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碧空凛凛》 1、起·试翼 6：30，闹钟准时地响起。 虽然早就醒了，但我还是在床上赖到闹钟响才起来。嗯，声音没有调太大，应该不会吵到隔壁吧…… 洗漱完毕，手心里沾了点水，抹平头顶翘起来的呆毛，然后脱下睡衣，换上放在床边的制服，裙子的腰好像大了一点，看来又瘦了呢……打理完毕，我像往常一样，用了一分钟的时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虽然以前的事情记得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有一张和妈妈非常相似的脸。同样的水蓝色长发，还有湖绿色的眼睛，不过我的眼角比妈妈多出了一颗小小的黑色泪痣，而妈妈的气质比我要温柔很多。 以前也听说过，自恋的人才会整天盯着镜子看。但是，我只是想多看看妈妈而已，即使……镜子里出现的，只会是我的脸。 除了碧井凛这个名字和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妈妈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照片也好信件也好身份证明也好，连记忆也没有。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像孙悟空那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孩子……幸好我有妈妈为我起的名字，还有一张随着年龄增长，与妈妈越来越相似的脸。 而且，我一直都可以感觉到，妈妈并没有抛弃我。 或许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妈妈也在想着，小凛是不是已经长大了，学校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呢，功课是不是应付得来，每天过得都很开心吧…… 所以，我一点也不难过。 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七点了。顺手拿起放在镜子旁边的钥匙挂在脖子上，拎起门边的书包噔噔噔下楼，几步走进厨房，奈奈阿姨已经在做早餐了。 “啊啦，小凛已经起来了啊~~~” 奈奈阿姨是一位性格与笑容都很温柔的家庭主妇，全名是泽田奈奈——当然，泽田是夫姓，因为她已经结婚了。泽田叔叔名叫家光，常年不在家，据说目前正在世界各地挖掘石油，六年前我被奈奈阿姨收养以来，也只见过他一两次，感觉是位性格很豪爽的粗犷大叔，和奈奈阿姨站在一起虽然反差很大，却有种微妙的协调感，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吧…… “嗯，今天有数学测验，想稍微早点去学校看书。”我点了点头，系上围裙帮奈奈阿姨煎鸡蛋。 “纲还没有起床吗？” “是啊，昨天好像很晚才睡，毕竟今天有测验嘛……” 正在说着，楼梯上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杂乱声音，还伴随着一阵惨叫，最后是砰的一声巨响，听起来，好像是脸着地……而且而且，似乎，很痛的样子。走出厨房就看到趴在地上，穿着和我一样款式校服的少年，果不其然是脸着地，只看得到朝天竖起的浅褐色头发。 奈奈阿姨和家光叔叔的儿子泽田纲吉，和我同样是十四岁，都在并盛中学上学。长相随奈奈阿姨，性格很善良很会为别人着想，虽然运动和学习都怎么不擅长，却是个很不错的好人。 “纲？”我小心地戳了戳趴在地上的人体，“能站起来么？” “没、没事……” 纲揉着摔疼的肩膀站起来，慢慢走进厨房，在餐桌边坐下来，书包放在了一边。 奈奈阿姨将三人份的早餐端上桌，我很快就吃完了，然后一手书包一手纲冲出了家门。 “小凛，你干嘛这么急……”纲上气不接下气地被我拖着跑，“慢、慢点……” “今天上午的数学测验你不记得了？”我头也不回，“亏你昨天晚上还看书到那么晚，睡一觉就全忘了……早点去准备才不会挂！” “惨了！！！！！” 这回轮到我被纲拖着跑了，不过只跑了不到一百米，顺序又换了回来……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一个急刹车换成正常速度，否则被风纪委员逮到就惨了，出了那群飞机头学长的视线，我继续狂奔，上楼直奔一年a班，开门进教室，书包往座位上一扔，然后掏出了之前整理的笔记放在纲的课桌上。 “开始考试之前，能背多少就背多少吧，虽然不是很全面，但是及格应该没问题的~” “太谢谢你了，小凛……”纲流着宽粉条泪，接过了笔记。 “虽然只是测验，但是分数高的话，奈奈阿姨也会很高兴的。” 虽然平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我也知道奈奈阿姨私下常常为了纲的成绩着急，担心他以后的人生。我的成绩算不上很好，大约在班上前二十左右，而且有点偏科，能帮上纲的地方也不是很多，还好数学是我的拿手科目之一，正好应付今天的测验。 考卷发下来，粗略看了几眼，都是笔记上勾出的重点，看来纲这一次可以拿个不错的分数了~ 心里哼着歌，我很快就写完了试题，看看其他人，已经做了一半左右，不知道纲做得怎么样了……回头一看我差点哭了。纲正在急得揪头发，看来是把背下的重点都忘光了。 看了看老师，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我拿起橡皮擦用很小的字体写上了大部分答案，然后扔到纲的桌子上，他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有些慌乱。 小心点，我帮你盯着老师——我用口型说道。 纲点点头，手忙脚乱地往卷子上抄答案，眼睛不住地往老师的方向瞟，生怕被抓到的样子。 真是，都说帮你盯着了还这么担心……我撇撇嘴，视线装作不经意地扫过老师所在的地方，然后迅速移开。 很好，都没有注意到这边~ “怎么样？”下课的时候，老师收走了考卷，我回过头问坐在后面的纲。 “那个……作弊好像不太好……” “一次没什么的啦，以后好好学习就行了~”我笑了笑，顺手拿回橡皮擦，用力一握消去了上面的字迹，“下不为例哟！” 过程不重要，结果满意就行了~~~ 接着上了一节国文，午休之后，数学老师让我去办公室拿试卷发下来。回教室的路上我偷偷看了看纲的卷子，15分…… “我好像把答案抄错地方了……”纲难为情地抓了抓脑袋，小声说道。 “……” 算了，反正分数还在平时的正常范围内。 “哈哈，不愧是废柴纲啊，15分也只有你才考得出来！” 旁边的男生看了一眼纲的卷面，发出了很大的笑声，全班人的视线都看过来了，纲慌忙把卷子藏起来，可是周围的人已经看到了，不少喜欢起哄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些家伙，真的很过分啊……我有点忍不住了，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上课铃响了，只好作罢。 下午的化学课上纲一直心不在焉的，眼睛时不时瞟向我们班上校花的方向。纲暗恋校花g川京子的事情我是知道的，看来是在担心京子对他的印象。不过刚才我注意到，京子并没有笑话他的分数。 嗯，京子也是好人，有机会帮帮纲好了~ “哇！泽田你干嘛？！！！” 旁边有人惨叫着，一回头我就看到纲目瞪口呆地拿着正在冒烟的试管，不知所措地看着老师。 “小心！” 立刻冲过去，拿起另一个试管，将里面的溶液倒进了纲手里的试管。看着反应渐渐停止，我长舒了一口气。要是炸了理科教室，老师一定会找纲的麻烦的。 因为下午接连发生的那几件事情，一直到了放学之后，纲都很消沉。 “小凛……”回家的路上，纲突然说道。 “嗯？”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纲低着头，声音很小。 “为什么这么说？” 看来今天的事情，真的让纲很难过。 “运动不行，学习也很糟糕，什么都做不好……大家不是都叫我废柴吗？” 我点了点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样没错……” “……果然。”纲一脸“就算知道也不要这么直接讲出来啊”的神情。 “不过，纲还没有找到自己擅长的事情吧……”我慢慢走着，说话的速度也放慢了。 “大家都有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我想，纲只是还没有找到而已。有能做到的事情，也有不能做到的事情……妈妈以前，就是这样对我说的呢……” “妈妈……？”纲惊讶地看着我。 “嗯，最近这段时间，渐渐想起来了一些，以前和妈妈在一起的事情……”说到妈妈的时候，我的声音变得很柔软，“以前我老是把事情搞砸，常常受伤，妈妈就是这样安慰我的。” “小凛的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纲的笑容有种很干净的感觉，虽然神情间总是带着几分软弱，但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十分清澈透明。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从一开始就坚定地认为，纲是个好人。 “纲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兔子耶~~~果然，纲是个好人呢！” “……”失意体前屈，“不要乱发好人卡，小凛……” “但是纲真的人很好啦，”看看表，到了超市大减价的时间，“奈奈阿姨让我带点白萝卜回去，先走咯~” 抓着三条白萝卜杀出家庭主妇重围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真想不到抢个萝卜都能花掉这么多的时间，难怪奈奈阿姨总是对超市减价又爱又怕。还好我没有社团活动，放学之前有一点空余的时间，可以在回家之前写完作业，不然这么晚才回去，一定会开夜车的。 回到家的时候，晚饭已经做好了，三人坐在餐桌旁，奈奈阿姨像往常一样，不时问问我们在学校的情况，但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回答，纲几下将米饭扒进口里，然后就上楼去了，奈奈阿姨困惑地看着我。 “小凛，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今天的话……” 考试不及格，被人在暗恋的女生面前嘲笑，化学课差点炸掉教室……我该说实话么？虽然之前用妈妈的话开解过他，但是纲似乎还是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没什么事情啊，和平常一样。” “这样啊……”奈奈阿姨点点头，“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哟！” “嗯~” 奈奈阿姨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吧……关于考试的事情，她一点也没有提到。 就像纲自己说的一样，运动不行，学习也很糟糕，什么都做不好，但是奈奈阿姨并没有责怪他意思。我想，奈奈阿姨一定也是抱着跟妈妈一样的想法吧。 洗完澡回到房间，时间到了七点半，要看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但是今天感觉有点不舒服，估计看到一半就会睡着吧……唔，干脆先去睡觉，节目录下来，明天再看好了。 设定了时间以后，我爬回床上，裹紧被子，闭上了眼睛。 ——————————————————————————————————————— 最近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从记事开始，我就一直和妈妈在一起，而且很不可思议的是，我一点也没有想过爸爸在哪里这样的问题，就算是被别的小孩嘲笑没有爸爸的时候，我也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不过，让我难过的事情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小时候我常常受伤，明明每一道程序都和妈妈一样，但是我总是做得不好，还会弄伤自己。妈妈说那是因为我还太小，不会控制的缘故，等我长大就会好了。 现在我已经十四岁，也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了，但是，妈妈却看不到了…… 我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枕头上有一小片湿漉漉的痕迹，冰冰凉凉地很不舒服。 真奇怪啊，明明是梦到了快乐的回忆，为什么心里还是会难过呢…… 揉着眼睛，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四点不到，但是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现在看之前录的节目会吵到纲，但是要我这么早起来温书又不是很情愿。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几圈之后，我拧开小台灯，坐在了电脑桌前。 我们刚上国中的时候奈奈阿姨就买了电脑，但是纲说不太喜欢用电脑，于是就放在了我这里。虽然占地方，但是学习的时候查资料什么的还是很方便的。 打开并不常用的msn，发现聊天室里一片灰色，我这才想起现在还不到四点，在线的人几乎没有。刚刚进国际聊天室，不一会儿就有人发来了聊天的请求，那家伙的马甲用的是“意呆”，唔，其实我萌神意的说……想想反正也是打发时间，于是就顺手回复了几句。 结果到天亮的时候，我已经给那个叫意呆的家伙找了几百个语法错误出来。说是以后要来日本看朋友所以想提前学习日语，但是这家伙的基础真是差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估计连五十音图都没有认全吧…… 此方：我还要去上学，下了~ 意呆：诶？你还是学生吗？！ 此方：嗯，国中生=w= 意呆：居然被国中生教说日语……（画圈圈） 此方：好歹我的国文也是年级前二十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意呆：没、没有…… 此方：好了真的不说了，回见~ 意呆：回见。 下线关机，然后伸了个懒腰，我听到奈奈阿姨起床的声音。嗯，新的一天从帮奈奈阿姨做早餐开始~~~ 2、这不是回忆是寂寞 “小凛……” 走在上学的路上，纲问道，“你昨天没睡好吗？” “嗯……”我揉了揉眼角，“算是吧。” “……有黑眼圈。”犹豫了一下，纲继续说道，“昨天……明明小凛已经很努力地帮我了，可是我还是把事情搞砸了，回家之后还摆脸色给妈妈和小凛看……” “我失眠不是因为生纲的气啦……”我摇摇头，“其实啊，我又梦到了妈妈哟！” “是吗？……小凛的妈妈，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促狭地笑了：“纲很想知道么？” “这、这个……因为小凛说起自己的妈妈的时候，眼神总是很怀念的样子……所、所以我想，小凛的妈妈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纲挥着手，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我绝对没有恶意的！” “我的妈妈啊，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女性哦，”提起妈妈，我的声音也柔软了许多，我想，自己现在的眼神，一定也是非常柔软的吧。 “声音很好听，而且总是带着微笑，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会责怪我……小时候我常常弄坏东西，还会伤到自己，然后哭得非常大声，每到这个时侯，妈妈不管多么忙，都会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用带着香味的手绢擦掉我脸上的眼泪……妈妈很喜欢秋天的枫叶，所以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我们会一起出去郊游，有时候玩累了就在枫树下休息，把红红的枫叶当做草席，然后我就枕着妈妈的膝盖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趴在妈妈的背上，快要被妈妈背回家了……唔，我想起来的只有这么多了……” “光是听小凛说，就觉得很幸福……” “是吧是吧~”我得意地摇了摇手指，“不过现在也很好啊，奈奈阿姨对我很亲切，而且纲也是好人呢！” “……都说不要随便我发好人卡了。” “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京子发给你的就好了~” “诶？！”纲一脸被发现了重要秘密的表情，“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又不是白痴，当然看得出来啊，某人的眼睛整天粘在京子身上呢！”我叹了一口气，“不过我跟班上的女生不太熟，不然也可以帮帮你了……” “只要你不拿这件事情笑话我已经算是帮了很大忙了！” “我绝对绝对，没有笑话纲的意思哟~~~”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双方还是国中生……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纲小声吐槽道。 “嘛，这种小事不用在意吧……话说我们再磨蹭下去就要被风纪委员逮到了……”我瞄了一眼手表，好心地提醒道。 “啊啊啊糟了要迟到了！！！” 嗯，每天都是这样热热闹闹的生活，妈妈看到了，也会为我感到开心的吧。 上午的课是我这辈子最最最讨厌的英语，而且因为课程临时调动的缘故还是连堂。平时打起精神努力听讲还可以，但是今天起太早，帮意呆补习日语之后实在没什么精力听鸟语，趴在桌上，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注意力已经飘到了天边……唔，但愿不要被点到回答问题。 “碧井，这一段你来翻译一下。” “纲，我刚才没有听讲……第几页来着？” “第三单元第一节的最后一段……我也不知道怎么翻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反正也被刁难惯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蒙吧！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翻到了纲告诉我的那个部分，看了一眼，内心默默地飚起了粉条泪。 ……一个词也不认识。 于是结果就是我碧井凛拿着英语书到教室外面罚站……算了，罚站也比被英语催眠好。 好歹外公也是英国人，据说我四岁以前也是在英国生活的，可是却一点也没有学习英语的天赋，真是浪费了身体里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外公会哭的吧，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哭的吧…… 以手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我强打起精神，努力避免站着睡着的悲剧发生，书上的英文字母变成了一个个蹦来蹦去的化学元素符号，好像一群刚刚从池塘上岸的青蛙似的，在脑子里上蹿下跳，虽然吵了点，但是睡意也去了大半。 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回头看看，老师正在讲课没有注意到这边，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木块，双手一合，再度打开时，手心里的木块已经变成了一只很小的木雕兔子玩偶，怯生生的眼神像极了纲……嗯嗯，技术有进步哟~~~ 记起了以前的事情的同时，小时候跟妈妈学习炼金术的记忆也渐渐回来了，不过怎么也达不到妈妈那样厉害的程度，最多也只能修复损坏的物品和炼成这样的小东西。但是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的能力不仅仅是这样，如果，能够再多想起来一些的话，或许…… “很可爱的兔子啊，是小凛你自己做的吗？” 身后突然传来了甜美的女声，还好不是老师……真糟糕呢，罚站中途走神了。 “京子？”我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是老师来了……” “已经下课了哦，”京子的声音很轻也很细，听起来感觉十分舒服，“老师刚刚从你旁边过去的，你没有注意到吗？” “……没有。”真是……好险啊。 “一直都不知道，小凛的手工做得这么好呢~” “哪里……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了。”惭愧，这是炼成产品，真的跟我的手工没有关系，不过技术要求还是有的。 “诶，可以吗？” “当然了~”说着，我将小兔子玩偶放到了京子手里。 唔，第一次炼成如此满意的成品，就这么送人，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的，不过算了，下次再做一个绒毛兔子公仔的睡觉抱着好了~~~ “京子，小凛，你们还站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教室？” 来人是京子的朋友黑川花，感觉很成熟的一个女孩子。我跟她来往不是很多，仅限于平时收发作业的短暂交谈，所以见她过来，我只是点点头作为打招呼，然后就回教室去了。 “小凛，要是实在累的话，下午的体育课还是请假吧。” 终于等到了下课铃响，我整个人都趴在了课桌上，纲拿着便当，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啦，睡一下就好了……”我将脸埋在了手臂上，声音渐渐放低，“上课前二十分钟叫我起来吃午饭哟，拜托了……” “嗯。” 说是睡觉，但是意识还在，大脑活动也没有停止。 无数支离破碎的片段交错飞舞，那些似是而非的镜头一个个闪过，转瞬即逝，看不清，也留不下。 小凛，原谅妈妈……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为什么，妈妈要流泪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妈真的是没有办法，才会这样做的…… 妈妈，是不是不要小凛了？ 不是这样……小凛是妈妈最重要的宝物，绝对不会交给任何人的，珍贵的宝物。 但是妈妈的表情就像是在说，马上就要和小凛分开一样…… 小凛，和妈妈做一个约定，好吗？ 嗯……什么约定啊？ 直到我们再次相遇为止，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一定要让自己幸福，还有——千万不能被那个人找到。 虽然很想答应妈妈，但是，听不太懂耶…… 你只要这样答应妈妈就好了，剩下的事情，全部都交给妈妈吧。 那……妈妈做完那些事以后，一定记得，要回来接小凛哦！ 一定会的，小凛自己呆在这里，千万要小心。 嗯！ 还有就是，绝对不能轻易在别人面前，展示你的能力。 知道了，小凛会乖乖的~ ……那么，关于我们在一起生活的一切，暂时忘记吧…… 妈、妈妈！ 小凛只要记住，妈妈永远爱着小凛，永远不会抛弃小凛……只要小凛坚强地幸福地活着，就一定会有再见的一天……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被小凛忘记的东西，也会回来…… 因为现在，还不是记起来的时候，是这样么……妈妈…… ——————————————————————————————————————— 下午上课前二十分钟的时候，我被纲叫醒吃午饭。奈奈阿姨的爱心便当做得相当漂亮，根据食材的颜色和质感组合出来的图案放在小巧的便当盒里，看着都有点舍不得吃了。不过纲的看法跟我不太一样，因为从刚上国中起他就开始抵制奈奈阿姨的品味了，便当盒里的菜色虽然和我一样，却都是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起……只能说是，男孩子成长历程中必经的叛逆阶段么…… 嗯，有自己的想法不是错，只是青少年太过急于成长的表现而已…… 啊咧，我的语调，怎么这么老气横秋的？算了不管了，先吃饭再说~ 体育课是纲最怕的课程之一，因为每次上课班上那些无良人士总是会嘲笑他，然后在一边“废柴纲废柴纲”地乱吠，而且老师在一边看着从来都不阻止……所以说这些人以后一定会下地狱的！下拔舌地狱！！！ 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了这些讨厌的人之后，我在起跑线前站定，弯下腰，双手撑地，膝盖微微弯曲，前脚掌用力蹬地，后脚跟抬起，发令声响起的同时身体已经条件反射般朝着一百米外的终点冲去，距离在几息之间迅速拉近，然后越过终点线，随着惯性继续前冲几步，慢慢减速然后停下。回过头的时候，负责计时的女同学对我点点头，并且把成绩给我看，据说可以打满分。 回到树荫下喝了口水，我的视线转到操场另一端，同班的男生正在那里进行一百米短跑的测验，纲正跑到一半，速度让我看着想捂脸，周围该拔舌的家伙们还是在乱吠个不停，只有少数几个人没有参与。 我在想，正式考试的时候是不是该把附近那个脾气糟糕的老伯伯养的英国斗牛犬偷过来，上个月纲被那只叫墨鱼丸的蠢狗追着跑出了世界纪录……唔，还是算了吧，那只狗长得太恶心了，而且飞机头学长们一定不会允许那种丑八怪在学校里乱跑。 在还没有找到自己擅长的事情以前，他都要这样被人称为废柴吗？明明有优点，可是那些人为什么总是视而不见呢？ 大扫除的时候被留到最后才回家的人一定是纲，美术室搬石膏像的的话被点名的人里面一定有纲，学园祭上帮人跑腿忙个不停的人也是纲……每次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老好人的时候，他就很难为情地说至少能帮大家一点忙，他到底知不知道太过善良不是一件好事啊？！ 手心一烫，我呆呆地低下头，看着水瓶里的水开始沸腾，一下子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京子发出了惊呼然后打落我手里的水瓶，我才意识到自己被烫伤了，但是—— 在不使用辅助手段的情况下直接对冷水进行炼成并且使之沸腾这样的事情，这应该是在我和妈妈分别以前才能做到的事情……既然已经下意识地掌握了很早之前的东西……妈妈，我们见面的时刻，是不是已经渐渐开始靠近了呢？ 不过，和妈妈重逢，也就意味着，我要离开泽田家了，不再与奈奈阿姨还有纲住在一起……突然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也是有好坏两个方面的？ 唔，这就是所谓的相对论在实际生活中的应用么？ 回家的路上纲还是很沮丧，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不过在进家门以前他小声说昨天的试卷他还没有给奈奈阿姨看，我点点头然后告诉纲，自己昨天也没有跟奈奈阿姨提过考试的事情，于是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其实，直接告诉奈奈阿姨又会怎么样呢？怕她失望吗？我想，她更在意你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心事吧？毕竟母亲总是希望能够多了解一点关于自己孩子的事情……以前因为控制不住炼金术弄伤自己，又不想告诉妈妈害她担心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上网查资料的时候顺便看了看邮箱，居然发现了意呆发来的邮件，说是终于彻底摆脱了一个斯巴达教师，现在的心情好得无法形容……关我什么事？ 此方：现在的社会已经不提倡体罚了，你们学校的老师不知道吗？ 意呆：呃……那个，我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社会从业人士了…… 此方：大四的毕业实习么？ 意呆：差不多……反正已经开始工作了。 此方：开玩笑吧，日本和意大利时差八小时，现在的罗马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工作时间聊天没问题吗？ 意呆：……我保证没问题。 此方：我为雇用你的那位boss感到悲哀= = 意呆：…… 3、魔王来临之日[前篇] 清早起来，揉了揉眼睛推开窗子，外面的空气好新鲜呢~于是来深呼吸一个~~~ 喂喂喂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身高不足一米的黑色人形生物站在手提箱上将一封信塞进了家门口的信箱里，恶作剧吗？ 奈奈阿姨出门取报纸了，很显然她已经发现了那个不明生物塞进来的信封，打开看了看，然后点点头，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的样子。 难道是附近的百货公司破产大甩卖传单……我打了个哈欠，花了几分钟时间将自己收拾整齐，然后拿起书包下楼，路过玄关的时候，看到奈奈阿姨正好挂上了电话。 之前没有听到电话铃声，那么就是奈奈阿姨打出去的，这么早谁会接电话啊？ “啊啦，起得真早呢，小凛！”奈奈阿姨见我下楼，习惯性地感叹着，然后话题一转，“今天家里要来客人哦~~~” “诶？客人？”我随手整理了一下校服的领结。 “嗯嗯，纲的家庭教师哟！” 说着奈奈阿姨递给我一张宣传单，貌似就是大清早被扔进信箱的那个，我展开来小声念道。 “‘我会把你的孩子培养成下一代的新领袖，并且会成为帅气且独当一面的男人，只需要包吃包住二十四小时就能全天候免费教学’……” 容我黑线一下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啊……奈奈阿姨你不怕是欺诈什么的吗？” “但是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了哟，家庭教师说今天就会上门~”奈奈阿姨笑得一脸灿烂。 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明显不符合等价交换原则。要不就是骗子，要不就是低劣的恶作剧，要不就是居心不良别有所图的坏人，要不就是未知的大麻烦……总之绝对不是好事。说起来泽田叔叔常年神隐，奈奈阿姨和纲加上我三个妇孺在日本这个犯罪高发国家这么多年居然一点危险都没有发生，难道是因为这里的风水特别好的缘故么？ 想了半天，脑袋里还是没有结果，于是转身去厨房帮忙做早餐，管他什么事情，顺其自然好了。 做早餐的过程中，楼上的闹钟响了两次，都被关掉了。奈奈阿姨叹了一口气，上楼去叫纲起床，几分钟后我听到了每天都会准时响起的摔倒声……我摇了摇头，朝大门走去——貌似奈奈阿姨和纲都没有注意到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门口一个人也没有，真是，哪个无聊的家伙一大早搞这种不入流的过时恶作剧嘛！ “ciao~” 身后传来了一个奶声奶气的问候声，我回过头，看到一个身高差不多只有四十公分，穿着黑色西装，脑袋上扣着一顶礼帽，有着螺旋形鬓角的小婴儿正居高临下地看着纲……我真的没有乱用成语——因为纲是仰面朝天从楼梯上摔下来倒在地板上的。 难怪刚才开门没有看到人，原来是对方太矮的缘故…… 最最诡异的是，小婴儿的帽檐上趴着一条绿色的活变色龙……谁家的父母会给婴儿买这种宠物啊？ “从今天开始由我来照顾你。” “那么这个婴儿是什么人啊？” “放心吧，废柴纲。” “为什么你连我的绰号都知道啊？！” “纲才不是废柴！！！纲是个好人啊小婴儿！！！” …… 为什么纲的脸色突然黑下来了，我的话貌似起了反效果？ “碧井凛，你先闭嘴。”小婴儿横了我一眼，然后重新转向纲，“收集情报是基本，纲。” 纲正在反驳的时候，小婴儿突然飞起一脚踹上去，纲的左脸立刻红了一大片。 “喂你干什么？！”这么小就有暴力倾向，他的父母是怎么教育小孩的。 这时候奈奈阿姨也从楼上下来了，看到小婴儿自然也是很惊讶的，然后，小婴儿就开始自我介绍。听到接下来的对话我真的宓袅耍飧雒欣锇鞯男∮ざ尤蛔猿剖悄文伟14糖肜吹募彝ソ淌Γ俚某杉ㄔ僭趺床钜膊恢劣谌靡桓鲂乜诨构易沤鹕婢吣套斓男∮ざ贪桑课牟靠蒲t蟪蓟峥薜奈梗。。 我们三个人都憋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我就看到小婴儿里包恩抬起脚踵狠狠砸在纲的头顶上…… 热衷cosplay还有暴力倾向，我看不到这孩子的前途啊。 随着奈奈阿姨的惊呼，面临迟到危机的纲急急忙忙冲出了家门，我摇头叹气，回到厨房抓起两个三明治和两人份的便当塞进书包追上去，虽说一边跑一边吃东西会胃疼，但是我更加不想饿肚子，纲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纲和小婴儿里包恩就站在前面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好像在说什么的样子，我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却看到里包恩的手里出现了一把绿色的□□，枪口正对着纲的额头！ “你死一次吧。” “诶……诶？！” “死了就明白了。” 一声枪响，我怔怔地停下了脚步。就在我前方不到一米的地方，纲用每天从楼梯上摔下来以后都会出现的姿势躺在地上，琥珀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了光泽。 这算什么，居然这么轻描淡写地，杀了纲……这个叫里包恩的家伙，真是……就算只是个小婴儿…… 握紧的双手慢慢打开，我感觉到掌心里的空气开始凝固，出现了自己潜意识中凸显出来的物体。 一抹跳动的金红突然闯入了已经开始模糊的视野，我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一小团火焰在纲的眉心燃烧起来……这是，什么？ “随时抱着必死阶段。”里包恩脸上浮现出了看好戏一般的愉悦神情，这样解说道。 ——嗤啦嗤啦！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纲的衬衣从背部开始裂开，然后是长裤，鞋袜……爆爆爆爆衫不是青铜小强的绝招吗？那个总是衣着整齐，带着一脸腼腆笑容的男生，居然、居然……只穿一条平角裤，大声吼着“复活”从地上一跃而起！！！ 我不由得捂脸……纲你这样会被人当成变态的！！！！！ “抱着必死的信念向g川京子告白！g川京子在哪里？！唔啊啊啊啊啊！！！！！” 纲带着一脸凶恶表情大喊一声，然后拔腿飞奔而去，身后拖曳出长长的一串尘土飞扬……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妈妈请带我通过真理之门吧！ “白痴，赶快跟上去！” “诶？”我手足无措地看着突然跳到自己肩膀上的里包恩。 “你想让他光着身体一整天吗？”说着就把纲的校服碎片塞进了我手里，“死气弹的效果只有五分钟。” “你怎么不早说？！” 我追着纲离开的方向朝学校冲去，同时将衣服碎片拢在手中，开始炼成。 首先，理解其物质构成，然后，在红色的光中分解，最后是，淡青色的光，再构筑。 “没想到，这个时代还存在天生的炼金术士呢……” 里包恩压了压帽檐，黑色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想要跟上蠢纲，就凭你现在的水平，还远远不够。” 突然感到手上一空，修复完毕的校服被里包恩拿走了，他手上的枪一阵扭曲，变回了变色龙，然后继续扭曲成一个足有他身体两倍大的气球，晃悠悠地带着这个奇怪的小婴儿飞上了天空。 跟不跟得上纲这样的事情……不试试的话，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呢？ 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 ……不过话说回来，死气弹又是什么玩意？ 等我赶到学校的时候，纲的裸奔已经结束了。一路躲开风纪委员，小心翼翼地走到教室门口，我就听到里面传出刺耳的笑声，仔细一听全是在议论纲今天在校门口穿着内裤向京子告白，结果被拒绝的事情。 “持田学长已经放话中午在体育馆等着泽田了……” “哈哈，持田学长可是剑道部的主将啊，废柴纲有的受了~” “我看他一定会逃走吧。” “没错没错，这样才是废柴的作风嘛！”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纲：“你想逃走吗？” “小凛……” “没那个必要。” “诶？” “想要让那个人输，办法很多的~” 纲诧异地看着我：“你有办法吗？” “比如上课时突发疾病啊，课间在走廊撞到头啊，吃东西腹泻啊……只要小心一点去做，可以制造出很多意外的。” “——停！”纲的脸都白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 “纲是个善良的好人呢。” “都说不要发我好人卡了……” “说得书面一点，就是仁慈。仁者无敌，纲你不会输给那个叫持田的家伙的！”我的双手用力搭在纲的肩膀上，“如果现在逃掉了，你以后要怎么面对京子？” “我……知道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古人诚不欺我也。不管是纲还是那个持田，都逃不掉这一真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发现了一道不带恶意的纯粹好奇的视线正在打量着我和纲，顺着视线来的方向看去，同班的山本武露出了亲和力极强的笑容。 唔，我记得这家伙从来都没有做过嘲笑纲的事情，姑且把他划到好人这一边吧。 ——————————————————————————————————————— 午饭时我逼着纲吃的，当然只有一点，以免消化不良。收拾了便当盒以后，我们一前一后朝体育馆走去，班上的其他人在一下课的时候就冲过去了，我还听到他们在打赌纲要么就逃走，要么就是被持田混蛋揍得很惨……好吧，或许我真的该考虑从体育馆屋顶推一块水泥板下去砸死持田混蛋了。 到了体育馆门口，围观的人看到纲走过来，全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持田混蛋一身剑道服的装扮，手里还提着一把木刀，正站在场中央像白痴一样地傻笑。我扫了一眼体育馆里的其他人，发现不止班上的同学，还有二年级三年级的前辈都来了，连风纪委员的云雀前辈都在人群后面。 “呆凛。” 正想去找个合适的位置给纲加油，里包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跳到了我的肩上。 “去上面的看台。” “不要叫我呆凛！” “成天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还长了呆毛的碧井凛，简称呆凛。” “喂！”这家伙真叫人火大，好像揍他啊。 “就凭你也想揍我？太天真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会读心术。” 开什么玩笑啊，读心术的话……那么，我…… “你是炼金术士的事情，我也知道一部分。”里包恩淡淡地说道，“现在，去看台。”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体育馆大厅上方的简易看台上了。 “里包恩，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婴儿扶了一下帽檐，淡淡地说道：“我是黑手党杀手。” 真实性……我实在不知道是多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小婴儿很不简单。 “那你为什么会找上纲？” “我想张宣传单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我会把你的孩子培养成下一代的新领袖，并且会成为帅气且独当一面的男人，只需要包吃包住二十四小时就能全天候免费教学……什么意思嘛？ “下面快开始了哦。” 听到里包恩的话，我立刻收敛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纲的身上。 “……胜利品当然是g川京子！” 持田混蛋用力挥动竹剑，指向一脸惊诧的京子。好卑劣的家伙，就算我真的从这里远距离炼成水泥块砸死他也不会有丝毫内疚了。 周围响起了不大不小的议论声，矛头开始转向持田混蛋了。 “剑道高手对上初学者，就算纲输了，舆论也不会支持持田混蛋，因为他是在自己最得意的领域获胜，这样一来，纲也不会被大家看不起，反而还会因为勇敢接受挑战，使得自己的形象在大家的心里逐渐高大起来……”我小声地自言自语，“不管怎么样，不要受伤……这样是最好的。” 下方一阵骚动，持田混蛋挥着竹剑朝纲冲去，也不管纲手里拿到了武器没有。学习剑道的人，却连最基本的武者的尊严都舍弃了，真可怜。 “纲！” 一把竹剑从人群中飞出，纲手忙脚乱地接住了。 伸出援手的人，正是上午好奇地观察纲的山本武。 嗯嗯，山本你果然是个好人！ “你再不改一改这个乱发好人卡的毛病，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里包恩突然说道。 “嗯，谢谢了~”我笑得没心没肺，“里包恩你也是好人呢！” 里包恩的脸黑了。 于是我脑袋上挨了一记爆栗……好疼！ 4、魔王来临之日[后篇] 正在我抱着脑袋泪流满面的时候，里包恩手里那条据说叫做列恩的变色龙已经变成了□□，准星对准了纲的前额……想起早上那一幕，我再次捂脸。 唔，等下还要去下面把衣服碎片捡回来炼了，不然纲光着身体回家一定会感冒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看着射出了红色子弹之后变回原形的变色龙，一个疑问浮上心头。 变色龙的脑袋变成了枪托，尾巴变成了枪口，那么子弹不就是…… 于是我又挨了一记爆栗。 忘记里包恩会读心术了……大失误。 另一边，纲中了死气弹以后瞬间level up，爆衫拔光了持田混蛋的头发。机不可失~我举起手机拍下持田混蛋秃头照，然后发到了学校的论坛上。看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正在说话的纲和京子身上，我离开了看台，悄悄收集着纲的衣服碎片，其实这件校服也挺可怜的，一天之内两次被爆……要不等一下重炼的时候偷偷往里面添点成分加固一下？但是该设定多大的韧度和强度才合适呢？那个奇怪的火焰有必要分析一下…… 正在思考着，半开的体育馆大门外，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了纲的身上，可是等我注意到的时候，那道视线已经消失了。到底是什么人呢？感觉很不好啊，像那样窥视着纲，而且隐藏在暗处敌友难辨…… “小凛，里包恩说你在这里……你在做什……么……？” 糟了！！！ 因为教学楼里人很多，所以里包恩找了一间没有人的空活动室让我去那里修复校服，才刚刚开始动手，纲就找来了，而且还是里包恩的带来的！ 流动着的青红交织的微光映着纲惊讶的眼神，一瞬间，我好像感到脊椎骨被冰水浇透了。 整整一下午，我都能感觉到背后来自纲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老师讲了什么完全没有听到，提问也答不上来。邻桌的那个男生好几次问我要不要去保健室，虽然我很想说去，可是话到了嘴边总觉得那只变色龙的尾巴正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指着我的太阳穴……真是无比悲剧的下午，说不定放学回去我就该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 对不起呢，妈妈……明明答应过你，不在别人面前使用这种能力，可是今天却连续破例两次了……或许，我真的不应该留在这里的。 放学回家的路上，气氛很僵，就这样持续到了回到家以后。 “彭格列家族的十代目？！我吗？” 纲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一个八度，幸好奈奈阿姨在厨房里，听不到楼上的声音。 “我是受到彭格列家族的boss，彭格列九代目委托，为了把你培养成出色的黑手党boss而来的。”里包恩平静地说道。 婴儿杀手，黑手党boss……怎么看也跟纲扯不上关系嘛。 这样的话理所当然地让纲无法接受，于是里包恩拿出了一张很古旧的羊皮纸在纲面前展开。我凑过去看了看，好长的一串家谱，上面还有家光叔叔的名字咧。照里包恩的说法，那个彭格列家族的初代boss就是纲的曾曾曾曾祖父泽田家康，所以纲就是拥有那个家族血统的正式继承人。 听到这里我想起了大奥……我发誓绝这对不是因为泽田家男性的名字产生的联想！！！ 不过话说回来，泽田家与那个什么彭格列家族的关系，家光叔叔是否知道呢？ “我会把你培养成合格的黑手党首领的。” 说完，里包恩换上睡衣躺到了纲的床上，明明眼睛没有闭上，却冒出了鼻涕灯笼。 睁着眼睛睡觉，还穿那种粉红色的睡衣……好可怕的品味。 “小凛……” 晚饭后，奈奈阿姨去洗碗了，纲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的样子，“今天在活动室里，你……” “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问好吗，纲……”我看着桌面上一小块掉了油漆的痕迹，低声说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身为炼金术士，连自己都认识不清，你太过懈怠了，呆凛。” 里包恩突然从桌子下面冒出来，我和纲都被吓到了。 “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对自己身边的人一点都不了解，蠢纲你也要多加磨练才行。”里包恩不知道从那里变出了一杯特浓黑咖啡，浅呷一口，“碧井凛，十四岁，生母碧井智晶，生父不明，六年前突然出现在并盛公园，之前的一切记录都是空白……这是我能查到的情报，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我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最近，渐渐想起来了一点事情，四岁的时候，跟着妈妈从英国来到日本，曾经和妈妈学习过炼金术，至于其他的，现在还没有记起来……抱歉……”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道歉吧！”纲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小凛从八岁开始就一直住在我们家，那个时侯你什么也不记得了……现在能够想起从前的事情，明明是好事啊！” “但、但是……炼金术这种东西，你不会觉得……觉得可怕吗？”喉咙里很难受，挤出的话语也非常干涩。 “……可怕？” “因为从十四世纪开始，炼金术就被人认为是邪恶的黑魔法，使用炼金术的人，炼金术士也遭到了教会的迫害，由此，炼金术士开始建立秘密的结社，并且发誓永远不向他人透露炼金术的秘密。”里包恩淡淡地说道。 “但是今天我的衣服都是凛用这种方法修好的吧，这样怎么会是邪恶的东西？” “你真的这么想吗？”我抬起头来，“不觉得可怕，难以置信什么的？” “呃……”纲偷偷看了一眼里包恩，“比起自称家庭教师的婴儿黑手党杀手，确实……” ——砰！ 纲被里包恩踹了。 这绝对不是我的错……眼神闪烁地看向别处。 话说，纲这样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好人过头了。 关于炼金术的问题已经解决完毕，于是换我举手。 “请问死气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被射中的人会呈现爆衫的青铜小强状态？” 纲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小凛你不要提醒我今天发生的丢人事情啊……” “但是已经和京子说话，而且还成为了朋友不是吗？”我单手托着下巴点头道，“这是好事啊，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我知道你国文好但是拜托不要掉书袋了。”纲已经抱着脑袋趴在桌子上了。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国文不好啊……”里包恩凉凉地说道，“国文课的时候还打了瞌睡吧？” 唔，我的座位在纲前面，上课的时候确实不知道纲在干什么…… “死气弹是彭格列家族相传的特殊子弹。被枪打到头部的人如果没有后悔的事便会死亡，如果有则会复活然后拼死去完成。复活之后头部会出现死气的火焰。”里包恩接着说道，“蠢纲之所以会出现你说的爆衫现象，是因为普通的衣物无法承受死气之火的力量。” “话是这么说，不过很有superman的感觉呢~~~” 因为内裤外穿是可是clark·kent叔叔的最大标志哟~~~ “你美式漫画看多了，呆凛。” “才怪，我看的日漫最多！” “这样的话，用ultraman比喻不是更恰当吗？” “但是ultraman的五分钟无敌模式其实很废柴咧。” “死气弹的效果也只有五分钟哦。” “也是呢，那么纲你觉得……” “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有待提高啊，蠢纲。” ……………………………………………………………………………… 关于炼金术士身份的隐瞒，我得到了纲的谅解，虽然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坦诚地说出来，但是如此迅速地达成共识并且得到理解，还是大大超出了我的意料。也因为这个缘故，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 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好到了网络放送的时间，我捧着一杯蜂蜜水，一边喝一边看，不时捂着嘴巴闷笑。相比我这边的闲散，隔壁的纲就惨到了某种很高的境界。请相信我，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写作业时被半自动□□抵着自己后背这样的待遇的，不过里包恩确实这么做了。 上厕所的时候路过纲的房间，偷偷看了一下，似乎已经改成了坐垫下面放炸弹的方式。 我说里包恩，你不怕炸了房子家光叔叔扛着铁镐冲回日本揍你吗？要知道那把大铁镐抡起来可是能够砸穿钢筋混凝土墙壁的哟~家光叔叔上次回来的时候就表演给我看过的，隔壁街上的老爷爷拆房子请家光叔叔帮忙，他一抡起铁镐整幢房子就稀里哗啦一下子碎成了渣，不过那天纲去学校补考，错过了没有看到，真是可惜呢…… 算了，用炼金术修个房子应该不成问题，反正钢筋水泥混凝土什么的分子结构我也熟，只要不被奈奈阿姨发现就行了。 “有时间偷看，不如好好补补你那烂到老师良心发现才给了十分的英语。” 喂你怎么可以如此直白地揭人伤疤日本人学好日语就够了学那种一辈子也不见得会用到几回的鸟语完全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浪费金钱！！！ “你们两个人的当前目标就是下个月的阶段考，全部科目都要及格。” “这太不现实了！！！”这是纲。 “完全脱离常识！！！”这是我。 “你们没有拒绝的权利，做不到就送你们去看彼岸花哦。”里包恩用枪口顶了一下帽檐，“身为未来的彭格列十代目，蠢纲必须做到每一个方面都能拿得出手，而想要站在蠢纲身边的呆凛，也不能给蠢纲丢脸。” “这又关小凛什么事？！！！”纲大声反驳。 “总之，要是给彭格列抹黑的话，就算是继承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斯巴达小婴儿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阴气森森又压迫感十足的笑容，十秒钟以后，纲和我同时妥协了。 于是回到房间以后，我挂着两条宽粉泪开始默记单词。 至少……至少比纲要好一点，他是全科补习，我只有英语这一门见不得人……啊啊啊啊不行不能幸灾乐祸碧井凛你堕落了！！！！！ 隔壁传来一声巨响，但是又不像是炸弹爆炸的声音，我将手按在墙上悄悄炼出了一个猫眼，观察隔壁的情况——事先声明我这样不是偷窥哦，绝对绝对绝对不是偷窥哦！！！ 唔，里包恩把列恩变成了绿色的大锤子，砸在纲的头上，锤子上好像还写着重量是……十吨？！会出人命的喂！！！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纲虽然用了很久才从地上站起来，但是总归还活着。想想也是，要是一下子就把自家的十代目报销了，里包恩回去也不好对那位九代目交代的。但是换言之，这样也意味着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纲都要被里包恩捏在手上玩了……默哀一个先。 “看够了就回去背你的单词。” 哎呀哎呀不好了被发现了…… 顺手还原了猫眼毁尸灭迹，回到书桌前，我拿起单词表，一脸深恶痛绝地啃起了二十六个字母的排列组合……都是字母为什么英语单词就是没有化学元素符号那么和蔼可亲呢不明白啊不明白我一点也不明白啊啊啊啊啊！！！！！ 用掉两个小时才背完一页单词，一头水蓝的头发已经被我抓得乱七八糟了，真是糟蹋了妈妈遗传给我的这么好看的颜色……我捶地。 妈妈对不起小凛知道错了。 正在抓狂的时候，电脑提醒我收到邮件了，意呆那家伙问我今天上不上线。想了想，我还是打开了msn。 意呆：今天很忙吗？ 此方：不忙的只有你吧…… 意呆：我哪里不忙了喂？ 此方：一天十个小时在线的人没有资格说自己忙吧？ 意呆：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好歹我也算是高层管理人员，管理手下也是很花脑细胞的。 此方：再次为你的boss默哀。 意呆：……不要说我了，你这边怎么样？ 此方：背单词好痛苦tat…… 意呆：你成绩不是还不错吗？怎么卡在英语上了？ 此方：每次考试英语拉下的平均分有二十多啊害我年级排名掉到了前六十！ 意呆：……同情你。 此方：唔，以后上线的时间可能会减少了…… 意呆：说好教我日语的事情怎么办？ 此方：你看看日剧日漫学口语可以啊。 意呆：有什么推荐的？ 此方： aph不是很不错吗？ 意呆：那是什么？ 此方：……马甲叫意呆的人居然不知道aph，挂羊头卖狗肉吗你？！ 意呆：我原来不是这个名字的，但是一进日本这边的聊天室就有人跟我说，既然是意大利人就叫意呆好了…… 此方：有时间还是看看吧，豆丁意呆利超萌哦~ 意呆：……好的……话说萌又是什么意思？ 此方：你自己查维基去掀桌！！！ 5、比赛都是危险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在系领结的手狠狠一抖，我差点把自己勒死。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一定是里包恩在折腾纲了……真是败给这家伙了，一大早就不能来个和平美好的开端吗？ “纲，我进来咯~”敲敲门，我扬声说道。 “一般来说只是叫醒我有必要对心脏进行电击吗……呃……小凛？等一下我要换衣服！！！” 心脏电击……这不是而是谋杀吧？！！！ “太好了，平安无事地醒来，”里包恩还是那种奶声奶气的调调，“偶尔也有再也醒不过来的人哦~” “那是因为猝死了吧……” 以前看动物星球的时候，里面曾经提到过狮子会把自己的幼仔扔下悬崖锻炼它们……眼下的情况，大概，也许……也是这样的吧……由此更加可以看出，不管是现实世界中的黑手党还是电视上的贵族，大家族的继承人真的很不容易呢。我会在精神上无限支持你的，纲！ “奈奈阿姨早~~~”闻到培根的香味了，真美好~~~ “早安，小凛~”奈奈阿姨将煎锅从炉子上移下来，然后将培根煎蛋盛到了盘子里，“纲今天起得很早啊，之前的声音真有活力呢~~~” 奈奈阿姨你儿子被心脏电击了喂……我摇摇头，甩掉脑袋上的黑线，上前帮奈奈阿姨做便当。 说起来，今天可是我来到这个家以来第一次看到，纲起床后稳稳当当地从楼上走下来而不是摔下来……看来里包恩已经开始了他的黑手党boss终极养成。 “果然，黑手党什么的我还是完全无法接受……”上学路上，纲揉着被电得发麻的胸口，小声嘀咕着，“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做什么黑手党啊……” “嘛，现在先试一试也可以啊，说不定纲你意外地适合这个职业呢~”我笑了笑，“反正里包恩又没有让你辍学在家接受私人教育，要是以后发现自己真的不适合做黑手党，还可以去考大学毕业以后做上班族什么的啊……” “……小凛，你想得太远了。”纲捂脸了。 “哦~那么是哪位天才小学时在自己的日记里写以后要变成巨大的机器人啊~~~”我微笑。 “够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情……” “呵呵，因为觉得这样的理想很可爱啦~不过你为什么写机器人而不是ultraman？” “真是抱歉我从来不看特摄片……”纲吐槽，“说起来你当时写的好像是帮助ultraman拯救地球什么的？”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么……于是这一次轮到我捂脸了。果然昨天不应该和里包恩一唱一和拿ultraman开玩笑的。 “呐，小凛，你猜今天来的转学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上课前的空隙里，京子问道。之前在鞋柜那里碰到的时候，纲也和京子聊过这个话题，我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过交作业的时候我去过办公室，老师的桌子上有新的学生档案。 “嗯，刚才去办公室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资料，好像是意大利归国子女……”我暗暗翻了个白眼，昨天来了个意大利杀手兼家庭教师，今天来了个意大利转学生，再算上说是要来日本看朋友的意呆……怎么意大利人一个个都开始喜欢往日本跑了？ “咦咦，真的吗？” 不等京子接话，旁边的女生们就一脸八卦地围上来了。 “男生还是女生呀？” “叫什么名字？” “性格怎么样？” “有什么爱好啊？” “呃……我只看到了国籍……”平时很少跟这些女生来往，现在一下子涌上来我还真有点吃不消，“反正马上就要上课了，很快就能见到的。” 正在这时，上课铃响了，在下碧井凛终于解脱了…… 跟在老师后面进教室的是一名白色头发的男生，长相还算不错，但是眼神有点阴沉，拽得二五八万，一副谁谁谁欠了他很多钱的样子……这家伙居然还打了耳洞，脖子上挂着金属牌，校服也没有扣上。话说转学生同学你来并盛真的是来上学的吗？为什么我会产生附近那所叫黑什么的中学更加适合你这样的想法？还有为什么你能顺顺利利地进入这所学校而没有在校门口被飞机头学长们拦住？ “……在意大利留学的狱寺隼人君，从今天开始就要……” 老师絮絮叨叨地介绍着转学生，班上其他同学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女生尤其高兴。我悄悄打了个哈欠，将视线移到课桌上的笔盒，考虑着是不是该买一块新的橡皮擦。正在想着，身后突然一阵哐当哐当的声音，回头一看，纲已经连人带桌椅一起倒在地上，而罪魁祸首正站在一边，落在纲身上的视线非常凶恶而且充满了挑衅。一言不发地瞪了纲一会儿，他不理会老师的声音，径自朝教室后面的空座位走去。 这家伙……等下再找你算账！！！！！ 我压着怒火帮纲把桌椅扶起来，老师和周围的同学尴尬地看着不良少年，不过也有少数花痴捂着脸小声说好帅……帅你个鬼啊混蛋！这种家伙浑身上下哪里有萌点了我怎么一个也没看到？！！！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在考虑着如何整人，于是英语老师额头上的青筋越跳越多，终于大手一挥让我出去罚站了。教室里还在abcdefg，我也懒得听了，合上手里的英语书，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反复思索着各种报复手段，最终敲定，就用炼金术好了！ 具体实施过程，无非是把转学生脚边的地板弄得突出来绊他一下，因为可以远距离操作，所以没有人发现是我做的。我又不是以欺负转校生为乐的坏学生，你害纲摔倒，我只让你摔一下，已经算是照顾新同学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纲悄悄告诉我，新来的转学生总是用非常凶狠的眼神盯着他，我扭头朝那家伙看去，果然像纲说的那样，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突然灵光一闪，我终于想起来了——这家伙就是昨天在体育馆外面窥视纲的人，看来是来者不善了。 不过这样也太巧合一点了吧，一天同时有两个意大利人来到这里，而且都是冲着纲来的……里包恩是黑手党家庭教师，目的是将纲培养成未来的黑手党boss，那么对纲怀有敌意的转学生……不会是来自敌对黑手党家族吧…… 一股冷气窜上脊梁骨，我抖了抖……妈妈，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小凛？”纲担心地叫了我一声。 “诶？”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刚才是你弄的吧？那位狱寺君摔倒的事情……” “啊啦，你看到了……”我不好意思地踢了踢地面。 纲摇摇头：“没有，只不过是这样觉得所以……” “你这家伙真是的，直觉这么准，叫我这个女孩子怎么想嘛~~~” “……呃，小凛……这、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唔，一直都觉得，笨拙而不善言谈其实是纲的萌点之一呢~~~ 拍肩：“开玩笑啦开玩笑~纲你的表情真有趣~~~” “总觉得小凛你的性格越来越恶劣了……” 正在说笑着，几个男生从后门走进教室，最前面那个就是山本。唔，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下午的活动课好像安排了我们班和c班的球技大赛，身为班上运动健将的山本为什么不在更衣室准备而要跑回教室里？ “哟，你们感情真不错呢，纲，小凛~”这家伙笑得阳光灿烂。 “啊啊啊那个……”纲说话开始打结了。 “我们从国小三年级开始就一直是同班了，关系当然不错啦。”我轻飘飘地带过。 这家伙之前虽然没有做过嘲笑纲之类的恶劣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次持田混蛋挑战那件事情之后，就开始关注纲了。太过反常的现象，往往意味着麻烦，说得书面一点，反常即为妖。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山本笑了笑，“今天拜托你了，纲！” “诶，拜托我？”纲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山本。 “是排球的球技大赛。” 排球……我看了纲一眼。以前班上的这些体育活动，从来没有人想过邀请纲参加，今天是怎么回事？好奇怪。 “最近的你很厉害，所以我很关注你。”山本认真而坦率地说道，“今天我也很期待你的表现，好好发挥之前那股力量吧！” 那股力量……是死气之火的杰作才对吧，平时的纲可是身具善良和笨拙双属性的超级好人咧。 据山本的说法，原本的替补人员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都拉肚子无法参赛，于是这样一来就轮到了万年冷板凳的纲，再加上那次拔光持田混蛋的头发的事情，班上的人对纲的看法也有了不少改观，不过态度更像是两极分化——一部分人觉得纲变得很有趣，另一部分则认为纲就是个十足的变态…… 山本，还有现在过来交谈的京子和黑川，他们应该是想要与纲友善相处的人吧。 虽然纲口里说着不想成为黑手党，但是里包恩做的事情，确实使他逐渐为他人所接受……或许，就连纲自己也没有发现，如果是成为里包恩所期望的那样的黑手党，他会是最合适的人选……就像妈妈曾经说过那样，那就是只有纲才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啊，不管怎么样，在我看来，纲始终是那个六年前在并盛公园捡到我，将我带到现在这个家中的，温柔而善良的人。 不过现在，我比较想解决掉教室后面那个眼神不善的家伙…… ——————————————————————————————————————— “怎么会这样啊……” 当我匆匆赶到体育馆的时候，第一局已经快要结束了，c班的分数明显领先于a班，就在我走到上层看台的几分钟时间里，纲就漏接了好几个球。虽然已经决定努力参与，但是对于不擅长体育的纲来说，似乎还是有一点勉强啊，要是能多锻炼一下的话…… “你来太晚了，呆凛。”肩膀上微微一沉，里包恩出现。 “抱歉，”对于里包恩的神出鬼没，我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应，“我想赶在放学之前做完作业，所以……对了，纲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 “闭上嘴，你只用看着就行了。” “唔……”如果不遵守强制禁口令，八成又会换来一记爆栗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里包恩还是找了一个适合射击的位置，列恩已经变成了□□，一副随时准备射出死气弹的样子。 第一局很快就结束了，a班落后c班将近十八分，连我这样平时不太关心班级活动的人，看到眼下的情景还是感到了一点点郁闷，更不用说下面那些亲自上场比赛的人了——新来的那个家伙除外，因为他在比赛中还不忘时不时瞪纲一眼…… “你在想什么？” 其实比赛落了下风，纲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在全力以赴以前，”我没有移开放在纲身上的视线，虽然第一局的表现并不好，但是…… “……不做评价。” 嗯，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非常坚定呢，就算只是看着这样的纲，也会觉得，一定能赢。 “明白就好，吃招~” 两颗蓝色的子弹钻进了纲的膝盖里。 “喂，怎么不是额头？”我惊讶地看着里包恩，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 “虽然有觉悟是好事，但是自身的实力跟不上的话……”里包恩将变色龙放回了帽檐上。 “那个蓝色的子弹是做什么的？” “那是跳跃弹。”里包恩淡淡地说道，“闭嘴，看比赛。” “……”超级□□的家伙！！！ 哨声一响，第二局比赛开始。 我将手肘靠在栏杆上，支撑着身体，低头看着下面的比赛，注意力集中在纲的双腿上。跳跃弹的话，应该是增加腿部弹跳力的吧，不知道效果是怎么样的…… 正在想着的时候，纲冲到网前奋力跳起拦网，很有气势的样子，但是……你跳太高了啦纲！ 计算一下纲跳起的高度，再看看那颗排球划出的抛物线——我还是捂脸好了。 “唔啊啊啊啊！！！！！”这是纲的惨叫声。 “胯部防守？！！！” “牺牲了男人最重要的部位进行防守？！” “干得好，纲！！！” 好什么好啊混蛋你怎么不用自己的……呃……那里去接一个球试试？！ 6、悲剧的后续发展 我我我我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转过身，背对球场靠在栏杆上，身后不时传来排球撞在纲的某个身体部位发出的闷响……背对球场的话就不用捂脸了，但是要捂住耳朵。纲，你的人生好悲摧诶……话说里包恩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再这样下去会终身不举的，只能事后补救了……我摸出手机往家里打电话。 “喂，奈奈阿姨，我是小凛……没什么没什么！纲正在跟同学一起打球，不是闯祸啦！！！那个……我是想说，运动很消耗体力的，有什么那个……额，补肾壮阳的食物……不不不不纲真的非常健康非常活力十足学校今天没有体检只是活动课的运动量太大了你听大家都在为比赛加油哟纲很厉害呢大家都在欢呼咧……” 跟奈奈阿姨解释了好久，我才挂上电话，看看通话时间……呜呜这个月的话费又要超额了新发售的aph盒蛋我们下个月再见吧但愿那个时侯店里还有货…… 就在我讲电话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因为纲用胯部接球的“英勇”举动，胜利者毫无疑问就是a班，上场比赛的男生们纷纷围住了纲，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唔，因为这一次的比赛，纲和班上同学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代价好惨重的样子……比起胯部接球，其实中死气弹爆衫还是比较温和的手段。 “山本武，他的运动能力和人望对于家族来说是绝对必需的……” 里包恩满意地说道，“很顺利地变成朋友了啊~” “家族？”我侧着头看向里包恩，“不是彭格列吗？” “蠢纲必须有自己的家族成员才行……山本武合格，至于另一个……” 感觉你像是在拉皮条咧……好疼！！！ 不要随便敲我爆栗啊变笨了怎么办？！！！ 我摸着头上的包慢慢走下看台，正想去找纲一起拿书包回家，迎面遇到了两个熟人。 “咦，小凛，你也来看纲比赛吗？”京子微笑着跟我打招呼，“刚才还在想，你和纲关系那么好，怎么没有来看比赛呢……” “关系好是因为我们从国小就在同班，”要是京子误会了那我就太对不起纲了，所以马上撇清关系，然后指指上面的看台，“而且比赛我有看啦……不过我不习惯人太多的地方，所以就一直呆在上面。” 黑川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说起来，除了泽田那家伙，你在班上都没有什么交往的朋友。” “是这样吗……？”我想了想，貌似……确实如此。 不过，如果是那些只会把纲当做废柴的人，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呃，说起来我不是要去找纲一起回家的吗？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明天见咯，京子，还有……”我悄悄瞄了一眼黑川。 “就和京子一样，叫我小花好了。” 多么善解人意呀，小花你也是大好人！ “嗯，京子和小花，明天见咯~~~” 话说回来，不过是和京子小花说几句话的功夫，纲这家伙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有什么事情这么急啊，又不是黑手党追到学校门口了……就算真的追到学校来了也不要紧，反正还有云雀前辈在门口拦着当替死鬼呢我们可以翻墙逃走……呃，等一下，那个新来的也不见了，不会真的是去找纲的麻烦了吧？！ 正在着急的时候，教学楼后面的空地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爆炸声，难不成在那里？！ 换了个方向，朝校舍后面冲去，几步跳下楼梯然后转弯……等我找到纲的时候，他前额上的死气之火正好熄灭，旁边还有山本和那个新来的，三人周围的地上到处都是熄灭的炸弹。 “纲！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呃……刚才……” “是我看走了眼，你才适合当boss……”新来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十代目，我愿意跟随你到天涯海角！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 这家伙难道不是来挑场子的么？怎么突然就跪下来认老大了？还有你一个大男人脸红个什么红啊好恶心不要用那种kirakira的眼神看着纲啊混蛋！我知道现在很流行耽美什么的但是突然说什么跟随到天涯海角你让别人怎么看待纲啊！！！ 话说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输者就要成为赢者的手下，这是家族的成规。”里包恩这家伙又出来马后炮了。 原来这个新来的家伙是试探纲是否能够胜任彭格列十代目，所以才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挑战的……话虽如此，我还是对这家伙没什么好感。 但是里包恩为什么要在山本面前说这些话呢？就算想让山本成为纲的家族成员，可是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我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的疑问，仔仔细细地找到了全部的校服碎片。之前还在庆幸今天不用补衣服咧，结果里包恩就来了一发死气弹……唔，得换个没人的地方。 “不用回避，就在这里炼成吧，”里包恩压了一下帽檐，眼睛却看着纲，“对不对，纲。” “啊、啊……？”纲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一边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山本，又看了看眼神依然闪亮的狱寺，最后落在我身上，“你让我决定也……小凛她……” 里包恩的目的是让纲找到合适的手下，而眼下在这里的山本和狱寺，都是里包恩看中的人选，那么，他这样说的用意，我大致上可以猜到了。 我点点头，发动炼金术，将校服修复成原样。 “啊哈哈，纲，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啊……也让我加入吧，纲当boss！” “你这家伙……不要和十代目那么亲密！！！” “你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嘛，呆凛。” “我看过很多书和电影的……作为首领，不仅需要自身的领导力，还必须对自己的手下表现出足够的信任……”我移开了视线，不去看里包恩，“班上的人都知道碧井凛和纲的关系非常好，而现在纲愿意同山本和狱寺分享‘碧井凛是炼金术士’这件不能见光的事情，已经表现出了很大的信任，同样的，他们也会奉献自己的忠诚……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虽然是为了帮上纲的忙，但是自己被这样利用了，心里果然还是很不好受的。如果说，自己的价值仅此而已的话，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承认的…… 因为想问题出了神，所以我没有注意到那边几个高年级的不良少年正在嘲笑纲的内裤款式，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狱寺已经出手炸掉那几个家伙了……让这家伙出风头了好讨厌好讨厌好讨厌！！！ 回到教室拿了书包之后，狱寺这家伙死皮赖脸地要跟纲一起回家，虽然很想把这家伙直接炼成原子但是……里包恩的枪似乎正在某处瞄准所以我不敢啊啊啊啊啊！ 于是平时安静和平又悠闲的回家路变得无比聒噪。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我一个转身，看着一脸呆滞的狱寺隼人同学，脸上是最完美的笑容。 “为什么这个女人能够进入十代目的家？！！！”出现暴走征兆了。 “这个呀，大概是因为，我住在这里的缘故吧~~~”我维持着完美的微笑，“多谢狱寺同学一路送纲回家，现在你可以回自己家去了。” “你也是十代目的手下吗？！”狱寺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 “手下……？” 最初的时候盘踞不散的迷惑，一直以来游移不定的想法，还有下午被里包恩利用的不快……异样的莫名情绪在身体里面膨胀沸腾着，感觉非常不舒服。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拥有同一个家，当然是因为……我是纲的家人啊。” “居然……居然……和十代目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明明狱寺已经走出老远了，我还是能够听到风中传来的充满怨念的声音——于是今天晚上我要吃两碗米饭！ “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啊妈妈？！！！！！”纲用力捂住脸，通过指缝可以看到通红通红的颜色，说话的声音里有一点歇斯底里的意味，“为什么餐桌上会出现这种东西？！” “啊啦，纲不是正在长身体吗？今天消耗了那么多体力，要好好补充营养哦~”奈奈阿姨笑眯眯地盛起一碗汤，放在纲的面前，“这个汤是邻居教我做的，牡蛎甲鱼汤，很有营养的！” “还有这几个菜也是……”我把手边的几个盘子往纲那边推，“杜仲炖羊肉~韭菜炒蛋~~核桃鸭子~~~” 不过说到牡蛎……昨天听里包恩说彭格列（vongola）在意大利语里有牡蛎的意思……偷偷看一眼斯巴达小婴儿，哎呀脸色好黑哟…… “咦，里包恩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呢……每天指导纲这个笨学生，一定很辛苦吧？” “哪里，并没有那么严重的，妈妈……”里包恩已经端起饭碗准备走人了。 “嗯，反正今天做了这么多菜，你也要多吃一点啊~~~”说着，奈奈阿姨给里包恩夹了一筷子羊肉，“听说羊肉对男人的身体很有好处呢！” 没错没错，就算现在还是小婴儿，以后也会长大的，一个健康的身体，要从小开始培养哟。 嗯，经过这一顿突击补身，就算明天继续玩胯部接球，纲也可以坚持打完全场的！！！ “呆凛，今天的功课由我来辅导你！”里包恩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那纲那边怎么办？”话说你说起话来怎么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蠢纲流鼻血所以提前睡了。” “怎么会这样？！我去看看……” “不用了，”列恩变成一张网状的栏杆挡在门口，那张笼罩在阴影下的婴儿脸笑得鬼气十足，“他只是虚不受补而已。” “哈？”呆滞状态。 “所以今天的功课辅导，请多指教了……闲话到此结束，你先去抄一百遍单词表吧。” “一百遍你还不如杀了我……” “有异议的话就送你去三途川旅游哦。” 妈妈你在哪里快点来救小凛啊啊啊啊啊啊…… ——————————————————————————————————————— 于是这一天早上，我难得拖到七点钟才起床。 呜呜呜呜单人床我好舍不得你兔子公仔我还想抱着你蹭蹭蹭但是我要上学了对不起我出去了…… 我，除了英语以外每一门都是优秀的好学生碧井凛，第一次想要翘课了。原因在于，被家庭教师剥削了近百分之八十的睡眠时间用来抄单词表……话说上次在学校补眠的时候梦到妈妈了，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也可以…… 嗯，上午又是英语连堂，都拿来睡觉好了~~~ “小凛，你昨天……不，今天早上几点睡的？”纲小声问道，“里包恩有没有在你的坐垫下面放炸弹？” “没有放炸弹，但是后脑被枪口指着……那家伙明明都睡着了，可是只要我一动，就会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我揉了一下酷似滚滚的黑眼圈，“，临晨四点才抄完，只睡了三个小时而已。” “……” 纲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到处都是吐槽点…… “早上好，十代目！” 一进教室，坐在纲右手边的座位上的狱寺就用全班人都听得到的音量大声打着招呼。 我说，坐在这个座位上的那个人应该是姓本上吧？狱寺同学你一个晚上就改姓了么？呃，不对，那个坐在最后一排泪流满面的人不就是本上么……话说本上现在坐的座位不就是狱寺昨天坐的那个吗？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换座位了？ 收理科作业的时候，小花悄悄告诉我，狱寺这厮一大早跑来教室，软磨硬泡威逼利诱着本上跟他换了座位。难怪我担心了一个晚上这家伙会跑到家门口说“我们一起上学吧十代目”结果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原来是一大清早就来学校抢座位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坐在十代目的右边了！”这家伙一副忠犬样大声宣布道。 “狱、狱寺君……你不用这样称呼我的……” “啊哈哈哈，你们一大早就这么精神啊，纲，小凛，狱寺。”山本爽朗地笑着。 “谁说你可以直接喊十代目的名字了？！！！” “黑手党游戏从早上就开始了吗？真有趣呢~~~” “这不是游戏啊，你这个棒球笨蛋！！！” “嘛，不要这样啦狱寺，我也很想参加这个游戏呢。” “你这家伙，是想跟我抢十代目左右手的位置吗？” “狱寺你也很有趣啊~~~” 这完全就是鸡同鸭讲嘛……我捂脸。话说回来，想要成为纲的左右手，但是左右两边不能全都占了，于是就选择了使用比较多的右边坐么……虽然一副恶声恶气的样子，但是这家伙意外地单纯好懂呢。 7、日记就是流水账 20xx年xx月xx日，晴 好不容易才等到难得的休息日，原本和纲约好出去走走，却在门口被里包恩堵了回来。纲要全科补习，而我的任务是晚上去国际聊天室找一个讲英语的外国人开语音聊天，出现一个错误就抄一遍单词表……好悲摧的人生，日本人干嘛要把英语学得那么好嘛反正我这辈子估计都会老死在日本了又不用去国外……呜呜呜呜好怀念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 午饭之后，快到下午的时候，院子里的树上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脑袋伸出窗外，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回到房间以后玄关的门铃又响了……真是乱七八糟。 话说我已经无聊到这种东西也要往日记里写了……难道我的人生已经贫乏得只剩下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了吗？ 啊啊啊不能在日记里自己对自己吐槽啊继续继续，今天也发生了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咧！ 于是接着之前的内容，上面两段划线。 后来院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大爆炸，房子跟着震了两下……要不是知道纲那边经常会搞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一定会以为发生地震了……总觉得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神经比过去强韧了很多，尽管并非出于自愿…… 下午京子打电话来，约我和小花一起出去吃点心，纲看向我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丁点幽怨。里包恩想了想放行了，于是我终于假释出狱……出门以后赶紧手机上msn找人支援！ 京子介绍的店非常棒，点心和茶都十分美味，超喜欢这家店的维也纳巧克力杏仁蛋糕和北海道槭风~~~其实提拉米苏也很赞，但是我最近对意大利以及相关一切严重过敏——除了元的意呆！括号，我说的是二次元的意呆利哟千万别搞错了！！！ 唔，吃完点心还去看了电影，是黑帮片，看介绍好像是一个香港导演拍的，其实说到中国电影我比较倾向于打斗类，尤其是喜欢功夫片，李小龙超帅！嗯，亚细亚组的成员都很有趣呢~ 和京子小花告别之后，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幸好留了后招，不然让我临时找个外国人语音聊天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话说傍晚的时候，天空的颜色真是漂亮呢，一层一层的云朵每一秒都在变化着，很难猜到下一刻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什么色泽什么形状…… 回家的路会经过并盛公园。对于这个地方，我的感觉很复杂，谈不上讨厌，却也实在不能说喜欢。被妈妈留在这里，然后被纲带回去，那个时侯，心里其实什么也没有，空荡荡地好像缺了一块……曾经坐着等妈妈来接我的秋千上，现在也坐着一个小妹妹，年纪和我被留在这里的时候差不多，但是，她的妈妈，就站在她身后，一下一下地推着秋千。 我想，我还是快点回家比较好。 吃晚饭的时候，纲告诉我，先前有一个从意大利来的穿着奶牛装头上还插着牛角名叫蓝波的聒噪小鬼来家里找里包恩的麻烦，然后被里包恩扔到院子里去了，之前的爆炸就是奶牛小鬼拿出的炸弹引发的——顺便说一句，奶牛小鬼也是黑手党…… 于是原本应该非常美好的今天也悲剧掉了，不要问我为什么，谢谢合作。 完了完了脑子里只剩下吐槽了，上面那一句也要划线！！！ 晚上的考核有惊无险地过去了，里包恩的样子似乎很失望……嗯嗯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 睡觉前先上线向意呆道个谢吧，要不是他提前和我对好了聊天的内容让我背下来，然后演给里包恩看，今天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的…… 20xx年xx月xx日，多云 今天上学的路上，碰到一个骑单车的漂亮姐姐，深红色的长头发感觉很迷人，打扮和身材都非常火爆，手臂上还有蝎子形状的刺青……唔，漂亮姐姐送饮料的时候，我看到纲呆住了三点二秒的时间，于是心情莫名其妙地开始低落……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这是因为我预料到之后那个姐姐会带来一系列麻烦。 漂亮姐姐给的饮料会冒出紫色的烟，然后天上飞过的乌鸦掉下来了……被漂亮姐姐碰过的便当盒，里面的食物全部都变成了紫色的有毒物质，而且还有好多恶心的虫子…… 接着里包恩又冒出来马后炮，于是我们才知道漂亮姐姐名叫碧洋琪，是忠犬君狱寺的的异母姐姐，还会做颜色味道都很可怕的有毒料理，最最最可怕的是——她还是里包恩的第四个情人！！！ 话说里包恩你有那个能力和身体把人家女孩子变成你的情人吗？！就算奈奈阿姨给你补过现在你也没有成长到那个时候啊啊啊啊啊！！！！！ 妈妈，这个世界真是超出我的认知太多了，除了炼金术，我还有得学啊…… 那个什么的……无视上面的提前剧透，回到正确的时间轴。 到了教室门口，京子发现一个穿着奶牛装的奇怪小孩巴在纲的腿上。看来这就是昨天炸掉院子的那个蓝波了……就因为这个家伙，纲被可怕的云雀学长盯上了，于是决定了，以后要讨厌这个小鬼头！！！ 整个上午京子都在问我蓝波是不是纲的弟弟……我说京子啊你从哪里看出蓝波和纲有血缘关系了纲这么善良这么为别人着想的好人怎么会有那么麻烦的弟弟？当然了就算有我也要把他□□成纲这样的好人握拳！！！ 中午在天台吃饭的时候碧洋琪找来了，狱寺当场捂着肚子倒地不起——据说来源于小时候被碧洋琪强迫吃下有毒曲奇的阴影。很微妙地开始同情这家伙了但是！如果你没有成天嚷着自己是十代目的左右手的话我会更加同情你的，所以对你的遭遇还是持保留态度。 山本这个人真的挺奇怪，周围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还能笑得那么坦然，难道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把这些都当成游戏了吗？或许，这家伙看得比我们都清楚呢…… 然后事情又出现了奇怪的变化，碧洋琪认为纲死掉里包恩就会任务结束重获自由，于是决定杀掉纲……我说，要是纲真的被碧洋琪杀掉了，彭格列会放过毒蝎子吗？ ps.毒蝎子是碧洋琪混杀手的时候别人送的绰号，个人觉得非常贴切。 下午的家政课因为碧洋琪的插手而悲剧掉了，所有女生做的点心都被换成了有毒料理，结果纲中了死气弹和铁胃弹，一边裸奔一边吃光了所有的有毒点心……虽然里包恩说中了铁胃弹吃什么都不会有事，不过万一效果过去了吃下去的东西还没有消化完怎么办？ 好可怕，回去找找胃药吧。 蓝波又跑到教室里来了，然后不知道怎么搞的变成了一个十四五岁穿奶牛衬衫的男生，据说跟碧洋琪的前男友长得很像，接着他就受到了有毒料理的热情招待……后来才知道，碧洋琪和那位前男友罗密欧的关系闹得很僵，于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就成了出气筒。 因为这场闹剧的关系，家政课算是毁掉了，幸好我多做了一份，放学之后悄悄送给纲了。不过……如果是京子做的，他应该会更加高兴吧…… 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多余的事情呢。 20xx年xx月xx日，晴 一大早起来，心情没来由地十分低落，或许是生理期的缘故，于是考虑请假在家休息，结果…… 里包恩你是大魔王吧你是以折磨少男少女为乐趣的恶质大魔王吧一定一定一定是的吧？！！！你不是纲的家庭教师么为什么连我的事情也要管你专心教育（□□？）纲就行了在下只是不起眼的路人甲乙丙丁请无视吧谢谢。 那个……上段吐槽按照惯例划线。 反抗无效之下，即使是生理期在下也要拖着病体艰难地走在上学路上……不管了只要上英语课就去保健室躺着数绵羊去！反正英语老师也不乐意在课堂上看到我，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此人的课上学到什么东西，到现在我都没有记住他的名字就是如山铁证——私以为自己的英语如此之差完全是因为在下和此人完全不对盘的缘故。 路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生，穿着附近一所女子中学的校服，双手平伸在路边的围墙上走着。话说少女你裙子底下没有穿安全裤诶这样走光没问题吗还有纲你那个从下往上的视线怎么回事啊？！！！ 幸好女生的目标是里包恩。唔，貌似是个喜欢可爱事物的人，不过每天跟踪这样的行为貌似很猥琐哈？呃，不对，少女心是不应该用“猥琐”这个词来形容的，或许换成“对某种事物异常狂热的执着”更好？不过句子太长了说起来好拗口的感觉呢。 话说回来，最近有恋婴癖的女生越来越多了，先是碧洋琪宣言要毒死纲抢回里包恩，屡次痛下杀手失败之后公然入住泽田家每天炮制有碍人类身心健康的绝杀料理挑战我们的生理与心理极限，接着又来了这个自称三浦春的幻想系少女像个变态似的跟踪里包恩顺带还有无辜的纲和我捶地。 唔，不过碧洋琪来了之后狱寺这厮胃疼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于是在下还是欢迎美女大姐姐入住吧……至于三浦春少女，暂时观察一阵再说。 因为奶牛小鬼突然冒出来，吸引了三浦春少女全部注意力的缘故，我们得以顺利逃脱，于是今天也是安全上垒再见吧迟到~~~ 数学课上老师发了上次测验的卷子，狱寺居然是天怒人怨的一百分，在下屈居第三，九十七分，至于纲……与山本同样都是二十分，并列全班倒数第一。 其实在数学测试之前，我就已经伙同狱寺做好小抄准备往纲的课桌上扔了。可惜的是我们俩身上全部的小抄都被里包恩换掉了，纲拿到的纸条上写的全部都是“敢作弊的话就送你去赛之河原散步哦”这一类的警告，连带做小抄的在下和狱寺都被里包恩警告过泪目。 所以说纲，这一次没有考好绝对不是你的错，全都要怪里包恩！！！ 另外还有一句话想对里包恩说但是没胆子开口：其实我去年就抽到过青森三人六日游大奖所以我和纲还有奈奈阿姨不仅去过赛之河原连血池地狱都有看到的！ 然后到了放学回家的时候，事情就演变为四人小组补习，这四个人除了纲和我之外，还有狱寺和山本，促成者毫无疑问就是里包恩这家伙。唔，据说是促进家族成员之间的交流，可惜在下看不出这样做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不过家里变热闹了倒是不争的事实。 不知道为什么三浦春也混进家里来了……奈奈阿姨你都不问清楚对方是做什么的就随便把人放进家里这样会出事的喂！！！ 后来发现补习题里面有一道特别难的，我回房间上网查了一下，一个网友告诉我那是大学高数题……默一个。 刚才统计了一下，最近在日记里吐槽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捂脸…… 于是上句也要划线。 ——————————————————————————————————————— 看完自己这段时间记的日记，我有种把本子重炼的冲动……想想还是算了，重新写一遍我可受不了，只要不给别人看的话就不会有问题了。 说起来今天早上纲又中了死气弹，裸泳救人的壮举虽然很感人，但是现在天气已经比较凉快了，裸奔裸泳什么的很容易感冒啊。嗯，有机会跟里包恩说说，这段时间就不要随便让纲爆衫了。 三浦春被救以后，似乎将对里包恩的好感挪了一大半到纲身上……于是在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其实说句实话，小春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性格大大咧咧，而且意外地很会照顾小孩子，有她在的话蓝波就不会吵得那么厉害了，就是行为脱线了一点，脑子里想的东西有点匪夷所思，还有那个奇怪的“哈咿”口癖……总的来说，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生啦。 意呆：好久不见~ 此方：啊，确实呢。 意呆：我有看aph…… 此方：感觉如何？ 意呆：意呆利……意外地感觉很熟悉。 此方：你不会自我代入了吧？ 意呆：诶？诶诶？！！！ 此方：……果然= = 意呆：不是啦…… 此方：算了解释就是掩饰，话说我一会儿就下的，有什么事情赶快说哟。 意呆：嗯……感觉，你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此方：隔着网线你怎么看得出来？ 意呆：都说是感觉了= = 此方：唔，也不知道为什么呢，确实有点事情想不明白……不想的话会觉得不甘心，想了又会头疼。 意呆：恋爱了？ 此方：请联系最近的精神病院办理住院手续，谢谢。 意呆：…… 此方：估计是周期性的生理原因吧，算了，早点睡觉，晚安。 意呆：……晚安。 8、里包恩是个大魔王 扳着手指数一数，家里的人越来越多了，里包恩碧洋琪还有蓝波。里包恩是家庭教师先不说，碧洋琪和蓝波就这样住到家里来，用一句“里包恩的朋友”就解释了，奈奈阿姨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真是……太佩服奈奈阿姨的粗神经了。不过奈奈阿姨应该是选择性地粗神经才对，毕竟碧洋琪和蓝波他们都不是对这个家有危害的人，否则奈奈阿姨也不会允许家里的人越来越多……所谓的难得糊涂，指的就是这个吧。 唔，说起来上个星期蓝波炸掉了院子里将近五平方米的草皮，还有玄关的地板前天也被碧洋琪的料理融出出了一个大洞，昨天上午狱寺和蓝波吵架结果两人双双亮出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于是修整房子成了我这段时间新增加的娱乐活动，不得不说里包恩真的很会物尽其用，包括对人也是一样。 纲最近使用频率最多的动作就是捂脸，一方面因为他时不时就被死气弹偷袭裸奔一下，另一方面周围的人形自然灾害们也会闹出一大堆麻烦事情，估计脑内吐槽这样的事情纲也干了不少。 唉，生活越来越不平静了……我长叹一声，将一个炸虾塞进了嘴巴里，再看看旁边三个男生，吃完的便当盒扔得乱七八糟……于是再叹一口气，男生啊，真是天生的不修边幅。 正在喝饭后茶的时候，狱寺和山本同时打了个哈欠，于是又有好戏看了。我笑眯眯地捧着罐装乌龙茶，看狱寺首先发难嚷着山本学他打哈欠，然后山本一脸坦然地解释让狱寺更加上火……其实说起来这两个家伙的关系应该很好吧，虽然狱寺看到山本就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但是气氛却从来没有紧张过。狱寺的个性急躁，山本为人十分随和，正好可以相互补充……难道这些也早就在里包恩的算计里面了吗？ “算了算了，狱寺君，山本……”看到狱寺拿出炸弹，纲立刻劝道，“又开始了……” “不用着急啦，等一下就好了。” 我喝完最后一口茶，将易拉罐放在一边，这两个家伙吵起来的时候，只有纲敢劝架，其实我很佩服他这一点的，“反正他们两个总是这样……朋友嘛，不吵架才不正常~” “谁跟这家伙是朋友了？！！！” 好吧这下惹祸上身了……我先黑线一个。 “抱歉，眼花加口误。” 说着，我用纸巾擦干净嘴唇上的茶渍，拿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纲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给别人发短信呢……” “有吗？”我一边说着，一边按下发送键，“我的手机又不是摆设。” “……你从来都是用来打电话和看网络动画吧。” 貌似……确实如此耶…… “班上跟我熟的人之前不是就只有你吗？其他女生没怎么交往，当然不用联络。” “那你现在……？” 我促狭地笑了：“是跟小春通信哟~~~” “诶？！”纲的脸色一下子青了，“难道是早上的时候？” 唔，看来还没有消化掉早上小春在家门口的结婚宣言啊？不过小春她，好像认为黑手党什么的只是开玩笑而已吧，要是有一天知道了这些都是真的…… “嗯，”点头，“我早上的时候跟小春还有京子交换了手机号码……说起来京子的手机号你要么？” “啊，那、那个那个……我……”纲一下子脸红了。 我白了他一眼，伸手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串数字，然后保存。 “谢谢你了，小凛……”纲小心地收好了手机。 “都是家人，这个‘谢谢’很多余哟~” “突然发现，小凛最近开始和女生交朋友了……” “……什么叫最近开始啊？” “就、就是……”纲有些慌张地解释着，“以前你都没有女性的朋友，我还以为你是被人排挤了……但是最近你和京子，黑川还有小春她们的关系都很好……” “你想太多啦，我怎么可能被人排挤嘛~不过说到变化，你身上的变化可是比我要大多了。” “诶？”纲的眼睛里冒出了两个问号。 “至少我是没那个胆量学习superman内裤外穿的~~~” “喂你又来了……都说不要再提了……”纲再度捂脸。 “算了不逗你了……” 我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灰尘，然后捡起地上的易拉罐等杂物装进袋子里，“去扔垃圾……你们先回教室吧。” 直到前不久为止……不，就连现在，也是一样。 我能够相信，并且想要接近的人，只有一个而已…… 果然，这样的话，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啊。 因为你愿意认识这些人，愿意与这些人相处。所以，不想自己与你之间的距离拉大，于是努力地认识他们，接受他们，并且尝试着成为朋友。 说到底，碧井凛的世界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小的。 碧井凛，是一个非常非常自私的人。 我靠在逃生出口的门背后，用力擦拭着酸涩难受的双眼。 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快要开始下午的课了，但是纲，狱寺和山本却不见踪影。想了想，掏出手机，找到了纲的电话……说起来，认识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打纲的手机，毕竟之前在学校我们基本上都是一起行动的。 电话接通，但是说话的人却不是纲。 “ciao~”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斯巴达小婴儿特有的悠闲声音，感觉……这家伙真的非常欠扁。 “里包恩，这个是私人电话你也要监听么？”无力地吐槽。 “蠢纲现在人在会客室，快点过来。”说完就挂电话。 会客室……小花今天才告诉我那里已经变成风纪委员会的地盘了，纲他们跑到那里干嘛？里包恩怎么都不拦一拦……呃，关键还是里包恩吧…… “纲！” 一推开门就是一支银光铮亮的拐子迎面挥来，在下立刻捂脸然后深蹲——要是被打到脸就毁容了！！！ 拐子带着劲风从头顶掠过，被抹平的呆毛在气流吹拂下重新复活，我每天早上可是要花掉五分钟才能搞定这根不听话的小家伙，结果云雀前辈一秒钟就让我的努力付诸东流……这就是实力的差距么？ 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室内：狱寺和山本倒地阵亡，纲一脸微带茫然的惊恐，里包恩悠闲地喝着咖啡……果然又是你搞的鬼吧里包恩大魔王？！！！ 话说你们到底为什么跑到这里啊？ 大概是觉得我没有咬杀的价值，云雀前辈转身拎起狱寺和山本，走到窗户边，然后将两人的上半身按在了窗台上，手腕慢慢下压……喂这里可是三楼啊扔下去会没命的！！！！！ 阻止的话……对方是并盛最强的云雀前辈，就算我和纲二对一也是没有胜算的吧？但是，如果是炼金术的话…… 最开始的时候，炼金术是为了满足人们的愿望而诞生的呢！ 所以，用于伤害的话，妈妈不会原谅我的吧…… “——住手！！！”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纲已经出声阻止了，同时移动脚步，站在了我前面。 死气弹适时地钻进了彭格列十代目的前额，然后死气状态的纲一把抓起列恩变化的拖鞋扔了出去……我继续捂脸，为什么纲在死气状态下总是能想出这种非常人所想的招数？上次是拔光头发这次是扔拖鞋，下次是什么？自行车暴走碾轧吗？ 这场因为里包恩而起的闹剧最终也因为里包恩的介入而终。趁着两位boss对峙的时候，我做贼似的捡回了校服碎片，然后飞快地逃到窗户边，帮纲把两人拉上来。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头…… 喂里包恩你手里怎么会有狱寺的炸弹而且还是点燃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的最后，四人补习小组加上斯巴达家庭教师挂在列恩牌降落伞下顺利逃出会客室…… 这个结果让我非常非常非常想吐槽，但是大魔王在头顶一公尺处淡定地微笑，于是放弃。即便如此，补习小组还是以掉进游泳池这一结果为这场闹剧划上了一个和谐的休止符。 ……我好想去抡墙。 ——————————————————————————————————————— 虽然会客室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心情依旧十分低落。 明明怕得不行了还是站出来阻止云雀前辈的纲，还有在那种时候仍然犹豫不定的自己……完全是两个极端啊……不但阻止了云雀前辈，还在那个时侯挡在了我前面。 一直停滞不前的人，其实是我自己吧。 炼金术这种东西，虽然如妈妈所说，是为了满足人类的愿望而诞生，可是从我仅有的记忆来看，其最终的实质，无非是一种填补没有止境的欲望的手段。而人类的一切行为，最终都可以归结到欲望上面，就算有着美好的初衷，也同样如此。 作为炼金术士，我连正视自己欲望这一点都无法做到的话，还有什么资格说，想要跟上纲，这样的话呢…… 所谓欲望，想得到某种东西或达到某种目的的要求……按照我的理解，就是人心深处最想得到的事物……可是，自己最想要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哼，原来你那堪比草履虫的大脑也会思考如此深层的问题啊……”里包恩毫不客气地看了我一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实，当事人却像个白痴一样视而不见，真不愧是呆凛。” 喂我们熟归熟你这样诋毁我的智商我一样告你诽谤！！！ “日本的法院还管不到我头上来。”大魔王悠哉地吃着早餐。 “哇哈哈哈~呆凛呆凛~草履虫呆凛~~~”蓝波叉着属于纲的煎蛋跳上桌子，笑得极为嚣张。 我忍无可忍地将手伸到桌子下，抓住桌布一扯，蓝波脚下的桌布迅速滑动，奶牛小鬼砰的一声脸朝下摔到地上。 于是奶牛小鬼一边说着要忍耐一边嚎啕大哭一边从乱蓬蓬的头发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火箭筒，一头钻了进去，餐厅里顿时弥漫起一股粉红色的烟雾……这小鬼就会来这一招。某黑手党家族特有的十年火箭炮，可以将被击中者交换到十年后，同时将被击中者十年后的形态交换到现在来，效果为五分钟。 于是我端起饭碗，笑眯眯地看着十五岁的蓝波被碧洋琪追杀。其实我一直怀疑碧洋琪是不是也会炼金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双手往身后一放然后就能拿出一大盘有毒料理这样的事情，可惜我问了好多次，碧洋琪都说不是的……比较诡异的是奈奈阿姨，她到底是如何接受这些明显不合常理的事物啊我想象不能。 事实告诉我，现在是非常不适合我思考深层次问题的。 某天遇到香港来的五岁幼女杀手一平。此女梳着一根冲天辫，身穿红色对襟功夫装，一口带着疑似中国地方口音的日语糟糕一塌糊涂，水平与一个月以前的意呆有一拼，深度近视到可以把纲这样的清秀男生看成脑满肠肥暴发户的可怕地步，而且超级容易害羞。 说实话一平这个小姑娘平时还是挺可爱的，待人非常有礼貌，相比蓝波那个死小鬼真是太乖巧了，最最重要的是这孩子是功夫高手啊高手，不用上电影院就能看到现场版功夫片，这孩子太可爱了——除了她害羞的时候。 家里的房间已经告罄，因为都是女孩子的缘故，奈奈阿姨让一平和我住一起。没想到这孩子也很喜欢绒毛公仔，有共同语言的话，相处起来就更容易了。久而久之我也找到了对付她害羞毛病的绝招，只要她开始害羞进入筒子□□倒计时，就抓着她的脑袋往天上扔，大爆炸之后她又会沿着扔出去的轨迹飘回来……唔，其实这一招山本应该比我擅长。 后来我私底下问过里包恩，果然一平也是他内定的纲的家族成员预备役…… 不管怎样，生活终究是无法回复平静的。 意呆：最近有假期~真幸福~~~ 此方：你上班都像在放假= = 意呆：……我悠闲过头了吗？ 此方：没错（点头 意呆：好吧我错了……话说我最近准备去看望朋友呢~ 此方：就是你发奋学习日语要去见面的那位朋友？ 意呆：没错~~~ 此方：女朋友么=w= 意呆：怎么可能？！！！ 此方：玩笑啦~~~ 意呆：说起来我现在的日语水平能够做日常交际吗？ 此方：如果你的口语和你现在聊天的水平一致的话，合格了。 意呆：真的吗？ 此方：我骗你没有好处吧…… 意呆：这段时间多谢你指导了。 此方：不客气，祝旅途愉快……要睡觉了，晚安。 意呆：晚安~ “小凛姐……”上床睡觉的时候，一平揉着眼睛问道，“你刚刚是在跟人聊天吗？” 我点点头：“是啊，网聊很方便呢~干脆我帮你注册一个id吧！” “不用了，我平时只会跟师父联络而已，但是师父他喜欢写信。” “这样啊，那算了……” 我关上灯，然后抱住兔子公仔的一边，一平小声道了晚安以后，抱住了另一边。 9、原来意大利盛产废柴 在学校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一天，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没有发生，放学之后和纲一起回家，听着他和狱寺以及山本聊着今天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到了路口相互告别然后各回各家。走在剩下的一小段路上，我突然觉得今天平静得过于诡异了，换成平时里包恩一定会花样百出地折腾纲并且美其名曰锻炼，但是今天别说锻炼了，他连脸都没有在学校里露过。 难不成，从这里回到家的途中，或者是回家以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我恶寒。 “里包恩肯定会在家里等着吧？”纲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要不要逃呢？” 看来我的猜测与纲的直觉不谋而合了……于是危险程度还要再加一颗星。 自从宣布纲是彭格列的下一任继承人之后，纲就被里包恩强迫每天全科补习。虽然我也要补习英语，但是相比之下就好太多了，至少我背完单词练过口语之后就能自由活动，而纲却要坐在手动控制的炸弹上面限时答题，做错或者超时就会被那个斯巴达婴儿引爆，就算我和狱寺还有山本一起上阵帮忙也无济于事。更何况狱寺总是对山本有些看不顺眼，见面就会吵起来，加上碧洋琪的有毒料理突袭，人肉炸弹一平不分场合害羞和蓝波那调皮小鬼的捣乱，这样一来补习什么的就是浮云啊浮云……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会到头啊……妈妈我想去真理之门了。 “诶？” 我的注意力被纲的轻声惊呼拉回现实，抬头一看，家门口站着很多穿黑色西装戴墨镜的彪形大汉，旁边还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看牌子好像是意大利产的……我想起《教父》了，于是眼前这一幕是黑手党上门么？正常人看到了都会吓坏的，难怪今天这条路上这么安静呢。 听到纲的声音，疑似黑手党们齐唰唰回头看过来，于是我们看到了很多刀疤脸和凶狠的眼神，两人开始一起往后退。这个时侯，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来者不善啊？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黑衣人像被摩西分开的红海一样往道路两边退开，让出了中间的康庄大道，然后齐声说道：“欢迎回来，泽田纲吉大人！” 果然是黑手党……不过这么紧张的气氛之下我还能胡思乱想，难道我已经不是正常人了吗？ 逃命似的冲回家里，纲立刻转身关上大门，刚刚松了一口气，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告诉我们家里来客人了。 不用说，一定跟里包恩有关…… “没有气质。” 当我端着奈奈阿姨准备好的点心上楼走到纲的房间外时，就听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这样说道。 “长相也差。” 这是在说谁？说话的又是谁？ “也没有霸气，也没有期待值。” 我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人：纲，里包恩，两个身材高大穿黑色西装的大叔，还有一个金色短发休闲打扮的年轻男人，衣袖下面隐约露出了手臂上的刺青……唔，从声音推测年龄，刚才那番话应该是金发说的，而四个人的视线都放在纲的身上，那么被说的人就应该是纲了。 “腿也短，也没钱。” 这一回开口的换成了里包恩，“也没力量。” 喂喂有你这样说自己学生的老师吗？！你没看到纲的脸都黑了吗？！！！ “运气似乎也很差，作为boss的资质是零。” 金发做完结案陈词，那两个黑西装大叔就一起笑出声来。 过分了喂你们！ “纲，这是阿姨准备的点心。” 我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将托盘放在矮桌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里包恩叫住了。 纲的房间里，靠窗一端坐着金发，里包恩坐在他的椅子扶手上，两个黑西装大叔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隔着矮桌靠近门的一边，纲跪坐在坐垫上，我沉默着将盛在碟子里的点心推到三人面前，然后就坐在一边听他们对话，眼观鼻鼻观心。 金发名叫迪诺，是里包恩之前教过的弟子，算是纲的师兄，彭格列同盟家族加百罗涅的十代boss，手下五千人，人称跳马迪诺，是翘班跑来日本找纲玩的，屋子外面和房间里的西装大叔都是他的手下。据这家伙自己说，他以前其实和纲一样，不想做黑手党，说着说着还掏出一只蠢头蠢脑的乌龟吓唬纲。 这家伙是上门找茬的吗？ “呐，纲~”我努力回想妈妈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柔的微笑，然后cos之，“我突然想起一平昨天跟我说过的一道中国菜，今天刚好材料都齐全了，晚饭就吃这个怎么样？” “呃……小凛？” 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插话，纲愣了一下才说道，“什么菜？” 我继续微笑：“菜名是霸王别姬，是用鸡肉和甲鱼做的，不过我想用乌龟代替甲鱼似乎也不错的样子呢~” 话音未落，迪诺手里那只叫安翠欧的乌龟就把脑袋缩回了壳里，死活不再冒出头。我看到纲的嘴角在抽了，忍笑忍得很辛苦吧？其实你大可以笑出来的，你看里包恩就在笑呢。 正在这时，一平和蓝波这两只小鬼头打打闹闹地冲进房间来，一平在前面逃，蓝波举着两个□□在后面追，一不小心绊了一下，□□脱手飞出窗外，而保险栓……还在蓝波的手里。 “糟糕，外面有迪诺的部下们。”话说这么说，可是里包恩却一点也不着急。 迪诺站来身来从窗口跳下，一手从怀里抽出长鞭用力一挥，鞭子卷起那两个□□抛向天空，轰的一声，房子上方炸开了巨大的焰火，一场虚惊，有惊无险。不过看里包恩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注意到我的视线，里包恩压了一下帽檐，微微点头。 ……果然都是你事先就想到的。 “他真酷啊……”纲扶着窗沿，呐呐自语。 借着这一幕，里包恩又开始了他的boss养成教育，真是一点机会也不浪费。 说句实话，要是纲以后也会变成迪诺这个样子的boss，我还是现在就自挂东南枝顺便插掉双目比较好，成天挥着鞭子玩s m的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纲啊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变成那个样子…… 未来的加百罗涅十代目夫人一定会婚姻不幸的！ ——以上是肯定句。 当被里包恩留下住宿的迪诺吃晚饭时，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同样是从意大利来的，这家伙撒到桌上的米饭比五岁小鬼蓝波还多！！！奈奈阿姨是脾气好才不跟你计较的，你还好意思把餐桌当成稻田在上面播种？你不是跳马而是种马才对吧！ “话说回来，纲你的家族构建好了吗？”种马随口问道。 “现在就只有狱寺和山本，”里包恩停下筷子，代替纲说道，“还有候补的云雀和g川了平。” 唔，了平前辈确实是个极限热血的人呢，一直没有放弃把纲拉进拳击社…… 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精力充沛的典型热血漫画男主角居然会是京子的亲生哥哥，遗传基因真是个神奇的玩意……啊啊对了赤木刚宪和赤木晴子兄妹也是兄妹反差党的代表咧！！！还好了平前辈对纲的印象不错，不然……在下捂脸。 “那些都是朋友和前辈！真是的……” 我想，纲到现在都还无法接受黑手党的身份吧。 “那小凛呢？刚才她也在听我们谈话吧？” 混蛋种马谁准你像纲那样叫我的名字了？！！！ “呆凛不是部下，她是纲的家人。”里包恩补充道。 “家人啊……”迪诺的眼神若有所思地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又看了看已经风中凌乱的纲，慢悠悠地说道，“原来如此。” 右拳一敲左掌：“这就是日本传统的光源氏养成吧！” “噗——”这是喷茶的纲。 “咳咳！”这是被饭呛到的我。 “呵呵~~~”这是看戏的里包恩。 你才养成你全家都养成！你个五千人养成的超级种马！！！回意大利吃你的pasta去！ 我看了一眼里包恩，见他没有什么意见，立刻悄悄将手放在了迪诺的茶杯上，几秒之后再松开。哼哼哼，得罪炼金术士的下场…… 奈奈阿姨终于发现了迪诺那边桌面上的米饭，于是大家的眼睛都往那边看去，里包恩适时地解释道：“迪诺只要部下不在就不行，他是属于要是不是为了家族的话就不会发挥出力量的类型。部下一不在，运动能力也会极度下降。” 说白了就是只会在自己部下面前耍威风的废柴一只……请允许我默一个。 “里包恩又说那种话……”迪诺笑得很尴尬，“平时吃饭都是刀叉，只是不擅长用筷子而已。” 里包恩微笑着，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迪诺，直到他心虚地看向别处。 我看了一眼迪诺胳膊附近洒出来的米饭，又看了一眼同样用筷子吃饭的蓝波，默默地对后者比了一个大拇指。 “哇哈哈哈~呆凛你终于承认了~蓝波大人最厉害！！！” 迪诺干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额头上滑下了无数黑线。 味道独特的饭后茶，保证你终生难忘——于是我笑了。 里包恩看了我一眼：“呆凛，不要玩过火了。” “……哦。” 不就是把味增汤里的盐分炼出一半加到种马的茶里面了吗……我默不作声地喝着咸味比平时淡了不少的汤。 匆匆结束晚饭之后，我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写作业。楼下的浴室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哐当哐当的好吵，接着一只小奶牛撞开门冲进来，嚎啕大哭着一头扎进我的兔子公仔，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上面了。 吵死人的小鬼……我揪住他的尾巴把他拎起来。 “又怎么了？” “乌龟！浴室里有一只好大的乌龟！呜哇哇哇哇！蓝波大人受伤了……” 我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一手提着蓝波的尾巴一手抓着被他蹭脏的公仔下楼，打开洗衣机将两只脏兮兮的动物塞进去关上盖子，然后按下开关。 “呆凛，去整理浴室。”里包恩跳上我的肩膀说道。 “……知道了，但是请不要用命令的口气，谢谢。” “纲，你脸上的伤是谁弄的？！” 刚到浴室门口就看到纲站在门边，脸上一道横向延伸的红色痕迹，那是鞭子弄伤的——我真的生气了。 “小凛，这个没什么……”纲连忙摇头，“比起这个，浴室……” 我扭头看向浴室里，迪诺站在浴缸旁，脚下是一只仰面朝天的巨大乌龟，四肢都被鞭子捆得紧紧的。浴缸已经缺了一个大口，大大小小的水泥块和瓷砖碎片满地都是，里包恩说这是被安翠欧啃出来的。 明天早上建议奈奈阿姨做霸王别姬当早餐好了…… 我认命地捡起满地的碎片，一点一点地放到浴缸缺口处，然后双手按在缺口两边，开始炼成，极浅的红色与淡青色光芒地依次闪过，浴缸恢复原状。 据说安翠欧属于海绵龟，只要吸水就会膨胀变大，然后吃下附近所有的东西……还好那只死乌龟最后把吞下去的浴缸碎片都吐出来了，不然我一定拿他们主宠二人的血肉来补充缺少的部分。 我恶狠狠地想着。 “小凛……”纲的声音在抖。 “什么事情？”微笑。 “……蓝波好像在哭。” “哦，我把他忘在洗衣机里了。” “……” ——————————————————————————————————————— 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迪诺的手下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相对的，狱寺，山本还有小春也出现在纲面前，五个人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小春和山本在前面走，狱寺小声对我们讲着有关迪诺的黑手党事迹，接着迪诺就伙同他的部下在我们面前玩了一出当街绑架，一辆红色汽车疾驰而过，甩出一根绳子将纲捆住然后跑得无影无踪。 里包恩适时地出现，告诉我们带走纲的人是附近一个叫桃巨会的势力，狱寺和山本立刻赶去了。小春急匆匆地找手机报警，却被我拦住了。 “小凛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纲先生？”小春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恶作剧而已。” 虽然颜色不一样，但是刚才那辆汽车与昨天下午出现在家门口的黑色汽车根本就是同一个牌子，更何况那根绳子的移动方式分明就和迪诺挥鞭子的时候如出一辙……不用想一定又是里包恩弄出来的所谓考验，至于那个什么桃巨会八成也是骗人的。 身后响起发动机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刚才那辆红色的汽车，迪诺，他那个叫罗马里欧的部下还有纲依次下车。 我摇摇头，拉着小春上学去了，至于后面还有什么事情……算了我还是好好学习做个乖学生吧。 上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一整节课都在磨牙，因为纲，狱寺和山本三人无故翘课。下课的时候，京子担心地问我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只能摇头装傻说不清楚，心里同样很着急。 电话打了几次，不管纲还是狱寺或山本，都是打通了却无人接听……难道里包恩还准备了什么后招不成？ 第二节课中途，三人终于来了，老师狠狠一顿训斥之后才放过他们。午饭时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桃巨会是真实存在的地方势力……原来是挑唆纲他们去砸黑社会的场子，我该说不愧是意大利最强的黑手党杀手么…… 里包恩折腾纲他们的手段真是越来越稀奇古怪了，还好我只用补习英语。 另外还要补充一句就是，狱寺和山本脸上都有疑似s m道具造成的神秘伤痕…… 下午放学回家以后，我悲哀地发现种马君居然还没有回意大利去。你不是boss吗这样丢下工作带着部下翘班了你的家族怎么办赶快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作业已经做完了，今天又没有要看的电视节目，意呆也不在线，种马在纲的房间聊天我真的不想见到他，好无聊啊好无聊……于是我抱着绒毛公仔兔子君在地板上打起滚来，然后一平也进来和我一起滚来滚去滚来滚去滚来滚去，于是决定了，下次把耀君家的滚滚也炼出来~~~ 楼梯上又传来了摔倒和滚落的声音，出门一看，纲和迪诺摔成一团躺在楼梯底部，好狼狈的样子。奈奈阿姨从厨房探出头来，邀请种马留下吃晚饭，看来这家伙又要在这里呆一个晚上了……也好，狱寺和山本都在，让他们也看看这家伙有多废柴。 但是…… ——轰隆隆！！！ 浴室的门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猛烈地撞击着，然后砰地打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乌龟脑袋。 ………………………………………………………………………………………… 种马你赶快回意大利去吧拜托了！！！ 一天后。 意呆：哟~我刚从日本回来~~~ 此方：你去看朋友了吗？ 意呆：嗯嗯~很可爱的师弟呢，不过他家那个女孩子真是恐怖…… 此方：？ 意呆：日本的女孩不是号称大和抚子么……（画圈圈） 此方：你被女孩子欺负了？ 意呆：她说要把我养的乌龟杀掉做菜！ 此方：果然就是…… 意呆：你也被吓到了吧？ 此方：废柴种马迪诺你去死吧！！！凸=.= 意呆：等、等等！你怎么知道…… 此方：本人真名碧井凛，掰掰再也不见。 我干脆利落地将此人拖进了黑名单，然后关掉电脑，熄灯睡觉。 10、病急就是不投医 前几天里包恩突然对我们说，被死气弹击中十次的人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结果…… 我用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坐在保健室里看工口杂志的无耻校医，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家睡个觉发发汗——发烧死掉也不想让这个家伙诊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并盛的校医变成了三叉戟夏马尔……此人号称只为女性看病，用的还是嗡嗡乱飞的三叉戟蚊子，虽说这厮的医术确实是世界一流，可是我想不会有多少女性愿意一边被性骚扰一边接受治疗的。 之前里包恩说纲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结果纲患上了奇怪的不治之症，据说叫什么骷髅病，身上浮现出奇怪的骷髅图案，还会喊出纲最尴尬的事情。好在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不然当场爆笑出来就糟糕了。后来夏马尔破例出手为纲治疗，用的就是三叉戟蚊子，害我担心了好几天，总是害怕纲会因此患上疟疾什么的传染病…… “哦呀哦呀~原来是小凛酱在门外面啊~~~” 眼前的白色门板唰地被人拉开，出现了一个章鱼头中年男，嘴唇一下子撅了起来，“来，chu一个~~~” chu你妹啊chu！！！！！ 我在心里爆出了人生第一句粗口，左手撑上门框，迅速发动炼金术破坏了上方的天花板。碧洋琪特地交代过，对这个人绝对绝对不要客气，要尽量出狠招。看在此人与碧洋琪和狱寺姐弟是旧识，而且又救过纲的份上，我没有使用撩阴腿。 轰！！！ 一块水泥装饰板掉下来，将不良校医整个拍在了地板上。哼哼，你垫再多的保鲜膜也抵不住水泥板吧~~~轻轻抚平额角爆起的青筋，正想离开时，我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一回头就看到云雀前辈走过来。 “群聚……” “非常抱歉我是来找夏马尔医生开病假条的请前辈见谅！” “哼，食草动物……” 云雀前辈看了一眼压在装饰板下面的不良校医，然后转身，“把这里修好。” “我知道了。” 目送风纪委员长走远，消失在走廊拐角，我回过头来，看到夏马尔已经掀开装饰板站了起来。 “真是有活力的女中学生呢~~~”不良校医摇摇晃晃地回到保健室里，“不过身体不舒服就要看医生啊，放心我一定会……” “下午我要请假，谢谢。” “真是~小凛酱要是能够再温柔一点就再好不过了~啊对了！我新买了游戏哦，要不要一起玩夜勤病栋~~~” 要温柔也不是给你这个不良医生！不要诱骗国中女生玩18n游戏啊咸湿怪蜀黍我碧井凛不玩游戏很多年了！！！ 顺手修复了天花板，扭头一看，夏马尔已经写好了病假条。说起来，最近这段时间使用炼金术的次数频繁了很多，毕竟里包恩一出什么坏主意，后果九成九就是一定范围的破坏，连云雀前辈都知道在下是个省时省力又省钱的维修小妹了……唔，头有点疼，回去好好睡一觉。 这么想着，我一把抓起病假条，去办公室将假条交给老师，然后回教室收拾书包。 “小凛，你一个人回家没问题吗？发烧的话……”因为教室里还在上课，所以纲的声音很小。 我摇了摇头：“没事啦，低烧而已，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我觉得去保健室找校医看看比较好……” “……刚刚才去过的，校医已经换成了夏马尔。” “……”这是瞠目结舌估计内心还在吐槽的纲。 “啧，那家伙……”这是一边听到对话的狱寺。 “咦，小凛？”看到我出现在玄关处，奈奈阿姨显得很吃惊，“现在还是上午……” “有点低烧，所以跟学校请假回来休息。”我摸了摸额头，温度似乎又上升了一点。 “诶？发烧了？我看看……” 奈奈阿姨试了一下我的体温，二话不说拉着我上楼将我按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又拿来了家庭药箱，接着嘴巴里被塞进了一只体温计，过了一会儿再□□，液晶屏显示口腔温度38°c……唔，有点低烧。看到温度并不是太吓人，奈奈阿姨才松了一口气，将退烧片和水杯放在我躺着也能拿到的地方，交代我吃完了再睡觉，然后轻轻地下楼去了。 就着杯子里的水吞下几片退烧片，然后换上睡衣躺回床上，用被子裹紧，身体扭了几下，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整个人陷进了绒毛公仔的包围中，一转过脸就能看到兔子君在旁边看着我……啊啊真是幸福呢~~~ “啊啦，呆凛逃学哦~~~”门口是欠揍的奶牛小鬼蹦来蹦去，还做着鬼脸，“逃学逃学~呆凛不是好孩子~~~” 好想把这家伙塞进洗衣机里消音…… “不可以哟，蓝波~”奈奈阿姨温柔地笑着，走进房间，拿走了空的水杯，将另一个杯子放在我的床边，“小凛现在是病人，需要安静呢。” “没错，蓝波不可以吵到小凛姐养病！”一平的声音用细细的声音说道。 啊啊一平真可爱~~~某只奶牛小鬼真是差远了！ “这是蜂蜜牛奶，要趁热喝啊，小凛。”奈奈阿姨指了指杯子，然后对还在门口的小姑娘说道，“小凛发烧了，今天晚上一平就跟我睡，可以吗？” “嗯~” 一平你果然是懂事又乖巧的好孩子……我泪流满面地想着，再看了一眼正对着我扮鬼脸的蓝波。这孩子虽然本性不坏，可是一看就是那种想要被人溺爱，只要受到周围人的忽视就会变身移动噪音源，吸引大家注意力和关爱的坏宝宝，我对这种小鬼最头疼了。 ——所以花椰菜妖怪你一边去吧。 ——————————————————————————————————————— “……rin，已经到了哦……” 是妈妈的声音呢……在叫我吗？唔，还是有点困诶……再睡一下下吧…… “rin，醒了就快起来吧，我们已经到了呢。” 妈妈的声音很无奈，脸上应该也带着温柔和宠溺的笑容吧……我揉了一下眼睛，对焦了好几次，才渐渐看清妈妈的脸，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很熟悉的笑容呢~ “妈妈，这里是哪里？”很陌生的地方，周围到处是人，还有各种语言的广播在响，光是自己知道的就有日语和英语，“……已经下飞机了么？” “嗯~”妈妈点了一下头，“我们已经到了东京，这里是成田机场。” “东京……？”愣了一会儿，我才记起来，妈妈上飞机之前就说过的，以后我们会在日本定居。 “是啊，已经到东京了……”妈妈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自从你出生以后，妈妈就没有回过日本了，五六年的时间，变化真大啊。” 没有回过日本……？那我们之前住在哪里呢？我困惑地想着。对了，英语也听得懂一点，那我和妈妈就是从英国到日本的了，应该是这样吧。 正在想着，妈妈已经拿回了行李，然后把我的小背包交给我，还非常仔细地告诉我，以后一定要把身份证件随身携带，说是我以后走丢了也方便找回来……妈妈真是的，我又不是路痴！太看不起人了！！！ 过了海关，从机场出来乘上taxi，然后又换成地铁，公车，一路上妈妈都很沉默，我好几次想问她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可是看看妈妈那么严肃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无聊之下，我翻出背包里的证件看了看，唔，名字写成日文是“碧井·凛”，以前妈妈都是叫我rin，看来日本这边是姓在前名在后了……妈妈的日文名字是“碧井·智晶”，晶和妈妈原来的名字crystal，好像是同一个意思耶~但是妈妈的名字旁边空了一栏，这里应该是写爸爸的名字吧，可惜我没有呢……家庭住址是，月见町三号街十七号，这个一定要好好记住，免得哪一天真的走丢了，害妈妈担心。 “rin？”妈妈叫了我一声，“我们要下车咯。” “啊……？我知道了！” 我匆忙将手里的证件塞回包里，然后向司机大叔道别，跟着妈妈下了车，看看站牌，上面写着“月见町”。提上不怎么重的行李，妈妈牵着我的手，沿着一条并不宽的小路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太阳西沉的时候，妈妈在一幢两层小洋楼前停下脚步，用带着怀念的眼神看了许久，才推开院子门，带着我来到大门口，从衣兜里摸出钥匙插进锁眼转动几下，打开了这幢似乎很久都没有住人的房子。 我怯生生地站在玄关，抱紧了怀里的包，没有换上妈妈给我找的拖鞋，而是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房子里的陈设。一道通往楼上的楼梯将一楼分成了两个部分，左边是客厅，四个小巧可爱的布艺沙发围绕着透明的玻璃茶几，不远处的电视墙上是壁挂电视，右边是厨房兼饭厅，还有浴室，可能是因为房子门窗关得很严的缘故，即使长时间没有住人，地板和家具上也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至于二楼，我还没有看。 “怎么样？小凛还满意吗？”妈妈对我的称呼已经换成了日本名字，她的眼睛里有非常温柔的水光。 以后，就要和妈妈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吗？ 我点点头。 只要是妈妈喜欢的，我都会喜欢。 房子的水电虽然是打个电话就接通了，但是什么生活必需品也没有，所以我和妈妈放好行李，打扫以后就出门采购去了。因为我们随身带的东西很少，连衣服都只有一套换洗的，更不用说其他生活用品。 月见町的商业街离家并不远，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很多店都开着门，我和妈妈像大扫荡一样席卷了家用生活区，离开的时候甚至从超市租了一辆手推车，才把大包小包的东西运回家里。接着又是一番忙碌，才将这个家布置妥当。 我的房间在二楼正对楼梯的走廊左边一间，面积不大，但是朝南采光，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小阳台。书桌书架衣柜床铺这些家具是原本就有的，衣服窗帘床褥则是妈妈带着我挑选了好久才敲定的图案和款式，我很喜欢。妈妈说，她以前回日本探亲的时候，就是住在这个房间的。 床上堆满了毛绒绒的可爱公仔，但是我还是有点不习惯，最后光着脚抱起枕头，钻进了对面房间妈妈的怀里，撒娇地蹭了几下，怎么也不肯离开。妈妈无奈地笑着，然后用手臂把我抱得紧紧的，好像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样。 因为对于妈妈来说，我就是最重要的宝贝。 ——————————————————————————————————————— 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平时这个时侯，应该已经放学了。 我摸了摸额头，烧已经退了，于是下床披上校服外套，准备洗把脸。一推开门，正好对上了六张熟悉的脸。 “你们……这是在干嘛？” 狱寺和山本在家里我不奇怪，毕竟里包恩经常出歪点子整纲，这两位要来帮忙，可是怎么连京子和小花还有小春都来了？难道大魔王又弄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动静么？ “小凛，你怎么跑出来了？”纲担心地看着我。 “已经退烧了……”我指了一下额头，“你们有事吗？” “我们来探病的，”小花扬起手，让我看她提着的点心，“你回来之后，我和京子担心了一天呢。” “小春听说小凛病了，所以也来看望~” 是这样啊……我不由自主地弯起眼睛，笑了。 “谢谢啦~~~” 说着，我退开一步，让女生们进到房间里，纲正准备跟上来，被里包恩变出来的一根绿绳子捆住拖到了隔壁他自己的房间里，理由是，女生跟女生一起，男生不要去凑热闹。 “纲先生，小春等一下就到你这边去~~~” “蠢女人你别出现最好！” “我又不是跟你说话！” “狱、狱寺君，这样说也不太……” “好了好了，”我关上房间门，指了指满地的坐垫和公仔，“随便坐吧。” 说着，我率先在书桌旁坐下来，然后抱起了兔子君，三个女孩也找了自己喜欢的坐垫坐下来，和我一样抱着公仔。女孩子感兴趣的话题，无非就是衣服啦蛋糕啦少女漫画啦打扮小心得啦周围人的八卦啦一类的，虽然琐碎却别有一番趣味，后来连一平这个小姑娘也加入进来了。蓝波在门口探头探脑，几次被我们发现，然后嘴硬说蓝波大人才不跟女孩子过家家，最后还是被小春抱进来的。 小花似乎不是很喜欢小孩子的样子，安静乖巧的一平还好，遇到蓝波这种聒噪小鬼，她的眉毛都皱起来了。我找了张感觉还不错的cd插进播放器里，把耳机递给小花，然后和她研究起了最近的公信榜排名，蓝波有京子和小春看着，这样就不会让小花难受了。 因为今天家里人特别多，我们连吃饭都是站着的，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是气氛却很热闹。当然，蓝波和狱寺的大闹是不能算在里面的，碧洋琪给里包恩喂饭也要排除。 突然觉得，其实今天生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11、从未去过的故地 虽然早就退烧了，但是等到我身体痊愈，已经到了十二月的下旬。气温非常低，树上的叶子在没有注意的时候就全部掉下来了，然后老师宣布下个星期就是期末考试。每天塞着耳机听单词背语法，还有和纲参加里包恩组织的正常范畴内的补习，每天的学习忙碌到了让我找不到半点思索的时间，整整五天的临时抱佛脚之后，终于等来了又爱又恨的期末考试。 爱是因为考试之后就是寒假还有新年可以拿到压岁钱，恨是因为考试这个存在就是对学生而言最严峻的考验。 领回成绩单，第一个看的就是英语，然后我捂脸了。 差一分就及格的五十九分老师你多给一分会死吗难道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悲剧我么？ “小凛，你这边怎么样……？”纲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往我的成绩单上飘，“国语，九十二分……数学，九十六分……英语……” “消音谢谢……”我将成绩单揉成一团塞进书包，“你呢？” “……两门不及格，其他都正好压线。” 这么一来的话…… “通关不能。” “通关不能。” 我们异口同声，然后相对无言泪流满面——这个寒假还没有到来，就已经变成了一场悲剧。天知道里包恩在家里弄出了什么花样招待我们。我的话还好说，毕竟里包恩是纲的家庭教师，在下只是附带的，但是纲…… “果然，还是逃吧……” 我听到纲如此喃喃自语着。 “逃跑是行不通的哟~~~”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纲的桌面突然打开一个洞，里包恩从里面缓缓升起，“面对逃兵，黑手党从来都是不会留情的。” 话说课桌就这么点厚度你是怎么藏在里面的啊？ “没关系的十代目，不过是一次考试而已，下次你一定能考到高分的！！！”狱寺自信满满地说道，“这种考试会出现不及格，其实十代目是不想认真答题罢了！” “抱歉啊其实我是认真对待考试的但是总是会有不及格出现……” 我听到了纲的吐槽，但是精神亢奋的狱寺并没有，这家伙还沉浸在“十代目最高十代目最厉害十代目无所不能”的脑补中无法清醒，脸上带着想往和梦幻的希冀……为什么要露出怀春少女的表情喂我记得你明明是男生的说！！！ “啊哈哈哈~纲，你也有不及格啊！”山本拍了拍纲的肩膀，“和我一样呢，不过我是四门不及格，这下今年的压岁钱要缩水了，真糟糕~~~” 事实上，纲这一次考试的成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我已经可以预见奈奈阿姨高兴的样子了，连带给纲的压岁钱都会水涨船高，但是问题在于……想起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我捂脸捂得更用力了。 “你们两个不要忘了自己答应的事情哦~”里包恩心情很好地掏出两卷羊皮纸，抓住一端唰唰展开，“这个可是铁证呢。” 在功夫电影里面，这个叫做生死状，意思是将对手殴打至死也不用负法律责任；在现实生活中，这个叫做合同，代表自己给对方的合法承诺；在里包恩手里，这个叫做活该，意味着两个智障亲手把自己送上门给大魔王玩…… “这次期末考试不及格的话，就任由里包恩处置……泽田纲吉上……”狱寺念道。 “这次期末英语不及格的话，就任由里包恩处置……碧井凛上……”山本念道。 极度无知又无畏地签下自己姓名的两只傻瓜一起泪流满面。 “不用担心，我才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里包恩收起羊皮纸，愉快地说道，“会让你们渡过一个快乐的新年的。” 秋后算账……如此就更恐怖了。 ——————————————————————————————————————— 寒假第一天，应邀去京子家做客，除了午饭时了平前辈为了挑战自我极限，连续吃下五碗米饭然后极限地胃胀痛，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寒假第二天，陪奈奈阿姨去商业街买东西，平安无事归来，连小偷劫匪都没有遇到，但是在回家路上发现脸部盖着有毒料理的并盛中学现任校医一名，脚步用力碾过并且无视之。 寒假第三天，和京子小花小春约好逛街，行程为：并盛公园→电影院→商业街，公园碰面时蓝波出现炸掉滑滑梯，看电影时前排一名疑似种马的男子吓得直冒冷汗，看完死神来了n去商业街吃蛋糕时遇到正在找boss的罗马里欧于是好心告诉他电影院的方向……除了一些小小意外，一切平安。 …… 紧张的考试之后，写写作业，上上网，时间一下子变得空闲起来。里包恩经常发起所谓的“家族活动”，看着纲被折腾得苦不堪言，还有狱寺山本了平前辈的好心添乱，偶尔自己也参进去瞎搅和一下……我尽量让自己的生活充实。 除夕的前一天，终于写完了全部的寒假作业，我扔下笔甩了甩手，再活动一下脖子，下楼觅食去~~~ 客厅里已经摆出了被炉，桌上果盘里金黄金黄的橘子看上去非常好吃，一平和蓝波缩在被炉一角睡得很香，看样子之前玩得很开心。在桌子一边坐下来，双腿都缩进被炉里，我拿起一个橘子剥开皮，一瓣一瓣地往嘴巴里塞，橘子的汁水很甜，凉凉的流过喉咙，感觉真不错。 家里静悄悄的，其他人似乎都出去了。蓝波小声说着梦话，伸伸胳膊踢踢腿，一半身子都露在了外面，一只手里还抓着□□，不时挥舞几下。 真是，这样会感冒的啊……无奈地摇着头，我挪过去将他塞回被炉里，□□也要拿开才行，然后把一平怀里的滚滚拿到一边放好。从我这个角度看，三个小家伙排成一排，真是可爱呢。 于是摸出手机拍几张再说~~~ 唔，这个手机已经用了两三年，有些故障了，过年之后开始攒钱，争取第二学期的时候换新手机！ “小凛，你在拍什么？” “纲？你回来了啊……”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在拍他们三个哟~” 说着，我调出之前拍的几张给纲看。 “你看你看，蓝波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还有这里，一平和滚滚相亲相爱~~~” “小凛……” 拿着手机的右手，被纲抓住了手腕，“你现在笑的样子，感觉很不好。” “……为什么这么说，纲？”垂下手，我的笑容慢慢地消退了。 或许我此刻的脸色不是很好，纲的眼神有点游移：“很像小时候……你刚刚到家里来的时候。” 是这样吗……？果然，自己还是很在意的吧？ 我低下头，用力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抬起头。 “纲，要不要出去走走？” 一路步行来到车站，然后上车，将硬币投入投币箱中，再找到座位坐下，我一直保持着沉默。 “小凛，我们现在的方向是……？” “一直往前，经过黑曜，然后在月见下车。” “月见？” “嗯……以前，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的。” “！！！” “那天发烧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妈妈来到日本，然后一直住在月见町，后来……后来……八岁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自己意识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并盛了。”我低声说道，“考试之后的这几天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去看一看……” “——啊啊已经到站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一下子被抓住，然后整个人被纲拉着冲下公车，脚步还没站稳，身后的车子已经开走了。 “好险呐，差一点就过站了……”我定了定神，环顾四周，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刚到这里的时候是在对面的车站下车的……先过马路吧……” 如果……的话，还是……吧…… “诶？”刚刚那是……幻听么？ “不，没什么……”纲立刻摇头，“带路就靠小凛了，这里我从来没有来过呢。” “跟我来吧，月见町三号街十七号……大概的印象还在……应该没错的……” “突然有种一定会迷路的感觉……” “……这样说就过分了喂。” 出售超甜特色蛋奶布丁的蛋糕坊，曾经朝九晚五准时报到的幼儿园和小学，衣服款式别有品味的精品店……一些模糊的片段不断闪过，碎片的形状开始明显起来，渐渐拼凑出的纤细而透明的丝弦好像在米诺斯迷宫中滚动的毛线球一样，让我在大大小小的街道上不断分辨出正确的路径。 脚步越来越快……纲似乎在后面说了些什么，但是耳朵已经听不到了……马上、马上就到了…… 就是这里，没错，一定就是—— 瞳孔一下子收缩，脑中一片空白，就好像……眼前什么也没有的空地一样。 “大概，是我搞错了吧……果然迷路了。” 情绪，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了，“纲的直觉真的很厉害呢。” “……我们去邻居那里打听一下吧。” 纲用力拉着我的小臂，朝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碧井家？整个月见町都没有姓碧井的人住过呢，你记错了吧？” “你说十七号的房子？我搬来这里十几年了，一直都没有看到主人回来过呢……什么时候拆掉的？四年前吧，突然自己塌掉了，质量真差呀……” “那一户啊，从来都没有住过人呐，附近还有人说是鬼屋呢，塌了也好，平时看着怪吓人的。” “……没听说过……” “……不知道啊，我刚搬来的……” ……………………………… 二十分钟后。 我买来两盒章鱼烧，将其中一盒放在纲的手里，然后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来。 “休息一下吧，纲一定也累了。”我拍拍左边的空位，将装着章鱼烧的纸盒放在膝盖上，然后低下头，右手拿起附带的牙签叉起一个章鱼烧，塞进了嘴巴里。 唔，不愧是老字号，味道就是好~~~ 纲一言不发地在旁边坐下来，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会不会走错了地方……” “之前问过的那些人，住在这里四年以上的，我小时候都见过呢……”我盯着手里的纸盒，然后叉起了第二个章鱼烧。 “？！” “……但是，就像我之前不记得他们一样，他们现在也不记得我了……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回到这里，事情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果然……” “……” “呼……还是要亲自来一趟，才会彻底死心啊。” “小凛！” “这里所有的人都不记得我了……幼儿园和小学都没有我的入学记录，连海关也只有我四年前的入境定居档案……我本身的四年格式化了，全部的记录也被清空了，妈妈她，还真是做的干净彻底……明明已经这么努力地去找了，可是连一点残骸都没有留给我……” “不是的！！！” 还没有打开的纸盒啪地掉在地上，圆圆的章鱼烧摔了出来，四处滚动着，不一会儿就沾满了灰尘和枯草叶。 像这个样子的纲，真的很少见啊…… “对、对不起……” 他立刻蹲下来将掉在地上的章鱼烧捡回纸盒里，拿到最近的垃圾桶里扔掉之后，才回到长椅边，重新坐下来。整个过程，我的视线一直随着纲移动，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抱歉，突然那么大声……”他用力抓了一下头发，然后低下头。 之前的思路一下子被打断，感觉有些无措，我盯着牙签上已经冷掉的第二个章鱼烧，想了很久，还是放回了纸盒里。我转动脖子，看着纲的侧脸，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重新闭上嘴巴。 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才好……之前那样沮丧真是不应该……但是…… 我现在，应该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开口说话呢？ “我、我觉得……只要能记起来，就已经……已经……比起刚刚遇到的时候，你那种寂寞的样子，已经好多了！” “寂……寞……？”原来那个时侯，自己心情是这样的。 “既然可以想起自己在这里住过，以后一定也能够想起更多东西的……下次、下次也可以跟我说，然后我们一起找……” 不带停顿地一口气说完，纲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然后尴尬地笑着，松开了之前一直握着的拳头，放在长椅上。 心跳突然加快了几秒，我慌忙将注意力转回纸盒上，叉起剩下的章鱼烧，一口一个全部吃完。 将纸盒扔掉以后，我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像以前那样开心地笑着了，于是回过头来，用轻快的语调说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哦~纲真的是个好人呢！” “我已经不想再收你的好人卡了凛……” 例行的吐槽之后，纲也站起来，拍了拍身后的衣服，“差不多到晚饭的时间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 是啊，我现在，是生活在那个家里呢。 “嗯，回家~~~” 手背上，还留着一点点，来自纲身上的……非常温暖的热度。 “对了，之前在车站，纲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啊？” “啊……啊啊？！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骗人，我明明听到了！快说啦~” “真的没有说什么……” “切，小气巴拉的！” 如果难过的话，还是告诉我吧…… 空气中，短短的句子一点一点地融化开来。 ——————————————————————————————————————— 回到家的时候，奈奈阿姨已经带着一平和蓝波摆餐具了。 “这么晚才回来，”里包恩扶了一下帽檐，黑漆漆的眼睛里带着戏谑的成分，“还以为你们两个为了逃避不及格惩罚，干脆私奔去了呢~” “里包恩你够了喂！！！” 纲的脸色比餐桌上的番茄沙司还要红。 我弯起了唇角，悄悄将左手藏在身后，不让任何人看到。 12、新年灾厄连连的悲剧 在被窝里滚了好久，我艰难地下定决心，磨磨蹭蹭地伸出一只手，抓住床边的衣服拖进被窝里，凭着手感和经验往身上套。经历了几次差点缠住脖子绑住腿的危机之后，衣服终于穿在了身上，至于那些一层深过一层的褶皱……算了今天是正月初三不用出门，所以碧井凛你就无视它们吧无视吧无视吧无视吧。 做好心理建设，慢腾腾地洗漱之后，端坐在被炉前吃着冰冷冰冷的年节菜，我空出左手，轻轻地揉了揉正在痉挛的胃部。一直都搞不懂，为社么日本的新年期间都不能使用火而要吃冷的食物呢，又不是中国的寒食节。唔，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平还在被子里向我抱怨说每年的寒食节师父都会胃疼…… 我偷偷看了一眼围坐在被炉旁的其他人，碧洋琪在给里包恩喂食，一平和蓝波在抢菜，奈奈阿姨正在整理冰箱里的蔬菜，纲不在，没有人注意到我，很好~~~炼金术发动，食盒里的食物迅速加热到刚好可以入口又不会冒热气引人注意的程度，啊啊果然冬天还是吃热乎乎的食物比较舒服呢~~~ 幸福地闭上眼睛一秒钟，然后睁开眼睛拿起筷子，戳到了桌面上……有情人喂食还要跟我等孤家寡人抢食这是是不道德的里包恩你过分了喂！！！ “新年期间可是不能吃热的食物呢，你犯规了，呆凛~” 大魔王里包恩用手试了一下食盒的温度，满意地点点头，碧洋琪立刻会意，接过了食盒，夹起一块龙虾肉，温柔地送到了小婴儿的嘴边。 “来~里包恩，张开嘴巴，啊~~~” 再看下去就要长针眼了……于是我选择了捂脸。 “你不是也吃了热的食物吗还好意思说我作弊犯规！！！” “嘛，我可是意大利人呢~” “那我还不是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 “但是这里是日本嘛。”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行不行？！” “不行。” 大魔王的眼刀锋利无比，我的下场只有落败…… 悲剧地打开电热水壶，烧开水冲杯面，草草打发了这顿早餐，我揉着可怜的胃准备上楼，一抬头就看到纲抱着胳膊一边打寒战一边下楼，于是侧过身体，让开一条路。 “小凛……你起得真早啊……”纲的声音在打颤，“今天真冷。” “没错，”我点点头，“特别是吃了早餐之后……唔，其实我也想多睡一会儿的，不过要是起床比一平还晚的话，就太不像样子了。” “啊哈、啊哈哈哈……”纲尴尬地笑着，用力抓了一下后脑，“你这句话针对性真强啊……” 呃，是这样么？ “抱歉……”视线下移中。 “那那那那个我不是在责怪你啊……话说你现在就回房间，今天不出门吗？” “啊，还有点东西要整理呢，”我随手抚了一下垂到脸颊边的那缕头发，决定等天气暖和了就把头发束起来，“这几天估计都不会出门了。” “……你这样下去会变成家里蹲的。”纲小声说道。 “只要不发胖就行了~” “真是败给你了……” 正在说着，奈奈阿姨从餐厅探出头来，看样子是听到了我和纲的说话声。 “啊啦，终于起来了，纲~早餐在桌上呢。” 听到“早餐”这个词，纲露出了和我之前一样的表情，这一位也是讨厌冬天早上吃冷食的，不过现在去餐厅，就算是冷食也一点不剩了，毕竟蓝波那小鬼的胃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还有小凛，新衣服我已经放到你房间里了，一定要穿上给我看看哟~~~” “我……”能说不要吗？答案貌似是不行呢，“……知道了。” 纲给了我一个“你自求多福吧”而且充满同情的眼神，一边继续打颤，一边朝餐厅走去。 唔，我已经在平时偷藏零食的地方留了一份杯面，希望纲去找的时候还在。 房间不像以往那样清爽整洁，写过的稿纸和已经写不出字来的圆珠笔扔得到处都是，桌上写满构筑式，分子式和一些个人见解的纸张已经蔓延到了淹没键盘侵占显示器驻地的地步……仔细想想，这几天确实是疏于打理了。和妈妈有关的事情想不起来，但是炼金术以及相关衍生却回忆起了不少，为了整理清楚这些一拥而上将大脑阻塞得乱七八糟的知识，我已经几天没有出过家门了，还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真是难为一平这个可爱的同居小姑娘了。 视线一转，落到了铺满了半张床的华美服饰上面，于是太阳穴边的血管开始一跳一跳地疼起来。 这么想打扮女孩子的话去买个芭比娃娃回来不就好了吗sd也不错啊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不放呢奈奈阿姨你执着过头了我真的真的一点也不想穿日本传统女性服饰一点也不想啊啊啊啊！！！！！ 八岁那年，来到泽田家过的第一个新年，毫无反抗能力地被奈奈阿姨塞进了一套小振袖，然后穿不惯和服足袋和木屐的在下第一步就摔了个五体投地还怎么也站不起来，从那以后我就患上了无法治愈的和服恐惧症，夏日和服或者温泉旅馆里穿的浴衣还好说，稍微正式一点的像访问啊振袖一类的我看到了就想逃，至于旅游景点提供给游人穿上拍照的十二单……我宁可自己抡墙去。 但是奈奈阿姨锲而不舍的执着也令人深表敬佩，前提是她的执着没有放在我身上…… “今年又长高了呢，小凛~”虚掩的房间门被奈奈阿姨推开，“我挑了好久才选中这种纹饰，小凛穿上一定很漂亮的！” “不过，看起来好贵的样子……”我悄悄往角落里缩了一下，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女孩子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其他的事情不要在意啦~~~”奈奈阿姨拿起最里面的白色小袖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动手……脱我的衣服。 “诶？那、那个……还是我自己来好了，振袖我会穿的，等一下就麻烦奈奈阿姨帮我系腰带了……” 就算同样是女性，被人这样扒衣服我还是会不适应耶…… 就算本人极度不喜欢正式的和服，但是不得不说，奈奈阿姨在挑衣服这方面的品味相当不错，至于挑丈夫这方面……大过年也不回家的男人，在下不予评论。 代表着寒暖交织的淡金□□和浅灰色中点缀稍长的薰衣草花，优雅而不失俏皮的图案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高高挽起的水蓝长发上插着装饰有白色山茶花和金红色流苏的发梳，与衣服搭配起来没有一点不协调的地方。 我有点自恋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新形象，心想要是一步不走的话，在下还是很有几分淑女味道的。 “目测的尺寸也很合身呢~~~”奈奈阿姨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几步上前帮我系好了腰带，“果然还是女孩子比较贴心啊~可以用漂亮衣服打扮起来~~~” “奈奈阿姨你这样说被纲听到了会伤心的……” 好看是好看，但我还是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啊啊啊啊啊！！！而且只要一走路之前的形象就会毁得一干二净……果然我还是不适合日本传统服饰，就算要扮淑女，也是穿洋装比较搭调。 不知道小时候，妈妈是怎么打扮我的呢？ 想到这里，眼神不禁微微一暗。不是奈奈阿姨的照顾不好，也不是抱怨什么的，更不是有什么不满足的……但是这种事情……果然、果然还是和妈妈一起，更加……更加…… “虽然一直很想要一个女儿，虽然小凛来到这个家的时候非常非常高兴，但是，女孩子的话，不管怎么样，总有一天都是要离开的吧……念大学啊，工作啊，结婚啊……在那之前，至少要好好宠爱，用心地打扮漂亮才行吧？” “……嗯……”我非常努力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应答。 “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小凛一直在忙些什么，”奈奈阿姨的眼神和声音，都非常地柔软，“不过我想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才对……但是，既便如此，该玩乐的时候也应该玩乐，该休息的时候也要休息，现在可是新年呢~~~” “但是……”我无奈地动了一下穿着木屐的脚。 尽管很想让奈奈阿姨高兴，但是我现在穿成这样，只要走出一步就会摔得不成人形，走出去也是给奈奈阿姨丢人…… “小凛的运动神经不是很好吗？只要小心保持平衡，一小步一小步地前进，很快就能掌握诀窍的~其实只是第一次摔倒造成的心理阴影而已，很好克服哟~~~” 我试一试……我试一试……我尽量地试一试…… 之前害奈奈阿姨担心还让她难过了，就算是内疚也好安慰也好，不管怎么样，只要她能高兴的话……试一下，不会有事的…… ——才怪！！！！！ 五体投地的在下泪流满面。 膝盖磕肿了，胳膊上应该也青了一块……果然我还是不适合日本传统服饰。 “奈奈阿姨，你先下去吧，我过一会儿就来……” 最终我还是穿着振袖下楼了，至于中间的过程……我绝对绝对，不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绝对不是！！！ “不错嘛，不能走楼梯，于是从窗户放绳子滑下来了~”披着婴儿皮的大魔王端起咖啡，笑的非常愉快，“很好的娱乐。” ——噗！ 纲我一点也不怪你因为那个场面真的很有喜感要不是挂在绳子上的人是自己我也会笑的……捂脸。 “这个训练方法似乎不错，那么从今天开始，蠢纲每天都从窗户上下楼吧，不准用绳子。” 看到一脸吐槽点的纲，大魔王勾起了嘴角。 不准用绳子那我就给他炼个梯子！！！ 我恶狠狠地想着，然后又是一跤…… ——————————————————————————————————————— 好不容易才回到房间，我拖着仅剩的半条命扑进坐垫里，揉着身上的青肿部位，泪珠在眼眶里转了几个来回，终究还是没有掉出来。如果可以，这辈子也不想再受这种罪了…… 院门口传来了蓝波那死小鬼的声音，脑袋探出窗户一看，这混账小鬼正站在院墙上伸着手向过路的人要压岁钱……好丢人咧，我才不认识这家伙。 脑袋缩回了房间里，正想收拾一下桌上地上到处都是的纸张，房间门嗵的一声打开了。 “小凛~你也一起来！！！”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被小春和京子一左一右拉起胳膊拎了出去。 “彭格列式家族对抗新春合战？” 我一字一句地重复着从小春前言不搭后语的描述中总结出来的含义。 ——简单说来，就是同盟家族找个场子然后分组相互群殴炫耀武力，赢家可以从输家那里无条件勒索，输家则要罚金一亿……这样一年一度的传统暴力活动。 纲，狱寺，山本，了平前辈，京子，小春，一平和蓝波，还有种马以及他的一大帮手下，视线一个不落地探查完毕。单看人数，纲这边明显落后了。 里包恩问我是否参加的时候，我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沉默以对。 于是旁观之。 新春合战的双方分别是纲为首的彭格列和种马为首的加百罗涅，里包恩换上一身古代大名的服饰，连发型都改成了月代头，端坐在一边当裁判，在下站在记分板旁边，充当记分员。 接下来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比赛看得我青筋直跳，什么鳄鱼嘴巴里抽签钢板羽毛毽完全就是踩着死亡线跳舞，好不容易第三局的纸牌看起来正常了一点，没想到出战的小春，蓝波和一平全军覆没……这下好看了，不知道种马会开出什么条件。 不过……视线瞟向里包恩，这家伙应该不会坐视纲输掉才对，毕竟彭格列才是意大利第一的黑手党家族，不管是哪个领域的竞争，终归不会甘心认输的。 于是就有了第四局做年糕的比赛，题目一出，偏向性就出来了。 让一群意大利土生土长的大男人做年糕，这不是难为人么？ 为了防止对手偷看，一平了蓝波拉起了大大的白布帘子挡住了加百罗涅一方的视线，京子和小春也是斗志满满地挽起袖子，开始煮红豆沙。于是我看向另一边，一群黑西装大叔和一只种马围着木桶一筹莫展。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迪诺露出了一个求助的眼神，想了想，我蹲下来右手往地上一按，远距离炼成了一行文字，正好就在加百罗涅一方的脚边。草草看完之后，迪诺立刻站起来，指挥部下开始动手。 “你写了什么？”里包恩面无表情地问道。 “嘛，突然想起来，有个家伙曾经抱怨他的斯巴达家庭教师是个披着纯良外皮的鬼畜……” “干得好。”微笑。 “多谢夸奖。”同微笑。 爆衫抢救被奶牛小鬼炸上天的年糕之后，纲这边的年糕终于完工，迪诺那边也大功告成了，双方同时将成品上交到裁判面前。 里包恩先打开了迪诺这边的食盒——一团软趴趴黏糊糊滑唧唧的粉红色不明物体。 将熟糯米捣融然后加入红豆馅。 我只是描述了做法，至于怎么理解，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嘛，这就是东西方文化差异所在……摊手。 再看纲这边，唔，被碧洋琪换成了有毒料理呢，真惨。 “真无聊呢……”最后的结果是合战无疾而终，白浪费了我一天的时间。 在京子和小春的帮助下，我艰难地回到家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像动物园里的梅花鹿一样。看看已经整理起来堆在书桌上的资料，估计接下来的几天都不会出门了……妈妈布置的这份寒假作业，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13、高深的幼儿心理学 新年之后到开学之前的这几天里，我一直提醒吊胆等着里包恩的后招，几天都窝在家里没有出门，纲也是忧心忡忡不知道如何是好，结果直到开学为止，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暴风雨前的平静……手一哆嗦，画错了一笔，于是整个构筑式重来。 我一把扯下画错的便笺纸揉成一团丢掉，然后离开房间。明天是周末，就算里包恩真的整出什么花样，也不会影响到平时上学，所以……宁可早死早超生也不要温水煮青蛙。 “小凛？” “纲？” 对视一眼，原来大家想的都一样，于是认命，一起下楼面对现实……呜呜呜，早知道会这样，打死也不会在考试之前立那种军令状…… “明天的活动安排已经出来了，很有趣哟~~~”斯巴达小婴儿将一张邀请函一样的厚纸片放进衣服口袋里，微笑着端起咖啡杯，“蠢纲五点半起床，和我一起上山修行……至于呆凛，留守在家，不能让家里出乱子哦~” 果然在下只是附带的而已，真好呐~纲你一定要加油哦！ “我看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吧……”纲的脸色已经青了。 呃，纲的直觉一向都很准，难不成……看一眼笑得高深莫测的大魔王里包恩，我打了个寒战。 ——————————————————————————————————————— “妈妈，我出去一下……” “啊，路上小心哟~” 深红色长发的性感美女一手揪着找到家里来的工口校医的领子，一手推开玄关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几分钟以后，外面传来了“去死吧夏马尔！！！！！”“碧~洋~琪~~~chu一个~~~”这样的奇怪声音，然后渐渐远去。要想摆脱夏马尔，没有半天时间估计碧洋琪是回不来的。 我趴在窗口看着远处满天飞的有毒料理，想起了昨天纲说的话……看来今天不好过啊…… 想来想去反正也是逃不掉的，干脆缩回脑袋，继续钻研理解那些构筑式。以前妈妈都是一股脑将这些知识塞进我脑子里，那个时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理解能力居然比现在还要好上那么一点，记忆这些东西也很快，现在重拾炼金术，却觉得非常复杂难懂……等我全部吃透，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情了…… “小凛，”奈奈阿姨推开房间门，对我说道，“我要出去一下，蓝波和一平就麻烦你照顾了~” 我眨了眨眼睛：“买东西的话，我去就行了。” 奈奈阿姨晃了一下手里那张邀请函似的厚纸片：“是主妇茶会的邀请呢，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听到这里，我才注意到奈奈阿姨已经换上了一身平时很少穿的正装，温柔中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妩媚。“那，玩得开心点哟！” 不过，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熟的东西咧…… 直到在门口目送奈奈阿姨离开，我才想起来，刚才奈奈阿姨拿在手里的邀请函就是我昨天在里包恩那里看到的那张，于是恍然大悟……又是他搞的鬼，不在家还能这么折腾人。 “小凛姐~”一平抱着滚滚出现在面前，“妈妈说让我和蓝波听你的话……” “哼哈哈哈~蓝波大人才不听呆凛的话~~~” 不等一平说完，奶牛小鬼就蹦蹦哒哒地跳出来，一手举着一个□□胡乱挥舞着，“妈妈不在家，蓝波大人最高！！！” 一拳头下去，噪声源消音。我不像京子和小春那么喜欢小孩子，但是也不至于到小花那种极端讨厌的地步，只是不喜欢吵闹的小鬼罢了。而蓝波的性格正好踩了我的雷区，所以遇上这个欠教训的小鬼，我从来不会吝啬用自己的暴力帮波维诺家教训小孩子。 眼看奶牛小鬼瘪了瘪嘴巴马上就要哭出来，我随手掏出一块巧克力塞进了他口里，于是一切搞定。按照一平的说法，这叫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唔，发音貌似不太标准的样子，不过比起我那糟糕透顶的英语，这样一句很短的汉语应该算不错了吧，毕竟一平小姑娘每天连梦话都是用中国方言说的，在下听也听熟了。 因为答应奈奈阿姨照看小孩，我把一平和蓝波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这样既不会影响学习的进度，又能把两个孩子放在眼皮底下。但是十分钟之后，我发现自己错了。 “花椰菜妖怪，快把滚滚还给我！那是小凛姐特地给我做的！！！！！” 一平追着蓝波在书架顶上跑来跑去。 “哇哈哈哈~这个蓝波大人收下了~~~谁叫呆凛偏心！” 奶牛小鬼一脚踩上了我堆在书桌上的稿纸，纸张构成的大厦受力不均一下子倾斜，朝着一边倒去，站在稿纸最上方的蓝波理所当然地摔了下来，我和一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脸着陆了，所幸滚滚垫在他下面，没有摔伤。 一把抓住奶牛服后面的尾巴将蓝波拎起来，上下检查一番，确定完好无损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虽说这死小鬼平时确实挺讨厌的，但是我也不是那种会坐视小孩子受伤的坏心姐姐角色。 一平抱起被蓝波压得棉花都崩出来的熊猫公仔，眼泪开始打转转了。 “小凛姐……滚滚要死了……” ……是谁告诉你公仔被压出棉花会断气啊一平小妹妹…… 我揪了一下一平的朝天辫：“没事没事，我等一下就给你修好。” “不公平！蓝波大人也要！！！” 刚刚才闯祸的小鬼也不依不饶地嚷嚷着。明明是男生，这死小鬼偏偏要跟一平抢公仔，真不象话……唔，这样做应该只是为了引人注意吧？ 幼儿心理学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看看昨天才收拾好今天又回到一片狼藉状态的房间，在下泪流满面……痛定思痛之后，我带着一平和蓝波下楼，在客厅朝向后院的走廊铺上了毛毯，捧一杯热茶晒太阳去~~~ “小凛姐，你要的东西都找来了~~~” 两只小鬼头合力抬着家里用来装旧衣服的纸箱子走过来，放在了院子里。 “唔，我看看……”仔细数了数，这段时间换下来要丢掉的衣服很多呢，“除了修补滚滚之外，还可以额外做一个公仔诶，想要什么样子的？” “蓝波大人要牛牛~蓝波大人要牛牛~~~” 要牛牛就自己照镜子去！！！我才不会炼那种没品位的玩意！！！ “一平，你怎么想？”快说蓝波没品位，快说蓝波没品位，快说蓝波没品位，快说蓝波没品位，快说蓝波没品位，快说蓝波没品位，快说蓝波没品位…… “嗯……”小姑娘托着下巴，很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起了头来，“师父说，好东西要跟大家一起分享，一平只要滚滚就可以了，小凛姐给蓝波做个娃娃吧！” 都说女生外向，一平你才五岁啊五岁怎么这么早就胳膊肘朝外拐……泪奔。 我憋屈地修好了滚滚，然后将剩下的旧衣服连同纸箱子一起炼了，红光和青光依次闪过之后，我眼神呆滞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良种黑白花奶牛，还有一脸兴奋扑上去和奶牛相亲相爱的蓝波。 “一平，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 “小凛姐，你为什么捂脸？” 真不想承认这种丢人玩意是出自在下之手。 “哇哈哈哈~~~看在你送牛牛的份上，我就勉强承认你是蓝波大人的手下吧！！！” 我要找boss也是找纲，再不济种马那家伙也比你这小鬼头强吧……哎呀不好，最近吐槽越来越多了，我一点也不想眼镜啊捂脸！ 下午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看看两只小鬼，和我一样，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要睡觉就进屋里睡去，院子里会感冒的……” 一手拎一个，下面还吊着一个，两个小家伙快睡着了都不忘记抱着公仔，这时候照镜子在下绝对就是一架人体天平，而且还是两边各挂两个砝码的那种…… 把两只放在沙发上盖好被子，我上楼回到自己房间里，拿了一叠还没有钻透的构筑式，几支笔和一个很厚的笔记本，然后坐在沙发旁的矮桌上，继续头疼这些功课。 ——砰！！！ 烟雾弥漫，视野中一片粉红……奶牛小鬼明明都睡着了十年火箭炮怎么还会发射啊混蛋？！ “呀咧呀咧~真是熟悉啊……”穿着黑白花纹衬衫的十五岁奶牛少年夸张地感叹着，弯腰捡起沙发上的牛牛公仔，“这可是初代的牛牛呢~~~” “……”这是面无表情的在下。 “现在我的牛牛已经是小凛姐出品的第八代了……”蓝波托着下巴，点头说道。 “真可惜啊，碧洋琪不在家……”随手将满桌的笔记推开，整理出一小片空白，然后示意蓝波坐下，“话说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略一沉思：“这个嘛……大概是十年前的我睡觉乱翻，结果钻进了十年火箭炮吧……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扶额……这么难为情的事情你也好意思如此坦然地说出来。 “不过小凛姐……”视线扫过桌上的纸张，十年后的蓝波皱起了眉头。 “什么事？” “你在这个时侯，就开始研究这些东西了吗？” “有什么不对吗？”我抬起头，眼神平静。 蓝波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注意力又回到了牛牛上面。“炼金术什么的，并不适合小凛姐的。” “是……这样么？” 我慢慢站起身来，“蓝波，跟我来一下。” “诶？去哪里？” “你来就是了……” 我拽着十年后的奶牛少年来到浴室外面：“就是这里。” “喂这个不是……小凛姐你不会又要……唔咳咳咳救救救命啊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用力再用力，我两手按住蓝波的后脖子使劲往洗衣机里压。敢诋毁妈妈留给我的宝贝，你找死找死找死找死找死找死找死找死！！！！！ “让你胡说八道让你指手画脚！给我进去进去进去进去！今天不整死你我就不是碧井凛！！！” “咕噜噜噜噜噜我不要淹死在洗衣机里呜噜呜噜呜噜……” “反对无用！辩解无用！”十一年后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砰！！！又是一阵粉红色的烟雾。 哎呀好可惜，差一点就能淹死他了…… “啊啦啦，呆凛又要玩洗衣机吗？”蓝波眨了眨绿色的圆眼睛，好奇地问道。 “我玩的不是洗衣机，是寂寞。”捂脸……真的真的，还差一点啊。 ——————————————————————————————————————— 十年后。 “刚好五分钟啊……” 看了一眼满身都是水渍的蓝波，泽田纲吉将视线转到了夏马尔刚刚送来的体检报告上，手指微微用力，捏皱了薄薄的纸张。 “真是，好久都没有看到那么有活力的小凛姐了，还被塞了洗衣机……”蓝波一边抱怨着，一边拧着衣角的水，“那些话我都带到了，结果就成了这样。” “嘛，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啊……”泽田纲吉淡淡地说道，“小凛一直都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从我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知道还让我去碰钉子，boss你黑了喂！” “啊呀，不用在意，这种事情也是要试过才知道嘛~~~” “因为被塞洗衣机的是我你才能这么说吧。” “没错。” “……” “呵呵……”病床上的年轻女子不由得笑出声来，“我早就说过了，十年前的碧井凛不会乖乖听话的~~~” “你现在也好不到哪里……” “呐呐，纲~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湖绿色的眼睛眨呀眨，“病号餐超难吃诶！”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泽田纲吉很想捂一个脸给病床上的家伙看看，“一平已经去帮你办手续了。” “反正这里也是彭格列下属的机构，直接走吧~” “如果你想被护士军团一路追杀回总部的话……” “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趁着凛收拾行李准备出院的空隙，现任意大利第一黑手党家族彭格列十代目的泽田纲吉，信步走出病房，将预告碧井凛寿命即将终结的体检报告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 “巴吉尔。” “首领？” “从今天开始，禁止碧井凛离开彭格列总部的范围，违者重罪。” “……是。” “啊对了！” “？” “夏马尔知情不报，没收全部不良书籍。” “……哈啊？是！” ——————————————————————————————————————— “怎么样？”里包恩压了压帽檐，愉快地问道，“照顾小孩子一天，感想如何？” “……”抓了一下乱七八糟的长发，“下次有这种事情，请千万千万不要让我来，谢谢。” “这项工作可是非常考验爱心与毅力的~” ……够了！！！ 14、没有巧克力就不是情人节 在深山老林迷路，被绑在瀑布下面冲冷水，和吸水之后的巨大安翠欧战斗，食人植物，凶猛动物……随着纲的描述，我脸色越来越白，不留神一个哆嗦，正在削苹果皮的小刀差点割到手腕。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慢慢将削了皮的苹果切成四份，放在果盘里，“怎么搞成了骨折还被迪诺用直升机送回来呢？我和奈奈阿姨都快被吓死了！” 今天一大早就接到迪诺的电话说纲在山上出了意外，骨折住院，我和奈奈阿姨真的吓坏了。里包恩那家伙明明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却一个字也没有告诉我们，虽说是考虑到时间已经很晚了，慌忙出去容易发生意外，但是不管怎么想，我还是觉得很不甘心…… 奈奈阿姨刚才有事情先回去了，说是下午再来。想到下午要出去买东西，我决定还是多在医院停留一会儿，就在这里吃午饭，等到下午奈奈阿姨来了再离开，然后去商业街。 “后来……”纲的脸色发青，“迷路，遇到了碧洋琪，京子，小春还有蓝波和一平……” “……难怪，我就说嘛，京子她们带一平和蓝波出去买蛋糕怎么一去不回了，了平前辈还到家里来找过……话说，这一系列的事情，九成九是里包恩策划的吧？” “啊……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最后变成了森林火灾，虽然及时灭掉了火源，但是……” “最后又出了什么乱子？” “安翠欧碰到了水……然后压下来……”纲看着打着石膏的右腿，一脸的不堪回首，“就成了这样。” 我一定要宰了那只死乌龟！！！ “抱歉，昨天我一直留在家里，要是跟着一起去的话，也许能够帮上什么忙……” “和小凛没有关系啊，而且你正在学习的那些东西，也很费脑筋吧……不过要说帮上忙的话，昨天你不在场，我中了死气弹之后连衣服都没有……” “原来我存在的价值就是裁缝啊……真伤心……” “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那个……其实小凛……该怎么说才好……” “嘛，开玩笑的啦~~~” 见奈奈阿姨已经来了，我利落地收拾好水果刀等物品，然后拿起了放在一边椅子上的小提包，“还要去一趟商业街，明天再来看你哦！阿姨再见~” “嗯，明天见！” “路上小心哟，小凛~” ——————————————————————————————————————— 纲出院没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京子和小春提前一天就已经约好了一起做巧克力，据说要送给纲，也邀请过我，但是我摇摇头，谢绝了她们的邀请。 唔，如果被女生送义理巧克力的话，没有哪个男生会高兴的吧，面子问题……所以，还是不要送任何人比较好。 情人节当天的早上，我如此想着。 “你什么表示也没有，对方才会不高兴吧……”里包恩的语调里有那么一点嘲讽的意味，“就是因为面子问题，即使是义理巧克力，男人也会很开心地收下的。” “总之我是没打算做啦……”平静地摊手，“反正我才国中而已。” 闻言，正在盛饭的奈奈阿姨立刻回过头来：“这样说可不行啊，小凛……对于女孩子而言，情人节是一个不分年龄，只要是女性都会感到甜蜜和梦幻的日子呢！” 那倒是，情人节这一天日本的大街小巷都充满了巧克力的味道，当然甜到腻味啦！至于梦幻，满大街的粉红色爱心和小花乱飞，确实梦幻到不行，可惜我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冒…… “嘛，时不时就发一张好人卡的呆凛也确实很难找到送巧克力的对象啊~~~”里包恩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火上浇油”这几个字，“身边完全没有值得送巧克力的人选么……” “诶？难道连纲也不送了吗？”奈奈阿姨的眼睛里也有字——失望。 “我去年也没有送过嘛……”我举起右手，小小声地反驳道，“只要收到京子的巧克力，纲就很高兴了，至于其他人……” 不等我说完，斯巴达小婴儿就用绿色的□□指着我的脑袋：“今天结束以前，我要看到你送的巧克力。” “怎么这样啊……”泪流满面中。 正在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应付大魔王留下的难题，纲也下楼吃早餐了。 “纲，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奈奈阿姨笑得一脸甜蜜。 不过从我这个角度看，不知道为什么，里面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 很显然，纲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什……问我什么日子我也……” “今天是……”奈奈阿姨竖起右手食指，眼睛都笑得眯成了弯月牙，“情~人~节~~~?” 喂那个语调末尾的爱心是怎么回事奈奈阿姨你没有必要梦幻到如此程度吧？！！！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直到下午放学为止，我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你怎么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小凛？” “诶……？没事啦……对了你先回家吧，我还有点事情……”说完我拔腿就跑，连纲接下来说的话也没有听清楚。 唔，不管走到哪里，周围的人都是双双对对，就算没有男朋友的女生，也是三五成群地挑选巧克力，小声猜测着三月十四日的回礼。 随便买一份巧克力回去肯定是过不了关的，自己回去做的话……貌似现在京子和小春也在家里，要是被她们误会纲就惨了。抓了抓已经扎成马尾的头发，看着指尖上缠绕着的水蓝发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现在商店里的巧克力都在打折，只用了一半不到的钱就买到了很棒的原料，我提着装得满满的袋子，磨磨蹭蹭地往家里走。 牛奶？焦糖？咖啡？纯黑？水果？果仁？酒心？薄荷？混合？伴花？ 使用炼金术的话，制作工序再复杂也可以瞬间搞定，问题在于该做什么口味的好呢，纲最喜欢的食物是汉堡，但是巧克力做成汉堡口味……果然还是很奇怪啊，想想都觉得恶心反胃。 “最受欢迎的巧克力排名……加入香蕉和朗姆酒的巧克力，很受男性欢迎……” “啊啊原来如此！！！多谢啦~~~” 这样的话就定为混合巧克力好了~不过，刚刚是谁在说话来着？听声音好像是个小孩子，但是周围都找不到人……停停停停停！！！为什么周围的树叶啊石子啊邮筒啊都飞起来了？！啊啊啊啊啊裙子也飞起来了！！！！！ 一把按住裙摆，我抬起头看，看到了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小男孩，大概八九岁的样子，脸蛋很可爱，围着一条横条纹的围巾，一头浅棕色的短发，怀里抱着一本很大的厚书，口中正在念念有词。 “那什么……虽然很谢谢你给的建议，但是能不能先下来？”我挥了挥手，够不到男孩的高度，“这样很危险诶！” 听到我的声音，男孩低下头，慢慢地降落了。 “碧井凛，少有的天生炼金术士，能力在中远距离支援型中排名前二十。”男孩看着我的脸，认真地说道。 “你是……什么人？”我并不认为，六年前妈妈做出如此严密的安排之后，我是炼金术士这件事情还会变成路边遇到的小孩都知道的花边新闻。 “我的名字是……” “真是巧遇啊，小凛酱~”夏马尔突然出现在面前，“啊咧，这不是星星王子吗？什么时候来日本的？” 夏马尔的熟人？ 夏马尔=黑手党→夏马尔的熟人=黑手党 这样的推导式突然从脑子里冒了出来……我摇摇头，看着夏马尔。 “这个孩子也是里包恩叫来的吗？”什么时候黑手党开始流行往日本跑了？ “不知道，风太一直都是满世界跑的，估计是知道了彭格列的事情所以想来看看吧……不过啊，”夏马尔的语调突然一变，“今天可是情人节呢，小凛酱这是要做巧克力送给心上人吗？” “确实要做巧克力，不过这应该算是里包恩布置的任务吧……”我思索了一会儿，“保健室的钥匙你有么？” 话一出口，我下意识地往右边一让，同时左脚尖略略探出一点，将迎面扑来的不良校医绊得仰面朝天，然后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找到钥匙，头也不回地朝学校走去。 黑巧克力板，香蕉，牛奶，淡奶油，可可粉，砂糖……基本材料都有了，朗姆酒等一下直接炼成，但是酒精含量要降到最低……现在的问题是…… 眼角的余光瞟向旁边一大一小两名男性。保健室是夏马尔的地盘，这家伙跟着来无可厚非，而且放学后和校医一起来学校，风纪委员也不会找麻烦，但是那个叫风太的孩子…… “风太持有全宇宙最全的排名书，得到了排名书就可以统治世界……由于这个能力，风太被黑手党视为目标……”见我看着风太，夏马尔低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孩子不久之后，很可能会向彭格列寻求庇护吧。” 纲的性格，确实是不会拒绝别人的，但是……这样一来，危险也会随之大大增加吧。 正在想着，新买的手机开始震动，掏出来一看，原来是里包恩发来的短信。 暂时保持缄默 果然这些又是他弄出来的事情，我倒是无所谓啦，但是这样一来纲的麻烦不是越来越多了吗……不过，如果是纲的话，不会有问题的。 这么想着，堵在心里几乎一天的东西突然消失无踪，连这一次的炼成，也是前所未有的完美。 巧克力完工，分别装进两个小礼盒，然后用巧克力色糖果图案的丝带打上一个蝴蝶结，看上去十分可爱。看看天色，已经五点多钟，该回家了。 “今天打扰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将两个礼盒放在夏马尔和风太面前，“这是借用保健室和巧克力排名的谢礼。” “小凛酱你真是客气哈……”话是这么说，夏马尔收巧克力的速度堪比光速，“今年的第一份啊……” “哪里，只是义理巧克力而已，没什么的……话说碧洋琪应该也做了巧克力的吧？” 刚才我去买材料的时候，还跟她聊了几句咧，“她没有送你么？” “没有……”夏马尔的脸色发白。 果然在碧洋琪那里吃了大亏~~~我笑眯眯地想着。 回家的路上，正在走着，一平迎面冲过来，小脸通红通红，额头上的筒子倒计时正在发动中……我立刻闪边免得被她炸上天，再看看一平跑过来的方向，那个拿着巧克力露出笑容的人是…… 云云云云云云雀前辈？！！！！！难道那个巧克力是一平送的吗？！而且他居居居居然收下了啊啊啊啊啊……难不成云雀前辈是萝莉控么……？ 正在风中凌乱，身后有人过来了。 “小凛？你还没有回家啊？” 回头一看，来人是小花，怀里抱着一个心形的巧克力礼盒，脸上带着和一平极为相似的红晕……该不会小花也变成了怀春少女了吧？我明明记得她的标准是帅气熟男啊，放眼整个并盛，目前貌似没有符合她要求的人吧？ “那个，小花，你的巧克力打算送给谁的？” “小凛你听我说！就在刚才，我黑川花遇到了……” 通过小花前言不搭后语的描述，我总结出来，此人萌上了十年后的蓝波。 萝莉控的云雀前辈和正太控的小花…… ——妈妈，这个世界好可怕咧。 直到晚饭后，我的脑子还因为下午的打击而混沌一片。 “痛痛痛痛痛……” 里包恩的变色龙确实是杀人灭口的上等工具。 “哼，不过是那种程度的惊吓而已……你的巧克力已经做好了吗？”大魔王伸手从我的书包里掏出了一个正方形的盒子，然后拿走，“妈妈可是等很久了。” 话音未落，里包恩手里的巧克力就失去了踪影。 “哇哈哈哈~蓝波大人拿到了呆凛送给里包恩的巧克力~~~蓝波大人打败里包恩了哼哈哈哈！！！” 我送送送送送送给里包恩巧克力？！这是谁造的谣？！！！！！除了碧洋琪谁会暗恋这个身高不足一米的斯巴达小婴儿啊开什么玩笑？！ 奶牛小鬼一手抓着巧克力，在客厅里跳来跳去：“这个巧克力就是蓝波大人的战利品！” “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我说送谁就送谁，就是不给你这死小鬼！ “不给不给~这是蓝波大人的巧克力~~~” “蓝波！不许拿小凛姐的东西！！！” “蠢牛，再胡说就送你去三途川游泳。” 幸好奈奈阿姨和纲现在都不在客厅，不然我这辈子都没脸见他们两人了。 “就是不给~~~” 说着，蓝波跳出了窗子跑到院子里，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巧克力的包装已经打开，而且还被…… “给我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我拎起蓝波的领子死命地摇着，“给·我·吐·出·来！” “啊啦，呆凛的脑袋有五个呢~~~嗝！” 哈啊？！这家伙，貌似……打了个酒嗝……？ “这个样子？”里包恩从巧克力上掰下一小块，尝了尝，“加了朗姆酒和香蕉么？味道不错，但是……” “有什么问题吗？酒精只有一度而已。”我花了好久才炼出超低酒精的朗姆酒咧。 “风太没有告诉你？在酒量最差的黑手党排名里面，蓝波可是排在前五呢~”里包恩压了一下帽檐，幸灾乐祸地说道。 “但是才一度而已，比甜酒酿的度数还低诶，怎么可能……” “你见过蓝波喝甜酒酿吗？” “……没有。” “哦哈哈哈~蓝波大人要征服世界~~~”奶牛小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颊微微泛着红色，“你们抓不到我~~~” 说着，一把抓起我的巧克力，蹦q着跳上了屋顶，得意地叫着：“呆凛的巧克力是我的，里包恩的性命是我的，全世界都是蓝波大人的！” “现在怎么办？”我看向里包恩。 “解决掉就行了。”一边说着，子弹上膛。 “那就解决掉吧。”我第一次露出了带着血腥意味的笑容。 “一平也来帮忙！” “哼哈哈哈~蓝波大人才不会让你们抓住！” 轰隆隆！！！ ——巧克力被炸掉了四分之一。 啪！！！ ——巧克力又被轰掉了一个角。 哐当！！！ ——巧克力已经被砸掉了一大半。 咔嚓！！！ 砰咚！！！ 哗啦啦！！！ ………………………… 漫天炮火交相辉映之下，我的心变得冰凉冰凉。 碧井凛人生中第一份包含心意做出的巧克力，就这样变成了只有拇指体积这么可悲的小小一块…… “你们到底在吵什么啊啊啊啊啊！！！”纲一脸黑线地从二楼窗户探出头来，“已经天黑了怎么还……唔……”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我喉咙里冲出的尖叫，那颗仅存的小小巧克力从蓝波手里掉出来，不偏不倚落进纲的嘴巴里。脚一软，我直接扑倒在闻声出来的奈奈阿姨怀里。 我的人生……到此结束。 大闹一番之后，蓝波趴在屋顶上睡着了，我几下爬上去，把他拎了下来交给奈奈阿姨。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里包恩，小凛还有一平？”纲扯着头发，纠结不已地问道。 “呃……蓝波他……”我开始结巴了。 “蓝波抢走了小凛姐做的巧克力！”一平告状。 “诶？！”纲睁大了眼睛，“小凛也开始做巧克力了？给谁的？” “当然是……唔唔唔……” 我一把捂住了一平的嘴巴：“那那那那个……” “试做品而已，今年只是预演，呆凛还没有想好送给谁。”里包恩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你想要的话，现在可以提前预约明年的份哟~” “……”纲。 “……”我。 ——————————————————————————————————————— 情人节大混乱的几天后。 “从今天开始，打扰了~” 放学之后一个人练习完炼金术之后，从并盛山回到家，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舌头和声带全线罢工。 “因为纲哥推翻了我的排名，而且还救了我，所以要留在这里报答他！”风太睁大了一双闪烁着无数小星星的纯真眼睛。 奈奈阿姨，纲，里包恩，碧洋琪，一平，蓝波，我，现在还要加上风太……可以预见今后的热闹生活了捂脸。 15、悄悄降临的危机 下课铃响的那一瞬间，我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英语老师狠狠瞪了我一眼，万分遗憾地宣布下课放学。 “呼……好险呐~”我慢悠悠地坐下来，收拾着桌上的文具，“正好下课了，要不然答不上来又要罚抄课文了……” “哈哈，小凛的英语还真是……” “真是有够糟糕的。”我接着纲的话说道。 狱寺很直接地送了一对白眼：“原来你也知道啊？” “嘛，反正比我强一点~”山本笑着打圆场。 嗯嗯嗯嗯山本你是大好人！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手表，距离百货公司减价甩卖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步行过去的话刚好可以赶上。 “小凛，今天不一起回去吗？” “嗯，奈奈阿姨刚才发短信让我帮忙去商业街买点东西，先走一步咯~” “诶？小凛要去商业街吗？”京子眨了眨眼睛。 “我和京子也要去吃东西的，”小花冲我摆了一下手，“正好一起走吧。” “啊……？没问题~~~” 偷偷看了一眼纲，啧啧，一脸失落的样子。不过里包恩今天给他下了死命令，放学立刻回家补习。这么好的机会和京子拉近距离却不能去，真是可惜了……我可没有幸灾乐祸哟~ 因为我要去的百货公司跟京子和小花要去的蛋糕店在两个不同的方向，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约在了街角那间有很多可爱绒毛公仔的冷饮店碰头。 现在距离大减价的时间还有三分四十七秒，成群的家庭主妇们提着购物篮虎视眈眈地盯着减价区外面围着的条幅，只等时间一到条幅落下就立刻发起冲锋。聪明如我自然不会傻到和她们硬碰硬，减价区的地形我早就背下来了，按照要买的东西所在的区域分布，我迅速找出了最佳捷径，并且决定了抢购顺序。 条幅落下的瞬间，我拔腿冲向最里面的洗化区，左臂一甩，购物篮狠狠抡向堆成金字塔的洗洁精，最上面的那一罐晃了晃倒下来正好掉进篮子里，同时右手抄起洗碗布橡胶手套和钢丝球各两件扔进购物篮，身体却随着左臂甩动的力道朝右转向冷鲜区，还在大幅摆动的购物篮让周围的家庭主妇们下意识地避开，我钻进这一瞬间产生的空隙冲到冰柜前拿起一盒黑猪肉两个美乃滋，左手在冰柜边缘一撑，脚踝用力蹬地，在空隙合拢之前退出来。接着转体一百八十度直奔日用区，三条卷纸，一打纸巾捕获完毕。嗯嗯，还有五号电池十对，于是奔向电子区……接着是麦片黑木耳一类的半加工食品…… 当大妈大婶们争夺最后一罐特价沙拉酱的时候，我已经付款完毕，拎着三个巨大的购物袋功成身退离开了百货公司，优哉游哉地坐在冷饮店里喝奶昔了。 “所以说，速度才是制胜的关键~” 京子看了看我放在一边靠椅上的购物袋：“这么多东西？” “嗯嗯~特价商品哟~~~”我笑吟吟地点头，咬住了吸管。 “跟家庭主妇抢特价……”小花扶着额直摇头，“真是服了你了，难道你是居家型吗？” “什么啊！能抢赢完全是因为我身体健康罢了！” “那倒也是呢，女生组里面小凛的体育成绩是最好的。”京子笑着将一勺冰激凌放进口里。 “说起来你一个人买这么多东西回去，泽田那家伙怎么不来帮忙？” 小花皱了一下眉，神情有些不满。不知为什么小花对纲的态度一直不怎么好，似乎……还是死气弹裸奔后遗症吧？ “纲其实很想来的……”我偷偷瞟了一眼京子，“不过他确实是有事情要早点回家。” 否则家里那位斯巴达家庭教师是不会放过他的。 “但是，像这样的抢购也太夸张了一点吧？”小花指着购物袋说道。 “其实还好啦。”我数了一下，“奈奈阿姨，纲，里包恩，碧洋琪，一平，蓝波，风太，再加上我，一共八个人，消耗大一点也很正常啊。” “小凛果然是居家型呢~”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啊……” “小花刚刚不是才说过吗？” “我的人生理想才不是家庭主妇咧！！！” “那是什么？” 小花的问题让我沉默了一瞬。 目前来说，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恢复以前的炼金术水平，成为一名合格的炼金术士，然后…… 然后，不要拖纲的后腿，而是成为他的助力。 但是黑手党一类的话题，并不适合在京子和小花面前提起。 “怎么了？” “没什么……”我用了吸了一大口奶昔，对小花笑了笑，含糊地说道，“其实人生理想什么的，现在都是浮云啊浮云……” “你这家伙，真是败给你了！” “哈哈，能让小花开口认输，小凛也很厉害哟！” “哼哼哼，那还用说~~~” 看看时间，差不多五点了，我们在商业街的入口处告别，各自回家。 提着三个购物袋走在傍晚的街道上，我闻到了不知从哪家厨房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这个时侯，奈奈阿姨应该已经做好晚饭，等我回去然后宣布开饭吧？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差不多六年呢……对于这个家，我似乎越来越留恋了，找到妈妈以后，或许还会因为要离开奈奈阿姨和纲而难过很久吧……不过，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其实我也可以跟妈妈说就在并盛町安家的，妈妈那么疼我，一定会答应的。 一定是这样的吧……呐，妈妈。 ？！！！ 唔，痛死了……正在走着，腹部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上了。我下意识地接住了撞击的力道，左脚后退半步，减轻了惯性。 “风太？”我惊讶地看着怀里抱着排名之书，一脸慌张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情？” “小、小凛姐……快逃……” 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击者，我上前一步，将风太挡在了身后。 “又是哪里的黑手党吗？” “我也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已经到面前的人，暗黄色的乱发，鼻梁上横着一道伤疤，身穿暗绿色的男生制服，应该是邻近那所黑什么中学的学生，年纪和我差不多的样子，一副不良少年的打扮。 “喂，女人，把你后面的小鬼交出来！” “你找风太有事么？” “不关你的事，快点让开！”男生的耐心貌似不怎么好。 “拒绝。” “哼，不知好歹！” 我侧身一让，带着风太避开了那记重拳，然后用力将他推开：“快回去。” “可是小凛姐……” “不良少年我还应付得来，你快点离开这里。” 说着，我条件反射一般微微沉腰，重心下移，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嗯。” 迟疑片刻，风太终于点点头，转身向家的方向跑去。感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收回了留在风太身上的那一分注意力，面无表情地看着言情龇牙咧嘴宛如野狗一般的男生。这家伙好好收拾一下走到街上还是能够勾引一些女孩子的视线的，可惜不知道被什么咬了变成现在一副狂犬病晚期的模样……叹气。 其实我是和平主义者，这辈子唯一会投入全力的战斗就只有打怪捡装备顺便存满经验槽然后level up加属性点，而且这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自从暗荣放出无双大蛇乱入战国乱入三国以后我就雷得再也没有沾过任何游戏，不过…… 男生移动的瞬间，我绷紧了身体，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双眼。移动的轨迹，完全能够捕捉……那样的速度，可以做到的。 身体一偏，男生的拳头落到身后的电线杆上，水泥的柱身炸开几条裂缝，碎片飞射而出。唔，不小心被碎片打到也会受伤的，可是距离太近，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要在它们碰到身体的那一瞬间用炼金术分解掉……这种程度…… ——我可以做到的。 虽然这样的自信不知从何而来，但是我确实没有受伤，同时还抓住了一丝空隙，顺利退出男生的攻击范围。 “啧，动作很快嘛……排名风太认识的人，真是不简单~” 排名风太……里包恩说过，排名风太、星星王子、排名小鬼，这些都是黑手党内部对风太的称呼，这么看来，这个人就算不是黑手党，也和黑手党有什么关系，又是一个想利用风太能力的人吗？还是有其他目的，比如说……纲？ 不管怎么样，来者不善是绝对的。 心念电转之间，我的脸色渐渐凝重。看那个男生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应该还有什么后招，没有使出全力是一定的，万一还有同伙……糟了！！！ 想起独自离开的风太，我拔腿就跑——为什么不早一点想到？你脑子被门夹了吗碧井凛？！！！ “混蛋你居然敢逃走？！” 废话，不逃难道找揍么？更何况要是风太出事了的话……只能祈祷这家伙没有同伙，或者风太已经安全到家，家里有三位职业杀手一名未来教父加一只聒噪奶牛坐镇，肯定能够解决掉的。 虽然现在比五十米冲刺更快，但是余光还是瞥见男生渐渐追上来，我咬咬牙，加快了双腿摆动的频率，距离又一点一点地拉开了。幸好今天有体育课所以换了运动内衣，要不然这样跑起来裙子一飘就走光了。 “野狼频道！” 听到身后一声大喊，下意识地回头，男生已经到了我的身后，但是令我惊讶的并不是他突然提升的速度，而是他身体上的变化……怎么说呢，真的很像动物星球里看过的狼，居然还是四肢着地奔跑。要是这家伙事后忘记洗手就拿东西吃，肚子疼起来一定很销魂。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这条路白天人就很少，现在更是僻静无比，指望有人路过报警是不可能的。在速度这方面已经没有优势了，我果断地停下脚步，然后握紧了拳头。 普通人类能做到这种地步吗？野狼频道，指的就是这个么……好贴切！ 看了一眼男生露在嘴唇外面的獠牙，我抖了抖，他不会咬人吧？万一有狂犬病怎么办他打过疫苗吗？不对就算他打了疫苗但是我被咬了也一样要打疫苗的…… 不容我多想，动物星球已经扑过来了，举起变成利爪的手抓向我的左肩。侧身退开半步，然后右手扼住动物星球的手腕，正想顺势带过去的时候，对方突然改变方向利爪一挥，我还来不及松手，整个身体就被甩向一边的矮墙。半空中无处借力，我立刻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双腿用力蹬上墙壁，翻身跳上墙头。 普通人绝对不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应该是某种能力吧……而且是非常适合近战的能力。相比之下，我真的不适合徒手战，就算是以前玩游戏，常用职业也是剑士啊刺客啊弓箭手一类……要是现在，手上有什么武器的话…… ——这样的想法产生的一瞬间，我似乎，有一点明白了……其实，我一直都应该是…… 正在这时，动物星球突然取下了自己嘴巴里的獠牙，拿起另一副动物牙齿装了上去。 “金刚频道！” 动物星球的身体一下子膨胀起来，穿在外面的校服已经撑得快要裂开了，现在活生生就是泰山养母的雄性版。 喂你还变个没完了这是作弊！说你是动物星球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动物星球吗？！！！ 就在我跳开的同时，之前站立的那一段墙壁已经被动物星球一拳粉碎了，要是这一下我没有躲开，现在估计已经蒙主召唤了吧？这家伙下手太没轻重了，男生欺负女生还这么嚣张，真不要脸！ 落地同时我连续后退了好几步，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使用炼金术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吧？ “小凛姐当心！！！” 这是风太的声音……果然还有同伙！我太大意了！！！ 刚想回头，后颈遭到重重一击，失去意识之前停留在视野中那一幕，是被一个白帽子河童头男生提在手里的风太…… 我真是个顶级白痴。 ——这是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16、不再保持沉默的代价 好倒霉好倒霉好倒霉好倒霉好倒霉好倒霉好倒霉……我不顾形象地扶墙叹息。 被囚禁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睡了个好觉，外面却吵翻了天，撞击声惨叫声摔倒声硬生生将我和风太吵醒，过了半天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三楼又闹得震天响，真不知道凤梨妖怪在上面搞什么花样。 算了算了只要不是楼塌下来压到一楼的两名无辜路人……呃，就算塌下来了还有二楼顶着，你们拆房子我都懒得管——反正这房子也不是我家的。 又过了一会儿，左边锁死的房间似乎被打开了，然后是人体落地声和重重的关门并重新锁死的声音……嗯，估计是哪个被揍扁的倒霉蛋吧。 “已经调查了在意大利发生的集体越狱事件……” 学校保健室外的走廊上，里包恩的脸色难得严肃起来，“两周前，在专门收容犯下重罪的黑手党的监狱里，发生了越狱事件。越狱的主犯是个叫骸的少年，听说与两名部下来到了日本……” 听到这里，纲突然想到了已经失踪好几天的凛和风太，现在想起来，伤人事件正好是在两人失踪之后才开始的。 “然后在十天前，黑曜中学突然转来了三名归国子女的少年。”见纲已经将两件事情联想到了一起，里包恩进一步提示道，“刚刚转学过来就打败了黑曜打不良少年们，解决了老大的人就是名为六道骸的人。” “难道是同一人？” “嗯。” “照这么说，他们是黑手党？” “正好相反，”里包恩说道，“他们是被黑手党放逐的人。” “怎么会这样？”想起这几天以来不断发生的事件，纲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但是情况已经由不得他迟疑了，因为彭格列九代目通过里包恩传达了自己的命令，要求十代目继承人泽田纲吉亲自解决这一次的事件作为试炼。 “想想这一次被卷入的人吧，”看着陷入沉默的纲，里包恩冷笑一声，“g川了平，狱寺隼人，山本武，云雀恭弥……还要算上已经作为人质被抓走的风太和碧井凛……” ———————————————————————————————————————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我抬起头看看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快中午了，风太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角。 “小凛姐，我肚子饿了……” 之前是动物星球和条码河童轮流送食物来，虽然都是一些垃圾食品，但是好歹也能填填肚子，怎么今天开始饥饿刑罚了？算一算，现在应该是条码河童来送食物的，那家伙虽然话不多，但是也不像这么恶趣味的人……唔，再等等吧。 “洗衣板~在这小小的胸部里~~~洗衣板~孕育着梦想~~~洗衣板~从现在开始一定~~~洗衣板~即将绽放她的光芒~~~” “……小凛姐。” 我回头，看到风太的脸已经扭曲到极致，而且还红得很厉害。“什么事情？” “你在唱什么……？” “贫乳歌啊，现在网上很热门哦……反正肚子饿了，总要想办法分散点注意力吧？” “……好吧，你继续。”风太堵上耳朵，坐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就这样明天见byebye~一个人单独向着朋友们挥挥手~~~在回家的路上跌了一跤，虽然应该就只有这样而已，感觉自己像小孩一样不知怎么办，好想大声地哭出来……” 嗵的一声，门口那扇本来就破烂不堪的门变成了碎片。 “混账，一回来就要听你鬼叫！给我安静点！！！”动物星球一脸纠结地冲我咆哮着，“你再唱那种奇怪的歌我就把你的舌头□□喂狗！” “哦……”等你出去了我再唱~~~ “对了，条码河童今天怎么没有送食物来？” 听到我的话，原本准备出去的动物星球停下脚步，动作生硬地转过头：“少吃一顿不会饿死你的……” 话是这么说，动物星球还是扔过来两袋面包……嗯，姑且当你是好人吧。 “洗衣板~在这小小的胸部里~~~洗衣板~我将守护着你~~~洗衣板~我的小名~~~洗衣板~我替你寄放在我这里~~~” 差不多到了动物星球出去揍人的时间，我又拉开了嗓子。 “吵死人了你说谁是洗衣板小胸部啊？！！！”一个红色短发的女生冲进来，一脸凶巴巴地吼道。 唔，也是穿着暗绿色的制服——我已经想起这是黑曜中的校服了，不过是女生版，手里还抓着一根黑管。原来这里还有其他人啊，不过估计也是凤梨妖怪的同伙吧。 “我又没说是你，本来就没有针对性的，”我撇撇嘴，“是你硬要把自己代入歌词的。” “可恶！”女生愤怒地吹起了黑管，我手边的一块地板砰地炸开了，“反正人质有排名风太一个就够了，杀了你小骸也不会说什么的。” “我看你是心虚了吧，说不过就喊打喊杀，这可不是淑女所为哟~”我擦掉嘴角溢出的血丝，冷笑。 “哼，刚刚只是警告而已！” “都说没有针对性啦，不是在说你。” 听到那根黑管发出的怪声的一瞬间，我就暗暗做好了准备。虽然不知道这声音有什么效果，不过还是对自己和风太周围的空气进行炼成，将大部分压缩在了身后，于是前面的空气变得极为稀薄，减少了声音传播的介质。虽然受了一点小伤，但是并没有暴露炼金术。 “小凛姐，你受伤了吗？” 黑管妹离开之后，风太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轻微的胃出血而已……”我抹了抹嘴角，“不吐点血出来，那个女人不会这么轻易走掉的。” “那你的血是……？” “……牙龈炎。”话说真的很疼咧。 “……” “为了不想被你讨厌，与其一直照着镜子，倒不如痛快地，将自己的心给磨亮~~~真正的温柔到底是什么形状呢？想让你展露出你的笑容……” 我换了一段接着唱。 “洗衣板~在这小小的胸部里~~~洗衣板~孕育着爱~~~洗衣板~马拉松也跑得快~~~洗衣板~t恤也不会变长~~~洗衣板~匍匐前进爬得快~~~” “闭嘴！！！” 这一次来的是一个身上停满嫩黄色小鸟的爷爷，“你把我可爱的小鸟们都教坏了！！！” 果然，小鸟们叽叽喳喳地发出了“洗衣板~洗衣板~”这样的叫声。 “这是你自己没有把自己的鸟教好吧，遛鸟老头……” “长着一副洗衣板的身材还敢这么大声地喊出来，真是不知羞耻！” “喂不要以为你年纪大就可以倚老卖老！！！”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年纪大了？！我今年还不到五十岁！！！” “原来是这样呀~~~”我再次展现妈妈那样的温柔笑容，“既然不到五十岁，那么我也不会背上不敬重老人的罪名了~~~” 今天一大早就开始不顺，再加上这几天的囚禁生活，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我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呢，既然有人赶在我的气头上找茬，那我也不能太客气了对不对~~~话说遛鸟老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干嘛非要死皮赖脸穿学生制服？要知道我现在看到穿这种制服的人就拳头直发抖呢！ “喂你想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小鸟们用非常可爱的声音叫着“洗衣板~洗衣板~”，围在遛鸟老头头上转圈圈。 突然发现拳头砸在人脸上的感觉，真的很美妙呢~而且被揍的人发出的惨叫声也相当动听~~~难怪云雀前辈动不动就找茬殴人……唔，我才不是暴力分子，更不是欺软怕硬，我只是在宣泄几天积攒下来的郁闷感觉，宣泄完了我还是那个好学生碧井凛！ 对了，揍完了还得把这家伙拖出去扔掉，指望凤梨妖怪过来收尸是不现实的…… “小凛姐，你变暴力了……”风太说话真的非常一语中的。 “没办法，不在沉默中崩坏，就在沉默中变态……” “……那你是哪一种？” “两种都不是，所以我不再沉默了。” “……” “洗衣板~看起来也比较苗条~~~洗衣板~痴汉也不容易缠上~~~洗衣板~就算年纪大也看不出来~~~洗衣板~非常地坚强~~~洗衣板~就算躺着向上也不感到痛苦~~~洗衣板~肩膀没有压迫感~~~” 让你们非法拘禁，让你们虐待俘虏，我就是要给你们找不自在！于是高八度！ 我好不容易才装回去的门又被人从外面用力踢开，这一回进来了三个人，也是一身暗绿色的制服。前两个是长着鸡蛋脑袋的双胞胎，五官好像直接在蛋壳上敲出的洞，手指又细又尖，身体还不停地扭来扭去。最后一个进来的人戴着一顶遮住上半张脸的帽子，仅仅看到一部分带着黑色疤痕的脸，给人一种非常厉害的感觉。 看这架势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难道是处决？ 我真心希望自己不是乌鸦嘴。 几分钟后，我和风太被带到了凤梨妖怪那里。唔，黑管妹和遛鸟老头也在，旁边一张床上躺着半死不活的条码河童，难怪今天没有午饭呢，原来这家伙受伤了……草壁前辈狱寺山本云雀前辈不管是你们之中哪一个干的我都万分感谢激动无比，拇指~ “看来……”凤梨妖怪看了我一眼，“碧井小姐很开心呢~” “难道我应该伤心难过吗？一开始就是这家伙把我和风太抓来这里的。”我下意识地握紧了风太的手。 “kuhuhu~碧井小姐知道千种今天遇到了什么人吗？” “……”我又不认识那个什么千种的，“关我什么事啊。” “……骸大人，之前调查过这个女人和排名小鬼的事情，收留他们的泽田家，原本以为是普通人，可是今天……”条码河童看了我一眼，“排名第三位的狱寺隼人，称泽田纲吉为十代目。” 眼角的余光迅速扫过周围，黑管妹，遛鸟老头，鸡蛋双胞胎和那个帽子男已经将所有可以逃走的位置堵住了……我收回视线，将风太挡在了身后。 “差点被你骗过了啊……收留你和排名小鬼的人，原来就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呢~”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凤梨妖怪渐渐过来，带着风太一步一步后退着。 “kufufu~这么方便的人质就在手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伴随着凤梨妖怪的笑声响起的，是骨骼折断的沉闷声响。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已经断掉了……骨头断裂的疼痛比我想象的更加难以忍受，锐利的断面尖端正好对准了神经线，稍微一点动作就会牵起剧烈的痛楚。但是，我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痛苦的神情，因为那样，只会让他们更加开心。 疼痛迅速带走了身体中的力气，委屈、不甘、耻辱、悲哀……种种滋味苦涩而无奈地刺激着几近麻木的感官。众多视线的注视着下，我感觉膝盖触到了冰冷坚硬的地面。 “小凛姐！！！”风太用力撑着我的肩膀。 放低身体，双手碰触到地面之后，我扯起唇角，勉强给了孩子一个笑脸：“没有办法的办法，做一回缩头乌龟吧……” 发动炼金术的前提条件是理解想改变的物质的构成，表示炼成的过程或是作业时所需要的时间循环的圆阵与相应的构筑式。 对于经过后天学习成为炼金术士的人来说，炼成阵是必不可少的媒介。以圆形为基本，然后聚集从圆周上集中到中心点的上升力，将自己的想法送入炼成阵中，对物质进行炼成。 但是，妈妈也好，我也好，都是天生就掌握了炼金术的人，自己本身就能够作为构筑式，圆阵的力量循环也是在身体内部完成，所以只要身体还存在，就算没有了双手，也能够以身体的其他部分碰触物质，完成循环，毫无阻碍地使用炼金术。 炼金术发动，理解地面的物质构成，然后红光大作，开始分解，四周的地面像沸腾了似的涌动起来，然后青色的光渗入了重新压缩并且改变了内部结构的物质，进行构筑，经过改造的壁垒飞快地向上爬升，马上就会在头顶合拢。 被抓来的第一天，我就与风太商量过各种对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法逃走而且生命受到威胁时候，就由我发动炼金术，炼成外力难以打破的坚固壁垒，暂时确保安全。 既然对方的目的已经暴露，那么在他们开始行动之后，纲和里包恩应该很快就会过来……我不想，变成纲的累赘。 对全部物质进行压缩，加固墙壁，硬度设定为八……我小心而迅速地进行最后的操作，只要几秒钟就能完成…… ——咔嚓！ 银亮的三叉戟切入尚未合拢的墙壁之间，然后开始破坏正在成型的壁垒，邪异的笑容出现在眼前，然后…… “小凛姐！！！” 男孩突然站起来，抓住三叉戟用力向外推去，不等我反应过来，小小的身体已经被三叉戟带着拉出了壁垒覆盖的范围。 风太……？！！！ “……我不想，一直被小凛姐保护……” 炼金术完成，周围陷入了一片纯粹的黑暗，我用力捂住嘴巴，蹲下了身体。 光线消失之前，看到的风太无声的口型是：不要出来…… 最后，居然是风太在保护我……明明应该是自己来保护他的，可是现在却…… 为什么要这样拼命地帮助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风太你怎么这么笨？ 为什么……自己如此无能？ 这样弱小，这样无力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保护，有什么资格跟上纲的脚步？ 妈妈，小凛真的好没用呢……身体蜷缩成一团，靠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折断的手腕还是痛得难以忍受。 修复人体这种高难度的炼成，只有妈妈那样厉害的炼金术士才能做到，以我目前的水平，还是太弱了……如果、如果刚才的炼成速度能够再快一些，就不会让风太陷入危险之中了。 有能做到的事情，也有不能做到的事情……这样的道理虽然知道，但是，现在我能够做什么？ 就这样出去，不但帮不上任何忙，还会让风太的努力白费，可是停留在原地，仍然是于事无补……记忆中，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强烈地憎恨自己的软弱与无能…… 身体下面的地板透着一阵阵寒冷，原本疼痛的手腕也因为这寒意而渐渐麻木……但是…… 我挪动了一下手臂，露出了被抓的这几天以来，第一个愉快的笑容。 是啊……其实，我还有另一件事情可以做到的。 17、人质的反击 在地板的凹陷中找到了一点积存的雨水，炼成冰块将红肿的手腕冻住，暂时麻痹了那里的痛觉，我重新振作了精神。这一次，我非常小心地，不留任何痕迹地穿过了漆黑的走廊，来到了连接二楼和三楼的楼梯前，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才轻轻踏上了楼梯台阶，因为选择的路线与上一次不同，所以更加需要十二万分的小心。 轰隆隆——！！！ 身后二楼转弯过去的走廊里，传来了熟悉的爆炸声，这是狱寺的炸弹……这么看来，纲应该也到这里来了，只是……我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正想掉转方向回头去查看，我听到了动物星球和条码河童的声音，于是立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走廊转弯处，然后悄悄探出头看向那边。走廊的尽头是一道向下的楼梯，声音就是从楼梯下面传过来的。 咬咬牙，我将身体隐藏在阴影里，迅速靠近楼梯，然后低头一看，狱寺正躺在楼梯底部，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了，而距离他不远的那个同样满身是伤的人……云雀前辈？ 等等，这里差不多就是我之前被关着的那个房间的正上方，那么今天早上那个被揍扁然后关到我隔壁的倒霉蛋就是云雀前辈咯？！天啊凤梨妖怪到底有多厉害连云雀前辈都在他手上吃了亏！要是纲遇到了凤梨妖怪的话…… ——不对，如果是纲的话，一定没有问题！！！ 破风声起，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让，被云雀前辈一拐子抽飞的动物星球贴着我的鼻尖飞过，砸碎后面的玻璃窗户掉到了楼下。 好机会！ 深吸一口气，猛地蹬地发力，冲向一旁准备用悠悠球攻击的条码河童，我抬起手肘狠狠撞在了他的脊椎上。 “给我……下去！！！” “你不是……？！” 条码河童的表情非常惊诧，但是他已经没有说话的时间了，因为云雀前辈的拐子正在楼梯的尽头等着揍人。 我于心不忍地移开了视线……嘛，反正大家是敌对关系，推你下去也怨不得我，再说我被你们关了好几天，而且手腕也被你们折断了，现在讨一点利息不过分吧？ 楼梯下面云雀前辈殴得正起劲，不敢打扰他的兴致，我悄悄挪过去，用手肘捅了捅狱寺。 “能站起来么？” “废话！”狠狠瞪了我一眼，他挣扎着坐起来，然后起身，“我还要去助十代目一臂之力！身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扭头无语……这家伙电视剧看多了吧。 “纲已经来了？” “十代目，里包恩大人和老姐已经先上去了……” 说着，狱寺从衣袋里掏出一只蚊子还有几颗药片，然后放开了蚊子，一口吞下药片，绷紧的神情顿时缓和了一些。他看了一眼我的手腕，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啧……你们这些家伙……骸大人一定会……” 动物星球换上了一副动物牙齿，“金刚频道！！！” 我和狱寺还没有动作，云雀前辈已经冲到了动物星球面前，挥起拐子砸去。对视一眼，我们同时后退一步，将战场留给了云雀前辈。 “你……你不是已经……？” 我回过头，直视靠在墙边的条码河童：“我不能从地板下面出来吗？” 说着，指尖轻轻抵上墙壁，开始炼成。七根手腕粗细的岩刺从条码河童旁边的地面钻出来，相互交错穿刺，正好将他固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当然，我并没有给他的伤口锦上添花的打算，要知道我可是个好人来着。那边的动物星球已经被云雀前辈殴打到失去知觉了，我想了想，用同样的方法将他钉在了地上，免得一会儿这两个家伙恢复了行动力，又来找我们的麻烦。 “喂，你去哪里？！” 正准备上三楼的时候，狱寺凶巴巴地问道。 “当然是去找纲啊，难道你不去吗？” “就凭你这样？”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我的手腕，“去了也是累赘。”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是……我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彭格列的医疗队已经进入黑曜了……” 说完，狱寺头也不回地朝云雀前辈离开的方向赶去。 离开被关了好几天的大楼，我这才发现外面是一片向下倾斜的山丘，沿着台阶走了十几分钟，眼前出现了一小块空地，很多医护人员正在这里忙碌。连黑管妹，遛鸟老头和帽子男都在，只不过都是重伤不起，据说鸡蛋双胞胎也已经分别被夏马尔和十年后的一平ko了。山本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医生模样的大叔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看到我过来，他抬起手朝我挥了挥。 “哟，我们这几天很担心你呢！”山本笑了笑，似乎扯动了哪里的伤口，脸一下子抽了。 “抱歉，虽然被抓并非自愿……”我点点头，见手腕上的冰块融化得差不多了，就在一边坐下，让医生给我处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严重么？” 正在说着，左腕被医生大叔抓起来，不知用什么手法一推然后一拧，咔嚓一声就接上了，接着换右手，同样是一推再一拧，痛得我冷汗直冒。 “痛痛痛痛痛痛……大叔你下手轻点嘛！！！” “哈哈，已经接好了才喊疼~”医生大叔用石膏给我的手腕做固定，“神经有够迟钝的……虽然看上去伤得很严重，但是神经都没有什么损伤，骨头很快就会长好的。” “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么，骨头断了，至少也要三个月才能长好吧。”山本皱了一下眉。 “不要小看彭格列医疗队的技术啊，再说下手的人特意放轻了力道……愈合估计要一个半月。” 难道帽子男手下留情了？我不置可否地扭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打针的帽子男，然后赶快移开视线……唔，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怎么了？”山本也跟着看了帽子男一眼，“你在看兰兹亚吗？” 原来帽子男叫兰兹亚啊…… “我的手就是他弄的，不过……” 想起医生大叔的话，我感到有些奇怪，这个人不是凤梨妖怪的手下吗？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呢？ 这些问题一时也想不明白，我摇了摇头，见手腕的伤势已经处理完毕，于是站起身来。 “小凛，你去哪里？” “纲那边，还是想去看看。”我小声对山本说道。 “但是你现在……” “已经包扎过，而且我也不会跟人打架啦。” 医生大叔还打算说些什么，我已经拔腿朝山上跑去。 ——————————————————————————————————————— 因为知道黑管妹这些人已经被ko掉了，所以这一次进入房子里以后，我的速度快了很多。但是经过之前碰到狱寺的那个走廊时，原本被我钉在原地的动物星球跟条码河童却不见踪影，岩刺也被破坏得很厉害。 逃掉了么……不太可能，山下已经被彭格列的医疗队包围了，如果有人出来一定会被发现。进到房子里之后一路上也没有遇上，这么说来，他们也上去三楼了。凤梨妖怪这一方三个人，纲这边五个人，单看人数的话优势当然是在后者，但是凤梨妖怪有什么能力还不清楚，所以还是不能大意，更何况风太还在凤梨妖怪手上…… 想到这里，我停下脚步，换了个方向，朝三楼那个大厅正下方的房间走去。之前包扎的时候我特意请医生大叔把我的十指都露在了绷带和石膏外面，只要还能碰触物质，炼金术就能够使用。 抬头看看天花板，之前离开时弄出的洞还在，炼出一条简陋的阶梯通往上方，我小心地钻进天花板上的洞，来到三楼大厅的角落，因为乌龟壳还在原地，所以我想大厅里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悄悄在内壁上炼了一个出口，我探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 狱寺和碧洋琪，还有动物星球和条码河童，四个人背对着我，纲一脸惊慌地跌坐在地上，和里包恩一起被四人围住，再看看旁边，云雀前辈重伤，凤梨妖怪的太阳穴正在往外面冒血，风太昏迷……这是什么状况？ “……占据了身体，还能使用之前的技能吗？” 听到里包恩的声音，我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附身……四个人都是吗？他们被谁附身了？ 正在想着，碧洋琪发出了凤梨妖怪那种古怪的笑声，慢慢靠近了纲。 难道是凤梨妖怪……他不是死了吗？我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的疑似尸体……一次附身四个人，他精神分裂了？还想占据了纲的身体然后对黑手党复仇？切，他以为自己是谁，通灵王么？ 就在这个时侯，里包恩摆出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这样一来就是四对一了……我靠坐在角落里，调整着身体的姿势，使得指尖能够碰触到墙壁。虽然距离远了一点，但是有墙壁和地板作为介质的话，还是可以将炼成的范围延伸出去的。 “呆凛，不要插手。”里包恩突然开口说道，“这是纲自己的战斗！” 哎呀，被发现了…… “小凛？！你怎么样？那个叫巴兹的人说你的手已经……” “没事了，已经治疗过了。”我动了动胳膊，让纲看到我手上的石膏。话说那个巴兹又是谁？唔，巴兹巴兹……bird……鸟……遛鸟老头么？唔，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揍个生活不能自理，免得他到处胡说。 “好不容易逃出去了，又要回来送死吗？” 一排细细的针没入我刚才所在的地方，露出地面的尾端闪着淡淡的银光。条码河童手持两个红色的悠悠球，血红的右眼中显现出了一个汉字的二……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凤梨妖怪对中二病的另类宣传与推崇么？唔，不要胡思乱想了，赶快想办法解决对方才是当务之急。对了对了，现在是对方找我麻烦，自卫反击不算主动插手哟！ 一抹冰冷的寒光贴着脸颊擦过，差一点就破相了。不知什么时候，条码河童的手里也出现了一把三叉戟，难道他们是特地去订做同样的武器吗？ “小心不要被伤到，不然会被附身的。”里包恩躲开了动物星球的攻击，抽空提示道。 “谢谢啦！” “哼，不过是不想这里多出一个使用炼金术的六道骸而已……” “六道骸……骸……原来凤梨妖怪的全名是六道骸，受教了。” “……你的智商是负数吗？” 迅速拉开了距离，然后蹲下身体，校服裙子下面的膝盖已经跪在了地上。条码河童跟我一样都是属于依靠距离获取优势的人，两两抵消之后，明显是力量和经验不足的我比较吃亏，但是现在附在他身上的凤梨妖怪……呃，六道骸，这家伙显然更倾向于使用三叉戟玩近身战，这样一来我的距离优势就回来了——其实我应该庆幸自己速度比大多数人类都快。 “kufufu……你的手，现在无法碰触地面吧……” 确实如此，但是……我可没有穿过膝袜呢。 条码河童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向两边裂开，于此同时前后方的地板猛地卷起了两人的高度，宛如巨蟒张开的两颚一般朝着条码河童兜头扑下，大厅的一角灰尘弥漫，视线出现了片刻的模糊，但是我有自信，自己已经困住了条码河童…… 没错，既然身体是条码河童，那么暂时不考虑使用特殊技能的情况，六道骸最多就是将这个部下的身体素质发挥到极致，但，也只是条码河童的极致而已。要困住一个已经受了重伤的人，硬度设定为七的物质，足矣。 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我抬起头看向纲那边，战况极为激烈，凤梨妖怪的能力多到令纲应接不暇的地步，毒蛇，幻觉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非常麻烦，更何况凤梨妖怪占据了狱寺和碧洋琪的身体，更是让纲进退两难。 这种情况下，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我不甘心地动了一下裹着石膏的双手，用力咬住嘴唇，视线离开了大厅中央的战斗，转到了一边，然后，一个小小的身体进入了视野。 “风太……”我悄悄挪到了孩子身边，双手不能动弹，无法将他移到安全的地方，只能尝试叫醒他，“听得到我说话吗，风太？” “不要白费劲了，”大半个身体都被隆起的地板吞没了，六道骸还不忘用条码河童的声音讽刺我，“被彭格列解除了意识控制之后，星星王子的思维就崩溃掉了……” “闭嘴，再废话一句我就把你的本体加上蟑螂蛞蝓和凤梨炼成会说话的四合一奇美拉卖到东海大学人体博物馆摆在大门口供人指指点点吐口水！！！” “……小凛姐，那样就是涉及人体炼成的禁忌了。” “风太你到底站在哪边啊、呃……”说到一半，我鲠了一下，“你醒了？” “因为小凛姐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抱歉吵醒你了。身体怎么样，能走路吗？”我指了指之前自己炼出来的乌龟壳，“到那边去吧，留在这里会被战斗波及的。” 风太看了一眼卡在地板里的人：“那他呢？” “我们又不是在国际红十字会任职，没有必要不分敌我施与人道援助。” “……说的也是。” 18、人质生活终于结束 我慢慢从大厅一角走出来，身上沾满了灰尘。 “已经解决了？”里包恩头也不回地问道。 “嗯……搞定了，风太已经醒了，正在那边休息……”我点点头，看向半空中散发着绿色光芒的球状物体，“那是什么？” “列恩的茧，正在羽化。”里包恩的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的学生面临考验时它就会变成茧。” “是、是这样吗？”纲的表情相当惊讶。 “而且当我的学生成长时就会羽化。” 喂列恩不是变色龙么两栖类怎么可能像变态昆虫一样结茧羽化长翅膀你骗谁啊？！！！ “这么说来，列恩的变化和纲有直接关联咯？”我托着下巴，“纲，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刺激它啊……？” “……我也不知道。”纲看着列恩蠕动的嘴巴，喃喃自语，“在膨胀……” “看着吧，它要吐出新武器了……是我的学生，你专用的武器哦！” 新武器？要知道纲一直以来都是空手战斗的，不知道列恩会吐出什么武器呢？有点好奇诶……不过，既然是列恩身体里产生的东西，该不会是从那个地方出来吧痛痛痛痛痛痛痛！！！！！ “我说过是吐出来的。” 从嘴巴里出来……那不是还有口水么？ “你可以停止脑补了。” 里包恩淡淡地说道，顺便把我脑袋上的冰激凌球变成了双层。 “你们两个真的够了喂！！！”这是揪着头发吐槽的纲。 “废话说够了的话……” 动物星球外皮的凤梨妖怪挥舞着三叉戟冲过来，一下将列恩的身体打散。绿色的圆球裂成两半，掉到地上软趴趴的像两滩液体，但是很快又聚拢来变成了之前那种球状。 “……上面似乎有什么吐出来了。” 顺着里包恩的视线抬头看去，半空中两个白色的物体正在闪闪发光，不知道是什么武器呢？但是，不管是什么武器，上面总归是沾着列恩的口水吧……捂脸。 慢慢落下来的白色物体掉在了纲的脸上，我想自己的眼珠已经快要脱眶而出了。 一双白色的绒线手套……你确定这就是武器么列恩？就算掉一对拳击手套下来也比这个强一点嘛，要知道了平前辈一直很想把纲拉进拳击社的。 “用这个怎么战斗啊？！！！”纲快要抓狂了。 “不知道啊，不管怎么说先戴上吧。”里包恩仍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我瞟了瞟周围的地形……实在不行就多炼几个乌龟壳出来躲一躲吧，反正彭格列的人都已经到了山下，过一会儿就到这里了……纲和里包恩可以共用一个，我和风太就用原来那个补一补将就一下算了，唔，狱寺和碧洋琪也要用一个，不然我们都躲起来了凤梨妖怪一定会拿他们姐弟俩出气。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颗银色的子弹从纲的手套里掉落出来，似乎是和手套一起从列恩体内生产出来的……那不就是和死气弹一样从……呃，被大魔王瞪了，我还是不要继续想这个问题了。 三个凤梨妖怪同时动手，想阻止纲将子弹交给里包恩。我迅速退到了战局之外，单膝点地蹲下身体。大厅中央的地面立刻变得柔软，像海面一样剧烈地上下起伏，猝不及防之下，动物星球和碧洋琪失去重心，身体晃了一下，趁着这个机会，纲立刻将手中的子弹抛向里包恩，后者跳起避开狱寺的炸弹，同时接住了沿着抛物线移动的子弹。 “从未见过的子弹啊……只能开枪碰运气试试了。” “诶？！”纲的脸色一下子变青了。 开枪碰运气……试出人命了你负责么？纲的命你赔得起么？！！！ 明知道里包恩说话就是这个不负责任的调调，但是……我还是非常非常生气啊！ “不会让你得逞的。” 里包恩正要将子弹装入□□，狱寺的炸弹已经铺天盖地朝纲袭去，“我放弃毫无损伤地得到你了……” 虽然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是占据纲的身体然后利用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干坏事但是……果然还是容易让人想歪啊捂脸！凤梨妖怪你个猥琐的变态！！！ 爆炸产生的烟尘挡住了视线，看不清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里包恩还维持着射击的姿势，脸上的表情非常模糊。 一定，赶上了吧…… 烟尘慢慢散开，视线清晰的同时，我用力捂住了嘴巴——纲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身上脸上满是伤痕。 还是没有，赶上吗？ “哼，你也太小看我的枪法了吧，呆凛。” “……诶？” 里包恩慢慢走到纲的身边：“好像是特殊弹的效果啊……你所听到的是现在大家对你的批评。” 这些话，是对纲说的吧……难道他读到了纲现在的想法？这么说来…… 纲……你这家伙，没死干嘛这样吓人啊……让人担心很好玩吗？！以后你裸奔到被全世界鄙视我也不帮你炼衣服了！！！ 我揉了揉眼睛，忿忿地想着。 一簇金红色的火焰忽地窜起，跳跃在纲的前额上，惊人的气势一瞬间喷薄而出，那是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强大。白色的绒线手套眨眼间变了模样，纯黑的底色之上，银白的金属包裹着纤细有力的十指，灼灼沸腾的耀眼x字符盘踞在支撑身体的双手上。 “骸……要是不打倒你，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与死气之火同样色泽的双眼中全然不似平时的犹疑不决与怯弱，纯净的目光决然而坚定，透着一种无可否认的强大。 这是纲……吗？相比平时被死气弹打中的状态，现在的感觉更加强大，也更加冷静。 “批评弹把纲体内的小小斗志引发出来了。”里包恩平静地说道。 “呐，里包恩……嘴唇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我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发出了可以辨认的声音。 “你想说什么？” “纲是不是被凤梨妖怪传染，也开始精神分裂了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打人不打脸破相了怎么办你够了喂！！！” “哼，打的就是你这个脑残！” 因为里包恩会读心术，所以连腹谤也成了奢望，我只好转移注意力。 几个仿佛不经意而为之的动作，举重若轻地化解了动物星球的攻击，只一眼就看穿了披着条码河童外皮的凤梨妖怪的幻术，然后果断地挥拳，被击飞出去的三叉戟打着旋撞上墙壁，深深嵌入其中，只留尖端在外面闪着危险的光。 “不愧是纲呢，一眼就看穿了凤梨妖怪的幻术！”明知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鼓掌。 “这也可以说是为了传承彭格列才显露的能力，超直感……那初代彭格列所拥有的看穿一切的能力，至今未知的战斗纲也让我们看到了那种蜕变……停止脑补，呆凛，我是不会让纲帮你抽扭蛋的！” “想想也不行么……”我撇撇嘴，然后看到站在一边的狱寺和碧洋琪的脸抽了一下。 莫名其妙地挨了两记白眼，而且还是凤梨妖怪的白眼，我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想揍人，然后脑袋上的双层冰激淋变成了三层，里包恩收回敲了我爆栗的右手，下巴朝一边扬了扬：“去那边看着，不准脑补。” “……哦。”斯巴达的大魔王，连别人想什么也要干涉。 “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哦~” “……”那我什么也不想总行了吧？！！！ “你终于开窍了。” 够了不要再吐槽我了！！！ 看了一眼不远处动弹不得的动物星球，我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确定此人已经休克，才用炼金术将他脖子以下埋进了地板里，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注意力回到纲那边，现在居然变成了狱寺和碧洋琪联手对纲一人！ 明知道纲重视同伴，还占据着他们的身体伤害纲……这样的事情……真是……真是…… 打定了主意，我跑到角落踢开那里堆着的垃圾，很快就找到了三只蟑螂和一条蛞蝓，踩个半死之后，脚尖一挑，蟑螂和蛞蝓落到了凤梨妖怪的本体上面。 风太看着我做的事情，睁大了眼睛：“小凛姐，你不会真的要……” “禁忌什么的，丢个肾脏半边肺叶给真理之门也死不了人。” 还差个凤梨……没关系有这家伙的脑袋就行了，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诉求才这样折腾自己的发型。 “帮我照顾一下狱寺和碧洋琪，小凛……喂你在干什么？！！！” “这个啊，”我无辜地看着纲，“研究怎样用灵长目动物和无脊椎动物还有高等植物炼合成兽奇美拉，这可是个历史难题呢……” 唔，等一下，动物星球和条码河童已经被我活埋了，狱寺和碧洋琪也失去了行动能力，那么剩下的就是…… 想起自己就站在凤梨妖怪旁边，我一把将风太夹在胳膊下，猛地发力蹬地跳开，然后朝纲那边冲去，几乎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地板碎裂的声音，听得我寒毛都竖起来了——要是知道纲这么快就解决了，我就应该动作麻利一点的。 这么想着，本来就在发炎的牙龈更加疼了。 “哼，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里包恩跳起来给了我一拳头，于是四层冰激凌球诞生，“如果被附身的是你，我绝对很乐意送你去黄泉看彼岸花。” “只差一点我就能把凤梨妖怪炼掉了……真的只差一点啊啊啊啊啊……”如果不是双手都打上了石膏，我现在一定揪着头发抡墙去了……唔，不过有那几只蟑螂和蛞蝓黏在身上，也足够凤梨妖怪恶心一会儿了。 风太动了两下，我这才想起他还夹在自己的胳膊下面，于是赶快将他放下来。 “但是刚才真的很危险诶，小凛姐……你差一点就被三叉戟戳到了。” “吓到你了吧，抱歉……”果然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了么，行动太不谨慎了。 里包恩从简易医疗箱里拿出了绷带和一些外伤药，和风太一起为狱寺和碧洋琪包扎伤口，双手活动不能的在下只能在一边看着，等他们处理完了再上前活埋伤患……话说你们醒了千万不要找我的麻烦哟，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应该去找凤梨妖怪的麻烦，那家伙才是祸首！ 抬起头看看大厅另一边的战斗，纲神情凝重地看着对面的凤梨妖怪，后者身上窜起了深黑色的可怕气息，以血红右眼为中心的脸上染满了污黑而且冰冷的痕迹。 “是暗黑斗气啊……”看着战局中的变化，里包恩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 那个黑色的气息，感觉非常危险呢……我难得皱起了眉头。 “风太，那家伙很厉害吗？” “我看看……”孩子低下头，翻开自己的排名书一阵查找，“六道骸，复仇者监狱最危险囚犯排名……” “那家伙做的坏事，光看排名是数不清楚的。”里包恩淡淡地说道，示意风太没有必要说了，“五年前，兰兹亚被骸操纵，导致北意大利某个极具规模的黑手党家族被灭门……这还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兰兹亚……那个眼神凶恶的帽子男么？” 稍微想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里包恩说的人是谁。唔，手腕还在疼咧…… 轰——！！！ 一声撞击的巨响将我的注意力拉回了战场，凤梨妖怪对面的墙上被砸得凹陷下去，扬起的灰尘将视线都遮住了。微微用力咬住嘴唇，手指好像要握住什么似的，下意识地蜷曲起来，我直直地盯着凹陷正下方的位置，直到金红的火焰穿透了厚重的灰尘，静静地跳动燃烧着出现在视野中，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要是你的力量是这种程度的话……”纲平静地将额前的死气之火引渡到了银黑相间的手套上，“就太扫兴了！” 纲现在这个样子，跟平时真的很不一样，但是……可以感觉得到，那个人，确实就是纲没有错。因为，除了纲，没有人能够拥有如此纯净而澄澈的眼神。 “好像明白了手套的意义了啊……x手套和死气弹是用同样的材料制作的，因为两者都是由列恩所孕育出来的，所以能够点燃死气之火。”里包恩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少有的赞赏之意。 嗯，都是在列恩体内孕育出来的，那么……呃，打住打住，再想下去冰激凌就变成史无前例的五层款了。 高温的死气之火轻而易举地融化了三叉戟，不管凤梨妖怪使用怎样的招数，纲都能够冷静地应对，并且在瞬间找到破解之道，就算所有的人都能看出凤梨妖怪其实还保留了实力，却还是相信，最后胜利的人，一定是纲。 夺取纲的身体，从内部引起黑手党之间的纷争，接着占据全世界要人的身体，引发世界规模的战争……战斗暂时陷入僵局，凤梨妖怪干脆停手，一脸从容地讲起了自己的计划。 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有这种美国时间唧唧歪歪，换成是我早就耍阴招玩死对手了，手段什么的都是浮云，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吧……果然这家伙只是个对现实不满的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患者而已，比起真正的大反派还是差了一截，要说毁灭世界，至少要宇智波斑那种级别的才有点看头吧，都是用眼睛干架的，凤梨妖怪你跟人家差远了。 借助双手一瞬间迸发的火焰所产生的强大推进力，纲的速度提升到了凤梨妖怪无法反应的程度，金属与金属，拳头与拳头，激烈的撞击声响令空气也为之扭曲震颤，就算身在修罗场之外，我呼吸的气息中，似乎都充斥着从纲身上散逸出来的，强烈的战意。 尽管间或着小小的波折，但是属于纲胜利，到来得超乎想象地迅速却又在情理中。仅仅是一个瞬间，炽烈而耀眼的死气之火就将暗黑斗气悉数净化。 随后而来的黑衣绷带脸马后炮，复仇者狱卒理所当然地宣布将凤梨妖怪等人带走，不过为了将动物星球和条码河童从地板里挖出来，这些人还是费了一点点功夫的。 嘛，我只是用行动小小地表达了对于“警察总是在案件解决之后出场”这一点的怨念。我不相信这些家伙真的是现在才到场的，天知道之前他们蹲在哪个角落里看着纲战斗却没有丝毫作为狱卒的自觉……话说凤梨妖怪他们能逃狱成功，身为狱卒也有不可推卸的渎职罪吧。 绷带脸们给越狱三人组套上牵狗似的锁链准备带走的时候，纲还是忍不住想要阻止，虽然我最喜欢他善良这一点，但是这一次却无法认同他的观点了。毕竟被□□了这么多天的心理阴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驱散的，更何况这些家伙也该为自己做的错事接受惩罚……话说如果能在干坏事之前好好用脑子想想事后的下场，犯罪率就不会这么高居不下了。 批评弹的后遗症让纲出现了全身性的肌肉疼痛，被随后而来的医疗人员用担架抬走，而我在挖出地板里的狱寺和碧洋琪交给医疗队之后，也被医生大叔揪着耳朵大骂了一顿，说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骨折患者……要说能折腾上次纲还不是在医院裸奔过，而且那次他骨折的部位还是腿咧！ ps.有关后续事件 “对了……这个手机是你的吧？”纲掏出了我失踪好几天的手机。 话说你跟凤梨妖怪干架手机居然没有坏掉这不是少年漫画里才有的情节么？ “怎么在你这里？”我迅速接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上面除了一丝划痕再也没有别的损伤，才松了一口气。 “巴兹说你和风太在六道骸手上，就是用这个作为证据的。” 早知道手机在遛鸟老头身上，早上揍完了就该顺手拿回来的……我真是个脑容量跌破下限的白痴！ 而里包恩居然在我产生以上想法的时候，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够了我这几天已经够悲剧了所以不要让我继续悲剧下去了谢谢。 19、承·扬羽 时间是黑曜事件解决一个月之后，我拖着其实并不怎么重的行李箱，一个人走进了成田国际机场，登机牌上的数字告诉我，应该去六号登机口候机。我想了一下，摸出手机给刚刚分别一个小时的奈奈阿姨和纲发了短信，因为要等到下一次联络，大概是十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发送成功，于是调整到到航班模式，背着装有重要证件和钱包等物品的兔子君背包，在候机大厅等待了半个小时之后，我登上了飞往苏黎世的航班。 事情的开始，源自于从黑曜中心回到家之后，因为强烈的不甘心，而产生的想要变得更强的想法。 于是我鬼使神差地拿出了妈妈留给我的钥匙。 这个不大的金属物件有着十字形的钥匙柄，形状是我十分熟悉的炼金术标志——一条缠绕着十字架的羽蛇，背面蚀刻着一行数字，看上去应该是一个电话号码，十字形钥匙柄下的钥匙身是三棱柱形的，上面随机排列着上百个精致的小洞。虽然以前就知道这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但是里包恩大魔王拿过去检查一番之后，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告诉我，这是苏黎世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之后我维持了一整天的逑唷 再然后，我打通了钥匙后面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是一个定居日本的英国人，职业为律师，他说妈妈生前曾经委托他保管一件物品，等到有一天我主动联络他的时候，再由他帮我取出。而放置这件物品的地点，就是这把钥匙可以打开的保险柜。 虽然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骇人听闻，但是在律师登门拜访之后，我还是接受了这个无可否认的事实，因为委托书上的签字是我非常熟悉的，只有妈妈才能写出的一手漂亮的花体英文名字：crystal·elric。而且见面同时突然回想起来的记忆告诉我，四岁来到日本之后，我曾经和妈妈一起见过这个人，现在看来，这个委托应该就是那次见面时达成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可以回忆起更多事情的机会，但是潜意识里，我始终犹豫不决。虽然对那件东西完全没有概念，可是我也知道这是一个能够让自己变强的机会，不过……我始终还是有一点……原因不明的畏惧……或许是因为，如果我想起了自己忘记的东西，随之而来的就是远超出我意料的，难以接受的事情。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错过了这个机会的话，小凛还是会不甘心吧。” 当我向奈奈阿姨和纲征求看法的时候，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奈奈阿姨虽然平时很大条的样子，但是在细微之处，却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敏感。 “去的话，以后或许会后悔，可是不去的的话，就一定会后悔……嘛，话是这么说，不过啊，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小凛身上哟。” 不得不说，我心里的矛盾，被奈奈阿姨和纲看得一清二楚。换个说法的话，面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六年的人，我完全无法隐瞒什么事情。 想了很久之后，我还是决定看一看，妈妈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给我。 机票，旅费和相关的一切手续费都是在十年前签下委托书的时候，由妈妈提前支付的，我想破了头也猜不出，妈妈煞费苦心安排这一系列事情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不过既然是妈妈提供的机会，就算结果是一无所获，也不失为一次愉快的瑞士之旅，要知道瑞士可是公认的世界最适合居住的国家呢。 幸好带了备用电池，不然手机的电力根本不够支撑我连续听十几个小时的音乐，除了空服员姐姐送来午餐的时候，我一直没有摘下过耳机。虽然不怎么兴奋，但是我也完全没有疲劳的感觉，包包里四五本轻小说看完了都不觉得眼睛不舒服。 看了一眼周围的座位，商务舱里的乘客并不多，果然是因为淡季的缘故么。话说回来现在正是第二学期中途，也不知道自己会离开多长时间，万一错过考试的话下场就惨了……唔，前后不过几天时间而已，为什么我会如此确信自己会错过考试呢？ ——————————————————————————————————————— 抵达苏黎世国际机场的时间是午夜，在不大的座位上坐了十几个小时，下飞机之后我不可避免感到两腿发麻，走起路来小腿直打颤，还是一个好心的地勤姐姐帮我拿了行李，还把我送到了出口那里。 看了看路标，找到停车场的位置，我拖着行李箱小步走着，不时揉一揉还在微微发麻的腿，然后将手机调到了正常模式，收件箱里一下子冒出了十几条短信，发件人分别是纲，奈奈阿姨，风太，碧洋琪，里包恩，京子，小花和小春，都是询问我旅途是否顺利并且让我下了飞机别忘记回复，最后还有一条错字连篇来自一平和蓝波的短信，我看了好久才弄明白，一个是祝我旅途顺利，一个是让我不要忘记给他带手信。我放慢了脚步，一一回复完毕，虽然午夜的温度已经很低了，但是心里感到很暖和。 一进停车场，我就看到了比我早一步到这里办理相关手续的克里斯托法·亚克西斯·格林格拉斯律师，一位年逾花甲，蓄着白色胡子的绅士，根据我想起来的并不多的幼时记忆，以前见面的时候，我一直是称呼他为克里斯叔叔的——当然，没有称他为爷爷是因为老先生坚持这样称呼能显得他更加年轻。 不过，没有记错的话，妈妈以前也是称他为叔叔的…… “克里斯叔叔~”我挥了挥手，然后加快脚步走向那辆白色的蓝鸟，“你等很久了么？” “我才刚到五分钟，”老人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走吧，我在旅馆给你订好了房间。” “嗯。”我点点头上车，将行李放到了后座，然后在副驾驶座上坐好，系上了安全带。 “很冷吗？”见我不时搓着手指，克里斯叔叔问道。 我摇摇头，将手缩进了衣袋里：“也不是很冷啦，车上有暖气，过一会儿就好了。” “小心感冒……”收回视线，克里斯叔叔一个刹车，停在了红灯亮起的十字路口，“智晶知道了会担心的。” “……妈妈……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听到了妈妈的名字，我终于忍不住了。 从上个星期见到克里斯叔叔开始，我就一直在想，他是否知道妈妈的行踪，但是每次准备开口，就会被他岔开话题。虽然想过或许他并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克里斯叔叔和妈妈认识很久了，所以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见他一下子漏了口风，我立刻打蛇随棍上。 克里斯叔叔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神情中闪过几分犹豫，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关于智晶的下落，我其实并不清楚，只是六年前你们母女失踪前的一天，她曾经打过电话给我，交代我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千万不要主动去找你，但是委托内容不变……这通电话之后过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你们两人就失踪了，直到你上个星期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原来这几年，你一直就住在月见町附近的并盛……” “而且更加令你惊讶的是，”用力握了一下手心，我接着说道，“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我，竟然完全不记得八岁以前的事情。” “是啊……除了准备完成委托的事情，我也做了不少调查，但是智晶的行踪还是……” “我想，大概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吧……克里斯叔叔你认识我妈妈已经很长时间了对不对？你知道有什么人……” “……不知道。” 克里斯叔叔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再开口了，正好绿灯亮起，一路直行，很快就到了预定的旅馆。 拿了卡片钥匙进入房间，放好行李我就直奔浴室，放了满满一缸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之后，换上睡衣，用干毛巾擦着湿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蓝发绿眸，我又想起了克里斯叔叔回房间之前对我说的话。 小凛，你的长相越来越像智晶了。 虽然这件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但是…… 顺手用毛巾擦了一下眼睛，我拿起一边的吹风将头发吹到半干，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多了。唔苏黎世和东京的时差是八小时，现在东京应该是上午九点左右，而且时间正好是课间…… 这么想着，我已经开始拨号了。 小凛？ “嗯……纲，学校已经下课了么？没有打扰你吧？” 刚刚下课，时间掐得很准呢……你呢？刚才短信说已经到了，那边现在是晚上吧？ “我已经到旅馆了，克里斯叔叔——就是上个星期来的那位律师先生，他提前几天来，已经帮我订好了房间。”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诶？为什么这样说？” 狱寺君说瑞士现在是凌晨一点，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是在担心什么吧……？ “……” 而且，总觉得你现在，很难过…… “……纲……你的超直感不要用在这种地方啊……” 我说过有事情就告诉我啊！ “……” 呃，小凛……？对不起，我刚才…… “不是啦……你说的没错，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自己也没有理出头绪……回家之后我再仔细说吧……晚安。” 匆忙挂断电话，我懊恼地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用这么敷衍了事的态度和纲说话……碧井凛你到底是怎么了嘛，就算心情不好也不应该这样啊……我真是个白痴！ 顺势翻了个身，将被子裹在身上，我像一条毛毛虫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脸就这么撞在了放在床头的兔子君背包上，好在里面硬的东西已经拿出来了，不然这一下铁定会把脸撞扁的。 我到底，在苦恼什么啊……明明一开始只是想打个电话说一下行程的可是……如果刚才稍微考虑一下，换成给奈奈阿姨打电话的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会条件反射地直接给纲打电话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反射弧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天亮了克里斯叔叔让服务员过来敲门，叫我去餐厅吃早餐，我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略略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看起来精神了一点，我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比哭好看一点的笑容，然后拍了拍脸，下楼吃早餐去也。 “没有睡好吧？”克里斯叔叔放下报纸，直截了当地问道。 “啊……有点兴奋所以睡不着。”我打起精神笑着。 克里斯叔叔重新拿起报纸，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但是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诶……？”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颊，应该没什么啊，“说什么了？” “呵呵，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切，神神秘秘的……” 我撇撇嘴，在小圆桌旁坐下，顺手拿了一个三明治，小口小口地咬着。嗯，味道不错，再来一个~~~ “银行那边我已经联络过了，说是今天就可以取出来，不过……”克里斯叔叔顿了一下，“需要你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我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怎么证明？” “报上你以前在英国生活时用过的名字……别看我，你的曾用名我不记得了，和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是一样的情况。” “那个的话，不用在意不用在意~~~”我笑了笑，“以前的名字啊，其实已经想起来了。” 不就是“凛”的英文发音为名，然后冠以妈妈的娘家姓氏么？ rin·elric 很早之前，还没有来日本的时候，我曾经叫做rin·elric…… 20、留下的是宝藏还是麻烦 白色的蓝鸟缓缓停在苏黎世市中心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停车场，然后熄火。克里斯叔叔带着我在火车站出口前拦了一辆taxi——据说这样是为了防止车牌号被人记下来，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前往位于火车站边上的班霍夫大街。 班霍夫大街，这条全长1.4公里的鹅卵石街道虽然古老，却是连我这种除了上学基本上足不出户的懒人都知道的，全世界都排得上号的超有名的金融和商业大街。名牌钟表、珠宝设计、服装设计及古董鉴定公司分布于大道两侧，光是我认识的时装品牌就有aigner、baily、surberrys、chanel、ferragamo、gucci、herms、louis、vuitton、prada等等，至于其他叫不出名字的牌子更是数都数不清。但是据说这里的东西性价比都不怎么高，同样的商品放在瑞士其他地方或者别的欧盟国家就更加便宜。但是换个思路想一想，最奢华的班霍夫大街，单是这个头衔都是很棒的广告了，这么对比下来，那些价差估计就是广告费和租金了。 不过啊……我用力跺了跺地面，鞋底下面是汽车底盘，汽车底盘下面是鹅卵石，鹅卵石下面……是金库。集中了诸多金融机构总部的班霍夫大街，真的无愧于“世界上最富有的大道”这一称号，地面上是奢华尊贵的国际品牌云集，地底下就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大道”……所谓的寸土寸金，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话说这里的店铺租金一年要收每平方米3000瑞士法郎呢。 “我们到了。” “诶？”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幢大厦前。我将脑袋探出车窗，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钢铸铁造的庞然大物，上上下下地找了几遍，都没有看到一扇窗户，难道里面的工作人员不怕憋死么？唔，大概是有专门的通风管道吧。 银行车道前拦着一扇大门，门后那条水泥斜坡车道直通大楼的地下室，在大门上方，有一个摄像镜头。正对驾驶座的那一边有一个电子指示装置，年轻的司机回过头来，示意克里斯叔叔自己搞定。大概是经常载国外客人来这里的缘故，司机对于进入这里的程序已经很熟悉了。 克里斯叔叔冲我点点头，然后下车，并且为我拉开了车门。深呼吸一次，我慢吞吞地下车，绕到装置前方，液晶屏上有一条用七种不同语言显示的指令，其中一行正好是日语：插入钥匙。 仔细看了一下，我在显示屏下面找到了一个三角形的钥匙孔，大小正好契合三棱柱形的钥匙身。我从衣袋里掏出钥匙，对准钥匙孔，小心地，缓慢地插入，然后用力往里推，直到钥匙身完全没入孔中。 我知道这种钥匙是采用激光塑模技术制造的，插入特定的锁，锁上的电子孔就能够读取那上百个小洞中的排列信息。 读取的时间只有几秒，无需转动钥匙，大门已经打开了。我正准备回到车上，司机的脑袋从车窗伸出来，对着我哇啦哇啦喊了一大堆听不懂的音节，不知道是英语法语还是德语。我两眼茫然，视线转向克里斯叔叔，后者用力咳了一下。 “司机说，”克里斯叔叔翻译道，“后面还有一扇这样的门，让你先不要急着上车。” “这样啊……” 我点点头，让司机知道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话说语言不通真是件麻烦事呢，好在还有克里斯叔叔。 沿着车道往里面走了一段小小的距离，第二扇门出现在眼前。用同样的方式打开门之后，我回到车上。沿着向下倾斜的水泥道行驶了一会儿，车子来到了银行大楼正下方，这里是一个很小的私人停车库，除了我们乘的车，还有十几辆车停在这里。 司机又是哇啦哇啦讲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克里斯叔叔又翻译了一下，大意是接下来就是银行客户的私人空间，没有他什么事情所以要回去了。付了车费加小费，克里斯叔叔带着我朝车库另一头的大楼中心入口走去，脚下堪比奥斯卡颁奖现场的红地毯一直延伸到一扇厚厚的金属大门前，让我产生了小小的压迫感。 门边的墙上也有一个三角形的钥匙孔，但是这一次没有给出任何指令。我咽了一下口水，将钥匙插入，心里祈祷着就算不开门也不要给我来个铁牢罩顶箭如飞蝗之类的陷阱，我碧井凛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不值得如此隆重的迎接。 大门嗡地一声向两边打开，我和克里斯叔叔刚刚走进去，门就在我们身后合上了，声音很是震撼……真是不体贴的设计，要是我们动作慢一点，岂不是要被门给夹死么？ 不得不说，这家银行的内部装饰比它的外表更加惊人，墙壁，地板，柜台，桌椅，门板……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合金铸造，万磁王大概会喜欢这个地方吧。 趁着克里斯叔叔和柜台后面的警卫交涉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作小萝莉状一前一后甩着小腿，右手悄悄按在椅子面上，开始分析构成。几分钟后我无比郁结地发现，如果将这把椅子精炼成标准规格的合金块放到国际市场上出售，最低价格已经超过了我一年的零用钱……看来要抢这家银行的话，只要撬几块地板抠点墙卸扇门再搬两把椅子就足够了。 ——请让在此我说一句，这天理难容的混账有钱人你们盖间房子我等平民百姓就要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啊啊啊啊啊啊！！！！！ “小凛？”克里斯叔叔伸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别发呆了，让这位先生看看你的钥匙。” 眼前是一位肌肉发达腰间隐约可见正规武装配备的眼镜大叔，表情温和，但是眼神犀利无比。 “哦……”我顺手掏出钥匙。 看到钥匙柄上那羽蛇与十字架构成的炼金术标志，大叔的眼神一变，立刻用日语问道：“可以请问你的曾用名吗，小小姐？” 我看了克里斯大叔一眼，平静地说道：“四岁以前，我的名字是rin·elric，移民日本以后改为碧井凛……这样，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吗？” “没错，这位小小姐确实是elric家的后代。”警卫大叔在电脑上敲了一会儿，然后指向大厅另一端的电梯，“请走这边，接待员已经得到通报了。” 电梯原本应该是楼层按键的地方，已经被三角形的钥匙孔所取代。不是吧，从来到银行开始我插钥匙都快插到疲劳了……重复了插钥匙的动作之后，电梯门缓缓合上，脚下一震，开始下降。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终于停下，然后打开，一位身穿法兰绒西装，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接待员已经等在这里了。 “elric小姐，还有这位律师先生，请往这边走。” 接待员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用彬彬有礼的声音说道，然后领着我们走进一条狭窄的金属通道。 “那个……”沿着通道往下走的时候，我小声开口说道，“我已经不是rin·elric了，我现在的名字是碧井凛。” 虽然这是连长相也完全没有概念的爸爸的姓氏，但是妈妈那么坚持给我改名，总是有她的道理的，而且，我也比较喜欢“凛”这个汉字，一平偶尔会用汉语喊我的名字，听起来也很不错。 “是我疏忽了，请见谅，碧井小姐。”接待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一扇铁门，“请在这里稍作等待。” 一进入这个房间，我就感觉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没有合金铸造的带着高科技气息的设施，房间里有的是厚软的地毯，黑色的橡木家具和带有坐垫，看上去非常豪华舒服的座椅，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两个水晶玻璃杯，旁边还有一壶热的咖啡和冰镇果汁，非常体贴地考虑到了我和克里斯叔叔因为年龄差异而对饮料产生的不同需要。 所以说……我讨厌混账好命的有钱人！！！ 坐在华丽大气的贵宾接待室里咬着吸管小口啜饮果汁，等待接待员拿保险箱过来的时候，我在心里默默飙着血泪。 “小凛，你知道吗？”克里斯叔叔用指节轻轻地敲打着光可鉴人的桌面，“有资格享用这种规格待遇的客户，在这里的寄存物品价值至少要五百万美元……所以，你刚才的腹谤已经把自己全家都骂进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妈妈对不起，外公外婆对不起……碧井凛我自己也对不起自己啊啊啊泪流满面…… “你一边咬吸管一边说的。”克里斯叔叔的眼神像是在同情被我咬得面目全非的吸管。 “……”好在这里没有合金墙，否则我现在说不定就一头抡上去了。 正在我忏悔的时候，接待员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一看就知道重得要命的合金材质保险箱。 “请在这里插入钥匙，”他指了指保险箱上一个我已经很熟悉的三角形钥匙孔，然后手指转到了钥匙孔旁边的键盘上，“密码设定为十位数，您只有一次机会输入，如果错误，这一次的业务将被系统默认为取消。” “输错了就再也不能拿出来么？”我追问道。 “不……您的租用期还有十七年五个月二十一天，如果这段时间里您回忆起密码，可以随时来取……但是，我们受理elric家委托的业务时已经签下文件，如果租用期满，elric家的继承者没有取出里面的物品，我们必须立刻将其销毁。” 说完，接待员将保险箱放在桌上，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你没有密码吗？” 克里斯叔叔已经发现了吧，就在我刚才也不会那么急着问密码错误会怎么样的时候。 “没有……”钥匙已经插进了孔里，我的手指移到了键盘上，“不过大概可以猜到。” 一开始就强调必须报上自己的曾用名作为身份证明，而且刚才接待员也提到过，elric家的继承者……共同点，就在elric这个姓氏上面。 键盘上方的液晶屏上，一个个数字跳出来，很快就占满了十个空位。 “0512180903……”克里斯叔叔小声念道，“有什么意义吗？” “elric——e，l，r，i，c在英文字母表中的排序，一位数的话就在前面加上0。” “你就不怕错了吗？” “反正还有十七年的时间呢。”我用力按下了确定键。 “……” 在克里斯叔叔的沉默中，保险箱打开了。 我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牛皮纸包裹，解开上面的绳子，然后在背包里找出一双棉布手套戴上，才小心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大一小两个沉甸甸的丝绸袋子，里面装的东西一块一块非常硬，另外还有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克里斯叔叔用手指勾起那根绳子看了看，然后告诉我：“这个包裹曾经被人打开过，绳子上打结的痕迹有两个，其中一个比较新。” “是妈妈……”我翻开了署名crystal·elric的笔记本，根据泛黄的纸页，我大致可以推断年代，“这是她的笔记，放在这里的时间估计有七八年了。” “至于这两个袋子，当年我可是亲眼看着你外公拿到这里存的。”克里斯叔叔若有所思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我拿起了比较大的那个袋子，轻轻往桌上一倒，两颗拇指大的绿色晶石掉了出来，在桌面上滚动几下，然后停下来。 “这个是……”我倒抽一口冷气，迅速抄起另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红色晶石，“……果然是这样。” 抬起手将红色晶石对着白色的吊灯，丝丝缕缕的光线穿过平滑如镜的切割面，进入晶石内部，然后发生散射，澄澈透明的红色像水一样在晶体内部流动，美如梦幻——尤其是对炼金术士来说。 外公你还真是大手笔……我拿着晶石的手抖了半天都停不下来。 所有炼金术士梦寐以求的第五元素，凝结着这个世界的真理的红药液，就这么草草打包扔进银行保险箱留给了后代，我该抱着这块绝无仅有的珍贵礼物感动得痛哭流涕么？还有妈妈你也很过分啊！这种东西也敢放在这里，万一我一直没有弄懂暗示，打不开这个破箱子，十七年后被销毁的就不只是这些东西了苏黎世这个城市也会跟着成为传说的喂！！！ “居然是贤者之石……”克里斯叔叔拿起从袋子里掉出来的宝石鉴定书，扶着额头苦笑，“难怪敢放在贵宾级别的保险箱里，这种有价无市的东西，五百亿美元也买不到啊。” 21、度假啊那是骗人的 “先不说这个了，”我抓起三块晶石塞回了袋子里，动作非常小心，避免它们碰到什么金属发生反应，“克里斯叔叔，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很少有人去，具有偏僻荒凉隐蔽性强等属性的地方？” “有倒是有，”克里斯叔叔的嘴角抽了两下，“但是……你这是要杀人抛尸么？” “怎么可能？！”我眨了眨眼睛，目光纯真无比，“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测试一下贤者之石的力量，如果太过庞大，无法为我掌控的话……” “就地销毁？” 点头。 克里斯叔叔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紧张它们的，绿色的是未完成品，红色虽然是成品，但是性质非常稳定，只要你不主动炼成，就不会发生反应。”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的手指轻轻点着笔记本，“我还是想确认一下，这样比较保险。” 想了想，克里斯叔叔一拍额头：“我知道苏黎世湖附近有个刚刚废弃的滑雪场，现在已经关闭了，我们去那里测试吧！” “走吧。” 将笔记和袋子装进背包里，我脱下手套塞进衣袋里，站起来走到门口，推开大门。 “碧井小姐，您现在就回去吗？”接待员微笑着问道。 “嗯，”点了一下头，我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这个保险箱的租用期还有十七年么？” “没错，如果您想续租的话……” “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就退租，多余的租金可以退吗？” “……呃……”接待员的额头上滑下了一排黑线，“理论上是可以的。” “那么就劳驾帮我兑换成现金带走，需要多长时间？” “现在去柜台就可以办理手续……” 带着我们上去的时候，接待员似乎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听上去好像是再说“当了这么多年的接待员还是头一次遇到提出这种要求的客户”之类。 嘛，不就是小气了一点么，我是在小康之家长大的好孩子，才不是那种混账好命的有钱人，能省当然要省啦！唔，但愿剩下的租金足够给大家买手信。 退租手续的办理全部都是克里斯叔叔帮我搞定的，除了一些必须本人签字的文件。这个过程中，我请工作人员帮我打印了一张清单，列明了过去三十三年里的交易记录，不出意料地找到了妈妈十年前的存入记录，看日期正好是我们移民日本之前半个月……和我估算的存入年份有点误差，看来自己还是能力不足啊。 走出银行大门，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感觉好像扔掉了一个很大的负担。 “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克里斯叔叔看了看表，“个人建议先去吃午餐，我知道这附近一家比较地道的瑞士风味餐厅……当然，我买单。” 嗯，肚子确实有点饿了：“那就由克里斯叔叔安排好了，下午我想先去买手信。” “没问题。” 离开银行没有走多远，我们就到了一家招牌非常醒目的餐厅，。因为苏黎世靠近德国的缘故，这里的食物都带着非常明显的德国风格，最大的特点就是——每道菜基本上都离不开马铃薯和肉肠…… 摸摸已经塞满了食物的肚子，我发誓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不要再吃马铃薯了……唔，肉是一定要吃的，因为在下是无肉不欢的荤食主义者。 根据克里斯叔叔的建议，我们没有直接在班霍夫大街购物，毕竟“最奢华的班霍夫大街”不是我等平民可以消费得起的。克里斯叔叔带着我在大街小巷里左拐右拐，一边告诉我，要买瑞士的土特工艺纪念品，最好的去处莫过于史特臣格勒。 不得不承认，克里斯叔叔的话一点也没有错，史特臣格勒的精品店多到几乎让我头皮发麻，刺绣、花边饰物、手帕之类的手工艺品几乎挤爆了视野。给奈奈阿姨的丝巾，还有给京子，小花和小春的手帕很快就挑好了，碧洋琪的话，就选一份新鲜的gruvere芝士作为食材好了，给一平，风太和蓝波的糖果，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已经去spruengli的分店买了，剩下的就是最难搞定的男生的手信了，不过…… “怎么了？”克里斯叔叔回过头来问道，“看中了什么吗？” “嗯……” 我点点头，站在一家手工作坊门口，从看到橱窗开始，我就没有挪动过脚步。 ——就是这个了。 “就我的感觉而言，你买这一件礼物的时候最上心。”克里斯叔叔指着购物袋里一个十公分见方的盒子说道。 “哪有？！”我撇了撇嘴，“明明每一件我都是很用心挑选的，没有厚此薄彼啊！” “不是厚此薄彼的问题，而是，你在买这一件的时候，眼神最那个什么的~~~” “‘那个什么’指的是什么？”相处这么久下来，我已经确定，克里斯叔叔就是个没事喜欢逗小孩看笑话的腹黑老爷爷，“不说清楚的话我怎么知道。” “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够了。”克里斯叔叔你恶魔尾巴都露出来了喂！！！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了旅馆。 根据克里斯叔叔的建议，我决定明天再去测试贤者之石，毕竟现在是下午两点，到了那个滑雪场就是四五点的事情了，傍晚在山上可是很危险的。 提着战利品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仰面朝天躺在床上，掏出手机开始短信。 啊啦，看来小凛今天很开心呢~妈妈留给你的东西已经拿到了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小凛应该好好珍惜哦！——by.奈奈阿姨 唔，贤者之石这玩意确实要好好保管，不然一个不小心我就炸飞了。 瑞士的话，我最近正在试做地狱极乐芝士火锅呢，有兴趣尝一尝吗？——by.碧洋琪 充满爱的料理就留给你家童养婿慢慢享用吧，在下碧井凛敬谢不敏。 今天蠢纲中了死气弹，最后是光着身子回家的。——by.斯巴达婴儿 意思是要我快点回去，免得纲变成并盛一景之暴露狂么？ 小凛姐，昨天一平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的，结果晚上踢了被子，早上起床有点感冒……——by.一平 小姑娘睡觉喜欢踢被子，连带我也常常半夜被冻醒……抖一个……话说记得按时吃药啊一平。 哦哈哈哈~蓝波大人要teuscher巧克力！——by.奶牛 那还真是抱歉，在下买的才不是teuscher咧，个人比较偏爱spruengli的手工巧克力。 小凛姐回来的时候，能力一定会提高吧？希望新的排名里能够进入中远距离支援型排名的前十~~~——by.风太 开了贤者之石这样的无敌作弊器自然会很厉害，但是在确定没有危险性以前，我绝对不会动这个心思。 瑞士之旅的第一天感觉如何？现在日本是晚上，跟小凛你那边的时差很大吧，一个是白天一个是晚上，总觉得很奇怪啊……——by.京子 唔，时差什么的最讨厌了，其实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倒过来呢……明天应该会好一点的吧，不过回去之后又要倒一次，好麻烦啊。 你这家伙终于想起跟我们联络了？一定是玩疯了吧！这几天的讲义我帮你留了，回来了一定要看，不然期末你就惨了！——by.小花 不愧是成熟稳重型的小花呢，开口闭口都是一副大姐姐的语调，嘛，英语讲义就不用了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指望及格了…… 哈咿~？铃兰花的图案？嗯嗯，小春很喜欢哟~但是现在先不要说手信的事情啦，人生总要有惊喜不是吗？对了，记得拍照片哟~——by.小春 这是巧合吧，其实我也很喜欢铃兰的图案呢……买东西的时候总会带点主观臆断，不过这一次歪打正着了，结果还不错……不过说到照片……完全忘记拍了。 啧，老子跟你又不熟没事发什么信息？我狱寺隼人只为了十代目而生！——by.忠犬君 啧，只为了十代目而生……那你遇到纲之前的十几年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啊哈哈哈~小凛不在，黑手党游戏少了一个人呢！——by.山本 话说连发短信都要带上那天然爽朗的笑声，难道你已经把这个当做自己的标志了么？ 哦，是碧井呀！就算在国外也要极限地发扬并盛的精神啊！！！——by.了平前辈 并盛的精神？那是什么玩意？要发扬请亲洽云雀前辈，这里是国际频道，信号不通。 将内心吐槽删删减减之后一一回复过去，手机已经少了一格电，而且国际通讯也相当烧钱呢……算了算了洗个澡就出去逛逛街再回来吃晚饭吧……但愿不会因为语言不通惹出麻烦。 一个小时以后，我成功地从迷路频道找到了正确波长，回到旅馆，然后被扔下警察迎面冲来的克里斯叔叔揪着耳朵结结实实骂了一顿，再然后被克里斯叔叔按着后脖子向白忙活了一场的警察叔叔们道歉加道谢。 说起来，我怎么没有想到打电话向克里斯叔叔求助呢……脑残了么我……呃不对，手机忘在旅馆里了……这是真的脑残了捂脸。 ——————————————————————————————————————— 来到苏黎世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跟着克里斯叔叔去了之前提到的那个废弃滑雪场。这里确实没有什么人，设施都荒废了，虽然门口已经封住了，但是要在上面开个口进去，然后封上，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难。 “对了，”徒步上山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里为什么废弃了？” “一方面，经营不善，资金周转困难；另一方面，最近几年这附近的山脉普遍出现了雪线上升的状况，可以滑雪的面积缩小得很厉害，游客也跟着减少了。” 说白了主要原因就是环境问题……话说瑞士在环保这方面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仍然受到了这么大的影响，这样应该算是无妄之灾吧？ “不过克里斯叔叔，你怎么这么清楚事情始末？” “这个呀……”老人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狡猾的笑容，嘴唇上的白胡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去年这里申请破产的时候，曾经向我咨询了很多相关的法律问题，现在接手的会计事务所连破产清算都还没有做完呢。” “……你这样做是公私不分吧。”斜视。 “嘛，今天的天气还真不错~~~” 抬头望天，多云有风，这样的天气哪里不错啦？！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渐渐可以看到，树林和雪线的交界处就在前面一百多米的地方，想了想，我停下了脚步。 “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了，就是这里吧……”看看四周，都没有除了我们以外的人类活动的痕迹，“再往上过了雪线可能很危险。” “我也是这么想的。” 克里斯叔叔找了一棵断掉的枞树坐下来，锤了几下腿，“人老了，走不动了……想当年我还跟爱德华结伴攀登过麦利金山和勃朗峰呢……” “爱德华是谁？”问号。 “……你外公。” “……” 尴尬地看了一会儿别处，我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贤者之石，正准备解析一下的时候，突然想起直接这么做或许很危险，于是手停了一下，然后换成了绿色的半成品。 根据妈妈在笔记中的记载，绿色的晶石其实还不能称之为贤者之石，一般都是用“翡石”这个名字来称呼它的。翡翠翡翠，其实这个名字里已经包含了两种颜色的玉石，翡是红色的玉，翠是绿色的玉，但是，大多数人都认为翡翠就是绿色的玉石……这么一想，其实翡石这个称呼还是比较恰当的。 一般情况下，炼成翡石所耗费的时间，大概是四十年左右，而根据炼金术士的个人资质，具体时间又有四五年的波动区间，这么长的时间，几乎就是一个人学成炼金术之后的一生了，进一步炼制成贤者之石的话，又要搭进去相同的时间，换言之，我手上这一块成品，最晚最晚也是从我曾外公那一代就开始炼制了。据妈妈的说法，曾外公兄弟确实就是elric家最早的炼金术士了。估算一下时间，曾外公的时代差不多在一战和二战之间，他们，加上外公，前后用了这么多年，才得到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第五元素，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但是…… 比起另一个方法，就算换成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用力摇了摇头，我的注意力回到了手上的翡石。比较谨慎的做法，还是先解析一下，然后再试着炼成什么简单的小物品……看了妈妈的笔记之后我很清楚，就算只是炼成一根牙签，翡石起到的增幅作用也是不能小看的。 “……” 看了克里斯叔叔一眼，我想我还是走远一点比较好，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尝试，“我去那边试试好了。” “你……自己小心。” “嗯~~~” 在树林里转了好几个弯，直到确定自己完全看不到克里斯叔叔了，我才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一根小树枝，双手合拢，握住了掌心的碧绿晶石，慢慢集中注意力。 圆周，时间的循环，力量的循环……送入自己的想法，与翡石中蕴含的力量共鸣，以自身为构筑式，奉上等价交换物……开始炼成。 再次打开手掌的时候，躺在掌心的小树枝已经变成了——一根筷子…… 果然，我的火候还不够啊，不过……我现在才知道，翡石原来是消耗性的，虽然减少的量还不到一毫克，但是总归是用掉了一些，唔，看来以后使用之前一定要慎重考虑。至于贤者之石……压箱子底下吧，我还没有驾驭它的能力，不过作为一名炼金术士，我不可能不对它产生好奇，所以需要的时候，还是可以进行一些无害的研究吧…… “喂！！！！！！！！！！” 正准备回去克里斯叔叔那里的时候，一声爆吼将我震得头皮发麻，看看四周，根本就没有人。视线移向远处，一百多米外的雪线以上，覆盖着白色冰雪的山坡上，似乎有两个人形的小黑点。 刚才明明没有人的……话说那两个人到底在干嘛啊，跑到雪山上来打架，真是闲得无聊。 “你这家伙，给我站住！！！” 嗯，为了避免惹上麻烦，还是先闪人好了……打定主意，我拔腿就走，没走几步，山上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侧过脑袋一看，两个人已经战成了一团，高个子白色长发的男人左手持剑狠狠挥向另一个青金色头发的男生，后者则用一把带着刀刃的飞镖挡住。 斗殴什么的我见得不少了，但是引起我注意的是那个男生前额跳动的蓝色火焰，那个不是死气之火吗？难道这两个人…… 我还在思考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一追一逃失去了踪影，但是—— 不记得在哪个网络小说里看到过一句话：世上没有早知道。 我想说，如果世上真的有早知道，我这辈子绝对绝对，不会再有去滑雪场这样的脑残想法。 看着白色的山坡上出现的一道横向黑线，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刚才那个白毛男吼得确实很大声，而且两个人战斗产生的震动也很大，再加上这里是雪山…… “克里斯叔叔快逃——！！！！！” 反正已经到了最坏的情况，我也拉开了嗓子。 “是雪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2、错位的时间与错位的人 七月份的时候，我终于得到主治医生的首肯，办了出院手续。于是立刻收拾好行李，出了医院就直接去机场，克里斯叔叔一脸无奈地跟在后面，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好几次都是开了个头就没了下文。 因为没有提前预定的缘故，当天的机票都是全价，不过想到能够立刻回家，我的心情还是相当好，趁克里斯叔叔去办行李托运的空当，我给奈奈阿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在机场了，大概明天下午到家。奈奈阿姨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问我回去之后想吃什么，她好提前准备，顺便让我请克里斯叔叔到家里做客。 挂掉电话，然后拿到登机牌，和克里斯叔叔汇合，在候机大厅等了大半个小时之后登机，找到自己的座位放好行李，我照例塞上耳机听音乐，克里斯叔叔则翻开了我在住院期间已经看了无数遍的轻小说……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还有这个爱好。 “小凛……” 突然感到放在座位扶手上的手背被人轻轻敲了一下，我摘下耳机，惊讶地看着克里斯叔叔：“有什么事情吗？” “你觉得，住在泽田家的这几年，生活怎么样？” “很好啊~” 吃得饱穿得暖，每天去上学，晚上睡觉下面有床铺上面有屋顶，家里的人也很关心我，能有什么不好的？ 说句实话，当时被留在在公园里，过了好多天也没有等到妈妈来接我的时候，我连横死街头的心都有了……那个时侯，我也没有想到，能够过上现在这样，非常平凡也非常快乐的生活。 “就算那个家里有黑手党这样的危险人物也可以吗……不要那么惊讶，从你主动联络我之后，我就开始调查收养你的那家人的背景了，黑白两道的门路我好歹还是有一点的，更何况彭格列的继承人候选之一目前人在日本的情报，已经被某些有心人悄悄散播出来了。” 克里斯叔叔微微眯起眼睛，神情严肃，“你应该也知道，炼金术士从中世纪遭到教廷迫害以来，一直都是隐瞒身份秘密活动的。虽然现在还没有想起来，但是你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不也是为了躲避极有可能威胁到你的那个人吗？” “那又……”听到这里，我大概可以猜到，克里斯叔叔接下来的话了。 “和意大利第一黑手党的继承人混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也会卷入其中。到了那个时侯，炼金术士的身份只会让你更加危险，更何况你手中还持有即使不是炼金术士的人也渴望得到的第五元素……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抽身离开，这是我作为一名长辈的建议，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克里斯叔叔……”我松开了放在扶手上，一直紧握的拳头，抬起头来，“你说的散播纲是彭格列的继承人候选之一的家伙，是什么人？” 而且，那个“彭格列的继承人候选之一”的说法，和我之前听说的，可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呢。 “我说你到底会不会抓重点啊我要表达的意思不是……算了……”老人露出一拳打空的郁闷表情。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八年前，我受理了一项委托……” 从克里斯叔叔那里了解到了全部的情报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再说话，身体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但是没有睡着。 克里斯叔叔告诉我这些的目的，其实应该是让我知道继续和纲一起生活，会遇到更多的危险。 但是，我之所以会找到克里斯叔叔，去瑞士拿回妈妈留下的贤者之石，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能力，然后成为纲的助力，就算不能战斗，也要保护好家里其他人，让他不用担心。 所以…… ——————————————————————————————————————— “欢迎回来~~~” 一进家门，就看到奈奈阿姨笑意盈盈地站在玄关处，一平，蓝波和风太站在两边，碧洋琪抱着里包恩在稍微后面一点的地方，而纲则睁大了眼睛站在楼梯边。 “我回来了。”进门，换上自己的绒毛拖鞋，然后抱住奈奈阿姨蹭两下。 “打扰了。”克里斯叔叔微笑着看向奈奈阿姨，然后对里包恩大魔王微微点了一下头。 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奈奈阿姨招待克里斯叔叔去客厅喝茶，我回到房间，在一平和风太的帮助下整理行李，顺便拿出两个月以前就准备好的糖果送给两个孩子，至于蓝波那家伙，早在我上楼之前就抢走了巧克力，估计现在已经进了肚子，正在肖想一平和风太的份呢。 “小凛姐，你还去了德国吧？”风太拿着我在机场免税商店买的抗疲劳眼药水，“上面的商标是德文呢！” “啊……没错，我妈妈的朋友在德国有房子嘛~~~” 反正克里斯叔叔确实在德国买过房子，就算风太用他的能力查也是一样。 “对了，这是给纲的礼物，风太帮我拿到他房间好吗？”我拿出那个不大的礼盒，放在风太手里。 “你不想亲手送给纲哥吗，小凛姐？”风太眨了一下眼睛，笑了。 “我要把碧洋琪的礼物送给她……这个比较大，你不方便拿的。”为什么这孩子的笑容如此那个啥的？ “只是这样么？” “……只是这样而已。”小小年纪如此八卦到底是跟谁学的啊喂！ 出门的时候，我选择性无视了房间里悬浮飘飞的各种物品，顺手把“根据排名，小凛姐行动奇怪的原因，第一，和纲哥闹别扭了；第二，找借口被拆穿；第三……”的声音关在了门板背后。 将车轮那么大的一整块gruvere芝士送到碧洋琪的房间，顺便谢绝了她提出的试吃地狱极乐芝士火锅的建议，并且拜托她转交送给大魔王的手工烧制咖啡杯组合一套，再把丝巾送到奈奈阿姨手里。家里人搞定，其他人明天找时间一一拜访吧，不过最好是大魔王出个什么馊点子折腾纲的家族成员，这样还能省掉我找人的麻烦。 话虽如此，今天还是要出一趟门，把银行账户上门外那边打过来的赔偿金退回去……家光叔叔枪林弹雨里赚钱养家还要撒谎瞒着我们说是满世界挖石油，实在是辛苦了点，我真的拉不下脸让他出钱交赔偿金——反正巴利安那边付的赔偿金才是大头，罪魁祸首的钱，不赚白不赚。 转账完毕，松了一口气，我活动两下肩膀，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喂，前面那个！绿裙子的女生！” 绿裙子？低头……短袖白衬衫配淡绿宽背带裙，说的应该是我吧。而且那个声音，挺耳熟的样子，于是回头。 “诶？草壁前辈？”来人居然是飞机头的风纪委员前辈。 “你是a班的碧井？” 点头。 “因为你连续两个月请假，错过了学校的期末考试，所以请尽快回学校参加补考。”草壁前辈想了想，继续说道，“考虑到你缺课时间很长，所以给你三个星期的时间复习，八月份的第一个星期三上午九点到学校来参加补考……对了，跟你同班的泽田和山本也麻烦通知一下，他们都有四门不及格，补考时间和你一样。” 草壁前辈说完就走了，而已经石化的在下呆呆地伫立在街口，接着沙化最后风化…… 我我我我我……白毛男你怎么不嚎大点声让我在医院多躺两个月也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家之前，分别去了京子和小花那里借笔记和讲义，路过竹寿司的时候，也通知了山本补考的事情。 不过原本出门的打算是转账，所以要给他们的礼物也没有带在身上，只能另外找时间了，反正大魔王一定会出花招折腾我们的，不愁没有机会碰头。 ——————————————————————————————————————— 呃……怎么又是病房？ 眨了一下眼睛，我跳下病床。回家之后明明一直在房间复习的……然后，一平和蓝波打打闹闹进来了，接着就……好吧，绝对是那个死小鬼的十年火箭炮惹的祸！！！ 昨天才刚刚出院，今天又进来了，看来我和医院的缘分一点也不浅，扶额。 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沿着地势修建，装点着缤纷花卉的南欧风格的白色建筑，穿插着无花果、柠檬之类，生活在地中海气候区的植物，还有……身穿白色护士服的护士和一身黑西装的疑似黑手党。 这么说来，十年后的我，就算不是黑手党，也一定和黑手党关系密切咯？ “小凛，日本分部已经联络过了，你明天就……”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随后响起的男性声音……感觉，非常地……熟悉。 “十年前的，小凛？” “……纲？” “十年后的小凛？！”纲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才算是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怎么突然……？” “大概是那个死小鬼闹出来的吧……”食指轻轻点了点下巴，一身米灰色西装套裙的碧井凛轻松地说道，“突然看到小时候的纲，感觉真是奇妙呢~~~” “那、那小凛……我是说这个时代的小凛，去了十年后吗？”无论如何，纲也无法将突然眼前弱质纤纤的女子和那个活力十足的小凛联系在一起——虽然自己已经确定此人就是十年后的碧井凛，更何况她的蓝发绿眸和眼角下的泪痣就是很显眼的标志。 “显而易见，不是么？” 纲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应，十年后的碧井凛这种七分温和两分透明外加一分羸弱的笑容，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呃……小凛……” “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生病了？”视线下垂，不愿直视眼前的女子。 稍微愣了一下神，碧井凛笑弯了眼睛，伸出手，揉乱了纲的头发。唔，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很软也很有弹性，手感不错……这可是，十年前一直想做又没有做的事情呢~~~ “小、小凛！” “我怎么忘记了，彭格列的超直感，从这个时候就很厉害了呢……”贴近了纲的耳边，碧井凛轻轻地说道，气息柔软一如十年前的自己，“这件事情，要向十年前的我保密哟~” “诶？！” 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她对于自己本身……而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这么…… “啊，抱歉抱歉~在意大利呆久了，就忘了日本这边比较保守……”视线扫过纲微微发红的耳根，碧井凛忍着笑意，站直了身体，湖绿色的眼眸荡起了层层的涟漪，“不过，即使你不说，她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 “诶？”这是什么暗号他怎么完全听不懂？！ 继续环视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有点陌生的，属于十年前的纲的房间，然后看到放在桌上的纸质盒子，碧井凛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个不是……我记得……” “十年后的我，这个时侯在医院吗？” 说话的时候，凛的脑袋一直是冲着窗户外面的，没办法，如果眼睛往病房里的人那边看，视觉冲击太大了。虽然脸上还带着些许小时候的特征，但是改变的地方还是多过了没有变的地方，尤其是气质…… 没错，气质。 相对于她所熟悉的十四岁的纲，十年后，二十四岁的泽田纲吉，眼神还是那么温润而柔和，但是由内而外流露出来的，却是上位者才有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强烈存在感。如果说，十年前的纲是一把藏在鞘中，尚未为外人知晓其锋刃之利的剑，而激发了死气状态的纲，是打破了一切束缚，毫不吝惜展示自身力量的利器，那么此时眼前的泽田纲吉…… 任何事物也无法掩其锋芒，即使最浓重的黑暗亦不能使之失色的，当之无愧的王者之刃。 “你说呢？” 明明是非常温和的笑容，却让凛生生打了个寒战：在生气，绝对在生气！！！ “你们是不是……呃，十年后的我，是不是跟你吵架了？”小小声地说着的同时，凛下意识地缩小身体，往床头靠了靠，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我没有生气哦~~~”继续微笑，背景是飘飞的小白花。 “……”才怪！没有生气干嘛特地这样说！ “小凛，果然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呀……”一边这样感叹着，泽田纲吉在病床边坐下，琥珀色的眼睛里印着凛的倒影，带着一丝柔软的怀念，“呆呆的，有点迷糊，极端护短，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将某人放在第一位……” 缩成一团的身体松开了一些：“……关于你说的某人，请务必解释一下。” “噗……” “有什么好笑的啊！！！” 睁得圆圆的湖绿色眼睛，还有瞬间炸毛的气恼模样，这是泽田纲吉久违的回忆。 “反应和印象里一样有趣呢！” “……很荣幸娱乐到你，十年后的纲。” 这个样子，算是在赌气吧？视线扫过凛身上夏令时节的衣着，泽田纲吉想到了什么。 “你，去过苏黎世了吗？”提问的声音里，带着一分小心翼翼的探询，与一分的侥幸。 点点头：“今天……十年前的今天，刚回来啊，怎么了？” 果然已经……在凛没有看到的地方，泽田纲吉的眼神暗了下来。 “听好，小凛。” 双手按住了女孩小小的肩膀，他的声音不复先前的轻松，“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十年前那个懦弱又没用的我，也不需要你这样不顾一切……总之，只要活下去，就是最好的支持。” 严肃而且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凛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 察觉到凛情绪变化的瞬间，泽田纲吉有些后悔自己的急躁，但是……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身体微微前倾，他靠近了凛所在的位置。 额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到了……感觉，有点烫。 唔，额头上的，应该是祝福之吻……吧？ ——大脑当机之前，凛这样想着。 “这是十年前的我从苏黎世带回来的手信呢~~~”打开盒子，碧井凛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个……？”纲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深褐色三指宽的皮带，纯手工制作的牛皮材质，仅仅用看的也知道非常结实耐用，皮带扣是手工打造的数字27，暗合纲的名字，右边侧腰处有一个很难发现的挂钩。 “这里是x手套的专用位置哟！” 指着小小的挂钩，碧井凛的声音里透着少许得意，“手套放在这里，平时很难发现，但是战斗的时候很方便拿，那时我特意让店里的工匠做成这个样子的~对了对了，还有皮带扣也是！” “小凛的礼物我还没有看过……” 纲觉得，这个时侯，眼前的女子才算是有了一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 “不过我记得，好像没过多久，指环争夺战的时候，被xanxus那家伙打坏了……唔，这一次不能让他得逞！” “你说的指环，还有xanxus是……？” “啊，别介意，那些不重要。” 说着，碧井凛将皮带放在地板上，单手按住，红青两色的光先后闪过。再次拿起来的时候，外表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纲感觉到，就算用死气之火也无法破坏它了。 “纲，要不要试一下？”一边说着，已经半蹲下了身体。 “呃……”面对那双kirakira的湖绿色眼睛，他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沉默被碧井凛自动默认为允许。 “手臂抬起来，要稍微收腹啊~” 皮带在纤细手指的牵引下，灵活地钻过长裤的扣眼，环绕纲的腰部一周，然后在前面汇合。 “……喂！”一瞬间，纲从脖子红到了整张脸，“那、那个……小凛……” 咔嗒一声扣好皮带扣，碧井凛满意地拍拍手站起来。 “感觉怎么样？很合适……” 轰——！！！ 时间刚好走过五分钟，仙女的魔法失效，交错的时间恢复了原来的轨迹。 红着脸的纲，还有红着脸的凛，面对面地看着对方，然后像触了电似的同时弹起来，转过了身体。 “十年后的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十年后的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十年后。 “你对十年前的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对十年前的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得不说，历史确实是有惯性的。 23、于是阴谋破产了 体育补考最终还是从一场悲剧变成了令人泪流满面的闹剧，炸弹拐子日本刀追着墨鱼丸，墨鱼丸追着香肠，而香肠绑在纲身上，所以大家的攻击，不得不由纲一个人承受了九成九。要不是后来绑着香肠的绳子断掉，说不定并盛中学就要整个翻新了，话是这么说，但是操场还是被我重炼了一遍。 体育老师早就吓得不见人了，至于成绩……那什么，天好蓝云好白气温好低太阳好耀眼。 反正……只要有大魔王出马，什么麻烦都能搞定，小小的补考又算得了什么？ “噗——！！！” “怎么突然就笑出来了？”回家的路上，我扭头看向说要再送我一段的克里斯叔叔。 “不，没什么，刚才回忆起泽田被那只狗追的情景，突然就想到了爱德华那个老小子。”克里斯叔叔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道。 我悄悄看了看走在前面三步远的纲……唔，脸色青得好凄惨的样子，估计是听到克里斯叔叔的话，想起之前的惨痛经历了。 “怎么会突然想到了外公呢？”我回过头来，岔开了话题。 “啊，其实那个时侯，我们才四五岁呢……” 说到外公，克里斯叔叔的眼中浮起了一丝怀念和笑意。 “我和爱德华家住在一条街上，所以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家伙小时候可调皮了，仗着自己是你曾外公家唯一的孩子，胆子很大，除了爱德伯伯谁都不怕。” “爱德……伯伯？”这一位又是谁？ 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外公外婆就不在了，也不记得妈妈是否跟我讲过他们的事情，所以…… “你曾外公的哥哥，名字也叫爱德华，为了区别，住在附近的人都是一个直呼其名，另一个喊昵称的……那一年战争刚结束，大家都很开心，城里举行了很热闹的庆祝活动。爱德华玩疯了，偷偷拿走爱德伯伯左腿的义肢，把齿轮里的机械润滑油换成了黄油，结果——噗……哈哈哈哈……结果爱德伯伯靠着一条右腿蹦蹦跳跳地硬是追着爱德华那小子跑了五条街，天黑了才罢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哇哈哈哈哈哈……” 一边说着，这位衣冠整齐又得体的老人拿出手帕擦拭着笑出来的眼泪。 虽然真的很好笑，但是，总归是自己外公的糗事，我实在不好意思笑出来，于是只能采取折中方案，抽了几下嘴角——其实我更想说我不认识这个人的。看看纲那边……就算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后背，可是你的肩膀也抖动得太明显了吧？ 不过，要是把当时的场景脑内代换到今天的体育补考……咳咳，碧井凛你不能笑出来啊喂！！！ “那……”稍微花了点时间，我才找到继续下去的话题，“当时，外公被爱德曾伯公追杀的时候，克里斯叔叔你在干嘛？” 老人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尽管他的鼻梁上并没有眼镜架：“我在吃爱德伯伯给的苹果。” “他追杀外公的时候还有空给你苹果？” “不……我告诉他爱德华的恶作剧之后，他顺手塞了我一个苹果才去追爱德华的。”克里斯叔叔继续推着实际上并不存在的眼镜，一脸纯良。 “……”原来你才是心眼最坏的那一个！！！ 聊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很快就到了分别的十字路口。 “不过是一场补考就搞出了这么多变故，可想而知，你平时的生活，恐怕更加危险吧？”分别之前，克里斯叔叔状似无意地说道。 “哪里，现在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我没有说谎，不只是我，纲也已经对这些层出不穷的混乱麻木了。其实，人类的适应能力还是非常强大的，只不过需要外界施压而已。 “又是杀手，又是未来的黑手党教父……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克里斯叔叔看了一眼在街道转弯处等着我的纲和里包恩，“其实我已经……”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知道克里斯叔叔是为我好，但是……” 一起生活的六年，并不是一下子就能轻易带过的。 “总之，比起那些危险分子，你更适合与普通人一起生活……今天多谢招待，那家店真不错，下次我请客。” 跟我道谢干嘛，午饭是aa制的，我也只是出了我自己的那份钱而已，不过请客的话……只要不是我买单，一定去~~~ “话说回来……”克里斯叔叔的视线还停留在纲身上，“刚才弄断绳子的人，其实是你吧？” 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开玩笑，怎么可能是我啊……你也知道嘛，要是用了那一招的话，这双手现在已经废掉了吧。”我摊开自己完好的双手，放在克里斯叔叔面前。 小时候，常常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而被身边的一切物质伤害，即使是最为无害的空气也是一样。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妈妈为了让我不再受伤，不得不想方设法在我的两只手上各维持一个半径十公分的真空，直到我能完全掌握为止。 “如果我使用了和那天在山上一样的炼金术，这双手上，不可能没有伤口的。” 闻言，克里斯叔叔的眼中闪过一丝极为锐利的光：“那么，你可以让我看看吗？” “看什么？” “那天帮助你回忆炼金术的翡石，虽然因为抵消楔的缘故消耗了一些，但是应该还剩下了至少三分之一吧，能拿出来让我看一看吗？” “……下次吧，今天没有带。” “我不是告诉过你那三块石头要随身带着吗？那是多么危险的东西你应该比我清楚……其实你带着吧？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在老人似乎可以看穿思维的视线注视下，我找不到可以敷衍的话语。 “但是，你带在身上的，只有一块贤者之石和另一块半成品翡石而已，我没有猜错吧？” 克里斯叔叔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上次剩下的一小半，已经被你作为抵消剩余的楔的代价了，对吗？” ……既然已经猜到了，干嘛还这么凶巴巴地逼供啊。 “关于变更监护权的事情，我想应该提上日程了。”克里斯叔叔的声音上升了一个八度，“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心急地提高自己的炼金术，但是作为炼金术士，急躁冒进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你应该非常清楚才对。任何愿望的实现，都要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不管你是否情愿付出！”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是拔除了少量的楔，回忆起了一部分四岁之后跟着妈妈学习炼金术的事情，就消耗掉了一小块贤者之石的半成品。由此推测，想要完全消除妈妈打入的楔，需要的代价或许更加…… 虽然只要我耐心地等待，总有一天会想起全部，但是，时间是不会等人的。 “我已经在这附近买了一块地，准备建新家，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看一下，有什么想要补充的直接跟我说，地址你知道的……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见。” 看着克里斯叔叔渐渐走远，然后消失在十字路口的转弯处，我咬了咬嘴唇。 ……已经，不能再犹豫了。 ——————————————这是转换人称的分界线——————————————— 补考结束回到家之后，纲就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种焦躁状态。 如果说凛去苏黎世第一天打电话回来，结果两人开始别扭这件事情是雪，那么回来之后交换成十年后的凛，这件事情就是霜，而昨天补考之后克里斯律师说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之后随之而来的西伯利亚寒潮。 后脑上挨了重重一脚：“哼，不过是通过了补考而已，就松懈成这样。” “里包恩……”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个家里会随时随地不分原因不分场合暴扁自己的人，只有那位婴儿身魔王心的斯巴达家庭教师而已。 “……有件事情，想问你。”迟疑了一下，他慢慢说道。 “说吧，”里包恩意味深长地看了纲一眼，“但是，我不保证一定会回答。” “狱寺君，山本，大哥，连云雀前辈，都是你看中的家族成员，那……小凛呢？” 对于里包恩这样看中一个实力不错的人就拉进家族成员候补名单的做法，纲到了现在仍然很不适应，但是凛…… 纲记得里包恩曾经说过，炼金术士，在特殊能力者当中也算是很罕见的能力，近一百年的时间里，能力强大的炼金术士也只有四五个，以凛的资质，稍加培养指导，五年内绝对能成为世界一流的炼金术士。他很难想象，为什么里包恩会放着这样一个潜力极大的人不去搜罗，更何况凛和自己在同一个家里……呃，前天被里包恩灌了一通关于领导者的理论所以…… “有那个必要吗？”里包恩的唇角稍稍扬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只要你还是泽田纲吉，呆凛就绝对不会背离……不过，你自己不争气的话，那就难说了。” 正在思索里包恩那句话的深层含义，楼下院子外面传来了狱寺的声音。将脑袋探出窗户，纲看到狱寺和山本正站在楼下的大门口朝自己招手，然后才想起来已经约好了今天一起做之前积累下来的众多暑假作业。 为两人开门的是凛，纲知道她暑假起床一向很早，但是视线移到她身上好像准备出门拜访一样非常正式的衣着时，纲突然想起了昨天克里斯律师那句含义明显的话。 关于变更监护权的事情，我想应该提上日程了…… 而凛的神情，不像平时那样懒散中带着安逸，反而是一种下定决心之后的如释重负。 “十代目，我们现在要跟踪那个女人吗？” 三名国中生加一个小婴儿躲在公交站旁边的广告灯后面，视线一起锁定站台上看着手表的凛。 “哈哈，又是新的游戏吗？侦探推理类？”山本接着狱寺的话头说道。 “不，我们只是在试探呆凛的反跟踪能力，看看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们。”里包恩理所当然的表情完全不像一个跟踪者。 “但是我们这样做……” 裸奔，群聚，斗殴，破坏公物……纲泪流满面地发现，自己的犯罪记录中又多了一项跟踪，再联想到自己未来很有可能从事的职业，他感到前途黯淡无光，真是名副其实的黑手党。 “闭嘴，她已经上车了。” 里包恩看了三人一眼，三个成长期的男生挤在一个面积只有一平方米的广告灯后面，说话的音量也绝对不是低八度，而她居然没有发现，果然是有够呆的。 看了一眼凛乘坐的公车，纲已经大概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了，从藏身的广告灯后面出来，他走上站台，等待五分钟后的下一班车。里包恩压了一下帽檐，笑得诡异。狱寺和山本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到了纲旁边。 月见町三号街十七号，半年前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空地，但是现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幢有着白色外墙和水蓝色屋顶的两层小洋楼，感觉低调而优雅，而门牌上，写着格林格拉斯。 “这里应该是呆凛小时候住过的房子。”里包恩曾经无意中看到凛对小时候的家的回忆，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看来，那个老家伙这一次是想打亲情牌了。” “什么意思？”虽然已经可以隐约猜到一些了，但是纲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哼，那个老家伙不想让呆凛继续和黑手党有来往，就是这样。” 问题在于，我还不是黑手党吧？！！！ 就在纲揪着头发的时候，狱寺已经大大方方地推开院子门，朝着房子的入口走去：“敢让十代目为难，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死老头！！！”说着，手上已经抓起了一大把炸药，似乎马上就要挥手抛向房子似的。 “等、等一下啊狱寺君！”纲不想再加上非法入侵和杀人未遂的罪名了，“这样闯进去的话……” “请放心吧，十代目，我一定会让他不留痕迹地消失掉的！” 拜托搞清楚状况吧你现在已经够引人注意了！！！！！ “嘛，不要冲动呀，狱寺~~~”山本上前帮着纲拉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狱寺，“想要让某人消失的话，晚上再来比较好吧。” 山本你到底是劝架还是火上浇油……纲已经欲哭无泪了，他不确定再这样下去那位老先生是不是还能活着看到明天的日出。 “看不到的……”里包恩阴恻恻地说道，满意地看着纲脸上出现的惨青色，“因为明天有雨。” “……” 这是一个不帮忙光看戏的家伙！！！ “诶，纲？你们这是……？”眼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跟踪也就算了，最后还被当事人逮了个正着……看着眼前带着小小的困惑神情的凛，纲恨不得在院子里掏个地洞钻进去一辈子也不出来。 “跟踪，非法入侵民宅，杀人未遂……”随后出来的克里斯律师一手搭在凛的肩上，一手朝三个大男生挥了挥，“现在日本的未成年人，还真是勇于挑战法律的威严呢~~~” “总是钻法律的空子以此谋生的律师没有资格这么说吧？”凛给了老人一个白眼，“我们正好一起回家啦！” “回家？”这么说……？纲觉得自己悬着的心脏回到了原位。 “是啊，我的暑假作业还有一大半呢！”凛撇了撇嘴，“狱寺和山本不是也没有做完吗？回去一起努力吧。” “……走吧！” 用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纲点点头。 “我赢了。” 看着四人离开的方向，里包恩淡淡地提醒这幢房子的主人。 “她说监护权没有必要变更，要是我真的不放心的话，就想办法帮帮泽田纲吉，免得过段时间他吃亏。”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萝莉控。” “哼，我只不过是一个慈爱的长辈而已，关心老朋友唯一的后代有什么不对的？！！！” “不管怎么样，输了就是输了。” 女生外向……克里斯律师开始磨牙。 24、即将出现的人事物 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天气慢慢转凉，于是校服换成了长袖，外面加上深蓝色的针织背心，接下来还会更加冷，然后圣诞节，元旦新年……于是一年又这么过去了，春天的时候升上国三，同时还要纠结于来年升学的问题……话说我干嘛要想那么远以后的事情啊？ 我举起拳头往自己脑袋上敲，总算是清醒了一点。 “……小凛你没睡醒吗？”纲抓住了我即将落到自己脑袋上的拳头，“你这种敲法会死人的！” “是啊……”确实没有睡醒。 昨天心血来潮下了软件，指挥兰卡甩葱玩，配乐用的原版caramelldansen，效果还不错，于是最终导致我憋笑憋过头，兴奋了大半夜……唔，其实说起来，开学以后反而比暑假过得更悠哉呢，毕竟补考之后的大半个月，我一直都在重新温习炼金术的理论知识，到了开学之后才从理论转为实践。 “对了，小凛。” “什么事啊？” 犹豫了一下，纲才继续说道：“你这段时间放学之后，一直都是那么忙吗？” 点点头：“嗯，我去克里斯叔叔那里学习了。” “诶？！”纲一脸天上下红雨里包恩答应和碧洋琪结婚的表情，“你在克里斯先生家里学习？！！！” “是啊，有什么不对的吗？”我歪了一下脑袋，问道。 “不、不是……我只是奇怪，你以后是想成为律师吗？”纲立刻摇着手解释道，“因为你说去克里斯先生那里学习，这样想的话……” “我才不会成为那种专打法律擦边球的奸诈狡猾生物！！！”我用力握拳，“我可是炼金术士啊！” “奸诈狡猾……？克里斯先生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可能？”声音高了八度，“补考那天你也听到了的，克里斯叔叔整我外公的事情……除了那个之外还有好多！怂恿外公堵别人家的烟囱，事发之后立刻撇清！带着外公捅了邻居家的鸡窝接着就逃之夭夭，让外公一个人顶罪！还有教唆外公逃学，然后声称自己是被外公带坏的！之前还以为他真的是外公的至交好友，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损友！！！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没有被人用橘子砸死真是祖先保佑！！！！！” “那个，小凛你太激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纲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反正克里斯叔叔就是那种第一印象骗死人，认识的时间越长就越是让人想揍他的家伙，我们都被他骗了……”沮丧地失意体前屈，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感觉自己异常烦躁，“那家伙和里包恩是一个级别的。” ——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样你还每天来回赶路去他家？” “我是在那里做炼金术的深入学习……那什么，到了这个阶段，如果出现失误，破坏力都比较大，要是弄坏家里的房子就不好了，而且会让奈奈阿姨担心。” “……那你就去拆克里斯先生的房子？”纲黑线。 我再次点头：“只要不是我们家被拆就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同情克里斯先生……” 正在说着，汇合的路口到了，狱寺早就等在那里，山本也背着书包朝这边走来，于是四人成行。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说到了下个星期的段考，纲的脸色一下子惨白。 “正好明天周末，我们和老师说到学校复习好了，两天时间应付段考应该够了。”我小声建议道。 “和十代目一起复习怎么能少了我！” “嘛，不介意的话，那我也加入吧~” 最先提出建议的在下不得不翻了个白眼，你们连周末也要粘上来么？ 课间去洗手间的路上，我发了条短信给克里斯叔叔，告诉他这个周末我要在家复习功课，不会去他那里。确认发送成功之后，我推开隔间门，顺手反锁，然后…… 妈妈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非常镇定地冲进教室翻书包找到草莓面包，我用比百米冲刺还要快的速度回到洗手间，过了好久才出来，看看洗手台前的镜子，在下的脸色青得吓死人，天黑了就能在这里客串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传说……唔，算了，我还是不要和花子抢镜头。 话说难怪今天从起床开始就觉得心情烦躁诸事不顺，原来是因为这个。 “小凛，你今天是不是‘那个’了？”刚回到教室，京子就担心地小声问道。 “嗯……”点头，附赠泪目一双，“好多，差点被吓死了……” 小花拍了拍我的肩膀：“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以后就会慢慢习惯了。” “什么啊，我第一次是国六的寒假啦！”虽然这种事情的确让人不好意思开口，但是在要好女生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顾忌的。 “……你真早熟，”小花一脸好久吃不到香蕉的表情，“据说早熟的女生身高都不怎么样，胸围也……” “喂你眼睛往哪里看啊！！！” 见我炸毛，京子立刻打圆场：“不要说得这么吓人，其实小凛不算矮啦……不过话说回来，以前体育课从来没有见过你请假，难道你连这个时侯都……？” “啊，特殊时期我也上体育课的，书上说这个时侯其实要适当锻炼，不然会很痛的。” “但是你连夏天的游泳课也去了吧，水里怎么可能……”京子不相信似的问道。 “嘛，游泳课的时间很巧，正好跟我的周期错开了~~~”没办法，我的运气一直很好~~~ “小花……”京子犹豫了一下，“要不我们以后也坚持上体育课？” “我说你们……”小花捂脸，“都不觉得这些话题很容易让人想歪吗？！！！” “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偷听然后想歪！！！”我说得斩钉截铁。 然后我们看到好多男生泪奔了。 突然觉得这个班，好危险……男生没事干都跑来听女生的私房话……好想揍人！ 起身出了教室，但是请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出去揍人的。 “小凛你去哪里？马上就要上课了。” “我去请假，下午的体育课不上了。” 这一次是例外，因为量真的大得吓人，要是不小心搞成血崩那就有的看了，我才不想因为这种不名誉的原因去医院。到时候失血过多死掉了墓志铭该怎么写？这里沉睡着一名因为运动过多血崩离世的无辜少女？别贻笑大方了喂！阿尔曾外公会哭的爱德华外公会哭的妈妈会哭的我碧井凛也毫无疑问会坐在自己的墓碑上痛哭流涕的！！！ 嗯，仔细想想看，是不是血小板数量减少导致凝血能力下降？看来回家要多吃点带皮花生……呜呜呜花生是我最讨厌的食物没有之一，更何况还要连外面那层涩涩的红皮一起吃掉……没办法，为了早日结束这种痛苦，我认了。 一整节课我都趴在桌上装死人，反正包括本人在内，整个并盛中学都不再对我的英语抱希望了。午饭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扔掉的话就是对食物的不尊重，但是就这样带回去，就太对不起辛苦准备便当的奈奈阿姨了…… 唔，想想回家以后等着自己的带皮花生地狱，再看看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爱心便当，碧井凛，该如何抉择完全不用考虑吧！ 抖着手夹起一块青椒准备往嘴里塞，突然一道黑影闪过，青椒失去了踪迹。 “哈哈哈哈~抢到呆凛的午饭了~~~” 奶牛小鬼笑得嚣张极了，然后在我注视傻瓜的目光中看也不看就把手里的青椒塞进了嘴巴。十秒钟后，该小鬼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吐着嘴巴里的青椒一边将两只肥肥短短的手伸进蓬松的爆炸卷头发里掏呀掏掏呀掏。 我就知道，现在不讨厌吃青椒的小孩子基本上已经绝种了……哎呀十年火箭炮已经拿出来了啊，于是赶快给碧洋琪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她亲爱的前男友罗密欧马上就要造访并盛中学，并且点名要品尝碧洋琪的爱心料理。 纲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一系列举动，连表情都像是在吐槽我一样。 “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通过遍布校园的监视器看了全场的大魔王毫不客气地吐槽。 “哪里，这不是你最喜欢干的事情吗？我只是代劳而已。”纯洁地抬起头，仰角四十五度望天。 说起来里包恩的监视器是全校范围，那么女生洗手间里有么痛痛痛痛痛痛你住手啊喂！！！ “哼，一段时间不管，你又开始犯病了。” 我就是习惯性脑补那又怎么样嘛，是人都会有点小毛病的你不能管这么宽！！！ 想归想，为了避免脑袋开花，我还是给嘴巴拉上了拉链。至于操场上一名红发美女追杀牛角美少年的火爆场面……那什么，今天的太阳真扁。 下午放学回到家，我接到了克里斯叔叔的电话。 小凛，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两个人？克里斯叔叔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焦虑。 “上次……？苏黎世的那两个吗？”抓了几颗花生塞进嘴巴里，艰难地咀嚼着。 对，他们今天晚上就会进入日本国界了，最迟明天就会找到泽田……你还是搬过来住几天吧。 “我们在瑞士碰到他们的时候是五月份吧？怎么现在才到日本？” 这段时间彭格列总部似乎出了很多问题，不管是门外还是巴利安行事都非常隐秘，他们一路来日本连交通工具都不敢用……我说你注意的重点搞错了吧？！！！ “嘛嘛，别介意~不过克里斯叔叔的消息很灵通耶，这么快就通知我了。” 灵通个什么呀灵通，这事情连同盟的种马都知道了！是那个伪婴儿没有告诉泽田而已！！！ “啊啦，里包恩那家伙还真是过分呢……”就算说了我们也没办法，不如随机应变。 你到底有没有找到话题重点啊小凛？！ “啊我知道了，这边我会注意的，记得保持联络哟~~~”我按下了结束键。 喂小凛你别忙着挂电—— 关掉手机电源，我想了一会儿，打开电脑登了msn，将意呆利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但愿这家伙在线，要是他一个心血来潮想赶这趟热闹又往日本跑…… ——————————————————————————————————————— 一大早起床，下楼就看到奈奈阿姨羞红了脸站在厨房里冒粉红色泡泡，视线移到她手里的一张明信片上，反面是地址和收件人，正面是……冰天雪地和企鹅。 ……有谁会从南极往家里寄明信片啊？ 唔，上面还有字……马上就回家……出门在外又把这里称为家的人，只有家光叔叔了。看来也是因为那件事情呢，这下子人越来越多了，不过…… 看看坐在餐桌旁一脸悠哉地喝咖啡的斯巴达大魔王，我只能相信此人是胸有成竹能让纲顺利解决此事，所以才这么不在意。不管怎么样，今天都不能大意。 “奈奈阿姨，是家光叔叔要回来了吗？”我出声问道。 “啊，是这样呢，马上就回家哟~~~?”奈奈阿姨周身都散发着粉红色的恋爱气场。 我不着痕迹地往后面退了一点，拉开一平旁边的椅子坐下来，看着桌上丰盛得有点过分的早餐，我揉着胃后悔昨天干嘛要啃那么多花生。 “小凛姐，你们说的是什么人？”一平用细细的声音问道。 “家光叔叔是纲的爸爸，据说常年在国外挖石油，是个满身泥泞的男人，我一共也只见过两次……最后一次出现在这个家是两年前，离家的时候还让奈奈阿姨告诉纲，他是消失化成星星了。” “……”一平沉默着，将脑袋埋进了食物里。 嘛，我说的是官方答案，至于真实性……反正我从来这个家的时候就知道绝对不靠谱。之前刚刚得知纲是彭格列十代目的时候，我就猜测过家光叔叔是否知情，到了今年七月份，终于从克里斯叔叔那里知道，原来家光叔叔隶属于彭格列属下的门外顾问，平时都在意大利得总部工作。 因为怕牵连到奈奈阿姨和纲，才撒谎说自己在满世界挖掘石油么？不过这一次的事情这么严重，纲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的吧。 说起来纲对家光叔叔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不负责任”和“不顾家”这样的概念上，而且一直都被瞒着，要是真的知道了……喂这种时候幸灾乐祸是不对的！！！ 抬头看了一眼里包恩，后者冲我点了一下头。看来昨天下午我接到克里斯叔叔的通知这件事情，是他默许的。 总之，今天一切小心，这是绝对的。 25、彭格列的内讧 等到纲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奈奈阿姨已经动手做第十五道菜了……话说，就算家里人多，可是做这么多菜一顿还是吃不完的，难道留到下顿继续吃么？可是不新鲜就不好吃了…… 其实我应该庆幸自己下楼的时候，奈奈阿姨正在起油锅而不是切菜，不然一定像纲现在这样，被奈奈阿姨一边挥舞着刀子一边笑着散发粉红色恋爱气场的模样吓得毛骨悚然，这场面真的很考验胆量……唔，看来里包恩的训练很有用诶，不然纲早就腿软了。 “嘛，不管怎么样，家光叔叔回家，连带我们的伙食也好了很多，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 纲一脸菜色坐下吃早餐的时候，我这样小声对他说道，然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受不了。” 话虽如此，但是今天绝对绝对不能大意，最好就在家里复习，连学校都不要去……但是这样一来，万一对方找到家里来，奈奈阿姨怎么办？ 这个问题直到出门和狱寺山本汇合，我都没有找到解决之道。 “你爸爸回来了，不是很好吗？”山本心情很好地说道。 相比之下，纲的语调里面却带着几分勉强：“算、算是吧……” 而狱寺这边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没想到十代目的爸爸还健在！！！” “噗——！！！”一下子没忍住，我喷了。 “健在”这个词，用得真是……很微妙诶，狱寺你真有才！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狱寺一脸愤怒地盯着我，“有什么好笑的？！！！” “……不，没什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我非常诚恳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我只是抽风而已，请不要介意。” “这种谎话你也敢说，看不起我吗？”这一位实在是油盐不进。 “我完全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真的多心了。”我说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逻辑啊？ “狱、狱寺君……”眼看炸药又要出场，纲立刻出来息事宁人，“你刚才想说什么？” 于是眼神kirakira的忠犬出现：“啊，是！十代目！我在想，等十代目的爸爸回到家的清晨，身为左右手的我马上就去问候！！！” “……不，没关系的……”纲的表情像是在说他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巴利安的人今天就会来这里，家光叔叔最迟也会比他们早一些，换言之今天之内一定会回来……嗯，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差五分了，再怎么样，狱寺也赶不上清晨问候家光叔叔了…… 话题转到家光叔叔身上，纲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看来家光叔叔常年不在家，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记得以前看过一本讲心理学的书，说是男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爸爸起到的引导作用是很重要的。一般来说，爸爸都是男孩子成长的参照物，但是家光叔叔显然没有起到这个作用，而且极少数在家的时候也总是干些脱线的事情，让纲连吐槽都没心情。这样算下来，纲会觉得别扭，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嗯……不如我们就这样去玩吧！” 山本看了看天色，突然提议道。这家伙其实很细心呢，提议出去玩，也是因为发现纲的心情不好，想让他开心一点吧……不愧是山本，好人一个！ “诶？” “说得好，棒球笨蛋！”狱寺挥了挥拳头，非常少有地赞同了山本的话，“就这样吧，十代目！” “但是复习……” “一天而已，不会耽误什么时间啦，我跟老师打个电话，就说家长回来了，他一定能够谅解的。”拿家长做幌子鼓动纲逃学出去玩……我的人生之路，果然已经越来越偏离正确方向了。 “你最好不要想太多家里的事，”见纲还在犹豫，狱寺进一步劝道，“我的家更乱七八糟的！” 不是我想吐槽，但是这样的事情真的没有必要用那种夸耀的语气说出来吧？ 说到最后，事情就定为大家一起出去玩，顺便还打电话叫上了京子和小春，然后得到了消息的风太也带着一平和蓝波跟了上来，连里包恩也没落下。 三方人马在商业街碰头，狱寺和小春首先开吵，然后两个小孩子也闹开了到处跑，热闹得不行。 “喂，我说这样没问题吗？”我悄悄挪到里包恩旁边，小声问道，“万一那些人找来了……” “真难得，你也会思考这种严重的问题~”小婴儿一脸的高深莫测。 “你可以诽谤我的人品，但是请不要看不起我的智商！！！”虽然有点偏科但是我好歹也是年级前二十名！ “人多的地方，反而不好大闹吧。” 大魔王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我所有的抗议堵了回去，“你不也是怂恿纲逃学的人之一吗？” 什么叫怂恿逃学嘛，今天可是周末诶！本来就是法定休假……不过说得也是，他这个黑手党家庭教师都不操这份心，我管那么多去死，去玩了去玩了去玩了~~~ “哈咿，小凛你夹娃娃好厉害！”小春指着一只bon太君，兴奋地嚷着，“我要那只！” “bon太君么？稍等……”一边说着，我小心地操纵着机械手臂移动到娃娃上方，降低高度，夹住，然后缓慢地移过来，“搞定~~~” “谢谢啦~”小春抱着娃娃，眼睛笑得弯弯的，“小凛夹娃娃的功夫好棒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掏出一枚游戏币扔进了投币口：“还好了，熟能生巧而已……下一个是什么？” “蓝波大人要那个葡萄图案的抱枕！”奶牛小鬼蹦起来，整张脸都贴在了玻璃隔板上。 “蓝波，不许插队！明明下一个是我的！”一平揪着蓝波那身奶牛服后面的牛尾巴，使劲地拽着，“小凛姐，先抓我要的猴子！！！” 看看娃娃堆，葡萄图案的抱枕和猴子公仔正好在一起……唔，好久没有用过那一招了，试试看好了。 ………………………………………………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离开夹娃娃机，去电玩厅门口和男生组汇合的时候，京子好奇地问道，“一次夹两个娃娃耶！” “一定要说的话，那都是因为爱呀！”摸摸下巴，我抛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 打死也不能告诉她当年还在念国小四年级的我萌口袋妖怪萌要死，天天放学都跑来这里夹皮卡丘和伊布的事情…… 汇合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跑去拍大头贴，纲看着女生组几乎人手一个的公仔，几次想要吐槽都没有开口，最后悄悄问我。 “你又用那一招了？” “嗯~~~” “……电玩厅的店员一定哭了吧？” “怎么可能？我从无双大蛇发售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别人早就忘记我了。” “……这句话吐槽点太多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请允许在下泪流满面地捂一个脸。 拍完大头贴，趁着大家一起转战露天冷饮店，没有人注意自己的机会，我悄悄拿起了留在机器里的一张贴纸。刚才设定版式的时候，我在数量这一栏输入了2，投币的时候也刻意多扔了几个，于是多出来的一张我就可以自己独占了，上面只有我和纲哟~~~ “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像变态吗？”大魔王笑得非常欠揍，趴在帽檐上的列恩也吐了吐舌头，好像是在赞同他的话。 非常自然地移开视线不去看斯巴达小婴儿，我自顾自地将贴纸收进了口袋里：“一点也不像。” “哼……” 正在说着，里包恩有电话打进来。通话几分钟之后，他挂断了手机，告诉我电话是迪诺那个叫做罗马里欧的部下打来的，说是刚到并盛那个废柴就走丢了，问有没有到这边来。 “你跟迪诺联络过了？” “啊，昨天从克里斯叔叔那里听说了之后，就找迪诺确认了一下……我昨天联络他的时候，他正准备来日本，说是受家光叔叔的委托送什么东西给纲。” “他没有说是什么东西吗？” “我跟他又不熟，怎么可能知道。” “嘛，算了，反正我差不多也猜到了……” “……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吃饱了撑的。 眼看自己就要掉队了，我顾不上和里包恩说话，匆匆朝冷饮店跑去。刚刚挪动脚步，鼓膜接收到了建筑遭到破坏而发出的钢筋混凝土断裂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大楼，入口上方的钢化玻璃顶棚上已经炸起了浓浓的黑烟，还伴随着打斗声和武器碰撞的声音。 不是吧，这么快就来了？！ 我加快脚步往冷饮店的方向冲去，纲和京子他们就在发生打斗的大楼下面，要是发生了什么危险，遭殃的除了大楼第一个就是那里。肩上突然一沉，里包恩已经跳到了我身上，一副搭便车的样子。 “纲，出了什么事？”远远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把纲压在下面当缓冲垫，把一边的京子，一平和蓝波都吓了一跳，但愿那家伙不要是敌对方的人，“能站起来么……呃，你不是？” “对不起……” 压在纲身上的家伙，正是那个青金色头发的男生，也是害我差点被雪崩活埋的间接凶手，就算不记得长相，但是他前额的蓝色死气之火和那头青金色的头发，我绝对不会认错。 男生艰难地抬起头，然后看清了压在他下面的人：“……公子？” 嘴角无法抑制地抽了两下：这家伙时代剧看多了么？还公子！ 大楼那边的混乱还在继续，这边狱寺他们已经闻声赶来了。我和京子一起扶着纲站起来，正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声熟悉到让我咬牙切齿的吼声从斜上方传来。 “喂——！！！” 视线转向大楼顶棚上，一身黑色制服的白发剑士一脚踏在广告牌上，眼神非常凶恶。 “怎么了，这里突然那么多人？！阻挡的垃圾我宰了他！！！” “这两个人，谁是敌对立场的？”我小声问里包恩。 “巴吉尔是家光的弟子，”指了指青金色头发的男生，“可以信任……至于那一个，”然后再指向大楼顶棚上的白毛男，“独立暗杀部队巴利安的成员，立场……不明。” 白毛男用力挥动左手的剑，沿着剑尖划过的轨迹，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气流向我们所在的位置袭来，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脸颊被风刮得生疼，眼睛也因为扬起的灰尘的缘故无法睁开。果然……照这个情况看，克里斯叔叔的推测已经成为了现实。 ——要内讧了。 根据斯巴达小婴儿的指示，女生和小孩去安全的地方避难，已经受伤的巴吉尔和纲一起离开，狱寺和山本留在现场应付白毛男，一旦发现不敌就立刻撤退……不过按照这两个家伙的性格，就算不是对手也会死撑着吧。 躲到听不到白毛男吼声的店铺里，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看看其他人，蓝波在小春怀里，一平被京子抱着，风太很懂事不会乱跑……既然这样，我折回去看看，应该没有问题吧？ “纲，后面！！！” 远远看到纲已经解除了死气模式，而白毛男在他身后用力挥了一下手里的剑，几个细小的白色物体从剑刃上甩出，尾端拖着烟雾朝纲冲去，那种烟雾的颜色是……火药？！ 巴吉尔的飞镖呼啸而过，瞬间撞上飞行中的白色物体，炸开了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声响……原来是微型炸弹。白毛男切了一声，紧接着又是好几个炸弹从剑刃上弹出来，但是这一次，飞镖还没有回头。 这样的话，那就…… 飞行到一半的炸弹从中间被纵向切开，掉在地上的时候，还冒着烟雾。趁着上一次爆炸产生的烟雾还没有散去，巴吉尔拉着纲冲到了我藏身的角落，一个借由歪倒的桌子构成的视觉死角。 “在下名叫巴吉尔，”一边大口地喘着气，巴吉尔回头看着纲说道，“受boss的委托要将某样东西转交给泽田大人……” 迪诺受托转交东西给纲，巴吉尔也是这样……家光叔叔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嘛？ 小心地将脑袋探出去看了看，白毛男已经不见了，视线再往远处扫过去，狱寺和山本已经失去了行动力，倒在冷饮店附近。虽然平时都是不怎么可靠的样子，但是狱寺和山本要是联手，实力也不可小看，这么短的时间就打败了他们，那个白毛男的实力…… 轰——！！！！！ 正在想着，又是一声炸响，白毛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正冷笑着看着巴吉尔放在纲手中的一个深蓝色盒子。这么说来，他的目标就是巴吉尔要交给纲的东西了？ 巴吉尔受伤战斗不能，纲才解除死气模式，里包恩没有出手的动向，中远距离支援的在下就更加不能指望了……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那个盒子交给白毛男让他带走，幸运的话我们都不会有事，但是看纲和巴吉尔的样子，一定会死守到底，那么和解不能，只能拼命或者等待援兵了。 “——还是老样子啊，斯贝尔比·斯夸罗。” 来人是带着“英雄总是晚一步出场”气场的意呆利君，我非常庆幸地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以罗马里欧为首的一干部下……来的是跳马而不是废柴种马。 一句话形容就是，有救了。 26、不可避免的内斗 “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被迪诺称为斯夸罗的白毛男站在街边一间店铺的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迪诺，然后扬了扬右手的盒子，“但是，这个我就收下了！” 虽然迪诺出现的很及时，但是白毛男还是抢到了纲手里的盒子，听他说话的口气，好像还是迪诺的旧识，而且刚才我也听到迪诺喊出了白毛男的名字，斯贝尔比·斯夸罗。 想起几秒钟之前纲被斯夸罗抓住的情景，我微微眯起了眼睛——明的不行，那就耍阴招吧。 正在斯夸罗发力跳起的瞬间，他站立的那一块水泥平台突然爬满裂纹，被他这样用力一踏，立刻崩开了一道豁口。因为事出突然，斯夸罗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变故，他迅速抓住屋顶的围栏，稳住了身体，才没有掉下来，随即伸手在围栏上一撑，借力跳起，身影消失无踪。 切……反应还真快。 我撇了撇嘴，视线回到了纲身上。接下来的事情，例如对警察解释这里的混乱啊之类，里包恩全部推给迪诺，然后叫来了救护车，和纲一起送巴吉尔去最近的医院，京子和小春那边则让我去解释。还好风太之前见情形不对，马上找来了碧洋琪帮忙。这位御姐短短几句话就让京子她们相信，刚才商业街的混乱不过是电影取景而已，可怜我在一边听着，忍笑忍得胃都开始痉挛了，还要不时点点头，证明碧洋琪所言非虚。 ——————————————————————————————————————— “小凛！！！” 才刚进门，克里斯叔叔就扑上来，上上下下地检查一番，确认我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听说你们遇上了巴利安的斯夸罗？！” “诶，你已经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被克里斯叔叔一个电话叫到了他现在的家里，距离商业街的混乱还不到半个小时，克里斯叔叔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过等我到了客厅坐下，看到一边茶几上摆得满满的通讯录、电话和笔记本电脑时，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克里斯叔叔明明可以不用搅这摊浑水的，但是…… “那个叫斯夸罗的家伙太嚣张了，居然在街上大打出手，还抢走了家光叔叔委托交给纲的盒子！” “但是跳马那家伙不是……？”克里斯叔叔惊讶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疑兵之计。” “什么意思？”虽然没有镜子看不见，但是我想自己的脸一定变成了包子。唔，我知道自己有一张和妈妈长得很像的脸，想想包子脸的妈妈……噗…… 克里斯叔叔伸手揪了一下我脑袋上乱翘的呆毛：“胡思乱想的时候，你头上的呆毛就会动~~~” “……请接着刚才的话题，谢谢。” “咳咳……我之前也说了，其实彭格列还有另一名十代目的继承人，是九代目的儿子xanxus，同时也是彭格列独立暗杀部队巴利安的首领。八年前，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xanxus突然发动叛乱，遭到九代目的镇压，然后不知所踪。但是几个月以前，xanxus突然出现，重新整合了巴利安的力量，差不多与此同时，九代目也渐渐减少了外出，接着就传出了可能更换十代目继承人的消息，而代表身份象征的彭格列指环一分为二，分别保管在九代目和门外顾问手里，所以整个西西里的局势一下子就……” “你的意思是，”我端起克里斯叔叔从厨房拿出来的红茶，小小地喝了一口，“家光叔叔为了将自己保管的那一半彭格列指环安全地交到纲手里，所以另外做了假的指环，故意安排巴吉尔在明，带着假的指环，和斯夸罗一路战斗到日本，借以混淆视听引开巴利安的注意力，然后迪诺在暗，带着真正的指环来这里？” 克里斯叔叔点了点头：“没错……不过，指环并不只有首领的大空指环而已，还有代表晴雷岚雨雾云六位守护者的指环。” “大空？晴雷岚雨雾云？守护者？”一个头两个大，“这些都是什么啊……” 闻言，克里斯叔叔的脑袋一下子撞上了茶几。 “喂……不要紧吧？” “……没事，你刚才不是问我……” 半个小时后，克里斯叔叔总算是给我讲明白了那些问题。 “也就是说，”克里斯叔叔用右手食指与中指的指节轻轻敲着茶几面，“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很可能会进行彭格列好几代都没有的指环争夺战了。” 指环争夺战……纲这边凑满七个人，跟巴利安的七个人间凶器互殴？但是这样一来，不就变成了家族内斗吗？那个九代目到底在想什么啊？ “那么，纲的赢面是多少？”我盯着克里斯叔叔的眼睛，非常直接地问道。 沉默了好久，克里斯叔叔摇了摇头，笑容有些勉强：“要是超过三成的话……你认为，我为什么会想变更你的监护权？” 正在倒第二杯茶的手顿了一下，我生硬地转开了话题。 “说起来，克里斯叔叔你不是黑手党吧，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了解呢？” “这算什么……发生了摇篮事件之后，为了给那几个家伙减刑，我可是用了十几天时间，把彭格列和其他黑手党家族的资料都仔仔细细地筛了一遍……虽然现在有些变化，但是基本的东西还是一样的。” “嘛，克里斯叔叔收集情报的能力一向是超厉害的~~~” 看看时间，克里斯叔叔起身朝厨房走去：“快到午饭的时间了，留下一起吃吧……” “不不不不不不不用了谢谢！！！” 我像被开水烫了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我答应奈奈阿姨回家吃午饭的，那个什么，时间不早我先告辞了……” 开什么玩笑，克里斯叔叔你红茶虽然泡得不错，但是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一个能在两分钟内把稀粥煮到直接碳化的人可以做出吃不死人的食物！！！ 回到家的时候，奈奈阿姨已经开饭了。看看餐厅里，京子和小春也在，而躺在榻榻米上喝了酒呼呼大睡，还打着响亮鼻鼾的人，正是家光叔叔。虽然克里斯叔叔已经告诉我，家光叔叔是门外顾问，不过现在这副邋遢大叔的模样，实在让人无法将他和黑手党联系在一起……那什么，应该是真人不可貌相之类的吧…… 说起来纲的长相和性格几乎都是随奈奈阿姨的，我很难找到他和家光叔叔相似的地方，不过这样才是最好的吧，试想一下，纲的邋遢大叔造型…… ——噗！！！ 正在吃饭的在下很不礼貌地喷了，幸好对面没有坐人，不然一定会被我喷得满脸都是米饭。 “真是，小凛你吃太快了……”奈奈阿姨递过来纸巾盒，“要细嚼慢咽哟！” “哦……”顺手拽出一张纸巾，擦掉了嘴边的饭粒，正在这时，京子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 “怎么你和纲都心不在焉啊？” “是吗？”偷偷看了一眼，纲现在满身都在冒鬼火呢，“我想，纲大概是看到很久没有回家的爸爸，所以……害羞和别扭了吧。” 别扭是一定的，至于害羞……天知道我的话里有多少水分。 “那小凛呢？”小春兴致满满地凑过来问道。 “咳咳，那什么……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 小春：“……” 京子：“……” 因为纲持续低气压的缘故，这顿饭我吃得不是很开心，之后的下午和晚上，我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虽然已经掌握得非常熟练了，但是，我还是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忙，哪怕只有一点，也好啊…… 看了看旁边睡得正熟的一平，我及时地咽下了已经快到嘴边的□□，顺手给她掖了一下被单，然后一把将兔子君抱在怀里，开始满地打滚。 关于纲的事情——滚过来。 怎么办——滚过去。 自己完全帮不上忙——滚过来。 我是纲的家人——滚过去。 虽然这样说——滚过来。 但是——滚过去。 完全不知道——滚过来。 能够做些什么——滚过去。 ……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凌晨两点，里包恩站在门口，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 “什么事？” “家光有事情想问你。” “现在么……我知道了。” 点点头，我披上一件外套，跟着里包恩来到楼下的客厅。 家光叔叔随意地坐在地板上，身上还是中午穿的那件背心。 “小凛，”一改平时嘻嘻哈哈的懒散，家光叔叔严肃地看着我，“关于炼金术，你能给我演示一下吗？不用太复杂的。” “嗯。” 我走到客厅一角的盆景旁，随手摘了几片绿色的叶子，然后放在家光叔叔面前的矮桌上，用右手覆盖住：“炼金术，即alchemy，是中世纪的一种化学哲学的思想和始祖，也是当代化学的雏形，其目标是通过化学方法将一些基本金属转变为黄金，制造万灵药及制备长生不老药……以上为一战之前的官方说法。” “但是，一战到二战期间，大约是1941年左右，我的曾外公和他的哥哥，对当时已知的炼金术进行了改进，在原来的基础上，新的炼金术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转为一种能够改变物资的构成与外形，并且制造出另一种物质的技术。同等质量价值的物质，经过炼金术的改变，能够，也只能生成相同质量和价值的物质。” “基本原则等价交换这一点没有变，但是原材料与炼成的物质的质量与元素与必须是相同的。” “基本步骤为……第一步，理解，”说着，我用最慢的速度发动了炼金术，红色的光开始在我的手中闪烁跳动，“第二步，分解……” 手中的叶子吸收了红色的光，形状开始变化，这是我们都可以看到的景象，而更细微的变化在于，其分子结构已经被打散。 “最后一步……”青色的光取代红色的光，裹住了叶子变化出来的那一团物质，“再构筑。” 我移开了手掌，原本放着叶子的地方，出现的是一只小小的千纸鹤。“基本元素相同而且提供足够的质量，满足这两个前提的话，就可以炼成很多东西。一般来说，密度越小，结构越简单的东西，炼成速度就越快，具体情况则要看炼金术士的个人能力——当然，事无绝对。” “这样吗？”家光叔叔拿起纸鹤，上下查看了一下，“这是两种……” “两种什么？”因为声音并不大，我一下子漏过了几个词。 “没什么……原来我家的孩子个个都不简单呀啊哈哈哈哈~~~”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你家儿子只想做一个普通人的。 “换句话说，炼金术士并不是专业的战斗人员吧？”里包恩若有所思地问道。 “也不一定，”我摇摇头，“据说很多格斗派的炼金术士都可以在战斗的时候就地取材，制作不同的武器，使用炼金术的话，等于一定程度上拥有了无限供应的武器装备。比如我曾外公他们兄弟，就是这样的。” “那你呢？” “不知道，但是我外公，我妈妈都是纯粹的学术型炼金术士。”我想了想，接着说道，“不过，炼金术用于战斗的话，一般都是辅助作用，比如改变地形和环境，设置陷阱机关之类。” “那你切开斯夸罗的炸弹，是怎么办到的？”里包恩伸手摸了摸列恩的脑袋。 “这个么……”稍作停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炼金术不能直接用于战斗，但是在我小的时候，还是有炼金术士创造出了目前唯一的战斗用炼金术，无限兵装备。” 说着，我摊开左手，掌心朝上，“意思就是，双手碰触之物，皆可化为利刃。” 话音刚落，家光叔叔手上的纸鹤一分为二，一左一右掉在桌面上。 “双手接触到的任何物质都可以炼成武器，然后选择性保留该物质的某些物理属性或化学属性，保留的属性数量以三个为上限，我刚才用的是空气……控制得不好的话，伤己不伤人，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扬了扬手，食指尖上是一颗鲜艳的红色液珠。 27、战斗来临之前 回到房间，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翻箱倒柜找创可贴，没想到动作过大，一下子碰到了手指上的伤口，血反而流得更快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手忙脚乱，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笔筒，发出了哗啦一声响。 “小凛姐？”一平惊醒，翻了个身坐起来，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找东西……”我摇摇头，“吵到你了，抱歉。” “找东西？我帮你！”一平说着就准备下床。 “不用了，你继续睡吧，小孩子熬夜不好……”深更半夜让一个超级近视小姑娘找东西，这不是乱上加乱么？ 见一平重新躺回了床上，我将还在流血的手指含在了口里，放轻了动作继续找创可贴。说起来我这也是自作自受，刚才演示的时候其实只用讲讲原理就行了，可是我偏偏鬼上身了一样，非要去切那只纸鹤…… 明明自己学到的也只是半成品，还是要逞强，果然，因为一两次成功，就开始得意忘形了，这样可不行啊，碧井凛。 从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创可贴，撕开上面的胶纸，然后将消毒布对准伤口，仔细地缠好，确定不会再出血之后，我松了一口气。回床上躺好，眼睛刚刚闭上，脑子里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关于无限兵装备的事情。 记忆中，关于这个炼金术的描述只有一个，就是我对家光叔叔说过的，双手碰触到的一切物质，都可以变为我的武器。只看字面上的意思，就知道这是一项很强大的能力，双手能接触的物质，可以认为里面也包括人类。换言之，只要在接触对方的同时发动，就可以将对方的身体炼成武器伤害对方，杀人于无形——虽然我目前还做不到， 当然，就算做得到，我也没那个胆子。因为问题在于，这样一来，就在一定程度上涉及炼金术最大的禁忌。自从开始学习炼金术以来，妈妈就一直教导我，绝对绝对不可以接触这个领域。 换言之，我会学到无限兵装备这种能力，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话虽如此，但是我可以回忆起来的事情里，小时候因为无法控制这个能力而将手边一切物质武器化然后伤到自己，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后来是在妈妈的引导下，才慢慢学会了自己控制……既然明令禁止我接触人体炼成，那么，妈妈为什么还要指导我练习控制自己的能力呢？这不是和她的初衷相违背了吗？ 而且，那个时侯直接一个楔打进来让我记不起来不是就万事ok了，干嘛要等到我八岁了才这么做？何必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呢？ 一个又一个问题浮出水面，我不断地假设，然后不断地推翻，接着再假设，再推翻…… 一平翻了个身，小声用中国话说着梦话，听起来好像带了点南方口音……唔，我也该睡了，明天也要去学校复习呢…… ——————————————————————————————————————— 舒展手臂，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同时深呼吸，让肺部充满秋日早晨的空气，有点冰冰凉凉，但是整个人也因此清醒过来。 “你也没有睡好？”纲挂着一对黑眼圈，感觉很没精神。 点头：“……当然啦，家光叔叔四点就撞开你房间门，我在隔壁都被吵到了。” “真是受不了他，一大早叫我出去抓鱼……天都没有亮啊！” “呐，纲。”看着纲一脸纠结的表情，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家光叔叔一回来你就反应失常……你到底是因为家光叔叔常年在外而跟他闹别扭撒娇，还是单纯地不知道如何相处呢？” “怎、怎么可能是撒娇啊？！我好歹也是男孩子诶！！！就是受不了爸爸做事情不靠谱啦！” “是是，男子汉泽田纲吉大人是不会向总是不在家两年才回来一次的爸爸撒娇的~~~”我笑得相当促狭。 “小凛！”纲提高了音量，“我生气了！” “好啦好啦，我道歉~~~”嘛，男生有时候闹闹小别扭，其实也是很可爱的，“不过家光叔叔确实有点脱线呢，跟一平他们也能玩到一起，连蓝波那小鬼都很粘着他。” “真是的，早上起来被他吓了一跳。”纲扶着额头，很是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就这样把蓝波往天上丢，万一真的没接住……” “放心吧，那小鬼摔不死的，最多哭一会儿……说起来上次家光叔叔回来的时候，不是也和你玩过举高高的吗？” 纲一脸菜色：“还好现在长大了，不然一定会被爸爸丢上天的……” “噗——哈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你果然是在闹别扭诶……哈哈，真不可爱……” “……一、一点也不好笑！！！” 情急之下，纲忘记了反驳别扭的说法，这算是间接承认了吧……于是我抱着肚子弯下腰，笑得更加厉害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看看周围的建筑，突然发现这不是平时走的去学校的路。正在想着，纲停下了脚步，我抬头一看，眼前的建筑上写着“中山外科医院”的招牌。医院的话，难道是巴吉尔治疗的地方吗？ “这么早就来探病？” “啊……”纲的声音低了几度，“而且我也有事情想找迪诺先生……” 一进医院，就看到狱寺和山本已经等在前台那里了。听他们的说法，好像也是来找迪诺的，话说种马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看到狱寺和山本各自掏出的彭格列指环，纲的表情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我悄悄看了一眼他的衣领，里面垂着的那条链子上，也挂了一枚指环。 还有最多十天的时间，巴利安就会卷土重来么……七人互殴啊，要是能耍奸使坏就好了，我比较擅长这个呢，场外也能帮上忙。不过照纲的性格，就算真的危及到性命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吧，考试打打小抄就是他能够接受的作弊极限了。 “……小凛！”纲的声音高八度。 “诶？”茫然地抬起头，“什么事？话说狱寺他们人呢？” “叫了几次你都没反应……”纲无奈地摇着头，“他们刚才走了……啊啊啊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有没有收到奇怪的指环？” “没有。”话说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这样的近战无能也能跟巴利安的人形凶器互殴？ “太好了……”纲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也被牵扯进来了。” “呆凛另外有事情要做，而且她也不适合守护者……”一边说着，里包恩开始换装。 迪诺笑得一脸灿烂：“岚之守护者和雨之守护者已经确定了，纲~” “……最好谁也不要确定。”纲的脸上阴影好重。 “最好不要盲目乐观……”说话的时候，里包恩已经在脑袋上套了一个大象形状的帽子，“在这十天里，还要训练剩下的四个守护者，不然没有胜算啊。” “谁啊，剩下的四个人？” “不论哪个都是你认识的人，”最后再戴上一双拳击手套，“顺便一提，拿着晴之指环的人马上就要来这里了。” 拳击手套，晴之指环……了平前辈么？ 说曹操，曹操到。医院里立刻响起了了平前辈活力十足的喊声，真是难为这里的医护人员了。里包恩叫来了据说是他青梅竹马的一个小婴儿，一身海军迷彩制服还背着一杆长狙，被海鸥带着飞进来的可乐尼洛，介绍说这就是训练了平前辈的人。 看到可乐尼洛胸口挂的蓝色奶嘴，我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克里斯叔叔跟我提到过，持有彩虹奶嘴的七个阿尔科巴雷诺……里包恩是金色的晴，但是感觉他和了平前辈差好远，持有雨之指环的山本和蓝色的可乐尼洛也完全不像是一个逻辑的，他们的奶嘴到底是怎么分的啊？ 嘛，算了，反正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只不过里包恩刚才提到的，另外要我做的事情，又会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直到我回到家，里包恩也没有给出答案。 吃完午饭，纲就跟着里包恩去并盛山上修行，而迪诺那边，据说是训练云之守护者。 目送纲出门，我转身想去帮奈奈阿姨收拾餐具，却被她拦住了。 “小凛你手上有伤，不能碰水哟！” “小伤啦，没事的。”我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这样的小伤口我都好得很快，一两天就结痂了。 “小凛是女孩子，可要好好保护皮肤才行！”奈奈阿姨难得态度强硬地将我推出了厨房，“要是真的没有事情可做，就帮我照看一下蓝波他们吧。” “我知道了。”这样也好，家光叔叔对待小孩子还是有点毛糙，万一不注意让他们受了伤，那就不好了。 “啊啦啦，呆凛想和蓝波大人玩？”奶牛小鬼撅着屁股，挖着鼻孔说道，“那就来当蓝波大人的手下吧~~~” “……”你想都别想！“把手拿出来，挖鼻孔不卫生……” 让蓝波洗了手之后，我直接在回廊地板上坐下来，留出三分注意力在院子里玩耍的三个小孩子身上，然后开始削树上的叶子练习无限兵装备的准度。虽然现在还不能做到操纵自如，但是失控了也不会伤到我以外的人，至于那些伤，就当做是失误的惩罚好了——当然，没有失误那就圆满了。 似乎和心情有关，现在的练习居然一次失误也没有，越是心平气和，准度反而越高，也许之前，是我太过急于求成了吧？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一点门道，情绪也多云转晴了。 “小凛姐~”一平几下跳上回廊，“我饿了。” “想吃什么？家里有草饼和糯米团哦~”我推了推刚才带来的点心碟子。 “嗯……我想吃月饼……”小姑娘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扯着衣角。 还好没有害羞到启动筒子□□……我松了一口气，不过月饼这种点心，在并盛这附近很少见呢。一边想着，我掏出手机查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信息：中国人过中秋节的传统食品，象征合家团圆。 看看时间，现在也差不多到农历八月十五了，难怪……这小姑娘平时很懂事，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看来是想家了吧。想到这里，我站了起来，拍拍衣服。 “我们出去买吧，刚才查到一家店里有中国点心师做的月饼呢，不过有点远，怎么样？” 不等一平说话，蓝波就嚷出来：“出去买点心？蓝波大人也要去！！！” “我也想去，可以吗小凛姐？”风太眼神kirakira地问道。 你们这些小鬼嫌我零用钱太多了么？ “走了走了一起去，事先声明，我的钱也不是很多，谁吃太多我就把谁扔在店里抵账哦！” 嘛，反正有巴利安的冤大头付的赔偿金，这三个小家伙也吃不穷我的。 和奈奈阿姨打过招呼，我领着三个小鬼出门，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幼稚园的实习老师。幸好一平和风太都很懂事，蓝波一个人再怎么闹腾，没人配合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月见町的路来来回回这么多次，就算以前不记得，现在也烂熟于心了，只是不知道以前经常去的西式点心店，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做和果子和中式点心了。刚才查资料的时候，看到地址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因为前段时间天天都来这边，店长即使不记得我小时候，现在也重新和我认识了。见我带着一个中国小姑娘来买月饼，非常热情，因为这个时间客人不多，甚至还去后面的制作间叫来点心师阿姨会老乡。 蓝波这小鬼最不会跟人客气，很快就在单子上点了一大堆，完全忘记我出门前说要留下吃多了的人抵账这件事情。风太慌忙地追着蓝波不让他横冲直撞，一边追一边说小凛姐快来帮忙。 我缩了一下脑袋，装作没听到，在店长的推荐下选了茉莉花茶搭配广式枣泥馅月饼，拎起蓝波坐到一个安静的位置开吃，风太也跟着过来了，而一平还在和点心师说话，用的全是中国话。 这样，应该不错吧…… 吃完点心，就顺便打包一些回家给奈奈阿姨和纲好了，嗯，还有家光叔叔……对了，下次逛街的时候，记得推荐京子她们来这里，女孩子都喜欢这种甜甜的东西嘛~~~ “哟~~~你们几个怎么逛到这里来了？” 回程去车站的路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回头一看，家光叔叔慢悠悠地朝我们走来，而他过来的方向，正好和克里斯叔叔家相同，看来是有事情要商量吧。 “一平说中国那边过中秋节都要吃月饼，所以……”我举了举手里的点心盒，“家光叔叔要回去吗？” “没错，正好身上没带零钱，车票就拜托小凛了~~~”家光叔叔拎起蓝波和一平，一左一右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喂，不带你这样吧……我撇撇嘴，牵着风太跟上了前面的一大两小。 “小凛，帮叔叔一个忙行吗？”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家光叔叔的表情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中，显得十分严肃。 我点点头，然后一个小小的冰凉的金属物体被放在了手心里，一起得到还有一张写满字的便笺。 看完便笺上的字，我抬起头来：“没问题。” 28、家庭教师，参上 吃完晚饭，我躲回房间里小声给克里斯叔叔打了个电话，然后是半个小时的漫长等待，终于盼来了奈奈阿姨的敲门声。 “小凛，克里斯先生刚才来电话说，想请你过去住一段时间……”奈奈阿姨推门进来，“月见町离这里还是有点远，学校那边用不用帮你请假？” “嗯……要请几天？”虽然伙同克里斯叔叔撒谎骗奈奈阿姨是不得已的下下策，但是我还是非常心虚。 奈奈阿姨想了想：“克里斯先生说，希望你住到教会他做饭为止，估计要一个多星期吧。” “掉课一个星期的话，应该没问题的，那个……奈奈阿姨，我有个想法……”我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看着面前眼神温柔的家庭主妇，“克里斯叔叔年纪大了，又没有自己的小孩，平时也很寂寞，我能不能……带蓝波和一平一起过去……你知道的，老人都很喜欢小孩子……” 为了顺利拐带蓝波出门，还要克里斯叔叔你扮演一回寂寞的空巢老人了~~~作为回报，这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一定会好·好·教·你·做·饭！！！ 另外一方面，光带上蓝波一个，难免会让奈奈阿姨起疑，而且有个玩伴的话，这死小鬼也比较好讲话，更何况我带蓝波训练的时候，一平也能陪克里斯叔叔这个老小孩玩。 “如果克里斯先生不怕小孩子吵闹的话，我是没有意见，不过还要看蓝波和一平愿不愿意。”奈奈阿姨笑着说道。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又补充了一句，“为了奈奈阿姨以后不会寂寞，小凛一定要努力哟~~~” “……” 该努力的人是纲才对吧，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么……呃，奈奈阿姨也不是我的生母，这样说好像也不恰当捂脸…… 在奈奈阿姨无敌的圣母微笑光波中，在下落荒而逃。 一平很懂事，只要跟她讲明白道理就可以了，至于蓝波……我答应他每天一个点心，反正……那又不是我的钱……忍了。 自己和一平的行李，我在等克里斯叔叔打电话给奈奈阿姨的时候就收拾好了，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平时做的炼金术笔记装好，还有我用电脑做的模拟炼成阵数据，也要拷贝下来带去，最后将月见町那边的的房子钥匙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金属钥匙和雷之指环相互撞击，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由我来保管雷之指环的话，至少可以混淆巴利安的视线一段时间了，对抗我没那个本事，可是我的速度用于逃命就绰绰有余了。 未来一个星期内，担任蓝波的家庭教师。不用让他变强，只要保证他遇到敌人有足够的能力逃走。 这是家光叔叔写在便笺上的第一句话。让我来担任蓝波的家庭教师，这并不值得让我感到惊讶，真正令我惊讶的原因在于，家光叔叔居然把这么小的孩子扯进了如此危险的事件。或许正如他所说，蓝波虽然年幼，却拥有很强的潜力，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雷之守护者，但是即便如此，他现在也才五岁而已……就算他是黑手党出身好了，可是看他平时的行事，最多也就是捣捣乱，拿着□□吓唬人，或者用十年火箭炮对着自己轰。 看到放到手中的雷之指环的瞬间，无数想法从脑中一掠而过，最后让我说出“同意”二字的，是十年火箭炮。如果我的想法正确，这个或许就是蓝波压箱底的保命招数了。 虽然不喜欢这个死小鬼，但是我并不是什么坏心肠的人，而且这样也能够为纲解决后顾之忧，所以，最终结果是，我提着两大包行李，带着两个小鬼，悲剧地按响了月见町三号街十七号住宅的门铃。 意呆：哟~听说你也接手了一个守护者？ 此方：在网上聊这个会被监测的白痴种马！！！ 意呆：我不是种马……那个，克里斯先生应该有装防监测的设备。 此方：好吧……你消息挺灵通的。 意呆：你也差不到哪里吧？ 此方：有什么废话快点讲，我明天还要训练那个麻烦家伙！ 意呆：你就一点也不好奇纲的云守是谁？ 此方：……反正纲认识的人我都认识，总会知道的。 意呆：也对，确实是你的熟人…… 此方：那不就行了。 意呆：你负责哪个守护者？ 此方：雷。 意呆：雷啊……符合要求的人……波维诺家族的那个小鬼？ 此方：猜对了，就是那个麻烦家伙。 意呆：小孩子还好啦，我这边的才叫麻烦呢，并盛最可怕的问题儿童…… 此方：……活该。 意呆：喂好歹我们认识这么久了，给点同情心吧！ 此方：那就换个说法，自作自受……再废话我拖黑名单了。 意呆：…… ——————————————————————————————————————— “呆凛，你说的好玩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嘛，蓝波大人累了……”奶牛小鬼咬着手指，无精打采地跟在我后面十几公分的地方走着，“还没有到吗？” “快了快了，还有一点路就到了！”回头看了看，我放慢了脚步，“那里可是我小时候发现的秘密基地呢，怎么可能在容易找到的地方？” “秘密基地？”蓝波像打了鸡血似的跳起来，“呆凛居然有秘密基地？蓝波大人要去看！” “那就快走啦！”上钩~~~ 沿着那条僻静的小路继续走了十几分钟，来到河堤边上，我抱起蓝波，沿着斜坡小心地下到河边，然后往上游走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了横过河面的大桥，桥洞的墙壁边堆着很多附近居民扔掉的废弃家具。找到了之前做的记号，我停下了脚步，将蓝波放下来。 “这里就是秘密基地的入口哟~~~”我指着墙上用红色颜料画的羽蛇十字架图案，用略带自豪的语气说道。 在蓝波好奇的注视下，我挪开了放在十字架右边的破旧沙发，让沙发后面的墙壁上那个半人高的洞口露出来，然后弯下腰，率先钻进了洞口，蓝波也紧跟着钻了进来。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但是妈妈当时做的防潮防尘处理让这个地方一直保持着干燥清洁，再加上我最近还打扫过，所以就算像现在这样弯着腰蹲下身体，贴着墙壁前进，身上也没有什么蹭到脏东西。弯弯曲曲地走了大约十米，我钻出洞口，转身把蓝波也拉了进来。 “啊咧咧，这个秘密基地真不错啊！” 蓝波好奇地到处跑跑看看，我的视线跟在他身上，扫过洞里的每一个角落，感觉心里有点酸涩。 经过炼金术改造变得光滑坚硬而且防水防潮的浅灰色墙壁，弧形的蓝色洞顶，铺满洁净的白色细砂的地面，入口正对面巨大的羽蛇十字架浮雕，两边墙角放置的休息用的坐垫，还有一个小小的矮柜，每个角落里都安设了绿色的人造萤石作为照明，亮度比天然萤石还高，暗藏在阴影里的通风口从最近的地铁站引入了新鲜空气，使得这里不至于气闷。 这是很早之前，日本政府因为战争需要而挖的防空洞，后来由于靠近河流，时常有河水倒灌进来，所以封闭起来了。我和妈妈在散步的时候发现了这里，于是做了一些处理之后，将这个废弃防空洞改造成了我练习炼金术的场所，四岁到八岁的这几年里，我基本上每天都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曾经只属于我和妈妈的小小天地。 “蓝波大人喜欢这个地方！！！”孩子大声宣布道。 算了……反正，我已经长大了，没有必要再玩这种小孩子的秘密游戏了。来这里的目的是让这小鬼学会保命的方法，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蓝波，来玩游戏吧~~~”我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感觉自己好像拐小孩的人贩子。 一个小时以后。 “怎么样？现在认输的话，下个月的葡萄和蛋糕就不用输掉咯~~~”勾起唇角，我轻轻用手扇了扇风，顺势活动了一下脖子。 “呜……蓝波大人才不要认输……要~忍~耐~~~呜呜，忍不住啦啊啊啊啊啊……”奶牛小鬼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就哭，别用手揉眼睛，砂子揉进去了眼睛会瞎掉的！”头皮都被吵得发麻了，于是开始吓唬小孩子。 被我的话吓得浑身一抖，蓝波迅速将脏兮兮的手藏到身后，用力在衣服上蹭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眨了两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瞎掉，才松了一口气。 居然真的信了……我捂脸。这小鬼，有时候还真是好骗。 “那这样好了，”我冲蓝波摇了摇手指，“一个星期为期限，要是你能坚持十分钟内都回避成功，然后用这个……”顺手炼成一个印章，上面刻着雷之指环的图案，“在我身上盖一个印，就算你赢了，奖励是一年份的免费甜食供应，怎么样？” “一年份的免费甜食供应？”蓝波一下子蹦起来，绿色的眼睛闪闪发亮，“蓝波大人一定会赢的！！！” “别忘了，你这个月所有的零食和点心都已经输给我了……嗯，待会儿都留给一平好了~~~”先给颗甜枣，再狠狠打一耳光。 ——糖和鞭子从来都是一起的。 “小凛姐，我们来送午饭咯~~~”外面传来了一平小姑娘的声音。 我回过头来，对蹦来跳去的蓝波说道：“暂时休息，先吃午饭。” 闻言，奶牛服的孩子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半死不活地举起了手：“蓝波大人好累……” 摇了摇头，我弯下腰，对着通道另一端喊道：“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平双手托着一个很大的三层便当盒，一路小跑进来，接着，克里斯叔叔也进来了。 在白砂地面上铺一层野餐布，我们四人在上面坐好。一层层打开便当盒，种类丰富，搭配合理的各种蔬菜和肉类旁边是白白的米饭，另外还有餐后甜点和水果。当然，饭菜都是我早起做好了的，绝对绝对不是出自克里斯叔叔之手。 整整一个上午的高强度训练之后，不管是蓝波还是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拿起筷子就开吃，连话也没空说。 “你们两个都吃慢点，不要一副几百年没吃饭的样子。”克里斯叔叔从随身带来的水壶里倒了两杯茶，放在我们面前，“吃太快小心噎住。” “你们怎么不吃？”小小地喝一口茶，我舒服地闭了一下眼睛。 “我们吃过了才出来的，”克里斯叔叔给自己和一平也倒了茶，“小凛来了之后连伙食都好了很多，比外卖好吃多了~~~” “那还真是难为你每天换着快餐店叫外卖了……” 我嘴角一抽，这么大的一个人，从跟太太离婚之后开始，居然连续吃了十三年的外卖，能好手好脚健健康康地活到现在，真是一个不得了的世界奇迹。 余光瞥到蓝波正鬼鬼祟祟地朝点心伸出贼手，我的筷子啪的一下打在他手背上，虽然声音很大，但力道控制得很好，不会疼很久。 “一平，这个月，蓝波的所有零食和点心，就麻烦你收下了，请不要大意地全部吃掉。”说着，我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筷子继续进餐。 “蓝波大人的点心……呜哇哇哇哇哇哇哇——！！！！！” “愿赌服输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哟~~~” “哼！蓝波大人是男子汉……要、要~忍~耐~~~” 吃饱喝足，送走一平和克里斯叔叔，我心满意足地继续下午的修行。至于蓝波，小鬼你再接再厉吧~~~ 纲，今天的修行顺利么？感觉怎么样？——by.小凛 累死了……打了死气弹，要爬上悬崖，差点没命了。——by.纲 真可怕，那你记得早点睡哦……话说有进步么？——by.小凛 啊，第一阶段已经结束了，然后是第二阶段。——by.纲 里包恩的修行是分阶段进行的吗？——by.小凛 嗯，第二阶段是格斗练习，对手是巴吉尔。——by.纲 这样啊，分阶段训练……唔，可以借鉴一下呢~~~——by.小凛 借鉴什么啊？——by.纲 没什么呀……巴吉尔已经出院了吗？——by.小凛 对，今天刚刚出院，就来帮助我修行了……说起来，蓝波他们没有给克里斯先生添麻烦吧？——by.纲 放心吧，有我在怎么会呢？蓝波今天都很听话地没有吃零食哟！——by.小凛 真的假的？！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啊？——by.纲 哈哈，山人自有妙计~~~——by.小凛 干嘛搞得这么神秘啊，连我都不能说吗？——by.纲 不是啦，回来再告诉你~——by.小凛 好吧，回来一定要给我讲。——by.纲 一言为定，嘛，我还有点事，今天聊到这里，bye~~~——by.小凛 ……你直接说心疼话费好了……晚安。——by.纲 关掉手机电源，我揉了揉发疼的大拇指，突然想起一平说的那个广告，一群人因为发短信发到手指痉挛，在医院里排队候诊……唔，这个公益广告真是发人深省诶！ 一边胡思乱想，我打开电脑，将今天记录下来的，蓝波的各项数据输入专门的软件，计算七天训练能够达到的最好程度。等待打印机输出计算结果的时候，msn上有人找，又是种马那家伙…… 意呆：怎么样？第一天的家庭教师生活？ 此方：我说你很闲么？ 意呆：嘛，白天那么辛苦，现在就要轻松点呀~~~ 此方：你平时偷懒还少吗=。= 意呆：喂我好歹也是一个家族的首领耶，怎么可能偷懒？ 此方：那罗马里欧为什么会那么辛苦？ 意呆：…… 此方：说起来，你那边的守护者，实力如何？ 意呆：……很强。 此方：为什么前面要加省略号？ 意呆：你看错了…… 此方：要不要调出聊天记录当面对质？ 意呆：好吧我错了……纲的云守是云雀恭弥。 此方：…… 意呆：你怎么了？ 此方：突然开始同情你了。 意呆：是啊是啊，一整天下来我腰都快断了tat 此方：……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有碍身心健康的事情？ 意呆：…… 29、指环争夺战，备战 半空中拧腰转身，调整姿势的同时，无限兵装备发动，由空气凝结而成的无数肉眼无法捕捉的利刃，骤雨般射向左方伺机攻击的巴利安队员。不会死人，但是呢，我瞄准的都是人体神经密集的部位，要是击中了就会很疼很疼哦~~~ 重心随着落地的趋势自然降低，我单手触地化解下坠的冲击，然后站起来，回头看到后面正在追击的一个巴利安队员已经被了平前辈一拳轰飞。唔，正脸挨了那一下子，估计鼻梁已经碎掉了吧？正好和后面那个满身都是洞的刺猬做伴，既然是同一挂的伙伴，那就要相亲相爱哟……妈妈对不起那本阿多尼斯我忘记丢了！！！ “小凛！”纲跳下还没有熄火的汽车，朝我冲过来。 “没事啦，我要逃谁拦得住？” 说着，我高高地扬起了右手，纲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然后同样抬起手，两掌相击，声音清脆响亮——这是我们小学接力比赛交棒时（私自）加上的固定动作，可惜今年六月份的时候我深陷病房，没有赶上体育祭……嘛，现在补上也不算太迟啦。 接住迎面扑来的一平和蓝波，我后退了几步，才缓和了两个小不点扑上来的力道，然后脑袋上被随后冲过来的克里斯叔叔敲出了一个冰激凌球。 收拾了之前差点被我戳成刺猬的那个巴利安队员，山本反手将日本刀扛在肩上，气定神闲地笑了：“安全上垒啊……小凛要不要考虑加入女子棒球部？” 装作没听到，我扭头看向之前隐藏在右边伺机而动的最后一个巴利安队员，很满意地看到此人已经被炸弹烤到了外焦里嫩的七成熟，再配上黑椒汁就更完美了。那什么的，其实纲这边的暴力分子一点也不比对方少咧…… “小凛，没受伤吧？”担忧的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虽然没有发现伤痕，但纲还是不放心地向我求证着。 “真的没有啦，你看~~~”我原地转了个圈，证明自己的健康状况非常良好。 砰——！！！ 双层冰激凌新鲜上市了。 “你还好意思炫耀？啊？！！！”克里斯叔叔上来就是一顿爆吼，“一句‘我们分开走’说完就这么跑掉了，小小年纪自作主张让大人担心你还得意了是不是？” 这种情况下，我说什么都是错，不管是辩解还是顶嘴，最后倒霉的还是我自己，克里斯叔叔要骂就让他骂吧，反正我也不会少块肉。 “搞什么啊，指环怎么会在你这家伙手里？”看狱寺的表情就知道，他和巴利安的家伙们一样，以为我就是雷守。 不过我现在并不打算解释，因为巴利安的人还在附近，要是被他们知道蓝波才是纲的雷之守护者，那么这个小鬼就危险了。原本一开始的计划，就是由我在明面混淆地方的注意力，保证年幼雷守的安全，同时暗中负责指导他提高战斗中的生存几率。 数数地上躺着的人体，一共三个，之前在后面追着我要指环的人都在这里了，但是，我并没有看到那个扛伞大叔，难道他跟丢了吗？ “我还是无法理解，”狱寺愤愤不平地看着我，“为什么你这种弱得要死的女人也会有指环？” 我撇撇嘴：“既然在我这里，当然有这个必要咯~~~” “可恶你这家伙……棒球笨蛋你别拦着我！老子今天一定要把她炸上天！！！” “算了算了，这样不是很好吗？”山本还是一脸天然无害的笑容，“首先大家没事就好。” 所以狱寺你的说话方式有待改进啊，一开口就没好话，也只有脑残花痴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看看人家山本，情人节那天连高中部学姐的巧克力都有收到，这就是差别！ “这些家伙，是雷击队的先锋啊……”气消了之后，克里斯叔叔的注意力回到了这次的袭击上，“看来雷击队的列维应该就在附近了。” “你说的列维，是不是身后背着八把伞的家伙啊？”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扛伞大叔，“他手上有另一半雷之指环，我回来的路上碰到过他。” “什、什么？”纲非常惊讶，“已经碰到了……？真是太危险了！！！” “但是比我所想的还没用啊，”了平前辈看了一眼地上七扭八歪四肢错位的人体，自信满满地挥了一下拳头，“太轻松了！” “队长级别的人跟这些喽刹皇且桓龅荡蔚模　笨死锼故迨搴莺莸闪肆似角氨惨谎邸 里包恩也来泼冷水：“没错，这样想就太天真了。” 闻言，我们的视线一起集中在了这个披着婴儿皮的黑手党杀手身上，“他们只是巴利安中的最底层，真正恐怖的……” 他闭上了嘴巴，视线转到我来的公路一侧高地上的树林里。几分钟前我遇到过的扛伞大叔面无表情地走出来，目光扫过地上躺着的三个人，眼神冷漠而残忍。 “交出雷之指环。” 这句毫无疑问的陈述句是对我说的，可惜现在身边有人给我壮胆，才不会怕呢！伸手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指环，我后退一步，没有说话，而是以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不过，扛伞大叔的气势……真的很吓人啊…… 我咽了一下口水，在心中为自己接下的辛苦差事默默流泪。 似乎是被我的行为激怒了，扛伞大叔上前一步，双手已经放在了背后的伞柄上。 “等、等一下……这是个误会……”纲迅速摆手，神色慌张。 这种时候，说误会似乎已经晚了啊，毕竟泽田纲吉这个存在，已经变成了对方的boss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最大障碍了。就算真的是误会，他们也会将这个误会延续成暴力流血事件——这是克里斯叔叔灌输给我的黑手党当前形势须知之一。 “阻碍我的话，杀无赦！” “等一下，列维。” 扛伞大叔作势准备冲下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将他叫住了，紧接着出现的五个人当中，我认识的只有长毛男一个。不过吸引我注意力的是其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因为他看上去和里包恩一样，是个婴儿，只不过胸前没有挂着奶嘴而已。 克里斯叔叔俯下身来，在我耳边小声点出了来者的姓名。那四个人当中，绿色莫西干发型，脖子上围着红色羽毛的墨镜男是路斯利亚，金色头发，戴着皇冠的是贝尔菲戈尔，那个小婴儿叫玛蒙，至于最后那个头上戴着金属罩子看不到脸的奇怪大个子，他也不认识。 两方人马在高速公路上对峙，彼此都是严阵以待，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的地步……我该庆幸没有车辆经过吗？不然明□□日新闻的头条估计就是意大利某黑手党家族于某某町外高速公路旁发生内讧火拼，伤亡惨重……停止脑补碧井凛不能这么乌鸦嘴啊喂！ 偷偷瞄了一眼会读心术的那位，很好，注意力在巴利安那边，看来不知道我刚才想了些什么事情……要是被知道了，我脑袋上一定又会叠起三层冰激凌了泪流满面。 “喂！！！竟敢用假指环骗我们，垃圾们！”率先发难的是长毛男斯夸罗。 “又没人把假指环塞给你硬要你拿走，明明是你自己从纲手里抢的……自己眼神不好还怪别人，没见过像这样推卸责任的……” “噗……” 山本你真捧场！ 克里斯叔叔小声说道：“你的气还没消？” “废话，在医院躺了两个月的人可是我诶！” “……你真记仇。” “谢谢夸奖，不客气。” “我可不是在夸你！！！” “反正我就是小气又记仇，怎么样？” “你们两个闭嘴。” 大魔王跳起来就是两个爆栗，我和克里斯叔叔一人领了一层冰激凌，于是我又变成了三层冰激凌捂脸。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闲聊，你们觉得现在还不够紧张吗？” 在狱寺极度鄙视的眼神中，一老一小缩到角落里种蘑菇去了。 确定山本就是雨之指环的持有者，斯夸罗正准备开掐，又一个穿着巴利安制服的男人出现了，看上去好像是这帮人的首领，脸上的神情傲慢而且冰冷，带着一种目空一切的意味，虽然眼睛是暖色系的红色，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只是气势，就产生了一种让人无法动弹的巨大压力。 克里斯叔叔告诉我，这家伙就是那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跟自家老子玩叛乱然后失踪八年的xanxus。 “就是他委托你给上面那几个暴力分子辩护的么？”一边跟一平和蓝波揪着蘑菇玩，我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个人的额头和脸上还有深色的伤痕，很奇怪诶……唔，配上现在那种表情，看上去更凶了。 克里斯叔叔摇了摇头：“彭格列准备处罚摇篮事件参与者的时侯，他已经失踪了，是当时巴利安的副队长奥塔比奥委托的。” “副队长？他不在这些人里面吗？”我扫了一眼上面那排人，里面根本没有叫奥塔比奥的家伙。 “几个月以前，那个人因为涉嫌与意大利军方勾结，在联谊宴会上绑架了彭格列同盟家族的首脑，被主持救援任务的xanxus当场处决了。”明明是即使内部人员也不一定知道的秘辛，现在却被克里斯叔叔当成了茶余饭后的八卦讲给我听，“据说八年前的摇篮事件，也是这个人出卖了xanxus……” “貌似很复杂的样子……”我晃了晃有点发胀的脑袋，视线一转，落在了突然钉在xanxus前方地面的铁镐，没看错的话，那个好像是家光叔叔抡墙用的工具，“嗯，事情……或许有变化了呢。” ——————————————————————————————————————— 果然和克里斯叔叔说的一样，要开始指环争夺战了……叹了一口气，键盘上的手指跳跃得更加迅速，显示器上一排排数据不断地闪动，隐约可以看到字符之间自己的眼睛的倒影。 第一场，明天晚上十一点的晴之指环争夺战，地点就在并盛中学，我方了平前辈出战，而他的对手，那个绿色头发说话超级娘娘腔的墨镜男路斯利亚，据克里斯叔叔说，是个擅长泰拳的格斗高手，而了平前辈……不是我在打击士气，两个人完全没有可比性啊扶额。 明明用抽签或者猜拳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搞到半夜决斗的地步，黑手党的规矩真是让人无话可说。话说回来挑的决斗地点也很恶趣味，居然在普通的公立中学，估计那群暴力分子这辈子都没去过如此正常的学校吧，虽然种马那厮说过黑手党也有专门的学校，而且还是从幼儿园直到大学…… 心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手里的工作也没有停下，前段时间帮蓝波分析训练的数据的时候突发奇想，试了一下用电脑绘制炼成阵，虽然自己也能画出很标准的图形，但是用电脑却能节省更多的时间，而且画错了可以立刻修改，不会浪费纸张……之前居然一直没有想到，难道我真的是脑残么？ 不过，这样的设计真的行得通吗？虽然在电脑里模拟了很多次，结果都是可行，但是没有亲自尝试的话还是……难不成还要我自己拔了插头去摸电门检测吗？我又不是揍敌客家的小孩，一个个从小电到大…… 呃，等一下，家庭用电的电压是110伏，比蓝波能承受的最小值还要低，直接让他来试就可以了嘛！ 我果然是个脑残…… 揉了一下太阳穴，我伸了个懒腰，转过脸看看两只小不点，一平正在摆弄床上的公仔，蓝波却静不下来，在地板上到处爬，一会儿咬咬手指，一会儿骑在牛牛公仔背上扮西部牛仔……这小子，我这边为了雷守战的事情忙得要死，他这个当事人反而在一边闲得无聊！ “小凛，妈妈说……哇啊啊啊啊——！！！”纲一下推开门，正准备进来，一不留神被爬到门口的蓝波绊了一下。 看到门口的混乱，我赶快站起来，一手拎起蓝波，一手放在纲面前：“摔到哪里没有？” “没、没事……”纲扶着我的手站起来，揉了揉侧腰，“妈妈让我来叫你下去喝甜汤……咦，你在画什么？” 回过头一看，显示器正对着纲的方向，上面一层套一层的圆阵是我刚刚才完成的设计。 “那个是炼成阵，炼金术发动的前提之一。” “但是，你使用炼金术的时候，都没有用到过那个啊……”纲回忆道，“每次都是手碰一下就好了。” “我的炼成阵直接在身上搞定了。”以自身为构筑式的话，就可以跳过绘制炼成阵这一步，可惜能做到的人很少。 “身上？”纲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根本就没有……” “不是说去吃点心吗？走吧走吧……”我推着纲往外面走，连一平和蓝波也一起带下楼去了。 被人这样盯着看，就对方算是一起长大的人，也会不自在的…… 喝完甜汤，洗个澡，时间就到了九点，想想自己请的假还有一天，我干脆等奈奈阿姨和纲都睡了之后，带上蓝波偷偷跑到楼下客厅里，黑灯瞎火玩插座。为了让这死小鬼妥协，我明天的点心已经被他预定了…… “小凛姐，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我赶紧回头，看到风太穿着睡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哈欠。 “那个，我也不知道雷守战是什么时候开始，所以只能尽量抓紧时间想对策了……”除了出主意的家光叔叔，巴吉尔，纲和里包恩，其他人还不知道，真正的雷之守护者其实是蓝波。 “需要我帮忙吗？” “这个嘛……” 认真地想了想，我又找出一双橡胶手套递给风太：“我来调电压，你帮我记录一下……蓝波你给我停下，不准碰地上的线！！！” “小凛姐，这是理科的作业吗？” “……不是。”嘴角抽了一下。 如果能像理科作业那样可以简单过关，那我真的要喜极而泣了。 凌晨四点十七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扯下已经快要电得焦化的手套，整个人往沙发上一倒。 ——成功了。 30、雷守战的混乱开幕 “纲，结果怎么样？” 午夜十二点，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一身疲劳走进家门的纲，“谁赢了？” 虽然我早就想过了最坏的情况，但是问候是必要的。 “是我们哟。”里包恩代替纲回答道，“明天晚上同一时间，进行雷之指环争夺战。” 闻言，我的手指微微一僵：“明……天……？” “我也知道，蓝波还是个小孩子，让他战斗太勉强了……”纲一边说着，一边将已经睡着的蓝波放在我手上，“妈妈没有发现我们出去了吧？” 我摇了摇头：“中间虽然起来上过洗手间，但是没有发现你们不在自己房间里。” “这样啊，还好妈妈不知道……今天的意外已经够多了……”叹了一口气，纲坐在了沙发上，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你知道吗？京子今天看到战斗了……虽然我们瞒过去了，但是……” 把朋友牵扯进来的愧疚，对未知的战斗的恐惧，欺瞒奈奈阿姨的不安，连日精神上的高度紧张……虽然我的视线一直放在掌心的雷之指环上，但是纲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漏掉。 “呐，纲……如果不想干，就不干了，反正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你的本意的。”我认真地说道。 话一出口，漆黑一片的客厅里安静下来。 突然变成□□并且指着我脑袋的列恩，我不是没有注意到，但我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可是大空指环还在你手上……就算不愿意，你还是在做你并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嘴巴上抱怨一下，可以理解。” 说完，我站起来，拎着正在吹鼻涕灯笼的小牛准备上楼。 “……小凛？” 听到纲的声音，我回过头来。 “明天就是蓝波了，你……” “放心啦~~~”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实在不行就丢掉指环逃命。” 唔，转身上楼的时候，似乎听到钝物撞击地板的声音……先不说这些，明明是这小鬼的战斗为什么劳心劳力的却是我？这家伙可以高枕无忧睡大觉可是我却要熬夜加餐就因为明天有雷阵雨……好吧从现在开始我要讨厌打雷下雨的天气，就是这样。 不知道克里斯叔叔从哪里搞到的情报，说第一场是晴守战，所以我并没有去观战，而是留在家里继续做局部的细节调整，但是纲带回来的消息却非常糟糕，明天进行雷守战。 根据晴守战的场地布置可以推断，雷守战的场地也会根据雷之守护者的特性安排，再加上列维擅长的招数基本上都与雷电有关，所以雷守战的场地布置有很大的可能会具有雷电的特性，甚至于直接通电流的情况我都考虑过了，但是明天的雷阵雨……真是棘手啊。 蓝波虽然拥有不怕雷击的电击皮肤，但是其最大承受范围是四千五百九十七万伏。而从克里斯叔叔为我找到的列维的几次战斗记录中可以推测，此人使用的电气伞每一把都能积蓄然后释放近七百万伏的电能，要是八把一起放电的话蓝波绝对承受不了，再加上雷雨天……要知道，一次雷击的释放的电压最高可达一亿伏以上，而人类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闪电。 十几步台阶我足足走了两分钟，回到房间就打开电脑开始修改之前的设计，连蓝波什么时候睡醒了跑下楼玩还钻进了十年火箭炮都不知道，还是纲把他送回来的。大功告成之后我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挂着一对熊猫眼吃早餐的下场是我把牛奶喝进了鼻子里，然后呛得半死，接着顺理成章地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继续请假，其实是窝在房间里继续工作。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蓝波大人绝对不要呀啊啊啊！！！” “死小鬼你又想进洗衣机里洗澡了是不是？！” “呆凛是大恶魔！” “反抗无用！一平，把他给我绑起来！” “啊？！” “算了我自己来……不准用十年火箭炮！” “蓝波大人才不接受威胁！！！” “自己脱或者我动手，你没有别的选择。” “小、小凛姐……蓝波是男孩子耶……” “不要逼我使用暴力！你这蠢牛！！！” “小凛姐，你们在吵什么……” “抓住他风太！” “诶？诶诶？！！！” “蠢牛，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哼，你抓不到蓝波大人的！！！” 砰——！！！！！ “要~忍~耐~~~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耐着性子提起正在嚎啕大哭的小牛，揪着他的尾巴开始找那件奶牛服的扣子……要是这小鬼有备用的衣服，我也不用这么累死累活地抓人扒衣服了。不就是脱件衣服么，弄得像是我要剥了他的皮似的鬼哭狼嚎，至不至于啊？ “你们很吵啊……”门口出现了深红长发的美艳御姐，“管好这些小鬼……小凛，你是女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怎么了？”茫然地抬头，但是动作没有停下。 美女忍无可忍地看着我，压低了嗓音：“虽然是未成年，他也是男性，我以为日本的女孩子都是比较矜持的！就算对比自己年纪小的异性有兴趣，也不能在家里胡来！” 黑线……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喜欢□□正太么？ 解释了好久我才让碧洋琪知道，我不是对□□正太有企图而是在为晚上的雷守战做准备，美女点点头，然后下一句话把我打击到羞愧欲死：“就算他没有备用的衣服，但是你不能自己炼成吗？亏你还是个炼金术士！” “……”居然，忘记了…… 我我我我我……我还是抡墙去吧。 但是折腾了半天我才发现，如果我直接炼出一件奶牛服，那么我原来的计划就要直接报废了，于是最后的最后，我还是去扒蓝波的衣服了……扒衣服的人和被扒衣服的人都是泪流满面。 下午，纲冒雨修行回来，浑身都湿透了。等他洗完澡换了衣服之后，已经从风太那里知道了我今天在家的壮举了，脸色似乎有些纠结的样子。 “小凛，你也知道男女有别的……” “哦……”学校的生理知识课又不是没有讲过。 “因为上午的事情，蓝波他现在都不敢跟你在同一个房间里了。” “……哈？” 话说现在的小鬼还真是早熟，里包恩找了个熟女情人，据说已经是第四个了，听说可乐尼洛和京子一起洗过澡，而且他说起来的时候还面不改色，现在蓝波这个货真价实的五岁小鬼头居然也知道害羞？！ 妈妈，这个世界真是悲摧…… “纲，请你相信我……”在下双手搭在纲的肩膀上，眼神真挚表情诚恳，“这全都是为雷之指环争夺战做的准备！”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觉得……” “纲，其实呆凛的准备很充分，”里包恩大魔王早就通过读心术了解了我的全盘设计，“雷守战不用担心那只蠢牛的安全。”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里包恩！”纲开始揪头发了。 大魔王一副看戏的表情：“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孩子随便看异性的身体，这种事情怎么想也……” “你中死气弹之后在呆凛面前裸奔的次数还少了吗？”大魔王勾起唇角，笑得无比纯良。 “……”纲默默地转过身去，泪流满面。 ——————————————————————————————————————— 到了晚上，雨不但没有停，反而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就算坐在家里，外面电闪雷鸣也非常吓人，更不用说我们还要在这种雨天里，深夜出门观战。 去学校的路上，纲，狱寺，山本和了平前辈脸色都非常凝重，即使是事先已经想好对策的我，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反倒是当事人一路上蹦蹦跳跳踩着水，开心到不行。 跟着纲进入教学楼，沿着楼梯往天台上走，蓝波这死小鬼还是开心得像是去游乐园似的，根本就没有发现我们几个人的担忧。 “十代目，我还是搞不懂，”狱寺突然停了下来，“为什么我们要带这只蠢牛一起来？” “雷之指环争夺战，纲的雷之守护者不来怎么行？”里包恩的一句话让不知情的三个人大吃一惊。 “喂，雷之指环不是在你这里吗？！”狱寺差点顺着楼梯摔下去。 我摇摇头：“出门之前，我已经交给蓝波了。” 了平前辈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极限地不明白啊！” “纲，这件事情你事先就知道了吗？”山本问道。 “那个……其实上个星期，蓝波一直跟着小凛在修行，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不这样的话，那天巴利安来的时候，蓝波就危险了。” “哼，就算是这个女人，也比那只蠢牛上场好……” “我不认为经过我六天的特训之后，蓝波会差到哪里去……”我慢慢地回过头来，脸色阴恻恻的很凉快，“就算是输，也会输得问心无愧。” 话是这么说，但是事实正好相反，反正这一场没人指望蓝波能赢……实力和经验上的差距，并不是六天的临时抱佛脚能赶上的。 这场战斗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的…… 里包恩随后的一句话让我们集体沉默了。 推开天台门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克里斯叔叔正在跟那作为裁判的切尔贝罗——两个粉红头发的眼罩姐姐——交谈，似乎是在争论些什么。 七根巨大避雷针耸立在天台上，其中六根构成了一个正六边形的场地，中央是最高的那根避雷针，场地的地面上铺着一层用导电性良好的材料制成的网状结构。根据切尔贝罗眼罩姐姐之一的说法，这个场地叫做电力巡回区。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说法，一道闪电从乌黑的云层中延伸出来，击中了正中央的避雷针，白中泛蓝的电光在导电体制成的网格上劈啪作响，极具震撼力。 刚才的那道闪电，正常人碰到了，基本必死，但是蓝波的话……我看了一眼正双眼冒光盯着电力巡回区的白痴小牛，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十分钟结束战斗，不论输赢。”这是我作为家庭教师，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做到了的话，追加一年的免费甜食。” 听到甜食一词，蓝波非常响亮地应了一声，然后从纲的手臂之间跳了下来。 “蓝波居然也有听话的时候……”纲一脸纠结地看着我，“你是怎么办到的？” 克里斯叔叔已经从裁判那里回来了：“泽田不是也很听里包恩的话吗？” “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吧……” “不不不~~~”克里斯叔叔故作高深地摇着手指，“到现在为止，小凛还是蓝波的家庭教师哟~~~” “我警告你不准对十代目说这么没礼貌的话！” “克里斯叔叔，你刚才跟裁判说了什么？”这才是我注意的地方。 “这个么……不过是一些友好的交流罢了，要知道巴利安的老熟人们可是提前两个小时就到了~~~”克里斯叔叔笑得非常狡黠，看得我拳头直痒痒，“要知道列维这个人，完全不懂得幽默，如果蓝波直接认输的话，他可是不会因为对方是小孩子而拿了指环就离开的。” “那，克里斯先生和裁判交流了什么？”山本很快就听出了弦外之音。 克里斯叔叔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孩子是未来的花朵，需要我们用心地爱护。” 好吧，这下不只是我，连狱寺和了平前辈都有揍人的冲动了……唔，里包恩的脸也很黑呢。 克里斯叔叔用了什么伎俩我是完全没有兴趣的，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不过能让对面的那群人让步的话……我发誓，我绝对有听到巴利安那边的某个人小声骂了一句“老不死的”，至于是谁……那什么，小孩子是未来的花朵，出口成脏是不好的望天。 这边蓝波已经吵着要去电力巡回区打滚了，纲一脸黑线地抓着他，不小心碰掉了小鬼头上金色的牛角。狱寺捡起牛角之后，顺手拿起马克笔写了几个字——笨蛋，然后得意地现给我们看。 ……不得不说你其实形容得非常贴切。 裁判宣布双方进场的时候，我注意到纲将一对非常老旧的牛角塞进了蓝波的头发里。回头看了一眼天台入口，我笑得非常开心。 “呐呐~姐姐~~~谁来和我玩？”蓝波跑到两名切尔贝罗面前，无忧无虑地问道。 眼罩姐姐们无语，背景上全是黑线。 “那只蠢牛还以为是游乐园之类的！”狱寺咬牙切齿。 里包恩瞥了我一眼：“这就是你六天修行指导的成果？” 这个白痴死小鬼……拳头越来越痒了，我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教过你泡妞？！！！ “等一下！”巴利安那一边，玛蒙突然出声了，“对方持有雷之指环的人，是那个一脸呆相的女人才对吧？” 你才一脸呆相！你全家都一脸呆相！！你一辈子都是一脸呆相！！！ 我差点冲到对面和那个看不到脸的混账婴儿对吵，现在的小鬼都不知道积口德了吗？ “小、小凛……”纲一把拉住我的手，“不不不不不要冲动，那个人不是雷之守护者你不能和他打架、呀不对就算是你也不能……雷之守护者是蓝波不是你……反正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一脸呆相就行了喂你们快来帮我拉住她啊啊啊啊啊啊……” 挨了大魔王的一记爆栗之后我终于平静下来，目光扫过明显在看笑话的对面那帮人，我不住地磨牙。而那个出口成脏的死小鬼还在挑衅。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女人怕死，临时换成了小孩子？” 碧井凛，你已经满十四岁，不久就十五岁了，输给一个小鬼，实在是太可耻了，冷静，然后反击！ 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于是开始反击：“是谁规定持有雷之指环的人就一定是雷之守护者了？”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 “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我上前一步，理直气壮地说道，“那么双方的雷之守护者都是应该被承认的咯？这样的话延伸到双方的首领和他的守护者，岂不是全体有效了吗？” “你这是偷换概念……” “难道彭格列需要两名首领和十二名守护者，然后一边占一块地盘天天不停地群殴？然后被窥伺彭格列的其他家族趁虚而入？这种分裂家族的想法也要拿出来当做道理讲，难道你想发动叛乱吗？” “不要信口开河了你这个……” “说，你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我才不会给你说话的机会，憋也要憋死你，“怎么样，被我说中心事，无话可说了吧？”接着，气势十足地抬手一指，“真相只有一个！” 这个pose真帅，我很久之前就想摆一次试试了。 “挑拨两名十代目继承者之间的关系，引发双方斗争的人，其实就是你这个包藏祸心吃里扒外，连脸都不敢让我们看到的伪婴儿真小人，对不对？！！！” “……” “……” ——这是语言不能的切尔贝罗眼罩姐姐。 “……” “……” ——这是巴利安的家伙们。 “噗……” “咳咳！” ——这是我们这边的某两个人。 “说得真不错呀，小凛！”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是满脸兴奋的克里斯叔叔，“以后来继承叔叔的衣钵吧，什么炼金术士的，完全是埋没你的才能！能言善辩声张正义的律师才是你的最终归宿！！！” ……然后变成你这样天天啃外卖啃到胃疼的光棍？ 31、雷守战的另类落幕 “咳……确认双方指环，”切尔贝罗姐姐终于想起了正事，“那么雷之指环争夺战，列维·亚当vs蓝波——战斗开始！” 蓝波蹦蹦跳跳地踏入电力巡回区，纲这边，除了我和已经知情的里包恩之外，所有人都露出了担忧的神情，连看着我们修行的克里斯叔叔也是这样。 至于他们进场前摆的那个傻到不行的应援圆阵……咳咳，那个什么，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小牛蹲下来，好奇地伸手碰了碰地上的导电体，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惊雷击中了避雷针，电流通过导电体瞬间遍布全场，青白相间的刺目电光在网格之间噼啪炸响。早在雷击来临的前一刻，列维已经跳起来避开了电流肆虐的范围，但是蓝波却留在原地被电光包裹住，发出了很大声的凄惨嚎哭。 虽然听到这样的声音非常揪心，但是我知道这还在蓝波的承受范围内，之所以会哭喊，完全是以前被雷击时留下的习惯性行为，更何况这家伙本来就是个爱哭鬼。 “这次雷击的最大电压，大约为九千一百零三伏，”看着蓝波眼泪汪汪地揪着被雷劈到炸毛的尾巴，我平静地说道，“还远远不到蓝波最大承受值呢。” “最、最大承受值？”看到蓝波安然无恙地擦着鼻涕，纲终于放下心来，“这是什么意思？” “从小就不断接受雷击，不知不觉地体制就发生了变异……”里包恩平静地为大家解释着我之前已经知道的，有关电击皮肤的知识。 其实有几点我还没有弄明白，尤其是人类的皮肤是如何变成表皮层导体而真皮层绝缘体，这样自然界从未存在的特殊状态，至于那个从小就开始的雷击，我只能说，蓝波这小鬼真命大。还是说黑手党的体制比正常人要好太多？如果真的是这样，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先天因素还是后天养成？ “话虽如此，但是里包恩先生，”狱寺的脸色还是很沉重，“今天的雷雨虽然不是大规模，但是雷击高峰期的最大值，估计也可以达到一亿伏了，那个蠢牛真的……” 里包恩笑得高深莫测：“放心吧，呆凛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没错，”我点点头，“在雷电的承受能力这一点上，蓝波的优势绝对大于那个列维，而且，我们的底牌还没有揭开哦。” 正在说话间，场上的人又有了新动作。见电流无法伤害蓝波，列维伸手拔出两把伞，尖尖的避雷针上电光闪烁，笔直朝蓝波刺去。虽然险险避开了伞尖直刺，但是蓝波却踩到旁边的一滩积水，脚下一滑，摔了个嘴啃泥。 “呜呜，好疼……要、要~忍~耐~~~”蓝波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将手伸进乱蓬蓬的头发扒拉着。 “现在不准用那个！”看到露出蓝波头发的粉红一角，我立刻出声警告，“至少给我撑五分钟再拿出来，否则甜食免谈！！！” “呜，不用就不用！”蓝波赌气地站起来，连蹦带跳地在伞尖之间回避着，“蓝波大人是男子汉，说到做到！！！” 场上虽然险象环生，不过每一次攻击蓝波都是有惊无险地躲开了，我们这些观战的人反而比他这个战斗的人更加紧张。有好几次蓝波都被伞尖近身了，纲他们担心蓝波会受伤，而我却担心他的衣服被擦到——要是损伤了，那接下来就糟了。 “小凛，你这样要求是不是太勉强了？”纲用力扯着自己的衣袖，“蓝波他才五岁，要在列维的攻击中坚持五分钟……” “我的修行可是要求坚持十分钟哦~蓝波已经提前一天合格了。”虽然中途有十年后的蓝波跳出来接力，“而且是在无限兵装备发动，隐形气刃地面岩刺石子射击，秒速一百三十米，密度近乎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对轰的前提下~~~要是接受了这种程度的训练之后还能在时限内被列维伤到，那绝对是这死小鬼放水！” 众人无语，只有狱寺小声说了一句：“你没把他折腾死，真是个奇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四分五十一秒。综合环境变化和对手实力这几个方面的因素来计算，蓝波的体力已经差不多了，所以…… 砰——！！！ 再看一眼时间，刚好五分钟整，这死小鬼太会掐时间了，真怀疑他脑袋里是不是塞了个计时器。不过纲的反应却很大，似乎并不想让蓝波用这一招的样子。 “呐，是不是十年后的蓝波跟你说了什么？”我想起昨天晚上，十年火箭炮好像发射过一次。 “是的……他说今天的战斗千万不要叫他出来……有可能，十年后的蓝波会死……” 真·是·好·极·了！！！！！ 我将满口牙齿磨得吱吱作响：“那对很旧的牛角是家光叔叔给他的，之前修行的时候我也说过十年火箭炮是保留手段，没想到他还在盘算怎么避免战斗……很好，很好，真是太好了……” “小凛……你这个样子很吓人啊喂！”纲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这个时候冲进去揍人是干涉战斗我们会被取消资格的……” “或许让他现在死掉还比较好吧至少五岁的蓝波交换回来还可以活十年呢……正常死缓最多两年缓刑十年这可是现代法律界前所未有的特大优待啊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山本也上来帮着纲拉住我。 ——事后冷静下来想想，我真的是被那个十年都不长进的混账小鬼气疯了。 “喂喂喂！！！那算什么啊？有无关人员在场！” 虽然斯夸罗大着嗓门抗议犯规，但是经过简单确认之后，两个眼罩姐姐承认了十年后的蓝波的资格，战斗可以继续。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该出手时就出手的男人。” 一边这么说着，蓝波捡起掉在地上的链子，将雷之指环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于是我突然想起这厮第一次在我们面前出现时的表现，帅气十足地摆pose进攻，然后被里包恩一招殴到泪水飙飞，撑死也就这么大点出息。 嘛，算了，反正只要他撑满五分钟时间，把小牛交换回来，帅帅地扔掉指环认个输就行了。 “就赶快结束吧~” 将雷电引导至双角，蓝波的周身都笼罩在淡淡的电光中，微微低下头，冲向列维，“受死吧，电击角！” 虽然和现在严肃的气氛不合，但是在我的脑子里真的有那么零点几秒，将列维的形象与手持鲜艳红布的西班牙斗牛士重叠在了一起……噗，再这么脑补下去我会笑场的。 就在蓝波冲向列维的时候，后者的电气伞全体出动，在半空中张开，围成了一个圆形，天空中的电光在伞盖中迅速聚拢然后集中，一起射向蓝波的方向。 四千三百六十三万伏……我默默地估算着这一次攻击的最大数值，就算蓝波十年里一点长进也没有，这一招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伤害，最多就是疼一会儿罢了，只要忍住疼痛继续攻击，那么以他的速度完全可以在列维发动下一次攻击之前抢到指环……喂喂喂你怎么就这样倒地不起了？ 列维抽出一把伞，毫不留情地刺向蓝波，却扑了个空。 ……所有人都目光呆滞地看着之前举手投足帅气到不行的少年飙着宽粉泪，一边叫着“好疼”一边跳进了十年火箭炮。 我差点也跟着钻进去——你逃就逃吧，干嘛还一路飙泪？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十年后的蠢牛又用了十年火箭炮的话……”狱寺有点不确定地喃喃自语着。 “会、会怎么样？” “效果叠加……”我面无表情地回答了纲的问题，然后用力握拳，抬头仰角四十五度默默流泪。 修行第四天，二十年后的蓝波出现在我面前，一招就轰掉了半边防空洞，差点把我活埋在下面，事后修补就用了我半个多小时…… 强大又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弥漫全场，从十年火箭炮发射产生的粉红色烟雾里发出了轻微的噼啪炸响声，烟雾散开的同时，周身环绕着凌厉电流的青年出现在电力巡回区中。身形较之十五岁的少年更加高大结实，坚毅的神情中，似乎还残留着些许少年时期的懒散。 “那个家伙……就是之前害你赶工修理防空洞的人吧？” 克里斯叔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作为肯定的回答。 “呀咧呀咧，这种情况……难道又来到了二十年前吗？”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落在手中的雷之指环，声音低沉，透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沧桑感，下意识的自言自语中带着肯定的意味，“这段时间还真是频繁啊……” “能再和你们相见，真是很怀念啊……多么怀念的脸庞……” 同上次出现时一样的神情和语气，隐约可以感觉到淡淡的喜悦，与隐忍不发的悲哀……想起之前见面的时候，这家伙说的话，我打了个寒战，幸好没有人注意到。 “虽然很想哭，但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有个野蛮的家伙在那里……” 将全部电流聚集在手中，然后一口气导向地面，列维的全力一击就这样被蓝波轻松化解掉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认识到家光叔叔的眼光有多么厉害，从一个仅仅五岁的爱哭鬼身上，就能看到二十年后的强大姿态…… 默默对走上天台的家光叔叔和巴吉尔点了一下头，我将注意力拉回战场上。 弯腰捡起掉在一边的老旧牛角，蓝波一边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列维的攻击，一边将这对牛角换到了自己的头上，从牛角表面剥落的漆后面，露出了几分钟前狱寺用马克笔写上的“笨蛋”。 “……小时候狱寺在我的角上写的侮辱性文字。” “那是我刚才写的？！” 闻言，我扭头看了看狱寺，这家伙果然是一副尴尬不已的模样。 “果然比后备的好用，这样一来我也能尽情发挥了——” “要打就快打，是男人就给我干脆一点！” 我暗示性地握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十年火箭炮的确可以效果叠加，但是交换时间却是两次累计起来的，换言之就是两次交换的时间加起来，总共只能维持五分钟的效果，这是上次交换的时候，我发现的关键。如果想拿下这一场，时间必须严格控制。所以保险起见，我一开始就对蓝波提出了战斗满五分钟才能使用十年火箭炮，而且要在十分钟内解决战斗的要求。 将雷击高峰期的最大一道闪电引到了自己的角上，压低了重心，猛地蹬地冲向列维，拖曳着身后一连串残影越过了尚未蓄满电力的电气伞，紧接着，聚集在双角上的电流汇合到一起，向前延伸出去，方向直指列维。 这是完美融合了雷电的破坏力与速度的一击，列维无处可避。 在二十年后的蓝波破坏力满点的攻击下，列维完全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虽然仓促间还是反击了，但是这样的程度，对于拥有完美电击皮肤的蓝波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很好，就这样一鼓作气……看着时间一秒一秒走向终点，我感到自己的掌心里全是冰冷的汗水……时间——到了！ 抬起头看向场地中央，小牛已经被交换回来，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而在他前面，一脸震惊的列维却没有倒下。 千算万算，还是在时间上棋差一招，不过幸好……最坏的情况我已经考虑过了。 “你这种人，不需要！” 列维一把抓住蓝波的脑袋，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 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我拦住了准备冲进场地阻止列维的纲他们：“相信我的话，就看下去！！！” 电气伞的电力蓄积到了最大，然后集中在了蓝波身上。 六千七百一十九万伏……那么…… 第一步，开始！ 红青二色的光芒从蓝波的衣服上依次闪过，充满小牛全身的电流瞬间消失无踪，雷之指环远远弹开，叮当一声掉在了场地边缘。 第二步，准备发动。 “这、这到底是……？”纲难以置信地看着场上情况的变化，“刚才那个是，炼金术？！” 我方的视线同时落在了在下身上。 “延时生效炼金术，用画在雷波衣服内侧的炼成阵发动的。”相关理论讲起来不一定能听懂，所以我尽量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作用是瞬间将电能通过电解反应转化为化学能，并且储存起来，和充电电池的原理差不多。” 这是我研究了妈妈的笔记之后，结合自己的理解领悟到的新的应用方法。首先要将大量电解质压缩在蓝波的衣服内侧，然后在上面绘制好几层相互叠加嵌套的炼成阵，最里面一层的作用是储存化学能，然后连同上面几层一起一环套一环地单向朝内抑制，最外面一层炼成阵则是用加入了橡胶等绝缘物质的颜料绘制而成的。 蓝波出门之前我就通过一次接触发动了炼金术，但是因为相互抑制的缘故，所以并没有生效，但是最外层炼成阵的颜料能够承受的最大电压值与蓝波相同，只要蓝波身上的电压超过这个临界点，炼成阵就会破坏，然后向里面逐层解开抑制，最后成功发挥功效。 “喂，你们看蓝波的指环！” 大家的注意力被山本转移到掉在场边的指环上，几乎同时，巴利安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环绕在指环上的炼成阵开始发动，散发着血红的光芒，感觉十分诡异。 第三步，开始。 “指环上面的炼成阵并不完整，只到分解这一步，完全发动之后，指环就会破坏掉哦！”我笑着解释道，然后不出所料地收到了包含着各种情绪的注视，“蓝波的命和指环，只能选一样，时间有限，快点做出选择吧。” “嘻嘻，不要在王子面前危言耸听哦~~~” “是不是危言耸听，你们大可以试试。”我气定神闲地抱着胳膊，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 反正我们输定了，你们要是不相信，那么就等着看好戏吧。 指环上炼成阵的生效条件和蓝波身上的炼成阵一样，除了分解的效果之外，还加入了将化学能转化为动能的炼成阵，确保生效的同时能够让指环尽量远离蓝波。 终止炼成的唯一条件就是两枚雷之指环合二为一，裁判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介入，这样一来列维势必要用上两只手才能将指环合在一起，如此就必须放开蓝波，而时间上又不允许列维采取措施限制蓝波的行动，所以…… “呆凛！蓝波大人有没有超时？”小牛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手机没电了，不知道呢……” 我微笑着转向克里斯叔叔，后者清了清嗓子：“咳……正好十分钟。” “哇哈哈哈，蓝波大人赢了！两年的甜食~~~” 32、短暂的间幕 雷守战我们漂漂亮亮地输掉了，还顺带阴了巴利安的家伙们一把。然后切尔贝罗姐姐们说，明天晚上同一时间进行岚之指环争夺战，下一个轮到狱寺了。 唔，我跟这家伙不是很熟，平时连话也没有说过几句，所以克里斯叔叔问我明天还来不来观战的时候，我摇了摇头。 “不去了……不过，要是轮到了白毛男和那个小矮子的战斗，记得通知我去看。” “你想去看斯夸罗挨揍可以理解，不过……”克里斯叔叔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对玛蒙也来了兴趣？刚才还那样跟他吵架，总不是因为他说你一脸呆相吧？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小心眼耶。” 不好意思，本小姐的心眼就是比针尖还小……虽然他说我一脸呆相的事情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在意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之前说的那句“老不死”也可以忽略不计。我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要是当场发泄出来了，事后我也不会再跟人怄气，但是如果没有当场发作，那就意味着我碧井凛要跟这家伙秋后算账了。 那个身高不足五十公分的死小鬼，我跟你耗上了！！！君子报仇的有效期是十年，女子报仇的有效期无限延后，你等着！ 一边想着，我用力箍进了抱着蓝波的手臂，直到小牛哇哇乱叫着抗议才松开。 “呆凛真是极端护短的人种呢……”里包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极端护短……么？上次被交换到了十年后，二十四岁的纲也是这么说的呢…… 眼神飘到了走在旁边十五公分处的纲身上，我迅速低下头，脸颊微微有点发热。果然，雨停了气温就会回升，看来明天上学不用加衣服了。 不过……由上次交换到十年后的经历，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就太…… “……小凛？” “诶？”刚才想事情想着想着就走神了，现在才发现原来到了家附近，狱寺，山本还有了平前辈都已经回去了。 “有事么，克里斯叔叔？” “我还要去赶末班车，今天就先告辞了，”说着，克里斯叔叔拐上了通往车站的岔路。 “那个……”纲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克里斯先生要不要去我家……？” “这样太麻烦你们了。” 里包恩扶了一下帽檐：“不用这样客气，正好我也有一些关于八年前的事情，想要跟你请教一下。” “这样的话……”略一沉吟，克里斯叔叔点头答应了，“那今晚就打扰了。” 八年前……摇篮事件么？作为当时与巴利安直接接触过的证人，克里斯叔叔知道的应该比他告诉我的要多，里包恩应该就是冲着这一点出言挽留的……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呆凛，蓝波大人的宵夜要巧克力慕斯蛋糕！”蓝波一点也不受气氛的影响，要求我兑现诺言。 “睡前吃甜食会蛀牙的！”我板起脸吓唬小孩子，“到时候就会叫黑曜中学的凤梨妖怪来给你拔牙了！” “哼哼哼，蓝波大人是花椰菜妖怪，才不会输给什么凤梨妖怪！” 凤梨的体积怎么看也比花椰菜大得多吧？而且锯齿状的叶子据说也能割破皮肤。妖怪对妖怪的话，蓝波你也照样输。 头疼……巧克力慕斯蛋糕要怎么做来着？明天去问问京子她们，然后回家直接炼成好了，材料家里应该有现成的……对了还有一平的份，不能厚此薄彼嘛~ 不过，用炼金术制作食物，对于女孩子还是不太好吧？毕竟不管是妈妈还是奈奈阿姨都说过，会做饭的女孩才是好女孩……嘛，不管了，应付蓝波小不点，就不要太计较这种事情了，非常状态非常应对……碧井凛，认真你就输了。 意呆：哟~这么晚了，还没睡？ 此方：彼此彼此。 意呆：今天的结果怎么样？ 此方：你消息不是很灵通的么？ 意呆：那个……你也知道当boss很忙的…… 此方：忙到半夜不睡聊天？ 意呆：我今天被恭弥折腾死了…… 此方：所以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意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只是受里包恩所托担任恭弥的家庭教师而已！！！ 此方：原~来~如~此~~~ 意呆：真的什么也没有，我本来就是打算等云守战结束之后就回去的。 此方：太好了。 意呆：什么太好了？ 此方：我怕某个没有部下就废柴的家伙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会把日本折腾沉没。 意呆：…… 此方：别介意，我瞎说的。 意呆：我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此方：没有。 意呆：嘛，蓝波还是小孩子，能在列维手下全身而退，已经很厉害了。 此方：我真的不是在想这个啦……反正都知道这一场没有胜算。 意呆：不过你布置得很周全呢，最后那个二选一实在是…… 此方：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有能力破坏彭格列指环吧？ 意呆：呃？ 此方：我骗他们的=w= 意呆：…… 此方：拿到指环之后，我的确是想弄清楚它的内部结构，不过一直没有成功otl 意呆：突然觉得……斯夸罗他们很倒霉。 此方：是么？我倒觉得还不够呢…… 意呆：……绝对不能得罪你。 此方：你现在才知道（瞥 意呆：…… ——————————————————————————————————————— 因为昨天回来得晚，而且又上了一会儿网，今天早上我差点继续请假赖床，结果被克里斯叔叔一通敲门声叫起来，洗漱之后换上校服，哈欠连天地下楼吃早餐。视线在餐桌上扫了一圈，纲和里包恩都不在，估计天还没亮就出去修行了，家光叔叔倒是优哉游哉地吃着煎蛋，如果不是偶尔的锐利眼神，真的就像奈奈阿姨说的那样，是一个满身泥泞的普通石油工人。 不过……我看了一眼周围冒着幸福的粉红气泡，正在为我准备便当的奈奈阿姨，突然觉得，其实家光叔叔把自己收拾得体一点，和奈奈阿姨站在一起，还是蛮有看头的，可惜家光叔叔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换过那件橙色的工作服，真是…… “小凛~~~” 到了学校附近的路口，正好遇到京子和了平前辈，难得看到他们兄妹两人一起上学呢。 “早安~”我挥挥手，“京子，了平前辈。” “碧井，今天也要极限地学习啊！！！” “真是，哥哥你又来了……” “对了！”看着京子笑意盈盈的模样，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京子，可乐尼洛是住在你家的吧？” “诶？”京子愣了一下，“是啊，小凛你认识他么？” 点头：“他是里包恩的朋友，我见过的……” 算了，关于一起洗澡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我知道京子她们一直都把里包恩和可乐尼洛当做小婴儿的，现在我突然说男女有别之类的，她一定会觉得奇怪，要是进一步追问下来说不定还会把黑手党什么的都扯出来，那样麻烦就大了。 偷偷瞟一眼了平前辈……唔，他也在心虚呢，看来可乐尼洛的事情他是瞒着京子的。 继续走了一会儿，又遇到了小花，于是一个星期没有上学的在下免不了又要被她数落一顿。 “真是的，上次是缺考，这次又是一个星期不来上课，泽田那家伙也是，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小花皱着眉，一边走，一边说着。 “嘛，我现在不是来上学了吗？”我知道小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所以只是笑着岔开了话题，“上个星期的功课重不重？” “算你运气好，都没有讲什么重要的东西，笔记我和京子都有记，到了学校再给你。” “就知道你们最好了~~~” “哼，你也就会说好听的话！” “哦~原来小花喜欢难听的话啊？” “胡说八道！！！” “好了啦，小花……还有小凛也是，再吵下去会迟到的。” 瞄一眼手机，唔，还有七分钟……我可不想被风纪委员抓到。于是一手抓起一个，飞奔！ 至于了平前辈……那什么，极限前辈早就吼着“极限”超过我们三个，一路烟尘滚滚地往学校冲去了。 纲，狱寺，山本……看看少了几个人的教室，我撇了撇嘴，将书包放好，然后坐下来，找京子和小花借了笔记，埋头抄写。 上午是连续两节英语课，反正我也听不懂，教科书放在桌子角上一页都没有翻开，手下还是笔走龙蛇地抄着笔记，我的目标是在下午放学之前搞定理科的笔记。回家之后再抄国语之类的科目。新来的英语老师估计早就从前任那里领教过我的事迹，虽然脑门上青筋直跳，却没有管我，估计已经把我当做透明人了吧。不过这样也好，连大魔王都对我的英语绝望了，我也懒得花时间在这上面……呜啊好痛！ 正在想着，脑袋上突然挨了重重一下。我摸着头顶被敲的地方，回过头就看到小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京子在一边，想阻止又不敢硬撼暴怒中的小花。 话说什么什么时候下课了？ “你这家伙简直无药可救了！！！” 我抱着脑袋，往椅子上缩了缩，黑川花女王发威，在下好怕…… “明知道自己英语差还上课不听讲，你以为我和京子特地把英语笔记做得这么详细是为什么啊？！！！” “对、对不起啦……”我心虚地将脑袋埋进了胸口。 狂风暴雨式的语言轰炸之后，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风化了。好不容易等来上课铃，送走了余怒未消的女王大人，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我还是翻开了英语书，和二十六个字母的排列组合大眼瞪小眼……看这个句子的长度，好像是儿歌之类的东西吧。 看到我翻开书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英语老师差点从讲台上摔下来，她扶了扶眼镜，叫了竹本起来念课文。 who killed cock robin? i, said the sparrow, withbow and arrow, i killed cock robin…… 这段歌谣不是……？我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东西…… thirty days hath september, thirty days hath september, april, june, and november; february has twenty-eight alone, all the rest have thirty-one, excepting leap-year, that''s the time, when february''s days are twenty-nine. 将书上的歌谣温柔地唱出来，这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小凛听不懂啦~~~ 怎么会呢?童谣里的词都不难啊…… 就是听不懂啦，比知更鸟那个难多了！ 那，妈妈给你讲…… 不要！反正我们住在日本嘛，以后又不会回英国住，所以小凛再也不想学英语了！ 再也不回去了……吗……？也好，以前的事情，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妈妈会加倍加倍，连爸爸的份一起疼爱小凛哟！ 爸爸啊……没印象呢，反正我只要有妈妈就好了~~~ 或许我确实没有爸爸，但是，我从妈妈那里得到的爱，却比很多家庭完整的小孩都要多……所以，就算没有爸爸，我和妈妈也一样可以过得非常幸福，就像我刚来日本的四年那样。 “难得你这个英语废柴也会认真听讲做笔记，”小花一边说着，一边将两张课桌拼在一起，“怎么突然开窍了？” 我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是觉得很熟悉而已，以前还小的时候，妈妈常常唱给我听的，她的伦敦腔很正宗呢~~~” “诶？小凛的妈妈是英国人吗？”京子拿出便当，放在课桌上。 “嗯，”一边说着，我拖来两张椅子，让她们坐下来，“我妈妈是英日混血，爸爸是日本人，四岁的时候我就跟着妈妈移民日本了。” “那你的英语还糟成这样？”小花睁大了眼睛。 “没办法，那时候太小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那你现在，怎么会住在泽田家里？” “小花……” “呵呵~”我冲着京子挥了挥手指，“妈妈把我丢掉了，然后被纲捡回家了，就是这样~~~” “……” “……” 气氛突然变得非常压抑。 “不会真的相信了吧？骗你们的啦~~~”我拿出筷子，打开了便当盒，嗯，今天的菜是我喜欢的蟹柳呢，“我妈妈去别的地方工作了，所以我才会住在纲家里。” “你这家伙，耍人很好玩吗？”小花爆起。 “嘛，小花生气的样子很有趣哟~~~”我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笑到后来，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虽然没有人看到。 放学回家，直接炼成点心打发了两只小鬼头，然后写了一会儿作业，纲和里包恩就回来了，还有协助纲修行的巴吉尔也在一起。听说纲的修行已经进行到了第三阶段，正在学习他曾曾曾曾祖父的绝招，零地点突破，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不知道纲学会了没有。 “呆凛，”吃晚饭的时候，里包恩突然说道，“明天开始，你放学之后就来并盛山，一起协助纲修行。” “诶？”干架不是我的专长，这种事有巴吉尔就行了吧。 “叫你去就去，不要废话！” 被大魔王一瞪，我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见我不说话，纲有点过意不去的样子。 “那个，小凛也要上学的……而且……” “小春可是第一天就去给纲送了慰劳品哦~~~” “纲，我明天一定会去帮忙的！” 这样的句子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我发现自己的脑子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捂脸…… 33、考试之前要猜题哟 晚饭之后，我们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听到隔壁纲和蓝波玩闹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心情也跟着变好了。一平抱着滚滚，坐在一边用毛笔给她师父写信，我偷偷在边上瞄了一眼，唔，小姑娘在写女生的心事呢，原来一平真的暗恋云雀前辈~~~哎呀呀看到不得了的东西了！不过现在的小鬼真是早熟诶~~~ 我捂着嘴巴窃笑，被一平听到，小姑娘羞恼得脸都红了，但是并没有启动倒计时。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偷看了一下信纸……云雀前辈长得很像一平的师父？！ 妈妈，我一定是幻视了，对不对？ 从洗浴室里出来，已经快到岚之指环争夺战的时间了。目送纲出门之后，我正准备回房间，却被奈奈阿姨叫住了。 “小凛，”不像平时那样总是柔柔地笑着，奈奈阿姨现在的表情非常严肃，“昨天和今天，纲晚上都出去了，回来得也很晚，你知道他出去做什么吗？” “诶？”一下子语结，我开始搜肠刮肚找借口。 “虽然知道纲是个好孩子，但是这么晚了还往外面跑，他难道不怕家里人担心吗？” 见我不说话，奈奈阿姨的眼神表明，她已经确定我是知情人了，“小凛能不能告诉我？” 虽然想过照搬了平前辈他们告诉京子的相扑大赛这个借口，但是这样被奈奈阿姨看着，我真的说不出口。撒谎欺瞒奈奈阿姨这种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干了。 “……纲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奈奈阿姨……我只能说，纲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正好相反，他现在……现在……” 空气一下子沉重起来。我暗暗抱怨自己，怎么在这个时候笨嘴笨舌讲不好话。 “算了……”奈奈阿姨突然摇了摇头，“男孩子到了这个年纪，总会有点小秘密的……不过小凛，要是纲做了什么坏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哟！” “……嗯。”纲这样的好人能做什么坏事？就算真的做了，那也是里包恩逼的。 看着奈奈阿姨的房间熄灯，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正想去卫生间，旁边客房的门打开了， “刚才真的好险呢，小凛姐。”风太探出脑袋，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要是妈妈知道纲哥参加了那么危险的战斗，一定会担心的。” 我伸手揉了揉风太的头发：“是啊，所以我刚才也很着急，幸好奈奈阿姨体贴……说起来你怎么还没睡？小心长不高哦！” “我被碧洋琪逼着做排名……”风太苦着脸，指了指端坐在房间里的美艳御姐。 “排名？”我眨了眨眼睛。 “是关于隼人和贝尔菲戈尔的实力排名。”碧洋琪平静地说道，“我想知道谁更厉害。” 风太背对着碧洋琪，做着口型对我说道：“其实是贝尔菲戈尔，但是……”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碧洋琪比较好吧？”我悄悄看了一眼碧洋琪。 我从克里斯叔叔那里听说过贝尔菲戈尔的事情，据说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号称巴利安的天才，有开膛王子的称号，这个称呼听着都觉得血淋淋的，不知道狱寺会用什么方法迎战。 “我也是这样想……” 正在说着，手机铃响了，来电显示是克里斯叔叔。没记错的话，他说过会去看岚守战，难道结果出来了？ “克里斯叔叔？有事么？” 小凛，岚守战结束了。 听到这里，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碧洋琪，后者也正好看过来。 “那……结果如何？” 狱寺和贝尔两败俱伤，失去了行动力，场地中设置的□□快要引爆了，然后…… 这种时候，纲一定会…… “纲是不是插手战斗了？” 嗯……结果岚之指环和大空指环都被没收了…… 具体的情况，是克里斯叔叔在医院用短信告诉我的。狱寺本来已经顺利打败了贝尔，但是贝尔看到自己流血，突然开始发狂，趁着狱寺取岚之指环的时候抓住了他死都不松手，结果时限到了，设置在场地中的炸弹即将引爆，纲见狱寺无法脱身，立刻冲进场中，虽然救出了狱寺，但也因此失去了两枚指环。 唔，以狱寺那家伙的忠犬性格，一定自责到恨不得剖腹谢罪吧，这样一来纲又要头疼了……想到这里，我立刻向碧洋琪告密，并且告诉了她狱寺治疗的那间医院。 既然是别扭的弟弟，那就让姐姐大人去□□吧。 ——————————————————————————————————————— 根据克里斯是叔叔的说法，xanxus昨天曾经出现在岚守战的现场，而且言语间似乎在暗示意大利的彭格列总部那边，已经被他所掌控了。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家光叔叔决定连夜回意大利查看九代目的情况。 克里斯叔叔，碧洋琪，加上我，三个虽然并没有直接参与指环争夺战，但是对内情知道得比较详细，而且时间上相对充裕的人，这段时间不仅要密切注意对方的异常动向，更要保护好家里其他不知情的人。这是家光叔叔走之前拜托的事情。 于是，好不容易因为鹅妈妈童谣而对英语课提起了一点点兴趣的在下故态复萌，再度利用英语课的时间干别的事情，然后被小花戳着脑门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话说京子你就光在旁边看着笑一点也没有帮我解围的意思么？ 克里斯叔叔查到的情报非常详细，看来他的人脉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其中引起我注意的有两条，一个是大量来自南欧的游客在这几天里涌入日本，形迹可疑，似乎与某些人有接触，另一个是，有人走私了两条来自加勒比海的鲨鱼入境，而且今天傍晚就会运到并盛来。 今天晚上，是雨之指环争夺战……我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自己画的学校的简易平面图，上面那几个已经被当做战斗场地的部分，如理科大楼、天台等地方已经划了叉，剩下的空白处当中，社团活动中心，教学楼，游泳池，体育馆和操场这五个地方，最有可能进行后面的争夺战。雨之指环，鲨鱼，水……游泳池？！ 难道是要山本和白毛男下到游泳池里拼水战顺便割鱼翅上来开庆功宴？ ……我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雷到了。 抓了抓头发，我摸出手机给种马发了条短信。这种要花费时间精力人力物力的麻烦事情，就让他这个终极boss体质的废柴去做好了，在下可是认真听讲的好学生诶，怎么能在上课期间分神呢？ 还不等我将手机塞回抽屉里，迪诺就回复说他已经安排好了，然后让我上msn。 不得不说，这家伙办事的效率还挺高的。 此方：我说…… 意呆：什么事？ 此方：你不是天天抱怨云雀前辈手下不留情，害你腰酸背疼腿抽筋么？ 意呆：就是这样，怎么了？ 此方：那你还敢在修行中途聊msn？ 意呆：那个那个……恭弥的修行昨天就完成了。 此方：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去睡个回笼觉恢复体力而不是花时间聊天。 意呆：但是我睡不着嘛，一躺下来身上又开始疼了。 此方：……你可真够废柴的= = 意呆：喂不带这样歧视的！！！ 此方：我哪里歧视了？ 意呆：你有没有这样说过纲？ 此方：我为什么要这样说他？ 意呆：我和纲也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差距吧？ 此方：五十步和一百步之间，好歹也有五十步的差距吧？ 意呆：你这是狡辩吧…… 此方：而且，就算是废柴，纲也比你废得有水准！ 意呆：……废柴还分有水准和没水准？ 此方：对！ 意呆：你是怎么分的？ 此方：不会祸害别人的就是有水准的，自己倒霉不算，还要连累别人倒霉，这就是没水准的。 意呆：如此……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平时还会害周围的人倒霉？ 此方：除了你的部下，在你周围的人都很倒霉，难道你今天才知道吗？ 意呆：不……但是，你是第一个这么直白地讲出来的……泪奔t-t 此方：那你就奔吧，慢走不送。 意呆：……你的同情心到哪里去了？！ 此方：有也不是给你的=w= 意呆：你这样说我会哭的！我真的会哭的！！！ 此方：放心地哭吧，一平跟我说香港有首歌叫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意呆：……够了。 此方：嘛，我还要上课，掰掰~~~ 意呆：……再见…… 话说这家伙让我上msn，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吃过午饭之后，距离上课还有点时间，我想了想，脚步一转，去了昨天进行岚守战的理科大楼。虽然已经看不出战斗的痕迹了，但是我注意到，来往的人总会时不时地在几个固定的地方绊到，比如我左手边的生物室大门口。 假装掉了钱包，我蹲下身来，仔细地在地面上摸索着，不一会儿，手指触到了地板上看不见的凹陷……原来是幻术一类的障眼法。 我就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修复到和原来相同的程度？眼罩姐姐她们还真会偷工减料。 算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就当是练习吧。 用身体作为掩护，我将触碰地面的手隐藏在身体与墙壁构成的死角里，发动了炼金术，修复范围设定为，整栋大楼——我做了一点该做的事情。 唔，以后就算找不到工作，我也可以靠炼金术做点修复古董这样的高难度技术活……不过那样一来，估计我会被克里斯叔叔念死吧…… ——————————————————————————————————————— 嘣——！！！ 头顶一阵剧痛，我委屈地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伸手摸摸，又多了一层冰激凌。 “又怎么了？”大魔王你还敲上瘾了是么，我的脑袋可不是架子鼓！！！ “清场。”大魔王里包恩朝着刚刚结束战斗的场地扬了扬下巴，然后对那边的纲和巴吉尔说道，“你们休息一下。” 错身，扬手，击掌——这是交换场地的程序。纲的休息时间，就轮到我开工了。因为两个人对战的时候都是死气模式，破坏力比平常状态下要大的多，所以地面的损伤极大，如果不及时修复，接下来的修行就会受到很大影响。我被叫来这里，就是客串修理工小妹的。 回到之前发呆的树荫下，纲和巴吉尔已经在补充能量了。放学以后我先回过一次家，带了奈奈阿姨准备的水羊羹，修行结束之后还要吃晚饭，所以现在不能吃太饱肚子的食物。 “呐，巴吉尔，”我用手肘捅了捅端正跪坐喝茶的巴吉尔，“死气丸借我看看。” “啊……？” 愣了一下，巴吉尔见里包恩点了点头，于是掏出一个不大的长方形盒子，倒出一颗小小的白球，放在我手上。 之前听里包恩说，死气丸是家光叔叔根据死气弹的原理制作的替代品，吞下之后可以发挥和死气弹相同的功效，这段时间纲就是使用这玩意战斗的。我很早就想研究一下死气弹结构什么的，但是一想到死气弹是从列恩的那个地方出来的，总觉得很不卫生。不过死气丸是往嘴巴里扔的，应该比死气弹干净一些吧？ 不过说起来，吃一颗就能激发死气之火，难道是兴奋剂之类的竞技比赛禁用品么？ 嘣——！！！ “有空想这种没谱的事情，倒不如好好钻研自己的固有技能。”大魔王收回了手，安抚一般拍了拍列恩的头，“你脑补别人无所谓，但是不要把我和列恩扯进来。” 别人么……视线一转落到巴吉尔身上，于是后者慌忙摆手。 “不不不，在下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碧井你还是换别人吧……” 切……都不行么…… 我郁闷地摇了一下头，摸出之前在学校弄的平面图，继续考虑后面几场争夺战的可能地点。不过话说，这样跟考试之前的押题猜题，其实也没有太大差别。 “雨之战的话，游泳池可以排除。”里包恩突然开口说道，“雨水是从天上落下来的，而不是地面。” “那么……露天的场地，操场吗……？”顺手在游泳池的标志上划了个叉，我的视线移到下一个可能的地点，“但是，操场上并没有可以放置鲨鱼的地方啊？” 或者是我想错了，那两条鲨鱼不是用来增加战斗的危险性，而是代替武器，给山本和白毛男对抽用的？ “除了你，没有人会蠢到用鲨鱼做武器的，”大魔王白了我一眼，“操场也可以排除，虽然是露天，但是今天晚上不会下雨……所谓的雨，是从上面落下来，并不一定是天空。” “那么室内场地也有可能咯？比如设置了那种可以喷水的消防装置的地方……不过学校里没有这种场所吧……而且这样一来，鲨鱼不就是多余的吗？”我仔细对照着平面图，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分析。 “小凛，你们在讨论什么？”纲叼着一块羊羹，好奇地探头看着我膝盖上的图纸，“这个好像是学校诶？” “雨守战最有可能的场地……如果可以提前预测的话，应该能够取得一些优势吧……”我揉了揉太阳穴，“不过，那个鲨鱼到底和雨守战有什么关系啊……？”看看手机，已经到了那两条鲨鱼抵达的时间了。 “有时间想这种事情，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学会零地点突破！”只用一个眼神，大魔王就让纲乖乖回去练习，然后他转过头对我说道，“通知山本，今天晚上记得穿防滑底的运动鞋。” 难道已经推测出了雨守战的地点吗？我眨了眨眼睛，有点难以置信。这家伙的大脑究竟是什么构造啊，才这么一点线索…… “哼，你以为我的大脑和你一样扭曲么？”大魔王瞥了我一眼，“更何况，你一通知迪诺，他就想到了战斗的地点。” 种马那个时侯是想跟我说，其实就这个吧，原来是我自己歪楼了……里包恩你明明已经知道了还故意让我伤脑筋这么久，看笑话很好玩么！！！ 我泪流满面地发着短信。 34、所谓的未雨绸缪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我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笔记，打开衣柜拉出一件比较厚的外套穿上，顺手把半个身体已经挂在床外的一平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推开房间门，正好和同样准备出门的纲，里包恩和巴吉尔打了个照面。彼此心知肚明要去做什么事情，所以连打招呼都可以pass了。 摸黑下楼出门，关上院子门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奈奈阿姨的房间窗户，虽然灯已经关掉了，但是我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奈奈阿姨一定隔着窗户玻璃目送我们离开。 或许奈奈阿姨真的不知道我们大半夜出门到底是干什么事情，但是她绝对已经察觉到，那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我们……准确来说是纲，他不得不去做，并且很努力地想要做好。所以，奈奈阿姨只能采取这种沉默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很小的时候，妈妈曾经对我说过，不要小看了一个母亲的直觉，只要是跟自己的孩子有关的事情，母亲一定不会被谎言所欺骗。 正因如此，我无法在奈奈阿姨面前为纲圆谎，也不能将真实的情况告诉她。 放慢了脚步，我落在了纲的后面，然后转身，对着奈奈阿姨的方向，点了一下头。 不管怎么样，我会做好自己该做，并且能做的事情。 竭尽全力。 秋天的夜晚不像白天那么温暖，我非常庆幸自己穿了一件厚外套出门。其实小时候我一点也不怕冷，用妈妈的说法就是塞到桌子下面围上被子可以当被炉取暖，但是经历了疑似血崩事件之后，身体抗寒能力就开始严重下降了。记得第一次例假之后奈奈阿姨就跟我说过，女孩子因为特殊时期失血的缘故，都会变得比以前畏寒……搓了搓冰凉的双手，我在考虑是不是提前把手套找出来用，免得还没有到冬天我就已经活活冻死了。 “小凛，如果冷的话，你还是先回家吧。” 不知什么时候，纲已经回过头看着我了。 “雨守战和雾守战，我绝对要看全场！”我咬着牙说道，同时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纲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点伤脑筋的样子：“那个玛蒙对你和克里斯先生说话很不客气，所以被你记恨，我可以理解……斯夸罗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 闻言，巴吉尔同学的脚步一僵，脸色表情很是尴尬，看来这家伙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了。 “反正我就是跟那两个人没完……”所以山本少年还有那位从来没有露过面的雾守，请一定不要辜负我的期待！ 在平时分别各自回家的岔路口，山本已经提前在那里等着了，手里拿着一把竹剑。看到他一身的运动装，我突然觉得自己下午特地给他发短信是多此一举，之前怎么就忘记了，这家伙常年都是运动系的打扮，就算不提醒也会穿运动鞋。看来是里包恩故意捉弄我了…… 经过车站的时候，克里斯叔叔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他今天是开车来的，那辆蓝鸟就停在车站旁的二十四小时停车场里，估计是不想再被里包恩大魔王审问，所以要在观战之后连夜赶回去吧。 “山本少年，请你务必加油！”克里斯叔叔用力在山本肩上拍了拍。 纲靠过来小声问道：“克里斯先生和山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还特地帮他加油……” “天知道……”打死也不能说，这是因为同仇敌忾的缘故。 “……总觉得你知道原因的……” “嘛嘛，别在意，走吧走吧，时间不早了哟~~~” 等我们到达学校的时候，斯夸罗已经等在门口了，两名切尔贝罗姐姐也在那里。不过总觉得那两个人看起来哪里不太对，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其中一个人的衣服不一样，之前的粉红色连身长裙变成了粉红吊带衫和黑色短裤。 “真奇怪诶，为什么要换衣服呢……？” “那是因为，”克里斯叔叔解释道，“昨天有一个裁判被xanxus打伤了，估计新来的那个是替补吧。” 呃，没记错的话，新来的姐姐跟上次的那个姐姐，发色身高三围等基本身体数据似乎是一模一样的，难不成是三胞胎？而且做出了殴打裁判这样的严重犯规行为之后，xanxus居然没有被追究责任，这些眼罩姐姐还真是偏心呢。 雨之指环争夺战的场地在南教学楼，正准备跟着切尔贝罗姐姐过去的时候，了平前辈带着一具疑似木乃伊的人体赶来。直到木乃伊开口说话我才知道，原来是狱寺跟着了平前辈从医院里偷跑出来了。 “难道你治疗的地方在埃及么？”一边朝南教学楼走着，我好奇地说道，“……裹得这么严实。” “你这家伙别胡说，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是罗马里欧太小题大做了！！！”狱寺的双腿都被绷带缠在了一起，行走不能，只好一蹦一跳地跟在我们后面。 “那你偷跑出来，碧洋琪知道么？”没记错的话，奈奈阿姨去探病回来还说过，碧洋琪一直留在病房里照顾这家伙来着。 “……不、不要在我面前提老姐的名字了……”狱寺的脸色一下子惨青，躬着身体缩成了一团，一副胃病发作的模样，“回去之后一定会被她杀掉的……” 只是听到名字就开始胃疼，看来碧洋琪在狱寺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个台阶，不知道昨天她是怎么□□自家弟弟的，我很好奇耶~~~ 整栋南教学楼的门窗都被钢化玻璃密封起来，只在一层留了一个入口，而且门框边缘都裹上了厚厚的橡胶密封层，跟着纲进到教学楼里面，只看到一片世纪末废墟的场景，天花板上到处是破洞，大量的水从上方倾泻而下，地板上的积水已经可以淹没脚踝了。 我顺手沾了一点水，稍加分析就发现成分与海水一样，根据切尔贝罗姐姐的介绍，顶楼的水箱会一直往下倒水直到战斗结束为止，等到积水的深度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放出凶猛的海洋生物，增加战斗的危险性。听到这里，如果我还不知道所谓的“凶猛的海洋生物”指的就是鲨鱼，那我这辈子算是白混了。看来这一次，迪诺的推测全中，就是不知道他布置的人手会在这场争夺战中起到怎样的关键作用。 “喂，山本，这个给你，关键时候可以用。”面无表情地看着纲他们摆完丢人到死的应援圆阵，我将一根用布包裹着的短棍放在了山本手里。 “这是什么东西？”山本好奇地看着短棍，伸手准备拉开外面那层布，“可以看看么？” “现在不要拿出来，等凶猛的海洋生物出现了就会派上用场的。” 说完，我看了一眼比我们晚一步赶来的迪诺，然后跟着纲来到教学楼外的一处空地。 教学楼对着这片空地的外墙上安装了巨大的液晶屏幕，可以对大楼内的战斗进行实况转播。因为场地特殊的缘故，除了两名雨之指环持有者与裁判之外，双方的观战者都不能留在大楼内部。 “小凛，你刚才给山本的东西是什么？”纲看了巴利安那边一眼，小声地问道。 “防鲨棒。” 我并没有刻意压低嗓音，就算被人知道我们事先猜题也无所谓。根据晴守战中巴利安那边的路斯利亚戴着墨镜上场的情况，我可以断定，收集情报推测战斗场地的布置，然后选择相应的对策，只要不是太出格的，都在战斗允许的范围内。毕竟，战斗可不只是武力的比拼而已。 战斗正式开始的同时，克里斯叔叔递给我一副耳塞，示意我戴上，看他现在的样子，估计早就戴上了吧。要知道斯夸罗那个可以吼出雪崩的恐怖嗓门，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其实他只要吼得够大声，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声音作为声波武器杀人于无形，根本不用费力气挥剑。 战斗的双方都是以剑士的身份出战的，山本的剑术是从开竹寿司的山本叔叔那里学习的时雨苍燕流，据说是最强的剑术流派，而另一方面，斯夸罗又号称已经打败了世界上所有的剑术流派。听着里包恩和迪诺的分析，我突然有种自相矛盾的感觉——最强的剑术流派与打败所有剑术流派的剑士……早知道这样，我今天就多啃点描写剑客的小说了，一平很早之前就跟我推荐过一个叫金庸的香港人写的武侠小说，可惜当时我对这个类型的小说兴趣不是很大，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小说原著，就很不耐烦地直接看改编电影去了。 场上山本接连使出了繁吹雨，逆卷雨，五月雨等招式，暂时阻止了斯夸罗的攻势。剑招虽然精彩，不过我的注意力却放在了他手中的那把锐光慑人的剑上面，明明之前还是竹剑，却在山本拔剑的瞬间化出了锋芒，到底是使用什么材料，配合怎样的铸造工艺，才能打造出这样奇特的武器呢？ 所谓的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指的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那些招式在武者的眼中和在我的眼中，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而那把剑在武者的眼中和在我的眼中，同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哼，没想到你这种剑道盲还能从战斗中领悟点什么……”里包恩横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虽然偏题偏得太远了一点。” “什么啊，我至少也知道一点剑道知识的！” “哦，那还真难得~~~”大魔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就说说你知道的流派好了。” “嗯，我记得有鞍马八流，北辰一刀流，镜心明智流，神道无念流，二天一流，柳生新阴流，天然理心流……”我就说吧，看漫画还是有好处的，“飞天御剑流，无名神风流，太极剑，独孤九剑，六脉神剑……” 砰——！！！！！！ “后面越说越离谱了！”里包恩难得被逼出了满额头的青筋，“漫画也就算了，你连日本和中国的剑术都分不清楚了吗？！” 克里斯叔叔对斯巴达小婴儿怒目而视，我抱着脑袋在大家迦坏哪抗庵兴醭闪艘煌拧 迪诺悄悄问道：“后面说的那些没有听说过的剑术流派是出自什么地方？” “浪客剑心，鬼眼狂刀，倚天屠龙记，笑傲江湖，天龙八部……”我小声说道，“前面两个是日本的漫画，后面三个是中国的武侠小说。” “这样啊，”迪诺点头，“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有空……好痛！！！” “你们两个要是再聊二次元产物，后果自负！” 在大魔王的慷慨赏赐之下，迪诺也得到了一个冰激凌。 被里包恩一通暴扁之后，我无可奈何地将注意力拉回了大屏幕上。虽然不知道山本的剑术到底有何精妙之处，但是单纯对比双方的实力，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尽管很想看山本揍翻斯夸罗，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山本光是经验这一点就比不上斯夸罗，更何况斯夸罗已经打败了所有的剑术流派，而时雨苍燕流，想必也是其中之一。撇开其他不谈，除非山本能现场想到斯夸罗不知道的招式，否则想要胜出，真的很难。 不知不觉间，一楼的水已经快一米深了，斯夸罗率先踩着场地中的水泥块跳上了二楼，山本紧随其后也来到楼上。估算了一下时间，还有最多六分钟，一楼的水深就会达到临界值，然后鲨鱼就会被放出来。想到这里，我扯了扯迪诺的袖子。 “你布置的人已经到了吧？”我展开了平面图，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大屏幕上，除了里包恩，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在什么地方？” “这里……”迪诺伸手指着南教学楼背后的一处小树林，“你问这个干嘛？” “我现在就过去。” “诶？” “他们能够短时间内在墙上开洞不惊动裁判吗？开了洞之后出来的水怎么处理？” “呃……需要点时间处理。” “所以我过去正好能帮上忙啦~” 悄悄跟里包恩打了个招呼，我提前退场了，克里斯叔叔也跟了过来。 来到迪诺指出的地方，他的部下们已经穿上潜水服背好氧气筒，只等迪诺通知就进入教学楼救人。我在教学楼外墙上炼出了简易的救生梯，高度差不多到了一楼的天花板，这样的话就能避免内部水压过大，救援人员无法进入的问题。 每隔十几秒，我都会看一次表，时不时将手放在外墙上已经选好的位置比划两下。 “小凛，你心情太急躁了。”克里斯叔叔很客观地说道。 “嗯……要是这一场输掉的话，纲就再也没有机会翻盘了……”我咬了一下嘴唇，双手用力按在墙上，“……xanxus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吧。” “如果泽田输了，不仅是他，连周围的人在内，一个都没有活路……” “不过，就算真的输了，纲也不会坐以待毙的！”我扯了一下嘴角，准备给克里斯叔叔一个微笑。 “碧井小姐，boss的指示到了。”身后有人提醒道。 我点了一下头，身体朝旁边挪了一些，以免等一下被溢出来的水正面冲击。炼金术发动，外墙上出现了圆形的洞口，直径一米五。不少带着咸腥味的液体从洞口涌出，水压不是很大，可以从外面进入。 目送潜水服大叔们一个接一个进入教学楼，我迅速封闭了入口，只留一个小小的透明窗口观察里面的情况。很快地，大叔们用钢丝网拖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巨大黑影回来了，其中一个人敲了敲窗口上的钢化玻璃，我会意，立刻打开了洞口。 陷在渔网中不断跳动挣扎的是一条长度超过两米的虎鲨，从尚未合拢的嘴巴里可以看到一排排匕首一样锐利的牙齿，要是被咬上一口，肯定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我后退了几步，免得妨碍大叔们救人。 “这是什么……？”有人从鲨鱼嘴巴里拉出了一条棍状物体。 看了一眼，我黑线了，那是我之前给山本的防鲨棒。 “里面的人还活着……幸好这玩意把鱼嘴卡住了，没有伤到人……” 看，我多有先见之明！ “出来了出来了，是……斯夸罗？！” ……我干嘛要多此一举啊捂脸…… 克里斯叔叔安慰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嘛，被鲨鱼吞掉的是斯夸罗，那就说明山本赢了。” “要是把这家伙咬死就圆满了……”早知道我就不要把防鲨棒改造得这么结实了…… 35、这次考试不猜题了 唔，雨守战之后是雾守战，雾守战之后还剩云守战和大空战，如果按照重要性原则，将最后一场定为双方的boss战，那么明天毫无疑问就是云雀前辈对巴利安的大个子，那个不说话只会喷蒸汽的哥拉·莫斯卡，前提是今天晚上的雾守战我们不会输掉…… 话说回来纲的雾之守护者是谁，答案到现在还没有揭晓呢，家光叔叔不在日本，巴吉尔不知情，去问里包恩那就是自找没趣了……嘛，反正晚上就知道了，希望那家伙实力够强，揍翻玛蒙最好~~~ 一边想着，我收拾了桌上的文具，只留下学校平面图。现在只剩下社团活动中心，游泳池，体育馆和操场这四个地方了，不知道雾守战的场地会选在哪里，克里斯叔叔那边也没有消息过来，条件严重不足啊……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能够推测出来，现在我不知道雾之守护者是谁，也没有办法通知对方。 “这上面画的是学校吗？” “京子？”我忘记把图纸收起来了，“啊，没错，是学校的简易平面图。” 小花指了指上面打叉的地方：“你在上面做记号干嘛？” “呃……”要怎么解释呢，在下好为难的说。 “咦，南教学楼的话，我今天上学的路上听学校附近的人说，昨天很晚了那里还有奇怪的人影出现，”京子回忆道，“而且还有很大的声音……” “这么说来……”小花托着下巴说，“凉子昨天跟我说，理科教学楼好多人都在固定的几个地方摔倒了，可是却没有发现原因……” 两人的视线一起集中到了在下身上：“你标记的位置，似乎都是发生了异常的地方呢……” “这个……那什么……”我尴尬地抓着头发，“校园怪谈之类的东西，其实我还蛮有兴趣的……” 反正洗手间里没有花子长期驻扎，学校里也挺无趣的，增加一点八卦无可厚非，更何况真相是什么，除了直接或间接参与指环争夺战的人，大家都不知道，我怎么瞎掰都不过分。 “所以呢？”京子好奇地看着我。 “我在统计新的校园怪谈排名哟~~~”回家记得找风太帮忙圆谎哦碧井凛你可别忘了。 “有时间做这种无聊又没有意义的事情，还不如好好补补你那烂得不成样子的英语！！！！！” 昨天被大魔王敲出的双层冰激凌还没有消，今天又被小花加到了第三层……真是一场令人泪流满面的悲剧。 “呐，小凛~” “什么事？”从价目表中抬起头。 “纲先生的修行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嘛？”小春无聊地舔着甜筒，“里包恩先生最近也不准小春去探望……” “大概……最多还有三天吧……”我点了一个香蕉船，然后将价目表交给旁边的京子。 “大家都在很用心地准备相扑大赛呢~~~” 我说京子，你还没有发现你家大哥是在蒙你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或许你的神经比了平前辈更粗诶…… 放学之后明明应该去山上的，为什么会被她们拉出来吃东西……看着京子和小春一边喝着冷饮，一边聊着新推出的蛋糕，我只想一头栽进桌面再也不出来。 “哦哈哈哈~有冰激凌~~~” 这个声音，除了那头蠢牛不做第二人想。不出我所料，蓝波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爆炸卷发跳上桌子，一手举起□□嚣张地挥舞着，另一只手非常自然地挖着鼻孔。 “蓝波！”一平跟着跳了上来，大声指责道，“把手拿出来，不许在公共场合挖鼻孔！！！” 这样一喊，周围的人全都看过来了……我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好狡猾啊，自己出来吃冰激凌，不带蓝波大人！呆凛真自私！！！” “别告诉我冰箱里的点心已经没有了……那么多足够吃两天了！”我揪着蓝波的牛角把他从桌子上提下来，放在一边的空座位上。 “才那么一点点，都不够蓝波大人塞牙缝的……”小牛撅着屁股，在椅子上动来动去。 “这样可不行哟，蓝波！”小春摇摇手指，摆出一副幼儿园阿姨教育小朋友的架势，“吃多了甜食会蛀牙的！你去过牙科诊所没有？里面很可怕哦，戴着大口罩的医生会用锤子一个一个地敲你的牙齿，然后用钻子钻你坏掉的牙齿，然后用工具撬，再然后……” 没看错的话，蓝波眼睛里那两泡水汪汪的液体，似乎是被吓出来的眼泪诶……看来小春比我更适合吓唬不听话的小鬼头，上次我连凤梨妖怪都搬出来了，蓝波还是我行我素，结果小春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把蓝波吓哭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看向一平，“你们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有跟奈奈阿姨打招呼吗？” “不是的，妈妈带我们出来买东西哦。” 一平指了指冷饮店临街的那扇落地玻璃窗，奈奈阿姨正提着购物袋，对我们这边微笑。 突然有种不敢和奈奈阿姨的视线对接的感觉，我迅速低下了头，装作在吃快要融化掉的冷饮。以前奈奈阿姨临时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都是直接短信给我，让我放学之后去买的，但是这段时间……而且关于纲的事情，我也没有对她说实话…… “你也一起去买东西啊？”奈奈阿姨惊讶地看着我，“但是，京子她们……” “已经和她们道歉了，下次由我请客……”我顺手拿过了奈奈阿姨的购物袋，然后从里面摸出了一张超市特价传单，“大减价的特价抢购啊，那可是我碧井凛的拿手好戏哟！” 惊讶地看了我一会儿，奈奈阿姨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么，今天麻烦小凛了~” 晾衣杆洗衣粉去污剂橡胶手套清洁球不锈钢勺微波炉烤盘冰冻青花鱼琼脂果冻粉精制咖喱膏……一一清点着篮子里的战利品，再对照一下奈奈阿姨的购物单，只差一样了。 目光一转，发现目标了。 蹬地冲刺五十七米，我牢牢抓住了最后一盒黄金猪柳，正准备塞进篮子里，一股反方向的拉力从盒子的另一端传来。 “放开啦，我先拿到的！”没好气地说着，我抬起头来，然后愣住。 “你才给我松手，大妈……呃，你不是……？” “你·说·谁·是·大·妈？！！！！！” 操起购物篮狠狠抡了动物星球一记饱含愤怒的重击，我头也不回地走向收银台。 “啊啦，真是的，”奈奈阿姨拿着黄金猪柳，无奈地笑了，“这么抢手的东西你都买到了……” “哈哈~我可是碧井凛呢~~~”小小地得意一下，不过分吧。 “我随便提了一下，你就……嘛，今天的晚餐，纲一定很喜欢~” 这样就行了，不过我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貌似…… 嘛，既然忘记了，那就不是重要的事情，我管他去死。 ——————————————————————————————————————— 回到家才发现，其实抢特价并没有花掉多少时间，跟奈奈阿姨打了个招呼，我照例拿了三份食物出门，送去并盛山纲修行的地方。但是到了之后我才发现，今天带的食物似乎不够了，因为可乐尼洛也在。 “可以中场休息吗？”我看了一眼里包恩，又看了一眼魔鬼教官脸的可乐尼洛。 “正好肚子有点饿了，kola！” “那就休息一下吧。” 里包恩毫不客气地拿起碗和汤匙，开始消灭鱼片粥，“蠢纲的那份就给可乐尼洛吧。” “怎么这样啊？”你这家伙不要随便决定喂！ “蠢纲今天的修行还没有完成呢。”大魔王勾了勾嘴角，“这是惩罚。” “今天的修行？” “掌握零地点突破的时间，kola！”可乐尼洛也开吃了。 无奈地看了看不远处，纲脸上的表情十分肃然，额前的死气之火极有规律地跳动着。我连保温瓶一起塞给了巴吉尔，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身体靠在了后面的树干上。先跟家庭主妇抢特价，然后一路飞奔过来，就算是长跑运动员也要休息的，更何况我一个女孩子。 “碧井……” “什么事？”我抬起头来，看到巴吉尔脸上担忧的神情。 “格林格拉斯先生那边，有彭格列总部的消息么？”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门外顾问的情报网目前已经被监视了，我想格林格拉斯先生并不是彭格列的人，应该……” “如果你问的是家光叔叔的消息，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最后的情报是今天早上传来的，家光叔叔已经秘密抵达西西里，就是这样。” “这样……非常感谢！”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那、那个……” “什么？” “师父已经跟我说过那件事情了，上次在雪山上害你受伤，真的非常抱歉！” “嘛，别介意，反正主犯昨天受到了惩罚，我已经不生气了，”我摇了摇头，“再说也跟你没什么关系，都是克里斯叔叔乱寄账单啦！” “不论如何，那起事故在下也有责任的……” “那么这样好了，”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关于巴利安方的雾之守护者，你知道多少？” “碧井要做情报分析吗？”巴吉尔的视线在我的平面图上扫了一眼。 “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巴吉尔点了点头：“对外姓名是玛蒙，真实年龄，真实面貌全部不详，是个拥有超能力的幻术师，特别贪财，有一只宠物青蛙，这是我们知道的全部资料。” “除了名字和基本能力，其他的情报完全等于谜呀……感觉他整个人都隐藏在迷雾中一样，”铅笔在指间转了两圈，“说起来，玛蒙也是个小婴儿呢，他跟里包恩和可乐尼洛有什么特殊关系么？” “这个……”巴吉尔咳了一声，“里包恩大人他们刚才正在讨论这个问题。” 看来那边也怀疑上了，这么说来玛蒙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是阿尔柯巴雷诺了。 “我记得雾之守护者的使命，好像是……” “无中生有，有中生无，”巴吉尔像背书似的说道，“以此迷惑敌人，使之无法抓住家族成员的实体，虚幻的幻影。” “无中生有，有中生无……” 低声地喃喃自语着，我在操场和体育馆的标志上，用力圈上了记号，“不出意外的话，雾之指环争夺战的场地，就是这两个地方之一了。” “那个……”巴吉尔小心翼翼地打岔，“泽田公子的雾之守护者，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我的脸垮了下来。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找机会跟里包恩打听纲这边的雾之守护者的事情，可是这家伙的嘴巴很紧，什么口风也没有透露，只说是我一定认识的人。我把所有认识的人，包括京子，小花，还有那个被纲拔光了头发的混蛋在脑子里筛了一遍，甚至连草壁前辈都考虑过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和雾之守护者对上号。 “算了啦，小凛……”纲一边揉着酸痛不已的肩膀，一边说道，“反正到了晚上我们就知道了。” 我撇了撇嘴：“我就不信你一点也不好奇。” “话不是这样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今天的战斗，很可能……” “这是你的超直感告诉你的吗？”我眨了一下眼睛。 “……不知道。” “哼，到了晚上，会有大惊喜等着你们哦~”里包恩神秘兮兮地说道。 大魔王所谓的惊喜么……我和纲同时打了个寒战。 不过，看里包恩胸有成竹的样子 ，至少不用担心那位雾之守护者的实力问题了。 推开玄关大门，和奈奈阿姨的问候一起迎接我们的，还有诱人的饭菜香味。 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半，距离雾之指环争夺战，还有五小时三十分钟。 36、番外·逃家记[前篇] 亲爱的父亲泽田纲吉大人： 对于大人们的自作主张，我已经厌烦了，所以带着弟弟离家出走，请不要找我们，因为五天以后我们就会回来。说到这里，我要跟您做一个约定，如果你们用了五天时间都无法找到我们，那么，请让我们自由决定自己的未来。 您可爱的女儿·泽田宁宁 敬上 匆忙之间草草写下的留言被放在了书桌上，彭格列的十代目霍然起身，拿起内线电话，按下了隶属于技术部门的武器研发科的联络号码。等待接通的过程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光滑的桌面，脸上的微笑和煦温暖，却令一旁前来递交下个季度各部门预算报表的巴吉尔不寒而栗。 亲爱的母亲泽田凛大人： 对于大人们的自作主张，我已经厌烦了，所以拐了姐姐离家出走，请不要找我们，因为五天后我们就会回来。说到这里，我要跟您做一个约定，如果你们用了五天时间都无法找到我们，那么，请让我们自由决定自己的未来。 您聪明的儿子·泽田家宣敬上 手掌一翻，薄薄的便笺纸立刻被分解成了原子状态，而此时的武器研发科里，中央空调因为副主任散发的气场而全线罢工，室内气温瞬间骤降到了零下。然后，桌上的内线电话及时响起，解救了长年生活在西西里的明媚阳光下，早已不适应冬季低温的众位技术人员。 两分钟后，十代目家十二岁的双胞胎离家出走的消息，就传遍了彭格列的中高层。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大事件、大事件、大事件！快出来啦！！！” 听到外面的捶门声，六道零一副认命的表情，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小翊，都说我写作业的时候不要来敲门的……” “哥哥你知道吗宁宁姐姐和家宣哥哥离家出走了！”六道翊的双马尾在身后随着她的情绪一翘一翘，眼中闪动着很可能名为“向往”的光芒。 “哈……？你听谁说的？” “是巴吉尔叔叔告诉狱寺叔叔狱寺叔叔告诉碧洋琪阿姨碧洋琪阿姨告诉库洛姆姐姐库洛姆姐姐告诉妈妈妈妈告诉我的~~~” “我知道了，你千万不要学那两个家伙……没别的事我去写作业了，你找妈妈玩去。” 一反平时那种恨不得将妹妹系在裤腰带上随身携带的忠犬哥哥形象，零只是隔着门缝叮嘱了妹妹一句，就关上门然后反锁。回过头来，他翻起死鱼眼看着占据了自己房间的双胞胎姐弟——相貌从父，有着浅褐色长发与琥珀色眼睛的泽田宁宁，以及有着短短的凌乱蓝发和湖绿色眼眸，酷似其母的泽田家宣——突然觉得自从认识了这两个家伙以后，自己的人生都失去了色彩。 “已经东窗事发了，你们两个还不赶快出去认错？” “嘛，小零不会出卖我们的对不对？”宁宁一边打机一边笑得春暖花开，同时将液晶显示器中的巨大怪兽一击秒杀，“知情不报可是重罪呢，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是吗？” “你都给我扣上共犯的罪名了我还能怎么样……话说你们躲在我这里真的没问题吗？我可没办法窝藏你们五天之久，我爸说下班了就来检查我功课的。”零已经不敢想象自家父亲大人一边kufufu怪笑一边将长子也就是他自己给六道轮回个遍是怎样的惨烈情景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家宣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地跳动，“等他们全体出动找我和宁宁的时候，就是我们逃离总部的最好时机。” “好吧，到时候你们自己搞定电子监控，我去引开留守人员的注意，还有，提前祝你们旅途愉快。”零已经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哦哦哦小零你真是个好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点也不想收好人卡……宁宁你被小凛阿姨带坏了！ “好哥们儿，够义气！” 谁跟你好哥们儿了混蛋！不要这么没大没小啊老子比你大一岁多还有找的！！！ 零默默地转过身，默默地捂脸，将哗哗流淌的血泪蹭在了手心里……就知道这对鬼畜姐弟不会放过他的，当年他就不该在小凛阿姨面前拍着胸膛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小自己一岁的双胞胎……有一个天然黑的腐女妹妹已经够不省心了，再加上泽田双胞胎，他的人生就变成了这么一场惨绝人寰的人间惨剧。 曾经听狱寺叔叔说过，自家父亲大人当年欺负纲叔叔欺负得很厉害，于是现在就轮到他这个做儿子的来父债子还了么？话说恭弥叔叔你什么时候才能开枝散叶弄个小小浮云出来转移这对复仇姐弟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彭格列总部的中高层人员专用会议室里。 相比那对将自家孩子逼到离家出走的无良父母，急疯了的反而是其他人。比如早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开始布置人手，全力搜寻两个孩子踪迹的守护者们，比如中央控制室里大发雷霆，指责部下失职居然漏掉了双胞胎的进出入记录的将尼二，比如一边安慰着其实并不着急的十代目夫人一边猜测自家小混蛋是否搅了这滩浑水的医疗科女王六道、啊不，是g川京子，比如一手捂着疼痛不已的消化器官按摩，同时入侵军事卫星的控制系统搜索双胞胎行踪的入江正一…… “哼，从来没有见过比你们更加失职的父母！”鬼畜家庭教师呷了一口意式特浓，“要知道，他们两人一个是天生能够发出大空火焰的十一代目继承人，一个是天赋过人的未成年炼金术士……如果被敌对家族抓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嘛，我倒是比较担心敢动他们的人呢~”一边说着，大空指环燃起了一簇小小的橙色火焰，早就等在一旁的纳兹立刻跳上桌子，小口舔食着火焰补充能量。 “话是这么说，不过……”凛拿起了宁宁留下的纸条，同样将其拆成了基本粒子，“虽然字迹潦草，但是目前并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们离开的时刻，以及离开的方式。” 纲接着说道：“而且，既然他们已经发出了挑战——虽然是单方面的，那就表明这次的出走事件是他们蓄谋已久的阴谋。” “对了，注意电子器材方面出售翻译机的记录。”凛的英语废柴特质非常不幸地遗传到了孩子们身上。 “不论如何，等他们回来之后……” 二人的合音末尾，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省略号。 宁宁，家宣，这次你们确实过分了，所以，好自为之吧…… 里包恩欣慰地看着语言举止从容不迫，已经颇具黑手党教父风范的学生，稍微同情了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双胞胎姐弟。 两个小时以后，彭格列总部半数人员出动，全力搜索双胞胎的踪迹，而留守的那一半人员中，还要分出一部分去处理各个交通要道传回的情报并加以筛选分析，同时联络各地的支部，发布搜索令，在这种情况下，人员调度暂时吃紧也是无可避免的。而宁宁和家宣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很好，入江叔叔和将尼二叔叔都不在总部，”随手摸出一罐可乐打开喝了一口，家宣的心情相当好，“如果使用他们的权限，修改记录是很容易的事情……对了，我们走了之后你千万要避开里包恩叔叔，别忘了他会读心术的。” “我说家宣，这里是我的房间，拿东西至少要经过主人的同意吧？”零不抱任何希望地建议道，“还有，弄完了记得消除痕迹，不要让人知道入侵者是从我房间的线路进去的。” “那么十分钟后，我要所有出入口的监控设备同时开始转播三天前午餐时间的监视记录，直到我们离开总部范围为止，接着，小零找借口调走一层东部ar-19出口的警卫，保证那里出现至少一分二十秒的真空期，然后……” 宁宁自信地扬起唇角，微微一笑，“就是我们离开的真正时刻。” 二十五分四十一秒之后，通过唯一正常工作的监视器得知姐弟二人已经顺利离开总部范围之后，零那颗悬到了嗓子眼的心脏终于重归原位。用家宣留给他的一次性权限彻底删除了这份记录，然后同样替代以三天前的午餐记录，最后将一切恢复原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忽略长达两小时二十五分四十一秒之久的妹妹。 小翊她，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吧……正在想着，零接到了青蛙师兄打来的电话。电话的另一端，弗兰面无表情地通知师弟来巴利安总部领回走失的师妹，顺便承受被师妹yy到暴走的boss和白痴长毛队长的怒火。 零撂下电话就往外跑——现在去追宁宁和家宣一起翘家，还来得及吧…… 急促的脚步因为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母上大人而刹住。看着京子手中闪着寒光的注射器针筒，零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末日……似乎不远了。 ——————————————————————————————————————— 因为之前彭格列所支配的区域已经被彻底搜查了一遍，所以现在，宁宁和家宣只是做了简单的易容就堂而皇之地走在西西里的大街上，直接无视了周围身穿黑色西装作黑手党打扮的大叔们。 不过危险并没有消除，因为他们无法确定敌对势力是否得知了彭格列十一代目继承人出走的消息。虽然身上带着惯用的指环和匣子，但是考虑到监测雷达很有可能在运作，所以两人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用武力。如此一来，炼金术就成为他们躲避搜查的最佳能力。 一路东躲西藏，姐弟二人有惊无险地来到了一处小小的码头，一艘颇有规模的渔船早已等在这里。 “恭候多时了，宁宁小姐，还有家宣少爷。”黑发白肤的少女站在船舷边温和地微笑着，放下跳板让两人登船，她和双胞胎一样有着日本血统，长相温和，梳着单马尾，看上去很好相处，“艾希·派尔听候您的吩咐。” 随手抚了抚被海风吹乱的长发，宁宁点了点头：“辛苦你了，艾希姐姐，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是，您吩咐的相关证件已经办理妥当，还有意大利海关的出境记录也伪造完毕。”艾希侧身让两人进入船舱，然后将两个文件夹分别交给双胞胎。 后退一步，艾希静静地注视着正在查看证件的姐弟二人。宁宁将头发染成了低调的暗红，湛蓝色的隐形眼镜遮去了酷似父亲泽田纲吉的眸色，较之原本柔和宁静的感觉，多出了几分活泼跳脱，而家宣则将自己易容成了黑发黑眼的亚洲人外表，气质上温和了许多，不复往常的张扬不羁。除此之外，两人都对容貌做了少许修饰，现在看来与证件上照片中的人别无二致。 “宁宁，这个人可靠吗？”见艾希出去准备食物，家宣压低了嗓音问道。 “她是克里斯爷爷推荐到彭格列，作为下任首领的守护者来培养的人，”宁宁头也不抬地说道，“目前在山本叔叔手下历练，负责处理与情报部门的往来。” “那我们的证件……？” “嗯，都是她用权限搞到的合法证件……我们先在撒丁岛附近劫一艘偷渡船前往科西嘉，等到了科西嘉，我们就能以遇难游客的身份登岸，日本、德国、俄罗斯、英国、奥地利、瑞士驻法大使馆已经有了我们的记录——当然都是临时增加的，到时候就可以直接通过其中一个大使馆订机票离开法国。” “这么多国家？！”家宣睁大了眼睛，“但是我们跟小零说的，不是回日本看望爷爷奶奶吗？” 唇角上扬，宁宁露出了一抹恬静优雅的笑颜：“你认为，现在总部还没有发现有人从小零房间里的线路入侵系统的事情吗？” “但是我出来之前明明……呃、不对，小零使用一次性权限清除监控记录，是我们离开之后……” 所以小零，你就老老实实地招了吧，什么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那都是浮云啊浮云，希望你不要被欺凌地太悲惨，大不了下次回日本探亲的时候帮你偷渡成人杂志…… 正在毫不内疚想着，家宣收到了来自姐姐的杀人死光……他忘记了一件事情，宁宁继承了爸爸的超直感，同时又是自己的双胞胎姐姐，自己想什么她基本上都能猜到大概。 吐了一下舌头，家宣撒娇似的摇了摇姐姐的手臂，收获了白眼一对，这是宁宁不再追究的意思。 37、番外·逃家记[后篇] 在海上动用武力，没怎么费力气就打劫到了一艘满载非洲偷渡客的渔船，是非观早已被鬼畜家庭教师扭曲到了一定程度的三人将蛇头绑上救生圈扔进地中海，然后和哭天抢地的偷渡客换船，并且修改交换了两艘船在所属港口的登记资料，接着优哉游哉地驶向科西嘉岛。而这时候，距离两人翘家，已经过了三十二个小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地中海的墨蓝色海水轻轻拍打着船身，扬起了带着咸腥味的水花。随着时间的推移，星星渐渐布满了深蓝的天幕，科西嘉岛的轮廓在夜色中不甚明晰，但是矗立在港口的灯塔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往来船只指引航线。 吃完了只有清水，面包和腌鱼的晚餐，宁宁吸了一下鼻子，有点难过，离家这一天多的时间里，她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简陋而且难以下咽的食物。而家宣更是无法忍受入口的粗糙质感，只吃了几口就推开了盘子。 将这对少爷小姐的表现看在眼里，艾希叹着气，摇了摇头就收拾好餐具放进洗碗机里，然后通过电台联络了港口的船舶管制部门，通报了遇险渔船即将入港，以及该渔船在海上救起了两名遇难游客的消息。 “宁宁小姐，请允许我的僭越，”考虑了一会儿，艾希还是问道，“能够请问您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对于自己深信的克里斯爷爷推荐来的温和少女，宁宁的印象很好。 “您和家宣少爷，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话一出口的同时，宁宁和家宣的表情都变得阴霾。张开右手掌心朝上，一簇小小的金红色火苗在宁宁的手中跳跃起舞。 “我的属性是大空，和爸爸一样，而家宣却继承了妈妈的岚雾双属性，”她合起手掌，火焰顿时熄灭，“但是……” “明明想要成为爸爸那样独当一面的强大的人，却非要跟着妈妈每天学习什么理解分解在构筑，这种事情谁会接受？！”家宣极力压抑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丝的不甘与无奈，“宁宁也是这样，根本不想成为十一代目，已经跟爸爸谈了很多次，但是大人们从来都不听我们的意见！！！” 沉默中，渔船进入港口，然后抛锚，早已等在这里的工作人员立刻架好了跳板。 “宁宁小姐，还有家宣少爷，一路小心……”艾希避开了周围的人，悄悄对两人说道，“在彭格列的同盟家族中，加百罗涅，波维诺和基里奥内罗等家族，在科西嘉都有各自的生意伙伴，请务必谨慎行事，不要被他们发现。” “谢谢了，艾希，你也要小心……” 目送双胞胎随着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离开，艾希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船舱。 “查到了十代目！！！” 狱寺一脸兴奋地扔下电话，“四十个小时以前，一艘法国籍渔船在西西里东部海域失去了联络，然后有情报证实该渔船曾于一天以前停靠在彭格列势力范围边缘的一个码头！还有刚刚在撒丁岛附近海域发现的一艘偷渡船，上面的人据称曾经见过三个使用奇怪武器的孩子，其中年纪最大的亚裔女生还让他们上岸之后直接向当地的警察局求助……” 难怪……通过分布在意大利各地的据点和同盟家族撒网抓人，搜遍了几乎整个意大利也没有发现两个孩子的行踪，原来走了偷渡的路线。思及此处，已经被闹得人仰马翻的众人不由得咬牙切齿。谁会想到，两位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会选择如此难受的旅行方式呢？ “法国籍渔船……海上……撒丁岛……”玩味地念着情报中的关键字句，纲微微一笑，“他们大概是去了……科西嘉吧。” 有彭格列的超直感为保障，这个推测的可信度是百分之九十二。 “看来我们，连同小零在内，确实是被他们摆了一道啊……”凛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于是，因为教子无方而被众位同事怒视许久的雾守对着会议桌上的两张通缉令散发出了令人战栗不已的暗黑斗气，kufufu笑得更加欢快了。正在这时，山本的通讯器响了，接通交谈了几句之后，他皱着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露出了招牌式的爽朗笑容。 “呐，纲，新消息哟~~~” 法国，戴高乐机场。 “宁宁……” 正在等待广播通告航班的班次，家宣却看到姐姐将手中的登机牌抛接了一会儿，然后扔进了垃圾桶。接着让自己去买下一班飞往法兰克福的机票，用同样的方式处理了登机牌，然后是东京、维也纳、伯尔尼和莫斯科，身上带的现金就这么去了一半。见姐姐头也不回地朝出口走去，他马上追过去。 “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艾希已经瞒不住了。”宁宁平静地说道，带着弟弟登上机场大巴，“等我们的原定航班抵达希斯罗机场时，估计出口那里已经被彭格列的人马包围了。稍后的法兰克福，东京，维也纳，伯尔尼和莫斯科也是一样。”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出卖我们？！”家宣咬牙切齿。 “原本的交易就是这样，她帮助我们前往科西嘉，同时作为代价，我们要透露一部分接下来的行动方向，可以让她对山本叔叔有个交代……不得不说，她在处理情报方面确实很有一手，时间差打得刚刚好。” 看了一眼尚未反应过来的弟弟，宁宁继续说道：“至于我们给出的消息含水量有多少，那就不是艾希自己能控制的了……所以，即使出现差错，爸爸妈妈也只能认了。” “那么接下来，原定目标不变，继续前往英国，”家宣的脑子不比宁宁差，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这一次的路线由我来定吧。” “诶？” “亲爱的十一代目，请问，你喜欢阿加莎克里斯蒂吗？” 愣了一会儿，宁宁终于琢磨出了其中的含义。 “什么？！”扔下通讯器，蓝波回过头来，冲着凛喊道，“小凛姐，你家那两个小鬼根本就没有登机！” “……很好，”武研科的垂帘女王微笑，“你可以去塞洗衣机了，蓝波。” 闻言，雷守大人抖了三抖，拖曳着两挂海带泪扑进了青梅竹马的怀里。 无意中解救了蓝波的人是刚从图书馆回来的零，他带来了最近一段时间里，宁宁和家宣的借阅记录。 “东方快车谋杀案……？”纲的食指滑过书脊上的烫金字母，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的笑容，“归还的时间是昨天上午，他们离家出走前两个小时。” ——————————————————————————————————————— “所谓的欧洲之星，确实名不虚传~”家宣漫步在伦敦街头，滑板少年的造型配合那悠哉的神情，看上去非常帅气，吸引了不少异性的视线。 “那是因为你买的是豪华头等舱的票。”同样一身极限运动打扮的宁宁平静地吐槽，“就算逃亡资金归你保管，也要适当节约才行。” 说到这里，未来的彭格列十一代目内心中忍不住血泪狂涌。她，泽田宁宁，看似冷静持重的优秀继承人，其实是个留不住钱财的超级败家女，只要带着现金出门，不出十分钟绝对会掉钱包，由此还从一平那里得到了一个绰号，散财童女…… 就在五分钟之前，她已经掉了这辈子第两千七百一十三个钱包，连带里面的临时证件和几十欧元。事实上，如果不是她顺手往这个专门用来装证件的钱包里放了点钱，钱包根本就不会掉。 “按照伦敦的物价，我们身上的现金差不多刚好维持四天的基本生活，信用卡消费会被记录，所以按照爸爸妈妈给的零用钱标准计算，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应付突发事件了——不过幸好，”家宣邪邪地笑了，“我有把拉私活的报酬单独开户的良好习惯。” 宁宁挑了挑眉：“私活？” “嘛，偶尔黑几个敌对家族的账户什么的，算是暗中支持爸爸的工作吧，看我多孝顺~~~” “比起那个，我更担心你道德沦丧。” “你有资格说我吗？我亲爱的，善良的，有道德的，陷害了小零和艾希的，宁宁姐姐~” “彼此彼此。”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加快了脚步，匆匆绕进了街角的一条小路。 “奇怪了……刚才明明在这里的……”亚麻色短发的男生小声嘀咕着，钻进了之前双胞胎消失踪影的小路。 “请问，你一路跟踪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宁宁从路边建筑的阴影下缓缓步出，右手食指上那枚镶嵌着纯黑玉石的指环似乎有橙色的火光跳动。 男生看上去比宁宁和家宣姐弟要大一些，脸上带着文静腼腆的笑容，他摸了一下鼻尖，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在宁宁看来很眼熟的钱包：“那个，这是你的东西吧，我看到你护照上的照片了，喏，还给你……还有，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这位小姐务必……” 话音未落，男生已经直直倒下，神情狰狞的家宣正站在他身后，手中的板砖看上去极具杀伤力。 “啧啧，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登徒子！”随手丢开板砖，家宣一脸嫌恶地说道，“怎么处理？” 宁宁打了个响指：“反正没有人，就地解决。” “……我说宁宁，道德沦丧的人是你才对吧。”家宣抽了一下嘴角，“怎么说这家伙也是来还钱包的，虽然……” “如果他贪污了我的钱包，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他一条生路……”宁宁扯起唇角，笑得无比温婉，“但是，他已经看到了我的证件，我无法保证他不会向别人泄露我们的行踪。” “那么，我直接把他分解掉好了。” “直接分解？人体炼成也可以吗？” “亏你还想成为炼金术士，连这种常识都不懂……只是分解的话，根本就不算完整的炼成。” “好吧，动作快，我们现在可是逃犯的身份呢。” “……唔，好痛耶……谁打我？” 家宣确信自己刚才那一下足够把人敲到近乎深度脑震荡，但是男生一边摸着脑袋一边站起来的场面，却是不争的事实……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构造的生物啊喂！ “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自己是逃犯……”男生慢慢抬起头来，用一种带着狂热的眼神打量着双胞胎，“你们正在被人追捕吗？你们是不是正在过着逃亡生活？！” 不等宁宁和家宣反应过来，男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来，一脸虔诚地握住了宁宁的双手：“我的名字是修恩·克莱斯特，请务必收留我吧！！！” “欧洲之星的话，那么重点可以放在这里，”一边说着，纲在世界地图上点出了三个地点，“巴黎，布鲁塞尔，还有伦敦，以及轨道沿线——我认为他们有那个胆量半路跳车。” 看了一眼纲那志在必得的笑容，凛默默地将头转向一边，开始联络相关人员商议关于逃家小鬼的惩罚事宜。至于能不能抓回来，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本土警察来追我们？！！！” “我怎么知道？要是你听我的就地解决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啊啊啊两位请等一等我……呜哇鞋、鞋带散掉了怎么办我不会系呀啊啊啊啊！！！！！” “给我闭嘴！！！！！” “给我闭嘴！！！！！” 忍无可忍的姐弟二人同时爆吼一声，一边一个迅速抄起修恩的胳膊拽起来继续飞奔，可怜已经体力不支的修恩像一只暴风雨中的风筝一般，拖曳在两人后面摇摇欲坠。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切还要从头说起…… 还没有从修恩状似求婚的爆炸性宣言中回过神来，大批英国警察从天而降将三人团团包围，开口就是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平时在彭格列横惯了的双胞胎自然不会乖乖就范，更何况一旦被父母知道自己进了警察局，下场比炸了总部还要难看。于是活色生香的现场大逃杀立刻在伦敦街头隆重上映，而体力明显不如姐弟二人的修恩，也狗皮膏药般地粘了上来，一路大声呼喊不要丢下同伴。 “呼呼……累死了……”丢开从小训练出来的优雅形象，宁宁极不淑女地盘膝坐下，将汗湿的额发拨了一下。 “说起来，我们为什么会带上这个吊车尾拖后腿？”因为之前连续发动炼金术制造障碍阻拦追兵，家宣的体力已经严重告罄，“早点扔掉不就没事了？” “这家伙把话嚷得那么大声，我们已经被当成同伙了，”宁宁白了修恩一眼，“更何况我的证件资料已经被他看到了，暂时也找不到门路做新的……不知道现在干掉他还来不来得及……” 交换了一个微带否认的视线，宁宁和家宣同时沉默了。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就算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起共患难之后，难免会产生某种类似认同的想法。其原理，可以参考“男人的友情是打架打出来的”这一真理。 “呐呐，我倒是知道附近有一处凶宅，平时没什么人敢靠近，”修恩笑嘻嘻地建议着，仿佛刚才哭嚷着鞋带散掉了不会系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一样，“我们可以去那里避避风头。” “你对这里很清楚嘛……”家宣意味不明地揶揄道。 “那是当然，为了离家出走，我可是策划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呢~~~” 家宣看向宁宁，后者微微点头，于是三人成行——彭格列的超直感，某些时候非常好用。 不过话说回来，六月份是离家出走的旺季吗？意大利的小孩离家出走，英国的小孩同样离家出走，最后双方还撞在了一起……话说策划了几个月还会被警察围追堵截，这家伙的脑袋也够废了，就算给他们姐弟俩一个星期时间策划，他们也能保证滴水不漏。 “我听说啊，二十多年前这一家的男主人外出的时候，庄园莫名其妙地发生了火灾，留在家里的妻子和女儿就这样被困在房子里，活活地烧死了，之后男主人也不知所踪……几年前有人将烧毁的庄园整理了一番，却没有重建，所以那里现在还是一片荒凉的废墟呢！” 修恩一边带路，一边为新认识的难友介绍着临时避难所的由来，“据说还有人看到黑影在庄园周围晃动……不过没关系，反正都是谣传~~~” 说话间，脚步一转，一片残垣断壁出现在三人眼前，大火烧过的痕迹还留在断墙碎砖上，勉强可以看出一点火灾前的轮廓。 “喂，家宣，你也发现了吧……？”宁宁打了个哆嗦，扯了扯弟弟的袖子。 “啊……这个庄园，怎么看都像是那张照片里……” “唉呀呀，离家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自家祖宅已经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凶宅？” “不用在意这种小事，凛。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带回某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 “爸爸……” “妈妈……” 宁宁和家宣对视一眼，同时选择了弃械投降。抗拒从严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啊咧，原来你们也是离家出走的啊……？”修恩抓了抓头发，笑得不知所谓。 闻言，牵着泽田·乖宝宝·宁宁和泽田·乖宝宝·家宣的彭格列的十代目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关于修恩先生的家教问题，我想克莱斯特男爵一定很愿意听一听我的意见……请转告令尊，泽田纲吉不日将上门拜访。” ——敢抓宁宁和家宣的手？死小子你活腻了！ ——————————————————————————————————————— “那么，未来的十一代目就暂时交给你了，xanxus。” “哼，大垃圾的后代，也只能是垃圾！” “拉尔姐，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请你务必好好□□这个没长进的小子。” “交给我吧，至少会让他掉一层皮的。” 泽田宁宁被发配到巴利安，跟着那群移动凶器历练，魔鬼教官拉尔·米尔奇带着泽田家宣行踪不明中。 于是这个暑假，六道零过得滋润无比，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黑手党学校开学，全体学生返校。看着出现在教室里的双胞胎姐弟，零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讲台上的跳级生姐弟正在做自我介绍，零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死了比较好。整整一个上午，他身边的低气压都没有散过，好不容易等来了下课铃，他刚跑到教室门口，就跟迎面冲来的不明物体撞成一团。 “宁宁家宣，爸爸让我来这里留学咯~~~”修恩·不明物体·克莱斯特扬起一个鼻青脸肿的笑容，毫不自知地坐在零的背上，大声宣布着。 “嘛，来介绍一下吧，家宣。”宁宁笑得不怀好意。 家宣清了一下嗓子：“修恩·克莱斯特，传说中堪比蟑螂的不死小强体质拥有者，特征为怎么揍都死不了，目前因为离家出走而被其父克莱斯特男爵扔到意大利思过……修恩，你下面那位是六道零，彭格列雾守之子，萌点为无时无刻连做梦也不间断的吐槽，号称意大利黑手党界的二号妹控……ps.头号妹控是他舅舅。” 零想，自己还是陪着老爸六道轮回去吧，那样总好过落在这对鬼畜手里……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由离家出走事件引发的一系列或好或坏的影响，还将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38、云守战前二三事 这里有一个属于我的房间，因为克里斯叔叔一开始就在考虑和我一起住的事情，所以当时重建的时候，也给我布置了房间，连书包和课本这样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前为了给蓝波特训，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星期，所以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不用大半夜去便利店买。 想到为我保留着这个房间，还有里面的物品的细致用心，我对这位老人的愧疚更加深了。 克里斯叔叔敲了敲门，并没有进来：“洗澡水烧好了，你先洗吧。” “嗯。” 一边答应着，我打开衣柜找到换洗内衣和睡衣，然后把头发挽在脑后，用发绳绑好。出去之前随意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神微带空茫。 碧井凛，不是应该整天懒散迷糊地笑着，什么事情也不会操心着急，优哉游哉地按照自己的步调行事，能够让自己努力的就是纲和炼金术，时不时脑残一下欠抽一下，偶尔回忆一下最喜欢的妈妈，过着这样平庸但是快乐的生活吗？ 为什么现在的自己，看起来如此地……死寂？ 我抱紧了身体，在微烫的热水中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水蒸气什么的，最讨厌了，弄得眼睛都湿漉漉的……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妈妈，很难受，rin想哭。 怎么会这样？rin才三岁啊！！！这么小就、就…… crystal，冷静一点，你这样会吓坏rin的。 都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rin不也是你的女儿吗？！！！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rin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但是…… 妈妈和爸爸，为什么要……吵架呢？ rin……rin……那种事情，妈妈不会允许的！！！ crystal…… 谁都不能带走我的rin！谁都不能……就算是死神，那又怎么样？！ ……你疯了吗？！如果那样做了的话…… rin现在还活着，所以……一切来得及！ 妈妈，身上好痛，好难受……妈妈…… rin，好孩子，马上就……再忍一下，马上就结束了哦…… 那是……四岁以前的事情了吧？没想到，原来我还是有一点印象的……那个时侯的妈妈，那么疯狂那么绝望，赌上了一切也要阻止我…… 生而为人，就是注定一死者啊，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 ——————————————————————————————————————— “呜哇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在我极具穿透性的尖叫声中，克里斯叔叔一口气将油门踩到底，一路超车闯红灯抢道逆行，眼看马上就要到并盛中学门口了，瞄一眼时间，只差五十二秒就打铃了。 吱——！！！！！ 一个急刹车，橡胶车胎与水泥路面剧烈底摩擦着，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汽车后面拖出了四条长长的深色痕迹。车还没停稳，我就推开副座门跳下车，借着惯性和刹车的离心力一路百米冲刺，终于赶在云雀前辈出现在校门口之前安全上垒。 隔着缓缓合上的电动门朝克里斯叔叔挥了挥手，目送蓝鸟绝尘而去，后边跟着一长串警车鸣笛，我定了定神，提着从克里斯叔叔那里拿来的书包朝教室走去。 因为早上是从克里斯叔叔家里直接过来，再加上赶时间，所以午休的时候，我只能悲剧地买面包啃，结果被小花强烈鄙视了。 唔，我想吃奈奈阿姨做的便当啊，实在不行的话给我一杯速食面也是可以接受的…… “那，小凛，苹果给你吧。”京子从课桌里摸出了一个红红的苹果，放在我面前。 “哦哦哦哦京子你是个好人！！！” 小花脑门上弹起了一朵小小的青筋：“你连女生都要发卡吗？！” “请相信我，”一边咬着苹果，我响亮地回答道，“我口中所谓的‘好人’，绝对绝对是指心地善良有好报的好心人。” “不管怎么样，被你这种家伙发好人卡，太伤人自尊了。” “小花你是坏人。”我从善如流地改口了。 砰——！！！！！ 我扑到好人京子怀里泪水长流……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敲我脑袋？会变笨的，真的会变笨的喂！！！ 正在笑着打闹的时候，短信来了。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我腾地一下子站起来，顾不上正在响的上课铃，飞快地冲出了教室。 “病假条！！！” 一把拉开保健室大门，我中气十足地对着正在玩□□g游戏的夏马尔吼道。 “你这样子哪里像是生病了，小凛酱~~~” 我挑了挑眉：“心跳回忆1994年5月27日初回发售的pc-engine光碟版。” 反正我现在也不玩游戏了，留着也是占空间，就是不知道工口医生对纯爱游戏有没有兴趣。 “成交！！！” 原来夏马尔还真的玩这类纯爱游戏……捏着病假条，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回教室拿了书包，我一路冲到校门口，克里斯叔叔的车就停在路边，见我过来，他立刻打开了副驾车门。 “十分钟前收到的新情报。”克里斯叔叔锁上了车门，然后将一叠打印纸放在了我膝上。 拿起来匆匆扫了几眼，只看前几行我就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确定吗？”我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道。 克里斯叔叔发动了车子：“已经落实的消息，刚才开车来这里的路上，我还收到了新的情报。” “什么？” “大批意大利军队制式装备已经通过走私渠道入境，中午的时候就会运抵并盛。” “军备？！开什么玩笑啊！！！”难不成还要在这里开战吗？ “另外，大量不明人士通过各种合法或非法手段入境，已经与雨守战那天来到日本的南欧游客汇合，目前正在附近的镇上集结。”克里斯叔叔的声音非常严肃，“看样子，这一次是要……” 自动炮台，感应式机关枪，重量感知地雷，军用铁丝网……看着打印纸上列出来的清单，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我说，这些该不会是巴利安弄来的东西吧？难道他们想用无差别轰炸一次搞定么？” “不，这批军备是切尔贝罗机关订购的。”一边说着，车子转弯，朝十字路口的左边驶去。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今天晚上的云守战了？”那什么，云雀前辈，你千万小心了。 我从书包摸出了纸笔，重新画了一张学校平面图，把之前已经进行过战斗的地方做上记号，现在看看，只剩下游泳池和操场。如果要设置地雷和炮台机关枪这类的武器，必须是开阔场地才行，那么最符合要求的就是操场了。一边想着，我在操场那里画了个重点关注的记号。 “你在干什么？”克里斯叔叔的余光瞟向我放在膝头的地图，“你跟那个叫云雀的人很熟吗？” “不熟。”我可没胆子跟并盛的皇帝讲话，“不过，山本和了平前辈似乎很熟的样子，他们要去观战的吧，我等下给山本发条短信。” 正在说着，目的地到了，我跳下车子，原地等待克里斯叔叔停车锁门，然后一起走进了中山外科医院。刚转了个弯就在休息室那里的沙发上看到了三具东倒西歪的人体，分别名为狱寺隼人，山本武和g川了平。 “第五个和第六个~”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我差点跳起来，回头就看到迪诺一脸傻兮兮的阳光笑容，灿烂得让我产生了一种挥起拳头轰上去，砸碎那张白痴脸的冲动。 “什么第五个第六个？”克里斯叔叔有点不满地问道，“不要随便从背后冒出来。” “啊，抱歉……”迪诺笑了笑，“在你们之前，他们三个，还有纲，都已经来打听过恭弥的情况了。” “恭弥是谁？”克里斯叔叔看着我问道。 “纲的云之守护者，并盛的地下皇帝。”我看了一眼种马，“不过我们不是来问这个的。” “呃……”迪诺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不是恭弥啊，那是来探病的吗？” “探病？”有谁住院了么？ “斯夸罗的情况已经开始好转了，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是看看的话……” “你越扯越远了……”我什么时候跟白毛男熟到这种程度了，“我们是来找你的。” “诶？” 交换情报之后，迪诺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马上找来一干部下，压低嗓音商量了好久，我和克里斯叔叔呆在相邻的房间，一边看碟一边等结果。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隔壁才散会，一大群人呼啦啦地走得没了影，只留下迪诺和罗马里欧两人。 “累死了……”迪诺活动了一下肩膀，说话的语调有点夸张。 “你这个boss就是动嘴巴，具体实施全部都交给了你的部下，哪里累了？”克里斯叔叔一点也不客气地回敬道。 “能者多劳嘛~”既然已经有一个人唱了白脸，那我就试试□□脸好了。 “……” 种马突然沉默了，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难得我说句好听的，你这种反应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闻言，迪诺尴尬地抖了两下：“你、你还是像平时那样说话吧……我果然还是比、比较习惯被你吐槽打击……” ……我说你有m倾向么？ 罗马里欧捂着脸，将脑袋转到了看不到他家boss的那一边。 “你这家伙找虐吗？”克里斯叔叔瞪了种马一眼，“打扰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告辞了。” “嗯，下午的课都已经开始了呢。” 我点点头，跟着克里斯叔叔往外走。虽说已经开了病假条，但是翘课翘太多，出勤率不足的话，很有可能被退学的……呃，这么说来，纲也很危险了？ “对了，”正在发动车子的时候，克里斯叔叔突然问道，“你今天没有带便当，中午吃的什么？” “面包和苹果……”说起来，现在又感觉到饿了。 “干脆别回学校了，找个地方吃午饭，我中午还没有吃东西呢~~~” “你小心得胃病！” 亏你还是个大人呢，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才回家几天，又开始饥一顿饱一顿地混日子，真是气死人了。 克里斯叔叔摸着脑袋傻笑，然后狠狠一脚踩上了油门…… “车子还在发动你踩什么油门啊喂！！！”三朵小小的青筋弹起来。 “那、那什么……” 只能等一会儿了……我认命地揉了揉太阳穴。 “小凛，怎么了？”迪诺和罗马里欧也到停车场来了，“车子出问题了吗？” “有人一边打火一边踩油门。”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哈哈哈哈，车子发动的时候不能踩油门这是常识啊常识……”在身体被克里斯叔叔的眼刀戳出几个洞以前，迪诺及时地改变了话题，“那个，你们是去吃午饭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罗马里欧也去么？”我看了一眼旁边笑得和蔼可亲的眼镜大叔。 “当、当然……” “走吧~~~”换车，司机是罗马里欧叔叔，很好！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迪诺一脸名为“委屈”的丢人表情 “没有部下的时候，确实如此。” “……” 是你自己找抽，这可不关我的事。 迟来的午饭是在竹寿司吃的，看在是儿子的同班同学的份上，山本叔叔做得格外美味，所以这顿午饭我吃得非常开心——但是请排除罗马里欧刚去洗手间种马就打翻了芥末这件事情。 虽然迪诺这厮还是闹了不少麻烦，不过山本叔叔人很好，不仅给我们打了八折，还送了我好几张折扣券~~~赚到了赚到了，山本武同学你全家都是好人！！！ “山本家里做的寿司真的很地道呢~~~”迪诺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在竹寿司闹的麻烦，一脸满足地说道，“来日本果然还是要吃正宗的寿司才不虚此行！” “你之前都没吃过吗？” 一副饿了好几天才吃饭的样子走在大街上……好歹也长了一张挺帅的脸，这家伙还要不要形象了？ “那个，虽然以前也吃过，但是感觉今天的味道更好……”迪诺笑了笑，岔开话题，“你今天还会去协助纲修行吗？” “当然啦！” “但是学校的课……？” “下午是英语连堂。”仰角四十五度，纯洁地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生活真美好。 “……了解。” 嘛，看来英语废柴碧井凛已经变成国际笑料了…… 沿着平时走惯了的小路上山，用了两个小时才走完全程，我今天的速度跌破了历史同期最低水平。 说到原因……我后面跟着一只没有带部下的终极boss体质废柴，这个算不算？ 克里斯叔叔要回家继续收集情报，迪诺这厮大手一挥让罗马里欧去帮忙，然后说想看看师弟练习零地点突破，就这么厚着脸皮跟了上来。 虽然走在前面，但是我一路上都在暗中统计，这家伙一共踩到了五次香蕉皮，八次被下水道的盖子绊倒，三次过马路忘记看红绿灯，十六次撞到商店的招牌，四次走路打滑滚下山坡…… 捂脸，跟这家伙走在一起好丢人，这么一路下来，我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39、失控的云守战 “纲~~~”远远就看到了前方跳动的金红色耀眼火焰，我扬了扬手，加快了脚步。 终点近在眼前，我的刑期终于结束了……啊不，还没有！ 眼角的余光瞟到迪诺脚下一块石头，正准备出声提醒，他却一脚踩了上去，接着打滑摔倒，再接着……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迪诺发出了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顺着上山的小路翻滚直下，然后脑袋轰的一声撞上了小路拐弯处的树桩。 这已经是第五次滚下山了吧……我默默地回过头来，眼神无比真诚地看着斯巴达小婴儿。 “我不是跟这家伙一起来的，只是路上遇到了，仅此而已。” “太丢人了。”里包恩面无表情地说道，似乎是在为弟子的废柴伤脑筋。 在下深有同感地狂点头。 “现在学校应该还在上课吧？”大魔王将视线转到了我身上，“有事？” 我点了一下头，见纲还在跟巴吉尔对战，才继续说道：“克里斯叔叔得到了新的情报，手机里讲的话可能会被监听，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 大魔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什么情报？” “家光叔叔受伤，同时发现意大利总部的九代目是假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纲的修行告一段落，正往这边走来，我压低了声音，“真正的九代目现在行踪不明，据某些消息显示，可能与xanxus有关。还有就是关于云守战的推测，以及大量不明人士突然在并盛附近集结的事情，这些我拜托迪诺了。” 见纲和巴吉尔已经走近了，里包恩用眼神示意我噤声。现在正是修行的关键阶段，不能让这些事情打扰了纲，这样的事情不用想我也知道。 “小凛？你不上课吗？” “但是现在已经放学了哦~~~” 这可不是我乱说的，离开医院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吃饭用了半个小时，然后因为迪诺一路闹麻烦的缘故，我们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这里，现在已经快到下午四点了。平时这个时侯，学校早就放学了，所以我没有撒谎呢。 “还有还有，今天是零地点突破的最后阶段，所以有特别惊喜哟！”我举起了打包的外卖盒，“你看，山本叔叔特制的应援寿司~~~” “这个就是日本享有盛名的传统食品寿司吗？”巴吉尔一脸认真地回忆道，“师父常常跟在下说，并盛町的竹寿司师傅做出来的寿司最正宗了。” 家光叔叔，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了……你到底给这个纯粹欧洲血统的孩子灌输了些什么不靠谱的歪理啊？一个意大利男生说话满口的日本传统敬语，自称用的居然是现在几乎绝迹的“在下”，一开口比土生土长的日本人还要日本人……捂脸。 正在想着，迪诺摸着脑袋上的冰激凌，一步一小心地沿着之前滚下去的路上来了。看到纲和巴吉尔都在，他立刻收回了正在摸脑袋的手，尴尬地笑了笑。 “哟，纲，你的绝招练习得怎么样了？” “啊，已经找到诀窍了，多练习的话……”看了看迪诺，纲的视线扫到了我身上，“迪诺先生和小凛，是一起来的？” “呀不，是路上碰到的。”认真。 “嗯嗯，一起吃了午饭。”抓头。 “……”纲。 “……”里包恩。 “……”巴吉尔。 捶地……我真的错了，事先就应该揪着种马的衣领威胁他跟我对好口供的…… 一人挨了大魔王一拳头之后，两只很委屈地缩到了角落里种蘑菇。 ——————————————————————————————————————— 深秋的天色总是很早就暗了，然后会起风，就算不下雨，温度会降到很低，一点也没有白天那种干爽又明朗的感觉。 似乎抓到了什么感觉，纲下午的修行非常认真，进度也随之大大提高，不过，要是他不是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就更加圆满了。 唔，那是因为在担心云守战的事情吧，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诶，有电话？ 小凛，今天晚上的云守战你去看吗？ “不去。”我跟云雀前辈又不熟。 哈？可是我已经到半路了，你突然说不去…… “半路？你工作都搞定了？” 那是当然，能弄到的情报已经全部到手了。 “谢谢了，克里斯叔叔……” 跟我客气什么啊，你这孩子~ “这是基本礼仪啦！”为了照顾我的任性，就算知道危险，也还是搅了这摊浑水，只是一句谢谢，其实远远不够的。 对了，我之前请你做的通讯器还在吗？ “啊，我这里还有一个，怎么了？” 我用通讯器给你做现场转播吧！ “太麻烦了……” 总比用手机聊省钱……对了，罗马里欧刚才让你跟种马说一声，那家伙已经醒了。 “嗯，我知道了。”这样的话，纲也不用担心看不到战斗了。 目送废柴迪诺君三步一绊五步一摔不出十步注定一跌地下了山，我默默地收回视线，向目前不知在什么地方的罗马里欧比了个大拇指。 “小凛，你不去吗？”被告知休息十分钟，正在和我交换场地的时候，纲小声问道，“迪诺先生已经走了诶……” “跟我有关系吗？”眨了眨眼睛，“都说是半路上碰到的啦。” 喂你那种一脸挫败好像在给京子的情书落款处写上了碧洋琪的名字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算了，我什么也没说。” 不过是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不见，纲你的别扭程度怎么突然level up到我的智商无法触及的境界了？ “哼，你的智商？” 场地修复完毕，我回到之前观看的地方时，大魔王微笑着说道，“那可真是个惨剧。” 好歹我也是个很有天分的炼金术士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智商低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耳朵也听得到，碧井凛的智商是个惨剧。” 够了不要用你的读心术悲剧我了谢谢……在下泪流满面地完败。 “碧、碧井……”巴吉尔小心翼翼地出声，“你脸上的阴影线好、好重……” “不，你看错了。”我露出了珍藏多年的贝露丹迪式微笑。 “……希望如此……”巴吉尔打了个哆嗦，迅速将脸转到了另一边。 我长得很吓人么……用力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手感不错，没有雀斑青春痘什么的，也没有色素沉积——除了左眼角下的泪痣，更没有天生畸形后天破相之类，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了？ 纲和巴吉尔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随着两股死气之火的相撞，巨大的爆炸声轰然响起，场地中腾起了浓浓的烟尘。山风清劲，很快就吹散了弥漫场地的灰尘，露出一片狼藉满是碎石的地面。 “泽田公子！” “纲！” “我没事，”纲有点艰难地从一大堆碎石土块中站起来，对我们说道，“刚才的火焰……有点懵懵懂懂的……” “有长进了，纲。”里包恩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赞许。 “里包恩先生，已经是极限了！”巴吉尔少有地反对道。 我跟着点头：“没错，既然已经抓住了诀窍，明天再继续也可以啊。” “不……”纲站直了身体，重新吞下了一颗死气丸，金红色的死气之火呼地一下从他的前额以及x手套上窜了起来。 “好像有点明白……初代如何使用这招的。” 里包恩看了纲一会儿，点了点头。 修好场地之后，我退到旁边，种马那厮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在泽田家附近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只要有人威胁到奈奈阿姨她们的安全，立刻予以非人道毁灭。想到家里还有毒蝎子御姐坐镇，我又往家里打了电话，然后被碧洋琪告知她已经ko了几个鬼鬼祟祟在附近窥伺家里的可疑分子……呃，碧洋琪说的人大概，或许，可能，是种马的部下吧。 看看时间，云守战差不多要开始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酷似蓝牙耳机的玩意，别在左耳上，然后打开了开关。 几天前克里斯叔叔从一个熟人那里弄来了图纸，说是新设计的一种通讯器，不过因为制作成本太高，性价比不怎么样，所以一直没有大量生产，问我有没有兴趣做出来玩玩。弄清结构，找来需要的材料之后，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呢。 一阵接通电流的滋滋声之后，克里斯叔叔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凛？ “嗯，是我，声音很清楚哦~” 嘛，看来性能不错，可以考虑批量生产投入市场了。 “你想累死我么？”虽说炼成一个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但是重复大量的炼成，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又不是钱不够花了。” 哈哈，开玩笑的……你等等啊，我把扩音打开…… 几秒钟之后，从彼端传来了轰隆隆的爆炸声，电子机械被破坏的杂音，还有好像有人在用实心铁棍猛敲一只巨大的铁皮肉罐头发出来的金属撞击声……我为自己诡异的联想能力默一个。 云雀恭弥只用一招就卸了哥拉·莫斯卡的胳膊。 “……好血腥的场面。”想想都觉得恶心。 不……那个哥拉·莫斯卡，其实只是个机器人而已。 “诶？！” 我说的是真的，感觉就是个微型的山寨扎古。 “……”如果扎古是这种一招就能废掉的破铜烂铁……夏亚会哭的喂！ 呃……云雀把云之指环扔了…… “……切尔贝罗姐姐大概会很伤脑筋吧。”可怜的眼罩姐姐，不但被暴力分子殴打下场，还要被并盛皇帝无视……辛苦你们了。 那个……云雀放话说要揍xanxus…… “干得好！”前提是云雀前辈真的能揍到的话。 你怎么这么幸灾乐祸？ “啊对了，xanxus是坐在椅子上的吗？” 对啊，怎么了？ “是谁帮他搬椅子的？总不会是他自己搬来吧？” 是列维搬来的……我说你能不能注意比较正常的地方啊喂！ “调节气氛嘛~~~他们开打了没有？” 刚刚开始……感觉xanxus像是耍着云雀玩一样，根本就没有认真啊…… “那个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踩进雷区了，而且机关枪正在瞄准…… “那两个人真是不要命了，这种地方也能打。” 你要体谅，男人都是天生的暴力分子。 “关我什么事？” 确实不关你的事，但是和泽田有关，他也是男人吧？ “废话，你什么时候看到过纲进女洗手间了？！！！” 喂我们好像歪楼了…… “先扯远的人是你好不好？” 好吧我的错，现在言归正传……xanxus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是在等什么似的。 “等什么……等肉罐头烤熟么？”我讲了个并不高明的冷笑话。 肉罐头？ “就是哥拉·莫斯卡啊，之前云雀前辈敲它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听起来里面还有一个有机体的样子……”说到这里，我才发现，原来莫斯卡这种机器人是载人型，那么就不是山寨扎古，而是劣化bon太君咯？ 有机体……喂，难道说是…… “什么啊？” 今天的情报不是说，彭格列的九代目失踪了吗？ “是啊，xanxus嫌疑最大嘛……呃，你说的该不会是……这太离谱了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事情可就糟了…… “想办法拖住他们！立刻！！！” 已经晚了……莫斯卡刚刚失控，开始暴走了…… “云守战出事了？” 见我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里包恩问道。 意大利最强黑手党的现任boss被人做成铁皮肉罐头拐带到日本……这种事情，确实太匪夷所思了。 ——————————————————————————————————————— “你的意思是，xanxus将九代目放入哥拉·莫斯卡内部，作为云之守护者参战？” “啊，可能性很大……”一边回应着巴吉尔的提问，我加快了脚步朝纲离开的方向冲去，“估计是输入了一旦被破坏就开始暴走的程序。” 巴吉尔跟上了我的速度：“现在怎么样了？” “莫斯卡正在大肆破坏……”我仔细地筛选着通讯器中传来的信息，“云守战全乱套了！” “被莫斯卡攻击的人都有谁？”里包恩突然问道。 “云雀前辈、狱寺，山本、了平前辈，克里斯叔叔，还有黑曜的人也被攻击了，连贝尔菲戈尔和列维都……除了xanxus！！！” 里包恩点了点头：“果然，只要我们反击到一定程度……” “如果……莫斯卡里面的九代目因为我们的反击而受伤的话……”巴吉尔的声音都在颤抖。 “不仅如此，我以前看到过一次莫斯卡的构造，那是将人类作为动力源，以死气之火驱动的人型兵器。” “那九代目不是……”巴吉尔大惊。 “虽然死气之火蕴含的能量确实很强大，但是这么一场闹下来……”会被抽成人干吧。 “还不一定，只要纲能赶上的话。”里包恩的表情虽然平静，但是语气中还是透出了一丝经过掩饰的焦急。 闻言，我们都不再说话，不约而同地进一步加快速度，全力朝并盛中学赶去。 及时赶到现场，为库洛姆等人挡下了来自哥拉·莫斯卡与机关枪的攻击，然后借助x手套的强大机动性避开了密集如雨的弹幕，与机器人缠斗周旋，不失时机地抢攻，破坏掉背部和双手的导弹发射孔，然后是腹部的粒子炮，抓住机会卸下安装了喷气式推进器的四肢，最后是头部。 终于还是赶上了啊，纲……扶着一截断墙支撑住身体，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庆幸地想。 沉重的破坏性机械轰然落地，纲迅速扶稳那巨大的钢铁身躯，抓住哥拉·莫斯卡胸口的装甲板用力一掀，然后横向撕开，甩手扔到一边。白发苍苍的老者无力地滑出机械内部舱室，颓然倒地，双眼紧闭，气息十分微弱。 我看了一眼克里斯叔叔，他会意地点点头，然后朝裁判所在的方向走去。 40、在最终决战之前…… 你对九代目下了毒手！ 我…… 是谁，毫不留情地打了九代目？！ 不……不是…… 是谁，把莫斯卡和九代目一起破坏了？！ 居然将九代目……你对九代目所作的这等卑鄙很毒行为，将被视为对他的亲生儿子xanxus我，以及崇高彭格列的精神的挑战！！！ 等一下。 你又是哪里来的垃圾？ 比起破坏了莫斯卡的泽田，将九代目放入这等危险兵器之内，作为己方守护者上场的巴利安究竟居心何在？如果要追究责任，你们才是最先应该被质疑的一方才对。 这家伙伤害了九代目！绝不原谅！！！ 那么在追究泽田的责任之前，是否能请你解释一下，九代目出现在巴利安方云之守护者内部的原因？而且现在更加重要的是确认九代目的安危，并且给予及时正确的治疗，而不是像你这样舍本逐末！ 诸位，推测的发言请谨慎一点……所有的一切发言将被我们正式记录……九代目的复仇战争，由我们来主持……我们有义务确认彭格列指环的行踪。 我们将优胜者成为下任彭格列首领的这场战斗，确认为大空指环战！ 睁开眼睛的同时，耳边萦绕的回声终于消失。背后湿漉漉的一片，想也知道全是冷汗。 因为事先得到了确切的情报，所以九代目的救治工作并没有手忙脚乱。里包恩之前就通知了夏马尔在附近待命，加上迪诺带来的医疗队，那个生命垂危的老人得到了妥善的治疗，虽然暂时昏迷，但是等到体力恢复就会醒来。 而切尔贝罗则拿出加盖了九代目死炎印的赦命文件，将最后一场战斗合理化，即为大空指环战，时间定为今天晚上十一点，地点还是那多灾多难的并盛中学。 事情本来已经够糟了，而接下来的变化就是明明白白的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凌晨的时候收到迪诺的通知，之前一直密切关注的那批不明人士，已经确认身份，都是巴利安部队的高级干部，目前正在并盛某处集结，而且都配备了标准规格的武装。 由此看来，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大体都在xanxus的掌控之中，就算能救回那位九代目的性命，如果让xanxus成为十代目，那么那位老人的下场，估计不会比我们好多少。 唯一能作为安慰的是，我们的情报至少没有闭塞到什么也不知道的地步，总算是提前做了一点准备，面临那样突然的变化，也没有方寸大乱。 更何况，纲下定决心与xanxus争夺指环的时候，那种无法形容的眼神和气势…… xanxus……我不会让你做九代目的继承人！ 总觉得，只要有纲在的话，绝对能行的！ 看看时间，已经比平时起床的时间晚了很多，一平早就不在房间了……唔，我真是懈怠了呢。 洗漱完毕换掉睡衣，拎着书包下楼，大家已经坐在餐厅里了，比我晚的只有纲和里包恩。 “小凛，”奈奈阿姨笑着说道，“听说今天是相扑大赛的总决赛呢~~~” 呃，为什么奈奈阿姨会知道我们用来欺瞒京子她们的借口？风太冲我眨了眨眼睛，一副“快夸奖我吧”的样子。 “啊，就是这样，纲一定会赢的！”不管怎么样，信心是必不可少的。 “这样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办一场庆功宴吧！”奈奈阿姨兴致勃勃地建议道。 “是个好主意呢，妈妈~”里包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喂里包恩！”纲慌忙地摆着手，“妈妈，那个，其实不用这么……” “哦哦庆功宴~蓝波大人要吃好多蛋糕和葡萄！” “一平喜欢庆功宴~~~” “根据排名显示，妈妈的庆功宴在鼓舞士气的方法中名列第一！” “这样的话，我也要为晚上的活动准备拿手的料理才行。” “啊，那就这样说定了~~~” 奈奈阿姨最后一锤定音了。 “完全没有反对的余地诶……”我轻声笑着，拍了拍纲的肩膀。 “……你也跟着他们胡闹。”送上一对白眼。 “嘛嘛，要对自己有信心啦~~~”瞄一眼时钟，然后将便当塞进了书包里，“再磨蹭的话，上学要迟到咯！” “哇啊啊糟了糟了！！！！！” 一路聊天到学校，纲突然想起了昨天哥拉·莫斯卡突然暴走，把这里炸得七零八落的事情，脸色一下子煞白。里包恩告诉他，切尔贝罗派来的术士们已经用幻觉掩盖住了来不及修复的地方。话音未落，站在学校围墙边的那些术士们已经被云雀前辈一拐子一个全部抡飞了…… 昨天没打过瘾，于是找这些相关人士出气么？ “洗衣板~~~洗衣板~~~洗衣板~~~”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很眼熟的嫩黄色小鸟，扑打着肥肥短短的翅膀冲我叫唤。 “洗衣板？”里包恩看了在下一眼，神情中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形容得真贴切。” “够了……”死鸟我碧井凛跟你势不两立！！！ “里、里包恩……”纲的脸一下子通红，“你这样说也……” “这只鸟可是云雀养的哟~~~”大魔王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真的吗？”我向纲求证。 “……真的。”于心不忍地点头。 于是在下一大早就被一只鸟悲剧掉了，而且还报仇无门……泪流满面。 “那边的食草动物。”将全部的术士一一殴打遍了之后，云雀前辈的视线突然朝这边扫过来，“把校舍修好。” “……是。”我的职业是学生不是维修小妹啦！ 我拼命点头，在纲充满同情意味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等我搞定全部工程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节课的中途了。 “碧井，你怎么现在才来？”班主任的眼神很是不善，估计是对我昨天早退今天迟到的行为极度不满。 “呃……被风纪委员前辈叫去做义工了……” 话音未落，班主任连同全班同学看着我的视线都充满了理解和同情。嘛，自从去年一个新来的老师质疑云雀前辈在并盛的权威，结果被殴打入院至今还在接受治疗，再也没有人敢硬撼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会了……除了凤梨妖怪那伙人以外。 “小凛，你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纲靠在课桌上，身体尽量往前，小声问道。 “草壁前辈说反正也是要修理的，干脆让我把全校有损伤的地方都修好了。”悄悄看了看班主任，注意力不在我这里，“而且还有额外收获哟~~~” “哈？你捡到钱了？” “不是啦，反正你很快就知道了~~~”我神秘地笑了笑，拿出课本翻开。 听了一会儿，我又开始走神了，视线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发现山本今天来上课了，但是狱寺不知所踪，不过几个平时空着的座位上也有人……呃，那个短马尾女生怎么越看越像小春？她旁边的男生不是风太么？朝天辫小姑娘一平，黑白花小奶牛蓝波……还有那个身材超好的是……碧洋琪？！这些人是怎么弄到校服的？！又是怎么混到这个班上来旁听的？！！而且风纪委员居然不管？！！！ 嘛，至少有一件事情我弄清楚了，狱寺这厮不是没有来，而是被碧洋琪吓得胃疼提前早退了…… ——————————————————————————————————————— 放学回到家，写写作业，陪两只小鬼头玩了一会儿公仔，然后下楼吃晚饭，一边聊着学校的事情一边吐槽，饭后帮奈奈阿姨收拾餐具，洗碗……如果不考虑晚上的大空指环战，其实这一天还是过得很平静的。 一回到房间，msn上就有人找，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意呆：都布置好了哟！泽田家的监控可是滴水不漏！ 此方：学校那一边才是重点。 意呆：但是，你这边能出手的人只有碧洋琪一个吧？ 此方：原来我不是人啊，受教了…… 意呆：喂我不是这个意思！ 此方：主战场是学校，如果想毕其功于一役，那么xanxus一定会在那边布置大量战斗力。 意呆：这倒是真的，已经查明了，除了参与指环争夺战的七个人，还有五十名巴利安的精英战斗力，其中四十一名潜伏在并中附近。 此方：那么另外九个人的目标，应该是和纲有关的其他人士了。 意呆：都知道了你还这么悠哉地聊天！ 此方：貌似是你找我聊的哦？ 意呆：…… 此方：加百罗涅不能直接出手，所以家里这边还是交给我和碧洋琪比较好。 意呆：毒蝎子当然不在话下，但是你…… 此方：这可是你的前家庭教师交代的哟~ 意呆：……里包恩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此方：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意呆：我不是这个意思喂！总之，一切小心…… 此方：嘛，知道了……我还有事情，不聊了，掰掰~~~ 关上电脑，楼下玄关处响起了门铃声，算算时间，应该是京子他们到了。想起接下来的安排，我解开了发绳将马尾束高，然后用手帕将发辫包裹起来，外面再用细带缠绕打结，这样头发就不会妨碍到行动了。 “啊，小凛姐梳了包包头~~~”一平指着我的脑袋，“真可爱！” 被一个五岁小姑娘说可爱……捂脸。 “明明就是一个冰激凌球！”蓝波大声地反驳道，“被揍出来的冰激凌球！” 需要我给你揍一个出来么？ 正在我考虑着将上述想法付诸实现的时候，房间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紧接着，粉红色长发的女人探头进来。 “切尔贝罗的姐姐？！”我眨了一下眼睛，确认自己眼睛没有花，“有事么？如果找纲的话，他在隔壁，你走错房间了。” “请雷之守护者蓝波今晚准时前来，”眼罩姐姐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同样会通知泽田纲吉的。请注意，这是强制召集令。” 说完，切尔贝罗姐姐翻窗出去，失去了踪影。 思索了一会儿，我一把拎起小牛推门出去，敲了敲隔壁的门。 “纲~” “啊……小凛？门没锁。” 今天纲的房间和平时比起来，感觉有点不一样，怎么说呢……更乱了…… “你在找什么？”我将动来动去的小牛放在椅子上，回头地看着纲翻箱倒柜，“对了，刚才切尔贝罗的姐姐来过了。” “嗯，我也收到召集令了……”纲一边回答着，一边继续翻箱倒柜。 “到底在找什么啊？要我帮忙吗？”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让他这样翻下去，明天奈奈阿姨看到了会崩溃的。 “不用……咦，找到了！” 我好奇地探头看了看，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这个不是……？” “呃……上次那你被十年火箭炮打中之后，交换过来的十年后的小凛跟我说……”纲有点尴尬地将皮带藏在了身后，“指环争夺战的时候被弄坏了……刚才突然记起来就找出来看看……” “噗……”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跟我买的时候不太一样，是十年后的我处理过的吧？看样子死气之火也烧不坏了。” “真的吗？” “不信你现在试试~” “……还是算了吧。”纲摇头，“死气丸又不是糖可以随便乱吃。” “说到死气丸的话……”我突然发现了一点，“还差了一个地方！” “什么差了？” “当然是放死气丸的地方！”我绕到纲身后拿过了皮带，“x手套和死气丸都要放在方便拿的地方才行。” 说着，炼金术发动，从放置x手套的挂钩旁边延伸出了三根细细的金属丝，相互牵缠连接，藤蔓一般交绕成小小的镂空立方体，大小刚好可以容纳装死气丸的盒子，而且附带锁扣，可以防止运动过大的时候盒子脱落。不过，因为借用了少许皮带扣的构成金属，所以原本的皮带扣也要稍作改动，装饰图案就炼成彭格列的家徽好了。 “怎么样怎么样~~~”我得意地秀给纲看，“纲，要不要试一下？” “呃……？”不知道为什么，纲的脸一下子爆红，夺过皮带迅速退出了两米远，“好的……我我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说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一副好像我要对你做什么的表情…… 看着纲笨手笨脚地摆弄着皮带扣，我实在忍不住了：“不是这样啦，我来吧。” “等、等一下……喂小凛……” 纲慌忙往后退，好像在下是凶猛的t病毒一样，我有点不耐烦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手臂抬起来，要稍微收腹啊~” “感觉怎么样？很合适……”扣好皮带扣，我抬起头来，愣了一下，“喂，你脸上充血咯~” “啊……？没什么……充、充血？！”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像猴子屁股一样。” “喂！你是女孩子不要讲这么粗鲁的词！” “那你怎么一下子这么别扭？” 闻言，纲犹豫了一下，嘴巴开合了几次，才很是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来：“……你、你刚才说的话……跟十年后的小凛一样……果然是同一个人……” 十年后……稍微用了一点时间，我才反应过来，原来纲说的是我刚从苏黎世回来的那天，被十年火箭炮打中的事情。说起来，那次我见到了十年后的纲，还…… 想到这里，我用力摇了一下头，驱散了脸颊升起的温度，然后做了一个决定。 “纲，坐下来！” “诶？” 似乎是因为我第一次用了命令的语气和纲说话，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坐在了床沿上。 深吸一口气，我上前一步，按住纲的肩膀，俯身，弯腰，最后低头，嘴唇在他的额上轻轻碰了一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还给你的……祝福之吻！” 用掉最后一点勇气吼完这句话，我逃命一样冲回自己的房间，做贼心虚似的反锁房门。 “小凛姐你脸好红，像猴子屁股一样。” “一平你是女孩子不要讲这么粗鲁的词！！！” 41、这个，算是坏消息吧 虽然碧洋琪说找夏马尔来看看，但是没有合适的借口，找来了夏马尔反而更加惹人怀疑。所以早上商量了一下之后，碧洋琪对奈奈阿姨说要出门采购食材，就带着我出去了。 周末的学校比平时安静多了，也没有老师叽叽喳喳讲个不停，但是看了一眼社团活动中心的某个房间的窗户，我忍不住泪流满面……云雀前辈连周末都在学校。想起昨天被自己的小花招弄得破败无比堪比灾难片现场的校舍，我感到自己的hp正在拼命地拼命地缩水…… “碧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开工十秒钟保证学校恢复如初！！！！！！！！！！” 屈膝下蹲接着啪的一巴掌贴上地面，然后是一个全校范围的炼成。 “我只是想说……”草壁前辈的表情纠结无比，“夏马尔校医临时有事离开了，拜托我把保健室的钥匙给你，转告你去那里等他。” 濉荼谇氨材阍趺床辉缢怠 拿了钥匙跟草壁前辈告别之后，我和碧洋琪来到了夏马尔在并盛中学的临时巢穴，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满满一个房间的acg相关产物，我昨天才转手的环姐正戴着猫耳猫尾站在架子上对着门微笑……这还是比较纯洁的，至于那些内容很哔——的海报杂志游戏光碟之类的，据说已经被云雀前辈以“有碍风纪”的罪名销毁了好几次，但是屡禁不止，而夏马尔本身实力也不差，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嘛，反正限制级的东西都收在柜子里了，不会污染我们的眼球，这个工口医生好歹还有点良心，知道不能教坏国中生。 “夏马尔这家伙居然在学校……真是人渣中的人渣！！！！！” 碧洋琪端出几大盘颜色可怖气味诡异的料理，对准夏马尔的收藏柜扔去，在一片伴随着白色烟雾滋滋作响的声音中，整个柜子连同里面的内容一起化成了不明液体。看了一眼余怒未消的毒蝎子姐姐，我吞了一下口水，决定还是暂时不要去研究那摊液体的构成了，好奇心算什么玩意，有小命重要吗？ “哎呀，你们已经到了……” 正在看着那摊液体继续融化地板即将渗透到楼下的时候，有人拉开了保健室大门，“哦哦小凛酱和碧洋琪~~~来chu——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收藏！！！！！！！！！！” 一边发出响彻九霄云外的嚎叫一边揪着头发，校医瘫软在地上表现出了要和那摊溶解性液体同化的趋势，然后就被一脸不耐烦的委员长大人一拐子从窗户抽飞了出去，背景是那只叫云豆的球状鸟类蹲在窗台上拍打翅膀叫着“咬杀”。 不得不说，这主宠二人真的很有默契。 等到我打扫干净保健室，夏马尔从窗口爬回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一番检查之后，校医一手托着下巴，表情严肃地看着我。 “根据我的推断，小凛酱……” ——————————————————————————————————————— hush, baby,dolly, i pray you don''t cry, and i''ll give you some bread, and some milk by-and-by; or perhaps you like custard, or, maybe, a tart, theneither you''re wele, with allheart. 从学校回家之后，我就没有出过房间了。耳机中流淌出来的是自己的声音，前不久才做的鹅妈妈童谣，我想起了妈妈的歌，于是用自己的声音唱出来，录下来做成了mp3格式的文件。同样的曲调与歌词，却不是小时候的感觉了，妈妈的声音轻柔恬静，好像天籁，我的声音虽然不算难听，却带着一种软软的迷糊的鼻音，一听就是没长大的小姑娘…… “……小凛？” 因为是趴在电脑桌前睡的，所以睡眠很浅，纲一进来我就醒了。 “妈妈说你一回来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让我来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纲似乎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而且一进来眼神就开始往地板上瞟，好像不敢和我对视一样。 “抱歉，只是情绪有点低落……”我揉了揉眼睛，顺手擦了一下嘴角疑似口水的玩意，“只是这样而已。” 直到话说出了口，我才发现最后那一句，很有欲盖弥彰的意味。但是，现在要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嘛，总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啦，我收拾好了就下楼的。” “这样吗……？”纲欲言又止，换了一个话题，“马上就开饭了，你快点下来，不然蓝波会把你的饭菜抢光的。” “那也要他有这个胆量才行~~~”我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直到纲离开并且将门带上，我才放松了身体，一下子坐在了床边，身体向后仰倒在床上。天花板附近有两只深秋季节也依然活跃飞翔的蚊子，那是夏马尔给我的，一只是增血症蚊子，一只是稠血症蚊子。 简单来说，就是身体与血液之间的联系，被削弱了，所以现在你的身体已经留不住血液了。 ……因为这样，血才会自动往外面流……吗？ 没错，是这样的。这种情况非常罕见，据我所知，出现这种问题的人，包括你在内，都是炼金术士。 换句话说，这是只有炼金术士才会出现的症状么？ 准确来说，这是只有炼金术士才有机会患上的症状。 什么……意思？ 强行使用不完整的炼金术，然后身体与血液之间的联系被渐渐剥离，作为代价支付出去…… 有办法医治吗……？ 很简单，不要再使用不完整的炼金术，然后等待身体中的血液全部更新一遍，将原来那些失去了联系的血液替代掉，这样就没问题了。 这样……这样的话……但、但是…… 放心吧，虽然看起来吓人，但是小凛酱还年轻，红骨髓造血功能很好，少量失血的情况下几天就能更新全身血液的。 不，我想问的不是这个……那么，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 嗯，照你之前那么大的出血量来看，还是需要一点措施的，增血症和稠血症吧。 增血症是增加血液，这个可以理解，稠血症是……？ 增加血液粘稠度，这样即使出血了，也能在段时间内凝结，停止继续出血。 这样啊……谢谢你了，夏马尔医生。 稍微动一下脑筋就能想到，夏马尔所说的不完整的炼金术，其实就是无限兵装备。在我学会的炼金术中，这是唯一一个我并不是十分清楚原理的炼金术，我只会使用而已。 如果说使用了就会剥离身体与血液之间的联系，那么半个月以前突然血崩也就可以理解了，毕竟例假前的那几天我一直都在熟悉无限兵装备的能力，或许那次为家光叔叔演示能力时造成的伤口持续出血，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按照夏马尔的说法，只要停止使用一段时间就能恢复，那么理论上来讲，恢复之后控制在身体承受范围内适当使用，问题应该不大才对……不过，如果找不到身体承受的极限，或者说反复使用之后，身体再也无法恢复……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情况其实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但是问题在于，现阶段我并不能排除后一种可能……果然，还是不要再使用了吧…… 可是，如果不再使用的话…… 想要活下去的话，方法其实很简单，可是，不想变成累赘的话，必须变强才行。 虽然看上去很矛盾，可是碧井凛…… 我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其实，你早就做好了打算，不是么？ 我抬起手，让盘桓在天花板上的蚊子落在了小臂上，然后将细细的刺吸式口器刺入了皮肤里。 增血症的作用是刺激红骨髓的造血功能，短时间内就可以补足失去的血液，而稠血症则是增加血液粘稠度，减缓血液流速的同时也能减少血液凝结需要的时间，不过…… 两种效果混合到一起话，会罹患脑溢血加脑血栓吧……呃，这样看来，不管怎么样都很危险诶……算了，万一真的出了医疗事故，还有克里斯叔叔帮我讨回公道。 下楼吃午饭的时候，碧洋琪隔着正在抢炸猪排的蓝波和一平，给了我一个担忧的眼神。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然后一筷子打掉了小牛伸向我的章鱼小香肠的贼手。 “看来你已经打算好了嘛。” 里包恩悠哉地叉起蒸鱼咬了一口，咀嚼之后咽下，“胆量倒是不错。” “是这样吗……？” 果然里包恩已经发现了，就算碧洋琪和夏马尔答应不说出去，但是这家伙开了作弊器，谁能瞒得住？不过听他的口气，似乎也没有将这件事抖出来的打算……嘛，这样就行了。 ——————————————————————————————————————— 算算时间，今天已经是被蚊子叮过的第三天了。按照夏马尔的说法，有增血症的刺激，三天时间足够我全身的血液更新一遍了。 想到这里，我摸出美工刀，轻轻在左手食指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血珠慢慢涌出来，很快就凝结在指尖，几分钟之后，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完全凝固了，和我以前受伤时的情形一样，看来真的已经恢复了！夏马尔那工口医生确实有两把刷子诶~~~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恢复了，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试验一下，之前的那两个猜测？ 又是一个三天过去，我呆呆地看着手指上血流如注的情形，脑中空白一片。 “你是白痴吗？！”夏马尔差点揪着衣领把我提起来，“普通感冒药都能吃出抗药性这种浅显道理难道你也不懂？” “三叉戟蚊子也能用到产生抗药性吗？” “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工口医生用力捂住了脸，“好吧我换个说法，感冒了吃感冒药可以治愈，但是等你由感冒发展到急性肺炎再吃感冒药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啊啦，用这种态度对罹患重病的患者说话，似乎不是医生的职业道德呢……” 我闲闲地笑着，但是那笑意，却怎么传达不到心底。 幸好，这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至少以后，我再也不会遇到比这个更加糟糕的事情吧……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套上了耳机。 my mother has killed me, my fathereating me, my brothers and sisters sit under the table, pickingmy bones, and they bury them under the cold marble stones. 呐，妈妈，其实一开始，只是出于善良的想法吧，可是为什么，会渐渐扭曲了本意，种下如此的因果呢？ 呐，妈妈，会变成这样，你也没有想到吧……就算我和克里斯叔叔都不记得了，可是，你其实一直都是相信那个人的，所以，才没有预见到今天的一切，是么？ 呐，妈妈，如果你知道了小凛现在的处境，会不会后悔？后悔扭转了我的轨迹，后悔带着我离开，后悔将我留在了这里……可是，就算后悔，这一切也已经发生了。 呐，妈妈，我应该庆幸，自己已经得到了这么多的，不属于自己幸福，应该这样才对吧？ 呐，妈妈，我在想啊，现在这样，对于我来说，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毕竟我的性命，是你不顾一切从死亡手中抢回来的……延续了这么多年，其实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不甘心呢？ 呐，妈妈…… 呐，妈妈…… 呐，妈妈…… ……………… 呐，妈妈，我想你了…… “小凛！”耳机被人用力拿掉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揉了揉眼睛，惊讶地看着纲。 “这几天总是避开家里人，什么话也不跟我们说，学校里也……不是说过有事情就告诉我吗？！” 嗯，自从认识以来，纲还是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呢……我悄悄地笑了，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确实非常好，但是…… “对不起……” 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坚持原来的选择。 “纲，我不想对你撒谎，所以……” 现在，我什么也不能说…… 42、如果还能见到你 回到日本的这段时间以来，凛还是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心，唯一可惜的是，还没等她做一个完整的梦，将尼二的紧急通讯就把她吵醒了。 小凛！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凛揉了揉眼睛，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拉起衣服往身上套。 十年前的山本也交换过来了！ “那不是正好吗？他身上可是带着彭格列指环呢。”说着，她将话筒夹在脸颊和肩膀之间，腾出手来打领带，“和我们之前预计的一样呀。” 但是现在他们都在外面接应京子小姐和小春小姐！ “喂……你开什么玩笑啊？”凛差点错手把自己勒死，“万一遇到密鲁菲奥雷的人……” ……已经遇上了，就在五町目的出口附近，现在基地里唯一保存战斗力的人就是你了…… “明白了。” 你也要注意，要知道现在你的状况…… “知道了。” 打断将尼二的同时，凛打开了陈列柜，从里面拿出了两枚指环和一个灰色的匣子，镶嵌红色晶石的指环套上了右手食指，而有着青色晶石的指环则戴在了中指上。 沿着最近的通道赶到出口，刚来到地面，凛就看到不远处已经偃旗息鼓的战场，正准备过去的时候，战场边缘几个小小的身影让她额上爆起了几朵可爱的青筋，后槽牙更是发出了响亮无比的磨牙声：山本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十年前的蓝波一平京子小春都被交换过来了？！！！ 再看看更远一点的天空，一个黑色制服的人影挟着淡淡的绿色电光，以极快的速度朝众人所在的地方掠去。 黑魔咒的人，看死气之火的强度，至少是b级的干部诶……凛微微眯起了湖绿色的眼睛，唇角勾起。赶早不如赶巧，或许现在，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思及此处，她立刻向狱寺等人挥了挥手：“又有新的敌人，快点回来！” 闻言，狱寺立刻扶起已经脱力失去知觉的纲，带着刚刚交换到十年后，尚未弄清状况的五人朝入口的方向走来。 “关于你的匣兵器，具体资料放在我工作台的计算机里，密码可以问将尼二，如果有需要，其他人的匣兵器资料也可以查看，”凛用极快的语速对狱寺说道，“武研科下面一整层都是专门用作匣兵器训练场，按照死气之火的属性分为七个区域，另外单独有一个区域是拥有复数属性波动的人使用的。”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狱寺死死盯着凛的眼睛，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哈哈~这个人看上去很像小凛呢~~~”虽然还没有完全弄清状况，山本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正常的气氛，立刻出声打圆场。 “这个笨蛋就是呆凛~~~装大人的呆凛~~~”因为多次使用十年火箭炮的缘故，蓝波对于十年后的凛还是很熟悉的，“呐呐，蓝波大人饿了，呆凛有巧克力吗？” “糖果都在将尼二那里，如果你动作快的话可以在他吃完之前抢到。”凛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同僚兼直属上司卖掉了，“接下来那个家伙很难对付，你们留在这里会拖后腿的。” 虽然凛的话直白到让山本这样的乐天派都不满的地步，但是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狱寺背起纲，带着五人原路返回。走进通道之前，一平担心地看了那个对她来说很眼熟的大姐姐一眼，犹豫再三，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黑魔咒……桌球杆……雷属性……金发背头……两只狐狸匣兵器……电光的γ，a级干部。这下真是撞了大运，唔，为了不引起怀疑，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 迅速判断出来人的身份，凛的岚属性指环上窜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开匣之后，银黑相间的雾气翻腾而出，接着点燃雾属性指环，然后再度开匣，银黑色的雾气在戴着指环的手上旋转涌动，变化成了□□的形态。 将匣兵器融入无限兵装备的能力战斗，这可是她横扫西西里岛的成名绝技呢。 随意挽了个枪花，凛笑得有些凄凉。 “已经出动了啊~”听完将尼二的报告，里包恩压了一下帽檐，语意不明地喃喃道。 闻言，拉尔看向这位同样拥有奶嘴的同伴：“她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因为经历上存在着某些相似之处，所以对于凛这个女孩子，拉尔还是有几分关心的。 “嘛，没什么，”小婴儿淡淡地说道，“只是感叹一下某人的决心罢了。” ——————————————————————————————————————— “大哥！”刚刚处理好伤势，紫色头发的少年不顾医疗人员的阻拦，朝正在另一边接受紧急治疗的γ走去，“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 “彭格列的匣子工匠……” “哈？她不是个炼金术士吗？这么厉害？” 回想起半个小时以前的恶战，γ不禁皱起了眉头。一开始以为对手的惯用武器是□□，没想到一交手那个女人就不断变换各种远近程武器配合形势战斗，而且对各式各样的武器的运用也具有一流水准，就算自己掌握了制空权，也吃了不少亏。好不容易发现对手为了增强武器的性能而使用不同性质的合金粉末与碳素纤维进行炼成，利用金属与碳素的导电性将雷电引到了她身上，引发了她的伤势，才将她击败。 层出不穷的武器，无法预料的行动，不畏生死的狠厉……这就是那个白魔咒的家伙一直研究的…… “……大哥？大哥！！！”见γ没有理会自己的话，紫发少年连续叫了好几声。 “我没事，野猿……你和太猿的伤势怎么样？”γ压下了心中的厌恶，看着名叫野猿的紫发少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位入江队长一定会来说教一番吧。” “哼，白魔咒的家伙都讨厌，不管是入江正一还是那个碧井光司……”野猿压低了声音，不满地嘟囔着，“这下子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他，看那个家伙以后还怎么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昂！” 说话间，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躺在不远处的担架上，那个蓝发女子已经陷入深度休克，双臂插满了针管，口鼻被氧气罩覆盖，三四个医护人员正围在一旁全力抢救。或许是错觉，两人看着凛的眼神中，居然带着几分怜悯…… “入江大人。”合金材质的自动门向两边滑开，身穿白色制服的切尔贝罗步入房间，对正在电脑前工作的橘发青年说道，“第三部队队长γ，刚刚虏获彭格列的匣子工匠，炼金术士碧井凛。” 一边说着，她将报告交给了称为入江的青年，后者接过去看了几眼，放在一边，顺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架：“通知第十二部队没有？” “还没有，我们这就……” “算了，我自己去吧。”说着，他拿起搭在椅子背上的白色制服外套穿好，朝门外走去，“本来也有事情要碧井商量的。” 不过……橘发青年看了看那两名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后的切尔贝罗，边走边想。碧井光司和碧井凛，两个人都姓碧井，看来要想办法区分才行，不然一定会弄混，但是自己跟他们父女又不熟，不管喊谁的名字也不妥当啊……算了算了，看看其他人怎么称呼，自己跟着喊就行了。 一边揉着发疼的消化器官，全名入江正一的青年顺便绕了点远路，打算先去医疗科看看情况，但是等他赶到时，得到的消息却是三分钟以前，碧井光司已经带走了还未离开生命维持装置的碧井凛。 “……唔……咳咳！” 被胸腔和腹腔中突然炸开的疼痛惊醒，凛咳了几下，透明的氧气罩顿时被飞溅的血雾染红，她艰难地抬起插满针管的手臂，扯掉了氧气罩，微微张开嘴，血丝夹杂着少许内脏碎片从嘴角流了下来，引来了一旁照顾她的护士的一阵惊呼。 凛动了一下脖子，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身下的病床上已经变成了暗红，床边的输液架上挂着四五个血袋，正在补充她失去的血液，但是从此刻身体虚弱的程度来看，这样也是得不偿失，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视线沿着房间里的光源慢慢移动，她在不远处的实验台边看到了那个正在摆弄实验器材的背影，比自己记忆中的人略显衰老。凛想侧过身体，却因为这微小的动作扯裂了伤口，胸腹部的绷带迅速被染成红色，一朵朵耀眼的花在身体上晕染开来。她很快就被护士按回了床上，四肢和身体没有受伤的部分都被绑上了束缚带，以免她再度扯动伤口。 “不要乱动，”背对凛的男人突然开口说道，淡淡的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如果你自己不配合的话，我也无法延长你的生命。” “这、这算是……你独有的关、关心方式么……咳咳……”重新扣上了干净的氧气罩，凛的声音显得分外模糊。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不否认。” “但是、咳咳……放在第一位的，始终都是你的研究……” “……没错。” “这还真是……可悲啊……”凛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叹息。 可悲的人，或许是自己，或许是妈妈，或许是……但是真正的答案，谁又能说得清呢？ “你的指环……？” “真可惜，不是你心心念念的真理指环呢……”凛有点幸灾乐祸地笑着，“不过是出来接应，你认为我、咳咳……有必要将那、那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吗？” “不过，融入了翡石制作的匣兵器，也不算一无所获，而且那两枚指环都是不输给a级指环的炼金术士专用指环。” “……呵呵，你自己也说了，是炼金术士专用的指环，整个密鲁菲奥雷也只有你一个炼金术士，而且属性不符，就算到了你们手里，对于彭格列也不算什么损失哦~~~” 正在说着，包围在凛身边的仪器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她听到医护人员一边手忙脚乱地查看自己的状况一边惊慌地低语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什么玻璃器皿打碎的声音……紧接着，有什么冰冷咸涩的液体灌入了自己口中…… 确认碧井凛被密鲁菲奥雷虏获的消息，是在她失踪的第二天下午。出人意料的是，纲从头到尾都很平静，甚至还能安慰正在担心凛的一平。 “哼，居然一点也不紧张~”虽然知道纲已经明白了凛的打算，里包恩嘴巴上还是很不饶人。 听到里包恩的话，纲用力握了一下拳，然后松开。 “小凛离开之前把指环和匣子放在我这里了，所以我想，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应该都是她自己策划的，虽然不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但是……” 闻言，里包恩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不错嘛，现在会用脑子思考问题了。” “喂，不要说得好像我以前白长了大脑一样……” “那个，十代目……”一边旁听的将尼二举手打岔，“你说小凛给你的那个指环……？” “就是这个……”说着，将指环连同匣子一起拿了出来。 “这个是小凛自己制作的第一枚指环，炼金术士专用的真理指环，我记得她好像在里面加了一种红色的什么石头。” 红色的……什么石头……贤者之石？！！！ 纲差点将指环远远扔出去。以前从凛的描述中，他已经知道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东西了，据说遇到金属都会发生炼成反应，一点点就能毁掉一个城市……她她她她她居然连这么危险的东西都敢做成指环？！ “总之，既然是呆凛给你的，那就应该由你好好保管，”看着纲筛糠似的抖个不停，里包恩心情很好地说道，顺手逗了逗列恩，“丢了的话，你自己跟她解释去。” ——————————————————————————————————————— 虽然之前灌下的药物为自己多延长了一段时间，但是凛的心里很清楚，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身体渐渐沉重麻木，对外界的感知也逐渐模糊。但是她感觉得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那些围在自己旁边的医护人员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看来之前的战斗，消耗真的很大呢，做戏做全套，这下应该不会有什么漏洞了…… “碧井先生，她的嘴唇在动……”慌忙中，一个护士看到凛的嘴唇正在微微开合着。 “她在说什么？” “呃，pater……homo……sum……” 闻言，男人的背影微微一顿，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 凛努力地睁开眼睛，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背对自己的那个人，一滴透明的水珠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融入了身下的血液中。 真可笑啊，自己竟然、竟然还会对这个人……期待他能…… 她重新阖上了眼帘，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直到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承受了她渐渐冰冷的身体。 “……辛苦了，还有……对不起……” 滴——！！！！！ 失去目标的同时，所有的仪器同时发出了疯狂的鸣叫，一直背对凛的男人，加上全体医护人员，所有视线有志一同地转向了被粉红色烟雾包围的病床。 几秒种后，烟雾散去，取代垂死病人出现在病床上的，是一名小小的少女，蓝发碧眼的容貌与消失的女子有着九成的相似之处。 她惊愕地看着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的男人，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许久之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音节。 “爸、爸爸……？” 43、所谓的脑残和天才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啊……唔，需要好好整合一下…… 两天前的上午里包恩被十年火箭炮打中，就此失踪，然后我们决定去找蓝波，随便交换十年后的谁过来问问里包恩的去向，结果纲被打中，同样失踪，接着是狱寺，这三个人直到天黑也没有回来…… 后来我怕出事，禁止蓝波再把十年火箭炮拿出来，但是第二天蓝波和一平也莫名其妙地不见了，接着了平前辈打电话来说京子不见了，问我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除了京子以外，几乎同时失踪的人还有小春，据小花的说法是，当时她们三个人正在逛街，然后京子和小春就突然不见了。 因为家里突然少了四个人，所以我不得不再次撒谎欺瞒奈奈阿姨，今天上午去学校的时候发现山本也没有来，放学之后准备去竹寿司找山本叔叔问一下，走在半路上突然就……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而且出现在我面前的居然是失踪了十年的老爸碧井光司。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此人是我爸爸，虽然看上去老了一些，而且还穿了一身很奇怪的白色制服，但是看到他的脸的同时，脑子里就自然而然地记起了有关的事情，看来这也是一枚楔。 由之前的情况推断，我们之所以会失踪，应该和十年火箭炮有很大的关系…… “爸……这里该不会是，十年后吧……？” 愣了一下之后，爸爸才伸出手，扯了扯我的头发，又用力戳了戳我的脸颊，似乎是在鉴定真伪……话说你下手轻点行么？ “……小凛，你现在几岁？”鉴定完毕之后，爸爸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爸爸的声音好像有点发颤。 “还差几个月就十五岁了，”圣诞节后第一天就是我生日，幸好我晚出生一天，不然礼物就只能收一份了，“严格来说目前应该是十四岁，怎么了？” “在这个时代，你的年龄应该是二十四岁……” 好吧，在下连十五岁生日都没过，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老了十岁……真是悲摧。 换句话说，现在确实是十年后，但是……我摸出手机瞄了瞄时间，应该已经超过五分钟了吧？那么，是十年火箭炮故障了么？ 正在思考着，爸爸突然让周围看上去像是医生和护士的人离开了这个房间，然后转身看着我，表情很是严肃。 “听好了，小凛，你回不去的原因我暂时不知道，但是你现在的情况，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已经开始……” “没错，已经出问题了。”我抢在爸爸说出口以前打断了他的话。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但是从他口里讲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解决，但是，我不需要。” 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傻到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的地步。 “你不知道十年之后，彭格列遇到了什么事情吗？”对于我的态度，爸爸似乎并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敌对的密鲁菲奥雷家族对意大利的总部进行了鹗焦セ鳎糯肯侣洳幻鳎懿咳傥抟簧梗澜绺鞔Φ幕鼐艿街旅蚧鳌 我看了一眼自己之前坐着的病床，那上面的血已经变成了暗褐色。难道我也卷入了战斗，然后重伤到了这种地步？唔，仔细想想，上次来到十年后的时候，自己确实是在彭格列经营的医院里，二十年后的蓝波也说过，在他的那个时代，我的名字早就刻在墓碑上了，据说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虽然是不同的平行世界，但是不管哪一个，在下貌似都很短命哦？ “……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密鲁菲奥雷设在日本的梅洛尼基地。” 爸爸的话让我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下面一句更是…… “而十代目泽田纲吉，则在交涉过程中，被我现在的首领白兰大人杀死。” “……告诉我这么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知道，爸爸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做无用功的人。 “我来完善，然后，你必须让我看到，我的研究成果到底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爸爸眼神灼灼地看着我，好像我身上会掉金子下来一样。 “这里对于我来说，是敌对势力的基地吧？”我老神在在地说道。 “白兰大人提供条件给我进行研究，我交上他需要的研究成果作为回报。” “哼，说得一副多清高的模样，还不是依附在黑道势力下面，”我眯了一下眼睛，“最后一个问题……” “妈妈在哪里？” “小凛的爸爸现在是密鲁菲奥雷的人？！” 将尼二点了点头：“现在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知道小凛和她爸爸以前发生过什么冲突，她很反感我们提到碧井光司。” 愣了一下，纲才反应过来，那个叫做碧井光司的人，应该是凛的生父。至于将尼二提到的，碧井父女之间的冲突，他昨天倒是从凛那里听说了。等一下，如果落到那个人手里，然后交换成了十年前的小凛的话…… “嘛，这个就是关键所在了。”里包恩点了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呆凛也会是一个难得的战斗力呢~” “……什么……意思……？”虽然猜到了凛被俘是另有目的，但是情况像这样变化，却是纲始料未及的，“她已经那个样子了，不能再……” “就我所知，她的父亲是个将炼金术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人，而且，也是专门研究如何将炼金术应用于战争的炼金术士。”说着，里包恩睁着黑漆漆的眼睛，吹起了鼻涕灯笼。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睡觉？！！！”年轻的彭格列抓狂了。 ——————————————————————————————————————— “关于死气之火，你知道多少？” 我立刻举手：“一种生命能量，如果经由某种途径将这种能量的波动转化为更高密度的能量，得到的就是死气之火。” 陪着纲训练的那段时间，理论知识我也听了不少的。 “将生命能量转化为死气之火的途径，你知道的只有死气弹和死气丸吧？” “难道还有其他手段吗？” 话一出口，一红一青两道光弧就沿着抛物线飞来，我慌慌张张地接住了爸爸掷过来的两个金属物件，仔细一看原来是指环，之前看到的红色光线和青色光线，就是镶嵌在上面的晶石高速移动造成的。两枚指环的形制相同，都是用银色合金铸造的，浅灰色的立体藤蔓花纹环绕指环一周，在正面缠绕着切割成了十二面棱体的晶石。唔，品味不错，而且晶石的颜色跟我使用炼金术时出现的光是一样的，这是哪家公司的设计师做的？ “你。” “诶？”眨了眨眼睛，我没弄明白爸爸的意思。呃，貌似，我直接把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了？ “这个时代出现了一种新的战斗方式，利用指环引导人体内的能量波动，将其转化为死气之火，然后将火焰注入匣子，使用匣兵器作战，”爸爸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跳，“这是你自己做的炼金术士专用指环，还有配套的匣兵器，等你能够点燃死气之火就可以尝试开匣。” 一边和爸爸对视，一边抛接了一会儿指环，我一把将两个金属构件挥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不要。” “？”爸爸的眼睛似乎眯上了那么一点点。 “点燃死气之火等于告诉敌人来揍我吧来揍我吧，而开匣……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但是至少需要一两秒时间吧？”我点了点眼角的泪痣，“要是敌人速度够快的话，一秒就能把我ko掉的。” “拿上指环，练习点燃死气之火，”爸爸面无表情，“否则外面等着找你报仇的人会从第十二部队一直排到梅洛尼基地外五十米。” “我才刚到这里两个小时。” “他们是被十年后的你打成残废的。” “……你赢了。” 对视十秒，我感到眼睛开始发酸，于是只好认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其实爸爸的用意并不是很难理解，完善无限兵装备的前期准备工作需要四五天的时间，这段时间与其让我优哉游哉地无所事事，倒不如利用起来锻炼能力。但是锻炼尚未完善的无限兵装备只会让我的情况越来越糟，得不偿失，所以还是让我从基本开始熟悉这个时代的主流战斗方式比较实在。 “怎么点燃？”我拿起指环继续抛接。 “用彭格列那边的说法，你可能会比较容易理解吧，”爸爸的眼角真的抽起来了，那颗和我相同位置的泪痣好像一粒小跳豆似的蹦个不停，“……觉悟和决心。” “噗……” 我说这点子是谁想出来的太绝了喂！觉悟和决心？噗哈哈哈……难道我穿越的不是十年后而是jump热门新番？不行了不行了我的笑点越来越低了…… “那个，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代沟太深了……”捶地十次以后，我终于压下了笑意，站起来看着脸色已经铁青的自家老爸碧井光司，“你这里有没有新手入门的指导书籍？” 罪过罪过，让一个严肃惯了的人讲热血男主角的台词，老爸真是难为你了……话说你的表情真是……整容医生看到你的脸一定会崩溃掉的噗哈哈哈哈哈…… 深呼吸几次之后，爸爸按下了手边的呼叫器，不一会儿，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制服，身材火爆的爆炸头女人。 看到有外人来了，我立刻站直身体端正表情，将半秒钟前的疯狂死死按在了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那个女人先是对着爸爸露出了一个很妩媚的笑容，但是当她的视线转到我身上时，表情顿时变成了惊悚。 “……队长，你女儿？” 我爸现在都四十多的中年人了，有女儿很奇怪吗？ 爸爸点了点头，然后指着爆炸头女人对我说道：“这是爱丽丝·赫本，你有什么需要就找她，只要不过分的要求，基本上都可以满足。” 说完，我和那个叫爱丽丝的女人被他双双赶到了门外。 “咳咳！”被一个身材火爆的美女用无法形容奇怪眼神盯着，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那个……爱丽丝，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 犹豫了一下，爱丽丝眼中出现了我很熟悉的光芒，名为八卦。 “你……也是队长的女儿？” “……那个‘也’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么？” “据我所知，在队长对外公布的资料里面，他只有一个女儿，名字叫碧井凛，”爱丽丝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难道你和那个碧井凛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 ……你直接说你怀疑我是我爸乱搞出来的私生女好了。 “……那个，忘了自我介绍，其实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碧井凛。” “……” 爱丽丝貌似石化了。 根据我之前和爸爸确定的说法，现在我是突然被交换到十年后，对于现在的形势一无所知，有点毒舌的天然少女一枚，而爸爸私下给他们的解释是，□□得当的话，碧井凛就是一个很好用的人形凶器。所以爱丽丝虽然本身也有监视我的意思，但是并不会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这样的话，只要小心，再小心一点，呆在密鲁菲奥雷的地盘上，对于纲的帮助或许更大吧…… 大空、晴、雷、岚、雨、雾、云，死气之火分为这七个属性。各个属性具有自己的特征，其中，晴是活性，雷是硬化，岚是分解，雨是镇静，雾是构筑，云是增值，而大空则是调和。 总结了一下最基本的常识，我合上了书本。理论大致了解，关键在于实践，这么想着，我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指环套在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深呼吸一次，努力回忆着发动炼金术时的感觉，闭目一瞬，然后睁开眼睛。 几乎是同时，红色和青色的火焰分别从两枚指环上窜起，一闪一闪跳动的样子很是活泼。 “哎呀，是很少见的双属性呢~~~”书桌另一端爱丽丝用手臂撑起了身体，向前探过来，“当然，不会比大空稀有，队长就是双属性的，看来是遗传哟！” “唔，根据死气之火的颜色……红色是岚，青色是雾……”分解与构筑，确实是很适合炼金术士的属性组合呢，“啊，对了~我爸爸是什么属性？” “呃，队长是雨和晴。” 镇静与活性，使用得当的话，对于炼成也很有帮助。 “那爱丽丝呢？”我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我？你以后就知道啦。”说着，爱丽丝站了起来，拍拍白色制服上的褶皱，“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但是，我还想试一下开匣……” 被赶出来之前，爸爸给了我一个据说属于十年后的我的小匣子，亚光的灰色感觉很简约，只有少许风信子雕纹装饰，不像指环那么华丽，还不到我的一个巴掌大，目前被我放在衣袋里。 “你来到十年后都没吃过饭吧？”爱丽丝拽着我的手往外拖，“想要努力得到爸爸的承认是好事，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拼命，第一次就能点燃死气之火，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是吗？” 爱丽丝很干脆的点头，然后拎着我出门觅食去也。 虽然爱丽丝的肯定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但是问题在于，这样的事情我以前基本上每天都会做几次，只不过没有指环而已。所以我只是比他们多了很多时间练习，而且是从小就开始的。 唔，话说回来，我能这么快就掌握，很有可能是因为指环是为炼金术士打造的专用品吧？ 所以请让我在此自恋地说一句，十年后的碧井凛，你真是个天才~~~ 44、这才不是无间道 被爱丽丝拖着一路乱转，我已经记不住自己是怎么到餐厅的，不过还好，这个基地到处都是人，分别穿着黑色和白色的同款制服，就算迷路了，随便抓个人问路都可以，不过爱丽丝小声告诉我问路就找穿白色制服的人，没事不要跟黑制服说话。 “分成了两个派系么？”我看了一眼排着长队的点餐窗口，爱丽丝和我站的这一队全是白制服，而相邻窗口排的全是黑制服，连进餐区那边都是按照一条过道分开两边坐，黑白分明，“用不同颜色的制服来区分？” “就是这个样子，但是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爱丽丝眯起眼睛，对前面的众男性生物嫣然一笑，于是我们前方像摩西分开红海一样瞬时清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果然身材好长相好的女人到哪里都吃得开，嘛，如果她的发型不是那么有视觉冲击力，估计荷尔蒙影响范围会更大吧，据我所知日本这边不萌这一型的，不知道十年后有没有变化…… “密鲁菲奥雷家族是由白兰大人为首的杰索家族和尤尼大人为首的基里奥内罗家族合并而成的，杰索家族称为白魔咒，穿白色制服，基里奥内罗家族称为黑魔咒，穿黑色制服。” 一边说着，爱丽丝点了两份套餐，带着我找了张空着的桌子坐下来，继续介绍道：“因为双方原来的行事方式还有处世原则有点不同，所以难免有些小摩擦，而且极少数黑魔咒的高级干部……” 说到这里，爱丽丝别有意味地瞥了一眼隔着四五张桌子的通道，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金发背头大叔，一个紫色长发的吊眼梢，外加一个皮肤很黑的黄色络腮胡，正站在通道那边说着什么，而且都是黑色制服，看样子这几位就是爱丽丝意有所指的对象了……唔看过来了看过来了，赶快移开视线，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那个金色头发的是第三部队的队长γ，旁边两个是他的跟班。要是你单独遇到了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马上绕路。” “诶？” 难道爸爸说的会在第十二部队外面排队的人里面就有这三个？但是他们没有残废咧。 “队长和他们前段时间发生了一点矛盾。”爱丽丝避重就轻地说道，然后喝了一口水。 “我知道了。” 低头吃东西，这是爸爸惹来的麻烦，千万别连累我。唔，密鲁菲奥雷的餐厅真不错，海鲜烩饭的味道挺正点的，明天还点这个吧。 吃完午饭回去之后，爸爸跟我说，明天上午会安排我做一个详细体检，确定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然后根据体检结果来制定相应的完善方案。我点点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他叫住了。 “还有什么事？” 爸爸指了指了我的小腹：“开始出血了。” “现在知道好心提醒我了？”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研究室。爱丽丝正在门口等我，见我脸色不是很好看，于是跟了上来。 “怎么回事？” “没什么……”正在走着，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停下了脚步，“呐，爱丽丝，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换洗的衣服吗？” 虽然最近我的衣服都改成了深色系，就算出血也不是很明显，但是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也不舒服，现在最好能洗个澡换一身衣服，不然一定会难受死的。 “现成的干净衣服什么的有是有，问题是……”爱丽丝的表情很是复杂，“小学生的身高和小学生的身材……” “……没有合适的尺寸？”我面无表情地接着说道。 “你知道就好……” “我能去基地外面买吗？” “这个……我要问一下队长。” 十分钟后，一身便装的爱丽丝带着我坐上了通往梅洛尼基地外面的电梯。等电梯停下出去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基地是位于地下的，而且还是在并盛车站的地下商业街下面……话说以前这里有商业街么？难道是后来建的……看来这个商业街也是密鲁菲奥雷的产业，黑手党个个都是这么财大气粗吗？ 应季的衣服很快就挑好了，我在洗手间里换上了新买的卫衣和休闲裤，然后用炼金术把原来带血的衣服分解成很小的碎布冲进了抽水马桶里。爱丽丝的眼光很毒，帮我选的衣服都很合适，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衣服都是深色系，没有我喜欢的浅色系。接着，我在地下商业街的服饰区里找了三圈，却没找到合适的内衣尺寸，有一家内衣店的店员甚至建议我去童装店里找……我说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啊混蛋！！！ 在爱丽丝的憋笑声中，我气鼓鼓地离开了这里，但愿地面上原来的商业街还在。 来到原来常去的老商业街，我的心情终于恢复了。看来这边的人果然还是比较厚道，就算我要小码的a罩也没有笑，但是爱丽丝还是很不客气地狂笑不已。外国人尺寸大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么大两团挂在身上走路都累死人，像我这样的洗衣板跑起来也比较快！ 呜……我一定要吃很多很多胶原蛋白补起来！！！ 等爱丽丝笑够了之后，我直接冲进了书店把这十年中完结掉而且我一直在追的漫画和轻小说全部买了一套。书店老板还是原来那个，不过变老了一些，结账的时候他还说我长得很像他以前的一个老顾客，不过我的年龄小了很多，而且那个女孩子国中一毕业就出国留学去了……我很怀疑他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在下碧井凛，但是想想我英语那么差，怎么可能跑到国外去嘛。 提着几十个大大的购物袋走在街上实在是很累，爱丽丝一招手叫来一个正在街上乱晃的白魔咒巡逻兵，将购物袋全部扔给了那个倒霉蛋，让他马上送回第十二部队，如果少了一件就等着解雇下岗回意大利去。 那什么……路人甲先生你走好东西很多你注意点当然这些不全是我的错要知道女人对购物是很执着的爱丽丝买的东西比我还多呢要是你真的失业了请你诅咒她去我这个小角色不足挂齿忽略掉完全没关系的。 “你在看什么？”爱丽丝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立刻收回视线，挖了一大勺快要化掉的冰激凌送进了嘴巴里：“没什么……” 爱丽丝顺着我之前的视线看过去，落地窗外面没有什么人，不过我们所在的冷饮店对面是一家我国小时常去的电玩厅。爱丽丝回过头来，对我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小时才天黑，你想去电玩厅？” 在下狂点头。 掏出零钱换了一堆游戏币，然后在爱丽丝几近崩溃的目光中直奔夹娃娃机，几分钟之后我的战果已经让旁边的店员哭了起来，后来还是爱丽丝看不下去了，拉着我走人。 “还剩好几个呢……”我衣袋里的游戏币还在叮当作响。 “……你下次再玩吧！” 我吐了一下舌头，回头看了看电玩厅的招牌：“好吧……过两天我再来。” “下次你找别人带你来，”因为夹到的公仔实在太多了，所以爱丽丝怀里也抱了七八个，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被基地里的人看到我抱着这么多玩具，像什么样子啊……” “但是你不觉得兔子君很可爱吗~~~” “所以你就全都夹了兔子？” “没错~~~”我回过头来，最后看了一眼电玩厅，“也只有这一家有兔子君呢……” 另一方面，外出打听情报的碧洋琪和风太也回到了基地。 “纲哥……”报告了自己得到的新情报之后，风太突然开口说道，“我昨天在商业街那边，看到十年前的小凛姐了。” “什么？！”纲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喜地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少年风太，“小凛她也到了这个时代？那她现在……？” “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密鲁菲奥雷第十二部队的‘妖花’爱丽丝，”风太慢慢说着自己的分析，“小凛姐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个时代的局势，但是密鲁菲奥雷的人应该还没有发现她的伪装。” 里包恩看了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到她们在冷饮店吃东西，那个女人虽然也在监视小凛姐，不过是暗中监视，而且并没有限制小凛姐的行动，看样子倒像是一起出来逛街。而且小凛姐看到我之后，也认出我来了，但是很快就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结合小凛姐的父亲是密鲁菲奥雷第十二部队队长的情况，我想小凛姐应该是交换到这个时代之后，被密鲁菲奥雷的人隐瞒了这个时代的情况，但是她通过某种渠道了解之后，假装自己仍然毫不知情。” “这样的话，之前小凛故意被抓的行为也说得过去了……因为她知道即使十年前的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落在密鲁菲奥雷的人手里也不会有危险。”里包恩摸了摸列恩的脑袋，“那她看到你之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风太点点头：“小凛姐去了我们以前去过的电玩厅，还夹了很多兔子的公仔。” “兔子？！”纲想起来了，凛的床上常年都放着她自己做的名叫兔子君的公仔。 话说她对兔子的执念到底有多深啊…… “‘过两天我再来’‘也只有这一家有兔子君’，这是小凛姐离开之前，看着我藏身的方向说的。” “这样吗……”里包恩勾了一下唇角，“看来，她也不是呆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呀~~~” ——————————————————————————————————————— 体检结束之后，那个穿着粉红色制服的护士姐姐告诉我，下午三点以后就可以来拿结果。爸爸进了研究室就很难出来，爱丽丝说有任务也没有来，想想今天为了准备体检起了个大早，而且还有空腹抽血，我摸了摸饿得发疼的胃，看看快到午餐时间了，于是找护士姐姐问了餐厅的方向，自己一个人摸索着往那边走去。 一路上拐错了好几个弯，不过每次都能找到白制服问路，其间并没有人怀疑我的身份，估计是爸爸事先已经打过招呼了。话说这里的路还真是复杂，根据一个给我指路的叔叔的说法，他刚来的第一个星期也老是找不对路，嘛，这样的话，迷路就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了。 走了好多弯路，终于来到餐厅，这时还不到正式的午餐时间，很多人还在工作，所以不用排队就能点餐。选了和昨天一样的套餐之后，我拿出昨天下午爸爸给我的临时身份卡，在感应区划了账，然后端起托盘在白制服进餐区找了张空桌坐下来。 除了在基地内部转账之外，自己的宿舍也是用这种卡片做钥匙的，唯一的区别在于我拿的是临时卡而其他人是正式卡。我的房间就在爱丽丝隔壁，是个小单间，除了大号单人床和衣柜书桌个人电脑，还配备了独立的浴室和卫生间，布置得很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网络有管制，不能用来上网。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床头的漫画已经堆了两摞，而且昨天我还买了很多dvd，不怕无聊……啊对了对了，兔子君也摆了一床哟~~~ “体检结束了？” 一个托盘放在了我对面的座位上，然后爱丽丝也坐下来了。 “嗯，”我点了点头，“下午三点之后去拿结果。” “正好我跟你一起去吧……”爱丽丝动了一下右胳膊，“我去检查一下，可能伤到韧带了。” “你受伤了？” 我仔细看了看她的右臂，虽然有衣服遮住了，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有一点肿。再低头看看，她那条紧身短裙下面，一双美腿上也带着青色的淤痕，连深色的丝袜都掩饰不住。 “白沙纳那个混蛋……不过是两队对战演习，居然玩真的下这么重的手！！！”爱丽丝狠狠地咬着一颗虾仁，好像在吃那个叫白沙纳的人的肉一样，“给我等着！” “嘛，总比一条血淋淋的外伤强吧，至少淤血散了之后，不会留疤的……” 看着活像吞了整整一吨□□的爱丽丝，我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下身体。“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就应该去看医生的……” “那怎么行？至少也要等我带着这些证据去第七部队找他们的负责人理论之后！！！” “……”我该说什么好呢……女人确实是惹不起的。 吃完午饭之后，爱丽丝扭着露在衣服外面的水蛇腰跑去白沙纳所在的第七部队告状，我撇了撇嘴，掉头朝第十二部队走去，路上看到了两个粉红色头发的大姐姐，皮肤有点黑，戴着眼罩，身穿白魔咒的制服，好像双胞胎一样。 我敢肯定自己绝对在哪里见过她们。 回到爸爸的研究室时，他正在跟什么人通话。听到自动门打开的声音，爸爸回头看了我一眼，招手让我过去。虽然有点疑惑他为什么在通话中途找我，但我还是点点头过去了。 “入江大人？入江大人！”一名切尔贝罗喊了几声，名为入江正一的青年还是趴在键盘上，耳朵上套着耳机睡得口水横流。 “……”一阵沉默之后，另一名切尔贝罗上前，“失礼了。” 说着，她伸手摘下了青年的耳机，而橘发青年也顺着她用力的方向身体一歪，整张脸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防静电地板，紧接着发出了闷闷的呼痛声，抬起头时鼻子都快跟脸一样平了。 “……到底有什么事？”摸摸还在疼的鼻子，入江正一抓着乱糟糟的头发问道。 “我们今天在餐厅时遇到了你交代过要留意的孩子。”摘下耳机的切尔贝罗说道，“根据我们的观察，她确实对这个时代的事情一无所知。” “是吗……她是在我们基地里交换过来的，当时的监控记录也在，加上她本人，只要再多一点证据，就足以证明彭格列的人穿越时空来到十年后这一事实了。” “关于这一点……”另一名切尔贝罗补充道，“白兰大人说要找那个孩子确认。” “什么？！！！” 45、跟着兔子有好运哟！ 上午的那个什么十七队队长会议的内容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渠道流通到了基地内部，然后很多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高传染性致命病毒一样，害得我还以为自己脸上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好几次经过洗手间的时候都忍不住冲进去照镜子，然后别人看我的眼神就更加奇怪了，再然后我又觉得不自在，跑去照镜子，接着更加被人当做病毒源…… “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我一手扶着墙，绝望地捂脸。 “什么恶性循环啊？”爱丽丝一巴掌拍上了我的后脑，“走吧~~~” “疼死了……”小声抱怨了一句，我揉着被拍疼的脑袋，“去哪里啊？” “队长说你想出去玩，正好我受了点伤不方便工作，就让我带你出去~托你的福咯~~~” 爱丽丝已经换了衣服，印着骷髅图案的贴身t恤配流苏牛仔短裙，两条手臂上挂了不少金属手镯和牛皮臂环，腰上还围着铆钉腰带，活生生就是一副准备去涉谷中心地段跳hip-hop的装扮。说起来我在并盛住了六七年都没有看到过有人做这类打扮，现在想想，八成是云雀前辈的影响吧。 “你、你就这样出去？！”我后退几步，表情灰暗地将头侧到一边，“你这样会被云雀前辈逮到咬杀的哟……” 一瞬间，名为纠结的表情从爱丽丝脸上掠过，我猜想她是打算说彭格列的人现在没有一个敢光明正大地上街乱逛，但是又怕我深究个中原因，然后拔出萝卜带出泥，发现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其实是敌对关系。于是她把话憋了回去。 “……算了，我去换一身衣服。”经过内心的天人交战之后，爱丽丝选择了投降。 我满意地点点头，趁着爱丽丝换衣服的时间，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里，为几分钟后的外出做准备。别的不说，替换衣物，止血药和绷带之类的一定要备齐，我才没有兴趣在大街上演一出血溅三尺的惊悚戏码，然后被救护车一路呼啸送往医院抢救，那会变成我人生最大的污点。 “喂！不要在基地里到处乱跑啊，爱丽丝……” 话一出口，纲就知道事情要糟糕了。不等他反应过来，前面飞快跳跃的白色长耳生物一个急刹车，紧接着前腿蹬地后跃，同时一个空翻旋转两周落在了纲的肩膀上。三瓣嘴咧开一个上扬的弧度，兔子抬腿就往纲脸上踹，跟着一爪子拍上去，留下了三道血淋淋的抓痕——不要小看兔子的爪子，常年刨土挖坑，其锋利程度可想而知。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住手、快住手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你不是小凛的匣兵器吗我跟你主人关系很好的手下留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见一击得手，兔子得意地瞪了纲一眼，继续撒开四条小短腿狂飙，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看纲的惨状，却忘记了前面的路。而另一边，听到了纲的惨叫声焦急赶来的京子和小春等人正好出现在前方，于是兔子砰的一声就这么撞上了个子小小的一平。 “是小兔子……”一平小姑娘伸手抱住了不断挣扎的兔子，顺手抚了抚那对长耳朵。 “哈咿~真的是兔子呢，好可爱~~~”小春蹲下来，很感兴趣地看着一平怀里慢慢平静下来的兔子，忍不住摸了摸兔子尾巴，“真软诶！” “小春，让我也摸一下吧~”女孩子对毛绒绒的小动物都很没抵抗力，京子也来了兴趣，“原来基地里除了小猫，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兔子，今天第一次看到呢~~~” 说着说着，三个女生就带着兔子去了厨房，等纲跟过去的时候，兔子已经在和瓜抢牛奶了。 “纲，小兔子是你的吗？”京子重新拿了一只碟子，倒上牛奶，免得两只小动物打架。 “那、那个，也算是吧……是小凛寄养在我这里的……”习惯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纲现在也能随口瞎掰了，更何况他说的也有一部分是真的，“好了，不要再乱跑了，爱……” 刚刚准备喊出那个等同于微型核弹引爆装置的名字，兔子抬起头来，沾着牛奶的三瓣嘴咧开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于是纲立刻打住。 “……兔子君，你这样乱跑会给大家添麻烦的。”他想起了凛以前给那个兔子公仔的称呼。 “哈咿，在说小凛吗？” “嗯……说到小凛的话，只有刚刚来的那天见到过她呢……”京子想起那天的混乱，有点担忧。 “纲先生知道小凛去哪里了吗？我们都很担心她呢！” “小凛她有很重要的任务，所以暂时不在这里……” 撒谎撒多了就变成现在这副德性，这就是所谓的习惯成自然么……纲在内心默默地为自己一去不复返的美好品德洒下一把热泪。 “爱丽丝，还有多久啊……” “记住，试衣服要有耐心！”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试衣间外面的椅子上，玩着手机里的游戏。到了这个时代才知道，原来自己用的手机号停掉好久了，不能发短信不能打电话不能上网，只能听听音乐，玩玩小儿科的弱智游戏，早知道就应该先去上个新号的……呃，不对，我现在的身份证件是十年前的，老早就过期了，也不知道十年后的碧井凛把证件放在什么地方，麻烦死了。 悄悄瞥了一眼周围，都是等待女朋友试衣服的男性生物，在下呆在他们中间真是显眼，不，是碍眼……实在坐不下去了，我随手捞起几件看得顺眼的衣服，冲进了试衣间里。 哼，难道就只许你试衣服买衣服么？ 等我们两个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守在附近的密鲁菲奥雷巡逻兵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因为我和爱丽丝买的衣服加起来有二十多个袋子。不过其中只有四个袋子是我的，其他的全都是爱丽丝买的衣服，而且风格超辣。 “小朋友，以你的身材，只能穿这种扮可爱的少女系~~~”这是□□的爱丽丝给我下的定论。 总有一天，我一定一定一定要变成c……在下泪流满面地发誓，然后悲愤地拖着爱丽丝直奔电玩厅。 “十代目，小凛出现在商业街一带了！”抓住了监视镜头上一闪而过的人影，将尼二立刻叫来了纲，将截图放给他看，“我刚才已经通知碧洋琪出去了，她会潜伏在电玩厅观察小凛的行动。” “观察小凛……？”纲一下子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她现在是被人监视着吧，贸然接触的话会……” 里包恩一拳头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你还不明白吗，蠢纲？呆凛上次就暗示过风太，如果她在出来，就以电玩厅里只有两个兔子公仔的夹娃娃机作为接头地点。” “……所以，”纲捂着头上的冰激凌，“小凛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们吗？” “啊，大概吧……”里包恩看了看纲的身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呆凛的那只兔子呢？” “就在我后……”回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纲的最后一个字还来不及咽下去，“……面……刚才明明还在的！” 听到两人的话，将尼二连忙调出几分钟之前基地内的监控记录，然后大惊：“爱丽丝跟在碧洋琪后面出去了！！！” “看来是听到我们说起呆凛，所以就跟出去了。”里包恩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下糟了，如果被密鲁菲奥雷侦查到死气之火，他们要是发现那只傻兔子的话，碧洋琪和呆凛都会暴露的！” “我去把它抓回来！” 纲立刻朝出口赶去。兔子爱丽丝是自己放出来的，而且没有看好让它跑出去，自己也要负很大的责任，而且……说不定可以…… 一边想着，他加快了脚步。 “你今天怎么只夹了两个？”爱丽丝捏了捏抱着的兔子君公仔。 “因为只有两个兔子君了……”我对着她比划了一个“二”的手势，然后将手伸进衣袋里，脸色一变，“我的手机……不见了……” 爱丽丝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不见了就再买一个嘛，反正时间还早呢。” “但是那种机型现在都停产好多年了，已经买不到了……”我停下脚步转身往回走，“要不然你先回去，我再找找。” “不行！”爱丽丝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臂，“现在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她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狰狞。我下意识地挣开了她的手，像被宠坏的小孩子那样瞪了一下眼睛。 “不管啦，反正我一定要找到，要是你不放心的话，干脆陪我一起找。” 犹豫了几秒，爱丽丝终于认输了：“……好吧。” 我总结了一下今天的行程，从最开始的百货商场开始，那个时侯我还在玩手机，等我试完了衣服之后就没有用过了，接着和爱丽丝一起去了很多店，中途在露天咖啡厅吃了点东西，然后离开商场，去了电玩厅，出来就发现手机不见了。 正准备跟爱丽丝一起从我试衣服的那家店开始找的时候，她突然收到了基地的紧急通讯，接通之后才听了几句，她就脸色一变，急匆匆地叫来一个巡逻兵让他跟着我，然后自己迅速离开了。 “那么，”我笑眯眯地看着那个巡逻兵，发现这家伙就是我第一次出来的时候被爱丽丝当做苦力征用的那个倒霉鬼，我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叫劳里，“就麻烦劳里大叔帮忙找手机咯~~~” “碧洋琪！” 一路追过去，纲没有找到那只任性的兔子，反倒是找到了碧洋琪。这位深红长发的御姐手里拿着一个纲很眼熟的手机，正在拆下内存卡。 “你怎么出来了？”看到纲气喘吁吁地赶来，碧洋琪也有几分诧异，顺手将内存卡收了起来，“出了什么事？” “你……你有没有看到一只兔子……”纲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是小凛的匣兵器，听说小凛的事情就跑出来了……” 听完纲的话，碧洋琪忍不住送了他一对白眼：“等它的能量消耗完了自己会回到匣子里的，你跑出来干什么？” “呃……” “等一下，有人来了！” 说着，碧洋琪拿起另一个内存卡放进手机里，然后将手机扔在地上，拉着纲躲到了几台夹娃娃机的后面。不一会儿，一个水蓝长发的女生匆忙赶来，四处看了看，她发现地上的手机，立刻捡了起来。 小、小凛……！！！ 纲差点就叫出声来——那是十年前的小凛！！！！！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凛看了一眼纲和碧洋琪藏身的角落，微微张了一下嘴巴，却什么也没有说，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检查一下手机，就对刚刚赶来的一个密鲁菲奥雷巡逻兵说了几句话，然后往外面走去。 有点庆幸又有点遗憾，还有几分失落，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纲正想和碧洋琪悄悄离开，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小圆球一跳一跳地追上了凛。 是爱丽丝！！！纲的眼珠子差点脱眶，他现在只想掐死那只惹是生非的死兔子。 检查了一下手机，发现内存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再看看手机里多出来的几首只有我才喜欢的歌曲，我知道东西已经到了纲他们手里。嘛，总算是不枉费爸爸特地将某些资料“遗漏”在我可以拿到的地方的苦心了。他这样做的用意我大致可以猜到，反正是被利用了，我也无可奈何，倒不如趁此机会将利益最大化，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在不远的未来将要承受的损失。 刚才看到的那两个人影，里面有一个，应该是纲吧。 真的很抱歉呢，我现在还不能…… “碧井小姐，找到了吗？”劳里大叔问道。 “啊，找到了，”我定了定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围的巡逻兵似乎变多了，“我们回去吧。” 如果这些人是来找纲的，我必须想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才行。 一团白色的东西跳到了眼前，我眨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地蹲下来，接住了那个小家伙。 “碧井小姐？” “小兔子……好可爱~~~” 刚刚才夹了兔子君，现在冒出来一只活蹦乱跳的真兔子，该怎么说呢，我的心情真是…… 小兔子耸了一下鼻子，在我身上闻了闻，然后一头扎进怀里，脑袋在我胸口蹭个不停，真是萌翻了！我低下头，脸颊在小兔子那身软绵绵的绒毛上蹭了好几下。唔，看样子它的主人也不在附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那什么的……拐带它回去的话，爸爸会同意让我养吧？ 手指拂过小兔子的耳朵，我心中一惊，这种能量结构不是死气之火么，橙色的大空属性……难道是纲？！ 47、无妄之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前大门滑开的瞬间，猛兽嘶吼的声音让我的鼓膜颤抖剧震。周围其他的人惊惶失措，走廊里很快就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因为奇美拉从铁笼里逃出来了。 贪婪嗜血的眼神，粗砺刺耳的息吹，寒光闪烁的利齿，尖牙交错的兽口，粘腻浑浊的唾液，还有啃食血肉发出的声响……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我用力按住了狂跳不已心脏。 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正在给兔子爱丽丝顺毛的手一震，纲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指尖的剧痛让他惨叫出声。 “快快快快、快松口啊爱丽丝呀不是、兔子君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你赶快松口吧！！！” “闭嘴，纲。”里包恩皱了一下眉，跳起来就是一个爆栗，成功让纲消音了。 闻声而来的狱寺一看到兔子在场，就知道又是这家伙和他亲爱的十代目作对，于是当场引爆：“又是你这只笨兔子在欺负十代目对不对？！！！” “……欺、欺负……”纲默默流泪，虽然知道被兔子欺负的自己很悲剧，但是拜托你不要这么直接地讲出来啊狱寺君！！！ “请放心吧十代目，这只笨兔子就交给我狱寺隼人解决！” 说着狱寺就要掏炸弹，可是兔子也不是乖乖等着挨揍的，一个腾身跳到了他头顶躲开了炸弹，紧接着瓜也不甘示弱地挥舞着爪子跳上主人的脑袋，一猫一兔以彭格列岚之守护者的头顶为平台，开始对战。 ——砰砰砰！！！ 里包恩用力按下了额角乱跳的青筋，转身离开，身后是脑袋上各顶着一层冰激凌球的一人一猫一兔。纲心惊肉跳地看着斯巴达家庭教师离开的背影，抖了两下，看看自己的手上，一小簇雪白的绒毛正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招惹了小兔子的…… “兔子君对不起……”他立刻将那簇绒毛放回了兔子背上缺掉的地方，顺手抚摸几下，“我不是故意拔掉你的毛的……” 兔子弹了弹耳朵，伸出右前爪挥了两下，纲用了一点时间，才弄明白它的意思，连忙点燃了死气之火，弯下腰来，让兔子舔舐火焰补充能量。 说起来，昨天它明明已经回到匣子里了，怎么自己今天脑袋犯抽又把它放出来了呢……纲纠结地发现自己现在完全是上门讨打。 不过，刚才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一个闪身进入研究室，我立刻关上门，利用爸爸给我的权限将门锁死，这样一来，除了爸爸和级别比他高的人，没有人能从外面打开这扇门，而研究室本身的构造，也坚固到可以承受这里所有奇美拉同时造成的破坏。 “不知道，好像有人打开了笼子的锁……”爱丽丝警惕地盯着前面三米处的猛兽，身体紧绷，“你赶快出去，这里我来对付。” 狮头，羊身，蛇尾……不得不说，爸爸完美地再现了最典型的奇美拉，希腊神话中的怪兽，只是还不会吐火而已，不过力量，速度，敏捷与智力都有相当高的数值，庞大的身躯堪比非洲象，就像一堵肉墙一样。我注意到了它的眼睛，嗜血却不失冷静，凶残中带着狡黠，再看看打开的铁笼边，一大串钥匙安静地躺在角落里，目测钥匙数量是七把。 我想，或许打开笼子的就是这头怪兽自己也说不定啊，毕竟那条蛇尾，可是相当地灵活呢。 低头啃食着刚刚解冻的牛肉，奇美拉发出了一声不满的低吼，黄色的眼睛扫过我和爱丽丝，浮现出一丝估量的意味，然后锁定在了我身上。相比保持高度警惕，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状态的爱丽丝，我看上去确实比较弱。 “呐，爱丽丝，合成兽的弱点你知道吧？”我低声说道。 “身体各部分连接的部位吗？” 没错，合成兽并非从基因开始改造的生物，而是将不同生物的肢体加以炼成而来，所以一定会有接合的部位，那里就是最薄弱的地方。 “但是队长在炼成中也做了特别处理，模糊了接合部分与周围的特征，短时间内很难找到……”爱丽丝带着我后退了一步，“你先出去。” 一边说着，她点燃了自己的指环，连续两次开匣，手中出现了一支短短的鞭子，与此同时，我们周围也多了四个拿着盾牌的类人生物。 “哇，筋肉人！！！” 身材健硕肌肉发达，而且还穿着紧身衣……难道爱丽丝的隐藏属性是猛男控？！ “什么筋肉人？！这是我的死茎队！！！”爱丽丝炸毛，看上去一副恨不得用鞭子狠狠抽我一顿的样子，“你怎么还不出去？” “门锁死了……”我一脸无辜地说道，赶在爱丽丝发飙以前岔开了话题，“找不到接合点，身体各部分都是原状完整版……这是用基因重组技术制造出来的生物吗？” 一边说着，我向旁边跑开，带走了奇美拉的注意力。水桶一样粗的蛇尾死咬着我不放，延伸的长度已经超过了两米。当身后的声音显示蛇尾近在咫尺的时候，我张开的手掌用力握住，然后砸在一边的墙壁上。 “我没带匣子，靠你咯~~~” 话音未落，手臂粗细的锐刺从合金的墙壁中激射而出，嗤嗤几声钝响之后，深深穿透了鳞片与每一个骨节，将蛇尾钉在了地上。 “你……！！！” 咬牙切齿的同时，爱丽丝用力挥动鞭子，鞭梢沾染的火焰在筋肉人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紫色痕迹，死气之火从鞭痕渗入了筋肉人的身体，四个类人生物发出了好像一样猿类的哀嚎，声音中夹杂着几丝痛苦，然后皮肤表面暴起了枝脉状的经络，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内部似乎有什么在膨胀生长。 紫色的死气之火，云属性的火焰对肉体的增殖，大幅增强筋肉人的战斗力……这就是爱丽丝的战斗方式吗？ 还好还好，奇美拉不会玩增殖，所以只能挣断了限制行动的尾巴，咆哮着扑来，我不断地辗转腾挪，在各种仪器的间隙之中穿梭来回，身后作为掩护的仪器被撞得稀里哗啦直响，估计等一下爸爸看到了，连砍死我的心都有。 再看一眼筋肉四人众，还没有准备好啊，爱丽丝的匣兵器为什么需要这么长的准备时间呢？我已经忍不住了。 伸手握住一根锐刺，红青二色的火焰自动交绕而上，炼成已经成为本能一般的存在，不需要我刻意为之，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把锋利趁手的长刀。 “上吧，我的仆人们！” 随着爱丽丝一声令下，四个筋肉人冲到了我身后，等我回过头的时候，奇美拉已经被八条肌肉暴涨的手臂死死勒住，它发出了一声悲鸣，眼珠暴起，不住地挣扎着。 蓄势，前冲，跳起，我单手攀住奇美拉脖子上垂下的鬃毛，一跃而上落在它的颈背交界处，刀尖向下刺入，然后顺势跳下，刀刃毫无阻碍地围着巨兽的脖颈旋转半周，落地同时，暗红的液体沿着刀身附带的血槽汨汨而下。 “身手不错啊~~~”爱丽丝踏着一大簇云属性的火焰落下来，“队长会宰了我们两个的。” “前提是我们那个时侯还活着。” “什么意……” 刺啦几声轻响，照明熄灭了，周围的一片黑暗中，金黄的兽瞳次第亮起，形成合围之势慢慢逼近。 关在这间研究室中的奇美拉，已经全体出笼了。 “怎么回事？！”爱丽丝挥舞着鞭子，命令筋肉人挡在我们四周。 “那条蛇尾巴挣脱了之后，卷起钥匙打开了其他笼子……”我瞥了一眼蜷缩在铁笼阴影中的蛇尾，“刚才那个是前哨的诱饵，现在这群才是正规军。” “该死……”爱丽丝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几鞭子甩在了筋肉四人众身上，继续增殖。 我数了数周围的兽瞳然后除以二，确定了出笼奇美拉的数量是六只，看来剩下的笼子都空了。筋肉人一对一的话，剩下两只我和爱丽丝分摊，不知道行不行。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的是，杀光了这些家伙，爸爸回来之后会暴走的。 爱丽丝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她看了我一眼，鞭子一扬，指挥着筋肉人冲上前去，捉对战斗，然后自己踩着死气之火飞向一只落单的奇美拉，挥鞭开战。 “那么，请多指教了……”长刀在手中不断地变换形态，我低声喃喃道，慢慢走进最后一只奇美拉，估算着双方的差距，然后选择最合适的武器。 “真的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前辈哟~~~” ——————————————————————————————————————— 当碧井光司闻讯赶回来，打开研究室大门的时候，里面的混战已经结束，只看得到一片飘荡着血腥味的黑暗。 “队长？！”爱丽丝刚刚将匣兵器收回，转身看向光线的来源处，“非常抱歉，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你的合成兽从笼子里出来了……” 碧井光司没有立刻回应爱丽丝的话，他径自走向黑暗深处，那里还有一个人。 “小凛？” “你是故意的吧？”女孩挥了挥长矛，在地面上甩出了一长串红点，“不过很可惜，照明被破坏了，所以监视器并没有拍到后面的战斗呢。” “只是个意外而已，不是对你的试探……”碧井光司平静地说道，“你先出去清洗干净，我要把这里收拾一下。” 凛点了一下头，松开右手，矛尖触地之后稍一停顿，便缓缓沉入了地面。 “你不屑于说谎，但是很擅长隐瞒……”经过父亲身边时，她低声说道，“你的电脑，我要用一下。” “密码是你生日。” “……这还真是……虚伪啊。” 淡淡地叹息之后，凛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目送女儿离开之后，碧井光司命令门外待命的战斗人员离开，这里已经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了。指挥手下的研究员们清理干净现场，然后焚烧合成兽的尸体，清点损毁的设施，过了两个多小时，碧井光司才有空坐下来休息。 “爱丽丝，讲一下事情的经过。”他对刚刚治疗伤口回来的部下说道。 投喂食物时发现笼子被打开，慌忙之下仓促迎战，凛的加入，被合成兽包围……爱丽丝尽量详细地描述着两个小时前的战斗，中间时不时抽空观察一下自己上司的表情，很惊讶地发现，他的眼中竟然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成分。 看来小凛不用担心被队长砍死了……爱丽丝暗想。 “你是说，她在肢解合成兽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例如激动，厌恶，或者恐惧之类的？”当爱丽丝描述完毕的时候，碧井光司问道。 “至少我所看到的时候，完全没有……”爱丽丝摇摇头，“说句实话，队长，就算不使用匣兵器，她的战斗力已经达到b级……毕竟这个时代的碧井凛也和γ打到了两败俱伤的程度。” “半成品而已……现在还只是雏形。” “那么，关于合成兽的方案，还要继续研究吗？”爱丽丝小心地问道。 “没有必要了，从明天开始，提前准备她的完成计划。”碧井光司淡淡地说道，“另外，你继续原来的工作，小凛由我亲自接手。” 闻言，爱丽丝暗暗咬住了嘴唇，没有发表任何异议。 19901226，这是爸爸给自己的电脑设定的六位数密码，用的是我的生日。与亲情无关，虽然四岁就跟着妈妈离开了他，但是在我仅有的关于爸爸的记忆当中，他并不是一个把妻子女儿看的比研究更重要的人，之所以会用我的生日作为密码，在我打开最大的那个文件夹之后有了答案。 因为他一直致力于炼金术兵器的开发，从我和妈妈离开之后到现在为止，从未间断过。 不过我要找的东西并不是这个，而是当前更加需要的。爸爸的权限可以让我查看不少加密的资料，而且他办公室里的电脑并没有网络管制，可以直接从意大利的密鲁菲奥雷总部调出a级以下的人员档案。 我输入了“爱丽丝·赫本”这个名字搜索，几秒种后出现的内容，证实了我的猜测。 果然，这个地方真不是我应该呆的。 长叹一口气，正准备起身的时候，爸爸进来告诉我，完善无限兵装备的工作从明天开始，看来他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等爸爸说完之后，我点点头，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现在不用电脑吧？” “不用……你打算干什么？” 我利落地打开了自己常去的网站：“看新番~~~” “……随你。”爸爸的脚步看上去很是虚浮无力。 “对了，”op动画开始的时候，我出声问道，“如果我的事情搞定了，你会怎么做？” “只要能够让我看到满意的结果，之后你的行为就与我无关了。” “再问一句，如果那个时候，最适合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只选择最合适的人，谁也不会例外。” 果然是，爸爸的答案呢…… 48、重复轮回的历史 因为下午就要开始继续对于我来说中断了十年，而对于爸爸来说中断了二十年的炼成工作，所以原本安排在晚上的输血提前到了上午。四个200cc的血袋挂在一边的输液架上，其中一个的下部延伸出一根细细的透明塑料软管，软管末端的针头已经扎进了我左手腕内侧的静脉。 血袋上大大的字母a是我的血型标注……最任性的a型血啊，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按照一袋半个小时计算，全部挂掉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现在是上午九点……唔，等一下直接回去好了，虽然下午有得忙了，我却没有什么食欲，但是并没有感到紧张，至少爸爸的技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要我这边不出什么意外，那么结果应该会使我们想要的。 我之前拿到的那个匣子已经被爸爸拿回去了，因为十年后的碧井凛在制作这个匣子的过程中加入了翡石，爸爸要把已经融入匣兵器的翡石提取出来，用在下午的炼成中，这样可以大大提高成功率。 说实话，当爸爸拿走匣子，并且这样告诉我的时候，我差点打退堂鼓。使用了相当于一次性贤者之石的翡石，也只能让炼成的成功率大大提高而不是保证炼成绝对完美，这不是在暗示这一次的炼成相当危险吗？我才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不进行炼成的话还能活十年，进行炼成就是当场死亡，白痴也知道选哪一样更划算。 但是考虑到自己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我还是决定继续下去。如果在这个时候变成累赘，不止会死得很快，而且还会拖累其他人。 有二次元生物和零食做伴，两个小时并不难熬，甩掉针管向护士姐姐道谢之后，我先去了一趟外科，出来之后用最快的速度朝第十二部队的地盘冲去，路上遇到一个包裹成木乃伊的河童头躺在病床上被人匆匆推进了手术室。从发色上可以判断，此人是变态古罗·基西尼亚。前几天还在国外活蹦乱跳的人，怎么一转眼就跑到日本挨揍还被揍进手术室了？ 不管是谁干的，先送上一个大拇指再说~~~ “爸爸，”尽管进入研究室的时候，警备系统就会发出提醒，但是我还是习惯性地打了招呼，这是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准备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开始了。” 爸爸身边横放着一个高约一百五十公分的圆柱型玻璃容器，里面装满了带着金属质感的银白色液体，顶端有一个密封盖，“你先去换衣服。” “嗯。”我点点头，走进旁边的更衣室里，关上了门。 玻璃容器里面盛着的液体是水银，在早已失去秘银制法的现在，水银是炼金术发动时流动性与能量传导性最好的物质，而且可以隔绝外界的干扰。将绿色的翡石放入水银中溶解，就会得到名为“红水”的红色溶液，进一步加工则是贤者之石的仿冒品红石，就实用性角度来说，红石是比翡石更加接近第五元素的存在，但是由红水制得红石的过程，却是极不人道的行为，所以妈妈留下的石头中，并没有红石。 看爸爸的举动，应该是想制作红水作为炼成媒介，只不过想想那个全身浸泡在沉甸甸冷冰冰的液体中的感觉……我打了个寒战，脱下外套和长裤，然后是内衣，接着拿起一边准备好的薄布短裙套在身上。 为了让身体最大限度地接触媒介，衣服必须尽量精简……其实爸爸一开始的建议是比基尼，被我强烈否决了，于是换成了这种欲盖弥彰短到大腿根的裙子。 不管怎么样，灾难性的a罩杯是我最大的恶梦之一。 “我准备好了……” 一出房间我就打了个哆嗦。为了避免水银蒸发造成中毒，所以爸爸不仅做了密封处理，还把空调开得很低，实在太冷了。 看了一眼玻璃容器，盖子已经打开了，平静而剔透的绯红色液面折射着淡淡的光泽，看上去很美丽。用力握了一下手心里的东西，我慢慢走过去，抬起手臂，手指一根一根展开，一块翠绿的石头落入玻璃容器中，红色液面荡开了小小的涟漪，液体瞬间变成了一种光线无法穿透的殷红。 “你什么时候……？”爸爸惊讶地看着我。 “一直藏在身上啊，不过用蜡夹水银做了隔离层，所以仪器无法扫描……”我指了指左腋下的纱布，“今天才取出来的。” 要藏东西，哪里都没有自己身体保险，所以早在德国治疗的时候，我就和克里斯叔叔商量好了这个方法，天知地知，我知克里斯叔叔知，就是这样。 爸爸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覆盖在纱布上，那枚很不显眼的指环燃起了金色的火焰，晴属性的活性大大加快了细胞再生修复伤口的速度。等我扯下纱布的时候，那道切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红色痕迹。 “可以开始了。” 听到爸爸的话，我点点头，一拳砸在容器壁上，以施力点为中心，蛛网状的裂纹开始扩散，当我放下手的时候，裂纹交错最为密集的那一点已经开始涌出红水。咔嚓咔嚓的细小声音随着喷溅而出的殷红液体逐渐放大，当整个容器都裂成一块块碎片的时候，红水已经沿着地上早已蚀刻好的痕迹勾勒出了半径两米的圆形炼成阵。 我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炼成阵的中心，然后站定。尽管我本人使用炼金术并不需要炼成阵，但是最后的炼成是由爸爸来完成，所以这一步不能省略。 虽然我在小时候经过妈妈的调整，使得身体内部的激素水平始终保持在随时可以达到最优的状态，就像一部不用经过预热就可以高速运转的马达，只要我愿意，不用热身也可以最大限度发挥身体的潜力，但是本身体质的基础却非常薄弱。就算无限兵装备的初步能力已经拥有，身体却不能负担，作为代价支付出去的就是肉体与血液的联系。 因此最后一步，就是针对身体的炼成。 完整的无限兵装备，包含着四个部分。其一，将双手碰触的一切物质化为武器；其二，对各种武器的熟练运用；其三，自我意识可以控制的战斗本能；其四，可以负担以上两点的优秀体质。 第一点的前提条件是身为天生炼金术士，第二点可以通过楔植入武器的使用经验来达成，第三点也早已具备，剩下的最后一点…… 我对站在炼成阵边缘的爸爸比划了一个一切就绪的手势。 躲了十年，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对不起，妈妈，因为我的任性，让你的苦心白费了。 炼成阵中升起了耀眼的光芒，满地殷红缓缓流动，整个圆阵看起来好像有生命一般，胸腔中的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节奏渐渐与圆阵的鸣动契合。 妈妈，对不起……平复了心境，眼不再视，耳不再闻，全身心地引导着圆阵中流动的力量，集中于己身。 错觉吗……？ 碧井光司揉了一下眼睛。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伫立炼成阵中心的女儿，似乎有那么一个瞬间，变成了虚影。 再次睁开眼睛，炼成已经结束，凛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炼成开始的时刻，只过了一分钟多一点。 唔，这种时间上的差别，感觉有点不适应啊……她低下头来，地上的红水已经消耗殆尽，只剩下细细的沟壑。 “感觉怎么样？”碧井光司难得露出了急切的表情，“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凛轻轻抬起手，反复握起张开几次，然后放下来，摇了摇头，笑得很平静。 “有点累，明天早上再叫我……谁吵我睡觉我拆了他的骨头喂奇美拉……” 说完，她阖上双眼，直接向前倾倒下来，碧井光司慌忙接住女儿的身体，后退半步缓冲力道，站稳了身体，才避免了被女儿拆下骨头喂奇美拉的厄运。他很清楚，如果对象是自己，凛绝对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胆量这么做。 ——————————————————————————————————————— 虽然最近这段时间里，我天天都是一觉睡到天亮自然醒，但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神清气爽。深色系再见，病弱少女再见，800cc输血再见，因为我碧井凛自由了~~~ 一路踏着欢快的小步子蹦q到医务室，做了个详细的全身检查，身体健康到了不正常，医生还是上次那位，被我打了小报告之后客气了很多，我出门的时候都是笑脸相送。不过我个人觉得他开心的原因在于，再也不用将宝贵的血液资源浪费在我这等没用小鬼身上了。 所以说，该打的小报告还是要老老实实地打。我转了转笔，用半个小时写完了一个空白意见簿，然后扔下笔，无视了身后“有种以后别来看医生”的咆哮，优哉游哉地走人，反正我是女生，确实不带种嘛。 过两天就找机会越狱，以后我生病了，找夏马尔那种白衣败类也不找密鲁菲奥雷的小气医生。 经过医务室出口走廊的时候，一脸怒气的入江叔叔带着眼罩姐姐一对迎面走来，我立刻让开路，目送三人进入医务室大门，才继续朝餐厅走去。看他们的方向，似乎是重症监护病房，据我所知，现在躺在那里的，只有河童头变态一个，入江叔叔的样子不像是探病，反而像是兴师问罪的…… 嘛，反正不关我的事，谁倒霉都无所谓。 顺手摸了摸依旧坚硬硌手的右腋下，我一边神游一边想。 在白制服窗口点了一份亲子盖浇饭，正在我端着托盘找空位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一看，爱丽丝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朝我招手。我点点头，端着食物向那个方向走去，将托盘放在爱丽丝对面的空位上，然后坐下。 “看你的样子，应该搞定了？”她喝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似的问道，“以后不用再担心随时会出血了吧？” “嗯嗯~”我用力点头，拉了拉身上的浅黄色背带裙，“可以穿浅色的衣服了~~~” “可惜队长没有把你的胸部改大一点。”爱丽丝朝我挤了挤眼睛。 “隆起来的哪有天然发育的好！我以后一定会长成c的！！！”在下顿时炸毛。 “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是c了哦~~~”继续刺激。 “亚洲人本来就比欧美人发育得晚！我这样叫做大器晚成你知不知道？！！！不说跟你说了，我和年龄大的人有代沟！” “哼，小姑娘你还是多喝牛奶吧~~~啊，对了，等一下我要去加密研究室，前天有东西忘在那里了，你帮我开一下门。” “你的权限被取消了？”我惊讶地看着她。 “本来就是队长专属的地盘，我之前还是托了你的福才有临时权限进去开眼界的，这几天有其他任务，权限也取消了……拜托帮帮忙啦，”爱丽丝凑近了一点，小声说道，“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胸部小了~~~” “哼！！！”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帮你才怪！拿起筷子开吃，再也不理这家伙了，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呐，对了。” 不理她，不理她，不理她…… “你很讨厌合成兽吗？”爱丽丝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前天看你下手非常狠呢……” “……” 正在划拉米饭的筷子停了一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无所谓什么讨厌不讨厌的。” 所以，我只是不想看到让自己难受的事物而已。心理阴影什么的早就不是问题了，我只不过是，看到了不顺眼到极点的东西，所以才会忍不住出手。 “走啦走啦，你不是要我帮你开门吗？”吃到七成饱，我放下了筷子。 “不管你现在动了什么念头，全部给我忍住。” 当我窝在爸爸的办公室里上网的时候，他突然这样说了一句，视线却并没有离开正在签字的文件，“第十二部队虽然是以研究为主的部队，但是战斗力还是有几个的，而那位入江队长，也不会放任彭格列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你有恃无恐过头了。” 我鼓起脸来：“那也是你纵容的，大不了撕破脸皮闹开算了，反正你也想看成果……” “你上次的行为已经越界了。”爸爸不动声色地换了下一份文件批阅。 “那也要你默许才行啊……”我漫不经心地狂点刷新键，“我才不相信你会脑残到用十七队队长会议的记录垫桌脚的地步……还有前天也是，你算计别人的时候，也请考虑一下无辜群众好不好？” “意外而已。” “是不是意外我不知道，反正只要我露出的马脚多到被发现的地步，你绝对可以看到无限兵装备的力量……”我打开msn登陆。 被人阴了一把还要欠他一个人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憋屈的事……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的人，回过头来，眼泪唰地流了满脸……狐狸就是越老越狡猾。 56、战斗之后的小插曲 意大利那边的主战场与日本基地是同一时间开始作战的，据说现在已经结束了，彭格列基地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我想结果九成九是胜利吧，因为负责主战场的是巴利安的那群人形凶器。虽然这么说有点过分，但是十年前纲在指环争夺战中打败他们确实有侥幸的成分，经过十年的时间，还不知道那群人会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纲从入江正一那里拿到了大空属性的彭格列匣，不过问题在于纲必须经过七名阿尔柯巴雷诺的试炼并且得到认可，才能打开这个匣子，所以明天我们必须暂时回到十年前一趟。这真是个好消息，我一回去就勒令克里斯叔叔学会做饭，免得他因为常年吃外卖而死。 离开梅洛尼基地之前，作为压轴戏上演的是里包恩的彭格列式拉皮条……哦不，应该是加入邀请，对象为入江正一，于是临时工转正成签约合同工，同时附赠名为斯帕纳的机械师一只。 “里包恩先生，”狱寺这家伙对于密鲁菲奥雷的人完全没有好感，“该不会下一个就是这家伙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下的生父碧井光司一脸茫然。 “反对！”我，碧井凛举手。 “没错，”里包恩点了点头，“虽然炼金术士很难得，但是彭格列不需要两个。” 最后开口的是爸爸：“我没兴趣给别人打工。” “那你加入密鲁菲奥雷是怎么回事？！！！”青筋爆起，我突然很想掐死这家伙。 “……小凛，你要知道，贫贱最磨人……”这厮突然开始语重心长，做模范爸爸状，“不过现在攒够钱了，而且你也改进成了完美状态，所以我打算回英国去养老。” “抱着你的奇美拉进棺材吧……” 你的研究呢你的抱负呢你的骨气呢你的武士道精神呢难道统统都丢到阴沟里冲进太平洋喂鲨鱼去了吗？！！！我捂脸……这种爸爸好丢人。 “……小凛，这下你知道我每次面对爸爸是什么心情了吧？” 纲一脸沉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下一秒我就像被开水烫了似的躲得老远。 从梅洛尼基地出来，时间还是上午，走在几天前经过的街道上，感觉比那个时侯轻松了许多，毕竟现在没有人像附骨之蛆一样跟在身边监视。 遗传学上的生父只是对我点了点头，就招手在马路边拦了一辆taxi走掉了，看方向似乎是机场。原地愣了一下，我撇了撇嘴角，心中默默地对着那家伙走掉的方向比了一个中指，然后转身跟上了纲的脚步。 我们一行人中，我，云雀前辈，还有刚刚才交换到这个时代的了平前辈，一共三个人，从来没有与去过彭格列基地，需要人带路。这倒不是什么重要问题，但是最麻烦的地方在于，了平前辈刚来，对于这个时代的事情一无所知，而他的神经构造又决定了他无法用普通人的方式了解事实……所以回到基地之后，给他解释这个时代的形势就成为了一项极为艰难的工作。 ——————————————————————————————————————— “这里就是小凛姐的房间了~”十年后已经长大成人的风太带着我来到一个房间门口，“因为这个时代的小凛姐在这里住了很久，所以生活用品都很齐全，浴卫也是独立的。” “那个……”在下举手发问，“为什么是单间呢？我记得京子和小春都是住双人间的……” 闻言，风太笑了笑：“因为这个时代的小凛姐是最早驻守在这个基地的高层之一，当时空着的房间很多，所以都是分配的单间，更何况……” “十年后的碧井凛每天飚血无数，住集体宿舍会吓死室友。”我撇了撇嘴。 “……咳，其实主要原因是，十年后的小凛姐因为职业缘故，房间布置得不太适合你以外的人居住。”风太无奈地说道，“京子姐和小春姐说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开饭了……还有就是基地的六个出口当中，距离这里最近的就是……另外将尼二说下午……” 事无巨细地交代着所有他认为应该注意的地方，神态语言都像大人一样、不，这家伙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而且还长得很高……捶地，小学生体形的在下什么时候才能长高啦。 楼上蓝波那边不知道又闹出了什么乱子，风太道歉之后匆匆离开，收拾残局去了。目送风太走进电梯，我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十年后的碧井凛的房间里，按下了门边的照明开关。 灯亮了之后，我终于知道了风太说的“房间布置得不太适合你以外的人居住”是什么意思。除了入口之外，三面墙都做了改造，正对房间门的墙壁做成了直达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挤挤挨挨地放满了又厚又重的外文书，还有不少从不知名渠道弄到的古代炼金术孤本的日文译本，都是我以前肖想了好久都没有弄到手的珍品。左右两边的墙壁是陈列柜，左边比较矮，放着很多成品半成品的指环，按照属性分为六部分，右边比较高的陈列柜里都是匣子。很巧合的是匣子的数量和指环的数量刚好相等，难道十年后的我做出来的指环和匣子都是固定成套的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之前被幻骑士拿走的指环也无所谓了，反正那两枚指环唯一能打开的匣子已经被爸爸拆掉了。 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宽约一米二的单人床，旁边是衣柜，再远一点放着书桌，桌上的电脑看上去款式有点旧，不过我想性能是没问题的。电脑旁边有放了打印机的架子，架子上面整齐地放着一些图纸，有指环也有匣子，应该是刚刚设计出来，还没有投入制作的作品。 唔，十年后的碧井凛，跟现在的在下相比，根本就是风格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嘛，别的不说，床上连一个兔子君都没有……不对，有爱丽丝的话，就不用执着于公仔了。不过说到爱丽丝，有一会儿没有见到它了，放出来遛遛吧。 开匣，然后一团毛球球扑进了怀里，蹭得不亦乐乎。 爱丽丝爱丽丝你真萌，我被治愈了~~~ “小凛~~~”正在一目十行地看书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京子的声音，“马上就要开饭了！” “都这么晚了？” 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我放下书，抱起爱丽丝出门，跟着京子朝厨房走去。 “诶，小兔子在你这里啊……” “嗯，京子要不要抱爱丽丝？”说着，我顺手把小家伙放在了京子怀里，“这家伙好像不太喜欢男生，不过女生抱它的话就没问题了。” “是啊，”京子点点头，“这段时间纲每天都要被小兔子咬好几次呢……看上去真的很疼……” “每天，都要咬纲好几次……？”我慢慢眯起了眼睛，“京子说的，是爱丽丝吗？” “呃，嗯……小凛你表情好可怕……”京子下意识地挪远了一点，“小兔子在发抖诶……” “呐，京子，晚饭的时候我也来帮忙吧~~~”我一把揪住爱丽丝的后脖子，将它整个拎起来，完全无视了它瑟瑟发抖装可怜的模样，“一平说有一道叫做干锅手撕兔的中国菜，非常美味哟~~~” “呃，小兔子这么可爱……吃掉太可怜了……” “呀不，坏孩子应该接受教训……”我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或者我们仁慈一点，开膛破腹洗干净之后裹上泥巴，用死气之火烤熟，做叫花兔也很不错呢~~~” “……”京子看着爱丽丝的眼神里，充满了“你自求多福吧”这样的意味。 “真是的，小凛好慢啊，要不是京子去叫，你现在还呆在房间里吧……亏我还特地帮你准备了对喉咙有益的汤！”小春一边盛饭，一边嘟长了嘴巴，“还以为你像库洛姆一样不肯吃午饭呢……” “库洛姆？”我记得来的路上还在走廊上碰到了凤梨萌少女的，“她怎么了？那么急匆匆地往回跑……” “我也不知道啊，大家都是女生，一起吃饭不是很好吗？”小春将满满一碗米饭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大病初愈，所以没有胃口么？”我摸了摸下巴猜测着，然后将缩成一团老老实实的爱丽丝放在一边，拿起筷子夹菜。 京子也加入了讨论：“但是这样的话，就更应该补充营养啊。” “呵呵……”碧洋琪笑出声来，“她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别人的温柔……” “诶？” “哈咿？” “社交恐惧症的一种么？” “……大概吧。” “所以说骸姐圈养萝莉是不对的啦！” “骸姐？是库洛姆的姐姐吗？” “但是，我听说她是独生女诶！” “难道是库洛姆现在的家人么？” “我听里包恩说起过，这孩子……” “这样吗……？” “我想她……所以你们……” …………………………………………………………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一平，碧洋琪，京子，小春，加上我五个女生，要是库洛姆没有走掉的话，就凑满两台戏了。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话题已经从“如何帮助库洛姆克服社交恐惧”歪楼到了“狱寺到底有没有随身携带装满炸弹的空间口袋”…… 不过看一平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估计小姑娘已经找到和库洛姆相处的方法吧。 “极限地吃饭！吃饭！！吃饭！！！” 以了平前辈为首，迟到的男生组终于出现了。看到抱着蓝波在对面坐下来的纲，我立刻低头迅速扒饭，一分钟解决，然后起身走人，飞快地遁逃。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踏入电梯，按下按钮关门，我一下子靠在了冰凉的墙壁上。但是，当时纲也在场……那种事情，虽然并不是我刻意隐瞒，但是潜意识里面，我唯一不想告诉的人，就是他啊…… 这顿午饭纲吃得很不是滋味，因为餐桌上所有的女生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指责他吓跑了凛一样，这明明就不是他的错，他也想知道凛见到他就躲的原因啊…… 吃到了七成饱，纲放下碗筷，一把抓起无聊地在桌面上滚来滚去的毛球：“我吃饱了，那个……先送它回去嗷嗷嗷……” 众人一阵沉默，视线同时集中在那只一脸凶猛表情吊在纲手指上的小兔子：这就是拿兔子当借口的报应么……愣了一会儿，狱寺第一个反应过来，揪住兔子耳朵用力往下扯。 “白痴兔子你居然敢咬十代目，快点松开！！！” “狱狱狱狱、狱寺君炸弹不要拿出来啊喂我马上就走的！！！！！” “这种没用的匣兵器就交给我处理，请放心吧十代目！” 实在看不下去了，碧洋琪摘下了护目镜，狱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头栽倒在桌面上。趁此机会，纲抱着兔子爱丽丝拔腿就跑，中途经过医务室的时候，还特意进去拿了点东西。 一路冲回房间，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仰面朝天躺在了床上。 虽然被褥都是新换的，但是那种已经浸润到了木头里的淡淡的血腥味道，还是可以隐约察觉到，不知道十年后的碧井凛每天都是怎么度过的，我只不过是看到衣服上染到了一点血就会吓坏，要是每天早上起床就看到自己躺在血上面……那到底是怎样的场面啊…… 不敢继续思考这个问题，我起身打开了电脑。看来我的习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变化，电脑里的资料都是按照以前的方式放置，我要找什么都不用费脑筋。好像是已经知道十年前的我会来到这个时代一样，十年后的碧井凛留下了很多匣兵器和指环的初级入门资料，凭我现在的水平也看得懂。 想起入江说过，明天会回到十年前一个星期，我拉开电脑桌的抽屉，找出一个大容量优盘插进了接口，将一个星期内可以看完的资料一股脑拷贝进去。 上次也是在这里磨蹭了半天，还不等自己敲门，凛就开门出来了……抱着一团毛绒绒的小兔子，纲第二次在这个地方来回转悠，不知道现在应该等里面的人出来，还是自己敲门进去……真是纠结死了。 怀里的小家伙抽了抽鼻子，发出一声低而清晰的哼声，然后蹬腿一跳，从纲手臂间落到了地板上。几下窜到了门口，爱丽丝扬起那只曾经在纲脸上留下深刻记号的小爪子，一下一下地用力抓挠门板，发出了干涩难听的吱吱声，看样子非常的熟门熟路。 看来带这家伙来是对的……纲在第一时间堵住了耳朵。 门外突然响起的挠门声无比刺耳，忍耐无效之后，我冲到门口，开门低头一看，果然又是这个小家伙在胡闹。 “呐，爱丽丝，晚饭就吃干锅手撕兔吧，就这么定了哟~~~”微微一笑，我满意地收获了小兔子筛糠一样抖个不停的惊惧表情。 “……小凛？” “……！！！”脸上的笑容一僵，我抬起头来，颈椎骨磨得咯咯作响，好像长年没有上过润滑油的门轴，“纲……？” “你把兔子君忘在餐厅里了……”纲一把抓起爱丽丝放到我手里，“还有这个……你喉咙还没好吧，所以这个……润喉糖浆……” 缩回了几乎碰到药瓶的手，我用力抱紧了爱丽丝。 “喉咙早就好了……我恢复力比一般人好一点的……谢、谢谢了！” 我低下头来，抱着爱丽丝慌忙退了一步，正准备关门的时候，纲上前几步踏进了我的房间。 59、小小的谜团 周末一大早起来，帮奈奈阿姨做好早饭之后，我带着自己的那份上楼，去自己的房间吃，这样的话，就能和纲的时间错开了。等我吃完把餐具拿去厨房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奈奈阿姨说纲是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匆忙出门的。 想起昨天山本告诉我，纲已经通过了两场试炼……看来今天也许就会通过第三场吧。一边想着，我打开电脑，继续学习。纯理论的东西虽然枯燥，不过耐心分析的话还是可以理解透彻，但是现在还只是初级阶段，在我的能力不及十年后的情况下，想也知道一定是越到后面越难。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匣兵器还没有问世，有疑问也找不到相关方面的专家请教，估计会更加艰难吧…… 真是，基本知识都没有完全消化，就开始想更高阶的……摇了摇头，我抛开这些念头，删除了刚刚看完的那一段，然后进入下一阶段。 唔，该怎么说呢，十年后的碧井凛，真是一个乱来的人啊…… 越看到后面，涉及炼金术的部分就越多，到后来我连妈妈的笔记都翻出来进行对照，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我现在不及时调整自己的人生观，十年后就会变成一个性格非常糟糕的人。 相较于成功开发匣兵器的以诺切堤，肯尼希与阿尔柯巴雷诺的威尔帝三位科学家的严谨，十年后的碧井凛完全可以用乱来一词来形容。基本理论遵从前辈，但是具体实施起来却完全不按理出牌，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敢拿来实验，与其说是制作匣兵器，倒不如说是在玩。而且制作出来的成品也是任性得要命，经常出现的情况之一就是持有者必须使用一对一的固定指环，即特定的匣子只能用特定的指环打开。当然，如果是大空属性，就不会受到这个条件的限制。 想到十年后的碧井凛也制作指环，我突然产生了“其实是强迫性捆绑销售吧”这样的想法……呃不不不、不能这样形容十年后的自己，毕竟她也有接受委托，为委托人持有的指环制作特定的匣子。不过，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这样做的真实原因在于，指环的制作材料比匣兵器更加稀少…… 不过十年后的碧井凛倒是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强调匣兵器的人性化，据说是可以使匣兵器与使用者之间的配合度更高。在这种乱七八糟的设计理念下诞生的，自然就是像爱丽丝这样的怪胎了。 其实说起来，爱丽丝也并不是十年后的碧井凛本人独立完成的，而是她在导师的失败品基础上全盘推翻原本的设计，代入了自己稀奇古怪的思路之后改进而来的匣兵器动物——很自然的，她的导师被她胡来的举动气了个半死。 再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应狱寺的委托制作的，与system c.a.i搭配使用的匣兵器骷髅枪，战斗中途还有心思与主人聊天…… 所以碧井凛，你千万不能变成这么乱来的人！！！ 似乎是觉得我成天闷在房间里不太好，下午的时候，奈奈阿姨让一平叫我下楼，说是做了布丁让我下来吃。想想肚子确实有点饿了，我跟着一平下楼，端起一小碟奈奈阿姨刚刚做好的布丁，在正对院子的落地窗前坐下来，小口小口地吃着。 奈奈阿姨的料理水平不是顶尖的，但是做出来的食物却能让吃的人感到心情舒畅，碧洋琪以前说过，这是因为里面包含着爱。虽然这种说法有点不搭调，但是现在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的。 “妈、妈妈！鳄鱼呢？！” 正在我眯着眼睛晒太阳的时候，客厅门突然被推开，纲急匆匆地冲进来，身后还跟着山本和了平前辈。 鳄鱼……？眨了眨眼睛，我惊讶地看着三人一脸焦急的样子，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突然在家里找鳄鱼，难道这是试炼的一个环节么？ 我悄悄缩到了客厅的角落里，正在想着，纲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冲到我之前坐的地方拉开了落地窗，然后大声地喊着玛蒙的名字。果然是阿尔柯巴雷诺的试炼啊，这一次轮到玛蒙了吗？ 看看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滩水洼，里面还有一条很大的鳄鱼。玛蒙的话，是幻术么……不，鳄鱼尾巴上有青色的火焰，是雾属性……等一下，难道是匣兵器？！！！ 回忆了一下今天看的资料，我觉得很有可能，匣兵器是在十年后的碧井凛十九岁那年正式问世的，之前经历了五年左右的开发期，这样倒推下来，匣兵器的开发正好就是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那么这个匣子的来源，最有可能的就是与玛蒙一样同是阿尔柯巴雷诺的威尔帝了……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条鳄鱼上，我悄悄离开客厅，回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刚刚坐下来，就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将脑袋探出窗户一看，玛蒙和里包恩正站在隔壁纲的房间窗户外。我注意到，玛蒙手里确实捧着一个小小的灰色匣子。 “这个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里包恩面无表情地问道。 闻言，玛蒙收起匣子飞到了半空中：“想要情报的话，就出钱买吧。” 这个财迷死小鬼……我撇了撇嘴，看向里包恩：“你们现在这是在忙什么？” “玛蒙说京子在他手上，指使着纲他们满并盛乱跑……”里包恩看了我一眼，“你也看到那个匣子了吧？” “嗯，”我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推断，“虽然玛蒙不说，但是也可以猜到，应该是那个叫威尔帝的阿尔柯巴雷诺给他的……参与开发匣兵器的三位科学家里面，身为阿尔柯巴雷诺的威尔帝与玛蒙接触的可能性最是高的，而且现在的年代也符合匣兵器开发的时间……” “确实有这个可能……”里包恩略一思索，然后指了一下我房间的电脑，“你手里的资料，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话说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这是针对纲和守护者们的试炼，其他人不要插手。” “……” 这句话真伤人……在下就这么被说成外人了。 晚饭之后，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然后将显示器转到了房间中间，纲和里包恩坐的地方。 “嘛，我从十年后带回来学习的东西并不是很多，不过确实验证了今天下午的推测，现在已经开始了匣兵器的开发，估计五年左右就会成功。” “那个……”纲举起手来，“玛蒙后来提到过，匣兵器是最近在黑手党内部开始流通的。” 我点了点头，但是眼睛并没有看着纲那边：“玛蒙手里那个匣子与我们在十年后接触到的还存在很大的差距，应该是用来测试并收集数据的匣兵器原型，但是……” “怎么了？”里包恩轻轻抚摸着列恩的脑袋。 “你们也知道，匣兵器的构想最初来源于四个世纪之前的科学家杰贝特·罗伦翠尼，但是以当时的技术水平来说，匣兵器的理念太过超前，所以一直被封存。” 我拿出一张纸，画上了时间轴，在一端标上了四百年前以及杰贝特的名字，另一端则标上了十年后与匣兵器成熟，再从十年后的这一点往回延伸一小部分，标记为现在。 “这样看的话就会发现，从理论成熟到初步开发，中间的间隔是四百年，但是从开发到完成匣兵器原型……”顺手在现在与十年后两点的正中间做上标记，“耗时五年，从完成到成熟，又是一个五年……” “前期准备的时间与后期开发的时间……一个是四百年，一个是十年，”纲很快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相差好远……” “没错，很多科学理论在获得证实以前，确实是不为人知地长期存在，而后来也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到证实。但是匣兵器的问世，存在了太多的巧合……” 停了一下，确定自己之前讲的东西并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我继续说道。 “为什么威尔帝等三人会找到已经被封存的构想？为什么在他们之前那么多年里都没有人发现过？为什么发现匣兵器构想的三人正好都是黑手党出身，而且又知道黑手党之中流传的指环的力量？为什么匣兵器开发成功之后长达四年的时间里都相安无事，却正好在十年后那段敏感的时间里急需资金继续研究？为什么要将黑手党界极为抢手的匣兵器以难以想象的低价出售而不是高价竞拍？为什么开始大量出售匣兵器成品之后，威尔帝和以诺切堤就死于非命？” “单个看的话，确实可以称之为巧合，但是这么多巧合都碰到了一起，如果深究下去的话……”说到这里，我皱了一下眉，“其中的疑团，就连十年后的碧井凛也不是很清楚……” “这个我倒是知道原因，”里包恩接着说道，“十年后的你和云雀曾经就这个问题分工，匣兵器的研究与开发由你负责，而深入调查其中的谜团，则交给风纪财团负责，所以这方面你知道的并不多。” “十年后的云雀前辈？”纲惊讶地问道。 “嘛，十年后的小凛制作的匣子虽然并不多，但是因为能力特殊，所以也很抢手，基本上都是委托风纪财团出售的。”里包恩轻飘飘地带过，然后补充道，“在这个时代，有关匣兵器的资料，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放心吧，我都是看完一点删一点的，而且为了防止黑客，我回家之后连网线都拔掉了~”说着，我弯腰从电脑机箱后面拉出了网线给里包恩看。 “拔掉网线的话，你就没有上msn了吗？”纲突然问道。 “……啊？回来之后都没有，怎么了？”我移开了视线，低下头来。 “没、没什么……啊啊啊啊啊很痛耶里包恩！！！！！” “哼，还以为你有多长进了……”斯巴达小婴儿收回了刚才用来揍人的拳头，“如果把这样的反应力用在战斗和学习上，你早就可以摆脱废柴的头衔了。” “啊等等！！！”听到学习一词，在下突然想起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我今天上数学课的时候，在作业本上推演过一道资料里出现的概率问题！！！！！” “那你的作业本呢？”大魔王的眼神微微一变。 “……在学校里……”看到里包恩那个眼神的同时，我立刻跳了起来，“我马上去学校拿回来销毁！！！” “喂小凛……”纲站起来拉住了我的手臂，“现在已经天黑了，明天再去吧。” “但是……”回家之后，我找过很多对于穿越时空的假设，所以现在我不敢尝试蝴蝶效应的威力。 “对了，我记得你有跟碧井光司学习拉丁文吧？”里包恩不动声色地问道，“平时应该也在温习……” 被大魔王一提醒，我才记起来，昨天我为了防止老师看到我写别的东西，所以用的是拉丁文，拉丁文数字跟阿拉伯数字完全不一样，更何况平时里包恩都是在学校里开着监控的，如果真的留下了什么重要资料，他当时就会通知我……换句话说，我们都被大魔王给耍了。 不过话说回来，从晚饭之后开始，我好像就没有怎么躲着纲了……唔，这是事出有因的。 ——————————————————————————————————————— 虽然周末不用早起，但是我躺在床上怎么也安不下心来，干脆起床，飞快地洗漱换衣服。回头看看，一平左手抱着滚滚，右手抱着她师父的公仔，还没有睡醒，于是下楼拿了两片吐司就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学校跑去。虽然昨天说是不用太担心，但是我觉得还是拿回来比较好。 校门并没有锁，不过校工好像不在的样子，要是非教学时间没有登记就进入学校，事后一定会被飞机头前辈们找麻烦的。 略一犹豫之后，我决定还是不等校工回来，直接进了教学楼，来到自己班的教室。当我从课桌抽屉里摸出作业本翻开，确定没有人翻动过，才小心翼翼地松了一口气。 嗯，现在立刻回家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早餐呢？ “小凛！” 刚刚过了一个楼梯转角，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我，这个声音是……纲？！ “太好了，你也在，”纲从楼上天台的方向下来，“你也在学校的话，那就表示……” “小凛也加入吧！”小春跟着出现，接着是蓝波。 “你们这是……？”为什么周末还有这么多人跑到学校来啊，难道都把东西忘在这里了么？ “确认……” 脑袋上突然一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头顶上。 “碧井凛加入阿尔柯巴雷诺风的试炼。” “呃……拉尔·米尔奇？”前几天在路上见过她，声音我还记得，“这到底是……？” “先跟我来，”手臂被纲抓住，然后拉着一路往楼下冲去，“其他的路上解释。” “……诶？嗯……”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入伙了。 60、脑残攻略不完全手册 “一个小时内抓住名叫风的阿尔柯巴雷诺，范围为整个学校？”我重复了一遍，“但是我并不在守护者里面，这样也可以吗？” “没问题的，因为你在试炼开始之前就在学校里了……”纲带着我们跑出了教学楼，“对了，风的脸和云雀前辈长得很像。” 呃，和云雀前辈长得很像的话，难道说…… “一平的师父？！” “诶，你知道？”纲很惊讶。 “嗯，无意中知道一平的师父和云雀前辈长得很像……”我点了点头。 正在说着，我们已经到了体育馆前。 “小春从右边开始找，”一把拉开大门，纲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体育馆大厅，随即说道，“蓝波从左边开始，小凛守好入口……我走中间。” 于是立刻分散，开始各自的行动。我想了想，走进体育馆，然后关上了大门，守在原地。 当小春和蓝波在体育馆最里面的看台边会合时，一个穿着红色功夫装的小婴儿从看台上方的幕布里露出了脑袋，脸跟云雀前辈真的很相似，感觉就像、呃……小小只的温和版云雀前辈……噗！ 看到叫做风的阿尔柯巴雷诺连续躲过了小春和蓝波，朝着大门这边过来，我立刻按下了笑意，如果纲没抓到的话，我这里能拦住吗…… 几秒种后，我泪流满面地看着风像一片树叶子似的越飘越远，突然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上个世纪桑托斯对弗鲁米恩赛的那场比赛上带球连过十人然后进球得分的乌鸦嘴贝利……不不不中国人和巴西人在本质上就不一样！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走了，小凛！” 听到纲的声音，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后了很多，于是立刻加快速度跟上。 追在风后面一路回到了教学楼里，小春和蓝波顺手抄起了武器，铁桶和捕虫网……不过看看风的体形，用铁桶和捕虫网也不过分…… “这样就结束了！”说着，蓝波从乱蓬蓬的卷发里拉出了一个手雷，拉开插销就朝风扔去。 风轻轻一跳就越过了手雷继续跑，纲顾不上那边，捡起手雷就往窗外扔去，然后是轰隆一声巨响传来。 “你在干什么啊？！”纲抓狂了。 “因为蓝波大人只是想通过试炼而已~”无辜的眼神。 “那也不能做出破坏校园的事情！” “那就让蓝波扔嘛，炸坏的地方我事后修好就行了。”我无所谓地说道。 “如果云雀前辈没有意见的话……” “……那算了。”这个地方谁有胆子去得罪并盛的皇帝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马上就要到规定的时间了，但是我们连续几次追赶都被风轻而易举地避过了，无论是速度还是经验，对方都在我们四个人之上，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场试炼就无法通过了，那么十年之后的战斗也就……这样的想法产生之后，我的心情也跟着急躁起来。 正在想着，小春和蓝波同时扑向跑在前面的风，却因为动作不协调的缘故一头撞在了一起，双双抱着脑袋眼泪直流。 “怎么样？”我拎起蓝波检查了一下，除了脑袋上的撞出的大包之外，没什么别的伤，同时顺手扶起小春，“有没有受伤？” “小春没事……”小春摇了摇头。 “蓝、蓝波大人不干了……”小牛嚎啕大哭。 “对不起，”一向元气满满的小春也开始泄气了，“小春完全帮不上忙……” “没那回事，小春和蓝波都尽力了。”纲摸了摸蓝波脑袋上的包，“但是各自顾各自地去追赶的话，肯定是抓不到他的，我们必须合力才行。” “这样的话，”我看了看时间，“需要定个计划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嗯……”略一思索之后，纲低声说道，“这个作战……你们觉得怎么样？” 安排好了每个人的任务之后，我们来到各自的位置上等待时机。 “对了，小凛，”正在做准备的时候，纲突然问道，“你带了匣子出来没有？” “呃，有带……”我隔着衣服摸了摸衣袋里的小匣子，“你该不会是想让爱丽丝出来帮忙吧？” “嗯，刚才在小春面前不好说出来……如果是爱丽丝的那个能力的话……” 我摇了摇头：“估计不行。” “诶？” “云雀前辈是小卷的主人，而风和云雀前辈长得很像吧？”这是爱屋及乌的衍伸。 “那又……呃……”纲也想起来了，脸色迅速变白，“还是算了吧。” 按照预先制定的计划，蓝波单独追赶风，将他逼进了美术教室，接着是躲在柜子后面的小春佯装捕捉，堵住教室里唯一开着的窗子，与此同时蓝波也追了上来，堵在风之前进入美术教室的后门。 看到小春对着我藏身的桌椅点头，我立刻发动了炼金术，整间美术教室里立刻变成了钢筋混凝土的丛林，巨大的水泥柱子之间隐约留下了一个通向前门的空隙。不出纲所料，风果然朝着我留下的空隙略去，接下来纲只要掌握好出现的时机，就能趁乱抓住风了。 很好！看到风笔直地朝纲的方向冲去，我暗自叫好，一点一点撤去了小春和蓝波那边的水泥柱，正准备从课桌后面出来的时候，却看到纲的身体突然僵住了，然后迅速转身面朝门外，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风轻轻在他背上一踩，借力变换了方向，顺势在冲过来的蓝波身上一踏，接着几次踩上水泥柱，不断地变换方位，使得我们无从下手。 没办法了……我退后一步发动炼金术对整间教室进行炼成，封住了所有的出入口，将风的行动范围限制在了这间教室里，只留下一个几个巴掌大小的通风口免得我们集体窒息而死。与小春对视一眼，我们同时开始行动，一前一后盯住了风，正准备动手抓人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影从石膏像后面跳了出来。 “一平，”虽然是小婴儿，不过风说话的声音却不像里包恩那样童稚，“好久不见了。” “师父，请让纲抓住吧！”一平是个很容易害羞，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小姑娘，难得也会有这么强势的时候。 “可没那么简单哦。”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跳起，半空中身形交错的瞬间，已经交手好几个回合了。 哦哦哦这可比功夫电影里的打斗场面精彩多了，而且还是真人演武诶！不管是一平还是风都好厉害，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好好研究那个叫金庸的人写的小说！ 师徒两人同时落地，然后使出了相同的招式，双方都是饺子拳，于是轮到正好位于两人中间的蓝波倒霉。 “抱歉了，蓝波……” 一平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拳，控制着小牛的身体朝风撞去，后者立刻向后跳开，但是……那个方向正好是纲所在的位置。 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风明明有机会转身正面迎战的，但是他却直直地掉到了纲手中。 “到此为止！”拉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大声宣布道，“风被泽田纲吉抓住了，这场试炼合格。” “真好，恭喜了，纲~~~”还原了美术教室之后，我刚刚伸手想拉他站起来，却在看到他脸的时候愣住了，左眼上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右脸颊也高高肿起一块来。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打的？居然下这么重的手太可恶了！！！” “云雀前辈刚才……看到教室里弄得乱七八糟就……” 于是就下毒手了？！但是教室明明是我弄乱的为什么要找纲出气？！就算是学校的前辈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相当简单了，纲将指环对准了挂在风身上的那个红色奶嘴，紧接着一道红光从奶嘴里透出来钻进了指环里，跟着蓝波手上的雷之指环也开始微微散发出红色的光，纲能够想象，其他人看到各自的指环发光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第四个阿尔柯巴雷诺的证明也拿到了，纲的心情相当好，就算中途云雀突然进来，引发了一平的筒子定时炸弹倒计时，也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说起来，为什么要特地把地点选在并盛中学嘛……如果是别的地方，纲就不用受这样的罪了……” 因为周末保健室的门锁上了，而夏马尔又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所以纲只能回家处理脸上的伤。一路上凛都在抱怨着云雀出手揍人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风和云雀前辈长得确实很像呢……”因为十年后的训练中，纲常常被那个时代的云雀揍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现在他反倒不是很在意脸上的伤。 “嗯，一平写信回去的时候也提到了这一点的……啊对了！”说着说着，凛突然反应过来，“风大侠该不会是看出了一平暗恋云雀前辈的事情，所以才特地选在学校进行试炼，顺便考察一平的暗恋对象吧！” 这种理由，只有女生才会想出来吧……纲无言以对。 “不过，你为什么要把风叫做大侠？”想起之前她向风问好的时候，里包恩和拉尔那种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还有风略显尴尬的样子，纲觉得自己忍笑忍得下巴都抽筋了。 “中国的功夫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啊，德高望重的功夫高手不是都被人尊称为大侠吗？”凛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如此解释着，“那个时侯，风大侠很明显是在帮我们嘛，所以称他为大侠有什么不妥当的？” “噗——！！！”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没想到却牵动了脸上的伤，纲痛得表情一团纠结。 “真是，下这么重的手，你明天怎么上学啊……”凛拿出手帕，在路边公园的直饮水龙头打湿，然后帮纲冷敷，“明明不是你弄乱美术教室的，就算云雀前辈不讲道理也不能是非不分啊！” “但是，如果说是你做的话……唔……”纲好脾气地笑了笑，却再次牵动了脸上的伤，“云雀前辈不会因为你是女孩子就……” 听到这里，凛低下头来：“抱歉，如果我多动动脑子，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真的跟小凛没有关系啦！”纲慌忙地摇手，“你没必要道歉的……不过，那个……” “诶？” “那、那个……”纲吞吞吐吐地犹豫着，“不如……我们借此机会和好，怎、怎么样？” “和好？”凛眨了眨眼睛。 “嗯，这段时间，凛一直因为回来前那天的事情……在生我的气吧……？”纲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脚尖，神情很是窘迫。 “……纲……” 虽然看不到凛的表情，但是纲很确信，以他对青梅竹马的了解，这姑娘现在一定脸红了吧。 “嘛，我是想，之前大空指环战之前，凛就是用这种方法给我打气加油的，所以……” 停顿了一下，纲才继续说道，“当时你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我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所以就照抄了你的祝福之吻……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真的非常抱歉……” “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凛打断了纲的话，“不是你的问题啦！” “呃？” “其实……其实是我自己……如果我能够坦诚一点的话，就不会闹这么多天的别扭了……真的不是纲的问题！我刚刚也想明白了，那个……这、这样的事情并不是自己想控制就可以控制的，所以我会正视自己的想法，然后找到合适的方法解决，而不是蛮不讲理地跟你闹别扭……因为我的任性，纲也很苦恼吧……这段时间……真的非常抱歉！” 一口气说完之后，凛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根本就不敢看纲的表情。见此情形，纲确认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唇角轻轻扬起，然后加快速度赶上了凛的脚步，握住了她的手。 感觉到被自己握住的手微微一僵，然后动了几下，似乎有挣脱的迹象，纲稍微用力了一点。 嘛，小凛自己都没有发现吧，脸红得很厉害呢~~~纲露出了清爽的笑容。别以为他不知道，前几天刚回到学校的时候，班上有多少男生一边偷看凛走神的样子一边开心地傻笑！！！ 所以说，有机会不知道抓住的人是笨蛋……至于那只小心眼的兔子，根本不构成威胁~~~ 不过还真是头疼呢，这家伙太经不起刺激了，看来以后要更加谨慎一点才行，不然吓跑了就惨了…… 一边想着，纲加快了脚步，不过这一次，变成了他牵着凛走。 回到家的时候，奈奈从厨房探出头，看到两人手牵着手的样子，笑得极为灿烂。抬头对上自家母亲的眼神，纲收到了一个good job的口型，于是回以更加灿烂的笑容。 而心情太过激动导致灵魂呈现出窍状态的凛，完全没有注意到母子二人的诡异互动。 嘛，还真是一个悠哉的周末啊……一路全程欣赏自家学生攻略天然脑残的大魔王家庭教师轻轻呷了一口咖啡，老神在在地想着。 61、遥远的故人讯息 虽然一看到纲还是会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现在我已经不会像傻瓜一样躲着他了，毕竟自己的心情是无法回避的，既然已经存在了，那就应该好好对待，虽然暂时还找不到正确的方式，可是也不像之前那样消极应对嘛…… “……小凛？” “诶？”一下子抬起头来，我慌张地四下张望，“怎么了？” “已经放学了……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入神。”京子无奈地笑着，指了指周围已经在收拾书包的同学，“对了，要不要一起逛街，我已经约了小春哟~~~” 说实话，其实我确实很想去商业街喝点冷饮什么的，但是想想家里还没看完的资料…… “唔，抱歉，我这几天没睡好，想早点回家休息……”摇了摇头，我略带歉意地说道。 说起来，那对很奇怪的姐弟昨天就没来上课，老师说他们退学了。后来山本告诉我，其实那对姐弟是巴利安的家伙伪装的，姐姐是贝尔，弟弟是玛蒙……我就说那小子说话怎么老是针对我，原来是上次雷守战之前跟我掐口水架输掉的怨念…… “这样啊，那你要好好休息哦……”京子有点遗憾地看了我一眼，背上书包，“我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玩得开心点哟！” 目送京子离开教室之后，我回过头来，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然后一把甩到了背上。 “纲，我收拾好了……” “十代目，请等一等，我马上就收拾好了！” “呐，纲，今天还是要商量战术吗?” “哦哦哦哦泽田，极限地一起通过试炼吧！！！” 捂脸……我说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喂！你们放学之后直接回自己家有那么难吗？！！！ “那、那个，小凛……你的电话响了……” “诶？”雷阵雨转多云，“谢谢提醒啦，纲~~~” 看看来电显示，是克里斯叔叔的电话，我快步走到角落里，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事啊，克里斯叔叔？” 你们现在放学了没有？ 与克里斯叔叔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片混乱的背景音，仔细听听好像是“喂喂是哪个白痴把不锈钢碗放进微波炉的？！！！”“哇肉粥溢出来了赶快关火呀啊啊啊啊——”“瓦斯瓦斯瓦斯瓦斯、瓦斯都漏出来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诸如此类的对话。 “啊，已经放学了，正准备回家呢……话说你那边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啊？”我皱了一下眉，这个时候，应该是家政强化培训班上课的时间吧？ 不用介意，小事情，每天都会有点混乱的……克里斯叔叔咳了几声，继续说道，上次你拜托我调查匣兵器的事情…… “怎么样，有进展么？”我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关于最近开始流通的匣兵器，我看过有人使用，不过威力都不怎么样，虽然还算是有前景，但是当前还很难广泛运用到实战里，不过…… “不过什么？”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还有人在电话那边尖叫“油锅起火了”之类的，“你那边真的不要紧么？” 没事啦，这里都上过保险，死了人也有赔的……你上次提到过，阿尔柯巴雷诺的威尔帝，似乎参与了匣兵器的开发，不过他的研究进程还是未知，毕竟我在学术界还没有那么广的人脉…… “那就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我暗自叹了一口气。 仔细想想，十年后的云雀前辈都没能查清匣兵器背后的疑团，现在又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再说整件事情，也只是十年后的碧井凛与十年后的云雀前辈他们自己在追根究底而已。 “这件事情就算了吧，是我自己钻牛角尖而已……不过，我衷心地请求你，不要给培训班的老师添麻烦了！” 喂喂，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又有电话打进来了，待会儿在联络吧…… 骗人，分明是你制造的麻烦太多了……想到这里，我按了一条短信发给克里斯叔叔，让他用心听讲仔细操作，接着将手机关机扔回书包里，去楼梯转角处与等了半天的纲汇合，然后在三只超高瓦数的电灯泡照耀下一起回家。 刚刚到家，就发现克里斯叔叔站在门外，一脸上火的表情。我记得上午上学之前奈奈阿姨说过下午要带着蓝波和一平出门，而碧洋琪和风太这几天也有事不在家，所以让我和纲带上钥匙。看来克里斯叔叔突然来访，吃了个闭门羹。 掏出钥匙开门，纲看了看脸色明显不好的克里斯叔叔，又担心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里包恩一脚踹到了脸颊。 “不用管他们，上楼去。” 目送四个大男生一个小婴儿上楼继续商量阿尔柯巴雷诺的试炼，我随手将书包放在楼梯边，然后带着克里斯叔叔到客厅坐下，转身去厨房泡茶。 克里斯叔叔习惯喝红茶，不过牌子倒是不挑，纲他们和以前一样，还是绿茶。至于点心，就配早上做的凉糕好了。将五人份的茶和点心送到二楼纲的房间之后，我放好托盘回到客厅，在克里斯叔叔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我歪了一下脑袋，端起了自己的那杯茶，“难道你真的拆掉培训班被人家退学了？” “……怎么可能，最多就是炸了一个微波炉而已……”克里斯叔叔小声反驳道。 “只是一个微波炉而已？”一块凉糕送到嘴边，我轻轻咬下一小口。 “不是还有瓦斯泄漏么？” “呃……” “煮粥忘记加锅盖，而且没有关火就离开了。” “……” “油锅烧热了扔在一边不管，于是起火。” “……够了不要悲剧我了……”克里斯叔叔用力捂脸，“话题被你越扯越远了喂！” “那你原本想说什么？”喝茶…… “碧井光司，他之前联络我了。”克里斯叔叔拿出了手机，按了几下，让我看上面的通话记录，“他问我，有没有你的下落。” 注意了一下时间，爸爸的那通电话正好是在我和克里斯叔叔通话期间打来的，应该就是克里斯叔叔中断和我的通话的原因吧？果然……克里斯叔叔之前调查爸爸的行踪的事情，被爸爸注意到了吧…… “你是怎么回答的呢？”我眨了眨眼睛。 “我？我就跟他说……”克里斯叔叔起清了清嗓子，“‘关你屁事！’然后挂电话关机~~~” “……你爆粗口了。”可怜的老爸，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很憋屈吧……继续喝茶。 “喂，你给点对得起我来这一趟的反应好吗？”克里斯叔叔挫败地灌下一杯红茶，然后拿起茶壶给自己续杯，“万一他真的找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让他付清这十年的零花钱和抚养费。”唔，凉糕真好吃~~~ “呜噗——！！！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红褐色的液体呈水雾状从对面喷薄而来，我迅速抄起自己的茶杯和点心碟，含着半块凉糕钻到了茶几下面，幸好动作快，要不然就会满身都是口水与茶黄素和茶红素的混合物了。 “你这家伙……咳、咳咳……委托我帮你上法庭跟他断绝父女关系的话叔叔我绝对不会收你一分钱你何必找他要钱？！！！！！”老人呈疯癫状咆哮道。 “呀不，”我气定神闲地拈起最后一块凉糕，小小地咬掉一个角，“我真的只是想让爸爸出点血而已。” “这样太便宜他了吧？！！！”克里斯叔叔一脸的正义凛然。 “呐，我说过要原谅他吗？”一边说着，我咬掉了凉糕的另一个角。 “你刚才不是说……？” “那么克里斯叔叔，请你帮我转告他，在老家的祖宅里耐心等待，说不定哪一天，我心血来潮就会跑回去玩……” 没错……这场闹剧，在什么地方开始，就要在什么地方终结……我平静地微笑，将剩下的半块凉糕放进口中，从容而仔细地咀嚼，然后咽下。 将一脸恍惚与难以置信的克里斯叔叔送出门的时候，我遇到了京子和小春，与她们一起的还有一名身穿深红衬衫与黑色套裙，打扮得好像商界女强人一样的黑发女子，相貌十分美丽，海蓝色的眼睛隐约透出一种温和而内敛的强势，左眼角下一朵金色的花朵刺青，五片花瓣妩媚地舒展着。而吸引我全部注意力的，是那个垂在她胸口的橙色奶嘴。 大空属性的阿尔柯巴雷诺……吗？看来，很快就会是第五场试炼了。 不过，她的身体是成年人的体态，跟里包恩他们不一样。 而克里斯叔叔显然是认识这个人的，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他低声告诉我，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艾莉亚，是基里内奥罗家族的boss。 目送蓝鸟驶向月见町的方向，我突然想起来，组成密鲁菲奥雷的两个家族中，就有一个是基里内奥罗……说起来，那个叫做尤尼的三无少女，她的眼睛，似乎和艾莉亚小姐很像，而且在同样的位置上，也有同样的花朵刺青。 那么……是什么关系呢？姐妹？母女？姑侄？ ……不管怎样，血缘上的联系一定很浓厚，否则不会如此相似。 回家的路上，我遇到带着纲，还有京子和小春去逛街的艾莉亚小姐，她微笑着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参观并盛。我想起了之前对京子说过，自己要早点回家休息的说法。送克里斯叔叔出门还说得过去，但是现在一起逛街的话，不是等于穿帮了吗？ 而且纲也在的话，本身就显得我和小春很多余了……突然发现，纲太受欢迎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于是我用力摇头，艾莉亚小姐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的笑意，还带着几分了然，她顺手弹了弹我脑袋上的呆毛，然后很友好地和我道别。 “真有趣呢，你的想法全都被这根呆毛泄露出来了~~~”临走之前，她悄悄在我耳边说道。 ……话说，我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被艾莉亚指挥着忙了大半天，纲终于能够放下那堆比自己高出两个头不止的礼品盒购物袋，然后一头栽倒在公园的长椅上喘气。不远的地方，艾莉亚带着京子和小春坐在一起，女生组谈笑风生，看上去极为融洽。 得救了……终于活过来了…………话说这个试炼，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boss……？”身后有一个女生带着几分试探与胆怯，小心翼翼地说道。 “呃……”回过头来，纲一眼就看到一身黑曜中学女生制服，怀里抱着书包的雾守少女，“库洛姆？！” 见到娇小羞怯的女孩，京子和小春惊喜地上前，拉着库洛姆在女生组那边坐下来，像是怕她吓得逃走一样，两人有意无意间就一左一右将库洛姆夹在了中间。似乎是很少接触到这样热情的同龄人，凤梨发型的小姑娘紧张得脸蛋通红，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包。 “啊啦，又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啊~~~”艾莉亚笑意盈盈，双手托腮撑在桌上，突然像记起了什么似的，她回过头来，一手掩口，神情促狭地悄声对纲说道。 “难道她才是你的本命吗~~~” “不、不是的！”纲连忙摇手否定。 开什么玩笑啊，先是京子和小春，然后又是库洛姆……好吧，库洛姆在雾守战的时候确实是在自己脸上啾了一下，但那是被骸教唆的不能算数！更何况……更何况…… “哦呀，都不是的话……”艾莉亚浅笑着揶揄道，“那就只剩下有点小心眼的呆毛少女这一个人选了呢~~~” 嘛，虽然这样说并没有错但是……用排除法也可以吗这样太武断了吧喂？！ 不管怎么看，纲都觉得这位女士其实是在用不含恶意的小小恶作剧捉弄自己，她明明早就发现了才对…… ——————————————————————————————————————— 当我下楼去厨房帮忙做晚饭的时候，纲和里包恩回来了。纲的样子很开心，看来今天下午的试炼也通过了，艾莉亚小姐是大空的话，那么现在就剩下里包恩和威尔帝的试炼了。 不过里包恩的神情却非常凝重，我想，等到他的试炼的时候，他一定不会看在纲是他的学生的份上而放水。相反，里包恩的试炼有可能是最严苛的。 “小凛……”奈奈阿姨端着汤锅离开流理台的时候，纲悄悄递给我一个小小的匣子，还有一枚指环。 “匣兵器？！”虽然没有仔细看，但是光凭手感也知道，这个匣子制作得远远不及我们在十年后接触到的匣兵器那么精致，“……你是怎么弄到的？” “下午和艾莉亚小姐在公园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奇怪的黑衣人，他们使用指环和这种匣子攻击我们……”纲低声说道，“虽然后来被他们逃走了，但是山本动作快，抢了一套过来。” “这样吗……？”我点点头，戴上隔热手套打开烤箱，端出了饭后的布丁，“谢谢了。” “诶？” “因为我最近在学习这些东西，所以特地帮我带回来……纲真是好人呢~~~” “虽然确实是因为你在研究匣兵器才……但是不得不说，你的习惯真是太糟糕了……” 62、最后一天[前篇] 清早的时候，我再也睡不着了，于是睁开眼睛，看到万年历上显示的日期时，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放在枕边的指环和匣子。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回来的最后一天了，到了明天，我们就要回到十年后了，但是阿尔柯巴雷诺的试炼，还没有全部完成…… 仔细听听隔壁的声音，纲似乎正在做出门前的准备，因为今天就要进行里包恩的试炼了，而且还是要求全员到齐，这样看来，似乎……不太容易过关吧？ 我用力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脸颊，驱散了残留的睡意，顺手给一平掖好了被子，然后换衣服，洗漱，下楼。因为今天我起得比平时早很多，所以这个时候奈奈阿姨还没有起床，那今天的早餐我来做好了。明天就要离开了，虽然知道奈奈阿姨一直在担心，但是很多事情都无法对她坦白……至少，为她做一点事情的话，心里的愧疚会少一点吧…… “……小凛？”纲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拎着没有睡醒的小牛一只，“今天起得很早啊……” “反正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了，干脆就起来咯~~~”我打开冰箱拿了一盒牛奶倒出来，然后放进微波炉加热，“对了，你给我的那个匣子，我已经拆开分析过了。” “拆、拆开？”纲睁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你那里好像没有专门的工具吧？” “喂，这么说你就太小看炼金术士了哦！” 炼金术连分子都能拆开打散重组，更何况是一个用细小构件组成的匣子。 “抱歉……”抓头发。 “开玩笑啦~”油锅已经热了，打个鸡蛋下去，“现在出现的匣子，虽然基本的构架和我们在十年后接触的那些一模一样，但是具体性能方面还要打好几个折扣。” “唔，我记得之前战斗的时候，那些人虽然用匣兵器给武器附着了死气之火，但是感觉都没有什么威力……”纲若有所思地说道。 “没错，这是第一点，匣兵器提取了死气之火之后的进一步加工，反而降低了火焰的纯度，弱化了火焰威力。” 煎蛋起锅，我拿起番茄沙司，在蛋黄上画了一个笑脸，“然后就是匣子无法长期保存提取之后的火焰，开匣之后很短的时间里，注入匣子的火焰就会损耗大半，所以之前玛蒙拿来测试的匣兵器动物经过战斗很快就崩溃了。” 纲接过了我递来的煎蛋：“但是，我们在十年后看到的匣兵器，并没有你说的这些缺点。” “嗯，”我点点头，“这两个技术问题的解决之道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注入足够强大而且纯度高的死气之火，虽然这样做是治标不治本……十年后的匣兵器已经能够完全克服这些缺陷，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还做不到。不是技术不够水准，而是以现在的认知来说，还无法想到那一步去。” “……这样吗？太好了。” “诶？” “呃，我的意思是……”纲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觉得，武力太过强大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倒是真的，十年后威尔帝他们的下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那个时代的碧井凛如果不是受到彭格列的保护，下场同样不会好到哪里去。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实力差距，彭格列高层更是给她下了死命令，严格限制她制作的匣子流出的数量，否则她的房间里也不会有那么多无主的匣子。 一边想着，我拿出了已经热好的牛奶，给纲，蓝波和自己各到了一杯，然后在自己平时的座位上坐下来，默默地吃着早餐。 其实还有一点，我并没有说。那天和匣子一起拿到的指环，我检查之后已经确定，等级为b，这已经是比较难得的高等指环了。 一般来说，指环的等级越高，点燃火焰需要的波动越高，得到的火焰纯度也就越高，像十年后的云雀前辈那样，a级以下的指环完全承受不住他开匣的火焰，不过这种情况是比较少见的。 让我非常在意的是，b级指环产生的死气之火都无法延长匣兵器活动时间的话，威尔帝接下来会采取怎样的方式改进呢？如果是注入更加强大的火焰，那么势必需要等级更高的指环……a级指环一般都被中型以上黑手党家族持有，比如上次兰兹亚送给纲的指环，那是他原来所在的家族传承下来的，虽然不像彭格列指环那么稀有，也算是十分难得的指环了。高级指环的制作材料比匣兵器要求更高，多数都是非常稀少而且有价无市的矿物，比起费心收集材料然后花大价钱请工匠制作指环，抢夺其他家族手中已有的指环反而是更加省时省力的途径——这也就是导致十年后出现争夺指环局面的一个重要原因。 等我将注意力放回了早餐上才发现，就在刚才思索的时候，自己的香肠和酱黄瓜已经被那只贪吃蠢牛偷走了…… “那个、我的香肠还没有动过……不介意的话……” “算了……”我忍下了将这死小鬼塞进洗衣机的冲动，将自己面前的白饭味增汤之类的全部推到了蓝波面前，后者欢呼一声，悉数笑纳，“我等一下跟奈奈阿姨一起吃。” 今天还有试炼，等结束了我再好好收拾那只蠢牛……话说纲你干嘛一脸失望的表情？难道你很希望我现在就把蓝波塞进洗衣机里么？嘛，如果你不介意试炼的事情，我很乐意给你现场演示一下。 目送纲带着蓝波出门，我转身回到厨房里，先收拾纲和蓝波用过的餐具，等奈奈阿姨起床了再做新的早餐。正准备拿之前装着酱黄瓜的碟子时，我突然记起来，自己当时中断正在想的事情，转而去考虑拿蓝波塞洗衣机了…… 呃，之前在想什么来着？应该不是很重要吧……嘛，洗碗去~~~ 当我做好第二轮的早餐时，奈奈阿姨已经起床了，看到我把食物端上桌，她笑得一脸幸福，但是我怎么看，心里都觉得很内疚，因为明天我们就要瞒着她偷偷出远门了。 “啊啦，小凛做饭的样子很认真呢~~~”我放好围裙坐下来的时候，奈奈阿姨笑着说道，“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好妻子的！”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吧，奈奈阿姨……我还有几个月才满十五岁诶……” 风太补上了一句：“在日本，女孩子不是满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了吗？” “……我还要念高中的……有了婚姻关系之后再去念书感觉好奇怪。” 而且加上巴利安付的赔偿金，我也不用担心大学的学费问题了，所以我的人生可以继续规划到大学毕业~在那之前鬼才考虑结婚的事情！ “这样啊……”风太人小鬼大地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小凛姐的攻略难度很大呢。” “……你游戏玩太多了。”早知道就不把以前的游戏光碟借给你了。 正在聊着，餐厅门被人嗵的一声从外面撞开了，一身灰尘狼狈不堪的小牛一头冲进来，跳上桌子抓起在下的味增汤仰头喝干，然后直接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玩的哪一出？ “蓝波，哭得好厉害！”一平凑过去，摸了摸他的爆炸卷脑袋。 “哎呀呀，怎么这么伤心啊，蓝波？”奈奈阿姨担心地说道，“纲欺负你了吗？” ……他不欺负纲我就该万幸了喂！ “呜呜……蓝波大人的心灵严重受挫……全都被打得落花流水了！” 一听到他的话，我就想起了今天的试炼，于是一手抄起还在飙泪的小牛，推开椅子转身朝外走去。 “我带他去洗澡换衣服！” 浴室里现在最让我满意的一点就是，洗衣机很近。 “到底出了什么事？试炼的结果如何？”我单手提着小牛的尾巴，将手挪到了洗衣机上方，顺便打开了盖子，“下面可是全自动洗衣机哟~~~” “呜……呆凛就会欺负蓝波大人！蓝波大人才不要告诉你！！！” 我面无表情地放满一缸水，然后打开了开关，洗衣机里的水瞬间卷成了一个漩涡。然后手臂的高度慢慢降低，蓝波那张涕泪横流的脸已经快要贴上倾斜的水面了。 “呜呜呜呜呜大家都被里包恩修理得好惨纲蠢寺了平笨蛋棒球笨蛋都被ko了……呜哇哇哇哇！！！！！” 手一松，我头也不回地朝外冲去，到了门口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纲现在人在哪里……我停下脚步，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去找了。 不过被蓝波这样一闹，我真的没什么胃口吃早餐了，还是上楼收拾明天出门的行李吧。 但是话说回来……我拍了拍脑袋，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嘛，想不起来就表示不重要，算了~~~ ——————————————————————————————————————— 下午的时候，我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处理完毕，几件换洗衣物和最近的一些笔记，之前带回来的资料已经被我看完而且彻底删除了，只剩下我脑子里已经吃透的部分。山本从威尔帝那边抢来的匣子和指环我打算交给里包恩处理，毕竟阿尔柯巴雷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同一挂的。 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正在这时，奈奈阿姨上楼问我，能不能陪她出去逛街。想起明天不知归期的远行，我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以后，在下深深地后悔了。 “……奈奈阿姨，你、你真的觉得这件衣服……” “啊啦，小凛不喜欢吗~~~” “裙摆是不是……太长了？” “这样啊……那就换这件试试吧~~~” “……好多蕾丝……” “很可爱不是吗？” “确、确实……” “哎呀，仔细看看的话，其实这条裙子也很配小凛呢！” “……奈奈阿姨，我想上洗手间……失陪了！” 光速遁逃中。 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好久，直到门外排起了长队，我才无可奈何地出来洗手，然后去休息处与奈奈阿姨还有风太会合。 “小凛是不是中午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奈奈阿姨担心地问道，“洗手间去了那么久……” “没有！我很健康的，那个……是周期问题……” “这样啊，”双手在胸前一拍，“那么下一站就是女性专用区咯！” 我……我真是自作自受啊……泪流满面。 “小凛姐，你自求多福吧……”在奈奈阿姨看不到的地方，风太轻轻拍了拍在下的肩膀，“妈妈是看你这段时间学习太辛苦了，所以才特地带你出来散心的哟~~~” “是……这样吗？” 好吧，蕾丝缎带蝴蝶结算什么，尽管来吧！！！ 一个小时之后，我泪流满面地扑进了坐在露天咖啡厅门口喝东西的京子怀里。真好啊，这样的巧遇……早知道会这样，我之前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应该答应跟京子还有小春一起出门的…… “小凛怎么了？”小春惊讶地问道，“看上去好辛苦呢！” “京子姐，小春姐~~~”风太也跟过来了。 “啊，京子和小春也在呀~~~”奈奈阿姨笑着打招呼，“真巧呢！” 于是两队人马合并，一起拼桌喝茶。奈奈阿姨正在跟小春聊这个季度的少女系服饰，我苦着脸，为之前谢绝邀请的事情小声向京子道歉，京子很大方地说没关系，然后还帮我叫了一杯热可可。 呜呜呜京子你是好人！在下捧着杯子咬住吸管，感动得泪水长流。 “啊啦，京子，小春，还有小凛~~~” 五人茶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艾莉亚小姐也出现了。今天可是有第六场试炼呢，艾莉亚小姐出场的时间还真巧，感觉好像是特地来确认什么似的。 看看正在与艾莉亚小姐打招呼的奈奈阿姨，我扭头看向艾莉亚小姐来的方向，然后在某家婴儿用品店旁的巷口收获了青年版金发背头大叔一只。黑魔咒是来自基里内奥罗家族的，背头大叔跟着自家boss是很正常的事情，唔，说起来这个时代的幻骑士还是四肢健全的健康人……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毕竟在下跟这些人结梁子是在十年后，而且目前基里内奥罗也没有与问题青年的家族合并…… 正在想着，头顶被人按住，然后被迫转到了餐桌的方向。 “嘛，不介意的话，这个孩子暂时借给我，可以么？” 见奈奈阿姨微笑着点头，艾莉亚小姐单手环着我的肩膀，转身朝背头大叔那边走去，至于当事人碧井凛也就是在下的意见，双方都选择性无视了…… “要监视他们吗？”背头大叔看了一眼还在喝茶的奈奈阿姨他们，和艾莉亚小姐一样，无视了在下的存在，“虽然他们看起来是一般市民……” 监视……？我惊诧地看着艾莉亚小姐，她到底想干什么啊？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那就拜托你了。” “那boss你去哪里？还带着小孩子……” “去拜访母亲的故友。”说着，艾莉亚小姐带着我朝小巷的另一端走去。 “艾莉亚小姐，我们到底是要……？” “都说是拜访我母亲的故友啊~”艾莉亚小姐笑着说道。 “但是我……” “我说的人里面有里包恩哦！” “难道是……”我眨了眨眼睛，“阿尔柯巴雷诺？” “答对了！” 呃等等，里包恩跟艾莉亚小姐的妈妈是故交的话，那就表示他是艾莉亚小姐妈妈那一辈的人……艾莉亚小姐看上去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按人类的平均生育年龄推算，她的妈妈现在应该是四十五到五十五岁之间，那么…… “在想什么？” “碧洋琪是里包恩的情人碧洋琪才十七岁而里包恩是中年大叔那不是老牛吃嫩草么……”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噗！哈哈哈哈……”艾莉亚小姐微微一愣，然后一手扶着墙，笑弯了腰，“你太有趣了！” 至于笑成这样么至于么至于么至于么…… “所以说，为什么我也要去……？”岔开话题。 “今天纲吉君要接受里包恩的试炼，你知道吗？”艾莉亚小姐问道。 “知道啊，”我点点头，“已经惨败了……” “已经知道了啊……”艾莉亚小姐的眼神很微妙，“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去看看纲吉君吗？” “……一开始，确实是很想去，但是……” 我低下头来，双臂背在身后，手指绞在了一起，“冷静下来想一想之后，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吧……” 67、最终决战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犹豫再三还是跳过了初代篇，等着看初代的筒子们见谅 看文前请先打开这个音乐，非常有feeling哟~~~在下听到这首歌再看了歌词之后立刻决定用它做本章bgm=-= sound horizon的p色の花，点击播放^-^ 以下为中日文对照歌词： 昏い森に横たわる(赦さない…赦さない…)【倒卧於昏暗的森林】（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手いの兵を囚えた(赦さない…赦さない…)【掳获了负伤的士兵】（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少女はをつめて(赦さない…赦さない…)【少女凝视著黑暗】（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t玉の微笑を浮かべた…(赦さない…赦さない…)【漾出宛如红宝石的笑容…】（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pい空を上げてた　lに流される茜【仰望绯红的天空 随风流动的晚霞】 沈まぬ夕を上げてた　千の影が森をnけてゆく【仰望不会沈没的夕阳 数千个影子於森林疾驰】 韦辘位苹瑜巳兢盲俊訾蚪工筏gはeれsる【染上虚假的黄昏 将战场化成焦土的火焰正摇曳跃动】 唯守るべきモノの椤核健护椁Α尽何摇恢皇俏烁萌ナ鼗さ氖挛锒健 けれど大地に`られた身体は婴胜ぁ颈淮蟮厮康纳硖迦次薹u (忘レモノハ在リマセンカ…?)（有遗忘了甚n东西吗？） 少女の摔仙文浴旧倥牡陀锬松值哪浴 我をxす者には膜い颉鞠蜱栉圩陨碚呓迪略侄颉 kわりなき猡铯欷枯hを【堕落没有终结的诅咒轮回】 (忘レモノハ在リマセンカ…?)（有遗忘了甚n东西吗？） 彼らを突き婴狗t【驱动他们的法则】 大切なモノを守る椤臼俏耸鼗ぶ匾氖挛铩 大切なモノをzいaけるという矛盾【而持续夺去重要事物的矛盾】 (ねぇ…本当に大切な物で何?)（喂…真正重要的东西是甚n呢？） 指となるのは主qと^う名の怪物(monster)【作为指针的是名为主观的怪物】 q呼…また一…【啊啊…又一朵…】 兵が花を踏みつけて行く…【军队践踏著花朵前进…】 (忘レモノハ在リマセンカ…?)（有遗忘了甚n东西吗？） 狂った自我がせる幻想　歪な螺旋を描いてrり返す【让疯狂的自我看到幻像 反覆勾勒著歪曲的螺旋】 醒めない簸丝沥蓼炀aけるワタシは【被无法醒来的恶梦不断折磨的我】 柘榴石の雨のような(like the raingar)　r血に染まったp色の花(flower)【是被宛如柘榴石之雨的鲜血所染红的绯色之花】 (忘レモノハ在リマセンカ…?)（有遗忘了甚n东西吗？） 森の彼方から足音かせnけて来る【自森林的另一端响起的脚步声疾驰而来】 q呼…私がワタシを踏み筏摔浃盲评搐搿景“　何摇晃瞬人椤何摇欢戳恕 (赦さない…赦さない…)（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赦さない…赦さない…)（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赦さない…赦さない…)（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71、各自的道路 “小凛, 有你的信哟~~~” “啊，来了！” 高中二年级暑假的第一天清晨, 我终于等来了录取通知书。蹦蹦跳跳地下楼，从奈奈阿姨手上接过了来自瑞士的信函, 果然和前天上网查的情况一样，真好~~~ “是国外寄来的吧？”一边分拣着信箱里的广告宣传单，奈奈阿姨笑着问道，“不过上面的地址好像不是英文呢！” 我点了点头：“德文，从瑞士的苏黎世寄来的……” 一边说着，低下头来继续拆信，虽然内容已经知道了, 不过亲眼到纸质录取通知书的话, 又是另一种惊喜哟~~~ “啊啦，瑞士的话……难道是eth吗？”奈奈阿姨一拍手，兴奋地说道。 eth是eidgenossische technische hochschule zurich，也就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德文全称缩写, 是我打算继续深造炼金术的地方。前段时间向学校请长假备考的事情, 奈奈阿姨也知道。 “嗯嗯~~~我报考的是材料科学系！爸爸帮忙写的推荐信，虽然这样有点裙带关系的嫌疑，不过成绩可是一点水分都没有掺，都是我的真才实学哦！” “但是话说回来，小凛现在才高中二年级，去国外念书是不是太早了点？又不像纲是男孩子……” 我哭笑不得地举起了手：“我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好歹在eth教书，不会让我饿死啦！再说学院那边承诺保留学籍两年, 高中毕业再去念书就是大人，这样就可以放心了~~~” 等纲年满十八岁，同时也是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家光叔叔就会从门外顾问的位置上退休，回到日本，家里有人的话，就算我和纲不在日本，奈奈阿姨也不会寂寞了。 话虽如此，奈奈阿姨还是很不放心，立刻给克里斯叔叔打电话确认。 国三的时候爸爸特地上门拜访，感谢泽田家收养我这么多年，并且提出了想要将我接走，不过奈奈阿姨很早就从克里斯叔叔那里听说了妈妈因为家暴带我离家出走到日本的事情，所以很坚决地拒绝了爸爸的要求。后来爸爸也没有坚持，不过从那之后每个月都有寄生活费过来，被奈奈阿姨退回去之后，又会在下个月累积起来继续寄过来，奈奈阿姨干脆给我开了个银行账户，把钱都存进去，说是我以后有事的话可以急用。 嗯，其实存着攒利息也不错，反正爸爸那个人给钱很大方，而且现在银行利息也在上涨~~~ “啊啊啊啊啊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正在听奈奈阿姨和克里斯叔叔的电话，楼上传来了女孩子的尖叫，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八岁小姑娘连蹦带跳地冲下楼，一边歪着脑袋整理辫梢，一边拎起了放在玄关的小书包。 “小凛姐太过分了，起床都不叫我！啊啊啊这个月的全勤奖要泡汤啦……” “……一平，”小姑娘从旁边跑过的时候，我伸手揪住了她夏季校服的后领，“今天开始放暑假，你忘记了吗？” 一平正在向前冲的势头猛地一顿，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平……忘记了……” 风大侠果然很有先见之明，封印了一平的筒子□□，要不然这几年下来，并盛町估计已经被炸成了月面火山群吧……不过仔细回忆一下，纲去了意大利之后，并盛町似乎安静了不少…… “啊啦，那就这样说好了哦，克里斯先生，如果碧井先生知错不改继续家暴的话，我会立刻让小凛退学回日本的！” 刚挂上电话，外面的门铃就被人按响了。 “纲？！怎么突然回来了？真是的，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奈奈阿姨惊喜交加的声音，把我和一平的视线都拉向了门口。上次和纲这样面对面还是新年的时候吧？虽然平时也有视频，但是亲眼见到本人，感觉还是变化好大……尤其是身高…… “啊~妈妈、小凛还有一平，早上好~~~” 我匆匆点了一下头，立刻转身上楼回房间换衣服。起床没有刷牙洗脸就被奈奈阿姨叫下来看信，我现在还穿着睡衣呢……啊啊啊啊啊啊被纲看到了！！！ 时间啊请你倒流让我回到起床的前一刻重新来过吧！ “小凛！”无可奈何。 “……诶？” 我抬起头来，视线一时还对不上焦，花了一点时间，才看到对面沙发上的纲脸色有点发黑。 “我刚刚再说的话，其实你一句也没有听到吧……” “呃，纲……”我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奈奈阿姨呢？还有一平怎么也不在？” 纲用力扶额：“妈妈出去买菜，一平跟着一起去了……我刚才是想告诉你，爸爸决定提前退休回日本，你要不要去意大利上学？” 几年前纲继承彭格列之后，就带着一群自然灾害——除了爱并盛爱到骨子里的云雀前辈和现在还在吃牢饭的骸姐外加死活不肯离开奈奈阿姨的蓝波——去了意大利，当时也问过我要不要一起，正好避开时常找上门的爸爸，不过我摇了摇头，说不用。 因为大家都离开了日本的话，奈奈阿姨会很寂寞吧。 “小凛……” “啊……抱歉！”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又发呆了，于是赶快打岔，“对了，我刚刚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哟！” “录取……通知书？”纲很惊讶地看着我。 “嗯嗯~~~”我有点得意地将通知书摊开，“爸爸上次说我的炼金术已经到了瓶颈期，想要进一步深造的话，最好去有相关学科的大学找专业人士指导，他说他任教的学校已经秘密开始了炼金术的相关研究，所以我就试试看咯。” 纲竖起了一根手指：“唯一的问题，你的英语……” “不用担心啦，苏黎世在德语区，那边的公立学校都是德语授课，我从去年就开始上口语课了~~~” 那根手指很无力地耷拉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纲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难道是我刚才无意中说了什么打击人的话么？ 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安，于是很主动地倒了一杯果汁，弯腰放在纲手里，然后拿着杯子的手被他握住了。 “呐，小凛……”纲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和笑容一样闪亮。 我一瞬间有种阳光普照的感觉，视线不由自主地游移。“什么？” “这个暑假全家一起去意大利玩吧，也顺便庆祝你提前考上大学，”纲站起来，将果汁放在一边，但是手还是没有松开，“怎么样？” “……嗯、很好啊，说起来我还没有去过意大利呢，不过奈奈阿姨怎么说……” 站远一点我还不觉得，现在距离拉得这么近了，身高差一下子显现出来，被纲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压力好大……我悄悄地悄悄地往后挪，可是脸之间的距离却还是越来越近了。 唔，纲现在的模样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虽然长相没有变，但是轮廓里已经显出了他独有的清秀与温柔，比起少年时期又多出了几分沉稳，走在街上一定很抢眼球……外表出众是一码事，内在更加赞~~~ 这么一想，其实自己真幸运啊，纲很优秀，而且还是自己的恋人……呃，等一下，说到恋人的话……难道纲现在是想……？ 嗯，高中二年级，已经过了十六岁，连嫁人都可以，所以说……也不算什么吧？ 我踮起脚尖，嘴巴轻轻碰了一下纲的唇……纲的身高是179公分，我是166公分，这样的距离刚刚好~~~ “呼啊~蓝波大人今天睡到自然醒~~~” 暑假的第一天，蓝波就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他打着哈欠，顺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卷发，就这么穿着黑白奶牛花纹的睡衣下楼觅食。 “……妈妈妈妈……早饭吃什么？”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他慢吞吞地下楼，“……蓝波大人喜欢葡萄布丁……呃……？！！！” 以为家里其他人都出去了，正在旁若无人的两只瞬间松开对方飞速退开，同时扭头看向搅局的八岁小牛：“蓝波，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听到没有！！！” “……呜……”被两人同时爆吼的小牛瘪了瘪嘴巴，翠绿的眼睛里迅速积满了泪水，“要、要忍耐……呜哇哇哇哇哇哇哇！！！！！” ——————————————————————————————————————— 到了下午的时候，和纲一起回日本的狱寺还有山本以及了平前辈他们，也陆续到家里来聚会，唔，库洛姆也来了，和京子还有小春加一平在我房间里玩，男生谈男生的，我们女生玩女生的。 “我说你们两个啊……”将果汁推到几人面前，我顺手把茶盘竖起来靠在墙边，“库洛姆去了意大利是身不由己，但是京子和小春很过分诶！这段时间都不来找我玩了！” 听到我半真半假的抱怨，京子很无辜地举起手来：“但是小花跟我说你每天放学之后都要去上德语课，看上去好忙的样子，所以我们才不来找你玩的。” ……呃，确实是这样，这么说来，冷落朋友的反倒是我了……呜呜呜好丢人…… “小凛都念高中了英语还是一团糟……”小春用吸管戳着碟子里的雪莓娘，调侃道，“我听说德语比英语更难学，你怎么突然想去学德语呢？” “要去德语区念书的话，当然要把语言关攻克下来啦……再说我就是英语烂而已！！！” 喂你们一个个为什么老是喜欢揪着我英语无能的小辫子说事啊？！我也是有脾气的哦！ “那、那个……”库洛姆双手捧着杯子，小声问道，“为什么……小凛就是学不好英语呢？又不是不努力……” “天知道……”我摊了摊手，“小时候还在英国住过，现在却变成了英语无能……” “难道是心理阴影？”京子猜测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住在英国的时候，爸爸妈妈之间好像有点矛盾？” 嘛，爸爸以前的炼金术人体改造之类的事情，已经被我抹黑成了家庭暴力…… “大概吧……”我不置可否地说道，“对了，暑假之后我就会去瑞士念书了。” 得知我打算去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念书的事情之后，小春第一个反应过来。 “这样的话，小凛不是要比我们早一年大学毕业吗？”她竖起了一根手指，“真狡猾啊，提前去意大利找男朋友！” 我跳起来揪她的马尾：“少胡说！！！” “美国那边的大学，不是可以修满学分提前毕业么？”库洛姆弱弱地补充了一句，声音不高。 京子右拳往左掌上一敲：“那我就去美国念大学好了！嗯……医学系！哥哥每次回家身上都有伤，我要好好盯着他！” 又是一个等不及了要往彭格列跑的家伙……我瞄了库洛姆一眼，小姑娘开口的时机，真的很微妙啊，不过库洛姆不是心眼多的人，那就是她后面那位……话说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勾搭上的……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看戏吧~~~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去瑞士呢？”小春一手反掐着我的脸颊，另一只手抢救马尾。 “因为eth的材料科学系很棒，最近又秘密开设了炼金术的相关研究项目，而且苏黎世又是生活舒适度排名世界第一的城市~~~”我一边说着，一边竖起手指盘算着，“我爸爸在那边教书，去了就有人照应，生活费什么的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也可以一并解决，好处比坏处多~~~” 京子脸上浮现出了担忧的神色：“可是你爸爸不是……万一他又……” “有克里斯叔叔监督呢，要是出了问题……”我笑得阴气十足。 克里斯叔叔是京子和小春都见过的人，她们也知道他是个专门打官司找茬的律师，一般来说，得罪了克里斯叔叔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样小凛应该很安全了……”小春已经停止了和我的互掐，正趴在最大的坐垫上喘气，“真好呢，你们两个都找到目标了……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小春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毕业去向……” 库洛姆问道：“难道小春不念大学吗？” “专业啊专业，我说的是专业……还没有选好……” 我举手了：“企业管理类，还有服装设计之类，应该很适合小春吧~” 一个大大的问号从库洛姆的凤梨脑袋上冒了出来。 “小春的亲和力强，适合处理人际关系，适合做后勤之类的工作，所以学企业管理之类的专业物尽其用。” “另外小春很喜欢cosplay，”京子接着说道，“学服装设计的话，应该会如鱼得水~~~” 于是就在我们几个女生你一句我一句的下午茶中，各自的发展方向也定了下来。 72、西西里的夏日 高中二年级暑假的第二个星期, 我站在西西里的街头，灿烂的阳光烤得露在外面的肌肤都火辣辣的。 预定八月中旬去eth报到, 于是纲就带着我们这一大帮人呼啦啦地到意大利来旅游，奈奈阿姨和家光叔叔两个跑去蜜月旅行, 现在不知道漂在地中海的什么地方，纲和自然灾害们的暑假也轻松不到哪里，都在彭格列的总部大宅里学习处理事务，于是剩下几个闲人就被巴吉尔派的部下带出来观光了。 于是在下现在只能站在一条不知名小街上欲哭无泪。 异国街头迷路……我也有遇到如此恶俗事件的一天，妈妈我错了…… 看完木偶戏，散场的时候游客太多，和京子她们走散了, 被人流挟着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现在正在寻找方向中。 手机没电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意大利语虽然能说上几句，但是西西里本地方言还是不太懂, 更何况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报上彭格列的名号无异于找死, 谁知道街边那个卖花的老婆婆是不是和纲有仇的人？找警察是更加没大脑的事情，警察和黑帮可是天敌…… 更加可恶的事情是，我身上的钱还没有换成本地货币所以现在连一块面包都买不到！！！ 捂脸……没有事先找巴吉尔要一张地图，是我的错。 如果我死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不知道会不会被这里管理死人的本土神灵驱逐出境引渡回日本然后引起国际纠纷？可恶太丢脸了！！！ 不管怎么样，先去找个兑换所把日元换成欧元吧……还好我有随身携带证件的好习惯。 1/0.009043……我抬着头仰视悬挂在交易大厅上方的电子板，花了不少时间才在一大堆数字中找到日元对欧元的汇率。嗯, 换算一下，大约就是1欧元等于110.583日元，小数点真讨厌。 从兑换所里出来的时候，在下的眼睛都快变成圈圈眼了……我讨厌汇率我讨厌日经我讨厌股指我讨厌金融相关指数……物理参数很多都带小数点，但是看上去比经济指数可爱多了！！！ “……小凛？” 晃了晃脑袋，谁叫我？一只手放在了肩上，回头，看到了一张笑得很灿烂的熟人面孔。 “废柴种马？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好像不是加百罗涅的地盘哦？ 对方抓了抓金色的头发：“出来办点事，顺路去看看纲，真巧啊~~~” 是啊，真巧……我看了看周围，罗马里欧好像不在的样子…… “你没有带部下就出门了？！” “怎么会……”一边说着，迪诺扭头看向身后，“罗马里欧不就在……呃……人呢……？” 我忍不住捂脸。 “啊哈哈……那个，刚才看到你就追过来了，好像跟罗马里欧走散了……” 所以说这个家伙靠不住，本来迷路就已经很惨了，再遇到一个没有部下就会死的废柴意呆……人间惨剧。 “……喂，别看我这样，这附近我还是很熟的！” “那就拜托你赶快打电话找人来救命吧，谁都可以……话说我迷路了。” 迪诺掏出电话，几秒钟后，整个人都石化了。 “不会是……手机没电了吧？” “不、不是……” “啊那就好……” “……欠费停机了……” “啊啊，真是好消息啊。”确实是……好消息，“你手机还有电吧？” “嗯，满格，出门之前刚充的。” “我手机没电了，你的借我。”换上我的sim卡，就能跟巴吉尔打电话求助了~~~ “好主意！” 说着，迪诺就拿起两个手机打算调换sim卡。 “喂，你小心一点……” 话音未落，这家伙手一滑，两个手机同时掉在地上，宣告报废。 “那个……我……” 那边有家厨具店，我先去买把菜刀砍了这家伙吧砍了吧砍了吧砍了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凛别冲动！！！从这里回彭格列总部的路我还记得！！！！！” “……带路。” 最后的结果变成了一个外国炼金术士和一个本地黑社会在西西里的大街小巷里乱窜。 本来自己迷路就已经够倒霉了，现在摊上一个没有部下就只会添乱的家伙，虽说这家伙记得路，但是我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平安地看到明天的太阳哟…… “到底还有多远？难道不能叫出租车么？”我们又不是没带钱，干嘛这么小气。 “那附近是禁止无关车辆出入的，步行的话一个小时就到了。” “哦，那就11路好了……不过我很怀疑，你真的有命走到那里么？” “别看我这样，好歹也是个……啊！！！” “好歹也是个世上少有的一边走路一边摔跤的成年人……” 我扭过头去，不忍心看他鼻青脸肿的模样，怎么说也是个走在街上回头率超高的帅哥，没有手下就变成了摔哥……天意弄人啊天意弄人。 “话说你不在原地等罗马里欧来找，这样好么？”是我的话，绝对要等罗马里欧大叔来了再说。 “嘛，先送小凛回去比较好，纲那家伙现在一定急疯了~~~” 笑笑笑，笑你个头啦笑！！！ 刚刚伸手把那家伙拽起来，一辆看上去有点眼熟的白色汽车吱地一声急刹车，停在了我们旁边，车窗降下，一张白胡子老爷爷的脸从里面探了出来。 “加百罗涅的小子，把你的爪子松开！！！” ……克里斯叔叔？！！！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后车窗也降了下来，这个又是……爸爸？！！！ “哼，以前就听说意大利的男人的季节只剩一个春天，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好吧，这两位大神平时见面就掐架，怎么今天心血来潮凑一对跑来这里开车轧马路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退开了一点，让两人从车里出来，“不会是出差半路上遇到的吧？” “观光！！！”两人同时说道。 我想起来了，出发的前一天跟克里斯叔叔打电话的时候，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我们正准备去彭格列拜会一下九代目，你们这是？” 克里斯叔叔的视线在迪诺身上扫来扫去，看得迪诺腿一软又坐回了地上，连我也被拖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迷路了，手机被他弄坏了，所以步行回去，能搭顺风车么？”虽然是征求意见的语气，但是我已经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回去之后被小春按在沙发上挠痒痒，说是我迷路害大家担心的惩罚，可怜我为了不丢人丢到国外去，忍笑忍得肚子都抽筋了……小春惩罚完了还有京子在磨刀，这一位的段数更高，直接把我下午迷路的事情告诉了奈奈阿姨。 正在地中海钓鱼的奈奈阿姨先是在电话里很是担心地数落了我一番，接着就宣布下学期我去了苏黎世之后每天都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万一漏掉了她就会报警……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话说我哪里作孽了哪里哪里哪里啊掀桌！！！ 一个爆栗落在了脑袋上，我回头怒视爸爸：“敲我干嘛？” “因为你一点长进也没有。”爸爸慢条斯理地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长不长进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瘪了瘪嘴巴，“除了dna和泪痣，我身上有哪里是你的遗传？需要你来管我长不长进？” 如果是在克里斯叔叔家，听到他一副长辈口吻的说教我早就爆炸了，但是在这里不可以。 “假如你真的认定了泽田纲吉，那么，也只有我能出面管教你了。” 听到这里，我沉默下来。 虽然听说爸爸死掉的时候心里会不舒服，但是三年前我们去了真理之门之后，我其实并没有打算跟他有来往，但是里包恩却私下里叮嘱过我，一定要和爸爸改善关系。 “虽然我比较倾向于让你做个单纯的炼金术士，未来的配偶也在同一个圈子里找，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上这条船，也少不了仔细谋划。”爸爸的视线看似无意地扫过了纲正在看文件的办公室所在的方向，“你以为我和克里斯真的只是听说你来意大利才跟来的吗？” “我已经不那么认为了。”从爸爸的视线所指，我已经感觉到事情并不是我所想的那么简单。 爸爸冷哼一声：“你的脑子一点也不笨，可惜crystal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你再说妈妈一句坏话我立刻就翻脸，你这辈子休想听到我再喊你一声爸爸！” “气势不错，如果表情不那么凶神恶煞，能够再冷静点就更好了。”爸爸不以为意地说道，“你觉得，克里斯正在跟九代目谈的是什么？” “……反正不会是叙旧……” “没错，除了我们之外，他是最清楚一个优秀炼金术士的价值所在的人……尤其是你，碧井凛。” 爸爸说到我的名字时加重了语气，让我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仔细听他接下来的话。 “泽田纲吉的父母对你没有任何异议，至于他本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爸爸的后槽牙磨得很响亮，“那就更不成问题了……但是，这只是泽田家的家事，不出意外的话，泽田纲吉就是板上钉钉的彭格列十代目，而你，如果不考虑分手或者意外身亡的情况……”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这才反应过来……啊啊啊啊明明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复杂了？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结婚就是两个家庭、不，现在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等一下，”我举起手来，“什么叫做两个家族，彭格列还可以理解，但是……” “炼金术士们之间也有秘密结社，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国际炼金术士协会，协会的现任会长就是我，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个不可小看的背景……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没有任何可以倚靠的背景，彭格列也没有弱到需要首领去联姻来巩固地位的地步，只要拿出实力来，你一样可以站稳脚步，虽然花的时间比较长。” “……好复杂……” 叹气，要是现在和纲说分手……算了吧，我又不是白痴，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样还不牢牢抓住，因为觉得麻烦就要放弃，那我这颗脑袋还不如换成个西瓜。 “跟你说这么多是让你多长个心眼，要是以后真的嫁给泽田纲吉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其他的事情有克里斯那个从来不吃亏的老狐狸周旋……再说现在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说不定以后还有比那家伙更好的男人……” 接着举手：“我现在还不到十七岁，你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哼，你妈妈嫁给我的时候就是十七岁，你现在已经不早了！”爸爸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没看出来泽田纲吉脑子里在想什么玩意吗？哼，青春期的雄性生物……” 喂，我说你在这里说纲的坏话合适么？小心狱寺他们拎着你的衣领把你扔出去哦！ ——————————————————————————————————————— 在西西里岛观光的情形可以忽略，最重要的是回国前的那天。 “小凛，”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的时候，纲敲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小牛蓝波一只，“蓝波也闹着要去苏黎世念书，能不能请你帮忙照顾一下？” “照顾蓝波……喂怎么他也要去啊？”我用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他不是你的守护者吗？之前在日本的时候年纪还小可以放养，但是不需要从现在开始培养吗？” 纲笑得很温和：“就是要从现在开始培养，才想请你帮忙照顾啊，别忘了，你可是教育蓝波心得最多的人呢~~~” ……教育蓝波？我也只是在指环争夺战之前给他特训了一下，一定要说的话，和密鲁菲奥雷进行choice之前似乎也指导了一下关于匣兵器的使用…… 喂你该不会就是说的这个吧？！！！ “小凛不是曾经担任过蓝波的家庭教师吗？对于怎么指导他应该不会陌生吧？”一边说着，纲拎起蓝波的衣领将他放在了我面前，“这样的话，年幼的雷守就交给小凛咯~他在苏黎世的生活费和学费，全部都由彭格列报销，只需要小凛在生活上多多照顾他~~~” 喂，我的人生目标真的不是幼儿教师……就算现在蓝波念的是小学，但是小学教师同样不是我的追求…… “听好了蓝波。” 将父母一行人送到机场之后，纲悄悄将年幼的小奶牛雷守带离了大部队，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有小凛的爸爸以外的男人接近小凛，一定要第一时间阻止，不能阻止就马上告诉我。” 小牛蓝波一脸懒散的表情，无忧无虑地挖着鼻孔：“啊啦啦，蓝波大人为什么要听你的？” “为什么要听我的啊……”彭格列十代目微笑着，身后黑气弥漫。 看着蓝波一脸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的表情扑进了小春怀里，纲满意地笑着，目送由自己的亲人，友人和恋人组成的旅行团进入登机口，眼神却透出了微微的不舍。 76、原来是渣教= = 指环由黑色无光泽金属构成, 正面是一个很长的尖角，这种东西套在手指上不就是变形的指虎么……难道克里斯叔叔是想让我转型成了平前辈那样肉搏派？！ 一个爆栗落在了我头上：“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摇了摇头：“这是什么？” 克里斯叔叔的脸色十分灰败：“地狱指环, 罪孽之角，这是爱德华的收藏品, 后来转送给我了……雾属性，据说脾气很坏，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能够驾驭它。” 指环套上中指，点燃，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瞬间侵入大脑，掌控整个身体的神经中枢变得麻木而冰冷，带着些许刺痛, 我很用了一点时间, 才慢慢清除掉那种讨厌的感觉，然后取下了指环。 “有点不受控制，不过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我拿去重炼一下没有问题吧？” 克里斯叔叔挥了挥手：“反正都给你了，拆成原子状态还是扔进马桶冲走, 随你喜欢。” 唔, 随便我折腾的话，首先要把这个没品位没格调的外形改一改，然后还要添加岚属性，接着调整爱丽丝的能力，最后将指环和匣子绑定。 以上为全部步骤的简化描述。 “呐，爱丽丝，我们一起努力吧！”双手将小兔子捧起来, 脸对着脸，我认真地说道，“你也不想做一个废物，不是么？” 爱丽丝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三瓣嘴咧开了一个可爱的笑容。 当凛结束了指环重炼和匣兵器调整的全部作业，走出地下研究室，看到久违半个月的阳光时，碧井光司已经带着通过考核的安德里踏进研究所的大门了。 “rin！” 她刚刚回到宿舍准备闭门大睡三天的时候，安德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我通过考核了~~~” “啊啊好孩子真乖……”半睡半醒地摸了摸安德里的脑袋，凛拉开自己的单人间房门，连工作服也没有脱，就这么一头栽倒在床上，带着倦意的声音从枕头下传了出来，“……等姐姐睡醒了再给糖你吃哦……” 嗯，手感没有纲好，更不用说爱丽丝了……小兔子啊姐姐睡觉的时候抱着你好不好？软绵绵毛绒绒又带体温的天然抱枕非常有助于睡眠呢~~~ 脑袋埋在爱丽丝柔软的腹间蹭了几下，蓝发的少女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就为了调整那只小不点兔子，在研究室里呆了半个月没出来？”碧井光司想起了刚才被女儿抱着的那只垂耳兔，软趴趴的一只，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厉害之处，“她以为是养宠物吗？！” 克里斯一边往自己的红茶里加果汁，一边瞪他：“你这话说得真难听，小凛用了半个月时间，重炼了地狱指环，然后重新改写匣兵器的设定……你当年读大二的时候有这个本事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只是想做个宠物出来玩，你这个当爹的难道还要禁止她养宠物吗？ “地狱指环……难道是老师以前收藏的那一个？！”捕捉到关键词，碧井光司的脸色变了。 “就是那个。” “你还真干的出来……”碧井光司差点抄起自己的茶杯砸过去。 “你可不要太小看小凛了，她是炼金术世家的天生炼金术士，跟你这种半路出家的货色可不一样。”克里斯冷哼一声，“有这么优秀的孩子，你该知足了。” “是啊，再怎么说她也是随我姓碧井，户口本上跟你半毛钱的亲属关系都没有。”碧井光司不动声色地反击道。 “……你！！！” 克里斯哑口无言，当初凛移民到日本的时候，一应身份证件都是他经手的，包括将她的名字从rin·elric改为碧井凛……这个就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一个是跟自己的实际年龄差不多的老狐狸，一个是近年学术界里备受推崇的资深炼金术士，现在就跟两只斗鸡似的竖起羽毛掐架，再加一个神经连到河外星系而且控兔子控到病态的小鬼……威尔帝头疼地移开了视线，他现在拆伙行不行？ “老师，我看起来很像小孩子么？”安德里飘着鬼火出现，眼睛下方是青黑色的阴影，“刚才rin自称姐姐还拍着我的头说要给糖我吃……” 碧井光司不冷不热地抬眼看了自己的得意门生一眼：“按照成为我弟子的顺序来说，你喊她一声‘师姐’并不为过，虽然就年龄来说你确实比较大，但是就没用的程度来说，你已经快要赶上她男朋友了。” “……老师……”身高逼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青年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你这家伙就不能出息一点吗？”克里斯恨铁不成钢地扶额，“当初是谁扑通一声跪在碧井光司面前说自己‘很喜欢炼金术也很喜欢rin同学所以请老师一定要收我为徒’的？！拿出这股气势来你连黑手党都能打败了！！！” “但、但是当时我已、已经……”安德里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好像一只被丢弃在街上的大型犬，“那已经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鼓起勇气了……呜呜……” 真的够了你们……雷之阿尔柯巴雷诺用一种近乎于飘浮的状态遁走，他还是去找那两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继续聊匣子吧，尽管两只万年潜水艇今天刚好同时在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 一觉睡醒，我这才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睡着的，不但把工作服揉得到处都是褶皱，而且更加可怕的是我把胸部压在下面睡了三十个小时……哦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c罩杯会被压成-a凹进去的妈妈救救我！！！ 唔，怀里一团软绵绵的毛球质感好熟悉……低头。 “爱丽丝？” 小兔子认真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用小鼻子拱了拱我的戴着指环的手指。 “肚子饿了么？”现在想起来了，我把小家伙当做抱枕睡了三十个小时，它之前摄取的火焰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用地狱指环改造的双属性指环同样被我命名为真理指环，制作原理有一小部分参考了那两枚炼金术士专用指环，用起来感觉很顺手，看来外公的眼光很不错，唔当然了，我的技术好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喂饱了爱丽丝，洗个澡换了身便服将自己打理干净，我抱起满足得满床打滚的小兔子，出门觅食去也~~~ “安德里同学，我确定你的厨艺已经得到了你亲妈的真传……”嫌恶地用汤勺舀起了一勺不加任何调味料，仅仅削皮蒸煮的土豆泥，我的胃口被丢进了空间虫洞，“衷心希望你能娶一个五星级饭店掌勺大厨为妻，否则你和你的孩子就等着被这种连尼安德塔人都会唾弃的食物送去见上帝吧。” 安德里全身无力地趴在了沙发上：“rin你就不要挑剔了……老师和克里斯先生出去买东西了，威尔帝先生去见朋友很晚才回来，所里的食材不多我们中午将就点吧……” “大人不在家啊，那留在家里的小孩做点坏事也没有关系咯？” 我微笑着将土豆泥连同餐盘和汤勺一起倒进了垃圾桶，一边将双手指节捏得咯咯直响，一边朝安德里走去。 “rin冷静点！冲动是魔鬼我们要相信主的威能……” 我一把拔起了他身后的盆栽，然后将那棵万年青揉成了一团，开始炼成。 “……面、面包？”维持着抱头蜷缩状的安德里傻眼。 “炼金术是一门很实用的学科，跟姐姐多学着点吧！” 心情很好地拍了拍安德里狗狗——经在下鉴定品种为松狮犬——的脑袋，正准备继续炼点什么食物出来吃的时候，我一转身就看到厨房门口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一条可爱的白色小裙子，柔软的齐耳短发折射着墨绿的光泽，一双海蓝色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锁定了厨房里的两只。 安德里咳了一声：“那个……小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的大人呢？” “我路过，”小姑娘瞥了安德里一眼，淡定地说道，“你们继续。” 这个孩子，怎么看都觉得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啊？我摸了摸下巴，努力挖掘记忆，爱丽丝也用小爪子捧着脑袋，貌似认真地思考着，不过从我这个角度看，小兔子其实就是在走神。 “尤尼，你到厨房干什么？肚子饿了吗？不要打扰……诶？你是……？” 抬头，这一位认识：“艾莉亚小姐？” 于是终于想起来了，基里内奥罗家族的boss小尤尼，我二十四岁的时候尤尼十岁左右，现在我十九岁，小姑娘五六岁，年纪对得上。于是安德里之前说的威尔帝老师出门见朋友的事情，也可以联想到，指的就是艾莉亚小姐。 不过眼前的尤尼……和我在未来见过的那个孩子，感觉有点不一样啊…… 摇了摇头，将阵地转移到了外面的会客室，然后给这对母女送上了茶和点心。安德里还留在厨房钻研怎么把盆栽变成面包，而艾莉亚小姐只坐了一会儿就去地下研究室找威尔帝老师商量事情，尤尼没有跟去，反而眨巴着那双漂亮的海蓝色眼睛盯了我好久，看得在下不寒而栗。 “妈妈跟我说，”她竖起了小指，“你是废柴纲的这个？” 我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差点呛到——这手势是谁教给她的啊？！这是小女孩做的手势么？！ “总比竖中指好。”小姑娘继续语出惊人。 ……淡定，碧井凛你要淡定。 “果然不是家教而是渣教……真好，不用大变活人玩消失了……” 大变活人玩消失……指的是在与白兰最终决战时，她用生命之焰复活全体阿尔柯巴雷诺，然后消失的事情么？ 我记得那个时候，她耗尽了最后一点火焰，将发生在未来的事情全部都传递给了过去的人们……不过，既然那个未来已经被改变了，那么我眼前的尤尼就不会因为那个未来而消失……这样想应该没错吧？ “那个，尤尼，你说的‘渣教’和‘家教’是什么意思？” “五块钱的盗版和五十块钱的正版的关系。”一边说着，尤尼单手提起爱丽丝，顺了顺毛，“你的匣兵器动物？” “嗯……”那个五块钱的盗版和五十块钱的正版指的到底是什么啊姑娘…… “你的指环……”尤尼瞄了一眼我的手指，然后肯定地说道，“你是兔子控。” 答对了。 “不过你最喜欢的其实还是废柴兔子纲，所以兔子控才是骗人的。” 闻言，爱丽丝悲愤泪流奔走了，在下同悲愤泪流……还是未来遇到的那个治愈系尤尼可爱，真相帝尤尼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把爱丽丝哄开心了，正在录视频的时候，尤尼又蹦蹦跳跳地过来了，身后跟着大型松狮犬安德里一只。 “rin，你在干什么？” “录视频啊，你没看到么？”录好了发给纲，大惊喜呢~~~ 一边说着，我打手势示意爱丽丝打个滚然后用后腿站起来，朝手机镜头跳两下，接下来的动作是抓耳朵，还有打哈欠，挠痒痒……哦哦哦爱丽丝你果然是萌物！！！ “说起来这只兔子有什么能力吗？”松狮安德里好奇地问道，“总不会是做出来当宠物的吧？” 我眨了一下眼睛，笑得很温柔：“你想见识一下么？” “不、不用了……”人形松狮犬抖着身体后退了一步，“我我我我我相信rin的能力！” “乖~姐姐给糖你吃吧~~~”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真的不用了rin你放过我吧我一定会重新找个女孩子喜欢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你了我说真的所以你放过我吧！！！！！”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人形松狮犬连滚带爬地遁走，脖子僵硬地转向尤尼：“我很吓人么？” “有点。”她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着我右手中指的真理指环，“估计是这个的影响。” “诶？” “使用地狱指环的人，战斗力将会大幅提升，但必须以自身的精神当作契约……以上来自度娘百科，”尤尼一脸认真地说道，“虽然你已经能够主导它，而且也对它进行了改造，不过似乎还是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影响。” “比如呢？”我迅速摘下了指环……说起来度娘百科是什么玩意？ “你玩鬼畜眼镜么？” “我不玩游戏很久了。” 尤尼定定地看了我很久，直到我冷汗都冒出来了，她才露出一个笑容。 “恭喜你，你已经和废柴纲在某种精神状态上达到同步了。” 77、毕业并不等于失业哟 to 好久不见的亲爱的纲： 我新拍的视频, 作为暑假没有来看你的道歉，一起分享这个大惊喜吧~这里借用一下小春的话, 现在我碧井凛，超~超~超级happy哟~~~嗯, 现在很多常见英文单词我已经不会用错了~=v= ps.记得回复观后感哟~~~ by 真的很想现在就飞去意大利的凛酱=w= 早上来到办公室，正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时，就看到这样一封邮件躺在自己的私人邮箱里，发信人正是那个在德国的研究所里玩的不亦乐乎的家伙。 看到长长的署名后面那个猫嘴一样的符号表情，纲可以猜到，发件的时候，凛是怎么捂着嘴巴偷笑, 于是对邮件中的视频附件也有了几分期待。鼠标移动到了附件上, 点击开始播放。 两秒钟后，纲开始暗骂自己手贱，但是出于知己知彼的考虑，他强忍着没有关掉显示器。 十秒钟后, 好奇地伸着脖子看屏幕的纳兹一脚踩空从书桌上栽了下来, 摔碎了一颗玻璃心。 五十秒钟后，纲拿起室内座机，按下了凛的手机号码。 “小凛，那只兔子该不会就是爱丽丝吧？” 没错，跟原来一模一样呢，很可爱吧~~~ “……你不是在你爸爸的研究所里实习么，怎么突然想到做匣兵器？” 诶, 我没有告诉你吗？威尔帝老师是爸爸的合作伙伴哟，他现在也在研究所里。 “……没有……” 难道这是历史的惯性么……纲用力揉了一下太阳穴。 啊？是这样吗？对不起，我、我以为里包恩跟你说过！ “……你现在已经开始研究匣兵器了吗？”还是先确定一下比较好。 对啊，之前忘记的东西全部都想起来了，看来我现在的自制力已经达到要求了~~~ “……” 纲……？ 赶快回神：“那个，小凛……” 嗯，什么事？ “蓝波的事情，是我欠考虑了，没有顾及你的心情……抱歉。” 我没有生气哟，一点也没有~~~ “……”没有生气，没有生气会跑到德国去？你骗谁啊。 …………………………………… “真好啊，一大早煲电话粥……” 刚刚放下手机，萌萌的萝莉声从背后传来，可惜说出来的话不怎么萌。 “跨国恋爱就要打对方付费电话哦。” 面无表情地举手：“打工期间，我的话费都是可以报销的。” “在这里工作有五险一金没？”一边说着，尤尼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戳着爱丽丝毛绒绒软趴趴的耳朵，“混黑道最没前途的就是不给交社保。” “五险一金是什么？”我很好地发扬了虚心求教的好传统。 “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和生育保险，还有住房公积金。”尤尼扳着手指数着，“黑手党不是正规执业企业，政府不会交社保，不划算。” “别这样，你妈妈也是其中一员……”艾莉亚小姐听到了会伤心的哦！ 尤尼挥了挥手指：“所以我们才要考虑新出路，姑娘你还年轻，一条黑路走到底没有前途。” 在下默……这里最没有资格说我年纪小的人就是姑娘你了…… 爱丽丝看看尤尼，再看看我，最后打了个哈欠，跳到我怀里拱了几下，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将脑袋藏在耳朵下面，睡着了。 ——————————————————————————————————————— 有爱丽丝做伴，暑假过得很快，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回到学校，爸爸考察了我的这段时间的学习之后，直接给了我一张申请表格。 于是我就在大三的上学期打了死气弹一样拼死上课赚学分，然后在期末参加了毕业考试。 嗯，想想还是很自豪呢，二十岁还差几天的时候就大学毕业了~~~ “诶，现在就去意大利工作？”收拾着回家的行李，我歪着脑袋，用左脸颊和肩膀夹着手机讲电话，“暂时不行啦……” 怎么了？ “不是我不想来啦，”瘪了一下嘴巴，我继续说道，“系里的保送名额里面有我呢，机会难得……” 小凛是想继续深造么？ “嗯……也可以这样说吧，想看看自己的能走到哪一步，能做到什么程度……大概，就是这样的想法吧。” 这样……加油哦！ “诶？”虽然纲比较好说话，但是这几年在意大利也磨练得很强悍了，这么快就没意见了？ 不过放寒假也好好好休息，今年平安夜的宴会，来做我第一支舞的舞伴吧。 “知道啦，话说回来好像去年和前年我们都是一起跳开场舞哦！” 挂上电话之后，纲深刻地意识到，有些事情应该放上日程了……嗯，蓝波那边也要先通个气才行。 结束通话，继续收拾东西，寒假的行程都是先去意大利过圣诞节，然后回日本过新年，直到寒假结束再回学校，所以要带的东西也比较多。爱丽丝在我的行李箱旁边转来转去，一副想要偷偷藏进箱子里偷渡到意大利去的样子。 “呆凛，机票你订的几点？”蓝波的脑袋从厨房里探出来，嘴巴里还叼着一块三明治。 我收起了手机充电器，塞进行李箱的夹层里：“凌晨两点二十九分。” “哦，那我吃饱了睡一会儿，你别忘了叫我……”一边说着，蓝波的脑袋缩回了厨房里，不到两秒又冒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他嘴巴里叼的是炸猪排，“对了，最近总部一大批员工的合同都到期了要续签，你要不要顺便也签了？” “但是我现在还没有……” “我知道啦，不过你可以把毕业去向定下来嘛！”说着，这小子一抬头，把炸猪排整个都吞了下去。 反正以后的工作也定了，这样也无可厚非吧…… 顺手给爱丽丝顺毛，小兔子很享受地用脑袋在我腿上蹭来蹭去，然后回到了匣子里，这样的话就不算是宠物，不用另外花钱托运了。 “哈咿，这不是小兔子吗？好久不见了~~~”小春似乎还记得爱丽丝的样子，抱起小家伙就蹭，“不过小凛你那个时候不是把它留在未来，没有带回来吗？” 我点了一下头：“暑假的时候去爸爸的研究所实习，威尔帝老师也在，我从他做的匣子里找到了爱丽丝的原型匣，然后试着改造了一下，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啦。” “唔，很长时间没见了，借我抱一抱哟~~~” 看看爱丽丝趴在美女怀里乐不思蜀的模样，我恨不得把它塞回匣子里去。 这只笨蛋兔子，才不是我做出来的……没错，最开始的原型匣是威尔帝老师做的，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来，就推到他头上好了~~~ 下午茶是我们几个要好的女孩子聚会的时间，正在聊着，一平和库洛姆也到了。 “啊，是小兔子~~~” “一平还记得爱丽丝啊，记性真好呢！” “嗯，因为在基地里的时候，小兔子常常欺负纲！”一平很爽快地揭了爱丽丝的案底。 库洛姆茫然，小春干笑。 “哎呀呀呀，原来爱丽丝是个坏孩子啊……”我点燃了指环，“来，画个圈圈诅咒自己吧~~~” 小兔子很委屈地抬起脑袋，好像哭过一样红通通的眼睛偷偷看向小春一平和库洛姆，耳朵和爪子时不时在我腿上蹭着。 “快点哟~别忘了，时间拖长了诅咒效果会几何级数叠加，最后倒霉的还是你自己哦……”我伸出手指，戳了戳爱丽丝耷拉着的小脑袋，“坏小孩必须接受惩罚呢~~~” 说完看了一眼围观的三人，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不准求情！ 于是库洛姆已经迈出一步的脚又缩回去了。 求助无门，爱丽丝认命了，蜷缩起身体团成一个小小的绒毛球，在地上滚了一小圈，然后自己跳进了圆圈中间。 爱丽丝现在的能力，除了原本在未来使用过的偏向雾属性的守备表示和偏向岚属性的战斗表示，又在原本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个岚雾属性呈均衡状态时的灾厄之环，简单说来就是爱丽丝团成毛球滚动一圈，圈内所有生物在一定时间内就会不断地倒霉，倒霉程度与圈圈的范围成反比，另外下达命令与诅咒发动的时间间隔越长，倒霉程度也会随之翻倍。 灾厄之环完成，爱丽丝第一步就脚下一滑摔了个五体投地，刚刚爬起来，树上的柠檬掉了下来，正好砸在那颗小脑瓜上…… 所以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总部里出现了一只倒霉的兔子的传言就流遍了彭格列上下。 “那个……”围观爱丽丝倒霉的时候，库洛姆突然出声，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小凛的指环，能让我看一下么？” “嗯，没问题~”我麻利地褪下指环，放在库洛姆手里。 “这个指环……” “很可爱吧~~” “……这个指环，你用了什么材料？” “主要是用一个叫做罪孽之角的指环作为基础，然后加入其他属性的材料炼成……喂库洛姆你怎么了？” 库洛姆默默地把指环还给我，默默地转身，默默地离开，脚步看上去异常虚浮。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兔子脚指环，很可爱啊~~~比原来那个毫无格调可言的尖角好多了嘛！ “小凛，就这样不管可以吗？”隔着办公室的窗户，纲看了一眼正在庭院里被一大群小鸟追着跑的爱丽丝，“爱丽丝还是个小孩子，稍微教训一下就可以了。” “啊，没关系，反正它实在撑不住了就会自己回匣子里。” 一边说着，我翻开了他给我的文件，有日文有德文也有意大利文，用的都是我看得懂的文字打出来的合同，没有英文真好~~~不过…… “不是一份就行了吗？怎么这么多啊？”粗略清点一下，数量已经到两位数了。 纲伸手比划了一个小女孩的高度：“尤尼不是说黑手党不给交保险么？里面有一半都是高额商业险，由彭格列出资为员工购买，比政府社保划算多了。” 尤尼姑娘，你是神…… 看看没问题了，我抓起笔开始签字、呃……有英文！ “纲，这个看不懂！”我举起那张全英文的打印纸，理直气壮地说道，“翻译一下！” “啊，那个是确定毕业去向的文件，签字的时候日文名字和英文名字都要写上哦！” 看不懂……算了，反正纲不会害我的，直接签字好了~~~ “对了，小凛……”正准备去吃晚饭的时候，纲突然叫住了我。 “什么事？” 停顿了几秒，纲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决定要做什么了。 “等你念完学位之后，我们结婚吧。” “……” “……” “……” …………………………………… 吃完晚饭回过神来，我看着左手中指上的银白色指环，脑子里还没有理清思路。 这个，似乎叫做……求婚……？！ 八岁认识了彼此，十四岁开始早恋，十五岁转入国际马拉松恋爱，从那时到现在为止，排除视频，中间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两年……这样一下子快进到了……婚礼？ 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明白，恋爱之后等着我们的是什么，但是高二那年暑假爸爸的话，却时不时还会想起来。也是爸爸第一个提醒我，两个人结婚和之前的恋爱是不一样的概念……但是我似乎一直无意识地，回避了这件事情。 一直为了这件事情而努力的人，是纲。 对此，我愿意也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回应他的提议。 拒绝的话，最终后悔的人，一定是我吧。 低下头，代表双方意愿的誓约在手指上熠熠生辉，如果将誓约挪到相邻的无名指…… 嘛，这样也不错，跨国恋爱收到的阻碍也很大呢，与其消磨时间，倒不如早点决定。 新年回家的时候，奈奈阿姨和家光叔叔都很开心，但是假期结束回到学校，爸爸的脸色就非常难看了，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带着他的奇美拉军团冲到意大利的样子。 “安啦，反正说好念完硕士之后，也不一定是立刻就嫁人嘛~~~” 一边说着，我取下指环，用一条同样材质的细链挂在脖子上。虽然已经过了法定结婚的最低年龄，但是麻烦事情还是少一点比较好，学校的同学看到了一定会问东问西的。 “哼，天真……”爸爸冷笑出声，“像你这种大脑构造存在严重偏差的笨蛋，怎么会知道……” “知道什么？” “没什么……让克里斯去找泽田纲吉的麻烦好了。” “……” 一年之后我顺利地拿到了学位证书，虽然安德里那家伙一直撺掇我接着读博，但是想想之前已经和纲说好了，所以我还是定了毕业典礼那天晚上的飞机去意大利。 然后我发现有个叫做碧井凛的白痴一年前就把自己给卖了——唯一用英文写的那份文件，名字翻译过来叫做结婚申请书。 ……纲，你真的学坏了！！！ 78、彭格列Ⅹ世的婚礼 虽然欧洲流行六月结婚的新娘会获得神的幸福这种说法, 不过在不信神的人——比如我——看来，其他月份也完全没有问题。更何况双方家长都希望能在教堂举行婚礼, 跟罗马诸神半点关系也没有。 相应的准备工作委托了专业人员处理，作为准新娘的在下, 需要做准备工作并不多，比如试穿婚纱和熟悉婚礼流程之类也不是很难——除了新人的婚礼誓词肉麻得让我两顿饭没吃之外，最让我尴尬的就是奈奈阿姨负责的婚后生活教育…… 说起来当我告诉奈奈阿姨，我和纲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时候，她的表情真的很精彩，后来我才知道，纲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被里包恩和家光叔叔狠狠鄙视了一番…… ——难道这个时代已经开始流行婚前哔——行为了么？ “哈咿~小春刚刚好像听到什么被消音的声音诶！” 小春放下眼线笔, 困惑地环视整间化妆室, “库洛姆和一平有听到吗？” 两人一起摇头。 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自言自语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还好声音小…… “那个，小春……这里的颜色好像太深了一点诶。”我指着自己的脸颊说道, 转移了小春的注意力。 听到我的话, 小春稍微后退了一点，仔细看了看：“已经按你的要求尽量把颜色打薄了……新娘妆本来就不能化太浓，再淡一点就完全没有化妆的效果了，新娘脸上要有淡淡的红晕才迷人哦！” “感觉好深奥……”象牙白的婚纱上半身是露肩式，肩膀凉飕飕的很不适应，“我很少化妆的。” “适当的化妆其实可以隔离外界对皮肤的伤害哟！”一边说着，小春拿起粉扑, 最后上了一层散粉，“大功告成~~~” “我最多就是偶尔画个裸妆而已，脸上多一层厚厚的东西很不习惯……” 话是这么说，但是看看镜子里自己的脸，确实比平时更有立体感，漂亮多了，最最让我欣慰的是，我的长相终于追上我的年龄了……小春你是神。 “小凛，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要快点哟~~~”京子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束小巧玲珑的球形捧花，“你爸爸和克里斯先生他们已经到了哦！” 和京子一起进来的还有尤尼，小姑娘的眼睛一直都放在花球上没有挪过。 “哎呀，尤尼已经想嫁人了吗？”碧洋琪笑着调侃她。 尤尼摇了一下头，很认真地看着凛：“等一下能把花扔给我妈妈么？” “……”她该说什么好？ “me觉得作弊是很不好的行为哦。”青绿色头发和眼睛的小男孩表情平淡地吐槽尤尼。 “化妆室男性止步！”京子指了一下门口，“弗兰你也不能例外哦！” “有什么关系，me从新娘说‘难道这个时代已经开始流行婚前哔——行为了么’就一直在这里了。” 话音未落，一排注射器针筒已经插~进了弗兰脑袋上的青蛙帽子，京子一手维持着投掷的姿势，一手按住了凛准备去掏兔子脚指环的手，然后微笑：“你师父就教你用幻术偷听女孩子的悄悄话吗？” “me好痛，眼泪都出来了……”偷换概念顺便告黑状，“me只是不想跟师父学怎么弄哭师弟而已。” 话音未落，京子已经提着名叫弗兰的小男孩冲出去了，被尤尼点名预订的花球孤零零地掉在地上，看上很是无辜。 凛慢慢弯下腰，捡起了花球：“……刚才是谁说时间差不多了？” 三月中旬的天气，阳光虽然明媚，不过温度似乎稍微低了一点，当凛挽起生父的手臂，握着由红白玫瑰、满天星和小苍兰构成的花球，一步一步走进大礼堂的时候，尚能感觉到透过层层白纱与雪纺触及肌肤的带着凉意的风。 唱诗班在管风琴的伴奏下，庄重而虔诚地唱响了天籁之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从红地毯另一端走来的新娘与她的父亲。 通过从盘起的长发垂下的头纱，隐约可以看到来宾席上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受邀观礼的人其实并不多——因为多了教堂也装不下，不过比较让凛惊讶的是，女方席的来宾并不比男方席少，除了意料中的克里斯和安德里之外，还有京子、小春、小花、一平和库洛姆以及远纱这几个关系好的女孩……不过安德里那副哭得好像正在参加葬礼的模样让凛的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从礼堂门口一直延伸到祭坛前的红地毯非常柔软，即使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太难受，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好像走在云端上一般，渐渐接近了伫立在地毯尽头的祭坛前，等待着自己的身穿象牙白结婚礼服的青年。 将女儿的手放到纲手中的时候，专注于和新郎眼神厮杀的碧井光司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臂其实正在不住地颤抖。 犹豫也好迟疑也好，羞涩也好不安也好，原本游移不定的心情，就在十指相触的瞬间平静下来，涨满胸腔仿佛马上就会溢出来的欢悦与期待，好像一只舒展羽毛的鸟儿一般，轻盈而温柔。 呐，已经准备好了吗？ 好像……稍微还有一点紧张呢…… 原本低垂的视线抬起，眼前的褐发青年正用带着鼓励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琥珀色的眼眸清亮而温柔，时间好像倒退了十三年。 ——那个将坐在秋千上的小女孩带回家的少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该做出怎样的回应呢？ 手指很自然地收拢起来，回握住了对方。 “泽田纲吉，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你愿意娶碧井凛作你的合法妻子吗？” “我愿意。” “碧井凛，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你愿意嫁给泽田纲吉作你的合法丈夫吗？” “我愿意。” 右手交握，新郎和新娘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泽田纲吉，愿意碧井凛做我的合法妻子，我发誓从今天开始，不论贫穷，富有，健康还是疾病缠身，我将永远爱她，永不背弃现在的誓言。” “我碧井凛，愿意泽田纲吉做我的合法丈夫，我发誓从今天开始，不论贫穷，富有，健康还是疾病缠身，我将永远爱他，永不背弃现在的誓言。” 将象征婚姻缔结的誓约环绕在彼此的左手无名指，交换亲吻，仪式在此时完成。 “呐，你觉不觉得小凛的脸色很奇怪？”京子悄悄用手肘捅了小花一下。 “是不是腮红颜色太深了？”小花也觉得新娘脸色不太对。 “不可能吧，小春的化妆技术可是超一流哟！不过……唔，看上去确实有点糟糕呀……” 尤尼点头：“看上去好像被人倒吊在树底下往嘴巴里灌了一桶小龙虾。” “me觉得这里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人就是你了。”弗兰淡定地无视了青蛙帽子上被注射器针筒和三叉戟戳出来的破洞。 “闭嘴吧，师父不疼师母不爱的青蛙仔。” “不可以对别人说这么没礼貌的话哦，尤尼~”艾莉亚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然后扭头对不知何时出现在女方席的彭格列雾守说道，“管教不严，请见谅。” 京子的脸色在看到六道骸的那一瞬间黑了下来：“你不是给小零换尿布去了吗？！！！” “kufufu~~~京子你觉得我连那种小事都做不好吗？” “生孩子洗衣服做饭喂奶你哪一样做得来？说来听听谢谢。” “师父连抱小孩都会把小孩吓哭，me的师弟就是直接受害者。” 话音未落，弗兰的帽子上又多了三个窟窿。 “妈妈，彭格列流行家暴小孩么？”尤尼一派纯真地问道。 艾莉亚正想把女儿的三观扳正回来的时候，一直皱着小脸苦苦思索的一平突然举起手来。 “我知道了，小凛姐一定是觉得婚礼誓词太肉麻了所以脸色才很难看！” 好孩子你真相了……风踮起脚揉了揉弟子的发顶：“那一平以后结婚就举行中式婚礼吧。” “一平听师父的~~~” 真是够了！远纱默默地移开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女方席上不相关的人越来越多了……话说小武你跑到女方席来凑什么热闹？没看到新娘的爸爸已经开始召唤魔兽了么？ “啊哈哈，其实之前我有拜托小凛把花球抛给你哟~~~” “……”默默走远。花球什么的……她出云远纱还没逍遥够呢。 婚礼结束，婚宴尚未开始，夹在两者之间的余兴节目在教堂门口上演。 我扭头看向纲，做了个口型，翻译一下就是： 该丢给谁呢？ 随你高兴咯。纲笑了笑，眼神中是满满的戏谑。 我掂了掂手里的花球，视线慢慢扫过站在教堂大门台阶下的每一个人。 于是，牺牲自己娱乐了这群人的我们，也可以袖手旁观看热闹了。 当我看向小春的时候，狱寺的眼角跳了跳，一副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的样子； 当我看向京子的时候，骸姐笑得更加欢快了，连弗兰的吐槽都没有注意到； 当我看向一平的时候，傻笑的蓝波被风大侠貌似不小心地踩了一下脚； 当我看向小花的时候，了平前辈似乎想高喊一声极限，可惜被巴吉尔一手肘消了音； 当我看向碧洋琪的时候，里包恩压低帽檐，直接把列恩变成的□□瞄准了在下； 当我看向拉尔姐的时候，可乐尼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咳了两声，然后被羞愤中的拉尔姐一拳爆头； 当我看向远纱学姐的时候，山本脸上的笑容都紧张得有点挂不住了； 当我看向艾莉亚小姐的时候，γ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失意体前屈了； 当我看向路斯利亚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兴奋地荡漾了起来……话说xanxus不是放话警告巴利安成员不准在婚礼露脸否则露一个灭一个的么？说起来弗兰那小子似乎也跳出来了而且还蹦q得挺欢…… 于是下一个嫁出去的人，到底是谁呢？ 我扬起手臂，目标锁定，瞄准，花球发射！ 所有人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拿着花球的平野学姐，站在她旁边的草壁前辈捂脸中。平野学姐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清自己手里的花球之后，视线扫过彭格列众未婚男性，发现少了某个人，她露出了吐槽不能的表情。 失意体前屈的人从γ变成了平野学姐——因为有个人根本就没有参加本次群聚。 纲悄悄给了我一个good job的口型。 ——————————————————————————————————————— 婚礼结束之后，回到总部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了，婚礼之后的婚宴将会在这幢古老宅邸的宴会大厅举行。 新人一起切了婚礼蛋糕之后，凛正准备去化妆室换掉这一身不方便行动的婚纱，一抬眼看到一身狼狈的白兰进了宴会大厅，跟他一起到的还有更加狼狈的迪诺和一脸无奈的罗马里欧。 再看看纲那边，自家新郎正在被刚刚上任的岳父刁难，于是凛只好自己上前迎接。 “哟，小凛，今天很漂亮哟~~~” “难道我平时很丑？”新娘一句话让迪诺蹲进了墙角。 罗马里欧为自家boss解围：“恭喜了，碧井……哦，现在应该是泽田夫人了。” 泽田夫人……？凛的脸一下子红了。 “哟~凛酱，看这边?~~~”白兰举起手机拍照，“还以为赶不上凛酱的婚纱照了呢~~~” 话音未落，一块带着小叉子的蛋糕落在了白兰正打算放回衣袋的手机上。 “抱歉，手滑了一下。”不知何时出现的新郎笑得一脸无辜，“我叫人帮你清洁一下。” 说着，他拿过了那只沾满奶油的手机，顺手交给刚才就想阻止拍照的巴吉尔，后者立刻消失，速度之快连白兰都没有反应过来。 “对了，你们怎么……？” 凛上下打量着衣着破烂的三个人，虽然参加婚礼的人仅限于彭格列内部的少数人员，但是也有例外的邀请函，譬如眼前这两位同盟家族的boss。 “啊哈哈……”迪诺干笑着抓了抓头发，“其实今天是我开车来的，罗马里欧中途去了加油站的洗手间……” “然后他就撞上了我的车，呐?~~~”白兰往嘴巴里塞了一颗棉花糖，笑得比纲更加无辜。 新郎和新娘一脸灰暗，默默地撇开了视线。 见巴吉尔带着迪诺他们去换衣服，凛这才记起来，其实自己也要去换礼服的，于是对正在聊天的将尼二说了声抱歉，往化妆室走去。 “小凛，快点躲开！！！” “诶？” 尽管凛的身手还算敏捷，但是听到纲的警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粉红色的烟雾散尽，宴会大厅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包括始作俑者白兰·杰索在内，在场全体人员目瞪口呆。 一个小小的女孩呆呆地坐在地上，穿着米色的兔宝宝婴儿服，兔耳帽子下面露出了少许水蓝色的短发，双瞳湖绿色，眼角那颗黑色的泪痣怎么看怎么眼熟…… 大大的眼睛看着快步向自己走来的褐发青年，小女孩瘪了一下嘴巴，眼睛里迅速泛起一层水雾，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然后扭动着软趴趴的小身子避开青年准备抱起自己的手臂，连滚带爬地扑进了碧井光司的怀里，那一连串带着哭泣颤音的“爸爸”听得众人下巴纷纷掉落…… 79、二十年乱入 看到粉红色烟雾的瞬间, 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哟碧井凛！ 十年后的话, 我就是三十一岁了……突然觉得有点沧桑。 烟雾散开，我眨了一下眼睛, 不太确定地看着眼前看上去应该只有一岁的小男孩，不知怎么就是觉得他很眼熟……唔对了，和纲小时候超级像！奈奈阿姨有给我看过纲从出生到八岁的照片！ 难道说，这个孩子是纲和我的……？ 呃……不太可能吧…… 俯身抱起了那个孩子，他并没有因为发现在眼前的大变活人而惊慌，身后传来开门声，我回过头来, 看到了一名和我长得很像的年轻女子, 让我呼吸几乎停止的是，她的眼角并没有我从爸爸那里遗传过来的泪痣。 “……你是谁？！”她瞪大了眼睛，警惕地看着我，匆匆扫视房间之后, 表情变得愤怒而焦急, “我的孩子呢？！” “……妈妈……” 我捂紧了嘴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刚刚发生了新娘消失事件的宴会大厅里，不相关的宾客早已被请出去享受庭院中的露天自助餐，因为及时散布了“库洛姆小姐为好友婚礼带来余兴节目”的谣言，所以目前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混乱。不过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出去，大厅被暗中封锁起来，仅剩内部相关人员。 “……那天在小正那里找到了十年火箭炮的炮弹, 所以就拿回去拆开看了看，后来就变成了逆向的效果，只不过时间好像翻了一倍诶?~~~” “啧，哪有人会带这种东西做新婚贺礼？”狱寺怒视白兰，要不是山本和了平按着她的肩膀，他早就掏出炸弹了，“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在十代目的婚礼上添乱！！！” “啊啦，我才是冤枉呢，明明是迪诺撞到了装饰雕像，差点砸到我，所以我拿在手里的盒子才会脱手哟……”白兰用拿着棉花糖的手指了指迪诺。 被棉花糖瞄准的迪诺默默承受了来自各方的镭射死光，不仅是他和白兰，间接引起了这场混乱的蓝波和入江正一，也被列为了镭射死光的目标。不过眼下更加严重的问题是，时间早已超过了五分钟，而新娘还是没有交换回来。 这一次并没有以前那次事件中入江正一的干扰，就白兰自己的看法，应该是新开发的炮弹不稳定造成的问题。 被碧井光司以“你再不出现我就炸掉研究所让你的地下室沉入地心”为威胁，不得不出现在学生的婚宴现场的雷属性阿尔科巴雷诺，天才科学家威尔帝带着除了迪诺以外的三名肇事者，开始寻找解决之道。 如果不是因为克里斯年纪太大不适合熬夜所以早早退场，说不定这里现在会更热闹一点。 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那个坐在父亲的膝盖上，咯咯笑着去捉父亲的手指的小女孩了吧……她会出现，至少说明凛确实是回到了二十年前，而不是被丢到了某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看着睬都不睬自己的小小新娘，新郎现在只想苦笑。 “……综上所述，我应该是与二十年前的自己交换，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说完，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腾腾的奶茶，口中顿时溢满了怀念的熟悉味道，“妈妈煮的奶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呢……” 以降调音阶收尾的句子里，蕴含着复杂而又深刻的情绪。尽管她已经发现，自己来到这里的时间早已超过了五分钟，但是很神奇地没有感到焦急……大概，是因为久违的妈妈就在眼前吧？ 在她对面环绕茶几分散的几个单人沙发上，分别坐着这个时代的年轻父母、看上去稍微年轻一点的克里斯，还有……正在把第n次想要爬到凛身上的儿子抓回来举高高的泽田家光。 “这么一说，她眼角上的痣确实是碧井家的遗传……而且长相也和智晶很像。”碧井光司托着下巴分析道，克里斯也跟着点头：“姑且就相信你说的吧。” 听到这里，泽田家光插话道：“我觉得她应该没有说谎，波维诺家族的十年火箭炮，我也见识过它的效果。” 直到泽田家光开口说话为止，凛才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第一次遇到泽田纲吉的时候，年龄应该是八岁而不是一岁！！！ “不过啊……”看着容貌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女孩，智晶尴尬地笑了，“我现在才二十岁耶，突然冒出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女儿，感觉有点不适应呢……” “可你真的是我妈妈啊……” 凛觉得很委屈，为了自己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妈妈，现在却说着陌生人一样的话。 “我知道妈妈最喜欢用英国那个家的花园里摘下来的玫瑰花晒干泡茶，看书的时候从来不用书签而是把页码写在手心里，不擅长料理可是奶茶和约克夏布丁都做得超级美味，下雨天出门只打印着矢车菊图案的伞，还有、还有……” 分别的时间太久，凛惊慌地发现，自己以为一直不会忘记的有关妈妈的事情——尤其是一些生活上的小细节，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变得模糊而遥远了。 “哎、哎哎……？”智晶一下子慌了，“别哭啊，眼泪流出来妆就花掉了喂！新娘就应该漂漂亮亮地出嫁，脸上像只大花猫怎么行？！” 话音未落，几个人突然反应过来了。 ——这个疑似二十年后的小凛的女孩子，是穿着婚纱穿越过来的！！！ 两名直系血亲激动了，另一名为老不尊喜欢听年轻女孩喊自己叔叔的无血缘关系长腿老人也激动了，泽田父子困惑对望中。 “小凛，张嘴。”碧井光司举起一勺杏仁豆腐，送到了小小软软的女儿面前，“吃。” 小女孩眨了一下眼睛，无辜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爸爸，然后脑袋一扭，嘴巴很不给面子地偏到了一边，撅得高高的。 “肚子不饿？” 摇头。 “不喜欢吃？” 点头。 沉默一会儿，奶爸抱着小小凛走到了长桌旁，伸手一指：“喜欢什么，自己选。” 婚宴上提供的食物自然是种类丰富而且制作精美可口，唯一的问题在于，适合婴儿食用的食物……很难找。 ——你不会养孩子就不要乱来了碧井光司/碧井叔叔/神经病/疯子炼金术士！！！！！ 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是刚刚脱离少年阶段进入青年期的年轻人，懂得如何照顾婴儿的人大概也只有京子——艾莉亚身边有一只虎视眈眈名为尤尼的萝莉需要照顾——这一位了，在众人“你行的你可以的你一定办得到的”这样的眼神鼓励下，她硬着头皮出列了。 “那个……” 不等她开口，碧井光司就将小小凛往她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这位和女儿重新恢复关系的父亲，看上去意外地害羞啊……不少人心中暗忖。 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威尔帝那边遇到了点麻烦需要碧井光司出手，通过个人联络器呼叫说“你再不过来帮忙就等着重新把你女儿养到二十一岁嫁出去吧”，加上确实是不太会和幼女阶段的凛相处，于是碧井光司走得很干脆。 京子带着一脸空洞的表情，抱着小小凛回到了属于闺蜜的那个小圈子，然后怀里的孩子就变成了抢手货。尽管女孩们还年轻，但是她们有女性天生的母性本能，更何况那个孩子又是自己的好友的幼年版，不借来玩一下真是浪费了这次的意外。 “小春要抱一下~~~”率先采取行动的是行动派的小春，她今天的服装是难得正常的漂亮晚礼服，所以围观者也不怕她吓到小孩子，“呜啊~脸好软~~~” “一平也想抱一下小婴儿~~~” “真是的，我最讨厌小鬼了……喂把她抱远点啦！” “我小时候也是这样么，妈妈？” 先后被小春一平尤尼艾莉亚甚至于碧洋琪等人挨个传递着蹭脸加拥抱，小小凛虽然没有哭，却露出了一种很无聊的神情，小小的脑袋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就这么走掉了，但是也并不害怕，就这样被传到了窝在沙发里抱着花球傻笑的某只手里。 “小光，要不要试试？”碧洋琪一脸鼓励的微笑。 被点名的平野光愣愣地看着被放进自己手臂之间的小小凛，快要停摆的大脑怎么也不能把这团软趴趴的生物跟今天的新娘联系在一起，虽然她有幸目睹了整场的大变活人…… “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哇！！！！！！！！！！” 所有双手有空的人同时堵上了自己的耳朵，与小不点的身材极不相符，小小凛的音量很高很高并且穿透力极强，嗓门能盖过她的大概只有巴利安的那条鲨鱼了。 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同时转向了平野光，而她还来不及收回掐着小小凛的脸蛋的手指。 “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哇！！！！！！！！！！” 又是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女高音，还没来得及把手指从耳朵里抽出来的众人心惊胆战地看到吊顶上那盏被震得直晃悠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少数谨慎者已经开始往后挪动脚步了。 第二位音量直追斯夸罗的女高音名为平野光，她的脸颊被一只小小软软的手揪起了一小片皮肤，顺时针扭转九十度。 这到底是为什么哟……纲挫败地捂住了脸。他不是不想过去抱小小凛玩，但是只要他一靠近，那孩子就立刻开始嚎啕大哭吊嗓子，然后他自己也会被一群女生的眼刀吓退。 “哼，还以为你真的长进了，幸好现在这副样子没有被外人看到。” 里包恩冷哼一声，完全是等着看戏的模样，“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处理不好的话，你这个boss连同彭格列都要变成一个大笑话了。” “嘛，反正事情不是我们主动惹出来的，谁带来的麻烦该谁解决。” ——只要最终解释权在自己手里就行了。 吃完了晚饭，凛像一条小尾巴一样跟着智晶进了厨房。 “这……厨房里不太方便吧……穿着婚纱？” “啊，没关系，妈妈洗碗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绝对不添乱！”凛笑容可掬地保证着。 智晶无奈地叹着气，放水开始洗碗。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是自己女儿二十年后的模样，虽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年长的女儿，她还是觉得非常别扭，但是女孩哭起来的时候，自己会感到莫名其妙的心酸……难道小凛以后的生活，并不幸福吗？ 产生这个认知的同时，智晶觉得心脏猛地一痛，眼中仿佛有许多浮光掠影的片段一闪而过。 “呐，小凛……我是说，跟你交换到未来的那一个，她不会有事吧？”背对着陌生的女儿，智晶试探地问道。 “不会啦，我结婚的时候，爸爸也在现场呢，差点跟……嗯，差点动手揍了那个拐跑他女儿的家伙呢！”淡淡地笑着，掩去了胸中突然涌起的酸涩之感。 婚礼上自己的亲属，只有爸爸和克里斯叔叔啊…… 真讨厌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像这样强颜欢笑呢？ “只有阿司在吗？那我……” “光是爸爸一个就差点闹得天下大乱呢，后来还是家光叔叔拦住他了……不过说起来，原来爸爸妈妈这么早就认识了家光叔叔和纲呀？” 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凛又怎么没有听出智晶的担忧呢？找到切入点，及时转移话题，她已经开始学习和掌握这种技巧了。 但是啊，用这种技巧来应对妈妈的盘问，还有这样隐晦地套自己话的妈妈……果然回不去了吗？因为早就失去了，所以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得到等价的回应……就算是炼金术，也一直不是万能…… 就谈话技巧而言，刚刚过二十岁生日的智晶是无法与这个刻意锻炼过相关方面技巧，并且更加年长的女儿相比的，所以在不知不觉间，她原本的想法已经被凛连消带打地偏移开来，而凛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碧井光司带着妻儿回日本老家为早逝的父母扫墓，事后顺便拜访住在月见町的克里斯，小住几日，接着就遇到了今天带着儿子来找克里斯的家光。智晶也是第一次见到泽田父子，据她所知，克里斯与家光是熟人。 也就是说，不同之处在于克里斯叔叔提前搬到了月见町么……思及此处，凛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厨房，发现这里的摆设非常地眼熟。 不、也不一定是克里斯叔叔提前移居日本，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一直住在日本，毕竟自己在日本生活了四年的那个家，也是克里斯叔叔安排的。换句话说，月见町三号街十七号，这里其实应该是克里斯叔叔的产业才对，之前自己和妈妈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 这就表示，另一种造成分歧的原因是自己一岁的时候虽然来过日本，但是没有见到克里斯叔叔。 想到这里，凛特意问了一下智晶这幢房子的地址，果然是三号街十七号，联想到自己和妈妈搬去了月见町之后，爸爸并没有找上门来这一点，她的推测就得到了证实。 分歧点在于，自己一岁那年被父母带回日本时，有没有来过月见町。 按照自己所知的轨迹，一岁时并没有来过这里，所以跟着妈妈逃走之后，爸爸一直找不到母女二人的下落，而在这个平行世界中，碧井凛在一岁时跟着父母认识克里斯叔叔，进而又遇到了家光叔叔和纲了…… 照这样推测下去的话，接下来的发展就不一定与自己所知的情况相符……或许，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碧井凛，就不会在四岁那年，遇到那种事情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碧井凛应该会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吧？ 终于笑了啊，那个孩子…… 智晶很清楚，从见到自己开始，从未来交换过来的这个女儿，就一直有什么情绪藏在心里。 但是每一次的试探，都被这个孩子巧妙地避开，最后自己也被绕进去了…… 能够披上婚纱，在父亲的陪伴下走向新郎，至少……不会是一个悲剧吧？ 思考中的女孩并没有发觉，智晶正在透过一个清洗得光洁剔透的玻璃果盘，观察着自己的神情。 来自不同时空的母女二人，同时露出了相同的干净笑容。 81、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女性对可爱的生物天生没有抵抗力, 凛的抵抗力显然也不过关。她微微低下头来，正准备抱起面前的孩子时, 她身后垂着的头纱从脖颈旁落了下来，然后就被纲好奇地拽住了。 “喂, 纲，这个不能玩啦……” 凛尴尬地僵住了，不知道是应该把纲抱起来好，还是先让他松手好。 “妈妈……”快来帮忙啊！ “噗——！”家光一个忍不住喷笑出来，“这还真巧啊……” 微微睁大了眼睛，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凛的神情突然一变：“好像……要回去了……” 话音未落, 她整个人都被粉红色的烟雾包裹起来,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烟雾就消失了，重新出现的正是被交换回来的小小凛。 突如其来的场景转换让小女孩有点适应不良，她嘟起了嘴巴，脸蛋气鼓鼓的好像一只包子, 而且非常坚决地拒绝了最喜欢的妈妈的怀抱。但是在看到面前瞬间缩水的纲之后, 小小凛却很开心地站起来，然后飞扑。 “废柴纲！” 被同龄小女孩喊“废柴”的未来彭格列x世泽田纲吉小朋友顿时泪流满面，悲愤地爬走。 家长们石化了。智晶第一个反应过来，很不好意思地拍了拍纲的脑袋，然后转过头去，一张□□脸对着女儿。 “谁教你说这么不礼貌的话的？！” “玩蜥蜴的、哥哥、叫、里包恩~~~”小女孩高举双手作庆祝状。 家光呛到了，窝进角落里拼命捶地并伴随间歇性抽搐。 “二十年后的婚礼现场有这个小子……”解除石化状态之后, 克里斯终于发挥出了资深律师该有的强大思维能力，“还有一个教唆小凛乱说话的阿尔柯巴雷诺，加上二十年后的小凛的态度……真相只有一个！” 碧井光司抬起头来，视线锋利如刀：“趁现在的话……婚礼上的新郎应该能换人吧？” 家光抱起儿子夺窗而出，不要命地往家里跑，那段从新娘头发上扯下来的白纱，还牢牢抓在尚未弄清状况的纲手里。 听到门铃响，母亲去应门然后对来人说“啊啦~这不是小凛么？又来找我家纲玩啊，快进来~~~”，八岁的泽田纲吉小朋友立刻迈动两条小短腿冲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藏进床底下，淡定地表示自己压力很大暂时不想会客。 “废柴纲~~~” 蹬蹬蹬蹬上楼梯的声音之后，虚掩着的房间门被打开，一双穿着白色学生袜的小脚走进了房间里，到处转了一圈。 “奇怪，奈奈阿姨说明明在家的……” 软软糯糯的女孩子声音，虽然很好听，但是……声音的主人是个很可怕、而且会变魔术的女巫！ “嘛，一定是在躲猫猫~~~” 声音的主人走到了房间外面，然后关门。纲慢慢从床底下探出脑袋，松了一口气，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暗想一会儿等那家伙走了自己该怎么跟妈妈解释躲起来的事情…… 嗯，就说躲猫猫趴在床底下睡着了！ 但是……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窗户没有关好么？ 检查了一下窗户，锁得好好的，那么就是门没有关好咯？纲回头看向门口，然后就是一个冷战，下意识地想要重新钻进床底下。 门板的上半截已经被女巫变不见了，然后那个扎着蓝色长马尾一身小学制服裙子的小女孩正双环胸笑容可掬地看着这个房间……准确来说，是这个房间里的泽田纲吉小朋友。 跳窗户吧跳窗户吧跳窗户吧窗户吧窗户吧窗户吧窗户吧窗户吧窗户吧窗户吧窗户吧没错这里是二楼跳下去摔断了腿进了医院就不用再被她……唔哇被抓到了被抓到了被抓到了被抓到了被抓到了被抓到了被抓到了…… 泽田纲吉泪流满面地幻想十年后爸爸妈妈带着白色的菊花给早逝的儿子扫墓的情景，接着后领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拉力，正好让他身体后转一百八十度，对上了那张神情像猫咪一样随性又自在的脸，然后衣领被一把揪住。 小小软软的女孩子比男生还要矮几公分，但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男生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被人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明明是一双很大很漂亮的湖绿色眸子，却像找不到对焦一样地微微眯着，如同一只刚刚睡醒的野生幼豹。 “都说长大以后要娶我做新娘了看到我还要跑泽田纲吉你是存心的么？！小心我爸爸把你抓回去炼成兔子耳猫咪尾仓鼠身的人头奇美拉哟！！！妈妈说悔婚的男人最差劲了！！！” ……忘记说了，女巫不但有一个会制造怪兽而且不怕ultraman的魔王爸爸，还有一个长得很像女巫经常不定时抽风但是性格好上十万倍的天使妈妈……果然是混血比较容易出变态么？ 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自己从懂事开始，就一直被这个女巫欺负得好厉害，可是爸爸妈妈却很喜欢女巫…… 呜呜呜，这是第几次被她逼婚了？已经记不清次数了喂…… ——————————————————————————————————————— 从被炮弹打中开始计时，一小时四十七分钟之后，新郎怀里的小女孩终于变成了身披嫁纱的新娘。 “小凛……？” “纲，我有见到妈妈呢……” “小凛小时候也很可爱。” “……这个先不说，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 “不行，我还要再抱一下。” “但是大家都在看诶！” “反正今天是我们的婚礼，新郎抱新娘有什么不可以？” “……我爸爸在你后面……” “……” 于是凛终于从这个莫名其妙的公主抱里解脱了，双脚落地的时候，她的脸颊还是红红的。 “喂，你脸上的口水印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二十年前的小凛……” “可恶新郎明明是我的……啊啊啊啊不行看不下去了！” “至于么……都是同一个人吧？” 话虽如此，赚到了一个额外的吻，新郎还是暗爽无比。 “啊，小凛姐已经回来了，太好了……”负责招待来宾的风太从外面的庭院进来，“要是新娘一直不出现，晚上的宴会可就要穿帮了。” 凛促狭地笑着，顺手指了指角落里的雾守组：“库洛姆骸姐和弗兰应该有办法应付吧。” “宴会是倒是可以用幻觉蒙混过关，”风太笑得很温和，“不过那之后要是用幻觉的话，就有点对不起新郎了~~~” “我说风太，你现在还没有成年吧？”眼角抽了抽，凛扭头看了一眼脸上带着莫名笑容的纲，转身朝化妆室走去，“那我先去换礼服了。” 化妆室里没有其他人，凛很快就脱掉了折腾了自己整整一天的婚纱，换上一件宝石蓝的鱼尾式露肩礼服，背部开了v字，虽然没有人帮忙，不过她还是很顺利地搞定了背后密密交错连缀的细丝带。然后重新化了个裸妆，放下盘起的头发用一只镶碧玺的发卡夹住上面的部分，下面打理成小卷从肩背垂下来。 仔细对着镜子照了照，似乎还少了什么，顺手从抽屉里找了一支铅笔进行炼成，于是脖颈间就有了一枚系着银线的浅蓝碎钻挂坠。 最后检查一下，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凛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离开化妆室，打算去大厅和纲会合。晚上七点宴会正式开始，现在六点半，早点过去也好准备~~~ 刚刚经过走廊转弯的时候，她看到一大群人挤挤挨挨地趴在拐角处，似乎在偷窥的样子。 看了看脑袋，都是熟人：“蓝波、白兰、入江、风太、库洛姆、将尼二、爸爸、威尔帝老师、弗兰、小春、草壁前辈、尤尼……唔唔唔……” 正在挨个点名的时候，远纱扑上来捂住了凛的嘴巴，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小声点啦！云雀耳朵很厉害啊，被发现就糟了！” 凛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远纱才松开手，然后又蹲回了自己刚才的位置，京子稍微往后让了一点，空出一个位置给凛，全过程中，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走廊转弯的另一边。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凛用手指戳了戳自家上司，“云雀前辈不是说不参加群聚么？” “小声点，仔细看。”将尼二用眼神示意。 凛好奇地探出了脑袋，只看了一眼，立刻捂上了嘴巴，把笑意死命地往喉咙里咽。 “什么事？”云雀跳了一下眉，脸扭到了一边。 “……新、新娘的捧花啊！”平野光藏在背后的手伸出来，一把将已经开始打蔫的花球塞到了云雀眼前，“她随便一扔就到了我手里但是白天你又没有去参加婚礼……” “食草动物的聚会，没兴趣。” “喂你到底明不明白接到了新娘的捧花有什么意义啊少女心怎么能被这样践踏难道你打定主意熬过二十五岁当魔法师么混蛋！！！” “噗……”凛差点笑出声音来，赶快缩回了脑袋。 尤尼不满地白了她一眼：“小声点，被发现了我们都要……嗷嗷嗷嗷嗷有肉有肉有肉有肉！马上就来肉了！！！！！” 凛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已经被艾莉亚硬拧回去了。 平野光垂着脑袋不带停顿地碎碎念，根本没有发现云雀已经到了面前。在围观的无良人士众目睽睽之下，一只名叫平野光的雌性食草动物被按到了墙上，然后…… “我还以为云雀前辈准备当大魔导师诶……”凛压低了声音说道，“没想到下午才收了花球现在就二垒……” “最好快进到三垒，委员长good job！”草壁扒着墙上的壁纸热泪盈眶。 “三垒的话我们这些人就很多余了哟~~~”白兰挥了挥手指，很认真地说道，“会长针眼的~” “me觉得这话从你口里说出来很没说服力，”弗兰面无表情地揭底，“这里说话最荡漾的人就是你了。” “错了哟，京子的夫婿小青蛙你的师父说话更荡漾呐?~~~” “kufufu~~~我可没有你那么没下限呢~~~” 风太瞄了一眼那边如火如荼进行时的两位：“都小声点啦，会被听到的！” “那个……”蓝波抬起手腕敲了敲自己的手表，差两分钟就到七点了，“你们不打算参加宴会了吗？其他人还好说，呆凛不去的话……” 被提醒的新娘一下子跳了起来：“糟了快到时间了！！！” “谁？！” 被发现了被发现了别发现了！！！无良的围观群众们顿时集体炸毛。 “小凛，动手！” “……啊，是！” 父女同时发动炼成，墙壁飞快地合拢在一起，将名叫云雀恭弥和平野光的两只彻底隔在了另一边。 入江正一伸手在墙上敲了敲，然后咂舌：“这个硬度……” “就算是用□□炸，也要至少半个多小时吧……”将尼二虚笑着擦汗，“那边可是死路呢，把他们两个关在那边，会不会……？” 新娘笑得非常无辜：“放心吧，留了通风管道，不会闷死人的，所以等云雀前辈气消了再放他们出来好了……嘛，反正有平野学姐在，应该很快吧~~~” “别笑得那么神经兮兮。”碧井光司一个爆栗砸在她脑袋上。 彭格列的孤高浮云一如既往地拒绝群聚，所以没有出席接下来的宴会也很正常，之前一起围观花球后续事件的几个人心照不宣地无视了云守目前正在砸墙或者抓着名为平野光的食草动物做不和谐事情的事实。 “呐，纲，你说云雀前辈出来了之后会不会抽死我们啊？” 凛学习社交舞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技术说不上一流，好歹也是中规中矩，不会在重要场合出错。 “那就要看学姐能不能让他消气了。”一边说着，纲避开了她踏错的舞步。 “……我觉得她更有可能无意中火上加油……” 纲倒是不怎么在意：“里包恩很擅长说服人。” “把麻烦事情丢给别人去做……纲你真的学坏了！”凛瘪了瘪嘴巴。 开场舞结束，两人牵着手离开了舞池，很快就有同盟家族的人上前搭话，凛收到了纲的眼神，点点头，自己拿了一杯红酒在手上做样子，换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悄悄和角落里的手帕交们会合。 “原来你小时候那么烦人！”看到凛靠过来，黑川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难怪只有废柴纲敢娶你~~~” “我也只嫁给纲~~~”凛挑了一下眉。 远纱喷笑出来：“今天你好歹也是新娘，羞涩点行不行？” “抱歉啊对着一群损友我就是羞涩不起来……说起来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嘛，怎么一下子被交换到二十年前了？这不是十年火箭炮的效果吧？” “呃……” 女孩子们对视一眼，找来了协助解除炮弹效果的入江正一做替罪羊，让他解释给凛听。 “这么说，罪魁祸首就是白兰那混蛋么？” 凛温和地笑着，将手指关节捏得咯啦直响，虽然早已经解除了无限兵装备，但是那些有关战斗的经验还没有归零呢，单纯揍人的话，她还是很有点心得的。 “小、小凛！”小春被突然散发出来的凶暴气息吓得脸色发白，赶快拉住了暴走边缘的新娘，“今天你可是新娘哟！不要乱来啦拜托……啊对了，我记得额外追加了雾守组魔术表演还会请白兰协助表演一定很有趣吧啊哈啊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第二支舞曲也结束了，雾守师徒三人组出场，携带道具为一个大衣柜、铁链和若干长度超过一米的刀剑。 “进去吧~~~”尤尼笑得非常纯真，联合γ将白兰推进衣柜里然后迅速锁死并且在柜子上缠了好几圈铁链，“呐，记得避开重要部位哟，虽然我不认为大家会手下留情~~~” 然后不管有仇没仇的都操起了一样顺手武器，狠狠往衣柜里捅。 85、被埋下的种子 看着摇篮里并排躺着的两个小婴儿, 我到现在还是难以置信。软软的红红的皱巴巴的两团小家伙，就是我生下来的孩子么？新生命的诞生是无数炼金术士都无法创造的奇迹, 但是现实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重复着这样的奇迹, 即使是我，也有幸亲身经历这一过程。 世界上突然多了两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这样的感觉真奇妙…… “呐，纲，哪一个是女孩哪一个是男孩？”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其中一个小团子的脸蛋，我回头悄声问道。 精疲力竭的时候，只听到有人再说是一男一女,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了。 “褐色头发的是姐姐, 蓝色头发的是弟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纲忍不住笑了，从后面环住我的腰, 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女孩是在十一点五十三分出生的，男孩是在十二点零一分出生的，双胞胎的生日不在同一天……小凛，你太会生了！” “这种事情，怎么看巧合的成分比较多吧？”我抽了一下嘴角，看来刚才摸的那个是女儿吧，“名字起好了吗？” “按照我家的起名传统, 男孩子的名字是早就定好了……” “纲吉后面的……家宣？”我的日本史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江户时代这一块还是有印象的。 纲点了一下头：“至于女孩子的名字，爸爸说看你和碧井叔叔的意见。” “那我爸怎么说？” “他说随你。”纲拿起了放在旁边矮几上的纸笔，“想到什么名字了吗，我记一下。” “阿市、浓姬、归蝶、阿国、千代、稻姬、宁宁……都和家宣这个名字的时代感很搭，你觉得怎么样？” “……小凛，你以后还是不要玩游戏了……” “那你想到了更好的名字吗？”我撇开了视线。 “没有……其实我觉得就叫宁宁很不错……”纲在纸上“泽田家宣”的名字旁边旁边写下了“泽田宁宁”这个名字，“宁宁和家宣，你觉得呢？” 默默地复习日本史一分钟，我回头看向纲：“你的意思，难道是……” “不愧是小凛呢，这么快就想到了。”纲的笑容里看不出一丝的阴霾，“不过以后会怎么样，那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干涉的范围了。” “纲……” 国中的时候，他对着里包恩大声喊着不做黑手党，但是麻烦却一个接一个找上门，逼迫他不得不战斗，成为彭格列x世之后，虽然脸上总是淡淡地温和地笑着，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彭格列的高层和同盟家族之间，但是我却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厌烦…… 我不知道真正的黑手党应该是怎样的，但是就我的认知来看，纲不适合这条路，就算现在大家都认为他做得很好，但是他一点也不开心。 “宁宁也好，家宣也好，我只希望他们不受掣肘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纲将我的身体扳正，然后是一个用力的拥抱，“当然，如果他们是出自本意，我也不会阻止。” ——————————————————————————————————————— 两年后。 接到威尔帝老师的电话，被告知爸爸死在了实验室里的时候，有那么几分钟，我的脑子里确实是空白一片。直到家宣自己举着炼成的扎古模型来现宝，我才回过神来，视线无意中扫过工作台上的日历，然后心里居然产生了一丝滑稽的感觉。 在平行世界中遇到的那个碧井光司，他被白兰杀死的时间，和这个世界中的爸爸死亡的时间，居然是在同一天……我该感叹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第一时间赶到了德国的研究所，威尔帝老师指了指爸爸的实验室，爸爸的遗体入殓之后，那里已经被第一时间封闭起来，直到我来了才能打开。 而爸爸属下的一个小研究员悄悄告诉我，从上个星期开始，爸爸就突然出现了早衰的征兆，然后他就把自己关进了实验室，除非必要绝不出来。 两只奇美拉，一些房产和存款，还有这间研究所三成的股权，就是爸爸留给我的全部遗产。 我仔细地收集了爸爸的全部实验资料，一点一点地看完之后，他的死因大概也出来了。 当年我们一起来到真理之门，我为自己重新炼成了一具健康的身体，付出的代价是贤者之石，而爸爸获得了更加深奥的生物炼成知识，付出的代价是体细胞剩余分裂次数的一半。医院出具的证明显示，他全身的大部分细胞已经开始衰老，超过半数的脏器无法正常工作，正常人的细胞分裂极限是一百次左右，而爸爸的细胞分裂次数只有正常水平的四分之三。 我用力捂住了脸孔，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处理了炼金术士协会那边的善后，在克里斯叔叔的帮助下完成了遗产的继承和转移，我将爸爸的灵柩送回了原来在英国的那个家。 遗体放入地下室，然后封门，再去附近的教堂后面为他立了一座墓碑，紧挨elric家的几位先人，和妈妈的墓碑并列着。因为没有留下遗书，所以爸爸死前是怎么打算的我并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是最合适的安葬方式。 原来，最了解他的人，除了妈妈，还是我自己啊……我自嘲地勾了一下嘴角，握紧了纲的手。 最茫然无措的时候，有一个可以全身心信任的人在旁边，这样就好…… “纲。” “嗯。” “……就按你说的做吧。” “……你？” “父母无论怎么样，都是为了孩子的吧？” “……” “宁宁和家宣……我也有为人母的一天呢，就算以后会被他们讨厌，我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我们都是一样的。” “以前不是没有介怀过被妈妈丢下的事情，也一直很讨厌把研究摆在家人前面的爸爸……但是，为人父母，再怎么自私，心里也一定会为孩子留下一个位置吧，不论大小……” “其实我并不知道所谓‘称职父母’的标准，至少现在我们做的事情，不会对孩子们不利吧。” “要把宁宁和家宣送去日本？”里包恩的视线在我和纲之间转了转，眼神不露半分情绪，“理由？” “爸爸和妈妈在日本，”纲平静地说道，“有两个孩子在，他们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于是我来翻译一下就是：彭格列找我父母要走了一个儿子，我就从彭格列挖两个继承人连本带利还给他们。 开玩笑的，只不过是要营造出这样的一种错觉而已。 以前一直以为里包恩真的会读心术，但是后来威尔帝老师告诉我，读心术是雾属性的术士才有可能掌握的能力，里包恩所谓的“读心术”，其实是捕捉对方脸部和身体肌肉的细微变化，然后进一步通过语言试探，以此来判断对方心中的想法。 所以，到了可以控制自己的程度，我们并不担心自己的想法被里包恩看出来。 “然后彭格列的下一任首领也会是你这样的废柴？”里包恩冷笑。 “有谁敢说纲这个boss做得不合格，”我小声嘀咕着，“大可以站出来……” 里包恩瞪了我一眼：“你这个做母亲的人居然也跟着蠢纲胡闹？” 微微挤出少许泪水，我适时地垂下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这一身参加葬礼回来的黑色服饰上：“爸爸走得很突然，炼金术士协会那边……虽然不是凭血缘竞争会长职位，但是我也想争取一下。” 突然觉得有点心寒，就连爸爸的死，现在也被我利用了……人心真可怕。 “你们没有心情照顾宁宁和家宣，其他人也不妥当，交给家光确实是最合适的，但是安全问题……”里包恩抬起头来，“当初蠢纲还在日本的时候，我们安排了不少人暗中保护，但是现在是两个孩子，彭格列最近又和斯特罗家族有摩擦……”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开口轻声唤道，“塔鲁鲁，艾拉拉。” 漆黑的兽脊好像山峦一样起伏不平，隐约可见粗糙皮肤下的分明骨节，脊背之后是壮硕有力的身体，还有修长而结实的四肢，寒光摄人的爪和牙，鲜红的兽瞳在口中呼出的淡淡白气后时隐时现……从我和纲脚下的影子里，渐渐浮起了两头犀牛大小的奇美拉。 “爸爸最后制作的成品奇美拉，平时隐藏在阴影中，也可以在一定距离内借由影子移动，隐蔽性强，敏捷度极高，而且非常忠诚，杂食性动物，吃东西不挑嘴，适合家养，塔鲁鲁保护宁宁，艾拉拉保护家宣……再说并盛还有云雀前辈呢，这样可以么？” “……哼，能够说服其他元老的话，随你们好了……只要不是对彭格列不利的事情……” 下飞机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中午了，行李昨天就用快递送回来，所以带着孩子也不会不方便。不过因为事关未来的继承人，我们的动向并没有通知日本基地的工作人员。 宁宁和家宣已经睡着了，我和纲一人抱一个，拦下一辆taxi，报上了并盛町的家的地址，不过在离家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我们就下车了。 “小凛，怎么停下了？” “啊……没什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把怀里的宁宁往上托了托，我加快脚步赶上。 “以前……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么？” “嗯~~~那个时候我被妈妈放在刚刚经过的那个秋千上，然后今天我又抱着自己的女儿……” ……同样是，要将她留在这里。 “我还抱着家宣呢~~~” “嘛，也是~奈奈阿姨一定很开心，上次见到两个小家伙还是过年的时候……唔，有了宁宁和家宣之后，奈奈阿姨对他们比对我们还好……” “……你连小孩子的醋都要吃么？” “说什么啊，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啦！” 对于我们突然回家，并且将宁宁和家宣留在日本的打算，奈奈阿姨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很高兴地答应下来了。我想，长大成人的孩子都不在身边，她其实也很难过吧？ 不过家光叔叔这边，事情倒是有一点小小的波折。他盯着我和纲看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 我歪了一下脑袋，低头拿走家宣正准备往嘴巴里塞的晾衣夹，换上了一个狗咬胶，然后狗咬胶被家光叔叔扔掉了。 “小凛这个样子，我还真的不放心把孙子和孙女给你们照顾……” 正在说着，奈奈阿姨过来宣布开饭，于是谈话匆匆结束。 “呐小凛，知道吗？” 为了防止宁宁和家宣哭闹，我们是特地挑在半夜离开家的。 “第一次点燃彭格列指环的时候，有人对我说过……” “说什么？”我眨了一下眼睛，好奇地问道。 “‘要繁盛还是毁灭都随你，彭格列x世。’……”纲脸上浮起了一丝奇妙的笑容，“这就是那个人对我说过的话。”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决定吗？” “啊……其实仔细想想，或许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吧……” “管他呢，反正你现在是凭借自己的意志行事，又不是被人操纵，想那么多干嘛？” “是啊，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没有后悔的打算。” 彭格列家族年代记： 2019年，年满七岁的彭格列十一代继承人泽田宁宁与泽田家宣姐弟重回意大利。 2026年，彭格列x世夫人，兼武器研发科主任泽田凛死于脏器衰竭，享年三十六岁，据称其父死于同种疾病，该疾病极有可能为家族遗传。 同年年底，其子泽田家宣经检测确定患有同种遗传疾病，因此失去继承人资格。 2028年，彭格列x世宣布引退，秘密返回日本，其后不知所踪，由长女泽田宁宁继承彭格列家族。 2030年，彭格列十一代门外顾问首领泽田家宣联合十一代雨守艾希·派尔、雾守六道零、晴守拉斐尔·奥格尔发动叛乱，内部称为“双子悖行之灾”，由此掀起西西里岛黑帮势力之间的六年动荡…… 2031年，泽田宁宁殁，享年十九岁。 2032年，泽田家宣病殁，享年二十岁。 “呐，吃早餐的时候不要看报纸啦，纲！”我一把抽走了他手里的报纸，“不然的话明天早餐你自己做哟！” 好像做坏事被抓包的样子尴尬地笑着，纲端起味增汤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来。 “时间差不多了吧？” “嗯，不过宁宁说路上要耽搁一下，估计会晚几个小时。”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两个家伙一向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干脆走人好了，正好回日本抢限定~~~” “……不，已经晚了，现在房子外面是骸布下的幻术结界……” “……” “山本在后门守着。” “……” “左边窗户外是狱寺。” “……” “你右手边的那个盆栽是库洛姆的幻术伪装。” “……” “大哥在车库外面。” “……” “家宣和小翊快要到门口了。” “……果然是那两个吃里扒外的小混蛋干的好事！！！” “宁宁已经带着拉斐尔上了前门的台阶……” “够了不要再笔仙了纲……” “人太多了，估计早餐不够吃，去叫外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