,林伟杰猛地盯住那女人的脸看,却只能看清女人鲜红的嘴唇上长着一颗浅浅的黑痣。画面又一抖,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正在草地上提着皮球,追着追着,猛地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林伟杰不由得大叫起来,突然感到自己的脖颈处一阵被针扎似的酸痛,眼前一黑再一睁开眼睛,刚刚还在自己手里的那盏铜油灯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吴老歪拿到了手上,原本还跳跃着的绿色火苗也已经熄灭,只留下袅袅余烟,那奇异的香气也骤然消失了。 “刚才,刚才……”林伟杰又惊又怕的大喊:“刚才是怎么回事!” 吴老歪笑了笑,将那盏铜油灯放进背包里,缓缓的说道:“这盏忆魂追世灯的灯芯是由千年彼岸花的花心所制,彼岸花又叫引魂花、曼珠沙华花,因这彼岸花开在去往幽冥地狱的路上,而这花的奇香能够唤起亡魂记起自己的前世今生,所以它的花香又叫忆魂香。曼珠沙华的故事我之前给你讲过,说的就是这种花。” “你是说我因为刚才闻到了那香气,所以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林伟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的揉了揉微微发懵的脑袋,睁大眼睛盯着吴老歪的包看。 “呵呵,你刚才只是看到了些许幻象而已,这么一点点由彼岸花花心制成的灯芯就足以让你产生幻觉,若当真是让你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我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保你全身。” “这花有这么厉害?” “当然,你还记不记得我那只紫砂葫芦,就是我让你放在枕头底下的那个檀木小盒子。”吴老歪的一句话让林伟杰顿时想起了被女鬼袭击的那夜,不由得额头直冒冷汗:“你是说那紫砂葫芦里的幽冥之气就是这花散发出来的?” “嘿,你这小子可真够聪明的,我还没说你就全懂了!”吴老歪哈哈一笑继续说道:“这幽冥之气便是用引魂花研磨成花粉再加上我师父密炼的归真丹,以玉石塞住其瓶口足足发酵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待炼成之后,这瓶中之物就再也不仅仅是能够引人产生幻觉的等闲之辈,成了冥界阴阳两调的圣物,一旦将这宝贝打开瓶口放置,想必方圆百里的孤魂鬼怪都会被从这紫砂葫芦里散出的奇异香气所吸引飞扑而来,只要我略施法术这些鬼魅便轻易的就被吸入葫芦瓶中,待过七七四十九天,葫芦里幽冥之气中的阳气将那些鬼魅的阴气完全除去,吸入葫芦瓶里的鬼魅魍魉便也随这香气化作一缕薄烟不复存在了。 可要是被普通人闻到里面的香气那就闯下了大祸,轻者昏迷不醒数月,重者当场猝死,杀伤威力极强。我师父将此宝物传与我前,曾多次叮嘱,切勿让这宝贝伤了凡人,除了捉鬼降妖逼不得已时万万不能将此物拿出来,更不能遗失,以防落入歹人的手里多生是非。”吴老歪若有所思的怔怔愣住,好像再回想师父与他在一起的那些年月。 “看来那葫芦瓶还真是挺重要的,可它现在恐怕已经和地下实验室一起变为灰烬,真是可惜了。”林伟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吴老歪,那东西毕竟是这小老头对师父的一份念想,这么个宝贝丢了,想来吴老歪也很难过。 吴老歪重重的叹了口气,低着头接着说道:“我当日将张红的鬼魂收于此瓶之中,也是想借幽冥之气化解她的戾气,可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疏忽把葫芦丢了,不但放走了张红的鬼魂,还让她变成了厉鬼,现在连瓶子也找不到了,闯下了这么大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