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再爱,总裁别无礼》 情侣分手 “四姨,我知道了,我会继续等,那你打个电话给他,看他还有多久能到。”心缘西餐厅里。挂了电话,唐棠无语的撑着下颚,看着西餐厅窗外的人行道,撇撇嘴,有点意兴阑珊。 今天是她第七次相亲的日子,但是她等了一个小时,男方还影子都没见到,她已经无聊得想睡了。 过了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唐棠翻开老式的诺基亚翻盖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接听。 “棠棠啊,小张说他现在还在堵车着,让你再等会儿。”四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哦,我知道了。” “棠棠啊。四姨跟你说,这次你可得好好相,这小张人不错,条件也不错,你也老大不小了,大学的我就不赞成你妈说的,非不让你交男朋友了,好了吧现在,毕业了,好男人都找不到了,可怜你条件那么好,都让你妈给耽误了。”四姨又开始唠唠叨叨。 唐棠抚了抚略疼的额角,开口道,“四姨,我知道您关心我,我妈那不是也怕我求学时候分心吗,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相亲,要是真合适,我会试试的。” 四姨听了开心,连连应道,“家里这么多孩子,四姨就疼你,你小时候也黏四姨,你放心,四姨给你介绍的没错,他是个好人,是我老同事的侄子,人品没得说。” 四姨又啰嗦了一大段,唐棠实在受不了,借口要去洗手间才把电话挂了。挂了电话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目光困乏,表情呆滞,全身上下是一点期待的意思都没有。 废话,谁相亲遇到男方迟到能开心的?再说,要不是家里阿姨太热情了,她二十五岁,刚毕业没几年的大好青年,怎么就沦落到要相亲解决婚姻问题的份上了。 正出神着,后面突然一声拍桌声吓了唐棠一跳。 “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和我分手?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你。” 唐棠转头一看,发现是到自己隔壁的桌子,貌似是一对情侣正在闹分手。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妖娆美女愤怒而起,瞪着对面的男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很吓人。 唐棠漫不经心的换了个姿势,心想,等人的时候看看白戏也不错。不过她相亲,隔壁桌分手,这感觉略不吉利啊。 “蓝元涏,你说啊,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凭什么要跟我分手。”酒红头发美女看样子喝了两杯,双颊酡红,眼神迷离,从唐棠的角度看,正好能看到她脸上那若有似无的醉意。 “你先坐下。”美女对面的男人开口了,沉稳而低沉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大,可唐棠离得近,听到了,心里不禁觉得,这男人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坐下你就不分手吗?”酒红美女显然真的醉了,楚楚可怜的撇着嘴,期待的望着对面的男人。 “你先坐下。”男人又重复一句。 可那酒红美女也来脾气了,非要他给句痛快话,“我说我坐下你就不分手吗?蓝元涏,不要和我分手,我会乖乖的,你上个星期不是还带我回家看你父母,他们不是……挺喜欢我的。” “你确定?”男人声音里带出一丝笑意,音色却冷冷的,“他们喜欢你?” 打酱油引发的杯具 酒红美女有些迷茫,顺着沙发慢慢坐下来,一双水润的双眸还是不放弃的望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镇定的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支笔,一叠支票本,刷刷刷写了两笔,撕下一张,递过去,“分手费。”说完,就起身就要离开。 男人转身的时候,唐棠看到了他的摸样,心里不禁一咯噔。 这男人好帅啊,深邃的黑眸,浓眉不怒而威,菲薄的唇瓣……不过听说这种薄唇的男人都薄情,啧啧,看现在的样子,貌似是真的。 那男人也注意到了唐棠,眼底掠过一丝狭促。 唐棠与他一对视,立刻惊慌的垂下头,往沙发里面挪了挪。心想,自己这么正大光明的看白戏,现在还被正主逮个正着,真够尴尬的。 “蓝元涏你站住。”酒红美女又大吼一声,这个时间幸亏餐厅里没多少人,要不她这么接连大吼大叫,服务员早就客气的将她轰出去了。 男人停下脚步,缓慢的回头,唐棠也悄悄的瞄过去,这一瞄,她愣住了,只听“轰隆”一声,那个酒红美女居然一把扯散了整张桌布,将满桌子的杯碟碗盘全部摔碎,巨大的声音终于引来了服务员的关注。 “小姐,您……” 服务员试图好好说话,可那个酒红美女竟然直接扇了服务员一巴掌,恶狠狠的道,“你给我滚开,是不是你这个臭女人#已屏蔽#了我的男人!说!” 唐棠简直目瞪口呆,天啊,这酒红美女到底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了。 服务员也被打懵了,经理急忙跑过来,将服务员扯到后面,为难的对那男人道,“蓝总,您看……” 那个叫蓝元涏的男人嗯了一声,轻漫的说,“算我账上,你先下去。” 经理立刻拉着不服气的服务员逃之夭夭,那酒红美女步履瞒跚的走过来,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眼睛一红,居然哭了起来,“元涏,不要和我分手,我有什么不好的,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男人随手将她挥开,刺鼻的酒味或许让他不适,他碰了一下鼻尖,冷冷的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酒红美女顿时双眼圆瞪,“你说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哪个#已屏蔽#?!” “她就在这里。”男人继续说。 唐棠八卦兮兮的双眼顿时一亮,眨着眼睛四处张望,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小三长什么样子。 可她还没找到那可疑的第三者,突然看到那男人朝自己走来,唐棠迷糊的眨了下眼,却见那男人竟然也对她眨了一下眼,这下唐棠更糊涂了,帅哥,我们认识吗? “我喜欢的人,就是她。”男人走到唐棠面前,一把将她拉起来,大手强横拉住她的肩膀。 唐棠愣了,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想发问,可还没张口,那男人突然迅速放开她,然后,她的正前方就迎来一杯红色的清凉液体。 淡红色的液体顺着的她的头发,脸颊,滴落,唐棠目瞪口呆,透过沾水的睫毛看到面前端着酒杯的酒红女人,整个人都震惊了,姐姐,我招你惹你了? “你这#已屏蔽#!居然敢**我男人,看我不打死你!”酒红美女将酒杯一扔,整个人扑上来扯唐棠的头发。 和喝醉的人战斗,实力是绝对不平均的,没一会儿,唐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对方压倒在地,接着,一整瓶的红酒迎头倒在她脸上,几次呛得她差点窒息。 终于,她双腿一使劲,脚后跟往上一蹬,好不容易将那疯女人踢开,那疯女人趴在一边“啊”了一声,又要扑上来要抓她。 唐棠忙捂着胸口倒退两步,气红的眼睛瞪着在一边看戏的男人,“你就这么看着?!” 要是唐棠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就白活这二十五年了,这臭男人为了摆脱这个疯女人居然拿她当挡箭牌,擦,她只是个打酱油的,关她什么事? 外号飞机场 那叫蓝元涏的男人,笑看了唐棠一眼,才对后面的服务员吩咐,“把她拉开。” 他一声令下,经理立刻带着几个服务员亲自过来,将那酒红美女扯开,美女一边挣扎,一边哭,哭完了又喊,弄的几个服务员手忙脚乱的。 唐棠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服务员怯生生的递了张毛巾给她,她气得不得了,一把将那毛巾扔到那男人身上,大喊,“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拿我当挡箭牌就算了,还纵容你女朋友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到警察局告你!” “告我?”男人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攻击你的人是她,告我?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你骗她说你喜欢我,她会疯了一样攻击我吗?”唐棠简直气得跳脚。 男人却好笑的换了个姿势,双眼柔和清淡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是骗她的?” “什么?”唐棠瞪圆了眼睛,“你喜欢我?!” 男人依旧笑着,点点头,“不可以吗?” 这下唐棠真的给气笑了,这男人,捉弄人还不算,脸皮居然还这么厚,“好,你喜欢我,那你tm能说出老娘的名字吗?” 男人装模作样的摸摸下巴,深色的黑眸上下环视她一圈儿,最后视线停在她被红酒染湿的双胸前,那几乎已经透明的白色衬衫此刻已经染上了另一层颜色,服帖的贴在那两团不大的玲珑上。 “名字不知道,外号嘛,应该叫飞机场。” 飞……飞机场…… 唐棠回过神来,第一时间抱住双胸,遮住敏感的地方,但脸已经唰红了。 “你……**……” 男人却哈哈一笑,从皮夹里掏出两张一百元,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啊,淡淡的道,“洗衣费,够了吧。”说完,又捡起地上那张毛巾,顺手盖在唐棠满是红酒的头上。 视线一下被遮住,唐棠快速的扯下毛巾,却发现男人已经进了电梯,电梯门刚刚关上。 “喂——” 她想追上去,服务员却来拉住她,婉转地说,“小姐,您的衣服……” 唐棠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这身落汤鸡似的造型,出去了还得了,但今天莫名其妙的遭遇真的让她火冒三丈,她瞪了服务员一眼,将两百块人民币和毛巾一起丢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才对服务员道,“用这两百块起去买套衣服。” 服务员也知道这件事他们餐厅也有责任,认命的捡起钱就去了,此时唐棠才发现,那个被抓起来的酒红美女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着了,正躺着餐厅沙发上像只温顺的红色小猫。 唐棠的后槽牙都要磨碎了。 靠,她今天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啊! 就在这时,她那老式陈旧的诺基亚铃声又响了,她翻开手机,看到是四姨,平缓了口气才开口,“四姨。” 四姨不好意思的说,“唐棠啊,小张说那边堵得太严重,他老板又让他回去处理一些事,他今天来不了了,你先回家吧。” 唐棠现在这个状态,也的确不适合相亲,就对四姨说,“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家了。” 四姨听她口气不好,担心她是不是被放鸽子了不高兴,连忙又安慰了两句。唐棠连说没事,才好不容易挂断了电话。 正好这时服务员提了衣服回来,唐棠去洗手间换了衣服,一出来就对上经理笑米米的脸,“这位小姐,您今天的用餐,我们餐厅全额免费,希望您不要将刚才的意外放在心上。” 唐棠哼了一声,想骂他们两句,但最终觉得罪魁祸首都走了,骂这些帮凶有什么用,就瞪了那经理一眼,转身走了。但她在心里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来这家西餐厅了。 你有内在美 周一,公司。 “小棠,你进来一下。”秦主任的声音响起。 正在排工作表的唐棠放下手边的工作,起身跟着主任走进办公室。 “主任,什么事?” 年过半百的秘书部秦主任推了推脸上的无框眼镜,道,“小棠啊,你在咱们部门也干了三年了,你觉得还适应吗?” 过了三年才来问适不适应,是不是晚了点?唐棠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同事们都很好,主任也对我很关照,我很适应。” 秦主任点点头,又问,“那想升职吗?” 唐棠愣住了,“主任,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年资这么低,别说上面没位置了,就是真有位置,也轮不到我,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秦主任却笑笑,“那也不一定,有个职位,你上面那几位姐姐都干不了,我打算推荐你去,你要是有信心,我推荐书都写好了。” 唐棠现在是在一间跨国企业的华东区分部秘书部里当一个小秘书,年薪不高,但所幸她年龄也不大,所以未来的发展还是挺有看头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份工作是她大学毕业后任职的第一份工作,而她大学学的就是文秘专科,算是对口了,所以这份工作她一直也挺珍惜的。 当然,是工作自然就是希望升职,只是她知道自己这点资历实在拿不出手,但主任话都说到这里了,她又有些迷糊,没听说最近部门里有位置可以升啊,也没听说哪个经理总监的要换秘书啊,她这升职,能升到哪儿去? 看唐棠不表态,秦主任又解释了一句,“我说的升职,不是在咱们分部,是总部。” “总部?”唐棠瞪圆了眼睛,“可是总部不是刚换了……”后面的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总部虽然离他们分部不远,但据说自从那个新总裁回国后,整个总部大调整,乱的跟战场似的,这个时候谁敢往里钻? 秦主任推推眼镜,表情严肃了一下,“小棠,这你就不知道了,新总裁可是个有实力的人,在美国华尔街那边,名头可是大得很的,这次据说也是老总裁身体不好了,才让他回来接班的。这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老大,下面自然也是要换换水的,现在清扫了很多老员工出去,新总裁身边多了很多空位置。我看你也是个有冲劲有实力的,你要是有信心,我就推荐你过去,到了总部,可比我们分部有前途多了。” 唐棠苦笑一下,摸摸鼻子还是没有说话。她和秦主任的关系并不多好,如果总部那边的位置真的这么好,她不觉得秦主任会推荐给她这个才来公司三年的小新人。 秦主任像看出了她的顾虑,叹了口气,“你也别多心,虽说你上头有几个姐姐我是真的很看重,琳娜,巴蒂都是不错的人选,可是……新总裁下达的文件明确说明了,指明了不要花瓶,只收能干的。” “所以主任……”唐棠觉得自己快笑不出来了,“您是因为我不漂亮,所以推荐我去?” 秦主任咳了一声,扶扶眼镜,才说,“小棠你看你,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很漂亮,你有内在美啊。” 内……内在美…… “真……谢、谢主任夸奖了。” 总裁秘书一职 主任又问,“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去试试?我可跟你说好了,我推荐你是一回事,可是其他分部同样也会保荐人员过去应聘,到时候到底是谁上去那个位置,还需要你们各凭本事。” 本来唐棠还有点不想去,毕竟在说了你是因为不漂亮才中选的时候,谁的热情都会消淡一半,但主任又说到时候应试的人也是各凭本事,她就想反正自己年轻,年轻人不就是什么都要试一试。 于是就道,“好吧,我去,那就麻烦主任了。” 秦主任高兴的点点头,从抽屉里拉出一张信封,递给她,“这是我的推荐信,到时候直接给应聘人员就行了。” 唐棠点点头,出了办公室。 可回到座位上,唐棠却发现自己电脑黑了,她以为是屏幕自动关闭了,可她按了两下屏幕,屏幕灯却没亮。她顺势又看了眼主机,发现主机已经一点光亮没有,而旁边的插线板上,主机的插头已经掉了。 好好的怎么插头就掉了?她的排表还没保存呢。 唐棠旁边位置的工读生见状,凑过来小声的说了一句,“小棠姐,是巴蒂姐拔了你的插头。” 巴蒂? 唐棠转头往同事巴蒂的位置看去,发现巴蒂正跟另一个同事琳娜凑在一起喝咖啡,但两人的视线却正不善的睨着她的方向。唐棠一缩脖子,叹了口气,趴到桌子下把插头插上,刚开机,身边却多了两个人。 “唐棠,应聘总部总裁秘书推荐信,主任给你了?”巴蒂冷冷的问。 唐棠点了点头,悄悄将桌面上那封白色的信封夹进文件夹里。 琳娜眼尖,一眼看到,伸手一捞,就将文件夹整个捞过来。 唐棠条件反射的要去抢,琳娜瞪她一眼,不得不说资深前辈的眼神杀伤力还是挺大的,唐棠苦笑一下,只好放弃。 琳娜将推荐信拿出来,不满的说,“主任真的把推荐位给你了?哼,你有什么资格?才来公司三年而已。” 巴蒂也愤愤不平,“我来公司七年了,论资历,论辈分都比她多,为什么不是我?!”巴蒂故意加大了声音,不少正在工作的同事都停下工作,好奇的看了过来。 不一会儿,那些人就开始窃窃私语,什么潜规则啊,什么秦主任偏心啊,唐棠听得脑子都疼了。 就在这时,主任室门打开,秦主任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巴蒂、琳娜,进来。” 两个大美女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推荐信丢下,又瞪了唐棠一眼,才婀娜多姿的进了主任室。 待两人走了,周围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小,工读生小妹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问道,“小棠姐,主任真的把去总部的保荐名额给你了?” “连你也知道?” 工读小妹惊讶,“这几天大家都在猜,这个名额会给巴蒂还是琳娜,为了这事儿,那两位大姐大明争暗斗,差点把办公室屋顶给拆了,你居然不知道?” 唐棠摇头,她还真不知道,要说她只是个小秘书,存在感也低,平时上班就工作,下班就回家,因为她父母不是在本市,回家前她还要自己去菜市买菜,回家做饭,业余时间还要自学德语,哪还有时间参加办公室的这些勾心斗角。 “我没怎么留意,你跟我说说,她们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职位?” 工读小妹更惊讶了,“总裁秘书啊,据说那位新总裁可是华尔街的大人物,你没看前几期的财经杂志吗?就是我们那位新总裁,帅的不得了,巴蒂和琳娜你又不是不知道,当秘书不就图找个好老板,一登龙门声价十倍,这么好的机会,她们怎么会放弃。”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唐棠撇撇嘴,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了,最近被四姨逼着相亲了无数次,前几天还遇到那个极品渣男,弄得她现在听到男人,尤其是帅哥就害怕。 高大上的面试 周三,早上十点,蓝松集团总部。 唐棠扯了扯身上的白色女式西装,走进电梯,电梯里有个全身大镜子,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从眼线到睫毛,从头发道脚趾头,确定没有半点问题了,才咳了一声,抬头挺胸,对着镜子做了个自信的笑容。 就在这时,电梯打开了,唐棠看向指示器,发现指示器显示才到五楼,而今天的应聘会场是十楼的大会议室。 这时,电梯外走进来两个男人,西装革履,走在前面的男人正在看资料,后面的男人提着公事包,亦步亦履的跟在前面男人的身后。 唐棠往旁边挪了挪一点,那提公事包的男人看到她,对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唐棠立刻回了一个笑容,笑着问,“几楼?” 她站的位置是电梯按键旁边,自然可以帮忙按钮。 那男人笑着说,“不用,已经按了。” 唐棠眼前一亮,“你也是去十楼应聘会场的?你好,我叫唐棠,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成为同事。” 那男人抬手与她交握一下,笑着道,“游则。” 正好这时,电梯门打开了,唐棠碍于礼貌,先让游则出去,游则点了点头,对他身前的男人道,“boss,到了。” 那从进了电梯后就一直在看资料的西装男人,闻言放下文件,扫了一眼右边的唐棠,步履平缓的走出电梯。 但就是那一眼,那三分之一秒不到的一眼,唐棠却愣住了,僵硬了,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卧槽,虽然刚才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为什么那个男人这么面熟?面熟得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槽牙好痒。 电梯眼看就要自动合拢了,唐棠连忙伸手去挡,千辛万苦的出了电梯,便看到拐道那儿站了个带着蓝松集团工作牌的美女,美女看到她,问道,“您好,请问是几号应聘室?” 几号?唐棠连忙掏出主任给她的资料翻了一个转儿,才看到上面的排号,“五号五号。” 那美女指了个方向,“五号应聘总裁秘书,右边过去第三个的等候室,到了那里会有工作人员给你排序号。” 唐棠连连道谢,心里喟叹,果然总部就是总部,素质完全不一样,来应聘还有这么漂亮的接待人员,要说她当初应聘分部小秘书时,全靠自己东问西问才找到地方,期间还被那些眼高于顶的前辈们瞪了好几个白眼。 一路过去,唐棠才发现今天竟然一共有十二个职位应聘,每个职位都有单独的等候室和应聘室,并且每个等候室门口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进行排位和排序。 唐棠坐到自己的等候位上,她今天来的并不晚,但她的号码也已经排到七十二号了,现在正在面试的是三十一号,她还要等四十一个号呢。 无聊之际,唐棠干脆把主任给她的面试资料拿出来背,但背到一半,却发现旁边的人都在抓紧时间补妆,整理衣冠,谁拿着一大本文件在这儿念念有词的。 唐棠脸一红,顿时觉得自己老土了。 这时,旁边两个人悄悄的说着小话,声音刚好传到唐棠耳朵里。 “你觉得今天的面试有什么不同?” 另一个人左右看了两圈儿,回答,“规格很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面试国家理事呢。” 那先说话的人显然是有意显摆,当即道,“这是按照美国职业面试会所的规格做的,咱们那位新总裁,可是美国响当当的大人物,去美国留学创业了这么多年,当然带了些美国的风气回来。” 另一个人连连点头,压低了声音说,“你别说,排场弄这么大,我压力也跟着大了,听说那位新总裁可不好伺候,来,你快帮看我眼线歪了没有?” “没歪,好着呢,你也帮我看看,我胸垫均不均匀,我总觉得我两个胸,一个大一个小……” “噗……”听到这里,唐棠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四周顿时好几双眼睛不满的射向她,唐棠连忙垂下头,用文件夹盖住自己的脸。 仇人见面 这时,有人从面试室里走出来,是个大美女,但不知为何她却垂头丧气,蓬头垢面的。 唐棠旁边那两个面试者又开始议论,“怎么搞的,这一个个光鲜靓丽的进去,魂不守舍的出来,还衣衫不整的,里面不会有什么潜规则吧?” 另一个敲了她一下,“胡说,这可是集团总部,里面肯定有摄像机的,在面试的时候潜规则,不怕被拍个原形?” “那这些人怎么了?你看到刚才出去的那个没有,手指甲都断了,我记得她的指甲可是水晶钻石甲的,一百块一根手指呢,我都舍不得做。刚才还羡慕了好一阵,怎么就给断了。” 唐棠顺眼看过去,见那个刚刚出来的面试者放下两份资料给门口的工作人员,就匆匆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了。 这一举动,让等在外面的人更加狐疑,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 之后应聘出来的,基本也都是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 终于,等了一个小时后,到了唐棠。 唐棠推开那扇厚厚的会议门,里面一共坐了七位面试人员,而坐在中间的那位,居然是刚才电梯里遇到的那个男人。 看到他手边的玻璃名牌,上面赫然写着——蓝元涏,三个字。 唐棠咯噔一下,终于想起这男人为什么这么眼熟了,而那被她死命封印在记忆底层的,几天前西餐厅里的黑历史,也哗啦一声,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唐棠愤怒了,卧槽,居然是他,难怪刚才在电梯里她就觉得这人不顺眼,原来是大仇人来的。 “唐小姐,请坐。”说这话的是游则。 唐棠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就算“大仇人”是自己的面试官,还是坐在主位的,她不用担心,她要相信总部的面试人员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其他的面试官都不是瞎子,要是“大仇人”敢对她公报私仇,其他六个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给自己心里调试了一番后,唐棠坐到了房间中央的黑色椅子上,挺直背脊,看着对面的一排人,除了中间那个“大仇人”。 “唐棠,25岁,山市人,入职三年,工作期间表现优秀,工作效率高,一年前开始处理集团分部初级机密文件,华东区秘书部秦主任力荐的人才。”大仇人说话了。 唐棠抬头挺胸,大声的应了一声,“是!”声音铿锵,自信满满。看着“大仇人”的眼神,无形中还带着点挑衅。 “大仇人”眯了眯眼,放下资料看她一眼,那熟悉的悠然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一个圈儿,最后嗤之以鼻,“胸前也没几两肉,别挺了。” 像气球被放了气似的,唐棠立刻弯腰驼背,双手环胸,同时凶狠的视线望向那其余六个面试官——这个面试官对应聘者开黄腔,你们管不管! 但唐棠惊悚的发现,那六个看起来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面试官,居然集体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咳,boss,这个话题……”最后关头,还是游则有人品,站出来说了句人话。 蓝元涏却扫了自己的特助一眼,将资料递给他,随口道,“带她进去。” 进去?进哪儿去? 限时测验 游则点点头,接过资料走到唐棠身边,道,“唐小姐,这边请。” 唐棠顺着游则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旁边居然还有间小房间,她脑子里顿时想到刚才那些衣衫不整出去的面试者们,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靠,不会真的光天化日就潜规则吧?她可是良家妇女。 “唐小姐,不用担心,有些实体测试需要你在里面完成。”游则善意的对她笑笑,解释道。 唐棠对游则的印象还是挺好的,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站在“蓝松集团毕竟是正规跨国企业”的立场上,还是坚信了集团的节操,走进了那间小房间。 房间里很乱,墙上还摆了五个摄像机,应该是连接的外面面试室的投影幕,唐棠进去后,游则就将门关上,拿出计时器,突然对她说,“唐小姐,现在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准备什么?” 游则一笑,“五分钟,摩卡咖啡,手动磨豆,一勺糖,一勺奶,计时开始。” 这是……限时测验?! 唐棠反应过来,却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连忙跑到料理台前,开始动作。 四分钟后,当唐棠将咖啡刚刚出炉的香醇摩卡咖啡倒进白色的咖啡杯里,放了一勺糖,一勺奶,插上咖啡勺,端到游则面前时,她已经气喘吁吁了。 游则看了一眼,对她点点头。 唐棠松了口气,可她刚将咖啡放下,游则的声音又响起,“三分钟,椅子归为,十个一排,左右对齐,第一行靠墙,计时开始。” 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唐棠连忙去搬椅子,房间里的椅子都是会议室里的那种大椅子,她力气小,搬了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当两分五十二时,她终于半死不活的将二十把椅子归位完毕,扶着椅把手,她抹了一把汗,觉得此时的运动量真不压于跑了一场五百米冲刺。 要知道上学的时候,她体育是最差的。 “五分钟……”游则的声音又响起。 唐棠连忙打断他,“等一下——” 游则停下来,狐疑的看着她。 唐棠都快哭了,可怜兮兮的说,“让我先把外套脱了吧,求你了。” 游则憋笑一记,点点头。 唐棠脱下白色的职业装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卷起袖子,才觉得稍微舒服了点。她现在算是知道了刚才那些垂头丧气的面试者是怎么回事了,估计她一会儿出去的时候,也和她们差不多。 接下来又是限时打扫房间,又是限时排列文件,又是限时速写,做完一切又过了十五分钟,唐棠已经累成狗了。 当她从小房间出去时,就看到那七位面试官窃窃私语了几句,最后坐在中间的蓝元涏沉默一下,点点头,另外一位中年男人抬头对唐棠道,“三天内会通知你结果,出去后将你的自备资料交给工作人员就可以离开了,记住,出去后不准透露刚才的试题给任何人知道,否则你就直接淘汰。” 唐棠点点头,有气无力的抓着手袋和外套就出去了。 待她离开后,面试室里,其中一个面试官面有不满的道,“一点点小事就累成这样,这个唐棠,身体素质太差了,总裁,我看还是二十三号刘圆圆更合适,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完成工作的熟练度,速度,都是拔尖的。” 蓝元涏翻了两页资料,抬起头,看向那个面试官。 那面试官被顶头老大一瞬不瞬的盯着有点发毛,尴尬的摸摸鼻子笑了两下,就埋下头去。 这时,另外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说道,“陈经理,那个刘圆圆虽然各方面条件不错,但是有一个问题。” “文秘书长,刘圆圆有什么问题?”陈经理不满的问。 那个文秘书长看了蓝元涏一眼,见蓝元涏对她点头,她才淡淡的道,“刘圆圆进房间的时候,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在游特助提出限时测试时,她也没有半点意外,由此可见,她根本已经提前知道测试内容了,陈经理,我要是没记错,那个刘圆圆是你的外甥女吧。” 踢你红心! 那陈经理面色一白,当即站起来,“文秘书长,你可不要胡说,我和刘圆圆是有点远亲关系,但是这次的面试内容,我可没有透题。” 文秘书长推了推眼镜,“你没说,或许是你家里其他人说的,反正刘圆圆知道测试内容是肯定的,那她的表现能力比其他人优异也是正常的,但我想陈经理你也很清楚,我们制定这场限时测试,就是为了从多方面考验面试者的临场应变能力,手忙脚乱者淘汰,超时者淘汰,没按要求完成任务者淘汰,而作弊者……当然也要淘汰。” “你……” 说毕,文秘书长直接在刘圆圆那一页上画了个红色的圈,示意淘汰。 陈经理气得脸色又白了几分。 蓝元涏却在这时收回视线,冷冷的道,“我去个洗手间,你们继续。” 陈经理感觉到自家总裁的不耐烦,脸上尴尬一下,默默的坐回位置上,不再争辩。 再说唐棠,她从面试室出去后,就在众人狐疑探寻的视线下,将资料交给了工作人员,然后有气无力的走去洗手间,到了洗手间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她洗了个脸,在抬起头时,发现有水渍溅到了她的白衬衫上,将她本就轻薄的衬衫浸得有些透明,连里面的文胸花纹都能看出来了。 她连忙将外套穿上,脑中不禁又想起刚刚那个大仇人的话——“胸前也没几两肉,别挺了。” “砰。”一拳头砸在洗手台上,唐棠气得满脸通红。 上次说她飞机场,这次说她胸前没肉。哼,那种把衣服撑破的波ba就好看了?她这样的身材叫匀称,是最标准的模特身材,跟那些上重下轻的母牛才不一样,这些臭男人这么喜欢大胸部,怎么不去奶牛场抱着奶牛亲? 就在这时,唐棠的手机铃声又响起,她一边接听,一边走出洗手间,“喂,四姨,什么事?啊,星期六又相亲?不行啊四姨,我这个星期六可能要加班……不是,我不是敷衍您,诶,好吧,我打电话给我们主任确定一下,要是不加班,我星期六去就是了。” 好不容易挂断四姨的电话,唐棠长舒一口气。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开。” 唐棠打了个哆嗦,连忙回头一看,这一看,她眼睛迅速瞪大。 好家伙,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大仇人,我们又见面了。 “让开。”对方又重复一次。 因为男士洗手间是在走廊最后一间,而女士洗手间在前面一点,唐棠出来接电话后,就一直站在门口,拐角的走廊又不宽,所以唐棠恰好的就挡住了男士洗手间的大门,也挡住了她恨之入骨的大仇人。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再加上刚才又被四姨赶鸭子上架,唐棠现在的心情可一点都不好。 她转过身,故意环着双臂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冷的说,“蓝先生,正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对面的男人皱了皱眉,“我们认识?” 唐棠一噎,“你,你忘了?!上,上个星期五,在心缘西餐厅,我被你女朋友泼了一身的红酒,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蓝元涏恍悟一下,然后又不解的看着她,“所以呢?” “什么叫所以呢?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你应该负点责任吗?” “不觉得。”蓝元涏斜了她一眼,随手一推,“借过。” 唐棠被他推得一个跄踉,好不容易才站稳,气呼呼的绕过去,挡在他的面前,“喂,别以为你是我面试官我就怕你,我可是个好欺负的女人。”说完,她想也没想,直接抬脚向上踢了一下…… 正中红心! “唔……”一声压抑到极点的痛哼骤然响起。 蓝元涏拱下身子,捂住自己的某点,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对面那个不怕死的小女人,却发现那女人也是一脸慌张,然后结结巴巴的说。 “我……我是条件反射……我,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她连忙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发现,转身就跑…… 蓝元涏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那个臭女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唔!!!他快疼死了!!! 我是他男朋友 唐棠是逃难般逃出蓝松总部的,一出来她就不淡定了。 她刚刚把面试官踢了,踢了,真的踢了。 而且,对方貌似还是坐主位的首席面试官! 她还踢人家那么敏感**的地方,要是人家落下什么病根会不会找她算账?自己的身家资料都在人家手上,她会不会明天早上醒来就接到封律师信? 唐棠想了很多,满脑子浆糊,乱七八糟的,最后,脑意识定格在那男人最后看她的眼神上…… 猛地,唐棠觉得后脖子好凉,那个眼神,红果果的就是“我们的梁子结下来,这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眼神啊。 魂不守舍的走到公交站台,坐车回到公司分部。一整个下午,唐棠都在煎熬和忐忑中度过,直到下午五点钟准时下班,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唐棠才算舒了口气。 随后她又想着,被人踢了那么敏感的部位,估计那男人也不好意思到处跟别人说,所以这件事搞不好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顿时,唐棠觉得春暖花开,鸟语花香,连巴蒂新换的夏枯草味香水都变得清香起来。她又找了主任问了星期六加不加班,得到主任的回答后,就欢天喜地的给四姨回电话,告诉她,自己星期六有空了。 星期六,天使咖啡室。 今天唐棠是踩着点到的,一进咖啡室,就看到靠窗边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胸前别了朵玫瑰花,正端着咖啡杯,看着窗外,像在等人。 唐棠扯了扯自己的裙角,走了过去。 “请问,您是张川张先生吗?” 男人转过头,看到唐棠一袭清新紫色连衣裙,脸上略施淡妆,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当即就站了起来,“你就是唐小姐吧?你好你好,我们终于见面了。” 这个张川就是唐棠上次相亲没见到的那个小张。 张川给唐棠拉了椅子,唐棠很淑女的坐下,就听那张川又说,“唐小姐,上次真不好意思,我老板突然叫我回去,害得我没见到你,上次你等了很久吧,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本来因为上次的事,唐棠对张川有点小偏见,但现在看他表现得这么大方,而且人长得又帅,所有的偏见都飞走了。 “上次你那不是公事嘛,又怎么能怪你。”唐棠温和的说。 张川笑了一下,左脸颊有个浅淡的酒窝,“唐小姐……哦,我能叫你小棠吗?我听你阿姨说,他们都是这么叫你的。” 唐棠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当然。” 之后张川又叫了两份慕斯蛋糕,唐棠眼前一亮,自己喜欢慕斯蛋糕的事他也知道,看来真没少做功课。一下子,这个张川在唐棠心里的地位直线上升。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顺便再约下次一起看电影时,身侧一道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小棠,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声音略耳熟,唐棠愣了一下,才转头看过去…… 顿时,她如遭雷劈。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大仇人会在这里? 张川看着走过来的蓝元涏,狐疑的问,“小棠,这位先生是?” “他是……” 唐棠正想回答,蓝元涏却傲然的拉起唐棠,不顾她诧异的表情,对着张川冷冷的道,“我是他男朋友,你又是谁?” 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唐棠终于相信了,踢人家小地弟果然是有报应的。 张川震惊的看着唐棠,满脸不可思议,“小……小棠,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有男朋友了?” 唐棠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和他没任何关系,你不要误会……”说完她又看向蓝元涏,脸黑的跟锅底似的,“这位先生,我都不认识你,请你不要在我朋友面前胡说八道。” 看唐棠不像撒谎,张川又问,“小棠,你真的不认识他?” 唐棠连忙举起三根手指,就差赌咒发誓了,“我真不认识他,真的真的……” 可唐棠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蓝元涏却突然冷冷的道,“不认识我?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轰! 这句话的杀伤力简直不压于九级地震! “小棠,你怀孕了?!”张川叫了起来。 唐棠也震惊极了,她二十五岁花样处女一枚,和男人连嘴都没亲过,这男人竟然敢说她怀孕了!他才怀孕了,他全家都怀孕了! “我没有,我没有怀……”唐棠急忙澄清,脸上又慌又急。 蓝元涏却一把将她搂住,俊美的脸庞突然贴得她很近。 唐棠吓了一大跳,顿时全身僵硬,对方浓重的男性气息太有侵略性了,这让她整个人慌了,连呼吸都停顿了几秒。 半晌,蓝元涏蹙着眉问,“你喝咖啡了?” 唐棠心想,我喝没喝咖啡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妈,我凭什么向你交代。但她没有说出来,事实上她现在根本不敢说话,这男人靠自己太近了,总觉得她要是一张嘴,对方的气息就会喷到自己嘴里,这让二十五年守身如玉,洁身自爱的她,非常凌乱。 “不是说了怀孕不能喝咖啡,怎么这么不乖?”蓝元涏口气突然变得柔和。 唐棠却差点被吓哭了,这男人这么深情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被外星人附身了吗?好可怕! “这位先生,我和我女朋友有点误会,我想我们需要时间澄清,你可以走了。”蓝元涏看着张川,冷冷的下逐客令。 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川脸皮再厚也呆不住了,他脸色发青的起来,瞪了唐棠一眼,“唐小姐,你都有男朋友了还相什么亲?耍人很好玩吗?” “我没有……”唐棠欲哭无泪。 但张川已不想听她解释,丢下三百块钱,哼了一声,就走了。 看着咖啡桌上那崭新的三张红票子,唐棠心乱如麻,想的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这男人还不忘买单,他果然是个中国好男人。 可一回神,又发现这么好的男人自己已经错过了,她又瞬间万念俱灰了。 “元涏,这……这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从右边传来。 唐棠抬头一看,就见一个长发及腰的锥子脸美女正满脸寒霜的走过来。 一下子,脑中某一根神经线被打通了,唐棠她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原来这男人居然又拿她当挡箭牌,靠,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啊!他还有完没完!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蓝元涏悠闲的搂着唐棠的肩膀,俊美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锥子脸美女脸色白了几分,狠狠的剜了唐棠一眼,又瞪向蓝元涏,“今天的事我会跟阿姨说,蓝元涏,我等着跟我家人解释吧。”说完,气呼呼的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婀娜多姿的走了。 待她一走,蓝元涏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突然感觉一道猛烈地气息正袭向自己的下腹。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躲,然后满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你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踢你这个极品渣男!”连犹豫都没有,唐棠再次抬脚去踹他,并且十分有心计的瞄准他的小地弟。 但一次中招是意外,两次中招就是愚蠢了,蓝元涏冷笑一记,大手迅速握住她抬起的长腿,狠狠箍住。 “啊……你放开我!”唐棠身体失重,差点摔倒。 我只是没想到 “尖爪獠牙的小野猫。”蓝元涏哼了一声,甩开她的腿。 唐棠往后跌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一张小脸上又气又怒,红得发白,却没敢再上前挑衅。废话,明显打不过人家,还凑上去送死吗? 蓝元涏看也没看她,只是瞥了眼她胸前别着的玫瑰花,嗤笑一声,“相亲?” 唐棠一下子怨气就重了,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想到那个张川她可是已经看上了,要是处的好的话,说不定年底就能结婚了,大好的姻缘,却就被眼前这个渣男给毁了,她现在简直郁闷得不得了。 “上次在西餐厅,你好像也是相亲,啧啧,看不出来你这么恨嫁。” 她这不是恨嫁,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而且工作稳定了,不就应该找个好男人准备出嫁,奶奶总说,只有婚姻幸福的女人,才是有福气的女人。 但唐棠没说出来,她只是瞪圆了眼睛狠狠的睨着他,企图用眼神杀死他。 蓝元涏哧了一声,突然道,“虽然员工的私生活我无权利干涉,但唐小姐,你即将成为我的下属,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不希望我的秘书刚上任,就婚假、孕假请一堆,所以,工作、婚姻,你二选一吧。” “你……你什么意思?”唐棠有点没听懂,什么叫他的下属,他的秘书,还让她二选一,选什么? 蓝元涏蹙了蹙眉,“怎么,你没接到通知?” “什么通知?” 愣了一下,唐棠突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翻开一看,果然看到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刚才跟张川聊天时她就感觉手机在震动,但因为聊得太嗨皮了,她就没管了,但现在一看,居然发现这两个电话都是她的顶头老大秦主任打来的。 也顾不得对面还有个人,唐棠迅速回拨过去,没一会儿就接通了,“主任,您找我?啊,刚才我没听到……嗯,您说,哦,哦,哦……什么……什么……什么??!!!!” 挂了秦主任的电话,唐棠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蓝元涏,眨眨眼,再眨眨眼,继续眨眨眼,才后知后觉的问,“我……我应聘成功了?总……总裁秘书?!” 蓝元涏很嫌弃的拧了拧眉,没说话,却是默认了。 唐棠再次震惊了,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对,“上次我踢你……你还让我应聘成功?你看起来不像个大公无私的人啊。” 蓝元涏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唐棠撇撇嘴,猛地又想到什么,“等等,你刚刚说,我是你的新秘书?” 蓝元涏勾唇,凉凉的看着她。 “这么说……”唐棠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半晌,突然炸毛,“这么说你是总裁?!!卧槽,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不是只是面试官吗?” “如果你觉得这是玩笑,我现在就可以开除你。”蓝元涏很不客气的说。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唐棠慌忙摆手,又苦着脸,恍惚的说,“我只是没想到……我居然踢了新总裁的哔——……” 这个震惊简直太大了! 哭了 蓝元涏脸色一沉,想到三天前的经历,看唐棠的眼神又深刻了些。 “唐小姐,你的选择。”他突然出声。 唐棠回过神来,便立刻苦下了脸,果然得罪了这位总裁大人,他开始报复自己了,哪有让人婚姻、工作二选一的,从来没听过好不好,员工手册里也没写好不好。 他其实就是想趁机羞辱她,然后理直气壮的让她背着包袱滚蛋吧! 见唐棠不表态,蓝元涏突然说,“觉得为难的话,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倒是有一个。” “真……真的吗?”唐棠惊喜了一下,却又有些不确定。 蓝元涏挑眉一笑,“现在我缺一个秘书,也缺一个妻子,不知道唐小姐你,有没有能力,身兼两职。” “!!!!”唐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男人刚才说什么?说什么?说什么? 妻子,妻子,妻子,他真的说了妻子? “唐小姐,考虑一下吧。”随意的拉了张椅子坐下,蓝元涏坐下,戏谑的看着唐棠纠结的表情,心情无端的便好了些。 唐棠发誓,如果自己手里有把刀的话,她真想上去捅死他! 这男人是故意的吧,逗她玩的吧,从他的眼神,动作,举止都能看出他是在存心整她啊! 对,戏弄?捉弄?羞辱?侮辱?就是这个,这男人在践踏她的自尊心。 就因为她踢了他小地弟! 所以,他在报复自己! 让自己失业!! 唐棠觉得自己真相了,一双原本就明亮的大眼睛顿时瞪得跟兔子一样,圆溜溜的,还红彤彤的。 是的,红彤彤的! “喂,你哭什么?”半晌后,蓝元涏有些无语的问。 唐棠抹了一把脸,很不服气的吼道,“你怎么能这样,堂堂一个跨国企业的总裁,却欺负一个小秘书,还公报私仇羞辱我!!你这么纨绔,老总裁他知道吗?!”说着,她的眼泪真的哗哗的流下来。 哭着哭着,她干脆趴在桌子上,抱头痛哭,像是要把委屈全都宣泄出来似的。 她哭得很大声,没考虑场合,没考虑人流,也因为如此,她哭得惊天动地时,旁边不少客人都对他们这桌投来古怪的眼神,尤其是众人在看到板着脸的蓝元涏时,流言更是挡都挡不住。 客人甲:“是闹分手吗?” 客人乙:“那女的哭这么惨,不是普通的分手吧。” 客人丙:“肯定是那男的把那女的肚子搞大了,现在不想负责任。” 客人丁:“啧啧,那女孩子真可怜,不过那男的这么帅,一看就是小白脸,和这种男人交往,能有什么好结果,归根结底,还是那女孩子识人不清啊。” 客人戊:“……balbalbalba……” 蓝元涏铁青着一张脸,手指在桌上重重一敲。 “咚”的一声,声音很大,吓了正哭得起劲的唐棠一跳。 唐棠抬起兔子眼,无辜的看着他,撇撇嘴又想哭。 “不准哭!”眼泪还没落下来,他一声厉喝,她迅速止住。 但止住后,唐棠又觉得更委屈了,“你都要开除我了……还不让我哭会儿……你怎么这么霸道!!” 敞篷车的副作用 唐棠这一叫,旁边早就竖着耳朵听八卦的群众顿时一阵恍悟。 哦,不是分手,不是怀孕,是失业啊。 可是这个帅哥老板,为什么在咖啡厅谈开除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失败,所以恼羞成怒,当场解雇?! 嘀嘀咕咕,嘀嘀咕咕,一瞬间,流言蜚语又沸腾了。 蓝元涏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拽起唐棠的手,众目睽睽下将她拉进电梯。 咖啡厅就在二楼,一层楼的速度很快,到了一楼,唐棠却挣扎着抓紧电梯门,害怕的问,“你要带我去哪儿?你不会要杀我灭口吧?” “你的想象力很好,不过就算我想杀人,也不会杀你这么没挑战性,松手!”蓝元涏冷漠的道。 “不松!”唐棠死死的抠住电梯门的缝隙,很顽强的看着他,“我就是不松,你放开我,我要上去喝咖啡,我不跟你走,你要是想开除我就开除好了,我是不会求你的。我也是个有尊严的女人。” 不好欺负的女人,有尊严的女人。 这是两次见面,她对他说过的话。 但蓝元涏却觉得,她是不是个女人都不一定。哪有女人大庭广众之下哭天抢地,还抠着电梯门,在一大群围观的注目下,理直气壮的和个男人吵架的? “唐棠,不要让我说第三遍,松手!”他的声音突然沉了几分,浓浓的压抑感让唐棠很不舒服。 唐棠吸了吸鼻子,眼睛和他对视时,却有一种莫名的战栗感。 三次见面,唐棠知道他很渣,知道他很讨厌,也知道他纨绔得不像样子。但惟独不知道,他的眼神居然可以这么危险。危险得,就像如果她真的坚持不松手,他一气之下,会直接把她那只手砍掉一般。 “喝……”倒吸一口冷气,她不自觉的缓开了手指。 几乎是下一秒,他便将她拉走,直到唐棠被带进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里,驾驶座的男人已经开始发动引擎了,她才可怜兮兮的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蓝元涏没管她,直接发动跑车,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敞篷跑车是种很拉风的车,这是唐棠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坐敞篷车,而得到的结果就是,风吹得她头好痛,眼睛进灰睁不开,前面的路看不到,车速太快,她差点没被甩出去! 当车子终于停下来时,唐棠发现这里居然是蓝松集团公司总部的门口。这个地方她星期三才来过,是来应聘总裁秘书的,而在应聘后,她就爽快的踢了总裁的小地弟,然后三天后,被总裁大人侮辱性的开除了。 这真是一个不吉利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唐棠问。 让人事部出解雇信给她吗?就算是也太急了吧,今天是星期六,他难道要人事部员工加班出信炒她鱿鱼?他就这么迫不及待? “跟进来。”将自己的跑车钥匙随手丢给门卫,蓝元涏大步走进公司。 唐棠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是个有骨气的女人,就吸了吸鼻子,昂首阔步的跟上去了。 不就是开除吗?她就不信离开了蓝松集团她就找不到工作了,她唐棠就算不是什么高大上的研究生博士生,好歹也大学毕业了吧,并且有三年秘书经验,不可能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民政局门口见 因为是星期六下午,所以公司里没什么人,唐棠小心翼翼的跟着蓝元涏进了电梯,电梯上升得非常快,这又让唐棠感慨了一下,果然总部的设备就是先进啊。 蓝松集团总共50楼,电梯在48楼停下,唐棠觉得心里有点毛,就小声气的问他,“这里……是哪里?” 蓝元涏斜了她一眼,随口说,“你猜。” 唐棠撇嘴,她一点都不想猜!况且猜对了又没有奖。 跟着蓝元涏出了电梯,看到门口的标志,唐棠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总裁楼层,只有总裁,和总裁身边最亲近的员工才能出现的地方。整栋蓝松大厦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唐棠眼珠子乱转,很小家子气的发现,总裁楼层就是不一样,连地毯都和一楼的地毯不是一个质量的,48楼的地毯踩上去,都像鞋都要升华了一样。 蓝元涏推开总裁专属办公室,走进去,坐下……唐棠后知后觉的跟上,然后整个人就僵硬在门口了。 “进来,把门关上。”蓝元涏低沉的吩咐道。 唐棠不动。 蹙眉,他声量加重,“让你进来。” 唐棠继续不动。 蓝元涏恼了,抬眸不善的看着她。“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让你进来。” 唐棠很委屈,很无辜,很茫然,又很害怕,小脸拧来换去纠结了半天,才说可怜兮兮的问,“需要换鞋吗?” 蓝元涏脸黑了两分,这小女人是搞笑吗?谁进办公室要换鞋?她以为这是日式料理店? 见他生气了,唐棠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在比我**单还高级的地毯面前,我应该保持一点尊重。不过蓝……不是,总裁先生,办公室里用全铺的雪白色蚕丝地毯,您绝对是旷古烁今第一人。” 是的,让唐棠驻步的原因就是这总裁室的地毯,这里的地毯和外面的不一样,不一样在它是白色的,纯白的,雪白的,用唐棠5.1的视力目测,材质还属于蚕丝。为什么那么确定是蚕丝呢?呵呵,因为上个星期唐棠在一家高档家居店看到一张1.8米的蚕丝**单,标价5999,她买不起,可是这男人却用她的**绝对无法享受的待遇——铺地! 并且他还全铺!全铺的意思就是,整块地,就连犄角旮旯都铺着地毯,一毫米都不放过! 唐棠突然觉得自己过去的二十五年白活了,果然在富二代的面前,所有工薪阶层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你在讽刺我?”拉开真皮大班椅,蓝元涏冷着声音问。 唐棠连连摆手,表情很惶恐,“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她只是在思考。 你看,如果换了鞋走进去,脚丫子还能感受一下蚕丝带来的舒爽震惊,可不脱鞋,那就完全感受不到地毯的美妙啊,那还铺这么贵的地毯干什么? 纯为了炫富吗? 这得多恶劣的人,才能干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 “你的废话很多,希望你的工作能力,能和你的嘴皮子成正比。”蓝元涏冷哼一声,不阴不阳的道。 唐棠却听到了重点,“你……你说工作能力?你不开除我?” “你很想我开除你?” 唐棠立刻摇头,然后迅速换了一张谄媚脸,又惊又喜的说,“总裁大人,原来您真的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对于她这句不知是褒是贬的“夸奖”,蓝元涏很淡定的一笑,然后提醒道,“你的办公室在外面,你可以去看看。对了,下周一早上十点,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在民政局门口见,没问题吧。” 唐棠:“!!!!” 当然有问题,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去民政局了!!! 就这样才好玩 “怎么?有意见?”见她满脸不认同,蓝元涏挑挑眉,随口问。 当然有意见,我才不要和你结婚好不好! 唐棠很想这么说,可在蓝元涏那欠扁又危险眼神侵袭下,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总裁大人现在的表情明显在说——“你想不被开除吗?你想**致富吗?你想成为总裁秘书,身价翻倍,跨坐48楼,成为蓝松集团所有员工羡慕的人上人吗?很简单,只要你带上户口簿和身份证,下周一和我在民政局门口相遇,你的未来,将会改写!” 这是红果果的威逼利诱啊!唐棠觉得自己如果不是意志坚定,肯定都要开口同意了。 愁了半天,她才只能苦口婆媳的劝一句,“总裁大人,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儿戏了?” “我们才见面三次,而且……过程都不愉快,我不相信你真的想娶我。” 蓝元涏赞赏的看她一眼,“聪明,答对了。” 卧靠!居然这么爽快的就承认。 那你都承认不是真的想娶我,你还非跟我结婚,你特么是在逗我吗? 唐棠很怨念的盯着他,那强烈的眼神几乎想把他的脸盯穿。 “不过谁说,非要想娶才能娶?”蓝元涏不解的问。 “不想娶,那你还娶?”唐棠都要哭了,这男人是外星人吗?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脑意识啊。 蓝元涏眯了眯眼,看着她抓狂的表情沉吟一下,突然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走向她…… 唐棠一楞,下意识的往后退却,可她退,他进……步步紧逼,直到把她逼到了墙角,他突然单手撑在她头顶,下身缓慢倾斜、靠近她…… “啊……你要干什么?!”这个场景太熟悉了,所有狗血偶像剧男主角强吻女主角都是这样,唐棠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害怕得几乎想钻进背后的墙壁里去。 蓝元涏勾着唇淡淡一笑,伸手将她唇上的小手拿下来,因为力气的悬殊,唐棠基本没什么挣扎的就被他扯开了手。 嘴唇失守,她又连忙低下头,死死的闭紧嘴巴,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要强吻她,为了捍卫自己的桢襙,她一定会再踢她小地弟的! 当然,此刻唐棠忘了,经过试验,她其实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抬起头来。”倏地,他沙哑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热气灌进她的耳窝,让她全身战栗,脸秒速红成苹果。 唐棠非常不想听他的话,你都要强吻我了,我还抬头让你吻?我又不是傻子。 可是不得不说,当对方强烈的男性气息灌进她的鼻息时,唐棠心神真的震荡了,心跳也越来越快…… 慢慢的,她竟不自觉的真的有了想抬头看他的欲望。这个男人的声音,就像毒药,会you惑人的心智。 见她不动,蓝元涏干脆直接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他盯着她的眼睛,在她慌乱又紧张的表情下,缓缓的启唇,“不知道为什么,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 唐棠的心跳得更快了,虽然知道自己不该期待,可女人都是视觉动物,这么帅的男人贴着你耳边说着**的情话,是个人也把持不住好吗。 “我就………看你特别不顺眼。” …… …… …… 空气凝滞了足足半分钟,唐棠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迷茫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蓝元涏松开她的下巴,后退开一步,表情疏离冷漠,与刚才的**气氛截然不同。 “我说我看你不顺眼。”他冰冷的重复一遍。 唐棠眨眨眼,再眨眨眼,脑子飞速选择,然后脸上原本的羞红迅速退却,变成惨白。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 深吸一口气,她大吼,“看我不顺眼,你要还娶我!你有病啊!!!” 他笑了,笑得恶劣又无耻,像只拿着叉子的恶魔。 “就这样,才好玩啊。” 谣言啊 “……” 唐棠很抑郁,果然整个世界都疯了吗?难道真是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 不过蓝元涏这种非要把讨厌的人放在身边的心态,到底是童年受了多少阴影才存在的? “星期一早上十点,民政局门口见,不到,你会收到解雇信。”他绕回办公桌里,打开文件准备办公,“现在你可以出去了,记得关门。” 唐棠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觉得就算再说也肯定说不通,和神经病讲道理,除非她也是神经病。反正唐棠已经决定了,星期一她是绝对不会去民政局的,解雇就解雇,她才不会为了一份工作出卖婚姻的!她就是这么有原则的一个人! 出了蓝松集团,唐棠的诺基亚手机又响起,她掏出手机,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 “喂。” “小棠,小张说你有男朋友了,还说你怀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小子没看上你,造你谣?你告诉四姨是不是,要是的话,四姨一定不放过他……”电话一接起,四姨焦急的声音就传来。 唐棠心里忍不住又把蓝元涏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然后才无奈的跟四姨解释,“四姨,你别怪小张,今天那是我的朋友,他胡说八道……” “什么,真的有那么个人?”唐棠的四姨本还以为是那个小张乱编的,没想到还真有那么个人,立刻激动了,“小棠,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真有男朋友了?他是干什么的?在哪里工作?是你同学还是同事?你们交往等多久了,你看你,瞒得这么深,你跟四姨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又不是你妈,没她那么老古板,你看看,什么都不说,害得四姨一头热给你安排相亲,现在得罪了人家小张不说,还差点坏了你的姻缘,你说你是不是不懂事儿……” 莫名其妙被骂得了一顿,唐棠头疼欲裂,他只说那是个朋友,四姨怎么就脑补到那么深刻去了。她很想打断四姨,告诉她,自己真的还是一个纯洁无比,清新可爱的良家少女,没男朋友,更没怀孕,那都是误会。 可是四姨根本不给她插嘴的机会,最后竟然还问,“你真的怀孕了?预产期是几月?小棠啊,要是真的怀上了,那就得马上办下来了,要是拖着,肚子就显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注册?” “下周一。”也不知是不是脑子被唠叨短路了,唐棠竟然顺嘴脱口而出。 说完她就斯巴达了,啊啊啊,她不是那个意思啊,谁要和那个渣男结婚啊,这都是误会啊…… “啊,下周一啊,这么快。”四姨又振奋了,“不过也好,要是真的怀上了,这种事就要越快落定越好,总不能当单身妈妈吧,那也不合法,孩子生出来连户口都办不了,办不了户口就是黑户,将来学校也没法上……” 四姨你的脑回路为什么这么快,一下子已经说到孩子上学问题了,哪来的孩子啊,她还是处女啊,连男人手都没牵过怎么会有孩子啊。 直到挂掉电话,唐棠都是云里雾里,迷迷糊糊的,但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快要发生了。 果然这个周末,唐棠过得史无前例的丰富,早上妈妈打电话过来,下午爸爸打电话过来,晚上表姐打电话过来,深夜连远在美国留学的表哥还打电话过来。 妈妈问,“小棠,你四姨说你有男朋友了,还准备结婚了?” 爸爸问,“小棠,你四姨说你都怀孕了,你放心,我没告诉你妈,她不知道你未婚先孕,但你别瞒爸爸,告诉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男的可靠吗?” 表姐问,“小棠,四姨说你下周一预产期,哈哈哈,我们才两年没见,你都当妈妈了啊,我怎么不知道你结婚了?” 表哥问,“小棠,四姨说你要给孩子办留学,还问我美国这边生长环境怎么样,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我就出国才五年,你动作也太快了吧,让还是单身的哥哥我,情何以堪啊。” 这天晚上,唐棠是哭着睡着的。 她好想告四姨诽谤罪! 结婚 星期一,早上十点,红色的敞篷跑成很拉风的停在民政局的大门口,让不少进进出出,不是离婚就是结婚的男男女女惊奇不已。 当唐棠坐着公交车赶到时,已经十点零九分了,她远远的就看到那辆眼熟又骚包的跑车,以及——跑车里的那一对正旁若无人在拥吻着的靓丽男女。 !!!! 唐棠简直目瞪口呆! 老实说,不是因为昨天亲戚们的疲劳轰炸真的让她太崩溃了,她今天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她昨天想了很久,算是想明白了,蓝元涏要娶她,虽然说是看她不顺眼还非要把她放在自己身边,给自己找罪受。但是从他不愿相亲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被家里人逼得太狠了,所以想随便找一个谁,结婚应酬家里。而至于为什么会选上自己,唐棠是觉得,因为他讨厌她,她也讨厌他,他们互相讨厌,就不可能真的爱上对方,所以选定为结婚对象就不用担心擦枪走火了。 哇,这个简直和韩剧的模式一模一样啊,唐棠觉得自己真的太聪明了。 而想通了理由,也确定这男人讨厌自己,就不会碰自己,唐棠就觉得,这个婚应该结了也无所谓。 大不了过两年离了就是了,当然,她绝对不是舍不得总裁秘书这份工作,也绝对不是秦主任告诉她,如果升上总裁秘书的话,她一年会多两个月带薪年休,每年还有一个月的员工海外旅行,就连工资,也是现在的五倍,另外还有员工餐厅三餐免费,公司报销上下班车费,逢年过节还送大红包等…… 现在,唐棠鼓足了勇气走到了民政局门口,看到的却是自己的未来老公和一个陌生女人拥吻。这刺激是不是略大? 就算不是真夫妻,麻烦也稍微带点节操好吗? 这个光天化日就车震的节奏,是不是太有伤风化了? 似乎感觉到有人的注视,跑车驾驶位上的西装帅哥放开怀里的佳人,抬眸透过车窗玻璃看到远处的唐棠,深邃的黑眸眯了眯,他小声在佳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佳人娇笑两声,在他脸上又吻了一下,才放开他。 车门打开,蓝元涏目光不善的走到唐棠面前,毫不客气的指责,“你迟到了。” 唐棠干笑,她路不熟,家又住得远,楼下也没有到民政局的直达车,她坐了公交又转了两次地铁才到这儿,迟到的确不是故意的。 “成为我的秘书后,不允许迟到。明白?” 这公事公办的口吻…… “明白。”小声的点点头,唐棠指指后面问,“那个……是你的女朋友?” “算是吧。”蓝元涏随口回答,又问,“户口和证件都带好了?” “嗯。” “那就进去吧。” 两人走进民政局大门,在路过那辆敞篷跑车时,副驾驶座的美女毫不忌讳的冲蓝元涏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又对唐棠翻了个白眼,又继续补妆。 “你女朋友知道你今天是来结婚的吗?”进了民政局,拿了号,坐下等号时,唐棠才好奇的问。 蓝元涏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眉,“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就要成为你老婆了,连问问都不行! 唐棠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反正他有女朋友也好,这就更坚定了她昨晚的想法,他不会碰她! 嗯,这样就够了。 而且,一想到今天之后她就是总裁秘书,高薪厚职,工资五倍,每年两个月带薪休假,一个月员工海外旅行,平时吃饭不用花钱,上下班还可以打车报销,她就觉得,这个婚结得真值! 上车 结婚的程序并不复杂,唐棠觉得,大概就和在银行办信用卡差不多,填完资料就给卡。 这个是填完资料就给证。 拿着新显出炉的红本本,唐棠还有点恍惚,就这么轻松的就结婚了,和一个才见过三面,并且带着女朋友在民政局门口拥吻的人…… “你的人事资料已经迁移过来了,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到人事部报到,会有人安排你。明白?”一出民政局,蓝元涏就说道。 “明白。”唐棠应了一声,看了看敞篷跑车里正等候着的俏丽佳人,对他说道,“那我先走了。” “嗯。” 唐棠顺手将结婚证放进背包里,转身往地铁站方向走去。 蓝元涏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突然想到什么,抬头想唤唐棠,却看她已经走远了,白色的背影衬着漆黑的柏油马路,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单薄。 “元涏,看什么呢,上车啦。”副驾驶座的美女嗔怪的催促道。 蓝元涏收回目光,对美人勾唇一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进去,美女立刻缠上来,性感的身躯,嫣红的唇瓣,魅惑的香气。他搂着她的腰肢捏了一下,换得美人的娇笑的献吻,一吻完毕,他才发动引擎。 强劲的风力从身边刮过,牵动了她的裙角。唐棠抬眼一看,就看到一辆红色敞篷跑车已经消失在了转角。 “哼,有车了不起啊。”很仇富的嘟哝一句,工薪贫农唐小棠还是很认命的过了马路,走进了地铁站。 哎,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所有羡慕嫉妒恨,都是纸老虎。 因为早上耽误了半天,所以当唐棠赶到公司时,已经快十二点了,秦主任为她请了半天假的事很不满意,接连给她甩了好几个脸色。才叮嘱一句,“所有事情都要交接清楚,明白了吗?” “是,知道了。” 明天要去总部报到,今天自然就要将手头的工作全部交接给下面的同事。 交接工作并不复杂,唐棠的年资浅,处理的也都是些普通的文秘工作,极少特殊情况下,才会牵扯到一些浅薄的高层机密,所以她手上的工作也都不难。但毕竟事儿也有这么多,就再简单,但杂七杂八凑一起也耗时破费。 所以一整个下午,唐棠都在交接工作,最后还超时加班了一个钟头才全部弄完。为此那个被她交接的同事还很不高兴,啧啧啧的一直在给唐棠脸色看,弄得唐棠简直哭笑不得。 六点半,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离开公司,大门口看守的大叔看到唐棠出来,很惊讶的问,“小棠啊,你被开除啦?” 唐棠很忧伤的瞪了大叔一眼,不客气的道,“大叔,我是去升职!升职!” 大叔以为她死撑,哪有升职还带着东西走的。唐棠却也不想解释,只站在门口拦出租。 现在她的身份不一样了,以后上下班可以打车报销了,她再也不用等公交了,所以拦出租什么的,必须要从现在开始习惯。 但是六点半属于下班高峰期,门口不好拦车,唐棠等了半天,一辆车也没抢到,最后只能认命的往公交车站走去。 果然拦车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在上下班高峰时期,你前面还排着一长串等车队伍的情况下。 唐棠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心里捉摸,以后该怎么快狠准的拦车,才能保证每天都能上下班坐出租。可突然,身侧一声“吱呀”,她回头一看,就看到自己身边,一辆红色敞篷跑车停了下来。 “上车。” 驾驶座上的俊美男人一声令下,然后“咔哧”一声,副驾驶座的车门被弹开了。 回家啊 “总裁?”唐棠怔忡的站在原地,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车内的男人。 蓝元涏不耐烦的催促,“快点上车,这里不能停车。” 不能停车你还停,考驾照的时候老师没教你要遵守交通规则吗? 但尽管心里嘟囔,唐棠还是不敢当面顶撞自己这位新鲜出炉的顶头上司,于是乖乖的上了副驾驶座,车子绝尘而去。 敞篷跑车就是敞篷跑车,和上次坐的感觉完全一样,难受得唐棠整个人都要分裂了! “总裁,我们要去哪儿?”唐棠顶着风艰难的问。 “回家,还能去哪儿。”蓝元涏随口回答。 唐棠却愣住了,回家?这个方向不是她家的方向啊。 “总裁,我家在上一个路口该左拐,你开错了。”她很好心的纠正他,不要以为开敞篷跑车就了不起,不认识路你开火箭也没用。 蓝元涏像看白痴一样看她一眼,突然嗤笑一声,然后摇摇头。 咦,这讥讽又无语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总裁你自己开错路了难道还不让别人说?你这么霸道你家人知道吗? 车子开了二十分钟,最后停在市区北一处高级公寓前,蓝元涏下车,唐棠按了按自己被风吹得都立起来的刘海,也连忙跟下去。 将车钥匙丢给门口的管理员,蓝元涏输了密码,公寓大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唐棠还有点懵懵懂懂的,但看大门就要自动阖上了,她唯有急急忙忙的跟进去。一进去她就问,“总裁,这里是哪里?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此时电梯来了,蓝元涏又走进了电梯,唐棠一咬牙,再一次跟了进去。 电梯了只有十层按键,蓝元涏按了十,电梯缓缓上升。 “总裁,你至少说句话啊,这里是哪里?我们来干什么?”唐棠看他完全不打算的搭理自己,真的着急了,你说你是上司,我也不能发脾气转身走人,但你好歹说句话啊,你被仇家毒哑了吗? 电梯在十楼停下,一出电梯,唐棠就震住了。 哇靠,这个地方明明没来过为什么会有这么神奇的熟悉感?走廊里这松软轻柔的地毯和蓝松总部48楼走廊的地毯是一样的吧? 随着蓝元涏打开整层楼唯一的一扇房门,屋内的情景,让唐棠再也不能冷静了。 喂,这个眼熟的纯白色的蚕丝地毯为什么这里也有?总裁你又不脱鞋就进去了,白地毯都黑了你看到了吗? 唐棠筹措在门外,很纠结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那根叫做“不祥”的神经线突然绷直了。 “进来,把门关了。”已经脱下外套随手丢到沙发上的蓝元涏,回头对门外冰棍儿似的唐棠随口道。 唐棠却没动,只是很犹豫的问,“总裁,这是你家吗?” “是。” 这次蓝元涏这个鸟人终于回答她了,可是他把她带到他家来干什么?! 小动物的求生本能告诉唐棠,有什么不好的事可能就要发生了,她最好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总裁我突然想起我家还有事,我还是先走了,下次再来你家做客吧,就这样拜拜。”说完,她转身就去按电梯、可是那该死的电梯居然按不亮,喂,不是高级公寓吗?设备敢不敢再烂一点。 这时,身后的蓝元涏很好心的解释,“别按了,电梯按钮是指纹识别的,这栋公寓每层楼只有一户人家,而每层的按钮,也只有该楼层的住户可以指纹识别。” 唐棠僵硬的停下按按钮的动作,回头冷汗的看着他。 “现在可以进来了吗?我们该好好谈谈了……老、婆。”最后两个字,他特地加重语气笑着说的。 那一瞬间,唐棠感觉到了来自整个宇宙的恶意。 感觉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就要发生啊,谈之前能让她先喝瓶镇定剂吗? 不懂 蓝元涏是个很奇怪的人,这是唐棠在他家高级沙发上坐了三分钟后得到的感觉。 为什么奇怪? 呵呵,你见过谁把自己的家装潢得跟办公室一模一样的?地毯一样,窗帘一样,墙纸一样,沙发都是一模一样的!这的是多奇葩的人才能干得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啊? 既然这么喜欢办公室,你怎么不住在办公室,克隆个一模一样的空间玩分身吗?这刻板的装潢,一丝不苟的相似,令唐棠顿时有种进了bt家的感觉啊。 好害怕啊! “茶,还是咖啡?”开放式厨房里,蓝元涏突然问。 唐棠一个机灵,立刻跳起来,连忙道,“总裁,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那就咖啡吧。”对方却完全不顾她的拒绝,自顾自的说。 唐棠苦笑,“那……那好吧。” 总裁大人真是太客气了,不过她真的没有六点钟以后和咖啡的习惯,会睡不着。 “那你愣着干什么?进来煮啊。”蓝元涏不悦的催促。 唐棠一愣,一下子有点反应过来,然后她顺势看过去,就看到厨房的料理台一角,的确摆着一整套的咖啡用具,但是…… “总裁你的意思是……我来煮?”她不确定的指指自己的鼻尖,还有点茫然。 蓝元涏蹙起眉,很理所当然的说,“不是你还有谁?这里还有第二个会煮咖啡的人吗?” “……” 唐棠哭笑不得,总裁你想过我是客人吗? 不过谁给工资的是老大,唐棠只无语了0.1秒,就光速站起来,然后乖乖的进厨房,插上咖啡机电源开始煮咖啡。 唐棠是当上了小秘书后才学的煮咖啡,煮得一般,但是喝不死人,并且她一直觉得咖啡就是要越难喝才能越提神,所以她从未锻炼过自己的咖啡功力。 只是今天…… 将热腾腾的咖啡送到总裁大人的面前,唐棠小媳妇似的站在一边,等着总裁大人品鉴。 蓝元涏抿了一口,咖啡刚滑到味蕾,他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你加了什么在里面?” 唐棠无辜摇头,“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加。”料理台上并没看到奶精和糖,所以什么都没加。 “你自己尝尝。”蓝元涏将咖啡推到桌上,冷漠极了。 唐棠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很好啊,看来这种巴西咖啡的确是高级货,比她平时用普通咖啡豆冲的好喝多了。 “总裁,很好喝啊。”她非常诚恳的说,末了还特地喝了一大口,以证明自己说的千真万确。 蓝元涏眉头皱得更紧了,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欣赏水平。“你的舌头被门挤过?” 你的舌头才被门挤过,你全家的舌头都被门挤过。 唐棠顿时特别不舒服,就算他们的口味不一样,他也不用说的这么刻薄吧,这男人这么毒舌,到底是怎么平安无事的长大的?小时候没被人套麻袋吗? 过儿一会儿,蓝元涏才宽宏大量的说,“算了,有空去报读一个咖啡训练班,我不希望我的秘书煮着一手比中药还难喝的咖啡。” “哦。”还是那句,给工资的是老大,她忍。 接着他又道,“一会儿搬家公司会过来,把你家的地址和钥匙给他们,他们会把你的东西搬过来。楼上左边最后一间房是你的房间。明早我八点起**,早餐要培根和吐丝,咖啡……算了,明早我喝橙汁,记清楚了吗?” 他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堆,唐棠木讷的听完,最后双眼明明白白的写着两个字——不懂! 搬到一起住 “总裁,冒昧的问一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是真的没听懂啊。 蓝元涏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然后后背靠在沙发上,闲适的双臂环胸,对着她勾唇一笑,“没明白?我让你搬过来,和我住在一起。” “!!!” 唐棠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总裁,你是开玩笑的吧?我……为什么要搬到你家来住?”她又不是没有家。 “还能为什么,夫妻住在一起,很奇怪吗?”他理所当然的说。 “可是我们才刚刚结婚!”说着,唐棠又急忙伸出手,比了个大大的“五”,满脸悲愤,“而且我们才见五面,五面!” “就算只见过一面,只要婚姻证明上你的配偶栏是我的名字,我们就能合情合理合法的住在一起,这个道理,小孩子都明白。” 唐棠都快哭了,她是不是做了一个什么错误的决定啊?为什么感觉有种被人用笼子套住的感觉? “可是总裁,我会不习惯。”她垂着头,小媳妇似的对对手指。 蓝元涏脸上的笑容却加深了,愉快的道,“住住就习惯了。”然后就毫不考虑唐棠现在想死的心情,说道,“冰箱里有食材,老婆,你该做晚餐了。” 他其实要找的是保姆,不是老婆吧。 而且不要随随便便叫人家老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唐棠就像奴隶一样在厨房忙里忙外,蓝元涏开着电视,一边播新闻,一边对着电脑办公。 这时门铃响了,蓝元涏顺手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玄关的可视门铃就亮了,里面传来管理员的声音,“蓝先生,请问是您叫的搬家公司吗?” “是。”蓝元涏说道,“叫一个人上来就行了。” “好的,蓝先生。” 在厨房的唐棠听得一清二楚,连忙探出脑袋,可怜巴巴的说,“总裁,您再考虑一下吧,我要是住在这里,会打扰您和您的女朋友幽会的,这样多不好啊。” “我从不带女人回家。”他一句话,堵死了她的出路。 之后搬家公司的人来了,蓝元涏命令唐棠把钥匙和地址交出来。唐棠坚决不给,蓝元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着她,继续看着她。 唐棠抹了一把脸,还是把钥匙和地址交出去了。 这男人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她完全抵抗不能啊。 蓝元涏家冰箱里的食材很多,有鸡肉,有羊肉,有牛肉,也有猪肉,但是唐棠现在记恨蓝元涏,所以很小心眼的只做了素菜。 水煮豆腐,白灼青菜,蒸南瓜,凉拌萝卜丝,最后一锅豆芽汤。 四菜一汤,够吃了。 “吃饭了。”她将碗筷摆好,对着沙发上还在看文件的蓝元涏说道,说完就背过身去窃笑。 当蓝元涏走到餐桌前,看到一桌子清淡的菜色,眼睛果然眯了起来。 “我记得冰箱里有肉。”他冷冷的说。 唐棠心里得意,但表面上还是满脸用心良苦的说,“总裁,多吃素菜对身体好,你知道寺院的和尚为什么都比较长寿吗?就因为他们天天吃素,总裁你先尝尝吧,我做的素菜还是很有水平的。” ps:我一直忘了,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票啊~~~尤画是新人,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至少让我知道,我的文你们在看。 能省钱就好 这一餐,最后的结果就是,两样荤菜没动,五样素菜全吃完了。 蓝元涏是在不情不愿之下结束这餐晚饭的,他丢下筷子,阴测测的定了唐棠一眼,才拿着电脑返回二楼的书房。 唐棠被他那强烈的眼神弄得有点不舒服,但想到自己也算小小的报复了他一下,心情顿时又好了,便愉快的跑去洗碗。 九点半左右,唐棠洗完碗,收拾干净了厨房,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突然觉得有点无措。 自己难道以后真的就要住在这里了吗?蓝元涏给了她一间房间,这说明他们是要分开住的。这和她猜想的一样,他们这段婚姻没有那些正常夫妻的绮丽缠绻,只是纯粹的老板与员工关系。 这么一想,或许住在这里也不错,至少可以剩下每个月的房租钱。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住在这里的好处,十分钟后,唐棠豁然开朗,这是笔只赚不赔的买卖。在这里住,省下的房租水电,柴米油盐,算一算,竟然有两千二之多。 工薪贫农唐小棠一下子就振奋了,那就决定住在这里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她晃晃荡荡的上了二楼,想看看自己的房间长什么样子。 一扭开房门,看到里面的摸样,她的眼睛豁然一亮。 好大的房间,虽然装潢依旧很闹心,死气沉沉的,完全比酒店的房间还冰冷,完全没有一丝家的感觉,但是因为它大,这些缺点都是可以被治愈的。 寸土寸金的时代,只要占地面积够大,就已经完胜了一切浮云了,不是吗。 房间里有单独的洗手间和浴室,浴室里基本的洗漱用品也有,并且都是新的,唐棠不厚道的想,这些难道都是总裁大人准备的?总裁大人居然也有这么细心体贴的时候? 脑子不其然的闯入了一张时而冰冷,时而霸道,时而恶劣至极的脸。 顿时,唐棠像是被雷劈中一样,连忙死命摇头,将脑子里那恐怖的想法甩走。 “不可能,这些肯定是总裁大人命人准备的,要是他准备的,我就把割下来给他当凳子坐。”那男人要是能做出这么细致入微的事,除非太阳从下水沟出来。 正在这时,楼下的门铃又响了。 唐棠哒哒哒的跑下去,学着刚才蓝元涏那样按了遥控器,可视门铃立刻亮了。 “蓝先生,搬家公司的说东西送来了,现在给您送上去吗?” 唐棠道,“现在就送上来吧。” 可视门铃那头的管理员看到是个女人,就应允道,“好的,小姐,那请让蓝先生输入指纹,否则电梯不能到达十楼。” 果然高级公寓就是高级,因为这栋公寓每层楼只有一家住户,所以该层楼的电梯是由户主自己控制的,就算是有客人来,也是在楼下按了门铃,由户主在门铃上的“开门按钮”上按下,按钮确认指纹后,电梯里“10”的按钮才会被点亮,客人才能抵达。 不得不说,防盗安全方面做得很完善啊。 可是问题是,唐棠不是户主,她的指纹用不了啊。 她急忙对管理员说,“你等一下,我去叫他来开门。”说着,就蹬蹬蹬跑上了二楼。 书房的房间虚掩着,唐棠走过去,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道,“总裁,搬家公司来了,我开不了门……” 唐棠话音落下后,才发现书房里,蓝元涏正在通电话。 房间里出现了三秒的寂静,然后蓝元涏手中的电话,突然传出一道连唐棠隔得这么远都能听到的怪叫声,“啊啊啊,蓝元涏你还骗我,你说你在家,你还说你在家,你在家怎么会有女人声……蓝元涏,你给我解释清楚!” “啪。”蓝元涏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挂掉电话,将手机丢开,错身从唐棠身边走过。 到了楼梯口,他突然回头,对她警告一句,“以后不准进我书房,还有,手长来是为了敲门的,懂?” 唐棠撇撇嘴,耷拉着点点头,“知道了。” ps:求收藏,求推荐票,求评论~~各种求~~ 红罩罩 搬家公司很快将唐棠的东西都搬上来了,全都用纸盒子装着的,因为唐棠之前住的地方是带家具电器租赁屋,因此她没有大件儿,都是一些私人物品,东西并不多,六七个箱子就装满了。 检查了一下东西基本没问题,搬家公司的人才离开。 可等人走了,看着客厅里的几口大箱子,唐棠就憋闷了——怎么搬上去? 她黑漆漆的眼睛立刻扫射般的看向房间里仅存的另一个人。 感受到她的目光,蓝元涏回视过来,四目相对,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三秒……接着,唐棠垂下头去,认命的从最小的箱子开始搬。 她到底是瞎了什么眼,竟然会期待蓝总裁帮自己,她一定是吃豆腐中毒了。 看着她纤细的身子拖着大大的箱子死命的爬楼梯,爬两步就歇一歇,歇完了,也只能再爬两步。 进度实在是慢得离奇。 蓝元涏突然觉得心情不错,靠在沙发的旁边,他抱着胸,突然大发慈悲的说,“你要是求求我,说不定我会帮你。” 唐棠猴累猴累的回头看他一眼,嗤笑,“总裁,别闹了。”他要是有这份善心,美国和伊拉克就不会打了八年了。 蓝元涏脸色一板,好,不领情是吧,那就慢慢搬吧。 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水,他步履平稳的从她身边走过,狭窄的楼梯上,她抱着箱子,半弓着身子很狼狈,他微微挑眉,脚不小心一踢,正好提到悬在阶梯半空的大箱子,然后就听“嘣”的一声,箱子哐当哐当的滚了下来。 “啊……”唐棠惨叫!满脸愤怒的看着蓝元涏,别以为她没看到他刚刚勾出来的脚,这家伙是故意的! 箱子滚下楼梯,封口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全都掉了出来。 幸亏这是一箱衣服,要是易碎品,唐棠就直接破产了! 等到箱子终于安静下来,满楼梯都是散落的衣物。 “啧啧。”已经站在二楼的蓝元涏面露失望的摇摇头,满脸鄙视,“b**,果然是个飞机场,不过红色这么狂野的颜色,适合你吗?”说完,还审视般的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儿。 他那眼神太过赤裸,唐棠感觉自己像没穿衣服被人盯着看一样,她连忙跑下去,把地上那件特别显眼的红色胸罩抓起来藏在身后,脸红红的对着他咆哮,“我去年本命年,这是我妈给我寄来辟邪的,已经不穿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就是觉得,不说清楚就会很羞耻。 原谅她一个和男生手都没牵过的良家处女的保守心情吧。 “嗤。”蓝元涏再次冷笑,转身回到了书房。 等到书房门关上了,唐棠才呲牙咧嘴的对着二楼比了个中指,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快十二点唐棠才勉强将箱子都搬上楼,累得快成残废了,她也懒得整理,直接把自己扔进松软的双人大**里,**垫一沉,她感觉周围都是棉花包围着自己,软软的触感更是让她眯起了眼睛。 妈妈从小就跟她说,女孩子不能腐败,一定要睡硬**,因为对腰背好。 不过要是早知道软**这么舒服,她早八百年腐败了。 珍贵的鸡窝头 不过再沉浸在软**里,也要洗澡。 当唐棠千辛万苦的爬下**,迅速在浴室洗了个战斗澡后,也不管那成堆的行李,直接抱头睡觉了。 第二天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捂着被子翻了一个身,装作没听见,埋头继续睡。 敲门声还在继续,唐棠继续不理,又过了十分钟,敲门声终于停了。 然后再过了五分钟,身上的被子突然被掀开,一下子钻进来的冷空气让她迅速缩成一团,不耐烦的眯着眼睛想看看是谁这么讨厌抢了她的被子,可眼睛一睁开,却在撞见一张阴沉漆黑的俊脸…… 顿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触电一样腾跳起来,看着站在**前西装革领的俊美男人,唐棠结结巴巴的开口,“总总总总总裁,你怎么在这儿!” 蓝元涏一句废话没有,顺手把**头的闹钟丢到她身上,阴冷的问,“几点了。” 唐棠机械的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回答,“八点。” “昨天我说的什么。” “昨天你说了很多,你指哪一句?” “早餐。”这两个字,蓝元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唐棠瞬间想起来了他说他今天八点要起**,要吃培根吐丝当早餐。 “不好意思总裁,我昨晚搬东西太累,要不今天你在外面吃吧。”她小心翼翼的提议。 “不行。”他断然拒绝,直接吩咐,“现在起**给我做早餐,我八点十五出门,你还有十五分钟。” “可我还没洗脸刷牙。”说完这句,唐棠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睡梦中被人惊醒了,也就是说…… 她一把抱住自己的脑袋,脸红的快烧起来了。 唐棠的头发是天生的自然卷,并且因为她现在的发型不长不短,所以每天醒来,头发都跟鸡窝一样可怕,所以……现在她的鸡窝头被总裁大人目击了吗? 欧漏! 就像美女的素颜只会给未来老公一个人看一样,唐棠也是从十六岁就发誓,将来只把鸡窝头留给自己最爱的男人看!但现在,她珍之而重的鸡窝头居然总裁大人捷足先登了,这简直比失贞还可怕! 这个认知让她痛苦的揪头发,内心咆哮不已。 蓝元涏显然没在唐棠鸡窝头上有所关注,只是冷声命令,“起来,做早餐,立刻。” “不行,我要先洗澡!”为了挽救形象,她毅然决然的下**往浴室狂奔…… 但还没到走两步,睡衣后领就被揪住了,然后她就以倒退的姿势,被蓝元涏那个混蛋拖下了楼,丢进了厨房。 “你怎么这样,你好歹让我洗个……”后面的话自动淹没,因为当蓝元涏又露出那种堪比x光的恐怖视线后,唐棠很没出息的投降了。 在暴力镇压下,一切大是大非都是浮云。 培根吐丝配果汁,这种一听就很西式高大上的早餐唐棠从来没吃过,但是却不代表她不会做,毕竟从小被老妈逼着学习厨艺,不管中式西式,她就算不是精通,也稍有涉猎。 材料是现成的,唐棠做得很快,做完就冲上楼去挽救形象了,而等她清清爽爽,像个正常人一样下来时,餐桌前已经没人了。 于是唐棠悲剧了…… 她有没有说过,她开不了这间高、级、公、寓的门! 所以现在…… 她——被反锁在家里了! 卧槽! ps:这章算26号的,抱歉,更迟了。 唐棠成了贼? 没有蓝元涏的电话,也没有管理处的电话,可视门铃上倒是有个“连接管理处”的标志,但是坑爹的居然也需要指纹扫描…… 所以唐棠彻底悲剧了。 眼看着已经八点半了,唐棠已经预计到新调任的第一天,她应该会华丽的迟到,或者……旷工了。 怀着沉痛的心情,唐棠在屋子里乱转,但仍没有半点头绪。 随着时针指到八点四十五,客厅里的电话骤然响了。 唐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唐棠皱了皱眉,又叫了一声,“喂,哪位?” 那边过了足足十秒钟,才响起一个抱歉的女声,“不好意思,我打错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半分钟后,电话铃再次响起。 唐棠再次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还是那个女声,“不好意思,我又打错了。”说完又挂了。 唐棠木然的看着座机,果然又过了半分钟,电话第三次响起,这次她一把拿起来,直接问,“你是不是找蓝元涏?”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住了,结结巴巴半天才问,“是。请,请问你是谁?” 她是谁?他老婆?他秘书? 该怎么自我介绍呢?对方是女人,搞不好是蓝元涏的某个女朋友,万一搅黄了他的**,这笔账肯定要算在她头上的。 仅仅思考了一会儿,唐 棠就做出了决定,“我是他的保 姆。” 做饭,洗碗,做饭,洗碗,不是保姆是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吸了一口气,然后声音徒然变得凌厉,“保姆?别逗了,我儿子从不请保姆。你是小偷吧,好大的胆子,小偷还敢接电话,你等着,我现在就报警。” 唐棠根本来不及解释,电话就又被挂断了,她木楞的拿着话筒,深深的觉得自己好像遇到大麻烦了。 而此时,已经抵达公司的蓝元涏接到了老宅母亲大人的电话。 “喂。” “儿子,你在哪里,你家进贼了!”蓝夫人开门见山的道。 正准备让游则报告今天行程的蓝元涏闻言蹙蹙眉,摆了摆手,示意游则先出去,才对电话那头的母亲问道,“怎么回事?” 蓝夫人连忙将“你家有个女人接电话”这件丧心病狂的事告诉了宝贝儿子,末了还鄙视的添一句,“她居然敢说是你的保姆,可见对你毫无认知,这么不专业的贼,简直给广大小偷业者丢脸。” 蓝元涏黑线,他几乎已经肯定接电话的应该是唐棠了,可是已经快八点五十了,她竟然还没出门,到底还想不想要工作? 顿了一下,他对母亲说,“你说的没错,她的确不是保姆。” “我就说她是骗人的,我一听就听出来了……”蓝夫人洋洋得意。 可是在儿子说了下一句后,她整个人彻底石化。 “她是我老婆。” 明明平淡无奇的口吻,却说出来核弹爆炸的杀伤力。 握着电话,全身僵硬的蓝夫人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控制不住的咆哮,“你说什么?你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结婚的?你不是刚拒绝了韩家小姐吗?你不是和上次那个醉鬼结婚的吧?我跟你说,我坚决不同意,你要是敢和她结,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 智商是硬伤 蓝元涏揉揉眉心,“不是她。” 正咆哮得停不下来的蓝夫人一听,总算歇了口气,然后又气势汹汹的说,“那你也不能瞒着家里就结婚了,你知道结婚是多大的事吗?我和你爸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也太草率了!” “你们会喜欢她。”他用的是肯定句。 蓝夫人却不买账,“得了吧,就你那欣赏水平,上次那个醉鬼,上上那个拜金女,再上次那个小明星,没一个拿得出手的。” “这次不同。”想到唐棠那朴素,干净,清纯的跟小白菜似的摸样,蓝元涏突然很有信心。再说她还会做饭,虽然做得一般,但这种大加分的技能,应该能屡获老爸老妈钢铁般的心。 蓝夫人不以为然,但想了想,还是说,“什么时候带回来家来看看?我和爸总不能在外面遇见了,还不知道那是自家儿媳妇。”言下之意是要亲自考核。 “最近比较忙,过几天吧。”他这不是敷衍,刚接手公司,旧员工大换血,总部整个大清洗,他最近事情的确很多,没有时间回家。 蓝夫人又唠叨了几句,才挂了电话,临挂之前还嘟哝一句,“幸亏我还没报警,要不然被记者知道了,还不得被人笑死。” 挂了母亲的电话,蓝元涏直接拨通了唐棠的手机。 手机很快被接听,那头传来一道半死不活的熟悉女声,“喂。” “你在哪?”他直截了当的问。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唐棠几乎泪流满面,连忙哭诉,“总裁,我被锁在家里了,我没指纹,我出不去了,你快回来救我……” 蓝元涏:“……” 结婚前和结婚后有什么区别?蓝元涏一直觉得应该没区别,顶多就是身边多个人,占据了他家一间客房,其他的应该都没影响。他照样可以过以前的生活,从他带女朋友去民政局就能看出,他是真的不在乎和唐棠的关系。 可当她惨兮兮的向自己求救时,蓝元涏坚定的信念有点动摇了。或许,多一个人没他想的那么简单,若是换一个稍微聪明点的,应该还好说,可这个唐棠,那脑子实在和聪明不搭边。 深吸一口气,他按捺住发飙的火气,冷冷的说,“你开不了门?” “是啊,你家门不是要输指纹吗?” “你试过没有?”他的声音更冷了。 唐棠有点莫名其妙,她虽然的确还没试过,但是昨天管理员不是就说了,开门要输入指纹,而且她按电梯的时候蓝元涏也告诉她,电梯按钮也是指纹操控的,那试不试还能有什么不一样? 虽然这么说,但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她还是走到门前,伸手一扭。 然后她整个表情都龟裂了。 谁告诉她为什么这门居然开了,开了,真的开了! “怎……怎么会,昨天明明……”她结结巴巴的,还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这么说来,她今天自以为被关了,然后在房间里焦躁那么久,纯粹是没事找事? 知道真相的她眼泪掉下来啊。 “唐棠。”电话那头蓝元涏冰冷的声音又传来,“机器是设定的,自然就可以解除,现在八点五十五,限你五分钟内赶回公司,迟到,扣薪。”说完,无情的挂掉电话。 昨天坐敞篷车来,车程也有二十多分钟,他却要她五分钟内赶到!根本不可能啊! 唐棠摸了一把脸,苦哈哈的接受了“新工作的第一天就以她扣薪作为开端”这个残酷的现实。 但是,她能不能对远在公司的蓝元涏竖个中指?既然设定已经解除了,他为什么不告诉她,要是他说一句,哪还有这么多事啊! 游则和唐棠 唐棠赶到公司的时候果然还是迟到了。她呵呵了自己一脸,敲响了总裁室门。 里头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进来。” 扭开办公室门,强大的自信心已经能让唐棠抵抗一地白地毯的视觉侵袭了。她畏畏缩缩的走进去,站在办公桌前,摸样有点像到训导主任面前认错的问题学生。 “来了。”蓝元涏慢条斯理的抬起头,顺眼看了下墙上的时钟,“迟到二十五分钟,速度很快嘛。” 听到他话语里的讽刺,唐棠脸颊绯红,缩着脑袋闷闷的道歉,“总裁对不起。”然后快速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很真诚的向您道歉,能不能今天不扣工资。” “你说呢?”阴测测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 哀兵政策没用,唐棠咬了咬唇,认命了。“那我今天要做什么?” “先到人事部报道,连工作牌都没有,能做什么。”说完,蓝元涏又不耐烦的瞪她一眼,才赶苍蝇似的道,“出去吧。” 乖乖出了办公室,唐棠叹了口气,转首就看到游则就坐在旁边的办公室里,立刻老熟人似的探个脑袋进去打招呼,“嗨,游则,又见面了。” 游则抬起头,意外的看到一张笑得明媚欢快的脸,便微微一笑,“唐小姐你好,你今天好像迟到了。” 唐棠立刻耷拉下脑袋,无精打采的说,“我知道,但是那也不是我的错,都怪那个万恶的混蛋!”说着,还愤愤不平的跺跺脚! “哪个混蛋?计程车司机?”游则好奇的问。 唐棠也不好说混蛋就是总裁室里头坐着的那只衣冠**,只能摸摸鼻子苦笑一下,“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对了,游则你是什么职位?” “总裁特助。” “啊,那不是二十四小时都要随叫随到?”总裁特助和普通的助理不一样,普通助理是有上下班时间,特别助理却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待命的。唐棠同情的目光立刻在游则身上溜达了一整圈,末了才唉声叹气的道,“赚钱都不容易啊。” 游则顿时哭笑不得,为什么这位唐小姐怜悯的眼神让他这么不舒服呢? “你还没工作牌吧。”看到唐棠胸前空荡荡的,游则问道。 “没有,正准备去人事部领,对了,人事部在几楼?”唐棠有生之年就来过总部三次,第一次五楼面试,第二次被蓝元涏带到顶楼谈结婚的事儿,第三次就是现在,所以她对总部的设备部门一无所知。 “我带你去吧。”游则友好的说。 “真的,那走吧。”唐棠也不客气,直接挥挥手,就让他带路。 十分钟后,总裁室内,蓝元涏按下分机,对外面道,“游则,进来一下。” 电话那头没有半点声响,蓝元涏又叫了两声,还是没人回应,他蹙了蹙眉,又按下了秘书室的分机,“唐棠?” 同样没人回答。 蓝元涏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走出房间,看到自己房间外的两间办公室都是空荡荡的,脸色顿时沉得发黑,上班时间,都到哪里去了? 大办公室里的几个小助理看到总裁大人站在门口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一个胆子大的凑上来问,“总裁,有什么吩咐?” “游则呢?”蓝元涏问。 “游特助带醒来的唐秘书去人事部了。”小助理老实的回答。 正好这时,顶楼的电梯打开,传来唐棠嘻嘻哈哈的声音,“哈哈哈,游则你工作牌上的照片果然很挫,看到你的,我顿时充满信心。” “是啊,你的照片很漂亮。”游则轻声笑道。 然后两人一转头,同时看到一张黑得滴墨的俊脸。 总裁秘书不好当 “总裁。”游则愣了一下,很快走了上去,恭敬的问道,“有什么吩咐?” 蓝元涏看也不看他,冷厉的眼神直射唐棠。 唐棠被他这莫名其妙的冰冷视线弄得很不舒服,小心翼翼的举着自己的工作牌说,“是你让我到人事部领工作牌的。” 蓝元涏冷哼,转身对游则道,“进来,我有事跟你说。” 游则老实的跟进去,临关门前,唐棠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游则顿时笑了起来,这个唐小姐,性格好像很活泼啊。 听到他的笑声,已经坐到大班椅上的蓝元涏眯起眼睛,冷冷的问,“有什么这么高兴?” 游则走上来,嘴角却仍然挂着笑容,“这位唐小姐很可爱。” “怎么,你看上她了?” “不是这个意思。”游则苦笑,“总裁你想到哪儿去了。” 蓝元涏也不深究,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他,吩咐道,“按照上面写的做,让下面的人看紧一点,不要出什么纰漏。” 游则看了看文件的内容,点了点头,刚要出去,蓝元涏又叫住了他,他回头,“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我最讨厌办公室恋情了吧。”蓝元涏突然说。 游则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无奈的点头,“知道。” “知道就行了,出去吧。” 等到出了办公室,游则顺势往对面的秘书室看去,就看到唐棠正在整理文件,今天是她工作的第一天,但因为继开除上一任总裁秘书后,这个职位足足空置了一个星期,所以秘书室里堆积的文件已经有小山那么高了。 游则犹豫了一下,想上去教教这位看起来手忙脚乱的新人,但是想到刚才总裁的话,又只能无奈的收回脚,总裁真是太敏感了,他只是对人友好一点怎么就看上人家了?他上次帮楼下企划室的周组长搬文件的时候,总裁不是还鼓励他大胆追求周组长吗? 摇摇头,上司的心思你猜不透,游则又看了对面的唐棠一眼,才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唐棠完全没想到总裁秘书的工作量这么大,看着这满桌子的累积文件,还有助理不断送进来的紧急文件,她头都快大了,喂,等等啊,上个月分公司的季度报表不是两天前就要签字的吗?为什么还这儿摆着?又送进来的是什么?喂,设计部的稿纸怎么送到她这儿来了,不是设计部部长直接上级洽谈的吗? 总之一上午,唐棠基本上什么都没做,就在排版,将这些文件新旧,紧急程度分门别类,还有不少各个部门反馈的文件也要安排助理送下去,简直忙得她焦头烂额。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唐棠从一堆文件中探出头,就看到游则站在门外笑米米的看着她,“已经十二点了,先吃饭吧。” 唐棠这才看时间,果然已经十二点十三分了,她吐了口气,要死不活的从文件堆里爬出来,张口就抱怨,“我真没想到光是文件就有这么多。” 游则笑道,“总裁秘书,你以为真的这么简单。” 唐棠苦笑着点头,是啊,要是技术含量不大,工资福利也不会这么高。 正好这时,秘书室的电话又响了,她接听,是总裁的内线,“总裁。” ps:求收藏,求留言,求推荐票,各种求~打滚求~卖萌求~ 办公室潜规则 电话那头传来蓝元涏清冷的声音,“这个月财务部的拨款审核表还没送到?” 唐棠立刻夹着电话,在一堆文件中翻找,找了一圈儿才说,“总裁,我这里没有,可能财务部还没整理出来。” “立刻去催!” 立刻?现在还是吃饭时间。 唐棠敢怒不敢言,只能打商量,“我下午催行吗?” “不行,我下午要出去。” “可我还没吃……” “啪。”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掉了。 唐棠崩溃的抓着脑袋,心里狠狠的把办公室里那个吸血鬼骂了个狗血淋头,才抬头对门口的游则做出一个大哭脸,“我不能去吃饭了……” 游则好笑的看着她丰富的面部表情,说道,“那我给你带一个便当,排骨饭怎么样?” 唐棠激动得痛哭流涕了,“游则,你真是大好人!” “同事嘛。”游则很大度的说。 一瞬间,游则在唐棠心中的形象,升华得跟耶稣一个档次。 午饭时间,财务部也没什么人,唐棠到的时候只看到茶水间有两个小助理凑在一起吃便当,她好脾气的走过去问,“不好意思,请问月份拨款审核表是你们部门的哪位负责?” 那两个小助理没见过唐棠,但看到她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总裁秘书,顿时不敢小看,连忙说,“是副部长,不过副部长吃饭去了,大概三点左右才会回来。” “三点?”唐棠一愣,“员工午饭休息时间到两点就结束了,为什么要等到三点?” 那小助理一副很为难的拉了拉同伴的袖子,她的同伴犹豫了一下,这小声的说,“我们副部长一直都这样。” 一直都这样,言下之意就是这位副部长漠视公司规定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唐棠顿时有点义愤填膺。 其实依照唐棠以前的性格,她是不会多管闲事的,毕竟早在分部时就看多了上司假公济私什么的,那时候为了生存,她选择了三缄其口,避免引火烧身,所以很安稳的在公司不痛不痒做了三年。 但现在她可是总裁秘书了,这种事,应该可以说两句了吧? 那两个小助理看唐棠表情越来越严肃,先说话那个看了看四周,见没外人,便偷偷爆料,“我们这位副部长是总裁家的亲戚,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嗯!亲戚! 唐棠刚刚还在琢磨怎么跟总裁打小报告的心思顿时灰飞烟灭。总裁亲戚?皇亲国戚? 卧靠,那可千万惹不得! 第一时间,唐棠就欺善怕恶的给那位假公济私的财务部副部长定义为“绝对不能惹”的人之一,在办公室生存,遇到看不顺眼的人,第一时间就是要打探对方有没有后台,后台多硬,要是不如自己,当然可以随便欺负,要是比自己强,呵呵,赶快哪凉快哪呆着吧。 刚进公司的时候唐棠也不懂这些,后来被老员工当刀使过一次,才明白其中的阴谋诡计,也是在那之后,她在办公室人际关系上越来越胆小,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有时候顶多和没有杀伤力的工读小妹结伴吃个午饭,从不参加办公室党派间的争斗。 警告恐吓 “啊,你怎么挂了?好不容易才打通!”唐棠回过神来,震惊的看着已经挂断的座机,脸都青了。 游则将便当塞进她手里,难得严肃的说,“先吃饭,填饱肚子再说。” “不用了,你先吃吧,我一会儿吃。”唐坦现在满脑子都是蓝元涏那危险又冰冷的眼神,哪里还敢耽误,连忙又抓起电话,按了个回拨键。 可下一秒,一只大手伸过来直接将电话掐断,又硬生生的从她手中将话筒夺过去,再将一盒已经打开的排骨饭放到她眼皮底下……排骨的香味立刻散发出来,飘飘荡荡的窜进她的鼻息。 唐棠小小的鼻翼动了动,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盯着那红润光滑的烧排骨,眼睛都直了。 游则被她这轻易屡获的小摸样逗笑了,将筷子掰开,递上去,“吃吧。” 果然美食的you惑是至尊的,唐棠终于还是没抵抗住,接过筷子夹起排骨,缓缓的将那红彤彤,热乎乎的小妖精往自己嘴里送…… 近了,近了,就在眼前了,要吃掉了…… “咯噔。”突兀的开门声骤然响起。 接着,一道化成灰唐棠也不敢忘记的清冷声音从秘书室外传来,“你在干什么?” 筷子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喷香扑鼻的大排骨就在离唐棠嘴唇顶多八毫米的地方,不,或许只有五毫米…… ……但是不管在哪里,注定都是一场浮云了。 唐棠的反应很快,“啪”的一声,她已经用尽勇气将排骨丢回便当盒,利落的将盒子推得老远,然后抓起电话,想都没想的回拨过去…… 听着话筒里传来均匀的提示音,她这才转过头,对着秘书室外,周身寒气的总裁大人咧嘴一笑,言不由衷的说,“总裁你怎么出来了?总裁我正在打电话联系安副部长,总裁你要吃排骨饭吗?刚才游特助买多了请我吃,我觉得公事没办完前还是不要吃饭的好,对胃不健康,呵呵呵呵呵。” 蓝元涏淡漠的看着她脸上心虚的表情,视线滑到桌上,扫过那盒排骨饭时,眼神眯了眯,抬眸就对正满脸担忧盯着唐棠的游则说,“游则,跟我进来。” 游则应了一声,却等蓝元涏进了办公室后,才一边回头让唐棠挂掉电话,一边慢吞吞的走进总裁室。 “boss,有什么吩咐。”游则有些心不在焉的问。 蓝元涏看他这副神不守舍的摸样,又想到刚才两人挤在狭小的秘书室里,面对面坐着吃便当的画面,眼神微微沉淀,冰冷的说,“我的话你好像没听进去。” 游则一愣,不解的看着他,“boss……” “如果你觉得办公室是你恋爱的场所,那我想,我要收回以往对你的评论。” “boss,我和唐小姐只是同事关系。”游则冷静的解释。 “是吗?可我看到的不是这样。”蓝元涏讥讽的勾了勾唇,看自己这位得力助手的眼神带着满满的寒意。 游则觉得有点莫名其妙,boss到底怎么了? 48楼的员工很少,游则是总裁特助,对外就等于boss的代表人,因为boss刚刚上任不久,与员工关系的融合度不够的话,很容易做起事来束手束脚;所以在对待同事时,游则都秉持着友好和谐的做事原则,尽量帮boss刷好感,这也是boss教他的不是吗? 可是今天,他做错了什么?唐小姐第一天来上班,很多事情弄不懂,他的办公室就在她对面,抬头就能看到她手忙脚乱的窘迫样,所以他伸出援手,可是总裁为什么…… 等等。 游则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他抬起头,莫名的看着对自己一脸敌意的上司,纠结了半天,才不可置信的问,“boss,难道你对唐小姐……” “什么?”蓝元涏蹙起眉头,眼神更冷了。 游则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到,连忙垂下头,违背良心的猛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蓝元涏冷冷一哼,“总之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别的人事,少管。” 这不是提醒,分明是警告,或者恐吓啊! 假传圣旨 游则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乖乖答应,然后退出办公室后,他才长长吐了口气,再看秘书室里正不断回拨电话的唐棠时,他的眼神就变了。 莫非boss真的对唐小姐有意思?所以把他当假想敌了? 眨了眨眼睛,脑子里不断回播boss曾今那些女朋友的外形资料,最后游则摇摇头,暗笑自己想多了,boss应该只是想测验唐小姐的工作能力才不让他帮忙,怎么会是看上唐小姐了呢?唐小姐的长相虽然也算清秀,但是跟boss那些女朋友的等级还是差太多了,boss的品味不会一下子下降这么多的。 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游则才算活了过来;但被警告了两次,他也不敢再对唐棠过于友善了,只能暗暗叹息一声,祈祷那位安副部长,也就是安家那位了不得的小少爷能手下留情,别把这小姑娘欺负太狠了。 唐棠这边电话一直打不通,刚开始两次还有声音,后来就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了,按照这种情况…… 唐棠悲剧的发现,自己可能被拉入黑名单了。 换了个手机试试,果然,一打过去就接通了。 “喂。”那头传来一道不耐烦的男声。 唐棠咳了一声,特地变了个声音,才说,“请问是安副部长吗?我是总裁办的职员,总裁让您现在立刻到总裁室来一趟。” “总裁?”那头的声音的顿了一下,然后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含糊的道,“知道了,告诉他我二十分钟后到。”说完就挂了。 等放下电话,唐棠才舒了口气,果然狐假虎威才是真绝色,假传圣旨这种高招简直太好用了。 二十分钟后,总裁楼层的电梯开了,唐棠打了鸡血似的立刻站起来,就看到一个长相英俊,却衣衫不整,脖子上还有草莓印的清俊男人走进来。 想到第一通电话时这男人正在做什么,唐棠顿时有点不舒服,但是她还是咬咬牙,勉强笑着走了过去,“是安副部长吧,总裁让我问你,请问你们财务部上个月的审核表什么时候交上来?” 安渊莫名的被个没见过的小女人拦住,本来有点不爽,可听到她说完话后,更加不爽了。“你是说,一点半不到,你们总裁把我叫上来,就是问我审核表什么时候交?” 唐棠点点头,撒谎一点不打草稿的说,“总裁就是这么有原则的一个人。所以安副部长,审核表什么时候交?” “他在里面?”安渊脸色很难看的指了指总裁室大门。 唐棠深怕他要进去当面对质,只好继续信口雌黄,“总裁刚才出去吃饭了,他就让我问你,审核表什么时候交?” “我进去等他!”推开唐棠,安渊怒目横瞪的往总裁室去。 唐棠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拦住大门,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安渊满眼阴郁,唐棠满眼慌张。 对视三秒后,唐棠咽了口唾沫,压下心头对此人的恐惧,再次僵硬的张口。 “审核,表,什么,时候,交!” 安渊深吸一口气,张口就要骂人。 可就在这时,只听“咯噔”一声,总裁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ps:不要998,不要98,更不要9.8,只要[收藏]点一下,萌萌作者带回家,文能么么哒,武能啪啪啪!-3- 得艾滋? 唐棠僵硬的转过脑袋,立刻就对双一双清厉严肃的黑眸。 心里一咯噔,她快速整理手脚,老实的站在一边,脑袋埋得死死的,“总裁。” “怎么回事?”蓝元涏不耐的问道,“这是办公室还是菜市场,吵什么吵?” “表哥,这女的拦着不让我进去。”安渊瞥着唐棠,满脸控诉,“还跟我说你不在办公室。” 蓝元涏眯着眼睛看向唐棠。 唐棠装死不抬头。 安渊顿了一下,突然又盯着唐棠问,“喂,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吧?你说总裁找我,不会也是骗人的吧?” 唐棠咽了口唾沫,继续不抬头,她现在完全没勇气正视眼前这两人啊,总裁你没事儿总跑出来干嘛,好好在办公室呆着会死吗?眼看她计划都要成功了。 唐棠的沉默,被安渊自动翻译成默认,他深吸一口气,脸黑的都快滴墨了。 “表哥,这傻不拉几的女人哪里来的,居然敢假冒你的名义消遣部门主管,快开除她,开除她!” 唐棠咬着唇都快哭了,喂,大哥,不过是打个电话让你提前上班,至于动不动就开除吗?你这么草菅人命你家人知道吗? “你有什么解释?”蓝元涏倒是没理安渊,只是看着唐棠,等待她的回答。 唐棠吸吸鼻子,有点委屈,但还是撇撇嘴老实说,“如果安副部长按时提交审核表,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总裁要我两点半以前把审核表交给他,可据我所知安副部长每次吃饭都要吃到下午三点,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先把他骗回来……”她也很为难好不好。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安渊当场反驳。 唐棠缩缩脖子,“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如果安副部长能节省一点和女人那个那个的时间,审核表应该也不会延迟了。” “你……”安渊气得都快冒烟了,什么叫节省一点和女人那个那个的时间?这女人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对男人而言,什么时间都能节省,就是那个时间节省不了,那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安渊,我还不知道你的午休时间这么优越。”凉凉的声音突然响起。 安渊满腔的怒火顿时熄灭,连忙可怜兮兮的对自己从小到大最忌惮的表哥解释,“表哥,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家庭医生告诉我每天午膳要营养搭配,我也不想耽误上班时间,但实在是病情不允许,我的病……” “据我所致,你的阴性贫血在我回国前已经痊愈了,你还有什么病?艾滋?”不等安渊说话,蓝元涏直接打断。 对于这个表弟的性格,蓝元涏还是很清楚的,他虽然一两个星期就要换女朋友,但安渊却几乎是一天就要换两三个,这样滥交,艾滋也是早晚的事。 安渊一噎,脸瞬间红了,脖子也缩了起来。 唐棠在旁边差点笑喷了,艾滋,还真贴切。不过还以为总裁嘴贱只是针对她,没想到对别人也是,她顿时觉得心里平衡极了。 “两点半之前把审核表送上来,否则,你就好好回去养病,以后都别来公司了。”对安渊丢了最后一句警告,蓝元涏转身走进办公室,门砰的一声关闭。 门刚一关,安渊立刻收起刚刚的怂样,恶狠狠地瞪着唐棠,白希的手指一把捞过她的工作牌,看了一下上面的名字,然后一字一顿的冷声说,“唐棠是吧,总裁秘书,好,我记住你了。”说完,工作牌一丢,转身就走了。 ps:今天好累,想早点休息,只更一更吧。 警告信 下午两点十五分,财务部果然送来了上个月的审核表,唐棠照例浏览一遍,就敲响了总裁室的门。 里面传来蓝元涏清冷的声音,“进来。” 唐棠扭开门,将审核表递上去,公事公办的说,“总裁,财务部的审核表送来了,您看需要修改吗?” 蓝元涏头也没抬,接过审核表快速看了一遍,在最后的签署栏上写下名字,然后将文件递给唐棠,“没问题了,一会儿我要出去,如果有重要的事打电话给我。” 唐棠乖乖应道,看总裁大人没有对中午的事秋后算账的意思,她紧绷了一个小时的小心脏终于再次活蹦乱跳了。 “对了。”可她刚要出门,后面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唐棠身子一顿,挣扎的回过头,扯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你下班之前到人事部去领一封警告信,公司的规定你知道吧,三分警告信自动解雇。”他漫不经心的说。 “警,警告信?”唐棠浑身都僵硬了。 蓝元涏淡然的抬起头来,随意的觑她一眼,冷笑道,“怎么,针对你假冒上司名义对员工进行非法要求一事,不值一封警告信?” “可是……”唐棠都快哭了,“可是我也是为了公事……” 他冷冷一哼,“如果全公司的职员都像你这样办公,那我这个总裁也别当了。” “但是……”唐棠还想辩驳,所谓事急马行田,她也是逼不得已啊,如果不是总裁非要龟毛的两点半交表,安副部长又非要三点钟才回来,她需要做这么多事?她就是一个小小的秘书,为什么这些boss级别的人事关系要她承担? 唐棠觉得很冤枉,但她不敢和总裁争辩,于是她只有在心里再次默默问候总裁一家老小,她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偷骂总裁,但大概……十个手指头数不完吧。 出了办公室,唐棠悲哀的走进办公室。 两点半,总裁离开,办公室一切秩序照旧。 游则因为是总裁特助,总裁不在公司,他也不需要留下,于是他就这么华丽的,名正言顺的,早退了。 唐棠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所谓的同人不同命,绝对是最虐心的存在。 四点半的时候,唐棠自觉去人事部拿了警告信,这是唐棠工作三年来第一次收到警告系,为了纪念,她当下就到厕所把警告信撕成碎片,冲进马桶了。 发泄完情绪后,她吸了口气,才神清气爽的回到办公室。 可是没想到48楼电梯门刚一打开,迎面就飞来一个蓝色不明物体…… 唐棠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已经以光速飞来,“砰”的一声,砸在了她的头上。 “啊!!!”她疼的大叫一声,顿时觉得头晕眼花,身子往后一栽,砰的一声坐在了地上。但屁股的疼已经是小意思了,她只觉得她的头像是被砖头砸中,痛得发慌。 “啊,唐秘书,你没事吧。”助理小妹连忙跑过来扶起她,手却颤抖的指着她的额头大叫,“唐秘书你流血了。” 流血了? 唐棠迟钝的伸手一摸,果然一手的血,她两眼一翻,身子又软了下去。 她有没有说过,她先天性晕血。 受伤 “啊,唐秘书,唐秘书你怎么了,唐秘书……”助理小妹急的团团转,她这一叫,本来大吵大闹的办公室这才安静下来,助理们看到唐棠受伤,连忙跑过来帮忙,顺便对造成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投去愤怒的目光。 “到底怎么回事?”掐了半天人中,唐棠才缓过口气来,看着混乱一片的大办公室,气若游丝的问。 助理小妹看她醒来,连忙指着办公室里一位身材苗条的大美女说,“是那位方小姐,她非说要找总裁,可总裁已经离开了,我们让她明天来,她又不肯,还非要进总裁室,我们当然不能让她进去,结果她就吵起来,然后就动起手来……”说着,助理小妹还捡起刚刚砸到唐棠的凶器,唐棠一看,居然是个订书机。 靠,这玩意儿里面可是铁的,比砖头还硬。唐棠顿时拍拍胸口,感叹没死真是老天保佑。 “喂,不就是不小心砸了一下吗?躺在地上装什么死?骗谁呢?”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秋装的窈窕美女走过来,鄙夷的看了眼被众人围着的唐棠,冷冷的哼道。 助理小妹不服气的仰着头争辩,“你伤了人不道歉就算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们,我可是你们未来的总裁夫人,得罪我对你们可没好处。”说着,美女竟然又伸脚踢踢地上的唐棠,高高在上的说道,“你的医药费我出了,不用谢我。” 本来就是你砸的,医药费本来就该你出好吗? 唐棠浑浑噩噩的扶着脑袋,她不敢去碰头上的伤口,怕又见血,只能揉着太阳穴,在几个小助理的搀扶下站起来。 看着面前的窈窕美女,她脸色苍白的说,“方小姐是吗?你是总裁的朋友,我不会控告你的伤人行为,但是我需要你道歉。”伤人就要道歉,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 “什么?道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你那点小伤要我道歉?哦,你是想要钱吧?”方小姐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然后将自己的爱马仕的真皮钱夹拿出来,从里面抽出一叠钞票,递给唐棠,“喏,这些够了吧,你那点小伤,两张创可贴就够了,多的钱就当小费。” 你以为是餐厅吗还有小费。 唐棠一直听说,很多有钱人都喜欢炫富,也喜欢用钱解决一切问题,但是她从没想到这种事会被自己撞上。说实话她今天心情真的很差,才任职总裁秘书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多事――迟到,审核表,警告信,还有现在都要下班了还莫名其妙撞上的血光之灾。 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她为什么要受这么多苦? 唐棠觉得自己很可怜,受到上司的为难,惹上总裁的亲戚,这些她还可以忍受,毕竟涨价的工资和员工福利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动力,再说工作哪里有不受气的。但是现在搞得自己小命都快没了,她就觉得不值得了。 反正还没过试用期,现在辞职应该也就是回到原职位,唐棠这么想着,心里就有点动摇了。 “干什么,不就是想要钱吗?钱都给你了,拿着啊。”那方小姐估计是手抬久了,不耐的催促。 唐棠看着眼前的一叠红钞票,今天受到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她伸手一挥,将钞票打散飞在空中,杏眼圆瞪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大声吼道,“有钱了不起啊,你这样的人品,总裁会喜欢你才怪!” ps:赶在十二点前更新,我尽力了,因为我刚换新工作,暂时学习阶段,没休,等我捱到休息的那一天,肯定把更新时间弄起来。顺道,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求评论,求一切~ 报警 “你说什么?!!”那方小姐被打落了手,本来正要发火,听到唐棠的话,发火也省了,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唐棠反应很快,身子往后一缩,直接让对方扑了个空。 “你还敢躲!”方小姐气得大叫,踩着高跟鞋,一边走向唐棠,一边愤怒的说,“你说谁不喜欢我?你说谁不喜欢我?我告诉你,蓝元涏喜欢我,他只喜欢我一个人!你听到没有!” 唐棠被她逼得节节后退,心里顿时有点着急了。她刚才是太生气了才会脱口而出,但这个女人的反应怎么这么过度? 唐棠愣了半晌,才猛然想到,昨天蓝元涏不是还与另一个女人坐在敞篷车里卿卿我我吗?那么这位方小姐……难道是前任? 晕,怎么又是前任,上次她就被蓝元涏的前任泼了一身红酒,这次又被他的前任砸破了头!还有完没完啊! “方小姐,你再不停下,我们要叫保安了。”助理小妹看唐棠已经快被逼到角落了,急忙说道。 但那方小姐却仿佛置若罔闻,继续走近唐棠,她的表情很冰冷,眼底满是愤火。 唐棠当然知道失恋的女人有多可怕,她当即身子一转,直接往电梯跑去。 按了一下电梯开门键,电梯门打开,她想都没想就冲进去,却“砰”的一下,撞到一堵肉墙。 “唔。”她闷哼一声,吃痛的捂着脑袋抬头一看,瞬间便与一双清冷深邃的黑眸撞上,接着,就听身后那方小姐激动的声音响起。 “元涏!” 蓝元涏扫了一眼电梯外的惊喜身影,眉头微蹙,又垂下头,看向身前的小女人,目光在注视到她指缝中流出来的鲜红时,眼神一缩,抬手就将她的小手拉开。 “你的头怎么了?”他冷冷的问。 唐棠呆呆的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男人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问你,头怎么了?”见唐棠只是怔忡的看着自己,也不回答,蓝元涏不耐烦的又问了一次。 唐棠这才回过神来,呐呐的张口,“是,是订书机……” “元涏,我特地来找你,我好想你。”唐棠的话还没说完,那方小姐突然快速跑了过来,柔软的小手轻柔的挽住蓝元涏的胳膊,仰着头一脸兴奋的看着他。 蓝元涏没有推开她,只是继续看着唐棠,拧着眉第三次问,“你的头,怎么了!” “我……”唐棠想说,可那个方小姐却再次打断她。 “元涏,我知道你五点下班,我专程来接你的,我……” “闭嘴!”蓝元涏冷冷的觑那方小姐一眼,表情不耐。 这时,助理小妹远远地看出了苗头,小心翼翼的道,“总裁,唐秘书的头是被方小姐用订书机砸伤的。” “哦?”蓝元涏眯着眼看向唐棠,却见唐棠低着脑袋,闷不作声。 他眉头一蹙,伸手缓慢的掰开方小姐挽着自己胳膊的手,重重一甩…… 对方一个跄踉,差点跌到地上。 她顿时委屈的咬着唇,争辩道,“元涏,我只是想见见你,可她们不让我进你办公室,我才失手……” “你以为你是谁?”蓝元涏凉薄的打断她,“她们为什么要让你进我办公室?” “我,我是你……女朋友。”方小姐苍白的说,却说得自己都很心虚。 是的,前天下午,当蓝元涏带着另一个女人走到她面前时,她们这段维持了一个星期的恋爱关系就结束了。可她不甘心,蓝元涏身家千亿,外形又俊美无匹,这么优质的男人,她不可能放过。 所以因为,她是特地来挽回他的。 只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蓝元涏冷漠的收回视线,抬首对助理小妹道,“打电话,报警。” “报,报警?”助理小妹愣了一下。 蓝元涏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真丝手帕,强迫的托起唐棠的下颚,在她惊讶的目光下,用手帕按住她还在流血的伤口,眼见鲜血立刻将白色的手帕染透,他的声音顿时又冷了几度,“警察来了,控告她伤人罪。” 助理小妹吸了一口气,方小姐目瞪口呆。 唐棠则怔怔的看着蓝元涏,眨眨眼睛,有点无措。 他……为了她,要控告他的女朋友伤人罪? 这男人又吃错什么药了?! 我们玩完了 电梯缓缓下行,唐棠至今为止还没回过神来,她愣愣的捂着脑袋,时不时的眼珠子瞟一下右边,见没被发现,过一会儿再瞟一下,然后再瞟一下…… “看够没有?”冷冷的声音响起。 唐棠立刻调整角度,眼睛盯着电梯门,一动不动。 “过来。”突然,身边的人靠近了一些。 唐棠怕得要死,赶紧往旁边挪挪,胆小的说,“总裁我没看了……” “让你过来。”蓝元涏懒得听她废话,见她不动,干脆伸手掰过她的下颚,深邃的黑眸敛起,将手帕拿下来,看看伤口,淡淡的说,“已经没流血了,但伤口有点深,可能会留疤。” 总裁你还兼职外科医生吗? 唐棠心里默默吐槽,但听到没流血,又看了眼他手里的手帕,轻轻接过去,说道,“我洗干净还给你。” 蓝元涏任由她将手帕拿走,却好奇的问,“说你额头会留疤,听到了吗?” “听到了。”她又不是聋子,有什么听不到的。 蓝元涏却饶有兴趣的勾起唇,“但你好像没反应。” 需要什么反应? 唐棠漫不经心的说,“谁身上没两条疤痕。我小时候跟妈妈去乡下探亲,还被猪拱到田坝里,腿都折了,那时候医生还要瘸,现在我不一样活蹦乱跳的。” “……” 蓝元涏:“……我看你就像头猪。” 唐棠不乐意的皱起眉,这人怎么好好的又骂人! “脸上的疤,和身上不同,脸上留疤就等于破相。”蓝元涏难得耐心的跟她解释,心里却觉得奇怪,自己那些女朋友,稍微眼线画歪了都会一惊一乍的嚷嚷半天,莫说是脸上多了一条疤。 可这唐棠,却像真的不在意似的。 是人丑了自然而然就破罐破摔了?还是她真的觉得一条疤不代表什么? 此时电梯已经到了一楼,拉风的红色跑车停在蓝松集团大门外,两人出去,唐棠看到敞篷车副驾驶座坐了一个面熟的女人,她立刻顿住步子,尴尬不已。 总裁说带她去医院,但是他没说车里还有其他人,尤其是他的女朋友,这多不好意思啊。 “总裁,我还是自己打车去吧。”唐棠犹豫了一下,说道。 蓝元涏刚拉开车门,闻言抬头蹙着眉道,“你带钱了吗?” 这一说唐棠才惊觉自己的背包还在办公室里,刚才总裁吩咐助理小妹报警后,就二话不说带着她下楼了,她还没来记得收拾包包。 “上车。”他冷声命令。 副驾驶座的女人大概明白了什么,看着蓝元涏问,“元涏,你不是上去拿文件了吗?” “嗯。”他随口应道,并没多做解释,只是看到唐棠还站在车外,不悦的再次催促,“叫你上车。” “元涏,我们不是说好了去看电影吗?带她做什么?”昨天就有过一面之缘,副驾驶座的女人认得唐棠是和蓝元涏民政局的女人,顿时不悦极了。 蓝元涏清冷的目光扫向她,女人立刻奉上一个隽美的笑脸,蓝元涏却说,“你,下车。” “为,为什么?”女人一愣,不知所措。 “我讨厌多嘴的女人,我们玩完了。”说完,直接按了一个按钮,副驾驶座的车门被弹开。 “元涏,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说就是了。”女人还算懂事,立刻示弱,精致的脸蛋上露出一丝讨好。 “我不说第三遍,下车。” “元涏,我真的不是……”女人还想说什么,可看到蓝元涏阴沉下来的脸,心头一惊,唯有讪讪的道,“好吧,那……我回家等你电话。”说完,小心翼翼的下了车,路过唐棠时,还对她投去一个怨毒的目光。 唐棠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人,却又听到蓝元涏压抑着怒气的嗓音,“唐棠,我让你上车!” 唐棠吓了一跳,连忙钻进副驾驶座,坐定后还心有余悸的看着他。 下一瞬,车子驶去。 唐棠很有经验的立刻按住脑袋,这个敞篷车每次坐完都跟被谁凌虐过一样。 年轻医生好 十分钟过后,拉风的跑车停在了市区医院大门口。 蓝元涏很拽的下了车,回头看了唐棠一眼,喊道,“傻呆着干什么,走啊。” 一种惹上黑社会的感觉! 唐棠立刻下车,乖顺无比的走在他后面,完全不像个病人,根本就是跟班! 给唐棠缝针的医生年纪一大把了,还带着老花镜,一看到他,唐棠的小心肝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被吓得! 她虽然很相信老大夫的医术,但是万一老大夫手抖缝歪了怎么办?会拆线重缝吗?会疼完一次又一次吗? 唐棠心惊胆战的看着老大夫一边消毒,一边笑米米的对自己说,“不要怕,缝几针很快的,一点都不疼。” 那表情那语气,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唐棠一手拽住蓝元涏的衣角,可怜巴巴的望向他。 蓝元涏没有推开她的手,大概以为她害怕,还摸摸她的头,难得安慰道,“听医生的话,不缝针你想流血而亡吗?” “不是这个意思……”唐棠包着泪死命摇头。 这时,诊室外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周教授,您的论文我看完了,给您还回来了。” 那老大夫,也就是周教授闻言推推老花镜,对门口的青年笑米米的道,“小秦啊,把论文给我吧。” 青年走进来,路过唐棠身边时,唐棠看到他的容貌,立刻眼前一亮,脱口而出,“我要他帮我缝针。” 此话一出,房间里出现了长达三秒的寂静。 唐棠却浑然未觉,一双星星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青年医生。 她记得这个医生,刚才在电梯里他的头像贴在电梯壁上,好像是什么先进医生,外科后进之类的;有他给自己缝针一定不会缝歪,而且他这么年轻也一定没有老花眼!唐棠如是想着。 “咳。”那青年医生尴尬的摸摸鼻子,有些讪讪的对唐棠道,“这位患者,周教授是我们医院的外科教授,有他为你操刀,你的伤口会好的更快。” “不,我要你给我缝!”唐棠深怕他拒绝,一把抓住他的白大褂,继续星星眼看他。 周教授的脸黑了,消毒的动作僵在半空无法继续;旁边的**噗嗤一笑,嘟哝的说道,“秦医生长相帅气,就是惹女患者喜欢。” 周教授的脸更黑了。 而除了他,病房里还有一个人脸更黑。 蓝元涏看着自己被抛弃的衣角,再看看唐棠手指紧紧拽着的那件白大褂,眉毛狠狠跳了两下。 这个女人——很好! “这位患者,你是周教授的病人,不是我的病人。”秦医生看到对面那个穿着西装,一看就是精英的男人正眯着眼睛觑自己,他顿时后背发冷,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就是还个论文也能惹这么多事。 “那我转成你的病人,反正我要你给我缝!”唐棠执着的说,话落就看向蓝元涏,“总裁,我要换医生。” “你医药费谁出?”蓝元涏面无表情的不答反问。 唐棠下意识回答,“你。”她的包包没带出来。 “换医生就自己付钱。” “咦!”唐棠瞪眼。 蓝元涏却朝她轻鄙一笑,然后幽深的黑眸看向那个秦医生,冷冷的说,“作为医生,阁下似乎很清闲。” 那秦医生顿时半个身子都湿了,连忙对周教授落下一句“教授谢谢你的论文我先走了不用送了”,然后几乎是飞奔着离开诊疗室。 心水的医生走了,唐棠失望的瞪了蓝元涏一眼,然后面瘫脸看着老教授满是皱纹的手,拿着针颤抖的袭向自己的额头——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总裁秀色可餐 “这些撤了。”关键时刻,还是蓝元涏淡淡的吩咐,解决了服务员们的尴尬。 几个服务员七手八脚的将东西都撤除,又恭恭敬敬的递上餐牌,蓝元涏也没问唐棠想吃什么,径直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两份。 等到服务员退下了,唐棠才迟疑的问,“总裁,今天是刚才那位小姐的生日吗?” “嗯。” “那你要不要打电话叫她过来,我可以自己回公司。” 蓝元涏看她一眼,“你没听到吗?我和她分手了。” 唐棠想到貌似赶那位美女下车时,总裁的确顺嘴说了句“我们玩完了”,但那不是开玩笑的吗?哪有因为人家不肯下车就跟人家分手的,也太冷血了吧。 “可是,总裁你这么用心,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就这么分手是不是太可惜了,况且你们昨天还好好的……”心觉大概是自己的原因他们才分手,唐棠顿时觉得心里有点愧疚。 蓝元涏嗤笑一声,“用心准备?打个电话而已,电话还是游则打的,我有多用心?” “……”唐棠面瘫脸看着他,对上的却是他眼底潋滟的狭促,她默默垂头,好吧,她差点忘了和这男人认识半个月不到,他已经换了两个前女友了,这第三个,估计不是今天,也距离不会多远了。 果然花花公子的世界,她这种草根实在不懂。 过了一会儿,晚餐送上来了,红酒煎牛排,很著名的一道法国菜。 但是,看着那牛排上面还有血,唐棠沉默了。 唐棠是地道的中国人,吃的都是熟透了的中国菜,以前大学跟同学也去大餐厅吃过牛排,但至少也是七分熟,可现在面前这个,大概……只有四分熟吧。 怎么吃?生吃? 唐棠突然觉得胃好痛,她看着蓝元涏,发现他已经切下一块,放进嘴里了…… 他吃得很优雅,银质的叉子捕捉鲜嫩的牛排,放进他菲薄微凉的唇舌中,他咀嚼的动作并不快,缓慢温和,但却无形中透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矜贵,他的手指很漂亮,白希欣长,指甲剪得平缓圆润,干干净净,切牛排的动作也很捻熟,叉子跟餐刀没有碰触餐盘,发出一丁点的声响,鲜红的牛排在他手中却如精美上等的顶级钻石,泛着着妖冶唯美的光晕,令人移不开目光。 唐棠一下子竟然看呆了。 吃饭的礼仪,标准的贵族用餐手势,加上俊美的外表,光是这么看着,她就觉得饱了。 何为秀色可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喂。” 正在唐棠看得起劲儿时,突然一个暗哑的声响,将对面唯美浪漫的画面震裂破碎。 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对面的男人正满脸不耐的看着她,她脸倏地一红,慌忙的垂下头切了块牛排丢进嘴里,可刚一咀嚼,顿时整个舌头都不好了。 好生!虽然没有腥味,但是口感好奇怪! “不好吃?”看她表情古怪,蓝元涏问。 唐棠苦笑一下,可能是因为刚刚偷窥人家,所以她自觉有点心虚,更不敢再跟他说话,只摇摇头,闷着脑袋继续吃。 不过是闭着呼吸,像吃药那么吃。 “别吃这么急,这个红酒度数有点高。”蓝元涏好笑的提醒。 唐棠嗯嗯嗯两声,动作却没停。 一餐饭吃完,蓝元涏送唐棠回公司拿背包,敞篷车依旧大开,轻缓的晚风因为车动电驰而变得急促狂烈。 唐棠渐渐觉得头有点疼,脑子也昏昏沉沉的,或许真是红酒的后劲,眼皮越来越重,她脑袋往旁边一歪,竟就睡了过去。 ps:没有留言,不开心~~ 鸟人 车子在蓝松大厦楼下,蓝元涏解开安全带,下意识的往右边看去,却看到唐棠竟然歪着脑袋睡着了。 他不悦的拧起眉,想叫她,却突然收住了手,定定的看着她。 白白的一圈绷带还绑在她头上,或许因为红酒,她的双颊绯红,微嘟的唇瓣泛着粉色的光泽,双颊鼓鼓的,不时还咂咂嘴。 蓝元涏有些意外,倒不知道这平时看来不怎么样的丫头,睡着后竟然难得的可爱。 像极了他小时候养的那只白色仓鼠。 “喂。”他终究还很伸手,推推她。 唐棠没有反应,依旧睡得香甜美好。 真的睡着了? 他蹙起眉,手上力道加重了,“喂,醒醒……” 或许因为这次的力道太大了,唐棠被推得撞到另一边,脑袋“砰”的一声撞到右边的车框上。 蓝元涏吓了一跳,她还可没忘记她今天头上已经受过伤了,若是再砸出什么好歹,那智商岂不是彻底废了。 这么想着,他竟然伸手托起了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唐棠觉得自己的头很痛,但转瞬后又被一股温暖的感觉所笼罩,她迷糊的嘟了嘟嘴,不太满意的伸手想去碰自己的头,却意外的碰到另一只厚重陌生的大手,她皱着眉摸了摸,觉得那不是自己的手,一直紧闭的双眼这才缓缓睁开…… 入目的是一片朦胧,她眨了眨还未苏醒的眸子,眼前的场景渐渐清晰,她看到自己眼前是一张俊美无双的侧脸,如刀削般的轮廓,高蜓的鼻梁,深邃的黑眸,还有微薄翡冷的唇瓣。 “醒了?”俊脸的主人低沉的声音透着不耐,他手指动了动,将唐棠的脑袋放到车框边搁着,似乎确定她没事,准备起身。 可他刚要抽身,脖子上却快速的挂上一双小手。 他惊讶的抬眸,恰好与唐棠迷蒙未清的水眸相撞,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相染。 “喂,你干嘛?”他惊诧的问。这女人干嘛搂住他的脖子?投怀送抱? 一瞬间,蓝元涏原本对唐棠的那些好感急速下降,他找上她结婚,便是因为她从第一次见面便对他不假辞色,他以为她讨厌他,就算表面不说,心里也肯定对他不满,所以这样的女人,最适合当他的妻子,反正他只是要一个回家搪塞父母的工具,找个觊觎自己的,反而麻烦。 但现在,她却主动搂住他,难道她之前一直都在装模作样? 一种被欺骗的感觉笼上心头,蓝元涏有些厌恶的想拉开她的手,却见唐棠突然歪歪脑袋,双眼似是深究,又似是迷茫的盯着他。 “你……”唐棠张唇,微薄的酒香从口中溢出,喷到蓝元涏脸上。 “放开!” “你……”唐棠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依旧懵懂的歪着脑袋,然后半晌后,迷蒙的说,“你长得真像……一个人。” 蓝元涏冷笑的看着她,想听她后面要说什么?借醉告白吗?呵,这种事,他倒是遇过几次。 却不料唐棠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几乎吐血。 “不对,你不像人,你像鸟……”鸟字还拖得好长。 “……” “不对,你不像鸟,你还是像人……” “……” “不对,你像……蓝元涏那个鸟人!” “鸟人”两个字,她说得特别重,似在强调!说完,她又嘟嘟哝哝的不知道念叨了些什么,蓝元涏耳力好,听到她是在骂自己。刚想发作,又发现她咕哝了一下,又沉沉睡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搂着自己的手丢开,扯开衣领,靠在驾驶座上,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鸟人吗?给我取的外号?是吗?!” 沉睡中的唐棠还不知道,过了今晚她就要倒大霉了。 所以说,珍爱生命,远离酒精。 我是你老婆 睡觉应该是很舒服的,但唐棠觉得自己现在不舒服,很不舒服。 首先四肢缩卷着,其次身上没有被子,最后还连枕头都没有…… 她被关进小箱子里了吗? 在这种绝对不能好好睡的情绪爆发下,她愤怒的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光可鉴人的玻璃。 迟钝的揉揉眼睛,再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车里,四下望望,发现这里居然是停车场。 嗯?停车场,她为什么在停车场? 扭动身体想坐起来,可一动,全身关节瞬间疼爆了。 她唉唉大叫的折腾了好半天,才从车厢里走出来,觉得这个地方有点陌生,但看停车场墙上的大厦标志,这里应该是蓝元涏的公寓,可是自己为什么在这儿? 回忆一下,再回忆一下! 半晌后,她才想起来,自己貌似在蓝元涏车上睡着了,然后,那个混蛋就把她丢在停车场不管了! 可恶啊!他不会叫自己一下吗?居然把她扔了,她是垃圾吗? 唐棠气急败坏的冲进电梯,使劲按楼层,可是楼层灯就是不亮,她又想起来这个bt公寓的bt规则了,尼玛得指纹。 她打开电梯里的可视门铃,按了十楼,等了好半天,门铃才有人接。 蓝元涏俊美的脸庞出现在小小的屏幕器里,唐棠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尽量和气的说,“总裁,我在停车场,你给我开个门。” “知道你为什么在那儿吗?”蓝元涏靠在墙边,凉凉问。 因为你把我扔了! 唐棠很想这么说,但不能得罪上司,就只能憋着口气道,“因为我睡着了。” “不。”蓝元涏摇摇头。 咦?唐棠有些惊讶,不是睡着就放着不管吗?那是什么原因?她歪着脑袋眨眨眼。 蓝元涏勾起唇角,“因为你骂我。” !!!! 唐棠脸瞬间裂了,干巴巴的舔舔唇,“总裁,你开玩笑吧?” “我看起来像开玩笑吗?”蓝元涏黑眸微眯。 唐棠顿时苦下脸,不可能吧,她真的骂他了?什么时候?完全想不起来啊! “今晚好好在车里睡吧,再见。”说完,那边门铃就要挂断。 唐棠连忙喊道,“总裁,等一下,我……我要求申辩。”在停车场里睡?她是乞丐吗?要露宿吗? 而且电影里十二点过后停车场一般都要见鬼的啊! “哦?你要怎么申辩?”对方挑挑眉。 “我,我,我……”唐棠结结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 “不说挂了。” “我说我说……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终于,唐棠憋出一句话。 却不是申辩,是道歉。 “这是申辩?”对方挑眉。 唐棠立刻苦瓜脸看他,表情诚恳极了,“总裁你要相信我,我睡着就爱说梦话,但那绝对不是真的,总裁我求你了,你快点开门吧,停车场阴森森的一个人都没有,好可怕啊。” “……再见。” “总裁,总裁你别挂啊总裁,总裁我们好好说,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要不你也骂我……”看对方真的要挂了,唐棠终于爆发了,“喂,我好歹是你老婆,蓝元涏你给我开门啊!!!” 履行夫妻义务 气势汹汹的吼完,唐棠就后悔了。 她捂住脸,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说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而小小的显示屏那头的男人,显然也愣住了。 良久的沉默后,在唐棠正考虑“要不还是直接妥协,乖乖回车厢将就一晚”时,带笑的男音从显示屏里传出来,“好。” 一个“好”字落下,十楼的按钮亮了,唐棠还没反应过来,电梯门自动关上,电梯缓缓上升。 他给她开门了!他给她开门了!在她不要命的吼完他之后!他真的给她开门了! 唐棠整个脑子充斥着“怀疑、惊恐、恍惚”各类情绪,怎么可能又哀又求都不管用,大吼两句反而成功了,难道总裁大人有被虐症。 越想越像,唐棠觉得自己真相了,果然当总裁的压力都太大了,有点不为人知的小癖好也是难免的,唐棠暗暗对自己发誓,她一定要为总裁保守这个秘密,这是做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二十一世纪新少女的基本操守。 电梯很快到了十楼,出了电梯,就看到十楼唯一一扇房门敞开,而门边,正倚着一个容貌俊美,身材喷血的男人。 什么,问她怎么知道身材喷血? 呵呵呵呵,总裁大人上半身没穿好吗!下面就围了个浴巾好吗!他现在半罗着在给她开门好吗!!! “总裁,你……”唐棠节操正常,立刻捂住眼睛,诚惶诚恐,“总裁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打开电梯突然看到一个半罗美男,吓得她腿一下子就软了。 “热。”对方轻飘飘的回一句。 热你开空调啊,家里那么大的柜式空调放着下蛋吗?还是总裁你不舍点电费?可是你蚕丝地毯都随便踩不脱鞋了,这点电费需要这么省吗? 唐棠完全不能理解他,但管他是热是冷,还是纯粹不仅爱自虐,还爱裸奔,想到不进屋就要露宿街头,她果断的小心翼翼从他身边走过,可脚好不容易踏进房门,突然,手腕被一股热力箍住,她诧异的回头,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晕眩停止时,唐棠的后背已经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单手被蓝元涏横在头顶,而她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越靠越近,直到对方的呼吸钻进了她的鼻息,肆狂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总,总裁……”唐棠浑身战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姿势为什么这么奇怪?总裁要对她做什么?还有,总裁你的眼神敢不敢不要那么勾魂,平时清冷严肃的去哪里了,被狗吃了吗? “怎么?怕了?”感觉到她浑身发抖,蓝元涏浅浅一笑。 他笑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双平时冷凛的桃花眼此刻却潋滟半阖,带着月牙似的弧度,杀伤力简直可怕!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穿、上、衣!所以他身体的热度,几乎是毫不客气的透过唐棠那件薄薄的衬衫,侵进她身上的毛孔里。 鸡皮疙瘩顿时暴起。 “你不是我老婆吗?那,履行夫妻义务,有问题?”说话间,他又靠近半分,微凉的唇瓣擦过唐棠发白的嘴唇。 清浅的触碰令唐棠瞬间身子一抖,瞪圆了眼睛,狠狠的往后面缩,确保自己的唇离他的隔开了一点点,才哭着暗骂自己:让你嘴贱,让你嘴贱,这下闯祸了吧,这个总裁可是很记仇的,你怎么给忘了! 我有乙肝 “呵。”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唐棠浑身发麻,她感觉到了他声音里的寒意。 “蓝,蓝元,蓝元涏……” “嘘。”他贴着她的耳畔,嘴角邪肆的勾起,喃喃哑道,“这个时候,别说话……” 腰间被一双大手扣住,唐棠惊叫一声,“蓝,蓝元涏,你,你放手……” “放手?为什么?”他的声音依旧恶劣。 唐棠很害怕,“放开,放开我……我向你道歉,我错了,你别这样……我,我……” “你什么?嗯?” “我,我……我有病,对,我有乙肝,会传染的!真的会传染的!”一时心急,她想到之前网上看到的帖子,脱口而出。 空气安静了三秒。 “哈哈,哈哈哈……”三秒后,洪亮的笑声令空旷的房间升起阵阵回音。 搂住自己的手被松开,唐棠连忙一蹦三尺远,看着他笑得乐不可支的摸样,脸像煮熟的虾子,红透了。 笑过之后,蓝元涏扶着额角摇摇头,“你真有让男人哔不起来的本事。” 他说完这句话,唐棠的脸更红了,她咬着牙,狠狠的瞪他一眼,二话不说,蹬蹬蹬的跑上了楼,再“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蓝元涏站在楼下,有些无奈的低头看着自己下方的某个地方,啧了一声。 虽然说她让男人哔不起来,但是他却真的…… 难道身边放个丑人,品味也会越来越低下?还是他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太久没纾解了? 对于自己居然会对着唐棠哔起来这件事,蓝元涏很不解。 赤膊走到沙发前,他捞起手机,指腹滑了一圈儿,最后在某个名字上定住,按下。 那边,很快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元涏,我就知道你会打给我。”说话的正是下午被蓝元涏赶下车的那位张小姐。 蓝元涏皱了皱眉,这个女人的声音昨天听还好好的,今天听怎么觉得这么刺耳? 但他向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情绪已经被挑起,那今晚必然需要缓解,仰头看了看二楼某扇紧闭的房门,他叹了口气,对电话那头说,“十分钟后,xx酒店2046房。” 电话那头的女人当即兴奋的应下,“嗯,那人家等你哦~” 挂掉电话,蓝元涏上楼穿了衣服,出了家门。 今晚,他注定会有一场绮丽。 而此时关在房间里的唐棠,正躲在洗手间拼命洗脸,冰凉的水渍将她半身衣服都打湿,但她却仿若未闻,只一下一下的将脸埋进蓄满水的瓷盆里,直到憋不过气了,她才“哗”的一下抬起来,无数水珠被牵引而起,溅得她的身体更湿了。 而她则专注的盯着镜子里满脸潮红的自己,一咬牙,又埋进水里。 丢脸,丢脸,今天可真是丢大脸了! ps: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有趣的丫头 一整个晚上唐棠都没睡着,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蓝元铤清冷沙哑的声音,和**撩人的动作。 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想睡,恶性循环下,她活生生的瞪着天花板过了**。 半夜的时候她听到开门声,上楼声,她几乎下意识的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装死,幸亏蓝元铤没在她房间门口停留,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终于,第二天早上,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起**了。 七点不到,她就下楼,轻手轻脚的做了早餐,兑了橙汁,又特地把桌子擦得亮晶晶的,才郑重其事的拿起纸笔,长篇大论写了一张深情并茂,意寓深远的纸条,压在餐盘下面,最后看了眼二楼的房间,才转身跑出家门。 当八点十五分,蓝元铤下楼,就看到餐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早餐,面包和橙汁还是温热的,餐盘下还压着张纸条,他捻起纸条看了两眼,才看两行就笑了出来。 唐棠这张纸条很长,但除了大范围的拍马屁和吹捧外,真正有意义的只有三点。 一:总裁我以后保证不喝酒,受伤了连酒精都不擦,去餐厅也绝对不吃红酒见牛排。 二:总裁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但是我没乙肝,所以我做的菜你可以安心吃,不会传染。不过如果你再像昨晚那样戏弄我,我不保证我会故意染个乙肝回来报复你! 三:总裁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认真工作,不迟到,不早退,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严以律己! 所以,总裁,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请你别开除我,实在不行,我搬家还不成吗。 蓝元铤一边用早餐,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纸条,等到早餐吃完了,纸条也看完了。 换上外套,出门时顺手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他嘴角却勾起玩味的笑容。 那个丫头,比他想象的倒是有趣多了。 当蓝元铤到达公司时,并没有看到唐棠。九点钟,助理小妹送进来一杯咖啡,他喝了一口,皱起眉头,“这是谁冲的?” 助理小妹老实回答:“总裁,是唐秘书。” 果然,这杀死人的味道,除了她别人也冲不出来。 “她人呢?” 小助理道,“唐秘书今天很早就来公司了,把所有文件资料都排序完毕,然后带着三份有问题的文件分别去了企划部、程序部和技术研发部,现在还没回来。” “哦?有问题的文件?”手指摩挲着咖啡杯,对小助理道,“行了,你出去吧,把游则叫进来。” 没一会儿,游则就进来了,“boss,你找我。” “唐棠说的三份有问题的文件,是什么?”蓝元涏头也不抬的直接问。 游则眨眨眼,一脸茫然,“boss,我刚刚才到,就比你早三分钟。”所以他也不知道。 蓝元涏皱眉,不满的道,“你来的太晚了。” 游则面瘫脸看着他,boss,我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来公司,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游则被嫌弃的赶出总裁室后,刚好看到唐棠从电梯里出来,他笑着迎上去,“唐小姐,一大早这么忙?” 唐棠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也不客气,直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笑米米的说,“游则,麻烦你帮我把这两份文件拿进去给总裁签个字吧。” “这是什么?”游则翻开看了一页,竟然是程序部的技能资费申请单和企划部起草的与四月集团新型4g手机发展与销售企划案。 这两份东西…… 哎,游则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个新人啊。 我不想见他 为了提携后辈,游则屹然摆出一副前辈样,拍拍唐棠的肩膀,老气横秋的说,“你才来总部两天,可能还不太清楚,这两份文件都是之前被上任秘书打回去的,程序部的技能资费要求三百万,这并不是个小数目,并且他们并不能保证开发出来的商品百分之百成功,所以这个案子基本上已经算半毙了;至于企划部的手机销售案,里面提到的三个促销方法都太广泛,总裁要的是更特别,更有爆发力的销售方式,所以要求企划部跟销售部共同合商,因此这个案子也一直被压着。” 顿了一下,他又说,“所以,这两个文件,总裁都不会签字,你想胜任你现在的职位,就要学会怎么分辨文件的可行性,不用精确,但至少要辨别大概,减轻总裁的负担。” “啊。”唐棠恍惚的接过文件,小脸皱成一团。 游则好笑的看着她失望的模样,安慰道,“你还是新人,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不用这么急着做出成绩,况且,幸亏这两份文件你先给我看了,否则一大早的,你又要挨骂了。” 唐棠呐呐的点点头,对游则感激一笑,可小脸纠结一会儿,还是说,“谢谢你,游则。不过还是麻烦你帮我把这个送进去,如果总裁不签,我再返回去。” “你……”游则脸色有些不好,“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是。”唐棠连忙摆手解释,“其实今天早上我总共整理出三份文件,都是多次被打回后,又被部门组长一次次契而不舍的提交上来的,我觉得能让三位组长这么坚持的案子,至少应该让总裁看一下。况且我刚才去了三个部门,找了三位组长,了解过他们对这三起案子初衷,除了技术研发部那位眼镜组长太异想天开了,我觉得另外两份应该都值得总裁看一看。” 游则沉默了一下,看唐棠那既无辜又恳切的模样,沉吟半晌,道,“你坚持?” “拜托你了。”她双手捧起,将文件再次递上去。 “那你为什么自己不去?”游则有些好奇。 唐棠一噎,说不出话来。 游则又说,“既然你已经了解这两份案子的大概,那由你说服总裁,应该成效会大很多,我觉得你自己进去比较合适,你……你这是什么眼神?” 唐棠眼巴巴的望着他,都快哭了,“游则,你就帮帮我吧。” “你怕总裁骂你?”应该是这个原因吧,毕竟是新人。 唐棠咬着唇,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埋着脑袋嘟哝,“我现在……不太想见他。” “……”你是他秘书,你早晚得见他。这句话游则还是没说出来。 最后,游则还是受不了唐棠那小动物般,亮晶晶,又期盼,又仰望的目光,拿着文件进去了。 三分钟后,他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看他两手空空的出来,唐棠急忙问。 游则指指身后的大门,“总裁叫你进去。” “我?”唐棠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蹦到老远,然后蹬蹬蹬的跑回秘书室,“我有很多事要做,还有很多资料要输入,我很忙,我不进去!” 看她那落荒而逃的模样,游则按着额头闷笑,走到秘书室,倚着门框好心提醒她,“你可是总裁的直属秘书。” 直属秘书就是,总裁的命令你竟然敢不听? ps:我是存稿君,小画子有事去成都了,十四号才回来,所以命令小人每天凌晨按时发稿,还不要脸的要求小人卖萌求收藏,小人恪尽职守,只好……五体投地跪大家,大人们可怜可怜小人吧,就点个收藏收藏吧。 怎么会这样? 唐棠顿时把脑袋埋进一大堆文件里,妄想把自己憋死。 半晌后,她眼眶湿漉漉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望着游则,“你答应我,如果我大叫,你一定要冲进来救我。你答应我就进去。” 游则哭笑不得,但还是点点头,“我答应你。” 得到了这点微薄的保障,唐棠深吸一口气,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终于敲响了总裁室的大门。 “进来。”里头,清冷的男音传出。 唐棠倏的浑身一震,又想起就是这个声音,昨晚抵着她耳旁,炙热的呼吸钻进她耳窝,说些**的话…… 脸颊猛地一红,心砰砰乱跳。 推开门,唐棠垂着头走进去,站定在离办公桌至少还有三米的距离,停住。 “总裁,你找我?”她的声音很小,像猫儿似的。 “你说什么?”蓝元铤是真没听清。 唐棠不敢抬头去看他,只闷着脑袋又重复一遍,“总裁,你找我。”声音稍稍大了一点点。 “听不到。”他冷着眸,满脸不满。 唐棠撇嘴,你耳背吗?你聋子吗?你是残疾人吗? 但嘴里还是再次重复,“总裁,你……喝……” 这次话还没说完,她倏的被一层黑影笼罩,几乎是条件反射,她立刻往后面连退了十几步。 “……” “……” 蓝元铤满脸寒光的看着离他至少有十米的女人,唐棠惊恐的望着办公桌后突然起身的男人。 对视三秒后,唐棠脸颊一红,快速垂下头,闷闷的说,“总裁,我,我外面还有很多工作,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出去……” “过来!”冰冷的声音打断她逃之夭夭的计划。 唐棠咬着牙摇摇头,站在原地不动。 蓝元铤没什么耐心的啧了一声,竟然绕过办公桌,朝她走过去。 房间里的地毯不愧是高质量的,踩上去寂静无声,正在唐棠考虑怎么才能平安又快捷的逃跑时,黑色的阴影再次将她笼罩。 “啊啊啊啊啊……”她一抬头就看到面色发冷的他,吓得大叫数声,转身就要跑。 蓝元铤轻而易举的拧住她的后领,冷笑,“跑啊。” 唐棠都快哭了,连忙大喊,“游则,游则……”快来救我! “被我抓住,你找游则?”身后的声音瞬间又冷了几度。 唐棠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更是吓得几乎崩溃,求救声更大了,“游则,游则,你快进来啊游则啊……”说好的来救我呢?! “闭嘴!”蓝元铤咬牙切齿。 “游则,游则,游则……”你快进来啊,你去哪里了! 唐棠还在垂死挣扎。 蓝元铤终于受不了,下一秒,微凉的唇落了下去,贴住她的唇瓣。 ………… ………… 时间好像停止了。 空气仿佛沉寂了。 唐棠一双泛着水雾的眸子睁得大大的…… 吃惊,害怕,惊恐,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心脏却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但,这是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 啊啊啊啊,他为什么要亲她啊啊啊啊。 而就在唐棠恨不得这是一场恐怖的噩梦时,蓝元涏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感觉不太差。 这是他对于这一意外之吻发生后的第一反应,作为一个油走花场数年的翩翩公子,他有过不少女人,但极少吻过谁。 他方才一瞬间只是想让这丫头闭嘴,但身体下意识的用了这个不太恰当的方法。 最初的一瞬,他也被自己惊讶了,但直到她柔软的触感让他心痒,清甜的香味在他唇上蔓延时,他做了第二件不太恰当的事。 你不会失望 他把一个浅淡的贴吻,变成了#已屏蔽#。 唐棠害怕的拼命挣扎。 好半晌,他才放开她。却在她耳边,低低的说,“跟我#已屏蔽#吧。” 轰! 脑中有什么东西被炸开了。 蓝元铤继续勾唇一笑,“#已屏蔽#,现在,离今天第一场会议还有一个钟头,我想来得及。” 在这个时候,他还能理智的去看一眼大钟,这就是情场高手的游刃有余。 唐棠怒目横瞪,大力的推开他,他却早料到一般,没让她得逞,反而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深深的说,“相信我,你不会失望。” 不会你妹! 唐棠深吸一口气,狠狠一跺脚,鞋跟踩在他的脚上。 他猛地推开她,看着自己被踩出一个小方印的鞋面,眼底划过深霾。 唐棠赶紧后退好几步才停下,满脸愤怒的瞪着他,“总裁,你这样,是职场性#已屏蔽#知道吗!” “#已屏蔽#?”他眯起眼睛,冷冷的笑了,“#已屏蔽#自己的老婆?” “你……”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boss。” 是游则的声音。 蓝元铤斜睨了唐棠一眼,冷笑一声,“你的游则终于来了。” 什么叫她的游则?!唐棠继续瞪他。 “进来吧。”说完,他绕进办公桌,坐到大班椅上。 办公室门打开,游则进来时,就看到唐棠正站在门前不远,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正愤怒的瞪着boss,游则本想问她怎么了,但看到她红肿的唇瓣,突然惊觉到什么,连忙移开视线,心里却震惊不已。 boss和唐棠……竟然是这种关系? boss不是从不跟公司职员发生关系的吗?为什么却…… 游则心里百转千回,那边蓝元铤却没什么耐心的问,“什么事?” 游则立刻收回神思,忙道,“刚才老夫人来电话,问boss你后天晚上能回家吃饭吗?” “知道了,我会回复她,你出去吧。” 游则应了一声,转身时,看到唐棠跟在自己后面。 接着,就听boss的声音再次响起,“唐棠,你过来解释一下这两份文件。” 唐棠的身形堪堪停在门口,吱吱的磨牙声,令游则听得一清二楚。 游则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快步离开总裁室,关门时,他看到唐棠苍白的面色,与自家boss脸上餍足的冷笑。 这是怎么回事啊?可怜的游则被眼前的情况,彻底弄懵了。 ps: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收藏。 教训 “总裁,这两份文件我也不太清楚,我还是请两个部门的部长上来亲自跟你谈吧。”唐棠咬牙切齿的提议。 “不,就要你说。”蓝元涏半撑着下颚,黑曜石般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那眼神太强烈,还带着一些令唐棠心慌的复杂,唐棠避了几次都没避开,脸色又黑了几分。 “程序部技能资金三百万申请,企划部过气的手机销售方案,我记得这两份文件我都打回去过,为什么又提上来?”蓝元涏将两份文件丢在桌面上,环着双臂冷冷的觑着她。 唐棠眼睛闪烁了两下,想到程序部那位技术宅组长和企划部那位大胖子组长慷慨陈词、滔滔不绝又义愤填膺的讲解,想说出来,但话到喉咙又咽回去了。最后只憋出一句,“知道了总裁,我这就原件返回。” 蓝元涏皱皱眉,“你没什么其他的要说?” “没有。”她现在只想离开! “我听说你一早就来了公司,带着几分有问题的文件亲自走访各个部门。” “……是。”谁这么大嘴巴! “那都访到什么了?” 唐棠面有苦色,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和蓝元涏说话,这家伙刚才强/吻她,又跟她说那么下流无耻的话,她觉得这混蛋简直是个**,所以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但是这家伙几秒后,又瞬间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跟她谈正常公事,她要是再耍性子不回答他,是不是又显得很小气? 仔细思考一番后,唐棠又想到技术宅和大胖子声泪俱下的控诉,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说道,“程序部正在研发一组新型的机械内芯,要是研究成功了,不止能运用到无数家用电器的内核系统中,还能植入机器人的内置芯片环,起到人工大脑的作用,这样的成果一旦研究成功,不止是中国,甚至会在整个亚洲掀起狂潮,但这组享誉世界的机械内芯却是我们蓝松独家占有,到时候我们只要在蓝松集团旗下的电子产业推出这种高智能人工型的各类电用设备,那其中的利润会有多少,总裁应该也能猜到吧。”她重复技术宅组长的话。 “你说的这些,文件里都有。”蓝元涏漫不经心的问,“那你知道那种机械内芯的制作需要多久吗?” 这个唐棠倒是没问技术宅组长,但是她偶尔看杂志也会看到,国家有个专门的科技师团队,用以开发创造更好的国内机械,而其花费的金钱,几乎是价值是天文数字,而成功的,通常都是耗费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时间才小有所成。 “看来你知道,那种科技研究,几乎等于烧钱,我是个商人,商人在乎的是性价比,别说这种内芯技术到目前只是纸上谈兵,就算之后有了确实可行性,这三百万也只是个开始,而中间耗费的时间,或许是十年,二十年,你觉得这份利益,要等到多久才能回本?五十年后,还是一百年后?而其中公司又要付出多少金钱代价?连国家都不敢做的研究,蓝松集团又有这么多钱财和时间去做?” 唐棠脸色苍白了一下,抿着唇没说话。 是,她忽略了,她只觉得这个案子要是成功,那之后的利润将如何是波涛汹涌,却忘了科技投资,本身就是个无底深渊。 蓝元涏看她应该已经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了,便又拿起那份企划部的文件,问,“这份手机销售案,你觉得可行?” 邪不胜正 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唐棠几乎想都没想,就摇头。 “不行还递进来?”蓝元涏挑眉。 唐棠连忙说,“本来我是觉得可行的,但是仔细想想,好像还是不行,总裁,我把这两份文件拿出去了。” 说着就伸手去拿文件。 可手刚盖上去,手背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 她脸色倏地一变,猛地缩手,可是对方却拉着不让她走。 “你,你放手。”以为这混蛋又要非/礼她,唐棠满脸涨红。 “紧张什么。”蓝元涏轻蔑的一哼,收回手,手指抽出那两份文件,丢在自己手边,“这两份文件就留在这里,我们先谈谈其他的事。” “你,你要谈什么?” “刚才没说完的事。” 刚才没说的?是那个激/情四射的吻?还有他那句调/戏十足的话?唐棠脸一下子就黑了。 “我没什么要说的,我先出去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出了这间办公室,就等着人事部找你结束合约吧。”他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是赤/裸/裸的恐吓啊! 意思是她要是赶走出去一步,他就当场开除她! 混蛋啊,见过以权谋私的,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以权谋私的! “总裁,你到底想干什么?”突然亲她,又突然说什么要跟她上/**,知道他是花花公子,私生活混乱,为人没节操,没底线,走路都是靠下半身。 但是说好的不会对她不轨呢?说好的分房睡呢?说好的彼此清清白白,互不干涉呢? 好吧,这些蓝元涏都没说过,但是唐棠觉得,这种事不用说出来,双方都可以意会的,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吗? 果然总裁嚷着吵着死活非要跟她结婚,就是看中了她的肉/体。 欧漏,难道这就是红颜祸水的宿命吗? 唐棠内心小剧场突然开始顾影自怜起来,蓝元涏见她表情丰富多彩,一会儿气愤莫名,一会儿黯然神伤,那张只能算清秀的小脸仔细看看真的没有任何魅力。 可自己刚才是怎么脱口而出那句话的? 跟我上/**吧! 摇摇头,他最终还是挥挥手,“算了,你出去吧。” 一时冲动的决定果然经不起琢磨,幸亏唐棠刚才没答应,要不然指不定他回过神来后会有多后悔。 唐棠听到蓝元涏的话,眼睛一亮,如蒙大赦,瞬间风一样冲出办公室,直到回到秘书室,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她才拍着胸口,仰天长叹——邪不胜正! 昨晚,今晨,连着两次被轻薄,唐棠开始有意识的避着蓝元涏,随后几天就在远处偷偷观察他,然后她渐渐发现了他的一些小习惯。 第一,女朋友一个星期一换。 第二,女朋友不找公司的。 第三,逢一三五单日,他晚上会晚三个小时回家,干什么去了就不得而知,但从他衣领上的口红印,和身上的女性香水味可以判断,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事。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三天她不用做晚饭。 第四,…… 第五,…… 但除此之外,像上次抽风一样突然要跟她上/**的神经病行为倒是再没发生过了。 再又过了一个星期后,情况还是一样,唐棠终于安下心来,觉得自己的清白总算保住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蓝元涏突然提出要跟她单独出去。 “单独?就我们俩?”是要霸王硬上弓的节奏吗?唐棠下意识的按住自己的衣领,看蓝元涏的目光就像在看**贼。 回家吃饭 “想什么呢。”蓝元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今天回家吃饭。” 难道昨天不是回家吃的饭吗?她昨天为了伺候这大少爷的速变口味,还特地买了三斤虾,剥虾拨都指甲都断了,他也没道一句谢,还猖狂的说——“咸了。” 咸了你还全部吃完了! “回我父母家。”蓝元涏说。 “……” 唐棠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 “你那什么眼神?”他皱眉。 唐棠摇头,恍惚一下,又觉得不对劲,“总裁你回你父母家,我跟着去干什么?我不去,总裁你自己去吧。” 其实唐棠知道自己职责上应该去看看这对便宜公婆,毕竟她跟他们的儿子假结婚了。 但是理智上她还是很抗拒的,开玩笑,总裁的父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那可是蓝松集团的前任总裁和总裁夫人! 换句话说,就是先帝和太后。 想想都腿软,她真的不想去。 “不去?” 蓝元涏不满的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眼睛眯着,眼神像小刀一个噌噌的往外飙。 唐棠苦着脸撇嘴,最终还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灰溜溜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上了那辆自动改发型的敞篷车。 车子刚要发动,后车门突然被打开,两人往后一看,就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哥,我要回家,搭个顺风车。”来人说完,就很自来熟的坐起来,关车门。 蓝元涏皱了皱眉,“安渊,我记得你刚买了新车。” 七百万,他还赞助了三百万。 安渊毫无羞耻心的耸耸肩,“撞坏了。” “……才三天。” 安渊无辜的眨眨眼,“表哥,车买了几天,跟撞不撞坏,好像没有直接关系。” 怎么会没有! 蓝元涏揉揉眉心,觉得自己还是别说了,这个表弟的败家强度,他也不是第一次体会了,只是这次稍微深刻点,也没什么稀奇的。 发动引擎,车子开出停车库。 唐棠从头至尾跟雕塑一样坐在副驾驶座没动,没参加这对兄弟的炫富对话,更尽量把自己透明化,因为她感觉到后座那位皇亲国戚安副部长看她的目光越来越赤/裸了,让她很不适应。 “表哥,你还要送她回家?”终于,在车子开了十分钟后,安渊忍受不住眼睛一直看到“脏东西”的压力,开口了。 蓝元涏头也没回,“她跟我们一起。” “为什么?”安渊一下子趴上来,犀利的眼神跟细针似的使劲扎着唐棠。 唐棠机械的扭着脑袋看窗外,告诉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没什么为什么,妈要见她。”蓝元涏理所当然的说。 安渊还不知道自家表哥已经偷偷结婚了,只以为是姑姑担心他的工作,便撇嘴说,“你请个秘书姑姑还要过问啊。” 蓝元涏也没反驳,唐棠的确也是他的秘书。 车子又开了大半个小时,驶进了一片如世外桃源的别墅区,唐棠知道这片地区是房价是全市最贵的,住在里面的人都是各行各业的顶尖人物,唐棠这种蚁民,要是靠自己的实力,努力工作一辈子也只能买得起这区的一间厕所,厕所还不能带装修。 ps:文文不会断更,没看到更那就是没审核出来。 廉价的丝巾 “这个……”安红琴捏着那个丝巾,看了又看,还是没看到任何自己熟悉的商标名称。 “您喜欢吗?”唐棠却紧张的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安红琴咬咬牙,最终还是点点头,“挺,挺喜欢的。” 唐棠松了口气,“幸亏您喜欢……”不然回去肯定会被总裁大人修理。 安红琴却不知道她心里是另一种想法,只觉得这孩子很懂事,送长辈礼物的样子也很郑重,她说喜欢后,她脸上那放松的表情不似作假。 安红琴突然对儿子的审美眼光重燃信心了,看看这次找回来的女孩子就不错,她就喜欢这种淳朴敦厚的孩子,再看看身材,嗯,屁股不错,肯定好生养。 安红琴来来回回把唐棠看了个遍,跟刚才的扫描不同,这次她是越看越满意。直到佣人叫她,她才连忙去厨房看自己亲自熬的汤。 蓝元涏倒是没料到唐棠还准备了礼物,倒是毫不吝啬的在她耳边称赞一句,“做的不错,那丝巾你什么时候买的?”今天一整天她都在办公室,他不记得她出去过。 唐棠小声回答,“我午饭的时候在公司对街的服装店买的。” 公司对街的服装店? 公司对面不是一排咖啡馆,茶餐厅,还有几家经营小饰品的店面吗?不记得有什么名牌旗舰店才对。 “哪家买的?”他又问。 唐棠觉得他很麻烦,一直问一直问,哪有非追着人家问礼物哪儿买的,多没礼貌啊。但秉着老板天下第一的思想准则,她还是乖乖回答,“那家叫‘小蔡潮店’里面买的。”说了深怕他还有问,又补了一句,“十五块八。” “……” “怎么了?”看他突然变了脸色,唐棠不解。 蓝元涏简直快吐血了,胃也开始抽痛起来。 这个唐棠,竟然敢送他母亲那种十几块钱一条的丝巾!他家的擦地布都不止十几块钱!! “元涏,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带你老婆过来坐。”远远地,安红琴已经戴上了那条丝巾,笑得像朵桔花一样冲小两口招手。 “噗——”还在偷吃菜的安渊一个没忍住,吃到嘴里的菜全喷了出来。“姑姑,你胡说什么呢,那个女人是表哥的秘书,不是什么老婆,你别乱吓人好不好!” 安红琴霸气侧漏的一个巴掌扇在侄子的后脑勺上,“什么那个女人,那是你表嫂,给我放尊重点!” “表嫂?就她?别逗了姑姑。”安渊嗤然,简直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妈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你的表嫂。”蓝元涏云淡风轻的搂着唐棠走过去,给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有生之年第一次受到总裁大人的绅士风度,唐棠感动的热泪盈眶。 “表哥,你在开玩笑吧,不,你肯定是在开玩笑,这个唐棠怎么可能是你老婆……”除非你瞎了眼! “需要我把结婚证拿给你看吗?正好我带了。”说着,蓝元涏真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个红本本,递了过去。 还不等安渊接过,安红琴突然拦路抢劫,抓过红本本,翻开一看,确定是真的结婚证,不是假证后,顿时笑得更灿烂了。 “好好好,结婚了就好,唐棠是个好女孩,妈妈很喜欢,唐棠,妈妈房间里有好多丝巾,一会儿吃了饭妈妈带你去参观好不好。”安红琴改口改得特别顺溜,伯母秒升成妈妈。 严厉的公公 “不,不会吧……”安渊完全无法接受这个惨绝人寰的现实,愣愣的盯着那个红本本,眼珠子像要把它戳穿。 有没有搞错,表哥结婚了,他居然不知道,这也就算了,可表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娶了唐棠,不是别人是唐棠。 是!唐!棠!啊! 这口味得多多重啊! “你们先坐着,等会儿就开饭了,我上楼一趟。”安红琴说着,抄起红本本,提着裙摆,蹬蹬蹬就往二楼走跑。 “伯母去哪儿?”唐棠没法厚脸皮的喊妈,还是叫伯母。 “还能干什么,炫耀呗。”蓝元涏漫不经心的说。 等到安红琴再下来时,身后果断跟了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男人与蓝元涏有六分相似,但比之蓝元涏的俊美刚峻,却更多了一分成熟稳重。 这人应该就是蓝元涏的老爸,蓝松集团的上任老总裁了吧。 唐棠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朝太上皇鞠了个躬,“伯父好!” 声音如一的洪亮。 安红琴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都是一家人,小棠你不要太拘谨了,叫什么伯父多见外,叫爸爸嘛。” 唐棠脸红红的,很不好意思。 安红琴看她这么腼腆,又是一阵满意。 蓝崇新刚刚本来在书房看报纸,老婆突然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还拿了两本结婚证给他看,他看完就觉得奇怪,儿子之前是说他结婚了,但是谁都以为他是敷衍着哄他们两老玩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结了,对方还是一个其貌不扬……不是,恬静文雅的女孩子,跟他以往的审美风格完全不同啊。 作一个有年资,有经验的上一代歼商代表,蓝崇新立刻阴谋论了,最近他们逼儿子相亲逼得有点紧,儿子别是学新闻上那些不靠谱的大学生,租假女朋友、假老婆吧。 越想越有可能,蓝崇新报纸也不看,立刻就跟着老婆跑下来了解情况。 现在看来,这女孩儿打招呼是挺大声的,但大声也不代表热情,可能是心虚。 面上带着习惯性的清和微笑,蓝崇新摆摆手,“坐。” 唐棠拘谨的坐下,背脊挺得直直的,不敢在长辈面前有半点懈怠。 过了一会儿准备开饭了,唐棠连忙去帮忙,前前后后的一直围着安红琴转,没办法,婆婆太慈祥,但公公的眼睛却跟镭射光似的,盯得她浑身发毛,完全不敢直视! 菜上齐了,安红琴一直给唐棠夹菜,唐棠觉得她太客气了,这么多肉她根本吃不了,于是为了控制婆婆喂猪一样的喂她,唐棠也给她夹。 “哎哟,看看这孩子多乖,妈妈晚上吃得不多,你多吃点。”然后把一整盘红烧肉推到她面洽。 唐棠:“……” “小棠跟元涏认识多久了?”蓝崇新突然问道。 唐棠手一抖,眼珠子立刻瞄向蓝元涏。 蓝元涏顺势接口,“爸,感觉的事不看时间长短。” 蓝崇新一笑,“是啊,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讲感觉,但是你们也别怪爸啰嗦,爸也是关心你们,小棠,你说是吧。” 唐棠敢说不是吗,立刻鸡啄米点头,“是是是,伯父说的是。” 蓝崇新点点头,又问,“那小棠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在本市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和元涏怎么认识的?为什么决定这么快结婚呢?” 唐棠:“……”老总裁你有觉得你问的太急切了让人压力很大吗? 你喜欢她什么? “你这怎么问的,看把人小棠吓的。”安红琴看不下去的白了老伴一眼。” 蓝崇新好脾气的笑笑,“那我不问就是了,吃饭吧。” 唐棠如蒙大赦,连忙埋头吃饭,打死也不再抬头了。 晚饭过后,安红琴在厨房切水果,唐棠跟去献殷勤,刷好感。见厨房没外人了,安红琴压低了声音问,“小棠,你爸刚才问的,妈其实也挺好奇的,你说你和元涏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告诉妈吧。” 唐棠:“……”早知道不进来帮忙了! 今天恐怕真的躲不过去了,唐棠想了想,才半真话,半假话的糊弄道,“其实我和总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正在和别人相亲。” “啊……”安红琴瞪圆了眼睛,“你和别人相亲?” 唐棠小小的点点头,眼珠子一边转,一边说,“但那天和我相亲的人没来,我等了一个多小时正准备走,餐厅里却突然进来个酒鬼,那女人喝得醉醺醺的,见人就发疯,我站在她前面,她看都没看就直接泼了我一身红酒,我当时狼狈极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总裁突然出现,帮了我……” 安红琴捧着脸,星星眼满脸羡慕,“真是浪漫……”说着又不禁自豪,“我们家元涏啊,从小就是个乐于助人的孩子,看到谁有困难都愿意帮忙,这和我从小对他的教育指导是分不开的。” “呵呵呵……”唐棠干笑着附和,“是啊,总裁真是个大!好!人!” 如果忽视那酒鬼是他带去的,她被泼红酒也是他故意为之的话,那他的确算是个大!好!人! “伯母您的教育真成功。”唐棠假笑。 安红琴得意极了,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去蓝松总部面试,和总裁第二次见面,气氛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良好,然后因为我工作能力优秀,总裁录取我为他的专属秘书,然后我们就朝夕相处迸出爱的火光,最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结婚了,好了就是这样,伯母我先把水果端出去,他们大概口渴了。”说完捧着水果转身就要逃。 “不急,让李嫂端出去就行了。”安红琴眼明手快的抓住她,把水果盘递给旁边的佣人,扯着唐棠又回厨房。“妈还想知道你们俩的一些其他的生活细节,来,跟妈慢慢聊,咱们今天有的是时间。” 唐棠欲哭无泪。 而客厅里的蓝元涏,也正面临着另一场拷问。 “多少钱?”蓝崇新突然问。 “什么?”蓝元涏茫然。 “你这个老婆,多少钱租的?爸是开明的人,你跟爸说实话就行了,爸答应你,不告诉你妈。”蓝崇新自以为很宽宏大量的说。 安渊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租的?不是吧,表哥你这么新潮!” 蓝元涏皱眉,很不悦,“谁说是租的,我们是货真价实领证的合法夫妻。” 蓝崇新一副“我已经看透你的那些小把戏了你还是别装了乖乖坦白从宽吧”的表情,嗤笑道,“她根本不是你喜欢的风格,你可以糊弄糊弄你妈,但爸的这双眼睛,不是瞎的。” 蓝元涏有点烦,“要怎么说你才相信?” 看儿子的表情好像不是开玩笑,蓝崇新有点拿不住了,“你们真是真的?” “当然。” “那你喜欢她什么?”这是安渊问的,他和唐棠在公事上也打过几回交道,可他完全没在那个又土又丑的小女人身上看到任何优点,那表哥又到底喜欢那女人什么? 喝杯咖啡吧 蓝元涏没说话。 安渊立刻跳起来,“说不出来吧,姑父你看,你果然猜对了,表哥真的租了个老婆!” 蓝元涏瞪他一眼,脑中努力搜寻唐棠的优点,最后说道,“她做菜挺好吃。” “切,李嫂做菜还好吃呢。”安渊鄙夷。 “……她煮的咖啡很特别。”能把好好的咖啡冲出那种杀人似的味道,也算是项特殊技能吧。 安渊却不买账,“表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整个蓝松大厦都传开了,你这位新秘书冲咖啡的技术烂得千疮百孔!她给游则煮过一次咖啡,自此之后,游则公开表示他以后只喝白开水!” “别人不喜欢,不代表我不喜欢。”蓝元涏觉得这个表弟今天怎么这么烦,他的事,他这么积极干什么。 蓝崇新摸着下巴旁观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小渊,你进去叫你表嫂冲两杯咖啡出来。” 安渊眼前一亮,立刻跳起来答应,欢欢喜喜的跑进厨房。 蓝元涏:“……” 他到底为什么要提咖啡?! 厨房里,唐棠被安红琴逼问得都想自尽了,听到安渊让她煮咖啡,立刻打了鸡血似的答应,然后风一般跑出去。 这次她有正当理由,安红琴没法拽着她不放,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唐棠很快冲了两杯咖啡出来,安红琴此时也坐在沙发上,安渊嬉皮笑脸的走上去闻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接过咖啡,一杯放在姑父面前,一杯放在表哥面前,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好戏。 “小棠真是多才多艺,这咖啡看起来真稠滑。”安红琴现在看唐棠是,看哪儿,哪儿满意,一张嘴就是夸赞。 唐棠很不好意思,羞涩的埋下脑袋。 蓝崇新端起咖啡闻了一下,气味有点微妙,喝了一口…… 噗…… 全喷了! “老头子,你还好吧。”安红琴吓了一跳,连忙拿纸巾给他擦。 蓝崇新急忙一脸惊恐的放下咖啡杯,又心有余悸的看了唐棠一眼,才拍拍胸脯,往后退了两下,暗暗嘟哝,“我刚刚还以为我中毒了!” 唐棠站得远,没听到他说什么,但沙发旁的三个人都听到了,安红琴疑惑的看了那咖啡一眼,安渊满脸都是“我就知道会这样这个女人煮的咖啡比敌敌畏还难喝”的表情。 而蓝元涏,他虽然尽量保持镇定,但微颤的手指,还是泄露了他的不安。 “元涏,你不是说小棠冲的咖啡好喝,你还不喝?”蓝崇新被刚才那口咖啡震慑得灵魂都要出窍了,因此决定拖个垫背的下水。 蓝元涏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他深吸一口气,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端起咖啡,放在唇边…… “总裁,你这杯我没加糖,应该合你的胃口。”唐棠特地善解人意的加一句。 蓝元涏手一抖,差点把杯子砸了! “……谢谢。”他僵硬的说一句,然后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赴死心情,仰头一口喝了。 味道都是就像过期的中药似的,不,比那个还可怕,但凭着一股信念,蓝元涏竟然喝完了! 他真的喝完了! 除了上唇留下一圈儿浅色的咖啡印,为他冷峻刻板的形象,染上一丝俏皮。 “好喝吗?”唐棠星星眼问。 “……好喝。”蓝元涏困难的回答。 唐棠一脸欣喜,有种劳动成果终于被认可的激动感,并且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多给总裁煮咖啡! ps:昨天我没更,不是没审核,是没更,虽然昨天是五一,该放假,但是很倒霉的我和另一位同事要值班,而临下班又出了点事,拖了很久,回来也没精神了,就没更,这章是补一号的,之后还有一章是二号的。 肯定是真爱 蓝崇新见状迟疑了一下,终究叹了口气,挥挥手说,“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小两口也该回去了。” 蓝元涏没想到父亲这么容易放过自己,惊讶一瞬,便从善如流的站起来,向父母告辞后,拉着唐棠就走。 安渊不服气的嚷嚷,“姑父,你就这么容易放过表哥了!” 蓝崇新疲惫的看了眼那空了的咖啡杯,仰着头,一脸明媚忧伤的说,“能面不改色的喝下那杯咖啡,可见他对小棠的确是真爱。”那咖啡的难喝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儿子能做到,肯定是因为爱极了唐棠! “可是……” “好了,小渊,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家了。” 安渊心里很不甘心,嘟嘟哝哝了好大半天才磨磨蹭蹭的离开,但心里却打定主意,明天到公司一定要找唐棠的麻烦,这个小土包子,竟然当了他的表嫂!哼,才不要跟这种还在用诺基亚翻盖手机的女人当亲戚,穷酸死了! 出了蓝家别墅,蓝元涏立刻上车,唐棠不知道他急什么,可还是乖乖跟上,车子很快开到山脚下,蓝元涏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也不管是不是停车区,直接刹车跑进去,足足买了三瓶矿泉水才出来。 “总,总裁,你很喝吗?”唐棠看他不要命的灌水,吓了一跳。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蓝元涏就怒了,狠狠的瞪她一眼,“不是你干的好事,我会变成这样?” 唐棠很委屈,憋着嘴看他,“我,我又做了什么?” “那杯咖啡!”他咬牙切齿。 “那不是你要喝我才煮……”看他杀人的视线又横过来了,唐棠连忙转开眼睛,心里却想,总裁大人有神经病,还有精神分裂,跟精神病患者认真她就输了!不要跟他计较!一定不要跟他计较! 蓝元涏漱完口,又吃了两片口香糖,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两人回到家,唐棠今晚不敢惹蓝元涏,猫着身子准备上楼,他却叫住她,“你跟我妈在厨房那么久,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她没问你些问题?”深知自己老妈秉性,蓝元涏并不信她的话。 唐棠眼珠子转了两圈儿,说道,“她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说总裁大人**倜傥,潇洒不凡,英明神武又气质出众,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蓝元涏冷笑的睨她一眼,挑眉,“就这个?” “就这个!” “她没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呃……” “那就是问了,你怎么说的?” 唐棠咬了咬唇,不说话。 蓝元涏觉得不对劲,走过去掰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你不会,说了我什么坏话吧?” 唐棠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把事情简化了一点,我没说你任何坏话,一句都没有,真的真的!” 看她急于辩解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蓝元涏嗤笑,摸摸她的毛茸茸的脑袋,声音却冰冷极了,“没说就好,那乖乖告诉我,今天她都问了你些什么,你怎么回答的,一、字、不、漏!” 唐棠鼓着腮帮子,又要哭了。 ps:这是二号的更新。 游则求救命 在总裁大人犀利又不失狰狞的目光下,唐棠终究没有问出这么找死的问题,她借故去厕所洗漱,立刻拨通游则的电话。 “喂……”那头传来慵懒的男声。 “游则是你吗,你还在睡觉吗?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但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有时间吗?你一定有时间吧?我需要你的救命,你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你现在醒了吗?要是你醒了你倒是吭句声啊,我真的很着急你听不出来吗?!” “……听,听出来了。”游则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恢复理智,“唐小姐,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总裁今天生日!”唐棠意简言赅。 “……”游则愣神,“嗯?” 唐棠头痛,“我说今天总裁生日,他还要我安排什么生日行程,那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新型暗号吗?他是不是有什么密令要交给我?你是他的特助,你一定知道,你快救救我,我现在躲在厕所都不敢出去!”出去就会看到总裁大人那张僵尸脸,好可怕! “嗯?”游则觉得他智商有点不够用,“你是说你躲在厕所?boss在厕所外面?” “废话!这是他家,我怎么知道他是在门外还是客厅还是书房!你倒是说点正经事啊,到底他要我做什么?还有,他真的今天生日吗?昨天去他家,他妈妈也没提过啊。”唐棠沉浸在一大早的疯狂智商下降中,喋喋不休的根本停不下来。 但游则却快灵魂出窍了。 他从刚才那段信息量巨大的话语中,好像听出了点什么…… 唐棠在boss家的厕所里给他打电话!boss就在厕所外面!唐棠昨天还去了boss父母家!唐棠和boss有歼情!!! 游则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原来boss真的对唐棠有意思,并且竟然还破天荒的将女人带到自己家里去了,还带她去见父母,游则都快疯了,boss的审美突然下降这么多他觉得好担心! “游则,游则……”催魂似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 游则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我在呢,你说。” “我都说完了,你都没听到吗?!”唐棠都要哭了,她是真不知道总裁今天发了什么疯,但她知道,自己快要被他给逼疯了! 那边安静了一下,过了半晌,游则的声音才回来,“那个,据我所知,总裁的生日是十二月,今天不是他的生日,是他亲口跟你说他今天生日吗?” “是我备忘录里记着的!” 游则:“……”强忍着爆粗口的冲动,他挣扎着说,“……你肯定记错了!” “问题是我不记得我记过这条备录,我怀疑是总裁偷我的手机自己记上去的,他是不是经常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游则感觉自己一大早的被耍了!斟酌一下语句,他才说,“那什么,唐小姐,我觉得如果你是大清早跟boss耍花枪,可不可以别找上我。” “谁跟他耍花枪!”唐棠委屈死了,脑子一转,又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那边游则冷笑,明显已经想挂电话了。 唐棠忙道,“如果今天不是特殊的日子,总裁不会说他生日,求求你帮我查查,游则你是个好人。” 莫名其妙收到一张好人卡,游则呵呵一声,最终还是心软的起**翻查了一会儿,然后说,“今天是六月一号。” “儿童节?” 就算给唐棠一百万个胆子,她也不敢想象总裁大人面瘫着一张冰块脸,坐在旋转木马上,吃着冰淇淋,手腕上绑着气球,像个智商只有五的弱智一样过儿童节的景象!那不知道会吓死多少胆小的人! 游乐园(6号) 电话那头的游则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唐棠半天没听到声音,又问,“游则,你还在吗?” 游则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便只是犹豫了一下,就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撒谎,“我只查到今天是六月一号,其他的不知道,唐小姐,抱歉,帮不了你了。” “那你还……”唐棠还想问点其他的。 那边游则却打断她,“不好意思,我有插播电话,先挂了,再见。”说完,真的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唐棠又回拨了一次,得到的结果是——对不起,您拨打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说好的插播来电呢? 唐棠悲愤的发现自己被“战友”抛弃了,正捏着手机黯然神伤,门外突然想起不爽的催促声,“好了没有!” “马上就好了!”唐棠一个激灵,立刻丢下手机,以光速洗脸刷牙完毕,又整理了一下鸡窝头,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洗手间外,蓝元涏正靠在门边不耐烦的打量着她。 唐棠咽了口唾沫,连忙冲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条裙子,巴巴的望着他。 “……” “……” “总裁……我要换衣服……” “你换吧。” “……你在这儿,我怎么换?!”咬牙切齿啊。 “要我帮你换?” 鬼才要你帮我换! 唐棠立刻抱住裙子,火速冲进洗手间,三二一,换完后,又整理了半天,确定没有任何地方走光,才忧心忡忡的开门出来。 总裁看她的眼神好像又开始不一样了,真担心正常了一个星期的总裁,又对她的routi有兴趣了,她为了守护zhencao每天都过得好辛苦啊。 吃完了早餐,唐棠镇定的洗了碗,然后边擦手,边转过身来说,“总裁,你说的行程我想好了,我觉得,过儿童……呸,我是说过生日,当然要去点特别的地方,不如我们去游乐园吧。” 蓝元涏一怔,然后快速的垂下眼,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弱智。” 唐棠:“……”,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然后咕哝一下,她又说,“仔细想想,游乐园应该没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去爬山吧。” “呵。” “要不去攀岩。” “……嗤。” “还是游泳?” “……” 接连又说了好几个适合男女活动,又健康活泼的行程项目,但都被总裁大人斜着眼睛残忍的否决了,唐棠觉得很气愤,不就是过个儿童节吗?需要这么挑剔吗? “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公司加班吧。”最后干脆破罐破摔了。 蓝元涏冷冷的看着她,眼神满是鄙夷,“你生日会做一大堆运动项目?” 问题是你今天不是生日啊,是你在框我啊! 唐棠撇撇嘴,最终也没说出这句话来,只是老实道,“我从来不过生日。” 这话引起了蓝元涏的兴致。 唐棠嘟哝着说,“我爸妈说小孩子家家的,不用过生日。” “你还是小孩子?”二十五岁的小孩子? 唐棠白了他一眼,“那是十六岁以前,后来我也忘了过生日这件事了,就从没过过生日。” 蓝元涏想了一下,问,“那要是你的生日,你想做什么。” “就是刚才那些啊!”唐棠痛苦的说,“那都是我从小的愿望啊,总裁你不觉得爬山、攀岩、游泳是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益智活动吗!很促进新生健康的!”总裁你这么bt一定要去玩玩,这样才对身体好。 蓝元涏:“……” 似乎思考了一会儿,蓝元涏突然站起身来,拿起西装外套,朝外面走去。 唐棠条件反射跟上,然后进了电梯,她才问,“总裁,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嗯。” “那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当拉风的敞篷跑车最后停在游乐园门口时,唐棠被风吹得凌乱的脸,石化了。 她斜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总裁大人,心想,果然还是遵循本能来了游乐园啊,总裁大人,我真是小看了你对儿童节的执着啊。 “我去买票。”唐棠一刻也不想再敞篷车里多呆一刻,她机灵的跑下车,风风火火的跑去售票处。 蓝元涏看着她奔跑的背影,嘴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心里却在想,儿童节生日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来这种地方? 唐棠是这样。 她,也是这样。 与预想不同(7号) 因为是儿童节,游乐园一大早排队的人就很多,没办法,六月已经开始入夏了,很多家长都希望早点带孩子来玩,这样玩到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就能回去了。 唐棠买了两张成人票,在售票小姐狐疑的视线下,很窘的闷头跑回来。 儿童节在儿童爆棚的游乐园买两张成人票,谁也会觉得奇葩。 因为来得早,停车还不至于太拥挤,将红色敞篷停好后,两人就进了游乐园。 然后站在大门前,唐棠就懵了。 她看向蓝元涏,挣扎了很久,才问,“总裁,你想先玩海盗船还是云霄飞车?” 蓝元涏狠狠的瞪她一眼,那眼神像x光一样,仿佛将她射穿! 这女人胡说什么,他看起来像想玩那种幼稚游戏的人吗? 唐棠被他盯得发毛,连忙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最后两人只能先跟着人群往里走,走到麦当劳门口时,唐棠站住了脚。吸取了刚才的经验,她就改变了说话方式。 “想吃?”蓝元涏看她一眼。 唐棠立刻厚脸皮的点点头。 “去买吧,我在外面等你。” “那总裁你要吃吗?”唐棠心机很重的特地绕圈子问。 蓝元涏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我不饿。” “不饿也可以吃,麦当劳本来就是吃着玩。” “不吃。”蓝元涏一脸没商量的往旁边的椅子走。 唐棠:“……” 总裁真是太难伺候了,问他玩什么游戏他不说,问他吃什么快餐他也不说,他到底是不是来过儿童节的,拜托拿出点过儿童节的气氛好不好。 最后唐棠也没去买麦当劳,她本身也不爱吃这些快餐,她是以为总裁不好意思一个人吃,才婉转的说自己要吃顺便搭上他,现在既然他死也不吃,她就懒得逼自己吃那些垃圾食品了。 蓝元涏看唐棠垂头丧气的走过来,手里却是空空如也的,也没多问,便起身继续往前走。 唐棠碰了两次钉子,也懒得应酬他了,直接跟在他后面当透明人。 两人就这么干逛了一个小时,路过很多游乐设施,都没停下来,倒是随着时间迁移,游乐园的人越来越多了。 蓝元涏一路都在注意唐棠,从旋转木马,到云霄飞车,她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偶尔会好奇的看几眼那些尖叫的人们,然后兴致缺缺的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他微微皱眉,突然定住了脚步。 “总裁?”唐棠也跟着停下,亦步亦履,简直把一个小秘书该有的举动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蓝元涏不高兴了,非常不高兴。 为什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同样是儿童节过生日,为什么唐棠这么死板?他都善解人意,好心好意的陪她来游乐园了,他却没有拉着他的袖子,嚷着吵着要玩这个,要玩那个,也没有硬挽着他的胳膊,非要一会儿吃冰淇淋,一会儿吃薯条薯片。 所以蓝元涏心情特别不爽! 这和他预想的出入太大了,他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唐棠不知道这位大爷又怎么了,但正好现在两人停着的地方是鬼屋门口,里面偶尔还传出男女混杂的尖叫声,唐棠一愣,然后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对着总裁大人笑笑说,“总裁想玩鬼……呸,我是说我想玩鬼屋,总裁要一起吗?”想到这人神奇的好面子程度,唐棠改口改得火速极了。 但尽管如此,蓝元涏也听到了她前面的那句话,心底又是一沉,烦闷的说,“不去!” 但唐棠走了一个小时是真的走累了,而且越走总裁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脸色越难看,她深怕再这么干逛下去,这鸟人会变异发飙,见他要走,连忙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总裁,真的是我想玩,你陪我一下吧,我一个人会怕。” 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与脑中某一个曾今经历过的场景重叠,蓝元涏紧皱的眉头终究松缓一下,说,“嗯。” 见他答应了,唐棠二话不说,抓着他的手就去人并不多的鬼屋门口领号。 没过多久就到他们了,唐棠从始至终为怕蓝元涏反悔,都一直拽着他的衣袖,这会儿进了鬼屋,里面黑漆漆的,还有冷风飘过,唐棠不觉有些害怕,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小手被一双大手包裹住。 她愣了一下,然后了然一笑,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害怕,总裁大人也害怕,不过真看不出来,总裁大人还怕鬼。 误会和误会 鬼屋里面的气氛很阴森,唐棠因为想到总裁也怕鬼,所以时不时的就靠在他身边,想要是有突然跳出来的骷髅什么的,自己也好挡一挡。作为一个专业的小秘书,她为自己的忠心尽职点了三十二个赞。 但蓝元涏显然误会了她的“英勇献身”,以为她是害怕才靠着自己,不觉嘴角一勾,想到以前好像也和那人进过鬼屋,当时自己搂着她的情景不禁跃然眼前,一切好像还历历在目。 他顺势伸手,拦住唐棠的肩膀,将她塞进自己怀里。 唐棠全身僵了一下,心里却特别鄙视,原来总裁已经害怕到这个份上了,啧啧,真是没想到啊,平日那么霸气侧漏的总裁,原来胆子只有芝麻那么小。 这个游乐园毕竟大多为了孩子准备的,鬼也都很弱智,但还是很多人都怕。 唐棠看到走在他们前面的一对情侣被吓得哇哇叫,女生全程窝在男生怀里,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好像很怕有什么东西跑出来咬她一口。 眼角瞥了眼蓝元涏,发现他也正看着前面那对情侣,眼里好像还有些恍惚。 唐棠暗叹,难道总裁也想钻进她怀里?但是以体积上来说,这种情况好像不太容易实现。 为了保护总裁大人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最后唐棠只能叹息着妥协,拽着他的胳膊,往他怀里又靠了些。 既然我不能抱住总裁,就吃亏让总裁抱吧,反正人在面对恐惧时,需要的也只是这种身体相贴的安全感而已。 蓝元涏有些诧异她的“投怀送抱”,但仅是愣了一下,就带笑的将她搂紧,脑中猛地又撞进另外一张瑟缩可怜的精致小脸。 出了鬼屋,唐棠觉得自己大功告成了,就想挣开蓝元涏,但蓝元涏似乎玩得很高兴,搂着她的肩膀,继续往海盗船去。 最后,在唐棠呆滞的目光下,两人上了海盗船,唐棠其实不怕高,但感受到总裁大人跃跃欲试的目光,就很配合的跟着尖叫,然后很荣幸的又被总裁“保护”在怀里。 海盗船过来是云霄飞车,云霄飞车过了是跳楼机,跳楼机过了是摩天轮,总之都是些刺激的游戏。 唐棠觉得总裁就是自己想玩,然后又想逞英雄,所以为了保全总裁大人的大男子主义,她只能全程勉强自己当个娇弱的小公主,被王子大人自以为是的护在羽翼下。 等到玩了三个小时后,看总裁大人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唐棠突然很心疼,总裁的童年到底过得有多苦逼啊,难道小时候总裁夫人都不带他来游乐园吗?过个儿童节也能高兴成这样,原来总裁的内心世界这么脆弱。 一瞬间,唐棠母性大发,很讲义气的陪他将所有游乐设施玩了个遍,才在蓝元涏满脸餍足的表情下,欣慰的跟着出了游乐园。 因为考虑到今天是唐棠的生日,蓝元涏配合以前的经历,午餐定了一间高级西班牙餐厅,然后吃到一半的时候,蛋糕车被推了出来。 唐棠看着那三层高的蛋糕,又看到总裁大人闪闪发亮的眼睛,心里又是一阵酸涩,等到服务生走了,唐棠斟酌了良久,才握着总裁的手,认真的说,“如果总裁你还想玩,我们下午再去游乐园。”所以你不用假装今天是你生日,就是过个儿童节而已,我能理解。 后面那句话,唐棠机智的没有说出来。 蓝元涏淡笑的看着她,难得轻柔的说,“我不想玩,如果你想,今天可以陪你。” 心疼得根本停不下来了啊! 唐棠吸了吸鼻子,觉得眼眶都要红了,最后默默的咽下一肚子的话,点点头,“玩吧,玩吧,今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奉陪到底就是了! 儿童节生日的女人 “元涏?!”惊讶的女声突然从后面响起。 蓝元涏震了一下,好看的黑眸微微眯起,却没有转头。 唐棠倒是一眼就看到蓝元涏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一双男女。 开口说话的人是那个女人,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腰间一条粉色的腰带衬得她清新靓丽,长发披肩,稚气未脱的齐刘海柔顺的搭在她额前,干净的黑发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而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张美丽俏丽的脸庞。 而她身边站着的男人,则衣冠楚楚,西装革履,金丝眼镜下一双潋合的眸子微微弯着,看起来斯文有礼。 那对男女也看到了唐棠,对她微微颔首,非常礼貌。 唐棠连忙也回了个礼,却听对面的蓝元涏恶声恶气的一吼,“吃饭!” 唐棠一抖,乖乖垂下头吃蛋糕,完美的将“总裁有令,莫敢不从”八个字贯彻得淋漓尽致。 但没想到的是那对男女却走了过来。 “元涏,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长发女生好像很兴奋,白希的脸颊红扑扑的,为她本来就脱俗的容貌增添了一些娇柔。 “嗯。”蓝元涏不耐烦的皱了一下眉,将衣领里的餐巾丢下,起身对唐棠道,“我去洗手间。”说完,转身就走。 长发女生见他这么冷淡,眼底黯然一下,看向身边的眼镜帅哥,“阿韶,我想……” “去吧。”眼镜帅哥温柔的对她一笑,摸了摸她柔顺的黑发。 长发女生立刻面露欣喜,追着蓝元涏小跑过去。 唐棠一边吃蛋糕,一边心里喟叹,真是到哪儿都能遇跟总裁大人有染的女人啊,不过这个气质美女也是总裁的前任吗?正好,四个前任凑一凑,可以开台麻将了。 “我能坐下吗?” 唐棠抬头看眼镜帅哥一眼,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便。” “我叫宫韶。”对方坐下后,礼貌的自我介绍。 “我叫唐棠。”唐棠也礼貌的回答。 “你是元涏的女朋友?” “不是。” 不是女朋友?宫韶愣了一下爱,挑了挑眉,又问,“秘书?” 唐棠眯眼笑笑,“答对了。” 宫韶回她一笑,不再说话,眼睛却无意识的时不时看向洗手间方向,眼底可见急切。 “你们赶时间吗?”唐棠好奇的问。 “嗯,今天是晴音的生日,她想去游乐园,我怕晚了排队的人太多。” 游乐园?生日? 唐棠诧然了一下,又笑着问,“如果去游乐园的话,鬼屋是必不可少的吧?” 宫韶闻言一笑,“晴音是很喜欢鬼屋,每次都要去玩,可又怕得半死。” 果然是这样啊! 唐棠低头一笑,猛然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蓝元涏气冲冲的出来,二话不说,拉起唐棠就走。 唐棠被他拉得跄踉一下,差点没站稳。 “晴音呢?”宫韶看到元晴音并没跟出来,皱眉质问。 蓝元涏冷笑一声,“你的女人,问我不觉得太荒谬了吗?”说完,拽着唐棠就走。 唐棠被他拉扯得手腕生疼,但看他表情不善,也不敢挣扎,只能认命的被他扯出餐厅,甩上车。 红色的敞篷车发动引擎,下一秒,便如利箭一般直射出去,唐棠被这车速吓了一跳,急忙拽紧座椅,整个身子因为惯力紧贴在椅背上。 你怎么知道? 总裁现在很生气,不,非常生气。 这是唐棠从他彪悍的车速,要把人甩出去的转弯,和连闯了两个黄灯看出来了的。 她紧紧的掰住座椅软垫,咽了口唾沫,耳边全是呼啦啦的风声,头发一根根的荡漾得快飞起来了。 眼看他打算往高速上走了,唐棠急了,忙喊,“总裁,走错了!” 蓝元涏理都没理她,一个油门,成功上了高速路。 唐棠:“……”呵呵呵,总裁你上了高速你想去哪里?出城吗?晚上还回来吗?要在外地出差你怎么不早说,我连件衣服都没带。 高速上不是逢年过节一般都没什么车,所以总裁更加畅快的开始他振奋人心的飙车生涯,唐棠一颗悬在喉咙口,盯着前面空荡荡的路况,满脑子都想思考遗言怎么写才比较高端大气上档次。 直到路过收费站,飙车狂人才不得不停车,唐棠赚了三分钟歇口气的机会,眼看他又要踩油门,立马整个人扑上去,死死抱住他,“总裁,求你休息一下吧!” 她声音凄厉,甚至有些尖哑,蓝元涏不耐烦的想推开她,低头一看,却看到她惨白的脸庞,和完全没有血色的唇瓣。 他顿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刚才失去控制,竟然连飙了一路。 俊脸微沉,他揉揉自己发胀的眉心,突然觉得很荒谬。 都过去多久了,一年?两年?不,已经三年了,为什么那个女人还能影响他这么深? 看他终于冷静了下来,唐棠松了口气,慢慢放开他,指指收费站前面的休息站,小心翼翼的说,“刚才的午饭没吃完,总裁,我们去休息站买点吃的吧。” 蓝元涏沉默的嗯了一声,发动引擎,这次是正常车速,直接开到了休息站。 一下子了车,唐棠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她蹬蹬蹬的跑进超市买了两瓶水,两袋面包,又跑出来。 出来时就看到蓝元涏正靠在车门旁抽烟,唐棠皱了一下眉,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她很少见他抽烟,通常是在熬夜工作,或者开会的时候会抽点,但平时,她一次也没见过。 她走过去,将水递给他。 “不用,我不渴。” 唐棠收回,将水丢进车后座,犹豫了一下,没有上车,而是站在了他旁边。 老板没坐,下属敢坐吗?老板心情不好,下属敢心情好吗?就算不能安慰老板,无声的陪伴也是与老板共同进退的一种表现,表现好了,说不定还会涨工资。 唐棠这么想着,就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陪着他了。 “今天,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或许是抽了烟,他的声音有点沙哑,身上的烟草味浅淡的飘进她的鼻息。 唐棠笑笑,“总裁你别这么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嘛,寿星最大。” 他转过头,深深的看着她。 唐棠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干笑一下,眼珠子乱转。 “你不是问过游则了,今天不是我生日。”他突然道。 唐棠眼睛顿时一瞪,游则那个不讲义气的家伙竟然出卖了她!!! 看她满脸震惊,蓝元涏突然觉得心情好了点,伸手揉了揉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低笑道,“既然寿星最大,那你说个生日愿望,作为补偿,我会为你达成。” “嗯?”唐棠迷茫的看着他。 蓝元涏勾唇,“今天是你的生日,真忘了?” “……”唐棠面瘫脸看着他,脑子也瘫痪了。 她是今天生日?六月一号?儿童节? 她是儿童节生日?! 卧槽,不会吧,完全不记得了啊! 眨了眨眼,她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机,拨通了远在异地的老妈电话。 “喂,妈,我今天生日吗?” 电话那头唐妈妈突然接到女儿的电话,正莫名其妙,女儿又问了一个考验智商的问题,她顿时迷茫了,然后有些生气的说,“我怎么记得!当初生你已经够辛苦了,还要记日期,谁记得住!而且你又不过生日!问这么多干什么!” 正巧此时旁边的唐爸爸听到电话声,随意扫了眼墙上的万年历,插嘴道,“小棠的生日好像是今天,具体我也记不住了,只记得好像和一个什么节撞了。” 唐棠啪的一声挂点电话,凝重的看向总裁大人,“今天好像真的是我生日。不过总裁……你,怎么知道?” 她,她爸,她妈,她全家都忘了的事,他居然知道?! 这不科学! ps:很久没求收藏,求推荐票,求留言了,十四号就上架了,亲们真的决定不给我点赛前支持? 蓝松和A市不得不说的故事 蓝元涏嗤笑一声,鄙视的看她一眼,“履历上不是写了。” 蓝元涏不否认,聘用唐棠的某一个重要因素,就是看在她履历表上的生日日期与某人重合的份上,否则,对于一个胆敢踢他红心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菩萨心肠的还让她面试通过。 唐棠不知道自己得到新工作,甚至成为“总裁夫人”,都是托了方才在餐厅遇见的那位总裁前女友的福,要是她知道了……呵呵……好吧,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但是,心里肯定会堵得慌。 抽完烟,将烟头踩熄,蓝元涏随口说,“走吧。” “……回去吗?” “去a市。” 说完,他便上了驾驶座,抬头,却发现唐棠站在原地不动。 “还不上车。”他不耐烦的催促。 唐棠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车子发动引擎,唐棠却在车里如坐针毡。 刚开始她只是动来动去,后来动作越来越大,终于,蓝元涏不耐烦了,“你干什么!” “总裁,我们真的要去a市?”贸贸然的突然就要去另一个城市,提前也不说一声真的好吗? “下个星期二有个房地产的合作案要在a市展开,今天正好有时间,提前去看看。”说完,他偏头看她,“你是我秘书,你不知道?” 唐棠当然知道,说起来这个合作案,可是整个蓝松集团今年来最重要的至尊项目,没有之一。 不过,至尊并不是说这个项目有多赚钱,但唐棠相信,这项目就算亏钱,总裁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为什么呢?因为这个项目是决定蓝松集团能不能成功扎入a市,在那个国际大都市占据一席之地的最重要因素。 蓝松集团是个百年产业,目前来看,电子产业和娱乐行业做的很大,是行业中的领军者,但可能很多人都忘了,蓝松集团在美国发家时,主做的是房地产。 九几年,蓝松集团将分公司开在亚洲时,当时最想的就是占据亚洲国家的房地产行业,毕竟九几年的时候,房地产是最兴旺的,而蓝松集团在确认了很久后,发现中国的a市最好,a市是个国际大都市,又是沿海城市,交通便利,接洽三江,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非常适合发展的金融大城。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大家一起去a市! 可是你想去,人家就让你去吗?整个a市的本土企业知道这个消息后,联合都不干了,你说你一个美国做的那么大的地产公司,好好呆在美国不行吗?跑到中国来抢什么饭碗,哼,想进来?问过他们这群地头蛇的意见了吗? 那几个本土集团瞬间同仇敌忾,摆出一副蓝松集团要敢在a市扎根他们就要跟他拼命的架势!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民怨太重,仇恨值太多,最后蓝松集团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在离a市最近的c市扎根,但是几十年来,蓝松集团都没放弃a市这块大肥羊,a市几乎成了蓝松集团的执念,因此在蓝元涏上任后所下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拿下a市房产业,不惜任何代价! 而下个星期二与a市的首次地产合作案,蓝元涏自然非常重视,重视得现在不惜提前过去踩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唐棠理解了,但是还是觉得不乐意,你提前说一声,至少让她带件衣服吧,都六月了,这么热的天,难道两天穿同一件衣服? 同一间房 不得不说总裁的车技还是很不错的,在高速上飙车的结果就是,从c市到a市,只花了五个小时。 自驾不比飞机火车,而且c市到a市也不近,五个小时已经算很快了。 但是就算如此,他们到达a市时也已经傍晚了。 秉着“跟老板出差员工可以委屈,但是老板绝对不能委屈”的心态,唐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定了五星级酒店的两间顶级单人房。 可是付钱的时候,唐棠囧了。 “总裁,没带卡是几个意思?”唐棠特地压低了声音,因为她感觉前台小姐已经时不时在瞄她了。 “上了高速才临时决定来a市的,我什么都没带。”蓝元涏满不在乎的说。 游乐园的门票是唐棠付的钱,里面的游乐设施也是唐棠付的,因为唐棠觉得总裁可能没零钱。 后来去餐厅吃饭,那间餐厅是蓝松集团旗下的餐饮店,总裁可以直接挂单,因此免费。 然后来的路上在高速上买点吃吃喝喝,全是唐棠跑腿花钱买的,路过加油站的时候,也是唐棠刷的卡,原因还是觉得总裁可能没零钱,而且她是总裁秘书,本来就要照顾总裁的一切,反正是出差,实报实销,回去可以报账嘛。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五星级酒店的押金……她哪有那么多钱! 一晚上就一两千什么的,她卡里总共才三千块好吗。每个月的工资扣除房租消费全寄给爸妈了好吗。 咽了口唾沫,唐棠对前台小姐抱歉一笑,将蓝元涏拉到角落去,小心翼翼的问,“总裁,我记得我们公司在a市有接待员,你要不要打个电……” “这次提前来,我不想其他人知道。”蓝元涏淡淡的说,既然是踩点,就要有偷偷摸摸的觉悟。 唐棠开始流汗了,“那总裁你在a市有朋友吗?”找朋友借钱也不算丢人,又不是不还。 “没有。”蓝元涏想都没想就否定,他的朋友大多都在国外,c市的都很少,何况a市。看唐棠不说话,只擦着汗满脸焦急,他也皱起眉,不耐烦的问,“还有多久,我累了,需要休息。” 唐棠真想糊他一脸大姨妈,她还想休息呢,可是没钱付押金去哪里休息! 不过看总裁一副养在深闺,浑然不知柴米贵的摸样,唐棠叹了口去,颓然的打商量,“总裁,要不我们换家酒店吧。” “这间环境就挺好。” “……那我们改住普通房吧。” “我不习惯住普通房。” 唐棠都要掀桌了!你不习惯,你不习惯你怎么不带钱出来,你带钱出来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现在这是谁的错,你要是来之前提前通知一声,哪里会出现这种情况? 唐棠死命压住满腔愤怒才没吼出来,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咬着牙,好声好气继续劝,“总裁,我带的钱也不多,就够付一间房的,其实普通房也很……” “那就定一间房吧。”打断她的循循善诱,蓝元涏直接说。 “啊?!”唐棠愣然。 “我说就一间房。”说完看唐棠还是一副呆滞样,蓝元涏啧了一声,拿过她手里的银行卡,直接走到前台去,“一间顶级单人房。” 前台小姐拿过卡刷了一下,蓝元涏刚输入完密码,手臂就被人拽住了。 他回头看去,就撞见一双黑得凄厉的眼珠子。 “干什么?” “你……你怎么知道我银行卡密码!”唐棠气得手都抖了!这男人居然知道她卡密码,卧槽,那可是她的全部身家! 蓝元涏挥开她的手,凉凉的说,“121314,之前在加油站你不是刷过一次。” “……”唐棠脸黑得都要滴出墨了。 偷看她密码居然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家伙简直无耻到人神共愤! 拿过房卡,蓝元涏看唐棠还一副“接受不了”的表情,突然恶趣味的一笑,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的说道,“老婆,我们回房吧。” “砰!”仿佛被雷劈中,唐棠浑身瞬间僵硬! ps:明天上架,大家都说上架前要撒娇卖萌求支持,求首定,可是阿画最近心情不好,撒不好娇,卖不好萌,所以——求支持,求首定…… ……你们听出我这就是在撒娇卖萌么? 你的私生活,我的私生活 被她惊呆的摸样再次逗乐了,蓝元涏揉揉她的发顶,将她带进电梯。 电梯在十七楼停住,刷了房卡,进了房间,看到房中央硕大的圆形*,唐棠终于从震惊中苏醒过来。 “总裁,我还是觉得换间房比较好。”一张*两个人怎么住?! 蓝元涏懒得理她,将自己丢进松软的大*上,身子一侧,闭上了眼睛。开了五个小时的车,他也很累。 “……”唐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渐渐呼吸匀称,仿佛睡着了似的。 气得牙都痒了。 摸摸自己兜里的银行卡,唐棠再次咽了口血,她知道那张卡里的钱已经没有了,她的全部身家都长着翅膀拼成了总裁现在睡着的这张大*了。 好痛苦,心疼得滴血! 掏出诺基亚,唐棠犹豫了一下,还是输入一个名字,还唯恐被总裁听到,跑到洗手间去接听。 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唐棠锲而不舍的又打过去,几个回合后,那边出现一道规律死板的女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游则你简直没义气!!! 想了想,唐棠又叹息着拨了另外一串号码。 可电话还没接通,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她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俊美男人。 男人此时正斜靠在门框上,微眯着眼睛,危险的睨着她。 唐棠下意识的想挂电话,可偏偏这时,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出一道清润熟悉的男音,“小棠?” 唐棠啪的一声挂掉电话,心虚的对眼前的男人笑笑,“总裁你要上洗手间吗?我让你。”说着就想开溜。 后领骤然被拎住,她身子一抖,整个人已经被拽了回去。 “总裁……”她埋着头,下意识的不敢与他对视。 “刚才给谁打电话?”他掰起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唐棠咽了口唾沫,“没,没谁……” 蓝元涏眯眼哼了一声,顺手一捞,将她的手机抢过来,二话不说重拨了最近的那串没有名字的号码。 “总裁,那是我的手机!”唐棠连忙去抢。 可碍于身高差太残忍,唐棠踮着脚也够不到。 这时,老旧的手机再次接通了,那头熟悉的男声再次传出,“小棠,是你吗?你没事吧?” 唐棠心急着急,干脆整个人扑上去,蓝元涏淬不及防,几乎被她撞倒,他后背跌在门板上,怀里已经多了一具柔和的身体。 浅淡的馨香传进鼻息,他记得,这是薰衣草的香气,她的洗发露就是薰衣草味。 唐棠没注意此刻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只顾着抢过手机,然后小心翼翼的按住听筒,对那边轻言细语的说,“韩大哥,是我。” “你没事吧?刚才电话怎么断了?”电话那头,韩衾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担忧。 唐棠心里一暖,笑着道,“我没事,可能是讯号不好,韩大哥,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我还没睡。” 还没睡? 唐棠这才想到,中国和美国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现在中国是傍晚七点,美国却是凌晨六点。 “韩大哥你又熬夜了,这样对身体不好,你快去休息吧。”唐棠急忙说,完全忘了在凌晨打电话过去打扰人家的明明是自己。 韩衾无声一笑,嗯了一声,又问,“你打给我,就是提醒我睡觉?” 唐棠脸一红,觉得要是说我打给你,是问你借钱的,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吞吞吐吐半晌,才含糊的说,“我还想问你按时吃饭了没有……” 韩衾语含*溺笑道,“吃了,唐大人的吩咐,小的哪敢不从。” 唐棠脸红的更厉害了,正想找个茬把电话挂了,突然感觉一道冷厉的寒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正好撞进蓝元涏那漆黑深邃的眼眸,霎时间,她才想起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连忙对着电话敷衍两句,快速挂了电话,惶惶不安的想从蓝元涏怀里挣脱。 蓝元涏冷冷的看着怀中扑腾的小女人,之前听着她对另一个男人温言细语,体贴入微,他脸色就很不好,这会儿好不容易挂断电话,她却害怕的想逃离自己…… 莫名的,他手上力道一使,将她更加顽固的锁在怀里。 掌心抵着他的胸腔,脱了外套后,他里面只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光滑的衬衫手感让唐棠指尖颤了一下,肌肤的热度透过那薄薄的一层布料,钻进她的手心。 唐棠惶恐,心里不禁想到这家伙不会又发病了吧,抱得这么紧想干什么?! “他是谁?”他的唇瓣不知何时贴在她耳旁,索绕不断的热气将她耳根熏红。 “一,一个朋友。”唐棠急忙说。 “什么朋友。”他声色变冷,语带讥讽。 “一个……老朋友。”说完,唐棠就觉得不对劲,这捉jian在*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总裁大人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 捂住耳朵,隔绝掉他呼吸间的热源,唐棠不高兴的再次想挣脱。 可显然,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所有的负隅顽抗都是纸老虎。 “哎,总裁……”最终唐棠放弃挣扎,只能晓以大义,“总裁你看,房间只有一间,你睡了我就没得睡,现在我们又没钱再开一间房,你不能让我睡走廊吧……所以我想找朋友借点钱,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而且……”而且她找她的朋友,又不是找他的朋友,他这么大反映干什么,害她吓了一跳,直觉的心虚,其实想想,她根本没做什么啊! 蓝元涏嗤笑一声,箍住她的下颚,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夫妻同*,天经地义,你还想去哪儿睡?” “……”夫妻什么,听多了居然麻木了。 见她不以为然,他哼了一声,俊脸缓缓靠近。 唐棠本来不想理他,但他越靠越近,唐棠开始紧张了,上半身躲避的往后仰,他却早有先觉似的,快速扣住她的后脑勺,冰凉的薄唇贴在她纷嫩的唇边,摩挲起来。 糟了,这家伙果然又发病了! 这是唐棠的第一反应! “唐棠,记清楚你的身份,你是我蓝元涏的老婆,除了我,你这里,不能装下其他人。”手指戳她的心脏位置,他冷酷的宣示着所属权。 唐棠诺诺的点头,“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精神病人发病的时候千万要顺着他,就算他说地球是方的也得答应,千万不能刺激他,这是唐棠之前特地在网上查的重要资料。 看她回答得这么爽快,蓝元涏有一种被敷衍的不爽感,但看她澄清的眼睛亮晶晶的冲着自己直点头,他又实在气不起来,最终报复似的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唇。 唇瓣被含住的那一刻,唐棠整个人都碎裂了,直到疼痛将她唤醒…… 血珠从柔软的唇肉中冒出,蓝元涏心满意足的舔舔上面的血痕,随即勾起一个餍足的笑容,终于放开了她。 “一起洗澡?”他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唐棠一个激灵,夹着尾巴快速逃跑,直跑到门口了,才惊恐万分的回头看他。 蓝元涏心情愉快,反手将洗手间门阖上。 在确定那家伙真的在洗澡了,唐棠才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看着镜子里自己被咬破的唇瓣,都快哭了。 总裁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还是找一天骗他去精神科看看吧。 但是真的要和他住一间房吗?唐棠颓然的打量了房间一圈儿,最后把视线胶着在那白色的松软沙发上。 哎,有个沙发还算好的,实在不行,她地板也得睡啊。 为什么付房费的人是她,睡沙发的人也是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半了,唐棠犹豫再三,将钱包里剩下的钱凑一凑,发现还有三百多块,但是这四百多里面至少要匀两百出来作为回程的油费。 所以,一百块钱要吃两天? 如果唐棠一个人的话,一百块吃两天绝对没问题,她还能吃得有鱼有肉,非常丰富,但是加上总裁大人这个败家子,那就悬了。 最后思虑再三,唐棠拿起电话,定了两份酒店餐厅的炒饭。 炒饭不算贵,而且今天来的路上他们也吃过面包饼干什么的,现在吃炒饭垫垫肚子就行了,明天早餐酒店有送餐劵,午餐在外面吃好点,晚餐前应该就能回c市。 唐棠一番精打细算,管家婆似的嘀咕了半天,最后郑重的点了两份炒饭, 于是,在蓝元涏洗完澡清新的出来时,就闻到房间里有个炒饭味,他皱了皱眉,一转眼就看到蹲在沙发前大吃大喝的唐棠。 “你在吃什么?” 指了指另一盘炒饭,唐棠笑米米的说,“晚餐,总裁你也快点吃吧。” “我不吃这个,全是油。” 哼,大少爷就是毛病多。炒饭里不是油还是水? 唐棠心里吐槽,但脸上还是保持微笑,“我们剩的钱已经不多了,总裁你又不愿意通知别人来救援我们,如果不吃这个话,我们就要饿着肚子到天亮了。” “哦,是吗?”蓝元涏看她一眼,走过去直接拨了订餐电话,“喂,一分法国牛排,一瓶82的红酒,嗯,一个杯子就行了。”说完,挂断电话,淡淡的看向她。 “总裁,你想吃霸王餐吗?我们没钱!”唐棠都快吐血了,谁来收走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败家子啊! “餐费算在房费里,明天走的时候再结账。” “明天我也没钱,我身上就三百块!”说完证明似的,将所有钱掏出来丢在桌上给他看。 蓝元涏轻蔑的笑了一下,“明天有人付钱。” “啊?!”唐棠震惊的看着他。 “我不想提前通知c市的人,但明天走的时候,可以通知人来结账。”说完,看唐棠一副天打雷劈的摸样,他嗤笑,“还真以为你那点钱,够付房费?” 就算只定了一间房,但唐棠卡里那点钱,也就够付个押金。 唐棠:“……” 没一会儿晚餐送上来了,唐棠灰溜溜的吃完炒饭,就看到蓝元涏正在优雅的切牛排,喝红酒。 此时的他只穿了件白色的浴袍,领口敞开,紧实的胸肌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蓝元涏将酒杯放下,感受到她的视线,偏头一瞥,“看什么?” “……没什么。”唐棠连忙移开视线,心里不禁鄙视自己,不就是帅哥吗?不就是身材好点的帅哥吗?至于盯着不放吗?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电视里有些男性广告拍的也很诱人,她就从来不多看一眼。 但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又不禁反驳,蓝元涏可比那些没胸没肉的小明星有看头多了。 甩甩头,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猥琐思想赶走,她对着蓝元涏说了一声,“总裁,我去洗澡了。”然后进了洗手间。 洗完澡,由于没有换洗衣服,唐棠也只能穿着睡袍出来,但她特地绑紧了浴袍的领子,确保没有一点走光,才忐忑的走出来。 此时桌前已经没人了,唐棠扫视一圈儿,最后在阳台看到他正在打电话。 甩了甩湿润的头发,她随便擦了两下,就抱着之前订餐时让人送来的枕头和被子,到沙发上开始铺*。 今天一天实在有点累,早上玩了很多游戏,消耗了体力,之后坐在车上五个钟头,过程也不美妙,现在总算可以休息了,唐棠缩进被子就把自己团成团。 蓝元涏接完电话进来,就看到沙发上的唐棠,她像条蚕蛹似的把自己裹得死死的,头发服帖的压在枕头下,但因为还没干,湿湿的发丝浸透了白色的枕头,一圈圈水印泛了出来。 他蹙起眉,走过去踢了她一脚。 “起来。” 唐棠睁开眼,心里一百万个不高兴,但还是勉强撑起来,“总裁,还有什么事?” “聊一会儿。” “……”他们有什么好聊的。 唐棠缄默无言,蓝元涏索性丢开被子,直接坐到沙发上,大摇大摆的占据了一半的领地。 唐棠被逼得不得不坐起来,脸色却已经黑透了。 这个魔鬼,连好好睡个觉都不让了吗?! “总裁你想聊什么。”但再多的吐槽,到嘴里也换成了温顺的服从。谁让形势比人强,老板和员工的区别就是这么大。 “对a市,你了解多少。”蓝元涏问。 思考一下,唐棠老实回答,“a市是个国际大都市,以占地面积来说,比得上首都,而且交通便利,接洽其他国家的商业渠道比首都还方便,因此一直被称为中国第一市。” “还有呢。” “还有什么?”她又不是a市人,这还是第一次来a市,能知道什么。 看她一脸懵懂,蓝元涏按了按眉心,“公司第一次与a市洽谈房产项目,你作为我的秘书,没有提前了解一些?同行业的竞争公司有哪些?a市不同地区的房价是多少?a市人均收入是多少?这些,都不知道?” 唐塔脸唰的一下红了,窘迫的。 老实说,她在总裁秘书这个职位上还没坐多久,之前又空置了一段时间,所以当她接手的时候,大小烂摊子已经够她忙了,真正接触到最近案子的核心资料,也就是上个星期而已,而一个星期,她能做的也就是将现有的资料看熟,可要到举一反三的程度,却还根本没时间达到。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果然什么功课都没做,蓝元涏眼底的失望毫无掩盖的映射出来,唐棠见状脸更红了。 “这个拿去背。”蓝元涏将手机丢给她。 唐棠接过一看,就看到智能手机页面正停在一份文档上,文档的题目赫然就是《a市基础调查明细》。 “背好了才准睡,明天我会抽背。”说完,起身大而化之的走向房间里唯一一张大圆*。 唐棠目瞪口呆的握着手机,满脸吃惊,总裁要她背资料,还要抽背!他为什么不说还要做试卷?她是高考生吗?! 但不管心里有多憋屈,在绝对强权面前,唐棠还是咬牙咽血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一直到一个小时后,她才全部背熟。 颓然的将手机丢在枕头边,她刚想睡觉,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加上唐棠心情本来就不好,所以想都没想,她直接接起手机,口气郁闷的对着那头吼道,“谁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接着,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娇弱女声,“我……我找蓝元涏。” 唐棠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竟然接了总裁的电话,连忙跳起来,又下意识的看了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 小音。 起身的动作突然顿住,看了眼*的方向,发现蓝元涏已经睡着了,唐棠突然不知出于什么心情,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夜晚的轻风将她吹醒,她对着电话那头轻声问,“你是,晴音小姐?” “额,我,我是。请问你是……”电话那头的元晴音明显愣住。 唐棠敛下眼眸,柔声道,“不好意思,总裁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你明天再打来吧。” “请问你是哪位?”元晴音加大的音量。 “我是总裁的秘书,我姓唐,今天中午我们在餐厅见过。”唐棠说道。 “哦,是那位小姐啊。”元晴音恍然大悟,又略带歉意的说,“我不知道元涏现在连手机都交给秘书处理了,但可以请你替我叫他接一下吗?我,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他说。” 元晴音的态度很礼貌,声音娇娇柔柔的也很好听,唐棠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但是转头看到大*上那熟睡的身影,还是脱口拒绝了,“总裁已经睡了,我明天早上通知他吧。” “可是……”元晴音声音突然哽咽,像是哭了。 唐棠一愣,有点茫然,怎么说两句就哭了?她又没骂她! “这个……你如果实在有事,我替你叫他就是了。”唐棠尴尬的说。 那边元晴音立刻破涕为笑,“麻烦你了。” 唐棠苦笑一下,走进房间,绕到*头,小心翼翼的推了推睡熟的男人,“总裁,你的电话。”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电话那头的元晴音却还是清晰的听到了,她面带疑惑,怎么听起来,好像这个秘书正跟蓝元涏同一个房间似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就被她否决,不可能的,元涏从不喜欢跟人同*共枕,就算是他的女朋友,他也不会在对方*上过夜。 蓝元涏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倏地便与一双漆黑清澈的眸子相撞,他皱起眉,“什么事。” “你的电话。”唐棠将手机递过去。 蓝元涏没看来电显示,直接贴在耳边,“谁。” 电话那头的元晴音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蓝元涏面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像是压抑到了极点,冷冷的吐一句,“生日快乐!满意了吧?”话落,不等那边回答,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唐棠站在旁边有点尴尬,正准备走,身后冰冷的男声响起,“以前不准接我的电话。” “哦。”唐棠乖乖应下。 “还有……” “……” “转过头来。” 唐棠乖乖转过身去。 迎视上她水亮的瞳眸,蓝元涏呢南一句,“生日快乐。”声音轻润,竟带着难得的温和。 是被那位晴音小姐逼得说生日快乐,所以顺便也对自己说一句吗? 刚才的电话虽然隔得有点远,但唐棠听到了,那位晴音小姐半夜不睡觉打电话过来说的那所谓的重要的事,竟然就是想听总裁亲口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唐棠礼貌性的笑笑,“谢谢总裁,不过我一向不过生日,这句生日快乐对我没有意义,您还是留给更在乎的人吧。” “你听到了?” 唐棠一笑,大方承认,“我不是故意偷听,只是房间太安静,电话声音被自然放大,总裁,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了,那份文件我已经背熟了,手机还给你。” 蓝元涏撑起身子,对她招招手,“你过来。” 唐棠皱眉,抗拒不动。 但在他微眯的视线下,终究还是磨磨蹭蹭的往前倾了点。 粗大的手掌倏地扣在她的头顶,唐棠低下眸,蓝元涏感受了一下她黑发的湿润度,半晌,收回手,“嗯,干了,可以去睡了。” “嗯?”唐棠诧异的看向他。 蓝元涏却已经倒回*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唐棠回到沙发,躺在上面却总感觉发顶有些热热的,方才困得要死的人,这会儿,突然睡不着了。 总裁那句“干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故意叫她背资料,就是想让她头发干了再睡? 辗转反侧,直到凌晨,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只是后半夜,她又突然想上洗手间,从暖暖的被窝里起来,身上的浴袍已经半敞开了,腰带不知去了哪儿。 唐棠没在意,随意拢了拢,摸黑进了洗手间,再出来时,脚却自动向最前面的圆形大*走去。 疲累的倒在*上,身子一钻,钻进了被窝。 酒店房间里开了空调,半夜睡着真的很冷。 蓝元涏睡到半夜就感觉不对劲,被子好像不见了,身上好像也很冷。 他偏过头,竟然发现一具小小的身体正缩卷着,贴在自己的后背旁。 惊讶的皱起眉头,深邃的眸子在黑夜中紧紧眯起,带着让人心骇的危险。 唐棠!哼,这个女人胆子倒是不小,敢爬他的*! 还以为是个不一样的,没想到,女人啊…… 重重一推,他下手毫不留情。 但唐棠昨天是真的累了,加上她平时就是深眠的人,因此她不仅没醒,还身子一卷,顺势钻进了蓝元涏的怀里,寻找一个更温暖的地方。 浴袍很厚,膈在身下的感觉并不美妙,因此蹭动间,唐棠的浴袍已经半褪,她白润的肩头露了出来,肩头以下便是朦胧的胸·部,两团馒头因为姿势问题,被挤压成另一个形状,正被宽厚的浴袍隐隐遮着,但靠的近点,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身上沐浴露的馨香钻进蓝元涏的鼻息,他动了动身子,想将怀里的女人推出去,却再碰到她莹滑的肌肤时,手指忍不住*,慢慢摩挲起来。 滑腻的手感让他惊讶,这女人的皮肤倒是挺好的。 像是感觉到肌肤被裸露在外,唐棠不满的蹙了蹙眉,肩头瑟缩一下,更往蓝元涏怀里钻,熟睡的人,遵循本能寻找最舒适的位置。 蓝元涏这次没有推拒,反而手臂一翻,将她搂进来。 鼻尖耸动,在她莹白的脖项间嗅了嗅,挺香的,他嘴角一勾,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人工抱枕。 这一晚,两人都睡得很满足。 第二天,唐棠是被窗外的阳光射醒的,迷迷糊糊,她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装潢得美轮美奂的天花板,咂了咂嘴,揉揉鸡窝头,左右看一下,确定了这是他们昨晚住进的酒店。 “醒了?”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刚醒来的女人还有点迟钝,直到三秒后,才懵懂的偏过头,顿时,鼻尖与另一人的鼻尖擦过,温热的触感,令她恍惚。 退开一点,看到*上男人的容貌,唐棠眨了眨眼,眼底有些迷茫。 闭上眼睛,再睁开。 眼前的画面没变,男人的脸依旧近在咫尺。 再闭上眼睛,使劲揉揉,再睁开。 竟然还是没变。 伸出手指,干脆去摸摸,清晰的手感令她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她像是猛然回过神般,倏地弹跳起来,目瞪口呆。 蓝元涏撑着头,侧躺着,看着她一系列举动,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待看到她惊醒后整个人跳起来,他挑了挑眉,视线胶着在她被打开的浴袍里面。 里面,除了一条白色小·内·裤,什么都没穿。 “身材一般。”他含笑着给出评价。 唐棠顿时一僵,低头一看,下一秒,整个人都暴躁了! “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 清晨的房间,就在这一连串的尖叫声和朗笑声中,展开了。 一个小时后,唐棠满脸通红的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的蓝元涏,忙垂下头,眼睛不敢再往那边瞄。 “走吧。”蓝元涏带笑的看她一眼,终究没说什么,起身出去。 唐棠连忙跟上。 两人随意吃了点早餐,就驾车去看郊区那块合作地。 车上,蓝元涏问了唐棠几个问题,唐棠对答如流。 早上醒来时的尴尬,好像已经不复存在。 毕竟只是在同一张*上睡了一晚,又没发生什么,太过大惊小怪反而显得好像有什么似的。 车子一路开到郊区,下了车,两人看到的就是一片荒凉寂静的土地,土地四周都是大山。 “总裁,这块地……”唐棠满脸错愕,她看过这个地产案的资料,也看过这块土地的图片,但是图片却并没拍到这四周竟然全是山,连一栋建筑物都没有。 蓝元涏潋着眉宇笑了一下,“你觉得有问题?” “这明显是个卖不出去的烂尾地。”唐棠焦急的说,刚才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导航上竟然显示从酒店到这里要两个小时零十九分钟,本来还以为导航坏了,结果他们竟然真的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这块地的地理位置竟然荒芜成这样,在这深山老林中,建了房子给谁住? 难怪a市这些大佬知道蓝松集团要进入a市地产界居然一句话都没吭,原来是想看他们笑话。 “总裁,这次的合作案,我们是不是……” “我倒觉得这块地挺好的。”蓝元涏打断她的话,脸上竟带着雀跃的喜色。 “总裁……”你脑子又坏了吗?唐棠心想。 看她不解的表情,蓝元涏难得好心情的解释,“这块地很大,价钱也却偏低,所以很划算。而且它远离市区,环境清幽,群山环绕,很有几分归隐山林的浪漫……” 浪漫?唐棠试着用平常心看了看,的确发现这块地虽然偏远,但空气清新,深吸一口气,闻到的不是市区里的那些浓烟废气。 “这种地方,最适合建度假村。” “度假村?”唐棠环顾四周,果然非常适合。 “只是……” “总裁,只是什么?” “只是我能发现,其他人也应该发现了,a市寸土寸金,几十年建筑下来,这么大,又这么整齐的一块地,虽然偏一点,但那几个老牌地产大亨没理由会错过。” “总裁怀疑,这里面有隐情?”唐棠迅速做出判断。 “或许,得好好查查。”说完,他勾起唇瓣,心中却自信满满,就算遇到再大的阻碍,也没有人能干扰他进驻a市的步伐。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又四下逛了逛,记录了很多文本资料上遗漏的地方,一转眼,就一个小时过去了。 六月的太阳已经很大了,加上空地寸草不生,也没有树木遮阴,唐棠走得满头大汗,蓝元涏倒是浑然未觉。 直到他又说了几个重点,却发现身边没人回答,才回头一看,就看到唐棠死狗一样坐在地上,白希的小脸被晒得红彤彤的,正扯着衣襟用手扇风。 看他走过来,唐棠立刻跳起来,“总裁,我……” “我累了,上车休息一下。”蓝元涏打断她的解释,说完,又看了眼她额上细密的汗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格子手帕。 唐棠接过,滑腻的手帕看起来价值不菲,她没有动。 蓝元涏皱眉,拿过手帕,直接印在她额头,一下一下的将她脸上的汗珠都擦净,最后将手帕丢进她怀里,扬长而去。 唐棠抿了抿唇,突然想到了昨晚他说的那句“干了,可以睡了。” 刚才也是这样吗?他说他累了,但其实,是照顾她的状况。 恍恍惚惚的,唐棠跟着他上车。 将敞篷收起,打开冷气,凉沁的风缓缓飘出,唐棠觉得所有的燥·热一下子都消失无踪了,身体说不出的舒爽。 “昨晚,她跟你说了什么。”突然,蓝元涏问。 唐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她是谁,说起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只记得宫韶叫她“晴音”,而蓝元涏的手机里,她的名字是“小音”,比晴音更加亲昵的称呼。 “晴音小姐只说有重要的事要找你。”她老实说。 “她没问……其他的?”蓝元涏的声音有点犹豫。 唐棠有些惊讶,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迟疑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更多的,却是谨慎和唯恐。 唯恐,唯恐什么? 一瞬间后,唐棠恍然大悟,“她问我是谁。”果然,蓝元涏迅速看向她。唐棠扯出一抹干巴巴的笑容,“我说我是你的秘书。” “就这个?”他不确定的问。 “就这个。”唐棠肯定的回答。 蓝元涏好像松了口气。 看来他很怕自己告诉那位晴音小姐,她是他的老婆啊。 唐棠别开眼,看向窗外的风景,实际上窗外什么风景都没有,干枯的土地,酱黄的泥土,这里很安静,安静得连风吹草动都没有。 “我再去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十分钟后你直接过来。”蓝元涏交代一声,拉开车门出去。 可下一秒,副驾驶座的车门也打开了,唐棠拿着笔记本,乖乖的走到他面前,“总裁,我不累。” 说不累,可是一晒太阳,汗又开始流了。 蓝元涏是个很注重工作的效率的人,如果不舒服,就休息一会儿,这样才能保证之后的工作能顺利完成,但明明已经很累了,还偏要硬撑,那不止自己受苦,还会连累工作进度受影响。 “你可以继续休息。”他脸色严肃。 “不用的,总裁你放心,我只是流汗体质,但实际上没那么累。”她说完,还证明是的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很灿烂,很爽朗,好像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蓝元涏不再说什么,继续勘察地形。 唐棠亦步亦履的跟在他身边,谨慎的记下他交代的所有重点,直到又过了一个小时,才全部结束。 此时已经快中午一点了,唐棠早上就没吃多少,现在已经饿了。 在车上,她捂住肚子,后悔早上应该在餐厅多拿两个面包放在包里,以备不时之需也好。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 她掏出诺基亚看了一下,没有名字,但是号码已经烂熟于心。 是韩衾。 手指在“挂断”和“接听”中徘徊,想到昨晚因为韩大哥的电话,总裁差点没把她吃了,唐棠犹豫着,要不还是挂断吧? 但是转念又想,总裁只是她的上司,她都没干涉他的私生活,他又有什么立场干涉她的,便咬牙,接听了。 “韩大哥。”她喊道。 下一秒,左边一道凛厉的视线射过来。 唐棠装没看到,只把眼睛投向窗外,专心通电话。 “真的?韩大哥你真的要来c市?”突然,她声音飙高,掩盖不住的喜悦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蓝元涏眉头一蹙,在反射镜看到她雀跃的表情,不以为然的冷下眸子。 “嗯,下周在有工作要到c市附近,可以顺路来看你。你现在还在蓝松集团吗?”电话那头,韩衾问道。 “是啊,我还在蓝松,不过没在分公司了,我被调到总部了。韩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要我来接你吗?四姨上次还提起你,说你好久没到她家吃饭了,我也好几个月没去看四姨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好啊,我确定了日期通知你。”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唐棠才心满意足的挂掉电话。 一回头,就对上蓝元涏深邃的黑眸。 下意识一颤,她连忙又移开视线。 “还是你那个老朋友?”蓝元涏问。 唐棠干涩的嗯了一下,莫名的又解释一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所以是真的老朋友。 韩衾比唐棠大一岁,从小学到中学,再到高中,他们都是同一个学校,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直到高二那年,韩衾跟家人移民国外,两人才分开,不过每年暑假韩衾都会回国,唐棠和他也一直保持联系,而打的电话多了,韩衾就成了唐棠唯一能背出电话号码的人,甚至比自己的号码背得还熟。 蓝元涏没说话,只是“哦”了声,不咸不淡的。 唐棠也不再自找没趣跟他搭讪,两人一路无话,回到酒店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两人都有点饿了,到餐厅点了东西吃,结账之前,蓝松集团a市接待员,在唐棠望穿秋水的眼神期待下,终于赶来了,他身后还带着蓝松集团旗下在a市电子公司与娱乐公司负责人,三人争着抢着要给总裁大人付账,唐棠在旁边美滋滋的看着,心里对三人都非常有好感。 晚上回c市,两人没有再开车,而是买的机票,幸亏身份证都是随身带的,否则飞机都上不了。 开车五个小时的路程,飞机半小时就搞定了。 可刚刚出机场大厅,唐棠便被一道粉色的身影闪瞎狗眼了。 来接机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安渊,而他今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居然穿了一套粉红色的西服! 对待情敌,要像寒冬般严酷 唐棠和安渊有过节,便没主动过去打招呼。 蓝元涏显然也看到了自家表弟,但他也没打招呼。 而就在这时,安渊突然朝机场大厅的另一边走去,直接走到一位黑衣紧身的美女身边,雀跃的围着人家团团转。 “我就说,那小子会来接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蓝元涏毫不客气的贬低一番,转首,却发现唐棠正双目发直的盯着那边。 “认识的人?”蓝元涏问。 唐棠僵硬的摇摇头,小脸却煞白,“不认识,总裁我们走吧。”她急切的拉住他的袖子,似乎想立刻逃离。 却在这时,安渊和他身边的美女发现了他们,安渊笑得欢畅,一边挥手,一边拉着美女走过来。 唐棠立刻背过身去,蓝元涏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 “表哥,你怎么在机场?”安渊惊喜的道。 “刚从a市出差回来。”蓝元涏说着,目光,投向他身边的黑衣美女。 安渊立刻介绍,“这位沐菡小姐,coolgirl乐队的主场兼贝斯手。这位是我表哥,蓝元涏。”只说了姓名,却没将他是蓝松集团总裁的身份说出来。 “你好。”沐菡冲蓝元涏伸出手。 “你好。”蓝元涏点了点头,却没握她的手。 沐菡眼神变了,冷冷的收回手,插在裤袋里,对安渊道,“大家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了,有空来听我演唱会吧。”说完又拍拍他那套粉红色的西装,吹了记口哨,“很不错哦,我喜欢的style。” 安渊理了理衣领,一副“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得瑟样。 目送沐菡与她的队友们进了登机口,安渊才收起脸上的笑容,不满的瞪着自家表哥,“哥,虽然你是我上司,但人家沐菡都主动跟你握手了,意思意思你也该握了一下,对自己表弟的女朋友这种态度,你太没礼貌了。” “女朋友?这星期第几个?” 安渊立刻道,“沐菡和那些女人怎么一样,我有预感,她会是终结我泛滥花海的那个人。”说完,又拍了拍粉色西装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啧啧的道,“果然天使都是喜欢粉色的,以后我要多买几件粉色的衣服。表哥,这套西装我穿着好看吧。” “难看。”蓝元涏毫不客气的说。 “你这是嫉妒……卧槽,那个女人怎么也在!”突然看到自己表哥身后探出个头来,安渊着实吓了一大跳,这女人是鬼吗?无声无息的,吓谁呢。 唐棠上下打量了安渊一圈儿,最后很客观的说了一句,“你穿粉红色,不好看。” 安渊冲她冷哼,“就你这个土包子的审美眼光,你有资格说我吗?” 唐棠抿唇不语,她也是好心才提醒一句,他不听就算了。 “刚才那女人,你认识?”蓝元涏突然问。 唐棠僵了一下,摇摇头,“不认识。” 安渊冷笑,“沐菡可是首都沐家的人,上流社会名媛,气质出众,美艳绝伦,这土包子怎么可能认识!” 唐棠没反驳,只说自己要回家了。 蓝元涏应了一声,与她一起离开。 安渊心里不服表哥重色轻友,骂骂咧咧的在后面跟着,最后甚至提出要跟他们一起回家。 “我家不欢迎你。”蓝元涏非常冷静的拒绝。 “为什么!”安渊不甘。 “家里没多余的拖鞋。” “你家根本不换鞋!” “没多余的饭菜。” “大不了我自己买吃的去。” 唐棠在旁边听不下去了,好心的说,“总裁,要不就让安副部长去吧。” “不用你假惺惺!”安渊并不领情,反而狠瞪了唐棠一眼。 好吧,这世上果然好人是最不能做的。 唐棠摊手,扭过头去不理这对吵吵闹闹的表兄弟。 最后安渊死皮赖脸的还是跟着他们回家了,唐棠一回家就钻进房间去洗澡,今天流了好多汗,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安渊一双镭射眼注意到唐棠进的房间居然是走廊末尾的客房,顿时眼前一亮,问道,“表哥,你们不同房?” 蓝元涏冷撇他一眼,“房间热水器怀了,最近暂时都在客房洗澡。” “真的?”安渊半信半疑。 蓝元涏懒得理他,径直去厨房倒水。 趁他离开,安渊摸了摸下巴,突然蹬蹬蹬跑上了楼。 蓝元涏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客厅空无一人,他黑眸一闪,放下水杯,冲上二楼。 走廊尽头的房门被打开,淅淅沥沥的水声传了出来。 他快步走去,推开房门,果然看到正蹑手蹑脚推开柜门的安渊。 “你干什么!”他声音冰冷。 安渊吓了一跳,但想到已经证据确凿了,便挺直了脖子,哐当将柜门推开,指着里面的衣服,得意的说,“唐棠住的这间房对不对?哈哈,我就知道,你们根本不住在一起。表哥,你可真大胆,居然连结婚也敢骗人,你猜姑姑、姑父要是知道你骗他们,会把你怎么样?” 蓝元涏眯起眼睛,冷笑,“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会信你?” “这些衣服就是证据!” “搬个衣服能花多少时间,我保证能在他们赶来之前,将这间客房恢复成没人住过的摸样。” “你……”安渊咬牙,眼珠子一转,突然掏出手机,对着客房啪啪啪照了几张,然后高举手机威胁道,“他们赶来是太慢了,但发个图片过去,可花不了三秒钟,表哥,你还是认输吧。” “你烦不烦。”蓝元涏怒了,伸手要去抢。 可安渊机灵,身子一闪就躲过去了,一边后退,一边打着商量,“表哥,要我不告诉姑姑、姑父也不是没有办法,最近收购部不是刚拿下一家游戏公司,只要你送给我,我就什么都不说,这些照片,也立刻删除。” “你也说了那是公司收购的,就是公司资源,我没有权利送给谁。” “你是总裁,送不送还不就你一句话,表哥,那游戏公司买回来不是很便宜吗?又亏不了多少,你就给我吧,你知道我一直想做游戏的。”威逼不成,改撒娇了。 蓝元涏眼皮都没抬。 安渊气上心头,“好,不送那就一拍两散,我现在就把照片发过去。” 正好这时,浴室的水声停止,蓝元涏扫了满脸骄傲的安渊一眼,大步朝浴室走去。 浴室门咔嚓一声从里面打开,唐棠围着浴巾一出来,就看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她下意识捂紧浴巾,却不想近在咫尺的蓝元涏突然捧住她的脸,张口,含住她的唇瓣…… 这是什么情况!喂,这是什么情况! 唐棠下意识的想反抗,但手一松,浴巾就会掉下来,她只能愤愤的闭紧嘴巴,但男人索性直接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打开牙齿,长舌顺势钻进去,深吸她的一切。 “唔……”她被吻得无法呼吸。 直到又过了好半晌,他才放开她,抱住她发抖的身体,示威的看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看到了?还有疑问?” “啪嗒”,手机摔落在地。 蓝元涏眼明手快,捡起手机,快速删除那几张照片,然后抠出电池,丢给他,“现在,你可以走了。” 安渊一脸无法接受的握住被分尸的手机,“不,不可能的,你们明明是假的。” “刚才还没看清楚?” “可是……”安渊挣扎。 蓝元涏懒得理他,直接将他撵出去蓝家,关上门,又重回二楼。 “这到底……怎么回事?!”唐棠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才勉强没当场愤怒发飙出来。 “安渊用我们分房睡的照片,要挟我送他一家游戏公司。” 唐棠目瞪口呆,那家伙是强盗吗?一家公司?他味口倒是不小。 “你先穿衣服,出来我们谈一下。” 等他离开了,唐棠僵硬的从柜子里随便拿出一套睡衣,还没换好,突然觉得不对! 就算安渊用照片威胁他,他也没必要亲自己啊。 摸了摸唇上明显的热度,她心里不爽极了。 这家伙调·戏她,是不是调·戏上瘾了?随便就抱着脑袋开始亲的行为真的好吗,他们只是假夫妻而已! 看来一会儿就这个问题,也要谈一下的好。 换好衣服,她下了客厅,蓝元涏正坐在沙发上喝水。 看她来了,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以后,搬到我的房间住。” “什么?!” “安渊不会善罢甘休,搞不好哪天我爸妈真的跑来看,所以为了确保无误,你搬到我房间去。”他冷静的说,表情和眼神都很严肃。 唐棠有点拿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态,但本能的摇头。 “我们家不是有指纹识别,别人进不来的。” “现在还有指纹?”他挑眉看她。 唐棠脸红了,是的,因为她的搬入,指纹识别已经取消,全部改成手动密码。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 他放下水杯,摇头,“没有。” “可是我……” “唐棠,我们结婚了。”他看着她,表情淡漠的说。 唐棠垂下头,虽说是结婚了,但这个婚跟没结有什么区别,现在却要住同一间房,这算怎么回事? 见她低着头也不答应,蓝元涏耐心有限,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指挑起她的下颚,冷冷的看着她,“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当然!我可是黄花闺女! 这句话唐棠在心里补充。 似看懂了她的表情,他俊脸靠近,抵在她的耳边,“如果我想,不管你住在哪儿,都逃不过我的手心,明白吗?” 唐棠一抖,惊愕的看着他。 蓝元涏却揉了揉她的发顶,语带轻漫的说,“况且一起住,担心的人,应该是我。” “……你担心什么?我又不是女*!”唐棠面红耳赤。 “是吗?那半夜爬上我*的人是谁?不顾对方意愿,非要钻进我怀里的是谁?搂着我的腰,一晚上不松手的人又是谁?还……” “够了!别说了!”唐棠一把捂住耳朵,羞得满脸通红。 他好心情的笑了一下,扯开她的双手,在她耳边不容拒绝的命令,“一个小时以内,将所有东西搬过去,懂了吗?” 唐棠:“……” 蓝元涏一笑,看了眼时间,撂下一句还有事,便进了房间,换了件衣服,直接出去。 关门声落下,唐棠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满脸愁绪。 真的要搬到一起吗?那家伙逢三茬五就占她便宜,刚才还又亲了她,和这样危险如猎豹的男人同屋共寝,危险系数得多高啊? 脑子有点乱,一会儿想到那男人现在出去,多半又是去*了,一会儿又想到男人偶尔温柔体贴的动作,心里的天平渐渐摇摆。 最后,唐棠作出决定。 总裁一般发病才会对她有兴趣,发病的原因多半来自于yu求不满”,所以只要她良好的处理他跟他那些女朋友的和谐关系,确保他每个*日都能吃的饱饱的,那他就不会将魔爪伸向自己了。 而且昨晚他们就同*,睡得不也是好好的。 想通这些,唐棠就觉得没什么心理负担了,上楼慢条斯理的开始收拾行李。 蓝元涏的房间通常不会上锁,但唐棠也从没进去过,这是他家,她从不会僭越。 他的房间是主卧,黑白的装潢深沉而内敛,唐棠打开衣柜,很好,没有半点空余地方了。 柜子里一切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唐棠左右看了半天,最后只能将自己的东西堆在地上,打算等他回来再安放。 洗完澡,她浑身疲累,打了个哈欠,想先休息一下,便爬上他那张白色的大*,钻进去,很快便进入梦乡。 蓝元涏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客厅里静悄悄的,他上了楼,第一眼便看到敞开的客房房门,走过去看了一眼,房间已经空了,里面就连*单被褥都收拾干净了。 他脚步转开,回到自己房间,扭开门,就看到硕大的*上那一团小小的凸起。 白色的*,黑色的被,那只小小的身影就缩卷在内,她的睡姿很乖巧,或许是冷,身子卷成一团,像刺猬一样,将最柔软的部位藏在内部,双手抱着双脚,紧紧的裹着被子。 视线左移,看到了地上堆满的行李,他挑了挑眉,没有动作。 她似乎真的累了,睡得很熟,有人开门进来也没发现。 蓝元涏走过去,坐在*边,柔软的大*立刻塌陷一方。 她却浑然未决,依旧均匀的呼吸,不长的黑发服帖的铺在白希的脸颊上,双眼紧闭,睫毛投下一层深深的暗影。 手指无意识的抚摸上她的发丝,光滑的触感,让蓝元涏指尖留恋。 以前,他也喜欢这么抚摸着另一个女人的发丝,感受她缩卷在自己怀里那种全新依靠的感觉。 蓝元涏知道,唐棠是唐棠,元晴音是元晴音,他不应该将两者混淆。 手指控制着不要继续抚摸,可是指尖却仿佛带着自己的思绪,停不下来。 “唐棠,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喟叹一声,很是烦恼。 当他三番两次,在这个女人身上找到小音的感觉,他变得不安,起初,他提出了与她上·*,借以纾解自己心中的渴望。但在她拒绝后,他渐渐清醒。 是的,唐棠不是适合玩的女人,她玩不起。 可是一天天的相处,太过相似的感觉越来越多,他变得迷茫,眼睛不自觉的寻找,只要在她身上再找到一点重合,他就会陷得更深。 小音已经离开很久了,几年了?三年了吧,当初分手时的惨况,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深爱并且发誓要保护一生的女孩,用那样的方式终结了他对她的眷恋。 怀孕。 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一个被所有人像公主一样守护保卫的女孩,在她二十二岁的时候,怀了一个父不详的孩子。 孩子是谁的?至少不是他的,那是宫韶的吗?毕竟之后他们的确在一起了,只是那个孩子,却没躲过那场意外,流掉了。 如果生下来,他或许可能查出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但现在,这个答案永远也得不到。 手指收回,蓝元涏站起身,惊动了*上补眠的女人。 揉揉眼睛,唐棠撑起身子,看着*前的男人,下意识的说道,“你回来了。”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点低低的暗哑。 蓝元涏强行将视线从她懵懂未醒的脸庞上移开,扯开领带,嗯了一声。 “你要换衣服?抱歉,我回避。”说完,她想从*上下来,要出去。 “不用回避,以后你会习惯。”说着,他已经脱下衬衫,精瘦的身材毫无保留的落在唐棠眼里,唐棠立刻捂住眼睛,男人嗤笑一声,走进浴室。 浴室门关上,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唐棠挠挠凌乱的发丝,还是从*上下来,将*铺好,又看了眼还没收拾的行李,下楼开始做晚餐。 蓝元涏出来时,看到重新被铺好的*,没说什么,擦着头发走出房间,果然看到一楼开放式厨房里,那忙碌的小身影。 他下楼,走到她身后,说道,“你的东西,暂时放到杂物间。” 他的房间里有一个杂物间,通常是放置不用的东西,暂时可以清理出来,给她放行李。 唐棠应了一声,专心做饭。 他走到沙发上,打开新闻,主持人严谨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他的视线,却偏离航道,注意着厨房里那走来走去的身影。 说起来,小音并不会做饭,但唐棠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只要排除她偶尔因为对自己不满,故意在菜里添油加醋的行为。 “总裁,吃饭了。”半个小时后,她已经将饭菜摆上餐桌。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满意的坐下。 唐棠在他对面坐下,两人间没有说话,安静的咀嚼声,电视里清晰的新闻播报声,将这间硕大的房间,熏染得有些奇怪。 “明天的早餐,换成中式的。”他突然说道。 唐棠看了他一眼,心里吐槽,我是你的保姆吗?但面上还是老实的答应,“知道了,豆浆油条可以吧?” “可以。”他应道,眼睛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乐意。 这就是她小音最大的不同,她会忍下心里所有的不愿,依旧摆出一副听话乖巧的摸样,还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沾沾自喜的耍些小聪明。 而小音,率直又明快,从不会遮遮掩掩,有什么就说出来,记得以前,他就喜欢她那种爽朗的感觉,简单得就像一张白纸,心里想什么,脸上立刻就能看出来。 从这方面来看,唐棠要比小音世故。 蓝元涏并非讨厌世故的女人,在他看来,世故是一种阅历,通常世故的人,都很识时务。而在这方面,唐棠也做的很好。 她或许是他见过最识时务的女人,尽管他从没交代,但她也能很好的掩藏好他们结婚的消息,事实上虽然这个婚他结得坦坦荡荡,但心里,不是没有一点排斥的,毕竟只是一个挡箭牌,他不想她太自以为是。 而像是能读懂他的心,她也的确没有自以为是过。 在她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至少她面上,是将两人的关系定格在“上司与下属”上,这一点,他很满意。 识趣的女人,什么时候都能让人轻松。 吃晚饭,唐棠就开始筹措。 蓝元涏看她为难的摸样,没说什么,走进书房处理公务。 直到他离开,唐棠才松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走进那间黑白相间的房间,趁着总裁大人回来之前,赶紧爬*睡了,唯恐一会儿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说起来她也挺可怜,被迫结婚,被迫*,现在还要被迫同*。 想想都觉得憋屈。 蓝元涏处理完公务,已经快十二点了,一进来就看到*上保持着睡姿,一动不动的女人。 眉头皱了一下。 她的拘谨和不安,尽管睡着了,他也能感受得到。 尚了*,明显感觉身边的人震了震,他知道,她还醒着。 或许是下午睡得太多了,唐棠的确没睡着,因此在有人靠近时,她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双手交握在胸前,手指捏都紧紧的。 如果忽略昨晚那场乌龙的话,这毕竟是他们同*的第一晚,唐棠很紧张,手脚不敢乱动,幸亏*够大,她缩卷在大*的最边缘,并且有与身后的人碰到。 在这种忐忑不安,一触即发的气氛下,唐棠始终睡不着,身边的人只要一动,她就会条件反射的僵硬,也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耳后匀称的呼吸,她才渐渐松懈下来,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下一秒被吓破胆。 卧槽,任谁半夜三更回头看到一双睁得大大的漆黑眼眸,都会吓一跳吧。 这货不是睡着了吗?难道他一直睁着眼睛盯着自己的后脑勺? 卧槽,好可怕! “没睡就转过来!”不容拒绝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显得格外清晰。 唐棠咬唇,已经被逮了现形,她现在再想躲也不行了,只能期期艾艾的转过头,身子却继续往边缘缩。 “过来。” “不过。”唐棠壮着胆子说。 蓝元涏眯起眼,“要我动手?” “别,我过去就是……”没出息的蹭了两下,蹭得进去了点。 “再过来点。” 总裁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果然看上我的肉·体了吗?! 唐棠心里很悲愤,考虑现在夺门而逃,成功的几率大概是几成。 下一秒,手腕被大手箍住,看着自己突然被拉着的手腕,她都快哭了。 总裁,你今天不是都吃饱了吗?下午出去不是找女朋友那啥去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对她动手动脚的。 “过来。”他使劲一拉,将她拉到大*中间。 唐棠紧张的呼吸都憋住了。 “隔得太远,被子漏风。” “……” “睡吧。”他伸过来,按了按她的头顶,轻拍了一下,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眨眨眼,唐棠漫无表情。 把她拽过来,居然是因为被子隔太远会漏风,唐棠咬牙,心里发誓,明天一定要另外找张被子单独盖! 大被*什么的,最容易发生的矛盾果然就是被子分配不均匀什么。 第二天,蓝松集团,总裁楼层。 唐棠在看到游则的第一眼,就丢给对方一个大白眼。 游则却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摸样,笑着跟她打招呼,“唐秘书,早。” “游特助也早。”唐棠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笑容,突然走进茶水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杯黑漆漆的咖啡,“这是我特地为游特助冲的,游特助赏脸吗?” 游则脸上的笑容僵硬了,木讷的接过咖啡,咽了口唾沫。 “喝啊,上次游特助不是还说,我冲的咖啡很好喝?” 上次那是客气,绝对不是真相! 游则心里痛苦得快吐血了,又看唐棠一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表情,终于叹了口气,示弱的道,“唐小姐,我知道你生气,可是前天那通电话真的不是我挂的,是我妹妹在玩我的手机,我之后想打给你的,但是你那边好像没信号。” “手机拿出来。” “什么?” “手机拿出来我看看,你不是说打了电话给我,翻翻拨号记录就知道了。”她冷静的说。 游则笑不出来了,干涩的端着咖啡走进自己的特助室。 唐棠冷笑,在后面特地娇滴滴的喊了声,“要喝完哦~” 游则手一抖,差点把咖啡杯砸了。 报复了游则,唐棠心情终于好点了,眼珠子转了两圈,拿起电话,拨给了财务部。 那边很快被接通了。 “我找安副部长。” “不好意思,我们副部长还没到公司,请问你是哪位?”内部分机没有来电显示,安渊的秘书有礼的问道。 “啊,他还没到公司?”唐棠佯装吃惊,“那他来了麻烦你告诉他,他女朋友现在在医院,快生了,让他尽快赶去,哪间医院?哦,他知道的,他之前陪她女朋友去做过产检。” 挂掉电话,唐棠整个人都舒爽了,靠在椅子上,嘴角弯弯的勾着。 蓝元涏挂掉电话,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笑意,刚才本想接分机到秘书室,结果正好听到那小女人通电话。 看来她很记恨安渊啊,也是,不是安渊那一搅合,他们也不至于同房同*,看来这丫头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他还以为,她是那种只会放在心里记恨,却不会表现出来的人。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 倒是,有点可爱。 今天简直是安渊的灾难日,他一到公司,就接触到无数古怪而复杂的视线,她的秘书更面带不满的告诉他,他的女朋友在医院,快生了。 女朋友?什么女朋友,他安少纵横情场多年,从来踏雪无痕,怎么可能弄出种来? 问她是哪个女朋友。 却接到秘书谴责的怒瞪,“就是你还陪她做产检的那个!安副部长,你想起来了吗!人家都快生了,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安渊莫名其妙被吼了一顿,然后发现整个办公室的女人,看他的目光都不对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造成他悲惨事故的始作俑者正坐在顶楼的办公室里,一边愉快的打着文件,一边哼着小曲,看起来开心极了。 “叮铃铃。”电话响了。 唐棠捞起座机,“您好,哪位。” “唐秘书,这里是一楼服务台,有位张小姐说是总裁的朋友,要进来。” 张小姐? 唐棠翻了一下预约本,对电话那头道,“今天没有一位张小姐的预约。” “好的,明白了。” 挂掉电话,唐棠继续做事。 但三分钟后,电话又响了,接听,还是刚才那位服务台小姐,“唐秘书,这位张小姐说,她是总裁的女朋友,所以……” “没有预约,不准放行。”唐棠没商量的说道,想到上次总裁那位用订书机砸破她头的前女友,她现在还恨得牙痒痒。公司是谈恋爱的地方吗?那些“女朋友”怎么总喜欢往公司跑? “哦,好,好的。”电话再次挂断。 唐棠盯着电话看了三秒钟,终究还是戚戚然的拿起听筒,拨了个总裁办公室的内线。 “说。” “总裁,有位张小姐在楼下,她说是您的女朋友,需要交代一楼放行吗?” “有预约?” “没有预约。” “那你说呢。”声音变冷。 唐棠了悟,“是,知道了,我会处理。” 电话刚挂掉,一楼的电话又上来了,这次显然那边已经被逼急了,服务台小姐的声音都便尖利了。“唐秘书,这位张小姐说非见到总裁不可,我们的保安已经出动了,可那位张小姐叫非礼,我们的保安都不敢动她……” 唐棠按住略疼的眉心,交代道,“你告诉那位张小姐,如果她要见总裁,请自行联系,如果总裁同意,我这里会发下通知。公司的规章制度,要求你们必须盘查每一位进入蓝松大厦的人员,你们只是按章办事,不需要害怕。” 服务台小姐的声音稍微安定了一点,应了一声,又挂掉电话。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电话又响了,唐棠有些烦了,拿起电话口气也不好,“又怎么了?” “脾气倒是不小。”说话的,竟然是蓝元涏。 唐棠身子一正,忙说,“总裁,有什么吩咐。” “把那位张小姐请上来。”他说。 唐棠沉默了一瞬,心里嘶吼,刚才不是你说不放行的吗! 但嘴里还是应了一声,“是,知道了。” 挂掉电话,她又通知了一楼,没一会儿,顶楼的电梯就开了。 从秘书室的玻璃窗户看出去,就能电梯里走出来的女人,妖冶的身形,娇媚的脸孔,赫然就是那有过两面之缘的张小姐。 唐棠深吸一口气,走出秘书室,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礼貌点,“张小姐,总裁在里面等你。” “唐秘书?”张小姐问。 唐棠扯唇,“是。” “哼,真的是你。”张小姐瞪大眼睛,随即表情又轻蔑起来,“我还以为是谁敢拦我,原来是你,怎么,真当自己是总裁夫人了?” 第一次和这位张小姐见面,就是在民政局门口,唐棠自然记得,但是没想到她会当众说话出来,表情顿时黑了一下。 游则在对面的特助室,竖起耳朵偷听,大办公室里的助理们也时不时的把眼睛瞟过来。 唐棠艰涩的干笑一下,“张小姐,总裁在等你。” “你急什么,既然都来了,就把话说清楚。你刚才不是很了不得,还让人拦着我,好一个以权谋私啊,你就这么怕我吗?哼,看你这个样子,素面朝天,不会打扮,就算你贴在元涏身边又有什么用,元涏的心始终在我这儿,他昨天还来找过我,你知道吗?” 周围探究的视线越来越多,唐棠有些尴尬,可这位张小姐却还继续咄咄逼人。 “我告诉你,就算你二十四小时贴在他身上,他也不会看你一眼,唐秘书,呵,好好当你的秘书吧,那个男人,不是你要得起的。” 一句句的侮辱让唐棠面色难看,这女人说够了没有,她还真当谁都把那男人当成宝? “张小姐,请问你到底进不进去,我很忙。” “呵,忙,是啊,是要忙一点才好,不然怎么排遣寂寞,你说是不是,唐、秘、书。”说完,又朝她哼了一声,那张小姐才慢条斯理的推开总裁室的门,走进去,反手关上。 莫名其妙受了一肚子气,唐棠坐在秘书室里直喘气。外面一道道的探究目光,还像x光一样打在她身上,让她更加不舒服。 游则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依靠在门边说道,“boss身边的女人不少,这种情况,见多了就好了。” “我知道。”唐棠闷闷出声。 想到这个唐秘书和总裁好像也是那种关系,游则顿了一下,又说,“公事私事,你能分得清吧。” 唐棠对他点头,“分得清。” “那就好。”说完,转身离开。 “等一下。”唐棠叫住他。 “还有事?” “那杯咖啡,倒了吧,我知道你嫌我冲的难喝。” 游则眼前一亮,“真的?”然后顿时笑了出来,“唐小姐,你真是心地善良。” 唐棠黑线,至于吗?不让他喝咖啡就笑得跟中彩票似的,她冲的咖啡就这么难喝? 难喝? 嗯?! 唐棠眼睛唰的亮了,突然跳起来,急冲冲的跑进茶水间,再出来时,手里又是一杯热腾腾的黑咖啡。 游则看到那杯咖啡,吓了一跳,夹着尾巴赶紧逃回特助室。 大办公室里的助理们也连忙低下头齐齐做事,深怕唐秘书“大刑伺候”。 “咚咚咚。”总裁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 唐棠扭开门,一进去就看到蓝元涏正坐在大班椅上,那位张小姐却坐在桌子上,弯着腰,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 看到是她进来,张小姐脸色明显暗了一下,眼底露出深深的厌恶。 唐棠却仿佛浑然不觉,走过去,将咖啡放在桌上,对她甜甜一笑,“张小姐,这是我们总裁最喜欢喝的南非新咖啡,你要不要试试?” 那张小姐怀疑的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给自己冲咖啡。 “不喝吗?看来张小姐不想了解总裁的饮食喜好,那就算了。”说完,唐棠端起咖啡就要走。 “等一下。”张小姐叫住她,跳下桌子,婀娜多姿的走过来,捏着咖啡杯后,又疑惑的看了唐棠一眼,见她还是笑米米的,才哼了一声,冷冷道,“元涏喜欢的味道,我就是我喜欢的味道。”说完,当众喝了一口。 咖啡刚刚进口,她整个人就不好了。 娇美的小脸忽白忽青的,脖子以下都僵硬了。 蓝元涏靠在椅背上,好笑的看着唐棠那小人得志的窃笑摸样,唇角勾起。 刚才外面的吵闹声他也听到了,他没有出面,是因为觉得这点小事,唐棠应该能处理,作为他的秘书,这点专业素养是必须的。 但是没想到,结果令他并不满意,只是现在,他似乎满意了点。 原来她是这样一个人,不喜欢正面交锋,却擅长秋后算账。 想到自己经常吃到的一些味道古怪的菜色,他默默的按住额头,却觉得心情不坏。 有这么一个活宝在身边徘徊,好像也不错。 好不容易将那口咖啡咽下去,张小姐脸都黑了,“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什么东西啊。”毒药吗?难喝成这样! 唐棠好脾气的对着她笑笑,“我是总裁的秘书,我每天都会为总裁冲咖啡,总裁爱喝什么,我最清楚,怎么,张小姐喝不惯吗?看来在品味问题上,你跟总裁相距甚远,既然这样就不要勉强了。”说着,就要去接那咖啡杯。 张小姐却在听到“你跟总裁相距甚远”八个字时,手指一闪,躲开她伸过来的手,高傲的仰起脖子,“我刚才喝的太急了,现在细细回味,发现味道果然很香醇,我喜欢这杯咖啡。”说完,还对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抛去一个媚眼。 蓝元涏不置可否的笑笑。 张小姐一咬牙,仰头又喝了一口。 那浓郁的气味,杀人似的味道,让张小姐都快翻白眼了。 “呕,不行,我要去洗手间……”话落,将咖啡丢给唐棠,冲也似的跑出办公室。 酒后乱X,这个主意好不好? “好玩?”男人晃了一下大班椅,邪肆的笑了一下。 唐棠小心肝一抖,刚才光顾着过瘾了,忘了总裁大人还在边上看着呢。 “总裁,我可以解释。” “你要解释什么?” 明亮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她说,“其实我冲的咖啡挺好喝的,总裁你不喜欢,不代表张小姐也不喜欢,我只是想试一试,或许她真的爱喝。” “我的女朋友,是给你做试验的白老鼠?”他挑高眉宇,嘴里哼了一声。 “……”唐棠不说话了,好吧,当着男朋友的面整人家女朋友,是有点过分。 “知道错了?” “知道了。”唐棠闷闷的答应。 “错哪儿了?” “错在……应该在总裁看不见地方,再给张小姐喝咖啡。”她脱口而出。 “……”蓝元涏强忍着胸口,才没笑出来。 这个女人,细心的一看,果然很有趣。 “算了,你出去吧。”他挥手,把她打发出去。 唐棠应了一声,出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蓝元涏出来,与游则交代两句,转头对她道,“一会儿张小姐回来,告诉她我有事离开,让她先回去。” “是。”唐棠答应一声。 看她回答得这么爽快,蓝元涏直觉的好像有什么不对,但看了看时间,没有再耽搁,与游则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刚刚阖上,拐弯里,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唐棠眼明手快,拿着备份钥匙赶紧将总裁室反锁,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秘书室。 张小姐回来,路过秘书室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唐棠一眼,但想到蓝元涏还在等她,哼了一声,走过去扭门。 门却打不开。 她好看的眉毛拧起来,又使劲扭了两下,门还是打不开。 “怎么回事?门怎么打不开?元涏呢?”她转过头,质问唐棠。 唐棠满脸笑容的走过去,“总裁就在办公室里啊,张小姐,你……是不是跟总裁吵架了?” “怎么会,我们刚才明明谈的好好的。”说完,不甘心的又去扭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看来总裁不想你进去了。”唐棠满脸担忧的说风凉话。 张小姐狠狠的剜她一眼,“谁要你多嘴。”说完,咚咚咚的开始敲门,“元涏,是我,你开一下门。” 大办公室里的助理们齐齐低下头,心里却对他们这位平时不显山露水,看起来和气又温柔的唐秘书刷新了新认知,不愧是总裁身边的人,整起人来让人手抖啊,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 “元涏,是我,你开门啊。”张小姐急了,又窘又惊,心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是去个洗手间,怎么就把那男人得罪了。难道因为她没喝完那杯他喜欢的咖啡吗? 可是她已经尽力了,那咖啡真的太难喝了,她实在喝不下去了。 而且她是真没想到,元涏的口味居然这么重,那咖啡她喝两口,到现在还觉得肚子不舒服。 “元涏,你快开门啊……”张小姐急的都快哭了。加上身后又站着一个唐棠在看白戏,她更觉得窘迫不已,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张小姐,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唐棠善意的提议。 “你住嘴!”那张小姐斥她一句,又泫然欲泣的盯着紧闭的办公室门,最后一跺脚,吼道,“蓝元涏,你凭什么这么侮辱我?你快开门了!”咚咚咚,又敲了一阵。 可向里面,里面还是没有半点回应。 “好,蓝元涏你有种,我走,我走,你再也别来找我了!”说完,踩着细高跟,哭着跑进电梯。 世界终于安静了。 唐棠心情舒畅的抬抬眼皮。 大办公室里全体助理赶紧移开视线,唐秘书突然变这么霸气侧漏,他们好不适应。 其实唐棠向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以前在学校她大小算个刺头儿,但凡学校有什么不合理的政策,她都会跟着学姐学长们游行示威。 只是进入了社会,经历了办公室里那些让人看不清摸不透的阴谋诡计,又吃了不少亏,她才渐渐的将自己藏起来,躲在一个温顺的壳子里,对上司的话不再质疑,对上司的不公也不再不服。 她老实做事,认真工作,做到自己的本分,求的不过也就是那份不算低的薪水。 职场磨砺人性,这句话真的一点没错。 但是骨子里,她那张温和的面具始终是面具,当有人真的踩到她头上了,她也不会束手就擒,就算不能脸红脖子粗的跟对方吵一架,但总要在背后使点绊子让人不好过。 况且,今天她敢这么大胆对这位张小姐下狠手,一来是那张小姐说话太难听了,二来,也是她端着咖啡进去的时候,就清楚的看到总裁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厌恶。 她知道总裁经常换女朋友,前女友多不胜数,也因为如此,所以他很容易对一个女人腻味,而她从总裁的表情来看,已经确定那位张小姐进入腻味期了。 所以她铤而走险,直接替总裁解决这个麻烦,要说她大胆,其实她也是确定了总裁的心意,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 而另一边,刚开完会的蓝元涏,一拿出手机,就看到里有十八通未接来电,三条短信。 打开,清一色的都是那位张小姐。 打开短信,第一条—— 元涏,你知道错了,我刚才是胡说的,可你不给我开门,我真的急坏了,求你回复我。 第二条—— 元涏,你真的生气了吗?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决绝?你就这么想和我分手吗?我们昨晚不是很快乐,为什么一觉醒来你就翻脸不认人?元涏,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下次再也不来公司找你了,我也不会再找你妻子的麻烦,求求你回复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第三条—— 蓝元涏,一定要这样吗?好,既然如此,那就分手吧,我张玛丽也不是没人要的女人,分手分手分手吧!如果这是你要的! 看完三条短信,顺手删掉,蓝元涏恍惚一下,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原来那女人叫张玛丽。因为从来没叫过那女人的名字,因此他还真不记得她叫什么,只记得姓张。 第二个想到的就是,不开门?什么不开门? 转首,对游则吩咐,“打个电话回公司,问问怎么回事。” 游则顺手打给他的助理,理论上,唐棠和游则作为蓝元涏身边的左右手,都配有助理,但是唐棠刚入职,为了给她一个磨练期,暂时还没配给她,不过游则倒是有两个专属助理。 接通电话,他问道,“我走后,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游则的表情先还能保持镇定,在听着听着,脸就黑了,听到最后,他面色沉重,啪的挂了电话,把真相转述给boss大人。 听完,蓝元涏却笑了,“那丫头,倒是没看出来这么记仇。” 游则在旁边点头,心有余悸的告状,“周六那天,boss不是带着她去了a市了,晚上她打电话给我,我挂了,今天一早来,她就报复的给我冲了杯咖啡。”后来幸亏那位炮灰张小姐驾到,他才好不容易逃过一劫。 蓝元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看来她也知道,那咖啡难喝得只能当做武器。” “嗯嗯嗯。”游则连连赞同。自从第一次喝过唐棠冲的咖啡,他对整个咖啡界都有阴影了。 正好这时,游则的电话又响起,他接听完后,对自己老板道,“boss,纽约那边设计公司的人来了,现在已经到了机场。” “嗯,约个地点,先见一面。” 办公室。 唐棠趴在桌上,听到电话那头四姨久违的唠叨,掏掏耳朵,实在忍无可忍的说道,“四姨,你别忙活了,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结婚的,对,不是敷衍你们,这个,这个不行,他最近出差了,现在没法带给你们看,但我答应你,他回来立刻带他去看你,所以四姨,别给我安排相亲了,我真的不需要。” 电话那头四姨又说了什么。 唐棠听得头晕目眩的,趁着空挡,赶紧说,“四姨,韩大哥最近会回国,你知道吗?” “小衾?”四姨果然被转移了视线,捏着手机又啰啰嗦嗦一堆韩衾以前的事,还嚷着要不要给韩衾介绍个女朋友,说什么他也老大不小了,现在处着,过几年就能结了。 唐棠乖乖听着,反正不关她的事她就不插嘴了。 说了整整半个小时才挂电话,唐棠一挂电话就打开短信,给韩衾发过去一条幸灾乐祸的留言——韩大哥,四姨问你理想型是哪种?温柔的还是火热的,淑女的还是暴力的,她手上存货很多,你可以随便挑!哈哈哈! 此时,机场大厅,韩衾刚出通道,身后的助理就将手机递过来,“韩总,你有短信。” 韩衾嘴角一勾,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唐棠,给他打短信的人,从来只有她一个。 打开信息,果然是她,看到留言内容,他失声一笑,眼底掩盖不住的*溺。 按下通话键,他直接回拨过去。 唐棠发完短信就在处理未完成的资料,直到电话响起,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她立刻兴奋的接起,“韩大哥,怎么,听到有美女,就这么迫不得己了?” “是啊,男人都喜欢美女。”韩衾从善如流的说道。 唐棠撇嘴,“啧啧,果然啊……美女的影响力太大了。” “为了见美女,我提前回国了,现在已经到机场了。”韩衾说。 唐棠眼前一亮,“真的吗?这么快,要不要去接你!” “不用了,你应该还在上班吧,晚上带你去吃大餐。” “好。”唐棠甜甜一应,对于美食,没人会说不。 下午五点。 收拾了东西,跟同事道了别,唐棠一溜烟冲出公司,拦了计程车就钻进去。 此时一辆黑色商务车正好停在公司门口,游则指了指前方,“boss,是唐秘书。” 车后座的男人将视线从笔记本上移开,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唐棠兴冲冲的钻进计程车,车子绝尘而去。 游则叹息的道,“boss,我就说应该提前打个电话给唐秘书,她不知道我们回来,肯定一下班就走了,现在怎么办?要去追她吗?” 蓝元涏垂下视线,“不用,直接去帝豪。” “……哦。”游则应道。 而此时,计程车里的唐棠也对司机说,“司机大哥,去帝豪酒店,麻烦快点。” 两辆车,奇异的通往同一个方向。直到到了帝豪酒店门口,游则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唐棠下了计程车,快步走进酒店大门。 “boss……唐秘书进去了。” “嗯?”蓝元涏抬起眼皮,因为唐棠跑得太快,他并没看到那道小小的身影,疑问道,“你说她进了帝豪?” 游则点头,“是,我亲眼看到。” “先进去。” 下了车,将车钥匙交给保安,两人走进去。 帝豪酒店,是c市唯一一家六星级酒店,蓝松集团占股百分之三十。 蓝元涏一进去,就有管理人员来接待,他四下看了圈儿,并没看到唐棠的身影。 而此刻,唐棠正在电梯里,电梯到达八楼,她准确的找到808号房,敲门。 房门很快打开,一张温润的俊颜出现在眼前。 唐棠见状,整个人顿时扑上去,大声喊道,“韩大哥!” 韩衾含笑着将她接住,点点她的额头,笑道,“多大了,还这么急躁。” “我再大也是你妹妹。”唐棠挽住他的胳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得意洋洋。 韩衾熟练的撑起她的整个身子,语带笑意的说,“好像比上次见你胖了不少。” 唐棠一把掐住他的耳朵,“你说谁胖,你说谁胖!” “我胖,我胖,是我老了体力不支,绝对我们女王大人长胖了!” 唐棠这才满意,松开他的耳朵,坐到沙发上,“韩大哥,你这次会在c市呆几天,我好久没见你了,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说着细细打量他的轮廓,心疼的叹息,“瘦了好多,在美国吃苦了吧。” “你这小大人的摸样怎么还没变。”韩衾点了她一下,给她倒了杯水,“这次回来是公事,大概会在c市停两天,之后会去a市,大概一共停留十天左右。” “a市啊,正好,我们公司明天就要去a市开会,之后我应该会跟着上司经常去a市出差,到时候就能看到你了。”她弯着眼眸,笑得甜美极了。 韩衾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等你到了a市打给我。现在,饿了吗?” “为了吃你所谓的大餐,我午餐都没吃饱。”她苦哈哈的捂住肚子。 “好,那走吧。” 两人下了餐厅,一出电梯,一个外国人走上来,说着蹩脚的中文,“韩总,对方已经到了。” “嗯,走吧。” “韩大哥,还有其他人?”唐棠惊讶,她还以为只是她和韩衾两个人叙叙旧。 “是这次合作的开发商,只是见一面,你就装作我的秘书就是了,想吃什么尽管吃,不用顾忌。”其实他也想和唐棠单独吃饭,但约会已经订好了,也不是他单方面说推就能推的,只能勉强带着她一起。 进了包房,这是一间十二人的中房,装潢极尽奢华,唐棠一边赞叹,一边跟在韩衾身后走进,可抬眼,突然看到主席位上的男人,整个人瞬间崩裂了。 卧槽,蓝元涏怎么在这儿?! 游则也看到了唐棠,愣了一下后,在蓝元涏耳边嘀咕一句,下一秒,蓝元涏深邃的黑眸一抬,危险的视线带着冰冷的光芒,横射过来。 唐棠吓了一跳,连忙垂下头,心里却乱成一团。 “韩总,这边请。”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与韩衾握了手,将他带到副主位上,笑着介绍,“这位是我们纵横地产的蓝总,这次a市那块郊区地皮的开发承办,就是蓝总负责,这位是蓝总的特助,游先生。” 韩衾笑着跟蓝元涏握手,“你好,蓝总。” 蓝元涏回握一下,视线却落在唐棠身上,“这位是?” “我的秘书,唐小姐。”韩衾说道。 感受到游则错愕的目光,和蓝元涏冰冷的视线,唐棠小心肝扑腾一跳,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我是韩先生的朋友,不是他的秘书,那个,韩先生,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就想跑。 韩衾条件反射的拉住她的手腕,“怎么了?” “一言难尽,我先走了。”小声嘀咕一句,掰开他的手,再次打算开溜。 可身后,熟悉而清冷的男声突然响起,“唐小姐还没吃饭吧,既然来了,就一起吃点吧,不用急着走。” 唐棠都快哭了,“我……我不饿,不用麻烦了。” “游则,去请唐小姐入座。”他不容拒绝的说道。 “是。” 游则冷静的走过来,看了韩衾一眼,对唐棠道,“唐小姐,我们蓝总既然邀请你,你就给个面子吧。” 唐棠求救的望着他,游则却只是回她一个叹息的表情。 “小棠,你认识蓝总?”韩衾疑惑的问,看两人的互动,好像有点奇怪。 “……别问了。”唐棠苦着脸撇嘴,在游则的牵引下,苦哈哈的坐到了蓝元涏的左下方。 心里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坐这么近,这次死定了! “蓝总,唐小姐是我的朋友,她坐我旁边就行了。”韩衾说,示意唐棠坐过来。 唐棠很想过去,可是总裁大人威压太震人,她动都不敢动。 “……没,没关系,我就坐这儿,呵呵呵,我坐哪儿都一样。”她干笑。 韩衾却蹙起眉。 蓝元涏则开口,“既然是唐小姐自己的选择,韩总就不要说了,你也坐下吧。” 韩衾看唐棠埋着脑袋,也不看自己,心知她跟这位蓝总的关系只怕匪浅,也不再多言,只坐下。 那秃顶中年男人叫来服务员传菜,菜上齐了,酒也带开了,自然开始谈公事了。 “韩总,我们蓝总的意思是,这次度假村的设计图,由你们公司的‘飞鸟’亲手绘制比较好,‘飞鸟’的作品我也看过,匠心独特,非常有创意,蓝总也很看好。” “‘飞鸟’自然是我们公司最好的设计师,只是她现在手上还有几个案子,一时恐怕抽不开身,如果蓝总愿意等一段时间,倒是没问题,但是如果要赶的话,恐怕‘飞鸟’,是不行了。” “那怎么办?”秃顶中年男人摸了一把汗,心慌的看了蓝元涏一眼,见他不表态,更着急了,“蓝总,那我们……” “只要‘飞鸟’。”他冷冷的说。 秃顶中年男人赔笑的点点头,对韩衾道,“韩总也看到了,不知道‘飞鸟’手上的案子,最快什么时候能完成。” “最快年底。” “年,年底?可是……”秃顶中年男人不安的又看向蓝元涏。 他自然知道蓝元涏的身份,c市巨头,全球企业排行榜第十八位的蓝松集团现任总裁,自己这家小小的纵横地产能被蓝松集团收购,他当初还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觉。直到蓝元涏的特助找上他,要求他出面,谈下一个纽约的建筑设计师,那位设计师似乎与蓝松集团有点恩怨,所以蓝松集团不好直接出面,才借由他来中枢。 而那位设计师,就是飞鸟,连续三年时尚建筑大奖、特色建筑大奖蝉联得主,建筑设计师里近几年才冒出来的一匹黑马,她高调,张扬,投身在韩衾名下的寰宇设计时,一度成为行内热议的话题。 “韩总,我们的项目预计七月就开展,飞鸟那边,能不能……快点?” “这已经是最快的了,飞鸟的时间,就算我是她老板,也无力左右。” “可是……”秃顶男人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杯子碎落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正手忙脚乱的唐棠身上,她一边擦着餐布上的水印,一边尴尬看着自己脚底,抬起头,对在场的人抱歉的笑笑,“不,不好意思,我不小心……” “有没有伤到?”韩衾站起身,走过去,将她的小手翻来覆去看。 “韩大哥,我没事……” 韩大哥三个字一说出,蓝元涏眼睛就眯起来了。 韩大哥,这个称呼,最近三天,他已经听过三次了。 挑了挑眉,他起身,拉过她的手。 “你干什么?”韩衾温润的表情冷酷下来,视线盯着蓝元涏握着唐棠的手。 “我才问韩总你在干什么,别人的女人,还是少碰为妙。”他霸道的说。 “你什么意思!” 唐棠感觉气氛有点不对,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干笑道,“韩大哥,总裁,不要生气,都不要生气,我的手很好,完全没受伤。” 韩衾皱眉,“小棠,你叫他什么?” 唐棠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捂住嘴,看向蓝元涏。 那个秃顶男人说蓝元涏是纵横地产的蓝总,她记得很清楚,最近收购部提交上来的两个案子,其中一个就是这个纵横地产,纵横地产是一个横跨a市、c市的一个老牌地产开发商,因为去年拍下了一块烂地,之后又陷入商业丑闻,资金周转不灵,最后被蓝松集团收购。 总裁现在用子公司的名义跟韩大哥谈生意,肯定是别有用意的,她却当众揭了他的老底,这下完了,总裁肯定要掐死自己了。 秃顶男人此刻已经满头大汗,肥胖的脸上因为焦急,红得都快冲血了。“那个,蓝总,韩总,坐下谈,坐下谈。” “既然贵公司连执行负责人的身份都有所隐瞒,那也没什么好谈的了,里森,我们走。”韩衾对身后的外国人助理道。 里森应了一声,走过去打开包厢门。 韩衾的手,顺势抓住唐棠另一只手腕,“小棠,我送你回家。” “不劳烦韩总了,我们会自己回家。”蓝元涏说,直接揽过唐棠的腰肢,将她锁紧怀里。 最近对这男人的毛手毛脚已经免疫了,唐棠一下子压根没反应过来。 韩衾却寒下眼眸,“蓝总这是什么意思?唐棠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他冷笑一声,揉了揉唐棠的柔顺的发丝,淡淡的道,“小棠,告诉他,我是你的谁。” “……真的要说?”唐棠不确定的看他。 蓝元涏一笑,“说。” 好吧,既然是总裁吩咐可以说的,那就说吧。 “韩大哥,这位蓝总,是蓝松集团的总裁,是……我的上司。” 韩衾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桩案子还牵扯到蓝松集团,而且,他知道唐棠在蓝松上班,但却不知道她居然是总裁秘书。 但这又怎么样,“上司就能对下属搂搂抱抱吗?蓝总裁,你知道职场性·骚·扰邢判是多久吗?” “我想,法律还不至于要求我,跟自己的老婆亲热也要判刑吧。”蓝元涏冷酷的说。 “……” 唐棠顿时震惊不已,这男人……在说什么啊! 她连忙看向韩衾,解释,“韩大哥,我……” 韩衾满脸漆黑,“到底怎么回事?小棠,你告诉我,他是谁!” 唐棠欲哭无泪,很想说自己跟这个男人真的不熟,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最后,她只能垂下头,不安的道,“他,他的确是我……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法律意义四个字,她说的尤其重。 是法律意义上,却不是感情意义上,所以感情上,他们还是清清白白的!真的! “你……结婚了?”韩衾目瞪口呆。 唐棠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蓝元涏,嘟哝着……点了个头。 韩衾突然笑了起来,表情仿佛很荒谬,“你结婚,我居然不知道。” “韩大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事实上,有些原因……” “不管什么原因,我们的确已经结婚了。”蓝元涏打断她的话,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韩衾深吸一口气,按了按眉心,“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韩大哥……”唐棠在后面叫喊,却没叫住韩衾。 眼看着他带着助理离开,连头没回一个,唐棠气得一把推开环住自己的男人,怒气冲冲的吼道,“这下你满意了!” “很满意。”男人欠扁的笑了一声。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唐棠这么想揍眼前这个人。 她咬着唇,眼睛有些发红,“韩大哥不知道我结婚了,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如果我告诉晴音小姐我是你老婆,你高兴吗?你有不想公开的人,我难道就没有吗?蓝元涏,你真的,很过分!” 说完,她抹了一把脸,转身就要走。 他却拉住她,“你去哪里。” “不要你管!”甩开他的手,她冲也似的跑出包厢。 硕大的包厢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 秃顶男人头上的热汗,流得止都止不住。他就是个打酱油的,一不小心却好像听到了总裁家的秘辛,怎么办,会被灭口吗? 游则则震惊的站在一边,一边消化刚才得到的庞大信息量,一边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乖乖,boss居然和唐秘书结婚了!简直意想不到! 唐棠一边哭,一边跑出帝豪酒店,六月的晚风已经带着少量的灼热了,但总的来说还算清爽。 她擦着眼泪,觉得心里很委屈。 蓝元涏怎么能这样,上次他在车上小心翼翼的问她时的表情,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眼神,仿佛唯恐她告诉晴音小姐他们是夫妻,可现在呢,他却脸不红气不喘告诉了韩大哥! 她没什么朋友,韩大哥算的上是仅有的一个,她的这个婚姻存在太多的乌龙和事故,所以她下意识的不想告诉韩大哥。 可是那个男人,却说出来了! 当着韩大哥的面,说出来了! 眼眶好像破了一般,泪水又一次冲刷下来,在脸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漫无目的走在街上,路过步行街,她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靠在椅背上,眼泪还是流个不停。 街上人来人往,没人在她这个坐在角落的路人身上投射太多的目光,她也乐得吸着鼻子,好好的哭个过瘾。 自从三年前,因为上司的偏袒,将她辛苦熬夜一个星期的劳动成果改成另一个人的名字后,她就没有哭得这么伤心过了。 而这次,比起伤心,她更像是一种发泄,仿佛要将所有委屈都一次性宣泄出来。 “失恋了?”耳边,一个俏皮的声音突然响起。 唐棠一抽一抽的转过头,就看到自己的旁边,不知何时坐了个学生摸样的女孩,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唐棠有些尴尬,手背在脸上乱擦。 一张白色的纸巾递到她面前。 她接过,含糊的说了声“谢谢”。 那女学生靠在椅背上,啧啧声说,“不就是失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再找个更好的。” “我不是失恋。”她咕隆一声,继续擦眼泪。 “不是失恋就更不用哭了,被人欺负了?不应该啊,你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不会还遇到家暴或者学校欺凌事件吧?” “……不是。” “那是怎么样?”女学生似乎对她的遭遇很感兴趣,“说来听听嘛,反正也无聊。” 看得出来,她是挺无聊的。 唐棠站起身,抽噎着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的纸巾。” “欸,再坐一会儿吧,陪我聊聊,我也心情不好。”说着,女孩还露出一个愁苦的表情。 只是表情太假,看起来一点也不愁苦! “抱歉,再见。”唐棠不想再跟这个陌生人继续纠缠。 “等等……该死,过来坐好!”女学生突然暴力的将她一拉,按在座椅上。 卧槽!这女的是大力金刚吗?!突然这么大的力气是闹哪样?! “你干什么,你是什么人?我,我没钱!”唐棠惊恐万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市中心的步行街上遇到打劫的了! 这运气有本事再背点吗! “我要你钱干什么,你老实坐好就行了。”女孩说完,按了按耳洞里的耳塞,隐秘的对那头说了一句,“老大,一切正常,没问题。” 卧靠,不是打劫,是恐怖分子吗! 唐棠默默的对老天竖个中指! “我说……你不会要挟持我吧?”唐棠小心翼翼的问,一般恐怖分子做完行动后,都会顺手抓两个倒霉蛋当人质带走……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别废话,我们继续聊天。”女孩冷冷的说,然后下一秒就换了个一副懵懂少女的摸样,拉着唐棠的胳膊,哈哈大笑,“姐姐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会给我买那套衣服……” 唐棠:“……”这变脸是不是变得太快了点。 那表面女学生,实际很可能是恐怖分子的女孩不撒手的拉着唐棠又说了一大堆,唐棠从头到尾都木讷的面无表情。 突然,耳机里传来一声命令,女孩整个人跳起来,“收到,立刻赶往!” 说完,丢下唐棠,女孩立刻朝远处一家百货公司跑去。 唐棠坐在椅子上,三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她连忙跳起来就跑,脚下却踩到什么,她低头一看,是一张证件,捡起来仔细一看…… 警员证! 上面的一寸照片里,赫然就是刚才那个女学生! 那个女学生,原来不是抢劫,不是恐怖分子,是个警察! 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警察!唐棠唏嘘。 不过有警察,肯定有动乱,秉着“保命第一,相助第二”的唐家祖训,她想都没想,直接跑出了步行街,上了一辆计程车。 计程车停在高级公寓门口,唐棠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 按下楼层,进了房间。 屋里漆黑,看起来蓝元涏还没回家。 她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将手机拿出来,考虑一下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最后想到临走前自己那么大声的吼他,依照总裁小心眼的个性,肯定不会原谅她,就放弃了求和的念头,将手机丢回包里,却发现一张警员证正安静的躺在里面。 她居然把这个警员证捡回来了?! 震惊一下,她又毫无心理负担的将此事抛诸脑后,不就是一张警员证吗?身份证丢了还能补办呢,相信那个女孩不会因为丢了警员证就出什么大事。 上到二楼,今天晚上是不可能跟蓝元涏一起睡了,她回到客房,从柜子里将被褥拿出来,铺好*就去浴室洗澡。 而在她洗澡的时候,楼下房门打开,俊美的男人走进来,看到家里灯火通明,眼神动了动,上了二楼。 客房的门没有关,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蓝元涏走过去,推开门。 果然看到*已经铺好了。 随手将被褥卷起来,丢进杂物间,他就坐在*上,冷冷的等着浴室里的人出来。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打开,唐棠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光秃秃的*垫上的俊美男人,男人似乎喝了酒,脸有些红。 “你,你回来了……”她紧紧的裹住浴巾,本以为他没这么快回来,所以她换洗衣服都放在房间里,现在这么衣衫不整的,不免有些难堪。 “怎么,我不能回来?” 他语气不太好,唐棠也没说话,只站在那里,眼睛却在找自己的衣服。 “看什么?”他问。 “我的……衣服。” “我扔了。” “!!!”唐棠错愕的看着他,这家伙说把她的衣服扔了?为什么! 他下*,慢慢朝她走来,浅淡的酒味传进她的鼻息,唐棠不安的耸了耸鼻头,往后退了两步。 “躲什么?”他不悦的蹙眉,一把将她拉过来。 “啊!”他的力气很大,直接扣住了她的肩膀,肩头传来一阵钝痛。 挑起她的下颚,他微眯黑眸,突然问道,“韩衾,你喜欢他?” “……” 这什么跟什么啊。 唐棠茫然的皱眉,“总裁,你好像喝多了,先回房洗个澡,休息一下吧。” “一起回。”他扣住她的手腕。 唐棠:“……我今晚想睡客房。” “哼。”他冷笑,“不管睡哪里,我会碰你吗?这么担心干什么?你还真以为你多有大的魅力。” 唐棠眉头皱得更紧了,十分确定,总裁果然喝醉了。 “我扶你回房吧。”她说着,握住他的手臂。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却反手捉住她的双肩,执拗的看着她,“你喜欢那个韩衾,对不对?” “……韩大哥是我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熟悉的说辞。 “初恋?”他挑眉。 唐棠有点不耐烦了,“不是,只是朋友。” 看她的表情似乎没有说话,他胸中的怒气似乎消减了些。 蓝元涏俯下身,突然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脖项间,呼吸都落在她的皮肤上。 刚刚洗过澡的身体还泛着宜人的馨香,唐棠不适的想动,他却将她搂得更紧了。 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 “总裁,你至少先让我穿个衣服!”她气恼的说道。 却没听到他的回答,脑袋往旁边扭扭,却发现他好像已经睡着了。 搞什么啊!站着也能睡着! 费尽全力的将他扶到*上,或许真的喝了不少酒,身子跌落到*上,他也没醒。 “真重。”她嘟哝一声,捏着浴巾想起身。 身子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扣下…… “啊……” 一阵天旋地转,回神时,她发现自己竟敢被他压在了身下。 “你干什么!”她不悦的喝道,想从他的桎梏中挣脱。 蓝元涏眯着眼睛,单手将她双手扣在头顶,低头,还带着醉意的唇落在她耳畔。 “我喝醉了。”他说。 “……”知道醉了你还不起来! “醉了的人该做什么?”他喘了口气,热气呼在她脖子上。 唐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酒后……乱性,这个主意好不好……” 好你妹啊! 唐棠真想掐死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我成小三了? 因为靠的太近,他身上的酒精味道再次钻入她的鼻息。 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 冰凉的唇瓣贴在她的肌肤上,似嘶摩,又似挑·逗,唐棠心慌不已,双手被钳制,等于整个人都胸门大开的呈现在他面前。 薄薄的浴巾勉强还盖在胸前,但也仅是勉强。 她脸泛潮红,咬着牙,开口,“总裁,你看清楚我是谁。” 男人似没听到她的话,舌尖探出,划过她敏感的肌肤,一寸一寸,从脖子到锁骨。 唐棠浑身一震,下一秒,就感觉胸前一凉,那浴巾,被扯开了。 这下她眼睛彻底红了,扯着嗓门大喊,“蓝元涏!!!你混蛋!!!” 她的挣扎动作越来越大,蓝元涏像是被弄得烦了,终于稍停了一下,迷茫的看着她。 “我是唐棠,我不是你的那些女朋友,你看清楚我!”唐棠咬牙。 喝醉酒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更大的谜团,但过了一会儿,他又遵循本能的俯下·身,含住她的唇瓣,深深一吸。 “……”千言万语,在唐棠心中,只汇聚成一个字——“槽!” 光洁的身体已经彻底被打开,分不清是羞辱还是调·戏,唐棠只是觉得现在情况很不对。 且不论这男人是真醉还是假醉,但伺醉行凶是肯定的。 握紧双拳,她下定决心一般,狠狠一咬。 柔软的唇瓣被她疯狗似的一咬,立刻露出血珠,蓝元涏霍的的睁开眼,对上一双凶狠的清眸。 他眼神逐渐清明了些。 看他好像清醒了,唐棠放开他的唇,便看到他唇上鲜红的齿印。 自己好像咬的太狠了!心里有点内疚,但她要是不狠点,清白就不保了!这么一想,那一丢丢愧疚又丢到九霄云外了。 舔了舔唇上的鲜血,蓝元涏此刻好像已经彻底醒了,眼中没有半点醉态。 “可以!放开我了吗!” 蓝元涏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有些懊恼的蹙起眉,眼角撇到她几乎全果的身体,别开视线,将浴巾胡乱的搭在她身上。 唐棠抱住浴巾,坐起来。 “抱歉。”他按住额角,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疼。 “你能先出去吗?我想穿衣服。”她说。 蓝元涏却突然转头,凶恶的对她道,“以后把衣服带进浴室,不准再围着浴巾出现在我面前!” 靠,还能不能无理点,她在房间里洗澡,他要不进来,也看不到她这样。 而且谁知道他突然回来了,洗澡前明明他没在家。 “知道了。”但再多吐槽,也只能淹死在喉咙里。这里,始终是他家。 唐棠换好衣服出去时,就看到蓝元涏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他似乎真的喝多了,头很疼,不断的揉着眉心和额角。 唐棠犹豫一下,还是走了下去,站的老远的说,“总裁,我给你煮个解酒汤。” “不用。”他拒绝,“你去睡吧。” 唐棠皱眉,“明天你要去a市开会,如果头疼不减,会耽误工作。”就算有刚才那段小插曲,她还是很理智的站在他秘书的角度上,为他着想。 公、私,她一向分得很清。清的连蓝元涏都诧异。 顿了一下,他终究点点头,“去吧。” 唐棠进了厨房,忙了好一会儿,才把热腾腾的汤舀出来,出来却看到蓝元涏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将汤放下,走过去一点,“总裁,喝了汤再睡。” 没有反应。 她不敢去碰他,害怕重蹈刚才房间里的覆辙,便叹了口气,从二楼抱下来被子和枕头,给他盖上,而那碗解酒汤就放在茶几上。 上了二楼,她重新铺好*,关上客房门,钻进被子睡觉。 而一楼客厅,在她走后,沙发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明亮的黑眸深沉的敛着,目光撇到桌上的解酒汤,沉默了半瞬,闭上眼睛,翻了个身。 这夜,风静,云凉,硕大公寓里的气氛却隔阂沉静。 桌上那碗解酒汤,从热到冷,直到散发不出味道,早被主人抛诸脑后。 第二天唐棠起了个大早,是打算提前起来叫醒蓝元涏,昨晚他没喝解酒汤就睡了,现在头应该很痛,还有今天上午就要去a市开会,他得早点起来洗漱。 可到了楼下,发现沙发已经空了,被子和枕头乱糟糟的摆在那里。 起来了吗?她上了二楼,果然听到里面传出水声。 她没进去,下了楼,开始准备早餐。 八点钟,蓝元涏如往常一样下来,看到桌上的早餐,没说什么,静默的坐下开始吃。 昨天的尴尬,好像从没发生,两人间依旧如以前的每个清晨,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吃完早餐,他一边擦嘴,一边说,“今天a市你不用去了,让游则跟着。” 唐棠手顿了一下,看向他,咽下嘴里的早餐,“知道了。” 早餐完,他就去上班,唐棠收拾完东西,自己到楼下坐公交车。 到了公司时,发现总裁室房门紧锁,游则的特助室也空空如也,她问助理,“总裁和游特助呢?” 助理说,“去机场了吧,好像听到总裁让游特助把今早十一点的机票,改成了九点半的。” “……哦。”唐棠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秘书室。 总裁不在,今天的办公室就显得比较热闹,助理们也有胆子趁着不忙的时候凑在茶水间说过八卦,聊个天了。 “你们看到了吗?总裁的嘴,嘴……” “看到了,被咬成那样谁看不出来,不会是昨天那个张小姐咬的吧。” “有可能,唐秘书那么整那位张小姐,张小姐肯定要跟总裁告状的,被咬了就算了,你看今天去a市开会,总裁原本是带唐秘书去的,临时改成了游特助。” “啧啧,唐秘书也是,再怎么,也不应该跟总裁的女朋友闹翻啊,这不是害了自己。” “小声点,被听到你就完蛋了……” 几个人悉悉索索压低了声音,站在茶水间外的唐棠面色难看,转身回到秘书室。 空荡荡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不就是些流言蜚语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听就行了。 自我安慰一番,她重新打开电脑,点开桌面的文档,里面是最近一周的公事安排,其中排在第一行的就是,六月四号,a市会议,十一点飞机。 将这一行删除,看向第二行。 催财务部下半年预计金额评估表。 财务部。 唐棠眯起眼睛,咯咯咯的笑了两声,拿起内线,打给财务部,“我找安副部长。” “不好意思,安副部长还没到公司。” “我这边是总裁室,安副部长到了请打个电话上来。” “好。” 十一点的时候,安渊正慢条斯理的走进公司,在办公室绕了一圈儿,他又去了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不大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个熟悉又厌恶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从第一次见面,安渊就不喜欢唐棠这个土包子女人,而现在她成了他的表嫂,就更不喜欢了。 “安副部长,已经六月了,你们财务部对下半年的预计金额的评估表是不是该交了。”唐棠公事公办的说。 安渊一挺脖子,“那个不是我负责的。” 安渊的秘书从旁边悄悄渗透过来,在自家老板的耳边嘀咕一句,“副部长,那是你的负责的,五月份开会的时候,部长把任务交给你,你还拍着胸口说没问题来着。” 安渊一噎,说不出话来。 唐棠一脸小人得志得知插着腰,得意的问,“安副部长,评估表打算什么时候交?” “明天!”安渊随口胡诌。 唐棠冷笑,“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不行,必须今天交!” “你这女人烦不烦啊,一天哪儿交得出来,而且我下午有事,明天交!”他不耐烦的说。 “有事?”唐棠啧啧两声,“你的事,就是赶去看coolgirl的团练?” 安渊立刻瞪向自己的秘书。 秘书期期艾艾的垂下头,“副部长,我不知道这是秘密……” “看来你真的做腻这份工作了,要不要给你换个部门?庶务部怎么样?”安渊威胁秘书。 秘书吓得面无人色,赶紧夹着尾巴逃走。 “安副部长,内部矛盾你们自己解决,我只要评估表。”唐棠靠在桌子边,一脸“你不给评估表我就不走”的架势。 安渊气得要死,觉得这个唐棠简直是他的灾星。 “知道了,今天之内把表给你。”说完,他转身走进办公室。透过玻璃窗,却看见唐棠还在原地站着,“我都答应了你还在这儿呆着干什么!” 唐棠轻描淡写的环着双臂,“守着你,万一你中途跑掉我找谁要表去。” “你这女人这么闲吗?!”安渊气得吐血。 “今天总裁去外地开会了,我的确很有空。”唐棠说,她就是太有空了,所以才来找安渊麻烦,对待仇人,就是要时不时的想起来就给他一记闷锤,那才过瘾。 “你……你到底是什么女人啊!”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缠又麻烦的女人,这女人居然还是自己的表嫂。 安渊觉得,他家一定祖坟没埋好!不然不会出这种浩劫! 于是一上午,唐棠都在财务部蹲点,安渊几次逃跑未遂后,终于还是被乖乖按到办公室里做评估表。 不过边做,边在心里把唐棠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不提。 中午吃饭的时候,为了赶表,安渊只让秘书买了个便当,然后就在秘书惊恐万分的目光中,继续埋头打字。 “我没听错吧,那个午饭要吃三个钟头的副部长,为了赶文件,吃便当?” “没错,是副部长亲自吩咐我的,千真万确。” “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我说是那位唐秘书厉害,啧啧,不愧是总裁身边的人啊,手段不一般啊,连我们出了名违纪乱章的副部长都能治得服服帖帖的。高,实在是高。” 几个财务部员工议论着出了办公室,大办公室里,瞬间只剩下唐棠和安渊两个人。 安渊一边看时间,一边疯狂赶表,唐棠时不时钻到他伸后,手指一戳,“这里这里,这里打错了。” 安渊咽口血,狠狠瞪她。 唐棠却置若罔闻,笑米米的说,“财务部的表,马虎一点,多打个零,少打个零,那可就乱套了。” 安渊哼了一声,不再理她。 这时,他的电话响起,瞬间大响的火爆音乐吓都唐棠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喂,小菡。”安渊接起电话,语气轻柔得,跟对唐棠的暴躁,完全像两个人。 唐棠鄙视的看他一眼,坐在一边玩椅子。 “我今天可能赶不过去了,不是,我不是放你鸽子,最近工作太多了……我不是敷衍你,小菡,小菡,喂,喂……”电话被对方挂断,安渊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一抬眼,又瞪向始作俑者唐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现在都到s市了。” 唐棠耸耸肩,没跟他反驳。 几次交手下来,她发现这个安渊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被家人护在羽翼之下,做事任性妄为,实打实的纨绔子弟,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脾气也不好,自负自我。所以她也没打算和这种人摆事实讲道理,因此现在,她也懒得跟他废话。 但看她不语,安渊却来劲了。 “我说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啊,一份评估表而已,我表哥今天又出差了,我就算交上去也没人审查签名,我明天交怎么了?后天交也来得及,你非要逼我,你老实说,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现在好了吧,小菡生我气了,让我以后也别去找她了,这下怎么办,你说,这下我怎么办!”他一边跳脚,一边指着唐棠的鼻子骂。 唐棠被他吼的也有了火气,不满的说,“这份是评估表,交上去之后首先需要我审查,其次才会交给总裁,最后总裁批注下来,如果有超额或者限额的,你们还得重做,现在已经六月四号了,这份表的截止期本来就是六月一号之前,你已经拖延了四天,要是换个部门主事,早就被全公司点名批评了,说不定还会收警告信。”公司规定,三封警告信直接开除。 “还有,你自己的事没做完,才耽误了时间,说到底是你咎由自取,关我什么事。”她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料不到这土包子还这么牙尖嘴利的,安渊抚了抚额头,发火了,“你敢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你真当你是我表嫂了?你以为我表哥真喜欢你才跟你结婚?我告诉你,我表哥不可能喜欢你这种女人!” 唐棠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懒得跟这人废话。 看到被自己说得落荒而逃了,安渊得意了,得寸进尺的上去拦住她,“怎么,不是要守着我做表吗?怎么走了?说到你痛处了?知道我表哥不喜欢你了?” 唐棠烦躁的瞪他一眼,“我不想跟你说。” “是不想,还是无话可说?哼,知道元晴音吗?” 唐棠诧异的看向他。 安渊冷笑,“看你的表情,好像是知道。她是我表哥的初恋,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吗?因为小音怀孕了,我哥的孩子,可小音当时太年轻,孩子流了,她觉得对不起我哥,才哭着跟我哥分手,我哥不想她继续难受,才暂时答应。” 说完看到唐棠震惊的表情,他被愉悦了。 “所以,我告诉你,就算你们现在结婚了,只要小音一句话,你们离婚是分分钟的事!所以别把你自己看得太像那么回事,你不配。”他满眼轻蔑的说,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狠绝。 唐棠尽量压住心底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说完了?” 安渊摊摊手,笑得尤其恶劣。 “我吃饭去了,你想翘班就翘吧,随便你。”说完,她走出财务部。 安渊看着她的背影,摸摸头,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点,而且自己把表哥和小音的过往说出来,表哥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吧。 权衡了一下利弊,他决定要不还是留下来把表赶出来?但一想到远在s市的沐菡,又左右摇摆,最终,看了眼电脑里没做完的评估表,点了个保存,他还是出了办公室,一路离开蓝松大厦,直奔机场。 唐棠没去食堂吃饭,而是回到了48楼。 办公室里有个小助理带了饭盒,正围成一团边聊边吃,看到唐棠回来,打了声招呼,“唐秘书,你吃过了吗?要不要尝尝,这是我妈做的。” 唐棠笑了一下,拒绝,“我吃过了,你们自己吃吧。” 进茶水间冲了杯咖啡,她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她并不觉得难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那么不喜欢。 唐棠有个习惯,每次心情不好就爱喝咖啡,苦涩的味道能让她清醒。 但现在,她的心情很矛盾,分不清是好还是不好。 或许是刚才听到的怀孕秘辛太震撼了,所以需要咖啡平静一下。 蓝元涏对元晴音的重视,她从不怀疑。她也看过他几任的前女友了,但是她知道,元晴音对他是不同的,就算他对她的态度有些恶劣,但心里,他应该还是喜欢元晴音的。 唐棠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很荒谬。 她原以为自己和蓝元涏的这场婚姻,只是互取所需的利益结合,她需要一份工作,他需要一个老婆。 但是现在,莫名的知道了他跟元晴音的过往,唐棠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小三,挺无辜,但是好像又是事实,自己的确站在他们中间,担任着最尴尬的角色。 想到那天晚上元晴音的电话,还有第二天,蓝元涏谨小慎微的询问,她抓抓头,觉得烦躁得要死。 这时,手机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韩衾的,连忙接起。 “韩大哥。” “小棠……”韩衾轻轻的喊了一声,却没有后文。 唐棠忙道,“韩大哥,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关于蓝元涏,我其实和他……” “不用说了小棠。”韩衾打断她,“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a市那个郊区度假村合作案,我公司决定不接了,现在我已经到机场了,纽约那边还有其他公事要赶着回去处理。” “韩大哥你走了?”唐棠吃惊,咬了咬唇,问道,“我和他结婚,你是不是不高兴?”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我没有权利不高兴,只希望你能确定,他真的能带给你幸福。”韩衾的声音带着叹息,唐棠却分不清他在喟叹什么。 “韩大哥……” “好了,要登机了,挂了。” “那你……到了纽约,记得打给我报平安……”唐棠说着,又顿了一下,急忙道,“发短信也行。” 韩衾终于嗤笑一声,“管家婆。” 总算听到了他的笑声,唐棠心情终于安定了点,嘴角也不自觉勾起。 挂了电话,刚好内线响了,她接起,是财务部打上来的,说是安渊果然已经跑了。 唐棠说了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打开电脑,她在桌面新建一个文档,输入法快速的输出三个字“警告信”。 她得给安渊一点教训,公事和私事都区分不开的人,就算是皇亲国戚又怎么样,如果因为他这样的性格,耽误了公司大事,那个后果他承担得起吗? 唐棠发誓,她是真的站在公事的立场,和自己身为总裁秘书的职责上打这封警告信的,就算信的末尾多加了一句“特出警告,并罚款三千,以示惩戒”也绝对不是公报私仇。 下午五点,唐棠收拾完东西便下班了,想到家里冰箱没有多少菜了,就绕到超市去采购。 晚上超市的菜基本上都不新鲜了,唐棠没买多少就去结账,正排队呢,身后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 她回头一看,顿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真的是你,好巧啊。”眼前这人,竟然是昨天在步行街遇到的那个学生装扮的女警。 唐棠僵硬的干笑一下,“是啊,好巧啊……你,住着附近?” “是啊,就住前面的小区,你也是?”女警兴致勃勃的开始和唐棠聊天。 唐棠觉得这个感觉略熟悉,昨天对方不也是缠着自己,自来熟的非要跟自己聊天。 那今天…… 唐棠立刻激光眼似的看向四周,小心翼翼的问,“你……你在办公事吗?” 女警愣了一下,温和的眼睛瞬间眯起,“呵,我就是逛个超市,办什么公事?” 唐棠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女人果然又在办公!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走到哪儿都能遇到警察办案? “别动。”女警突然在她耳边道,“正常的往前走,不要抬头看前方……” 唐棠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满心满眼全都是“卧槽”在刷屏…… 你做的很好,但以后不需要了 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到了唐棠付账,但她总共就没买几样,很快就扫完了,她付了钱,趁着收银员找钱的时候,往后面小声问,“现在我该怎么办?” “继续走。”女警说。 唐棠不敢违背,唯恐惹祸上身,付了钱,提着东西脚不停的就往前走。突然感觉手臂被人搂住,她扭头一看,那个女警竟然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 这是什么意思! 唐棠顿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继续往外走,去停车场。”女警说。 “可是,我没车。”唐棠解释。 “别废话,往停车场走。”女警声音加重。 唐棠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摊上大事了,摸摸鼻子,终究还是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停车场里倒是人不少,唐棠僵硬的问,“现在呢,我没车,我真没车,你让我哪儿去?” 女警拽着她的胳膊,朝左边打了个眼色,“去那里,对,就是那个广告牌后面的椅子,假装在那儿等人。” 唐棠像个傀儡一样走过去,走了一半,女警突然脚步一顿,手指熟练的按了按藏在头发下的耳塞,对着话筒那头有些生气的说,“什么,跑了?怎么又跑了,已经连续三天了,他是不是故意耍我们玩!” 话筒那头似乎说了什么。 女警却更暴躁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是a组留下来的烂摊子,实在不行还回去,姐姐我不伺候了,情报肯定出了错,要不就是对方也收到了风!” 唐棠在旁边站着,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盯着超市出口,好想走,好想回家,外面好危险,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安全感了! “好,我知道了。”最后女警吐了口气,关了耳机,回头看了唐棠一眼,“今天谢谢你,还有昨天,也谢谢你。” “你是警察?”唐棠壮着胆子问。 女警点头,“如假包换,不过最好别告诉别人……算了,你说了也没事,这次的潜伏行动反正已经结束了。” 潜伏行动,这四个字一听就很高大上。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快点回家吧,以后晚上别在外面瞎晃了,最近有几个从首都逃到c市的抢劫犯,新闻都播了,你们市民还是小心一点。”女警说。 唐棠不看新闻,就是偶尔跟着蓝元涏瞅两眼财经台。一听c市来了重犯,吓得赶紧点头离开。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没想到刚走出超市,就听“砰”的一声。 就在唐棠面前,她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一手提着超市袋,一手握着手枪,“砰”的一声,一枪打向街对面,然后半秒钟不到,飞也似的逃跑了。 街道一下子混乱了,无数尖叫声,惊恐声响起。 唐棠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卧槽!目击枪战了! 此时,有个中年男人发现她的不妥,上来问,“小姐,你没事吧。” 唐棠这才回神,呐呐的摇摇头,可整个脑门都在流汗。 这时,超市里又冲出一群人,询问了一下,其中,那个方才在超市里的女警,朝唐棠走去,“刚才你看到了匪徒的容貌?” 唐棠摇头,她什么都没看到啊,就是一出门就有人在她眼前开枪。 女警沉吟一下,“不管怎么样,麻烦你跟我们去趟警局做拼图。” 唐棠忙说,“我,我真的没看到,我一出来就见那男人突然往街对面开枪,然后就跑了……” “街对面是我们的人在蹲点,不管怎么样,你是目击者,先跟我们回警局吧。”女警强势的说。 唐棠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拉上了警车,一路嗡嗡嗡的到了最近的警察局。 单独的审问室里,还是那个女警,看起来她似乎不单单是女警,好像还是个副队长什么的。这么年轻还是个女的就当了男人堆里的副队长,唐棠一下子对她崇敬起来。 “说说当时的情况吧。”女警在她手边放了一杯温水,问道。 唐棠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听完,女警和她身边记录的同事都沉默了。 “一点都没看到?” 唐棠点头,“真的没看到,他戴了帽子,还有口罩,我只记得他是个男的,穿了件黑色的长袖外套。”这已经是她唯一能记起来的来。 不过这点讯息对警察没用,因为超市门口就有监视器,只是那匪徒好像知道摄像头的位置,因此没拍到脸。 女警又问了一些,确定唐棠真的不知道后,对她说,“联系一个家人来接你,你就可以走了。” 唐棠一愣,“我自己不能走吗?” “这是程序问题,需要一个人带着身份证来登记,才能带你走。”女警说。 唐棠颓然的按住额头,觉得自己果然倒霉透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警局里人来人往,唐棠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埋着脑袋,身边还放着一袋食材,里面的冷冻肉,冰都快化完了。 而唐棠的右边,是一个吊儿郎当,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耳朵全是洞,唇角也有洞的小青年。 两人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哪里,气氛很诡异。 “唐棠。”这时,有人叫她的名字。 唐棠抬头,看向来人。 “有人来接你了,跟我出去吧。”来的还是那个女警,大概因为和唐棠也算认识,所以唐棠的事都是她在跟进。 出了走廊,唐棠一转弯就看到登记处站着的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眼神凛而不威,俊美的容貌衬着稳重的气质,一下子把整个警局的男警都秒成渣了。 那人不是蓝元涏还是谁。 “你老公挺帅的。”女警摸摸鼻子,凑到唐棠耳边嘟哝。 刚才让唐棠联系亲人来接,唐棠不想四姨劳累奔波,也怕她知道了告诉全家人,让家人都担心,就下意识的打给了蓝元涏,也在登记本上的联系栏,写上了“夫妻”。所以女警知道这是她老公。 唐棠没说话,只是有些局促的走过去。 “签了字就可以离开了。”有个男警拿了个表格过来,将身份证还给蓝元涏,递了支笔给他。 蓝元涏签了字,男警离开,蓝元涏一抬眼,就看向唐棠。 唐棠心虚的垂下头,气氛一下子古怪了。 女警在旁边置若罔闻,只对着唐棠说,“谢谢唐小姐今天协助调查,你要是想起什么,请立即联系我们。”说着,给了对方一张自己的名片。 唐棠闷闷的应着,眼角却一直瞥着蓝元涏的表情。见他没有表情,心中更是忐忑。 女警要走了,唐棠一下子害怕的拽住她。 “怎么了?”女警回头。 唐棠咽了口唾沫,也意识到自己竟然情急之下拉了她,忙放开手,“没事没事……”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有事!”她从包里掏出一张警察证,“昨天,我捡到你的证件。” 女警惊讶一下,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证件,笑了起来,“原来是你捡到的,咱们可真有缘分,我叫林诺,谢谢你。” 唐棠尴尬的跟她握了个手。 等女警走了,知道躲无可躲,唐棠终于勇于接受命运,壮着胆子看向蓝元涏,“总,总裁,你饿了吗?我回去给你做饭……”说完还附带两个艰涩的傻笑。 蓝元涏瞄了她一眼,“你惹的麻烦,就值一顿饭?” 唐棠垂下头,道歉,“我知道我错了,总裁,对不起,还让你特地赶回来,但是我在c市只有一个阿姨,她年纪大了,我怕她担心,所以才麻烦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刚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还在a市开会,却因为她,放下公事连忙赶来。 其实刚才看到他出现,唐棠也恍惚了一下,从a市到c市虽然很近,飞机半小时就到了,但是还要考虑到班机问题。原以为他至少也要十一点之后才能来,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心里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蓝元涏看她一眼,转身走出警局。 唐棠连忙跟在后面。 上了车,没一会儿就到家了,唐棠不敢看蓝元涏的眼睛,一路都小心翼翼的,进了家门,她第一时间冲进厨房,把食材拿出来。 “总裁,今晚做京酱肉丝吧。”她趴在厨房门上,探出头,期待的看向他。 京酱肉丝是蓝元涏比较喜欢的一道菜,他挑了挑眉,“随便。” 唐棠却像受到莫大的鼓舞,连忙开始忙活。 半个小时后,一桌饭菜弄好了,却没看见蓝元涏,唐棠上二楼去,刚想敲书房门,却听到里面忙碌的对话声。 好像是因为提前回来了,可a市的会议还没结束,所以蓝元涏只得视频会议。 唐棠心里愧疚极了,没去打扰他,只站在门口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桌上的菜想必都凉了吧。 一个小时候,书房门打开,蓝元涏一出来,就看到坐在门口地板上的唐棠。 “你在这儿干什么?” 唐棠连忙跳起来,“总裁,你开完会了。” “嗯。”他边说,边往楼下走。 唐棠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看他上了餐桌,连忙道,“菜凉了,我去热一下,你先喝汤。”赶紧给他盛了碗汤。 汤喝完了,菜也重新端上来了,唐棠为了献殷勤,不停的给蓝元涏夹菜,夹完了还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吃进口,才松了口气。 “看我能看饱?”在第五次抓到她偷窥自己后,蓝元涏挑着眉问。心里却没由来的想笑,只因为她忐忑不安的表情太像一只惹主人生气后,极尽讨好的小狗了。 唐棠脸红的低下头,匆匆扒了两口饭。 蓝元涏勾起唇角,继续吃饭。 今天的唐棠无疑是很热情的,切水果,冲饮料,他在客厅办公事,她就在旁边端茶递水,不嫌忙似的走来走去,却小心翼翼,没发出任何脚步声。 这是无声的讨好,而显然,蓝元涏很吃这套。 “你去睡吧。”眼看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说道。 唐棠却摇摇头,“我还不困,总裁,你有什么事可以交给我做,我效率很快。” “不用了,你去睡吧。” “我知道这个案子已经交给游则了,但是一些编排文件,打印和统计,我还可以帮忙。”为了证明自己有用,她连忙将旁边散落的几份文件抱进怀里,星星眼看他。 蓝元涏看她一眼,最后将怀里的笔记本放下,“算了,我也睡了。” 唐棠急了,“总裁,你不用迁就我,好了好了,你做你的,我不打扰就是了……” 蓝元涏这才将电脑重新抱回来,继续做事。 唐棠碰了钉子,垂头丧气的又去厨房冲了杯温茶,放在他手边,才一步三回头的上了二楼。 默默的从客房把被子抱到主卧房,她洗完澡,整个人缩进了松软的大*里。 凌晨三点左右,蓝元涏才把事情处理完,上了二楼,就发现自己的房间*上多了一张白色的被子,而被子下,正裹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嘴角一勾,疲惫的眉眼弯了一下。 又是端茶递水,又是鞍前马后,现在还主动爬上他的*,要是其他女人,他或许还以为对方有别的想法,但是唐棠…… 他知道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歉意。 就像小时候家里养的小狗,乱撒尿闯祸后,被你瞪一眼,就一整天惶惶不安,逮到机会就到你腿边亲热的蹭蹭,求抚摸,求好感。 叹了口气,蓝元涏揉揉眉心,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尚了*。 “总裁。”身边一个轻轻的声音响起。 他扭头一看,就看到裹得只剩两只眼睛的女人,正弯着眼看着自己,那双水汪汪的眼眸,或许因为在黑夜里,所以显得更为明亮。 她有一双水润的眼睛,这或许是她唯一的优点。蓝元涏想。 “还没睡。”他敷衍一声,钻进被子。 唐棠紧张的嗯了一声,又强调似的道,“我在等你。” 蓝元涏顿时看向她。 唐棠那句话的潜意思其实是“总裁你在忙,所以我也不敢睡,老板不睡,下属怎么睡得安心。”借此婉转的表示,她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员工,一切以老板马首是瞻。 但落在蓝元涏耳里,却像一个邀请。 蓝元涏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是眼睛却不自觉的落在她白希的脸上。 这女人或许还有另一个优点,那就妆前妆后没区别,不过这也是因为她长得本来就一般,化妆也改变不了五官。 “等我干什么。”他喉咙微微干涩。 唐棠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总裁怎么像听不懂似的? 就干脆明说,“等你一起睡啊。” 轰。 这句话,无疑是个巨大的*。 蓝元涏瞬间觉得下腹有些火热,但是他知道这股火热在唐棠身上,是得不到纾解的,因此转过身去,没理她。 唐棠急了,怎么总裁好像生气了?自己那句话说得多么赤胆忠心啊,总裁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唐棠只好又说,“那个,总裁,今天真的谢谢你,还有,很抱歉,你本来就很忙了,我还耽搁你这么多时间,明天你还要去a市吗?几点的班机,要不要我早点起来准备早餐,还有现在天热了,我给你多准备几天换洗衣服吧,虽然当天来回,但是a市郊区附近很热,那里又没有遮阴的地方,太阳那么大,流汗了湿哒哒的肯定不舒服……”她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一字一句都满含忠诚,全是为了他着想。 蓝元涏却只觉得她绵绵的声音,让他下腹的热度更烈了。 霍的一下,他翻身,脸与她相对。 “……”唐棠说了一半的话咽在喉咙里,茫然的看着他。 “说够了没有。” “总裁……我,我不说就是了。”以为他嫌自己烦,她连忙闭嘴。 看着她诚惶诚恐的表情,蓝元涏蹙起眉,道,“唐棠,你做得很好,不管是秘书,还是妻子,你的职责都完成得很好,但以后,不需要这么好。” “什,什么意思……”唐棠不解。 “意思就是,我的事,你少干涉。” 干,干涉? 唐棠脸一下子刷白,他以为她刚才那些话,是在干涉他?这人的理解能力怎么这么差,她那哪里是干涉,分明就是表忠!表忠! 是对他今天的行为道谢,也是对自己耽误他的正事儿而抱歉,更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他的秘书,有理由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心里分不清是失落还是生气,好半晌后,唐棠才闷闷的答应,“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多嘴了。” 蓝元涏这才翻过身,重新闭上眼睛。 可感受到身后女人均匀的呼吸,和房间里隐隐飘散的熟悉馨香气息,他还是心头烦躁,掀开被子起身,直接走进浴室又洗了个冷水澡。 这个晚上,两人间的气氛非常不好。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着,明天,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雨。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唐棠就下了楼做早餐,准时,蓝元涏出来,吃饭,上班。 规律的时间,规律的生活。 到了公司时,唐棠没看到蓝元涏,知道他大概已经去a市了,今天,她大概又会无聊的过一天吧。 为了打发时间,她把以前的公司文件拿出来重看,毕竟对公司的历史了解得越多,她工作起来才会越方便。 午餐过后,她回到办公室,助理叫住她,“唐秘书,刚才总裁来了电话,我说你吃饭去了,他让你回来打给他。” 唐棠连忙掏出手机,但手机上显示的并没有未接电话。 蓝元涏有她手机号码,却没有打,只打了公司的电话找她。 按下心中的情绪,她回到秘书室,打了个电话过去。 “总裁……” 刚说了一句,那边就被打断,蓝元涏的声音传来,“你去一趟s市,安渊钱包丢了,被扣在了酒店。” “……”唐棠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那边似乎很忙碌,还有机器的轰鸣声,唐棠不敢耽误他,只能答应,“我知道了,他的手机还在吧,我会自己联系他。” 那边应了一声,电话就被切断。 唐棠吐了口气,查到了安渊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才被接起,“喂。” “安副部长,你在哪儿。”唐棠开门见山的问。 安渊听出是她的声音,立刻怪叫道,“怎么是你,我让表哥派游则过来。” 唐棠冷笑,“安副部长,游则正陪着总裁在a市办公,没空去接你,只有我有空,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说着就要挂电话。 “等一下等一下。”那边果然怕了,“我在s市xx酒店606号房。” 唐棠挂了电话,订了最快去s市的机票,赶往机场。 到了s市,唐棠又打了个电话给安渊,确定他在酒店没乱跑,才赶紧打了车赶去。 可刚进了酒店电梯,她就看到门口进来个身穿黑色夹克服的女人,熟悉的着装,熟悉的面孔,赫然就是沐菡。 唐棠吓得赶紧狂按关门键。 电梯到了六楼,她匆匆找到606号,敲门。 安渊一开门,就看到门口慌慌张张的唐棠。 唐棠顺手丢了一张银行卡给他,“密码六个零,里面是我从财务部支出的一万块,应该够你付房费和餐费了,我走了。” “等等,你急什么。”安渊一把拉住她。 唐棠看到电梯下去了一楼再上来,一转眼就到了三楼了,吓得赶紧拍他,“放手,放手,我有事要走了。” 安渊皱眉,还是不放手,“我说你这个女人,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电梯已经到五楼了,唐棠一个激灵,直接冲进房间,啪的一声将房门阖上。 安渊莫名其妙被她撞进房,又看她把门关了,一下子瞪大眼睛,“喂,你进来干什么,赶紧出去!” “嘘,嘘!”唐棠从猫眼往外看,果然看到电梯里,沐菡走出来,正往他们这边走来。 “你在看什么?”安渊推开她,自己去猫眼看,一眼就看到外面的沐菡,他脸上一喜,忙要开门。 “不准开!”唐棠整个人挡在门板上。 “你干什么?!”安渊气得瞪眼,沐菡好不容易来看他,他惊喜还来不及呢,这个女人居然不让他开门。 唐棠忙说,“你和我孤男寡女的在房间里,你女朋友看到了肯定会生气,所以绝对不能开!” 安渊楞了一下,然后劈头盖脸骂她,“所以你这个女人跑进我房间干什么!你刚才慌慌张张的,难道你知道沐菡来了?喂,你知道还跑进来,你安什么心啊!我知道了,你在报复我,因为我告诉你我表哥和小音的事,所以你想拆散我和沐菡!唐棠啊唐棠,果然最毒妇人心啊,我没想到你这么狠!我告诉你,要是沐菡误会了我,我一定杀了你!”安渊气势汹汹的一通威胁恐吓。 唐棠却只是冷静的说,“不想她误会就不要开门!” “废话,现在还怎么开门!”安渊气得要命 两人大眼瞪小眼,此时房门果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两人顿时全身紧绷,盯着门板紧张的不敢呼吸。 门每敲一下,安渊的心就颤一下,最后敲门声终于停止了,安渊的手机却响了。 火爆的**音乐简直震撼人心。 两人都吓了一跳,这么大的声音,外面肯定听到了。 果然,敲门声又响起了,“安渊,你在里面吗?”沐菡的声音。 安渊很想答应,他在,他就在里面啊。但是看到旁边的唐棠,终究咽了口血,没出声。 房门又响了一会儿,最后停止了,唐棠凑着猫眼去看,看到沐菡一边拨手机,一边往电梯走,似乎要离开了。 她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差点跌到地上。 “现在满意了!”安渊也坐到地上,恶狠狠的瞪着她。 唐棠有些心虚,毕竟自己妨碍人家情侣交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安渊气极。 唐棠也懒得解释,“我知道怎么说你也不会信,卡已经给你了,我回去了。”说完,起来开门。 一打开门,一张熟悉的女性面孔顿时出现在唐棠眼前。 刹那间,唐棠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卧槽槽槽槽,她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门口的沐菡正准备再敲一次门,她想着既然房间里有手机铃声,那安渊应该也在房间,或许在上洗手间,或许在洗澡,总之应该是没听见,安渊追她追得很紧,她不相信他会故意不见她,所以反正电梯也没到,就去而复返,回来再试一次。 结果还没敲,门就打开了,而里面出来的人,竟然是她! 唐棠! “你怎么在这里!”劈头盖脸的,沐菡直接问。 唐棠心知糟糕了,连忙冲进房间,又把门关上。 沐菡在外面愣了一秒,开始咚咚咚的敲门,“唐棠,你给我出来,你怎么在里面!这是安渊的房间,你给我滚出来!” 安渊目瞪口呆,感觉现在局势好像有点不对,问唐棠,“你认识沐菡?” 唐棠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但显然她认识你,而且听起来你们还很熟。” “……”唐棠不说话了,心里却乱成一团,整个人都无力了。 “唐棠,你给我开门!安渊,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房间里藏着另一个女人叫什么喜欢我?!快开门,再不开门,你以后再也别找我了!”沐菡的声音,显然是气急了。 安渊深怕她真的不准自己找她,忙推开唐棠,把门打开。 门一打开,他还一句话都没说,沐菡却推开他,冲了进来,看着站在角落的唐棠,原本好看的脸庞几乎扭曲。 “唐棠,果然是你!” 唐棠扯了扯唇,对她干笑一声。 “小菡,你认识她?她是我表哥的秘书,我落了东西,她给我送来,我和她绝对没有半点关系,顶多就是知道名字,所以你千万别误会!”安渊连忙说,心急火燎的和唐棠撇清关系。 沐菡冷哼一声,“你是敢和她有关系,那你一辈子也别见我了!” 安渊一脸讨好,“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沐菡又看向唐棠,慢慢朝她走过去,“怎么,老同学,七八年没见了,怎么见到我就跑?怕我吃了你吗?” “沐菡,好久不见。”唐棠不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受不起,知道我现在看到你是什么心情吗?恶心,非常恶心!”沐菡狠狠的说。 唐棠干笑一声,摸摸鼻子,“是啊,既然这么恶心,那我先走了,也别留着给你添堵了。”说完,就要离开。 沐菡却一步拦住她,“急什么,我倒想问问你,方畴呢?” 唐棠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知道再见沐菡,她绝对会提这件事。 “不管你信不信,不管是以前,还是之后,我和他都没半点关系,所以你别问我他的事了,我真的不知道。” “没关系,没关系她会为了你把我甩了?没关系他会在全校师生大会上跟你告白?没关系他会……”说到这里,沐菡气得声音都颤抖了,但最后那个“他会”,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太羞辱了。 就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很羞辱。 唐棠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还记着那件事,并且记得很轻,沐菡是个记仇的人,唐棠一直知道,而她之所以躲避沐菡,就是因为她太记仇了,就算那个仇不是她造就的,但她却早已认定了她。 高中的时候,两人关系很好,那时候沐菡喜欢上了学生会的学长方畴,唐棠刚好也在学生会做事,她性格开朗,主动给沐菡出谋划策,但是在感觉到方畴并不喜欢沐菡后,唐棠就劝沐菡放弃,毕竟为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花这么多心思实在没必要。 但是唐棠没料到,沐菡比她想象的还要狠,两周后,为了巩固这段一厢情愿的爱情,沐菡竟然爬上了方畴的*。 然后又过了三天,方畴在师生大会上跟唐棠告白,唐棠知道那是假的,方畴不可能喜欢她,他们除了学生会的公事外,从来没有私下交际。 但是这个告白还是轰动了全校,当晚,沐菡和她吵了一架,第二天,沐菡爬上方畴*的事,传遍了校园,而有“知*”爆料,传播这个消息的源头,就是唐棠! 这下沐菡彻底恨上了唐棠,而方畴却在这个时候护住唐棠,并且在操场上当着众人骂沐菡不要脸,言语极尽侮辱,当着一百多人,把沐菡骂哭了。 随后沐菡转学,方畴不久也出国了。 这场震惊一时的校园“三角恋”,以两个主角的退场,划上了句号,从那以后,唐棠再没见过他们,直到一年前,她在网络上看到一段视频,是coolgirl的演唱视频,她一眼就认出了主唱是沐菡,而现在的沐菡。唐棠清楚沐菡记仇的性格,所以她躲着她,并且相信天大地大,两人要再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天不遂人愿,安渊追沐菡,而她,再次和沐菡相见了。 吐了口气,唐棠有些无奈的道,“其他的我不想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该解释的,当年都解释不清,何况现在。 boss,唐棠想你了 “走去哪儿?”沐菡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都带着浓烈的恨意。 “唐棠你知道吗,最伤害我的不是方畴和我分手,而是抢走他的人居然是你,你还散步我的谣言,你从没想到我最好的朋友会对我这么残忍,你真是一个狠毒的女人,以前就是,当时有很多人跟我说,你一个一年级的学妹,怎么会进入学生会,这里面没有阴谋吗?我当时不信,后来,我得到了教训,你给我的教训!” 她是真的恨唐棠,恨她的背叛和阴险。 但是唐棠是真的无辜,当时她入学生会之所以这么多人不满,就是因为方畴,方畴人帅家世好,抢着进学生会的女生围起来能绕操场五圈,所以她一进去,就引起轰动,之后她又被分配到跟方畴一个后勤组,自然就受到了更多的白眼。 但是这些,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叹了口气,她摇摇头,“随便你怎么想,再见。” 这次没有给沐菡阻拦自己的机会,唐棠快步离开,直到走出了房间,还能听到沐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唐棠,你就没想过跟我道歉吗?!” 唐棠脚步一顿,但是半晌,又继续往前走。 她不是小心眼,但沐菡她还是了解的,道歉,别说不是她的错了,就算真的是她的错,就算道歉,沐菡也不会原谅她。 沐菡一向是个很自我的人,认定的东西,就不会改变! 出了酒店,上了计程车,唐棠直接去往机场。 定了最快回c市的机票,她坐在候机厅的椅子上,靠着,脑子里却浑浑噩噩的。 很多以前的回忆扑面而来。 谁没个年少轻狂黑历史啊,但唐棠一生品学兼优,黑历史真少,可是大概因为她的体质不同,总是有些麻烦会找上她,沐菡和方畴的纠葛,就因为她是沐菡的死党,所以方畴选择了让她躺枪。这个男人也够渣的,讨厌沐菡还睡了人家,睡完了又翻脸不认人,之后要和沐菡斩断,就挑拨离间,把她一个打酱油的路人甲牵扯进来当挡箭牌。 说起来,她为什么就是个挡箭牌的命? 蓝元涏也就是把她当挡箭牌。 这时,机场大厅的广播响起,唐棠起身去登机,直到上了机她脑子都不太清醒,心里想了很多,走路都歪歪倒倒的。 半个小时后。 “还有十分钟飞机就要降落了,请各位前往a市的乘客,系好安全带……”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 唐棠听到“a市”两个字,才从迷蒙中苏醒。 a市?a市?她不是去c市吗? 连忙看了眼手上的机票,居然真的是到“a市”的,搞什么啊,她怎么会买了到a市的机票! 心里很郁闷,但飞机都要降落了,她只能跟着人流下机。 出了通道,她还在不停的叹息,自己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那现在,她是立刻买票回c市,还是…… 反正都来了,不如去看看公司的项目进展吧。 这个地产合作案是公司今年的重头案,作为总裁的秘书,多多少少她也应该了解一下,嗯,那就去看看吧。 想着想着,她已经拦了部计程车,跟司机交代了地址。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因为度假村的那块地太偏远了,所以出差的蓝元涏和游则没住在市中心的酒店,而是住在那块地附近的一间小旅社,那间旅社还是唐棠给订的,所以她知道位置。 到了旅社门口,下了车,她考虑了一下,还是给游则打了个电话。 “喂。” “游则你在哪儿。”她开门见山问。 “唐秘书?我当然在a市,跟总裁一起。”游则道。 “我也在a市,你们在开会吗?还是在研究工程?我来会打扰你们吗?” 那头的游则愣住了,“你在a市,总裁不是让你去s市给安少送钱吗?” “送到了,回来的时候买错机票,飞到a市来了。”她不好意思的说。 “……”那边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唐棠猜想,游则应该很无语吧,坐个飞机还买错了票,要是不是飞到a市而是飞到非洲去怎么办。 半晌后,那边传来声音,“我们在工地,这里很危险,你回去。” 这是,蓝元涏的声音。 唐棠说,“总裁,我不怕危险,我就想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蓝元涏的声音很强势,“不用,你回去。” “可是……” “你回去。” 掩下心底的失落,最后唐棠还是应了声,“……知,知道了。” 那边挂了电话,唐棠捏着手机一下子觉得天上的太阳有点刺眼。 看来总裁真的是讨厌自己了,是因为上次在帝豪酒店吼了他?还是因为昨天耽误他的时间?不知道,唐棠有时候情商很低,不怎么会区分别人的情绪。 但是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总裁在疏远她。 坐了两小时的计程车到这里,好像没什么用。 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脚却不知不觉往工地方向走去。 灼热的风吹在脸上,她抹了抹汗,叹了口气。 总裁都让她走了,她还跑去干什么?万一总裁又生气了怎么办?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脚步还是在往前走,唐棠都想鄙视自己的腿了,你们就不能听听大脑的调配吗?这么自由自在是闹哪样…… 可终究,她还是继续往前走。可能是觉得不服气吧,来都来了,怎么也想去看看。 “小心。”突然,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 唐棠身子一顿,眼睛看先前方。 就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工地范围,几天前还看到的大片空地,现在摆满了机器,还搭了很多棚子,到处都是人,有工人,也有拿着设计图指指点点讨论的设计人员。 而刚才那句“小心”,是蓝元涏的声音。 唐棠顺眼看去,就看到他就在不远处,怀里正揽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方才那女人差点被石头绊倒,蓝元涏身手矫健,一把将对方抱住,女人顺势窝进了他怀里,原本煞白的小脸,被弄得布满红晕。 啧啧,英雄救美啊,唐棠喟叹。 游则走过去,将那女人扶起来,那女人对蓝元涏道谢,“蓝总裁,真是谢谢你,我叫秦菲儿,是这次工程的辅助设计师,我也看过很多飞鸟的设计,我知道蓝总裁想要飞鸟的那种感觉,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样了。” 蓝元涏似乎对她的话题很感兴趣,两人渐谈甚欢。 唐棠就站在不远外,但到处都是忙碌的人,好像没人注意到她。 摸摸了鼻子,她有点尴尬,他知道总裁看到她了,但是理都没理她,就跟那个小美女勾勾搭搭的,唐棠心想,大概在和张小姐分手三天后,总裁又有了现女友了吧。 果然是高富帅的人生啊。 “唐秘书,你怎么来了?”游则看到唐棠,惊讶的走过来。 “我来看看你啊。”唐棠笑着说。 游则明显不信,“你是来找boss的吧,boss在那边,我带你过去。”自从知道了boss和唐棠结婚的消息,游则再也不敢把唐棠当普通的秘书了。这可是总裁夫人,总裁夫人啊!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这就要走了。”说完,她又看了眼正和小美女相谈甚欢的蓝元涏,离开。 游则看着她匆匆跑走的背影,又回头看了正和秦菲儿讨论图纸的boss。怎么?小两口吵架了? 这时,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原本艳阳的天,飘来几朵乌云。 有经验的工人立刻说道,“要下雨了,应该是雷阵雨,大家先在棚子里躲躲吧。” 七七八八的人们都往搭好的棚子里躲,游则进了棚子,屁股还么坐下,就听到自家老板的声音,“唐棠呢?” “已经回去了。”游则说。 “去把她叫回来。” 游则,“……”让人家走的人是你,要把人家叫回来的也是你,boss你这样反复无常真的好吗? 但终究游则还是答应一声,拿了把雨伞,追了出去。 不一会儿,雨下了起来,秦菲儿就坐在蓝元涏身边,时不时给他递瓶水,再讨论一下建筑风格,但蓝元涏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就往外面看。 “这到了夏天,雷阵雨可就不少了。”有人说道。 “是啊,不过这雨真大,是雷阵雨吗,我怎么看着像不停似的。” “大概会下久一点,a市已经连续十三天没下雨了,大概还会下一个一会儿,但不超过半小时。”有经验的人说。 这次,外面又是一声雷响。 “啊……”随着一声娇叫,怀中多了一个人。 蓝元涏垂头,看着投怀送抱的秦菲儿,眉头皱了一下。 秦菲儿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失礼,连忙红着脸坐起来,道歉,“不好意思蓝总裁,我从小就怕打雷。” 她话音刚落,又是一记雷声,瑟缩一下,不由自主的又扑到蓝元涏怀里。 旁边很多人都*的笑笑,不着痕迹的挪了挪位置,离两人远点,他们可不想当顶头上司的电灯泡。 这时,游则带着唐棠回来了,两人一进棚子,游则就看到抱在一起的boss和秦小姐。 他忙担忧的看向唐棠,却发现唐棠好像没看见,正在专心弄头发。 他追到唐棠的时候,外面已经下雨了,唐棠像只落汤鸡匆匆往前跑,身上大部分都湿了,头发更是在滴水。 “游特助,这位是……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有个a市蓝松的高层调侃游则,他知道游则是总裁的特助,就算出差真的带了女朋友,总裁也不会说什么,御前的人,就是有这些优待。 游则连忙看向boss,果然,boss脸色不好了。 他急忙否认,“别胡说,这位是唐秘书,总部的人。” 那高层耸耸肩,嘴上没说,面上却写明了“原来是办公室恋情啊,出差也能一起,真是方便”。 游则欲哭无泪,眼角不住的往boss身上瞟,就怕boss有个什么误会。 这时,蓝元涏突然起身,拿了张毛巾,走过去。 唐棠正专心拧头发上的水,头顶上,突然一团黑影罩下,她伸手一摸,摸到脑袋上的毛巾。 视线向前,看向眼前的男人,“谢谢总裁。” “一会儿雨停了你就回去。”蓝元涏说。 唐棠没说话,只嗯了一声。 蓝元涏蹙眉,“嗯是什么意思?你在敷衍我?” 唐棠先去了s市,遇到一个不想见的人,再到a市,被无情赶走,现在又淋了雨,心情本来就糟透了,这男人还挑刺儿她的态度不好。 唐棠深吸一口气,“嗯就是是!是知道了!是明白了!是清楚了!是了解了!总裁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或许因为憋屈,她的声音有点大,本来就不大的棚子,顿时安静下来,游则不可思议的看着唐棠,心想,果然夫妻就是不一样,对boss敢用这个态度的,估计也就是唐棠一个人了吧。 蓝元涏也有些惊讶,看她小脸苍白,眼神却尖锐,像只小刺猬似的,不免开口,“你怎么了?” “没怎么。”唐棠垂下头,继续擦头发。 这时,秦菲儿走过来,贴在蓝元涏身边,打着圆场说,“怎么吵架了,哎呀,这位小姐的衣服都湿了,我的身形和这位小姐差不多,一会儿去旅社,这位小姐先换上我的衣服吧。”话落,还友好的对唐棠笑笑。 唐棠却笑不出来,继续埋着头,不看他们。 “那就麻烦你了。”蓝元涏却代唐棠道谢。 秦菲儿抿唇一笑,“不麻烦,这位小姐,你先披上我的外套吧。”说着,秦菲儿又将自己的薄外套递给唐棠。 唐棠现在身上都湿透了,衣服贴着肌肤,玲珑毕至。蓝元涏显然也注意到了,拿过衣服就往唐棠身上披。 唐棠一步躲开,在蓝元涏和秦菲儿疑惑的目光下,转头却对游则道,“游则,你的外套借我一下。” 游则本能的看向boss,见老大没出声,一时也不敢有动作。 “借不借,不借以后天天给你冲咖啡!”被逼急了,唐棠也是会威胁人的。 果然,一听“咖啡”,游则身子一抖,连忙将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唐棠穿好衣服,无视眼前的一男一女,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这位小姐怎么这样……”秦菲儿有些尴尬。 蓝元涏将衣服还给她,走到了另一边坐下。秦菲儿抱着衣服,看了角落的唐棠一眼,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秘书和蓝总裁的关系不一样。 是竞争对手吗? 秦菲儿一笑,自信的笑容犹如六月的阳光,她看上的男人,就一定要得到,什么对手,都是浮云。 雨一直不停,虽然穿上了游则的外套,但是里面始终是湿湿黏黏的,唐棠浑身不舒服,心里更为烦躁了。 这时,电话响起,她看了一眼,没有显示号码,但还是接起。 “哪位。” “唐小姐吗?我是林诺,昨天晚上那个,警察局那个……” 唐棠想起来了,是那个女警。 “请问有什么事吗?” 林诺说,“昨天的持枪匪贼已经抓获了,虽然你说你记不清了,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尽快到警局来做认一下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又要去警察局? 唐棠本能的排斥,“我昨天真的什么都没看见,那个人又戴着帽子,我的确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你看我拼图都做不出来,认人肯定也认不出来,就别麻烦了。” 那边犹豫了一下,林诺又说,“是这样的,因为证据不足,如果没人能认出嫌疑人的样貌做出指证的话,四十八小时后,我们必须将他释放,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帮个忙。你也不希望把罪犯放回社会,再去危害其他人吧。” 唐棠面露苦色,“可是我……我没时间,我现在在a市,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c市。” “没办法吗?” “没办法!” “……那,好吧,打扰了。” 挂了电话,唐棠松了口气,她是真不想再进警察局了,唐家祖训,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 她的电话刚挂掉,蓝元涏的电话又响了,他接通,听了几句后,“嗯”了一声,挂断,朝唐棠走去。 “一会儿让游则送你回去,他会陪你去认人。”他说。 唐棠震惊的看向他,“你,替我答应了?”刚才她看到蓝元涏接电话就猜到了,昨天他去接她,登记的时候留了电话,警局的人能找到他一点不奇怪。但是没想到他会问都不问自己一下,就擅自决定了。 “总裁,那是我的私事。”她表情微冷,很不高兴。 蓝元涏理所当然的说,“是因为你我才留了电话,如果找不到你,他们还会打来,我不想麻烦。” 唐棠一口气憋在胸口,吐都吐不出来,干脆别过头去不说话。 “脾气越来越大了。”蓝元涏嘀咕一声,曲着手指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唐棠捂着头,还是没说话。 秦菲儿一见蓝元涏和唐棠单独相处就提高警惕,一逮到空挡,立刻见缝插针赶紧跑过来,“蓝总裁,设计上我还有一些其他想法,你有空再讨论一下吗?” 蓝元涏刚想答应,唐棠突然站起来,“我可以一起听吗?设计的东西,我也懂一点。” “你也懂设计?”秦菲儿很诧异。 其实唐棠懂的只是皮毛,还是因为韩衾学设计的,她在旁边耳濡目染多了,大概才能听懂一些专业术语。 但她还是对秦菲儿自信一笑,“懂得不多,但是好不好还是能看懂的。总裁,可以吗?”又看向蓝元涏,询问。 蓝元涏似乎也想到了她为什么会懂设计,眼神寒了一下,直接拒绝,“在建筑还没施工完成前,设计图纸属于商业机密。” 商业机密?她可是他秘书。 “我不会泄露的。”她说。 蓝元涏却还是拒绝,“图纸是设计公司的原创作品,你和寰宇设计公司的人太熟,还是避免一下。” 他的意思是,怀疑她会把图纸泄露给韩大哥的公司? 唐棠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了。 “总裁,公私我分得很清楚!”唐棠强调。 蓝元涏却说,“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了吗?你不需要做这么多。”说完,与秦菲儿一起走到另一边。 秦菲儿回头,冲唐棠绽放一个娇俏的笑容。唐棠感受到她笑容中的挑衅,整张脸都黑了。她站在原地,心头的火一簇一簇的往外冒。 又过了一会儿,雨停了,游则走过来,“唐秘书,我们该走了。”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的外套等你回公司的时候再还你。”唐棠说。 “可是总裁让我送你。还有认人手续很麻烦,还是让我帮忙吧。”游则已经从蓝元涏那儿知道了事情过程,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到警局去认人的确不太好,还是有个男人陪同一下的好。 “真的不用了,你还有公事,不麻烦了。”唐棠坚持的说,背起背包就走出棚子,没理游则。 游则一下子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最后还是去请示上级。 “跟着她。”蓝元涏直接吩咐。 游则筹措一下,还是开口道,“boss,其实唐秘书应该是想你陪她去,她那么大老远的从s市过来,你真信她是买错了机票?不可能吧,谁会笨到连机票都买错,她大概就是想见你才特地赶来的,毕竟你这次出差没带她,你们又是新婚,她想你也很正常。” “她想我?”蓝元涏瞥了游则一眼,“你是这么觉得?” “很明显啊。”游则不知道boss那怀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虽然她没说出来,但boss你没看到吗?唐秘书看秦小姐的眼神就像在看情敌,而那个秦小姐对boss的态度,boss你总不会看不出来吧。” 蓝元涏当然看得出来,那秦菲儿一直拼命向他示好,他怎么会没感觉。 但是唐棠…… 说实话,蓝元涏不太相信游则的说辞,唐棠会想他?呵,不可能。 但是无疑的,这段说辞却让他心情莫名的变得有点好。 “boss……”看老大出神,游则唤了一声。 “订两张去c市的机票,这里的事,你先跟进。” “是!”游则大声的应道,赶紧拿出手机订票。 郊区的车不好打,唐棠一路走出去,都走到旅社了,还一辆出租车都没看到。 这时,身后一辆熟悉的红色敞篷车开来,她愣了一下,就看到驾驶座里探出个人来,“上车。” “总裁……你怎么……” “上车。”他又叫了一声。 唐棠虽然满腹疑问,还是乖乖上了车。 “总裁,你亲自送我?” “嗯,陪你去警局认人。”蓝元涏说。 唐棠惊喜,“真的?!” 蓝元涏看她一眼,“你很高兴?为什么?” 唐棠红了红脸,“我不喜欢警局,挺害怕的,但是有人陪至少会好点。”昨天她在警局等蓝元涏的那两个小时,对里面闹哄哄,吵闹闹的状况简直不知所措,还有坐在她旁边的杀马特少年…… 那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蓝元涏勾唇一笑,没问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答应让游则陪她。 唐秘书肯定思·春了 对一个人有好感其实很容易,或许她做了一件让你感动的事,或许她的一个表情动作取悦了你,对蓝元涏来说,唐棠属于后者,而他,的确对她有了好感。 只是不知道这份好感,能有结果吗? 三小时后,警局。 认人的手续的确很复杂,跟电视里播的也有点不一样,唐棠凭着记忆认完人后,并没有人告诉她她指的对不对,蓝元涏就在门口,唐棠一出去就看到了他。 原来浮躁的心安定了下来。 在陌生的环境有一个熟悉的人,这种感觉,就像在汪洋大海抓到一片浮木。 她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笑,走到他面前。 看到她依赖的表情,蓝元涏眼神动了动,问,“结束了?” 唐棠点头。 蓝元涏又看向一旁的林诺,“我们可以走了?” 林诺愣了一下,觉得这男人有点强势,但想到登记表上他的身份注明,又了然了,“可以走了,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协助调查的,还请唐小姐能够过来。” “如果有时间,我乐意配合。”唐棠不太高兴的说道。 林诺没说话,有时间?有没有时间也是她说了算。 替两人按了电梯,林诺在旁边尽力劝说,“今天很感谢唐小姐能抽时间来,协助警察办案是市民应尽的责任,如果每位市民都能像唐小姐这样优秀,那社会肯定会更家安宁,我们警察办起案来也会更方便……” 唐棠和蓝元涏都没理她,别管她说多少好话,再找他们,他们肯定“没时间”! 这时电梯到了,电梯里出了个男人,唐棠没注意看,只想赶紧逃离林诺,拉着蓝元涏便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 那个从电梯了走出的男人愣了一下,指着关闭的电梯门问林诺,“他们是……” “那个案子的目击者跟她的丈夫。”林诺疲惫的说,说完又看向眼前的男人,“方畴,我不是说今天要加班,不用你来接我了。” 那男人,也就是方畴,顺势搂住林诺的腰肢,“等你下班不行吗。” 林诺锤了他一下,“别闹,在警局呢。” 方畴含笑不语,眼睛却看向紧闭的电梯门,没看错的话,刚才那……应该是唐棠吧,说起来,他们大概有八年没见了,她的样子倒是没怎么变,不过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小诺,你说的那个目击者的丈夫,姓什么?” 林诺看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知道我不能泄露任何当事人的资料。” 方畴耸肩,“算了,我也是随便问问,只是觉得他跟我们公司一位合作人很像,那个人姓蓝。”说完,他注意着林诺的表情。 果然,听到姓蓝,林诺挑了挑眉,随即又恢复正常。 方畴了解林诺任何表情,当即勾起唇角。 原来真的是他,蓝元涏,c市蓝松集团的现任总裁,只是没想到,唐棠居然和那个人结婚了…… 看来这位老校友,偶尔还可以联系一下。 出了警局,蓝元涏接了个电话,唐棠在一边等他,电话应该是a市那边的,似乎还很急,唐棠有点尴尬,如果不是陪自己,他现在应该还在工地主持大局吧。 “我有事回趟公司,你先回家。” 唐棠想都没想,直接道,“我陪你一起去。” 蓝元涏看了她一眼,最后点头,“好。” 唐棠一喜,笑了起来,还以为他又要拒绝,这两天,好像不管她想怎么帮他,都会被他拒绝,幸亏这次,他同意了。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公司里大部分人已经下班了,上了48楼,打开办公室门,两人一起进去。 “去确定一下邮件,新的设计图传过来了。” 唐棠连忙开电脑,确认了图纸,打印出来。 看着那张图纸,唐棠皱了皱眉,建筑的外形用菱角的形状,是不是太普通了,她记得总裁说想要飞鸟的那种感觉,飞鸟的设计她知道,作为韩大哥手下最得力的设计师,她不止一次听韩大哥提起过飞鸟,也不止一次网络去找她的设计作品。 但是和眼前这个,完全不一样。 蓝元涏看完图纸,脸色也不太好,拿起电话,回拨了一个过去,“不行,感觉不对。” 那边似乎很失望,蓝元涏又说了一些他的要求,最后疲惫的挂了电话。 看他这么累,唐棠有些担忧,“总裁,飞鸟喜欢用生活中的东西做设计,比如纽约那栋八角大楼,她用的就是奇异果的灵感,可是这份设计图明显是有抄袭八角大楼的嫌疑,不是飞鸟的感觉,而是彻底的实体模拟。” 蓝元涏眼前一亮,这女人的想法和他一样。 “没错,再说说你的看法。” 唐棠得到了鼓舞,继续道,“设计界对飞鸟的评价是‘自由’,就是因为她的设计作品几乎是信手拈来,你不知道她下一刻又会有怎样天马行空的创作,只是你更不知道,她那些得到世界大奖的作品,其实灵感大部分来自于生活,她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自由的人,真正懂得生活的人,所以她的作品,才能让大部分人喜欢,因为那些作品给人的感觉,就像它存在于每个人的生活里,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亲切。” “你很懂飞鸟的概念。” “网上都是这么写的。” 蓝元涏没说话,就算网上这样写,看过的人也不在少数,但真正能理解那些评价的人,屈指可数,他保证,秦菲儿公司的设计师也都去看了这些相关评价,但是他们却给不出他要的感觉。 这就是区别,而唐棠,很懂得他要什么。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他突然觉得,或许这个女人,能给他一些有用的东西。 唐棠眼珠子转了两圈,突然拉起他的手,“我们回家吧。” “嗯?” “既然飞鸟的灵感来自于生活,那就回到我们生活地方,看看最让我们熟悉的东西,是什么。” 蓝元涏看这那只拽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嗯了一声,答应了。 高级的公寓里,装潢尽善尽美,美轮美奂,唐棠第一次用另一种眼光看这些奢侈的家具,摩挲着小下巴的摸样有点可笑,蓝元涏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走来走去,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无奈的一笑。 如果设计真的有她说的那么简单,那所有的家庭主妇都能当设计师了。 看来她还是太高估她了,只是,她现在这个认真钻研的小摸样,可爱得他心里发痒。 “有了!”唐棠突然大叫一声。 蓝元涏看过去,就看到她突然朝自己扑过来…… 他正想伸手接住她,却发现她是往沙发上扑,不是往他怀里。 “总裁,就沙发怎么样,我们是建度假村,度假村的概念就是舒适惬意,能让人放松心情,沙发不是正合适,每个人疲累了一天的人,想的不都是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休闲的看看电视,和家人度过余下的时间。” 蓝元涏挑了挑眉,笑着说,“如果是沙发,还不如是*。” “*!”唐棠皱眉,摇头,“不好,会让人想歪。” “就算想歪,那也是最舒适的地方,能睡觉,也能……做·爱。” 唐棠脸唰的一下红了,七手八脚的从沙发上起来,尴尬的说,“总裁你说什么呢,咳咳,好吧啊,*就*吧,总裁你决定就好了,那个……我先去厨房做饭。”说完就要逃跑。 “还没讨论完呢。”他却一把将她拉住,一扯。 因为惯力,唐棠整个人落进他怀里,急忙想挣扎,“我,我去做做做饭……” 他却不让她走,紧紧的将她箍住,贴着她耳边说,“先忙完正事。既然决定了用*,那就上去试试。”说完,起身,竟然将唐棠拦腰抱起,走上二楼。 “总总总总总裁!”唐棠简直震惊了,总裁这是要干什么!突然公主抱是闹哪样! 主卧里一片漆黑,将唐棠丢在*上,打开台灯,昏黄的光线并不太亮,可朦胧的,却别有一番情调。 靠!去他x的情调! 唐棠胡乱的从*上爬起来,“总裁,我们还是下去说吧,这个,*也试了,挺好的,就用*吧,把度假村盖成*的摸样,挺……挺别致的……” “哦,你也觉得好,那再感受一下?”说着,俯下·身,将她锁在双臂之间,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唐棠觉得毛骨悚然,这气氛有点不对啊。 “总裁,你先起来,你这样,怎么说话。” “怎么不能说,现在,不就说得好好的。”话落,他还故意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唐棠全身战栗,伸手想将他推开,但却被他拉住小手,直接带往他一个微微鼓起的部位。 “……”唐棠目瞪口呆! 她的手,正碰着他的……那个?!! “唐棠,这火,是你挑起的。” 唐棠暴躁了,什么火,不要突然说这么酷帅狂霸拽的台词啊,她根本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她却不知道,蓝元涏所说的火,并非身体,而是心火。 人的一生,或许会遇到那么一个人,只要看着,就会让人心痒难耐。如果那个人对你冷淡,你的心也会沉静,如果那个人对你热情,你的心也会火热。 蓝元涏一直以为唐棠讨厌他,所以压抑了心中的渴望,不想染指她,不想跟一个良家妇女牵扯,他知道她玩不起,欢爱的游戏,不适合她。 但是今天,因为游则那番话,他动摇了,从警局出来,她看他的眼神,救赎,依赖;办公室里,她一心想帮他想设计的表情,热烈,积极;回到家,她在客厅里团团转的摸样,认真,动人。 心中的火再次被挑起,一发不可收拾。 挑起她的下颚,看着她的眼睛,“唐棠,跟我做·爱吧。” “……” 唐棠整张脸都红透了。 “总裁,你疯了吗?” 他一笑,“试试吧,我们。” “试什么?” “做·爱。” 唐棠暴躁了,“蓝元涏,我不是你的那些女朋友,你可以尽情的找她们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请不要把我和她们混为一谈!” 他凛下眸子,“我看得很清楚,你是你,她们是她们。” “那你现在还……” 蓝元涏又说,“女人是种很麻烦的生物,如果不想被缠上,就要用一点措施,给她们定个期限,时间到了,结束。规律一点,事情才会简单点。” 唐棠瞪圆了眼睛,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简直大开眼界。 “你这是为你的花心找借口吧。” 蓝元涏挑眉,“随便你怎么想,但这个方法,的确很有效。”至少三年来,他还没被哪个女人缠上,毕竟一个星期的感情,能多深?有些不放手,图的,不也就是钱。 唐棠觉得,他们都应该冷静一点,“总裁,我觉得我们坐起来说话比较好,如果你实在是想做,我替你约那位秦菲儿小姐过来,我保证,只要你一句话,她可以立刻从a市赶来。” “提她干什么?” “她不是你的新女友。” 蓝元涏嗤笑一声,“不是。今晚我只要你。”话落,挑起她的下颚,狠狠的印上去。 唇舌被占据,她下意识的反抗。他却狠狠咬了她唇瓣一口,疼得她差点流泪。 “唔……”闷痛加上呼吸困难,她挣扎得更加厉害。 嘴唇,脖子,锁骨,一直再往下…… “唔……别,别这……”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根本语不成句。 “乖~”他轻哄一声,再次含住她的唇瓣,狠狠一吸。 灵巧的手指也顺势钻进她的衣服里,抚摸能让她颤抖的部位…… “啊……”她惊叫一声,身体在战栗。 可叫声,下一刻,再次被他淹没入喉。 出闸的猛兽是什么样的?大概就是这样吧,唐棠想着。 随着身体越来越无力,她的挣扎越来越软弱。 他低沉的声音不断安抚她的不安,然后,趁她不备,身体狠狠的贯穿…… “啊——”那一刻,她疼,疼得害怕,疼得哭了。 “蓝元涏,唔,你……混蛋!” 舔去她眼角的泪珠,细密的亲吻落在她耳廓,轻声安慰,“别怕,一会儿,就会舒服了。”然后下·身,缓缓挺·动。 麻木的感受着他的穿刺,从最初的痛苦,渐渐变得躁·动…… 这场欢·爱明明带着强制,但因为他的诱·惑,唐棠渐渐迷乱。 随着身体的晃动,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知道,这*,空气摇曳,她,一次又一次的被带上云端…… (想写得在再细微点,深刻点,但是我同意编辑也不会同意,就上面这点搞不好都要被屏蔽,无能为力,只能说,这是第一次h,h过之后,就是从相处步入相爱了。) 第二天,唐棠睁开眼睛,第一感觉就是……疼疼疼疼疼死了! 全身骨骼像是被拆散了重装,昨晚的疯狂,渐渐重回脑子。 “靠!”她咒骂一声,差点疯了。 她和蓝元涏做了?真的做了? 靠!真的做了!!!! “骂谁?”耳边,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 唐棠机械的转过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被蓝元涏抱在怀里,而被子下的他们,肌肤相贴! 没穿衣服的肌肤相贴!!! “你你你你你……”唐棠赶紧手脚并用的推开他,滚到大*的另一边,脸色忽白忽青,不敢看他。 蓝元涏却好整以暇的勾起唇,俊美的脸上,带着餍足的笑容。 “过来。”拍拍身边的位置,他说。 唐棠裹着被子向后退,不过去!死都不过去! “过来。”他加大音量。 心里一咯噔,欺善怕恶的本性暴露出来,唐棠这才慢慢挪,挪了一点过去。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这次的语气明显更强势了。 唐棠快哭了,慢慢的蹭到他跟前,犹豫的说,“总裁,我想……” “你想什么?” “我想穿衣服!”被子下面不着寸缕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 “我给你穿?”他挑眉,煞有其事的伸手去掀被子。 “不用不用不用……”她连忙裹着被子,又不自禁的往后退。 昨夜的荒唐,现在记起来只觉得尴尬极了,昨晚虽然刚开始是被蓝元涏强迫,但是唐棠记得,自己后来也顺从了。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这种陌生又激烈的冲击感,她也*其中,以致于到最后,她甚至去配合他。 一次一次的搂着他的肩膀,指甲划伤他的皮肤,甚至主动去寻找他的唇…… 而现在清醒过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像是酒醉之后,发现自己昨天趴到马路中间哭得肝肠寸断,那种尴尬,那种后悔,那种恨不得一棒子敲死自己的感觉。 虽然唐棠昨晚没醉,但是却比酒醉的人更可怕,因为,她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被他*,甚至最后成为他的“帮凶”。 唐棠很鄙视自己,因此她现在完全无法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只想赶紧逃离,逃得越远越好。 但是蓝元涏却并不给她机会。 见她又退远了,他干脆直接伸手将她拉过来。 唐棠惊呼一声,重回了他怀里。 “我帮你穿,你的衣服呢?”他笑得恶劣又邪魅,灼热的呼吸,就落在她耳廓上。 唐棠颤抖一下,眼睛四下找衣服,然后……在*尾看到了…… 蓝元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了一下,故作遗憾的说,“都碎了,怎么办?” 衣服……都碎了……被,撕碎的…… “啊啊啊啊——”唐棠大叫一声,整个人埋进被子里,脸红得想要烧起来。 “哈哈哈哈……”被子外,是男人愉悦的笑声,回荡在硕大的房间每一处。 这个早上,唐秘书迟到了,这让所有48楼的同事都很震惊。 严以律己,对全勤奖看得比生命还重,入职这么久,她从没迟到过的唐秘书,今天,她迟到了,并且迟了整整两个小时。 而且来的时候,她还有点不对,嗯,哪里不对?对了,大热天,唐秘书脖子上居然围着丝巾,还有一直穿裙子的她,今天穿了裤子,衣服也是长袖,虽然通常她也会带一件长袖外套在办公室里披着,可六月了,里面打底的衣服,一般都是短袖。 是的,今天的唐秘书就像一个蚕蛹,把自己整个人包了起来。 助理拿着一份文件,走进秘书室,“唐秘书,总裁刚才……” “什么什么?总裁什么?他来了?!”唐棠整个人跳了起来。 助理:“……” 唐棠四下张望,满脸警惕,“总裁在哪里?!” 助理:“……总裁刚才来电话,说今天不回办公室了,让唐秘书你替他处理这份文件。”说着,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 唐棠虚惊一场,拿过文件,松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助理离开,唐棠立刻趴在桌上装死。 过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她脸唰的又红透了,然后抓抓头发,用发丝盖住发红的脸庞,整个人,却还是掩盖不住的窘迫。 透过玻璃窗户,外面的助理们看到唐秘书这个样子,一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到茶水间。 “你们看唐秘书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肯定是思·春了呗。” “不会吧,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啊。” “新交的吧,一看就知道正是蜜恋期,没看到她今天的穿着吗。” “她的穿着怎么了?她是穿的挺厚的,公司的空调太冷了吗?” “切,一看你就是没谈过恋爱的,穿那样,肯定是昨晚和男朋友那个那个那个了,怕爱痕暴露才遮起来!” “哇喔,刺激啊!那今天她迟到,也是因为……昨晚那个得太晚了?” “八·九不离十。” “哇塞,真是人不可貌相,唐秘书平时看着挺清纯的,原来骨子里这么豪放。” “那你们猜,她男朋友是谁,我们认识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但很有可能是公司的,唐秘书平时下了班就回家,不是公司的,哪有机会认识。” “好像也是,你们说,不会是总裁吧,刚才小周进去提了一句总裁,唐秘书的反应好大。” “不可能吧,总裁的品味,不是唐秘书那种的……” “嗯,我也觉得应该不是,如果是总裁,那唐秘书就完蛋了,谁不知道总裁换女朋友超级快的,而且也从没见过总裁对公司里的女人下手。” “就是,如果分手了,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啊。肯定不是总裁,是不是企划部的那个刘部长?” “还是销售部的小赵?小赵长得就挺帅的。” “不对,我看是……” 唐棠站在茶水间门口,听着里面的议论,脑子里只余下一句“如果分手了,那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尴尬啊。” 是啊,如果分手了…… 呸呸呸,她想什么呢,她和总裁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昨晚也不过是个意外,对,一·夜·情而已,都没开始,有什么分手! 她端着空杯子回到秘书室,刚好,电话响起,她顺手接起。 “是我。”听筒里,熟悉的男声传来。 蓝元涏! 唐棠想都没想,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晴音,这是元涏的妻子 刚下飞机的蓝元涏盯着手机,眼睛眨了一下,然后突然失笑。 游则来接机的时候,就看到自家老板拿着手机,不知在笑什么,他默默的走进近,“boss。” 蓝元涏嗯了一声,将手机收起。 “boss,昨晚设计室的人连夜又做了一份图,你看一下。”说着,拿出一份设计图纸。 蓝元涏扫了一眼,嗤笑,“他们能给出的东西,只是这样?告诉他们,灵感我有了,让他们准备个人过来画就行了。” “是。”游则答应。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蓝元涏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嘴角勾起,接起电话。 “不是不接吗?” c市,蓝松大厦48楼,唐棠挂完蓝元涏的电话就觉得不对,她现在在上班,这里是公司,她不能这么公私不分,万一总裁是有什么公事要吩咐她怎么办,所以深思熟虑半分钟后,她还是壮着胆子回拨了过去。 然后就听到对方揶揄的一句。 唐棠脸颊涨红,咳了一声,“我没有不接,只是刚才手滑了……总裁,有什么事?” 那头说了一些,唐棠惊喜一下,然后答应。 挂了电话,唐棠就上网,收集所有关于沙发的资料,然后合集成压缩包,发到游则的邮箱。 看来总裁还是用了她的沙发创意,唐棠激动了。 心底升起一种自己完胜了秦菲儿的感觉。 不对,这和秦菲儿有什么关系…… 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经过了那晚的意外,唐棠这几天的都不敢见蓝元涏,还想着晚上还是搬到客房去睡,但因为设计图的初步拟定成功,蓝元涏也有好几天没回c市了,唐棠这才松了口气。 这天,公司里,唐棠正在发呆,手机响了。 她接起,是陌生号码。 “喂。” “小棠,是妈妈。”对方的声音有点陌生,唐棠认真分辨一下,才听出是安红琴的声音。 她记得上次去蓝家吃饭,给了安红琴手机号码,但是过了好太久,她都忘了。 连忙正襟危坐,“伯母,您好。” “哎呀,不要叫什么伯母,跟元涏一起叫我妈就行了。”安红琴说。 唐棠干笑,有点说不出口。 “我在你们公司附近逛街,你来陪一下妈吧。”安红琴说。 长辈都开了口了,唐棠也不好推辞,加上现在她的确挺无聊的,就答应了。 约定了时间,她跟助理交代了一声有事打手机给她,就离开了。 出电梯的时候,刚好碰到要进电梯的安渊,两人都愣了一下,唐棠装作没看见,赶紧走。 安渊却一步拦住她,“你还想逃。” 唐棠蹙眉,“安副部长,请问你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老实说,你跟沐菡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棠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沐菡”两个字,“只是旧同学。” “旧同学她会那么恨你?那天你走后,她让我陪她喝酒,喝得大醉伶仃才肯罢休!”安渊一脸不忿,好像沐菡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唐棠不喜欢他这种来讨伐的口气,心不在焉的说,“那不是便宜你了,你不是一直在追她吗?酒醉的女人,你刚好可以趁虚而入。” 安渊震怒,“唐棠,我跟你好好说话你少跟我扯乱七八糟的,说,沐菡到底怎么了,你对她做过什么,真的像她说的,你抢了她的男朋友还制造谣言把她赶出学校?!” 唐棠揉揉眉心,觉得很累,“我说不是,你信吗?” “……”安渊没说话,只看着她,目光显然是不信。 唐棠叹了口气,“是吧,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你只相信沐菡的话,就像当初,所有人都相信她和方畴,我在中间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不知不觉被树立成恶毒第三者的形象。安渊,你知道沐菡被逼转学,那你知道方畴之后也出国了吗?那你知道她们走后,我在学校过的什么日子吗?所有人看我的眼神是什么,你又知道吗?安渊,我什么都没做,但是没人信我,你说沐菡恨我,其实我更恨她,不分青红皂白,自负自我,以自我为中心,她的这些毛病,我都不想说了,不是她这么盲目听信别人的挑拨,这些事根本不会发生。”一口气说完,唐棠又觉得自己有点无聊,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这些干什么。 吐了口气,她看了眼时间,“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安渊皱起眉,心情变得很不好。 赶到和安红琴的约好的地方,唐棠老远就看到了她……和她身边的人。 “小棠,这边。”安红琴喊道。 唐棠走过去,对她礼貌的打招呼,“伯母您好。”然后又对她身边的女人点了点头,“元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是的,跟在安红琴身边的,就是元晴音。 安红琴惊讶,“晴音,你和小棠认识?” 元晴音微微点头,脸上的笑容单纯美好,“我和唐秘书上次见过,就是我生日那天。” 唐棠笑着接了一句,“是的,那天也是我的生日。” 元晴音脸上的笑容一顿,吃惊的看着她,“真的?我们同月同日生?” 唐棠回以一笑。 安红琴在旁边很开心,“看来晴音和小棠很有缘分,小棠,晴音跟元涏是青梅竹马的好兄妹,从小就跟元涏一起长大,算我半个女儿,你们年纪差不多,以后可以约着一起逛个街什么的。” 唐棠笑着答应,不管她之后会不会约元晴音,但长辈已经开口了,作为晚辈,自然要先应着。 安红琴又对元晴音介绍,“晴音,小棠不止是元涏的秘书,还是元涏的妻子,这两个年轻人,瞒着全家人都领证了才通知我们,不过幸亏,这个媳妇我很喜欢。”说完,亲昵的拉住唐棠的手。 唐棠有些尴尬,眼角瞥向元晴音,果然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立刻褪掉,整张脸瞬间苍白,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 再看安红琴似乎没发现元晴音的不妥,只是拉着自己絮絮叨叨的说话,几乎不看元晴音。 唐棠这下再傻也知道了,安红琴今天叫她出来,应该就是给元晴音看的,想必安红琴也知道元晴音和蓝元涏过去的关系,所以才把自己叫出来,正式介绍给元晴音。 而元晴音会有多震惊,都不是她们需要考虑的了。 女人逛街基本上一逛就是一下午,唐棠倒是没什么,但是元晴音一直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安红琴去试衣服,她才拉拉唐棠的袖子,问,“你和元涏……真的结婚了?” 唐棠知道她会问,但是没想到会用这种期期艾艾的态度,又想到蓝元涏似乎并不想元晴音知道他们的关系,便微笑着说,“如果元小姐你真的很好奇,还是亲自问蓝元涏吧。” 元晴音垂下头,似乎因为唐棠不回答而很失望,那可怜巴巴的摸样,好像唐棠欺负了她一样。 唐棠蹙起眉,不太喜欢她这种样子,自己和她说话一直有礼有度的,怎么也和欺负沾不上边,要是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指不定还真以为她怎么了她。 过了一会儿,安红琴出来,看到元晴音无精打采的,关切的问,“晴音,怎么了?不舒服吗?” 元晴音干涩的笑笑,眼角却瞥了唐棠一眼,然后咬着唇,摇摇头,“我没事,安姨。” 安红琴看了唐棠一眼,嗯了一声,三人继续逛街。 但是唐棠现在一点逛街的欲·望都没有了。 下午三点左右,下午茶时间。 在西餐厅里点了几份糕点,三人随便的聊着。 唐棠聊的最少,因为什么时装啊,香水啊,她几乎都不知道,只能干听着安红琴和元晴音侃侃而谈,把从法国到英国再到美国的所有时装名牌说了个遍。 “唐小姐,你最喜欢哪个牌子的衣服?”元晴音突然笑着问她。 唐棠愣了一下,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想了想,说,“我没有特别喜欢的牌子,什么舒服就穿什么。” “嗯,也是,衣服还是要穿舒服的。”元晴音笑着说,“我觉得gi的有几款常装就比较舒服。” “嗯,是吧。”唐棠敷衍。 元晴音见她没兴致,问道,“你不喜欢gi吗?那elle呢?christiandior呢?或者chanel?” 唐棠有点烦了,摸摸鼻子,“我对时装懂得不多,通常好看又不贵才买。” “哦,不贵啊。”元晴音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然后看了安红琴一眼,却见安红琴满脸赞赏的争正朝唐棠微笑,她又说,“我也觉得衣服太贵就没意思了,有的衣服太贵,样式又一般,穿起来还不好看,买了也是累赘。” “现在懒得还有年轻人买东西考虑价格了,我看新闻上说,好多什么月光族的,就是一有钱就买衣服,买得月底要吃泡面,所以消费,还是要量力而为。”安红琴说道,虽然她是个贵妇,但是却站在长辈的立场说这些,让唐棠一下子对她的好感又上升了。 看得出来,安红琴真的是个很随和的人。有个这样的妈妈,蓝元涏小时候应该很幸福吧。 临到要下班了,唐棠提出要离开,怎么样她也要在下班以前回趟公司。 安红琴爽快的放她走,又叮嘱她,有时间就回家吃饭,唐棠答应着。 刚到公司楼下,唐棠的手机就响了,她顺手接起,“哪位?” “唐棠。”对方的声音很陌生。但是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应该是认识的人。 “请问你是……” “方畴。” “……”唐棠站在电梯门口,整个人都顿住了,“你是……方畴?” “怎么,不信?”对方笑着。 唐棠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方畴,她的印象只有两个字——渣男。 “你怎么有我的电话?”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记名册上写着的。” “什么记名册?” “你们班长的记名联系册,我打来是通知你,过几天同学会,你们班和我们班一起举行,六月三十号,帝豪酒店风尚厅,晚上八点。” “不好意思,我那天没空。”唐棠想都没想的说,高中的同学会十年来也就举办过一次,上次她去的时候的确留过电话,十年来她又没换过号码,也难怪他们还能找到她,不过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聚会,她当然愿意参加,问题是还有方畴,那她就一百万个不愿意了。 “没空吗?抽一点时间也不行?”方畴说。 “应该不行。”唐棠没商量的说,“抱歉,我要进电梯了,再见。”说完,挂断电话。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没想到,当天晚上,方畴的电话又过来了,她再三强调真的没空才,最后还是强制挂断的,然后把他的电话设入黑名单。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不同的人却打过来了,有她班以前的班长,还有方畴班上的班长,还有以前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同桌,唐棠简直不胜其扰,又不能将所有人都设为黑名单,最后只能勉强答应,如果能抽出时间就去,这下世界才彻底安静了。 六月二十八号,唐棠打了个越洋电话到美国,那边很快接起。 “小棠。” 熟悉的声音让唐棠微笑,“我这个时间打来,没打扰你办公吧。” “没有。”韩衾的声音,永远这么温柔。 唐棠笑了,“我打过来是想跟你说,生日快乐。” 电话那头的韩衾似乎早料打一般,轻嗯了一声,又遗憾的说,“这是第几个你不能陪我的生日了?” 唐棠算了算,“第六个……” “嗯,是啊,以后,大概也不能了。”韩衾的声音变得失落。 唐棠笑笑,“如果你这么想我陪你过生日,明年我买张机票过去看你就是了。韩大哥,这么矫情可不像你。” 韩衾一哼,“你说来就来?现在你可不是以前那个野丫头了,你都结婚了。” “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唐棠有点解释不能,“算了,就算我结婚了,我也是你妹妹,给哥哥过生日,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傻丫头。”韩衾*溺一笑。 “韩大哥,生日快乐。”唐棠又说。 “嗯,你已经说过了。” “怕你忘了,可惜我没有生日礼物给你,明年一起结算吧。” “好。” “又是好?我都欠了你六年的生日礼物了。” “欠再多也无所谓,总有一天,你会还的。” 又聊了一会儿,唐棠才挂了电话,关了台灯,躺在*上闭上眼睛。 而美国那边,韩衾放下电话,对一室等着继续开会的下属做了个手势,“继续吧,刚才说到哪儿了。” 一个瘦小的美国男人用英文说,“说到分公司设在中国大陆的城市好,还是港台的地区好。要说经济发展的话,香港和大陆的a市都是比较好的。” “c市。”韩衾不容抗拒的说。 “c市?boss,c市的经济独立不如a市,加上c市几乎是蓝松集团的地盘,飞鸟并不喜欢那里。”每个寰宇设计的员工都知道,飞鸟是寰宇的顶梁柱,除了boss,所有人第一需要考虑的,就是飞鸟的想法。 “飞鸟留守美国大本营,分公司确立后,我亲自过去。”韩衾说。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那个瘦小的美国人开口,“boss,虽然分公司很重要,但是也不用你亲自过去……再加上这次分公司的决议开展得这么迅速,或许并不好,我们原计划是两年后,等美国这边稳定了,再考虑亚洲区开设分部的想法……可是这次您从中国回来,突然改变主意,公司内的很多员工,都有意见,认为这太急进了。” “有意见的尽管来跟我说。好了,散会。”说完,他起身,走出会议室。 急进吗?不,原本以为自己还有时间,结果……好像已经迟了,既然如此,只能赶紧亡羊补牢了。 明年的生日,他会和唐棠一起过的,六年的创业,停滞不前的脚步,那个他自以为会等着自己的女孩,原来因为隔得太远,他已经控制不了她的脚步了…… 结婚吗?呵,结了就不能离吗?他相信,只要自己在她身边,把她绑回来,是迟早的事。 那个笨笨的女孩,以前自己不就绑得很好。 大清早的,唐棠是被电话声吵醒的,她摸着手机接通。 “喂……”声音绵绵的,没有精神。 “还在睡?” 熟悉的声音,让唐棠立刻惊醒,“总,总裁?” “嗯。” 唐棠揉揉眼睛,看了眼墙上的钟,才早上七点。 “总裁,这么早什么事?” “我现在在a市机场,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下机的第一刻,要看到你。” “啊……”唐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回c市了?” 那头一笑,“嗯。” 半个小时后,c市机场。 随着机场小姐甜美的飞机降落播报声,唐棠走到通道外面,隔着防护拦往里面看。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群熟悉的人影陆续出来,她走过去。 “总裁。”她老实的喊。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但是再见蓝元涏,她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蓝元涏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好笑的勾起唇角,“很困?” “……没有。”她垂着头。 “一会儿在车上可以睡会儿。”蓝元涏说着,伸手摸摸她的头,将她明显没好好梳,还微显凌乱的发丝理好。 唐棠身子一震,不自在的躲开他的手。 蓝元涏见状,也没说什么,放下手。 游则在旁边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默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上了车,唐棠紧靠着车门,离蓝元涏越远越好,为怕他跟自己说话,还假装犯困的闭上眼睛,然后就听到蓝元涏对司机吩咐,“开慢点。” 唐棠再次不适的将脑袋垂得更低了。 他今天的一举一动都让她觉得暧·昧,这让唐棠觉得很尴尬,几乎不敢睁开眼,害怕与他四目相对。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 唐棠脑袋往前面一撞,疼得皱眉。 “我看看。”身边的男人突然将她的头掰过去,仔细确认,然后温厚的手掌在她额头轻揉。 唐棠这下不得不睁开眼睛,连忙将他的手拂开。 “总裁,我没事。”说完,她又紧贴车门坐好,心脏却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你来接机?”男人突然说。 唐棠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奇。” “那你猜是什么?” “……是公司的事吗?”她猜测。 他低沉一笑,“不是,是我想你了。” 唐棠,“……” “怎么,很意外?”蓝元涏挑眉。 “……”唐棠不说话,只是干笑。 “你是我老婆,我不能想你?”他一脸理所当然。 “……”唐棠再次无语。 车子没开到公司,也没开到家,而是开到了帝豪酒店。 唐棠眼睁睁看着一位前台管理人员走过来,递给蓝元涏一张房卡。蓝元涏对游则吩咐了两句,朝唐棠走来。 “你先上去,这是门卡。” “……”唐棠默默的拿着房卡,心里有点不安。 “怕我吃了你?”蓝元涏看她揣揣不安的表情,又笑了起来。 唐棠看他一眼,没说话。 蓝元涏贴着她的耳廓,低哑的声音滑进她的耳窝,“不是已经吃过了?味道,还不错。” 唐棠脸唰的一下红了,拿着房卡,赶紧跑到电梯前,按了钮,电梯门打开,她立刻进去,关门! 根据房卡上的门牌,唐棠竟然到了顶楼,这里,是总统套房? 打开房门,里面的场景,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浪漫的玫瑰色灯光,硕大的圆*上铺满了花瓣,窗帘紧闭,桌上点着蜡烛,红酒已经开了,正躺在斜斜的银色支架里,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芬香,茶几上,香薰灯里正飘出馨淡的香气。 这是…… 唐棠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然后脸色,忽然白了。 她记得,总裁还跟那位张小姐在一起时,她为他们定过一次这样的房间,而现在,站在房间里的人却成了她。 那个男人,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半个月前荒唐的*,半个月后,他却理所当然的拿出了对待其他女人的那一套,套到了她身上。 他以为,她是什么? 我们,在一起吧 蓝元涏上了顶楼,发现房间门没锁,他推开,里面,空空如也。 他蹙眉,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你在哪里?” 唐棠站在帝豪酒店门口,捏着手机,顿了一下才说,“总裁,我突然有点事。” “你在哪里?!”对方不依不饶。 唐棠按下心中的情绪,勉强控制着说,“我真的有事,总裁你……先好好休息吧。”说完,率先挂断了电话。 此时已经八点过了,今天星期天,不用上班,唐棠一下子觉得有点恍惚。 自己现在该去哪儿?回家吗?不,蓝元涏有可能会回家,到时候,遇见会更尴尬。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 唐棠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女人脸庞。 “唐棠,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对方自来熟的一把拉住唐棠的手。 唐棠还在辨认,这人很眼熟,但名字她记不起来了。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孙雅啊,高中我们班的文艺部长,就坐在你后面那个。” 唐棠这才恍然大悟,“孙雅,好久不见了。” 孙雅手指摩挲着下巴,好好的将唐棠上下打量,“虽然的确很久不见了,不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怎么变,刚才我一眼就认出你了。对了,你也是来参加同学会的吗?不对啊,我听说你的就住在c市,怎么提前来了?我是因为在外地,所以提前一天到c市,直接就住在了帝豪。” 帝豪是c市唯一的六星级酒店,房价可见一斑。 唐棠眼尖的看到孙雅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但手上却没戴戒指,以前高中的时候,孙雅的家庭条件很一般,所以她常说,以后一定要嫁个有钱人,可是现在有钱人还没嫁,已经富贵起来了。 到底是老同学见面,加上以前和孙雅的关系也可以,唐棠一下子也有很开心,“我只是路过这附近,不过你现在要去哪儿?” 现在才早上八点多,正常人都在睡觉,孙雅却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去了。 “见几个老同学啊,虽然同学会是晚上,可今天星期天,很多人都有空,白天的时候大家约着出去聚一下,晚上直接来酒店。你有空吗,一起吧。”孙雅热情的邀请。 唐棠犹豫了一下,问,“都是我们班的同学?” “那当然,就是赵燕,陈菲菲,王晨他们几个,以前王晨还是你同桌呢。” 唐棠也想起来了,赵燕几个人因为跟唐棠座位的位置近,所以关系很好,只是经过毕业,这种再好的关系,最终也无法维系,就算大家都在c市,可能隔得也并不远,甚至就是一两个站的距离,但家庭的琐碎,生活的压迫,也没有人会因为高中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交情,舍得打一通电话维系联系。 当然,如果有事相求就另当别论了。 答应了孙雅,两人一路到了市中区的步行街,因为帝豪离步行街很近,两人边走边聊,大概八点四十就到了。 远远的,就看到坐在椅子上正聊得欢畅的一男一女,那不正是赵燕和王晨吗? “嗨,燕儿,王晨。”孙雅热情的扑上去打招呼。 赵燕和王晨看过来,见到她们,也激动了,四人一番寒暄。 孙雅看到赵燕手上的戒指,笑着捅捅她,“行啊,什么时候结婚的,也不通知我们这些老同学。” 赵燕脸红的推她一下,“去去去,你个大忙人,我连你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通知你。” “你老公什么样的,今天聚会不是说可以携伴参加吧,你老公会不会来?”孙雅兴致勃勃的说。 赵燕摇头,“本来可以的,但是临时有个出差要到a市,所以赶不回来了,下次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孙雅笑笑,又把唐棠拉过来,“还记得我们班的小学霸吗?” 唐棠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好,但也不至于是学霸,不过孙雅、赵燕这些不爱学习的学渣,倒是经常调笑她是书呆子。 “怎么不认识,唐棠,上次我在车站还看到你呢,只是我老公有急事,就没停车跟你打招呼。”赵燕说。 孙雅忙问,“你老公开的什么车?行啊赵燕,你老公还是企业高层?配车配房的?” “哎,什么高层啊,就是个普通管理层,车也不是什么好车,一个奥迪a4,普通车。” 王晨说道,“奥迪a4也要四十多五十几万,够可以了赵燕。 赵燕又指着孙雅脖子上的项链问,“这个,男朋友送的?” 孙雅脸一红,“什么啊,就是个朋友。” “朋友送这么好的钻石项链,看看这一颗颗的,加起来不少于五克拉吧。” “五点四,不过我还在考虑,谁说送这个就要做他女朋友了,想把我套牢,他还的继续努力,姐姐我可没那么简单被他捆住。”说完,孙雅又看向唐棠,见她手上光溜溜的,身上也没什么首饰,就是衣服都看不出牌子,就有点尴尬。 毕竟唐棠是她带来的,可是赵燕和王晨好像不太想理她,大概就因为她衣着太朴素了,一看就是普通上班族,赵燕的老公似乎有点分量,自然不想穷同学上门求事,而王晨又有点巴结赵燕的意思,也就不理唐棠了。 孙雅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勉强,只能打着哈哈,“好了好了,怎么就我们几个,陈菲菲怎么还没来,约的多少钟来着。” “九点,还有一会儿,再等等吧。”王晨说。 四人就坐下来等候,又过了十分钟,陈菲菲才姗姗来迟。 自然又是一番寒暄,顺带试探,陈菲菲看起来也是个普通上班族,赵燕和王晨对她的态度跟对唐棠差不多,虽然是旧同学,以前关系再好,但时间磨砺后,剩下的,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了。 人齐了,赵燕说还没吃早饭,不如去最近的帝豪吃吧,孙雅就住在那儿,自然无所谓,王晨笑说帝豪的早餐可贵了,赵燕就说她请客,陈菲菲婉转的说已经吃过了,她大概也发现了旧同学间的微妙气氛,不想去沾那个光,唐棠倒是真的饿了,但是也觉得蹭吃不好,就也说吃过了。 吃了的有两个,没次的还有三个呢,最后还是决定去帝豪。 唐棠和陈菲菲走在最后,陈菲菲哼了一声,“看看王晨那个样子,恨不得把赵燕捧到天上去。” 唐棠没说话。 或许是因为以前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线的人,可之后的机遇却各不相同,多年后,混的好的看混得不好的,眼神就变得高高在上,混的不好的看混的好的,没骨气的谄媚讨好拉关系,有骨气的,不占便宜,比如陈菲菲这种,但心底大概还是嫉妒着的吧。 到了帝豪,唐棠确定见不到蓝元涏,才跟着四人走进餐厅,孙雅有餐票,也没让赵燕请客,但赵燕听说她住在帝豪,眼神就变了,原本还有点倨傲的态度,立刻亲和多了,毕竟帝豪可不是谁都住得起的。 陈菲菲在后面眼神都泛着冷,原本她还只是对赵燕看不过眼,现在估计得加上一个孙雅了。 进了餐厅,因为是自助形式的早餐,没有餐票不让进去,唐棠有点尴尬,想说要不出去等,反正外面也有休息区,陈菲菲却是怒了,“还怕我们蹭你一顿早餐不成?” 服务员笑着说,“当然不是,只是我们酒店有规定,早餐收票入内,两位小姐如果是陪朋友来的,可以在外面等候,如果也饿了,可以在一楼前台购买餐票。” 服务员说得挺在理的,唐棠正想跟陈菲菲说,要不去外面等吧,陈菲菲却冷笑起来,“你不就是个服务员,说话什么态度?信不信我投诉你!” 唐棠脸都红了,怎么陈菲菲还想闹事? 服务员面不改色,“小姐,投诉箱在一楼大厅。如果您要找我的上级,也可以到一楼前台咨询。” “什么叫去一楼咨询?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你现在就把你的上级找来,就现在!”说完,陈菲菲还强势的抱着手挡在门口。 孙雅三人听到动静过来一看,顿时脸都青了。 “这是怎么回事,菲菲,唐棠,怎么了?”孙雅问。 唐棠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笑。孙雅一下子就明白了闹事是的陈菲菲,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赵燕见状,直接在包里掏出一千块,递给王晨,“王晨,帮我去再买两张餐劵。” 王晨也觉得丢脸极了,接过钱就要求,陈菲菲却一把拦住他,“我说了我吃了早餐,不用给我买。” 赵燕拧眉,“那就当进来喝喝饮料吧,都是老同学,计较这么多干什么。” “不用,要吃我自己会买,但现在就是白送我,我也不吃了,看看这里的服务员什么个服务态度,还六星级酒店呢,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这话说的可就尖酸了,那服务员就算再有素质,可别人指着鼻子骂自己是“东西”,也气得瞪大了眼睛,“这位小姐,请你好好说话可以吗?还有,麻烦你不要挡在门口,我们还有客人要进入。” “嘿,我就要挡门口怎么了,你想怎么样?报警抓我吗?” 孙雅头疼极了,赵燕脸都已经绿了,王晨躲在旁边,假装不认识这人。唐棠就站在陈菲菲后面,也想走远点,当不认识她,可退了两步,身后撞到个人,她连忙回头,刚要道歉,可看到来人的容貌,脸唰的白了。 “总……” “这是怎么回事?”蓝元涏仿佛没看到是唐棠,冷着脸,直接问服务员。 服务员一看来人,连忙惶恐的鞠了个躬,才说,“蓝董事,这位小姐没有餐票,却挡在门口。” 突然来了个董事,陈菲菲瑟缩了。再看这个男人气质沉稳,容貌不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她只是个刚毕业几年的打工族,自然惹不起大酒店的大人物,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 赵燕和孙雅都算是见过世面的,但也知道这位“蓝董事”气场太大,顿时也都没说话。 服务员有点小人得志的扫了几人一眼,最后又对蓝元涏说,“蓝董事是来吃早餐的吗?需要给您开个包厢吗?”高层来餐厅,一般都会开个包厢单独吃。 “不用,把这里解决了吧。”蓝元涏说完,眼角瞥向唐棠,眼底带着无声的询问。 唐棠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只想赶紧逃,就抬头对陈菲菲说,“菲菲,我们出去逛一下吧。” 陈菲菲也怕这位“蓝董事”找自己麻烦,急忙点头,“好,我们先去逛逛。” 说完就要跟唐棠一起离开。 两人就这么匆匆往外走,蓝元涏看着唐棠逃离似的的背影,气怒了,“站住!” 霸气有力的声音,两人顿时停步。 回过身,陈菲菲以为这位董事要找自己麻烦,连忙先声夺人,“你想怎么样?一间六星级酒店的服务态度就是这样?怎么,你是董事就了不起?还想对客人暴力对待?” 蓝元涏理都没理她,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只盯着唐棠。 唐棠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喉咙滚了一下,刚要开口,蓝元涏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然后脸色一变,“昨天不是都确认好了吗?行了,不用解释,先把邮件发过来……”似乎是很急的事,他边说边往电梯走去。 直到电梯门关上,唐棠和陈菲菲才松了口气。赵燕轻蔑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进去吃早餐,孙雅和王晨也去了,陈菲菲拉着唐棠往外走,出了帝豪酒店,她又开始愤愤不平,骂骂咧咧的停不下来。 唐棠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刚才蓝元涏的那个眼神,他似乎真的生气了,因为自己挂了她电话,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装不认识他? 揉揉眉心,她觉得头好疼。 “唐棠,你到底听到我说的没有。”陈菲菲说完了,却没见唐棠表态,不高兴了。 唐棠敷衍,“听到了。” “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赵燕是不是很过分,不就是嫁了个有钱的老公吗?有什么好得意的,还有孙雅,哼,我早就听说了,在首都她也算出名了,著名小三啊,好像是什么高·官的情·妇,被正室堵过好几次了,你以为她真的是来参加同学会的?我看根本是来躲难的。你说咱们这些老同学,就没一个脚踏实地认真打拼的吗?都是些拜金女,还鼻孔长在天上,刚才赵燕那是什么态度,请我吃早餐?以为我吃不起一顿早餐吗?需要她施舍?” 陈菲菲愤愤不平,唐棠默然,还以为她是在骂帝豪酒店,原来在骂赵燕。 “菲菲,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诶,你去哪儿?” “有点急事,拜拜。”说完,转身就往帝豪里面跑去。 陈菲菲想跟去,但她怕帝豪的人找她麻烦,最后没敢再踏进去。 唐棠的性格就有点欺软怕硬,这个毛病她自己也一直都知道,所以当她意识到蓝元涏真的生气了,她也有点慌了,觉得自己不告而别有点过分,怎么样也应该解释一下,顺便,跟他说清楚。 所以她上了顶楼。 在熟悉的房间门口,她敲响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里面的男人此时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领口微开,西装不知被扔到哪儿去了,但看得出他现在心情不好,脸都黑成锅底了。 “总裁,我……” “我现在很忙,没空听你废话。”说完,转身走进去。 他门没关,唐棠壮着胆子跟进去,发现房间来窗帘已经打开了,九点半的阳光照得房间暖洋洋的,他正坐在餐桌前,笔记本电脑打开,上面正在传输什么。 关上门,唐棠走过去。 蓝元涏抬眸看她一眼,靠在椅背上,冷冷的说,“不是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可当对方表现得比你强势时,你就会下意识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 唐棠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她低着头,诺诺的说,“抱歉,总裁,我应该,跟你说一声的。” “嗤。”蓝元涏冷哼,“说吧,为什么走?” 唐棠有些踌躇,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嘟哝,“我只是……不太喜欢……” “什么?”她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唐棠加大了点音量,“我只是……” “什么?”蓝元涏起身,站在她面前。 唐棠紧张得心砰砰跳,脑袋垂得更低了,声音却更小了,“我只……” 蓝元涏突然箍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看着我说!”他命令。 他的眼神漆黑明亮,深邃如古井般幽沉,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压力很大。 唐棠眼神闪烁,下意识的避开他。 蓝元涏却不放过她,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问,“唐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走!” “……我不喜欢这里。”慢吞吞的,她说。 “嗯?” 唐棠觉得很委屈,“……我不是,你的那些女朋友,所以别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酒店,红酒,烛光,这些,她都不喜欢。 蓝元涏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眼神深刻,“我没把你当成她们。”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但唐棠却丝毫没感受到他话里的诚意。 低下眼,她不说话。 蓝元涏扬起她的脸,让她对视自己,“半个月没见,我只是想来点新意,我没把你当成她们,你是你,我一直都知道。” 唐棠不知该不该信他,这男人纵横花场,片叶不沾,她却是个恋爱都没谈过的纯小白,这样的对峙,自己根本没有胜算…… 所以,她现在很想逃。 但他,不给她这个机会。 浅浅的吻,突然落在她的唇角,这个吻,带着轻柔的触碰,小心翼翼,让唐棠觉得,他在呵护她。 尽管这可能是个错觉。 “总裁,那个晚上,当做意外吧。”她将他推开一些,不想他触碰自己。 这半个月来,她一直这么想。从相识以来,他们之间就呈现一种微妙的氛围,当这种氛围到达顶端,唐棠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事实上,从第一次在办公室,他强吻了她,她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但她当时没有及时逃离,弄得现在,泥足深陷。 “意外?你想说你喝醉了?”他讥讽一笑。 唐棠沉默,那晚,她很清醒,别说酒了,水都没喝一口。 “孤男寡女,同屋共寝,擦枪走火也是在所难免的,嗯,以后不要发生就行了,我看,我还是搬到客房去吧。”她提议。 “为什么不干脆搬出去。”他冷冷的说。 唐棠诧异的看着他。 蓝元涏眼神泛冷,“这不是你想要的?唐棠,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再矫情,你不觉得太晚了?而且,别忘了,法律上,你还是我妻子。” 唐棠皱眉,“结婚前,我不知道你会对我……” “会对你有兴趣?”他挑眉,“嗯,我也没想到。” “那你还……” “唐棠。”蓝元涏认真的看着她,“人的感情每一秒都在变,我选择让你进入我的生活,成为我的妻子,这说明什么?” 唐棠摇头,“我不知道。” “这说明一开始,我就对你有好感。或许是你的形象很乖巧,适合被带到父母面前,也或许是我知道你很识趣,不会自以为是的干涉我。但是一开始,的确是我没防备你,没防备到,让你钻了空子,引起了我的兴趣,或,性·趣。” “……你想说,是我*你的吗?”唐棠脸黑了。 “不,是我的错,是我低估了你的魅力,所以现在我就在承受后果。” “……什么……后果。” “唐棠,我们试试吧。”他突然说。 “……试什么?”唐棠干涩的问。 “试试我对你,到底是兴趣,还是性·趣。” “……” “我们,试试看,在一起吧。” “……” 这男人终究还是疯了吗? 在一起?他在开什么玩笑? 可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突然含住了她的唇瓣,*的吻来得措手不及。 脑子里浆糊太多,搅在一起,这下,唐棠,彻底混乱了! 结婚了怎么没戒指 帝豪酒店,晚上八点,赵燕、孙雅、陈菲菲、王晨结伴而来,一进风尚厅,就看到许多眼熟的面孔。 一整天都跟这三个人在一起,陈菲菲早就腻了,见状立刻跑进去,找到相熟的同学,打成一片。 现在人还来的不多,就有人开口问,“这次的同学会居然开在帝豪酒店,是谁举办的?真是不一般啊。” 另一个人说,“好像是学长他们班的决定吧,方畴学长不是在c市吗?好像背景还挺硬的,以前方畴就是班级的活跃分子,这次同学会听说都是他提出的。” “方畴呢,还没到吗?” “没有,这不是还早吗。” 赵燕和孙雅一进场,就受到了很多眼神洗礼,赵燕穿得高贵雍容,孙雅也是一身气质出众,光是看衣服的款式品牌,就有不少人朝她们笑着走来。 “我说是谁呢,燕儿,小雅啊,真是好多年没见了啊。”打招呼的是个女人,很多年没见了,加上又不是以前玩得好的朋友,赵燕和孙雅都记不起那人的名字,只好笑着含糊招呼。 那女人也介意,跟她们姐姐妹妹的说在一起,一会儿指着这个说,“现在xx集团上班呢,听说快升职了。”一会儿指指那个,“都结婚了,听说老公是个英文老师,儿子都五个月了。” 赵燕和孙雅就这么听着,最后还是孙雅不耐烦了,说去洗手间,出了包厢。 那女人连忙又说,“小雅,那里面也有洗手间。”指着风尚厅的另一边,态度那叫一个热情。 孙雅带笑着说,“有男有女的,我去外面就行了。”说完就走了。 出了洗手间,孙雅不太想这么快进去,她们来得太早了,现在那几位真正“混得好”的同学,两班的班长、方畴、还有几个留学回来的,都还没到,她现在进去,反而成了那群“穷同学”惦记的对象,她懒得应酬他们,干脆在外面转转。 刚好走过一个转角,突然看到一个人,她一个箭步走过去,一拍那人的肩膀,“唐棠,你去哪儿了,怎么一整天不见人。” 唐棠被吓了一跳,一转头,看到是孙雅,才拍拍胸口,“你吓死了我。” 孙雅撇撇嘴,“问你呢,早上干嘛去了,我就是吃个早餐,出来你就不见了。” “我早上……有点事。”唐棠含糊的说。 孙雅知道她不想说,也不问了,“好了,我们都在那边,我带你过去。你来的还算早,好多人都没到。”说着,就要拉着唐棠往风尚厅走。 唐棠一惊,急忙挣开她说,“孙雅,不好意思,今晚的同学会我不参加了,早上能跟你、赵燕、陈菲菲、王晨见面我已经很高兴了,我现在还有点事,就不去了。” “说什么呢?来都来了,不见见老同学?”顿了一下,孙雅又说,“别说我不关照你,唐棠,上学那会儿我和你关系就好,今天我看了,沐菡没有来,估计也不会来了,方畴肯定会到,听说方畴现在还没结婚,我记得你们以前就有一段,一会儿他来了就叙叙旧吧,方畴现在在c市据说混得也不错,你又还是单身,这些方面要多考虑一下。” 唐棠没想到孙雅居然跟她说这些,方畴,那个渣男,扎上蝴蝶结送给她,她都不要。 “孙雅,我真的有事,你见了面帮我说声抱歉,我真的去不了了。”说完,干脆甩开她,往电梯里钻。 孙雅眼明手快的抓住她,“你干什么呢,这是什么地方你就乱跑,这种高档酒店你又不认识路,乱走一通一会儿撞见了什么,惹上麻烦。”孙雅根本不信唐棠不参加同学会,不参加你还来酒店?这可是帝豪酒店,你来,难道还能为了私事? 偏偏,唐棠来这儿就是为了私事。 早上和蓝元涏突然跟她说什么要在一起,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亲了,然后脑子还不清醒,他突然接了通电话…… 就走了…… 唐棠简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走之前,蓝元涏特地叮嘱她,让她必须呆在酒店里等他回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严肃,唐棠呆呆傻傻的,不知不觉点了头。 然后她一整天都在总统套房里干等着,这会儿晚上八点了,她是饿了,才下来餐厅吃饭。 但是她忘了,今晚的同学会就开在帝豪酒店,时间也是八点。 也没想到,一下来就碰到了孙雅。 孙雅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非要拉唐棠去。 两人在电梯里动手动脚的太难看,最后唐棠无法,还是被她带了过去。 一进风尚厅,就看到好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孙雅笑米米的说,“看看这是谁。” 唐棠以前高中时候好歹进过学生会,在班上又是三好学生,朋友虽然不多,但是爱抄她作业的不少,所以人缘还是挺不错的,如果不是出了沐菡、方畴那件事,她的高中生活,应该是很完美无瑕的。 现在时过境迁,八·九年过去了,旧同学重遇,那些不好的事,已经没人再提了。 果然,听到孙雅的话,不少人辨认了一下,然后笑着叫起来,“这不是唐棠吗?哎呀,好多年没见了,真是一点没变。” 唐棠在孙雅的带领下,跟几个相熟的打了招呼,又是引来大家一番回忆。 这时,男生那边好像也有谁来了,吵吵闹闹,嘻嘻哈哈的。 孙雅过去看了一眼,回来就神神秘秘的说,“是方畴和夏南,唐棠,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唐棠一听到“方畴”两个字就胃痛,连忙摇头,“我不去了。” 孙雅以为她害羞,推了她肩膀一下,“你胆子别这么小,这次同学会就是夏南和方畴举办的,听说酒店也是他们定的,过去打个招呼又不会死,你以前在学生会不是和方畴一个后勤组的。” 唐棠还是摆手,但是身边几个没结婚的女同学却来劲了,使劲的攒动唐棠,“就去打个招呼而已,都是老同学,还害羞什么,走吧,我们跟你一起过去。” “……”你们想去才是重点吧。 陈菲菲也说,“唐棠,过去晃一圈儿吧,反正都是老熟人。”陈菲菲说完,还特地理了理衣服,显然她也被那句“酒店是夏南、方畴定的”给吸引了。 唐棠:“……”到底还有谁记得方畴是害她成为“小三”,悲伤度过整个高中生涯的罪魁祸首? 好像真的过太久没人记得了,没人感受到唐棠的尴尬和不爽,只觉得她是不好意思,最后干脆拖着她过去,唐棠双拳难敌四手,只能被她们拖拽着,走向男生区。 看到女生们过来,男生们也正襟危坐,毕竟单身的还有很多,同学会嘛,说不定还能和以前某个肖想过,但是没成事的女神来一段迟来的爱情。 方畴和夏南被人包围着,感觉身边安静,才从人缝里往外看去,登时,就看到几个女生走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孙雅,她穿着一条贴身的连衣裙,气质出众,加上本身长得就娇俏动人,立刻引得男生们一阵好感。 二十五岁本就是花样的年纪,有人眼尖,看到她手上没戒指,就笑嘻嘻的上去打趣。 “哟,这是谁啊,孙雅,几年不见,女神得都不认识了。” 孙雅对这种应酬夸奖似乎很捻熟,三言两语就弄得现场气氛很活络。 唐棠站在人群后头,一门心思都是离开,可是手被一个女同学拉住,想走都走不了。 “唐棠,过来打声招呼啊。”突然,那个女同学拉了唐棠一把。 唐棠一个跄踉,差点摔倒,幸亏夏南眼明手快将她扶住,可一看到唐棠的容貌,他顿时挑眉,揶揄的看了方畴一眼。 方畴笑着走过来,对唐棠伸出手,“嗨,好久不见。” 唐棠干硬的嗯了声,轻轻挨了他手一下,极快的收回。 方畴挑眉,笑了一下。 陈菲菲挤进来,调侃,“方畴,你怎么就记得唐棠,不记得我们了吧?” “怎么会,我都记得。” “那你说说我是谁。” “陈菲菲。”方畴直接道出陈菲菲的名字,顺道还说了另外几个女生的名字,一群女生立刻振奋了,冲上来就跟他套近乎。 唐棠被她们一挤,反而挤到后面去了,不过也没人注意她了,本来就是想着她和方畴最熟,才将她带套关系的,现在关系已经套到手里,自然没人去管她的死活了。 方畴和夏南是在场所有人男士中混得最好,两人又都没结婚,加上他们本来就长得帅气,气质出众,年少时就风靡校园,现在时光将他们身上的张扬沉淀,换成另一种更深沉的成熟俊朗,自然就引得所有未嫁女生都群情激奋。 唐棠被挤出人群,觉得机会来了,转身赶紧走,夏南却走过来叫住她,“唐棠?我没叫错吧,你是叫唐棠?” 唐棠脚步一顿,无奈的看他一眼,夏南是方畴班的班长,之前给她打电话打得最勤的就是他! “我是唐棠。夏学长你好。”她微微点头,语气平静。 夏南却笑了,笑得还有些暧·昧,“我之前就想,唐棠是谁啊,怎么就能让方畴那小子惦记着不放,前几天我给你打的电话,每一通都是方畴在旁边盯着的,非逼着我打的,我当时就纳闷了,是谁这么有魅力啊,让我们方大帅哥拼命的也要请来同学会……现在看到你,我才想起来,原来是初恋啊。” “……” 初恋? 他在开玩笑吗? 唐棠觉得这夏南记性一定不好,方畴就算没跟她闹出绯闻之前,也已经有过几个女朋友了,现在却有脸说她是他的初恋? “夏学长,你搞错了。”唐棠不客气的说,“初恋是人生的第一次恋爱,方畴的初恋就算不是跟他觉都睡过的沐菡,也轮不到跟他手都没牵过的我。” 夏南:“……” 夏南说什么初恋,只是想帮好友刷个好感,毕竟他知道,方畴这次突然举办同学会,为的就是重见唐棠,但是没想到,这个唐棠这么不给面子,这么不会聊天,说话这么狠! 夏南尴尬了,“咳咳。唐棠,你真会开玩笑。” “我不爱开玩笑。”唐棠冷静的说。 “……”气氛再次沉静。 “抱歉,夏学长,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看了看墙上了时钟,唐棠说着,直接就往门外走。 夏南想都没想就拉住她,“同学会还没开始,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唐棠甩开他,不高兴的皱眉。 夏南也意识到自己过激了,收回手,干笑道,“不好意思,一时心急,不过至少吃了饭再走吧,还有些同学没到,怎么也要见见人不是。” “我真的有事。”唐棠说。 夏南长相出挑,气质不俗,在女生群里还从来没吃过憋,感觉自己拦不住唐棠了,他连忙转头把烂摊子丢开,“方畴,你过来。” 方畴和几个缠着他不放的女生说了声抱歉,走了过来。 女生们也围了上来。 “怎么了?”方畴问。 “唐棠说要走,我是劝不动了,你这个初恋男友劝劝吧。” 初恋男友? 一句初恋男友,引得男生们一窝蜂起哄,有记性好的,当场就想起来了曾今方畴貌似在师生大会上跟个女生当众表白,对方好像就叫唐棠。 不少女生这下也想起来了,她们之前就记得方畴和唐棠在学生会一个后勤组的,却忘了还有当众表白这件事,这好像,还是段三角恋吧,对了,另一个女主角不就是沐菡。 孙雅一直记得这件事,但是觉得过去这么久了,方畴现在混得这么好,唐棠应该拿出以前的情分跟他套套关系,毕竟别管当时弄得多难看,就冲着那段“姻缘”,唐棠现在就能从方畴这儿得到点什么,不是人脉就是感情。 这其中二选一,闭着眼睛选也不会吃亏。 这会儿回忆开闸,很多人都记了起来,不少女生都不高兴了,原还想着踩着唐棠跟方畴搭个话,之后谁能绑到这颗钻石王老五算谁的本事,但现在垫脚石突然成了最佳候选人,气氛瞬间就微妙了。 “我也想起来了,好像还有沐菡是吧。”陈菲菲突然说,眼角瞥着唐棠。 唐棠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轻蔑,一瞬间默了…… 就算陈菲菲爱嫉妒,也不用什么都嫉妒吧。 跟沐菡、方畴那件事,是唐棠整个学生时代最大的伤痛,当时年纪还小,几次被周围同学的冷言冷语气得躲在被窝里哭,最后要不是爸妈严厉,她学都不想去上了。 可是现在,方畴功成名就,这些当初对她冷嘲热讽的同学,一个个却对她羡慕嫉妒恨。虽然知道人心偏着长,但是怎么能偏成这样? 唐棠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蠢,还想着能见见老同学,叙叙旧,却没想到现在的同学会,根本就不是拿来叙旧用的。 “我也记起来了,当时方畴为了唐棠和沐菡分手,闹得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另一个女生突然说。 接着,七七八八的,很多人都接茬。 “是了,沐菡呢,今天会来吗?来了可就热闹了。” “方畴你还没结婚呢,有女朋友吗?要不和唐棠旧情复炽算了,哈哈哈。” “唐棠没戒指呢,没结婚哦,这是在等谁啊,不是在等初恋吧。” “不是初恋吧,别瞎说,顶多就是旧爱,但是也够浪漫的,是不是啊。” 说笑的人越来越没分寸,唐棠气得鼻尖都冒烟了。 方畴看在眼里,摆了摆手,对众人道,“好了,别闹了,看看人到齐了没有,到齐上菜了。” 有人嘻嘻哈哈去点算人数,大多数人则继续围着唐棠、方畴说笑个不停。孙雅一直给唐棠打眼色,让她赶紧抓紧机会跟方畴把关系发展得深入点,唐棠气得真想糊她一脸大姨妈! 之后人数点算好,基本上都到了,唐棠班的班长也来了,夏南就让人上菜。 唐棠被按到了座位上,旁边坐着孙雅和赵燕,一左一右的把她堵着,她想走都走不了,只能坐着吃饭。 这次的同学会虽说是携伴,但是真正携伴来的几乎没有,倒是有两个女同学带了孩子来,说是家里没人照顾。 看着眼前的画面,时光荏苒,果然岁月如梭啊。 酒到浓时,不少人开始喟叹,畅谈以前的青涩过往,拉拉杂杂的,男生说的无外乎就是当时心中的女神是谁,女生说的话题就是当年的男神,说着说着,话题又绕到唐棠和方畴身上了。 有人起哄,把方畴拉到女生这几桌来敬酒,孙雅也眼尖,立刻将唐棠拽过去,让她和方畴站在一起。 唐棠:“……” 方畴淡笑,转头小声对唐棠说,“他们就是爱闹,你别介意。” 如果换个识大体的女人,肯定说“没关系,就是开个玩笑”。 但是唐棠没这方面的细胞,加上她骨子里讨厌方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离我远点他们就不闹了!” 方畴:“……”这丫头脾气挺大。 有人看到他们窃窃私语,又是一阵吵吵囔囔,有两个喝多了的直接吼着——“亲一个,在一起”。 唐棠被烦的不行,居然还有人真的推着她往方畴身上撞,她气得发怒,张口就说,“我结婚了,麻烦你们别开这种玩笑!” 空气霎时顿住。 大家看唐棠表情严肃,不像开玩笑,顿时有点拿不住了,要是个单身女同学,开开玩笑就算了,可人家要是结婚了,那就不太好了,毕竟是有夫之妇。 但是又看唐棠手上没有戒指,就有人笑着说,“哎哟唐棠,怎么的,我们家方畴也是才貌双全的,你就是看不上,也别说谎啊,连个戒指都没有,还冒充已婚妇女啊。” 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调侃方畴魅力不在,人家假装结婚了,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方畴只是苦笑,一脸的无奈,不少女生看着心疼,暗骂唐棠不识抬举。 到这一刻,唐棠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多呆了,直接转身就往包厢外走。 方畴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儿?” 立刻甩开他的手,唐棠皱眉,“回家。” 方畴也不尴尬,收回手,“时间还早,一会儿大家还要去唱k,一起吧。” “我还有事,不去。” “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别扫兴啊。” “我真的不去!我老公在等我!”唐棠咬牙切齿。 方畴沉默了,抿着唇,点点头,“那好吧,那就……不耽误你了。” 唐棠看都不看他,直接走人,孙雅却突然冒出来拉住她,小声说,“你干什么呢,就算想玩欲拒还迎也别说结婚啊,你这是断了自己的后路,我看方畴挺看得上你的,你就和他好好相处一下,比玩那些把戏有用。” “……”谁玩把戏了!为什么她结婚有这么多人难以相信?就因为她没戒指,这世上没戒指照样结婚的人不止她一个吧。 唐棠心中又是气闷,又是憋屈,她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给蓝元涏。 电话很快被接起。 “你在哪儿?”她张口就问。 “……车上。”蓝元涏。 “车开到哪儿了?” “……三七路。” “还有多久到?” 蓝元涏觉得有点不对,唐棠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无一不是态度良好,口气轻和的,第一次,她的声音这么沉闷压抑,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你怎么了?”他打了个手势,让司机开快一点。 “蓝元涏……”唐棠的声音依旧闷闷的,“我们结婚了对吧。” 蓝元涏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只“嗯”了一声。 “可你没送我戒指。” “……”蓝元涏沉默,半晌后,问,“你想要?” “现在,很想。”唐棠看了圈儿正盯着她打电话的男男女女,咬着唇说道。 “我知道了。”蓝元涏说完,对司机吩咐,“在前面的珠宝店停车。” 电话还没挂断,唐棠听到了他的吩咐,眼眶突然有点发红。 她想要戒指,从来没这么想过,因为这一刻,面对这群所谓的老同学,她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回到了被沐菡指着鼻子骂,被方畴当成挡箭牌,被所有同学排挤,被所有人侮辱的那个时期。 她很无助,很茫然,又很气愤,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所以她打给蓝元涏,她并不是想要什么,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或许他可以帮她的感觉。 而蓝元涏的一句话,让她心安了,不管他会不会买戒指给她,但这一刻,他却在她空荡干涩的内心,填入了一缕温流。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渐渐融进她的五脏六腑,方才被逼到绝路似的委屈,一下子,好像消散了。 跟我在一起的好处 挂了电话,唐棠偏头,看着周围的人,没说话。 半晌,孙雅才惊讶的问,“唐棠,你真的……结婚了?” “嗯。” 气氛一下子沉静了,周围的同学们都有些尴尬,刚才拿唐棠跟方畴开玩笑,他们本来也是图个乐子,但是唐棠现在却生气了,还当众打了电话给她老公。 这,弄得气氛就难看了。 夏南也没想到唐棠真的结婚了,心想方畴大概会伤心吧,正想安慰方畴两句,一转头,却看方畴满脸平静,似乎并不吃惊。 “……”嗯?方畴怎么这么淡定? “你老公是做什么的?”人群中,一个女生大概是觉得气氛太压抑了,开口问唐棠。 唐棠想了想,说,“就是……上班族。” 方畴闻言,笑了,如果蓝松集团现任执行总裁只能算个上班族的话,那他们这些大概都只能算乞丐了吧。 “上班族啊,哦,那就难怪没戒指了。”陈菲菲状似悟了的说,然后挽着唐棠的胳膊,对四周的人挥挥手,“行了行了,我们唐棠已经名花有主了,你们就别起哄了,要是弄得人家夫妻关系不和谐,就是老同学也不给面子哦。” 陈菲菲打了个圆场,一群人嘻嘻哈哈,又笑开了,对他们来说,那真的只是个玩笑。旧友重聚,拿一两个人开涮,这很正常。 而现在其中一方较真了,还当众打电话证明自己非单身,他们也只当唐棠开不起玩笑,晃晃悠悠的又过去喝酒了。 陈菲菲对唐棠的态度一直平平的,现在却突然热情了,一回头还说,“唐棠,你也是,你老公工作也不容易,还打电话问他要戒指,你得多体谅他,现在上班族的工资就那么点,外企还好,国企的话真的就是死工资……” 唐棠:“……” 孙雅倒是有些惋惜,又有些埋怨,“唐棠,你结婚了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还想帮你牵线,真是的,害我白花那么多心思。” “……”这么说还是她的错?唐棠失笑,叹了口气,“我要走了,你们慢慢玩吧。” “别啊,把你老公叫来我们看看,你可是我们最好的姐妹,我们怎么能不帮你把把关。”陈菲菲兴致勃勃的说。 唐棠皱眉,“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个普通人。” “那也不成,小棠啊,我们可是近十年的好姐妹,你都嫁人了,我们还连你老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可说不过去,你看赵燕,要不是他老公出差,今天我们也能见着,你老公不会比赵燕的老公还忙吧。”大家都知道赵燕的老公是公司高层。 唐棠无语,只能说,“他也很忙。” 大家却没当真,你一个打工的能有多忙? 那边孙雅和赵燕也拉着唐棠,不让她走,“把他叫来吧,反正今天可以携伴,我们都想见见他。” 又不是动物园的猴子,有什么好见的。 唐棠懒得再废话,一心只想离开,心里也郁闷,她没嫁人她们能这么闹,她嫁了人她们还能这么闹?到底她嫁不嫁人,嫁给了谁,跟这群八·九年不联系的老同学,有什么关系?! 被堵在包厢里,唐棠几次起身都被抓住了,正好这时,手机响了,孙雅想都没想,直接抢走,接起。 “你干什么!”唐棠吓了一跳,没想到孙雅会抢她手机。连忙起身去夺。 孙雅一边挡,一边对着手机那头说,“你是唐棠的老公?啊,唐棠跟我们在一块儿呢,想要你老婆就过来领,知道帝豪酒店吗?风尚厅里,快过来快过来!”说完,看唐棠快抢到手机了,啪的一声挂了,转头笑米米的看着她。 唐棠气得脸都青了,手机拿过来一看,真的是蓝元涏打来的。 “你怎么接我的电话,孙雅,你太过分了!”她是真的生气了! 周围不少人却不乐意了,“唐棠,你说什么呢,孙雅也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说话这么重。” “就是啊,我们都想见见你老公,今天一个携伴的都没有,我们寂寞啊哈哈哈。” “让你老公过来吧,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绝色,能让你连方畴都看不上,越想越好奇……” 周围的人嘻嘻哈哈又闹成一团,而唐棠却像个小丑一样,站在人群中央。 这时,又有个女同学开始对男生区那边宣布,“唐棠老公一会儿要过来哦,方畴,你情敌来了。” 男生区那边也笑成一团,调侃方畴的有,但更多的,对唐棠那个所谓的老公很看不上眼,刚才他们都听到了,那人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哪里在大企业都坐上部长位置的方畴这么年轻有为。 唐棠气得头顶都冒烟了,二话不说,直接走人。 陈菲菲眼明手快拉住她,“干嘛呢,开玩笑而已,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就是生气了!”唐棠吼道,一巴掌甩开陈菲菲,那大动肝火的摸样,没有人再来拉她。 方畴见状,走过来拦住她,打圆场,“大家都是旧同学,说笑而已,你不用当真。” 唐棠看到方畴更是一肚子气,“我就纳闷了,怎么就偏要拿我说笑?是我唐棠跟你方畴真的有什么可说的吗?你事业有成,青年才俊,这些人为了巴结你,捧你,拿你当话题中心,可怎么就非要拉扯上我?现在还拉扯上我老公,我唐棠到底跟你方畴有什么仇!” 她这一吼,包厢里霎时安静了。 他们一直扯着唐棠、方畴说个不停,的确是有巴结方畴的意思,加上很多人都知道,方畴这次举办同学会,特地请了很多人帮忙劝唐棠一定要参加,所以大家都以为方畴是对唐棠有意思,也没考虑唐棠的感受,一个劲儿的说个不停,就是博方畴一个好感,毕竟这种富同学,是一定要打好关系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求上他。 但是这些心底隐晦的小心思,却一下子被唐棠当面戳破,几个心虚的男人,当场就开骂,“说什么呢,都是同学,都是校友,说什么巴结讨好,唐棠,别以为你是女的就能胡说八道,我们就是开个玩笑,你较真就算了,但是也别说这些丑话侮辱我们啊。” “就是,唐棠,大家都是老熟人,知根知底的,况且你以前和方畴不也是真的有一段,怎么就说不得了?不想人说,当初你就别做那些事啊,沐菡今天是没来,来了那气氛才叫好看。” “当初方畴为了你也算是赴汤蹈火过的,现在你结婚了,没人说什么,但开开玩笑还不行?当年沐菡班花一朵,又漂亮又张扬,方畴为你跟她分手,这事总不是假的吧!” 一个个的说个不停,唐棠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男人掰起嘴皮子来,一点不比女人逊色,唐棠冷笑,瞥了一言不发的方畴一眼,心中的火气沸腾得像要烧起来。 现在的场景简直跟当年一模一样,所有人都自以为是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无所不用其极的侮辱她,羞辱她。走在校园每一个角落,她都能听到周围的议论纷纷和唾弃鄙视。而这种时候,当事人之一的方畴,一言不发,然后过了几天,出国了。 这下热闹了,所有人都将方畴转学怪到唐棠身上,看她的目光更加森冷,学生会的职务被剔除,班级的职务被剔除,抄她作业的不再正大光明的抄,而是贿赂学习委员,私自借出她的作业本,抄完了,悄悄还回去,然后一转脸,继续对她冷嘲热讽。 当时唐棠就觉得,人怎么能这么虚伪,这么不分善恶。 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忘了这些事,谁的童年没被欺负过,谁又在童年没欺负过别人,青春年少的,思想简单,现在大了,不会再这么幼稚了,所以唐棠并没恨这些曾今欺负她的人,还觉得,同学一场也是缘分,以前的,都当粉笔字擦了吧。 但是现在听到他们说这些话,她才真的火了,小时候不懂事,现在还不懂事吗? 喋喋不休的反驳还在继续,唐棠怒极反笑,转身就走。 这次没有人来拉她,因为他们已经“撕破脸”了,可是刚到门口,面前一堵人墙,将她挡住。 她抬头,就看到一张俊美英朗的脸庞。 蓝元涏…… 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怎么来了。”她张口问。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男人——他穿了一身合身的手工西装,五官深刻俊美,气质沉稳内敛,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成功人士,而这个男人,好像认识唐棠。 蓝元涏挑眉,深邃的黑眸扫过唐棠身后的人群,不答反问,“同学会?” 唐棠嗯了一声,语气有点不情不愿。 “结束了?”蓝元涏又问。 唐棠立刻点头,“结束了,我们走吧。”说着,直接去拉他的手。 “等一下。”后面,孙雅却突然出声,走到蓝元涏面前,辨别了一下,惊讶的问,“我们早上,是不是见过?” 蓝元涏冷冷的扫她一眼,孙雅吓了一跳,这男人的眼神好厉啊。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董事。”陈菲菲突然大叫,早上她在早餐厅外面闹事,就是这个董事突然出来,她才吓得赶紧走的。 赵燕和王晨也想起来了,四个人目光交错,有惊讶,有不解。他们记得这个人貌似是帝豪酒店董事会的某个成员,但是他怎么跟唐棠认识? “唐棠,这位到底是……”孙雅擅于周旋,知道这种事还是直接问唐棠的好。 唐棠并不想理她,现在她对这些人没一个有好感。 但蓝元涏却破天荒的开口,“我是她丈夫。” 全包厢都寂静了。 唐棠不是说她老公是打工的吗?这个……一看就是个身价不菲,习惯发号施令的领导者。 “不可能,唐棠说她老公是上班族。”陈菲菲不可置信的道,一下子说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蓝元涏看都没看她,冷冷的说,“我的确需要上班。” 去,要上班就是上班族吗?概念完全不同好吗! 陈菲菲大受打击,这个貌似是帝豪酒店董事的男人,是唐棠的老公? 她一会儿看看唐棠,一会儿看看蓝元涏,最后对唐棠大吼,“早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是你老公,唐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 陈菲菲的控诉来得又急又抖,再看赵燕和孙雅好像也是这个意思,唐棠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这人啊,没有奇葩,只有更奇葩。 她拉拉蓝元涏的手,“我们走吧,我累了。” 蓝元涏回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突然眼神一转,对向方畴的方向,“大成企业销售部方畴方部长。” 方畴一愣,没想到蓝元涏会突然叫自己,更没想到他还能精准的叫出他的公司、职位甚至名字,顿时惊讶不已。 方畴以前跟蓝松集团接洽过,但那已经是三个月前了,当时蓝元涏刚刚上任,他有幸在一次推荐会上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最近公司有意跟蓝松集团谈一起合作案,方畴原本还没有没路,上次去女朋友林诺的警局看到唐棠和蓝元涏,顿时计上心来,就举办了这次同学会。本来就是想透过唐棠,跟蓝元涏牵上关系,但大家的玩笑开过头了,唐棠似乎有点不高兴,不过他也没在意,他相信唐棠作为蓝松集团总裁夫人,这点度量还是有的。但是没想到,唐棠竟然发飙了!正当他想说两句话缓和一下气氛时,蓝元涏就来了,而且还叫出了他的名字。 一瞬间,方畴有点恍惚,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失控了。 但他还是走上去,笑着伸出手,“我就说怎么这么面熟,原来是蓝总裁,真没想到,蓝总裁还记得方某的名字。” 蓝元涏看都没看他那只停在半空的手,只淡淡的说,“大成企业的名人,蓝某怎会不认识。” 方畴收回手,讪讪,“蓝总裁抬爱了,不过没想到,方某竟然有幸跟蓝总裁的夫人是高中同学。”这是要拉关系了。 蓝元涏一笑,“不是同学这么简单吧,不是还有过一段吗?” 他听到了! 方畴脸色一白,“蓝总裁说笑了,这都是老同学们开玩笑呢,您可不要误会。” “玩笑?我蓝元涏的妻子,是给你们开玩笑的?”他眼神突然泛冷,包厢里的气氛再次冻结。 不少人想说点什么,但看方畴在这个男人面前都卑躬屈膝的,顿时就不敢吭声了,心里也不禁嘀咕,这个唐棠的老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方畴会这么敬畏他? 是的,敬畏,敬中带着畏。 “蓝总裁,我们原本也不知道唐棠是您的妻子,只当是普通的旧同学相聚,说话就没什么分寸。”方畴笑着说。 “说话没分寸还可以说是没教养,做人要是没分寸,那可就不好了。”蓝元涏淡淡的说,语气无波无澜,明明是一句侮辱人的话,却说得所有人都不敢反驳。 方畴知道今天似乎弄巧反拙了,不敢迟疑,直接就说,“蓝总裁,最近贵公司不是有起房产开发案,我们大成企业已经向贵公司递交了相关文件,关于家具电器,我们公司有意……” “老婆,他在说什么?”蓝元涏突然搂着唐棠的肩,低头问她。 那亲昵的动作,自然又轻柔。 唐棠在听到大成企业四个字时,心里就有数了,最近她接到下面递上来的几份文件,是各个电器管道家具公司交来的合作意向书,这里面,就有大成企业。 而这些公司因为太多太杂,蓝元涏让她先经过一番删选,再将最后名单交给他,现在删选才刚刚开始,大成企业因为底蕴殷实,在行业里的好评也不少,她并不想剔掉,但是没想到,这个合作案竟然是方畴负责的。 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方畴一心想巴上蓝元涏,却不知道,在最后名单没确立之前,他的命运,其实是掌握在唐棠手上的。 唐棠抬头,回答了一遍。 蓝元涏听完点点头,“也就是说,现在名单还没确立。” “嗯,还有另外几家家具公司是有意跟我们合作,而且开出的价格更诱人。”唐棠实事求是的说。 方畴却脸已经白了,“没想到,唐棠你结婚了,还在蓝松上班。”而且还是总裁秘书!这个他之前竟然没打听到! “结婚了就不能上班吗?”唐棠看着他,觉得他忽白忽青的脸色很有趣。“不过就算方学长跟我校友一场,公事上,我也不会偏私的,如果大成企业真的失去了资格,方学长可不要怪我。” 方畴的脸更白了,这话潜在的意思分明就是说——我肯定会取消你们公司的资格的! “秉公办理是好事。”方畴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 唐棠看他表情难看,非常开心。 总算出了口恶气了! 蓝元涏看她那小人得志的摸样,嘴角勾起,拉着她的手离开。 等到他们走了,夏南才走过来,“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 方畴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人群中却有人突然大叫,“查到了,蓝元涏,蓝松集团现任执行总裁,今年四月才上任,但是政绩斐然,上任不到三个月,已经把蓝松集团同期整体销售涨上去百分之五,现在蓝松的股价,跟坐了直升机似的往上飞。”说话的那人拿着手机。 不少人连忙过去看,果然看到百度上面的“蓝总裁”照片真的是刚才那人,一下子所有人都瘫软了。 蓝松集团总裁,是蓝松集团,c市的龙头老大,娱乐业和电子业的领头巨擎…… 唐棠,那个普普通通,样貌不出众,身材不玲珑的唐棠,居然嫁给了蓝松集团的总裁! 所有人都沉默了,嫉妒、悔恨、不甘充斥着所有人的眼睛。 赵燕、王晨也是暗暗后悔,他们一早上都跟唐棠在一起,居然没把握机会巴结巴结她。 孙雅则是满脸阴沉,眼底的红光彰显了她的嫉愤,孙雅这个人很矛盾,当她以为唐棠过得不好的时候,她希望她能聪明点,赶紧抓紧一个好男人,过上轻松的生活。可当唐棠真的抓到一个让所有女人都嫉妒的男人时,孙雅又不平衡了,蓝松集团,这可是蓝松集团啊! 咬咬牙,她指尖掐进手心里,满心的不服气,如果是她还说得过去,她身材好,样貌好,交际手段也是一流,她要是嫁给蓝元涏,一定能成为她最好的贤内助。 但是那个唐棠,呆呆傻傻的,恐怕连伺候男人都不会,怎么能嫁给一个这么优质的男人?老天简直是瞎了眼了! 陈菲菲不比赵燕、王晨的后悔,也不比孙雅的嫉妒,她只是恶毒的想,一个年轻英俊的集团总裁,身边的莺莺燕燕肯定很多,唐棠嫁给他表面上倒是风光,可背地里还不知道过着怎样独守空房的日子呢,说不定早就有小三小四上门挑衅了,不是还看到了吗,她连戒指都没有,人家集团总裁肯定不是真心喜欢她,否则一枚钻戒而已,又不是买不起。只怕是买个别的女人,也不买给她,搞不好下次见到唐棠,她就离婚了。 陈菲菲这么想完,心情好了很多,看其他人还是各自僵硬,纠结,哼了一声,坐下来继续吃东西。 离开了包厢,回到了顶楼房间,一进去,蓝元涏就捏着唐棠的下巴,将她抬起来,冷着眼睛问,“说,跟那个方畴什么关系!” 唐棠下巴被他捏疼了,皱眉拍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那种男人!” 蓝元涏冷哼,“为了你,和别的女人分手?嗯?” 唐棠瞪眼,“什么为了我!他那是为了他自己,那种男人,自私自利,哪个女人嫁给他,一定是祖坟没埋好!糟了报应!” 蓝元涏:“……”还不知道这丫头嘴也能这么毒。 唐棠深吸一口,觉得心里的火消下去了,才看着蓝元涏说,“今天谢谢你,我电话里说的那个,你别当真,我不需要什么戒指,你能来接我,还帮我说话,我已经很感谢了。” 蓝元涏眯着眼睛抿抿唇,手伸进西装口袋,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绒盒子。 “早上跟你说的话,考虑得怎么样?” 唐棠一愣,回过神来,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蓝元涏却说,“跟我在一起,今天这种事,你就不用自己承受了,打通电话,我会为你扫平所有的流言。” 唐棠垂着头,没有说话。 蓝元涏继续说,“跟我在一起,没人再能欺负你,你是我蓝元涏的女人,除了我,别人不敢动你分毫。” 唐棠:“……” “跟我在一起,我会为你撑起一片天,让你心安理得的躲在我的羽翼下,不用担心任何事……唐棠,你还要考虑吗?” 唐棠:“……你对每任女朋友,都说过这些?” 他笑,“不,暂时来说,只有你。” 把老婆介绍给朋友 男朋友就是可以为你遮风挡雨,将你呵护备至的人吗? 唐棠没谈过恋爱,并不知道。 但无疑,这些像承诺一样句子流进心里,还是掀起了涟漪。 嗯,这是诱·惑吧,抛出足够的利益,让她自己选择,果然是商人的作风。 唐棠没有回答,从心底里,她并不相信他能做到他说的这些,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不会放弃。 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的,深邃得仿佛她敢说一个不字,他会直接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顿了一下,唐棠保守的低下头,然后抬起来,“嗯,那好吧。” 蓝元涏眼神一动,“答应了?” “答应了。” “不再考虑一下,我可没逼你。” “……呵呵,不用考虑了。”说没逼什么的,那敢不敢把你那凶残的眼神收敛一下。 蓝元涏笑了,“这将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之一。” “……” 现在还不是太晚,唐棠刚才是吃了点东西,现在也不饿,但蓝元涏还没吃,点了晚餐,让她陪他一起吃,她答应。 然后,他就打算摆烛光。 烛光晚餐的节奏? 唐棠眼睛都不眨的将那些蜡烛丢到角落去,在他微挑的视线中,冷静的说,“我是觉得,除了上坟,一般情况下,蜡烛还是别点了,引起火灾就不好了。” 蓝元涏:“……” 晚餐送来,还附送一大捧玫瑰花。花不是蓝元涏订的,但点烛光晚餐就附送花这是六星级酒店的标准配套。 唐棠接过花,呆了半晌,问蓝元涏,“我们今晚要在这儿睡?” “已经付过钱了。” 意思就是要在这儿睡。 唐棠二话不说,捧着花坐到沙发上,拿了个装饰用的小篮子,一朵一朵的将花瓣都扯下来。 手法之残忍,动作之利落。 蓝元涏:“……你在干什么?” 唐塔抬头,“你洗过花瓣澡吗?反正是送的,就别浪费。”然后继续扯花瓣,不一会儿,小篮子都装满了。 蓝元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看着她兴致勃勃的玩花。他又也觉得,反正是送的,她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这个夜晚,并不沁凉,步入夏天后,天气也跟着灼热,哪怕是晚上也能感受到沸腾的气息。 圆*上的两个人,最开始隔得很远,在一方的武力镇·压下,另一方慢慢靠近……再靠近……再靠近。 唐棠紧张的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被他裹在怀里,她很想说,很热,还是分开睡吧,但最后还是没这个胆子。 唐棠不太理解蓝元涏的打算,还以为今晚会发生点什么,她都做好了全副心理准备了,毕竟确立了关系之后,进展不就是那啥那啥,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但是意外的是,他只是抱着她睡,一点没动手动脚。 这让唐棠很拿不准其中的意思,没谈过恋爱的小白,跟油走花丛片叶不沾身的大神,果然不是一个档次的生物。 之后的几天,唐棠越来越迷糊了,因为在两人名义上已经“在一起”之后,蓝元涏的一举一动,竟然比以前更规矩了。 这完全不科学啊! 不过也多亏了这样,唐棠原本紧张的心情松缓了不少。 但如果现在问蓝总裁,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蓝总裁会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知道温水煮青蛙要怎么煮才好吃吗?要让她在没有感觉的情况下,一点一点连骨头都被煮化,这样,才入口即溶。” …… “唐秘书,你的电话。”蓝松集团48楼,助理小张将电话接驳进秘书室。 在上任两个月后,唐棠终于配了助理,就是这个小张,二十三岁的女孩子,一个大学毕业一年的职场新生,长得挺可爱的,圆圆胖胖的脸,看着就讨喜。 唐棠接起电话,“喂。” 那边很快说了什么。 唐棠皱起眉,“知道了,我会处理,你们下面继续做事,不要受影响。” 挂了电话,唐棠走出秘书室,敲响了总裁室的门。 “进来。” 她扭开门走进去,就看到办公桌后的男人正抬起头,看向自己。 “总裁,安副部长已经三天没来公司了,堆了十几份文件要他签名。” 蓝元涏皱眉,“财务部的部长呢?”安渊只是副部长,他的文件,部长完全有能力代签。 唐棠说,“成部长休年假,十天。之前提交的申请表是总裁亲自签署的。”部长以上的管理层休年假,需要总裁亲自签署,同意。 蓝元涏眼神眯了眯眼,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过了半晌,他挂下电话,“他不接。” 唐棠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嘴里却担忧的问,“那怎么办,难道让财务部停摆,本来最近公司项目多,很多支出收入都比较乱,还没个主事的人,万一出了什么纰漏……” “先把成部长叫回来顶两天,他的休假之后再补。”他命令。 唐棠撇嘴,安渊做错的事,却要让别人来弥补,果然皇亲国戚就是不一样啊,不过总裁都摆明了包庇自家表弟,她还敢说什么,只是可怜的成部长就要乖乖躺枪了。 唐棠当即打给成部长,可到的回答却是——正和老婆在希腊庆祝结婚十二周年纪念日,这两天希腊天气不好,机场停摆了,要赶回去,至少也要三天后。 唐棠又进了总裁,如实禀报给总裁。 蓝元涏揉揉眉心,又一次拨通了安渊的电话。 得到的依旧是绵绵无尽的嘟嘟声。 唐棠想了想,突然说,“总裁,我记得……coolgirl的巡回演唱会好像就是这几天。” 蓝元涏眯起眼,“查一查下一场地址。” 唐棠立刻去查,然后禀报,“今晚八点,首都万人体育场,预计演唱会总共两个半小时,十二点以前就能结束。” 沉吟一下,他命令,“通知人去拦截他,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他出现。” 唐棠知道总裁这是动了怒,心想安渊这次肯定完蛋了,幸灾乐祸的在心里笑开花,刚要出去,却被叫住,“等等。” “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今晚有个邀约,一起去。” 今晚的邀约,唐棠回忆了一下,不记得今晚他有什么商业约会,难道是私人的? 像是解释一般,他说,“几个朋友,很久没聚了,一起?” “可是,我不认识你的……” “嗯?”蓝元涏挑眉,打断她的话。 唐棠一咽唾沫,“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唐棠想了想,又问,“是什么场合,我需要,换件衣服吗?” 她现在穿的是一套职业裙装,白色的女式衬衫,黑色及膝裙子,配上她干净清雅的容貌,没什么威信,但很靓丽。 但这样的装束只适合上班,并不适合聚会。 想到今晚去的场合,蓝元涏还是说,“换成裤子吧。” 唐棠哦了一声,出去。 下班的时候,唐棠已经换了条黑色裤子,她的办公室里有好几个储物柜,其中一个被她公器私用,放了一年四季的换洗衣服,怕的就是以防万一。 蓝元涏的敞篷车留在了a市,他又不喜欢别的车,所以晚上他们是让司机开车送去的。 下了车,唐棠看到硕大的“黯涩”两个字,眉毛抽了一下。 又黯又涩的。 这是……夜总会? 瞥了她一眼,似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蓝元涏淡淡的解释,“俱乐部而已,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唐棠摸摸鼻子,抿着嘴跟在他后面。 黯涩是间高级俱乐部,不,是间连锁高级俱乐部,从首都到a市,再到c市,几乎每个城市都能看到黯涩的踪影,这间俱乐部历史悠久,而且只接待会员,被行外人称为“烧钱大本营”,里面的东西都死贵,普通上班族别说进不去,就是进去了,一杯酒就能喝掉半个月工资。 唐棠没参加过应酬,就算做了蓝元涏的秘书,偶尔会有商业酒会,也不是她陪同,而是公关部的同事出面,所以唐棠真心没来过这种地方,也不了解这种地方。 侍者带他们进入了包厢,唐棠看着雅致剔透的走廊装潢,心里喟叹大手笔的同时,又小心的注意着位置,她可不想中途上个洗手间,回来就找不到路了。 包厢里已经来了很多人,当蓝元涏和唐棠进去时,里面一阵起哄。 “哎哟,我们的大忙人可算来了,还以为你又要放我们鸽子。”说话的是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他走过来,捻熟的扣住蓝元涏的肩膀,整个人几乎挂到他身上,“回国这么久了,还以为你真不打算见见我们这群老朋友。” 蓝元涏不耐烦的将他推开,牵起唐棠那的手,越过他。 那男人嬉皮笑脸的跟着,好奇的瞅瞅唐棠,“新女朋友?品味和以前不同哦。” “何止不同,简直相距甚远。”坐在沙发的另一个男人插嘴笑道。 唐棠这才仔细看清,包厢四个男人,五个女人,每个女人身边都依附着一个男人,看穿着,有的典雅高贵,有的娇俏可人,但身上都别着名牌,应该是俱乐部的陪酒小姐。 那个仅剩的女人应该是给蓝元涏留的,只是没想到他带了女伴。 吊儿郎当的男人走过去,将仅剩的陪酒小姐赶走,女人不甘心的看了唐棠一眼,才磨磨蹭蹭的离开。 “元涏,不介绍一下?”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出声。他看来文质彬彬,身边坐着个气质高雅的女人,那女人没有动手动脚,似乎知道他不喜,只是乖乖的坐在那里,偶尔体贴的为他倒上酒。 “高谦,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介绍了你就记得住?我们蓝少身边的女人,走马观花,眼花缭乱的,再戴一副眼睛你也记不住。”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笑着揶揄,眼睛除了一开始,便不再正眼看唐棠。 被唤作高谦的眼镜男噗嗤一笑,“左轩,你说话越来越直接了。” 沙发上另外两个男人,一个缄默不语,一个跟着嬉笑打哈,包厢里的气氛,似乎很和谐。 但这也只是似乎。 唐棠不着痕迹的看了蓝元涏一眼,果然发现他脸黑了,坐的太近,他身上的低气压几乎全打在她身上。 “别闹了,元涏生气了。”那个缄默不语的男人皱着眉提醒。 左轩、高谦,还有另外一个叫尚子霄的男人闻言转首,果然看到蓝元涏漆黑的脸色。 左轩的性格向来大大咧咧,颠三倒四,见状也不担心,反而一拍蓝元涏的肩膀,笑嘻嘻的说,“怎么了,黑什么脸啊,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 蓝元涏打开他的手,搂着唐棠的肩膀,正式介绍,“唐棠,我的妻子。” …… …… 包厢里霎时安静。 左轩干笑,“元涏,你开玩笑吧。” “我从不开玩笑。” “这个……你结婚了?”左轩一脸不敢置信。另外三人也满脸惊讶。 气氛变得有点不对。 高谦和尚子霄互觑一眼,高谦笑道,“元涏,你结婚,可没通知我们。” “嗯,只领了证,婚礼以后补办。”蓝元涏说。 高谦笑笑,只是看蓝元涏的眼神却很是复杂。 突然,那个一直不太说话的孙烊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左轩也立刻笑了起来,跟着孙烊出去,“我去个洗手间,哥们,这惊喜忒大了,吓得兄弟我都尿了。” 高谦和尚子霄呆在包厢,不一会儿,包厢门打开,走进来的却不是左轩和孙烊,而是宫韶跟元晴音。 高谦和尚子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左轩、孙烊两个废物!不是出去拦截了吗?怎么还是把人放进来了。 元晴音被宫韶牵着手,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边的蓝元涏,她眼底闪过惊喜,可眼睛一闪,又看到他身边的唐棠,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但只是一瞬,又露出乖巧柔顺的恬笑。 “我们是不是来晚了,阿轩跟阿烊呢?”元晴音笑着问。 高谦没说话,尚子霄口气不太自然的回答,“他们出去有点事,一会儿进来。” 宫韶走到沙发上坐下,让元晴音坐在他旁边,抬眼看向蓝元涏,“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今天你会来。” “我不能来?”蓝元涏挑眉,语气有些挑衅。 宫韶好脾气的笑笑,“别这么激动,这可不像你。”说完,顺手剥了个橘子,递给身边的元晴音。 元晴音接过,眼睛看向唐棠,“唐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唐棠回以笑容,“元小姐,你好。” “元涏,真没想到你会带唐小姐来,以前你不会带女伴来我们的私人聚会……”元晴音声音温和,眼神清澈,看着蓝元涏的目光,带着些许怀念。 宫韶挑了挑眉,没说什么,继续剥橘子。 “嗯,既然是自己人,难免要认识认识。”蓝元涏说完,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自己人……吗? 元晴音垂下眼眸,吃了口橘子。味道太酸,她不喜欢,但还是咽了下去。 尚子霄和高谦也看向唐棠,显然也是对于那句“自己人”很吃惊。 他们的圈子,从来都不包括谁女朋友,虽然蓝元涏跟唐棠已经是夫妻…… 唐棠觉得尴尬,也端起杯子准备喝点,可杯沿刚到唇边,却被挡住。 “烈酒,别喝,一会儿让人送果酒给你。”蓝元涏说。 唐棠默默的放下手,继续不自在。 “看不出来,我们的蓝大少还这么体贴。”高谦推了推眼镜,勉强笑了一下。 尚子霄顿了顿,也说,“就是,以前可不见元涏你这么温柔。” “自己的老婆,当然要多上点心。”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酒,晃着杯子,在手中把玩。 高谦和尚子霄的笑容僵了,他们这群朋友中,谁不知道元涏、宫韶、晴音三人的三角恋复杂而且蜿蜒,现在晴音虽然跟宫韶在一起,可谁都知道,她心里是有元涏的,就连宫韶,也一清二楚。 元涏现在却当着晴音的面承认唐棠,这不是……故意做给晴音难看? 但出乎意料的,元晴音的表情并没有多少错愕,就连宫韶也只是挑挑眉,并不惊讶。 高谦一时有点拿不准,“看起来,晴音和阿韶早就知道了。” 元晴音一笑,眼底却划过一抹黯然,“那天跟伯母逛街,唐小姐也在……那天,我就知道了。”话落,还看了蓝元涏一眼。 蓝元涏与她对视,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他淡淡移开,看向身边的女人,“你没跟我说过?” 唐棠不知道他是问哪个,是指她陪他母亲逛街,还是指她私下见过元晴音。 大概都有吧,唐棠只能笼统的回答,“那天你在a市。” 他点头,表示知道了,竟然不再追问了,这倒让唐棠愣了一下。 同样愣住的还有元晴音,她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揭过去了,白净的手指捏着橘子,无意识的橘子汁洒在裙子上。 “小心点。”宫韶体贴的提醒,用干净的手绢替她擦手。 元晴音回以一笑,笑容恢复了纯洁甜美,“我去趟洗手间。”起身,却看向唐棠,“唐小姐要一起去吗?” 唐棠不想去,但是看元晴音摆出一副她不去她就盯着她不放的架势,她叹了口气,点头,跟她一同出了包厢。 她们出去后,左轩和孙烊进来,看到宫韶身边的空位,知道元晴音果然来了,但是此时却不知去哪儿,并且连元涏的新妻子也不见了。 左轩隐晦的问高谦,“人呢?” 高谦瞪了他一眼,“洗手间。” “啧啧,两个女人啊……”话没说完,被高谦拧了一下胳膊,疼得他赶紧闭嘴。 唐棠不想上厕所,就在洗手间里照镜子,可是她身边的元晴音竟然也没动。 “元小姐,你的衣服该擦一下。”她好心提醒。 元晴音却满眼委屈的看着她,不一会儿,两行热泪流了下来,“你会好好照顾他的,对不对。” 唐棠:“……” “你答应我,你会好好照顾他。他是个工作狂,一旦说上有案子,会全身心投入,不管身体好不好,他还有轻微的胃病,你一定要注意他饮食,不能吃太辣,对了,他喜欢吃明欢轩的料理,还喜欢喝酒精度高的烈酒,这些,希望唐小姐你可以记下吧,在我不能在身边照顾他的时候,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顾他……” “……”唐棠嘴角那个狂抽,姑娘你没事吧。 元晴音说完,摸了摸脸上的泪痕,眼睑微垂,又是一副仿佛被遗弃的摸样。 唐棠简直不知道怎么说这姑娘了,一般来说,“替我照顾”这四个字,通常是不会有人用的,因为这个前提是,这个人是你拥有的,你才能要求别人代替你照顾他。 而唐棠本身,并不喜欢元晴音对她说出这句话。这让她再一次觉得,自己才是小三。 唐棠满脑袋黑线,犹豫了半晌,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但元晴音哭个没完,她又很烦,“元小姐,那个……你能别哭了吗?”哭得就像她欺负了她似的,让她压力很大啊。 元晴音却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哽咽,“唐小姐,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说完,转身跑出洗手间。 “……”唐棠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唐棠回到包厢时,宫韶和元晴音都走了,她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但还是默默坐下。 可突然,左轩兀的将手里的酒瓶很大声的搁下,“砰”的一声,制造出巨大的声响。 高谦瞪了他一眼,拉住他,“你干什么!” “老子家的店,老子砸个酒瓶子怎么了?!”左轩跳起来就大吼。 尚子霄一把拉住他,“吼什么吼,坐下!” “坐什么坐,老子还不能说话了?”他继续大吼,随即眼睛瞪向蓝元涏,“元涏,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晴音跟你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就算现在你结婚了,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但也不能这么对晴音吧!她跟咱们一起长大,她有多单纯你我都清楚,去个洗手间回来就哭成那样,还怎么问都吭声,就红着眼睛看你,你说,这事跟你老婆没关系,你自己信吗?你自己问问她,她到底对晴音说了什么!!” 唐棠没想到这事儿还敢还跟自己有关,偏头看向蓝元涏,见他一言不发,嘴唇却抿得很紧。 心里琢磨了现在的状况,唐棠抬头,试探性的问左轩,“我要说我一句话没说,她就自己哭上了,你们信吗?” 左轩眼睛顿时红了,“你说呢!” 看来是不信,不过要她她也不信,一个人怎么能瞬间哭成泪人呢?哭得比家里死了人还伤心,这绝对不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 唐棠摸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不见得跟唐棠有关,左轩,你别这样。”高谦推了推眼镜,尽量让气氛和谐。 可左轩本来是个冲动的人,做事从来不考虑大局,只图高兴。元晴音跟他们青梅竹马,几个男孩子从小就围着那个宝贝似的女孩子转,宫韶、蓝元涏喜欢她,他们另外几个就当她是妹妹似的疼,哪里容得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唐棠欺负? “那就让她说,在洗手间都发生了什么!”左轩大吼,显然是不问清楚不罢休。 唐棠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身边的蓝元涏,“你也不信我?” 蓝元涏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突然起身,拉着她的手,对另外四人道,“我们先走了,改天再聚。” 这是……落荒而逃。 果然他也不信她。 “走什么走,话还没说清楚!”左轩大吼,却被另外三人赶紧拉住。 这次的聚会可谓不欢而散,唐棠坐在车里,蓝元涏在她身边,或许是喝了点酒,他闭着眼睛仿佛睡过去了。 车子路过一间药店,唐棠对司机打了个手势,司机停车,她下车,去药店买了点药,又买了瓶水,才走回来。 上了车,就发现车厢里,蓝元涏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看着她。 将水拧开,她递给他,“解酒药,不然明天起来头会疼。” 蓝元涏没接,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唐棠皱眉,深吸一口气,解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没跟元小姐说什么,到了洗手间她就自己哭了,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一会儿说你有胃病,一会儿说你爱吃哪里的菜,最后让我替她照顾你,就是这样……” 蓝元涏的眼神晃动,显然,她的话好像触动了他。 将水瓶直接塞进她手里,又将解酒药倒出来,塞进他的嘴,让他不吃也的吃。 无奈,他吃下药,继续看着她。 唐棠简直神烦,能不能别看了!她脸上长花了吗! 最后,唐棠不得不说,“元小姐应该还很喜欢你,我是建议你,如果有什么误会,还是早点说清楚的好,误会解除了,又是一段金玉良缘,你放心,要是你们和好,我一定主动跟你离婚,婚后一分钱不要你的,咱们的婚姻本来就是这么回事,我也不能耽误你追求幸福……” 她的话音落下,车厢里呈现诡异的寂静。 半晌,他开口,“说完了?” 唐棠嗯了一声,“说完了。” 他却突然直起身,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一压,在她错愕的目光下,牙齿咬住她的唇瓣! 他的力道不小,疼得唐棠眼泪都出来了。 “唔……”她挣扎。 他灵活的舌头却强制钻进她的口腔,像是*的旅人找到水源,掠夺她口中的空气与津甜。 这个吻有点长,见多识广的司机大哥有条不紊的开车,余光都没往后视镜里瞄。 好不容易推开他,唐棠的唇已经红肿冲血了,上面还刻着清晰的牙印。 “你干什么!”她擦着唇,果然,流血了!这家伙属狼的吧。 “惩罚。”他重新靠回椅背上,淡淡的闭上眼睛,“唐棠,别把我想得那么混蛋,既然要了你,就不会想别人了。” 唐棠有些惊讶,默默的将散落的药瓶收好,闷闷的说,“我是为你着想,趁着现在才刚开始,你还有后悔的机会,如果……” 说了一半,她却不说了。 “如果什么?”他睁开眼。 唐棠别开眼,看着窗外,“如果时间久了,分手会变得复杂,这不是你说的,时间越久,越是分手不易。” 他重新闭上眼睛,“那一套,不适合用在你身上。” “嗯?”她偏头看他。 “对你,我只讲感觉。” 对你,我只讲感觉。 也就是说,如果感觉失去,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她,不管是多久以后,或许是十天,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更久……而那个时候,她又该何去何从? 唐棠觉得,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吧,控制自己不要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不要真的对他产生了感情,否则,到最后伤的只会是她自己。 车厢里安静下来,车子到了公寓门口,两人下车,上了楼。 出了电梯,蓝元涏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喂。” 那头说了些什么,声音有点大,似乎很激动,唐棠听出是左轩的声音,旁边还有女人的哭声。 “她什么都没说。”半晌后,蓝元涏对电话那边这样说。 唐棠开了门,打开灯,他跟在后面。 “不管你信不信,问问小音,发生了什么她自己最清楚。”说完,他挂了电话。 唐棠好奇的问,“你的朋友?” “嗯,他去找了小音,小音还在哭。” 唐棠黑线,这姑娘哭了这么久,肺活量真不是一般的好。 “你信我?”她又问。 “嗯。”他随口说,将手机丢开。 唐棠愣了一下,在包厢的时候,他还不信她,现在突然信了,变得可真够快的。 唐棠看着他走进厨房,跟了过去,“那元小姐还在哭,你不去看看?” 他倒了杯水,转头挑眉看她,“你很想我去?” “……”唐棠眨眨眼,不说话。 蓝元涏却突然一笑,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拉进怀里,呼吸全喷在她耳畔,“还是,怕我去?” “我有什么好怕的。”想推开他,可是推不动。 将水杯放下,蓝元涏双手将她抱住,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吐了口气,浅浅的酒香,传进了她的鼻息…… 半晌后,他说,“我不会去,她,已经跟我无关了。” 唐棠眼神闪了闪,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惆怅,所以,应该是想去的,但是,有些因素,让他不能去。 一个人的心是最难控制的,身体可以做违背大脑的事,但是心却做不到,他的心里,还是想着元晴音的。 唐棠几乎可以肯定。 不该跟你表弟掐架 “随便吧,去不去是你的自由。”唐棠说,伸手想从他怀里挣脱,但挣不开。 他站直,欣长的手指挑着她的下颚,嘴角勾起一缕邪肆的笑,“随便?嗯?” 唐棠:“……”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他语气悠哉,“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的态度,这么敷衍了?” “……”这就叫敷衍,她只是很不自在,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而已。 这时,电话铃响起,他皱了皱眉,没理。 唐棠却如蒙大赦,赶紧将他手掰开,笑米米的去拿电话。 看着她欢蹦的背影,蓝元涏眼眸不快的眯起。 将手机拿过来,递给他,“总裁。” 他不耐的拿过,接通,“喂。”声音不太好。 那边说了什么,蓝元涏脸色更难看了,最后直接命令,“给我找!明天之内,给我抓回来!” 唐棠大概已经猜到电话是谁打来的了,见他挂了电话,问,“安渊跑了?” “嗯。”他柔柔眉心,似乎很累。 有个这么叛逆的表弟,谁都会累。 唐棠撇撇嘴,还是安慰,“他这么迷沐菡,肯定就在她附近,会找到的。” 蓝元涏也只能随便嗯了一声,心里却不抱希望。 安家将这个小祖宗送到蓝松来,为的就是让他这个表哥看着他,结果这小子刚开始还惧于他的胁迫,最近却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这也有他最近忙a市度假村,太松懈他的原因。 a市的案子,虽然已经过了最初的磨合,开始动工了,但是还有些细节问题,会让他不其然的出个差,这样隔三差五的离开,山高皇帝远的安渊可不就解放了。 想了想,蓝元涏看向唐棠,“我记得秘书的助理配额,是两人。” “……”唐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蓝元涏又说,“财务部毕竟是公司要职,原本安渊就是学金融的,安排他进去倒也合适,但他这样的性格,终究还是不能放心托付,等明天找到他回来,就把他调到48楼,以后就跟着你。” “……”唐棠面瘫脸看他,嘴角抽搐,心里刷屏似的只有两个字——卧槽! 让安渊当她助理,那是什么概念?唐棠觉得头晕眼花得厉害。 第二天,直到中午,安渊才被抓回来。 带上48楼,他吊儿郎当的被押解入总裁室,看到办公桌后面的表哥后,才站直身体,态度端正点。 “坐。”蓝元涏指指对面的椅子,对他说。 安渊以为表哥一上来就会骂他一顿,或者释放冷空气冻死他,结果他居然这么和气,一下子,他心里没有放松,反而毛骨悚然起来。 反常即有妖啊。 安渊磨磨蹭蹭的坐下,两个保镖退出,他斟酌着,想说两句什么,这时,办公室门被人敲响。 “进来。” 房门被打开,唐棠端了杯咖啡走进来,将咖啡放在安渊面前,她自己则站到总裁身边。 “……”看着眼前黑漆漆,还弥漫着一股不寻常气味的咖啡,安渊满脸僵硬,没有动。 蓝元涏体贴的说,“从首都连夜赶机回来,一路渴了吧,先喝点东西。” 安渊满蓝惊恐,看看咖啡,再看看表哥,然后一撇嘴,求饶,“表哥,我错了,其实我给人事部递了请假申请表的,我真的按足了正规程序的……” 按足正规程序?嗯? 蓝元涏一笑,笑得有点诡异,“人事部批了吗?” “……”安渊不说话了,是的,他是递了申请,但是人事部没批他就直接旷工了…… “先喝了咖啡吧。”蓝元涏说。 安渊都快哭了,眼角瞥向唐棠,“是她冲的吗?” 传说中的死亡咖啡?喝完整个五脏六腑翻天覆地的人间杀器?是那个吗? 蓝元涏挑眉,“怎么,你表嫂亲手给你冲的咖啡,你还嫌弃?” 表嫂之类的称呼不要在这种时候搬出来啊,辈分压制这种事太凶残了好么! “不喝?”蓝元涏声调突然上升,“要我给你爸还是你哥打电话?” 安渊全身一抖,立刻端起咖啡,灌了一口。 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靠,这什么鬼东西,比过期的中药还难喝,不是咖啡吗?咖啡的醇香甜味都到狗肚子去了吗? 但在表哥几乎没有情绪的眼神中,安渊终究还是捏着鼻子,将咖啡全喝了,喝完半天不敢用鼻子喘气,只能张着嘴尽量让嘴里的味道散开。 他怕一呼吸就会吐。 蓝元涏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漫不经心的递了一张纸给他,“给你的。” 安渊苦着脸接过一看,本以为是警告信或者干脆解雇信也好,但是居然是——“调职令”! 这是什么意思? 要把自己降成底层员工吗?这样也好,底层事情少,这样以后就能天天翘班了,简直是天堂。 带着心中的期望,可当安渊将调职令看完,整个人瞬间跳起来,“什么!要我给她当助理!”手指戳向唐棠! “你有意见?”蓝元涏不耐烦的挥开他没礼貌的手。 “当然有意见,表哥,我可是你亲弟弟,你不能这么对我!” “两个选择,一,跟游则一起,留在我身边,二,跟着唐棠。” 安渊瞬间沉默了。 一个是被**oss从上班盯到下班,连出差也要一起,二十四小时贴身跟随,随传随到。 一个是好歹只呆在办公室,翘班机会还可以斟酌,斟酌得好也不是没有机会。 一番深思熟虑,他还是站在大局的立场上,选择了唐棠。 他对唐棠没好感,唐棠对他应该也一样,上任后,大不了他再找机会恶心恶心她,让她更加厌烦自己,这样就不会管自己了。 安渊想得很灿烂,脑袋刹那就生出一套完整的作战计划。 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了,唐棠从进办公室以后,就一句话都没说,脸上的表情虽然一直控制着,但心里的排斥却没有停过。 放一个自己讨厌到极点的人到身边,她怕她一个冲动,会一巴掌扇死他。 出了办公室,安渊去人事部半转部手续,唐棠在办公室里,愁着一张脸。 蓝元涏看她那委屈的摸样,伸手揉揉她的发间,“别担心,有我在。” 可你也不是天天在啊,等你一走,那小子肯定故态复萌,到时候她工作之余还要抽空跟他玩斗智斗勇,有没有这么苦逼! 看唐棠无动于衷,蓝元涏尽量为自己表弟说好话。 “安渊还是个孩子,偶尔任性一点,但也不是不讲道理。” 唐棠瞥了他一眼! 哼,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不是他摊上这么个大麻烦。 说好的为她撑起一片天,扫平所有事呢? 果然男人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蓝元涏觉得唐棠这赌气的样子很可爱,挑起她下颚,唇瓣落在她的嘴角,“乖,别这样。” 不要以为美男计就有用!唐棠心里鄙视,但脸还是不自觉红了。 这家伙虽然确立关系后,一直没跟她发生关系,但最近这种亲昵动作却越来越频繁了。 她捂着滚烫的耳根,“我出去做事了,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他放她离开。 安渊办理好转部,就老神在在的上了48楼,一点也没有从副部长降到助理小弟的不忿和气恼,倒是让一路听到传言过来看热闹的人一阵失望。 “这位你的位置,这位是张园,你叫她小张就行了,她也是我的助理,你有不懂的可以问她。”唐棠满脸不高兴的给安渊一一介绍,48楼的解构很简单,一个总裁,一个特助,一个秘书,除此三间房外,其他人全是在大办公室里办公,一间一间的小格子,一共有三十二位员工,说起来都是助理,但是分的区域却不同,有的负责子公司的资料的承接,有的负责分部门的承接。 而这些小格子,最接近三大办公室的,有四个位置,左边两个是游则的助理位置,右边两个是唐棠的助理位置。 安渊的位置正对秘书室,斜对总裁室,离高层近的出奇。 小张是个温和的女孩子,加上安渊又是总裁的表弟,这层亲属关系在,就更加不得不让她对安渊和颜悦色。 “你好,安先生,我就坐在这里,你有身边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安渊随意的嗯了一声,态度不咸不淡。 小张有点尴尬,摸摸鼻子,坐下。 唐棠却不高兴了,职场注重先来后到,小张虽然也是才提起来的,但是跟着唐棠几天,唐棠也发觉了对方是个认真做事的,印象很好。安渊虽然之前坐到副部长,但是在她这里,可还算个新入职的纯新人,怎么就开始对老员工甩脸色了。 但唐棠拿不准对这个皇亲国戚该是什么度,也只能忍着没教训,沉着脸回到秘书室。 第一回合,安渊胜。他不屑的瞅了秘书室一眼,从鼻尖喷出一口气。 下午,蓝元涏提前离开,是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在商场,这种应酬是少不了的,而蓝元涏又是刚刚回国接手蓝松集团,这个时期更是要稳扎稳打的,虽然蓝松集团在c市称王称霸,按理说不需要给那些小同行面子,但是这种商业酒会一般会邀请政要高官,也是这个因素,蓝元涏尽量都会亲自去。 商人和政客,从来都是分不开的。 唐棠作为他的秘书,没有跟随,那种场合,蓝元涏一直有意识的避免她搀和。 公关部的小美女已经在公司门口等着了,临着要走了,安渊突然跳出来,“表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听说这次钱伯伯也会去,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钱至凯,工商局副局长,预计明天就能争取到局长的宝座。安家本来就是政治世家,跟政界的人关系向来不远。 蓝元涏皱眉,盯着表弟,“去是假,趁机偷溜是真吧?”看了眼墙上的钟,“三点半,唐棠,查查今天去首都班机,有没有四五点钟的。” 唐棠就在秘书室,顺手搜了一下,仰头说,“四点五十有一班。” 安渊脸立刻黑了,缠着蓝元涏不放,“表哥,你不能这么误会我,我是真的好久没见钱伯伯了,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一步不离开你,我不会跑的,真的。” 信他就出鬼了。 招招手,给唐棠打个眼色。 唐棠灵巧的上来,将一大份文件递给安渊,“安助理,这个,今天下班之前审出来。” 安渊瞪着那一指厚的文件夹,“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多怎么做得完!” “现在才三点半,你还有很多时间,赶紧做的话,大概也能准时下班,做不完,加班吧!” 安渊气得眼睛都红了,最后只能不甘心的目送蓝元涏离开,自己撒着气,凶神恶煞的回到位置上,将文件夹啪的扔到桌上。 旁边的同事都识趣的避开,不敢惹这位大少爷。 唐棠眼皮都没抬,催促,“赶紧赶紧,别磨蹭,明天就要啊,今天怎么也要做出来。” 安渊简直想活吃了她。 连着几天,在唐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恶意的摧残下,安渊发现自己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以前可没发现这个小土包子这么狠,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表哥太久了,这土包子变得特别坏,说话的态度,摆脸色的摸样,跟表哥的翻版似的。他已经连着好几天在她手上吃亏了,安渊简直叫苦不迭! 刚把一份销售案整理出来,安渊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已经对着电脑三个小时了,他累得全身酸痛。 这时,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沐菡。 赶紧接起。 “小菡,是我……我这几天比较忙,对,换了部门,明天你z市的巡演我去不了了,我也很想去,但是最近真的走不开身,我不是不重视你,小菡,你听我说……” 唐棠正巧路过,听到他的声音,走过来,端着茶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安渊本来就急的心急火燎,看到唐棠来了,也装没看见,转过头继续对电话那头解释。 唐棠移动位置,再次走到他的正前方。 安渊又移开。 唐棠又跟上。 安渊烦的要死,捂着话筒对她吼,“看什么看,打个电话也不准了?!” 唐棠挑挑眉,“文件呢?” 安渊顺手将文件扔给她,“这里,行了吧!催催催,就知道催!催命啊!” 唐棠对他的抱怨视若无睹,展开文件,当场直接浏览了一遍,然后丢回给他,“重做!” “什么!!”安渊电话也不顾不上了,瞪大眼睛跳起来。 唐棠指着文件里的几个地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三个预案已经被否决了,你还合计上来干什么?导致整个后面的评估都出错,不该重做吗?” “下面递上来的文件,没有一份标注被否决了!”他振振有词。 “没标注你自己不会看吗?销售部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总抱着侥幸心理,自己觉得好的提案,否决了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递上来,你不区分就全部合计,你的眼睛瞎了吗?”唐棠的措辞非常直接。 安渊气极,“喂,唐棠,你说话不要这么过分,文件上没标注,我照着做怎么了,我不管,我不会重做,要做你自己做。” 唐棠环着双手,眼神冷了下来,“我做?那还要你这个助理干什么?你问问小张,这种错误她会犯吗?一个比你年轻的女孩子都不会做错的事,你做错了还狡辩,安渊,像不像个男人你?” 安渊气得头顶冒烟,“反正我不管,你别指望我给你重做,按照下面送来的资料整合,我哪里错了,你别蹬鼻子上脸。” “你有什么鼻子让我蹬,你现在就是个助理,别说你做错了,就是没错,我一句话,同样可以让你重做,怎么样,不服气?谁让我是你上司。” 唐棠这话说的嚣张了。但是她原本就是个在办公室政治中失利过的人,以前的她,大概就是安渊现在这个样子,气得发毛,整个人头发丝都快烧起来了,可上司一句“这事已经决定了,你别再说了”,就能将她打回原形。 她比谁都清楚下属和上司位置上,乃至本质上的区别。但她本身性格很软,不是挑剔下属的人,小张在她手下干得就很随和。 但是面对安渊,她的架子也不是摆不出来,只是看她想不想而已。当个吹毛求疵,处·女座症候群的上司罢了,谁不会。 不给点武力镇·压,怎么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蓝元涏刚出电梯,就听到里面争锋相对的争执,他没有走进去,站得很远,看着。 游则在他旁边,觉得自家boss怎么能这样,这种时候他居然躲着,不出去给老婆撑腰,简直人渣! 但是看着他嘴角泛起的笑意,游则又有点疑惑,boss的表情,好像很笃定什么? 很快,游则就得到了答案。 他听到了唐棠目空一切,骄傲得瑟的一句“谁让我是你上司”后,再看boss,果然,boss已经笑得像花那么灿烂了。 游则:“……”这对夫妻的磁场好像越来越像了。怎么办,他在旁边围观压力好大。 争执还没有结束,安渊果然炸毛了,“你什么意思,上司了不起?怎么,还想公私不分,欺压下级啊?” 唐棠摆出一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你能把我怎样”的表情。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谁也没想到温和可亲的唐秘书也有这么霸气侧漏的时候,小张默默擦汗,为撞了枪口的安渊点了两根蜡烛。 从某方面还说,安渊的确还是个孩子,现在被气极了,气都快喘不匀的样子,有点可笑。 突然,呼吸声中,夹杂了一声细微的呼唤,“阿渊。” 众人看过去,就听是安渊一直没挂断的手机里,飘出的声音。 唐棠挑挑眉,转身走了,视线不偏不倚,瞟到电梯门口的蓝元涏,她愣了一下,匆匆跑进秘书室。 总裁来了,大办公室里的员工们立刻垂头做事,安渊还站在原地,脸色铁青,连电话里的呼唤都没搭理。 蓝元涏走过去,捞起他桌面上的文件,看了一圈儿,笑了一下,“是得重做。” “表哥!”安渊气煞。 蓝元涏已经看都不看他,转身走进总裁室。 门被关上,不一会儿,秘书室的分机响了,唐棠接起,然后挂掉,起身走进总裁室。 外面,安渊终于从愤怒中苏醒,接起电话,口气已经却没有之前那么清和了,“小菡,我还有事要做,先挂了。” “等等。”沐菡叫住他,“你刚才,是和唐棠说话?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安渊现在心里烦,听到唐棠两个字就冒火,敷衍道,“就是跟她一个部门了,不说了,挂了。” 挂了电话,他看着手里的文件,又看看总裁室紧闭的房门,最终还是重重坐下,气势汹汹的打开电脑。 刚好,电脑里弹出个邮件,一看发件人,是元晴音。 过几天安渊生日,这只是封简单的祝福邮件。 安渊却在对方名字出现的那一刻,就灵光一闪,拿起手机,拨通了一组号码。 总裁室里,唐棠有些忐忑,手指搅着衣角,默默的站在老远。 蓝元涏挑眉,“过来。” 唐棠走近一点。 “再过来。” 唐棠又走进一点。 “唐棠,不要让我说第三次。”他扶额,对挪了半天还在原地的她很无奈。 唐棠不得不认命,深吸一口气,走到办公桌对面,垂着脑袋,小声气的道歉,“对不起。” “嗯?知道做错了?” “知道了。”唐棠很乖。 “错哪儿了?” “……不该跟你表弟掐架。” 蓝元涏一笑,起身走过来,将她拉进怀里,揉揉她的发丝。 “安渊这小子欠教训,这点你是没错,但是有一点,你的确做错了。”他的声音低沉好听,离得近,她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那是他须后水的味道,还是她给他买的,以前他都是用无味的,上次逛超市,唐棠看到薄荷味的大减价,她就一次给他买了三瓶。听说男人用惯了喜欢味道的须后水,不会轻易更换,在这方面,男人比女人长情,女人的香水,总是一天一个样。 买了后,唐棠还以为他不会喜欢,结果第二天他就用了。 渐渐的,唐棠每次靠近他,闻到他身上这个味道,都会升起一股自豪感,就好像,这是个烙印,而刻下这个烙印的人,就是她。 蓝元涏轻轻的说,“你的身份不同,在这个办公室里,除了我,就是你和游则做主,你今天的话,单独说,没事,可办公室里太多人,你太霸道,会让他们害怕。” 不管是游则,还是唐棠,都是性子温和软绵的,对谁都笑米米的。因为当一个上级强势的时候,他手下的人,就要圆滑,不能刻板,否则管理上就会出现问题,造成员工畏惧上司,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那个度,得把握清楚。而唐棠今天,没有把握到,她做过了。 收获闺蜜一枚 唐棠愣愣的听着,点点头,“我知道了,对不起。” 她很受教,今天的话,她寓意是给安渊一个下马威,斗智斗勇好几天了,她已经琢磨到安渊那小心眼的性格了,对于霸道狂妄还小心眼的人,对付他的要诀就是,比他更霸道,更狂妄,更小心眼。 但是她忘了那是办公室,还有很多人。 对于她的认错,蓝元涏满意的拍拍她的头,让她出去。 一出来,唐棠视线偏移一下,就与斜对着总裁室大门的安渊对上,安渊的目光带着凶狠和不甘,还有一点细微的嗤笑。 唐棠闹不懂他想嗤笑什么,懒得理他,进了秘书室。 林诺看着手里的照片,英气的小脸上露出疲惫。 已经第三次了,交往四年,她收到这样的艳照已经三次了。 但这次的尺度,比之前要大很多,让她一打开图片,就被上面白花花的肉·体给惊到了。 虽然知道方畴做销售的,又一心筹备自己的公司,笼络自己的人脉,事业发展初期,难免会在一些声·色场所应酬流连,但是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即便明知道是逢场作戏,可有别的女人知道她的号码,还发这种东西过来,那显然,方畴的手机落到别的女人手里过,所以这些示威照能这么清晰明确的传到她的眼皮底下。 明明是个那么温柔的男人,对自己千依百顺,自己想吃什么东西,就算三更半夜,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自己买回来。 就是这些细微的体贴,让她经历了两次小三示威后,还是没下定决心跟他分手。 一次一次的为他找借口,可是……可是…… 看着照片上的女生,有点眼熟,林诺想了一下,眼神顿时锐利起来。 首都沐家三小姐! 本以为是什么上不的台面的女人,没想到居然是姓沐的。 沐家是首都有名的政客世家,而林家是军警世家,当初方畴追自己,林诺知道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家的关系,她爷爷,哥哥,父亲,伯父,家里的男人,几乎不是从军就是从警,而且职位都不低,这也是她年纪轻轻,还是区区女孩,就能稳坐c市重案组副队长的原因,从小耳濡目染,家族教导、训练,她从出生开始就知道自己以后该走什么样的路。 看着照片中熟睡的男人,还有旁边沐小姐灿烂的小脸,林诺深吸一口气,觉得头疼得很。 官商向来不分家,方畴想开公司,人脉、政络,自然需要开拓。 只是没想到,他真的可以为了事业,连自己都付出。 沐家那个三小姐她知道,沐家的奇葩,自己组合了乐团,做起了音乐,据说是个很玩得开的女人,方畴把自己赔上去,跟她上·*,值得吗?对方可能只是玩玩,他却因为这样的女人,伤了她的心。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她赶紧收了手机,看过去。 “副队,最新消息,目标已经到了c市,行动组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了。” “好,出发。”收起心思,林诺恢复精英摸样。 在工作上,她从来不会为私事受影响。 这次的狙击地点是在机场附近的酒店,这次逮捕的是个从b市流过来的抢劫团伙,他们很聪明,犯了案就躲到美国去,出了国境,国内警察想抓也抓不到,现在他们用了假证,登上了从纽约回到c市的班机。 这次的猎捕行动,c市重案组出动了不少精英,林诺的小组全员出动,行动结果不容有失,否则,便会打草惊蛇,再追捕就困难百倍了。 据悉,这群抢劫犯手里持有大量枪械,就藏在他们下榻的酒店,所以重案组必须在他们进入酒店,拿到武器前将他们制服,而最佳的潜伏地点,就是酒店大厅。 到了酒店,林诺跟负责人协调后,负责人不太乐意,你在我店里抓人,伤着我客人怎么办。 言谈不合,林诺简单粗暴的使用武力镇·压。 三分钟后,负责人挂着宽面条泪默默点头,赶紧让工作人员尽量驱散客人,大厅里最好不要留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唐棠走进酒店。 今天韩衾要从美国回来,定的就是这间酒店,唐棠刚刚去机场准备接机,但是播音显示班机会晚点两个多小时,机场的等候椅又满了,唐棠不想干站两小时,就干脆给韩衾留言,说自己在酒店大厅休息区等他,他到了直接过来就是了。 可一进酒店,就看到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偶尔的几个工作人员,和休息区几个看报纸的客人。 唐棠狐疑,走到休息区,刚坐下,身边一个正在看报的年轻女人突然将报纸放下,看向对面,然后一愣。 唐棠被对方的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在看到对方的容貌后,更是几乎跳出来。 “林警官!” “唐小姐!”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又是神同步。 林诺抿唇笑了笑,觉得自己跟着跟唐小姐真是挺有缘的,三次任务,都能奇葩的遇到她。 唐棠也笑笑,但心里却恨透了自己的狗屎运,这是什么人品啊,走到哪儿都能遇到警察,要是她是小偷也就算了,尼玛她就是个路人甲好么,这么频繁的跟警察接触到底要搞哪样! “你有任务?” 林诺点头,“是的,所以你最好赶紧离开,一会儿这话里可能会动手。”因为知道唐棠的背景资料,所以林诺没瞒着她。 唐棠干笑,立刻站起身来,“那我就先走了。”千万不能被连累! 这时,林诺的蓝牙耳机里传来一句信息,她“嗯”了一声,抬头对唐棠笑笑,“等等,你可以先坐坐,班机延误了,他们没那么快到。” 唐棠有点犹豫,怕自己一会儿来不及跑,但是刚才来的时候,她坐的地铁,没有位置,全程站着,站了十四个站;到了机场她也没坐一分钟,因为没椅子了。一大早的这么操劳,她其实有点累了。 想到一会儿时间到了,林诺应该会提醒自己离开,于是她还是坐下。 “上次的事,多亏你了。”林诺说。 唐棠客气的笑笑,“对了,上次我指的人,对不对?” “对的,那就是嫌犯,你的指认送他去了监狱,你是最大功臣。” 功臣也没见警署给她发点奖金,唐棠财迷的想着。 两个女人坐得近,就开始聊天,唐棠发现这个林诺和她认识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样,她铁血得就像个男人,年纪轻轻的,原来已经办过很多案子,抓过很多匪徒,她是个真正走过枪林弹雨的女人。 那个世界很遥远,唐棠是个小市民,过得都是安分守己的日子,瞬间就觉得自己的那点小经历,跟人家一比就成渣了。 但是每个女孩心里都隐隐有些英雄情结,就像看007的女粉丝也不少一样。唐棠对林诺说的那些刺激热血的经历很感兴趣,就像听故事一样,听得津津有味。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酒店门童衣服的男人走过来,递给林诺有一个手机,“老大,你家那位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办任务的时候,手机都是统一缴纳的,副队也没有特权。 林诺听到“你家那位”,心里沉了一下。 她拿过手机,还是接起。 “喂。” “小菡,你很忙吗?我有事跟你……”电话那头传来方畴的声音,林诺没说话,听他说着。 大概过了大概五分钟,方畴说完了,林诺叹息一声,道,“方畴,我们分手吧。” 唐棠本来漫不经心,听到这里,蹭的一下抬起头。 方畴?同名同姓? 电话那头的方畴又说很久,林诺的声音很疲惫,“那你跟那个姓沐的是怎么回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方畴,我认识她,沐菡,沐家三小姐,上次我大伯生日,沐家的人也来了!” 这下唐棠眼睛赫然瞪圆了。沐菡,这次总不会也是同名同姓吧? “好了,我还有事,方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到底对不起我过几次,我知道的就有三次,不知道的呢?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我也不耽误你了,再见!不,不见!” 挂掉电话,林诺手指在屏幕上顿了半晌,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把那组号码拖入黑名单,然后把手机交给同事。 同事迟钝的接过,还没从‘卧槽老大失恋了’的惊悚中回过神来。 等到同事离开,唐棠看林诺竟然脸色如常,不觉又是佩服。 果然是铁铸的女人,一点伤心的表情都没有,分手说的像‘晚上想吃大白菜’一样淡然。 “那个,你还好吧?”唐棠觉得自己还是该安慰两句,看在这萍水相逢的缘分上。 “没事,不合适的两个人,分手不可惜。” 唐棠纳纳的听着,又问,“你说的方畴,是田寿畴?” “你认识?” 唐棠干笑,“本来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如果是的话,那应该是我学长。” “哦?”林诺惊讶。 唐棠又说,“不过你可能搞错了,方畴和沐菡不可能在一起,方畴不喜欢沐菡,以前上学的时候为了甩沐菡,他可没少下功夫。” 那些功夫的确下的很深,害得唐棠都得童年阴影了。 这下林诺惊讶了,“你连沐菡也认识?” “同学啊,以前是朋友……”唐棠巴拉拉巴拉,倒豆子似的将以前的事说了出来。 林诺刚开始听只觉得世界真小啊,可听完了,她脸都变了,“渣!” 她只说了一个字! 唐棠:“?” 林诺说,“如果方畴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他绝对是个人渣!这没想到老娘居然跟这么个男人交往了四年!真他妈瞎了眼了!” “……”这女人刚刚才分手,就这么狠毒的骂前男友,好奇葩啊。 林诺工作很忙,平时多是方畴迁就她,但随着方畴在公司受到重用,两人的时间都不够用,很多时候,一两个月他们也不见得能见一面,大多都是靠电话维系。 所以要说爱情,事业上升期的两人都没怎么经营,用的心不多,分手的时候也就不觉得痛。 林诺喋喋不休的又说了一堆,唐棠听得楞楞然,警察姐姐随便爆粗口什么的,真的没关系吗? 最后,林诺招来同事,把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递给唐棠,“看吧,看吧。” 唐棠一直强调方畴跟沐菡不可能在一起,林诺干脆拿出证据给她证明。 唐棠一看到屏幕上那白花花,几乎只盖到民感步位的不雅照片,脸瞬间红成一团。 麻麻救命啊!这个警察姐姐散布淫·秽照片非要给我看! 但当看到上面女人的容貌,唐棠真的惊讶了,“沐菡!” 居然真的是沐菡! 林诺嗤笑,脸带不屑,“以前方畴可能看不上沐菡,沐家是首都的政界大家,这个沐菡从小却在c市长大,知道什么意思吗?” 唐棠摇头,“不知道。” “私生女啊。”林诺一脸‘你真没见过世面’的摸样,“沐家三小姐,十八岁才接回京都,整个军政界都知道她是私生女,在本家呆不下去,后来就开始走音乐,自己开个组合,在外面玩玩闹闹。但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流着沐家的血,以前方畴估计不知道沐菡的身份,才能像你说的,不计一切代价甩了她,现在,呵呵,人家认祖归宗了,身价可不一样了。你看着吧,我刚才挂了方畴的电话,我敢保证,他不会再打来,已经勾搭上了沐家的人,他不会稀罕我了。” 林家军警作风严厉,家族教育古板,跟林诺在一起四年,方畴两年前打算自立门户开公司,林家却一点都不帮忙,只怕方畴早就对林家心寒了,这个时候,沐家无疑是他最好的跳板。 其实有很多蛛丝马迹,林诺现在想想,就觉得自己挺傻的,她是一个天生被动的人,方畴肯主动,她就乐得承受,但被动的人通常冷感,她也是,心都在事业上,并没太将爱情看得多重,也正因此,方畴背叛过她这么多次,她都能忍受,因为不爱,所以能忍,这次,如果对方不是沐菡,她想她也会忍受。 唐棠眼睛卡巴卡巴的眨,有点茫然,她还第一次听说沐菡是私生女。 不过她以前和沐菡关系好,也从没去过她家,只知道她身边没有父母,是被外婆带大的。 两人又说了很多,大多都是林诺说,唐棠听,气氛很融洽。 过了很久,林诺突然按住蓝牙耳机,里面传来两句对话,她眼神一凛,“收到,各方进入作战准备状态!” 说完,抬头看唐棠,“你赶紧离开。”顿了一下又说,“跟你很投缘,以后找你玩。” 唐棠笑着点头,赶紧跑出酒店。 出了酒店她就直奔机场。 十分钟后,飞机降落,唐棠瞪大眼睛在往里看,终于看到一身白色衬衫,干净清爽的韩衾走出来。 韩衾身边还跟着个短发的女人,女人头发被染成红色,脸上不施粉黛,但五官精致,看起来非常冷艳高贵。 “小棠。”看到人群中的唐棠,韩衾含笑着走过去。 唐棠一笑,赶紧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韩大哥!” 韩衾熟练的将她接住,宽厚的手掌搭在她的背上,为她挡去周围人群的拥挤。 那红发女人在旁边斜斜的扫了一眼,从鼻尖喷出一声,“哼。” 唐棠莫名,脑袋一扭,看向她,“韩大哥,这位是……” “飞鸟。” “她就是飞鸟?!”唐棠知道飞鸟是个女人,但是没想到是个打扮得这么杀马特的女人,虽然长得很漂亮,可是那红头发真的很红,不是酒红,是鲜红,红得滴血的那种红。 果然艺术家就是这么有性格! “抱歉让你久等了,延机了两小时,累了吧。”摸摸她的脑袋,韩衾语带*溺。 唐棠摇头,“不累,遇到个朋友,聊了一会儿。” “嗯,多交点朋友是好的,你连个闺蜜都没有,女孩子中,也算孤僻了。”他笑着打趣。 唐棠不依的白了他一眼,转头发现飞鸟还看着自己,立刻甜笑着对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唐棠,初次见面,久仰大名。” 飞鸟嘴角淡淡一勾,看都没看她悬在半空的手,转身就走。 唐棠:“……” “她就是这样,别放在心上。”韩衾安慰。 唐棠也不好说什么,三人出了机场大厅。 看飞鸟直接往对面的酒店走,唐棠一把拉住她,“等等,现在不要回酒店。” 飞鸟一把甩开她的手,眼中的冷意像刀子一样刮过去,“别碰我!” “……” 不碰就不碰,有什么了不起的。 韩衾走过来,揽住唐棠的肩膀,将她带进怀里,不善的瞪了飞鸟一眼。 飞鸟撇撇嘴,她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韩衾明明知道。 唐棠看气氛不对,挥挥手打圆场,“没事没事,那个,刚回国,这么快回酒店多没意思,我们去吃饭吧,韩大哥,我们去吃川菜吧,你不是喜欢吃辣的。” 韩衾笑着点头,她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要去你们去,我回酒店。”飞鸟一点不给面子。 “一起吧,一个人在酒店多没意思。” “有没有意思是我的事,唐小姐,我们并不认识。”说完,直接准备过马路。 唐棠无法,拉拉韩衾的袖子,韩衾叹息一声,喊道,“菲菲,一起吧。” 飞鸟脚步顿住,回头很愤怒的瞪他一眼,最后吐了口浊气,还是走了回来。 唐棠瞪圆了眼睛,觉得韩大哥真是威武霸气。 打了车,三人去到川菜馆,进了包厢,唐棠点完菜,问飞鸟,“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 “你能吃辣吗?要不要点个不辣的?” “不用。” “那饮料呢,你喝什么?豆奶还是汽水?” “不喝。” 唐棠碰了一鼻子灰,默默的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等菜的时候,唐棠将酒店有警察办案的事说了,韩衾很惊讶,飞鸟挑了挑眉,装作没听到。 “菲菲,你应该向小棠道谢。”韩衾说,如果不是唐棠将他们带走,他们很可能会正撞上去,到时候万一不小心被警察或者匪徒误伤,那才叫冤枉。 飞鸟哼了一声,“我又没求她帮我,再说,机场门口她怎么不说,现在说,不就是为了讨乖。” 韩衾蹙眉,“你……” “机场外面人多口杂,林警官说匪徒和你们坐的同一个班机,万一被他的同伙听到了不就坏事了。”唐棠打断他。 韩衾摸摸她的头,“小棠也会以大局为重了,是长大了。” 唐棠得意的扬起下巴。 飞鸟再次冷哼。 这餐饭除了飞鸟外,唐棠和韩衾都吃都很好。飞鸟从头到尾只吃了一碟最不辣的炒青菜,其余什么都没吃,唐棠想她应该不能吃辣,但是问她的时候她又什么都不说,而且唐棠还注意,她喝了三杯茶,菜馆的茶并不好,而且有些凉了,她大概是渴了,可同样的,唐棠问过她,她也说不喝。 哎,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傲娇,唐棠真的理解不能。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出来,唐棠手机刚好响了。 她接起,“喂……林警官。已经结束了?你们都回警局了啊,哦,好的,谢谢你还通知我,嗯,好的,下次约,再见。” 挂了电话,唐棠告诉韩衾,酒店的警察都走了,抢劫犯也抓获了,酒店房间里的枪械也搜出来了,他们可以先回酒店安顿了,毕竟拿着行李,走哪儿也不方便。 飞鸟一听可以回去了,转身就走,背影那个冷酷。 唐棠:“……” 韩衾问唐棠要不要一起去酒店,晚上他请她吃饭,唐棠想想,拒绝了,晚上她得回家做饭,家里的那位老爷今天可一整天都在家,中午她出门的之前,还特地给他做了饭,不然他都不放她走。 谢绝了韩衾,她乘车回家。 一进家门,就对上一张冷冰冰的脸。 “咳咳,你怎么了?”她上前,顺手将背包取下,丢在沙发上。 “几点了。” 唐棠看了眼时钟,“三点半。” “你几点出门的。” “额……九点……” “你说几点回来?” 唐棠默默垂头,“一点之前……” “所以……”男人锐利的视线横射过来,“去哪儿了?” 一种中学生放学跟朋友打游戏晚回家被爸爸教训的感觉扑面而来! ps:写林诺就是为了让她给唐棠当闺蜜,唐棠是个软包子,给她个霸气点的朋友,以后唐棠跟蓝少斗智斗勇才有底气。表示今天真的更得很晚,六千字,写了四千,删了三千,写了五千,删了一千,最后才写出来。哎~卡文的孩子伤不起。 上门找茬 几乎是下意识的,唐棠坐直了身子,解释,“那个,遇到个朋友,多聊了一会儿。” “什么朋友?” “……就是一个挺久没见的朋友的。” “同学?”他挑眉,她的那群同学,他可是印象深刻。 “不是,是别的朋友。”唐棠心虚,眼珠子乱转,看到餐桌还没收拾,连忙蹭起来,“我先去洗碗,一会儿再说。”话落,一溜烟的跑进厨房。 蓝元涏沉着脸,起身准备跟去,刚抬脚,就听到闷闷的电话铃声响起,他伸手一捞,将唐棠的背包翻开,拿出里面还在响的老式翻盖手机。 翻开,屏幕上是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 “我的电话……”唐棠听到铃声跑出来,一把抢过手机。 蓝元涏皱眉,“谁的,这么紧张?” 看上面果然是韩大哥的号码,唐棠惊得冷汗都出来了,但还是强作镇定的挂断,“陌生号码,肯定是推销的。”说完将手机合上,放进衣服的口袋,随身带着。 蓝元涏不置可否,继续问她,“去哪儿了!” 这人还有完没完! 唐棠直接不回答,蹬蹬蹬又跑回厨房。 蓝元涏眯起眼,满脸写着“我不高兴”! 收拾了好半天,才收拾干净,唐棠从厨房出来,看到蓝元涏还坐在沙发上,一脸‘碗洗完了你可以解释了’的表情,她身子一抖,捞起背包,“快四点了,我出去买菜。” “……”这丫头躲得这么积极,看来还真是去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蓝元涏起身,拦住她,“还不打算说?” “总裁,咱们虽然是夫妻,可是我也有私生活。” 三个月的相处,她有多少私生活他会不知道,一个朋友没有,平时接触的除了同事还是同事,下班也不会出去闲逛,买了菜就回家,吃了就睡,就是偶尔会上网看看那些无聊的言情小说,除此之外日子规律得堪比小学生。 她唯一的私事,非常不巧,只能让他想到她那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青梅竹马。 目光危险一缩,他脱口而出,“你去见韩衾了?” “……” 卧槽槽槽槽槽!! 他怎么知道! 唐棠吓得心脏都要停了,自从上次因为韩大哥两人吼了一场后,唐棠每次提到“韩大哥”三个字,蓝元涏周身的气压都得降至少二十度,这次也是,她走的时候根本不敢告诉他她是去接韩衾的机,要他知道了,指定把她反锁在房间里,明天之前别想出门。 从某方面来说,这男人霸道得恐怖,自己不喜欢的也不让她喜欢,就连跟他一起看电视,都必须得看财经台,**得不得了。 唐棠心里很慌,但看他的表情似乎只是猜测,就壮着胆子摇头,“不是,韩大哥在美国我去哪儿见他,总裁你想太多了。”说完手心全是汗。 狐疑的打量她一圈儿,他终于松懈下来,“不是就好。” 唐棠连连点头,有看了眼时间,说要出去买菜了,蓝元涏终究大发慈悲放她走。 在超市里,一边闲逛,唐棠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蓝元涏开始插手她的私事,她反抗一次无效,两次无效后,竟然就慢慢接受现状了,导致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自己竟然已经成为他的傀儡了,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好吧,虽然以前她也这么言听计从…… 捂着脑袋,唐棠悲愤,果然她已经没救了,为什么在他面前她就这么软弱?明明平时,她也是个会因为公车上的大汉抢了老奶奶座位而跟大汉吵架的二十一世纪新好青年的。 超市除了早上,就是晚上四五点钟的时候最忙。 唐棠买好了菜,排队的时候,听到前面有争吵,好像是关于优惠劵的事。收银员说那个客人的优惠劵今天下午三点就过期了,那客人不依,说优惠劵上面写的今天内。 吵吵闹闹的,严重浪费后面排队的进度。 有不少人等的不耐烦,丢了东西走了。 唐棠提着篮子往前走,走近了,才看到那个跟收银员吵架的竟然是很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安渊吗?而他旁边那个拉着袖子让他别说了的,不就是元晴音吗? 卧槽,这是什么神展开?! 他们怎么在这儿! 安渊一脸睥睨的瞪着那收银员,“反正我不管,这劵你给我刷了,你们这劵上没标注时间,是你们的失误,我们消费者有权在今天以内任何时间段来用!” 收银员很为难,已经过期的劵不生效了,要真刷了,她得自己贴补那份钱。 没一个打工的愿意赔钱。 元晴音在旁边劝安渊,“别麻烦了,就是几袋水果,能省多少钱,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吧。” “不行,我非要她给我刷!”安渊咄咄逼人。 唐棠知道,安渊的性格就是这样,强词夺理,自以为有原则,实则却就是小孩子耍任性,耍冲动。 那优惠劵是之前的活动,她也知道,满98就可以抽奖一次,奖励的就是带金额的优惠劵,从五块到一百都有。 唐棠也抽到一张二十的,当场就用了,留着她怕揣丢了。 看安渊那张,是五十的,数目不小,但他一个富二代平时只怕真丢了五十块也不会弯腰捡一下,现在却因为这个为难一个收银员,况且人家超市还贴了公告,优惠劵最后也写着“最终解释权归xx超市所有”,他还这么咄咄逼人不依不饶,只会让来来往往的人看笑话罢了。 唐棠一转脑袋,就想换一个通道排队,虽然这里还差三个人就到她了,但她怕被安渊发现,到时候连她的脸一起丢。 可正当她要走,娇娇柔柔的女声突然传来,“唐小姐。” 唐棠一个机灵,转头,就看元晴音对她招手。 这女人眼睛装了激光的吧,这么尖! 安渊也看到唐棠,脸上原本的怒气一变,变得狡黠起来,“哟,这么巧啊。” 唐棠干笑,没说话。 安渊对那收银员挥挥手,“算了,算了,你结账吧。” 收银员不知道这长大人模狗样的年轻人到底发什么疯,但也乐得赶走瘟神,连忙刷了东西,收了钱。 安渊和元晴音提着几袋水果没走,唐棠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她刚结算完,两人就上前。 “一起走吧,反正顺路。” “……顺路?” “不然呢,我们大老远的来你家楼下的超市干什么?当然是来探望你们的,表嫂。” 表嫂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怎么听怎么毛骨悚然。 唐棠眼角瞥了眼娇娇怯怯的元晴音,又看看人高马大的安渊,心想,这队组合有点奇怪,安渊不会是故意带元晴音来恶心她的吧? 宾果!她猜对了。 安渊的确是这个意思,其实这个计划他已经筹谋很久了,之前他就想把元晴音带到公司去给唐棠添堵,但是48楼所有非职员人士入内,都需要总裁的亲批,他不敢惊动表哥,于是行动无法实施。 之后她就想在唐棠经常出没的地方埋伏她,结果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居然一点业余生活都没有,下了班就回家,简直神奇! 没办法,今天是周末,他干脆直接带着人找上门了,反正据他所知,表哥美国公司那边的事,多半都是周末处理,周末他肯定在家。 心里酝酿着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他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唐棠带着两人到了楼下,按了门铃。 “你没密码?”安渊皱眉。 唐棠看都不看他,“忘记了。” “忘记了!那你每天怎么回家?!”她显然说谎! “有时候说不定能想起来,想不起来打电话问你表哥。”唐棠说得漫不经心,眼角无意识的瞥了旁边的元晴音一眼,自从上次‘黯涩’洗手间痛哭事件后,她就对这位大小姐就彻底没好感。 可视门铃亮了。 俊朗的男人从屏幕中映出来。 蓝元涏看到楼下的三人,皱眉,“你们怎么一起?” 唐棠刚要回答,安渊一把推开她,对着镜头大笑,“表哥,我和晴音来看你,楼下遇见表嫂了。”说完,还拉着元晴音到屏幕正中间,“晴音说你都结婚了,我们怎么也要上门祝你新婚快乐。” 元晴音被他拉得措不及防,差点摔倒,脸色有些狼狈,耳根和小脸都泛起了红晕。 她本就长得漂亮,这样一个慌张可爱的摸样,更引得人心生好感。 蓝元涏皱起眉,半晌后,开了门。 唐棠撇撇嘴,率先走进电梯。 电梯到了十楼,房门已经打开了,三人进去,安渊先将水果放下,表明自己是不是空手来的,带了礼物。 唐棠去厨房放菜,元晴音跟在安渊身后,大大的眼睛低垂着,半晌,对蓝元涏露出一个柔雅的笑容,“元涏,恭喜你。” “你说过了。”蓝元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元晴音有些尴尬,想起来自己上次在黯涩包厢好像真的说过了,就摸摸鼻子,笑着说,“那就当我送你双倍祝福。” “嗯。”他应了一声,让两人坐。 安渊借故说要帮表嫂,不等蓝元涏拒绝就冲进了厨房。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两人。 厨房里,唐棠放下东西就想出去,却被安渊堵个正着。 “我要出去!” “我就不让你出去。”安渊一脸贱贱的,“晴音和表哥好不容易单独相处一回,我不会让你破坏他们的。怎么,你很生气?吃醋?我表哥跟晴音可是二十多年的感情,怕他们旧情复炽?” 唐棠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无聊?” “无聊吗?不会啊,看到你脸都青了,我觉得一点都不无聊。”他吊儿郎当的斜靠在冰箱旁,角度堵着厨房门。 “有这个时间,你不去追你的女神?” “比起追小菡,对付你更迫在眉睫。”他理直气壮。 唐棠:“……” 中二的孩子都这样不可理喻吗?唐棠表示,她青春期已过,对现在的小孩子已经理解无能了。 透过玻璃门的缝隙,唐棠看到沙发上一脸灿笑的元晴音,和对面目光柔和的蓝元涏。 抿了抿唇,她转身,收拾肉菜。 安渊现在心情别提多好了,越看表哥和小音越觉得般配,再看厨房里忙忙碌碌的小身影,鼻尖喷出一口气,那个不屑啊。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安渊才出去,倒在沙发上,“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也说给我听听。” 元晴音嗔他一眼,没吭声,只对着蓝元涏又抿嘴羞笑。 蓝元涏也顺势与她迎视。 两人四目相接。 唐棠一出来,就看到他们眉目传情,她二话不说,直接上楼。 “等等。”蓝元涏叫她。 唐棠脚步一停。 “今晚阿渊和小音在家吃饭,你多做点。” “……”她是保姆吗?! 唐棠深吸口气,头也没回,直接上楼。 “表嫂脾气怎么这么大,哥,她没欺负你吧。”安渊的声音,大得唐棠在二楼都听得到。 …… 下面的气氛似乎很活络,唐棠呆在房间里,打开电脑开始看最新追的言情小说。 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关了,浏览网页。 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大概一小时,她还能听到楼下和谐的嘻哈声,当然,笑得最大声的就是安渊,唐棠知道他是故意笑给自己听。 本来是觉得他是个孩子,任性胡闹,只要不过分她都可以忍,甚至可以教。 但是今天他显然过分了。 唐棠抓出手机,打通了一组号码。 那头很快被接起。 “林警官,是我。” 林诺很惊讶,“唐棠?” “是我。那个,林警官,你之前给我看的那张照片,就是方畴跟沐菡那个……能不能发给我?” “可以啊。”林诺爽快的答应。 这下倒是让唐棠愣了,“你不问我拿来干什么?” 林诺的声音很洒脱,“随你干什么,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你就是发到网上去也不关我的事,反正我又不是扫黄组的。不过你要发,就找个网吧发,别用自己家的ip地址,沐家有头有脸的,要是调查到是你发的,找你麻烦就不好了。” 唐棠干笑,“……我知道了。” 两人又说了两句,林诺对唐棠印象很好,约唐棠下周出来逛街,她下周六轮休,唐棠爽快的答应了。 女人间的友谊就会这么简单,一张淫·秽照片就缔结了。 挂了电话,唐棠揣着手机下楼,气色看起来非常好,哼着小曲,脸上还带着笑容。 这让等着看她憔悴不堪,面无人色的安渊无比失望,蓝元涏也略微惊讶的挑了挑眉,总觉得这女人的笑容有点古怪。 唐棠一下来就进了厨房,余光都没扫沙发上的三人一眼。 元晴音乖巧的起身,“唐小姐要做饭吗?我来帮忙。” 安渊一把拉住她,“这种粗重活哪里是你做的,你就负责陪我哥好好聊天,我去帮忙就行了。” 正走到厨房的唐棠一回头,“来者是客,不用你帮。” “表嫂这说的什么话,都是亲戚,说什么客不客的,多见外,我和表哥有多亲就不说了,小音和表哥一起长大,表嫂没嫁给表哥之前,这间房子唯一能出没的女性,只有小音一个,她对这儿,只怕比你还熟。” 唐棠暗磨后槽牙。 是是是,她是后来的,没人家青梅竹马感情深!行了吧! 心里烦躁,但嘴里,唐棠还是很柔和,“那也是人家元小姐对这儿熟,关你什么事,你要是拿出你公事上的心思来帮忙,最后我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搞不好今天晚饭也不用吃了,全喝西北风吧。” “唐棠!你!”安渊气煞。 “你叫我什么?刚才还表嫂表嫂叫那么甜,一转脸就翻脸不认人,哎,当嫂子的就是不容易!”说完,她一边喟叹,一边摇头晃脑的进了厨房。 安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告状,“表哥,你看她!她上班欺负我,下了班还欺负我!你都不知道她简直像个女魔头,每天对我呼呼喝喝的,简直把我当佣人!” 蓝元涏还没说话,元晴音已经拍拍安渊的肩膀,劝道,“阿渊,你别这样,你这样会让元涏为难,唐小姐毕竟是他的妻子。” 她这么一说,本来只是有点不悦的安渊,顿时是气得眼睛都红了,“哼,我就知道是表哥你故意偏袒她,你为了那个女人,连弟弟都不要了!” 蓝元涏皱眉,“唐棠对你要求是严格了点,那也是想你收收心,别成天吊儿郎当,没个正经。” “我怎么就没正经了!你就是护着她,重色轻弟,以前你跟小音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元晴音有些尴尬,“阿渊,别胡说。” “本来就是,我从小就当你是我嫂子,你跟我哥明明很配,好好的非要分手,便宜了宫韶那混球!”安渊愤愤不平。 元晴音瞥了眼蓝元涏,看他脸色不好了,赶紧拉住安渊,“好了,都是过去的事,别提了,我们现在也是朋友。” “那怎么一样。”一想到回到公司又要被唐棠那个土包子当奴隶似的使唤,他一口气就憋在喉咙,可顿了一下,他突然想到,“哥,我记得公司资源拓展部有个主管的空位,你让小音去当吧,她以前大三实习,不就在资源拓展部里干过。”只要把小音先弄进蓝松,上48楼指日可待,到时候…… 消灭大魔女,重整蓝松,还我山河! 日子简直太美了。 一心沉浸在自己美好畅想的安渊,没看到自家表哥的脸越来越黑。 他没看到,元晴音看到了。 她眼神黯然的垂下眸子,对安渊说,“阿渊,虽然我也挺想进蓝松的,但现在已经不方便了,唐小姐,知道会不高兴。” “她凭什么不高兴,公司又不是她做主!对不对表哥。” 蓝元涏没吭声,元晴音楚楚可怜的望着她,眼圈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过了好半晌,蓝元涏才淡淡出声,“公司空缺职位都有对外招聘,如果有信心,可以去人事部申请面试。” 元晴音顿时眼前一亮。 安渊也立马原地复活。 客厅里的说话声并不小,唐棠在厨房听得一清二楚,洗菜的动作顿了一下,又恢复,然后继续有条不紊的切菜,炒菜。 饭做好了,唐棠摆好餐桌,叫其乐融融的三人吃饭。 看着热情腾腾的六菜一汤,安渊赶紧坐下,他知道唐棠虽然性格恶心,但是手艺不错,有时候心情好她还会做点寿司带到办公室请大家吃。 元晴音倒是没想到唐棠才厨艺这么好,但也是惊讶一下,她并没放在心上,对她而言,只有佣人才需要高超的厨艺。 四人吃饭,安渊先夹了一筷子鸡肉,吃了一口,就呸呸呸的吐出来,“这是什么,酸的!” 唐棠漫不经心的挑眉,“可能醋放多了。” “……”安渊鼓圆了眼睛瞪她。 元晴音也夹了一口青菜,吃了一小口,脸都黑了,很隐忍的咽下去,艰难的问,“这个,好像有点咸。” 唐棠眼都不抬,喝了口汤,“可能盐放多了。” 蓝元涏看她那冷冰冰的表情,眯了眯眼,聪明的跟她一样,舀了一碗汤。 才喝了一口,就不行了。 “为什么海带汤是辣的!” “可能辣椒放多了。” “海带汤为什么要放辣椒!” “新尝试,没想到不过关。”说完,她还惋惜似的叹了口气,但还是把自己碗里的汤喝完了。 蓝元涏一直知道唐棠的味蕾不是普通人的构造,就像她冲的咖啡,对别人来说是酷刑,她自己却永远能很香的喝完,而这些菜,虽然味道乱七八糟,可她也能好好的吃饱。 三个月的相处下来,在这方面,他非常了解她。 而每当她做出这些味道凶残的菜色时,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她心情不好! 六道里面两道失常,她不高兴。 六道里面四道失常,她很不高兴。 六道里面全失常,她不高兴得想杀人! 嘴角含笑,将那辣得流眼泪的汤喝完,他看了眼对面已经放下筷子的安渊和元晴音,没说什么,继续吃饭。 “哥,你还吃得下去!这都什么菜啊!” “阿渊,唐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元晴音故意两个字,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的有点重。 “不是故意的每道都出问题?!她就是故意的!” 唐棠听得心里窝火,筷子一搁,起身,“我饱了。” 说完转身就走。 蓝元涏一把拉住她,“坐下。” “不坐!”难得硬气一回,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蓝元涏眉头一皱,放软了口气,“菜很好,你坐下。” 等这一天太久了 唐棠看着他抓着自己的大手,心里莫名的烦躁。 不想他碰,对,就是这种感觉。 掰开他的手,她又看了安渊和元晴音一眼,冷冷的说,“我真的饱了,你们慢慢吃,吃完叫我。” 她觉得自己的口气已经很温和了,尽量压住心中的怒气,把态度摆在最端正的位置。 可是安渊还是不放过她。 “你倒是吃饱了,这鬼东西你让我们怎么吃?哥,我们出去吃吧,这些喂狗狗都不吃。” 深吸一口气,唐棠让自己冷静,冷静…… 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 随着安渊越说越难听,她捏紧拳头,咬着牙一字一字往外嘣。 “不爱吃别吃,没人求着你吃!”说完,直接哗的将垃圾桶抱来,一叠一叠的菜全往里倒。 等倒完了,看到安渊和元晴音惊讶诧异的眼神,她总算觉得气消了点。 “……表哥你看她!”安渊气得跳脚,张嘴又是一阵告状,“她这什么怪脾气,做得饭难吃还不让人说了?我们好歹是客人,这就是她待客的态度吗?姨妈姨夫都知道她是这么个不懂规矩的女人吗……” “啪”的一声,唐棠拍桌子。 巨大的声响,将安渊剩下的话全堵在喉咙里。 “安渊,除了跟你表哥告状你还会什么?报告,报告整理不好,文件,文件处理不好,我真怀疑以你的智商是怎么长到现在的,除了有个罩着你的表哥,一群把你当宝贝哄的亲戚,你还有什么?车,自己买的吗?女朋友,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的钱?连你爸妈都不想管你,把你扔给你哥,你也不检讨检讨自己到底有什么毛病,二十多岁的男人除了泡妞、飙车什么都不会,知道为什么纨绔子弟四个字怎么写吗?知道一事无成是什么意思吗?” “你……”安渊被说的满脸发烫,伸着手指颠颠的指着她。 唐棠顺手将他悬在半空的手指挥开,“小学老师没教你用手指别人是不礼貌的吗?你连小学都没毕业吗?你的文凭和学历是哪家造假公司买的!” “够了!唐棠,你你你你你……”安渊简直气得不行,可他再是全身发抖,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他习惯口无遮拦,习惯了**霸道,却从来没试过跟女人吵架,还是一个嘴这么毒的女人! 说好的温和有礼,大度宽容呢,这女人不是唐棠吧,他从不知道她毒舌起来比表哥杀伤力还强,一张嘴上下翻飞的,他瞬间就被骂成狗了。 想再跟表哥告状,可听到她那些话,他又拉不下那个脸,只能‘你你你’的‘你’个没完,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元晴音也没想到这个唐棠看起来温顺柔和,但骨子里竟然这么凶,跟大方得体,矜骄柔弱的她完全是不同,这种女人,元涏怎么会喜欢? 看到安渊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元晴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帮腔,“唐小姐,阿渊还是个孩子,请你收回刚才那些话吧。”她说道,看唐棠的眼神格外认真。 唐棠笑了。 “元小姐,这是私人恩怨。”也就是不关你的事。 元晴音却红了眼眶,咬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阿渊说带我过来,我就怕碰见你,可是你要相信,我和元涏的事已经过去了,你没必要为了我,借题发挥让阿渊难堪,如果你真这么讨厌我,你骂我吧。” 唐棠觉得她很好笑,正想开口问‘我为什么要骂你’时。 安渊突然回过味来,跳起来大吼,“唐棠,你敢说小音一句,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唐棠无语,她说了什么吗? 元晴音或许是因为安渊的维护,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可怜兮兮的揪着他的衣角,“我就说今天不该来,我就说唐小姐会误会的,你偏不听,阿渊,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这是我表哥的家,又不是她的家,她凭什么赶我们走!” 说到这里,安渊才反应过来,从头到尾表哥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指责的视线转向自家表哥,“哥,你就不说一句,难道要让这个女人把小音欺负了你才高兴!” 蓝元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吃饭,汤虽然有点辣,但泡在饭里也没那么严重,勉强还是能吃完。刚放下筷子,就听表弟将矛头指向自己,他擦了擦嘴,优雅的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淡淡抬眼。 “哦,唐棠怎么欺负小音了?” “什么……”没料到表哥会说这么一句话,安渊愣住了,“哥,你……” 元晴音闻言,眼泪流的更凶了,但却像是隐忍般,不敢再哭出声来,只是闷闷的抽泣,更加惹人怜惜。 没什么智商的安渊,就非常怜惜她。 “小音,别哭,我哥被这个女人灌了迷汤,你别哭了,真的。”他手忙脚乱,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元晴音哭得就像被抛弃的林黛玉,安渊一个劲的劝,却怎么也劝不住,眼刀就不要钱的往唐棠身上甩,都怪这个罪魁祸首! 唐棠觉得很巧,每次见到元晴音,她似乎都能哭一出。 这是不是属于个人技能?说哭就哭,眼泪也不要钱,而且随时随地任何场合都能想做就做,简直经济实惠、效果惊人的绝对大杀器。 唐棠想,自己要不要也学学怎么哭,小时候家里团年,所有孩子都被放在客厅玩,表哥饿了就跟大姨哭,表姐饿了就跟二姨哭,表妹饿了就跟四姨哭,她饿了却只是干看着他们……最后表哥、表姐、表妹都吃饱了,她饿了一下午肚子。 之后长大了她才知道,老人就有句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看来这位元小姐,也是深谙此道的。 房间里的气氛很诡异,一个哭得伤心,一个劝得崩溃,一个看得入迷……还有一个,也就是最权威,最有话语权的一个,却冷眼旁观。 安渊想等表哥给他做主,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气得不行。 元晴音想等着蓝元涏过来安慰她,疼惜她,像以前一样为了她可以将所有踩在脚底,可是也没等到,她不甘心。 唐棠什么都没想,一肚子的火,随着元晴音越哭越惨,竟然消了不少。然后脑子就很神奇的不知道飘到哪个外太空去,所有的智商都被拿去研究《哭与眼泪的经济挂钩关系是否长久》的这个命题了。 直到元晴音越哭越尴尬,安渊越劝越无力。 安渊才撂下一句“表哥你变了”,拉着元晴音离开。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正神游太空的唐棠回过神来,眨眨眼,两个讨厌鬼已经消失了。 眼角瞥向餐桌上唯一仅剩的男人,她咳了一声,咽了口唾沫。 “……我去洗碗。” 说完,整理着餐具就往厨房躲。 蓝元涏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唇角翘了一下。 唐棠正在勤勤恳恳的站在水槽前刷碗,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靠上来。 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 唐棠是有脾气的,一直都有,只是在蓝元涏面前,她不会发出来。为什么?废话,当然是因为这男人气场太强,她宁愿忍气吞声,也不敢跟他对吵一架。 可是安渊不同,安渊今天总共在唐棠头上踩了几脚,唐棠自己都数不清了。所以她发脾气了,对着安渊,把他骂得体无完肤。 事后元晴音帮腔,利用哭功,企图引起陪审团与法官大人的同情,将安渊从被告转为原告。 可惜未遂。 现在案子休庭,原告跟法官大人同处一室,面对他周身咄咄逼人的气势,唐棠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让你嘴贱,让你嘴贱,不是已经匿名把那张淫·秽照发到安渊邮箱,等着星期一看他鲜艳的脸不就行了,干嘛还正面交锋,人家是表弟,认识二十多年了,你人微言轻,多吃亏了。 看吧看吧,报应来了吧。 好不容易洗完碗,唐棠不敢转头,磨磨蹭蹭的在流理台收拾这个,收拾那个,好像有忙不完的事。 终于,身后的人不耐烦了。 “唐棠。” 唐棠一抖,脚都软了。 果然在外人面前再强势,在这男人面前,她还是这么没出息。 简直没救了! 转过身,干笑一记,“呵呵,总裁……” 他环着双臂,漫不经心,“骂得高兴吗?” “……”唐棠羞愧得简直无地自容。 “我……”她想解释的话,在喉咙转了一圈,还是转成了道歉,“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把你表弟骂成狗了。”骂得时候心里爽翻了这句她不敢说。 “还有呢?” 还有? 她一愣,然后撇撇嘴,满脸不高兴,“还有连累了你的小青梅了流了这么多眼泪,让你心疼了,真是不好意思。” “还有呢?” 还有??? 唐棠不知道了,看向他。 他挑眉,指着那个装满剩菜的垃圾桶,“我想我今晚会拉肚子。” 唐棠脸一下子红透了。 闷闷的垂着头,嘟哝,“我又没让你吃……” 是的,她没让他吃,他也完全可以不吃,但那种场合,安渊嘴不饶人,他要是再不用实际行动给她撑场,只怕最委屈的,就是她。 对于那个表弟,蓝元涏可以管着,但是骂了吼了,他敢保证,下次去安家绝对没人给他好脸色,就是自己老妈,外面不说,关上门也会唠叨他一顿。 也是他自私,把这个丑人丢给唐棠做了。 “那你不怪我……骂了你弟弟?”她手指绞着衣角,谨慎的问。 “嗯,没什么好怪的。” “那元小姐……” “关她什么事?” “可她哭了……” “她从小就爱哭,不用管她。” 唐棠惊诧,“你不心疼?” 蓝元涏挑眉,“你想听我说什么?” “没有。”她连忙垂头。 将她的小脸勾起来,让她看着自己,“你想听我说什么?说出来,我说给你听。” “说了没有。”她挥开他的手,蹭的往外跑。 他一手将她捞回来,压在流理台上。 脸越靠越近,呼吸都喷在她脸上。 “我要是说不心疼她,你有什么奖励?” “……” 奖励什么的,听起来就不是正经的东西! 唐棠脸红成苹果,眼神左闪右闪,不敢看他。 但也不知鬼使神差,她竟然嘟嘟哝哝的小声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蓝元涏眼前一亮,唇瓣在她唇角嘶磨。 “你说呢?” “我不知道。”她偏头,想躲开他,却因为露出白嫩的脖项,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脸埋下去,牙齿咬了一口她脖子上的软肉。 “唔……” 唐棠很郁闷,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上一秒还在客厅大吵大闹,下一秒就在厨房卿卿我我,转变突然这么大真的好么。 也不知是疼还是痒,她不舒服的想推开他,却被他强硬的锁在身体与流理台中间,动弹不得。 男人粗壮的手臂挽住她的腰肢,将她搂得更紧了,唇瓣从脖子移到锁骨,从侧面绕到正面。 “这个奖励就不错。”他舌尖舔舔她娇嫩的肌肤,手已经自动剥开她那层薄薄的衬衫。 “蓝……蓝元涏……”她吃力的阻止他,想拒绝他,虽然两人已经确立了关系,但是这么久都没做到这一步,突然本垒打了?节奏这么快,她吃不消啊。 可在她拒绝之前,蓝元涏却抵着她的脖子,在她喉咙处叹息着说,“不心疼,我不心疼她,我只想着你。” 我只……想着你。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把唐棠炸飞了。 “你……”胡说。 后面两个字,她还没说出来,他已经含住她的唇瓣,狠狠一吸,阻绝了她要说的话。 唇舌辗转,教缠,生津交融。 过了好半晌,他才微喘着放开她,舔舔她的唇角,低哑的说,“这一天,我等了很久。”最后两个字落下,他又捧着她的小脸,再不给她任何拒绝机会。 掠夺,来的这么迅速,缠·绵的吻如暴风席卷。 唐棠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团乱麻,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心里有个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如小鹿乱撞。 身体,也更加酥麻了。 他灵巧的手指钻进她的后腰,冰凉的手指贴住她的肌肤,痒痒的,麻麻的,感觉,却不坏。 至少比上次,要舒服很多。 晚饭后的消食运动不应该太激烈,但是情到浓时,那已不是本能可以控制的。 满地的衣衫,凌乱的丢得到处都是,厨房里嗯嗯啊啊的呻·吟声,细弱且*。 这个夜,对他们来说,还很长。 而这一天,蓝元涏的确已经等了很久了。 而对于别人,这个夜晚也是很长。 至少对安渊和元晴音来说是的。 一晚上,他们都忙着诅咒唐棠这个女魔头,可要是他们知道,多亏他们自己傻乎乎的送上门去,才促成蓝元涏和唐棠在正式交往一个多月后,再一次迎来欢乐的覆雨翻云,也不知道他们该吐几升了。 不过这些,暂时除了两个当事人,还没人知道。 ***(上面那段肉渣不过瘾是不是,呵呵,我也不过瘾,但……哎~) 第二天早上,唐棠是被闹钟吵醒的。 揉开眼睛,她伸了个懒腰,觉得不对,偏头一看,就看着身边的男人,正撑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已经穿戴整齐、梳洗完毕的他,只是虚虚的靠在*头上,嘴角含春的对她笑着。 昨晚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中。 唐棠火速转身,脑袋埋进薄被里,羞得想找个地洞钻。 “老婆,我饿了。” 被子外,男人的声音近在咫尺,像是故意靠在她耳边说的,她甚至能感觉身边的*褥都陷下去了。 唐棠脸红的更厉害了。 “你先出去,我,我马上出来。” “为什么不一起?” 卧槽,老娘连条*都没穿,一起个毛线! “你先出去!!!!”声音加大,几乎在吼。 被子外一下子没声音,过了一会儿,关门声响起。 唐棠这才吐了口气,掀开被子,然后呆住…… 高大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像个精英一样,正在*边,看着衣衫不整,遮遮掩掩的她,嘴角的笑意比之前深邃了。 卧槽槽槽槽槽槽! “你不是出去了!”她瞪着眼睛把自己裹紧。 “我说过我出去?”他靠近,想将她的被子扯开,“别遮了,该看的早看过了。” “……” 敢不敢闭上您的尊口! 唐棠在被窝里,对他狠狠的竖中指。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我不能看?”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会害羞你个混蛋蛋蛋蛋! 时间已经不早了,转眼都八点半了,唐棠不想上班又迟到,最后忍着一肚子火,满脸烧红的在他如实质的视线下,火速穿好衣服。 当穿完衣服,她回头一看,对上他失望的脸。 “……” 失望个毛线!昨晚你看的时间还少吗!! 洗漱完毕,为了不想上班迟到,唐棠没做早餐,提议在外面买点吃的,或者去员工餐厅定份早餐。 “好。”他没意见。 唐棠惊讶,这男人还是第一次这么好说话,一下子她还有点不适应。 去公司的车是司机准点开到公寓楼下的商务车,这个司机不是蓝松集团的,是蓝家私人的,唐棠见过他很多次了,但还是不免对他心生佩服。 原因无他,只因为蓝元涏在后座动手动脚的骚扰她,骚扰得她都想跳车了,可这位司机先生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转心注意前方路况,余光都没瞟一眼后视镜。 这样的专业素养,绝对是司机界中的劳斯莱斯。 两人到了公司,一出电梯,就看到安渊正在座位上跟小张说话。 看到他们进来,安渊一哼,傲娇的别开头,去了茶水间。 蓝元涏看都没看他,走进了总裁室。 唐棠看都没看他,走进了秘书室。 安渊出来时看到两人都不见了,才满心不高兴的坐到位置上。 午饭的时候,唐棠看了看时间,敲响总裁室的门。 “进来。” 她走进去。 “总裁,已经十二点半了,你今天想吃什么餐。”蓝元涏通常午饭时间留在公司的时候很少,就算偶尔留下,也不会去员工餐厅,一般都是唐棠吃了,给他带回来。 看了看墙上的钟,蓝元涏合上一分文件,注销了电脑,起身,“不用了,今天一起去吃。” “……总裁,你,你要去员工餐厅?”她惊讶。 “不可以?”他挑眉。 “……不是。” 蓝松的员工餐厅分左右地段,左边靠近打饭区和洗手间的,是普通员工使用地段。右边靠近落地窗和绿化区的,是高级员工使用地段。 高级员工是指各部门的副部长,部长,以及更高的高层。 但绝对不包括总裁大人。 所以当蓝元涏出现在员工餐厅时,热闹的餐厅,一下子寂静无声。 挑了挑眉,总裁大人不受影响的端了个盘子,去排队。 “总总总总总总裁,您先请。” “那谢谢了。”毫无心理负担的插队。 “总总总总总总裁,您需要点餐吗?这些都是普通员工的饭菜,可能不合您的胃口。”一般高级员工,至少也会点个红酒烩牛柳的特别餐,这就是高级员工的福利。 “不用,随便点就行。”蓝元涏说。 虽然他说随便,但谁敢给他随便,不想干了!! 最后满头大汗的厨师大哥,把临时给企划部部长准备的午餐整盘递给了他。 看看菜色好像不错,蓝元涏接过。 旁边等着端饭的企划部部长心里宽面条泪,面上却笑得荣幸备至。 销售部部长幸灾乐祸的拍拍他肩膀,脸上却笑得见牙不见眼。幸亏他的餐是下一份。 唐棠是总裁秘书,属于高层,平日一般不用排队,直接说句话,一会儿就有人给她送来。 但是今天总裁大人心血来潮,她也得恪尽职守,于是她就排在总裁大人后面一位,等轮到她的时候,销售部部长的特别餐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落进了她手里! 销售部部长面瘫脸站在原地。 企划部部长回忆一笑,同样笑得见牙不见眼。 两位部长间的仇恨值,就这么越刷越深了。 游则没跟去凑热闹,他占了个好位置,等到boss和唐秘书回来了,他的餐也被餐厅员工送来了。 今天的菜看起来很新鲜,游则很高兴,夹了一筷子刚要吃,对面嗖嗖的冷风刮来。 他身子一抖,抬眼看去,就看总裁不吃饭,正端着手,笑米米的看着他。 那眼神,不是一般的……恃强凌弱! 游则默默鼻子,看看身边的唐棠,又看看对面的boss,识趣的起身,“那什么,我去那边坐,那边宽敞。” 唐棠不解,“这边不宽敞?” 游则没吭声,端着盘子就走了。 四人的桌,就剩下唐棠和蓝元涏两人。 唐棠昨晚体力消耗过多,吃得很欢,却看对面的总裁挑三拣四的吃得很不高兴。 “总裁,菜色不合胃口?” “嗯。” 那人家给你的时候你不早说! 唐棠心里吐槽,嘴里却是,“我去换一盘?” 他抬头,有些烦恼的看着她,“没你做的好吃。” “……” 唐棠脸唰的红了。 甜言蜜语什么,最讨厌。 蓝元非,小堂妹 唐棠懒得理他,将他的盘子拖过来。 “我去给你换一盘。”说完就起身。 他一把拉住她,“不用了,不太饿。” 这是不想再吃的意思了。 唐棠想到他今晚还有个商业晚会,虽然有公关部的跟着挡酒,但是多少也会喝点,中午不多吃点垫垫,晚上容易醉。 没理他的拒绝,她直接就去打饭区,跟师傅说完。师傅知道是总裁的特别餐,说要不重新做一份?唐棠觉得重做浪费时间,刚好看到里面正端出来的,一盘不知给哪位部长的特餐就不错,说就那个行了。 厨房的人连忙递给她。 唐棠端着盘子回去,路上遇到秘书部部长,她笑着跟对方打了个招呼。秘书部的文秘书长本来也想和气的回个招呼,可是看着唐棠手里的餐盘,她脸色顿时干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换了盘餐回来,蓝元涏又勉强吃了点。 不一会儿,安渊走了过来。 “表哥,我有事跟你说。”他站在餐桌旁边,一双眼睛不善的盯着唐棠。 蓝元涏眼皮都没抬,“说吧。” “让她先离开!”安渊指着唐棠。 唐棠抽空抬眼瞄了安渊一眼,没说话。 “要说就说,不说就滚。”蓝元涏开口。 安渊脸一下子涨红了,憋着一口气,愤愤的说,“今天早上小音去人事部面试了,陈经理那儿已经过了,你要不要看看。”说着,他将元晴音的资料递过去。 唐棠盯着那故意悬在自己餐盘上空,挡着她吃饭的文件夹,心情有点复杂。 蓝元涏接都没接,“这些事人事部做主就行了。”意思是,他不过问。 通常除了大型的面试会,他会过问参与外,平时一两个零星员工,都不用过他的口。 但是一个早上就面试通过了,蓝元涏心里还是有点不以为然。人事部的陈经理,出了名的踩低捧高,要不是工作能力实在不错,他都想换了他。 晴音去人事部,肯定是安渊陪着去的,安渊的身份公司里谁不知道,那陈经理借花献佛,只怕见过一面,就什么文件都办下来了,别让他说中,晴音恐怕笔试都没做过。 唐棠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看蓝元涏一副心里明白,却无所谓的摸样,心里不舒服了。 昨晚在*上的时候,这男人说得倒是好听,可今天,一转头就徇私把前女友弄进公司了,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吃锅望盆!三心两意! “我吃饱了。”她豁然起身,端着盘子就要走。 安渊却小人得志的一步拦住她,“这么急干什么,你这不是还没吃完吗。”她餐盘里还剩一大半没动。 “我减肥不行?”她一句话顶回去,又看安渊一脸自得,心里狐疑,他没看到邮件吗?“一会儿上去,我传个资料给你,你自己到邮箱收。”她说完,绕开他就走了。 安渊一嗤,“哼,看你还能笑到什么时候。” 他说得很小声,但蓝元涏还是听到了,“他是你表嫂。” 安渊不以为然,“就她?表哥,我说真的,你和她会离婚的吧?你看你都松口让小音来公司了,我就不信你心里真没有小音,其实以前的误会,谈谈也能过去,也不用为了赌气,把婚姻都赔进去。” “谁跟你说我是赌气?”他抬抬眼皮,“我像这么无聊?” “那你……” “唐棠很好,除了偶尔有点小脾气,但很率直,也很可爱。至于小音,别忘了,她和宫韶还在一起。”他端起餐盘,起身。 “宫韶和小音那算什么,你要是松个口,他们分手分分钟的事,你为什么就不争取!”安渊满脸恨铁不成钢。 蓝元涏知道自己跟这个死脑筋的表弟是说不清了,懒得理他,走了。 安渊站在原地,看着表哥冷冷的背影,嘟哝,“难不成……哥还真喜欢那唐棠?” 不可能吧?! 下午上班,唐棠特别提醒安渊看邮箱。 安渊心里烦她,但公事也不敢耽误,怕她又趁机告状。 打开邮箱,他下载了文件,瞟到旁边的垃圾箱里多了封新邮件,一般垃圾箱里的都是广告什么的,保险什么的,但他还是顺手点开,想拉进黑名单,以后这个账号的广告就传不来了。 但是打开他就愣了。 一张贴图方方正正的摆在屏幕中央,里面一男一女,男的他不认识,但看起来斯斯文文,英俊挺拔。而女的……他却在熟悉不过了。 沐菡! 一瞬间,他呆住了,双眼直视屏幕里那暴露教缠的两具躯体,头顶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浑身都泛着凉。 他企图在照片中,找出一丁点ps过的痕迹。 但是没有,完全没有! 小张刚好回座位,看到安渊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好奇的瞅了一眼,然后脸颊发烫,“安渊,你怎么看这种东西,这可是公司!” 安渊这才回过神来,也没管屏幕关没关,拿起手机就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 “阿渊?” “你在哪儿?”他开门见山。 “在练团。怎么了?” 安渊深吸一口气,“沐菡,你到底是喜不喜欢我。” 沐菡被他这直白的话问懵了,愣了一下,才笑道,“你打电话就是问我这个?我喜不喜欢,得看你的表现,演唱会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能陪我,我凭什么喜欢你。” 她这话原本是有点撒娇的意思,可是听到安渊耳朵里,却是一阵火。 “就因为我演唱会没陪你,你就找了其他男人?!” “什么其他男人,你说什么?”沐菡感觉有点不对。 “那个跟你*的是谁?你们的自拍照,要不要我发过来给你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沐菡想到自己的确自拍过一张*照,但那是发给方畴女友的,她和方畴以前那一段是伤够她的心了,上次偶然遇到,她心里气不过,终究把方畴又勾到手,知道他有了女朋友,她偷了他的手机,找到号码,第二天就发了张*照过去。 对方畴,她是恨,恨他当年那么不留情面。 但是她更恨的是唐棠,自己的好朋友,却*她的男朋友,这样的践人,她简直想亲手杀了她。 重遇方畴,对沐菡来说只是一场报仇雪恨的小游戏,上一次*,毁了他一段相处四年的爱情。 划算! 之后她也没和方畴联系了,虽然方畴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但她一个都没回。 这件事在她洒脱的人生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现在安渊提到*照,她下意识的想到方畴的那个女友。 “安渊,你别无理取闹,我还要练团,懒得跟你废话。”说完,她啪的挂了电话,心里却是心虚不已。 安渊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脸色又黑了一层。 他妈·的,还没交往就给他戴绿帽子,那个践人! 沐菡这下是真的慌了,面上虽然不显,但心里,她还是喜欢安渊的,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姓安。 上次在机场遇到安渊的表哥,安渊故意不介绍,但是沐菡一眼就认出了,蓝松集团执行总裁,财经杂志上的封面人物。 之前沐菡并不知道安渊的身份,只以为他真的只是个小部长,那次通过他的表哥,算是打听清楚了。 安氏企业,全球五十强其中之一。 安渊,就是安氏企业的二公子。 安渊上头一个哥哥,亲哥哥,能力出众,得天独厚,公司的大任都交到哥哥身上,安渊这个弟弟因为需要磨砺,父母就将他丢给了在c市的表哥代为管理。 沐菡自从回了沐家,表面上一个沐家三小姐的名头是好听的,但是家里的大妈小姑,还有那个几个不是东西的表姐表哥,每次回家,她都能被气得吐血。 要是能跟安氏企业的二公子走在一起,不说别的,至少能给家里那几个女人一个教训,让她们也搞清楚,她沐菡不是好惹的。 可是,现在…… 挂了电话,沐菡立刻打给方畴。 “你和你女朋友分了?”她开门见山的问。 方畴没想到沐菡会主动打给她,愣了一下,才说,“分了。” 其实事后沐菡不理他的时候,方畴想回去找林诺,可林家人似乎知道了他*,把林诺护得死死的,林诺的三哥还亲自跑到公司去警告他,要是再敢骚扰他妹妹,会让他死的无声无息。 林家军警世家,玩刀玩枪的不在话下,就算不会真杀了他,打几顿也够他受的。 方畴不敢再想林诺,只能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沐菡身上,现在沐菡主动打电话给他,还问起林诺,他一下子就激动了,连忙保证。 “小菡,我和她已经过去了,自从重遇了你,我才知道我以前有多混蛋,你这么好,我以前怎么就瞎了眼非要跟你分手!我已经后悔了,跟她分手后,我一通电话也没打给她,现在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你,小菡,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沐菡和方畴本质上是一类人,他说的话,沐菡会信才怪。 “哼,现在知道我的好?不好意思,晚了。” “小菡,你别这样,那天晚上我知道你拿了我的手机,是你发了我们的照片给林诺,你不想我还跟她在一起,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他声音低沉暗哑,带着深深的眷恋。 沐菡发照片纯为了报复,对方畴的自恋,恶心极了,“谁还爱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过方畴,你那个女朋友够可以啊,把我们的照片到处发,还发到我朋友那去了,我劝你赶紧让她住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说什么!”到处发?林诺把他的照片传上网了? 沐菡懒得和他废话,“我跟你说方畴,你最好把你的女人看好,别怪我没事先通知你,等到事情弄大了,还不知道倒霉的是谁呢!” 挂了电话,方畴呆坐在办公室里,她知道沐菡只是说两句狠话,林诺的身份沐菡不知道,要是知道了,绝对不敢这么挑衅。 但是林诺把他的照片到处发?真的吗?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拨了林诺警局的电话。 她的手机,已经把他拉黑了。 “喂。”林诺的声音响起。 “小诺,是我,我……” 啪! “嘟嘟嘟……” “……”方畴盯着被挂断的电话,觉得自己快疯了。 唐棠在办公室,隔着玻璃门,看着安渊青白相交的脸,眯着眼睛笑得像只餍足的猫。 轻松愉快地完成了工作,一整个下午,她的心情都很好。 “唐秘书,有什么高兴的事?”游则端着杯水,靠在秘书室门口,闲闲的搭讪。 唐棠手脚麻利的将几份文件整理,脸上的笑就没停过,“没什么,就是中午看了个治愈系的视频,我想我连续一周这好心情都能维持下去。” “这么神,什么视频,链接发我看看。” 唐棠抿着唇,唇角弯弯,“笑点不同,你不会喜欢的。” 游则撇撇嘴,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下班了,他回办公室,开始收拾东西。 几乎刚过五点,他就收拾好了,今晚要陪总裁去参加晚宴,所以他这不是下班,是加班。 唐棠也收拾好了,想说先走一步。刚好,总裁室门打开。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办公室里的助理们看老大走了,这才开始火速收拾东西,飞奔下班。 唐棠看到公司门口的商务车,还有车门口站着正在补妆的长发美女,她认得那是公关部的同事,今晚是蓝元涏的女伴。 很奇怪,之前见到这种场面,她半点感觉都没有,只是想,公关部真不好呆,女人拿去挡酒,真没人性啊。 可现在,看着那美女走过来,笑靥如花的挽住蓝元涏的胳膊,不知为什么,唐棠心里突然沉沉的。 “我先走了。”对唐棠说了一声,蓝元涏却发现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身边的女伴。 “唐秘书。”游则推了她一下。 唐棠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脱口而出,“总裁,那个应酬,我能去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自己在说什么呢? 另外几人也愣了,那公关部在小美女捂着嘴笑,“唐秘书,那种场合,您还是别去了。” 人来人往,交际应酬,外人看到的,只以为公关部的去挡酒,但是有时候遇到情况特殊的,说不定还得付出别的东西……当然,付出完别的,回到公司是会得到补偿的。可再怎么补偿,陪过人就是陪过人,性质也就比高级ji女好丁点罢了。 蓝松集团后台硬,底蕴深,蓝松的公关已经比别的公司那些好很多倍了,但说到底,公关部里头,干净的女人还是没几个。 做生意的,不说多了,官员那边总要维系好吧,拿什么维系,钱,色,这两样就是最稳固,也最保险的。 这小美女是一片好意,总裁秘书,这样好的身份,这么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犯不着为了好奇,去看那些龌龊的场面。 唐棠也有点涩涩的,她知道自己小人之心了,但是话已经说出来,她也不知怎么收回,只能转过头定定的看着蓝元涏,等着他拒绝了,她就离开。 可过了半晌,蓝元涏却答应了,“好。” 好?! 不止唐棠,小美女和游则也愣住了。 别人不知道,游则可是一清二楚,这两人的关系,总裁能舍得让唐棠去那种场合? 四人上了车,因为人员超载,游则就开车,小美女坐在副驾驶位,唐棠和蓝元涏坐后面。 一路安静,唐棠觉得有点压抑,几次开口,说她还是中途下车算了,但最终也没张开口。 宴会定在一家五星级俱乐部,会员制的,一下车,小美女就上前挽住蓝元涏,游则走到唐棠身边,叮嘱,“一会儿你就跟着我,别乱跑。” 唐棠点头,看着蓝元涏已经进去了,一男一女相携的背影,让她眼神暗暗的。 “走吧。”游则将车钥匙交给保安,取了车号,走进去。 唐棠身上穿的还是上班那套,不适合应酬,但是跟西装革履的游则走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来办公的意思。 两人进去后,看到蓝元涏已经被好几个人围上了,公关部的小美女一进来就喝了好几杯,这些酒有的根本不需要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公司老总敬的,但是总裁没表态,小美女也不能托大,只好都喝了。 来的时候,她就吃了解酒药,捻熟的做足了一切安全准备,因此几杯下来,一点事都没有。 这就是专业啊。 挡酒也有挡酒的专业啊。 这是场自助形式的晚宴,没什么名目,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交际晚宴。 “诶,那不是……”游则突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看到熟人了?”唐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可能是看错了。”游则吐了口气,“那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棠不以为然。 不一会儿,晚宴正式开始,c市商会会长上台说了两句,又请了工商局的几位大人说了两句,宴会就开始了。 唐棠眼睛时不时的就往蓝元涏那边瞄,心里不止一次暗骂自己小人之心,看看人家小美女,多尽职啊,除了喝酒,就是陪在总裁身边充场面,一路上来跟蓝元涏没有肢体接触不说,就连对话都没有两句。 已经后悔来这里,唐棠也不好耽误游则的时间,让他自己去忙,自己在角落吃点东西就行了。 游则也带了任务来的,既然唐棠开口了,他叮嘱几句,让她不要乱跑,不要乱喝别人给的东西,就走了。 唐棠吃了一块半蛋糕差不多就饱了,刚要转身,不慎与身后一个匆忙的身影相撞。 手里还剩一半的蛋糕整个倒在人家身上,虽然没沾到衣服,却把对方的手腕弄脏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唐棠连忙道歉。 可一抬头,在看到对方的脸后,惊讶了。 “飞鸟?” 飞鸟看起来神色有些慌张,手上的蛋糕黏糊糊的,可她像是没发现,不住的看周围,身子一闪,就躲钻进了旁边的走廊。 到底是韩大哥的朋友,她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唐棠放下盘子,跟上去。 进了洗手间,飞鸟靠在洗漱台上,刚吐了口气,洗手间门开了,她全身紧绷。 “你没事吧?” 看到来人是唐棠,飞鸟松了口气,转身冷冷的照镜子,“没事。” 唐棠看她故作冷静的理头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手上还有蛋糕……” 飞鸟这才看到,自己手腕上脏了一片。 方才说是理头发,她心里却是乱糟糟的,哪里注意到这些。 将手放到水龙头下冲干净,她擦干净手,对唐棠说,“今天的事,我不希望第三者知道。” “你要走吗?” 飞鸟看都不看她,直接往外走。 “你真的没事?要不要我打给韩大哥,让他……” “我说了不希望第三者知道!”她的声音突然加大,吓了唐棠一跳。 吐了口气,飞鸟不再理她,出了洗手间。 可刚出去,就愣住了。 唐棠在后面跟着出去,一出门,就看到走廊中间,正满脸寒霜的蓝元涏。 “总裁?” 蓝元涏看了她一眼,“你先出去。” 这是支开她。 唐棠吃惊的看了飞鸟一眼,她和蓝元涏认识? 看飞鸟脸都青了,唐棠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老实走了出去。 刚出去,就看到走廊外面的拐角,游则正站在那里。 唐棠问,“游则,总裁认识飞鸟?” “何止认识。” 唐棠皱眉,不会又是前女友吧? 似看出她的猜测,游则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样,飞鸟的真名,你知道吗?” “不知道。” “蓝元菲。” “……”唐棠一时有点反应过来,“她是总裁的妹妹?” “堂妹。” 堂妹,那就是老总裁兄弟的女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好奇得不得了。 游则本来不想说,毕竟这是boss的家事,可是想到唐棠还是boss的老婆呢,就没心理负担的知无不言了。 这件事牵扯到长辈的恩怨。 蓝元涏的父亲,老总裁蓝崇新,并非家里的独子,他还有一个弟弟。 蓝松集团是蓝元涏的爷爷开创的,第二代就是蓝崇新这辈,当时家里两个孩子,大儿子蓝崇新,小儿子蓝崇阳,都在公司上班,老爷子很满意两个儿子都出息。 因为想到亚洲的发展,老爷子提议在中国开设分公司。 舍不得小儿子离自己太远,老爷子就让蓝崇新去中国开辟。 蓝崇新负责亚洲,蓝崇阳负责美国,挺愉快的,但是说到底,美国总部已经成熟了,亚洲才刚刚起步,老爷子让大儿子一个人去开荒,着实偏心了点。 并且的确,老爷子也没怎么太看好中国的发展,所以才没舍得让蓝崇阳去吃苦。 但是事与愿违,九几年的时候,中国大陆这边正是建设期,到处都是商机,跟已经成熟的美国商界比,中国才是真正能捞金的地方。 没两年,中国分公司,被蓝崇新弄得风生水起,第三年的盈利,几乎就跟美国持平了。 这是老爷子万万没想到的,但是想到大儿子做的那些产业,心里又不高兴。 咱们是地产公司,你去个中国,怎么把重心放到影视业和电子业上头去了?老本行呢老本行呢? 那时候香港影坛被黑社会控制,大陆的影视业不成熟,蓝崇新一到中国,就窥测到了商机,年轻人敢拼,直接就插手了影视业。之后随着时代变迁,接触了娱乐圈,自然就免不了在时髦的东西上打转,蓝崇新又把手伸到电子业里头,原本专做地产的蓝松,就这么成了多产集团。 但蓝松本来就是地产起家的,老爷子一边欣慰亚洲区的利润高,一边却觉得大儿子忘本了。就更觉得在美国专心打理地产的小儿子更顺眼。 临了临了,老爷子本来是想把整个公司都给小儿子,可是亚洲那边是大儿子一个人打拼出来的,他这当老子的,也不能偏心太过了,就将公司一分为二,一人一半总好了吧。 定了遗嘱,过了两年,老爷子去了,走到时候还是笑着咽气的,可能是觉得儿子都出息,硕大家产后继有人吧。 可是老爷子刚走还好,走了两年不到,美国那边就不对劲了。 蓝崇阳小时候就是被老父亲娇养着的,蓝松总部说是他做主,实际上在大的地方,还是需要老爷子出面,现在老爷子一走,大哥又在中国,他一个人在美国,是真的困难,加上他本来就有耳根子软的毛病,以前是父亲天天叮嘱着,现在没人唠叨了,一些的弊端就出现了。 接连的两次投资失利,公司流动资金冻结,一时间所有股东都翻天了。 蓝崇新这个时候中国那边又刚投资了几个项目,手上也没多余的流转资金,帮不了弟弟,蓝崇阳求了大哥一次,两次,都求不到钱,就暴走了。 人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是没有理智的,蓝崇新心里还是记着弟弟的,也在尽量将资金回笼,好拿回去救美国那边,但是蓝崇阳以为大哥不帮他了,天天打电话去骂他,什么忘恩负义,不服气他继承美国公司,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蓝崇新作为哥哥,对弟弟容忍,可安红琴每次听到电话里那些难听的话,却堵心得不得了。 不过再怎么也是一家人,再大的恩怨也是关起门来说,不能拿老爷子奋斗了一辈子的产业开玩笑。 这边安慰弟弟,我们正在筹钱,快了,快了。 那边弟弟看哥哥一直拿不出钱,以为是框自己,糊弄自己,一气之下,把祖宅都卖了,投资了一块地,想一本捞回来。 结果,赔得血本无归,追债的都找上门了。 蓝崇阳的妻子,也就是蓝元菲的母亲,在那种情况下,果断的抛夫弃女,跟一个法国男人跑了。 公司、家里的双重打击,蓝崇阳一病不起。 当蓝崇新带着整合的三百多万美金赶来时,才知道弟弟已经奄奄一息,病*前,七岁的蓝元菲哭成泪人,但蓝崇阳临死的一刻,都将所有错推到哥哥身上,说他钱拿得晚了,才害得他老婆跑了,人也病了,又哭着把蓝元菲拉过来,指着蓝崇新的脸,告诉女儿这个大伯是个白眼狼,以后他去了,女儿讨饭也别讨到他蓝崇新的家门口去。 最后蓝崇阳还是去了,蓝崇新将美国整理好,想着中国那边比美国挣钱,开创期就有美国发展后期的盈利了,就把本部渐渐移到中国去。 蓝元菲跟着大伯、大伯母还有堂哥住了两年,看着大伯将父亲的心血一点点的搬走,她心里的恨渐渐扭曲。 之后她妈知道她爸死了,打算接她走,蓝崇新和安红琴不愿意,一个可以抛夫弃女的女人,难保她不会丢了蓝元菲第二次,就算不是他们的女儿,但养了两年,也有感情了,何况安红琴是真的喜欢蓝元菲,她只有个儿子,儿子还是个学霸,除了上学就是复习,要不就是研究那些她都看不懂的书,侄女在身边的时候,她才找到了一点当妈的成就感。 可蓝崇新夫妇再是不愿意放侄女走,侄女自己愿意跟她妈,想着可能是亲母女吧,最后当伯父伯母的,也只能放手。 蓝元菲走后,一直没回过蓝崇新家,直到二十二岁那年过年,她被蓝元涏不由分说的绑回去。 那晚的年夜饭难吃极了,因为饭桌上,吵架了。 蓝崇新和安红琴这才知道,他们当女儿似的侄女,原来从那么小就开始恨他们了。 之后蓝元菲走了,再也没回来过c市。 蓝崇新、安红琴嘴里不说,但心里是遗憾的。 蓝元涏有心改善,毕竟是一家人,知道堂妹投入设计圈,他就特地打探过。 飞鸟,新锐建筑设计师,在纽约那样歧视黄种人地方,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作为堂哥,他是自豪的,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妹妹。 之前度假村的外形设计,蓝元涏一心想骗妹妹回来,结果意外发生,妹妹的老板居然是老婆的青梅竹马。 不高兴,不开心,于是……闹僵了,事情黄了。 韩衾,也彻底被蓝元涏记恨上了。 这次在晚宴上偶遇蓝元菲,蓝元涏是不会让她再走了! 唐棠听到这些历史悠久的恩怨,脸上的表情此起彼伏。 末了,她叹了口气,“哎,多可惜啊,当时总裁要是跟韩大哥的公司好好谈,飞鸟不早就回来投入度假村的设计了吗。”犯得着现在在洗手间门口堵人?多难看。 “……”游则面瘫脸看着她。 唐秘书,你是认真的吗?那事情是因为谁才破产的,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情敌对峙,唇枪舌战 等了大概二十几分钟,蓝元涏和蓝元菲才出来,蓝元菲脸色很难看,看了游则一眼,扬着脖子,转身就走了。 “记住,星期天晚上八点。” 蓝元菲身子一顿,转头恶狠狠的瞪了她堂哥一眼,哼了一声。 游则满脸好奇,“boss,那小辣椒就这么容易屈服肯回家了?” 蓝元涏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唐棠。 言下之意,你都说了? 游则摸摸鼻子,“那个,我不是想着,唐秘书和boss你是夫妻吗……” 唐棠不吭声,这种时候她坚决不要引火烧身,所以的枪都让游则去躺吧。 对于这样没义气的行为,游则欲哭无泪,觉得老板娘简直太没人性了。 蓝元涏也没多说什么,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出去打了几个招呼,就带着手下离开了。 今天他的心情不太好,继续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游则开车,先送公关部的小美女回家,宴会上她喝了不少酒,一个女孩子穿得那么暴露,大半夜的单独在街上肯定不安全。 送完小美女,车子才转道往蓝元涏的公寓行驶。 唐棠觉得从和蓝元菲谈完,蓝元涏就异常沉默,在车上的时候也是,浑身阴冷,拒人于外。 回到家,唐棠去厨房倒水,出来就看到蓝元涏正静静的看着自己,目光疏冷陌生,让她没由得心里一抖。 “怎么了?” “昨天你去哪儿了?” 昨天,怎么又问昨天的事? 突然,唐棠想到什么,霍的抬起头。 “飞鸟她……” “嗯。”他承认。 唐棠顿时五雷轰顶,这个飞鸟果然靠不住,为了接机的事,她昨天瞒得那么不容易,她倒好,两三下就把她卖了! 知道现在狡辩已经晚了,唐棠急忙解释,“那个,韩大哥好不容易回一趟国,因为之前我结婚的事他很生气,所以我昨天……” “就瞒着我去接机?”他声音很冷。 什么叫瞒着啊,韩大哥是她朋友,接个朋友的机,至于说的这么严重吗? 唐棠想反驳,但是看他青黑的脸,又说不出口。 “你结婚,他为什么生气?”过了半晌,他又问。 “因为没通知他吧。”这是唐棠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呵。”蓝元涏冷笑,“你还是真是不了解男人。” “……” 过了好半晌,蓝元涏突然缓和了神色,淡淡的说,“菲菲在他的公司上班,作为兄长,怎么也要一起吃个饭,你约个时间,请韩衾到家里来坐坐。” “请韩大哥……来家里?!”唐棠惊讶。 蓝元涏挑眉,“不行?” “不是,只是……”据她所知,总裁并不喜欢外人到他家来,何况看得出来,他也不太喜欢韩大哥。 但是既然他开口了,唐棠也希望能借此机会缓和两人的关系,毕竟一个是她法律上的丈夫,一个是她从小到大最尊敬的哥哥。她也不想两人间有隔阂。 唐棠第二天就联系了韩衾,韩衾满嘴和气的答应了,约的时间就是这个星期五。 星期四晚上,唐棠就觉得蓝元涏有点不对。 “总裁,你不是说鞋子不能放在外面,必须放在鞋柜里?”看着房门口的情侣拖鞋,唐棠好奇的问。 “叫老公。” “……”答非所问什么的,是几个意思? “总裁,你不是说沙发上不能放抱枕?”看着沙发上的两只史努比保证,唐棠又问。 “叫老公。” “……”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她要不叫他总裁,要不叫他名字,好几个月都这样,现在突然说什么老公啊! “总裁,你不是说家里只能有黑白两色的装饰,我的手工风铃只能放客房?”现在为什么放到客厅来了? “叫老公。” “……”这男人肯定是疯了吧。 但最后,所有问题得不到答案,唐棠还是妥协了。 “老……公,你到底在干什么?”满房间,满客厅的乱跑,买了一堆情侣家居服、情侣围裙、情侣毛巾、情侣牙刷杯、情侣相框,情侣抱枕,连说水果叉都买了情侣的……他又犯病了?! 对于这声来之不易的“老公”,蓝元涏表示很满意,转头拍拍她的头,“只是突然觉得,这些鲜艳的颜色,看起来也不错。” “……” “刚刚叫得不错,再叫声老公听听。” “……呵呵。”转身走人。 第二天,星期五,情敌上门的日子,总裁大人果断带领秘书小姐早退,留下特助先生收尾。 陪着唐棠到超市买了菜,两人看了看时间,唐棠打了个电话给韩衾。 “韩大哥你们出门了吗?对,导航设置xx路xx号就行了,到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们。嗯,好。” 挂了电话,蓝元涏问,“他们出门了?” “嗯,刚出门。”顿了一下又说,“飞鸟不想来,发脾气不肯走。” “……”自己的妹妹,还真会给自己拖后腿。 下午五点半左右,唐棠还在洗菜,电话就响了,她手是湿的也不好接电话,蓝元涏直接接通,说了两句,挂断,对唐棠说,“我下去接。” 唐棠吓了一跳,“总裁,这不好吧,我去就行了……” “叫我什么?”他眼睛一眯,目光锐利。 “……老公。” “最后一次,要是再敢喊错,哼。” 哼的意思有点广泛,唐棠连连点头,不敢挑战这位大老爷的权威。 大概十多分钟后,蓝元涏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脸温和的韩衾,和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蓝元菲。 蓝元涏一进来,就对两人说,“韩先生请坐,菲菲,去厨房帮你嫂子忙。” 蓝元菲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唐棠居然跟堂哥结婚了,想到为了唐棠,把公司都搬来中国的韩衾,她心里就很不舒服,今天她本来不想来,是韩衾说了大半天,她才勉强答应。 她原先还奇怪,就韩衾那只腹黑狼会这么轻松愉快的把守护了二十年的小青梅白送人?可交谈之后她算是顿悟了,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那只腹黑狼会放手才有鬼! 看来一场男人间的战争要展开了。 蓝元菲不想被殃及,起身就去了厨房。 看到蓝元菲进来,想到她出卖自己的事,唐棠牙就开始磨,但看她主动进来帮忙,她又有点感动,客气的说,“我这儿没什么忙的,你出去休息吧,来者是客。” 蓝元菲哼了一声,“谁要帮你。”说完,拉了根椅子进来,在宽敞的厨房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唐棠:“……”呵呵,跟她堂哥、表弟同样欠扁! 唐棠不放心韩衾和蓝元涏单独相处,中途出去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眼前这幕—— “蓝先生公寓的格局很漂亮,地方也宽敞,我最近想在c市买栋房子,不知道楼下还有没有空层。” “没有了,据我说知,不止这栋楼,整片小区附近都没有空房了。” “蓝先生这么清楚?” “蓝松是做房产的,什么地区的什么楼盘情况,蓝某自然清楚。” “我听说蓝松集团现在主做电子和影视,地产占据的比例已经较少了,所以蓝先生可能有些情况了解得不太详尽,我刚才来的路上,路过一家房介所,就看到附近有很多楼房放租放卖。” “是吗?我倒是不知道,这片地区挺不错的,看来我也可以多买两套房子,放着增值。” “到时候说不定韩某就要跟蓝先生做邻居了。” “呵,那就看谁下手快。” “韩某下手一向挺快的,只要中途不出现那些不要脸的拦路虎,自然水到渠成。” “蓝某下手也不慢,却最看不起那种自以为先人一步,就稳操胜券的轻浮人。” “蓝先生说的是,自以为是真的要不得,但是亡羊补牢也为时不晚。” “亡羊补牢之前,先看看羊圈是不是已经空了,有的羊,是会自己找主人的。” “蓝先生说的是谁?” “韩先生说的又是谁?” “韩某说的自然是房子。” “蓝某说的也是房子。” “……” 唐棠觉得这些男人的话题啊,就是深奥。 回到厨房,蓝元菲好奇的问,“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唐棠:“好像在说房产增值的问题……”具体她也不清楚。 会说这么和谐共存的话题?蓝元菲不信,出去听了一圈儿,回来看唐棠的目光不是一般的鄙视。 从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也不知道韩衾喜欢她什么,更不知道眼光向来奇高的堂哥看上这女人什么了? 做好了饭,唐棠热情的招呼大家用餐。 吃了一口,韩衾微笑,“小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我记得,以前在家的时候,你最喜欢跟着阿姨后面,看她做饭。” “那是多小时候的事了。”唐棠也就是学前班以前才会跟着妈妈后面转,跟条小尾巴似的,大了可没这么乖。 “也是,很多年了,那时候你吃饭也不好好吃,每次吃饭都弄得一桌子的米粒,气的阿姨总骂你。” 这么一说唐棠也觉得怀念,“是啊,我妈说完嘴是漏的,吃一半掉一半,每次都要唠叨我好久,然后我就跑到你家去躲难。” “嗯,我妈还总说你就像我们家的女儿。” 因为住得近,小时候唐棠几乎是被自己妈妈打大,被韩衾妈妈*大的,所以对韩衾一家,她一直都有不比自己家人浅的感情。 “我妈前段时间还说起你,有时间你也去看看她,离得远了,她经常念叨你。”韩衾夹了一块鱼,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说。 “阿姨叔叔身体还好吗?”当初韩衾父母带着韩衾移民美国,一转眼就快十年了,唐棠也很想他们。 “身体没什么大事,不过人老了,总是有些毛病,就是想你了。” 唐棠很愧疚,放下筷子就保证,“等我休年假一定去看他们。” 韩衾笑意更浓了,“好,我会告诉他们。” 蓝元菲一直悄悄看她堂哥的表情,但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堂哥还是这样,喜兴不行于色,高深莫测的,让人看不透。 “年假,你打算什么时候休?”半晌,蓝元涏突然漫不经心的开口。 唐棠这才想起来,大老板就在身边,赶紧问,“总……” “嗯?” “……老公,我什么时候能休假?” 那句“老公”,让韩衾眼眸深了一下,他不着痕迹的看了蓝元涏一眼,蓝元涏也很巧合的抬头,刚好与他对视……对他露出一个清和浅淡的笑容。 韩衾冷冷垂眸,又吃了块鱼,却觉得味道不如前一块。 蓝元涏说,“最近公司比较忙,今年估计没时间,明年开年后有段空挡,那时候我也比较有空,陪你一起去。” “你也要去?”唐棠惊讶。 “我不能去?”他挑眉。 “……” 韩衾淡淡插嘴,“韩某何德何能,寒舍地方小,恐怕请不了蓝先生来做客。” 蓝元涏从善如流,“既然如此,也不好让唐棠去过于叨扰,到时候我们住酒店就是了。” 韩衾:“……” 蓝元菲垂头吃饭,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唐棠还在算明年开年后的哪个空挡?大概有多少天?没注意餐桌上的两个男人早已火花四溅了。 吃了饭,唐棠切了水果出来,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到蓝元涏旁边。 “韩大哥,你分公司选址选好了吗?”她随口问。 蓝元涏不着痕迹的坐过去一点,将史努比抱枕放到唐棠怀里,自己则半搂着她,让她轻靠在自己怀里。 唐棠有点不自在,但是感觉肩膀上的手力道不小,知道反抗无效,只好顺势靠着。 韩衾看了一眼,拿了一块苹果,“选址需要再看看,毕竟环境很重要。”说着,伸手将苹果递给唐棠。 唐棠伸手去接,自然就从蓝元涏怀中退出。 蓝元涏眼眸一闪,自己也拿了块哈密瓜,伸到唐棠嘴边。 喂食什么的,唐棠很不好意思,瞪他一眼,“干什么呢。” 蓝元涏置若罔闻,继续将那哈密瓜放在她唇边,唐棠无法,只好咬了一口。 蓝元涏将剩下的放进自己嘴里,放下水果叉,舔舔唇角,“这哈密瓜挺甜的,明天再买两个。” 韩衾轻笑,“我记得小棠不爱吃哈密瓜。” 唐棠小时候吃哈密瓜,吃到了虫子,往后就再也不吃了。 蓝元涏怡然自得,“可能是我喜欢吧,她就是这样,我喜欢的,她就喜欢。” 唐棠:“……”要不是看在你把哈密瓜都放在我嘴边,我才不会吃,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了? 之后蓝元涏和韩衾又聊了些“男人的话题”,唐棠听得半懂不懂的,干脆去收拾餐桌。 蓝元菲也不想看两个男人唇枪舌战,干脆也走开。 看她过来,唐棠欣慰的说,“真没想到他们这么谈得来,我还以为他们会吵架,看来上次的误会已经解清了。” 蓝元菲:“……呵呵。” 大概九点的时候,韩衾和蓝元菲才离开。 下了电梯,韩衾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满身寒气的上了车。 蓝元菲吐了吐舌头,跟上,“你明知道他是故意做给你看的,这么气干什么?我看他们的情侣拖鞋,商标都没撕,显然是最近才买的。” “我知道。”韩衾点了根烟,吸了一口。 “知道你还当真。” 韩衾看了她一眼,“就算知道,看到,还是会难受。” “……”蓝元菲不说话了,暗恋一个人的滋味有多难受,她也知道。 直到一根烟燃尽,韩衾才发动引擎。 公寓十楼的窗边,蓝元涏看到车子离开,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 “你在看什么?”唐棠收拾完桌子,出来就看到他站在窗边满脸笑容,探头往外一看,什么都没有啊。 “没什么。”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唐棠眨眨眼,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第二天,星期六,一早,唐棠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睁开眼,没看到蓝元涏,抓抓脑袋,接起电话,“喂。” “唐棠,是我。” “林诺?”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八点。“什么事?” “不是约了你今天出来逛街,快点快点,十点钟步行街见,逛完还可以吃个午饭。” 林诺的性格风风火火,唐棠还没答应她就挂了。 唐棠只好认命的去洗漱,换了衣服,出来看到空荡荡的大*,她犹豫一下,去了书房,敲门。 半晌后,房门被打开。 “醒了?”他揉揉她还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将翘起的发毛按下去。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她问。 “六点左右。”美国公司那边的视讯会议,现在还没结束。 “哦。”唐棠说,“我和林诺约了今天去逛街……林诺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女警官。要我做好饭再出去吗?” 今天他大概一整天都会在家,最近蓝松很忙,他美国公司那边虽然有其他合伙人,但是有些决策还是需要开会决定,每个周末,他几乎是在书房度过。 “不用了,我订餐行了,你去吧。”蓝元涏说完,又进了书房,半晌拿了张附属卡出来,递给她,“想买什么就买吧。” “……”看着那张附属卡,唐棠没接。 “拿着。” 唐棠还是没接。 唐棠总觉得,就算是真正的夫妻,经济方面,也是尽量独立的好,有多少婚姻走到尽头,就是金钱纠葛导致的,而且他的这张卡,到底给过多少人,她也不想去猜。 似乎看出她的迟疑,他直接将卡放进她的口袋,“你是第一个。” 唐棠心里一动。 一张薄薄的卡,却让唐棠觉得口袋沉甸甸的,那边视讯还在催,唐棠也不好一直打扰他,那张卡留着就留着吧,反正她也不会用。 书房门重新关上。 唐棠想了想,她还是下楼给蓝元涏煮了份早餐,看时间还来得及,又炒了两个菜,把饭煮好,在餐桌上留了纸条,让他想吃的时候自己叮热,忙忙碌碌,九点半才出门。 当她赶到约好的地点时,正看到林诺在看手表,吐吐舌头,她跑过去。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 林诺本来想抱怨两句,可看唐棠额头还在流汗,八月的天,她一路小跑过来,自然热。 再多的抱怨也说不出口了,拿了张纸巾给她,林诺小声嘟哝,“今天就放过你。” 林诺从小守时,这是家族训练的结果,在很多细节的地方,她比男人还严谨。 比如一上午的相处,唐棠就发现林诺的一些小习惯,她会自己带水壶,不会买外面的水;她吃饭,筷子和碗不会碰出声音,坐姿也很端正,没有时下女孩的散漫悠哉;她走路速度很快,腿也不长,但是走得很宽,有点像军步。 总之,唐棠在她身边一上午,就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渣,自我习惯简直邋遢到一个境界了。 “唐棠,这件衣服怎么样。” 唯独买衣服的时候,林诺才恢复了小女人的兴奋,咋咋呼呼的像个孩子。 唐棠平衡了一点。 “不错,这颜色很配你的肤色。” 林诺当即去试衣间试了试,出来站在镜子前搔首弄姿半天,“嗯,只不错,就这件了。” 唐棠惊讶,“不再看看了?”午饭前她就买了四套衣服的,刚吃完,才试第一件又要买,太狂野了吧。 “喜欢当然就要买,不然留着遗憾吗?” 果然是官二代,价值观跟小市民就是不一样。 唐棠本来也行买两件衣服,但是看了看这家店里的标价,都太贵了,想想还是没动。 “你不看看,这条裙子怎么样?挺符合你的气质的。”林诺拿了条浅色的连衣裙过来,在唐棠身上比划。 一看标价,唐棠就打退堂鼓,“太贵了。” “切。”林诺不以为然,“少来了好不好,你老公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蓝大少还缺这点钱?” 唐棠笑笑,“我得持家。” 林诺狐疑,“是不是你婆婆不喜欢你奢侈?哎,像你这种嫁入豪门的,表面风光,实际上也很苦吧?有什么委屈跟姐说,姐给你撑腰。” “你什么时候成我姐了?”唐棠失笑。 “哟,小娘子还看不起本少爷?” “小的不敢,林大少您万福金安……”说着,还福了个身。 林诺哈哈大笑,唐棠也笑了起来,旁边服务员脸却黑了,两位小姐你们到底买不买! “这条裙子我要了。”突然,一个柔柔的声音横插过来。 两人一愣,转头一看…… 顿时,唐棠怔住了。 元晴音…… 还真是冤家路窄。 再看她后面…… 卧槽!左轩!他也在! 姐姐给你出口气 要说这个左轩,也是号人物,c市中,稍微有点势力的,对这左家,都不陌生。 没错,左家就是涉黑起家的。 左家旗下的黯涩,说得好听就是个俱乐部,说得难听点,里面的暗黑交易也不少,但倒不是明面上那些贩·毒,嫖·妓之类的,人家做的是更深,深得你挖都挖不到。 所以从本质上,左轩也继承了他祖先的优良传统。 那就是撇开他那风度翩翩的外表,性格上,绝对是个不逊色于他父亲的黑道好手。 蓝家、左家、高家、尚家、孙家、宫家,在其父那一代,便是莫逆之交,蓝元涏、左轩、高谦、尚子霄、孙烊,宫韶那都是从小就建立起来的竹马关系。 而当六个男孩中,突然插进来一个女孩,那问题就严重了。 元晴音就是这么插进来的,当时元家破产,元晴音的父母跳楼身亡,蓝崇新念着跟元晴音的父亲也算说得上话的朋友,看元晴音一个小孩子,在父母的灵堂上,却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戚逼得哭晕过去,一个心疼,就利用自己的势力关系,替元晴音打官司,把她判给了她年迈的外婆。 那群亲戚还指望着元父元母的保险金,可是又斗不过蓝崇新,最后只能悻悻的散了。 元晴音的外婆身体不好,安红琴对孩子向来心软,加上那时候蓝元菲刚走,她就母性大发的把元晴音接到自己身边养。 于是,六个男孩中,来了个娇娇柔柔的软妹纸。 和蓝元菲的沉默、单调不同,元晴音会撒娇,会卖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加上一张小甜嘴,把哥哥们哄得都飞上天了。 年纪本来就小的六个男孩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这个小公主俘虏了。 说句不好听的,当时的六个男孩子,都对小公主有过想法,毕竟都是十来岁冒头的孩子,没有成年人分辨女人的眼光,凭的,都是视觉感官。 左轩性格冲动,不比孙烊的冷静、高谦的成熟、尚子霄的淡定,他就是个一根筋的人,而且是个认定了一个人,就一辈子不变的人。 他喜欢元晴音,从十一岁喜欢到十三岁,为什么停了?因为他发现元晴音不喜欢他,她喜欢蓝元涏,喜欢宫韶,就是不喜欢他。 左轩很失落,觉得自己失恋了,每天都明媚忧伤的远远的注视着小公主,看着她把新摘的花晒干,然后放进蓝元涏每天都会看的经济学书籍里,然后悄悄的躲在角落,等着被他发现。 也看着她把自己喜欢的水果留下来,等到宫韶来蓝家做客,捧着一张圆圆的脸蛋,脸红红的将水果交给他,最后再附上一个甜美的笑容。 左轩不开心,但是看到元晴音开心,他又忍不住翘了嘴角,这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就去找同样“失恋”的孙烊、高谦、尚子霄商量。 十三岁的孩子,思想特别简单,简单得就像一张白纸,那时候同龄的女孩子,都会看点言情小说,言情电视剧。四个男孩子找了一天,问一个班级的女孩子,“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怎么办?” 女孩子想了想,直接抄袭了小说里的对白,特别高深莫测的说,“做不到拥有,就守护吧”。 傻乎乎的男孩子们就这么决定守护了。 就算长大了,发现小时候的所谓暗恋很幼稚,当时的喜欢也不是那种喜欢,但立下的誓约还是坚持守候,左轩、孙烊、尚子霄、高谦都决定了,将小公主当妹妹似的疼,一定要看到她找到自己的幸福。 人越是长大,对那青涩美好的童年越是怀念,因为他们相信,那时候的彼此都是最干净,最纯净的。 越是看多了龌龊的东西,越是向往光明。 左轩生在黑道,比孙烊、高谦、尚子霄看到的黑暗面更多,所以他心里,唯一的美好,也就只剩下元晴音这个到现在依旧纯洁如初的好妹妹。 是的,纷嫩的脸蛋,可爱的齐刘海,水汪汪的大眼睛,甜美可人的笑容,现在的元晴音,和小时候一样干净,左轩也坚信,她会一直这么干净,只要他们将她保护好。 于是现在,狭路相逢,看到对面的唐棠,左轩的脸,黑了。 唐棠觉得自己很无辜,和左轩,她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对方对自己却一个笑脸都没有过。 那天她也听到了,左轩对元晴音很重视,重视到之后还特地去找元晴音,就是为了哄她别哭了。 他也喜欢元晴音吗?唐棠猜测,但是又被自己否定,看着不像喜欢,更像是保护欲。 啧啧,这就是青梅竹马的魅力啊。 想到这里,脑子中不其然冒出韩衾的身影,唐棠又平衡了、她也有青梅竹马,但是她和韩衾的情况,却又不同。 小时候唐棠不爱哭,偶尔哭一下,韩衾就急的团团转,连上课都不专心,为了怕她被欺负,每天都要来接她放学,那段时间,他成绩下滑的特别厉害。 唐棠知道后非常过意不去,从那以后,再想哭,都是躲在被子里自己流泪,第二天,又精神饱满的哈哈大笑。 因为知道担心自己的人会被自己情绪所影响,所以不愿意他们也跟着自己失落,就决定悲伤都吞进肚子自己消化。 这么说来矫情,但是别人为你的伤心寝食难安的时候,你难道就理所当然的接受吗?不能为对方也着想一下吗? 唐棠没有公主病,也不想身边的人都围着自己转,越是在乎自己的人,她越是希望对方能每天都开心快乐,如果因为自己,对方不开心了,她会很内疚。 将手中的裙子放下,唐棠对那售货员一笑,“我不要了,给这位小姐吧。” 元晴音眸光闪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妥协,抿着唇,犹豫的说,“我刚才没看到唐小姐你,既然你喜欢,还是你买吧。” “我不喜欢,你自己买吧。”唐棠说完,对林诺道,“我们换一家看吧。” 林诺眼珠子转了一圈儿就猜到现在什么情况,嗯了一声,直接买了身上这套衣服,穿着就要走。 “等等,唐小姐。”元晴音叫住她。 唐棠转身,“还有什么事。” 元晴音看了看左轩,在左轩不赞同的目光下,和气的一笑,“这条裙子很配唐小姐你,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吧,希望你……不要将上次的事放在心上,也不要因此,讨厌我。” “我不会讨厌你。”就算讨厌,谁会傻得说出口来。 “真的?”元晴音双眼晶亮,似乎很兴奋,“那太好了,星期一开始我就要进蓝松上班了,到时候,我可以找你吃午饭吗?” 找她吃午饭,等于来48楼,等于…… 这个等式唐棠不想去算。 “到时候再说吧,你不是入资源拓展部,拓展部的员工不少,刚开始,你应该会忙着和同事打好关系。” “那你就是答应了?”元晴音靠前一步,激动不已。 “……” 她答应了吗?什么时候? 有点欲哭无泪,唐棠想干脆的拒绝她,自己不想和这位大小姐有任何交际,连知道元晴音进了蓝松,她心里都不舒服了好几天,还跟她吃午饭?她怕会消化*! 但是看到旁边的左轩,唐棠又为难了,她知道,自己要敢说一句拒绝的话,左轩会更加讨厌她。 她不在乎被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讨厌,但是却不想因此让蓝元涏为难。 唐棠叹了口气,算了,妥协吧,在有男人的地方,她斗不过元晴音的。在她身上,她已经吃过三次亏了不是吗? 刚要开口答应,身边的林诺突然插嘴进来,“唐小棠,你是陪我逛街的,还是跟新同事联络感情的?到底还要说多久!” 唐棠心里一松,忙拉着林诺的手,对元晴音道,“我们还有事,以后再说吧。” 元晴音哪里肯放过她,伸手将已经打包好的裙子递给她,“衣服。” 唐棠还没说话,林诺已经顺手接过,“这裙子其实不是唐棠要买,是我要买的,这位小姐,我们也不认识,这么大的厚礼我也不好意思要你的。”说着,从钱包里抽出一千块,塞到元晴音手里,“就当我买了,这裙子788,多的,当给你的转让费了。” 元晴音捏着那红彤彤的十张人民币,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而等她回过神,眼前的两人,早就跑了。 心里愤怒,压下心头的火光,她捏着钱苦笑一记,抬头,对左轩嘟哝,“果然,唐小姐还是讨厌我。” 左轩立马的就心疼了,“是她那个朋友没有家教,小音,你别这样,你不是想买衣服吗?看中了什么,我给你买。” 元晴音摇摇头,将那一千块钱递给他,“不买了,我想回家。”说到回家两个字时,她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左轩更加揪心得不得了,连忙问都不问,直接指了货架上半架子的衣服,对售货员说,“按照这位小姐的体型,都包起来,送到xx地址。” “阿轩,我看都没看。”元晴音不赞同的想阻止。 左轩却摸摸她的头,“傻丫头,买回去放着,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慢慢挑。” 元晴音破涕为笑,“哪有你这样的,败家,我要跟左伯伯告状。” “好啊,随便告。”松了口气,小音总算笑了。 而心里,他又给害小音不开心的两个罪魁祸首,打了两把大叉叉。 唐棠和林诺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商场,找了间咖啡厅,林诺随便点了块蛋糕,问唐棠,“刚才那个左轩,你认识?” “你也认识?” 林诺白了她一眼,“废话,我是干哪行的?” “嗯?” “你不会不知道吧?”看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林诺解释,“左家是c市乃至整个华南地区最大的黑道世家,那左轩,就是左家的太子爷。” “……”这个唐棠真的不知道。 “你不认识他,那刚才那个女人是谁?”林诺又问。 “元晴音。” “谁?” “我老公的前女友。”唐棠咧嘴一笑,看到蛋糕来了,顺手舀了一勺,吃起来。 林诺却愣住了,“前女友,哇,够有缘的啊。她还要到蓝松去上班?你老公不就是……” “是啊,近水楼台,搞不好哪天他们就旧情复炽了。”唐棠没心没肺的说。 林诺一巴掌扇在她头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和方畴就算了,又没结婚,你和蓝元涏可是结婚了,小三跑到公司去*你老公,你怎么一点不着急。” “我急有什么用。”唐棠闷闷的继续吃蛋糕,对于元晴音本人,她并不畏惧,她畏惧的,是她在蓝元涏心中的分量。 同样的六月一号生日,她不相信,这是巧合。 到底最开始蓝元涏为什么找上她结婚,又为什么那么清楚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的生日日期,她不敢去想,想了,怕会失落。 “啧啧,你这性格真是……”林诺一副很看不上唐棠的摸样,顿了一下,又说,“叫我两声好姐姐,姐姐帮你出口恶气。” “出气?怎么出气?” “叫不叫?” “好姐姐,好姐姐……” 林诺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陈爷,我,林诺,帮我个忙吧……”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唐棠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等到林诺挂了电话,唐棠已经目瞪口呆了,“好姐姐,你这是……公报私仇?” “怎么样,姐姐我给力吧,走,带你去看戏。” 结了帐,两人绕过商场大门,溜进了地下车库,躲在柱子后面偷窥。 果然,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轩和元晴音就从电梯下来了,两人刚刚靠近车,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几个身着警服的年轻男人,一个个的手上端着枪,说了一句经典台词。 “左先生,现在怀疑你身上藏有管制药物,触犯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条,非法持有毒品罪,现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唐棠对林诺举了个大拇指,姐姐,你真牛! 林诺得意一笑,继续看戏。 那边,左轩青黑着脸,看着那个身着警服的领头男人,冷冷一笑,“我还当是谁,原来是陈爷,最近缉毒办清闲了?陈爷你就这么无聊来找小弟的麻烦?” “麻烦是挺麻烦的,可谁让咱们人民警察,就是要警恶惩歼,为民除害呢。”那陈爷轻轻一挥手,让人直接上手铐。 元晴音在旁边吓得脸色发青,陈爷看了她一眼,想到电话里林诺的嘱咐,吩咐,“这位小姐也一起带走。” “关我什么事?”元晴音大叫,躲到左轩身后。 “哟,这是拘捕?”陈爷嘿嘿一笑,“本来不想给你上铐,没想到这么不合作,那就不能怪我们公事公办了。去,上铐子。” “阿轩……”元晴音眼眶当即就红了。 这个缉毒办的陈爷一直跟左家不对盘,左轩也不是第一次被冤枉了,反正进一趟局子,一小时不到,律师一来,该出来还是会出来,他就当花一小时跟警察玩玩,但是元晴音却不同。 “陈爷官威不小,我这位朋友可是清白人家的。”左轩说道,这话里,就带了点警告的意思。 陈爷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硬,他就跟你对硬。 “是不是清白的回警局检查了就知道,跟你左轩一块儿的,有几个是清白的?” “陈爷这是不给面子了?”左轩面色发寒。 陈爷一愣,“哟,看不出来这个小姑娘对你左少这么重要?这是要翻脸了?好,那就翻吧,今天不管怎么样,人都要带走!” 他一声令下,几个年轻警察立刻抓了元晴音就上了手铐。 左轩手腕一紧,差点就要当场动手。 陈爷冷笑,“要是多一条袭警的罪名,那我可是求之不得。” 左轩动作一顿,“哼,好……那就,走着瞧吧。”说完,他对元晴音抱歉的安抚,“放心,不会有事的,就是去逛一圈儿,很快就能出来。” 他这么说,元晴音也稍微松缓了一下,但看着左轩的目光却满含不悦,半晌后,她嘟哝一句,“早知道不该跟你出来……” 这句话是抱怨,抒发被莫名其妙带到警局的不满,但听到左轩耳里,却疼得厉害。 他苦笑,“是啊,早知道让阿谦他们陪你。” 元晴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心里一惊,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忙放软了声音,“对不起,我是太害怕了,阿轩,你别生气。” “没有,我没生气。” 两人被带上警车,看着车子绝尘而去,林诺和唐棠这才走出来。 “啧啧啧,你这情敌,不得了啊。”林诺说。 唐棠也没想到元晴音会说那么一句话,好歹也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就算被不幸连累了,也不该说那么伤人的话。要是韩衾被抓了,就算不让唐棠去,唐棠也会自己跑到警局去。 “唐棠,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元晴音,你小心着点。” “嗯?”唐棠不太明白。 “就她刚才的态度,你还没看出来?”林诺满脸不屑,“有的人,面上看不出来,骨子里的自私自利不是你能想象的,总之你小心点。” 知道林诺也是关心自己,唐棠点头,“我知道了。” 又逛了一会儿,两人都累了,才各自回家。 回到家里,房间里空荡荡的,桌上的饭菜没有人动。 唐棠上了二楼,敲响书房的门,没人答应,她扭开房门,往里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蓝元涏出去了? 她狐疑的回到房间,洗了澡,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蓝元涏的声音传来。 “喂,是我。”唐棠说,“我刚才回来,看到你没在家……” “嗯,有点事,在外面。”蓝元涏说。 唐棠问道,“桌上午饭也没动,你午饭吃了吗?”猜想,他大概是在中午之前出去的,否则不会留着饭菜在桌上没动。 “元涏,是唐小姐吗?”突然,听筒里,一个女声传来。 那是…… 唐棠一震,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辨别出那声音的主人。 元晴音! “你在……哪里?”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半晌,蓝元涏才缓缓说,“刚从警局出来,晴音,出了点事。” 果然……唐棠失笑,这可真是兜兜转转。 她又问,“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了,晴音的状态不太好。” “午饭,你吃了吗?” “嗯。” 唐棠知道,他大概没吃。 他一上午都在书房办公,她把菜放在客厅,也没通知他,他或许一直不知道她做了饭,等到下午接到元晴音的电话,就直接离开了,那么担心元晴音,路上,他肯定也没花时间买吃的。 挂了电话,唐棠丢开手机,觉得自己真傻。 将饭菜热了,吃了,收拾干净,她早早的回房睡了。 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 身边的位置空空的,竟然有些,不习惯。 那边,蓝元涏挂了电话,盯着前方的路况,面无表情。 元晴音在他旁边坐着,垂着头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应该开口的是不是?唐小姐,是不是误会了?” “不关你的事。”他继续开车,目不斜视。 元晴音沉默的坐着,半晌后,突然低低抽泣。 “对不起,阿韶出差了,我一时想不到别人,才打给你,下次,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车子一个紧急刹车,停在路边的空地上。 元晴音一愣,抬起头来,眼角还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蓝元涏点了根烟,抽了好几口,才开口,“小音,我们已经结束了。” 元晴音抽泣声更大了,搅着手指,痛苦的闭上眼,任凭泪水冲刷脸颊,“我知道,因为那个孩子,你不信我……好,没关系,你说分手,那就分手。可不是*了,难道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这么多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难道我被带到警局,让你来接我都不行吗?我说了,阿韶出差,不然我不会麻烦你……”说着,哭得更大声了。 “真的出差了?”蓝元涏却冷静的看着她,这个曾几何时刻在自己心里,烙印般深刻的女孩,不知为何,现在,那痕迹却淡了。“下午我和阿韶通过电话,他在c市。小音,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阿韶真的会永远不联系?” 元晴音吃惊的抬起头,是的,她以为他们不会联系,他以为蓝元涏不会知道宫韶的行踪。 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她的心一下子更沉了。 “是,我是骗你了,可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见见你,你可以不出来,可以不管我,任凭我在警局过夜,任凭我哭得眼泪都流干,蓝元涏,我没求你来!”她突然大叫,那崩溃的摸样,让蓝元涏突然很陌生。 吃醋了 这场对话,注定了不欢而散。 蓝元涏又吸了口烟,发现烟已经到了尽头,按熄,他吐了口气。 “算了,时间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家。” 元晴音咬着唇瓣,似乎很委屈,看他发动引擎,突然打开车门,蓝元涏急忙刹车。 “你疯了!” 车子前进的时候开车门有多危险,三岁小孩都知道! “是,我疯了,你就当我疯了吧。”元晴音满脸泪痕,“蓝元涏,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们也不是这样的,到底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宫韶?还是因为唐棠?” “跟唐棠无关。”他沉沉的说。 “那就是她了。”元晴音吸了吸鼻子,突然笑了,“你喜欢她,为什么?你们才认识多久?” “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是,我没资格管你,没资格过问你的事,我什么资格都没有!”元晴音哭得泪眼模糊,却始终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蓝元涏揉了揉眉心,觉得很累。 “她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吗?”元晴音突然说。 蓝元涏这才抬起眸,警惕似的看她一眼,“她不需要知道。” “呵,你怕她伤心?元涏,以前你只会怕我伤心,就那么短短几个月,你为什么整个人都变了?”和他分手三年,可最近三个月他才变成这样,就因为那个唐棠!就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 元晴音恨得咬牙切齿。 “人始终会变,算了,我先送你回家。”蓝元涏说,又要发动引擎。 “我不回家。”元晴音却一把按住他的方向盘,对他大吼,“回去干什么,只有一个人的家,算家吗?” 蓝元涏没说话,几年前她外婆去世,从此,她只剩下一个人。 看到她痛苦闭着眼,死死的抱着方向盘,不愿起来的摸样,蓝元涏叹了口气,“送你去宫家?” 她突然睁开眼,狠狠的盯着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推给别人?” “你和宫韶已经是男女朋友。”他提醒。 元晴音却突然激动,“你因为这个所以选择唐棠?因为我和宫韶在一起了?” 蓝元涏觉得以前的元晴音没这么固执,也没这么偏激。 “不是因为这个,从我们分手的那刻,就注定我们都回不去了。”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可以吗?”她一把抱住他,小小的身躯,使劲往他怀里钻,妄图在这个怀抱里,吸取像以前那样的温暖,可是,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 伸手将她推开,在她泫然欲泣的脸上扫过一眼,他无声的摇头,“你算你后悔了,也来不及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个机会,元涏,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一直都是。” “这种话以后别说了,你的爱,我要不起。” 两人间的气氛骤然寂静,不大的车厢里,诡异的气氛缓缓流淌。 突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蓝元涏看了眼被自己扔到一边的手机。 来电显示——唐棠。 他接起电话,转了个身接听,“喂。” 电话那头,唐棠细弱的声音传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种被惦记的感觉,让蓝元涏弯了嘴角,“很快。” “我做了点东西,放在客厅,你回来要是饿了,自己吃。”她说。 “好。” “那……挂了。” 电话挂断,蓝元涏转身,发现元晴音已经重新系好了安全带,正在一下一下的擦眼泪。 他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发动车子,送她回家。 到了目的地,元晴音又看了他一眼,才打开车门,离开。 她没有再回头,直到听到身后车子的发动声,渐远声……她才缓缓转身,看着那已经绝尘而去的车子,眼底掠过一丝怨毒的红光。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好多久。”想到刚才趁他背过身去接电话,自己在车厢里放的东西,元晴音捏紧双拳,嘴角却高高的勾起。 过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宫韶的电话。 “阿韶,是我,我一个人在家,你能来陪我吗?” 挂掉电话,她吐了口气,心里总算稍微好受些,至少,宫韶还没背叛她。 回到家,看到桌上的饭菜,蓝元涏尝了一口,是正常味道,嘴角一翘,上了二楼。 现在才晚上九点,但她似乎已经睡了。 但只是似乎,蓝元涏知道,她这么早不会睡着。 推开房门,里面一片漆黑,走到*前,打开*头灯,昏黄的灯光照出暖暖的色彩。 *上拱起的一小团背对着他,呼吸匀称,双目紧闭。 靠近她坐下,蓝元涏伸手抚了抚她头顶的发丝,轻轻呢南,“起来吧。” 熟睡的人没动。 “睫毛都动了,别装睡了。”他失笑。 熟睡的人还是没动。 他眼神一沉,慢慢俯下·身。 灼热的温度慢慢靠近……感觉他的呼吸似乎都打在了自己脸上,唐棠终于不敢装睡,霍的睁开眼。 便与近在咫尺的那双黑眸,四目相对。 “肯醒了。”他起身,眼底带着淡淡的*溺。 唐棠看他一眼,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翻个身,她重新闭上眼睛,“我困了,饭菜在楼下,你自己吃吧。” “就这样?” “就这样。” “没什么想问的?” 她不耐烦的蹙眉,声音硬邦邦的,“没有!” “哦。”他起身,真的离开。 直到听到关门声,唐棠睁开眼睛,房间里恢复了安静,那盏*头灯映照出的暖色光芒,让她能清楚的看到,房间里没有别人。 坐起身来,她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心里一团火气。 过了十几分钟,听到上楼声的脚步声,唐棠赶紧又睡下,闭上眼睛,伪装成从没醒来的样子。 房门打开,脚步声,然后是浴室水声,接着,他从浴室出来,却没*,只是一边擦头,一边出了房间。 唐棠再次睁开眼,盯着紧闭的房门,觉得很委屈。 他就真的走了?也不再哄她两句。 等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他却始终没有再回来。 他去哪儿了? 唐棠坐不住了,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 然后就看到,一楼的客厅里,蓝元涏正对着电脑动鼠标。 撇了撇嘴,她装作下楼喝水,将拖鞋声踩得大大的,想引起他的注意,甚至故意从他身边经过,但他无动于衷。 唐棠不高兴了,喝完水,又在他面前绕了一圈儿,对方还是连个余光都没给她。 这是什么意思,和前女友出去鬼混的人是他,怎么比她脾气还大! 唐棠心里不舒服,上了楼,也把房门大大敞开,又等了半个小时,下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唐棠终于怒了! 翻身坐起来,她满脸火气的跑下楼,站在他面前。 “蓝元涏,我们谈谈。”她重重的说。 电脑后的男人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要谈什么?” “谈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深吸一口气,拉个张椅子,坐下,看着他,“这个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住,你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哦?”他挑眉,靠在沙发背上,含笑的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在一起的是吧,男女朋友,或者夫妻?不管是哪种,我们在一起的对吧?” “嗯。”他点头。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跟你说过吧,我和林诺去逛街,我说过的吧。” “嗯。”她的确说过。 “那你呢,你一声不吭的去见你的前女友,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不是我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唐棠真是气死了,气得现在还是一肚子火。 “你去接韩衾的机,也没跟我说。”他嗤笑一声。 唐棠瞪眼,“韩大哥是我的朋友,元晴音是你的初恋,这一样吗?她去警局为什么找你?她不是有男朋友?而且她是跟左轩一起的,左轩就没派个人送她回家?!”唐棠满腔的怒气,可一鼓作气的说完后,好像又觉得好像有哪点不对。 嗯,是哪里呢? 果然,蓝元涏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她和左轩一起?” “……” 唐棠僵住! “嗯?”他身子前倾,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电话里,我没说她是和左轩一起。你怎么知道?” “……”唐棠咽了口唾沫,不说话。 “唐棠。”他眯起眼眸,“跟我说实话。” 唐棠都快哭了,起身就往二楼跑。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蓝元涏微微抿唇,跟了上去。 回到房间,唐棠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听到脚步声临近,她吓得把被子的所有出气口都按得死死的,似乎连呼吸都害怕泄露出去。 “出来。”他的声音近在咫尺。 唐棠脑子被门挤了才会听他的,更加用力的按住被子,打死不出去。 “你想把自己捂死?”他伸手,扯被子。 可唐棠用尽吃奶的劲儿抵抗,扯了两下,蓝元涏也累了。 松手,他坐到*上,“现在坦白从宽,还来得及。” 唐棠觉得自己简直憋屈死了,明明是去找他兴师问罪的,结果三两句把自己的底给泄了,还弄得现在没脸见人的下场,简直没人比她更可悲了。 “唐棠,出来!”他似乎怒了。 唐棠知道这人要是真怒了,那自己绝对没好果子吃。 掀开一个小缝,露出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子,她胆怯的看着他,“我要说了,你不能生气。” “我不气,你出来。”再闷下去,她真想把自己闷死? 半信半疑的又掀开一点缝儿,呼吸了一下,她才闪烁其词的说,“我今天不是说了和林诺一起逛街……”她时刻准备的按住被子,等着他一有反应就再把自己捂起来,“林诺你知道吧,重案组的副队长,她在警局的人脉挺广的,然后她正好看左轩不顺眼,然后就打了个电话给缉毒办的人……然后……”看他的脸一点点的变黑,她赶紧强调,“你说了不生气的!” 再大的火气被她这小心翼翼的一句话也给熄灭了。 伸手将被子掀开,看她额头都热得出汗了,他顺手扯了一张纸巾给她擦汗。 唐棠警惕的看着他慢慢恢复暖色的脸庞,试探性的拉拉他的衣袖,“连累了元晴音,你不高兴?” 他看她一眼,目光注视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小手,反手一握,“没有,不过这件事,不能让左轩知道。”要是知道了,左轩一气之下,说不定会买凶杀了她。 唐棠点头,犹豫了一下,又说,“今天逛街,在路上遇到左轩和元晴音,起了点争执。所以林诺才……”不能说是自己单方面看不惯元晴音,伙同林诺背地里给人家使绊子,是能用“争执”一笔带过。 蓝元涏也不揭穿,轻嗯一声。 “……不过,我没想到元晴音会打电话让你去接她……”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简直郁闷得让人吐血。 这话里的酸味太浓了。 “吃醋?”他勾起她的下颚,嘴角微翘。 唐棠本来还想矜持一点,坚决不能承认自己真的吃醋了,但是到了嘴边,脱口而出的就是,“嗯!” 嗯个屁她,真想打自己两巴掌。 “呵……”他低笑,表情看起来很愉快。“这么喜欢我?” …… “谁说吃醋就是喜欢你?你是我老公,你跟别的女人单独出去,就算不喜欢你,我心里也肯定不舒服,这是归属权的问题!” “归属权?”他挑眉,“这个词儿不错?那你的归属权,又是谁的?” “……”你的。 这两个字就是杀了唐棠,她也说不出口。 蓝元涏也不为难她,揉了揉她的发丝,将她搂在怀里,“算了,睡吧。” 暖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她睁着眼睛看了他半晌,确定他真的没有生气,才抿抿唇,乖乖的闭上眼睛,窝在他怀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一开始半强迫的相拥而眠,已经变得这么自然。 自然到,失去的时候,会舍不得。 唐棠知道这不是好征兆,要喜欢上一个人很简单,只要你们经常见面,他又对你百般温柔,时不时的再对你动手动脚,而你不排斥他的这些举动,那百分之七十,你喜欢他。 唐棠没有喜欢过谁,但是蓝元涏强势的插入她的人生,迫使她去接纳他时,她错过了反抗的第一时间,因此,没有意外的*了。 是的,应该是喜欢上他了,这种润物细无声,每天一点点积累下来的感觉,到现在,应该可以称之为喜欢。 只是,感情的世界,先爱的一方,不就是悲惨的一方吗? 以前上学的时候,几个月女孩子凑在一起就会聊,“你要找个你喜欢的,还是喜欢你的。” 每个人都会回答,“喜欢我的。”至少,我能拥有他的整颗心。 女人的占有欲就是这么强,唐棠当时也是这么回答的,要找个喜欢我的。 可当感情真的发生,她措手不及,忘记了当初的信誓旦旦,顺着的心的轨迹,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另一条路上。 我喜欢他,比他喜欢我更多,怎么办? 很多女孩子都有这种烦恼吧,这种患得患失会让人疲累,让人更加敏感,更加计较得失。 唐棠叹了口气,这声喟叹很轻很小,但却被蓝元涏听到了。 他侧过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细吻,似安抚,但却不知道有没有起到作用。 第二天,晚上六点。 唐棠坐在车上,不放心的问正在开车的男人,“蓝元菲今天真的会去吗?伯母好像很期待,如果她不来,岂不是……” 蓝元涏盯着前方的路况,“放心,她答应了,就会去。” “这么肯定?”唐棠还是觉得不靠谱,掏出手机,按了一组号码。 看她不是找的通讯录,而是直接拨通的号码,蓝元涏眯起眼睛,“打给谁?” “韩大哥,问问她蓝元菲出门了没有。”她随口回答。 电话刚刚接通,唐棠正要说话,手机突然被抢走。 唐棠:“……” “韩先生。”对着手机,蓝元涏直接开口。 电话那头的韩衾原以为唐棠找自己,可一听声音,声音立刻森冷下来,“蓝先生,唐棠呢?” “在我身边。” “……那有什么事?”韩衾口气不好。 蓝元涏却异常愉快,“没什么,只是问问,菲菲出门了吗?” “抱歉,不清楚。” “韩先生不是跟菲菲同一间酒店。” “不同楼层。” “那劳烦韩先生去看看。” “没空!”态度特别不爽。 蓝元涏挑挑眉,无辜的对唐棠说,“你韩大哥似乎不愿意帮这个小忙。” 唐棠看了他一眼,拿过手机,自己接通,“韩大哥,你很忙吗?” 电话那头的韩衾:“……” “韩大哥?” 过了半晌,韩衾才认命的吐了口气,“等等,我去帮你看。”又过了一阵子,韩衾说,“已经出门儿了。” 唐棠一笑,“谢谢韩大哥,我知道了,先挂了。” 韩衾忙喊,“等等。” “韩大哥,还有什么事?” 正在这时,车子一个急刹车。 唐棠因为惯力,整个人往前一倾,再重重跌在椅背上。 “怎么了?”她问蓝元涏。 蓝元涏说,“刚才跑过去只猫,没事了。” 唐棠松了口气,想到电话还没打完,又问,“韩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那边苦笑一记,“算了,没事了,下次再说吧。” “……哦。” 挂了电话,唐棠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蓝元涏看着她懵懂无知的表情,嘴角轻轻勾起。 车子到了蓝家,两人按了门铃,是安红琴亲自来开门的。 可一看到外面的两人,她原本翘到鬓角的笑脸,立刻耷拉了下来。 “是你们啊……” 唐棠:“……” 蓝元涏:“……” 语气里浓浓的失望是怎么回事? “是谁?”蓝崇新也放下报纸,看了过来。看到是儿子和儿媳妇,脸上的表情不冷不热的,“哦,你们啊,进来吧。” …… 两人进去,唐棠悄悄跟蓝元涏说,“伯父伯母好像不想看到我们。” “嗯。”他点头,刚才这两人变脸变得太明显了,他想装着没发现都不行。 安红琴一脸失望的飘回厨房做饭,唐棠主动去帮忙,蓝元涏就坐在客厅里跟父亲说话。 “菲菲真的说今天会来?”蓝崇新问。 “嗯。”蓝元涏面无表情。 “说的八点?” “嗯。” “今天八点?” “嗯。” “现在都快七点了。” “嗯。” “她会不会不来?” “……”蓝元涏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我去厨房看看。” 蓝崇新:“……” 唐棠在厨房的遭遇和蓝元涏差不多。 她一进去,安红琴就问,“菲菲这孩子很有个性,也很有自己的主张,她真的答应了今天会回来,不是你和元涏框我们的吧?” 唐棠笑着安抚,“伯母您就放心吧,是真的,元涏说她亲口答应的。” “我那个儿子我还是知道,他是不是威胁菲菲了?” “……这个不清楚,但是菲菲答应不就行了。” 安红琴立刻瞪圆了眼睛,“那怎么一样,上次那小子就把菲菲绑着带回来,结果菲菲不高兴,一直拉着脸,最后还弄得不欢而散,哎。” “……”唐棠不知道该说什么呢。 过了七点半,蓝元菲果然还没来,安红琴和蓝崇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一家人一直等到八点,门铃还是没响过。 “算了,吃饭吧。”安红琴魂不守舍的说,对佣人招招手,“盛饭吧。” 唐棠尴尬,“伯母,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路上堵车。” 蓝元涏已经走到阳台,在打电话,但没人接。 蓝崇新站起身来,往餐桌去,“行了,不等了,吃饭吧。” 安红琴也走过去。 唐棠连忙上前挽着安红琴的胳膊,笑着拉她,“元涏已经在打电话了,说不定很快就来了,还是再等等吧。” “等什么,她不来就不吃饭了吗?”蓝崇新突然很大声的一吼。 唐棠吓得不敢再劝。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一家人顿时眼前一亮! “我去开门。”唐棠忙说,跑去开门,门外,果然站着一脸高傲的蓝元菲。 而她身后,还跟着个熟悉的身影。 “韩大哥?”唐棠惊讶。 ps:求推荐票。 车厢里的xxx “是谁?是不是菲菲来了。”安红琴连忙跑出来,看到门外的蓝元菲,高兴之余,又有些手忙脚乱,“菲菲,你来了,进来,先进来。” 蓝元菲“嗯”了一声,伸手拉了韩衾一下,“进来。” 唐棠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韩衾微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却连个余光都没投向自己,不免更呆了。 韩大哥怎么来了? 蓝元涏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蓝元菲身边的韩衾,眼睛顿时眯起来。 “蓝先生,又见面了。”韩衾对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韩先生怎么来了。” “是我让韩衾陪我来的。”蓝元菲抢先说,挽住韩衾的胳膊,走向餐桌。 蓝元涏:“……” 唐棠回过神来,也走向餐厅,显然是一副想和韩衾搭话的意思。 蓝元涏一把拉住她,“急什么?” “韩大哥怎么会来?他和飞鸟在一起?”看着两人相携的背影,唐棠猜测。 “嗯,看起来是。”蓝元涏勾唇一笑,“你韩大哥跟菲菲倒是挺配的。”情敌变妹夫这种事,他接受起来毫无压力。 “……不会吧。”唐棠还是不敢相信,“他们真的……” “菲菲性格虽然有些任性,但能力不错,和你韩大哥又是同公司的合作伙伴,在一起也无可厚非,怎么,不高兴?”他挑起眉,看着她。 唐棠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 “呵。”他冷笑。 “小棠,元涏,过来吃饭。”安红琴笑着喊道。 两人过去,就看到蓝崇新手边正放着一盒茶叶,笑着对韩衾不住点头,显然已经当做侄女婿看待了。 餐桌上的气氛有点古怪,唐棠从入席后,就不止一次去看向韩衾,但韩衾正和蓝崇新聊天,并没注意她。 “菲菲,你不介绍一下。”饭吃了一半了,安红琴一直没找到机会和蓝元菲说话,这才硬邦邦的插了一句。 蓝元菲看都没看她,被强行叫来,心情已经不好了,也没心情跟谁和颜悦色,只随便说,“一个朋友。” 说是朋友,但听到的人却自动理解为男朋友。 蓝崇新笑得慈祥,“小韩,你和我们菲菲,是怎么认识的?” “蓝老先生,我们是同事。” “同事啊,同事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促进感情发展。” 蓝元菲皱眉,“大伯,你说什么呢,我和韩衾只是普通朋友。” 蓝崇新摸摸鼻子,“哦,那好吧。”这个在商场打拼了一辈子的男人,对这个侄女,却无能为力,连身段都放低了。 这餐饭吃的有点压抑,安红琴几次给蓝元菲夹菜,都被她躲过了,唐棠每次看到,都主动把自己的碗递过去,接过那些的菜,给安红琴一个台阶下。 吃过饭,蓝元菲就要离开,安红琴着急,蓝崇新也干涩的想开口再留她一会儿。 唐棠看在眼里,心里不赞同,蓝家的人对蓝元菲并不差,为了上一辈的那些恩怨,她却无视两位长辈的关怀,这样的做法不说其他,至少没礼貌。 蓝元涏也冷了脸,“已经晚了,今晚留在这儿住吧。” “不了,我和韩衾还要回去开会,视讯会议,定的晚上十点。现在回去差不多了。”蓝元菲说。 韩衾也适时的点头,承认十点的确有个会议。 蓝元涏不好再劝。 安红琴揪着蓝崇新的衣袖,让他再说点什么,蓝崇新挥开她的手,往客厅走去,不再看他们。 “那我们先走了。”韩衾含笑的对安红琴点了点头,蓝元菲已经走到了门口,正等着他。 房门开了又关,唐棠站在原地,看着安红琴盯着大门的眼神怅然失落,心里也跟着揪了一下。 她只能拍拍安红琴的肩,安慰,“伯母,他们可能真的有事。” “嗯,我知道。”安红琴应了一声,走进了厨房。 唐棠叹了口气。蓝元涏也去了客厅,对蓝崇新说了两句,蓝崇新点点头。 “伯父怎么样?”他一回来,唐棠就问。 “还好,只是心情有点受影响。” “你妹妹也真是……”唐棠忍不住抱怨,蓝元菲今天一整张脸都虎着,深怕别人看不出她那满脸的不乐意似的。 蓝元涏也没说什么,蓝元菲今天是太过分了。 又陪着两位老人了一会儿,蓝元涏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带着唐棠离开。 回家的路上,车上很安静,两人心里都想着事,一句话都没说。 唐棠一路看着窗外的夜景,一个不注意,撇到副驾驶座的地下有个什么东西,以为是车柜里的东西掉出来了,她伸手去捡,捡起来一看,脸顿时黑了。 忍着恶心将那东西丢到车底,她看向蓝元涏。 “这车,是公司车吧。” 不知她怎么突然问这个,蓝元涏还是顺口回答,“嗯。” “你的那辆敞篷车放到a市就没再带回来,这辆车征用的公司车,之后除了你和司机,就没人用过了吧。” “嗯?”蓝元涏看她一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昨天,你送元晴音回家,不过她好像掉了个东西在车里,哦,或者是你掉的。”她冷冷的说完,眼睛不再看他,直视前方的道路。 “你想说什么?”蓝元涏皱眉问,怎么阴阳怪气的。 “没什么。”唐棠一笑,不再说话。 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 过了一会儿,蓝元涏问,“她掉了什么东西?” 唐棠对他冷笑一声,“避孕·套,打开的,车座底下,要我再捡起来吗?” 蓝元涏:“……” “吱呀……”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马路旁边。 唐棠因为惯力,整个人前倾,差点撞到玻璃,车子停下后,她冷着脸打开安全带。 “去哪里。”他一把按住她的手。 “下去打车。”她冷邦邦的回答。 揉了揉眉心,蓝元涏吐了口气,“昨天我只是送她回家,什么避孕·套,我不知道。” 唐棠挥开他的手,笑了,“这么说那避孕·套是别人留下的?司机?只怕他没这么胆子吧,这可是蓝总裁的专车。” “唐棠……”他很无奈。 “蓝元涏,你喜欢她就跟她在一起好了,不用向我解释,我又不是你的谁,你何必对我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现在让我下车好吗?这个车厢让我恶心。”她看都没看他,直接又去解安全带,却被他按住,动弹不得。“放开我!” 他没有回答,拧了一下眉,直接发动引擎,继续开车。 车子的速度开到五十,唐棠瞪着眼睛看他。 “有什么回家再说。”他说,继续开车。 唐棠别开脸去,看着窗外,心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一般,眼眶也渐渐发热。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到了公寓停车场。几乎是车子停下的那一瞬间,唐棠就解开安全带,扣在门把上就推门。 但是推不开。 她转头,声音都在发抖,“开门。” “不开。”他说,身子越过她身边,在副驾驶座位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个东西,捡起来,的确是个打开的避孕·套袋子,里面空空如也。 “就算有这个,也不见得是我用的。”他看了看袋子上面的资料,将袋子丢到垃圾袋里,冷静的说。 唐棠冷笑,“做就做了,敢做何必不敢当,我记得星期五早上上班的时候,你让司机去洗车,那这车是星期五才洗过,今天是星期几?星期六星期天谁在用?除了你还有谁?”她吐了口气,低下头去,“我昨晚打电话给你,是不是打扰你了?”那个时候,说不定他就在跟元晴音做·爱。 “你就这么不信我?”他声音也有些发冷。 信,事实摆在眼前,还要怎么信? 唐棠哑了声音,眼眶却越来越热了。 车厢里一片寂静,蓝元涏点了根烟,吸了一口,靠在椅背上。 不多会儿,他听到水滴声,睁眼一看,就看到她垂着脑袋,眼泪一颗一颗的掉在真皮座椅上,发出细小的嘀嗒声。 心里一阵揪疼。 他按熄了烟,托起她的头,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明明已经哭得很厉害了,还偏偏咬紧牙关,一声呜咽也没发出来。 这样的她,却更让人心疼。 轻轻的将她抱住,被她挣脱开。 蓝元涏吐了口气,“那个避孕·套袋子,你看清了吗?” 唐棠抬眼瞪他,“要怎么才算看清?” 他将那袋子从垃圾袋里检出来,递到她眼前,“草莓味,你什么时候见我用过有味道的套子?” 唐棠:“……” “嗯?”他挑眉。 “你是说……”唐棠一下子愣了,眼泪也忘了掉下去。两人做过多次,蓝元涏不喜欢用套,偶尔用,也是无色无味的,那些什么螺旋、颗粒、超薄,或者有气味的,他的确都不会用。 那这个套子是…… 几乎一瞬间,唐棠就想到了什么。 元晴音,元晴音,那个女人竟然…… 蓝元涏叹了口气,“昨天接你电话的时候,我转过身去,大概,是她那个时候放的吧。” “她为了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只是没想到,一个女孩子,竟然随身带着避孕·套。 蓝元涏不吭声,伸手替她擦干净眼泪,吻了吻她的眼睑,“如果刚才让你下车,或者不跟你解释清楚,你是不是要找个地方,一直这么哭下去?” 唐棠:“……” “如果做不到信任我,那就学会自己判断,我身边的女人不少,总是疑神疑鬼的,你以后要怎么办?” “所以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她一把推开他,因为生气,也因为委屈。 “以前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要越过那条线,非让我站在现在的位置,去防备你身边的女人,蓝元涏,你真的很可恶,我从一开始就没想和你有什么牵扯,你不想结婚,我也不想勉强自己,一拍即合的做个婚姻搭档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变成现在这样!”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为什么,还能有为什么,因为看上了呗,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看到她,脑子里都在幻想将她八光身子,压在身下。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个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撩拨动作,都能让他浴火焚身,自持不定…… 所有,压制不住心里的渴望,就越过了雷池。 其实最初,他不是没想过克制,明明已经坚持下来了,她却跑到a市,跑到工地去,跑进他的视野里将他好不容易镇·压下来的理智摧毁。 那天晚上,他踩过了线,而她默认了他,纵容了他。 所以,要说他有错,她错的更厉害。 这些话蓝元涏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她一抽一抽的肩头,却哭不出声来的样子,心疼得厉害。 为什么不哭出来?至少让他听到她的哭声,这样隐忍着,是想让他更难受吗? “乖,别哭了。”终于,他还是捧住她的小脸,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唐棠没有推开,然而搂住她的脖子,狠狠的迎上去,咬了一口。 “唔……”那一口,是咬得真厉害,血腥味几乎是立刻就蔓延了出来。 第一次这么主动,唐棠不太会,但是想到他平时的操作,她也渐渐适应。 舌头伸进他的口腔,笨拙又稚嫩的学着他的方法,探寻他口中的每一寸领土,像是要盖上自己的标志。她的动作狂野粗暴,似乎很焦急,也急促,没有半点情趣,可就是这样,也让蓝元涏心火渐盛。 纵容的承受她的掠夺,将她小心的环抱在怀里,确保她不会因为力道不对而摔倒。 到最后,实在是被她这太过迟钝的吻弄得心痒难耐,他反客为主,将车背放下,狠狠将她压下,手指钻进她的衣服下摆,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 “噗嗤……”她笑了出声,身子缩卷一下。 他勾了勾唇,手指上移,解开她胸·罩的扣子,握住她不大的浑圆,轻缓的揉捏。 “嗯……”轻吟一声,她不适的扭动身子,因为磨蹭,加剧了他身上某个部位的肿胀。 “别动了,真想我在这儿办了你?”他勉强克制,粗喘的声音重的不可思议。 唐棠或许刚哭完,脑子有些不清明,脸红噗噗的,一双眼眸水润润的,搂住他的脖子,将他压下来,含住他的唇瓣,就细弱的说,“就在这儿……” 一句话,像是点燃稻草的火苗,一触即发,燎原之火,熊熊燃烧。 更*的吻落下来,不大的车子,被两人弄得摇摇晃晃,偏偏这颠簸的感觉,更添了一分狂野的激情。 唐棠其实说完那句话就有些后悔,车震,她想都没想过。 可是心里就像是有股气,她就要在这里,在这个昨天元晴音坐过的地方,她想抹杀她的气味,她的存在感,这种野心,是第一次出现,怎么会出现,她不知道,只知道,不服气,就是不服气。 两人的衣服越来越少,仅存的理智已经被热情取代。 之后,一次次的撞击,一次一次的颤抖和勃发,两人都渐渐失控,狭窄的地方,限制了活动范围,可越是紧仄的空间,越是能加速这种的亲密和狂热。 两人,都在*。 直到汽车鸣笛声突然响起,远处,有辆私家车正开过来。 唐棠瞬间动都不敢动,她这才想起来,这里可是停车库。 蓝元涏看她这么紧张,坏心的撞了一下…… “唔……”她及时捂住嘴,才没叫出声来。 他却像是上瘾一般,加了速度,一下一下的让她全身瘫软。 唐棠瞪着眼,想推开他,可哪里还有力气,只是能一直咬紧牙关,蓝元涏看她嘴唇都要咬破了,俯下身去,将自己的肩头递过去,唐棠一口咬住,齿尖陷进肌肤,刺痛却让他大脑像是受了激励般,更加剧了一次一次的碰撞。 车厢里,火热被升级。 所幸,私家车的主人已经进了电梯,什么也没看到。 星期一中午,刚到午饭时间,小张就接驳了通电话过来。 “哪位?” “唐小姐,是我。” 元晴音?! 唐棠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想到自己现在都还腿软,是谁害得。顿时没有好脸色,“有什么事。” “一起吃午饭?我在餐厅等你。”元晴音说。 “我不……” 可她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挂了。 唐棠重重的挂断电话,走出办公室,对正在收拾东西的小张说,“以前资源拓展部副部长的电话,一律不准接过来,有什么事告诉你,你转达给我。” 小张一愣,“唐秘书……” “听到没有?” 小张连忙点头,“听到了。” 安渊坐在一边看了她一眼。 唐棠憋下心口的一团火,对他道,“安渊,进来,我有事交代你。”说完,就进了秘书室。 小张知道安渊和唐棠不对付,安抚安渊道,“一会儿我给你带餐,你快进去吧,不然还不知道唐秘书又会怎么折腾你。”唐秘书不喜欢安渊,在48楼早已不是秘密了,对小张,唐棠还能和颜悦色,但是对待安渊,是从来没有笑脸的。 安渊没吭声,连句反抗都没有,起身,走进秘书室。 小张满脸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安渊对唐棠这么配合。 安渊走进秘书室,反手将门关了,又把窗帘拉上。 “你干什么?”唐棠错愕的看着他。 直到把室内全封闭了,安渊才拉了把椅子,坐到她对面,“你说我要干什么!” “去把窗帘的打开!”唐棠命令。 “先回答我的问题。”安渊不冷不热的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这个照片,你发的?” “……” 唐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不知道?ip地址是表哥家,发件日期是上次我和晴音去你们家的日子,时间正好是下午五点,那个时间我们都在客厅聊天,只有你不在!”安渊冷冷的说。 “……”唐棠咽了口唾沫,装模作样的把一份文件打开了又关上,有些手忙脚乱。 “不说?这就是默认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唐棠站起身,想往外面走。 可手刚挨到门把,安渊走过来,一把按住门,眯着眼睛看着她,“唐棠,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为了报复我,ps一张这样的照片,沐菡说你无耻,我本来还半信半疑的,没想到我果然还是太小看你了。” “等等,ps?”她睁大眼睛,“沐菡这么说的?” “哦,现在是承认照片是你发的了?”他挑眉。 唐棠一噎,闷闷的摇头,“不是我发的,不过刚才我扫了一眼,应该不是ps的。” “呵。”安渊冷笑。 “照片里的男人,叫方畴,就是因为他,我和沐菡当初才交恶,所以,应该不是ps的。” “我知道他是方畴,沐菡已经说了,所以我才肯定这照片是你发的,除了你,谁还知道她和那个方畴曾今有一段!” “你被她洗脑了?”唐棠愣愣的看着他,“沐菡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不信她难道信你?”安渊满脸冰冷,“唐棠我警告你,你要再敢在背后动手动脚,最好别被我逮到,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和难看。” 说完,他扭开门,往外走。 唐棠叫住他,“我有个疑问,你到底喜欢沐菡什么?”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真实。” “哦?” “比你这种虚伪的女人,强多了。”他满脸鄙夷。 唐棠突然很想笑,好吧,这男人的智商,她还是不要抱希望的好。 摇摇头,她重新拉开窗帘,却正好看到玻璃门外,蓝元涏不知何时正站在那里。 她走出去。 “你都听到了?”她问。 “嗯。” 唐棠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那照片是我发的,是沐菡发给林诺,我看到,让林诺发给我的,林诺和方畴之前在一起过,但我可以保证,照片绝对是真的,沐菡锁骨上有颗小红痣,照片上也是,一模一样,不会有错。” “你刚才怎么不说?”他随手,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刘海。 “说了有什么用。”唐棠瞥嘴,“安渊始终觉得我是狡辩,说真的,我虽然很讨厌你弟,但我也不希望他被骗,我总觉得,沐菡对他,不是真心的……” “他的事,你别管了。”蓝元涏说着,顺势揽过她的肩头,“饿了吧,去餐厅吃饭。” 唐棠推开他,公共场合,别动手动脚的,又问,“你又要去餐厅吃?” “嗯。” 唐棠:“……” 韩衾住院 蓝松集团的员工发现,最近,总裁大人似乎很喜欢来餐厅吃饭,这下热闹了,很多为了减肥原本不打算吃午饭的女同事,都每天来占位子,这可让承包餐厅的厨师长高兴极了,不过高兴之余又很惆怅。 客人多当然好,盈利上升嘛,可这些女员工吃了不肯走,又是几个意思?又不好意思赶,可是餐厅座位不够用啊! 今天也是,蓝元涏一进餐厅,唐棠就感觉到不少异性的目光如激光一样横扫过来,唐棠抿了抿唇,看着眼前的高大身影,心里却升起一股自喜。 点了餐,坐到高级区的靠窗边,不过一会儿,就有不少女员工从周围路过。 唐棠笑了,“总裁真是魅力非凡。” 蓝元涏看她一眼,将碗里的青椒夹到她的盘子里。 唐棠的脸黑了,看了看四周,见果然收获到很多异样的目光,她压低了声音,“你干什么呢?” “我不喜欢吃。”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唐棠:“……”你不喜欢吃就放着吧,干嘛夹给我,被人看到了都! “我可以坐这里吗?”这时,身边走来一个人。 唐棠扭头,就看元晴音正笑米米的看着她。 “不好意思,元小姐,这里满了。”唐棠说。 “才坐两个人,怎么就满了?”元晴音自顾自的放下盘子,就要入座。 唐棠皱眉,挡住她,“替人占的位,游则和安渊就要下来了。” 元晴音动作一顿,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煞白,她从唐棠眼里看到了明显的排斥,她知道唐棠不可能喜欢她,就如她对她也没有半点好感一样。 但是之前她至少还维持明面上的礼貌,这会儿怎么像是要撕破脸似的。 又看向蓝元涏,见蓝元涏一直吃饭,仿佛根本没看到她。 咬了咬唇,元晴音知道,自己在车上放的东西大概被发现了。 端着餐盘的手指紧了紧,她努力压抑,没让自己失控。 “那算了吧。”在这种时候没有人帮着自己,又是大庭广众的情况下,元晴音不会傻得让自己丢脸,只能又隐含哀怨的看了蓝元涏一眼,才转身恋恋不舍的离开。 她离开后,唐棠吐了口气,吃了口东西,却觉得没有胃口了。 “把汤喝了。”看她放了筷子,蓝元涏提醒道。 唐棠犹豫了一下,还很是把那碗餐汤喝了,味道还可以,就是味精味有点重。 吃了饭,两人回办公室,电梯里,安静的出奇。 蓝元涏自然的伸手揽住她,有人的地方她很拘束,偶尔没人的地方,才能容他放纵一下。明明都已经结婚了,她却好像比他还害怕人知道。 “热。”拂开他的手,她往旁边站了一点。 蓝元涏失笑,觉得她这闹别扭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出了电梯,办公室里还没什么人,只有零星的几个自己带了午餐的同事正围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看到唐棠和蓝元涏进来,几人自动起身打招呼,唐棠挥手,让他们自己吃吧。 下午的时候,唐棠接到电话,是韩衾的,韩衾约她晚上吃饭,唐棠想了一会儿,答应了。 她也想趁机问问他和蓝元菲的事,还有昨晚在蓝家,他为什么装不认识她。 下班的时候,唐棠告诉了蓝元涏,意思就是让他今晚自己在外面吃。 “和韩衾?一起吧。”他直接说。 唐棠皱眉,“韩大哥应该是有事要跟我说,我听电话里他的声音有点不对。” 蓝元涏看着她,“你想去?” “嗯,还想问问他和你妹妹是怎么回事。” “一起。”他还是坚持。 唐棠:“……” 最后唐棠只能答应带上蓝元涏。 两人下了电梯,刚要上车,游则的电话来了,蓝元涏接起,听了两句,脸色沉下来。 “怎么了?”唐棠问,他的脸色很不好。 “a市工地那边出了问题,建筑结构的问题。”已经开始建筑了,现在才发现问题,那很有可能原本的计划都要全部打消。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你要过去吗?”出了这么严重的事,他应该要亲自去看看吧。 “嗯。”应了一声,他上了车,“我现在去机场,韩衾那边……”他想让她别去了。 但唐棠却打断他,“我自己去见韩大哥就行了,你快去吧。” “……”蓝元涏。 “司机,开车吧。”唐棠招呼司机一声。 蓝元涏看了她一眼,重重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对司机摆摆手。 黑色的商务车驶去,唐棠看了看时间,打了车,去韩衾的酒店。 敲了门,迟迟没人开门,不在房间吗?她狐疑。 这时,后面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唐棠扭头,就看到蓝元菲走出来。看到唐棠,蓝元菲没有半点惊讶,招呼也没打,越过她,刷了房卡,走进去。 唐棠跟进去,看到里面空荡荡的,问道,“韩大哥呢?” “医院。”蓝元菲走到柜子前,拿了两件衣服,打包。 “医院?”唐棠愣住,“他怎么了?” “昨晚回来的时候胃痛,痛了大半夜,凌晨送到医院的,急性胃炎,应该是昨晚吃得太辣又喝了些白酒。”蓝家人都挺喜欢吃辣的,所以昨晚的菜味道都比较重,但韩衾的胃不太好,几年在外国打拼,早就胃溃疡了,而昨晚他不止硬着头皮吃了那么多辣的菜,还陪蓝崇新喝了两杯白酒。 唐棠眉头皱起来,看到蓝元菲三两下收拾好东西,连忙跟上。 蓝元菲嗤了一声,让她跟着。 两人到了最近的市二院,一进病房,唐棠就看到韩衾正在看手机,她走过去,面色焦急,“韩大哥,你好点了吗?” 韩衾愣了一下,没想到唐棠会来医院。 他下午给她打电话,没说自己在医院,不想她担心。算着五点钟她该下班了,他才打算打个电话给她,告诉她他住院了,却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蓝元菲的手机又留在了酒店。他只好让蓝元菲回去给他收拾两件衣服,顺便把充电器拿来,没想到蓝元菲回来,还直接把唐棠给他带来了。 眼角瞥了眼蓝元菲,他将手机放下,温柔一笑,“吃了药输了液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医生说多留院几天的好。” “嗯,听医生的。”唐棠点头。 “外面是不是很热,流汗了。”韩衾说着,捻了一张纸巾,直接替唐棠擦额头上的汗珠。 唐棠接过纸巾,坐到旁边,“你别管我了,先顾好你自己,你也是,明明不能吃辣,为什么要吃。”这么一说,唐棠又觉得自己太疏忽了,明明昨天她也在场,却没提醒他。 昨晚从头到尾韩衾都一直没跟她说话,也因此,唐棠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心神不宁,胡思乱想,不知道韩衾到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东西拿来了,我先回去了。”蓝元菲懒得当电灯泡,将行李袋放到*尾那头,说道。 “嗯。你也累了一天了。麻烦了。”唐棠说。 蓝元菲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对她说,“你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嗯?” “出来。” 唐棠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也起身,韩衾却一把按住她的手,转头对蓝元菲皱眉,“菲菲……”语气有些不赞。 蓝元菲没被他唬住,依旧看着唐棠,“出来,单独说。” 唐棠拍拍韩衾的手,站起来,“我一会儿就进来。”蓝元菲的态度很严肃,韩衾又似乎不愿她去,看来要说的话题是韩大哥,那她就非要听了。 韩衾想拦住她,唐棠却瞪他一眼,“躺好,再动一下试试看!”都住院了,还不好好躺着,动来动去干什么! 莫名的被她一吼,韩衾失笑,眼睁睁看着她出去。 走廊里,人挺多的,蓝元菲有洁癖,不喜欢这种细菌多的地方,走到人少点的地方,她才站定,看着唐棠,“韩衾的身体不好,在美国的时候就经常熬夜,这次我们来中国选址,虽说也不累,但经常有视讯会议,因为时差,会议时间通常都很晚,开久一点又会熬夜,连着几个晚上都是这样,再好的身子都吃不消,况且他身体还本来就不好。” “嗯,我知道你们很辛苦。”所以呢?铺垫了这么多,她到底想说什么? “他身边缺一个人。” “嗯?”唐棠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以前你还偶尔给他发个短信,打个电话,叮嘱他吃饭,睡觉,可几个月前,突然停了,因为什么原因,你自己清楚,结婚了,忙了,事情多了,就懒得惦记以前的朋友了。是不是?”蓝元菲的话,有声讨的意味。 唐棠沉默,承认,她对韩衾,最近是忽略得厉害。 以前很亲密的两人,就算隔得千山万水,短信,电话,邮件也没停过,但是自从跟蓝元涏的婚姻开始,工作升职,她的确忙碌了许多,因此对韩衾也遗忘了很多。 看她不说话,蓝元菲嗤笑,“我也没其他意思,这几天他住院,我手上还有几个建筑稿要画,需要安静的环境,不能陪院,你要是有空,做点饭什么的来看看他,晚上能陪院尽量陪院,我不想他勉强出院,过几天又病发住院。” “嗯,知道了。”唐棠答应。 看她回答得这么爽快,蓝元菲挑眉,“你不问问别人。”那个别人是谁,不言而喻。 “a市工地那边出了事,这几天蓝元涏大概都会留在那边。”说到这儿,唐棠抬起头,眼底期待,“如果你能帮忙,或许……” “那案子又不是寰宇公司接的,关我什么事。” 唐棠撇嘴,“……说得好像你不姓蓝似的。” 蓝元菲瞪她一眼,“就算我姓蓝,也不是跟着他蓝崇新一家姓,我的事你知道多少,少自以为是。” 唐棠懒得跟她争辩,“随便你,我只是觉得血脉相连,都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但是你非要钻牛角尖,那也是你的事。” “嗤。”蓝元菲哼了一声,从她身边走过。 回到病房,蓝元菲拿了背包就走了,唐棠坐到椅子上,对上韩衾复杂的视线,问,“怎么了?” 看她那轻松的笑容,韩衾摇头,眼底却跃过一丝失望。 看来菲菲还是没说。 只是,明明是自己不让她不说的,为什么真正看到唐棠这懵懂的表情时,心有难受得很。 晚上的时候,唐棠去端了饭,细心的将一些难以下咽的菜都夹了出来,韩衾暂时只能吃流食,就算配点菜,菜也不宜太硬。 吃过饭,唐棠就开始收拾自己的小*,韩衾眼眸弯下,“真的不回去?” “嗯。你都病了,我还去哪儿。” “哦,这么为我着想,以前怎么没发现。” 唐棠瞪他一眼,“以前你生病我什么时候不管你过,不过你在国外的时候,我是想管也无能为力。”每次他生病都不会说,要不就是过了才零星的从他嘴里听到些,要不就是到现在她恐怕都不知道。韩衾,很少会让她操心。 这是间两人病房,但另一张*是空的,没人住。所以这个晚上,就变成了单人间。 晚上关了病房门,房间里只开了长明灯,唐棠偏头问他,“韩大哥,睡了吗?” “没有。”他睁开眼睛,看向她。 唐棠说,“昨天跟你通电话的时候,你说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之后你又说算了,是什么事?现在能说吗?”昨天在车上通电话时,他明显欲言又止,之后他就突然出现在蓝家,还装作跟她互不相识,这两者,有什么因由吗? 韩衾沉默,没吭声。 唐棠以为是什么不能说了,“不好说吗?那算了,是和飞鸟有关的吧,也是,你们俩的事,我也不好多问。” “我们俩能有什么事?” “不就是那么回事。”唐棠撇嘴,“你们在一起了吧?看着也挺配的,不过她倒是挺大方的,我跟你关系这么好,她居然一点不嫉妒,还放我在你身边陪院,啧啧,真是中国好女友。” “说什么呢。”韩衾敲了她一下,无语了,“你这脑袋里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唐棠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承认,“害羞?” “……哈哈哈。”韩衾笑了起来。 唐棠皱眉,“什么这么好笑?” 韩衾却转过身,笑得更厉害了。 不知道他笑什么,但应该是她说了什么吧,唐棠脸红了下,下*,走过去,“韩大哥!别笑了!”笑得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似的。 “噗嗤……”韩衾继续笑着,笑声低低浅浅的,流淌在寂静的病房里。 唐棠窘迫,爬上他的*,将他掰过来,“笑笑笑,我让你笑!”说着,手伸进他的毯子里,在腰上重重一挠。 韩衾怕痒,这是他死穴,唐棠从小就知道,每次对付他,挠痒痒就行了。 韩衾果然受不了,身子一直动,唐棠挠都更起劲,坐在他身上,一会儿咯吱窝,一会儿腰眼,玩的不亦乐乎。 韩衾笑得都出泪了,唐棠也被逗乐了,两人却都不敢笑得太大声,怕被巡房的护士听见。 突然,韩衾手臂一拉,将唐棠扯下来,拥进怀里,按住她的双手。 “别闹了,真的好痒。”他重重喘气,呼吸凌乱。 “谁让你笑话我。”唐棠也累了,但还是振振有词的说。身子趴在他身上,喘了几口气,胸腔起伏 她的呼吸全打在他的脖子上,韩衾心里发痒,心爱的女人就在怀里,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而且,因为刚才的玩闹,不知不解时,他下面已经硬了。 “韩大哥……让我先起来。” 两人这么一直抱着,又都因为玩累了而大大喘气,呼吸教缠着,感觉太亲昵了,亲昵得唐棠觉得别扭。 韩衾不舍得放开她,嘴角靠近她的耳廓,脸在她脖子上蹭蹭,故意转移话题,“小时候,你很喜欢我抱你。” “那不是小时候吗?”小孩子当然喜欢人抱,站得高又看得远还不用走路,但是现在,都是成年人了,这样的举动就太超过。 “大了就疏远了吗?结婚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韩大哥了?” “不是……”唐棠不知怎么解释,只能放弃,任由他抱着,因为姿势,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力道渐渐加重,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过了好半晌,韩衾终于放开了她。 唐棠跳下病*。 韩衾伸手去拿水,连喝了好几口凉水,才把心火压下去。 “好了,睡吧。” 两人都玩累了,唐棠爬上旁边的小*,闭上眼睛时,突然想到,刚才她和韩大哥靠的很近,好像感觉到他下面有点不对劲。 这个想法一冒头,就被她掐灭。 怎么可能,韩衾怎么会对她起反应。她和韩大哥,可是就算脱光了关在一间房里也不会发生任何事的关系,情同兄妹,或者,就是兄妹。 如果韩衾知道她是这么想的,估计今晚又睡不着了。 如果不是怕吓着她,他只怕刚才已经霸王硬上弓了,或者,很多年前,就该这么做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嘈杂声将唐棠惊醒。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隔壁病*正在收拾,来了个新病人,是个男人,刚换了病服,正坐在椅子上,他的妻子正在为他收拾*铺,弄好了,才将他扶过去躺下。 唐棠起身,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这对夫妻看起来三十多岁,人挺和蔼的,那妻子说买了早餐,要不要一起吃,唐棠拒绝了。 看了看时间,她还要上班,打电话给蓝元菲,让她有空就过来,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她走的时候韩衾都没醒,应该是药效,所以睡得比较沉,等韩衾醒来,第一时间看向右边,然后……就看到蓝元菲正坐在那儿看书。 “你来了。”压下心底的失落,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她肯定走了。 蓝元菲看了他一眼,嗤笑,“怎么,不是她失望了?” “没有。”撑起身子,他喝了口水。 “没有什么没有,失望两个字都摆在脸上了。”指了指对面的*铺,她压低声音,“昨晚搬进来的?” “大概是今早吧。” “那昨晚病房只有你和她两人?” 韩衾瞥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说你什么,花前月下,孤男寡女的,你就没点行动?当初怎么说的,要把她追回来,结果呢,一回国就畏手畏脚,我说你还是韩衾吗?公事上面的魄力都喂到狗肚子去了?”蓝元菲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以为……”韩衾说了一半,又不说了,“算了,我饿了,你没买早餐?” “买了,等着吧。”她起身,提着已经冷掉的白粥,走到茶水间去叮热。 等到她再回来,就看到韩衾正握着手机,拨通了几个号,又按掉,又拨通…… 于此反复,满脸纠结。 蓝元菲看他这样子就烦,还是不是个男人,不就是打个电话,需要纠结这么久? 身子一转,她离开病房,走到拐角的地方,打给了唐棠。 唐棠正在做事,看到来电显示,蓝元菲,以为是韩衾有什么事,连忙接起,“怎么了?” “在忙?”蓝元菲问。 “嗯,有点。”蓝元涏和游则一下子都离开,唐棠除了自己的事,还得把游则的事揽上身。 “打个电话的时候有吧。”蓝元菲声音冷冷的。 “这不是在跟你通话吗?什么事,你说吧。” “谁说我,是韩衾。” “韩大哥怎么了?”唐棠皱眉。 “你自己打电话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蓝元菲说完,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电话被挂,唐棠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拨通了韩衾的号码。 那边几乎是立刻就被接起了,“韩大哥,你没事吧?”她声音焦急。 韩衾愣了一下,一时反应不过来,“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唐棠松了口气,还以为病复发了。 蓝元菲再进来,就看到韩衾一脸温柔的靠在*上,嘴角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眼神轻柔而*溺,仅是一通电话,已经如视珍宝。 “白痴。”她低骂一声,走进去,将粥放下,拿着书到窗边,继续看。 恋爱中的男人,她不懂,暗恋中的男人,她懒得懂。 ps:求推荐票 蓝元涏回来了 a市那边因为建筑结构的问题,蓝元涏已经滞留在那边三天了,唐棠这三天也很忙,韩衾在住院,蓝元菲又以要交设计稿晚上不出门的借口,坚决不来陪院,本来韩衾一个大男人,自己住院也没什么,但是唐棠不放心,干脆打包了几件衣服,每天下班都过来。 有心爱的女人贴身陪着,嘘寒问暖,体贴入微,韩衾每天都笑得像只*的猫,蓝元菲对他这傻乎乎的样子很看不上眼,不止一次鄙视他,不过她再怎么鄙视也没用,最后韩衾居然还跑去跟医生协商,非要做个全身检查,就为了拖延出院时间。 为此,蓝元菲只说了两个字,“神经!” 唐棠这几天忙得团团转,公司的事,韩衾的事,几乎每天都是下班后回趟家,做完饭就端到医院来,然后第二天直接从医院去上班。 也因此,当蓝元涏从a市回来,发现四天前那个早上,他配衣服时随手放到*尾处的一枚袖扣钮,竟然还摆在那里,他脸顿时黑了。 这是什么意思?老婆四天没尚过*吗?为什么这袖扣钮还没收?! 蓝元涏放了行李,就在客厅仔细观察。 然后惊悚的发现,玻璃茶几上,竟然能看到细微的灰尘! 这显然就是好几天没擦桌子的表现! 难道唐棠这几天都没回家?那她去哪儿睡的?! 蓝元涏暴躁了,坐在客厅里沉着脸,掏出手机,给唐棠打电话。 他今天坐的下午四点的飞机回来,下了飞机没回公司,直接回家,现在五点半了,正是下班时间,因此,他这边电话刚打通,房门就“咯吱”一声打开,他转头看去,就见唐棠提着菜,一边手忙脚乱的摸手机,一边走进来。 “诶,你回来了。”看到蓝元涏,唐棠惊喜了一下,四天没见,虽然忙得团团转,但她还是挺想他的。 毕竟现在他们,可是热恋期。 挂了电话,蓝元涏走过去,审视的目光将她打量一圈儿,“刚下班?” “是啊,顺便买了菜。”唐棠说着,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果然是蓝元涏,就将手机放到一边,拿着菜进了厨房,边走边问,“a市那边怎么样了,解决了吗?” “差不多了,没想象的严重,只是几个比例问题,再修改了一下设计图,已经重新开工了。” “没事了就好。”唐棠将菜拿出来,放到浣洗盆里洗。 蓝元涏看她忙着做菜,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嘴唇贴着她的耳廓,呼了口气,声音低沉沙哑,“想我没有?” 唐棠手上湿漉漉的,整个身子被他搂在怀里,脸红红的,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小,有些害羞。 蓝元涏眼神轻缓,就这么搂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试探性的问,“这几天忙吗?” “挺忙的。”唐棠实话实说,“公司的事就不说了,游则走得匆忙,手上的事都没交接,我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去……对了,韩大哥还住院了,你先放开我,我做了饭还得去医院送饭。” “韩衾?”蓝元涏身上的寒意一瞬间就冒出来。 唐棠感觉到他搂着自己的手加紧了,有些疼,皱眉,“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这几天都在医院?” “是啊。”唐棠随口回答。 “住也住在医院?” “嗯,韩大哥那儿要留人陪院嘛。” “他得了绝症?”一听陪院,蓝元涏简直火冒三丈,是瘫痪还是癌症?还要陪院,生活不能自理吗? 他这话说得恶劣了,唐棠不赞的瞪他一眼,“说什么呢,什么绝症,真难听,是急性胃炎,熬夜熬出来的,对了,你也喜欢熬夜,以后可要注意点。” “嗯。是啊,我也熬夜,没见我住院,你的韩大哥倒是很娇气……”语气阴阳怪气的。 “……”唐棠瞪他,“你这话真是……” 今天蓝元涏回来,唐棠肯定要在家吃饭,打了电话告诉韩衾,她可能会晚一点到,如果饿了,就让他先叫护士买一碗粥。 打电话的时候,蓝元涏就在身边一直对唐棠动手动脚,弄得唐棠神烦,几次抱怨“你过去一点”。 那边韩衾听出不对,“谁在你旁边?” 唐棠顺口说,“蓝元涏。”自从那次韩衾来家里做客,唐棠就一直觉的韩衾和蓝元涏的关系好像还不错,因此说起话来,也没忌讳。 但电话那头韩衾却沉默了。 这几日的陪伴,让韩衾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总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女孩,他只要一转身,就能看到她明媚的笑脸。 时间流逝,就算知道这几日的闲暇是偷来的,她至今为止还属于另一个男人,但他还是贪心的想将她留在身边,哪怕再多一天也好。 可是现在,她轻松的三个字,打断了他所有的自欺欺人。 那个男人回来了,始终,那人才是她最名正言顺的丈夫。 蓝元菲从洗手间回来,看到病房里没有人。 她问隔壁病*的那对夫妻,那妻子说,刚才看到韩衾出去了,左拐的,不是去的洗手间方向,不是去哪里了。 蓝元菲道了声谢,出了走廊找过去。 走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正想他是不是去了别的楼层,可站在电梯口,她却闻到了烟味。 推开安全楼梯的门,果然看到韩衾正靠在墙上,脚下已经有两个烟蒂了,而他手上还点着一根烟。 “你疯了!”蓝元菲走进去,伸手将他的烟夺过去,踩熄,“胃坏了,肺也想坏?” 韩衾看她一眼,抹了把脸。 “你怎么了?”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对。 韩衾苦笑,“蓝元涏回来了。” “……”蓝元菲沉默了,“所以唐棠今天不来了?” “说是晚点来……” “那就肯定不会来了。”蓝元菲冷笑,“蓝元涏的性格我清楚,他要是知道唐棠这几天都陪着你,只怕现在醋坛子都打翻了,他不可能放唐棠过来了,算了,今晚我留在这儿陪你。” 韩衾看她,“你真觉得我需要人陪?” 蓝元菲没说话,她知道他不需要,但是今晚他心情一定大受影响,就算不顾及别的,至少,她得看着他,不能让他再偷偷抽烟。 这又在吃药,又在输液的,还抽烟,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不就是一个唐棠,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韩衾这么魂不守舍,挖心掏肺的。 “今晚你回去,明天早点来,办出院手续。”韩衾说,他的病早就好了,急性胃炎,不需要开刀,打了针吃了药,三天的康复期,已经活蹦乱跳了。 蓝元菲看着他怅然的脸色,有些不忍。 她就是去了个洗手间,去之前,韩衾还坐在病房里,嘴角噙着笑,看着时间,等着那个女人过来。 可一转眼,却成现在这样。 “你真的那么喜欢她?”蓝元菲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你不是早知道了吗?”韩衾越过她,走出安全楼梯,往病房去。 蓝元菲看着他黯然的背影,揉了揉眉心,轻轻嘟哝,“既然这么喜欢,就争取吧,你不敢,那我帮你吧。” 当天晚上,唐棠真的没去医院,直到第二天早上,她估算了一下时间,确定韩衾应该醒了,才打电话给他道歉。 “没关系。”韩衾说。 唐棠又解释了几句,并且保证今天晚上一定去,韩衾却说他今天就要出院了,唐棠一愣,“你可以出院了?” “嗯,昨天检查结果出来了,没问题,可以出院了。” “那……要不我去医院接你?” “不用了,菲菲会来。” 有蓝元菲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两人又说了两句,唐棠才挂掉电话。 正好这时,内线电话响了,唐棠接起,是总裁室打出来的,蓝元涏让她把这几天堆积需要他签字的文件拿进去。 唐棠抱着一大堆文件,刚走出秘书室,脚一崴,“啪”的一下摔倒了…… ……文件散落一地。 大办公室里瞬间寂静了,不少人想笑不敢笑的,闷着脑袋,肩膀一耸一耸的。 唐棠窘迫得脸红得都要滴出血了。 小张连忙跑来把唐棠搀起来,又帮她把文件捡起来,偷笑着说,“唐秘书你不舒服吗?怎么走路都走不稳?” 唐棠摸摸鼻子,耳根子微微泛红,“是有点不舒服……”边说边接过文件。 小张却突然一惊,指着她脖子后面的红印,“咦,这是什么?” 唐棠一把捂住脖子,在小张窃笑的视线下,拍了她脑袋一下,“小小年纪的,快去做事。” 小张吐吐舌头,跑回位置上。 唐棠走进总裁室,气呼呼的将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力道有点重,啪的一声,文件散落一桌。 蓝元涏抬头看她,“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都怪你!”她拉开椅子坐下,趴在桌上,满脸愤怒,“要不你,我刚才会腿软还摔倒?要不是你,这里这里,会被人看到?”她指着自己的脖子后面。 昨晚吃了饭,唐棠正在给韩衾打包饭菜,蓝元涏却二话不说把她抱进房间,她又踢又踹的挣扎,最后他心一狠,直接把她扔进浴室,把门一反锁,伸手就剥她衣服,然后一次,两次,三次,她都记不清到底他做了几次,总之最后一次结束,她累得一闭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然后今天早上醒来,浑身酸痛,腰都要断了,腿到现在还是软的! 尼玛要做就好好的在*上做不行吗?非要跑到浴室去,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全程站着很耗体力不知道吗?! 而且这还不止,这男人尽在她肩膀啊,胳膊啊,脖子啊,锁骨啊,这种夏天完全果露在外的肌肤部位种草莓!刚刚都被小张看到了!现在办公室里的人肯定凑在一起正在笑话她!!! 一想到这里,唐棠捂着脸满脸发烫,抬头,又瞪了对面的男人一眼。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蓝元涏昨晚吃了顿“饱餐”,心情到现在都很好,对她的埋怨左耳进右耳出,嘴里安抚,“嗯,都怪我,都怪我……” 这明显的敷衍让唐棠更是气得跳脚! 这男人脸皮为什么这么厚!!!! 唐棠随便摊了份文件到他面前,“签字吧。”到底是上班时间,公私她还是分得很清楚。 蓝元涏将文件大概浏览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把该签的都签了,偶尔几份有点问题的,他留着再细看。 等到都弄完,大概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了,该吃午饭了。 “你又要去餐厅?”看到他将电脑注销就站起身来,唐棠问。 “嗯。” “……你最近好像特别喜欢去餐厅。”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明知道去了会被一大群人围观,还乐此不疲总往那儿跑。 “不行?”他挑眉,伸手将她揽过来,将她抱住。 又来了,又来了,又开始动手动脚了。 唐棠一把将他推开,“行,你是总裁,你想去哪儿就哪儿。” “总裁夫人似乎不想我去?” 总裁夫人? 这还是唐棠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不免愣神。 她从没真正将自己带入过蓝松集团,总裁夫人这个头衔上。虽然和蓝元涏结婚了,但蓝元涏的妻子,和蓝松集团总裁夫人,在她心里并不是等号。 看她半晌不说话,蓝元涏勾起她的下巴,“想什么?” “……没有。”她抿唇,干巴巴的笑了下,“去吃饭吧。” 蓝元涏眼神复杂,任由她拉着自己出了办公室。 下午的时候林诺打电话来约唐棠出去,唐棠把事一做完,就干净利落的早退了,顶头上司就是老公的好处就是,早退不用扣全勤,只要第二天交个老公大人签了名的出勤单到人事部就行了。 到了约好的地点,远远的,唐棠就看到林诺带着一顶鸭舌帽,一身非主流的狂野装扮。 “……”唐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诺看到她来,笑着将她拉到一边,脸上的笑都咧到耳朵根了。 “你想干什么!”唐棠抱住双胸,满脸警惕的看着她。 “唐小棠,咱们是朋友吧。” “你先说你要干嘛!”不祥的预感更重了! 现在唐棠无比后悔,她还以为林诺找她出来是逛街吃饭呢,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没事啊! “唐小棠,唐小棠,唐小棠……”林诺揪着唐棠的袖子,一甩一甩的使劲卖萌。 林诺长得漂亮,不是那种娇弱的漂亮,是那种眉眼清秀,飒爽英姿的漂亮,尤其是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两颗红宝石,闪闪发光。而现在她做出这个撒娇的动作,要是不了解她的职业和秉性,唐棠保不定还真把她当成个娇滴滴的软妹纸了。 揉揉眉心,唐棠越来越觉得今天来错了。 按住她的手,她叹息,“别摇了,你先说是什么事。” 林诺将她拉到一边,小小声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唐棠听到脸都黑了。 “林诺,你开玩笑吗?那种地方,我死都不去!” “哎呀,没关系,要不是我们组都是男人,我也不会想到你,唐小棠,你会帮我的吧,你会的吧,我们是朋友不是吗?相亲相爱的好朋友……” 唐棠:“……”想绝交的念头瞬间挡都挡不住! “林诺,我不行的,我根本没去过那种地方。”酒吧,还不是单纯卖酒,有营业许可证的纯酒吧,而是那种又涉黄,又卖药,又满是三教九流,勾勾搭搭的不正经酒吧,她怎么敢去。 “你放心吧,到了里面有人接应我们,而且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吃亏的。”林诺连忙保证: “唐棠,我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太刻意了,身边连个掩护都没有,很容易被发现的,那种地方看场子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一双眼睛毒的很,轻易就能找出谁是警察。这次我们组追获的那伙跨省贩毒团伙跟这个酒吧的人有联系,现在那伙毒贩都躲起来了,除了这个酒吧,我们不知道还能从哪里入手。这次的案子除了我们重案组,还有缉毒办也参与了,缉毒办的陈爷你记得吧,就是上次我打电话让他找左轩麻烦的那个,唐小棠,人家陈爷怎么也帮过你,你就当回人家个人情吧,求求你了,帮帮我吧。”说着,又拉着唐棠的袖子开始撒娇。 说起上次找左轩、元晴音麻烦那件事,唐棠到现在胸口还堵着一口气,但是这口气要怪也只能怪到元晴音身上,怪不了热心的林诺和义气的陈爷。 想想林诺也只是让自己陪她一起,就当打掩护,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不容易让人发现,又是两个女孩子,会让酒吧的人降低防范心。 如果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危险,而且林诺练过跆拳道和拳击,有她在,自己应该也不会有事。 这么一想,唐棠又觉得朋友之间,能帮就帮吧。 不过,她看林诺那一身非主流衣服,“我也要穿这种衣服?” “你答应了?!”林诺大笑,整个人跳起来,将唐棠抱住,“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唐小棠你真好!好姐妹,将来我结婚,一定请你当伴娘。” “我结婚了,当不了伴娘。” “那你再婚的时候,我给你当伴娘!” “……”唐棠敲她脑袋一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晚上八点,赤西街,这条一路过去琳琅满目全是酒吧的街道,是c市的一个黑夜地标。 summer吧,赤西街里很有名的一家酒吧,但凡是混黑的人,没人不知道这间酒吧,有人说,这个酒吧是左家的产业,因为开业七年,里面的营生又浑浊又龌龊,这样的地方,却一直没有相关部门来找麻烦,看遍整个c市,有这样能力的,除了左家,还有哪家? 唐棠听到重案组的两个年轻人聊天,拉了拉林诺的袖子,“那个summer吧是左家的?左轩家?” “不是。”林诺拍拍她的手,压低了声音,悄悄说,“知道你老公和左轩的关系,要是跟左家有关,我也不会叫上你。放心吧,这summer吧后面的人的确很神秘,但是绝对不是左家,听我爸说,好像是和中央那边有关系的人,c市政aa府部门这边,因为一直摸不透背后的底细,静观着,没敢动。这次重案组和缉毒办联合行动,我们事先也是向上面递了文件的,否则这地方,可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唐棠听她说完,顿时满头大汗,“这么危险?那我……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林诺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唐棠:“……” 进去酒吧前,林诺给了唐棠一套衣服,唐棠看几块布就头疼,但最后还是在林诺炯炯的目光下,换了下来。 “哟,小娘子看不出来还挺有料的。”林诺轻浮的吹了记口哨。 唐棠提了提胸前的布料,瞪了林诺一眼。 之后林诺又拿出化妆袋,涂涂抹抹的,给自己画个大浓妆,那个假睫毛就足有三层,她也不怕把眼珠子戳瞎。 唐棠以为自己也要画,林诺说不用,只给她随便涂了点浅色的眼影和唇彩。 两人从车里出来,一个火爆狂野,一个清秀内向。 按照约定的时间,林诺和唐棠进入summer吧,林诺嘴里嚼着口香糖,走路摇摇晃晃的,身上的吊链叮叮当当的,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夜店辣妹。 而反观唐棠就保守多了,衣服露脐,裤子低腰,除此之外,其他的倒是还好,但是进去后她才发现,原来受电视剧荼毒的影响,并不是所有混夜店的女人,都是浓妆艳抹,有一部分是这样,但另一部分却要不是走制服诱·惑,要不就是走清纯学生之类的。 唐棠这样,就类似于两者之间,很多女生也这么打扮,她混在里面,倒是一点也不突兀。 唐棠知道越是不打眼,自己的危险系数才会越低,本来进来时还担心的心情稍微松缓了些,看来林诺还是挺为自己考虑的。 两人走到吧台,要了两杯酒,就走到个角落位置坐下。 酒吧里向来不乏美女,也不乏搭讪,很快,就有人看准两人,走过来,唐棠没说话,林诺霸气全开,对对方挑三拣四一番,把人都赶走了,末了,还状似叹息的说,“怎么就没个能看得上眼的男人啊,今天难道又白来了。” 唐棠知道她这话是特地说给调酒师听的,以此降低酒吧工作人员的防备心。 正对着吧台的某间包厢里,单向玻璃内,尚子霄揉揉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喝多了,看错了。 ps:求推荐票 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老公 高谦捅他一下,“看什么?有美女?” “你看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个是不是……”他指着吧台边上那个正摇摇晃晃,跟另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说话的清秀女人。 高谦寻眼看去,顿时瞪大眼睛,“唐棠?” 孙烊放下酒杯,也看了过去,一看,也愣住了,“真的是她,她怎么在这儿。” 正好这时,宫韶从洗手间出来,“看什么呢?” 尚子霄指着玻璃外,“唐棠,元涏的老婆。” 宫韶一看,也惊讶了,正好这时,几个有些眼熟的男人,突然朝吧台方向走去,位置,正好对着唐棠,宫韶皱眉,“裘新。” 尚子霄此刻已经掏出了手机,拨了一组号码,“元涏你在哪儿?吃饭,你还有心情吃饭,你老婆不要了?你说我说谁?你还有几个老婆,就是那个唐棠……在summer吧,我说你够可以的啊,找个混酒吧的女人当老婆,欣赏水平够另类啊……”bb骂了好半天…… 挂了电话,尚子霄发现房间里少了两个人,问高谦,“宫韶和孙烊呢?” “那儿呢。”高谦指了指外面,“都是兄弟,总不能看着元涏被戴绿帽子,要被那个裘新盯上,元涏这个小老婆今晚搞不好得*。” 尚子霄站起来,“我们也出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高谦喝了口酒,“有孙烊和宫韶,还怕搞不定。” 在summer吧的场子,这个裘新又敢翻出什么浪花。 外面,唐棠和林诺本来正在说话,突然看到几个人朝她们走来,唐棠紧张的拉了拉林诺的袖子,这几个人看起来可不像之前那几个搭讪的那么好打发。 “静观其变。”林诺用酒杯抵着唇边,低低的说。 “两位小姐,很面生,第一次来?”打头就是裘新,他染着一头蓝发,此时正轻浮的搭在高架椅的扶手上,看着唐棠。 唐棠不自在的往后缩了一下,林诺适时的娇声一笑,“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哥们介绍一下。” 林诺的话火辣直接,原本对唐棠有点兴趣的裘新立刻转身打量林诺,然后满意的靠过去,暧·昧的在她耳边说,“你想玩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林诺推了他一下,飞了个媚眼。 两人你来我往,竟像是*。 另外跟着裘新过来的几个小弟见老大有了目标,就自动将注意力放在唐棠身上,其中男人一个靠过去,说,“美女,请你喝杯酒,想喝什么?” 唐棠手足无措,眼角去撇林诺,林诺隐晦的给她打了个手势,唐棠领悟,转头说,“随便。” 那男人猥琐的一笑,对着调酒师打了个手势,“伏特加。” 这酒度数可不低,唐棠眼神闪了闪,不会真的要她喝吧。喝了酒回家,她不被蓝元涏杀了才怪。 “挺热闹的。”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男声突然横插过来。 唐棠一转头,就看到两个熟人,顿时脸都青了。 孙烊、宫韶,他们怎么也在这儿。 孙烊看了唐棠一眼,确定自己没认错人,眉头皱了起来。而此刻,唐棠的神色也很慌张,大概是因为被发现了所以手足无措吧,孙烊心里不由一阵失望。他对唐棠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但看在她是元涏的妻子份上,他也算尊重,只是,作为一个已婚的女人,却大晚上混迹在这样的就酒吧里,他一下子有点相信左轩的话了,这个唐棠,看来真不像表面上那么乖。 但是毕竟是好友的妻子,总不能看着她被别的男人占便宜。 孙烊手搭过去,将靠在唐棠身边的男人推开。 那男人不乐意了,但又不敢惹怒孙烊,只能不服气的问,“孙少也看上这位美女?” “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 “哦,朋友?”裘新看了过来,他一手搂着林诺,一手手指敲着桌面,懒懒散散的浑身像没骨头似的。“在summer吧找朋友,孙烊我看你是故意找茬吧。” “无聊。”孙烊懒得理他,一把拉住唐棠,“跟我走。” 唐棠一个跄踉,差点摔倒。 宫韶和林诺同时伸手去扶她……林诺快一步,她先揽过唐棠的肩膀,然后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不善的瞪着宫韶和孙烊,“你们谁啊,小云,你认识他们?” 小云? 不止宫韶和林诺,唐棠自己也愣住了,反应过来,林诺这是遮掩自己的本名,又想到林诺这会儿正在做事,是要紧的时候,她也不好跟宫韶和孙烊相认,只能摇头,“不认识,认错人了吧。”她说完,立刻别开头,不敢看他们。 林诺挺直了脖子,“听到了吧,不认识你们,什么人啊,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 裘新在旁边看戏,看到宫韶和孙烊脸一下子黑了,顿时乐了。 “哎呦,孙少,人家说不认识你们。”幸灾乐祸。 孙烊不可思议的瞪着唐棠。 唐棠心虚的眼神闪烁。 “那可能是认错了。”宫韶沉默之后,拉了孙烊一把,“走吧。” 既然她都说不认识他们了,他们也枉费做这个好人,要不是看在蓝元涏的份上,他们也懒得多管这个闲事。 回到包房,尚子霄看他们空手而归。问道,“怎么了?怎么不把她带回来?” “她说不认识我们。”孙烊没好气的说,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灌了口酒。 “她疯了?都被揭穿了还敢狡辩?”高谦推推眼镜,不敢置信。 “谁知道那女人在想什么。对了,元涏怎么说?”孙烊问。 “正赶过来。”尚子霄说。 孙烊又灌了口酒,眼睛盯着单向玻璃外的情景,哼了一声。他们一走,裘新一群人就像野狗似的,三两下将两个女孩围起来,嘻嘻哈哈的,围成一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但难保,肯定有动手动脚。 “啧,搞不好今晚之后,元涏就真的得戴顶绿帽子了。”尚子霄摇头晃脑的说,却没多担心,如果这个唐棠真的是个不安分的,他们也乐意元涏跟她离婚。 宫韶眼神动了动,突然问,“阿烊,跟唐棠一起的那个女人,你觉不觉有点眼熟。” 孙烊正在气头上,没有多想,“不知道,你认识?” 宫韶摇头,“认识倒是说不上……”但是就是眼熟。不过那女人浓妆艳抹,酒吧里灯光又昏暗,看错了也不一定。 唐棠在宫韶和孙烊离开后,就一直惶惶不安,她几次看向林诺,给她使眼色,林诺看见了,也只是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让她淡定点。 尼玛这种情况怎么淡定啊,那可是蓝元涏的兄弟帮,要是蓝元涏知道她跑到这种地方来,还穿成这样,不杀了他才怪。 越想越惊寒,越想越坐立难安。 “对不起,我去个洗手间。”唐棠躲开了旁边一个男人的靠近,匆匆忙忙就往洗手间跑去。 林诺不放心唐棠单独离开,忙推开裘新的吃豆腐的手,“我去看看我朋友,一会儿回来。” 裘新哪里肯让她走,“担心你朋友?没关系,小四,过去看看。” 小四就是一直往唐棠身上靠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一听,高兴的一咧嘴,答应一声,忙跟了过去。 林诺一见,这还了得,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忙说,“我朋友有点不舒服,我真要去看看她。” “不是已经让人去看了吗?怎么,小妹妹不给哥哥面子?想走?”裘新眯起眼睛。 林诺皱眉,很想直接一拳将这男人揍开,但这个裘新说他是summer吧的常客,从他身上或许能打探得到点消息,这么想着,林诺只好先留下。 酒吧里有警方的内线,应该有人保护唐棠。 只是她忘了,从接到唐棠,她就带她来了summer吧,途中只有唐棠只见过自己的两位队友,而那两位现在都在外面车里待命。放在summer吧的内线是缉毒办的人,缉毒办的,谁认识唐棠。 这边林诺被缠着脱不开身,那边唐棠在洗手间里好好的松了口气,看着镜子里与平时大相径庭的自己,烦躁的抓抓头发。 要不要给蓝元涏打个电话,现在他只怕已经知道自己在summer吧了,先自首之后判刑应该会轻点。 想着,她就要掏手机,可摸了半天,才想起来手机和背包都在车上,她换了衣服,什么都没带。 !!!! 完了,天要亡她! 十五分钟后。 包厢大门被推开,蓝元涏满身寒气的走进来。 正在喝酒的四个人齐齐一愣,顿时被他那阴鸷的表情所震慑。 “来得够快了,才十五分钟。”高谦推了推眼镜说。 “她呢?”蓝元涏没在包厢里看到熟悉的身影,开门见山问。 尚子霄干巴巴的指了指单向玻璃外。 蓝元涏寻眼看去,并没看到唐棠。 “刚刚还在那里。”孙烊皱眉。 “……”蓝元涏看着四位老友,眉头狠狠拧起来,“她人呢?” 四人:“……”不知道啊,转个眼就不见了,我们也不知道啊…… 在洗手间里,唐棠躲了好半天,估摸着林诺应该把那些人都打发走了,才出去。 可刚出门口,一道黑影突然扑了上来。 唐棠吓了一跳,身子往旁边一躲,撞到旁边半人高的盆栽,这这才看清扑向自己的人是之前就缠着自己的一个红发男人。 “你要干什么!”唐棠怒喝。 “你说我要干什么。”红发男人邪恶的笑笑,满脸淫·荡的的将唐棠上下打量一圈儿,吹了记口哨,“这里没什么人,来,先让哥哥亲一个。” 唐棠恶心极了,“走开!别碰我!” “装什么装,请你喝酒的时候倒是挺洒脱的,现在还装什么清纯玉女。”说着,又扑上来,将唐棠一把按到墙壁上,猪嘴一撅,就要亲上来。 唐棠吓得脸都白了,旁边有两个女人正好路过,看到这种的情景,忙加快步伐,赶紧离开。 summer吧是什么地方,没人会在这种地方多管闲事。 唐棠满脸绝望,妈蛋,来个人救命啊! 女人的力道和男人始终相距甚远,唐棠一直推着那红发男人,但渐渐的体力不支,那男人的脸越靠越近,眼看就要亲到她的嘴了。 唐棠气得吐血,脚下乱踢,却因为力道太小,根本是以卵击石。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眼眶渐渐发红,她眼泪一下淌了出来……从没这么绝望过,从没这么害怕过,仿佛溺水的人找不到出路,惊恐,胆颤,所有情绪都冒了出来。 “不要……走开……”唐棠一个劲的挣扎,却始终于事无补。 对方恶心的气息喷到她脸上,让她简直嫌恶得想吐,眼泪也流的更凶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混蛋……” 就在这时,身前的压力突然消失,接着只听“嗙”的一声,那前一秒还扑在唐棠身上的红发男人,已经捂着脸,狼狈的倒在地上。 一下子,仿佛失去了支撑,唐棠脚一软,跌坐到地上。 一双干净漆黑的皮鞋出现在她眼前,唐棠木讷的循着往上看,然后,看到一张冷鸷而熟悉的俊脸。 一瞬间,眼泪再次失控,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蓝元涏静静看着她,看着她自暴自弃的是坐在地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的滑落。 “哭什么?”他声音冰冷没有温度,“瞒着我跑到这种地方来,你还有脸哭!” 唐棠仰着头,蔓延氤氲,眼珠都被泪水朦胧了。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擦了擦眼泪的,视线稍微清晰了些,伸出双手,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老公……” 这个动作,求抱。 “……”蓝元涏没有动,眼神锐利的盯着她,“谁带你来这里的?” 唐棠的性格他很清楚,她一个人,不可能来这种地方,她今天是跟林诺出去的,最有嫌疑的就是林诺,但是林诺是警察,应该不会带唐棠来这种三教九流的酒吧。 唐棠不说话,吸着鼻子,小脸涨红,她双手依旧保持着举起的姿势,无助的望着他,“老公……” “说,谁带你来的?”他半点没有动容。 唐棠不想出卖林诺,咬着唇没回答。 而此时,被蓝元涏一拳打倒的红发男人终于爬起来了,他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恶狠狠的撂下狠话,“你们等着,敢对老子动手,老子让你们活不过今晚!”说完就想跑。 蓝元涏将他后领拉住,重重一甩,把人仍回地上,“哦,好大的口气。”话音未落,一脚踹上去,直接踩在对方的肚子上! 那男人顿时哀嚎一声,“啊————” 唐棠咽了口唾沫,本来还想卖萌示弱装可怜求抱抱求抚摸的手不自觉的垂下,身子怯怯的往后面缩了一下。 蓝元涏看来真的生气了,她得赶紧想办法! 蓝元涏的确生气了,气得不轻,气得吐血,但是再气,他也没办法对唐棠动手,于是倒霉蛋就成了敢轻薄他老婆的王八蛋! 王八蛋先生肚子蓝元涏一脚差点踩穿,正哀嚎时,蓝元涏轻飘飘的脚一提,又往他胸口踩过去…… “啊啊啊——” 踩完胸口,觉得不过瘾,漆黑的眼睛眯了眯,视线滑到对方的裤裆位置,然后抿唇,不客气的提脚,爽快的猜中人家的人生红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叫声绝对不夸张,痛得简直断子绝孙!!!! 没见过男人跟男人打架踩裤裆的,唐棠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哆嗦着身子,又往墙角退了退,麻麻救命,这个男人好可怕! 最致命的地方被狠狠踩中,王八蛋先生脑袋一歪,疼晕了过去。 蓝元涏收回手,觉得气稍微消点了,睨着墙角的唐棠,“你还想坐到什么时候。” 唐棠一咕哝站起来,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尤为可怜。 这是蓝元涏第一次看她哭得这么厉害,显然刚才是真的吓坏了。 刚刚消下去的火又冒了出来,蓝元涏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来一分钟,或者她没有遇见尚子霄,尚子霄没给他打电话,她今天会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眼地上的男人,眼神眯了起来。 唐棠吓了一跳,忙拉住他的衣袖,“你要做什么,不能再打了,你会打死他。” 蓝元涏收回视线,看向她拉着自己衣角的小手。 唐棠忙把手松开,胆胆怯怯的说,“是林诺带我来的……”刚才不想出卖林诺,是旁边还有人,她不想害林诺的行动功亏一篑,现在人已经被蓝元涏踩晕了,唐棠赶紧为求自保卖友求荣。 “……”蓝元涏眼神一凛。 他原本肯唐棠跟林诺接触,就是考虑到林诺的职业和人品,没想到,那女人竟然敢带他老婆到这种地方来。 瞬间,蓝元涏在心里把林诺给彻底恨上了! 这时,远处走过来两个路人,看到倒在地上的人,不知是死是活,吓了赶紧跑了。 “先离开。”蓝元涏说着,直接往外走。 唐棠急忙跟上。 两人都爽快的抛弃了不知道是不是从此以后就断子绝孙的倒霉蛋先生。 包房门再次被推开,尚子霄、孙烊、高谦、宫韶就看到,蓝元涏夹风带雨的走进来,唐棠满脸泪痕,楚楚可怜的跟在后头。 包房里的气氛有点诡异,尚子霄四人都没说话,一个个拿着酒瓶,假装喝酒,实际上却在偷看。 咳了一声,唐棠很尴尬。 蓝元涏坐到沙发上,看她惶惶不安的站在门口,眉头一蹙,“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唐棠咬着唇,这才发现包厢里面的墙竟然是单向玻璃,外面看是实心的,可里面却能看到外面的情景,而且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吧台的位置。 她忙指着吧台上还在跟裘新拉拉扯扯的林诺,告状,“林诺说重案组和缉毒办都没有女生,非要我帮忙,而且她又求又闹的,我实在拗不过她……” “她让你来你就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场所?”蓝元涏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和警方的案子有牵扯,顿时脸更黑了。 “其实本来没事的……”唐棠小声的嘟哝一声,垂着脑袋,搅着衣角。 “你说什么?” “……”唐棠不吭声了,要她再说一次,她没这个胆子。 尚子霄、孙烊、高谦、宫韶四人也听出点苗头,什么重案组,什么缉毒办,牵扯出来的这些东西,似乎跟他们原本猜测的偏差甚大。 尤其是宫韶,在听到林诺这个名字时,眉头皱了一下,总觉得这名字好耳熟。 “唐棠,说实话。”蓝元涏发怒。 唐棠咬着下唇,可怜巴巴的说,“我和林诺本来是在一起的,要是不是你的朋友出去……我也不会心慌,也不会单独跑到洗手间去……”她当时心里就是太乱了,才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给蓝元涏的打个电话,先报备一声。 但没想到手机没在身上,那个红发*又尾随她到洗手间,还在门口等她…… 孙烊听她这么一说,皱起眉来,“这么说还是我们的错?” 宫韶也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棠看向他们,一点不觉得自己泄露警方机密有不对的解释,“我的朋友,就是那个女生,她叫林诺,是c市重案组副队长,重案组和缉毒办这次联合行动,要缉拿一伙跨省贩毒团伙,但那伙犯罪分子太狡猾,躲得很深,而summer吧是唯一的线索,林诺就决定乔装混进summer吧打探消息,可她一个人太显眼了,做什么也不方便,就找我帮忙,让我给她打掩护……所以……”理直气壮的将一切讲出来,说完,眼睛怯怯的瞥着蓝元涏,看他的表情。 尚子霄四人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满头黑线。 合着他们还破坏警方的拘捕行动了? 唐棠看蓝元涏不说话,表情反而更严肃,她壮着胆子走过去,拉拉他的衣角,嘟哝,“对不起……我错了……”反正先认错总是对的。 “错哪儿了?” “不该事先不通知你……” “嗯?”他挑眉。 唐棠连忙改口,“不该答应林诺的不靠谱请求。” “呵。”他冷笑。 唐棠都快哭了,“……不该和林诺做朋友。” “那怎么改?” 唐棠吸吸鼻子,“你不会真的要我和林诺绝交吧?”蹲下身子,唐棠小狗似的靠在他身边,仰头望着他,手指揪着他的手指,“我保证下次她说什么我都不听就是了,你别生气了。” “我是为什么生气。”他任凭她拉着,脸色却十分不好。 唐棠知道终究还是刚刚的事太危险了,其实她也不敢想象,如果蓝元涏刚才没出现,她会面临什么…… “我真的错了,我是真的真的真的错了……”她连连保证,就差举着手指,指天画地的赌咒发誓了。 蓝元涏却不为所动。 高谦就坐在蓝元涏旁边,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唐棠楚楚可怜的小脸,他咳了一声,开口想劝,“其实……” 蓝元涏扫他一眼。 后面的话自动淹没在喉咙,高谦摸摸鼻子站起来,对其他几人起哄,“那什么,我们先出去,你们小两口慢慢谈,慢慢谈……” 孙烊第一个站起来,尚子霄也笑嘻嘻的起身,四人陆续离开包房,临走前还贴心的将包厢门关上。 硕大的空间突然安静下来,唐棠小心翼翼的拉拉蓝元涏的手指头,动作极尽讨好。 蓝元涏气也不是,怒也不是,看着她战战兢兢的小脸,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唐棠看准时机,立马贴上去,窜到他旁边坐下,主动抱住他的胳膊,撒娇,“刚刚我真的吓死了,幸亏你来了……”说着,脑袋趁机往他怀里钻。 唐棠表示,不是美人也可以使美人计,只要对方愿意中计。 蓝元涏说,“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林诺把你带来,又没保护好你,这种朋友,别见面了。” “林诺在意案子……”唐棠说着,眼角瞥到单向玻璃外,此时林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线索有了进展,还是去找自己了。 “那关你什么事。”蓝元涏箍住她的下颚,将她脸掰起来,让她看着自己,“你没责任帮她,她找上你,已经有违规定,我一通电话,能让她轻则降级,重则卸职,你信不信。” “别这样。”她哀求,“她是个工作狂……” 说起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唐棠还记得,她第一次和林诺见面,林诺就在执行公事,在步行街里,她硬拉着她不准走;第二次在超市也是,林诺又逼着她掩护她去停车场,之后从停车场离开,唐棠就碰到了枪击案,那颗子弹就在她眼前飞过,那么近…… 这次是第三次了…… 林诺的性格,向来公事为重,因为她相信如果懈怠一分钟,或许就会多一个受害人,林诺是个好警察,很有责任心,也有尽职,但是有时候,却很不折手段。 其实唐棠也是害怕的,三次经历,都让她万分惊恐,但是林诺毕竟是她的朋友,朋友的一些小缺点,能理解就尽量理解,谁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反正她以后是真的不会再心软,搀进她的任何案子里就是了。 现在惹得蓝元涏不高兴,唐棠心情也很沉重,看他这么严肃,她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心里也很感动。 “老公……”她甜腻的喊道,“我们回家吧。” “……”蓝元涏叹了口气。 唐棠身上的衣服不算太暴露,但是肯定好看不到哪儿去,蓝元涏用外套包裹着她,将她带出去。 一出summer吧,一道靓丽的倩影就飞了过来,“唐小棠,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 唐棠看着林诺,她脸上的担忧不做假,“我刚才,出了点事……” 林诺想到方才跟着裘新等人看到的那个“小四”晕倒在洗手间外头,又看唐棠眼睛红红的,大概哭过,再看蓝元涏也在,几乎猜到了事情始末。她忙对蓝元涏抱歉的开口,“蓝先生,不好意思,是我让唐棠陷入危险……” 蓝元涏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林诺脸色难看,“我回去会如实递交报告,唐棠会得到警方提供的补偿……” “补偿?”蓝元涏目光顿时森冷,“她缺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好了,别说了。”唐棠感觉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我这也没事,林诺,你去忙你的吧,对了,你线索找到了吗?” “找到了,多亏了那个裘新……”说到这儿,林诺忙住口,跟着唐棠去洗手间意图不轨的男人,就是裘新的一个小弟。 “我的衣服呢。”唐棠发现蓝元涏目光越发冷凛了,忙转移话题。 “在车上。” 上车换好了衣服,唐棠下来时,林诺跟着送出来。 今天的事的确是林诺的不对,林诺自己也很愧疚,去之前她亲口答应唐棠,会保护好她,但是她没有做到,不管蓝元涏接不接受,她还是又郑重的道了一次歉。 蓝元涏看都没看她,拉着唐棠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唐棠就在思考一会儿该怎么办,蓝元涏本来都有点缓和的脸色,在听到林诺说“补偿”后,又冷透了,她觉得今晚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 回到家,洗完澡,大概已经十一点多钟了,唐棠特意挑了件薄一点的睡衣,走出来。 蓝元涏看都没看她一眼,进了浴室洗澡,出来后,就看到唐棠正坐在*上,如一只温润的猫儿,这个仰头等着自己,如果她身后有条尾巴,那尾巴应该在摇个不停吧。 一句话没说,他尚了*,关了台灯,翻身背对着她,睡下。 唐棠愁眉苦脸的望着他的背影,悄悄靠过去。 “老公,你睡了吗?”下巴搁在他的脖子中,嘴唇与他的脸颊几乎碰到。 “……”呼吸均匀,男人纹丝不动。 【这里有一段被屏蔽的,想看的亲加群,仅限vip读者。】 ps:画大姨妈来了,第二天,疼得不行,写几个字就出戏,就烦躁,就不想动……这八千字写了一整天,早上十一点,写到晚上八点半才写出来,真是历经坎坷,更晚了,抱歉。顺便,不要脸的求推荐票…… 唐妈妈来C市 【此处有段屏蔽了,#已屏蔽#】 第二天一早,蓝元涏正常起*,正常出门,唐棠醒来时,发现身边空荡荡的,一看时间,八点五十了,顿时跳起来。 这一跳,下面差点撕裂,她疼得全身一软,跌回*上。 昨晚他的动作不止粗暴而且狂野,不像平时的温柔呵护,整个人鬼畜上身,接连要了她好几次,她差点没死在他身下。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的气应该消了。 想到这里,她又松了口气,拿出手机,想着今天还是请个假吧,全勤什么的虽然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 上次腿软摔倒,办公室里的同事现在还背地里笑话她,她今天这个样子去上班,只会招来更多的*视线。 打电话给蓝元涏,第一通没接,第二通也没接,第三通等到音乐都要完了,他才磨磨蹭蹭的接起。 “喂。” “老公。”先嘴甜喊一声。 “……”那头沉默了。 半晌后,才“嗯”了一声。 肯答应自己,应该没事了。唐棠松了口气,说,“我今天要请假。” “不行。”他断然拒绝,“事假至少提前三天,病假出示病假条,你要请什么假?” 唐棠:“……”卧槽,老子是因为谁才爬不起来要请假,说的这么公事公办,昨晚有本事你不要发了恨似的做个不停啊。 唐棠完全没考虑过,昨晚根本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而蓝元涏,要说原本只是气唐棠伙同林诺把自己陷入险境,那经过昨晚,他这把火就得多添一笔了。 从来没被人威胁着做过,蓝元涏表示,内心很暴虐。 “不让我请假,我就旷工!”她发下狠话。 蓝元涏笑了,“旷工罚款三天工资。” “……”唐棠都要哭了。 挂了电话,唐棠忍着痛爬起来,开了电脑,决定抒发一下自己的怨念。 她在论坛开了个帖子,写着——我有一个翻脸不认人的老公该怎么办。 内容大致就写,楼主跟友人出去,不慎遇到意外,老公从天而降,救完楼主,回来却大肆发火,为了家庭和谐,楼主以身犯险,赴汤蹈火把自己打包奉送,老公不情不愿的吃完楼主,第二天却翻脸不认人,简直丧心病狂,让楼主痛不欲生…… 帖子发完,很快就有人回帖。 一楼:求楼主打包奉送细节。 二楼:求楼主老公不情不愿吃细节。 三楼:求楼主老公翻脸不认人细节。 四楼:求楼主痛不欲生细节。 啪的将电脑关了,唐棠觉得自己是有病才会在网上发这种帖子,说什么网友的智慧深不可测,无穷无尽,这歪楼歪到外太空去了,一句正经的都没有。 唐棠一整天都在家里休养生息,晚上蓝元涏回来,看到她窝在被窝里睡得正香,没叫醒她,倒是看到她的电脑还开着。 想到她昨晚那些撩拨的动作都是从小说里学的,他倒是想看看她都看了些什么小说。 打开历史记录,就看到她平时最常逛的有两本小说。 《霸道老公我不要》 《穿越之王爷慢着点》 这是什么鬼东西,一看名字就不对劲啊。 又看到历史记录里最新记录是一个论坛的帖子,他点进去,看完内容,按住额头差点笑出来。 他是不知道,这女人还有这么一面。 不过她倒形容得挺贴切的,他的确翻脸不认人。 这女人,不给点教训肯定不行。 不过,想到昨晚,她的主动,的确让他惊喜。 嗯…… 鼠标在那两本小说的收藏夹上面徘徊,最后,还是没有删除。 让她看看也好,女人,就该有点情趣。 唐棠大概六点钟才醒来,起来就看到*尾搭了件西装外套。 蓝元涏回来了? 她下*,慢吞吞的走到门外,从二楼刚好看到下面客厅的他。 扶着楼梯扶手,她小心翼翼的走下去,“你回来了。” 蓝元涏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唐棠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说着,就在他肩头捏了起来。 蓝元涏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里的新闻,任凭她卖力的给自己按摩,从头到尾都不表态,甚至连个余光都没递过去。 唐棠刚开始还挺有劲的,几下后就没力气了,他肩膀又宽又硬,捏起来真费劲儿。 累了,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抓着他的几缕发丝,绕着手指玩,“老公,旷工的事,我们再商量一下吧……”没有全勤已经很心疼了,还要扣三天工资,想起来心就滴血。 蓝元涏嗤笑一声,不阴不阳的说,“自作自受。”然后又问她,“还痛吗?” 唐棠连忙点头,“痛,是真痛!” 他凉凉的说,“连续两天旷工,扣半个月工资,你知道的吧。” 唐棠:“……” 想跟这个男人离婚算了的念头扑面而来怎么办! 唐棠身体不舒服,又因为旷工的事心情不好,拒绝做饭,彻底罢工。 蓝元涏拎着衣服,“那出去吃。” 唐棠磨磨蹭蹭的回房换了衣服,跟着他一起出门。 去的是一间中国菜餐厅,如意楼,名字挺文雅的,东西也挺好吃。 看菜单的时候,唐棠恶意点了几盘贵菜,吃的时候也就盯着最贵的那几盘吃,扣工资的心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些。 饭到一半,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慌了一下,才接起。 “妈。” 正在夹菜的蓝元涏动作一顿,看向她。 唐棠站起身来,到外面接听。 “……”蓝元涏沉下脸。 家人的电话,她需要躲着他? “妈,你说什么,你要来c市,你干嘛跑过来?”听完老妈说的话,唐棠吓得跳起来。 “你不是说你结婚了。”电话那头,唐母的声音特别高冷,“你四姨说,她也一次都没见过你那个所谓的老公,婚礼的事什么的,也没见你操持过,你也没打过电话给我和你爸,让双方父母见一面什么,你说你结婚?这叫什么结婚?敷衍谁呢?我跟你说唐棠!你过了年就二十六了,你是不着急,我和你爸着急行了吧!你四姨那儿又找了几个不错的男人,我过来亲自看着你,要是合适,你给我去相亲,该谈恋爱就谈恋爱,该结婚就结婚,别想再躲!” 唐棠欲哭无泪,“妈,你冷静一点,我真的结婚了。” “还狡辩?唐棠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了!到了c市几年,翅膀硬了,连妈也敢骗了?!”唐母声音很愤怒。 “妈,我说真的,你别来c市了,我真结婚了。” “那叫你老公接电话!” 唐棠:“……” “叫不来是吧,哼,我明天下午三点的火车到c市,你四姨明天没空,你来接我。” “妈,他出差去了,大概几天后才回来,你不要着急,等他回来了,我让他亲自打电话给你,婚礼什么事还早,我们就是先把证领了,没带给你们看是真的最近没时间,你可以怪我自作主张不吭一声就和人领证了,但不能硬逼着我*啊!” “明天下午三点,火车站见。”啪的一声,唐母冷傲的挂了电话。 唐棠捏着手机,简直泪流满面…… “我出差了?嗯?”身后,凉飕飕的声音突然响起。 唐棠一扭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蓝元涏,他一双眼睛清冷阴鸷,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身子一抖,她忙扑上去安抚,“我开玩笑的,来来来,先吃饭,先吃饭。” 蓝元涏被她拉进去,看着她殷勤的往他碗里夹了好些菜,表情始终纹丝不动,“刚才是你妈的电话?” “嗯。”唐棠闷闷的扒饭。 “她要来c市?” “……”这菜真好吃,色香味俱全,味道简直太地道了。 “唐棠!”他声调上扬,隐含警告。 唐棠苦着脸放下筷子,“我回去就打电话给我爸,让他拦着我妈,一定不能让她过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妈过来就逼我相亲,你让我去相亲?” “为什么不安排我跟你家人见面。我见不得人?”声音泛着冷意,这件事也是他疏忽了,结婚后竟然一直没考虑过她的家人那边。 其实,这段婚姻从结婚开始蓝元涏就没打算隐瞒,直到后来跟她真的走到一起,他更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但是她却似乎一直躲躲闪闪的,在公司也是,有人的时候,一定跟他保持距离。 她到底在怕什么?他很丢她的脸? 蓝元涏很不爽,直直的盯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唐棠咬着筷子,闷闷的说,“我觉得,太早了……” “早?我们结婚几个月了?” “刚开始结婚,咱们不是谁也没打算来真的吗?而真正在一起,也就最近……唔,再过段时间吧,过年的时候,如果那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再回家去吧。”这也是她一直的打算,不确定他对自己的心意能维持多久,但绝不能在恋爱初期就弄得人尽皆知,她怕,是真的怕,怕到时候分手了,会弄得没脸见人。 “还在一起?”他抓住她话里的重点,“你在担心这个?” 唐棠没说话,但表情心虚,显然,她就是在担心这个。 蓝元涏不知该怒还是该气,她的这种不信任,让他一下子心里堵得慌,饭也没吃饭,拿着外套就结账。 唐棠跟在他后面,回到家,他一声不吭的洗完澡,然后就去书房了。 唐棠坐在房间,茫茫然的盯着紧闭的房门,捂着脸,知道自己又把他惹毛了。 拿出手机,她还是打给了爸爸,但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最后竟然关机了! 老爸一直是个妻管严,果然关键的时候一点也靠不住! 撒谎撒多了的后遗症 晚上,唐棠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蓝元涏回来,她磨磨蹭蹭的跑到书房去,敲了门。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唐棠扭把手,发现门被反锁了。 这是真的要冷战到底的意思?唐棠都快哭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一整个晚上,蓝元涏都没回房,显然是真的生气了,早上,唐棠特意起的很早,做了早饭,看到他走下来,忙说,“早餐刚刚做好,橙汁是现榨的……” “你自己吃吧,我先去公司。”他说,理了理衣袖,直接出门。 门“砰”的一声关闭,唐棠跌坐在椅子上,抓着头发快疯了。 这男人到底想气到什么时候! 到了公司,小张立刻凑过来,“唐秘书,你身体好些了吗?” “身体!”这两个字太敏感了,唐棠大惊失色,“什么身体!我身体怎么了!” “昨天总裁说你请假,因为身体不舒服,嗯?你不是病了吗?” “哦,你说这个身体,我很好,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已经没事了。”唐棠说完,才发现手心都是汗。 一整个上午,唐棠找各种借口,拿各种文件想进总裁室,都被拒之门外。 他说,“有什么事告诉游则,文件也交给游则行了。” 唐棠:“……” 心里憋屈,眼看快下午两点了,唐棠威胁游则去敲门,游则也看出了老板和老板娘大概是吵架了,战战兢兢的敲了门,唐棠堂而皇之的跟着游则偷渡进去。 看到他们进来,蓝元涏挑起眉。 完成了任务,游则赶紧溜走,唐棠走到办公桌前,皱着眉对他说,“我要去接我妈,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嗯?”他抬头,看她。 唐棠脸涨红,“就昨天那个如意楼就不错,我订了位子,三号包厢,到时候,你来就是了。” 蓝元涏不动声色,“我不是出差了?” “……出差回来了。” “不是过年再见?” “……八月了,也快到年底了。” “那万一过年我们分手了……” “蓝元涏你够了!”唐棠怒了,“晚上六点半,你爱来不来!”说完,顶着一张红脸跑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蓝元涏捂着额头,低笑出声。 到了火车站的时候,火车十分钟前已经到站了,唐棠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老妈,跑过去,才发现老妈身边还有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 “妈,这位是……”唐棠问。 “小棠你来了啊。”唐母拉着唐棠,热情的介绍,“这位是小陈,是你四姨朋友的儿子,知道我今天来c市,他说顺路,顺便过来接我,小陈啊,这就是我女儿唐棠,跟你一样在蓝松集团上班,今年二十五岁。” 那小陈对唐棠和气一笑,伸出手,“唐小姐你好,初次见面,我妈妈和刘姨是好姐妹,早就听刘姨说她有一个漂亮的侄女,一直没找到机会见面,今天总算见到了。” 这小陈说话张弛有度,有礼有貌的,唐棠就算猜到了他大概就是四姨的相亲名单之一,也只能在老妈虎视眈眈的怒瞪下,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你好。” 唐母笑米米的点头,看来对这个小陈很有好感。 在车上,那小陈一直找唐棠说话,“听刘姨说,唐小姐是在分公司秘书部上班,我也去过几次分工说,倒是没见过唐小姐。” “你也是分公司的?”唐棠问。 “不是,我是门店的,东区三个手机门店销售副主管。偶尔会到分公司去开会。”他说。 “哦。”唐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小陈看她不接话,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唐母捅了唐棠一下,给她递眼色。 唐棠不吭声,转头看窗外的风景。 “你们都是一个公司的,以后总有机会见面,小陈啊,我们唐棠还年轻,公事上的一些事,还要你帮忙。”唐母说。 “没问题。”小陈摸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唐棠。 唐棠不想接,但是被老妈瞪着,还是接过。 把唐母送到四姨家,四姨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唐棠和小陈一起,立刻笑米米的说,“还以为小棠今天没空,才让小陈去接你妈妈,没想到两个年轻人还是遇到了,这就是缘分啊,小棠啊,你快招呼人家小陈进来坐,一路上累了吧,这大热天的,多麻烦人家。” 明明是你们暗箱操作的,还算什么缘分。唐棠不情不愿的把那小陈请进去,喝了水,又休息了一会儿,说说笑笑的,转眼已经五点多了,小陈说,“今晚我请大家吃饭吧。” “不用了,我订了酒楼,不麻烦你了。”唐棠赶紧拒绝,她都约了蓝元涏了,还敢跟别的男人吃饭,不要命了! 唐母拍了她一下,“人家小陈忙了一下午,你也不留人家吃个饭,怎么这么没礼貌。”说着,又转头对小陈笑笑,“既然小棠订了酒楼,那就一起吧,小陈,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小陈笑着答应,对唐棠三番两次的不给面子,好像也不介意。 唐棠拉着老妈和四姨到旁边说,“今晚我还约了我老公,别让那个小陈去!” 唐母和四姨对视一眼,一起冷笑,最后还是四姨说,“小棠啊,四姨知道你压力大,工作忙,不想结婚,但是你这么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个小陈挺好的,你先处处看,要是真的不合适,再说。” “四姨……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呵呵,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走吧。” 唐棠:“……” 告诉他们自己订了如意楼,唐母还没反应过来,四姨已经惊讶了,“你这孩子,怎么订这么贵的地方,咱们都是自家人,随便吃吃就行了。” 唐棠要是平时也舍不得,但这不是考虑到还有蓝元涏吗,第一次见家长,怎么也要正式点。就说,“已经付了定金了,不去也不退钱。” “那地方很贵吗?”唐母问。 四姨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唐母听完看了小陈一眼,拍拍四姨的手,“贵点就贵点吧,孩子有孝心是好事。” 四姨也不再说什么。 两帮人分别上了车,小陈和四姨夫都开了车,唐棠想坐四姨夫的车,老妈和四姨不让,非把她赶到小陈的车里。唐棠欲哭无泪,就想一会儿在车上跟小陈单独说清楚也好。 车子行驶,唐棠说,“陈先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只是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 小陈和气的笑笑,“唐小姐你也不要这么快拒绝,虽然双方家长有那个意思,但是年轻人的事,他们毕竟管不了这么多,我们先交个朋友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唐棠听出他是敷衍,又说,“我已经结婚了,只是她们不信而已,今天我老公也会去如意楼,我跟你真的不可能。” 小陈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你结婚了?嗯,我也听刘姨说了,只是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今天真的会去吗?” 唐棠:“……”她要怎么说这些人才相信。 到了如意楼,才六点,进了包厢,里面已经上好了凉菜。 这如意楼的东西,贵是贵,但是贵得有道理,看看这些菜,光是卖相已经精致非凡。 唐母和四姨坐在一起说话,四姨夫在旁边听着,唐棠和小陈进来时,房间里三双眼睛齐齐射过去。 唐棠:“……” “你们来了,快过来坐。” 看了看时间,大概一会儿蓝元涏就要来了,唐棠这一刻才体会到为什么放羊的孩子最后下场这么悲剧,谎话说多了真的不行。 “妈,你让他走啊。”她偷偷跟唐母说,一路上她舌灿莲花,说的口都干了,这个小陈还是纹丝不动,非要跟过来!简直气死她了。 唐母拍拍她的手,斥责,“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我看这个小陈挺好的,你不要任性,我跟你说,别再用你结婚了这个谎话了,虽然是假的,但是伤人家小陈的心,知道不。”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唐棠对自家老妈简直绝望了,想出去给蓝元涏打个电话,老妈偏偏拉着她不让走,非让她跟小陈说会儿话。 有什么好说的,根本不认识好吗! “你们一个公司,说点公司里的事,小棠,你现在工作得还顺利吧。”四姨问。 唐塔闷闷的点头,“很顺利。” “唐棠,你问问人家小陈。” 唐棠:“……” 不等唐棠问,小陈自动回答,“我工作挺顺利的,过两个月还要竞争升职,到时候,可能会调到总部的销售部去。那里有个副部长的空缺。” 唐棠本来不想泼他冷水,但是心里不舒服,话就脱口而出,“你去不了了,销售部副部长的空缺内定了,内升的,原销售部三组组长,工龄长,业绩出众,基本已经确定是他了。” 小陈脸一下子僵了,“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听说的。” “听谁说的。”小陈有点很激动,这事换谁也要激动,本以为能升职,兴致勃勃的公告天下,结果人家却说已经内定了别的人选。 “听我上司说的。”那天无意中听到蓝元涏提起的。 她的上司…… 小陈想起她上司是也就是分公司的一个小部长,总部这边的事,能知道多少,一下子就有恃无恐了。 “你可能听错了,这件事上面已经下来文件了,基本上就是我了。”他说着满脸得意。 唐棠看他那沾沾自喜的样子,一下子很反感。 菜陆陆续续上桌,大家刚要开动,包厢门开了——西装笔挺的男人踩着皮鞋,缓缓走进来,他五官俊美,气度不凡,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看着包厢内的人,点点头,“抱歉,来晚了。” 满包厢的人,都愣了。 ps:上一章有段被屏蔽,亲们注意留言板置顶的第一条公告。 我是小棠的丈夫 唐棠放下筷子,起身一笑,“你来了。” 蓝元涏走到她身边,眼睛扫向满桌子的人,目光在睨到那小陈时,顿住,半晌后,移开。 “妈,四姨,四姨父,这位是我老公,蓝元涏。元涏,这是妈,这是四姨,这是四姨父。”唐棠一一介绍。 蓝元涏对三位长辈微微欠身,“你们好。” 三人愣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看向唐棠。 唐母最先发火,“唐棠你搞什么!” “这就是我老公啊,不是你们非要见他的吗?”唐棠很无辜,又看向那小陈,怯怯的拉了拉蓝元涏的袖子,悄悄在他耳边说,“你再晚点来,我都要被卖了。” 蓝元涏视线横扫,盯着那小陈的目光别有深意。 莫名的,小陈浑身一抖,被对方审视的目光盯着,竟让他浑身难受,好像呼吸都冻结了。 这男人的气场好强。 不过,蓝元涏,这名字有点耳熟,在哪儿听过? 四姨走过来将唐棠拉开,小声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从哪儿找来冒充的,你是非要气死你妈是不是。” “谁说他是冒充的!”唐棠简直欲哭无泪,人都摆在面前了,还有什么不信的。他拉着蓝元涏,站在桌前,大声说,“我们结婚都好几个月了,是不是要看了结婚证你们才肯信。” 唐母和四姨齐齐看向蓝元涏,就发现,他满脸浅淡,也微微点了一下头,证实唐棠的话。 不会吧,真的结婚了吧? 满桌子人还是不可置信。 那小陈一下子尴尬了,脸又红又青的,刚才的自信满满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哦,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坐吧。”最后还是四姨父举着筷子说,四姨父平时寡言少语,但关键时候,还是很有一家之主的威信。 总之不管蓝元涏是不是唐棠的丈夫,人既然已经来了,也不能把人往外赶。 小陈看蓝元涏坐下,一下子压力倍增,看着四姨不满的说,“刘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他对唐棠的一切话无动于衷,是因为刘姨早跟他提过醒,说唐棠是不想结婚,会找各种借口拖延,不要信就行了。 但是现在,人都摆在眼前,他的处境又该怎么办。 四姨也尴尬极了,看向唐母。 唐母脸色发沉,隐含歉意的说,“小陈啊,今天对不住,咱们先吃饭,有什么吃了饭再说。” “这位先生是?”蓝元涏明知故问。 两位女性长辈都说不出口,四姨父笑米米的直接坦白,“原是想给小棠找的对象,但是现在大概用不上了。” 蓝元涏点点头,笑道,“其实我早就想去拜访几位长辈,小棠一直说不急,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也给耽误了,没想到现在倒出了这样的误会。这位陈先生,看来今天要白跑一趟了。” “唐棠,你看你这事办的!”唐母斥责。 唐棠自觉的垂下头,拉拉蓝元涏的袖子。 蓝元涏反手将她的小手握住,动作捻熟,轻柔。 唐母和四姨都看在眼里,两人间亲昵的气氛不似作假,难道……这真的是唐棠的新婚丈夫? 可是这男人……是不是长得太优秀了。 唐母自己的生的女儿,自己还是知道的,倒不是多嫌弃唐棠,只是感觉和眼前这个男人有点配不上。 对方的一身气度,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孩子能养出来的,对方的背景又是怎么样? 似乎看出了老婆和大姨子的狐疑,四姨父直接问,“蓝先生是做什么。” “四姨父叫我元涏就是了,我在蓝松集团上班。” “哦,和唐棠同公司啊。”四姨父点头,猜想对方大概是个部长之类的。他撇到蓝元涏手腕上的表,牌子不认识,那是那个外形,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你哪个部门的。”或许是因为自尊心吧,小陈瞪着蓝元涏,说话很不客气。 唐棠皱起眉,“关你什么事。” 唐母不赞的敲了唐棠一下,“没礼貌。”转头又对小陈说,“小陈啊,这事或许真有什么误会,要不你先回去,晚些时候咱们再通电话。”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通电话的必要。”小陈满脸嗤笑,站起身来,将椅子撞出很大的声响。 唐母和四姨脸色都不好看,这小陈刚才还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一扫他点面子就这么犯冲,还以为是个温和有礼的好孩子…… 这一刻她们倒有点庆幸蓝元涏的到来了,不管他和唐棠是不是真的,但至少他一出现,就给试出了小陈的真脾气。 “喂,你哪个部门的。”小陈竭力忽视蓝元涏带个他的压力,鼻孔朝天的问。 小陈和四姨父的想法差不多,唐棠是分公司的,这儿男人大概也是分公司的某个部长之类的,分公司的人,在总公司的人面前自动都要矮一截,他过段时间就要进总部销售部了,现在打听了对方的职位,到时候他肯定会找回场子。 这小陈其他的倒是还好,但是要面子一点,却是深入骨髓了,他就是那种摔倒也要摔得好看,一摔得不好看,就非说是有人撞他的那种人。 蓝元涏淡淡的瞥他一眼,“你也是蓝松的?” 唐棠为了证明自己绝无二心,赶紧告状,“他是东区三个门店的销售副主管。” “哦。”蓝元涏想了想,没想起这号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公报私仇,“陈先生的职位不小。” “哼。”小陈以为对方职位没他高,在捧他了,顿时尾巴都翘到天上了。 “我记得销售部有个副部长的空缺,通知了整个亚洲区所有管辖门店三个以上的正副主管参与面试,陈先生也接到面试通知了。” “什么面试通知……”小陈是接到一份文件,是主管给他的,说是他年纪不合规格了,这个位置八成就是他了的,那份文件小陈根本没看完,只看到前面几行,说了什么时间,到公司人事部去报道,他以为那就是自己已经明升的意思了。 “哦,你没接到通知?”蓝元涏惊讶一下,笑了,“不管如何,到时候如果来总部,路过大门的时候,记得看清楚公司简介。” 公司简介是记录的公司从创业初期到现在的所有发展,当然还有历经几位主事人,公司的某几位高层,某几位股东也有提及。 小陈怔怔的看着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桌上的气氛沉静下来,四姨不安的问,“这个,元涏啊,你是总部的?” “是的,四姨。” “你在总部,那和我们小棠是怎么认识的。” “小棠是我的秘书。” “唐棠不是在分公司的秘书办?”小陈反过来问。 唐棠看都没看那他,直接说,“我升职了,升了好几个月了,现在在总部工作,任职总裁秘书。” 唐母:“……” 四姨:“……” 四姨父:“……” 小陈:“…………………………” 她是总裁秘书的意思,不就是……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蓝元涏,尤其是小陈,快石化了。 蓝元涏,蓝元涏,他想起来了,总裁就是姓蓝的,老总裁叫蓝崇新,新总裁刚任职半年左右,名字好像就叫……蓝元什么。 “哐当……”他身子一歪,腿肚子撞到后面的椅子,椅子被撞倒,整个人摔下去。 摔的姿势很难看,四姨想去扶他,四姨父拉了老伴一下,让她别多手。 唐母眼神复杂的看着蓝元涏,过了半晌才不确定的问,“这个……元涏,你是……” “我是小棠的丈夫。”他微笑着说。 在长辈面前,不管他事业多成功,他只是单纯的,能给她的女儿幸福的男人,就这么简单。 唐母松了口气,女儿突然之间给她一个冲击,说她嫁入豪门了,她第一感觉不是高兴,不是兴奋,而是担忧,害怕。 越是身处高位的男人,越是缺乏真心,唐母不要女儿做什么豪门贵妇,她只想她简简单单的过最正常的生活。 现在看到蓝元涏的态度,她紧张的心情得到了松缓,不管怎么样,这和女婿,很优秀。 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万里挑一的。 小陈是怎么爬起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脸上又是恐惧又是不信,错综复杂。 最后,他匆匆离开,一出酒楼,赶紧给自己总部的朋友打电话。 “喂,我问你,新总裁叫什么名字?” 对方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但还是回答,“蓝元涏,怎么了?” 小陈脚一个哆嗦,咽了口唾沫又问,“那你们总裁是不是新换了秘书,叫什么……” “总裁秘书?”那边顿了一下,“你说唐秘书?” “是男的女的?” “秘书当然是女的,有几个男人当秘书的。” 小陈觉得呼吸有点困难,“那个唐秘书,全名是什么。” “全名,名字挺好记的,叫唐棠,两个同音字,换个人身上,还挺可爱的,但是公司可没人敢叫她名字,尊敬点的都称唐秘书,她和游特助一样,是总裁身边的红人,你不知道,在她没上任之前,一个星期,总裁就换了三个秘书,这唐秘书一来,倒是不声不响的就在48楼站稳了脚跟。人事部陈经理的侄女当时也参加了面试会,本以为十拿九稳了,结果最后这个唐棠脱颖而出,还是总裁和文秘书长钦点的……对了,你问我这些干什么?喂……喂?” 小陈恍惚的挂了电话,坐在街边的椅子上,整个人从上到下笼罩了一层绝望。 完蛋了,这次他真的完蛋了…… 元晴音的提案 包厢里,气氛沉静了一下,最后在四姨父的缓和下,一顿饭倒是吃得安稳。 唐母今晚是住四姨家,上车之前,她看着女儿,认真的问,“你坦白告诉妈,你们真的是夫妻?” “千真万确。” “你能嫁得好,妈自然高兴,但是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对你有几分真心,你大了,跟这样的人结婚也不通知爸妈一声了,万一以后……” “妈。”唐棠打断母亲的喋喋不休,“至少我们现在过得很好,我喜欢他,这就够了。”她不敢承认的事,终究还是承认了。 喜欢,已经喜欢上了。 “够什么够!”唐母说,“你喜欢管什么用,他喜欢你吗?在我们面前他对你是很好,但是私下呢,你不要瞒着妈,老实说,你嫁给他后,有没有受气?还有他父母都在吧,婆媳关系处得怎么样?结婚这么久双方亲家也没吃过顿饭,是不是他们看不起你?” 唐棠眼眶有些发红,唐母是个严母,从小唐棠就怕妈妈,亲爸爸,母亲现在这个样子,她从没见过,就算当年独身来到c市时,在火车站相送时,母亲也只是催她上车,一刻也没露出这样担忧的神色。 唐棠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蛋,自己的婚事,这么鲁莽冲动,若不是蓝元涏真的对她挺好的,她要怎么跟妈解释? 父母宝贝了一辈子的女儿,如果真的因为冲动嫁了个不好的男人,受伤的是女儿,心疼的却是父母。 她握着唐母的手,吸吸鼻子,“他对我很好,他家人对我也很好。”说着,笑了,“跟你们一样,他家人刚开始也不相信我们是真结婚,我们结婚之前,没有知会任何人,结婚后,才陆续见了家长,幸亏,他们都很接受我。” “你这孩子真是……”唐母叹息,“出门几年,已经这么无法无天了。” 唐棠摇着妈妈的手,“我知道错了,没有下次了。” “还有下次!”唐母挥手,敲了她脑袋下,力道不小,但唐棠从小被敲,习惯了。 告别了妈妈,回家的路上,唐棠脸上一直挂着笑。 “这么高兴?”蓝元涏问。 “嗯,我从不知道,我妈这么关心我,她小时候对我很严厉,我向来不亲她。”犹记得小时候一直觉得韩衾的妈妈才是世上最好的妈妈,会给她做蛋糕,给她买衣服,带她去逛街,有什么好东西,韩衾有一份,她也有一份。那时候一番对比,她觉得自己妈妈就是个渣,可是大了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怎么释放爱,有一种人,总是用生涩粗暴的方式表示自己的关心,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够爱你。 今天唐棠受了点触动,一路上都很感性。 蓝元涏纵容的看着她喋喋不休的讲一堆小时候的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柔和。 有没有一个女人,在你耳边呱噪唠叨,说个没完,你不止不烦,还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好像听再多也听不够…… 唐棠还在说个没完,“韩大哥那时候就很帅,在我们小区有多少女孩子暗恋他……” 蓝元涏:“……” 他收回刚才的话,有些话题,听起来实在是烦得要命! 韩衾韩衾韩衾,为什么她的童年非要有个韩衾,一想到他没参与过的她的过去,韩衾都参与了,他就一口气堵在心里,各种不爽。 车速加码。 唐棠说的正起劲,突然觉得不对劲,赶紧拉住安全带,惶恐的看着身边的男人,“怎么突然开这么快?” “累了,早点回家。” “……” 两人回家,*无事不提。 第二天,刚到公司,唐棠又接到老妈的电话,老妈说会在c市多住两天,话里话外很隐晦,但是唐棠听出来了,她是想见见蓝元涏的父母。 毕竟把自己女儿就这么交过去了,小两口又说暂时不举办婚礼,那什么时候还能和亲家那边见见。 唐棠嘴里先答应,毕竟这件事,还是要和蓝元涏商量。 “唐秘书。”小张看她挂了电话,走过来,将一份文件交给她,“这是资源拓展部发上来的。” 唐棠打开文件,是一份最新的市场拓展评估表,看看署名,副部长。 元晴音。 “知道了,放着吧。” “唐秘书,这上面提及了有关首都那边的几个门店选址,牵扯的资金都比较大,是不是……”小张隐晦的提醒。 资源拓展部,包括市场拓展,和项目拓展,和市场部,项目部不同,资源拓展部主要的工作,是在原本就有的公司利益外,再争取别的拓展利润,门店选址,也是资源拓展部的一向大工程,需要经过深思熟虑的观察和评估,提出报告,标明需要资金,一般资金较少的,很容易过,毕竟公司还在发展期,对外的拓展向来看得很重,但是像是涉及一次性这么大的资金流动,公司要承担的风险也就更大了,因此经手的人也变得小心翼翼。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暂时先留着,我看完了再决定。” 下午抽空,唐棠将文件看完,递交总裁。 “五百万?”看完上面的明细标注,蓝元涏挑挑眉。 “下面发上来的初步评估。”唐棠说。 “只是初步评估?”蓝元涏将文件丢开,淡淡的看着她,“你应该知道,牵扯资金过于庞大的案子,至少需要三次评估确定后,再交给我,说吧,怎么回事。” 唐棠闲闲的指了指那最后标注的名字,“你看是谁交上来的。” 蓝元涏一扫,然后目光变了,“就因为这个?” 唐棠没被他吓到,直接说,“她刚入职,想做出成绩无可厚非,但是这个案子我看了,从头到尾一无是处,几个选址地点我都查过,并不是特别好,却还想一次行动,做一个联合大案,要是按照我的处事方法,直接就回绝了,这毕竟只是个初案,一切还没落实,实在不合适也没办法,但是元晴音跟你关系不同,至少,我要通知你一声。” “你拿进来,是为了通知我?” “嗯。” “呵。”他靠在椅背上,环着胸,看着她,“说实话。” 唐棠眼珠子转了一下,看着书柜上的木质条纹,觉得那纹路真好看。 “唐棠。”他出声。 唐棠叹了口气,“我承认,我是想让你看看,她做事有多不靠谱,她这个资源拓展部的副部长,又含了多少水分……”说着,她又赶紧澄清,“你别误会,我不是针对她,我只是实事求是,她刚入公司,提出的案子就牵连这么大,我不相信她贸然提出,资源部的老人会一个也不吭声,这案子不用经过我这里,就算再本部里,也不可能过。但是她不止派人去做了市场调查,还做了评估表,并且以个人名义,而非小组名义提交上来,你别说你不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他挑眉。 “我只是把事实摆在面前完完整整的向总裁您报告,所以怎么样,不是我该操心的。”她公事公办的说。 蓝元涏将文件递给她,“那按正常程序做。” 原还以为他会包庇元晴音,没想到他竟然站在自己这边。唐棠精神一震,笑了,“好!” 出了办公室,唐棠特别小人得志的把小张和安渊都叫到秘书室。 安渊自从上次的事后,更加敌视唐棠,但是不得不说,这段日子,他旷工的时间少了。看得出来,他就算嘴里再相信沐菡,心里还是有所怀疑的。 将评估表放在桌面上,唐棠问,“这份报告是过的你们谁的手?” 小张看向安渊。安渊也不反驳,“是我。” “嗯,最后这文件怎么到小张手里了?” “因为我递给你,你肯定以为我偏私,只能让她过手。”他振振有词,一脸已经看透她的表情。 唐棠笑了,“那这文件过了你的手,你自己看了吗?” “……没有。”这份文件不是元晴音按照正规程序递交上来的,是走的私路,让他带上来的,安渊本来想直接交给表哥,但是今早给表哥看了,表哥看完直接打回,让他按步骤先过秘书室。 他只能把文件转给小张,让小张交接给唐棠,因为他去交,这女人肯定会找他茬。 唐棠叹了口气,看小张的目光很欣慰,“小张是个好员工,不是她的工作,替你接手了,做得还比你都认真。安渊,我问你,你知道这案子牵扯资金多大吗?你又知道这案子的可行性,利润度,比例是多少吗?” 安渊皱起眉,“说这么多干什么,不就是看到是小音递上来的,你不想过吗?” “你以为我公报私仇?”唐棠将文件推到他面前,“你在公司时间也不短,还在财务部呆过这么久,资金流动方面你应该清楚,你自己看。” 安渊气呼呼的拉了把椅子,坐下就开始看,越看到后面,他脸色越难看。 最后看完,他表情已经青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如果你还在财务部,看到这样的提案,你会说什么?”唐棠笑米米的问。 “……”安渊没说话。 如果他还在财务部,看到这种东西,他回答的只有两个字——狗屁。 涉及金额广,利润度却不显,选址在首都,离总部太远,不好操控,还一次性打了八间新门店的主意,可以说,栽的几率是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靠的还是蓝松集团的口碑。 无疑,这个案子很冒险,并且是毫无意义的冒险,一眼就能看出,写这份报告的人,多么不切实际,估计满脑子只想做个大案出人头地,却连最基本的公司明细都没研究过。 跟韩衾去S市(6.7日) 看到安渊的脸色忽白忽青,唐棠笑了,“现在,你还觉得是我针对她?” 安渊将文件丢开,咬着牙,硬着头皮说,“想法很好啊,要是好好落实的话,应该没问题。” “你觉得这个有落实的必要?”唐棠惊讶的看着他。 “为什么不行,小音这也是为了公司的效益着想,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是做生意哪有不冒险的,只要落实好,还是能够执行。” “呵。”唐棠笑了,“安渊,现在到底是谁公私不分?” 安渊啪的一下站起来,“小音刚进公司没多久,想法可能有点不成熟,但是谁不是一步一步进步上来的,你非要挑她的刺,我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哟呵,一转眼还成她的不对了。 “算了。”唐棠懒得跟他废话,“你出去吧,把文件返回去,就说我这里拒了。” 安渊将文件拿走,转身出了秘书室。 小张犹豫的说,“唐秘书,安渊他……” “不用管他,他想干什么随便他,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幼稚。” 人的心都是偏着长的,偏私是肯定有的,但是偏到连原则都放弃的地步,就只能被称为脑残了。 安渊虽然蛮不讲理,自以为是,但是应该,还没到脑残的地步。 下班之前,元晴音一直在办公室等待着,文件已经送上去一天了,今天能下来结果吗? 四点半左右,她没等到上面召见的电话,倒是等来了安渊。 “进来说。”看安渊脸色不好,元晴音怕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让办公室里的人听笑话,忙把他带进办公室。 一进去,安渊将文件递给她,问,“小音,这份计划,是你一个人做的?” 应该不是吧,资源拓展部这么多人,肯定有人帮她,一个人,又要调查,又要评估,又要合计,应该不可能。 “是我一个人做的。”元晴音以为他惊艳自己的工作能力,脸上染上笑意,“这个计划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北京那边的调查派分公司的人去的,这边的评估和合计,都是我自己做的。” 安渊眉头紧拧。 元晴音看出不对,狐疑的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说着,她翻开文件,上面签名档是空的。“不过?” “嗯。”安渊点头。 元晴音愣了一下,“不可能啊,阿渊,你是直接交给元涏的吗?没过了唐棠那儿吧?” “上面的规章,层层递结,我的职位,做不到直接交给总裁,的确过了唐棠那儿。”实际上他做到了,他交给表哥了…… 但…… “那就难怪了。”元晴音坐到沙发上,看着那文件,冷笑起来。 “难怪什么。” “交给了唐棠,她又怎么会让我过。”元晴音脸上酸涩,“上次在元涏家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她对我的反感,表现得这么明显,我真的好奇怪,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讨厌我,阿渊,就算我和元涏曾今在一起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她为什么还咬着我不放?连个文件都要跟我过不去,这个计划,我可是想了很久的……” 安渊皱眉,“这是两件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就算唐棠真的不喜欢小音,但这次的小音提交的计划实在是…… 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元晴音吃惊地看着他,“阿渊,你帮她说话……” 安渊有些尴尬,若是平时,他一定会无条件站在元晴音这边,但是今天这个东西他也看了,的确怪不得唐棠。 方才在秘书室,他虽然也帮了元晴音说话,但也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挺她,而事实如何,就是另一回事了。 安渊苦口婆心,“小音,我知道你想做个好成绩给表哥看,但是资源拓展没那么简单,每一个环节都很谨慎重要,你还是不要单独行动了,你是副部长,找几个精炼点的老员工建个临时小组,让他们去做,你不需要……” “行了,我知道了。”元晴音打断他的话。 安渊看她表情,“你生气了?” “没有,我怎么会生气。”元晴音对他笑笑,笑意却很虚伪,“你说得对,是我太莽撞了,虽然一进来就是副部长,但是到底工龄摆在那里,我太年轻了,又是空降来的,难免会遇到些磨难,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真的明白? 安渊按住额头,“你以为你这计划不过,是资源拓展部和唐棠联合抵制的结果?” 元晴音冷哼,“不奇怪,资源拓展的那几个老员工,现在看到我还不愿意喊声副部,做些使绊子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安渊有些头疼,“小音,你看得太简单了,在公司上班,尤其是第一线工作,没有那么容易,我记得你之前在蓝松实习,就是在资源拓展部,所以部门一有空缺,我就想到把你弄进来,但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你当时只在资源拓展部做了两个星期,经验基本是零……” “那又怎么样?”元晴音皱眉,对他口中的质疑很不满。 安渊没说话,心里却叹了口气。 难怪,宫韶那么喜欢小音,也从不让她掺入进宫氏,原来原因在这里,小音只适合当个被大家捧在怀里的小公主,真正做事,她根本不行。 一瞬间,安渊有些愧疚,他给公司找来这么个花瓶部长,只怕有些人嘴上不说,心里恨死他了吧。 离开前,安渊还试图对元晴音好生规劝,但是之后才发现,几乎全都是对牛弹琴。 他垂头丧气的回到48楼,发现大多数人已经下班了。秘书室的灯还亮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走过去,只是收拾了东西,离开公司。 要他对唐棠低头,不好意思,做不到。 二十分钟后,唐棠和蓝元涏一起下班,到了停车场,就看到他们的车旁边站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 蓝元涏挑眉,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干什么?” 安渊看到表哥来,精神一震,但看到唐棠,就焉了一半,“表哥,我有事跟你商量。” “在公司不说。” “公司不方便。” “那现在说吧。” 安渊看向唐棠,“我跟我表哥有私事要谈,你回避。” 唐棠:“……” “有什么就说。”蓝元涏皱眉,示意唐棠不用走,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唐棠也老实的坐到副驾驶座。 “表哥,我是认真的。”安渊不满的在外面跳脚。 “那就说,不说就让开,你挡着车道了。”蓝元涏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 安渊一赌气,拉开车门,坐进了的车后座,“你们这是回家?好,我跟你们回去慢慢谈。” 唐棠默默的看安渊一眼,“我们不是回家,是去接我妈一起吃饭,你也要去?” “你妈?”安渊皱眉。 “……骂谁呢!”唐棠。 “……”安渊被逼改了个口,“你妈妈,在c市?” “嗯。”唐棠随口答应,目光盯着他,意思很明白——你该下车了。 但是唐棠低估了安渊的脸皮厚度,“那我也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 “见见伯母啊,你好歹是我表嫂。” 这家伙每次叫她表嫂的时候,就肯定没好事! 唐棠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真想把他团吧团吧,扔到车外头去! “安渊,下车。”蓝元涏直接命令。 “那你先跟我谈谈,谈完了我就走。”安渊打商量,一副不谈就不走的架势摆的足足的。 唐棠听到这里,二话不说,直接解开安全带跳下车,砰的一声关了车门,走到几米外去。 蓝元涏:“……” 安渊:“……” 唐棠绝对不可能让安渊跟着他们去见妈妈,这臭小子到时候肯定会说出些奇怪的话。 车里谈了大概十来分钟,安渊离开的之前,还特地别有深意的看了唐棠一眼。 唐棠上车,问道,“安渊说什么?” “一点小事。” “……哦。”他不说,她也懒得多问。 和唐母约的是在外面吃饭,今天没有四姨和四姨父,唐母意思就是想和女儿、女婿单独说说话。 只是两人到时候,包房里多了另一道身影。 “韩大哥!”唐棠看到包厢里正跟妈妈相谈甚欢的韩衾,愣了愣。 韩衾抬起头,俊朗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温润和气,“小棠你来了,我刚好和朋友在这里吃饭,碰到了伯母,一问才知道,你们也约了这里。”他三两句解释完,看向唐棠身后,眼神锐利清冷的男人,对他伸出手,“蓝先生,又见面了。” 蓝元涏握住他的手,“是啊,又见面了,最近好像经常与韩先生见面。” “有缘吧。”他笑道,收回手,回头看向唐母,“唐妈妈,我刚才没吃饱,不介意我跟你们再吃点吧。” 唐母还没来得及说话,唐棠已经特别没心没肺的一口答应,“当然不介意,一起吃吧,人多热闹。” 唐母:“……” 蓝元涏:“……” 韩衾微笑,伸手将唐棠有些凌乱的刘海理了理,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遍万遍。 唐母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她走上去,将女儿拉开,“都饿了,那就吃饭吧。元涏,你和小棠坐我身边来。” 蓝元涏和唐棠坐到唐母的左侧下首,韩衾坐在唐母的右手边,这样,自然的就把唐棠和韩衾隔离开了。 蓝元涏看出了岳母大人在帮自己,心里有些暖意, 四人坐定后,菜陆陆续续上桌。 本来唐母是打算单独跟蓝元涏好好聊聊的,毕竟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有必要问清楚有关女婿家里的任何事,虽然女儿都跟人家领证了,现在才紧张也晚了,但是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 可是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韩衾在这儿,好些话就不好开口了。 想到这里,唐母又有些埋怨女儿。 唐棠随她爸,不止样貌,脾气,也智商也是,唐爸爸教了半辈子体育,除了四肢发达,稍微考脑子的事,什么都做不好。 以前唐母还觉得女儿跟老伴一样淳朴是好事,现在才发现,好个屁! 就像现在,唐棠这没脑子的竟然把韩衾留下,她也不想想蓝元涏是个什么心情。 做母亲,多少事都是看在眼里,以前唐母也想过让韩衾跟唐棠在一起,知根知底的,又是青梅竹马,多好的姻缘。 并且唐母也看出来了,韩衾对唐棠的确有那个意思。 就因为觉得这份姻缘能修成正果,从唐棠大学开始,唐母就有让女儿以后嫁到韩家的意思,韩家两老对唐棠那是从小就当宝贝疙瘩,嫁过去,别说没有婆媳问题,唐棠在家只怕比韩衾还受*。也因此,她打从女儿大学第一天就严令告诫,不准求学时期谈恋爱! 唐棠答应了,并且完成得很好。 她大学毕业那天,韩衾去了学校,唐母当时就跟韩衾暗示了,如果他真喜欢唐棠,唐棠这也大学毕业了,年纪也差不多了,要不就办下来吧。 当时,是韩衾不答应。 韩衾说,他说公司才刚刚起步,婚后害怕给不了唐棠完整的婚姻生活,最重要的是,他和唐棠,一直没有摊牌,在那时候,唐棠对韩衾根本没有半点那方面的心。 唐母觉得这根本不是事,感情嘛,培养培养就有了,她和唐棠她爸当年还是相亲认识的,约会了七八次才牵个手,之后慢慢的,不也就是一辈子过来了。 何况韩衾和唐棠还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只要他开了那个口,唐棠就算刚开始不适应,但她又没喜欢的人,心里没个托付,这爱情,慢慢会出来了。 只是韩衾还是拒绝了,尽管拒绝后他说,一定,一定会娶唐棠,只是不是现在,或许晚几年,就几年。 那时候唐母除了叹息也说不出话了。 一转眼唐棠大学毕业都四年了,韩衾却还是没有动静,唐母不知道他心里还有没有自己女儿,但是她知道,唐棠等不起了。 所以委托唐棠四姨在c市给女儿寻摸对象。 最后,唐棠结婚了,虽然是自己找的,但是这时候,韩衾回来还有什么意思? 是不是真的只有失去了,才会想起来珍惜。 唐母懂得韩衾的想法,他正在事业上升期,公事重要,私事其次,而且,他和唐棠经常通邮件,发短信,打电话,唐棠要是有男朋友,他一定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他想,到时候再出手也来得及。 但是万万想不到,唐棠不声不响,跳过恋爱,直接就奔向结婚了。 当韩衾知道时,已经束手无策,失去了先机。 唐母夹了一筷子竹笋,到蓝元涏碗里。 亲疏有别,女儿和蓝元涏结了,他就是她的女婿,而韩衾,顶多也只能算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儿。 唐母的态度蓝元涏看懂了,韩衾也看懂了,韩衾脸上露出苦色,这顿饭,除了唐棠外,谁都没吃安稳。 饭后,韩衾借着唐棠去洗手间的时间,跟了出去。 蓝元涏目光发冷,想起身,唐母却叫住了他。 “元涏,妈有些话,想跟你说。” 蓝元涏唯有坐下,“妈你说。” 酒楼的洗手间外是个小露台,唐棠一出来,就看到韩衾站在露台抽烟。 她走过去,将他的烟掐了,“你是还没病怕是不是。” 韩衾看着她,黑眸深邃,吐了口气,“偶尔抽两根,医生也说可以。” “切,编,接着编。”她摆明了不信。 韩衾走上前,大掌附在她的头顶,揉了两下,问道,“这个周末,有时间吗?” “大概有吧,有事?” “还记得我们的母校吗?” 母校,是他们在s市念的高中,唐棠当年和韩衾同校,只是韩衾大两届,唐棠入校的时候,韩衾都要毕业了。 “你要回学校?”唐棠问。 “有个讲座,学校邀请我回去讲讲这些年的经历,鼓励鼓励下面的学弟学妹们。” 通常各行各业的人才混出头了,母校都会邀请回校讲座,一是为了升学率,二也是为了给现在的孩子一些正能量。 韩衾在美国独自开办设计公司,他原本又不是学设计出家的,这里头有些艰辛,肯定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用来告诫后辈,说起来也是一段传奇。 唐棠听出他的意思。 “你想让我陪你回去?” “有时间吗?”他问。 回母校这种有意义的事,唐棠还是很愿意参加的,就点头答应,“嗯,我尽量,应该没问题。”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韩衾脸上的阴郁渐渐消散,再次浮出清浅的笑容。 唐棠这才发现,今晚的韩衾格外沉默,似乎到现在,才看到他真心的笑上一下。 唐棠有些心疼,“这段时间很忙吧,韩大哥,公司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如果太累了,就把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做,不一定什么都要你亲力亲为,你得考虑到身体的承受能力。”她发现他眼底下都有两团青晕了,他要不就是熬夜了,要不就是晚上没睡好。 韩衾看着她,目光何其灼热,心里有些话想说,但到了喉咙,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伸手,又揉了揉她的发顶,他说,“真希望这辈子都能听到你这些唠叨。” “噗嗤……”唐棠笑了,“说得好像我快死了一样。” 他瞪她一眼,“童言无忌。” 唐棠吐吐舌,挽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包厢带。 这大夏天的,露台可一点不凉快。 他们回来的时候,唐母和蓝元涏也说完了,两人看到他们亲亲热热的挽着手进来,蓝元涏起身,走过去揽住唐棠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韩衾看着自己骤然一空的手臂,眸光冷下来,再抬头时,又恢复正常。 “时间不早了,小棠,唐妈妈,我该走了,一会儿还有个视讯会议。” 唐棠连忙叮嘱,“少开点会,别熬夜。” “好。”他*溺一笑。 蓝元涏眉头微蹙,插嘴,“慢走。” 韩衾对他一笑,只是那个笑,要多凉有多凉。 韩衾走后,蓝元涏结了帐,两人送唐母回家后,便返程回家。 在路上,蓝元涏漫不经心的问,“之前出去了大半天,你和他说了什么。” “他?韩大哥?”唐棠正在想周六的事,听他问话,下意识的回答,“没说什么,还是闲聊。”说完又问,“你呢,我不在的时候,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妈想见我父母,你怎么没跟我说。” 唐棠恍惚一下,“啊,她告诉你了?我本来是打算过几天说的。” 蓝元涏侧头看她,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 周五的时候,唐棠就安排好所有的事,准备周六跟韩衾去s市。 她选择周五的晚上告诉蓝元涏,就是为怕他不答应。 只是意外的是,他答应了,而且答应得特别爽快。 “你让我去?”唐棠很吃惊,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蓝元涏瞥她一眼,“嗯。”没有多余的缀词。 唐棠又怀疑的看了他好几眼,确定他真的不是说笑的,才带着狐疑,去收拾行李。 周六过去,周日晚上回来,他们要在s市住一晚,自然要带换洗衣服。 蓝元涏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眼睛眯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韩衾到了楼下,打电话给唐棠,唐棠提着行李走到客厅,想了想,又上去,敲开了书房的门。 门打开,她跳上去,按住他的头,狠狠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分开时,发出大大的“啵”声。 “我走了,拜拜。”这只是个告别的吻。 只是,她话音未落,手腕便被一只大掌抓住,一个旋转,蓝元涏把她按在墙上,狠重的吻落下来,他舌尖探进,快速的掠夺她口中的津甜,啃咬她的唇瓣…… 唐棠被这突如其来的深吻弄得面红耳赤,不舒服的扭了扭了,挣开他,喘息的说,“韩大哥还在等我,我该走了。” 他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指尖抚了抚它唇上的肿胀,将落在地上的行李袋递给她,“去吧。” 唐棠红着脸蛋,离开家里。 楼下,韩衾看到唐棠下来,刚要说话,视线却在她明显红肿得不正常的唇上定住,原本的一腔热血,顿时被冷水浇熄。 “来了。”手指暗暗的卷曲,又放开,韩衾吐了口气,接过她的行李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点。 ps:此章是六月七号的。 酒里有什么 车厢里的空气有些发闷。 唐棠的手机一直在响,她过会儿就看看短信,过会儿就打开电话。 韩衾眉头蹙起,烦闷的问,“蓝先生?” 唐棠摇头,“是林诺。”说完,又想起韩大哥好像不知道林诺是谁,就解释,“林诺是警察,一次意外认识的,之后关系就挺好的。” “嗯。”韩衾点点头,因为不是蓝元涏,心情稍微好了点。 只是看着她现在还有点红晕的唇瓣,他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们到达s市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半了,讲座是在下午三点半。 两人去了酒店,把东西放好,就赶往学校。 出来迎接的是教导主任,这个主任早已不是唐棠当初在学校时的那位,而是一位三十上下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显然不是所有的教导主任都是不苟言笑的。 路上,王主任跟韩衾谈的很投机,唐棠在旁边觉得无趣,看到熟悉的校园,想到了什么,悄悄跟韩衾说了声四处逛逛,就跑了。 韩衾这边的讲座还没开始,开始后大概会持续一个小时,他带唐棠回母校,目的就是想一起回忆当年的青葱岁月,眼下她独自跑开,韩衾皱了皱眉,有点不甘。 但是毕竟是假公济私带了正事来的,他也只能先去大礼堂。 上台前,韩衾的电话响了,他接起。 “菲菲?” “你到s市了?”电话那边,蓝元菲问。 “嗯,到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你走前忘了个东西,我送了快递,大概晚上之前会到,你住的是我之前给你定的酒店吧,记得去前台取。” “什么东西?”韩衾不记得自己忘了什么,而且来s市就两天,还需要什么大费周章的送个快递来? “反正是你用得到的,好了,我这儿还画图呢,挂了。” 挂完电话,韩衾还在狐疑,此时台上的王主任已经说完了开场白,大礼堂里坐满了人,韩衾上场,周身的气度优雅从容,加上人又长得帅气英俊,顿时引起下面一票女生的好感。 唐棠凭着记忆出了学校后门,果然看到这里有家花店。 到底今天是韩衾荣归母校,还上台演讲的日子,她怎么也要送上一捧花祝贺才行。 看着手上的一大捧百合,唐棠嗅了嗅,真香。 她低头看花没怎么看路,刚过拐角,就与个同样的仓皇的身影相撞。 两人都被撞得跄踉,唐棠护着花,好不容易站稳,一抬头,看到对面的人,顿时目光一顿,“沐菡。” 一身庞克风的沐菡也看到了唐棠,眼睛瞬间瞪起,“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她问吧。 唐棠拧了拧眉,想从她身边绕过。 “等等!”沐菡拦住她。 “有事?” “你怎么在这里!” 唐棠很不耐烦,“这不关你的事。” 沐菡皱了皱眉,而后咬咬唇瓣,“唐棠,我们好歹曾经朋友一场……” “那又怎么样?”唐棠狐疑的看着她,那场所谓的友情,早已经画上句点了不是吗? 沐菡放软了声音,“如果一会儿有人问你我的去向,你不要告诉他。” “……”唐棠无语,唐棠懒得理她,转身就走。 后面,还能听到沐菡的声音,“千万不要说,算我拜托你……”声音里,竟还带着不似她性格的焦急和慌乱。 有什么事,还能让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沐菡焦虑? 唐棠当做没听见,脚下加快的步伐。 沐菡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手指紧紧攥着一只黑色背包的袋子…… 里面的东西,她必须带走,那个人答应他,只要她把这个交给他,他就会娶她。 多么诱人的交易,那个人,愿意娶她…… 偶遇沐菡,让唐棠原本兴奋的心情一下大打折扣。走进校园,此时已经下课了,无数的学生在操场和走道里聚集,唐棠看时间还早,很有闲暇的边走边看风景,这个学校,曾今也陪伴她度过了三年,只是那三年,有太多的瑕疵就是了。 “唐棠!”不其然的声音落进耳朵。 唐棠转头一看,竟然看到安渊。 “你怎么在这儿!”安渊的话,听起来莫名的熟悉。 看他表情不好,眼底阴沉,唐棠一下子想到刚才沐菡的请求。 “我来参加朋友的返校讲座,你呢?” “找个人,她跑进来了。” “沐菡?” 安渊眼神顿时一凛,快步走上来,“你看到她了?她在哪里。” “你找她干什么?” “不关你的事!”嘴里这么说,安渊表情却难看极了,眼底还涌着一层风雨欲来的狠戾。 第一次发现,安渊还会露出这种表情。唐棠有些惊讶,在她面前,安渊顶多就是脸臭点,说话声音大点,桀骜不驯一点,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全身上下,好像透着杀气。 他想杀谁?沐菡? “不说算了,我走了,你慢慢找。” “等等。”安渊猛地拦住她,“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 “你分明知道!”他认定了唐棠明知不说,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 “我真的不知道。”唐棠捧着花本来就招人注目,两人在这儿僵持,已经有不少学生不时看过来了。 安渊沉默半晌,好像做了什么巨大决定,最后一咬牙,狠狠的说,“那女人偷了我的东西!” “……”唐棠有些吃惊。 偷东西,沐菡? 偷了什么,钱?卡?安渊不像是对女人不肯花钱的人,而且依照沐菡的家世,她应该犯不着偷东西吧。 只是看安渊满脸屈辱,又不像是在说谎。 安渊解释,“是我哥落在酒店的,安氏最新的企划项目表,里面有好几项没有公开过的土地选址,和开发项目明细,那是安氏的机密!” 安渊还有个大哥,叫安景,这个唐棠知道,但安家不是在首都吗? 不过他说落在酒店,那他大哥是来s市办公? “我都说了,快告诉我,沐菡去哪儿了!”安渊咬牙切齿。 唐棠指了指刚才来的方向,“往那边去了。”如果沐菡真的偷了安渊东西,她不可能帮她隐瞒。 她话音一落,安渊已经疯了似的跑不见了。 唐棠捧着花,往大礼堂方向走去,心里却觉得不对,沐菡偷安氏机密,她偷那个干什么?她生在沐家,沐家是首都的政要世家,商场的事,沐家应该不会参与,那她是为了谁偷? 脑中一下子就想到方畴,唐棠恶心的像吞了苍蝇。 难道是为了他? 不可能吧。那个渣男…… 前面就是大礼堂了,唐棠收起心思,快步走过去。 走了两步,手机响了,看到是陌生号码,她不打算接,但是电话一直响,最后她唯有接起,“哪位。” “唐小姐。”那边是个陌生的声音。 唐棠愣了一下,这个声音清冷淡漠,即便隔着电话,她也能感到隐隐的冷意,“请问,你是……” “安景。”对方意简言骇。 “安景?”唐棠愣住,“安渊的大哥?” “嗯。”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这是唐棠第一个想到的。 “想知道并不难。”安景没打算解释,不疾不徐的说,“方才你的出现,打断了我的计划,现在,你需要补偿。” “……”唐棠无语,这人说的什么外星话? “安先生,你在附近?”听他的语气,他应该是在能看到她的位置。 四下寻望,她却什么也没看到。 那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说,“现在,打个电话给安渊,告诉他,你指错了,沐菡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嗯?”唐棠眨眼,完全被现在的情况搞懵了。 此时上课铃响起,唐棠这才发现过了这么久了,大礼堂的讲座可能也要结束了,她忙一边往前小跑,一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安先生,我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游戏,但是抱歉,我现在有点忙,就不奉陪了。”说完,啪的挂断了电话。 五十米外的银灰色科迈罗里,安景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了愣,清冷的黑眸,染上一抹怒色。 坐在前面的特助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的问,“总经理,现在怎么办?” “你过去,拦着安渊,别让他追到那女人。”他冷声命令。 特助不敢耽误,连忙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车里恢复安静,安景皱了皱眉,翻开手机通讯录,拨通了另一组号码。 那边很快被接起。 “表哥。”安景的声音依旧冷漠,“你老婆坏了我的大事!”开口就告状。 电话那头的蓝元涏愣了愣,“说清楚。” 安景吐了口气,将事情娓娓道来。 听完,蓝元涏嘴角抽搐,“这种办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色·诱自己弟弟的女朋友,骗她帮你偷文件,借此拆散他们,安景,你还是小孩子?” 这种栽赃嫁祸的事,他小时候没少做,可现在都多大了。 安景半点没有愧疚,理直气壮,“不然看着阿渊一颗心挂在那个女人身上?还有,别说得这事好像不关你的事,不是你打电话给老爷子,告诉他阿渊被沐家一个私生女骗身骗心了?” 蓝元涏淡淡一笑。“这是事实,为了那个沐菡,阿渊做得太过了,三天两头找唐棠麻烦……” 安景冷笑,“你对老婆倒是好,多久没见过你这么为别人着想了,怎么,这次是动真心了?” “不然呢?都结婚了。” “我听说元晴音到了蓝松。”安景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蓝元涏的声音果然冷了下来。 安景调侃,“看来,你的心有点大,装的不止一个。” “……没事挂了。” “等等。”安景忙正经起来,“老爷子给我下了死令,一个月内,让那个沐菡离开阿渊,我今晚还要飞伦敦,难得抽出半天时间,偏偏还被你老婆给搅合了,表哥,这件事你该负责。” 蓝元涏听出了他的意思,“想我帮你?” “这件事本来就是你老婆搞砸的。” “那你找她去。”蓝元涏知道,不是在唐棠那儿碰了钉子,安景不会给他打电话。 安景咬牙切齿,“她脾气倒不小,敢挂我电话的女人,她还是头一个。”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挂了。” 盯着又一次被挂掉的电话,安景俊逸的脸庞漆黑成墨。 特助从外面跑进来,看到自家老大脸色不好,咽了口唾沫,长话短说,“总经理,二少爷追到沐小姐了,只是那份文件被她藏了起来,二少爷在她身上没找到,现在正大发雷霆。” “知道了,走吧。”计划果然失败了。 安景按按眉心,视线透过校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女人,果然只会坏事。 外面的风波,唐棠一无所知。 她此时正在大礼堂外,听到讲座终于结束,就在满堂的人都热烈鼓掌时,她笑米米的走过去,刚好与校方安排献花的女同学相撞。 两人看看彼此,那女同学长得漂亮,气质出众,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青春活力,这还是高中生才有的青涩和美丽,她看着唐棠的目光,有些不善,以为是跟她争着献花的。 “同学,你先。”唐棠友好的让了一步。 那女同学瞪了她一眼,率先走上台,满脸娇羞的走到高大俊美的韩衾面前,红着脸,将花献上,“韩学长,你的演讲很精彩,我受益匪浅。” 韩衾对她笑笑,眼睛却投向后面上台的唐棠。 十几岁的少女都很敏感,那女同学发现他的目光不是自己,黯然一下,有些不甘。 青春正茂的高中女生,正是渴望爱情,又对有魅力的男人无从抗拒的年龄。 加上韩衾又是她的学长,她还以为,或许能有机会,至少借口以后有不懂的能不能问他,要个邮箱地址也好。 唐棠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打碎了一颗冉冉升起的少女芳心,她没心没肺的走过去,将一大捧的百合花递到韩衾面前。 韩衾笑着将花接过,“你刚才就是去买这个?” “嗯,你衣锦荣归,我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她绽开笑靥。 韩衾伸手揽过她,唇瓣在她额头印了一下。 唐棠一愣,下面却顿时响起惊叫声。 “哇,韩学长,这是你女朋友?”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韩衾眉眼温笑着看唐棠一眼,视线,在唐棠纷嫩的唇瓣上驻留。 唐棠顿时满脸涨红,赶紧推开他,跑下讲台。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韩衾眉目苦涩。 这时,身边少女的声音,唤回韩衾的视线,“韩学长,我对设计也很有兴趣,我打算大学就报考设计类,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能不能请教你。” 之前献花的那位女同学满脸绯红,眼神既期待又紧张的看着韩衾,眼底的娇媚,一览无遗。 韩衾对她一笑,“你要是有疑问,最好的,还是请教专业老师,希望你能取得优异的成绩。” 那女同学面色一沉,满脸的失望。 下了场,韩衾追上唐棠,发现她正在大礼堂外,盯着护栏在看操场的方向。 韩衾走过去,那捧校方送的花,已经被他留在后台了,而唐棠送的百合,他带了出来。 “看什么?”他顺着她的目光,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校园里树木茂盛,往操场的方向,都被树木挡住了视线。 “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那个时候,真是再小的事都觉得是天大的事,可是真正出了社会才知道,什么才叫大事。”唐棠有些唏嘘。 “突然这么感性。”韩衾揽住她的肩,与她一起往校门外走去。 途中遇到了不少刚才听完演讲的同学,一个个看到韩衾和唐棠动作亲昵,又在旁边故意起哄。 对这些孩子的胡闹,韩衾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 “我刚才碰到沐菡了。”唐棠突然说。 韩衾愣了一下,看向她,“怎么遇到的。” “就是去给你买花的时候,一转身就遇到她了,今天星期六,高中不上晚自习,过了四点半校门就开了,她应该是慌不择路才跑进来的。” 慌不择路?她被人追? 沐菡和唐棠的那些事,韩衾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见唐棠表情不好,他拍了拍她的头,“都过去了,别想了,反正以后也不会联系了,她是什么样的人,随便吧。”说完,又故意转移话题,“先回酒店吧,菲菲说快递了什么东西过来。” “蓝元菲?她快递了什么?”唐棠果然被转移的注意力…… 回到酒店,到前台询问,果然有快递送来。 唐棠提着那袋东西,掂量了一下,“挺沉的,什么东西。” “不知道,回房看吧。” 两人的房间是挨着的,先回的是韩衾的房间。 唐棠好奇打开快递盒子,就看到里面竟然还装着一支木盒子,抽开盒盖,里面,竟然是瓶红酒。 “她快递一瓶酒过来?”唐棠目瞪口呆。 韩衾也哭笑不得,“这丫头又想干什么。” 他掏出手机,打给蓝元菲,“怎么回事?这是我落下的东西?酒?” 那边,蓝元菲的声音漫不经心,“今晚不是只有你和唐棠两个人,给你们增加点气氛,放心吧,这酒度数很低,没事的,就是图个浪漫。” “……”韩衾无语。 过了会儿,见他挂了电话,唐棠问,“她怎么说?” 韩衾说,“她说是一个朋友送的样酒,让我们尝尝。” “快递过来……让我们尝?明天不就回去了吗?还这么大费周章?”唐棠盯着那酒瓶莫名其妙。果然搞艺术的,脑子都和别人不一样。 叫了送餐,两人午餐是在飞机上吃的,自然吃得很一般,晚餐韩衾特地定了大餐,想到那瓶酒,就让餐厅不用配送餐酒了。 订餐很快送来了,唐棠开了那瓶快递过来的红酒,闻了一下香味,挺不错的。 其实唐棠不会喝酒,喝啤酒超过三瓶就能醉得找不到边,不过韩衾说这酒度数低,那就试试吧,反正醉了大不了睡过去,明天定的是下午的班机回去,一早上都能补眠。 吃饭的气氛很好,只是喝了两杯酒,唐棠就觉得有点不对。 “我怎么感觉度数有点高?我都开始晕了,还是不喝了。”将喝了半杯的酒杯放在桌上,唐棠吐了口气,觉得脸有点烫。 韩衾也觉得这酒的味道不太对,又抿了两口,发现他心跳竟然有些加快。 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唐棠,他漆黑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 唐棠或许真的醉了,她手指无意识的抚着玻璃酒杯的沿路,眼睛怔怔的看着那杯子上灯光反射出来的光芒,目光专注不移。 这是她喝醉的表现,韩衾知道,记得以前有次同学生日,她在ktv喝醉,在车上,她就用这么专注的目光盯着自己,那一刻韩衾差点躁动了,都在考虑要不要找个旅馆住一晚,把关系定下了,之后才发现,他虽然看着她,但目光却是散的,也就是说,她看的不是自己,只是注视一个方向,仅此而已。 但就算这样,眼前的风景还是太惑人了。 毕竟,对面坐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爱女人。 身体的热度有些升高,韩衾皱起眉,视线越发不受控制,沿着唐棠的脸,目光流连到她的唇上…… 今天在讲台上,他那一刻想吻的不是她的额头,是她的唇,只是最后一秒……终究还是改变了方向。 她的唇粉纷嫩嫩的,味道应该很好吧。 这个自己收藏了半辈子的女孩,他珍惜的舍不得让她受到半点亵渎,可是在他还没来得及收获前,她却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思想有些偏离……一瞬间,韩衾原本温火的目光变得深邃,站起身来,他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颚,唇就这么直直的落下去…… 带着一股愤怒,一股不甘,一股痛苦…… 唐棠看他的脸越来越近,大惊失色,最快的反应就是往旁边躲了一下,他的唇,落到她的脸颊…… “韩大哥……你干什么……”唐棠觉得他不对劲,眼神,表情,都不对劲。 双肩被韩衾握住,唐棠动弹不得,想挣扎,却发现周身无力,并且,随着她身体动得越厉害,体温好像也逐渐攀升。 “小棠……” 韩衾迷茫的喊了声,唐棠看到他身体下倾,又在寻找她的唇……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韩大哥,你……怎么了?” 是什么问题?菜?酒? 对了,酒?那瓶远渡重洋特地快递送来的酒。 那酒里有什么? 唐棠慌张了,看着韩衾日渐迷蒙的脸,她的身体也热的发烫。 很想拥抱上去,很想寻求更多的抚摸和慰藉。 她知道这不是她心里的思想,是她身体的思想……她的身体,正在违背她的意志。 她的理智的抗拒着身体本能,拼命告诉自己,这个人可是韩衾,不是蓝元涏…… 她不可以…… “小棠,我喜欢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欣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指尖慢慢下滑,移到她的脖子,然后在那里轻轻刷过,引起她一阵战栗。 “韩大哥的……”她的声音变了,变得细弱如幼猫。 这不是她的声音,她不是想这样…… 可再多的挣扎,再多的抵抗,身体,却背道而驰,做了最不该,最可怕的迎合。 她身子微拱,注意到她这个细小的举动,韩衾几乎是兴奋的含住她的耳垂,舌尖舔·舐……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小两口耍花枪? 刺耳的门铃声,那么突兀,那么锐利。瞬间打破房中一触即发的绮丽。 唐棠身形一震,伸手将韩衾推开。 捂着发烫的耳垂,她眼神迷离,咬紧牙关,“韩大哥……这酒里,有东西……”她想告诉他,这酒里面被下了药。 可韩衾却像被听到,握住她的双肩,将她压到墙上,双眼火红炙热,手掌烫的几乎将她灼伤。 “韩,韩大哥……你冷静点……”她的挣扎,可力道却细微得近乎没有。 他攥着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重复,“小棠,我喜欢你。” 那么深刻的眼神,那么赤·裸的视线,如果换个时候,唐棠或许会当真,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认定韩衾被酒迷了心智。 “你先放开我,放开我……” 他不止不放,下一秒,猛地咬住她的脖子,舌尖舔·舐,欣长的手指将她衣领的扣子扯开…… 唐棠瞪大眼睛,小手无力的捶着他,身子一直在躲,可是不管怎么躲,终究被他按得死死的。 门铃还在继续响,声音尖利,像只暴怒的狮子正在张狂吼叫。 湿润的液体顺势滴下,韩衾吻着她的肌肤,却倏地,品到一丝苦味。 他愣了愣,微微放开她,只看到她明明满脸潮红,身体动情,却偏偏眼神抗拒又痛苦,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个没完。 一瞬间,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抵着她的额头,他一遍遍的亲吻她的眼角,道歉,“对不起,小棠,对不起……” 唐棠木讷的被他拥着,眼神空洞,目光越过她的肩头,看向后面。 房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立在门口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衣领因为焦急而被扯开,袖子卷起,有些狼狈,但眼神却幽深凛厉得仿佛蛰伏暴狂的狮子。 “蓝……元涏……”她伸着手,想去触碰他,眼泪流的更凶了。 韩衾听到她的呼喊,身子一震,方才的那丝愧疚,被怒气代替;他没看身后,不知道房门已被打开,只以为她动情时不自觉的喊了那人的名字,顿时疯了似的抓着她的脸,唇再次落下,对准她的小嘴…… 下一刻,衣领却被揪住,接着,他还没搞清状况,脸上已被打了重重一拳。 倒在地上,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可置信,“蓝元涏!你怎么在这儿!” 蓝元涏没有回答,俊脸漆黑的抓起他的衣襟,又是狠狠一拳…… “唔……”韩衾闷哼,喉咙顿时一阵腥甜。 韩衾本就中了药性,身体虚弱得不像话,哪里打得过高大精健的蓝元涏。不一会儿,他被打得东倒西歪,眼角都是血迹。 “别打了……”唐棠扑过去,将他抱住。 蓝元涏动作一僵,下意识的住了手。 唐棠娇小的身子往他怀里钻,虚弱的呢南,“带我走,蓝元涏,带我走……” 方才进来时,蓝元涏只看到两人身影教缠,房中飘着淡淡的酒香,一种背叛感冲击神经,他失去理智,下意识的冲上来打了韩衾,但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这两个人似乎都不太对。 韩衾周身无力,唐棠更是全身发烫。 他拥住她,隐隐猜到了什么,“怎么回事?” “先带我走……”唐棠抱住他的腰肢,脸颊磨蹭着他的胸膛。 这个挑·逗的动作蓝元涏再熟悉不过。 她,中了药? 该死!谁下的! 锐利的目光,顿时集中在韩衾身上! “带我走……蓝元涏,带我走……”她哀求似的呢南,小脸埋在他的胸口,深深的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这淡淡的薄荷味,让她心安。 蓝元涏最后瞪了韩衾一眼,打横将唐棠抱走。 房间里恢复安静,韩衾忍着身体的燥热,和脸上的疼痛,走到浴室,放了冷水,将自己丢进浴缸。 冰冷的液体将他迅速包裹起来,身体里的火热渐渐消弭,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他艰涩的苦笑一记,却笑出了泪,顺着眼角的纹路,钻进了伤口里。 疼得尖锐,却让他渐渐恢复了理智。 想到唐棠那一刻的眼泪,还有她靠在蓝元涏身上,本能磨蹭的样子,他的心简直揪疼。 她对他那么抗拒,却在蓝元涏出现后,那么依赖…… 为什么,那个男人有什么魅力,让她如此全心全意! 还有,那瓶酒…… 蓝元菲,你又为什么要在酒里下·药! 隔壁的房间里,唐棠一进门就搂住蓝元涏的脖子,唇舌主动找到他的,迎上去。 他将她推开,“唐棠,你……唔……” 她的狂热,是他从未见过的。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蓝元涏抵制住生理反应,一边吻着她,一边将她往浴室带。 打开水龙开关,冷水唰的流出来,他毫不客气的将水打在她的头上…… “啊……”她惊叫一声,本能的一个哆嗦。 “醒了?”他冷冷的出声,那冰冷的水柱继续毫不留情的打在她身上。 水太冷,冷的钻心入骨。 唐棠浑身湿透,躲避的到处乱窜,最后蹲在一个角落,仰着头,无助的看着他。 那个眼神,就像迷路的羔羊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委屈得让人心疼。 将花洒丢开,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唐棠睫毛闪烁,惶惶的望着他,小手,揪住他的裤脚,细弱的喊着,“……老公。” 他踢开她,声音淡漠阴冷,“被别的男人抱着,亲着,滋味还好吧?” 她咬住唇瓣,想到刚才那一触即发的惊恐,手指微颤。冷水的效果很好,她体内的燥感已经消失大半,理智也恢复了,但是现在,她宁愿自己没有清醒。 她要怎么跟蓝元涏解释? “怎么不说。”他讥讽一笑,怒气染上了眉宇,“说啊,做都敢做,还怕说?” 傍晚到的s市,他打了多少个电话给她,她一个没接,找到酒店,他敲了多久的门,她也不开。 而当他终于气得踹开了门,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场景。 她和韩衾相拥而缠。 呵,她倒是过得逍遥快活,*还知道去远点。 他顿下·身,手指箍住她的下颚,力道大得几乎将她捏碎,“唐棠,我警告你,只要你一天是我蓝元涏老婆,就休想在外面给我戴绿帽子!” 唐棠握住他的手,凄楚的看着他,眼眶包着泪。 他烦躁的扔开她,她却一把抱住他,冷水让她浑身湿透,夏天的衣服又本就单薄,现在的她,几乎已半·裸着。 怀中柔软冰冷的身体让他想推开,她却强硬的抱着他,哭着说,“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蓝元涏,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先听我解释。” “你想解释什么。”他声音依然冰寒。 “我和韩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喝了那瓶酒,只是半杯,小半杯,就变成这样了,那酒被人动了手脚,里面肯定被下了药。” “要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下药的人,也只会是韩衾!” “不是,是蓝元菲,那酒是她送来的!” 蓝元涏一怔,“你说谁?” 唐棠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他,“蓝元菲,你堂妹蓝元菲!” “……”蓝元涏眉头紧蹙。 唐棠趁机又往他怀里拱了拱,他刚才的话很难听,难听得近乎侮辱,要是换个人大概会觉得受辱了,但唐棠却只觉得庆幸,庆幸他来了,庆幸他的出现…… 如果今晚她真的和韩衾发生了什么,她想她会疯吧。 而蓝元菲为什么要设计她和韩衾,回到c市,她会亲自找她问个清楚。 这晚,夜色撩人,却无人观赏。 蓝元涏自己开了间房,没在唐棠的房间过夜,唐棠躺在*上,长长的吐了口气,怎么睡也睡不着。 她是解释了,可是她再怎么解释,他也生气了。 气得不轻,气得抓狂。 唐棠有点卑鄙的想着,他这么吃醋,是也喜欢她吗? 喜欢得,会为了她,失去控制。 心里有点暗爽,但更多的还是担心,担心这个误会,会在他们之间筑一道不能跨越的城墙,她不想这样。 第二天,唐棠醒来后,看到手机里的留言,韩衾已经先回c市了。 也对,经过昨晚的事,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况且,昨晚还被蓝元涏撞破了,要是现在见面,三人之间只会更尴尬而已。 只是到了蓝元涏的房门外,唐棠发现,他也走了。 韩衾还好歹留了个短信,他直接不告而别了。 唐棠失落的提着行李,去往机场。 在机场时,她就给蓝元菲打了几通电话,没人接,没人接,最后直接关机了。 扣下手机,她握紧拳头,气得要命。 别让她猜中了,蓝元菲要是因为她和蓝家的恩怨,才对她加以陷害的话,那她真的会杀了她! 只是蓝元涏那边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唐棠就头疼,她觉得自己简直太倒霉了,怎么总能遇到些乱七八糟的事把他惹怒,之后又要想尽办法的哄他! 活得这么没尊严,她还是唐棠吗? 可是怎么办,就是喜欢他,不可能因为误会,因为自尊就放着冷战不管,有多少情侣就是因为冷战,冷着冷着就散了。她不想这样,如果她有一天真的和蓝元涏分了,她也希望至少有个正当理由,而不是这样的误会。 这时,机场小姐甜美的声音响起,提醒乘客们可以登机了。 唐棠走到登机口时,不小心和旁边的人撞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抬头一看,然后惊讶,“安渊。” 今天从s市到c市只有三班飞机,一班凌晨,一班下午,一班晚上。 在这里遇到安渊,要说意外,也没那么意外。 安渊之前在大厅就看到唐棠了,只是没想打招呼,结果现在人挤人,挤到了一起,他老大不愿意的往旁边走了点,不想和她说话,反正他和唐棠不对付,她应该也不想和他说话。 可是今天他猜错了。 “安渊,安渊,你过来,排我前面。”她着急的叫他,使劲的挥手。 安渊简直烦死了,这女人搞什么,喊这么大声,别人都在看他了! 未免继续受人瞩目,他拉着脸走到她面前,插队优先登机。 唐棠亦步亦履的跟在她后面,后来发现两人是同一个机舱,唐棠就厚着脸皮跟空姐协调,又跟安渊旁边座位的乘客协调,最后屁颠屁颠的跟人家换了位置,跑到安渊身边坐下。转头,还对他奉送一个大大的笑容。 安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有病啊!”他没好气的说,两人虽然认识,但是关系又不好,她今天突然这么热情,还非要挨着他坐,是吃错药了吗? 唐棠一点不介意他的毒舌,乐呵呵的说,“昨天你追到沐菡了吗?” 安渊脸色立刻寒了下来,“追到了。” “那东西找回来了吗?” “没有!”声音冷得快结冰了。 “没找到就算了,反正你大哥会出面的。”唐棠想到昨天安景的那通电话,一点也不担心。 “我大哥回了首都,还不知道这件事……”说到这里,安渊就满脸愧疚。大哥和父亲一直想培养他进安氏,可是他不想扛那些责任上身,便吊儿郎当的躲在蓝松集团,但尽管如此,大哥也没放弃他,这次的安氏下半年项目计划书,他明明知道是公司的机密,还是交给他了,这份信任,他却不止没能回报,还瞎了眼的让那个践人偷走了。 唐棠满脸狐疑,“你大哥不知道?” “嗯。”安渊应了声,又反应过来自己在跟谁说话,顿时板起脸,“你问这些干什么,有病。”说完,扭过头去看窗外的云彩。 唐棠让空姐拿了杯饮料过来,插上吸管,恭敬的递到安渊嘴边,“不说不开心的事了,阿渊啊,喝点东西吧。” 安渊吓了一跳,见鬼似的瞪着她,“你真的吃错药了?!” “呵呵……”唐棠一连串谄笑,“是这样的,阿渊,我和你表哥也结婚这么久了,其实我一直觉得挺亏待你的,你看你,性格又好,头脑又好,长得更是一表人才、风姿卓越、气质不凡、俊美无俦……” “唐棠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一串是夸奖?听得他寒毛都竖起来了好么! “你别着急,我就检讨检讨,我觉得这段时间我对你真的太差了,作为你的表嫂,我没有做到关心、关切、疼爱、照顾你这个表弟,我很愧疚,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改正,一会儿到家来吃饭吧,表嫂做几样你喜欢吃的,你想吃什么?只要你说得出,我就给你做得出来,味道绝对一级棒。” “切。”安渊冷哼,“就你的手艺,我又不是没尝过。”难吃的黄疸水都吐出来了。 唐棠立刻讨好,“不喜欢我做的没关系啊,喜欢哪家酒楼的,我们叫外卖,阿渊啊,你看我们之间误会这么深,都是一家人,这样让你表哥多难做,你这么懂事,也该为他着想一下,对了,你和沐菡分了吧,我这儿有个朋友,长得特别漂亮,又有气质,你跟在他在一起,肯定很有安全感!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不是我说你阿渊,你就应该跟本分的女孩子交往,要不这样,今晚就叫她到家里来,你们互相看看,要是可以,就处处看……” “唐棠你真的疯了?”安渊摸摸她的额头,不烧啊,怎么竟说胡话。 唐棠挥开他的手,依旧笑得灿烂夺目,“你想吃什么,先列个单子,下了机我们就去买。” 安渊慢慢的想到什么,摸着下巴,她上下打量一圈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是想请你回家吃个饭,缓和一下关系。” “实话?” “实话!” “呵,那我不去。”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跟你缓和关系!”他说得斩钉截铁。 唐棠咬牙切齿,果然这混蛋活该被偷了公司机密!她一点也不同情他了! “那要怎么才去?”她沉默了一下,不放弃的又问。 “你先说实话,我再考虑。” “……” “……” 三秒钟后,唐棠垂头丧气,“我和你表哥吵架了……” “哦——”安渊意味深长的吟了一声,眉毛轻挑,“想我帮你们缓和关系?” 唐棠双眼大亮,不住点头,“嗯嗯嗯嗯嗯……” 安渊冷笑,“唐棠你傻了吧,我巴不得你和我表哥快点离婚,你还求我?呵,一会儿下了机我就告诉小音,这次小音肯定有机……” 他话音未落,耳朵倏地一疼 “啊啊啊……唐棠,你给我放手!”这女人疯了吧,竟敢揪他的耳朵,她以为她是谁! 唐棠活活的将安渊的耳朵拧了一圈儿,才在他杀猪般的惨叫中,施施然的放手。 空姐很婉转的走过来提醒,“先生小姐,请两位小声一点。” “知道了,不好意思。”唐棠道歉。 空姐走后,唐棠吹吹指甲,在安渊怒瞪下,淡淡的说,“别忘了我还是你上司,要是你非要跟我对着干……” “怎么,你还想公报私仇?” “嗯,我正有此意。” 安渊:“……” 看他揉着耳朵,愤愤不平的样子,唐棠叹了口气,伸手想去帮他揉,他却灵敏的避开,虎视眈眈的瞪着她。 “那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唐棠放软了声音,又问。 安渊:“……”你话题转的太硬了! 下来飞机,唐棠挽着小表弟的胳膊,兴高采烈的出了机场,上了计程车,直奔超级市场。 到了超市,找了个角落,安渊悄悄把手机打开。 “你在干什么?”唐棠眼神锐利的凑过来。 安渊咽了口唾沫,理直气壮,“我自己的手机我还不能看看了?你是土匪吗?还是强盗?” 唐棠不为所动,眼睛死死盯着他的手机,“你想打电话给谁?元晴音还是你表哥?” “没打,没打,没打!”愤怒的将手机揣进包里,安渊气鼓鼓的故意走到另一个货架对面。 唐棠漫不经心的跟过去…… 安渊简直气得要死,自己是被这个女人绑架了吗?像条尾巴似的跟着他,简直烦死了! 买了菜,安渊又说要去洗手间。 唐棠眯着眼看他。 “怎么?你还想跟着我进男厕?”他嗤笑一声。 唐棠沉默了一下,走到旁边的饰品店,买了顶黑色的鸭舌帽。 “你干什么?” 唐棠不语,将长发都塞进了帽子,照了照镜子,满意了,对安渊挥挥手,“走吧。” “去哪儿?” “你不要是去洗手间。” “你要进去?!” “嗯,戴了帽子,垂着头,没人知道我是女的!”她很有自信。 安渊嘴角狂抽,“可是你穿了裙子!” 唐棠:“……” 最后洗手间也没去,安渊被唐棠押解回家。 进了家门,里面黑漆漆,空荡荡的。 唐棠有些失望,蓝元涏没在家。 安渊见状却是一喜,笑米米的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幸灾乐祸,“我表哥不回家啰,你们要离婚啰……” “闭嘴!”唐棠一背包砸在他头上。 安渊一骨碌跳起来,“你够了你唐棠,动手动上瘾了,你真以为我不打女人!” “我谅你也……”话说一半,唐棠突然顿住,眼珠子一转,笑米米的改口,“阿渊,我刚刚跟你开玩笑呢,来来来,坐下休息,我给你切水果,想吃什么?香蕉还是橘子。” 安渊看着她殷勤客气的摸样,头皮发麻,“你又想怎么样!” “你给表哥打个电话,说你在家,让他回来。” “哼。”他扭头,懒得理她。 唐棠眯起眼,“安渊你考虑清楚,是想明天多做十份年度总结报告书呢,还是现在给我打电话。” “才八月做个屁的年度报告书!” “我说做你就得做,不信?要不明天试试!” 安渊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只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泼辣的女人,简直人神共愤! 不过最后考虑到自身利益,他还是老大不情愿的打了电话给蓝元涏。 “表哥,你在哪儿?快回来吧,我在你家。” 电话那头,蓝元涏声音冰冷,“谁给你开的门?” “唐棠。” “……你走吧,我今晚有事,不回家。” “哦。”安渊轻易放弃,刚要挂电话,一抬眼,就看到唐棠掰着手指头,眯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咽了口唾沫,他硬着头皮又把手机凑到耳边,“表哥,我找你有事,你先回来一趟。真有事,电话不好说,你先回来一趟……很重要的事,真的,不骗你!” 挂了电话,安渊抹了抹头上的汗。 唐棠笑米米的端着水果递上去,“他回来了?” 顺手夹了一瓣橘子,安渊满脸倨傲,“嗯,说是一会儿回来,等着吧。” 唐棠眼前大亮,立刻又拿了好多零食出来,堆在安大爷面前,任君临幸。 安渊自尊心得到满足,特别小人得志的翘着二郎腿,一拽一拽的边看电视,边吃零食。 唐棠把饭菜刚做好,门就开了。 她满脸期翼的望着大门口…… 房门推开,进来的是…… 游则? 而后面又进来一群人。 一一看过去…… 孙烊、高谦、尚子霄…… 唐棠目瞪口呆,看到最后,才看见蓝元涏提着外套,慢条斯理的走进来。 “你们怎么……都来了?”唐棠风中凌乱了。 正看电视的安渊听到动静,抬头一看,乐了,“哟,这么热闹,表哥,你这是请人回家开派对?” 蓝元涏没吭声,眼角无意的瞥了唐棠一眼,收回视线,上了二楼,“安渊,跟我上来。” 安渊摇摇晃晃的跟上二楼,客厅,只留下唐棠和……四个男人。 “咦,饭都做好了,正好我饿了。”尚子霄一点不怕生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频频点头,“不错,味道真不错。” 高谦也尝了一下,“是可以。” 孙烊已经坐到位子上,空碗顺手递给旁边的唐棠,“盛饭。” 唐棠:“……” 蓝元涏和安渊下来时,餐桌上的四人已经吃开了。 唐棠站在旁边一会儿盛饭,一会儿盛汤,忙得脚不沾地。 蓝元涏皱眉,推了安渊一下。 安渊撇撇嘴,漫不经心的走过去,“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一个个没手没脚吗?要吃自己盛去,唐棠你坐下自己吃。” 第一次发现安渊竟然是个好人,唐棠感动的热泪盈眶,心里更加坚定要把林诺介绍给他! 安渊这样的好孩子,就该配林诺这样的好姑娘! 抬起头,看到蓝元涏站在不远处,唐棠忙去拉他,“老公,坐下吃饭。” “我不饿。”甩开她的手,蓝元涏冷冷的说。 唐棠受伤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垂头丧气。 游则有点看不下去,“boss,吃点吧,你之前不是还说……” “我说什么?”他阴冷的视线,横射过去。 游则咽了下唾沫,赶紧摇头,“没什么,你什么都没说,我记错了。”话落,低头扒饭,不敢再多管闲事。 酒足饭饱,几位大少爷擦擦嘴,傲然起身,“吃也吃饱了,走吧。” 这些电灯泡总算是走了,唐棠庆幸的拍拍胸,炙热的眼神望向蓝元涏。 接下来,就是二人世界了。 而顶着唐棠那火热期待的目光,蓝元涏竟然悠然的拿起了外套,跟着众人一起离开。 “等等,你还要出去。”她忙拦住他。 “嗯,今晚有事,不回来了。”说完,看都不看她一眼,蓝元涏出了家门。 房门关上,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房间,顿时寂静无声。 唐棠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抱着头,发狂的把头发抓乱…… 电梯里,尚子霄一边剔牙,一边淡淡的说,“元涏,你老婆手艺不错,让她有空来我家做客,跟我家厨师探讨一下人生哲理。” 蓝元涏凉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安渊切了一声,“就那点厨艺你也说好,真没见过世面。” 高谦敲了他一下,“懂什么,傻小子,家常饭你以为那么好做,精致了,失了原味,粗糙了,难以下咽,这个菜啊,还是要看做菜人的心态……”说着,别有深意的睨了蓝元涏一眼,“元涏,人家为你特地做了这么一大桌子,你一口没吃,现在饿了吧?” “你废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蓝元涏不耐的蹙了蹙眉。 “吃人嘴软呗。”尚子霄随口接道。 高谦勾唇一笑,“就是,到底吃了你老婆一桌子好菜,怎么也要有点贡献,怎么的,是不是真的吵架了?要离婚?要不我给你找律师,专打离婚官司的,捏造一个*证据,绝对让她一分钱赡养费也拿不到!” *两个字,刺得蓝元涏心脏一抽。 “离婚?嗤。”安渊不以为意,要是表哥舍得离婚,刚才还在书房教育他半个小时?下来一见唐棠伺候这群大少爷,舍不得三个字都快写在脸上了。 要不是表哥答应帮自己处理机密文件泄露的事,他才不会妥协帮唐棠说话呢。 几人上了车,车子直驶“黯涩”,包厢都订好了,左轩和宫韶也已经到了,今晚,属于男人的夜,他们是要不醉无归了。 第二天,公司,唐棠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蓝元涏来上班,却发现他精神不振,眼底还有青晕。 她忙拽着同样气虚不稳的安渊到茶水间,“你们昨天干什么去了?你表哥为什么这么累?” “没干什么,喝了点酒。你让开,我要倒水。” “明知道今天要上班,还喝什么酒,他喝了多少,你有没有给他买解酒药?他睡前就得吃解酒药,不然第二天头会痛。” 安渊烦得要死,“我头还痛呢,你让开,我要倒水!” “你到底给没给他买药?” “没有,没有,你给老子让开啊!” 唐棠放开他,拿着杯子到饮水机里接了杯水,出了茶水间。 安渊按着眉心,拿着自己的杯子去接水,按了两下,没反应,打开盖子一看……没水了! 他咬牙切齿,“唐!棠!” 唐棠倒了水,又从自己的紧急药箱里拿出解酒丸,蹭到游则的办公室。 游则看到她端着水和药进来,心里感动极了,“这怎么好意思,还要你亲自送药过来,其实我头也没那么痛……”说着,准备接过。 唐棠将水放到桌上,药用纸巾包好后,才说,“游则,你把药拿进去给总裁,记得等他吃完了,再告诉他这是我给他准备的!一定记住了!”一脸“我这是要挣表现”的表情。 游则:“……” 办公室里,蓝元涏接过水和药,吃下去后,抬眼,叮嘱游则,“告诉她,知道药是她给我的后,我就丢进了垃圾桶,记住了。” 游则:“……” 你们小两口到底还要耍花枪到什么时候,这里公司,公司,你们能有点专业意识吗?能吗?! 捍卫老公 一整天,48楼都笼罩着一层低气压。 蓝元涏今天有点反常,不时的就叫人进去,小张就被叫进去好几次了。 次次出来,她都迎着满办公室错综复杂的视线。 “怎么了,这次总裁又叫你做什么?” 小张提这份文件,“这个,让我拿出来。” “又是文件?”同事满脸惊讶,打开文件夹看了一眼,“又是唐秘书的负责部分,怎么总裁今天这么奇怪,总把唐秘书的文件交给你?” 小张苦笑,“我也想知道。” 她今天进进出出总裁室已经四次了,每次把文件交到秘书室,都能被唐秘书盯着看半天,那眼神,简直像要把她盯穿,每次都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又一次把文件递到秘书室,这次唐棠坐直了身子,看着小张,“总裁还说了什么?” 小张摇头,“没了,总裁就是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哦,总裁还有说是下午的项目复审,拖延到明天再给他,他下午有事。” “有事?”唐棠翻了翻备忘录,除了下午两点有个会议外,他今天并没其他安排。“好了,你出去吧。” 小张如蒙大赦,赶紧逃走。 唐棠偏头,盯着总裁室的门看了一会儿,又一次拿出手机,拨通了蓝元菲的电话。 还是一样,打不通。 其实不止是她,蓝元涏也找了蓝元菲两天了,一样的找不到,去到酒店,没人开门,电话也不开机,邮件也不回复,也不知道失踪到哪儿去了。 或者做贼心虚,畏罪潜逃了? 下午四点,蓝元涏开会回来,东西一放,就穿上外套往外走。 唐棠忙跑出来,“总裁,你要去哪儿?” 蓝元涏看她一眼,“私事。” 他的私事不能告诉她吗?她可是他老婆! 电梯门开,蓝元涏走进去,眼看着楼层字数不断下降,唐棠犹豫了一下,还是飞奔回秘书室,将自己还没做完的事都保存好,提着背包,冲到特助室,“游则,我今天有事要早退,有什么事你处理了。”说完,不等对方答应,娇小的身影已经跑远了…… 游则:“……” 停车场里,唐棠看到熟悉的黑色商务车驶就要出过闸了,连忙冲上去拦住。 车子急刹车,司机瞪大了眼睛,“唐,唐秘书……” 唐棠没理他,拉开后车门,坐下进去。 蓝元涏眉头紧蹙的看着风风火火的她,“你上来干什么?” 唐棠对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陪你一起啊,不管私事公事,我都可以随时帮你!” “下车。”他声音不善。 “我……” “我不想说第二遍。” 唐棠委屈的撇撇嘴,算了,硬的不行,来软的…… 她一把抱住蓝元涏的胳膊,柔软的身子往他身上蹭蹭,甜甜的仰头问道,“老公,你头还疼吗?昨晚喝了多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蓝元涏:“……” 唐棠又说,“老公,你真打算以后都不回家了?如果是这样,那房子是你的,要不,还是我搬出去吧,反正之前我也在外面住……”话说一半,感觉气氛不对,她看他黑眸幽深,扬唇一笑,“我开玩笑的。” 蓝元涏抽回手,冷冷的说,“是你自己要跟上车的,到时候别后悔。” “嗯?” 不后悔,什么意思? 唐棠原先还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可等车驶了一个钟头,最后停在了一栋位于郊区的花园别墅外时,唐棠才感觉出不对。 一下车,就听到别墅里男男女女喧哗吵闹的声音不绝于耳,她的脸,顿时黑了。 “这里是……” “私人聚会。”他淡淡的说。 唐棠鄙视,色·情派对就色·情派对,说什么私人聚会! 这时,尚子霄带着个样式怪异的帽子,端着杯橙色的酒,吊儿郎当的走出来迎接,“哟,元涏来了,咦,还把你老婆带来了,啧啧,出来玩怎么能带老婆,看来今晚有不少美女要伤心啰。” 唐棠:“……”看来这色·情派对,就是这混蛋举办的! 蓝元涏笑了一下,随着尚子霄走进别墅。 唐棠紧忙跟上。 这是一个花园派对,唐棠在里面看到很多熟面孔,别误会,不是她认识的人,只是这些人的脸她都太过熟悉而已。 xx电视台的花旦,xx电视剧的主演,xx广告的代言人,xx模特公司的嫩模……总之,五光十色,各色美女,看得唐棠目瞪口呆。 这些女人大都身着暴露,泳池旁边的人,自然都穿着泳衣,比基尼衬托着女人们婀娜多姿的娇体。草地旁的人,则穿的稍稍多点,但是基本上也都偏向轻薄,衣衫若隐若现的挂在身上,一个弯腰,一个俯身,走光分分钟的事。 唐棠穿的是工作服,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她咬了咬唇,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些担心,唯有亦步亦履的跟在蓝元涏身后。 “蓝少……”娇滴滴的女声突然从右边传来。 唐棠转头,就见一道白色的人影匆匆跑来,一位长发美女笑靥如花的扑上来,很自来熟的挽住蓝元涏的胳膊,比基尼泳装里,胸前那对浑圆硕大的凶器,还若有似无的磨蹭着蓝元涏的手臂。 那声音,更是娇艳*,“蓝少,好久没看到你了,人家好想你啊……” 尚子霄笑呵呵的端了杯酒,递到那美女跟前,“想蓝少了,不表示表示。”那拉皮条似的暧·昧表情,完全无视旁边还有一个唐棠! 长发美女嗔他一眼,细弱无骨的手指捏住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就着那唇,就往蓝元涏脸上凑…… 卧槽,这还得了! 唐棠吓了一跳,身体大于脑力,直接伸手一拉,指尖扣住长发美女比基尼胸衣后,那条细细的绑带。 那美女没穿衣服,唯一能抓的,就是那条打着蝴蝶结的小带子,唐棠本意是想将她拉回来,结果着力点不对,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那细绳子“嘣”的一下断掉,接着,美女胸前一空…… “啊啊啊——”美女尖叫。 唐棠目瞪口呆…… 那个……她说她不是故意的有人信吗? 长发美女捂住双胸,已经赤·裸的身子下意识的抱住蓝元涏,想用他的身体,遮住她的暴露。转头,美眸圆睁的瞪着唐棠,“你这女人在干什么!” 唐棠手足无措,但看她使劲往蓝元涏身上钻,很不是滋味,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不好意思,手误,手误。” 那美女忙用衣服裹住身体,看看四周有不少人正低头窃笑,一张俏脸羞得通红,抱着衣服赶紧跑进房间…… “哈哈哈哈……”尚子霄笑得特别猖狂,“……元涏,你老婆简直是个活宝……哈哈哈。” 唐棠摸摸鼻子,看蓝元涏的脸色没有不好,心里有了底气,又笑着贴到他身边,“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怕她摔倒,拉了她一把,结果那绳子就断了。” “嗤。”蓝元涏摆明不信,转身往里面走。只是,在唐棠看不到的时候,他嘴角却牵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 蓝元涏,蓝松集团新任执行总裁,美国华尔街的控股高手,c市响当当的钻石单身汉,这样一个要钱有钱,要貌有貌的优质男人,自然一出现就引起全场女性的注意。 尤其是那些混影视圈的,更是对蓝松集团觊觎良久,一个个盯着蓝元涏的目光仿佛想将他活吃了。 想想也是,如果能被蓝松集团的总裁潜规则,那简直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大好机会。 一时,所有女人都往这边走。 原以为大家的机会是一样的,女人们各施各法,能入得这位顶级男人的尊眼,也是各凭本事……大家争得正大光明。 可是现在情况却有点不对。 蓝总裁身边坐着个女人,穿着正装,白衬衫,小外套,长得普普通通,仅算清秀。 可是就是这个看起来很一般的女人,把一大堆上去搭讪的美女赶走了。 怎么赶的? 来试试。 不了解情况的短发美女曼妮此时正从门外走进来,她细白的手指拂了拂耳边的碎发,脚下没有穿鞋,轻薄的上衣已经被水浸得半透,光滑的大腿湿漉漉的,显然,她刚才泳池那边过来。 大概是听到蓝元涏来了,所以才跟着其他人赶过来凑热闹。 她的运气不错,现在蓝少身边没有太多的狐狸精,她的机会就在现在。 曼妮妖娆多姿的走过去,掠过尚子霄时,她含笑着抛了个媚眼,对待今天这场派对的主人,她有起码的礼貌,当然,如果尚子霄是她喜欢的类型的话,这份礼貌还会升级。 只是现在,她的理想型是另一个。 走到沙发上,她娇嫩的细腿轻轻叠起,手指弯曲,对身边的男人眨了眨眼,问,“有火吗?” “没有。”清清淡淡的女声,从前方传来。 曼妮皱了皱眉,看向唐棠,“你是谁?我不是跟你说话。” “我知道,你跟他说话,我是他秘书。” “……”曼妮奇怪的看她一眼,又将视线集中在蓝元涏,“蓝少抽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借个火也不行?” 蓝元涏轻轻往沙发上一靠,无声笑了。 曼妮不明白他这一记轻笑是什么意思,可耳边,那讨人嫌的女声又一次出现,“总裁以前是抽烟,最近戒了,这位小姐,这里没火,你去其他地方借吧。” “你一个小小的秘书,说话什么态度。”曼妮三番四次被打断,不悦了。 唐棠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那你我面前*我老公,你又是什么态度?” “你……你老……”曼妮的表情顿时像吞了苍蝇。“蓝少,这……”她不信的向当事人求证。 蓝元涏淡笑,随手端起一杯酒,啄了一口,没反驳,也没承认。 但这已无疑就是默认了。 曼妮一时顿时窘迫,消息不对吗?不是说蓝元涏是单身吗?什么时候结婚的? 可终究,在蓝元涏置若罔闻,和唐棠咄咄逼人的视线下,曼妮最终尴尬的起身,匆匆离开。 周围的人隔得比较远,没听到她们说话,一个嫩模拦住她,“曼妮,怎么了,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曼妮耳根发烫,甩开那能嫩模的手,也没回答,径直出去。 这下一些还处于观望状态的,捉摸着去搭讪的美女们,都有些缩手缩脚起来……情况不明,还是别急着过去丢人现眼,再看看。 尚子霄靠在椅子上,嘴角噙着浅笑,“元涏,你老婆看不出这么刺头儿。” 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脾气倒是不小,对那些容貌姣好,身材玲珑的女人说话时,气势也一点不差,够霸气! 唐棠现在对尚子霄一点好感也没有,都怪这家伙办这个什么鬼派对,还把蓝元涏找来,这不是教坏她老公吗? 当然,此时的唐棠完全忘了,没结婚前,蓝元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结婚了,又对她这老婆有兴趣,才收敛下来。 这时,蓝元涏突然起身。 唐棠连忙跟起来。 “我去洗手间。”他无语的瞥她一眼。 唐棠执着的看着他,愤愤的说,“谁知道有没有女人在洗手间门口堵你!” “这么担心?”他调笑。 “嗯!”她一点不害羞的重重点头。 “噗嗤……”尚子霄又笑喷了。以前还没发现,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唐棠有时候坦率得真让人哭笑不得,也不知是优点还是缺点。 整场派对下来,唐棠盯梢那么盯着蓝元涏,只差把自己拍平,贴在他身上了。 十二点多,正是派对正热闹的时候,但唐棠已经困了,她作息正常,要是平时,这个时间已经睡下了。 发现了她的倦怠,蓝元涏对尚子霄使了个眼色。 正左拥右抱,搂着两个嫩模跳舞的尚子霄没看到,直接无视了他。 蓝元涏皱眉,自己走到沙发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唐棠,累了就回去。” “一起回去?”她揉揉眼睛,仰头看着他。 “你先回去。” “那我等你。” “……” 最后,蓝元涏还是妥协,“算了,一起回去。” 只是已经很晚了,这里又是郊区,到市区就要一个来小时的车程,蓝元涏索性也不走了,直接带着唐棠上了二楼的客房休息。 “今晚在这儿住,柜子里有衣服,你去洗澡。”他说。 唐棠看了他半晌,倏地红着脸说,“一起洗吧。” “……”蓝元涏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唐棠解释,“我怎么知道我去洗澡了,你是不是又跑下去了……” “呵。”他嗤笑。 唐棠被他这略显讥笑的笑声弄得脸更红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抓了他的手,往浴室走。 蓝元涏任凭她拉着,却有点不信,在别人家,她敢这么主动? 在家里偶尔两人一起洗澡,她也是勉为其难的答应,现在在别人家里,却敢放得这么开? 他怎么想,怎么不信。 可是她低估了唐棠的脸皮厚度。 浴室里,她一边放水,一边找到浴袍,放在架子上,然后眼神闪烁的去解他的扣子。 他垂首看她,她纤细的手指若有似无的弗过他的胸膛,给他带来一阵浅浅的酥麻。 一颗,两颗,三颗…… 直到最后一颗扣子解开,唐棠舔了舔嘴唇,有点紧张。 毕竟,这是个陌生的地方…… 水已经放好了,她目光不稳的又开始解她自己的衣衫。 而蓝元涏,就这么专注的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视线灼热的看着她脱下衣服,脱下裙子,露出光洁细腻的皮肤、玲珑娇俏的身材…… 心里的火,升腾。 “洗吧。”她仅穿着*裤,将赤·裸的他往浴池推了推。 蓝元涏反手握住她,轻轻一拉,将她拉进怀里,唇快速含住她的,然后就以这个姿势,拥着她一起倒入水中。 又大又深的室内浴池轻松的可以容纳两个人,温水将他们蔓延,水中,两张紧贴的唇,不止没有分开,还缠得更紧了。 半晌后,他将她抱出,她手臂环着他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全身湿透,正在大大喘气。 他的呼吸也有些不稳,不等她喘息均匀,又一次含住她的唇,将她压在浴池边缘,吻,深入得仿佛要摄取她的灵魂。 唐棠被动的承受着他的侵袭,身体开始泛红。 那是动情的表现。 胸前的屏蔽,被他扯开,两具*的身体教缠至深。 楼下的音乐还在继续,疯狂的男男女女奢靡荒唐,一个个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难以自拔。 楼上的浴室里也*无限,正在上演只属于两个人的张扬和野性…… …… 而此刻,城市的另一头,硕大的酒店房间里,韩衾堵住了趁夜回来拿行李的蓝元菲。 “谈谈。”韩衾点燃手里的烟,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女人,目光微沉。 他眼角的伤口还没好全,蓝元涏很挑剔的只打了他的脸,现在的他,面上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蓝元菲握紧行李袋,看着韩衾贴着绷带的脸,咬了咬唇,坐了下来,态度却很强硬,“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寄那瓶酒给你,我无话可说。” 韩衾皱着眉,吸了一口烟,鼻尖喷出尼古丁的腾雾,“无话可说?菲菲,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看来我错了。” 蓝元菲皱眉,看着他,“你觉得我特地给你制造机会,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成你这么多年的心愿,我是不把你当朋友?” “那你可问过我的意见?” “你的意见?”蓝元菲冷笑,“你除了会一味的忍让,你还会什么?韩衾,你回国前是怎么说的,要把她抢回来,结果呢?你做了什么?除了再背后默默的惦记她,又一次一次的看着她和蓝元涏卿卿我我,你还做了什么?我看不过眼帮你一把,他们可以怪我,你有什么立场怪我!” “那你偷跑什么?”他熄灭了那支烟,抬眸紧紧的看着她。 “我……”蓝元菲有些无语,怎么的,他还以为她偷跑是因为对不起他?不能面对他? 别傻了,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谁都可以骂她,就是他韩衾不行 她离开,只是怕……自己的情绪泄露得太多罢了。 而她向来不喜欢这样。 抿了抿唇,她提起行李袋,“算了,懒得跟你废话,我定了凌晨的飞机回纽约,回去后我会派其他人过来帮你。” “站住!” 蓝元菲下意识定住脚,看向他,“你还想说什么?” “今晚别走。” “嗯?” “明天跟我一起,去给唐棠道歉。” “你说什么?”蓝元菲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疯了,要我跟她道歉?有什么可道歉的,她要是不和你单独出去,她也没机会和那瓶酒,倒是你,韩衾,别怪我没提醒你,蓝元涏是个什么人我很清楚,你要想从他身边抢走人,除了来硬的,没别的路,你再这么畏手畏脚,躲躲闪闪的,你和唐棠只会越走越远。” 说完,她拉开房门,就要离开。 韩衾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反手将房门上锁,“我和唐棠怎么样,不关你的事,但是你既然敢对她下药,那区区一个道歉而已,敢做不敢当?” “喂,韩衾,我是为了谁才这么做?亲疏有别,蓝元涏到底还是我表哥,我为了你,连他都敢得罪,你还讲不讲良心?” “这么说来,我还该谢谢你?我要是想强迫她,还用等到今天?她是我护了半辈子的宝,我舍不得伤她分毫,逼她分毫,就算我真的抢不回她,也至少不想看到她流泪!” 一想到那天唐棠哭得崩溃又绝望的摸样,韩衾的心又开始抽痛。 从小打大,他最怕就是她哭,每次她一哭,他比她还无措,比她还痛苦,只要能抹去她的眼泪,叫他做什么都愿意。 可是这次,让她哭得这么麻木痛苦的,却是他。 这怎能让他平静? “呵,还真是深情啊。”沉吟了半晌,蓝元菲讥讽一笑。“好,道歉是吧,我道,只是到时候,别怪我嘴快,说些不该说的话!” “你想说什么?”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放心,我不屑说谎,所以我说的都是实话,绝对都是你韩衾的心里话!” “蓝元菲!”她在威胁他。 蓝元菲毫不畏惧的迎视他愤怒的黑眸,压下心底的掀涌,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两双眸子,一个清冷倨傲,一个幽深漆黑。 彼此交锋,互不相让。 过了半晌,韩衾长长的吐了口气,语气无奈,“菲菲,我的事,你为什么这么在意。” 唐棠,需要足够的危机感 蓝元菲心头一颤,握紧拳头,脱口而出,“报恩。” 韩衾,“嗯?” 蓝元菲没看他,眼睛盯着漆黑的窗外,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飘荡而来,“那天,不是你把我从顶楼救下来的吗?” 韩衾顿了一下,脑中想着什么,然后快速的看向她,“那次你是想……” “没错,我想自杀。”她坦白得那么直接,“我跟你说我在天台找灵感,你就信了,其实我只是不想有人一惊一乍的把警察招来……不过那天跟你谈完后,我的确又不想死了,所以,谢谢你。因此,帮你追求你心爱的女人,也算是报恩的一种方式。” “……”韩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着蓝元菲冷傲冰凉的眸子,原本责骂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又点了根烟,深深一吸。 “别抽了,病才刚好。”蓝元菲蹙眉。 韩衾漆黑的眸子看向她。 她摸摸鼻子,别过头去,“算了,随你便,你出去吧,明天我跟你去道歉就是。” 是真的道歉才好。 韩衾起身离开,临走前又目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 房门开了又关,蓝元菲坐在*上,盯着那紧闭的门扉,不自觉的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天…… 那是一个秋季,纽约一所并不著名的艺术院校的顶楼,她坐在护栏外头,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流,平静的想,要是自己跳下去,血染湿路道,下面那些无忧无虑的脸,还能笑得这么灿烂吗? 她的心态扭曲,恶劣的想破坏一切原本干净平和的环境。 之前她接受过三次心理辅导,都没效果,她本性冷傲,坚固的心房又本能的抗拒心理医师对她进行催眠,心理医师坦白的告诉了她,要不然就接受药物催眠,要不然就只能靠自身改变。 她两样都没选择,而是坐到了大学顶楼。 绝望,痛苦,空白。 这一刻她就像溺水的蚂蚁,挣扎手足,却无济于事。 母亲身上的鞭痕,继父半夜闯进房间的凶悍,一一浮现在她眼前。十八岁的她,一天天的在那个恶心男人猥·琐的目光下逃窜,像只老鼠。 终于,母亲后来跟人跑了,作为报复,那个男人囚禁了她,她身上的鞭痕现在不比母亲少。而且,那个男人还会来接她放学,只要她一出校门,他又会出现,把她挟持回去,再次禁锢,她逃过,但是失败,得到的代价自然又是一顿鞭挞。 她看着下面的人流,内心有个声音在蛊惑她—— 跳下去吧,跳下去就好了,跳下去就解脱了。 跳下去那些不愉快,那些伤害就都消失了。 多好,多诱人啊。 身子往前面挪了挪,她感觉自己已经半个身子悬浮在了空中,只要再出去一点,就能掉下去了。 秋风凉爽,轻轻吹过她的耳边,眼睫颤抖,她闭上眼睛…… 而就在这时,身后“吱呀”一声,腐朽的顶楼大门,被人推开。 几乎一瞬间,她睁开眼睛,然后下一秒,她的手臂被一双有力的大掌抓住,将她已经快要跌落的身体,拉了回来。 转头,她第一次见到了那个人。 韩衾。 “你想做什么?”对方的声音,带着一股森冷的沉重。 蓝元菲抽回自己的手,抓住栏杆,跳了下来,冷漠的目光,带着防备的看着他,“我找灵感。”随即又恶劣的控诉,“你打断了我。” 对方恍然,有些不好意思,那时候韩衾还很年轻,英俊却也带着青涩,不如现在沉稳,但却犹如一股清泉,缓缓滋养着她周围的空气。 蓝元菲当时就觉得,自己的注意力被分散了,死,好像已经是前一刻的事了。 “抱歉,我不知道艺术院校的人都用这么偏激的方式找灵感,学艺术真的这么难?” 他不是学校的学生,这是蓝元菲对他的第一印象。 他笑着解释,“我学金融的,但是最近对建筑设计有些兴趣,所以来你们学校报了旁听,今天是第三次来校,我在下面看到你坐在边缘,太危险了……” “满身铜臭的人,不可能理解艺术。”她不屑的打断他的话,给出评价。 韩衾似乎并不介意,只是笑笑,“我明白,艺术这东西,太飘渺了,没天分的人,入不了门,不过我会努力看看,总要试试。” 当时的蓝元菲,和现在没什么不同,并且那时的她,对周遭更加抗拒,不是洁癖,是一种心灵的排斥,拒绝去接触其他人,医生诊断,轻微自闭。 那时的韩衾,却温润得像一缕清风,她尖酸的语句,刻薄的评断,不屑的讥讽,他都只是笑笑,然后包容。 没有半点的反驳,更没有一句自辩。 蓝元菲被他那清润的笑容俘虏了,不知不觉敞开心房,坐下来,跟他说了很多,关于艺术,关于心态,关于灵感,关于心灵。 总之,就是些设计入门的感官反应。 而韩衾,好像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笑着点头,然后一副听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尽管蓝元菲知道,他只是不懂,抱着谦虚学习的心态,对她的一切话都本能接受,并且仔细钻研。 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觉得,他的笑,温暖了她。 死,好像变成了很久以前的事。 这种想法一闪而过,她回眸时,又看到他专注的眼神,正如一汪清潭,注视着她。 让她心跳加快。 之后,韩衾经常到学校来旁听,还选了蓝元菲的班级,他每次上课都主动跟她打招呼,下课也主动跟她一起离开,潜意识里,他把她当成校园里第一个认识的人,因此没有顾忌的与她亲近。 而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示好,心里却每逢此刻,都小鹿乱撞。 但她知道,她和他没有可能。 她不止一次听到他提起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女朋友,她知道那个女孩叫唐棠,是个可爱的姑娘,坚强,努力,积极向上,并且永远都开朗的笑着,至少在韩衾的叙述中,那个女孩,温暖得就像他的阳光。 而自己呢?蓝元菲自嘲,黑暗得像地上的泥土吧? 她配不上他,尤其是在她终于鼓起勇气,到警局报警,将身上的伤痕当成证据供警察拍照取证,但这件事却闹大,全校都知道她经受了家暴后,她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蓝元菲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时候,韩衾看她的眼神——怜惜。 尽管那种怜惜被他包裹在温柔的呵护中,不易察觉,但她发现了,她发现,他对她比之前好了,也更细心了,甚至就算不用上课,他也想尽办法跟她呆在一起。 他怕她一个人承受不了那些异样的眼神。 毕竟,家暴还是其次,她到底有没有被那个继父歼·淫,才是那些人茶余饭后讨论最多的。 蓝元菲讨厌他的这种所谓的保护和关心,目的性太强,让她觉得自己很卑贱,卑贱得需要别人同情。 事实上,如果爸爸没死,如果一切都没发生,她会是蓝家唯一的小公主,过着最自由,最高傲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可怜得像只随时能被踩死的蚂蚁。 但这些,她终究只是心里想想,她没有抗拒他的呵护,因为她不想将他推开。 和韩衾认识三年,第四年,她就毕业了,踏出了社会,那时候韩衾开了家工作室,设计公司,他对她抛出橄榄枝,她没有接,而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花了两年时间,成为了行内炙手可热的新晋天才,她的设计,被哄抬得一纸千金。 然后,顶着所有人不解的目光,她进入了韩衾的工作室,那个工作室,当时也只是二线,韩衾给了她一部分股份,算是把他们彻底绑在了一起。 就这么,一直到现在。 吐了口气,按按额角的青筋,蓝元菲起身,换了衣服,睡下。 韩衾要她跟唐棠道歉,她去就是了,尽管她不觉得自己错了,但她更不想,看他对自己露出那种失望的眼神。 那种眼神太陌生了,和他认识以来,他向来包容她的一切,工作上的脾气也好,私下里的孤冷也好,他从来迁就着她,因此,她无法想象当他对她失望时,她会怎么疯狂。 倒在*上,她闭上眼睛,半晌后,薄薄的被子里传出抽泣声,声音很小,过了很久,又消失了。 晨曦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户照进房间。 宽大的双人*上,俊美的男人噙着浅笑,手指拂过怀中女人白希的皮肤,唇瓣落下,在她唇上,偷了一记。 女人没有反应,或许是太累了,睡得太熟,呼吸匀称,看来还要很久才醒。 这时,房门被敲响。 男人蹙了蹙眉,小心的将女人从怀中移出,用薄被盖好,自己下*,开门。 门外,尚子霄吊儿郎当的靠在墙壁,*的调笑,“哟,醒了,我家别墅的隔音设施还不错吧?” 蓝元涏眉眼带笑,笑得餍足,“是不错。” “你还真承认。”尚子霄被他的不要脸惊呆了,“你也是够麻烦的,要早这么喜欢人家,之前干嘛还对人家爱答不理的。” “总要她付出点代价。”他笑了,“不过昨晚,她太可爱了。”防贼似的站在他身边,看到有女人靠近头发都竖起来,战斗起来口才当仁不让,他还不知道,她也有那么牙尖嘴利的时候。 因此,刑期暂缓吧。 “没觉得她可爱,就觉得她挺可怜的,遇到你这么个禽·兽。”尚子霄撇嘴,又问,“小音你打算这么解决?阿渊说,他跟你提了,让你把小音解雇,你打算什么时候落实。”所有人都知道,元晴音根本不适合工作,她根本没有工作能力,也没有擅长的东西,她只适合当个精致的陶瓷娃娃,被大家保护着,*爱着。 “先缓缓。” “缓?”尚子霄挑眉,“要不是看你和唐棠真像那么回事儿的,还以为你对小音余情未呢。” “科学研究表明,人在有压力的情况下,能做到的,比安逸时至少多十倍,唐棠,需要足够的危机感,就像昨晚一样,我能保证,昨晚她的目光,从头到尾没移开过我一分。这种感觉,很好。” “*啊你,不过拿小音去磨砺唐棠?主意倒是不错,但你就没想过,你和小音这么多年,要是一不小心真的旧情复炽了,你又打算怎么跟唐棠交代?” 蓝元涏不语,有些事,他心里有数。 尚子霄看他懒懒散散的,知道自己说的他听不进去,“算了,你的事我懒得管,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一会儿左轩要过来,他说有事跟你谈。” “什么事?” “多半是小音的事,你还不知道吧,为了给你做什么项目计划,小音跟宫韶闹得有点不愉快,前天宫韶找左轩喝酒,这会儿估计左轩是特地来找你问清楚的,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些,最好都收住,要让左轩知道你把小音当枪使,他一气之下真把你杀了。” 蓝元涏皱起眉,“左轩就不觉得,这事儿本就不该他管?” “切,人家就当自己是小音的亲哥,小音的什么事他不放心上,要不是真没那个意思,宫韶只怕又得多一个情敌。” 蓝元涏不语,此时听到房间里有轻微的悉索声,他回头一看,果然唐棠已经起来了。 她坐在*上,呆呆的门口,乱蓬蓬的头发散成一团,阳光照在她娇小的身上,远远一看,似被镀了一层金色的绒光。 蓝元涏眯了眯眼,一想到她裹在被子下的身体实际上不着寸缕,可她脸上,却又摆出这么个无邪懵懂的表情,顿时,他下腹又是一阵火热。 打发了尚子霄,他反手关门,走过去,挑起她的下颚,重重的一吻。 唐棠被他吻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呼吸困难,双手无力的搂住他的脖项,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 他宽大的手游进被子里,缓缓下移,顺着她的小腹,游历向下…… “唔……”她呼吸一抖,心脏收紧。 他低低一笑,将她放倒*上,双臂将她锁住,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吻得更加深入,只将她的小嘴儿亲的发红发肿。 有的女人在*上故作矜持,有的又过于开放,但是像唐棠,她却真实。 动情的表情是真实的,入迷的反应是真实的,甚至嘴角的甜笑,与那幸福的眸光也是最最真实的。 蓝元涏觉得他何其有幸,捡了这么一个宝。 九点半,在唐棠的娇喘推拒中,两人终于偃旗息鼓…… 打电话到公司说了一声,唐棠心安理得的在蓝元涏的*溺的视线下又睡了个回笼觉。 这就是上司是老公的好处,这次请假肯定不会扣全勤。 她甜滋滋的想着,又睡了过去。 而她遗留在外衣口袋里的手机,此时却震动个不停。 蓝元涏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有名字,但这个号码他记得,韩衾的。 二话不说,将电池抠了,丢回口袋,他穿上衣服,出了客房。 一楼大厅已经不见昨日的奢靡,佣人忙了一早上,总算把客厅恢复原样。 左轩坐在沙发上,看到二楼下来的男人,眼睛眯起,目光阴沉。 “我等了很久。”他语气不善的说。 蓝元涏淡然的坐到单人沙发上,“我没叫你等。” “元涏,你变了很多。”左轩说。 “具体?” “自从跟那个女人结婚,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他说完,在尚子霄暗示的目光下,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问道,“你把小音弄进蓝松,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的主意。”蓝元涏实话实说。 “嗤,就算不是你的主意,你又敢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因为你结婚,小音和宫韶吵过不止一次,这次更过分,你直接把小音弄到公司去了,你说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是结婚了吗?你那个老婆又算什么?我不管你是真的还想着小音,还是单纯的报复宫韶,我就跟你说一句,不离婚,你想都不要想!” 他固执的说了一大段,说完,气喘吁吁的,拳头捏的死紧,显然,已在暴怒的边缘。 蓝元涏抬眸看他一眼,清冷的眸子里漆黑一片,令人看不出情绪。 尚子霄看出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行了,怎么还吵起来了,都是兄弟,心平气和的说,不要闹。” “是啊,都是兄弟,元涏,宫韶也是咱们的兄弟,之前我还挺赞成你跟小音和好的,毕竟她心里有你,我们都看得出来,但是你结婚了,你让小音跟着你,你把她变成什么了?宫韶能给她光明正大的爱,你能吗?如果不能,你又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 “左轩,你不要这么激动,先坐下。”尚子霄知道内情,但又不好说出来,毕竟那都是蓝元涏的一面之词,他真的是用小音去调·教自己的小老婆?还是这只是一个借口,他心里其实也想着小音?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分不清,但是也知道,元涏这么做,的确不妥。 他们都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富二代,从小的生活优越,也造就了他们的业余生活丰富多彩,女人,很多,主动爬上来的,更多。玩女人,可以,但是前提是,女人是女人,老婆是老婆,这个得分清。 没结婚前,蓝元涏可以做很多事,但是结婚了,那些事他大部分就做不得了,做了,就渣了。 包括把小音弄进公司,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但终究是瓜田李下。 “说完了?”看着左轩被尚子霄强制按下坐好,蓝元涏挑挑眉,“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一句有分寸就完了?那你的分寸是什么?脚踩两条船?”左轩气得又要跳起来。 尚子霄赶紧把他又压住,这家伙身上还是背了枪,一冲动还不知道得干出什么事呢。 左轩被拽着,口里也没停,“我跟你说蓝元涏,你要不就安安心心跟你的唐棠在一起,想要搞婚外情,*三奶,外面找去;要不你就和唐棠离婚,离了,再来光明正大的追求小音!就这么两个选择,你自己看着办。” “左轩。”蓝元涏叹了口气,“你的智商,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你他妈说什么屁话!” 蓝元涏起身,淡淡的拍了拍身上的皱褶,“还是那句,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但我不怕给你讲明,我和小音,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 “不可能你还把她弄进公司!” “弄她进公司的是安渊。” “没你总裁大人点头,他安渊有那个胆子自作主张吗?!” “怎么不敢,那小子的胆子一向肥得很。” “蓝元涏,你少给我废话,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把不把小音放出来。” “我锁着她了?怎么放?” “你他妈别跟老子咬文嚼字,你知道老子的意思!”左轩大吼! 这时,楼上客房门咔哧一声打开,唐棠换了件柜子里事先准备的浅色裙子,穿着拖鞋,走下来。 暴躁的左轩冷下脸来,吐了口气,掰开还拽着自己的尚子霄,坐下来,点了根烟。 尚子霄拍拍他的肩膀,走过去笑着招呼,“唐小姐,不再睡会儿。” “不了。”唐棠回答,眼睛看向蓝元涏,又看向左轩,“你们在谈什么?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蓝元涏揽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 左轩冷哼,将烟含住,深深的吸了一口。 客厅里气氛明显不对,唐棠有点摸不着头脑,蓝元涏对她安抚的一笑,“没事。” 说是没事,可就这氛围,说没事谁信啊。 “对了。”唐棠突然想起来,对蓝元涏说,“刚才你电话响了,是妈打来的。” 蓝元涏轻吟一声,接过她递来的手机,看了下最新的通话记录,“妈还说什么?” “说她过几天要回s市了,问你双方家长见面的事,打算定在哪天。” 她说完这话,左轩和尚子霄同时抬起头。 “不是吧,还没见过家长?你们都结婚小半年了吧?” 左轩目光更寒了,看蓝元涏的眼神满是愤怒,“家长都没见,看来你们的感情真的很一般。” 唐棠皱眉,看了两人一眼。 他们的婚姻如何,他们自己清楚,外人不了解,却用这样的语气评头论足,让她非常不适。 蓝元涏像是没听到左轩的讥讽,拨了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起。 他开门见山,“妈,上次跟你说的见面,时间确定了吗?嗯,星期五?嗯,好,那挂了。” 挂完电话,他说,“妈说这个星期五,说是在家吃饭,她要亲自下厨。” “那星期五我早点去帮忙。”唐棠说。 蓝元涏淡笑,捏了捏她的鼻尖,“真懂事。” 唐棠拂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旁边的左轩和尚子霄:“……” 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13号) 外面的雨没有停,到了夏天,这种雷雨总是普遍,一下起来就是一整夜,雷鸣闪电,胆子小的都不敢出门。 唐棠咽了口唾沫,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觉得在场的四人中,数她是最格格不入的。 宫韶估计是也气极了,把这段三角恋摊开来了,唐棠觉得自己也应该是这其中的一份子,加上她,三角恋已经成了四角恋。 但是现在好像没她说话的份儿。 客厅里很安静,安静的诡异。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光线炙亮,晃得人眼睛发花。 “那什么……”唐棠起身,摸摸鼻子,“你们聊,我先回房了。” 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回避最好。 但刚起身,手腕上一只大手突然将她拉住,她垂眸,与蓝元涏漆黑的眸子相撞。 他起身,揽住她的肩,对宫韶和元晴音说,“你们聊,我们先回房。”说着,就带她往楼上走。 唐棠微楞。倏地,身后响起宫韶的声音,“元涏,等等。” 蓝元涏语气清冷,“你们的事,别扯上我。” “既然都是说开了,我有些话想问问你。”宫韶起身,走到他们面前,拦住他们上楼的去路。 元晴音沉默的垂着头,苍白着脸坐在沙发上,她似乎紧张,手指攥得紧紧的。今晚很多事情都出乎了她的意料,先是对唐棠的出招竹篮打水,又是宫韶的突然坦白让她措手不及。 她隐隐觉得不妙,此时宫韶已经走到了蓝元涏面前,元晴音努力在想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突然,她灵光一闪,猛然想到什么,连忙起身想阻拦。 可是宫韶比她快一步,开口了—— “晴音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轰……”外面一声雷鸣,窗外刹那间亮如白昼。 元晴音脸上的血色已经褪了干净,她瞪大了眼睛,眼眶深黑,不如平常的可爱,倒是显得非常狰狞。在加上她头发没干,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漆黑的发,漆黑的眼,苍白的皮肤,不注意看,真的会吓人一跳。 唐棠就被她吓到了,在宫韶问出孩子的问题时,她条件反射的看向元晴音,然后心头一惊,被她的样子活生生的惊悚了。 “宫韶!你什么意思!”元晴音大吼,声音仓皇而焦急,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宫韶皱起眉,继续看着蓝元涏,“回答我,是不是!” 元晴音跑过来,拉住宫韶的手,“你到底发什么疯!好,我跟你回去,我们现在就走!你别疯疯癫癫的!” 宫韶任凭她冰凉的小手拉扯着自己,身子却不动分毫。 元晴音眼眶发红,“走啊,为什么不走!走啊,我们回去!”她吃力的想将他带离现场,可是拉不动,拉不动…… 蓝元涏看着她那闪烁的眼睛,吐了口气,刚要开口……却感觉怀中的小人动了一下。 他偏头,恰好与唐棠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对视,她的眼神很复杂,但是又很明白,他能轻易地从中读到她的情绪——害怕,担心,紧张,惶恐…… 他手臂紧了紧,突然有些迟疑。 他知道自己要是说出真相将意味着什么,小音或许会崩溃,会绝望,会陷入人生最大的绝境,而他可以为她隐瞒,就像三年前那样,为这个自己从小*到大的女孩遮掩。 可他这么做了…… 唐棠呢? 似乎感觉气氛太压抑,唐棠吐了口气,笑着说,“那什么,你们的私事,你们谈,我先上去了。”说完就想走。 蓝元涏紧紧的搂着她,没让她离开。 唐棠挣扎了一下,敛着眸,低声说,“让我上去……” “你不需要回避。”他说,视线投向元晴音,只见她小小的脸上布满泪痕,此刻正捂着嘴,用一种几乎祈求的目光看着他。 蓝元涏沉默。 宫韶阴沉着脸静静等着,有些事,蛛丝马迹太多,他其实早就发现了,但是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想再给这个自己喜欢了一辈子的女人一个机会,但是有人错把机会当成了侥幸,还一二再再而三的去追寻那个漏洞。 那他的耐性迟早会告竭,不是今天,也是明天。 “元涏,我要听实话。”宫韶冷冷的说。 蓝元涏收回视线,不再看元晴音,“实话就是,那孩子不是我的。” 这话说出口的瞬间,蓝元涏听到唐棠松了口气的声音,也听到了元晴音崩溃大哭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没去看宫韶平静得近乎冰冷的脸,搂着唐棠,上了二楼。 临近房间前,对楼下交代一句,“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房门关上。 蓝元涏松开唐棠,径直走到窗前,阳台门没法开,外面的雨太大了,他点了根烟,抽了一口。 唐棠想跟他说点什么,可这时,楼下响起了争吵声。 或许不是争吵,只是宫韶单方面的质问,间或插逢着元晴音凄厉的哭声…… 房间里的两人很安静,唐棠走到蓝元涏面前,拉了拉他的袖子,“你还是去劝劝吧,宫韶现在正在气头上,元小姐到底是女孩子,要是他动手了……” 唐棠以前在分公司的时候,就有个同事,经常带伤还上班,有时候是手臂,有时候是脸颊,她总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伤的,但知情的人都知道,她老公一喝醉就爱打她,严重的时候,她还得请假。 所以男人打女人,平时或许发生的少,但冲动和亢奋的情况下,几率就大了。 唐棠讨厌元晴音,但是也没到这个份上。 蓝元涏揉揉她头顶的软发,淡笑,“宫韶不会伤害她。” 话音还未落,楼下又传来瓷器碎裂声…… “……”唐棠,“你还是下去看看吧。”这是要拆房子吗? 蓝元涏摇头,伸手揽住她,将她拥在怀里…… 耳边,轻可不闻的叹息声响起,唐棠眼眸闪了一下,闷闷的问,“元涏,那个孩子,真的不是你的?其实你说实话没关系,我不会介意。” 他将她摆正,看着她清透明亮的眼睛,低低一笑,“你的表情可没有不介意的意思。” 唐棠:“……” “别胡思乱想了,那孩子不是我的。”他口气清淡,表情却复杂得难以看透。 唐棠想到安渊的话,安渊亲口跟她说过元晴音怀过蓝元涏的孩子,不是流了,他们不会分手,不是流了,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结婚了,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当时听到的时候,唐棠还没多少感觉,但现在回想,才觉得心如刀割。 果然爱了,就变了。以前不在意,现在……却不得不在意。 似乎看出她的怀疑,蓝元涏掐住她的下颚,起头她的小脸,让她看着自己,挑眉,“不信我?” “……不是。”她闷闷的垂眸。 摆明了不信,还嘴硬。 蓝元涏将她搂到*上,抱在怀里,“以前我以为那孩子是宫韶的,不过现在看来,也不是他的。” “嗯……”唐棠愣了一下,然后惊讶,“你是说……” “呵,都过去了。” “所以,那孩子不是你的,也不是宫韶的,那是谁的?” “谁知道呢。”他轻笑,表情满是讥讽。 唐棠呆呆的发楞,这么说元晴音曾经是怀过一个父不详的孩子? 天啊! “怎会这样……”她轻轻呢南。 蓝元涏好笑的看着她,“三年前就知道了,没什么好惊讶的。” “你不伤心?三年前,那个时候你们还在一起吧。” “伤心什么。”他勾着她的下颚,在她唇上印了一下,“我伤心了,你怎么办。” 唐棠看着他深邃幽暗的黑眸,知道他是真心这么想的,他顾忌她的感受,也愿意为了她,不去看别的女人,关心别的女人…… 心里淌过暖意,她柔柔一笑。 这个笑容太过甜美,触手可及,他下腹一热,张口,隔着衣物,咬住她的胸前的软肉。 唐棠被弄得发痒,闷声推开他,“干什么你……” “你说呢。”他将她一个旋身,按压在*上,单手扣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另一只手轻佻的挑开她衣服的扣子,一颗,两颗…… “别闹,楼下还有人……”他的兄弟和他的前女友就在下面,他却把他压在*上,他不尴尬,她还害羞呢。 “门反锁了。”话落,他附身含住她的唇瓣,口腔里还残留着甜涩的姜汁味,淡淡的,弥漫着一股清香。 他的舌头挑开她的唇齿,探进去,恣意的掠夺里面的一切领土,宣誓自己的主权,手也不放松的在她身上娇软的地方揉捏,力道适中,轻而易举的便将她弄得全身瘫软。 “……老……老公……别……” 她的挣扎细弱又微小,他直接无视,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到他下身的某处,那个地方鼓鼓的,涨涨的,唐棠只觉得手掌一脸火烫,脸倏地红了。 “替我揉揉。”他抵着她的耳尖,暗哑的声音轻轻说。 唐棠身子又是一阵酥麻,只感觉一股气流从耳朵根窜到了心脏,抖了一下,手上渐渐动作。 此时,楼下传来关门声,声音很大,很重。 房间里情·欲正浓的两人不止置若未闻,反而因为没了外人,而变得更加火热,更加*…… 缠*绵的,直到深夜才睡下。 凌晨两点,看着怀中疲累娇小的人影,蓝元涏捞起*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最新的短信。 是宫韶发来的,五个字——我们分手了。 蓝元涏眉头蹙了一下,想回复,刚好这时,怀中的人儿突然翻身,她小脸整个埋进他的怀里,咂咂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他见状失笑,将手机放回去,翻身将她搂住,为她盖好被子,两人四肢教缠的才又睡了过去。 明天的事,就留着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唐棠到了公司时,接收到了不少同事的注目礼。 她抓抓头,问小张,“他们怎么了?” 小张闷声一笑,“唐秘书,你的脖子。” 唐棠不解的摸了摸脖子,眨眼。 小张拿了面镜子给她。 唐棠往镜子里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竟然有颗大大的草莓,红红斑斑,一看就是情·欲后的痕迹…… 怎么回事!今早换衣服的时候还没有! 愣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之前在车上的蓝元涏凑过来咬了她一下,她没感觉到痛,却不想这男人竟然趁机在她身上布下这种痕迹! 一把捂住脖子,唐棠在满办公室*的笑声中,红着一张脸仓皇的逃回秘书室。 她一走,大办公室里,又有人说了,“我之前路过停车场,看到唐秘书是从总裁的车里下来的。” “我之前在等电梯的时候,也看到他们一起出现在电梯里。” “你们说唐秘书脖子上那个……是不是总裁?” “谁知道呢,是有是的好,不是有不是的好,别忘了,咱们总裁可从来不是什么善人,对女人,你们看他那些女人,都是玩玩就算了,要是唐秘书也被他盯上,那往后分手不得哭死,她可不是外面那种随便的女人,惹上良家妇女,我对总裁的人品开始质疑了……” “去去去,什么听风就是雨的,唐秘书长得也和总裁以前的女朋友差太多了,不可能的。” “谁说不可能,快看快看,唐秘书又去总裁室了,看到没有,手里没拿文件,什么都没有,捂着脖子就进去了,门都没敲。” “难道他们真的……” “我看有八成是。” “哪儿啊,顶多六成,虽然不可否则他们的行为举止是暧·昧了点,但*不代表就在一起了,也可能是感情好,游特助偶尔进总裁也不敲门。” “这么说也有道理……” 八卦之团又陷入了迷雾。 安渊少年老成的坐在位置上,摇头晃脑的,只觉得嘴痒。 好想告诉这些人,他们八卦的对象其实早就结婚了,婚姻生活都过了半年了!可是想到唐棠之前的警告,再多的真相,他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星期五,晚上八点,蓝宅。 唐棠今天下了班就直接来了蓝家,特别乖巧柔顺的帮安红琴做菜,她的手艺好,安红琴看她把土豆丝切得细细的,每根都一样宽,心里对她又竖起了大拇指。 儿子不喜欢请保姆,公寓里也没个会做饭的,以前都是吃馆子,现在家里总算有个会做饭的人了,天天都能吃到家常菜,健康又环保。 唐棠今天特别殷勤,分摊了安红琴大部分工作,安红琴乐得清闲,在旁边看着她手脚麻利的切菜炒菜,连佣人李嫂都说,少夫人的手真巧,这菜做得真是色香味俱全。 李嫂不是阿谀奉承的人,跟着蓝家几十年了,在蓝家地位很高,就连蓝元涏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她也不需要巴结讨好唐棠,所以她现在说这些话,都是真话。 唐棠面上客气,“哪里哪里,我做得不好,但幸亏元涏不挑食,我做什么他都吃。”一边在心里乐开了花,她做菜就是好吃,作为一个吃货,在吃的方面,她可没少研究,自然颇多心得。 八点一刻左右,门铃响了。 安红琴忙亲自去开门。 门外,是蓝元涏陪着唐母进来。 唐棠将糖醋排骨盛进盘子里,将锅铲递给李嫂,擦擦手,走了出去。 虽说的是家宴,但是考虑到对方的家世,唐母今天穿得非常得体,她原是会计出身,为人细致精明,加上做了几十年文职,气质在那儿摆着,因此与安红琴一番寒暄,不止没掉份儿,还给人一种沉重淡然的感觉。 安红琴对这位亲家母很有好感。 吃饭的时候,唐棠坐在唐母下手,蓝元涏坐在她旁边,安红琴和蓝崇新坐在对面。 简单的家常菜,有不少熟悉的味道,唐母吃出那是女儿的手艺,又看亲家夫妇俩吃得很满意,心里放松了不少。 女儿在这个家过的自在,那比什么都好。 其实先前进入小区时她就隐隐不安,别看她装得挺淡定的,可这蓝宅从花园到室内的布置,对一辈子月薪三四千的她来说,简直等同另一个世界。 她害怕女儿高攀了人家,会过得不好,毕竟豪门不是那么好嫁的,表面风光,背地里吃苦的多了去了。 进来时,她佯装镇定,也是为了不给女儿丢脸,不让对方觉得她小家子气,让女儿难看。 唐母是个很有分寸的女人,安红琴又很热情,两人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倒是关系融洽。 唐棠悄悄给蓝元涏递眼色,意思就是,第一次家长见面,很顺利。 蓝元涏被她这机灵似的摸样逗乐了,勾唇一笑,夹了块鸡胸肉到她碗里,抵着她耳边,调笑似的说,“吃哪儿,补哪儿,多吃点,让我手感好点。” 唐棠脸一红,狠狠的瞪他一眼!桌子下面的脚还朝他踢去,被他躲开。 她不服气的哼哼,此时就听唐母说。 “元涏这孩子我是喜欢,我们唐棠也是你们蓝家的人了,可是这程序上,婚礼是不是该补办一下。” 此言一出,所有视线都集中到唐棠和蓝元涏身上。 唐棠微楞,拉了拉妈妈的袖子,“妈,我不是说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吗?” 唐母拍拍她,“今天难得见到亲家一家,有什么计划自然要早作准备,你看你结婚,除了我和你爸、你四姨,还有谁知道?咱们家人口多,你几个阿姨都盼着你结婚,你这结了也不通知她们一声,说得过去吗?” “妈……”唐棠涨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 安红琴此时也说,“我也觉得这婚礼该办就得办了,元涏啊,你和小棠这是光明正大的,结婚证也有,什么手续都办齐了,但是这个婚礼,我们家又不是办不起一个好婚礼,你可以无所谓,但是不能委屈了小棠,小棠是堂堂正正嫁到我们蓝家的,总不能模模糊糊的,连个正式身份都不公开。” “我知道。”蓝元涏沉默的看着唐棠,见她垂着头不吭声,知道她心中抗拒,不禁蹙眉,说道,“那就选个日子吧。” 唐棠猛地抬头看他,身子背对着长辈,对他狂眨眼睛——你怎么回事?定什么日子! 蓝元涏装作没看见,“具体日子就妈和岳母决定吧,到时候怎么安排,我们自己看。” 安红琴脸上一喜,唐母也松了口气,蓝崇新在旁边从头到尾都是个打酱油的。 两个女人随随便便的吃了饭,就凑到一起研究万年历,蓝崇新慢条斯理的起身,走到儿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唏嘘的说,“你长大了。” 蓝元涏:“……” 餐厅里,李嫂带着佣人把桌子收拾了,唐棠看左右没人了,才埋怨的说,“你怎么答应了,不是说好了过段日子吗?” “过到什么时候?” “……至少年后。” “现在定下来,光是准备也要几个月,还有喜帖,筹备一下,婚礼大概就是在年后。” “我是说年后再决定日期……” 蓝元涏看着她,眼神幽深,“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为什么?” 唐棠一滞,咬着唇瓣,不吭声。 “唐棠。” “……我不是不想让人知道,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急。”在唐棠眼里,她和蓝元涏还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以恋爱来说,她们才交往半年不到,以婚姻来说,他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虚情假意。 所以就算现在真的在一起了,他们巩固感情的时间还是太少了,这么仓皇的就要公诸于世,把关系摊开在所有人面前,她怕太快了,将来遇到问题,会收不住尾。 她不是不想办婚礼,只是想晚一点,其实之前妈妈就暗示过她了,她敷衍过去,但是听蓝元涏刚才的话,妈妈应该也跟他提过了,而他的态度是同意。 两人意见相左,一下子陷入僵局…… 直到从蓝家离开,回到家里,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过话。 唐棠知道,在她不给出他一个明确的不想办婚礼的理由,这个疙瘩会一直系在他们之间了。 ps:本章13号的。不要脸求推荐票。 蓝先生,快来医院 “所以你到底想不想办婚礼?” 星期六,百货商场一楼咖啡厅里,林诺漫不经心的搅着手边的卡布奇诺,把里面好好的拉花搅得乱七八糟,抬头看向对面的唐棠。 唐棠捧着小脑袋,唉声叹气,“我不是不想办,是觉得太早了” “早什么,证都扯了,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说早?迟了。” 唐棠瞪她一眼,“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安慰安慰我。” “你有什么值得安慰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至少还有个这么优秀的男人愿意跟你结婚,愿意让你穿上婚纱,跟他一起步入殿堂,我呢?我现在是单身呢,在我面前秀恩爱,我看你是故意的吧!”说着白她一眼。 唐棠乐了,“哟,林姑娘这是思·春了?” “去死!”话落,作势要打她。 唐棠赶紧躲过,“这么激动?说中你的心事了?” “去去去,胡说八道,我警局忙着呢,有空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吗?过两天首都要送过来一个嫌疑犯,我还得安排上庭和保护的事儿,至少一两个礼拜你见不到我了。” 唐棠细细看着林诺,健康的肤色,清泠的双眸,精致娇俏的五官,这么一个娇媚可人的小女人,怎么就非要做那种打打杀杀的行业呢。 “这么辛苦,就没想过转行?” “苦是苦点,但是做警察是我的梦想。”林诺嘴角带笑,偏头看她,“你呢,有什么梦想没?对了,咱俩认识这么久,还没谈过这些。我得好好了解了解你,你可是我唯一的闺蜜。说说,你有什么梦想。” 唐棠被她那句“唯一的闺蜜”弄得心头暖暖的,说道,“我没什么梦想,以前就想自己挣钱买套房子。” 林诺鄙视她,“你买什么房子,你老公做房地产的好么。” “是啊,现在不用买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了。” “嗯。”林诺摸着下巴,“你最喜欢什么?” “喜欢?” “嗯,最喜欢什么,对什么感兴趣?” 唐棠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我喜欢我老公,对我老公感兴趣。这个算不算?” 林诺:“……” “不算?” 林诺真想敲她一拳,“……除了你老公,没别的了?” “让我想想。”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林诺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到没有?睡着了吧!” 唐棠仰起头,苦哈哈的看着她,“暂时没想到……” 林诺败了,但又觉得唐棠这样也挺好的,思想简单,心思单纯,喜欢一个人就全心全意,仿佛整个世界都能围着那个人转。 想想自己以前,和方畴在一起这么多年,分手却连眼泪都没流一滴,说分就分,特别洒脱。要真是喜欢一个人的话,应该像唐棠这样,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对方呆在一起,跟谁说话嘴里都总挂着他,要是一分手,得哭成世界末日吧。 “你有爱好?”林诺喝了口咖啡,转移话题。 唐棠也喝了口,甜甜的味道,不太好喝,说,“偶尔看看小说,看看电视剧,逛逛论坛,这算爱好吗?” 林诺一副很看不上眼的表情,“……你的人生真简单。” 唐棠嗤了声,“……那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爱好?就逛街看电影?这也算爱好,打发时间吧。” “这当然不算爱好。”林诺说,“我喜欢登山,潜水,蹦极,跳伞,对了,结束手上几个案子后,我要休假半个月,到时候要去美国科罗拉多州,那里有座皇家峡谷大桥,321米的蹦极台,挺有意思,跳下去的感觉还不错,我前年和我哥去过一次,这次打算单独去度个假,你要一起吗?你应该很容易请假吧,跟你老公说一声就是了。” 唐棠面瘫脸看着她,“……你真会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林诺说,“要是你请不了太长的假,我们就去近一点,澳门旅游塔,世界排名第二的蹦极台,仅次于皇家峡谷大桥,也挺有意思的,不过我嫌高度太短了,才233米,但是陪你玩玩还是可以。” 唐棠不想跟她说话,埋着头自己喝咖啡,喝完了又吃小蛋糕,忙得不亦乐乎。 林诺眨眨眼,嘟哝着说,“我还从没跟闺蜜一起旅游过……” “呵呵。”唐棠冷笑,别以为摆出一副卖萌脸她就会心软!蹦极,321米?233米?她十米都不敢随便跳,还几百米,不想活了!! 林诺看她冷若冰霜的,好像真的对蹦极没兴趣,又说,“跳伞呢?那个比较好玩……” “……”唐棠看都不想看她了,蹦极还好歹有根绳子拉着,跳伞直接背个包就从几千米的高空掉下来,想自杀买瓶敌敌畏就行了,她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唐小棠,你不喜欢玩这些小游戏吗?”林诺似乎陷入了“想和闺蜜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的迷思中,一个劲的朝唐棠使眼色。 唐棠被她弄得头皮发麻,差点想跟她绝交! 跳伞、蹦极是小游戏?那植物大战僵尸和幸运连连看又是什么?! 形容词不是这么乱用的! 正在这时,唐棠的电话响了,她掏出手机,接起,“你好,哪位?” 林诺失望的挪回自己的位置,磨蹭着又开始搅咖啡,抬头,却看到唐棠表情僵硬了…… “我没时间……再说吧……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不需要联系了。你哭了?你哭什么,随便你……” 挂了电话,唐棠重重的吐了口气。 林诺知道不对,试探的问,“谁?” 唐棠看着她,眼神错杂,“沐菡。” “沐菡?!!”林诺惊讶,“沐家那个沐菡?发照片给我的那个?” “……就是她。” “她找你干什么?” “说想见我,有事跟我说。” 林诺眉头一皱,“不行,不许去,那女人不是好东西,别和她有接触。” “我也不想去。”唐棠沉下脸,喝了口咖啡,又抬头说,“可是她哭了,大概真的遇到难题了吧。认识这么多年,她就是当年在学校被方畴当众侮辱也没流过一滴泪,这次却哭了……她让我去找她。” “去什么去。”林诺一脸没商量,“遇到难题就找警察,找你干什么,我跟你说唐棠,这女人可不简单,多的我也不好和你说,但是有人举报,她和她那几个团友都吸毒,私生活乱得很,交友也零零种种、乱七八糟,好像还牵扯一些黑道势力。上次你帮我去summer吧查案,你老公气得差点没把我扒皮抽筋了,这次你要是在我眼皮底下再出什么事,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唐棠一笑,“不会的,我老公不知道我今天和你出来,他还以为我去陪我妈了。” “……”林诺简直泪流满面。不知道?不知道她电话前脚一挂,后脚蓝元涏就打过来了?那男人在电话里把她当人贩子似的又是警告又是威胁,最后还恐吓她,要是晚上七点之前不能把唐棠安全送回家,以后就永远拉黑她! 林诺听得潸然泪下,最后为了自己硕果仅存的唯一闺蜜,这才忍辱负重的签订了不平等条约。现在她身上是扛着责任的,要是唐棠在她身边出点什么意外,她去哪儿赔人家一个活蹦乱跳的老婆去! 唐棠看林诺态度强硬,以为她是因为沐菡拆散她和方畴的事还恨着沐菡,也不好逼她,只能答应,“我知道了,不去就是了。” 林诺这才放心,两人又一起去逛了逛衣服,最后去了看场三点半的电影,一小时的搞笑片,挺有意思的,两人都都逗乐了。 从电影院出来时,已经五点了,到了餐厅,趁着林诺去洗手间的时候,唐棠打开手机看了眼。 果然,里面七个未接来电,全是沐菡的。 还有一个短信,她打开,是彩信。 唐棠是老式诺基亚,没有新型手机的便捷方便,彩信不能直接显示,得下载。 她下载了图片,但网速问题,下得很慢。这时林诺回来了,看到她在玩手机,怀疑的问,“那个沐菡又找你?” 唐棠“嗯”了一声,刚好图片下载完,她点了确定,看到图片里的内容,然后整个人愣住了。 “怎么了?”林诺凑上来看,看完也顿住了,“这是……” “不会吧……”唐棠捂着嘴,满脸震惊。 这张图片是四点半发来的,内容很简单,是一截手腕,一截纤细白嫩的女性手腕,若是平时看,这截手腕漂亮、美丽,但是现在,那手腕上的血管位置却被利器割破了,鲜红的血涂满了半只手掌…… 这是一张,割腕照…… “沐菡……自杀了?”唐棠满脸不可置信,又想到之前电话里沐菡的哭声,她赶紧回拨电话,但是电话那头没人接,不是暂时无法接通,就是已关机。 她站起身来,转身往餐厅门口走。 林诺连忙跟上。 车上,林诺一直安慰她,“别担心,不见得是真的,那个沐菡我调查过,不是那种会轻生的人,可能是恶作剧。” “但愿。”唐棠叹息,她也不相信沐菡会自杀,沐菡的性格她清楚,自负,自爱,把别人伤害得痛不欲生,也不会让自己少一根寒毛。 两人赶到的是郊区的一栋别墅外,地址是沐菡第一通电话打来时告诉唐棠的,车子到了山腰,无法再上去,两人只好下车,看着前面的崎岖路径,皱起眉来。 “这个山头,不是还没开发,怎么已经盖上房子了?沐菡在里面?”林诺皱着眉问。 “嗯。”唐棠看着山顶那栋白色的建筑,寻了寻四周,找了条稍微好走点的路上去。 昨晚大雨漂泊,很多山泥都倾泻了,林诺觉得不安全,忙拉住她,“这里不太对劲,路已经被埋了,我们先下去,多叫点人再上去。” “没关系,我来过这儿,知道怎么上去。”唐棠说完,看准一条树多一些的路,攀着树干慢慢走上去。 林诺无奈,跟上。 两人走了十来分钟才走到,彼时,身上都沾满了泥土,非常狼狈。 林诺拍拍身上的污渍,问唐棠,“你说来过,你知道这里?” “知道,以前高中时,有次夏令营,我们就来的这儿。当时也是借住在那栋别墅里,别墅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现在大概被沐菡买下了……当时沐菡还说,住在这种地方,真是死了也没人知道,不过要想躲谁,也没人能找得到。” “那不知道她这回是想死还是想躲。”林诺嘟哝一声,走过去敲门。 唐棠紧张的看着那扇白色大门,双手搅在一起。 敲了十来下,也没人开门,林诺脸色沉下来,在附近找了块石头,打算砸。 里面的人可能出了意外,事急马行田,非·法入侵就非·法入侵。 唐棠心里也焦躁不已,她和沐菡是不对付,但是到底认识了这么多年,沐菡最后打电话的人又是她……下意识的,她觉得自己有点责任。 门砸了两下,突然一声“咔嚓”,接着,大门从里面被打开。 唐棠:“……” 林诺:“……” 看着门内走出来的消瘦女人,林诺微微一愣,退后一步,走向唐棠,“我就说她没事,这不是活得好好的。” 唐棠沉默的看着眼前的沐菡,她穿了件黑色的连衣裙,脸上未施脂粉,肤色苍白中带着病态的浅青;视线下移,转到她的细弱的手腕上,那只手腕很美,很白,但没有绷带,没有包扎,连个伤痕都没有…… 自杀,这叫自杀? “你来了。”沐菡像是没看到唐棠眼中的愤怒,举着手腕,淡淡的说,“我也是逼不得已,我知道你心软,总不可能看着我死,所以才出此下策。”她说着还笑了一下,像是吃准了唐棠的性格,正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高兴。 “你很无聊。”唐棠瞪她一眼,转身就走。 林诺跟上。 沐菡忙大吼,“唐棠,我是真的有事跟你说,就算看在咱们朋友一场的份上,你至少听我先说完。”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不是你我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躲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唐棠,你别走!”沐菡追出来,伸手想要拉她。 林诺一个反手,将沐菡的手腕扭住,往旁边一拐。 “啊啊啊——”沐菡惨叫。 林诺眼底划过一丝快意,丢开她的手,嫌脏似的擦擦,冷笑,“在我面前动手?我能打的你要死不活,身上还验不出半点伤痕你信不信!” 沐菡惊恐的看着她,捂着差点脱臼的小手往后面躲了躲,对唐棠大吼,“怎么,带了帮手就了不起?唐棠你不给我说清楚你不准走!那天是你告诉安渊我的去向是不是!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现在我被逼到这个份上,你高兴了?开心了?我要坐牢了,你满意了?啊!” “坐牢?”唐棠被她这话惊住,不过倏地回神,她偷窃的人家集团的商业机密,安氏肯定不会放过她,就说,“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什么人不好惹,非要惹安氏。” “我敢惹安氏吗?”沐菡咬牙启齿,“要不是为了安景,我敢冒这么大的险?” “安景?”这个名字让唐棠微楞。 沐菡看准时机,放软了声音,“唐棠,和我单独聊聊,我不会耽误你太久,就当看在我们曾今的交情份上。” 唐棠看她委屈的摸样,有些迟疑。 林诺跨步上去,拦住她的视线,拉过她的手,“有什么好聊的,唐小棠,我们走。” 唐棠最后看了沐菡一眼,对林诺点了点头。 两人转过身往山下走,沐菡握紧拳头,又喊,“十分钟,只需要十分钟,唐棠,只有你能帮我了。” 回答她的是两道决绝无情,连停顿都没有的纤细背影。 沐菡心中大火,眼底掠过一丝阴狠。 下一秒,她整个人扑了上去…… 蓝元涏接到林诺电话时,正在跟美国那边开视讯会议。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蹙眉,接起,“喂。” 那头传来一阵焦急的女声,“蓝先生,唐棠进医院了!” 蓝元涏一愣,表情倏地一凛,“怎么回事!说清楚!” “说不清楚,你快来xx医院!” 电话挂得匆忙,蓝元涏握紧手机,看着视讯对面满会议室的同事,目光深沉。 合资人丹尼尔狐疑的问,n,areyouok?” “sorry,theendofthemeeting。”(抱歉,会议结束。) 说完,他一把扣下电脑,捞起外套便出门。 赶到xx医院时,蓝元涏远远的就看到林诺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他快步走过去,表情森冷凌厉,“到底怎么回事,唐棠怎么了!” 林诺一边带着他往院内走,一边解释。 林诺说话逻辑分明,从割腕照到沐菡,再到安氏,再到安景,最后到她们都要离开了,沐菡却扑上来推她们…… “唐棠摔下了半山,我也受了轻伤,不过沐菡现在已经被拘捕了,我制服了她,打电话招了人来处理了,现在她就关在我们重案组的临时看守房里。作为你家属,我诚挚的建议你控告她杀人未遂!”林诺咬牙切齿。 蓝元涏看了她一眼,加快步伐,往骨科方向。 可当两人赶到骨科病房时,却见病*上空荡荡的,蓝元涏脸色发黑,“人呢?” 林诺也愣了,走之前唐棠还打着石膏,好好躺着呢,一回头怎么不见了。她忙拉了个护士问,“请问这张病*的患者呢?” 那护士看她一眼,似乎认出了她,眉头皱起,“你们这些当家属的,病人身边怎么也不留个人,转科了,转到妇产科去了,去三楼问吧。” 妇产科?为什么? 林诺还没来得及追问,蓝元涏已经出了病房,林诺连忙跟上。 到了三楼,问了咨询台,找到了病房,两人看到唐棠正紧闭双目,乖顺的躺在*上,这才松了口气。 她脸上有些煞白,右手和右脚都打着石膏,看起来笨重又可怜。 蓝元涏目光骤然一紧,问林诺,“你刚才说的杀人未遂判刑几年?”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不够。”他声音森冷,表情深邃阴暗,“再想点别的,叠加起来,不能少于二十年。” 林诺:“……” 这时,医生走进来,蓝元涏忙问,“她怎么样?” 医生看着病历,问,“你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她丈夫。” 医生抬起头,目光不善的看着他,满脸指责,“怎么这么不小心?她身体素质虽然不错,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又是断手又是断脚的,想一尸两命吗?” 蓝元涏:“……” 林诺:“……” “医生,你说什么?”林诺干涩的问。 “我说你们想一尸两命吗?”医生语气更差了,对着蓝元涏说,“这次幸好没伤到根本,胎儿还算稳固,但是毕竟是怀孕早期,妊娠反应才两周半,以后一定要多多注意,手部和脚部的伤,病历本上写的是轻微骨折,这还算好,要是伤得再重点,这孩子指不定就不保了。你做人家丈夫的,平时工作在忙,也要注意妻子的状况,人家现在是为谁生孩子,还不是为了你!” 蓝元涏莫名其妙被骂得狗血淋头。林诺在旁边呆呆的不知所措,脑中唯一想到的竟然是——卧槽,唐小棠怀孕了,之前没听她说啊,不对,怀孕的话,跳伞和蹦极要延期了,靠,不开心! 那医生又唠叨了十来分钟,终于才走。 病房里,蓝元涏坐在*边,看着*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小女人,手指怜惜的摸了摸她的额头,眼神柔和清润,仿佛能滴出水来。 林诺觉得自己不该在这儿当电灯泡,找了个机会就想溜。 “站住!”冰冷的男声叫住她。 林诺回头,有些紧张,“蓝先生,还有什么事?” “唐棠怀孕的事,暂时保密。” “嗯?”林诺眨眼,“对谁保密?” “所有人,包括她本人。”他目光横向她,眼中的警告意味明确,“听懂了?” 林诺失笑,“唐棠怀孕了,她自己会不知道?经期不来就会发现啊,怎么瞒得住?” “这个不用你管,只要你不多嘴。” 林诺:“……” 他目光不善的回头,“懂?” 林诺咬牙,“……懂。”好,看在你老婆是在老娘眼皮底下受伤的,老娘忍你了! 受伤加怀孕的不便 唐塔是被疼醒的,手疼脚疼,半个身子动不了,身上好像压着一块石头,压得她动来动去,却挣脱不开。 直到这种情绪影响她的睡眠,她才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白色亮度一下子打进她的瞳孔,圆形日光灯里射出来的灼人光线太过火辣,她下意识的眯起眼,微微侧头,就看到了自己右侧…… 窗外已经天黑了,泼墨般的夜色从干净的玻璃里透进来,而那抹熟悉的身影,就站在窗前的桌边,正在倒水。 高大的身躯,英挺的侧脸,空气里,似乎都飘着那熟悉的清淡薄荷味。 不是蓝元涏,还是谁。 唐棠挣扎一下,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来,她想起身,又感觉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一动,半个身子都疼得扎人。 “唔……”她*一声,放弃的倒回*上。 “醒了。”听到她的声音,蓝元涏慢悠悠的走过来,手里端着杯水。 看着那杯水,唐棠喉咙干涩,舔了舔唇。 好渴。 插上吸管,他将水杯凑到她唇边。 唐棠喝了一口,才觉得好点,干哑的问,“这里是医院?” “不然呢?地狱?”他挑眉,口气不太好。 唐棠挪了挪肩膀,想伸手去拉他,却发现自己右手动不了,一动还疼得要命。 “右手右脚骨折,不想残废就别乱动。” 唐棠:“……” “饿了吗?”他问,声音还是硬邦邦的。 唐棠连忙点头,“……饿。” 他一笑,拉了把椅子坐下,凉凉的说,“那就饿着,凌晨三点,到哪儿给你找吃的。” 唐棠微楞,这才看到墙上的时钟果然指着三,她嘴唇蠕了蠕,小声的问,“林诺呢?” “回去了。” “沐菡呢。” “看守所。” “……老公,你生气了?” “你觉得呢?”他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唐棠发现他眼底有些乌青,现在凌晨三点了,她倒是睡得饱饱的,他大概一直守着自己,眼睛都没闭。 心里一下子很难受,其实从被沐菡推下半山腰的时候,唐棠就知道自己完了了,掉下山的那一刻,她脑子里就想两件事,一:可能会死。二:不死也得被蓝元涏脱层皮。 现在第一条没应验,第二条应验了。 看着蓝元涏漆黑的脸,唐棠胆怯,但又有点得意,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果然是爱情的力量啊。 其实唐棠还是挺乐观的,掉下山也没死,摔下半山腰,滚了十来圈,也只是手脚骨折,脑子至少没事,要是来个脑震荡再失个忆什么那就可以直接演韩剧了。 所以现在即便蓝元涏满脸不高兴,气得要死,她也尽量对他笑,什么也不敢说,只敢笑,笑得讨好,笑得谄媚。 果然,看到她这么笑,他滞了,眼神更深了些,声音却软了点,“疼吗?” “还好。”说是还好,实际上快疼得妈都不认识了! 蓝元涏看出她在硬撑,因为她的脸太白了,白的几乎透明,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伸手捞了颗苹果,削去一块皮,用勺子刮着里面的果肉,说,“天气太热,下午买的粥有点馊了,只能先吃这个将就点。”说着将苹果糊递到她唇边。 唐棠赶紧吃了,苹果糊很容易消化,滑进喉咙就咽下去了。 安安静静的吃完一颗苹果,期间唐棠没说话,蓝元涏也没说话,说什么?什么都不好说,解释吧,肯定要被骂,就现在这个形态,跟重症患者似的,唐棠都不敢想蓝元涏第一眼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心底有多愤怒,表情有多狰狞。 “老公……”眼看着已经凌晨三点半了,唐棠说,“你回家休息吧,明天叫我妈来就是了。” 蓝元涏看了她一眼,用纸巾给她擦嘴,淡淡的说,“没通知他们,你妈妈明天的飞机回s市,别让她担心了。” “那我……” “行了,闭嘴,好好休息,今晚我守夜。” 唐棠斯巴达了,“你……守夜?” 她无法想象他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缩在一张一米七的陪护椅上睡觉的情景……那画面一定很雷。 “怎么?许你给韩衾守,不许我给你守?”他声音又冷了下来。 知道这人在借题发挥,唐棠赶紧安抚,“不是不是,我怕你太累。” “……”他没说话,转身去打开陪护*。 这是一家公立医院,蓝元涏是打算唐棠醒了再给她转到私家医院,所以今晚他也只能委屈一晚。 躺在那狭小的折叠*上,他闭上眼睛,很快就呼吸均匀。 唐棠看着他疲惫的睡颜,心里钝钝的,要是能动,真想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睡。 这一天他肯定折腾得够呛吧,在家就忙着开会,来了医院她又昏迷不醒,又要担心,又要陪伴,一直守到现在,再过两小时,天都要亮了…… 唐棠也闭着眼睛,但是却睡不着,可能是睡多了,她干脆不睡,扭着头,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看着熟睡的他。 越看越入迷,越看越心动,越想越想扑上去啊啊啊。 一直到了天亮,唐棠才模模糊糊的睡着,耳边听到脚步声,她睁眼,刚好看到蓝元涏为她盖被子。 看到她醒来,他做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都半身瘫痪了,还踢被子。” 唐棠噗嗤一笑,知道他再生气,也终究是关心她,舍不得她半点着凉。 若是平时,唐棠就跳起来抱住他的脸亲了,可是现在……硬件条件跟不上,跳不起来,只能作罢。 上午做了转院,一番折腾,弄得唐棠脸更白了,蓝元涏当即发怒,对抬担架的护工不假辞色。 随行医生满头大汗,“蓝先生,颠簸是正常的,蓝夫人的伤没那么重……” 他森冷的目光横过去。 医生身子一抖,知道这位c市的土皇帝动了真火,赶紧对护工招呼,“轻点,轻点。” 私家医院就是这点好,只要你有钱,有身份,有地位,那就得把你当祖宗供着,而蓝元涏的身份,至少在c市,他说一还没人敢和他说二。 安定之后,唐棠看着vip病房的顶级装潢,有点失笑,这是医院还是酒店啊,弄得这么名贵。 不过这也附和她家老公的奢侈习惯,看着浅色的绒毛地毯,唐棠想,要是住得久,搞不好蓝元涏得全部换成蚕丝的。 唐棠看过自己的病历,虽然医生字有点难以识别,但大概还是能猜出内容,她现在的状况,其实是不用住院的,只是骨折而已,在家静养就行了,但是蓝元涏非要让她全身检查,大概是怕有内伤吧。 每天躺在松软的病*上,左手拿着苹果啃,眼睛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唐棠觉得自己简直是来度假的。 蓝元涏进来,就看到她潇洒的跷二郎腿一脸悠闲,他走上前,手里提着个靠枕。 “换枕头?”唐棠问。 他没回答,只是将她扶起来,换了更舒适厚实的荞麦枕,唐棠今天早上才说落枕,蓝元涏立刻就换了枕头来,心里暖暖的,她凑上去,吻了他一下。 “老公,抱抱。” 他伸手将她抱住,尽量避开她的右手。 这样的日子挺舒服的,唐棠觉得自己简直赚到了,跟个女王似的天天躺在*上大吃大喝,不用做事,不用工作,不用奔全勤,只是吃了睡,睡了吃,偶尔看看电视,简直在养猪。 可再好的日子也会厌倦。 五天后,唐棠受不了了,手脚都换了两次石膏了,现在只是走路不太方便,但是基本上已经没事了。她跟蓝元涏说想出院,蓝元涏不答应。 这五天来,她也没吃药,也没输液,就等于在病房里静养,这和在家又什么区别? “我想上班。”她委屈的说,休假嘛,适当就行了,多了就腻了,想到自己的工作五天里都没有动,全交给游则,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好好养着,上什么班。”他不客气的说。 唐棠阴郁了,“我是你秘书。” 他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点头,“明天去公司把你解雇。” “……你在开玩笑吗?别吓我!” “我的样子像开玩笑?” “就是不像才吓人!”唐棠急了,抓着他的手问,“我这样不耽误工作,何况我还有两个助理,平时也做不了多少,而且我还有左手呢,我真的没事,你别开除我啊,老公,总裁,蓝少,大侠,上帝……” 蓝元涏:“……” 又过了三天,所有检查结果都出来了,那足足一指厚的检验报告把唐棠吓到了,这是得了绝症的节奏吗? 蓝元涏随口解释,“既然来医院,顺便都检查了。” 唐棠:“……”可这也太多了吧。 检查结果应该没问题,蓝元涏没给唐棠看,但是唐棠注意到他看完眼神轻缓,跟医生在门口嘀嘀咕咕一通后,回来表情更柔和了。 唐棠想,他笑得这么风·骚,肯定有古怪! 但是不管她怎么问,蓝元涏总是那句,“都很健康。” 唐棠:“……” 都很健康是几个意思?是心肝脾肺肾都完好无损的意思? 检查结果之后的第二天,唐棠终于可以出院了,一回到家,她简直热泪盈眶,终于回来了。 手上和脚上都绑着绷带,石膏已经卸了,但是走路还是不方便,上下楼也不利索,蓝元涏让她住楼下的客房,那间客房基本上没人住,放了很多杂物,要重新收拾。 唐棠看了眼里面的环境,皱眉,“太多灰尘了,要收拾很久,不然还是就住楼上吧,我慢慢走就是了。” “不行,万一摔了。” “……”唐棠心头一暖。 现在唐棠也没法做饭,晚餐叫的外卖,是大酒店的外卖,味道很好,晚饭还没吃完,门铃就响了。 “谁啊?”唐棠问。 蓝元涏起身,打开可视门铃,然后按了开门钮,又把大门敞开。 不一会儿,走廊响起电梯声。 接着,唐棠就看到门外走进来的那抹熟悉身影,惊讶,“安渊?” 安渊看到她绑着绷带的手脚,原本不爽兮兮的表情顿住,别扭的别过头,说,“表哥让我过来帮你收拾房间。”说着,提着一堆清洗工具进来。 唐棠看了蓝元涏一眼,心想,可真会找廉价劳工。 安渊就像个外劳一样,蓝元涏也不招呼人家吃饭,指了房间方向让他去打扫,就不管了。 唐棠有点不忍心,“外面这么热,他刚来,先休息一下吧。” “打扫完了再休息。”他冷漠的说。 “可是……” “别忘了,你受伤是因为谁。只是使唤他两下,他敢有意见?” 唐棠这才想起来,她被沐菡盯上,就因为安氏的事,这方面来看,安渊的确要付一部分责任。 这么一想,她又没有心理负担了,反正平时两人就不对付,现在趁机欺负欺负安渊,也挺过瘾的。 不过唐棠到底心软,吃完饭窝在蓝元涏怀里看电视时,她看到安渊进进出出的,满头大汗,就戳戳老公的胸膛,“让他休息一下吧。” “还没打扫完。” “……都一个小时了。” “他自己手脚慢,怪谁?” “……”果然不是亲弟弟啊。 到了晚上十点,唐棠困了,蓝元涏去客房催,不熟练的清洁小工这才满身疮痍的耷拉着脑袋走出来,手里还提这个满是脏水的桶。 唐棠走进房间,里面窗明几净,地板一尘不染,而房间里原本的那些杂物,都被收归到了内附的储物室里了,她到底不是在这间房常住,衣服什么都没搬下来,简单的*收拾到,地方干净宽敞就可以了。 安渊坐在地上,猴累猴累的看着表哥,“这下满意了吧?” 蓝元涏看了一会儿,说,“我记得楼上客房还有几张地毯是新的,你去搬下来铺上。” 安渊:“……” 唐棠:“……” 最后,安渊还是咬着牙,痛不欲生的去楼上搬了地毯下来。 唐棠失笑,对蓝元涏说,“不用了吧,这是夏天,还弄什么地毯。” “不行。”他的表情特别严肃,“万一摔了。” 万一摔了,万一摔了,今天回家一天,他说了不下七八遍这句话了,去个厨房他说,“地上有水,出来,万一摔了。”上个楼他说,“你要什么我给你拿,下来,万一摔了。”盛个饭他说,“坐下,万一摔了。” 唐棠泪流满面,她肯定已经残废了,不然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摔?她有这么容易被摔吗? 十点半,整间房才清理出来,蓝元涏当即二话不说,把没有利用价值的安渊撵走。 可怜的安源,到了蓝家连口都没喝上,做完事也没说留他吃个苹果,就这么就把他往外赶。 门口,他一把拉住自家表哥,简直痛哭流涕,“表哥啊,老大啊,我真没想到会连累唐棠,控告沐菡的不是我,这件事自从交给你处理,我就没插过手,我哥也去了纽约一直没回来,所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更不知道那女人被逼急了居然会找上唐棠麻烦,大人你要明察秋毫,小的真是无辜的啊……” 蓝元涏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我知道,给沐菡的律师函,我让人发的。” “……” “有问题?” 安渊僵硬,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当,当然有问题!你让人发的?那你还让我做牛做马恕罪给你老婆赎罪?” “这是安氏的事,你不该负责?”他理直气壮。 安渊彻底无语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 赶走安渊,蓝元涏进了客房…… 可一进去,却愣住了。 白色的松软大*上,唐棠坐在边缘,正在换衣服,可因为手不方便,她衣服脱了一半,怎么也脱不下去,大半的衣服笼在脖子上,不上不下,她被憋得小脸通红,衣服下的肌肤却完全果露,远远一看,半遮半掩…… 明亮的灯光将她原本就细腻的肤质照的更加透明,因为折腾,肉色的胸罩里露了出两颗红艳果实,胸罩的边缘扣住她松软的胸脯,在那浑圆的软肉上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这样的画面,蓝元涏发现,自己硬了。 “你来了,帮帮我……” 注意到房门外的身影,唐棠扭过头,小脸绯红,眼角湿润。 蓝元涏眼神倏地又暗了,他踩着地毯,一步一步靠近。 有人帮忙,唐棠干脆放弃自己奋战,等到他走过来了,自动抬手,让他脱…… 脱下衣服,又脱下裤子,等都脱光了,唐棠才问,“你不脱?” 他脱? 蓝元涏舔了舔唇,心头的热火更甚,眼前的女人,被他脱得除了一条肉色的小内·裤什么都没有,她洁白的肤色,饱满的胸·部,都赤条条的就映在他的瞳孔里,而此时,她还说出这么勾·引人的一句话。 无疑的,令他原本就僵硬的那里,更加肿胀了…… 可是,她现在怀孕了。 他不能碰她。 唐棠没注意他越发深邃的眸光,自然而然的说,“在医院有护士小姐帮我洗澡,家里没办法,你得帮我啊……” 她的意思就是,反正要帮她洗,那就一起洗吧。 以前唐棠对两人一起洗澡很害羞,但是现在情势所逼,她总不能不洗澡就睡觉,得多不舒服啊。 #已屏蔽# 自己现在这样,今晚肯定是不能做的,要是把他火挑高了,他今晚还能睡吗? 但尽管只是小小的一捏,也足够令一个本就饱经禁·欲的男人心火燎原了,他狠狠瞪她一眼,咬住她唇瓣,警告,“别挑衅,真以为我不敢?” 唐棠连忙讨好,“我错了我错了。”她只是没想到,他的抵抗力变这么差了。 之前明明没这么容易挑拨的……难道是因为连续两个星期一直憋住,受不了了? 这个澡洗的很艰难,唐棠痛苦,蓝元涏也不好过。 最后唐棠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用手帮他弄出来,于是洗澡时间一延再延,最后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换了睡衣,蓝元涏把唐棠团吧团吧放进被子里,自己也睡在旁边,却隔得较远,尽量不碰到她的手脚。 蓝元涏睡相很好,基本一个姿势就是一整夜,偶尔翻个身。 唐棠的睡相以前也很好,但自从跟某男同*共寝,并且养成习惯后,就变得不行了。 上半夜两人各占一方,睡得安稳,下半夜蓝元涏就感觉身上趴着个重量。 他睁开眼,就看到唐棠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使劲往他怀里钻,他失笑一声,唯有换了个姿势,将她搂着,确保她能舒服点;只是她是舒服了,他却变得别扭了。 这一晚,他睡得断断续续的,第二天起来,眼底都是乌青。 看着仍然熟睡的唐棠,他轻轻吻了一下,手掌贴着她的腹部,目光柔和。 之前唐棠住院,蓝元涏好几天没去公司,都是在医院处理事务,游则也每天下午送文件来给他签,虽然进度是跟上了,但毕竟还是太麻烦了。现在唐棠回家,他才开始继续去公司,但打定主意中午以后就回来,老婆受伤加怀孕,留她一个人在家,他也放心不下。 万一摔了…… 唐棠醒来时已经九点了,她出房间,就看到客厅里留的早餐。 洗漱完毕后,她一边吃早餐,一边想,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自己跟个丫鬟似的,整天伺候他蓝大少,做饭、办公还兼暖·*,现在总算翻身农奴做主人,能吃到蓝总裁亲手做的早餐,简直跟做梦似的。 吃完早餐才九点一刻,唐棠有些无聊,电脑在楼上她懒得上去,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节目又太无聊,最后她只能掏出手机给林诺打电话。 林诺前几天也来过医院,但比较忙,呆一会儿就走了,说是盯那个从首都运过来的嫌疑犯上庭的事,前天来医院时说案子结束了,那人洗脱了嫌疑,无罪释放。 这几天林诺会安排休假,之前她还说去美国蹦极,也不知道去了没。 ps:求推荐票 新秘书pk旧秘书 电话响了两声,林诺就接起了,“喂。” “在哪儿呢?”唐棠问。 林诺那边有些吵,“刚交了假条,从警局出来,正往医院去呢。” 唐棠乐了,“我出院了。” “这么快出院?” “还快?再多住几天,我都无聊得要长虱子了,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步行街那儿。” “哦,那来我家吧……” 林诺声音一顿,迟疑,“你老公不在家吧?” 唐棠笑了,“不在,你先来,我有事找你帮忙。”说着,报了一串自己的地址。 “行,等着我。” 挂了电话,唐棠看了看自己这身睡衣,慢吞吞的挪到楼上,找了件比较宽松的裙子换上,又慢吞吞的下楼,等了一会儿,就听到门铃声。 她打开可视门铃,果然是林诺,按了开门,不一会儿,林诺就上来了。 一进来,林诺就打算换鞋,唐棠说不用换,就这么进来。林诺一下子瞪圆眼睛,“满屋的蚕丝地毯,不脱鞋?你们家烧钱啊。” 唐棠欣慰的摸摸自己的小心肝,她终于不是第一个这么觉得的人了。 “说吧,让我帮你什么忙。”林诺进来,坐到沙发上,感受了一下沙发的质量,心里啧啧称奇。 不愧是蓝松集团的总裁啊,这个居家环境,一流。 她自己也是官二代,家里从没短过什么吃穿用度,平时买衣服,一万块以下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万块以上稍微思考一下,她已经觉得自己很奢侈了,但是跟这位蓝总裁比,自己果然就是在小打小闹。 “送我去公司。”唐棠突然说。 林诺回过神来,看着她,“去公司?你老公让你上班了?” “就是他不让我才想自己去。”唐棠捏着抱枕,使劲捶,“你不知道,这些天他都管着我,这儿不让去,那儿不让去,在医院的时候逛个花园都得偷偷摸摸的,不就是骨折吗?有那么严重吗?他今天不在,我想去公司,等到了,他总不能把我撵走。” 唐棠想得很美好,林诺却开始流汗了,“我说姐姐,你就消停会儿吧,就在家好好当你的少奶奶不好吗?这么热的天,出去给晒出好歹了怎么办。” “你怎么也这么一惊一乍的。”唐棠不满意的哼哼,“都快十月了,没多热了。” “外面38度,还不热?”说着还捻了张纸巾,假模假样的擦汗。 “反正我不热。”唐棠见林诺不答应,赶紧撒娇,“林小诺,送我去公司吧,我要不是行动不便,早自己去了。” “那先给你老公打个电话,通知他一声。”林诺可没胆子自作主张,现在这位大小姐可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这一大一小的,要是真出个什么事,就是中个暑,她也得以死谢罪。 “通知了他肯定不同意,林诺,林警官,林大侠,那可是人民警察,市民的请求,你不应该尽力满足吗?” 林诺瞥她一眼,“放假期间,不执行公事。” “……” 最后唐棠软磨硬泡,林诺被烦得不行,终究还是答应带她去蓝松。 “我先去个洗手间。”跑到洗手间,林诺赶紧给蓝元涏打电话。 没人接,没人接…… 靠,蓝总裁你老婆在家造反了,你倒是接个电话啊。 “林诺,你好了吗?”外面唐棠带上背包,敲门。 林诺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砸了,“好了,这就来。”她装模作样的冲了马桶,洗了手,这才出去。 林诺是自己开车来的,上了车,她就寻思着一会儿怎么绕路,车开出街道,驶向市中心,过隧道的时候,林诺眼睛一闪,打算上桥。 “是下面,别开错了。”唐棠漫不经心的提醒一声。 林诺手指一颤,瞥了她一眼,“你不是在玩手机游戏。” 唐棠头都没抬,“这条路走了几百次了,不看我都知道。” 林诺:“……” 正在这时,唐棠的手机响了。 林诺精神一震,以为是蓝元涏打来的,却见唐棠接起电话,脆生生的喊了声,“妈。” 林诺失落,又伸手摸出自己的手机,再给蓝元涏拨了一通,插上蓝牙耳机…… 不接,不接,还是不接。 蓝总裁你真不要老婆了吗? 林诺觉得,为了这对小两口,她简直操碎了心。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唐棠的声音突然加大。 林诺狐疑的看她一眼,做口型“怎么回事?” 唐棠朝她摆手,又对电话那头说,“我知道了,婚礼的事我们自有打算,你们定的三个日子不好,我和元涏要再商量一下,好了,先挂了,我在路上呢。” 匆匆挂了电话,唐棠也没心思打游戏了。 “怎么,你妈妈又催你婚礼的事?” 唐棠杵着脑袋叹息,“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急什么。” 林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她的肚子,心想,可不就是急了吗?再过两个月,肚子就要显了。 s市,唐家。 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唐母叹了口气,对自家老伴儿抱怨,“你的好女儿!还学会挂长辈电话了!” 唐父推了推眼镜,看着电视里的球赛,左耳进右耳出。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唐父敷衍,“听到了,听到了,女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她的性格咱们都知道,你就别逼她了,她不是说了有打算。” “她能有什么打算,你说有光结婚不办婚礼的吗?是办不起还是怎么的?对亲戚朋友连个交代都没有,我要不是看在元涏真是个不错的孩子,早窜唆他们离婚了,这没名没分的,算个什么事儿。” 这时球赛中场休息,唐父喝了口茶,终于转头正眼看老伴一眼,“你这几天总嘀咕离婚干什么,人家哪里没名没分的,不是有证吗?” “一个证顶什么用,结婚能偷偷摸摸的结,哪天要是也偷偷摸摸的离了谁知道。”反正不办婚礼,唐母就是不安心。 唐父瞪她,“你能不能盼点女儿好。” “我不盼她好,就不催她办婚礼了。”唐母也发火了,站起来就往房间走。 唐父问,“你又干什么去?” 里面没人答他。 这时,球赛下半场已经开始了,唐父咂咂嘴,终究还是起身,跟进房间。可刚到门口,就听到老伴在跟人打电话。 “是啊,我劝了,刚才又劝了,可是不听……不可能吧,我见过男方的家长,人家也是说快点把仪式办了,我说家琪啊,你可别吓我……” 唐父听到家琪两个字,脸色就变了,等到唐母通完电话,一抬头就看到唐父站在了门口。 “你怎么鬼鬼祟祟的。”丢开手机,唐母往外走。 唐父一把拉住她,“你刚跟家琪通电话?” “是啊。” 唐父皱眉,“女儿都结婚了,你还和他们家联系?你不尴尬啊?”沈家琪就是韩衾的妈妈。 唐母心情原就不好,闻言更觉得烦躁,“人家家琪把唐棠当半个女儿,她说了,只要唐棠嫁得好,就是不嫁给他们家韩衾她也认了。人家都这么开明了,我还能小家子气?” “我总觉得不好。”唐父说,“那天你回来不还说,韩衾没对唐棠死心吗?” 唐母冷笑,“要是唐棠再不和元涏办婚礼,我还真想让韩衾重新追求唐棠,这事情不上不下的,我心里悬。” “……你疯了?追求什么追求,你女儿现在是有夫之妇。” 唐母白他一眼,“行了,我的事你别管,看你的球去。” 唐父:“……” c市,一栋白色的新型小区,28楼里,韩衾挂了母亲的电话,握着手机,点了根烟,站在阳台前。 对面街是栋足有普通楼房三十层高的十层高级公寓,他漆黑的眼睛盯着十楼的阳台,眸光复杂而深沉,不一会儿,烟燃尽,灰烬烫了他的手指,他弹开烟头,吐了口气,嘴里喷出浓浓的烟雾。 这时,电脑叮的一声,显示有邮件,他走进房间,打开邮件,看完内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蓝松集团大门口,林诺停好车,一边扶着唐棠往电梯走,一边不停的看手机。 “你有急事吗?”唐棠注意到她的动作,问。 “没有。”林诺忙把手机收了。 唐棠眯起眼,“你不会给蓝元涏打电话吧?” “怎么会?”林诺认真的看着她,“我像这种出卖朋友的人吗?” 唐棠一笑,“嗯,我们林警官正义凛然,当然不像。” “可不是……”林诺不要脸的承认。 电梯到了48楼,一出电梯,唐棠就看到小张迎面走来,她笑着打招呼,“小张。” 小张脚步一顿,看着眼前手脚都绑着绷带的熟悉身影,目瞪口呆,手里的文件啪啦一声掉了一地,“唐……唐秘书……” 唐棠失笑,“看到我就这么开心?” 这时,大办公室里不少人听到声音,看了过来。 然后齐齐愣住。 “唐……唐秘书?真的是你?”一位老员工站起来,神色吃惊。 其他人也都脸色大变,一个个的看看秘书室,又看看唐棠,脸色复杂极了。 唐棠敏感的发现情况不对,一瘸一拐的走上来,笑着问,“你们怎么了?太久没看到我了?但也不用这么吃惊吧。” 小张将文件捡起来,匆匆跑来,“唐秘书,你怎么回来了?是回来收拾东西的?” “收拾什么东西?”唐棠看着她。 “就是你的私人物品……” “什、什么意思?” “就是……” 小张的话还没说完,秘书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位披着长发,身姿曼妙,婀娜多姿的美女走了出来。 唐棠看着那抹俏丽的身影,眼神一滞,脱口而出,“琳娜?” 琳娜也看到了唐棠,嘴角轻轻一勾,颇具风情的走过来,“我说是谁呢,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原来你啊唐棠,怎么?回来收拾东西的?” 唐棠愣愣的看着她,还有点不敢置信,“……你怎么在这儿?” 唐棠以前在分部秘书部做小秘书,琳娜则是秘书部的大秘书,与部门另一位大秘书巴蒂,并称为蓝松双娇,当初唐棠受到秘书部秦主任的保荐来总部面试总裁秘书,琳娜和巴蒂两位大姐大气得脑袋都冒烟了。 只是现在,她怎么在这儿? 看着敞开的秘书室,眼神闪烁的小张,志得意满的琳娜,唐棠貌似想通了点东西。 “你……是新上任的总裁秘书?”她问。 琳娜捂着唇瓣轻轻一笑,“你说呢。”眼底的嚣张,却明明白白的。 唐棠有些呆滞,她没想到蓝元涏竟然真的把她解雇了。 不知不觉,眼眶有些泛红,她觉得委屈…… 林诺吓了一跳,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抚,“别哭啊我的姐姐,有什么好好说,冷静点,别伤了身子。”你现在肚子里可还怀着一个金宝贝啊。 小张和唐棠感情好,她又是唐棠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见唐棠哭了,也不忍心,忙说,“唐秘书,你的东西我都帮你收着了,我去给你拿,你别哭了。” 唐棠哽咽了一下,正想道谢,琳娜却冷着脸说,“小张,你是谁的助理,唐秘书?哼,她被解雇了,你倒是说说看整个48楼,除了我,哪里还有一个秘书?” 小张一滞,“我……” 琳娜一哼,“我让你去交的文件呢?总裁在开会还等着用呢,你在这儿磨蹭什么,耽误了要事是你担当得起的吗?” 小张咬咬唇,埋着头,“我知道了,我这就送去。”说着,又看向唐棠,眼底满是抱歉。 唐棠理解的吸了吸鼻子,没让眼泪掉下来,“去吧,你在工作。” 小张忙把自己座位下的纸箱搬出来,“唐秘……唐小姐,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你看看少了什么没。” “我自己看,你先去吧。” 小张走后,办公室变得诡异的安静,琳娜靠在分隔板上,斜斜的看着唐棠,一张精致的脸庞浮出得意的笑容,“看啊,有什么少了,一次收清楚,别找借口下次又跑上来,这48楼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 唐棠看她一眼,有些失笑,“琳娜,我们好歹也同事了三年,你需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呵。”琳娜笑了,“别说这么严重,说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唐棠不语,抿着唇看着她。 其实唐棠知道,自从上次秦主任没推荐琳娜来总部,反而推荐了年资浅的她,两人就已经结下了梁子,这会儿琳娜这个仗势欺人的态度,唐棠还挺理解的,至少在分部的时候,她就是这性格。 琳娜被她盯得蹙眉,脸色也冷下来,“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还真当我欺负你了?呵,还瞪?好,既然给你面子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不讲旧情了。”说着,她指着一个员工,吩咐,“你,打电话到保安室,让人上来盯着她收拾,要是敢顺走蓝松的一纸一笔,都给我报警处理!” 那被点名的小员工愣住,看着唐棠,迟迟没动手。 “使唤不动你是不是?”琳娜见自己的话被无视,顿时气上心头,她刚上任没两天,威压不够,下面的人不听她的,她原还想慢慢经营,可是现在当着唐棠的面,她却觉得丢了大面子,登时面红耳赤,看着唐棠讥讽道,“看不出来我们唐秘书还有点本事,至少收买人心很有一套。” 唐棠蹙眉,语气泛冷,“不用请保安,我不会带走属于公司的任何东西,不信你自己检查!” 琳娜哼了一声,美眸一眯,突然,哗啦一下,将整个纸箱都掀翻了。 顿时,满室寂静。 谁也没料到,她竟然会这么做。 盆栽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得满地泥土,其他的水杯、笔记本、文件夹,有的掉在桌上,有的摔在地上,摔在地上的大多被泥土沾脏,落在桌上也零零散散,乱七八糟。 林诺心头顿时大火,她看着琳娜,却笑了,“这位小姐,我由衷的为你的前途感到担忧。”当面羞辱自家总裁夫人,魄力可真大啊。 琳娜像是这才发现林诺,柳眉拧起,“你是公司员工?哪个部门的?” “重案组的。”林诺笑得温和。 琳娜眉头一蹙,“你是警察?”说着看向唐棠,“你把非公司职员带到48楼来,唐棠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径吗?打电话,叫保安来,快点!” 大办公室的人齐齐垂下头,手忙脚乱的做自己的事,直接将琳娜无视。 琳娜气得头发都要烧起来了,手指颤抖,“好,好,你们一个个的好样的,还以为她保得住你们?睁开眼睛看清楚,现在坐在那间办公室的人是谁?你们要帮她是不是?好,等总裁回来我就一一上报,我看是不是非要辞职信摆在你们面前,你们才肯接受现实!” 这话说得可严重了,上升到威胁阶段了。 一个圆滑的老员工忙站起来打哈哈,“琳娜姐,这都是小事,唐小姐只是回来收拾东西,请个人朋友来帮忙搬搬也是正常的,这不是她手脚都受伤了吗?” 有人安抚,琳娜稍微顺气了点,她鄙夷的瞪了唐棠一眼,冷笑,“那就算我看在你残废的份上,把东西收拾了,赶紧走,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一会儿总裁回来了,我可帮不了你。” “你……”林诺想说什么。 唐棠拉了她一下,摇摇头,“算了。” 林诺看她的表情,很心疼,低声安抚,“别生气,一会儿你老公回来了,就知道死的是谁了。” 蓝元涏对唐棠的*爱,林诺一点不怀疑。 “不用等了,你帮我收一下东西,我们走吧。”唐棠冷冷的说。 “可是……” “林诺,麻烦你了。” 看她态度坚决,林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的把东西都收拾进纸箱,离得近的几个同事也悄悄帮忙。 东西七手八脚的被捡起来,一个资历较浅的小助理看着唐棠,说,“唐秘书,就算不是总裁办,公司也有很多其他职位,你去人事部问问,你的资历好,工作能力也强,肯定会有适合的职位。” “谢谢。”唐棠干涩的笑笑。 那小助理又说,“不过你现在受伤了,先休息一阵子吧,是不是就是你受伤总裁才解雇你的?要真是这样,也太无情了。” 唐棠心想,蓝元涏可不就是无情无义,冷血动物吗? 收拾好东西,林诺抱着箱子,扶着唐棠往电梯走。 “真不等你老公?”站在电梯口,林诺小声的问。 唐棠表情冰冷,“不等!” 林诺咂咂嘴,心想,今晚回去小两口肯定得大吵一架。 这时,电梯到了,金属的电梯门一打开,唐棠就愣住了。 电梯里,身姿挺拔的男人走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有游则,有安渊,有小张,还有几个部门主管。 唐棠往旁边退了一下,低下头去,没去看他们。 蓝元涏黑眸微动,站定在她面前,黑色的身影将她笼罩,沉沉的,让唐棠不适。 似乎早知道她来了,他并不惊讶,只是冷着眼,看向林诺。 林诺忙说,“看看你的手机,我想通知你,是你不接电话的。” 游则忙拿出手机,里面果然有六个未接来电。 蓝元涏吐了口气,声音放软些,对唐棠道,“刚才小张说你来了,我结束会议就赶来了。” 唐棠现在很疲惫,像没听到他的软声示好,挪着身子就往电梯里走。 几个主管连忙给她让路。 蓝元涏皱眉,伸手将她拉住,“我们先进办公室,我有话跟你说。” 唐棠看他一眼,眼底讥讽,“我都被开除了,还进去干什么?” 她的眼眶红红的,鼻尖也是红红的,蓝元涏一惊,“你哭过?”话落,转首看向小张。 小张吓得赶紧摆手,“总裁……不是我,是琳娜姐。” 安渊嘲讽一笑,“看不出来,咱们这位新秘书排场还挺大。” 对唐棠,安渊虽然不喜,但这位好歹是表嫂,背后更有表哥和姑姑姑丈撑腰,可那个什么琳什么娜,又算哪个犄角旮旯的哪颗蒜?还把唐棠给弄哭了? 游则看情况不对,对那几位主管说,“几位先回去,关于度假村设计重组的事,晚些时候再讨论。” 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几位主管走后。 小张被打发进办公室,安渊也优哉游哉的跟过去,游则摸摸鼻子,觉得这种情况,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助,他应该尽量回避。 等到电梯口只剩下蓝元涏、唐棠、林诺后,林诺仿佛感受到来自整个宇宙的恶意。 蓝元涏伸手想扶唐棠,却被她躲开。 “我要回去了。”她咬着唇说,小手拽住林诺的衣袖,示意她带她走。 蓝元涏看向林诺,眼神漆黑深邃。 林诺赶紧抽了抽自己的衣袖,结果唐棠不放。 接着蓝元涏的眼神更深了。 林诺简直欲哭无泪,你们吵架,为什么要为难我?我只是个打酱油的啊。 “唐棠,我要去洗手间。”最后林诺干巴巴的找了个借口,还用了一个小擒拿,才把自己的衣袖从唐棠手里解救出来了,立马逃之夭夭。 她走后,蓝元涏又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半搂着唐棠。 “我们先进办公室,慢慢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都把我解雇了。”唐棠埋着脑袋,吸吸鼻子,声音都哽咽了。 蓝元涏心疼得不得了,赶紧拍拍她的背,“别哭,乖。”顿了一下,又解释,“我不想你太辛苦。” “我不辛苦。”唐棠委屈的说。 她不想当金丝雀,不想每天被关在家里什么都做不了,她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想法,就算结婚了也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喜欢呆在蓝元涏身边,陪着他一起工作,帮他找文件,帮他接电话,帮他处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有价值,而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没用鬼。 “我只是担心……”他说着,双臂又紧了紧,将她娇小的身子包裹住。 他身上的薄荷清香那么近,窜进唐棠的鼻息,令唐棠烦闷,却又忍不住往他怀里又钻了些。 这个微小的,近乎本能的动作,让蓝元涏微笑,他就知道,她再生气,她也气不到哪儿去。 她这么笨,这么蠢,连生气都做不到翻脸不认人…… “乖,不要站太久,先进去。”他强迫的将她带进去,让她整个重量都挂在自己身上,借此减少腿部的压力。 大办公室里,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就这么看着自家总裁大人,满脸轻柔的、小心翼翼的,将行动不便的唐秘书搀扶进来。直到总裁室门关上,大家还没来得及回神。 半晌后,不知谁说了一句,“靠,他们果然在一起了!” 众人瞬间回神,这些每天都在八卦总裁和唐秘书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的同事们,一瞬间,眼睛齐齐发亮。 然后有几个幸灾乐祸的,笑米米的看向秘书室的方向…… 秘书室的墙壁都是玻璃的,刚才的画面琳娜也看见了,此刻,她目瞪口呆,整个身子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半晌动弹不得。 这……这是怎么回事? 唐棠和总裁…… 他,他们…… 直到好半晌后,琳娜才舔舔唇,觉得自己必须出去求证一下。可她刚到门口,就看到安渊朝自己走来。 安渊是总裁的表弟,这个从接任的第一天,琳娜就知道了,这几天来,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位大少爷,不敢让他做多了,也不敢让他什么都不做。 现在看到安渊,琳娜本能的对他露出一抹娇美的笑容,只是这个笑或许因为刚才受了太大刺激,而显得干涩、枯槁。 “安渊,刚才……” “你被解雇了。”安渊打断她的话,声音冰冷,没有温度。 琳娜怔怔的看着他,膛目结舌。 安渊淡淡一笑,唇角掠过一丝嘲讽的弧度,“虽然总裁还没正式下令,但我劝你还是主动提交辞职申请,否则被保安盯着收拾东西,也不知道丢脸的是谁。” “我……我做错了什么?”琳娜满脸恍惚。 “得罪了唐棠,你还想继续任职?”安渊像听到了天方夜谭,“我表哥把那女人当心肝宝贝似的*着,头发丝掉了一根都能心疼半天,你倒干脆,直接指着人家鼻子骂,还要叫保安?啧啧,胆子不小啊。” 琳娜一个跄踉,差点摔倒。 唐棠和总裁…… 他们真的是…… 不,怎么可能,唐棠那个女人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总裁怎么可能看上她? 不,肯定不是…… 琳娜努力自我安慰,游则此时却从特助室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走到琳娜跟前,递给她,“琳娜小姐,你被解雇了。” 这下琳娜终于受不住打击,身子往后一跌,整个后背贴在冰凉的玻璃门扉,隔着轻薄的衬衫,一股寒意从她的背心直窜心脏。 捏着那个信封,琳娜手指颤动,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田地。 这是解雇信,不是调任信,也就是说,她从蓝松集团被解雇了,连回分部的机会都没有了。 几日前离开分部时,她是何等的耀武扬威,而现在,不过短短几日,她却从天堂被打下地狱。 她的脸,唰的一下,几乎白的透明。 大办公室里同事,一个个探头探脑的,见琳娜真的被解雇了,不少人都乐了。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小张也哼了一声,嘀咕,“活该!” 林诺慢条斯理的从洗手间出来,就见整个办公室安静异常,走过来一瞧,笑得开怀,“呀,被开除了?” 她的笑声太过刻薄,不少人都看向她。 林诺却浑然不觉,悠然的靠着玻璃墙壁,斜斜的打量琳娜,“记得我刚才说的吗?我为你的前途由衷的担忧。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呵呵。” “你……”琳娜咬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游则毫不留情的叫了保安上来,盯着琳娜收拾。 三个高头大马的保安人员瞪着虎目,站在一边,认真监督。 琳娜气得脸又青又红的,身子都在颤抖。 这样的侮辱,她从没试过。 偏偏那边林诺还不嫌事儿闹不大似的,在旁边起哄,“都看清楚了,她要是敢带走公司的一纸一笔,就直接报警处理,对了,我就是警察,偷窃罪关押多久来着?” 琳娜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摔了。 她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林诺。 林诺英眉一挑,冷笑,“怎么的,你这眼神,是想袭警?来啊,来啊。” 琳娜赶紧低下头,咬着唇瓣,满腔的委屈只能咽回肚子。 大办公室里的血雨腥风,总裁室里的两个人无所察觉。蓝元涏挂了电话,抬起头,看向闷坐在沙发上,还在使性子的老婆。 唐棠也恰好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她迅速别开脸,淡淡的说,“你没必要开除琳娜,不是她的错。” “哦?”蓝元涏起身,朝她走去,“可她欺负你。” “欺负我的人是你!”唐棠瞪他,“把我解雇的人也是你!我说了我可以继续上班,我的工作只是坐着,一点不辛苦。” “对着电脑,不好。”他说。 “手脚骨折跟对着电脑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找借口也找个靠谱点的!” 蓝元涏沉吟一下,坐在她身边,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会儿,问,“婚礼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答应。” 唐棠一愣,眼神闪烁,“怎么突然说这个,在说解雇的事儿呢,你别岔开话题。” “先回答我。”他看着她的小腹部位,唇瓣紧抿。 “……”唐棠没说话。 长达一分钟的寂静后,蓝元涏吐了口气,揉揉眉心,神色疲惫,“我知道了。” 唐棠解释,“……我只是想,明年再研究这个,这都十月了,今年就不能这么好好的过过去?” “嗯。”他喷出个鼻音,淡淡的说,“不办婚礼,就继续在家呆着,公司的事,你别管了。” 唐棠:“……” 这是捆绑销售吗?这男人怎么还这么不讲道理! 唐棠气呼呼的站起来,“随便你,不上班就不上班!”说完,使气的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 可是走得太快,加上右脚使不上力,刚走几步,脚一歪,就要跌倒了。 蓝元涏大惊失色,赶紧冲上去将她抱住,温热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等到那娇软的身体稳稳的落在自己怀里,他才心有余悸的说,“跟我发脾气,别拿自己的撒气。” “不要你管!”唐棠挣开他,脸颊发红,继续一深一浅的往门口走,只是步伐稍微放慢了些,以确保不会再摔倒。 出总裁室的时候,唐棠就看到秘书室已经空了,林诺正坐在里面玩日历,安渊坐在她对面,两人正在聊天,看起来聊的还挺愉快。 看到她出来,林诺起身,走来,“没事吧?” 唐棠闷闷的嗯了一声,拉过她的衣袖,“我们走吧。” 林诺一滞,看了总裁室一眼,然后点点头,扶着她往外走。 等到两人进了电梯,安渊才吊儿郎当的混进总裁室,看到表哥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他皱了皱眉,“表哥,你不是说要戒烟?” 似这才想起,蓝元涏回身,按熄香烟,问他,“她们走了?” “走了。”安渊拉了把椅子坐下,“不过不是我说你表哥,唐棠就是受点小伤,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还连她的工作都给人家废了,她不生你气才怪。” 蓝元涏深深的看他一眼,半晌,说,“……你不懂。” 安渊嗤鼻,“你不说我当然不懂。” “你结过婚吗?” 安渊一滞,冷哼,“你们结婚都半年了,以前也没见你连班都不让她上。” “以前她没怀孕。” “以前她没怀……嗯?等等,你说什么!唐棠怀孕了?!”安渊像只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跳起来,“你在开玩笑吧?她怀孕了?” “嗯,已经五周多了。”蓝元涏说。 安渊抹了把冷汗,“那……那她还把自己伤成这样?” 蓝元涏瞥他,“是她想伤的?是谁害她受伤的?” 安渊摸摸鼻子,干巴巴的问,“那,那她孩子没事吧?” “没事。只是这孩子怀得多灾多难,我不放心她再出来做事。” “你是对的。”安渊说,“要是我的孩子,我也舍不得,不过她就一点不理解你的苦心?这么不懂事?” “她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 “……” “表哥,你特么在逗我吗?” 事实上,唐棠的确不知道,第一,她没有记经期的习惯,第二,蓝元涏只有极少的时候会射·在她里面,第三,她受伤了,从山上滚到半山腰,这种情况,怀着孩子也摔掉了吧? 所以唐棠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过。 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她的运气真的挺好的,去找沐菡那天的头一晚,c市下了一整夜的暴雨,山路湿滑,山间很多泥土都松软了,所以唐棠摔下去的时候,泥石的硬度只是平常的百分之三十,她和肚里的宝宝,这才幸免于难。 这也算,苍天保佑吧,这个孩子,是带着幸运而来的。 出了蓝松集团,找了间咖啡室,唐棠霹雳啪啦的跟林诺抱怨了一通,其后又对她通风报信、卖友求荣的无耻行为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大加指责,林诺默默地垂头听完,一声没吭。 看她认错态度良好,加上自己又说了大半天,唐棠也渴了,正好咖啡送来了,她捏着杯子就想灌一口,林诺连忙拦住她。 “喝我的喝我的。”她把自己的橙汁递给她,把咖啡接过。 唐棠瞪了她一眼,没多想,一口喝了半杯橙汁。 之后唐棠说要回家,林诺流着汗赶紧将她送回去。 一离开蓝家,林诺忙打电话给蓝总裁报告,“嗯,唐棠回去了,中午我们在外面吃的,放心,吃的是绝对绿色,不含半点防腐剂,嗯,那我先走了……” 挂了电话,林诺回头看了眼楼上十楼的阳台,想都没想,又打了另一通电话给自家老哥,“哥,是我,我的护照和机票都办好了吗?嗯,我赶时间,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就走!是啊,c市太可怕了,我要尽快去美国避难!” ……… 空荡荡的房子里,唐棠木讷的坐在电视机前,盯着电视画面里喋喋不休的女主播,她脑子却混混沌沌的,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半晌后,她突然盯着自己绑着绷带的手脚,深深的叹了口气,骂道,“都怪你们,都怪你们骨折,现在失业了,你们开心了!” 没有发脾气的对象,只能自己拿自己发脾气,对手脚自言自语半天后,她模模糊糊的上了二楼,打开电脑,点开论坛,写了一篇《我受伤了,我的老板趁机解雇我,他简直是个禽·兽!》的帖子。 单手打字很坑爹,左手也不如右手灵活,唐棠写了一个多小时才写完,刚想点发送,楼下突然响起“咔嚓”一声…… 这是……开门的声音? 卧槽,蓝元涏回来了! 唐棠吓了一跳,看着帖子里诸如“混蛋”“鸟人”“*”“无赖”“疯子”“神经病”等词汇,吓得赶紧退出网页。 电脑刚关,脚步声临近,她故作镇定的坐在电脑前,回头,就看到门口已经站了个高大身影。 唐棠舔了舔唇,站起来,从他身边走过。 蓝元涏看她一眼,问,“怎么来楼上了。” “上,上来找东西。”说完,她扶着护手,赶紧下楼。 蓝元涏站在二楼,看着她慢吞吞的走下楼梯,若无其事的坐到电视前开始玩遥控器,他眯了眯眸,总觉得不对。 视线在还散发着余温的电脑上掠过一圈,他走近,打开自己的电脑,看到浏览器的最新记录,点开。 又是那个论坛。 论坛的后台有自动保存功能,三分钟一存,唐棠的论坛账号又设置的“自动登录”,蓝元涏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她的论坛后台,然后看到她还没来得及发表的那篇帖子。 帖子并不长,蓝元涏看完后,唇角勾了勾,由衷的赞了一句,“文笔不错。” 嗯,是不错,骂得声泪俱下,情真词切,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只是……如果骂的主角不是他就好了。 没动那帖子,他关了电脑,下楼,走到她身边,坐下。 唐棠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瞥他,见他表情无异,才松了口气。 这时,蓝元涏偏头,刚与她警惕的目光对峙,唐棠一颤,蓝元涏却柔声说,“你要是觉得在家无聊,以后我让妈经常过来陪你。” 唐棠顿了一下,看着他。 之前拉着林诺抱怨,又在帖子里写了一大段笔伐口诛的言论,她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只是现在听他这么说,她却莫名的又觉得胸腔难受。 唐棠不知道世上有多少女人渴望嫁入豪门,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不喜欢工作,只喜欢当个养尊处优的少奶奶。 但是她不喜欢,或许是家庭因素,爸妈从小对她的教育就是独立。 有些人觉得,爱一个人,就是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护在自己的羽翼内,什么都不需要她做。 唐棠却觉得,依赖会改变一个人的根本,爱一个人就是尊重她,陪伴她,理解她,而不是自以为是的控制她。 现在蓝元涏给她的感觉,就是在控制她。 连工作都没有了,唐棠觉得,自己就像被剪掉了翅膀的小鸟,现在不用她飞,等到真正要飞的时候,已经无法起飞。 人都喜欢为自己留后路,唐棠也不例外,她的后路就是她自己,而现在,蓝元涏断了她的后路。 深吸一口气,她看着他,很认真的说,“我不想做个没用的人。” 她的眼神太过澄清,也太过认真,蓝元涏微楞,伸手抚摸她的发丝,“你不是。” “不工作,我没有收入。” “你不需要收入。”他目光深沉,“我的就是你的。” “你的是你的,不是我的。”她垂下头,淡淡的说。 蓝元涏吐了口气,伸手将她搂住,“如果你想工作,等……等过段时间吧。” 她抬头看向他,“要先办婚礼?” “……如果你不想,压后吧。” 她顿时双眼大亮。 蓝元涏却觉得自己从未这么悲哀过,想跟一个女人正大光明的站在一起,人家不答应,想把最好东西留给那个女人,给她最舒适、最享受的生活,人家不要。 他活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油盐不进的女人,但偏偏,就是这个女人,让他越爱越上瘾,已经停不下眼睛,不去注意她了。 客厅里的气氛终于回温,作为妥协的一方,蓝元涏把所有的固执,都咽回了肚子,换了来她重绽的笑靥。 而此时,对面街的某栋小区,靠近街道的白色楼房28楼里,韩衾看着邮箱里“发送成功”的字样,唇瓣勾起,半晌,亲自打了通电话过去。 “舅舅,收到了吗?” 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音量浑厚,气息绵长,对方爽朗一笑,看得出此刻很开心,“收到了,这次舅舅真要多谢你,小衾,你给舅舅送了份大礼,不过舅舅很是好奇,你和蓝松集团,有什么恩怨?” “没有。”韩衾微笑,态度依旧清润温和,“只是对于蓝松抢了a市那块地皮,有些看不过眼罢了。” 沈俊明哈哈一笑,“你不想说舅舅也不逼你,不过这个蓝元涏的确是太嚣张了,原本以为是块烂尾地,给他就给他了,不想他竟然动了这么大个工程,要把整个区域做成一个大型度假村。哼,他的野心倒是不小,但是却忘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a市别说是我们沈家,就是那几位大佬,也肯定急了,这事儿舅舅我不用出面,但你给的消息的确有用,那个度假村的设计外形做不成地标,又超了限制,工商那边再打点一下,过不了审核还是其次,严重的整片土地可能都要回收,到时候,看他的大笔资金怎么丢到河里去。”沈俊明幸灾乐祸的说。 a市的商业根基早已奠定,多年前蓝崇新想插足都插不进来,现在这个蓝元涏又算什么。 沈家不是做房产的,但是跟几家做地产的a市大集团也有交情来往,这个消息卖出去也就是个人情,至于别人要怎么做,那就不是他沈俊明需要操心的了。 挂了电话,韩衾面上带笑,回首看向窗外,目光注视到对面街道那栋高级公寓的十楼,此时已是傍晚,对面已经开了灯,白亮的光线从室内映照出来,他甚至能隐约看到里面影影重重走过的人影。 韩衾此刻心情很好,他并不指望一点小手段能打倒蓝松,这个c市根深蒂固的第一集团并不是虚有其表,他只是想给蓝元涏使点绊子,找点事做,让他离开一段时间罢了。 静静的思考一会儿,他脑中一些计划渐渐成形。 ps:虽然不是太早更,但是,一点半,算是早更吧。求表扬,求推荐票。 出车祸? 蓝松集团,45楼大会议室里。 蓝元涏坐在首位,指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手里的文件数据,上面一整排的红色负数,触目惊心。 “办法。”将文件阖上,鹰隼般的眸子盯着下首的十几位部门正副主管、项目负责人,他眸光深邃幽暗。 所有人都垂着头,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冰若寒窖。 “怎么?一个都想不出来?那要你们有什么用?”蓝元涏冷笑,掷冷的声音令不少人心脏微颤。 半晌,开发部的部长舔舔唇,颤颤巍巍的说,“总、总裁,a市那边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主场,加上这次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捅我们,a市几个地产大佬都对我们拿下郊区那块地皮不满很久了,这次设计外形出错,他们自然趁机浑水摸鱼,是他们跟工商的人谈好条件,所以我们才……” “我不想听借口,我要解决的办法!”蓝元涏“啪”的一下霍然起身,双手撑着桌面两边,俯着身,神色阴霾的看着众人,“我记得最初的设计效果图,和早期的建设样纸并有没僭越,为什么我一离开,就有人在背后就做了这么大的外形整改?什么原因!说!” “……”所有人又是一阵不语。 蓝元涏冷戾的目光扫光众人,最后在开发部部长的脸上停顿,“谁同意的整改申请?我不信工地的人敢自作主张,你们中,谁敢横行无忌的不通过我,就做这么大的改动?说!” 大家的目光都瞥向开发部部长,眼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度假村的项目,除了总裁,负责最大的就是开发部部长,如果需要通过,也逃不开他身上。 “看来找到了!”蓝元涏抓起文件,啪的一下扔到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就地遁走的开发部部长身上。 后者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连连鞠躬道歉,“总、总裁,我以为设计变动不大,跟我们原本的设计理念又没有太多差距,就以为……” “就以为什么,a市不是主场,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那个项目,连我都谨小慎微,深怕落了把柄在那群人手上,你倒好,后腿都拖到狼窝去了!”黑眸一定,他冷冷的命令,“今天下班前去人事部报道,你被解雇了!” “总裁!”开发部部长吓了一跳,快速看向他,“总裁,我在蓝松做了十五年,从没犯过错,只是这一次,一次而已,您就要解雇我?” “一次就够了!现在,出去!” “总裁,我真的不知道那边的人盯这么紧,设计外形更漂亮,也有利于公司其后的宣传造势,我一心为了公司,就算做错了,也是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蓝元涏看向他,目光森冷无情,“情有可原的话,那项目终结,损失的七千万由你买单?” 开发部部长一滞,不说话了。 蓝元涏冷笑,“我不想说第三遍,出去!” 想到那极有可能损失的七千万资金,开发部部长再大的不甘也只能隐忍下肚,他是以前跟着老总裁的人,大不了,请老总裁出面求情,现在……不是他倚老卖老的时机。 会议室的门开了又关上,里面的气氛依旧剑拔弩张。 直到会议结束,也没人提出有价值的解决之法,最后蓝元涏又大发一顿脾气,把所有人都赶走,只留下安渊和游则帮忙。 硕大的会议室寂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游则将手里的文件看完,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 “你们先回去。”蓝元涏突然说。 游则和安渊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安渊问,“表哥,那你呢?” “我再看会儿,你们先走。” 两人出了会议室,游则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听,“唐秘书……” 时针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十点半,会议室里依然亮如白昼,大灯全开,一抹黑色的身影坐在椅子上,敲击着笔记本电脑,里面一堆数据零零碎碎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时,“咔嚓”一声,大门打开。 专注的男人没有抬头,直到一阵熟悉的馨香从自己身后传来,他才兀的回首,讶异的看着身后恬笑嫣然的清秀女子。 “你怎么来了?” 唐棠淡笑,将手里的保温瓶放到桌上,拉个张椅子坐到他身边,“给你送饭啊。” “我不饿。”他说着,伸手拉过她的小手,揉揉,满眼担忧,“提这么重的东西过来,累不累。” “不累,我还有左手呢,哪有这么娇气。”唐棠失笑,前天复查的是时候,手脚的大多数绷带都解了,只有手肘和膝盖还绑着,医生说是为了巩固,但已经不影响日常生活了。 打开保温瓶,一瓶是肉粥,一瓶是煲汤,她拿出碗筷,为他倒好。 “要工作也要先吃饱,游则说你一直没吃饭,这次的事很麻烦吗?” “有人针对蓝松。”蓝元涏简单的说完,尝了一口瘦肉粥,眼神一顿,看向她,“你做的?” “嗯。”唐棠点头。 蓝元涏皱起眉,“我不在家就开始乱来,谁让你进厨房的?”又看了看汤,竟然是鱼汤,料理鱼比较麻烦,她这是花了多少功夫? 唐棠脸上的笑意加深了,看着他为自己担忧不忍的摸样,心里像是吃了蜜糖,甜得入肺,“放心吧,不难,瘦肉和鱼都是在市场请人料理的,回来洗了就丢下锅,没你想的那么麻烦。” 他怀疑的看着她,半晌说,“最好是。” 唐棠失笑,“快吃,再不吃要凉了。” 吃完粥,喝完汤,唐棠将保温瓶收进袋子,看他已经又在电脑前奋战,她坐在旁边,拿起一份文件也开始看。 唐棠只看了一会儿,眉头就蹙起来了,事情比她想象的更严重,几天前收到a市那边传来告急消息,这几天蓝元涏一直忙着解决,加班也就算了,经常还把工作带回家,在书房一忙就是一整夜。 关于a市政aa府的打点还是一回事,关键是现在设计必须重组,否则那个案子肯定过不了,但是前期投入资金已经付出了,现在腰斩,期间的损失有多少,简直不可估量,这几天蓝元涏就是忙着将损失降到最低,虽然这些钱还不至于动摇蓝松的根本,但是董事会那边肯定会有意见,这头炮没打响,往后想进军a市,那就更加不容易,就连公司内部可能都会产生意见分歧。 这是蓝元涏最不想看到的,所以一向冷静严峻的他,这一次真的火了。 看他专注严肃的侧脸,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的手指,唐棠默默的掏出纸笔和计算机,在旁边刷刷刷的计算。 等到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小时,蓝元涏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抬头,就看到唐棠正蹙着眉头,对一组数字算了又算。 他目光柔和的伸手揉了揉她低垂的头。 唐棠抬头,与他对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是我得到的结果,建筑材料方面可以节省,地基已经打好了,但因为外形的整改,这个地基的面积可能超越了,不过也不是不能解决,找来新的设计公司,要求就按照这个现有的地基面积进行修改,如果能不全部拆了重建当然最好,但如果非要走到那一步,我们现有的材料能将损失减低至少三分之一。” 看着她泽泽生辉的双眼,蓝元涏吐了口气,捧着她的小脸,凑上去,亲吻一下。“我知道,这个我算出来了。” 唐棠脸上并没有自己做了无用功的颓然,反而眼前一亮,兴奋的问,“那你算出的具体数字是多少。” “两千一百万。” “我算出了两千三百万。”她一下跳起来,拉着椅子到他身边,将自己算了一个小时的三页a4草稿纸,还有原有设计图递到他面前,一项一项的算给他听。 “你看这里,这里不需要更改,因为在背面,整体的结构不算超出限额,现在工商那边给出的理由是整体外形僭越,不给过,又说奇特的建筑外形,除非做成地标,做不成就不允许外形超脱,那你看,这里,按照比例算,根本不算出·轨,所以新的设计可以沿用,而且……” 她侃侃而谈的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说了整整一个小时,说的口干舌燥时,一只水杯递到她唇边,她就势喝了一口,感觉喉咙清爽了些,又继续说。 蓝元涏听着她掷地有声的言辞,那轻柔的声音,清浅的呼吸就在他耳边,不自觉的,他歪着头,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就像在看世上最美的风景…… 这个女人,自己何其有幸,能拥有。 这个晚上,只忙到十二点,唐棠本想陪蓝元涏通宵,但他不许,把文件打包好,与她一起回家。 事情不是一天做完的,唐棠也知道太累只会影响他明天的工作情绪。 回到家,两人洗了澡,他拥着她*。 在那暖暖的怀抱里,唐棠安心的闭上眼睛,却感觉蓝元涏一直没睡着。 她睁开眼,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还在担心资金问题?”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我在想,这么细微的设计变动,是谁眼这么尖,一下就看出来了。”就是他一直跟着设计建筑,但单看图纸,也没分辨出来。 那个人却一眼就看出了。 “明天再想吧,今晚好好休息,不然明天又没精神了。”她说。 “好。”他答应了,说着又闭上眼睛。 可过了一会儿,唐棠还是敏感的发现,他没有睡着,已经快一点半了,他今晚失眠了。 心里微微泛酸,她又一次睁开眼……像是有所感应,他也一下子睁开,两双眼眸在黑暗中对视,如出一辙的明亮幽深。 唐棠叹了口气,身子扭了扭,往上挪了一下,轻柔的唇落在他的唇瓣上,舔了舔,含住。 唐棠想的是,既然失眠,就做点运动提高睡眠品质吧。 但是她又亲又吻的忙活了半天,蓝元涏却一点不回应她,唐棠再接再厉,柔若无骨的小手探进他的睡衣,从后面搂着他,嫩白的指尖在他背心处画着圈圈,舌尖探进他的口中,诱导他的唇舌与她教缠。 可是,蓝元涏还是无动于衷…… 唐棠郁闷了,泄愤的使劲咬了下他的唇瓣,额头抵着他的,喘息着用嘴唇摩挲他鼻尖,声音绵柔的道,“老公……” 这个声音,仿佛猫儿挠了心尖,蓝元涏身子倏地一热,就算极力克制,下面也硬的发胀。 敏感的察觉他的某处动态,唐棠小手下滑,刚想探进他的内·裤边缘,却被他了一把拉住。 “我累了。”他的声音,的确很疲惫。 唐棠眼中闪过失落,但还是乖乖的收回手,小手捏住他的衣角,糯糯的说,“那就睡觉吧。” “嗯。”他应了一声,应得有些艰难。 硬成这样,还怎么睡? 两点左右,总算等到唐棠睡着,蓝元涏小心翼翼的挪开她,下了*,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水声哗啦啦的,唐棠翻了个身,明亮的眼眸倏地睁开,眼底哪里还有一丝睡意。 她盯着浴室门缝里泄露出现的光线,深深的叹了口气。 人说七年之痒,她们一年还没到就痒了吗? 虽然最近他加班是很辛苦,但是宁愿去冲澡也不愿意碰她,为什么? 等到蓝元涏再出来时,看到*上的小人依旧紧闭双眼,呼吸匀称。他爬*,如初一般将她抱住。 折腾了大半夜,两人都是临到天明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唐棠醒来时,蓝元涏已经去上班了,她爬起来,洗漱完毕,坐在电脑前,呆愣愣的不知道干嘛。 这时,手机响了,是蓝元涏的。 “老公。”她赶紧接起。 那边有些吵,声音很杂,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才正常,蓝元涏说,“我一会儿要去a市,如果今晚回不来,你记得自己吃饭,自己休息,不用等我。”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她期待的问。 “不用了。”他想都没想就拒绝。 唐棠失落的挂了电话,躺在*上认真思考,是感情倦怠症吗?好像是,嗯?真的是吗? 自从她受伤,两人几乎快两个月没做了,昨晚他明明也硬了,为什么却拒绝她?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唐棠烦躁的将头发揉乱,像疯婆子似的趴在电脑前,考虑要不要再去论坛发个帖子求助。 可刚打开电脑,手机又响了。 以为是蓝元涏,她连忙接起,兴奋地喊,“老公——” 那边一片沉静。 她皱眉,又喊了声,“老公?” 过了半晌,那边才传到一道冷冷的声音,“是我。” 熟悉的音色让唐棠微楞,她忙看了眼来电显示,惊讶,“韩大哥?” 电话那头,韩衾苦笑,“怎么,失望了?” “不是……”唐棠有些尴尬,“我以为是蓝元涏……” “嗯。”韩衾沉默,随后问,“现在有空吗?” “有空,有事吗?” “见一面吧。”他说。 唐棠一愣,自从上次一起去s市回来,两人就没私下联系过,除了约见蓝元菲那次,更没单独见过面。 但是对方毕竟是韩大哥,而且上次又是误会。 唐棠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好啊,地点。” 约好了地方,唐棠惊讶,竟然就是她家附近一家新开的咖啡室。 韩衾就在她家附近吗? 唐棠想着,换了件衣服就出去。 到了咖啡室时,韩衾还没到,她坐到个显眼的位置,好奇的看着餐单,也不知道韩大哥吃午饭了吗,要不要点个蛋糕。 正想着,咖啡室门被推开,叮铃铃的风铃声引起唐棠的注意,她抬头,就看到韩衾满脸疲惫的走来,仅仅一个月没见而已,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窝底下乌青一片,眼中还有血丝。 唐棠吓了一跳,此时韩衾也看到了她,漆黑的眸子荡了一下,在她绑着绷带的右手腕上驻了一下,快步走来。 “你的手怎么了?”他坐下,急忙握起她的右手,小心翼翼的看着手腕上的绷带,眉头紧皱,“怎么受伤了?” 唐棠将手抽回,笑笑,“小事,已经差不多好了。倒是你,韩大哥,你看起来很累?” 韩衾动了动手指,上面似乎还有她手腕的余温,他收回手,半垂着眸子,抿了抿唇,“公司的事,最近有些忙。” “好好吃饭了吗?你瘦了,再忙也不能不顾身体,你忘了你之前都住院了。” “嗯,会注意。”他说,这时服务员过来询问,韩衾点了两杯咖啡。 唐棠忙说,“我要柠檬汁就行了。” “那一杯美式咖啡,一杯柠檬汁。”韩衾从善如流的改口。服务员走后,他问她,“我以为你不喜欢喝酸的。” 唐棠笑笑,“上次尝过,觉得也不是很酸,挺好喝的。” 咖啡和柠檬汁送来,唐棠搅着吸管,韩衾也搅着勺子,两人间的气氛却沉静得有些古怪。 过了半晌,韩衾才说,“过几天,我要回美国。” “哦,是公司的事吗?” “不是,是我妈。” “嗯?”唐棠一愣,“阿姨怎么了?” “住院了。” “啊?”唐棠大惊,“怎么了?不是什么大毛病吧。” “还好。”韩衾说,“本来是例行检查,结果检查出肾有些问题,医生建议留院观察。” 唐棠吓了一跳,“还要留院观察,很严重?” “不知道,我爸没说,只说让我尽快回去一趟。”说完,看向唐棠,“你要一起吗?” 唐棠差点一冲动就答应了,幸亏理智还在,压制住了到了喉咙的同意。 韩衾的妈妈对唐棠很好,从小就很好,她现在病了,自己怎么也应该去看看,但是这段时间蓝元涏也很辛苦,项目出了事,他又是出差又是加班,这种时候,作为妻子,她应该尽量陪在他身边…… 这么一想,他看韩衾的目光就有些犹豫。 韩衾眼神动了一下,苦笑,“也是,你都结婚了,跟我单独去异地,蓝先生大概会误会。” “不是这个原因。”唐棠不知该怎么解释,“最近公司比较忙,我想陪着他。” “如果是需要他亲自忙的事,你帮得上忙?” “就算帮不上,至少也陪在他身边。” 韩衾不说话了,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蔓延口腔,“算了,我知道了,结婚了,当然是丈夫重要。” “韩大哥,你不要这样……”唐棠觉得韩衾今天的态度口吻都不太对,好像……很丧气,每个表情都透着负能量。 他最近应该真的很累,分公司开业在即,很多事情要处理,妈妈还住院了,心理生理上,他应该都有很大的负担。 唐棠有些不忍,她是个心软的人,尤其对方又是韩衾,顿了一下,她说,“要不,我回去和元涏商量一下吧。” “嗯。”他应了一声,一口将剩下的咖啡喝完,起身,“我有事,先走了,这里是你家附近,你自己能回去?” “嗯。”她点头。 付了帐,韩衾离开,唐棠坐在原位,不自觉的看向窗外,盯着韩衾的背影,若有所思。 正在这时,绿灯亮了,韩衾过马路……身影越来越远。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从弯道冲了出来,车头笔直的朝他驶去…… “小心!”唐棠吓了一跳,霍然起身。 却只听马路中间,“吱呀”一声的刹车声……刺耳欲聋,响彻云霄。 车祸,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唐棠想都没想,冲出咖啡室,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几乎连呼吸都静止了。 她快步跑过去,看到韩衾双眸紧闭的躺在路中央,周围渐渐聚集了不少人,轿车主人赶紧下车,手忙脚乱的打120。 她蹲下·身,看着倒地不起的韩衾,眼泪一下子落了出来,哭着大喊,“韩大哥……韩大哥你怎么样了……韩大哥……” 她的叫声太凄厉,也太过刺耳,有好心人上来查看,一番检查后,对唐棠说,“小姐,你男朋友没事,应该没被撞到,只是昏过去了。” 唐棠一抽一抽的看着他,止住哽咽,眼睫还挂着眼泪,呐呐的问,“昏……昏过去了?” 好心人笑笑,“他没受伤啊,你看周围一点血都没有。” 唐棠这才注意到,马路周围果然没有一点血迹,她眨眨眼睛,神色还有些茫然。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唐棠跟车离开。 到了医院,一番急救后,医生取下手套,对唐棠说,“他没事,脑内供需不足,压力太大才导致暂时性休克,输两天液,就好了,不过以后都注意饮食规律,早起晚睡,生活习惯调节了,病才能全好。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工作是重要,可是身体更重要。” 唐棠诺诺的听着医生的教训,猛点头,等医生走后,她看着急救*上的还昏睡未醒的韩衾,为他盖好被子,坐在他身边,静静的陪着他。 ps:今天也更得很早,画坚定不移的求【推荐票】一万年,一万年……嗷嗷嗷…… 一个人太孤独,才会胡思乱想 这一等,就从上午等到了下午。 唐棠有些累了,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她浑浑噩噩的就趴在*边闭上眼睛。 再醒来,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她抬起头,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蓝元涏,她忙接起。 “老公。” “吃饭了吗?”那边轻柔的男音传来。 唐棠心头微暖,看了眼病房墙上的钟,已经两点半了,虽然没吃,也只好回答,“吃了,你呢?到a市了吗?” “到了,下午还有个会,你在家无聊吗?” “不无聊,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顿了一下,似乎在算时间,最后无奈的说,“有可能今晚回不来。” “……哦。” “想我了?” 唐棠使劲点头,“想!” 那头传来低笑声,“明天我尽早回来,你晚上要记得吃饭,不要看太长时间电视,早点睡,知道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好好做事,不用担心我。”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收了线,唐棠一垂头,才发现韩衾已经醒了,正噙着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韩大哥。”她惊醒的叫了一声,“你醒了,我叫医生来。”说着,想伸手去按他*头边的救护铃…… 他却突然横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微凉的掌心紧贴她细腻的肌肤,韩衾怔了一下,不自觉加大力道。 唐棠眨眨眼睛,有些茫然,“韩大哥,你怎么了?”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都快被他捏红了。 韩衾这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唇,松开她的手,问,“我出车祸了?” 唐棠说,“不是,你没被撞到,只是晕过去了,医生说你太疲累了,一时脑供血不足,才会昏倒。” “哦。”韩衾应了一声,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 他的表情冷淡,言辞简洁,对她的态度更是冷得不能再冷。 唐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有些无措。他在生气吗?因为她没答应跟他一起回美国? 可是韩大哥,不像这么小气的人。 唐棠很茫然,韩衾却在此时开口,“我会打电话叫助理来,刚才麻烦你了,你回去吧。” “什么麻烦,韩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是你妹妹啊。”唐棠失笑。 闻言,韩衾认真地看着她,目光深邃,“我没有妹妹。” 唐棠:“……” 说完,他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里森,我在xx医院,嗯,一点意外,你现在来接我……” 挂了电话,看唐棠还坐着不动,他看向她,“需要等里森来了,让他先送你?” 唐棠觉得很荒谬,“韩大哥,你怎么……这样说话……” “怎样?”他靠在不算舒适的枕头上,深深的吐了口气,揉揉眉心,看起来颇为疲惫。 唐棠不知道说什么了,苦笑的站起来,提起背包,“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我先走了。”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拐进走廊,韩衾闭上眼睛,嘴角却勾起一丝微笑。唐棠的性格,他太清楚了,有的时候软的不行,也只能来硬的了。 二十分钟后,里森赶来,办理了手续,两人出院。 在车上,韩衾电话响了了,是韩母的电话,他接起,“妈,嗯,你好些了吗?我最近会赶回去一趟……唐棠还没答应,不过快了。”最后那四个字,他说得格外自信。 挂了电话,里森问,“韩总,老夫人怎么了?” 韩衾说,“小事,肾结石,住院了几天,之后注意饮食就行了。” 肾结石,的确不是什么大病,但唐棠不知道就行了。 连着好几天,蓝元涏都a市c市来回奔波,唐棠每天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底很失落,只要一静下来,就觉得整个人沉沉的。 这天也是,中午,走到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碗也没洗就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还是那些狗血的东西,她没兴趣,但是偏偏又睡不着,睁着眼睛,耳朵里清晰的听到电视里婆媳的争斗有多激烈,那些吵架声让她头疼,揉揉眉心,她关了电视,一瞬间,整间屋子都安静了。 这种安静太诡异了,就像压在她心底的石头,又重又沉,还挪不开。 拿起手机玩耍,翻着上面的一个个电话号码,手指在“老公”两个字上驻留。 昨天他又去了a市,这个时间,他大概还在开会,她现在打给他,肯定会耽误他工作吧。 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突然好想他。 想了想,她放弃了那通电话,拨给了韩衾,自己不能跟他回美国,但至少要让韩衾帮忙带句话给阿姨。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都没人接,就在唐棠准备挂了时,一个陌生的男音传过来,“唐小姐?”对方说着蹩脚的中文,音色有些奇怪。 “你是……里森吗?”唐棠问。 “是。”那头回答。 “韩衾在吗?” “韩总正在开视讯会议,会议大概三点才会结束,现在无法接听电话。” 唐棠惊讶,“他才刚出院又去工作了?三点?那吃午饭了吗?里森,你是他的助理,应该提醒他,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宜太操劳的工作。” 里森无辜,“唐小姐,我提醒了,韩总说过要尽快完成这边的事,回美国看老夫人。” 唐棠一顿,后背缓缓靠在沙发背上,“哦,那……你知道阿姨的病情吗?是不是很严重?” 里森说,“抱歉,我不清楚,但老夫人住院了。” 唐棠失落的垂下头,“这样啊……那,韩大哥开完会你记得提醒他吃饭,他午饭就没吃,别又累进医院。” “是。” “别跟他说我打来了电话,我之后会再找他。” 那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是。” 挂了电话,唐棠扔开手机,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韩衾的妈妈住院了,她应该去美国探望,但是她又想陪在蓝元涏身边,可是蓝元涏却好像根本不需要她…… 唐棠陷入了自我矛盾,越是矛盾,越是烦躁,头也越疼了。 心里沉沉的,她慢吞吞的走进卧室,宽大的房间里,每一处的气息都那么熟悉又让人眷恋。 她爬*,抱着软软的被子,里面,似乎还有蓝元涏的气味。 现在,好想他…… 她一个人在家,好孤独…… 翻个身,她打算找谁说说话。 打开电脑,登上企鹅,一条闪烁的消息都没有,唐棠不太上聊天工具,一般人也不会用企鹅找她。 好友栏里只有几个大学早已没联系的同学,和家里的亲戚。 她看了一圈儿,发现四姨的女儿,表妹丁彤在线,她点开表妹的头像,敲了一行字。 唐棠:在吗? 那边没让她等多久,就弹出回复。 丁彤:在,姐,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唐棠: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找人说说话。 丁彤:你可真够直接的,也不说句想我了!好吧,要我陪你说什么,对了,说说我姐夫、你老公吧,我妈说他特别帅,坦白交代,你是怎么把他勾到手的,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先说好,我要当伴娘,我要当伴娘! 怎么又说到婚礼上去了?唐棠觉得现在每次听到婚礼两个字,她就烦的不行。 唐棠:不办婚礼,就这样过。 丁彤:啊,不可能吧,我妈不是说姐夫家里挺有钱的,又不是办不起,为什么不办?呀,不会是他们家门第太高,看不上我们吧?姐,你是不是在他家受委屈了? 唐棠失笑,怎么谁都觉得她在蓝家会受委屈? 唐棠:没受委屈,是我不想办。 丁彤:为什么? 唐棠:办了能起什么作用,要离婚还是要离婚,不办,知道的人少点,等到分手时,还能低调点。办了,真的过不下去了,到时候,还弄得人尽皆知的,不是自己给自己丢脸? 丁彤:……你这什么神逻辑?你不喜欢他吗? 唐棠:喜欢。 丁彤:他不喜欢你吗? 唐棠:……大概,也喜欢。 丁彤:什么叫大概,你自己不会区分吗? 区分吗?唐棠苦笑,她还真是无法区分。 唐棠:我不知道,感觉我们挺好的,他对我也很细心,但是最近,他经常不在我身边,我总觉得我们有朝一日会分开,所以我一直没同意办婚礼。 丁彤:什么情况? 唐棠:他出差了。 丁彤那边很久没回复,唐棠看着白色的对话框,起身,想去楼下倒杯水。 这时,手机响了。 唐棠一看,是丁彤的名字。 刚一接,那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就传来,“姐,你别吓我,他出差不是为了公事吗?你这么担心干什么?难道他有*了?” 唐棠无语,拿着手机往楼下走,“不是*,只是我一个人在家,觉得他离我好远。” “这么文艺?不就是出个差,能有多远,又不是不会回来了,姐,不是我说你,如果他真是为了公事,你就应该体谅他,以前你跟韩衾哥异地那么多年,也没见你这么神神叨叨的。” 怎么说到韩衾去了? 唐棠失笑,“我和韩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又不是情侣。” “怎么不是。”丁彤振振有词,“那时候谁看你们不是一对儿,表哥表姐,我,你爸你妈,我爸我妈,就连韩衾哥的爸妈不也早把你当儿媳妇,我们全家都以为你毕业了就要和韩衾哥结婚呢,没想到十几年的感情,最后你还是嫁给了别人。” 唐棠皱眉,“你不要胡说。” “谁胡说了,姐,你真不知道?”丁彤不可思议,“你以为韩衾哥到现在还不结婚是为了谁?真是没心没肺的。他上次来新加坡出差,还到学校来看过我,我当时就问了他,到底跟不跟你结婚,人家明说了,结啊,公司稳定下来就结,就是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唐棠:“……”丁彤的声音太认真,认真得她都要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了。 听那边半天没声音,丁彤问,“姐,你还在吗?” “嗯。” “哎。”丁彤叹气,“这些话过去了我也不该说了,你现在也结婚了,好好跟姐夫过吧,别成天想东想西的,还有韩衾哥,你结婚,最伤心的人应该是他吧,你往后还是少和他联系,否则多尴尬。” 少联系?刚刚才联系过…… 之后丁彤又说了些叮嘱的话,对于这个十六岁就独身到异国求学的表妹,唐棠是佩服的,想到自己十六岁时,还因为被高中同学排挤,躲在被窝里哭呢。 但是丁彤的话,也不禁让她深想。 可是想了很久,她也没感觉出韩衾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愫。 不管是这么多年两人的相交,还是最近他回国后的互动,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 那天在s市酒店房间里。 但当时他们都喝了酒,不过那时,他好像过一句话…… 是什么来着? ……唐棠忘了。 这一晚,唐棠睡得又不好,最近几天她似乎睡得都不好,接连四五天,基本都没睡满过四个小时。 早上醒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皮肤,乌黑的眼圈,真是一幅病入膏肓的摸样。 她洗漱好,又特地擦了下口红,整个肤色才看起来稍微提亮点。 已经快十一月了,北方城市大概早就穿着厚厚的毛衣了,可南方城市却只是刚刚感觉到凉快而已。 唐棠换了件长袖,想出门随便逛逛,手机却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唐棠兴奋。 “老公!” 那头传来轻柔的男音,“起*了?” “嗯,你在哪儿?” “在机场,十一点的飞机,一点前就会回家。” 唐棠面上一喜,“那我在家等你。” “好。” 挂了电话,原本没什么精神的唐棠一下子振奋起来,她兴冲冲的跑到超市去买了食材,回来就开始做饭。 十二点半饭菜就做好了,可是等了又等,已经两点了,蓝元涏还是没回来。 唐棠捏着手机,有些恍惚,不断的打电话,都是关机。 在飞机上不能开机,但是现在应该已经下机了?是晚点吗?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她趴在说上,看着眼前一桌子的菜,眼眶突然红了。 接着,开始细细的抽泣…… 她哭了,连唐棠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可就是,想哭…… 哭得越来越深入,哭得越来越入迷,最后连大门开了,她都没发现。 直到匆匆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娇小的身子被一个熟悉且温暖的怀抱包裹,她才愣愣的抬起头,眼眶湿润的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 “怎么了?受伤了?为什么哭?”蓝元涏捧着她的小脸,紧张的看来看去,并没发现她哪里不对。 唐棠在看他的一刹那,立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小脸埋进他的脖项间,深深的吸取他的体温,声音脆弱又单薄,“你终于回来了……呜呜,你一直没回来,我以为你出事了,我好怕……” 蓝元涏忙搂紧她,手掌一遍一遍的拍着她的背,安抚,“我还以为什么事,飞机晚点而已,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在这儿吗?” “嗯……”唐棠闷闷的应了声,浓浓的鼻音。 蓝元涏苦笑,心里却觉得不对,唐棠不是爱哭的人,只是飞机晚点而已,她上网一查就能查到延机时间,但她却什么也没做,就趴在桌上大哭。 一瞬间,某个想法在脑中掠过。 他微楞…… 难道,是……产前抑郁吗? 这个想法把蓝元涏吓住了,最近他的确很忙,要不就是在公司熬到凌晨,要不就是回来在书房关一整夜,要不就a市c市两头跑,忙得脚不沾地,也因此忽略了她只是怀孕初期而已。 虽然平时打电话嘘寒问暖,但是人不在身边,她肯定会孤独吧。 环着她的身子,又安抚了好一会儿,唐棠才恢复过来,慢慢松开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揉揉鼻子,有些尴尬,“我是不是太紧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像经常想哭……” “经常想哭?”蓝元涏眼神一顿,心中的想法更确定了。 抹了把脸,唐棠埋着头,开始盛饭,“别说那些了,是我太敏感了,最近又没睡好,才胡思乱想,哎,真是,连智商都喂狗了,先吃饭,你在a市肯定没吃好吧。” 看着她红彤的双眼,却还使劲牵出笑容,蓝元涏心疼得不得了,伸手接过碗,将她按到椅子上,“我来。” “哦。”她坐下,看着他欣长的身影,冷峻的面容,藏在桌下的手指却搅在一起。 她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怎么就突然哭了?还哭成那样? 到底有什么值得哭的,明明就是件小事而已…… 吃晚饭,蓝元涏在洗碗,唐棠就坐在厨房陪他,帮他擦碗,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盯着自己,笑得甜甜的,她明亮的眸子弯成月牙,清澈的眼神中,带着藏不住的眷恋。 他探头吻了她一下,分开时,她的笑容更甜了。 下午,蓝元涏打电话给游则,安排了后面的事,便没去公司。 今天一整天他都留在家里,就这么抱着她,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温暖的怀抱让人平静,唐棠觉得连着几日焦躁的心都被安抚了,自从他开始忙度假村的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甜蜜的抱在一起看电视过。 电视里那些无聊的婆媳争吵,好像也没一个人看时那么烦躁了。 “这几天在家做了什么?”他突然问。 唐棠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说,“没什么,就是一个人在家……”说着,像是想到了一个人在家有多孤独,她忙又他搂紧了些。 这个依赖又惶恐的动作,让蓝元涏的心更加不定了。 他又问,“见了什么人?没和林诺打电话吗?” “没有,林诺去了美国偏远的地区,电话很难打通……”唐棠说,又使劲的睁开眼睛,抵抗那股睡意,模糊的说,“我也想去美国,韩大哥的妈妈住院了,我想去看她……” 蓝元涏一滞,垂头看她,“你见过韩衾?” 他的声音突然加大,唐棠惊了一下,抬头看着他,顿时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蓝元涏不喜欢韩衾,她却单独去见了韩衾。 完了,他肯定生气了。 仔细辨别他的表情,发现他就算极力控制,脸色也难看极了。 唐棠急了,连忙坐起来解释,“你不要生气,我说我不去了,我就在家,哪儿也不去。” 她的保证太过仓皇,也太过慌张,像只受惊的兔子,在虎牙下战战兢兢。 蓝元涏忙将她抱住,下颚抵着她的头顶,放软了声音,“我不气,你别怕。” 唐棠的心跳这才平缓下来,她吸吸鼻子,又有点想哭。 蓝元涏感受着她的情绪,细心的拍拍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安抚。 眸子,却紧紧的眯起。 第二天,唐棠醒来时,就看到温暖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落得一室的金黄。大*上,蓝元涏俊朗精致五官被笼罩得更加明亮,金黄的色彩有些刺眼,她眯起眼睛,却再刺眼,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她忙将他推起,“老公,你该去公司了。” 熟睡中的男人挪了挪身子,伸手将她抱住,含糊的嘟哝,“放假。” 放假? 唐棠一愣,今天的确是周六,但是度假村的案子还没结束,他有时间放假吗? 十点钟,两人才起来,唐棠担心公司的事,蓝元涏却好似一点不在意,还说要陪她去医院复诊。 手和脚已经好全了,的确该拆绷带了。 到了医院,唐棠被推进b超室,她茫然的做完一系列检查,出来后问,“为什么要做这些?” 蓝元涏替她理了理被弄乱的发丝,随口道,“例行检查而已,做个全身检查保险。” “之前不是做过全身检查?” “所以这次是复查。” 全身检查还有复查的?唐棠不太懂这些,但看蓝元涏一脸信誓旦旦的摸样,又不自觉信了,可能,真的有复查吧。 蓝元涏将她安置在等候病房,让她休息一下,他去拿检验结果。 他走后,唐棠才发现这竟然是间孕妇病房,她有些尴尬,自己又不是孕妇,还占了孕妇的休息*。 她摸摸鼻子,垂下头想找本杂志随便看看,却发现都是孕妇杂志,孕妇须知之类的。 ps:推荐票给我!给我!给我!不给?不给就把你喝掉! 复职 医生办公室里。 蓝元涏看着手里的鉴定报告,神色复杂,半晌,问,“确定了?” 医生将报告展开,一一对他解释,“产前抑郁的症状,通常是极端焦虑或者极端易怒,睡眠不好,孕妇容易疲劳,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情绪起伏大,莫名其妙就想哭,还经常想一些不太实东西的。蓝先生,根据令夫人目前的状况,她的确已经患上了初期产前抑郁症,孕妇在刚刚怀孕的时候,是最敏感的,身边最好是有人陪着,心情尽量开朗,如果出现了矛盾,或是复杂的情绪,身边又没人陪着,她们就容易想太多,最后把自己逼进一个死胡同里。因为是早期,我不太建议使用药物治疗,适当的心理治疗应该能好转,但这也需要蓝先生您这个作为丈夫的配合。” 医生公事公办的一番话说完,蓝元涏沉默了,那句“出现矛盾或是复杂情绪是,身边又没人陪着,她们就容易想太多,最后把自己逼进一个死胡同里。” 他一下就想到了昨天回家时,唐棠闷着头大哭的样子。 那就是被逼进一个死胡同的摸样? 长吐了口气,蓝元涏看向医生,“具体要怎么做。” 医生递给了他一份孕妇须知,还有一些关于心理辅导的小册子,“这个您可以先了解一下,但最重要的,还是有人陪伴,亲人的陪伴和关怀,是对孕妇的一种鼓励。” 离开医生办公室,蓝元涏的表情一直沉沉的,直到走到孕妇休息病房,看到坐在角落里,正翻着孕妇杂志的唐棠,他才吐了口气,恢复了表情,走过去。 “看什么。”清凉的男音从耳边传来。 唐棠抬头,看到他时,脸上露出大大的笑靥,将手边的杂志放下,“没什么,就是随便翻翻。” 看了眼那杂志的封面,蓝元涏问,“看这些,是想给我生一个?” 唐棠愣了一下,干涩的笑笑,上前挽住他的手,转移话题,“检查结果怎么样,我没事吧?” 蓝元涏不着痕迹的看着她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唇瓣苦涩,“没事,结果很好。” 晚上,待唐棠睡着后,蓝元涏出了门。 “黯涩”的包厢里,左轩正和个小美女*,看到大门打开,愣了一下,扳着脸问,“你怎么来了?” 蓝元涏看都没看他,走到尚子霄身边坐下。 高谦凑过头来问,“元涏,你这几天不是忙着度假村的案子?还有空应约?” “心烦。”拿起一瓶酒,蓝元涏咕咚喝了一大口。 尚子霄挑眉,“烦什么,还是老婆不肯结婚的事?我说她要拖就拖吧,你急也没用,说到底,女人就是作,你急的时候她不急,等你不急了,她就是急了,你等着吧。” 蓝元涏白了他一眼,一肚子火,又灌了口酒。 左轩不太了解情况,悄悄问了高谦一句,高谦给他科普了一下事情过程,左轩听完冷笑,讽刺道,“看来你们的关系还真不怎么样。” 蓝元涏没理他。 孙烊倒是知道多点,放下酒瓶,把身边的女人都打发走了。 女人走后,包厢安静下来,孙烊看向蓝元涏,“我听说,唐棠怀孕了。” 蓝元涏一滞,看向他。 孙烊摊手,“别忘了我家是做什么的。” 孙烊家是开医院的,不巧,就是蓝元涏给唐棠转的那家私家医院。 蓝元涏揉揉眉心,差点忘了,自己带着老婆去他家医院,孙烊不可能不知道。 左轩瞪大眼睛,满脸惊讶,“什么情况?” 高谦和尚子霄也愣了,“她怀孕了?元涏,真的?” 蓝元涏深吸了口气,靠在沙发背上,“怀了怀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什么意思?你不想要?”尚子霄问。 蓝元涏苦涩一笑,“不是我不想要,是她不想要。” “……” 一瓶酒很快见底,蓝元涏心里烦,又开了瓶,高谦一把拦住他,“少喝点,这可不是啤酒,度数高着呢。” 蓝元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酒瓶放下了。他再烦,也不能喝得醉醺醺的回去,肯定会把唐棠吵醒的。 尚子霄递了杯水给他,他喝了口,自嘲一笑,“真没想到,我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高谦和孙烊对视一眼,想问问具体情况,但是又觉得不好问,这毕竟是兄弟的家事。 但他们有顾忌,左轩可没有,这没心没肺的,张口就问,“蓝元涏,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这死样子做给谁看啊。” 高谦拉了他一下,“你少说点。” 左轩一哼,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蓝元涏倒是没有矫情,十几年的兄弟,他对他们还是信任的,喝了口水,他说,“唐棠,大概恐婚。” 高谦乐了,“你们不都结婚了吗?还恐什么婚。” “那不一样。”他顿了一下,“当初结的时候,情况不同。但这次办婚礼,唐棠一再推脱,我才发现,她大概是把这次的婚礼,当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结婚,所以一直不肯下决心,可偏偏这个时候她还怀孕了。”说到这里,他眼中露出深色,“我一直瞒着她怀孕的事,就是怕她知道了,会打掉。” 尚子霄眨眨眼,“你还瞒着她怀孕的事?这怎么瞒?” 蓝元涏说,“她没有孕吐症状,只是身体虚弱了些,医生说不是每个孕妇都会孕吐,所以她暂时还没发现。” “……那你瞒了多久了?” “从发现的到现在,一个月。” “……那你还想瞒多久?” “至少头三个月危险期过了再说。” 高谦笑了,“你不是都计划好了,那你还烦什么?等到三个月过了,孩子也稳定了,再告诉唐棠她怀孕了,然后哄两句,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这婚礼不也说办不就给办了。” 蓝元涏嗤笑一记,头都疼了,“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之前还顺顺利利的,可最近a市度假村那个案子不是出了麻烦,我最近一个多星期经常出差,加班,昨天回来才发现,她一个人在家,得了产前抑郁。”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了。 产前抑郁可不是小毛病,这是心理问题,要是不好好处理,大人小孩都容易出现危险。 沉默良久,孙烊才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蓝元涏看了他一眼,“今天从医院回来,我本来打算跟她说的,但看她那个态度,明显很抗拒现在有孩子。” “她真会打掉?”尚子霄不太相信,“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你告诉她,说不定她原本还摇摇晃晃的心就安下来了,婚礼也办了,孩子也生了,多好。” 高谦拍他一下,“你能肯定?” “又不是我老婆,我怎么肯定。”尚子霄挥开他的手,看向蓝元涏,“你要不试试?” “不敢试。”蓝元涏将手里的水杯被丢开,还是拿起那瓶打开的酒,喝了一大口。 其他四人都不好说什么,最后还是高谦打着哈哈,“喝酒喝酒。” 男人间的友谊,无外乎就是兄弟心烦时,陪他一醉到天明。 这晚喝到凌晨四点,蓝元涏洗了把脸,摇摇晃晃的上了左轩的车。 左轩有司机,顺路送他回去。 车上,蓝元涏昏昏欲睡,左轩酒量好,这点酒还醉不了他,他靠在椅背上,想了想,推了蓝元涏一下,“宫韶和小音分手了,你知道不?” 蓝元涏翻了个身,没理他。 左轩知道他没睡着,又说,“宫韶说小音那孩子不是你的,我原本还不信,不过今天看你这样子,要是当年小音真的怀了你的,就算流了,你应该也不会和她分手。” 蓝元涏没说话。 但左轩却越说越起劲了,可能也有点酒劲儿,有些话喝醉了才说得出来,“他俩分手的第二天,宫韶就出差了,小音来找我,哭了一整天,我都不知道怎么劝她。” 蓝元涏觉得他呱噪,睁开眼睛瞪他一眼,“你他妈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左轩也来了脾气,“吼什么吼,信不信老子把你扔下去!***你以为老子想念叨吗?我妹跟人分手了,我还不能说两句了?” “你妹?”蓝元涏揉揉太阳穴,尽量让自己清醒,“我看你对她不止是兄妹这么简单吧,左轩,我们几个里,你是最悍的,也是最没种的,喜欢就去追,不喜欢就别婆婆妈妈的插手插脚,别人的事,关你什么事。” “你……”左轩一滞,揪住蓝元涏的衣领,“谁喜欢她?我要是喜欢,还用等到现在?” 挥开他的手,他理理衣领,“不喜欢就别管。” “那她找上我怎么办?现在天天往我家跑,天天对着我哭,我能怎么办?” 蓝元涏看他一眼,笑了,“哦,你烦了?” “烦!谁不烦,天天有个女人在你跟前哭,你不烦?刚开始还心疼,可久了,谁受得了?” 人的耐性,就是这么磨没的。 “那跟她说去,跟我说干什么。” “我他妈说得出口吗?她可是小音!” 这时,车到了公寓楼下,蓝元涏下车,关门前,对左轩说,“你要是真的为她好,好好问问她,那孩子到底是谁的,那个男人,也该负责了。”说完,“啪”的车门关上。 左轩挠了挠满头黑发,心里烦得要死,对司机凶神恶煞的吼,“还不开车!” 蓝元涏上了楼,小心翼翼的进房,见唐棠还没醒,他到客房洗了澡,感觉身上还有酒味,便在客房睡了。 第二天早上,唐棠醒来,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她愣了愣,以为蓝元涏出去了,可又发现他的手机还在*头柜上。 没出去吗? 她起*,绕到书房,扭开门,里面却没人。 她正奇怪,却看到走廊尽头的客房门是开着的,狐疑的走进去,果然,看到蓝元涏正在*上睡得深沉。 他这么在客房睡的? 唐棠走过去,一靠近他身边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他昨晚喝酒了? 什么时候?是她睡着以后? 唐棠细细的眉头拧起,昨晚他离开,她竟然没发现。 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她到了楼下,煮了解酒汤,拿了解酒药,放到*边。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唐棠看了眼来电显示,上面“韩妈妈”三个字,让她愣住。 走到楼下,她接听手机,“阿姨。” “小棠啊,醒了吗?” 中国的早上,是美国的晚上。 唐棠忙说,“醒了,阿姨,您的身体好些了吗?韩大哥说您住院了……” “哦,不是什么大病……”电话那头,沈家琪的声音有些沙哑,絮絮叨叨的跟唐棠说了很久,挂电话时,唐棠心情还有点堵堵的。 韩妈妈说她没什么事,但唐棠听到她中间咳嗽了好几次,有两次还咳了很长时间,她问她是不是病情很严重,她说是感冒…… 可感冒,谁信啊? 挂了电话,唐棠心情沉沉的,过了会儿,韩衾的电话来了。 她接起,“韩大哥。” “我妈打给你了?”韩衾开门见山的问。 他的声音过于严肃,唐棠愣了一下,应了声,“嗯。” 韩衾吐了口气,说,“我跟她说你没空去看她,她似乎有点介意,故意打电话来的,你不用管她,以后她再打来,你挂了就是了。” 唐棠拧眉,满脸委屈,“韩大哥,就因为我去不了美国,我就要和阿姨彻底断绝联系?你也不认我这个妹妹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韩衾清冷的声音才传来,“我说过,我没有妹妹,唐棠,你从来不是我妹妹。” “韩大哥……” “唐棠,我从没把你当做妹妹。” “……” 一瞬间,唐棠不想起了那天和丁彤的对话。 她恍恍惚惚的靠在沙发背上,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话都说不出来。 长久的沉默,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不耐烦了,说了一句,“我星期三的飞机,买了你的机票,你要是改变主意,打给我。” “……” 挂了电话,唐棠丢开手机,趴在沙发上,心乱如麻。 她从未想过自己和韩衾有没有可能。 从懂事以来,韩衾就像一座大山,在她身后保护着她,守护着她。那时候唐棠的爸爸是学校的体育老师,教职员子弟在校尽量避嫌,所以在学校,爸爸帮不了唐棠什么,但是爸爸不能为她做的,韩衾都做了。 她参加比赛,他给她打气,她考试不及格,他给她补习,她被同学欺负,他帮她欺负回来!整个小学贯穿初中,韩衾就像照顾女儿一样,把她呵护得滴水不漏。 那时候班里的女同学都说,“唐棠,好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 唐棠就很得意的说,“是啊,你们谁看上我哥哥了,都得过我这关!” 就算到了高中,身边的女同学都开始谈恋爱了,女生间的话题也从“你考试多少分?”变成了“你交男朋友了吗?”唐棠也没将那方面的心思,转到韩衾身上过。 对他而言,韩衾是她哥哥,没有血缘的亲哥哥,在她心里的高度,是跟爸爸一样的。 所以当丁彤告诉她,韩衾喜欢她时,她除了觉得不可思议,还觉得荒谬。 可刚刚和韩衾通过电话后,她就觉得,原来那么荒谬的事,竟然是真的。 我说过,我没有妹妹,你从来不是我妹妹。 唐棠,我从没把你当做妹妹。 这两句话,真的太容易让人想歪了。尤其是配上韩衾当时那种清冷又肃然的语气。 唐棠一下子觉得头好疼,冲击太大,她没做好思想准备啊。 想了想,她蹬蹬蹬的跑上楼,跑进客房,钻*,窝到蓝元涏的怀里。 熟睡中的男人被惊醒,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熟悉俏脸,他唇瓣勾了一下,将她搂住,嘴唇就在她的耳畔,唐棠能清晰的感受到蓝元涏温热的呼吸落在她敏感的耳尖上。 “这么早醒了?”他说,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慵懒。 “嗯。”她将小脸埋进他的怀里,紊乱的心稍微定了一点,半晌后,问,“老公,如果有人喜欢我,你怎么办?” “嗯?”他将她放开,看着她严肃的小脸,眼睛眯起。 唐棠忙说,“我是说如果,如果!” 沉吟了一会儿,他问,“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 “……” “不过不是那种喜欢,是朋友那种,亲人那种,或者其他的,但不是爱情!” “哦。”他随口应了一声,又将她抱着。 唐棠眨眨眼,推推他,“你还没说你会怎么办!” “你又不喜欢他,我需要怎么办?”他脸上笑着,但心里却冰寒入骨。 朋友那种?亲人那种?如果? 哼,是韩衾对她表白了?还是这丫头终于发现韩衾对她的心思了? 搂着她的手更紧了些,蓝元涏吐了口气,说,“你之前不是想上班,明天开始,恢复原职,继续上班。” “真的?!”唐棠顿时大喜,把韩衾带给她的烦恼抛得远远的,抱住蓝元涏就不撒手,“嗷嗷嗷老公我爱你!” 爱吗? 蓝元涏眼角带笑,任凭她在自己脸上又亲又啃,努力克制住下·身,没让自己冲动误事。 嗯,才两个月,孕妇须知上写,至少要三个月之后才能做·爱。 现在,还要忍。 第二天,唐棠起个大早,可是打开衣橱,发现自己的职业装都不见了。 她眨眨眼,踩着拖鞋问洗手间的蓝元涏,“老公,我的衣服呢?” “不是在柜子里。” “不是,我的女士西装不见了,就是精英范儿的那种!” 蓝元涏走出来,站到柜子前,随便拿了条长袖裙子出来,“穿这个。” 唐棠皱眉,“第一天复职,我要穿得得体点,不能这么随便!” 他眯着眼睛,弹了她的额头一下,“穿这么得体给谁看?” 唐棠眨眨眼,笑得讨好,“给你看。” “那我喜欢这件,就穿这个。”说着,开始扒她的睡衣,打算亲自给她换上。 唐棠:“……” 换好衣服,两人没在家吃,唐棠说时间还早,可以做早餐,蓝元涏说不用,他叮嘱了公司食堂,给他们准备了特别餐。 唐棠狐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吃腻我做的菜了?” 蓝元涏刮了她鼻子一下,贴着她的耳廓,*的说,“没吃腻你就行了。” 唐棠脸一红,埋着脑袋往前走,心里却想,说的好听,没吃腻,他们都好久好久没那啥那啥了…… 她还真觉得他大概是对自己腻了。 两人结伴来到公司,同事们看到唐棠突然回归,都咋咋呼呼的凑上来把她围住,蓝元涏不悦的咳了一声,语气警告意味十足。 众人一惊,作鸟兽散。 唐棠觉得他这样不好,悄悄拉了他一下,暗示他表现得太过了,大家会怀疑他们的关系。 蓝元涏直接将她的暗示无视,伸手将她搂住,对着大办公室的人说,“唐秘书今天正式复职,她最近身体不太好,大家都体谅一点,不要让她太累,较为繁复的文件,都交给游则,听懂了吗?” 众人:“……” 唐棠:“……” 游则:“……” “听懂了吗?”蓝元涏又重复一遍。 众人这才回神,连连点头,“懂……懂了。” 这时,有个胆子大点的同事战战兢兢的问,“总,总裁,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您和唐秘书是什么关系?” 蓝元涏看向他。 那同事立刻尾脊骨一寒,后悔自己太多嘴了。 但下一秒,蓝元涏却笑了,笑得高深莫测,又如沐春风,“哦?什么关系?你们看不出来吗?”说完,他看向唐棠。 唐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突然托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深深的落下一吻。 唐棠:“!!!!!!!!!” 众人:“……” 于是,中午不到,整个蓝松集团都爆炸了。 每个部门的茶水间,都不动声色的流传着一条来自48楼的惊天猛料。 “总裁有女朋友了。” “这有什么稀奇,我们总裁经常换女朋友。” “跟以前不一样,这次是公司的。” “哦?总裁不是从不动公司的同事?谁这么走运?” “唐秘书。” “总裁的秘书?唐棠?唐秘书?” “就是她!据说他们偷偷扯证了!现在是合法夫妻!” “不可能吧!之前总裁不是还把唐秘书开除了吗?” “剧可靠消息,不是开除,是安胎,那段时间,两人正忙着造人,现在孩子怀上了,也稳定了,所以唐秘书回来复职了!”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今天早上总裁当众警告整个48楼的人,说唐秘书身体不适,不宜操劳,这还不是怀孕的是什么?然后有人问他们什么关系,总裁就用行动表示给他们看了!来,给你看照片,48楼一个同事偷·拍的。”说着,翻出一张火辣热烈的激吻照。 “嗷嗷嗷……居然是真的,照片传给我,我去隔壁企划部转转!” ps:我要推荐票!我要!我要!我要!虽然今天更晚了,但是我还是要!我要! 秘书室搬到总裁室 从项目部,到企划部,再到机械部,再到秘书部,最后到人事部,这张照片,流传了整个蓝松集团…… 今天安渊请了一天假,早上去了左宅,把元晴音接回来,下午就带着双眼通红的她来人事部办离职。 元晴音一脸不情愿,安渊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小音,你已经旷工五六天了,按照程序上,三天旷工自动离职,你知道的。” 元晴音抽了抽鼻子,很委屈,“我只是……没心情上班。” “那就在家好好休息,把离职办了,出国旅行也好,怎么都好,好好散散心。”安渊竭力利诱。 最终元晴音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可临到人事部,她又开始退却了。 “我去个洗手间。”她想拖延时间,匆匆跑进了洗手间。 坐在厕所隔间的马桶上,元晴音捂着头,满脑凌乱。 好不容易才到蓝松集团,就这么离职,她不甘心。 她现在和宫韶已经分手了,这几天,她在左轩耳边天天哭,也亲耳听到左轩天天给宫韶打电话,让他回来。可这么久了,宫韶还是没回来。 已经失去宫韶了,如果离职,她难道连蓝元涏也要放弃吗? 不,不能放弃,如果没有了宫韶,蓝元涏是她最后的砝码。 她必须抱住他,千万,千万不能松手。 抓着头发,她在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可越想,越觉得绝望,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男人,她的前途一片漆黑。 就算可是暂时赖在左家,但是往后呢? 她不想做只寄生虫,就算是,也不能看起来像。 从小到大努力了这么久,怎么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这时,洗手间外面有人进来,是两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好像在说八卦。 元晴音心烦,推开门打算出去。却在不经意间,听到一个化成灰她也不会忘记的名字。 ——唐棠。 元晴音微楞,坐回到马桶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对,就是唐秘书。”一个陌生的女性声音,兴奋的跟另一个女生说,“据说唐秘书和总裁已经结婚了,这会儿都怀孕了,前些日子她不是离职了两个月,据说是安胎了,给你看照片,来来来。” 唐棠怀孕了? 元晴音如遭雷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干净。 直到那两个说八卦的女生离开,她才茫茫然的从隔间出来。 外面,安渊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她出来,忙拉住她的手,“怎么进去这么久?那边文件已经打印出来了,你去签个字,退了工号牌就可以走了。” 说着,拉着她往外走。 元晴音猛的甩开他的手。 安渊一愣,回头看她,“你怎么了?” 元晴音冷冷一笑,苍白的脸上是一片青色,青白交错的脸颊让她看起来有些阴森。 半垂着头,眼底一片阴影,厚重的刘海沉沉的遮住她的眼睛,安渊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垂在两侧的手指慢慢凝能拳头,最后越捏越紧,手背都迸出了青筋。 “小……小音。”安渊惶惶的喊,被她现在的样子吓到了。 “我不辞职!”突然,元晴音咬牙切齿的说,声音冰冷如寒,“我不辞职,我要继续工作!你不是说我不能胜任副部长吗?那换个职位,换什么都行,总之!我不辞职!” “小音,你……” “阿渊。”元晴音抬起头,眼底蓄着泪水,看着他,“求求你,再帮我一次,我一定!一定!不能辞职!” 安渊不是个心软的人,但她怕女人哭,尤其是元晴音现在这样,明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死咬着唇,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求生*。好像,真的逼她辞职,就是推她去死一样。 安渊想,和人事部部长交涉一下,调个职并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是随便什么职位都可以,让小音当个基层员工就行了,秘书部就很合适,文秘书长是个严厉又认真的长辈,应该能好好教导她。 一番思考后,安渊吐了口气,问她,“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不过,真的什么职位都可以?” “都可以!”她信誓旦旦。 终究,安渊点点头,拉着她的手,走向人事部。 调职手续很顺利。 安渊想过要不要给表哥说一声,但是想到只是个基层员工,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两千多,表哥应该不会有意见。他便用总裁表弟的身份,自作主张了。 不得不说,皇亲国戚,真的是专业走后门的必备良器! 元晴音的职位很快安排下来,初级秘书,在秘书部,资历最浅,说是秘书,实际上跟打杂没区别。 安渊怕元晴音做不来,特地叮嘱了她很多,但元晴音却像受了什么刺激,冷冷的回他一句,“只要不离开,我一定做得来!”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渊也不管了。 安排好了元晴音,安渊回到48楼,一进大办公室,就看到所有人都坐在电脑前,正襟危坐,噼里啪啦的敲电脑。 哟,今天都这么自觉? 他好笑的走回自己的位置,刚坐下,隔壁小张偷偷捅了他一下,“安渊,开群聊,快点。” 安渊狐疑,打开电脑,挂上公司通讯软件,就看到一个叫新开的群组在加他,他同意后,一进去,就看整个总裁办的员工都在里面。 合着这些人在对着电脑这么认真,不是办公,是在聊天啊。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小张说了一句,“安渊来了。” 一下子,下面哗哗哗一排尖叫冒出来。 “嗷嗷嗷……安少侠你终于出现了,求科普总裁和唐秘书的恩恩爱爱全过程,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什么时候结婚的?什么时候怀孕的?嗷嗷嗷,求公开,求公开。” 然后下面一排一排的“同楼上,安少侠求解!” 安渊:“……” 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个情况? 黑白相间的总裁室里,今天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细细一看,又有很大的不同。 奢侈的格调,精致的装潢,优雅的书柜,洁白的地毯,干净透亮的落地窗,整洁明亮的办公桌……这些都没什么不对。 但是宽大的办公桌旁边,那个尺寸略小的小办公桌又是怎么回事? 一大一小,相邻比肩,如出一辙的色调,如出一撤的洁净,如出一辙的华丽。 唐棠坐在小办公桌里,舒适的大班椅与秘书室里那张浑然不同,这张更软,更宽,下面还能拉出垫子用以搁脚,简直舒适得腿软。 唐棠从来不知道顶级的大班椅是这么豪华的,直到今天,蓝元涏给她定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她才享受到这种至尊待遇。 只是…… 敲着文件的手指颤了颤,她眼睛一瞥,看向左边的男人。 “总裁,你到底还要看多久?” 被强制换了办公室,被逼着在总裁室里安个位置给她办公,她已经一肚子火了,这男人还要盯着她看到什么时候? 正撑着下颚,一瞬不瞬盯着*的男人勾唇一笑,没说话,就是这么看着她。 唐棠深吸一口气,努力没让自己发火,半晌后,她站起来,抱着文件要离开。 “去哪儿?” “回我自己的办公室,这是你的办公室!” “现在是我们俩的。”他淡淡的说,伸手,将她拉回来,说道,“办公桌和椅子都安好了,你的东西也搬进来了,以后就在这里办公,有什么文件要跟我讨论,也方便。” “哪里方便!”唐棠都要被他气死了,“助理递文件给我,进进出出的,会打扰打你。” “他们会递给游则。” “游则是特助,不是秘书!” “递个文件而已,不算操劳。” “但我有自己的办公室!” 蓝元涏深深的看着她,眼睛慢慢眯起,“你是在逼我,把秘书室拆了?” 唐棠:“……” 他一笑,托起她的下颚,在她唇上印了一下,“反正全公司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你出去,他们反而无心工作。” 一提起这个,唐棠就想吐血,“这还是怪你!你看公司网都传成什么了?结婚,怀孕,还有没有更离谱的?” “哦?”蓝元涏淡淡的挑了挑眉,“离谱?我们没有结婚?” 唐棠一滞,舔了舔唇,“但是我没怀孕。”她板正脸色对他说,“我的骨折已经完全好了,你还跟同事们说我不易操劳,他们肯定会胡思乱想,这些同事的想象力,比编剧还丰富。” “随便他们。”蓝元涏满脸无谓,替她将文件都放回来摆好,悠然的说,“你不是想复职,我让你复职了,至于坐哪里,哪里办公,我说了算。” 唐棠:“……”敢不敢再霸道一点! 最后,唐棠还是屈服在了自家老公兼上司的淫·威之下,安安静静的又坐回椅子上,尽量忽视左边那道扰乱她心神的视线,埋头工作。 严肃刻板的总裁室,因为多了一个人,换了一种气氛,而变得如沐春风,温馨宜人。 如果说第一天,唐棠还有反抗,第二天,她就已经彻底破罐破摔了。 公司网上流传的照片,同事们私下谈论的八卦,她被无数人,贴上属于他蓝元涏的标签。 流言,已经到了一个无法制止的阶段。 一模一样质地的大班椅,办公桌,这些,都是需要订做的,为什么唐秘书一回来工作,这些办公用具就搬出来了?显然,这是总裁早就安排好的。 一个又一个的“证据”被摆出来,然后唐棠,已经彻底无法解释了。 她知道,他们这算是正式公开了。 但似乎,这种公开的感觉,没她想象的那么遭。 a市的案子,蓝元涏特地指派了好几位部门主管一起跟进。 而他,就留守公司,和唐棠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同出同进,整天都黏在一起。 很多人猜测这紧闭的总裁室大门后头,到底是怎样一副情景,总裁会在办公时间和唐秘书翻云覆雨吗?现象还有点小激动。 呵呵,其实蓝元涏倒是想,他没试过和唐棠在办公室里做·爱,有机会真的想试一试…… 但是…… 看着桌上的日历,蓝元涏艰难的用红笔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一个斜杠。 然后数了数后面的天数,截止那个被标注的“红色圆圈”日期之前,还有…… 十三天。 距离唐棠怀胎满头三个月,还有十三天。 也就是他还需要禁欲十三天…… 十三天啊…… 捂着头,蓝元涏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微微侧眉,看向自己右手边,那个正拧着眉,认真的核对资料的小女人。 唐棠的侧脸很漂亮,并不惊艳,却有一种的光洁的美感。 此刻,她粉色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线,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白希的皮肤最近被他养得红润可爱,水灵的眼眸里一片专注。 在工作时,她就像换了个人,不是平时蠢蠢呆呆的样子,而变得很有……嗯,就像她自己说的,很有精英范儿。 这么看着看着,蓝元涏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他视线下滑,目光落向自己下·身某个重要部位,然后就看到…… 那里,顶起了个小帐篷。 “……” 是真的太久没做了吗?光是看着她,已经能……硬·了。 深吸一口气,蓝元涏尽量让自己冷静。 可是感觉已经来了,再冷静,也抵消不了那股火热的感觉,渐渐的,下面胀得更大了,空气里,仿佛还有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真是够了! 他霍然起身,拿起外套搭在手上,遮住那个肿胀的部位。 “你去哪儿?”唐棠被他突兀的动作惊了一下,转头问道。 “开会。”意简言骇。 唐棠看了眼备忘录,转头说,“下午三点的会议,还有一个小……”话还没说完,她眼睛却不小心撇到他在外套下,隐隐约约膨胀的某处。 蓝元涏站着,唐棠坐着,这个角度,本来就很容易看到。 唐棠脸唰的一下红了,眼睛想移开,却没法移开,只是紧紧的盯着他的那里,突然,像是决定了什么,起身,拉起他的手,把他带进附设的休息室,啪,将门关上,反锁! 蓝元涏:“……” “老公,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她板着小脸,一脸严肃的扯开他遮丑的外套,指着他的下面,义正言辞的问,“这是什么!” 蓝元涏:“……” “这是什么?”唐棠重复问! 蓝元涏扶额,“你说呢?” 唐棠脸一红,咬着唇问,“你是对我……对我……硬……硬……的……” 蓝元涏安静的看着她,被她结结巴巴,面红耳赤的摸样逗乐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棠挠了挠发烫的耳尖,鼓起勇气抬起头,问,“你是对我硬·的吗!” 看着她认真又期待的小脸,蓝元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不然呢?这房间里还有谁?” 唐棠愣了一下,摸着下巴,开始思考,“既然是对我硬·的,那你晚上干嘛躲着我?” 不止是躲着,他差点为求避难,跑到客房去睡了!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他这么不满意,都起来了,也不碰她?! 唐棠瞬间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产生的惨绝人寰的质疑,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是不是因为我最近胖了?”她捏捏肚子上的软肉,“我要不要从明天开始减肥?” “不要!”蓝元涏想都没想拒绝。 好不容易把她养胖,减了不是白养了。 他伸手将她搂住,下颚放在她头顶,摩挲着,安抚,“最近公司事情多,晚上不宜太累,白天会没精神。” 这个理由很正当…… 可是一直憋着也不健康吧。 唐棠心里想着,更加确定蓝元涏肯定是嫌她胖,只是顾忌她的尊严,没说实话。 其实最近她也觉得自己变得能吃了,以前她喜欢吃素,现在却喜欢吃肉,口味变得越来越肥腻,什么长肉吃什么! 这样不行,一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唐棠沉着小脸,在脑中展开了一系列的减肥计划。 都说女人一生的事业就是减肥! 唐棠以前很瘦,因为她爱吃素,但是又吃得很健康,所以瘦瘦的,身体也很好,因此从小到大,她从没为减肥苦恼过。 记得高中时为了陪沐菡减肥,她还特地吃了一个星期肥肉,长了点肉,陪她早上一起晨跑。 不过跑了两天肉就下去了,惹得全寝室女生对她同仇敌忾。 想了又想,唐棠觉得减肥的话,首先同盟比较重要,而现在她只有一个闺蜜。 于是,她打了电话给林诺。 自从林诺从美国回来后,就没联系过她,唐棠不开心,电话一打过去,就噼里啪啦抱怨一通。 林诺连连安抚,“姐姐啊,我忙啊,之前接了大案子,凶杀案啊,连续半个月熬更守夜的,昨天才把嫌疑犯抓到……好了好了,陪你陪你,你要我怎么陪你,先说我,我就明天有空,而且只有早上,中午以前必须回警局。” “成,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七点,xx公园见。”唐棠爽快的答应。 “为什么早上七点?”林诺问。 “你来了就知道了!”唐棠保持神秘。 挂了电话,唐棠满足的眯了眯眼,觉得自己的减肥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不过明天好像是星期三,星期三好像有什么事来着…… 她想了想,实在没想起来。 唐棠皱眉,最近自己的记性,貌似变得真是越来越差了。(作者科普:怀孕后记性会变差,又称:孕傻。)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唐棠乐呵呵的跑回房间,跟自家老公请半天假。 第二天早上,唐棠被蓝元涏送到xx公园,亲眼目睹林诺来了,蓝元涏才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给唐棠批了件外套,关切的叮嘱她不要着凉。 “啧啧,秀恩爱啊。”林诺不乐意的在旁边嘀咕,靠在石凳上,挑着眉问,“说吧,想我陪你干什么?今天姐姐我特地穿了球鞋,想逛街吗?ok,不过现在先吃早饭,商场八点才开门。” “不逛街。”唐棠拉着林诺,一双晶晶眼的问,“林小诺,我记得你说过,你会打拳对吧。” “嗯,泰拳,”说完,林诺顿了一下,眯起眼睛,阴森森的问,“怎么,有人欺负你了?” “不是。”唐棠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按下来坐好,继续说,“林小诺,你教我打泰拳怎么样?” 林诺震惊的看着她,“你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唐棠严肃的说,悄悄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a4纸,展开,里面用不同颜色的比画了一张色彩缤纷的计划表,她指着上面,解释,“你看看,我特地上网查过,打拳可以减肥,比跑步好,比跳绳好,林小诺,你教我打拳吧,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你要……减肥?”林诺觉得脑子有点晕,看着手里的减肥表三个字,咽了口唾沫,“你现在这个情况,要减肥?” “就是现在这个情况才要减!”唐棠皱起鼻子,“你也发现我最近胖了是不是?真的这么明显?” “不是……”林诺打量她一圈儿,“你哪儿胖?”都要三个月了,肚子还没怎么显,这还叫胖? “就是胖了!”唐棠哀求,“林小诺,你就教我吧,求你了,我要瘦一点,不然我老公都要情变了。” “呵呵……”林诺瞥了眼唐棠身上的毛线外套,“据本神探的观察,他一点没情变。” “我要防范于未然!” “……” 最后在唐棠的软磨硬泡下,林诺只能暂时先答应她,但是她说最近没空,要过段时间才行。 唐棠表示理解,又问她,今天要做点基础训练吗? 林诺说不用,等到时间安排好了再说,断断续续的练,胖的更快。 果然,“胖得更快”四个字吓得唐棠不敢轻举妄动。 结果这天早上,她们去逛街了。 路上林诺接到通电话,唐棠凑过去看了眼来电显示,顿时斯巴达了,“安渊?林诺,你和安渊认识了?” “不就是上次送你去公司,之后交换了电话。”林诺说得云淡风轻。 唐棠顿时惊喜万分的问,“还交换了电话,你们要谈恋爱吗?” “什么啊。”林诺敲了唐棠一下,“思想别这么复杂,我们就是偶尔约着出来玩玩,谈什么恋爱。” “都约会了还不叫谈恋爱!” 林诺白她一眼,“你有见过人约会去篮球场拼球的吗?” 唐棠:“……” “好了,去这家店看看。”林诺拉着唐棠进了最近的一间服装店。 唐棠抬头看了眼店名——“妈咪孕装店”。 她们为什么要逛孕妇装? …… 林诺在挑衣服的时候,唐棠百无聊赖的坐在休息沙发上等着,突然,她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 韩衾…… 唐棠这才想起来,星期三那件重要的事是什么。 今天韩衾回美国,他还在等她的答案。 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ps:有一种爱,叫死水微澜,有一种情,叫天长地久,有一种推荐票,叫只有你点,它才会快乐……亲们,你们懂的。 怀了两个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唐棠心里一颤,下意识的挂断。 等到屏幕黑了,她长长的吐了口气,可就在下一秒,电话又响起。 上面闪烁的一连串熟悉号码,让她像被什么卡住了喉咙,胸闷得不行。 林诺拿了两件孕妇装过来,自顾自的说,“小棠,哪件好看,我觉得粉色这件比较称你的肤……”话还没说完,却看到唐棠满脸苍白的咬紧牙关,捂着胸口,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林诺吓了一跳,忙扶着她的肩膀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唐棠摆摆手,吐了口气。 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 唐棠一咬牙,粗暴的将手机电池直接抠了,仍进口袋。 没有那铃声,她这才觉得耳根清静了很多。 最后两件孕妇装林诺都买了,唐棠问她买来干什么,她说送人,唐棠就没再多问了。 逛累了,两人找了间咖啡厅坐下,林诺斟酌了一下,问,“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 唐棠眼睫一颤,看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问,“林诺,如果你发现一个男人喜欢你,一直喜欢,喜欢了很久,你会怎么办?” 林诺何等机智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眨眨眼睛问,“你老公终于有情敌了?” 唐棠白了她一眼,“好好说话!” 林诺收起玩笑,“那你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谁喜欢你。” 唐棠搅着手里的柠檬汁,闷闷的说,“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说着,她断断续续将事情经过告诉林诺。 林诺听完笑了,“你刚才不是都挂了他电话了吗?这不是已经有决定了,还犹豫什么。” “你不知道……”唐棠有些气馁,“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我没想过因为这种事和他断交,我觉得他应该是误会了自己的感觉,他怎么可能喜欢我?我现在想想,都觉得莫名其妙。” “哎,男女间就是这样的,不是*,就是陌生人,没什么纯友谊。” “但那可是韩大哥!” “但他也是个男人。” 唐棠沉默了。 韩大哥,真的一直喜欢她吗?就像丁彤说的,他想过要娶她? 有……这么严重? 中午的时候,林诺送唐棠回公司,临走前又多嘴叮嘱她一句,“唐小棠,有一种女人最恶心,那就是不喜欢那个男人,还一直吊着人家,你如果真的为了你韩大哥好,就应该跟他好好说清楚,一来收了他的心,二来,也把你自己清白出来。你现在不是单身了,是有夫之妇,除非你想背叛你老公,否则,和别的男人,越清楚越好。” 唐棠看着她,若有所思。 她知道,林诺说的是对的,三角恋,不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该有的。 一整个下午,唐棠都神不守舍。 蓝元涏开会回来,就看到她坐在办公椅里,手里杵着支笔,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他走进坐到她身边,她也没发现。 蓝元涏微微眯眸,攥过她的下颚,突然,狠狠的吻上去。 “唔……” 这个吻来的太快速,也太令人措手不及,唐棠猛然回神,下意识的伸手去推,却被蓝元涏扣住手腕,食髓知味的按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长久的禁·欲,让男人的眼睛渐渐染上晴欲,她唇舌间的香甜,让他不自觉的想要品尝更多。 唐棠有些呼吸困难,双眼氤氲,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发情,但她不排斥。 最初的惊讶过后,她也被他带动,双手主动拦住他的脖子,将上身靠过去。 空气里的某些因子在改变,当事情即将发展道一触即发的境地时,蓝元涏却突然握住她的手,生生的将她推开。 唐棠:“……” 绯红的唇已经微肿,唐棠双眼迷离的看着他,视线缓缓下移,又看到他裤·裆的位置,指着那里,义正言辞的说,“硬·了。” 蓝元涏强压住身体的躁·狂,第一次觉得,那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可此时他却只能隐忍,舔舔唇,他放开她,站起身来,“我去个洗手间。”说完,快速离开。 唐棠看着他几乎仓皇离去的背影,腮帮子鼓鼓的…… 她……真的怒了! 不过被蓝元涏这一打岔,唐棠也想通了,就像林诺说的,她,是有夫之妇,她在享受自己丈夫的温存时,就注定了只能对别的男人敬而远之。 唐棠想,她真的要和韩衾好好谈一次了。 之后几天,韩衾再没打电话过来,唐棠打一通过去,却发现韩衾的手机打不通,不是没信号就是关机。 唐棠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那天她直接扣了电池,晚上回去后,才发现里面有三十二通未接。 她又打给蓝元菲,蓝元菲第一次还接她电话,不过听到她声音,立刻挂了,之后怎么打,都再也打不通了。 而就在唐棠纠结于怎么跟韩衾说清楚时,这边蓝元涏心情却越来越好,看着日历上面的红色斜杠越来越多,离最后特殊的日期越来越近,他每天都春风满面的。 老公春风满面,老婆却气急败坏,又是连续一周,蓝元涏还是没有碰她。 唐棠心里急躁,打了几次电话给林诺,林诺警局忙,一直没空教她打拳,最后唐棠受不了了,决定靠自己! 星期天,她找了个借口要去四姨家,蓝元涏将她送到小区门口,目送他离开后,她一转眼,跑到一家瑜伽中心去。 付了费,拿了会员证,唐棠笑米米的换了瑜伽服跟大家一起做柔软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年轻的导师身材很好,唐棠光看这对方前凸后翘的身材,就对自己的未来信心满满。 这家瑜伽中心,一看就很靠谱! 这个冬天,她绝对要瘦成一道光! “唐同学,手再过来一点,对,靠小腹用力,呼……吸……呼……吸,对,就是这样。” 唐棠掰着手脚,身体以一种古怪的姿态扭成麻花。 导师很满意,大概因为唐棠原本就比其他学员瘦一点,所以她很多高难度动作都能做,而且做得还挺标准的,因此导师对她另眼相看,教导起来也更加卖力了。 “对,就是这样,大家看唐同学做的就很完美……来,继续保持,跟着我的节奏来,一二三四……二二三……” 这种被老师当典型摆出来让大家学习的感觉,一下子让唐棠心情很好,也更加认真的做起来。 可是过了五分钟,她的头突然开始晕,眨眨眼睛,她以为是体力不支,刚好这时候导师叫休息,她赶紧坐下来。 旁边一个同学凑上来,笑米米的说,“唐同学,一会儿双人瑜伽,我们一起吧,你指导我一下。” 唐棠笑着点头,“好啊,互相学……” 习字还没说完,她脑袋一歪,骤然晕了过去。 那同学吓得跳起来,“啊啊啊……唐同学你怎么了?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瑜伽室里,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唐棠被送到医院时,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当她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白色。 其次就是…… 韩衾。 对,是韩衾。 不对!韩衾,韩衾为什么在这里! 唐棠愣了,睁大眼晴看着眼前的男人,还觉得自己在做梦,“韩……韩大哥?” 高大的男人坐在病*旁的椅子上,目光深沉的正在削苹果,听到声音,他抬了抬眸,看她一眼。 看到她眼底的狐疑,他沉默的将苹果削完,放到旁边的碟子里,才淡淡的解释,“你晕倒的时候,正好我打电话给你,医院通知我过来。” “……”唐棠心想,真是巧啊。 她撑起身子,想坐起来,韩衾却说,“躺下,身体还没恢复。” 唐棠咧唇一笑,“应该只是一点贫血吧,没事的。” “贫血?呵……”韩衾看着她,眸光深不见底。 他的笑声有些奇怪,唐棠莫名的有点毛骨悚然。 不过想到自己之前挂他电话的事,唐棠觉得今天就是个好机会,和他说清楚的好机会。 她酝酿了一下,试探性的开口,“韩大哥,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哥哥,我希望,以后也能……” 不等她说完,韩衾突然打断,“中国这边分公司已经成立,下周剪彩,最快这个月底,我就要回美国,这边的分公司,我会交给另一个合作伙伴,所以……”他深深的凝视她,“以后你见不到我了,所以,你不用为难了。” “韩大哥……”唐棠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是哪个意思。反正都这样了。”他讽刺一笑,声音里又带着浓浓的苦涩,“我以前一直担心,说穿了的话,我们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成,现在看来,的确做不成了。”说完,他视线落到她的小腹上,“况且,你还有了孩子。我不考虑你,也不能不考虑这个孩子。” “……”唐棠眨眨眼,看着他。 韩衾收回视线,将苹果递给她,淡淡的说,“怀孕该练的是孕妇瑜伽,塑身瑜伽等生了之后吧。” “……”唐棠继续眨眨眼,看着他。 韩衾被她灼热的目光看着有些烦躁,若是平时,他还能再自欺欺人一点,可是当知道她竟然怀孕之后,他心里那脆弱的唯一希望,已经被碾压消失了,所以她这样的目光,已不能荡起他的心弦。 反而……讽刺…… 他觉得讽刺…… 起身,他冷冷的说,“我公司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你打电话叫蓝元涏来接你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唐棠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头脑还有些不清楚。 正好这时,有护士来巡房,看到她醒了,护士笑米米的说,“诶,你醒了,哎,醒了就好,唐小姐,你这肚子里怀的可不是一个,是两个,日常行为都得十二个当心,看看你瘦得,真的太瘦了,要多吃点才行,妈妈身体好,宝宝才能吸取营养……唐小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唐棠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她,犹豫了半晌,才问,“护士小姐……你是说我……怀孕了?” 护士笑了,“你是怀孕了啊,都三个月了,你不知道?看你之前的病历报告,你不是做过产检的。” 她做过产检? 她做过产……检? “护士,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我没有怀孕吧。”唐棠捂着自己的肚子,满脸惶然。 “额……”护士被她问倒了,又看她脸色又青又白的,担忧的问,“唐小姐,你没事吧。” 最后,唐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站在街上,看着人流,她整个脑袋乱七八糟的。 上了计程车,司机问她去哪里,她想到今天蓝元涏在公司加班,就捏着验孕单,咬牙切齿的说,“蓝松集团!” 车子到了蓝松集团,唐棠气冲冲的下车。 电梯直达48楼,大办公室里,有一半的同事都在周末加班,看到她进来,小张端着咖啡,笑米米的打招呼,“唐秘书,你也回来……” 话还没说完,唐棠风一般从她身边掠过,推门进了总裁室。 小张:“……” 总裁室门被“啪”的一声关上,几个同事探头探脑的凑着问,“哟,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小张端着咖啡,无辜的问,“怎么办,总裁刚才叫我送咖啡进去,那现在……我还送不送?” 另一个同事拍拍她的肩膀,幸灾乐祸,“小张同志,你辛苦了!快送进去吧,顺便打探消息。” 上司的八卦,永远是下属的精神食粮,这句话真的一点也没说错。 再说这边,唐棠进了总裁室,蓝元涏豁然抬头,看她气势汹汹的摸样,挑了挑眉,“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谁欺负我!不就是你欺负我!”唐棠冲过去,将手里的验孕单砸在他头上,“蓝元涏!你怎么解释!” 蓝元涏看这那张验孕单,眸色变深。 还是被她发现了…… 他正想说点什么,倏地,目光在看到验孕单上妊娠日期上猛地顿住。 见他看得专心,唐棠更火大,“你倒是说啊!” 蓝元涏目光微变,指着上面“妊娠十三周”的字样,皱眉问她,“已经过了三个月?” “是啊,都三个月了!三个月了!”顿了一下,她一拍桌子,“谁问你这个了!蓝元涏你是不是早知道了!说什么全身检查,实际上是产检对吧,我看了病历,上次产检日期,就是你带我去复诊那天!” 蓝元涏沉默的盯着验孕单,半晌后,突然眼底带笑的看着她。 唐棠莫名浑身一颤,咽了口唾沫,“你……你笑什么。” “今晚可以了。” “……可以什么?” “你说呢?” 说什么?!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时,门被敲响。 蓝元涏看了唐棠一眼,唐棠不想被同事们看笑话,板着脸,别开身去。 “进来吧。” 小张端着咖啡,推开门,走进来,“总裁,您的咖啡。” “放下。” 小张乖乖将咖啡放下,眼珠子转了两圈,看看背对自己的唐秘书,又看看沉默是金的总裁大人,她觉得办公室气氛奇怪,但是又没看出什么端倪。 “还有事?”冷冷的男音询问。 小张忙摇头,“没事没事。”说完,灰溜溜的离开。 等到门一关,唐棠立刻双手撑在办公桌的两边,俯下身子,眯起眼睛看着他,“蓝元涏,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 她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起身,猛地伸手按住她的后脑,狠狠的稳住她的唇。 唐棠:“……” 气氛突然从剑拔弩张变成恩恩爱爱,这是几个意思?这男人在使美男计吗?卧槽,这么阴险还怎么愉快的吵架! 一吻完毕,他暧·昧的舔了舔她的唇,伸手一抱,将她整个人抱到办公桌上,上面的文件哗啦啦掉了一地,他无暇顾及,只将她按在桌上,高大的身影笼罩下去…… 唐棠:“……” “蓝元涏……你,你敢!”她大吼,手脚奋力挣扎。 可怎么挣扎,都逃不开他的钳制。 他有力的大手搂住她的腰肢,手指从裙摆下方探进,呼吸粗长,毅然已经有霸王·硬·上弓的架势了! 三个月的禁欲,足矣将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逼疯,蓝元涏现在就疯了。 他的日历显示,还差两天才满三个月,但原来已经有十三周了,他一下子觉得自己亏大了,十二周的时候,已经可以做了。 果然,产检的时候不应该忽略上面的妊娠日期,真是失策。 不过第一次嘛,他的确没经验。 以后,就好了! 这天的总裁室里,绮丽缤纷,春情盎然。因为顾忌到孩子,蓝元涏并没有做太多次,也不敢往死里折腾唐棠,但说到底,最后他还是饱餐了一顿。 而唐棠,直到累得都睡着了,也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明明来兴师问罪的,最后却羊入虎口? 等到唐棠再醒来时,感觉身下摇摇晃晃的,睁眼,才发现自己正在车上。 她身上搭了一件黑色西装外套,揉揉眼睛,看看窗外飞速略过的风景,她脑袋一扭,看向驾驶座的男人。 “醒了?”俊逸的男人偏头看她一眼,唇角轻轻勾着。 唐棠被他餍足的笑容迷花了眼,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霍然坐起来,瞪着他大吼,“蓝元涏,你别想蒙混过关,说,为什么一直瞒着我,我怀孕了,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我好像很久没来经期了,你还说我记错了,我就知道我根本没记错!” 唐棠最近记性不好,丢三落四的,这段时间她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后来才想起来,貌似很久没来大姨妈了,她是一喝酒就经期错乱体质,所以偶尔经期不准她也没在意,但是这次,她是觉得很久没来了,所以她跟蓝元涏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胖了,所以内分泌失调了。蓝元涏说她胡思乱想,记错了,还说前段时间她已经来过经期了。 唐棠迷迷糊糊的被他一忽悠,还真信了!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头猪。 这么多细节摆在眼前,她竟然一直没发现! 怀孕了,她是真的怀孕了。 而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居然明知道还不告诉她! 他瞒着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此时车子的一个转弯,唐棠连忙拉住护手,转头发脾气,“开这么快,你想一尸两命吗?” 蓝元涏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刚才那个转弯并不急速,她故意这么说,明显是在找茬。 他想,如果她早点发现怀孕了,说不定,真的会去打掉吧。 不过现在,什么都晚了! 车子越开越远,唐棠觉得路线有点不对,等到车子进了别墅区,她才发现这里不是蓝宅吗? 她眼睛一瞪,坐起来,“为什么来这里?” 蓝元涏没有回答,径直停了车,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唐棠一把拉住他,“蓝元涏,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来你爸妈家?” 他顺势拉过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爸妈知道你怀孕了,让我们今晚回家吃饭。” 唐棠:“……” “快下车吧。” “你……混蛋!”这男人居然告诉了家里! 像还觉得不够分量,蓝元涏又补了一句,“你四姨也来了,毕竟怀孕是大事,当然要双方家长都在场,可惜你爸妈要后天才到。” “你还通知我爸妈了?”唐棠简直快疯了,“你要不要拿个喇叭通知全世界!” “嗯。”他悠然的点头,“算算日子,婚礼加预产期,新闻稿这两天就可以发了。” 唐棠:“……” 她和她的小伙伴被这个男人的无耻惊呆了! 两人一进蓝宅,安红琴和四姨一起兴冲冲的迎上来。 “小棠啊,过来坐,过来坐,一路过来累了吧,有没有颠簸?我提醒元涏开车慢一点,晚点到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安全第一。”安红琴笑米米的道。 四姨也说,“就是,怀孕了和平时可就不一样了,什么都要细心一点,小棠你过来先坐下,你婆婆亲自给你熬了鲫鱼汤,这个怀孕啊,就是要喝鲫鱼汤。” “……”唐棠面瘫脸看着她们,简直不知道说什么。 蓝崇新本来在假装看报纸,等到唐棠坐下了,他自然而然的将报纸放下,关切的问,“小棠还有什么想吃的,让你妈做。” “对对对,我亲自做,放心,妈的手艺不差的。”安红琴忙说。 唐棠:“……”她什么都不想吃,她也不想怀孕! ps:求推荐票 完结倒计时1 晚饭吃的很和谐,安红琴和四姨不停给唐棠夹菜,唐棠都吃了,只是垂着头,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蓝元涏看了她几次,眸子里闪过复杂,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晚饭之后,怀孕的事,已经算彻底跟家里人报备了,安红琴想唐棠搬到蓝宅来,好就近照顾她。 唐棠吓了一跳,赶紧向蓝元涏求助。 蓝元涏想都没想,直接无视老婆眼里的祈求,淡淡的说,“其实搬到家里住,也没什么不好。” 唐棠顿时斯巴达了…… 她走过去,假装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手指却隔着衣袖,狠狠揪住他的肉。 蓝元涏嘴角抽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将她的小手拿开,握在手心,改口,“不过仔细想想,这里太远了,每天出入也不太方便,还是不搬了。” 唐棠松了口气。 安红琴看了两人一圈儿,说,“其他的倒是无所谓,但是婚礼的事,你们是不是要赶紧了,现在肚子已经有些显了,再过两个月,肚子大了,就不好穿婚纱了。” 四姨一听,也认真的点头附和,“小棠的爸妈过两天就要来了,到时候两家人一起讨论一下吧,细节什么的,还是快点落实吧。” “小棠,你觉得呢?”安红琴看向唐棠,关于婚礼的事,一直都是唐棠在拖延,但现在,显然已经拖无可拖了。 唐棠脸上的笑容有些干涩,舔了舔唇,闷闷的说,“就……等我爸妈来了再说吧。” 蓝元涏看她一眼,眼神深了一点。 安红琴和四姨对视一眼,两人也没再说什么。 离开之前,安红琴特地把蓝元涏叫到阳台,千叮万嘱,“唐棠的思想工作,你得好好做,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不想办婚礼,但这里头你的因素肯定少不了,你以前那些莺莺燕燕,花花绿绿的绯闻,虽然过去了,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和唐棠说到底才半年多的感情,她不放心你也是正常的,在这方面你就要主动一点,要让她看到你的诚意。我跟你说,这生孩子以前肯定是要把婚礼先办了,否则亲戚朋友们怎么看?你爸的那些生意伙伴怎么看?听到没有。” “嗯。”蓝元涏应了一声。 安红琴觉得他态度不诚恳,想了想,问,“最近,晴音找你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 蓝元涏皱眉,“妈,你想说什么?” 安红琴犹豫一下,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在附近,才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肖令出狱了。” “……”蓝元涏一愣。 肖令,元晴音的表哥,当初元晴音的父母早逝,她在没有跟着外婆之前,差点因为父母的保险金,被她姑姑接走,最后,幸亏蓝崇新出面,才将她的抚养权交到她外婆手里。 而她那个差点把她接走的姑姑,就有个儿子,叫肖令。这肖令从小就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他比元晴音大三岁,以前还没入狱前就经常找元晴音要钱,没少被蓝元涏、宫韶几个兄弟揍过。不过三年前,他因为一起伤人案,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 那么现在……是提前出狱了? 安红琴看到儿子脸上的深思,眉头一蹙,叫嚷起来,“我跟你说,虽然你和晴音关系好,但是这件事,你最好是让左轩他们插手,你别管,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搞定我的儿媳妇,其他女人的事,都不准过问。” 蓝元涏挑了挑眉,嘴角噙出一抹笑意,“妈,放心吧,你的儿媳妇跑不了。” “还有我的孙子!” “嗯,绝对母子平安。” 安红琴眼角忍不住带笑,想了想,又不确定的问,“真的是两个?已经确定了?” “确定了,不过性别……” “性别无所谓。”安红琴挥挥手,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只要生下来,是儿是女都无所谓,你们还年轻,真有什么遗憾,往后也还有机会,只要这头一胎,一定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蓝元涏眼底露出柔色,点了点头,视线投向客厅里正被蓝崇新拉着问东问西的唐棠,嘴角勾起笑意。 晚上八点,summer吧。 裘新走过一条又一条的黑色走廊,绕进了summer吧最里面,一间整个走廊设了七个保镖,头顶上还配了三个隐藏摄影机的奢华大房前。 房间里的女人的呻·吟声不绝于耳,裘新嬉皮笑脸的摸摸鼻子,对着一个熟悉点的保镖点了根烟,笑米米的说,“老大今天兴致可真高。” 那保镖接过烟,猥琐一笑,“你不知道,之前都换了个女人了。” “哟,那头一个呢?” “进医院了呗。” “我们老大还真是龙精虎猛啊……” 两人哈哈大笑,猥亵的音量却不敢太高,害怕惊扰了房间里正做得正酣的凶狠男人。 裘新在门口等了足足一个小时,里面,才传出一声召唤,“进来吧。” 裘新不确定是不是叫自己,那个与他相熟的保镖拦了他一下,提醒,“等会儿,现在进去,想触霉头。” “是是是,多谢三哥。”裘新连忙道谢。 两个保镖进房,不一会儿,裹着个全身*的女人抬出来,从裘新的角度,他能清晰的看到那女人惨白的脸,奄奄一息的状态。 啧啧,看来刚才的战况很激烈啊。 等到里面又安静了一会儿,又传来男人一声召唤,“裘新来了?” 裘新赶紧跑进去,低眉顺眼,“老大,我来了。” 换了睡袍,正从洗手间出来的年轻男人看了他一眼,斯文俊秀的脸上露出淡然的笑意,他拿起茶几上的无框眼镜,擦了擦镜片,戴上后坐到白色的沙发上,点了根烟,悠然的说,“等久了吧。” 裘新哪敢托大,赶紧说,“哪儿呢,老大兴致正浓,我这做小的,怎么敢搅了老大的雅兴,再说,我这也是刚来。” 这话是说得极低了,面对这个喜怒无常,偏偏长了一张斯文俊脸的男人,裘新是打心眼里害怕,他曾经亲眼见过这个男人眉毛都不抬一下的,将一个胆敢背叛他的小弟,一刀一刀的凌迟,印象太深,现在想起来,还毛骨悚然。 是的,凌迟。 一枪崩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位老大唯独喜欢那种血腥的处罚方式。 拿着小刀,用尖锐的刀尖,一下一下的割进人的皮肤,看着血珠从肌肤里冒出来,兴奋了,然后孜孜不倦的再割一刀,一刀一刀,从手臂到脸上再到胸口,最后再到对方的老二上,那人,是被活活疼死的,皮都像被剥开了,全身都是血红。 那次执刑,观看的人不少,大家都知道,这是老大给他们下马威,要让每个人都看清楚,背叛者的下场是什么,只是那个画面毕竟太有冲击性,当场好多大男人都吐得不行。 可肇事凶手却云淡风轻的舔了舔刀尖上的血迹,俊秀的脸上露出妖魅的浅笑,随意的看着众人,似乎很享受大家惧怕惶恐的眼神。 那时候裘新就对这位summer的当家,有了新的认识。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 混黑的人都免不了手上沾血,但是没人像他这样,把杀人当成一种乐趣。 当然,也没哪个穷凶极恶的凶徒,有他这么一副清隽秀雅,仿佛书生一样的面容,更没有他这么一个风花雪月,淡静恬然的名字。 夏犹轻。 他叫夏犹轻。 “今天叫你过来,是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清俊的男人仰头吐了个烟圈,对着内室的门唤了一声,“出来吧。” 漆黑的房门被推开,里面,走出个留着寸头,满脸戾气,脸上还有个拇指长刀疤的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其貌不扬,但是单看这个造型,裘新就隐约猜到点什么了。 “这个是肖令,你们认识认识。” 裘新对那肖令点点头,不自禁的喊,“肖哥。” 肖令对他点点头,态度有些高傲,看向夏犹轻。 “往后,肖令你就跟着裘新。” 此话一出,肖令先蹙眉,嫌弃的看了裘新一眼,忍不住开口,“老大……”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怪叫的鸭子,这是声带被毁的结果。 “不愿意?”夏犹轻淡笑一记,将烟按熄,细长的食指按着太阳穴,偏头看着他,“裘新跟我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挺懂事的,跟着他,你没坏处。” “可我想跟老大。”肖令说,难听的声音里带着些慌张,“当初老大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清浅的声音,音色突然转低。 肖令一愣,知道自己不能说了,老大已经不耐烦了,他再多说,只会害了自己。 “裘新,带他出去。” 裘新尴尬的看向肖令,对他道,“那肖哥,这边……” 肖令最后看了夏犹轻一眼,掩住心里的不忿,咬牙切齿的离开。 出了这间大房,裘新才算松了口气,带着肖令绕出走廊,他忍不住问,“肖哥,你跟老大很久了?” “跟?”肖令冷笑的看他一眼,“你以为老大是这么好跟的,老子三年前为他顶罪,在牢里呆了三年才出来,也没跟到他身边。” 裘新之前看他的寸头就知道应该是从号子里面出来的,闻言笑了,“老大挑人严格。” 肖令神秘的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严格是严格,但是跟上了老大,那就是一辈子吃喝不愁。” “这个当然。”裘新敷衍,他是裘家的二少爷,在吃喝方面,倒是从没计较过,家里有钱给他挥霍,他跟着夏犹轻,为的无非就是面子。 这种走到哪里都有一群小弟跟着的感觉,真他妈太爽了。 而且summer吧,这可是连警察局都忌惮三分的地方,连c市第一霸左家,也没这份江湖地位,裘新从没后悔跟过夏犹轻,因为夏犹轻真的给了他想要的一切。 在裘家,他这个纨绔的二少,尽管被全家人所不齿,但也被全家人所巴结。 而这里头的原因,就因为夏犹轻。那次老爸的医疗公司有一批器材运不过来,裘新只是跟夏犹轻说了一声,求了一下,第二天,通行证就下来了。 从那时候开始,裘新就打定主意,这辈子的都要跟着夏犹轻。 肖令看裘新那一脸崇拜敬仰的摸样,嘴角露出一丝讽笑。 这种玩票性质混黑的富二代,等到真的知道老大的身份后,只怕躲都躲不及了。 夏犹轻,有谁知道,不是夏犹轻,而是秦由夏。 而又有谁知道,全美最大的华裔贩·毒集团现任当家,就是姓秦的。 两人走出大厅,这时,肖令的电话响了。 他垂头看了眼来电显示,上面显示老妈两个字。 随手挂了电话,这是,裘新给他找了两个美女过来。 “不用。”他说。 裘新挑眉,“肖哥在里头这么久,就不憋。” “憋是憋,但是我有人。” “有嫂子?”裘新笑了。 “嫂子?呵,婊·子而已,不过上起来挺有味道,老子还挺想她的。先走了。” 两人交换了电话,肖令走出summer吧。 外面是龙蛇混杂的街道,他叼着烟,吊儿郎当的招了计程车,直接报了地址。 车子开到目的地,付了钱,肖令吸了口烟,看着大厦七楼某一扇,笑着将烟头弹掉,轻车熟路的从后门混进小区,上了电梯。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刚洗完澡的元晴音一边围着浴巾,一边走出来,嘴里问,“谁啊。”说着,还探头凑着猫眼往外看。 可是外面空荡荡的,根本没人。 元晴音歪了歪头,以为是哪家的孩子恶作剧,没有管。 可她刚走到沙发坐下,门铃又响了。 “谁啊。”她不耐烦的又走过去,可是猫眼外头,还是什么都没有。 因为这栋大厦是出了名的盘查严密,安全性高,元晴音并没想过会有什么危险,她扭开门,想对外面呵斥一番,可就在此时,一个灰色的身影一闪,接着,一双大手突然捂住她的嘴,她瞪大眼睛,看到眼前男人的容貌,吓得浑身一颤。 “唔唔唔……”她满脸惊恐,发了疯似的挣扎,肖令斜斜一笑,将她推进屋里,反手关了房门,还落了锁。 “肖令,你怎么在这儿!”元晴音害怕的看着他,捂着浴巾,一步一步往后退。 这个男人是她的噩梦,是毁了她一生的凶手! 可他为什么在这儿,他不是坐牢了吗?六年的有期徒刑,他不可能在这儿……不可能…… “惊喜吗?”肖令恶劣的勾起唇,尖哑的声音难听极了,他眼睛猥琐的在她还泛着水汽的身体上打转,随即吹了个口哨,“知道我要来,都准备好了?” “你不要过来!”元晴音大叫,慌张的看了眼房间的方向,然后猛地跑过去。 但肖令离房间更近,两步就把她拦住,伸手一抓,将她身上的浴巾扯开,里面,是她不着寸缕的桐体。 “啊——”她尖叫,疯了一样的往后躲,“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滚开……滚开……” 肖令抓住她的双肩,啪的一下给了她一个耳光,捏着她的脖子,狠狠的逼近,眼睛里都是火光,“践人,还装什么清纯,又不是没做过,你的苞都是老子开的,那时候不是爽的歪歪叫?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我、我没有……”她喉咙被捏,满脸涨红,“放开我……放、放开……” 看她似乎真的要被掐死了,肖令嫌恶的将她扔开。 元晴音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不停咳嗽。 他蹲下身,大掌毫不客气的捏住她胸前的肉团,狠狠捏了一下,元晴音吃痛的尖叫,浑身都在发抖。 “肖令……求求你放过我……别这么对我……求求你,求求你……” “求我?”肖令捏住她的下颚,看着她满是泪水的俏丽脸颊,“啧啧,哭什么,我还是喜欢听你叫,像以前一样。” “混蛋!你放开我!”她怒骂,一掌挥开他。 “婊·子,给脸不要脸!”他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她白嫩的脸颊上立刻浮出五只手指印。 他冷冷一笑,下一秒,凶厉的将她推倒在地,冰凉的地板从她的后背贯穿整个身体。 元晴音知道,她的噩梦回来了。 那个曾今害得她几乎生不如死的男人,又找上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回来,为什么他不能去死,为什么这种人还要活在世上! 为什么!为什么! 清晨的阳光温暖且祥和,唐棠是被一阵电话声吵醒的。 她半眯着眼睛,伸手往*头柜上摸,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 这时,电话铃突然停止,一个低沉的男音传进她的耳朵。 “妈……你们到机场了?嗯,小棠还在睡,我现在过来……不耽误,没事。” 直到电话挂掉,唐棠终于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看着*前正在穿衣服的男人,含糊的问,“谁啊?” 高大的男人转首,俯身在她唇上印了一下,低笑着说,“爸妈到c市了。” “爸妈?”唐棠愣了一下,慢吞吞的坐起来,迷茫的问,“爸妈为什么来c市?” 蓝元涏被她迷糊呆滞的表情逗笑了,提醒,“来讨论婚礼的事。” 哦,婚礼…… 不对! 婚!礼! 这两个字瞬间击中唐棠的中枢神经,她揉了揉眼睛,瞬间清醒了,“爸妈来了?!这么快?!” “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就在家。”他问。 唐棠立刻弹起来,“一起去。”说完,风一般的冲进洗手间。 这彪悍的速度吓到蓝元涏了,他忙跟在她后面,小心叮嘱,“慢点走,在家不要跑来跑去的,洗手间很湿,看着地……” 唐棠才懒得管他的唠叨,这个男人最近越老越啰嗦了,她都习惯了。 换好衣服,两人去机场接了唐父唐母。 这是蓝元涏第一次见唐父,必恭必敬,彬彬有礼,该有的礼数,做得特别周全。 一下就虏获了岳父的芳心。 唐父对蓝元涏特别满意,简直相逢恨晚,尤其是蓝元涏对足球见解颇多,而唐父本身就是个球迷,一下子,一老一少瞬间拉进距离,变得无话不谈。 唐棠面瘫脸坐在后车厢,看着前面两个男人相谈甚欢,心里冷笑不已。 她爸果然没什么智商,蓝元涏根本不懂足球,就是这两天翻了会儿足球杂志恶补而已,老爸这个资深球迷竟然没听出他的滥竽充数。 她对父亲大人真是太失望了! 这次唐父唐母来c市,直接住蓝元涏家,本来唐棠想说住酒店吧,她知道蓝元涏有点小洁癖,不太喜欢别人进家门。 但是蓝元涏却说,就住家里吧。 唐棠狐疑他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这么容易相处了。 蓝元涏才不会告诉他,他是打着“岳父岳母就近洗脑,才能尽快怂恿老婆答应婚礼”的主意。 唐父唐母做了一辈子小市民,没想过女儿会嫁个有钱老公,也没想到两个人原来也可以住这么大的房子。 两层楼的公寓,说是公寓,视觉效果却直逼别墅。 将两老安顿好后,唐棠去厨房做饭,唐母帮忙,两个男人在客厅看球赛。 “小棠,你到底怎么打算的。”关了厨房门,唐母压低了声音,提醒女儿,“你现在已经怀孕了,难道还不打算办婚礼?” “妈……”唐棠放下手里的食材,想了想,说,“我不是不想办,但是我始终觉得,不想那么急。” “还不急,你肚子都要显了。”唐母顿了一下,问,“是不是他欺负你?” “不是,他对我很好,很迁就我,但是……”她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但是,妈,我们才在一起半年多,你觉得,他对我是真的吗?他以前,有过很多女朋友,虽然现在没有了,但是我就是怕……” “有什么好怕的。”唐母拍拍女儿的头,“你是正室,要怕也是小三怕。而且,如果蓝元涏对你真不好,你就能他离婚,把孩子带回来,爸妈给你养!” “妈……”唐棠眼眶都要红了。 唐母叹了口气,又说,“其实你想这么多,也无非是觉得你们时间段,基础还不稳定,但是唐棠,很多情侣在一起七八年,甚至十年,也会分手。” 唐棠垂头,“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没信心他能一直喜欢我,我怕他后悔,也怕最后我会受伤。” 完结倒计时2(6.24日) 对于女儿的担心,唐母有些无语,毕竟,结婚的时候没见你想这么透彻,说结就结,连家里都不招呼一声,那么干脆,那么果断。现在不过是场婚礼,却磨磨唧唧,胡思乱想的,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吃了晚饭,两位长辈想出去逛逛,唐棠和蓝元涏自然充当导游。 公寓附近有一个不算大的社区公园,公园里面的每到晚上就有不少老人散步聊天,也有不少年轻男女坐在草坪上谈情说爱。 这个公园唐棠以前没怎么逛过,不过之前不知道怀孕,还一心想减肥的时候,她打过这公园的主意,想每天都来晨练来着,但是被蓝元涏抓包过两次后,她就不敢擅自行动了。 十月的天气,在北方大概已经冷得要死了,可南方也只是初秋罢了,只是到了晚上,难免还是有点寒意。 走了两步唐棠就感觉冷了,蓝元涏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大手搂着的肩。衣服里还有他的温度,暖暖的,让唐棠连心都感受到了温意。 这场饭后散步本来很简单,逛一圈儿,消消食,就能回去了。 可是这世界就是这么小,小得就算在家门口附近逛逛,也能遇到某个人。 “呀,那不是韩衾吗?” 首先是唐父的声音传入耳廓。 唐棠愣了一下,顺着老爸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韩衾和里森正往这边走来,韩衾走在前面,里森走在后面,里森手里还拿着一个购物袋,那袋子上的logo居然就是附近超市的商标。 他们是在这附近的超市刚购物完? 这……附近? 听到唐父的声音,韩衾愣了一下,抬头看过来一眼,走了过来。 唐棠敏锐的感觉到蓝元涏放在她肩膀的手重了一下。如果是以前,唐棠不会在意,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多想。 唐父刚才喊了韩衾其实就后悔了,但是人家已经走过来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小衾,真巧啊。” 韩衾点点头,看向后面披着男士外套的唐棠,又看了眼她身边,毅然衣服保护者姿态的蓝元涏,收回视线,对唐父道,“是很巧,伯父伯母来c市了。” “是啊,为了小棠的事。”唐父说,“小棠这不都怀孕了,婚礼的事,大概最近就要定下来了,你到时要是有空,记得……” 话还没说完,被唐母掐了一下。 唐父委屈的看着老伴儿,唐母懒得理他,将他挤开,笑着对韩衾岔开话题,“小衾啊,我那天跟你妈通电话,她好像住院了,她身体还好吧。” 韩衾点头,“身体没什么问题,在医院只是疗养,过段日子就出院了。” “哦,那就好,年纪大了,毛病就是多,你也是,有空就多陪陪你妈,老人都想孩子。” “我知道,我下个月就要回美国。”说到这里,韩衾微微抬眸,想再看一眼唐棠,最终半敛的眼眸还是沉了下来,没有去看。 唐棠站在父母后面,虽然尴尬,但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摸摸鼻子,她开口,“韩大哥,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她的声音软软细细的,韩大哥三个字说的有些僵硬,但语气还算平和。 韩衾终于看向她,深邃的眸光有些眷恋的在她清秀的小脸上掠过,半晌,抿着唇,指了指附近一栋大厦,“我住那里。” 那里? 唐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骤然一紧。 蓝元涏的眸子,也几乎是瞬间就眯起了。 那栋大厦,临街而立,地点宽广,但是……却就在他们家公寓对面,仅隔了一条马路而已。 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蓝元涏将唐棠搂得更紧了些,眼神不善的瞪着韩衾。 韩衾觉得挺可笑的,明明胜利者是他,他还防备什么,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这么严正以待? 心里有点烦,韩衾对唐父唐母抱歉的道,“我该回去了,还有点事。” 唐父唐母也自然没留他,韩衾走后,他们也没心情散步了,早早的回家。 晚上睡觉的时候,蓝元涏敏锐的感觉到唐棠并没睡着,从十点到凌晨一点,她一直在翻身,动来动去,就是不安分。 蓝元涏背过身去,黑暗中睁开眼睛,璀亮的黑眸微微眯起,浅淡的哼了一声,声音不大,没有引起身边女人的注意,只是纯粹表达一下他心里的不满。 揉了揉眉心,他再一次在心里感叹,那个韩衾真是颗定时炸弹。 而偏偏唐棠又太心软了,这女人,现在只怕对韩衾心存愧疚了吧。 不知道有什么好愧疚的,别人暗恋她,难道她就非要回应?那从小打大这么多人暗恋他,他怎么办?砍成几块分出去? 这个晚上,夫妻俩都睡得不好,蓝元涏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是毒瘤就该尽早拔出,留下来只会害人害己。 第二天,公司里,蓝元涏拿了一份文件给唐棠,吩咐,“这个复印十二份,下午开会要用。” 唐棠看了眼标题,是a市度假村的一些资料,她应了一声,走到打印房,一边复印,一边闲闲的扫着内容。 看了一半,她猛地觉得不对。 “嗯?沈氏?” a市度假村的案子详情里,竟然涉及了沈氏。 沈氏不就是……韩衾舅舅的公司? 这时刚好游则从打印房前路过,要去茶水间,唐棠忙叫住他,“游则,我没跟度假村的案子不知道,你知道这案子和a市沈氏有什么关系吗?” 游则端着空水杯靠在门上,随口说,“具体没什么关系,你看的什么?” “这个。”她将资料递给他。 游则看了两眼,哦了一声,解释,“度假村不是出事了吗?周旋的时候,有直接关系,或是间接关系的某几个a市企业我们都排了下来,这个沈氏有点奇怪,做的不是房地产,但是好几次的地产商聚上,沈氏都出席了,而且看姿态,和那几个地产大亨走得颇近,后来我们查了一下,本来只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沈氏探听点那几位大亨的具体情况,但是查下来才发现,我们工地内部,有人接触过沈氏的人,经确定就是设计那边的。” “也就是说……”唐棠有点难以置信,“我们的设计出问题,被举报,极有可能和沈氏有关?” “有关就含蓄了,这沈氏在里面可能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只是目前证据不足,还查不清楚,但我们蓝松跟沈氏没有商业往来,对方又是a市的老牌企业,突然跟我们设计组的人有私下来往,肯定值得怀疑。” 游则说完就走了,唐棠坐在打印室,看着手里的文件,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把文件复印完,回到办公室。唐棠故意问蓝元涏,“那个……关于a市度假村的案子,现在解决了吗?” “差不多了。”蓝元涏漫不经心的回答,“设计重组,建设方面,在之前的基础上,后期经费节省了不少,工商那边最麻烦,不过公关部那边有人做事,近期大概会有结果。” 说是会有结果,但听他随随便便的态度,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蓝元涏的本事,唐棠从不怀疑,从她上网查过他的所有资料,并且从他的七本访谈录中了解到他在美国的艰辛奋斗史后,她就给他贴上了“绝对实力”的标签。 “那个。”唐棠整理了一下措辞,“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不是内行人,是看不出度假村外形上做的细微改动,就连你通过图纸和视频都没看出来,那你说的内行是……” “设计师。”蓝元涏意简言骇,说完又看向她,“你对这个怎么突然有兴趣了?” 唐棠干巴巴的笑笑,摸摸鼻子,“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不置可否,继续垂头办公。 唐棠心里松了口气,如果是设计师就能轻易看透的纰漏,那a市那几个时刻关注着度假村建设的大亨们,肯定在问题发生时,就心里有数了吧。 她就说,这件事跟沈氏,应该没什么关系的。 不等她这么想完,蓝元涏突然转过头,拧着眉思考一会儿,对她说,“不过我们用的设计是启用的欧式概念,类型就比较新颖,在设计界算是小众的,对方能一眼就看出比例出了问题,看来对方的设计师,应该也是欧美的,有那份眼界,多半实力出众,而且对现在的新颖创作题材还知之甚详。” 这话一出来,唐棠脑中不知怎么就掠过一个人来。 欧式概念,风格新颖,类型小众,实力出众…… 蓝元菲? 这个念头一出来,唐棠一身冷汗。 蓝元涏看到唐棠愣神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垂下头,在一份文件的末尾潇洒的签上自己的大名,手法之流畅,笔锋之雀跃。 一看,就知道他此刻心情很好。 是的,他心情的确很好。 …… 下班之前,林诺来电话,约唐棠下班后在体育馆门口见。正好唐棠也有一肚子话要跟她说,一口答应了。 下班后,唐棠如约而至,到了体育馆门口后,就打电话问林诺到哪儿了,林诺说马上就到,果然,一分钟不到,她就出现了。 有一个守时的闺蜜真好。 不过跟闺蜜见面,对方却带着自己的前男友是几个意思? 唐棠面瘫脸看着跟在林诺屁股后面,正朝自己走来的方畴,眨眨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 林诺走过来,挽住唐棠的胳膊,语气不善的对方畴说,“好了,你送到了,可以走了?” 对于唐棠居然跟林诺成了好朋友,方畴显然早就知道了,他并不惊讶,只是点头,礼貌的对唐棠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唐棠扯扯嘴角,硬是没憋出一句礼貌的回应。 方畴碰了个软钉子,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尽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那温和又清润的表情,不似以前的骄矜傲慢,带着点妥协和屈服,当然更多的是讨好。 赶走方畴后,唐棠捅了林诺一下,“怎么回事?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看你们旧情复炽?” “谁跟他旧情复炽,别恶心我了。”林诺心情烦躁的挽着唐棠往体育馆里面走,边走边说,“我本来没想找上你,但是连续几天了,他天天缠着我,下班就在警局门口候着,我打球他也非在旁边看,搞得我都不想来球场了。” 唐棠斜斜的一哼,“哟,有时间来球场玩球,没时间教我打拳?” 林诺捂着嘴,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忙解释,“哎,下个月市内有个篮球锦标赛,我是代表队的,又是中锋,不能缺席练习,所以我真的没时间教你,我的业余时间都用在练球上了,真的。” “哼。”唐棠冷冷一哼,挑高下巴,“真的是因为篮球赛,不是因为别的?” “别的?还能因为什么?”林诺心虚的别开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 唐棠看向她,“不是因为我怀孕了,你不敢教我?” 林诺立刻转回头,眨眨眼,一脸茫然,“你怀孕了?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眼睛眨什么眨?心虚?” “没……没有啊,我眨了吗?没有啊。” “虚伪。”唐棠拨开她的手,走进体育馆。 林诺连忙上来拉住她,总算妥协了,“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早就知道了,你别生气,是你老公不让我说的。” 唐棠瞪着她,“看不出你们感情挺好啊,私下还建了小团体,联合欺负我一个人是不是?” 林诺又是一阵讨好,“他是你老公,总不可能害你吧,而且你们夫妻两的事,我不是不好插手吗?”说着,她忙转移话题,“好了唐小棠,你别气了,走,看我打球去,我打得可好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球神。” “吹吧你。”唐棠哼了一声,倒也没拒绝她再贴上来。 这件事林诺只是帮凶,主谋是蓝元涏,她没理由非怪她,就像林诺说的,毕竟是夫妻两的事,她怎么也是个外人,不好多嘴,不好插手,也是正常的。唐棠也只是顺口说说,并没真的生气。 到了球场,给她安排了位置,林诺就不见了。 场上已经有几个男人在热身,休息椅上也还有另外两个女生。 不一会儿,林诺换了队服,跟着一起做热身,时不时的还朝唐棠抛个媚眼过来。 唐棠好几次被她逗笑了。 旁边有个绑着马尾的女生见状,好奇的问,“你是林诺的朋友?” 唐棠看向她,礼貌的点头,“嗯。” “我是篮球队的经理。” “你好。”唐棠说。 那女生神秘兮兮的凑过来,笑米米的问,“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来?林诺的另一个朋友没来吗?” 另一个朋友? 唐棠瞬间想到了方畴。 看着马尾姑娘充满期待的双眼,唐棠心里叹息,又是个以貌取人的妹子,真肤浅,就方畴那样的烂猪头,居然还有人惦记。 “嗯,没来,估计以后也不回来了。”她说。 “……啊……”那妹子失落的垂着脑袋,坐过去了一点。 不一会儿,所有队员来齐了,直到最后一个队员到场,唐棠错愕了。 卧槽,那货不是安渊吗? 安渊也看到了唐棠,一脸老大不爽的走过来。 旁边的马尾妹子又激动了,立刻站起来,双手捧心,嘴角含春的看着安渊。 唐棠:“……”这妹子刚才不是喜欢方畴吗?变心也变得太快了点吧! “你怎么在这儿?”安渊直接无视妹子蠢蠢欲动的小眼神,看向唐棠。 唐棠指指林诺,无辜的说,“我来看她打球,你呢?你什么时候也会打篮球。” “我一直都会,你不知道罢了。” 这时,有队员叫安渊,安渊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眼唐棠的肚子,皱起眉头说,“你到那边去坐。”说着,指向观赛区的方向。 唐棠,“……你怕我影响你们打球?” “我怕他们出事。”安渊指着她的肚子,满脸嫌弃,“不识好人心,跟你这种女人沾亲带故,我都觉得羞耻。” 唐棠:“……” “还不坐过去,我侄子要是出事了,卖了你都赔不起。”安渊加大了声音,看唐棠不动,干脆伸手把她拉起来,拽着走向观赛区。 唐棠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仔细考虑一招爆头的几率有多大。 不过他头看起来很硬,可能爆不了。 唐棠被安排在老远的位置,安渊走后,那个篮球队经理蹬蹬蹬的跟过来,看唐棠的目光,那叫一个灼得发热。 “你和安渊是亲戚?你是他妹妹?”妹子问。 唐棠觉得自己和这位妹子真的不熟,没必要回答她这么私人的问题,但是人家这么期待的看着她,她又不忍心拒绝,最后结结巴巴的说,“我是他表嫂。” “那他有没有女朋友你一定知道吧。”妹子更激动了,整个人差点贴上来。 唐棠赶紧用手抵着,尴尬的说,“他的事,我不太清楚。”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妹子锲而不舍。 唐棠看了眼球场的方向,正好看到安渊传球给林诺,林诺接过球璀然一笑,两个助步,接着一个弹跳,投篮成功。 落地之后,她转过头,自然又捻熟的对安渊举起手,两人一个击掌,再次错开。 男的高大英俊,挥汗如雨,女的精明干练,矫捷灵动。 唐棠嘴角不禁荡起笑容,偏头,对那满脸期待的妹子轻轻一笑,指指赛场上林诺的方向,“我觉得,他应该喜欢那种。” 妹子看了过去,然后瞬间焉了,捂着头哀嚎,“我就知道是这样,安渊是林诺介绍进球队的,他们平时的交流就很亲昵,我就知道他们有一腿。” 看着妹子怅然若失的摸样,唐棠又看向球场,仔细一看,安渊和林诺虽然很合拍,但是两人偶尔眼神交流又都很轻松,不像有私情。 唐棠叹了口气,不禁想到安渊那几乎公开的择偶标准——名媛,漂亮,妖媚。 就像沐菡那样。 而这些,都不是林诺具备的。 他们真的有可能吗? 唐棠觉得,红娘真不好做。 球打完已经是八点了,唐棠还没吃饭,林诺说定了西餐,两人刚要离开,刚好安渊也背着包要走,唐棠觉得红娘虽然是个技术活,但是事在人为,就热情的邀请安渊一起。 安渊有些犹豫,林诺一拍他肩膀,特别热诺,“哥们,不给面子?一起吃吧,在哪儿吃不是吃……还是,约了美女要二人世界?” 唐棠面瘫着脸看着林诺搭在安渊肩膀上的小手,有肌肤接触是好事,但是……动作敢不敢不要这么粗鲁。 靠,你真把他当你兄弟了? 林小诺,你是女的!是女的啊! 最后三人一起吃西餐,吃饭的时候,唐棠的眼睛一直若有似无的在两人间打转,好几次视线没收敛好,被安渊抓个正好。 四次目光对视后,安渊把叉子一丢,瞪着唐棠,语气不好,“你看够没有?” 唐棠忙收回视线,埋着头啃牛排。 林诺做刑警的,观察力一流,她也发现了唐棠今晚的异常,但她没吭声,继续吃自己的,吃完了就擦擦嘴,喝口水,慢条斯理的等他们。 “我饱了。”安渊放下刀叉,也擦了擦嘴。 唐棠不好意思一个人吃,也说饱了。 安渊不满,“你还剩这么多。” “不吃了,走吧。”唐棠说。 安渊脸色有点不好,盯着她盘子里还剩了一半的牛排,目光复杂。 唐棠不确定他这眼神的意思,眨眨眼问,“你想吃?” “你觉得可能吗?吃你剩下的?”安渊鄙夷,眼里都要喷出火了。 唐棠默然,心想,你不想吃你看得这么入迷干什么!这样的眼神,谁都会误会好不好! 其实安渊只是想劝唐棠再吃点,她现在一个人吃,可是三个人吸收,不过最后,三人还是就这么离开了,因为好意的话,安渊实在没法对着唐棠说出口。 他能压制着自己不去讽刺她,跟她吵架,已经用尽所有力气了。 离开餐厅后,安渊先离开。他一走,唐棠立马问林诺,“跟我说实话,你喜不喜欢安渊。” 林诺无语了,“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不可能。” “别这么绝对,林诺,信我的,安渊不错,真的,虽然他看起来比较骄纵纨绔,但是本性很好,工作能力也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很好调·教,武力镇·压就可以了,你会跆拳道又会泰拳,肯定能手到擒来,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林诺白她一眼,“我对他真的没意思,你别想了。” 唐棠觉得她太冷漠了,有点不高兴,可顿了一下,又想到一个可能,不禁瞪大了眼睛,“你别告诉我,你对方畴余情未了?” 林诺扶额,“你觉得可能吗?我林诺就算吃回头草,也不会吃颗狗尾巴草,ok?” 完结倒计时3(6.25日) 唐棠对她竖起大拇指,“这可是你说的。” “那当然!” “那安渊他……” “我的大姐啊,就算我不喜欢方畴,也不代表我喜欢安渊,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的好不好。” 唐棠再接再厉,“但你可以考虑考虑,几次相处你自己也看见了吧,你和安渊很有共同话题,你看,你们都喜欢打球,都喜欢运动,说不定他也喜欢蹦极和跳伞,就算不喜欢,他很好骗的,你哄一下,陪你上到山下有锅分分钟的事,而且……” “你跟你的韩大哥说清楚了吗?” 唐棠话还没说完,被林诺一招祸水东引,打得她措手不及。 “……” 见她说不出话来,林诺嘿嘿一笑,“我这个事八字还没一撇,你那个才是当务之急,说说吧,你的三角恋怎么样了?” “三角恋个头,我和韩大哥没事。” “哦?没事?”林诺挽着她的手,在步行街找了个椅子坐下,“没事的概念可是很宽的,是心理上没事,还是生理上没事。” 唐棠无语,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和韩衾还差点真的生理上出事了。 不过有些话,她没法子跟林诺说。只能告诉她,“那天我进医院,韩大哥来看我了,他知道我怀孕了,然后就说这个月底要回美国。” “啊?”林诺眨眨眼,“这是要放弃的意思?” “我以为是这个意思。”唐棠叹了口气,满脸怅然,“可是就在昨天,我爸妈不是来了c市,吃了饭我们楼下公园散步,结果居然遇到韩大哥了。” “怎么遇到的?” “他去完超市出来。” “在你家楼下逛超市?” “呵呵,他搬到我家对面那栋楼了。” 林诺:“……” “啧啧,真深情,房子都买到你家对面,所以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他的深情感动?” “差点感动了。”唐棠老实说,说完又失笑一下,“但今天我又发现,最近我们公司在a市的一个度假村案子不是出了问题,而出事的具体原因,好像……跟韩大哥舅舅的公司有关。” “哇。”这下林诺彻底兴奋了,“两男一女,争风吃醋,相爱相杀,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吗?唐小棠,看不出来你长得不怎么样,魅力这么大的,这种狗血电视剧里的桥段,还能发生在你身上。” 唐棠都要急死了,“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觉得我要不要把韩大哥约出来,好谈谈。” “我觉得不要。” 唐棠惊讶,“不要?你不是一直鼓励我约他出来说清楚?” 林诺咳了一声,摸着下巴分析,“其实我觉得,有时候说不见得能说清楚,只有做才最实际,你这不是婚礼要办了,那就办得盛大一点,恢宏一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你现在很幸福,日子过得很好,如果你韩大哥真有你说的这么好,那他应该不会忍心插足。唐棠,我说真的,你越是这样摇摆不定,才越是给他机会。” 唐棠听得迷迷糊糊的,没懂完,但是也大概明白了些意思。 晚上,林诺把唐棠送到家门口,看到她身影消失,林诺才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起,“喂。” 磁性的男性嗓音,干燥,好听,但是林诺比谁都清楚,这个声音的主人,比谁都腹黑。 “蓝先生,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老婆的确很好哄,看起来好像听进去了,不过具体怎么样,我不敢保证。” “这就够了。”对方的声音似乎很愉悦。 林诺翻了个白眼,公事公办的说,“那你上次说的东西,可以给我了?” “明早之前,发到你邮箱。”对方很爽快。 林诺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后,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又拨了另一个号码,“喂,局长,嗯,资料很快就能拿到了……我自然有我的途径,总之首先要确定的就是近期出现在c市的毒品是不是来自summer吧,是,我明白,ok。” 挂了电话,车子刚过转角,一辆黑色的夏利突然驶过来。 巷子比较小,林诺极快的刹住车,对方也猛地刹住,可是不可避免的还是碰撞了一下,林诺清晰的听到“咚”的一声。 她抚了抚额,快速下车,看到自己的车只是一点擦伤,对方的车却凹了一大块,她咬咬手指,脸色有些难看。 晚上遇到车祸是最麻烦的,因为无法确定到底是他撞了你,还是你撞了他。 因为是拐角,林诺开的并不快,但对方却被砸出了一个大坑,那只能说明,对方的速度很快。 但现在对方却受了重伤,自己的车只是擦花了点。 这样的话……自己会被讹上吧。 此时,夏利的车主也下车了。 林诺看过去,全副武装,做好了要经历一番口舌之战的准备了。 可是当看到对方的脸……她眨眨眼,失神了。 朦胧的黑夜,男人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休闲服下来,他斯文的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傍晚昏黄的街灯投影下来,为他拉出一个虚弱的倒影,男人走过来,看了看车子的“伤势”,支了支鼻梁上的眼镜,转头看向她。 这一刻,林诺的呼吸几乎都停止了。 近距离看,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更好看,林诺自己也算美女,见过的帅哥也不少,不说别人,就是方畴,一张皮相也是格外优秀的。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不一样,淡然的视线,精致的五官,微抿的薄唇,还有身上这文质彬彬的气质。 他就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古代美男,欣长,俊逸,气质不凡。 就算他开的是一辆有些老旧的夏利,就算他身上的休闲服连牌子都看不出,但林诺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就像高中的时候,望着帅气的美术老师,她的心也这么跳过。 “小姐。” 对方的声音很好听,清爽,低沉,让林诺有些沉醉。 林诺自问自己并不是个花痴的女人,她阅男无数,却从没为了哪个第一眼见面的男人,这么恍惚过。 她很清楚,这是因为对方长了张完全对她口味的脸,她喜欢纤细文弱那种书生型的男人,最好是再戴眼镜的。而对方,完全符合。 记得当初答应和方畴交往,就因为方畴身上也有这种隽秀文弱的气质,一下子就虏获了她。 只是相处久了才发现,人的第一印象,从来做不得准。 那么这次呢? 林诺一下子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心。她摸摸鼻子,让自己正经一点,微笑着说,“你,你好……” 对方无视她脸上雀跃兴奋的笑脸,淡淡的说,“你觉得是私了,还是报警。” 刚刚还担心自己会被讹上,现在,林诺简直巴不得自己被讹上,她笑着说,“私了吧,你的车伤得不轻,我愿意赔偿,我写个电话给你,你修理后把账单给我就是了。”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不过看她的车,宝马,想来对方也是个不缺钱的主。 “那好。”他掏出手机,记下林诺的电话,然后说,“我认识一家修车行,会尽量便宜点。” “好。”林诺甜甜一笑,随即又说,“我叫林诺,请问你怎么称呼。” 男人看她一眼,似乎并不觉得双方需要交换名字,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夏犹轻。” 林诺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一下,知道男神的名字了,好开心。 回到车上,林诺脸上的笑都没消失,等到两辆车交错而过,她还傻傻的透着后视镜看着人家的车尾,心里想着,没想到送唐棠回家还能遇到这样的*,看来以后可以经常来她家附近溜达溜达了。 这只是场短暂的相遇,但林诺并不知道,不久后,他们的接触会越来越多,多得……让她崩溃。 再说唐棠这边,她回到家,就看到客厅里灯火通明,沙发上,高大的男人穿着家居服,正在看财经新闻。 她走过去,放下背包,说随口问,“爸妈呢?” “出去散步了。”蓝元涏回首,对她伸出大掌。 唐棠自然的握住他温厚的手掌,顺势坐到他身边。 “出去玩了什么?”他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的问。 “没什么,就是聊了会儿天,哦,对了,我看到安渊了,他跟林诺一个篮球队打球,说是过段日子还要参加市里的篮球锦标赛。” “他体育方面一直不错。”蓝元涏不吝夸赞。 唐棠兴致勃勃,“我觉得安渊和林诺挺配的,你觉得呢?” 蓝元涏失笑,点了她额头一下,“别乱点鸳鸯谱,林诺不是安渊喜欢的类型。” “可是他们性格很合啊。”尽职的红娘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 “性格合就做朋友,做兄弟吧。” “林诺是女的!” “呵,和男人也没什么分别。” “……”唐棠瞪着他,顿了下,咬了咬唇瓣,突然红着脸说,“没区别的话,那我们的婚礼,她是做伴娘还是伴郎?” “嗯?”他深邃的黑眸快速看向她,眼神骤然发亮,“你答应了?” 唐棠脸颊绯红,摸摸鼻子,站起来想逃,“我先上楼了。” 他哪肯让她走,大手箍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回来,护在怀里,张嘴就含住她的唇瓣,一番品尝后,抵着她的鼻尖说,轻柔的说,“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美。” 这样的甜言蜜语,还是蓝元涏第一次说,唐棠一下子觉得新鲜,脸不知不觉更红了。 记得一句广告词说过——一件美丽的婚纱,能满足女人对婚姻所有的幻想。 婚姻是什么,婚姻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 唐棠突然开始期待,期待那场见证她婚姻的婚礼,也期待那件属于她的婚纱。 …… 既然唐棠答应了,婚礼的事便被提上了日程。 两家人都忙坏了,唐棠家的亲戚不多,但是仔细算下来,竟然也有十几桌,唐棠觉得不可思议,看了名单后整个人都无语了。 “妈,三姑婆儿媳妇的侄女也要请?” 唐母哼了一声,将名单拿回来,得意洋洋的说,“当然要请,还记得今年过年的时候,你表姨不是把她侄女带来的,吃年夜饭的时候你表姨说什么了,说她侄女这样好,那样好,又是名牌大学毕业,又在公司做管理层,还有个留美回国的男朋友,啧啧,我现在都忘不了她当时看你的眼神,嘴里还不干净,一会儿说你做秘书的没前途,一会儿又嫌弃你的学历不好,最后还说你嫁不出去,哼,我就让她看看,你到底嫁不嫁的出去!” “……” 唐棠根本不记得今年过年的时候有这么件事?她就记得当时几个表哥表姐表妹都回来了,一大家子人团聚了,然后她和他们玩牌,最后赢了九百多,气得丁彤非要她请客,大年初五吃自助餐。 果然长辈和晚辈关注的焦点完全不一样啊。 其实唐棠觉得,大概老妈也真的担心她嫁不出去,否则不会将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 嗯,好像就是过年后的两个月,老妈就让四姨给她安排相亲来着…… 婚礼在安排,新闻稿公关部那边也拟好了,等到新闻都发出去,全蓝松集团的员工才知道,之前的流言不是假的,总裁和唐秘书真的结婚了。原本一些不愿意相信的女同事,在哭天抢地下,也终于接受现实。 秘书部的办公室里,一个角落的位子,元晴音捏着手上的报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 这时,一个同事走到她身后,探过头来笑着说,“晴音,你的衣服哪儿买的,真漂亮。” 元晴音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报纸,看过去。 说话的人叫伊娃,和自己关系并不好,按理不会跟自己搭讪。 “商场买的,不贵。”元晴音说,她特地强调不贵,就是因为刚进秘书部的那几天,她穿的都是名牌货,为此全部门的女生都孤立,之后她学乖了,只敢穿便宜货来上班,为的就是挽留人气。 “嗯,贵不贵我不知道,但是男朋友送的吧。”伊娃笑嘻嘻的靠在她身边的办公桌上,对附近的同事拍拍手,“大家过来看,晴音这件衣服是不是很漂亮。” 伊娃在秘书部算是比较有权威的,又是老员工,还是一组之长,自然有人给她面子。 不一会儿好几个同事放下工作走过来,一个最为巴结伊娃的女生伸手直接将元晴音掰过来,环着双手打量她一番,“哎哟,是挺好看的,晴音啊,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就是啊,这些配饰,一个比一个好看。哈哈哈。” “晴音啊,什么时候部门聚会,也把你男朋友叫出来看看。” 元晴音皱着眉,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我去趟洗手间。”她推开同事的手,捏着报纸走出办公室。 走了两步,她才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手指摸了摸脖子,她猛然一顿,想起自己刚才太热,把丝巾解了…… 那么现在……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匆匆跑进洗手间,果然,半身镜里,自己脖子到锁骨上,全是红肿青紫的吻痕。 她这才知道,刚才伊娃那群人说的“配饰”,就是这个。 掩不住心里的愤怒,她走进隔间,埋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很快,手上的报纸被眼泪浸湿,字体别模糊,她咬着唇,努力克制心底的郁火,但不知不觉,哭得更大声了。 职场竞争,有几个办公室新人刚上任时,没被排挤过?元晴音并未将办公室那群婊·子放在眼里,她只是在悲哀,悲哀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肖令一次一次的侵犯,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她想过去求救,想过去找左轩,找宫韶,找谁都好,任何人都好。 可是她不敢,她害怕他们插手,害怕他们知道她曾今流掉的孩子是肖令的,害怕他们知道她不干净,害怕自己经营了十多年的东西一夕毁灭。 自从父母去世,她就知道自己完了,年迈的外婆靠不住,家里那群觊觎父母保险金的亲戚更是靠不住。 从那时候,元晴音就知道,她只能靠自己。 蓝元涏,宫韶,都是她的猎物,从蓝崇新救了她,并把她带进那个圈子,她就暗中计算好了一切,左轩家里混黑,不安全,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会被连累,孙烊是医生世家,医生并没商人赚钱,她不想过拮据的生活,尚子霄和高谦家里都有兄弟,不是独生子,唯一合适的只有蓝元涏和宫韶。 那么小她就开始为自己打算,那么小就将这两个优质股捏在手里,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好,至少在肖令出现以前,一切都很好。 她知道清白意味着什么,她也知道蓝元涏和宫韶看中她的就是那份单纯无邪,可是肖令,却害她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她和蓝元涏从未尚过*,交往期间,她却怀孕了,所以他们分手了…… 那次分手她损失惨重,但无能为力,幸亏,还有宫韶。 她骗宫韶说那个孩子是蓝元涏的,只有这样,她才能保住自己仅剩的清誉。 而她成功了,蓝元涏没有揭穿她,真相在那层窗户纸之下,一直安然无恙,可是唐棠的出现,让蓝元涏动摇了,宫韶发现了真相,发现了她的蓄意欺骗,终究抛弃了她。 但这还不算什么,分手而已,还有机会挽回,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肖令又要出现? 为什么这个魔鬼要又一次毁掉她? 哭声越来越大,元晴音在洗手间足足呆了半个小时,再出去时,双眼已经红通。 丢开报纸,她回到办公室,一进去,就撞见文秘书长。 “你这是怎么了?”文秘书长皱了皱眉,将她上下打量那一圈儿,厌恶的说,“赶紧换套衣服,跟我去开会。” 元晴音吸吸鼻子,拿了件备用衣服,去洗手间换上。 因为是安渊的保荐,文秘书长对元晴音向来比较宽容,这种高管会议,让元晴音做她的助手,算是一种器重了。要是换个人,上班时间哭哭啼啼完,怎么可能还带她出去见人。 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会儿。文秘书长去的比较早,坐的位置又是靠前,因此后来进来的很多人都看到她身边的元晴音,那小可怜似的摸样,瑟缩的肩膀,红通的双眼,怎么看怎么惹人同情。 保安部的部长就开玩笑,“文秘书长欺负小孩子了?” 文秘书长嘴里没说,心里对元晴音的印象又坏了一分。 等到人来齐了,最后进来的自然是蓝元涏和唐棠。 唐棠现在已经四个月了,肚子已经显了,她穿的是件红色的孕妇装,林诺说多穿红色,保持心情愉快,宝宝也会更健康。 会议室刚换了新地毯,有股淡淡的薰衣草清香味,唐棠摸摸鼻子,打了个喷嚏。 这声细小的喷嚏在安静的会议室,显得突兀,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瞬间移了过来,唐棠尴尬,脸一下子就红了。 蓝元涏偏头看了她一眼,边往主席位走,边对游则吩咐,“一会儿散会让清洁部来换地毯,要无味的。” 游则点头,“是。” “去把窗户打开。” 游则又连忙去开窗户。 部门管事们都低低垂下头,心想,唐秘书就是打了个喷嚏,总裁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这样秀恩爱真的好吗? 元晴音紧紧攥着手里的签字笔,指甲泛白,看着首位男女的眼神,更满是愤火。 会议开始,唐棠负责记录,会议的进度跟平时相比缓慢了许多,大家都很默契的迁就唐秘书,毕竟这位现在是总裁夫人,肚子还坏了总裁的种。 就连向来严肃的文秘书长这次都很宽容的跟大家一个步调,没有坚持原则。毕竟会议节奏放慢,时间也会延长,谁都不愿意加班。 会议开始十分钟,唐棠就发现大家在迁就她,她并不希望自己特殊化,就悄悄拉了拉蓝元涏的衣袖。 蓝元涏偏头看她,眼神柔和,“怎么?” 正在报告业绩的销售部部长立刻噤声,开玩笑,总裁跟总裁夫人说悄悄话,谁敢干扰。 唐棠在他耳边低说了一句,蓝元涏抬首,对销售部部长道,“继续。” 会议继续,但之后的会议,蓝元涏把速度拉回了平时的节奏,原本预计两个小时的高管会议,被浓缩成一个小时,这个发现,让众人看唐棠的目光,含了些深意。 没有侍*生娇,依旧公事公办,恪尽职守。 看来,他们这位新上任的总裁夫人,并不难相处。 ps:稍后还有一更,同样是六千字,是今天的,不过写完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审核。 完结倒计时4(6.26日) 会议结束后,唐棠先回了48楼,蓝元涏留下几个部门经理着重又说了一下,才放行。 可一出会议室,他脚步就顿住了。 看着眼前挡着自己的元晴音,他表情深不可测。 几个部长看出了苗头不对,赶紧偷偷从旁边溜走。 直到人都走光了,会议室外彻底被清空,只余下相对无言的一男一女。 “元涏。”元晴音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尴尬的对他笑了一下,“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蓝元涏静静地看着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元晴音没料到他会这么冷漠,神色开始不自然,“那个……我现在在秘书部,之前旷工,很抱歉,不过我大概不太适合项目拓展部,也没那个能力担当管理,还是做个小职员舒服,没那么大的压力……”她自嘲的笑笑。 蓝元涏点点头,淡然道,“文秘书长很好,跟着她你会学到很多。” “我知道。”她闷闷的说,吸了吸鼻子,拨开刘海抬起头来。 几乎是立刻,蓝元涏看到了她泛红的鼻尖和湿润的眼眶。都是她刚刚哭过的痕迹…… 他皱起眉,抿起唇瓣,“在工作场合,眼泪帮不了你。” 元晴音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他,失神的问,“你不问我为什么哭?” 他沉默,半晌后说,“不管为什么,我都帮不了你。”说完,他收回视线,想从她身侧绕过。 元晴音却迅速回身,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双手紧紧的将他圈住,抽泣声渐起,“求求你,至少问问我,为什么哭……” 她的哀求卑微又可怜,还带着点被逼入绝境的无助。 若是以前,蓝元涏或许还能对她投以同情,可现在…… 他伸出手,将她拉开,动作凛厉冷酷。 元晴音几乎是被他粗暴的扯开,她痛苦的后退两步,靠在墙壁上,脸上已是一片水痕。 蓝元涏将她上下大量一圈,双手插在裤袋里,冷漠的说,“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这里是公司,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你非要这么狠心吗?”她咬着唇瓣,不甘的看着他,“把我和宫韶拆散了,作为罪魁祸首,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拆散?” 这个指控荒谬又可笑。 他清冷的看着她,嘴角微翘,“要是这么想你会舒服点,那随便你。”说完,他转身离开,不想再跟她废话。 可临到电梯口了,身后突然传来个崩溃的女声,“蓝元涏,我做错了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我元晴音就活该被你们糟践?活该被你们当球一样踢来踢去吗?蓝元涏!你给我说清楚!” “踢?”这个词有点意思,他转过头,看着她,“谁踢你了?” 见他至少还肯理自己,元晴音心底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说,“你!你不要我,把我踢给宫韶,难道不是?!” “你这么认为?” “是,我这么认为!当初那个孩子,我怎么说你都不肯信,是你的,本来就是你的!流掉了,没证据了,你就撇得一干二净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他残忍? 蓝元涏这下彻底无语了,如果他没错,那孩子,她已经亲口承认不是他的,现在却矢口否认。 玩这种本末倒置的游戏,很有趣? “我似乎根本没碰过你。”他耐着性子说,心底深处并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 元晴音却不依不饶,“有,左轩生日那次,你喝醉了,第二天我们一起在酒店醒来,你忘了!” 蓝元涏失笑,“可我衣衫整齐。” “做那档子事,也不见得非要脱衣服!” 看她一脸信誓旦旦,眼神连闪烁都没有,要是换个人,可能还真被她这么笃定的神色给说服了。 蓝元涏一步一步走向她,直到走到她身前一米处,才定步,眸光深沉内敛,“元晴音,现在还做这种垂死挣扎有意思吗?做没做过,我比你清楚。” 他的语气冰冷,声量低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凛厉的摄人之气。 元晴音觉得,或许是隔得太近了,她被他震得心脏鼓跳,心虚也跟着来了。 只是想到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又迫使自己鼓起勇气,“我没有撒谎,当时那个孩子流了是我最大的失误,如果那孩子还能在,亲子鉴定总能让你无话可说。” “你现在是赖上我了?”他微微一笑,黑眸眯起。 元晴音咬牙,“我只是告诉你真相,这些年你一直不信,好,你不想承认就算了,反正我们分手了,但是那天你的否认,让宫韶离开我,你不觉得你该负责吗?” 认识元晴音十几年,这还是蓝元涏第一次见识到,这个女人颠倒黑白的能力有多强。 “那你想我怎么负责。”他收起笑容,眼底带了些凌厉。 元晴音在他脸上反复确定,却根本无法从他身上看出任何情绪。 面对这个精悍如猎豹的男人,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一旦退缩,就是输。 她走近两步,伸手抚摸他的胸膛,手指从他精致的西装空隙钻进去,透过薄薄的衬衫按住他的肌肤,抬眸,可怜兮兮的说,“元涏,我不想打扰你,你和唐棠现在很好,我为你们开心,真的,但是你不能让我孤立无援,我没做错什么,以前我爱你,现在我爱宫韶,如果你不能把宫韶还给我,那你就只能把自己赔给我。” 话落,她拉住他的领带,将他拉低一点,踮起脚尖,想去吻他的唇瓣…… 只是还没吻到之前,冰凉的大掌盖住她的小手……她睁开眼,亲眼看着他目光阴寒的一只一只掰开她的手指,然后,重重甩开…… “你被解雇了。”他的声音,骤冷无情。 元晴音一愣,双目瞪圆,“你……你说什么。” 蓝元涏神色不变,“小音,我以为你记得,我最讨厌的两件事,一是被威胁,二是被冤枉,很巧,现在你都做到了。” 她摇头,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蓝元涏,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毫不客气的挥开她,“是真是假你知道,我也知道,何必惺惺作态,想从我这儿捞好处,直说就是了,念在往日的情份上,能帮我尽量帮,可为什么,偏要用这么脏的手段?你把我对你的最后一丝怜惜,亲手毁了。”他说完,再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元晴音在后面不可思议的急速喘气,直到电梯门即将阖上,才歇斯底里的大吼,“蓝元涏,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凭什么,没有凭什么。 电梯门关上,她的怒吼被那金属铁门,彻底隔绝。 元晴音立在原地,半晌后,疲累的靠在墙壁上,身子慢慢下滑,坐在地上,眼底蓄起恨意。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几乎是条件发射的,脸色迅速白了。 叮铃铃的铃声回荡在空挡的走廊,元晴音只觉得这就像魔鬼的诅咒,逼得她几乎疯狂。 肖令,肖令,肖令,为什么他就不能放过自己! 手指在红色的“挂断”两个字上徘徊,她想挂了他的电话,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敢,那晚上,他的惩罚会让她多么生不如死。 在没找到地方搬家之前,她还要持续忍受那个烂人的侮辱…… 吸了好长一口气,她才鼓起勇气接起电话,只是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那头的男声很难听,声带被毁掉的音色犹如变了调的鸭子叫。 元晴音不敢激怒他,小声的说,“在,在开会。” “真麻烦。”肖令抱怨一句,吩咐,“回来的时候,带点吃的。” “哦……” “怎么,不情愿?”听出她话里的敷衍,肖令很不满,声量也加大了,“婊·子,是不是没被老子操·够,我叫你做的事,你敢有意见?” “……没有,我知道了,我会买回去。”她极力克制住想杀了他的冲动,咬牙切齿。 挂了电话,元晴音紧紧的闭上眼睛,心里平复了好久,才勉强站过来。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 “哪位?” “元小姐吗?这里是人事部,你的解雇信已经发出去了,下午五点之前,请到人事部办理退职,你的离职补偿会随这个月工资,在下月十五号,一并打入你的银行卡,如果有任何……” 后面的话元晴音都没听清,她在听到“解雇信”三个字时,就懵了。 蓝元涏……蓝元涏竟然真的要把她解雇了。 不,不可以。 他不能这么对她,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电话不知什么时候被挂掉,元晴音咬着牙,看着电梯门的方向,突然冷笑一声。 好,解雇她,那么他势必要为此付出代价! 下午四点,元晴音回到家,一打开门,就看到里面狼藉一片,满地的花生壳和啤酒罐,电视里正放着球赛,沙发上的男人一边大骂,一边用力将手里的啤酒罐捏成一团,狠狠的朝电视屏幕砸去。 “***,烂成这样还踢球,踢你·妈的卵!” 她知道他又输球了。 元晴音沉默的将门关上,将手里的饭盒和几听啤酒放到茶几上。 肖令看到她回来,瞥了眼时间,笑了,“知道老子饿了,提前下班给老子送饭?真乖,来,让老公疼你。” 说着,他伸手一拉,将她拉进怀里,双手急促的掀开她的衣服,在里面乱揉。 元晴音强忍着想吐,挣扎着……她不敢太用力的推他,只能勉强说,“你不是饿了,先吃饭吧。” 肖令不爽的看着她一张晚娘脸,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猥琐一笑,“给老公笑一个。” 元晴音顺从的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肖令满意的笑了一下,将饭盒拿过来,打开开始吃。 元晴音回到房间,房门一关,几乎是自虐的将额头磕在墙壁上,伴随着“咚”的一声,她头痛得嗡嗡作响,但这种感觉还不错。至少剧痛,能宣泄她此时想死的郁火! 但痛始终会过去,冷静下来,元晴音脑中立刻回想起在会议室里,唐棠一个喷嚏,蓝元涏就紧张不已的摸样。 那个画面,深深的刺激了她。 她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尖,眼底的红光再次堆积。 同样是女人,凭什么唐棠能得到那个男人的爱,她比她差在哪里?论感情,她和蓝元涏十几年,他们才在一起多久。 想到自己现在被解雇了,她咽了口血,铁锈的味道让她疯狂。 半个小时后,她洗了澡,换了衣服,走出客厅。 此时肖令还在看球赛,手里拿着罐啤酒。那盒饭已被他吃完,饭盒丢在桌上,凌乱一片。 元晴音走过去,绸面的睡衣衬得她更加奥凸有致。 肖令见她来,本能的看了一眼,这一看,顿时血脉膨胀……若隐若现裙摆,半遮半掩的衣料,将她本就淫·荡的身子,勾勒得更加曼妙逍魂,甚至就连她脖子上那些青红交错的吻痕,也像被赋予了生命,活灵活现。 肖令下面几乎是立刻就硬了,元晴音壮着胆子走过来,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双腿张开,跨坐在他身上。 元晴音知道,肖令之所以入狱是为了给一个老大顶罪,她也知道他出来后,那个老大很器重他,让他做了个小管事。 她想跟他借那几个人……就只能这样了。 不过庆幸,她要对付的是一个孕妇,借几个人,应该够了。 “贱·人,又发·sao了?”话说,他的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肌肤,在里面一片揉捏。 肖令的羞辱,元晴音今天照单全收,整整一个小时,他在她身上尽显兽·欲。 元晴音咬着牙承受,事后,她几乎是瘫软得站不起来。 肖令看她光·裸着全身横躺在沙发上,兴致高了,从茶几下面拿出几袋白色的粉末,混到啤酒里,摇晃两下,对准她的小嘴。 元晴音此时已是气息奄奄,并没看到他往酒里倒东西,只是本能的就着喝了一口。 润了润喉,待休息了一会儿,她慢慢爬起来,缩进肖令怀里,说,“肖令,我被开除了。” “哦?”肖令看她一眼,没什么反应的笑了。 元晴音有些不满,手指在他胸膛划着圈圈,抱怨,“我是被陷害的,她们都欺负我。” “呵。谁有本事欺负你?”肖令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元晴音的人,这个女人卑鄙、自私、无耻,却很对他胃口。 “你要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她撒娇,娇嫩的肌肤蹭着他的脖子。 肖令被她弄得心猿意马,又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元晴音适时的轻喘两声,可过了一会儿,她却觉得有点不对。 有什么不对?嗯,身体在发热,下腹像被火烧似的。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她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的事物也逐渐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 朦胧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又被打开,有人贯穿进她的身体,在她身上恣意驰骋。而她迷迷糊糊的除了呻·吟、喘·息,只能随着上方的律动,本能的追随。 之后,她又被灌了几口酒,元晴音觉得那酒的味道有点不对,每喝一口,她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然后更加沉醉于这场欢·爱上。 那酒里肯定有什么。 是什么?chun·药吗? 不,肖令给她吃过chun·药,不是那个味道,是别的……是一个让她精力充沛,但是神志不清的东西。 是什么……是什么…… 突然,身体一个冲刺,她浑身一抖,那些好不容易思考起来东西,一瞬间全被冲散。 从下午到晚上,一整夜,元晴音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唯一的感觉,只是一次一次不间断的被推上高·潮……直到最后,昏死过去。 她昏过去,肖令也没了兴致,他伸手掏了一指头那白色粉末,含进嘴里舔了几下,顿时,一股神清气爽。 果然,这种新型毒·品,比那些老牌的要带劲得多,看着元晴音此时浑身粘液的浪·荡摸样,他满足极了。 宫韶是在十二号回国的,回国的当天,是左轩和尚子霄去接的机。 机场上,三个外形俊朗,一身名牌的优质男人同时出现,自然引起无数女人或明或暗的围观,尚子霄咧嘴一笑,得意的说,“看来兄弟我宝刀未老。” 左轩白了他一眼,揽过宫韶的肩膀,严肃的说,“你这次回来,抽个时间好好和小音谈谈,你离开这段时间,她很辛苦。” 左轩对元晴音的袒护,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宫韶看他一眼,挥开他的手,冷冷的说,“我一回国你非要提这种不愉快的话题?没什么好谈的,我和她已经分了。” “就为了三年前那件旧事?我说,不管那孩子是谁的,过都过去了,孩子也流了,你就不能宽容点。” “宽容?”宫韶冷哼,“宽容的前提,是她坦白。” 左轩:“……” 尚子霄看气氛不对,连忙凑过来打圆场,“好了,先回去,晚上有个洗尘宴,宫大少你一走就是几个月,也让我们找个机会巴结巴结你。哦,对了,你还错过了好多八卦呢,嘿嘿,告诉你,元涏要当爸爸了。” 宫韶眼神一动,满脸惊喜,“唐棠怀孕了?” “双胞胎。”尚子霄夸张的比了个“二”的手势。 三人上车,在车上,左轩偷偷给元晴音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又打了几通,还是没人接。 他有些意外,其实自从元晴音从左宅搬走,他就避免了主动找她,但是没想到,现在找,却找不到人了。 有些奇怪啊。 宫韶看左轩一直在玩手机,皱眉提醒一句,“你要是敢叫她来,我立刻就走。” 左轩笑,“没有,看看时间。” 宫韶没说什么,转过头去。 晚上的洗尘,大家都到齐了,唯独蓝元涏没来。 到了下半夜,几乎所有人都倒了,宫韶今晚喝了不少,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有人在叫他。 他睁开眼,就看到眼前有张熟悉的面孔,“哟,你来了,不是说在家陪老婆不来吗?” 对方没回答他,只将一张红帖子丢到他身上。 宫韶捏着那帖子,翻来覆去就是打不开。 蓝元涏看不下去了,抢过去打开,重新递到他眼前,“下个月十号,你是伴郎之一,到时候穿个西服到场就行了。” 宫韶懵懵懂懂的听着,喝醉的人,你别指望能和他谈正事。 “你到底喝了多少?”都醉成这样了。 宫韶爬起来,舔舔唇,“没喝多少,但我有事跟你说……” 有事跟他说? 蓝元涏挑了挑眉,“你说。” 宫韶揉了揉眉,眼神涣散的看着某一处,定定的说,“我想说……你对晴音好点……” 蓝元涏:“……” 看来他真的醉了……并且醉得很不轻。 可大概只有醉了,有些话才能无所谓顾忌的说出来吧。 “蓝元涏,我跟你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就是一直喜欢着……元涏,你是我兄弟,你也喜欢她,我就让给你,可是你为什么不能对她好点……说真的,我不在乎她以前跟过谁,你也好,别人也好,那孩子是谁的都不重要,但是我不想她骗我……也不想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总想着你……元涏,你就对她好点吧,算我求你了……” 这颠三倒四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蓝元涏拿起茶几上已经凉了的茶壶,倒了杯茶水给他,“喝了。” 宫韶恍惚的接过,喝了一口,觉得味儿不对,要倒,蓝元涏强迫的给他灌进嘴里,宫韶像喝中药似的把茶叶梗都吞进去了,然后打了个酒嗝…… 蓝元涏忙把他丢开,嫌弃的擦擦手。 喝了点茶,但大概没什么效果,宫韶还在喋喋不休,旁边原本倒得横七竖八的几个人都爬起来,听着他说。 喝酒这东西,有人真醉,也有人假醉,宫韶今天是真醉了,而陪他喝的人,又有谁像他这么想不开,非要一醉解千愁? “我吧……对她算好的了,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想着你?蓝元涏,你他妈有什么好?我怎么从小到大都输你?小学一个学校,你是年级第一,我永远是第二……大了,同一个女孩,选的也是你。可我是真的喜欢她……真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不断地强调那两个字,包房里,除了他这让人心酸的重复,再无其他。 孙烊揉着眉心,闭着眼睛装死,尚子霄和高谦倒在地毯上,对躺着,一起玩着中间那只空酒瓶,左轩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唯独蓝元涏,沉默的看着渐渐有了睡意的宫韶,眼底带着些复杂。 完结倒计时5 周末的晨曦透过窗帘,照进房间。 唐棠坐在*上,看着手里的几张照片,津津有味的研究着。 突然,一只大手横过来,她一个失神,手里的照片已经被抢走。 唐棠惊诧,瞪着身边刚刚睡醒的男人,吼道,“还给我,我还没看完。” “就这么几张,从昨天看到今天,还要看多久。”蓝元涏将照片没收,撑起来习惯性的去吻她。 唇瓣间轻轻的触碰,只是一个蜻蜓点水,却透着舒适的温馨。 唐棠假装迎合他的吻,眼尖的撇到他把照片放到了*头柜上,偷偷伸手去拿…… 男人猛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自然的带进怀里,失笑,“就这么好看?” 唐棠撒娇,“老公……我从没去过法国,你再让我看看,真的好漂亮。” 蓝元涏无语,只是几张度蜜月的照片,她需要这么执着? “等到时候去了,亲自看不是更美。” “亲自去能看多少?”唐棠翻了个白眼,“你有那么多时间吗?塞纳河,巴黎圣母院,凯旋门,普罗旺斯,埃菲尔斜塔,凡尔赛宫,爱丽舍宫,卢浮宫,圣米歇尔山,这些要都看完,至少得一个月呢,一个月啊!” “一个月就一个月。”他笑着,满脸无谓。 “嗯?”唐棠瞬间来了精神,握着他的手,星星眼,“真的?可以都玩?你不用赶回来上班?” “公司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可是你是工作狂啊,唐棠心里默默吐槽,但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都要去,全都要去!全部!” “嗯。”他*溺的应下,看着她兴奋的笑脸,觉得这个清晨,真美。 法国蜜月一个月,这个*实在太大了。为了早日前往,唐棠对于婚礼的热情一下子空前绝后!婚礼前二十天她就特地停职了,然后每天都往蓝宅跑,对于婚礼的一切,都兴致勃勃的主动参与。 安红琴对此乐见其成,加上唐棠的肚子一天天圆起来,她简直高兴得不得了,觉得唐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也能摘下来给她。 只是最后她们终究出现了分歧,在挑选婚纱上。 唐棠看中一件很唯美,很浪漫的拖曳超长婚纱,她特别喜欢,看着照片就着迷。但是安红琴说,她已经四个月了,不能穿这么累赘的婚纱,万一踩到裙尾把自己绊倒怎么办?而且这婚纱腰太细了,唐棠也不能穿,会勒到孩子,接着就给唐棠挑了件外形比较可爱,裙尾也比较短的婚纱。 唐棠刹那心里都在滴血……不喜欢这件啊,圆溜溜的像什么样子啊?为什么别人的婚纱照都是身材曼妙,前凸后翘,奢华高贵的,到她这里就活像只白色的圆圆土拔鼠? 对此,蓝元涏的说法是这样的——“早两个月办婚礼不就能穿了。” “……”唐棠气得要死! 婚礼是定在十一月十号,考虑到天已经开始凉了,之后敬酒的礼服,安红琴还统一都选了长袖。 长袖! 长袖的礼服啊! 啊啊啊啊,唐棠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到时候有多搓!婚礼一生可只有一次,她也想漂漂亮亮,美美丽丽的啊。 为了不想这最重要的一天留下遗憾,最终,唐棠只能朝蓝元涏下手。 她拿了自己另看中的一件婚纱照给他看,“老公,你看这张照片,好看吗?” 蓝元涏看了一眼,抬抬眼皮,点头,“不错。” 唐棠来了精神,“你也觉得不错吧,我也觉得,那你觉得哪里最好看?” “模特。” 唐棠:“……” “这个模特脸上至少三个地方动了刀,胸也隆过,而且这照片ps过,旁边的桌角都p歪了。”说完,他看向她,“这样,你还羡慕?” “……” 果然级数不同,是不能愉快的聊天的。 唐棠抱着照片,默默的回房间。决定今天之内,不和蓝元涏说话了。 婚纱的事基本已经被万恶的资本家们拍板定案了,唐棠反对无效后,也只能悲伤的接受现实。 之后的流程也按照预定的节奏稳妥进行,婚礼前夕,男方女方都应该有一个单身夜,蓝元涏的兄弟很多,单身夜场地就办在黯涩,据说当晚来了二十几号人,有几个死党,也有大学同学,还有一些商业伙伴,个个都身价不菲。 而唐棠……东拼西凑的把所有能叫的人都叫上,但人气还是太低了,凑来凑去,只有八个人,外加表姐叶湘和表妹丁彤定的是凌晨的飞机,现在根本赶不回来,最后唐棠这边只剩下林诺、小张和几个48楼的同事。 女生们的单身宴场地设在一个大型的名媛会所,会场布置得非常奢华,一进去,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彻底被惊艳了。 今晚说是单身夜,但是唐棠挺着大肚子,和主题显然不符。 最后唐棠只能说,“就当是你们的单身夜吧,来来来,该吃吃,该喝喝,都轻松点,该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用顾忌我。”由于大部分是公司同事,跟总裁夫人出来玩,肯定都比较拘谨,现在有了唐棠这句话,大家顿时放开了不少。 一整个晚上,气氛都很好,小张喝了两杯,就壮着胆子问唐棠,“唐秘书,你和总裁的恋爱过程能不能跟我们分享分享。大家可都很好奇呢。” 其他人忙跟着起哄,“是啊,是啊,唐秘书,说说吧,说说吧。” 唐棠摸摸鼻子,没法说一切的开始只是个乌龙,只能把重点推到办公室恋情上,说,“我们啊,也算是日久生情吧……” 之后就开始编,半真半假,朦朦胧胧的,完全就在讲故事。但几个人小女生还是听得热血沸腾,又说浪漫又说唯美。 成熟些的女同事就相对沉稳多了,只说唐棠运气好。因为办公室恋情,能成的没几对,大多分手了,最后闹得换工作的比比皆是。 唐棠的确是运气好,蓝元涏给她的爱,她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他害她被泼红酒,她在洗手间门口堵着踢他红心。 此刻回忆,仿佛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因为考虑到唐棠怀孕,半夜十二点前,大家就散了。 林诺没喝酒,负责送唐棠回家,上车时,唐棠注意到她换了辆车,不觉调笑,“林警官是不是贪污受贿了,新车不便宜吧。” 林诺笑笑,“什么新车,我哥的。” “你自己不是有车。”林诺之前那辆是宝马,唐棠当是还笑她炫富来着。 “之前那辆有点不吉利,跟我哥换着开了,好了,上车吧。” 将唐棠送到公寓楼下,唐棠刚进大门就想起来忘了给林诺伴娘的礼服,她回身想去叫她,却发现林诺已经驾车离开。 她顺着公路方向看去,然后愣了。 林诺怎么往马路里面开?里面是死路啊,她应该绕大路出去才对啊。 是开错了吗? 唐棠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上楼。 回到家,她就给林诺打电话。 电话打了三通也没人接,直到第四通,响了半分钟才被接起。 “唐棠?”那边传来林诺的声音。 唐棠松了口气,皱眉问,“你怎么走这么快,你现在到哪儿了。” 林诺,“我快到家了,什么事。” 快到家了?这么快?从死路开车过去,难道是捷径? 不过林诺比自己能干,又是警察,又会打拳,唐棠想了一下,终究没有多问,而是跟她说礼服的事,林诺说明天早点来,就在她家换,唐棠答应后,才挂了电话。 今晚蓝元涏不会回家,唐棠在唐母的催促下洗了澡赶紧睡了,明天就是婚礼,早上五点就要起来化妆换衣服,今晚多睡一点是一点。 第二天早上,唐棠是被林诺叫醒了,唐棠揉揉眼睛,看了眼时间,五点半了。 林诺看她迷迷糊糊的,催促道,“服装师和化妆师已经来的,还有你的表姐表妹、你家的几个阿姨也到了,都在楼下,你爸妈正在招呼,你快起来了。”说着,转身去给唐棠挤牙膏。 唐棠咂咂嘴坐起来,迟钝的看着林诺的背影,突然问,“林诺,我怎么记得你昨天就穿的这件衣服。” 林诺身子一顿,转头瞪她一眼,“什么眼神啊你,昨天那件是天蓝色的,这件是宝蓝色的。” 有什么区别吗? 唐棠,“你买了两件不同颜色,款式一样的衣服?” “是啊,当时商场做买一送一的活动。” 唐棠:“……” 换了衣服下楼,楼下大厅果然热闹非凡。唐棠的伴娘有三个,表姐叶湘、表妹丁彤、闺蜜林诺。 叶湘和丁彤都是坐的凌晨的飞机从国外回来的,刚下机两人就直接到这儿了,两人都说在飞机上睡饱了,现在精力特别充沛。 叶湘在国外一边工作一边念硕士,丁彤还在读大学,三姐妹好久没见了,没想到一见面就是送嫁。 丁彤兴高采烈的去换礼服,叶湘和唐棠在化妆,伴娘装很简单,新娘妆比较复杂,叶湘弄好了,就在旁边坐着陪唐棠,然后随便问道,“唐棠,今天婚礼,韩衾来吗?” 唐棠愣了一下,搅着自己的手指,说,“我发了喜帖,不知道他来不来。” “那你想不想他来?”叶湘问。 唐棠透过镜子看向她,“姐,你什么意思啊。” “我……”叶湘想说什么,可犹豫一下,还是摇头,“算了,没事,他不来也好。” …… 是啊,不来也好。 唐棠也是这么觉得的……免得尴尬嘛。 这时,房门打开,唐棠的三姨四姨一起进来,两位长辈先是一阵道喜,然后就是唏嘘,三姨特别感慨,说一年不见,唐棠都结婚还生孩子,时间过得太快了之类的,而她的女儿也就是叶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嫁的出去。 唐棠的大姨和二姨来得比较晚,快九点了才到,大姨在家一直比较有威严,她以为唐棠是未婚先孕的,一进门就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唐棠连忙解释,说他们怀孕前已经领证了,现在是补办婚礼,大姨的脸色这才柔和些。 家里的亲戚陆陆续续都到了,唐棠也终于见到了她三姑婆儿媳妇的那个侄女了,然后她回忆了一下,貌似今年吃年夜饭的时候,自己的确见过她,不过当时对方还是短发,现在已经留长了。 “小表妹,恭喜你。”岳思思送上礼金,笑米米的跟唐棠寒暄。 按照辈分,她们的确算表亲,表到千山万水的那种表亲。 唐棠干巴巴的点头,笑说,“谢谢表姐。” 但这位表姐似乎有点自来熟,坐在旁边就不走了,拉着唐棠一个劲的夸奖,一会儿说她漂亮,一会儿说她婚纱好看,一会儿说她肚子很尖,肯定是个男孩,然后夸着夸着,就夸到蓝元涏那儿去了。 “蓝松集团可是c市最有实力的跨国企业,唐棠,你这可是嫁入豪门了,我记得上次在杂志上看过妹夫的报道,你们真的很配,balbalbabl……” 岳思思喋喋不休,唐棠却从她说到“妹夫”两个字时,就有点被雷到了。 丁彤在旁边有点看不下去,凑上来,拉着唐棠说,“姐,这个项链太容易歪了,过来换一条吧。” 唐棠连忙跟着丁彤走到化妆镜前。 岳思思也不是没有眼力的,看唐棠一直挑挑拣拣那些项链,不换,也不过来,她就摸摸鼻子,尴尬的说去趟洗手间,然后就出去了。 她一走,唐棠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丁彤哼哼鼻子说,“什么人啊,还亲戚呢,一看就是想来占便宜的,我听我妈说,这个岳思思之前跟她那个当高管的男朋友分手了,据说嫌弃对方只是个小公司的副经理,公司小就算了,还一直转不了正,而且她自己似乎也考虑要辞职了,姐,她刚才跟你说这么多,肯定是想让你给她介绍,让她进蓝松集团。哼,就她那点文凭,想得美。” 唐棠苦笑,“我的文凭比她还低。” “但是你运气比她好。”丁彤*似的摸了一把唐棠的脸,“这张小脸蛋,现在可是价值千金啊。” “噗……”唐棠笑了。 十点半的时候,新郎来接人,丁彤作为姐妹团的首脑人物,特别欢脱的在前面打头阵,气势汹汹的对着外面说,“要接新娘是不是,九百九十九个俯卧撑,一个不准少!快点快点。” 九百九十九个,是不是太多了? 唐棠在里面有点担心,拉拉林诺的裙子,想让林诺出去中和一下,林诺却拍开她的手,嚣张的说,“我和你老公关系不好,你觉得我会帮他吗?” 唐棠:“……” 平时打小报告的时候,没见你说你们关系不好!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丁彤咋咋呼呼的声音,“不行不行,耍赖耍赖,姐夫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是蓝元涏的声音,清冷中透着一股沉稳。 丁彤说不出原因,只能大叫,“这是作弊,就是不行!喂,你们这群没节操的,把钱还给他!” 接着外面又是一阵喧哗。 唐棠不知外面到底怎么了,伸长了脖子不住张望,这时,叶湘拿着个大红包走进来,笑着说,“唐棠,你老公可以啊,够牛,ceo就该这么用钱砸人,这小一万,姐姐我就笑纳了。” 唐棠狐疑,“……怎么回事?” 叶湘大笑,“你老公啊,特别霸气的给堵门的姐妹团们一人一个万元大红包,现在已经冲破第一防线了,马上就要进来了哦。” 唐棠:“……” 这……还真是蓝元涏的作风。 他总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十分钟后,蓝元涏一身西装,器宇轩昂的推门而来。 唐棠看他衣冠整齐,头发丝都没乱,默了。 丁彤不是说想娶她不是那么容易,至少也要蓝元涏脱层皮吗? 可是现在…… “你怎么做到的?”唐棠好奇的问。 蓝元涏低笑,在她耳边轻喃一句,“谁都有个价钱,有人一万就能买到,有人两万……” 所以,他给了丁彤两个红包,丁彤就…… 唐棠一下子想和这个表妹断绝亲属关系了! “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蓝元涏说完,直接将唐棠拦腰抱起,唐棠一声惊呼,赶紧抱住他的脖子。 顿时,旁边响起嗷嗷嗷的狼叫,兄弟团们都沸腾了。 到达婚礼现场后,一起都照事先准备好的流程走,唐父今天穿得特别帅,唐棠挽着他的胳膊,等待入场。 他们站在大门外,里面响起奏乐声,尽管已经彩排过了,但是唐棠现在还是紧张极了,手心都出汗。 三位伴娘在后面拖着裙摆,丁彤因为刚才卖姐求荣,现在只能亡羊补牢的赶紧讨好,“姐,你别紧张,姐夫现在大概比你还紧张。” 唐父也握紧女儿的手,笑说,“想当年我娶你妈妈的时候,也很紧张。” 唐棠不想打击他们,但顿了一下,还是说,“他已经娶到我了,这只是个婚礼而已。”所以,他不会紧张的。 唐父一滞,转过头去,叹息,“同样是男人,我女婿比我聪明多了。” 唐棠看他一眼,笑了,因为老爸这句插科打诨,她心情倒是镇定了不少。 这时,里面传来一阵掌声,唐棠知道,该是自己入场的时候了。 大门打开,一束灯光,猛地罩到她头上,四周,无数闪光灯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现场有很多记者,这个唐棠是知道的。 唐棠看着前方,高台之上,俊逸的男人也被一束独光笼罩,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神色轻柔的看着她,嘴角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随着结婚进行曲的音调,唐棠一步一步朝他走去,直到走到他面前,他朝她伸出手…… 唐父将唐棠的手握住,郑重的放到蓝元涏手心,说道,“我把女儿交给你了,元涏,不准让她受委屈,否则我随时要回来!” 下面一阵哄笑,唐棠也笑了,蓝元涏满脸柔色的握紧唐棠的手,对唐父认真的说,“我给她的爱,一定不比您少。” 唐父看他一眼,慈祥的点点头。 唐棠突然有点鼻酸,握着蓝元涏的手也紧了紧,蓝元涏注意到她的情绪,偏头看她一眼,然后伸手,将她的肩膀搂住,小心的护着她上台阶。 今天的主持司仪是位国内知名的主持人,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气氛一下子被炒得很高。 当戒指从天空中慢慢落下来,停在两人中间时,全场瞬间安静了。 这个环节,是新郎给新娘戴上戒指,并说一句深情的话。 事前唐棠在查过网络,此时,通常新郎都会说“能娶你,是我最大的福分”然后单膝下跪,为新娘戴上戒指。 唐棠期待的看着蓝元涏,等着他单膝下跪…… 蓝元涏欣长的手指将戒指盒打开,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拿在手里,没有下跪,却问唐棠,“知道这枚戒指我什么时候买的吗?” 唐棠心想,不就是上个月落实婚礼后买的吗?还用猜? 像是预料到她的答案,蓝元涏淡笑,说,“还记得半年前,在电话里,你问过我,为什么我们结婚了,却没有戒指。” ……唐棠怔了一下,瞬间想到什么。 她捂住嘴,看着那枚戒指,心脏一下子砰砰砰的跳得飞快。 她当然记得那次,同学会上,她被那群早已没有感情的旧同学逼到死角,那时她太委屈了,委屈得难受,他的电话打来,她不自觉就对他说了那么一句话。 “为什么我们结婚了,却没有戒指……” “你想要?” “嗯,想。” 当时,他们还不如现在的甜蜜,那时候,她对这个叫蓝元涏的男人,还充满了防备,并暗暗警告自己,一定,一定不能爱上他,因为这个男人太花心了,最后受伤的肯定是她。 但原来那个时候……因为她的一句话,他真的,买了戒指…… 唐棠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回神时,感觉眼眶里都是水汽,朦朦胧胧的,恍惚了她的视线。 他托住的后脑,温热的吻落在她的眼睑,她闭上眼,泪水滴落,划过脸颊。 他唇瓣微移,贴着她的耳畔,说了一句只有她能听到的话,“唐棠,那时候,我就准备好,真的娶你了。” “砰!”心脏瞬间像是被什么击中,她被撞击得险些摇摇欲坠。 “你……”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一直流,一直流…… 他这句话,真的,感动了她。 新娘哭了,但是宾客们却笑了,掌声如雷的响起。 唐棠还想擦擦眼泪,温热的大手已经拂在她脸上,为她小心的拭去滚烫的泪珠。 然后执起她的手,在左手无名指的位置,戴上戒指。 这一刻,唐棠幸福得仿佛长出翅膀飞了起来。 之后是新娘对新郎说一句话。 唐棠之前想给蓝元涏个下马威,预计的话是——“娶到我,是你的福气,你要惜福哦。” 但现在,这句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儿,变成了,“嫁给你,是我的福气,我会惜福的。” …… 当最后一个音落下,唐棠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嗷嗷嗷,刚才她被感动冲昏了头脑,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啊!这样说太没尊严了!以后会被蓝元涏吃定的!不是不是,她要重说啊! 可是时间不能倒流,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了…… 蓝元涏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 他这一笑,下面的宾客也都跟着笑起来,一时间,满场笑声,唐棠脸红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之后是抛捧花。 唐棠一心想把捧花抛给自己人,所以眼尖的撇到林诺、叶湘她们的位置,重重一抛…… 可捧花在中途被人挥了一下,改变轨道,飞向了另外的方向。 随着捧花起起伏伏,飞来飞去,唐棠站在台上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最后不知谁狠狠一跳,想去抓那花,结果身形不稳,花没抓到,往旁边一倒,却直接撞倒了身边的人,然后身边的人再撞到身边的人,一瞬间,台下乱成一团,一群人跌成一堆,好不壮观。 “哎呦,好疼啊。” “啊,谁压到我的腿了。” “嗷嗷嗷……快起来,我快被压死了。” “噗嗤……”唐棠强忍着才没笑,赶紧捂住嘴,但肩膀已经抖个不停。 蓝元涏看她一眼,对她的幸灾乐祸无可奈何。 而没人看见,那个被人争得头破血流的捧花,不轻不重的落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前,光影太暗,没人看清那人的摸样,只看到他微微弯腰,将那花捡起来,看着台上忍俊不禁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沉痛。 “你还要上去恭喜她吗?”耳边,一个冷冷的女声突然说道。 韩衾收回目光,将花顺手丢给身边的蓝元菲,淡淡的问,“礼送了?” “送了。” “那走吧。” “嗯。” 两人刚刚转身,厅内灯光一亮,仪式正式结束了…… 四周突然亮起,唐棠一下没适应光线,眯了眯眼,不自觉的,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 “韩大哥……”她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的声音很小,但蓝元涏还是听到了,他蹙起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刚过拐角的韩衾。 他来干什么? 还有他身边跟着的是谁? 蓝元菲! 哼,自己的哥哥结婚,她不来祝贺,反而跟着哥哥的情敌过来砸场子,这样的妹妹还真不如不要! “走吧。”蓝元涏拉了唐棠一下,成功把唐棠拉回现实。 这一晃神,唐棠再看,韩衾已经不见了,她皱皱眉,打算敬酒的时候再找找。 韩衾来她的婚礼,不管怎么样,来者是客,她都应该招呼他。 不过敬酒一圈后,唐棠没再发现韩衾……难道已经走了? 完结倒计时6 婚礼结束,唐棠和蓝元涏是第二天飞往法国的。 去之前,唐棠有很多憧憬,浪漫的法国小镇,迷人的薰衣草田,壮观的卢浮宫…… 或者,风徐徐的吹,她站在巍峨雄壮的凯旋门下,仰头望着石门上独特而优美的图腾…… 或者,来到塞纳河旁,看着两侧种植的梧桐树,远远的看去,郁郁葱葱的树影后面就是庄严的建筑群,还有那仿佛浮在河面上的埃菲尔斜塔。 光想想,就激动了。 不过,唐棠虽然幻想了很多,但是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下雨。 已经到了法国三天了,大雨也连下了三天,她站在酒店窗前,摸着透明玻璃,看着外面的雨珠,满心满眼都是怅然。 蓝元涏结束了个短暂的视讯会议,一出来,就看到唐棠又趴在窗前伤感。 叹了口气,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别看了,乖,天气预报说,明天雨就停了。” 唐棠转头看他一眼,特别委屈,“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蓝元涏默然,谁知道法国的天气预报比中国还不准。 这个话题不宜继续,他赶紧岔开,“老婆,中午想吃什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仿佛被提到了伤心事,唐棠满脸悲戚,四十五度角明媚忧伤,“林诺说来到法国一定去塞纳河旁的一家小店吃猪肉汉堡,那里的猪肉汉堡是整个法国最好吃的,可是现在的天气……” 蓝元涏:“……” 连续三天都在酒店度过,直到第四天下午,大雨才终于停了。 尽管外面还湿漉漉的,唐棠也吵着闹着要出去转转,哪怕就在酒店门口绕两圈也好,反正她就是迫切的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蓝元涏自然无条件答应,这几天,她的确闷坏了。 异国的街头,随处都透着新奇和神秘,比起来过法国不知道多少次的蓝元涏,唐棠显得更为津津有味,就是看到街上一晃而过的老式甲壳虫汽车,她都能惊讶半天,完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样。 可就连她这样一惊一乍的摸样,放在蓝元涏眼里,也是天下独有的美景。 在他眼里,她的每个表情,每个神态,都像滑过他心尖的暖流,滋养着他心脏上的每一条血脉。 英俊的男人在哪里都受欢迎,蓝元涏一米八五,这样的身高,在普遍巨型的外国男人中,也不显弱势,并且他英挺的五官,清锐的眸子,通身沉稳内敛,优雅矜贵的气质,比那些人高马大的外国粗人更显优秀,一路上,已经频频收到不少法国女郎的热情示好。 他目不斜视,对那些不知刻意还是无意与他擦肩而过的女人保持距离,直到走到塞纳河畔,找到了那家被林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汉堡店,唐棠才发现不对劲。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本来很冷清,但他们入座后,陆陆续续来了好多女人就坐在他们周围,有些三五成群,有些单枪匹马,但无不娇艳美貌,并且视线或明或暗的都往他们这边瞟。 唐棠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是什么原因。 她瞥了眼对面的男人,抿着嘴,拨弄拨弄汉堡中间的生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好吃吗?”看她咬了一口就不动了,蓝元涏问。 唐棠眼珠子转了一圈儿,将剩下的汉堡放到他的盘子里,咂着嘴说,“我不太饿,你吃吧。” 蓝元涏看她一眼,没揭穿她的小心思,拿起汉堡,咬了一口。 他咬的位置,正好是唐棠吃过的地方。 唐棠一下子被治愈了,捧着脸,笑米米的望着他,眼角却四处乱瞟,果然,瞟到了好几个外国女人都失望的转过头去了。 一下子,唐棠得意得简直都要飞起来了。 在巴黎呆了一个星期,他们才转到其他地方,下一站本来定的是普罗旺斯,但是中途蓝元涏要改变路线,先带她前往波尔多。 波尔多是个港口城市,也在他们这次蜜月旅行的路线之中,但是下了飞机,他们却并不是直接前往酒店放行李,而是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我们今晚不睡酒店?”看汽车已经开出了主城,唐棠问。 “来到波尔多,谁还住酒店。” 唐棠眨眨眼,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跟着他,住哪里都好。 两个小时的车程,当汽车停在一个硕大的葡萄园前,唐棠瞬间被眼前的美景震惊了。 宽阔无际的葡萄园,碧绿成群的一连串,还有远处,那仿佛童话故事里才出现的巨型古堡。 唐棠激动不已,一把抓着蓝元涏的手,“老公,我们今晚,要住这儿吗?” “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唐棠双眼发亮,点头点得停不下来。 蓝元涏指着前方那栋古朴的欧式古堡,淡笑道,“从古堡的顶楼往下看,可以欣赏整个葡萄园最美的风景。” “我们可以进去?”这种葡萄园一般都有主人的,不对外开放参观,唐棠以为他们就是在门口溜达溜达。 蓝元涏捻熟的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随口道,“这个葡萄园在我名下,你说能不能进去。” “……”唐棠捂着嘴看着他,一瞬间,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个葡萄园是他的产业。那么…… 第一次,这是唐棠第一次这么深刻的体会到,她的老公真的真的很有钱! 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很!有!钱! …… 古堡里的有九个佣人,三个保姆,两个厨师,四个花匠,而葡萄园的工人,都住在另一边的宿舍里。 这座葡萄园是蓝元涏以前的投资,也给他获过不少利,但是他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一来地方太远,他很少亲自过来,二来他也不是主做红酒,庄园的生意他通常都交给下属跟进。 近三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不过感觉还不错,至少环境适宜,空气清新,网络也正常,最重要的是,唐棠也很喜欢。 唐棠喜欢,这比什么都重要。 唐棠的确很喜欢这里,她兴奋得每天都跟着工人一起出去摘葡萄,然后一个小时不到,捧着一筐葡萄乐颠乐颠的跑回来,蓝元涏每天结束视讯会议,都会看到她在客厅里摆葡萄,然后指挥佣人晚上的菜谱……他已经连续三天吃了跟葡萄有关的甜品了。 葡萄园的生活,恬静悠然,跟城市的快节奏不同,这里更能让人平静。安静,广阔,有着无数让人心醉的优点,唐棠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直到到时间该去下一个行程了,她还不愿意走。 最后蓝元涏只好答应她,以后每年都陪她来住上一个月,唐棠这才一脸“赚到了”的表情,跟着他离开,前往下一站。 普罗旺斯,马赛,尼斯,里昂,他们在法国足足呆了一个半月,比预计的时间,延迟了半个月,才恋恋不舍的返国。 回到c市后,安红琴一看到唐棠就说她胖了,然后看看肚子,也更圆了,一下子高兴得见牙不见眼的,又问他们玩的好不好,又问他们累不累,唐棠心情很好,知无不言的把所有见闻都讲了一遍,讲得津津有味的,一脸乐不思蜀。 第一次出国旅行,还是度蜜月,的确有太多甜蜜想跟人分享了。 晚上唐棠回到家就迫不及待打电话给林诺,目的很明确,就是秀恩爱,秀幸福,让林诺这个单身汉嫉妒羡慕眼红到死。 可是电话打了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唐棠不开心,想了想,打开电脑,把魔爪伸向丁彤和叶湘。 一个小时后,她被丁彤和叶湘骂得头破血流,然后满足的关了电脑,开心的去找老公睡觉…… 养胎的日子无疑很闷,唐棠不想天天在家憋着,因此回国休息了几天后,就继续回公司上班。不过随着她肚子越来越大,工作量自然要减少,可是她的工作量减少,游则的工作量就要增多,接连好几天,游则都不高兴,天天拉长了脸,看到唐棠也没好脸色。 唐棠考虑了一下员工士气的问题,就跟蓝元涏商量给游则涨工资,工资落实的第二天,游则就笑容满面的来上班,来的路上还“顺便”给他家老板、老板娘带了早餐,并且特别殷勤的冲了一杯咖啡一杯柠檬汁亲自送到两人手里。 唐棠:“……” 蓝元涏:“……” 日子,就这么愉快而闲散的过着。 直到十天后,也就是十二月底…… 圣诞节的光辉,照耀到每一个人身上。 c市是南方城市,冬天也不易下雪,只是这一点也不影响大家对圣诞节的期待。 平安夜前两天,48楼的大办公室里就被装扮得喜气洋洋,到处都充斥着“merrychristmas”红白相间的字样。 总裁室往年都是禁区,没人赶在总裁室里乱来,但是今年总裁夫人亲自带头,所以……当蓝元涏开完会回来,就看到原本黑白相间,极有格调、严肃内敛的办公室,被点上了红白相间的缀品,书柜旁边,还多了个小型圣诞树。 唐棠站在树边,正在挂饰品。 “老公,好看吗?”看到他回来了,唐棠笑呵呵的问。 六个月大的肚子高高隆起,她脸上笑容甜美,眼眸弯弯,蓝元涏卡在喉间的一口血被迫咽下去,叹了口气,点头,违心的说,“好看。” 唐棠信以为真,又将手里的吊饰举起来,“这里面有我给你的礼物,但现在不能看,要圣诞节才能看。” 这么小的吊饰能是什么像样的礼物,蓝元涏心里虽然不以为然,但表面上还是笑着答应。 这时,他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蓝元涏接起,“什么事?” “元涏,平安夜还是老样子吧?”那头传来高谦兴奋的声音。 老样子,什么时候老样子,就是找一群明星嫩模,开一场盛大的平安夜派对,然后从晚上玩到天亮。 至于玩什么,男人和女人能玩的,不就那个了…… 不过,以前是没事,但是今年,蓝大少已经名草有主了,他谢绝野花。 “今年我不参加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平安夜什么的,当然要在家陪老婆,出去跟一群单身汉有什么好玩的。 听到他不来,电话那头高谦的声音明显不好了,“什么叫不来了,你说你都有多少年没参加我们的平安之夜了,之前还好说,你和宫韶看不对眼,相互避免也是应该的,但今年你们好不容易既往不咎了,你还说不来!不行,你必须来!否则绝交!” “那就绝交吧。”蓝元涏特别冷静的说,然后挂断。 高谦:“……” 刚挂了电话,一抬眼,他就对上唐棠水盈的视线。 “他们约你平安夜出去玩吗?”唐棠问。 “嗯。”蓝元涏随口应道,将手机丢到桌上,走过去帮她挂吊饰,太高的地方,唐棠挂不上去。 唐棠看他平和清隽的侧脸,大度的说,“老公,你就去吧,我们圣诞节一起过就是了,平安夜你就陪陪你兄弟吧。” 蓝元涏看向她,“你让我去?” “嗯。”唐棠点头。 “你知道那是什么场合吗?” “什么场合?” 他故意一笑,贴到她耳边,低沉的说,“就像上次你在子霄别墅里那种场合。”说着,顿了一下,“你还要我去吗?” 唐棠脸一下子刷白,上次在尚子霄家看到的淫·乱派对,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唐棠不说话了,埋着头假装整理小吊坠,蓝元涏失笑一声,帮她把一个小盒子,挂上了最高的一枚树枝。 …… 平安夜当天,蓝元涏没出现在派对场所,但是其他人到齐了。 宫韶来得比较晚,到的时候,却没看到那抹熟悉的倩影,他愣了愣,坐下后,漫不经心的问,“没叫她?” 孙烊看他一眼,自然知道他说得“她”是谁,就道,“你宫大少不想见的人,我们敢叫吗?” 元晴音只有他们几个朋友,今晚又是平安夜,宫韶犹豫一下,终究没狠下心来,说道,“你去叫她来吧,我无所谓。” 孙烊知道宫韶心软了,他想让他别装好人了,都分手了,小音的事,就不劳他操心了。但是转念,又想到那晚宫韶喝得烂醉如泥,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晴音名字时的表情,孙烊终究叹息,吐了口气,放下酒瓶,起身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 半晌后,左轩走过来。 宫韶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继续喝酒,他身边坐了两个嫩模,靠在他身上是软绵绵的暗示明示一堆,宫韶之前还有精力应对,现在却不耐烦了,他蹙蹙眉,将两人都赶走。 左轩嗤了一声,调笑,“宫大少脾气挺大的,怎么,心情不好。” “心情挺好。”宫韶说。 左轩也不揭穿他,只说,“刚刚我打了电话给小音,她不接,说起来,我最近找了她几次都找不到,她是不是知道你回来了,故意避着你?” 宫韶莫名的烦躁起来,“我怎么知道,要问问她去!”说完,将酒瓶一搁,起身去了洗手间。 左轩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又拨了一通,还是没人接。 怎么回事? 他蹙起眉,心里莫名有些焦躁。 小音,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这个念头一起来,就被他掐断,不会的,小音要是有什么意外,元涏肯定知道,现在小音不还在蓝松上班吗? “轩哥。”这时,一身休闲服的安渊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左轩身边,感兴趣的问他,“轩哥,你看那边那个女的怎么样,长得不错,身材也可以,不过我觉得她胸是假的。” 左轩瞥了一眼,笑道,“眼睛挺尖啊,那的确是假的,上次被我捏爆过,现在估计修复了吧,不过好像比之前修大了一个杯。” “啧。”安渊嫌弃的收回视线,不满的说,“现在找个原汁原味都找不到,日子还怎么过啊。” “你哥不是找到个原汁原味的了。”左轩笑道,“连咱们的聚会都不来了,天天在家当老婆奴,不知道他是不是鬼上身了。” 安渊沉吟一下,说,“唐棠毕竟怀孕了,表哥是该多陪陪她,听说她之前差点产前抑郁了,幸亏发现的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是。”左轩挑眉,没说什么了,顿了一下,又问,“阿渊,小音最近还好吗?” “小音?她怎么了?” “最近联系不上她,你和她一个公司,平时看到她,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心情还像之前那么不好?” 安渊眨眨眼,狐疑,“小音辞职快两个月了啊,轩哥你不知道?” “什么?辞职了?”左轩目瞪口呆。 安渊点头,失笑,“轩哥,你真不知道?我还以为她辞职会跟你说的。” “没有,她没跟我说。”左轩站起来,掏出手机又拨了一通,那边还是没人接。他沉思半晌,突然转头,对安渊说,“不对劲,小音好像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 左轩没时间耽误,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跟他解释,“最近两个月,我们一直联系不上小音,还以为她是和宫韶分手,不想见人,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都辞职了,肯定出事了。” 此时,他们正好走到走廊外面,迎面就看到宫韶从洗手间出来,正往这边走。 左轩连忙迎上去,“宫韶,小音不见了。” 宫韶一愣,皱眉看着他,“什么她叫不见了。” “就是失踪了,走,边走边说,先去她家看看。” 宫少被左轩一拽,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带出了会场,上了车。 安渊也跟在后面。 车子疾驰,三人很快便到了元晴音的公寓楼下,过保安处的时候,因为宫韶以前经常来这儿,保安们认识他,轻易给他放行了。 三人进了电梯,到了楼层,几乎是立刻,左轩冲过去按门铃。 “叮咚,叮咚……” 按了至少三分钟,也没人开门。 他面色越来越难看,旁边的宫韶和安渊也凝重起来,宫韶黑眸敛紧,干脆直接捶门。 “晴音,你在里面吗?晴音……” 一连敲了十分钟,里面还是半点声响都没有,但外面的动静,惊动了隔壁的住客,有人开门不耐烦的吼道,“你们谁啊,大晚上的吵什么吵?烦不烦啊!” 宫韶转身,直接推开那人,冲进对方家里。 那位倒霉的邻居连忙大吼,“喂喂喂,你干什么啊你,强盗啊!凭什么闯进我家来,喂,你去哪儿?那是阳台……” 一听阳台,还在敲门的左轩和安渊都吓了一跳,忙冲过去。 一进去,就看到宫韶撑着半边身子在阳台的护栏上,扭着头正往隔壁的阳台张望。 两人忙冲过去将他拉住,左轩大吼,“宫韶你疯了,要掉下去怎么办。” 宫韶没理他,直接命令,“你们拉住我的腿,我再出去点。” “出去什么出去,太危险了!”安渊不答应,转头看向倒霉的邻居,“喂,你有锁匠的电话吗?” 邻居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安渊加大音量,“我问你有没有锁匠的电话!” 邻居这才回神,赶紧点头,“有有有,我给你拿,给你拿。”此时他已经彻底被震住,忘记对方可是擅闯民居啊。 在茶几下面翻了一下,邻居翻出一张名片,递上来,“这儿呢。锁匠电话。” 安渊接过名片,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阳台上,左轩拉着宫韶,将他按坐在地上,尽量让他冷静一点,别冲动。 不一会儿,安渊打完了电话,走过来,冷静的说,“我叫了开锁了,十分钟后到,轩哥,韶哥,我们先不要自乱阵脚,小音说不定只是出门旅游了,不见得是遇到什么意外。” 空气一片静谧。 过了好半晌,宫韶才长吐了口气,捂着头说,“但愿如此。” 这时,邻居怯怯的插嘴,“那个,你们是找隔壁那个漂亮女孩?” 三人顿时齐齐看向他,安渊问,“你知道?” 邻居点点头,说道,“我经常看到她,哦,还有他男朋友,两人形影不离的,走到哪儿都一起,我今天晚上倒了垃圾回来,还和他们一起进电梯呢,他们应该都在家才对啊。” 完结倒计时7(正文完结) “男朋友?”左轩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宫韶。 宫韶显然也被“男朋友”三个字怔住了,他顿了半晌,突然失笑,一把挥开左轩的手,站起来,自骂一声,“我真他妈是个白痴!” “阿韶,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宫韶大吼,“她才和我分手多久?你不是说她天天想我,天天哭吗?她妈的现在都有男朋友了,左轩你听到没有,她有男朋友了!” “我听到了,但是……”左轩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小音交男朋友了,他们却谁都不知道,而且仅仅两个月,男方已经登堂入室,与她同进同出了。 这……怎么可能。 “我走了,我劝你们也走吧,叫什么开锁,别耽误人家跟新男友双宿双栖!”宫韶冷笑一声,怒气冲冲的走出房间。 左轩想去追,但又担心元晴音,他始终不相信小音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他了解小音,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生。 安渊也担心元晴音,眼睁睁看着宫韶离开,也没去追。 不一会儿锁匠来了,看左轩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锁匠谨慎的问,“你们是户主吗?开锁必须是户主。你们跟我先去保安处登个记吧。” 安渊懒得跟他废话,随手掏出皮夹,抽了一叠钞票递给他,只说一个字,“开!” 锁匠摸了摸手里的钞票,大约估计至少有一千,脸上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好好好,我看你们挺像户主的,我这就开,别着急。”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安渊催促。 锁很快就开了,只是推开·房门,里面的情景却让人膛目…… 客厅里乱得不像样子,胸·罩、内·裤满地都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酸臭味,茶几上的餐饮食盒堆积如山,旁边还有嗡嗡嗡的苍蝇飞个不停。 这……这是小音家?一向爱干净,爱整洁的小音家? 而这还不止,左轩和安渊亲耳听到,没有关严的房间里,透过门缝,里面竟然传出女人放·荡叫·春的呻·吟声,和男人粗·喘狂野的咒骂声。 这是什么? 锁匠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参与的事,拿了钱赶紧走人。 左轩和安渊站在原地……听着里面不堪入耳的声响,左轩气得满脸通红,抬脚就往里走。 安渊看他急火攻心,深怕他干出什么冲动事,忙拉住他,“你先冷静点,她只是……交男朋友了而已,你进去算怎么回事?抓·歼?你有这个立场吗?” “怎么没有,老子是她哥!”说完,挥开安渊,左轩几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踹开·房门。 安渊唯恐出事,赶紧追上。 只是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两人都愣了。 和客厅的糜烂没什么不同,房间里也是脏乱无章,而此时,早已看不出颜色的大*上,高大的男人用领带将赤身果·体的女人绑在*头,他驰骋的下·身在她身上冲·ci,啪啪啪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 正沉浸在情·爱中的男女似乎没发现有外人入侵,正专心致志的做着自认为重要的“大事”。 但一个侧头,左轩和安渊都看到了那男人的面孔。 这张脸,就是化成灰,他们也认得…… 肖令。 居然是肖令! 晴音的表哥肖令! 左轩再也控制不住,冲上去捏住肖令的肩胛,将他掰过来,一拳打在他脸上! 肖令被打得飞出半米,摔在地上,却半点怒气也没有,他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两声,随即眼神迷蒙的爬起来,一张青黑枯槁的脸沧桑可怕,他手攀*,沿着*沿去寻找那个赤露的女人。 而*上的女人,一下子身体里少了东西,正浑身酥痒,但双手被绑,她又动弹不得,最后唯有扭着身子,淫·荡的乱叫,“给我……好老公,好哥哥,我还要……给人家嘛……” 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左轩气得一脚又把肖令踹飞,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吼道,“他是你妹妹!你***王八蛋!”说着,又是一拳打在肖令脸上。 安渊看着左轩单方面的殴打神志不清的肖令,他绕到*边,从地上捡起被子,盖在元晴音身上,仔细考虑现在是打110还是120? 就在这时,被子笼罩来的厚重的暖意让元晴音不适,她双脚乱踹,踢着被子,冲着安渊的方向,*的娇·喘,“给我给我……快点cao·我,老公,老公你在哪儿……” 安渊简直听不下去,啪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气得咬牙,“元晴音,你给我清醒点!” 脸上的剧痛似乎没有任何影响,元晴音听到有人叫她名字,痴迷的笑了笑,仰头咧着嘴又叫道,“老公,我要,我要……” “你要个屁!”啪,又是一巴掌,安渊扇得不留余地! 这两人显然都是吃了药的,但是什么药有这么大的效果,打都打不醒? 安渊受不了元晴音,甩开她,眼睛在*头柜上扫视,果然,看到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袋子。 他拿起来闻了闻一下,对把肖令打得奄奄一息的左轩道,“轩哥,这个认不认识?” 左轩打得肖令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痕,他抬起头,眼底全是阴霾,看到安渊手上那袋子,他眉头一蹙,走过去沾了一点,放在鼻尖一嗅,脸色瞬间变了,“这里怎么有这个!” “你认识?” “老子***当然认识,这东西抢了老子多少生意,国外流到c市的新型毒品,第一批,纯度高,瘾头大……”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上的元晴音,脸色瞬间黑得滴墨,他转头,一把抓起肖令的头发,恶狠狠的又是一拳,直冲对方眼睛,“你他妈给她吃这个了?我·操,肖令你个人渣,你敢给她吃这种东西,老子今天不杀了你老子不姓左!” 安渊看他光打不够,直奔厨房,吓得赶紧去拉,“轩哥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你看小音现在什么样子,这个畜生对自己的亲妹妹都敢动手,简直***猪狗不如!被拦着老子,老子要砍死他!” 安渊拉不住他,深怕他真的搞出人命官司,忙掏出手机,顺手回拨通话记录里最上面那个号码。 那边电话很快接通,不等对方说话,安渊张口就说,“赶快来晴音家,左轩要杀人了!” 说完这句,果然看到左轩拿了两把菜刀进来,安渊电话一挂,慌忙的冲过去拦…… 而城市的另一边,蓝元涏放下手机,眼底浮出深沉。 唐棠刚端了最新做好的水果布丁出来,一出来,却看到蓝元涏坐在沙发上神不守舍的。 她将布丁放下,坐到他身边,“老公,怎么了?谁的电话?” 蓝元涏这才回神,顺势将她搂住,淡淡的说,“没事,一通整蛊电话。” “整蛊电话?谁敢整你?”唐棠笑了。 蓝元涏也勾了勾唇,但却笑不出来,他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起身,“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唐棠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她起身,为他理了一下衣领,将沙发上的外套递给他,微笑着说,“不用特地赶回来,刚才是左轩他们叫你吧,你就和朋友们一起玩吧,我自己会早点休息。” 蓝元涏没有解释,只是保证,“我很就快回来。” 唐棠想说自己真的不介意,只要他有分寸就行了,可看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她也就笑着点头,“好,那你快去吧。” 蓝元涏又吻了她唇瓣一下,才离开。 虽然那通电话太像恶作剧了,但是安渊焦急的声音,又不似作假。 蓝元涏拿不准情况,一边下楼,一边给安渊拨回去。 那边很久都没人接,他想了想,又打给其他人。 “喂。”接电话的是高谦。 蓝元涏问,“安渊呢?” 高谦似乎问了下身边的人,然后说,“好像之前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有人看到和宫韶、左轩一起,怎么了?” 蓝元涏沉吟一下,觉得还是谨慎点好,就跟高谦说,“他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左轩要杀人了,让我去晴音家,要不你让人先去看看,我这边过去还有点时间。” “是恶作剧吗?” “不太像。” “唔,好,我去看看。”高谦答应,他们今晚的派对场所,离元晴音家并不远。 见他挂了电话,孙烊问他,“怎么了?” 高谦起身,说,“左轩他们去了小音家,好像出了什么事,我估计可能是宫韶和左轩打起来了,这两人,成天不省心,我先过去看看。” 孙烊沉吟一下,也跟着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一同前往,而这边,蓝元涏刚刚驱车到了市中心,就接到高谦的电话。 电话里,高谦声音很沉重,“元涏,真的出事了。” 蓝元涏心里一咯噔,问,“怎么回事?” 高谦吐了口气,“你现在在哪儿?” “四环路。” “转道,来孙烊家的医院。”高谦声色深沉地说。 蓝元涏目光一滞……医院?进医院了? “好。”他挂了电话,加大引擎,车速一下上到一百六。 等他赶到医院,就看到手术室外,左轩满脸戾气的坐在地上,安渊坐在他旁边,表情青黑难看,而高谦和孙烊都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两人的眸色都黯然深沉。 深夜的医院比较安静,蓝元涏缓步走来。 高谦发现他,抿着唇说,“你来了。” 蓝元涏走过去,看了眼手术室上亮着得红灯,问,“谁在里面?” “……”高谦沉默。 半晌后还是孙烊说,“晴音,在洗胃和验伤。” 蓝元涏蹙眉,“怎么回事?” 孙烊看着他,脸上有些复杂,犹豫了半晌,才说,“吸毒。” 蓝元涏一下沉默了,看看四周,没见宫韶,他知道这件事高谦他们主张先瞒着宫韶。 只是瞒得了现在,瞒得了以后吗? 他坐在另一条长椅上,脸色平静的也望着手术室的灯。 “我他妈刚才就该砍死他!”半晌后,左轩突然咬牙切齿的说一句。 高谦不赞的瞪他一眼,“你杀了他有屁用,晴音都成这个鬼样子了!” “那个畜生!连自己妹妹也下得去手!”左轩咬牙,眼眶都发红了。 妹妹? 蓝元涏神色一顿,脑中响起安红琴跟他说过的那件事。 肖令,出狱了。 …… 又等了半个小时,手术室灯才熄灭。 元晴音被送到加护病房,医生接下口罩,惋惜的道,“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流了。” “孩子?!”左轩一下跳起来,双眼瞪圆,“她有孩子?” 医生点头,“已经有一个月了。” 空气瞬间沉寂。 “畜生!我要杀了他!”半晌,左轩突然说道,当即满脸戾气的冲向走廊另一头…… 这是要找肖令拼命了! 高畅、安渊、蓝元涏三人连忙把他按住,现在肖令也刚从手术室出来,有什么事,也不是现在解决。 虽然那家伙是个混蛋,但是这里是医院,不是街头,他左轩在c市再吃得开,在医院杀人,也会被警察盯上,这里绝对不是解决私怨的好地方。 左轩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就是憋不住。 自己的哥哥跟妹妹乱·lun不止,还让她怀孕,更可恶的是,还给她沾了毒瘾!这种人渣,早就应该千刀万剐了。 …… 过了零点,本就是让人幸福甜蜜的圣诞节,可今年这个圣诞节,却成为某些人一生的噩梦。 第二天早上,元晴音醒了,清醒的她已经恢复理智,可黑洞洞的眼睛,毫无血色的皮肤,干裂的嘴唇,看起来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癌症患者。 她声音沙哑,看着病房里的人,脸色沉得看不出情绪。 她知道自己完了,这下是彻底完蛋了。 所有的隐瞒都结束了,她在他们眼中,已经被贴上“恶心”的标签了。 和自己的哥哥通·歼……他们会联想到她上次的那个孩子吗? 怎么办…… 她以后该怎么办。 不知谁说过,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生存。 元晴音从父母离世的那天起,就开始自己寻找生存之法,表面光鲜靓丽的她,实则背地里却黑暗阴霾。 同龄女孩子能轻易得到的洋娃娃,水晶发夹,她需要用尽手段,才能在那些跟她并不是亲属关系的人手中获得。 但尽管如此,她也高兴,因为最后还是得到了。 虽然方法曲折困难了些,但是凭着她的聪明和才华,她能过的跟别的女孩一样好。 她做到了,而做到一次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后来,她已经拥有了很多,可是如今,她享受了半辈子的东西,都要消失了…… 全部,消失了…… 心中的负能量轻易将她击垮,她觉得很辛苦,很难受,就连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紧致起来。 她不断喘息着,呼吸着,喉咙微微发痒,心脏像是缺失了一块,疼得钻心入肺…… 捂着胸口的位置,她曲着身子,整个人缩卷成一团,额头已经沁出大汗。 “你怎么了?”高谦看她不舒服,忙想去看她。 元晴音却像认不得人似的,一个枕头砸向他,然后抱着另一个枕头,张嘴就开始咬。 咬枕头? 真的是咬枕头…… 这个举动吓到了其他人,孙烊沉吟一声,冷声说,“毒瘾犯了,去叫医生。” 毒瘾这个东西,一旦沾上,就是致命。 而这种新型毒品,到底该怎么戒,谁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蓝元涏站在门口,眸色深不见底,最终,他转身,走向服务台。 一整夜所有人都呆在医院里没睡,现在元晴音醒了,又毒瘾发作,开始闹腾。 直到下午,她才安分下来,重新睡过去。 蓝元涏揉了揉眉心,疲惫的回家。 唐棠看到他回来了,迎上去,娇笑着问,“昨晚玩得开心吗?” 蓝元涏薄唇紧抿,靠在沙发上,没说话。 唐棠看他不对劲,走过去关切的问,“怎么了?玩得不好?” 蓝元涏一把将她抱住,把脸埋在她脖项间,深吸一口气,温热的呼吸,湍急的打在唐棠的肌肤上……他眷恋且贪婪的吮·吸她身上能让他心情平静的馨香,只觉得这样,心才能稍微安定点。 “到底怎么了?”这样的蓝元涏太陌生了,唐棠拍着他的后背,有些害怕,“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吗?老公?” 蓝元涏还是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深怕她会消失一样。 唐棠任他抱着,这是第一次,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脆弱。 只是,为什么? 半晌后,蓝元涏突然喃喃自语,“我该提醒她的……” “什么?”唐棠没听清他的话。 蓝元涏没再说一次,而是喘了口气,放开她的身子,却探身去吻住她的唇,一番激烈的热吻后,他咬着她的唇瓣,嘴唇缓缓下移,从她的脖子,到锁骨,再到胸脯,一路向下。 从上至下,他急促又惶恐的将她吻了一遍又一遍,没错过任何地方,最后,他将手指伸进她的裙子里,掀开她的内·裤,指尖探进。 “老公……”她娇吟一声,呼吸变热。 “给我,我会轻点……” 她脸颊发红,“嗯”了一声。 他似受到鼓舞,将她内·裤全部扯开,手掌覆上去…… …… 唐棠发现,今天的蓝元涏,明显受了什么刺激,要的特别多,但考虑到孩子,他始终节制了。 大概是昨晚累到了,蓝元涏很快就睡着了,唐棠蹑手蹑脚的下了*,有些腿软的走到客厅里,拿起手机,给安渊打了个电话。 她必须知道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十分钟后,她知道了来龙去脉。 将手机搁下,她坐在沙发上,看了看二楼主卧的房间,想到了蓝元涏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应该提醒她…… 那个她,是元晴音? 那么他要提醒元晴音什么? 唐棠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她知道蓝元涏心情不好,但是她不得不介意他是为了谁心情不好。 元晴音,为什么又要扯上元晴音? 元晴音的糟糕经历她很同情,但是她想不通的是,既然被那种男人用软禁的方法虐待,还被逼着吸·毒,为什么元晴音不反抗?甚至从未打过一通电话,向人求救? 这不科学好吗?谁会宁愿跟自己的表哥乱·lun,也不向朋友求救的? 不自觉的,唐棠想到了元晴音以前陷害自己的那几次。 这次,她也是同样的招数吗? 唐棠和元晴音一直不对付,元晴音一直企图染指她的婚姻,唐棠再好的脾气,几次下来也别磨得心烦意乱了。 可是偏偏,这个女人就是这么阴魂不散。 唐棠一下子觉得很疲倦,从和蓝元涏结婚之后,她就知道元晴音是颗定时炸弹,她能轻易影响到蓝元涏,并且影响至深。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真真正正的结婚了,那无关人等,是不是就该离远一点了。 唐棠压抑住胸腔的火气,掏出手机,给林诺打了个电话。 “林诺,你有戒毒中心的联系方式吗?对,有点事,有个朋友大概需要。” c市有很多戒毒中心,民间的,官方的,总之不少。 最后唐棠要了家比较权威,也比较贵的私人中心,正在考虑要怎么润物细无声的把中心的电话给左轩他们,左轩的电话正好来了。 “唐棠,抱歉,打到你这儿来了,元涏回家了吧,他的电话打不通。” “嗯。回来了,他现在已经睡了,他电话大概没电了吧。”唐棠说。 左轩嗯了一声,说,“他醒了告诉他,这几天我们几个轮流照顾晴音,等她的情况安定下来,再请护工。” 轮流照顾? 唐棠脸一下子黑了,“抱歉,元涏没空。” 左轩声音一顿,“你什么意思?” 唐棠很冷静,“我的意思你听不出来吗?反正就是没空。”她说完,看着桌上那个戒毒中心的电话号码,又说,“我这儿有个比较好的戒毒中心介绍,你可以留意一下,号码是xxxxxxxx,我觉得你们可能会需要,如果元小姐真的染上毒瘾,可以去试试。” “呵。”左轩冷笑,“什么叫如果是真的?你在怀疑什么?” 唐棠抿唇,“我没有怀疑,只是好心。” “是吗?” 唐棠皱眉,她不喜欢左轩的态度,吐了口气,她冷冷的说,“好吧,我承认,我热心的目的不单纯,但是我想我不是在害她。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左轩,如果你和蓝元涏真是好兄弟,那希望以后关于元晴音的事,请不要找他了,他真的没空。” “呵。”左轩笑了,“唐棠,你嫉妒的声音,很丑陋。” 唐棠淡然,“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我同情她的遭遇是一回事,但是并不觉得这件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左轩,希望你能明白,连宫韶都不管的事,为什么蓝元涏需要去过问?他拿什么立场,去站在元晴音面前?” “谁告诉你宫韶不管!”左轩的声音顿时拔高。 唐棠没供出安渊来,只说,“你们集体瞒着宫韶,真是兄弟情深,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蓝元涏拉下水?你说我自私也好,残忍也罢,我只是不想再给元晴音任何可乘之机,她太狡猾了,我在她身上吃了好几次亏,吃多了,就吃怕了。”顿了一下,她又说,“对了,之前你们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一直不答应婚礼?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是担心蓝元涏心不定,我知道他的那些所谓的前女友都不算是什么。可唯一一个,元晴音,她存在一天,我就心惊胆战,我不会和她斗,也斗不过她,所以我现在只能把话放在这里吧,我要她远离我们的世界,在我还在蓝元涏身边的一天,她就休想靠近,如果你们不管住她,那就别怪我到时候做事恶心了。” 说完最后一句,她没听左轩的回答,啪的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桌上,只是手机和桌子触碰,“砰”的一声,突然发出巨大声响。 唐棠吓了一跳,忙转头看向二楼方向,发现上面没有动静,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捏在手里,转而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而二楼卧房的房门后面,蓝元涏面色深沉的吐了口气,听到脚步声靠近,他这才光脚,踩着地毯回到*上。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过了一会儿,身边的*榻陷下去,一个软软的身子靠在他身边,他没有睁开眼,只是手自然的将她环住,将那具散发着馨香甜气的身体固在怀中。 他不知道,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元晴音,他对她早就没感觉了,她看不出来吗? 只是这样也好,知道了她心里的隐忧,他处理起来,也方便点。 …… 或许是唐棠的威胁真的奏效了,之后左轩的确没再找过蓝元涏,唐棠一直掉在半空的心,这才算落回肚子里。 元晴音的事,左轩他们没有报警,但是肖令出院后不到三天,就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是谁做的,用的什么方法,唐棠没有去追问,强·歼和传播毒品都不会判他死刑,但总有人,弄死一个小混混,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之后元晴音进了戒毒所,因为是新型毒品,戒毒过程相当困难,短短一年,据说她就自杀过三次,但都被救了。 偶尔左轩会去看看她,但是之后也少了。 毕竟正在饱受戒毒痛楚的女人能说出来的话,太残忍了。左轩每次去探病,都会被元晴音臭骂一顿,她言辞狠毒,词汇粗鄙,一字一句都戳着他的心肝。 元晴音怪左轩,怪他把她送到这个监牢一样的鬼地方。所以每次见面,都不留情面的怒忿怨怼,她的仇恨太过不加掩饰,时间长了,左轩的耐性也被磨穿了。 …… 唐棠是在第二年的夏天生下孩子的,两个宝宝,一男一女,姐姐叫蓝问荞,弟弟叫蓝问天。 荞妹生下来只有两斤多,小的吓人,在保温箱里呆了足足三个月才放被出来。 反观天哥就比较壮实,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机智的把精华全都吸收了,自己长得棒棒的,小胳膊小腿又粗又软,却弄得姐姐营养*。 第一次为人母亲,唐棠新奇又激动,每天都抱着两个小包子不撒手,安红琴本来考虑唐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又不愿意请佣人,肯定会手忙脚乱,于是她特地带了李嫂特地过来帮忙,可结果看到母子三人的相处模式后,她彻底默了。 因为,这两个宝宝简直太懂事,懂事得根本不需要她们操心。 每天尿尿和便便的时间无比精准,吃也不挑食,母乳没有了就吃奶粉,什么都吃,特别好养,晚上也不瞎闹腾,醒了要是饿了就叫唤,不饿就睁着眼睛看着婴儿车上挂着的风铃,看过瘾了,困了,接着睡。 安红琴想到蓝元涏小时候,自己的惨痛经历,再反观现在的两孙子,一下子都嫉妒唐棠的好运了。 两个宝宝喜欢妈妈,喜欢奶奶,喜欢外婆,也喜欢换外公,就连总拿象棋逗他们咬的爷爷也喜欢,却就是不喜欢爸爸。 蓝元涏表示很受伤,作为一家之主,他的威严荡然无存。 宝宝平时尿尿时间精准,比闹钟还准,踩着点拉,绝对不僭越。 可如果爸爸抱他们…… 呵呵,不好意思,一抱就想拉,就是这么有缘分。 平时奶奶、外婆、妈妈喂奶粉的时候他们都乖乖吃,吃完了乖乖打嗝,特别懂事。 但是爸爸一喂…… 十次,十一次都得吐奶,一吐完就哭,一个哭,另一个跟着哭,那哭声,一不小心就得把房顶掀翻。 蓝元涏觉得这俩孩子是来讨债的,自从他们出生后,自己和老婆的亲热质量大不如前,简直欲·求不满。 于是他怨念了……不开心,不喜欢小孩,想继续过二人世界,想和老婆缠*绵,xxoo到天明…… 于是一番深思熟虑后,蓝元涏决定把孩子送到爸妈那儿去养。 安红琴和蓝崇新当然巴不得,有孙子带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唐棠本来舍不得,可是看老公天天拿欲·求不满的眼神盯她,盯得她浑身发毛,她最后只有忍痛,答应把孩子放到蓝宅一个月。 这下皆大欢喜了吧?一个月的自由也是自由啊。 蓝大少表示,他不嫌少,真的! 可是去了蓝宅的第二天,唐棠就接到安红琴的电话,两个小宝贝吵着闹着要妈妈,哭得停不下来,让她赶紧赶过去,晚了孩子得哭哑不可。 唐棠心急火燎的狂奔而去,看到孩子哭得满脸通红,简直心疼的不行。 于是当晚,蓝元涏回家后,就看到自己老婆正坐在婴儿*前,手里抱着荞妹,脚晃着婴儿*里的天哥,耐心的哄着两个孩子睡觉。 “……”蓝元涏彻底无语了。 他默默的将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经过情趣用品店时买的小玩意藏在身后,然后面瘫脸看着眼前的母子三人。 蓝元涏知道,这对孩子跟他有仇,肯定的,百分之百! ……所以,他当初为什么要留这两个孩子呢? 到!底!为!什!么!呢! 现在想想,简直后悔莫及! ps:文文到这里正式正文大结局!番外明天开始放。先写林诺和夏犹轻的,然后写荞妹、天哥长到五岁的时候的甜甜包子番。 pps:亲们可能会担心阿画写林诺的番外时,会从一开始写起,比如撞车,然后赔款,然后磨合,然后结识,然后林诺发现夏犹轻是秦由夏,发现自己要调查的就是他,发现最近c市的毒品,就是他弄来的…… 哈哈哈,你们太天真了,阿画才不会写这些,所有人都猜到的东西,伏线都能看出的东西,还写什么,我们直逼重点,番外的时间是接洽在唐棠生了宝宝后,所以第一章,就来浓烈碰撞。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跟番,阿画表示,会尽量写得精彩,没兴趣的朋友,这里就是完结了! 很谢谢大家亲们的一路相伴,真的很感谢,阿画大概七月中旬会开新文,现在新文已经在准备中,但是大纲还不全面,所以暂时没有轻举妄动。希望不跟番的朋友,下部文,我们还能相见。 【番外 】林·夏——高中老师 傍晚的天空,火红绚丽,八月的天气,就算太阳已经下山了,还是热得人心烦。 旭日高中的正常课已经结束了,随着一声下课铃声,活力四射的孩子们,一窝蜂的跑向小卖部。 夏犹轻走过礼堂前的小径,路过不少趁着大休时间躲在小路附近卿卿我我的校园情侣们。 他嘴角含笑,偶尔与几人对视,吓得好几对情侣赶紧埋头,匆匆离开。 他无奈的摇头,转眼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低年级有些不用晚自习的同学们看到他来,纷纷凑在一起。 “就是这个?高二的数学老师,夏老师?” “就是他,我说的没错吧,很帅吧。” “真的好帅啊,比某些明星还帅,怎么办,我被他迷住了。” “放心,你不是一个人,你看看周围。” 那女生一看,果然自从夏犹轻走来,周围的女生们都停止了动作,呆呆的望着他,眼里满是痴迷。 十几岁的女孩子,审美很直接,只要脸漂亮,笑起来好看,就能被酥得浑身发抖。 “突然发现我的情敌好多啊。”那个女生惋惜的说。 她的朋友捅了她一下,指着校门口道,“那个才是你的情敌。” 女生看过去,就见校园门口的十字路上,一个长发披肩,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提着背包,站在那里。 “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是来等夏老师的,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了,我听人说,那是隔壁大学的校花,好像是请夏老师给她补习数学的,但是说是补习,谁不知道她有什么心思,已经二十多岁了,明年毕业考之后就脱离校园了,搞不好一毕业,他们就在一起了。” 而像是为了应征女生的话,夏犹轻果然走向了那个红裙女孩,女孩看到他来,原本就精致的笑脸露出璀璨的笑意。 等到夏犹轻走进,女孩娇滴滴的喊道,“夏老师,你可是答应我的,今天不在咖啡室补习,去你家。” 夏犹轻会接一些家教,这个是私立高中所允许的,但是他通常会去学生家里教,或者咖啡室教,但这个女生,却一再强调要去他家,所以昨天,他答应她了。 “希望你不要嫌老师家里太邋遢。”他好脾气的笑着说,声音清润磁性,犹如春风拂面。 红裙女孩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小脸迅速红成一片,不过眼角,却带着些势在必得的坚韧。 这个男人,她一定要追到! 夏犹轻有俩老旧的夏利车,但是最近出了点问题,现在还停在修车厂,他们是走路回去的,幸亏学校离他家并不是太远,两个站的距离,从小路绕,大约二十分钟。 “夏老师,这边好黑。”女孩筹措的看着前面的巷子,不太敢进去。 夏犹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淡淡的说,“前面有路灯,别怕。” 女孩顺势将小小的身子靠拢他身边,感受到他呼吸间的沉稳,心跳得更快了,但是心情也更好了。 看着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掌,她笑了,果然,夏老师对她也是有意思的。 这条小巷很短,走出后过条马路,就是夏犹轻的家。 小巷口停了两辆黑色的商务车,车灯熄灭,里面黑漆漆的,似乎只是辆空车。 但夏犹轻知道,这话不是空车,里面有人,只是,藏起来了而已。 出了巷子,夏犹轻也没有放开女孩的手,女孩激动不已,两人过了马路,进了一栋普通老旧的公寓。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黑色商务车里才亮起小灯,坐在副驾驶座的一个老陶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很快有一个女声接起,“情况怎么样?” 老陶快速报告,“山鹰带着麻雀回了鹰巢。” “麻雀?”女声上调,“夏犹轻带了谁回家?” “就是前几天他补习的那个女孩,之前都在咖啡室补习,今天却带回家了,而且举止亲密,看来已经发展成另一种关系。” 那边沉默了。 老陶沉了沉,问,“副队,怎么样,是继续潜伏吗?我总感觉他已经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了,刚才路过车的时候,他还看了我了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他看到我没有。” “继续监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刚才开完会,局长下了死令,这个月之内,案情再没进展,全部写报告!” 老陶啧啧两声,“太黑了,怎么这种鬼案子非我们组接,一组和三组的也有不少精英……” “好了,别抱怨了,我一会儿过来,你们守好。” “是。” 挂了电话,林诺深吸一口气,举步往办公室走。 陈爷从后面追上她,拍着她的肩膀,劝道,“你的脾气太冲了,你看你们队长对没吭声,你跟局长吼什么。” 林诺厌烦的说,“我想吼吗?什么叫我们没尽全力?要怎么才算尽全力?夏犹轻就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埋伏也试了,直击也试了,拖了三四个月了,看看我那队一个个的都成什么样了,有两个为了查案加班,女朋友都分手了,老婆都找不到了,我当老大的,还不能为他们报句不平?队长,哼,他当然不吭声,明年他就退休了,谁会傻得给自己找事干!” 陈爷叹了口气,“这也是看重你们年轻人有拼劲,这么大的案子你们队长交到你手上,你说他偷懒也行,但是做好了,绩效也是你林副队的不是。” “谁稀罕!”林诺哼了一声,走进办公室,收拾了几样东西,离开警局。 下班后她要去接老陶他们的班,为了低调,她没开自己的车,开了警局分下来的商务车,在停车场,翻车钥匙的时候,她掏出了另一个挂着米妮吊坠的钥匙圈,钥匙圈上只有一把钥匙,一把……她很熟悉的钥匙。 林诺觉得烦透了,将米妮丢进口袋,掏出车钥匙,驾车离开。 已经到了霞西路,林诺知道自己该直接开去接替老陶,但是不自觉的,她把车绕到了霞西路后街,停在了一个监控照不到的死角,下了车,犹豫了一下,还是提着背包,上了公寓后门。 这栋公寓林诺很熟悉,至少有段时间,她天天来,几乎算半住在这里。 陈旧的公寓除了大门和电梯,其他地方都没有监控,她爬了七层楼,站在一扇棕色的防盗门前。 手指紧了紧,她从口袋里掏出米妮钥匙圈,用那把钥匙,打开了门。 几乎在她插?入钥匙的那一刻,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她吓了一跳,丢开钥匙,后退两步。 门打开,熟悉的男人提着一袋垃圾,正要出去,看到门外的她,他并没半点惊讶,嘴角一勾,将垃圾放在门口,靠在门旁,斜睨着她,“林副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林诺狠狠咬了咬牙,看着这张自己曾今亲近熟悉的脸,一股火气直冲脑袋。 夏犹轻注意到还插在门上的钥匙,他眼神动了一下,拔下来,玩耍着那只米妮,淡淡的说,“你猜我那只米奇,还在不在。” 林诺抑制住心底的复杂,手心紧握,转过头去,“钥匙还你了,我走了。” “急什么?既然来了,进来坐坐。”他说着,推开门,让房内一览无遗。 林诺隐隐能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她眼神一顿,狠下脸,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夏犹轻,你*,那个女孩还是个学生!” 他没问她怎么知道浴室里的人是谁,当然,也不需要问。 他任她拉着,靠在门边,嘴角斜勾着,欣长的手掌,顺势搂住她。 林诺想推开他,他却不给她机会,死死扣住她,脸靠近。 林诺吓得赶紧往后倒,他却顺势又贴上来,指尖揉捏她腰间的软肉,低沉的一笑,“你今晚留下,我就让她走。” “夏犹轻!你混蛋!”腰是她的死穴,他拿捏住她的软肋,还敢说这么挑衅的话,“放开我!”她吼。 他却置若罔闻,伸出空余的左手,将她还揪着自己衣领的小手握住,温暖的掌心热度,烫得林诺赶紧松手。 夏犹轻又是一笑,被她这仓皇害怕的摸样逗乐了。 此时,浴室的水声停了,里面传来女孩娇媚的声音,“夏老师……我没找到浴袍。” 夏犹轻放开林诺,看着她面红耳赤的小脸,轻松的说,“看到了吗?她在*我,男人对送上门的东西,从来来者不拒,就像……你。” “够了!”她大吼,一瞬间,耻辱像从四面八方积聚而来,朝她本就已经濒临倒塌的心脏袭取。她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手指紧握,“夏犹轻!我会亲手逮捕你,我发誓!” “那祝你早日找到证据。”他笑得随意又温和。 这时,浴室的女孩又唤道,“夏老师,你在外面吗?” 夏犹轻好脾气的应道,“马上。”然后回头,看着林诺,“最后一次机会,你留下,还是她留下?” 林诺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直到那道娇小又倔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夏犹轻才放下脸上的轻笑,眸光阴沉深邃,却带着破空一切的凛睿。 【番外 】林·夏——夏犹轻不见了 公寓的灯,亮了一整个晚上,林诺在楼下也守了一晚,到了早上,同事小岳讽刺道,“披着为人师表的皮,却对自己的学生下手,这个夏犹轻,真是个*。” 后座的小师妹道,“也不算他的学生,顶多家教。” 小岳看向她,“你懂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们这些小女孩,难道还觉得他做的对?” “哼。”小师妹不依不饶,“岳哥,你真老古董,现在师生恋已经不稀奇了,只要彼此相爱……” “相爱个屁,这姓夏的真是老师吗?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小师妹脸一红,吼道,“我不是就事论事吗?他走私毒品当然不对,但是咱们讨论的也不是他这个人怎么样……就是说这个事儿吧……” “好了!大一早的吵什么吵。”林诺一声轻斥,打断他们。 小岳和小师妹立刻噤声。 林诺叹了口气,“你们继续监视,我去买早餐。”说着,下了车。 直到她离开,小师妹才吐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副队吃了火药了?” 小岳倒是挺理解的,“自从接了这个案子,我都没见过副队笑,还有昨晚,来的时候你看副队脸多臭,肯定在警局又被骂了。” 小师妹唏嘘,“咱们二组就是后妈生的,从老大到小弟,都是受气的。” 不一会儿,林诺买了早餐回来,大家随便吃了点,七点半的时候,公寓走出一道熟悉的倩影。 林诺看着那鬼鬼祟祟,东张西望,走路不太自然的美丽女孩,表情冰冷如寒。 小师妹也认出了她,问道,“副队,要不要调查调查这个女孩,今天之后,她跟夏犹轻的关系可能会……” “不用了。”林诺冷静的拒绝,看着女孩上了一辆出租车,冷冷的说,“这个女人,见不到第二次了。” 小师妹一愣,“为什么?” 林诺将一叠资料丢给她,小师妹接过,是夏犹轻的个人资料。 “第四页,自己看。”林诺说。 小师妹翻到第四页,浏览了一圈儿,最后在“癖好”一栏,看到这样的字样——“无固定女友,通常与女人上过一次*,就了断联系,剧知*士透露,具有严重‘性洁癖’。” “这男人,真是人渣。”小师妹愤愤,有些为刚才那个女孩不平。 林诺倒是平和,“我倒是觉得是那些女孩的福气,跟这种男人一直纠缠,跟自尽没什么两样。” “那他真的从没有过什么爱人吗?”小岳有些惋惜,“要是有的话,咱们调查也有新方向了,这样成天监视他,监视他那群兄弟,监视半年了也没点进展,还不知道得耗到什么时候呢。” 林诺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手心却攥紧了。 人都有私心,就算身为警察的她也不例外,况且,和夏犹轻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能去自首,也没必要自首。 八点的时候,夏犹轻精神爽利的下楼,路过马路时,特地看了眼他们的埋伏车。 等他走了,小岳开车悄悄跟上。 “我总觉得,他发现我们了。”小师妹说。 林诺和小岳都没说话,他们知道,他的确发现了。但是怎么办呢?没有新的调查方向之前,这种毫无意义的跟踪,还是得继续。 八点半,夏犹轻到了学校,在门卫室打了个卡,进了校园。 小岳就把车停在校门口不远处的阴凉处,这一等,就到中午。 中午,老陶和另外两位同事来接班,刚下班,林诺就接到通电话。 “林小诺,出来玩吧。”电话那头兴冲冲的声音,不是唐棠还是谁。 林诺脸上不禁浮出笑容,语气却很拖沓,“大姐,你又想怎么样?” 唐棠哈哈一笑,“荞妹和天哥要找干妈,你都好久没来看他们了。” “我要办案。” “你两个月前也这么说……” “就是两个月前那个案子,大案子,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结束。” “反正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先来我家玩吧,我在家等你哦。”说完,不给林诺反悔的余地,啪的挂了电话。 林诺哭笑不得,昨晚熬夜一整晚,她其实有点累了,但想到自己的确很久没见唐棠和两个宝贝了,还是将车转道,驶向了唐棠家。 一进唐棠家门,林诺就看到打扮靓丽,收拾妥当的唐棠,还有蹲在沙发上,抱着奶瓶不撒手的两个宝贝…… 还真要出去玩?带着两个孩子? “你可算来了。”唐棠将林诺拉进屋,将一堆瓶瓶罐罐还有尿不湿推到她面前,仰头灿烂一笑,“麻烦你了。” “……什么意思?” “林小诺……”唐棠开始撒娇,“三个小时,顶多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以内我一定回来。” “……”林诺表情大变,“所以你叫我来,就是因为你要出去,让我给你带孩子?!呵,唐棠,你想我杀了你吗?” 唐棠赶紧冲过去抱住她,摇啊摇,“林小诺,我和我老公已经半年没有约过会了,今天变形金刚4上映,我们只是想一起看个电影,就是看个电影而已……我保证,三个小时以内绝对回来!林小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会帮我吧?会吧会吧。” 说的这么可怜,怎么狠心不帮? 最后,可恶的女人抛儿弃女,跟男人约会去了,临时被抓来的壮丁,开始意料之外的劳心劳力。 索性的是,荞妹天哥都很懂事,两个宝宝喝完奶就想睡,林诺将他们抱进婴儿*,一边哄着,一边嘟哝,“宝贝,有个这么不负责任的妈妈,辛苦你们了,干脆以后跟着干妈过吧,干妈一定把你们养得白白胖胖的……” 已经熟睡的孩子,当然不可能回答她。 林诺摸着孩子的小脸,目光柔和,眼底带着深深的怀念。 就在几个月前,那个男人还说,要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那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幸福。 可原来,镜花水月的幸福,破碎起来,更刺痛人心。 事实证明,女人的承诺绝对不能信,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 三个小时后,唐棠没回来,林诺打电话过去,结果提示对方已关机。 呵呵。 林诺一拳砸在沙发上,真皮沙发立刻陷了一个大凹。 唐棠,看来你真的很想绝交啊! 从中午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直到傍晚七点,恶毒的两夫妻终于肯回来了。 唐棠一脸抱歉。 蓝元涏神色餍足。 林诺冷着脸,将孩子一塞,转身就走。 唐棠想追上去跟她道歉,但电梯已经关了,追不上了。 蓝元涏揽过她的肩,轻描淡写的说,“放心吧,过两天就好了。” 唐棠捅他一下,埋怨,“都怪你!” 蓝元涏满脸*溺,“是,都怪我,都怪我。” 唐棠一拳打在棉花上,拿这个厚脸皮的男人越来越没办法了。 林诺下了楼,在停车场取了车,驶车出了公路,不自觉的,就往右边开,等到车不知不觉开到一栋熟悉的老旧公寓前,她才愣住。 自己怎么到这儿来了? 按下车窗,看着围墙上大大的“拆”字,她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头疼极了。 她第一次到夏犹轻家时,他就住这里,后来,这片区域要拆,他搬走,搬的时候他问她,换房子,换一室一厅好,还是两室一厅好。 她说,关她什么事。 他就搂着她,贴着她耳畔说,“一室一厅适合两个人,两室一厅适合一家三口。” 那一刻,她心跳得史无前例的快。 她知道自己陷进去了,并且越陷越深了。 可那时候,她还没有泥足深陷的觉悟,直到后来上面的调查命令下来,她才知道,自己那段爱,到底有多荒唐。 而从跟夏犹轻认识以来,她从来没对他隐瞒过自己的职业。 所以,他知道她是警察,并且任职高位,却…… 现在想想……一切,都像是他的阴谋,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应该很有征服感吧? 这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她的回忆。 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她接起,“喂。” “副队,夏犹轻不见了。” 林诺身子一顿,迅速坐起来,“什么?!什么叫不见了?” 电话那头的老陶有些慌张,“今天过了放学时间,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等到夏犹轻出来,去门卫室问过才知道,夏犹轻今天下午只有一节课,四点钟就签到离开了。” “怎么离开的,你们不是守着吗?” 老陶抱歉,“守后门的几个,大概疏忽了。” “……” “副队,现在怎么办?”老陶问道。 林诺来了脾气,怒吼,“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丢都丢了,还能怎么办!” “那我们……” 林诺吐了口气,努力压制心中澎湃的火气,“半个小时后,公寓门口全部集合!” 挂了电话,林诺又看了眼前面的一大片待拆旧房,她收回眷恋的眼神,目光锐利的发动引擎,转车离开! ps:目前暂时一天三千字,八号之后会恢复多更,这段时间真的太忙了,不骗你们,真的! 【番外 】林·夏——夏犹轻,你想玩什么 赶到公寓门口楼下的时候,人已经来齐了。 这次的追捕行动,由林诺领队,重案组二队,三十位组员全体出动,光负责监视夏犹轻的就出动了三辆埋伏车,一辆车配了三个人,两班倒就消耗了包括林诺在内的十八人。 而其他十二位组员则被分在其他方向,summer吧里有,夏犹轻那几个明面上的手下身边也都放了人。 林诺下了车,此时老陶也走了出来。 “副队,我们……” “负责守后门的是谁?”林诺开门见山,直接询问。 她知道老陶想为那几个人求情,但是她不想听。 老陶叹了口气,最终不再多话,带着林诺上了最后一辆车。 大号的商务车包括司机位共有八个位置,此时里面六个位置已经满了,林诺和老陶进去,整好全部坐满。 “说吧,怎么回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驾驶座的高轩第一个开口,“副队,是我的错。” 后座的一个小青年急忙道,“这不是能怪高哥,副队,我们谁都没想到夏犹轻会提前离校,我们明明查过他的排班表,今天下午他是三节课满的,谁知道临时跟人换课……” “你们是做什么的?他是贼,你们是兵,他要逃走还要向你们先打招呼吗?出其不意懂不懂?警校怎么教你们的?我怎么教你们的!” 老陶听林诺真的动气了,忙按住她,“副队,连着半年日夜颠倒,又是生活不规律,又是高强度监视,阿轩最近身体也不舒服,下午的时候他实在扛不住了,兄弟们才送他去医院打点滴,最后两瓶点滴都没打完,打了一瓶半就赶回来了,可还是……” 一瞬间,车厢安静了。 高轩埋着头,承认错误,“副队,抱歉,是我的错。” 林诺注意到他手背上果然有块淤青,淤青里就是针孔。 她揉了揉眉心,靠在椅背上,疲倦的问,“要不要请假?” 高轩抬头看她一眼,摇头,“不用了,只是有些胃痛,打了针吃了药,过段时间就好了。” “明天放天假,在家好好休息。” 高轩急了,“副队,我真的没……” “这是命令!不想听我的,就给我滚出二组!” 高轩立刻闭嘴,心里却有些感动。 连续半年的高强度工作,累的人不止他一个,他们男人还好,队里的女人才是最辛苦,那天还听小师妹抱怨,说她经期已经五个月没准过了。 作为统筹,也作为女人,林诺应该比他们谁都辛苦,但是林诺却一直挺着没倒下。 高轩顿时觉得自己很没用! 其实警局办事有一套规章制度,通常预计时间长的大案子,都是组建特别小组,挑选适当精英跟进,可是这次,上头直接把案子丢给他们二组。不合规矩不说,上头还低估了那个比狐狸还精,比泥鳅还滑的夏犹轻的杀伤力,弄得他们二组现在里外不是人,还被高层嫌弃办事效率低。 “那,副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后座的小青年闷着声问。 这件事要是通知局里,肯定是要有人出来顶包的,而顶包的就是高轩,可是听林诺刚才的意思,她好像是原谅高轩了,那少了顶包的人,林诺自己无疑就得扛上身。 让副队去扛,这也不是组员想看到的。 林诺摆摆手,透过窗户,看向公寓七楼,漆黑一片窗台。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有个线人,我先问问,这件事先瞒着,明天之前能追到夏犹轻的行踪,就不必惊动局里。” 明天之内,也就是他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所有人都沉默了。 林诺下了车,走到小巷子里,不一会儿,里面亮起一簇红色的小火苗。 老陶过来,就看到林诺就靠在墙上,握着手机在抽烟。 她很少抽烟,跟林诺处事六年多,这是老陶第二次看到她抽,第一次是追一伙持枪劫匪的时候,他们从c市跨省到京都,追了三天三夜,那时候在车里,林诺跟他要了根烟,学着抽了一根,抽完后,她说舒服多了,也精神多了。 但是老陶知道,这种不健康的东西,她是不喜欢的,但是自从办了这起案子,老陶发现林诺随身都带了盒烟,一直都没拆封,现在,终于拆了。 老陶走过去,林诺睁开眼看着他,吸完最后一口,将烟蒂捻在墙上。 老陶笑了,“也给我一根。” 林诺将一盒都丢给他,老陶点了一根,看她在玩手机,问道,“你的线人没联系到?” “嗯。”林诺含糊的应了声,把手机一关,丢进口袋。 “什么线人啊,还知道夏犹轻的下落,准不准啊。”林诺的那几个线人,老陶都门清着呢,倒是没听说谁跟summer吧有接触的。 “这个你不认识,一次意外认识的。” 看她不愿多说,老陶识趣的点头,“行,你心里有主意就行。”顿了一下,他又说,“副队,这个案子,我们是不是得想想办法,拖了半年了,进展为零,不说上面,就是我们自己的兄弟也都丧气了。” 林诺看向他,“你有什么主意?” 老陶压低了声音,“要不,试试卧底?”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林诺蹙了蹙眉,不赞同,“你以为警方的人,夏犹轻会看不出来?” 老陶说,“向上面请求支援,找专业人士呗。我们自己组的人肯定是没法用的,都没那么本事,不过局长要是同意,从外地调人过来,倒不是不可以。我知道a市那边就有几个做心研的,刚毕业,但人精灵,文凭也不少,上次我不是去a市学习了三天,见过其中两个,是两个小姑娘,别看年纪小,空手道黑带了,射击也满分,人还聪明,又是硕士,又是博士的,念的心理研究,人也细心,我和其中一个接触过,对方一眼就看出我早餐吃了什么,连我和老婆分居了都能看出来,那眼睛,跟火眼金睛似的。” 林诺沉默一下,调侃的觑他一眼,“看来你早就想好了。” 老陶又吸了口烟,“副队,我们现在就需要突破,一直这么被动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林诺笑了,“可是你就没考虑过,这么优秀的人才,人家a市肯借吗?况且,夏犹轻是什么人,那群小的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你也说了人家是小姑娘,万一出了事,找谁赔去?” 老陶一滞,苦涩的点点头,“那也是……刚毕业的姑娘,要是我女儿,我也舍不得让她犯这么大的险。”夏犹轻就是个*,这个老陶很清楚。 林诺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再多说,挥手将老陶打发回车里,自己又筹措了一番,才掏出手机,拨了组号码。 电话响到结束,都没人接。 林诺抿了抿唇,没放弃的又打了一通。 还是没人接。 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怀着怒气,狠狠的又打了一通。 第三次打,响了两三声,那边终于接起。 “喂。”磁性的男音,熟悉不已。 林诺靠在墙上,努力克制住心脏的跳动,沉沉的问,“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没人回答,林诺企图透过背景声音猜测对方身处何地,但是那边太安静了,安静得她什么也听不到。 “怎么,一天不见就想我了?”对方调笑的声音传来。 林诺恨得咬牙,“夏犹轻,你到底在哪里!” 男人笑了,“林副队,你觉得我会这么傻?好不容易才跑掉,我会告诉你?” “跑?”林诺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不是你一直在逗着我们玩吗?” “哟,原来你知道。” “夏犹轻,我不想跟你废话,你不是想玩吗?好,我陪你玩,告诉我地址,我过去!”她太清楚他的劣根性了,这个游戏是他开始的,既然他喜欢,她不介意继续陪他娱乐下去。 “一个人过来?” “一个人过来。” 那头低笑,“好,summer吧,来吧。” 他在summer吧? 挂了电话,林诺回到车上,偏头问老陶,“监视summer吧那边的兄弟有没有传信过来?” 老陶知道她想问什么,摇头道,“没有,夏犹轻丢了后,我们也打电话过去确认过,前后门的都说没看到他去,怎么了?你的线人说夏犹轻在summer吧?” “嗯。” 老陶皱眉,“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你的线人可信吗?” 林诺淡淡的,“他没必要骗我。”他也不屑骗她。 在智商上,林诺一直知道,夏犹轻凌驾在自己之上。 赶到summer吧后,跟前后门的兄弟照了面,一个打扮入时,头发五颜六色的青年走来,压低声音,对林诺道,“副队,我们一整晚都在里面监视,夏犹轻平时的几个保镖都在里面玩,他应该不在。”如果老大在场,这些保镖不会玩得这么嗨。 “我的消息没错,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 “副队,你一个人?” “人多了打眼。” “可是一个人太危险了。” “没什么危险的。”林诺说,转头看向老陶,“给我把枪。” 老陶连忙把自己的配枪给她。 林诺将枪扣在腰间,下了车,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下,面色平静的叼着烟,走进去。 summer吧乱,加上最近里面出了新品“玩意”,慕名而来的陌生人不少,所以林诺这个生面孔的出现,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林诺进去不一会儿,就有人跟她兜售药品,她买了点,揣进口袋,进了洗手间。 那个笑米米的,当然知道她去洗手间是干什么,吃东西,总不能在大庭广众吃。 【番外 】林·夏——哪个罪名大 绕向洗手间的方向,却并不代表就进入了洗手间。 在转角的时候,林诺没往右边拐,往左边拐了,通过五光十色的走廊,她绕进了最尽头,门外布满摄像头的最大包厢。 夏犹轻的私人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来,但是一直监视这边的同事早已把具体路线传给她,她很清楚该怎么走。 她垂着头,尽量不让摄像头拍到自己的脸,举手敲门。 下一秒,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色朋克装的光头男子给她开的门。 林诺凝了凝神,看那光头男子大概三十岁上下,头上靠近耳后的位置,纹了一只她看不懂的鸟类纹身,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股血腥味。 注意到她的视线,光头男子不悦的掏出个帽子,戴起来,隔绝她的目光。 “里面请。”光头男子做了个手势。 林诺又看了他一眼,才走进去。 此刻的夏犹轻,早已换下早上那身儒雅温和的工作服,换了一件白色的名牌衬衫,双腿交叠的靠在沙发上,戴着眼镜,正在看书。 看书……在这样的环境里。 估计也只有他这样的人做得出来。 将她带进来,那光头男子就走了,房门阖上,林诺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开口,“夏犹轻,你跑不掉的,乖乖跟我回去自首,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她的声音太过正气凌然,仿佛已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夏犹轻嘴角一扯,将书放下,抬眼睨了她一下,“我让你来,是想听你说这些?” 林诺皱眉,“自首是为你好。” “过来。”他双臂自然张开。 “……”林诺未语,站在原地,眸光凛厉的注视他。 夏犹轻轻笑,“林诺,我记得你没这么不识时务。” 不识时务? 在他眼底,她到底是什么? 他的手下?他玩弄的对象? 或许是后者。 见她不动,他似乎放弃了,亲自起身,朝她走去。 林诺全身肌肉绷紧,严阵以待。 他停在她面前,伸手自然的想去拂她耳边的发丝。 林诺条件反射,一个侧首躲过,身子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手停在半空,愣了一下,倒是来了兴致,眼神一变,将她往前一捞。 手扑了个空,她又躲开了。 这个追逐的游戏,似乎很好玩,两人都玩得乐此不疲。 三分钟后,夏犹轻睨了,动作一凛,左手治住她攻击来的拳头,狠狠一扯,将她失重的扯进他的怀抱,紧紧的箍在手臂里。 “夏犹轻!放开我!”靠的近了,心脏与心脏也离得更近了,她很害怕。 她不想靠近他,因为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会被他发现自己的弱点…… 他调笑一记,双手一紧,将两人的身体彻底紧贴,附身,他不客气的含住她的唇瓣,狠狠一咬。 “唔……”她抗拒。 可在绝对力量面前,她反抗无效。 他推着她,将她压在墙上,唇上的力道加深,舌头在她口腔里恣意掠夺,她的气息灌注他的鼻息,他深吸一口,恋恋不舍。 这个吻维持了很长时间,大概三分钟,大概五分钟,林诺从始至终都在挣扎,但这些小打小闹,对夏犹轻来说根本不足为据。 这是林诺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格斗技巧在自己之上。 以前她居然从不知道他会格斗。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他的身份真的那么特殊,又怎么会连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能与欧洲市场接洽,得到那种新型毒品的货源,他的能力必然不俗。 这个吻耗尽了林诺所有的力气,直到分开时,她的嘴唇已经红肿。 捂着自己的唇瓣,她狠狠将他一推,推到老远。 他拇指擦了一下薄唇,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看着她的视线,饱含情?欲。 林诺知道他的在想什么,他每个动情的眼神,她都记忆犹新。以前每次被他这么盯着,她都情不自禁,可现在,她只有恶心。 想到昨天晚上,他才把另一个女孩压在身上,她就抑制不住的想吐。 林诺没有精神洁癖,但是她就是受不了,身体和心灵都受不了。选在昨天去还钥匙,她也不是没有私心的。 “把你憎恶的眼神收起来,太假了。”他调笑着说。 林诺眼神一凛,“假?不,什么都可能是假的,我对你的厌恶是真的!” “那你敢说刚才我吻你,你没有高兴?”他转身走向沙发,姿态随意优雅,林诺想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扑上去偷袭他,但在思考了一番后,还是没有冲动。 他坐回沙发上,斜斜的靠着,“赌一把吧。” 她眸光一眯,“你又想怎么样?” “呵,一个小游戏而已,别紧张。” 她未语,只是警惕的看着他。 他指着墙上的飞镖盘,“射飞镖,我输了,答应你一个要求,唔,任何要求。” 她眼前一亮……但是,这个飞镖盘既然在他房间里,就说明他经常玩,而她,除了偶尔和同事聚会时在酒吧随便玩玩,平时基本不太接触。 “那我输了呢。”她没有冲动的答应,这个男人有多阴险,她怎会忘记。 他笑了,笑得妖孽又荡漾,“你输了,还用我说吗?”他的目光变得露骨,将她上下打量。 林诺握拳,咬牙切齿。 看她不表态,他挑衅,“怕输?呵,输了又怎么样,又不是没做过,现在装纯,是不是晚了点。” “夏犹轻,你说话放尊重点。” “我对你的尊重,留在了*上。” “你……” “赌不赌,一句话。” 她气得冒火,“好,赌就赌,你先!” 让他先,她至少心里有个底。 夏犹轻从善如流的站起来,拿了只飞镖,就站在沙发旁边,轻轻一扔…… 然后…… 二圈外…… 二圈外? 这个成绩,超乎林诺的预想。 他竟然只在二圈外,离红心还有好长的距离。 一下子,林诺仿佛打了鸡血,走到他站的地方,瞄准后,用力一掷。 虽然也没中红心,但是却在二圈内! 她赢了! 她双眼发光,转头,露出踏进这间房以来,第一个笑容,“我赢了!” 夏犹轻黑眸潋滟,沉沉的低声道,“是,你赢了。” 他认输认得爽快,爽快得林诺意识到……原来他在故意让她。 为什么要这样,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他以为他们还是情侣?她还能自在的把他的*爱当做理所应当? “这次不算!再来一局!夏犹轻,我想堂堂正正的赢你,别耍那些小手段,我看不上!” 某些程度来说,林诺很血性,比大多数男人还血性。 只是没人告诉她,但这种血性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却并不是好事。 夏犹轻嗤了一声,坐到沙发上,“林副队,你要是真这么有原则,现在就去警局投案,告诉你们局长,他们的重点嫌疑犯,是你林副队的前男友,还差点,成为你的未婚夫。” “夏犹轻!”她咬牙切齿,“是你设计我的!从一开始,这就是你的圈套!” 他深深的看她一眼,冷笑,“可你还是中招了。” 林诺气得要命,恨不得现在就拔枪,将这个臭男人一枪子嘣了。 “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好,你要让我,那我赢了,现在就跟我回警局,把你的犯罪经过如实交代!” “跟你去警局可以,可犯罪经过,从何说起。” “呵。”她冷笑,懒得跟他废话,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老陶,“带人进来。” 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乱作一团。 林诺笑得灿烂,而沙发上的夏犹轻,竟然也笑得轻快。 林诺愣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可是顿了一下,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老陶他们很快冲进来,二十几个人,速度很快。 大厅外面留了十五个人封锁现场,临检,剩下六七人全进了这里。 林诺指着沙发上坐的优越的男人,命令,“这位先生藏毒,给我搜!” 警察仿佛打了鸡血,立刻冲上去将夏犹轻团团围住,可搜了一圈儿,却什么也没搜到。 “副队,这……没有……” 林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冲上去,亲自搜查,着重翻找他裤袋……可是,没有。 为什么没有?她刚才,明明把从外面买的那袋毒品放在他裤袋里了,就在他亲她的时候…… 猛然,她想到吻毕之后,他的那句话――“你敢说,刚才我吻你,你没有高兴?” 她高兴了,因为她终于找到靠近他的机会,可以栽赃嫁祸了…… 难道,他那句话就是这个意思? 林诺不信邪的又搜了一遍……果然,还是没有! 她的小手混乱又软绵的在他大腿上乱摸,夏犹轻蹙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林副队,要硬了。” 林诺猛地挥开他的手,面色发冷,“夏犹轻,你……” “嗯,我如何?”他起身。 旁边的警察立刻严正以待。他却只是理了理衣衫,倾近她的耳边,小声的道,“摸摸你的外套口袋。” 林诺手探进外套口袋,然后,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他什么时候放进去了! 他低沉一笑,呼吸全喷在她的脖子上,“林副队,市民藏毒和警察藏毒,哪个罪名更大点?你的交易过程,大厅的监控,可是拍得一清二楚。” 【番外 】林·夏——等价交换懂不懂 林诺没想到,在同一个人身上,她会中计两次。从他叫自己来这儿,他大概就已经设计好了吧。 不得不说,夏犹轻真的很了解自己,连她会在外面买药,他也像是料到了一般。 真可悲,她被一个这样的男人看透了…… 林诺吐了口气,冷静下来,对老陶等人道,“你们先出去。” “……”几位警察面面相觑,却都没动。 林诺加重了口气,“出去!” “副队……” “出去!” 几人无法,这才慢条斯理,不放心的挪向门口。 包厢门关上,林诺目光冷戾的看着夏犹轻,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对他比比手,示意他也坐下。 已经很久没有并肩而坐了,就算同处一室也会不自在,可是现在,他们需要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 夏犹轻居高临下的睨她一眼,倒是爽快,直接坐到她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盯着自己的指尖,没有开口。 夏犹轻是很有耐心的,不过看看墙上的时钟,他蹙了蹙眉,还是提醒她,“僵持不是好主意,你的时间不多。” “你赶时间?” “嗯。” “……”林诺努力平衡自己的气息,吐了口气,才沉沉的开口,“夏犹轻,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他看向她,笑了,“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她加重了语气,委屈都梗在喉咙,“我做错了什么,你非要毁了我?” 他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不禁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太刺耳,林诺的火气又被勾起来了。 可在她还来不及发火前,他突然嘲讽的说,“林诺,你又开始颠倒黑白了。” “……”她愤怒的瞪着他。 夏犹轻说,“来找我的你,想栽赃我的也是你,现在,你却说我毁了你?怎么,只许你对人用计,不许人将计就计?警察是不是都有这个毛病,自以为是,刚愎自用?” 林诺压着怒火,霍然起身,“夏犹轻,你强词夺理!” “呵。”他冷笑,表情轻蔑。 林诺觉得自己很委屈,她做错了什么?他非要盯上她,非要这么害她? 她的人生本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就因为有了他夏犹轻,她现在必须时刻警惕,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深怕被揭发…… 堂堂正正的红三代,警队重案组副队长,爱上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然后,莫名成为毒犯的“同党……… 心中的酸楚把坚强的壁垒冲撞得摇摇欲坠,她真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就像捏着警队的嫌疑资料,找上门找他对峙的那天一样,躲在车里好好的痛哭一场。 可是现在,她不能哭,再多难受也得咽下去,她不能让他看笑话。 “好,算我斗不过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要检举我是不是?我成全你。”她颤抖着手,将手机翻出来,拨通一组号码,将手机递给他,“局长的电话,你尽管说!”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安静。 夏犹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发白的手指,递到自己眼前的那支手机…… 电话已经拨通了,里面正传来嘟嘟的提示音,不一会儿,电话被接起,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林诺,什么事?” 林诺没说话,将那手机又往前递了递,放在夏犹轻的眼皮底下。 夏犹轻目光深邃的看她一眼,挑挑眉,接过手机。 那一刻,林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喂?”电话那头的局长半晌没听到声音,不觉催促,“林诺?你搞什么?” 夏犹轻将手机贴在耳边,靠在沙发背上,嘴角勾起浅笑,“赵局,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音腔…… 赵局长几乎是立刻肃然,音量加重,“你是夏犹轻?” “是我。” “你用林诺的电话打给我,你把她怎么了?!” 夏犹轻低沉一笑,“哦,她在洗澡。” 林诺眼睛一瞪,咬牙切齿,“夏犹轻,你要不要脸!” 林诺声音很大,赵局也听到了,他沉下声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那个位置久了,威压自然就出来了,他对着话筒的道,“夏犹轻,挟持警务人员,罪名可不小。” “挟持?”夏犹轻看了林诺一眼,将她上下打量一圈儿,眼神轻佻,“林警官,我挟持你了吗?” “……”林诺狠狠的瞪着他! 赵局有些怒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只是叙个旧,何必这么严肃。” “让林诺接电话!” “她没空,说了她在洗澡……唔,洗好了,那挂了,下次聊。”说完,他轻笑一记,啪的将电话挂了。 林诺冷冷的抿着唇,“怎么不说,你不是想说。” 他静静的睨了她一眼,把手机丢还给她,面无表情的捞起茶几上的书,翻了两页,将其中一页夹着的照片拿出来,递给她。 林诺没去接。 他微微蹙眉,“别让我生气,拿着。” 林诺牙齿磨得咯咯响,愤愤的将那照片抢过去,看了一眼上面的人。 这是刚才给她开门的那个光头? “他是谁。”林诺问道。其实之前见到那光头,她就觉得有点眼熟,尤其是他头上那个纹身,好像在哪里见过。 “史风。” “史风?”林诺大惊,盯着照片目瞪口呆,“三年前b市那个连环杀人犯,史风?!” “嗯,整了容,目前为止,还没人认出他。”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夏犹轻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手指伸向她的脸。 林诺颤了一下,想抗拒,他眼眸一眯,强制性的扣住她的后脑,另一种手摩挲着她的脸上的肌肤,“给你找点业绩,否则,我怎么忍心你天天被上头骂?” 她瞬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天天被骂!” 他不说话,只笑着。 但林诺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警局里的事,他也能轻而易举的打听到,那他的本事,又超乎她的想象了。 林诺看他的眼神不禁深了许多。 无框眼镜内,他眼睑微垂,漆黑的眸珠仿佛藏着大海,波澜惊魂,深不可测。被这样的眼睛盯着,林诺克制不住又心跳加快。 就算这个男人坏成这样,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就单看整张脸,的确是她喜欢的类型。 只是,被一个男人用一张脸就骗得团团转,她也真有出息…… 现在的气氛有点不对,林诺害怕他又发神经,打破僵局,问道,“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史风的消息?” “不。”他指腹摩挲她的唇瓣,“我为了这个。”话落,他炙热的吻再次叠下来。 林诺双眼瞪大,皱着眉挣脱。 她的小打小闹,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只专注的含住她的舌头,再狠狠一xi…… “唔……” 这个吻,与之前那个不同,若说之前那个吻还尚存余地,那现在这个,则更像要把林诺燃烧殆尽,火热得不像样子…… 林诺被吻得呼吸困难,趁着她手脚发软时,他搂着她一个旋转,将她压在沙发上。 “夏犹轻!你给我放开!” 已经亢奋的男人哪里肯听,继续盖住她的唇,深深掠夺。 林诺拼命的捶打他,虽然杀伤力不大,但是一直扭动,他也烦了。 猛然,他单手捏住她两只手腕,扣在头顶。 “夏犹轻!你不要脸!” 过度挣扎和呼吸不畅,让林诺看起来满脸潮红,眼角湿润…… 夏犹轻看着她,眼神立刻就暗了,下面也更加火热。 他声音低沉的贴着她的耳廓,舌尖舔过她的耳尖,热气将她耳朵薰红,暗哑的说,“等价交换懂不懂?给了你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该有点补偿吗?” “谁要你给我的!你放开我!照片还你,我不要。” “看都看了,现在不要,晚了。” “混蛋!你强买强卖!” 他低笑,咬着她的耳垂,“你是‘卖’吗?” “……” 林诺气得要命,在他的唇从她的耳边,脸颊,腮边,又一次游移到她的唇瓣时,她心里一火,张口,叼住他的嘴唇,狠狠一咬。 这一咬,灌注了她所有的力气,狠极了。 夏犹轻瞬间眯起眼睛,半晌,血腥味流出,沾湿了彼此的舌头。 林诺尝到那铁锈般的味道,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狠了?想了想,她还是稍微放松一点。夏犹轻就等着她心软,她松口的下一秒,他反口咬住她的唇,报复性的也是一咬。 林诺顿时整个后背都被疼出汗了,然后,她的唇也流血了。 几乎是血流出来的那一刹那,他放开了她,脸色不善,“知道痛了?” 她愣愣的,竟然一下反应不过来。 她其实没想过,他会这么小气…… 他放开她,起身,兴致已经全无。 一边拇指擦过嘴角的血迹,他一边往浴室走,“带着你的人,滚。” 直到浴室门关上,林诺还呐呐的。 不会儿,浴室传出水声,林诺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不定,她手指插进外套口袋,摸出那袋毒品,丢在茶几上,这才起身。 临走前,她还是拿走了那张照片。 外面,老陶等人都等着,她用手背盖住嘴唇,尽量遮掩着说,“把这个人找出来,我在车上等你们。” 说完,越过众人,快步走出走廊。 老陶等人在后面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照片,莫名其妙,但是副队让找,那就找吧。 林诺到了summer吧外,钻进车里,想了想,从后车厢的备用箱里找了个口罩戴上,伤口,不能被看到。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高轩急匆匆跑出来,“副队,那人从后门跑了。” “上车!” 高轩立刻上车,林诺发动引擎,驶向后门拦截。 【番外 】林·夏——这个功劳,是他施舍的 赶到后门的时候,正好遇到打斗现场。 史风想跑,三个警察上去将他围住,但是史风也有功夫,拳头上很熟练,两三下就把两个撩翻…… 老陶去年抢劫案时受了伤,手臂不能使力,不能加入战局,只拿了根棍子,堵住小巷的唯一出口。 林诺下了车,脚步不停的走向巷口。 “副队,他……”老陶正想说点什么。 林诺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冲进小巷,一个踢腿,正中史风的下巴。 她的攻击又快又急,并且来得突然。史风没反应过来,另外的三名警察也没反应过来。 林诺却没管他们,趁着史风吃痛之际,扭住他的胳膊,狠狠一个过肩摔,眼看着就要将人摔下了,史风回过神来,脚步一换,双脚稳稳落地,手肘发狠的朝林诺脖子的位置反击。 林诺脑袋一歪,躲过袭击,眼睛盯住史风的下盘,膝盖弯住,向上一顶,史风避之不及,她正好踢中他肚子。 史风痛得“呕”的一声,腹部遇袭,而且力道那么大,他现在感觉内脏都要移位了。 不过松懈就意味着认输,他不能认输,继续企图挣脱林诺的招式。 两人一来一往,打得难分难解,旁边人就像看戏一样,愣愣的观望,却插不进去手。 终于,趁着史风一个漏洞,林诺两下助步,右脚一个跳跃,带上整个身子,手肘往他肩膀上一压,这一压,实实在在的,瞬间就将史风压倒地上。 林诺双眸冷戾,一个擒拿用压住他的脖子,反扭住他的双手。 “铐上啊,还愣着干什么!”林诺大喊。 众人回神,连忙赶上来帮忙,将史风正式拘捕。 这个史风至少也是个空手带黑带,以一敌三是轻而易举的,但是料不到林诺一个看起来骨瘦如柴的小女人,带数比他还高,学的比他还杂。 也是,军警世家培养出来的孩子,如果连这点手脚上的功夫都不精,那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当兵、当警察的吗? 打电话通知了总部,局里派了警车来押解罪犯,林诺上了自己的车,老陶和另外几个小伙子凑上来,崇拜极了,“副队威武霸气啊,我看那个史风,摔下去的时候撞着了鼻子,满脸都是血,啧啧,真难看。” 林诺没说话,虚着眼睛靠在一边,对老陶打了个眼色。 老陶知道她这是烦了,就对叽叽喳喳的小辈们道,“行了行了,都各归各位,夏犹轻也找到了,该怎么跟给我继续跟着。” “还跟什么,刚才不是都曝光了。只是可惜,要是真在他身上找到毒品,那至少有个名头将他带回局里。” 林诺眼神动了一下,没吭声。 老陶吆喝,“都下车去,哪那么多废话,被发现了也无所谓,暗跟不行就明跟,给我都跟死了,不准再把人弄丢,听到没有!” “听到了……”大家懒洋洋的答应。 人一哄而散,等到车厢里只剩林诺和老陶,老陶斟酌着问,“副队,你戴口罩干什么。” 林诺摸了摸脸,“哦,有点咳嗽。” 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咳嗽了? 这个答案显然是敷衍,她不说,老陶也不好多问,只道,“那我留在这儿收尾,副队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小岳和小师妹今晚守着就行,有事他们再通知你。” 林诺也是真的累了,应了一声,等老陶下车后,她挪到驾驶座,发动引擎。 只是她没发现,summer吧二楼的窗台外,一双潋滟凉淡的黑眸,一直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连车尾都看不见了,他才收回视线。 史风的落网,带来的自然是恭喜。 第二天一早,林诺就接到二组队长的电话,让她下午一点前,到警局开会。 说是开会,多半就是嘉奖。 刚挂了队长,林诺又接到局长的电话,局长开门见山,直接问她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林诺编造,说自己当时跟夏犹轻正在谈条件,他抢了她的手机,还对着话筒出言不逊…… 赵局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林诺的谎编的太粗糙,他连猜都不用猜。 若是平时,他肯定会大骂她一顿,再警惕一番。但是昨天林诺立了大功,让他这个局长也在省级那边彻底长了脸,因此他现在的心情不错,就只是叮嘱她几句,“林诺,警察和嫌疑人的关系,素来主张干干净净,执法人员的操行准则,你还记得吗?” 林诺皱起眉,闷闷的答应,“记得。” “真的记得才好,你手下还跟着这么多人,做上级的,榜样一定要做好,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好了,下午记得来警局,你抓了史风,省局里的长官特地夸了你,你也算给我们分居争光了。” 挂了电话,林诺倒在*上,心里乱糟糟的,嘴唇上的伤口还没好,今天还得戴口罩。 这时,房门被敲响。 “小诺,吃饭了。”是妈妈的声音。 林诺摸了摸唇,伤口这么明显,是没办法一起吃饭的,她说,“我不吃了,刚才吃了饼干,不饿。” “不吃饭怎么行,你先出来,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妈多少天没见着你了。” “妈,我在看资料。” “你给我出来!是资料重要,还是你妈重要!” 林诺叹了口气,磨磨蹭蹭的爬起来,戴好口罩,才去开门。 门外的林母本想教训这成天不着家的臭丫头一顿,结果一看到宝贝女儿戴着口罩,心急了,“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点着凉,嗓子不太舒服。”说完,还配合的咳了一声。 林母心疼,赶紧拉住她的手,往楼下带,“着凉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妈妈给你熬冰糖雪梨,你先吃饭,妈现在给你熬,一会儿上班的时候记得带上。” “妈,不用麻烦了,吃了药了。” “吃药是治标,喝我的冰糖雪莉,那才是治本的。”话落,不由分说将她按在餐桌上,自己则蹬蹬蹬跑进厨房。 林父威严的坐在首位上,前面三个位置分别坐着林诺三位哥哥,这个家里,林诺排行最小,也最受*。 “小诺,我听说,你们分局昨晚抓到史风了,那个组抓的?”三哥林辰一边在面包上抹着果酱,一边闲话是的问道。 林诺不能吃东西,就捏着勺子玩,随口回答,“我们组抓的,我带的队。” “你带的队?”林辰一愣,“所以……你抓的?” 林父和大哥林修,二哥林俞也顿时看向林诺。 史风其人,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好像,是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作案手法残忍血腥,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 “小诺,说说是什么个情况。”女儿立了大功,严肃的林父也不免柔了脸色。 林诺拖着下巴,闷闷的敷衍,“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在summer吧蹲点的时候,看到他眼熟,就抓了。” “眼熟?不是说整容了吗?”三哥询问。 林诺白他一眼,“脸是整了,可是头上没整,她脑袋上的纹身,我在通缉令里看到过,不过以前他是两边剃光,中间留一溜黄毛,现在全剃光了。加上五官也有变化,我差点没认出来。” 其实就是没认出来……林诺悲伤的想,这次她立功,还多亏了夏犹轻。 真是郁闷,好不容易做出点成绩,还是他施舍给她的,林诺啊林诺,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小诺现在倒是越来越能干了。”大哥林修老怀安慰的感叹。 林俞也说,“我记得,小诺你们组的队长快退休了,你这个副队也做了几年了,我原来觉得这个位置你可能悬,但这次抓到在逃通缉犯,还是杀人犯,看来继任方面,十拿九稳了。” “小诺,你的举荐书要你们队长写,最近记得乖一点,争取点好表现。”林辰也叮咛。 林诺觉的烦死了,升职?她不丢了饭碗,顺便在牢里度个假就算不错了,还升职。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和夏犹轻的关系戳穿后,她该如何自处,哪里还有什么升职的心思。 “我想起来,警局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不想再呆下去了,林诺起身,上楼换了件衣服就出门。 林母说冰糖雪梨还没好,让她再等等,林诺说晚上回来喝,几乎是逃难般的逃出了家门。 午饭,林诺是在外面随便吃的,她找了家快餐店,点了个汉堡,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上,看着下面的人流。 午餐时间快餐店很忙,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是喧哗。 林诺吃完汉堡,刚要离开,却瞥到不远处的高台椅上,一抹熟悉的侧影正坐在那儿吃米线。 林诺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特地走近一点。 可是……没看错,真的是他。 方畴…… 他怎么沦落成这样了,向来注重生活品质的男人,从来不爱来快餐店的男人,只是短短三个月不见而已,竟然变成这样了。 林诺看着前方的方畴,觉得在看个陌生人。他衣服不再整洁,衬衫不再白希,就连以前看来斯文成熟的无框眼镜,现在戴着,也只感觉穷酸、狼狈。哪里还有以前的半点魅力。 快餐店人太多了,中央空调控制着,并不太凉快。 方畴吃的是热米线,又是在这么热的环境下,吃了两口,他就满头大汗,眼镜滑下鼻梁,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林诺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圣母,但是也不是多么不近人情,一包纸巾而已,她还不至于舍不得。 只是作为前女友,自己的施舍,他大概是看不上的。 正好这时,身边路过一个学生妹,林诺一把拉住她,好言说道,“妹妹,帮姐姐把这包纸巾给那边那位哥哥,这十块钱,姐姐请你喝冷饮。” 学生妹高兴的接下钱和纸巾,林诺看她的确是朝方畴走去,没什么眷恋的转身离开。 方畴接到陌生人送来的纸巾,愣了一下,顺着学生妹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抹倩影刚好离开,只是惊鸿一瞥,人已经消失…… 可交往多年,他又怎么会认不出,那就是林诺呢…… 【番外 】林·夏——借调来帮你 下午一点,林诺准时到警局。 果不其然,预计中的嘉奖下来了,虽然只是个口头嘉奖,但是当着全局所有组队正副队长的面,局长带着省长的口信亲自表扬,也是给重案二组长了不少脸。 散会后,一组和三组都来祝贺,林诺年纪不大,但是家里底蕴足,就算有人眼红她独揽这么大功劳,也都在心里憋着,面上还是笑嘻嘻的恭喜。 等把这人都打发了,林诺的上司,二组队长道,“小诺,跟我到办公室。” 二组队长姓李,已经五十三了,今年年前就要申请退休,他和林诺的爸爸也算认识,但是交情不深,不过和林诺一个世伯的关系倒是挺好,因此自从林诺来了二组,他一直很照顾,也放心把自己手里的人全都交给她管。 队长室里栽秧了许多盆栽,自从八年前一场车战,李队肩膀中枪,整条胳膊差点废了后,他就开始修身养性,弄这些花花草草,平时就把事情推给下面做,自己就做起了甩手掌柜,天天优哉游哉。 皮质的办公椅还是崭新的,李队坐下,在抽屉里翻了一会儿,掏出一张纸,递给林诺,“拿去填了,填好我帮你交上去。” 林诺接过,一看,是晋升考试的申请单,“李队,这是……” 李队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推荐你靠升级试啊,我年前就要退下来了,你不顶替我的班,谁来带下面那群猴崽子。” “李队,是不是太急了,这不是还有段时间了。” “什么还有时间,这都几月了,就剩两三个月了。” “不也还有两三个月吗……” 李队听她话里味儿不对,拧着眉问,“林诺,你是不是不想升?” 林诺尴尬的将申请单放在桌上,往他那边推推,“升职谁不想,我就怕我没这个能力。” “你没这个能力谁有?你要文凭有文凭,要经验有经验,要关系还有关系,你差什么,不就是差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你不接?” 林诺苦笑,她也想接,是真想啊,但是现在……情况太不明朗了,她小辫子还在夏犹轻手上攥着呢,她哪里敢随便接…… “李队,要不让我再考虑考虑。”她提出个拖延的方法。 李队靠在椅背上,沉默一下,严肃的问道,“小诺啊,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个心思?” 林诺摸摸鼻子,“我能有什么心思……” 李队瞪眼,“没心思?那你怎么说变就变,之前你怎么跟我说的,拿了夏犹轻,就申请升职考试,现在虽然夏犹轻还没缉捕归案,但是你拿下了史风,这也是个大功劳,逃跑在外的杀人犯,中央都立了名单的危险人物,这个功劳,足够你顺利升职了,可你现在却犹豫上了,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林诺埋着头没说话。她总不能说,当初雄心壮志要抓大毒枭时,压根没想到这位鼎鼎大名的summer吧幕后老板,是她男朋友吧。 一下子*变仇人,现在事儿还没完,她哪里还有心情靠升级试? 林诺现在都还记得那天的情景,那天早上,她从夏犹轻的小公寓出来,像往常一样正常上班,在去警局的路上,她给家里拨了个电话,编造说昨晚没回家是局里有案子,家人深信不疑。 到了警局,她被通知开会,会议内容是她一直比较在意的c市流入新型毒品的侦缉案,这个案子她从上面下达了文件,队长跟她透了风后,就一直在争取,为此她还多次求助蓝元涏帮忙,蓝元涏给她挖了summer吧幕后老板的不少详细资料,但那些资料里,却没有覆上夏犹轻的照片,甚至连他的真名都没提及,只写了一个“x”作为代号。 因此,在会议室的投影仪里,看到夏犹轻的真实容貌,和真实姓名时,林诺脑子一下懵了。 会议上,重案组,缉毒组,刑侦队的领导都在,重案组三个组都在争取这个案子,这可是个大案子,侦破了就是一个大功勋,完全是升职的踏脚石。 一组和三组队长都拿出了吃奶得劲儿游说,最后局长公布交给二组,这个决定是内定的,交给二组,二组就一个不负责任的李队,和一个干劲十足的副队,还不明摆着是送给林诺这个副队的? 但是谁让林诺后台硬,局长又吃她拼命三娘那一套,最后事情尘埃落定,等到交接文件时,林诺才彻底从浑噩中惊醒。 然后,事实就变得无法改变了。 拿到文件后,林诺立刻去找夏犹轻,可……得到的却是他轻浮放荡的戏言。 “你知道啦,那就不好玩了。不过,警察和嫌犯的游戏,好像也不错,林副队,新游戏现在开始吗?” 那一刻林诺差点疯了,她记得她好像扇了夏犹轻一耳光,然后匆匆跑了出去。跑进车里后,她眼泪终于憋不住,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回去的路上,她眼泪一直糊在眼睛里,几次还差点出车祸。 不过,任凭林诺再崩溃,再伤心,噩梦,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林诺,你听到我说的没有!”李队看她心不在焉的,一拍桌子,怒了。 林诺回神,眸子眷恋的看了看那申请单,最后还是咬牙移开眼,“李队,你就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那你要考虑多久?” “不知道……” “不知道?!” 林诺缩缩脖子,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赶紧说,“李队,我要出任务了,先走了。”说完,一阵风似的跑走。 “林诺,你给我回来!”李队在后面吹胡子瞪眼,却已经看不见人影了。他气呼呼的坐回椅子上,想了想,打了通电话给林诺的父亲。 “林大哥,是我小李,我想问问,最近林诺最近在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哦,不是,她不是犯错了,就是吧,我刚才跟她说……” 这通电话持续了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李队挂了电话,起身,前往局长室。 …… 之后的三天,潜伏这边又回到了之前的有条不紊。 其中唯一值得说的,就是林诺接到了方畴的一通短信,短信内容很简单,就三个字,“谢谢你”。 林诺没回,她和方畴也没什么交集了,所以懒得回。 “副队,你的电话。”此时,林诺正在用望远镜监视七楼公寓的阳台,小师妹突然递了个手机过来,她一看来电显示,队长的。 林诺撇撇嘴,心想还是躲不过,接起电话,“队长。” 那头,立刻传来李队的咆哮,“林诺,长本事了,出勤时间还敢关手机了!” 林诺赶紧讨好,“我忘充电,是没电了,那个,队长,关于申请单的事儿吧,我真的还没考……” “那件事先别提,我跟你说更重要的事。” 林诺精神一震,“更重要的事?” “嗯,那天你走后,我跟局长谈了谈,也在老陶那儿咨询了点你们的情况,案情现在没有明确进展,对谁都是耽误,我们二组总不能一整队一直耗在这一个案子上,局长要求加快进度,我考虑了一下,已经向上面提交了申请,让上面派个卧底给你们。” “卧底?!”林诺一惊,大叫出声,“队长,夏犹轻是个疯子,用卧底,危险系数太高了,我们可能无法保障卧底的绝对安全。” “这个不需要你保障,人是从a市借过来的,a市那边不放心,派了专人保护,到时候跟你们一起行动就是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李队厉声拒绝,“林诺,那天我和你爸通了电话,你家人说你天天回家就躲房间里看资料,看录像,我知道你真的很重视这个案子,那好,就按咱们先前说的,破了这个案子,再考升级试,现在人手也给你加了,案子给我尽快侦破。还有,这次的卧底可是a市警局的重要资产,借调过来给你帮忙,你给我用点心,听到没有!” “……”林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合着队长以为她放不下这个案子,才不考升职的? 问题根本不在这里好不好,她不考是因为…… 可是,该怎么解释呢…… 挂了电话,小师妹和小岳忙问,“副队,真的要用卧底?哪个分局借调的?” “……a市。” “a市啊。”小岳立刻来了精神,“我听说a市有两个名人,而且都是大美女。” 小师妹白了他一眼,又看向林诺,“副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林诺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按按额头,对他们摆摆手,“别烦我,让我静一静。” “……”两人立刻噤声。 第二天,晚上八点时候,林诺接到李队的电话,让她到临街去见他。 林诺走过一条巷子,果然在拐角的位置,看见一辆车牌视线的黑色商务车。 她上了车,立刻看到后车厢坐着三个人。 这三个,想必就是a市的三个人了吧。 中间那人,是个长发飘飘的气质美女,柳眉细腰,明眸皓齿,五官精致,人还秀气礼貌,一看到林诺就点头示好。 林诺也对她微笑一下,再看美女身边仿佛护花使者的两个男人,一个高头大马,一个肌肉膨胀,林诺也对他们笑笑,两人却只是淡淡的对她点了一下头,算作回应。 也是,一个大美女就在旁边,林诺这种稍逊一筹的,当然入不得人家法眼。 “来,认识一下。”李队介绍道,“中间这个是季馨,左边这个板寸的是赵虎,右边那个戴眼镜的是石头。” “你们好。”林诺说。 “林副队好。” 李队又说,“季馨这次是作为新聘请的音乐老师身份,进入目标所在的高中任职,我已经特别安排过了,到时候季馨你会和目标同一间办公室,至于赵虎和石头,就跟在林诺身边,林诺,小岳和小师妹你把他们分出去,这段时间你都跟赵虎石头一组。” ps:夏犹轻你还好吗?两张没正面出现了,你寂寞吗?放心,妈妈明天就给你加戏哦,乖哦。 【番外 】林·夏——公报私仇 林诺看了眼赵虎和石头,心中虽然排斥,但还是点点头。 小岳和小师妹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到底是自己的人,这赵虎和石头可是a市的人,在她身边,很多时候,可能不方便。 但这些话她肯定没法说出来,说句不好听的,人家是来友情协助的,他们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李队又说了两句,都交代完了,林诺才带着赵虎和石头离开,季馨由李队带着,去往临时租赁的赞助屋。 回到公寓门口的埋伏车,小岳和小师妹看老大带回来两个陌生男人,也猜到了对方身份…… 三人上车,关了车门,林诺开口说道,“来,介绍一下,这是小岳,这是小师妹,这位是赵虎,这位是石头。” 双方点头示意,算是认识了。 林诺又说,“小岳,明天开始你跟老陶一队,小师妹也是,调到跟着高轩一队,班次也调到跟他们一起。我往后就跟赵虎、石头一个队,班次也是现在的班次不变,明白吗?” 两人点头应下,眼睛难掩好奇的打量后面车厢的两个男人。 今晚的执勤还是老样子,他们用的是商务车,七个位置,足够五人活动。 枯燥的监视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赵虎却有些不耐了,几次和石头窃窃私语。 林诺敏锐的发现,毕竟是新队员,之后要一起合作,就关切的问,“是不是有什么不适应。” 石头摆手,“林副队客气了,没事,我兄弟问哪儿有厕所。” 小岳热情的说,“我带你们去。” 三人下车后,小师妹不高兴的嘟哝,“副队,这两个人怎么阴阳怪气的,都是同行,至于这么高冷吗?像谁不知道他们是a市精英似的,我们二组还是c市的精英呢。” 林诺嗔了她一眼,“你懂什么人,人家那叫下马威,这案子不知道还要跟多久,这两人平白无故的被别的警区借来,心里本来就不痛快,要是跟着我一组,还要受我这个‘土皇帝’的气,肯定更不痛快,所以先下手为强,先就给我脸色看呗。” “好好的男人,搞得跟女人似的,磨磨唧唧,难看。”小师妹嫌弃。 林诺也觉得这两人很小气,不过这两人以前也没接触过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性子,以为她是那种刚愎自用,狐假虎威的头头也没什么不对,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过了几分钟,三人回来,小岳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黑,赵虎和石头倒是神色如常,坐到后座,拿着望远镜如常的监视。 小师妹偷偷问小岳,“怎么了。” 小岳啧了一声,没说话。 他不说,但他不说,林诺和小师妹也能大概猜到,林诺眼角不禁透过后视镜看向那两个男人,心里有位愠怒。 当着她的面摆脸色给她还不够,下去了还欺负她的手下? 嫉恶如仇的女人眯了眯眼,心里微微思量,看来自己不做点什么,这两人还真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御下是门学问,第二天早上,夏犹轻准时去上班,小岳开着车隔了一段距离偷偷跟着,林诺却突然转头,对后面的石头道,“你去近跟。” 石头愣了一下,眼角瞥向小岳和小师妹,“就我一个人?”他不知道这队人是不是都有车跟跟近跟并行的习惯,但是他个新来的,这么也使唤不了他一个人。 林诺看他一脸不情愿,又指了指赵虎,“那你们俩一起。” 赵虎阴沉着脸,“林副队,我们第一次跟人,你就要我们近跟,也不找个熟手带带我们,我们业务不熟练,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跟人的技巧就是那几样,警校教过,警局也教过,难道现在,你们还要两个小辈手把手带?” “你……”石头性子冲动,一锤座椅,发怒了。 赵虎一把拉住他,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林诺,“林副队这是要摆威严啊,好,我们去,谁让我们是‘外人’。”说完,气冲冲的拉着石头下车。 两人走后,小师妹不安的问,“副队,是不是太过了,你这公报私仇做得太明显了。” “明显又怎么样,在c市的地头,这是我的案子,他们还能怎么我?他们不是怕我欺压他们吗?那我就坐实这个名头,这样他们恨起来,也才师出有名。” 两人都默了,也是,这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怕什么,况且过了今天,以后副队就要单独和那两人合作了,到时候二对一,要是不把态度摆正了,说不定副队还真要被他们欺负了去。 近跟,算是考验警察潜伏功力的一种,狡猾的匪徒,甩人可是很有一套的,通常是车跟不宜接近了,才会派人近跟,但是跟近了,就要格外小心了,被发现了,倒时候没有车支援,匪徒跑了,那跟着的人还得不要命的追上去,危险不说,可能会殴斗不说,一场跑下来,心脏弱点的都得休克。 不过夏犹轻并没有甩人,他有条不紊的经过每一条熟悉的街道,过马路还很守交通规则的等红灯,若不是知道这人披在人皮下的一颗心有多黑,任谁也无法将这么一个文质彬彬,遵纪守法,面带善意的好青年,跟十恶不赦的毒枭相提并论。 看着夏犹轻进了校园大门,石头和赵虎才回来。 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但是比刚下车时明显收敛了许多。 “好了,小师妹和小岳下班吧,接班的人已经到了,赵虎和石头想走也可以,我再守一下。”今天是季馨进校的日子,她作为领队,自然要多关心一下。 一整夜的通宵,小岳和小师妹中途还换着打了墩儿,赵虎和石头初来乍到,不敢松懈,加上他们可是a市的精英骨干,自然不能一来就放松警惕,便*睁着眼,愣是没睡片刻。 现在两人都以为可以休息了,没想到这位林副队却说要多守守,还有什么好守的?这位林副队不也是一整晚没合眼,怎么一点不困似的。 最后,为了巩固a市警区的颜面,赵虎和石头也愣是跟着林诺又多守了五个小时,直到下午两点了,林诺才说,“下班吧。” 两人心里都气得发毛,但也不好吭声,他们可是男人,总不能说连女人都不如。 把两人送到临时安排的住所楼下,林诺才开车回家,一个人的时候,她点开车厢音乐,乐呵呵的哼着小曲,心情非常好,林诺表示,看到那两个大老爷们满脸憔悴,黑眼圈都要掉到肚脐眼似的,她阴郁了一整夜的心情,终于被治愈了。 而学校这边,可是热闹了。 来了新老师,还是大美女,当教导主任将季馨带到教师办公室时,整个办公室就沸腾了。 “这位是季老师,是新来的高二音乐老师,兼任音乐社的教导老师,大家认识一下。” “大家好,我叫季馨,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声音清甜,五官漂亮,态度和和善,气质出众。 她一开口,好几个单身男老师就走过来,主动伸出手了,“季老师好,我是教历史的郭浩,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 “郭老师好。”季馨乖顺的与他握了手。 另外几个蠢蠢欲动的男老师也都上来握手,搭讪。 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美得冒泡。 国文王老师见状却撇了撇嘴,她今年二十六,也是人生最盛开的年纪,加上她平时温婉可人,一直是办公室的一朵花,现在却来了个季馨,摆明了跟她打对台,女人天生的嫉妒心与攀比心,让她对季馨顿时没了好感。 打发了这些男士,季馨看向角落里,专心备课,唯一没主动跟自己示好的夏犹轻,心中动了动,款款的走过去。 她的位置,就在夏犹轻的对面。 “你好。”她恬笑着打招呼。 夏犹轻推了推眼镜,抬首看她一眼,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荡在唇边,轻然的回应,“你好。” 季馨手指曲了一下,心突然一个咯噔。 尽管已经看过目标的照片了,但真人与照片相比还是天差地别,这样的五官,这样的气质,真的是那个恶名昭彰的summer吧幕后老板吗?真的是那个引进国外新型毒品,让中央官员头疼的一号嫌犯吗? 季馨心动之余,更多的是惋惜。 可惜,真的太可惜了。 “我是新来的音乐老师季馨,请问……您怎么称呼。” “夏犹轻,教数学的。”夏犹轻起身,淡淡的招呼一声,拿起一本备课本,“抱歉,早课开始了,我该去了。” 直到他干净欣长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季馨才收回视线,脸色尽量缓和的又扫视了办公室一圈儿,最后坐回位置,把教导主任给她的排班表看了一遍。 历史郭老师主动说要带季馨去教室,季馨自然答应,人生地不熟的,她需要先多了解了解。 午饭的时候,季馨放下手边的音乐教材,抬首,对对面刚刚下课回来的夏犹轻道,“夏老师,你中午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吧。” 旁边不少本来打算约会佳人的男老师们一下子泄露半口气,心想怎么美女都只看得见夏老师? 几个女老师倒是了然的笑笑,女人的心思,她们自然清楚,不过这些女老师除了国文王老师外,都嫁人了,对此倒是没什么嫉妒,只是兴叹,又有一个姑娘要吃瘪了。 夏老师来了学校不足一年,但是拒绝过的女老师和学生家长,好像十个手指都数不完吧。 王老师对夏犹轻一直有好感,见状对季馨的厌恶又上了一个台阶,心里却忐忑极了,以前那些女人,可没有季馨的好容貌,万一夏老师这次心动了,那自己不是没机会了…… ps:稍后还有一更,唔,今天也没多早,锤头! 【番外 】林·夏——好马不吃回头草 一下子,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向夏犹轻。 夏犹轻将手里的书本整理一下,欣然道,“好啊,季老师刚来,就当我矩主之谊。” 季馨面上一喜,笑了出来。 可还没等她笑够,夏犹轻突然转首,对办公室其他人道,“那大家一起吧,当做给季老师接风。” 季馨:“……” 郭老师带头的几个男老师立刻笑着凑上来,“好好好,我们办公室很久没来新人了,接风宴肯定是少不了的。” 预想的二人世界,突然变成团体聚会,季馨面上不显,心里却暗暗心急。 她是学心理的,一上午的接触,她几乎把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透了五六分,唯独这个夏犹轻,果然是c市头疼的大人物,他的一切言行举止,她竟然看不出半点端倪。 这不是个好预兆,季馨藏在桌子下的小手搅了一下,趁着大家热闹说话时,将一个微型窃听器贴在桌子底下,她与夏犹轻的桌子挨着,贴在她这儿,他那儿的动静,应该也听得到。 食堂的午饭着实一般,但是吃惯了也就这样,季馨尝了一口,觉得太油腻了,有些胃口不佳。 郭老师见状,立刻献殷勤的给她又是打汤,又是打蔬菜,追人的意思都摆在明面上了。 不少学生看到一桌老师坐齐了,又看到中间陌生的大美女,好奇的问,“那是谁?郭老师的女朋友?” “不是,我听说是新来的音乐老师,姓季,教高二,不过主要还是负责音乐社那边额辅导工作,我们学校去年合唱不是输给市一高了吗?校长下了令,今年一定要争取荣誉。” “切,就我们学校那破锣嗓子,不过有这么漂亮的新老师,我都想加入音乐社了。” “是吧,我也想,下午咱们一块儿报名去。” “好。” 就一个中午,学校新来了个美女音乐老师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学校。 下午学生会一开门,一窝蜂的男生跑进来,一个个嚷着要转社,那阵仗,吓得学生会干部面色发白。 下午的课和上午没什么不同,季馨因为午饭的事儿在夏犹轻那儿碰了软钉子,也明白以色媚人这一套,大概对夏犹轻行不通,不禁又打着其他的主意。 套近关系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人都有防备心,但人也都有弱点,只要找到他的弱点,一击即中并不是难事。 下午放学的时候,看办公室人走得差不多了,季馨收拾好东西,看了眼还没打算动身的夏犹轻,手指意味的摸了摸办公桌桌面,起身,招呼道,“夏老师,那我先走了。” 夏犹轻抬首,对她笑笑,“明天见。” 季馨离开,出了校门,她立刻戴上耳机…… 这个耳机是连接的窃听器。 耳机那头并没什么奇怪的声音,等了大概十分钟,才听到那边悉悉索索的开始收拾东西。 季馨判断了一下附近的环境,眼角又看了眼不远处,熄了火的黑色商务车,车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但她知道,那车里有三个人。 夏犹轻八点多才下班,路过三岔路口的时候,看到人行道的花台上,坐着个神色焦虑的熟悉身影。 他双手插着裤袋,走过去。 “季老师?” 他的声音太过突兀,季馨吓了一跳,霍然抬起头,看到是他,才松了口气,“夏老师,是你啊,吓死我了。”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季馨无奈的看看自己的脚,夏犹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看到她脚后跟的凉鞋带子掉了,已经不能走了。 “唉,也是我倒霉,出门前忘了检查鞋子,不过我打了电话给我朋友了,她说晚点到,只是刚才有几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从我前面路过,我很怕,所以你叫我,我才吓了一跳。”她苦着脸解释。解释的言辞语气都很到位,既说明了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又说明了自己的处境可怜,还说明了周围潜伏不明的危险。 但凡是个有良心,并且有绅士风度的男士,这个时候都会说,“既然你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干脆我送你回家吧。” 季馨垂着头,眼底溢着期待。 可没想到,夏犹轻却不按牌理出牌,他说,“我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干脆陪你一起等吧。”说着,在她身边坐下。 季馨彻底傻眼了,陪她等,他要陪她等?不是送她回家? 季馨赶紧摆手,“这,这怎么好麻烦夏老师,没关系的,我朋友一会儿就来了,你先回去吧。” “客气什么,季老师,我们怎么也是同事一场。”夏犹轻随意道。 季馨哭笑不得,眼珠子转了两圈,她低垂着头,长发盖着发烫的脸颊,故意娇怯的道,“那要不然,你能送我回家吗?”对方不主动,那只能她丢这个脸了。 夏犹轻意外得看着她,昏暗的灯光下,他精致立体的脸庞,仿佛也镀上了纯色的金边。 夏犹轻苦笑,“季老师,你不用这么试探我,送刚认识的女同事回家,这种事,我还做不出来。只是,你这样说,我挺失望的,没想到你这么看我。”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季馨慌忙摆手,这什么情况,他以为她故意提出让他送自己回家,是想测试他对她有没有不轨之心? 天啊,她现在是巴不得他对她不轨好吗。 “没关系,我们也不熟,你防备我也是应该的。”夏犹轻理解的为她‘解围’。 季馨有苦说不出,只能干笑着不语。 像夏犹轻的说的,他真的是陪她等人,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几乎一句都没话,就这么比肩而坐。 已经主动过一次了,季馨不好倒贴得太明显,唯恐这男人疑心,只能缄默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坐了二十分钟。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流不时看向他们,夏犹轻倒是没什么,季馨却尴尬了。 她最终无法,只得掏出手机,打给了赵虎。 “喂,你还没来吗?” 赵虎接通电话就没吭声,等着季馨给他暗示。 “啊,已经在附近了,我就在三岔口这儿,你过来就能看到我,嗯,那你快点来。” 挂了电话,夏犹轻含笑着问她,“是男朋友?” 季馨心里一咯噔,心想如果真是赵虎来接她的话,那夏犹轻搞不好还真以为她有男朋友了,就连忙摆手,红着脸说,“是个女生,闺蜜。”说完,又拨了通电话过去。 那边,赵虎都打算出动去给解救季馨了,电话又响了,他沉下来坐回去,又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季馨轻快的声音,“好姐妹,我口渴了,来得时候帮我带两杯饮料,嗯,什么口味都可以,快点来哦……”说完,挂断。 赵虎盯着电话目瞪口呆,他然后抬头,问林诺,“怎么办,看来季馨告诉夏犹轻,是个女的去接她。” 石头也看向林诺,“这里只有我们三个,林副队,只有你去了。” 林诺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夏犹轻见过我。” 两人一愣,然后又陷入焦虑,“那怎么办,季馨那儿熬了快半小时了,要撑不住了,打电话看看其他队有没有女生当值。” 林诺脸色更寒了,“整个二组,只有我和小师妹是女的,小师妹调了跟高轩,是明天白班。” “能不能让她立刻赶来?” “来也来不及了,她家过来至少得半小时。” “那怎么办,有没有其他人可以先安排?” 林诺沉思半晌,实在想不到人,最后一咬牙,让赵虎把后车厢的备用箱拿过来。 备用箱又叫武装箱,林诺在里面掏了半天,找出了帽子、口罩,黑框眼镜,还有假发。 一番整理后,她简直像换个人了。 “真认不出了,加上外面天都黑了,路灯这么昏暗,这样应该没问题了。”石头面露喜色。 林诺点头,下车,走之前又嘱咐一句,“你们在后面随时注意。” 两人立刻答应。 站在车前,林诺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嗓子,心想要瞒住夏犹轻,不止得遮着容貌,还得变变音,于是咿咿呀呀两下后,找到个沙哑的音色,这才鼓起勇气朝三岔口走去。 季馨远远地就看到从埋伏车的方向走来个人,眼睛豁然一亮。 果然,林诺走到她面前,压低了帽檐,用着变调的声音对季馨抱怨,“怎么这么不小心?” 季馨笑米米的单脚跳起来,一把将她抱住,“我的好姐妹,你终于来了,亲爱的,我的饮料呢?”看林诺打扮成这样,季馨隐隐猜到她大概在夏犹轻面前是露过面的,因此动作时,就故意挡住林诺的脸。 林诺心想果然是学心理的,眼力界一流,两人配合着,她嗔道,“饮料你个头,你当我是你保姆啊。” 季馨吐吐舌头,可爱又妩媚。 两人嘻嘻哈哈的,像是故意遗忘还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夏犹轻。 季馨转首,对夏犹轻道谢,“夏老师,我朋友来了,本来还想请你喝一杯,现在……” “没关系。”夏犹轻好脾气的说,眼角略有深意的看向林诺。 林诺赶紧回避视线,她原本的长发被掩埋在齐肩的短假发里,头上还戴着帽子,帽檐这么低,又戴了口罩遮住半张脸,又用黑框眼镜做了掩饰,连声音都变了,夏犹轻应该认不出她才是。 可当感觉他犹如实质的目光打在她身上时,她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暴露就是季馨暴露,季馨的卧底身份不能泄露,否则一定会有危险。 林诺握紧拳头,决定速战速决,就喊道,“好了季馨,走了!” 季馨明了,对夏犹轻道了别,与林诺一同离开。 当两道纤细的背影一瘸一拐的过了拐角,夏犹轻才收回视线,转身时,将手从裤袋里拿出来,手指间把玩着一个微型窃听器。 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有意思。”低喃一声,将窃听器又丢回口袋,他考虑着,是不是应该把这东西装回去,这么快就揭穿了,就不好玩了。 回到埋伏车上,林诺满头大汗,像是去了半条命。 季馨也是心砰砰跳,紧张得面色发白。 赵虎和石头赶紧给两人拿了水,两个娇滴滴的大美女都几乎是狼吞虎咽的一口气喝了半瓶,停下来,季馨才说,“这个夏犹轻果然不简单,明明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却装得比谁都纯,害我没办法施招。” “这么厉害?你都没办法?”石头惊讶。 季馨冷笑,“现在说没办法还早了点,才刚开始而已,我先观望观望,等到再熟悉些,才好动手。” 她这摩拳擦掌的表情,放在林诺眼里却满是担心,犹豫一下,她叮嘱道,“小心,一切安全为上。” 季馨对她笑笑,却又问,“林副队刚才那个打扮,是不是曾和夏犹轻交锋过?” “嗯。”林诺回答得很简单,不想多谈。 季馨也没多问,只是摩挲着下巴,隐隐皱眉,“希望他没看出来。” 林诺也揉着眉心…… 是啊,希望……没看出来吧。 季馨又有些抱歉,“都怪我太急进了,也没评估好夏犹轻的性格,没想到他会是这么油盐不进的人,害得你们为我出面。” 林诺还没说话,赵虎赶紧出言宽慰,“你原本也不是跟这个案子的,只是看了资料,实质的了解也不多,你今天已经做得很好了。” 石头也说,“就是,你也是为了案子好,怪不到你头上。是不是,林副队。” 林诺头疼的看着后面眼巴巴的三人,半不情愿的“嗯”了一声。这三人,一点小事就忙着给自己开脱,好的时候,宣扬他们a市警队多么能人辈出,不好的时候,摘都比谁都快。 这就是他们精英骨干的人品操守?她还真是开了眼界。 送了季馨回家,左右确定没有人发现,三人才又回到夏犹轻的公寓楼下。 送季馨的时候,林诺就打电话通知了另一队人马守住夏犹轻,谁也都怕要是再把夏犹轻盯丢了该怎么办。 上次他从后门逃走后,第二天北海码头,便有毒品走私过岸,只是缉毒组那边赶到时,人和货都跑光了。 上面下了压力,缉毒组那边也很灰心,这几天林诺的压力又大了。 如果说公事上的压力,林诺还能承受,那私事上的压力,就真的让她崩溃了。 已经连续五天,每天接到方畴的电话。 林诺委实不多的耐性已经快用完了,这天,电话又响了。 她一看来电显示就头疼,石头觑她一眼,在后座悄悄看了眼手机上的名字,嗤笑一声,“林副队的男朋友好粘人啊。” 上班时间还打私人电话,这就是当官的好处啊。 林诺面色发沉,挂断电话,把方畴的号码拖入黑名单,整个耳根都清净了。 可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蹙了蹙眉,接起。 “喂。” 那边,立刻传来熟悉的男音,“小诺,是我,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今晚我定了餐厅,一起吃个饭吧。” 林诺翻了白眼,对这个死缠烂打的男人彻底无语了,“方畴!我在工作!” “我知道,可再工作也要吃饭啊,你以前就有工作狂的毛病,一忙起来就不吃东西,这样怎么行,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我在哪里关你屁事!方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失忆了!” “就算分手,也是朋友,那天在快餐厅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绝情,没那么狠心……” 林诺懒得跟他恶心,啪的挂了电话,索性将手机关机了。 石头和赵虎在后面对视一眼,嘴角都带着鄙笑。 林诺心里厌烦,她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一是认识夏犹轻,二就是那天手贱给了方畴一包纸巾。 所以,她当时干嘛不忍心! 这人的死活跟她有屁关系! 拿着望远镜,她咬着牙继续盯梢,企图用工作麻痹,彻底把那个跟屁虫抛诸脑后。 但是跟屁虫不是她不想,就不会出现的。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方畴变着法儿的换号码打来,最后甚至还跑得警局门口去等她。 李队打电话过来时,林诺气得快吐血了。 她这半年都在外面出勤,除了开会基本不留守警局,方畴却不知道,天天在警局门口等,弄得整个警局都知道二组林副队的前男友,几乎要在警局门口安家了。 李队气得要死,勒令林诺赶紧把私人问题处理干净,不要带到职场上来! 林诺没办法,第二天上午一下了班,就赶紧打电话给方畴。 “出来聊聊。”她言简意赅。 方畴接到她电话还以为听错了,手忙脚乱的赶紧答应,“好,不过我现在在上班,午饭一起吃吧。” 林诺犹豫一下,答应,“好。” 午饭是在一家中国餐厅,很普通的餐厅,没有以前去过的餐厅的奢华豪贵,但这已经是方畴目前能负担的最好的地方的了。 林诺根本就不是想跟他深聊,也没打算真的跟他吃饭,一上来就直言主题。方畴却打马虎眼,一直嚷着先吃饭先吃饭,最后没办法,两人还是进了餐厅。 包房有开瓶费,两人坐的大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菜,方畴斯文的脸上一派笑意,亲自给林诺倒茶。 林诺用手盖住茶杯,冷冷的看着他。 方畴讪讪,收回茶壶,笑道,“你不想喝茶就算了,那喝点饮料吧,这里的鲜榨果汁不错。” “方畴,我不饿,也不渴。”林诺直言不讳,认真的睨着他,“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跟你已经结束了,你有那个心思三番四次纠缠我,为什么不另外找个女朋友?” “找了。”方畴苦笑,放下手边的茶杯,抬眸看着她,“感觉不对,没和你在一起那种味道。” “呵,味道?”林诺笑了,“那你和沐菡*的时候,又是什么味道?” 方畴脸一下子白了,忍着屈辱祈求道,“林诺,以前是我糊涂,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会对你一心一意,我真的是直到失去你才知道我到底错过了什么,你这么好,我当初为什么会鬼迷心窍,林诺,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方畴几乎放下了尊严,他是真的怕了,怕极了。 离开了林诺,他的人生几乎跌入谷底,公司建立不起来,人脉扩充不了,连工作也丢了,一度困窘得令他差点崩溃。 刚被辞退的那段时间,他也试过挽回林诺,但是她的冷淡浇熄了他的希望,跟了几天后,发现她好像又有了新男朋友,他没敢再纠缠,加上那时候他投的简历终于过了,现在的公司愿意聘请他,虽然只是个销售员,但是对于求职两个月无果,几乎揭不开锅的男人而言,这已经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了。 其实方畴对林诺真的死心了,只是那天在快餐厅,她那包纸巾的确又触动了他。 想到自己整日的辛苦,狼狈的人生,而在这种时候,连以前那些所谓的朋友也都避之则吉,却是她,他伤的最深的女人,愿意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给他一抹温暖。 她不知道那包纸巾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方畴也想过,那大概只是对方的同情,可是抛却了以前虚荣的外壳,他发现,就算同情,也不是谁都愿意给你的。就算同情,也应该珍惜。 再次追求林诺,对方畴来说是艰难的,他不确定她和她的新男友是不是过得好,他很忐忑,很无措,直到一次,他悄悄去警局找她,却打听到,她根本没有男朋友,他才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所以,他再次打电话给她,频频约她,一次一次不放弃的追她,只要有一点机会,都不放弃。 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能给她的除了一颗悔过的心,再也没有了。 这次,他真的是真心的。 “方畴,你见过好马吃回头草的吗?” 那清凛深沉的眸子,凉薄的语气,刺痛了方畴。他正想再说点什么,服务员端了菜上来,他只得先闭嘴。 等到菜上齐了,他才说,“你要怎么样才原谅我,只要你说得出,我一定做得到。” “很简单。”林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我眼前彻底消失,不准再纠缠我,不准再到警局找我,做到了,那我就原谅你。” “林诺……”方畴扶着额头,脸上凄苦,“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就因为我犯过一次错,就一笔勾销了吗?” “一次?你确定只有一次?”她冷笑,已经不想去揭穿他了,也懒得回忆那些恶心的过去。 方畴一滞,握着的拳头慢慢收紧。 这时,林诺手机响了,她打开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x’的字母。 这是……夏犹轻的电话。 一瞬间,林诺手指发汗,不知该不该接。 【番外 】林·夏——夏犹轻,你不要脸 方畴看她捏着手机不动,好奇的起身想去看谁打来的电话。 林诺却赶紧一收,将手机扣下来,顿时便没了声音。 “谁啊。”方畴问。 林诺没看他,拿起筷子夹了一道菜,“没谁。” 她不愿说,他也不好多问,看她好歹动筷子吃饭了,又来了精神,觉得这顿饭只要能好好的吃完,那两人就算不能和好如初,至少关系能得到很大改善。 这顿饭,林诺吃得心神不定的,自从跟夏犹轻分手后,他便没打过电话给她,一度她甚至恨不得将他的号码删除,可是最后还是没下手。 “小诺,你要去哪儿了?我送你。”方畴热情的说。 林诺瞥他一眼,淡然道,“不用了,今天之后,我们也不会联系了。” “小诺,你要是不想和好,没关系,当朋友也可以,我保证,我不会骚扰你,也不去警局等你了,也不打电话给你,我发短信给你,只发短信,你只要看看,偶尔,真的是偶尔回我一通就可以了,好不好?” 从没见过他这么卑微,林诺一下子有点不适应。以前的方畴,优秀、能干,虽然家世不好,但是也看得出非池中物。 可现在,他这样放低姿态,这样不顾尊严,大庭广众之下,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的祈求她…… 好陌生,这样的他真的好陌生。 “方畴,纠缠不清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我不会喜欢了,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对你人生的蹉跎,你何必这样。” “你不是我,你不明白我的心情。”方畴苦笑一记,眼眸却深深的凝视她。 林诺明白,不喜欢一个人就要干干脆脆,拖拖拉拉的反而会引起对方的遐想,这种搞*是时下男女中最盛行的,可是她不喜欢。 “话我已经说到这儿,提醒你,你的号码我拉入黑名单了,老天保佑你的短信我能收到吧,呵。”说完,转身就走。 那决绝的背影,不带半点感情,冷漠又无情。 方畴一下子黯然了,可是又不甘心放弃,振作一下,他看了看时间,苦笑着往公司方向走去。 几乎是和方畴一分手,林诺又接到了夏犹轻的电话。 屏幕上硕大的‘x’字母刺痛了她的眼睛,咬咬牙,她还是又挂了。 回到家,林母问她吃饭没有,林诺说吃了,迷迷糊糊的回房,倒在*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昨晚熬了个通宵,今天又跟方畴啰嗦了半天,又不是铁打的人,肯定是累了。 不一会儿,林诺就睡着了。 而她睡着后,她包里的手机嗡嗡嗡的又响了,屏幕上的‘x’字样亮起又暗下,重复了两次后,才终于没了动静。 下午四点,林诺被闹钟吵醒,看看时间,又要去接班了,叹息着起*洗脸刷牙。 这时,房门被敲响,“小诺,你的电话。” 林诺含着牙刷去开门,林母将座机分机递给她,“你这孩子怎么不接手机,你队友都打到家里来了。” 林诺想到自己手机好像真的调了震动,就结果分机,嘴里咕哝的问,“谁。” “副队,我是小师妹,不好了,季馨不见了。” 林诺皱起眉,脸色冷了下来,“什么叫不见了?你给我说清楚!” 小师妹忙道,“今天夏犹轻的课到三点半就结束了,季馨的课故意安在跟他同样时间,可是夏犹轻走后,我们的人联系季馨,却联系不上她,刚才高轩去教务室询问,人家说季馨下午有节音乐课都没去,午饭之后就没人见过她了,现在学校也在联系她,可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 “那夏犹轻呢?”林诺吐掉嘴里的泡沫,急忙问。 “夏犹轻倒是没什么不妥,正常时间离校,去超市逛了两圈,买了点菜,又去书店逛了一圈儿就回家了,现在就在家里。” 林诺皱着眉,用毛巾擦擦嘴角,“好了,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着,赵虎和石头那边通知了没有?” “通知了,他们已经赶来了,副队,你什么时候来,他们三个都是借调过来了,赵虎和石头肯定会闹事,到时候闹大了局里又要……”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来,你们别急。” 回到房间,她换了衣服,在林母迭迭的唠叨下,冲出家里。 在车上时,她看了眼手机,上次九个未接来电,四个是夏犹轻的,其余四个是队里同事的,还有一个是赵虎的。 她沉着脸,拨通了夏犹轻的号码。 那边没人接。 她深吸一口气,不放弃的又拨一通。 打了四通都没人接,这是林诺预料之内的,她挂他四通,他要她补回来,这男人就是这么斤斤计较,小气得受不了。 果然,第五通那边慢摇摇的接起了。 “喂。” “人在哪儿。”不等他话音落下,她直接问道,声音清厉,语气凝重。 那头传来一阵低笑,沙哑的男音带着惑人的深沉,“你是问我,还是问你们找来的小卧底?” 果然,他早就知道了。 昨天,他也认出了自己?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林诺强迫自己镇定,才没让呼吸乱掉,“她不是我的人,你动了她,等于害死我。” “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轻描的说,语气淡鄙。 林诺耐下性子,“夏犹轻,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这个问题有点好笑,夏犹轻也真的笑了,“派人到我身边来,在我桌子下安窃听器,你问我想怎么样?林副队,你的逻辑能力有待提高啊。” “那你想我怎么样?!”他的四通电话绝对不是没事儿打着玩的,林诺现在简直后悔死了,早知道就接了,也不至于现在束手无策,落了下乘。 “总算说到点子上了。”他嗤笑,带着命令的口吻,“七点前,到我家来。” “好,我去,那季馨……” “来了自然会告诉你。”说完,他挂了电话。 林诺盯着挂断的手机,咬着牙告诉自己——“忍”。 现在已经五点了,林诺赶到学校门口大概五点二十,还没上埋伏车,就听到里面几人正在争吵。她眉头一皱,拉开车门,“同事不见了,你们还有心情吵?” 众人一下子闭嘴,赵虎满脸不平的道,“林副队,现在季馨丢了,你打算怎么办?” 林诺皱眉,看不惯他这兴师问罪的口吻,“能怎么办,来之前不是就说好了,卧底一切安全问题都由你们俩负责,现在出了事,当然是你们保护不力。” 石头瞪眼,“林副队,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这是不当值,要是当值……” “那就对了,既然知道需要当值保护,李队将你们给我的时候,怎么不提出分成两组?非要凑在一起,怎么,是怕分开了受欺负?现在好了,你们倒是没受欺负,卧底丢了,怪来怪去,你怪得到我的人头上?” “你……”赵虎气得想骂。 石头连忙拉住他,呼吸一下,放低了态度,“林副队,我们刚才也是急坏了,口无遮拦,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愿意认这个怂,林诺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看自己的几个同事也没说什么,她也消了这口气,淡淡的说,“季馨既然来帮我们二组的忙,就算你们再不可一世,也和我是一条船上的,我自然会找到她。” “怎么找?她搞不好是被夏犹轻的人……” “没错,她是被夏犹轻的人逮了,她的身份已经被识穿了,等我找到她,就跟上面提议你们撤回,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了。” 识穿了?才短短几天? 赵虎和石头顿时说不出话来,林诺也懒得看他们,对高轩几人吩咐,“这件事我去办,做好分内事,其他别管。” “副队,你一个人?要不要我们帮你?” “不用了,我有我的渠道,你们插手反而累赘。”林诺看了看时间,抬首,对赵虎石头道,“今晚你们单独执勤,平时怎么做今天也怎么做,季馨的事既然我扛了,你们就给我专心做事,打起精神来!” 两人沉沉点头,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 六点的时候,林诺轻车熟路的从公寓后门上了七楼,已经没了钥匙,她按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开门,看着眼前穿着家居服,围着围裙,一脸疏淡清润的男人,她手指曲了曲,一下子紧张了。 “来得很早。”他状似夸奖一句,转身,没看她,又走进厨房。 林诺推着门,跟在他后面,看着房间里的布置,她有点恍惚。 没变,什么都没变,一样的装潢,一样的摆设,甚至连茶杯放着的方向,都一摸一样,还有阳台上的小盆栽,那是她买的,走之前都是她在打理,每天浇水,剪叶,而现在,还是开的很茂盛,甚至有两株已经开花了。 这说明,这几个月来,他也一直打理着。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厨房里,高大的男人似乎很忙碌,但是有条不紊,如鱼得水。 林诺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他会做菜,而且做得很好吃,这个她一直都知道,以前她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告诉她,他从小是一个人,有个繁忙的母亲,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那时候她想问他的父亲呢,可是转念又没问,他不主动提,或许是因为父亲去世,或者离婚了,那她问了,不是揭他的伤心事。 半晌的功夫,两道小菜已经做好了,香气扑鼻,这暖暖的室内,也被萦绕出来另一种滋味。 等到餐摆上桌,她才想起来正事,挡住他要回厨房的步伐,冷冷的问,“季馨呢?” 两人的距离靠的有些进,因为身高的悬殊,林诺需要仰着头才能看着他。 这个姿势以前还觉得有爱,现在只觉得屈辱,为什么她要仰视一个罪犯! 厨房传来嘟嘟的水涨声,他斜斜的勾唇,嗤笑一声,将她推开,走进去。 林诺咬牙跟上去,看他将汤盛起来,站在门边,又说,“夏犹轻,我不管你怎么玩,但季馨只是个女孩子。” 他惘若未闻,将汤盛好,端出来。 她亦步亦履的跟着他,“夏犹轻,你说只要我来就放过她,她到底在……” 最后一个‘哪’字还没落下,他突然转身,她淬不及防,往后一仰,差点摔倒,他手臂一捞,将她护住,没让她跌倒。 林诺呼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在他怀里,冷着脸要推他,他却收紧手臂,将她搂向自己,薄唇贴着她的耳畔,低低的问,“中午那顿饭,吃的开心吗?” 林诺一下子楞了,眼眸一缩,僵硬的问,“你说什么?” 他舔了舔她的耳垂,深沉的笑意如魔咒一般,钻入她的耳廓。 “方畴,是叫这个名字吧?前男友,嗯?” 林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后背一股凉意,从脚后跟直冲太阳穴,半晌,她才找回理智,话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派!人!跟!踪!我!”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若不是跟踪,他怎么知道她中午和方畴吃饭…… 现在想想,他打来的第一通电话,就是吃饭的时候,她挂了,所以……他怒了。 林诺反应过来,满脸不可思议,“别告诉我,你抓了季馨,就是因为我和方畴出去吃饭?” 他含笑着将她放开,脸上表情淡然得看不透。 林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猜对了,或许是她自作多情吧,毕竟夏犹轻对自己,从来不是喜欢,又何谈吃醋…… “不。”果然,他立刻否认,“抓她,是因为她太烦了。”话落,他坐到椅子上,对着对面的她比个手势,“坐,尝尝这顿饭跟中午那顿,有什么不同。” 林诺,“……” 看着满桌子五彩缤纷的菜色,竟然全是自己喜欢吃的。林诺握住拳头,本能抗拒。 但是在男人淡薄中带着阴戾的目光下,她不得不落座,捏着筷子,却怎么也吃不下。 夏犹轻这个人,擅长拿捏对方的脾性,把她叫来,亲自做了一餐她最喜欢的菜,这算不算收买人心? 而自己要是真的吃了,林诺不敢确定,她会不会真的被收买。 毕竟,心里某个地方,属于他的印记,一直都在,一旦触碰,可能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夹了一道竹笋炒肉丝到她碗里,他脸上噙着温润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喧,“吃下去。” 林诺手指一抖,狠狠的夹起来,一口吃掉。 他满意的勾起唇,又为她倒了一碗汤。 时光好像回到了半年前,好像中间那段不愉快好似从未发生过。 这顿饭吃下来,林诺心晃得厉害,他的一言一行,一个笑容一个眼神,都牵动着她。 肌肉绷紧,心脏绷紧,她努力做到镇定,可是效果浅显。 好不容易吃晚饭,林诺已经满头大汗,她再次开口,“饭也吃了,季馨呢?” 他没有收拾碗筷,而是老爷似的做到沙发上,对她吩咐,“把碗洗了。” 林诺嘴角一抽,拼命告诉自己,忍,忍,忍,一定要忍! 将碗筷收进厨房,愤愤的挤了好多洗洁精,弄得整个水槽都是泡泡。 林诺在家里基本没做过什么家务事,加上工作太忙,也没心情折腾洗碗做饭的事,跟夏犹轻在一起,他也没让她累过。 因此只是洗个碗,她竟然洗了半个小时。 洗完后全身都是水,头发上都沾着泡泡,像经过一场大战。 夏犹轻看她如此狼狈,笑了,起身,去浴室拿了张毛巾,给她擦头发。 林诺想挣脱,他却不让,冷声警告,“别动。” 她不敢再动,任他将自己的头发揉得像狗窝。 “去换衣服,会着凉。”他说,牵着她走进房间。 林诺看到满柜子衣服,全是自己留下的,当时分手太急促,根本没收拾行李,而她本身也不缺衣服,所以也没要回。 身上黏黏的地区不舒服,林诺想,衣服本来就是她,她换也是应该的,可是再看身边的男人,她沉下脸,“你不走我怎么换。” 男人精致清隽的脸上露出惑人的笑意,手指若有似无的抚着她的发丝,低低的开口,“说得好像我没看过似的,你什么样子,我没看过。” 林诺咬牙切齿! “还是,要我帮你换?话落,他手已经伸到她的衣服下摆,打算强脱。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她赶紧跳开,后背贴着衣柜大门。 看她这仓皇惊恐的摸样,夏犹轻勾了勾唇,步步紧逼,两人越靠越近。 林诺已经躲无可躲,唯有撑着双手,阻止他靠近,“我不换了,你告诉我季馨在哪儿,说了我立刻走!” 他眸光清淡的握住她两只小手,林诺使劲挣脱,却不料男人的力道超乎她的想想,手腕转瞬便被他捏红了。 她吃痛的忍着,他将她拉向自己,紧紧的抱住她,手指从后面掀开她的衣服。 哗啦一声,衣衫破碎…… 林诺,“!!!” 至于,把衣服撕了吗? 夏天的衣衫本就单薄,一下子,林诺被扒得只剩*,她多怕他把他*也扒了,赶紧抱住胸,颤声道,“夏犹轻,你知不知道袭警是什么罪名,你,你别动,不准动!” 他淡凉的呵了一声,大掌轻轻一扣,就将她*的后扣解开…… 一瞬间,林诺几乎尖叫! 夏犹轻却闲暇的在她光洁的肌肤上上下其手,林诺几欲吐血,可身子被他箍着,躲也躲不了,叫又不敢叫,气得她满脸涨红,屈辱极了。 她的挣扎,他好像未觉,吻从耳尖,落到她的脖子,手也在她柔软的肌肤上恣意揉捏。 这个气氛,一看就要出问题。 林诺吓得要死,挣扎的力道更大了,“夏犹轻,放开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放开我!” “凭什么,凭我对你的身体,还有兴趣。”话落,他将她正抱起,扔到*上。 林诺吃痛一下,他高大的甚至已经袭下来,捏住她的下颚,冷声质问,“那个方畴找你干什么?说!” 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 林诺狠狠的瞪着他,不开口。 “不说是吗?小嘴还是这么倔强。”说完,张口吻住她的唇,惩罚似的深深掠夺。 林诺呼吸渐渐不稳。 夏犹轻永远是最了解她的,看她有些动情,轻鄙的笑笑,手已经探去解开她的裤子。 不大的*,男的俘虏,女的抵抗,弄得吱吱呀呀响个不停。 和他的战役,林诺从来没胜过。 不到片刻,自己已经光溜溜了,对方还是穿着那身家居服,连衣襟都没乱一分。 林诺脸红透了,分不清是害羞还是屈辱,半晌,他突然抵在她耳尖,*的说,“想在我身边安卧底,至少也找个跟你差不多的,这样,我或许还有心情多看一眼。” 林诺一顿,心突然砰砰的狂跳,这分明是男人恶劣的嘲笑,为什么落在耳里,她却又开始心动。 明明他从没喜欢过自己,为什么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她竟然有点开心? 她到底有多贱? “夏犹轻!最后说一次!放开我!” 声音冷冻,语气沉重,他知道她生气了,气得不轻。 他眼眸一眯,为怕她做出什么‘玉石俱焚’的事,手快速的伸到枕头底下,掏出一个东西,将她两手放到头顶,然后,只听“咔咔”两声,有什么东西,固定了她的手腕。 林诺目瞪口呆,仰头看向自己的头顶,竟然发现双手都被拷上手铐。 还没等她回神,双腿一紧,闪神间,又是两个手铐将她的脚也固定。 林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你……你……”她气得吐血,话都说不清。 夏犹轻下了*,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笑得邪魅,“怎么,以为只有警察才有手铐?除了警局,情趣用品店也有,买三送一,你右手那个,还是送的。” 他笑得恶劣,她听得疯狂,手脚不停的挣扎,可铁质的手铐,根本无法撼动。 夏犹轻坐在*边,欣赏自己的‘作品’,手指,在她光luo的身体身体上缓缓滑动,牵起一缕缕火热。 “夏犹轻!你不要脸!”她抵抗着体内本能的颤动,咬着舌尖,大吼。 他俯下身,在她额上印上一吻,低低的笑了,“知道我不要脸还来赴约,林诺,这次,又是你送上来的。” 【番外 】林·夏——案件结束 抑制住的胸腔的怒火,她握紧拳头,使劲一挣,手铐还是没有半分动弹。 林诺深吸一口气,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脸庞,决定心平气和的跟他谈谈,“夏犹轻,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你很厉害,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能安然无恙,我们现在是找不到证据,但不代表你能一直为所欲为,只手遮天。你现在放了我,我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你要知道,现在,我林诺,是以c市重案组二组副队的身份跟你说这些,你想清楚,是不是要泥足深陷。” “说完了?”他闲适的勾着唇,欣长的手指缓慢的解下自己衣服的扣子。 林诺慌了,他们现在是对立,要是再发生肉·ti关系,那就真的纠缠不清了…… “夏犹轻,你要敢动我,我就杀了你!”她双眼瞪红,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 夏犹轻看向她,黑眸微敛,此时,扣子已经解开,他脱了衣服,露出里面肌理清晰的身体,这具身体,林诺看过很多次了,记得第一次看的时候,她还不可思议,明明看起来这么单薄的为什么,为什么脱了衣服还这么有料。 脱下衣服,男人的手指随即覆在裤头,弹性的松紧裤轻轻一拉就开了,他脱下…… 某个鼓胀地方,正好迎着林诺的视线。 林诺赶紧别开眼,慌乱的看着他的脸,使劲摇头,“不,不……不要……”威胁的话已经说不出了,这男人软硬不吃,服软不行,恐·吓不行,难道她今晚,真的在劫难逃。 他尚了*,二话不说,按住她的头先吻下去。 他吻得慢条斯理,似乎一点不急,尽管林诺咬紧牙关,唔唔的抗拒,他却没有半分心急,只在她唇瓣上流连得差不多了,才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嘴。 舌头探进去,扫过一遍,勾起她的小舌不放。 四周被束,行动受限,林诺觉得自己就像他的猎物,捆绑好了,供他闲适品尝。 她错了,果然错了,她不该存着对他的最后一丝希望,单枪匹马的找上门来,明知道这男人有多危险,她为什么就是学不乖! 唇上的吻滑落,到她的脖子,又到锁骨,顺势而下…… 头顶上没有半点声响,安静乖顺得异常,夏犹轻眯着眼抬了抬眼,却正好对上林诺火红的双眼。 那双眼睛,烈性,顽固,带着深深的恨意。 分手以来,他派人监视她,时刻注意她,却从没在她眼中看过这么浓重的恨,这次,他是真的惹恼她了。 是啊,谁愿意被强。 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她刚强的眼神,他下腹却更热了。 对,这样的林诺,才够味儿。 房内的空气变得更加炙热,两句身体也更加火烫,林诺就像个傀儡,无声无息的被他翻转折腾,是的,又不是没做过,没那么强的桢襙观念…… 但是,心死了。 足足两个小时,他像是要不够似的,看她隐忍着死也不叫的摸样,看她握紧拳头全身紧绷的摸样,看她不间断的用那种几乎绝望的火红眸光狠狠瞪他的摸样,他兴奋得几乎停不下来。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他的亢奋剂,令他疯狂,沦陷。 两个小时后,看着对方布满青紫的身体,夏犹轻餍足了,林诺喘息着闭着眼睛,喉头干涩,一直忍着忍着,到现在,终究没忍住,哭了起来。 尽管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让这个男人看笑话,但太委屈了,也太侮辱了,就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抵抗心底那个塌陷的空洞,还是会难受,还是哭了。 咔咔两声,手上的两个手铐被解开,她却动也没动。 夏犹轻深邃的眸子看她一眼,伸手,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抱起来,护在怀里,吻着她的耳垂,“还以为你要打我。” 打,想打,不,是想杀。 可是做得到吗? 他已经把她糟蹋了一遍又一遍,她还能做什么? 这个男人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横跨进她的人生,把她捧上天,又摔下地,现在,他觉得无趣了,没意思了,又在她身上踩上两脚。 现在,他高兴了,而她,从头到尾的反抗都有什么意义?半点意义没有,在他面前,她像个跳梁小丑,除了出丑,还会什么? 感受到她身上沉沉的死气,他又将她的脚解开,抱着她走进浴室。 放了水,他将她护在怀里,两人一起坐进不小的浴缸。 温热的水流拂过冰凉的皮肤,带来一阵舒意,夏犹轻屈着手指,探进她的下面。 林诺瞬间一惊,快速拉住他的手,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往外蹦,“你还想做什么!” 他低笑,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唇,不顾她眼中的厌恶,轻缓的说,“不弄出来,想给我生孩子?” 是啊,他没带套。 “你出去!”她费力想从他身上爬开。 他却不悦的将她箍紧,“还以为你学乖了,怎么非要这么扫兴,以前事后,都是一起洗,忘了?” 以前,以前…… “我一辈子不会忘记那段愚蠢的‘以前’,你不用时刻提醒我。” 他眼神动了动,哼了一声,手指狠狠的戳进她的下面,在她战栗紧绷的瞬间,将一股股白色的东西从里面挖出来。 林诺感受到他手指的挑·逗,气得咬牙,这男人还没要够! 洗完澡出来,刚好听到客厅的手机铃声,那是林诺的手机,她猜应该是赵虎他们催她。 “季馨呢?”她冷淡的拿着自己的衣服,问他。 “三号仓库。” “哪里的三号仓库!” “四海路。” 得到回答,她穿上衣服,刚站起来,腿一软,险些跌倒。 夏犹轻在旁边环着双臂,意味的看着她,对于她腿软这件事,他感到很高兴。 林诺瞪了他一眼,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对他道,“夏犹轻,你一直监视我,应该知道我这人的脾气,别以为就你会发疯,我疯起来,也不见得是你抵抗得住的。”说完,她走出房间,捞起沙发上的背包,离开屋子。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关上。 夏犹轻摩挲着下巴,眼神深了下来。 第一次检讨,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一想到若是不给她点教训,这女人恐怕还真跑去找野男人了,又觉得这点程度的调·交,也不算什么。 晚上十点,林诺亲自带人去四海路三号仓库围堵,到的时候没抓到一个人,只在仓库附设的房间里,看到昏迷不醒的季馨。 将人送到医院,石头和赵虎考虑到就算要撤队,今晚也要陪着林诺守过去,便由石头去医院照顾季馨,赵虎留下继续执勤。 车厢里,赵虎刚上车,就看到驾驶座的林诺昏昏欲睡,低垂的脸看不清神色,但是周遭的气氛有点不对。 赵虎不自觉的咽了下唾沫,觉得后背凉凉的,明明是夏天,车也没开空调,为什么这么冷? “林副队,季馨的事我已经上报了,谢谢你找到她,不过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找到的?” 林诺抬起头,漆黑的眼眸看不清情绪,她打了个火,发动引擎,漫不经心的回答,“一人换一人。” “……”赵虎一愣,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正想多问两句,眼睛不小心撇到林诺脖子上的红色淤青。 “林副队,你受伤了?”赵虎脑中立刻脑补出林诺单枪匹马,闯进敌方阵营,跟对方大打出手,以一敌数,一番恶战后,终于获悉情报,最后负伤归来的传奇英雄故事。 这么一想,他一下很羞愧,原来这位林副队,是这么大义凛然的人,他们之前还在背后诟病她,真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林诺没说话,把衣领立起来,遮住脖子一圈儿,继续开车。 今晚的监视气氛很不对,赵虎敏感的发现林副队一直很闲散,只是守着,就单纯的守着,坐在驾驶座,好像几次都快睡着了。 赵虎想她大概累了,话说打架可是体力活,就很善解人意的说,“林副队,你睡吧,我守着就是。”语气颇有点讨好的意思。 林诺还是没说话,继续保持那个动作,摇摇欲坠的。 赵虎摸摸鼻子,讪讪的只好闭嘴不再烦她。 第二天,夏犹轻一下楼,就注意到埋伏车里的娇小倩影,他无声一笑,笑得嘲讽。 经历了那样的事,她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这么‘尽忠职守’的坚守岗位,真是让人钦佩啊。 呵,人民公仆。 透过光洁的玻璃,林诺微微抬头,与夏犹轻嘲讽的眼神相对,她阴沉的眸光有些崩裂,但吐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又恢复如常。 夏犹轻收回视线,如常的走向学校,林诺如常的在后面跟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接班的人来,林诺对赵虎说,“叫上石头,如果季馨醒了,也叫上季馨,到警局会和。” 赵虎嗯了一声,打了个电话给石头,得知季馨已经醒了,检查出身体里除了有些迷·药,并没有其他*反应,已经可以出院了。 早上九点半,林诺带着三人走进李队办公室。 “撤队也好,已经被发现了,他们留在c市,反而会成为目标。”李队体谅的说道,但眼底还是有些失望。 原以为是精英良才,没想到也不外如是。 这才几天啊。 季馨很愧疚,小脸都涨红了,昨天被抓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刚进校的第一天,就被夏犹轻发现了,他不动作,不是因为不敢动她,而是享受这种老鼠逗猫的乐趣,而昨天,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想再玩了。 李队打了个电话给a市那边,由于赵虎已经上报过了,因此那边也知道了情况,表示让三人即刻回去述职就行了。 三人离开后,办公室只剩下李队和林诺。 李队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办?看来夏犹轻真是个硬骨头,谁都啃不烂,你们之后的侦……” “队长。”林诺打断他的话,面色严肃。 李队愣了一下,看着她,“嗯?” 林诺舔了舔唇,鼓起勇气说,“我请求终结任务,这个案子,转由一组或者三组接手。” “什么?终结任务?”李队皱起眉,满脸不赞,“林诺,这个案子越是麻烦,侦破后你的功勋就越大,你一直都是个迎难而上的孩子,难道因为这次这个夏犹轻棘手一点,就打退堂鼓了?我们二组好不容易抢到这个案子,这里面有你的勤奋,也有我这张老脸的面子,你一句终结任务,知不知道影响有多大?” “李队,我不是怕难,只是,我们二组没有资格了。” “什么没资格,你在说什么?” 林诺垂下头,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想到坦白带来的后果,她还是开不了口。 夏犹轻就像颗定制炸弹,她料不到他下一秒又会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昨晚她大可以带上人上门找他交人,可是她没这个胆量,她怕把他逼急了,说出什么出卖她的话。 上次在summer吧,看到他和赵局通电话时,天知道她有多紧张,最后他没有揭发自己,挂掉电话,她又有多庆幸。 他就像一把能桎梏她的刀,这把刀什么时候露出尖刃都是他夏犹轻说了算,而她就是刀下待宰的羔羊,生死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种感觉太差了,她不想被他控制,也不想再想方设法的像只躲在黑暗的老鼠一样,躲躲闪闪,连看到自己的队友心里都装着心虚。 太累了,这样真的太累了。 “小诺,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队看她脸色忽而青,忽而白,有些担心,“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先休息几天,我给你批假也可以,但是终结任务这种话,不要再乱说,要是让队员们听到,动摇军心懂不懂,而且这么多大的案子,也不是你林诺一个人……” 不等李队唠叨完,林诺鼓起勇气,站起身,对他敬了个军礼。 李队一愣,被她突兀的郑重弄得不安。 “你这是干什么?” “李队,有件事我要坦白……” 李队沉沉的看着她,被她的凝重感染,“你说。” “其实我……”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别人推开,外面闯进个气喘吁吁的小警员,“李队,夏……夏犹轻来了。” “什么?”李队霍然起身,“夏犹轻来了?在哪儿呢?” “有师兄待他去侦讯室了,队长你快去……” 李队答应一声,绕过办公桌,路过还站在僵立在原地的林诺,拉了她一下,“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林诺呐呐的跟在他后面,却觉得脚沉得动不了。 他来警局了?来干什么? 监控室里,林诺隔着单向玻璃,看着隔壁空旷的侦讯室里,那恣意潇洒,脸带笑意的俊朗男人,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仿佛感受到她的视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男人往右边的墙壁看去。 明明知道他什么都看不到,林诺还是有种灵魂都被他盯紧的感觉。 那种压迫感,又来了。 正在这时,监控室的门又开了,林诺偏头一看,是赵局亲自来了。 有人给赵局搬了张椅子,赵局坐下,对还站着的林诺摆摆手,“你也坐,坐下慢慢看,这个夏犹轻就是只老狐狸,我倒想知道,他怎么亲自找上门了。” 林诺没坐,她现在就算坐,也是坐立不安。 侦讯室里,李队带着两个警员亲自侦询,他将文件夹往桌上一敲,气势先露出来。 夏犹轻收回视线,淡淡的看他一眼,吊儿郎当的笑笑,“李队脾气不小。” 李队坐下,冷笑,“连我姓什么都知道,看来你的功课做得足啊。” “c市重案组能人辈出,你们二组的人跟了我大半年,我不认得其他人可以,怎么能不认得二组的队长,李队你。” “那还是我的荣幸了。”李队皮笑肉不笑。 夏犹轻不置可否,手肘放在侦讯桌上,漫不经心的说,“废话也别多说了,我上午还有课,十点半以前要赶回去。” “呵,你一个毒枭,还有兴趣当老师,别误人子弟才好。” “毒枭?”夏犹轻笑了,“李队可不要含血喷人,我可是良好市民,看,我今天可是特地来报案,给你们提供情报的。” “情报?”李队凝了凝眼,打了个眼色给记录员。 记录员拿着笔,在口供纸上标注。 夏犹轻说,“去年四月九日,55kg,九月三十号,102kg,十一月五号,42kg……今年一月十二日,62kg,五月九日,84kg,这两年从美国运到c市的所有su品交易明细就是这些,经手人,霍雍。” su为代号,即为那种新型毒品的名称。 李队本就深沉的脸色,一下子更黑了。 监控室里的赵局翻着手里的文件,抬头时,脸色阴沉极了,“和我们得到的线报不一样,足足多出两倍。” 林诺也被惊住了,却不是被那些数字,而是被他轻描淡写的将明细交代出来的口吻。 他,他是来自首的?不,他不是那么自觉的人,那他知不知道,说了这些,代表什么? “夏先生,看来你想通了,好,继续交代。”李队漆黑的脸色转瞬便被兴奋替代,他没想到夏犹轻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果然疯子的思绪,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不过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李队大概弄错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没了。”夏犹轻轻然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褶皱,目中无人的说,“劳烦开门,我该走了。” “夏犹轻,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警员气呼呼的道。 李队拦住警员,冷着眼看着夏犹轻,“夏先生,你大概不能走了,刚才的那些犯罪证据,足够你在监牢好好的度几十年的假。” “犯罪证据?呵,那些是我主动提供给警局的线报,作为热心的市民,我这可是警民合作。” 李队皱眉看着他。 夏犹轻笑,“李队没听到我的话吗?经手人,霍雍,去查查这个人,所有答案都有了,不过现在,抱歉,我没时间陪你了,我的学生还在等我。” “夏犹轻,你……” 话还没说完,侦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警员走进来,到李队身边,伏在他耳边说了两句,李队听完,脸色阴晴不定。 夏犹轻倒是闲散极了,“看来我的律师来了,威风凛凛的李队长,我可以走了吗?” 李队满脸青色,挥挥手,对手下道,“带他出去,填‘市民举报’表。” 市民举报表不就是…… 警员一脸惊讶,但最后不能抗命,还是带着夏犹轻出去。 夏犹轻走之前,目光再次落在单向玻璃上,嘴角勾了勾。 林诺身子一抖,整个后背都僵了。 他在看她,是的,他再看她…… “可恶。”赵局咒骂一声,将文件一丢,起身,匆匆离开。 几个技术人员也陆陆续续收拾东西,林诺好不容易撑着一股气,没让自己跌倒,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侦讯室,她发现,自己整个手心后背都是冷汗。 夏犹轻来了警局,以市民的身份,供出了一堆毒品交易名单,并且将经手人的名字举报。 警方下午就查到了霍雍的出境登记,飞机时间是晚上十点。 十点不到,李队亲自带队,在机场将人抓获,带回警局。 没想到到了警局,警察还没开文,霍雍就自觉的将所有犯罪经过交代清楚,比如,他原本是个小混混,跟c市某个贩毒一哥混过,后来一哥死了,下面人七零八散,他笼络了一些,自己占山为王,然后,他知道国外有种新型毒品,便冒险引进,然后与summer吧管事勾结,以summer吧作为贩毒场所,而除了summer吧,在c市他还有七八个酒吧提供售毒等…… 警察立即抓获了霍雍口中存有交易来往的全部人员,summer吧的那个管事对此事供认不讳,并且表示,此事是他收了霍雍的钱,偷偷贩售,大老板并不知情。其他酒吧的人有的抗辩,有的吵闹,有的要请律师,但是却没有一条,是和夏犹轻沾边的。 于是事情到了这里,大家都明白了。 夏犹轻这是找了替死鬼,把自己撇干净了。 警方又深入调查,之后的半个月,招了夏犹轻四次,想把这个罪魁祸首挖出来,可不料,夏犹轻的态度非常合作,并且冷静的表示,事情的起因是自己手下发现某某管事公器私用,在场子里做黑买卖,上报给他,他知道后,第一时间到警局举报,没有私下动刑,严格尊守国家律法,最后他甚至不要脸的要求警局给他颁个好市民奖。 这么嚣张,这么狂妄,气得赵局和李队差点跳脚。 半个月后,事情的证据全部摆出来,果然,该找人顶罪都顶罪了,该撇清的也都撇清了,一厚摞的人证物证,竟然就是没一样是沾上夏犹轻的! 整个警局都震荡了。 而此时,不可避免的惊动了中央,省警察局的周局长奉命下来跟进。 会议室里,周局坐在首位,下面赵局,陈爷,李队,林诺陪坐开会。 【番外 】林·夏——美国相遇 市局长和省局长,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赵局谨小慎微,手里的文件捏了又捏,最后还是推给了陈爷,“缉毒组的事,你来报告。” 陈爷接到烫手山芋,愣了愣,赶紧推给李队,“二组的案子,还是李队来说吧。” 李队脸不红气不喘的丢给林诺,“小诺这次的带队人,具体细节小诺更清楚,小诺来说。” 林诺:“……” **oss推卸责任,林诺赶鸭子上架,在周局长严厉的目光下,翻开资料,战战兢兢的将案子的从头到尾都交代一遍。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心虚,周局长看着她,等她说完了,才声音发冷的说,“所以你们打算销案了?” 林诺一愣,看向赵局。这个问题不是她能回答的。 赵局满脸为难,“周局,我们也不想销案,可是现在证据已经摆出来了,上庭的日期也定了,一旦落实下来,那夏犹轻这次是真的逃掉了,如果我们非逮着不放,也师出无名啊。” 是的,这次夏犹轻明显摆了他们一道,他们被他耍的团团转,像跳梁小丑似的,他们也不服气,可是还能怎么办?没名没分的,想继续侦查,连个由头都没有,这么非咬着,搞不好还得被夏犹轻反告个滥用职权的罪名。 “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这个案子,上面很关注,你们布局了这么久,侦缉了这么久,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逃脱法网,我这儿还好说,你们打算怎么跟中央的人交代?”周局一句话说到点子上。“难道还要我替你们抗下?” c市隶属q省,市警察局的案子没有搞定,上一级就是省警察局,那担事儿的可不就是周局。 会议室瞬间安静了,赵局为难的摸摸鼻子,想了想,才说,“要是调查,也只能暗着调查了,但是依照夏犹轻的狐狸性子,我们大概还没靠近就被他发现了,到时候不还是要麻烦周局您。” 陈爷也说,“我们最近大力攻破summer吧的一系列贩毒活动,也算搅得他们不清净了,往后,我隔几天就去临检,这样……” “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周局不满的瞪他一眼。 得,就说越大的官儿越难伺候,这话果然不假。 陈爷不说话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周局是彻底讹上他们了。这中央指派下来的重要案子,侦查的时候,也没见这位周局下来巡视巡视,或者借点人,借点情报,怎么案子一砸了,就迫不及待上来兴师问罪了,搞得好像是他半点错没有,错的全是他们似的。 这个会开的异常沉闷,周局看大家都不说话,眼睛投向了李队,“我记得,二组的组长,好像快退休了。” 他一句话,弄得所有人心头大震。 李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眼底汹涌。 赵局、陈爷,包括林诺都听出了点苗头,三人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周局继续说,“要退休了是好事,要不要考虑提前退下来,这个案子毕竟是你们二组的,最后砸了,错就算不全在二组,你这个组长也难辞其咎,要想保住你们其他人,至少也要交出个人来,老李,你也奋斗了一辈子,累了,就休息吧。” 李队的脸霎时黑透了。 清明廉洁了一辈子的人,临到退休了,却要拉出去顶罪,落个晚节不保的下场,说不定到时候不是退休,是开除了! 赵局为难的道,“周局,还有没有其他法子,老李他……” “其他法子,你说还有什么法子?”周局怒了,“你捅的篓子,我给你填,你还想怎么样?” 赵局不说话了,现在上头下来追究,他也知道交人是唯一的方法。 可是老李,那也是老警员了,他动不动就将这么一员老将丢出去,警局其他人还不得寒心。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安静,长久的沉默后,林诺突然说道,“我是这次案件的带队人,就算要追究,也是追究我。” 所有人齐齐看向她。 陈爷呵斥,“你给我闭嘴,小丫头片子,胡言乱语。” 李队也瞪了她一眼,让她别多嘴。 赵局沉默着,林诺是林首?长的女儿,好像林诺有个哥哥就在省警察局,还有她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叔叔伯伯也有一堆,都在政aa府担任高职,说不定推给她,还真能全身而退。 这么一想,赵局就有些心动了。 倒是周局,他知道林诺的身份,也下意识的护着,所以明知道这件案子李队没有负责,还是把线迁到他身上去,就是为了保林诺,可现在正主却一点不领情,他顿时有些气了。 “你那点职位,够给谁看。” 林诺站起身来,敬了个军礼,“我的职位是低,但的确是我侦破不力才导致现在的后果,让我承担也无可厚非。” “你……”周局一拍桌子,“我说的再明白点,你这个小豆芽,还不够送菜呢,你有什么资格扛?你抗得起吗?” “扛不起也不能让李队替我背黑锅。”林诺断然的说,将文件一丢,冷着脸说,“周局要是不想上报,我就自己去自首,也不劳烦周局了。” “你……”话还没说完,林诺一摔门,走了。 周局气得大喘气,赵局没说话,眼底却稍微放松了些,他是偏向于让林诺去承担的,毕竟一来,这案子的确是她的,二来,以林诺家的手段,没人能伤的了她,顶多就是这次的升职掠过去了,再受个不重的警纪处理罢了。 散会后,周局气冲冲的走了,陈爷陪着笑脸送他上车,车一走,陈爷扭头就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 李队拍拍他的肩膀,“都走了你马后炮什么劲儿。” 陈爷叹气,“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何况咱们和他还不止差了一级,注定受气。”顿了一下,又说,“对了,林诺的事怎么办,真让她去顶?那丫头这次也是尽心尽力了,谁让碰到夏犹轻这么个硬茬。” 李队脸色发沉,在这种死林诺还是死自己的选择题上,他选哪个心里都不舒服,最后还是说,“我先找她谈谈。” “那可快点,我看她进局长室了。” “什么?”李队赶紧追去,到了局长室,推开门,就见林诺正在填什么表,他走过去一看,果然是警纪处罚表。 这东西一签,可是坏前途的。 李队顿时说不出话来,林诺是他亲手带出来的,这次的案子大家都以为胜券在握,他也乐得把这个好机会给她,可是现在…… 怪来怪去,能怪谁?还是怪那个夏犹轻…… 林诺签了字,将表递给赵局,赵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闯进门的李队,叹息着说,“都出去吧。” 两人出去,李队一拳砸在林诺头上,“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家人商量一下,你知道你填的是什么吗?填完这个,你不止这次没机会升,最近三年都别想升了,要是上头一个气冒烟了,不说升职,你还得降职!” 林诺揉着脑袋,没什么表情的说,“这样也挺好。” “好个屁,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你还想不想当警察了。” 林诺深深的看向他,抿着唇想了想,还真的摇摇头,“不想了。” “你说什么?!”李队瞪眼。 林诺吐了口气,没敢再说激怒他的话,转而哀求道,“最近我想休息一阵子,李队,给我批假吧。” 李队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明显疲倦的双眼,还有眼下那团乌青,沉默一下,边往办公室走,边嘟哝,“一个月,没得多了,出去好好散散心,你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办案。” 警纪表一交上去,上面就有回复了,果然如预期的一样,处罚并不重,但是也够林诺喝一壶了。 不过这件破事,总算能告一段落了。 警纪处罚贴出来,二组的人就看到了,一组和三组的人幸灾乐祸,之前因为林诺抢了个大案子,大家可都心气不顺着,这会儿看她吃瘪了,个个面上不说,背地里偷着乐,不过也因为这样,重案组的人对夏犹轻其人,有了新的认识。 背景神秘,为人狡诈,心理*,连拼命三娘二组林副队都被他整得死去活来,幸亏当初他们没接手这个硬茬,否则现在还不知道倒霉的是谁呢。 林诺的休假是当天就批下来了,李队也是为了避免警纪下来,她被人指指点点。 放假第一天,林诺连家人都没通知,提着简单的行李就出国了。 等到林父接到通知,把林辰一顿臭骂,“警纪的事,你知道?” 林辰缩着脑袋,想说不知道,但是一看林父那张黑脸,不敢贫嘴,老实的点头,“知道,过的我们局的手。” “那怎么不说!” 林辰叹气,“爸,是林诺不让我说的,这次的案子她的确该扛,但她之前不是抓了史风,所以将功补过,处罚并不重。”林辰听到消息原本也是要通知林父的,毕竟林父虽然退休了,但在q省的领导地位还是不低,靠他说两句,林诺指定没事。 但是警纪表一送上来,他就接到林诺的电话,林诺让他别多事,别告诉家里。正好那时候他也打听到,按照林诺以往的业绩,加上史风落网的功劳,上面不会重罚她,他就答应了。 想到大哥二哥是当兵的,对这些事不可能第一时间知道,林父又退休了,不是大事通常不露面,这事儿应该能瞒得住,可是纸包不住火,现在还是揭穿了。 “她人呢?”林父坐在沙发上,额上青筋直跳。 林辰怯怯,“出国了,请了一个月假。” “还有心情出去玩?!” “爸。”林辰跟他好言好语,“这半年里,林诺的压力有多大你也看到了,她是你女儿,也是我妹妹,一个女孩子,到这个年纪就该谈谈恋爱,买买衣服,打扮打扮出去玩,这次出了事,警局的人奚落她,看她笑话,咱们当家人的,就不能宽容宽容她,让她出去放松放松,换个心情。” 林父瞪了三儿子一眼,终究没说话。 林父一生严肃,铁血戎马,年轻时候那也是破案无数,加上为人钢铁性格,就算老了,威压也没少一分。 或许是习惯了上位者的发号施令,他倒是忘了,女儿不是下属,是他的骨肉。 再说林诺,c市的大小烂事,她是浑然不知,坐在飞机里,看着浩瀚无边的广阔天空,郁郁的思绪被压到心底,不再触碰。 既然出来玩,就要好好玩,那些乱七八糟的,都别想了。 …… 飞机在美国科罗拉多州降落。 林诺提着行李,熟门熟路上了辆的士,报了皇家峡谷大桥附近的一家小酒店名。 的士开驶,司机看她年纪很轻,又是亚洲面孔,笑米米的问,“你是去蹦极吗?” “是的。”林诺用英文回答。 美国的司机很开朗,沿途为林诺介绍了不少旅游胜地,又着重阐述了峡谷大桥上的蹦极台有多壮观,林诺笑着听他唠叨,没说自己来了几十次了,比自己家还熟。 车到了目的地,林诺下车,看了眼头顶上灰扑扑的酒店招牌,笑着走进去。 这是家小酒店,有些破旧,比起附近光鲜亮丽的大酒店来说,这里显得更加逼仄。 有客人来,前台服务员也没多热情,头都没抬的看着手里的报纸,随口问,“几个人?” 林诺将行李往地上一房,一把抓过‘服务员’手上的报纸,“一个人!” 服务员正要恼,一抬头看到她的脸,顿时激动的跳起来,“嘿,林,你怎么来了。” “有空就来了啊。佐治,你的待客之道越来越差了。”说着,她又敲着桌面,催促,“快点快点,我要我的房间。” 佐治笑着,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张房卡,递给她,“你的房间,你的房间,丹娜可是每天都打扫。” “我就知道还是丹娜爱我。”林诺接过房卡,环视一圈儿,问,“丹娜和迈克呢?” “去火车站拉生意了,你也知道,我的酒店快倒闭了。” “不,这里这么漂亮,如果倒闭,一定有很多人失望。” “会说这句话的人只有你。” 林诺苦笑,拍了拍高大男人的肩膀。 佐治让另一个服务员看着前台,自己亲自提着行李送林诺回房。 房间里果然一尘不染,打开窗户,外面入目的,便是不远处巍峨壮观的银灰色峡谷大桥,峡谷深不可测,桥却那么小,远远一看,就像一支银筷子横在两边的山渊之间。 惊人的美丽,也惊人的危险。 “这间房有很多人喜欢,不过这是你的,你走后我们都没出租。” 林诺回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大大的亲了一下,“好兄弟!” “嘿,我可不是同性恋。”佐治好笑得擦着脸上的唾沫,将林诺推远点。 林诺哈哈大笑,阴郁了几个月的心情,突然好了些。 场外的热风呼呼的出来,她站在窗台,享受着这带着山野味道的异域空气,耳边是老友的唠叨,睁开眼是自己最喜欢的美景。 一瞬间,她竟有点飘飘然。 “佐治,我真想永远留在这儿,这里太美了,美得连烦恼都忘了。” 佐治愣了一下,看着她苦涩的侧脸,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亲爱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诺失笑。 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到美国,那时候她才十二岁,人生不地不熟,是跟林辰一起来的,可林辰在飞机上勾上来个金发碧眼的法国妞,一下机,就重色轻妹的直接丢给她一个酒店地址,就带着美女走了。 当时已经是晚上了,林诺傻呆呆的坐在计程车上,也不认识路,于是就这么莫名其的被计程车司机带到了荒郊野外。 十二岁的她,对三个一米九的高头大汉,结局可想而知。 最后行李丢了,护照丢了,她狼狈的跑了。 就是那次,她遇见了还在开小旅社的佐治和丹娜,当时丹娜抱着她瑟缩的小身子,也这么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后来林辰找到了她,千道歉万祈求,让她别告诉爸妈和大哥二哥,她最后在林辰每个月多给五千零用钱的*下,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 后来爱上了蹦极,在峡谷大桥附近的酒店重遇了当初的救命恩人。 友谊就这么促成了。 之后林诺经常出国,每次放假几乎都会来这里放松一两周,只有在这里,她才觉得能抛弃在国内的烦恼,尽情潇洒。 晚上的时候,丹娜和迈克回来,拉了三位客人,也算有所收获。 看到林诺,两人都很惊喜,当天晚上,四人大醉伶仃。 深夜,两个男人都回去睡了,林诺留下丹娜,带着酒意问她,“佐治还没决定娶你?” 丹娜苦笑,棕色的眼睛漂亮得犹如天上的繁星,“也不知道我还能等多久,上个月我妈又打电话让我回英国,大概又给我安排了相亲。” 林诺泼冷水,“你会爱另一个男人,超过佐治吗?” 丹娜看着她,笑得灿烂,“不会。” 林诺一下子很羡慕她,虽然守着一段不知道结果的爱情,但是心却是满足的。并且丹娜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她明确的爱着一个人,明确得没有半点含糊。 “林,这次来,你的心情不太一样。”女人是最敏感的,仅仅一个眼神,便能看出对方的不对。 林诺本就不想隐瞒,对她大吐苦水,“我想我陷进去了。” “嗯,找到爱人了?” “可是爱人变仇人了。”她抱着枕头打滚儿,眼泪在眼眶打转,但终究还是咽下去了,佯装镇定的说,“我觉得我应该从那里面爬出来,那男人不是好东西,他并不喜欢我。” 丹娜惊讶的撑起半个脑袋,点点林诺的鼻尖,“不可能,世上没人会不喜欢你。” 林诺被她逗笑了,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将脸埋进她的怀里,“丹娜,你真好。”半晌,怀里传来呜咽声。 林诺终究还是哭了。 丹娜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林,我不知道你的经历是什么,但是能让你喜欢的人,应该不会太差,或许你只是不太了解他,他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哭声停止,怀里,闷闷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传来,“那他藏得可够深的,把我折磨得不成人形,原来是喜欢我的表现。” “亲爱的,别这么悲观。” “丹娜,你们这儿缺人吗?我不想回去了,我留在这儿打工吧。” 丹娜调笑,“我们酒店都要倒闭了,哪有钱付你薪水。”说着,顿了一下,大概猜了什么,问,“你上次说,还差一个功勋就可以升职了,现在却说这些?唔,你喜欢的那个人,也在警局?” 良久没得到回答,丹娜垂着头看去,就见林诺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丹娜为她擦干眼泪,眼底怜惜,紧紧的搂着她,就这么也睡了。 此时,凌晨三点半,一架从中国首都驶往美国纽约的飞机降落。 凌晨的飞机,并没多少人乘坐。 机场大厅三个黑衣男子静候等着,不一会儿,见通道口出来个熟悉身影,连忙迎上去,“大少爷。” 夏犹轻看都没看三人,直接掠过。 打头的高大男子连忙说道,“老爷已等候多时,还有夫人也……” 夏犹轻顿步,凌厉的眸光射向那人。 黑衣男子瞬间感觉一股凉意从头顶窜入心脏,连忙垂下头,后退一步,“少爷,我……” “既然等了这么久,我要是再不见,岂不是不孝。”他嗤笑一声,表情讥讽,“去开车吧。” 黑衣男子如蒙大赦,赶紧去开车,另外两人深怕夏犹轻是调虎离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走到机场外,车子已经开过来,看了看车的品牌和外形,夏犹轻笑了,“我记得,这是秦由遇的车。” 三个男人都没说话,垂着头,当没听见。 就算已经去了中国两年,但两年前那件事,没人忘记的了,大少爷和二少爷的恩怨,所有人至今记忆犹新。 黑色的劳斯莱斯消失在午夜的美国街头,而确定机场附近已经没有任何眼线,几个躲在洗手间,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才走出来。 其中一个掏出手机,打了个通电话。 “二少爷,是,大少爷已经上车了……车上的炸弹是我亲自安装的,已经拉了闸,十分钟内就会爆炸,保证在他进入秦家之前,就会支离破碎。是,明白。” 挂了电话,那人又对身后的几人说,“二少爷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碎成肉末,也要亲眼见证,都跟上去。” 众人点头,这时一辆黑色商务车开来,几人上了车。 【番外 】林·夏——明知危险,仍然靠近 黑色的劳斯莱斯如暗夜中的喙鹰,风驰电掣,穿越着纽约的大小街道,带着凛厉的张狂和潇洒。 夏犹轻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两年没回来,美国并没什么改变,还是一样的……令人作呕。 前面远远地能看到布鲁克林大桥,因为天太黑,看不真切,只能影影绰绰的看清桥上的灯光,绚烂明亮。 后面的商务车一直紧随其后,车上五个人,驾驶座一个,副驾驶一个,后面坐了三个。 突然,劳斯莱斯停了一下。 商务车赶紧放缓,驾驶座的男人满脸惊疑的问,“他们怎么停车了?” 看看时间,距离十分钟,还剩三分钟了。 “不会被发现了吧。”副驾驶座的男人面露不安。 “不可能,炸弹放在车底的,怎么会被发现,再看看,可能是咱们这位大少爷闹别扭了,他不是一直不想回美国,这次是老爷子来堵人,否则也抓不到他。” “看,车子又开了。”后面一人兴奋的道。 驾驶的男人赶紧发动引擎,继续尾随。 预计炸弹爆炸的时间越来越近,副驾驶座的男人手里捧着计时器,对身边的同伴招呼,“还有半分钟,不要跟了,靠的太近搞不好会被殃及。” “嗯。”车子改道,绕进了附近一条小巷里。 车停好后,五人都没出去,只是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预定的时间结束,也没听到爆炸声。 五人愣了,其中一个胆子大的赶紧去下车去看。 趴着巷子口看了一眼,他转头对同伴道,“快过来,不对劲。” 另外四人半信半疑的走过去。 五个脑袋偷窥,却看到黑色的劳斯莱斯就停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街道中央,车子稳稳的停着,已经熄火了,车里黑漆漆的,看不到动静。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爆炸?” “车里的人呢?” 这时,电话响起。 其中一个男人看到来电显示,沉着脸,还是接听,“二少爷。” “怎么样?”那边的问话,简短直接。 男人咽了口唾沫,“好像预计时间出了错,不过没问题的。” 那边停顿了半晌,须臾传来一道冷音,“如果让我再看到他,不是他死,是你们死,懂?” “是,是。” 挂了电话,男人抹了抹一头的热汗,对同伴招呼,“过去看看。” “可是大哥,有点不对劲。”胆小的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再不对劲也要去看,要是搞砸了,咱们都别想活命!”说着,揪着那人的衣领将他丢出去。 外面的马路安静异常,两旁的路灯虚弱恍惚,五人谨小慎微的走过去,见没事发生,不觉壮了胆子。 其中两个趴在车窗上,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 看了半晌,大惊,“人不见了!” “什么!”另外三人也赶紧来查探。 被唤做的大哥的男人愣了一下,赶紧趴在地上,确认车底的炸弹。 当确定炸弹还在车底时,他脸色顿时不好了,又看到那倒计时的秒数已经到了“1”,吓得赶紧跳起来。 “快……” 跑字还没说出来。 只听“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瞬间将整条街道照映成艳红一片。 五人在火光中逃都来不及逃,骤然倒下,陪伴着那辆英年早逝的劳斯莱斯,彻底被炸成碎片。 惊天动地的响声惊动了街道两旁的民居,楼房里陆续亮起灯。 无数人从窗台伸出头来看,然后吓得咒骂,“靠!着火了,报警,快报警!” 所有人都惊动了,下面的爆炸结束后,火光开始平稳,之前爆裂的一瞬间,连两边居民楼的外墙都被熏黑了,现在火小了,不少人从楼上下来,吓得议论纷纷。 美国是个重?武?器国家,每家每户都配了枪械,有足够的武装,对于枪杀或者炸弹这种事的接受能力,也比亚洲国家的人大。 警车很快出动,新闻台也收到消息,匆匆赶来抢头条。 混乱一片里,没人看见,右边的楼房走廊里,混着围观群众,四道身影缓慢的游出来。 三位保镖面面相觑,夏犹轻轻鄙的看他们一眼,闲散的说,“看来我的接待仪式,已经开始了。” 保镖赶紧道歉,“大少爷,这绝不是老爷的意思……” 可不是老爷的意思,那又是谁做的,谁最不想夏犹轻回秦家?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除了那对母子,还有谁? 保镖们一下子都有些愤怒,他们是老爷的人,夫人和二少爷要动大少爷,那就用实力说话,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还差点把他们也害死。 方才车开到一半,大少爷突然车里有问题,他们还不信,以为他借故想逃。 后来他又说,后面有人跟踪,他们才上了心。 这么晚了,路上本来就没多少车,可从机场出来,好像后面的确有辆黑色的商务车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直到那辆商务车拐进巷子,他们立刻下车,躲进旁边的居民楼。 可是等了将近半分钟,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车子也完好无损,没有半点异样。 三个保镖以为是他们多心了,正想出去,就看到五个人突然从巷子里鬼鬼祟祟的出来,在他们的车附近张望窥探,而就在这时,车……爆炸了。 一切快的几乎来不及思考,砰的一声,离得这么近,听到那声巨响,就算是身经百战的保镖们也吓得不轻。 现在缓过劲儿来,三人看夏犹轻的目光充满了火热。 果然是老爷认定的继承人,在这种时候还能临危不乱,这么一想,家里的二少爷,真是连个屁都不算。 “大少爷,你知道车里有炸弹?”其中一个保镖问。 夏犹轻表情冷漠,瞥他们一眼,“秦由遇的车,你说呢?” 三人顿悟,二少爷的车,大少爷当然会防备。 的确,这车是二少爷的,他们来时本来是开另外一辆车,是二少爷主动把车借给他们,说两年前自己不懂事,这次权当向哥哥道歉。 他们不疑有他,没有犹豫的就开来了,心里还暗忖,二少爷终于懂事点了,却没想到,等待他们的竟是杀身之祸。 只是光凭一辆车,大少爷这样的灵敏度也太神了吧。 其中一个保镖犹豫道,“看起来这炸弹的时间,有所延迟。”说完,眼角迟疑的看向夏犹轻。 炸弹延迟!是,若不是延迟了,那五个人也不会上前查看,只是暗杀大少爷这么大的事,二少爷怎么会糊涂得用一颗有延迟的炸弹? 这里头,到底还有什么蹊跷? 夏犹轻没有回答,他不可能说,就算身在中国,对秦由遇的所有事,他照样了如指掌,秦由遇命人去黑市买炸弹,还尤其避开秦家的势力范畴时,他又怎么会不上心。 看到远方驶来不少警车,他淡淡的问,“走不走。” 三人应声,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这件事还是如实禀报给老爷的好。 纽约市内,有爆炸事件,还有五人死亡。 就算美国政aa府想拦着,也终究拦不住悠悠众口。 媒体很快就发布了新闻,声色并茂,还有很多大胆的揣测。 早上,林诺是迷迷糊糊醒来的,昨晚喝了不少,她的头现在还有点痛。 慢吞吞的下了*,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就看到房间的茶几上,放了一碗清粥。 她眉眼带笑,知道是丹娜给她准备的。 三两下将粥喝掉,她欢快的下楼,大厅,佐治在前台看报纸,丹娜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她下来,佐治招呼一声,林诺冲她一笑,跑到丹娜身边。 丹娜顺势拿着遥控器将电视声音关小点,温和的对她道,“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不过我昨晚霸占你,佐治没意见?” “他敢有意见?” 佐治适时的从前台探出头来,摆摆手插嘴,“看,我就说她越来越凶了。” 林诺大笑,问他们,“我一会儿要去蹦极,你们谁一起?” 丹娜说,“我陪你。” 林诺觉得,有时候丹娜真的就像她的第二个妈妈,慈祥得不像样子。 或许是因为刚认识她时,她还是小孩子,而从那时候开始,丹娜的母性就开始挥发了。 只是这么多年,是佐治一直不肯要孩子。 这时,电视里突然红光大作,林诺随意的看了一眼,好奇的问,“什么新闻。” “即时平台,早上我上网也看到了,纽约街上昨晚有爆炸事件,动静好像不小,警察正在查是不是恐怖分子。” “美国就是不安全。”林诺嘟嘟哝哝。 丹娜敲她一下,“别在美国人面前说它的不好,这是我的家。” “ok。”林诺耸耸肩,又看向电视,这时,她在屏幕下方看到一串小字,对丹娜道,“把声音开大点。” 丹娜开了声音。 清朗的正中美式英文,从电视里飘出来。 “据调查,炸弹型号为一款新型的ni定控炸弹,其威力只控于二十米以内,但杀伤力巨大,火力是普通炸弹的五倍。昨晚遇害的五位受害人,目前资料还未显示,但炸毁的车,通过车牌与车型登记,为宙斯集团总裁秦复二子,秦由遇先生所有,警方现已找到了秦先生,秦先生表示,车在昨天下午已被偷窃,对炸弹之事,一无所知,本台记者现已前往秦家,会为大家带来最新消息……” “宙斯集团?”林诺摸摸下巴,“这名字好像在那儿听过。” 丹娜调笑道,“怎么,福尔摩斯又出动了?看到案件就忍不住动心了?我们的林警官?” 林诺推她一下,“去,我真觉得这个集团耳熟。” “不奇怪,美国排行前十的跨国企业,没听过才奇怪吧。而且,宙斯集团现任总裁还是位中国人,在美国这样歧外的国家能站到那种高度,算是你们中国之光了,不过听说这位大总裁也不是什么干净的背景,似乎混过黑的,不过现在的成功人士,有几个是没点黑社会背景的……” “我想起来!”林诺一拍大腿,抬头,看着新闻下面那串小字的目光,顿时变了。 宙斯集团,抓了史风时,调查科经过一番周折的挖掘,就挖出史风当年犯案后,躲到美国,就是投靠的这个宙斯集团。 当时调查科科长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向上面申请调查宙斯集团,最后提议送到省级就被退回来了,理由是,恐会引起国际问题。 虽然宙斯集团的当家人是华人,但是已经改了国籍,为合法美国居民,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林诺撇撇嘴,心想这种跨国罪犯果然是最麻烦的。 正在这时,新闻里播报记者已经进入秦家的画面,屏幕里,林诺惊鸿一瞥,突然看到个白色背影。 她骤然愣住。 “这……这是……”她盯着屏幕,觉得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久久不动。 丹娜见她的不对,推推她,“怎么了?” 林诺指着屏幕,“这是哪里?” “哦,曼哈顿。” “不是,我是说后面,后面那是哪里?” “中央公园,怎么了,你这是?” 林诺摇摇头,满脸恍惚。 她刚才一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那个人怎么可能是夏犹轻呢?且不说他现在还在中国,就说那个背影,只是个一闪而逝的背影罢了,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这时,新闻还里还在继续,目前记者所在的位置为曼哈顿中央公园附近的一片别墅区,这里是宙斯集团的总裁的住所,记者跟门卫软磨硬泡,问了很多问题,比如那辆被炸毁的车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是在车库失踪的,还是在外面失踪的,门卫很不耐烦,说警察已经插手调查了,事情暂时为保密状态,对记者的唠唠叨叨,一个字都没回答。 林诺吐了口气,她刚才看到的那个背影,就是走进了秦家。 此时,秦家。 夏犹轻淡然的坐在老爷子的书房,一身白色的休闲装,闲适又恣意,但怎么看,都像件家居服。 秦复坐在书桌后面,看着对面闲散的他,眉头蹙起,“你就这身打扮过来?” 夏犹轻漫不经心,“秦先生一大早把我叫来,传唤的人又一直催,还想我穿上西装革履来见驾?” “秦由夏,你这是什么态度!” 好久没听到自己的本名了,不过不管听多少次,还是觉得恶心。 “秦先生叫我来,不会就为了教训我的失礼吧?” “什么秦先生不秦先生,我是你父亲!” “高攀不起。” “秦由夏!” 夏犹轻起身,抬抬眼眸,“没事我先回去了。”他的别墅就在秦家的旁边,来往不需要十分钟,当初要不是那个女人哭哭啼啼,他又实在不想住在秦家,也不会买这么近的房子。 秦复深呼吸一口气,想到保镖的禀报,和今天闹得轰轰烈烈的新闻,终究压下愤怒,心平气和的道,“你先坐下,我们谈谈。” 夏犹轻果然坐下,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秦府呼了口气,搬出早已编好的说辞,“由遇的车的确被偷了,我怀疑昨晚的炸弹,是黑手帮那边……” “秦先生。”夏犹轻打断他的开脱,“为了你家那点破事,你都诬赖人家黑手帮多少次了?人家也挺无辜的,作为你的死对头,我都同情他了。” 眼看编不下去了,秦复也浑了,“秦由夏,你别油盐不进,由遇是你弟弟,他不懂事,你也得理不饶人?他这次是冲动了点,可我派去接你的三个人都是个中好手,你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自家兄弟一点小打小闹,你还真打算记仇?两年前就这样,为了一个女人,你们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好不容易回来,还打算……” “秦先生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夏犹轻淡淡的看着他,“我是被你逼回来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回来?” 秦复一愣,他接到消息,夏犹轻定了昨晚从中国首都到纽约的机票,他以为他是想通了,终于肯回来了,这才派人去亲自接他。 难道,他不是想回家? 那他回美国是为了什么? 夏犹轻懒得跟他废话,起身就往外面走。 “秦由夏,你给我站住!”秦复一拍桌子,彻底怒了,“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你是大哥,让着点弟弟不行吗?由遇那边我也会骂,但你们都是兄弟,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跟你说过,成大事,不惧宽容,连自己的弟弟都这么小心眼,你还怎么……” “说完了吗?”周而复始的就是那几句,他不腻,他都听腻了。回过身,夏犹轻双手插着裤袋,淡淡的睨着那个怒气澎湃的中年男人,“秦由遇怎么样,我不在乎,你们秦家怎么样,我也不在乎,别非把我跟你们挂上钩,你们想怎么样,是你们的事,你问问秦由遇,他稀罕我的一句原谅吗?秦先生,请你搞清楚,从头到尾,我都是被动。”他说完,面上已经满是寒霜,转身,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外面,秦由遇正坐在沙发上,看到他出来,眼底露出一缕红光。 夏犹轻看都没看他,直接离开。 待他消失后,秦由遇才起身,理了理衣襟,走进书房。 书房里,秦复坐在椅子上呼呼的喘气,捂着胸口,似乎呼吸*。 秦由遇吓了一跳,赶紧让佣人送来药,秦复吃了后才稍微缓过劲儿来。 “爸,是我的错。”秦由遇焦急的道歉,“你别气,我,我也没料到下面的人会偷我的车,去暗杀大哥,大概是因为两年前的事,他们为我抱不平吧,可是我已经不在意了,凯琳的死,我……我……” “好了。”秦复拍拍他的手,体谅道,“你和凯琳青梅竹马,你的心情,我明白。” 秦由遇垂下头,沉沉的点了一下,最后苦笑,“真想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时候,我们都订婚了……” 秦复喟叹一声,说不出话来了。 由遇对凯琳的感情,他从小看到大,两家走得近,结婚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可是一个秦由夏,毁了一切。 凯琳死了,由遇伤心了,秦家和史莱克家族的友谊也走到尽头了,到现在,秦复都没办法面对自己的老友,史莱克将唯一的宝贝女儿嫁到他们家,他却……回他一具冰冷的尸体。 每每一想到这儿,他就无尽悲恸。 其实那件事,要说怪秦由夏,也不尽然,毕竟,半夜爬进秦由夏房间的,的确是凯琳…… 炸弹的事,因为上头有人压制,并没有扩大。 不过三天,政aa府就出面声明,爆炸原因已经追溯到了,是一群*青年的反?社会举动,而在炸弹中死亡的五名青年,就是炸弹的始作俑者,不过最后把自己玩进去了。 有记者质疑,炸弹乃是新型的ni定控炸弹,普通地方根本没得卖,如果只是一群*青年的反社行动,那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警方的回答是,五人都是小混混,与黑市的人也有所往来,那炸弹是从黑市里购买的。 凡是沾上“黑市”两个字,很多问题就等于断了线索。 可又有人问,那车呢,那车又是怎么来的。 警方回答,当天下午,秦由遇先生在商业区购买东西时,车停在路边,再回来时,车已经丢失了,而据悉,当日下午四点半左右,秦由遇先生也的确派律师到警署报过案,有监控可证明。 记者无从再问,最后警方宣布,案件结束。 一切状似回到了正轨,而此刻,从科罗拉多州到纽约肯尼迪机场的班机降落,林诺夹杂在人群里,提着行李,走上机场外的计程车。 司机按了表,问她去哪里。 她说,“中央公园酒店。” 车子驶动。 看着窗外飞闪而过的风景,林诺心脏鼓跳。 夏犹轻,秦由夏。 她想,她的确是福尔摩斯上身了,逃不开侦缉的本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就想挖掘下去。 虽然知道再次靠近那个男人会有多危险,但是,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连他夏犹轻到底是哪号人物都不清楚,就被他蒙在鼓里,像个白痴一样由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番外 】林·夏——见秦由遇,见夏犹轻 望远镜,监察仪,虽然设备简陋,但好歹也像个样子。 林诺将自己来时在街上专门买的一箱东西搬出来,架在酒店窗前,调整了望远镜的具体为止,将镜头对准中央公园附近一栋白色的大型别墅门口,又判断了一下光圈和远近,直到能看清对面的建筑,又将和摄像头连接上,这样,一个简便的监视器就做好了。 将线连接笔记型电脑的特殊软件里,打开,镜头下的内容便跃然于屏幕。 所以,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这些东西,林诺操作起来毫不费劲,虽然东西不如警局用的好,也不够专业,但是她的望远镜和摄像头买的都是高标准的,非常贵,现在看看效果,也算心满意足了。 林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监视,不管那人是不是夏犹轻,不管夏犹轻的背景是什么,她这样,都显得有些小题大做。 可是,就是放不下啊。 都到了美国了,还能看到他的消息,看完新闻后,脑子里又全是他的摸样。 林诺觉得自己简直没出息到家了,怎么就偏偏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可是她也试过不去想,用其他事麻痹自己,不过成效…… 就是现在她单枪匹马的跑到纽约,买了监视仪器,架起了这个小小的监控设备。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林诺叹了口气,这样监视,也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万一真的是自己看错了,那个人不是夏犹轻,她现在做的,不就是白费力气? 看了看*上的手机,她捞起来,在几个名字上陆续转换,最后还是一个都没拨。 现在警队的处分应该下来了,她故意提前离开,又设置了手机的黑名单,就是要那些同事找不到她。 将手机扔开,她想了想,换了件一副,匆匆收拾一下,把电脑设置了录制模式,这才出了门。 纽约中央公园,这可是纽约著名的地标,硕大的广场到处都是鸽子漫天飞舞,有异地的情侣拿着粮食在喂食,也有小孩追逐着鸽子跑来跑去。 今日的天气不算太热,昨晚下了一场雨,为这酷暑的季节带来了一丝清凉。 毕士达喷泉四周都是游客,保护水域净透清澈,远远看去,绵羊草原绿油油的一片,透过光影映照下来,为碧绿的草地,铺上了一层金色。 林诺不是来旅游的,中央公园她也来过很多次了,也没什么新鲜的了。 穿过人群,她走到一处人比较少的缺口,脖子上挂了一个简易的双目望远镜,她佯装看风景,实际将镜头对准别墅区的大门。 这里隔得近,看得比较清楚。 她决定守株待兔,先观察三天,如果三天没有都没看到,那就确定是自己看错了,她就鸣鼓收队。 可她千算万算,算漏了一样。这样的季节,就算有一丝凉意,但在太阳底下暴晒,不到十分钟,也能让你皮开肉绽。 不到一会儿,林诺热得不行,挪到个阴凉的地方,可是角度问题,又看不到别墅大门了。 她不满的跳起来,拍拍衣服,打算再找找,换个合适的作战地区。 最后折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佳场所,无奈下,她放弃望远镜,又走近了些,装作是游客,在别墅附近晃来晃去。 刚开始还好,可晃久了,就可疑了。 保安满脸严谨的过来说,“小姐,这里是私人领域。” 林诺抱歉的道,“sorry,我迷路了,在这儿等我的朋友。”说完,又指指后面的别墅,笑着说,“先生,你能跟我照张相吗?就在这建筑前。” 保安想摇头,但高头大马的外国人,对身体娇小,像孩子似的亚洲女人存着本能的好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他们当保安的,又是在这样的名品别墅前站列,难免会遇到游客照相。 林诺并不想照相,只是试探一下,发现这个保安这么好说话,一下子来了精神,照完相就跟着他走到别墅门口的哨亭里。 “小姐,你不能靠近这里。” “我一个人在那边无聊,跟你聊聊天,你放心,你的老板回来了,我立刻走开。” 保安看看四周,觉得好像也没关系,就同意了,“你站远一点。” 林诺站远了一些,跟他搭话,“我第一次来美国,你能告诉我美国有哪些旅游景点吗?” 保安惊讶,“你第一次来美国,可你的英文很地道。” 林诺得意的说,“我小时候在英国跟着祖父住过三年。”当然这是谎话。 保安了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保安只当林诺是个无聊的游客,因为长得漂亮,所以陪着她聊会儿,林诺看出对方好说话,就越聊越深,循序渐进。 “这里的别墅真漂亮,房价贵吗?真希望以后能住在这里,这里太美了,每天早上一起来就能看到中央公园的美景,无聊的时候还能去广场喂鸽子,天啊,这样的生活,真是梦寐以求。” 保安笑道,“曼哈顿就数这里最贵了,普通人要买一平米的房价,至少要奋斗三年。” “哇,这么贵,那你也算好,在这里上班,你也住这里吧。” “打工而已,住的是员工宿舍。” “那也不错,这份工作很体面,而且工资应该很客观。”在有钱人手下做事,又是这种保安的防卫工作,通常都钱都不少。 那保安本还没什么,可听到林诺问起工资,就蹙了蹙眉,没回答了。 林诺也知道问人家薪水挺不礼貌的,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她故意绕着圈子说,“我朋友一会儿就来了,你知道中国的明星,章子怡吗?” 保安点头。 林诺道,“我的朋友和她长得很像,一样的漂亮,一会儿要不要介绍你们认识?” 保安脸红了,眼底带着明显的笑意,这种天上掉下来的*,没男人会拒绝,而且又是本就开放豪迈的欧美男人。 “我的荣幸。” 这种搭讪演变成*的事,显然在美国是非常普遍的,过了半小时,保安换班了,过来接班的看到林诺,狐疑的问,“这是谁。” 保安笑着说,“我的朋友。” 接班那人没说什么,站在哨位,对林诺不闻不问。 林诺看出这人大概不好说话,就对正准备进去的保安说,“我想去洗手间,这附近哪里有吗?” 保安想到一会儿可以和个像章子怡的美女见面,可能还能发展点什么,就特别热情,“我们宿舍旁边有。” 站岗的保安不悦的说,“贝克,别墅区内,不许闲杂人等进入。” “没关系,她是我朋友。”贝克一脸爽快,看同事脸色不好,忙说,“我保证会看着她,不会让她走进主院。” 同事这才稍微平和点,又想既然是贝克的朋友,也不好让兄弟在女人面前丢脸,就说,“快去快回吧。” 他们的寝室,偶尔也是容许女朋友或者家人来探望的。 进了别墅内,林诺一直东看西看,到了洗手间外面,贝克交代了她一声,让她出来后,就在院子里的秋千椅上等他,他去宿舍洗澡,很快就出来。 林诺点头答应,等人一走,她眯眼一笑,往别墅的里头走去。 “汪汪汪!” 刚靠近主院的边缘,一头大狗冲出来,对着林诺一阵狂吠。 林诺以前带过警犬,知道怎么跟狗相处,但是这只狗是家养的,没有接受专业的训练,对于林诺的指使动作全然不懂,一个劲儿的叫个不停。 林诺吓得不轻,左看右看,见没人见到,正想吓唬吓唬这狗,突然,像是感受到她的恶意,狗嗷嗷嗷的又叫了两声,然后,远处的草丛里,一只同品种,但是比那狗大足足三倍的大狗冲出来。 糟了,把人家家长引来了! 这是两只圣伯纳犬,个头非常大,幼犬还好,只牛犊那么大,可是成年犬,站起来竟然比林诺还高。 林诺惊得后背全是汗,见大狗虎视眈眈的等着她,赶紧示弱,“我就是路过的,镇定,镇定,不要冲动。” 大狗压着上半身,唔唔的随时准备攻击。 林诺都快哭了,“我现在就走,冷静点,冷静点。” 大狗不为所动,一步一步的朝林诺靠近,小狗在旁边呜咽着叫,像是在告状。 那小狗每叫一声,大狗就伏地一点身子,眼底红光也更深。 林诺瞪着那小狗,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只狗摆了一道。 正在这时,大狗突然扑上来,林诺思考着是前踢把它踢飞,还是用左勾拳,打它肚子。 手上劲道儿都攥上了,可这时,一道严厉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哈勃,suspend!” 大狗已经扑到一半的肥肿身子往旁边一偏,直直的跳到地上,听到主人的声音,哈着嘴,摇着尾巴,蹬蹬蹬的跑向主人。 花圃前站着的男人垂首摸了摸大小狗的脖子,赞扬一声后,走过来,看着林诺,见她是亚洲面孔,用中文问,“中国人?” 林诺知道秦家是华人家庭,家里人会中文肯定不奇怪,但眼前这人,中文却熟练得有些过头,“是,我是迷路进来的。” “迷路?”进到人家家里来迷路? 男人显然不信,眼眸眯了起来。 林诺举起双手,“我朋友在这家当差,他就在那边宿舍,我在外面等他,走着走着走到这儿了。”说着,连忙道谢,“刚才谢谢你。” “名字。”男人冷静的说。 林诺一愣,“什么?” “你朋友的名字,你的名字,我要知道。” 林诺手心有点发汗,这人到底是谁,看来不好打发啊。 “我朋友叫贝克。”这是刚才听换班的保安说的,“我叫席拉。”这个英文名自从高中之后,她就没用过了。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圈儿,喊道,“来人。” 他声音有些大,花圃后面的工人立刻匆匆赶来,“二少爷?” 二少爷? 秦由遇? 就是那个爆炸车的持有人,秦复二子,秦由遇? 林诺眼神微微动摇,分不清自己的运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怎么来一趟秦家,就遇到秦家二公子了。 “去查查,家里的员工里,是不是有个叫贝克的人。” 工人看了林诺一眼,匆匆去了。 “席拉小姐不介意的话,进去坐坐吧。”秦由遇说。 林诺知道他这是不信任自己,监视自己,而现在她如果提出要走,反而会惹人怀疑,最后唯有点头,跟着秦由遇走进客厅。 这里并不是正厅,想也知道,临近员工宿舍,怎么可能是正院。这是一个侧花园,属于秦由遇的私人领域,而客厅,也只是个小厅。 屋内的装潢充满中国风,虽然小,但是很柔和。 林诺坐在沙发上,下人为她倒了一杯茶。 秦由遇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旁边坐着哈勃和它的小狗。 小狗一直摇着尾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凑过来,在林诺身边晃晃,林诺压抑住一脚踢飞它的冲动,端着茶杯淡淡的抿茶。 哈勃乖乖的趴在地毯上,秦由遇撕开牛肉干,大狗立刻探起脑袋,小狗也跑过去,围在主人脚边转。 将牛肉干撕下来丢进两只狗的嘴里,秦由遇看着它们咀嚼的摸样,眼角却瞥向林诺的方向。 脖子上挂着望远镜,看起来是游客,外面天气热,但她身上清爽,连滴汗都没有,要不就是住的近,不畏烈日,要不就是中途换过衣服,他比较倾向于前者。 看她的鞋,只是普通的运动鞋,但是品牌却是大品牌,换成人民币的话,价格至少四位数。 身上的衣服是和鞋子同品牌,一整套加起来,少说也是六七千。 能穿出这样的,家里经济应该很富裕。 还有对方露在短裤外面的小腿白希紧致,有结实的线条,看来是个运动好手,就算不是好手,也必然经常锻炼。 还有她的脸,脸上没有多余化妆品,可皮肤白希,没有痘痘,这说明她五脏健康,体内无毒,而五官出众,一双眼睛更是清泠漆黑,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不可能是庸碌之辈。 所以总结下来,这是个家境不错,来旅游,长得漂亮,能力不俗,还爱惜身体,注重健康的年轻美女。 这样的女人,会和他家的员工认识? 秦由遇嗤笑,这里面怎么都透着可疑吧。 不得不说,在黑道世家长大的孩子,从小辨认的功夫,比fbi也不遑多让。 将手下剩余的牛肉干丢进哈勃嘴里,秦由遇靠在沙发背上,眼眸敛起,缓缓开口,“席拉小姐是中国人,应该有中国名字吧。” 林诺抬头,方才她就被他有如实质的目光弄得全身起鸡皮疙瘩,现在他还问的这么直白,自己该怎么说? “我们也不认识,这……”她推脱。 “秦由遇,我叫秦由遇,真名。” “……”林诺不说话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 林诺觉得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这秦家果然没一个正常人,要是夏犹轻真是秦家人,那真是呵呵了,一家子全是*,都先天自带咄咄逼人的技能! 这时,外面工人带着贝克进来,“二少爷,这就是贝克。” 贝克本还不知道二少爷突然要见自己是为什么,现在看到林诺,一下子全明白了,吓得赶紧说,“二少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带人进来,只是……” 林诺深怕他说出自己是搭讪认识的,赶紧起身道,“贝克,我已经道过歉了,这位看起来二少爷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为这点小事迁怒你。” 贝克一愣,看向秦由遇。 林诺也看向他。 秦由遇嗤笑一声,淡淡的道,“是,一件小事罢了。” “那我们先走了。”林诺赶紧说。 秦由遇未语。 贝克见事情真的没闹大,舒了口气,林诺拉着他赶紧走。 可刚到门口,突然迎面走来个男人…… 男人一身休闲服,精致俊朗的五官立体漂亮,他戴着无框眼镜,身体欣长,表情淡漠,他站在门口,大概因为林诺挡了她的路,正不悦的蹙眉,俯首冷冷的觑着她。 林诺浑身一震。 一瞬间竟血液冻结,几乎说不出话来。 贝克赶紧垂首,“大少爷。” 夏犹轻淡淡的瞥他一眼,目光滑到林诺拉着他的手腕上,眼底骤然闪过一丝狠戾,但稍纵即逝。 贝克却感觉自己的手腕像被烫伤一样,赶紧挣开,后退一步,给男人让路。 林诺站在大门正中央,脚下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第一时间,林诺觉得后悔,酒店里的监视仪器都白买了。第二时间,林诺觉得荒唐,宙斯集团秦复长子,秦家大少爷,他的身份竟然是这样。 第三时间,林诺觉得恍惚,两人只是这么对视着,明明不过一瞬之间,却像经历了天长地久。 他浑身上下的阴冷不似作假,他投掷在她脸上的目光,也让她紧张得恨不得将自己缩卷起来。 林诺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几乎控制不住拳头,要打他。 这个男人,还真是把她当白痴一样骗得团团转。 此时,秦由遇起身,缓缓走来。 夏犹轻将放在林诺身上的目光收回,淡淡的看向秦由遇,嘴里嗤笑,“玩腻了美国女人,换口味了?” 他的话,像当头棒喝,让林诺原本悬浮的心重重落在地上,沾上一地灰土。 她握紧拳头,羞耻不已。 这是夏犹轻第几次侮辱她了?数不清了,总之好像是很多很多次。 秦由遇上前,伸手握住林诺的手臂。 林诺只觉得手臂一热,一道轻力,将她从夏犹轻面前拉开。 她晃神,抬首时,却发现夏犹轻越发阴沉的眸子。 “大哥怎么想着到我这儿来了?你不是最不屑与我为伍,说句话都嫌不耐烦?” “既然知道我不耐烦你,就识趣点,别在我面前耍花样。” 秦由遇冷笑,“大哥的话我听不懂。” “在我身边动手动脚,也不想想你那段手段够不够看。”说着,一挥手,身后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揪着另一个鼻青脸肿的女人走进来,一把将女人扔在地上。“留她一条命是提醒你,离我远点,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秦由遇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满脸愤怒,才一天,才安了内应进去一天,就被发现了! 这个秦由夏,简直…… 此时,夏犹轻却突然转头,狠狠瞪向贝克和林诺,“你们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滚!” 两个少爷吵架,下人听得多就麻烦多。 贝克赶紧往外跑,走了一半,发现林诺没跟上,忙折回来,匆匆抓过她,将她也拽出去。 里面又发生什么,外面没人知道,只知道夏犹轻走后,秦由遇去了地下室的枪房,练了三个小时的枪,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再说出了客厅的林诺,因为她差点惹上大麻烦,贝克愤愤的将她骂了一顿,林诺一句没吭,确切的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事,根本没听进去。 看她不说话,又想到对方还有个像章子怡的女性朋友,贝克放缓了语气,问,“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来。” 林诺瞥了他一眼,冷漠道,“她说身体不舒服,先回酒店了。” “那你说介绍我们……” “有机会的。”林诺敷衍一句,说完,过河拆桥的丢下怔忡的高大男人,直接离开。 贝克感觉自己被涮了,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又不能对女人动手,况且这里还是秦家的地盘,是他工作的场所。 咽下胸口的怒气,他呸了一声,骂道,“臭biao子。” “你说什么?” 身后,突然一道阴冷的男音响起。 贝克一惊,回头看到夏犹轻,赶紧躬首,“大,大少爷……” “你被解雇了。”夏犹轻轻飘飘的说。 贝克满脸错愕,以为是自己听到他和二少爷吵架,被迁怒了,赶忙解释,“大少爷……我刚才真的什么也没听到,您和二少爷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不管你有没有听到,你被解雇了。”夏犹轻说完,轻蔑的看他一眼,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右手,往上一拧。 “啊――”贝克骤然嚎叫,这位大少爷竟然把他的右手拧脱臼了,为什么?! “哼。”夏犹轻紧眯的眼眸微微松开,心情好了点,神色清淡的转身离开。 跟在夏犹轻身后的手下汤姆看得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少爷,那人,得罪您了?” “没有。” “那他……” “看不顺眼而已。”夏犹轻凝神,瞥他一眼,“车钥匙给我,我要出去。” 汤姆忙道,“大少爷,最近二少爷的动静越来越多了,您不宜单独出去,连我们宅子里的人都能被他收买,您单独出去,恐怕危……” “钥匙!” 汤姆被他冷厉气势所惊,赶紧将车钥匙递上去。 接过钥匙,夏犹轻衣服都没换,在车库选了辆车,驾车离开。 【番外 】林·夏——我们还不能断 林诺失魂落魄的回到酒店,她没想到夏犹轻的身份居然是那样。 宙斯集团大少爷,秦复的儿子,她就算不了解宙斯集团,不了解秦复,但也知道,能收容史风这种杀人犯的人,不会是什么干净的人。 听丹娜说,宙斯集团或许有黑道背景。 什么或许,分明就是! 她不知秦复如何,但是夏犹轻,走私、贩卖毒品她一清二楚。 所以,这就是家族遗传吗? 难怪summer吧刚建起的时候,上面下达命令,不要对这个酒吧进行任何招惹,当时她还以为这幕后的老板大概是哪个高官子弟,所以遮掩着,没想到,人家居然是从国外来的。 入的是美国的国籍,加上宙斯集团在美国的影响力,国内的官员,怎么敢随便动手。 最后即便是调查出夏犹轻在c市贩毒,上头也没允许开办专案小组,用的都是重案组现成的人。 这些以前想不通的问题,现在都明朗了。 国际问题,若是大动干戈,等问题扩大后,中央那边必然对领事馆的人不好解释,所以才让他们重案二组这些本地小卒子出马,能将夏犹轻逮捕,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要是不能,至少也没影响两国关系。 果然那些老狐狸都是想清楚了的,恐怕连省级的周局长也是清楚的,所以虽然这案子是他监督,但是从头到尾他没帮过一分。为的,就是不想将案件影响力扩大,弄得好像全中国的警察,都盯着他美国这位大佬二代不放似的。 越想越心惊,林诺恍恍惚惚的回到酒店,开了门,刚要进去,身后一股力道突然将她一推。 她淬不及防,跄踉着被推进门,回头,便看到那抹熟悉的面孔。 她愣然时,夏犹轻已经把房门关上,冷冷的看着她。 林诺现在心情很复杂,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和她的悬殊竟然这么大,大到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起国际纠纷。 全美排行前十的跨国企业,林诺一点也不怀疑宙斯集团的实力,也因为如此,她现在看到夏犹轻,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 夏犹轻黑眸深邃,凌厉的觑着她,视线缓缓,又落到房间的其他地方,最后,看到了阳台上的望远镜。 他越过她,走过去。 林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挡住她,故意转移话题,“你跟踪我?” 他俯视着她,眸子里,闪过一缕凛厉,冷冷的问,“那是什么?” 林诺心头大惊,让自己冷静点,继续说,“这是我的房间,你出去。” 他不语,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林诺握紧拳头,手心却全是冷汗,声音加大,“你出去!” 他还是不语,只是再次越过她,走向窗台。 林诺不顾一切的拦住他,可对方的力气比她大,被她拦烦了,他干脆握住她的双手,反手一剪,单手桎梏住她。 林诺被他控制住,吃痛一下,还没来得及大叫,他已经拽着她走到阳台,对着镜头往外一看,眼眸一眯,起身时,看她的目光变了。 林诺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你……放开我。” “放你之前,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他声音清淡,但语气里的冷意,让林诺很不自在。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观鸽子呢,广场这么多鸽子,我看鸽子还犯法了?” “哪里有鸽子。” “今天出门前动了一下望远镜,就不知道镜头对到哪儿了……喂,我已经说了,你还不放开我!” 他轻轻将她的手松开,林诺立刻跳得老远,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心惊胆战。 “不识趣,”他嘟哝一声,淡淡地看她一眼,掏出手机,按了个电话,对着话筒说,“911吗?我怀疑有人监视我,跟踪我,虽然暂时没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或者恐怖分子,地址吗?”说到这儿,他特地瞥了林诺一眼,“我的地址就不用说了,对方的地址我知道,中央公园酒店70……” 他居然报警告她! 林诺吓得不行,着急忙活的冲上去,一把将他的嘴捂住,夺过手机,赶紧挂了! 夏犹轻看着盖在自己嘴上的小手,柔柔软软,他心中一动,舌尖一舔,舔过她的掌心。 林诺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松手跳开,手里抱着他的手机,危险地看着他。 “手机给我。” “不给,夏犹轻,你疯了吗?我是带旅游签证过来的,你报警,想我被驱逐出境吗?” “手机给我。” “不给,你要报警,卧靠,你一个黑道头头居然还告我?怎么,你的地盘了不起啊,不过你现在还闯进我的地盘呢,这是我的房间,你强行传进来,门外的监控看得一清二楚!我也可以报警!” 他嗤笑,淡淡的拉了张椅子,坐下,“那你认为,有人给你取监控录像吗?” 林诺,“……” “手机给我。”他再次说,伸出手,目光轻然。 林诺咬着唇,抠了电池,把手机丢给他。 取了电池,手机骤然轻了一倍,他冷目,站起身,朝她走去。 林诺见他不依不饶,战战兢兢的往后退,退到窗前,干脆将电池往外一丢,然后摊着手,得意的对他道,“飞走了。” 那含笑的眼底,简直像只*成功的猫儿。 夏犹轻被她那狡黠的眼神吸引,再靠近些,伸手一揽,骤然将她压进怀里。 林诺一愣,人已经被他箍住,身子动弹不得。 “小聪明。”他冷笑。 林诺不满,但是挣脱不开,只能任他搂着。 他大手按在她的脑后,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发丝,手指穿过柔软的发丝,动作轻柔又温顺。 “不是想离我远远的吗?干嘛还躲起来偷看我?” “谁偷看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说了我是观鸽……” 后脑的力道骤然一收,她头皮被按得生疼。 “太过拙劣的谎话并不有趣,狡辩在不适当的时候,并不可爱。” “……” 林诺简直无语。 犹豫一下,她冷着脸说,“我在新闻上看到你,只是没想到你是秦家大少爷,我也不怕承认,你的案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我作为领队人,受了处分不说,连晋升机会都失去了,就算为了解气,我也得搞清楚你到底是哪号人物,只是运气不好,才暗查的第一天就被你发现了,行,我认栽了,我明天就回国,这你满意了吧!” “不满意。”他垂着头,将她的下巴托起,让她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太深,林诺赶紧移开眼珠子,沉沉的说,“那你想怎么样,还真要我被驱除出境才满意?” 他眼眸眯了眯,就这么看着她。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个女人,蠢得太过分了。 想到这儿,他叹了口气。 他的叹息声很轻,可就在耳边,林诺听得一清二楚,她茫然的看向他,却见他眼底划过一抹沉色,稍纵即逝,很快又被那冰冷所代替。 一下子,林诺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但是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又是否重要。 他放开她,说,“秦家不是你能去的,秦由遇没你看的那么好说话,和他斗了十年,我比你更清楚他的危险。” 突然转移话题,林诺愣住,她还以为,他会揪着望远镜的事不放…… 鬼使神差的,她嘟哝,“都知道你的身份了,我还进去干嘛。” 他愣了一下,然后失笑,“到了美国还围着我的事团团转,可真难为林警官你了。” 林诺,“……”她刚才怎么会为他那声叹息心软的,又怎么会顺着他的话答应的?明知道这人是蹬鼻子上脸的性格…… “尽快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也好,回国也好,随你,但不要呆在纽约。”他说完,又探身在她耳边道,“我回美国,你开心吗?少了颗定时炸弹在身边,在c市,你又是那个根正苗红的林警官了。” 林诺眼神一动,快速的看向他,“你不回国了?” 他调笑,“看你的表情,好像舍不得。” 她赶紧撇眼,“我巴不得。” 他倒没说什么,伸手从裤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她,“那房子要卖了,里面的东西,你自己收拾,要是被警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我不负责。” 林诺看着那串要是,犹豫的接过,捏在手里,被钥匙的菱角割着手疼,她呐呐的问,“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个。” 随身带,谁会这么傻,不过是知道她入了秦由遇的地盘,才特地带上的罢了。 那个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歼细,昨天夏犹轻就发现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作,不过是为了将计就计,只是今天,汤姆禀报说有个陌生女人跟秦由遇在花园见面,他看了照片,才知道原来是林诺。 分不清那刻是什么心情,但他知道,若是被秦由遇盯上,那跟被毒蛇盯上没什么区别。 他这才带着人,上门为她解围。 只是这女人却好像并不领情。 还有上次的事,她也不领情…… 想到这儿,他又暗暗叹了口气。 见林诺还拿着钥匙怔怔出神,他收回视线,又交代一句,“尽快离开,明白吗?” 林诺不爽的抬起头,冷哼。 他也懒得计较她的态度,转身离开。 房门被关上,林诺拿着钥匙坐在*上,往后一倒,将自己埋进松软的大*里。 钥匙上还吊着那个米妮的钥匙扣,她摸着米妮,心情复杂极了。 夏犹轻追上来,就是为了让她尽快离开?还为了把钥匙给她,让她去收拾东西,跟她彻底一刀两断? 这明明是好事,以后和他桥归桥,路过路,但心里空荡荡的,压着失望和沉重。 就要断了。 彻底断了。 应该是好的吧,但是为什么,却这么难受。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林诺狐疑,她电话薄里三分之二的号码都设了黑名单,还设了陌生号码自动屏蔽,就是不想人知道找到她,谁还会打给她?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唐棠,这才接起。 “喂。”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唐棠的咆哮声,“林诺我还以为你死了。” “干嘛?”林诺坐起身来,听她的声音有点不对。 “你说干嘛,你跑到哪儿去了不开电话,你的家人和你的同事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今天一早就接到三个,说是有重要的事,联系不上你。” 林诺眨眨眼,她现在在放假,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愣了一下,猛然看向手里的钥匙,林诺大惊。 夏犹轻出境,家里没人,警察局又对夏犹轻一直穷追不舍,现在他出国,难道警察闯进门去,在他家搜查? 靠,他家可有好多的她生活过的痕迹,甚至还有她的照片。 挂了电话,她赶紧打给李队。 李队接起后,立刻骂道,“警察手册忘了吗?放假就不用开手机了吗?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不知道吗?林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性质!” 林诺连连道歉,见他一点不说正事,更加慌乱,主动问,“队长,到底什么事找我这么急。” 李队沉默一下,道,“昨天临检summer吧,查到了个人,叫裘新,身份倒是没多大问题,但是倒是从他嘴里挖出了点事。” 能让所有人着急忙活的联络她,那“点事”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的。 果然,李队问,“林诺,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夏犹轻,是不是认识。” 林诺攥着手里的钥匙紧了紧,直到感觉手心传来的疼痛,才吐了口气,道,“队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要说认识,我和他当然认识,我追查了他半年多。” “不是这个。”李队声音冷了些,话到最后,却还是叹息一声,“算了,一切等你回来了再说。” “李队,到底什么事?需要……我立即赶回去吗?” “不需要,你的假还有半个多月,在外面好好散散心吧,这件事还只是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你暂时不用担心。” “李队,你还是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这样不明不白的,她心里更乱。 李队犹豫了一下,似乎也有点说不出口,林诺又催促一声,他才缓缓道,“我们调查裘新,他是summer吧的边缘人,几乎接近不了权力核心,但是他交友广阔,与夏犹轻的几个保镖都谈得上话,他说喝醉的是时候,听一个保镖说起,夏犹轻在警队安排了线人,上次你提出终止案件,之后夏犹轻就来了警局,所以上头的人觉得……” “我是线人?”她不可置信的接道。 李队犹豫道,“没有证据,上面也是怀疑,你要知道,这件案子惊动不小,到现在周局都盯着,怀疑的人不是我们局里的,是省级那边,和中央下派来,不过我们局里,也有些流言蜚语。” “什么……流言。” 李队不想说,林诺追问。 李队这才道,“你侦缉这个案子半年多,却无一建树,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出来,这本就不合常理,而中间两次,你联络秘密线人,那秘密线人是谁暂且不说,但两次里,一次是夏犹轻失踪,一次是季馨失踪,夏犹轻失踪后,当晚你就抓捕了史风,季馨失踪后,第二天嫌犯就到警局自首,这里面,太过巧合,而你所谓的秘密线人到底是谁,也无从得知,有人怀疑,根本没有什么线人,你从头到尾都是和夏犹轻勾结……” 林诺长吸一口气,只觉得心里重重的,像被什么东西锤过。 听到对面没有声音,李队叹息道,“你不要伤心,都是干这行的,合理的怀疑是难免的,不过林诺,到底你的线人是谁,你说出来,我们保证不惊动,只是需要一个证据,堵住那些人的嘴。” 线人,哪里有什么线人,她两次联系的,都的确是夏犹轻本人。 可是这要怎么说,她能怎么说? 解释,解释得清楚吗?只是越描越黑罢了。 林诺还是不说话,李队喂了两声,还是没有声音,心里警铃大作,冷冷的道,“你别告诉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那头还是没有声音。 又过了半晌,李队不耐烦了,“林诺,说话!” 林诺咬咬牙,沉声道,“线人的身份我不能透露。” “那你和夏犹轻……” “李队。”林诺打断他的话,“等我回来,我会跟你交代清楚,但是电话里,不好说。” 李队心里复杂,但林诺是自己带出来的,心里难免偏心,就道,“那回来再说吧。” 挂了电话,林诺虚无的倒在*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过了好半晌,她才从*上坐起来,怔怔的想。 的确,他们的怀疑没有错,抓史风,夏犹轻明说了,是给她挣业绩。而为什么那天他会亲自来警局,她却到现在还不知道。 李队说他在警局有眼线,那眼线是谁,他来自首,和那眼线有关系吗? 很多问题还不清不楚,并且带了太多神秘。 林诺一下子来了精神。 看着手里的钥匙,她脸上露出笑意,要和她断?好,那就断得清清楚楚,断得明明白白。 那在没清楚,没明白之前,就断不了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那阵空荡好像被填补了,难受也变得没那么强烈。 希尔顿酒店宴会厅里,秦由遇闲散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满场宾客,衣香鬓影,他却眼中带着不耐,这些东西看久了,腻烦了。 远处,大厅正门,秦复携着雍容华贵的穆雅心进来,秦由遇这才理了理思绪,站起来,迎上去。 今天是宙斯集团的建企纪念日,请了很多商界名流,包下希尔顿酒店最大的宴会厅,他就算再不耐烦,也不能拖他父亲的后腿。 他左右看了一圈儿,果然没看到夏犹轻,心里嗤笑,没怎么多想,走到秦复右边。 秦复小声的问,“你大哥呢。” “没看到,大概没来。” 秦复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今天是大日子,平日里那小子浑也就算了,怎么今天还敢玩那一套。 左手边的穆雅心心里着急,慈和的笑笑,小声求情,“大概一会儿就到了,小遇,能不能麻烦你打个电话给你大哥,催催他。” 秦由遇心里抗拒,但是见秦复也看向自己,就说,“好,我一会儿就打。” 穆雅心是秦由夏的母亲,却不是秦由遇的,秦由遇的母亲也是秦复的*,但是比不上穆雅心跟他久,因此,今天这种场合,穆雅心才能以宙斯集团总裁夫人的身份亮相。 说起来有点复杂,但其实一点不复杂。 为了巩固美国的地位,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秦复是肯定要娶个能助自己的女人,只是不巧,那女人不孕,所以秦由遇的母亲出现了,被秦复养在外面,直到秦由遇出生,他被带回秦家。 十五岁前,秦由遇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直到那年,秦复的原配死去,但自己的母亲却没有被接回家,而是穆雅心和秦由夏被接回来,秦由遇那时才知道,原来秦复在外面竟然还有个*,而且看秦由夏的年纪,比他还大一岁,也就是说,或许在还没和原配结婚前,秦复就跟穆雅心有染了。 原以为原配死了,自己和母亲终于有机会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从那时候,秦由遇就和秦由夏母子杠上了。 走出宴会厅,他打了通电话,响了几声,也没人接,他冷下脸,正要回去,却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纤细身影正从电梯出来。 正面看到那张脸,秦由遇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上次误闯进秦家,被他撞到的女人。 好像叫什么,席拉? 只是今天整层楼都被宙斯集团包了,她是怎么进来的?看她衣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晚礼服,头上也梳得一丝不苟,脖子上戴了一串不太贵重的珍珠项链,这身打扮,她也是宴会的客人? “席拉小姐。”他唤道,走过去。 林诺听到有人叫她,灵敏的转头,便看到秦由遇正朝自己走来。 她本能的防范,但想到自己今天也是有正当身份的人,就松懈下来,对他道,“秦二少,在这里遇见你,真巧。” 秦由遇不置可否,将她上下打量一圈儿,问道,“你是来参加宴会的?” “自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请帖,她笑得骄矜的递上去。 【番外 】林·夏——夏犹轻,我要把你手下全逼疯 请帖的确是宙斯集团发出的,上面的印章没错,宙斯集团的logo也没错。 只是看受邀人的名字,他愣了愣。 席拉·希尔。 真的是英文名。 他眼神骤然眯起,眼底闪过些什么,但极快被隐藏。 “秦二少,还有什么问题吗?”林诺笑米米的问道。 秦由遇将请帖还给她,指了指后面大门,“里面请。” 他风度翩翩,之前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冷意,似乎从未出现。 林诺从容的提着裙摆,眼角有四处望望,依然没发现夏犹轻的身影,不觉蹙眉,咬着牙,走进大厅。 进入厅内,自然有服务生上来招待,秦由遇对林诺点了点头,离开,打了个电话,交代一声,“席拉·希尔,今天的宾客之一,去查。”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到不远处,秦复正在与几个生意上来往的伙伴正在谈话。 他走过去。 穆雅心正在与几位名媛贵妇说话。看到秦由遇来,忙朝他走去,“小遇,小夏他……” “找不到。”单对着穆雅心,秦由遇连敷衍都懒得,又嘲讽两句,“你那个儿子不来也好,冷着一张脸,别把宴会搞砸了。” 穆雅心脸色变白,见秦由遇又朝秦复走去,怕他在秦复面前添油加醋,诋毁自己的儿子,赶紧也跟过去。 此时,林诺正在宴会厅里东张西望,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要找的人。 这时,手机响起,她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唐棠的声音,“你在哪儿呢?怎么没看到你。” “在自助餐这边,你来了吗?” “嗯,我来找你。” 挂了电话,不一会儿,一道娉婷的身影提着裙子走过来,来人不正是唐棠。 唐棠一过来,劈头盖脸就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诺一愣,两人好几个月没见,怎么见面也没说亲热一下,就开始质问。 唐棠也不想这么严肃,可是林诺最近真的太可疑了,前天,她突然打电话给她,问她是不是要参加宙斯集团的建企纪念日晚宴,又问有没有办法也给她也弄张邀请函。 蓝元涏在美国有自己的公司,实力在业界也算排前,这次晚宴,唐棠肯定是有邀请函的,但因为她和蓝元涏都在国内,本就不打算亲自来参加的,所以也没在意。可是林诺一个电话,她想到这女人莫名其妙失踪这么久,警局和她家的电话都打到她这儿来了,不免担心,这才答应她,自己也赶来美国。 见林诺不说话,唐棠蹙眉,“林小诺,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出事了?自从我结婚后,我就觉得你不对劲,见面的时间也少了,每次见,你要不就是强颜欢笑,要不就是愁眉苦脸,我以为你警局忙,案子多,但是那天接到你妈妈的电话我才知道,你好像真的出事了,我告诉你林小诺,有什么事你不能瞒着我,你得告诉我!” 林诺心中暖暖的,她不是喜欢抱怨的人,再多的心事也习惯自己憋着,一是觉得那些事跟别人说了也没用,二是觉得,那些事,也不见得是能说的。 她家的人倒是习惯了她这样,但是唐棠不知道。 林诺顿时心虚,凑上去搂着她的肩膀,故意调笑,“你林爷我什么时候有难,肯定第一时间向小美人你报告。” 唐棠推了她一下,“去去去,又开始不正经了,我可是名花有主了,别调·戏我。” 林诺看了一圈儿,故意问,“你老公呢?”不好痕迹的将刚才的问题转开。 唐棠果然上当了,“在那边不知道和谁说话。” 林诺循着看去,惊了一下,瞪着唐棠骂,“连主人家都不认识,你还来参加宴会呢。那是秦复,宙斯集团的现任总裁。” “哦。”唐棠应了一声,并不觉得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拉着林诺到旁边的自助台和吃蛋糕,喝饮料。 林诺跟她聊天很有技巧,唐棠也不知不觉被她牵着鼻子走,那些奇怪的问题,都忘了问。 吃多了蛋糕,喝多了饮料,唐棠要去洗手间,只剩林诺一个人了,她正想在去转一圈儿,找找夏犹轻,却见蓝元涏正走过来。 林诺下意识的神情紧绷,这位蓝总裁和不像唐棠那么好打发。 果然,蓝元涏开口就问,“邀请函是看在唐棠的面子上给你的,但你要想做什么事,最好不要选今天,我不想被连累。” 林诺默了一下,冷冷的说,“你放心,我只是来找个人,不会做什么。” 蓝元涏看她一眼,“一会儿我带唐棠离开,你要找谁是你的事。” 林诺点头,不再说话。 蓝元涏对林诺一直没什么好感,上次害得唐棠差点出事的事,这位可一直记着,虽然后来林诺将功赎罪,但是好感度也顶多百分之六十,再也上不去了。 不会儿唐棠出来,蓝元涏三言两句就把她哄走了,林诺孑然一身,放下手边的酒杯,走进人群。 绕道一个大型盆栽时,她听到有人在盆栽后面打电话。 林诺本来不想偷听人打电话,但是对方说的是中文,在这种满场都是金发碧眼的地方,有个会说中文的人,她惊讶一下,就那一下,她听到了对方的谈话。 “小夏,你一定要妈妈伤心吗?今天是公司的大日子,你就不要和妈妈对着干了,现在就过来……”顿了一下,又气愤的道,“什么叫那个男人,你要我说多少次,那次你父亲,你身上留着他的血,就算他再十恶不赦,那也是你父亲……喂,喂,小夏……” 盯着被挂点的手机,穆雅心努力平息了半晌,想了想,又拨通另一个号码,“喂,是我,上次那种药,再给我点……什么?五十万?上次不是才三十万……呵,好,坐地起价是吧,三十五万,要卖就卖……”说这里,等到对方有说了什么,她才冷笑道,“明天我派人去拿。”说完,挂了电话。 将胸口的火气压下去,穆雅心又理了理衣襟和发型,这才恢复了雍容,走出来。 一出来,却看到盆栽旁正站着个亚洲女孩,她心头一惊,厉声质问,“你是谁,在这里偷听别人打电话,你听到了多少!” 或许是一时情急,她说的是中文,林诺呆呆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穆雅心楞了一下,问,“你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林诺还是不说话。 穆雅心又用日语和韩语问了一遍,听到韩语时,林诺才回了一句。 原来是韩国人,穆雅心这才松了口气,她懂的韩语也不多,敷衍了两句,就离开了。 看着她匆匆的背影,林诺沉着脸。 三十五万的药,什么药这么贵?就是毒品也要不了这个价吧,况且他们家本来就是毒枭家族,还用往外买毒品? 不过林诺也听出来了,这女人还是夏犹轻的母亲,听她的语气,夏犹轻今天大概不会来了。 又白等了。 自从上次和他分开后,连着好几天,她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那男人似乎在躲着她,她又不敢再跑到秦家门口去堵,本以为今天能找到他,现在却又落空了。 既然人不来,继续呆在这里也没意思,林诺看了看四周,决定跟唐棠说一声,自己先离开。 唐棠听她要走,自己正好也无聊,就说想跟她一起走,两姐妹也好去逛逛街什么的,可蓝元涏不答应,唐棠也没出息,老公一凶她就害怕,最后只能乖乖留在场内,羡慕的看着林诺离去的自由背影。 林诺出了希尔顿,上了门童给她叫的计程车,却没发现后面,有辆黑色的宝马一直跟着她。 而这时,宴会厅内,秦由遇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查的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人说,“二少,果然有问题,那女人的邀请函是由后发的,由spi公司的蓝总裁亲自讨要的,经过调查,那女人中文名叫林诺,入住中央公园酒店,还有……我们看了监视器,就是上次您和大少爷吵架那天,那女人回了酒店没多久,大少爷追去了,两人在房间呆了很久。” 秦由遇声音变冷,“呵,果然有问题,抓了那个女人,立刻。” “是。” 挂了电话,他的神色阴冷,目光狠戾。 秦由夏,这个女人,是你的把柄吗? 身上的衣服太累赘,林诺直接回了酒店,刚进电梯,外面有人呼唤,她连忙按了开门键。 跑来的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小伙子,对她咧嘴道了句谢,然后按了林诺的上一个楼层。 电梯到了,林诺先出去。 客房走廊的地毯踩上去寂静无声,当林诺还没反应过来时,背后一个狠力,突然袭向她的脖子。 对于危险的感知几乎已经成为本能,她脑袋往右一偏,躲过了那一击,身子一旋,转身,就看到后面的金发少年。 少年诧异一下,似乎没想到她还有两把刷子,但极快的恢复心神,又冲上去,狠狠的一个踢腿,直击林诺的小腿。 他的速度又快又急,使的好像是咏春,一个外国少年,却使得一首地道的中国功夫,连林诺也只会些格斗,空手道,拳击什么的。 两方悬殊立刻出来了,金发少年步步逼近,林诺节节后退,不一会儿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她被逼到消防栓的位置,拳头捏紧,正想将消防铃锤响,惊动酒店的人,金发少年却一个手刀突然从她脖子后面一击,顿时,林诺力道一卸,身子差点摔到地上。 少年见状,又是一砍,这次,林诺彻底倒了。 楼层的监视器将这一切如实摄影,但少年无所谓,抱起林诺,又带进电梯,然后从后门离开酒店,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车。 迷迷糊糊的,林诺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首先感觉到后脖子火辣辣的疼,她咬着牙,愤怒不已,再看四周的环境…… 这是间漂亮的房间,干净,明亮,阳台上有一排盆栽,充足的阳光落在红绿相间的花朵上,显得生机勃勃,房间书柜上,摆了很多机械战甲之类的模型,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 整体来说,这间房很简单,很普通的,像个孩子的房间更甚过大人。 她迟钝的坐起来,这时,门咔嚓一声,开了。 她立刻看去,看到的,却还是那个金发少年。 “你是谁,抓我干什么!” 金发少年未语,把手里的托盘放下,示意她吃。 林诺看着菜色,都是普通的中国料理,她眉头蹙得更紧,“你到底想做什么?” 金发少年还是不语,冷着脸,转身准备离开。 林诺想去追,但一动,才感觉脖子生疼,嘶了一声,没敢再动。 少年回过头看她一眼,嗤笑一声,满脸嘲讽。 林诺恨得牙痒痒,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赶紧去找自己的手机,但是包都不见了,更何况手机。 她握紧拳头,气得要命,可是看到桌上的笔记本,她眼珠一转,走过去打开,但是…… 这什么电脑,连开机都开不了! 折腾了半天,林诺累了,坐在桌前想了半天,最后开始吃饭。 好吧,总不能活活饿死。 而此时,秦家别墅,秦由遇的房间。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手下,冷冷的问,“什么叫找不到?她凭空消失了吗?” 手下满头大汗的,“二少爷,我们接到你的命令就追了出去,亲眼看到她进了酒店,我们不敢跟她坐同一班电梯,等到第二班再上去时,就已经不见人影了,房间里也没人,我们想去调监控,但是监控室里的人说,那层楼的摄像头坏里,要明天早上才有人来修。” “怎么会这么巧!” “是,我们也觉得有问题,就强行搜查,找到两卷录像带,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漆黑一片,保安说摄像头坏了,录像设置没变,但是录出来的都是黑屏……” 秦由遇沉下脸,手下将头缩得更低,不敢看老大的表情。 半晌后,才听头顶上方传来沉重的音色,“调查的消息确定没错?秦由夏真的和那女人认识?” “是的,调查无误。” 秦由遇冷笑,“我就说,即便是有缘,也太有缘了,那个女人上次出现在秦家,就不明不白的,这次又出现在宴会上,明明是个中国人,邀请函上却写的英文名字,处处透着可疑,果然,一调查,就查出来了。知道秦由夏和那女人什么关系吗?” “已经派人将她的照片发给中国那边的人确认了,得到的回复是这样……” 说着,递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资料。 秦由遇翻开资料,看了两眼,笑了起来,“警察,哈哈,居然是警察,秦由夏真是没什么好玩的了,连警察也招惹。” “二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女人突然失踪了,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不……”秦由遇冷然,“不是她发现了,是秦由夏发现了。” “那我们……” “等着吧,看他能把人藏多久,资料上不是写,她拿旅游签证过来的,滞留时间为一个月,一个月后,就要遣返回国……到时候,不就出来了。”说着,又道,“最近给我在机场都把严了,不要让人偷偷离境,听到没有。” “是!” 连着两天,林诺都被关着,房间里一应俱全,衣服也有,电视也有,吃饭有人送,洗手间里也准备齐全,除了门口被人守着不让出去以外,简直跟度假没什么两样。 关了两天,又是这样的待遇,林诺就算再没脑子也猜到是谁把她抓来的了,这样一来,她倒是放心了不少。 夏犹轻,她倒要看看他还要避到什么时候。 闲着没事,林诺开始折腾阳台上的盆栽,每天浇水,偶尔找金发少年要点蛋壳,插进土里,增加点养分。 再无聊,就把书柜里的机械战甲拿出来玩。 玩着玩着,觉得没什么意思,把模型全拆了,混在一起,看着五颜六色的模型原料一团乱,她眯着眼,笑得开心。 金发少年再进来时,就看到林诺正趴在地上,她身边铺满了一颗颗的塑料零件,他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两天没说过一句话的少年,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就是一连串英文,“这是boss最喜欢的模型,是他的宝贝,你居然全拆了,要是拼不回去怎么办!” 林诺惊讶的看着他,“你居然不是哑巴?” 少年懒得理她,丢下餐盘,亲自去收拾那些零件,务必做到不少一颗。 “有什么好稀罕的,让你boss来见我,拼不回去姐姐我赔他就是了。” “你赔得起吗?好几个都绝版了!外面炒到十几万也有价无市。” “是吗?”林诺随意的往旁边一靠,“那真不好意思啊。” 她的动作哪有半点不好意思! 少年彻底炸毛了! 林诺趁机看看门外,见少年还在收拾零件,她眯着眼走过去。 可还没到门口,突然一个守卫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然后将房门关上…… 林诺:“……” 少年还在兢兢业业的收拾东西,林诺出逃未遂,走过去,坐在一边,闲闲的问,“这东西真是夏犹……不是,秦由夏的?” “……”少年不说话。 “别装了,我知道是他抓的我,这是他的房间吧?或者,是他小时候的房间?” “……”少年还是不说话。 林诺又道,“不过我还不知道他喜欢这种模型……以前没看他玩过……” 少年:“……” “喂,你叫什么名字?” “喂,你多大了?看起来还没成年吧?” “喂,你功夫这么好,跟谁学的?你用的是咏春吧,是吧?” “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哎,别怪姐姐教你做人的道理,语言是人类沟通的桥梁,你不说话别人怎么知道是你在想什么,人家不知道你想什么,怎么愉快的跟你做朋友,你见过哪个哑巴交游广阔的?所以我说,多跟人聊天,才能提高自身交际能力,你成天不说话,有人把你当成哑巴吗?”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林诺,英文名席拉,知道我英文名怎么来的吗?小学的时候老师非要我们给自己起个英文名,我觉得那是英文老师没事找事,当时回去问我哥,我哥就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说是一听就是淑女,你觉得呢?我是觉得自己挺淑女的,对了,你不知道我哥吧,我哥很高大,很帅,对了我有三个哥哥,大哥二哥也不太说话,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可能你们之间还能交流,不过我大哥二哥自身素质很高,不跟黑社会做朋友,你是黑社会吗?你叫夏犹轻boss,你是他的手下吗?孩子,年纪轻轻的,不要误入歧途啊……” 少年实在受不了了,跳起来,将一堆塑料零件砸在她脸上,“你闭嘴!” 林诺抹了一把脸,仰头看着他。 少年气的满脸通红,捏着拳头,想打她又不敢打,最后涨着青筋,咆哮着冲出房间,跑了好远,还能听见他抓狂的嚎叫声…… 眯着眼睛笑了笑,林诺乐呵呵坐到椅子上,打开餐盘,看到里面的菜色,心满意足的吃个饱饱的。 吃完后,她睡到*上,看着书柜上方的摄像头,对着那边做了个挥手打招呼的动作,说道,“夏犹轻,你再不来见我,我就把你的手下全部逼疯。” 说完,翻了个身,美滋滋的睡午觉。 坐在监视器前的夏犹轻,“……” 半晌后,他却突然失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女人打诨耍赖的样子了。 心里不禁痒痒的,但他知道,暂时,还不能见她。 他夏犹轻从没来没想过放弃林诺这个女人,但如果她乖一点,听话一点,那天交代她之后,就当时就老实回国去,那要不了一个月,他尽快完成这边事,就能赶回去找她。 但是这女人偏偏倔强,刚硬,不肯走不说,还到处打听他的消息。 这下,想不惊动秦由遇都不行了,但索性,秦由遇还没起疑,一切倒是在还可控制。 可是那天,她竟然敢跑到宴会上去,回来时果然被秦由遇的人盯上了,要不是他快手一步,现在,她还不知道怎么样。 叹了口气,他对外面唤道,“汤姆。” 汤姆很快进来。 “安排好了吗?” 汤姆犹豫一下,道,“机场那边已经被二少爷的人守住了,并且防守越来越严密,暂时……安排不了。” 夏犹轻的表情阴沉下来,“私人飞机也动不了?” “空中管制那边,也有二少的眼线,尤其是往中国的那些线路。” “火车,先离开纽约,到洛杉矶,再改道去别的机场转中国。” “这个……二少大概也想到了,昨天开始,海陆也都设了防备……” 夏犹轻握紧拳头,眼神狠狠的眯起。 【番外 】林·夏——爸,我想辞职 秦由遇好不容易找到夏犹轻的把柄,当然要全力以赴。 而林诺,因为离开路线迟迟没有定下,她又被关了三天。 不过这三天,那金发少年再没有出现,而是换了个人给他送饭,换来的是个金发女佣,林诺试着跟她攀谈了两句,发现…… 她居然是意大利人…… 只会说意大利语,不会说英文! 林诺默了,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优雅的对着摄像头比了个中指,夏犹轻,算你狠! 三天只后,林诺才终于见到了那个“绑匪……… “夏先生,不对,应该叫你秦先生,秦先生终于舍得亲自现身了,还以为你要把我关到天荒地老。” 夏犹轻看着她清冷的脸色,没理她的嘲讽,斥责问,“之前让你走,为什么不走。” 林诺理直气壮的看着他,“你不解释清楚,我就不走!” “还要解释什么?” “史风是宙斯集团保着的人,你为什么把他给我当业绩,还有他在国内的通缉令时效还没过,按照他那么胆小的性格,怎么会突然贸然回国,这里面有什么隐情?还有,我知道了你在警局有眼线,你的眼线是谁,那天你是不是知道我要……” “你要什么?” 林诺瞪他一眼,说不出口了…… 只是说了,觉得自己自恋,可是不说,又心里发痒,想知道。 夏犹轻摆了摆手,让身后的手下退出,将房门关上,自己朝她走去。 头顶上突然一团阴影,林诺仰头,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突然靠这么近干什么?”她往后退了一下,离他远点。 他嗤笑,不以为然,只这么看着她,眼神炙热得不容忽视。 林诺觉得有点不对,这男人今天的情绪好像和平时不同,她怯怯的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已经从她身上收回,落到了书柜上几格空荡荡的地方。 那是原本放机械战甲的地方…… 林诺脸倏地大红,但还是强词夺理,“谁让你不来见我,我把那些都拆了,不过零件都给你收着,你秦先生只手遮天,不可能找个拼模型的人都找不到……” 说完,已经做好了被他纠责的准备。 只是他却淡淡的收回目光,平静的说,“无所谓。” “……”她倒是愣了。 他声色清冷,“你不是说,没见过我玩那些。我的确不喜欢。” 不喜欢还摆的满墙都是…… 但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撒谎。 林诺从没看透过夏犹轻,他就像身上随时都背着一个谜一样的壳子,那壳子里放了好多秘密,他的身世,他的经历,他的性格,他的一切。 偏偏那个壳子上了锁,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到。 林诺用尽全力,到现在,也只是了解到他的一点皮毛而已,那些皮毛,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叹了口气,觉得先前那个问题,问出来也不见得有答案,这个男人,大概不会给她答案。 可是心里真的不服,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她还是这么不了解他。 连他随便做一件事,她都要猜这么久,还猜不到答案。 最后,鼓足勇气,她说,“夏犹轻,我就问你一句,你老实告诉我,你说了,我就走,走得远远的在,再也不烦你。” 她的声音很严肃,这是他们半年多以来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 唯一一次。 “你问。”他看了她一眼,依旧淡淡。 “那天,我是说我为季馨的事去找你之后的第二天,我是打算去警局自首的,关于和你的事,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有你在,我就不明不白,朝不保夕,每天都在担心被人揭穿,揭穿之后我又该怎么办,我家人又该怎么办,我的前途是小,但我全家名誉,都要搭进去……”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林诺接着说,“自首,是我最后的选择,那天,你的确惹毛我了,所以我不顾一切了,但是那个关头,你突然出现在警局,为什么?李队说你在警局有眼线,我就想知道,你不是知道我会那么做,才特地来帮我……” 顿了一下,她不敢看他的眼神,强作镇定的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测,“我原本也没想明白,你夏犹轻多大的本事,把警察都玩弄于鼓掌之中,我被你骗的团团转还不自知,这样的你,跟我们都周旋了大半年了,为什么在那一天,偏偏就是那一天站出来?时间上太巧了,就算你说过一点也不在乎我,从没喜欢过我,我也刻意压制自己不往那方面想,但是最近……我的真的,不得不得那么想……夏犹轻,最后一次,告诉我,你当时是不是为了我,不管是不是,我们以后都断得干干净净。” 这个所谓的断,很微妙,以前林诺觉得,就算爱不能维系,但仇也在维系,所以端的不干净。 而这次,他只要给出她答案,无论答案是正是反,这个仇,也不用维系了。 彻底干净了。 一瞬间,房间里的气氛安静极了,夏犹轻深深的看着她,林诺却没胆子抬头与他迎视。 一个垂着头,一个凝着眼,流转的空气,似乎将两人都带到一个别样的气氛。 过了好半晌,他开口,沉沉的吐出一个字,“是。” 一个是字,这么简单,这么普通。 林诺豁然抬头,眼底晃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却漠然的道,“好了,答案给你了,现在换件衣服,有人会送你离开。”说完,转身要走。 林诺忙拉住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说从没喜欢过我,从没在意过我,跟我在一起,也只是因为想捉弄我,玩警察,对你来说刺激又新意……” 他蹙眉,“这些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但你没否认。” “我也没承认。” 一下子,林诺恍惚,跄踉的后退两步,堪堪的跌坐在*上,满脸无措。 夏犹轻到底没有狠下心来,走过去,揉揉她头顶的发丝,淡淡的说,“别忘了,刚认识你的时候,是你缠上我,我甩都甩不掉。” “……” 一下子,林诺想到了那个时候。 那次交通意外,她迷上这个气质儒雅,五官俊美的男人,在知道对方电话号码后,就以补偿修车费为由,一次一次的找上他,更满脸张扬的对他直言,“夏犹轻,我看上你了,我一定要追到你!”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现在想想,却好像过了很久。 当时他是什么反应,嗯,他好像说,“你太丑了,我对你没兴趣。” 然后她就开始自我推销,“我这是气质美,而且我身材好。” “身材也一般。” “……夏犹轻,你不能以貌取人,这是不对的,你得看看我的内在美。” 然后他沉吟半晌后,说,“肇事未逃逸,也没推卸责任,的确……算得上有内在。” 然后她就屁颠屁颠的凑上去,自动挽着他的胳膊,喜滋滋的说,“跟我相处久了,我还有其他优点,够你发掘的。” 然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他们在一起了。 林诺很主动,缠上他就不放手,不管他多不耐烦,多抗拒,她也不退缩。 鹊巢鸠占,提出要去他家的是她,要在那里过夜的也是她,势要把他捞到手的也是她。 他一直被动的接受,最开始反抗,之后无所谓了,最后彻底放弃了,然后,经常好长一段艰苦磨砺,她才终于报的美男归。 再然后,闹出案子的事。林诺就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认定了夏犹轻是有预谋的接近她。 那时候她没想过,最开始,真的真的,是她主动的。 林诺顿时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的,揉了揉眉心,她佯撑着说,“可是……你明明混黑,却到高中去当老师,我自然以为……你是蓄意……” 他不再说话,为什么去当老师,这不是多难解释的事,但是他不想说,有些事,不是她林诺能知道的,尤其是沾上了秦家这个大染缸,她林诺根正苗红,知道多了,只会引火烧身。 没回答她的话,他说,“去换衣服,一会儿有人带你离开,记住我说的,回国后收拾你的东西,那房子最迟下个月有人去收。” 林诺问,“你是怕警察去搜查,找到我的东西?才卖房子?” 他,又是为了她吗? 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他却摇头,“不是。” 林诺眼露失望。 夏犹轻不再看她,径身离开房间。他怕的不是警察去搜查,他在中国还留了人,警察也进不了他的家门。 但是警察动不了,不见得秦复,秦由遇动不了。 他不可能将林诺搅进来,秦家的龌龊太多了,连他都恶心,更何况是她,所以,只能瞒着,能瞒多久,是多久…… 夏犹轻走后,意大利女佣又进来,帮着林诺收拾东西,也把手机和包包还给她,之后带着她上了一辆私家车,车后座,林诺的行李都在,包括护照身份证件也都好好的,就连她买的望远镜,摄像头一堆竟然也收拾着。 车驶出别墅大门,林诺这才发现,原来这里是秦家的隔壁,仅仅一墙之隔罢了。 车子驶向港口,下了车,金发少年从汽艇上探出头来,什么话都没说,帮着林诺把东西都卸下,周围有很多保镖,警惕的看着四周,确定是否有人跟踪。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林诺狐疑,这些人严防死守的,难道她有什么危险? 上了艇,拉了引擎,一共五辆艇一起出动,林诺坐在中间这辆,其余四辆就分部在她左右,个个手里都端着枪,冷酷的盯着漆黑的海面。 一路无话,气氛似乎很紧张。 行驶了大概二十分钟,突然,一辆停靠在海中央的大型游艇后面,冒出来十几艘小型汽艇,林诺吓了一跳,但她身边的金发少年像是早有所料一般,端着枪,突突突的就往前面打。 一边打,一边对她说,“趴下!” 林诺愣了一下,听话的趴下,而就在下一刹那,一颗子弹擦着她的头发丝飞过。 似乎能感受到发丝的灼热,林诺心头更是一惊。 危险来的淬不及防,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林诺恍惚,尽管搞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惹了人,不惜半夜围堵,开枪追她,但是到底是在一条船上,她对金发少年道,“还有没有枪。” 少年没理她。 她又问,“有没有枪!”声音加大,几乎淹过海水翻涌声。 少年沉着脸,踢了踢脚边一个大袋子,“自己拿!别耍花样。” 林诺懒得理他的多疑,打开袋子,抓起一把手枪,她对手枪用的比较多,冲锋枪之类的,几乎不怎么碰。 上了子弹,又上了膛,她缩卷着身子趴在汽艇边缘,因为天太黑了,海水也是黑的,除了几艘汽艇微弱的灯光,其他什么都看不清。 她辨别了一下方向,大约过了十秒,眼睛适应了光线,才对着远处“砰”的射出去一枪。 接着,就听一声“扑通”,有人掉到河里了。 金发少年回头侧看她一眼,用英文说了句,“很准。” 林诺嗤笑,她在警局也是重案组神枪手好吧,加上他们和对方隔得也不远,打中一个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不知道那落水的那个,是打中了哪里,要只是擦伤,那会不会游到他们这边来就近攻击。 她不敢大意,凝神在海面上查看,除了海水翻涌,好像没什么异常。 趁这个时候,金发少年和其他保镖又击毙了对方好几个人,但是有两个保镖也受伤了。 被派出来保护林诺的,都是个中好手,因为考虑到交通工具,也特地找的水性好的,因此实力都不错。 林诺不知道这些,只专心的看着她水面,她总觉得不对劲,这种直觉来自于多年大大小小的追击案,枪战案的经验,她不敢大意。 不一会儿,只听“噗”的一声,金发少年往后面一栽,汽艇摇晃一下,差点翻过去。 林诺赶紧稳住船身,忙问,“你怎么样了?” “没事。”右臂冉冉的冒着血,金发少年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咬着牙,弓着身子换了枪,又上膛。 “别动,再动伤口又大了,还不知道打到神经没有。” “不动等着被打死吗?”他忿忿的喝了声,突突突的,对着远处又是三枪。 汽艇上,除了一把手枪,其他全都是长枪,长枪就要端着,也有后座力,金发少年右手不能用,只能把枪移到左手,但他左手并不擅长,后座力震得他左臂发麻,还打不中。 试了三枪,他咬着牙,又把抢放到右手。 “你疯了,这条胳膊不想要了!”林诺大吼。 “别废话!”他骂了一声,开了一枪。 已经血流不止的右手,又是一阵涌血,但因为右手顺手,一下子打中了对方一人。 林诺面色发沉,就在这时,汽艇一个摇晃,船后竟然有人爬上来。 金发少年一句话废话都没有,转手给那人一枪,正中那人眉心,人掉了下去,死透了。 而不等他们松口气,左右两边,又有两个人窜出来。 林诺打了一枪,打中那人胸口,人却没掉下去,胸口连点血都没有。 该死,穿了防弹衣! 她赶紧上移,要打那人的眉心,那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上狠狠一拧,力道重的几乎将她手骨捏碎。 林诺手上失力,抢被打落,对方也爬上了船,一个擒拿,想把她扣住。 金发少年忙左手捡起手枪,一手一枪,突突两声,手枪打中了桎梏住林诺的那人长枪打中了还没爬上船的另外一人。 两人往后一栽,都掉进水里。 林诺心有余悸的,捏着发紫的手腕,咬牙切齿。 妈的,好痛! “受伤了?”金发少年问。 “没有。”林诺不愿认输,从他手里抢过手枪,眯着眼睛,对着远处又连打几枪。 枪枪打中!一打一个! 金发少年默了一下,见她咬牙切齿,脸上表情狠戾凶猛,不禁一个哆嗦…… 果然女人发起火来,不是男人可以抗衡的。 难怪老妈说,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因为她们是没有极限的*生物。 这样一直打,肯定是不行的,可能还没分出胜负,已经别海关发现了。 等到差不多了,金发少年命令离开,五艘艇,现在只剩三艘,原本十个人,如今也只剩五个。 此时是凌晨三点,离天亮还有很久,他们全力进发,终于在临近五点的时候,上了一辆游艇。 纽约到洛杉矶飞机都要五六个小时,他们当然不可能直接坐汽艇过去。 上了游艇,里面有十几名保镖,也安排了枪械和医护人员。 金发少年包扎好后,看了眼林诺,对护士道,“看看她的手。” 林诺随意道,“没事……”话还没说完,突然大叫,“啊……好痛……” 护士冷静的说,“轻微骨裂,我先给你做个简单的夹板护理,等到了洛杉矶,立刻去医院。” 林诺脸红,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缝里。 被碰了一下就大喊大叫,人家被子弹打中还不吭不响呢。 金发少年嗤笑一声,倒在旁边的护理*就睡。 护士将林诺带到另一间房休息。 在海上足足开了一整天,其中还要躲避可疑船只,到了第二天凌晨,他们才抵达洛杉矶港口。 一下船就去了医院,从医院出来,林诺像个重症患者一样,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还调了个护理带。 那摸样,要多怂有多怂。 金发少年住院护理,剩余的三个保镖也都撤换下来,换了另外四个保镖,继续护送她抵达洛杉矶机场。 林诺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那四人,居然跟着她登机,说是要亲自护送她到中国。 她不置可否,飞机启程后,她凑到其中一人身边,问,“那些人是追杀我的?为什么?” 保镖不说话。 林诺又问另一个,“是谁追杀我?” 那个保镖也不说话。 林诺眯着眼,愤愤的坐回位置上,不再吭声。 洛杉矶到中国,飞了足足22个小时,抵达的时候中国的时候,是下午五点,洛杉矶和中国的时差是-15个小时。 下了机,这次的任务才算彻底结束。 保镖们返程,林诺想了又想,最后也没提夏犹轻,只说帮她慰问一下金发少年,还有那几名不慎死亡的保镖。 四人沉沉的答应,没说什么。 林诺回到家,还觉得这两天的经历莫名其妙的,有人要追杀她,其实不用那些保镖说,她也大概猜到是谁,应该,就是秦由遇。 上次他就看到夏犹轻和秦由遇吵架,还说什么歼细…… 回到家的时候,她一身伤患,林母心疼得不得了,赶紧问,“这是怎么了?不是去旅行吗?怎么搞成这样回来,小诺,你这是要吓死妈妈吗?” 好不容易把妈妈哄走了,林辰看了她几眼,对她说,“爸让你去书房找他。” 林诺抿了抿唇,知道该面对的,怎么也躲不了。 进了书房,就看到窗前那个晦涩的背影。 现在是傍晚,窗外的夕阳照进来,晕黄的光线投射在中年男人身上,透着沧桑和沉郁。 案子失败,自己逃走,警局怀疑,这段时间,父亲应该也很累了吧。 “爸。”她喊了一声,声音忐忑。 “你还知道回来!”林父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她,看到她手上的绷带,又沉了沉眼,才问,“其他的我懒得问你,就问你一句,你跟夏犹轻什么关系!” “爸,你不会也以为我是他的眼线吧,怎么可能,我怎么会……” “我知道你不是!”林父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漆黑一片。 林诺心中一顿。 “就因为你不是,才更可疑。林诺,我们家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偏偏要和那种人纠缠?” 林诺忙垂下头,父亲大概还不知道她和夏犹轻的关系,但是纠缠两个字,也足够让她心慌。 如果是之前,她或许还能理直气壮的是“是他故意骗我,设计我!”这样,就可以把过错都推到那个男人身上。 可是现在…… 她说不出口了。 沉默一会儿,她吐了口气,“爸,我想辞职。”说完,竟觉得心里一下轻了许多。 【番外 】林·夏——夏先生很闷骚 房间里,顿时安静异常。 林诺埋着头,不敢抬起。 诡异的平静维持了一分钟,突然,头顶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林诺一惊,抬头看去,就见林父捂着胸口,跄踉的扶着书桌,呼吸不畅。 爸有心脏病。 暗暗咬牙,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连忙冲上去,“爸,你怎么样,你的药呢……”手刚碰到林父的肩膀,林父却一个挥手,将她甩开。 力道之大,林诺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着没跌倒。 “爸……” “林辰!”林父没理她,朝外面喊道。 守在门口的林辰推门,一进来,就看到父亲脸色苍白,呼吸困难,他也慌了,忙冲过去,“爸,这么是怎么了……” “药……” “哦,药,药……”说完,在书桌下面翻了一圈儿,终于找到药。 林父心脏病发,一阵手忙脚乱,自然也惊动了林母和佣人。 大家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把他抢救过来。 而林诺,从头至尾站在旁边……像个局外人。 林父被送到房间休息,家庭医生也在来的路上了,林辰打了个通电话给大哥二哥,转首,对林诺道,“到我房间来,我有事跟你说。” 林诺不敢多言,跟在后面,进了房间。 房门关上,林辰看着她,沉沉的问,“爸说,你想辞职?”说完见林诺脸色难看,又补充道,“妈没听见。” 林诺这才松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说什么辞职,就因为爸骂了你两句?林诺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任性了?” 她闷闷的坐到*上,埋着头道,“哥,你不懂。” “我懂不懂且不说,但你刚才那样告诉爸,你就没考虑过他能不能接受?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该跟我,跟大哥二哥商量一下,就这么擅自决定,你是想害死爸吗?” “我一时情急……” “情急也该有点智商!”见林诺真的很愧疚,林辰这才缓了声音,“好,这个问题先不说,我只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辞职,是什么让你有这种想法的?就因为警局那些流言?林诺,你不像这么看不开的人。” 林诺沉默。 现在对她来说,警察这个职位,好像一个牢笼,将她束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辞职,就是不想再当警察了,不想在那个人面前时,再背负一个对立的壳子。 明明已经一刀两断了,但是她自我厌烦,自我憎恨自己是警察的身份,就是这样,就是这么简单。 但现在林辰问她,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为了夏犹轻,所以想辞职? 不,不是这样的,这是她单方面的决定,是她自己的心在抗拒,不是因为其他任何人。 或者这里面有夏犹轻一部分因素,但绝对不是全部因素。 耷拉着肩膀,好多话梗在喉咙都吐不出来。 看妹妹疲惫,林辰也心软了,拍着她的脑袋道,“一个月休假还有两天就结束了,记得去警局报道,里面的流言蜚语,你不要管,我们省级单位正在彻查,有什么结果都会颁布出来,你是清白的,就会还你清白。你看,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你们领导也没让你回去拘留,也没让你停职待定,这就是他们对你的信任,你不要辜负他们,明白吗?” 明白,怎么能不明白。赵局和李队都护着她,这里面有她家人的因素,也有自己这么多年的奋斗,她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也不相信她是会背叛警局的人。 可是,她和夏犹轻在事前就认识,的确是事实。 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她说,“哥,你还记得有段时间,我问你借车吗?” 林辰愣了一下,“记得是记得,但……” 林诺道,“有个人,说我的车太显眼了,跟我走在一起,回头率太高了,所以我问你借车,虽然你的车也很好,但是颜色比较深,没那么打眼。” “怎么突然说这个……”那段时间林诺应该是有男朋友了,但之后很久没有下文,林辰以为他们已经分手了。 “知道说那句话的人是谁吗?”林诺仰着头,豁出去似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林辰摇头,但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夏犹轻。”说完,她感觉整颗心似乎都轻了不少。 林辰一下子却愣了,傻傻的看着她,“你……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诺捏住手指,尽量让自己镇定,重复,“那个人是夏犹轻,和你猜的一样,那个时候,我和他,在一起,情侣那种在一起……” 她说完,不敢去看林辰的脸色,但却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似乎冷了不少。 为怕解释不清,她连忙又道,“不是他逼我,是我自愿的,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更没有负责他的案子,我只以为他是个高中老师,我喜欢他,就和他在一起……哥,你不要怪他,不是他的错……”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林诺终于忍不住,抬头悄悄看了林辰,这一看,才发现他目光深邃漆黑,眼底,沉如墨汁。 她知道,三哥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 她硬着头皮,继续说,“知道他是我的侦缉对象后,我就和他分手了,他们说的没错,史风的落网,夏犹轻去警局,都是因为我,但我不是他的眼线,我一直侦缉他,却没有进展,那天他失踪,我在summer吧找到他,他就给了我史风的资料,美其名给我挣点业绩,他自首那次,是知道我打算给李队说出真相,才特地来阻止我……哥,姑且不论我和他的那段,那你觉得这样,我现在这样,还能当警察吗?” “……”林辰还是没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如一潭死水,林诺不知道自己说出来是不是正确,但是她已经累了,不想隐瞒了。 如果那次不是夏犹轻突然出现,她那天也早就告诉李队了。 久久的沉默让人不安,林诺鼓起勇气抬起头,迎视林辰,“哥,想骂就骂吧啊,不要憋着。” 林辰捏着拳头,声音冰冷,“我想打你。” 她把脸伸过去,“打吧,这次保证不还手。” 林辰手指捏的咯吱咯吱响,但到底没打下去,那一拳头冲着书桌砸去,桌上的台灯被震得差点掉下去。 林诺缩了缩脖子,心里不怕是不可能的。 过了好半晌,他才说,“我说了不算,大哥二哥快回来了,我不舍得打你,不代表他们也不舍得,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离开。 林诺垮了身子,半晌后,才沉郁的回到自己房间。 揣揣不安时,她想找个人说话,但是不知道找谁,拿着手机,想了想,最后拨通了一个越洋号码。 那边,很快被接起,林诺调整了音色,乐呵呵的道,“嗨,金毛,是我,跟你报个平安,我到家了。” 对面一片寂静。 好半晌,一句英文飘过来,“你怎么有我号码。” 林诺笑嘻嘻的说,“在游艇上,你手臂中弹打了麻醉针,之后不是睡了十个小时,我就偷偷在你口袋里找到手机,存了号码,怎么,不喜欢我打给吗?喂喂喂,小孩子家家的不能这么没礼貌,我们好歹也是出生入死过,算的上是患难与共,你……” “啪。”电话被挂断。 林诺瞪着手机半天,突然失笑,果然会被挂掉,她就知道。 只是挂的是不是也太快了?她还想再问一问夏犹轻的情况呢。 为了保护她,损失了好几个保镖,夏犹轻那种小气*的性格,应该不会放过敌人吧,而他们黑道中人解决争执的方法,逃不了的就是暴力。 她还是……有点担心他的。 不过电话被挂,她也不好厚着脸皮再打过去,最后,只发了个短信――祝你早日痊愈,还有,好好保护你家boss,别让他也缺胳膊断腿了。 短信提示音响起时,杰克很不耐,他已经预想到林诺肯定又会写一大堆胡言乱语,那个女人,呱噪极了。 但毕竟是boss的女人,他不敢太怠慢,终究掏出手机,意外的,里面的内容简洁极了,只有一句话。 “boss。”他看着对面,正在看死亡报告的老大,唤道。 “嗯?”夏犹轻随口应了声。 “林诺的短信,你不接她的电话,短信是不是要……” “杰克,你越来越罗嗦了。”夏犹轻眼睛都没抬,冷冷的说。 杰克不敢再说,只得重新将手机收回口袋。 此时,汤姆进来,恭敬的递上几张照片,“大少,这是您要的东西,您想的没错,夫人的确跟人买了那种药,不过您绝对想不到,那药的途径是哪里?” 杰克在旁边听着,眯着眼问,“除了黑市,还有什么途径?” “黑市是黑市,但是那背后藏着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谁?” “二少!”汤姆声音激动,“居然是二少,只是目前为止,二少还没发现买药的是夫人,夫人也没发现卖药的背后老板是二少,倒是被我们先发现了……”说到这里,他脸色隐有笑意。 “居然是他吗?”夏犹轻沉吟一下,笑了。 杰克道,“看来二少的把柄,我们又多了一项了,只是这次涉及夫人,恐怕不能作为证据……”调查穆雅心,只是因为夏犹轻的一时兴起,并不是打算挖出点什么,他们也一直没放在心上,倒不想,竟然真的挖出大鱼,不过这个巧合,大概并不能用。 “为什么不能?”将手里的照片丢开,夏犹轻笑得闲适优雅,“这可是我那位伟大的母亲,送给我的大礼,对老爷子用药,药又是从老爷子最宝贝的儿子那儿买的,光是想想,就是一出好戏……抵得上我搜集秦由遇的其他全部证据了。” “可是夫人和二少都不知道彼此是关系……” 夏犹轻抬眼睨着他,“老爷子会信吗?” 汤姆却还是犹豫,“但大少,夫人毕竟是您的母亲。” “她当我是她的儿子吗?”声音陡然一寒,他眼中露出阴鸷,“你不知道,杰克却知道,杰克,你说,她当我是她的儿子吗?” 杰克无言,穆雅心的确没将boss当过儿子,还记得刚认识夏犹轻的时候,夏犹轻九岁,他三岁,那个时候,他是孤儿,夏犹轻却过得比他这个孤儿还惨。 在孤儿院里,夏犹轻是唯一一个有父有母,还寄住在那里的孩子,加上他那时候刚刚动完手术,身体太弱,经常被年长的孩子欺负。 而他为什么动那个手术,偏偏还是因为他那个妈…… 直到十岁过后,穆雅心终于被秦复接回秦家,而作为筹码,夏犹轻这才彻底被带离孤儿院。 现在想想,秦复那个原配到底是怎么死的,相信里面,穆雅心应该出力最多吧。 而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儿子都狠得下那份心肠,又怎么会是个好母亲。 那次,杰克第一次理解到,最毒妇人心这句中国话的具体含义,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不是所有的妈妈,都像他的修女妈妈一样圣洁善良,因此到了如今,他就算已经离开孤儿院多年,也还是会如常侍奉修女妈妈,那是他除了夏犹轻之外,唯一的亲人。 汤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答,刚要继续问,夏犹轻却说,“这些照片,资料,发票都好好收着,明天,匿名发给老爷子。” 汤姆沉默,虽然仍觉得他这么做太不孝,但最终还是点点头,“是。”毕竟,大少才是他的主子。 等到汤姆离开后,夏犹轻突然道,“杰克,手机给我。” 杰克愣了一下,心里嗤笑,却还是乖乖奉上手机。 看到里面的短信内容,夏犹轻脸上露出笑意,但转瞬又哼了一声,傲娇的命令,“别回她,以后她短信,不准私自看,一律给我。” 杰克,“……哦。” 他这位boss大人也够奇葩的,想念就想念,喜欢就喜欢,这么唧唧歪歪,唠唠叨叨的,有没有这么麻烦,要是他,看上哪个女人,上了不就是了,哪这么多废话! 再说林诺这边,等待审刑的过程,实在是一种无声的煎熬,她不知道大哥二哥会怎么教训她,她考虑在他们回来前,要不要先多穿两件衣服垫垫,不然打得太狠了,自己可能真的得住院。 “小姐,大少爷让你去他房间。”突然,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 林诺心头一抖,果然,该来的,终究来了。 大哥严肃,二哥内敛,面对他们,林诺无形的紧张,鼓起很大的勇气,她才终于推开那扇房门。 走进去,她知道三哥已经把情况告诉两位大佬了,她也不多说,就等着挨打。 可是过了好半晌,里面丁点声音都没有,她抬起头,就看到大哥二哥正深深的凝视她。 两人的目光都太阴重了,她赶忙垂头,不敢再看。 又了好一会儿人,才听大哥林修说,“我有个朋友,开保全公司的,最近资金周转有些问题,打算卖一部分股份,找个合伙人,林诺,你的存款有多少。” 说好的批判大会,刀剑相向,怎么突然变成借钱? 林诺愣了愣,想问,又不敢问,只能掰着手指老实交代,“我当警察没什么钱,不过爷爷奶奶去世前给我留了两间铺位,都是旺区地段,一个月租金就是两万多,这么多年下来,也存了六十几万……”顿了顿,深怕大哥全借走,又强调,“但是爸妈说以后我嫁人他们就不给嫁妆了,让我自己出,所以这是我的私……” 话没说完,大哥一个瞪眼,林诺只好埋着头,不敢说话了。 现在是带罪之身,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二哥沉吟一下,挑剔的说,“六十几万,全加一起也不够,对了,你好像有两辆车,卖了一辆,大概也能卖二十几万,应该够了。” 还要卖车? 林诺苦着脸,万念俱灰。 “八十万也不算什么,林俞,我记得你还有点存款。” 二哥林俞想了想,“我平时不怎么用钱,存了二十几万。” “加上我这儿的三十几万,差不多了。” 这些钱,说是存的,但是大多都是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生前的时候给的,有的是铺面,有的是房产,四位老人去世前将所有财产都换成了房产铺面,然后分给了几个孩子,林诺得到的是最少的,但是这些年来,大哥二哥包括三哥,都把钱给了父母打点,他们自己只留极少的一部分,倒是林诺,因为是家里的小公主,什么心也不让她操,也没让她交过一分钱,所以独立来说,她是四兄妹中最富有的。 可是六十几万,说句不好听的,在首都连个像样的房子都买不起,看起来是多,但是真正到了要用的时候,其实也不算什么。 林诺想到自己的全部积蓄就要烟消云散了,心情更沉重了,但是听大哥二哥也在凑钱,就想那个朋友大概真的很重要,心情这才好了点。 “将近一百五十万,应该够了。”林修说。 “那……我去拿卡……”林诺压着憋屈,自觉的说。 林修林俞看她一眼,两人各拿出一张卡,并着一张名片,递给她,“不用拿了,你自己去联系,没人有空替你跑腿。” 林诺愣了一下,接过名片,又看着那两张卡,不知所措。 林俞道,“你想辞职就辞吧,爸妈那儿我们会去说,早就觉得你一个女孩子不该成天打打杀杀的,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好像除了打打杀杀,你别的也不会了,名片给你了,打给上面的人,这家公司不错的,开办的人是退役军官,算是我和大哥的师父,在军里带我们出身的,这次我们本来打算给他钱,帮他渡过难关,但那老倔强不肯,非要我们买股,我们是国家军人,旗下不好带上集团公司什么的,正好你要辞职,那你就去吧,以后好好的跟着人家学习,我记得你朋友的老公是蓝松集团总裁,你跟人家取取经,就这么着吧……” 原来……是为自己…… 林俞还没说完,就见林诺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着止都止不住…… 林俞瞪目,“哭什么!林家儿女,流血不流泪,从小到大的家训喂狗肚子了!” “刚还说了人家是女孩子,女孩子本来就爱哭!”林诺红着鼻尖反驳,太感动了,感动得都忘了害怕这位哥哥的威严。 “哭也不是你这个样子,看看人家外面的女孩,哭起来多好看,哪像你,像哭丧似的!” “我没有!” “鼻涕流出来了。” “我没有!!!” “丑死了。” “我没有!!!!” 幼稚的争执很快被大哥抑止,林诺拿着卡和名片回到房间,心里暖暖的,这么久以来,好像只有今天,她才觉得温暖,觉得依靠,觉得自己就算再弱小一点,也有哥哥们守护。 只是,从头至尾,大哥二哥都没提夏犹轻的事,是三哥没说,还是他们故意忽略? 林诺不敢多问,但心中已经肯定,大概,是后者吧…… 第二天,林诺拿着钥匙,去夏犹轻家收拾东西。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装潢,熟悉的摆设。 将衣服和自己的生活用品收进行李袋,临走前,她却看到沙发底下有只蟑螂。 大半个月没人住,房间都脏了…… 她顿了一下,突然鬼使神差的放下行李袋,转身走进厕所,拿了扫把和抹布出来,先将沙发搬开,把里面的灰尘和蟑螂扫出来,又细心的将家具电器都擦拭得一干二净。 而做完这一切,不知不觉已经一个小时后。 看着焕然一新,干净明亮的房间,她苦笑,明知道很快就要物事全非了,明知道那人也看不到了,她还擦个什么劲儿,真是吃饱了撑的。 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她提着行李袋,愤愤的离开。 而此时,她却不知房间灯罩后面的摄像头,将她的一切举动,如实的记录在案,传送到大洋彼岸,某个男人的电脑里。 看着屏幕里,娇小的女人走来走去,擦擦这里,整理那里的纤细身影,男人的脸上,露出笑痕。 一小时的举动,没有快进,开了原速,男人就这么看完…… 杰克进去了三次,都被赶了出来,汤姆在外面等急了,问,“大少还在看吗?” 杰克,“嗯,循环播放,在看第四遍了,再等等吧。” 汤姆,“……” 【番外 】林·夏——忙得什么都不想了 两天后,林诺去了警局递交辞呈。 因为林辰打过招呼,赵局和李队都知道了。 局长室里,赵局看着手里的辞职报告,沉着脸,想了想,还是劝道,“你不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了,赵局,我累了,想休息。”她知道赵局对她维护、器重,这次注定她要辜负了。 “我昨天打电话给你爸,好像他还不是很清楚。” 林诺心头一惊,忙问,“您跟我爸说了?”林父才刚刚被气得心脏病发,交辞职报告的事,林诺就没敢再让他知道,但是有大哥二哥做主,林母也知道了,所以这件事,在家里九成以上人也算通过了。 “没跟他说。”赵局惊讶,“怎么,你爸还不知道,那你就这么辞职了,你爸还不得气死。” “不会,我妈和我哥都同意了,赵局,您别再劝了,就把我这报告收了吧,下午我还有事呢。” 赵局气的不行,“得,还是我耽误你时间了?” “不是,我下午要去签约,保全公司,或许跟政aa府还有业务往来,到时候别忘了光顾我。”说着,她笑嘻嘻的递了张名片过去。 赵局一看上面的称为,总经理,气得更是鼻尖冒火,原来是找到后路了。 也好,开公司,到底比他们当公务员的有前途,而且林家一门四烈,也不差她林诺去挣名誉,有的是她大哥二哥三哥撑起整个家。 只是,到底是自己手下的人才,还是觉得可惜啊,舍不得啊。 辞职报告交上去,不到十天,就落实下来了。 而之后,林诺就开始安心在保全公司上班。 公司的名字原本是“振安保全”,取的是那位老军官吴振安的名字,但是林诺入股后,两人成为合伙人,公司名字也要变通一下,林诺东想西想,最后取了“安诺”二字,安,代表平安,诺,代表承诺,很适合。 一拍定论,工商那边的牌照很快更变下来,公司算是重新开张。 公司里总共有三十四名保安,十六名保镖,因为规模还小,没有办公楼,所有的钱都租了一间武术中心,每天的训练也都在中心里面。保安还好,只是基本的身体训练,随便找个退役军人操·练操·练就解决了。 可保镖就严重了,全是退役特·种·兵,幸亏吴振安是军官出身,训练很有一套,负重训练,打靶训练,全是烈性要求。 林诺这个昔日警队精英骨干在这群保镖里,显得完全不够看,要知道警察和军人,性质可是完全不同的,林诺终于知道当初林辰为什么哭着吵着死也不当兵,非要当警察了……当兵真的不是一般的辛苦。 于是,在一堆糙爷们的保全公司里,唯一那个一点也不温柔的女性,被冠上了文职。 总经理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虽然是个名称,但是公司小,权利也不是对下的,都是对外。 比如找生意就很麻烦。 吴振安就是因为不会找生意,所以才资金流转出问题,连员工薪水都发不起。而林诺,当了一辈子警察,也没学过做生意,更不会找生意。 这下怎么办,最后,她只能把困难告诉了唐棠…… 唐棠很有义气的给她介绍了一笔大生意。 “我们蓝松集团旗下不少子公司,现有的当然已经不好撤换了,毕竟人家也没做错什么,但是过段时间会收购几家小的电子公司,肯定是需要重新安置保安的……你放心,不麻烦,这方面我还做都了主,我也没说一定给你们公司,就是放在竞选名单上,给我老公过目而已,行不行也要看他愿不愿意给你这个机会,所以,为了让他看到你的诚意……林小诺,明天我想和我老公出去约会,你帮我们带孩子吧,这样,我老公一定会对你有好印象,回头就把生意给你们了,行不行!” 林诺:“……”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问什么行不行…… 果然做生意,真的不容易…… 于是第二天,武术中心出现了两只萌娃。 荞妹和天哥已经一岁半了,两个孩子基因方面完全继承了其父的优良,说话早,走路早,一岁半已经能摇摇晃晃的自己蹦蹦跳跳,讲话倒是有点含糊,但是在同龄的孩子中,已经足够利索了。 两个孩子从小就很好带,几乎不用大人操什么心,林诺原以为很好带。 但是她忘了武术中心的地理环境,乍一看到远处砰砰砰的打枪声,两个小娃娃都吓得不行,小脸苦兮兮的,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了。 林诺这才惊醒,孩子这么小看这些就枪械啊,器材啊,长大了还不得长歪。赶紧抱住两人要往办公室走。 可一听要走,天哥不肯了,男孩从小就有野性,对危险的东西也格外好奇,他挣开干妈,跌跌撞撞的朝射击场走。 “天哥乖,不去那边哦。”林诺抱住他,拖回来。 “干妈,为什么小天不能去?”荞妹虽然自己吓得不轻,但耐不住弟弟喜欢,傻姐姐一直觉得,只要弟弟喜欢的东西,自己就要全堆到他身边。所以见林诺拉着天哥,就为弟弟抱不平。 林诺摸着荞妹的头,柔声道,“因为那边很危险啊,弟弟过去可能会受伤。” 荞妹歪着头,“什么是危险?” 天哥也学着姐姐歪着头,“什么是受伤?” “……危险就是会对生命造成威胁的事,受伤……也是对生命造成威胁的事。” 荞妹将头转向另一边,“那什么又是生命。” 天哥也把脑袋转向另一边,同样学着姐姐,“那什么又是威胁?” “……你们不怕得颈椎病吗?” 两个孩子同时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面露迷茫,“那什么是颈椎病?” 林诺,“……” 不想带孩子了,好累…… “咦,那里有个人……”这时,荞妹突然指着墙壁拐角,一双眼睛晶晶亮,“可干妈,为什么那个人的头发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不一样?” 林诺转头,什么也没看见。 “荞妹,那边没人。” “我看见了,有个人,头发是这样的。”说着,指了指远处一张黄色的保护垫。 林诺拧眉,“你是说,你看到一个黄头发的人?” “恩。”荞妹猛点头。 林诺又看了看四周,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天哥也突然睁大眼睛,指着另外一个角落,大喊,“那里,那里也有一个人,他的头发和姐姐的臭粑粑一个颜色。” 棕色? 林诺蹙眉,东张西望,还是什么人都没看见…… 难道是见鬼了吗?听说孩子很容易见鬼。 一瞬间,林诺毛骨悚然。 偏偏两个孩子并不所觉,反正争执起来,“弟弟,你好恶心啊,我的粑粑才不臭……” “姐姐的粑粑就是臭……” “你的粑粑才臭!” “就算我的粑粑也臭,但姐姐的粑粑还是臭的……” 荞妹委屈极了,吸着鼻子,骂道,“天哥,我讨厌你,我不要跟你玩了!”说着,往干妈怀里钻。 林诺赶紧将小可怜抱住,却不想天哥在旁边还嫌弃的瞪了一眼,凉凉的煽风点火,“胆小鬼才要干妈抱,而且,你的粑粑本来就是臭的……” “哇……”荞妹大哭起来。 天哥皱着鼻子,有点心虚,却还是弱弱的嘟哝,“本来就是嘛……” “哇哇哇……”荞妹哭得更大声了。 林诺简直手忙脚乱,一手托起荞妹的屁股,边摇边哄,“荞妹乖,天哥跟你开玩笑呢。”一边又拉着天哥的手,“天哥,不能欺负姐姐哦,在前面带路,我们回办公室……” 直到三道匆忙的身影消失不见,武术中心角落的柱子后面,露出两个人来。 杰克不满极了,“我们为什么要躲?” 汤姆摸摸自己的头发,嘟哝,“真的是屎的颜色吗?” “汤姆!” “哦……”汤姆这才回神,见杰克面容冷厉,忙道,“目前中国这边的人手还不明,哪些是二少的眼线我们也没查清楚,目前为止,我们当然要谨慎为上,就算在林小姐面前,也最好不要暴露行踪。”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我们为什么来这里?!”杰克脸色更冷了。 汤姆理所当然的道,“林小姐是大少的女朋友,我们既然来了,当然要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boss没让我们来,是你自作主张!” “杰克,我这是为大少着想。”汤姆笑得狡猾,“你不觉得林小姐现在很辛苦吗?你说我们要不要买下这里,以大少的名义,这样她就可以不交租了……” “你想拍boss的马屁是你的事,别拉上我。”说着,转身就走。 汤姆赶紧追上,“别这么冷漠嘛,我们商量商量,对了,刚才林小姐带孩子的摸样我录下来了,回酒店寄给大少,最近大少不是爱看录像吗,给他点新的看,你说他会不会一高兴给我加点奖金?喂……杰克,你别走这么快……” 两道身影渐行渐远,林诺此时则坐在监控室,看着摄像头里那两张熟悉的面孔,面色微微发沉。 果然是他们…… “干妈……我饿了……” 天哥的叫声,唤醒了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林诺,她回过神,看着脚边的小娃娃,摸摸他的头,“好,我们去吃饭。” 正要起身,她怀中的荞妹却不高兴了,“我不饿,干妈,我们不吃饭,也不给天哥吃!” 林诺,“……”这小丫头可真记仇。 天哥委屈了,他不就是说了姐姐的粑粑臭吗?他说的明明是事实,姐姐却不理他,干妈也骂他,现在还她们还联合起来要饿死他……他好可怜啊。 想着想着,眼眶红了,鼻子酸了,眼泪吧嗒吧嗒落了。 这下吓到荞妹了,她赶紧拽着林诺,“干妈干妈,我也饿了,我们吃饭吧,也给弟弟吃……” 林诺失笑,将她放到地上,“可是弟弟哭了,怎么办?” 荞妹想了想,红着脸,怯生生的过去拉住弟弟的小手,凑在他耳边,害羞的说,“我们一起吃饭饭吧,你别哭了……” 天哥耳朵痒痒的,脸哭得通红,眼睫也挂着泪珠,但是姐姐来哄自己,他又消气了,就闷闷的点点头。 林诺无语极了,这两个孩子,可真是一对活宝。 这么一想,刚才那点不快也过去了。 又看了屏幕一眼,她没再说什么,只起身,一手牵着一个宝贝往外走,“来,干妈带你们去吃饭。” 吃了午饭,又睡了午觉,直到晚上的时候,唐棠才来接人。 来得太晚,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蓝元涏先将孩子抱上车,唐棠没急着走,倒是参观起她的办公室,半晌道,“我还没问你,你为什么要辞职?我记得以前问过你,想没想过转行,你说一定不转,怎么两年不到,就改变主意了?” “现在不好吗?更自由了。”林诺倒在办公椅上,闲闲的,做出一副潇洒的摸样。 可扮得再像,假的就是假的,唐棠看得出她的勉强,林诺是个直率的人,没有心机,心无城府,眼里只有查案,破案,侦缉,暴力,武力这些东西。 这样的人,在警局可以如鱼得水……经营公司,却根本不可能。 “林诺,商场如战场,你看蓝元涏,他能做到现在这样,背后付出的努力有多少你不能想象,在商场上,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能玩转得过来,我经常开玩笑,说我就是再长一百个脑袋,也拼不过他,这其实不是玩笑,我真的没他那份心计。而你我一样,我们都不是长袖善舞的人,你明白,我也明白,可你为什么现在却要勉强自己?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不行吗?” 林诺叹了口气,拉着她,“唐小棠,我真的没事,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唐棠捏着她的手,犹豫半晌,还是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感情问题?” “嗯?”林诺一愣,不禁放开她的手,摇着椅子,往另一边偏去。 逃避? 唐棠知道自己猜对了,沉沉的道,“前段时间,你不是去美国,那时候,方畴竟然打电话到我这儿来,他说是找不到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出了什么危险,还说前两天还和你吃了饭,你都答应给他一次机会了,又说你之前那个男朋友肯定不如他,否则你们也不会分手……” 林诺大叫,“什么,方畴他说我给他机会?他可真不要脸,谁给他机会了,是他死乞白赖的在警局门口等我,害我还被上面批评,我这才勉为其难跟他吃了一顿饭,仅此而已!” “你少转移话题,你知道我要说什么,重点不是方畴,是说你那个神秘男友,林诺,你交男朋友我居然不知道?好,不知道就算了,那我就问你一句,你辞职和那个男人有没有关系?” 林诺,“……” “有?”唐棠逼问。 林怒犹豫半晌,才叹着气,吞吞吐吐的说,“……其实,不完全因为他。” “那男的是谁?!”唐棠立刻问。 “你不认识。” “你别管我认识不认识,你就说是谁!” “是……”咬着牙,心虚了好半晌,才道,“夏犹轻……” “夏犹轻是谁?什么身份?!” “……唔。”林诺犹豫,“之前我不是跟你说,我在忙个大案子,连续半年都没空闲。” 顿了一下,又看看唐棠脸色,才小声道,“他就是……那个案子的嫌疑犯……” 唐棠,“……” 林诺,“……” 唐棠,“……” 林诺,“……唉,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所以才不告诉你。” 其实最开始,她也想介绍夏犹轻给唐棠认识,只是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那件事就发生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看唐棠的表情,她一下子很忐忑…… “唐棠,你有什么要说的就……” “林诺。”唐棠打断她,斟酌了半天,才咬着牙,满脸艰难的说,“你真是……太酷了!” 林诺,“……” 这下换了林诺愣了。 “唐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唐棠眼神晶晶发亮,“你说你爱上了你的侦缉对象嘛,天啊,这简直和我最近看的那部小说一模一样,《间谍情深》,你看过吗?讲的黑道老大,和女警官的爱情故事,起因是因为一起凶杀案,女警官是卧底,潜伏在黑道老大身边,里面还有很多肉戏……” “……唐棠。”林诺悲愤打断她,快吐血了,“我跟你说这么严肃的事,你却跟我讲小说?” “但是我觉得值得参考啊。” “参考什么?” “参考那部小说的结局啊。” “结局是什么?” “男主角和女主角一起殉情了……” “……”这次林诺真的要吐血了,“你要我也殉情?唐棠啊唐棠,你可真是我好姐妹。” “不是,后面还有的……” “行了行了……”林诺不想听她再说了,赶紧将她往外推,“你走吧,走吧,少在这儿烦我了,我还有很多事儿要做……” “不是,后面真的还有……” “砰!”大门一关,将所有声音隔绝在外。 唐棠灰头土脸的站在门外,撇着嘴,委屈极了,“真的还有……他们最后都没死,大团圆来着……” 可这些话,林诺都听不见了。 之后的日子,林诺全副心思都放在公司里,选择性的,把那天出现在摄像头里的两道身影抛诸脑后。 那个人的事,与自己再也没有关系了。 因为蓝元涏的开恩,安诺保全公司之后的确接到了蓝松集团的生意,总共两家子公司的业务,合计需要保全人数,十二人。 两间公司都不大,只占据某栋办公楼的一层,保安自然也要求不多,一间公司六个人,一次执勤两个人,分三班倒,也就这样。 但生意虽然不大,可也算是开了张,吴振安很高兴,直说林诺是福星,林诺倒是很心虚,毕竟第一笔生意就是友情来的,没靠什么实力。 不过他们到底是新公司,没有口碑,没有宣传,又没有公关,起点太低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一笔生意,对底下的人,也算有点交代了。 因为士气大振,吴振安在训练方面,更加用心,林诺在外面跑的时间也更长。 一连两个月,又做了两间小公司的生意……这些,都是林诺一个人跑回来了,费了多少口舌,卖了多少艺,人家要她露一手的时候,她就空手捏茶杯,手上大大小小划拉了不少口子,把林母心疼得不行。 但是努力到底也有点成效,毕竟公司有盈利了。 只是人手分配出去,就要开始招新人了,偏偏这个也是林诺负责。 瞬间,她忙得跟陀螺似的,白天在外面跑业务,晚上还要在公司看履历,又要整合做账,这些都是她以前从没接触过得东西,但公司现在没有多余的钱请会计,请人事,做文职的又只有她一个,所以全部,都得她一个人经手。 吴振安在这写事帮不上忙,唯一帮得了的就是员工素质上,经他培训出来的人,实力好不说,身体状况也好,穿着保安服,一个个比警察还像那么回事儿,站岗也是,一连五六个小时,动都不动。 公司人员得到保障的同时,林诺出去谈生意,也比较有底气,要不自己手下的要都是些歪瓜裂枣,她也不好推销啊。 眼看着天已经转冬了,c市也冷了。 林诺捂着围巾,看着大街小巷的圣诞挂彩,不禁恍惚。 一眨眼,都三四个月了,这段时间太忙,忙得她什么都顾不上。 创业初期总是困难的,但这么忙着也好,至少割断了她乱七八糟的思绪。 回到武术中心时,刚进门,就看外面人头晃动的,她走过去问,“干什么,怎么都堆在门口?” 一个跟林诺比较熟的保镖道,“经理,里面吴爷正在跟人谈话呢。” “谈什么话?”林诺探着身子去看。 保镖道,“这不是十二月了吗?咱们的房租,是一季度交一次,收租的来了。” 收租的。 这三个字简直像晴天霹雳,其实半个月前,林诺就在算这个租金的问题了,的,但是最近新人招收花了不少钱,租金一时半会儿还真凑不齐,她原想等到下个月十来号的样子,结了部分生意的账,就用来交租,但是没想到收租的现在就来了。 “行了,你们继续训练,我进去看看。”跟人谈话,这几个月她也锻炼了不少,至少比吴叔靠谱,就吴叔那铁骨铮铮的样子,还真不适合跟人讨价还价。 【番外 】林·夏——林诺的未来老板 大武台子旁边,吴振安泡了一壶茶,对对面的中年男人客气的道,“外面这么冷,先喝两口茶,暖暖身子。”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我说吴先生,你就是请我吃满汉全席,这租我今天也是要收的。” “收租收租,没说不给你,可管账的是林经理,刘先生你来得这么早,她还没上班,我这不是看干等也是等,就泡点茶请你喝吗?刘先生要是不想喝就算了。” 吴振安也是当了半辈子上位者的人,虽然不会谈生意的,但是本人的气场足,一句话被他含笑带轻的说过去,来收租的刘程也不好再逼,端着茶杯喝了口,茶不是好茶叶,味道也一般,他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吴振安也没多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说,“既然来了,我带你参观参观吧,反正还早。” “吴先生,我是来收租的,不是来旅游的。”刘程看了他一眼,拒绝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好。 油盐不进啊。 吴振安暗暗叹息,公司的财务他也是知道的,原本还想和这位房东套套关系,通融通融,没想到这么滑不留手,一句话茬也不接,这下可真不好办了。 “诶,对不起,我来晚了。”这时,外面的大门打开,一道蓝色的身影匆匆进来。 两人见是林诺来了,都起了身。 进了室内,林诺才觉得暖和了不少,解下围巾,她走过来,对刘程伸出手,“刘先生,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刘程和她握手,“没办法,下午还有事,就早点过来。” 林诺看看左右,“那我们去办公室谈吧说,这里毕竟是训练的地方,外面的员工还得早练,不要耽误他们。” “好,走吧。”刘程从善如流。 吴振安看了林诺一眼,眼神示意她,就在这里谈,他们两个人,刘程一个人,说也好说点,去了办公室,就是一对一,胜算不大啊。 林诺笑了一下,对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分寸。 吴振安这才不好说什么,眼看着他们离开。 办公室里,林诺给刘程倒了杯水,将杂乱的桌面大概收了一下,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太忙了,办公室乱了点,刘先生别介意。” “没事,你慢慢来。”上次的租约就是和林诺谈的,刘程对林诺还是很好印象的。 把桌子清了一下,林诺坐下来,叹了口气,忍不住就抱怨开了,“哎,最近的事情可是太多了,眼看着都入冬了,我还天天往外面跑,人员招收送来一堆简历,十个里面也挑不出一个好的,还有现有的往来生意督查,我们把员工派出去,总不能就丢着不管了,隔两天就要去巡查一次,督促员工不得懈怠,不得偷懒,这创业初期的,真是艰难。”说着,又问刘程,“刘先生生意做的也很大,名下这么多产业放租,料理起来,也难吧?装修不说,水电要是出点问题,还是要您这位房东请人修葺,要是遇到不爱惜的租客,房子弄得乱七八糟,那才真是倒霉。” “可不是。”刘程放下水杯,也被带动了,“但没办法,再烦也要管,这不是为了多赚钱养家吗?” “刘先生是爱家好男人啊,您的太太和儿子一定很幸福。” “哪里哪里……”林诺说话很到位,三两句话把刘程捧得飘飘然,渐渐的,两人倒是聊开了。 林诺笑听着他说话,时不时点头附和两句。 不知不觉,两人就谈了半个多小时,还就聊了些家常。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刘程也不兜圈子了,“林小姐,闲话也说了不少了,这房租的事,是不是……” “是是是。”林诺一连的笑应,“一码归一码,还是正事要紧。”说着,把财务报表拿出来,摊在他面前,“刘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们目前的周转资金的确不多,您刚才也说了,赚钱养家嘛,谁不是为了一个赚钱养家,大家都不好过,您看我也不是要拖多久,就是下个月十五号以前,十五号以前我一定亲自给您送过去……您看……” “林小姐,我也不是为难你。”因为刚才跟林诺聊的开心,现在她也好言好语的,刘程作为个男人,不好说重话,也放软了语调,“你们公司我是看在眼里的,我相信你们有前途,我也乐意卖你林小姐这个面子,但是这些帐也不是我一个人管,我家老婆盯得紧,我拿了房租,回去也是交给她。” “刘太太能嫁给刘先生这样的好男人,也是她的福气,不如这样,您把刘太太的号码给我,我自己联系她。” “林小姐,你这不是为难我老刘吗?” 林诺笑道,“哪里是为难啊,就是吧,刘先生您看,我们公司这么大就在这儿,虽然现在规模您觉得还不够看,但是手下的生意往来我可以给您看,还有您看我这儿一大摞的求职履历,难道还怕我们跑了不成?况且,就拖延几天,我们也不是不给,刘先生就当行个方便,做生意的,难免有困难的时候,我刚才也说了,创业初期,总有些力不从心,久了就上轨道了,到时候,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 刘程沉默了,林诺紧张的看着他,想要不要再补两句,这个刘程虽然为人有点斤斤计较,但是好话堆着,也很容易哄,只要哄好了,这说通融也就通融了。 她正打算再开口,刘程却先说,“这样吧,我这儿有个想法。” “刘先生你说。” 刘程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怀疑自己被仇家盯上了,想雇两个保镖贴身保护,你们公司好像不止做保安,也做保镖,那这笔生意我介绍给你,他那儿是四六付款,人到了先付四成的定金,等到事情完结了,再付挣下的六成余款,暂时他是先雇一个月,定金也按照一个月的四成算,如果之后要续雇,后面的等余款的时候一起结,你们拿了首付,应该能把我这房租先给结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大生意自己找上门了?保镖生意,他们公司可是一笔都没接过…… 林诺眼前顿时一亮,“是刘先生的朋友,那这笔生意我们肯定接了。不过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还有仇家的身份,您知道,我们这行是有规矩的,要是惹上的人来头太大了,我们小公司,也不见得……” “放心,不是什么来头大的人,这……我也不怕跟你直说了,是家里人。” “家里人?” 刘程叹了口气,“不就是争产夺利什么的,上头老爷子病重,下头人就不安分了,我朋友被搅在浑水里,前两天路过一栋大楼,上面突然有花盆砸下来,要不是他慢了一步,现在只怕已经没气了。哎,也因为这家丑不可外扬,他才托我找靠谱的,嘴严的保镖公司,我本来也没考虑你们的,但是现在……”说着,又有些为难。 林诺笑道,“刘先生就放心好了,我们公司是专业的,我们的保镖,都是特·种·兵退役出身,敏锐度、身体强健度都是最好的,您刚才也看到了,我们的吴叔每天亲自带着人锻炼,但凡留在公司的,都是保持最佳状态,别的不说,刘先生您就是不信他们也要信信我林诺的人品,我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警察,至少也坐到个重案组副队长,要不是家里想我早点结婚生子,不想我成天为了破案枪林弹雨的,我也不用辞职转行。” 刘程点点头,“我别人不信,肯定也要信你林小姐,那天你的空手捏茶杯,我现在还记得。” 林诺苦笑,自己果然成了卖艺的了。 跟刘程又说了一会儿话,刘程留给她一张名片,让她打上面的电话,说是他介绍过去的就行了,末了又千叮万嘱,拿了首付就给他把钱送来。 林诺连忙应道。 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刘程空手离开,脸上也没多少怒色。 吴振安一直关注这边的情况,见状刘程好言*的出来,狐疑问,“小诺,你付了房租?” 林诺失笑,“哪有钱啊,拿什么付?” 吴振安疑惑,“那他脸色怎么还这么好,我还以为他收不到钱,得大吵大闹,砸东西呢,这刘程我以前接触过,脾气又暴躁,性格又虚荣,而且小气抠门。” 林诺笑道,“你是男的,他对你当然不假辞色,我是女的,说话又软着点,他也没那么多火气往我身上发,不过为了收房租他也算是不遗余力了,看看这个吧。”说着,将名片递过去。 吴振安接过名牌,一看,上面没公司,没称为,就有一个名字和电话,他问,“这是什么?” “刘程朋友的电话,说是要找保镖,他朋友原本大概是想找名牌保镖公司,拖刘程去问,但刘程想我快点交租,把这生意给我了,让了拿了首付赶紧交租给他。” 吴振安嗤笑,“要我是他朋友,我还不得气死,为了一点租金,连个保障都没有就把人往身边送,幸亏我们公司都是精英,要不是,他那朋友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吴叔,有生意总是好事,这可是咱们几个月来第一次接保镖的生意,一定得选好人,不能搞砸了。” “我知道,我去挑人,你联系这儿看看。”说着,又把名片还给她。 林诺拿着名片回办公室,那边接电话的是个年轻男人,她报了来意,那人立刻就说,“刚才刘先生也打了电话给我们老板了,您就是林小姐吧。” “是,我就是林诺。” 那边道,“我们老板听刘先生说,林小姐本人也是警察出身,还坐到重案组的副队长,我们老板说,有林小姐这样的人保护,他很安心。” 呃……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林诺赶紧笑着道,“我一个女人,破点案还可以,但是要说专业,还是我们旗下的职业保镖更有保障,我们的保镖都是退役特……” “这个我老板也知道。”那人淡淡,“但我们老板说了,有个警察在身边,更心安,特·种·兵毕竟太铁血了,也不容易带进带出,尤其是家族聚会的时候,带在身边太打眼了,很容易被发现。” 林诺顿了顿,“可是,我并不是保镖……” 那边的声音立刻就冷了,“看来林小姐不太想做这笔生意,我们这次是打算招三个人,但如果林小姐不同意,那就算了吧。” 林诺哪里听不出对方的威胁,她想了想,犹豫道,“这样吧,反正贵老板暂时也还没回来,我想先与同事商量一下,毕竟就算要我去,我手里的工作,也要交接个人来帮忙……” 这么说,已经是九成答应的意思了。 想也知道,一个保镖,市场价一天就是两千,女保镖两千五,现在他们又是连雇一整个月,后面或许还要续雇,保守的来说,三个人一个月已经近二十万,这么大笔生意,没人会往外推。 挂了电话,林诺跟吴振安商量,吴振安有点不愿意,毕竟要林诺一离开就是一个月,公司里面的新人招聘不说,就是其他的保全生意也没人去谈,难不成所有人都坐吃山空,等着那二十万救命? 其实二十万,在他们这行也不是太多钱,不说别的,就是平时的保镖训练,都是高强度的,练习场要钱,设备要钱,有时候做跳伞监听等硬性训练,租金也是不少,动不动就是几千近万的。 自从有了林诺,公司里大部分对外的都交给了林诺,她一走,几乎算是群龙无首。 林诺看吴振安的表情也知道他不愿意,就说,“吴叔,我们公司还太小了,明面上做的保全,工商那边打的也是保全,但说句不好听的,保镖这一行,我们连宣传都不敢,因此要想在这一行赚钱,我们就得做口碑,现在有了第一个机会,我们当然要全力以赴,就算为了长远来想,您可以知道,保镖的来钱,的确是比保全快的……” “这个我也知道……”吴振安嘟哝。 最终,吴振安还是答应了,林诺也说,有空会在外工作,他有什么时候就邮件给她处理,还有那些招聘资料,也可以直接传给她,她有时间就会看,只是出去找生意暂时没办法,不过之前他们也做了好几家公司了,总有老顾客介绍新顾客来,也是一个途径。 将事情交接了一下,林诺就回了对方电话,那人约她明天下午五点,在xx会所,第二天,林诺就带着人过去了。 见面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他坐在包厢里,看到林诺进来,将她上下打量一圈儿,又看了看后面的两位高大男性,略微满意的点点头,与林诺握握手,“林小姐不用客气,坐吧。” 林诺坐下,另外两人站在她身后。 青年笑了,将一份文件放到桌上,“我家老板全权委托代替他,处理一切签约事宜,这是保密协议,下面那份是合同,你看看。” 林诺知道这种偷偷找保镖的,肯定都不愿意一开始就露面,万一谈不拢,身份却被宣扬出去了。因此本人不出现,林诺是料到的。 她看了看合同和协议,看得很认真,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点点头,“我没问题。” 青年笑道,“林小姐很不一般,这么谨小慎微,看来我们的选择是对的,细心的人,总会让人放心。” 林诺笑笑,“先生过奖了,那我们可以签约了吗?” “可以。” 两人签了约,那青年打了通电话,大概是报备,挂了后,对她说,“今天开始,三位便要住在我们安排的地方,还有你们的通讯设备,我们都要没收,换成我们提供的。” 情理之中,林诺点头,“应该的。”说着,她将自己的电话交出来,又说,“不过因为工作原因,我还要兼顾一些杂物,所以我住的地方,希望你们可以配备电脑,先生您也知道,我原本是文职,临时被抽调过来,很多事一时半会儿交接不清楚,需要我继续跟进,不过您放心,这些事情我都会在不影响正事的情况下处理。” 青年沉默了一下,保守的道,“这个要通过我的老板。” “好。”林诺也没多为难,毕竟专业的保镖,是不应该有些乱七八糟的要求的。 林诺身后的两人也将手机交了出来,青年收了手机,对外面喊道,“进来吧。” 包厢门打开,一位中年男人进来。 青年说,“商伯,将他们三个带往老板的别墅。” 中年男人应下,林诺跟青年告了辞,四人一同离开。 …… 郊区的别墅很大很广,周围一大片都是绿化,附近却没有其他建筑。 林诺有些惊讶,这么大块地方,就建了一栋别墅,那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整片上头的地,都是属于这栋别墅的主人一个人的。 她还不知道,这c市什么时候有这么财大气粗的人,就是蓝元涏,也不可能会花这么一块地,专门盖一间遗世独立的房子。 好吧,蓝元涏是个歼商,有这么大块地,早开发了,才不会留着炫富。 进到别墅里,出乎意料的,里面的装潢并不算华丽,只能算温馨。 看来这家主人对内还是挺低调的。 那中年男人,也就是管家商伯说,“两位先生房间在楼下,林小姐的房间在二楼的客房。” 林诺皱起眉。 跟着林诺一起的保镖宋元说,“还是我去二楼吧。” 商伯看他一眼,淡淡的道,“住所是我家主人安排的,我没有权利更换。”说着,交代了个佣人,转身就走。 宋元吃了一瘪,有点气恼,林诺安抚他,“没事。” 另一个保镖杨飞说,“林经理,你到底是个女孩子,让你一个人住二楼,不知道这家主人安的什么心……” 林诺瞪了杨飞一眼,“说话有点分寸,什么这家主人,现在开始,他也是我们的老板。” “……哦。”杨飞还是闷闷不乐的。 林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在他耳边说,“我的身手就算不是最好的,也不至于随便让人欺负了,何况,我们都有配枪。” 杨飞脸上这才好了点。 佣人在旁边站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多嘴,林诺给她解围,“麻烦带我去房间吧。” 佣人如蒙大赦,赶紧送她上二楼,又交代另一个人送宋元和杨飞回房。 二楼的客房干净明亮,但林诺觉得,这客房不太像客房……东西,多了点。 *上干净的被褥,窗台上迎风招摇的盆栽,桌上粉色的笔记本电脑,还有满柜子的衣服…… 佣人说,“林小姐,这都是我们老板吩咐准备的,说是女孩子的房间,还不要太生硬了,这电脑是老板刚刚打电话回来让我们送来的,这个颜色您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打电话为您换货,还有这些衣服,因为林小姐的身份,私人物品都不能带来,这些都是我们老板吩咐准备的,不知道合不合林小姐的心意……” 林诺愣愣的听着她一口一句“我们老板”“我们老板”的,又看看房间的摆设,突然有点恍惚,现在当保镖的待遇都这么好吗?看这一柜子的衣服,居然都是名牌,而且还有裙子…… 当保镖还可以穿裙子吗?行动起来多不方便……她以前便衣执勤都不敢穿裙子…… “林小姐……”看她不说话,佣人唤了两声,“电脑需要给您换其他颜色吗?我以为女孩子应该会喜欢粉色,或许我太自作主张了……” “没事,这样很好。”林诺赶紧说,这招待太好了,倒弄得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佣人又问她还有没有别的吩咐,林诺心想,“吩咐”这两个字,怎么也不该用在她身上,但还是摇头说没有。 佣人离开后,她置身房中,还有点恍恍惚惚。 晚饭的时候,商伯请她下去吃饭,宋元和杨飞已经在餐厅了,上了菜,林诺问,“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商伯说,“大概晚上,这几天老板比较忙,大概明天早上才会有空见三位,正式的贴身保护,应该也是从明天开始。” 林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吃了饭,休息一下就该睡觉了,可林诺却怎么也睡不着,这里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条件却莫名的这么优厚……其实吃了晚饭,她也问了宋元和杨飞,问他们的房间怎么样,两人就说普通的客房,里面很干净,也很明亮,她问衣服呢?两人说衣服衣柜里都有,大多是西装,也有几件便装。 她这才松了口气,但是现在一个人睡在这全然没有熟悉气味地方,连手机都被没收了,她还是不觉有些不自在。 混混沌沌的,睡了一会儿又醒了。 直到半夜两点,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 她一下子弹起来,掀开被子,慢慢走过去。 贴着门边往外听,只听脚步声从她房间前走过,然后似乎进了隔壁的房间,等到没了声音,她才拉开一小条门缝,偷偷的往外看。 隔壁房间门没有关严,一缕白色的亮光从门缝里映出来,照在走廊的地板上。 里面,隐隐传来让人听不清的说话声。 林诺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门走出去,慢慢地朝那间房走去…… 她把脚步放得很轻,几乎听不见,但在当她靠近门边时,里面的说话声骤然停止。 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后背一个机灵,赶紧一溜烟跑回房,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钻进被子。 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什么也没听到,她才松了口气,暗叹自己刚才多心了……不过现在冷静下来,她才惊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她居然跑去听墙角,还是去听自己未来的一个月老板的墙角,简直不要命了。 暗暗锤了下脑袋,她闭上眼睛,命令自己赶紧睡觉,不要再惹是生非了,这笔生意对她,对公司都很重要,要是搞砸了,她就成千古罪人了。 或许是刚才别吓着了,林诺有点累,迷迷糊糊的还真的睡着了,却不知道半夜三点的时候,房门开过,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月光,看着*上熟睡的女人,嘴角勾起一缕笑意。 他走上前,高大的影子罩住*上的小人,俯下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这个吻轻如羽毛,划过即逝,熟睡中的人,毫无所觉。 吻毕,又为她拉了拉被子,这才退出房间。 一切行动不过两分钟不到,快的让人察觉不出。 房间外,早已等候的两人,一个留着金色头发,一个留着棕色头发,两人看自家老大出来,脸色还不错,不觉鄙视,哼,偷偷看眼都能这么高兴,没出息…… 但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大少,林小姐要知道您为她做这么多,肯定很感动。”这是汤姆说的。 杰克抽抽嘴角,对汤姆拍马屁的行为不以为然。 汤姆却还说个不停,“大少,林小姐现在还不知道您回国了,也不知道聘她的也是您,那明天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 “你还怕她撂挑子不干了?”夏犹轻打断他的唠叨,嗤笑一声,眼底却带着淡淡的笃定,“放心好了,她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安诺保全,也会咬着牙继续干下去。” “可,她会不会生大少的气?” 夏犹轻不置可否,转身走向隔壁自己的房间,随口说,“她也不是第一次生我的气了,我都习惯了,她也该习惯了……” 汤姆,“……”这种事还有习惯的吗? 【番外 】林·夏——只有一颗肾 第二天早上,林诺起来的很早,洗漱完毕后,她就自觉的下楼,站在旋转楼梯下。 宋元和杨飞也陆续起来,站得笔直。 等他们都准备好了,过了近半个小时,陆陆续续的,才有佣人起来做事。 商伯安排好了早餐,对三人道,“你们也轮流先吃了吧,老板昨天回来的晚,最快也要九点多才会起来。” 林诺犹豫了一下,让宋元和杨飞先去吃。两人吃完才来轮她…… 林诺是在厨房吃的,吃得也算很快了,可是等她出来,却看楼梯口没人了,再一看,餐桌背对着她的主人位上,正坐着个人。 因为椅背太宽,她看不清那人的背影,只见他用餐的手势很优雅,手指欣长白希,动作流畅唯美,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商伯服侍在一旁,宋元杨飞在他一左一右,站得笔直。 林诺收回视线,调整了一下状态,才走过去,毕竟是第一次见老板,慎重点好。 可是等到走近了,看到那人的侧影,脚步却兀的一顿。 那是…… 那不是…… 而此时,主人位的男人偏过头来,他容貌精致俊美,脸上挂着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文清隽,浑身上下似乎都带着一股书香门第晕染出来的高贵。 他勾起唇角,对着愣神的林诺轻然一笑,淡淡的开口,“站在那儿干什么?过来。” 他的声音好像惊雷,瞬间把林诺炸回来。 “你……你……”她颤抖着手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这种身份和他相见…… 夏犹轻,竟然是夏犹轻!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夏犹轻! 僵硬了半天,她的脸已经全黑了,复杂的眼眸中夹杂了很多情绪,多得连她自己都措手不及…… 男人看她傻傻愣愣的,慢条斯理的说,“我以为,现在你该叫我一声老板,以示尊重。” 林诺一肚子火压在喉咙。 老板,他还真好意思! “夏、犹、轻!”她咬牙切齿。 男人抬眼看她一眼,眼中笑意渐起,“我在这儿,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你……”林诺正想说什么,却看到宋元和杨飞冲她使眼色。 她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口的郁火。 是啊,大局为重,要大局为重…… 她按捺住满肚子的疑问和愤怒,两步上前,走到餐桌旁边,看着真吃的欢快的男人,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 这顿早餐估计是夏犹轻吃得最不适的一顿,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个人瞪红了眼睛,那眼神很不得把你咬死,换了谁,也吃不香吧。 简单的用晚餐,他边擦嘴角,边起身,身后的人一溜烟的跟着。 “房间还满意吗?”他走到沙发旁,一边穿外套,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林诺知道这是问自己,但她心里不痛快,不回答。 等了半天没等到人说话,夏犹轻蹙了蹙眉,回头见她还是一副怒不可歇的摸样,失笑道,“脾气还这么硬,怎么,接受不了我雇佣你?那就甩手走人吧,你林诺堂堂军政后代,也不缺我这点雇佣金。” 林诺鼻尖冒气,恨恨的说,“合同的签了,走了我得赔款。” “是啊,要赔多少钱呢?商伯,给她算算。” 商伯当下开始心算,还没算出答案,林诺就说,“不用算了,我不会走。” 夏犹轻笑了,摆摆手,让商伯等人下去。 他一边扣扣子,一边说,“那现在回答我,房间满意吗?” “……满意。”这个回答,她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夏犹轻一笑,满意了,又对宋元和杨飞说,“聘请三个人,不是让你们都跟着我,我身边有一个就够了,你们两个,等在这里,一会儿还会下来两个人,你们一人跟一个。” 宋元和杨飞面面相觑,他们是看出了林诺和这位新老板关系大概认识,可似乎关系不怎么样,这么放任他们单独出去,会不会…… 可没人给他们迟疑的机会,夏犹轻穿好了衣服就往外走,林诺咬着牙,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外面有辆车早已等候,夏犹轻上了后座,林诺想去副驾驶座,却听后面的男人命令,“过来。” 林诺暗中比了个中指,不情不愿的拉开后车厢,坐进去。 车子行驶,林诺几乎贴着门边,离夏犹轻有好大一段距离。 他也不点破,只看着她的侧脸,半晌问,“想我了吗?” 林诺的手原本就放在开门的扣手上,听了他的话,指尖一颤,差点把门给抠开。 “怎么,不想?”他又问。 林诺不说话,眼睛盯着窗外,好像不知道这人是在跟她说话。 夏犹轻挑挑眉,伸手,掰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眯着眼道,“我问你话,回答我。” “不想!”她瞪着眼睛,凶巴巴的说。 夏犹轻却笑了,拽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过来。 软软的身子跌进刚硬的怀抱,林诺立刻反抗,“你干什么,夏犹轻,别以为你是雇主,我就不敢对你动手!这一早上,我已经够憋屈了!” 他无视她的挣扎,只将人搂住,叹息着说,“没良心,我这么想你,你竟然不想我。” 他这么……想她…… 林诺一下恍惚了,挣扎也忘了。 哪怕是以前,在两人最最如胶似漆的时候,他也从没对她说过一句甜言蜜语,所以她也一直认为他不喜欢她,对她根本没有半分感情,可是现在…… 他说他想她…… 缩在他怀里,她一下子老实了。 其实林诺就像只小野猫,脾气不小,指甲尖利,踩了尾巴就跳起来竖毛暴走,所以你对她用强的,她就只会跟你犯倔,越不顺你。 偏偏夏犹轻是只老虎,最开始的时候,扮作绵羊,让小野猫卸下心房,自觉的去讨好他,等到发现羊皮底下藏着只虎,不止胁迫她,还把她当猴耍,小野猫疯了,撕心裂肺的要咬得对方不死不休。 而现在,因为一句软话,老虎变成了兔子,小野猫又心软了。 不想?谁说不想,天天都在想,从辞职之后就在想,怕他在美国有危险,更怕他真的要和自己一干二净。 看怀中的人渐渐不动了,夏犹轻笑了笑,又说,“你辞职的事,我也知道,怎么,现在习不习惯?” 林诺闷闷的,迟疑了很久,才憋出两个字,“习惯。” “我知道你公司有困难,放心,雇你们,至少要雇到三个月以后,钱每个月打到你公司账上。” 她一下子挣脱他,看着他道,“夏犹轻,我不需要人同情,尤其是你。” 尤其是他,为什么是他…… 夏犹轻没问,林诺也没说,两人间的微妙,他们彼此都清楚。 他伸手摸摸她的头,眼神柔和,就像当初那个还是夏老师时期的他,斯文有礼,文质彬彬,又温和清和。 林诺一下在没动,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 可最想说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诺觉得,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她不是警察了,就连她家人,她也提前打过招呼了,在还不知道夏犹轻会不会回来之前,她已经做足了一切准备…… 重新在一起的准备…… 但是当他真的回来了,她却不敢问,不敢问自己的心意,他是不是也愿意配合。 其实这次,林诺真的是在下一个很大的赌注,赌上自己的人生,战利品,却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一颗心。 而如果输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徒然,可要是赢了,她觉得,就算前路荆棘,可是能与这个男人再在一起,她至少……也会开心。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一路上,两人从那之后就再没说话,夏犹轻打了两通电话,言辞犀利,话题敏感,一点也不顾忌他旁边还有个昔日警察。 林诺听在耳里,选择性的忽略。 两人间还存在一层薄膜,那膜很薄,却很硬,要两个人一起捅,才能捅开。而现在,是夏犹轻不愿意去捅,而林诺一个人愿意是没用的。 下了车,夏犹轻走在前面,林诺跟在后面,他们来到一栋办公大厦,在大厦的三十层停下,进了一间小规模的公司。 这间公司里人很少,从大门拐进去看着地方也不大,员工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数一数,十个都不到。 和林诺签约的那个青年坐在最里面的办公桌里,正对着电脑处理一些事物,看到他们来,他也只是抬抬眼,将一份资料递给夏犹轻。 林诺以前在重案组,对于这种装修简单,设备简单,但是员工透着古怪的公司,是最敏感的,因为这说好听点可能只是家皮包公司,骗子集团,但是说得不好听点,里面到底暗藏了什么非法业务,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尽管一路上,给自己打了不少预防针,尤其是在夏犹轻不避忌她,跟人打那种电话时,她更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到了这一刻,以前的职业病还是出来了。 林诺的脸色很不好,但偏偏夏犹轻专心看资料,像是完全没发现她的不妥。 等到看完资料,他随便画了两笔,吩咐了“盯牢”“看紧”等等的几句,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诺也跟着进去,一进去,她就忍不住了,“夏犹轻,你不怕我报警?” 夏犹轻一愣,看向她,“你要报什么?” “当然是这间公司,就算没有实质的证据,形迹可疑,加上这里还有你夏犹轻的一间办公室,光是这两点,已经足够重案组抽调最好的精英小组,全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了。”她这不是开玩笑,这里很可能是除了summer吧外,夏犹轻的另一个窝点,而且看来,似乎还比summer吧更加重要。 林诺从没小看这个男人,所以更不敢小看他所做的事…… 夏犹轻笑了,眼底却故意露出哀色,“糟了,被你发现了,怎么办,我好担心。” “夏犹轻,我不是开玩笑的!”她咬着牙,狠狠的说。 光明与黑暗,她就算为了迎合他,把自己摘掉了光明,但也不想沦为黑暗,实际上,两者之间还有另一片地方,称为灰色地带,为什么她愿意为他多走一步,他却不愿意为她也走到那个地方? 让她看这里的一切,故意带她来这个公司,是想拉她入伙吗? 林诺心底涌出一股失望。 见她如此,夏犹轻沉默一下,说,“林诺,先入为主不好。” 她看着他,冷笑,先入为主还是死性不改? 夏犹轻没有再解释,他在公司没呆多久,前后半小时不到,把一些东西签了字,就起身走人。 林诺压下心底的情绪,继续跟着他。 午饭时间,自然在外面吃,夏犹轻定了餐厅,法国餐厅,做的牛排味道不错,林诺吃了两口,抬起头来,对他说,“你身边根本没有危险,不用请保镖,今天之后,你还是终止合约吧,否则呆久了,我恐怕真的要去举报你。”她这话,不是开玩笑的。 夏犹轻安静的切着牛排,末了又喝了口酒,过了好半晌才说,“我有没有危险,你怎么确定?” “就算有,你身边的人身手好的不计其数,不说其他,就是那个金毛,一手好枪法,顶上十个我了。” “保护,不见得是要动刀动枪,太粗暴了。” “……”说得好像他多善良似的。 “吃完了吗?吃完走了。”他擦了擦嘴,起身。 两人出去,上了车,路过商场的时候,夏犹轻突然叫停车。 他上下打量林诺一圈儿,不满意的说,“进去逛逛。” 林诺皱眉,“逛什么?” “衣服,裙子,还能是什么。”他说完,率先下车。 林诺只好跟上。 夏犹轻进了一家店面,随手选了十几件衣服堆在沙发上。然后把一条碧蓝色的裙子摆到她眼前。“去换上。” 林诺一愣,一看那裙子的设计,脸都白了,“这!不!是!我!的!风!格!” 她林诺自问也不是保守的人,撇开在警局里大而化之,下来也是个标准的名媛,以前参加过不少政界的酒宴,在里面不说拔尖,但也没给自己老爹丢过脸。但是对比起那些大方雍容的服装,眼前这间,却更加让她不能接受。 不为其他,就为了――胸竟然开这么低! 林诺不喜欢胸开太低的衣服,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她胸小,撑不起来。 所以现在夏犹轻把这个拿给她,她第一时间就怒了,怎么,又变着法提醒她胸小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偶尔会提,但那都类似于*,她为此,好一段时间还偷偷吃木瓜牛奶来着。 但是现在,他在这种场合,用这么严肃的表情把裙子给她,他分明是故意的! “我觉得很适合你。”他笑米米的说。 “夏犹轻,你什么意思!” 看她真生气了,男人的恶趣味得到满足,换了件给她,“开玩笑的,是这个。” 林诺红着眼睛瞪他,“不穿!我为什么要换衣服,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晚上参加一个酒宴,你确定要这样。” “我是保镖,又不是女伴,这样穿正合适。” “我是你老板。” 林诺,“……” 最后,咽下一口血,她还是走进换衣间。 出来时,已经变了个人。 这种衣服,林诺也不是没穿过,但因为之前她穿着长裤长衣,现在两相对比,反差却很大。 夏犹轻满意的一笑,“就这件了。” 付了款,出门时,他脚步却突然顿了一下。 林诺看他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他摆摆手,说没事,出了商场。 林诺一直注意他的神色,直到上了车,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很差,这下傻子也能看出他不舒服了。 “你是不是病了?” “还好。”他勉强道。 林诺瞪眼,“这也叫还好?脸都白成这样了!”说完,转头对司机道,“去最近的医院。” 到了医院,一通检查后,医生一边在病历上写着什么,一边对林诺说,“需要洗胃,他的情况还不是太严重,但食物中毒,肯定洗胃?” “怎么会食物中毒,我们吃的一样……”林诺说,眉头紧紧皱起。 医生将她上下打量一圈儿,“食物中毒也可能因为体质原因,你是一个健康人,如果吃的少,轻易不会被察觉,不过我劝你也做个全身检查,现在没反应,不见今晚,明天也没反应,毒素是会积压的。” 林诺觉得这医生说话阴阳怪气的,“什么叫我是一个健康人?他就不健康了?” 医生有些不耐烦了,“少了个器官能一样吗?” 林诺一愣,“少个器官?” 医生看她一眼,“夏先生只有一颗肾,按理说,一颗肾两颗肾,其实没什么差别,只要保养得体,一颗肾同样能长命百岁,但是据检查报告上头看,夏先生不久前应该受过内伤,所以身体素质大不如前,而这个时候,只有一颗肾的劣势就表现出来了,身体差了,抵抗力的就弱了,正常人觉得还好的一点小毒素,也会对他造成致命威胁,你是他妻子?怎么不好好照顾他?还有我刚才说的不是开玩笑,你最好也检查一下。” 直到医生走了,林诺还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只有一颗肾。 一颗肾…… 她一下有些恍惚,沉沉的走进急诊室,看到病*上,脸色苍白的男人正在打电话,他的神色冷峻,尽管嘴唇都白了,脸上也露出疲色,但口吻依旧很凌厉,吩咐了一通,这才挂了电话。 林诺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看她回来,夏犹轻揉揉眉心,“原来检查这么累,怎么样,医生们怎么说?” “食物中毒。”她说,说完又看着他。 夏犹轻哦了一声,“看来该给环卫署打个电话,那家法国餐厅也该歇业了。”说完又看着她,“你还好吧。” 林诺点头,表示自己没事,过了好一会儿,又说,“医生说要洗胃。” “洗吧。”他无所谓的道。 “医生还说你最近受过内伤。” 他一愣,灼灼的看向她,突然笑了,“是啊,所以我说了,我需要保镖。” 林诺沉沉的垂下眸,心里钝痛,又说,“医生还说你……只有一颗肾。” 他微微一愣,倏地眯起眼睛,眼底蕴含风暴,“看来这个医生不太懂什么叫病人**。” “夏犹轻,到底怎么回事!”她抓着*沿,动作有些激动,手指都卡白了。 他看她一眼,黯然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林诺赶紧凑过去,把耳朵贴着他的唇边。 可下一秒,他却伸舌,在她耳垂上舔了一下。 林诺一下像被烫到,赶紧跳开,捂住耳朵,怒目横瞪,“夏!犹!轻!” 他哈哈一笑,又板起脸色,认真的道,“这次是真的,你过来,我告诉你。” 林诺想知道真相,咬着牙,又凑过去。 这次夏犹轻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可听完,林诺的脸更黑了! “夏!犹!轻!”这次,一字一顿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而*上的男人却还老神在在的,轻笑着说,“我说错了吗?就算只有一个肾,我也能让你满足,还不够吗?” 够个屁的够! 林诺看他不愿说,咬着牙,也不敢再问。 到底怎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人丢掉一颗肾? 以他秦家大少爷身份,怎么会丢掉一颗肾? 等到夏犹轻被推去洗胃了,林诺犹豫一下,打电话给宋元。 “转给你身边的那个金头发的人,如果没有就挂了,我打给杨飞。” 早上出来时夏犹轻让宋元和杨飞跟着另外两个人,这两个人是谁林诺不知道,但其中肯定有金毛。 宋元一愣,将手机递给杰克,“杰克先生,找你的。” 杰克接到电话很意外,等林诺说夏犹轻住院了,他立刻紧张起来,“什么情况?” 林诺慎重的说,“情况不乐观,夏犹轻缺了一个肾,医院说他抵抗力太差,可能熬不过去……现在医生想知道他那个肾是什么时候切的,具体原因是什么,是不是因为病变还是其他,这有助于他现在的治疗。” 杰克关心则乱,立刻道,“那肾是他八岁那年切的,不是病变,是卖了。” 林诺心头一惊,“卖了!” 杰克冷声道,“他还没被秦复接回秦家之前,是和他母亲一起住,那时候境况不好,她母亲把他迷晕,送到私人医院切了一个肾,卖了换钱。” “……”一瞬间,林诺后脊发寒。 【番外 】林·夏——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 没听说过有母亲因为缺钱,把儿子的肾卖了的。 林诺捏着手机,心里抑制不住的愤怒! 杰克半晌没听到她的声音,忙问,“你还在吗?” “……在。” 杰克问,“你们现在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林诺报了名字,才挂了电话。 等待半个小时左右,夏犹轻被推出来,紧接着杰克和宋元也赶到,看着病*上面色苍白,憔悴不堪的男人,病房里的气氛也随之凝固。 “怎么会突然食物中毒?”杰克满脸冰冷,“是吃了什么?哪里的来途径?” “一间法国餐厅。”林诺知道他担心什么,跟他说了餐厅的名字,又解释了大概只是普通的不干净。 杰克不置可否,转头却出去打电话,让人查探。 林诺也懒得理他,坐在病*边的椅子上,看着*上的人,轻轻的说,“医生说要住院也行,要出院也行,但至少要等到明天,今天你不能吃东西,只能靠输液,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犹轻摇头,眼皮垂垂的,没什么精神。 刚刚才动了手术,现在肯定累了,林诺也不打扰他休息,出了病房,正好杰克也挂了电话。 “喂,金毛……”她唤。 杰克回身,不满的看她一眼,“我有名字。” “……那你叫什么名字。” “杰克。” 林诺耸肩,“好吧,杰克,能不能告诉我,夏犹轻这几个月,到底怎么过的。医生说他有内伤,好像还伤的不轻。” 杰克不语,涉及到boss的**,他不可能透露。 林诺皱起眉,“你不相信我?” 杰克犹豫一下,看着她说,“秦由遇的人,暗袭。” 心里一里咯噔,林诺又问,“那那些人呢?” “都死了。” 林诺沉默,这倒的确是夏犹轻的作风,他手里沾的人命,只怕比她想象的还多。 多的她也没问了,微微打听点,已经不妨碍她了解整个事件的经过。 第二天早上,夏犹轻才被允许出院。 在车上,夏犹轻昏昏沉沉的,脑袋靠在旁边,大概是输液输多了,很想睡。 林诺本来离他很远,见状,特地挪过去一点,贴着他旁边,等着他靠在自己身上…… 可是等了半天,男人也没靠过来。他即便是蹙着眉头,强忍着脑中的眩晕,脑袋一点点的,摇摇欲坠,也不靠在她身上。 林诺咬着唇,几次张嘴想让他靠过来,可最后都没开口。 直到一个大大的陡坡,原本已经坐着快睡着的男人身子一颠,脑子就势往旁边一靠,靠在了林诺身上。 林诺一喜,赶紧坐直身子,让他靠的舒服些。 可陡坡过去,他竟又强撑着意志,将脑袋挪向另一边,半眯着眸子,宁愿靠在颠簸陡峭的车窗上,也不靠在她身上。 林诺憋屈的撇嘴,咬咬牙,伸手,先为他盖了盖身上的话落的外套……看他没醒,她鼓起勇气,将手贴着他的脸颊上,顺势,轻轻的将他的头往自己这边按。 男人瞬间睁开眼“你干什么?”清淡的声音带着沙哑,因为疲倦,又显得慵懒。 林诺反应不过来,手还贴着这人的脸上。 她咽了口唾沫,手心顿时是汗,这种自作多情还被当场揭穿的画面,不是一般的尴尬。 她狼狈的把手收回,结结巴巴的说,“你脸上……有,有蚊子……” 大冬天的还有蚊子? 他碰了碰脸,不置可否的睇了她一眼,“哦。” 这个哦的意思可能包含广泛,也可能只是随意一应,林诺坐的笔直,动都不敢动,心里却翻江倒海。 就那么普通的一个音节,她活活想了五分钟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就在这时,他突然说,“坐过去点。” 林诺一震,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顿时觉得羞恼。 叫她坐过去点?叫她离他远点? 这男人简直…… 她好心好意,他居然还嫌弃她! 林诺气得胸口起伏,赌气的往旁边挪了很大一块,直到紧贴着另一边车门,才狠狠的说,“够远了吧!” “差不多。”他轻描淡写。 林诺气得差点吐血。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大腿一沉。 垂头一看,就见清隽的男人,满脸倦怠的枕在她的腿上,身子缩着,手指按着盖在身上的外套,把外套拉紧了些,才咂咂嘴,就这么睡了。 “……” 林诺哭笑不得,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了。 原来让她远点,不是嫌弃她,是要躺在她身上。 心里突然有点小开心是怎么回事…… 车子开回别墅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林诺感觉自己腿都麻了,但她还是隐忍着,没表现出来。 夏犹轻被叫醒,并没因为刚才睡了一觉而清醒些,反而更加疲倦。他起身,看林诺下车,自己也挪出去,然后……整个人自觉的挂在她身上,把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林诺差点栽倒。腿已经够软了,他还来增加负担。 从另一辆车下来,正准备接手搀扶boss的杰克,“……” “好累啊。”他在她脖子间蹭蹭,近似撒娇似的嘟哝。 林诺感觉脖子热热的,咽了口唾沫,终究没推开他,反而轻柔的说,“那回去再睡吧。”声量很小,只有两人能听见,但语气惊人的柔和,仿佛生怕惊扰了他。 将人扶回房间,卸下大包袱的林诺差点跌到地上,而*上的男人则张开双臂,勉强睁着眼,唉声叹气的抱怨,“从昨天到今天都没吃饭,还要换衣服,手指都抬不起了……” “……”林诺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男人等了几秒,见她没反应,也不勉强,努力撑起来,要下*。 只是他这一动,突然眉头紧蹙,手按住腹部,咬着牙,唇瓣又白了几分。 林诺吓了一跳,以为他动作太大牵动胃部,赶紧让他睡下,自己拿了衣服过来给他换。 夏犹轻顺势躺回*上,看着她忙里忙外,在柜子前光是选衣服就选了半天,不觉失笑。 其实有什么好选的,睡衣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件,她这分明是拖延时间。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她拿着睡衣到*前,下手无能,只能嘟哝着说,“我让杰克来给你换吧。”说完,就要出去。 可刚一转身,手臂就被抓住。 夏犹轻苦笑,“我不习惯别人靠近。”说着,勉强撑着身,解开衣服的扣子,打算自己换。 他动作很慢,一举一动都像灌注了千万斤的力气,而且脸色不好,他本来就皮肤白希,这会儿更显得苍白憔悴。 最终林诺还是心软了,小手盖住他的手指,将他的挪开,淡淡的说,“……还是我来吧。” 夏犹轻从善如流,放开手,让她动作。 就算两人的关系曾经亲密无间,但多月不见,始终…… 加上林诺心里还有些膈应,因此她的动作也很慢,解扣子的时候,手指头都在颤抖,当脱到最后一件衣服,看到他不慎裸露的肌肤,她脸倏地红了。 以为自己脸皮很厚,结果还是很害羞。 解开扣子,她强迫自己不要乱瞟,两三下将睡衣套在他身上,胡乱的把扣子扣上。 上衣是弄好了,麻烦的是下面。 林诺手停在他裤?裆前,左右晃荡,就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不会解皮带?”他问,眼角闲适的睨着她,偏偏表情还非常正经。 林诺大窘,耳朵根都红了,终究还是蹑手蹑脚的的扣住他的皮带扣,将倒扣打开,然后又停了…… “不会解拉链?” “你闭嘴!”她怒吼,瞪他一眼,咬着牙,指尖捻着拉链的头部,小心翼翼的拉下来。 拉链一解开,里面黑色的底?裤已经能看到了,当然,还有那鼓起来的一团。 林诺别开脸,扣住裤子两边,往下拉。 “等等。”他按住她的小手,苦笑,“你好歹也问我准备好没有。”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还有,他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她脱又不是他脱! 林诺咬着牙问,“那夏少爷你准备好没有!” “好了。”他笑道,撑起下半身,让她能顺利脱裤子,可是挺?身时,那团东西,却正好划过林诺的手背。 林诺一下子跳开,颤抖的瞪着他,“夏犹轻!” 他却满脸无辜,“我怎么了?”好像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林诺气得咽血,很想丢下他不管了。这别墅里这么多人,杰克他们就不说了,还有这么多女佣,给他换个衣服…… 等等,女佣。 林诺沉吟一下,最终还是咽下这口气,重新按住他的裤头,在他挺起身子时,将裤子脱下。 要让女佣给他换,她才不干! 一番大汗淋漓,终于把衣服裤子都换上了,夏犹轻躺在*上闭上眼睛,林诺像个保姆一样又给他拉被子,又调暖气。 弄好一切,正要出门,他突然睁开眼睛,“陪我躺会儿。” 她咬牙,“夏犹轻,你别得寸进尺!” 他深深的看着她,见她不肯,竟然也没强迫,翻了个身,嘟哝,“那算了。” 他的背影有些单薄,明明是个强壮的男人,这一刻在硕大的*上,却显得意外脆弱,林诺仿佛透过这个背影,看到了一个八岁的孩子,躺在简陋的医院手术台上,被迷晕了,医生手起刀落,割开他的肚皮…… 而他的母亲,站在手术室外正数着钱。 心一下子陷了一块,林诺磨磨蹭蹭的站在*边,脱下外套,掀开一个被角,静默无声的钻了进去。 几乎下一刻,男人回过身来,大手将她抱住,强迫她窝进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 林诺,“……”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昨晚在医院守了*,林诺也是累了,因此几分钟后,她就睡着了,偏偏,她睡着后,旁边的男人却精神奕奕的睁开眼睛。 夏犹轻看着怀中的女人,微微一笑,将她楼的更紧了些,唇贴在她的唇上,嘶磨一阵,最终也没敢深入,怕吵醒她。 直到好半晌后,他才眷恋的闭上眼睛,抵着她的头顶睡过去。 未来的几天,林诺渐渐感觉有点不对了。 洗胃并不是什么大手术,别说过程也就半个来小时,就是之后的滋养,也顶多就是三五天,可是为什么都过了半了个月了,这个男人还脆弱成这样? 她先入为主的将他只有一颗肾的事,想的很严重,但是再严重,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也早该痊愈了,就算身体机因为受伤而不好,可也不至于连吃饭换衣服都要人帮忙,又不是残废! 夏犹轻看她老大不爽的样子,沉吟了一下,善解人意的说,“明天告诉杰克,让她请个护士来,你是保镖,也不是保姆。” 林诺心里一咯噔。 护士…… 女人…… 唔…… “既然我能帮忙,也不用花那份冤枉钱了。”她的脸摆的特别正直,好像一点私心都没有。 夏犹轻皱眉,还想说什么,林诺赶紧说,“我让汤姆进来,他说有事找你。”说完,逃之夭夭。 夏犹轻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嘴角勾起深笑。 “这么好骗,可怎么办啊……” 汤姆一进来,刚好听到他这声感慨,面瘫着脸不说话,心里却疯狂吐槽,‘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boss你真以为林小姐什么都不知道,这世上哪有绝对的笨人,只是她觉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能比清清楚楚,过得更自在罢了。’ 汤姆叹了口气,是正为自家老大的自恋担心。 其实大少明明已经要把林小姐弄到身边来了,又为了她提前回国,明明心里放着那个女人在最重要的地方,却就是不表态。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还觉得他故弄玄虚,存心恶趣味,可实际上,汤姆很清楚,他只是不想把林小姐牵扯进来。 上次为了打压二少,大少将证据摆在老爷子面前,老爷子大怒,召集所有人来训斥,穆雅心被打得鼻青脸肿,又被关了起来,二少爷被老爷子指着鼻子骂,又说寒心,又说畜生,二少爷也是个硬脾气的,这些原本还能忍,但当老爷子说要改遗嘱时,他惊怒了,推了老爷子一把,谁成想就是那么一推,人就中风了。 大少以老爷子的名义,命人将二少爷抓了起来,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天晚上,二少爷就跑了。 要说内乱也就罢了,可偏偏二少爷这几年也不是吃素的,外面独立培养了一支走私团伙,枪械兵器什么也有,武装也都齐全,大少这一追,狗急跳墙,两方大打出手,枪战之下,死伤无数。 最后,大少受伤,二少逃窜。 因为二少已经知道林诺的存在,大少伤都没好全,就急冲冲的跑回国,说是雇林小姐当保镖,可实际上,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秦由遇在暗,他们在明,大少不担心自己,却担心林小姐别二少抓住。 汤姆把手上刚刚得到的资料拿进来,脸色不好的说,“大少,刚才得的消息,老爷子快不行了,这是病历报告,可能就是这两三个月的事了。宙斯集团里面,有一部分是支持二少的,并且势力不小,大少连着两年在外面没回去过,二少那段时间可花了不少精力拉拢他们,就连几位董事,也多数站在他那边。” 现在秦由遇和夏犹轻的争斗,说难听的就是私斗,只要宙斯集团的人愿意支持秦由遇,秦由遇随时可以回去继承大位,更不需要东躲西臧。 而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夏犹轻才真正的要被排拒在外,成为所有人猎捕的对象。 汤姆神色凝重,继续说,“现在的情况很紧急,要是老爷子在还好,一旦老爷子去了,几位股东肯定要推举二少爷升任董事长,到时候,我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大少,得想个法子了。” 夏犹轻随手将那些病历丢开,看着窗外的碧蓝天空,不言不语。 汤姆有些急了,“大少,我们是不是该早做准备,我知道您也不稀罕那个董事长的位置,可是总不能让二少坐上去,他一上去,我们肯定会……” “汤姆。”沉吟一下,夏犹轻开口,“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那我问你,你有什么办法?” 汤姆一噎,的确,他没有好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回美国,召集所有董事,不管是威逼也好,利诱也好,先让他们签下委托书,但是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老爷子还没死,做这些,一个不好,反而让人觉得他们野心勃勃,况且那些所谓的董事,个个身上都不白,把人抓来都不见得容易。 见他不语,夏犹轻说,“这个世上,万事离不开一个利字,商场追逐名利,但是你别忘了,现在的几位董事,都是跟着老爷子从你年轻时候混到现在的,那些股份,是用命,用义气换来的,所以我要是一丁点的不尊重他们,他们连招呼都不打,一句话,就能让我成为众矢之的,现在我们还不能从那方面下手,唯一能动的,还是只有一个秦由遇。” “但是二少不知跑哪儿去了……我们怎么……” “别忘了,他妈还关在美国。” 汤姆皱眉,“可……二少只怕不会管二夫人了。” “那也不见得。”夏犹轻一笑,“现在出门在外,他的势力又被我们全盘打落,现在他孤家寡人,不管想依靠别的帮派,还是自己组织新的势力,始终,离不开一个钱字,那么一大笔钱,除了他妈,谁拿得出来?” 汤姆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那现在,我们也只能看护住二夫人了,只是就这么守着,是不是太被动了……” 夏犹轻凝了凝神,半晌道,“引蛇出洞也不是不可以。”顿了一下,他说,“你去准备一下,从明天开始,我要复校。” 汤姆瞪大眼睛,“大少,您是打算……不行不行,太危险了,学校不能安插我们太多人,万一二少真的进去暗袭您……那恐怕……” 如果是以前的夏犹轻,汤姆还不担心,这招引蛇出洞虽然有点旧,但是秦由遇那么瑕疵必报的人,说不定还真的会不顾一切先找人来暗杀大少,到时候,人一勾出来,就能抓到。 只是现在,夏犹轻刚受了伤,身体情况大不如前,要是遇到危险,他们又不能及时赶到,那情况不堪设想…… 汤姆强烈反对,夏犹轻沉吟一下,说,“把杰克安排进去。” 如果有杰克的话,那肯定要好很多,只是,“杰克怎么进去?” “学生。” 杰克今年十九岁,装个高中生,倒是也能装得过去。 不过…… 他能答应吗? 意料之外的,杰克很爽快的答应了,保护boss的事,他从来不落人后。 第二天,两人就前往学校,林诺知道后,愣了一下,问汤姆,“那我怎么办?” 汤姆说,“林小姐就呆在别墅就是,大少每晚都会回来。” “我是他的保镖。” “……大少身边有杰克。” “那就是不需要我了?所以,你们打算终止合约?” 汤姆擦汗,“不是,只是现在杰克在大少身边,大少没什么危险,而大少有命,林小姐你只需要呆在别墅就好。” “我们安诺出来的人,不是光拿钱不干事的,不能跟在雇主身边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算什么保镖。” 汤姆,“……”大少只是不想你犯险而已。 “好,既然你们也不缺人了,宋元、杨飞,收拾东西,我们回去,结算日期就到今天,汤姆先生,余款请打到我们公司账户。”她面色冰冷的说完,转身就要回房。 汤姆忙道,“林小姐,您不要这么冲动,那个……这都是大少的命令,我也……” “宋元、杨飞,收拾东西!” “您不要为难我……” “宋元、杨飞,收拾东西!” “好好好,我安排你进去,安排你进去还不行吗,别动不动就说要走啊。”汤姆简直欲哭无泪。 林诺这才平静下来,转过头,就这么看着他,等着。 汤姆咽了口血,捂着胸口去打电话。 (cqs!) 【番外 】林·夏——医务室的新老师 接到汤姆的电话,夏犹轻愣了一下,他猜到林诺会发脾气,但是没想到她会提议跟着来,这是担心自己吗? 笑了一下,心里被愉悦了,态度就软了。 他干脆的答应,“好,安排她来。” “那大少……安排什么职位?”学校里,除了老师就是学生,装学生吧,超龄了,装老师吧,唔……林小姐连个教师资格证都没有。 “这个嘛……”夏犹轻沉吟一下,说出一个职位。 汤姆听完,脸黑了。 从汤姆打电话开始,林诺就一直盯着他,见他挂了,忙上去问,“怎么样?他同意吗?” 汤姆表情很微妙,点点头,“大少同意了,他说林小姐想去就去吧,他能帮你争取当个老师,不过具体是什么职位他没提,说你可以到教务处去咨询……” “好,我知道了。”林诺笑嘻嘻的答应,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觉得不稳重,忙跑上楼去换衣服。 汤姆看着她兴高采烈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大概说的就是这样吧…… 夏犹轻任教的高中,林诺可谓是驾轻就熟,连着半年每天都往那儿跑,已经闭着眼睛也能找到了。 一进校园,她在门卫室签字的时候,就看到门卫大叔贴在室内的招聘宣传单,她凑过去问,“大叔,这些职位都是对外招聘的?” 大叔说,“是啊,一般的招聘都是放在招聘会或者网上,我这儿只是贴张纸,标个路线,让来应聘的能找到地方。” 林诺看了一圈儿,高一数学,高三英文,高一体育…… 一口气要招三位老师,这学校还挺差人的。 林诺眼睛在三个职位上浏览一遍,觉得英文最不好,带高三的,不知道的多累,数学和体育都好,但她理科成绩还不足以到教人的水平,而且她没有教师资格证,夏犹轻把他弄进来,肯定也不是让她真的教人。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体育了,嗯,体育老师好,也没什么负担,只是带着跑跑步,做做运动,很合适。 她满意了,走进校园,七拐八拐的,终于找到教务处。 报了自己的名字,教务处主任看了她两眼,点头道,“你和我想的差不多,校长说终于找到人了,我还挺惊讶,因为这个职位对性别和身体因素要求挺高的,不知道你能不能胜任。” 林诺一想,对性别和身体要求高,肯定就是体育老师了。 她连连点头,“能,绝对能。” 教务处主任满意的道,“那就好,那过一会儿,我让人带你去办公室。” 主任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来了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你跟着她去吧。” 林诺不疑有他,跟着对方走。 一出了办公室,那中年女人就开始喋喋不休,“我等了好久,还以为找不到人呢,其实我早就辞职了,等了两个多月了,可学校医务室不能没人,没找到新人前,我也不能走,这耽误工夫的,幸亏现在你来了,我也松口气了……” 林诺越听越迷糊,医务室,什么医务室? 十分钟后,她被推进更衣室,再出来时,她站在镜子前,看着的倒影,茫然了…… 她现在穿着的是两件护士套装,外面还披着件白大褂,因为医务室医生只有一个人,护理工作大大多于看诊工作,所以护士服必须得穿在里面。 可是…… 可是…… 林诺很凌乱,觉得脑子有点晕。 中年女人笑米米的说,“年轻人就是好,穿起来真好看,来,我跟你交接一下病历,你过来……” “等等。”林诺急忙打断她,“这位老师,我是来应聘体育老师的,不是来应聘医务室老师的,是不是有什么搞错了?” “不对啊,你的简历就是写的来医务室啊。”中年女人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张履历表给她。 林诺一看,的确是自己的履历表,姓名年龄都对,但是里面的医大护理专毕业,有大医院实习经验又是怎么回事?而且那个填表的字迹,别以为她看不出来是夏犹轻的! “不对,我应聘的不是这个,我没有医学经验,我胜任不了这份工作,不行,要去找教导主任。”她边说,边往外面走。 中年女人急忙拉住她,“你找主任有什么用,你的任命令是校长颁下来的,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要跟校长沟通,要不,你直接去找校长吧,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校长室往哪里走?” 中年女人指了指外面,“左边走廊走到头,上楼梯,四楼就到了。不过我好像记得校长今天没来学校。” 林诺,“……” “要不这样。”中年女人出谋划策,“你先跟我交接了,具体什么情况,等到明天校长来了再解决,你放心,学校没那么多人天天生病,这医务室很闲的,不然也不会只配一个老师,连个护士都不请。” 林诺,“……” “来吧,我们先来交接。”说着,直接把林诺按在办公椅上。 最后,林诺还是跟她交接了,一交接完,中年女人赶紧提着个行李袋走了,好像深怕她会反悔。 坐在窗明几净的医务室内,闻着淡淡的消毒液味,林诺欲哭无泪。 这都叫什么事啊。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一看,是条短信,短信内容是一张图片,打开图片,看完,她整张脸都黑了。 图片是张远拍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长发及背,身材纤细,身上穿着干净的白大褂,里面隐约可见白色的护理装,背景是一片医务设备简单的房间,旁边还有一张护理*。 这女人,不是她还是谁! 而图片里,除了她和旁边的护理*,其他地方全是模糊的。 她……*…… *……她…… 林诺一看短信发件人,差点把手机砸了! 夏!犹!轻! 要说夏犹轻有什么恶趣味,其实很少,但是制服*什么,想想还是很有诱人的,因此当汤姆打电话过来时,夏犹轻心里就勾勒出了林诺穿护士服的摸样,接着胸口发热,然后就一通电话打到校长那儿,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她不是要跟来吗?现在如愿以偿了,而且医务老师工作简单,休闲时间多,也没备课压力,她更有闲暇时间可以好好的“保护”他,不是吗? 夏犹轻觉得自己安排得非常科学,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不过现在,看林诺气得发抖,他也不敢当面去触霉头,只能遥遥的照张相,*一番。 只是认真考虑一下,在学校医务室的护理*那什么什么的,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过了半晌,预计中的谩骂电话没有打来,他正狐疑,手机叮咚一响,来了个短信。 打开短信内容,上面只有三个字——你没肾! 夏犹轻眨眨眼睛,拿着手机愣了。 …… 医务室果然像那个中年女人说的一样,没什么人来,林诺守了一上午,也就有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一看就是*少年的男生过来,他一来就说不舒服,林诺正要给他找体温计,人家已经爬上护理*,盖着被子蒙头大睡…… 所以,这位是来补眠的吗? 午饭之前,教务主任特地来看了她一下,问她是不适应,林诺说校长搞错了,她是来应聘体育老师的,不是医务老师。教务主任说,体育老师已经招到人了,就今天上午,并且,挂出来的三个教师名额,今天在上午都面试出去了。 林诺目瞪口呆,怎么可能这么巧? 教导主任说,今天有个面试会,他们学校招三个人,很快就招到了,带回来学校里做了两轮笔试,已经决定从明天开始实习了。 林诺悲愤,所以就是说,现在她是必须当这个医务老师了,否则就得被扫地出校? ……好想哭。 午餐时间,林诺气冲冲的往高二教师办公室冲,她要找夏犹轻算账! 可到了时,被告知夏犹轻已经去食堂了。 她又转战食堂,在食堂门口老远,她就看见夏犹轻在排队打餐,他身边站了个清秀丰满的女老师,林诺眯了眯眼,她认得这个女老师,以前调查夏犹轻时,他的所有同事,警局都有资料。 这位是教国文的王老师,喜欢夏犹轻。 林诺原本来寻仇的火顿时泄了一半。 王老师=明恋者=情敌! 这个等式一出来,她心头一惊,脚已经自动的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新来的医务老师,我能站你前面吗?”林诺笑米米的,对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同学的说。 男同学脸一红,怯怯的往后退了一步,“可以。” 林诺插进去,然后转向前面,看着正好回过头来看她的王老师。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暗潮汹涌,火花四溅。 绝对不要小看女人的敏感度,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足以决定你即将拥有一位好友,还是一位敌人。 夏犹轻站在旁边,眼底带着笑意。 “你好。”林诺大方的伸出手,对王老师道,“我是新来的医务室老师,我姓林。” 王老师笑一下,握住她的手,“你好,我是高二教国文的,我姓王。” 林诺收回手,又看向夏犹轻,“这位是?” 夏犹轻伸出手,“高二教数学的,夏犹轻。” 林诺跟他握住,眼眸眯了眯,手上不着痕迹的使劲一捏。 夏犹轻挑眉,眼神无奈又纵容。 打了饭,三人坐在一起。 王老师一双眼睛已经快瞪死林诺了,难得今天夏老师主动约她吃午饭饭,却半路杀出个电灯泡。 “林老师以前在哪里高就?”王老师问。 林诺,“医大毕业,在医院做过实习,不过没做多久,就来了这里。” 王老师捂嘴轻笑,“呵呵,林老师的资历还真是浅……”这是暗示她能进学校是靠关系。 林诺眉毛挑了挑,将王老师上下打量一圈儿,恬笑道,“我的资历是还浅,不过资历是靠年龄积累的,我还年轻嘛,不像王老师,王老师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那种。” 王老师一窘,“什么经验丰富,我也就是比你大两岁!” “那王老师看起来还挺成熟的,王老师结婚了吗?孩子几岁了?男孩还是女孩?” “你……” “噗嗤……”夏犹轻再也忍不住,按住额头,笑个不停。 王老师气恼,可夏犹轻在,她又不能撒泼,筷子一扔,匆匆跑了。 林诺大获全胜,舒了口气,慢条斯理的继续吃饭,吃了两口,抬头问,“笑够了没有?” 对面的男人勉强止住笑,但还是忍俊不禁。 林诺不悦,“是她先挑衅我的,而且我说的也没错,她是长得显老。” “噗嗤……”夏犹轻一个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林诺被他弄烦了,“你还要笑到什么时候,别以为光笑就能敷衍了事,我问你,我被派到医务室是不是你做的手脚,你是不是疯了?我什么时候学过医理,我顶多就会擦个酒精,贴个创可贴,其他的什么都不懂。” 夏犹轻抬眸,眼底的笑意还没散开,“会这点已经够了,你以为真的出了什么重伤,会需要学校医务室?” 林诺一想,好像也是,医务室的老师其实很多权利都没有,开药也不行,顶多就是能开个病假条,通常都是些小病小痛,摔了跌了的来擦个药,随便包扎一下,真的出了事,肯定是叫救护车的。 这么一想,林诺好受点了,这样算起来,医务老师还是比体育老师要清闲多了。 只是…… 她戳着盘子里的菜,嘟嘟哝哝,“可是医务室离得这么远,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能第一时间赶到。”说完又赶紧强调,“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保镖,是你花钱雇我的。” 她死也不承认她是担心其他女老师近水楼台,在他身边搔首弄姿。 夏犹轻挑眉,将自己餐盘里的鸡丝夹到她碗里,随口说,“我要是不雇你,你就不管我死活了?” “……站在人道主义上,还是可以管管。” “只是人道主义?” “不然还有什么!”林诺不想跟他啰嗦,把他送来的鸡丝夹着饭,一口一口的吃掉。 夏犹轻看她吃得欢喜,眼底笑意更深。 吃了饭,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小时,夏犹轻故意道,“不请我去你的办公室坐坐?” 林诺立刻想到他早上发来的照片,脸一红,拒绝,“医务室怎么能随便进去,别添乱。” 他伸手盖住她的头,揉了揉,“一上午不见,都成专业人士了?” 林诺赶紧将他的手挥开,看看左右,警惕的道,“别动手动脚的,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不置可否,放下手,把手插在裤袋,走在她身边。 林诺此时还穿着她的白大褂,因为天冷,衣服比较厚,但这也不妨碍夏犹轻的视线。 白衣翩翩,衣袂晃动,冷风吹在她脸上,将她原本白希的皮肤吹得通红,轻风也撩起她肩头的长发,他甚至能嗅到空气中她的发香。 忍不住又靠近了些,他胸腔开始蠢蠢欲动。 走到楼梯分岔口,林诺道,“好了,我往这边走了,你就……”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一拉,将她拉进怀里,然后转身,把她拽进楼梯后面的黑暗处,淬不及防的将人抵在墙上,黑暗中,吻已经落下。 这个吻来的太突然,林诺根本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把她控制得动弹不得。 两唇相贴,带着太多的思念和yu·望。 夏犹轻舌头探进,舌尖撩拨着她的敏感,他就像干涸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水源,贪婪而热切的shun·吸她的一切。 林诺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可被他吻着吻着,终究抵不住内心的渴·望,最后,她放弃了反抗,甚至忍不住伸手挽住他的脖子。 他的吻很重,两人的身体又贴的很近。 一下子,周围都是火热。 林诺渐渐觉得身体发软,腿有点站不稳,楼梯上面甚至还有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她知道这样不对,但是……就是控制不了。 而此时,他的手已经撩进她的衣摆,薄唇一直在她唇上辗转厮磨,与她呼吸交叠。 终于,冰凉的大手探·进她的腰间,骤然的凉意,让林诺瑟缩,他却不许她反抗,手掌整个贴上,那股冷意一下子钻入林诺的毛孔,让她浑身一抖。 “不……不要在这里。”接吻间隙,她红着嘴唇喘息的说。 他贴着她的鼻尖,低沉一笑,“那你想去哪儿?” 林诺瞬间想到了医务室的护理*,脸倏地红透。 他却不给她思考的机会,下一秒,唇又落下来,盖住她的呼吸,含·住她的舌·尖。 “咳!” 就在两人正吻得如火如荼时,冷不丁的,一道咳嗽声响起。 林诺一惊,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楼梯旁边,一个穿着校服的金发少年正站在那里,他脸上表情冰冷极了,眼神没有温度的看着他们。 林诺倏地回神,一把推开夏犹轻,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夏犹轻被推开,眯起眼睛,不悦的瞪着杰克,冷声道,“这种时候你该做的是把风,而不是扫兴。” 杰克面无表情的道,“汤姆的电话,二夫人昨夜潜逃,被抓回来了,佣人在她房间里发现了支手机,秦由遇应该找过她。” 夏犹轻皱起眉。 林诺整理好衣服,捂着嘴,窘迫的说,“你们忙,我先走了。”说完,匆匆跑走,夏犹轻想拉她,却没拉住。 他瞪着杰克,“你干的好事!” 杰克闲闲,“都忍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这一两天了,而且她不是也没反抗,那什么时候不是一样。” 怎么一样?现在已经硬了! 欲求不满的男人是暴躁的,汤姆等了半天才等到老大接电话,刚要汇报情况,那边已经传来一道冷声,“情况我知道了,继续盯着,手机卡拿去处理,把最近一个月的联系人都翻出来,还有,手机是谁给她的,让人去查,听清楚了吗?清楚就挂了!”说完,真的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汤姆目瞪口呆……他什么时候说清楚了?! 还有,大少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 林诺回到医务室,赶紧跑进洗手间,在镜子里一看到自己的摸样,吓了一跳。 双颊潮红,眼神氤氲,嘴唇红肿…… 这完全是一副情到浓时的摸样啊。 她急忙打开水龙头洗脸,折腾了大概十几分钟才擦着脸,心有余悸的走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有两个女生正坐在护理*上聊天,她一愣,问道,“你们不舒服吗?” 两个女生没料到医务室还有人,惊了一下,可看到林诺的装束,又忐忑的道明来意。 原来是来开假条的,经期来了,不想上体育课。 林诺大笔一挥,很爽快的给她们一人签了一节课的病假证明。 两个女生看她的目光瞬间变得恩同再造。 “林老师你真好。” “林老师,你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不就是一个病假条吗?至于这么夸张吗? 林诺正想客气两句,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问,“你们俩,是高二的学生吗?” 两人点头。 林诺笑米米的,“你们知道教数学的夏老师吗?” “当然知道,夏老师就是教我们班的,他可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帅哥。” “就是,学校里哪个女生不知道他,而且据说他现在还是单身哦。” 林诺点点头,“那教国文的王老师,你们知道吧?” 两人一愣,默契的对视一眼,没说话。 林诺又问,“王老师和夏老师的关系怎么样,他们好像是一个办公室的,平时亲近吗?” 见两人还是不说话,林诺又说,“我开的假条随时能收回去,你们要是不想说,我也不勉……” 两人一急,忙道,“我知道我知道,王老师倒追夏老师一年了,夏老师鸟都不鸟她。” “对对对,我上次还看到王老师故意摔倒,往夏老师身上撞,胸前那对肉直接压在夏老师手上呢,特别不要脸!” 林诺牙一咬,果然是这样!同样是女人,她就知道其他女人肯定会有些不三不四的小动作! 可是现在她在医务室,隔得太远了,硬性条件跟不上,不能近盯着。 压住脸上的怒气,她看着两个女生,眼神立刻变了,“你们,想以后都有假条吗?再也不用上体育课吗?” 【番外 】林·夏——恭喜你获得男朋友一枚 线人,为警方提供特殊情报的社会人员。 林诺当惯了警察,因此蛊惑两位女同学当线人时,简直得心应手。 等把两人打发走了,她看着满桌子的病理报告,觉得自己也该用点心,好好扮演这个医务老师的职位了。 这和警方的卧底感觉差不多,只是现在,她名义上是为夏犹轻效力罢了。 下午的时间过得比上午快,加上医务室不冷不热的,空气又好,林诺先看病历,看着看着太无聊了,就趴在桌上打盹儿,一盹儿,就盹儿到了放学。 放学铃声和窗外孩子们的嘻哈声将她惊醒,她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出来就开始收拾东西。 等到她收拾完,就发现门口站了个人,身材欣长,俊美清隽的男人,不是夏犹轻还是谁。 一下子想到中午在楼梯下的差枪走火的热吻,林诺有些不自在,含糊的问,“你怎么来了。” “接你下班。”夏犹轻自然而然的道,又看了看她的背包,问,“好了吗?” “嗯。”林诺拉上拉链,背起包,拿着钥匙把医务室门反锁了,却不等他,走在他的前面。 夏犹轻追上她,从侧面看,发现她脸颊发红,眼神飘忽,不觉失笑。 不就是一个吻吗?至于害羞到现在? 突然,他想到一个念头,就伸出手,去拉住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揉了揉,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果然,林诺一愣,偏头看着他,“你干什么?” “牵你啊。” 林诺脸一红,心里顿时很兴奋,但是她还是很理智的拒绝,“这里是学校!”要牵也在没人的地方啊。 “那又怎么样?”他漫不经心。 林诺无语,理直气壮的说,“你别忘了我们为什么进校,你想被你弟弟的人发现吗?我是你的保镖,现在我是暗中保护你,暴露了我,对你没好处。” 夏犹轻失笑,“没关系。”如果秦由遇的人真的进了校,他会第一时间发现。 林诺皱眉,还是不肯让他牵,总觉得这种行为太冒险了。 夏犹轻无语,只能说,“中午你不是听到了吗?美国那边有秦由遇的踪迹,也就是说,他没到中国,我们现在没有危险。” 林诺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人只要一天没抓到,就不能掉以轻心,美国到中国,一张机票,二十四小时不到就能过来,他要过来随时可以过来,而且也不见得是他本人,万一他还有同党在中国,正在暗处监视我们,怎么办?” “……你形象力很好。” “夏先生,引蛇出洞就麻烦你好好引,别这么三心二意的行吗?而且以我的经验,狂妄自大是死禁,绝对不要低估罪犯的智商,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很多案子,往往就是在于那一时的疏忽,最后案子破不了不说,侦缉的人还可能陷入危……”说到这里,她兀的顿住。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什么罪犯,案子这些字眼?这里不是警局,她也不再是警察,眼前这个男人更不是她的搭档,她这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瞬间,两人陷入沉默。 “后悔辞职了?”半晌后,夏犹轻低低的问。 林诺揉了揉鼻子,摇摇头,“没有。”说完,逃避似的往外面走。 此时,校园里学生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四周除了零星几个晚走的,或者值日生,几乎没什么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林诺走在前面,夏犹轻走在后面,隔得不远,但也绝对不近,就像恰好走在一条路的两个陌生人。 走到校门口时,杰克从门卫室出来,看了两人一眼,似乎没看到他们间的古怪,径直说,“汤姆的车就在前面。” 夏犹轻说,“不用了,走回去,或者坐公车。” 杰克皱眉,“那我们明天还要继续这个老师学生的游戏?”他原本以为已经追踪到秦由遇在美国的消息,以后就不用再浪费时间往学校跑了,但看boss的意思,好像还打算继续? 夏犹轻看了林诺一眼,随口道,“没抓到人之前,继续保持这样。” 杰克迟疑一下,但终究还是点点头。 最后三人坐了公车回去,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一个小时后了。 商伯已经做好了晚餐,林诺上去换了衣服,一开门,就开始宋元和杨飞站在门外。 “怎么了?” 宋元有些怨念的说,“林经理,今天一整天我们都呆在房间。” 杨飞也说,“是啊,作为保镖,我想我们是不是她清闲了。” 林诺叹了口气,“夏先生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放心吧,如果真的出事了,会有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她想的是如果秦由遇的人真的杀来中国,到时候敌暗我明,而宋元和杨飞是生面孔,应该更容易埋伏。 埋伏? 林诺甩甩头,将这个警方用语,从脑子里剔除。 吃晚饭的时候,还是采用了三位保镖轮流制,轮到林诺吃的时候,她特地看了夏犹轻一眼,见他没有表示,只得灰溜溜的自己到厨房去。 吃了饭,夏犹轻没出门,所以林诺就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她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吴叔发来的一些邮件,其中大多是每日的账目开支收入,还有就是人事招聘的简历。 看简历其实挺累的,这个年头找工作困难,很多应届毕业生最喜欢在网上广撒众网,所以虽然‘安诺保全’开业时间不长,却也收到了不少应聘。 林诺倒是不在意简历的来源,可是重点是十个人里面找不出一个能用的,要不就是体质不达标,要不就是身体因素,比如近视太深之类的。 看了好几天的,总共就招了三个人,吴振安面试的时候还给刷了两个下去。 其实说真的,‘安诺’给的工资在同行中算是拔尖了,只是工资高,要求也就高,而要求标准时吴振安定的,这位老军官眼睛里可是揉不得一点沙子,因此招人成了最大的难题。 从八点钟开始看,看到十点才看完,林诺看了看时间,想到明天又要去学校,又很郁闷。 其实医务室的工作真的很少,她考虑,要不要干脆把电脑搬到学校去算了,这样没事就可以偷偷办‘安诺’的工作。 不过前提,当然是不能被教务主任发现,否则就完了。 关了电脑,林诺到楼下去倒杯水,想喝了水就睡。 可刚到了厨房,就听到别墅大门打开,外面,夹杂的还有两道说话声和脚步声走进来。 说话的内容林诺没听清,或许因为厨房开着灯,那两道声音很快就寂静下来,接着,客厅灯打开,四周顿时亮如白昼。 林诺端着水杯出来,就看到夏犹轻和杰克正站在外面。 三人都愣了一下,最后是杰克说,“我先回房。” 夏犹轻点头,让他离开。 杰克一走,客厅里只剩下林诺和夏犹轻两个人。 或许是周遭太安静了,两人间的沉默也显得格外尴尬。 林诺咳了一声,摸摸鼻子道,“那什么,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不通知我。” 夏犹轻挑眉,“通知你干什么?” “我是你的保镖,应该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啊。” 夏犹轻没说话。 林诺感觉两人间大概没什么话聊了,就走进厨房,把水杯放进水槽,关了灯,出来说了一声“晚安”,就往楼上走。 夏犹轻没叫她,看着她的背影,眸影深深的。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起,是条短信。 他打开一看,内容只显示了一个英文单词――ok。 ok,就是那些人同意了? 他松了口气,看着二楼某扇房间门时,眼神柔和了许多。 林诺回到房间就想睡觉,可是趴在*上半天也睡不着,她有些后悔,明明已经和那个男人靠近了许多,就因为下午说错了话,弄得气氛又不对了。 其实说真的,她并没后悔,辞职后她虽然谈不上开心,但是却有种轻松地感觉。 而且在‘安诺’她也呆的很开心,现在夏犹轻又回来了,她这半年来,从没感觉这么自在过,不用担心警局的框框条条,不用拘泥两人的身份差距,可以恣意的去喜欢他,去嫉妒他身边的一切女性,也有立场能重新站在他身边。 所以,她真的没有后悔。 可是,该怎么跟他说呢? 厚着脸皮去告白加示爱吗?不行,万一被拒绝岂不是更糗。 她现在是有点弄不懂夏犹轻的心,按理说中午那个吻之后,一切应该水到渠成了,还有他之前也主动牵她手了,关系应该已经定下了…… 可是…… 嗷嗷嗷…… 抓着脑袋,林诺崩溃了。 都怪她吗?都怪她说错了话,那种时机怎么能说什么罪犯、警察的,他一定觉得她辞职是不情不愿,喜欢他也是不情不愿吧? 这时,走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林诺知道是夏犹轻上来了,她一个振奋,赶紧坐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间的门。 快来敲门啊,你怎么不来敲门,夏犹轻你个混蛋倒是敲门啊! 等了半个小时也没人敲门。林诺坐不住了,她一边猜测夏犹轻是不是已经睡了,一边否认他才刚刚回来,肯定没这么快睡。 最后,心动不如行动,她蹑手蹑脚的爬下*,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往外看。 外面的走廊漆黑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 心里忐忑,扑通扑通的,她小心翼翼的往夏犹轻的房间走去,心里很紧张,也很忐忑,她觉得自己就像打算闯入女儿家闺房的*大盗,怎么想怎么猥琐。 要不,还是别去打扰他了,万一他真的睡了。 不可能,现在才十点,谁这么早睡得着。 脑中天使和恶魔大打出手,林诺捂着头站在夏犹轻的房门外,徘徊不定,进退两难。 突然,房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林诺吓了一跳,赶紧站的笔直。 强烈的光线骤然从房中流出,刺得她眼睛一疼,待适应了光线,她就看到门框边倚着的男人…… “你还要在这儿站多久?”男人的声音带着沉沉的笑意,低哑,性感。 林诺眨眨眼,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我,我想去洗手间……”我想去洗手间,我只是从你房门口路过,我不是故意来找你的,绝对不是,真的! 男人挑眉,揭穿道,“你房间没有洗手间吗?” “……”林诺一滞,是啊,她房间就有洗手间…… 她舔舔唇,脑子里赶紧想另外的借口。 “还是你房间的洗手间坏了,要不要借用我房间的?”男人善解人意的为她解围。 林诺急忙点头,“好,好,借用,借用。”说完,飞也似的跑进他的房间,钻进洗手间,将门一锁,这才靠在门板上,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在里面呆了三分钟,她又惊醒了……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干嘛跑进他的房间来?一会儿出去要怎么解释?尼玛更尴尬了好吗?这下怎么收场? 也不敢在洗手间里躲久了,又呆了两分钟,林诺咬着牙开门出来……却不想,门一开就看到夏犹轻站在门口,一双黑眸正噙着笑意的看着她,体贴的问,“我的洗手间,还好用吗?” 林诺脸都白了,僵硬的点头,“好,好用,那什么,时间也晚了,明天还要去学校,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说着,想从他身边绕过。 男人却挪了一步,将她挡住,笑着问,“我记得你刚才说,要保护我?” “呃?” “还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贴身两个字,他说得特别重。 “……”林诺一下子觉得气氛不对了,赶紧说,“我在隔壁房间保护你,也算贴身。” “这么远,起什么作用?”他一笑,向前走了一步,逼得林诺不得不倒退一步。“既然是贴身,就要真的贴身,林小姐你说是不是?”说着,他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这样算不算贴身?” 林诺,“……”情况有点不对啊。 没等到她的回答,他干脆托起她的下颚,深深的吻下来,“那这样呢?” “……”林诺被吻得没法开口。 男人却得寸进尺,“不算吗?那这样呢?”说着,手探进她的睡衣,准确的捏住她的腰肢,感受手心里的嫩滑,指尖上移,握住她没穿胸罩的浑圆。 林诺倒抽了口气,觉得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对了,这男人刚才还冷冰冰的,怎么突然就发?情了? 可还不等她想通,男人的吻又一次落下来,含住她的舌头,狂野的掠夺她口中的空气…… 一吻完毕,她喘息不停,他亲亲她的唇瓣,呼吸低沉又暗哑。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眸子,林诺心中一动。 好吧,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反正……反正是他送上门的! 鼓起勇气,她大胆的张口,咬住他的唇瓣,手勾住他的后颈,将自己整个人迎上去。 这场情?爱来的自然而然,两人都干渴已久,从地上到*上,缱绻*,彼此间除了对方的呼吸与呻?吟,像是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足足四个小时后,两人才偃旗息鼓。 (四个小时的过程不能写,会被屏蔽。) 大*上,林诺撑着厚重的眼皮,还是不忘执着的问他,“夏犹轻,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说呢?”他抚摸着她的发丝,眼神柔和。已经这样了,还能是什么关系。 林诺咬咬唇,有些委屈,“我不知道,我怕我又会错意……” 他心里一疼,又吻了吻她的唇,“没有,你从没会错过意,一直都没有。” “那我们……” “林小姐,恭喜你获得男朋友一枚,刚才的服务,还满意吗?” 林诺深深的看着他,想再看他几眼,看得更清楚点……可是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荡在她耳畔,“睡吧,乖。”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将小小的身子,都窝进他的怀里,双手将他抱紧,舍不得再松开。 夏犹轻纵容的任她抱着,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眼神却低沉凝重。 ……林诺,你为什么这么好。 夏犹轻觉得,他自己都分不清是什么时候爱上林诺的,只是当回神时,才发现已经忘不了了。 一开始她贴上自己,他只是觉得有趣,想玩玩,可原来,这个女人是他玩不起的,等到报应来了,他才惊觉自己已经弥足深陷。 而越是喜欢,越是爱,就越是舍不得她委屈,舍不得她为难。 今天林诺那句话不是侥幸,她从小生在那样的家庭,对正义行业的渴望,几乎是根深蒂固的。 知道她辞职时,他很高兴,因为她愿意为了他们能再在一起,而踏出第一步。 可是现在,他很后悔。 自己为难了她,勉强了她,委屈了她。 有什么办法,能两全其美? 想来想去,也只有那样了…… 想到刚才收到的那条短信,他又松了口气。 只要那群人答应,两全其美,也不是不可以的,就算,要付出那么多代价…… 忍不住的,他又吻了吻怀中女人的唇,在那上面嘶磨*,就是舍不得放开。 林诺,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跟我在一起。 一定会。 这个晚上,林诺睡得很好。 醒来时,就看到一张放大版的俊脸近在咫尺,她愣了一下,下一秒,脸上勾起恬笑。 夏犹轻还没醒,熟睡的男人双眸紧闭,睫毛长长的盖在下眼睑上,印出一道阴影。 白希的皮肤比女人还嫩滑,五官精致俊美。 林诺觉得,这个男人怎么看都帅得人神共愤。 她往前面挪了挪,离他更近了点,然后,一吻,落在他唇上。 看他没醒,她像只*的小猫,暗爽的呲牙一笑,将脑袋又埋进他的怀里,往里面蹭蹭。 或许她的动作太大了,终于惊醒了身边的男人。 “别闹。”低沉的男音,夹杂着一丝暗哑。 林诺睁开眼,抬头看去,就见他半眯着眸子,正慵懒的看着她,眼底仿佛清泉划过,带着丝丝温柔。 林诺一下子没抗住,被电得心花怒放。 她咳了一声,小手做了个话筒的形状,递到他面前,“夏先生,现在请谈谈你的感想。” “唔,感想……”他含糊一声,张口咬住她的小手,舔了舔她的指尖,将晨?勃的下身顶在她的大腿上说,“这就是感想……” 林诺脸一红,赶紧推开他,“谁跟你说这个,我是问你对拥有了林诺这么完美的女朋友,有什么想说的吗?” 男人茫然的看着她,“女朋友,谁?” 林诺眼睛一瞪,整个人翻起来,坐在他身上,“夏犹轻,你……” 后面的话没说完,男人已经哈哈大笑,伸手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按下来,下?身在她娇嫩的身体上磨蹭,“我错了,我错了,林大人饶命。” “你别胡闹……”她开口欲斥,得寸进尺的男人已经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下面的肿胀,发烫的贴在她大腿内侧。 林诺被他弄得面红耳赤,眼眸也渐渐迷离起来。 等到两人再起*,已经是八点过了。 迟到是肯定的,但幸亏今天夏犹轻上午第三节才有课,而林诺那个医务室,更是迟到点也没关系。 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到了学校,还是免不了被教导主任训斥。 夏犹轻还好,他长得帅,人又斯文,而且平时业绩一流,因此教导主任倒是和颜悦色的,只叮嘱他下次不要迟到了。 林诺就糟了,才第二天上班就迟到,一顿狠批是免不了的。 看到夏犹轻施施然的离开,林诺气得咬牙切齿,到底是因为谁才迟到的,这男人怎么就不管她了! 教导主任训完话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林诺脱难还是因为今天到校实习的三位老师来报道,教导主任得赶回去跟他们说说细节。 临走前,教导主任还特地瞪了她好几眼,叮嘱她以后一定不能迟到。 林诺赶紧点头哈腰的答应,心里却把夏犹轻骂了个狗血淋头! 【番外 】林·夏——找到埋伏的人了 两节课后的大休时间,林诺的两名小线人恪尽职守的来找她回报消息,顺便再讨一张病假单,没办法,大姨妈要好几天才完,偏偏第二下午天又有体育课。 两人一来就侃侃而谈,一会儿说早上看到王老师买了早餐给夏老师,一会儿又说虽然夏老师没吃,但是早餐现在还放在他办公桌上面呢…… 两人说得眉飞色舞,兴致高昂,却发现林诺的热情不大,有点懵了。 “林老师,你不吃醋吗?” 林诺支着脑袋,语气不止不激进,反而露出淡淡的黯然,“其实我觉得,追了这么久还不放弃,王老师也是蛮拼的,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还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 两位女同学,“……” 其实林诺的心态很好理解,没和夏犹轻确定关系前,她是看谁都像阶级敌人,患得患失,胡思乱想,可是确定了关系后,她就有种优越感,再看那些围着夏犹轻打转的女人,不觉得嫉妒,反而觉得同情。 只是这同情里面,有多少幸灾乐祸,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反正现在,虽然没法公开,但她是夏犹轻的正牌女朋友,其他搔首弄姿的小野花,都不足为惧。 中午最后一节课一下,林诺就到到食堂去占了个好位置,等到下课铃一响,学生们顿时蜂拥而至时,不大的食堂顿时便人满为患。 林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老神在在的吃饭,边吃边往外看,当看到夏犹轻来了时,眼前一亮,站起来,挥手,“王老师,这边。” 听到她声音回头的夏犹轻,“……”为什么不是叫他? 亦步亦履跟在夏犹轻身后的王老师,“……”为什么要叫我! 打了饭,又是三人一起坐,林诺今天看起来比昨天开朗了很多,一直拉着王老师说话,王老师特别烦她,恨不得按着她的脸,直接把她埋进菜盘里。 “林老师,食不言寝不语。”憋得不行了,王老师只能咬着牙婉转警告。 要说学国文的就是不一样,嫌烦的借口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林诺看着她脸都白了,盘子里的菜一点没动,估计被自己膈应得不轻,也不过分了,见好就收,不说话了。 耳根终于清静了,王老师松了口气,这时,夏犹轻渴了,想添点汤,王老师立刻兴冲冲的站起来,主动道,“夏老师,我帮你去打吧。” “那怎么好意思。”夏犹轻婉拒。 王老师一把拿过他的汤碗,娇羞的说,“没关系,反正也没几步,咱们不是同事吗?”那语气,特别贤良淑德。 林诺闻言,也将自己的空汤碗往前一伸,对她笑笑,“那我也麻烦王老师了。” 王老师,“……”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王老师决定一会儿在林诺的汤碗里吐口水! 等到王老师离开,林诺撇撇嘴,对夏犹轻说,“我敢保证她一定会在我碗里动手脚,不是把手指头伸进去,就是往里面吐口水。” “那你还让她去?”夏犹轻含笑。 林诺一哼,“反正我也吃饱了,而且食堂的汤一般,还不如你做的。”说完星星眼看着他,“今晚回去你亲自下厨吧。” 夏犹轻眯了眯眼,食指刮了她的鼻尖,*溺道,“入戏这么快,今天就开始使唤起我了?” 林诺歪着脑袋,“那你要我使唤吗?” 他无奈一笑,“是,林大人,小人遵命。” 等王老师再回来,就看到两人正头挨着头说悄悄话,她眼睛一下就红了,手里的汤都要洒出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走进,好脾气的问,“在聊什么呢?” 两人立刻分开,夏犹轻若无其事,林诺满脸恬笑,“没什么,随便聊两句。” 王老师将汤碗放下,眼睛在两人间打转,表情有些怒了,“怎么,还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悄悄话啊。” “王老师说的,食不言寝不语嘛,我就算想说,也不好意思说了。”说完,把筷子一放,起身,“好了,我吃饱了,先走了。” “林老师,你汤还没喝。”王老师叫住她。 林诺一笑,“抱歉,我已经饱了,喝不下了。”说完,转身离开。 王老师气得牙痒痒,不过碍手碍脚的电灯泡终于走了,也是件好事,她立刻调整心情,打算跟夏犹轻搭讪,可话刚到嘴边,夏犹轻也放下筷子,起身,“我也吃好了,王老师你慢用。”说完,离开。 坐在原位,风中凌乱地王老师,“……” 下午的时间比较枯燥,林诺今天带了笔记本来学校,想偷偷处理‘安诺’的事,可早上迟到被教导主任盯上,她也不敢顶风作案,于是下午又开始打盹儿。 不过她刚睡着,外面突然一阵哄然。 她赶紧醒来,揉揉眼睛,就看到一群男生女生,扶着一个大哭不止的男生进来。 下午第一节体育课,高二的男生踢足球,谁知道球一飞,击中了刚好路过的一位高三学长,那位学长当时就被砸中面门,眼镜也碎了,脸也淤青了一大块,还流了鼻血。 送到医务室的时候,情况惨不忍睹,林诺也惊了一下,不过她从小见惯了打打杀杀,所以立刻恢复震惊,赶紧检查伤口。 检查完后她说,“幸亏只是外伤,球砸到额头,碰到了鼻子,却没撞伤鼻梁,也没伤到眼睛,不然肯定是要送医院。” 听她这么说,学生们才松了口气,“那他……没事吧?” “没事,看起来眼中,但没伤到根本,皮外伤。”说着,开始擦药。 医务室围了很多人,上药的时候,那位学长还在哭,林诺又得给他擦血,还得给他擦泪,手忙脚乱,最后将纱布一砸,她怒吼,“再哭一声试试看!” 学长立刻止住哭声。 围观的同学们目瞪口呆,这个新来的医务老师一点不像白衣天使。 四周终于安静了,林诺叹了口气,继续认命的上药。 或许是她刚才唬住人了,伤患不敢再哭,围观的同学也不敢议论,整个医务室静若寒蝉。 等到包扎好,林诺拍拍学长的脑袋,笑呵呵的说,“行了,你又是个健康活泼的少年了,走吧,回教室去吧。” 学长捂着脸,默默的说了声“老师再见”,像个小媳妇似的离开。 围观同学看没他们什么事了,赶紧一哄而散,刚才他们跟着来,也是怕那个学长太严重,会惊动老师,现在人没大事,他们也终于放心了。 等到人走了,林诺收拾完东西,又回到椅子前准备打盹儿。 不过她看着眼前的办公桌,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唔,是什么不对? “老师……” 这时,门口又冒出个声音,吓了林诺一跳。 她转头,就看到一个爽朗的大男孩站在门口。 林诺认得他,他就是那个踢球,把人家踢重伤的肇事者,好像是高二三班的,叫王利。 “还有事吗?” “哦,没有,就是我能不能要点酒精和纱布?” “你要这个干什么?” 少年跛着脚走进来,苦笑道,“那一球踢得有点猛,我踢完也摔了一跤,膝盖破了。” 林诺看他裤子小腿的部分,果然有擦破,不禁好笑,“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去,*上坐着去。” 少年不好意思的坐到*上,尴尬的说,“刚才不是不好意思吗?那位学长伤的比我重。” 林诺拿着药箱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掀开裤子,见里面果然伤的不轻,她用钳子捻着药棉,浸湿酒精,在伤口处沾沾。[] “嘶……”少年疼得咬牙。 林诺敷衍,“忍一忍,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算什么。” 少年脸红,埋着头不叫了。 上药期间少年或许为了转移视线,一直跟林诺聊天,林诺随便附和,等到药上好了,此时也打下课铃了,少年这才一瘸一拐的离开。 林诺见人走远了,走进洗手间洗手,洗完了,一边擦手一边走出来,脸上的神色看不出表情。 只是视线,若有似无的瞟向办公室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原来,是这样啊。 晚上放学的时候,夏犹轻来接她,林诺关好了医务室门,边往外走,边问他,“秦由遇还没找到吗?” “没有。” “确定他在美国吗?” “应该。” 林诺皱眉,“什么叫应该,你就这么不上心?” 夏犹轻含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不是有你上心吗?” 林诺撇嘴,“给你看个好玩的。”说完,把医务室的钥匙递给他,然后笑米米着注意他的表情,“发现什么了吗?” 夏犹轻看看钥匙,狐疑一下,然后用手摸摸,这一摸,就摸出问题了。 “上面黏了什么?” 林诺狡黠一笑,“橡皮。”然后又说,“今天下午有学生受伤,人太多,一下子把医务室堵得水泄不通,等弄完了我就发现我办公桌有点不对劲,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对于自己的私人物品,我一向看得很重,也有一套别人不知道的摆放规律,书桌上的笔,钥匙,尺子,每样东西我都有固定的摆放位置……” 夏犹轻挑挑眉,等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这个办公室我毕竟才来两天,还不是很适应,可是之后又来了个人,看到他,我才反应过来,有人动了我的钥匙,还用橡皮倒了模,估计是去复制。” 夏犹轻好奇,“看到什么人?” “一个学生,高二三班的,叫王利。”此时两人已经出了校园,杰克站在校门口正等着他们,三人会和,一起朝公车站走去。 夏犹轻又问,“那个学生怎么了?” 林诺一脸小狐狸似的看着他,“怎么,被吊起胃口了?我偏不说了。” 夏犹轻无语,耸耸肩,不置可否。 看他竟然没追问,林诺不开心了,又问杰克,“杰克,你想知道吗?” 杰克理都没理她。 林诺,“……” 最后,咽了一口血,林诺还是自己说,“那个王利说他受伤了,我给他上药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腿上有样东西,你们猜是什么?” 夏犹轻不吭声。 杰克也不吭声。 林诺憋屈,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你们好歹问问我啊……”这种独角戏真的很没意思。 方才夏犹轻也是问了她的,可这女人蹬鼻子上脸,所以他决定不再纵容,继续不符合她,杰克以boss马首是瞻,因此也保持沉默。 最后林诺还是只得自问自答,“我在王利腿上发现了子弹的伤口,你们说,一个普通的高中二年级学生,腿上会有子弹孔吗?” “你说真的?”这下杰克按耐不住了。 林诺看总算有人应和,终于圆满了,继续说,“肯定是真的,子弹伤我又不是没看过,怎么会认不出来。” 杰克皱起眉,“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诺瞪了他一眼,“这还看不出来?” 杰克,“……” 林诺叹气,“我的钥匙被人倒模,高二学生腿上有枪伤。这还不能联想吗?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秦由遇如果真的要安排人来学校,那会派什么人来呢?我知道最近学校招了三个新老师,会是那三个新老师吗?现在看来,不是的,人家找的是学生,只是我又奇怪了,如果是学生的话,那这个王利也不是新学生啊,人家可是高一就在这儿上学了,都快两年了,后来我才想通……” 她看着夏犹轻,神色凝重,“从你一年半以前,到这所高中任教的第一天,秦由遇应该就派了人进来监视你了,想来也是,你那个弟弟我见过,看起来就不是善茬,你是他唯一的对手,两年前突然独自跑到中国来,他肯定不放心的,派人跟着你也不奇怪。就像现在,他就算远在美国,这些藏得深的暗线,不也派上用场了。” 杰克目光严肃,又问,“那他们复制你的钥匙干什么?” 林诺撇嘴,“真笨,还能做什么,肯定是要在医务室安摄像头,看来他们知道我和你们是一起的了,所以才对我下手。不过他们倒是也没小看我,我把人打发走后,医务室一空下来,我就发现我桌子不对,然后那个一直躲在门口监视我的王利就进来了,说他受伤了,借以转移我的视线,只是他百密一疏,忘了自己右脚还有个子弹印,印子虽然很浅,大概过了很久了,但我大哥曾今中过枪,现在肩膀还有个印子,所以别人或许看不出,我却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是枪伤。” 夏犹轻表情隐晦,眼中看不出深浅。 杰克却是大怒,“我就觉得不对,秦由遇怎么会这么安分,中国这边一直没点消息,原来人早就藏在学校了!boss,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人都抓了?” 夏犹轻摆手,“静观其变,不要打草惊蛇。” 杰克不服气,但是也知道现在不能冲动,他们要抓的是秦由遇,这些小喽啰也不值钱,抓了也引不出秦由遇,又有什么用。 林诺适时的说,“目前还不知道秦由遇到底派了多少人,不过放心,我会想办法调查清楚。” 夏犹轻一笑,揉揉她的发顶,“不用你,杰克和汤姆就可以。” 林诺不服,“你不相信我?” “不是,只是不想你费神。” 她坚持,“我的方法会更加快捷,而且不会惊动他们,一定比你们束手束脚的调查来的有效。” 夏犹轻失笑,不吭声了。 杰克看了她一眼,提醒,“你别多事,否则反而打草惊蛇。” 林诺握着拳头,发誓要让他们看到她的实力! 第二天上班,林诺果然在医务室看到了三架摄像头,她不动声色,装作不知道,继续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偶尔还是有女同学来找她开假条,有不少是之前那两个女生介绍来的,也有不少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自己来的。 林诺一律很好说话,能开的都尽量开,而且跟女同学们打成一片,休息时间,她的医务室几乎堆满了人,十几个女同学叽叽喳喳的聊着八卦。 林诺偶尔跟着八卦两句,但很少说话,都是听她们说。 这些看起来都是平平无常的,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收获有多大。 十天后,她交了一份报告给夏犹轻。 餐桌上,夏犹轻看着自己的面前的文件夹,抬抬眼皮,“这是什么?” 林诺径直坐下,一边吃饭,一边说,“秦由遇那些手下的资料。” 旁边的杰克和汤姆同时一顿,抬头看向她。 这段时间,汤姆和杰克也一直忙着查探这些人,但是因为不了解他们一共有多少人,而且boss又说要低调,不能惊动对方,所以十天下来,他们只查到了一点皮毛。 因此现在看着桌上那厚厚一叠的资料,两人都愣了。 夏犹轻挑了挑眉,对于林诺的能力,他从不怀疑,只是以前她是警察,有人脉,有条件,要调查什么,当然分分钟的事,可是现在她一无所有,连杰克和汤姆都查不到的东西,她能在这短的时间内查到? 说实话,夏犹轻有点不信。 但是当他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惊了。 杰克和汤姆也忍不住凑过去…… 王利,男,中国人,a型,身高一米八,体重70kg,高二三班副班长兼体育委员,擅长足球,家住xx道xx小区30-8,父母在外地工作,家中只有保姆与他二人,私生活检点,不抽烟,不喝酒,无女友,每逢星期六日都会与朋友一起在家附近的球场踢球,三点开始,六点结束,结束后会去金山路的菲尔饮品店喝东西,聊天,直至八点回家,性格沉稳,活泼开朗,逸事…… 李勇,男,中国人,o型,身高一米八二,体重75kg,高三二班学渣,擅长足球,家住xx道xx路旁旧房7-5,单亲家庭,母亲在超市当营业员,爱抽烟喝酒,有三个女友,周六周日与王利等人练球,三点开始,六点结束,之后一起去金山路菲尔饮品店喝东西,至八点回家,性格阴沉,吊儿郎当,逸事…… 肖远,男…… 吴宁,男…… 邱星,男…… …… 整整十三个人,都是高二高三的,从人家的生平,家庭住址,生活习惯,到性格爱好,连小动作,小习惯,什么地方受过伤,家庭成员关系如何,父母分别在哪里工作,全部一清二楚。 这些人肯定都是隐藏了身份的,因此这些信息可能其中一半也不是他们的真实信息,但是也已经足够了,至少明面上他们已经被扒拉开了,而且最让夏犹轻意外的是,居然有十三个人,而哪十三个人,林诺竟然都调查清楚了。 杰克看完也是目瞪口呆,他才刚刚摸到门道,连人员数目都没搞清楚,林诺已经查完了,她是怎么做到的? “哇偶!”汤姆比较直白,捧着文件夹对着林诺星星眼,“林小姐,这些你是真的怎么知道?杰克说你每天都在医务室里睡觉,要不就是偷偷做‘安诺’的工作,你什么时候调查的这些?” 林诺嚼嘴里的米饭,等咽下去了,才随口道,“我有眼线。” 夏犹轻挑眉,“就是监视我的那两个小女生,不准我吃其他女人送的早餐那两个?” 林诺瞥他一眼,对于监视被揭穿,一点不害羞,反而振振有词的道,“你要是想吃也可以吃啊,而且你别看不起那些小女生,派去监视你的,一个叫林丹丹,一个叫方小苗,都是高二三班的,不过很狗血,她们都喜欢王利,不过林丹丹喜欢得更深,方小苗有为友情不要爱情的趋势,而方小苗的闺蜜宋月月是李勇的前女友,分手时据说还分的不愉快,为了报复李勇,宋月月到处告诉别人李勇在*上不行,哦,这个宋月月成绩不错,是年级第一,但她有个劲敌,是高二五班的班长成筱,成筱暗恋的是吴宁,还给吴宁写过情书,不过被拒了。成筱同小区的学姐白恋是高三六班的英文小老师,他给邱星单独辅导过,据她自己说,邱星暗恋她,但是白恋觉得邱星考不上大学,不想跟他处……对了。邱星的前女友方云是足球社的经理,就住在菲尔饮品店的附近,因此经常和这群男生聚在一起,方云的姐姐是和林丹丹的姐姐的是闺蜜,经常在她们家玩……” “等等……”汤姆脑袋都要绕晕了,按住额头,甩甩头,“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刚才问我什么?” “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人的资料的?” “我现在不是再说。”林诺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刚才在说什么?” 汤姆又被她绕晕了,抓着头发死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番外 】林·夏——手心上的戒指 林诺嗤笑,一脸高深莫测,“你们啊,还是不懂女人的世界,十个八卦的女人凑在一起聊上几天,别说学校里这点事,国家大事都能知道。你们知道高一五班的云芳芳是首都市长的表侄子老婆的侄女的未婚夫的妹妹吗,据说云芳芳还知道不少首都市长的逸事,还说那位市长有个私生子呢,今年都十三岁了,学习成绩还不错,最近*带着私生子找上门,市长夫人都气病了,但对外还只能说着凉感冒……” 汤姆,杰克,夏犹轻,“……” 林诺夹了一根竹笋,表情淡淡的,“所以女人啊,是构成这个世界庞大信息网的主要奠石,尤其是这些学生,别看她们好像天真烂漫,但其实她们什么都知道,而且什么都八卦,并且她们口无遮拦,随便提点两句,就能滔滔不绝的说一大堆,因此,我的信息就这么来的。”她谈谈手,饭也吃完了,就起身,云淡风轻的道,“好了,接下来没我什么事了,你们有空,就去查查那个饮品店,那里多半有他们接应的人。” 等到林诺上了楼,背影彻底消失,汤姆才拿着文件夹,愣愣的问,“这就……完了?” 杰克白他一眼,“不然呢?” “那……我去查那个饮品店。”汤姆嘟哝完,又看向夏犹轻,由衷的说,“大少,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林小姐了。” 夏犹轻不置可否,眼底露出笑意,只是这个笑意里,却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苦涩。 汤姆没注意,杰克却注意了。 抓到秦由遇,就意味着另一件事也要提上日程了,而那件事,是现在的夏犹轻还不愿意面对的。 因为如果要面对,就意味着要跟林诺分离。 这个分离要多久,谁也说不准。 林诺早早的回到房间,跟吴振安通了电话,知道那边一切平安,又叮嘱了几句,顺道抱怨他刷人太快,来面试的走光了,如果能凑合着用的,训练强度大一点也没关系,别动不动就pass啊。 吴振安敷衍的哦哦恩恩两句,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夏犹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电脑上,一会儿看看屏幕,一会儿在本子上记录什么,偶尔还按着计算机算账。 “很忙?”他走过去,笑着问。 林诺看他进来,吐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揉揉眉心,“也不是很忙,就是这些事太琐碎了,乱七八糟的太多,搅在一起就复杂。” “怎么不请个人帮忙。” “哪还有钱请多的人。”林诺抱怨,“现在就这样也就刚刚持平开销,就算有钱,也是要请保全,扩充人员,我这边是不可能请的。” 夏犹轻走到她身后,伸手盖住她的眼睛,“那休息一会儿,别太辛苦。”他暖暖的手指在她的眼睑上轻柔的按捏。 林诺觉得舒服极了,仰头嘟哝道,“你真好。” 夏犹轻失笑,他好吗?不,只是最后的温存,所以格外珍惜。 林诺或许真的太累了,倒在椅背上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朦胧间,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可声音太轻,她没听清,只是觉得自己的耳朵被熏得热热的,睡得不太安稳。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还是普通的过,不过某一天,以王利为首的十三人,同时消失了。 林诺知道,肯定是秦由遇那边有消息了,但是学校却不知道。 最开始是病假,家长打来的请假电话,但因为其中有几个高三学生,马上就要面临高考了,高三的老师难免重视,等到两天后那几个学生还没归校,老师就亲自打电话去慰问。 可是奇怪的是,对方父母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了,要不然就是空号,要不然就是无法接通。 有负责任的老师就去家访,奇怪的是几个学生家里要不就是没人,要不就是已经搬进去其他住客。问了隔壁邻居才知道,那些人都早三天前就搬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老师将情况禀报给学校,学校很重视,最后一番调查才知道,高二高三加起来,同时请假的一共有十三名学生,并且到如今都回归,校长就让老师们统统去家访,而得到的答案和之前那几个高三学生一样。 所以十三个人,连带他们的家长,全部失踪了。 此事事关重大,校长没办法了,只能报警。 来学校做笔调的是失踪人口组的,因为以前同一个警局,林诺不想跟他们碰面,所以走路基本躲着走,或者呆在医务室不出去。 但就算这样,还是被找上门了。 这天,吃了午饭,如常回办公室,一进去,就看到教导主任带着两名警务人员,正坐在里面,显然是等她很久了。 林诺摸摸鼻子,走进去。 看到她时,两名警务人员都愣了,其中一名女警更是瞬间站起来,脱口而出,“林副队。” 林诺摆摆手,“别,我辞职几个月了。” 女警还想说什么。男警拉了她一把,然后问教导主任,“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形迹可疑的新任医务室老师?” 教导主任点头,“对,就是她。” 合着是教导主任把她卖了,林诺悲催,忍不住问,“主任,我做了什么就是形迹可疑了?” 教导主任理直气壮的说,“我经常路过医务室门口,就看你鬼鬼祟祟的拿着电脑敲敲打打,我一进来,你就把电脑关了,还说什么都没有,这还不是形迹可疑?” 林诺郁闷。 果然工作时间开小差做私事是会有报应的。 男警公事公办的道,“林小姐,你的电脑能让我们看看吗?” 林诺叹了口气,把电脑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他们。 开了密码,里面正好是一份保存好的文档,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账目明细,或者人员资料等等。 男警问,“这是什么。” 林诺闲闲的说,“我以为警局应该传开了,我辞了职就入股了一家保全公司,嗯,这些就是公司的账目和职员资料,我在医务室平时也没什么事,就多关注一点公司的事,不过没想到,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女警对林诺很推崇,连忙对那男警说,“我也听说林副队开了保全公司,那应该没问题了吧。” 男警却不以为然,依旧冷酷的道,“既然林小姐是公司股东,并且在公司里担任职位,那为什么还会在这所学校当个小小的医务室老师?林小姐,看来你更可疑了。” 林诺拉了张椅子坐下,随口说,“你们说的没错,我来这里当然是有原因的,只是这关系都公司机密,所以不能说。” 男警冷哼,“林小姐,请你配合。” 林诺皱起眉,看着那位男警,“我只可以告诉你们,我们公司不止接保全生意,也做保镖生意,我接到业务,需要全天保护我的当事人,而签约前,我们和当事人签有保密协议,因此我是不可能把他的身份,甚至我们的交易内容告诉你们,否则几百万的赔偿金,警局给我付吗?” “你可以放心,我们会为你保密。”男警咄咄逼人。 林诺不耐烦了,也懒得跟他们废话,冷冷的道,“如果这样,那就请阁下正式拿出拘捕令,将我带到警局去,以警局的名义跟我签署保密协议,然后在没有监控的环境下,再问我这些,到时候,我就会如实相告。”说完,轻蔑的看那男警一眼,“这些警队常识,我想这位警官应该很清楚的。” 男警脸色顿时不好了,女警在旁边打圆场,“好了,林副队是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吗?想当年我们也在她手上做过事,林警官,他今天状态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失踪案我们会按照正常程序办,如果还有需要,我们会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林诺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这两个人的确是以前跟在她手下的,而那个男警和她还有点恩怨,这源自于当时实习过后,十个队员让林诺挑,林诺挑了小师妹和高轩,而这位男警,当时的各方面素质都比的高轩好,更遑论小师妹,只是林诺觉得他太个人主义了,没有团队精神,就把他刷下去,后来听到他去了失踪人口调查组,她心里还觉得庆幸,这样的性格的人,的确不适合在前线工作,很容易因为他一个人的刚愎自用,而连累整个队伍。只是现在看来,对方还在记仇呢。 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 打发了两人,在教导主任再三的疑惑注目下,林诺继续下午的工作。 晚上回到家,她把中午的事跟夏犹轻说了,重点是要告诉他,自己大概被昔日的同僚盯上了,只怕对方不会善罢甘休,那十三个人现在还属于失踪阶段,现在只是惊动失踪人口调查组的人,过几天,这么庞大的人群集体失踪,估计就要惊动重案组了。 夏犹轻说知道了,转而打了个通电话,回头就告诉她没事了。 林诺,“……”怎么都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啊。 可是奇怪的是,第二天学校的确没有警察了,然后第三天,校长接到一通电话,早上升旗仪式的时候,他就针对最近在校园闹得沸沸扬扬的失踪事件,对全校进行了广播,他说十三名失踪人士以及其家人都找到了,而十三人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学校插手了。 而十三人为什么失踪?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办理退学,这些校长都没交代,但好歹现在学校没警察走来走去了。 林诺以为这是夏犹轻办的,倒没说什么,只是晚上下班的时候,却没看到夏犹轻。 她出了校门,见杰克还在门口,就问,“夏犹轻呢?” 杰克沉沉的看她一眼,犹豫一下,还是说,“他……下午办理了辞职,已经走了。” “辞职?!”林诺愣愣的看着他,不明所以,“什么辞职?他为什么辞职?到底怎么回事?” 杰克没有回答,只是说,“三名保镖,除了你,宋元和杨飞今天早上已经返回公司了。而你……”他指了指校门外的车。此时,司机从驾驶座下来,拉开后车厢,从里面拿出一个行李袋,“这是你的私人物品,你也可以离开了,现在开始,合约正式结束,余款已经打到你们‘安诺保全’的账上了。” 林诺呆呆的看着他,膛目结舌。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她还没反应过来,杰克又从司机手上接过一个文件袋,递给她,“这是boss让我给你的。” 林诺赶紧打开袋子,里面很薄,不是信,只是一张a4纸,而纸上面的最大的几个字写着——复职申请书。 “这是什么?”她极力压制喉咙的干涩,咬着唇问。 “不认识字吗?你的复职申请书,上面都填好了,交到警局就可以了。” 她指甲泛白,狠狠的捏着那张薄弱的纸张,最后终于暴躁的揉成一团,丢在杰克脸上,“夏犹轻呢?!他在那儿?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复职,他这是什么意思?分手?他要分手吗?!” 杰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boss希望你能继续当警察,做你喜欢的事。” “我不喜欢!谁告诉他我喜欢当警察?!他现在在哪儿?” “boss已经离开了,现在正在飞往美国的航班上。” 林诺二话不说,越过他就往外面走。 杰克赶紧拉住她,“你现在跟去也没用,飞机早就起飞了。” 林诺死死的瞪着他,一字一顿,“放、手!” 杰克不放,正在这时,远处一辆跑车驶来,停在校门口。 车门打开,林辰走了过来。 看到林辰,林诺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林辰面无表情的看着杰克,冷冷的说,“放开你的手。” 杰克不置可否,松开手,又把地上的行李袋丢给他。 林辰接过,伸手拉住林诺,柔声道,“走吧,你的复职申请书上面已经批下来了,爸很高兴,妈也做了一桌子好菜,大哥二哥也请假回来了,至于安诺那边,你的股份还在,吴叔说过两天会请几个专业人员,到时候你也不用忙那边了,只要安安心心的在警局上班就行,对了,你的职位没变,是赵局出的力,回去还是带二组,还是副队,而且……” “我根本没递复职申请书!”林诺声音冷戾的打断他。 杰克在旁边凉凉的说,“boss递的,boss猜到你不会交,所以提前递上去了。” 林诺怒气上涌,狠狠的道,“我不会回去!” 林辰面色一厉,“小诺,别任性,你已经这么大了,不要再让爸妈伤心了。” “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说完,她又看向杰克,执拗的问,“夏犹轻在美国哪个机场下机?” 杰克没有回答,林辰已经怒不可歇,“你还追他干什么?他走了不是更好,你的人生都被他搅合了,你看你前段时间闹得都是什么样,现在他终于走了,我们局长接到中央那边的电话,说是关于你跟他曾经的事抵消了,你现在可以清清白白的回警局了,至于之前的处分,因为情况特殊,上面也给你抹了,没有污点,往后你升职也更快点,对了,李队还没退休,本来已经要退了,可是赵局跟上面申请多延长他三个月工龄,大概也是一时定不下二组新队长吧,不过现在你回去,可以接……” “三哥。”林诺冷冷的打断他,音色干硬,“我只想知道,夏犹轻到底去哪儿了?” 林辰皱眉,“林诺,你为了一个夏犹轻,连父母,哥哥们也不要了吗?”林辰是一点不喜欢那个夏犹轻,作为一个犯罪分子,却非要沾上林诺,把他好好的妹妹都带坏了。 “哥……”林诺瞪着眼睛看着他,眼睛红红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我和他的事你知道多少?你们对他有偏见我不怪你们,可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想法?” “不尊重你,这几个月能让你这么混过去?”林辰也急了,“林诺,你搞清楚,我们才是你的家人,才是最关心你,最为你着想的人,你知不知道爸现在身体不好,我们谁也没敢告诉他你和那个男人还混在一起,得不到家长的祝福,你们又会开心吗?” “那是我的事!”林诺咬着唇,愤愤的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都走了,显然就是不要你了,你还这么啰嗦干嘛。” “你……”林诺捂着嘴,终究哭了起来。 夏犹轻走了,走得迅雷不及,明明今天早上她才在他怀中醒来,明明两人还一起吃早餐,一起来学校,明明进校门前她还特地叮嘱他,不准对其他女人笑,也不准吃其他女人给他的东西,而他还点着她的鼻尖,亲昵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说这辈子都卖给她了,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了。甚至中午,他们还一起吃的饭,她又把王老师气得半死,他笑着骂她调皮…… 明明一整天都好好的,什么端倪都没有,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不相信。 她哭得越来越伤心,林辰心疼,抱住她,轻哄道,“好了好了,哥错了还不行吗?你别哭啊。” 林诺哽咽着嗓子捶他,“到底怎么了嘛,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去哪里了嘛……” “你就这么喜欢他?” 林诺呜咽,“是,我喜欢他,哥,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真的喜欢他……呜呜呜……” 林诺不太哭,但是现在却哭得泪流不止,林辰听了她的话,沉默一下,最终苦笑,看向杰克,“你把那个东西给她吧,我认输就是。” 杰克面无表情,“林先生既然不认可我家boss,不用勉强。” 林辰瞪眼,“我让你把那东西拿出来!” 杰克,“你让我?呵呵。” 林辰大怒,“杰克先生,要是你家boss知道把林诺弄哭也有你的一份,你觉得你会比我好过?” 杰克脸一白,不说话了。 林诺觉得不对,退出林辰的怀抱,一边擦泪,一边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 林辰摸摸她的头,“你那位男朋友临走前留了东西给你,在杰克那儿。” 林诺赶紧看向杰克,一双眼睛还挂着泪,红通通的。 杰克斜睨了林辰一眼,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她。 林诺赶紧抢过来,打开一倒,里面,一个星光璀璨的小指环落在自己掌心。 这是…… 钻石戒指。 杰克说,“boss让你等他回来,他说,很快就能解决好所有事,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也不用为难,也不用勉强,可以尽情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当警察也好,警恶惩歼也好,他会消除你们间的阻滞,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牵着你的手,带你走,所以,现在的分离,只是为了将来的长久。” 林诺不说话了,死死的看着手心里的戒指,呆愣不已。 这是……变相求婚? 还是预付定金? 可是不管是哪样,男主角都应该在场啊! 随便找个人把戒指送来有什么用,她现在只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离开,离开是去做什么,会有危险吗,什么时候回来? 这些,却没有一个人给她解惑。 女人收到戒指肯定开心,但是林诺却高兴不起来。 她现在讨厌夏犹轻,讨厌他什么都瞒着她,讨厌他不辞而别,也讨厌他自以为是,却不考虑她的心情。 谁说她为难,谁说她勉强…… 拿着戒指,回到家,家里果然全家人都在等她,连李队也来了。 李队看着林诺,欣慰的道,“这下,我终于能退休了。” 大家都很开心,但林诺笑不出来,她复职的事上面已经审批下来,她不回去也得回去,这是夏犹轻瞒着她做的,但却没想过她愿不愿意接受。 夏犹轻,你一定要这么自以为是吗? 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想要什么? 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享受多一点的二人世界,而不是面对分离,面对一个未知而失踪的你。 从头到尾,没有人给她解释夏犹轻的去向,她问,他们也不说,她能给自己唯一的安慰就是那枚戒指还在,那是,他给她的承诺。 ps:夏犹轻明天就会回来,不用担心又要分离很久,并且,大概明天还是后天‘林·夏’的就会完结。 (cqs!) 【番外 】林·夏——国际案件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林诺都忙着交接‘安诺’的事。 不过吴振安跟她提了一件事,是关于第三个合资人的事。 吴振安说她要离开,那公司势必又会度过一段时间的困难,因此他找到了另外一位合伙人,那位合伙人愿意出五百万入股,但是股份上,自然就要占大份。 林诺心里不怅然是不可能的,公司她费了那么多劲儿,最后也还是需要其他人资金辅助,但考虑到吴振安一个撑着的辛苦,她也只能同意。 不过那位合伙人也算好说话,并不打算变动‘安诺’的名字,不过因为出的钱最多,最后的股份拆分下来,吴振安和林诺都只占百分之三十,那位占了百分之四十,一下子成为最大股东,有了公司绝对的决策权。 只是签约的时候吴振安留了一手,标明了任何关系到公司大范围变动的,都需要三位股东投票决定,那位股东因为人在外地,所以他的助理代表他同意,并且成功签约。 ‘安诺’的事处理完,林诺就要回警局了。 已经好久没进警局大门了,再踏进去的时候,林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大概是怕她不舒服,李队亲自带着林诺回组,大办公室里,原本忙碌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都认识,我也不多说了,让我们欢迎林副队归队!” 林诺回归的事,显然是提前就通知下去的,办公室里没人觉得惊讶,只是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微妙。 小师妹带头鼓掌,笑呵呵的跑过来,挽住林诺的胳膊,“林副队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少了你,我们简直群龙无首。” “哦,林副队是首,我就不是首了?”李队吃味的道。 小师妹吐吐舌头,又对另外几位同事使了眼色,小岳、高轩等人也跑过来,嘻嘻哈哈的将气氛推得很高,老陶因为带队出去,不在场。 不管怎么说,虽然有点不自在,但是好歹是以前的旧同事,相处起来还算好,有些八卦的同事,想打听林诺之前辞职原因的,辗转的问了她两句,林诺敷衍的错开话题,那些人也不是不识趣的,再说还是上司,也不好再问。 回归警队,还是原职,这在警局掀起了不小的波涛,周围的议论声也大了,虽然同组的没什么异样,可其他组的时不时的就会传两句闲言碎语。 林诺一律当做没听见,带任务的时候,依然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拼命三娘。 而太拼命的后果,不到三个月就显现出来了…… “小岳,你开快点。”小师妹满头大汗的一边给林诺按血,一边催促开车的小岳。 小岳赶紧又加了速。 林诺靠在后车座的椅背上,脸色苍白的淡淡提醒,“慢点,前面有路障,被交通组的师兄拦住了更耽误时间。” 小岳只好又放慢速度。 小师妹却急的眼圈都红了,看着林诺手臂上还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气呼呼的道,“副队你怎么能这样?就算抓人,也要考虑自身安全,对方手里有刀,你就不能等我们都来的再动手。” 林诺白着脸对她笑笑,“等你们都来了,那疯子早伤害人质了。”说着又叹了口气,“我也是赶鸭子上架,你以为我想受伤。” 小师妹也知道当时的情况根本没办法考虑那么多。 今天下午,二组接到上面的出动通知,起因是精神病院一位有过杀人经历的重症患者,因为今天是他父亲的死忌,所以他母亲向医院申请,想带病患回去给父亲上柱香,精神病院经过多方面的考虑以及综合患者目前的状况数据,确定该病患在护工的陪同下可以出去一天,临行前,医生还特地给他吃了药也打了针,确保一天之内,在没有刺激的情况下,病患不会发作。 谁知到人算不如天算,忌日时来了几个亲戚的孩子,那些小孩大概是平时听父母提过有位精神病的表哥,看到患者就冷言冷语,面带鄙夷不说,还用石头砸他,虽然有护工阻止,但是患者感受到了压力,因此一不小心,就发病了。 抢了用来剪冥纸捆绑带的剪刀,抓了一个孩子就要杀人家。 小孩子一哭,小孩的父母和亲戚们都吓坏了,患者的母亲更是差点崩溃,之后没办法,只能报警。 林诺去的比较快,因为当时她正在外面,而在那种情况下,患者意识已经不稳了,那剪刀就戳在小孩子的血管上,实在太危险了,所以她只能铤而走险。 但是很不幸,手臂被剪刀戳了个大口子,现在血流的跟大姨妈差不多。 其他同事赶来时,要忙着收尾工作,录口供什么的,林诺让他们先忙,只让小师妹和小岳送她去医院。 前面过了转弯,已经能看到医院的大门了。 小岳加速,警车停在路边,小师妹赶紧扶着林诺进去。 一番看诊包扎,很快就移交病房。 晚上的时候,林诺的父母来了医院,看到女儿这样,林母哭得泪流满面,林父脸色也不好。 因为考虑到患者休息,见客一个小时后,护士就开始撵人,林父林母出去后,小师妹追上来。 “伯父伯母。”小师妹斟酌了一下言辞,严肃的道,“我想问一下,林副队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林母一愣,下意识的问,“小诺有什么不对吗??” 小师妹点头,道,“自从回了警队,林副队的情况就有点不对,看起来好像还和以前一样,但是副队是带我的,我和她离得最近,经常看到她在办公室里发呆,我问她怎么了,她又说没什么,还有今天这种事,其实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上个月三号那起银行抢劫案,也是我们组出动的,林副队也是冲在第一位,那次幸亏匪徒手里的枪是假的,不然的话……”她欲言又止,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林父林母听完脸色大变。 林母抽噎着,抱怨丈夫,“我就说小诺状态不好,你非让她回去警局,就算复职申请书提交了又怎么样,你在上面说一句,疏通一下,让她迟一点再回去不也一样,你非要这么上赶着,深怕她不想干,现在好了,她干得挺好,非常好,命都快好没了!你满意了。” 林父阴沉着脸,“我也是为了她好,谁知道她……”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没心没肺?小诺是个倔强性子,你越是逼她,她越是叛逆,而且我就闹不懂,你们为什么都要让她回去当警察,她在‘安诺’做的不也挺好,你们怎么就非要逼她!” “谁逼她!”林父也冒火,“是姓夏的那小子……”意识到小师妹还在旁边,他话音顿住。 小师妹赶紧道,“那什么,我也要回局里了。伯父伯母再见。”说完,匆匆走了。 这一打岔,林父林母也懒得吵了,林母捂着脸呜咽,对女儿心疼不已。林父沉默的垂着头,不语。 林诺这伤不是什么大伤,但还是需要住几天院,唐棠知道她受伤了,带着天哥、荞妹来探病。 不过看干妈还是精神奕奕的,小包子逛了两圈儿就忘了探病的事,跑到旁边玩去了。 唐棠看林诺伤口上还在渗血,有些心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诺苦笑,“大姐,这跟小心有什么关系?冲上去的时候我就知道怎么都得挨一下,不过只是伤了手臂算好的了,要是伤到我美丽的脸庞,只怕……” “行了,知道了。”唐棠冷酷的打断她,“看你还有精神自恋,可见伤的也不重。” “谁说不重,疼得很。[.超多好看小说]” 唐棠恶趣味的戳她一下,“就是疼才能记住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随便便往上冲。” “人民警察,保护人民!” “这世上也不是就你一个警察,说得好像少了你,地球就不转了似的。” “唐小棠,你是来找茬的是吧?”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林副队好眼力。” 林诺,“……”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蓝元涏那个大歼商,唐棠这样的小白兔也能练出如此口才,长见识了。 “林诺。”顿了一下,唐棠突然问,“你现在,还好吗?” “嗯?我有什么不好?”林诺端过水杯,喝了一口,满脸悠闲。 唐棠看她几眼,终究没说什么,“嗯,好就行了。” 有些话她不好问,问了双方也会不愉快,还不如就让林诺鸵鸟的埋在心里,只是希望那些事不要发酵,不要让她胀得发疼。 虽然血流得多,但是没伤到血管,三天后,林诺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脖子上得挂上前臂吊带。 受伤了就不能出去前线工作,于是林诺只好整天呆在办公室里看看文件,写写报告什么的,日子悠闲得有点过分。 不过这样悠闲的生活,在林家某天的早餐桌上,得到了瓦解。 “相亲?!”林诺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爸,你要我相亲?” 林父喝了一口橙汁,淡淡的说,“也不是相亲,只是认识一下,你们都是年轻人,多交交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我现在朋友够多了,不需要新朋友。”她冷冷道。 林父皱眉,眼神投向下首的三儿子。 林辰得到了召唤,咳了一声,婉转的说,“那个,小诺啊,夏犹轻都走了三四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先不说他会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他那样的身份,也配不上你,咱们家清清白白的,突然有个混黑道的女婿,你让咱们林家列祖列宗怎么安宁。” 哟,列祖列宗的扯出来了。 林诺脸色发冷,握着拳头,有点想发火。 林母赶紧道,“吃饭时间说这些干什么,小辰,你少说两句,小诺,吃饭吃饭。” “不吃了!”林诺一拍筷子,豁然起身,往外走。 餐桌上一片静谧,过了好半晌,外面响起引擎声,林辰才叹息着道,“爸,我尽力了。” 林父瞪他一眼,“没用的东西!” 林辰委屈,“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诺的性格,而且,相亲什么的也太老土了,是我我也不干,而且,咱们不是得了消息,最多下个月夏犹轻就回来了,都这个节骨眼了,你又何必非要拆散他们。” “你以为我想吗?”林父声音发沉,“那个夏犹轻就算再怎么洗白,底子始终不干净,而且那人阴险狡诈,我们小诺多单纯,肯定要被他欺负。” 林辰沉默一下,也点点头,“小诺的确算是单纯的,但是她的脾气可不单纯,爸,还是算了吧,反正有我们在,那姓夏的要的敢欺负她,我就带人去扒了他的皮。而且……”林辰叹息,“小诺为了他神不守舍,成天恍恍惚惚的,这样执勤也太危险了,还不如成全他们。” 林母在旁边也点点头,“我觉得,那位夏先生,挺不错的。” 林父瞪她,“毒枭算不错?那杀人犯都成天使了!” 林母也硬气了,“人家至少愿意为了咱们家小诺,弃暗投明,这比那些表面光鲜,实则焉坏的人好多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看看之前那个方畴,能为我们小诺做这么多吗?还有你介绍的那个什么老朋友的儿子,可以为咱们小诺赴汤蹈火吗?夏先生不错了,人家愿意主动向国际刑警请求合作,转为污点证人,亲自端掉以宙斯集团为首横跨欧美、亚洲两大区域的犯罪团伙,其中还缴获了枪支弹药、毒品走私多达吨数,人家能大义灭亲,把自己的长辈兄弟都举报上去,为了不就是得一个干净的身份回来,人家都做了这么多,你就不能大方一点?这些事就让小辈们自己决定?” “你……”林父咬牙切齿,“你看过我书房的文件了?” 林母一哼,“我收拾桌子的看见的。” “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还是机密,不能看!” “反正我看了,你要怎么样?去警局告我,好啊,你去告啊,去告啊!” “你这女人真是……” “我这女人再不好也是你娶的!你看不上当初就别跟我求婚!” “你你你……” “我在这儿呢!怎么样!” 林辰在旁边默默扶额,也不劝架,放下筷子,说了句还有事,就匆匆跑了。 表示母亲大人老猫发威的时候,绝对要有点远跑多远,以防被流弹所伤。 接下来半个月,林父天天在林诺耳朵边念相亲的事,林诺一生气,干脆不回家了,在警局的休息室睡。 她这一走就是一个星期,林母抱怨林父,说她女儿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都怪他,林父却不为所动,还是一心一意在拆散林诺和夏犹轻的道路上,笔直前进,越走越远。 林诺最近的确状态不好,警局的休息室很小,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因为是部门通用的,所以经常林诺睡到半夜,一组或者三组的同事还在外面工作,然后工作完直接来休息室睡,结果一躺下,就差点把埋在被子里的林诺压成肉饼。 这样的环境太磨人了,林诺决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的打地铺,但在这之前,有件事打断了她。 局长办公室里,赵局将手里的文件递下去,对林诺道,“李队也退休了,现在你们二组的新队长还没确定,我是属意你的,李队临走前的报告也写明希望是你接任,加上你之前因工受伤,对警队的贡献很大,不过因为你之前的一些流言太多,所以一组和三组不太支持,林诺,你也知道,你们重案组是一整个团队,就算分出了三个组,但其本质上也是一个部门,我也要考虑一组三组的意见。” 林诺点点头,“我知道,赵局不用为难,不升职也没关系。”她是真的不在意升不升职。 赵局叹了口气,“也不见得不能升,今天叫你来,就是跟你谈这件事的,过段时间国际法庭有个案子要开审,其中有位证人因为身份敏感,要接受国际刑警的保护,目前国际刑警向中国这边发起了请求,希望该开庭之前,该证人在中国能得到有力的保护。” “他是位中国人?”林诺问。 “是。”赵局点头,“这算是个优差,你的手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打算让你去,不过因为案件重大,国际方面很重视,因此保护人员中,不止你一个,还有其他地区派往的精英,一共三十二人,加上十位国际刑警贴身保护,地点是在首都,你准备一下,三天后的班机,飞往首都。” 林诺皱了皱眉,“赵局,我,还不够资格吧?” 赵局一笑,“按照常理推断,你的确不够资格,这是个国际案件,首先国际刑警那边非常重视,对于证人的保护也到了几乎严苛的地步,而请求中国方面保护,只是因为该证人为中国人,程序上是要跟证人的祖国进行合作处理。只是国际刑警方面也派了精英警员进行贴身保护,正常来说根本用不到我们中国方面的人,不过用不用得到是一回事,我们要参与进去是肯定的,而能跟随保护的中国警员,无疑就是镀了层金,说得好听点,还是参与过国际案件的,而这个人员竞争,肯定在各地的警局就要排资排历,说得不好听点,至少也得是个重案组队长才能资格进去,不过林诺,你放心,你的名额是上面要求的,估计是你哥哥给你疏通了,你到时候去就行了。” 林诺还是有些犹豫,赵局又说,“这是个好机会,你要把握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诺也不好再拒绝了。 第三天后,林诺如约登上了前往首都的班机,到达时,首都警局的接待人员亲自接机,林诺跟着对方到了警局,被带往会议室,然后就看到不大的会议室里,堆满了人。 她走进人群,有点拘束。 不一会儿,一位老成持重的警官走进来,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后来林诺才知道,这就是首都市的警察局局长。 警察局局长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又针对这次的案件进行了详细讲解,而在场三十二位各区各地的警界精英到时候到底要做什么,也标出了详细说明。 等到这场会议结束,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局长给他们送来装备,抢啊、,子弹,防弹衣,一应俱全。 大家换好衣服后,警局派人开车送他们抵达证人所在的住所。 随着车子越开越静,有人忍不住好奇问,“这证人到底住哪儿呢?我记得这条路下去,可是首都的富人区。” 有人笑道,“指不定就是在那里面呢,这可是个大型国际案件,富人区的保卫措施一定很好,安排在那种地方也不为过。” “诶,富人区,是得多富啊,房价多少一平啊?” 有个首都本市人笑着道,“少说也是十几万,现在首都差一点的房价都是四五万,那片富人区是别墅区,肯定更贵。” “啧啧啧。”一帮小警员惊叹,又有点仇富。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不能理解啊。 林诺全程兴致缺缺的,就像赵局说的,她是来镀金的,实际上根本也不需要她做什么,跟着一群人来打酱油罢了。 到了地点,果然是一片别墅区,车子开进了小区,最后停在一栋三层楼的大型别墅前。 三十二人排好队形,进去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英骨干一点,只是看到里面的装潢,不少人还是震惊了。 硕大的客厅里此时有三个外国人正在说话,看到有人来,其中一个走过来,打量一圈儿,对站在最前面,被临时推举为队长的男人说了几句什么。 队长听完点点头,那外国人也离开了。 “队长,他说了什么?”有人问。 队长道,“他让我们八人一组,分为四组,轮流巡逻,还有我们住的地方是一楼的客房,两人一间,一会儿有人带我们去。” 有人不服,“啊,这不就是保安?” 另外一个人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哥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保安也得当啊,要不你以为找这么多人来干什么?不就是当保安的。”真正贴身保护,需要三十几个人? 队长又安抚了两句,带了七个人,打算走第一轮执勤。 刚要解散,刚才那位外国人又走过来,有点着急的问,“你们,谁是林诺?” 所有人面面相觑。 那外国人见没人反应,又问,“谁是林诺?” 林诺眨眨眼,终于意识到对方在叫自己,有点愣愣的举手,“那个……我叫林诺。” “就是你?”那外国人打量她一圈儿,最后挑剔的说,“夏先生不肯吃饭,你去送饭。” 林诺指着自己的鼻尖,“我?”顿了一下,又觉得不对,“夏先生?” 外国人皱了皱眉,竟然直接上来拉她,“快跟我走。” ps:这张没写到正式见面,下章见面,如果可以,下章完结。 【番外 】林·夏——林.夏完结 林诺被这人扯走,其余的三十一位同事不知所措。 队长有责任保护所有队员的安全,因此赶紧去询问,询问完回来,面色凝重的说,“这次的保护人夏先生嫌午餐不好吃,劝了一个小时还不肯吃饭,刚才那位国际刑警让林诺去送饭。” 一群人莫名其妙,“那怎么会叫林诺?” 队长摇头,“大概是认识吧。” 认识国际刑警还是认识保护人,这个没人知道。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吃惊的说,“卧槽,保护人这么**?还能挑食?” 他旁边的人拍了他一下,“兄弟,出动十位国际刑警,还有我们天南地北聚集在一起的三十二位中国精英共同保护,国家这么重视,国际这么重视,别说他不吃饭,就是脚毛掉了一根,都是大事。” “不就是个证人,至于吗?” 队长一笑,“你还别说,真至于,虽然我们也不了解具体案件详情,但是据说国际刑警那边动用了大批人马,耗时近半年,涉及欧美到亚洲一连串黑帮组织,总体牵扯人员近万,其中还是涉及三个欧洲地区最大的犯罪团伙,这个案子一解决,有人说,至少十年内欧美黑帮会休养生息,不敢闹事……而且我听说,从案件开展到现在,那位保护人已经经历了四波暗杀,上面肯定重视。” 众人一下不说话了。 看来,这还真是个大案子。 而此时,二楼的主卧房里,这起国际案件最重要的关键人物,正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手里端着一本书,优雅淡然的看着手中的内容,满脸闲情逸致。 而房间的长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食物,有英式的,有美式的,还有中式的,一位短发齐肩的外国美女穿着一身劲装,站在这位保护人旁边,小心翼翼的劝着什么。 林诺一进来,就被眼前的画面惊住了。 看着阳台上俊美男人的侧影,她的手猛地抖起来。 夏犹轻…… 夏犹轻…… 真的是他…… 真的是这个混蛋! 外国美女看到他们来,忙走过来,脸色严肃的对拉着林诺的男人道,“还是不吃,怎么办?” 男人面色凝重,推了推林诺,“你去试试。” 林诺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不吭声。 外国美女不安的问,“她,有用吗?” “有用没用先试试。”说着,又推了林诺一下,“你去,快点。” 林诺被推得跄踉两步,在满屋人复杂的视线集中下,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的走向阳台……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淡定。 她告诉自己,要泰然,要从容。 可是走的阳台口时,她还是忍不住操起旁边书柜上一本硬壳的精装书,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啪”的一下,砸在躺椅上男人的脑袋上。 只听“咚”的一声,全场寂静。 下一秒,门口两个外国人同时冲上来,揪住林诺的衣领,拳头眼看就要砸下来的。 紧急关头,淡淡的男音夹带着冷意响起,“住手。” 外国男人手一顿,压抑住心底的愤怒,狠狠的道,“夏先生,你的安全由我们全权负责!” 夏犹轻站起身来,将手里的书丢开,一把拉过林诺,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对那男人静静的道,“这世上你谁都可以动,就是她不行。” 外国男人愣住,他旁边的女人将林诺上下打量一圈儿,似乎猜到了什么。 女人勾唇,没有揭穿,只是问,“夏先生,现在,您可以用餐了吗?” 夏犹轻转身看向林诺,刚要开口,林诺突然甩开他的手,“啪”的一下,扇了他一个耳光。 夏犹轻脑袋被打得偏到一边,脸颊已经红了,但表情却悠然自得,含着笑,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委屈的道,“好久不见,怎么一见面就动手。” 林诺死死的瞪着他…… 这个人,怎么能,怎么能到现在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摸样…… 夏犹轻就这么看着她,包容的笑笑,眼底,倒影出她的摸样。 火气到达一个顶端,然后又像石流一般,顷刻间全部滑落,最终,林诺捂着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夏犹轻伸手将她抱着,大掌小心的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林诺就这么埋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又可怜又委屈。 这四个月,天知道她是怎么过的,他一声不响的离开,她只能把全部心力寄情于工作,每天忙得手忙脚乱,但是静下心来,还是会想哭,可是每回都忍住,因为哭了就代表脆弱,她不是害怕脆弱,而是害怕不够坚强,就撑不到他回来。 她每天都在想,他到底会不会回来,她还要等多久?他会不会永远不回来了,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这些念头几乎将她逼疯,每天晚上看着那枚戒指,她心里又恨又怒,可是偏偏什么都做不了,他不在身边,她除了想他。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看到他的这一刻,她终于崩溃了,心中的怒气和怨气一股脑宣泄出来,而此刻他温暖的大手安抚着她,她才清晰的感觉,这不是梦,是真的,他真的回来了。 眼泪流的停不下来,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他的衣衫浸湿。 直到有人开口,“夏先生,现在您可以吃饭了吗?” 林诺这才止住哭声,红着眼睛从他怀里退出,不好意思的看着那两个外国人,有些尴尬。 有林诺在,夏犹轻自然肯吃饭,两个外国人在外面商量一下,决定把林诺调过来贴身保护,说是保护,实际上就是知道两人的关系,让她伺候这位大少爷。 夏犹轻的脾气不好,人又刁钻,两位国际刑警早就受不了他了,分分钟想套麻袋把这个人揍得妈都不认识,可是偏偏现实和幻想差距甚大,他们还得保护这人大半个月,想想都崩溃,而这个时候,林诺的出现无疑是解决了一大难题。 和林诺一起来的三十一个人,知道她“高升”了,刚开始还很嫉妒,可后来有人看到那位夏先生跟一位刑警发脾气,与对方大打出手,最后把人家打成重伤,就再也没人羡慕那个“贴身保护”的位置了。 不过他们不知道,夏犹轻从不跟人乱发脾气,只是那位国际刑警很不凑巧的在他正困着林诺,打算欲行不轨时突然闯入,于是到嘴的鸭子飞了,就触了这位大少爷的逆鳞。 要知道重逢四天了,他也仅仅就是摸摸林诺的手,连个嘴都没亲到,yu求不满,火气难免有点大。 案件上庭时间为四月二十五号,夏犹轻作为重要证人,只要有他的指正,案子的结果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 临近上庭这几天,别墅里来了很多人,律师团队,政aa府高官,看着这些进进出出的大人物,林诺觉得有点凌乱,而有时候他们商量的话题,林诺也顺耳听到了。 等到又送走一批人,她走进房间,走到正在看书的男人身边,推了他一下,问,“他们刚才说的合法身份是怎么回事?” 夏犹轻头也没抬,指了指桌上的黄色文件夹,“那个。” 林诺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拿,“这是机密文件吧,我不好去看。” 他抬头看她一眼,笑着将她一拉,拉进自己怀里,脸蹭着她的鼻尖,“对别人机密,对你不机密。” 林诺推开他的脸,埋怨道,“你少来,花言巧语的,夏犹轻,我发现你最近有点不对,整天甜言蜜语,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是你又要不声不响的闹失踪?” 他苦笑,“我哪有。” “没有?”林诺更怀疑了,捧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眉头蹙着,“我觉得你的眼神有点心虚。” “真的?”他挑眉,故意把脸凑近些,抵着她的鼻尖,呼吸都打在她脸上,“哪里心虚?” 她推开他,“凑这么近看不清。” 他笑,“那就别看了,乖,闭上眼睛……” 林诺,“……” 林诺到底也不是真的狠心,看他连着几天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多少还是有点心疼,有些惩罚,适当就行了。 于是她听话的闭上眼睛,夏犹轻一喜,露出一个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笑容,凑上来,嘴唇贴着她的,狠狠的吻住。 大手也将她搂得更紧,让她的身体贴着他的前胸,舌尖裹住她的小舌,shun吸里面的甘甜。 两人分别了四个月,久旱逢甘霖,自然免不了一场温存。 从阳台到房间,夏犹轻想到上次好事被打断,特地机灵的看了大门一眼,想去把门反锁,却发现门已经反锁了。 他眉毛一挑,看着怀中的女人…… 刚才送走了访客,最后进房的是她…… 所以…… 林诺假装没看懂他眼中的揶揄,伸手挽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闭着眼吻住他的薄唇。 唇舌交替,四周的空气也热了几分。 四月二十三号,所有人如期出发,前往荷兰。 四月二十五日,海牙国际法庭开庭,看着夏犹轻走进法庭大门,林诺面上不显,心里却焦急。 这是一场较为隐蔽的审理,没有通知媒体,就连日期都没有透露,自然而然,旁听也是不允许的。 不是案件涉及人员,根本不允许进入那扇门。 林诺坐在外面的,从早上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傍晚。中间休息过两次,但是没人出来,不过有人看到法官中途离开去上了趟洗手间,有人在洗手间里问他情况如何,他说里面辩论正热。 而这天,林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林父发来的,是一张图片。 她看到图片的内容,眼底从惊讶到惊喜,最后心脏已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再说案件,上午九点半上庭,傍晚五点半才出来,中途,被告律师提过四次休庭,都被原告律师驳回,法官也清楚休庭只是被告方的拖延时间,因此四次拒绝。 直到五点半,法庭门打开,一位有点面熟的男人走到林诺,对她身边说了句什么,林诺跟着那人下了电梯,去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夏犹轻正等着她,看他精神奕奕的,林诺提了一整天的心才算放下来,只是想到之前收到的短信,她的表情又古怪起来。 律师就坐在对面,是个美国人,白皮肤,蓝眼睛,他看了林诺一眼,在国际刑警的示意下,继续自己刚才的话。 “案件到这里几乎已经结束了,但是看被告的意思,还会提出上诉,不过那些我们会处理,之后夏先生不需要再出庭了,至于之前说好的身份文件,已经办下来了,您看看。”说着,拿出一份资料给他。 夏犹轻打开,看了两眼,确定没问题,点点头。 律师松了口气,又道,“虽然宙斯集团被全面打击,但是外面不乏还有些同伙,夏先生如果住在美国,我们可以安排继续对您进行保护,直到您没有任何危险为止,不过您要是回中国的话,美国警方这边是帮不上忙的,而中国那边是否愿意劳师动众,我们并不清楚。” “没关系,他们伤不了我。”他随口道。 律师知道这位的身份不简单,也就不多说了。 直到律师离开,林诺才问,“已经解决了?” 夏犹轻点头,“嗯,明天就可以回国了。” “这么快?”林诺一愣,她知道,按理说要等到被告判刑才能离开,但是他却要提前离开…… “怎么,还不想回去?”他调笑。 “那倒不是……”林诺杵着下巴,思索一圈儿,突然问,“你蹦过极吗?” 夏犹轻,“……” 林诺一脸兴奋,“反正都出国了,不如转航班去美国吧,我带你去见我的朋友。” 夏犹轻蹙眉,“……先回国吧,过两个月再陪去你其他地方玩。” “不,就要现在!”林诺执拗,看他满脸不愿,她又撒娇,“一天,只一天,明天早上去,后天早上离开,一天而已,不耽误。” 那“不耽误”三个字,是她故意说的,但夏犹轻却明显没发现不妥,最终点点头。 林诺小手不禁紧了紧,看来,照片上的事是真的…… 只是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她父母的。 第二天,他们踏上了前往纽约的航班,在机场时,杰克和汤姆提着行李,看来已经等候已久了。 林诺说他们要去美国见个朋友,两人愣了一下,看向自家老大,夏犹轻却只是点点头。 最后,一行四人抵达科罗拉多州皇家峡谷大桥附近的酒店。 佐治和丹娜看到林诺带了朋友来,都很热情,而丹娜又从林诺的举止动作,看出了她和这位姓夏的男人关系匪浅。 这次毕竟不是度假,林诺可没忘记她现在还是“因公出差”,因此放下行李,就兴致勃勃的要往蹦极台那边走。 杰克和汤姆都不想去,最后在林诺的强迫下,只能去。 皇家峡谷大桥真的很壮观,就算看再多次,林诺也始终惊叹。 杰克和汤姆都算是能力不俗的,但是对于蹦极这种事,还是第一次经历,多少有点发怵,林诺却像个老手一样,捻熟的给自己绑好了安全带,又去帮他们绑。 杰克摇头,“我让工作人员绑。” 汤姆,“我也是。” 林诺,“……” 一腔手艺没办法施展,林诺不开心,把魔爪转向夏犹轻,却发现夏犹轻已经绑好了,就是由工作人员绑的,一看就特别安全。 林诺撇撇嘴,有些气馁。 就这么不信任她吗? 跳的时候,林诺选择了情侣跳,就是跟夏犹轻抱在一起跳。夏犹轻看她发亮的双眼,最终也没拒绝。 事实上,他这也是第一次跳。 没什么经验。 两人站在蹦极台的边缘,紧紧相拥,林诺仰着头看着他,突然说,“你在国内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夏犹轻挑眉,“知道什么。” 她眉眼带笑,嘴角翘起,“就算你瞒着我我也有办法知道,我爸发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很不巧的有四行字,新郎,夏犹轻,新娘,林诺……” 夏犹轻,“……”就知道岳父大人不靠谱,说好的惊喜就这么泡汤了。 他舔舔唇,有点艰难的道,“你听我解释……” 林诺眼底的笑意更甚,“你给我准备了一个婚礼,可夏犹轻,你怎么知道,我愿意跟你结婚?” 他垂眸,皱起眉,“戒指都收了,还想退货? “你说这个?”她从脖子里掏出那枚戒指,一把扯下来,往悬崖底下一丢。 夏犹轻脸色一变,下意识的伸手去捞,他身子一动,一个身形不稳就往下掉,林诺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与他一起跳下去。 两边的风呼呼的挂在,两人抱得极紧,直到安全带扯平,两人在山谷中晃荡,她才哈哈的大笑,单手从脖子里一抹,摸出那枚戒指,“笨蛋,我怎么可能丢。” 夏犹轻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愤怒了,按住她的后脑,狠狠的吻了下去。 “这种玩笑也能开吗?!” 不得不说,在身体悬浮,飘在半空的时候接吻,感觉是和平时不一样的。 不过半分钟,两人已经气喘吁吁,林诺将戒指扯下来,放在他的手心,笑着说,“夏先生,如果你要娶我,就当着两边美丽山谷的面,在这半空中,为我戴上戒指……” 他深深的看着她,手心的戒指铬得人生疼,勾唇一笑,抓住她的小手,为她戴上…… 璀璨的钻戒锁进她的无名指,她听到耳边男人磁性的声音响起,“林诺,你愿意,嫁给我吗?” 眼眶红红,鼻尖红红,她哽咽了一下,狠狠的点了下头,一把将他抱住,“愿意!愿意!很愿意!” 她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峡谷,加倍了音量,也加倍了心中的笃定。 他紧紧的搂着她,任由两人飘飘荡荡,悬浮在这片美丽的半空。 四月二十九日,两人回国。 五一黄金周,举行婚礼。 在林诺前往首都的第二天,夏犹轻已经联系了林修和林俞,林修当即回家,把这件事跟家里人汇报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对家人说了什么,只是中途,林俞的电话响了,他接听,是视讯电话,那头的人,就是夏犹轻。 这通电话打了很久,整整一个小时,最后结束电话,林母已经眼眶发红,林父也面色凝重,排斥的意味也不那么明显了。 只是醒过神来后,林父还是不乐意,于是等婚礼都弄好了,他照了张相,发给林诺,而相片里,刚好照到了新娘新郎的名字,蓄意的毁了这场惊喜。 那个时候,林诺刚好在荷兰,坐在法院门口…… 这场婚礼并不复杂,也不算宏伟,并且男方没有家人,甚至显得较为冷清。 不过因为夏犹轻的身份敏感,虽然国际方面给了他重新的身份,但是到底案件还没全部结束,这个时候,他也不适宜大操大办。 不过就算这样,也已经够了…… 在教父和家长的见证下,当彼此都说了“ido”后,两人都笑了。 *** 五年后。 圣诞节。 已经三岁夏萌坐在硕大的沙发里,咬着手指头,摸了摸自己的肚肚,哀叹一声,对门口方向喊了声,“玛丽过来。” 一只金黄色的拉布拉多听到召唤,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晃一晃的走过来,很识趣的把脑袋搭在沙发上…… 夏萌短短的双手将它抱住,然后像溜滑梯一样,借着玛丽的大身子,从沙发上滑到地上,然后摸摸大狗的脑袋,表示表扬。 下了地,夏萌又拖着小身子,走到一只长梯子下面,拍了两下,对上面喊,“爸爸,你什么时候下来?小萌肚肚饿了……” 正在挂圣诞树饰品的夏犹轻头都没回,敷衍的道,“小萌乖,这里很危险,去妈妈那边。” 夏小萌歪着脑袋,听懂了爸爸那句“去妈妈那边”,于是揪着玛丽的尾巴,吆喝,“玛丽,我们去找妈妈。” 于是一娃一狗晃到另一个梯子前,夏萌圈着手指,往上面喊,“妈妈,小萌肚肚饿,什么时候吃饭饭?” 正站在半空中,左手拿着锤子,右手拿着电话,正对着电话那头发脾气的林诺抽空看了下面一眼,捂住话筒,尽量放柔了声音道,“小萌乖,妈妈有点忙,小萌去找爸爸吧。”话落,又对着电话那头大吼,“你是不是猪脑子?我说了证据,证据,你猜了一堆有个屁用,要不先把人抓来,随便找个名头扣留下来,再试试能不能炸出来,要不就给我先去找证据,不要打草惊蛇,别动那些人!” 夏小萌站在梯子下面满脸无措,转头干脆坐到地上,搂住玛丽的脑袋,无辜的说,“玛丽,小萌肚肚饿,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吃饭饭……” 玛丽呜咽一声,拱拱她的小身子,表示同情。 夏萌摸了摸它的头,更委屈了。 肚肚好饿…… 真的好饿…… 有个除了妈妈,谁也不放在眼里的爸爸好辛苦,有个除了爸爸和案件,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妈妈也好辛苦。 “玛丽,小萌好想外公外婆,好想干妈,也好想荞姐姐和天哥哥,更好想肉松粥和玉米粥……肉松粥……玉米粥……” 玛丽呜咽一声,终于听不下去了,四条腿蹬蹬蹬的跑到自己的窝边,叼着自己的碗过来,放到地上,往夏萌身上推推。 夏萌看着那半碗狗粮,眼睛一红,要哭了。 又不是没有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吃狗粮…… 想吃玉米粥和肉松粥啊…… 不想吃狗粮啊…… 【林?夏完结】 ps:虽然不知道还有没人跟,但是还会写点甜蜜的宝宝番外,荞妹,天哥,小萌都涉及,是孩子们幼儿园和家里的故事,不会太长,大概就几章内就写完了,时间就是这个五年后,荞妹天哥六岁,小萌三岁的时候,纯为了甜和萌而写。 (cqs!) 【番外 】宝宝们——小学第一天 度过一个愉快的寒假,新年过后没几天,又要开学了。 安红琴一大早起来给孙子孙女坐好早餐,看到两个小豆丁起*,赶紧从佣人手里接过衣服,亲自帮他们换上。 荞妹揉揉眼睛,还有些困倦,嘟哝着问,“奶奶,妈妈呢?” 将荞妹搂进怀里,安红琴笑道,“荞妹又忘了,妈妈和爸爸出差了,要下个星期才回来,今天奶奶送你们去学校。” 荞妹这才想起来,含糊一声,又缩进奶奶怀里。 安红琴心肝儿似的将她折腾好,换了衣服,又亲自抱到洗手间,给她挤好了牙膏,才转身去天哥的房间。 二十分钟后,蓝崇新下楼,就看见老伴正哄着两个小豆丁吃饭。 他脸色一板,不开心的道,“都六岁了,还要奶奶喂,不害臊!” 两个孩子最怕爷爷,听他这么说,都小心翼翼的拿过勺子,打算自己吃。 安红琴却不高兴的道,“我的孙子,我愿意*,你管我!” 蓝崇新一噎,闷闷的说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安红琴懒得理他,喂两个孩子吃了饭,又给他们背上小书包,再叫上司机,亲自从他们去学校。 因为月份的问题,两个小宝贝今年已经可以上一年级了,所以今天对全家来说都是大日子。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七点五十了。 虽然是龙凤胎,但是班级却没分到一起,荞妹是一班,天哥是五班,两人隔了十万八千里,对此安红琴很担心,深怕两个小宝贝不适应。 因为是第一天开学,学校来了很多家长,都是亲自把孩子送抵达才离开,安红琴要分别送两个孩子,还想跟他们的班主任私下聊两句,托老师照顾一下什么的,所以走得比较快,但两个孩子却跟不上。 “奶奶,你走慢一点,不是说八点十分才点名。”荞妹拽拽的***衣袖,小短腿严重跟不上节奏。 天哥也说,“奶奶,你要是赶时间,我们自己去班上,前天报道,妈妈带我们去过,我们能找到。” 安红琴只好放慢脚步,可等到将两人都安置好后,已经拉上课铃了,她想找老师私聊也不行了。 学校的工作人员知道这些一年级家长的担心,亲切的将他们请出校门,并再三保证,孩子在学校会好好的,下午放学时间三点半,家长们可以提前来接。 安红琴只能混着一堆家长中慢吞吞的离开,心里却忍不住担忧。 而教室里,因为第一天上学,同学们都很兴奋,嘻嘻哈哈的,不一会儿就混熟了,荞妹坐在第一排,看看左边,是个胖嘟嘟的小男孩,看看右边,是个瘦得像竹竿的小男孩,看看后面,是个米米眼的小男孩…… 为什么没有小女孩? 她为什么被一群小男孩包围了? 一班的班主任姓郑,是个年轻的女老师,穿着碎花裙子,梳着马尾,笑米米的走进来。 “同学们好。” 她话音一出,原本还吵闹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孩子们到底怕生,也害羞,纷纷坐回位置上,零零散散的喊,“老师好。” 喊的人不多,而且不整齐,不过郑老师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看了一眼全场,说,“现在开始点名,叫到的同学就举手,说一声‘到’,听懂了吗?” 又是不整齐的答应声,“懂~了~” 接着就开始点名,不一会儿,荞妹就听到自己的名字。 “蓝问荞。” 她立刻举起小手,“到。” 老师笑看她一眼,在她的名字上打了个勾,然后又叫其他名字。 这一番点名,有些同学记住了自己隔壁,或者前后的同学名字,关系不自觉又进了一步。 “原单。” 叫了一声,却没人答应。 郑老师皱皱眉,又喊了声,“原单。” 依旧没人答应。 “原单同学好像还没到,有同学认识原单吗?” 全场无言,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个名字。 郑老师只能在原单的名字下面标注一下,只是脸色却有些不好,对于第一天上学就迟到的孩子,老师肯定不会多高兴。 等到点名结束,第一堂课,老师就叫学生们上去自我介绍,老师先特别问问,谁愿意第一个上台,结果没人举手,她只能按照座位,让他们一个个上去。 第一个上去的孩子很拘束,说了几句都说错了,下面哄堂大笑,他很窘迫,脸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 郑老师不忍心,摸着他的脑袋让他下去吧。 而有了前面出丑的人做示范,后面的孩子就顺畅多了。 荞妹排在中间,上去的时候,因为她长得漂亮,大大的眼睛,黑黝黝的眼珠子,两个小辫子很漂亮,衣服也很干净,不少人对她都有好感,老师对着她,笑容也深了些。 “大叫好,我叫蓝问荞,我今年六岁,是从……” “报告!”话还没完说,一道细弱的男音从门口传来。 大家转头去看,就看到一个衣着单薄,背着书包,身子娇小的男孩站在门外。 老师看了眼点名册,问,“你是原单?” 男孩点头。 老师看他造型奇特,这么小的孩子,却那么厚的刘海,不止遮住额头,也遮住大半的眼睛,还有衣服,明明三月份这么冷的天,却只穿了一件陈旧的毛衣,连个外套都没有,顿时有些不满,但还是安耐住脾气说,“因为今天是第一天开学,老师就不处罚你了,记住以后不可以迟到了,迟到的话要在教室后面站一节课,知道吗?” 男孩垂着头,默默地点点头。 老师指了一个靠后的位置,“你的位置在那边,去吧。” 男孩走过教室的时候,不少同学看他不声不响的,都有些好奇,直到老师让台上自我介绍的同学继续,大家的注意力才被拉回来。 一节课就在大家的自我介绍中结束,下了课,有好感的同学,或者左右挨得近的,都渐渐聊开了。 荞妹更是被一堆男生女生围着。 孩子聊天的内容就是那几样,比如你是什么幼稚园的,你的成绩好吗?下节课会发书本,你包书皮吗?放学要不要一起在学校外面的小店买书皮纸,一块钱很大一张,可以包两本书呢之类的。 荞妹注意到大家都聊得很开心,唯有那个最后进教室的原单,一个人坐在位置上,闷着头趴着。 她大大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突然站起身,走过去,“你好,我叫蓝问荞,你叫原单是吗?” 男孩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珠子藏在头发下,让人看不清表情,看着荞妹圆圆的小脸,他蹙了蹙眉,没有吭声。 荞妹却似乎一点不在意,大方的举起小手,递到他面前,“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原单一愣,怔怔的看着她。 荞妹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几乎所有小男孩都想跟她做朋友,她却主动找一个看起来脏兮兮,邋里邋遢的孩子,人群中顿时有人不服,“蓝问荞,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要和他做朋友。” 荞妹看向那人,眨巴眨巴眼睛,“什么人?” 那说话的小男孩顿时一脸鄙夷的道,“他是我们家附近那所孤儿院的,我看到他在孤儿院门口扫过地!” 人群顿时哗然。 “孤儿院?!天啊,我每次做错了事,我爸爸就说要把我送到孤儿院,我妈妈说,那是很恐怖的地方。” “对对对,我也听我奶奶说,孤儿院的孩子,都带着晦气,很脏很脏的,穿的用的,都是别人不要施舍的,像个捡垃圾的一样。” “晦气是什么?我会不会受伤?” “岂止会受伤,跟这种人一起玩,人家还会看不起你。” “真的吗?那我不要和他玩了。” “我也不要……” 那个带头说话的小男生看大家都怕了,得意的看着荞妹,“蓝问荞,你还要和他做朋友吗?” 荞妹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而听着他们一句句的侮辱,原单猛地起身,推开椅子,冷冷的走出教室。 其他人立刻给他让路,深怕他身上的晦气挨上自己。 荞妹皱皱眉,不满的对教室里的同学道,“我不觉得交朋友要看家世背景。”说完,追了出去。 人群后有人喊她,“蓝问荞,要上课,你别去……” 这个声音,却被她抛诸脑后。 原单的步子很快,明明感觉矮矮小小的,行动却很快,荞妹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不一会儿,原单跑到了高年级的教学楼里。 因为初中的学生要明天才开学,现在教学楼还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荞妹赶紧追过去,直到她跑不动了,才发现前方,原单也跑不动了,正站在走廊中间休息。 她咬着牙走过去,等气喘匀了,才说,“你,你跑什么?” 原单回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荞妹仰着头叹气,“糟了,我们俩都迟到了。” 原单还是没说话。 荞妹干脆坐到地上,闲闲的自言自语,“不过没关系,反正老师不会骂我。” 原单挑挑眉,终于施舍似的,开口一句,“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荞妹一脸得意,“我给老师的印象很好,老师觉得我是乖孩子,所以会优先原谅我。”说完又看向他,“你就不一样了,你有前科。” 原单,“……” “你错过一次,所以老师会对你更加严厉,还会觉得是你带坏了我,你完蛋了。” 原单,“……” “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求情,这样看在我的面子上,老师也不会怪你。”说完,对他伸出自己的小手,笑米米的道,“这样,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原单看着自己眼前这只白白嫩嫩的小手,被头发盖住的眉头微微一皱,淡淡的说,“你没听他们说,我是孤儿,为什么非和我做朋友?” 荞妹指了指他身上的装束,“因为你这个样子,如果我不跟你做朋友,你肯定会被大家排挤,所以你现在没有选择,必须跟我做朋友,有我保护你,他们不敢欺负你。” “你保护我?”像听到什么笑话,原单嗤笑,“你以为我需要别人保护?” 荞妹看他似乎很排斥,拧着小眉头说,“我爸爸说,班级就像一个微缩的社会,从小他就告诉我和我弟弟,到了任何陌生环境,第一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伙伴,有了自己的团队,并且要努力成为团队中的领头人物,这样以后跟人斗嘴,跟人打架,或者其他任何事,都会更有底气。” 原单一愣,不敢想象她是在什么家庭环境长大的,“既然这样,你更应该跟那些穿金戴银的同学交朋友,他们才是你而队友,才是你的底气。” 荞妹一笑,“可我妈妈说,人之初,性本善,如果我觉得不对的事,就要尽力去阻止,我们是同学,我不希望你被人欺负。” “没人能欺负我。”男孩冷冷的看着他,然后说,“你应该听你爸的话。” 荞妹噗嗤一笑,“问题是家里是我妈妈说了算。” 原单,“……” 荞妹又说,“反正我是已经追上来了,现在大家都把我和你挂上号了,说不定他们已经决定要连我一起排挤了,所以你要是连你也不理我,我就真的没朋友。” 原单嗤笑一声,转身往楼下走。 荞妹赶紧追上他,笑米米的跟在他旁边。 两人回到教室的时候,老师很生气,但这个怒火是针对外形邋遢,衣着难看的原单,对荞妹,她和颜悦色的摸摸她的头,让她回位子去。 但荞妹却没打算丢下新交的朋友不管,她可怜巴巴又是卖萌又是撒娇,最后终于让老师火消气泯,宽宏大量的再次原谅原单。 原单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回到位置上。 中午的午餐是在学校吃,荞妹拉着自己的椅子,跑到原单身边,跟他一起吃,原单没说什么,默默的自己吃自己的。 吃了饭,是休息时间,荞妹依旧缠着原单,拿着早上教过的数学课本,问他有什么地方不懂吗?她可以教他,原单理都没理她。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喊,“蓝问荞,有人找你。” 荞妹仰头去看,就看到四个男生正站在教室门口,为首的,正是天哥。 她面上一喜,拉起原单道,“走,我介绍我弟弟给你认识。” 原单被动的被她拉出去,始终面无表情。 天哥是来示威的,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三个男孩,又看了看荞妹身边的原单,哈哈大笑,“荞妹,我一早上都找了三个小弟了,你才找到一个,你真没用。” 荞妹皱眉瞪着他,“什么小弟不小弟的,又不是黑社会。” “反正我比你厉害。” 天哥是标准的保父党,对爸爸的话言听计从,所以爸爸说要组合自己的团队这事儿,他一直记在心上,并且上学第一天,就很好的实施。 荞妹看不上他这种幼稚的游戏,拉着原单对他道,“这是我的朋友,原单。” “看他细胳膊细腿的,还顶不住我一脚踢,荞妹,你怎么找这种手下!” 荞妹咬牙,“……他不是我手下,是我朋友!” 天哥却像没听,手指头戳着原单的胸膛,嘻嘻笑道,“喂,身板这么薄,你是女孩子吧。” “天哥,别胡闹。”荞妹挥开弟弟的手,将原单护在身后。 原单看着自己眼前的小小背影,嘴角勾了勾,对气势汹汹,一副财大气粗的天哥道,“用身材判断一个人,是最庸俗且无知的,如今社会,看的是智商。” 料不到他竟然会开口回应,荞妹愣了一下,天哥却意外的说,“这么说你智商很高?” “大概比你高点。” 这可是赤果果的挑衅,天哥一哼,“好,我们就来比比。不过别说我欺负你,我和我姐已经学到三年级的习题了,我就问你一年级的,你能全部回答对,就算你赢。” “随便。” 荞妹拉拉原单的袖子,“不用跟他一般见识,他只是小孩心性。” 那严肃的口吻,说的好像自己不是小孩子似的。 原单看她一眼,无所谓的道,“正好告诉你,我不用给我补习。” 荞妹,“……” 那边,天哥已经开始出题,先出的比较简单的加减乘除,“7-4。” 原单,“3。” 天哥,“30+20。” 原单,“50。” 天哥,“5乘7。” 原单,“42。” 天哥,“30除5。” 原单,“6。” …… 从简到易,整整十道题,原单都脸不红气不喘的,连思考都没有,直接回答。 十道题结束,天哥整个人愣了,不少看热闹而来围观的学生们,也都惊呆了,虽然他们也不知道答案对不对,但是看原单镇定的摸样,应该,是正确的吧。 荞妹没想到原单这么厉害,顿时激动了,“你说得对,你不需要补习。” 下午的课,跟上午没什么区别,安红琴早早的就在学校门口等着接人,好不容易等到放学,远远地,却看到天哥和荞妹分开过来,而且隔得很远,似乎在闹别扭。 等到人走过来了,安红琴问,“今天上学开心吗?” 荞妹欢快的大笑,“开心,特别开心。” 天哥哼了一声,不吭声。 “天哥怎么了?” 天哥嘟哝着,却不吭声,他想说自己跟姐姐赌输了,但是觉得要说赌的事儿,就得把收小弟的事也说了,爸爸说过,收小弟的事,不能告诉爷爷奶奶和妈妈,不然他们俩都没好日子过。 见他不说,安红琴又转头问荞妹,“到底怎么回……” 话还没说完,却见荞妹挣开她的手,蹬蹬蹬跑向另一边,堵住一个小男生,跟那人笑米米的说着句什么。 安红琴拉着天哥走过去,热情的问,“荞妹,这是你交的新朋友吧,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原单。”荞妹道。 原单看了安红琴一圈儿,也点点头,“阿姨好。” 安红琴顿时一喜,捂着嘴呵呵笑,“什么阿姨,叫我奶奶好了。” 原单讶异一下,然后恭敬的道,“抱歉,我以为您是蓝问荞的母亲。”对待长辈,他向来还算有礼貌。 安红琴脸上的笑意顿时挡都挡不住,“哎哟哟,这孩子嘴可真甜,你赶着回家吗?不赶的话,到我们家坐坐吧,奶奶给你做好吃的饼干。” 原单摇头,“不好意思,我要回去帮院长带弟弟妹妹。” “院长?” 荞妹拉拉安红琴的袖子,将她拽下来,对着她耳朵说了一句。 听她说完,安红琴脸上的表情立刻转为心疼,她摸摸原单的头,慈祥的道,“那以后你要想来家里玩,就跟荞妹说,让她带你来我们家。” 原单点头。 直到安红琴带着荞妹、天哥上车,原单看着那辆漂亮的跑车离开,这才提了提书包,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可走了没几步,突然,后面有人拍他肩膀。他知道是谁,冷冷的回头看那人一眼,盖在刘海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那人愣了一下,干涩的扯扯嘴角,“不用这么警惕吧。” 原单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 那人也不气馁,在后面跟着,“怎么样,第一天上课,习惯吗?” “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名义上,我也算你的哥哥。” 原单止住步伐,漆黑的瞳眸里闪过一缕冷意,直直的看向眼前的少年,郑重的说,“我姓原,不姓成。” 少年呵呵的笑,“那你觉得,没有成家的资助,你能上学?我说你还不如跟我回成家,就算老爷子不接受你,爸至少……” “成天溪!”原单声音发冷。 成天溪看着他。 “以后,别再来找我!”说完,转身离开。 成天溪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越走越远,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从小就想要个弟弟,但是却没想要这么冷冰冰的弟弟,说好的呆萌可爱,娇软可人呢? 因为唐棠和蓝元涏要出差一周,晚上,荞妹和天哥自然又是回爷爷奶奶家,第二天,又是由奶奶亲自把两人送到学校。 到班上的第一刻,荞妹就捧着小书包,到原单位置上,在抽屉里放了一个面包,一盒牛奶,然后喜滋滋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有两个自以为家境不错,而且长相漂亮的小男孩看不过眼,过来冷冷的说,“蓝问荞,你怎么这么喜欢原单,他是个孤儿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荞妹一边把课本拿出来,一边说,“不过知不知道我都喜欢他,就是喜欢他。” 原单一踏进教室就听到她这句话,藏在头发下的黑眸紧了紧。 ps:唔……果然我还是想写点有剧情的,说好的幼稚园,还是给小萌吧。 【番外 】宝宝们——荞妹有被虐倾向? 回到自己的座位,原单将书包放进抽屉,却摸到里面有什么东西,他拿出来一看,是袋面包跟一盒牛奶。[] 视线不由自主的投向第一排的某个位置。 荞妹刚好转头,笑米米的冲他弯弯眸,然后又指了指时间,示意他快点吃,要上课了。 原单沉默的把东西放回抽屉,没有吃。 荞妹见状,有些失落的暗下眸子,回过头去继续整理自己的书本。 经过了昨天的磨合,今天同学们之间更亲近了,不少人已经成群结队,虽然还是小学生,但是人就是群居动物,追寻与自己契合的同伴,更是几乎本能。 但同样,排斥性格阴沉,不爱说话,并且家境不好的同学,也是本能。 原单是孤儿的事,几乎在他身上烙下了印记,班上的男男女女都本能的绕着他走,有两个刺头儿甚至偷偷算计着怎么欺负她。 而荞妹,虽然公开表示和原单做朋友,并以行动证明了两人刚刚奠定起来的“友情”,不过她长得漂亮,气质又好,看穿着,家境也不错,因此大家并没人排挤她,只是觉得,她瞎了眼要跟全班都不喜欢的孤儿的交往,作为善良的祖国花朵们,我们要尽量感化她才行。 如此,荞妹身边还是围了很多人。 “蓝问荞,我们一起去小吃部买零食吧。”一个梳着小辫子的小女生道。 荞妹摇头,“不用了。”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两根棒棒糖,走到原单的座位上,放了一颗在他桌上。 小女生,“……” “蓝问荞,今天我们一起大扫除,我们扫教室,你扫走廊就可以了。放心,走廊很好扫的,没有桌椅板凳碍手碍脚,五分钟就扫完了。”一个一心讨好的荞妹的小男孩红着脸示好道。 荞妹依旧摇摇头,“不用了,我本来就是该扫教室的。”说完,拿着扫帚,走到了正在最后一排拖地的原单身边。 小男孩,“……” 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渐渐的,大家都知道,蓝问荞真的瞎了眼,而且不听教化,冥顽不灵,死心眼的就认定了那个晦气的孤儿。 再看看那孤儿,哼,蓝问荞都这么讨好他了,他居然还是那副冷冰冰,凉飕飕的摸样,拽什么拽…… 这天放学,荞妹和天哥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来接,天哥嘟哝道,“荞妹,我们自己回去吧,奶奶可能睡过头了。”男孩子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在天哥看来,自己回家,就是踏入英雄生涯的第一步,想想就很炫酷。 荞妹拍了他脑袋一下,没好气的道,“你失忆了?今天不是奶奶来接我们,是妈妈。” 这一说,天哥才想起来,“……对,妈妈回国了……” 而就在这时,后面突然响起一阵喧哗,两人回头看去,就见几个高年级的男生正围着一个个头矮小,身体瘦弱的男生,说着什么。 荞妹拧拧眉,走过去。 天哥一把拉住她,“关你什么事,别多事。” 荞妹甩开他的手,“你没看到那是原单。”说着,大步走过去。 天哥郁闷,闹不懂姐姐为什么就喜欢那个孤僻的原单!但是作为男子汉,也不能看着姐姐羊入虎口,他只能也跟过去。 高年级恐吓低年级学生,“借”点钱花花这种事,不胜枚举,几乎是任何学校都会发生的事。 只是今天情况有点不对。 五年级几个游手好闲的学渣在校门口蹲点了半个小时,趁着大多数孩子都放学了,校门口基本上没多少人时,才逮住一个值日结束才离校,外形看起来糯糯傻傻,比较好抢的小豆丁,这个小豆丁长得很矮,身上穿的也一般,不过一般五块十块的应该没什么人是拿不出来的,所以这帮人锁定目标,一拥而上,妄图通过大规模的围剿,对其进行抢夺。[] 可是刚刚围上来,经典台词‘小地弟,借点钱给哥哥花吧’还没说出口,身后一道娇嫩的软音突然响起,“你们想干什么?” 众人回头,就见一个穿着蓬蓬裙,大眼睛,梳着马尾辫的软妹子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一点没经过他们同意的钻进人圈,等着他们,理直气壮地说,“你们想抢劫?” 这妹子说话一阵见血,一下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知道抢劫你还来,你是傻呢?还是傻呢? 高年级的毕竟是高年级的,智商与身体强度都占了优势,一个一米六的小胖子是带头人,他哼了一声,凶巴巴的道,“哟,没想都买一送一,还自己送上门一个,小妹妹,我们不是抢劫,我们就是跟他聊聊天,借点钱花花,你要是有,我们也可以找你借。” 原单眉头一蹙,下意识的将荞妹护在身后。 小胖子嘿嘿一笑,“啧啧,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这就早恋了?” 旁边人的配合的哈哈大笑。 荞妹秀气的眉头皱了皱,不高兴的说,“你们找他借钱?” 小胖子点头,“是啊,借钱。” “那什么时候还?写借条了吗?借条上按手印了吗?利息怎么算,银行都是两分利息,你们借得多吗?借的多的话,可以少点利息,不过你们按照借钱的金额把这些利息标注在借条的备注里了吗?” 她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堆。 一众高年级,“……” 原单,“……” 刚好走过来,不巧听到她长篇大论的天哥,“……” 荞妹看他们表情不对,皱着眉问,“你们不会没准备借条吧?” 小胖子傻傻的点点头。 荞妹恨铁不成钢的道,“找人借钱连借条都不准备,你让人家怎么看到你的诚意?看你们年纪挺大的,怎么做事这么不走心,我妈妈说过,做任何事最重要的就是准备充足,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们这么懒散,我对你们真的很失望。” 小胖子一张脸愁哭了,结结巴巴的问,“那……那借条怎么写。” 他身边一个瘦个子连忙推了他一下,“老大,我们不是来借钱的,是来抢劫的。” 小胖子顿时一惊,对啊,他们是来抢劫的,差点被这臭丫头混过去。 脸色一板,他又恢复之前的气势,狠狠的道,“你这臭丫头倒是牙尖嘴利的,不过没用,喂,你们俩,把钱都拿出来,敢藏一分,我揍死你们。” 荞妹直视小胖子的眼睛,满脸认真,“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果然是头大无脑,你要揍死我们,你知道杀人的后果吗?你知道法律上杀人罪是怎么判刑的吗?蓄意谋杀和误杀的刑期又不一样,就算我们侥幸,没有被你揍死,揍成重伤,我们的医药费你要负责吗?你们知道骨折续骨多少钱吗?知道住院一天多少钱吗?如果伤到心肺每天打针吃药又要多少钱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伤人罪也是要判刑的,虽然未成年的刑期有所缩短,但是小小年纪就有了前科,你们想过你们父母的心情吗?好吧,看你们的样子这么叛逆,估计也不会考虑这些,但是当警察找上门,堵在你家门口的时候,你们要怎么办?乖乖带上手铐,门口一堆记者把你们的丑态传送到电视上?还是干脆逃跑?那逃跑路线又想好了吗?逃跑需要多少钱你们又考虑过吗?” 见所有人都愣住了,荞妹痛心疾首的道,“所以还是那句话,准备,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们不顾后果的做了一切后,却连后路都没准备,你知道你们有多不敬业吗?” 小胖子已经蚊香眼了,晕晕乎乎的感觉头都大了。 他的小伙伴们也都被绕晕了,之前那个瘦个子不安的道,“老大,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我知道!”小胖子不高兴的瞪了瘦个子一眼,然后怀疑的看着荞妹,“那有本事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也要我教你们?”荞妹皱眉。 小胖子垂着头,突然感觉很羞愧是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荞妹好心道,“趁现在大错还没铸成,赶紧跑吧,看到那边的黑巷子没有,从那边走,快点回家,关上门,躲进房间里别出来。” 小胖子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对着手下们招呼,“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下一秒,所有人风也似的跑不见了。 风中凌乱的天哥,“……”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的原单,“……” 看人都走远了,荞妹圆溜溜的大眼睛弯了弯,抿着唇对原单道,“好了,你快回去吧。” 原单透过刘海缝隙,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半晌后,突然道,“你话真多……” 荞妹一愣,然后委屈的撇撇嘴,埋下头来。 天哥此时也从怔忡中回过神来,撸着袖子,气呼呼的道,“我姐救了你,你一句谢谢都没有,什么家教啊。” 原单晒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没家教。”说完,转身就走。 “你……” 天哥想追,荞妹拉住他,摇摇头。 眼看着原单越走越远,荞妹很怅然的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真的太多了? 不过刚才那些高年级的看起来都好凶,她一下就想到了上次跟爸爸去公司,看到妈妈跟一位难缠的顾客通电话时的情况了,于是就照常cos了,难道自己说得不好?不过那群人不是被她吓跑了吗?都是小学生,智商还没发育,都很好骗。 这边荞妹还在纠结,不远处,坐在车里的蓝元涏嘴角勾起,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车停的地方并不远,刚才女儿的话,他都听到了。 听到关车门声,两个孩子同时看过去,就看到自家爸爸,两只小豆丁立刻挥着双手跑过去,“爸爸……” 伸手将两人一左一右抱起,蓝元涏并没提刚才的事,只是满脸柔和的问,“在学校乖不乖啊。” “乖~” “乖~” 两人异口同声。 荞妹看了看车厢里,没看到要等的人,狐疑的问,“爸爸,妈妈呢?” “妈妈太累了,先回家了,我们也回去。” “好。” 这边,父子三人上了车,那边,原单过了马路,走了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有人跟踪他,他脚步一顿,回头……后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皱起眉,凭空喊道,“成天溪。” 没有反应。 他加大音量,“出来!” 喊完后,不到三秒,一个身体欣长的少年从附近的建筑旁边探出个头,笑米米的看着他。 “我说过,别来找我。” “你是我弟弟。”成天溪脸皮很厚的走过去,见原单脸色不善,赶紧说,“刚才那个小女生是你的同学?口才真好,家里家长是当律师的吧?” 原单看都不看他,转身就走。 成天溪跟上去,“别走这么快嘛,我看那小女生对你挺有好感的,是不是喜欢你?我说小单啊,你年纪还小,发展两个小青梅没什么,但是早恋可不好,而且耽误学习,如果……” “这才是重点吧。”原单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冷冷的看着他,“这才是你们的目的,对吧。” 男孩的眼睛漆黑无光,就算大半被头发遮盖,却依然不损这双瞳眸内的气势,这孩子,不论脾气还是五官,都像极了他母亲,但这却并不是好事。 他再次露出笑容,嘻哈道,“你说什么呢。” 原单却不打算跟他含糊,看着他,认真的说,“资助我上学这所重点小学,不就是为了这个?你敢说,千方百计想接我回成家,你们不也会为了这个?” “小单……” “别叫的这么亲热!”原单不给面子的冷哼,“你们想做什么,我很清楚。”他目光冷戾,眼底一片清明。 成天溪一愣,随即道,“不管怎么样,你是成家唯一的继承人。是爸唯一的儿子。” “你也是。”原单说。 成天溪苦笑,“你明知道我是领养的。” 原单不说话了。 是的,成天溪不是成佑荣亲生的,这个原单早就知道了。而目前为止,整个成家,成家唯一后继的人,偏偏是他原单。 但是,若他的母亲是个身世高贵的名门淑女,那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可偏偏,他母亲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这种豪门公子跟女仆的爱情故事,小说里可以缠绻动情,但现实生活中,却并没那么多童话,而且最重要的是,跟他母亲发生关系,并且怀上他的时候,成佑荣,他那个父亲,还有一个结婚了十二年的正牌妻子。 而十年前,就因为他妻子不能生育,成家才领养了成天溪。 按理说,就算是有了小三,毕竟小三怀了孩子,在成家本就后继无人的情况下,这个孩子也是至关重要的,就算要小不要大,原单也不至于过得像现在这样。 可偏偏,在原单出生的头一天,成佑荣的正牌妻子,自杀了。 一瞬间,报纸媒体,都披露成夫人的自杀原因,并且自杀前,这位成夫人还很报复社会的转让了手里百分之二十五的成氏股份,股东大会上,一位早就看不惯成家的外姓股东摆出自己的股份,百分之五十五,成为了成氏的董事长。 成氏几乎等于半易主了,而这一切,就因为原单的母亲,成老爷子大发雷霆,将母子二人赶了出去,三年后,原单的母亲发生车祸,不治身亡。 原单清晰的记得,那是他三岁的时候,母亲逝世,他坐在警局的长椅上,有个女警官搂着他,安抚他,他的父亲来认人,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父亲,可是签了文件后,父亲却没有带走他。 接着,成老爷子带着成天溪出现,一番争吵,到现在,原单还记得成老爷子看他的目光是怎样憎恶,临走前,他亲耳听到自己那位亲爷爷,看着他的眼睛,骂了一句,“扫把星。” 之后,成佑荣懦弱的离开了,成天溪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仅仅是看了一眼。 再之后,他被送到孤儿院,他记得警官对院长交代时,院长狐疑的问,“不是有父亲吗?” 警官压低了声音说,“不要了,成家来了律师,办了脱离关系的文件,他现在就是孤儿。” 然后,他就一直当个孤儿。 直到今年开学,成佑荣再次出现,他才知道,成老爷子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大概就是这几年了,而成天溪很有眼力见的保证,会将他这个弟弟带回去,真真正正的认祖归宗。 成佑荣一直想着亲生儿子,想把亲生儿子培养成继承人,所以才会资助他读书,让他读最好的学校,提供最好的辅助教材。而成天溪最大的靠山就是成老爷子,如果成老爷子死了,成天溪其实也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他很聪明的一早就站好队,如果能把原单带回去,并且用好哥哥的身份将弟弟抚养大,那这个大功臣的名目,足够他毕业后顺利进入成氏。 这里头的关节原单很容易就想通,但是他始终记得,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也记得当时那份脱离关系的文件。 “成天溪。”原单加重了音量,直直的看着他,“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这是我最后的警告。” “警告。”成天溪温和的脸上露出笑意,“小孩子家家的,这些酷帅狂霸拽的台词从哪儿学来的?少看点电视。” “我是说真的。” 成天溪不以为然,“那下次我会躲好点。” 原单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蓝元涏将儿子女儿接回家,才刚开门,里面就传来唐棠的声音,“荞妹天哥回来了吗?” 荞妹一听妈妈的声音,蹬蹬蹬跑进去,看了一圈儿,发现妈妈在厨房,赶紧扑进去,甜腻的喊,“妈妈,我好想你。” 唐棠赶紧关小火,将锅铲丢开,擦了擦手,把宝贝女儿抱起来,抵着鼻尖亲亲,“妈妈也好想荞妹,这几天在国外妈妈一直在想荞妹,恨不得把你做成钥匙扣,塞在口袋里。” 荞妹被妈妈亲的发痒,咯咯咯的大笑。 天哥在门外抽抽嘴角,丢下一句“肉麻”,跑到爸爸跟前,神秘兮兮的说,“爸爸,爸爸,我开学一星期,就收了九个小弟,我厉害吧。” 蓝元涏赞赏的笑笑,“很厉害。” 天哥得意的翘起尾巴,又特别嫌弃的说,“荞妹最没用了,只收到一个,而且还倒贴。” 蓝元涏顺势好将儿子搂进怀里,压低了声音问,“就是今天学校门口那小子?” “就是啊!”天哥皱着鼻子,“冷冰冰的,也不爱说话,叫原单,听说是个孤儿,不知道姐姐怎么就看上他了。” 孤儿? 蓝元涏皱皱眉,转头,正好看到自家老婆跟女儿还在嘻嘻哈哈的互诉衷情,他沉吟一下,到嘴边的话终究没说出来。 “天哥,跟爸爸说说,那个原单是什么人?” 这边两父子嘀嘀咕咕,那边俩母女也没落下。 “妈妈,妈妈,我想吃你做的草莓三明治。” “好,明天给你做,早餐吃。” “可以多做一份吗?” “早上不可以吃太多,肚子太撑会不舒服。” “不是,我想给班上的同学。” “荞妹这么乖啊。”唐棠赞赏的摸摸女儿的小脑袋,“那好吧,妈妈给你多做几分,拿回学校给好朋友吃。” “不用太多,一份就够了。” 唐棠一愣,“都开学一周了,荞妹只交到一个朋友吗?”这效率有点低啊,以前没看出女儿人缘这么差。 “不是。”荞妹偷了一片番茄吃下,随口说,“有很多人想跟我交朋友,不过我只喜欢原单。” “原单?”唐棠皱眉,“是男孩子?” “嗯。” “长得很漂亮?” 荞妹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没看清过,他头发很长,遮住眼睛了,看不清。” 小孩子头发很长,还遮住眼睛,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造型,而女儿还唯独喜欢和那个孩子一起玩,唐棠一下纠结了,该不该诚实的告诉女儿,她的审美有问题呢? 荞妹却说,“不过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我就是喜欢他,我总觉得,他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 “哦。”这唐棠倒好奇了,“哪里不一样?” “人人都找我玩,就他不找,这还不是不一样!” 唐棠,“……” 原来她的女儿有被虐倾向吗? ps:明天小萌出场。 (cqs!) 【番外 】宝宝们——夏小萌 吃了饭,一家四口先很有养身之道的去散步半小时,回来后,两个宝贝就开始做作业。 老师布置的作业半个小时就做完了,接着就做爸爸布置的卷子。 看着卷子上的标题,天哥皱起眉头,“爸爸,我们才学到三年级,这是四年级的卷子。” 蓝元涏喝了口茶,闲闲的撇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你看姐姐。” 天哥看去,看向正坐在软软的地毯上,趴在茶几上做作业荞妹。 荞妹已经做了五道填空题了。 他立刻炸毛了,“不公平,爸爸给姐姐单独辅导过!”他和姐姐一起学的,他都不会,姐姐不可能会!所以一定是爸爸偏心! 蓝元涏敲了敲儿子的小脑袋,“小笨蛋,爸爸出差一个星期,去哪儿辅导姐姐。” “可是姐姐为什么会!” “你问姐姐。” 天哥挑着眉毛瞪向荞妹,凶巴巴的问,“你为什么会!” 荞妹头都没抬,一边读题,一边回答,“因为我是学霸。” 天哥,“……” 荞妹又补充道,“我还是一个会利用课余时间自学高年级课本的学霸。” 天哥,“……” 荞妹继续,“我还是一个预计今年过后,就要考跳级试的学霸。”说完抬头看自家弟弟一眼,“到时候,请叫我学姐。” “嗷嗷嗷……”天哥疯了。 蓝元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两个活宝。 不过相比姐姐的沉稳内敛,天哥的确太懒散了,有姐姐做榜样,不知道会不会用功点。 其实蓝元涏和唐棠并不是强迫孩子将所有时间都放在学习上的家长,他们也希望孩子有自己的童年乐趣,可是偏偏荞妹最大的乐趣就是看课本,看课外书,看一切超乎自己年龄的东西,像所有的小孩一样,她迫切的希望长大,希望懂很多,只是别的孩子大多想想而已,她却付诸行动,这样说干就干的性格,跟她爸爸一模一样。 而天哥则像是遗传了唐棠,什么都平平凡凡,心无城府,更像一个正常的孩子,只是因为他从小被娇养着,蓝元涏很怕他这样的性格,长大了会成为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因此免不了要多督促些。 看两个孩子都埋头做卷子,临时监考老师悠悠然的起身,上了二楼,一走进房间,果然看到唐棠趴在电脑前看小说。 他靠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有这么好看?” 唐棠头也没回的说,“当然,这出差的一个星期我都没看,今晚要全部补回来。” 蓝元涏眯了眯眼,挑起她的下颚,眯起眼眸,“不管了我?” 唐棠探起头,敷衍的在他唇上啃了一下,摸摸头,顺毛道,“乖。” “这就完了?”男人不满,俯下头,将脸靠近她脖子,不重不轻的咬了一口。 唐棠吃痛一下,想推开他,身体却被锢得很紧,动弹不得。 她失笑,“蓝元涏,别闹。” “偏闹。”男人孩子气的说,说完,捉住她的唇,狠狠的吻下去。 唐棠被迫迎合他,小说也没法看了,只得搂住他的脖子,回应。 明明朝夕相见七年了,偏偏还是像热恋时一样,一旦触碰,就收拾不了。 眼看着气氛正好,两人已经打算再进一步了,门口突然想起敲门声。 “爸爸,这道题我不会做!”天哥委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热火焚身的两人对视一眼,最后,唐棠噗嗤一声笑起来,推了满脸阴沉的男人一眼,“乖,去教你儿子做题去。” 蓝元涏冷下脸,见唐棠幸灾乐祸,赶紧又箍住她,争分夺秒的在她唇上又印了一下,才愤愤不平的理了理衣服,出门。 外面,天哥抱着卷子站在门口,可怜巴巴的告状,“爸爸,荞妹欺负我,她不教我这道题怎么做!” 蓝元涏头疼,他有点后悔了让他们做卷子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天哥是被一股种种压力压醒的。 他揉揉眼睛,刚睁开眼,却猛地对上一条小嫩藕似的白软小腿。 他愣了一下,视线上移,才发现自己身上还坐了个人。 他顿时暴躁,“夏小萌你给我下来!” 趴在天哥身上正努力唤醒哥哥的夏小萌眨巴眨巴眼睛,又坐了两下,压得天哥只喊救命,才往旁边一咕噜,倒在软软的棉被里,探出头,一双大眼睛弯成月牙,“天哥哥,荞姐姐让我叫你起*。” “知道了!”天哥没好气的爬起来,躲开夏萌老远,正想换衣服,却发现夏萌还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顿时起*气全爆发了,“你看着我干什么!出去!” 夏小萌咬着手指,歪着脑袋看着他,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天哥一下没脾气了,他挫败的拧着衣服走进洗手间去换。 磨磨蹭蹭的换好了衣服,顺便洗脸刷牙,一出来,发现夏小萌还在他的*上坐着,他不高兴的道,“你下来,我要叠被子。” 天哥荞妹从三岁起就会自己换衣服叠被子了,只是之前在奶奶家,奶奶太*他了,每天都要亲自帮他穿衣服,而对两个刚起*全身没力气的孩子而言,有人帮忙穿衣服当然更好,他们就乐得接受了。 只是回到家,自然没这些好事了,爸爸妈妈可没奶奶这么慈祥。 听天哥赶自己,小萌也不动,只眨巴眨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 天哥扶额,“我必须叠被子,不然一会儿妈妈看到要骂我。” 夏小萌点点头,然后绽开花一般的笑脸,笑米米的说,“天哥哥,小萌肚子饿。” 天哥,“……”不要转移话题! 果然不能跟小孩子好好聊天,这孩子根本听不懂! 只是干妈的女儿,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并且这么可爱他也打不下手,最后,天哥只好悲催的走到自己的书桌前,翻箱倒柜的将藏在最里面的饼干盒拿出来,取了一块给她,“给你可以,从*上下来!” 小萌看到饼干,眼睛顿时放光,举起小手,糯糯的喊,“我要……” “你下来我就给你。”天哥耐着性子说。 小萌咬着唇,小鼻子顿时红了,委屈的说,“天哥哥,我要……”小手也举得更高了。 天哥,“……不要以为哭有用,你不下来就不给你!” 小萌闻言,眼眶也红了,金豆子一颗一颗往下掉,特别可怜。 天哥深怕她大哭惊动爸妈,赶紧把饼干递给她,“好,你吃你吃。” 小萌得到饼干,眼泪顿时一收,只是眼睫上还挂着两颗泪泡,小手抓着饼干,怯生生的说了句,“谢谢天哥哥。”说完,嗷呜一口,啃掉一半。 等她吃完了,笑米米的满足极了…… 天哥却要哭了,饼干碎渣都掉到他被子上了…… “过来,哥哥带你下楼。”不能指望这熊孩子自觉离开,得采取主动措施。 小萌看着自己眼前的敞开的双手,咯咯的一笑,猛地扑上去,抱住天哥的脖子,把自己塞进他怀里。 到底才六岁,抱一个三岁的实在吃力,加上她还这么一扑,天哥果断的往后一栽,摔倒了。 幸亏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他没受伤,只是难免生气,可是看着怀里不知所措的软包子,他又叹了口气,算了,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先把小萌安置在地毯上,再把*上的饼干碎捡了,最后把被子叠了,天哥忙完一切,猴累猴累的坐在地上,休息一下,站起来说,“走,带你下楼。(.无弹窗广告)” 小萌坐着不动,举起双手,要抱抱。 天哥黑脸,“你这么胖,我抱不动你!” 小萌眨眨眼,笑米米地看着他。 天哥咬牙,坚决不抱! 十分钟后,正在楼下看动画片的荞妹发现楼梯上,抱着小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从楼梯上下来的天哥。 一个楼梯,足足走了十分钟还没走下来,荞妹嗤笑,一脸看不起两人的步行进展。 幸亏此时蓝元涏刚好从书房出来,看到楼梯上的画面,失笑一记,一手抱一个,将两人抱下楼。 到了客厅,天哥立刻不理小萌了,左右看看,好奇的问,“干爹干妈呢?”还以为小萌在这里,干爹干妈也在。 荞妹随口回答,“干爹今年带高三,星期六也要上课,干妈警局有事。”说完看天哥一眼,“不然你以为小萌怎么会在我们家。” 想到干妈最喜欢让他们帮她带孩子的劣根性,天哥觉得自己真相了,转头一看,发现自家爸爸还抱着小萌,而小萌也很喜欢爸爸,搂着脖子就不放手。 他哼一些,有些吃味的坐到沙发上,跟姐姐一起看动画片。 小萌太小,还不会欣赏动画片,看到蓝元涏就觉得亲切,小嘴在男人脸上糊了一脸口水,比对自己爸爸妈妈还亲热,“干爹……小萌饿了。” 蓝元涏擦擦脸,搂着她去厨房觅食。 小萌可爱又讨喜,到了厨房也特别嘴甜,一口一个干妈,叫得唐棠心里软绵绵的,然后喂了她好多吃的。 都吃完了,小萌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窝在蓝元涏怀里,心想,一辈子呆在这里该多好啊。 看完动画片,荞妹就回房看书,本来天哥也该去,但他看看楼下的小萌,又看看楼上的房间,最后一咬牙,留下来了。 蓝元涏忙完公事,正在看财经新闻,见到天哥不走,疑惑的问,“你也看得懂?” 天哥沉着一张脸不吭声,盯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 此时还没到吃饭时间,小萌刚刚吃了东西,现在已经饱饱的了,但窝在干爹怀里睡不着,于是干脆动来动去,一会儿拔拔他的头发,一会儿咬咬他的下巴,忙得不亦乐乎。 天哥看不下去了,瞪着眼吼,“她怎么这么烦!” 蓝元涏笑道,“你小时候跟她差不多。” “我才不会,奶奶说我小时候特别乖!” 的确,两岁前是很乖,可两岁后,好动因子激活了,就开始上天下地风风火火了,也就是他奶奶,觉得孙子什么都好,压根没有不好的地方。 不过听他这阴阳怪气的,蓝元涏觉得有点不对。 “我说你脾气怎么这么差,刚才抱着小萌下楼的时候,不是很喜欢吗?!” 天哥脸瞬间红透,“谁,谁喜欢她!我才不喜欢她!” 说完,蹬蹬蹬跑上楼。 蓝元涏,“……” 他说了什么吗? 小萌不明所以,依旧抱着干爹的下巴,糊得他满脸口水。 中午吃了午饭,唐棠提议去动物园玩。 几乎每个周末,他们都会抽一天带孩子出去玩,有时候去看爷爷奶奶,有时候去游乐园玩娱乐设施,有时候去动物园喂喂老虎狮子什么,反正就是尽量让孩子动静皆宜,不太死宅,也不玩疯。 天哥和荞妹已习惯了,对动物园没什么多大的期待,但是小萌却特别高兴。 看她开心,荞妹和天哥也有点被带动了。 到了动物园,小萌看什么都稀奇,“干爹,那个猫好大。” “那是老虎。” “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猫?小萌也想养。” “那是老虎。” “天哥哥,荞姐姐,那只猫是不是很大。” 天哥荞妹,“那是老虎!” 蓝元涏叹气,也就是夏犹轻和林诺,才能养出这么没见识的孩子。 唐棠也心疼了,抱住小萌,亲亲她的鼻尖,问,“爸爸妈妈没带小萌来过动物园吗?” 小萌撇着嘴摇头,“别说出来玩,爸爸妈妈有时候都不记得给小萌喂饭。”说完,紧紧的抱住唐棠的脖子,“小萌喜欢干妈。” “乖,干妈也喜欢小萌。”唐棠更心疼了,顺便心里把某对无良夫妻骂得狗血淋头。 倒是蓝元涏,难得的比较体谅,夏犹轻正职是老师,林诺正职是警察,但她们可还都有副职,那就是‘安诺保全公司’。 吴振安前年生了一场大病,这两年已经几乎没什么精神管公司了,而‘安诺公司’那个带资五百万入驻公司的大股东,不是别人,正是夏犹轻,宙斯集团清盘,夏犹轻为了撇清关系,也搭上了自己的财产,手里所有房产地皮全部清剿,不过他早料到会这样,所以临走前用五百万取得‘安诺’的大股份额,这是他给自己最后留的一手。 不过就算有公司,他最大的兴趣还是当老师,而林诺,已经升了队长,一颗心也在警局里,因此公司的事,基本还是吴振安管。 只是前两年还好,吴振安健康着,就算公司越做越大,发展成现在国内西南部最大的保险公司,他也忙得下来。 可最近吴振安打算退下,这下不得了,很多事夏犹轻和林诺就要亲自过问了,毕竟一位挂得是执行总裁,一位挂的是行政总监的名头。 汤姆现在是‘安诺’的总经理,杰克负责着重管理人员培训的问题,还有其他跟着夏犹轻久的老人,也都安插进去,身居要职,但尽管这样,时间还是不够用。 两人讨论过,要不其中一个辞职,专心在公司坐镇,但最后,林诺舍不得夏犹轻放弃他的爱好,夏犹轻自然就更舍不得林诺放弃她的梦想。 于是这么一拖,就是现在。 而平时带小萌最多的,几乎就是小萌的外婆,也就是林诺的妈妈,只是最近两年,林父的身体也不太好,林母忙家里的事就忙不停,加上林修、林俞、林辰三个又一直不结婚,弄得家里女眷严重缺乏,连个能帮忙做家事的都没有。 而林诺和夏犹轻之前倒是请过佣人,不过被发现家里没大人的时候,对小萌态度极其恶劣,小萌一次发高烧,竟然是半夜两点才回家的林诺发现的,最后辞退了佣人,两人不敢把孩子交给外人,就成了现在这样。 不过蓝元涏能理解,唐棠却一根筋,搂着小萌,恨不得把所有的母爱都堆在她身上,小萌也乐得跟干妈亲热,一会儿又看到栅栏里的狮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一整天的动物园逛下来,小萌认识了很多大狗和大猫,特别意犹未尽。 回去的路上,天哥不高兴的说,“妈妈不要抱小萌了,让她自己走嘛,我三岁都会自己走路了!” 唐棠瞪了儿子一眼,“你皮糙肉厚的,怎么跟小萌比。” 天哥,“……” “小萌也大了,总不能一直抱着。”蓝元涏说,关键时刻,还是爸爸帮儿子。 唐棠想会儿,看看怀里的小萌,问,“小萌要自己走吗?” 小萌眨眨眼睛,乖乖的点点头。 唐棠简直要被她的懂事给萌哭了,又亲了两口,才把她放下来。 蓝元涏使唤道,“天哥,来牵着妹妹。” 天哥嫌弃的哼了一声,“让荞妹牵。” 逛了一天有点累了,正在打哈气的荞妹,“……” 蓝元涏皱眉,“天哥,听话。” 天哥这才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小手轻轻攥住小萌的手指,然后加重了些力道,将她抓紧些,确保她不会摔倒。 回到家,晚饭就随便吃吃,吃完了荞妹很乖巧的帮妈妈洗碗擦盘子,弄好了一家四口外带小萌出去散步。 回来的时候小萌已经睡着了,蓝元涏全程抱着,回到家把她放在沙发上,天哥正要上楼,见状皱眉道,“爸爸,她翻身会摔到地上。” 蓝元涏一愣,看向儿子。 天哥顿时脸一红,背过身去赶紧跑上楼。 蓝元涏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晚上八点,夏犹轻来接孩子。 迷迷糊糊的小萌看到爸爸来了,猛地坐起来,赶紧手脚并用的爬到唐棠怀里,呜咽道,“干妈,小萌不想回家。” 夏犹轻,“……” 蓝元涏咳了一声,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小萌,你爸爸来接你了。” 小萌使劲儿摇头,“不要不要,小萌要干妈,要干爹,要天哥哥,荞姐姐……不要回家。” 正在厨房倒水的荞妹见状,不忍心的道,“妈妈,就让小萌今晚在我们家睡吧,跟我一起睡吧,我会保护好她。” 唐棠不说话,却给女儿打眼色——这是你干爹的孩子,咱们做不了主,去求你干爹,对,就在那儿,快去。 荞妹特别精灵,立刻蹭到夏犹轻身边,拉拉他的衣角,“干爹,就让小萌今晚和我一起睡吧,她不想回家,肯定是舍不得我们。” 夏犹轻温和的摸摸荞妹的脑袋,“荞妹乖,小萌没带衣服来,要回家换衣服。” 躲在唐棠怀里的小萌赶紧抬起头来,“我可以不穿衣服!”说完感觉不对,又补充一句,“只要不用回家……” “小萌,回家有这么不好吗?”每个小孩都想回自己家,还没见过这么排斥的。 小萌吸吸鼻子,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家爸爸,然后敢怒不敢言的将满肚子“吃不饱”三个字收回去,眼睛一红,抱着唐棠又哭了起来。 荞妹立刻趁热打铁,“干爹,就让小萌住我们家吧,我会保护好她的。” 夏犹轻迟疑,“可,这样会不会很麻烦你们?” 唐棠脱口而出,“不会,林诺的女儿,我当我女儿养。” 蓝元涏瞥了老婆一眼,对夏犹轻打了个眼色,两个男人走到阳台去。 密谈了五分钟,两人出来,小萌眼睛上还挂着泪泡,可怜巴巴的问,“干爹,你要把我卖了吗?” 就算要卖,也是你亲爹把你卖掉,不要说得好像你不是你爸亲生的似的。 蓝元涏无力扶额。 最后夏犹轻把小萌留下了,不过走之前还是没忘记跟女儿培养下感情,而知道自己不用回家的小萌很大方的终于给了老爸几个笑脸,然后喜滋滋的由荞妹牵着上了二楼。 离开蓝家,下电梯的时候,夏犹轻就拨通了林诺的电话,接通后,只说了三个字,“失败了。” 电脑那头的林诺哭笑不得,“小萌不跟你回家?” “非常抗拒。” 林诺郁闷,“但是听你的声音,好像很高兴。” “是的。”男人毫不吝啬的承认,然后放柔了声音,“今晚只有我们两个……” 林诺,“……”有种不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ps:画出新文了,在简介上面的“其他作品”里可以找到,也可以搜文名——《婚天婚地,老公离婚吧》,希望新老读者多多支持,都去收藏吧,然后再留个言什么的就更好了。 【番外 】宝宝们——你们孩子没来学校 最后,小萌在蓝家住下了,不过荞妹长大了,没有小衣服给她穿,唐棠记得天哥还保留了一些小时候的衣服,于是去找天哥借睡衣。 天哥听闻,尖叫着捍卫自己的衣柜,“不借不借,我不借。” “为什么不借?” “她是女孩子,我的衣服不借给女孩子。” “反正你又不穿了,借给妹妹穿有什么关系?” “就是不借!” 儿子掘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唐棠颓然的走出房间,门口,蓝元涏正等着她。 “臭小子不借?” 唐棠点头,“他性别歧视,说不给女孩穿。” 蓝元涏吻了老婆一下,安抚道,“你先过去,我去拿。” 五分钟后,蓝元涏把衣服递给唐棠,唐棠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做到的,这还是天哥最喜欢的那套,他这都肯给?你不会打他了吧!” “怎么可能。”蓝元涏哭笑不得,不过看唐棠求知欲旺盛的表情,还是老婆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告诉他,把衣服借给小萌,长大后小萌就是他老婆了,他脸红了一下,就给了。” 唐棠,“……” 这算诈骗吗? 蓝元涏但笑不语,儿子的心思,果然还是只有爸爸能猜。 在蓝家住了两天,好吃好喝招待,夏小萌真的已经彻底爱上这里了,可是她知道,星期一干爹干妈就要去上班,天哥哥和荞姐姐也要去上学,而爸爸妈妈,今晚就会把她接回去。 伤心的夏小萌窝在沙发上,伤心欲绝,连最喜欢吃的巧克力蛋糕也没吃完。 天哥本来在旁边做练习题,看她这样,有点不忍的问,“你怎么了?” 小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天哥脸一红,别扭的转开眼珠子。 “天哥哥。”糯糯的声音又软绵,又可爱。 天哥一阵心驰神漾,含糊的咕哝一声,“干嘛……” 小萌双脚爬啊爬,从沙发那头,慢慢爬到天哥身边。 天哥顿时手足无措,可看她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从沙发上掉下去,又着急,最后蹭过去一点,伸出手,护住她的小身子,扶着她爬过来。 爬到哥哥身边,小萌不甘心,又气喘吁吁的挪了两下,干脆坐到天哥怀里,然后仰着头,笑米米的看着他。 天哥脸迅速红透了,但还是搂住她,确保她在自己怀里稳稳当当的,不会摔倒。 “天哥哥。”甜腻的声音更糯了。 “你到底干嘛!”天哥没好气的吼。 “我想要跟天哥哥在一起。”说着,小手伸起来,抓抓天哥的小脸蛋,哀求道,“天哥哥可不可以让我继续住在家里……” 听了她前面一句,天哥还高兴得心都要飞起来了,可听完后面那句,脸顿时黑了。 他知道小萌不想回家是因为家里没人陪她玩,也没人时刻惦记着给她喂食,简而言之就是,谁给饭她就喜欢谁,根本不是单独针对自己。 天哥不高兴了,随手将她丢开,气哼哼的说,“别找我,我做不了主。” “可是我想跟天哥哥在一起……”含着手指,小萌委屈的说。 这个‘想’根本不是他想的那个‘想’,意思完全不一样,天哥没有被打动,扭过脸去,继续做练习题。 小萌又叫了他好几声,甜言蜜语的说了一大堆,可小家伙的玻璃心刚才已经被她伤透了,现在是无论如何也治愈不了,半个小时后,小萌都说饿了,天哥还是不为所动。 她沮丧的耷拉着脑袋,天哥哥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她我这小拳头,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喜欢天哥哥了。 到了晚上,夏犹轻和林诺一齐出现,这次小萌再想混过去是不可能了,于是只能不情不愿的被他们带走,临走前那怨念的小眼神,看得人心都揪起来了。(.好看的小说) 星期一,唐棠送两个宝贝上学,她还没见过他们的班主任,因此难免亲自送到教室,然后跟班主任交谈一番,留了自己的电话,又千叮万嘱以后就麻烦老师了,如果小孩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她就是了。 她态度良好,并且一直笑米米的,班主任也连连点头,正在这时,办公室的耳里们被敲响。 待一个矮矮小小,头发厚的眼睛都看不到的小男孩走进来时,荞妹的班主任郑老师脸色不好的问,“原单,有什么事?” 原单面无表情的说,“我要请假。” “请假?你一个孩子请什么假,请假要家长亲自来请。”说完,不耐烦的道,“回教室去吧。” 小男孩没有走,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郑老师接过,展开看了一眼,眉头蹙了起来。 “这真是你们院长亲自写的请假条?” “是。”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打个电话问问。” 小男孩如是离开,等门再被关上,天哥的班主任李老师才问,“这就是你们班那个……原单?” “就是他。”郑老师没好气道,“小小的孩子,整天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的。”说完,发现唐棠还在,赶紧道歉,“不好意思蓝太太。” 唐棠赶紧道,“没关系,我也该去上班了,那,下次再聊吧,蓝问荞和蓝问天就麻烦两位老师了。” 两人点点头,唐棠笑着离开。 现在还没到上课时间,唐棠路过一年级一班的时候,刚好看到班长正在收作业,教室里乱糟糟的,却充满了童音。 她走到窗子下面,想看看荞妹在干什么,这一看,却愣了。 荞妹并没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端着早上特地准备的草莓三明治,在一个男生面前献殷勤。 唐棠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刚才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个原单吗? 听郑老师的口气,好像这孩子有点怪。 想到荞妹说,她只有一个朋友,而且还是个脸都看不清的“特别”男生,唐棠顿时哭笑不得。 女儿的审美果然出问题了,当妈妈的好忧桑。 不一会儿,预备铃响了,唐棠看了看时间,上班快迟到了,赶紧匆匆走了,心里却想,今晚回家要和女儿好好谈谈人生才行。 最重要审美的问题,要纠正。 还有,倒贴有风险,自虐需谨慎。 再说这边,荞妹特地准备的草莓三明治并没得到原单的青睐,他看都没看,埋着头做自己的事。 荞妹不放弃,非要他吃。 他就是不吃。 最后上课铃响了,荞妹一不做二不休,塞了一块三明治到他嘴里,然后风一般跑回自己位置。 含着三明治,一脸黑线的原单,“……” 第一节就是班主任的课,老师走进来,看了看满教室的人,将教案放下,对原单道,“背上书包,出来。” 教室里开始叽叽喳喳议论纷纷,郑老师拍拍手掌,“全部安静!” 学生们这才稍微小声了点,只是忍不住还是窃窃私语。 原单背上书包,路过第一排的时候,看了荞妹一眼,看到了她眼底慢慢的担忧,他微微勾唇,收回视线,走出教室。 五分钟后,郑老师回来,继续上课。 而一整节课,原单都不在。 下课后,荞妹忍不住追去问老师发生了什么事,郑老师说,具体什么事不知道,但是原单的监护人来请的假。 而直到放学,原单都再没出现。 当天晚上回家,唐棠整理了一下言辞,想跟女儿好好谈谈,结果女儿心不在焉的,连着哦哦哦几声,一看就是什么都没听进去。 唐棠忧虑,决定文火慢熬,纠正眼光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一言一句就能说清楚的,最重要的是,还是循序渐进,或者从一些周围的东西引导而来。 唐棠决定了,要在家里多挂一些漂亮可爱的小挂件,还有贴纸什么的,而且把荞妹的包书皮都换成了帅气小男孩的生活照,她很有信心的看看自己的成果,觉得这样下去,不出一两个星期,女儿一定会脱胎换骨。 可是没想到,一两个星期后等到的居然是女儿失踪的消息。 接到郑老师电话的时候,林诺正在准备开会的东西,一看来电显示,狐疑的接起,“郑老师?” 电话那头传来郑老师温润的声音,“蓝太太,我想问问,蓝问荞和蓝问天今天是不舒服吗?为什么都没来学校?” 还没去学校? 唐棠一愣,“不是啊,今天早上七点半,是我亲自送他们到校门口的啊。” 郑老师一怔,“他们两个都没到啊。”说着顿着一下,慎重的说,“蓝太太,看来你必须来一趟学校了。” 唐棠也知道情况不对,将手里的文件丢给小张,转身就往办公室外跑。 动作太快,刚好与正要进门的一行人撞个正着,打头的正好就是蓝元涏。 她抓住他的衣服,慌慌张张的道,“郑老师刚打电话来,说荞妹和天哥现在还没到学校,不知道怎么回事。” 蓝元涏听完,也随着面色一变,冷静道,“我跟你一起去。”说完,对身后一干人吩咐,“会议推迟。” 有了蓝元涏,唐棠心里稍微安定点,但一路上还是越想越焦急。 等到了学校,跟两位老师见了面,知道果然两个孩子都不见了,唐棠脚一软,差点摔倒。 【番外 】宝宝们——这件事,不可能这么完 “监控呢?学校门口不是有监控。” 关键时刻,还是蓝元涏冷静了下来。 郑老师也顿时醒悟,忙道,“我这就去看,两位稍等一下。” “不用了,一起吧。” 郑老师点点头,三人一起到了保安室。 说明了来意,找到了今天早上的校门口的影片,找到了确切的时间,果然看到,里面出现了熟悉的三个人。 唐棠送两只小豆丁进校门,看着两人进去,然后转身离开,到这里一切都没什么问题,但之后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七点四十左右,校门口的人多了起来,接着,就见两只面熟的身影混着人群,悄悄地跑了出去,一股脑跑出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就不见人影了。 郑老师吐了口气,脸色沉重,“是他们自己跑走的。” 这是变相的撇清关系?不是我们学校把你孩子弄丢了,是你孩子自己走的。 对于她这种在关键时刻还不忘摘干净自己的做法,蓝元涏很反感,冷冷的看了一眼,郑老师顿时一惊,意识到自己的话太直白了,脸迅速红了。 不过一会儿,这事儿就惊动了教导主任,主任倒是比较负责任,孩子毕竟已经进了校门,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走的,学校始终要付一部分责任,她也没有推卸,思考了一下,就说,“不如先问问其他同学有没有知道他们去向的吧。” 几人来到教室,郑老师打断了正在上课的英文老师,站在讲台上,声音严肃的问,“今天早上,有人看到蓝问荞同学了吗?” 下面的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但都是摇头。 郑老师又问,“有谁平时和蓝问荞关系最好?” 一个坐在最后一排的小男生嗤笑道,“蓝问荞才不跟我们玩,她只跟原单玩。” 郑老师也想起了什么,又问了几个问题,还是一无所获,对英文老师道了抱歉,走出来,无奈的道,“你们也听到了。” 蓝元涏面色深沉,唐棠脸已经白透了。 之后几人又去了天哥的教室,同样的问题,但是还是没人知道。 四人回到办公室,教导主任提议要不就报警吧,郑老师觉得要不然父母先想想孩子或许去哪儿了。 唐棠绞尽脑汁,所有两个孩子喜欢的地方都想到了,但是又觉得不可能,荞妹天哥那么懂事,不可能会在上课时间逃课去玩的。 长久的沉默后,蓝元涏突然问,“原单是谁?” 郑老师一愣,下意识的说,“原单是我们班的同学,平时和蓝问荞关系很好。” “他人呢?” “请假了,上个星期就请假了。” 蓝元涏立刻站起身来,冷峻的说,“把原单的地址给我。” 郑老师也想到了什么,但很为难,孩子的地址,老师是不能随便给的。 教导主任却明白事态严重,示意郑老师把地址写出来吧。 既然有教导主任同意,那郑老师也不纠结了。 五分钟后,拿了地址,蓝元涏牵着唐棠转身就走,教导主任不安的问,“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有个老师,比较方便点。” 蓝元涏,“随便。” 最后,三人一起上了车,朝着圣天孤儿院驶去。 意外的是,孤儿院和学校距离并不远,只有三个站左右。 车一停下,唐棠几乎立刻冲下去,蓝元涏深怕她跑得太快摔着,赶紧追上。 教导主任也疾步跟在后面。 门口的门卫看到几个陌生人来,拦截下来,“不好意思,今天不是开放日,如果想领养·孩子,请开放日再来。” “我们的是来找人的。”教导主任好脾气的说,“您好,请问你们孤儿院是不是有一位原单小朋友,我是他学校的老师。” 门卫点头,“我们孤儿院的确有位原单,但是前不久已经被领养走了。” “什么?”教导主任愣了,又看看脸色巨变的蓝元涏和唐棠,赶紧问,“那今天早上,有没有两个小朋友来找他?” 门卫想了一下,“有是有……” “他们人呢?”唐棠脱口而出。 门卫皱眉,狐疑的看着几人。 最后,教导主任说明情况,门卫了解后,也不隐瞒,说,“我说原单已经走了,他们问我地址,这领养家庭地址我们可不能说,刚好那时候院长出来,跟他们说了点什么,之后就带他们一起离开了。(.无弹窗广告)” 院长? 蓝元涏立刻问,“你有院长的电话吗?” 门卫嗯了一声,走进门卫室,拿了张纸,抄了一个号码出来,“就是这个。” 拿到号码,蓝元涏立刻拨通,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有人接起,“哪位?” “你好,请问是圣天孤儿院的院长吗?” “我是,您哪位。” “我是蓝问荞和蓝问天的父亲。” 那边顿了一下,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声呼唤,“小荞小天,你们爸爸的电话。” 接着,那边就传来天哥惊叫的声音,“快挂掉快挂掉,爸爸不知道我们跑出来了。” 蓝元涏,“……”电话都打到这儿来了,还会不知道吗? 接着,听筒那边有点喧哗,大概是在抢电话,蓝元涏没时间啰嗦,直接问了他们所在地址,院长断断续续的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蓝元涏脸色一沉,上了车。 唐棠坐在副驾驶座上,担忧的问,“他们怎么样?” 蓝元涏一哼,“听起来倒是很精神。” 唐棠,“……” 车又开始十几分钟,最后停在一栋奢华美仑的别墅前。 c市有不少富人区,别墅区,而这片地区,非常凑巧的,就是蓝松集团开发并建设的,今年之内才完成,而第一批入住的,无疑都是有钱有名,在c市乃至整个西南地区都排的上号的。 教导主任没想到那个被郑老师挂在嘴边,邋里邋遢的孤儿,竟然会被这样优厚的人家收养,看着眼前的建筑,她眼睛都花了。 而接下来,眼前这位蓝先生和蓝太太所的对话,更让她眼睛都直了。 “这里?元涏,你确定是这里?荞妹天哥怎么会来成家?这栋别墅的房主是成佑荣先生。” 蓝元涏,“谁?” 唐棠,“成佑荣,上次蓝松周年庆他也到场了。” 蓝元涏,“不记得了。” 唐棠,“就是来跟你敬酒的那位。” 蓝元涏,“跟我敬酒的人多了去了。” 唐棠,“……就是你嘲讽人家,说他没用,连自家企业的股份都保不住,还落到外人头上那个。” 蓝元涏恍悟,“哦,是他啊。” 唐棠,“……” 教导主任,“……”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蓝松集团,周年庆,敬酒,信息量好大。 所以,难道,她眼前这位,是…… 没人给她太多的时间惊讶,此时门铃已经被按响了。 不一会儿,一位佣人来开门,看到门外的陌生人,警惕的问,“你们找谁?” “原单。” 佣人一愣,反手关门,“你们找错了,没这个人。” 偏偏此刻,别墅里,嘻嘻哈哈的声音童音传出,唐棠一听就是自家儿子没心没肺的声音,忙道,“天哥,是天哥,天哥在里面。” 蓝元涏也听到了,面色发沉的盯着那佣人,“你们这是非法禁锢?” 佣人皱起眉,“神经病。” 蓝元涏伸手,将快关闭的门挡住,冷声道,“告诉成佑荣,蓝元涏来找他。” 听到自家主人的名字,佣人不敢大意,但还是上下将三人打量一圈儿,然后对身后的门卫道,“去通知老爷。” 不一会儿,里面就走出个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容貌清俊,举止优雅,脸上带着温润的笑,他看着蓝元涏,脸上笑意加深了,“蓝先生,好久不见。” 蓝元涏看向唐棠——这就是成佑荣?好年轻。 唐棠瞪他——这是成佑荣的儿子,成天溪,周年庆的时候也来了。 蓝元涏点头,对成天溪道,“你好,我们能进去吗?” 成天溪赶紧让开路,亲自带着三人进去。 刚走进客厅,就听到里面天哥欢脱的声音,“哈哈哈,看我一击必杀。”说完,就听电视音响里砰的一声,屏幕里,一个外国人脑袋被割掉了。 成天溪笑着解释,“家里来了孩子,我在陪他们玩游戏,蓝先生是来找家父的吗?请先到楼上书房坐坐,我这就通知家父回……” 话还没说完,却看见蓝元涏面色发冷的走进客厅,速度之快,然后一下后,刚刚还在上蹿下跳的猴子被拎到半空。 天哥身体悬空,哇哇大叫,“谁,谁袭击小爷。” 说完转头一看,看到自己老爸阴冷的脸,小家伙顿时一惊,捂头大叫,“欧漏,爸爸,你怎么来了!” 被他的惊叫声吓到,从厨房出来的院长和荞妹也愣了。 荞妹捂着嘴,悄悄地往后退,妄图躲藏,可唐棠眼尖,瞅见她的动作,叉腰一吼,“荞妹,给我过来!” 荞妹浑身一僵,看向妈妈,全身战栗。 院长看出了情况,上前道,“两位是小天小荞的父母吧,我姓刘。” 之后,刘院长将早上的事说了一遍,她今天本来是要给原单来送些东西的,原单被领养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她今天要给他送去,可是刚到门口,就遇到两个小孩,一问才知道是他们是原单的同学,两人知道她要去找原单,求着央着她带他们一块儿去,院长也怕两个孩子这么乱跑会出现危险,就同意了,心想把东西送到了,就送他们回学校去。 可结果来了,两人都不肯走,原单在房间里不出来,小荞就在门口抓门叫他,而小天则被成家哥哥的游戏吸引,不一会儿功夫就跟人家双打了。 院长有心无力,刚好这时候蓝元涏的电话打来,她赶紧报了地址,然后就是现在了。 知道院长不是拐卖儿童的,唐棠的态度好了很多,教导主任见没自己的事,就告辞了。 蓝元涏送她到门口,临走前跟她说了两句,教导主任听完连连点头,然后心有余悸的离开。 再回到客厅,他就看到成天溪正在打电话,估计是叫成佑荣回来,而天哥荞妹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正趴在妈妈脚边求饶恕。 而自家没出息的老婆,竟然有点被打动了。 蓝元涏眯眸。 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完了! ps:新文——《婚天婚地,老公离婚吧》求支持。 (cqs!) 【番外 】宝宝们——姜还是老的辣 两个闯下大祸的小豆丁忙着给女王大人献殷勤,刷好感,妄图宽大处理,从轻发落,眼看着已经快成功了,右边一道冷冷的压力朝两人直挺挺打来。 两人眼睛一瞟,糟了,爸来了! 缩缩脖子,缩缩身子,两人躲在妈妈身后,怯生生的露出半颗头。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唐棠也不忍心,咳了一声,说,“那个,元涏,孩子找到就好,不管怎么说,平安第一,平安第……” 后面的话,在自家老公冰冷的眸子下,生生一变。 咽了口唾沫,把两个孩子扯出来,她讨好的道,“那个,无规矩不成方圆,做错了就要承担后果……他们,交给你处置了。” “妈!” “妈!” 两个孩子同时惨叫。 唐棠对他们露出一个悲伤地表情,不是她不想帮啊,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而此时,打完电话的成天溪走了过来,但现在是人家老爸教训儿子女儿,他也不好插手,只能干巴巴的站在一边。 蓝元涏再生气,也不会在别人家的地盘把家务事扯开了说,因此勉强收了脸上的冷意,对成天溪道,“今天打扰了。” 成天溪忙道,“不打扰不打扰,小荞小天是我们家小单的朋友,就是我们家的贵客,那个,蓝先生坐吧,家父马上就回来了,到时候有什么事,再慢慢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已经打扰成少很久了,代我向你父亲问句好,改日有机会再请成先生吃顿饭,聊表谢意。”说完,对两个孩子招招手,“还不过来。” 天哥忙慢吞吞的走过来,荞妹犹豫一下,看看二楼的某扇房间,埋着头不动。 唐棠推了她一下,“荞妹,别惹你爸生气。” 荞妹嘟嘟嘴,仰起头不服气的想说什么,但话到喉咙,又咽了回去,只能对刘院长道,“院长,我们刚才做的小饼干,你能替我送给原单吗?” 刘院长倒是没想到这个小女孩比她想的还执着,她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你跟爸妈回家吧,有机会再来找原单玩。” 荞妹幽怨的看她一眼,她刚才听成天溪跟佣人说话,好像是说要帮原单转学,如果原单真的转校了,今天一别,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这么想着,她更加不想走了。 今天来了几个小时,她却连原单一面都没见着,那家伙躲在房间里怎么叫都不出来,而且为了躲她,甚至连都不出来吃。 荞妹觉得很委屈,自己到此做出了什么,怎么交个朋友就这么难? 兰苑听见她还不动,脸色又沉了下来,天哥担心老爸发飙,忙喊道,“荞妹,我们回去啦。” 荞妹嘟着小嘴,不说话。 天哥更急了,“你呆在这儿也没用,他又不出来,等上一天说不定他都不出来,而且你不是以为他出事了才来找他,现在他人好好的,有房子住,有饭吃,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走啦,我们回去啦。” 唐棠到时候有些惊讶,“荞妹,你是因为原单请假太久,才担心来看他的吗?” 荞妹仰起头,红红的眼眶,远看泪都要掉下来,她咬着唇,狠狠的点了点头。 唐棠顿时心疼了,抱住女儿,摸摸头,从之前他们的对话,她已经听出来了,荞妹不远千里,甚至逃学来探望请假一周多,毫无音讯的朋友,其中的辗转就不用说了,但这个朋友,明显并不想搭理她。 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举动,别说蓝元涏这样自尊心强的人接受不了,就唐棠这种得过且过,不记仇好说话的人也心里不是滋味。 “好了好了,不哭了,荞妹乖,以后你还会交到很多好朋友,不止是原单,乖,我们回家吧。” 从性格来说,荞妹比较倔强,就是这股倔强,让她尽管接二连三在原单这里碰一鼻子灰,还是锲而不舍的对他伸出友谊之手,也因此,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愿放弃。(.好看的小说) 总感觉,得不到原单的一句半句话的回应,她这段时间做的一切,就好像都是白做工一样。 窝在妈妈怀里,她小声的哀求道,“妈妈,我可不可以见见原单?” 她声音很小,但奈何客厅很静,谁都听到了。 天哥气红了脸,觉得姐姐太没出息了! 唐棠也差不多,但她不是觉得荞妹傻,只是觉得,如果既然对方不想跟你做朋友,你又何必非要上赶着,道不同不相为谋,友情就是两个人的游戏,一个巴掌根本拍不响,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 倒是蓝元涏,沉吟一下,破天荒的成天溪道,“不知道能不能见见成少那位弟弟?”他语气里掺了几丝冷意,让成天溪莫名的后脊发寒。 这男人肯定生气了,而这人的身份,又是他成家万万惹不起的。 成天溪权衡了一下,终究不敢跟他硬碰硬,但还是忍不住要为弟弟说两句好话,“蓝先生,其实因为小单的性格比较孤僻,回家几天了,也从未跟人说过半句话,就是我和父亲也拿他没办法,所以他应该不是故意冒犯令嫒,我们……” “不能见?”他打断成天溪的话。 成天溪赶紧摇头,“哪里,我这就是去叫。” 说着,匆匆上了二楼。 过了好半晌,二楼某扇房间的门依旧紧闭,成天溪敲了好半晌,说了一堆好话,也没哄原单开个门。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偏偏楼下这么多人看着,他一张脸都丢尽了,偏偏还拿着个弟弟没办法。 “小单,你要怎么才出来?” 里面一如既往的沉默。 成天溪扶额,已经感觉到了楼下蓝元涏如质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快把他戳成筛子了。 顶着满头大汗,他终于妥协了,“好,你先出来,关于留学的事,我答应帮你劝爸就是了。” 里面仍旧没有半丝动静。 成天溪恨得牙都痒了,“算了怕了你了,你现在出来,留学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一定不送你出国,总行了吧。” 这话落下,不到三秒钟,房门开了一个小缝,里面露出一颗黑溜溜的眼珠子,冰冷的声音,没有温度的传来,“做不到呢?” 成天溪握拳,“爸不答应我就去找老爷子,这种行了吧,你先出来,快点!” 最终,一番讨价还价,原单终于慢慢的走出房间。 外面荞妹看到他,脸上立刻露出笑靥,兴冲冲的大喊,“原单。” 唐棠嘴角狂抽,闺女,这小混蛋刚才怎么虐你的你忘了吗?这么快就不计前嫌什么的,真的好吗? 原单藏在刘海后面的眼睛淡淡的瞥了荞妹一眼,抑制住心里的那股浅淡的暖流,步履稳定的走下楼梯。 这不是蓝元涏第一次见原单,上次去接两个孩子时,看到荞妹舌战群雄时,他就见过了,只是那时候匆匆一瞥,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他倒是看出点意思。 这个孩子,乍看起来身姿沉稳,内敛平静,但孩子就是孩子,装得在想,一些小举动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和欣喜。 紧张还能理解,但欣喜,从何而来? “你就是原单?”他眉目微挑,轻轻问。 原单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尽管早就打探清楚这人的本事,也做了不少心理建设,但当面相对,还是免不了手心出汗。 事实上,他很早以前就注意到蓝问荞身价不凡了,起因当然是蓝问荞的那位奶奶,就算他年纪小,还不认识太多名牌,但也不难看出她奶奶身上那套随便穿穿的便装,加起来有多贵。 后来他有意无意的套话,更是从蓝问荞这个小笨蛋口中套出了自己要的信息,果然,蓝问荞真的就是c市商界龙头,蓝松集团的那位小公主。 蓝元涏,蓝松集团现任总裁,妻子姓唐,有对刚过六岁的龙凤胎,各项数据都正确,他心里渐渐就升起了某个计划。 只是这个计划,不易达到。 但是幸亏的是,蓝问荞似乎很喜欢他,几乎到了执着地步,甚至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这样的小傻瓜,怎么可能不利用利用。 从那时候开始,原单对蓝问荞的讨好,不再是最开始的不耐烦,而变成了刻意引导。 在有限的时间,他一直在故意逗着这个小女孩,包括那天他请假,就是想做出自己生病的假象,然后*蓝问荞来探病,最好把她家大人带上,只是没想到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成家便在他措手不及之时,把他强制领养了。 想到自己房间里那盒有些发霉,但他还是没舍得丢掉的草莓三明治,他握了握拳,反正终究,蓝问荞还是将蓝元涏给带来了。 现在,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把握。 “我是。”他勉强压抑住紧张,可声音里终究还是夹带着点颤动。 这个小小的声变,没有躲过蓝元涏的耳朵,他笑了笑,“可以跟我聊聊吗?”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枕头,原单正在考虑要怎么才能单独跟他对话呢,结果机会自己找上门了。 他忙想点头,但又不害怕成天溪起疑,故意把表情在脸上周转了一圈儿,才不情不愿的点头。 蓝元涏示意成天溪,成天溪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单独聊,其实也没多单独,一大一小就去了阳台,荞妹害怕爸爸打原单,想跟过去,被唐棠拉住。 谁也不知道一大一小在阳台说了些什么,只是出来时,蓝元涏满脸微笑,原单则满脸微妙。 小小的原单想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这么破? (cqs!) 【番外 】宝宝们——高中报道 从成家离开的时候,荞妹往后看了一眼,见原单正看着自己,她露出一个笑容,对他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无弹窗广告) 原单僵硬了一下,想到今天一别,大概很多年都不会再见了,终究伸出手,对她挥了一下。 荞妹顿时受*若惊。 天哥啪的打了姐姐一下,对姐姐如此没出息的行径已经不忍吐槽了,你就不能稍微有点骨气吗! 成天溪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蓝元涏,殷勤的上前,道,“蓝先生真的不再等等,家父已经快到了。” “抱歉。” 成天溪也不好勉强,幸亏蓝元涏答应了他后天的饭局邀请,至少有个单独约见的机会。 等到车离开后,成天溪回头,刚好看到原单转身离开,他忙追上去,拦住他,问,“刚才蓝先生跟你说了什么?” 原单透过发丝缝隙睨他一眼,冷笑一声,绕过他,走上楼。 成天溪,“……”这混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给他一个好脸?! 养弟弟好难,心累。 车上,蓝元涏在驾驶座,唐棠在副驾驶座,两个小豆丁缩在后车座,卷成一团,一路上吭都没敢吭一声。 车内的气氛太过静谧,唐棠舔了舔唇,试探性的道,“现在还早,要不先送两个孩子回学校吧?” 荞妹和天哥同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回学校好,回学校可以避避风头,至少不用被爸爸家法伺候! 蓝元涏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路况,淡淡的说,“今天请假,先回家。” 两个小孩吓得瑟瑟发抖,求助的目光投向妈妈。 唐棠很了解蓝元涏,了解到但看他一个侧脸,就能感受到他浑身上下充斥的怒气。 她想了想,抱着手袋假装翻东西,实际摸出手机,悄悄接通了安红琴的电话。 那边刚接通,她就挂了。 正在家里看电视的安红琴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莫名一下,回拨过去。 “叮叮叮……”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车厢里诡谲的安静,唐棠连忙接起,“喂……” 那边传来安红琴的声音,“小棠,你刚才打电话……” “妈,你让我和元涏中午回家吃饭啊?哦,好,我们现在就在外面,很快就过去了。” 安红琴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 “哦,好,我们会带点菜回去,您不要太忙了,有什么要做的我回来做就行了,嗯,那就这样,我先挂了。”说完,啪的挂掉电话。 捏着手机更加莫名其妙的安红琴,“……” 蓝崇新从报纸里抬头看她一眼,“谁啊?” “小棠。”安红琴说,“不过他们好像要回来吃午饭,怎么办,我们已经吃过了,没剩菜了。” 两个老人家吃饭向来很早。 蓝崇新皱了皱眉,“今天星期一,他们不上班吗?” “谁知道。”安红琴想了想,还是起身,唤了佣人,“李嫂,厨房还有什么食材,你再去煮点饭,一会儿孩子们要回来吃……” 这边,挂了电话,唐棠笑米米的对蓝元涏道,“妈叫我们回家吃饭,也中午了,饿了吧,我们先回去吃吧。” 蓝元涏瞥了她一眼,“真是妈打来的电话?” “当然!”唐棠一脸认真,“难道我还骗你不成,况且,这有什么好骗的!”说完,还露出一副‘你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表情。 蓝元涏,“……” 荞妹和天哥感受到了生还的机会,两双眼睛亮晶晶的瞅着爸爸,希望爸爸笨一点,赶紧上了妈妈的当! 最后,车还是驶向了蓝宅。 他们一回去,就看到桌上已经准别好的饭菜,天哥荞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跑到奶奶身后避难,速度快的跟兔子似的。 安红琴以为孩子亲自己,高兴的抱起来亲亲,然后后知后觉的问,“你们俩今天不上学吗?这么跟爸爸妈妈在外面?” “是啊,不上学吗?天哥、荞妹,你们自己跟奶奶解释。”蓝元涏冷冷的说,人已经拉着唐棠,走向餐桌,不得不说,折腾了一早上,他的确饿了。 唐棠本想帮儿子女儿求点情,可被老公拉着,没法逃脱,只能干巴巴的对两只豆丁使眼色,反正只有奶奶在,他们不会被打是肯定的了。 两个宝贝黏着奶奶,悄悄在奶奶耳边说了来龙去脉,当然,说的时候特地夸大了自己的重义气,轻视了逃课还失踪的恶性性质。 安红琴也不是傻子,听完立刻就明白了,但是看两个孩子闪烁的瞳眸,她又不忍心责骂,最后只能轻柔的道,“这种行为是不好的,不可以有下次了哦。” 两只豆丁赶紧点头。 安红琴满意的拍拍他们的头,一手牵着一个,带到餐桌前,给他们摆好碗筷,“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两只豆丁看看爸爸,又看看爸爸,最后看看奶奶,终于拿起筷子,怯生生的开始吃饭。 等吃完了,蓝元涏说要走了,安红琴忙道,“这几天就让荞妹和天哥在我这儿住,下个星期你们再来接。” 唐棠眼前一亮,忍不住给婆婆点了三十二个赞。 收到媳妇的大拇指,安红琴骄傲的挺挺胸,可对上儿子冰冷的视线,她又立刻焉了,最后干巴巴的道,“我好多天没看到孙子了,住几天还不行吗?” “妈。”蓝元涏沉沉的开口,“你现在包庇他们,他们永远不知道今天到底做错了什么。” 安红琴一阵脸红,“那个……孩子还小。” “六岁了还小?” “六岁还不小!” 蓝崇新听得云里雾里,“到底怎么回事?” 蓝元涏将事情说了,蓝崇新板起脸,对两个孩子道,“过来。” 爷爷跟爸爸也一样严厉,天哥荞妹吓得不行,看了奶奶一眼,终究可怜兮兮的走上去。 “知道错了吗?!”蓝崇新问。 两人连忙点头,认错态度特别良好,“知道错了,爷爷,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蓝崇新满意了点点头,但还是严肃的道,“跟爷爷说没用,跟你们爸爸说去!” 两人急忙看向爸爸,皱着小脸,特别可怜的说,“爸爸,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气。” 蓝元涏,“……” 这是全家一起包庇的意思吗? 蓝崇新咳了咳,义正言辞的道,“既然知道错了,那今晚就留在爷爷家,爷爷亲自教训教训你们。”说完看向儿子,“元涏,小棠,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回公司吧。” 唐棠兴奋的道,“那爸妈,天哥荞妹就拜托你们了,我们先走了,老公,走吧……” 蓝元涏,“……” 还能不能愉快的教育孩子了!摔! 不管怎么说,有全家一起维护,蓝元涏也不是真的打算把孩子怎么样,见两个孩子似乎真的被吓怕了,他也不再多逼,只板着脸说了过几天再来接他们,这才离开。 两只小豆丁知道危险撤离,终于松了口气,不过他们低估了爷爷的魄力,等爸妈一走,爷爷突然脸色一变,“别以为就这么放过你们了!去花园罚站,不到晚饭时间不准进来。” 两人知道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灰溜溜的乖乖去受罚。 而接下来一个星期,外面发生了什么,两只小豆丁都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蓝松集团跟成氏集团谈成了一个合作案,不知道成佑荣因为这个案子终于有了翻身的筹码,可以在股东大会上获得更多的话语权,不知道原单已经搬出了成家,同样被送到了国外,但不是去了原本成氏安排的地方,而是去了另一个国家。 学校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荞妹知道原单转学,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那段时间,她很消沉。 人生第一个朋友是什么概念,六岁的荞妹不能具象的理解,只是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空空的,那是她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失去…… *** 时间一晃而过,十年弹指一挥间。 市一中里,宽广的高中校园迎来了新一季的高一新生。 报道的第一天,一辆辆或好,或不好的汽车停靠在一中门口,穿着校服的男男女女背着好看的书包,好奇又期待的走进校园大门。 今天是新生报道,而高二高三的报道日是在明后天。 也就是说,今天进校门的学生,全都是高一的新生。 “我先进去,你们慢慢逛吧。”校门口,一道软糯的女音带着少女的轻快,冲后面一对长得七分相似的男女说道。 后面,五官俊美的倨傲男生皱着眉头,忙喊道,“夏萌,你跑慢点,别摔倒。” 少女嘻嘻哈哈的笑着,风风火火的,一转眼已经跑不见了。 蓝问天脸上的表情瞬间黑了,压下怒气,看了眼身边优雅沉稳,与自己极为相似,却矮自己一个头的姐姐,淡淡的道,“我先去追她,那丫头敢在高中校园里乱跑,回头肯定被干爹骂。” 蓝问荞失笑,点点头,“去吧。” 蓝问天得到应允,提着书包,高大的身影很快不见了。 蓝问荞慢条斯理的走进校门,后面,却突然跑过来两个女生,撞了她一下。 “抱歉抱歉。”两人意识到撞到人了,赶紧停下来,脸上带着歉意。 蓝问荞淡淡摆手,“没事。” 此时,另一个女生着急的拉着同伴,“快看快看,他果然已经来了,快走吧。” 蓝问荞好奇的看了一眼,就看见公告栏那儿,正围了一堆人,而最里面的,影影绰绰,好像能看到是个男生。 那是谁?是人气很高的新生吗? 她没有多大的好奇,慢悠悠的走过去,也往挤进公告栏,不过她可不是想跟其他人一样凑热闹,她只是想想看看公告栏张贴的通知,确定自己的教室在哪里。 只是人太多,她貌似挤不进去…… 这时,人群中央,一道娇弱的女声突然惊讶道,“阿单,中考第一名不是你耶,怎么可能,总分700分,你考699,还有谁比你分数高?” 人群外的蓝问荞闻言愣了一下,摸摸鼻子,心想,自己貌似好像刚好700分来着。 ps:中考分数我查过几个资料,但是各地的总分成绩貌似都不同,最后我折中一下,定成700,不准确请见谅。 【番外 】宝宝们——谁是原单 中考状元什么的,蓝问荞以前没怎么想过,不是觉得自己做不到,恰恰相反,她知道自己肯定做得到,所以从没过多的在这方面上过心。 事实上,她从小就是个学霸,从小学开始就想跳级,要不是爸妈不准,她大概这会儿都大学毕业了吧。 因此一个小小的初中考试,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不过这会儿听人提起,她还有点尴尬,看来有人觉得那个第一名的位置很宝贵,早知道考试的时候,她就故意错两道题,反正这种荣誉,对她来说没差。 “蓝问荞?阿单,这个人的名字好奇怪。”人群里,还是那个娇弱的女声说道,她清清脆脆的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笑意。 蓝问荞有点不开心了,什么叫名字奇怪?她的名字哪里奇怪? 看向人群,她眉头蹙了蹙,算了,人这么多,她也不想挤了。 离开人群,她掏出手机,打了个号码。 不一会儿,那边就有人接起。 “干爹,是我。” 那头,夏犹轻温润的嗓音传来,“小荞,你到学校了吗?” 今天是报道日,而很凑巧的,夏犹轻就是市一中的高中老师。 他是几年前才转过来的,之前那所高中毕竟是私立高中,公信力自然比不上公立的。 加上市一中又花了大价钱挖人,夏犹轻就从善如流,跳槽了。 蓝问荞说,“我到校门口,不过人太多,我挤不进公告栏,干爹你帮我看看,我是哪个班的。” 夏犹轻想都没想,就说,“高一一班,按成绩划分的,你可是我们的中考状元。” 蓝问荞脸一红,边打电话,边往校内走,“干爹,你知道我不在乎什么状元不状元。” “我知道,你很低调。”夏犹轻笑。 蓝问荞无语。 纤细的身影走得不快不慢,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树荫小路的尽头,而校门口的公告栏前,俊逸的少年眯了眯眸,将自己的书包丢给身边的少女,淡淡的说,“带回教室去,我先走了。(.)” 说完,推开人群,也朝树荫小路跑了去。 他这一跑,周围的女生都沸腾了,“原单,原单,嗷嗷嗷,好帅啊……” 抱着书包的少女愣愣的立在当下,眨眨眼睛,有些气愤。 哼,她又不是保姆,这家伙就不能不使唤她?! 原单对身后追上来的男男女女不厌其烦,早知道有这种后果,他去年就不应该答应那人,客串什么狗屁电影角色,现在弄得走到哪儿都一堆人围着,烦死了。 蓝问荞按照标志走进教学楼,刚上了二楼,就听到后面清脆的跑步声传来,她好奇的往后一看,就看到一个身体欣长,容貌俊逸的少年正快速跑来。 她吓了一跳,赶紧让开路,以免自己被撞到。 可少年路过她身边却没有走,而是停下来,看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嗨。” 蓝问荞莫名,蹙了蹙眉,没有理他。 少年却并不觉得她无礼,淡笑着问,“我对这里不熟,哪里可以躲?” “我也不熟。”蓝问荞说完,听到后面蜂拥的声音,她直觉的不想惹麻烦,干脆扭头往楼上走。 少年看她这么冷淡,愣了一下,突然拉住她的手,“见死不救可不是好同学。”说完,就要拉着她一起跑。 蓝问荞脸色变了变,小手一个油走,挣脱他的桎梏,然后手指往后一翻,狠狠的揪住对方的手腕,再往外一拧,只听咔嚓一声……手骨脱臼了。 少年石化,“……” 蓝问荞拍拍双手,哼了一声,看都不看他,几步跑走了。 看着她灵快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晃晃荡荡的手腕,原单简直哭笑不得。 当初的花骨朵,现在变成食人花了。(.好看的小说) 此时,身后的人已经快追来了,原单有些不耐,用另一只手,托起脱臼的手腕,往上一掰,自己给自己正了骨,然后快速的往楼上跑去。 蓝问荞没有去教室,现在距离报道时间还有二十几分钟,她先去了教师办公室,果然看到夏犹轻正在整理名册。 看到她来了,夏犹轻笑着唤道,“你怎么过来了?” 蓝问荞走过去,“不想回教室,太吵了。” 夏犹轻随手拉了张椅子给她,蓝问荞坐下,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手里的名册,直到看到其中一个名字,她愣了一下。 “原单?” 夏犹轻随口道,“嗯,今年的中考榜眼,只比你少一分,跟你同班。” 蓝问荞皱皱眉,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在办公室晃荡了十分钟,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她才慢条斯理的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高一一班是今年新生中年级成绩最好的一个班,蓝问荞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各自聊天,嘻嘻哈哈的。 这就是高中生活啊。 蓝问荞叹气,对她来说,这些都是小孩子的生活。 蓝问天看到她来,指了指自己前面的位置,“这里。” 蓝问荞坐下,转头问他,“小萌呢?” 说到这个蓝问天就脸黑,“她还能去哪儿,食堂!” 蓝问荞,“……” 这丫头胆子还真不小,她爸已经再三警告,不准她以家属的身份没事就往学校跑了,她还乐此不疲的逮到空隙就来,一来一准儿就往食堂跑,成天吃那么多,也不知道肉都吃哪儿去了,也没见长胖啊。 再看看憋屈的弟弟,蓝问荞噗嗤一声,有点想笑。 在小萌的眼里,什么都不如吃的地位高,所以把那丫头都当媳妇似的养大的小天,果断悲剧了。 “喂,你们看了公告栏吗?原单是我们班的。”这时,不远*生八卦的声音传了过来。 又听到这个耳熟的名字,蓝问荞偏头看去,就见三四个大概认识的女同学正凑在一起,满脸兴奋的讨论。 “真的吗?就是《世家豪门》里的二少爷?” “没错,就是他,为了他,这部电影我买票进影院就看了九次,每次都被他帅的一脸血。” “我也是,他真是我们班的吗?好激动,如果是我的同桌就好了。” “废话,同桌是按照成绩排名的,他年纪第二,排也是个第一的那个同桌。” “原单,这名字好像哪里听过。”蓝问天也听到了那边的讨论,好看的眉头蹙了蹙,看向姐姐,“你记得吗?” 蓝问荞摇头,“不记得。” 蓝问天耸耸肩,“那应该就不重要吧。” 这时,预备铃响了,班上同学都渐渐坐回自己的位置,蓝问荞看着自己身边的空位,眉头又微微蹙紧。 原单,到底是谁呢? 夏犹轻是一班的班主任,他捧着名册,微笑着走进来。 一瞬间,教室里的女生又开始骚?动,“老师好帅啊。” “高中老师这么帅,这不科学。” “我觉得我好幸运,能和原单同班,又有个这么帅的班主任。” 蓝问荞微微摇头,这些小女生,只知道以貌取人,干爹是很帅没错,可是…… 她默默地想到了十岁那年,爸妈把她和弟弟丢到‘安诺’的练习场,然后干爹亲自上场教他们各种防御术,结果…… 多的她也记不得了,就记得最后,小天两条腿断了,她两只手断了。 呵呵呵。 再看讲台上那个温文儒雅,文质彬彬的男人,蓝问荞深深的叹了口气。 “报告。” 这时,门口一个清泠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看去,顿时,所有女生的都沸腾了。 “是原单,真的是原单。” 蓝问荞蹙了蹙眉,粉唇动了动,“怎么是他。” 刚才在楼梯上对她动手动脚那个轻浮少年,他就是原单? 不得不说,在学校的时候,夏犹轻的脾气很好,报道第一天迟到他也没生气,只是笑米米的让他回座位。 而此时,整个教室只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 原单侧眸,看了蓝问荞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坐到她身边的位置。 “你好。” 蓝问荞,“……” 接下来班主任继续讲话,一个小时后,该说的都说完了,再看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夏犹轻慷慨地说,“还有十分钟,提前放学吧,三天后记得准时来学校报到,记住了吗?” “记住了!” 老师离开后,整个教室的人就疯似的围上来,不一会儿,就把第一排某个连座位给堵得水泄不通。 “原单,我是你的粉丝,你演的二少爷我太喜欢了。” “原单,给我签个名吧,你看我的手机屏幕,都是二少爷的官图,好帅啊。” “原单原单……” 被堵得动弹不得的蓝问荞,“……” 最终,少年合影的合影,签名的签名,终于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才看向自己身边的小同桌,他扬起一抹轻笑,“怎么?等我一起走?” 他从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在等他? 蓝问荞对这只孔雀彻底无语了,她别过头,抓起书包,起身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独留在教室里的原单突然嗤了一声,眼底夹了一丝深沉。 “她果然不记得了。” 也是,都过了十年了。 只是,她还是小的时候比较可爱,小时候,她就喜欢等他一起放学。 哪怕只是陪他从教室走到校门口那么短短的距离。 (cqs!) 【番外 】宝宝们——交错的饮料 离开教学楼,蓝问荞直接就往食堂走去。 因为还没开学,食堂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老师傅凑着一桌在打牌,蓝问荞左右看看,没看到夏萌和蓝问天,掏出手机,打给他们。 “喂,在哪儿?”她问。 那头,传来蓝问天?怒气冲冲的声音,“食堂!”说完大吼,“夏萌你给我立刻去换衣服,快点!” 蓝问荞皱皱眉,她好像听到声音不是从电话里传出的,她凭着直觉,走到打饭的窗口前,往里面望去,果然,望到第三扇窗户的时候,就看到厨房里面隐隐约约的两道身影。 她默默的推开旁边的小门,走进去。 厨房里,夏萌穿着厨师服,正端着大勺,非常有范儿的一颠,然后锅里的鲜肉整个翻了一个面,飘散出更加醉人的的肉香。 她餍足的看着锅里的食物,吞吞唾沫,一脸嘴馋。 而蓝问天就站在她身后,满脸不高兴的瞪着她,他想上前直接把人拉走算了,可又怕拉扯间把她给烫伤,最后只能在旁边着急的跳脚。 蓝问天,“夏萌,换衣服!我们回去了!” 夏萌,“你回去吧,我等荞姐姐一起。” 蓝问天,“你荞姐姐就在外面。” 夏萌,“那让她进来,我请她吃好吃的!” 蓝问天,“……” 蓝问荞无语的站在厨房门口,果然,两人都没注意到她,她的存在感真的有这么低吗? “咳。”咳了一声,制造存在感。 一看到她来,夏萌立刻笑得满脸甜蜜,“荞姐姐你来了,快过来,我亲手做的芙蓉肉片,你是干吃还是配饭?会不会不够吃啊,要不然再做个汤?” 蓝问荞,“……”据说他们今天中午是约好了要回家吃午饭的。 蓝问天在旁边气得要死,“夏萌,你不是厨师,不要胡闹了,快点换衣服,跟我回家!” “人家饿了嘛!”夏萌委屈的说。 “饿了带你出去吃饭!” “不要,我都做好了,为什么还要出去吃!”说完,刚好锅里火候够了,她麻利的找来一个盘子,三两下就把菜起锅了。[.超多好看小说] 看着那满盘子飘向,嫩滑鲜红的肉片,还有那远远地就能闻到的辣香,蓝问荞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的食欲也被勾起来了。 蓝问天拿这丫头没办法,转头找盟友,“姐,你去把她拉走,要是被干爹发现了,今晚她又得遭一顿体罚!” 夏犹轻特别喜欢体罚孩子! 蓝问荞点点头,走到夏萌旁边,拉拉她的衣袖,“小萌,我们还是……” “荞姐姐,香吗?”夏萌喜滋滋的将盘子递到蓝问荞鼻子边问。 蓝问荞闻了闻,舔了舔唇,老实的点头,“香。” “那一起吃吧。” 这个…… “好吧。” 最后,两个女生躲在厨房里面,一人赶了半盘菜,端着一碗饭,偷偷摸摸的跟老鼠似的吃了起来。 蓝问天站在旁边风中凌乱,最后,捂着自己沉痛的心脏舔舐伤口。 吃饱喝足了,夏萌捂着小肚子,擦擦嘴,挽着蓝问荞的胳膊,走出食堂。 路过那衣着打牌的糙汉子时,她还笑米米的打招呼,“老庄叔,我走了啊,不要告诉我爸我来过哦。” 叼着烟,穿着脏污的厨师服,满头油的老男人抬头对她挥挥手,“好,小萌下次再来玩啊。” “好嘞。”夏萌喜滋滋的应道。 蓝问天无语凝噎,话说这人缘也太好了吧,能不能跟辈分一样的人做朋友啊! 三人出了校门,此刻两个女孩已经吃饱了,也就不急着回家了,嗯,你说蓝问天还没吃?呵呵,那关她们什么事,又不是没叫他吃,是他自己不吃的,所以,忽视这些不重要的问题,两个女孩开始讨论下午该去哪儿玩。 蓝问天干巴巴的跟在她们身后,看前面满脸稚气的少女眉飞色舞的说着一家新开的甜品店,他哼了一声,心里却默默记下了那家店的名字。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我那天路过步行街看到有新电影上映,是部民?国的,据说里面有很多大腕。”夏萌兴致勃勃的说。 蓝问荞点点头,“可以。” 蓝问天也没意见。 三人走进电影院,买了零食和饮料,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就进场了,现在还没开场,电影院的灯还是开着的,三人找到了位置,小萌坐中间,蓝问荞坐右边,蓝问天坐左边,靠近走廊。 坐下后,夏萌小仓鼠似的抓着薯片往嘴里塞,边吃还边抓着往蓝问天嘴里塞,“你没吃饭,别饿着。” 谁说饿了吃薯片解饿的?这根本不健康好吧! 蓝问天心里疯狂嫌弃,可嘴却快速的咬住薯片,嘎吱嘎吱的嚼得起劲。 看他喜欢吃,夏萌看了眼薯片上的口味,狐疑的问,“天哥哥,你不是不爱吃番茄味的东西吗?” 我是不爱吃,可这不是你喂我的吗!毒药也要吃啊! 蓝问天面瘫一会儿,冷冷的说,“吃着吃着,还不错。” 夏萌笑了,小脑袋凑过来,笑米米的道,“是吧,我就跟你说过好吃,你死活不试,现在知道番茄味的魅力了吧?”说着,将一整袋薯片塞给他,“全给你。” 蓝问天,“……” “吃啊。”夏萌喝了一口饮料,看他不动,催促道。 蓝问天不高兴的拿了一片,刚塞进嘴里,就想吐,但旁边还有双晶晶亮的眼睛看着,最终,他只能咽下去。 等了一会儿,陆陆续续的观众都进场了,灯也灭了,硕大的屏幕上,开始亮起的片头。 这是一部讲述民?国时期间谍的电影,里面有类似摩斯密码,情报组织,代号,电报这些古早东西,电影背影是在一栋豪门里,日本方面怀疑他们要找的地下份子就是这家的大少爷,所以派了汉?歼混进来,企图暗杀。 最近几年出的民?国电影,大概都是这种剧情,没什么多新颖,但是因为演员大咖,所以票房一直杠杠的。 电影演到一半,突然,蓝问荞听到后座一个女生,小声的对同伴道,“就是这里,二少爷马上就要出现了。” 果然,下一个镜头,一位穿着那个年代衣服的少年走进所有人的视线,少年五官精致,眉眼间可见优雅,他是一个留学生,是日本方面怀疑的大少爷的弟弟,他学识渊博,说话斯文有礼,并且与主角有几个对手戏。 蓝问荞听到后座的女生议论得更加起劲了,“好帅啊,好像嫁给他。” “我也是,我可是为了他才重看一遍这电影的,好喜欢啊,怎么办,据说他还是高中生,但是已经把持不住了啊。” 蓝问荞淡淡的听着,又看看屏幕上的少年,最终,嗤笑一声。 不就是个小白脸,不明白有什么魅力。 想到在楼梯上,他动不动就拉她的手,蓝问荞脸色难看了一点,不自觉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像是要把什么脏东西擦掉一样。 而此时,蓝问天也认出了电影中的人,小声问,“姐,这不是你那个同桌。” 蓝问荞淡淡,“不知道。” 夏萌在中间听得兴趣,问,“什么同桌,你们认识这个演员?” “嗯,同班的。”蓝问天随口说。 夏萌立刻激动了,“这么巧,那能不能帮我要签名?!” 蓝问天满脸不爽,“你喜欢他?” “不是啊。” “那要什么签名。” “这不是明星吗?”夏萌眨眨眼睛,理所当然的道,“见到明星,不就应该要签名。” 这是什么鬼逻辑,蓝问天冷哼一声,“签名没有,不过你喜欢哪个明星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要。” 蓝松集团一直有涉及娱乐圈方面的业务,就连他们现在看的这部电影,也是蓝松以子公司的名义投资的。要点签名什么,对他天少爷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夏萌喝了一口可乐,从善如流,“好,那帮我要那个性感女神xxx的签名吧。” 是女的,蓝问天就答应得很爽快,“嗯。” 短暂的话题结束后,三人继续看电影,只是电影已经演到快一半,却还有人进场。 两道漆黑的人影在走廊上弓着身子晃过,接着,有人到蓝问天身边,小声道,“麻烦让一下。” 蓝问天头都没抬,扭过身子让了那人一点。夏萌也如此,蓝问荞也如此。 直到那两人在蓝问荞身边坐下,才听一个娇柔的女声问道,“我的爆米花呢?” 另一个冷冷的男音回答,没买。” 女生委屈极了,“阿单,你心情不好,不要拿我撒气嘛。” 男生淡漠的道,“不是看电影,闭嘴。” 蓝问荞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并且很凑巧的,这两道声音她觉得非常熟悉。 于是,所以…… 她郁闷了。 世界真的这么小吗?看的电影还能遇见同桌? 那她要不要打招呼?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么想着,蓝问荞就把事情抛开,专心看电影。 可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感觉自己右手边有人动了一下,接着她放在饮料槽里的可乐不见了。 她皱起眉,往旁边看去,就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女生直接将她的饮料递给了右边的男生。 而现在借着电影荧光幕的光线,蓝问荞清晰地看到与自己隔了一个座位的男生,的确就是原单。 然后,她又眼睁睁看着原单拿着她的饮料,咬住吸管,喝了一口。 喝了一口…… 了一口…… 一口…… 蓝问荞,“……” 似乎感觉饮料的分量不一样,原单皱着眉问,“邵菱,是不是拿成你的了?” 被唤作邵菱的女生道,“没有,我的在手上。”说完,转头看了眼自己左手边的两个相并着的饮料槽,然后她发现自己手边的饮料还好好的放着,而旁边那个座椅的饮料槽里,却空了。 所以,她拿了别人的饮料给原单喝了。 “……”顿时,她脸色大变,原单那小子有洁癖的! 如果蓝问荞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冷笑着告诉她,她也有洁癖! (cqs!) 【番外 】宝宝们——有人追了 邵菱惊觉后,第一时间转头看向蓝问荞。 一时,四目相对,邵菱有些囧迫,知道对方也发现饮料被她拿错了,忙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是误会,饮料我赔给你吧。”说着,就开始掏钱。 蓝问荞皱了皱眉,摇头,“不用了。”她还不至于连一杯喝过的饮料也小气。 邵菱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钱塞到她怀里,笑笑道,“要的要的,是我粗心嘛。” 蓝问荞捏着十块钱,无语了。 而转头,邵菱抢过原单手里的饮料,再将自己手边,没有开封的那杯递给他,发现他脸色不对,忙压低了声音道,“我的大少爷,你可千万别发飙,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手残,我拿错,你刚才不就喝了一口吗,那不然你吐出来?”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电影院本来就安静,蓝问荞听得一清二楚,而“吐出来”三个字传进她耳朵时,她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再看看手里的十块钱,她突然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夏萌吃完一袋爆米花,擦擦手,把自己手边的饮料递给蓝问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蓝问荞接过饮料,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这小丫头是看到她受委屈了。 说实话,只是一杯饮料而已,别说她现在不口渴,就是口渴,也没有非喝不可的,只是对方的态度的确让她不爽,拿错的是他们,但那口气,好像还是她脏上他们似的。 好好看场电影,没想到还能弄出不愉快来,一结束,不用蓝问荞开口,夏萌已经拉着两人,风风火火的走了。 一出场,原单在东张西望。 邵菱问道,“看什么呢?” 原单,“没什么。(.)” 只是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很不痛快,他是鬼吗?那丫头一定要跑这么快?不过想到方才那杯饮料原来是她的,原单舔舔唇,眼底掠过一丝意味。 这算不算,有缘? 这场小小的风波,除了原单,没有在任何人心底留下痕迹。 之后,高中开学,再之后夏萌初中也开学了,紧促的学业压力,接踵而来。 课堂上,蓝问荞支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皮一缓一缓的,想睡觉。 突然,一支粉笔掷过来,击中她的课桌。 她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就看化学老师气呼呼的瞪着她,“你,就是你,很喜欢看外面?那好,出去!” 蓝问荞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化学老师看她一点反抗或者不满的意识都没有,不觉更怒了,对着全班道,“我跟你们说,你们虽然现在还是高一,但是要知道,现在高考的压力有多大,整个高中的知识,都需要高一高二吸收,高三几乎就是给你们复习用的,同理,高一高二不好好学习,高三你们复习什么?连基础知识都弄不清楚,就算给你们一百次机会,也考不上重点大学!明白了没有!” 高一一班本来就是尖子班,没什么刺头儿,老师一说,大家齐声道,“明白了。” 一有人应和,化学老师更带劲了,“所以,就算为了能考大学,你们也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以为每天懵懵懂懂的是敷衍老师,敷衍的是你们的前途。蓝问荞同学,你明白了没有!” 蓝问荞点头,“明白了。”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 蓝问荞很想说,她没什么想说的,但对上化学老师期待的目光,她噎了一下,只能道,“暑假我闲着无聊写了一篇论文投给美国耶鲁大学,已经被破格收取了,只是我妈非让我继续念高中,我只好来了……”说完,看化学老师僵硬不语,她摸摸鼻子,委婉的道,“所以,我其实,没什么高考压力,但还是多谢老师的教诲,那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化学老师,“……” “噗嗤。”后面有人笑出了声。 蓝问荞回头一看,正好对上原单桃花似的笑眼。 最后,蓝问荞还是如愿出了教室,她漫不经心的走到操场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插上耳机,开始听歌。 说真的,这个高中生活,真的不如她想象的有趣,妈妈说,孩子就要过孩子的生活,不要急着成长,因为青春只有一次,因此,妈妈不许她跳级,不许她出国,只让她安安心心过最简单的幼年生活。 蓝问荞无法理解妈妈口中的简单,在她看来,简单就是无聊。她喜欢看书,喜欢学习,喜欢玩一切高难度的东西,奶奶说,她的性格像爸爸,非难不做。 可是当她求爸爸帮她说服妈妈时,没用的爸爸又怯场了,理由是,妈妈警告他,再多嘴就罚他睡书房。 因此她的出国攻大学计划强行被阻止,以致于现在,她还困在这小小的校园里,每天听着老师唠唠叨叨的说着她早就知道的知识。 叹了口气,她靠在背后的大树上,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股劲力朝她袭来,她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睛,拳头直直一锤,将迎面飞来的某个东西捶飞。 她敛眉眯眼,锐利的视线看向前方。 这一看,她才发现是足球场那边球踢歪了。 她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打算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再睡觉。 后面,却有人叫她,“喂,同学。” 一个高大的男生跑过来,脸上满是汗,浓眉大眼,很爽朗的摸样。 “有事?”蓝问荞摘下耳机,看着来人。 那男生笑道,“刚才你没受伤吧?” 蓝问荞摇头,“没有。” 那男生看她脸上懒洋洋的,有点奇怪现在是上课时间,怎么她一个女生却到处乱走? 蓝问荞看对方不说话了,就想走,对方却拦住她,笑着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我居然没印象,你是今年的高一新生吧?” 蓝问荞点点头,“是。” 男生一笑,“我是高二的,你的学长,叫声学长来听听。” “学长。”蓝问荞从善如流。 这下反倒那男生愣住了,他说什么叫学长不过是逗逗她,还以为这么漂亮的小美女肯定会生气,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叫了。 蓝问荞看他又不说话,就问,“我可以走了吗?” 男生一滞,机械的点点头。 蓝问荞转身离开。 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越走越远,男生这才回过神来,不觉摸摸自己的脸,嘟哝,“我不帅吗?为什么都跟她搭讪了,她也不问问我的名字?” 这时,他的同伴跑过来,拍了他一下,“殷瑞,怎么了?” 男生回神,指了指前面,问,“你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吗?” 同伴伸长了脖子看看,突然惊喜,“那不是蓝问荞吗?新晋校花热门人选,才开学一个礼拜,已经把咱们二三年纪的几位大美女比下来了。” 校花吗?殷瑞眼底掠过一丝失望。 同伴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问道,“怎么,看上她了?” 殷瑞不语。 同伴笑道,“这位蓝美女可跟其他那些女生不同,你还真以为能当校花的都是草包?人家蓝问荞是今年的中考状元,满分七百分入校的,正正经经的大才女!” “中考状元?”殷瑞愣了一下,心中那股热情顿时死灰复燃,的确,相比女人的容貌,他更看重的是智商,这也是为什么同伴一说校花,他就排斥的原因,就他身边平时也围了不少号称“校花”的美女,但统一的一点,就是都脑残。 而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脑残。 不过这个小学妹,倒是真的引起他的兴趣了。 “喂,还打不打球。”同伴看他不出声,撞了他一下。 殷瑞回神,笑着道,“来啊,继续。” 说完,转身朝球场跑去。 *** 接下来的几天,蓝问荞还是如平常一样,上课睡觉,没事儿就看看国外小说练习练习外语,再不然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听听歌,发发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个踢球时差点把她砸到的二年级学长,好像总跟她偶遇。 她在小卖部,他也在小卖部,她在食堂,他也在食堂,她从女厕所出来,他竟然也刚好从隔壁的男厕所出来。 蓝问荞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什么了。 (cqs!) 【番外 】宝宝们——草莓三明治 果然又过了两天,当两人又一次在操场上‘巧遇’,对方开口了。(.) “嗨。” 蓝问荞,“你好。” 殷瑞问,“你还记得我吗?” 蓝问荞心想,每天见缝插针的能见十几次,你化成灰我也记得。但嘴里只说,“记得。” 殷瑞似乎很开心,笑米米的自我介绍,“我叫殷瑞。” 蓝问荞礼貌的回答,“我叫蓝问荞。” 殷瑞笑道,“我知道你,今年中考状元,新晋校花,我听朋友提过你好几次,他们还说要找你签名。” 蓝问荞,“……”所以她该接什么?‘好的,我给你签名’或者‘抱歉,我不给陌生人签名’? 感觉怎么接都不对,她只好不说话。 殷瑞看她这么矜持,对她的好感又多了些,问道,“中午有时间吗?我发现你每到中午都喜欢到楼顶睡觉,恰好,我也有这个爱好,我们可以约一起,还可以聊聊天。” 自己的秘密基地居然被发现了!蓝问荞一惊,顿时考虑该换个地方睡午觉的问题了!不然今天回去就怂恿干爹申请个教职工宿舍吧,这样每天中午她就可以去蹭睡了。 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那边殷瑞却喋喋不休的说了好多。 最后,他说了一大堆,看蓝问荞还是一直不吭声,有些忐忑的问,“那,我们今天中午楼顶见?” 蓝问荞很想拒绝,不过看对方期待的小眼神,她最终还是点点头,“好。” 殷瑞顿时精神一震,这时上课铃打响,他对蓝问荞挥挥手,“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等到人走远了,蓝问荞也慢条斯理的朝教学楼走去,突然,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 她回过头,就看到原单正噙着笑容,微笑的看着她。 “有事?”她问。 原单复杂的眸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儿,指指方才殷瑞离开的方向,问,“他在追你?” 蓝问荞心想,关你屁事。 但因为从小到大的家教很好,她也不可能爆粗口,就老实说,“看情况应该是的。” 原单眼神一凛,冷笑,“那你让她追?” 蓝问荞奇怪的看他一眼,耸耸肩说,“我妈说如果不上?*,可以发展两段纯纯的青涩校园恋,我最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其实高中,也正好是恋爱的年龄。 而对蓝问荞而言,自己或许真的可以试试发展一段初恋,毕竟,校园生活实在太无聊了,没点其他事打发打发时间,日子会更难过。 听她说完,原单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此时第二道铃也打响了,蓝问荞看他一眼,唤道,“你不回教室?” 原单没说话,只是眯着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蓝问荞眨了眨眼,见他真的不动,自己抬脚,转身往教学楼走去。 可刚走两步,后面一道身影靠近,停在她身边,突然伸手,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 蓝问荞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又看看两人相握的手,眼神难看,冷声道,“还想尝尝手骨脱臼的滋味是不是?放开!” 原单却不放,只是看着她,脸缓缓凑近。 蓝问荞,“……” 这家伙要是敢做奇怪的事,她就一拳打歪他的鼻梁。 而原单也的确没做奇怪的事,脸在离她五厘米处停住,勾了勾唇,盯着她的眼睛,定定的道,“你不认识我?” “认识。”蓝问荞伸出一根手指头,抵在他额间,将他推开,冷冷的道,“开学快半个月了,我当然认识你。” “不是说这个。”原单有些不满,眼底露出一丝委屈,强调道,“蓝问荞,我是原单!” 知道你是原单,你不是原单难道还是方单吗? 蓝问荞静默不语,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 整整十年没见,当初的相处也不过就一个星期,再好的记性也不见得能记住,原单给她找了个宽恕的理由,才严肃地道,“仔细想想,你曾今,为谁逃过学。” 蓝问荞皱皱眉,有点不耐烦了,“我经常逃学,你让我想什么?” 她的确经常逃学,就比如上一堂课,她就淡定的逃掉,然后欢快的跑到操场来晒太阳了。 原单滞了一下,有些无语。 蓝问荞却盯着两人还交握着的手,冷冷的道,“再不放开,我真的动手了。” 原单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究放开手。 蓝问荞转身离开,原单却在后面喊,“蓝问荞,明天我想吃草莓三明治,帮我带一份。” 蓝问荞抽抽嘴角,直接无视。 他想吃什么要她带?呵呵,她是他家的保姆吗? 中午的时候,蓝问荞吃了午饭,就到了屋顶,殷瑞果然早就等着她了。 她走过去,刚要说话,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接着,就见一道欣长的身影立在楼顶门口,笑着看着里面的两人,“嗨。” 蓝问荞,“……”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殷瑞愣了一下,看看门口的少年,又看看蓝问荞,犹豫的问,“这是,你的朋友?” “是。”不等蓝问荞否定,门口的少年已经踏步走进来,笑着对殷瑞挥手,“你好,我叫原单,小荞的同桌。”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三个人并排坐在楼顶‘侃侃而谈’。 殷瑞,“那个,蓝问荞,我能叫你小荞吗?你别误会,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喊比较亲近。” 蓝问荞正想回答‘好的’,原单却笑着拒绝,“当然不可以,殷学长还是叫她蓝学妹比较合适,太亲近了,也没必要不是吗?” 殷瑞,“……原同学,我问的是蓝问荞。” 原单,“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插什么嘴?! 殷瑞气得要死,但又不愿在蓝问荞面前显得自己没风度,只好咽下半口气,绞尽脑汁的又想别的话题。 可是不管什么话题,那个原单竟然都要插一杠子,殷瑞平生就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电灯泡,顿时套他麻袋的念头都有了! 午休时间并没有多长,下午的上课时间很快到了,这个中午,殷瑞什么进展都没有,只能看着蓝问荞和原单结伴离开的背影,捂着小心肝,泪流满面。 再说下了顶楼,蓝问荞瞥了原单一眼,冷冷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你看不出来?”原单惊讶的睁大眼睛,然后理直气壮的说,“我在破坏你们啊。” 蓝问荞滞了一下,没想到他承认得竟然这么干脆,顿时咬牙,“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偏偏找我麻烦?” 原单看她一眼,勾起唇瓣,“明天收到你送的三明治,我再告诉你。”说完,抛下她,大步朝教室走去。 第二天早上,原单一到教室,就收到无数同学的注目礼,他挑了挑眉,继续往前走去。 可走到自己的座位面前,他愣了。 满桌子的草莓三明治,保守估计也有三十几个,有的袋装,有的盒装,有的还是用便当盒做的爱心装,而没分上面都贴着一支信封,看那粉红色的信封封面,不是情书是什么。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自己邻座的蓝问荞。 蓝问荞从外文书上抬起头,看他一眼,随口道,“不关我的事,大概是昨天你在操场吼的声音太大了,被你的粉丝们听到了。” 原单,“……” 这么一大堆三明治,光是处理就麻烦,最后他大手一挥,全部丢进垃圾桶。 有几个送三明治的就是高一一班本班的女生,见状顿时趴在桌上差点哭了,有些男生看不过眼,不阴不阳的道,“毕竟是别的人一番心意,随随便便就扔了,有没有家教。” 原单冷眸扫过去。 那说话的男生顿时一噎,赶紧垂下头去。 原单回到位置上,侧眸看向蓝问荞,伸出手。 “干什么?” “三明治。” 蓝问荞皱眉,“你不是自己仍了。” “我不要别人的,只要你的!”他语气严肃,俯身,靠近她的眼前,眼底划过一丝愠怒,“蓝问荞,草莓三明治你也忘了,你到底还记得什么?如果不是确定你的身份,我都要以为认错人了,我记得你说,我是你第一个朋友,对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你就选择用遗忘的方式?” 蓝问荞,“……”这神经病到底在说什么啊? ps:最近更新时间不稳定,因为事儿太多了,每天都在外面跑,感觉坐到电脑前的时间都要没有了,九号断更了一天,昨天有更,今天也有更,一直到完结都尽量不会再断了,我也在尽快完结着,所以希望亲们能见谅。不回留言是因为自从三千字以后,我就心虚了,之前说得好好的,尽最大努力,结果更新字数都没法稳定,因此我就不敢跟读者互动了。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明天我尽量早更。(pps:这段废话不算钱。) (cqs!) 【番外 】宝宝们——我舍不得你 蓝问荞从小到大记性就不行,这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于她把所有的记忆都留给书本了,吸收知识,吸收新奇的东西,吸收所有自己不知道的事物,也除此之外,别的事情,她的记性就靠不住了。 记得一位心理学家说过,智商高的人,情商都比较低,因为他们所有的脑容量都用在了某一个地方,忽略了平衡。 蓝问荞就是这样,她的脑里有很多东西,那都是她认为重要的,而不重要的,自然就摒弃了。 对于六岁的蓝问荞来说,原单是重要的,她的第一个朋友,特别的朋友。 可是渐渐长大,她也慢慢发现了曾今自己有多傻,朋友讲求的是个你来我往,她对原单掏心挖肺,可是原单对她还是冷冷淡淡的,归根究底,就只有一个原因,对方根本没真心想交她这个朋友,所以她这么一头热的,说不定还是给对方增加了负担。 想通之后,她的性格渐渐变了,不再那么热情,看人看事都学会了被动,爸爸说她稳重了,敌不动,我不动,才是人生真谛。她却觉得自己只是害怕受伤。 可是直到这种性格稳定下来,她也就渐渐忘了最初的最初,这种性格的造成,是因为有个给她弱小心灵,致命一击的罪魁祸首。 所以就这样,原单这个名字,遗失在她的记忆长河里。 再见面或许觉得耳熟,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看着眼前的少女满脸迷茫,原单心头顿时一痛。 忘了,她真的忘了。 他这么提醒,她也记不起来,是真的完完全全没把他放在心上过。 可笑,自己这么多年还总在想她,想着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小女孩,长大后又会怎么样,会不会也像对他一样,上赶着围着别人屁股后面转,每每一忆起,他就恨不得尽快完成学业,早早回国。(.好看的小说) 当年他成功引起蓝元涏的注意,蓝元涏也终于答应资助他出国,并且愿意插手,让他彻底与成氏断绝关系。而为此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完成学业,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然后进入蓝松集团效力,这个效力是有时限的,蓝元涏供养他多少年,他就在蓝松效力多少年,这个交易非常公平。 只是身在异国,他以为自己无牵无挂,但却没想到,那个改变他命运,总像小尾巴似的追着她不放的小丫头,却频频出现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如果母亲去世后,他何时又感受过温暖,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 但那时候的他没有珍惜,反而利用了她。 带着抱歉与怀念,他熬过了十年,原本高中和大学他也是要在国外就读的,但终究,思念占据心理,他回国了。 只是按照他和蓝元涏的协定,大学毕业前,他是不允许回国的,现在突然要回来,势必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个代价就是,延长在蓝松效力五年的时间。 这粗粗一算,他毕业后大概得在蓝松集团困死二十年。 好吧,就算如此,为了蓝问荞,他忍了。 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回来后,她竟然不记得他了,不是狗血电视剧里那种撞了一下失忆了,而是真的不记得了,彻底遗忘了。 原单此刻是真的怒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唐僧千万山水,不畏艰险西天取经,到了西天,才发现佛主早就搬家了。 落差不是一点点啊。 “喂。”突然,身后一道男音响起。 原单回头看去,就见蓝问天面无表情的睨着他,神色冷淡的道,“别靠我姐那么近,我手痒。” 原单,“……” 这一整天,原单都处于低气压中,蓝问荞为怕惹火烧身,又欢快的逃了两节课,跑到操场去睡觉。 老师们对她每天都要逃几节课已经彻底绝望了,最开始还提出要请家长,对于这么纨绔桀骜的孩子,一定要大力斥责!结果,半月考,蓝问荞拿着年级第一的考卷,堵住了老师们的嘴。 于是现在,老师们对她的不着调也只好默认了。 反正这丫头一节课不上也有满分,他们还起什么劲儿! 这边蓝问荞正睡得香甜,那边殷瑞也在守着她,看了半天。 殷瑞是校足球社的,经常会用不重要的课来练球,而现在,他站在球场的一角,看着花圃边上,那个靠着树,昏昏欲睡的少女,却是满脸复杂,泪流满面。 昨晚回家,他告诉舅舅自己有了喜欢的人,舅舅问是谁,他兴奋的说,是高一的新生学妹,姓蓝,是今年的中考状元,然后舅舅差点打他一顿,说要是再敢靠近蓝问荞,就揍得他下不了*。 他本来想问舅舅怎么知道那个女生叫蓝问荞,但看舅舅凶神恶煞的,他又不敢问,后来还是老妈告诉他,蓝问荞的爸爸蓝松集团总裁蓝元涏,是舅舅孙烊几十年的好兄弟。 他当时可高兴了,说可以亲上加亲啊,结果舅舅当场就把他揍成内伤,现在他背还痛,所以今天练球,他一直在旁边呆着,连下场的力气都没有。 而此刻看着远处的蓝问荞,他心都在滴血,在家长的干涉下,他的初恋还没萌芽就被扼杀了,好伤心啊…… 蓝问荞睡完一觉起来,揉揉眼睛,刚好看到远处那双委屈的视线,她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她是知道殷瑞练球,才特地跑到操场来的,之前她就觉得自己可以发展一下恋情,殷瑞她觉得还不错,于是就特地给他机会,跑到他眼皮底下去,结果过了这么大半天,他居然没有过来搭讪。 这不科学,昨天还追那么紧,今天怎么就这么消极怠工? 难道因为昨天原单的搅局,打击了他的积极性? 眨眨眼,蓝问荞爬起来,觉得有必要直面的暗示一下殷瑞,表示自己愿意让他追,他可以热情一点,主动一点。 结果刚刚走近,殷瑞突然双手狂摆,边后退边满脸怅然的说,“你,你不要过来,我,我不想再被打了。” 被打? 蓝问荞一愣。 殷瑞又不舍的看了她几眼,最终,咬着牙说,“对不起。”说完,转身一溜烟跑了。他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舔舐伤口,失恋什么,太虐心了。 而蓝问荞还站在原地,傻傻的不明所以。 被打?殷瑞说他被打了? 被谁打了? 猛然间,蓝问荞脑中掠过一道身影! 眸光一凛,她抬步朝教学楼走去。 刚好,此时下课铃响了,她上楼的时候,恰好看到原单与二班的邵菱一同下来,看到她,原单脸色不好,淡淡的从她身边擦过,蓝问荞却突然开口,“等一下。” 原单止步,转头看向她,心脏却突然跳个不停……她叫住我了,叫我干什么?想起我是谁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对了,我在生气,所以不能这么快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我要高冷一点,要让她知道她一直记不起我,我有多恼怒,我要给她点教训,对,就是这样。 原单想了很多,然后,怀着一缕希望,一缕激动,硬是绷着脸,冷冷的问,“什么事?” 蓝问荞看着他,深沉的问,“打人很好玩吗?” “啊?”原单蹙眉,这个开场白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蓝问荞继续问,“我问你,打人很好玩吗?” “不知道你说什么。”果然她还没想想起他,他心里有些失望,转身要走。 蓝问荞却拦住他,二话不说,直接袭向他的肩膀,原单反应也很快,身子一侧,躲过一击,满脸寒霜的问,“你发什么神经?!” 蓝问荞冷哼,“没发神经,我就特别想打你,怎么样!”说完,再次攻击他。 蓝问荞的功夫是夏犹轻教的,又是从小在‘安诺’混大,没事儿就跟那些保镖对对手,就算不是高手,杀伤力也绝对不俗的。 而原单在国外长大,国外学校的学生都排斥黄种人,他如果不学点自保的技能,大概早被那群高头大马的欺负哭了,因此他的身手也极好。 两人就这么在走廊上的打起来,拳脚纷飞,动作敏捷,不少教室里的,都跑出来看热闹,还有人起哄。 原单气得要死,咬着牙说,“蓝问荞,别以为我真不敢打你,我是舍不得动手罢了!” 舍不得? 蓝问荞一滞,就那一瞬间的功夫,原单快速袭来,捏住她的双手,将她桎梏。 “你……你使诈!”这家伙居然卑鄙的给她设语言陷阱,太无耻了! 原单一笑,面容如桃花绽开,侧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的确舍不得你,不信吗?” (cqs!) 【番外 】宝宝们——正面重逢 信个鬼,当然不信! 蓝问荞脸色漆黑,原单却似乎很开心,握着她手腕的手指,又紧了紧。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老师来了”,人群中露出一条路,教导主任急匆匆的赶来,看着人群中央,明显刚刚打完的一对男女,脸色紧绷! 十分钟后,操场中央,太阳最烈的地方,一对男女立在当中,炙热的光线投射下来,将两人裸露在外的皮肤,都烤得发烫。 “喂。”顶着大太阳,蓝问荞却面不改色的转头,看向原单,“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 原单嗤笑一声,“作对?” 蓝问荞皱眉,“不然还是什么?还有,你打了殷瑞,今天之内,你必须跟他道歉!” “你在说什么?”原单莫名其妙,随即微楞,又看向她,“你以为我对殷瑞怎么样了,所以帮他报仇?” “谈不上报仇,讨回公道而已!”蓝问荞理直气壮。 原单看着她气势十足的小脸,一下子哭笑不得,不知道该骂她报错仇,还是该生气她竟然这么维护那个殷瑞。 他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而这短暂的沉默,被蓝问荞理解为默认。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他应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就好言相劝,“原单,其实我理解天才都有点神经病,但是你的病症不轻,你有没有考虑治疗一下?” 原单,“……” 他竟然不知道,他有神经病…… 无语凝噎半晌,他才硬憋出一句,“……真谢谢,你夸我是天才。” 蓝问荞就事论事,“虽然我平时不在教室,但毕竟和你是同桌,有时候上课的时候,也会看到你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我记得上个星期的数学课,老师出的三道难解题,三十分钟,全班没有一个人回答,你却在草稿本上用四种方法解出来了,头两种是高中用的公式,过程比较多,写了一整页纸,后两种,其中一种用的大三才会学到的某道公式,另一种是你自己解读的,用的是国外的一本数理杂志上提过的方法。[]所以由此可以证明,你的确是个天才。” 就是蓝问荞自己,也顶多只能解出三种方法,因为不是谁都能第一时间想到一本冷门的数理杂志末尾处的一个不太显眼的小公式的。 原单抿唇看她一眼,他当然知道那天她在偷看,所以他才稍微秀了一下,其中当然不乏有炫耀的意思,不过她不知道,最后那个方法,不是他从杂志上看来的,而是那本杂志刊登的,本就是他在美国时的一篇投稿。 不过没想到的,她竟然也会知道。 事实上,那本杂志的确真的非常冷门。 “不敢当,你可是中考状元。” 蓝问荞看他一眼,淡然道,“我猜,你那一分应该是扣在语文上,毕竟你在国外长大,中国字写得不好,在语文这科上,也是要被扣分的,如果论真实实力的话,你不比我差。” “你这是安慰我?”他偏头看她。 蓝问荞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那谢谢了。” “那你什么时候跟殷瑞道歉?” 原单,“……”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难得重逢半个月,就这么唯一一次心平气和的单独说话,她还非要扫兴。 原单的脸顿时就黑了,他避而不谈,反而道,“其实我的字不是很差,毕竟我七岁才出国,并不是地道的外国人。” 他故意说出“七岁”,然后转头去看她的反应。 不过,她没反应…… 心里钝了一下,原单叹息,又说,“我还记得当时是小学开学不久,大概一月不到吧,对了,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孤儿院? 蓝问荞愣了一下,快速看向她。 原单与她对视,心想,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想起来了吧?你终于想起来了吧? 却没想到,下一句,蓝问荞却说,“抱歉,我不知道你有这么悲惨的童年,其实你不需要揭露自己的伤疤。” 原单,“……那不算伤疤。” 蓝问荞点头,由衷道,“嗯,你很坚强。” 原单不服气,又说,“我小时候在的孤儿院,叫‘圣天孤儿院’,就在xx路,市一小学附近,我小学就是在市一小学就读。” 蓝问荞眼前一亮,有些惊讶,“我小学也在那里,这么说我们还是校友?” 原单咽了口血,继续不放弃,“我是一年级一班。” 蓝问荞更惊讶了,“我也是。” 终于想起来了吗?原单期待的看着她。 蓝问荞却半点表示也没有,说完‘我也是’以后,就目光坦荡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原单都想揍人了,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的!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是一副“你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的表情,她就不会说一句‘啊,原来我们是同班,对了,我想起你了,你是原单,你真的是原单!’吗? 捂着自己的受伤的小心脏,原单深吸一口气,使劲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我还记得我们班,有个叫蓝问荞的小女生,在学校门口帮我骂走高年级来恐吓的学长,给我带草莓三明治当早餐,为我逃学去,孤儿院找我,最后还闹得失踪,把她父母急坏了……”话音一落,他朝她走近了两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所以,蓝问荞同学,你到底想起来没有?” 蓝问荞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原单冷着脸,眼底的低气压都要溢出来了。 过了好半晌,蓝问荞才压抑的捂着嘴,惊呆似的说,“原来我们是小学同班同学。” 喂!只是同班同学吗?! 原单气得要死!他全都说出来了,这丫头还是一副不打算相认的表情是几个意思啊! 蓝问荞惊讶了一会儿,终于恢复过来,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我是记得我小学时候,有个只上了一个月不到的同学之后转校了,没想到是你。” 原单声音沉沉,“是我。” 蓝问荞微笑,“哦。” 哦? 哦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不是该来一场感人至深,混杂着热泪与回忆的相逢恨晚吗?为什么就是一个“哦”,好像,好像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只是与她擦身而过的陌路人。 明明,她曾今对他这么特别,唯一的特别。 但是,现在到底为什么是这种情况! 对于蓝问荞来说,小时候的记忆,真的太久远了,如果有件事,你没有刻意的记在心上,那一年后,两年后,十年后,它将不复痕迹,时间会将这段过往迁移到你心底最薄弱的地方,那个地方没有存在感,而你存放在那个地方的东西,就算当初充满意义,但当时过境迁后,再翻出来再看,那种意义也随着时光荏苒,消磨干净,余到最后,剩下的不过是一段“平面的曾今”。 蓝问荞就是这种状态。 但是与之相反的还有另一种人,他把那件事当做珍宝一样始终置放在心中最重要的那处,那不管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他都不会忘记,那些记忆,反而会随着时间迁移,而越来越深,最后,像烙印一样刻在你心里。 这就是“在意”和“不在意”的区别。 原单在意了,而蓝问荞不在意。 就是这么简单。 于是现在,情况尴尬了。 蓝问荞觉得,莫名其妙的重遇一位曾今的旧同学应该是值得高兴的,可是这位旧同学其实跟她没什么交情,他就在他们班念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一个月都不到,她还真不知道能跟他说什么。 可是在原单这炙热深沉的眸光下,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必须得说点什么才行,不然下不了台! 如今两人在操场发展,教导主任还在教学楼二楼遥遥的监视他们,所以,她也不能走,但是继续这么面对,好像又没话题了。 一下子,她焦虑了。 偷偷抹了抹汗,斟酌一下,才说,“那个,好久不见。” “嗯。”他点头,继续看着她。 蓝问荞舔了舔唇,拼命绞尽脑汁,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对了,你还记得当时的班主任郑老师吗?她后来结婚了,不过听说没两年又离了。” 原单,“……” 这种同学聚会上和一群早已没了灵魂的曾今伙伴拼死了硬坳出来的话题是怎么回事? 她跟他就这么没话聊?! 原单气得又想吐血了! ps,更晚了,抱歉,明天早更!此文快完结了,真的,真的,最后两到五章内,我保证! (cqs!) 【番外 】宝宝们——来示威 罚站时间只是两节课,中午吃饭时间,教导主任就来放人了,临走前,当然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 一被放行,蓝问荞拔腿就跑,她觉得这短短的一个半小时不到,她把一生的脑汁都绞尽了,这个原单也是,不管她说什么,他都那副不高兴的表情,弄得她也尴尬得不行。 现在终于脱难了,蓝问荞终于吁了口气,打算回去做张卷子冷静一下。 *** 对于原单来说,他对蓝问荞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以为,相认以后,蓝问荞对他的态度,也会变得不一样,最不济,也要恢复到小时候那样。 但是现在,看着离自己十米远的少女,他深深的叹息了。 此时,邵菱出现在他身边,推了他一笑,笑问,“在看什么?” 原单没吭声,转身走进教室。 邵菱蹬蹬蹬的跟进去,见他回了位置,就趴在他桌上,笑米米的问,“阿单,那个蓝问荞,你是不是喜欢她?” 原单蹙眉,瞥她一眼,没回答。 邵菱却兴致勃勃,“我觉得你们挺配的,是不是她不喜欢你?要不要我帮忙,女生跟女生谈,比较好谈。” 女生跟女生比较好谈吗? 原单犹豫一下,问,“你要怎么谈?” 邵菱微微一愣,“这么说你真的喜欢她?” 原单也不避忌,大方承认,“是。” 邵菱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真的会承认。 僵硬一下,她才不自然的问,“什,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你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以前在美国,原单不止一次强调,他有喜欢的人,那是他的小青梅,在中国,还说长大后,他会回去找她。 怎么现在才回国没一个月,就另觅新欢了? “她就是我说的那个人。”原单淡淡的道,浑然不管邵菱霎时震惊的表情。 邵菱脸色是真的很难看,但须臾后,又兴奋的道,“那太好了,这么说你来市一高也是有目的的?哼,之前问你,你还说看重市一高师资力量,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原单没理她的揶揄,只问,“你要跟她怎么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山人自有妙计。”说完,蹦蹦跳跳的跑出教室。 再说蓝问荞,此时她正在走廊的角落打电话,电话那头连绵的哭声让她头都疼了,但又不能挂电话,她只好尽力安抚,“好了小萌,你先不要哭,干妈也是为了你好嘛。” “什么为了我好,她根本就是霸道!霸权主义!希斯特!暴君!”一连串的埋怨,伴随着哭腔,说得掷地有声。 蓝问荞无语,“有这么严重吗?” “就有!就有!”夏萌又哭了起来。 蓝问荞叹气,“不就是藏了你的巧克力,大不了不吃那个牌子了,星期六我来看你,给你带一盒新的还不行吗?” “不一样啊!”夏萌哭得更大声了,“那是定做的!定做的!我一个同学的亲戚在国外有间巧克力工厂,那是他托亲戚定做的,是我最喜欢的榛子加无花果味,榛子加无花果,哪家巧克力品牌会把这两种味道放在一块里!没有了!没有了!这世上只有这一块的!” 蓝问荞一愣,听出了苗头,“等等,你说是你同学,男的女的?他为你定做的?我记得你的生日不是最近,他为什么送你?” “他男的,说最近有个什么节日。” 节日? 最近? 蓝问荞想了又想,突然脸色一变,“七夕*节?” 夏萌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可能是这个吧。(.无弹窗广告)”说完又撒泼,“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妈把我的巧克力藏了!藏了!她不给我!” 这就是重点啊姐姐,蓝问荞按住额头,叹息一声,“那,你同学送你巧克力时,有没有给你别的东西,比如,一封信,或者一张什么纸条。” 夏萌想了一会儿,嘟哝,“巧克力盒子里面有张纸,不是出产说明书吗?” 蓝问荞,“……” 出产说明书个毛线,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情书啊! 女儿情节人收到男生的巧克力兼情书,干妈不气才有个怪!最重要的是,夏萌才十三岁,才初中而已! “荞姐姐,你说我要不要离家出走,以表示我的决心!”夏萌突然声音严肃的问。 蓝问荞吓了一跳,赶紧道,“你别冲动,不就是巧克力吗?榛子无花果是吧,没问题,明天之内,送到你面前,你现在乖乖的上课,不要胡思乱想,听到没有。” “明天之内?荞姐姐,你说真的?” “真的!” “你能说服我妈妈?” “我自有办法!” “好,荞姐姐,我信你!” 终于把这小祖宗哄好了,挂完电话,蓝问荞往回走,看到蓝问天站在走廊,正戴着耳机看平板,她走过去,扯开他的耳机,说,“放学去超市买两盒巧克力,一盒榛子味的,一盒无花果味的。” 蓝问天皱眉,“无花果味巧克力?你确定有这个味道?” 蓝问荞愣了愣,改口,“那就买两盒榛子味的,再买一盒无花果。” “你要干嘛?” “是你要干嘛!”蓝问荞笑米米的道,“小萌想吃榛子无花果巧克力。” 蓝问天嗤笑,非常有原则的道,“关我什么事?她想吃我就要给她买?什么道理?” 蓝问荞一笑,“事实上她已经收到男生为她定做的了,里面还附赠情书一封哦。” 蓝问天脸当场黑了,沉吟一会儿,问,“榛子和无花果,真的可以一起吃?” “应该可以吧。”蓝问荞也不知道,只能含糊道,“不过你可以试试把榛子巧克力融化,把无花果绞碎了添在里面,再凝固,应该就可以了。” “嗯。”他点头,答应了。 蓝问荞甩着手,为自己摆脱了一个大麻烦的机智点了个赞。 两姐弟正说着话,一个娇滴滴的女生突然走过来,扬着小脸,乖巧的道,“蓝同学你好,我叫邵菱。” 蓝问荞看着邵菱,她当然认识她,二班的,每次课间都从隔壁班到他们班来找原单,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整个年级都知道他们这对校园小情侣,甚至还有很多原单的粉丝暗地里把她的照片放在靶子上戳,以泄心头之恨。 只是她怎么会突然跟自己说话? 但秉持着良好的教养,蓝问荞还是点点头,“你好。” “前两天,你和原单好像有点矛盾,还打了起来,那个,我替原单向你道歉,他这人,从小就这样,霸道,任性。”说着,邵菱脸上还露出*溺的失笑。 “只是一点小事,再说先动手的人是我,再说,也是误会,要道歉也是我道歉。”后来她特地问了殷瑞,原来殷瑞是被家里亲戚打了,不是被原单,这件事上,是她有错在先,她本来也想今天找个机会,跟原单正式道个歉,但他一整天表情都阴阴沉沉的,她就一直没找到开口的时机。 邵菱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是同学,又是同桌,你还是女生,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应该让着你的。” “男女平等,只有对错,不应有男女之分。”蓝问荞就事论事。 邵菱愣了一下,噗嗤一笑,“你真严肃。” 蓝问荞有些尴尬,她没什么朋友,不太习惯跟女生这么嘻嘻哈哈的。 邵菱又说,“好吧,既然你不介意,那这件事就此打住吧,那以后上课的时候,麻烦你替我多多照顾原单,毕竟我在二班,不能时时在他身边,如果他有什么事,你可以到二班找我。” 蓝问荞心想,原单又不是缺胳膊断腿,需要怎么照顾? 但嘴里还是客套的点头。 邵菱离开后,蓝问天撇着嘴,看了姐姐一眼,挑眉问,“她这是来示威的?” 蓝问荞一愣,“示什么威?” “暗示你,原单是她的男朋友。”又是什么“我代他跟你道歉”,又是什么“麻烦你替我多多照顾他”,这大概都不算暗示,直接是明示了吧。 蓝问荞失笑,敲了弟弟一下,“胡思乱想什么,他们本来就是情侣,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我看不见得,原单对她的态度很一般,平时都是这女的围着他转。”同一个班的,有些事他也看在眼里。 蓝问荞笑了,“那换作是你,不喜欢一个女生,会容忍她在你身边转来转去?所以,这两人就算现在不是情侣,迟早也是。况且,蓝问天,我不知道你对别的女生的事这么关心,需要我告诉小萌吗?” “喂,我没有,谁关系她!我根本不认识她好吗!” “嗯哼。”蓝问荞笑笑。 蓝问天皱眉,“你别告诉小萌。” “怕什么,小萌知道了,顶多恭喜你有了意中人而已,我们小萌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就是这样才糟糕,那丫头分明没发现他的心意,他和别的女生走得近点,那丫头差点没直接喊人家嫂子了,气得他简直哭笑不得。 (cqs!) 【番外 】宝宝们——不好吃的巧克力 再说这边,原单坐在教室里,透过敞开的大门,远远看到邵菱跟蓝问荞说了什么,只是没一会儿就走了,他蹙了蹙眉,掏出手机,给邵菱发了个短信。 ――怎么样? 那边很快回复――一切顺利,敬候佳音。 原单盯着那八个字,摩挲了一下屏幕,最后暂且将心放下,本质上,他还是挺相信邵菱的,毕竟她是邵秦的妹妹,这么多年,他也渐渐将邵菱看做自己的妹妹,两人的情分,值得她为他出谋划策。 只是二班教室里,邵菱也看着手机短信,嘴角露出一抹轻嘲。 原单,你真是个笨蛋! *** 第二天,是星期六,昨晚折腾了三个小时,蓝问天终于做出了个一块样子有点畸形的榛子无花果巧克力,看外形和色泽的确让人什么食欲,但是也算是可以交差了。 蓝问天不想一个人去夏家,死拉活拽的扯着姐姐一起去。 可一进到夏家门口,就听到里面突然爆出巨大的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吓了一跳,赶紧推门而进。 只见里面,林诺正将一团不知道什么扔在地上,对着角落,瑟瑟发抖一人一狗怒气冲冲,“夏萌,你给我解释清楚!” 小小的夏萌抱着浑身发抖的玛丽,两只卡在房子的死角,坐在地上,撇嘴,小声的咕哝,“我……我错了。” “错了!你还知道你错了!你这孩子怎么说什么都不听!这么小就这么叛逆,看来非要让你爸好好教育教育你!” 夏犹轻的教育方式可是很另类的,从蓝问荞和蓝问天小时候断掉的手和脚就可以看出。 蓝问荞看事情不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只得走过去,安抚住林诺,“干妈,到底怎么了,不要生气,小萌还小。[]” “小,十三岁了还小个屁!”竟然爆粗口了。 蓝问荞扶额,扶着她坐下,又对蓝问天使了个眼色,蓝问天将手里的口袋放下,走过去扶夏萌。 林诺大吼,“不要管她!就让她在那儿面壁!” 蓝问天只好住手,可怜的夏萌撇撇嘴,吸吸鼻子,将老狗玛丽抱得更紧了,嘴里还忍不住喋喋不休。蓝问天离她离得近,听见她跟玛丽说,“妈妈更年期了,玛丽只有你最好,玛丽我们一起离家出走吧,不要跟这个暴虐的妈妈一起住了好不好……” 玛丽呜咽两声,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无声应承。 蓝问天揉眉,自言自语和跟狗狗对话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林诺大概也是冷静了会儿,拍拍蓝问荞的手背,叹息着说,“让你看笑话了,明知道你们过来,还闹出这些事,别尴尬,干妈家的家暴,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见。”林诺说的很爽快。 蓝问荞和蓝问天却欲哭无泪,就算经常看,也还是不习惯啊,每次从干妈家离开,两兄妹都会更深层的庆幸,幸亏他们不是干妈家的小孩啊,这得是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才能生在他们家啊,这种完全不负责任和暴力持家的教育方针,过得简直九死一生啊。 但嘴里,蓝问荞只能宽慰,“好了干妈,别说这些了,小萌又做错了什么,您发这么大的火。” 一提这个林诺就冒火,她身子一冲,就要跳起来骂人,蓝问荞赶紧扒住她,不让她走,林诺被按住,慢慢松了气,指着地上的一团纸,抖着手指,“你看看,你自己去看看。” 蓝问天捡起那团纸,打开一看,是巧克力包装纸,不过不是榛子无花果味的,是草莓榴莲味的。 真没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奇葩口味的巧克力,也是长见识了。 “这是?”蓝问天问。 林诺指着夏萌,“你问她!” 蓝问荞看向夏萌,“小萌,这个是……哪儿来的?”这种外界没听说过的口味,大概也是定做的。 果然,夏萌说,“同学送的。” “送你榛子无花果那个朋友?” 夏萌看了妈妈一眼,怯怯的点头。 蓝问天脸黑了。 卧槽!情敌! 蓝问荞摸摸鼻子,尴尬的笑笑,“这……也没什么吧,干妈,不就是一盒巧克力,吃了就吃了,大不了星期一上课,给那同学一百块钱,当做买的还不行吗?” “买?你问她,她还收人家什么了!” 夏萌憋屈的指指桌上一个红色的信封,蓝问天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内容,脸已经黑得可以滴墨了。 这不是情书,但是,是一份“求婚书”! 早恋,是大多数中学生都会面临的问题,而学校周边的文具店或者小超市,也就延伸出一些比较新颖的恋爱玩意儿,之前有那种五块钱一张的假的结婚证;也有那种二十块一对的结婚对戒,加十块还可以在上面刻对方的名字;当然还有那种特别的婚纱照大头照。至于这种求婚书,也是非常普遍的,但是说来说去,这也就是那些小情侣买来凑趣儿的。 只是这封求婚书里面的内容,却让人火冒三丈。 蓝问荞看弟弟看得咬牙切齿,就拿过去一看,看完她也愣了。 上面写――我会爱你一辈子,我的眼中将只有你,如果你也愿意成为我的老婆,就收下我的求婚礼物,打开包装纸,吃下我的心意,从此,我的心便与你融为一体,自此之后,你我白首不离,恩爱一世…… 不是一般的肉麻,现在的中学生也喜欢抄琼瑶吗? 蓝问荞想着,脸上不自然了一会儿,又快速说,“都是些小玩意儿,又不是真的,就当做是玩具嘛。” “小荞,重点是这个吗?”林诺皱紧眉头,满脸阴沉,“重点是这个丫头连什么东西该收,什么东西不该收都不知道,成天就知道吃吃吃,谁给她吃的,她就接住,她难道不知道,她妈是干警察的,她爸以前是混黑道的,仇敌无数,谁的东西都吃,万一被人毒死了怎么办!好吧,姑且不说这么远,就说这个什么求婚书,是,这是个玩具,也没法律效应,但是她是真的喜欢人家吗?不喜欢,就为了一块巧克力把自己卖了?这是原则问题啊小荞,你说你没收到过情书吗?没收到过礼物吗?你是怎么解决的?你会这么盲目的什么都收吗?只有狐狸精才干得出这种事了!咱们缺那点钱吗?需要她这么轻视自己的价值?!”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但是林诺本就是个原则性很强,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 但是这些道理,小萌这么小,考虑不到也不奇怪。 蓝问荞没有吭声,刚好这时,林诺的手机响了,她接起,听了两句,马上回道,“我立刻赶来,你将人拖住,告诉小岳,让他不要冲动,一切等我来了再动手。” 挂了电话,她又狠狠瞪了夏萌一眼,才对蓝问荞说,“我警局有事先走了,你们自己玩吧。”反正从小到大,两兄妹经常来她家,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对了。 等到林诺离开,蓝问荞将小萌扶起来,拖到沙发上坐下。 小萌一个没憋住,一委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荞姐姐,我妈不讲道理!” 蓝问荞拍拍她的背,满脸无奈。 蓝问天却满脸铁青的喝道,“谁让你收这种东西!求婚书!这种东西你也敢收!” 小萌看天哥哥突然这么凶,被吓到了,缩在蓝问荞怀里,挂着眼泪的眼眸湿漉漉的望着他。 蓝问天被她望得没脾气了,不高兴的指了指桌上的口袋,冷冷道,“给你带的吃的。” 果然,一听这句话,夏萌立刻满血复活,冲过去抓住那口袋,快速扒开,却看到里面是一个便当盒,打开一看,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坨黑漆漆的不明物体。 “你说……这是吃的?”作为吃货,被吓傻了! 蓝问天?怒喝,“不想吃就别吃!”说着就要去抢。 夏萌赶紧护住,拿在手里快速咬了一口! 然后……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再然后,她看了蓝问天一眼,又看了蓝问荞一眼…… 最后,她把那东西放下了…… 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蓝问荞,“荞姐姐,今天外面的天气不错吧,你来看我是带我出去玩的吗?走吧走吧,我们去玩吧!” 蓝问天,“……”喂,需要难吃得转移话题吗! 而且你转的太生硬了! (cqs!) 【番外 】宝宝们——来蓝家 蓝问荞摸摸夏萌的头,转头看向弟弟,“出去玩?” 蓝问天满脸冷霜,特别不开心,“随便!” 临走前,夏萌还算良心未泯,特地把那个失败巧克力放进冰箱,这才让蓝问天漆黑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至少不是丢进垃圾桶。(.无弹窗广告) 夏萌在妈妈那儿受了委屈,路上本还有点不高兴,但走到美食街后,立刻精神一震,一秒不到就熟门熟路的钻进了各家食店里。 蓝问天在后面急忙跟着,“你慢点,别跑太快。” 蓝问荞慢悠悠的跟在最后,毅然一副陪太子读书的架势。 吃了一圈儿,出了时,已经两小时后了,夏萌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一脸餍足的说,“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玩?”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c市又来来去去就这么大点,能去的地方几乎都去遍了,因此还真没什么新意。 蓝问天看看手表,蹙着眉道,“回去吧,小萌,你的作业做完了吗?” 夏萌满脸愁苦的抱怨,“天哥哥,你很扫兴耶,今天才星期六,作业是星期天的事!” “你爸爸让我督促你。” “不要!”嘟着嘴,小萌一扭脑袋,猛地钻到蓝问荞身后,寻求庇护。 蓝问天眉头又蹙得紧了些,“听话。” “不要!” “今天把昨夜做完,明天就到我们家去玩,让你干妈给你做好吃的。”威逼不行,只有利诱了。 果然,夏萌考虑了一下,最终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比起在家吃糠咽菜,果断去干妈家蹭吃蹭喝! 夏萌妥协了,三人自然返程,只是行走时,蓝问荞特地退后两步,凑到弟弟身边,丢给他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无弹窗广告) 蓝问天心里一慌,心虚道,“别乱想,我没私心!” “哦?”蓝问荞勾唇一笑,“我记得某人上个月报了全省高等数学知识竞赛,好像昨天就出成绩了,今天早上我听妈说,明天要给你庆祝。” “蓝问荞!”蓝问天·怒喝,“不关你的事!” 蓝问荞耸耸肩,“ok,你是我弟弟,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小萌,你想她……” “我什么都没想!”蓝问天咬牙。 蓝问荞讶异,“你不想她祝贺你?不想她替你庆祝,为你开心?嗯,真的不想的话,我就……” “喂!”蓝问天发飙了,扯着她的手腕,恶狠狠的说,“你还是不是我姐!” 看他急的面红耳赤的,蓝问荞噗嗤一笑,果然逗弟弟什么的,简直是最佳娱乐。 省里的高等数学竞赛有三个选择,简单,中等,高难。蓝问天选择的是高难,这个竞赛不分年级,只要你认为自己有实力,就选择相应的难度进行报名,最后成绩结果对你的升学和老师评鉴都有好处。 蓝问天倒是不在乎那点虚荣,但是既然已经比赛了,并且也以最优成绩得到奖状和奖杯了,妈妈也说了要为他庆祝,蓝问天当然是希望夏萌可以去的。 第二天,蓝家很热闹。 十点不到,硕大的客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虽说是庆祝,但是也只是家里人吃顿饭,请的都是临近的亲朋好友,也不算太隆重。 今天林诺有案子,是夏犹轻带着夏萌来的,一到蓝家,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小萌立刻上蹿下跳,一会儿围着唐棠要吃的,一会儿围着唐棠要吃的,一会儿围着唐棠要吃的。 最后蓝问天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把她押在自己身边,尽量控制她,别让她吃得太不节制了。 夏家和蓝家走得近,夏犹轻和夏萌到了,蓝问天和蓝问荞都以为人到齐了,但没想到过了会儿,蓝元涏接到电话,竟然对那边道,“十二点开饭,过时不候。” 蓝问天一愣,问,“老爸,还有人来?” 蓝元涏道,“嗯,你孙叔叔、高叔叔他们知道你拿奖,非要来,拦都拦不住。” 又不是什么大奖,这么一弄,倒是有点大惊小怪了,蓝问天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知道孙烊、高谦等人是爸爸的老朋友,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便主动提议下楼迎接。 蓝问荞也以小主人的身份与弟弟一起,不管怎么样,兄妹两的确是很有教养的。 十一点半的时候接到电话,人已经在楼下了,两兄妹下楼,然后,都愣了。 殷瑞挠挠头,站在孙烊旁边,高大的身子在成年男人身边还是显得无比稚嫩,他看着蓝问荞,有点害羞的说,“那个,嗨,蓝问荞。” “殷学长。”尽管心里有很多问题要问,但良好的家教还是让蓝问荞先打了声招呼。 殷瑞点头,不安的看了舅舅一眼,见舅舅没生气,才鼓起勇气说,“我总听舅舅提起蓝叔叔,还一次没见过,今天就死皮赖脸跟来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蓝叔叔的女儿了……” “原来殷学长是孙叔叔的侄子,世界真是小。”蓝问荞礼貌的说,又对孙烊道,“孙叔叔,我爸在楼上等您。” 孙烊慈爱的摸摸蓝问荞的头,夸道,“几个月不见,小荞又懂事了,我将来要生了女儿,都想交给你爸帮我养了。” 蓝问荞谦和的笑笑,毅然就是个十全十美的乖乖女。 殷瑞在旁边看着,心里猫爪猫挠的,这么好的女孩子,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追! 为什么! 为什么! 正好这时,一辆黑色跑车驶来,高谦按下车窗冲外头道,“哟,小侄子小侄女亲自下来迎接,你高叔叔我面子可真大。” 孙烊撇了他一眼,“人家是来迎接我的。” 高谦下车,将钥匙丢给保安,满脸轻笑,“你有我帅吗?没我帅就别说话。” 孙烊,“……” “两位叔叔都来了,先上楼吧。”蓝问天适时的说道。 五人一起进电梯,可电梯门刚要关上,外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等等。” 蓝问荞及时按了开门键,本就要闭合的电梯门慢慢的打开,外面,站着一个气质出众的少年。 蓝问荞一愣,这是什么状况? 蓝问天也愣住了,这家伙为什么来这儿? 殷瑞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原单……不是,原学弟,你怎么会……”说着,他又看向蓝问荞,眼底露出一缕黯然。 这个原单,殷瑞是化成灰也认识,而他今天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蓝问天就是蓝问荞邀请他来的…… 勉强压住心里的怅然,殷瑞主动推开半步,方便原单进电梯。 原单看看电梯厢里的五个人,最后目光移在蓝问荞身上,转了一圈儿,走进电梯。 “你几楼?”关了电梯,蓝问荞见他一直不按楼层,忍不住问。 原单看她一眼,淡笑,“你几楼,我就几楼。” 蓝问荞,“……” 不一会儿,电梯到了目标楼层,叮咚一声,门开了。 原单站在门口位置,第一个出去,然后,他站在旁边,等着他们。 现在的情况有点微妙,蓝问荞和蓝问天都有些不知所措,首先,他们是没邀请原单的,可是原单却偏偏出现,现在还站在电梯外面等他们。 为什么等他们?这层楼就一扇门,就是蓝家,如果原单真是来蓝家,为什么不自己进去?是因为他不是正式受邀而来的,自己进去就穿帮了? 所以他得跟着他们,造成一种,他是他们邀请而来的感觉。 一瞬间,蓝问荞和蓝问天都觉得自己有点被框了。 孙烊和高谦是很熟这里,出了电梯就直奔大门,殷瑞紧随其后,蓝问天看了姐姐一眼,打了个眼色,也跟着进去了。 最后剩下蓝问荞和原单。 蓝问荞,“我想我和我弟弟都没邀请你。” 原单,“你们没有,别人有。” 蓝问荞摇头,“据我所知,我的家人不认识你。” “哦,你肯定?”原单吊儿郎当的,淡淡一笑,越过她,直接往门内走。 一进去,他就特别捻熟的对沙发上成熟俊美的男人打招呼道,“蓝先生。” 蓝元涏听到他的声音,抬眸看了一眼,随意道,“你来晚了。” 原单笑笑,“抱歉,路上堵车。” 蓝元涏,“嗯。” 蓝问荞,“……” 所以,这又是什么情况? (cqs!) 【番外 】宝宝们——不像同一个人 蓝问荞睁大眼睛看着原单貌似很捻熟的跟自家老爸说话,一脸茫然。 蓝问天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蓝问荞摊摊手,“不知道。” 这时,唐棠从厨房出来,看到人都到齐了,笑米米的说,“小天,把你的奖杯拿出来给孙叔叔和高叔叔看。” 蓝问天抽抽嘴角,“妈,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今天不就是为了庆祝你拿奖吗?快去,乖。” 哪有人真的把奖杯拿出来炫耀的,多丢脸啊。 蓝问天不想去,夏萌却兴致勃勃的跳起来道,“我去拿,我去拿,我知道天哥哥把奖杯放哪里,一定又是柜子里,我知道柜子钥匙在哪里。”说着,兴冲冲往楼上跑。 蓝问天吓了一跳,赶紧追上,“夏萌,不准拿!” 两人边吵边跑,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弟弟走了,大厅里只剩下四个成年男人与三个高中生。 高谦、孙烊跟夏犹轻也认识,要说高家和孙家的产业用的还都是‘安诺’的保险系统,因此四个男人聊天聊得非常愉快。 于是殷瑞和原单很自觉的退开,齐齐走到蓝问荞面前。 “这是你家,你有没有想过,尽尽地主之谊?”原单含笑着提醒。 蓝问荞看着他,卡巴卡巴大眼睛,冷冷的问,“你认识我爸?” 原单挑眉,“很奇怪?” “不奇怪吗?” “我不觉得奇怪,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当然前提是,她没忘记他这个人。 殷瑞在旁边听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题,有点脸黑的问,“那个,我是不是不该在这儿?” 蓝问荞皱眉看着原单,“你为什么认识我爸?” “我没义务告诉你。” “说!” “你让我说,我就说?太廉价了,我不喜欢。” “那个,我要不要回避……”殷瑞满头黑线的努力刷存在。 “原单,你到底是谁!” “你同学。”他的回答很简单。 “不止这个吧。” “如果硬要算的,那我还是未来的蓝松员工。如果我毕业时,蓝松集团还没倒闭的话,到时候,还希望大小姐多多指教。” “呵!”蓝问荞冷笑。 殷瑞觉得自己果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捂着脑袋,黯然的转身,打算找个角落去舔舐伤口。 可刚要走,肩膀突然被人拍住,他转身,就看到蓝问荞清丽的脸庞,“抱歉,忽略你了。” 殷瑞连忙摇头,“没事没事,是我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谈,我去那边就好。” “我是主人,不应该让客人感到不自在,走,上我房间。”说着,拉着他就往楼上走。 原单眼眸倏地一瞪,快步跟上去。 走到楼梯上,蓝问荞回头冷声道,“别跟着我,不诚实的的家伙。” 原单一愣,对上她严肃的脸庞,趴在楼梯扶手上差点笑过去。 不诚实的家伙吗? 看来这丫头有点生气了。 他摊摊手,无辜的说,“作为主人,不应该让客人感到不自在,这是你说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带殷瑞去房间,好,我也要去。 蓝问荞冷哼一声,“你不是和我爸很熟吗?他会招待你。”说完,拽着殷瑞快步离开。 殷瑞完全是被她车上去的,这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手腕都红了! 原单站在楼梯下,看着两人走进某扇房门,接着房门啪的一声关掉,他脸色一下子又沉了。 “原单。” 这时,蓝元涏喊他。 原单回过头,收起眼底那片不悦,沉声道,“蓝先生。” “过来坐。” 于是,四个成年男人中间,一个十七八岁的青涩少年坐在其中,说着一些商业上的话题。 原单是知道,每隔一段时间,蓝元涏都会抽查他,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不会让自己投资的商品活得不对等的利益。 楼上,蓝问荞气呼呼的关了门,坐在地上,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殷瑞茫然的站在房间门口,不知所措的揉着手腕,尴尬的问,“那个,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蓝问荞没回答,依旧倒腾着*底下的东西。 殷瑞完全搞不懂现在什么情况,只能继续木头似在原地不动,心里却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被女孩子带进闺房什么,明明应该是很绮丽*的情景,为什么现在是这样,那他现在该干什么?蓝问荞看起来像是在找东西,他要帮忙吗?还是要不然他先出去? 他心里百转千回时,蓝问荞已经从*底下的一个大箱子里掏出一本相簿,相簿已经很老久了,看起来有些历史了。 “这时什么?”鼓起勇气,殷瑞勇敢的再次踏出一步。 可奈何,蓝问荞直接无视了他的英勇,专注的泛着相簿,最后,终于在相簿中后的位置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掏出那张已经泛黄的照片,她爬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枚放大镜,仔仔细细的在那三十几个人的大合照里找着什么。 记得小学开学的时候,学校照过集体照,纪念他们正式进入小学第一年。 殷瑞觉得自己完全是多余的,看蓝问荞这么专心,他摸摸鼻子,想想还是自己先离开吧。 于是他转过身,正要扭开门把,就听后面响起一道惊讶声,“原来是他!” 殷瑞连忙回头,却见蓝问荞呆呆傻傻的坐在椅子上,眉头死死的皱着。 “蓝……学妹,你怎么了?”他小心的问道。 蓝问荞像是被他的声音惊醒,倏地抬起头,然后猛地站起来,“原来是他!” 殷瑞不解,“怎,怎么了?” “原来是他!”蓝问荞失笑一声,将相簿丢到桌上。 殷瑞看她情况有点不对,担心的问,“蓝学妹,到底怎么了?” 蓝问荞看着他,目光一动,“原来是他!” “是谁?” “他!” 殷瑞,“……”你特么在逗我吗! 而不管殷瑞有多无语,蓝问荞却仿佛一下子想通了似的,猛地走到门口,推开殷瑞,走出走廊。 站在二楼的栏杆内,她看着下面那坐在沙发上,满脸严肃,像是在做什么报告的清俊少年,眼眸睁得大大的。 原来…… 是他…… 之前听原单说跟她是同学时,她的反应很平淡,因为老实说,很多童年记忆她根本已经忘光了,因此实在很难起什么波澜。 可是刚才,看到照片后,又看到照片里的自己时,她才真正的回忆起来。 回忆起那段非常短暂,但是却的确发生过的事。 那时候,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她,眼睛里只看得到一个衣着陈旧,刘海厚得连脸都看不清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没什么魅力,还对她非常冷淡,按理说应该是非常不招人待见的,却偏偏那时候的她就是吃这套,不管他对她再冷淡,她还是每天扬着可爱的笑脸,风雨无阻的在他面前刷存在。 她最喜欢的说的话有很多,比如,“原单,你为什么叫原单?” “原单,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蓝问荞吗?” “原单,今天小卖部的羊角面包又卖完了,好可惜啊。” “原单,昨天的题你错了一道,我来教你吧,我的是对的,不会教坏你。” “原单……” “原单,原单……” 无数的声音在脑海划过,最后,再与楼下,沙发上坐着的少年脸庞相重叠。 一样吗? 很不一样。 小时候的原单,和现在的原单,简直就像两个人。 那个时候,那个小男孩孤僻,阴冷,冷漠,自私。 可现在的他,尽管也是如此的不好亲近,脸上却更多的带着笑,头顶上像有一顶小太阳,尽管不是无时无刻都在发射光芒,但靠近他,也会感觉他身上释放出来的暖意。 是同一个人? 不像,太不像了。 此时的蓝问荞并不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痛苦都历久天长,当心中有所期待,期待会烘暖心房,最后,温暖也会如期降临。 而当年那个阴沉自闭小男孩的期待,就是坐在他斜前方,那个梳着小辫子,永远用最灿烂的笑容,迎接朝阳的小女孩。 (cqs!) 【番外 】宝宝们——先哄你女朋友吧 又过了一会儿,楼下喊吃饭了,四个孩子才纷纷出来。 夏萌手里拿着奖杯往下冲,蓝问天在后面嚷嚷,“还给我!夏萌!” 夏萌置若罔闻,笑哈哈的继续往楼下跑,一下来就钻到唐棠身后,还邀功似的将奖杯举得高高的,得瑟的道,“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 殷瑞和蓝问荞走在后面,殷瑞想跟蓝问荞拉近关系,就笑着说,“你弟弟真开朗……” 话一说完,却发现蓝问荞正看着另一边。 他顺势望去,却发现她看的方向是原单…… 哼。 殷瑞顿时特别不开心! 高谦拿着那奖杯,左右看看,啧啧的说,“我就说,小天能干。” 蓝问天窘死了,只能干巴巴的说,“高叔叔,你别笑我了。” “怎么,不信高叔叔的话?你问问你爸,他小时候得过这些奖吗?” 众人齐齐将视线转向蓝元涏,蓝元涏咳了一声,淡淡的道,“我向来不参加这种竞赛。” “为什么?”唐棠睁大眼睛,探过头来问,“我小时候也经常得奖,我妈说我能找到好工作,就因为我小时候成绩好。” 蓝元涏柔笑,拉了拉她的小手,清声道,“你有好工作,是因为你有好老公。” 这话有点肉麻啊,唐棠脸一红,推了他一下,匆匆跑进厨房。 高谦抽着嘴角,戳手臂,“蓝元涏,恩爱这种东西,秀多了就没意思了。” 孙烊也道,“你不腻,我们都看腻了。” 蓝元涏满脸无谓,有时候,夫妻间是少不了这些小情趣的。 夏萌捧着小脸,望着自家干爹,一脸向往,“长大我也要嫁给干爹这样的男人!婚后生活一定很美满。” 蓝元涏温柔的摸摸她的脑袋,揶揄道,“还以为你会说,将来要嫁给你爸爸这种男人?” “怎么可能!”夏萌顿时跳起来,严肃道,“我又不是瞎子!”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的夏犹轻,“……”被自己女儿嫌弃成这样也是挺不容易的。 *** 男人吃饭和女人小孩吃饭不同,男人们总有很多话题非要饭桌上说,唐棠和五个孩子吃完后男人们还在喝酒,于是几人就到客厅去聊天。 聊了没两句,蓝元涏就把原单叫过去了。 他这一走,蓝问荞忍不住问,“妈,原单和爸,认识很久了?” 唐棠一边削水果,一边随口说,“是吧,我偶尔看到他们通视频。” “他们说什么?” “说什么?”唐棠想了想,含糊道,“什么都说,大多数是你爸问他功课。这孩子成绩很好,小荞你得加把劲,别让他给赶上去了。” 蓝问荞沉吟一下,又问,“妈,他和我爸,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棠笑看了女儿一眼,不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只随意道,“还能是什么关系,赞助生呗。蓝松集团每年都有几个赞助名额,一般就是在公立高中里找成绩好,但是留学困难的孩子,集团给予保送赞助,支付全额学杂费,供这些孩子念完大学,毕业后回来集团效力。”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像原单这种从小开始栽培的,倒是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你爷爷以前也栽培过两个,现在还在总部担任要职。”说到这儿,唐棠的水果也削好了,顺势递给早就蠢蠢欲动的夏萌。 仓鼠似的啃着水果,夏萌边啃边问,“干妈,什么是保送?” 唐棠说,“保送是针对成绩很好,但是家庭条件普通的学生所设立的,你没资格。” 夏萌鼓着脸颊,不高兴了,“为什么我没资格?我也要保送!我家庭条件不好,爸爸妈妈经常让我吃不饱!” 唐棠笑看她一眼,“你没资格不是你家庭条件不合格,而是你成绩不合格。” 夏萌脸立刻垮下来了,“干妈,你欺负我!” “干妈要是欺负你,早听你妈的,让你天哥哥押着你补习了,看你还敢这么逍遥。” 果然,一听到‘补习’两个字,夏萌顿时心有余悸,小脸都刷白了。 蓝问天拍拍她的头,骂道,“就这么不爱念书?长大了可怎么办啊。” 啃了一口苹果,夏萌嘟哝,“反正不会饿死。” 蓝问天无语,“你的最低要求就是不会饿死?” “已经很不容易了!”夏萌顿时鼓大眼睛,很有经验的说,“活了十三年,我不止一次体验到那种生死一线的徘徊,要不是这样,天哥哥你以为我高超的厨艺是怎么练出来的!” 蓝问天,“……”不就是你自己贪吃吗? 又聊了会儿,吃完水果,唐棠又去忙活,几个孩子坐在沙发上也没什么好玩的,夏萌就提议出去逛逛,蓝问天自然服从,又问剩下两人,“要一起吗?” 殷瑞以为蓝问荞铁定去,赶紧答应,“去去去,当然去。”说完,发现自己表现得太急躁了,赶紧又补了句,“那个……我刚好有点东西要买,正好大家一起,可以帮我参谋参谋。”说到‘大家’两个字时,他眼睛直射蓝问荞。 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好,走吧。”蓝问天说着,站起身来。 “我有点累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蓝问荞倏地说。 “什么?你不去?”殷瑞顿时目瞪口呆。 蓝问荞歉意一笑,“不好意思,你和小天、小萌一起吧,有什么东西,他们给你参谋。” “可是我……” “你什么?” 殷瑞顿时泄气,“算……算了,没什么了……” 他没什么了,蓝问天却有什么,他凑过来,压低声音,在蓝问荞耳边恨声道,“你不去不早说,这个殷瑞摆明了是冲着你去的!” “那你帮我招呼他吧。”蓝问荞从善如流。 蓝问天脸黑,“你说的轻松,我和小萌一起,他一个电灯泡算什么意思?” 蓝问荞大义凛然,“小天,忘记爸妈教的吗?不要让客人感到不自在,拿出点风度嘛,是个男人,不要这么小气。” 是他小气吗?! 蓝问天脸更黑了。 最后,蓝问荞目送三人离开,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收回视线,转眸,却正好与原单的眼睛撞个正着。 那边的话题似乎说完了,原单起身,朝她走来。 客厅离餐厅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原单坐到沙发上,蓝问荞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那个,有个东西给你看。”说着,手指伸进口袋,要拿那张照片。 可正好这时,原单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对蓝问荞做了个抱歉的表情,接起道,“邵菱,什么事?” 蓝问荞拿照片的手倏地一顿。 电话那头,邵菱的声音有点大,因为坐得近,蓝问荞也听到了些。 “你不是答应今天陪我看电影,又跑哪儿去了?!” 原单随口道,“我有点事,电影你自己看吧。” “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那边传来邵菱的娇嗔声,随即她又问,“我在你家门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原单皱了皱眉,“大概晚上,你别等了。” “晚上?你干什么去?” “有点事。” “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喂喂喂,原单先生,我可是奉我哥之命要好好照顾你的,你不能害我不能跟我哥交代。” “你很罗嗦。”原单揉揉眉心,不耐烦了。 邵菱却一声娇哼,恬恬的道,“我就喜欢你这种又嫌我烦,又必须听我说的样子。有本事你挂电话啊。” 下一秒,听筒那边传来“啪”的一声。 捏着手机,邵菱目瞪口呆,这家伙竟然真的挂她电话。 她愤愤的一跺脚,快速又回拨过去,那边一接通,她就怒斥,“原单你敢挂我电话!你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那边又挂掉了。 邵菱简直不可思议。 而蓝家里,蓝问荞看着原单貌似玩手机玩得很开心,她嘴角抽了抽,站起身,朝二楼走去。 “等等,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看?”原单连忙叫住她。 蓝问荞头都没回,冷笑道,“先哄好你女朋友吧。” “她不是我女朋友。”原单脱口而出。 蓝问荞愣了一下,回头看他一眼,淡淡道,“不管是不是,连挂两次电话,是我也会生气,先哄她吧。” “那你要给我看什么?”原单立即问。 蓝问荞笑了笑,“不太重要的东西,看不看也无所谓。”说完,上楼去了。 (cqs!) 【番外 】宝宝们——三角恋微成形 经过那天后,蓝问荞发现自己对原单有些在意了。 上课的时候她不太逃课了,眼睛还总往他那边瞟。 下课的时候,她也不往外跑了,眼睛还是总往他那边瞟。 偶尔盯着盯着,还会莫名其妙的出神,直到对方发现她的视线,她才窘迫的移开。 这种改变绝对要不得的,蓝问荞暗暗告诫自己,要克制,要冷静,不要这么容易被情绪左右,这还不是她! 中午大休的时间,邵菱一打铃就匆匆到一班来,风风火火的冲到原单面前,双手撑着他的桌面,眯眼道,“逮着你了吧,看你还敢甩了我!” 原单无聊的看她一眼,掏出钱包,随口道,“有病啊。” “什么啊,我这是预防!”邵菱振振有词的说,随即双手环胸,睨着眸子,故意道,“昨晚你什么时候回家的?我在你家门口等到七点你都没回去!” 原单皱眉,“不是说了让你别等。” 邵菱嘟嘴,酸酸的道,“我……我有事找你嘛。” “什么事?” “现在没事了。”邵菱一挑眉,又嗔着问,“你昨天跟哪个狐狸精出去了!老实坦白的话,我可以考虑宽大处理,原谅你。”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蓝问荞一呛,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原单皱皱眉,伸手拍拍她的后背,淡声道,“小心点。” 蓝问荞抽抽嘴角,对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了。 邵菱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原单收回来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看蓝问荞的确没事了,蓝问天又一脸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原单觉得无趣,拿着钱包起身要走。[.超多好看小说] 邵菱却突然拦在他面前,倔强的问,“你还没说你昨天跟谁出去了!” “不关你的事。”原单冷然道。 邵菱一笑,笑意却有些尖酸,“你不会真的跟女生出去了吧?” 许是没见过她这么咄咄逼人,原单真的不悦了,他拧着眉,看了邵菱几秒钟,推开她,大步朝教室外走去。 邵菱跄踉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骤痛。 蓝问荞觉得这种情况下自己的身份有点尴尬,虽然她不是真的狐狸精,但是昨天她的确跟原单在一起。 想了想,她也掏出钱包,给弟弟使了眼色,避开邵菱,要离开。 邵菱却倏地像想到什么,一步拦住蓝问荞。 “蓝同学,你还记得我吧?二班的邵菱。”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只是笑意太苦,怎么看都勉强。 蓝问荞点点头,干巴巴的道,“有事?” “我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原单跟谁走得比较近?我是说女的。”她表情严肃,一时间蓝问荞也不知道是敷衍她好,还是老实交代好。 现在邵菱肯定是误会了,但原单又不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不过人家小两口的事,她插手好像又不太好,但是不解释的话,似乎又会殃及池鱼。 左右权衡下,蓝问荞正想说出昨天原单的去向,蓝问天突然拉了她一下,代她回答,“我姐什么都不知道,抱歉,我们要去食堂了。”说完,拉着姐姐离开。 直到走出教室,蓝问天才道,“姐,别人的事,你管这么多干嘛。”显然他也觉得多管闲事有多不智。(.无弹窗广告) “是她问我的。”蓝问荞有些无辜,“而且,我觉得应该告诉她,昨天原单的确是跟我……” 蓝问天拧眉,“跟你什么?这关你什么事?这是原单的私事,说不说在他自己。” 要说起来,这些教训的话以前都是蓝问荞说给蓝问天听,以前蓝问天比较毛躁,做事也比较冲动,他可以说是在姐姐的督促下,才茁壮成长到现在的,却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他也有训人的一天。 蓝问荞搔搔脑袋,也觉得自己有点多事,随即她挽住弟弟的胳膊,故意笑嘻嘻的讨好道,“好了好了,我不管了,走吧,吃饭吧。” 两人离开后,却不知教室门后面,脸色漆黑的邵菱已将一切都听到耳里。 原来,昨天原单真的跟蓝问荞一起。 难怪刚才他们的动作那么亲昵。 邵菱咬着下唇,拳头捏得死死的,心底全是怒气。 陪了他十年,还抵不过一个只相处了十天的蓝问荞吗? 凭什么?! 她邵菱差在哪儿了!! 心里的怨火一下弥漫开来,邵菱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分析了一下局势,重新振作,快步朝食堂走去。 她和原单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哥哥又是原单最好的兄弟,她父母也早已将原单当做亲儿子,这么多层关系,这么多层交情,她不会输!也不可能输! 邵菱很自信,她的自信也来源于她对原单的了解。 食堂里,原单正坐在窗口的位置,他周围的桌子坐满了人,全是女生,一个个故意从他面前走过,搔首弄姿,尽显存在感。 而他则满脸不耐,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 邵菱见状一笑,气喘吁吁的跑过去,眉毛弯起,可怜的道,“抱歉,你不想说的事,我不该问的,我道歉,原单,你别生气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女生顿时惊觉了什么,齐齐看向她,随后心气高的扭开头,心中暗叹,果然这两个人真是男女朋友,看看对话,都这么*。 心气低的就愤愤的扒着饭,并在心里把这个霸占男神的狐狸精臭骂了一顿。 四周炙热的视线一下子消失了大半,原单脸色也好了些,见邵菱还看着自己,目光祈求,他失笑一记,随口道,“算了。”对于这个自己当做妹妹的女孩,他也是很难真的生气的。 见他真的不气了,邵菱在心中给自己打了个气,眸光若有所思的移向正在排队打饭的蓝问荞身上。 刚好,蓝问荞也正在看这边,一时间两人目光交汇。 邵菱礼貌的点点头,唇瓣尽是笑意。 蓝问荞愣了一下,也回她一个淡淡的笑容。 蓝问天站在旁边,见状冷声道,“又在示威了。” 蓝问荞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蓝问天冷着脸,“没什么。” 原单和邵菱的关系,几乎是全校皆知的,原单人气高,长得帅,有女朋友虽然很正常,但是如果女朋友只是差强人意的话,就会让粉丝们觉得不服气。 其实按照正常来说,邵菱也很好,人可爱,身材好,成绩虽然不算特别好,但是能念二班,也是差不到哪儿去的。 若是配个寻常人,这样的条件也是不错了,可是对方是原单啊,是要人才有人才,要样貌有样貌的原单啊。 一个区区邵菱,就显得掉价了。 所以学校里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不赞成他们,唯一的百分之二十,也是存着“男神喜欢谁,我就支持谁”的心态,但要打心底说,很多人还是觉得邵菱配不上原单。 平时,不少人就会在二班门口冷嘲热讽,指桑骂槐,说邵菱不自量力,邵菱偶尔会因为对方说话过分,而跟人家吵起来,好几次还惊动了老师,但是也仅仅是这样,女人间的战火,不大不小的,没有太热闹,也没太冷清。 不过现在,情况出现了转机。 转机的开始,源自于一节体育课。 老师的要求是跑步,没有米数要求,能跑多久跑多久,按照时间长短排名次。 说起来挺无聊的,无非就是节健身课,一班的学生大多都是学霸,体质自然不太好,但这不太好中,却偏偏出了三个特别好的。 原单,蓝问荞,蓝问天。 一圈过去,三十名学生全在。 两圈过去,只剩二十名了。 三圈过去,剩十二名。 四圈过去,剩六名。 五圈过去,剩三名。 六圈过去,三名。 七圈,三名。 八圈…… 九圈…… 旁边围观群众眼睛都瞪直了。 就连老师的脸色都变了。 直到十三圈的时候,蓝问天的口袋震了一下,他知道是来短信了,而会给他发短信的,除了夏萌也没其他人了,下一秒,他果断弃权,躲在旁边去回短信了。 这下,场上就只剩两个人,蓝问荞和原单。 !! 【番外 】宝宝们——爱情不好欠 十二圈…… 十六圈…… 二十圈…… 眼看一节课都这么跑过去了,两人还没停下的意思,在两人经过观众台时,老师连忙大喊,“停止!不要跑了!” 没人听他的,蓝问荞看了眼离自己五米不到的原单,原单回看了她一眼,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挑衅,哼了一声,两人越过观众台,又开始下一圈。 这已经不是课题了,他们现在是在比赛,看谁先倒下! 老师急的团团转,这样跑下去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学生们却振奋极了,原单粉丝多,但蓝问荞贵为新任校花,宅男粉丝也是不少的,不一会儿,操场就围满了人,两方粉丝的助威声也各不相让。 二十一…… 二十三…… 二十五…… 粉丝们越来越激动,简直到了掀翻操场的地步了,不知不觉,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又响了,但是两人还是没有停下。 围观的学生们走了七七八八,毕竟上课了,追星再疯狂,也不至于逃课。 但是就算走了不少,操场边还是有很多人,体育老师原本还很着急,深怕两个学生跑出问题,但是每次看到他们越过观众台,两人都脸不红气不喘的摸样,他楞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这两个学生的体力无疑都是超强的,看来今年的体育特招有希望了。 虽然才高一,但是不少体育院校或是军校也开始挑选苗子了,这两个,倒是可以推荐一下。 而现在,跑道上,一步不落,紧跟原单的蓝问荞在跑了二十九圈后,忍不住开口了,“喂,放弃吧,我的体力至少还保有三分之二,你比不过我的。” 原单轻佻一笑,“正好,我的也是。” 蓝问荞皱起眉,觉得他在死撑。 原单是被爸爸保送到国外的,这个她昨晚已经问过爸爸了,而这么多年来,原单成绩优异,年年全年级第一,在这样的高强度的学习状况下,他能有多少时间练体能? 蓝问荞是因为夏犹轻和林诺的关系,体能才这么好,而原单,显然是赢不了自己的。 看看时间,第二节课也过了大半了,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一咬牙,提议道,“最后一圈儿,来冲刺,谁先到终点谁赢。” 原单挑挑眉,很好说话的从善如流,“随你。” 围观粉丝本来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了,但突然,有人大吼,“加速了,加速了。” 所有人立刻定睛看去,果然见蓝问荞和原单加速前行,不一会儿已经过了半圈。 两人的速度几乎持平,如风袭过,过留不痕。 粉丝们狂躁了,加油声又响起,“原单加油!原单加油!” 宅男粉丝们也不落其后,“蓝问荞加油!蓝问荞天使!” 最后那个天使,还加了点创意。 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蓝问荞和原单同时冲向终点线,两人以观众席第一个台阶为限,谁先到,谁就赢! 三秒后,两人停下了,同时看着对方,又看看终点线,最后彼此露出一个畅快淋漓的笑意。 “同分。”原单说道。 蓝问荞勾起唇角,点头,“看来下次可以试试别的竞技项目,比如打拳。”跑步什么的实在太耗时了。 原单双眼一亮,“别说我欺负你,我在国外主练的就是拳击,已经到了可以出赛的程度。” 蓝问荞哼了一声,一点不惧,“我拭目以待。” 有时候,竞争不是为了输赢,只是为了获得一个足够匹配自己实力的对手。 现在,蓝问荞找到了。 原单也找到了。 而看着两人似乎相谈甚欢,旁边的粉丝们都沸腾了。 为什么上一秒还在跑道上谁也不让谁,下一秒却能并肩而行,谈天说地? 这不科学啊! 而就在这场意外的跑步比赛后,学校里弥漫开了一股传言。 纵观全校,能配得上原单王子的,非女神蓝问荞莫属! 这句话原本只是某个原单脑残粉的戏言,毕竟能与自家偶像实力相当,不管成绩,体能,容貌都不相上下的,也就只有蓝问荞一人了。 但是这句话一流传出去,竟然引起了全校女生的集体认同。 这下子,要是再有人说――“你看,高一二班的邵菱又缠着原单了,烦死了!” 下一秒一定有人回答――“就算她再缠一百年也没用,她又不是蓝问荞,期待蓝问荞快点抢回原单王子,干净利落的把这个邵菱踹到天边去。” 是的。 蓝问荞和原单这对官配,在不知不觉中,在整个校园,出名了。 而当事人,还犹不知晓。 这些流言蜚语,很少是会传到本人耳朵里的,因此蓝问荞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强行配对了,但她不知道,邵菱却知道,并且非常清楚,因为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找到她教室门口,亲口说那些话给她听了。 原单和蓝问荞般配,呵,成绩好,容貌好,就叫般配? 她是各方面不如蓝问荞,但她喜欢原单,喜欢了他十年,这份执着,这份坚定,又是其他女人可以轻易插足的吗? 在心底,邵菱已经将蓝问荞示为了第三者。 是她和原单中间的插足者。 “蓝同学,有时间聊两句吗?”趁着原单不在,邵菱走进高一一班,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蓝问荞面前,冷声道。 原本喧闹的教室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着痕迹的注视着那边的情况,三角恋终于搬上台面了,现在两女正面对峙,有好戏看了! 蓝问荞茫然的抬起眸,看着邵菱严肃愤怒的脸庞,有些茫然,“你想聊什么?” “关于原单!”邵菱直言不讳。 蓝问荞眨眨眼,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跟我聊他?” “因为他们都说你们是一对,所以我想跟你本人求证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喜欢原单!或者,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她这句话并没有压低声量,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教室里顿时静若寒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蓝问荞看看周围,又看看邵菱,觉得有点荒谬,“邵同学,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我问得很清楚了,你不回答,是因为他们说得对吗?你喜欢他?”邵菱冷声道,语气咄咄逼人。 蓝问荞有点想笑,“首先,我不知道你说的他们是指的谁,其次,我跟原单是同学,亲近一点说,是同桌。” 邵菱摇摇头,眼中蓄满愤恨,却极力压制着,“你还是没说你喜不喜欢他!” 蓝问荞皱眉,“你这个问题很奇怪,对自己的男朋友没信心,却用兴师问罪的口吻来质问我,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径,很可笑吗?” 邵菱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起来,“我想,你真喜欢他,因为一句‘不喜欢’就可以打发我,你却迟迟不愿说。” 蓝问荞眉头蹙得更紧了,这女人,还真会自说自话。 而此时,上课铃响起,邵菱神色漠然的看了蓝问荞一眼,走出教室。 离开一班后,邵菱没回二班,只是下了楼梯,跑向操场。 直到跑了很久,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下,望着地上破碎的阳光,愤怒的握紧拳,强制咽下喉咙的哽咽。 她不能哭,也不会哭,她没有输,现在,她才刚刚掌握先机! 掏出手机,她播出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邵菱,你刚才做了什么!” 电话一接起,那边就传来原单冷厉的质问声,显然是上课铃后,他回到教室,知道了邵菱去找蓝问荞,所以现在发飙了。 邵菱苦笑一记,努力让自己平静,然后声音带着笑意,兴奋地说,“傻子,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说的了。” 电话那头的少年一愣,“什么上次?” 邵菱笑道,“就是那次,我跟你说要找蓝问荞谈谈,替你试试,她到底喜不喜欢你,现在我试出来了。她喜欢你,肯定喜欢你!”她言之凿凿。 “你……”原单有些错愕,随即压低了声音,沉默着问,“你刚才那样,就是为了试她?” 邵菱理直气壮,“对啊,我发现跟她做朋友谈心什么的耗时太长了,所以用了激将法,我很聪明吧,原单,现在,你欠我个人情。” 那头停顿了一会儿,随即传来原单放软的声音,“好,欠你个人情。” 挂了电话,邵菱看着黑屏的手机,唇瓣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原单你可知道,这世上,唯独人情,是最不好欠的,尤其是,在爱情上面。 !! 全书完 接下来的日子,蓝问荞越来越觉得这个邵菱多半有病。 她三天两头的窜到她面前,偶尔说两句挑衅的话,偶尔当着她的门面跟原单打情骂俏,眼角还时不时的瞥过来故意看她,似乎等着看她的反应。 这样的举动,一次两次还好,多了,蓝问荞就烦了。 直到有一天,邵菱又找上门来了,“下个星期我生日,邀请你。”说着,递给蓝问荞一张红色的邀请卡。 看着那那片,蓝问荞想,如果不是邵菱亲口说了“生日”两个字,她大概会以为这是结婚卡吧。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接过,礼貌的说,“生日快乐。” “到时候早点到。”邵菱说完,对她挥挥手,笑着离开了。 明明已经把她当成假想敌了,却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对自己露出笑容,蓝问荞觉得,这个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邵菱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拿着卡片回到座位上,刚好原单过来,看了一眼,问,“你要去?” 蓝问荞看向他,无所谓的道,“出于礼貌,人家都邀请了,当然要去。” 原单哦了一声,随即又默不作声的转过头去,嘴角,却倏地勾起一抹笑意,清浅却真实。 所谓的生日会,蓝问荞以为人应该很多,至少排场应该很大,不然就辜负这个会字了。 可是当到了现场,她真的是想不楞都不可能了。 加上她一共才三个人,这叫什么会!这叫什么会! 短暂的无语后,那边邵菱发现蓝问荞来了,笑着走过来,“蓝同学,谢谢赏脸。” 蓝问荞干笑一下,从口袋里掏出礼物,递给她,“生日快乐。” “谢谢。”邵菱接过,拉着她的手入坐。 这是一个不大的包厢,桌上摆了三副碗筷,凉菜已经上齐了,尽管一切都一目了然,但蓝问荞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就我们三个?” 邵菱端起红酒杯,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我的朋友不多,只有你和阿单,抱歉,不是很热闹。” 蓝问荞只能笑笑,“没关系,我不喜欢太热闹。” 邵菱没说什么,吩咐服务员上菜,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最后,压轴的蛋糕也推了出来。 点上蜡烛,邵菱双目紧闭,默默的许愿。 许完了愿,按照程序,其他人都会起哄,问问你许的什么愿啊,然后当事人说,说出来就不灵了,这些虽然是废话,但是主要用于烘托气氛,通常这个程序走过后,生日会的氛围会轻松很多。 蓝问荞觉得,这个小包厢里就他们三个人,现在气氛已经很尴尬了,所以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因此,她说了,“你许的什么愿啊?” 却没料到,邵菱看她一眼,竟然笑着说,“希望爱情圆满,我爱的人,也能爱我。” 蓝问荞一愣,看了眼已经回到位子上的原单,叹了口气。 自己果然是个电灯泡啊! 一餐饭,吃得蓝问荞很不自在,用蓝问天的话来说,就是邵菱全程都在秀恩爱。 吃菜的时候跟原单夹来夹去,吃蛋糕的时候两人也是切来切去,气氛融洽得太过那啥,弄得蓝问荞严重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 要不,还是先走吧。 这么想着,她就说,“那个,我还有事,今天很高兴,不过我要先回去了。” 话音一落,正在吃菜的两人同时抬眼,原单眼中闪过什么,一瞬即逝,难以捕捉,但他的表情,却突然显得不开心。 倒是邵菱,温和的起身,客气的道,“那我送你。” 原单眉头一蹙,拉了邵菱一下。 邵菱无奈的笑了一下,拍拍他的手背,轻声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原单,“……”他不是要说这个。 但不管原单如何纠结,邵菱已经挽着蓝问荞出去了,走到酒店门口,邵菱松开蓝问荞的手,淡淡的道,“今天很开心你能来,希望没闷着你。” 蓝问荞客气的回以一笑,“没有。” 邵菱犹豫了一下,又问,“上次的事,你没生气吧。”她说的是上次她去一班的教室,跟蓝问荞说的那些话。 蓝问荞摇摇头,口气很豁达,“没生气,只是你们既然在一起,还是应该对他有信心,有些事,你们可以沟通,他在意你,就会如实相告,那矛盾自然就减少了。” 邵菱突然冷笑,“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他不在意我?所以我从他那儿得不到答案,只能去找你?” 蓝问荞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邵菱的语气咄咄逼人,脸上的笑容,也比方才冷了不少。 其实今天这餐饭从开始,蓝问荞就敏锐的感觉到邵菱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友好,只是没想到,现在终于爆发了。 苦笑一记,看来有些误会还是没法解开,她摆摆手,悠然道,“算了,没事。”说完就想离开。 但邵菱却不肯让她走,语气反而更加冷戾,“蓝同学,很高兴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会,但是我和原单的事,是我们自己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干涉。” “抱歉,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蓝问荞淡淡的道。 邵菱却不打算放过她,“什么叫当做没说?说了就是说了,蓝同学,我虽然很多地方都比不上你,但是有一样,我一定能胜过你,就是我比你,更爱他!从十年前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定他了,十年,我们的感情,有整整十年了!” 十年,的确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蓝问荞理解的点点头,斟酌了一下,才说,“那我,祝福你们。” “不需要!”却不想,邵菱冷漠的拒绝,“你的祝福太虚伪了,我不敢要!” “呵。”蓝问荞一笑,也不勉强,“我该走了,再见。” “蓝同学,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和他的感情有多深,有多么不容她人插足,你明白吗?” 蓝问荞觉得邵菱可能喝多了,因为她的想法,太另类了。 本来一直都打算息事宁人,清者自清,可是面对邵菱一二再再而三的逼问,蓝问荞觉得自己应该表明一下立场。 她咳了一声,淡淡的道,“第一,我不喜欢他,第二,你和他的事,我不需要明白,第三,还是那句,你的男朋友你自己管,与其跟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这么多,不如争取点时间,跟你男朋友好好巩固感情。” “你不喜欢他?”这么长一段话,邵菱就只记住了这一句。 蓝问荞有些无语,但还是老实道,“我对他或许真的有点不一样,但那只是因为他是我童年的伙伴,也就仅此而已,喜欢?抱歉,他没什么能让我喜欢的。” “你真的不喜欢他?”邵菱一下激动了,握住她的双肩,双眼放光。 蓝问荞皱皱眉,不太喜欢跟你这么近距离接触,她抖抖肩膀,震开邵菱的手,冷漠的说,“不喜欢,满意了?现在你可以……” 话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清冷的眸子不期然的撞上邵菱身后,那不知何时出现的漆黑瞳眸。 顺着她的视线,邵菱转头,当看到身后的少年时,顿时心中一紧,“原单,你怎么出来了?”说着,她快步走到原单面前,拉着他的衣角,压低声音道,“你从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我,我刚才说那些是在激她,你不要当真,你看,我今天不是替你约她出来了吗?阿单,我真的……” “邵菱。”清冷的声音打断她慌张的解释,原单冷冷的看她一眼,声色凉薄的问,“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邵菱顿时一慌,忙道,“原单,你听我说,我真的是为了你们,我没有私心。” “呵。”原单冷漠的看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被他这冰冻的眸子惊住了,邵菱瞬间感觉心脏一空,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逝去一般。 这边蓝问荞却有点看不下去了,不管怎么说,她是一个外人,别人两口子的事,她不想过问,也不想多看。 招了一辆出租车,她上了车。 可就在下一秒,一道白色的身影冲过来,掰住车门,迅速钻进来。 而后面,传来邵菱惊慌的大喊声,“原单,今天是我生日!你不能走!” 蓝问荞看着自己身边多出来的白衣少年,沉着脸,冷声道,“下车!” “为什么!”原单看着她,眼神同样倔强。 “你的女朋友在外面,你上我的车,她会误会!” 原单怒极反笑,脸上的表情冰冷极了,“蓝问荞,我说过多少次了,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上谁的车,是我的自由!”说完,对司机吩咐,“开车!” “不准开!”蓝问荞冷喝,司机顿时动作一顿,无辜的对着后视镜里的一双男女道,“先生小姐,你们能商量好了再说吗?” 没人搭理司机,此时邵菱已经冲了上来,拼命拍着车窗,清秀的脸上布满泪痕,“原单,你要相信我,我是为了你,我真的是为了你……” 原单看着玻璃对面那张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脸,第一次,产生了厌恶。 他是一个讨厌被欺骗的人,尤其是最亲近的人。 邵菱对他的心思他当然知道,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尽力担任着一个哥哥的角色,就是为了将她那种不可能实现的心思掰正过来,可是现在,他发现有些东西根深蒂固,不是他想除去就能除去的。 这次,她打着帮他的幌子,背地里,却跟蓝问荞说那样的话。 原单不敢想象,如果放纵下去,她还会干多少欺上瞒下的事。 心底的怒气到达一个顶点,他突然看向蓝问荞,淡声道,“借个东西。” “什么?”她脱口而问。 原单没有说话,直接扣住她的后脑,抬起她的下颚,下一秒,一个吻落了下来。 拍窗子的声音顿时停住,车外的邵菱仿佛被雷击中般,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趁着这个时机,原单对司机道,“开车。” 车子绝尘而去,邵菱摇晃着身子站在原地,拳头,死死的握紧! 不…… 不会的…… 这不可能…… 不…… 心脏最深处,一个埋藏得最深的东西,都无情抽出,痛得她撕心裂肺。 捂住心口,她慢慢的蹲下,眼泪无声滑落。 原单,为什么…… 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 明明,我才是离你最近的人…… 车上,蓝问荞还震惊于刚才那个一触即逝的浅吻,她捂着自己的嘴唇,愣神的看着旁边的少年,脑子里一团浆糊,怎么也理不清。 直到车子停下,她才发现,自己家已经到了。 下了车,不待原单站稳,她突然一记横踢,直奔他的小腹。 原单感觉一股劲风抵达,身体本能的一闪,险险躲过她的一击,狼狈的站在三米开外,“你疯了!” “你才疯了!”蓝问荞怒喝,清美的脸庞布满寒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狠狠的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怒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原单却突然镇定下来,淡淡的说,“我当然知道,是你不知道而已。” “原单,用这种方法气你女朋友,你伤害了她,也侮辱了我!” 原单眉头死死拧起,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强横的道,“要我说几次,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蓝问荞猛地一愣,半晌后,狠狠甩开他的手,冷戾的道,“别说谎了!我不信!” 原单也被激怒了,大声道,“信不信是你的事!喜不喜欢是我的事!” “你……” “蓝问荞,亲了你,我不后悔,反正我就是喜欢你!” 蓝问荞气得咬牙切齿,她是真的被他的无耻惊呆了,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是强吻!这本就是恶劣性质的! 而且最重要的的一点是…… “我不喜欢你!”她声音清冷,眸光清晰,“你凭什么觉得,我也喜欢你?又凭什么觉得,强吻我,你一点错都没有,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摸样!” 原单一噎,看着她,回答不出来。 是的,她已经说了,她不喜欢他! 他不是已经听到了吗? 为什么还敢这么大胆?! 蓝问荞看他冷静下来,吐了口气,淡淡的说,“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不过以后,别指望我的对你有好脸色。”今天,她是真的生气了。 说完,她转身走进公寓大门,可就在这时,后面,原单倔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是说,会考虑发展一段感情吗?殷瑞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因为你比他难缠。 蓝问荞很想这么说。 殷瑞是个正常的大男孩,开朗,活泼,爽朗,而原单,对她来说太有压力了,蓝问荞是一个自控力很好的人,而她的自控力来源于对对方事物的了解。 她了解殷瑞,所以可以放纵自己去享受一场青涩初恋。 但是她不了解原单,她怕有些东西因为这种不了解会中途失控,因此,她从没考虑过他,这个男孩,对她来说,有潜在的危险性,因此,不能冲动,不能轻易尝试。 没等到她的回答,原单上前两步,走到她面前,漆黑的眸光还是那么凌厉,但是眼底却藏着自己也没发现的柔软,“蓝问荞,现在开始,我要追你,不管你答不答应,总之,你做好准备,时间,我耗得起,耐心,我耗得起,只要你还在我的视线里,我就一定会抓住你,让你,再也跑不掉。” 他信誓旦旦的一番话,说得笃定,说得认真。 蓝问荞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心里没由来的慌张,垂下眸,她狠狠的推开他,跑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那抹执拗的视线消失,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无力的靠在电梯壁上,她扯了扯嘴角,想起他刚才的话,冷笑出声。 原单,他想追就追,也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这一刻,蓝问荞还不知道,有些人,一旦做了某个决定,便是不死不休,这种人就像食人花,一旦选定目标,就会用最尖利的毒牙,将你腐蚀,将你吞噬,最后让你不得不与他融为一体。 直到多年后,当蓝问荞与原单的婚礼,蓝问天与夏萌的婚礼在同一天举行时,蓝问荞也没想通,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被他拐到手的? 说好的初恋,为什么成了永恒? 全书完 ps:这部文终于完结了,里面可能有很多问题,很多不足,但因为第一次写总裁文,阿画又不太擅长写感情,因此很多地方可能有硬伤,下部文画会尽量避免,也希望新文,能继续得到亲们的喜欢和支持。 新文已开坑,不日开始正常更——《婚天婚地,老公离婚吧》,画渴望再次看到大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