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公主:男色太多挡不住》 001,半夜遇袭 “滚――” 一声女子的尖叫划破长空,惊得早已昏睡的乌鸦啪啪拍着翅膀纷飞,落下几根黑色羽毛,羽毛迅速融入漆黑的夜,明月当空,照得月下连绵如海面一般的琉璃瓦熠熠生辉。 尖叫声还没停息,便能听到金属剧烈的碰撞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骤响,恐惧,诡异! “小林子,这是什么怪声,好吓人。”门外巡逻的两个小太监站住了脚,一个身材瘦小的太监不自觉向另一太监身上蹭了一蹭。 被称为小林子的太监个子高上一些,仿佛胆子也大上一些,警惕地抬头看向旁边矗立的巍峨宫殿,而后摇了摇头,“小李子,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这是舒云宫,相传以前的主子云妃是皇上的宠妃,后来生出个公主,却是个傻子,皇上本就喜皇子不喜欢公主,何况这公主还傻,慢慢就被忽视了,云妃死,傻公主更是无依无靠,最后这宫里下人都攀了高枝儿,只留下了傻公主。” 声音带着惋惜,连连哀叹。“只可惜啊,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那公主的倾城之貌,却是个傻子。” “真的?那我们进去看看?” “找死吧你,再不受宠也是公主,哪能轻视,赶紧走,宫中是非多,我们这些命如蝼蚁的太监看见麻烦就得躲远远的,这才是生存之道。” “哦,我知道了。” 伴随着脚步声,两人交谈声音渐小,除了那两声干嚎,这世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 破败的舒云宫内,与宫外的寂静截然相反,宫内的战况激烈,如火如荼。 李清瑟在睡梦之中只觉得有人在掀她的衣服,这种感觉绝不会假,那种布料掀起带来凉风,让她狠狠一惊,睁眼一片漆黑,却闻到一股香气――檀香!? 还未等她缓过神,那无耻之人便将大手放在了她身上。 肌肤与肌肤的碰撞,这种感觉是微妙的,但若是深更半夜在睡梦中,被一个陌生人如此碰撞,有的只有恐惧与反感,若是普通女子少不得一声尖叫。 但,李清瑟是何许人也? 她可是名震几个省的黑道大小姐,敢半夜骚扰她就如同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一声“滚”,将她身上之人吓得不清。[.超多好看小说] 那人大吃一惊,也许是根本想不到她能大喊,一张如铁钳般的大掌猛地捂住她的嘴,慌张抬头查看四方是否引来了人。 月光顺着残破的窗子射了进来,却没射入多少,只因那窗子因多年未修缮,就连那冬日里才粘的厚重窗棱纸也未曾换下。屋内依旧昏暗,但就这一点点光芒,却将那男人的轮廓凸显。 他的脸刚毅英俊,深深的眼窝配之高挺的鼻梁,极尽俊美。 李清瑟皱眉,她从小习得武术和跆拳道,拳击与摔跤更是手到擒来,从初中混黑道开始,她几乎就是不败业绩,但即便是如此,在这男人的身下她却显得十分弱小。 不是因为她弱,是因为他太强! 即便是有零星光线,却还是看不清他的面容,虽然她的视力一向很好。 男子见没人前来,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垂下眼,双眼带着溺爱盯着她,可惜,他的目光被掩埋在阴影之中,李清瑟看不到。 她惊慌,打架挨打是有的,但却从没有人试图强暴她! 她惊讶,难道她的大名还不够威风?竟有人敢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侮辱她! 她愤怒,他妈的,她李清瑟在黑道上响当当铁娘子和假爷们,今天竟被人如此对待,要么她死,否则这男人必亡! 男人缓缓放开她,目光越来越柔,那刚毅的唇瓣微启,雪白整齐的牙齿在月光下发亮,他开口正欲说什么,但是只觉得胯下一阵冷风,李清瑟凌厉的腿法直扫,力道之足,带起呼啸。 男人再次大吃一惊,不敢分神,赶忙伸手将她的腿抓住,刚要开口,另一只腿向着他的腹部就踹了过来,那男人一时不防,就被活活踢飞开来。 李清瑟一个鲤鱼打挺从坚硬的床板子上蹦了下来,在心中狠狠给自己打了一个满分!因为那腿法角度刁钻,力道十足,踢上就不把他脾脏踢坏也能断了他两根肋骨。 但令她惊讶的事出现了,那男人非但没因此倒下,相反毫发无伤,就连呻吟没一声,那腰更是没弯半下。 本来想去检查战况的李清瑟一愣,面色白了一些。不好!她今天算是遇到高手了! 那男子的双眸微微眯起,带了一丝质疑,周身摄人的压力隐隐散发,慢慢向前走着,一步步靠近李清瑟,而后者,则是慢慢向后退着,一边退后一边脑袋中将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如电影一般回放,若是她刚刚没记错……她刚刚踹上那人身上,觉得他的身子就如同……钢板! 没错,那坚硬她不会记错! 李清瑟狠狠吞了口水,算了,丢掉那不靠谱的面子吧,此时遇到流氓,也许她已经学传统女性的作法――尖叫。 但那男子仿佛能看懂她所想一般,就在她气吞丹田想要大喊之时,那男子如闪电一般飞到她身边,一个手刀,她还未等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临倒下瞬间,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名震黑道的假爷们,李清瑟大小姐今日就惨被强暴,她的……一世英名啊! ------题外话------ 贫嘴丫头np新文,喜欢请收藏。 丫头人品好,坑品好,绝对值得拥有~~ 002,穿越成公主 一觉好梦,只可惜枕头太硬! 李清瑟眼睛还没睁开,就下意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秀眉皱起……平日里的棉花枕头怎么这么硬? 纳闷地睁开眼,入目是陈旧破败的宫殿。(.好看的小说) 皱眉,这是什么鬼梦!? 闭上了眼,大概十分钟,再次睁眼,还是这破败的宫殿。 李清瑟一惊赶忙坐起,身下,是坚硬残破的床板,昨夜的记忆一幕幕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黑夜,陌生男人,强暴! 难道她被强暴后被扔到这什么鬼地方!?赶忙低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忍不住大叫一声,因为…… 她穿的竟然是破破烂烂的裙子! 就算破烂可以忽视,但这裙子是怎么回事?这裙子绝非现代的衣着,完全是古代装束,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还在惊讶纳闷之时,听到门扉外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大,最终到了门前。 李清瑟原地站着不动,静观事变。 那粗鲁的脚步声到了门跟前也丝毫没收敛,变本加厉,一个声巨响,那门轰然倒塌,原来此人是来踹门的。 李清瑟还是没动,但秀美的峨眉却忍不住抽了一抽,因为面前的人是一个胖子,看穿着……好像是古装片里的太监,她穿的是莫名其妙的破烂古装,而面前却有一个奇怪的胖太监?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太监手里提着食盒,进了门,扫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动的李清瑟,被她犀利的目光看得浑身一抖,但又马上想到公主是个傻子,于是便叫骂着帮自己壮胆。“傻子,看什么看?再看爷抽你信不信?”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这话刚刚问出口,她只觉得额头生疼,仿佛刚刚的记忆没灌输完,紧接着又是一股股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只不过这记忆断断续续。 胖太监一愣,怎么今天的傻公主竟然能流利说出话了?想到这,他也有些害怕,其实他一直胆子不大。 李清瑟的头疼逐渐减缓,那记忆也终于吸纳,如今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她……悲催的穿越了,竟然还穿越到一个傻公主身上。而昨夜发生之事,也不是做梦,是真的有人想……强暴她! 胖太监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因为对面那傻公主的眼神越来越凌厉。 她的眉头皱紧,面色铁青。穿越?这狗血的穿越?怎么好死不死弄到他头上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换了个地方也得好好活下去! 当李清瑟向胖太监看过来时,他嗷地一嗓子,猛地转身开始跑。但他那肥胖的身体还拎着一个食盒哪有李清瑟跑得快?便觉得自己脖领子被人抓住,顿了一下,眼前一花已经被人拽了回去,胖乎乎的身子一下子摔在地上,后背剧痛。“哎呦我的妈呀。” 李清瑟一只脚狠狠踩上了胖太监的背,对他痛苦嘶喊置若罔闻,眼神却飘到了一旁被打翻了的食盒,那食盒翻了,里面汤汤水水洒了一地。她一挑眉,因为看见从食盒里露出一条鱼……不对,是鱼骨头,这鱼想必那胖子已经“品尝”过了。 双臂缓缓在胸前一抱,虽然这本尊傻子的记忆断断续续,但好歹也告诉了她这胖太监的身份,正是公主的贴身伺候太监。“吃的香吗?” 胖太监刚刚咒骂了一声,便看到一个玲珑小脚直踩了面门,“哎呀,疼死我了――”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荡漾,李清瑟笑了起来,“这就疼,那这样呢?”说着,便对着他的面门猛踢,速度之快,都数不过来她到底踢了几脚。 抬起脚,那胖子已经眼泪鼻血流了一地。肥乎乎的嘴唇抖着,“呜呜呜……姑奶奶……奴才错了……呜呜呜。” 李清瑟呵呵冷笑。“怎么,刚刚不是还自称爷吗?现在怎么就成了奴才了?” 那胖子见不再踩了,挣扎着起身,一双绿豆眼一瞪,一下子向李清瑟扑了上去,本以为刚刚是不备落败,如今就要收拾这傻子,没想到又是一个飞脚将他直直踢了个跟头。 “不服?老子可是跆拳道黑带,就你这孬样还想报仇?”李清瑟不慌不忙地慢慢向胖子方向走着。 胖太监吓坏了,直接趴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公主……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公主饶命啊……” 太监对面有个破糟糟的椅子,李清瑟轻轻坐在了上面,那姿势好不优雅。“那你说说看,错在哪里?” 胖太监一愣,“奴才……奴才偷吃了公主的饭。” 李清瑟一耸肩,“继续。” 胖太监抖了一抖,鼻血哗哗流,“还……还拿了公主的月俸。” “胆子还真不小啊,拿了多少?”李清瑟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丝丝危险。 “回……回公主,十两……”胖太监小心翼翼,偷偷打量着李清瑟的表情,没想到刚一抬头,有一个飞脚踢来,腮帮子剧痛,一咳,竟吐出了一颗牙齿,紧接着又是干嚎。 “十两?你打发要饭花子呢?老子的年俸是一百三十两白银,你掌管舒云宫六年共拿了七百八十两白银,别告诉我这银子还越来越少了,我告诉你,肥猪,吃了老子的都他妈吐出来,拿了老子的都他妈还回来,少上一个铜板老子就阉了你!” 重新跪好的胖太监抖了一抖,心中叫苦不堪,自从云妃死后,这舒云宫便没了人撑腰,宫女们都跟了别的主子,太监们也都走后门跑了,就他留着,为的就是能捞点油水,这六年都没事,谁知道今天公主怎么就突然好了呢? “回……回公主,奴才进宫前已经……净身了……” 李清瑟一愣,也发现了自己的语病,要阉了太监……确实没什么可阉,那就……“老子缝了你后边,你信不信?” 胖太监橘花一紧,干嚎声更大了,“公主饶命啊,奴才错了,奴才都给你,公主饶命啊。” 李清瑟呵呵一笑,“这就对了嘛,走。” 胖太监一愣,“公主……去哪?” 李清瑟白了他一眼,“蠢猪,还能去哪,自然是去你的老窝取钱。”钱,无论何时何地,想要活下去的第一要素就是――钱! 003,冰冷酷男 偌大的皇宫,宫女太监来来往往,只要看到路上的两人,都发愣。 因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宫中有名的傻子公主李清瑟和她唯一的伺候太监小朱子。 胖乎乎的小朱子磨磨蹭蹭,一张胖脸忐忑不安。“公主饶了奴才吧……奴才不敢了。” “别废话,把吃的钱交出来,老子才懒得搭理你。”李清瑟毫不犹豫地一脚踢上他的屁股,将走在前面的太监差点踢个跟头。 小朱子哭丧着脸,“公主殿下……奴才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兄弟姐妹……” 李清瑟冷笑,“你是在提醒本宫斩草除根,将你家满门抄斩?” “不不不,公主别误会,奴才……奴才的意思是,这钱……奴才都送回家了……”小朱子的眼珠子转了一转。 李清瑟闻言,就是一声冷笑。“你这肥猪,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算你这大庭广众,你信不信本宫就敢弄死你,反正在他们眼里本宫就是个傻子,回头再把你传说中的老母兄弟姐妹弄死,宰了你整个猪圈你信不信?” 小朱子立刻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嚎啕大哭。“公主殿下啊,奴才错了,饶命啊,奴才……奴才确实是贴补家用了,如今只剩下四百两了,绝不敢欺瞒公主啊。”说着便梆梆磕头,一下一响,直磕的额头是血。 李清瑟垂着眼看着对面地上恶心的一团肉,挑眉,感觉这太监说的好像是实话。“好啊,既然如此,这四百两就先吐出来,还欠三百八十两白银。” 小朱子见事情有缓和,喜出望外,眼泪横流,“谢谢公主,谢谢公主,公主放心,奴才肯定还上。” 李清瑟一耸肩,“别着急谢,本宫的话还没说完呢。” 小朱子一愣,目若呆鸡,“公……公主,还有什么?”心道自己是真的栽了,谁想到这平日里的傻子公主竟然好了,还这么能打?公主再傻也是公主,他是个奴才,自然不能和公主硬碰硬,传了出去,他下场更惨。 “五分利。”白嫩的小手深处,是五根如青葱般的玉指,李清瑟绝美的脸上笑着,粉红的嘴唇斜勾,很是痞气,却有另一番魅力。 “唉呀妈呀,公主啊,这民间高利贷才三分利啊。”小朱子听完面色苍白,他可不信这是公主和他开玩笑。 “好吧。”李清瑟耸肩,“那就把你送内务府公款旅游如何?” 小朱子由白到青,赶忙死死磕头。“公主饶命啊,饶命啊,五分利就五分利,公主饶了奴才吧。”内务府是什么地方?宫中人进了内务府就从没听说能活着回来,传说那里恐怖至极,宫里人传言,宁去阎王殿不去内务府,这公主要是真把他送内务府……可如何是好? 白嫩的小手再次伸出,手势变了,三个指头并拢,只有大拇指和小手指翘起,看得小朱子一愣。 李清瑟勾唇,“六分利。” 小朱子不解,“公主,刚刚您不是说五分利吗?”声音颤抖不已。 “刚刚是刚刚,五分利你不是不同意吗?现在就是,六分利。”收回小白手,李清瑟勾眉而笑,眼中满是戏谑。这个头脑简单的胖子想要算计她?还早许多年。 小朱子彻底崩溃了,这三百八十两对于他来说也是大数目啊,其实他真不是坏人,除了扣了公主月俸吃了公主例菜,从未为难过公主,有些外宫的太监宫女有事没事的欺负公主,甚至在没人的地方还偷偷对公主拳打脚踢,他小朱子发誓可从来没碰公主半个指头啊。 小朱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李清瑟则是站在一旁歪着脑袋邪笑。 胖太监的人品,在这傻子本尊残破的记忆力也是有一些,喜欢占便宜却没什么坏心眼,她初来乍到的没什么亲信,这胖子倒也可以一用。“别嚎了,本宫现在给你指一条阳关道,看你想不想走。” 小朱子的干嚎一顿,一双绿豆眼眨巴眨巴,带着些许不信任,因为被公主坑怕了。“请……请公主明示。” 李清瑟放下架子,蹲在跪坐在地上的小朱子面前,一只手扶着膝盖,另一只手托起如凝脂般的玉面,眉眼弯弯,唇角勾起,带着惑人的笑颜。此时就算是“浑身干净”的小朱子也难免挤出了一些雄激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李清瑟笑得更美,小朱子却突然浑身一颤,那点漏网之鱼的雄激素猛然间逃匿得无影无踪。 “从现在开始你为本宫做事,每一件事给你折银子,大事多折,小事少折,以身抵债,你看怎样?”一双如星般的大眼眯着,诱惑。 小朱子下意识地退了一退,眼珠一转,努力分析这事儿的可行性。 “怎么,想拒绝?”李清瑟睁开眼,满是威胁。 “不不不!为公主办事是奴才的本分,怎么能拒绝?为公主办事,奴才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有了前车之鉴,这回小朱子可不敢随便“拒绝”了,因为他直觉告诉他,公主定然还有方法整他,而最后的结果也定然是被变本加厉。 李清瑟满意地点点头,慢慢站起身来。“好吧,赶紧站起来,先带本宫取那四百两银子。” 哭丧着脸,小朱子慢慢站起身来,此时已经认命了,他……算是彻底栽了! “哈哈哈哈。”清朗的笑声从一旁的林子中传来是,让李清瑟瞬间提起防备。从声音上听,那人年纪不大,声音悦耳,笑声刚落,便走出一颀长身影。 来者一身天蓝色锦袍滚着黑边,乌黑亮泽的长发一部分被金冠束起,其余皆披散在身后,那人是长脸,白净面皮,两道浓眉斜插入发髻,一双眼带着些许凌厉,鼻梁高挺笔直,薄唇抿着,嘴角微微上扬。那人身材如青松而立,宽肩窄胯,身高如若放在现代,绝对超过185厘米,虽然穿着衣服,但只要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这人的高身材就是传说中的衣架子。 李清瑟皱眉,她对帅哥一向不感冒,皮相这东西,声来就是欺骗人的。“你是什么人,胆敢偷听本宫讲话?” 004,赠银 4,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清朗笑声,一颀长身影缓缓从树荫处走了出来,玉面长发,衣抉翩翩。 李清瑟有些胆战心惊,心中却打气了十万分警惕。暗暗自恼刚刚自己的不小心,竟在外面教训小朱子,很容易被人发现异常。 “清瑟,你就这就不对了,这树林是御花园西侧,并非专属什么宫殿,只能你来,难道我不能来?”男子轻笑,目光却越来越犀利,那凌厉的目光如同刀片一般刺人,浑身透出的气势无比震人,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李清瑟看穿一般。 李清瑟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该细则细。此时突然后怕了,这公主是个傻子,而她却不是,更不屑装傻子,如果他人知道她是假冒伪劣的,会不会把他当什么易容的细作,如果她真说出来借尸还魂会不会被当妖怪烧死? 想到这,她那强势的眼光弱了一弱,慢慢小碎步退到小朱子身边,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小声询问。“喂,我说肥猪,这人是谁?” 小朱子一愣,一缩脖,“公主殿下,难道您连他都忘了?这位是我们大鹏国的二皇子啊,您的二皇兄。” 李清瑟眯着双眸看了看对面冷酷男子,这是她哥?没看出来他眼中对她有丝毫热络。转念一想又可以理解,他们同父异母,想必母亲之间也是明争暗斗,兄弟姐妹感情不浓也很正常。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是个女子。“清瑟见过二皇兄,刚刚光线昏暗,没没看清楚,还望二皇兄见谅。” 李清泽双目微微一眯,半掩的眸子射出思考的光芒,冷冷盯着这衣衫褴褛的小身影。她刚刚还对着太监大吼大叫,而此时又无比端庄贤淑,这些行为皆是反常,因这五公主李清瑟平日里分明是个傻子。 烈日下的李清泽身形未动,只是用眸子垂下扫了李清瑟一眼,少了之前的凌厉,多了一些玩味。“清瑟今日气色不错。”爽朗的是声音,但语调上却丝毫看不出有何情绪。 李清瑟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在质问她今日为何突然“头脑清醒”,怨恨自己刚刚的大意,穿越过来,也许最明智的方法是继续装傻,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是这样,昨天清瑟隐隐约约见一个仙子,她说,你该回家了。而后我仿佛从梦中醒来,之后……便这样了。”清瑟无奈地编着,心情忐忑,连她自己都不信,别人又怎么信? 那人一动不动,只不过眼神越来越犀利,如刀尖般凌厉的眼神仿佛割开她的双眼直击她的心脏,那是审视的目光。看得李清瑟越来越心虚。 “是么?” 终于,在李清瑟快要崩溃的一瞬间,俊美男子的薄唇微启,吐出两字,随后嘴角微勾,玩味的味道越来越浓。 李清瑟的心有些难受,转念一想――老子凭什么受你们这群兵马俑的气,我李清瑟大小姐在现代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然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过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还不如去死! “我话已经说完,二皇兄信与不信,随便吧。”说着,一耸肩,将还在跪地的小朱子一把拽起来,却发现那厮虽然看起来很胖,体重却没有想象中的沉。 李清泽没惊讶,相反又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无比悠扬。“五皇妹如此甚好,不过本宫有一事不明,不知五皇妹对以前的事有记忆吗?” 他在笑,但却比刚刚严肃时更骇人,她只能用“笑里藏刀”来形容。这一简单问题却让她犹豫了,这二皇子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应该怎么回答?如果说不记得,会不会直接看出她是假冒的?但那如果说记得,自己却还真什么不知道,如果他问些事,她可怎么办?这公主本尊的记忆少得可怜,除了一些对人的直觉,根本抓不到一丝具体的事件情节。 小朱子也发现了情况不好,却不敢吭声,二皇子虽不是太子,却因母妃后台的强硬和自身的文韬武略受皇上重视,在这宫中的地位仅次与太子,甚至又并驾齐驱之势,可万万得罪不得啊。 公主……小朱子还真替公主捏把汗。 李清瑟矛盾了一会,终于,一咬牙,豁出去了。他妈的,死就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记得了,二哥您联想一下,你妹妹我就是个傻子,以前是不记事的,如今就算是明白过来,但以前发生的什么都丝毫忆不起。” 微风吹过,李清泽黑亮的发丝随风飞扬,一双浓密的睫毛低垂,掩住闪着诡异光亮的眸子,薄唇的笑意更深。 “刚刚我听你和小朱子说话,是他贪了你的钱?”李清泽问。二哥?皇室中没人直接称呼,这叫法很新鲜。 小朱子浑身一僵,噗通就跪下了,也不敢吭声,只能瑟瑟发抖,心中自叹看来这宗人府,他是逃不掉了。 “都是误会,小朱子确实是拿了妹妹的钱,但都是帮妹妹暂时保管?醒来了还我就行,所以我已经原谅他了。”说完还对小朱子挤了挤眼睛。开玩笑,她身边好容易有个能拿到把柄的狗腿子,怎么能轻易弄死? 小朱子一愣,抬眼看向那衣衫褴褛却笑靥如花的公主,感激伴随着内疚油然而生,公主今天帮他逃过一劫,当初自己竟然没照顾好公主,让公主吃不饱穿不暖处处挨欺负…… 两人的互动悉数收入李清泽眼底,勾唇一笑,“我那还有点银两,不知五皇妹需要吗?拿去先救个急也好。” “真的?二哥,您要给我银子?太好了,二哥您就是一场及时雨啊!”李清瑟一听有银子要来,兴奋的露了原型,都忘了此时她的身份是端庄的公主。不过,她语调又很快一转。“事先说好啊,这银子到我手可就吐不出来了,别指望我还。”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要想活得舒服怎能少了金钱的打点?尤其是在这皇宫,想必人人都是势利眼。 李清泽轻笑,这回的笑入了眼底,笑容让他的玉面更俊逸。“既然是给出的银子,自然没打算要回来,那现在便和本皇子去取吧。小朱子,你速到内务府让王大人亲自带人整修舒云宫,就说是本皇子的意思,随后小全子会同去。” “是。”小朱子磕头,心中大喜,二皇子发话没人敢不听,舒云宫修好了,公主也能舒服些了。二皇子的命令他不敢耽搁,立刻转身而去,不过,心中却总是有种不安感,隐隐有些担心公主罢。 “我们走吧。”支走了小朱子,李清泽邀请清瑟,语调淡淡,却有一种诱惑的感觉。 “好啊。”李清瑟跟着走着,但笑容却有些勉强,这天上掉的馅饼烫手的很,但此时她却没的选择了,先稳定下来再从长计议吧。 005,香汤 二皇子李清泽是梁贵妃之子,而他的大皇兄,也就是太子李清睿是皇后之子,皇后与梁贵妃明争暗斗多年,其背景实力旗鼓相当,同样,太子李清睿与二皇子李清泽之间也是明枪暗箭,笑里藏刀。[] 皇后母家姓崔,其祖父为三朝元老,虽已年迈无法上朝,在家颐养天年,但其影响力还是不容小窥,皇后之父,也就是当今国丈,官拜宰相,为正一品大学士,百官之首,文武百官尊称其为崔中堂;其兄为正二品大员,正值壮年便仕途广阔。 与皇后的家深厚实力相当,二皇子的母妃梁贵妃母家也不是寻常人家。 其父为镇国元帅,手握千万兵马,镇守在大鹏国最为紧要的西北角江翼城,江翼城为西北大跃国,东北皓国与晋国的交界处,弹丸之地,险要非常。这梁大元帅在大鹏国的地位也与是举足轻重,与崔中堂不相上下,在对皇上的威慑力上怕是更为甚之。 二皇子的所居住的宫殿名为蓬莱宫,与梁贵妃的霓裳宫不远,整个宫殿不拘小格气势磅礴,既有梁家将门的威武又有皇家宫廷的尊贵。 啧啧啧,真是人比人比死人,这宫真是比我那舒云宫好上千百倍。李清瑟一边走着,一边郁闷的嘀咕,心中忿忿不平。在现代,她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主儿,到了古代就这么落魄,难道她福缘已尽? “奴婢(奴才)给二皇子请安,给……五公主请安。”伺候二皇子的宫女太监齐齐下跪请安,在看到二皇子挺拔的身躯后跟着一衣衫褴褛破旧之人后,齐齐一愣,片刻后才反应出她的身份。 大鹏国皇室的公主皇子不同于中国古代,排行不论男女,而这本尊李清瑟则是排行老五,所以奴才们都称呼她为五公主。[.超多好看小说] “嗯。”二皇子李清泽一语,算是免了礼。回过身来,看着正傻愣愣的李清瑟,有些奇怪。“在看什么?” 李清瑟很惊讶,她在现代就算是呼风唤雨手下打手众多,却没人给她下跪。下跪,是个十分奇妙的东西!以前在电影中没少看,但看与实际经历却完全是两码事,那种被众人下跪请安的感觉十分过瘾! 李清泽眉头微皱,心中暗想是不是五公主再次犯傻。“五皇妹?” “啊啊?”清瑟赶忙反应了过来,才发现,她的行为确实十分尴尬,傻愣愣的站在那,而二皇子冰冷的眼中带着一点怀疑,众下人的眼中满是不屑。 靠!这群奴才狗眼看人低,总有一天她要让他们跪得心服口服! 见到了二皇子的寝宫如此美轮美奂,想必这货的钱也多的是。想到这,清瑟本来忿忿不平的小脸儿上爬满些许谄媚,几下跑到他身边,比刚刚多了殷勤。“二哥,您打算给我多少银两?” 李清泽微愣,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直接问话,不由得微诧。“你就那么爱财?” 后者哈哈大笑,而后抬起小脸,一双大眼带着笑意,流光璀璨,“我说二哥,你不会以为这世上真有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吧?并不是他们不爱钱,而是那钱的数量还没能打动他们,你说对吗?” 李清泽闻言,唇角勾起,笑容意味深长,“是啊,这世间虚伪做作之人甚多。[.超多好看小说]” 清瑟直接反客为主,率先抬腿便往宫中走,“那是,傻了一辈子了总算明白过来,如若不通透那岂不是白傻了?” 进入宫中大厅,粉红的小嘴长成一个愚蠢的o,这他妈……太奢侈了! 整个宫中大到棚顶,小到摆设皆是黄灿灿的黄金制品,那象牙佛雕在百宝阁上显得毫不起眼,无论是桌椅还是家什皆为上等紫檀木,一入大厅便发出暗暗幽香,脚下的地板……哦艹!竟然是玉石!!是大块的玉石有木有!?她突然觉得和这二哥要些银子也实在瞧不起人了,把这地砖撬走一块怕是都要价值万金。 “我说二哥,你疯了?”李清瑟转身对着刚刚跨入门槛的李清泽大叫。 后者只是淡笑,声音平稳。“妹妹何出此言?” “尼玛!这么豪华!?尼玛,金銮殿有你这豪华吗?你懂不懂什么叫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就是有钱也得藏着点啊,你还不是皇上呢,连太子都不是,你就不怕成为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李清瑟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如果手上有个大棒子,恨不得直接敲这“傻二哥”的脑袋,让他明白什么叫当头棒喝! 怪不得见面就要给她钱,原来这货是个傻子! 李清泽笑了,清澈的笑声充满整个厅堂,让周围宫女惊讶,只因二皇子平日里甚为严肃很少笑。 “笑,笑,你还有时间笑,快找内务府啊!”李清瑟从来都是个有良心的人,对她好的人,她一定帮那人着想。 李清泽的笑容慢慢收敛,没有笑声但是眼角还泛着笑意。“找内务府干什么?” 清瑟翻了白眼,“赶紧去找块地毯铺上,以后没人的时候把这玉石都敲下来,看你内敛低调怎么却这么张扬?还这么缺心眼。”后半句是小声嘀咕。 李清泽一愣,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他自然听见了这嘀咕声,如若是他人这么说他,此时怕是已经没了命,但不知道为何,李清瑟说出,他却觉得心中舒服。“好。” 李清瑟哈哈一笑,“孺子可教也,跟着姐姐混准没错……哦,不对,我是跟着二哥你混准没错。”头上出了虚汗,前世是得意忘形的纨绔子弟,如今让她收敛还真是难事。不过还是小心为好,她还没天真到以为这整个宇宙都围着她转,祸从口出,可别没事找麻烦。 “启禀二皇子,衣物到。”一道清冷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只见一身着粉红宫装的宫女福着身,手捧金丝楠木漆墨盘,盘上整齐叠放一套衣衫,淡绿色的轻纱用金线绣着图案,绿中带金,甚是美丽。 李清瑟不解。 “送你的。”李清泽开口。 “啊?送我衣服?为什么?”清瑟更是迷糊,她是来要银子的,如今却给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李清泽又笑了,低笑,“放心,答应给你的银子一两不少,这衣服是另外赠送,难道你穿着这破旧的脏衣很舒服?” 李清瑟恍然大悟,对着英挺的身影竖起大拇指。“哈哈,二哥你真够意思,想的真周到,妹妹我初来乍到承蒙你的关照,感恩不尽,你放心,妹妹我这人记仇更记恩,以后你有事就说话,妹妹我义不容辞。” 李清泽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笑了,往里日觉得没什么可笑的,今日却一笑再笑,这五公主今日不傻不说,处处如小流氓一般,隐约透着小聪明。有趣,有趣! “启禀二皇子,香汤已经准备完毕。”小宫女福身禀告。 “香汤?”李清瑟一愣,对着二哥的印象越来越好,“二哥真够意思,给银子送衣服,还要请妹妹吃饭,这咋好意思?” “咳咳。”李清泽一下子失笑出来,随后轻咳几下掩饰刚刚的失态,这李清瑟怎么如此好玩?以前他却未曾发现?一个眼神看向刚刚的宫女,示意其解说。 那名禀报的宫女福了下身,抬起头,容貌清丽,态度不卑不亢,“回五公主,这香汤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沐浴的。” “……”李清瑟一愣,丢人了!?“不是,二哥,我的意思是,洗完澡换衣服,自然是要吃东西,难道不是?” 李清泽点头轻笑,“嗯,传膳。” 宫女福身退下。 “跟我来。”李清泽亲自带路,领着清瑟到了一处豪华偏室,满是水汽氤氲,入室便是扑鼻芳香。 整个地面皆是平整的玉石板拼成,即便是闷热的夏季也透出一丝清爽。池子也由玉石铺底,飘着花瓣的半透明乳白汤水之下隐约可见翠绿玉石,看着便为之精神一震,恨不得立刻钻入芳香扑鼻的水中一解身子的乏倦。 李清瑟高兴了,这二哥,她是认定了,对她也忒好了!给银子给衣服,请客桑拿一会吃饭,不错不错,不过……“二哥,我要沐浴,你还站这干什么?” 李清泽笑了,笑容却多了冷意。“本皇子要亲自检验,你这五公主李清瑟,是否为真。” 006,检验 6, 蓬莱宫并非一座宫殿,而是由几座精美绝伦的建筑物组成,仿佛皇宫中的一座小皇宫。 这样的小型宫殿群,在整个大鹏皇宫为数不多,这二皇子便占得其一,可见其受宠程度,更是能看出其母家势力之强大。 蓬莱宫主殿西北角有一精致偏室,室内氤氲水汽弥漫,幽幽芳香四溢,不算大的空间入门便是一道锦绣的屏风,这屏风半透明,隐约可见其内精心修建的池子。整个地面皆是平整的玉石板拼成,即便是闷热的夏季也透出一丝清爽。池子也由玉石铺底,飘着花瓣的半透明乳白汤水之下隐约可见翠绿玉石,看着便为之精神一震,恨不得立刻钻入芳香扑鼻的水中一解身子的乏倦。 这便是香汤。 “我说二哥,我要沐浴了,你还站着干啥?”李清瑟没洁癖,不过身上这衣服也实在脏的可以,此时只想赶紧脱个精光跳里面细细搓搓,她敢打赌就这脏兮兮的小身子搞不好能挫下来整整两斤灰。 李清泽笑了,笑容却多了冷意。“本皇子要亲自检验,你这五公主李清瑟,是否为真。” 清瑟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怪不得一见面就送银子又送衣服请洗澡,但……他到底要怎么检验?一惊!难道他要她脱光了衣服检验!? “别……别……”李清瑟一张脸青中带白,很想逃,但是李清泽站在门口,她无处可逃。“我说二哥,你是皇子,以后可是要名垂千古的,这要是别人知道了对你我名声都不好。” 李清泽唇角勾起,却不是笑,“放心,整个蓬莱宫没人敢多说半句话,今天所发生之事也不会传出去。” 不会传出去……不会传出去……李清瑟突然有种想晕的冲动。刚刚见面就要被人扒个精光,这不是贞操问题,是耻辱!她李清瑟绝不允许这种耻辱发生在她身上!实在不行,她就和他拼了! 正想拼命,却转念一想,她在这古代初来乍到没个依靠,好容易出现个二皇兄,当朋友最好,当不了朋友也不能树敌。 一双大眼转了一下,将刚刚有些解开的腰带重新系了回去,脸上堆满了笑。“我说二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那个……妹妹我想起宫中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哈。”说完便转身想跑。 李清泽身形不动,只是用一双冷酷的眼扫了她一下,就在她马上要绕过屏风逃出去之际,一扬左手,金线繁密刺绣着重叠图案的锦袍袖口猛地被真气吹动,眼看就要跑出大门的李清瑟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便被一股强大吸力吸了回去,一阵头晕目眩。再次睁眼,自己的后脖领子已在人家的手中。 “啊――”李清瑟一声干嚎满面苍白,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吧?“二……二哥,我俩是兄妹啊,这个不行……不行……?”已经死心了,看来她在现代堂堂威武的黑道大小姐,这就要一个陌生人扒了验货了! 二皇子李清泽面无表情,眼神生冷,不发一语,一声裂锦划破室内,清瑟只觉得后背一凉,背上的衣服已经被强迫撕开。紧接着还未等她喊出来,只觉得脖子剧痛被人拽了回来,胸前一凉,前面的衣襟也被撕开。 我操!人面兽心的流氓! 此时的李清瑟也不想骂了,怒发冲冠,举起拳头奋起抵抗,士可杀不如辱! 拳风猛烈,但那李清泽连眉头都未动,轻轻抓起这小拳头,脚下步法一变,手臂微缩,李清瑟只觉得身子一轻便直接栽进了硕大的池子里,大头朝下,险些呛死,自然也喝了很多这味道奇怪的洗澡水。 她真是怕了,今天算是阴沟里翻船遇到变态了。 在外的李清泽不慌不忙,就看着清瑟在池子里扑腾,眸子一垂,优雅的卷起一只袖子,蹲下身躯,修长胳膊瞬时摁住李清瑟的后脖子。可怜了水里的人,刚爬到水面上喘一口气就被人又塞回水下。 肺叶生疼,李清瑟觉得自己今天算是死定了。 李清泽的眸子眯着,若有所思,看到水低已经咕嘟咕嘟冒泡,心知这是她极限了,于是胳膊一用力,又将她从水里如同小鸡一般提了起来,一把扔到池子旁边的玉石上。 清瑟被这顿折腾的眼冒金星,刚刚她仿佛已经见到了牛头马面,她以为肯定要死了,没想到还捡回一条小命。 一只大手直接毫不客气地袭击到自己胸前,李清瑟欲哭无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早知道要受这么多苦,当时就应该大大方方让他看了。 她的眼前空白一片,模模糊糊看不清东西,她不知道他要怎么“验货”,会不会把她衣服撕个精光!?会不会验货是假,非礼才是真!? 但她的上衣已被撕碎,上身裸露,本以为裙子裤子也不会幸免于难,没想到,那人却未动她下身半分,而是一直搓揉锁骨下面的胸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清瑟也冷静了下来,眼睛逐渐看清了周边。鼓起勇气,低头一看,发现这男子的长发垂在她身侧,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并用手搓着,不像是非礼,反倒像是…… “……你在干什么?”清瑟小心的问。 胸口上的手停了一下,李清泽收回了手,站起身来,优雅地将挽起的袖子重新放好,一双冰冷的眼再也没之前的假装的温和,盯着屏风不看她半眼。“本皇子是在检查你胸口的印记。” 李清瑟恍然大悟,“二哥你真不厚道,检查就检查呗,让个宫女嬷嬷就行,用不着您老人家……亲自动手不是?”轻轻拍了拍赤裸的胸膛,长长舒口气,这就检查完了?太好了,这看看胸,还没抵触她的底线。 “本皇子信不过他人,自然要亲自检查,容貌能易但胎记却难仿,此时我才能相信,你真的是李清瑟。” 007,为真 清瑟觉得自己赤裸裸的也不是事,赶忙顺着玉石台阶滑下温水中,将自己身子深深埋如满是花瓣的乳白汤水。 “谁说印记不能仿造,可能是用特殊药物沾上去的遇水不化呢。”刚说完,李清瑟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尼玛自己今天真是找死,人家都不怀疑了她还多嘴,尼玛也不是抗美援朝的英雄,怎么就喜欢往枪口上撞!? 李清泽懒得用刚刚那稍显温和的假面,此时的他,冷酷如冰,一双眼犀利如鹰,一双唇抿紧如石。“这水加了特殊药物,不会伤你皮肉却可化了各种易容之物。既然你是真的李清瑟便好,本皇子不知你为何突然脑子清醒了,不过却好心告诉你,这是皇宫,眼目众多,小心谨慎。”说完便欲转身而去。 李清瑟听他说话的时候便内心一震,瞬间想到原来一直都是自己瞎想,这二皇子不是要非礼她而是亲自验看她是不是假货,一个二皇子都如此,其他人更……想到这,她便暗暗发誓以后做事一定三思,切不可瞎说话瞎折腾,不然这好容易重生而来的小命不小心就丢了。[] “等等二哥。”在他即将转身离开屏风之际,池子里人大叫。 李清泽停下脚步,却未回头看上一眼。“五公主还有何事?” 李清瑟心中一凉,刚刚还叫“妹妹”,如今却叫“五公主”,这二皇子估计也撕开刚刚的伪善了,搞不好那银子也不会给了,她开口本来还惦记着银子,如今却不敢说了。但人家都停了步了,她也得说出个理由啊,不然岂不是耍人家? “二哥,我……找两个宫女进来可好,我要搓澡。” 屏风后修长的身影顿了一下,李清瑟也囧了那么一下。这理由……实在太不上台面了,刚刚一着急就说出来,现在后悔了。不过转念一想,怕什么?反正这身子本尊也是个傻子,说点离经叛道的话也不为过。 屏风后的身影转身出去,李清瑟长长舒一口气,想必这样就算过关了。 乳白色的水飘着浓郁的香,水面上浮慢了显眼的花瓣,一片片花瓣娇艳欲滴,一看就是刚刚采摘下来。池低是玉石,在温水的侵泡下也没了凉意,皮肤接触在之上只能用舒服二字来形容。整个室内氤氲水汽,朦朦胧胧,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李清瑟匀称白皙的手臂支在水池边,将头微微靠在手臂上,双眼眯着,心里不停思考着未来在这古代未知皇宫应该怎样发展下去。 “五公主,奴婢前来伺候公主沐浴。”几道声音齐鸣,如出谷黄鹂。 昏昏欲睡外加烦恼非常的李清瑟听见声音,勉强打起了精神。“进来。” 回头一望,六个美女!看着一个个袅袅婷婷的小身段,李清瑟看着便觉得是种享受,淡淡的云雾水蒸气在身周围飘着,六名身穿淡粉色宫装的貌美宫女就如同仙女一般环绕在她身侧,李清瑟只觉得如梦如幻,头重脚轻,呼吸困难。 而眼前也渐渐不到景象,白花花一片。 “五公主,您是怎么了?” “公主!公主!” “公主!您怎么了?别吓奴婢!” “公主……” 香汤池的小阁楼发出小宫女们的惊叫,外面守值的太监宫女们听见都大吃一惊,有人赶忙去二皇子书房通知了,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众人看不见身影,李清泽已用轻功飞奔了过去。 “啊——”六名宫女只觉得有人一阵风地冲了进去,回头一看竟然二皇子,下意识惊叫了下,而后发现自己失礼,赶忙死死闭了嘴,低下头。她们惊叫是因为……五公主正赤身裸体。 李清泽一愣,也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但当转眼看到李清瑟时吓一跳,后者如同一片百合叶般轻轻趴在翠绿的池沿,身子白皙粉嫩我见我怜,乌发倾泻,在水面上漂浮,伴着氤氲的水汽如画中仙子。 李清瑟完全失去了意识,秀气的小鼻却流着血。 李清泽瞬间恢复了理智,伸手抓起一旁的白色丝巾,将李清瑟从水中捞了出来,随便一裹抱在怀中,提起内力便冲了出去。 “还愣了什么?快传御医!” 008,要银子 蓬莱宫炸了锅,因为五公主突然晕倒,二皇子的威名下,整个太医院几乎都出动了,给这个平日里几乎被众人遗忘的五公主诊病。(.好看的小说) 房内气氛压抑,华贵的床帐撂下将床内景象挡得严严实实,在两扇床帘中间伸出一只白玉藕臂,这藕臂白皙嫩红,骨肉匀称,造型优美,五只无意识的手指微微弯曲,如青葱一般鲜嫩,五枚指甲晶莹亮泽,就这一只手,便引人艳羡无数。 以往五公主的傻名在外,在加上浑身脏兮兮的,脸上永远是一副傻笑,众人就算知道公主姿容过人也不愿离她近。这皇宫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人,大家最在意的却是权势。有权势者众人追捧,无权势者众人踩压。 那玉臂上被宫女轻轻盖上一张轻柔丝帕,有人搬来红木雕花小凳,白胡子的太医院首席老医便坐在其上,为李清瑟专心诊脉。整个房内安静异常,宫女们皆站在一侧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二皇子李清泽则是立在老太医身边,一双眼冷冷盯着那只藕臂,不知在想些什么。(.好看的小说) 老太医身后恭敬站着四位上了年纪的太医,这些都是响当当的名医如今站在这恭敬地给五公主诊病全因是二皇子的势力压迫,他们都站着纳闷,平日里根本没听说二皇子与五公主有什么交情,如今怎么就…… 老太医收回了手,略略想了一下,站起身来,对着李清泽一拱手,“二皇子殿下,公主身体无碍,忽然晕倒是因为公主长久体虚,如今这身子孬弱却用温泉沐浴,自然晕倒。” 公主长久体虚?意思就是常年饿肚子,营养不调。太医不敢直说,这宫中水深,太医自然不能因为一句话惹来灾祸。 李清泽皱眉,想到了什么,冷冷扫了一眼太医,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有劳太医了。” 床帘微动,人醒了,宫女们赶忙去伺候。 名贵锦绣帐子撩起,可见床上平躺着一位绝色佳人。乌黑浓密的发丝柔顺铺洒,如小瀑布一般,泛着盈亮的光泽,皮肤粉嫩,嫩得让人忍不住去触碰,嫩得犹如稍碰一下便能溢出水来。[.超多好看小说]佳人初醒,一双大眼中还带着懵懂,迷茫地看着外面众人。 这是怎么了?李清瑟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一使劲,坐了起来。瞬时,胸前一凉,低头一看。 我靠,走光了! 精巧的锁骨让人遐想,一双玉兔吸引人眼球,此时别说是男人,就是身为女人的宫女们也被眼前这一美景吸引,浑然天成,完美无瑕。所有人的脑海中只能用这两个词语来形容五公主。 李清泽赶忙转过头去,没人看到的是,他的黑眸暗了又暗,少了冰冷。 “操,老子……”李清瑟刚想发火质问,突然想起此事的境遇,尼玛她不再是呼风唤雨的黑道大小姐,只是一个空有头衔的不受宠公主。想到这赶忙话音一转,“二皇兄,我这是怎么了?” 李清泽背对着她,“为公主更衣。” “是。”宫女们赶忙拿来之前的锦绣衣衫,扶起李清瑟为其穿上。人靠衣装马靠鞍,前一日还是落魄的傻公主,如今这华服在身,便摇身一变美若天仙。 宫女们忍不住发出小小的惊叹声,在宫中,美女她们见多了,但如五公主这般绝色的还是第一人,她的美是浑然天成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让人过目难忘的。 李清瑟对自己的美毫无半点知觉,就这么任由宫女们梳妆打扮,梳妆完,习惯性地抬眼看了一眼铜镜,全然没有惊艳与狂喜,一双秀美狠狠皱着。 ……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可惜……这不是她,换了身子有了美貌,她完全高兴不起来,总觉得不真实,她还是怀念以前的她。 她的一举一动全然落入李清泽的眼中,后者的目光越来越复杂,他看人一向准,如今却是实在看不透这李清瑟,谜一般的女人。 “禀告二皇子,太子派人来带话,说是约了您博弈,却等不到您。”是门外太监的声音。 李清泽这才想起,昨日确实约了太子,今天被这李清瑟一闹全然忘了。“回他,本皇子这就去。” “是。” “别啊,您刚刚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李清瑟一听这厮要跑忙喊,其实她想喊那银子咋办,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只喊了吃饭。 后者点头,“传膳。”说完又要走,但手却还被李清瑟抓着。“还有何事?” “那个……那个……”清瑟扭捏,犹豫了一会,最终一狠心,咬牙说了出去,“二皇兄不是要给……妹妹点银子吗?” 此时饶是冷酷的李清泽也哭笑不得,闹了半天,她还惦念着他的银子。冰冷少了几分,语气也多了些温和。“你先用膳,我与太子一聚去去就回,银子不会少给你。” “好嘞,”李清瑟这时大笑开,一把放开他的手,“二哥啊,早去早回啊,加油加油,别输给太子啊!”给钱的就是大爷,二皇子给了她钱,她就要站在二皇子身边。 李清泽笑了出来,这是他这一日中第二次笑,难得。 转身而出。 隐约还能听见屋内那悦耳女声的说话,李清泽平静如磐石的心突然有了一丝动容。那白皙曼妙的身子无法控制地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脑海,手上滑腻芬香挥之不去。 皱眉,加快了步伐,他决定早早打发了应付了太子了事,好回来再见这个复杂的女人――李清瑟。 009,春梦? 舒云宫已经焕然一新,这宫中人做事就是利索,无论是砖瓦修葺还是墙壁粉刷,无论是室内家什,还是锦被纱帘都装饰妥当,舒云宫又重见了往日的奢华尊贵,仿佛昨日的“鬼屋”如一场梦一般,无论是谁,此时都对之前的记忆抱有怀疑。 李清泽出手不少,一次性就给了李清瑟五百两银子。她不知是他月钱多还是他母妃钱多,这钱在人家手中都不是钱,不由得感叹命运,当年她李大少也是出手阔绰之辈啊。 “公主殿下,您回来了?”一道带着浓浓谄媚的声音随着疯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这舒云宫唯一的奴才小朱子。 小朱子如绿豆一般的眼睛盯住李清瑟手中的小布包,那布包沉甸甸的,从形状上看是银子,不由得眉开眼笑。公主有钱了,是不是就不会和他要那三百八十两了? 清瑟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冷哼。“别做梦了,你欠我的银子照样还,六分利一个不少。”看到他那yy的嘴脸,忍不住狠狠踹了他一脚。 公主不傻了,相反还精明野蛮,最悲伤的自然要数小朱子。圆滚滚的身子从地上勉强爬了起来,正巧李清瑟向宫内走,正好路过他身边,于是可怜的肥猪又挨了一脚。 “公主殿下,”小朱子哭丧着脸,“御膳房送来参汤了,奴才给您温着了,您趁热喝了吧。”再次从地上爬起,低着头跟在李清瑟身后。 地上都是平整的青石砖,砖与砖之间的杂草已经清理干净,还细心地洒了粗盐,为了抑制杂草生长。古代的盐不比现代,提纯与生产率极为低下,老百姓的盐都要省着吃,如今这粗盐洒地为了除草也只能是宫中才有的大手笔。 舒云宫外的廊柱刷着朱漆,带着淡淡异香,在宫中转角处还放着各种精心雕琢的盆栽花卉,为这美轮美奂的宫殿画龙点睛,乍一看如同来到天上宫殿一般。 “参汤?”在前面走着的李清瑟脚下一顿,慢慢回过身来似笑非笑,看得小朱子胆战心惊。“这参汤,朱公公没帮本宫喝了?连饭菜都吃,这参汤怎能放过?” 小朱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顿干嚎,“公主明鉴啊,奴才只是嘴馋偷吃了公主的例菜,但这参汤昂贵,就是再给奴才是个胆子也不敢偷喝啊,奴才以奴才家十八辈祖宗发誓,这参汤奴才一次没碰过,都按时伺候公主喝了,要是奴才偷喝一口就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公主明鉴啊!” 李清瑟冷冷瞥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谅他也不敢。而后慢慢踱步到这华美的宫中,果然,精致雕花的红木桌上放置一个精美的瓷器,白底兰花,缀着红宝石。素手轻轻执起瓷器的盖子,瓷器盛满了热水,其中温着更为精致的小盅,打开小盅,香气四溢,李清瑟是个识货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上等的参汤。 参汤入腹,一片温热,仿佛有了更多力气一般。 小朱子战战瑟瑟地在一旁伺候,大气不敢喘。“好了,你出去吧,本宫要休息了。” 小朱子这才舒一口气,想来公主也不会为难他了。 床上铺了不知多少层锦被,干爽柔软,不比现代席梦思硬,睡上舒适异常。她没脱衣服,踢了鞋子便拽了张薄被躺下,仿佛回味参汤一般。小朱子那狗奴才一直偷吃傻公主的饭菜,这么多年傻公主还没饿死搞不好就因为这参汤一直吊着小命,搞不好她穿越的时候,那傻公主终于活活饿死了吧。 也许是这一日的折腾,也许是这床铺太过柔软,李清瑟想着想着便昏昏欲睡起来,睡梦香甜。 她做了一个梦,身边出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在梦中她从始自终未曾睁眼,却能感受到男人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气息,是男人味。 男人两只胳膊撑在她头的两侧,仿佛欣赏一般,男人的头离她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扑到她面颊上的热气。觉得嘴唇被人捕捉,唇瓣被人撬开,李清瑟想大骂,全身却不被自己控制一般,动也无法动。口中已经被攻陷,李清瑟欲哭无泪,男人的舌在她口中探索,与她僵硬的小舌纠缠。 李清瑟要疯了,她努力想醒来,想让自己疼,但却无法动,想掐自己一把也不行。 终于,那人从她口中离开,转而吻上她的面颊,轻柔的吻带着湿润,自上而下,袭上她的颈子,舔舐着她,仿佛品尝这世间最美的美味。 啊――李清瑟已经疯了,变成傻公主就算了,竟然穿越来的第二天就做春梦!难道她真需要男人了!? 呐喊无声,抗议无效,腰间一松,身上一凉,华服已被褪下…… 接下来的便是吻与抚摸,一寸一寸,一厘一厘,不放过她身上的任何角落,快感如电流般的感觉传偏她全身,浑身火热又敏感。 强烈的困倦再次袭击脑海,李清瑟本就疲惫的身子被这男人一折腾更加困倦,随后便沉沉睡去。 晨曦透过门窗射进房内,床上的曼妙佳人逐渐有了意识,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动,如苏醒的蝶翼一般,红润的唇瓣如同花朵,引人采摘,白净的面容粉嫩,仿佛碰之便能挤出水滴。 但那佳人接下来做的动作却打破了这唯美的画面,她翻身而起,一双美目狠狠瞪着,“我要疯了!我要疯了!我要疯了!”对着空中尖叫。 小朱子早就战战瑟瑟守在门外,听见门里有动静赶忙推门问安。“公主早,奴才来伺候公主洗漱。” 李清瑟觉得自己口中味道很怪,带着男性的麝香,身子还带着些许敏感,她第一反应就是有人猥亵了她,但低头一看,衣服还在。纳闷,懊恼,可能真是……春梦。 小朱子这才轻唤,“公主殿下,昨日您在二皇子宫中晕倒,而后神志清醒这一消息在宫中已经传遍,如今梁贵妃召您她宫中……” “梁贵妃?是李清泽他妈?”清瑟赶忙打断了思考,询问。 “正是。”小朱子答。 “好,快帮本宫整理一下,本宫这就去。”李清瑟赶忙跳下了床。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为了在宫中不受欺负,她此时真要找个强硬的后台靠上一靠。 010,霓裳宫 10, 梁妃的寝宫名为霓裳宫,相传梁妃身轻如燕,还未进宫之时便以一曲霓裳舞震惊京城,也捕获了皇帝的心,而后才有了梁贵妃,也有了二皇子李清泽。梁家数代武官,到了梁妃父亲梁乾翼更是做到了空前高位,手握重兵镇守边关,爱女入宫为妃,全家享受无尽荣耀。 李清瑟还是身着昨日被赠予的淡绿色金丝衣裙,小朱子虽为太监,体型肥胖却十分巧手,她的秀发在那胖手下竟能变出精美发髻,发髻上没钗,如若是别人的发髻定然会觉得光秃难看,但在李清瑟的头上,这片亮泽乌黑更将她白嫩的面颊凸显。 此时的舒云宫粉饰一新,从外看豪华奢侈,其实真正这种细软却少之又少,可以说是根本没有。 李清瑟不在乎有没有发钗,如果可以,直接扎个马尾辫也行或者直接剪成短发,但此时在古代,她自然不敢。李清瑟一耸肩,霓裳舞?那不是什么中国四大美人杨贵妃跳的舞吗?怎么这个时空也有人能跳? 想着,便见到面前的宫殿,不由得暗暗称奇。她本以为自己的舒云宫已经美轮美奂,但如今和这霓裳宫比起来,便硬生生多了一些轻浮。这霓裳宫不算华美,但精致飘逸,如果是有几片云朵飘来,如神仙居所。这与她想象的差距身大,本以为武将之女应该大气磅礴才是。 “五公主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唱喝,李清瑟入了霓裳宫的门,大厅正前方是两个主位,为首的是一名高贵的女子,女子年纪看着不大,却也不小,身穿着红底紫花的宫廷长裙,用金线缀着边,乌黑长发用几根金钗固定在头部,没有一丝一缕的散发,却又不是那么拘束,整个发髻完美端庄。柳眉凤眼,樱桃小口。容貌既有着少女的清纯,又有少妇的韵味,让本来淡定前行的李清瑟脚步没有来的一顿,一双美眸直了,小嘴微张,面上充满了惊艳。 室内沉寂了那么一下下,小朱子一身汗,难道这公主又开始犯傻了?只能趁人不被,轻轻捅了一下李清瑟,后者恍然大悟――看美女入迷了!只因第一次看到如此美女,美哉!美哉! 看坐在主位,应该就是这宫中老大的梁贵妃了。赶忙用之前小朱子教的礼仪行礼,双膝微屈,双手合握在小腹,头微微低下,“儿臣见过母妃。”在她零星记忆力,只要皇上的老婆,她都得称之为母,除了一个母后,全是母妃。 美貌女子轻笑,柔和、华美,却不少威严。“起来吧。”那声音美妙如出谷黄鹂。这让李清瑟再次陷入惊艳的幻境中。 “咳咳。”两声轻咳唤回了她的注意,这才发现这魅力梁妃身边竟然有人,那进一身玄色长袍,笔直英挺坐于太师椅上,全身散发出冷酷的气息,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李清泽。 “见过二哥。”李清瑟咧嘴一笑,有熟人,好办事。 李清泽的嘴唇一直是抿着的,但看到对面女子轻松的笑容,还有那一声“二哥”,面部线条也柔和了一些。 梁贵妃并无面容上那般单纯,虽然微笑着,其实心中已经百转千回。她听自己儿子说起李清瑟突然神志清醒,虽之前不受宠,却不知皇上因她的清醒会不会重新重视这个公主。宫中两大势力对抗,一个是皇后,另一个则是她,就不知这公主会依附哪边势力。 “清瑟,坐。听闻清瑟病情大好,本宫便放心了。” 美啊……太美了!李清瑟终于知道为什么男人们人人都想当皇帝,拥这后宫三千佳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母妃放心吧,现在儿臣身体可好了,神智也清醒了,让母妃担忧是儿臣的不是,不过以后儿臣会经常来孝敬母妃的。”说着,一双大眼眯成了月牙,但心中的小算盘却开始打得噼啪作响。 梁贵妃这么快便召见她,赤裸裸的拉拢!但拉拢她一个失宠的傻公主有什么好处?她必须打十二万分的小心,可别让人拿去当枪使了。 011,献计 梁妃将一些都看在眼里,对着李清瑟多了一丝玩味,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更加亲切,“清瑟从前便和清泽关系最好,如今一看也是有缘,本宫这对龙凤镶金碧玉镯便送给清瑟,添个彩头吧。(.好看的小说)”一招手,身后宫女便恭敬走来,手上端着一只精致托盘,托盘上用上好红绒布铺着,绒布上面便是一堆金镶玉的镯子。金子黄灿灿,镯子碧盈盈,虽然俗了些却是也是个宝物。 但李清瑟在心中已经吐槽开了!她记得这宫里东西都是备案在册的,不能轻易拿出去卖,自然也不能随便转手送人,这他妈也不能吃不能喝更不能兑换银子,拿了镯子还踏了份人情,如果她可以选择,真心想拒绝!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装出了高兴的神情,一福身,“多谢母妃了,这镯子真漂亮,清瑟喜欢死了。”说完,还露牙一笑,洁白的贝齿整齐,配合那不用胭脂便粉红的嘴唇,真可谓是唇红齿白,让人不由得想去品尝一二。 坐在一旁的李清泽一愣,笑不露齿是女子言行举止的基本要求。这宫中女子上到妃子公主,下到宫女嬷嬷,没一个这么笑,因为这样便代表着没礼教,但今天看到李清瑟这么笑,非但没有半点失态,反而觉得可爱不造作,不由得让他又多看了一眼。(.) 小朱子走了过来,从宫女手中接过托盘,而后退下。李清瑟则是笑眯眯地对着梁贵妃,人家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这么“态度端正”,想必也不能被为难。 与李清泽不同,梁贵妃虽然笑着,心中却冷了一些。 那镯子虽不算是罕见的极品,但也是名贵之物,女子没有不爱这些漂亮首饰的,但这五公主除了谢过,却未多看半眼,要么就是眼高于顶,要么便是……不想入了她的阵营。 其实梁贵妃真是冤枉了李清瑟,这厮既没眼高于顶,也没拒绝拉拢,她是真的对首饰不喜欢,如果梁贵妃此时送的不是首饰而是百两黄金,估计李清瑟绝对会噗通一声跪倒,大喊三声――亲奶奶、亲奶奶、亲奶奶。 梁贵妃还是细声慢语地与李清瑟聊着家常,却有了淡淡的疏离,这份疏离不光李清泽发现了,就连粗线条的清瑟也感觉到了,一头雾水……她此时恨不得立刻对着梁贵妃表明心迹自己如何如何忠心爱国,不对,是如何如何支持她,绝无二心,以求庇护,但苦于人家不给机会。 正当这气氛尴尬进行时,宫外有人求见,原来是尚衣司,有急事禀告。 尚衣司的小宫女抱着透明的衣纱入内,战战瑟瑟地看了一眼坐在正位的梁贵妃与二皇子李清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也不问安,浑身抖得不像样子,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面色苍白如纸。 梁贵妃面上柔和的笑容逐渐淡了,秀丽的眉头微皱,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下跪的是何人,有何事?” 李清瑟看没自己的事,便端起茶碗喝着,一边思考着怎么向梁贵妃献殷勤,一边无聊打量着抱着衣物的小宫女。 “回……回……梁妃……娘娘……”小宫女抱着衣物,眼泪掉得更凶,甚至沾染到了衣物上,吓得更是说不出话来。 梁妃纤长的玉指收紧,面容严肃起来。“到底何事,别吞吞吐吐,快说!”声音严厉哪还有刚刚的温柔。 小宫女彻底哭起来,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是尚衣司的宫女,奴婢在熨烫……熨烫娘娘的衣裳时……” 梁妃面色大骇,猛然从椅子上站起,一下子冲到宫女面前,还不等宫女断断续续说完便一把拽过衣物打开查看。那透明淡红的瑰丽长裙上,有一个大大的洞,那洞周围带着黄褐色的焦痕,这完美如仙女般的衣裙就被这一大洞尽毁。 李清泽面色一变,双眼大睁,梁贵妃此时的面色更为苍白,甚至可以和宫女面色相媲美。 “本宫的……霓裳……”梁贵妃浑身颤抖,面色一阵白一阵青,而后突然咆哮,“来人,将这个贱奴拖出去乱棍打死,不行……满门抄斩!” 李清泽也面色铁青,李清瑟彻底迷糊了,到底咋回事?她不傻,自然是知道把贵妃衣服烫坏了,但一件衣服至于吗?满门抄斩?天!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娘娘开恩,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娘娘开恩……”那小宫女直接冲过来想抱住梁贵妃的腿,但梁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早过来把她拦住,紧接着便从外快步进来几个嬷嬷,欲将她拉走,那小宫女挣扎着哭喊着。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弄的清瑟也开始不舒服了!赶忙叫来小朱子问情况,这才知道,原来这件衣服大有来头,是御赐之物,名为霓裳,而这霓裳宫也因此得名。皇上最喜欢梁贵妃的霓裳舞,整个舞蹈翩翩如仙子,而这舞蹈也少不了这件衣服。 皇上五十岁大寿在即,梁贵妃本想用看家本领霓裳舞讨得欢心,哪成想还有五天的时间,衣服竟然坏了,此时贵妃哪能不气,简直就是要气死了,因这舞跳不成,欺君不说,更是让后宫看了笑话。 小宫女哪能敌得过众多力大的嬷嬷,直接被抓起来向外拖。李清瑟却突然灵机一动。 “慢着。” 一个女声打断了这白炙化的事态,出声的正是五公主李清瑟,而众人也奇怪地看向她。 李清泽眉头皱起来,他知道自己母妃此时多气,谁这时候触了霉头肯定没好,这李清瑟真是个蠢货,要是这时候惹了母妃,连他也保不了她。 “怎么?”梁贵妃没什么耐心,声音冰冷暴躁。 连那小宫女也停止了哭喊,惊讶地看着这亭亭玉立的五公主,眼中闪过了一丝希望,不过这希望转瞬即逝,宫中谁人不知这五公主是无权无势的傻子? 李清瑟赶忙面色堆笑地来到梁贵妃面前,“母妃,这衣裙坏了最好,儿臣不才,有个主意让母妃在父皇大寿宴席上一鸣惊人,儿臣的点子配合上母妃那美轮美奂的舞蹈,儿臣敢用脑袋保证,这舞蹈绝对天下无双,绝无仅有!” 李清泽猛地站起来,面色铁青异常,一双犀利的鹰眸盯着面前女子一动不动。李清瑟,你发什么疯,现在是你发疯的时候? 梁贵妃缓和了一些,但却十万个不信,昨天的傻子今天就能一鸣惊人? 李清瑟笑了,“母妃别生气,先别急着处理这小宫女,等听儿臣说完再发作不迟,如果儿臣的主意不好,或者到时候没一鸣惊人,别说这小宫女以及她全家,儿臣也上吊,以死谢罪。” 012,天舞 霓裳宫中瞬时静了,连那哭喊的小宫女也住了嘴,用惊诧地眼神盯着五公主李清瑟。她刚刚没听错吧,五公主为了帮她解围竟然用自己脑袋做担保…… 李清泽怒了,“李清瑟,你给我回舒云宫去,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眼中一片焦急。 梁贵妃也是不信的,但清瑟哪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要抓住好时机大方殷勤表明态度,归了梁贵妃。有人会问为啥李清瑟要去找梁贵妃而不是皇后,话说这宫斗里都是这种权妃一般都是炮灰,其实李清瑟也无奈,但主动送上门的一般都没啥有待,于是便断了主动讨好皇后的心思,梁贵妃算瞎猫碰死耗子撞上了吧,既然人家主动拉拢,她何必自找没趣要拒绝?这种站队形的事,她李清瑟是老油条在上辈子就懂了。 见梁贵妃还是不信,清瑟上前几步欲到她身边讲解,还未走到身边,李清泽赶忙冲了过来挡在李清瑟身前,用眼神狠狠瞪着她,口型对她说――滚! 清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在他身上,“邦”的一下,撞得头晕眼花,一只手下意识地扶在对面的坚如磐石的胸膛上,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哎呦,你是不是在衣服里塞铁板了,怎么这么硬?”说着便用小手在他胸前不停摸索着,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玄机。 李清泽大窘,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摸自己,就算是兄妹也有伤风化,赶忙一把抓住胸前白嫩的柔荑。“别闹!”他急了,都没想到此时他少了平日里的冰冷。 好一会李清瑟才缓过来,她在现代也有肌肉,但绝没有这货身上的肉结实,这哪是人肉?这分明就是铁板!随后也懊恼自己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弱不禁风,看了看这白净的小手腕,她敢肯定让这李清泽如铁钳般的大手轻轻那么捏一下,绝对骨折!绝对的! “我说……二哥。”清瑟忍不住发话。 “什么?”后者回答。 没了刚刚那淡然,李清瑟突然哭丧了脸,用另一只手指着被他捏得死死的手。“二哥啊,疼……疼……疼啊……” 李清泽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因为心中的震撼竟然没控制好力道,这手中如水如脂的柔荑握在手心是如此舒适,一旦放开,心中竟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二哥你让开,让来和母妃说。”李清瑟试图推开他,却发现这厮不光手劲忒大,定力也够足,竟然根本推不开。其实让他听听也没啥,只不过她想专门和梁贵妃大美人单独相处。 “别闹,现在不是你闹的时候?”李清泽面色更黑。 一耸肩。“真没闹,既然我说出来,肯定就有办法,我现在是在帮母妃。” 梁贵妃还在怀疑,但更多的是霓裳破了后的迷茫,此时她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听听李清瑟的说法,死马当活马医。“你们都下去,守在门外,没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冷声吩咐。 “是。”宫女们退了出去,李清泽却急了。 “母妃……” “泽儿别说了,听听瑟儿的意见。”梁贵妃的口吻柔和下来,连称呼也改得亲切。 李清瑟对着李清泽自负一笑。看吧,你妈都站在我这边,你哪凉快去哪吧。而后神色突然认真起来。“母妃,不知我们大鹏国金玉王朝可有一种舞蹈,那舞蹈是舞者利用两根丝绸翩翩起舞,那丝带自屋顶悬下,而那舞者自然便如丝带上的一枚羽毛一般,欲落而纷飞,男人嘛……自然是喜欢如仙子一般飘渺的女人,母妃你听我说,要是你在地上跳舞,就跳出花儿来,那还是个人!但在天上就不同了,让我们皇帝老爷仰望,你就是仙!你就是在天上让凡间男人望眼欲穿、欲罢不能、可遇不可求的仙女。母妃啊,你知道男人一般看到仙女想干什么吗?想据为己有!” “清瑟,别胡说!”李清泽怒,紧张回头观察自己母妃的脸色。 令他意外,梁贵妃美丽的面容带着一丝粉红,那样子分明是在陶醉的幻想。可以说李清瑟是真说到她心坎里了,这宫中女人甚多,美人更是如过江之鲫,怎样出彩?怎样艳压群芳?怎样独宠集一身?这是这宫中任何一个女人终身的追求! 想到这,梁贵妃突然一笑,看向李清瑟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带着些许慈爱。“本宫如今知道,这五公主虽年轻却十分懂男人心,想必未来的驸马定然对公主爱不释手。瑟儿放心,本宫将来定然帮你物色个好驸马。”李清瑟说的没错,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征服!征服那些高高在上的女子,征服那些难以得到的女子!就凭这点,这仙女,她是当定了! 李清泽听完梁贵妃的话,眉头也是一挑,神色玩味。 “这衣服嘛。”李清瑟走过去从梁贵妃手中接过衣服,展开看了又看。“需要改一改。这件衣服裙摆太大,在地面上翩翩起舞还不错,不过在空中就舞不起来了,裙子层数太多,没飘渺感,应该卸下去几层,只留最上面的两层。” “李清瑟,你让母妃穿着透明的裙子?”李清泽又怒。 晕!这货怎么属火药的一点就着?李清瑟无奈,伸手抚上他的胸膛,如同挠她家里金毛犬的胸毛一样抚了一抚,企图平息他的怒火。“自然不能让我们母妃被那群臭男人占了便宜,下面是要穿裤子的,具体样式等我回宫画份草图送来。我说二哥,这春季火大,你应该喝点金银花茶。” 她的“挠胸”动作成功平息了李清泽的怒火,连他自己都不知,平日里有些凉薄的他今天怎么就这么激动。 “除了卸几层裙摆,还有要刺绣金线,为了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犹如天人,当然,自然要有灯光了,还要有上好铜镜……”李清瑟滔滔不绝地说着,把在现代看到的无重力丝带舞里里外外说了个便。 而梁贵妃美丽的双眸也越睁越大,从之前的迷茫到之后的惊喜,变化甚大。 一把拉住李清瑟的小手,梁贵妃的笑容越来越美丽柔和。“瑟儿说的这些动作,本宫都能做来,尤其是你说的那个毫无重量,本宫虽入宫多年却未扔下武功,最擅长的便是轻功,只要你说出动作,本宫定然能做到。” 能看出梁贵妃算是准她“入门”了,清瑟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母妃放心,我拿我脑袋做保证,父皇大寿,就是母妃您的舞台,定然让您轰动天下,一鸣惊人!” 013,麝香 五公主李清瑟大病初愈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皇宫,有人震惊有人不解更是有人气愤,这气愤之人正是皇后。 皇后的未央宫坐落在整个后宫的中央偏北,与皇帝的承乾宫处在一条中轴线上,这象征着在后宫中,皇后的地位与皇上并驾齐驱,自然,在前殿就不同了,大鹏国的前殿是轻易不允许女人入内的。 未央宫中正席卷低气压,伺候的宫人们皆小心翼翼,金灿灿的未央宫豪华高贵,此时正坐在雕金凤椅上的身着金黄色百鸟朝凤衣的皇后娘娘虽然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长长的睫毛低垂,掩住眸子中的微恼,精致的眼妆让她除了高贵外多了一分妖娆,她的气质与传统皇后不同,端庄却不失活泼,贵气却不失亲民。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好相处的,但龙有逆鳞,凤有逆羽,而她的逆羽便是梁贵妃――那个和她争宠将近二十年的女人。 后宫中的女人都是有背景的,哪个身家没个世袭官位,除了母家的势力外,更多的就是靠女子的姿容与手段。 梁贵妃的一曲霓裳舞以曼妙身姿牢牢抓住皇上,而皇后则是以其冰雪聪明的心智在皇上心中牢牢占据一席之地,两人各有千秋,一文一武,在宫中地位不相上下。 “都说五公主是个傻的,看从前并未发现,如今却是机灵,找了棵大树栖身。”皇后两手交握轻轻玩弄着护甲,仿佛随口一说,但其中的怒意只有她自己知道。(.)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袭淡金色锦袍的男子,领口与手腕处用蓝色丝线精巧绣着祥云,同色系的腰子服帖束在腰间,一侧挂着美玉。男子的乌发用金冠束起,除了身后散发,另留了两条长长鬓角垂在双耳前,为男子本就温润的气质更添儒雅。他的眉不浓不淡,微微上扬,眼神温和,却尽量不懈霸气,一双淡粉色的唇抿着,也在思考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皇宫中能穿金色的只有三人,皇上、皇后和太子,而这少年正是当今太子――李清睿。 如果不是眼底偶尔闪过的精光,谁能想到这外表温润如玉的太子也是有脾气计谋的人,但他此时的看法与皇后却不相同。“母后,儿臣不这么看。五公主从前确实是傻的,她一无仇敌二无阴谋,没理由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做事都要有理由,从前应该是真傻,但如今怎么突然就头脑清醒了?” “难道五公主有假?”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是梁妃布的棋子?” “是不是棋子儿臣不知,但清瑟确实是真的,并无顶替的痕迹。” 皇后一挑眉,“睿儿是如何肯定,这五公主不是被冒名顶替?”而后便双目犀利地盯着自己儿子。[]太子在她面前从不说谎,也轻易不帮人开脱,且做事谨慎,他说是真,便应该假不了,但他又是怎么判断真假? “儿臣自是有儿臣的方法,如若母后不信,将她召来未央宫试探下也可。”太子垂下眼,掩盖住眸子中的不自然,有些事他不想被人知道,就算是亲娘也不行。说完便站起身来行礼,“儿臣叨扰多时,母后也累了,早些歇息吧,儿臣告退。” 皇后缓缓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好奇自己儿子怎么就知道这五公主身份,“去吧。” 太子李清睿退下,未央宫一片安静,宫女们小心伺候,太后却一直坐在凤椅上若有所思。 ……………………………… 话说李清瑟如今有了差事,拿着梁贵妃给的令牌往返于尚衣司和内务府之间,帮梁贵妃筹备皇上寿宴上神秘舞蹈,忙的不亦乐乎,这好处……自然是没少拿。 二十面镜子已经打点好了,四十只准备放置蜡烛的水晶碗也打造完毕,还有衣物,尚衣司的能工巧匠们正在加班加点的按照李清瑟提供的图纸改衣服,绣金丝。而两条朱红色上等丝带也准备完毕,今天早起便悬在了梁贵妃的宫中,供其练习这舞蹈。 总的来说,一切就绪,只等登上舞蹈一鸣惊人了。 这几天李清瑟忙坏了,时间紧迫,要抓紧一切时间就只能这能这样来来回回的跑,可怜了她身边除了小朱子外没第二个可供差遣的人手,一切事除了小朱子也只能她亲自办,几天下来,她的腿细了几圈,也结实了几圈。 “咚”的一声,正忙得迷迷糊糊的李清瑟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温温柔柔还带着滑腻感,已经见识过一次的她很快便想到,这又是谁“装了钢板”的胸膛。 带着愤怒抬头,果然,又是一身姿挺拔的俊美男子。 这男人儒雅气质,一袭淡金色锦袍袖口绣着蓝纹,金冠金袍,相得益彰。那男子被撞后纹丝未动,相反撞人的李清瑟被反弹地退后几步。正想开口大骂,但猛然想起此时在皇宫,一般穿着人模人样的都得罪不起,何况这还是男人!男人啊!这后宫中的男人除了不男不女的太监外,个子高的带把的都是皇子,要么就是他们的爹,这人披金戴银……尼玛,不会是太子吧!? 李清瑟的鼻子动了一动,闻到了一股香味,有些像麝香。麝香与其他几种淡雅草药可制成一种香料,有些古代未婚男子喜用这种香料熏衣,不会很浓,只是淡淡,就如同现代男人用古龙水一般,这太子想必就是用这种香料吧。不知为何,李清瑟总觉得自己脑海深处有一种模糊记忆,而这模糊记忆就是与这麝香有关,但到底是什么呢?一时间竟想不出来。 李清睿低头看着面色变来变去的李清瑟,好看的唇角勾起,带着玩味。“五皇妹今天气色不错。” 李清瑟脸上堆笑,“呵呵,是啊,不错,不错。”李清泽见面说她气色不错,太子见她又说气色不错,看来她最近还真是春风得意呢。“大哥也气色不错,这是要去哪啊?” 大哥?温润如水的李清睿眼中闪过与他外表不相符的眼神,没被人发现。“五皇妹堂堂一国公主,如今怎么做这跑腿的事儿,有什么事不会吩咐小朱子吗?母后昨日还说,没宫女伺候皇妹怕多有不便,想挑选几个聪明伶俐的宫女分到舒云宫呢。” “母后真是太好了,想得周到,妹妹确实没跑腿的宫女。”不知道太子想干什么,清瑟只能顺着说着,以不变应万变。 太子淡笑。“择日不如撞日,这几日母后也念叨你呢,今日晚膳便去母后宫中吧。” “好啊好啊,就这么说定了,不说了大哥,我还有事没忙完,咱回见。”说完,也不等李清睿的反应便转身就跑,没办法,她现在一个人当十个人用。 李清瑟跑得冲忙,一边跑一捋顺着自己思路,猜想皇后到底找她能有什么事,她又要怎么应变。 麝香!?为什么会对这麝香味如此熟悉?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味道?真是……引人费解。 014,御书房 麝香!?熟悉是麝香?到底是什么? 李清瑟冲进了自己的舒云宫,却发现宫中除了小朱子外还多了一个太监。皱眉疑惑,这又是谁? 对着小朱子便一伸手指指向那太监,“你朋友?来舒云宫玩的?”说完就发现自己语病,这太监和太监之间也不一定是朋友,更确切的说是……同事。 小朱子顿时满头大汗,“不是,这位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我们大鹏国皇宫的总管大太监,福公公。”心中担忧不止,公主这时候可千万别犯傻啊,福公公前来是通知皇上召见,这可是公主翻身的大好机会啊。 福安在皇上身边几十年,大风大浪见多了,已是老油条一根,在他身上只有不卑不亢的态度,绝无见到上位者的卑微,更是没有见到下人的趾高气昂,也许是因为如此,整个后宫上下无人不买他福公公的账,无人能挑他福公公的理。 “奴才参见五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福公公对着李清瑟便是大礼,让后者受宠若惊,因为就连自己身边的小朱子都没如此重视自己,令她有些飘飘然了。 “福公公免礼。”李清瑟直觉便是应该给这福公公些见面礼,但此时让小朱子去拿,有些做作,但她身上也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最值钱的应该就是梁贵妃给的一对玉镯子,但那也不能轻易转送人啊。难道要掏出一个大金元宝? 福安看出她的烦恼,却没点破,只是恭敬回到,“皇上召见五公主,此时正在御书房等着呢,还望公主不要耽搁才好。” 李清瑟一愣,她不是不受宠的公主吗?怎么第一天二皇子见,第二天梁贵妃见,第四天太子又说皇后要见,这还没过完一天,这皇帝老爷又要召见。这突如其来的福气她李清瑟有些吃不消,有种强烈的受宠若惊感。 “公主?”小朱子轻轻碰了她一下,福公公还在等着呢。 “哦哦,知道了,有劳福公公前来通告,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福公公微笑着福了福身,“公主现在跟着奴才去就可。” “好,知道了。”李清瑟突然有一种壮士一去兮的错觉,“有劳福公公引路。” ………………………… 大鹏国御书房简洁、霸气,御书房外是一片空旷之地,用青石板细细铺成,外沿有树木,却不高,装饰用。临近御书房放着些许盆栽,绿叶红花撒是好看。 李清瑟跟着福公公一路走来,发现这花花草草的都分布在嫔妃们的宫殿,相反皇上的承乾宫和御书房没有丝毫装饰,一者布局霸气,二者应该是少了刺客可藏身之处,为了安全起见吧。 “禀报皇上,五公主到。” 御书房大门开着,书案布置在窗口,从门外并不能直接看到皇上,而福公公则是在门口俯下身,小心问着,声音不大不小,既能让皇上听到,又不会惊到皇上。 要见皇上了,在这古代封建帝国,皇上就是老大,砍人脑袋不用理由,她李清瑟不傻,可万万不能在这皇帝老儿面前有什么不恭敬,在门外装淑女装的很是入戏。一边装,一边偷眼打量着守在御书房门外伺候的众人。 “进。” 一个威严且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声音圆润有力,绝无半点苍老。[] 福公公转过身子,没说话,只是俯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清瑟赶忙调整了情绪,挺直了腰板,一小步一小步极为淑女地走了进去,只隐约看到皇帝那便金灿灿一片,也未抬头,直接福身子便拜,“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好她抓小朱子学了一些。 “瑟儿,起吧。”声音柔和了些。 这时,她才敢站直了身子看了看这便宜老爹,所谓的皇上。 皇上今年四十有五,但看此时的外表可绝对没到四十,也就是三十五岁左右吧,所有头发都一丝不苟地竖起在头顶金冠下,并没像二皇子和太子那样束起一半披一半,蓄了些短胡,平添了些威严,皮肤饱满光泽,清瑟敢打赌,这皇上要是把胡子剃了,容貌连三十五都没到。 皇上看了看李清瑟,最终还是一声叹息。“越来越像你母妃了。” 李清瑟没答话,表情腼腆平和,但心里想的是――废话,闺女像娘天经地义,你到底找我来什么事,老子现在很忙。 “之前那段日子,委屈你了,既然恢复了就好。”说着,缓缓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李清瑟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这皇上到底叫她来什么事,皇上以前对这公主怎样,她还真不在意,毕竟当时不是她,只要以后对她好就行了。李清瑟不知的是,皇上如此忽视当年公主本尊是有原因的,公主神智痴傻没自保能力,况且没母妃庇护,在这后宫中越是受宠便越危险,最好的方法便是忽略她,虽然日子不好过,但好歹也能活下来。 “瑟儿你今年十五了吧。”皇上柔声问。 “回父皇,是的。”李清瑟嘴角没有来抽了抽,这皇上怎么就这么肯定她不是假冒的?想必是派人查问了吧,当时在蓬莱宫,二皇子请了御医,皇上应该也是查问了他们。 皇上点了点头。“虽然晚了些,但一国公主也不能不识字。” 识字?猛然想起来,这公主本尊一直是傻的,应该不识字。抬头看到皇上身后挂着的字画,上面的多半字清瑟都不认识,有些想中国古代的繁体字,却还有些出入。 “清瑟,从明日起,你便去尚书房与太子他们一同读书吧。” 啊?读书?上学?李清瑟欲哭无泪,她能拒绝吗?她这一生最怕的事儿便是上学了。 李清瑟低下头,一片紧张,咬了咬嘴唇,一双明亮大眼转来转去。“父皇,人家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皇上声音沉了下来,“这女子无才便是德是给百姓家女儿说的,皇家子女哪能无才?别怕,朕会交代赵太傅,瑟儿刚刚恢复神智自然不能同其他皇子一同要求,不会为难你的。下去吧,好好休息。” “皇子?”李清瑟一愣,“父皇,这一起在尚书房读书的没公主?” “你两位皇姐已经出嫁,如今这宫中只有你一位公主了。”瑟儿没母妃,这些想必没人给她讲,想到这,皇上对这大病初愈的女儿便多了一分耐心。 “出嫁了?”李清瑟突然如小猫被塞了尾巴一样,是啊!她都忘了这是万恶的古代,女人是要嫁人的,过了十五岁都要嫁,两个姐姐都嫁人了那是不是接下来就是她了?刚刚还在想这皇帝老儿怎么这么好心让她读书,搞了半天是为了包装一下卖了。 “我说父皇……那两位皇姐,不会都是去……和亲吧?”李清瑟小心翼翼,尼玛千万不要是这个结果啊,她够悲催了,可不能还没咋地就和亲去啊。 皇上点点头,“确实如此,身为皇家女儿,享受公主待遇,便是要为国效忠,她们二人确实远嫁他国,不过瑟儿放心,朕会留你在京城的。” 李清瑟这才缓缓舒了半口气,算了暂时不把她嫁了就行,等混熟了,看能不能从这万恶的皇宫中逃走。她不知的是,不是皇帝不舍得把她嫁出去,而是怕她在次犯傻。 “你回去吧,会有宫人为你打点明日去尚书房的物件。” “是,儿臣告退。” 李清瑟怏怏地慢慢走回去,心情不好,身边连个小宫女都没有,还天天是事儿,她能心情好吗? 小朱子赶了过来,“小朱子见过公主。” “嗯。”懒洋洋回答,李清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公主,未央宫来人,说是提醒您,今天晚膳是在未央宫用。”小朱子见主子心情好像不好,小心翼翼地说着。 李清瑟仰天长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这位梁贵妃做事的消息怕是传到皇后耳朵里了,鸿门宴啊……她李清瑟到底是抢谁媳妇了,挖谁祖坟了,怎么就落到如此境遇,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 015,未央宫 “公主,您难道不梳洗一下再去未央宫赴宴。”小朱子一边小跑追着李清瑟一边小声问,公主刚刚听见皇后传膳便头也不抬地往未央宫走去,怎么看都是一副即将上断头台的样子。 “梳什么梳,洗什么洗,难道我收拾的干净漂亮皇后娘娘就不为难我了?”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什么怕? “哎呦,公主,您可得小点声儿,小点声儿,这不是在宫中,宫外人多眼杂。”小朱子浑身冷汗都出来了。 李清瑟顺着小朱子指的路边大步而去,很是大气凛然,不一会,衣着豪华霸气的宫殿便出现她的视线,门匾上古篆提苍劲有力――未央宫。 “还傻着干什么吗,通报啊。”李清瑟一脚踢向小朱子,没好气的说。 “是,是。”小朱子哭丧着脸,赶忙到了门前,对未央宫外的宫人禀告五公主李清瑟前来。宫人已去禀告,小朱子慢慢退到清瑟身边,垂着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清瑟不傻,还知道人前弯腰,就是教训自己家奴才声音也小了一些。 小朱子想了想最终还是说了,“公主,想必皇后娘娘不会马上见您,您可要有心里准备。”宫中这种事多了,按理说皇后娘娘不能对公主甩脸色,但如今公主为梁贵妃办事的消息在后宫主子之间早就传开。他不提醒这句也行,但五公主到底还是他主子,他不帮谁帮? 李清瑟马上就懂了小朱子的意思,冷笑一下,“不可能,她马上就能见我,说你是奴才就是奴才,井底之蛙只能看到眼前,也不问问我刚从哪出来,是御书房。”后三个字咬得真切。 小朱子连连称是,对这公主有些惊讶。公主不傻了还比猴还精? 正如清瑟所说,不一会便有宫人前来传唤。 未央宫与承乾宫并驾齐驱,金碧辉煌,不似霓裳宫那般精巧,更多的是大气与奢华。 宫中正殿金色凤椅上坐着华贵女子,让李清瑟惊艳。 和梁贵妃不同,梁贵妃的美呆了柔和艳,而皇后的美确实端庄和大方。她一身金黄色皇后官裙子平添威严,稳稳坐在凤椅上给人一种大度之感。虽此时也已经三十好几,但样子也就二十八、九岁,这放在现代就是轻熟女,最是蜜桃成熟时,幽幽暗香引人采摘。 皇后笑得淡淡,“五公主大病初愈,本宫并未派人探看,可曾怨念?”口气却不淡。 李清瑟赶忙打气精神。“儿臣不敢,父皇寿诞在即,母后是太忙了,再说儿臣这从小就病,都习以为常了,这种小事哪敢打扰母后?”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慵懒的睫毛突然睁开,诡异之光一闪而过,“听闻五公主最近很忙,不知在忙些什么?”明知故问。 李清瑟纠结了下,这皇后问的光明磊落,她该怎么回答?是卖了梁贵妃还是此时和皇后划开界限?“回母后的话,也没忙啥,梁贵妃准备在父皇寿宴上跳舞,这众所周知,最近她又有些新想法,我揽下跑腿的活,也算是报恩吧。” 皇后微笑,却有些冷。如果不是之前见过五公主,没人能相信这人曾经是傻子。如果不是已派人盘查了那给公主诊治的太医,她甚至会觉得这李清瑟根本是个假的。但如今谜一样的五公主李清瑟在眼前又不得不让人相信。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其实是在打太极,既没说出什么,也没回避什么,高手。 “五公主还是知恩图报的人呢,就是不知,她对你何恩之有?”皇后紧追不舍。 李清瑟一笑,露齿,爽朗,没有女子的扭捏却有少年的敞亮。这让坐在一旁观察她的太子李清睿本就如春风般的笑意加深了几许。 “回母后,清瑟因为是傻子没读多少书,但隐约听人说过,投之以李报之以桃,梁贵妃固然没对我有多大的恩,但当时我昏倒是在蓬莱阁,找太医的是二哥,二哥还派人整修我的舒云宫,梁贵妃之后还对我嘘寒问暖。虽然我不是她亲生的,但好歹也算是母辈,她对我如此,我帮她跑跑小腿儿也没啥。其实这活儿啊,宫女也能干,儿臣这不是抢下来表表心意吗?”清瑟尽量大大咧咧地说着,其实心中小算盘早就打开了,她故意用障眼法将皇后的视线引到她帮梁贵妃办事上,而非是办什么事。但愿这皇后一时间发现不了吧。 皇后的笑容意味深长,“这么说来,五公主还是知恩图报之人呢,总说你二皇兄对你好,当年你可到处追着你太子哥哥,可还记得?” 李清瑟哈哈大笑,“记得,记得,二哥那冰冷的臭脸真还不如大哥儒雅,要不然这太子之位怎么让大哥坐不让二哥坐呢?大哥以后定然是治国安邦的好手,以德服人、以礼治国,除了大哥,整个大鹏国找不到第二个。”台阶啊!赤裸裸的台阶啊!此时不下更待何时? 皇后突然一扫之前的阴郁,脸上有了真正的笑颜,此时无比的自负是掩饰不住的,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休得胡说,宫中眼杂,这话要是传出去,会给你太子哥哥来带麻烦的。” “哦哦,我错了,母后恕罪,太子哥哥恕罪。”李清瑟憨态笑了下,吐出粉色小舌头。其实心里想的却是,这未央宫要是能藏的下眼线,你这皇后也不用做了。皇后啊皇后,再怎么的也是个女人,逃脱不了女人的软肋。 拍女人马匹也许不好使,但如若是夸奖她儿女,她就比吃了蜜还甜,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屡试不爽。 李清睿一直没说话,听着两人的谈话,视线一直锁定在李清瑟身上,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趣味越来越浓。他与李清泽不同,不喜将心中所想表露出来。 皇后心中对李清瑟的反感已缓解一些,但并非完全消失。“瑟儿,你们都是本宫的子女,有时间便多来未央宫坐坐,陪陪本宫。” “好,只要母后不烦我是个傻子,我就天天来叨扰。”李清瑟和皇后客套着,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果然,皇后画锋微微一转,“瑟儿刚刚是从御书房出来的?” “回母后,是啊,父皇刚刚召见我。”心中知道这皇后很好奇皇上和她说啥,梁贵妃的事她得保密,但皇上的事就不用了,做个顺水人情也得说出来。“母后啊,我现在还闹心呢,你说儿臣我傻了十来年,刚刚清醒,父皇就让儿臣去尚书房学习,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满意笑笑,带着金色护甲的纤纤玉指拿起手帕在唇边点了一点,“瑟儿是一国公主,怎能无才,瑟儿放心,你太子哥哥也在尚书房。”说完,便转向一旁坐着的李清睿。“瑟儿到了尚书房如若是挨了欺负,本宫可拿你是问。” 太子赶紧站起身来,笑着对皇后见礼,“母后放心吧,瑟儿就交给儿臣吧。” 一时间未央宫其乐融融。只有李清瑟撑着僵硬的笑颜,忍着酸疼的面颊,心中叫苦不堪。 得,昨天梁贵妃找了她,皇后不乐意了。如今皇后找了她,明儿梁贵妃也得盘问。皇宫真不是好地方,一片乱哄哄,真是……烦啊。 016,参汤有鬼 夜晚,舒云宫。 偌大的精致宫殿空荡荡的无下人伺候,只有一主一仆两人。 李清瑟回到宫中,心中不免感叹了句……还是家里好啊!无论是金碧辉煌的未央宫还是美轮美奂的霓裳宫,都让她拘束无比,一举一动都要三思而后行,如今回到自己宫中总算放下心来。 此时是春季偏夏,天气不算闷热,李清瑟脱了外衣,只穿着雪白色中衣裤在小榻上盘腿坐着,仔细思考梁贵妃对她的态度,以及今天皇后的一言一行,后宫中两大势力对碰,她必须找到一个最完美夹缝中得以生存。 皇后和梁贵妃是一方面,这未来储君更是一方面。太子虽然外表谦和温润但内心应该有自己想法,这一点李清瑟能感觉到。二皇子冷冰冰的,但听闻其武功得梁家真传,整个武林难逢对手,行兵打仗更是独一无二,十四岁便提皇上御驾亲征西北。二皇子有没有野心她不知,但梁贵妃绝不是个省油的灯。先是后妃争宠,而后就是夺嫡,这世道啊……真乱。 不过皇上今年才四十五,身体强壮,估计二十五年内这群皇子还没戏…… 李清瑟正思考着,小朱子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紫檀木托盘,上面放着的是那精致瓷碗。“公主,您的参汤。” 小朱子打断了李清瑟的思考,后者一愣,参汤?这参汤怎么日日送,也不怕把她补死!“小朱子,以后别叫我公主,叫要我主子。我问你,这参汤每个宫都有吗?”总觉得叫公主很怪,仿佛叫的不是她。 “回公主,奴才没听说过,好像只有我们舒云宫有。”小朱子将参汤放在桌上,打开盖,芳香四溢。 “叫主子!”清瑟耐心纠正,而后便端起参汤碗看了又看,一双美眸转动,心中已经犯起嘀咕——这傻公主一向不受宠,怎么还有人开小灶?里面肯定有鬼! “公主,如果没什么事,奴才就退下了……哎呦。”小朱子话还没说完,便被李清瑟一脚踢翻在地。 她从椅子上猛地蹦起。“肥猪,别怪老子踹你,他妈都提醒你多少次叫主子了,还一口一个公主,还灰姑娘呢,公主?” 小朱子哭丧着脸跪倒在地,“公……主子饶了奴才吧,奴才知错了。”说着便梆梆磕头,根本不敢追究灰姑娘到底是什么。 看了看地上的肥猪,李清瑟笑了,笑得狡诈。端着瓷碗直接蹲了下来,“算了,这参汤便宜你了,给你喝了吧,本宫今天在未央宫吃的太饱了。” 小朱子口水泛滥,“公……主子的参汤,奴才怎么敢用?” “你喝不喝?”李清瑟怒了,猛地站起举脚就踹。 小朱子吓得爬着倒退,“喝,喝,奴才喝,主子别踢奴才了,疼……” 奴性啊! 李清瑟在心中不禁感叹,将瓷碗递给小朱子,笑眯眯的就如同某种浑身长满名贵皮草的哺乳动物,令后者面色一白。小朱子接过瓷碗,本是让他垂涎欲滴的美味,在公主这阴险的笑容下顿时毒如砒霜。最终,小朱子一咬牙还是喝了。 “主子,奴才喝了。”声音有些颤抖。 李清瑟满意地笑笑,“坐。” “啊?”小朱子一愣,公主让他坐?完了!公主还是生气了,今天晚上这顿揍是跑不掉了。 “废什么话,再啰嗦老子揍你,让你坐就坐。”李清瑟举起脚就准备踹下去,小朱子赶忙连滚带爬跑到离清瑟最远的一张椅子上小心坐下,虽说是坐着,其实有一半屁股在椅子上就不错了。死死低着头,准备迎接暴风雨的到来。 李清瑟看他战战瑟瑟的样儿冷笑了下,为什么留他?自然是想观察下那参汤到底有没有鬼,半个时辰!她只观察半个时辰。“你来给本宫讲讲这宫内编制吧,还有各个宫的地理位置,后宫的权利分布,每个小主的脾气秉性,还有……” 小朱子愣了一下,不知公主今天抽什么风,不过随后他就见怪不怪了,自从公主头脑清醒后就不傻了,而是疯了。哭丧着脸,仔细观察这主子的脸色,小朱子开始慢慢回答李清瑟的每一个问题。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宫中编制和地理位置刚刚讲完,正准备说说几大权妃,小朱子便觉得困意如排山倒海般涌来,一时间除了纳闷,更是胆战心惊。偷偷用肥胖的手指掐了下大腿,疼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下,但还没说几句话,眼皮又开始打架。 李清瑟毫无形象地半躺在太师椅上,一双美眸半眯着,透着邪魅的痞气,仔细观察着小朱子的反应,可以看出他困了。 “后宫中除了皇后与梁贵妃外,就是……”小朱子说着,眼皮啪嗒掉了下来,马上又睁开,晃晃脑袋,“就是……六皇子的……六皇子……” 李清瑟缓缓坐正了身子,一双眼射出凌厉的光芒,一瞬间就如同发现猎物的豹子一般。 小朱子理智告诉他不能睡着,但这上好的催眠药岂是他这种普通人抵抗的了的,没一会,便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李清瑟快步来到他身边,手指一探他鼻下——没死。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也就是说,这参汤果然有鬼,内有……安眠药! 李清瑟蹲在如小山一般的肥肉身侧,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膝上,另一只手垂在地面红毯上,一双秀美皱紧,樱花一般柔嫩的唇瓣抿得死死的。面色越来越苍白。 那麝香味……原本她以为自己这具身子在做春梦,但如今看来,绝不是春梦,搞不好真是有人猥亵她!这皇宫中男人就那么几个,难道是太监?但太监根本不敢用任何香料。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目标放在了几个皇子身上。 无力地坐在地上,李清瑟毫无形象可言地双手捂着脸,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皇子和公主?尼玛同父异母的兄妹啊!这是乱伦啊!乱伦! 是太子吗? 李清瑟想到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心中泛起嘀咕,宫内皇子虽不能成亲,但也不能渴望女人到搞自己妹妹吧?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因为中国古代也有几个混账皇帝搞自己公主妹妹的!天啊……老天爷啊!这到底是什么事啊?在家睡得好好的,非要穿越,穿越就穿越吧,还要经历乱伦!她李清瑟上辈子是挖谁家祖坟了让人这顿算计! 无语虽无语,但这事情还得向前发展。李清瑟逐渐冷静下来,无论以前怎么被占便宜,如今她决不让人占便宜了,抓到这丫的,非揍得他死去活来不可! 平静下来后,她将睡得如死猪一般的小朱子费力拖到一侧的偏殿,而后重新回到宫中,准备了一大堆东西,将各种各样的物品塞到床沿,而后便脱了衣躺下,与平时无异,闭上双眼忐忑不安,那种愤怒与兴奋交杂,就等那人前来。 夜风幽静入室,灯烛闪耀如斯。 就在李清瑟觉得自己几乎要睡着之际,只觉得一阵花香扑鼻,隐隐听到房间中轻纱飞舞之音,紧接着身旁一阵温热,那热气却不讨人厌,淡淡的,有些丁香花味。 是谁? 李清瑟没睁眼,因为不知道这人方位在哪,该死的,这到底是人是鬼?怎么连个脚步声都没有?她本不信鬼的,但如今自己魂魄穿越古代,也不信不行了。想到有可能是鬼,李清瑟没由来的打了两个冷颤。 也许这个世界真有鬼,但此时这个人却不是鬼,他用着上乘的轻功一路飞来,身上轻纱曼舞,花香四溢,如同一只曼妙的蝴蝶一般。 看到床上的爬着的小人儿,那人狭长的眼闪过一丝紫光,抿紧的唇瓣更为妖娆。 轻纱缓动,一条如水蛇般的玉臂伸出,巧妙地将床上的小人儿抱起,无比轻柔,好像对待最珍贵的宝贝一般。俯下脸,蜻蜓点水覆上她的唇瓣。 李清瑟终于忍无可忍,尼玛,登徒子,可算是等到你了!今天老子不把你打的满地找呀,老子就改成你姓! 一把推开正欲撬开她唇瓣的人,“流氓!看老子不揍死你!?”看向那人,突然大吃一惊! 那人一身白纱,只用红色丝带在腰间松松系上,领口大敞,雪白的肌肤甚至与白纱融为一体。发丝随风飘散,没任何束缚,黑亮柔滑,白皙的面容镶嵌一双黝黑的美眸,浓密的睫毛在眼周让他的眼如云渺似迷离,黑色的双瞳幽深,仿佛带着无限魔力一般将人吸入。 竟然不是太子!? 好一个妖孽! 017,妖孽男 好一个妖孽!这是李清瑟脑海里的唯一想法,但皮相再好能怎样,现在不还是做这下流的事? 右手握拳,照着那让人愤恨的妖美脸就打了过去,李清瑟丝毫没留情面,在现代她练过拳击,对着出拳力道十分自负。 那双妖娆的双眸略略带了一丝错愕,伸手而来轻轻一握,白皙的大手便将清瑟纤细的拳头握在手心。 清瑟大骇,对面男子看似柔弱纤细,但真正交手却发现,他气力奇大无比,行动快如风,都没看到他的动作,自己的手就已经被抓。 “瑟儿,今天不乖哦。”妖媚男子的媚眼如丝,带着笑意一扫李清瑟,这让后者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操!不许对老子放电,再放戳瞎你那狗眼!”被抓住的那只手拼了老命也是挣脱不开,一怒之下,另一只手握拳突袭。其结果自然也是被控制,更可气的是那妖媚男子一只手便将她两只手控制,手法巧妙,既不会让她挣脱,也不会让她感到疼痛。 男子不语,只是笑着,笑得妖艳如八月的花,一只大手将她两只手死死攥在手心,另一只手慢慢摸上她的面颊,身子逐渐前倾,李清瑟大叫不好!这货要用身子压她! 趁着右脚还有自由,一脚狠狠向对方胯下踢去。(.好看的小说)但还未踢到,便被人一把抓住脚踝。 “瑟儿,你这阴损的招和谁学的?”妖孽的面孔终于有了崩溃的迹象,白皙如玉的面颊有些微黑,一只手控制着清瑟两只细小手腕,另一只手抓着即将踢上他胯下的脚踝。 “操,阴损?老子这是正当防卫,难道你让老子这么硬挺着让你非礼?你这变态色魔,这里是大内皇宫高手多着呢,你赶紧滚!赶紧滚!”李清瑟一边喊着骂着,手脚却没闲着,两只手拼命想挣脱那大掌,但不得愿。一条腿被压在他身下,另一条腿被他握在手中,还能感觉到那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她的腿。 听到她的话,本还在享受乐趣的男子突然一愣,一双妖媚眼睛有了一丝严肃。“你是李清瑟?” 李清瑟被他突然反应弄了一愣,“啊,叫你姐干啥?快放开我!” 男子双眼一眯。“你不认识我?” “谁认识你,你这变态,快放开老子……啊!” 一声裂锦,胸口衣服被直接撕开,那一片雪白直接露了出来。李清瑟欲哭无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两只手被架着,现在别说反抗,连遮挡两点都不行。能清楚看到男子双眼突然一暗……操!这是兽性的前兆啊! “大哥……我求求你了,刚刚踢你是小的错,我给你说,出了我的宫门向西走,遇到转角就拐弯,那里有一座精致的宫殿叫霓裳宫,那里有个梁贵妃,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绝对是销魂的美人儿啊,那小腰儿,那小嘴儿,绝对比我好。”李清瑟努力将战火引到他处。 妖孽男子没理她,整个身子压住,将她两条腿压下,腾出本来抓着她脚踝的袭上她的雪白。 一声尖叫,李清瑟更是语无伦次,“过了霓裳宫向东走,不一会就能看到一座金灿灿的大殿,那是未央宫,那里是皇后啊!美丽端庄大方的皇后,压在身下绝对够味。” 妖孽男子被她的话震惊了,一愣再愣,终还是没忍住,低吼了声,“闭嘴,背后猥亵母后和母妃,你真是不想活了。”说着便直接伸手过去,却不是摸她,而是稍微用力搓她胸前的红色胎记。 李清瑟总算冷静下来,原来这货也是鉴定她真伪啊?那就好办。但刚刚他说什么?母后?母妃?他……到底是什么人? “别挫了,我是真的李清瑟,这胎记也不是假的,我说,你是谁啊?”难道她刚刚误解了他,他不是来费力她的? 收回修长白皙的手指,男子浓密的睫毛低垂,像是思考什么。“五皇姐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 皇姐?李清瑟头晕了一下,而后猛然忆起几个时辰前小朱子对她说的宫中之事——除了夭折的孩子,皇上共有五子一女,分别是太子李清睿,二皇子李清泽,三公主李清桃,四公主李清媛,五公主就是她,六皇子李清玄,七皇子李清炆,八皇子李清明。其中七皇子李清炆十二岁,八皇子李清明五岁除外,只有一个六皇子李清玄与她同岁,刚刚这不男不女的人又说什么母后和母妃,该不会……“你不会是李清玄吧?” 那人哈哈一笑,“瑟儿皇姐,还记得清玄,真是让清玄感动,特献吻一枚。”说着便不管身下之人挣扎与否地亲了下去。瞬时,李清瑟只觉得花香扑鼻,口中清甜,温中带凉。 “唔……住嘴……”拼命挣脱那人的吻,李清瑟大怒,“李清玄,你有点理智,我是你姐,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你这是乱伦你知道吗?”终于挣脱,她大叫。 也许刚刚太惊慌,李清瑟并未仔细看清他的面容。他玉面如画,加之年纪尚轻,雌雄莫辩,但那妖媚劲儿却与皇上或是太子二皇子完全不一样。 妖孽一撇嘴,“有什么的,太子和二皇兄不也经常来嘛,再说我们晚间来找五皇姐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之前也没反对啊。” “放屁,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喊来人我俩都不好,小朱子可就在门外呢。”一边挣扎一边怒骂。 “啧,瑟儿骗谁啊,你那唯一太监,早被催眠药放倒了。不过瑟儿,你这神智是怎么清醒的?之前我便听说你在二皇兄宫中突然神智清醒,我还不信,如今却是信了,只是……”妖媚的眼睛向她放电,“是清玄技术不好,让瑟儿不舒服了?” 李清瑟彻底蒙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人正是六皇子李清玄,用他的话来说,太子和二皇子也经常半夜偷偷威胁这傻子五公主?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这五公主就算是漂亮,但美人天下也不只这一个,这些皇子们身边貌美宫女那么多,怎么就来冒着乱伦的风险猥亵她?或者说这时空就是允许近亲结婚!? 麝香!? 猛然又想起了麝香,那麝香如果是太子的话,就是说上一次是太子,那她刚刚穿越来第一天也觉得有人摸她,那人又是谁?难道是那冷冰冰的二皇子李清泽!? 018,六皇子李清玄 晚风吹动悬挂的纱帐,吹入舒云宫,漆黑的宫殿偶尔有几支宫灯点亮。(.好看的小说) 李清瑟碉堡了,这都什么世道啊,闹了半天半夜来猥亵她的竟然是这具身子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好吧,就算孩子年幼无知,但那两个哥哥又是怎么回事,太子和二皇子?但是之前与两人见面却没发现不同? “我说六弟,你等等,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李清瑟尽量忽视自己的狼狈,拿出姐姐的摸样对着六皇子说着。 李清玄才不听她的,一只手抓着她两只细小的手腕,另一只手在确定了胸前胎记不假后,抓住一旁不停跳动的雪白玉兔,这让李清瑟倒吸了一口气。但那气还没吸完,温热带着花香的唇舌便袭来,温柔却又霸道的吻住她的唇,辗转片刻后,方放开,看着身下美人满面羞红的样子十分满意。“六弟?瑟儿可以称呼我为玄,以前你也未曾叫过我皇弟,再说你也只比我大了几个时辰而已。” 李清瑟要疯了,她确实脸红,却不是羞的,而是气的,气呼呼的满面通红,如果用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就用眼神杀,如果能咬死人的话,她早咬了,刚刚没敢动嘴是因为两人实力太过悬殊,她此时已经十分肯定了这看似柔弱阴柔的六皇子实则有武功,无论武功高低,也比她这普通人强。 最终将那破口大骂吞了回去,换成了语重心长。“别说几个时辰,就是一秒钟也是大,乖弟弟,你还小,不懂事,姐弟之间不能发生这些,生孩子会出白痴的。” 李清玄闻言笑了,红唇勾起分外妖娆,“如果只是怕孽缘产孽子,那我小心便好,不会让瑟儿有孕,反正……在瑟儿未招驸马之前,我们没人敢破了瑟儿的身,这是我们默认的约定。” 李清瑟张着小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这厮怎么如此不要脸,这种乱伦事就这么说的一套套的。她有些欲哭无泪。“我说六弟,你先放开我,我们有啥事好商量。也并不是因为生孩子问题不能在一起,而是道德伦理上我俩不可能。” 本来正欲吻上她雪白颈子的李清玄顿了一下,抬起眼,用一种十分迷茫的眼神看着她。“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阴阳调和乃正道,为何瑟儿这么说,再说,太子哥哥乃世间学子的表率,我和二皇兄也是看了太子哥哥来,才来的。” 轰的一下,李清瑟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尼玛闹了半天是那该死的太子挑事,怪不得上回见他就觉得那人笑里藏刀,绝对不是好东西,果然。“别提那倒霉太子了,六弟乖,你还小,你……你先把抓我胸的手放开,再把我手放开,乖,姐姐不能跑,姐姐和你好好聊聊。”李清瑟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哄过谁,但为了这莫名其妙的贞操,她算是豁出去了。 李清玄还在笑,但笑意未达眼底,长长的睫毛垂着,在柔和的灯光中洒下一片淡淡阴影,让他的眼神更为迷离,他在思考,在衡量,李清瑟能看出来。 终于,李清玄秀美的眉毛一挑,脸上忽现了些许稚嫩。“我放开你,我有什么好处?” “……”李清瑟想揍人,但却没那实力,最终长叹一口气,“你说。” “瑟儿亲我。”红唇勾起,一双狐狸眼眯上。 深呼吸几口气,在心中暗暗说着大女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李清瑟努力伸长了脖子亲了一下,刚刚碰上那柔软温凉的唇瓣。“亲都亲了,怎么还不放人。” “亲的没诚意,我不放。”妖孽撅起小嘴儿。 “靠!”李清瑟怒了,接下来的三字国骂在感受到自己手腕被束缚后又硬生生吞了下去。“六弟,饶了我吧,我……不会,下次哈,等我学会了肯定亲你。” “不会简单。”李清玄微微一笑,“我教你。” “不……不用不用……我又想起来了,你姐姐我自学成才啊。”李清瑟慌了,先是教后是亲,尼玛她要被占整整两次便宜。 “瑟儿,如果亲的没有诚意,还得重新一次。”李清玄宠溺的笑。 疯了,疯了,她彻底疯了。“行,行,老子好好亲你,行不?肯定亲你到爽!” 吸取刚刚的教训,李清瑟也豁出去了,她这个黑道大小姐也不是童子鸡,平时也是吃肉的,既然他不介意,她也认了,就当免费召了只极品鸭。 妖孽的乌黑的发丝虽清风缓缓飘动,长长睫毛下是迷离的眼神,挺直的鼻梁只有窄窄一条,粉嫩略带艳红的唇瓣微启能看到其中洁白的贝齿,再加上他白皙得毫无瑕疵的皮肤,连对美色不感兴趣的李清瑟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是极品,真的是极品。 既然稍微突破了心里障碍,李清瑟一咬牙吻住他,因为挣扎和突破心里障碍才能感觉发现,他的唇齿带着浓浓花香,这是她从未碰到过的感觉。因为这满口生香,如今她的吻算是有了一点感觉,对方并未马上配合,仿佛有一丝错愕。 她轻轻舔舐他的牙齿,而后从牙齿袭上他口中的皮肤,最后卷起他的舌。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无论是力道还是节奏都把握得十分完美巧妙。对于吻技,李清瑟十分自负,要是她说自己吻技排行老二,便没人敢自称老大。 李清玄震惊了,那双迷离的美眸猛的睁大,带着震惊、不解、惊叹、陶醉。 她的吻还未结束,便听到低低一声沉吟,随后便是某人的变化,李清瑟勃然大怒。 “李清玄,赶紧把放在老子腿上的东西拿开。” 019,兄弟内幕 李清瑟愤怒了,但敌我实力悬殊。(.好看的小说) 压在身上那厮有了反应,这要是擦枪走火赔的可是她!男女之间事儿,她李清瑟并非是封建老古董,但这失身是小,被强了的恶气没法出!再说更严重的问题是,这男的好像是这身体本尊的弟弟吧? 乱伦!乱伦啊! 如果刚刚她没记错,这六皇子李清玄说,只要她没选驸马,便没人敢破她的身……太棒了!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感激老天为女人准备了这个东西,她是否可以理解为,只要这东西还在,他们就只能过过干瘾?她就有惊无险? 热乎乎的东西放在腿上的触感是忽略不了的,李清瑟喊完那嗓子就后悔了,男人都是冲动型动物,何况他还有武功,这要是一激动…… 想到这,赶忙冷静下来,尽量让自己平稳,微微一笑。“六弟,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你是不是也该起来了?”用眼角一扫他的一只手,还抓着她的……shit! 大鹏国位于这篇大陆的西南角,而在大鹏国正东方与晋国交汇处,有一个小国名为那桑,那桑国潮湿炎热,林地遍布,而其国家也愚昧落后,但小小那桑一直存在于众国之间不倒的原因,是因那桑崇尚蛊毒之术,传闻那桑女子也妖媚无比,其媚术令男人无法自拔。(.无弹窗广告) 这六皇子李清玄的母妃――鸾妃,便是那桑国长公主,而六皇子在宫中虽不如太子和二皇子是未来储君的热门人选,却在这宫中也有不小势力,众人在私下里说六皇子生性淡泊不喜权势,不然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窥! 生性淡泊?淡泊? 李清瑟欲哭无泪,实在无法将那“生性淡泊”四个字和此时压着她妖精似的男人结合起来,难不成……他也是装的?和太子一样? 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告诉自己已不是前世的黑帮大小姐了,在这里任性打群架没人给她擦屁股,想要活命都得靠自己! 李清玄的头微微偏了一下,一双带着魅惑的大眼盯着她看了又看,最后红唇一弯,放开手,给她自由。“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李清瑟长舒一口气,赶忙将衣衫拉起来掩住春光。如兔子一样蹦到地上,找一个离他最远处小心安抚自己紧张乱窜的小心肝。恍然大悟,粗线条的她现在才想起来,为何那二皇子李清泽见面就把她塞进水中检查胎记,当时觉得有些奇怪,却不知怪在何处,如今才想起,原来他早就见过这幅身体,当然知道胎记了。 “瑟儿,今天你给我的感觉,真是大不相同。”幽幽的话语传来,“我曾经一度怀疑,你不是李清瑟,而是……” 清瑟挑眉,“是什么?” “借尸还魂。” 四个字犹如一记大锤打到李清瑟的尾巴上,她的脸稍显苍白,还好在银色的月光下并无异样。尽量平息了激动,如若说之前穿越来的几天有些慌张,如今她已经慢慢捋出了一些规律,“借尸还魂?难道你们那桑国很流行这种说法?”心中暗暗叫苦,怎么一下子被人说中。 “我母妃的那桑国,确实有借尸还魂这个秘术,只不过没人能成功,”李清玄在她床上缓缓躺下,一只胳膊支住头,另一只手轻掩嘴角,那手指纤细无骨节,如若忽略大小,真真是一美人柔荑。“不过你到底是不是李清瑟,我不敢兴趣。” 看到他在自己床上躺着,那意思便是一时间不打算打道回府,李清瑟也平静的心思找了一张椅子,离他远远坐下。月光下的他如同一只慵懒妖娆的猫,那双半眯的眸子中隐隐发出夜光。 “六弟,我不知你们之前猥亵……我多少回,但如今我已意识清醒,你们是否应该就此作罢?这乱伦事儿,传出去可不好。”清瑟小心翼翼,一双手拉着被撕坏的衣襟,一双大眼紧紧盯着床上的尤物,生怕他发作变身,又是一匹饿狼。 清玄扁了扁嘴,“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说我,想必太子和二皇兄也早已习惯了吧。” 正准备起身找件替换衣服的李清瑟脚一滑,差点摔了一跤。“不是一天两天?那是多长时间?我说六弟,如今我还是不懂你们,这宫中美貌女人众多,怎么就一定要是我?” “我怎么知道?最初是太子莫名其妙的看上你了,而后是二皇兄,哎……二皇兄那个人你应该知道吧,外表冷酷,其实无论是什么都喜欢和太子争上一争,于是便也插足进来。” ……还有这个内幕?李清瑟继续有想晕的冲动。“那你呢?你不会也喜欢和他们争吧?” 清玄幽幽一笑,“我最喜欢凑热闹,这么好玩的事儿怎么能少了我?” ------题外话------ 一会有二更……t―t 020,歉意二更 “我最喜欢凑热闹,这么好玩的事儿怎么能少了我?”那道声音淡然, “我说,外界传言六皇子不是生性淡泊吗?难道是谣言?”她大跌眼镜。 清玄缓缓坐直了身子,一举一动都是如此写意。“你自己都说是谣言了,自然不能信,只不过……本皇子懒得和那些没必要的人说话罢了。我们三兄弟最终达成了一种默契,轮流来舒云宫,今天正好是我而已。瑟儿,我们玩些什么吧。” 李清瑟眉角抽搐,恨不得仰天长啸。老天爷啊,这都什么事儿啊,太子莫名其妙看上妹妹夜夜猥亵,二皇子为了和太子一争高低,连这乱伦的事也不肯落后,再加上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妖精,她要疯了! 逃! 这个字在她脑海中如惊雷炸响,她一定要逃出去!逃出皇宫!天大地大哪不能当家?她就不信她这个现代人就不能活得风生水起。对了……她要学武功!武功在手才有保障。 她如若没有自由,天天在这宫中成为人们的玩物,搞不好哪天皇帝一高兴,为了联络大臣感情,再把她联姻嫁出去,到时候连说理的地儿都没有,都不如让她直接去死。 “瑟儿,来。”月光下,他的手臂也反射点点盈亮,如同勾魂使者一般,美得让人窒息。 “干啥?”刚刚脱离虎口,除非她脑袋进水了才回去。 “长夜漫漫,我们做一些事,让你我欢愉,如何?”那厮恬不知耻地继续勾引。 李清瑟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又捏紧,如果对面这男人没武功,她非打的他满地找牙不可,但现在冲上去别说打人家,就是一块肥肉扔进虎口,用个贴切的词就是“求操”,她疯了才能过去! 在妖精含笑的眼神中,李清瑟站起身来。 窈窕的身影,曼妙的曲线,在银色月光下犹如女神一般,薄薄镀了一层银两,如此纯洁、完美。 就连床上那人,一双魅惑的双眼也眯了又眯,唇角勾起。 莲步轻移,她走得不快,但心思却飞快运转,暗暗屏住呼吸,终于移到了门口。说时迟那时快,李清瑟一个转身,撒丫子就开始跑,毫不考虑形象与否,抓着胸前破破烂烂的衣服,就仿佛几年前与人火拼输了逃命一般,玩命的跑。 床上之人微微一愣,真真没想过她会有如此反应,顿时觉得更为有趣,无聊的皇宫生活因为这一刻让他也品尝出了点滋味。“瑟儿,你觉得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他不慌不忙,缓缓坐直了身子,只觉得一阵清风吹过,他人就如同一片轻羽飘起。 “哎妈呀!轻功啊!”李清瑟一边跑,一边不知死活地回头看一眼,正好看见李清玄用轻功飞过来的场景,她用两条腿跑的,人家是飞的,能跑开就有鬼了! 不再回头,李清瑟紧紧闭着眼睛不要命似的向前跑,但愿宫外有什么侍卫或者打更的人,那厮还说她是借尸还魂,分明他自己是鬼好吗!?她此时也终于知道为何梁贵妃有意送她宫女,而那二皇子李清泽想方设法阻拦,原来……原来……原来这些都是阴谋! 就在一身白纱的李清玄即将追上她之际,李清瑟只觉得面前一个窈窕紫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嗙的一声撞了上去,头晕眼花……为什么古代人都喜欢在自己身上撞铁板? 她五体投地的撞翻在地,而那被撞之人则是在她面前亭亭玉立。 那人面容如冰如玉,神色清淡冰冷。浓密乌黑发丝在头顶盘髻几只白玉发簪固定,几缕发丝随意留在额前,不粗不细的秀美上挑,一双美色眸子扫了一眼地上衣衫不整的人,又抬眼看了那已站立的白衣六皇子,白皙的面容上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李清玄微微一挑眉,眼中有了一丝玩味。“儿臣见过静妃娘娘,母妃安康。”事情有趣了,看似柔弱的静妃,被猛然一撞竟然纹丝不动。 在地上迷迷糊糊的李清瑟猛然脑海一亮——母妃!? 赶忙爬起来,一手抓着胸前衣襟,一下子扑了过去,都不曾去看对方面容,便直接抱住来者的纤腰,“母妃啊,你怎么才来,不是约好了到舒云宫玩吗?” 那人被腰际被她抱着,并未做声,一双眼睛冷冷地扫过李清玄,而后又冷冷看了李清瑟。 清玄早没了在舒云宫内的邪魅,此时的他淡泊外表如若修仙之人。“既然五皇姐有客,那皇弟今日便告辞。”今日二字,咬得真切。 021,静妃 李清瑟见那白色身影转身如鬼一般飘去,心中这块大石才总算落了下来。 长长叹一口气,赶忙放开那紫色身影,“抱歉,抱歉,刚刚情况危急,冒犯了,冒犯了。”退开了,抬头一看,不禁再次晃瞎了眼。 此人一身紫色名贵宫衣,这颜色甚暗,若在这黑夜中与她擦肩而过,多半会直接忽略她。但一旦是将注意力转到她身上,万千风华便顿时升起,容貌美丽在这宫中不算显眼,但她周身的气质却是根本无人可模仿的。 她乌黑发髻高盘,紫色锦衣加身,更衬得她冰肌玉肤在黑暗中发出盈盈光彩。她的眉不粗不细,眉形自然完美,一双略显狭长的冰眸微微上挑,明明是如此妖艳的眼形却发出冷冷漠不关心的光芒,薄唇抿紧,缀着胭脂,整个人将冰冷与美艳完美结合,就如同小龙女那般,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 如果这个人是皇帝的妃子,李清瑟便低级的想看看她被宠幸时的样子,会不会也是如此冰冷……好吧,她恶作剧了。 从撞到她到现在,整个过程这名被李清玄称作“静妃”的女子都温丝未动,也许只有眼神稍微扫了一下。 静妃收回打量她的视线,微微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去,从始自终未说一个字,只留李清瑟捂着被撕开的衣襟狼狈的站在原地。 两人都走了,她自然要回宫,看似平常的场景却让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慢慢踱步回来,换了件衣服便来到小朱子呼呼大睡之处,一盆冷水泼过,小朱子一声干嚎从榻上蹦起来。“啊――发生什么事了?谁?谁?” “是我。”傲气的声音带着一丝隐忍,李清瑟此时无良的想将所有怒火发泄在这胖子身上,狠狠揍他一顿,把他当沙包用,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这厮虽然虐待公主本尊却也没做不可原谅之事。“肥猪,用本宫亲自伺候你起床吗?” “哎呀――主子饶命啊,奴才哪敢啊?”小朱子一个翻身就滚了下来,跪在地上如一团肥肉,“奴才刚刚莫名其妙的的困乏,然后……然后……主子饶命啊。” 李清瑟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反复思考着刚刚发生的每一件事,小朱子见主子不吭声便也不吭声了,只是闭紧了嘴,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的反应让李清瑟突然笑了,看着这胖子笑着摇头。 这小朱子浑身胖得和个球一般,看似蠢笨,但清瑟却觉得他圆滑精明。云妃死,公主失宠,在所有奴才们四散攀高枝的时候,只有他留下,好像是因为他为人蠢笨没有其他主子收留,其实他的算计已经远远高出那些四散的奴才。在其他主子那,再受宠也是奴才,赏罚皆取决于主子的心情好坏,但在公主这便是老虎不当家,猴子称霸王,吃着公主的例菜拿着公主的月俸过着山大王一般的生活。 第二,第一个看到李清瑟头脑清醒的便是这小朱子,虽刚开始有些冒犯,但一旦发现对方不好惹,便马上摆正自己的位置,而非跑到其他主子那汇报公主的反常,因为他心中知道,公主没了他也没什么好处。虽然他算不上男子汉,却真正做到了能屈能伸。 第三,他头脑反应敏捷,判断果断。现在回想一下,无论是当日舒云宫大修豪华,到为梁贵妃办事,后宫多少嫔妃透过自家奴才通过小朱子来打听梁贵妃和李清瑟的一举一动,但小朱子表现出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觉得李清瑟做了梁贵妃走狗,又让人觉得梁贵妃看中李清瑟,由此可见,他已经决定站在李清瑟这一边了。 李清瑟一勾唇,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小心捡到个宝,就在刚刚用冷水泼醒他的一瞬间,被惊醒时,人的反应一般都是头脑空白,但小朱子在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回想出睡前发生的事,可见那机灵的头脑,与这幅蠢笨的身子直接成了正比。 “起来吧,本宫原谅你了。”清瑟笑着对小朱子,后者身子一冷,感觉自己是一只被蛇盯上了的青蛙。 “谢主子。”不阴不阳的声音带了点哭腔,让李清瑟皱眉再次想踢过去。 “我说小朱子,就算被阉了你也是个男人,能不装的这么娘吗?以后在本宫这,你好好说话,别刻意装的柔柔弱弱。” 小朱子一愣,赶紧收回平时的“公公腔”,那声音不算低沉,却没了之前怪调,“是,主子。” 李清瑟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之前,舒云宫夜里来过什么人吗?” 小朱子一惊,被肥肉挤得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闪过一丝思考,马上低头,“回主子,奴才没用,这一入夜就睡得死死的,雷打不动……哎呀……主子饶命。” 还没等他说完,李清瑟便直接跳起来给他飞起一脚,将那圆滚滚的身子踢了好几个圈,“我去你的雷打不动,我踢死你个雷打不动,在老子这玩花花肠子,今天老子就抽出你肠子看看什么颜色!” ------题外话------ 今天因事迟更,抱歉。感谢看官们对丫头的理解!更感谢从《不要桃花,行不行》陪着丫头一路走来的看官们。 读者一再问qq读者群的事儿,丫头一直嫌麻烦,无良的不建,但是今天因为《黑道公主》的风波,看官们把丫头感动的死去活来外加良心自问,特建立读者群。 群号:257013574 进群须知: 1,此群为v群,欢迎v读者加入,加入凭证是《不要桃花,行不行的》大结局和番外的订阅记录,没记录者请勿加群,群管理都是铁面无私! 2,进群改会员名,没改者……群管理都是铁脚无私! 3,因为《黑道公主》并未入v,所以暂时入v凭证就靠《不要桃花》的订阅记录,望看官们理解。 今天有二更,随后~ 022,小朱子 “唉呀妈呀,奴才错了,主子饶命……奴才说,奴才都说。[]”小朱子被踢得翻了几个个后锁成一团,两只肥胖的胳膊抱住头,留下硕大的身子让她出气,那样子就如同锁进龟壳里。 李清瑟踢了几下就收了脚,虽然这幅身子羸弱,但她前世功夫还算不错,武术、跆拳道、拳击,要真是牟足了劲收拾这胖子,搞不好她唯一的奴才能被活活踢死。 “早点这样不就得了?”回到椅子上坐上,重新翘起二郎腿,没有任何淑女风范。 小朱子算是彻底认了,“主子,其实……太子、二皇子和六皇子夜晚到来,奴才都知道,刚开始不知,但时间久了,奴才就是再愚笨也知了。” “靠!肥猪,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拦,看着你主子被猥亵,你暗爽是不?这是乱伦你懂吗?你主子什么都不懂,难道你也不懂?你主子是傻子,难道你也是傻子?”一提这事,李清瑟便火大。 小朱子哭丧了脸,垂着头,“主子啊,那几位爷高高在上,奴才哪敢拦啊?再说,奴才要是说了出去,才是真正害了主子呢,主子虽然是……”那个傻字,小朱子没敢说出来,“却也是金枝玉叶,怎能传出恶名?” 李清瑟一愣,回头想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儿,这事传出去,这公主的闺名算是毁了。对着小朱子笑一笑,没想到这胖子对傻公主还有点忠心。 “那你来说说那静妃吧。” 小朱子见李清瑟不追究了,暗暗舒了一口气,“回主子,那静妃的清月宫就在我们舒云宫一旁,静妃入宫没几年,皇上好像不是很宠爱她,她为人冷冰冰的,谁的帐也不买,对谁都冷淡,时间长了,那清月宫就和冷宫没什么区别,慢慢被人遗忘了。” 李清瑟听着他的讲解,陷入沉思。 静妃身材窈窕纤细,被猛撞应该摔倒才是,但静妃没倒,她倒是倒了,当时的感觉历历在目,这静妃不简单……定然有武功!何况大半夜的,一个女人连个宫女都不带到处游荡,要么就是偷情,要么就是别有所图,反正不会是梦游! 六皇子的反应她也记得,只要出了舒云宫的门便立刻神色一变,没了那无赖妖孽像,相反云淡风轻,他见到静妃后就走了,想必知道了些什么。 李清瑟挠头,这皇宫真是个大剧院,人人都是演员!她在现代就是一个流氓混混任性的大小姐,如今到了这里为了活命,只能将位数不多的脑细胞紧急集合搞军训,真是烦死了!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了肥猪,白天父皇叫我去尚书房读书,想必有专门的公公来交代你了吧?” 小朱子赶忙点头,换上谄媚的笑,“回主子,一切物品都准备完毕,本来奴才想和您说来着,无奈刚刚……不小心睡了。” 李清瑟点头,“知道了,那本宫先回去休息,从今天开始你就住本宫寝室的外屋,任何人来都不能让进。”她自然不会追究小朱子的罪,因为让他无故睡着的罪魁祸首正是她。在主子外屋睡的一般都是守夜宫女,她这穷的连个宫女都没有,只能让小朱子了。 小朱子面色一窘,“主子,奴才……奴才是个男的……这样不方便。” 李清瑟痞气一笑?“男人?你把你那家伙亮出来让本宫鉴定下你是不是男人。” “没……没……”小朱子窘迫地低头。 李清瑟良心发现,太监也是人,谁愿意进宫当太监?都是生活所逼,她不应该嘲讽,于是立刻把那嘲弄的脸色一收,神色严肃带了些愧疚。“刚刚……刚刚是本宫错了,不应该那么说,本宫自罚五十两银子,就从你欠本宫的银子里扣吧。” 小朱子慌忙抬头,一双绿豆眼睁得很大,他万万没想到公主竟然如此说,在这宫中嘲弄太监的主子比比皆是,太监们早就习以为常,怎能让尊贵的公主道歉?“主子,千万别这么说,真是折煞奴才了,您是主子,奴才是奴才,您这样奴才是要折寿的。” “别废话了,什么奴才是奴才,跟绕口令似的,世间人人平等,你把自己当成人,你就是人,你把自己当成畜生你就是畜生知道不?记住,本宫要的是得力的助手,而不是奴才,你要是非当奴才就给老子滚,谁要奴才你就去谁那!”李清瑟微怒,现代人的她十分不理解怎么就有人奴性这么大。 小朱子的嘴动了两下,她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个重锤,一下下震慑他,小朱子是因为家里穷没活路才借钱净身当奴才,本以为从此猪狗不如了,没想到今天竟然…… 心中一暖,眼圈一红,想到之前对公主所做的一切,他小朱子才是真正的猪狗不如! “好了好了,别在这红眼圈,本宫话先放着,没了把儿你也是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要是哭出来,老子今天就踢死你让你重新投胎!”李清瑟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下来,“明天什么时辰去尚书房?” 小朱子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笑,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如同做梦一般,主子不光尊重他,还一再强调他是男人,他本来自己都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男人了。 “喂,肥猪,哑巴了?几点去尚书房?”李清瑟很想过去再踢他一脚。 “回……回主子,是辰时。”小朱子带着哭腔,却也能听出来他努力不哭出来。 李清瑟就当听不见。辰时?她掐指一算,早晨七点吧? “喂,肥猪,明天卯时就把早膳送来,然后找身轻便衣服,和本宫运动。”说完,站起身来准备出去。 “啊?要轻便衣服干啥?”小朱子忙问。 李清瑟已经走到了门口,回眸一笑,虽然带着些许痞气,却还是倾国倾城。“本宫练武,你嘛……减肥。” 023,晨练 辰时,也就是现代的五点钟,小朱子收拾妥当端着早膳来到李清瑟的卧房。 将早膳轻轻放下,回头一望,那纱帘中隐隐可见女子曼妙线条,美轮美奂犹如云中仙,虽是一背影,但足以引眼球无数,让人恨不得立刻绕道其面前一窥芳容。 本来小朱子想直接走过去叫公主起床,但脑海中猛然响起公主昨天的话。即便是没有了“把儿”,照样是男人。是啊,男女性别全在我心,被生活所逼去了“势”,但他心中的“势”如果如若去了,便真不是男人了。苦笑,此时还将他当男人的,也许只有公主吧。 说心中不敢动是假的,小朱子此时心中暖洋洋的,但是这叫公主起床……就难办了。 俗话说男女有别,他要把自己当太监,就理直气壮地伺候公主梳洗,但此时公主把他定位为男人,他就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小朱子正在犹豫,床上那人的眸子猛然掀开。李清瑟不是嗜睡之人,有每日早起练功的习惯,之前几天早晨没起,是因为头天晚上有人给她下药,如今头脑清醒的情况下,五点钟正是她生物钟起床时间。 小朱子的声音她能听到,就是不明白这货磨磨蹭蹭在做什么。翻身下床,毫无淑女风范地伸了个懒腰,“肥猪,你不叫本宫起床,干啥呢?” 小朱子一惊,赶忙别过眼,在床上时,公主有薄被加身,如今才发现,公主竟然……竟然……赤身裸体,当然,穿着一条白色小裙,但那裙子之小,勉强遮掩住公主的曼妙,虽然他只是用余光扫了一下,但那粉嫩白花花,让他一时间欲喷鼻血。[]“主子,您……您……您穿上衣服。” 李清瑟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着。她在现代睡觉习惯性裸睡,但如今在这危机重重的皇宫,谁知道会不会又冲进来个什么二三四五六七八变态皇子猥亵她,想来想去勉强找到了条没什么花样的长裙,撕了衣袖衣领和下摆,自制了简单睡袍,穿着还算舒服。 “靠,你说的像本宫什么都没穿似的,老子这三点不露,你别在那穷矫情了啊。”走了过去,看到桌上已经有小朱子布好的早膳,三菜一汤,两素一荤,汤是清单的鸡蛋汤,主食是白粥和包子,不愧是宫中的东西,这简单的菜式都做得如此色香味俱全。李清瑟满意地点了点头,“肥猪,你吃饭了吗?” “回主子,奴才还没用早膳,伺候主子后,奴才去用。”小朱子赶忙对李清瑟毕恭毕敬,虽她说了,但他还是尽量不让自己眼神落在公主赤裸的胳膊腿上。 “这舒云宫就我们两个人,你还费那么事干什么?这么多饭菜我也吃不了,坐下来一起吃。”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拿起筷子汤匙品尝菜肴了。清淡味却不减,不错。 “奴才……奴才还是下去吃吧。”小朱子哪敢啊,这是皇宫,他是太监,她是公主,要是破了规矩,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放屁,让你坐你就坐,让你吃你就吃,我告诉你肥猪,你别总挑战老子的耐心,敬酒不吃吃罚酒。”李清瑟一拍桌子,那汤溢出了一些。 小朱子浑身一抖,下意识的觉得公主要站起来揍他,赶忙肥胖的身子一闪,到了离李清瑟最远的桌子一角,小心翼翼坐下。“主子息怒,奴才……奴才吃就是了。” “嗯,这还差不多。”李清瑟耸耸肩,专心致志吃起来,“从明天开始,你把所有饭菜都分两份,早膳我们两人一起吃,本宫告诉你,对主子忠心与否不是看你守不守规矩,也不是看你一天跪多少次,是用实际行动表现的,不是吹牛b吹出来的。” 小朱子赶忙噗通一声跪下,“是,奴才遵命,奴才一定按主子说的去做。”心中无限感动,公主虽然为人野蛮了点,但确实是好主子,只是不知道这“吹牛b”是什么意思。 “嗯,别废话了,赶紧吃,以后辰时我们固定起床用早膳,然后收拾东西晨练,晨练完洗漱去尚书房。” “是。”小朱子不敢反驳,心中又忐忑又感激地坐下,小心翼翼地吃了一些东西,尽量挑李清瑟不怎么吃的饭菜,李清瑟频繁食用的菜色,一点都不动。 两人很快用完膳,小朱子正想收拾碗筷,却被李清瑟拉住。“你回去换身衣服,换宽松一点的,我们这就去晨练。” 小朱子不敢违逆,赶忙答应了声退下,房内只留下李清瑟一人。 她打开自己的衣厨,翻了又翻,找了又找,全是长裙,不宽松不说,长裙子怎么练拳?最终她将目标锁定在中衣裤上,因为只有中衣才是分开的衣服裤子。做了一些小调整,将袖口和裤腿用绳子扎紧,再将长长发丝几下完成了个发髻盘在脑后,用绳子仔细绑好。 李清瑟收拾妥当后,小朱子也已经回来,他换了身更为肥大的衣服。 见小朱子到了,李清瑟便抬腿就走,还未走到门口,只见那硕大圆滚滚的身子一下子堵在了门口,仔细看还能发现他身子的颤颤巍巍。“主……主子,您不能穿……穿中衣出去,有损您闺誉啊。”小朱子抱着必死的心堵着门,他知道主子搞不好一会要揍他,但为了公主,他就是挨揍也不能让公主这么出门。 李清瑟低头看了看,白色的长袖衣裤,好吧,有那么一点点透明,隐约可见粉色的肚兜颜色,但怎么看也是保守,转念一想,这是古代。“好了好了,本宫知道你的忠心了,但一时间找不到别的衣,再说我们只在院子附近转转,没人能看见,这后宫除了女人就是太监,没事没事了啊,别浪费时间了,一会还要去尚书房。” 小朱子略略想了一下,觉得公主说的也有理,算了,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于是,便闪了身,让公主出去。 舒云宫很大,院子也甚大,因为整个舒云宫只有两人,所以显得很是空旷。 迎着朝阳,呼吸着晨起清新的空气,李清瑟带着小朱子做热身运动,劈腿压腰,而后慢跑,小朱子气喘嘘嘘。 “肥猪,你还真是没用,才跑了几步你就这样,怪不得一身肥肉。”李清瑟一边跑着,一边鄙夷地向后看,却没见到前面已无声站着一人。 而她也被直接撞翻在地,捂住发疼的额头,怒骂。“什么人?好狗不挡道,你知不知道?” 024,比武 “什么人?好狗不挡道,你知不知道?” 这古代人真是有毛病,无论男女老幼都喜欢在衣服里塞钢板,这一撞,直接将李清瑟撞得眼冒金星、七荤八素。她下意识以为能是某个太监,毕竟这是在她舒云宫院外,是她的地盘,她自然理直气壮。 李清瑟还没起来,小朱子已经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还没来得及扶起公主,便看到前方那道高大修长的身影,赶忙跪下,“奴才给二皇子殿下请安。” 二皇子?李清泽? 李清瑟抬头一看,可不是吗,正是那如冰雕般冷酷的二皇子李清泽。可以看出,他也是早期晨练,一身淡蓝色练功装服帖,将他倒三角的身形衬托得更为完美,没了白日里长袍的下摆,此时他穿着长裤,那双修长笔直的腿立在她眼前。 李清泽本以为李清瑟能对他热情,亲昵地喊一声“二哥”,没想到后者看到他本尊样貌后非但没有一丝热情,那美丽的眸子里还闪过一道鄙夷。 还没等小朱子上来扶起她,李清瑟自己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用鄙夷的眼神瞪了一下面前挺拔的身影,转身就走。 “五妹难道没看到本皇子?”他出声叫住她。 李清瑟身子顿了一下,本想破口大骂,不过看到小朱子略显苍白的脸色,硬是将骂声吞了回去,“二皇子殿下,早啊。”那声音不阴不阳,绝没好气。 李清泽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不解,“五公主这是在晨练?” 废话?你眼瞎了还是脑袋让驴踢了,这还用问?这话只能在心里想上一想。“是啊,二皇子也好兴致,时间宝贵,本宫就不和你废话了,你练你的,我练我的,请便吧。”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舒云宫的院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小朱子看到主子回去,赶忙对二皇子福了福身,转身跟着主子回去了。 李清瑟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肥肉小朱子,一时间觉得碍眼的很。“你别进来,继续出去跑,不用跑的多块,但绝不能停下,先绕着舒云宫跑上十圈再说。” 小朱子哭丧了脸,“主子,奴才又怎么得罪你了?主子您说啥,奴才就做啥,为何还要罚奴才?” 李清瑟哭笑不得,“小朱子,你今天做的很好,没得罪我,我也没公报私仇,让你慢跑是对你好,你可知道胖人都短命,别说高血脂高血压的问题,就你的心脏负荷能力也不如正常人,趁着你还年轻,赶紧把这一身肥肉减下去吧,抛开健康不说,谁不想自己外表好看,这一身肥肉估计你也没少遭人鄙视吧?” 小朱子一愣,是啊,因为他这一身肥肉,好多人都瞧不起他,觉得他蠢笨。 “知道你肯定不明白高血压高血脂,我骗你没好处,有时间我给你讲讲什么叫高血压,你快去跑吧,还是那句话,不要求你跑的多块,只要慢跑就好,别停下,十圈之后回来见我。”李清瑟挥挥手,让小朱子出去。 小朱子虽然外表蠢笨,其实头脑聪颖,直觉知道公主真是对自己好,于是一咬牙,转身跑开了。 李清泽站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而后看着小朱子圆滚滚的身子绕着舒云宫开跑,眉头挑了一挑,看向李清瑟的目光带了淡淡笑意,就连那万年不变如磐石一般坚硬的唇线也微微勾起,但那弧度外人很难发现。 回头再看向李清瑟,她知道他在看她,却懒得抬头看上一眼,没办法,皇宫不是她家开的,不然肯定将那三个乱伦的畜生扫地出门。 朝阳已经缓缓升起,金色阳光透过重重云雾射下,光色艳丽。 李清瑟刚刚热身运动已经完毕,开始耍一套拳,马步扎实,出拳稳健,拳拳生风,即便是这孬弱的身子,李清瑟也尽量将有限的体能发挥到极致。她先是耍了一套长拳,却觉得因为力道不够爆发不出长拳的威力,稍微休息后,又耍了一套咏春拳。咏春拳的招式多变,运用灵活,出拳弹性,擅发寸劲,是四两拨千斤打法最典型的拳路。 一边打着拳,一边暗暗决定,这身子不够强壮,她前世最擅长的长拳基本放弃,努力发展咏春拳。她最喜欢的还是中国武术,虽然也练习跆拳道和拳击,但后两种完全是为了步法及拳风,总的来说是为武术服务。 她直接将身边一米八五身高以上的那位忽略不计为空气,专心打拳,完全没发现那人已经走到舒云宫院子里,一双眸子冷酷直直定在她身上,透出浓浓趣味,随着李清瑟的拳路渐入佳境,他两只胳膊下意识抱在胸前,眼神越来越严肃认真,仔细观察着她的拳路。 “步法稍显凌乱,你太在意上路拳法而忽略了下路步法,而你的拳法如若我没料错,是近身缠斗,若是步法跟不上,只会让你露出破绽。”他的声音稍显低沉,磁性,膛音十足。 李清瑟的拳顿了一下,“要你管?” 连鄙夷的眼光也懒得给他一个,她继续打拳,只不过暗暗咬紧银牙。确实,武术讲究的上路与下路相配,再精湛的拳法剑术也需要高超的步法相配合,她李清瑟在现代身高一米七七,四肢修长也懒得打这种小女子用的咏春拳,更是喜欢虎虎生威的长拳,长拳配拳击搏术,打起架来十分过瘾! 但如今这身高,放在现代,顶多就是一米六,别说力道问题,就这小胳膊小腿儿,打长拳就是找死,好在这身子才十五岁,也许还能长些身高。李清瑟暗暗决定,从今天开始的食谱加一道骨头汤,每天晨练多一个项目――跳高。 嘴上虽说着,但这畜生二皇子说的没错,她的步法确实凌乱,是因为她受现代拳击步法影响太重。 “呼吸紊乱。” 还未等李清瑟找到咏春拳步法的感觉,二皇子平淡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清瑟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停住。“我说李清泽,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自己不打拳跑来找我麻烦?别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看了就恶心,你自己做了什么拿不出台面的事你自己知道,披着人皮的兽你知道是什么吗?如果不知道回家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李清泽的唇角弧度越来越深,终于能让外人观察出他在笑了,别有意味的笑让他冷酷英俊的面容更为立体,她说的事他岂能不知?不过倒是很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味道。 “你的拳路不算精湛但也算上乘,只不过再花心思练习也没什么进展,因为你没内力,而内力的首要前提便是调息,你呼吸紊乱,若是遇到高手,没多长时间便在体力上败下阵来,呼吸如此,更谈不上调息,若是想武功更上一层楼便开始习得内力把。” “用你多管闲事?说的好像你很牛b的样子,有胆子和老子较量一番,别用你那什么内力,我们只靠拳法如何?”李清瑟怒了,她在现代绝对是高手,用得着这畜生在这指手画脚?古代人不就多了个内力吗?没那悬乎的内力,他们算个毛?今天她就要好好教训这个乱伦的登徒子,不把他打的满地找牙,她就跟了他的姓! 李清泽轻笑出声,他的声音很美,若是在现代不做配音演员绝对可惜,只是整个大鹏国没几个人有资格欣赏他的笑声。“好啊。” 舒云宫虽大,但却是针对居住而说,跑上十圈下来也不会太长时间。李清瑟和二皇子的对话正好落入赶回来的小朱子耳中。小朱子大吃一惊!公主要和二皇子比武?这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吗?二皇子的武功别说皇宫,就是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二,公主要吃亏! 不敢直接拦住公主,只能委婉的制止。“主子,去尚书房的时辰要到了,您是不是……” 李清瑟头也没回,“知道了,你去收拾东西,一刻钟,老子就收拾了这没节操没下限的登徒子。” 李清泽一挑眉,一刻钟?有趣。 025,挨揍 小朱子此时想哭,自家主子拳脚功夫确实厉害,但二皇子是何许人也?那可是神武梁家的后代,那可以梁大元帅的亲传,无论是兵法还是武功皆是万里挑一,别说整个皇宫,就是放眼京城也没几个能敌得过二皇子的人,去年那武状元,不也是败在二皇子手下了? 想到这,小朱子死死垂下头,实在不忍心看自家主子被揍的惨样。 “事先说好,不许用内力,用内力的人阳痿!”李清瑟一指李清泽的鼻子。 李清泽一愣,“阳痿?是什么?”大鹏国没有阳痿一词,实在不懂。 李清瑟想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就是你们的不举!谁用内力谁不举!” 李清泽浑身僵硬,面色一白,随后又红,红白交加,“李清瑟,堂堂大鹏国公主,你怎么张口闭口说这种东西,你还是女子吗?” “公主怎么着?公主也是人!谁知道一会如果你打不过我恼羞成怒,会不会用内力给我一下子,就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怎能承受的起?”李清瑟眼尖的看到一旁小朱子面色苍白,大眼一转,心里一抖。完了……搞不好这厮功夫真的很高。 李清泽冷笑,“放心好了,本皇子不用内力也不会输。” “来!来!eon!”李清瑟跑到一块空地上,对着他用李小龙标准挑衅的手势。 对方足尖点地如清风一般飞到空地。 “靠!轻功!?”李清瑟见此,面上一白,打出了十二分小心,“我说李清泽你记住啊,用内力的不举!不举!” 李清泽面色铁青,一双犀利的眸子狠狠瞪着她,“我让你三招。” “那我就不客气了。”面对强悍对手,谦虚就是傻逼,李清瑟直接冲到其面前,一个拿手右勾拳袭上对方面门。她留了份心眼,在这古代武术什么的应该见怪不怪,而且刚刚这厮看了她耍咏春拳,那就用现代搏击!最起码对方猜不出她的招。 就在她拳头袭上他面堂的前半秒,李清泽的发丝微动,头稍稍一偏,那虎虎生威的拳头立刻落空,因为这身子还不算结实,李清瑟还控制不好力道,这拳头用力过猛直接将她身子带了出去。 李清泽唇角勾笑,身子一偏,就看那窈窕的小身影直接扑了过去,扑了个狗啃食。 “我靠!”实战经验丰富的李清瑟赶忙身子一转,即便是摔倒了也没受伤。此时下不来台,她后悔了,尼玛!没事挑衅什么?先不说那厮武功怎样,她此时身子还没调整好,照这样发展,凶多吉少。 李清泽发现今天心情很好,比当初赢了新科武状元还要开心。“一招。” 李清瑟一咬牙,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此时骑虎难下,现在也别说什么君子不君子了,只要能赢,什么招都是好招。看着对面那变态流氓道貌岸然的面具,她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撕了他的脸,白瞎了一副俊美皮囊,这皮囊下竟然是乱伦流氓的灵魂。 见清瑟扑过去,那李清泽纹丝不动,根本没将她的攻击放在眼里。她用前世最擅长的长拳直袭他面门,目标是他眼睛,他迅速抬手去挡,动作之快,甚至还未看到他如何行动,那手已经将她挡住。 清瑟攻击却未停,洁白纤细的手腕一转,转袭他喉咙。李清泽唇角微微勾起,眸中闪过微微赞赏的眼神,伸手将她袭他喉咙的招式拆掉,本以为第二招结束,哪成想,李清瑟左手猛然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他胯下。 李清泽面色一僵,脚下步法一变,凭空退后数步,“李清瑟,你这是什么损招?” 她哈哈大笑,“好招损招,只要能打赢你,就是高招,准备接第三发吧!”说完便直接向对方冲过去。 李清泽怒了,见她如此更为愤怒,此时收了玩笑的心思直接应战。 随着李清瑟的一声尖叫,一旁着急观战的小朱子赶忙捂住眼睛,实在不忍心看主子被打的惨样。 “李清泽!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清瑟尖叫,因为已经被对方控制住,直接翻转摁在地上,“你不会是要打我屁股吧?这老套狗血的情节你敢不敢想点新招?”她还不知死活的大叫。 李清泽一愣,其实只是想制住她,没想打屁股,不过听她这欠扁的口吻,那打屁股的心思凭空而起,紧接着,不比木板软多少的大掌便直接袭上她的臀,随着李清瑟的尖叫,他越打越过瘾。一想到刚刚这小东西竟不知廉耻地众目睽睽之下袭他下部,他那怒火便成倍的增长,一时间手上也没了分寸。 虽他本就没什么分寸。李清泽比武较量多了,但这打人屁股却是第一次。 李清瑟从来不是坚强如斯的女子,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是她宗旨。挨打的时候要是咬牙不喊,其结果更惨,还不如直接喊出来呢。于是这舒云宫院中便传来连绵不绝的杀猪声。 小朱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二皇子拼命磕头,“二皇子殿下,公主大病初愈身子还弱,要揍就揍奴才吧,求求殿下放过公主吧,要揍就揍奴才吧。”一下一下地磕头,没两下,那额头便磕出血来。 “靠!小朱子你给我站起来,士可杀不可辱!啊――你给我站起来!”一边挨揍,李清瑟一边扭头对着小朱子喊。 小朱子根本不听她的,磕头的力气更大了,“二皇子开恩啊,揍奴才吧,公主金枝玉叶身子骨弱啊,二皇子开恩啊。”虽然喊着,但那磕头没停。 “小朱子――”李清瑟咬牙切齿,“你个每种的东西,给老子站起来,站起来!” 李清泽更怒了,“李清瑟,你作为堂堂大鹏国公主,竟如此言语粗俗,今天我就要代父皇教训你!” 李清瑟也怒了,“你他妈教训我?李清泽,你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自己不知道?你就是一披着人皮的畜生!” 李清泽大怒,打得更狠。相反李清瑟却不叫了,咬着牙狠狠回瞪他,此仇不报非女子! 小朱子看到自家公主的面色已经苍白一片,更是吓得半死,“二皇子开恩啊,公主一会还要去尚书房,这要打坏了可如何是好?” 李清泽一愣,尚书房?手也停了下来,这才感觉到自己手掌火辣辣一片,可见刚刚确实用力了。赶忙低头一看,清瑟精致的小脸儿已经惨白,身上白色中衣也被冷汗湿透,黏在身上,但一双幽黑的眸子还是死死地瞪着他,银牙暗咬。 “清瑟,一会你要去尚书房?”他诧异问。 李清瑟没回话,更狠狠瞪着他,甚至眼底有了血丝。 小朱子见停了,这才将一直悬着的心落下,匆忙道。“回二皇子,昨日皇上的旨意,今日开始公主去尚书房学习。”而后便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 “清瑟,你刚刚为何不说?”李清泽后悔了,觉得自己确实下手狠了。 “用你管?”话是从牙缝中挤出。 李清泽立刻将她抱起,运起轻功直接飞进舒云宫。“小朱子速去蓬莱宫,去取玉露散,就说本皇子要的。” ------题外话------ 今天更的晚了,家里来客人,抱歉~ 026,上药 “滚,不用你假惺惺,老子可不吃打一棒子给个甜枣那一套,放开我……放开!”李清瑟被二皇子李清泽夹在胳膊下,那姿势很不舒服,拼命挣扎。 他直接将她扔到床上,按住她的背,准备解她腰带。 “啊——” 一声尖叫从舒云宫传来,“畜生!放开我!你这个畜生李清泽,你这个乱伦的变态!”她疯了,疯狂挣扎着,开玩笑,晚上猥亵她就算了,这光天化日下可如何是好?想到这,更加抓狂。“李清泽你这个混蛋,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敢解我裤子,我……我就咬舌自尽,当人我打不过你,当鬼我绝不放过你!” 刚喊完这句话,李清瑟只觉得无语两行泪……前世她黑道家族出身从不吃亏,何时开始要以死保全贞操了? 李清泽本欲解她腰带的手停下,垂着眸子看了看此时拼命挣扎的小人儿,略略想了一下,而后放开了她。“好,那我叫宫女来为你上药。” “不用,收起你的假惺惺,李清泽,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讨厌你吗?”李清瑟怒道。 李清泽收回手,放她自由,“你说。” “除了你干出来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我李清瑟生平最痛恨的是假面具的人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我眼里你们这些人都是小人。” 李清泽静静听完,冷酷的眉头却没皱一下,直接站起来身来转身出去,在出门的一刹那,脚步顿了一下。“清瑟,人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有时候带着假面也是生存之道,面具何尝不是一堵城墙,只是自保的措施罢了。” “啊?”李清瑟一愣。 他却没再多说话,直接抬腿而去,而小朱子此时也正和蓬莱宫、二皇子李清泽的贴身太监小全子匆匆赶来,手上拿的正是之前二皇子交代所取的玉露散。 “见过二皇子。”小全子见到自家主子匆忙问安,心中却纳闷主子要取这玉露散做什么。这玉露散可是消肿去痕的良药,昂贵难得,一般都是二皇子与人比武不甚伤了脸才涂抹的,刚刚在路上,他不停问这五公主身边的小朱子,但对方就是死活不说,只是苍白了一张脸拿着药拼命向舒云宫跑,跑得他也开始担心了。 如今看到主子脸上没伤,小全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出声询问。“主子,您这是伤到哪里了?” “是公主伤了,小朱子,快去给她上药吧。”李清泽外表虽无动容,但声音却柔和了一些。 小朱子手上捏着昂贵的玉露散却犹豫了。“这个……不好吧。”他进去,公主会不会直接把他踹出来。 小全子在一旁白了他一眼,捏着兰花指。“小朱子,你还真当自己是男人了?在这宫中除了皇上和皇子,可能让男人入内吗?”不同于小朱子圆滚滚的身子,小全子身材纤长,面容清秀,此时捏着兰花指还真有一丝女气。 “这个……小全子,你不知道公主的脾气……我……” “还废什么话?”一旁的李清泽没了耐心,冷冷一扫那圆滚滚的身子,强大杀气凭空而起,让小朱子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只用瞬间,小朱子便已做了绝判——还是进去吧,和冷血的二皇子比,他宁可让公主踹上几脚,最起码不会丢性命。 轻轻推开房门,看见自家公主在床上低低苦吟,想到刚刚公主挨打,小朱子没有来鼻头一酸,声音带了些哽咽。“公主,是奴才没用,让公主受苦了……” 李清瑟为人爽朗,大大咧咧,但却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回头看了小朱子那心疼的脸,心中一暖。原来她在这奇怪的古代,还有朋友。“别废话了小朱子,今天我们吃亏了,总有一天要打回来,放心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手上拿的是药?” 小朱子赶忙跑过去将手上的药交出去。 “还看什么看?出去啊。”李清瑟问。 小朱子扭捏,一张肥乎乎的脸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黑。“是……是二皇子交代奴才,为公主上药。” “操!那个变态,自己猥亵了就算了,还得忽悠别人来干这流氓事。”李清瑟嗷的一喊,专门给门外之人听,喊完了,回头对小朱子。“听我喊的话了吧?药我自己能上,你出去。” 小朱子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出去了。 门外,二皇子李清泽在晨风中屹立,小全子则小心地站在一旁,见小朱子出来了,看了眼主子的意思后,赶忙过来探问。“这么快就上好药了?” 小朱子看了眼二皇子的脸色,浑身抖了一抖。“没……” “没上好药你怎么就出来?活腻了?”小全子赶忙冲到他面前,用手狠狠推了他一下,背对着二皇子,不停对着小朱子使眼色。虽然他与小朱子没什么私交,不过同为太监,多少还是有些同情。 小朱子噗通一声对着二皇子跪下。“二皇子殿下,奴才该死!但公主不允许奴才上药,她说……她说……”说到这,小朱子犹豫了,公主的这套理论估计外人听会十分荒唐吧。 李清泽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不耐烦。小全子知道主子心情不好,赶忙问。“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公主到底说什么了?” “公主她……她说,奴才没了那个也是个男人,男女授受不亲。”最终,一咬牙,他还是低头说了出来。 别说小全子了,就是李清泽也一愣,太监还是男人?男人去了“势”便是阉人,阉人无性别,在这宫中也当宫女用,她这是什么理论? 二皇子李清泽本就不喜多说,对下人,一向都是小全子说话,但如今小全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低下头,若有所思。 天已大亮,去尚书房的时辰到了。 二皇子没动,其他人也没敢动,直到最后小全子终于忍不住了,出声提醒。“殿下,去尚书房的时辰到了。” 李清泽想了一会,眉头动了一动,那双冷酷的眸子一直盯着面前紧闭的宫门,最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回去。” “奴才恭送二皇子殿下。”小朱子赶忙跪地。 二皇子走了,小朱子这才敢把一直提着的这口气呼出来,看着二皇子的背影远了,赶忙一溜小跑到宫门前,轻轻扣了扣门,声音小心翼翼。“主子,您好点了吗?用不用奴才去找御医?” “进来。”熟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那声音有些虚弱却带着顽强。 小朱子鼻子一酸,推门而入,眼圈红了,他以前见到公主挨打,但这一次,是真的疼,那种疼是心疼。 李清瑟早已涂好了药,在心中一惊暗骂那畜生千百遍,丫打人手法真好,没伤口没淤青,就是他妈的刺骨疼!之后也暗叹那药也好,清香一片涂后沁凉,现在她屁股只要不碰到,就不会疼了。 “你过来。”李清瑟对小朱子招招手。 “啊?主子,啥事?”小朱子疑问地向前,不会是……主子要揍他吧?有些心惊胆战,但后宫主子心情不好拿太监宫女出气的事儿已不稀罕了。 李清瑟白了他一眼,他那小心思自然看到了,“肥猪,别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狭隘,过来,你额头那伤虽不流血了,也得擦点药,不然落了疤也不好。”说完便拉着他欲上药。 小朱子噗通一声跪下,“主子别折煞奴才了,哪敢劳烦公主给上药啊?再说奴才命贱,没事的。” “我说肥猪,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跪就跪?做人怎么能这么大奴性?算了,我真吃饱了撑的和你这古人谈民主,爱跪就跪吧,药在那你自己赶紧上,落了疤就给老子滚出舒云宫。”将药放在桌子上,李清瑟自己动手在柜子里开始找衣服,随便抽出一件枚红色便套起来。 小朱子手上捏着药,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白。 经过这两日的接触,他彻底知道,公主以前姑且不论,但如今的公主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主子,也许不会随便打赏他,但对他的那份尊重确是实打实的,并非像其他主子对待奴才那般如养畜生,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公主是真拿他当个人对待。 能碰到这么好的主子,小朱子除了感动便是十分满足,捏着药,他暗暗发誓,从今天开始,一定会死心塌地跟着公主,就是为公主丢了性命,他也在所不辞。 小朱子擦了药,李清瑟收拾妥当,去尚书房的时间,也已经迟了…… ------题外话------ 今日奉上近三千长更。 丫头慢慢写,看官慢慢看~即便是看官们不留言,丫头也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不在乎……o(╯□╰)o 027,尚书房 尚书房。 赵旭祖,赵太傅正给一众皇室弟子讲解大义经,忽然觉得门口一暗,有一人出现在门外。 这不是普通私塾,这里可是皇宫尚书房,学生都是太子皇子以及作为伴读的重臣之后,敢无故惊扰课堂之人无异于找死,几乎从没人敢这样毫无招呼便直闯尚书房。 赵太傅瘦高,一身藏蓝色官服仙风道骨,蓄着白胡,一双眼睿智。他停下来,好奇转向门外。赵太傅停下,众人也跟着视线看向门外。 门外一人,玫红色长裙及地,绣着金边,乌黑的发丝柔顺,除了头上小髻,悉数垂在身畔,花一般的面颊娇嫩,潭一般的双眸幽深,轻轻一点朱唇若白雪皑皑之上的一株雪莲,娇艳孤傲引人采摘。美人!真真的美人! 一时间饱读诗书的众人不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她的美,没任何被干扰后的气恼,众人只看着门外之人惊艳。 赵太傅最先缓过来,微微一笑,透露着慈祥。“老臣见过五公主。” 五公主!? 除了太子、二皇子和六皇子三人外,其他人皆震惊!此等佳人,怎么是那傻子五公主? 李清瑟的眸子随便向室内一扫,呦喝,人还真不少呢,披金挂银的,风度翩翩的,俊美无双的……看来都是一群官二代啊。 对着赵太傅微微福了下身。“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尼玛,这话她已经十几年没说过了…… 老师?赵太傅微微一愣,即便是帝师,但碍于身份的缘故,太子皇子也称呼他官衔,无一人诚恳呼他老师,如今这传闻痴傻的五公主却张口称呼,表情真诚,确实难得。想到这,赵太傅对初次见面的李清瑟便打了很高的分数,对她的笑容也越加和蔼。 “公主大病初愈,这是第一次来尚书房,不识路途,有情可原。”赵太傅微微一笑,对李清瑟说完便转头去看了看座位。 尚书房不比普通私塾,就读者除了皇子们便是重臣之后,自然不是单人独座,每人都占据一张硕大的桌椅,赵太傅考虑周到,因公主从未得到过教育,怕是一时间无法融入尚书房而无措,最好的方法便是找一人在一旁教导公主。(.无弹窗广告) 李清瑟也顺着赵太傅的视线一望,第一眼就看到那个令她咬牙切齿的人——二皇子李清泽。李清泽此时却垂首看着面前书籍,根本未抬头。 转开视线,第二道视线便放在了一身淡金色长袍的太子身上,太子锦袍金冠,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对着她微微一笑,而后便淡定地转头,执起毛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靠!真能装!尼玛,要是不知道这其中的龌龊事,李清瑟会觉得这厮真如表面那般。算了,不去看他了,尽量将他忽略。转了眼,看向一旁,淡紫色衣袍的妖艳男子。 那男子淡漠如仙,不食人间烟火,即便是坐在角落,却也因为周身逼人的精致气质让人不容忽略——六皇子李清玄。他根本连头都没抬,更别提看没看李清瑟了,微微偏着头,一双绝美双眸一直盯着窗外,所有所思。 靠!比太子还能装!?李清瑟最起码没见过太子猥琐的样子,但这李清玄那下流相她却是历历在目,婊子成功树立牌坊,如果这李清玄委身当老二,估计没人敢争老大,算他狠! 坐在最前为的三人便是他们,想必是地位最高者,他们三人之后,有两名年纪偏小之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皇子,一人年纪大约十二、三岁,银白色锦袍用银灰色线描着花,脸上虽带着稚气,却也有了少年的气度,一双狭长的凤眼淡淡讥讽,如果不是因为眼神不善,几年后绝对是个美男子。根据小朱子之前讲的介绍,此人应该是七皇子李清炆。 李清炆身边有个绝美小正太,油亮的发丝有些泛黄,白胖胖的面颊如棉花糖,就算是线条粗大的李清瑟此时也忍不住想过去捏上一把。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机灵,浓密的睫毛让他犹如洋娃娃一般可爱,可惜……这漂亮的眼睛中竟也有鄙夷,可惜,可惜!这人应该是八皇子李清明吧,相传是皇上最喜爱的小儿子。 除了这五位皇子,还有四名穿着锦服的少年。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精致少年,那少年一身青色锦服,他是唯一一名就单纯长相可以和六皇子李清玄相媲美之人,李清玄美在气质,他却美在五官,那种精致完美的五官丝毫不用任何表情便能牢牢抓人眼球。 还好李清瑟本身就不是贪图皮相的人,对这名不知名少年顶多就是多看了一眼,随后视线又向后移动。 “公主,您有想坐的位置吗?”赵太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打量,心中已经有了安排,但事先还是需要询问公主的意见。 李清瑟赶忙收回视线,匆忙道。“老师好,那个……我今天迟到了,可否……可否罚站一天?” 哄堂大笑,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更为鄙夷,傻子就是傻子,什么病好了?这一说话又露馅了。 六皇子李清玄听到一愣,将那一直愣愣看向窗外的视线移动回,投向李清瑟。 李清瑟死死地瞪了一眼装作看不见她的罪魁祸首李清泽,她也不想罚站,但无奈屁股太疼。狠狠咬紧牙关,阴冷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本宫迟到,自然要罚,这才能体现父皇的教导,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公主?” 028,梁子 “老师,我迟到了,能不能罚站?” 李清瑟举起一只白嫩嫩小手对着赵太傅,这情景……这姿态……真是历历在目啊。想当年李清瑟在现代就不是个正经的娃儿,迟到逃学是常事,不过却从不和老师打架,因为她觉得老师也不容易,所以虽是地区大姐头,但对老师乖的很,老师们也对她睁眼闭眼,尽量过得去。 她的优良传统一直延续到了古代大鹏国,赵太傅所教何人?都是皇子啊!即便是皇子们不想学习,他也只能尽量劝导不敢严厉,但这堂堂公主对他毕恭毕敬,让从没女儿和孙女的赵太傅很是心疼。 尚书房哄堂大笑,傻子就是傻子,迟了还做这白痴掉价的事。 李清瑟不傻,自然知道众人笑她,但她有什么办法?现在让她坐下,那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屁股正疼得紧呢! 想到这,那张娇艳的小脸便绷紧,一双美眸恶狠狠地瞪向最前排身着蓝色锦袍,头戴玉冠的那人面兽心的货。二皇子李清泽没抬头,冷酷如磐石的面容有点龟裂的迹象,不过不明显,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始自终都没抬头看一眼门口的她,因为……内心愧疚。早知道她今天要来尚书房,他绝对不会打她屁股。 再说……他之前并未想这样,是她自己开口提醒的他! “公主身份尊贵却知这大理实属难得,”赵太傅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连银白色的胡子都一翘一翘,“既然如此,老臣便依了公主的意思,罚站一会。”说完,笑呵呵的看了李清瑟一眼,随后转身又回到自己的桌子。 李清瑟很想对着这假惺惺的老头一个中指的手势,靠!得了便宜还卖乖! 众人没注意之时,李清泽冰冷的眼角闪过一丝柔情,偷偷向门口罚站的李清瑟瞥了一眼,嘴角动了一下,而后立刻低头看着书籍,整个过程瞬间发生,无人发现。 赵太傅的位置在最前方,并非将一些生词句子,相反是根据一则典故讲些大义,或是讲解书经出处。她呆着无聊便打量众人,刚刚看了五位皇子,和那与六皇子李清玄可相媲美的精致少年,如今有时间继续打量,发现这尚书房还有三人。 其中两人应为兄弟,虽年级上有差距,但容貌有七分相似。两人容貌皆俊秀,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但那狂妄的表情却让人忍不住皱眉,生生坏了他们的容貌。 还有一人引人注目,他也坐在角落,但神情孤傲,绝世而立,一身淡青色蓝纹锦袍服帖,坐姿端正,脊背挺拔。整个尚书房除赵太傅外的九个人中,除了李清玄之前假惺惺装淡然看窗外,李清泽因为内疚没抬头看,便只有他没怎么抬头看她,没毫无形象的嘲笑她了。 赵太傅今天心情十分好,讲了一些便抬头看一眼公主,而后再讲上一些再抬头看公主,最终觉得公主一个小姑娘孤零零地站在门口实在无法忍心,便长叹一口气,停了传授。“五公主,念在您是初犯,今天这样便可以了,这样,老臣为您安排个座位。” “别别别!”李清瑟一愣,赶忙出口拒绝,今天不是她不想坐,是实在无法坐!“赵太傅有肚量,为人心善,但这该罚还是得罚,今天就让本宫站上一天吧,就当杀只鸡给猴们看吧。” 太子的嘴角抽搐一下,猴?他们吗? “那怎么行?虽然老臣是帝师太傅,但公主金枝玉叶绝非老臣可罚,这是要折了老臣的寿啊!公主勿要推辞了,就这么定了。”赵太傅主意已定,抬眼看了下在座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到了那身姿挺拔淡蓝色锦袍身形上。“灵修,你可愿与公主同位?” 众人顿时哄笑,齐齐回头看向一直所在角落之人。七皇子李清炆更是猖狂,直接大笑出声,“赵太傅这是不是所谓的大义灭亲?” 八皇子李清明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七皇兄非也,这是赵太傅的铁面无私。” 哄堂大笑和两兄弟的对话把李清瑟弄了一愣,什么和什么呀? 只觉得淡蓝色身影一僵,随后,那一直低着的头微微抬起,一双如星辰般迷人的眸子投向李清瑟,后者瞬时惊艳。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深深的眼窝,浓密乌黑的长睫毛,一双琥珀色的淡淡眸子让人情不自禁迷失,就连不好美色的李清瑟也一瞬间被吸引。 六皇子李清玄本淡然的目光突然凌厉,狠狠看向淡蓝色身影。 那人站起身来,姿态优雅,从始自终,背部笔直,能感觉出他为人也应如此,“是,太傅。”没说原本不愿意,只是回答了是,只有遵从。 而赵太傅只是点头,全然没客气,这让李清瑟奇怪,难道这货是个软柿子好捏? “公主,请把。”赵太傅亲自将李清瑟送去,后者脸上尽量展现最优雅的微笑,其实心中已经哭丧了脸——尼玛啊,盛情难却,她可如何是好? “为公主介绍下,这是老臣的孙儿,赵灵修。因公主是初次来尚书房学习,怕一时间有很多不解之处,就由老臣的孙儿来讲解。”赵太傅性格随和,却不喜与人深交,对尚书房的任何一人皆是保持淡淡距离,但被今天李清瑟这罚站事件一闹,对她很是喜爱,多少加了一些私人感情。 李清瑟内力最后挣扎了下,心中反复思索,最后一咬牙也认了。因为如若她硬挺着不坐,除了自己受嘲笑,搞不好赵太傅被嘲笑,还是……忍了。 在所有人的视线下,李清瑟犹豫着、纠结着、咬着牙的慢慢坐下,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屁股接触到冰冷坚硬的椅子时,那钻心的疼还是直入脑海,一张娇艳的小脸白了又白,洁白的贝齿将薄薄下唇咬住。 众人哈哈大笑,就连那能与李清玄媲美的绝美男子也微微勾起精致的花瓣,如清泉一般的迷人声音传出,“丑人多作怪。” 李清瑟的后背都是冷汗,比屁股疼更让她火大的是这没理由的嘲笑。 她知道他们嘲笑的是这身子本尊的傻公主,靠!她为毛要莫名其妙的受这份气?她一直是堂堂正正的正常人好吗? 想到这,无名火从腹部喷涌而至,那双水漾美眸直接喷出火来。即便是前方那人没回头,但李清瑟还是恶狠狠地盯着那人脑袋,恨不得拨开那人长发直接在他后脑壳活生生盯出来个洞。 李清泽,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题外话------ 推荐几篇好友的文,若看官文荒,可以点进去看看: 1,现代女尊np《上等女人,下等男》,作者:纯露鬼鬼。此作者专写女尊。 2,现代耽美。《反扑——兽到擒来》,作者:妃凡。直男掰弯。 打扰各位了,看文愉快~ 029,赵灵修(感谢看官支持) 尚书房的课程继续,见到公主安稳坐下,赵太傅便继续了之前了讲解。 早有一旁伺候的太监为李清瑟送来了书籍,众人早没心思听课了,都眼巴巴地看着李清瑟和赵灵修两人,一方面想看看傻公主怎么出丑,另一方面早就对清高的赵灵修反感,如今想捡他笑话。 让众人失望的是,两人都很淡定。 从李清瑟落座开始,赵灵修立刻向旁移动出不小位置,与她保持了很多距离,摊开了书籍,专心致志听赵太傅讲解义理,而李清瑟也没其他人预料中那样撕书打瞌睡,也淡定地打开书,仔细在书中找自己认识的字,那样子十分认真。 讲课的赵太傅长叹一口气,今天的课算是到此为止了,想必众人也没心思听他说了,便让众人将今日义理书写一份。 众人见没什么笑话可捡,便都开始了今天的习作。 包括赵灵修在内,皆是展开纸张,执笔蘸墨,奋笔疾书。 李清瑟不会使用毛笔,在现代隐约记得小学时上过几节书法课,残缺的记忆里只知道拿毛笔姿势和拿钢笔不同,其他都不记得了。她不好意思专心致志地看,但也不停用眼角扫向身旁那笔挺的身姿。赵灵修不愧是学富五车的文学泰斗赵太傅的孙子,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皆是文人,那份文人固有的清高,就连李清瑟这大大咧咧的人都发现了。 赵灵修知道她在看他,却没理她,爷爷的命令他不得不听,却不代表他赞同。 终于,李清瑟看懂了怎么拿笔,不过要练字回家练,在这写字算个毛?这不平白给人添笑料吗?不说别的,就连最年幼的八皇子李清明的字拿到现代都可以直接出版当字帖,她可不在这丢人。 好歹她曾经也读过大学啊!大学! 提到李清瑟的大学生涯更是可乐,在现代,她从小看的都是满是纹身的混混打手,虽有句话说出淤泥而不染,她却悲催地没爬出淤泥直接在里腐烂了。小学没问题,不过初中就很勉强,高中直接去了私立可惜没读下来,就在她以为自己解放时,她那黑社会女老大妈咪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直接将她送大学里读书,并派了两名得力干将看着她读书,就这样在大学里悲催的过了两年,终于在大三的时候“跑路”了。 时光如白马过隙,往事如云烟啊……李清瑟幽幽地叹口气,才知道,在现代的生活有多美好。罢了罢了……天生我材必有用,搞不好她能在这古代大展宏图呢!收起悲秋伤月吧,地球还是转,日子还是过,她李清瑟还得活。 众人奋笔疾书,李清瑟翻开书继续找认识的字,根据上下文意思猜测学习,她不敢说自己能当异世巾帛英雄,却也不能当狗熊。这字,她必须要认! 赵太傅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了看此时正在皱眉与书上字大眼瞪小眼的李清瑟,微笑着双眼满是慈爱,伸手抚了抚那银白色的山羊胡,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鹏国的规矩,皇子公主们并非日日学习,每个月只需来尚书房学习十五天,除这十五天外,皇子与伴读公子们每月还有五天需要上朝,他们没官位没实权,这上朝也是学习的一部分。(.无弹窗广告) 时辰到,今日的学习结束。 众人放松了身子开始相互闲聊,也没人再搭理李清瑟,因为捡不到什么笑料。只等着赵太傅一走,随身奴才就能入内帮各自主子收拾书籍。 不过今天赵太傅却反常,拿着他的书刚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越过众皇子来到李清瑟面前,对她态度很是恭敬。“不知公主今日课程,可听懂否?” 李清瑟的嘴角抽筋,尼玛,她连字都不认识,书都看不完,这老头就问她听没听懂,难道这是逼着她说谎? 其他人一下子来了兴致,都暗暗伸长了脖子等她出丑。 李清瑟想了一想,决定不装b了,装b挨雷劈。于是站起身来,对着赵太傅微微福下身,将头半垂多了女儿的娇羞,声音更是柔了更柔。“太傅讲解清晰明了,只可惜清瑟天生愚钝,但,清瑟今后会加倍努力的。”说完,便一反之前娇羞的样子,抬头看向赵太傅,伸出粉红小舌头顽皮一笑。 赵太傅愣了下,随后轻笑出声,对着五公主李清瑟的印象越来越好。位高而不骄,位低而不卑,败而不恼,能真正做到不卑不亢、能屈能伸者,实属难得,何况一女子乎。“灵修是老臣的孙子,虽不敢说饱读诗书,却也认真好学,如若公主不嫌弃,每日便让灵修代老臣陪公主习字可好?” “爷爷,不可……”赵灵修一直淡然的面具瞬时崩溃,此时他哪还有清高孤傲,一张俊秀的面庞铁青,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不过他后半句话却被赵太傅严厉的眼神活生生瞪了回去,哄堂大笑。 李清瑟突然觉得十分轻松,本以为自己悲催,谁知道出现了更悲催的人,可怜赵灵修了,她可以肯定赵太傅在“大义灭亲”。 “不知公主意下如何?”一反对孙子的严厉,赵太傅对清瑟和颜悦色,那眼中的慈爱绝不掺假。 盛情难却,“小赵”已经悲催了,李清瑟实在不想让“老赵”也一起悲催。赵太傅是帝师太傅,虽性格和蔼却也应有威严,自己万万不能损了他的面子。心中对赵灵修九十度鞠躬致歉,已做了决定。“那就有劳赵太傅,有劳赵公子了。” 赵灵修此时面色铁青发黑,他作为京城十大“小才子”之首,如今却要亲自教授一个傻子落人笑料,如若此时对他下发命令的不是从小便敬爱的爷爷,他绝不同意。即便是皇上下令,他也宁死不屈。 “灵修,时间还早,你先留在宫中,今日务必要教会公主五十个字,而后再回家。”赵太傅扔下一句话后,便踱步走出尚书房。只剩下众人哈哈笑着看着两人。 两兄弟中的一人突然说话了,“赵兄,太傅这是为你的大好前程铺路呢,现在好好伺候公主,搞不好有一天当驸马呢。”他的一句话让其他人更是哈哈笑。 说话的是哥哥,容貌端正,浓眉大眼,身材结实修长,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开嘴,露出的满口洁白牙齿,看着便让人喜欢。但那本阳光的笑容却说出十分尖酸刻薄的话。 “是啊,等赵兄成了驸马时,可万万不能忘了我们同窗之友啊,搞不好还需驸马提携呢。”与他容貌有七分相似的弟弟也开口嘲讽。众人的嘲笑声更大,尤其是七皇子李清炆。 赵灵修俊秀的面容已经彻底黑了,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十分可怜。 李清瑟恨得牙痒痒,十分想冲过去撕烂他们的嘴,但如今初来乍到没摸清底细就去硬碰硬实属不理智,于是也只能死死低下头,浑身发抖。外人都以为她害怕,其实她是强制忍耐自己的怒气。 嘲笑他们的几个人都没看到,前排三人,太子、二皇子、六皇子,三道目光狠狠盯着他们,阴冷狠戾。 ------题外话------ 今天文文破六万了,感谢看官支持,感谢蒂兰圣雪girl、土豆雨、初萤、爆米花、liyuming2009、820502、李清瑟、bingdian510的金光闪闪的大钻!感谢看官注册小丫头、初萤、爆米花、梦慧、liyuming2009、控幺、cyysammi、宁洛、魅少爷、烨色妖娆、bingdian510、皮皮0804、tuzinewyork、小妞骑恐龙的喷香扑鼻鲜花。感谢看官西果西果的打赏。(汗,木有落下的吧?) 丫头很少在题外话说话,但对你们的支持一直感激于心,丫头的文字都是认真码出,绝不辜负大家的喜爱、时间。祝愉快~ 030,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李清瑟很生气,因为处处添堵! 本尊是个傻子挨嘲笑,她想一想也忍了,女子汉能屈能伸,今天被嘲笑永远不代表永远被嘲笑,这些人模狗样的龟孙子,她李清瑟早晚有一天抽的他们记不起自己姓什么。 赵灵修身型未动,神色貌似淡然,如若不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仿佛便是置身事外。 赵太傅出去了,太监们都如鱼贯入,快步来到各自主子面前为主子收拾书本。二皇子李清泽的贴身太监小全子扫了一眼李清瑟便赶忙低头,为主子收拾,就如同不认识她一样。 皇子们有太监伺候,公子们有书童伺候,就连赵灵修的书童也进来为其收拾妥当,但小朱子还没进来。终于,门口出现了圆滚滚的身子,但已经鼻青脸肿。“主子,奴才……来晚了。”一边说着,一边圆滚滚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进了,清瑟才发现,小朱子面上还算好的,本就不算新的太监服都撕破,想必身上的伤更多。 是因为她吗? “小朱子,谁打你的?”终于,李清瑟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怒道。打狗还得看主人,这群人欺负她就算了,连她的太监也欺负,欺人太甚! 本来就瞧不起她的众人停下,也不准备出门了,都齐齐围了过来。太子、二皇子、六皇子在围观,因为一些私下问题不方便参与,那四名陪读的公子也不方便参与,只能狗腿的站街打气,于是欺负李清瑟的主力便落到了七皇子李清炆和八皇子李清明身上。 “太监打架,这不是常事吗?真是少见多怪。”李清炆打头阵,双臂抱胸,很是嚣张,身后的李清明年纪虽小,但在皇室长大哪还有孩子的天真纯洁,可惜了一双迷人双眼,此时发出的确实鄙夷的目光,硬生生将那美感磨没。 李清瑟突然觉得好笑,嘴角邪邪抽了一下,在现代,这是李清瑟生气的前兆。“首先,我是你姐,无论我是傻子还是疯子,无论我是猪还是狗,我告诉你李清炆,我永远是你姐,嘲笑我的同时就是嘲笑你自己。” 李清炆冷哼,“都是你说的,我可没承认。” “男人敢作敢当,说出的话就是泼出的水,有本事到父皇面前说你姐是个傻子啊,别在这逞英雄到了明处是狗熊。你瞪我干毛?我告诉你李清炆,老子这话今天说出来,明天到父皇面前一字不落还这么说,这就叫钢儿,懂吗?你那就叫没钢!”李清瑟恶狠狠地瞪着眼睛,一只手有节奏锤着桌子,将那前世与人谈判争地盘的气势拿出,浑身隐隐散发出杀气,一时间将众人震住。 李清炆张嘴动了动,一向灵活的头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确实不敢在父皇面前说。 “哦对了,你不知道什么是钢儿吧?”李清瑟微微一笑,而后一挑左眉,眼神猥亵的直袭李清炆下身。“就是你下边儿多长出来那条腿儿,男人比女人不就多了那么个东西吗?既然长了你就得对得起下面的东西,敢说不敢承认,小心那玩意越来越短啊。(.无弹窗广告)” 李清炆满面羞红,他虽算是一小霸王,但从小在宫中哪听过这种污言秽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你……你……李清瑟,你是不是女人!?这种话你也能说出来?” 李清瑟一耸肩,眼角一扫那人群最外面的三人。“我说七弟啊,看你也不小了,怎么连姐姐是男是女分不出?也不知道你这脑袋长健全没,回头问问你三个哥哥,我李清瑟是男是女?”后面半句话简直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本来白中带粉的娇嫩面颊瞬间铁青。擦的,她是男是女,想必那三人都脱了她衣服验证过了。 这三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晚上干龌龊事,白天竟还装作不认识,现在她挨欺负了三人看热闹?好!既然她入地狱,也要抓几个垫背的。 李清炆一愣,这李清瑟竟敢得罪他们三人!? 太子、二皇子、六皇子,三人无论是谁都有一方势力,这皇宫中没人敢得罪他们,这傻子五公主真是胆子肥,就连七皇子和八皇子都为她捏一把汗。 那两兄弟最先反应过来,他们是兵部大员的两个儿子,哥哥柳赋语十八岁,弟弟柳赋言十六岁,因父亲与二皇子梁家走的近,于是两人自然也就是跟随二皇子李清泽的,如今李清瑟敢挑衅二皇子,他们自然不能放过。 “五公主误会了,七皇子殿下并非怀疑您性别,您这样的说法有断章取义之嫌。”说话的是哥哥柳赋语。 李清瑟根本不买他的账,刚刚他们的嘲笑历历在目,既然豁出去了,自然不打算给他们留面子。“你又是什么东西,在外你可能是哪个大员的儿子耀武扬威,但这里是皇宫,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我是傻是尖都是公主,是你们随随便便能质疑的?”一挑眉头,一双美眸冷冷盯着他,那赤裸裸的威胁让柳赋语说不出话来。 见柳赋语不敢说话,她又调转矛头对着李清炆,“说话啊,别忘了,是男人得有钢儿,回头去问问你三位皇兄,本宫是男是女?” 原本的软包子现在变成了马蜂窝,李清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事实证明疯子比傻子还可怕,她敢得罪那三位皇兄,他可不敢。最终想了一想,还是一咬牙。“五皇姐对不起,刚刚是皇弟一时失口,望五皇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一张脸红透,李清炆这辈子都没给人道歉过,但他真的怕了,怕了这不要命的疯子! “你呢?”李清瑟不满足,走到李清明面前。 八皇子李清明今年十岁,就算早熟也是个孩子,之前一直跟着七皇子,如今看七皇兄也软了,自然也没了气焰,垂下头。“五皇姐,对不起……刚刚不应该笑你。” 李清瑟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她从来没什么母爱精神,这孩子要是死性不改,她不介意揍他屁股。 说到屁股,李清瑟觉得自己屁股又疼了一下。 “你们几个呢?”她鄙夷的用视线一扫那四名伴读公子,很是威风。 大家都是明白人,那三个得罪不起的人,现在李清瑟得意狐假虎威,是因为大家都在观察,那三人会不会出手,不过看样子那三人对傻公主莫名其妙的纵容,于是他们也不敢造作。 “五公主,一切都是误会,这样,改日在下做东,在京城最好的醉仙楼招待各位殿下可好?”说话的是那容貌精致的男子,他对李清瑟笑着,展现魅力,但眼角却轻轻投向太子,仿佛观其意思。 太子垂下眼,头轻轻一点,微不可见,表现赞同。后者立刻收到信息,那精致的容颜绽放如同百花,一双勾引的眸子含着笑意盯着李清瑟的眼睛。李清瑟知道他在对她施用美男计,但不得不说,很受用,美色可餐。 六皇子李清玄的眸子冷了一下。 “既然是误会,之前嘲笑本宫的事就算了。”李清瑟一耸肩,转头看到鼻青脸肿的小朱子。“本宫就这一个奴才,你们的奴才把他打伤了谁来伺候本宫?这笔账,你们说怎么算?” 五公主还没完了……这是李清炆唯一的想法,有些不爽。“那五皇姐你说怎么办吧。”他倒要看看,她能做出什么举动。 李清瑟笑笑,“好说,小朱子得休息一天,一会谁打了小朱子,谁就自从跟本宫回舒云宫伺候,做本应小朱子的工作。”她懒得打架,但这群狗奴才的皮,她是要定了。 031,习字 小朱子一惊,赶忙欲拦下公主。“主子,不要……” “你闭嘴!”李清瑟厉声打断他的话,开玩笑,本来今天不想爆发,如果真想忍,也就过去了,但如今既然爆发了,就要让他们看看厉害,这头一炮打不响,接下来她就真成了软柿子任人捏了。 “小朱子,刚刚谁打你了,现在都给本宫指出来。”室内很静,除了那三人,其余人胆战心惊。七皇子、八皇子和其他几名陪读都有些怕,怕丢了面子,但是太子等三尊神不吭声,没人敢逆了李清瑟。 “主子……还是算了……”小朱子面色为难,不停对着她使眼色,公主为他出头,他已经很感动了,感动到他可以为公主去死,但此事不能弄大,公主本就没母妃依靠,可千万不能惹了他们。 李清瑟狠狠白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肥猪,你今天不指出来那就别回舒云宫了,我们舒云宫不收贱骨头。” 小朱子浑身一僵,噗通一声跪下,面色白了一片,“主子饶命,主子饶命,主子可千万不能不要奴才啊,奴才说,是七皇子和八皇子的太监,还有两位柳公子的书童和崔公子的书童……就他们。” 被点名的太监书童们听完,见到主子都不敢吭声,他们也面色苍白,浑身发抖。 “就他们五人?”李清瑟问。 “就他们五人。”小朱子点点头回答,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感动,有激动,有高兴,有委屈,唯独没有害怕,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傻公主竟然能为奴才们挑起大梁了,有公主支撑,没由来的安全感。 李清瑟看了下太子等三人,心中有数,应该是那三人曾警告过自己太监别招惹自己,还有一人没参与,正是她身旁的便宜家教――赵灵修。 赵灵修从始自终皆在一旁,不参与对自己的嘲笑,也不表示要维护自己,他的立场很简单直白――独善其身。李清瑟突然对这个清高的便宜家教有了好感,就连他身边那同样小清高的书童也另眼相看。 “好,既然如此,这五个奴才,本宫便带回去使唤使唤,没办法,舒云宫就一个奴才,他伤了也不能让本宫自己干活不是?”李清瑟一耸肩,抓起小朱子便准备走。 “五公主请留步。”清朗磁性的嗓音不急不缓发出。 李清瑟回首,原来是那绝美的精致公子。一挑眉头,这货刚刚对她放美男计,难道还没放够? “想必五公主还不知在下是谁,在家名叫崔茗寒,家父崔永泰为当朝丞相……” 李清瑟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怎么的,你想和本宫拼爹?你爹是丞相,本宫的爹是皇帝,你猜是你爹大还是本宫爹大?” 崔茗寒一身冷汗,马上摇头,“不不不,公主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单纯想介绍下自己罢了,刚刚公主答应了在下的赔罪宴,这奴才的事就……” “赔罪宴是针对你们的,你们刚刚莫名其妙嘲笑本宫,关这些奴才什么事?”李清瑟立刻打断他,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哦对了,本宫十分费解,七八皇子是小孩也就算了,你们三人,你们以前见过本宫吗?你们和本宫打过交道吗?” 伸手指着对面三人。 崔茗寒因为碰了钉子,现在不敢怎样,微微摇了摇头,“今日是在下初睹公主芳容。” 李清瑟没理他,“你们两人呢?”她问柳氏兄弟。 柳氏兄弟也摇头,“之前没见过公主。” “靠!你们都没见过本宫,本宫也没得罪你们,你们为毛上来就不阴不阳的嘲笑?我说,你们懂什么叫人云亦云吗?听说本宫是傻子你们便来嘲笑,看到本宫强硬你们便承认错,这叫墙头草随风倒你们懂吗?堂堂大男人连自己的主见都没有!?你们今天在尚书房学习,明天可能就是前殿的重臣,大鹏国未来的顶梁柱,你们这样连大义与小节都不懂的人,怎么他妈的当官?” 尚书房所有人皆震惊,这公主不傻了,随口说出带脏字的话却字字在理,令他们一群男人自相形愧。 赵灵修之前一直懒得搭理众人,爷爷让他教导公主习字,他便教,教会了便回府,仅此而已,但此刻听到公主言语,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 他从不与那三人相交好。他不说,却不代表他不知。崔茗寒依附太子,柳氏兄弟是二皇子的人,还未成人便学会了拉帮结派,赵灵修从来看不上这些人。他从来都以为万人皆醉我独醒,却没想到,公主朴实无修辞的一段话便说出了其中道理,此刻他,十分震惊! “好了,本宫想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好自为之吧。五个奴才我要带走,谁敢拦,今天我们就从尚书房闹到御书房。反正我就是一娘们,过几天父皇把我嫁出去就是了,但你们在父皇心中的印象……可就难说喽~”李清瑟冷笑,半威胁,那五个人面色一会白一会红,不敢吭声。 疯子最可怕! 比那三尊神更可怕的是什么?自然是他们的老子――皇上! 若是这事闹过去,他们的前途算是废了。她疯,他们可不疯。 五名奴才也不傻,知道了自己今天在劫难逃,只希望五公主别要了他们小命。 李清瑟一把拉住小朱子脖领子便向外走,一边走一边丢下一句话。“放心吧,本宫不是私自动刑的人,只是让他们去干活,仅此而已。” 赵灵修突然微微一笑,将手上的书本合上,交给自己的书童,站起身来顺便优雅整理了下袍子下摆,也跟着李清瑟而去。虽谈不上好感,却觉得教授她习字也不算厌恶,此时他倒是十分好奇公主能怎么惩治那五名恶奴。 舒云宫。 小朱子已经换上了新袍子,将脸洗了干净,涂抹了一些药,站在书案一旁。 舒云宫因是女子宫殿,无书房,李清瑟便临时将厅堂旁的一个偏室改为书房,赵灵修的书童荣杰正在悉心磨墨,纸张已经摊开,赵灵修带着李清瑟认字,后者十分认真,甚至可以说是如饥似渴地学习,那种学习的热忱,就连以好学著称的赵灵修也要感慨。 学的人学的卖力,教的人更是尽职尽责。不一会,二十个字便已经教授完毕。 赵灵修觉得大开眼界,因为公主是初学者,而这短短一盏茶的时间认得二十个十分繁琐的字就算是神童也十分吃力,而公主却已经一一记住。他曾怀疑过公主敷衍,随便抽出几个文字小考,没想到公主不光对答如流,还能将他刚刚随口说出的出处一一道出。赵灵修不由得对公主更加另眼相看。 其实这些字与汉字相近,多少有些出入,只要找到规律,再识新字不成问题。李清瑟已经逐渐找到了窍门。 “公主,接下来便习字吧,我教您如何握笔,您试着写字,也许起初有些困难,但也请抱有耐心,毕竟习字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赵灵修对李清瑟的态度有了一些尊敬。 “哦哦,哈哈。”李清瑟笑笑,“谢谢你了,你也休息会,小朱子沏茶,赵公子说了半天也口干舌燥了。哦……对了,握笔哈,是不是这样?”说着,便拿起毛笔。 赵灵修微笑,那谦和的气质引人侧目。“公主聪颖,无师自通。” “哪是无师自通啊?刚刚在尚书房,我是偷偷瞥了你很多眼才看懂的。”李清瑟不好意思的笑笑。 赵灵修面色一僵,随后如玉的面颊尴尬,赶忙站起身来对李清瑟下拜,“在尚书房之事,赵某必须要和公主道歉,我也……人云亦云了。”虽觉得不齿,却也是事实,他在对刚刚自己的无礼道歉。 “没啥没啥,别往心理去了。大家都是不打不相识嘛,既然误会解开,便别纠结于此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以诚相待便好。”李清瑟笑着挥手,心情大好,因为赵灵修是第一个主动尊重她的人。 五名奴才战战瑟瑟地立在一边,声音不敢发出一下,恨不得在世界上消失,让公主忘了他们,但李清瑟从来都不是健忘之人,记性好得很。 她将毛笔小心放在笔格上,抬眼看向那浑身发抖的五人,嫣然一笑。“别浑身发抖,我不打你们,只不过让你们干点活。” 五人惊讶抬头,就连赵灵修也好奇,干活? “你们先去把门外的长廊,用水清洗干净吧。”李清瑟笑着吩咐,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 “擦地?”这么简单?众人惊讶。 李清瑟点了点头,“当然,只不过,要用这个擦。”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令众人大吃一惊。 ------题外话------ 今天有事不在家,早更~ 032,擦地 此时是春季偏夏,不算炎热,对于皇宫中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穿法,也绝不凉快,但此时那站成一排的五名下人看到五公主李清瑟从怀中掏出的东西都吓了一身冷汗,他们见过挨打挨骂的,却没见过这么捉弄人的。 别说小朱子,就连赵灵修身旁的书童荣杰也大吃一惊。 因为李清瑟从怀中掏出的东西不是外物,正是所有女子都用的物件――丝绸手帕。 “小朱子,本宫记得还有很多手帕的,快找五条出来,给他们五人发下去。”李清瑟笑意盈盈,本就漂亮精致的面孔引人注目,但看在众人眼中却如同害人的妖精般。 五人噗通跪了下来,“公主开恩啊,是奴才的错,请公主开恩啊。” “放屁,喊什么喊,别人还以为本宫滥用死刑呢。”李清瑟一反那柔美的小脸,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打坏了本宫唯一的奴才,这本该让他干的活自然落到你们头上,怎么?不乐意?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这没娘的孩子好欺负,我还有爹!若是这事闹到我那父皇耳朵里,就不是我要你们命,而是你们的主子。” 五人跟在主子跟前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要是事大了,他们主子为不受连累,想必第一个把他们处理了。(.) 赵灵修不喜欢这种拉帮结派之人,也看不惯以多欺少之人,如今不得不说,五公主所做之事真是大快人心。 既然公主不怕他们的主子,小朱子也不怕这些奴才,昂首挺胸地跑去找丝帕,心中对自家公主的敬仰顿时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不一会,那五条丝帕便分发到五名奴才手里,他们五人哭丧着脸,转身准备去擦地。 “等等,你们急什么,本宫话还没说完呢。”李清瑟痞气一笑,叫住他们。“首先说下范围,整条长廊都要擦。然后说下要求,虽是室外的地面,也要求你们擦到室内地面的效果,也就是说,不允许有任何泥土。还有最后一点。” 五人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公主想让他们干什么?自然是想磨掉他们的手,谁让他们打了小朱子,公主这真是转了弯的使坏。“不知公主还有什么交代?”五人哭丧着脸。 “本宫想说……”李清瑟看着他们手中丝帕笑了一下,“这丝帕本宫是借给你们的,用完后,本宫洗洗还得用呢,万万不能弄坏了啊。” “啊!?”五人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原来这丝帕只是幌子,人家是让他们用手擦地。 “不乐意?”李清瑟眼一瞪。 “不不不,公主之令不敢不听。”他们算是认了,在小朱子的带领下,出了门干起活来。 室内只留下李清瑟和赵灵修,还有他的书童。 惩治恶人,赵灵修也心情大好,一时间都忘了这五公主的傻名,也忘了自己才子固有的清高。“没想到公主还是节俭之人。”他在打趣,说的是那丝帕。 李清瑟自然能听懂,耸一耸肩,也接过话来,“那是,我们身为皇室,更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大旱大涝时常有,现在不节俭更待何时?攒了钱,以后有灾的时候才能开仓放粮不是?”她的话完全是开玩笑,就是顺着赵灵修的口吻继续说着,用现代化说就是侃大山。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赵灵修突然双目一亮,如同深海探宝之人发现千年一遇的明珠,那张俊颜顿时生动。“公主,这句话是您说的?” 李清瑟一愣,艾玛,不小心还说了句千古名句!不行,为了少惹麻烦下回说话可得小心点,不能轻易露“水平”。赶忙辩解,“自然不是我说的,我说赵公子,我这儿正和你学认字儿呢,哪有水平说那么高深的话啊,那句话虽然我不懂,不过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就拿来用了,话说,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赵灵修愣了一下,之后笑着摇头,刚刚自己确实有些失常了,这句话怎么会是公主说出?“我们来习字吧。”他懒得给她解释,解释也解释不清。 李清瑟一耸肩,习字最好,她可不想关于那句话再有故事,习字习字,习字才是正事。 于是,两人又开始一个教一个学,不知不觉,三个时辰过去,太阳已经偏西。 赵灵修大为震惊,因为……公主竟然学了两百个字! 两百个! 李清瑟今日心情大好,刚开始确实是赵灵修教她习字,不过自从她找到了大鹏国文字与中国汉字的联系,所有认字问题便迎刃而解,如今没有赵灵修,她基本上能认出所有字,但为了不引人注目,还是勉强耐着性子让他“教”上一遍。 看到外面天色已晚,李清瑟看了看还处在“震惊”中的赵灵修,头疼了一下。“赵公子,今天的课程就到这吧,我就不留你吃晚饭了,省的你回去晚了让赵太傅着急。”这一下午,她与赵灵修交谈都没自称为“本宫”,其实她不喜欢那样装腔作势,但对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她又必须端起架子。 “这个……”赵灵修想了一下,“今日所学字数甚多,我来带公主重新温习一下吧。” “……”李清瑟晕倒,这赵灵修当家教还当上瘾了,现在她想赶人走赶不走。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赵灵修是故意拖延时间,因为他很好奇她要怎么整治那些恶奴。 “主子,他们回来了。”是小朱子的声音,这声音堪比李清瑟的救星 小朱子带领着那五个奴才从外进来,再看那五个人,身上尽是泥水不说,每个人的手都惨不忍睹,红肿破皮甚至流血。 李清瑟见到,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跳上几下,但想到如今的身份,还是强压下心里的欢乐,继续端起架子。“干的不错,本宫回头会在你们主子那表扬你们的。” 五人哪还有之前的气焰,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奴才不敢,为公主办事是奴才们的荣幸。” 赵灵修的嘴角也隐隐勾起,看着那五人的手,觉得这宫中女人整人确实有一套。 “是吗?为本宫办事很荣幸?”李清瑟状似高兴,“既然如此,那本宫这还有一件事,就麻烦你们五位了。” 033,为未央,二更 “既然如此,那本宫这还有一件事,就麻烦你们五位了。[]” 听到这句话,五个奴才想死的心都有,他们算是彻底后悔了,此刻齐齐自我检讨,以后就是欺负谁也不能欺负傻公主的奴才小朱子。谁知道这突然变聪明的五公主又有什么坏心眼,怎么都觉得这貌美的公主满肚子坏水。 赵灵修也好奇地看向一旁的李清瑟,兴致大起,觉得比期盼一部流传已久的孤本还要期待。 李清瑟站起来身来,仪态万千,“跟我来。”说着便向宫外走去。 五个奴才忐忑不知公主又有什么奇招,别说他们,就连小朱子也不知,只是跟着她走了出去。 室内只有赵灵修与他的书童荣杰。荣杰今年十五岁,从七岁起便跟着赵灵修,他的性情与举止受主子影响甚大,从始自终也没表现出诧异,与主子一般震惊。“少爷,我们是否回府?” 赵灵修淡然的脸上有了一丝兴趣,如果想回府,他早就回去了,何必等到现在,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五公主还有什么“高招”。“不回,我们去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说着便优雅站起,跟了出去,衣抉翩翩,步伐从容。 门外,没出舒云宫的院子,有一颗苍天大树,树干很粗,要一个成年男子才能伸手抱拢,而五个奴才此时面色苍白地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更是比哭还难看。(.) 赵灵修心中有一丝遗憾,难道他错过了什么好戏? “不许用工具哦,本宫最讨厌那种铁器的声音了,听着便头疼,所以,便只能辛苦五位的脚了。”李清瑟笑着,笑得风情万种,那看似妩媚的眼睛中发出的确实算计的光芒。 赵灵修垂眼看了下荣杰,荣杰立刻心领神会,拉住了一旁的小朱子,“朱公公,请问公主这是……?” 小朱子赶忙回答,“是公主想伐木,却讨厌听到铁器声音,便让他们五人用脚踢断这树。” “啊!?”荣杰惊讶,猛然觉得自己失礼,便什么都不再说,低头推到赵灵修身旁。 赵灵修微笑,原来如此,五公主这是变相帮小朱子报仇,让五人以手擦地,坏了他们的手,现在又要以脚伐木,目的便是要伤了他们的脚。自己不动手便能让人自损手脚,五公主真是有趣。他今天算是明白了那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李清瑟安排妥当便看到一旁的赵灵修,眉头一挑,“天色已晚,赵公子在这儿吃了晚饭再走吧。” 赵灵修笑着摇头,眼神带着浓浓笑意,“谢过公主的美意了,宫中有宫禁,我这就准备出宫了。” 李清瑟点点头,她刚刚只是客套下,可没想怎么留他。“今日真是辛苦赵公子了,大恩不言谢,只要你瞧得起我李清瑟,你这朋友我就交定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一拍胸脯,江湖义气甚重,很有当年黑道上结交脾气小流氓的气势。 赵灵修轻笑出声,拱手,“公主言重了,这些都是太傅交代,我只是听令行事罢了。如此,我便告辞了。”他一个眼色,荣杰便进到屋内将书本带出,两人离去。 那五个奴才已经认命,今天就是不把小命交代在这,也好不了,已经开始“用脚伐木”。 “小朱子,传膳吧。”李清瑟看着赵灵修主仆两人的身影,一耸肩,交代下去。 刚刚那些话,并非她的客套,而是肺腑之言。她不傻,能看出这赵灵修的正直,众人嘲笑她时,他没与其他人同流合污;众人怕她时,他也没表现出任何阿谀奉承。他对她的看法一直不受外界影响,之前是直接忽略,之后是带着淡淡欣赏。 伴随着“咚咚”的踢树干声,李清瑟在晚霞中踱步回宫。如今,她也逐渐接受了穿越了事实,既来之则安之,从今往后的生活可不如之前在现代那般逍遥了,一切都得靠自己,切不可凡事鲁莽用武力行事了,多动脑,才能在宫中活得自在。 宫女太监们,凡是路过舒云宫都忍不住向里张望,觉得宫中何时出现了五个傻子拼命踢树,议论纷纷。 那五人的脚早就踢疼了,如今已经没了知觉,如今只能认命地继续踢着,踢出响声,好让公主解气。 晚膳到,小朱子破天荒提了两只大食盒。 宫中之人耳灵,前几日公主被梁贵妃和皇后召见,御膳房便改善了其伙食。如今公主被皇上召见,并去尚书房读书,足以见得公主的受宠,这加菜是必须的,一个食盒放不下,自然要两个食盒,而且都是最大号呢。 小朱子兴高采烈,进了宫门便想大叫汇报,但看到李清瑟时顿时闭上了嘴,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将食盒放在桌上,慢慢打开盖子,一碟蝶佳肴摆在桌上。所有动作能轻便轻,因为不想打扰了自家主子。 紫红色绚丽的夕阳透过门窗射入舒云宫,带着余温,本就奢华的宫殿更为美轮美奂,而书案后端坐之人更为炫目美丽。 她的长发柔顺亮丽,披在身后犹如世间最华贵的披肩,有几缕发丝更是调皮地绕住主人的手臂,她小巧的鼻梁笔直,浓密的长睫毛如同扇子般为丽瞳挡住刺眼的光线,却在凝脂般的面颊洒下淡淡阴影,娇嫩的唇瓣抿紧,不用任何弧度却胜过曲线万千。 小朱子看呆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五公主如此认真地读书,如此投入,甚至连他入门都没察觉,这一刻的公主让他感觉无比陌生。明明公主稳稳当当地坐着,却如同与他遥若天边,仿佛公主下一刻便要化身仙子随着彩霞而去。 摇摇头,小朱子打断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轻轻唤着公主,“主子,用膳了。” ------题外话------ 本来今天章节凌晨已经发布,但中午得知好友未央长夜新文首推,于是临时加更,只为帮其题外话推荐,打扰看官们了。 《天下无“爷”》,作者,未央长夜。 女扮男装文,女强vs男强,强强联手,爽文无虐。 她是修罗鬼医,人人闻风丧胆。 他是罗刹太子,鬼神退避三舍。 当修罗对上罗刹,唯我独尊pk天王老子,是惺惺相惜,还是相憎相杀? 看官们去瞧瞧~ 祝看文愉快~ 034,解释 天色已经大黑,舒云宫内静逸,小朱子已收拾妥当了桌子,拿起抹布到底擦拭。[]因为舒云宫没下人,所以这些所有活都落到了小朱子头上,从照顾李清瑟起居,到去内务府取吃穿用度,从宫内的擦拭,到宫外的打扫,都是小朱子自己在做。 华灯点亮,在薄纱绣花的灯罩下,烛火静止,只偶尔微微跳动几下,并不影响看书之人。 李清瑟皱了皱眉,将书本轻轻放下,站起身来。“小朱子,给我也找块抹布,我们一起干活吧。” “别别,主子,这些活儿都是下人干的,您是身份尊贵,怎么能亲手干这些,再说这干起来也不累,主子您还是坐着休息吧。”说着说着,小朱子的鼻子却酸了。自从公主莫名大变,第一天打掉了他一颗牙外,总的来说,公主对他非常好,并非给吃穿,而是从内心里往外的好,公主拿他当人,公主尊重他,公主为了不让他挨欺负甚至不惜得罪其他众皇子公子,如今公主勤奋好学还要帮他干活……除了感动,他已经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卖了身当了太监,他早就自暴自弃觉得这辈子算毁了,但如今伺候了公主,他突然人生又重新有了意义,如果说以前是为家人活,那现在他就是为公主活! 想到这,小朱子干活更起劲了。 李清瑟看见后,耸了耸肩,又重新坐下看起书来。[]小朱子虽然阉了,但身子骨还是男人,这要是放农村也是一主要劳动力,自己侍候十几亩地应该不成问题,这宫内宫外也没什么重活,她还不用上手。如果给她剩下来的不是太监而是宫女,此时她还真得扔了书本跑去帮忙干活。 为啥?手下有一个人也是人,她可不想直接当光杆司令!累死了她就真没下人了。 这几天小朱子忙里忙外,再加上李清瑟对其要求的均衡饮食,每日早晨的晨练,小朱子那胖墩墩的肥肉结实了一些,身形也稍微消瘦了一点,脸上的肉稍微平了一平,因为没有肥肉的拥挤,那绿豆眼也大了一圈。 李清瑟继续拿书看着,她从来都不是爱学习的人,现在看书也是迫不得已,为了能好好活下去。 室内恢复了安静,小朱子尽量将手脚放轻。 宫外的踢树干声一直没停,因为李清瑟发话了,可以换脚踢,但谁要是停了,还有其他处罚,自然,见识了五公主的坏水,没人敢不听话,只不过踢树声音越来越小。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头没抬,还是仔细看着手中书籍,这是一本大鹏国地理志,她钻研着,计划着有朝一日拿了钱去哪隐姓埋名,什么地方管辖更为宽松,民风更为淳朴。 “回主子,现在已到亥时了。”小朱子恭敬回答。 李清瑟还不是很习惯这古时的时辰名称,放下书,掰着手指算了一下。 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了,这放在古代绝对和半夜没什么区别,因为古代没什么夜生活,那几个人踢了四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小朱子,跟我来。”站起身来,向门外而去,小朱子赶忙放下手中活跟了出去。 门外,五个人围着硕大的树干,已经踢得有气无力,让跟随来的小朱子心中大大叫好。 “停。”李清瑟出言。 五个人见李清瑟出来,噗通噗通全跪下来,疯狂磕头,“五公主开恩,都是奴才们的不好,奴才们知道错了,五公主开恩。”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李清瑟斜眼看了看那树干,心中暗笑这五人还真卖力气,一个成年男子才能抱拢的粗树干竟然被这五人深深踢去一半,他们鞋子早就破了,露出的脚趾也血肉模糊。她叹气,算了,他们打了小朱子,如今受这样的惩罚也足够了。 “多的话,本宫懒得说,经过这事儿,你们也应该知道了些做人的道理,回去吧。”李清瑟招手,懒得看那五人疯狂叩头谢恩,便转身回到了宫内,因为那地理志她还未看完。 “主子,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去尚书房。”小朱子入内轻声说。 她点点头,将书本合上放好,“知道了,你也忙了一天,去休息吧,明日还是按时早起晨练。” “是。”小朱子退下,空荡荡的舒云宫只留下李清瑟一人。 李清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天应穴,缓解了视疲劳,起身到一旁简单梳洗后,脱了外衣呈“大”字型平躺在床上,闭着眼将这一天发生的事在头脑一遍一遍回放,极力平复自己几近疯狂的大脑。 突然觉得身边一阵凉风,当再次睁眼时,李清瑟已经一声尖叫。 还没叫出声,嘴已经被人用手捂住,“叫什么叫,你想招人来?”那一贯冰冷的声音中有着焦急,另一只手眼疾手快抓住正向自己脸上招呼的小手。李清泽今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这五妹,辣的很。 李清瑟反应十分敏锐,右手被抓住的同时,右脚已经踢出,目标正是他胯下。 李清泽瞬时一身冷汗,这生死场上见多了,但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却是少见。“李清瑟,你能不能别总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儿?”之前两人切磋,她那狠招一个个都向他胯下招呼,好在他反应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捂她嘴的左手临时摁住她的腿,“别闹了,我是来看你的伤。” “放你妈的屁,看我伤?老子伤在屁股,你就直接说来看老子屁股算了。”右腿被控制了她还有左腿,也不管什么目标了,只要是他身上,就照踹不误。 慌乱间,李清泽活活挨了好几脚,不过这李清瑟使了大劲的拳打脚踢,在他身上就如同抓痒一般,倒是她那如疯婆子一般疯狂挣扎,让他后背冷汗直流,“瑟儿,你冷静,我们有话好说。” 放屁,大半夜的一个姑娘房间动手动脚,她能冷静下来吗?李清瑟刚想骂,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是忍了,放弃了挣扎,点了点头。 其实她确实反感乱伦,不过和这些人也没什么罪孽感,毕竟他们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人。但问题是,她虽是黑道的,却从来不乱性,没感情的性,从来不干。 李清泽看她终于冷静下来,叹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手,“瑟儿,听我解释。” ------题外话------ 看官是否np文荒?介绍几本np文~ *《众宠――娘子狠彪悍》,作者:一土雨。女主绝对小风骚,赤裸裸黄文有木有?各种美男各种吃,美男干净的一塌糊涂!啊啊啊啊,刺激的逆天啊! *《神狐大人桃花多》,作者:珂虞。看这名字就知道此文多尿性!仙女猥亵美男天神被打落人间当狐狸,死性不改还到处勾搭人。 *《绝色帝尊腹黑“兽”》,作者:逍遥奈何。此作者号称猥琐帝,字里行间幽默无比,练级、美男双手抓,两手都要硬! *《拍下卖身老公》,作者:天宫雪莹。女主霸气威武,美男都是买来的,当奴隶用!x奴,你懂的…… 都是np,放心看吧,hoho 035,解释 静怡的夜晚,舒云宫内打得正欢。 李清泽万分小心地压住李清瑟反抗的四肢,既不敢用力过猛怕伤了她,也不敢放松,只因李清瑟下手狠毒,使了吃奶的劲儿反抗,也没什么轻松,这要是踢到不该踢的地方,他一个堂堂皇子今后可如何是好? “瑟儿,你听我解释。”李清泽声音急促。 李清瑟慢慢停止反抗,“哦?那事先说好,你离开我一尺远,只要离得近了,别怪我拳脚无眼。” “好。”李清泽答应着,慢慢放开她,而后真的退开一段距离。 清瑟跳下了床,整理身上的衣襟,因为刚刚反抗太激烈,衣衫已经不整齐。“我问你答可好?” “好。”李清泽见身旁便是桌椅,便撩袍坐下,姿态从容优雅。 “首先我问你,大鹏国亲兄妹允许通婚吗?”李清瑟在床沿坐下,首先她得好好问问这个,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穿越到个变态的国度。 李清泽愣了一下,而后面容尴尬,“不允许。” “亲兄妹通婚是乱伦对吗?”清瑟来了精神,一反之前天天咒骂老天爷,觉得老天爷也不是没优点。 “嗯。” “我靠!既然是乱伦,你们为什么还来……来那什么。[.超多好看小说]这皇宫中女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是我?我可是你们的妹妹啊!”说虽说,其实妹妹不妹妹的,她与其他几人根本没什么兄妹的感觉,这样强调乱伦也是企图制止他们来猥亵她。 李清泽叹了口气,原本冰冷的脸上没了尴尬,相反有了一丝笑意。“我与太子,相差一岁。从我记事起,母妃便告诉我,这太子之位本应是我,无论是聪明才智,还是文韬武略,或是母家功绩,我都在太子之上。” “停!停!”李清瑟大惊失色,赶忙伸手叫停,尼玛,这夺嫡之争可别将她搅进去,“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和我没关系,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李清泽突然笑了,笑她的小聪明,“确实和你没关系,放心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无论是我还是太子,都会保你安全。你不是想听原因吗,没有因,哪有果?就是因为我与太子的争夺,才有了今日。” 李清瑟纠结了,他们之间争斗,和她有毛关系?“你继续说。” “所以我与太子的明争暗斗也许便是从记事开始了吧。四年前,眼线回报,太子趁着夜深潜入舒云宫,到了黎明才离去,而后的几日便时常如此,于是我便好奇夜探舒云宫,碰见了你。” 李清瑟觉得后脊梁有点发麻,“你不会一下子被个傻姑娘吸引了,遂产生威胁之心吧?” “没有,四年前,你才十一岁。我还没变态到对一个女娃下手。”何况是个傻子。后面半句,他没说出来。在看到李清瑟一个白眼后,叹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我也才十三岁,少不更事,不懂是非,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太子想要的东西,我都要抢到,太子有的,我也要有。虽然不知为何太子那么中意你,但我却打定主意分一杯羹。于是我便深夜来此,太子见我来,只能作罢。时间久了,我们两人竟有了个不必言说的默契,轮流来舒云宫。” 李清瑟一只手捂着自己胸口,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这他妈都什么世道?她怎么这么悲催跑这来蹚浑水?“那李清玄呢?那小子又是怎么回事?”六皇子李清玄。 “李清玄是两年前发生的事,只要我和太子发现什么,他定然会来插足。”李清泽回答的很坦然。 李清瑟只觉得晴天霹雳到她头顶,她被雷得外焦里嫩。 皇室多变态,她如今彻体会到了。“难道你就这么猥亵了傻公主……不是,是猥亵了我四年?”靠,原来罪魁祸首是太子。 李清泽顿时有些尴尬,一直僵冷的面孔飘过粉色彩霞。“不,刚开始只是为了与太子抢夺,单纯在这过夜罢了,真正……情不自禁,是两年前,你……来了初潮。” “……”李清瑟的牙齿咬得嘎吱作响。“那之前的两年,晚上都是怎么过的?” 李清泽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将你赶到地上,我睡床。” “靠!你丫的欺人太甚,半夜跑别人房间里,还好意思把主人赶下床自己鸠占鹊巢!?”服了服了,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欺人太甚死不要脸了! 李清泽赶忙站起身来欲上前,李清瑟赶忙抬起一只腿摆着踹人的姿势,“变态,你离我远点,别过来。” “好好,你别激动,我不过去。”他赶忙安抚。 “能不激动嘛?我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那你现在说说,你怎么就良心发现了?”李清瑟在心中却无声画了个十字架——傻公主,你安息吧,也许死了对你是个解脱啊。 李清泽重回座位,视线离开了她身上,看向门口,好像回忆当年一般。“当年少不更事,只知道与太子争夺,如今明白了一切,才知自己确实不伦,但又有何办法……那一日你初潮逢我在这,你痛苦的在挣扎,把我也吓坏了,最后蒙面跑出去抓了个落单宫女盘问才知一切,帮你收拾妥当喂了汤药,实在不忍心寒冬腊月让你在冰冷的地上,那一日便……” “靠,你也知道于心不忍?寒冬腊月?天啊,那傻子真是被你们活活折磨死的。” 李清泽苦笑,“也许是报应吧,即便是被伦理折磨,但却总是忘不掉你,脑海中无时无刻浮现你胆怯的眼神和在地上挣扎的情景。” “停,别说了。”李清瑟快崩溃了,后面发生的事不用他说,她也知道,简而言之就是从两小无猜到情窦初开,刚开始欺负傻子上瘾,而后是抱上瘾,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男的生理正常,女的容貌出众,摸摸捏捏也正常,问题是……别牵扯到她啊! 一时间舒云宫寂静,两人都若有所思。 “我说,我今天称呼你二哥,便是认下你这个哥哥了,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当你的皇子未来美女无数,我当我的公主每日傻吃蔫喝,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看行吗?”之前的事李清瑟不去追究了,那傻子死了就算了,如今是她了。 李清泽浑身一僵,那永远冷酷的面上铁青,眉头紧锁,“瑟儿,我现在……真的离不开你了,后来我无数次想要离开,但脑海里总出现你,我……我想……” “想什么?”李清瑟问。 李清泽抬起头,看着她的双眼,目光诚恳。“我会守你一辈子。” 036,外衫 清晨,尚书房。 李清瑟无精打采,就连早晨的晨练也临时取消,因为昨晚被他李清泽折腾了大半夜,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但他却一再的表白,说要守护她保护她,说离不开她,说这四年来她已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她晕!真服了这二皇子了,那面瘫僵硬的脸说出含情脉脉的话让她浑身发麻,狂却还把乱伦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她实在是佩服! 先不说培养感情的问题,就他与她身份之间的关系,就注定了李清瑟无法接受他。 “哎……”李清瑟不知第几次打了哈欠,天快亮了终于把那尊大神请了出去,才能安安稳稳睡一会,她发誓,最多睡了三个小时,昨天又挨打又训人又习字,十分疲惫,今天她能人床分离成功绝对可以算是个历史性壮举! 她是第三个到尚书房的,这之前柳氏兄弟已经到了。 昨天她通过小朱子知道了柳氏兄弟的身份。今天哥哥柳赋语穿了一袭深蓝色带同色系暗纹的锦袍,质量上层,在袖口有着白边,咋一看有些现代海军服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显得十分清爽阳光。[]抛除昨天他那嘴脸,其实柳赋语容貌端正俊美,浓眉大眼,一张嘴便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放到现代,绝对可以直接拍xx牙膏广告。 弟弟柳赋言与哥哥有几分相似,但是不似那般阳光,稍微有一些阴柔,他的阴柔不像六皇子李清玄的绝美,也不像那个什么崔公子的精致,他的阴柔无关外表,是骨子里发出的阴柔,放在现代,这就是一活脱脱的“受”!若非要让李清瑟说,她还是比较欣赏柳赋语那样阳光的男子,若是身上肌肉块结实就更好了,这种“受”型的男子,她一直很反感。 柳氏兄弟是二皇子的人,知道了五公主李清瑟不能得罪,如今在尚书房里战战瑟瑟不敢言语,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生怕公主找他们麻烦。 李清瑟才懒得搭理他们呢,晨起清风微凉,吹进打开的窗子中,稍微有点冷。李清瑟有个怪毛病,就喜欢在冷天气里睡觉,本就昏昏欲睡,如今吹了小凉风,晒着稍带暖意的朝阳,两眼皮更是拼命打架,不一会就直接爬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均匀轻快的酣睡声响起,那柳氏兄弟长出了一口气。 尚书房第四个到来的人是赵灵修,进入室内后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清瑟这么早就到了,出乎他的意料。 尚书房除非在赵太傅离开后,不然是不允许奴才们入内的,都是主子们各自拿着书本进入。 赵灵修将书本轻轻放下,尽量小声,不想打扰了她的睡眠,心中猜想她是因昨日习字太多而劳累,想来还有一刻钟才正式开始,便让她多睡一会罢。 两人因是同桌,所以挨得甚近,赵灵修打开书本随意看着昨日所讲内容,但鼻尖却总是能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仔细闻去无法辨识,但却总是在他准备入神的一刹那将他从书本中拉出。浓淡适中的眉头蹙起,正在疑问之时,不小心偏头一望,看到某人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整整一晚,赵灵修的心头是痒的,却不知痒在何处,今天看到这一幕才恍然大悟,这情景,这画面,似曾相识。理智告诉他,非礼勿视,但那双眼就如同黏在她脸上一般,离不开,看不够。 片片行云着蝉意,芊芊初月上鸦黄。赵灵修竟没头没脑地想起这一句诗。 凉风阵起,桌上睡的正香的人挣扎了下,如蝶翼般乖巧停落的浓密睫毛抖动了一下,狠狠抓人心,但冷意还是没敌得过困意,李清瑟没醒,继续沉沉睡去。 本以为她能醒,赵灵修十分慌乱,怕她发现他在偷看她的睡颜,如今看到她又睡了,才缓缓出一口气。今早确实有些凉,因此,他出门之时还加套了一件外衫,如今想了一想,脱下了外衫,轻轻披在她身上,还一再告诫自己,只是出于同窗之情怕她着凉罢了。 他的面上尴尬的红,自己都不知为何要不停想一个女子,要关心一个女子,书中自有颜如玉,他应该专心读圣贤书才是! 六皇子李清玄入内,衣抉翩翩,如同仙人,狭长的眼角一扫桌子上趴着之人,眸中闪过笑意,但下一刻看到她身上那男子外衫,薄唇瞬间抿紧,对着她身边专注读书的赵灵修狠狠看了一眼,便来到属于他的那个角落位置。 太子李清睿入内,永远温和的脸在看到她身上的外衫后,顿了一下,随后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润如玉,到位置上坐好。 随后七皇子和八皇子前后入内,现实胆战心惊看了一眼李清瑟,发现她正在睡,心中大呼万岁,便兴高采烈地来到位置。 崔茗寒入内,精致的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清瑟与身边的赵灵修,没多做任何表情,坐下翻书。 最后一名姗姗来迟的是二皇子李清泽,并非他起晚,早起便在宫中挣扎是否需要去舒云宫,最终决定过去瞧瞧,却发现舒云宫已经锁了门。但当看到李清瑟身上的外衫时,一双冷酷的眸子瞬时结冰,在厚厚的冰层下迸发出火焰,恶狠狠地盯着一旁的赵灵修。 赵灵修觉得自己被视线射得炙热,抬头一看竟是二皇子,他平日里与二皇子没什么深交,他为何要怒视自己?一头雾水。 赵太傅踱步入内,看到李清瑟睡得正香,身上的披着的正是自家孙子的外衫,也是一愣,灵修是他一手培养,他是最了解自己孙子的,从小到大,灵修不近女色,甚至十分反感府里丫鬟的照料,今日怎么如此反常? 037,叫醒 李清瑟觉得睡得正香,吹着微微小凉风,身上却暖暖的,好像有人给她盖了什么。她被清香环绕,非常清新的香气,是什么呢?竹叶?嗯,好像是。 有人轻轻推了推她,似乎要叫她起床。 她不是嗜睡之人,但如今真是累了,穿越而来,要适应新环境,身体是新身体,和自家太监打架,而后又要与梁贵妃和皇后斗智斗勇,昨天清晨和李清泽打架,挨打,昨天白天又破天荒的学了那么多字,昨天晚上又和人谈判,李清瑟觉得穿越而来这几天干的事比在现代一个月干的都多。 见她没醒,赵灵修尴尬,男女授受不亲,他本不应该碰她,但爷爷已经准备开课,大家都用看笑话的眼光看她,他不忍,他不想她被嘲笑。于是咬牙,面上飞过一片粉红,再次推了推她,手上重了几分。 “烦死了……要我再睡一会嘛。”李清瑟皱眉,粉嘟嘟的小嘴嘟起,那声音无限甜香软糯,她撒娇,希望通过自己的撒娇换得多一分睡眠时间。 赵灵修的目光沉了一下,凸起的喉头动了一下,她的娇媚如同一柄轻柔的羽毛扇般瘙痒他的心底深处,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很奇妙。 尚书房很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清瑟的身上,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直接鄙夷,有的却目中含火,有的神色复杂。赵太傅笑了笑,他为人本就和蔼,如今这五公主甚得他欢心,于是耐心也多了几分,不想让公主下不来台,就用眼神示意自己孙子――加把劲,叫醒她。 赵灵修本是个低调的人,不喜欢这般处在众目睽睽之下,但现在骑虎难下,自家爷爷都让他去叫醒。最终只能一咬牙,认了!伸手猛地去推她,希望她能醒。 李清瑟要么不睡,睡着了很可怕,睡着的人怎么去和醒着的人硬碰硬?但她有高招――以柔克刚! 赵灵修的手刚刚推了她两下,马上就被一只雪白的小手握紧。他吓了一跳,心里活活漏了半拍,正想将手抽回来,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有常年厮打的李清瑟反应的快?那雪白小手抓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二话不说就塞进自己的胳膊下压着,压住了就不会再来推她了,睡着了的她,头脑简单的很。 众人刚开始一愣,随后都哈哈大笑,只不过那笑声压抑着,尽量不发出声来,因为这五公主如今可不是个好得罪的主儿。 再看赵灵修,彻底满面通红,那脸红得像喝醉了酒,也不敢抬头看自己爷爷,更不敢抬头看同窗,想抽手又抽不回来。 心中的感觉十分微妙,那种感觉无法言语。 坐在前排的三人勃然大怒,虽没夸张表现出来,但已打破了他们三人各自的伪装。 太子还是温和,但面孔僵硬,温润如水的面具随时碎裂,二皇子平日里的容颜是冷酷,但如今确实冰冷,恨不得离他近的人都被活活冻死。但最夸张的是六皇子李清玄,他本就不想争什么皇位,以前装冷淡是嫌麻烦,如今直接撕开假面,站起身来勃然大吼。 “李清瑟,你给我起来。” 话还没说完,身子如一阵清风闪到她身边,毫不怜香惜玉,直接抓起她头发拎了起来。 “唉呀,谁他妈拽我头发!?”李清瑟被这头上传来的剧痛硬生生弄醒,一时间甚至忘了自己处境,她素来有起床气,直接骂出口,一边睁开眼睛,那凌厉的右勾拳便直接向那人袭去。 李清玄见她醒来,松开她的头发顺便抓住她的拳头。那拳头来势汹汹,但在他接住之时却身形不动半分,可见实力的深厚。一想到刚刚这女人将其他男人的手拉住压在胳膊下,他就怒火冲天,捏着她拳头的手瞬时收紧。 “哎呀呀,好疼……疼……疼疼啊……”李清瑟彻底醒了,一看竟然是这小魔王,心中暗暗叫苦,和心中的苦比起来,手上的疼是真切的,这厮竟然丝毫没留情面。“疼……六弟……” 李清玄猛地甩开她的手,身子瞬时向前,“怕疼?你就洁身自好些。”这句话是凑到她耳边说的,刚说完,也不管她反应没反应过来,那身子又如一阵清风而去,在那前排角落里,他的淡然不再,一双美眸甚至要喷出火来。 李清瑟用左手揉着右手,银牙咬紧,一双美目狠狠瞪着李清玄,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她绝对将他杀一万遍。他妈的小兔崽子,还是她弟弟呢,不知礼教不说还对姐姐下手这么狠,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洁身自好?放他妈个屁,老娘要是不洁身自好,早就直接躺他们哥仨的床上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早晚有一天她要报仇!要报仇!李清玄,你个怪里怪气的小子,你死定了! 赵太傅也愣了,突然发生这一切,但那六皇子可不是个可得罪之人。清了清嗓子。“既然公主已醒,我们便开课。” 众人赶忙回过神,摊开手中的书,但注意力其实还是放在李清瑟身上。 李清瑟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揉着手一边气哄哄地翻开书,脸上气得通红,发髻也被抓得甚乱。 回头一看,竟看见赵灵修的面色尴尬,满脸通红,很是纳闷,“你怎么了?”小声问,那声音饱含关切。 赵灵修愣住了,手上的丝滑触感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不是梦,从未悸动的心猛然跳起。 五公主的脸还是往常,但粉红的面颊却楚楚动人,闻着她身上的清香,一向聪颖的头脑却僵硬,满是辞藻的脑海空白一片,虽不算学富五车却也小有才名的赵灵修,一时间竟找不到用什么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李清瑟的美丽。 他只知道,他的视线无法离开她。 赵太傅开了今日的课程,期间让几个人发表了看法,让众人惊讶的是,昨日还目不识丁的傻公主李清瑟今日竟然能看懂书上艰涩难懂的词句。相比众人的诧异,赵灵修有了些思想准备,一双眼总是忍不住地一再看想她,那眉眼是笑的,是柔的。 同样微笑的还有太子李清睿,但他的笑却是假面具,他气得浑身发抖,却不能如李清玄那般表露出来。 斜眼看向崔茗寒,柔和的眸子瞬间变冷,扫了一下赵灵修,后者微笑颔首。 课程在继续,李清睿恢复了假面,只不过那崔茗寒精致的眸子时不时地溜到赵灵修身上,满是算计。 ------题外话------ 贫嘴小剧场: 李清瑟:《太子》里周天身边有个陆公公,《纨绔世子妃》里皇上身边也有个陆公公,陆公公好像都很厉害的样子……亲爱的,你也来当我的太监吧。好吗?(⊙o⊙)! 路友儿:滚! …… 感谢看官初萤的鲜花和钻石,感谢看官暮雨醉娃娃连续三天送鲜花,么么! 038,打起来了 午时。 不同于清晨的凉爽,午间空气有些闷热,快到午膳时间,尚书房上午的课程结束。 李清瑟的表现让众人大开眼界这是自然,已经认了大部分的字,虽有些字看起来难懂需要些时间,她却极具耐心的研读,碰到实在认不出的字便微微侧头问身边的赵灵修,后者气质谦谦,轻声回答,金童玉女,很是相配。 但不知为何,尚书房气氛却诡异紧张的很。 李清瑟没耐心天天装傻子,她也不是妃子皇子有竞争,她只是个公主,就算表现聪颖能怎么着,其结果只能好不能坏,得了宠日子才能好过些不是?谁放着好日子不过喜欢莫名其妙的卧薪尝胆? 想到这,学得更卖力,就连那赵太傅也一双眼满是欣慰,微笑着点头抚着银色胡须。 赵太傅一出尚书房门口,太监们根据主子的地位按顺序进入,先是太子的太监,而后便是二皇子的太监、六皇子的太监,最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紧随而入是五公主李清瑟的太监。 众人不敢出声,有那三尊神,谁敢去计较这些事? “李清瑟,跟我到秋阑宫用午膳。”李清玄走来,一把抓住李清瑟细致的手腕就走。 “喂,喂,我是你姐,你尊重点我好吗?”李清瑟挣扎,但虽是同岁,却男女身体差异根本在蛮力上无法与之对抗,加上李清玄从小习武,别说拽着她,就是一把将她扛起也不是问题。 “主子……”小朱子赶忙拿了书本,无辜又迷茫地跟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清瑟眼尖地看到身边的冷冷旁观的李清泽,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别装没事人,快帮帮我。” 李清泽一愣,没想过她能向他求救,突然间心情大好,长臂一伸,直接将李清瑟揽在怀中,“六皇弟,大庭广众之下,对皇姐,有些长卑才好。” 还没等李清瑟美呢,觉得另一条胳膊一紧,又有人将她拽到一边,是太子李清睿,“二皇弟,你也知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好!狗咬狗一嘴毛! 被拽来拽去的李清瑟非但没生气,相反还幸灾乐祸,两个人打有什么意思?三个人打才热闹,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三国演义》是四大名著了,这要是《两国演义》估计就没那么好看了。 尚书房气氛僵硬,其他人本想看看热闹,如今却像立刻消失,这三尊惹不起的大神之间争斗,千万别伤及无辜。 七皇子和八皇子早就脚底抹油跑了出去,柳氏兄弟虽与二皇子走得近,却也知道此时留下不好,跟着七皇子和八皇子便溜了出去。 若是平日,赵灵修估计事不关己地走开,但一看到站在三人中间被钳制的李清瑟,浓眉皱起,一双脚如同灌了铅了一般,怎么也迈不开步,书童荣杰在一旁很是着急。这一情景被夹在三人中间的李清瑟眼尖发现,赶忙不停对着赵灵修使颜色。 “走,走啊。”这里不管你事,你快走,省的一会伤及无辜。 赵灵修能看出来,却犹豫。李清瑟只能暗示他的书童,荣杰一咬牙,将自家主子终于拉扯走了。 一直静观其变的崔茗寒看见赵灵修被书童拉走,精致的唇瓣勾起,站起身来悠闲地抚平长袍,也跟着走了出去。 偌大的尚书房便直留下他们四人带着奴才。 “六皇弟这是想打破平衡?”李清泽开门见山,一双冰眸狠狠盯着李清玄,气势压人。 但后者根本不将他威胁放在眼中,早就没了平日里淡漠的摸样,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这世间本就没什么平衡,能者多得罢了。” 太子温和的笑,永远是一拍谦谦气质。 好!打起来吧,见血才好!狗咬狗一嘴毛,打死一个少一个!李清瑟兴奋异常,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们打气,他们打得越凶,她就越安全。 ------题外话------ 抱歉看官,今天丫头实在身体不适,呼吸有些困难,今天就这些,明天尽量两更以做补偿。 很多有淘宝网购物爱好的看官,可以通过淘宝购物返币看文的,丫头前几天买了几本书竟然反了币,至于方法去问客服,或者改日丫头给你们解答,今天实在难受,不多说了,抱歉。 039,真相 “六弟这是想打破平衡?”李清泽的声音甚冷。(.) 李清玄邪邪一笑,“这世间本就没什么平衡,能者多得罢了。” 尚书房已经没了人,就连四人的太监也聪明的溜掉,临走还细心地关上门,偌大的室内空间只有他们四人。 太子的脸永远温和,眼神却十分复杂,事态早就超出他的掌控,不是今天,而是四年前。 “你们都停一停,听我说句话好吗?你们争什么争,我才是受害者好吗?”李清瑟有些发疯的冲动,跳到三人对面,伸出手指指着对面容貌有几分相像的兄弟三人。“首先我表态,以前我是傻子,你们愿意怎么瓜分就怎么瓜分,现在我神智正常了,咱就有点伦理教数好吗?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从今天开始,我们是普通兄妹,好吗?” 太子的容貌温和,二皇子的表情冷酷,六皇子看着清瑟笑得奸诈,明明各不相干的三张脸却做了同一动作――摇头。 “我靠,你们还拒绝!?”李清瑟手捂心脏,发誓从来没碰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拜托你们讲一点道理好吗?我是个人,还是你们的姐妹,你们这种行为叫乱伦懂吗!?”猛然想起李清泽说过,这始作俑者貌似太子。 李清瑟很想一把抓住太子的胸前衣襟质问,但那手刚刚伸过去猛然想起,现在是古代,如今自己是弱势群体,这要真把人惹毛了,揍一顿是小,若是真轮了,估计她必须要死第二次了。 还好手法灵敏,那小手一转抓了他的袖子,“我说太子大哥。” 太子微笑点头,能看出她之前想抓自己衣领,因某种顾虑抓了袖子,更想笑了。可爱的小东西,真想独占她。 “太子大哥,你是全天下年轻人的表率,搞不好未来当皇帝,难道你不懂什么是乱伦?难道觉得这样很对?”李清瑟追问。 别说她,就连其他两人也目光转向太子,后者眼神复杂。 “太子,这也是我一直的疑问。”李清泽开口。 李清玄一耸肩,“其实我道不反对乱伦,那桑国允许亲兄妹成亲,何况我与瑟儿还非同母。” “你闭嘴!我在问太子大哥。”李清瑟气急败坏,小破孩,就知道瞎抽热闹。 太子将脸上惯有的微笑收了一收,眸子转了一下,貌似沉思。 “说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兄妹在一起不对?”李清瑟继续追问。擒贼先擒王,她希望用礼教让太子醒悟。 最终,太子叹气,脸上已没了平日里的假面,欲言又止,最终在众人期盼下说出。“瑟儿,我答应过云妃娘娘,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云妃!?”李清瑟一惊,听着很耳熟的名字,云妃……我靠!原来这身体本尊的娘。“你和云妃认识?” 太子点了点头,有些话他不想说,当着外人面,尤其是李清泽,他们两人年纪相仿,母家势力相当,从小到大都是竞争对手。但这些事若是再瞒着,搞不好会给她带来麻烦。“云妃,是我师父。”犹豫了很久,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妈……哦不,我母妃是你师父!?教你什么?”李清瑟双眼睁大,没办法,那傻子的记忆力零零碎碎,除了几张云妃的倾城容貌,便没什么实质性内容了。 “武功。”太子的话令其他两人惊讶,李清泽的目光更是带着隐含的愤怒。 “你是说云妃会武功?”最惊讶还是李清瑟,自己的身世自然更为敏感。 太子点了点头,“云妃娘娘不仅会武功,其真实身份是当年武林盟主凤一一。” oh,mygod! 李清瑟又一次想骂大街!她竟这一世竟有如此强悍的娘!?为什么要英年早逝?如果要是活着教她武功多好!?她也想习武,她不想被人欺负,她很想拳打李清泽,脚踢李清玄!等等,她娘竟然是江湖女子?怎么就入了宫成妃,难道……? “有些事也是近几年我才得知,云妃对父皇有救命之恩,而入宫为妃也是为了躲避什么灾难,到底是什么灾难我却不得而知。父皇立她为妃却从未宠幸过她,所以瑟儿,你并非是父皇亲生。” “不是父皇亲生!?”三人震惊。 太子点了点头,“对,起初我也不知,第一次见到云妃时,我八岁,正在习武,云妃也恰巧路过,指点了我的呼吸吐纳,从那时候开始,我便经常去舒云宫,云妃指点我武艺,但她却让我保密。我一直好奇云妃的真实身份,但这在宫中是个谜,之前我也一直以为瑟儿是父皇亲生,我待她也如同亲生妹妹,直到云妃去世。” 太子垂下眼帘,盖住伤痛,在太子眼中,云妃是他唯一的师父,最尊重的人,云妃的辞世是他心中的痛。 “然后呢?你怎么就肯定我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李清瑟心中突突的,千万别……她不是贪图荣华富贵,而是若没有这兄妹的束缚,那帮畜生不更如脱了缰的野马? “云妃辞世后,我方从母后的口中得知,当时云妃入宫之时已经有了身孕,父皇收她为妃完全是为了报恩的保护。云妃的身份在这宫中是个忌讳,你们万万不能说出去。” 众人点了点头,心中早已震惊,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皇宫中还有这种事。 “也就是说,瑟儿不是我皇姐,我与瑟儿一起,也不算乱伦?”李清玄突然笑了,奸笑,一双狭长的美眸盯着李清瑟,让后者毛骨悚然。 真他妈的……怕什么来什么! “你们不能听太子的一面之词,也许事实上我是父皇在宫外留的种儿也说不定啊,反正既然我是五公主,这乱伦就不对,你们以后……啊……你放开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清玄搂在怀中,双手死死抵在他胸前,“你放开我!” 苍天啊!本尊死去的娘亲啊!云妃娘娘你就不能干点好事吗?不给这傻公主留下点旷世武功却要让她深陷狼窝,你死的时候为什么不带这傻子去死? 不对!这傻子已经死了,她若不死,自己又怎么来? 太子拿出了当大哥的威严,“六皇弟,你将瑟儿请出去,关于瑟儿,我们三人有必要谈一谈。” “为什么让我出去?关乎我的事凭什么背着我说?”他们三人要瓜分她!? 李清玄咧嘴一笑,不但没放开她,相反趁乱在她腰间狠狠摸了一把,随后抱起,走到门前,直接将她扔了出去,而后关门。 门外守着的四名奴才一愣,小朱子赶忙冲上来扶起正在骂骂咧咧的公主,“主子,您没事吧?” “靠!三个畜生!你们不得好死!我李清瑟早晚要报仇!” ------题外话------ 推荐个文:耽美文《反扑――兽到擒来》,作者:妃凡。话说,十个色女九个腐!推荐个耽美准没错。此文不同于日本台湾的上来就弯,而是直男掰弯,总裁潜规则小明星见多了,今天让你们见识下酷男明星的反潜! 040,答应的二更 “主子,您没事吧?”小朱子赶忙把李清瑟扶起来,其他三名奴才默默转过脸去,公主的窘样他们没看见,没看见。 “靠!这三个是什么人啊!?明明是我的事,他们凭什么商量,难道这里没民主吗?难道这里没主权吗?太子、皇子有什么了不起,老子还是公主呢!”李清瑟气得小拳头锤地,对着紧闭的房门大叫。 一旁经过的宫女太监皆侧目,而后加快脚步匆忙而去,不说五公主,就看她身边背过去的三名太监的主子,便是不能得罪之人。 小朱子满身冷汗,隐隐也猜到公主所说的是什么事了。“主子,我们怎么办?” “反抗不成当享受呗,还能怎么办?”李清瑟站起身来,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就走。 “主子,我们去哪?”小朱子跟着问。 李清瑟忍住给他一个爆头的冲动,深呼吸两下压抑怒气,“回宫吃饭,还能干啥?你姓朱怎么真和猪一样?” “主子,奴才错了。”小朱子赶忙低头认错,心中却丝毫不生气,因为知道公主虽然嘴里骂的欢,其实心是对他好的。 皇宫一草一木,一步一景,比李清瑟在现代见过的任何精致花园还要美,但此时却是在没心思欣赏,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这三人打起来的几率不大,搞不好就是怎么将自己瓜分了,在没有自己参与的情况下签订瓜分自己的不平等条约。 操操操操操! 李清瑟此时十分能理解当年晚清的感觉,第一次对什么西方列强恨之入骨! 突然脚步站稳,身后的小朱子赶忙赶到前方,“主子,有何吩咐?” 李清瑟没理他,眉头紧皱,大眼明眸转来转去,“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小朱子闻言,也不吭声,竖起耳朵听得仔细。别说,经公主这么一说,他也隐约听到周围有些响动,好像是……“主子,好像是有人在挨打。”有什么稀奇的,这宫中打骂奴才有的是,当初主子刚清醒不也打掉他一颗牙吗? “靠!滥用死刑!好样的!”她顿时如打了鸡血,正愁满肚子火没地方泄呢,就有人送上门来,“走,找他们去。” “别……主子啊,哎呦我的妈呀,我的好主子,这宫中人不能得罪,人家见这事儿躲都来不及,您怎么还非向前冲啊?”小朱子哭丧了脸。 “我是美国人还不行?靠!走,老子今天就去维护正义,捍卫世界和平去!”看也不看小朱子那马上要哭出来的脸,李清瑟直接循着那声音找了过去。 小朱子最终一声长叹,跟着公主而去,突然觉得脖子痒,伸手摸了一摸,心中暗叹――不知这脖子还能安稳多久。 离开了青石板铺成的小路,穿过一旁茂密的植物花草,李清瑟走入一个小园子,脚下草叶唰唰响,那揍人的声音越来越重,除了打人的声音,还有一两句咒骂,但仔细听,却绝无求饶之声,只有一个声音苦吟,那声音耳熟。 耳熟?李清瑟皱眉,她刚到这鬼地方没几天,没什么熟人啊,怎么能耳熟? 猛然恍悟,靠,那声音是荣杰!赵灵修身边的书童。 没什么小心翼翼了,李清瑟立刻向那声音跑去,小朱子也长叹口气,跟着主子跑起来。 挨打之人正是赵灵修和荣杰两人! 柳氏兄弟和崔茗寒是凶手,他们三人会武艺,而赵灵修因一心思专研学问从不习武,如今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挨打,毫无平日里的才子形象,只不过他们拳打脚踢很是小心,绝对不打他脸上。与赵灵修比,荣杰更惨,他被其他三人带来的奴才群殴,下手狠毒。 “靠!这帮只会欺负人的恶棍!”三步变作两步,李清瑟直接冲了过去,“住手!你们住手!” 正在踢打的三人停下,一回头,面色一变,五公主怎么过来了? 虽然被打,但赵灵修一声不吭,不喊痛不代表他不痛,但他有他的骨气。突然暴行停止,那一声如同天籁之音,让他瞬间头脑一片空白。是她!? “柳赋言、柳赋语、崔茗寒,你们三人还是不是男人,除了欺软怕硬你们还会什么?”李清瑟一下子冲了过来,挡在赵灵修面前,“你们对得起自己裤裆里的东西吗?有本事去揍太子啊,有本事去和二皇子单挑,实在不济,你们打我啊!凭什么打一个文弱书生!?再说你们一个个这么大的人了还打架,你们这学都白上了?难道你们的家教就是这样?” “主子,主子……”小朱子满身是汗,他家公主真是哪有麻烦往哪冲,别人打架她参合什么,那三人都是重臣之子,得罪不好。 三人一愣,听着李清瑟的叫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前一日却又被人警告不能得罪公主,如今只能干挺着挨骂。 他们三人为什么找赵灵修麻烦?自然是他们所依附之人的意思。 崔茗寒最先反应过来,他为人狡诈圆滑,见公主为赵灵修撑腰,也不能硬碰,于是突然一笑,那笑容在精致的面容上璀璨。“公主有所不知,并非我们欺软怕硬,男人之间打架很正常。” “正常?”李清瑟直接忽略那崔茗寒逼人的俊美,抗拒他刻意施放的美男计,一指地上的偏题鳞伤的赵灵修,“一看这家伙就不会武功,你们三人会吗?姓柳的那两个败类肯定会,他们是兵部大员之子,你呢?你会吗?” 崔茗寒微微一笑,“崔某习得一些强身健体之术。” “我不管你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还是为了欺男霸女,反正你们三人会武,还一起揍这不会武的人,这就叫欺负!欺负!懂吗?” 对方却不慎在意,语调平稳,声音柔和。“公主误会了,我们三人并没用武功,只是教训他一下,若用武,他早死了。” “主子,主子……”小朱子肥胖的圆脸雪白,也不顾什么尊卑了,直接上手扯公主的袖子。别看李清瑟大大咧咧,其实她粗中有细,知道给对方台阶就是给自己退路。刚刚自己确实冲动了一些,自己本和赵灵修没什么关系,也许是他对她的尊重吧,让她忍不住替他出头,不过这样已经够了。打了都打了,还能怎样? “那个……下午还有课,若是事情闹大了,对你们,对他,都不好。”李清瑟放柔了声音,冷静的情绪。 崔茗寒突然笑了,与刚刚的假笑不同,这次的笑是发自内心,因为觉得五公主当真有趣。一拱手,“五公主英明,谨记五公主教诲。” 李清瑟也一愣,突然觉得这崔茗寒不是个普通人,自己给了他台阶下,他便马上下了顺便还给了她高帽,不得不说,这高帽戴的她舒服。“你们快去吃饭吧。”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 崔茗寒点了点头,转身就走,那姿态优雅,纤纤如竹,根本让人无法联想这如谦谦君子之人刚刚对人拳打脚踢。 见崔茗寒走了,柳氏兄弟也赶忙带着书童灰溜溜的溜了。 李清瑟皱眉,狠狠白了那两人一眼,这两人就配让人当枪使,活活的炮灰。 赶忙回身看见赵灵修,他被人打的不清。“小朱子还愣着干什么,去看看荣杰啊。”一边说着,一边亲手去扶赵灵修,发现他虽然身材高大,其实衣服之内实在瘦弱。 赵灵修觉得自己的腰被人轻轻搂住,知道是公主,赶忙挣扎,“别……别,多谢公主,但是男女授受不亲。” “得了吧,现在没什么人,不用男女大防,我就扶你起来,不是占你便宜。”李清瑟觉得这人真是好笑,都这样了,还记得封建礼教,那三个畜生要是有他一半,这乱伦事就不用发生了。 赵灵修本苍白的俊颜一时间粉红,偏过头不敢去看公主,那颗心却跳得厉害。 “哎,能看出来他们没打你脸,不过多少还是打到了,你额头上有淤青。”说着,深处白皙手指碰了一下,后者很疼,却还是没出声,只不过浓眉微微皱了一下。 李清瑟噗的一下笑出来,“我说老兄,没看出来你也是条汉子啊,虽瘦弱的不成样,却很耐疼。” 赵灵修心中不爽,他明明就是男子,虽未习武。 她突然想到自己兜里还有药,掏了出来,倒在手上为赵灵修涂抹,“我说,你别躲了,一会下午还要上课,难道你想让你爷爷看到你浑身是伤?在宫中找大夫只能找御医,找了御医,这事儿可就真大了。” 赵灵修心中也知道,但脸上却越来越红,左胸口那颗心狂跳,恨不得直接从嘴里蹦出来,“多……多谢。” 李清瑟笑了。“不用谢,你不是还教我认字吗?以后也许麻烦你的时候多呢。” “教授公主是在下的荣幸,在下……”恨不得倾囊相授。后半句总觉得太过暧昧,挣扎了很久,还是没说出来。鼻尖微动,赵灵修的双眼大睁,“公主,这是玉露散!?” 为他额头擦完药的李清瑟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嗯,是啊,怎么了?”这是李清泽给的。 “公主竟然为我用这么名贵的药……”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语,心中那莫名的悸动越发扩大。 李清瑟也明白过来,“这东西很贵?”仔细端详手中的晶莹剔透的药瓶。 “价值千金,是祛疤灵药。” “真的!?”李清瑟一惊,这药真那么贵?她一直用来擦屁股的。 ------题外话------ 二更晚了,上午一更过后身体还是不适睡了,下午爬起来二更,看官们久等了。 041,擦药 舒云宫内,气温上升。(.好看的小说) 门被紧紧关着,两个奴才被关在门外。 荣杰今年十六岁,容貌清秀,皮肤白皙,可惜少了一些灵气,身上满是书卷气,有其主必有其仆。他的脸上青青紫紫,是刚刚被打的,但此时已经上好了药。他将耳朵贴在紧闭的门上,焦躁不安,而后又使劲趴在门上向里看,希望能看到一些东西。 小朱子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荣杰,伸手抓住他裤腰带轻轻一拉,荣杰瘦弱的小身板便被拉了回来。“你们太傅府的规矩就这样?奴才还能趴主子门缝?”那语调很是自大瞧不起。 荣杰心中其实是鄙夷太监的,觉得太监不是男人,但人家问了,他也得答。“我当然得看着些,我家公子……我家公子……”说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小朱子冷哼一下,“去去去,边儿去,怎么着,我们公主还能把你们家公子吃了怎么?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现在该担心的是我家公主好吗?金枝玉叶,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沉鱼落雁。” 荣杰一抬眼,想说――可惜是个傻子,不过话到嘴边,想起最近公主的表现,硬生生将话吞到肚子里了。不再理小朱子,而是默默担心自己家公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因为他和公主孤男寡女的呆在房内已经一刻钟了,这房门紧闭,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房内。 暗香涌动。 赵灵修赤裸了上身,可身体纤细修长,皮肤白皙,滑如凝脂,只可惜身上一块块狰狞的青青紫紫破坏了美感,他乌黑的发丝被一股脑撩到身前,只露出笔直的脊背。若是仔细观察,还能看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抖。 终于,赵灵修忍不住了,回身一把抓住欲伸向他后背的纤纤小手,面色通红无比,神色慌乱,“公主,不行……这……这不行……” “害什么羞啊?都多大的人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脸皮儿怎么就这么薄?”李清瑟一使劲,将小手抽了出来,但是随即又被他抓住。 “公主,这不合礼教啊,孤男寡女,你我……” “靠!别磨磨唧唧了行吗?不就给你上个药酒吗?说的好像我要拉着你上床似的!再说就算是上床,吃亏的也是我好吗?”李清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再次将她的小手抽的出来,将他胳膊强硬塞了回去,语言威胁。“你再挣扎我就绑了你。” 赵灵修苦笑,见公主态度强硬,也只能红着脸,忍住胸口如波涛汹涌般的悸动,转过身子去,任由她抹药酒。 李清瑟将药酒放在手上,而后两只手快速挫数下,当手心微热的时候便开始为他揉搓,手法娴熟。 “是不是有些疼?疼你也得忍着。不是我多管闲事非要给你上药酒,你现在连走路都费事还怎么去尚书房?再说这刚挨打不疼,最疼的是明天和后天,那才叫一个疼呢。[.超多好看小说]这种苦我以前可吃了不少,只有现在用活血药酒把这些淤青推开,明后天你才能自由活动,乖啊,忍着点。”说着,便上手继续揉搓。 后背的疼痛完全抵不过她话语上对他的震撼,赵灵修的呼吸一时间顿了一下,浑身一僵,想回头看她,却又忍住了。原来她如此坚强,面对困难却永远如何乐观。他心中很疼,心疼这个女子。 “你……”犹豫了一下,他在想如何开口,这样问会不会伤了她的面子,毕竟她是皇室中人,是堂堂公主。 李清瑟没搭理他,继续专心致志地给他揉搓背部的淤青。她的手很重,根本不考虑对方能不能承受的了,但她的手艺却很好,比跌打师父手艺还好。为何?久病成医。 最终,赵灵修还是没忍住,心中的酸楚已经泛滥成灾。“你以前也经常挨打?” “嗯,是啊。”李清瑟满不在乎地回答。在现代她家三代黑道,别人家的孩子是保姆带大的,她是满身刺青的打手带大的,从小打架就如同过家家一般,六岁的时候已经打下一条街(对手是八岁的孩子王),初中正式出道成为大姐大,高中更是直接辍学,若不是她那不知脑袋怎么不正常的妈咪非让她去“体验”大学生活,估计她连大学什么样都不知道。 几下子将他后背擦好,来到他的面前。 还处在悲秋伤月中的赵灵修猛然一惊,双手下意识地交叉护胸,“你……你……” 李清瑟一个大白眼丢了过去,直接将那双手扯开,“别闹了,一会时辰到了还得去尚书房,老子没时间和你玩这种磨磨唧唧的游戏。”说着用药酒直接擦他胸前。 “公……公主……”赵灵修哪被人这么看过?出生在书香门第的他从小接受的是礼教,从未在人前衣冠不整过,赤裸上身还是第一次。 李清瑟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弄完。“上身可以了,脱裤子。” 这回赵灵修终于到了极限,从椅子上一下蹦了起来,“不可不可。” 李清瑟一耸肩,瞪了他一眼,“老封建,为你好你也不知道,等明天疼死你。”也不再坚持,直接站起身来到水盆边,用皂粉细心洗手。 赵灵修穿着衣服,心思十分复杂,他不傻,知道公主对他好,救下了他还为他着想,公主如此完美,身份尊贵,容貌倾城,人品优秀,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无论从任何方面都找不到丝毫缺点。 赵灵修的眸中一闪,心中的悸动从始自终都未消,他想……他想…… 李清瑟仔细洗完了手,用一旁的帕子擦过后,走过去拉开门,那正趴在门上的荣杰瞬时扑了进来,她赶忙闪到一旁,荣杰扑倒在地。 “主子。”小朱子也急忙赶过来。 “嗯,午膳取来了吗?”舒云宫没有小厨房,就算有小厨房也没人做饭,于是一日三餐都靠小朱子从御膳房取饭菜。 荣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一看,顿时眼圈都红了,“公子,你没事吧?”那声音惨烈的比死了爹娘还伤痛。 李清瑟赶忙回头查看,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说赵灵修,你怎么还没穿好衣服,难道赵大少爷不会穿衣服?” 那赵灵修恍然大悟,刚刚思考的太投入竟然忘了穿衣服。荣杰冲了上来,那脸甚至要哭出来了,“公子,呜呜呜呜,是荣杰没保护好你……” 本来正准备抬脚出去的李清瑟一顿,将脚又收了回来,阴森的转身,“荣杰,你什么意思?”说的好像她玷污了他家纯洁的公子一样。 “休要胡说。”赵灵修恶狠狠地瞪了荣杰,“公主,抱歉。” 李清瑟一耸肩,走了出去,今天的午膳是四人份儿,也不知小朱子能不能拿来,她过去搭一把手。 “荣杰,话不许乱说,公主的名节岂是你能质疑?”赵灵修生气了,第一次十分严肃地训斥自己的书童,一边说着,一边系好要带。 荣杰赶忙低头,“公子,我错了。” 说话期间,李清瑟已经拎着两大食盒而来,她身后是同样拎着两个食盒的小朱子,可以看出,小朱子的也是受宠若惊,追着李清瑟面上不安。但正主其实满不在乎,将那食盒重重放在桌子上,长叹口气,“还真是重啊。” 荣杰赶忙过来接过工作,将食盒打开布菜。 赵灵修一动不动地看着李清瑟的一举一动,一直澎湃的心终于平静,因为他已做了决定――他会永远守护五公主,一生一世。 042,舞蹈 傍晚,舒云宫。 李清瑟穿着丝质中衣打了一套拳后,盘腿坐在床上,反复思考。 小朱子照例忙里忙外,手拿着一条小抹布如勤劳的小蜜蜂一般上蹿下跳,擦来擦去,一会擦擦桌上的灰,一会擦擦地。 “我说小朱子,你能安静会儿吗?我这一天天够乱的了,你还在我眼前给我添乱。”终于,李清瑟忍无可忍,直接吼了过去。 正在撅个腚擦地的小朱子哭丧了脸。“回主子,奴才也不想啊,这宫里不能不收拾啊,别的宫都有很多奴才,趁着主子外出的功夫便收拾妥当了,但我们舒云宫就奴才自己当值,主子您出门,奴才得跟着,主子您回宫,奴才方能有时间收拾。奴才……奴才也不想啊。”声音无限委屈,正常公主宫内应该有四大宫女,三大太监,外加一个嬷嬷六名小宫女共十四个下人,但如今这十四人的活都让他自己干了,他也是人,也会累啊。 虽然公主对他很好,有时候也亲历其为,但他哪敢都让公主干啊,都一口子揽了下来,这才几天,他活脱脱瘦了好几斤,不说别的,就那裤子都不合身了,他只能将腰带扎得更紧。 李清瑟歪着脖子看了眼小朱子,见他愁眉苦脸,突然扑哧一乐。 她也不傻,自然能看到小朱子的苦,白天自己有时候还能休息会,小朱子可没时间休息,整整从早忙到晚,清晨还得和她一起晨练,多亏这是个男人,要是个小宫女,怕早就累趴下了。“知道了,小朱子,最近辛苦你了,等过几日气氛缓和,我便和皇后要几个宫女太监来分担你的工作。” 这几日小朱子瘦了,眼睛也大了两圈,其实之前他眼睛就不小,但被肥肉挤得仿佛绿豆眼。他的眼珠子狡猾地转了几圈,而后犹犹豫豫,支支吾吾,“主子啊,您有了其他奴才,奴才……奴才……”犹豫着怎么说出口。 李清瑟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绕道他身后,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就你那点小心思,本宫怎会不知?等有了其他奴才,你就是舒云宫的太监总管,行了吧?” 趴在地上的小朱子立刻笑容满面,扬眉吐气,赶忙转身给她就磕头,“多谢主子,奴才给您磕头了,奴才给您磕头了。(.)”那身子机敏得哪像个胖子?他自然知道公主刚刚和他闹笑话呢,公主虽没武功,但那脚劲忒大,如若公主真想踹他,哪能只是简单扑倒? 两人正说着,有声音从宫外传进来。 “霓裳宫宫女奉梁贵妃之令,求见五公主。” 小朱子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冲了出去,虽这舒云宫就一个奴才,也不能让其他宫小瞧了去,该有的礼节一个不能少。 李清瑟看着小朱子如同肥老鼠一般灵敏的身子突然笑了,想起在现代曾看过的特技武打片,明明演员胖得像个球,但用起轻功却身轻如燕,之前觉得十分假的镜头,如今看却也有几分道理了,因为这么灵活的胖子她算是见识了。既然小朱子都竭尽全力的为舒云宫撑面子,她这做主子的自然也不能丢人不是? 离开卧房,走到前厅,在正中央的太师椅坐下,腰背笔直,气势油然而生。 一身淡粉色宫装宫女在小朱子的引领下恭敬地入内,“奴婢碧莲,参见五公主,公主安康。”一个标准宫礼。 “嗯,平身。”李清瑟的声音淡淡,很有威仪,装的有模有样。 小宫女闻言站起身来,脸上的恭敬又添了几分,“奴婢是奉梁贵妃之令,来请公主道霓裳宫一趟。”心中暗暗惊叹,都传言公主是个傻子,但如今一见,哪有半点傻?公主容貌倾城,气质高雅,举止得当。看来那句话是对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李清瑟点了点头,心中已猜到了梁贵妃找她何事,应该是那舞蹈吧,毕竟还有两日就是皇上的寿宴,梁贵妃这几日闭门不出苦练舞艺,也真是辛苦,看来人生就是如此辛苦,无论身居多高的高位,都有必须要努力之事。缓缓站起身来,步法从容优雅,“走吧。[.超多好看小说]” 霓裳宫,全员戒备。 从李清瑟进门开始,便能察觉到周围空气隐隐的紧张,整个霓裳宫奴才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想必最近梁贵妃脾气也不怎么好吧。她能理解,这一舞,梁贵妃压力甚大,若是成了,皇上对她更为宠爱,若是不成,没成功邀宠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丢了一张老脸。这后宫女人活的就是一张脸,没了面子,怕是连死的心都有。 她刚刚入门,梁贵妃身边的嬷嬷便亲自过来迎接,“老奴给公主请安。”说着便拜。 李清瑟哪能让这老女人下拜啊?这人是梁贵妃的奶娘,那可就是半个妈,要真在她面前耍威风,就和与梁贵妃叫嚣没什么区别。赶忙一把拉住,拿出少女的顽皮,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福嬷嬷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随便下拜,宫中规矩是规矩,但在自家没外人,也得尊老爱幼不是?” 福嬷嬷微笑着点头,李清瑟的话对她十分受用,她虽是奴才,但梁贵妃对她却甚是尊重,早就是半个主子。 梁贵妃在里间听到李清瑟的话,心中也十分高兴,给福嬷嬷面子就是给自己面子,看来五公主确实是她这边的人。 “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真漂亮。”李清瑟盈盈下拜,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女人下到三岁,上到一百三十岁,没有不愿意听自己漂亮的。 果然,梁贵妃听完更是心花怒放,“看你这孩子,母妃上了年纪,还漂亮什么?” 李清瑟一看,心中一笑,有戏,这马匹拍上了。赶忙一脸严肃的摇头,表情诚恳。“上什么年纪啊?母妃年轻貌美,这要是和儿臣走大街上,人家以为我俩是姐妹呢。”其实她没说谎,古代女人皆是早婚早育,虽然二皇子李清泽今年十七岁,但梁贵妃才三十四岁,这放在现代虽不是少女,不过也是一朵花,何况梁贵妃这种后宫妃子拿燕窝补品当凉水喝,那面皮年轻的和她这十五岁的身子没什么两样,哪有半分上年纪的感觉? 福嬷嬷也跟着笑了。 “用过晚膳了吗?”梁贵妃问,神态很是关切。 “回母妃,用过了。”李清瑟乖巧回答。 梁贵妃微笑,叫来身边的贴身宫女,“今天的冰(和谐)糖燕窝还有吧?用冰镇上,一会送两份过来。”宫女得了令便恭敬转身而去。梁贵妃一把拉住她的手,“虽本宫来。” 福嬷嬷将大厅内的宫女们都谴了出去,见两人走到里屋,便细心关了门,还在门外把守。 门内,别有洞天。 所有的窗户皆用厚重的深色布帘盖住,即便是阳光正好的晌午也透不过半丝光鲜,整个屋内若不是有灯烛便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在房梁上,垂下两条一尺宽的红绸,这屋子举架甚高,那红绸也甚长,柔顺的垂下,末端距离地面两尺。红绸质地上乘,滑顺无比,在灯光下反射出盈盈光彩。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屋子四周有数面铜镜,铜镜摆放角度不同,却不会杂乱无章,每一个铜镜的位置以及支起的角度皆是精心安排。 这一切,自然都是李清瑟的功劳。 这几日梁贵妃足不出户,按照李清瑟交代的动作和舞姿闭门苦练,而且不允许任何人看见,这屋子只有一道门,平日里梁贵妃休息,这屋子门闩大锁,钥匙只有她自己有,若是她练习,就由福嬷嬷亲自守在门口,以杜绝人旁观。 这些,自然也是李清瑟交代的。 梁贵妃将身上垂地的披风解开,里面,正是李清瑟设计而成的演出服。但见,透明的红色轻纱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为迷人,身下是一条雪白色丝质长裤,长裤上缀满了璀璨的水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与长裤相称,是一双精巧的鞋子,那鞋无鞋底,整个为上好白色丝绸而做,绣着金线,将梁贵妃本就精巧的小脚更是衬托得有如艺术品一般。 丝绸的好处便是在灯光下反射出优雅的光泽,别说古代,就是在现代,为了能达到更好的舞美光效,最好的的舞台装也是高光类仿丝绸面料。 “ok!母妃练习的应该差不多了吧。” 梁贵妃微笑,“那本宫便舞一曲,有劳瑟儿指点一二。” 李清瑟哭丧了脸,“母妃您可别说笑了,您可是艺术家啊,和您一比,儿臣就是土包子,只不过有幸在父皇之前见识母妃的舞姿罢了,哪敢说什么指点?” 梁贵妃扑哧一乐,纤细的手指轻轻一点她的额头,“死丫头,就你嘴甜。” …… 门外,福嬷嬷守着门,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李清泽听说李清瑟到了霓裳宫,高兴异常,连衣服都没换便匆匆赶来,那慌张的样子是伺候他十几年的奴才们从未见过的。 不等奴才们行完礼,他便急匆匆冲了进来,看到了福嬷嬷,赶忙问。“福嬷嬷,母妃呢?五公主呢?” “老奴给二皇子请安,贵妃娘娘和五公主正在里屋。” 李清泽只觉得胸口有一个小兔子,跳得剧烈,“知道了。”说着便准备拉门。 福嬷嬷赶忙拉住他,“二皇子不可,娘娘交代任何人不得入内。” 李清泽冷静下来,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便在这里等吧,有劳福嬷嬷了。”一双眼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那眼红满是期待、兴奋和炙热的火焰。 ------题外话------ 接受到亲爱的们慰问,立刻病就好了大半,最可爱的读者们,丫头爱你们每一人!! 感谢看官7398779、李清瑟、美男在手天下我有的钻石。感谢看官梦慧、暮雨醉娃娃、鬼鬼纯露、suimou、jennyking1984、7398779、美男在手天下我有、liyuming2009的鲜花,谢谢! 感谢liyuming2009给丫头的长评,么么! 严肃批评看官美男在手天下我有,鲜花钻石给写表达喜爱,丫头欢迎,但不许给多,留着币币看文多好,不许给多!严肃批评! 043,送归 当李清瑟和梁贵妃推门而出的时候,已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好看的小说) 李清瑟算是大开眼界了,听说梁贵妃为将门之后,武艺高超,没想到舞姿却如此优美,那身子柔弱无骨,一举一动皆是媚态,别说男人,就连她这个女人都被吸引得目不转睛。她不知梁贵妃跳什么霓裳舞是如何,但这无重力彩带舞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甚至比现代那些舞蹈家跳得还棒。 仔细想一下又了然,现代人无论舞姿如何,但想要真正做到无重力靠的是手臂的肌肉,但梁贵妃却不用,她本就有轻功,那轻功配合旖旎多姿的舞步,从天下飘下之时那便真真是仙子。 推开而出,吓了一跳,竟然是李清泽! 清瑟小脸儿一白,第一个想法便是转身就跑,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的反常就连梁贵妃也发现了,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再看她,“瑟儿,怎么了?” 李清泽也微微皱起眉,看向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估计是怕她不小心将他干的龌龊事说出来吧。李清瑟狠狠白了他一眼。自己知道是龌龊事还去干?“母妃,没什么,刚刚光线太暗,这乍一出门,看见强光,眼睛有些不适。”说着,还伸出雪白柔荑揉了揉自己眼睛。 李清泽微愣,而后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小东西,反应倒是很快。 梁贵妃回头查看李清瑟情况,但福嬷嬷却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满是褶皱的眼皮垂下。 “儿臣是来为母妃请安的。”赶忙道。 梁贵妃笑笑,美丽的眸中满是宠溺,“都这么晚了,还来请什么安?这夜路难走,也不怕摔到。(.)” 李清瑟忍不住嘴角抽了一抽,果然,在母亲眼中,无论孩子多大都是孩子。就李清泽这货,还摔倒?不说他武功有多高,就说那身子和铁块似的,摔到地上,他不疼,估计那路面的青石板都得砸坏。很想白一眼,不过现在哪是她叫嚣的时候?赶忙低下头,垂下眼。 “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明日尚书房还有课程。”说着,梁贵妃便走了出去,李清泽赶忙扶住她的手,跟着梁贵妃缓慢的步伐向前。 李清瑟再次在心中翻起一个大大的白眼,狗腿!活活的狗腿!没想到这面瘫还有狗腿的一面。 正说着,已有宫女端着精致托盘入内,那上好檀香木托盘上放置的是两盏精致滚着金边的青花瓷碗,到了梁贵妃面前,微微屈膝。“娘娘,冰镇燕窝粥到。” 梁贵妃笑呵呵地轻轻拉住李清瑟的手,两人到了一旁坐下,看着宫女将两盏燕窝粥小心放在两人的桌前,而后将其中一碗顺势向前推了一推,“瑟儿,这燕窝粥是女子养颜佳品,虽你还在妙龄,但这保养之道,可万万不能松懈。每夜临睡前一碗,既去火,又能滋养皮肤。” “哦哦,谢谢母妃,儿臣谨记母妃教导。”说着,便小心打开茶碗盖,那燕窝雪白晶莹,看着便让人有食欲。执起一旁的汤匙,将燕窝粥放入口中,一股淡淡清甜立刻在舌尖荡漾开来,加之其为冰镇,吃在口中更是舒服。“嗯,好吃。”李清瑟忍不住出口赞叹,这是她第一次吃这东西,虽在现代时家里也比较有钱,但从没见过哪个黑社会大姐大每天喝燕窝的。 李清泽的眸子闪了下,而后在她身边坐下,微微凑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瑟儿若是喜欢,我每天都叫人给你送。” 李清瑟白了他一眼,“不用,哪敢劳二皇子殿下的大驾啊?”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福嬷嬷在一旁笑了,“二皇子与五公主兄妹情深,虽不是同母兄妹,却比同母兄妹感情更好。” 梁贵妃慢慢用着燕窝,也微笑着点头,看着两人融洽的样子很是满意,“瑟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母妃去的早,这宫中啊,没了母妃的孩子便任人欺负,本宫又是个心软的,以后你就将本宫看做自己的娘亲吧,受到什么委屈就尽管来霓裳宫。” 李清瑟很想翻白眼,不过硬生生忍了。心软?这傻公主也不是第一天挨欺负,要是心软能等到今天才来维护?分明是看到有利可图了,这宫中的人啊……理智告诉她,应该挤出两滴眼泪,但她使了大劲,最终也没挤出来,于是只能深深低下头,别让人看见她的表情,打架她在行,演戏她不行。 瘦弱的身子在庞大的椅子中显得孤苦伶仃,想到那偌大的舒云宫,想到那只有一个奴才伺候。两只白嫩的小手握着盛满燕窝的碗,小脑袋低得甚至要垂到胸前,乌黑的发丝垂下,那么惹人怜惜。若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李清泽早已将她揉入怀中。他是个冷血之人,唯一的软肋便是她――李清瑟。之前明知道她是他妹妹,却情不自禁,决定守护她,如今知道了两人没有血缘关系,李清泽对她一直压抑的爱意便如脱了缰的野马般不可控制。 梁贵妃与李清瑟一边品着燕窝,一边说着家常,李清泽则是真正思考着应该怎样才能永远和她在一起。 燕窝只有一小碗,不一会,两人便用罢,天色不早,她起身告辞,令人惊讶的是,李清泽竟然主动提出送她回宫,这令所有人都震惊。 梁贵妃自然是了解自己儿子,他外冷内热,上心的东西不多,不上心便对所有东西不放眼中,若是上心,则是投入全部热情。如今就是瞎子也知,他对五公主很是上心,这是为什么?难道真是喜爱这个妹妹?但他对三公主和四公主却没表现出什么……想着,微微回头用疑问的眼光看向福嬷嬷,后者也是微微摇头。 罢了,既然不知原因,便就当兄妹之情好了,如今这五公主看似聪颖,加之其地位,想必未来对她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梁贵妃如是想。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五公主的母妃离世。 “那就有劳泽儿了。”梁贵妃微笑,声音温柔,满是和蔼,她对儿子的慈爱半点无假。 李清瑟直觉想反驳,但却觉得无力,来之时见有宫女来接自己,便死活没让小朱子跟来,希望他能在宫中休息一下,如今大半夜的也只能自己回去。 “五皇妹,走吧。”李清泽心情愉悦。 “走吧。”李清泽咬牙切齿。 出了霓裳宫,两人默默的走着,谁也没吭声。 夜晚的皇宫别有味道,还是一样的青石小路,一旁的茂密植物,隔一段路,便有一只高耸的宫灯,这宫灯有专门的太监在统一时间点亮,统一时间熄灭,昏黄的灯光幽幽,将这大气却又不失精致的宫殿映射得多了一丝旖旎,微微的凉风吹过,无比舒爽。 李清瑟在前面走着,心中想的是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怎么摆脱他们。李清泽在她身后无声的跟着。 突然,她身子被人猛地从身后搂住,大惊失色,心中暗暗好觉大色狼终于现出原形,但面上还尽量冷静。“我说二哥,别……这大庭广众的让太监侍卫看到不好。” 身后人没言语,只是默默抱着她,很用力,头深深埋入她的颈间,呼吸温热让她浑身发痒,不知这痒是因为脖颈间的悸动还是因为对他的反感。她两只手紧紧拽着他的胳膊,“二哥,虽然……虽然你我没血缘关系,但你是我二哥无法改变,你……”算了,不说了。她算是认了,当年人家不知两人关系的时候还动手动脚,如今都知道没血缘关系了,还能饶了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能有效?算了,她不浪费口水了。 还是那句话,反抗不成当享受,她是现代人,虽不乱性也不是老处女,大不了就当玩一夜情吧。 可笑,在现代那么乱的社会她李清瑟没搞过不负责任的一夜情,穿越来古代竟然还赶了时髦。 “李清泽,以后老子也懒得叫你哥了,反正你也没哥哥样。你……你要上了我就上,但前提是别伤害我,我不敢说积极配合,但也能保证不过激反抗,那个……破处儿很疼,能温柔就温柔点哈……”这话不是她心甘情愿说的,但不这样还能咋样?“我们……能不能别在这打野战?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可不好。” ------题外话------ 感谢明湘的钻石~感谢暮雨醉娃娃、猫小崽、蓝落落的鲜花。 现在跟文的有些是丫头的老看官,有些是最近认识的新看官。 丫头表示:认识你们很高兴! 044,二皇子的表白(上) “李清泽,以后老子也懒得叫你哥了,反正你也没哥哥样。你……你要上了我就上,但前提是别伤害我,我不敢说积极配合,但也能保证不过激反抗,那个……破处儿很疼,能温柔就温柔点哈……”这话不是她心甘情愿说的,但不这样还能咋样?“我们……能不能别在这打野战?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可不好。” 李清瑟敢保证这些话绝对是逼不得已,是垂死的挣扎,既然不能全身而退,就尽量将伤害降到最小。 出人意料,听完她的话,从背后紧紧搂住她的李清泽非但没动手动脚,相反还放开了她,将她是身子转了过来,一双冰眸带着诚恳的热情。“瑟儿,在你眼中我就那么不堪?” “这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也应该知道。”本来已经死得妥妥的心重新复苏,她又抱了一些希望。“其实我心底还是觉得你是好人,但之前你们做的事也实在太过分了,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我本人没同意,便不应该发生……呃……你懂的。” 李清泽点了点头,“之前是我们三人的错,瑟儿你放心,从今往后,不敢保证他们二人,就我来说,一定不会勉强你。” “真的?”大喜。 “嗯,真的。”李清泽再次点点头,那实现更加诚恳柔和。 她不着痕迹从他的桎梏中挣扎出来,转过身子终于忍不住发出狂喜的表情,纤细的小手抚了抚心脏。真是老天爷开眼了,虽不知他是不是诚心的,但暂时她安全了,无论如何,走一步算一步,能保得一时就保一时,不敢奢望!无论如何,步步为营。 想到这,转身对那人的脸色也好了几许,就算不是真心,也是假意。“刚刚是妹妹失言了,你还是位值得尊敬的好哥哥,还是我李清瑟的二哥,希望以后我们兄妹两人和平相处。”说着,对他嫣然一笑。 李清泽的心头如同被一重锤狠狠击中,是一种闷疼。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笑脸,在他印象中,她一直是如倔强的小野兽一般抗拒着,无论是面容还是气势坚强,如今才察觉,她真的好美。“瑟儿,给我个机会,好吗?”他的眸子哪还有冰冷,此时竟掺杂了一丝丝哀求。 李清瑟心中的狂喜无法能用言语所表达,刚刚以为自己今天要被强了,如今这事态竟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他的身材强壮,李清瑟的个子勉强只到他的肩,以至于此时两人离得甚近,她只能仰着头看他。他的头微微地下,长长的睫毛垂下,被昏暗的宫灯映出一片微微阴影,但他眸子中的炙热确实令人无法忽视。这炙热令李清瑟微微有些眩晕。 他……真的那么喜欢她!? 日久生情,她能理解,可惜,今非昔比,他喜欢的人不是她,她无法接受! 李清泽顿时紧张,他看到她眼中的挣扎,因为激动,一时间竟牢牢抓住她的双肩,“瑟儿,我知道这宫中满是虚情假意,但请相信我的真心,我对你的心若有一丝掺假,天打雷劈!” “呀……你放开我……放开……”李清瑟一时间被吓到了,一直冷静自持的二皇子怎么突然间这么激动,连这古人最忌讳的毒誓都拿来发,铁汉柔情,说李清瑟不感动是假的,她是个正常女人,也渴望爱情,但……这不是她的爱情!他也不是她的良人!她只是借尸还魂……呸呸呸,她还没死呢,反正就是莫名其妙占据这幅身子的一个灵魂,她在现代没死,她敢保证,直到现在,她还隐隐约约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一个梦,当有朝一日梦醒来后,她又回到了现代,重新做她野蛮粗鲁的黑道大小姐。“疼!你抓的我好疼。” “抱……抱歉。”李清泽闻言,赶忙放开她,他很少这么失态,如今是情不自禁,手上自然也没了轻重。 李清瑟轻叹气,心中也软了几分,因为心疼这个男人,若是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已不是本尊,会不会深受打击? “瑟儿,我是对你真心的,”说一半,他自己先笑了起来,那笑容很苦涩,“你定然觉得很无理取闹吧。” 她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啊,你一口一个真心,但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们堂堂皇子,怎么就对一个傻子莫名喜爱?” 他没马上回答,相反伸手一指前方,“我们去那亭子中小坐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她发现离两人不远竟然有一小湖,湖面平静反射点点星光,在花朵树木的簇拥下,如同镶嵌在金属上的一颗水晶,虽不显贵气,却十分优雅,那湖面有一个凉亭,凉亭造型精美,将这小湖衬托得更为别致。晚风徐徐一扫白日微热,在凉亭中蹙足小聊也别有兴趣。 “好。”清瑟微微点头,眉头却皱了一些。虽然这小湖在视线以内,不过来回也是有一段距离,何况呢亭子在湖的对岸,若没有船只,便只能步行绕过去。 她还没想完,便觉得腰间一紧,已经被他紧紧揽住,紧接着,便如同踩上祥云乘上清风,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双眼睁得甚大,“轻……轻功!?”那语气相当难以置信。 没错,这就是轻功。说话期间,他便揽着她的腰腾空数尺,向前飞跃。 “啊――要掉水里了!要掉了!”李清瑟十分没形象的大喊大叫,此时也不管什么本尊什么乱伦了,直接回手搂住他的身子,勾住他的脖子,用尽全力,将头狠狠塞入他的怀中,不敢去看上一眼。 李清泽微微一笑,伸手将怀中人搂得更紧,就在即将落入睡眠的一刹那,一个提气,足尖点击水面,身子再一次腾空而起,当下一次下落之时,已经到了小亭子。 感觉到自己落到地面,李清瑟才将手一点点放开。离开了李清泽的怀抱,突然觉得失了那种温暖,竟然多少有了一些失落,她偷偷给自己一个爆头,真是,才见了几面就要被男人“收服”,李清瑟你那大女人的原则性哪去了?扣心自问。 睁开眼,回头望,大为吃惊。轻功!这就是轻功!之前见六皇子用过,但也只是看别人用,今天她竟然亲身经历了,与现代电影里的吊钢丝不同,并非那种毫无科学的无重力,也不像日本动画里忍者用肉眼见不到的速度如同蝗虫一般飞窜,刚刚经历的是真真正正的轻功。她还记得他每一次的纵身起落,他强壮的肌肉张弛。肌肉?提到肌肉不由得联想到李清泽的身体,虽未亲眼见,但手感却如实地传到她脑海。他的肌肉结实有弹性,尤其是胸肌和臂肌,单凭手感也能肯定,他的身材定然一级棒。 不得不说,李清瑟从记事到现在第一次想窥看一个男人的身体! 与之前急于表达不同,到了亭子中,李清泽竟然沉默了,修长的身躯笔直矗立在亭子的一角,一双眸子深幽盯着平静的湖面,若有所思,许是在思考如何将自己的真心表达给她吧。 相反,李清瑟却突然起了色心,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不停上下打量李清泽的背影。这身高绝对超过一米八,宽肩窄胯,双腿修长,肌肉结实,再配上他那一张俊美的容颜,她……有些好奇他衣服下是否也和外面一般好看。谴责!无比谴责自己!李清瑟啊,真是越活没用,缺点越来越多,如今又多了一条轻浮好色,继续谴责! “瑟儿?”没有预警,李清泽突然转身,略略惊讶地看着身后抓耳挠腮的李清瑟。“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两只手猛摇,如同被人捉奸在床,她面上绯红一片,甚是诱人,还好这夜色将一切掩盖,丢给了她一条遮羞布。 “瑟儿,你我之事,说来话长……” ------题外话------ 最近改版,v作者能看到读者的消费记录,看盗版的,请自重! 丫头的留言区,丫头的售后服务和丫头的热忱只针对支持正版的看官!盗版妹子们,别冒泡,不然丫头毒舌,说不出什么好听的。 当然,现在可以随便说,因为没入v嘛,现在公众文随意看,哈哈! 文荒的看官看过来:《上等女人,下等男》女尊np,作者纯露鬼鬼,专业女尊np选手。看好入坑! 045,二皇子的表白(下) “瑟儿,你我之事,说来话长。” 李清泽重新转过了身子,仿佛刚刚她的失态并未曾见到一般,微风由湖面上吹来,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之前曾与你说过,不知你还记得吗?我与太子,从小便争,无论是对奴才们的威望,还是追随的重臣子弟,更可笑连吃什么穿什么都要争上一争,那时候我们年级尚轻,虽多少有一些主断,但更多的还是受到各自母亲的影响。太子去舒云宫习武之事隐瞒得甚好,若不是他今日亲口承认,怕是我永远也想不到,但自从云妃去世后,他去舒云宫之事还是被我发现了。 当时我才十三岁,年少气盛,只要是太子的东西,我都要抢,只要是太子在意的,我都要争,从那时候开始,我便经常去舒云宫。后面的事……就像之前我对你说过的,一发不可收拾。” 湖畔一串宫灯,在湖面上洒下倒影,湖面涟漪让这一只只昏黄的倒影如梦如幻。 亭子一圈围栏有大理石长凳,凳子上常年放着锦缎坐垫,柔软舒适,李清瑟坐在其上,斜身靠着围栏,欣赏着美轮美奂的景致,听着二皇子李清泽清朗中带着磁性的嗓音。 欢喜冤家,日久生情,可以理解。 夜晚安静远离白日喧嚣,周围也没有太监宫女的围绕,李清瑟第一次真正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穿越了……以后她再也不是现代黑道大姐头李清瑟了,而是这古代大鹏国的五公主李清瑟了,之前的一次次逃避,总抱有侥幸以为回现代,如今也彻底死了心了。 既然接受了这个事实,接下来便不得不好好思索如何生存下去,在这陌生的时空何去何从。 “瑟儿,怎么不说话?”等了许久,本以为她能破口大骂,或者瞪着眼睛贫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平静。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经过湖面,穿过亭子,拂过她的面,飘起她的发丝。她如剪云般的大眼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湖面。“这么争来争去,你不累吗?”脱口而出,未经过思索。 李清泽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说这句话,如今父皇健在便争宠,若是父皇不在便夺嫡,这不算奇事,古往今来,代代如此。“自然不累。”斩钉截铁。 李清瑟一愣,视线离开湖面,回头看他,“为什么?时时刻刻都要思索着战胜别人,还要时时刻刻防着别人战胜自己,为什么不累?就算你们不成为皇帝,那也是亲王,这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为什么还要涉险?为什么要争这……”不属于你的皇位。后面半句话,她理智的没说出来,此话一出,想必二皇子便自动将她划到太子一列。 心中自嘲,她李清瑟从来都是神经大条,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心思细腻了一回,为什么?只因深陷权力纷争的皇宫,若自己不仔细,怎么保得安全? “这皇位是我的!而你,也是我的!”李清泽如同受了刺激一般突然冲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只要我想要的,便要用尽全力去争,去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宁可轰轰烈烈失败也不能像个懦夫一样苟延残喘!这便是我,李清泽!” 一扫之前的平静,他身上的气势瞬时压人,那股气势是在沙场上磨砺而出,是久居高位的自负,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的气势,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李清瑟本想大骂,但理智却让她闭嘴。 她的个性强硬,努力挣扎了几次发现被他死死捏住的下颚骨无法挣脱。她不愿去求饶,只是皱着眉咬着牙挺着,因为疼痛,面色稍稍一变。 他马上看了出来,慌忙放开,脸上满是歉意。“瑟儿,对不起,刚刚我失态了。”而后尽量收敛自己身上的戾气。 李清瑟伸手轻轻揉着自己下巴,白了他一眼,再次扭过身子看着湖面,对他的处境也多了一丝感悟。 二皇子一定要争太子之位,即便是他不争,太子也不会信任他,处处防着他,若有机会更是置他于死地,为了自保。为此,他只能去争取和反抗,同样也是为了自保,而越是争取和反抗,太子对他的防范便越重,慢慢,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与其说是拥有私心,不如说,这便是皇子们命运所逼,是命中注定。 冤冤相报何时了?想到这,她再次抬眼看向湖面,轻轻叹气。命运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言,只能去努力适应,尽量抵抗,但若是真抵抗不了,也只能默默承受,调整自己以适应发展――就如同她的穿越。 太子和二皇子都没错,只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而已。而且……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她不是男人,也不在那位置上,自然也是不懂他们争抢的乐趣……如果他们有乐趣的话。 站起身来,“二哥,天色不早了,明日尚书房还有课程,我们早些回去歇息可好?” 清瑟的平静让李清泽很是不安,以前她懵懂如孩童,后来猖狂如泼妇,如今却冷静如智者,到底哪一面是她? 忍不住伸手将她紧紧抱住,也不管她的意愿,此时他只想这样做。他的怀抱甚紧,仿佛想通过这力道告诉她自己的热忱。“瑟儿,我的心意,你知晓了吗?” 李清瑟并未挣扎,点了点头,“知晓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明日尚书房还有课程。” “今夜,”他垂下眼,慢慢感受着怀中之人的柔软,闻着她身上天然而成的馨香。“今夜,我在舒云宫过夜,可好?” 气氛瞬时僵持,李清瑟一反刚刚那如乖乖小猫似状态,猛地使出浑身力气将他推开。“靠!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老娘刚刚纵容你一下下你就想过夜?门都没有!”男人果然是不知廉耻贪得无厌的生物,心中狠狠下了定论。 她的突然变脸,让他慌了,他十分喜欢刚刚平静拥抱她那短短瞬间,难道是他哪句话说错了?做错了? 李清泽武功好,兵法好,领兵打仗信手拈来,但对女人却是十分不了解。“好好好,不过夜,不过夜,送你回宫后我便走可好?你别生气。” 李清瑟率先离开凉亭,不再理他,对男人不能纵容,她暗暗下了决心。 她此时哪能想到,今夜的不速之客,何止二皇子自己? 046,逃了 舒云宫,门窗微敞,温凉舒适的微风吹入,小朱子在一边默默守着。[] 李清瑟手中随便拿着一本书,努力钻研,但头脑却一再溜号。看书吸取知识只是其一,尽量舒缓自己烦躁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抬头看见小朱子的上下眼皮在打架,劳累了一天,他累了。“小朱子,时辰不早了,你去睡吧。” 小朱子一个机灵,“不不不,主子还没睡呢,奴才哪敢睡啊?” 清瑟微笑着摇摇头,心中暖意骤起。万万没想到,来到这陌世睁眼第一见到的无赖太监,如今却如此维护自己,让她烦躁的心也平静了几分。“偌大的舒云宫只有我们两人,情况特殊,其他宫中的规矩不能照搬。这里我说话算,你就去睡吧,明日还得早起。”无人之时,她从不用“本宫”形容自己,端那架子。 小朱子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公主是真心让他休息,这几日的相处,他知道公主是个好人,内心也早就决定要效忠公主了。“那就奴才就听主子的,主子也早些歇息,奴才告退了。” 明亮的灯烛光在薄纱的灯罩下,丝毫不受宫内微风的影响,李清瑟手中拿着书卷细细研读其中内容,因为她知道不能再用现代的方法处理一切,在古代,她是弱势群体,便需要智慧,但她头脑一向平滑,此时也只能临时抱佛脚看些尚书房规定的书。 好在这古代书籍多是人生大义,要是拿现代九年义务教育莫名其妙的教科书,她估计绝对要疯! 薄纱灯罩下的烛火猛然跳动,本微微清风突然猛烈,清瑟凝眉抬头,果然,不速之客。(.好看的小说) 并未将书放下,只看了那人一眼,便又低头看书。“深更半夜的,太子哥哥真是有雅兴,不睡觉跑妹妹的舒云宫串门子。”声音淡淡,带了些许懒意。 李清睿低头看着研读书籍的清瑟突然不知说什么是好。“我只是来看看你。” “嗯,看完了,我四肢完好无损,神智也清醒,放心吧。”头也不抬,继续说,看完了一页,顺手又翻过一页。 得知她是从霓裳宫而出,而是知道二皇子将她送回来,心中醋坛子顿时翻了。一撩淡金色长袍下摆,他竟半蹲半跪在李清瑟面前,伸手抓住她拿着书的小手。“瑟儿,我对你是真心的。” “翻页。”她很淡定,视线一直黏在书本上,绝对白底黑字比面前的玉树临风还要有魅力。 李清睿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紧紧抓她的手,害得她不能翻页,怏怏放开。“你刚刚和李清泽……”他挣扎许久,很想问。 “监视人这习惯可不好。”伸手翻页,回答,还是那般淡定。 “瑟儿,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你如此反常?”她不是应该咆哮或者大骂吗?他越来越看不懂瑟儿了。 李清瑟将书放下,终于将视线离开了书本放在他的脸上,李清睿温润如玉的面庞白净,不浓不淡的双眉蹙起带着担心。“太子哥哥,你对我的心意我知道了,虽然我们认识数年,但之前我却不更事,如今才刚刚恢复神智,若是你真心待我,最起码也需要些时间才好,再说……”她顿了一下。“就算你说的属实,我不是父皇亲生,但对外我却还是大鹏国五公主,这个问题你考虑过吗,难道不让我嫁人?难道让我终身在这后宫?天下悠悠之口该如何堵住,你又怎么向你后宫嫔妃解释?” “瑟儿,从始自终,我心里只有你……”李清睿欲继续表白,但却被清瑟的话打断。(.无弹窗广告) “若你不做这皇帝还好说,但若真是做了皇帝,能放弃这后宫三千粉黛?就算是你不喜欢,但皇帝纳妃是也是皇帝笼络群臣的手段,你要放弃?就算你真疯了,这些都放弃,你让天下怎么评价你,大鹏国皇帝遣散后宫之位独宠亲妹妹?”她不激动,语气十分平淡,说的是事实。 这是她千般思考后做的决定,对太子,便用大好前程来威胁。 这问题太子一直在回避,没想到今日被人无情戳开,没错,他确实还没想好该怎么做。若是他真做了皇帝,也许还能有一些办法,但父皇身强力壮,他这太子之位怕是要做二十年以上。 二十年……清瑟别说有驸马了,若是顺利都可以当祖母。 “太子哥哥,你回去吧,若是想到结果,我们再从长计议可好?” 李清睿的眉头越来越紧,隐隐能听到大掌捏拳的声音,片刻,那声音骤然消失,他重新恢复之前的谦和形象,带上了他惯有的假面。 就在她以为他乖乖离开之际,却猛然被其抱住。 靠!刚刚还对他有些感动和怜悯,现在又来这套?难道这些男人除了来强的就没有别的?正准备大骂推开,耳边却响起太子圆润的声音。 “清瑟,六皇弟在门外,他母妃为蛮夷公主,从小便不被大鹏国礼教所束缚,我若是出去,很是担心你。”他的语速很轻却很快,带着檀香的热气直冲李清瑟的耳。 她脸都白了,哪还有心思考虑这赤裸裸的x骚扰,满心思都是那六皇子,那货是真真正正敢占她便宜的,要是太子一走,她肯定好不了,就算不ooxx到最后,该亲的该摸的一个少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趁着她犹豫的劲儿,他享受这片刻的温存,双手犹豫着将她缓缓收紧。 李清瑟此时哪能注意到她的的动作,满脑袋如同炸药爆炸一般,只有六皇子在门外这几个大字。声音开始颤抖,“别告诉我……你俩刚刚一直跟踪我?” 这种行为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太子咬咬牙,点了点头。 “从霓裳宫出来便跟着?” “不,从你进霓裳宫钱便跟着了。瑟儿你声音若是大了,他能在外面听见。” “靠!”李清瑟慌了,一把推开他,又很后悔,立刻凑了过去小声问。“怎么办?太子哥哥,我怎么办?” 太子垂下眼,“要不然……今夜我留下?” “滚!”清瑟想也不想回答。十分明晰地看清自己的处境了――前有狼后有虎! “那个……太子哥哥哈,刚刚我不小心,我……我不是骂你。”一身冷汗,面前的可是太子啊,她就这么吼着让他滚?“这样,太子哥哥,你帮我个忙可好?” 太子皱眉,“什么忙?” 李清瑟看了一眼门外,“你帮我支开他,就……一刻钟,好吗?就一刻钟,我跑路。” “跑路?”是什么意思? 李清瑟猛点头。“嗯嗯,就一刻钟,只要一刻钟,我出去先躲躲,他回来看我宫中空着,等一会估计也就走了,拜托了,帮帮我嘛。”说着还拉起了太子的胳膊,摇了又摇。 她的软语将他的心都融化了,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太子出去了,找到六皇子的藏身处,两人用轻功飞跃而去,不知去何地商量什么事。李清瑟哪敢还耽搁时间?连小朱子也顾不上了,撒腿就跑,这黑灯瞎火的也不知去哪,便如无头苍蝇一般沿着小路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在一幢比舒云宫还萧条的宫殿停下,伸手扶着长着杂草的围墙大口喘气,可算是……可算是……逃出来了……真险啊……她想要武功,她想能自卫,她决定了,从明天开始便找人习武。 但找谁好呢? 呼吸逐渐平静下来,李清瑟靠在墙上思索,这皇宫谁的武功高,还能教她…… 突然,一个名字在她脑海闪现。是啊,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开口他绝对不能拒绝,他的武功传说也特别厉害,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李清泽啊! “你在我宫门前,鬼鬼祟祟在做什么?”一道清冷低沉的女声响起,在这漆黑的夜晚无比渗人。 李清瑟可不怕黑不怕鬼,与鬼想必,更可怕的是人。她抬头,眼前一亮,怎么将她给忘了?除了找二皇子学武外还有一个方法啊,她可没忘当初两人见面时的情景,这人的武功也定然不低。 赶忙冲了过去,堆起讨好的笑脸。“静妃娘娘,人家想你了!” ------题外话------ 今天更迟了,抱歉~ 047,杀意 “你在我宫门前,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一道清冷低沉的女声响起,在这漆黑的夜晚无比渗人。(.好看的小说) 李清瑟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再次见到了静妃。 静妃还是那般冰冷,一身淡蓝色宫装无丝毫华丽,但她纤细的身材上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将这普通的宫装穿得出尘,那绝世而立的气质在淡淡月光下如同落入凡尘的嫦娥。 嫦娥?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这个人物,觉得静妃这一刻就如同嫦娥一般,冰冰冷冷,拒人以千里之外。 李清瑟恍然大悟,她怎么就把静妃这个神秘人物忘了?那天两人相撞之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敢肯定静妃有武功,这武功也绝不低。“静妃娘娘,我想你了。”脸上堆笑,一下子冲了过去,欲缠静妃的胳膊,但后者步法一变,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熊抱。 “天色不早了,五公主请早些回宫歇息。”声音冰寒,毫无感情,可以看出她不想和李清瑟有多牵扯。 不过清瑟的厚皮功已堪称一绝,哪是静妃能对付。继续伸手揽静妃的胳膊,“静妃娘娘啊,这按照辈分,您是我母妃,我是您儿臣,怎么能对儿臣如此冷淡啊?少了母爱的女人最不可爱。”努力抓,不甚被躲过;再努力抓,百折不挠。 “就算如此,但夜色已深,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不好?”静妃本冰冷的容颜已经逐渐龟裂,这种幼稚的你抓我躲游戏让她无语,又不能施展武功,若此时不是在宫中,她绝对一掌将她拍飞。 一把将静妃胳膊抓住,死死抱在怀中不松,“我想您了,这大晚上您在这儿干什么?。”梦游? “这是我寝宫。”静妃冷冷回道。 李清瑟抬眼一看,方见到宫门前上方牌匾,硕大的三个字――“静宁宫”。 怪不得在这宫门前看到静妃,原来如此,但……这黑灯瞎火的,好好一个妃子在自己宫外转悠什么?她心中一丝狐疑,一种诡异的感觉升腾而起。但这怀疑转瞬即逝,现在不是她关心这种破事的时候,而是那李清玄!她必须躲开,不躲,自己绝对好不了! “原来如此啊,正好,我们进去说。”不由分说拽着静妃的胳膊便往里冲,心中暗暗祈祷六皇子没追来。这群人有轻功飞来飞去的,和鬼似的,谁知道他能不能追她到这来。 静妃的秀眉微微蹙起,怎么都觉得这寝宫不是她的而是李清瑟的。“五公主,请放手。”她略略挣扎,却发现对方抓得更紧,无奈,只要放弃抗争。 李清瑟和逃也似的冲进这黑漆漆一片的寝宫,怀中还死死抱着静妃的胳膊,此时静妃就是她的挡箭牌,李清玄若是不找来便罢,如果找来,她就死活也要抱着静妃大腿求庇护。 “静妃娘娘,您真是这宫中的妃子?”按理说这妃子之位也不低了,怎么这寝宫这么萧条?后半句话她没说出来,怕打击人。放开静妃的胳膊,她跌跌撞撞地找到寝宫的灯烛,一旁有火石,几下便将灯烛点亮。 漆黑的宫殿终于有了光亮,当李清瑟将整个室内四盏灯烛都点亮后,这内室终于明亮起来。环顾四周,暗暗吃惊。宫外墙已经长了草,宫内虽然干净却简单到简陋。联想到静妃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粗线条的李清瑟没由来的鼻尖一酸。“静妃……苦了你了……” 她的话令静妃一愣,什么意思? 李清瑟平生最欣赏的便是这样坚强的女子,不会撒娇卖萌地去皇上那邀宠,不会小肚鸡肠的与人争风吃醋,淡如菊,冷如梅,无论处在多窘迫的位置,也不低下高傲的头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回首再望静妃,那决然而立的孤傲令她忍不住心疼。心中突然有种冲动,帮她去便宜父皇那邀宠吧。 静妃的眉头皱得越来越近,李清瑟看她的目光让她浑身发凉,难道…… 眸子迸发出一丝杀意,难道这五公主看出了什么? 李清瑟没发现对方眼中隐隐的杀意,回首看了看这内室,简陋却无比整洁,就如同静妃这个人一般,如此有原则,有气质,即便是不受宠还如此有傲骨。其实她之前一直生静妃的气,觉得那人莫名其妙的傲,但如今才知,原来这是她的自我保护,也许静妃就是用这冰冷筑起一道城墙将自己保护起来吧。 静妃的双眸猛然眯起,右手变爪,那纤纤玉指立刻变为如骨爪般杀人利器。无论这五公主发现什么,她绝不姑息,因为这任务甚是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还没等静妃上前,李清瑟一转身却扑了上来,将静妃紧紧搂在怀中,让后者本已提起的内力骤然消失,大跌眼镜……这是怎么回事? 李清瑟比她矮了几许,现在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将脸塞入她肩旁。 静妃面色铁青,她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有人碰她,站在她身边一尺以内都难以忍受何况这被人紧紧搂住,就算这五公主没看出什么,单凭她今日碰了自己两下,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将她置于死地。 因惊讶冲散的杀气骤然而起,静妃的右手已经在李清瑟身后缓缓举起,五指如同骨爪一般,目标正是李清瑟的心脏,若是下了手,绝无生还。 ------题外话------ 这个内容没写完,今天不写完发出去,丫头憋得难受,所以,一会应该会有二更。 048,静妃 静妃的右手已经在李清瑟身后缓缓举起,五指如同骨爪一般,目标正是李清瑟的心脏,若是下了手,绝无生还。 说时迟那时快,静妃正欲动手,觉得颈间温热潮湿,浑身一僵,那如骨爪一般的五指也卸了力。 伏在她颈间的人哭了!?那温热的感觉,略略抽泣的节奏,她为什么哭? 静妃皱眉,忍住因压抑心中反感的微微颤抖,将李清瑟强硬地从怀中拽出来。看到其面,更是诧异,刚刚那面若桃花的小脸儿此时已经泪眼婆娑,虽未出声,但是她哭得很凶,不是为了引人注意的哭,而是真正伤痛,因为她为了自己不发出声来,紧紧咬着唇瓣,那本来丰盈的唇瓣已咬得苍白。 “你……怎么了?”一时间忘了杀意,忍不住开口询问,太过好奇。 李清瑟此时的抽泣声才放开,从刚刚咬牙轻泣到如今的嚎啕大哭。“静妃……娘娘……您太……不容易了,好……可怜……”她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哭是因为压抑,来到这陌生世界的悲愤,以及莫名其妙的感伤。 静妃的处境,只是她大哭的导火索罢了。 静妃愣住,有些摸不到头脑,环顾四周。抬头仔细看棚顶,并未漏雨;侧身看了看墙壁,也未有裂痕。这房屋虽不算是奢华精美,也绝不简陋,这五公主哭什么?她的处境有那么可怜? 李清瑟没管她,只是自己嚎啕大哭,退了几步直接坐在干净的椅子上继续哭,哭得好不伤心。 “五公主,本宫住得舒适,并不觉得任何不妥,公主多虑了。”静妃忍不住辩解。 她哪听静妃的,其实她也不是单单因为静妃哭。李清瑟是个怪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她,越是遇到强劲的对手,譬如二皇子,她越是不愿低头。但今天静妃真是戳到她心中的柔软处了,联想到自己的处境,那种压抑的感觉顿时如排山倒海般驶来。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她有所好转,静妃心里也开始发毛了,为什么哭?有什么可哭的? 同时,心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缭绕,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无法用言语描述。 静宁宫连舒云宫都不如,无一名下人,自从为静妃被大臣送给皇上后,不知何故,竟突然失了圣宠,失宠了的妃子宫中根本留不住下人,众人纷纷攀了高枝。同时静宁宫又发生一件诡异之事,太监和宫女有频率的无疾而终,并未中毒,身上也毫无伤痕,死状十分平静,绝无挣扎的很急。一个个下人神秘死亡,让宁静宫更为阴森森,侥幸活下来的宫人也早跑了,谁敢留下来? 于是,这静宁宫再无下人,与一畔的舒云宫一样,成了比冷宫还冷的弃宫。 偌大的宫殿无人,只有静妃与李清瑟两人,静妃在一旁立着,神色疑惑不解,李清瑟在一旁椅子上坐着,捂着脸猛哭。两人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本就少有人气的宫殿更是阴森森。 终于,李清瑟抽了抽鼻子。 好了,哭够了,心中那种压抑也没了,反之,她想仰天大笑!若以为她能就此倒下那就大错特错,李清瑟是什么人?她前世可是黑道上的,悲天悯人这种事儿偶尔玩玩还行,平日里她还是强硬的很。 她没笑,怕被静妃误会成神经病――刚刚大哭,现在大笑。 静妃见她不哭了,长长叹了口气,她把静妃哭得心狠乱。本冰冷的口气也柔和了一些。“多谢五公主了,只不过本宫在这静宁宫甚是自由,习惯了便好了。天色不早,公主是否应该回宫休息?” 李清瑟垂下头,貌似悲伤,不过那双眼却猛转,来了主意。站起身来,款款而行。“平日里我没看到就算了,但今天看到,就无法放心你了,这深更半夜的,静宁宫还地处偏僻,今天我留下来陪你吧。” 其实她在找地方避难。 静妃皱眉。“不妥,多谢公主美意,静宁宫简陋,加之本宫早已习惯,公主是金枝玉叶怎能在此?还是回去吧。” “不行,静妃娘娘,我决定了,今天一定要陪你,你要是非赶我走,明日我就去找父皇,可让父皇给你添宫女,不然我怎么放心?” 静妃一惊。添宫女?这怎么行,那些宫人都是她费尽心思弄死的,好容易落得清静少了耳目,可以行动自由。还是应该……杀了五公主,她有种预感,这五公主绝对是个祸事种子。 李清瑟不知静妃心中的百转千回,乐哈哈地到处参观房间。“静妃啊,我就住在这偏室可好?” 杀意无法在脑海凝结,静妃不知何故,刚刚屡次想杀她,现在却无法动手。每每动杀机,心中那丝柔软总是不停阻止自己,颈间的湿热仿佛还在。 长叹一口气,罢了,反正五公主也只是在这宫中过一夜,明日便让她早早走了吧。“若是公主不嫌弃偏室简陋,就在那吧,明日一早请速离开静宁宫,这宫中……”冰眸一转。“不干净。” 李清瑟耸肩,收留她就好,什么干净不干净的,听静妃那口气不就是有两只鬼吗?没事没事,她李清瑟就不怕鬼,“放心静妃,明日早晨我肯定要走,尚书房还有课呢。”说完便直接钻入那偏室,门一关,无声的大笑。 天助我也! 竟然找了个这么好的地方避难,太棒了太棒了!虽然简陋点,也总比让人猥亵的好。正欲脱衣服,发现自己袖子硬邦邦的,一看,竟然是之前在舒云宫看的书籍。刚刚事发突然,一着急便将书塞袖子里了,一起带来。 也好,经过这些事的折腾,她早就没了什么困意,继续看书打发时间吧。想着,便来到床上,将略略带着潮湿霉味的被子抖落开,也不嫌弃,脱了鞋子便钻了被窝,外衣也没脱。借着旁边一盏幽幽小灯继续津津有味的钻研。 另一房间。 静宁宫主室,没有丝毫灯光,幽暗一片,窗子打开,微微月光通过窗子洒进室内。 静妃坐在椅子上笔直,眉头微皱,冰冷的眸子散发戾气。 忽然一阵微风,静妃面前空旷地面瞬时凭空出现一人,那人一黑黑衣,脸上带着黑色面罩,见到静妃直接单膝下跪,“属下参见东护法。” “嗯。”静妃的声音淡淡,比之白日里更为冰冷,忽然语调一转,声线一变。“凤珠在御书房吗?”那声音哪还是女声?虽然声音低沉沙哑,但分明就是一男子声音。那声音缓慢,毫无活人的气息,在幽暗的房内甚是渗人,犹如地狱而来的鬼魅。 “回东护法,属下潜入御书房查找,并未见到凤珠。” 一阵骨骼的噼啪响,如同饿鬼嚼骨一般,幽幽的月光下,静妃的身体诡异变型,不一会,刚刚纤细的女子身体已凭空拔高尺余,虽身材修长,但却真真是名男子。 “教主有什么指令?”化身为静妃的逍海阁东护法,东倾月沉声问。 “无。”黑衣人回答。 修长却苍白无血色的手指挥了一挥,“你去吧,若有情况便通知你。”面前黑衣人瞬时消失,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东倾月站起身来,望向窗外,眸中的戾气更甚。“凤珠,到底在哪?” 049,妖孽 清晨,几只麻雀落到窗沿,扰人睡眠。[.超多好看小说] 外面有轻微响声,平躺于床的东倾月双眸睁开,凌厉之光骤现,翻身下床的瞬间伸手拿起身边的外衣,两步冲向紧闭的房门,推开房门的一刹那,衣衫已经穿戴完好,这一切几乎同时发生。 门外,是踮手踮脚准备回宫的李清瑟,如同被抓住的小偷一般定在原处。回头一望,静妃冷冷地盯着她。 “静妃娘娘,早啊。”李清瑟赶忙站定,暗暗谴责自己,没做贼心虚个屁! 他微微点头,没说话,但那怀疑的眼神已经帮他发问。 李清瑟赶忙解释。“因为时辰太早,我怕打扰你睡眠,所以想偷溜回去。”呸!溜?怎么这么说自己? 此时刚刚卯时,天虽已亮确是白青色,带着晨露有些微凉。 东倾月微微转头看了眼天色,很奇怪这五公主为何早起。宫中除了伺寝嫔妃外,所有人皆是辰时才起床,不过想归想,五公主何时起床和他没什么关系,只要这五公主别自找没趣的再来静宁宫才好。 “邦”的一声,房门紧闭,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李清瑟看着紧闭的房门一耸肩,美人啊,确实是美,只可惜太冷了。不过冷不冷的无所谓,只要能保她平安就是好人。 静宁宫与舒云宫是邻居,但却挨得却不近,昨天她卯足了劲也跑了十分钟才到,如今要回去也还有段路程。李清瑟灵机一动,反正回去也是拉着小朱子晨练,何不现在的慢跑就当做晨练的一部分? 一边赞叹自己头脑聪明,一边在静宁宫院子里开始做热身运动,将身子骨各个关节活动开,为了一会的慢跑。 东倾月本以为她能直接回去,没想到在他院子里开始发起疯。 为防止她看见自己,他站在窗子一角,以一种特殊角度向外窥看,既能看到院子里的人,又防止自己行踪暴露。 院中,李清瑟下腰劈腿,做得认真。双脚叉开,而后弯腰用左手去碰右脚,而后又用右手去碰左脚,目的便是将退步的韧带放松,防止一会跑步拉伤肌肉。 东倾月的秀眉微皱,难道这是……马步?却又不像。 李清瑟做完拉伸运动,又开始了扭腰,双腿站立,两手掐腰,向左转到极限而后停顿数秒,又向右转到极限后停顿数秒,以此类推。 暗暗观察的东倾月的疑问更大,这又是什么东西?这五公主为何大清早便做如此诡异的行动?难道是,什么暗号?难道这五公主在发疯?但看那表情却又无比认真和投入,难道是什么邪功? 随后,李清瑟又做了一堆运动,全是现代的热身运动,引得东倾月恨不得冲出来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就在他觉得再也忍无可忍之时,院子中的小人儿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而后步伐轻盈地沿着小路跑了回去。整个诡异的运功整整持续的一盏茶的时间。 太阳逐渐升起,清晨的天空少了青多了白,透过层层云,金色耀眼的阳光挣扎而出,洒向世间万物。为了做运动方便,李清瑟未梳复杂发型,而是简单扎了跟马尾辫,伴随轻快的步法,柔顺的辫子在空中摆动,如此清爽。 不知不觉,东倾月竟一直站在窗子一侧目送着她离开,直到她身影在小道上消失。本缓缓放松的眉头再一次皱起,这个女人,真是怪。 …… 慢跑是李清瑟在现代最喜爱的运动之一,因为这种有节奏的有氧运动很适合思考问题,一边小跑,一边习惯性的思考一些问题。 很快,远远便看到了舒云宫大门,门旁边站着一个墨蓝色太监服身影。 “嗨,小朱子早啊,勤劳的鸟儿有虫子吃,你小子干的不错。”一边跑,一边高兴打着招呼。 “奴才给主子请安。”小朱子看她离得近了,赶忙跪下身子请安,没想到李清瑟的步伐没停,从他身边如一阵清风似的跑过去,路过他之时还顺手给了他一个爆头。 “和你说多少次了,哪有那么多规矩?跪啊跪的,赶紧换衣服,我们开始晨练了。”一路小跑直接跑向宫内。 “啊――主子,别,别进去……主子啊――”小朱子一慌,根本没想到公主就直接这么跑进去,他还没说完呢。 “速度速度,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赶紧换衣服,我出来发现你没换衣服,小心老子的飞脚。”人已经跑没影了,话却飘出来。 自打进了舒云宫大门的,李清瑟便如跳脱衣服一般开始解腰带,腰带解开了便将上衣扯开随处一扔,而后是裙子,继续扔,当进入宫内之时差不多已经快脱干净了,只有亵衣亵裤。她知道小朱子不会偷看,她现在正在抓紧一切时间换衣服,没办法每天只有这么一点点时间可以晨练,要恢复当年的黑带高手实力便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 前方的屏风后面便是她的床,床旁柜子中放着她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练功服”,换上练功服便赶快出去锻炼。 当她转过屏风之际突然大脑一片空白,那种仿佛将她肺中所有空气都抽干净,因为……她本应该空空的床上躺着一个美少年!一个妖孽!活活的妖孽! 他发丝散着,乌黑柔亮如云雾,铺散在他身上,床上,有些杂乱,却又格外诱人。也许是初醒,他的一双魅眼带着丝丝迷离,眼神飘渺,仿佛看着她,又仿佛看着她身后。白皙的面庞如最昂贵的美玉般无暇,粉嫩嫩的唇瓣微张,可见其间洁白的贝齿。 如此美景!如此妙人! 李清瑟只觉得头一晕,也许是刚刚没吃饭便慢跑,也许是眼前的美景,她竟有种想喷碧血的感觉,只因为,面前无限慵懒销魂的美少年竟然……一丝不挂。 050,质问 昨夜看书之时便饥肠辘辘,如今没吃饭连口水都没喝,又是热身运动又是一溜小跑,外加这凭空而出的惊吓,李清瑟只觉得呼吸困难的同时气血上涌冲至脑顶,鼻血就快喷出来了。(.) 二话不说,立刻欲转身逃出去,但床上那妖孽男子哪给她丝毫机会?满是流线型肌肉的优美玉臂轻轻抬起,那深厚的内力在手臂旁化作一阵隐隐白气如灵蛇一般冲向转身百米冲刺之人身上,李清瑟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活生生拽了回去。 之前就喘不过气来,如今加上了头晕眼花,不只想喷碧血,还有种想吐的感觉。但那呕吐然随后被一种花香所压下,伴随着花香,有一条温润灵活的舌头,那舌头长探她口中,所到每一处微凉舒适。 恍惚间,李清瑟与之交缠,汲取甘甜,花香仿佛有镇定人心的功用,没一会,她便觉得呼吸顺畅了。神智恢复,才发现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他一丝不挂,之前缠于腰间的丝被不知何事早已撩开,那丝被在在他雪白的脊背上挂着,摇摇欲坠。而她身上衣物也刚刚进门之时脱得干净,谁能成想自己床上有个男人!?亵衣亵裤那就是穿着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的,再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根本毫无用处,而他更是将她薄薄的亵衣高高撩起,一片美景,忍不住揉捏,眸子的眼神加深同时,呼吸更是沉重几许。 “李清玄,你够了!”一把推开那妖孽,李清瑟愤怒大叫,粗鲁地将自己亵衣扯下来,面红耳赤,活活气的。伸腿想踹他,没想到却被他压住,肌肤相亲的感觉令她十分反感,甚至能感觉到毛发。“大清早的就来发骚,李清玄,你疯了?”继续挣扎。 不提还好,一提这“大清早”三字,室内温度骤降,李清玄身上瞬时没有之前的暧昧旖旎之气,妖媚微微上挑的垂下长凤眼眯起,透露出令人冰寒之光。“瑟儿说错了,我不是今早来的,是我昨晚,根本没走。” “……”李清瑟眼前一黑,完了完了,她死定了,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货竟然晚上根本不回去,明显的守株待兔,最可悲的是自己竟然还让他守住了。 “昨晚,你去哪了?”他修长的身子压在她身上,双臂在她头两旁撑起,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 “喂,李清玄,你和我没什么关系,还轮不到你这么管我,我昨晚去哪关你什么事?”试图挣扎,身上那人明明很瘦,为何却如千斤般沉重? “你去太子那了?”李清玄的浓眉狠狠皱起,怪不得昨夜太子非要将他拉到别处说些“要事”,他当时第一直觉是太子想拉拢他,但他对太子与二皇子之争无丝毫兴趣,刚想拒绝,太子又说是关于李清瑟的,他才跟了去。没想到这话转来转去,却也没说什么。 昨夜便觉得诡异,原来如此…… 李清瑟一惊,她的清白啊!赤裸裸的清白啊!“当然不是,孤男寡女的怎么可能?老子十分自爱好不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没什么节操脱光光跑人家床上?” 她的话没激怒李清玄,他的目光又危险了一层,慢慢俯下身子,脸贴近她的脸,两人甚至鼻子碰鼻子能呼吸到彼此气味。“难道是二皇子?” 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本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清瑟竟然浑身一抖,脑海中一机灵,有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这六皇子一定不简单,不说别的,光这气势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可发出,甚至这种气势强大到可以压制二皇子,难道他平时的表现都是隐忍的假象? 淡漠! 六皇子李清玄他明明就不是淡漠之人,为何要在宫中给人淡漠的假象? “说,是李清泽吗?”头顶传来带着戾气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路。 “当然不是!”努力将自己胳膊从他身下抽上来,想推开他,却无从下手,因为他光溜溜,碰哪哪不方便。 “到底是谁?” “李清玄,你别闹了,再闹我就生气了。”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支开他的下巴。“最后说一次,我们两人除了姐弟关系外就没别的关系,你管不着我去哪。” “这么说,你是想和我发生点关系?”他突然笑了,阴森森的,唇角勾起,却无丝毫开心的意思。 李清瑟面色一白,感觉到身下的异常,不行啊!她不能就这么悲惨的失身啊!“别……求你了,别,你这么做,太子和二皇子都不会放过你。”试图恐吓。 “我不怕。”已经吻上她雪白的颈子,温热的香气让她身上一阵阵战栗。 “我错了,错了,昨天我在静妃那过得夜,哪也没去,不信你去问问。”她真是怕了,她敢肯定李清玄说到就能做到,他不同于太子和二皇子,他仿佛不受礼教所束缚。 她颈子上的薄唇离开,微微一愣,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以后你离那静妃远一些。” “你凭什么命令我。” 两人在门内吵着,门外的小朱子早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一早就在门外守着想告诉主子六皇子的事,谁想到根本没拦下来,主子越过他直接冲了进去,希望……希望主子没吃亏。 突然眼前一亮,远处正走来四人,前面两位一位穿着淡金色衣袍,一位穿着藏蓝色衣袍,正是太子和二皇子。 小朱子大喜,赶忙扯了嗓子对着宫内喊,“太子到,二皇子到。” 051,看光 “太子到,二皇子到。(.好看的小说)”小朱子尖锐的声音在宫外声嘶力竭的喊,李清瑟只觉得这破锣嗓子好比天际的天籁。 “快起来,有人来了,看见我们这样不好。”李清瑟对这张无比精致到人神共愤的脸毫不怜香惜玉,直接伸手撑住他下巴,远远支开。“啊!李清玄,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一声裂锦声,他非但没离开她,还伸手撕破了她亵衣,薄薄的亵衣瞬时四分五裂。 “别,求你了,别发疯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制止他撕她亵裤的动作,“别闹了,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因为拼命挣扎,身上薄薄除了一层香汗,白皙略带粉红的脸颊如罂粟般有着致命吸引力。 李清玄眸中一暗,手上动作加剧,在太子与二皇子两人进入房门的前一刻,已将她亵裤撕掉塞进一旁的被子中,于是,太子与二皇子进入房门的那一刻,床上的两人赤裸裸。 时间一刹那停滞,寂静的室内瞬间卷起隐隐低气压,刚进门的两人面色阴暗,幽黑的眸子里迸发火焰。 李清瑟已经彻底吓傻了,头脑一片空白,连骂人的话都忘了,甚至被人揽在怀中做暧昧动作都浑然不知。他压在她身上,却用了巧劲,让她感觉不到重量,用自己的腿将她的双腿盖住,而纤长有力的手臂则用一种巧妙的方式将她胸前风景遮挡住,两具雪白的躯体交缠,室内弥漫着旖旎之韵及花香之气。(.) “两位哥哥,早啊。”声音无限慵懒。 李清玄的头微微偏一些,绝美的面庞并未全转,只微微一个侧面。乌黑柔亮的发丝凌乱遮住完美的面部线条,唯独留下长睫毛及带着魅惑的眸子。 李清瑟彻底傻了,若是平时还有点应变能力,但如今她头脑一片空白。用现代医学理论解释,便是人体进入一种自我催眠状态,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李清玄!你真是无法无天,难道你不知这里是皇宫,这里有王法?”太子勃然大怒,温和的假面瞬时撕开,面色之铁青是整个后宫人从未见过的,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能发这么大火。 李清泽二话不说,冲上前来,对着李清玄便是一掌,那掌用了十成功力,根本未想过对方能不能承受。掌风之猛烈将三人发丝呼地吹起,犹如狂风大作。李清玄之前那邪魅痞相迅速收起换上严肃面容,知道两人武功有差异,伸手与之交战只能尽量化解其力,不敢正面交锋。李清泽的外功可以说天下无敌,而他却长在蛊毒。 此时李清玄最好的方法便是放开清瑟,便能全身而退,但他却不愿这么做,只能暗暗咬牙与之过招,还好太子匆忙赶来,拦下两人。“二皇弟,若是将六皇弟打伤,这事就真闹大了,我们每个人都没法交代。”声音低沉。 李清泽又伸手去抢人,但后者抱得甚紧,甚至不讲理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李清泽无奈只能退下,不敢再去打,怕伤了清瑟。 “六皇弟,你忘了我们三人之约了?”太子的声音隐含怒气,若不是以大局为重,他也早想冲过来亲自教训这无耻之徒。 逐渐清醒的李清瑟一愣,三人之约?什么三人之约?他们约了什么? “没忘啊,我只是和瑟儿亲热下,又没动真格的。”清玄一撇嘴,其实他真想动真格的,若不是这两人来的话。先下手为强,即便是得罪两人背负不义的罪名,他也想抢先占了瑟儿的身子,让另外两人趁早死了心,何况……他从来就不守信用。 低头看向怀中的佳人,李清玄十分后悔刚刚废那么多话,若是她进来当机立断的强了她,想必如今已经成事,也轮不到那两个人来磨叽。起初他来找瑟儿完全是为了逗那两人玩,但如今,他却是真放不开手了,他只想将她永远圈禁在自己臂弯中。 “李清玄,你最好记得你说的话,在瑟儿未招驸马之前,若强硬破了她身,非但不能占有她,还是害了她!”太子明察秋毫,李清玄的小心思哪能不明白,赶忙道出利弊,打消他的念头。“大鹏国律例,公主婚前失贞便要以白绫赐死,难道你不知道?” 还有一说!?李清瑟本来还有点糊涂的脑子立刻清醒。难怪他们不顾伦理能猥亵她却一直不突破底线,难怪之前二皇子说过不会动他,难怪能感觉到六皇子一直的犹豫挣扎,原来如此! “咳咳。”两声轻咳打断三人对话,既然都知道了他们底线,她也不怕了,“两位皇兄是否应该回避下?时辰到了,该去尚书房了。” 后进门的两人微愣,而后愤怒,为何要他们两人回避让六皇子留下? 李清瑟好心回答了他们用眼神的疑问。“李清玄也光着呢,也得穿衣服。”其实心里想说的是,李清玄这厮虽然可恶,却也没让她春光大泄,要是他真想不开起身,自己马上赤裸裸呈现在三人面前,这孤三男寡一女,虽然火苗不但,奈何干柴太多,为了不擦枪走火不得不防。虽然这具身体当初定然被他们摸光了,但现在是她,就不行! 清玄的媚眼如斯,深情款款地盯着臂弯中的人,头脑中飞快思索着是否应该占了她的身,让她安心跟着自己,然后想办法弄个假象,两人金蝉脱壳离开皇宫。 “看什么看,不许对我放电,不然我戳瞎你的眼。”李清瑟狠狠白了身上之人,在太子和二皇子出房门的一刹那,终于忍无可忍,一个有勾拳袭上对面那张妖孽的面孔。 李清玄慢悠悠抬起胳膊,轻易而已接住她的小拳头,放在唇边吻了一吻,而后竟又不知廉耻地伸出粉色舌尖仔细舔舐她的柔荑,仿佛仔细品味佳肴一般。 李清瑟要被这无赖折磨疯了,这货是典型的软硬不吃,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她再一次肯定自己的判断,此人比太子和二皇子要棘手许多。“在李清玄,这回真的别闹了,快起床穿衣服,一会上学迟了怎么办?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妖孽一挑眉,收回粉嫩的舌尖。“瑟儿生气,又能怎样?”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冲出去和那两人表白?想拦我?有本事你杀了我啊。”咬牙切齿地回道。 浓眉皱起,狭长的凤眼微眯透出危险的光,“你在逼我将那两人毒死?” “你毒死他们我就自杀,到阴间我们还逍遥快活,你能拿我们怎么着?”靠,来狠的谁不会?她李清瑟在现代和其他地盘老大谈判,比切手指,从来都把对方吓得屁滚尿流。 果不其然,李清玄瞪着眼睛犹豫了下,最终离开她的身上。 李清瑟双腿得到自由的一刹那第一件事是什么?以她这睚眦必报的性格自然是趁着那厮没注意,狠狠一脚踢在他脊梁上,只听房内“咚”的一声响,门外静候的两人立刻飞身踢开房门闯了进来。 “瑟儿。” “瑟儿,你怎么了?” 真个事情发生在瞬息,以至于床上的李清瑟全身赤裸不着一丝,那抬起的脚还未收回。 而被踢到地上的李清玄也是一丝不挂,无辜地眼神看着破门而出的两人。 太子和二皇子根本不去看地上那厮半眼,两双目四只眼被床上美景所吸引。 一道惊悚女声尖叫划破天际,“啊――” ------题外话------ 今天周日,大家休息,早点更新~ 052,美手 今天让众人大吃一惊,因为太子、二皇子、六皇子和五公主竟然同时进入尚书房,而且是将将迟到,他们四人入内后,赵太傅便入内了。 李清瑟气呼呼地坐在位置上,脸上的红晕一直未散,本就娇嫩的容颜更是可爱,引得赵灵修频频侧目,却不敢多看,越是想看,于是那心思便十分痒痒。 赵太傅落座后,看向众人,微微一笑。“不知道诸位还记得,昨日老夫留下的作业否?” 作业?李清瑟一愣,什么作业?赶忙用疑问的眼光看向赵灵修,而后者不慌不忙翻开书籍,修长的手指一指其中一页,将头微微探向她,“温习这里所讲的内容,温故而知新。” “还有这一说?我怎么没听见?”李清瑟小声惊讶道。 赵灵修微微点头。“确实是说了。” 除了前排三位大神,其后的各个学子皆是回答,“记得。” 赵太傅微微一笑,“老夫从未考过大家,不过今日便是要来一次小考。今日本没课,只因从明日开始便是吾皇四十五寿辰,四五加为九,九九归一方为大圆,吾皇之愿,借自己寿辰之际参拜天地以求国泰民安风调匀顺,举国欢庆十日,这十日尚书房课程停,故今天加课一天。我便用这一日来考考大家昨日的课程。(.)” 太子一惊,恍然想起昨日还有作业,但他昨天的一颗心全在李清瑟身上,从尚书房跟随到舒云宫,从舒云宫跟随到霓裳宫,从霓裳宫又追随到舒云宫,而后又和六皇子一顿纠缠,早就将那作业忘到九霄云外了,这可如何是好!? 作为太子,一切皆为万民表率,李清睿对课程及武艺皆是精益求精,每一日从尚书房回宫都要温习甚晚,就昨夜没因为李清瑟的事儿没温习,怎么就今日小考? 二皇子李清泽的面色也铁青,昨日将瑟儿送回去后,他一晚上都魂不守舍,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她的倩影,哪还记得什么作业,哪还有心思复习,这可如何是好?偷眼看了一下太子,他与太子一向竞争,如今要是败了怎么办? 六皇子的面色也不好看,开玩笑,昨夜他干脆在舒云宫睡的,什么作业不作业?这些他不在乎,他不愿木秀于林,也不想鸡立鹤群,往往都是走中庸之道,难道今天……天要亡他? 与他们一样面色不好的还有七皇子、八皇子和柳赋语三人,前两人是纨绔皇子,而柳赋语真真厌恶书本知识,他最喜欢的研习武艺,虽武艺较之二皇子差上那么一点,但也是数一数二,他爹不让他闯荡江湖,更不让他参加科考,为了自己娘亲能讨爹的欢心,只能硬着头皮在尚书房当陪读,如今又要考试? 与哥哥不同,柳赋言略显阴柔,随时兵部大员之子,武艺精湛,但是却对文学甚是感兴趣,于是他有恃无恐。 整个尚书房最胸有成竹的便是两人――赵灵修和崔茗寒。 “请诸位打开纸张,将昨日老夫留的作业,默写出来。”赵太傅微微笑着,伸手捋了捋银白色的山羊胡。 在座所有人面色不一地摊开纸张,有的奋笔疾书,有的沉思苦想。 李清瑟稍稍一愣,想了想刚刚赵灵修所指的内容,忽然眼前一亮。靠!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刚刚以为自己今天又要丢人,没想到让她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昨夜她拿着书跑到静宁宫,因为夜半无聊失眠,以及为了能在这世上安好存活,她不要命地苦啃书籍,没想到昨天随便翻页苦啃的一段,正是那作业的一段。 李清瑟的面容更红,是兴奋的! 按耐住澎湃的心情,她闭上眼睛,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而后默默回想那些内容,神奇的是,这一句句艰涩难懂的话竟然在她头脑中如同电影银幕一般一幕幕出现,有些甚至百思不得起解的句子她也牢牢能记住。 太棒了! 赵太傅发现了满面通红的五公主,猛然想起五公主恢复神智时间尚短,能读下来那些文字已是奇迹,这书本大义本就艰涩,怎能强求? “公主来尚书房学习时间尚短,所以这次小考便不要求公主了。”赵太傅看着李清瑟的眼神无比慈爱。 她赶忙睁眼摇头,“不,赵太傅,我可以写出来。”而后便兴冲冲笑眯眯地拿起毛笔,但猛然发现自己没墨!因为从未想过写字,也没养成让小朱子磨墨的习惯,但这不写还不行,好容易可以表现一次,为什么不写? 这墨一般都放在左手边,想用赵灵修的墨的想法直接否决,他的字迹未干,若是硬伸胳膊过去,弄脏了袖子不说,搞不好还刮花了他的字。 因为她是加座,也就是坐在两人的正中央,离左边之人与右边之人都差不多,而她右边正是奋笔疾书的崔茗寒,灵机一动,直接伸手去用崔茗寒的墨。 崔茗寒感觉到右侧一只雪白柔荑紧紧抓着一只毛笔小心翼翼地探进他的砚台,手下的笔一顿,精致的眼眸微转,看向李清瑟。 “用一下,用一下哈,谢谢了。”虽然这人的奴才狗仗人势,虽然这人殴打赵灵修,她很看不上这空有一副漂亮皮囊的男人,但如今拿人的手断,她也只能陪着笑。 崔茗寒没想到她竟然能对自己笑,更是没想到她竟然还参加这小考,她……能行吗? 带着一丝疑问,他伸手将那砚台向左移动的一些,方便她蘸墨。 李清瑟看着崔茗寒的左手,忍不住惊艳! 那是一只多美的手啊,用“纤纤玉指”四个字来形容都无比苍白,那五指简直就是完美到极致,白皙透明,骨肉匀称,皮肤细腻,指尖干净,不像女人那样的柔美,也不想男人那样粗狂,是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既有刚、又有柔,每个部位,甚至每一个毛孔都恰到好处,都精细到如算过一般。 崔茗寒捕捉到她眼中的惊艳,顺着她的眼看向自己的手,差点失笑。 真是个怪女人,他的容姿京城闻名,上到官家小姐下到小家碧玉,哪个不是做梦都想嫁给他伴他身侧,就连远嫁的四公主也曾对他暗送秋波,全因他那张精致的脸。但这五公主看他脸时并无任何反应,相反这么惊艳的看他的手。 有这么好看吗? 崔茗寒也不自觉多看了自己手两眼,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五公主,真真有趣。 053,手足癖 崔茗寒的笑声打断了李清瑟的惊艳,后者吸了吸口水。 真丢人,蘸人家的墨,还失魂落魄看人家的手……其实她有个怪癖,虽然不好美色,但有手足癖。这种癖好在现代很多,有些人是制服控,有些人喜欢黑丝,有些人喜欢美腿,而她也如此,喜欢人的手和脚,只要是漂亮的手和脚,都能吸引她,无论男女,哪怕那人的脸丑的和猪八戒,但只要手和脚漂亮,她还是会去追逐。 崔茗寒的手真是美啊!李清瑟在心中暗暗惊叹,现代有那么多手模,就没一个能达到自己面前这只手的高度,实在是太美了!太美了! 她突然有种冲动,希望崔茗寒能把鞋袜也脱了,她想看看他的脚是不是也这么美。 在第一排的李清玄手劲一大,将那毛笔硬生生捏断。 他胸中之火在燃烧,那崔茗寒就那么美?让瑟儿发出如此惊艳的目光,而看她的视线,是在看他的手。 伸出自己的手观察了下,白皙透明,毫无骨节,指甲透着粉色修剪干净,难道不美?他怎么能比不上那崔茗寒? 同样观察自己手的还有太子和二皇子。 而七皇子、八皇子、柳氏兄弟看到前排三尊大神都莫名其妙地看自己手,他们四人也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就是手嘛,有什么可看的? 这一切,李清瑟都不知,蘸了墨后,赶忙回来开始写。虽然字认识,字会写,但从会写字到写好字还差得远了,困难地开始书写,咬着牙,忍受这软乎乎的毛笔。 发生的一切都落入赵灵修眼中,她跑到崔茗寒那蘸墨,本没什么,但当她用惊艳的眼神看崔茗寒的时候,他心中竟然泛起一股陌生的酸,那股酸直入骨髓,竟让他手软的差点握不住毛笔。 忍住心中莫名其妙的酸意,将自己的砚台放到两人中间,而后破天荒地看了看自己左手,那手修长有型,但比之崔茗寒的手,还是差上一些。 猛然被自己这一举动震撼,而后谴责,他赵灵修什么时候也开始注意起皮相?偷眼看向旁边之人,只见佳人正专心致志地写字,虽然那字七扭八歪,但那神情专注的让人怦然心动。 看着之时,赵灵修的脸不自觉红了,赶忙回过头,拼命告诉自己镇定,深呼吸一口气后,再次拿起笔,笔下生花。 崔茗寒看了一切,精致的唇角勾起,别有意味的一笑。 考试结果揭晓。 赵灵修、崔茗寒与柳赋言三人的的卷子十分完美,无论是内容还是字体,这些都在人的意料之中最令人大吃一惊的竟是五公主李清瑟。她竟然完完整整将整章默写了出来,而且竟然无一个错误,虽然那字迹大大小小歪歪扭扭实在让人无法恭维,但赵太傅用无比的耐心将其认真批阅后,得出的结论令所有人震惊,包括赵灵修。 他之前便觉得公主聪颖,如今更是惊为天人。 太子等三人暗暗纳闷,李清瑟是何时温习的功课? 七皇子、八皇子偷眼看了看五公主,小脸有点窘色,看来两人真得夹着尾巴做人了,这五皇姐好像很厉害得罪不起的样子。 柳氏兄弟也对她大为惊叹。 崔茗寒精致的眉眼微微上挑,看向她的目光越来越玩味。 “诸位中,有未来大鹏国之储君,有未来的亲王,也有未来大鹏国的朝廷重臣。”赵太傅顿了一下,慈祥和蔼的神色逐渐严肃,声音也凭空威仪了许多。“希望此次小考可以敲响诸位心中的警钟,有则加冕无则改之,要时刻牢记自己的位置和未来的自责。好了,接下来,便开始今天的课程。” 赵太傅话不能多说,毕竟他不是普通的私塾先生,而在座的学子也不是普通的学子,话不可多说,点到为止。 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本以为赵太傅能刁难他们呢,没想到这么就过关了,于是翻开了书籍。 李清瑟愣住了…… 书!? 书……!? 她的……书……!? “怎么了?”赵灵修发现她情况不对,轻声问。 李清瑟大窘,她的书落在静宁宫了,昨天夜里看着睡着,那书搞不好就掉在地上了,而后清晨也没发现,满脑子都是晨练,急匆匆就跑了,也没想起自己有没有书。 可恶的是小朱子,怎么能没发现!? 但转念一想,今天早晨那人仰马翻的情景,估计小朱子都吓坏了,哪还能帮她想带没带书,他们能按时来尚书房不迟到已经算好的了。 一想到那清晨发生的一切,李清瑟的脸不自觉爬上一丝动人的红晕。好吧,她敢保证这不是害羞,这是愤怒!是愤怒!如果她有武功,绝对把那无耻的三人打得满地找牙! 看到她“羞涩”的红脸,赵灵修猜到了,想必是她昨夜太过用功,今晨竟然忘了带书,早晨的晚到想必也是如此原因。越看五公主越是可爱,勤奋、好学、积极向上、平易近人、有正义感,这正是他赵灵修所最欣赏的女子。 心猛然怦跳,连声音也变了变。“若……公主不嫌弃,便与我共用一本书吧。” “好啊。”李清瑟欣然答应,没发觉对方有什么变化,这同桌共用一课本,在现代是常事,谁没个忘带东西的时候?说着,便将椅子向左挪了一挪,两人距离太大,看书确实不方便。 拖椅子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看向两人之处,而李清瑟耸耸肩,觉得这群人少见多怪。挪了椅子,而后便笑眯眯地对自己同桌,“打扰了。” “没……没有。”赵灵修再也不敢说话,怕自己失态。 前排三人恨得咬牙切齿,也无办法。 赵太傅笑笑,已知了公主忘带了书,他与自己孙子的想法一样,刚刚震惊于公主的惊人之举,猜想公主定然熬夜苦读,不由得微笑点了点头,抚着自己银白色的山羊胡,眼中满是赞赏。 赵灵修这一节课根本没法集中精力,猛烈的心跳怎么也无法平息,鼻尖缭绕若有若无的香气,她的发丝偶尔调皮地上了桌面,他双眼盯着着盈亮的发丝微微愣神。 “修,这个字作何解释?”清瑟小声问,那声音婉转,猛地一抬头,两人竟然离得甚近,几乎鼻尖碰到鼻尖。 还没等赵灵修做出反应,只听呼啦啦纸张纷飞的声音,而后李清瑟只觉得头上一疼,有人用书砸了她的脑袋。 “靠!是谁!?”李清瑟大怒,捂着脑袋抬头怒吼。 前排角落的李清玄一个冷哼,淡漠的眼神隐藏不住怒气,“这书,是本皇子借你的。” 054,和事 尚书房安静,只有赵太傅慢悠悠却又十分有节奏的诵读声。(.好看的小说) 李清瑟凑近了赵灵修,问他一个字的解释。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别说赵灵修愣住了,就连粗线条的李清瑟也觉得暧昧的有点不妥,正想稍离开,只听呼啦啦纸张纷飞的声音,而后李清瑟只觉得头上一疼,有人用书砸了她的脑袋。 “靠!是谁!?”李清瑟大怒,捂着脑袋抬头怒吼。 前排角落的李清玄一个冷哼,淡漠的眼神隐藏不住怒气,“这书,是本皇子借你的。” 室内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震惊了,不再看书,都抬头看着两人,有的惊讶,有的幸灾乐祸。 赵太傅也停下了,微怒。“扰乱尚书房纪律,六皇子,您这是对圣贤的亵渎还是对圣上的不敬?”赵太傅脾气好,却不代表没脾气,这两顶大帽子压下,饶是谁,也无法承担。 李清玄本想发作,但也知这不是他发作的场合,他不稀罕这皇子生活,也对这书本大义没兴趣,但皇上终归是他父亲,必须尊重,这些不说,她母妃还在宫中,所以他必须要忍,一直忍到他封王离宫为止。 李清玄只能沉默,但心情烦躁,今晨瑟儿还在他怀中,如今却又与其他人靠这么紧,他想杀人,杀了赵灵修,但杀之前,要在他身上满下九九八十一种蛊毒,让他承受这世间最噬心的痛苦而死。 气氛僵持,赵太傅真怒了,非要等李清玄给个答复。 李清玄本就在隐忍,已是极限,哪有什么心思和他折腾,一想到这古董老匹夫喋喋不休,再一想到老匹夫的那贱人孙子缠着瑟儿,他恨不得将他们姓赵的都杀个干净。 赵太傅见六皇子如此,彻底怒了,老古董也有老古董的脾气,他为人刚正不阿,从不贪图富贵,也不趋炎附势,对就是对,错就是催,十分固执。“六皇子,请您说,您这是扰乱尚书房纪律的理由。” 除了李清瑟的担心,其他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思。 “赵太傅,那个打扰下。”她赶忙冲了出来,“抱歉,六皇子虽然行为过激了一些,但也一片好心。今天事儿都是我错,是我忘带了书,作为弟弟看见姐姐窘迫自然是来帮一把,太傅若是非要怪罪,就怪罪我吧,我接受惩罚。” 李清玄挑眉,根本没想到她能站出来为他说话,皇宫内,人心防线甚高,没人愿多管闲事,从来如此。 李清瑟回头狠狠瞪了他一―臭小子,真能惹事! 当回过头转向赵太傅时,那双眼眸早就蓄满了氤氲。“太傅,都怪我,要罚就罚我吧。” 那可怜样就如同一柄利剑戳向对方,赵太傅轻咳了两下,“罢了,六皇子也是手足情深,自有其可取之处,只不过这尚书房纪律还得遵守,不知六皇子可吸取教训?” 李清玄没回答,眼神轻蔑扫过,看得清瑟满肚子火,很想揍这刺头,偷偷一掐他的大腿,狠狠地,而后觉得不过瘾,又转了一圈。后者本来还能忍受这点疼痛,但这转圈的掐确实是狠毒了些,不过也能忍。 靠,臭小子,你狠! 李清瑟愤怒,手离开了他腿。比掐人疼的是什么?是转圈的掐!比转圈掐更疼的是什么?是在刚刚掐的位置上重新掐一次! 于是,她手刚刚离开,又重新落下,还是那位置,还是转圈的掐。 终于,李清玄嗷的一嗓子喊出来了,“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不这样还不行?”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兵不血刃,第一次有人如此掐他,竟然比割一刀口子放血还疼。 李清瑟的小动作谁都能看见,赵太傅也忍不住轻轻笑了,觉得这五公主哪像传闻的痴傻,古灵精怪又十分有原则条理,对她的欣赏与喜爱越来越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下次记得带书便好,五公主与灵修共用一本吧。” “是。”李清瑟赶忙顺着台阶下了,低头将地上的书捡了起来,轻轻放到李清玄的桌子上,微微俯身,“别闹事,不然让你好看。”低低耳语。 而后者也马上回道,“还是瑟儿对我好,今晚好好伺候你,让你舒服。”说完,还轻轻垂着她吹了口气,那味道花香扑鼻,吐气如兰。 李清瑟如同过了电一般迅速离开,赶忙回到位置上。靠!这没皮没脸没羞没臊的李清玄,她……她……实在是无可奈何。 赵灵修一直担心的心也终于平静下来,爷爷的性格他知道,别说六皇子,更别说太子,真正讲道理的时候连皇上都敢驳斥,他真怕五公主遭殃,没想到她却诚心承认错误,妙!以柔克刚才是正道。 课程在继续,有了这一闹,没人敢再扰乱课堂秩序,赵太傅看似老实巴交,但那不趋炎附势的倔脾气,若是真得罪了他,他绝对能闹到皇上那去,到时候就不是认错能解决了事了。 太子含笑地看着书本,将刚刚发生之事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有种感觉,他越来越喜欢瑟儿了,不同于之前日久生情的依恋,而是欣赏,若不是她身份却是棘手,他敢肯定,她就是站在他身侧的女人。 同样想法的还有二皇子李清泽。 随后的李清玄一直是笑眯眯的,没了往日的淡漠,绝美的妖孽容颜因为这发自内心的笑意更为璀璨,让人只消一眼,便无法离开视线。 李清瑟很烦恼,再也听不进去课程了,满脑子都是六皇子刚刚说的那句话。――“还是瑟儿对我好,今晚好好伺候你,让你舒服。” 傻子也能听出来这李清玄今晚还得去找她,她深深知道李清玄是认真的,今天早晨,他分明有了感觉,弱不是太子和二皇子到来,她敢相信这不怕惹事的六皇子真能强上了她。 哎……又一次暗暗叹气,她可……如何是好? …… 尚书房课程结束,李清瑟怏怏不乐,闷头向回走。 小朱子紧紧跟着,面色苍白,公主没带书,是奴才之过,是他的过失,但今天清晨确实情况特殊,那人仰马翻的情景,他怎么还能想起来什么书不书的?算了,不用找理由,无论什么,就是他错了,即便是公主惩罚他,他也认了。 “公主,到舒云宫了,您这是往哪走呢?”小朱子停下脚步,一指自己身旁的舒云宫大门。公主是不是气糊涂了,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李清瑟白了他一眼,“本宫的书落在静宁宫了,自然得取回来,虽明日没课,也得拿书温习啊。”突然脑海中灵感一闪而过! 静宁宫!? 对啊,她今天可以死皮赖脸再在静宁宫呆上一夜,那就成功躲避了李清玄,对,就这么干! 055,同遂 静宁宫内,三个人,一人低着头做奴才状,一人面色铁青脸色不善,最后一人堆起满脸的笑容,谄媚、讨好。 “静妃娘娘,今天再让我睡一夜好吗?舒云宫有老鼠,我害怕。”谄媚之人自然是李清瑟,此时绞尽脑汁想留下。 老鼠?东倾月皱眉,凭直觉知道,这五公主根本不怕老鼠,若是真怕,他现在立刻抓一群老鼠在静宁宫放养。 小朱子虽不知尚书房到底发生什么事,却也知道公主死活要在静宁宫是为了躲那三个大神,就是纳闷,公主为何就肯定静妃能镇得住那三个神,难道是辈分? “五公主,本宫这静宁宫也有老鼠,除了老鼠还有蛇和蜈蚣,上一次只不过你未见而已,本宫可经常能见到的。”东倾月回道,而后故作惋惜状,“没办法,静宁宫久无下人打理。” 静妃这是赤裸裸的表态拒绝她,李清瑟哪肯服输?“静妃娘娘,你怕吗?” 东倾月一愣,她这是什么意思?“不怕。”直觉回道。 李清瑟双眼一亮,一下子冲到静妃身前,不顾对方反对抓住他的手,“太好了!虽然静宁宫有老鼠,但最起码娘娘你不怕,舒云宫就不行了,只有我和小朱子,小朱子也怕死了那小动物。”说完,还拉外援似的问,“是不是啊,小朱子?” 小朱子自然是要帮衬着自己主子了。“回公主,是的,奴才怕的要死。” “你看吧?”清瑟回头笑眯眯盯着静妃,而对方拼命想拉回自己的手,却被她紧紧抓着,这五公主看似瘦弱,其实力气也不小,他为了符合自己假扮的女子身份不敢用全力,一时间也没办法抽回。[] 李清瑟却如发现了什么似的将那手放在眼前,小脸皱成一团,“静妃娘娘您好可怜,以后就有我和小朱子来为您作伴了,有什么活儿大家一起干,可怜的静妃,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手怎么这么粗糙?” 清瑟有手足癖,虽然静妃的手不如崔茗寒的美,但也不错,可惜了这皮肤,一点没滑腻的感觉。 东倾月脸上微红,恨不得一掌将她拍飞,虽然他用缩骨功扮成女子,但他是堂堂正正的大男人,皮肤怎能不粗糙? 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五公主可知,明日是什么日子?” 李清瑟点点头,“明天是父皇的寿宴,酉时开始,怎么了?”这和拒绝她有什么关系? 东倾月咬咬牙,稍稍使了大劲将自己的手从那双雪白柔荑中拽出来,赶忙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能离这公主多远就离多远,这次是手,下次说不上是什么。 “公主既然如此,为何不好好准备?”他不是真正的后宫嫔妃也知,这皇上寿宴是后宫之人争宠最大的战场,不只是为博得皇上的亲睐,更是直接打击其他对手的最好机会。这一日不仅仅是大臣们和妃子,更是皇子与公主争宠之时。“难道公主不想借机一鸣惊人,博得皇上赞赏?” 李清瑟用稍显鄙夷的目光看了眼他。“你想一鸣惊人被父皇宠幸吗?” 东倾月只觉得胃里稍微恶心,“不想。” 清瑟耸肩,“你都不想,为什么就非要我想?” 后者一愣,他不想是因为他不是后宫嫔妃,这身份是个幌子,但她是公主啊,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心中涌出一股烦躁,周身隐隐杀机。 他很想冲动的将两人杀掉,他们在这静宁宫,他的行动就多一分被发现的危险,但他却不知这五公主来静宁宫,还有没有外人知晓,若是有人知道她来,他杀她就是为自己增添了个麻烦。 忽然他的眼中闪过一道金光。之前怎么没想到,若是五公主执意住在静宁宫,他可以用老方法杀了她,就是――当初杀了整个宫内奴才们的那种无声无息的杀法。 这主意出现在脑海,瞬间便被肯定,东倾月白皙柔和的面容微微笑了,是魔鬼夺人性命前的诡异微笑,如罂粟一般致命又迷人。 李清瑟浑身一抖,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自己是一直被蛇盯上了的青蛙,但却不知这寒意从何而来,抬眼看了静妃,立刻出现惊讶的表情。“静妃娘娘,你……你……你……”那表情就如同见了鬼一般。 东倾月赶忙恢复了平日里淡漠严肃的表情,暗暗谴责自己刚刚没控制好情绪,“怎么?”内力已在腹内云涌,若是她真发现什么,就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两人,灭口。 “静妃娘娘,我第一次见你笑啊,你笑容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比皇后要美,比梁贵妃要美!真的是太美了。”李清瑟没发现对方的杀意,一直陶醉在刚刚那如昙花一现的美景中。说静妃是昙花有一些偏颇,静妃是梅花! 梅花香自苦寒来,人人都知梅花的苦,梅花的冷,梅花的坚强,就如同静妃在这默默无人的静宁宫骄傲的活着,但却没人注意梅花绽放的那一刹那,尤其令人感动! 东倾月很郁闷,除了郁闷还很纳闷。这都什么跟什么?刚刚这五公主还无赖似的嬉皮笑脸,这一会就满眼转泪花,女人果然都是难以理喻!引人费解!难怪他们整个教内无一女人,教主英明,少了女人果然少了许多麻烦。 就在东倾月郁闷加纳闷的时候,李清瑟又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决定了,我定要帮你夺回父王的宠爱!” 东倾月大惊失色,“不用,不用,公主你客气了,本宫很满意现今的生活。” “不,”清瑟满眼怜惜地盯着她,“没有男人宠爱的女人,就是一朵没养分的花儿,很容易凋零。我知道静妃娘娘您坚强,大家都是女人,你即使说出来、哭出来我也不会笑话你,你是不是其实……孤枕难眠?” 东倾月要疯了,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浑身颤抖,隐忍着杀了她的冲动。“够了!本宫的事不用你管,既然你想住这就住,公主你请便吧。” 说完便拂袖而去,实在呆不下去了,再这么下去,这李清瑟不知还要说多么离谱的话。他突然有种预感,他的任务就要断送在这离谱的五公主身上!这预感越来越强烈! 这五公主,他是杀定了,只要过了皇上十五天寿辰大庆,他便动手,他可不能触碰了这霉头,皇上寿辰出人命,死了公主,无论是什么原因,自己也要受牵连,惩罚还好,若是直接赶出宫去,他的任务就没法完成了。 咬牙,继续隐忍,五公主李清瑟,十五天后,就是你的死期! 小朱子去静宁宫从前的下人房住下,而李清瑟又回到了上回住的偏屋。 果然,那本书正静悄悄地躺在床下。 将书拿起,借着灯烛看了一会,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屋外清风吹起,让她想到了当初六皇子李清玄就是这样飞入她的舒云宫。猛然大惊!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她在这住和在舒云宫有什么区别?,李清玄来了照样想干什么干什么。 想到这,便如惊弓之鸟,赶忙跳着跑出屋外,猛砸静妃的房门。 正准备练功,在床上盘腿而坐的东倾月眉头皱起,那脸上满是不耐烦与杀意。若这是在宫外,他早就把这烦人如苍蝇的李清瑟杀一万遍! 走到房门前,打开门,再也维持不了之前的淡然,脸上满是厌恶。“五公主,还有何事?” 李清瑟自动忽略了静妃脸上的表情,现在有什么比贞操还重要!?一下冲进房间。“静妃娘娘,今晚我与你同睡!” 056,被窝 “静妃娘娘,今晚我与你同睡!” 东倾月一愣,就这愣神的时机被她冲进了房门,二话不说脱了鞋子便跳上床,完全无视站在房门口那目瞪口呆的人。(.好看的小说) 其实李清瑟也不习惯与人同睡,尤其是女人,她很“直”,丝毫没有百合倾向,在她身边的只可以有男人,还得是她喜欢的男人,没感情也不行。一夜情或者滥情什么的,和她没有丝毫关系! 但如今,在和女人同床与失去贞操之间,她果断选择了前者,就睡一睡而已,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东倾月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面色铁青,没关门,就站在黑乎乎的门口。侧身,用阴森的带着威胁的目光看着床上脱了外衣,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边的女人。“本宫拒绝。” 拒绝有毛用!?李清瑟在心中一惊回了一句,不过脸上却堆起委屈。“静妃娘娘,您就行行好吧,按辈分,您是我长辈,是我母妃,按实际,我俩是邻居,按感情,我俩是朋友,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她若是被李清玄强x了,她宁可去死。 东倾月精致的眉头忍不住抽了一抽,白玉面颊的铁青颜色丝毫未减,平日里淡漠的眸子满是犀利。“本宫从未被你父皇临幸,所以这母妃之称就免了吧,本宫当之有愧。若是说邻居,想必舒云宫与栾妃的景平宫更近,为何你去投奔栾妃?还有这朋友二字,本宫更是当不起。” 李清瑟早打定主意,今天就是死也不离开这里、不离开这房间,根本不专心听他的话,放好了衣服,就将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踢开,躺好,盖在身上。“静妃娘娘啊,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埋怨父皇没临幸你,放心吧,明天我肯定找父皇,让父皇过来看看你,静妃娘娘你那么年轻漂亮,父皇肯定对你爱不释手,放心放心。” 听见她说让皇上来临幸他,东倾月只觉得十分反胃,很想吐,但猛然有了一丝理智,若是这公主真去找了皇上,皇上搞不好真能注意静宁宫,那样行动起来就不方便了。 这五公主真是个祸害,他早晚要除去! 将门慢慢关好,东倾月面色不善,眉头皱得紧紧,来到床前。 看着在被窝里不知因何事高兴的打滚的某人,他浑身颤抖,用自己全部理智控制自己不去失手杀了这可恶的祸害,在宫中生活打探已有一年,和这傻公主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她有了理智就突然缠上他了? “哎?静妃娘娘,你怎么还不睡,虽然明天父皇寿宴是在晚上,不过也得早早养足精神啊,睡的太晚有黑眼圈,那样就不漂亮了,来来,睡觉。”说着还拍了一拍床旁边的位置。 “既然你喜欢这房间,那本宫便去偏室睡。”东倾月转身欲走,李清瑟如猴子一般灵敏跳了起来抓住他的手。 “你去偏室,那我也去,反正你去哪我去哪,都说了,我怕老鼠,何况你这里还有蜈蚣。”开玩笑,她就是为了傍上这颗大树,如果和他分开,这和在舒云宫有什么区别? “放手。”东倾月冷冷威胁。 “那你答应我,我们一起睡。”李清瑟紧紧抓着他的手,丝毫不妥协。“反正我们都是女人,一起睡又不会怎么样,来嘛来嘛。”后一句话声音甚小,好像也是对自己说的。 他要疯了,甩开她的手愤怒一吼,“李清瑟,和我睡,你别后悔!” 李清瑟揉了揉麻木的手,很疼,不敢抱怨。听到他的话立刻喜上心头,连连摇头,“不后悔,绝对不后悔。”若是不睡才肯定后悔。 东倾月一咬牙,心中已将这祸害杀了一万遍,但事实上,必须要等到皇上大寿十五天后方能动手。女人,十五天后就是你的末日。 咬牙切齿地上了床,一把抢过枕头和被子。“你这是我的,你自己去偏室取。” 因为常年独居,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和被子,他忍住杀人的欲望在床沿旁躺下,将身子侧了过去,面向外,给她留了一个大后背。 李清瑟一耸肩,此时她可不敢离开这房间半步,搞不好就有去无回。“嗯嗯,行,你是主人,这里你是老大,我不用枕头和被子总行了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些她都能忍,她还没猖狂到让静妃陪她去取被子和枕头。 算了,就这样吧,还好现在是初夏,不算特别冷。 不同于其他女子的闺房,静妃的房间无丝毫胭脂水粉的香气,更没有什么香囊鲜花,整个房间素雅,就连被子与褥子也是淡淡的蓝色,就如同他那个人一般,明明站在不远处,却给人淡淡的疏离,却又让人十分舒服,令人忍不住靠过去。 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半夜真的冷…… 李清瑟迷迷糊糊被冻醒了很多回,而后又强制自己别醒来,继续睡,但还又一次被冻醒。在第三次醒来之时,她头脑中有种预感,若是再这样下去,她肯定要感冒,感冒后,静妃就有理由将自己踢出去了,那样她就…… 后果不堪设想! 睁眼看了看,静妃还是那个姿势,背对着她,整条背都是直的。皱眉,可以联想到静妃这个人平时也是有原则性条理性,从睡姿可以看出。 静妃……睡了吧?李清瑟暗暗琢磨。算了,静妃肯定睡了,她就偷偷去他被窝,反正两人都是女的。 而后,她小心翼翼,掀开他被子的一角,慢慢将自己“塞”了进去。 被窝里温暖舒适,李清瑟很想舒服的呻吟一声,但理智告诉她,弄醒了静妃,就没好果子吃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均匀的呼吸声发出瞬间,东倾月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057,鬼压 清晨,阳光还未射入房内,李清瑟守时的生物钟提醒她应该起床了。她试着动了动胳膊,动不了;又试试动了动腿,还是动不了;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漆黑。 大惊!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明明有意识,但就是无法动。 李清瑟从来不信鬼神,但自己穿越来这个铁铮铮的事实告诉她,有些邪门的事儿不信不行,鬼压床,会怎么样!?会不会被鬼吸了阳气?会不会被鬼附身?在现代看过一切鬼片鬼故事迅速窜进她的脑海。 “救命!救命――”差点吓得屁滚尿流,忍不住大喊出来。 难道鬼压床能说话?李清瑟正纳闷之时,只觉得身上一轻,眼前忽然明亮,从漆黑到明亮,让她一时间无法睁眼。 “鬼叫什么?谁要你的烂命?”一道冰冷的声音充满不耐烦,是东倾月。 静妃在?太好了! 李清瑟听到他的声音后,情绪安定了下来,刚刚真是怕死了。眼睛适应了光线,睁眼一看,看到静妃正穿着白色中衣在床沿坐起,乌黑亮泽的长发披散在身上,被晨曦映射出点点荧闪,因是逆光,完美的面部线条边缘被光线镶嵌一层淡淡光边,让他的的脸凭空柔美了一些。 就连李清瑟也忍不住赞叹了句――美人啊! 但她不是百合,美人看看就行,既你不会流口水也不会犯花痴,比美人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如今的状况。赶忙低头看了看,竟然在床上,而刚刚的漆黑是因为她被被子蒙头盖住头,再定睛一看,不由得勃然大怒。 “静妃娘娘,您干啥把我捆了啊?”怪不得手脚不能动,原来不是鬼压身,而是自己被困了。 东倾月鄙夷地瞪了她一眼,“昨晚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李清瑟哭丧着脸看着他,“静妃娘娘您好狠心啊,人家就是觉得太冷钻了你被窝而已,被子那么大,不能浪费,物尽其用嘛。”这静妃,忒狠了点吧!? 东倾月咬了咬牙,藏在被中修长白皙的十指狠狠捏成拳头,用理智一次一次告诉自己,此时不是杀她的时候,十五天后……十五天后就是她的死期。昨夜,她哪是只钻了被窝?如同一边膏药似的紧紧黏在他背上,甩都甩不开,后来愤怒的他转身欲把她直接从被窝里踹出去,没想到刚刚转身,她直接钻进他怀中。 想到昨夜的尴尬,东倾月还是愤怒不已,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令他彻夜难眠,甚至是此时此刻他心中都不舒服。[] 李清瑟见对方面色不善,赶忙住了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钻了被窝确实不对,他生气是应该的,但拿绳子捆了自己也实在过分,还好,静妃还不算特别冷血,虽然捆了她但给她拿了一条被子,这一夜虽然睡的不舒服却也没感冒。 她不知道的是,哪是东倾月好心,分明是因为她身上缭绕的清香气息扰得他无法安眠,只能用被子将她整个捂住,即便如此,那丝清香却总是在他鼻尖盘旋,一夜未眠。 “静妃娘娘,昨夜是我不对,我错了,我有罪,您把绳子给我解开好吗?我该起床了。”可怜兮兮地卖萌,企图以柔克刚。 见她如此,东倾月也不好发火,伸手几下,那绳的扣子便解开,没有他的帮忙,李清瑟费力地从绳子中挣脱出来,活动活动已经麻木的胳膊腿儿,长长叹了口气,感叹了句自己悲催的人生,而后便小心翼翼地爬下床穿上鞋子,整个过程尽量不碰静妃丝毫。 东倾月微愣,看着默不作声的李清瑟一瘸一拐走出房门的背影,人生中第一次有了反思――他做的是不是过分了一些?但这大清早的,五公主穿着中衣裤要去做什么?出恭? 李清瑟的浑身酸疼,却不敢叫苦,发誓绝不给静妃半个拒绝自己在静宁宫住下的理由,为了贞操,她能忍! 但说不生气是假的,这气必须得发,整个宫里可供她发泄的只有身边的小朱子,不冲他发冲谁发? “小朱子,赶紧起床!太阳照到屁股了,再不起床你真成猪了!”刚到院子正中,扯嗓门的喊。 话音还未落,一旁偏殿的大门赶忙推开,衣冠整齐的小朱子冲了出来。他是奴才,早就醒了,就等着公主起床伺候呢,若是在舒云宫,这个时间公主起床开始晨练,但如今在静宁宫,不知公主还练否。 李清瑟看了一眼小朱子,“肥猪,穿这么多怎么晨练?去去去,把外衣脱了,今天晨练要加大运动量。”以发泄她的不满。后半句她没说出来。 “是,主子。”小朱子哪有怨言,赶忙转身回去,用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衣物脱掉,剩下宽松的中衣裤出来。 室内,东倾月皱着眉,疑惑地看着院中央的两个人,他们两人在做什么? 昨日清晨五公主在他院中做的奇怪举动还未得到解释,今天就变成两个人做,伴随着李清瑟喊出的口号,两人一齐做各种有节奏却又奇怪的动作。 室外,李清瑟站直了身子。“好了,热身运动到此为止,现在开始晨跑。” “是。”小朱子心中叫苦不堪,但敢怒不敢言,只能跟着公主绕着静宁宫,跑了一圈又一圈。但不得不说,因为每日里陪着主子晨练,他最近食欲越来越好了,以往因为食欲不好,吃素菜根本没味儿,但如今,即便是素菜吃起来也特别香,而且,他瘦了很多! 东倾月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子前,看着李清瑟带领她唯一的太监小朱子绕着静宁宫一圈一圈地跑,眼中的诧异越来越多。 这五公主李清瑟,真是个怪女人! 整整跑了十圈,李清瑟才放慢了脚步,微微喘着气,“小朱子,今天晚上寿宴,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小朱子赶忙道。“回主子,都准备好了。” 李清瑟点了点头,想了想自己这一天的行程安排,觉得白日里有必要去霓裳宫,帮梁贵妃做下最后的检查工作。 058,威胁 静宁宫的饮食由御膳房的小宫女送来,静妃每个月都给小宫女些赏钱。 而李清瑟的饮食则是小朱子去御膳房取,此时,桌子两侧坐着两人慢慢用早膳,一个是化身为静妃的东倾月,另一个则是李清瑟,小朱子被打发去舒云宫取她平日行李。 东倾月右手执晶莹白瓷汤匙,慢慢喝着粥,心中却隐隐不安,只因这不见了的小朱子。平日里那主仆二人形影不离,如今一个还在,一个消失,总让他安不下心来。 与忐忑的东倾月相反,李清瑟又吃又喝很是惬意,因为这棵大树,她是抱定了。 两人各自用早膳互不说话,却各有所思,就在两人用完早膳的同时,小朱子拎着各种大包小包地回来。“静妃娘娘、主子,奴才回来了。” 东倾月看着大包小包的小朱子,心中那不安越发扩大,因为怎么看,这样子都好像是在……搬家。 李清瑟开心地一跃而起,一溜小跑去接小朱子,将他手上几个包袱拿下来,而后便抱着包袱四处看静妃房内是否有位置安置她的东西。其实这样鸠占鹊巢的事儿甚为不礼貌,但她也是走投无路,如今只能委屈委屈静妃,等她这道坎过了去,定然好好报答静妃。(.无弹窗广告) 东倾月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五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清瑟尴尬,但事实胜于雄辩,她就是巧舌如簧也没办法掩饰,赶忙堆起笑脸。“那个……静妃娘娘,不,是静阿姨,啊不对,是静姐姐,”汗,对方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是自己名义父亲的小老婆,叫什么都不对。 东倾月怒了,他已经一忍再忍,面色铁青。“五公主,你别得寸进尺,昨日你说的只是在这借宿一晚,别说你打算长住在这了。” “嗯,确有此意。”她放下包袱,表情十分尴尬,但主意已定,死皮赖脸也要赖在这,一咬牙,冲了过去直接扑静妃身上,“静妃娘娘啊,您可怜可怜我吧,我这从小没母亲的人缺少母爱,怎么说您也是我母妃,您就发扬一些母爱吧,我以后肯定好好报答您,孝敬您,帮您去父皇那争宠,求求你,让我留下吧。” 她的熊抱让他惊慌失措,满面通红,想挣脱却发现对方用了吃奶的劲,若是强硬推开她,又怕泄露了武功,恼羞成怒。“李清瑟,有话好好说,别这么搂搂抱抱!” “我放开你,你就答应我?”李清瑟忙问。 “本宫想要个理由。”他答。 她乖乖放开了他,长吸一口气,脑子已经猛烈转动数圈。此时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静妃不欢迎他人同住,这货搞不好还是个卧虎藏龙,不然不可能武功高强又美丽的女子被皇上抛弃在这,但静妃到底想做什么,她不关心,这皇宫多的是秘密,她也不是柯南,不想去追查那唯一的真相,她想做的只是借宿于此保全自己,等她熟悉了这个世界后,便找机会跑出去逍遥一下。 但在未了解世界前,她可不敢贸然出去,江湖险恶,自己又没武功,还长了这张招蜂引蝶的脸,若是被坏人弄了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眼珠子一转,做了决定。“静妃娘娘可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东倾月一愣,微微点下头,“记得,怎么?”当时她正装作散步,其实打探消息,没想到路过舒云宫门口,正好被冲出来的五公主撞到,她身后跟着的是六皇子,当时她惊慌失措,而六皇子的神情戏谑,难道五公主执意来此,就是因为六皇子?难道五公主暗地里被六皇子欺负? “那静妃娘娘还记得六皇子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不光六皇子,还有太子和二皇子,他们轮流晚上到舒云宫轻薄我,脱我的衣服,动手动脚,我不愿,所以才想来静宁宫避难。”她的话说的很快,因为很怕被静妃打断,用最大的力气将内心想笑的冲动压下,眸子中闪过算计的光芒。 东倾月拧眉,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因这“真相”太过震惊和荒诞,令他将心底的隐隐不安生生淹没,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许,“轻薄!?他们三人!?他们是你兄弟!” 李清瑟也状似无奈的点了点头,“是啊,我知道静妃娘娘你想说什么,乱伦是不?我也和他们说很多次了,但他们死活也要轮……哦不,乱下去,我也没办法。”不能说出她不是皇上亲生的秘密,就要告诉静妃,他们在――乱伦! 东倾月硬生生向后退了一步,虽然他是孤儿,从小无父母教养,被教尊收养,但这基本的伦理道德也是知的,亲兄弟姐妹怎么能!? 李清瑟挑眉,一耸肩,心中冷笑――静妃啊静妃,看你很冷静沉稳,没想到心思也简单的很,有些“真相”是不能知道的,即便是有人要说,也得赶忙躲开,这就叫明哲保身!可惜,你已经听了,也就是上了贼船了,下也下不去了。 东倾月浑身一抖,后背凭空出了冷汗,不知为何,他对她所有情绪都集中在抗拒和反感上,现在冷静下来才知,自己上了她的当!这“真相”分明就是个陷阱,等着他踩进去,其结果只有两个,要么他上船,以后搞不好就被五公主左右;要么他不上船,但知道了秘密,下场也好不了,就算那几人拿他没有办法,但定然来找麻烦,这静宁宫万万不能被众人瞩目,不然他的任务…… 一双冰眸冷冷盯着面前倾国倾城的五公主,精致的眉毛微皱,人人都是这五公主是个傻子,但他却觉得这五公主精明的很,除了精明还很阴险。祸害!绝对是个祸害!这五公主绝对不能留,早晚能要给他惹事。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李清瑟胜利,成功留在了静宁宫,欢天喜地的将自己的衣物塞入各种柜子里,自动忽略了某张青中带蓝,蓝中泛紫,紫中渗黑的一张脸。 整个过程小朱子都在现场,低着头站在门边,心中却对自己家主子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他主子有勇有谋,对他还不错,他是跟定主子了。 主仆两人没人理会在一旁的静妃娘娘东倾月,也没看到他身上隐隐散发的杀气。 059,夜宴前序(公告必看!) 大鹏国皇帝四十五大寿,整个皇宫到处洋溢着喜气的气氛,而晚间更是有盛大宴席,不光有文武百官携带家属前来赴宴,更是有外邦使臣前来送礼,全国免赋税一个月,大庆十五天。(.) 就连往来的宫女太监也脸上带有若干喜气洋洋,看的李清瑟很疑惑。此时,她正带着小朱子在前往霓裳宫的途中,看着高高兴兴的宫女太监越来越纳闷。“小朱子,你说我父皇大寿,和这群宫女太监有什么关系,他们有什么可高兴的?”假不假啊? 小朱子赶忙回答,“回主子的话,他们自然高兴,因为都得了赏钱的。” 李清瑟一听,一下子来了兴趣,站住了脚转身。“什么?给钱?去哪领?内务府吗?有没有我的份儿?” 小朱子只觉得额头有一条条黑线,豆大的冷汗仿佛一颗一颗滴下,“回主子,是各个宫的娘娘们给奴才们钱。[]” 李清瑟愣了一下,而后鄙夷地白了一眼,转身继续向霓裳宫而去。“切~,虚伪!真虚伪!”各个宫主子们给奴才钱是为了什么?一方面为了攀比,另一方面让皇上知道她们真心的高兴,真虚伪啊。“我说,小朱子,你想要赏钱吗?” 小朱子大喜,虽然他诚心归顺主子,但这世上哪有真心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何况他一向俗气。“谢主子打赏,谢主子。” 前面走着的人嘴角狡黠扬起,并未回头,声音悠扬。“不用谢,从你欠我的钱里出,扣一两银子。” “……”小朱子立刻如打了蔫的茄子,没了刚刚的兴奋,怏怏地跟着主子前行,心里暗暗谴责,他怎么就这么天真呢,若是主子能给他赏钱,那还真怪了。(.) 两人说着,就到了霓裳宫。 “奴婢给五公主请安。”霓裳宫的宫女们见到李清瑟前来,赶忙恭敬请安,如今这五公主可是梁贵妃面前的大红人,哪敢怠慢。 “嗯嗯,起来吧。”一边走着,一边发话,那声音高贵中带着威严,让众宫女心升尊敬。 今日的李清瑟一身淡紫红色罗纱裙,领口大开,可见其中搭配的鹅黄色裹衣,那外衣领口与裹衣配合恰当,颈口微露,既不会觉得保守得老套,又不会露得太多有些低俗,恰当好处的一片雪白,其上微微锁骨抓人眼球。 腰间是一条淡金色的束腰,一侧挂着配饰,大鹏国的见黄色只有皇帝才能穿,而太子可以穿淡金色,至于嫔妃、皇子与公主,并非不能穿黄色,但仅仅是配饰,要么就是用金黄色滚边,要么就是用金黄色束腰,以彰显高贵身份。 大鹏国女子都喜在腰间挂着香囊,精致的香囊别有心意,一方面彰显自己高超的女红,另一方面所到之处阵阵花香,但李清瑟却一反常态,没带什么香囊,反而是挂了一只硕大的金元宝和两只小铃铛,一走一过,叮叮当当。 “瑟儿,你来了?”梁贵妃听说五公主来了,竟亲自应了出来,一看李清瑟的穿着,不由得眼红了许多,这艳俗的紫红色穿在她身上,竟将她雪白的皮肤衬得更为娇艳,没有华丽的锦缎,只着罗纱裙,但却掩不住她高贵的气质,那种贵气仿佛是与生俱来一般。 ------题外话------ 今日更的少,也没什么看头,是因为明天要入v,预计第一章v文字数一万八千字。 v文预告:1,清瑟在某人面前主动脱光光只留亵裤。2,清瑟的成果在夜宴上大放光彩引得众人刮目相看。3,秘密~ 勿养文!求首订! 另外对于那些看霸王文的小妹子,乃们这样做是在侵害作者的权益,就如同坐车逃票一样,现在改版可以看到读者消费记录,留言慎重。 但是,如果是14岁以下读者,丫头就忍了,哈哈,毕竟年纪小,有限的零花钱都吃零嘴了,丫头也年幼过,小时候想吃遍商店,却发现长大了没什么食欲了,很怀念当年! 不管怎么样要入v了,丫头在努力,看官也要给力啊!多多支持丫头,谢谢了! 060,夜宴(首V爆发) “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今日真美啊,雍容大方,又娇艳可人。”李清瑟由衷赞叹,今日的梁贵妃穿着枚红色轻纱里裙,在外配了件淡金色小坎长裙,淡金玫红,相得益彰,配合梁贵妃年轻却又带少妇风韵的容颜,真真夺人眼球。 刚刚心中的不快被李清瑟的夸奖冲洗掉,她在宫中这么多年,每日里和各宫主子们勾心斗角,真话假话,她分的出来,她知道五公主是真心夸奖她,心中很是得意,再看这五公主,也是可爱了一些。 两人正说着,二皇子李清泽到。 “儿臣给母妃请安。”今日的李清瑟穿着赭石色锦缎长袍,用金黄色滚着边,配合淡金色腰带,将他本就挺拔的身材衬得更为修长,宽肩窄胯,就连李清瑟也不得不承认,这厮的身材真好。 算了,在梁贵妃面前,她怎么也得给这便宜又无耻的“二哥”面子。脸上带上甜笑,微微福身,“清瑟见过二皇兄。” 甜美的笑容引得李清泽双眼无法离开半步,若不是在母妃宫中,他真想将她狠狠揉入怀中,甚至揣如修囊,不舍得被外人窥视一眼。 李清瑟嘴角忍不住抽上一抽,悄悄向前,背对着梁贵妃,在众宫女看不见的角度狠狠掐了他一下,虽然面上还是甜美,声音还是糯软,但手上的劲儿绝对不小。“讨厌,人家给二皇兄问安,二皇兄竟连个礼都不回。”心中想的是――大哥,您那冷酷的外表配合色迷迷的眼神,真心不搭! 李清泽低头看艳如娇花的女子,腰间那小手就如同抓痒痒一般,越抓越痒,掐在他身,痒在他心,更是有冲动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了,那种欲望越发强烈。 李清泽一愣,赶忙退到梁贵妃身边,狠狠白了他一眼――大哥,您瞧好这里的地点,这是你妈的家,你妈还在场,你死了心把。 梁贵妃虽没完全看懂两人的互动,手上的香巾轻轻掩唇,微微一笑,声音婉转柔美。“你们兄妹俩感情一直都这么好,这看起来真像一母兄妹啊。” 其实她是在拉拢李清瑟,但李清泽却皱眉,自从知道了清瑟非皇上亲生,如今只要是听到这“兄妹”二字,他就莫名烦躁,如若她不是他名义上的妹妹该多好? “瑟儿,今日的晚宴,你就穿这身去?”梁贵妃将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看了看她身上的罗纱裙。 “嗯,是啊。”清瑟乖巧点头,“有什么不妥吗?”小朱子说皇室必须“带金”,为了能在群臣中凸显身份,她特意弄了条金色腰带,连其中的裹衣也是同色系,有什么不对? 梁贵妃微微笑着摇头,“傻孩子,你这样会惹你父皇不快的,今次并非普通家宴,而是款待群臣和召见外邦使者的盛宴,你穿着这么随便,丢了皇室的脸,你父皇怎么会开心?” 李清瑟这才恍然大悟,这样啊,之前自己确实没考虑到,毕竟也不是古人,也没参加过什么宴席,若不是梁贵妃提醒,想必她还真要捅娄子,看来这梁贵妃还算对她用了真心,最起码面上过的去。“多谢母妃提醒,那……儿臣回舒云宫去换衣服吧。”心中纠结,她哪有什么富丽堂皇的衣服啊,哭。 梁贵妃微微一笑拉住她,“我那里有倒是有一套宫衣,拿去穿吧。”微微转头向身边的贴身宫女,“春意,去将本宫今日准备的百花争艳裙取来。” “是。” 宫女恭敬转身离去,梁贵妃便开始耐心解释起来,“为了皇上的寿宴,本宫做了五套裙子,以备不时之需,你我身段差不多,应该传来合适,但这款式想必瑟儿如花的年纪,想必老套了一些。” “哪里哪里,母妃的眼光是好的,哪里是老套,分明是高雅。”梁贵妃自谦的话音刚落,李清瑟的小马屁就顺势拍上。 “贫嘴。”梁贵妃一乐,看着李清瑟的手更紧了,后者微微出汗,这捧人拍马,也是个体力活。 “母妃,今日晚宴准备的物件都准备好了吗?”清瑟面色严肃下来,稍稍靠近梁贵妃轻声问,这才是她来的正事,这舞蹈是现代的,古代人审美能否接受还是未知数,想必这梁贵妃也忐忑的很。 果然,一提这晚宴,满是香气的手便稍微一凉。“嗯,准备好了,去看看吧。”说着便拉着清瑟到了那件紧闭的房门前,正是之前两人彩排之处。门扉打开,里面需要的物件一一在桌上排列,清瑟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来到桌前,开始仔细盘点所需物品,反复看了三次,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甜甜一笑。“物品齐全,母妃放心吧。” 即便是见惯了大世面的梁贵妃此时也是十分忐忑,这一舞,世间从未有人跳过,她是第一次尝试,剑走偏锋,难免紧张,长长舒了口气。“那便好,我便放心了。” 这一次两人并非避开李清泽,他一直默默跟着两人,看着清瑟仔细盘点,心中暗惊不已,想到当初清瑟提出这舞蹈之时,又想到母妃一直刻苦练习,不自觉对这舞蹈产生了好奇,不仅仅是对舞艺高超的母妃的期待,更是对李清瑟的期待。 取衣裙的宫女已经归来,手上捧着托盘,托盘上有一叠放得整整齐齐的长裙,虽为百花争艳裙,听名字仿佛眼花缭乱,其实其底色为绿,带着比这水绿稍神的墨绿暗纹,定睛一看,这暗纹皆是手绣,每块暗纹皆是一朵花,每朵花都不同种类,原来这争艳是如此争艳,水绿色的长裙为上好锦缎,在室内柔和的光线下泛着优雅的光泽。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罗纱裙,确实……不上台面。 “谢谢母妃了。”这回是真正由衷的感谢。 梁贵妃一笑,对着宫女点了下头,那捧着衣裙的宫女微微侧身,原来她身后还有一名宫女,手上还是捧着一托盘,那托盘上铺着黑色丝绒,丝绒上放着金闪闪的一副头饰。 “这套头面,是与这去裙子配套的,本宫就这套送予你,拿去吧。” 李清瑟顿时心情大好,看来此次没白忙活,既找了大山还拿了好处。“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咯,谢谢母妃。” “傻孩子,都叫母妃了,还有什么可谢的?”梁贵妃微笑着,眼中慈意越来越多,一直旁观的李清泽面色却越来越铁青,他不想瑟儿当他妹妹,看着母妃那种将她看成女儿的眼神,他觉得无比刺眼。 “娘娘,时辰到了,该去未央宫了。”宫女春意在一旁恭敬提醒。 梁贵妃点点头,拉着清瑟的手,在她白皙娇嫩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皇上将这寿宴交给本宫和皇后娘娘一同打理,这寿宴十分重要,非比寻常,虽是卯时,但现在也得去反复检查,瑟儿你先回宫吧,这套衣服拿去,晚间寿宴,千万别失了公主的威仪。” “哦,知道了,母妃辛苦了。”李清瑟笑眯眯,心中也笑了,这一天梁贵妃不停拉她的手,可见对她的喜爱,这大腿算是抱上了,若晚上梁贵妃一战成名,她在宫中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那儿臣便告辞了。” “嗯,去吧。”梁贵妃微笑。 小朱子一直等在门口,和霓裳宫的小太监偷偷闲聊,见自己家主子出来赶忙迎了上去,捧起梁贵妃送清瑟的衣服,跟着自己主子就准备回去。 李清泽赶忙跟了上来。“五皇妹,我送你吧。” 还未等李清瑟出口拒绝,梁贵妃便发了话。“泽儿,陪母妃去未央宫,估计太子也在。” 看着李清泽吃瘪的脸,清瑟十分高兴,趁着时机溜了出去,赶忙向静宁宫冲了过去,开玩笑,要是那李清泽说服了梁贵妃跑来缠着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静宁宫内,静妃坐在床沿盘腿闭眼,这便是李清瑟进来后看到的画面。 “静妃娘娘,您这一天天的就这么过?无聊吗?”好奇地上前。 东倾月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精致的眉头皱了皱,仿佛忍耐似的,最终用理智战胜了厌恶。当双眸缓缓睁开之时,眼中已经十分平静。“不无聊。”其实他在运功调息。 李清瑟哪懂什么武功,直接窜上床坐在他身边,“没关系,以后我在这,你就有伴儿了,不会无聊的。” 东倾月没说话,垂下了眼帘,心中暗说――这几日我还能忍,十五天后就是你的末日。 “哦对了静妃娘娘,一晃,这都下午了,还有两个时辰便到夜宴了,您的穿着什么准备好了吗?”一边说着,清瑟跳下床,跑到桌前开始研究梁贵妃送的服饰。这衣服是她自己拿进来的,因这是静妃的寝室,她觉得小朱子这个半男人进来不合适,从来不允许他入内。 “不用你操心。”东倾月一忍再忍,早就没了耐心和她折腾。 “原来是这样啊,我靠,露得这么多,太暴露了!”李清瑟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一边翻来覆去看着这衣裙,一边自言自语。 大鹏国的服饰有些像中国古代唐朝,女装并不保守,女子的玉颈半胸露在外面并不算有伤风化,只要不露双腿双脚便可,在大鹏国,女子的腿与脚才是大忌,若是被陌生男子看了去,几乎也就算失了身了。 不得不说,梁贵妃送的衣服确实比她选的要上档次,水绿色的锦缎既不会扎眼又不会淹没在莺莺燕燕之中。 “五公主,你在做什么?”东倾月突然叫了起来。 李清瑟将腰带解下,丢到一旁的椅子上,而后外衣脱下,规整放在椅子上,解开同色系的淡紫红色衬裙,也放上,身上只有鹅黄色的裹衣和雪白的平头亵裤。转过身去疑惑地看向静妃。“当然是换衣服啊,一会夜宴就开始了,难道你不用准备?” “你……你不会去一旁换?或者去偏室换?”东倾月面红耳赤,还第一次有女子在他面前如此宽衣解带,偏过头去,不敢再看,说句话差点咬了舌头。 清瑟疑惑,“在哪换不一样?我们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这宫装太过精致繁琐了,我自己还未必能穿上,在这自然是请静妃娘娘您帮忙啊,难不成要我喊小朱子?” 说着话,便提起观察那水绿色的宫装衣裙,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她刚刚还说未必能穿上,还真让她说准了,这宫装分里外四层,一层一层的,穿着费事不说,最要命的热,还好是晚宴,夜晚能凉爽一些。 “李清瑟,你有完没完?”东倾月赶忙转过身子,面色更红,若是一般男子见到面前美景定然目不转睛,但他从小便在熠教长大,整个教派无半名女子,他从未见过女子……赤裸。 没错,李清瑟早把那贴身的裹衣脱了去,雪白娇嫩的身子便这么赤裸裸展现在东倾月面前,就算是那唯一的丝绸平角亵裤,也是呆着微微透明,雪肌销骨,令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东倾月没见过女子赤裸,从前更为与女子多接触过,他从记事里便接受教内训练,习得内家功和缩骨功,女人模仿的多了,但却从未……真正看过女人的身子,何况还是五公主李清瑟这般的美人。 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赶忙出去,但双腿就如同灌了铅似的无法动上半布,美丽的身体在他脑海中清晰地回放,心底有个声音让他转头再去看上两眼。 李清瑟倒觉得没什么反正大家都是女人,她也无奈,作为现代人勉强能穿上古代衣服已经觉得十分了不起,但今天这套宫装绝对是个更大挑战,提起最里面的意见嫩绿色的裹胸,眉头皱紧,怎么这么多带子?怎么和西方那些宫廷长裙似的还需要绑带子? “静妃娘娘啊,您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穿上?”拿着那件小的可怜的衣服,她来到侧身而坐的东倾月面前,还将那嫩绿色在他眼前晃上一晃,仿佛为了唤起他的注意。 东倾月只觉得所有的血都向身体两个方向涌去,一个向上,鼻尖微腥,难道是要流鼻血?他赶忙伸手点住自己几个穴位,防止鼻血流出来。另一个向下,身体某个尴尬部位,那部位正在不受主人控制的悄悄崛起。 东倾月很想发火,但话还没说出来,就发现声音嘶哑,刚刚吐出半个字,赶忙住了嘴,那声音若是真说了,立刻……泄露了男子的身份。 “快点快点,真受不了你们这些古人,快到时间了,我这还没带头饰呢,快帮我把这个穿上。”说着,便将那嫩绿色直接塞入东倾月手中。 东倾月如同过电一般将那丝滑的衣料扔开,连手指尖也炙热无比。 “求求你了,静妃娘娘,我的静妃姐姐,我的静妃姑奶奶,您再和我这么墨迹墨迹,我真穿不上了,我没宫女,要是有宫女绝对不麻烦您老人家,一会你穿宫装我也帮你,你要是觉得占了便宜,就脱了衣服给我占上一占,好吗?” “谁要脱衣服?”东倾月突然大怒反驳,脸上红得如同欲滴出血。 “嗯嗯,行,我脱,你不脱,行不?快点帮我穿上吧。”看那在床内侧的里衣,李清瑟哭丧了脸,他妈的,静妃以为她有暴露癖?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光着膀子好吗?她也是被逼无奈。 离得近了,东倾月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那一对雪白玉兔不停跳跃,一闪一闪他的双眼。他不自觉向后移动了一些,但还是接触到她的腿,那双腿,同样的雪白,如白玉雕成。赶忙转过眼去,觉得自己呼吸开始困难。 “静姐姐,我求你了,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你没看过米兰时装周,那些个模特在后台为了抓紧时间换衣服,在一群男设计师造型师面前一丝不挂,很正常的,速度速度,快帮我把这个穿上。”再一次塞入东倾月手中。 罢了,她都不怕看,我为什么要怕?东倾月心中狠狠地想,咬牙转过头来,一下子就看到那桃花粉红,娇嫩的颜色狠狠抓他眼球,两人如此近,那桃花就这么展现,清清楚楚,顿时口干舌燥。 “我……我口渴,去喝茶。”赶忙翻身欲逃,但李清瑟哪给他机会?为了防止这唯一可以帮她的人逃走,她在后背给他一个熊抱,紧紧抓住。“别走,帮我穿戴完再走,算我求求你了,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啊,我没宫女,难道要让小朱子帮我?他虽是太监,也是男人啊。” 东倾月欲哭无泪――我也是男人!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那柔软,紧贴他的背。向下的那股血已经抵达,好在有长裙遮挡,不然定然尴尬。向上的那股血聚结,被他用点穴强硬抵挡住,很是难受。 “行,我帮你穿。”伸手硬掰开她的手,转身,一把抢过那嫩绿衣料,“转过身去。”这话是从牙缝中挤出。 李清瑟嘿嘿一笑,乖乖转了过去。 这种背后系带子的衣服,并非西方发明,在中国古代也是有类似衣服。将那嫩绿的衣料围在她胸前,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但还是难免有时碰到那柔软,火辣辣的炙热,烫疼了他的手,围好后,将两条带子细心穿到一旁的订好的扣眼中,而后系上。 东倾月因任务的关系时常要装扮成女子,别说这女子的衣物,就算是妆容他也手到擒来。只不过……“五公主,您得自己上手调整下这衣物。”因为可能要触碰到…… 李清瑟有些烦躁,“我真的不会弄,我若是会了肯定自己弄,我说静妃姐姐啊,您是我亲姐,别害羞了,我都不怕被你占便宜,快一些,时间快来不及了。” 东倾月无奈,一咬牙,伸手探上她的身前,双手不得已必须要稍稍捏那柔软。 下面涨的发疼,他心中突然大叫不好,他要破功! 这缩骨功最怕的就是情欲,而他刚刚一直有反应,只是无奈才忍了下来,现在他只觉得浑身骨骼的每一关节都生疼无比,再这样下去,他定要现出原形。 赶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在将绳子系好的一刹那,身子已经如同一只飞燕一般窜了出去,直接撞开了大门,从到一旁的偏室。 李清瑟翻了白眼。 装,这静妃就是喜欢装,明明武功高强还非要装小白兔,不说别的,刚刚他用的轻功,就连她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比李清玄的要好。 算了,每个人都有秘密,自己的秘密无法向人诉说,为何还要强求别人说秘密?心中了然,走过去拿起其他衣物。这套宫装长裙最麻烦的就是这个需要系带子的里衣,必须要有别人帮忙,如今这个大难题解决了,其他的就迎刃而解了。 偏室,他已经破了功,所有锁紧的骨节皆打开,此时的偏室中哪还有刚刚静如处子的静妃,而是一身材修长的男子,只不过那面容还是柔美中带着困惑,明亮的眼眸中透着浓浓的情欲。 …… 当东倾月折回来时,李清瑟早已把宫装长裙穿好。 水绿色的长裙束腰很高,一层一层,云纱与锦缎相配,高贵典雅又如梦如幻,她本就美丽,如今穿上这长裙就更为天人。 东倾月只看了一眼,便无法再挪开视线,胸口内猛烈怦跳,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他刚刚破宫一次,若是不冷静怕是还要破功,如果被外人发现他的男子身份,就糟了。 李清瑟坐在梳妆台前摆弄金闪闪的头饰,“静妃姐姐,你回来的正好,快帮我弄弄头发吧,帮我梳一个漂亮的发髻。”笑眯眯,没办法,她除了平日里的一种发髻也实在不会其他了。 “为什么又是我!?”东倾月欲哭无泪。 “送佛送到西嘛,拜托了,静妃姐姐。”她自动把这娘娘二字改为姐姐,为了就是讨好对方,其实她不知的是,这改了还不如不改。 他本不想回来,无奈他的衣服都在这房间,眼看着夜宴时间已近,必须要换衣了,就算她想淹没在人海,也必须面子上过的去。要知,穿得最好与穿得最差,都十分抓人眼球,真正做到重用,就要不好不坏,无功无过。 “好了,我知道了。”他气急败坏,走了来,拿起梳子,执起她如丝的长发,那股馨香再一次缭绕他的鼻尖,那堆雪白的玉兔和娇嫩的桃花,再一次袭击他的脑海。 咯吱咯吱,是他咬牙的声音,强硬将身上那蠢蠢欲动压制下去,为她飞快地梳起发髻。 东倾月的手是巧的,在他修长灵活的十指下,乌黑的发丝更为动人,高高的发髻盘起,只余下三束发丝,两束垂在耳前,一束垂在身后。 “哇,静妃姐姐,你太厉害了,手好巧,我觉得不用这些头饰就很美了。”李清瑟大呼惊讶。 东倾月没搭理她,只是将她金饰拿起,小心帮她插入发髻中,顿时,犹如画龙点睛一般,有了饰品,她的美更加夺目、销魂。 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知道她是美的,却不知道她如此美! 李清瑟长叹一口气,终于穿好了,真是难啊,也不知这静妃害羞什么,磨磨唧唧,“静妃姐姐,你也得换衣服吧,用不用我帮你?” 东倾月如同被踩了尾巴,“不用,你出去。” 李清瑟耸肩,“出去就出去,谁怕谁?” …… 时辰到,夜宴开始。 宴席在栾花殿举行,偌大的栾花殿,从大殿深处向外两行长桌,长桌一直延续到了殿外,在殿外广场,一直延续,一眼望不到边。长长的桌龙犹如万里长城,上面摆着一模一样的佳肴,甚是壮观。 此时所有人已到齐,皇上寿宴无人敢缺席,殿内是皇上的妃子与朝中重臣,更是有外邦使臣,而殿外,则是从全国各地赶来的高级官员,为了仰视龙颜,不过李清瑟却觉得,他们白来一趟,根本看不到皇上长什么样,是方是圆。 这排桌甚是有规矩,皇上坐在殿内主位,高高在上,在其一侧的是皇后娘娘,两人在高台上受人膜拜,而台下,则是一东一西两排分开。东侧是嫔妃,为首的梁贵妃,而后按照妃位与受宠程度,一致排下,坐在第一排的嫔妃精心打扮,一方面攀比,另一方面希望得到皇上的青睐及宠幸。 至于她和静妃,自然坐在后排的后排。 静妃的妃位不低,但她自愿坐在后排,因其不受宠,没人搭理他。李清瑟也坚持坐在后排,有宫人妃子前来劝慰,但她坚持不去前面,于是众人觉得她不识抬举,也怏怏离开。 她为什么要坐在后面,自然是不喜欢那些女人们的攀比与奉承,还不如在角落静静熬时间。 东侧是嫔妃,西侧是重臣,为首的一品大员,都是朝堂上的人物,举足轻重,此时互相抱拳应酬着,在从一品官员与二品官员位置中间,坐着几名使臣,之所以一眼能看出他们并非大鹏国人,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其中有些人长相与大鹏国人不同,另一方面他们的衣服也甚是怪异。 至于大殿以外,在广场上排开的,自然是全国各地的官员。 李清瑟收回视线,揉了揉天应穴,这么多人密密麻麻,看起来真累人。 此时皇上和皇后还未到,要等到众人到齐了,他们才最后到,这是身价。 梁贵妃穿的就是刚刚见李清瑟所传的衣服,华美大气。 而梁贵妃一旁则是一名妖媚的女子,那女子凤目上挑,眉间弯弯,细长的鼻梁,精致的唇瓣,还有如水蛇一般柔美的腰肢,她身上的每一处皆是为了勾人魂而长,别说是男人,就连女子也看直了眼。身穿着紫罗兰色长裙,更是妖娆。 清瑟恍然大悟,难怪李清玄那么美,原来他母妃是如此美女,那种一颦一笑魅到骨子里的感觉,原来是承袭了他老妈啊,母子俩,都是妖孽!一男一女。 “静妃姐姐,虽然你没几大妃漂亮,不过在这众妃中也算中上等,为何会失宠?”李清瑟忍不住凑了过去与静妃耳语。 东倾月不着痕迹地向旁躲了一躲,“隔墙有耳。”根本不想参与讨论。 清瑟耸了耸肩,好容易燃起的八卦情绪被静妃一盆凉水泼到冷。呆着无聊,肚子都饿了,闻着面前桌上的佳肴香气,她不厚道的想先吃为快,但看到众人都未有动筷,只能作罢。 太子与二皇子陪着群臣客套,但一双眼却抓紧一切机会扫向东侧桌席,为的就是找寻李清瑟的身影,今日她打扮的十分抢眼,水绿色的锦缎长裙,若是白天倒没什么,但在这灯烛光之下,隐隐金闪,原来,这裙子暗有乾坤,身上暗绿色的绣花藏着金线,这特制的金线在灯烛光下耀眼夺目。 李清瑟想到这,欲哭无泪,果然是梁贵妃费心思准备的衣服,她之前还纳闷为何这么低调,原来,根本不是低调,是高调!高调!她要早知道如此,根本不会要,就穿着她那丢人的罗纱裙也比这金光闪闪如金佛一样的衣服要好。 与太子和二皇子两人不同,六皇子悠闲的很,他对皇位没兴趣,行为特立独行,懒得去和那些大臣们尔虞我诈,就连那穿着也是如此。 太子一身淡金色太子服,宣告着自己身份的尊贵;二皇子身上赭石色滚金边带金色腰带的服侍,尊重中带着霸气。而六皇子李清玄,全身上下没一个带一点点金色,穿着宝石蓝色的锦缎长袍,那耀眼的蓝,将他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加透明洁净,不若太子等人坐的笔挺,他的神情淡漠,身子有些慵懒地斜靠,一双勾魂美眸一动不动盯着李清瑟。 被看的李清瑟胸中怒火熊熊燃烧,她很想冲过去直接戳瞎他那双眼!罢了罢了,人家妈还在那呢,她怎么也得给长辈些面子,虽然……李清玄的妈好像没比她大几岁的样子。 大殿东侧桌席后半部是重臣的家眷,各个主母带着自己家拿得出手的女儿前来,都是精心打扮,希望自家女儿能入了皇上的眼,就算没入皇上的眼,入了皇子的眼也好。 以太子为首的皇子们一字排开,因为传承了良好基因,兄弟几个无论年纪大小皆是美男,太子温柔谦和,二皇子冷酷俊逸,六皇子媚艳妖孽,七皇子浓眉大眼,八皇子如一个娃娃一般可爱,深深吸引住各家大小闺秀。 何况那太子和二皇子两人时不时将视线扫过来,令她们娇羞无比。 重臣之子也前来,少不了什么年轻俊杰,尤其是以崔尚书之子崔茗寒为首,精致地犹如画中人。赵太傅的孙子赵灵修为镜中十大小才子之首,身上浓浓书卷气也令他脱尘,还有柳尚书家的两个儿子,面容也是端正英俊,相传两人武功甚高,仅在二皇子之下。 但各家闺秀们都没心思看这些才子,她们的双眼都盯着几大皇子。轮长相,几大皇子容貌出众,论身份,谁又有皇子身份尊贵!? 当然,众公子却带着惋惜,因为他们在后宫嫔妃中见到一绝色女子,那女子秀眉杏眼,双目灵活宛若会说话唱歌一般,小巧琼鼻如水滴倒悬,一张粉红色的樱桃小口柔嫩惹人怜惜。美女何其多?但是此女比其他美人多了灵魂! 其他的美人皆是以身精致宫装端坐,垂着眼,想看的不敢看,不看还非要偷眼看,让人不痛快。说话也不敢张嘴,即便是笑,也要拉起袖子轻轻掩嘴。他们这些公子哥这种端庄女子已经看够了,但那名女子却不同,她说话,便凑到一旁的冰冷冷的美人耳边尽情的说,即便是对方有着强烈的厌恶情绪,想笑,便张开嘴笑,爽朗不失秀气。 她就如同黑暗中的一刻宝石,闪闪发光,无论是容貌还是穿着,她穿的明明是常见的绿裙,却把那绿裙穿得有如一滩春水,扰乱了每一人的心。 有些公子哥不知她的身份,三公主、四公主已经远嫁,五公主又是个傻子,那这名坐在后宫嫔妃中的女子想必也是嫔妃,可惜了……可惜了…… 崔茗寒、赵灵修他们自然是知道她身份,平日里的公主已经绝色,无奈他们先入为主总觉得公主是傻子,如今见她精心打扮才知,仙子一直在身侧,只不过自己瞎了眼没发现罢了。 崔茗寒一边与众公子应酬,一边忍不住偷眼瞧了瞧李清瑟。他的眼光一直很高,京城第一美女崔茗甄是他亲妹妹,他尚不觉得自己妹妹有什么美丽,但如今真是被这傻子五公主的外貌收服了,她美在灵气,在灵魂。 一想到她平时的所作所为,崔茗寒突然轻笑出声,再次看向李清瑟的眼光中有了丝异样。 “崔兄,你这突然笑什么?说出来给弟弟也高兴高兴。”说话的是一身青色袍子的年轻公子,这人是户部大员的嫡子,平日里与崔茗寒私交还算不错。 崔茗寒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不愿与人分享。 那年轻公子也不在意,顺着崔茗寒的眼神望去,看到那墨水绿身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惜了名花有主。”那声音很是惋惜。 崔茗寒皱眉,“不知刘兄是什么意思。” 刘性公子微微一笑,对着对面遥遥的李清瑟一努嘴,身子凑到崔茗寒旁边,压低了声音。“可惜了这古灵精怪的美人儿,要在后宫那滩死水中,让人心疼啊。” 崔茗寒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眼李清瑟,聪颖的他一下子就猜到,想必刘公子以为五公主是嫔妃。若是他以前的性格,便不想解释,但今天却不知抽了什么风,怎么都想帮李清瑟说点好话,正了个名。“那绿衣女子正是当今五公主,天资聪颖,温柔娴淑。”前半句是事实,最后四个字是瞎说。 他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震惊了这左右席间富家公子哥,他们早就惊艳于绿衣女子,如今一听到她的身份,更是跃跃欲试。整个席间公子都齐齐看向对面绿衣女子,眼中的倾慕更是直白白。 李清瑟浑身一抖,无奈地看着扫了一眼斜对角众多视线,那视线犀利得恨不得将她直接射穿。 不着痕迹地向东倾月身边靠了一靠,“静妃姐姐,你看对面那些人怎么回事,难道我要出什么洋相?” 东倾月抬起冰冷冷的双眸看了一眼如狼似虎的众公子,嘴角勾起鄙夷一笑,“男追女,凤求凰,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他也忍不住回眼看了李清瑟。人们都说,灯下美人月下花,熠熠生辉的灯烛下,李清瑟美得惊人! 那一双勾魂的眸子,只消一眼,便狠狠将对方的七魂六魄成功勾出,娇嫩的唇瓣,好比世间最尊贵的酒皿,而其中,是琼浆玉液,发丝如云,媚眼如丝,即便是从未有过情愫的东倾月,心跳也猛然漏了半拍。 赵灵修听见崔茗寒的话,忍不住微微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他心中有些不安? 所有人已经到齐,在太监高亢圆润的唱喝声中,皇上与皇后入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起身,齐齐跪倒,无论是殿内还是殿外,无论是男还是女,无论是刚刚还扬眉吐气的一品大员还是在殿外广场角落里的偏远地区官员,此时他们的声音洪亮诚恳,恭敬无比。 这一刻,李清瑟是真的体会到为何要有那么多人争这皇帝之位,哪怕是头破血流、手足相残,这位置代表了尊贵到极限,代表着世人的膜拜。 “平身。”皇上的声音低沉,即便是在如此场合也不露息怒。 一片衣抉摩擦声,众人坐好。 皇上简单说了几句话,无外乎是慰问赶来贺寿的官员的辛苦,以及对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祝愿,而后便开始了唱礼。这唱礼自然是太监拿着长长的名单一个个唱喝何人何官衔,送了什么礼,祝了什么愿。 礼品大大小小,形状不一,却都是万里挑一的昂贵,但却很单调,无外乎什么玉如意啊,血珊瑚啊,名家字画啊,绝版书籍啊,再精致的东西,李清瑟在现代都见过许多了,这大鹏国就玩出花来,还能比中国故宫和博物馆里的精品多? 与她一样无聊的还是静妃东倾月。 这些珍贵礼品都直接进入国库,有专门官员记录在案,统一保管,但那凤珠到底在哪!? 他潜伏宫中一年,为的就是凤珠当年为了入宫,也是费了好大事,第一名进宫的是易容成他摸样的女子,应该是得到了皇上宠幸,却不知为何突然失了宠,两个月后,他方才入宫,开始仔细找寻教主想要的凤珠,至今未曾找到。 李清瑟微微碰了一下他的腿,“静妃姐姐,这些妃子都费尽心思地送父皇礼品,你送了什么?” 东倾月有些不耐烦她打断他的思考,“什么都没送。” 李清瑟一愣,“真的假的?难道你真相一辈子在宫中孤老?我说,现在皇上还健在,你可以逍遥,若是皇上……咳咳,估计你就直接去庙里当尼姑了。”这是历代太妃的下场。 东倾月扫了她一眼,冰冷的唇角微启。“要你管?” 碰了个软钉子,她撤了回来,无聊地摆弄自己的手指玩。 刚开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贺礼上,渐渐的,使臣的贺礼送完,重臣的贺礼送完,宫中嫔妃的贺礼送完,重镇大城的贺礼送完,接下来就是一些小地区官员的贺礼,那礼品也许是当地官员绞尽脑汁,但京城中的他们都见过大世面,这些东西自然不入他们的眼。 他们便重新将视线集中在李清瑟身上,而后者则是越来越不安,如坐针毡。 女眷席上有一人也看向李清瑟,那目光狠毒,恨不得将李清瑟碎尸万段。 此人一身水蓝色长裙柔美清丽,五官更是精致绝伦,眉目如画,唇角精致,是一绝代美人,仔细看,她与崔茗寒竟有几分相似,她正是京城第一美女,太子李清睿的表妹,崔茗寒的嫡妹――崔茗甄。 她是京城第一美女,从来都是被众公子追逐,但今日这个傻公主竟将本属于她的视线夺了去,她情何以堪? 此时别说她自己感觉到了,就连平时看她不过眼,嫉妒她美貌的官家小姐们也用香帕轻轻掩着嘴,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目光淡淡看着她。 反正这京城第一美女头衔落不到她们身上,就干脆让公主做,好歹人家是公主,他们去众星捧月得心甘情愿,但这崔家小姐算什么?大家都是官家小姐,凭什么她要比她们高出一头? 众小姐越想越高兴,由刚刚偷偷盯着崔茗甄看,到后来发出赤裸裸的嘲讽之光。 崔茗甄垂下头,银牙暗咬,发誓定然与这傻公主势不两立! 唱喝完了礼品,宴席正式开始,舞者们翩翩起舞,华丽异常,最终呈现为一只大大的寿字,为皇上贺寿。 皇上哈哈一笑,扬手打赏。 李清瑟已经开始吃起来,她的吃相虽不粗鲁,但也不文雅,本来中午就没吃饭,如今又墨迹了这么长时间,早就饿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开始吃上了。 当她打了一个饱嗝之后,抬眼望去,竟看到斜对角席上一众年轻男子看她的眼神各异。 太子微微笑着,眼中满是宠溺,那赤裸裸的爱意令李清瑟一颗心都揪起来了,并非是因为感动,真真是怕其他人看出什么。 二皇子李清泽冰冷的面颊柔和了许多,哪还有平日里的冷酷。 最让她生气的是李清玄那厮,纤长的手指轻轻执起银筷,夹起菜肴,姿态优雅地放入口中,一双戏谑又暧昧的眼笑盈盈望着她,那眼神仿佛是说――女人,还饿吗?今晚本皇子去喂饱你。 李清瑟浑身一抖,不小心看到了崔茗寒,还是那般精致,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与他那恶劣的个性完全不成正比,他的眼很勾人,眼周天生长着细细黑线,如同画了眼线一般,令他的双眼更为深邃勾魂。他含着笑意,略带玩味的眼神,令清瑟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一只狡猾的狐狸盯上的猎物。 ……这崔茗寒,不得不防! 儒雅的赵灵修就如同他爷爷一般,博学、耿直,他的容貌不似崔茗寒那般俊美,也不似李清玄那般妖孽,他的美是一种彬彬有礼的美,就好比名校高材生。 李清瑟浑身又是一抖,看来,她以后要和这赵灵修拉开距离了,她也不是傻子,那赵灵修的眼神赤裸裸的和太子他们有什么区别,搞不好看上自己了,但他真不是她的菜啊!她想和他做朋友,却不想做情侣,况且如今的情况,不适合完婚。 她不敢晚婚,若是破了身,那三个人定然有恃无恐,其后果实在是她难以承受。 除了这几个认识的,还有许多不认识的视线,有些表达着倾慕的爱意,有些对她吃相的不屑,有些则是表示对她感兴趣。 垂下头,她决定不再去与任何人的眼神搭边。 接下来,便是后宫嫔妃准备的节目,梁贵妃早就离席准备,所有人皆是翘首以待,这梁贵妃的霓裳舞震惊天下,也因此备受皇上宠爱,即便是重臣也很少有幸观赏到贵妃的舞蹈,如今听闻贵妃献舞,怎能不期待? 丝竹声骤停,两行宫女入内,在众人的不解中,将前排的灯烛熄灭。 席间小声哗然,连东倾月也有些疑惑,眼神变了一变。 在场之中,除了李清泽和李清瑟,想必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熄灭了前排灯烛,宫女们又在一片哗然中熄灭后排灯烛,只是未动皇上与皇后台子上的灯烛。 在明与暗的交替瞬间,皇后一直含的笑的眼中闪过厌烦和狠毒,这梁贵妃就是花样多,哪来的那么多幺蛾子?不过随后,那眼神消失再也找不出痕迹,又恢复了之前的含笑,只不过这笑容诚恳了许多,因为她想到了,就算是梁贵妃有幺蛾子又能怎样?这霓裳舞衣已换,若是重新做出,怎么也得一年半载,没了舞衣,看她怎么办。 这舞衣是如何坏的?自然是皇后派人做的,为何这么珍贵又关键的衣裙要送去浣衣房去洗?自然也是皇后做的手脚。其目的就是想看梁贵妃出丑罢了。 皇上一直很镇静,从未出现过疑惑的眼神,面容一直未变。李清瑟心中佩服,看来这皇上可不是纸老虎,举止沉稳,遇事不惊,有真本事。 突然,大殿上方垂下了六条暗红色垂帘,呈六角形,将正中央包围在内,而刚刚熄了灯的宫女也如鱼贯入,都到了这垂帘之内。 大殿上的议论声逐渐增大,群臣实在是不解这到底是什么节目,霓裳舞虽是梁贵妃最为出名,但这天下却不是只有梁贵妃能跳,哪个闺中千金不懂音韵,那名闺秀不习舞技?而习了舞技的人,哪个又不去模仿下天下闻名的霓裳舞? 但这霓裳舞也不用这么神秘兮兮地啊? 皇上威严的龙眉微挑,也逐渐感了兴趣。 皇后精致的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问世事的东倾月也来了兴致,第一次微微倾向李清瑟,压低了声音,“这些都是你弄的?”他在宫中一年,对后宫多少也了解,若是梁贵妃有这等心思,也等不到今天才表现,早就表现出来了,而李清瑟频繁去霓裳宫,梁贵妃又赠与这么昂贵的衣物首饰,想必两人定有勾结,搞不好就是这一出是她想出的。 微微点了点,为了防止让他人听见,她也向他一动继续,几乎两人面贴面,“偷偷告诉你,是我想的,千万别告诉别人。” 她的馨香再次钻入他的鼻尖,同时,也将那堆蹦跳的玉兔和粉嫩的两朵桃花从他好容易压下的脑海中拽了出来,顿时,东倾月觉得呼吸困难,一双眼死活不敢看向李清瑟,口干舌燥,赶忙拿起桌上的茶猛喝,但因为太过着急,拿的竟然是酒,一杯酒就这么下了肚,非但平息他的无名火,更是弄得他腹内一顿燥热。 这些,李清瑟并未发现,因为她也很紧张,暗暗祈祷了梁贵妃一鸣惊人,若是梁贵妃失败了,她的下场也好不了。 丝竹声重新响起,没有琴,只有优雅短笛,那短笛声音铿锵,短笛还未奏响一曲,便是鼓,鼓声激烈敲得人心振奋,鼓声后是箫,那箫声孤寂,却又清高。 结合了几种乐器,众人心中了然,看来今日梁贵妃想玩点花样,不再跳那柔美的霓裳舞蹈,搞不好要舞剑。梁贵妃将门出身,武功高超,舞剑没什么稀奇。 皇后的唇角恶意勾起,心中大快!并非她不会舞蹈,梁贵妃一个舞刀弄枪的粗人都能跳舞,她出声书香名门自然是舞技高超,但她身在皇后之位,必须要有母仪天下之姿态,为人跳舞算个什么?最终都被这个狐媚子占了便宜。 这边是妃子与皇后的区别,皇后要有架子却少了亲切,妃子不用顾忌身份,尽可用各种手段夺人眼球,争得帝宠。 但那又如何,没了霓裳衣,梁贵妃就不能跳霓裳舞,这舞剑可就根本不上台面了。皇后得意洋洋地想着,但面容却未变半分。 皇上微微笑着,和众人想的不同,他可不认为梁贵妃要舞剑,却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此时,他一向稳重的心早已被勾起。 高亢的音乐骤然而至,随后是琴,扬琴。 那琴韵优美,而后是马头琴,那琴声悠扬。 众人又是不解,皇后很想发火,这狐媚子真会勾引人心! 李清瑟笑得好不得意,这些都是她设计的,就如同电影即将开播前的广播音乐,就如同说书前的定场诗,就如同电视剧开演前的片头曲,为的就是将观众带入佳境,直接开场,多了直白,少了韵味。 李清泽不禁将目光投向正得意洋洋的李清瑟身上,冰冷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他知道清瑟正为自己母妃出主意,却不知原来清瑟如此聪颖,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其中道理,更加赞叹清瑟的睿智。如此女子,他怎可放手? 绝色、聪颖、不喜虚荣、爱憎分明,她身上的每一条优点都直击他的心,她的一颦一笑深深烙印在他脑海,整个大殿上千人,仿佛全部消失,他的眼中,只有她。 二皇子既已看出,其他几人自然是看出,都在惊叹梁贵妃的高超,未露倩影,先抓人心! 但只有两人知道这是李清瑟的功劳,一个自然是太子,另一个是李清玄。两人抱有与二皇子同样的心情,重新审视了拿到水绿色佳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决定,非伊不可。 皇上威严的双眼微眯,也饶有兴致地看向场中央,令皇后气得在广袖中差点单手撕碎了上好丝帕。 幕帘忽然哗啦啦垂下,翘首期待的众人发出不小的惊叹,因为,这幕帘之内别有洞天! 数枚特制灯烛被水晶罩包裹其中,数面铜镜用不同角度摆放,看似杂乱无章,但是那光线被反复折射,最后集在其中,周围灯烛早已熄灭,只余场中央的一道如白昼般的光束。 光束之中两条鲜红丝绸安静垂下,那丝绸在灯光中折射出优雅的光泽,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看似杂乱的铜镜,其实是精心安排,妙!甚是巧妙!将一个个灯烛小光汇聚成束,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突发奇想,竟有如此巧夺天工的手法。 纷纷金亮落下,在光束中犹如天仙下凡带着的盈彩,又是一声惊叹,还未等这惊叹之声停歇,就在高高的大殿棚顶,有一曼妙之姿翩然而下,众人定睛一看,只肖一眼,便被那倩影深深迷住。她上身穿着轻盈纱衣,纱衣上追着水晶,一条雪白宽松的广裤,在纤细的脚踝束紧,脚踝处一串水晶善良,一双小巧的脚而穿着一副无底白鞋,说是鞋却似袜,整个人在如风中弱柳,轻轻扶着那垂下的丝带,仙子!下凡之仙子! 东倾月也晃神,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重新凑到李清瑟身边,“这些,也是你想的。” 李清瑟点了点头,“嗯。”没转头看他,因为她的心一直吊着,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帮梁贵妃跳舞,她终于知道一台晚会上最紧张的不是演员,其实是导演。而她此时,正是那幕后的导演。 东倾月注视李清瑟的双眼危险的眯起,他以前一直以为对方仅仅是个公主,刁蛮一些,有点小聪明,但自从昨日发生威胁他的事,还有今天这一幕,他心中竟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女人――扮猪吃虎! 演出还在继续,在场的,除了李清瑟的担心和东倾月的若有所思,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场中央垂下丝绸上的女子所吸引。 那女子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妩媚大眼,随着悠扬的琴声,她缓缓而落,但却未落下,相反在这红色丝绸上翩翩起舞,就如同蝴蝶在轻落花枝,就如同仙子踩在云端。 她身上满是水晶,一举一动,皆被这光束反射得熠熠生辉,闪闪发亮,如梦如幻。 无人见仙,但没人头脑都有幻想,若这天上真有仙子,也不过如此! 皇上被深深迷住了,他的一颗心都被丝绸上的女子所吸引,女子的舞姿曼妙,身材窈窕,一会在这根红绸上嬉戏,一会又在另一根丝绸上如同与他躲猫猫,整个过程都在空中盘旋并未落地,与其说是在空中盘旋,倒不如说是在他心头盘旋。 李清泽也缓过神来,炙热的目光看向清瑟,清瑟觉察到那道目光,回头一看,两人目光相碰。 清泽用眼神赞叹――干的好! 清瑟用眼神回答――小意思~ 二皇子笑了,冰冷的岩层瞬时融化,万物复苏,百花盛开。 李清瑟有些晃神,她刚刚发现,原来李清泽的容貌也如此出众,他的俊美,一直被冰层隐藏,当冰层消融,方露庐山真面目,引人惊叹。 东倾月将两人的互动捕捉入眼,他看懂了清瑟的意思,心中竟然有些不舒服,因为这几日,五公主李清瑟皆是在他身边转悠,今日还与他赤裸相见,如今用这种惊艳的目光看着其他男人,为何,他心中有一股子酸意?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东倾月赶忙拿起茶碗,喝了口茶压住忐忑,这种想法为什么如此奇怪?不解! 曲子悠扬,最后一枚音符结束之时,蒙面女子也正好落地,其实也是落在了皇上心尖。 女子两条玉臂,慢慢地将面巾拿下,一举一动也如同舞蹈一般优美勾魂,容颜现出,正是那离席的梁贵妃,众人再次哗然,惊叹于皇贵妃的惊世之舞。 众女子本来对梁贵妃的霓裳舞还有些斗志,但如今看到这红绸仙子舞,便彻底折服,微微好垂下头。 “好!好!好!” 即便是镇定地皇上,也忍不住微愣后惊叹,那惊艳的眼神,恨不得将梁贵妃立刻紧紧搂在怀中。 梁贵妃自然是看出了,她成功了!却未表现出骄傲,相反娇羞,如小女儿一般,这一下,便将情景拉回到与皇上两人初相见之时,引得皇上也忍不住怀念。 皇后气得面色发白,广袖中的指甲差点掰断。 好你个梁贵妃,好一个五公主李清瑟,我们走着瞧! 太子担忧地看眼自己母后,而后又担忧地看了眼李清瑟,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六皇子观赏完舞蹈,也大呼过瘾,举起杯对着清瑟一点,隔空敬酒,而后一仰头,先干为敬。 李清瑟也很高兴,拿起酒杯酒喝,因为太过小看这白酒了,进了嗓子里,便引来猛烈咳嗽,太辣……太辣了!她以前也经常酗酒,但喝的是啤酒啊! 她咳的很痛苦,清玄忍不住皱起绝美的眉头,暗暗自恼,是不是自己引起的。同样关注的还有太子和二皇子。 东倾月冷冷地扫了一眼咳得满面通红的人,目光鄙夷――真是不自量力。 梁贵妃舞完,推下去换衣服,而皇上的眼神一直依依不舍地看着那道倩影,知道从大殿深处消失,那种明显的爱恋,是稳重睿智的皇上从未发出的目光,别说皇后咬断了银牙,后宫席上所有女子都心中恨得发疼,当然,有两人除外,一个是李清瑟,一个是东倾月。 接下来,便是其他嫔妃的献艺,但有了之前夺目的红绸仙子舞,后面的节目就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别说皇上看得没什么兴致,就连表演者自己也没了表演的欲望。 当梁贵妃换好了宫装长裙入了席,看这发生的一切,更是得意洋洋,何况皇上频频看她。 梁贵妃忍不住微微回头看向李清瑟,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宫要赏李清瑟些什么珍奇瑰宝。 即便是皇上不想看,但这节目还得演,皇上沉稳不会暴躁,从始自终皆是面带微笑,每一位嫔妃演完,他还要说上一句表示赞扬,每人一句,绝不重复,言简意赅。 李清瑟突然对这便宜“父皇”十分佩服,他能走到皇位,将这大鹏国治理得井井有条,不是偶然。 但说来说去,得到赞扬最高的,永远是梁贵妃,而皇上对她的赞扬只有三个字――好!好!好! 嫔妃们表演完,开始换重臣们的千金上场。名门闺秀们与梁贵妃可没什么冲突,她们都巴不得与梁贵妃有点什么关系,只因她可是文韬武略,俊美无斯的战神二皇子的母妃啊。虽大皇子为太子,但皇上尚且年轻,最终这皇位落在谁身上还是个谜,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个个千金上场,吹拉弹唱,好不热闹,每个人都有目标,根据自己年纪和母家势力,从四名皇子身上挑挑选选,之前她们被京城第一美女崔茗甄压得喘不过气来,如今有了强势五公主的加入,他们重新有了斗志! 晚宴重新到了高潮,就连皇后也忍不住笑了一笑,轻轻与皇上耳语――还是孩子们有活力。一方面是说闺秀们的斗劲儿,另一方面提醒皇上,梁贵妃早已人老珠黄。一语双关。 太监唱喝,下一名,是崔尚书家嫡女千金,崔茗甄现艺。 众人也都来了精神,就连后宫嫔妃圈也给予了希望。 “感觉,她好像万人瞩目似的。”李清瑟有些疑惑,喃喃自语。 一旁的东倾月突然有了闲情逸致愿回答她,于是便微微侧身,“她是京城第一美女,美名远扬,众人自然重视。” 李清瑟恍然大悟,这样啊,确实是名美人啊。场中央的女子一身粉红色锦缎长裙,用朱红色的轻纱滚着边,既高贵又俏皮,她的个子不高,却玲珑有致,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尤其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想必被男人爱死了吧。 再看她的脸,精致!只能用精致来形容,无论是面颊还是眉,无论是双眼还是鼻,都如同从工笔画中走出的美人一般。 李清瑟微微皱眉,这种精致的人……她想起了崔茗寒,他也是容貌精致。崔茗寒?崔茗甄?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家人啊,难怪这容貌如此。 “臣女崔茗甄愿吾皇寿比南山,特献唱一首,臣女自知习艺简陋,还望皇上和皇后娘娘海涵。” 皇上与皇后微微笑着点头,皇后眼中满是慈爱,因这崔茗甄是她的亲侄女。 音乐声响起,崔茗甄樱唇微启,一道美妙之音悠扬,犹如天籁一般,瞬时,众公子的心也跟着飞了起来,全然忘了五公主李清瑟之貌,他们更是喜欢这种有才有貌之女子。 李清瑟也聆听着,心中不免赞叹,这歌声确实只应天上有啊,陶醉! 她唱毕,照例响起了掌声,李清瑟由衷地鼓掌,声音还不小,因为真真是喜欢这女子的嗓子,美妙如出谷黄鹂。 皇上照例赞扬,不仅仅是别出心裁,更是多说了一句,也就是说,除了赞扬梁贵妃的舞蹈,也就是这崔茗甄的歌声得到了皇上的真诚夸奖,要知道,无论是谁演完,皇上都说一句,而这崔茗甄演完,皇上竟夸两句。 李清瑟没发言权,不然也想冲上去好好表扬下这崔姓女子,唱得真是太好了。这要是放在现代,绝对红,什么天皇天后,都闪边。 皇上与皇后都开口封了赏,崔茗甄跪下谢恩,人人都以为她能转身回席,岂料,她并未回席,相反还有话要说。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女听闻,五公主才貌双全,令全天下闺阁女子所示效,不知今日,能否见到五公主的才艺?”她的话严谨,将五公主定位在闺阁女子的表率而非天下女子,全因这天下女子表率应该是皇后娘娘,她怎能触碰自己姑姑的霉头? 同时,为五公主套了一顶天大的高帽,但这高帽看似威武,其实危急重重,俗话说,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说完,还回首看了一眼李清瑟,那眼神中满是挑衅。 李清瑟莫名其妙,下意识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京城第一美女指名点姓地……在喊她?为毛?她和这京城第一美女萍水相逢的,为毛上来就找事?她还没天真的以为这崔茗甄是好心给她机会美名远播,相反,这人绝对是给她挖了个坑让她臭名远扬。 皇后本就含着一口恶气,恨死了梁贵妃,恨死了五公主李清瑟,如今侄女给她找了机会出气,她哪能放过李清瑟。 “既然如此,瑟儿啊,你父皇大寿,你也来表演个才艺为你父皇祝寿吧。”那语调轻松,很是得意。 皇上微微皱眉,这李清瑟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恩人已去,只将她女儿托付给他,他理应照料。清瑟大病初愈,勉强能到尚书房认字,这才艺课程还未找人传授,有何才艺? 梁贵妃隐隐担心,但随后便释然,五公主既然能帮她相处这种天舞,自然有才艺应付这一切,何况,她也有些好奇五公主要如何应付这场面。 李清瑟蒙了,让她表演?她在现代会武术,但在这古代好像武术人人都会,都比她武艺高超。她会跆拳道踢木板,但想必武功高强之人别说木板,铁板照样踢漏。那她……还真不会什么了! 书到用时方很晚,此时此刻,她只能想起这句话。 东倾月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令李清瑟很想狠狠瞪了过去。 皇后趁着皇上还未发话,赶忙吩咐,“瑟儿啊,大家都在等呢,你便别客气,来为你父皇表演,以表孝心。” 靠! 李清瑟还能说什么?人家这赤裸裸地威胁都出来了,她也只能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 见她来了,崔茗甄不怀好意地笑了一笑,而后转身款款入座。 李清瑟很美,一身水绿色华美宫装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但漂亮又不能当饭吃,也解决不了当务之急。 整个大殿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李清瑟身上,有期待的目光,有担心的目光,有幸灾乐祸的目光。 太子不停地给皇后使颜色,用眼神苦苦哀求自己母后放李清瑟一马,但皇后早恨死了五公主,直接忽略了太子的眼神,二皇子他们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寿宴皇上十分重视,不光全国朝臣在此,还有各个邻国使臣,若是五公主丢脸的消息传出去,就不单单是李清瑟的脸面,而是大鹏国的脸面。 与皇后和崔茗甄的洋洋得意不同,皇上的面色铁青,如今也是骑虎难下。 崔茗寒精致的眼角狠狠瞪了自己妹妹,不识大体! 所有人的呼吸皆屏住,李清瑟知道,现在没人能救她,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只能绞尽脑汁,突然,脑海中一闪,她有了个主意,但这主意剑走偏锋,不知道能否有效! ------题外话------ 首v爆发一万八,来感谢支持丫头的看官们,从明日开始,准时早晨9点万更。(字数一万,抱歉,多了,丫头没那个实力了,万更是极限……) 推荐三篇好看的*np*文。 1,《父皇,请入住后宫》作者:天宫雪莹。推荐理由,父皇,皇兄们,皇上,太子,皇子,暗卫,全部收入后宫。美男多多,妖孽多多。(话说和丫头新文有点像哈,只不过丫头不收父皇),反正很好看,切勿错过! 2,《纨绔医仙》,作者:逍遥奈何。推荐理由:很好看!很好看!丫头个人十分喜欢的文! 3,《太子嫁到》,作者:潇潇清秋。推荐理由:男扮女装,阳谋阴谋,美男多多,女强男强,必看啊 061,一战成名 栾花殿,灯火辉煌,人满为患,所有的双眼都紧盯着大殿中央一袭绿衣女子。[.超多好看小说] 这女子容姿倾城,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所有人都为她捏着汗,她即将的举动直接关乎大鹏国荣耀,只因她特殊的身份――大鹏国的公主。 皇上面色铁青,对皇后很是不满,别人不知清瑟的身份,难道皇后不知!?她明明知道清瑟并非他亲生,而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如今救命恩人已去,这照顾她女儿的责任便落在他身上,皇后明知道这些却还是将她推到水深火热,他岂能不气愤!? 李清瑟绞尽脑汁,突然眸中一亮,有了个主意,但这主意剑走偏锋,不知能否成功。 “儿臣祝父皇天天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远年轻健康,意气风发,永远临峰而立,傲视群雄。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便直接跪下磕头。 皇上本铁青的面,听到她祝福的话语,微微缓和下来,不得不说,这孩子聪慧,一下子就说道他最想听的,一国之君,最想要的便是永远傲视群雄!这话,不仅仅是给他听的,更是给各国使臣听的。 “好!”声音沉稳,其中得意只情溢于言表,“赏!瑟儿有这份心意,朕很欣慰,下去吧。” 众人一愣,这就表演完了? 皇后十分不高兴,刚想找茬,但看到皇上不顾众人狠狠瞪向她的眼神,她便将所有话吞了回去,心中对五公主李清瑟更是恨了。 “啊?”李清瑟蒙了,“父皇,我的才艺还没表演呢,怎么这就让我下去?”那口吻十分无辜。 皇上面上微笑,口中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这孩子的傻病不是治好了吗?但怎么还在这犯傻啊?朕这是给你台阶下,帮你呢,你快下去啊。 太子他们也差点从桌子上摔下去,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李清瑟其实听出来了皇上是给她找台阶下,但这也太夸张,刚说完祝福的话就说她才艺表演完了,这就和考试刚把姓名填到试卷上,老师就抢过去说得了满分一样,赤裸裸的潜规则啊,若真如此,她真是抬不起头了。 皇后也一愣,没想到这李清瑟竟然没借机会下去。 本对这宴席没什么兴趣的东倾月,冷冰冰的眸子里也带了淡淡期待,突然很想看这五公主能有什么才艺。 李清瑟微微一笑,一扬手,“丝竹音乐都停一停吧。” 皇上身边的主管太监一愣,赶忙看向皇上。皇上也是不解,微微点头,那太监赶忙高声喊道,“音乐,停――”那个停字抻了老长。 此时整个栾花殿算是彻底静下来了,大家更是眼巴巴地看着正中央的绿衣女子,心里越来越好奇,那种期待,甚至超过了刚刚对梁贵妃。 李清瑟嘿嘿一笑,“父皇,刚刚要么有人唱歌,要么有人跳舞,此外这音乐就没停过,宴席办到现在也两个时辰了,想必父皇耳朵也累了,那儿臣便斗胆命音乐停了,让父皇的耳朵歇息片刻。” 众人闻言,提心吊胆,都胆战心惊地看向皇上。 皇上对李清瑟是溺爱的,并非因为她是他女儿,而是他已去救命恩人唯一的女儿,他对她的溺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此时不仅不生气,还突然被她的古灵精怪逗乐了,“瑟儿想的真周到,朕一直听着还真累了,那瑟儿,你为朕,准备了什么才艺?”他说的是真,连续听两个时辰的各种吹拉弹唱,他早就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如今静下来,很是舒适。 李清瑟点了下头,“儿臣愿为父皇献诗,为父皇助兴。” “哦?”皇上一下子来了精神,众所周知,当今大鹏国皇帝酷爱诗歌,闹了半天,原来五公主是为了投其所好。“那瑟儿,你便吟来听听。” 后者微微一笑,若是以为李清瑟开口闭口来几首中国古诗,什么《将进酒》,什么《蜀道难》什么《满江红》什么《沁园春雪》,那就大错特错了,没有一首诗说出来技压群芳,诗歌这种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主观性很大,你喜欢李白,我喜欢杜甫,你觉得浪漫主义好,我坚持现实主义也不为过,总的来说,众口难调,何况这古人除了武功就是古诗,就算她侥幸剽窃个诗歌过了关,她这才名一处,以后少不了叫她吟诗,她肚里墨水有限,能背出来的古诗十个指头都能数完,十首用完怎么办?那就露馅呗。 再说,诗风如文风,今天背了这个人的,明天再说别人的诗,诗风大变,谁看不出来?难道这天天背四书五经的古人傻? 李清瑟轻咳几下,清脆的声音将一句不成诗的小诗慢慢吟了出来。 春雨惊春清谷天, 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 冬雪雪冬小大寒。 室内哗然。那些自诩学富五车的文官太傅们有的仔细研究,有些交头接耳。 太子李清睿一愣,他为了投父皇所好,也钻研诗歌,但就他的文学造诣,还是不理解李清瑟这首事,好像是在说天气,又好像是在说风景,最后一句仿佛又是抒情,春雨惊春,春字重复,诗歌大忌;夏慢芒夏,又重复,而后的句句重复,还隐人费解,怎么看,都是小儿随便乱诌的打油诗,但清瑟却又胸有成竹,这是怎么回事? 不仅仅太子这么想,众臣也如此想,就连那肚子里没几瓶墨水的武将,都觉得自己做的诗要比这五公主做的好。 皇上眉头皱起,心中只有两个字――胡闹! 使臣们笑开了,几个使臣互相沟通者,谈笑着。 皇后本是高兴的,但当看到使臣们如此,作为一国之母的她也心中难堪,一方面责怪这李清瑟,一边又有些埋怨自己的侄女。想收拾这傻公主为何要在这么重要的宴席上,同时自恼为何刚刚她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难怪刚刚皇上那么瞪她。 赵灵修突然站起身来,对着皇上行礼,“启禀皇上,臣有话想问五公主。” 皇上心情不好,声音越发威严,“嗯,你问。” “五公主殿下,这首诗,看似杂乱无章,其实自有其序,从春说到夏,从夏说到秋,从秋说到冬。难道这是一首四季歌?” 众人再次哗然,刚刚他们只注重了韵脚韵律以及措辞,并未主意这打油诗的含义,还是赵公子心思敏锐。 其实赵灵修也是不解,但他有种感觉,五公主不是胡闹的人,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原因,她需要只是个台阶,而自己,便愿做这台阶。[] 李清瑟心中嘿嘿一笑,不错,赵灵修这帅哥上道!有了逗哏,怎么可以没捧哏。 “赵公子才思敏锐,这首诗,确实是四季歌,只不过它吟唱的并非四季美景,也不是悲秋伤月,这首诗囊括了国之根本,它有个名字,叫――二十四节气歌。” 整个大殿轰然,仿佛开了锅,相互议论,这五公主好大口气,国之根本?她还真敢说。 皇上的眉头越皱越紧,“瑟儿你倒是说说,这国之根本是什么。” 李清瑟胸有成竹。“回父皇,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有人说,国之根本是兵,有人说,国之根本是民,其实并非兵,也并非民。” 大殿猛然从轰然安静。这五公主又发什么疯?向来帝王术有两个方向,一个便是铁腕统治,一个是以德服人,各有利弊,两方学者争夺不下,如今这公主竟然将两种都否了。 “那瑟儿,你觉得这国之根本是什么?”皇上眉头展开,突然来了兴致。 “是粮!”悦耳的女声铿锵有力。 “粮?”皇上惊奇,这种学说,以前倒是没听过,新鲜。 清瑟点头,“父皇,试问,民以何活?答曰:粮。试问,兵以何养?答曰,粮。没了粮食,人都活不下去,还谈什么百姓?还谈什么立国安邦,还谈什么发兵征讨!?无论何国,年年有灾,怎么解决?放粮!无论何国,边境纷争,百姓流离失所,如何解决?放粮!所以今日儿臣斗胆放言,这国之根本,是――粮。” 众人震惊,万万没想到,这傻名远播的五公主竟然能说出这些话,她的话确实有道理,那些人争国之根本是民是兵的,没有粮,那便什么都不是,舍本逐末! “好!好!好!”有一个连说三个好字,这是除了刚刚梁贵妃的天人舞蹈外,皇上第二次给了如此高的评价。龙颜大悦!“瑟儿说的有理,国之根本,就是粮!那瑟儿你倒是说说,你这二十四节气歌,到底有何含义。” “是,父皇。”李清瑟微微想了一下,而后将前世的记忆慢慢娓娓道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春天播种秋天收,这是妇孺皆知之事,而这四季的每一级又分六个节气,一年便有二十四节气,每个节气间间隔时间相同,都是十五天,也就是说,这一节气过后的十五天,便是下一个节气。 春季,共分六个节气,分别为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 夏季,也分为六个节气,分别为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 秋季,六个节气分别为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 冬季,六个节气分别为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 而农民完全可以根据这二十四个节气,种田收获,播种丰收。 而刚刚那首诗,就是为了将这二十四个节气的简称穿插起来,形成的诗。” 大殿有微微议论声,这二十四个节气他们闻所未闻,是因何而分,为何而分? 这个问题被户部大员提了出来,因为这大鹏国农业,正是户部管辖。皇上也对此很有兴趣,“瑟儿,那你说说,农民如何根据这二十四节气种地?” “父皇,我这有一首详尽的长诗,这边为父皇诵出来: 立春春打六九头,春播备耕早动手,一年之计在于春,农家院里乐悠悠。 雨水春雨贵如油,顶凌耙耘防墒流,多积肥料多打粮,精选良种夺丰收。 惊蛰天暖地气开,冬眠蛰虫苏醒来,冬麦镇压来保墒,耕地耙耘种春麦。 春分风多雨水少,土地解冻起春潮,稻田平整早翻晒,冬麦返青把水浇。 清明春始草青青,种瓜点豆好时辰,植树造林种甜菜,水稻育秧选好种。 谷雨雪断霜未断,杂粮播种莫迟延,家燕归来淌头水,苗圃枝接耕果园。 立夏麦苗节节高,平田整地栽稻苗,中耕除草把墒保,防虫防风要管好。 小满温和春意浓,防治蚜虫麦秆蝇,稻田追肥促分孽,抓绒剪毛防冷风。 芒种雨少气温高,玉米间苗和定苗,糜谷荞麦抢墒种,稻田中耕勤除草。 夏至夏始冰雹猛,拔杂去劣选好种,消雹增雨干热风,玉米追肥防粘虫。 小暑进入三伏天,龙口夺食抢时间,玉米中耕又培土,防雨防火莫等闲。 大暑大热暴雨增,复种秋菜紧防洪,勤测预报稻瘟病,深水护秧防低温。 立秋秋始雨淋淋,及早防治玉米螟,深翻深耕土变金,苗圃芽接摘树心。 处暑伏尽秋色美,玉主甜菜要灌水,粮菜后期勤管理,冬麦整地备种肥。 白露夜寒白天热,播种冬麦好时节,灌稻晒田收葵花,早熟苹果忙采摘。 秋分秋雨天渐凉,稻黄果香秋收忙,碾谷脱粒交公粮,山区防霜看星象。 寒露草枯雁南飞,洋芋甜菜忙收回,管好萝卜和白菜,秸秆还田秋施肥。 霜降结冰又结霜,抓紧秋翻蓄好墒,防冻日消灌冬水,脱粒晒谷修粮仓。 立冬地冻白天消,羊只牲畜圈修牢,培田整地修渠道,农田建设掀高潮。 小雪地封初雪飘,幼树葡萄快埋好,利用冬闲积肥料,庄稼没肥瞎胡闹。 大雪腊雪兆丰年,多种经营创高产,及时耙耘保好墒,多积肥料找肥源。 冬至严寒数九天,羊只牲畜要防寒,朝廷派下好官员,增产丰收靠钻研。 小寒进入三九天,丰收致富庆小年,冬季学习常翻看,不断总结新经验。 大寒虽冷农户欢,民富生活夸不完,大鹏国人很骄傲,欢欢喜喜过个年。” 这是一首长诗,李清瑟凭借记忆从头到尾背了下来,好多处不符合这古代实情还动脑子改了一改,她算是说完了,也不知道这些人能听懂吗。 她在现代就是个混混,哪懂这些东西,但她敢说,在她还没什么自主意识的时候,也就是年幼无知的时候,更可以说上小学的时候,绝对是个好孩子、好学生,老师讲什么她便听什么,老师让他们背什么她便背什么,老师曾经说过,知识是解开一切难题的钥匙,如今,在这古代,算是将老师的话验证了,谁能想到那脑袋不知一天进多少次水的莫名其妙总抽风让他们背乱七八糟东西的语文老师竟然能预料到她未来经历的苦难? 她必须要感谢那位姓……咳咳,忘了姓什么的语文老师,清瑟在心中对曾经的老师膜拜三次,但还是不解,当年那老师逼着他们背高尔基全名――阿列克塞马克西莫维奇比斯科夫,到底有何用处。 “好诗,果然是好诗!”第一个从震惊中苏醒过来的竟然是赵太傅,他本就对勤奋好学的五公主赞赏,如今这五公主既是为自己解了困,又说出如此好诗,真真奇女子。“此诗好在淳朴,妙在用处,比那春花秋月更为实际,比那些无病呻吟的所为才子更能反应民情,解决问题,公主,老臣虽为帝师,为公主您的太傅,但今次,老臣必须要承认,在这一点上,老臣,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说着便向李清瑟鞠了一躬。 李清瑟哪敢受啊,赶忙努力摇手,“别,别,太傅您真是过奖了,这诗……确实是我串联起来的。”好吧,她吹牛了,她可不敢说是剽窃,若承认剽窃,那叫什么崔茗甄的又拿她说事了。“但这二十四节气可不是我分的,我这深居宫中,哪懂什么种田啊。” 户部大员刘大人一愣,“哦?那敢问五公主,这二十四节气是何人所创?老臣定当上门拜访,努力说服这等能人能为朝廷效力,入京为官。” 坐在上位的皇上也微微点头,他其实也不懂种田,但户部尚书刘瑜农是懂的,既然得到了他的肯定,看来这二十四节气定然有道理,若是这种能人能为国效力,还真是大鹏国之幸。“瑟儿,这二十四节气,是何人教你?” 李清瑟晕了,她刚刚只想着如何解围,如何说的有道理,却没想过这出处,五公主生在皇宫长在皇宫,去哪结识外人啊?若是说宫中嬷嬷什么的,她还真不认识,看他们这架势肯定要去刨根问底找出这人,早晚露馅。 头脑中又灵机一动,有了! “回父皇,是母妃生前告知儿臣的,那时儿臣还在病重,不懂其意,只是死记硬背的记下来了,如今头脑清醒,反复思考,才将这些串联成诗。”她记得太子说过,她母亲是江湖人,救了皇上的命才留在宫中避难,所以她母亲应该知道这些宫中人不知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她娘死了!死无对证! 若不是时机场合不允许,李清瑟真想仰天长啸,拍着胸脯大吼一声:天助我也! 皇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好,瑟儿的才艺,父皇看了,甚是喜欢,你入席吧。” 丝竹声响起,宴席恢复,回到桌位上李清瑟只觉得浑身难受,因为里衣,早已被汗湿透了,说不紧张是假的,说不害怕是假的! “静妃姐姐,我……我出去走走,透透气。”刚刚硬装了坚强,此时有些虚脱。 东倾月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那道水绿色的倩影跌跌撞撞而去,突然有冲动过去扶住她。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忙调整了心思,告诉自己不许再看李清瑟,不许再想李清瑟,她的事他不关心,不过问。 李清瑟偷偷地走了,没几个人发现,李清玄一抬头,看到她位置空了,赶忙四处寻找,没了倩影,正想离席,发现他母妃狠狠瞪着他,他无奈,有把柄在自己母妃手中,以后还有事要求自己母妃,只能怏怏作罢。 太子和二皇子也见到,但无奈他们有应酬在身,只能心中暗暗祈祷清瑟能没事。 若是其他公主或者官家小姐,都有宫女陪伴,李清瑟没有宫女只有太监,而这夜宴女席是不允许带太监伺候的,于是她将小朱子留在了舒云宫。 夜深,月圆。 如银盘似的满月挂在深蓝色的天际,洒下一片银色月光,将凡尘也照耀得甚为纯净,李清瑟十分不舒服,也许是昨夜冻醒的几次,也许是刚刚的惊吓,也许是月明思故乡,她心情不好,压抑,苦闷。 只觉得平日里平整的地面突然变了形,她大叫不好,自己身子怕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便栽了下去,心中狂叫,千万别啊……这样会毁容!有意识,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预料的疼痛没出现,她跌进了一人的怀中,那人将她打横抱起,走到一侧。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很想知道,她也很想感谢他,没让她毁容。 他的身上有一股香味,那香味很淡,若不是她的脸紧靠在他的衣衫上,根本闻不到这香气,通过面颊上的触感可知,这人穿得是上好锦缎,那应该就不是侍卫,难道是宴席上的某个人?是谁呢? 他身上的香气沁人心脾,闻着很舒适,她身上逐渐放松,刚刚猛地失去的力气也逐渐恢复,但同时,浑身肌肉猛疼,如针扎的一般,头也逐渐疼起来,如生生灌了铅。 刚刚还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如今是知道了,她……感冒了。 一想也能理解,昨晚被冻醒了很多次,最后是忍无可忍才钻了静妃的被窝,估计那时候已经晚了,已经有了感冒的前兆了,而这整整一天没发病是因为一直忙忘了,刚刚那种大难不死的感觉令身上更为虚弱,于是乎…… 浑身疼开了,她也睁开了眼睛,她十分想知道此人是谁。 入眼的是上好的米白色锦缎,带着赭石色暗花,同色系滚着边,这暗花是云与鹤,好生雅致。 顺着衣服向上,可见其白皙的颈子,皮肤白净整洁,再向上看,便看到了他的容颜,那是一副精致的容颜,无论是下巴还是嘴,无论是鼻子还是眼,只能用精致二字来形容,那五官,如刀刻一般精细完美,仿佛出自大师之手一般。 以前她就见过此人,却从未觉得他如此美,难道是因为今天离得很近? “崔……茗寒?” 崔茗寒垂下眼,那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一般垂下,微微低头,一双晶亮含着笑意的眸子看着她,“醒了?觉得好一些了吗?” 李清瑟的头越来越疼,仿佛要撕裂了一般,晕沉沉的,虽然能看见崔茗寒,但在她眼中,崔茗寒的头一下子变为两个,一下子又变为三个,之后又重新合在一起。“我好像……伤风了。” 又见那只完美的手! 李清瑟如慢动作一般看着那只修长白皙,骨肉均匀的美手慢慢移向她的额头,一种满足感在心头萌发,她最喜欢的手在试她的体温,真……幸福啊。李清瑟的双眼迷离,似梦似醒,脑子是浑的,只带了一点点理智。 艰难的伸手摸了摸那在自己额头的美手,将它紧紧握在手心里。 崔茗寒一愣,公主确实是发烧了,不仅她的额头烫得惊人,就连这双手也很烫。精致完美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他的准则,但看见公主如此,他那仅存不多的同情心动摇了。 但,公主拿他的手干什么? 崔茗寒没反抗,就任由着李清瑟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他在一侧的林子中找了一个凉亭,那凉亭有几个石凳,但李清瑟如今的状况绝对自己坐不了了,他便自己坐在石凳上,让李清瑟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身上。静静观察着她,很好奇她到底拿他的手干什么。 不得不说,他对她很感兴趣,每一次见她,她都要做出让他吃惊的事,无论是是在尚书房的初见面,还是一夜识字,更或是提自家太监出气,每一件事都出乎他的意料,包括今日那首二十四节气歌,五公主李清瑟,真是个有趣的人。 他对她的兴趣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兴趣,而是人对一只珍奇异兽的兴趣,他很好奇她的一切反应。 李清瑟迷迷糊糊之间,理智逐渐崩塌,有的只是心底的各种欲望,而如今,她很高兴,因为手中拽着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美手,真是太美了!她第一次见这美手就想摸一摸,捏一捏,亲一亲,如今美梦终于成真了。 崔茗寒精致的双眼瞬间睁大,用一种大惊失色的眼神,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死死盯着靠在自己身上的李清瑟,她……她竟然在亲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十分仔细地吻,那碎吻带着阵阵温热,不放过他手上的每一寸肌肤。 这……五公主绝对有毛病!绝对有毛病!难道是她的疯病还没好? 崔茗寒目瞪口呆,一时间甚至忘了将手拿回来。虽然他未被封为京城第一美男子,但在京城中,提起美男子,所有人立刻想到他的名字,就如同京城第一美女是他妹妹崔茗甄一般,他被公认为京城第一美男。 想嫁她的闺秀若是排成队,怕是从南大门穿过整个京城排到北大门,她们做梦都想坐在他怀中,靠在他身上,而这五公主,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坐着,却对他引以为傲的脸直接忽视,专门欣赏他的手,如今还……吻!? 一种莫名快感从手指尖一直直钻心房,原来是她伸出了小舌头,轻轻舔舐他的指尖,那种温温的感觉很奇妙,将他本就僵硬的心一点点弄软。 崔茗寒的头稍稍偏斜,用一种好笑的眼神看着怀中专心致志“品尝”他手的女子,不小心看到她粉红的舌尖,那舌尖娇嫩晶莹,引人去品尝。 将手从她的口中拽出来,无奈地看着自己晶亮的指尖,崔茗寒不知自己应该哭还是笑,怀中的小人儿不满那美手这就“逃跑”,急急去追。那手直接抓住她的发丝,猛地一用力,她还未等发出惊讶的生硬,一张精致的面庞由远及近,已经贴上了她。 他吻住她,眼中带了一丝戏谑,一丝陶醉,探入她的口中,找寻刚刚见到那条粉嫩的小舌,捕捉住,与之纠缠。 李清瑟不知谁在吻她,她头晕晕的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潜意识地很享受这个吻,那人的口中干净清爽,味道宜人,他的舌霸气中带着狡猾。她突然想要更多,伸手出两条手臂抱上了他的脖子,化被动为主动。 崔茗寒的眸色一暗,精致的眼角微微一笑,这个小尤物,他今天就来品尝品尝她。扶住她后脑的手慢慢向下,轻轻抚摸她的玉颈,那皮肤丝滑柔嫩,让人爱不释手,他急切想知道她身上的肌肤是不是也如此。 顺着她的玉颈,慢慢向下,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捏了捏她的柔软,他的呼吸低沉。心中暗暗惊奇,只因从小见惯了自己和妹妹的容貌,早对人的皮相有了免疫,饶是什么国色天香都入不得他眼,也从未有过让他心动之人,他的朋友都去过青楼,频繁邀他前去,而他去了也只是喝喝酒,之后就走,从不过夜,也不让任何女子沾身,哪怕是那千金一夜的花魁主动前来伺候。 但他今天真切感受到了自己的情欲,这情欲如山洪崩裂一般,他只想一取为快。 李清瑟觉得很烦,为什么身上有东西硬邦邦,很是隔人,试图移动了一些,不想坐在那硬物上。 崔茗寒涨得有点痛苦,眉头一皱,将她打横抱起,一双精致又犀利的眼猛地搜寻,欲找到处隐蔽之地。 “哥哥,你怎么在这?”一道悦耳的女声打断了他。 崔茗寒面色铁青,眼中满是不耐烦,抱着半昏迷的李清瑟转身,见到来者正是他的妹妹崔茗甄,身后还有一名贴身丫鬟。 崔茗甄发现李清瑟不知何时离席,便追了出来,想看看这五公主有什么诡计,没想到这处小林子中竟看到了自己的哥哥,于是赶忙过来询问。 当见到崔茗寒转过身来的时候,崔茗甄大吃一惊,一双精致美眸睁得大大的,盯着他怀中的人。哥哥性冷,眼光高,一般女人根本看不上,就连那远嫁的四公主也曾疯狂喜欢哥哥,非要与她成为闺蜜,为的就是近水楼台。但哥哥从始自终都没对四公主动心,最终,四公主心灰意冷,恰逢他国求亲,便远嫁了。 却没想到,此时哥哥竟然抱着这五公主。 “哥哥,你……”崔茗甄赶忙捂住嘴,冷汗骤起,崔家为了巩固势力,早就内定了要她嫁给太子表哥当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而希望崔茗寒娶一位公主,当时崔家家主很看好四公主,给崔茗寒施压,但他就是坚持不娶。 难道……哥哥喜欢五公主!? “哥哥,我刚刚……我刚刚不知道,我……我……”这回她真是慌了,刚刚她在大殿上找茬,明眼人都能看出,何况是哥哥这么聪明的人,要是哥哥真喜欢五公主,那就是她未来的嫂嫂……此时,她真是彻底后悔,悔不当初,就不应该在大殿上找五公主的事。 “你还知道后悔?”崔茗寒的眼光冰冷,如刀剑一般刺向崔茗甄,这个妹妹就是空有一副皮相,没有度量,心思不够深沉,上不了台面!“那大殿是你能闹的?你以为这里是哪?这里是栾花殿,是皇上召见外国使臣,是皇上召见群臣之礼殿!你以为这是我们崔家后院?将后院和姨娘们那种小偷小摸的伎俩搬了上来,你也不怕连累了崔家!” “我……哥哥,我真不知道,我错了,我……呜呜呜……”崔茗甄哪有什么大智慧,她从小和母亲学主母之术,和姨娘们明争暗斗,到底还是年纪小,嫩了。 崔茗寒根本没想放过他,一想到刚刚大殿上发生的一切,他后背一层冷汗,“还好五公主有了那精妙的二十四节气歌,若没有,丢了脸,在众国传扬开来,你崔茗甄必死无疑,崔家没好不说,连皇后姑姑也要受牵连。” 正当他想继续教训胞妹的时候,怀中的小人儿动了一动。 感冒之人本就耳鸣,凡是听到的声音都无限扩大,这崔茗寒教训妹妹因为气愤,难免大声,听在清瑟的耳中那就是震耳欲聋,她烦躁地用无力地小手挠了挠他胸前的衣襟。“吵死了,吵死了……”那声音糯软如婴孩。 崔茗寒本怒火冲天,却被她这一挠一叫奇迹般的平息,恍然大悟,刚刚的欲望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都是让自己妹妹闹得。低头好笑地看着李清瑟,这五公主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名门闺秀想扑到他怀中,她还嫌吵。 无奈,搂着她肩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声音也带了几分宠溺。“乖,我不小点声就是了。” 崔茗甄更加目瞪口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哥哥如此温柔。 “回去吧,勿让母亲着急。”当再次面对妹妹的时候,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冷意。 “那你呢?”崔茗甄开口问,但被自己哥哥冷冷一眼瞪来,硬生生将那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赶忙带了丫鬟匆匆回殿,今天接受的事太过惊讶,她必须回席间好好消化。 崔茗寒见扰人的人离开,思索着应该怎么处理这五公主,应该讲她送往何处,但当低下头看向李清瑟时,刚刚平息的欲火重新燃烧,只因她的面颊通红,秀气的眉头微皱,似乎是痛苦又视乎是享受,那种仿佛绽放相邀的样子令他欲火中烧。 皱眉,思考片刻,最终轻笑出声,那声音清爽如谪仙,无丝毫凡尘杂念。他在笑自己。他崔茗寒何时也成了好色之人?五公主病了,若是此时占了便宜,那便是乘人之危。 他要等到她病愈清醒,要看她主动扑到自己怀中,就如同那些京中闺秀一般。若是他心情好,可以考虑将她娶回家,毕竟这五公主的身份与容貌,都是独一无二,放在家中充面子也好。 不过,吻一下,应该不为过吧? 崔茗寒想着,看着清瑟诱人的红唇,怀念刚刚甜美的滋味,俯身亲吻,正欲贴上,却又听到身后一道声音,那声音冰冷低沉,雌雄难辨。 “崔公子,可否将公主交给本宫?” 被抓包的崔茗寒面色突红,赶忙转身一看,原来是刚刚与李清瑟坐在一起的妃子,不是宠妃,但看起来与李清瑟私交甚好,“在下愿亲自将五公主送回,但无奈这后宫规矩不方便男子进入,不知娘娘可带了宫人?” 东倾月看着眼前俊美得可谓完美的男子,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神情又冷了几分。“本宫没带宫女,将五公主交给本宫吧,男女大防,若是被人看见,有损五公主的闺誉。”说着,便伸手抢下清瑟。 崔茗寒有些惊讶,这看似柔弱的娘娘接下李清瑟,竟然面不红气不喘,若不是力气大,那便是……有武功。 东倾月转身就走,崔茗寒赶忙在身后叫住,“不知娘娘是何封号,如何称呼?” 东倾月的脚步停下,没转过身来,头微微一侧,透过精致的发髻可见雪白的容颜,“本宫的封号,岂是你这等草民能问的?” 丢下冷冷的话,便离开。 崔茗寒一愣,自己……好像没得罪这娘娘吧?为何能感觉到这娘娘无比的敌意?不解。 东倾月抱着晕晕乎乎的李清瑟快步赶回静宁宫,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这名男子,若是没记错,他是皇上的侄子,崔尚书的嫡长子崔茗寒,短短两句话便可知其心思的缜密,他好像对五公主别有用心。 正想着,静宁宫到,小朱子在院子中除草,自从五公主醒了后,小朱子仿佛也勤劳了,每天干活不知疲倦,身上的肥肉也掉了整整一半,如今的小朱子,就是比常人稍胖一些。 “静妃娘娘吉祥,公主这是?”看到静妃抱着公主回来,小朱子一愣,匆忙请安顺便前去查看。 “她伤风了。”一脚踢开房门,东倾月赶忙将她放在床上,心中暗暗谴责自己,为何昨夜不早一些取张被子给她盖? “嗯……嗯……” 李清瑟忍不住低低苦吟,头疼欲裂,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酸疼无比,而且,她很冷,冷的牙齿打颤。 “主子,主子您没事吧?”小朱子也慌了,第一次看见自己粗鲁的主子柔弱无助地挣扎。“静妃娘娘,奴才这就去请御医?” “回来,这大半夜的哪有御医?皇上寿宴还未完,现在找御医不是给皇上找晦气吗?”东倾月赶忙冷声呵斥,他的静宁宫万万不能有何风波,要保持低调。 将李清瑟的胳膊放平,那手心很热,但身子却很凉,东倾月眉头微皱,食指与中指搭在她脉搏上,少顷,起身到一旁桌案,将文房四宝摆开,迅速磨墨,毛笔蘸墨,手腕轻动,不一会,一个药方便跃于纸上。 将还未干的药方塞到小朱子手上,又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记住,不能惊动御医,直接给太医院抓药的太监,这些都是普通药材并非名贵,那些太监有权放药。快去快回。”最后四个字加了重音。 “是,奴才这就去办。”就算她不说,小朱子也着急,赶忙冲出去按照静妃所说的去做。 李清瑟觉得很冷,如同掉到了冰窟窿里,冷得牙齿直打颤。东倾月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着牙将她衣衫都脱了干净,只留下白日里见到的雪白亵裤和后背系带带子的嫩绿小衣。 东倾月愣了一下,本来想解带子的手抖了一抖,想起那雪白玉兔,想起粉嫩桃花,一双眼开始犹豫,向上看、向下看,就是不敢看她。 又是清瑟的苦吟声,那带子绑得甚紧,她努力挣扎着想要挣脱。最终,东倾月还是动手将那带子解开,却紧闭双眼,不敢看,但即便是闭着眼,那记忆中的美景还是不停在他眼前展现。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还有花花钻钻,因为章节上传的晚,明天章节扯名单感谢! 5555,丫头感动的哭鸟! 062,春梦 当小朱子急匆匆从太医院归来时,已经夜半子时。[.超多好看小说] 与灯火辉煌的整个皇宫相比,静宁宫低调落魄,不小的院子中无奢华摆设,几间宫殿也只有三间屋子有些光亮。 “静妃……娘娘,奴……奴才将药取来了。”小朱子用最快的速度跑着,此时已经呵斥带喘。 沉浸在矛盾中的东倾月猛地惊醒,满面通红,赶忙站起身来接过药,但忽然如想到什么似的,将药又放回桌上,快步从一旁的柜子中又拽出了两床被子,细心为李清瑟盖上,而后吩咐小朱子务必要守在房门前,自己亲自去煎药。 其实这煎药之事让小朱子来做就可,但东倾月还是选择自己去,与其说是去煎药,倒不如说是逃。 少顷,药已煎好,他端着药罐归来,心思也已经平稳了许多。 “静妃娘娘,公主怎样了?无大碍吧?”小朱子见他归来,离大老远便冲了过去,想伸手接下东倾月手中滚烫的药罐,却被拒绝。 “五公主是伤风,喝了药发了汗便好,你去打一些热水。”东倾月脚步没停,直接进了房内,床上,即便是几床厚厚冬被,床上的小人儿还是忍不住浑身冷颤。 将药罐里的冒着热气的汤汁倒到碗中,坐在床沿,一只胳膊尽量小心地将她扶起,为了喂药方便,干脆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端着碗便准备喂向她的口中。在碗沿即将碰到她唇的前一刻,他猛然想起,赶忙将碗端在自己唇边轻轻一沾,感受到药汁温热不烫,方才重新将药汁送到她唇边,一点点喂她喝下。 将一切事做完后,他将她在床上放平,重新盖上被子,头脑却乱的很。 他何时这样伺候过人? “静妃娘娘,热水来了。”小朱子在门外轻轻唤道。 东倾月赶忙到门边,接过了盛满热水的木桶,“天色不早了,你去歇着吧。” “静妃娘娘,奴才……奴才不放心主子。”小朱子赶忙道,自家主子在床上捻转难受,他怎么能睡得好? 东倾月接过木桶,将那木桶放在一侧,本欲关门,但听到小朱子如此支支吾吾,不由得一愣,他能感受到小朱子是真心关心她,却不解。就如同为什么六皇子猥亵她的原因一般,为什么小朱子要对她死心塌地,她有什么魅力让这么多人围着她转? “你,”东倾月为人性冷,能引起他兴趣的人或事不多,以往的他只知道效忠教主,完成教主发布的每一个命令,初此之外毫无能引起他关心之事,但如今,他真的对这女子十分好奇。“你为何要对她如此忠心?” 小朱子没想到静妃娘娘能问他这个问题,“效忠主子,是奴才的本分。”这回答十分官方。 “本宫要听的是你的实话。”东倾月双眸微微一眯,冰冷的杀气瞬间从身体散发。 小朱子其实鬼机灵的很,知道自家主子为了躲避那三尊大神非来静宁宫,便隐隐觉得这静妃是个卧虎藏龙,如今被这杀气一吓立刻腿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唉呀妈呀,敬妃娘娘饶命啊,奴才可没说谎啊,奴才一点也不敢隐瞒娘娘啊。”一顿鬼哭狼嚎。 “那就如实回答。”他的声音冰冷如同勾魂鬼使。 小朱子赶忙道,“其他主子对待奴才,那真是奴才,不高兴便打骂出气,高兴了便赏点,如同对待个畜生一样,但公主却不,公主……”他顿了下,面色有点潮红,是激动与感动交织。 他的半句话成功勾起了东倾月的兴趣。 “公主真心关心奴才,公主早起晨练拉着奴才让奴才减肥,公主见奴才一天劳累会和奴才抢着干活,公主有时为了让奴才休息一会,便自己独身去办事,而且……”小朱子的泪花在眼眶子里转悠,“而且,公主说过,奴才就是净过身也是个男人,公主是真正看得起奴才,尊敬奴才,而非其他主子那般,当奴才是畜生。” 小朱子说完便跪着不说话,心中的激动难以自已,东倾月愣了一下,而后深深看了眼房内还在挣扎的小人儿,“你家公主无碍,明日就好,你下去吧,本宫在这照顾便可,男女有别,即便你留下也帮不上忙。” “是。”看到静妃关上了房门,小朱子赶忙站起身来,腿还有点发软。刚刚静妃身上的杀气绝非一般的女子或者妃子所有,他开始担心房内的公主了,但他在这确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也只能祈祷公主平安吧。 房内。 东倾月矛盾地看着她。 即使盖了几层冬被,她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她身上一丝不挂,他实在不方便再与她同床。 罢了,这房间就让给她吧,他到偏室就好。 就在东倾月欲转身出房的瞬间,他感觉到这房间周围竟然隐隐有三道气息,是人所发出,皆是武功高强之人。三道!?也就是说,这周围有三名武功高强者的虎视眈眈,能是谁? 无论是谁,此时他不方便出去! 夜已深,明月高悬。 静宁宫主卧房顶傲然站立三人。 一人温润谦和,一人冰冷俊美,一人妖孽邪魅。 三人武功皆高,明明身材修长高大,但站在屋顶上竟然轻如落叶,没踩坏一块砖瓦不说,连声音都未发出一点,可见其内力之高深。 妖孽之人开口了,那声音慵懒无比,却又无比惑人。“借父皇寿宴之机,能与两位皇兄一同赏月,清玄真是荣幸之至啊。” 李清泽冷冷扫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你们为何来这?”温润世人一扫平日里的假面,今日声音中却带着淡淡疏离。 “太子皇兄来这做什么,我们便来这做什么,这贼喊捉贼可不好。”清玄继续道,他可不怕这伪善的太子。 李清睿淡淡扫了一眼李清玄,知道此人是个刺头,惹不得,好在他确实对皇位没什么兴趣,他对他的忍耐也多了几分,“本宫是来看看瑟儿,她提前离席,作为兄长的来探望有何不对?” 李清泽突然开口,“既然太子愿做清瑟兄长,那清泽便不拦,瑟儿,我要定了。” “瑟儿是我的!”太子立刻反驳。 “呦呦呦,太子皇兄刚刚说是瑟儿的兄长,现在怎么又成你的了?”李清玄是最喜欢看热闹的了,煽风点火好不开心。 李清睿冷哼一声,“如今瑟儿在静妃娘娘这里,本宫也放心,我们之间事自己解决,但在我们有实力保全瑟儿安全之前,最好别将这争斗表露出来,最终遭殃的还是瑟儿。” 其他两人不语,他们也是如此想,这便是现实,男尊女卑,即便是男子犯错,但最终也会将这错误归罪于女子身上,就如同亡国皆归咎于妖妃。 李清泽深深看了眼脚下的瓦片,仿佛透过这厚厚的屋顶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一般,而后便转身用轻功离去。 李清玄见二皇子走了,也耸一耸肩,转身之际如同脚踩繁花一般,以天人之姿态飞走。 最后离开的是太子李清睿,他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这皇位能在谁身上,但心中却已坚定,定要得到瑟儿,保护她一辈子。 三人的谈话若是一般人定然是听不到,但内力越是高强之人耳力便越好,东倾月光凭气息便能知晓三人的存在,他们三人在他屋顶的对话自然也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秀眉微微皱起,一直站在床边的他,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床内之人,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引得三名皇子不顾乱伦之礼法追随? 难道因为容貌?像李清瑟这般绝姿的美色确实不多,但也并非唯一,那是? 清瑟隐隐约约做了个梦,梦见她的狐朋狗友拉着她去喝酒,好吧,喝就喝,每次做完一笔大生意他们都要去喝酒。但刚喝完,就有人提议去爬山。清瑟在梦中大为不解,我们是黑道、是流氓,何时有了这么健康的娱乐活动?不过想想也怪新鲜的,于是名震半个省的几个黑道头头便开始爬山,那山很高,爬起来很累,爬着爬着,突然发现本是夏季,怎么冰雪皑皑? 怎么会有雪?――清瑟疑惑地问。 因为海拔高了。――有人答。 海拔?我们爬了这么高了?这是什么山怎么有这么高的海拔?――继续问。 喜马拉雅山啊。――回答的声音带有一些不屑。 靠!喜马拉雅山!?――李清瑟震惊!尼玛,好好的爬什么喜马拉雅山?她穿的还是夏装好不好? 再等她回头一望,这被厚厚积雪覆盖的山顶还哪有半个人影?那些狐朋狗友的黑道头头突然都不见了,只留下穿着夏装的她在这吹冷风。 “冷……好要冷啊……”在床上的人捻转,痛苦呻吟。打断了东倾月思路,他赶忙查看,皱眉,五公主虽喝了药,但因伤风太重,不能马上恢复,还要等药效慢慢起作用,而在这之前,公主只能承受这种痛苦。 东倾月伸手到她额头,试试她体温是否发烧,发现烧已经退了,但她应该很冷,能感觉到她牙齿的微微轻颤。就在他想将自己手拿开的时候,却被一双冰凉的小手紧紧抓住,还未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抱在怀中了。他想抽回,但发现她抱得甚紧,仿佛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 梦中的李清瑟,穿着夏装站在白雪皑皑的山顶,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个热水袋。大喜,抱在怀中,虽然这热水袋不是很烫只能说温温的,但总比她什么没有的好,抱在怀中甚是舒服,但那热水袋如同长得腿似的想跑,开玩笑!到了她手里就没有跑出去的道理,她狠狠抱着,恨不得将腿也拿上来使劲。 东倾月愣住了,面色大红,清瑟几乎一丝不挂,而她还将他的手紧紧抱在怀中,于是……他的手贴上了她的柔软,能感受到她如凝脂般滑腻的肤质。突然他呼吸更沉,因为他无名指好像……触碰到了什么。 “别走……别走……呜呜呜呜……”清瑟用尽全身力气抱着那“热水袋”,无奈身上酸疼使不上力,最终还是被那热水袋逃脱了,只能苦苦哀叹。“好冷……冷……” 东倾月最终长叹一口气,偏过脸,眼神中满是尴尬,犹豫的手解开自己外衣,最终,只留下白色中衣裤。一咬牙,双眼一闭,最终还是上了床。 小心撩开被子,他一再对自己解释,他只是不忍心看她受苦,他只是不忍心……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双手满是鲜血的熠教东护法,何时有了这么多不忍心。 她身上是凉的,此时正是药效逐渐发挥之际,最为痛苦。 清瑟在迷迷糊糊之间,发现身边竟然有了热源,便直接贴了上去,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地,将自己全身都贴上那高大的温热暖气。 东倾月很尴尬,除了上一次被她冲进怀中的一下下,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女人,女人身子很软,即便是他用缩骨功伪装成女子练就阴术还是没有她身上那般软;女人很香,即便是他闻便百余种胭脂,也没她身上这般沁人的香。他的手不自觉环绕在她身子周围,这滑腻的如凝脂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一摸再摸,爱不释手,不忍拿开。 有了这“暖气”,清瑟觉得没刚刚那般冷了,梦结束了,那该死的喜马拉雅山也终于消失了,她陷入了甜美的睡眠,她将头深深埋入他的颈窝,喜欢闻他身上干净的气味,就如同这几日睡的床褥一般,不知是什么味,但那气味就是闻着舒服。他身上还穿着中衣,隔着中衣无法汲取更多温暖,她有些不耐烦,伸出小手拽住他的衣领便吃力地向旁拉,企图将这该死的“暖气罩”扒掉。 东倾月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清瑟闭着眼睛,在半梦半醒之间将他脱得干净,一时间惊讶得甚至忘了反抗。 没了中间的阻碍,李清瑟更加舒适,如今已经不冷了,她紧紧贴在那热源的身上,上身贴着上身,双腿交缠,一颗小脑袋心满意足地枕头对方平坦的胸膛,因练的是柔功,他身上的肌肉不是很明显,却十分有韧性,而李清瑟也十分满意这温热的枕头。[]没了刚刚的寒冷,如今才真正香甜的睡去。 不过…… 俗话说。 温饱, 思淫欲! 在爬了喜马拉雅山成为穿着夏装的登山者后,李清瑟又做了个梦,梦见她回到了小学时期。 那时候的李清瑟因为“年幼无知”“不知正途”,还是个好学生,每天上学放学不亦乐乎,虽然不懂为什么其他家长接孩子的时候见到接自己的忠叔浑身发抖,有些甚至直接吓哭,但那时候她真是个好孩子。忠叔人很好,很和蔼,虽然脸上有四道狰狞的疤痕,浑身有着罗刹刺青,身上永远带着两把锋利匕首,但她还是很喜欢忠叔,因为爸爸妈妈每日“辛苦的工作”赚钱养她,接送放学和平时照料她的只有忠叔。 好吧,说远了,小学时期对于李清瑟十分重要,因为在这,她有了初恋,也是一段无果的暗恋,那个男孩子是学习委员,他的名字她永远记得――尹悦。她当时学习虽然也是前十,但与常年高居榜首的他还是有着天壤之别,所以,她对他,永远只能远远看着,将炙热的爱恋永远隐藏在心底。 但如今,在梦中,他回来了,来找她了,他长高了,还是那般儒雅,还是那般温和的笑意,他神情地看着她,他没变,但她变了,她可不是当年小丫头了,虽然拒绝无爱之性,但她对他绝对的有爱! 一个冲刺将他扑倒在地,狠狠压在他身上,他没拒绝。 正在思考的东倾月被她撞了一下,一愣,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拱啊拱的李清瑟,隐约可听到她嘟嘟囔囔说着说什么,却听不清楚。 他一直对自己催眠说,他只是为了减少她的痛苦,他只是为她取暖,但那股莫名热火却在胸膛熊熊燃烧。 她在他赤裸的身上胡乱抓着,用脸蹭着他的身子,而后低头亲上,温热湿润的小舌经过,点燃他每一寸肌肤。 “别……”东倾月下意识想一掌拍过去,但马上意识到对方是五公主,将那掌硬生生收了回去,将她的脸小心支开,不让她亲不该亲的地方,而后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说减少她痛苦,他只想逃。 李清瑟哪给他机会,两只手猛地拉住他的脖颈,刚刚还在他身上的小口瞬间转移,准确无误地捕捉住他的口。 时间仿佛一瞬间停止,东倾月第一次被人吻。 感受到温热,感受到馨香,而后是那粉红色灵活的小舌。 他从来不知要如此,她探入他的同时,他头脑一片空白,呼吸沉重,一股股热流向身上四面八方流窜,他不知所措地躲避她的舌,但却总被她捉住,相邀嬉戏。当理智正式被欲望压倒的瞬间,只听他身上一阵清脆骨骼响,缩骨功破。 但他身上之人在迷糊之间根本未发现任何一样,甚至更加专心亲吻。两只手轻轻捧起他的头,小拇指甚至轻轻刮了刮他单薄精致的耳垂,身子慢慢蠕动,彻底爬他身上。 东倾月哪被人如此对待过?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她,但情欲却一再纵容自己。 他对她的感情是复杂的,说不出,无法用一个好或者一个坏字来概括,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兴趣,总是想观察她,看她的反应,但这些都是次要,还没发展到男女之情,他知道。 如今,他承认,他被情欲所征服,这是男人的本能。 既然如此,他便一不做二不休…… 一个翻身,他将她压在身下,他的双眼都已经火红,满是欲望,他主动吻着她,凭借人的本能,探索她口中的一切,却发现那檀香小口如同有一种莫名的魔力一般吸引他一探再探。她的身子,他是见过的,但此时的她更加诱人,毫不犹豫将她身上唯一一块衣料撕掉。 离开她的唇,坐起身来,居高而下地欣赏眼前的一切,她太美了! 他吻上她的身子,一寸一寸,满是怜惜,明明是她没对他做什么,但他的情欲却一涨再涨,就再他理智彻底崩溃的一瞬间,却隐隐听见了她的声音。 “悦……悦……” 李清瑟做梦都想不到……哦不,做梦的时候想到了,她的初恋竟然来找她,两人竟然云雨,也许她现在已不喜欢他,但这皆是还一个梦,一个每一名少女都有的初恋之梦。 她的声音如同冰水瞬间醍醐灌顶,一下子将东倾月浇得透心凉,刚刚那高涨的欲望瞬时平息,理智重新回到脑子中。 她知道他的身份!? 她怎么能知道他的身份!? 她喊的是初恋情人尹悦的名字,但他却以为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东倾月的猛然大悟,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此时正在执行教主下派的任务,他从来都是理智当前,为何…… 翻身下床,运缩骨功,不消一刻,刚刚那七尺男儿身子凭空缩短,变为一身材玲珑的妙龄女子,若不是胸前平坦,那等曼妙之姿绝对能引无数公子折腰。 将衣服穿戴好,回首竟看到李清瑟已经呼呼睡去,均匀的呼吸声,安详的面孔,刚刚的一切仿佛未曾发生一般,但他知道,此事真真确确发生,深深影响了他。 再次定睛一看,她的身子还暴露在外,那美丽的躯体,却燃不起他的欲望,相反是浓浓怜惜。回身,将一层层冬被重新盖好,站在床旁,一双冰冷却带矛盾的美眸一动不动凝视着其安详的睡容。 他早就该想到,这扮猪吃虎的五公主定然知道他的身份,不然不能跑到静宁宫来躲避那三名皇子的骚扰。她能吸引那三人的目光,她能为梁贵妃设计出轰动天下的舞蹈,她能说出二十四节气歌,她定然不简单!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杀了她,却下不去手! 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一直到天际微白。 晨曦,出了一身汗的李清瑟按时醒来,发现头不疼了,身上也不疼了,大病痊愈,十分开心!转头一看,身旁竟然无人。 静妃哪去了? 一旁忽响潺潺水声,一股香气飘来,是花瓣的香气。 “既然醒了,就来沐浴。”静妃冷冷的声音从一侧的房内飘来,那声音比平时更冷、更淡。 清瑟纳闷,前几天两人相处的不还不错吗?她怎么又得罪到这静妃娘娘了?她终于知道什么皇上不宠幸他了,尼玛,这种冷热无常的女人,男人怎么会喜欢? 下了地,拿起一旁屏风挂着的外衫随便套在身上,向着声音而来,不得不说,静妃考虑的真周到,昨夜她睡觉捂了一身臭汗,此时最想干的事就是洗澡了。 见她过来,东倾月的面容未变,连眉头也未动半分,在倾诉的错愕中转身而去。 “静妃姐姐,我哪儿得罪你了?”她赶忙冲过来抓住他胳膊,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她得问清楚。 一个巧劲将自己胳膊从她手中挣脱,他背对着她,“今日你便搬回去,什么老鼠不是理由,若真是怕,找内务府就好,本宫安静惯了,不习惯与人同住。”说完,转身便走。 李清瑟一愣,奇怪,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虽然冷是冷了点,但最起码也算是默许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来大姨妈了!? 嗯,应该就是来大姨妈了!人们都说来大姨妈的女人性格暴躁喜怒无常,虽然她来大姨妈时还很正常却不代表其他女人。 耸耸肩,脱了外套,跳进木桶里,舒舒服服洗热水澡,大姨妈嘛~,顶大天七天,这七天,她能忍!为了贞操,这点算什么!? 但随后,李清瑟便知,她错了…… …… 舒云宫。 李清瑟不知已经第几次唉声叹气。 小朱子垂着头,一边用抹布轻轻擦着灰,一边回头偷偷看自己主子,心中也可怜主子,本以为找了个大腿抱,但如今却被大腿直接踢了回来。 李清瑟如今算是彻底明白了,静妃铁了心的拒绝她。 回想刚刚的情景,清瑟的眸中闪过沉思。她眉头皱起,眯着双眸,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回放。刚刚…… “李清瑟,别以为本宫与你闹着玩,若是你坚持赖在这,这便是你的结果。”与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一道轰鸣,静妃纤细白皙的小手只轻轻一掌,那上好的梨木桌便四分五裂,与其掌心相交之处甚至直接粉碎。 他在告诉她……他的武功。 “李清瑟,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何为明哲保身,若是坚持,那便是以身犯险。” 他在告诉她……他不简单,他另有所图。 清瑟一动不动坐在太师椅上,身型未动,但头脑却翻江倒海,她相处一万种可能,相应也要相处一万种解决方案,她瞬间想起各种假设,好的、坏的。 小朱子的手脚更轻,偷眼望向主子,总觉得此时的公主十分陌生,她背部挺直地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双美眸半眯,那眸子中满是算计的目光,虽不算阴狠,但也绝对不善。同时,他又觉得公主本就该如此,平日里,只是她伪装的假象罢了。 无论公主是什么样,都是他主子! 小朱子在心中瞬间便有了打算,也不擦灰了,轻轻退了出去,深怕打扰了主子的思考。默默守在房门外的一角,随时等待主子的传唤。他有种预感,无论主子作何决定,一定有主子自己的理由。 整整考虑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一炷香,李清瑟一动不动,若不是均匀的呼吸和微微眨动的美目,就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但一炷香时间一到,她猛地站起身来冲了出去。 “主子,您这是去哪?”小朱子忙问。 “我去去就回,你不许跟着。”李清瑟连头都没回,除了宫门便开始想静宁宫狂奔,她在打赌!结合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打一个天大的赌!若是赢了,有了她想要的;若是输了,便是……死! 静宁宫。 与此同时,静宁宫死一般寂静。 东倾月静静站在窗子一侧,若是平日,他定然是思考那凤珠所在,但今日他脑中却十分乱,理智告诉他,那般聪颖之人万万不能留在世上,他应该亲手解决了她以绝后患,但同时,他却找了百余种理由拒绝如此做。 他,莫名其妙地下不去手! 回眸望向那床,床上的被子已经整理,伊人已不在,但空气中还是弥留着馨香,他不知这馨香是弥漫在空气中,还是回荡在他脑子中。 忽然猛地一响,有人破门而入。 东倾月一惊,瞬时提起内力,他谴责自己,为何要松懈,因为刚刚的专注思考就连有人近身也忽略,若是敌人,那就糟了。 “静……呼呼……静妃。”一脚踹开门冲进来的自然是李清瑟,此时她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一张小脸儿满是严肃,美眸中是无人看过的认真。 东倾月面色顿时铁青,忍不住咆哮出声,“不是让你走了吗,为何还回来?难道你在逼我杀了你!?”他的心猛地颤抖,如同被刀割一般,却莫名其妙。 “喊什么喊,难道你想全皇宫人都知道你有鬼?”李清瑟狠狠白了他一眼,转身将房门关上,靠在房门上做着深呼吸,深呼吸一次,深呼吸两次,尽量快速调整好自己心跳,以适应接下来的谈判。 东倾月的脸从铁青到苍白,眉头微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笑了,是苦笑,如同亲自在自己胸口挖一块肉所承受疼痛的苦笑。“五公主,你知道吗,你回来……是来送死。” 李清瑟终于喘匀了气,“我说静妃姐姐,你先冷静,我知道你身上有天大的秘密,你要杀我也等我把话说完好吗?反正我来这,就是羊入虎口,垫板上的肉,你武功高强,想怎么杀我都行,也不差这一会了不是?” 她的回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怎么也没想到她能说这个,不由得有些怀疑,将刚刚那种心头疼痛压下去几分。“你说。” “呼――”因为刚刚跑得太猛,李清瑟只觉得腿肚子抽筋,赶忙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子旁坐下,为自己杯茶,“静妃姐姐,冲动是魔鬼,来来,坐下来,咱有话慢慢说。” 东倾月皱眉,“说。” “嗯,那我就说了,”收起了之前的嬉皮笑脸,李清瑟的神情逐渐严肃,一双美眸认真地盯着对面冰冷的身影,即便是一再受到威胁,她还是勇往直前,非说不可。“首先,你为什么来宫中,定然有所图,你定然是在找寻什么东西吧?” 东倾月双眸瞬间睁大,眼中除了大骇还有一丝不可思议,她怎么知道? “不用那么疑惑地看着我,其实细想想就知道。你我第一次相见是在舒云宫前,大半夜的,你孤身一人乱溜达,难道在梦游?若是说那一次是巧合,那第二次呢?第二次我们相遇是在你静宁宫的门口,不是在宫内见,而是宫外,还是大半夜的你一人游荡,不是我多想,而是你这行为确实诡异。” 东倾月皱眉。 “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原因!”清瑟慢慢伸出两根洁白的手指,“这宫中别说妃,就算是嫔,就算是个小小的美人都比你受宠,你身在妃位不受宠不说却安然自得,若是我的消息没错,你是地方官员送上来的贡品吧,既没听说过你受人控制,又没发现你有什么心理阴影,就这么惬意地生活在如冷宫一样的静宁宫,除了别有所图,还有什么可解释? 其三,宫人。静宁中传说不干净,太监宫女皆无故死亡,其他活着的都跑了,而你这正主呢?还是安然自得。可能你想说你技高人胆大吧,但我敢打赌,皇上不知道你的武功。” 李清瑟一边慢悠悠说着,一双眼一直没离开静妃的脸,他虽极力控制自己情绪,但却有一点他露馅了。他,太过冷静了!冷静得离谱。 若是被冤枉,此时早就反话驳斥。若是没被冤枉,想必也得辩解,但他的从之前的铁青到后来的苍白,又恢复到了原色,她敢肯定,他已经做了决定――杀了她灭口。 “静妃,你先别想杀我,我就是一女人,手无缚鸡之力,你一根小手指都能戳死我,既然我敢来,敢说这些,肯定有我的原因。这些事儿都简单的很,之所以你未被发现,是因为这整个后宫没人搭理你,大家都在争宠,但若是你有一天因为某事突然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必这本就漏洞百出之事实,就一目了然。”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绕来绕去。”东倾月突然开口。 李清瑟点了点头,嫣然一笑。“我想说的是,也许我能帮你。” 又是一记惊雷,劈中了他。“你帮我?” “是啊,我帮你,我敢说你在找什么东西,既然这一年都没找到,想必这东西很隐蔽,别看这皇宫不大,但也不小,既然人家是皇宫,想藏什么东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想找到这东西有两个办法,其一,你重新受宠,在皇上那得到第一手消息。若你决定如此做,你还真需要我的帮助,今夜皇上留宿在霓裳宫你应该知吧,你觉得是谁的功劳?。” 是她的功劳,是那一曲天舞的功劳! 东倾月皱眉,这确实是好方法,成为了宠妃,搞不好在龙床上能得到消息,但他为男人,怎么去受宠?“其二呢?”他突然对五公主的意见有了兴趣。 李清瑟一耸肩,一看这静妃就是不想出卖色相的人。“其二,还是需要我的帮助。我是皇上的女儿,也与太子他们有渊源,有些东西,我可以慢慢去了解,我不知,还可以问太子,太子不知,还可以从梁贵妃嘴里套上一套,你觉得,是这样有根有据地去查好,还是你如同一只无头苍蝇再撞上几年的好?” 她的语气有一些调侃,听着便让人生气。 东倾月双拳攥紧,陷入沉思。 整整一年,他没追查出下落,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教主说这凤珠在皇宫那便是在皇宫。五公主说的对,自己这样查下去永远也是拖延时间,而多停留一天,便多一天危险。没错,他心动了,为了任务,此时哪还有比和公主合作更明智的选择? “条件。”冰冷的声音透露出一丝妥协。 莞尔一笑,李清瑟知道有戏,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两个条件。”她又重新伸出了那白嫩嫩的两根手指。“一,继续让我在这住,不许赶我,不许半夜把我绑住,不许拒绝和我同一房间。” 怎么会是这个条件?万万出乎东倾月的意料,但转而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本熄灭的某种想法重新点燃,这室内凭空上升了几度,是尴尬!想到她娇嫩透着粉红的身子,他莫名其妙的口干舌燥,若是之前还好,但发生刚刚不该发生之事后,他不知应该怎么面对她。 但,为了任务,他别无选择。 深呼吸一口气,“好,就这么定了。还有什么条件。” 李清瑟突然来了精神,双眼猛地一睁,眼中闪过一道金光,站起身来冲到他面前,用一种兴奋中带着恳求,恳求中带着威胁的神态。 “还有最后一个条件,事成之后,带我离宫。” ------题外话------ *本来丫头准备扯个名单感谢各位看官送丫头的礼物。但发现,最近送丫头东东的人太多了,若是扯了单子,这300字题外话装不下,汗……所以,丫头一起感谢了,虽没指名道谢,但每一人的名字都深深刻在丫头的脑海,绝对不会忘记,由衷的感谢! *评价票的事,若是看官有评价票想送给丫头,一定要看好,先选星星再投票,有位看官给了丫头3颗星,本来丫头自责是不是哪里写的不好,一看后台,这位看官又给了3张月票,汗……估计那评价票是投错了,别的作者也碰见过这样问题,哈哈~丫头没责怪的意思,没事没事,就是选一颗星都可以,只是提醒下,别选错了就行。 *昨天和今天的字都没够整数,欠了看官的,以后会补上,放心,绝对不占看官便宜~ 新的一天开始了,祝,愉快~ 063,奇女子清瑟 “还有最后一个条件,事成之后,带我离宫。[]” 李清瑟的声音斩钉截铁,双目炯炯有神,一动不动地瞪着面前的人,那严肃的表情根本不像开玩笑,这让东倾月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不自觉问了一句。 “带我离宫,带着我,离开,这个,皇宫。”李清瑟不厌其烦,张嘴闭嘴将这一句话肢解开来,只为让他听个明白。 东倾月越来越不相信自己耳朵,甚至觉得五公主是不是在玩他。“你在这宫中有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要离宫?你想让我相信你,总有些理由吧。” 李清瑟一耸肩,转身坐在离她最近的椅子上。身子斜斜向后一趟,二郎腿翘了起来,那姿势好不惬意。“荣华富贵?我说大姐,你觉得这里荣华富贵吗?你在这一年,呆的开心吗?每日就呆在这屁大点的宫里,实在憋得闷了就去那御花园溜达溜达,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用在梳妆打扮上,只为勾引那一个男人,为什么那些嫔妃喜欢斗来斗去?实在是没事可干。” 东倾月一愣,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不喜欢皇宫生活。 这在宫外,皇宫是既神秘又尊贵的地方,里面便代表了荣华富贵,代表是高高在上,但今天听五公主将这角度一转,换一个视角竟然发现,这皇宫如同一只金制笼子,看似高贵,其实将人牢牢囚禁。 五公主李清瑟,她总是能说出让人意想不到的话,站在他人从未站过的角度。 “来,现在说说你的事,你想找什么?”清瑟问。 东倾月眯着双眼,盯着她,若有所思。 “拜托大姐,别考虑了,你没的选择了,”李清瑟一翻白眼,“知道为什么小朱子没来吗?因为他在蓬莱宫和小林子唠嗑呢,知道为啥去蓬莱宫吗?因为是我让去的,只要我今晚不去找他,他便立刻告诉二皇子,你杀了我。到时候,东西你不能找到,相反老巢也被人端了,你现在衡量衡量,是你的东西重要,还是我小命重要。” “你!?”东倾月勃然大怒,如果刚刚还在挣扎杀与不杀,如今他已肯定,他要杀了这可恶的五公主,他要亲手捏断她的脖子。 李清瑟知道为了完成任务,静妃不敢拿她怎么样,那翘起的小脚顺便抖啊抖,最后抖得连东倾月都看不过去了,“李清瑟,你还有点女人样吗?市井流氓都没你这般粗鲁。” 她没收回小脚相反抖得更厉害了,“我说静妃姐姐,你就别想了,赶紧和我合作吧,你真没的选择了,说说你要找的东西,进展到哪了,你信息的途径是什么。” 东倾月一急,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清瑟一挑眉,对自己狼狈的姿势视而不见,“我说最后一遍,你爱信不信,我,想出去!想离开这皇宫,就这么简单。” “难道仅仅是因为这皇宫单调乏味?”东倾月的手松了一松,他听懂了,却还是不信,只能一问再问。 李清瑟一使劲,将自己衣领从他手中拽了下来,拽了拽衣襟,将衣服收拾好,继续坐回椅子上翘二郎腿,斜靠着身子,一只手支着头。“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我那些兄弟,”说到这,她坐起了身子,一扫那痞气的眼神,换成一副严肃的样子。“静妃,你也是女人,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想法,被自己不喜欢的人上,你愿意吗?” 东倾月一愣,眉头微皱,他没喜欢过谁,也从未想过与人在一起,但他知道这些东西无法勉强,于是,他摇了摇头。 “你不想,我也不想。”李清瑟回道。 东倾月心中却有疑惑,“他们三人身份尊贵,容貌出众,想必这世间绝无女子不动容,为何你不想要?” “因为他们是我兄弟,是我哥哥和弟弟,我怎么能去乱伦?”李清瑟不可思议地看向静妃,虽然他们几人知道彼此无血缘关系,但外人不知,静妃却还有这种质疑,难道这时空真的不在乎什么乱伦? “我虽不甚了解皇室,但无论大鹏国还是周围邻国,历朝历代,同系血缘成亲的虽不在少数,也并非没有,皇室多怪事,众人皆知。”东倾月只是平淡说着自己想法。 李清瑟欲哭无泪,“他们乱伦是他们的事,我不想,就算他们和我没血缘关系,我也根本接受不了没感情的交往,何况他们之前做的事太过分了!过分!”她突然火大,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但心中就是莫名抗拒。 “算了,静妃,我们不说这些了,现在你没的选择了,我李清瑟如今就是赖也赖上你了,说说你到底想找什么,别磨磨唧唧的疑神疑鬼了,快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找到了就赶紧离开,这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能感觉到皇后对她的敌意,再加上那三人时不时的骚扰,而且随着年纪增长皇上随时将她送出去拉关系,她现在别无选择。 东倾月的眉头越皱越紧,看似平静的神情其实矛盾不已,心中正在激烈交战。 李清瑟觉得自己都要急死了,“大姐啊,我的亲大姐,您真别考虑了,我是诚心的啊,妹子我就差把心挖出来给您瞧个明白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只要你回答妥了,我便相信你。”等了好一会,东倾月开口。 “问。”清瑟赶忙说。 “这里是皇宫,你是公主,我来这寻物便如同到你家偷东西,你非但不阻拦还助我,让我如何相信你?” 李清瑟一愣,是啊……皇宫就是她家,静妃来这偷东西就是偷她家东西,也许因为穿越的缘故在这皇宫没什么归属感,如今被静妃一提醒才发现自己这心态果然不对,怪不得静妃在那左思右想这么长时间,她这行为属实诡异! “难道……”她犹豫地试探,“难道你是来偷玉玺的?”这东西可不能丢。 东倾月一愣,“不是,不是玉玺。” 李清瑟长舒一口气,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只要不是玉玺就行,若是玉玺,我就真不帮你了,但若不是玉玺,或这东西不关心到皇权,我绝对帮你,快说是什么。” 最终,他决定,与公主合作。 “凤珠。”薄唇微启,两个字清晰吐出,他的面容十分严肃、凝重,李清瑟知,他妥协了。 “凤珠?是什么东西,给我详细说说。”她也赶忙将态度摆正,严肃以待。 东倾月想了想,慢慢踱步到窗口前,此时接近午时,一天中最为炎热的时间,但因心中的忐忑不安,他竟感觉到周身冷风阵阵,这是一个赌博,天大的赌博,若是胜了,便完成教主所下发的任务,若是败了,事情泄露,他只能以死谢罪。 但他已无选择,在宫中潜伏一年未有头绪,加之被这五公主李清瑟所盯上,他不敢杀她,因她留了后手。(.好看的小说) 他此时恨不得真将李清瑟心掏出来,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为何他总是看不透她。 “我的身份,以及我身后的势力,不会告诉你,你知道的多了反而危险。我找寻的东西名为凤珠,为珍珠白色明珠,小儿拳头大小,类似于……夜明珠。”东倾月斟酌词句,尽量不透露关键信息。 “哦,这样。”李清瑟仔细听着,幻想着,点着头。“那东西是干什么的,你在这潜伏一年,想必这东西有重要用途吧。” “这个你无需知道。”他突然转身,目光炯炯盯着她,神色带着诚恳。“五公主,我还是那句话,知道多了,你便危险了。” 长叹一口气,李清瑟算是明白了,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就当你是为我好,我不问了,但你别忘了答应我之事,事成之后带我出宫便好。” 东倾月还是十分不解为何堂堂公主非要出宫,正打算问,就明显感觉到有一人疾奔而来。“有人来了。”声音谨慎急促。 “小朱子求见静妃娘娘,不知五公主是否在静宁宫。”门外声音响起,是小朱子的声音。 她对他竖起大拇指,“你丫耳朵真好用。”而后赶忙跑去开门,门外,正是小朱子。“怎么了?”她问。 “主子,皇上贴身的福公公到舒云宫,说是皇上在御书房传唤您。”小朱子尽量将气喘匀了回道。 “啊?皇上找我?什么事,福公公说了吗?” “没说。” 东倾月听着两人对话,敏锐察觉出其中疑问。“等等,小朱子,你刚刚说福公公到了舒云宫?” 正回答自己家公主的小朱子立刻答应着,“回静妃娘娘的话,是啊,福公公到了舒云宫,正找我家主子呢。” “那你刚刚在哪?”他心中突然隐隐升起一种感觉,一种被捉弄的感觉。 他话一出口,李清瑟便知道了他想问什么,心中大叫不好,不过转念一想,算了,让人家堵住了也没办法。“他自然是在舒云宫啊,静妃娘娘抱歉哈,刚刚骗了你,不过我那也是着急啊,小小的威胁为了助你做出英明的决定,放心吧,与我合作绝对安全。相信我,没错的!”说着,一只手还想拍对方的肩膀。 东倾月胸中燃起熊熊怒火,一个闪身将她的小手躲了过去,想发作却又发现不合时宜,只能咬牙切齿。“李清瑟,别忘了刚刚我们的话,若是你敢泄露,我定然杀了你!” “嗯嗯,知道了,我说静妃姐姐,别总没事勃然大怒,生气多了容易长皱纹,走了,小朱子。”说着便拽着小朱子一溜小跑而去,对身后那滔天愤怒置若罔闻。人心隔肚皮,她明白静妃此时根本不能相信她,但她会用实际行动来验证自己做出的承诺的。 …… 御书房内,站有两人,一人一身明黄坐于御书案后,一人站在书案前。 “启禀皇上,五公主到。”福公公在门外轻轻禀报。 “让她进来。”沉稳磁性的声音在门内响起,那声音不怒自威,却又有亲和力。 小朱子守在门外,李清瑟带着满肚子好奇和微微忐忑进入御书房内,好奇是不知皇上找她什么事,忐忑的事可多了,但是皇上发现她身份,担心皇上发现那三人与她之间的暧昧,担心梁贵妃那边出了什么事。 “儿臣给父皇请安。”一个标准宫礼,一丝不苟。 一身明黄的正是当今皇帝,自从昨日寿宴一别,皇上便对这突然清醒的五公主表示好奇,他曾派人调查,就太医院回报,公主确实是真公主,杜绝了冒充的嫌疑。“平身,清瑟啊,昨日你抱恙离席,今日身体可恢复?” 李清瑟赶忙道,“让父皇担忧了,儿臣昨日就是稍有风寒,回去喝姜汤水发了汗便好。”眼神一扫,看见书案前的中年人。中年人一身官服,从官服花纹上可知,正一品。皇上寿宴十五天大庆免朝七日,但这第二天便有官员穿着朝服出现在御书房内,可见,皇上之勉励。 那人有些眼熟,她恍然大悟,想起他是谁了,正是昨日在寿宴上询问她那二十四节气发明之人。 “清瑟啊,这位,便是户部尚书,刘瑜农,他今日想找你询问昨日在栾花殿,你所说的二十四节日歌。”皇上亲自介绍。 “下官刘瑜农,见过五公主。”一撩官袍,跪地行礼。 “嗯……起来吧。”李清瑟有些难为情,在宫中很少见到外人,也很少接受如此大礼,虽然知道自己的公主身份受礼正常,但对方是一品大员,她有些当之有愧。 刘瑜农站起身来,“昨日宴席上,初闻公主那震惊四座的二十四节气歌,后又听公主的释解,下官十分钦佩,一者钦佩已故去的云妃娘娘,竟能找到此等规律,二者也钦佩公主,慧眼识珠,将这二十四节气串联成朗朗上口的诗歌。臣不才,有个提议,将这二十四节气歌发布天下可好?” 李清瑟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道。“刘大人太客气了,这没水平的打油诗哪有什么可钦佩的,倒是您和父皇才让清瑟钦佩。” 皇上疑问,关他什么事? 李清瑟笑笑,不慌不忙解释道。“父皇寿宴大庆十五日,休朝七日,但这第二日便勤勉工作,怎能让人不钦佩?人人都说我们大鹏国受祖宗保佑,繁华安定,但清瑟却觉得,与先祖保佑相比,父皇的勤政爱民才是大鹏国富强之根本,有了父皇这般日夜操劳,有了刘大人这般为国勉励,我们大鹏国怎能不强盛?” 话刚说完,她便觉得后背一层鸡皮疙瘩,这是什么?这是赤裸裸的拍马屁!话说,自从她穿越,便学会了拍马屁,如今这拍马功夫越来越灵活了,熟能生巧,在现代脾气暴躁的她,如今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夸夸其谈,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虽然李清瑟觉得受不了,但这话皇上却十分爱听! “哈哈――”皇上沉稳的笑声回荡在御书房,但若仔细听,能察觉出皇上愉悦的心情,李清瑟知道,马匹拍上了。 “下官惭愧,五公主谬赞了,”一旁的户部刘大人心情也十分好,虽他是清官好官,但是人都喜欢听好话,何况是这种十分“诚恳”的赞扬。 皇上龙颜大悦,和蔼许多,而李清瑟的头脑却不自觉转到了那凤珠之上。 “下官斗胆,可否请公主将昨日那二十四节气歌和释解长诗写下,下官带回户部令人抄袭数份,下发到各个城县向百姓推广?” 刘大人的话打断了李清瑟关于凤珠的思考,赶忙道,“好啊,这个简单。” 刚刚皇上大悦,门外的福公公便听见,一直竖着耳朵听着里面一举一动,以备随时进入伺候皇上,如今,听见两人对话,赶忙入内准备笔墨纸砚。(.好看的小说) 方才答应的痛快,如今李清瑟才想起……她还不怎么会写字啊,就算勉强写出的那些字,也难看的要死,若是真被刘大人带户部,这“五公主墨宝”若是不小心流传到宫外,她的一张老脸绝对丢光,一时间面色难看。 “公主,有何难处吗?”刘大人忙问。 李清瑟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皇上,“父皇,别人不知您却知,儿臣刚刚意识清醒,赵太傅教导有佳,儿臣勉强能认字,但这写字确实真真的难啊,这个……” 皇上闻言又是哈哈大笑,看见李清瑟窘迫的小脸儿,那满脸可怜相让他顿时心生怜爱,“那瑟儿你便口述,朕来写,可好?” 刘瑜农面色一僵,哪能劳皇上大驾?赶忙想出口揽下这活,没想到五公主的嘴比他快。 “好啊,儿臣为您研磨。”马匹拍的好,狗腿也得跟得上! “好,这可是朕第一次用瑟儿研的磨。”今日的皇上十分愉悦,平日里沉稳严肃,今日却多了慈爱,这是包括太子在内的所有皇子们从未得到过的待遇。 一旁伺候的福公公也面含笑意,取好砚台滴上水,恭敬放在李清瑟面前,而她便慢慢研磨。见福公公一切准备就绪,皇上手上的狼毫也蘸饱了墨,她便将那二十四节气歌慢慢道来,声音婉转清脆,抑扬顿挫,富有节奏,虽是默诵,却如同歌唱一般。 皇上心情愉悦,跟着清瑟的声音,将这一长一短两首诗歌写下,龙飞凤舞,令李清瑟大开眼界。 “哇,父皇,您的字太漂亮了,比赵灵修写的好,不对,比赵太傅写的还要棒!他们根本没法和父皇的字比,父皇的字是清瑟见到最好看的字。”一时冲动,李清瑟脱口而出,说完后背生猛出了冷汗。 ……尼玛,这拍马屁也成瘾,如今拍马屁说的和真的一样。 “哈哈哈哈――”皇上浑厚的笑声再次响起,那愉悦的声音仿佛有渲染力一般,连福公公和刘大人也高兴起来。 “父皇,这二十四节气歌您再写一张吧。”李清瑟脱口而出。 “为何?”皇上的笑声戛然而止,刚刚那欢快的氛围也尴尬僵持,难道他写错别字了? 其实……无论是各朝各代的皇帝皆有错别字,每日写那么多字,错几个又何妨?(某人狡猾地笑!)无论昏君还是明君,就是那名垂千古的康熙大帝,至今保存下来的明黄圣旨上照样有错别字,只不过,无人敢说,罢了。 福公公浑身紧张,赶忙使劲对着五公主使颜色,虽皇上号称天子,但也是凡人,人无完人,公主您可千万别吹毛求疵啊。 同样紧张的还有刘大人,一身冷汗地盯着五公主。 “父皇,这张儿臣实在太喜欢了,儿臣想拿回去挂墙上,儿臣日日看夜夜看,醒着看梦里看,总有一天也能写出好字,就算比不过父皇的一半,有个两成功力也好啊。”在众人提心吊胆中,李清瑟却话锋一转。 皇上起初一愣,随后那笑声更大,心中知道了被这小东西捉弄,但却反常的开心。“哈哈――好,好,就听瑟儿的,朕再写一份,这一份便送给瑟儿了。”说完,还真是提起比,心甘情愿抄写一份。 福公公一直提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稍带埋怨却浓浓宠溺地看了一眼李清瑟。也许正是因为今日之事,福公公也一直对五公主李清瑟照顾有加。 而刘大人后背则是出了一身冷汗,彻底对这五公主李清瑟五体投地,敢在一向严肃的皇上面前拔龙须,五公主是第一人,也许也是最后一人。 今日发生之事,他回家后与自己儿子刘疏林讲了,而引起刘疏林的惊叹,对五公主的仰慕愈加增加。而这刘疏林与崔茗寒是挚友,其正是那一日寿宴与崔茗寒讨论李清瑟的刘公子,本就对其倾慕,后来甚至展开火热追求,激发起了崔茗寒的斗志。这些,自然都是后话。 皇上奋笔疾书,李清瑟则是欣赏皇上的墨宝,突然灵机一动。“父皇,儿臣突然想到个提议。” 皇上正好将最后一个字写完,好奇,“瑟儿有什么提议?”他突然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很期待,可惜她不是他亲生女儿。 清瑟将那纸张转过来让皇上看,“父皇,您看这篇长诗,除了介绍节气时分需要做的农事外,很多都是为了凑韵脚而发的抒情,何不用将这抒情诗句改为大鹏国一些律法,做到普法的目的,一举两得,既学了农事,又习得法规,儿臣觉得,有利于大鹏国长治久安。” 刘瑜农闻此,头脑一闪,恍然大悟,妙!妙啊!五公主的提议真是妙! 同样震惊的还有自然有皇上,既然这大鹏律例公布,自然是希望全国上下百姓皆知,为此,各个城县府衙外都张贴律例,为的便是这普法,但效果一直不好,只因大部分百姓不识字,即便是每日看这律例,也不认得。 但若是与这诗歌编在一起传唱,那便解决了这一问题,百姓们耳濡目染,便习得了大鹏律法。 龙颜更为大悦。“好!朕的好女儿,真是能为朕解忧!福安。” 满面含笑的福公公赶忙向前,“奴才在。” “赏!将朕的那个玲珑血珊瑚屏风送到舒云宫。” “是。”福公公不得不再次对五公主刮目相看,那屏风,可是皇上最为喜爱之物,整个大鹏国只能找到这一件,今日竟然毫不犹豫地主动赏给五公主,可见对五公主的溺爱。 “谢父皇。”李清瑟也笑眯眯的领旨,其实暗暗哭丧了脸。 我说……便宜老爹,既然要给我东西,能不能让我自己挑?不想这个什么屏风,我只要凤珠啊!――当然,这些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上一想,不敢真开口要。 “恭喜皇上解决这推广律法难题,五公主真为奇女子,奇思妙想,聪颖精妙!下官佩服,定要多多向五公主学习请教。”刘瑜农也是真心钦佩。 李清瑟却突然红了脸,心虚了起来。我说……这种方式有那么厉害吗?难道别人就没想起来?多简单的方法……哎,古人就是古人,少见多怪! 今日的皇上十分开心,竟然命福公公宣午膳留李清瑟吃饭,这真真开创了大鹏国当今皇帝留人吃饭的先河。 刘瑜农本还在钦佩,脑海中猛然一转,想起了一件事。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用算计的目光看着毫无防备的李清瑟,而后欣然一笑。“皇上,臣有一事请求。” 皇上很高兴,别说一个请求,一百个,他也同意。“刘爱卿,有什么事,说吧。” 刘瑜农突然转身对着李清瑟拱手鞠躬,让后者一惊。“臣有一事,想有劳五公主,还请五公主拯救西南苍生。” 这一举别说让李清瑟吓一跳,就连皇上也一惊,随后马上便想到,刘瑜农说的是西南浑江发水,西南两省百姓家园被毁,农田被冲,瘟疫盛行,如今流离失所,成为一大批流民流传于中部地带,甚至京城外部也聚集了大量流民。而李清瑟到御书房的前一刻,皇上与刘瑜农还因为此事一筹莫展。 李清瑟眉头不自觉皱了一皱,为什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皇上点了点头,表示默许。刘瑜农便将如今西南灾事与李清瑟一一说明。语毕,“此事户部商讨数日却没好办法,只能开仓济民,但杯水车薪,这众多流民不知如何解决,照这样下去,治安难定啊。” 闻言,皇上也叹了口气,他本不想大办这四十五岁寿辰,但无奈钦天监上表,说四五为九,九九归一圆满,通过这圆满大寿感受上苍以求避灾。虽皇上心中怀疑,但此时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了。 原来是这件事啊,李清瑟了然地点了点头,心中开始琢磨起来,琢磨的却不是怎么安顿流民,而是怎么将那“凤珠”骗出来。 见公主十分认真地思考,刘瑜农不敢打扰,就连皇上也用期盼的目光看向李清瑟。 她很想问问皇上,帮忙解决问题给什么奖赏,但这开口要就不好了,她也实在不敢要。哎,她觉得自己很悲催,为什么无权无钱?突然对钱权有了渴求。 等了好一阵,刘瑜农忍不住出口询问。“不知公主可有想法?” 李清瑟一愣,哦对了,这里还等着她解决问题呢,自己却走神了,尴尬地笑笑。“清瑟不敢夸海口,清瑟也没什么大智慧,有的只是女子的小聪明罢了。若是说的不好,还请刘大人别笑话。” “哪里哪里。”刘瑜农赶忙道。心中对这五公主的期待却加深,若是她马上夸海口解决,他还不信,但就是这般谦虚,才让他觉得,这五公主是有大智慧之人。 “无论哪个国家都避免不了天灾人祸,而我们大鹏国水资源丰富,水灾自然是多了一些,开仓放粮肯定是要的,但比开仓放粮更重要的便是如何安置这些灾民,若是安置不好,恐有人趁火打劫,国内动乱,对内,给了那些投机倒把不法分子之漏洞,对外,给了邻国干扰我国之机会。”说到这,她顿了一下。 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虽然李清瑟刚刚说了几句,但皇上与刘瑜农的期待却是越来越大,既然五公主能想到这个层面,便说明她应该有办法。 刚刚的还严肃分析时事的李清瑟,突然神色一转,那脸上哪还有了认真?有的只有机灵与狡黠。“这是个好机会啊!父皇,大大的好机会啊!” 皇上被她弄得一头误会,“什么好机会?” 李清瑟哈哈一笑,“父皇啊,这些都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啊!都是免费的劳动力啊!您想修长城不?您想修阿房宫不?您想修大明宫不?您想修圆明园不?您想修京杭大运河不?” 皇上一愣,皱眉,“什么长城,阿房宫?朕闻所未闻啊,瑟儿你这是说什么呢?” “咳咳。”两声轻咳,李清瑟谴责自己,真是得意忘形了,狐狸尾巴怎么就露出来了!?赶忙恢复之前那淑女形象。“父皇别急,儿臣给您讲,大鹏国固然要定期修建一些建筑物吧?包括父皇的行宫,包括这河堤,甚至包括这官道。而父皇仁慈,除了用百姓们年年的服役外,还要工部拨款雇佣大批劳力。” “是啊,这与安置流民有什么联系?”皇上被彻底弄蒙了。 “父皇,流民也是人,也是劳动力啊,既然您想给他们粮食却不知如何安置他们,何不让他们此时去修建您平日里想修建的东西,私了说,避暑山庄和行宫;公了说便是基础设施和管道,其一,为他们提供粮食不至于他们挨饿;其二,他们有事可做不会被不法分子煽动闹事;其三,这解决了雇佣劳动力的一大笔开销,一举三得,为何不做?所以这流民,不是问题,而是机遇!” 刘瑜农愣住,是啊,他之前怎么没想到? 皇上也震惊,确实如此! 李清瑟还没说完,“儿臣觉得,取消一部分服役,可用纳税纳粮来抵消。若是没灾之时,除了一切必修的设施,其他全部暂停,让劳动力回家种田,多种田多纳税,充实国库与粮仓。而若是有灾,所有需要建设的设施立刻开工,将这些流民弄来来劳动力,一举三得,最后每人发放银两,助其重建家园。” “好!我儿当真聪颖!”皇上猛地从御书案后的椅子上坐起,一拍书案,大声赞叹。 刘瑜农也十分激动,满面潮红,五公主真是能人!是奇人!奇女人!竟用三言两语便解决了困扰他们已久的难题! “就按这么办,瑟儿啊,朕该赏你什么好?你真是朕的好女儿,为朕解忧啊!”皇上伸手狠狠拍上李清瑟的肩,因为太过激动,那大掌将李清瑟差点没拍趴下。 李清瑟哭丧着脸,很想说――老爹,您这是家庭暴力,您这是虐待儿童!就赏“凤珠”吧,别的女儿就不要了,那什么什么屏风回头也给您送回来,女儿就要个破珠子而已。 虽然这么想,却还是不敢说。 “刘瑜农接旨。”皇上兴奋,大声下旨。 “臣在。”刘瑜农赶忙一撩官袍跪倒在地。 “朕命你立刻与大学士赵子渊一同进行二十四节气歌与大鹏律例的编纂,由学士院负责。福安,立刻将圣旨送到赵子渊手,明日此时,朕要见到成果。” “是。”见皇上如此,福公公也高兴。 “哦,还有,刘瑜农,你速速召集户部,联合工部,立刻起草刚刚清瑟提的方案,明日酉时朕就要见到,你现在便去,速度去。” “是,臣领旨。”刘瑜农领了皇上口谕,也不敢耽搁,赶忙退出了御书房,起草方案听着简单,真正操作起来却难上加难,需要顾虑的太多,一天时间就要结合两大部起草,时间紧急。 刘瑜农离开后,御书房里只有了皇上和李清瑟两人,但那激烈的气氛仿佛还未散去。 皇上十分高兴,根本坐不住了,这一个时辰解决了两大难题,他怎能不高兴? 干脆离开了御书案,在地上转来转去,踱步思考着两件事的可行方案,越想越开心,越想越觉得可行,满面潮红。 而李清瑟,则是静静站在原处,不去打扰皇上,心中祈祷,皇上一定要赏她东西,一定要让她自己说要什么,一定要……一定要…… 似乎是老天爷听见了她的祈祷,皇上猛地回身,来到她面前,“瑟儿,朕的好女儿,朕一定要大大赏你,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朕便给你!” 凤珠! 李清瑟差点脱口而出,但马上理智占据上风,她要是说了就是傻x,那么隐蔽的东西,宫中闻所未闻,她要是指名点姓地要,只会觉得她有预谋,何况……她连那破玩意是干啥的都不知道! “那个,父皇啊,儿臣……”李清瑟一双狡黠的大眼睛转了一转,“儿臣想要颗大珠子,越大越好,最好像小孩拳头那么大,要白的,要珍珠白的颜色,嗯……有点像夜明珠的样子。当然,父皇你若是没有,不给也行,只不过……嗯……儿臣也不知道怎么抽风,突然就喜欢那种珠子了。” 她支支吾吾,一边说着,一边尽力斟酌词语,仿佛“毫不知情”一般。 皇上突然哈哈大笑,“臭丫头,还是你识货,朕确实有那么一颗珠子,是由南起省上贡所得,价值绝不低于刚刚赏你的玲珑血珊瑚屏风。来人啊。” “奴才在。”福安公公已经除外宣旨,此时进来的是皇上身边其他太监。 “将朕那龙眼夜明珠取来。”皇上大手一挥,全然无任何悔意及心疼。 李清瑟一皱眉,龙眼夜明珠?难道不叫凤珠?而后恍然大悟,什么龙啊凤啊的,都是人起的名,就是一个破珠子,明天她还起名叫李狗蛋呢,别人管不着。 …… 李清瑟归心似箭,怀中揣着刚刚皇上赏给她的珠子,一颗心兴奋得恨不得从嘴里蹦出来,凤珠!没错,这一定是凤珠!珍珠白色,夜明珠,小儿拳头大小!太好了,凤珠到手了,静妃拿了珠子就能带她走了!江湖,江湖!自由,自由!她来了! 小朱子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这么高兴,不忍心打扰,只是跟着她继续跑着,两人一前一后半点没宫中人该有的摸样,引得一种太监宫女们频频回首。 李清瑟一路狂奔,路过舒云宫连看也没看上半眼直接冲了过去,目标是静宁宫。 “静……静妃……”一边跑,她一边喊。“静妃娘娘,我……回来了……”因为跑得太急,甚至喘不过气来。 东倾月皱眉,即便他在江湖也很少见这种吵吵闹闹的女子,难道女子不该都是温柔娴静吗? 听见她的叫声,他便站起身来开门,刚刚一开门,李清瑟正打算撞门而入,一下子扑进东倾月怀中。那劲头太大,即便是东倾月也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什么事如此急?”他忍不住皱眉,稍带有些不耐烦。 “哎呦――”正打算开始说话,突然左下腹疼痛难忍,两只手摁着腹部疼得直不起腰来,本就因为跑得太急面色苍白,如今更是白如纸张。 刚刚还有些不耐烦的东倾月心中一紧,撕裂般的疼痛,只因见到她痛苦的样子,他急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抓住她的手腕便开始诊脉。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此时的失态。 李清瑟一个使劲,将胳膊抽了回来,“我没事,别担心,就是刚刚跑得急了有点岔气,一会就好了。”深呼吸一次,深呼吸两次,深呼吸三次。即便再急,但也得先把这岔气弄好不是? 东倾月了然,他也知道有时会出现这种情况,看着她深呼吸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忍住。“我躺好,我来。” 清瑟见他胸有成足,想到他有医术,便平躺,看他能刷出什么花样。 东倾月见她躺好,右手伸出,丹田内力运转,迅速将内力集中在右手上,内力积聚,身子在手掌周围有了淡淡云雾。而后右手迅速贴在她右腹部,清瑟顿时觉得一股热流顺着他的右手涌进她体内,温暖的热流冲破她腹内气节,舒适的瞬间,奇迹的不疼了。 “静妃姐姐,你太厉害了,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武功好不好?”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他的手。 他刚刚为她运功的时候,头脑却不自觉想到她美丽的身体,雪白的玉兔,平坦的小腹,还有下面的…… 面红耳赤! 一把甩开她的手,“看你跑这么急,到底有何事?是因为皇上召见你之事?” “嗯嗯,是啊。”李清瑟兴奋地点头,将刚刚发生的一切轻描淡写地为东倾月讲了,后者越听越惊讶,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清瑟可以在大殿上说出那二十四节气歌,自然也有聪慧的头脑解决难题,却万万没想到,她竟能如此…… “静妃姐姐,你有听我说吗?”清瑟问。 “嗯。”东倾月赶忙收敛了情绪,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吃惊的样子,“这些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他的疏离,是伪装。 “当然有啊,你个笨姐姐,刚刚不是说了吗,父皇答应我,只要我要,什么都送给我,你猜猜我要了什么?”说着,她双眼大睁,一动一动地盯着面前的东倾月,想在他脸上看到狂喜,果然,饶是镇静冰冷的东倾月,心中也忍不住开始狂跳。 “凤珠?”难以置信! “是啊是啊!”清瑟疯狂点头,而后一边继续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那墨绿色精致锦盒,递给他。“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东倾月有些发抖,抖到不知要如何打开这盒子,终于……他终于拿到了吗?一年!整整一年,他终于要完成任务了? “快打开看看。”清瑟鼓励着,脑海却突然恶作剧的联想到自己仿佛是一男人,给一女人小盒,盒子中是钻戒,而那女人激动难忍。 东倾月稳定情绪,将那盒子打开,盒盖掀开,瞬时流光溢彩,盈亮夺目,那珠子圆润,色泽淡雅,实属难得之珍品。 但是……“不是凤珠。”斩钉截铁。 本来情绪还高涨的李清瑟一愣,慢慢伸手将那珠子取出,放在眼前盘看,“不是?不对啊,你说的那些条件它都符合了,怎么能不是!?”难以置信。 东倾月冷哼,“这珠子是珍品,但我们熠教多得是珍宝,若是这等货色,也值得让本……我潜伏一年?既然是凤珠,既然有它的妙用。” 李清瑟突然勃然大怒,“靠!老子最烦就是你这种婆婆妈妈的人了,有什么妙用你他妈刚刚不说,现在马后炮有什么用?让老子白费力一场,靠!” 好像被人耍了,越想越生气,再看着面前那张令人气愤的脸,怒发冲冠!手上那珠子也来气,对面的人也来气,右手猛的一挥,用最大地力气将那可恨的破珠子丢了出去,那珠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东倾月的额头――正中央。 ------题外话------ 字数超过整数343,补之前欠给看官的字数。 另外,丫头可以说很感动吗?最近的留言多,送的花朵,送的钻多,送的评价票多,就连月票,丫头从没开口要,竟然得到51张,高兴的死去活来,5555555555,感动死丫头算了! 明天就过年了,搞个小活动,2月8日,如果这一天看官的留言超过了66个,(不包括重复刷的)丫头加一个万更!丫头吐血也要加!只要留言超过了66,个嘻嘻。好吧,这要求挺苛刻的…… 下期预告:清瑟学武功啦~好多人争着教她,最后还有一个帅哥亲传师父,为她“赤裸”打通任督二脉,猜猜是哪个? 064,二皇子教轻功 “靠!老子最烦就是你这种婆婆妈妈的人了,有什么妙用你他妈刚刚不说,现在马后炮有什么用?让老子白费力一场,靠!” 静宁宫主屋一声怒吼,将守在门外的小朱子吓了一愣,他家公主……发疯了? 李清瑟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越想越生气,再看着面前那张还算漂亮,却冰冷冷毫无表情的容颜,仿佛根本不拿她刚刚费尽心血得到的成绩当回事。 怒发冲冠!手上那珠子也来气,对面的人也来气,右手猛的一挥,用最大地力气将那可恨的破珠子丢了出去,那珠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东倾月的额头――正中央。绑的一声,东倾月身型未动,本来冰冷的双眸瞬时睁得大大的,其内满是未表现过的惊讶。他……万万没想到五公主竟然敢动手打他!虽然是用那夜明珠! 整个室内瞬时弥漫起低气压,那股浓浓杀气就连李清瑟这毫无武功的人都能感觉到,但若是以为她怕了,那就错了!大错特错! 她李清瑟为了自己生存下去以及自己的贞操可以一忍再忍,但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包括她,静妃可以怀疑她,可以对她隐瞒,但这种不尊重她劳动成果甚至还嗤之以鼻的行为,她绝对忍不了。 “静妃,收起你那装酷装b的表情,有本事你自己去御书房想办法套出来凤珠的下落,你有那能耐吗?你能做什么?不就是小偷小摸地找找搜搜?你凭什么用那种满不在乎的眼神看我?无论我李清瑟今天要来的是一颗夜明珠还是一坨狗屎,也是我李清瑟的劳动成果!绝不允许被人侮辱!”李清瑟的声音甚至是喊出来的,一下子冲到他面前,昂首挺胸,一副宁死不屈的大义凌然。 东倾月心中一震,听到她的话也理解到自己刚刚做错之事,确实,错不在她,而是他。 她真心诚意地帮他找寻凤珠,皇上金口已开,她没要金银珠宝,没有邀宠,甚至不要未来的大好前程和美满姻缘,竟开口帮他要凤珠,而珠子要错,也因为之前他对她的防备,没将全部告诉她。 他后悔了,看到她气急败坏的脸很想去安慰,但他从记事起便是冰冷如斯,偶尔笑靥如花也是为了任务的伪装,他不想对她伪装,莫名其妙,想……真诚待她。 “没……没关系,下次……”东倾月磕磕巴巴,确实没安慰过人,更没承认过错误。 “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是不?这一次耍了我,还冷冰冰的对我,竟然还想要下一次?别用你那带杀气的眼神盯着我,怎么?想杀我?告诉你,老子不怕!”李清瑟有着一股子犟劲,不碰她的底线,她便一直能忍,但若是稍微触碰底线,她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此时真是束手无策了,不知怎么承认错误,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站在一旁,冥思苦想。 李清瑟狠狠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杀!?不杀我可就走了,别说老子没给你机会。”说着便来到门边,那可怜又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就这么咕噜咕噜到了这。弯腰捡起,用小手擦了一擦上面所粘灰尘。靠,多好看多值钱的夜明珠啊,以后她的荣华富贵搞不好还靠它了。 不要白不要! 东倾月一惊,心中猛然失落。“你今晚不在静宁宫睡?”说完,自己却觉得有些尴尬,他应该对此事抗拒,为何竟然出口相邀? 正欲离开的李清瑟脚步一顿,回过头,刚刚那怒气稍微平息了一点点。“当然是……在啊,为什么要离开,当时你可是答应我了让我在此借宿,你可不能反悔。” “嗯,不反悔。”他赶忙答道。 “哼。”丢下一声冷哼,她便转身走了,拉着小朱子除外散步去,平缓下滔滔怒气。 夜晚。 小朱子已被李清瑟打发下去休息,偌大的房内点燃两盏灯烛,一盏是在贴近窗子一边的梳妆台上,本就没什么首饰胭脂的梳妆台被她清空,桌子一角整整齐齐摆放着她在尚书房所习的书籍,此时,借着还算明亮的灯光,她专心致志地钻研。 另一盏,则是放在离床不远的桌子上,东倾月几次欲言又止,总想解释一下,承认下错误,但总是开不了口,他很不习惯,以往,都是她如同一只小蝴蝶般在他身边转悠,如今,她却带着疏离离他远远,心,空了。 房门外突然有道陌生的女声响起,“御膳房宫女来为静妃娘娘送冰(和谐)糖燕窝。” 正在看书的李清瑟一愣,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头看书,心中却暗暗惊讶,这静妃就是好手段,明明不受宠却也过得有滋有味,还有燕窝喝,啧啧啧。 东倾月在宫中自有一套生存方式,他有的是钱和银子,而这宫中,除了权便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银子花到了位,那些宫女太监甚至如同伺候皇后那般伺候他,这些银子,也是他来寻找凤珠的活动资金,由教主拨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知道了。”一边说着,东倾月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接过燕窝付了银子,重新将门关好。 东倾月哪喝什么冰(和谐)糖燕窝?这分明就是女人才喝的东西,这冰(和谐)糖燕窝是他特意找自己渠道买来的,为的就是……负荆请罪。 来到李清瑟面前,他犹豫地将那装着燕窝的托盘想她的方向一靠,心中开始纠结地思索要怎么劝她喝下去,没想到……李清瑟连头都没抬,直接伸手端起那托盘上的燕窝,仰脖便喝了,经过冰镇,带着丝丝香甜,不错! 为什么不喝?这是她应得的! 本来已经想好一半词语的东倾月瞬时惊呆,眼睁睁地看着李清瑟将那空的碗直接撂到托盘上,那好容易挤出来的半句话也硬生生咽了下去,更加不知所措。 她心中暗笑,知道他想认错,其实心里的气也消了很多,静妃是什么样的人,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冰冰冷冷的能做出这些事绝对没另外意外,但心中那无名火还是存在的,这气,还得赌! 东倾月无奈,见她重新又看起了书,他也只能回到之前的位置,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不知应该做什么。以往无人之时,他都习惯性调戏练功,但在李清瑟面前也不好如此,罢了,他也从床头抽出一本医术开始观看。 室内安静,只有两人偶尔发出悦耳轻微的纸张翻页的声音。 只不过,李清瑟是真的专注于书本,而东倾月眼在书本心在她人。 一声呵欠,她困了。 已经夜半子时,她将那书本合上放好,来到门边的水盆简单洗漱,而后脱衣服直接爬上床的里侧,拽过被子便呼呼大睡,完全无视某人。 等了一会,室内响起均匀的呼吸声,东倾月也放下了书本,在柜子中取出一条被子,在床沿小心躺下,还是被对着她,心思却无法平静。那颗心蹦跳,声音甚大,他有些怕被她听见。 将床帘撂下,床内便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空间,四处弥漫着清瑟身上所带馨香,暧昧氤氲凭空而起。东倾月紧闭双眼,但那一幕幕美景却在他头脑绽放,他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种冲动,他想让她枕着他的胳膊,他想搂着她入眠。 李清瑟睡了,迷迷糊糊,状似死猪,完全不知自己竟被人搂在怀中,甚至还如猪一般拱了一拱为自己找寻了处更为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低头看着臂弯中熟睡的人,他知,今夜难眠。 …… 清晨,第一缕清晰还未来得及射进房内,李清瑟的双眼忽地睁开,看了看枕边的“睡得安详”的静妃,想到昨天的事,笑了一笑。算了,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人无完人,他刚开始不相信她也是对的,人心险恶。 想到昨天自己喝了他的燕窝,她扑哧一下笑了,因为回忆起他昨日尴尬的表情。 小心翻身下地,穿上衣服,穿上鞋子,简单洗漱后推门而出。站在院子中间,吊了吊嗓子,而后大吼一声,“小朱子,出来晨练了――” 其实就在清瑟即将醒来瞬间,东倾月便将她放开,紧紧搂了她一夜,放开后才发现自己心口已空。 站起身来穿好衣服,透过窗子看着院中央的两人,又在做奇怪的动作,只不过,今天李清瑟十分认真,竟然在……教小朱子打拳。东倾月一时间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声音还不小。就她那三脚猫功夫还能带徒弟? 他的笑声李清瑟听到了,回头一望,看见他透过窗子正观察自己,心中烦躁,“笑什么笑,笑话我?笑我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有本事你来教,若不教就别在那站着笑话不要疼,没劲。”她满面通红,不是气的是羞的。 东倾月一愣,被李清瑟一说,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赶忙调整了心情,转身走出房门。“好。” 正在专心教小朱子跆拳道的李清瑟一愣,好?好什么?难道是……? 赶忙回头用一种略带期盼的眼光,“好什么?”声音微微颤抖。 东倾月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眼中隐含笑意,“教你武功。” “教……教我……武功!?”她不相信自己耳朵,他真愿意教她武功?太棒了!简直太棒了! “嗯,你想学什么?”如果教她武功能让她消气的话,他愿意教她武功。 “什么都想学。”李清瑟很高兴,一把放开小朱子赶到东倾月面前,一扫之前对他的横眉冷对,心情大好,“只要你教的我都学,放心,我是个好学生,一定专心学。”小狗腿似的跑到他面前,仿佛刚刚那赌气之人根本不是她似的。(.好看的小说) 东倾月微微皱眉,有些受宠若惊,她那么想学武功?若是真能拿到凤珠,她如若真愿意跟着自己离开,他定然好好教她武功,永远保护她,呵护她一生。猛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东倾月后背一层冷汗,他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别的不说,他根本没法将她带入熠教,熠教从未有过女子出现,但若不能带,难道要他叛变教派!? “这个,教我武功很为难吗?”李清瑟小声的问,那神情楚楚可怜,她能看出他矛盾的样子,稍微有些小打击。 他长叹一口气,罢了,现在别想那么多了,首先还是要完成任务。 “公主,我说,你听,尽量能听多少听多少,也许有些东西你无法立刻消化,我要给你讲的便是内力调息之法。”东倾月撇除杂念,开始认真教起她,而李清瑟也是认真听,虽什么什么大脉实在听不懂,还是尽量听讲。 小朱子微微退到一侧,静妃娘娘是教主子并未说教他,当奴才的都有当奴才的本分和眼力,他便偷偷退开,为两人腾出位置。 半个时辰,东倾月说完,带着李清瑟在院中盘腿而坐,练习调息之法。许久,李清瑟彻底崩溃…… 难道因为她不是这大鹏国人?难道因为她不是这时代的人?为什么静妃说只要按照她刚刚说的去做便能感受到丹田一股内力,继续用那口诀,捕捉那内力,通过呼吸调整便能将那小小的内力一点点培养成大大的内力,但是……为什么她根本找不到什么丹田内力,这内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看到她面色不好,东倾月心中也无可奈何,公主早就过了习武的年纪,此时习武比儿时习武要慢上许多,况且公主还有些……急于求成。 “公主,这样吧,我将一些我的内力传给你,这些内力你姑且可以用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消失,目的并非让你投机取巧,而是你一直找不到那感觉,如此做是让你体验一下内力之感。”其实还有一个好方法,便是打通任督二脉,他完全可以帮她打通以助她习武,但…… 打通任督二脉需要消耗大量功力,若是他帮她打通,那他体内的内力根本支撑不了缩骨功,他便要原形毕露,所以,如今只能姑且如此,若是以后出宫,他定然帮她打通。 “好啊。”清瑟欣然同意。 远处天空有一信号飞过,这信号旁人根本看不出,只有他们熠教之人才能发现,这是东倾月属下发的信号。 东倾月双眸微眯,捕捉到了那信号,将内力集中右手,从清瑟背部将内力缓缓推进。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内力?李清瑟细心感受一切,能感受到一股热浪从他手中到体内。 “就按我刚刚和你说的,你自己试试,我有事离开一下。”说着,他便要离开。 李清瑟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抓住不让他走,而后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苦苦哀求,“再来一点,不够……再多来一些内力嘛。”虽然知道这内力只是暂时的,并不能永远留在体内,但不要白不要,多要就比少要好。 “……”东倾月第一次听见这种事还有讨价还价的,哭笑不得,“五公主,不是我不给你那么多内力,而是这内力不是你的,太多了你身体承受不得。” 李清瑟才不信,“来嘛,来嘛,再多一点,就一点点,好吗?” 东倾月无奈,又斟酌着推给她一些内力。“好了,最多只能这些,刚刚如何运轻功也已经教你,你自己好好练练,我去去就回。”一个转身,立刻运起轻功而去,带来一阵清风。 李清瑟站起身来,一撅嘴,“小气!”便开始按照刚刚他所说的一切运功。 心中默念口诀,仔细捕捉体内那一小股热气,按照刚刚他所教的步法,一个纵身竟然跳起足足四米。 “啊――”一声尖叫。 小朱子赶忙冲了过来,“主子,主子您没事吧?主子?”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自己家公主哪还在地面,刚刚那一跃而起竟然窜上了屋顶。 “太棒了,太给力了!”李清瑟在房顶忍不住蹦上两蹦,在成功踩坏三片瓦后,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又用同样方法从房檐上跳了下来。那种仿佛一下子脱离了地球引力的感觉十分美妙,是唯物主义教育下的李清瑟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此时她除了喊这句话,都不知用什么来形容兴奋的心情。 “主子,您没事吧?”小朱子赶忙冲过来。 “走,我们去宫后那片假山。”李清瑟一把抓起小朱子出门就跑。有了这内力,就连跑步都轻巧许多,平日里小朱子追她已经费力,如今更是追得呼哧带喘。 放开小朱子,看着面前一片假山,李清瑟心中默念口诀,一个纵身便飞跃而去,足有两层楼高的假山,就这么跨越,怎能不高兴?跳了一遍,她又跳了第二遍、第三遍,心情大好。 “早。”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旁响起,是二皇子李清泽。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李清瑟开心,就连对着别人也热情了许多。“早啊,二哥,你来此做什么?”一个甜美的微笑。 看到她如花朵一般绽放的笑容,李清泽有些陶醉,僵硬的唇角忍不住扬起,脸上有了俊朗的笑容,“我早起练武后,出来散步,瑟儿这是在练轻功?” “嗯,是啊,二哥指导指导我好吗?”太阳升起,暖洋洋的阳光明亮,有些耀眼,明艳的光线完全赶不上清瑟明艳的笑容,这夺目的笑容将李清泽的心狠狠抓住。 “好。”虽不知她在高兴什么,但不得不说,她的情绪渲染了他,影响了他。 “你帮我演戏一下轻功好吗?”她想知道,其他人的轻功如何。 “嗯。”李清泽微微答应了一声,便抬头查看周围。 宫内有三座御花园,而此时两人所在的御花园是最小的一个,这花园本就因为地处偏嫌少有人,在加上旁边便是晦气的静宁宫,这御花园早已荒废了一半。 “运功前先要保证自己内力,”李清泽轻轻一拍自己腹部,那腰身结实窄瘦。 “而后,将内力集中于腿。”腹部的手顺势而下,拍了拍自己的腿。 “衡量自己内力的多少来决定所要跳跃的高度。”伸手一指不远处那座假山,身子一晃,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去,只眨眼的功夫,人就到了那假山之上。 “好……”棒啊!李清瑟还未来得及将那后两个字说完,清泽早就身形一动,离开了那假山,身子如大鹏展翅一般跃起,飞过李清瑟头顶,直奔两丈以外的凉亭。 李清瑟仰着头,天上的阳光有些刺眼,但马上就被他俊逸的身影遮住,她还没等叫出好,他已从她头顶飞过,那姿势好不潇洒! “轻功特点之一――身轻如燕。”与他俊逸的身影飞离同时,那道磁性的声音夹杂着内力响起,虽然两人离开甚远,但那迷人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回荡一边。 “哦,哦。”李清瑟赶忙谦虚好学的回答,但第二个哦话音还未落,李清泽的身子再一次腾空而起,其实他刚刚未卸功,这凉亭屋顶只是他脚下的着力点而已。 “轻功特点之二――登萍渡水。”声音再次回荡,他修长的身子如虚竹一般,在凉亭顶紧跑两步,又是一个纵身,在空中一个前空翻,便向那池塘而去。 李清瑟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一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里,他要掉池塘了!要掉池塘了!而后却恍然想起,他以前抱着她飞度过湖面,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如清瑟的记忆,清泽在足尖碰到水面的一瞬间,银白色水花骤起,水面猛地踏出剧烈涟漪,而李清泽的身子也顺势再次腾空而起,他在飞奔,在水面上,他的每一个脚步都激起浪花无数,但这浪花却不沾他衣,就便他那不算短的衣袍下摆都干爽如新。 李清瑟还在感叹之时,他已经重新回到她的面前,用轻功周转了这么一大圈,却脸不红气不喘,可见其内力之深厚。 她愣住了,粉红色的樱桃小口微微睁开,第一次有了没出息的流口水欲望。 他……太帅了! 并非长相,而是那功夫,好俊的功夫! 以前她还真没对这二皇子入眼,如今,他俊逸的形象一次次冲击她的眼睛及脑海,她承认,那么一瞬间,她着迷了。 清泽微微皱眉,不知了解清瑟那表情代表了什么,忍不住出声询问。“看懂了吗?” 李清瑟后来每一次想到今天的花痴相都深深懊恼,但此时,她就是如同那些轻浮女子见到美男一样,满脸写着两个大字――“花痴”! “嗯,看懂了。”愣愣的点头,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李清泽武功高超,心思缜密,但其实在男女之事上也是粗得很,竟然没发现她那木讷的表情代表了什么,一头雾水。“瑟儿,你怎么了?” 李清瑟从震惊中惊醒,抬眼看了看二皇子李清泽,今日的他,传了一身雪白练功服,也许是刚刚晨练,他的发丝不若平时那般一丝不苟,稍稍有些凌乱,不,是凌而不乱。就连他自己都不知,这种稍松的束发衬托得他本就俊朗的面容十分迷人。今日的李清泽,真是帅!清瑟心中狠狠想着。 但更帅的还是刚刚他那一套如高山流水般流畅的轻功,那冲击,还未从脑海中散去,于是,清瑟做了一个最为英明的决定。“二哥……再来一次吧。” “啊?”李清泽错愕。 “再演示一遍吧,我还想看。”她的眼睛中出现了粉红色的心跳。 “哦。”李清泽不明所以,但既然她想看,他演示就是,只要她开心,演示多少次都行。于是,那如鹰飞的身影再一次在御花园半空中出现。 一炷香后,李清泽开始后悔刚刚所说的一切了,因为……他已经不停演示了整整三十遍!每一次停下都想与她聊聊天,亲昵一下,但一旦是停下,就看到李清瑟那渴求的目光和软糯的声音,“再一次嘛。” 无奈,一次又一次,就这样整整三十次。此时,就算是内力高深的李清泽,都忍不住身上一层微汗,“瑟儿,你没事吧?”抢在李清瑟前,他赶忙开口。 李清瑟恍然大悟,自己确实有些过分,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dvd或电脑,因为喜欢看所以反复播放,有些过意不去。“嘿嘿,二哥,这个……抱歉,因为你刚刚身姿太过俊逸,我忍不住看一遍又一遍。” 李清泽猛地将她搂住,难耐心中的悸动,那颗心疯狂跳跃,不知是因为刚刚运动还是因为此时的心情。 清瑟在他怀中,将鼻子贴在他身上,能闻到微微汗味,但却不难闻,相反给人以安全感,是什么味?男人味! 他浑身的肌肉紧绷,就连李清瑟都能感受到他抱着她时的小心翼翼,那种悉心呵护如同对待一个最为尊贵的器皿一般。清瑟感动了,但在感动的一刹那,头脑中猛然闪过一丝念想,或者说是一个馊主意! 刚刚静妃为她输入那内力,她都可以凭空挑起两尺,如果……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比她高上整整一头的李清泽,眼中闪过算计的目光。如果也让李清泽输她一些内力,是不是她的内力就更多,她是不是也能做到刚刚的登萍渡水!?没办法,那一幕,真太帅了,比什么骑摩托飞跃长江还要帅! “那个,二哥。”李清瑟小心翼翼开口,心想着怎么哀求才能让他同意。 “叫我泽。”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丝丝宠溺。 “嗯,泽。”李清瑟叫得痛快,此时为了能达目的,叫什么都行,叫泽爷爷也行,“泽,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能否打赢?” 短短一个泽字,恨不得将他融化,别说一件事,一百件事他也同意。“说。”但他为人冷酷惯了,即便是内心的烈火烧净一切,他发出的声音还是冰冷。 “给我输一些内力好吗?我也想感受下刚刚的登萍渡水,好不好?”在他怀中,她将两只小手握在一起,一副祈祷状。“求求你了,就一点点,不损害你身体的。” 原来就是这事?这等小事?李清泽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一点内力吗?随后,浓眉却皱起。“瑟儿,不是我心疼那内力,而是怕这内力与你身体排斥,非但不会帮助你,还会害了你。” “没事没事,”刚刚静妃都给我输了,还活蹦乱跳的,当然,这句话她没敢说,“求求你了,泽,我的好泽,我最喜欢的泽,给我输入一点嘛,真的没事,你看我身体多强壮啊,来嘛,来嘛。”干脆抱着他结实修长的胳膊疯狂撒娇,有时候,女人撒娇是兵不血刃的利器! 果然,李清泽完全投降了,他彻底融化了,百炼钢成绕指柔! “瑟儿,你……”尴尬地转过脸,那俊颜上飞快闪过一丝绯色,李清泽谴责自己,但却十分渴求,“你,能亲我吗?” 李清瑟很想对着他竖中指,艹!趁人之危! 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赢了,“好。”说着便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李清泽还在犹豫内疚之时,她主动覆上了他的唇。与冰冷坚硬的外表不同,他的唇竟然是温的,竟然是软的,虽然只有薄薄那么一层,但李清瑟却发现吻起来很舒适。 忍不住,她探出丁香小舌与之纠缠,他口中味道也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带着浓浓男人味,他喉间发出微微一声低吼,伸手捏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腰,将她狠狠压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搂紧她的纤弱的身子,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感受馨甜。 ------题外话------ 虽然留言没到66条,但丫头还是加更一章,明天过年,图个喜气,让看官们也高兴高兴。但字数没到一万,没办法,实在没时间了,一会审核编辑就下班了,传不上去了,就这几个字,大家对付着看吧。丫头后半夜又没法睡觉了,因为要写明天9点的万更,555555555555 会不会心疼丫头?没关系,只要你们开心就好,你们开心,是丫头最大动力! 推荐下丫头的好友:东倾月的文,现代1v1,《豪门通缉令,女人别跑》作者,东倾月。 其实……柳赋语也是个作者,也是丫头的朋友,艾玛,丫头起名无力,只能侵权…… 065,何为吹箫? 离近静宁宫的一座小型御花园内,一道倩影飞来飞去。 一边飞,还一边尖叫,那尖叫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就好比在现代开party时的尖叫。从假山上飞到凉亭,从凉亭上飞到草地,只不过,与刚刚李清泽示范不同,她不敢真去尝试“登萍渡水”,人家是艺高人胆大,她是用人家的内力投机取巧,若是真直接掉下去,就丢人了。 “主子,您小心点,主子。”小朱子在地面上追着李清瑟跑来跑去,满眼都是担心。 她安全着陆后片刻,小朱子也追了过来,早已累得呵斥带喘。“主子,您可得小心点啊,这御花园满是假山奇石,要是磕了碰了怎么办?” “哪会那么倒霉?”李清瑟笑着,对着小朱子的胸膛就是拳,心里却莫名感动了起来。“小朱子,感谢你对我死心塌地,我李清瑟不会让你失望的,以后有我一口饭吃,也绝不让你饿到。”她这是由衷的说。 小朱子有些惭愧地低头,“主子千万别这么说,奴才心中有愧啊,当初奴才没好好保护主子,让主子挨了不少欺负,奴才……奴才屡次偷吃主子的饭菜。”想想之前,悔不当初! 李清瑟一笑,对着小朱子又是一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就是因为你偷吃了饭菜才长了一身肥膘,我才能减肥不是?不过小朱子,我发现你这瘦下来,容貌还很清秀嘛。”说着,便上下打量了小朱子。 小朱子本身皮肤就白皙,之前胖乎乎的觉得蠢笨,如今瘦了下来,就连那往日被肥肉挤得如绿豆大的眼睛也大了许多,还是个双眼皮。现在的小朱子不算清瘦,但也不胖,容貌可算是上乘。但,李清瑟可没心思欣赏他的“美貌”,她本就对人外表不是很在意,除了外表,她更在乎的是人心。 好吧,她的择偶以及审美在现代,从来不敢说出来,谁能相信那名震黑道的大小姐竟然是个喜欢内在美的“小清新”?这也是淫(和谐)乱的黑道下,李清瑟拒绝一夜情的原因。 李清瑟本还想说什么,但头脑中灵光一现,一拍大腿,“我又有主意了!” 小朱子一愣,他最近发现公主总是有一些新点子,就不知公主又有什么主意了,“主子,什么主意?” 李清瑟仰天大笑,觉得自己太聪明、太牛气了,“小朱子,你和你说,知道为什么本公主如今能用轻功飞来飞去不?” 小朱子乖乖答道,“难道是静妃娘娘教导有方?”他见娘娘说了一会话,公主就能飞了。 “不是,是因为静妃给我输了他的内力,刚刚二皇子也给我输了内力,所以现在我飞得更高、更久,我又有一个主意,若是继续找人输内力,那岂不是更棒?”李清瑟突然觉得自己聪明,不用练武就能享受武林高手的感觉。 小朱子皱了皱眉,公主这么说是有点道理,但还总是隐隐不安,那内力怎么说也是别人的,直接拿来用,稳妥吗?“主子,奴才觉得,还是少用这武功好,要是真隔了碰了……”最终,小朱子还是开口劝她,只不过委婉了一些,没直说盗用人内力可耻。 “安啦安啦,没事,你知道六皇子的寝宫在哪吗?”打断了小朱子的话,李清瑟现在已经魔怔,只想用更多的内力,有更高的武功,丝毫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回主子,认识,六皇子所住寝宫名为无忧宫,在北面。”见公主听不进去劝,小朱子也只能住嘴,但心却多了个心眼,从现在开始他决定死死盯着主子,若不慎发生什么意外,他就第一时间去找静妃。 “走。”事不宜迟,拽着小朱子便向北方狂奔。 …… 李清玄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对他唯恐躲避不及的李清瑟竟然能主动来找他,当听到宫女前来汇报的时候,他竟觉得在梦中。前来禀报的宫女说完,就见六皇子愣住,那宫女本想再说一遍,只觉得花香一阵,面前哪还有那紫色身影? 李清瑟站在六皇子寝宫院子正中央,抬头看着宫殿正门上方悬挂的牌匾,上面蓝底金字写着三个大字――无忧宫。 真是个好名字,无忧,无忧,无忧无虑。不知这宫名是皇上御赐还是六皇子自己起的,还真是符合六皇子心思,他对皇位没兴趣,不参加太子与二皇子的皇位之争,加之母妃背景强硬,自然是无忧无虑。 “瑟儿,瑟儿。”还没等李清瑟欣赏完无忧宫的美景,只闻得一阵花香,紫色身影如炫彩一般瞬时驶来,转眼间,自己已被某人搂在怀中,那人丝毫不知廉耻,抱住了佳人就低头想吻,把李清瑟吓了一身冷汗,伸手死死抵住他的嘴,一使劲,将那妩媚得让人能忽略其性别的脸支开很远。 无忧宫的宫女太监们都跑到隐蔽处,死死低着头,自家主子平日里如谪仙一般淡然,哪被人如此对待,这五公主还真是能人,一朝醒来就如此胆大。 小朱子也在一旁低着头,见主子笑话不是好事。 “别闹了李清玄,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大庭广众之下,我俩对外还是姐弟,你能收敛点不?”她快疯了,抓住了他的下巴却管不住他的手,那一双手在她身上揉揉捏捏,她的胆都吓破了,这要是有嚼舌根的下人,她就死定了。 感觉到手上那下巴努力点了一点,知道他应允了,于是轻轻放开那完美的下巴。 身子一轻,早就被人打横抱起。眼前一晃,哪还是无忧宫的院子,已被他用绝顶轻功带回了室内。 李清玄的室内,有一名贴身宫女正在擦拭打扫,见六皇子归来还紧紧抱着五公主,不自觉嗷地叫了一嗓子,而李清玄毫不马虎,直接一掌将那宫女隔空生生拍飞,拍出门去,那一掌未收回,手腕微动,五指一勾,李清瑟只觉得有一股子吸力,随着啪的一声门响,刚刚还大敞的两个门便关得死死。 好俊的功夫! 这一声赞扬在她心底而说,还未来得及喊出口,蓦地发现这室内气氛有些诡异,嗓子早于意识已经喊了出来――“不要啊,不要啊……” 李清玄勾唇一笑,上挑的凤眼眯微眯,眼中发出光芒很是惑人,就如同那准备勾人吸食阳气的狐狸精一般,“瑟儿懂我,知道我想干什么。” 李清瑟欲哭无泪,“什么叫懂你?你那手在我身上乱抓,傻子也懂你想干什么。快放开,今天我来是有正事。” “有事你说,我又没堵你嘴。”李清玄压在她身上,一只手便握住她两只小手,剩下那只手很悠闲地解解开她衣服。 “靠,你放手!李清玄你这个大流氓!流氓!”她深深懊恼,怎么就羊入虎口,这宫中有武功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随便找点什么护卫队长什么的想必也武功高超,对了,听说皇宫中不有暗卫吗,她刚刚就应该在林子里把那些暗卫们一个个都揪出来传内力。 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原来你的正事,便是骂我啊?好吧,骂够了吗?骂够了我便要占用这檀香小口了。”他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脸,两人离得甚近,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她的面颊、鼻尖、嘴唇。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骂你了,我真是有事,你能不能传给我一些内力?”和无耻的人就别讲究什么道理,如今她懂了,摸就摸吧……也不会少块肉,其实想一想,突破了心理防线就好了。 本来还在乱摸的手一下子停住,整个人愣住,怎么也没想过是这样的要求,不解。“你要内力干什么?” “玩。”她回答。 李清玄皱眉,用稍稍鄙夷的目光看着她,薄唇微启,“即便你有内力,也打不过我。” 李清瑟晕,“我来这不是挑衅你,也不是报仇,是真的想要内力,想玩!想学轻功,想飞来飞去,对了,李清玄,你武功好吗?” 身上之人闻此,一挑精致眉头,上挑的凤眼生生抛了个媚眼给她,“你猜。” “我猜很好,快快输入我一些内力把。”她渴求。 李清玄轻笑出声,伸手放开了她,身子一转,在她身边竟躺了下来。“好啊,别说今日输给你内力,明日也可,后日也可,每天都可,就看……”说完,又是一记媚眼。 “就看什么?”她觉得自己真是能人,用别人之内力,享自己之侠瘾,牛逼啊牛逼! “就看你怎么让不让我舒服了。”说完,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向她。 李清瑟后背发凉,“你知道……我不能破身的,公主婚前失身那是有辱国体之死罪,你不会想让我死吧?” 李清玄侧过身子,单手支着那张完美得令人发指的脸,脸上满是魅惑的笑容。“瑟儿的身子,我是要定了的,既然现在不行,那就以后,但令我舒服并非只有行房事,还有其他……你再好好想想。”说完,那笑容暧昧。其实他想都到了那个吻,当初在舒云宫,她主动献上的吻,那枚香吻回味无穷,他早就想再品尝一次。 李清瑟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盯着面前这个还带着童贞之感的诱人少年,那眼中满是鄙视,啧啧道。“哎,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小小年纪就想让我给你吹箫,思想怎么就这么复杂呢,你才多大啊?” 李清玄闻此皱眉,“吹箫?我对乐器没什么兴趣,不用给我吹箫了,献上上回那香吻就可。” “……” 李清瑟一愣,满面猛然潮红。原来……原来他不是想要吹箫啊,再看看半卧在床上那少年,怎么觉得自己好像猥琐大妈要对小男孩下手?“就一个吻?那好说,来来。” 她俯下身,但李清玄的凤眼却闪过一丝金光。 他不明白她说的“吹箫”是何含义,刚刚乍一听好像是要为他演奏,但细想想,结合她刚刚那鄙夷的表情,却觉得其中肯定有门道!他虽不懂,但不傻!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啊――李清玄,你又抽什么风?刚刚我们不是已达成协议了吗?我献吻,你献功,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账,你要干啥?” 将她压在身下,他两只胳膊压住她两只手,撑起自己半个身子,笑眯眯却带着威胁地问她,“何谓吹箫?” 自作孽不可活,她算是明白了。尼玛,没事提什么吹箫?“箫是一种乐器,刚刚我想说给你吹箫听曲儿,就这意思。” “瑟儿,我不傻,刚刚定然有含义,快说,不然……”他用色迷迷的目光在她身上浏览一圈,“接下来我做什么,可不敢保证,破身就破身,大不了,我带你远走高飞就是了。” “啊,不要――我说,我说!”她真是怕,若是别人,那这话就是威胁,但李清玄却不,她直觉知道这货什么都敢干,搞不好一会自己真要破身。 “嗯,我听着。” “……”该怎么解释好呢? 看着脸上越来越红的美人,李清玄觉得自己抓对了关键,这“吹箫”定然大有名堂。 “就是……就是……就是……”她“就是”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李清玄微微一笑,耐心,他有的是,但只针对于她。“你慢慢说,我等着,不着急。”轻轻吻上她的玉颈,深处舌尖慢慢舔舐,品尝她的美好,因为刚刚她一直在练武,再加上之前的反抗,身上有一层香汗,但他却丝毫不嫌弃。 “是……就是……女子取悦男子的一种手段。”斟酌着,尽量用最温和的措辞说出这等激烈之事,她可不敢挺着,一会这厮搞不好就将她吃干抹净了。 “哦?怎么取悦?”只单单一句话,他身上就有莫名的快感,他想被她取悦。 “嗯……这个不好解释啊……就是……那个……那个……”李清瑟有种咬掉自己舌头的感觉,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满脑子只有这一句话。 “到底是什么?快说。”李清玄有些急了,好奇心越来越大,莫名对这“吹箫”很是好奇和……向往。 “你的……呃……那里,是不是像……呃……像一根……呃……箫?”她脸上红得恨不得滴出血来,低头向他身下看,他的面容妖艳,比她皮肤更为白皙,完美玉颈逐渐淹没在紫色华服之下,那身子不若太子那般成年人躯体,也不若二皇子那般挺拔,他的身子仿佛还未长成一般,介于少年与男子之间,还带着纤细,他的……箫,会不会也如此美型? 咳咳……她到底在想什么!?靠!她李清瑟不是色女好吗?不是!不是! 李清玄聪颖,立刻便明白了那“箫”之含义。刚刚媚眼如丝的双眸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他懂什么是吹箫了!没想到瑟儿如此……体贴。看着她那樱桃小口,想到吹箫那激烈场面,他……竟有点不好意思。 本来李清瑟抱着要死了的决心,却没想到,他竟然放开了她,微微一愣,赶忙翻身下床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这么安慰自己疯狂跳跃的小心肝。 再看床上的李清玄,因为刚刚两人的纠缠,他的腰带微微松了,精细刺绣的衣领微敞,除了那晶莹如玉的颈子,还隐隐看到白色丝质中衣,还有精巧的锁骨。他的瓜子脸带着微微绯色,狭长的眼角带着无限迷离,仿佛在回味什么,薄薄的唇瓣微启,隐约可见白玉般的贝齿。 妖孽啊!这李清玄真真妖孽! 不过她已后悔了,不打算让李清玄给她传内力了,趁着这厮还没反应过来,她拔腿就跑,刚刚出了宫门便猛然想起自己体内有一点内力,赶忙心念口诀,身子腾空而起,也不管自己那唯一的奴才了,再留下哪怕一刻,她有预感,那厮肯定是放不过她的。 “主子,主子您等等我啊。”可怜的小朱子在地面上跑,一边跑一边喊,追着半空中用毫无优雅可言的主子。 一阵花香飘过,小朱子只觉得清风拂面,半空中可怜的主子已被人硬生生拽了下来。 “瑟儿,难道你不要内力了?” “啊――不要了不要了,不敢打扰百忙之中的六皇子殿下,我还有事,先走了。”李清瑟欲哭无泪,感觉到对方炙热的身体,赶忙小声道,“这是在宫外,千万别做什么事,宫外人多眼杂。” 他呵呵一笑,放开她,正欲说什么,却见到从无忧宫跑来一太监,“禀报六皇子。” 李清玄一愣,他贴身太监是有眼力的,在这节骨眼前来找自己肯定有急事,一扫之前那痞气,换上平日之淡然。“什么事。” “六皇子,桑妃要您速去怡景宫,那桑国凌尼王子到。” 清瑟想了一想,那桑国?好耳熟的名字。而后恍然大悟,对了,六皇子的母妃――桑妃,正是那桑国的公主,那桑国的王子?应该是李清玄的表兄弟吧,天助我也!“六皇弟快去吧,别让母桑妃娘娘和你那个王子表兄弟等急了。” 李清玄的心情很不好,脸色也很不好,母妃之前就说了表弟可能要来大鹏国游玩,正是趁着父皇寿宴大庆前来,昨日寿宴那桑国使者已到,今日表弟方到,来了就来找他,真烦人!那表弟……一想起那喜欢粘人的表弟,李清玄就有疯了的欲望,年年都要来,每次来都要拉他聊一些闺蜜之语,啊――他要疯了! 他很想“失手”杀了那粘人的表弟,但母妃一再威胁,而自己又有求于母妃,甚至被她吃得死死的。 灵机一动,“瑟儿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怡景宫玩?我母妃那里有很多好玩的,还有那桑国进献的水果。” 李清瑟心中冷笑,得了吧,你刚刚的表情已经告诉世人,你那母妃是得罪不起的,你那表兄弟是犯人的,她可不傻,才不去。“我一会还有事,耽误不得,你去吧。” 李清玄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可他自己被坑吧,让瑟儿活得快活些吧。“那我传给你内力。” “真的?”惊喜! “嗯。”说着,催动内力,顺着右手将那内力缓缓推入她的背部。“我走了,你玩的开心,哎……”那声音很是哀叹,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感。 清瑟对他摆手,“嗯,也祝你玩的开心。”其实心里想的是――壮士啊,你去了就别回来了! 看着那抹紫色身影越走越远,李清瑟哈哈大笑,“走,小朱子,我们去御书房。” 小朱子一愣,“主子,也没被传唤,我们去御书房干什么?”今天主子怎么这么怪?自从静妃娘娘教她武功开始,主子就越来越怪,难道主子走火入魔了? “走走走,去了你就知道。”清瑟一把拽住小朱子的脖领子便走。 …… 御书房,皇上不在。 “奴婢/奴才,见过五公主。”在御书房伺候的宫女太监们见到五公主来,丝毫不敢怠慢,别人不知五公主受宠程度,他们可是真真的知!昨日五公主来御书房大出风头,让这沉闷压抑的御书房欢声笑语不说,连皇上最喜爱的两件至宝――玲珑血珊瑚屏风和龙眼夜明珠都赏了下去,可见其受宠程度。 “嗯,你们忙,本宫四处转转,溜达溜达。”李清瑟绕着御书房外面慢慢的走,一双灵活的美眸转来转去,东看看,西看看,怎么都有种……做贼的感觉。 汗……一众奴才哪敢怠慢?都跟着李清瑟慢慢走,心中不约而同纳闷。难怪以前盛传五公主是个傻子,如今虽恢复了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后宫嫔妃公主什么的闷了都去御花园溜达,或直接互相串门子,这公主怎么来御书房散步了?这御书房也是散步解闷儿的地方!? 小朱子也不懂,无奈地回应众“太监同事”们询问的眼光,他哪知道主子想干什么,主子一天一个主意,根本摸不透,要他的思维跟上主子的思维,怕是还得修炼几千年。 那,李清瑟到底来御书房干什么? 回答这个问题还得追溯到之前她的灵机一动,在无忧宫她便想到,有武功的不只李清玄一人,宫中大内高手多了,其中到处隐藏的暗卫更是武功好,何不都抓出来,用公主的身份命令他们,一人传一点内力给她? 挨个放血,个个身上薅羊毛! 暗卫最密集之地便是皇上周围,除了那大殿和寝宫便是御书房,这里绝对有暗卫,也绝对是暗卫高手! 她一边想着,一边努力地找寻每个角落,搜索暗卫的身影。 这些暗卫真是个神话,一个个的大个子怎么就能藏得那么好?突然,她眼尖地看到地上有个影子微微一动,刚刚没风,这投影动了必然是――人! 赶忙抬头,见到屋檐上过来有一人。那人虽不是一身,黑衣,但确实浅棕色,与这琉璃瓦的颜色融为一体,看那面无表情的面瘫样,不是暗卫又是什么? “你,下来!”李清瑟一指房檐上的人。 众人一头雾水,这公主到底是要……干什么? 那暗卫见自己被发现,窘迫了一下,瞬时消失。 “别跑,你给我下来!”李清瑟一急,好容易找到一个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催动内力直接窜了上去。此时体内有三股内力,一时间无法交融,她控制得有点吃力,但那内力就是比之前强大,静妃传授她内力之时,她要费好大力气才能窜上房檐,但此时只要稍稍一动便身轻如燕。 但这抱佛脚的轻功就是搬不上台面,李清瑟的前脚刚踏上御书房屋顶,只听“啪嚓”“啪嚓”两声脆响,上好的琉璃瓦被硬生生踩坏了,下面的御书房总管太监哭丧了脸――他可怎么和皇上交代啊?一会可得赶紧催促内务府修缮,最好别被皇上发现。 “让你下来你就下来,怎么,你听皇上的话,皇上女儿你就可以藐视?”李清瑟哪能抓到那暗卫?她一上屋顶,那暗卫如同影子一般瞬间消失,只能气恼的大喊。“本宫告诉你,还告诉这屋顶屋下左左右右的暗卫,都出来!本公主找你们有事,速度速度,不耽误你们太长时间。” 说完,便跳了下去。 下面的宫人一头雾水,这公主到底来御书房到底干什么?他们经常能见到大臣们被宣来御书房,也能看见后宫嫔妃没事来送个亲手煲制的参汤什么的,就没见过来御书房找暗卫们有事的。 也许,隐藏在四处的暗卫也是如此想。 等了好一会,那穿着浅棕色暗卫最终还是如鬼影一般出现,站在李清瑟面前单膝跪地,“属下见过五公主。” 李清瑟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把这一左一右的暗卫都叫出来吧,反正父皇不在,你们不用这么警惕,反倒是本公主有点事麻烦你们。” 那暗卫一愣,公主找他们?什么事?“回公主,恕难从命,我们直接听命于皇上,不受他人指令。”那神态声音很是大义凌然。 “不不不,你误会了,本宫不是命令你们,算……算本宫求你们办事可好?其实本宫若是求父皇也行,父皇定然同意,父皇对本宫如何,你们还不知?只不过这事发紧急,父皇不在,只能如此,相信父皇不会怪罪你们的。”李清瑟赶忙解释,她可不敢和皇上抢人。 浅棕色衣着暗卫年纪大概三十上下,浑身透露着凌厉,面容严肃,一看便是办事果断之人,他略略想了一下,而后一声口哨,只见偌大的御书房黑影攒动,不一会,在棕衣人身后凭空出现了十几道黑色身影,那一个个皆是利落之人,身材挺拔,呼吸绵长,毫无气息,高手,都是高手! 一众旁观的宫女太监也好奇了,公主把暗卫们都教出来干什么? 小朱子也是好奇。 暗卫们也好奇。 李清瑟忍住一脸奸笑,尽量将自己的面部表情调整为端庄贤淑的公主,伸出那纤纤玉指一指旁边稍微隐蔽的林子。“你们跟本宫去林子里,一下下。” “……”众人一头雾水,公主到底要干什么? 饶是处事不惊的暗卫们也疑惑,黑衣暗卫们抬眼看为首浅棕色衣服暗卫,后者微微点头。他倒要看看,这五公主想要干什么。 宫女太监们包括小朱子都在原地等候,眼巴巴地看着一群身材高大的男子们随着娇小可人的公主到那隐蔽之地。 “你们,每人传给我写内力把。”一到目的地,李清瑟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那一双眼,满是渴求,可怜巴巴地望着每一人。 面前是皇上最疼爱的五公主,更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即便是只会行驶任务的暗卫死士也多少有一些怜香惜玉,何况这是主子的亲生女儿。 不过,这要求也实在太……莫名其妙了。 众人又是看向那浅棕色衣服的暗卫,后者想了半天,“回公主,传功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每人内力不同,功夫套路不同,内力多少都有偏颇,集众人之内力,非但对公主武艺无直接好处,相反会有所损害。” “没事没事,有什么事本宫自己承担。”只要你们传给本宫就可。 浅棕色衣服暗卫普通一声跪了下去,“请公主原谅,恕难从命。” 身后黑衣暗卫们见自己头拒绝了,也都跟着跪了下来,一个个面无表情。 李清瑟很想对他们没一人竖起中指,不过,此时用人当急,她不能和人家硬碰硬,谁让她是求人一方。美眸一转,心中突然有了主意,硬的不行,咱就来软的。 想到这,突然也噗通一声,但没跪,硬生生坐到了浅棕色衣暗卫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他胳膊就苦苦哀求,“呜呜呜呜,你得可怜可怜我这没娘的娃啊,我就是想体验下武功,也没人教我,就算是有,我这年纪已大,也学不了多少了,这几天还能在宫里逍遥的当公主,搞不好哪天就被父皇送出去卖人情,嫁给谁都不知道,也许是个老头子,呜呜呜呜,我就这一个愿望想玩玩内力,你们就给我嘛。” 黑衣暗卫们浑身紧绷,尴尬地看着自己的头。 浅棕色衣服暗卫一愣,赶忙想抽回自己胳膊,却发现公主抱得甚紧,听着公主的哀叹,心中也不免感慨。人生在世皆是一个难字,他们日日夜夜守卫也是因为皇上时刻都有被刺杀的危险,太平盛世的大鹏国还有刺客出现,何况其他? 而之前宫中盛传五公主痴傻,如今神智恢复,却又要面临嫁人,这皇室之女出嫁皆是皇上拉拢群臣的手段,哪会挑选什么青年才俊,有很多都是远嫁,要不然就是为重臣续弦,人生皆是难。 “呜呜呜呜。”李清瑟这就哭开了,这是什么?苦肉计。 见棕衣人面色动容,她便一下转到她身侧一个年轻黑衣暗卫那,二话不说抱着人家腰身就开哭,将那年轻暗卫弄得脸红,却不敢出手推开,公主金枝玉叶,哪容粗鲁? 李清瑟变本加厉,将那鼻涕眼泪都直接抹到人家身上,抹完了还换了个人,继续痛苦抹眼泪。 众人哪敢躲避?只能乖乖跪着,每人心中都暗暗祈祷――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可千万别让公主来到我面前。 终于,那浅棕色衣服暗卫头子忍无可忍,若是换个人,他自当不理会,但他跟随皇上多年了解皇上,此时皇上宠爱五公主,就五公主这等哀求的功力放在皇上身上怕是也能动容,或早或晚都是他们屈服,何不早早为公主传功了事? “公主,我们为您传功。” 刚刚还哭爹喊娘的李清瑟咋一听到那人的话,哭喊声戛然而止,将最后的鼻涕眼泪一股脑抹到身边人的衣服上,而后开心,“太好了,大叔,你真可爱。兄弟们,我李清瑟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们今天为本公主传功,明天本宫找几个漂亮的小宫女儿让兄弟们开开心。” “……”众人眼前一黑,这哪是堂堂公主说的话?分明就是山大王! …… 李清瑟很开心,用体内深厚的内力飞来飞去,虽然那身姿不若东倾月之凌厉,不若李清泽之洒脱,不若李清玄之飘渺,不过……怎么说也是飞起来了。 她开心地在空中飞着,面色潮红,一颗心蹦蹦直跳,也许是兴奋的。而小朱子则是在地上跑着,两只眼睛根本不敢离开主子半步,他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已经快到静宁宫了,李清瑟却突然从空中跳下来,站定了脚步。 小朱子右眼皮猛跳,赶忙追了上去,“主子,您没事吧?” 她逼着双眼,秀眉紧锁,一张小脸苍白,嘴唇青紫色,“我……”才说一个字便大大喘气,“我……呼吸困难,浑身仿佛着火一般热……” 小朱子大惊失色,抬眼看见面前就是静宁宫,赶忙扶着主子快步向静宁宫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喊,“静妃娘娘,您快出来看看,主子她身体不舒服!” 东倾月刚刚与自己属下见面密谈,一听到小朱子的声音便赶忙冲了出去,他感到的一刹那,李清瑟已经支撑不住倒地。他将她拦腰抱起,“公主,您怎么了?” 李清瑟眼神一片雪白,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浑身很热,热得喘不过气来,两只小手猛扒开自己衣领,苍白中透着异样红色的小脸楚楚可怜却又有别样风情。“好热……我好热……” ------题外话------ 抱歉各位看官,这是本该今天早晨9点的更新,现在才发,因为丫头昨日脑力透支,没法写了,5555555555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hoho,祝丫头的看官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因为今天过年心情甚好,写了一些欢快的内容配合节日,愿大家有个好心情~ 066,主动献身 “我热,我好热……”一边说着,李清瑟两只小手不停撕扯自己衣襟。 小朱子转过头去,自家主子的便宜,占不得。 东倾月神色一变,赶忙将她抱到屋内,将她放平在床上,尽量不让她动,但李清瑟早已失去理智,仿佛被人扔进了火堆里,熊熊烈火已钻入她身体里,就连吸进去的空气都是热的,就连呼出去的空气仿佛都带着火苗,别说皮肤,就是五脏六腑都被烫得生疼。 他赶忙抓起她的手腕,切脉后,大吃一惊。因为她的体内竟然流窜着十几股不同的内力,因为武功修炼套路不同,这十几股内力互相缠斗,皆欲战胜对方。难怪她此时异常难受,原来她――走火入魔了! 赶忙脱了她的上衣,将她翻转趴在床上,手指如疾风闪电般点在她后背几大穴位处,将这十几股内力生生封住,但这方法治标不治本,清瑟根本没武功,也不懂什么心法,无法将这内力排除体外,只能生生煎熬,本来自己的内力在她体内已有风险,如今这十几道内力交杂,即便是能活下来,未来也是半个废人。 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打通任督二脉! 只有打通了任督二脉,才能将这内力化解,虽不能收为己用,也能化解到身体能承受的范围。 李清瑟慢慢恢复了意识,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上身赤裸,而坐在床沿上的静妃则是面色沉重,头晕乎乎的,身上还有着余热,想起刚刚浑身冒火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询问。“静妃姐姐,我是不是又伤风了?”难道又发烧了?以前没发现自己体质这么不好啊!? 东倾月幽幽看向她,眼神中有一丝责备,“你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清瑟一急猛地一坐,只觉得眼前一花,又想晕。被他一把抱住,之前一直关心她病情,如今蓦地发现,她此时赤着上身,就这样静静趴在怀中,十分尴尬,玉面染红,那手不知放在什么位置。 “是,之前说过,这内力不可多输,你身体承受不得,你非但不听反而找了这么多人……话说,你去哪找了这么多人给你输内力?”这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平时没见五公主交集多广。 “哦,”离开他的怀抱,她并不觉得有多难堪,大家都是女人嘛,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赤身裸体。将那衣服慢悠悠穿上,虽然身上还是有些难受,不过完全可以忍受。“我去了御书房,把皇上的暗卫都弄出来了。” “……!!!”东倾月惊讶,没了之前的冷静,一双冰冷眼眸睁得甚大,“你是说,皇上御书房的暗卫?”御书房他潜入过,有一次差点泄露了身份,那群人武功非同小可,尤其是那暗卫首领,武功与他不相上下,而那群人说是暗卫,却完全可以称之为死士,无背景无身份,如同幽灵一般在皇上周围保护,而…… 五公主竟然能说服他们给她输内力!? 想到这,他的声音都变了一些,因为太过惊讶。“李清瑟,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否告诉我?” “啊?”李清瑟将外衣已经穿妥,但头脑晕沉沉,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眼前一片眩晕。慢慢开口将今日与东倾月分开后发生的所有事都讲了出来,从二皇子为他输入内力,到六皇子为他输内力,再到御书房半硬半软地威逼利诱皇上的暗卫为她输内力,原原本本讲了个明白。 而东倾月则是双眼越睁越大,五公主李清瑟……果然厉害,她竟能用这些办法找这么多人为她输内力,而目的只是为了体验武林高手的感觉? 清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那种浑身炙热的感觉渐渐袭上身来,呼吸越来越困难。“静妃姐姐,我这走火入魔什么时候才能好?”因为病痛,那双眼没了往日的灵活,带着氤氲,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可怜兮兮。 东倾月浑身一僵,心头骤然揪疼,一时间竟有冲动将她身上的痛苦承担。“你……无法自行恢复,此时需要找人打通任督二脉,否者……即便是熬过去,也会成为废人,此生无法习武,更有甚者,也许……”他咬了咬牙,不知如何将这话说出来。 “也许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任性竟然后果如此严重,今天早晨静妃清清楚楚告诉她,外人内力多了是她身体的负担,但她却还是一意孤行。 不知为何,刚刚还无助的疼痛,此时她头脑却无比清明!她这个人一向如此,小事上也许糊涂,但凡是遇到大事,头脑异常冷静,也就是说,越是临危,越是不乱。 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身在火焰山,那一口气也满是热浪一般,李清瑟狠狠一眨眼,而后再次睁开的双眸有了清明。“也许一生不能动,只能瘫在床上是吗?” 东倾月看着她的变化,心疼从眼中闪过,点了点头。 又是长呼一口气,李清瑟艰难开口,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恐惧。“打通任督二脉有什么要求?何人能帮我打通?” 东倾月浑身又是一僵,尴尬地看向窗边,“我就能。”他的声音满是挣扎。 李清瑟浑身越来越热,暗暗咬紧牙关,身上的冷汗一层接着一层而出。“你有能力帮我打通,但此时应该是无法给我打吧,想必……是这打通任督二脉需要耗费大量……功力,而你最近……是否要有行动?” 东倾月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清瑟苦笑,“若你有条件帮我,何苦如此挣扎?”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双眼中除了心疼还有一丝丝警惕,“李清瑟,你太聪明了,但,聪明的人往往不长命。” 他话音还未落,清瑟又是一阵苦笑,“静妃,你错了,这天下有两种人是安全的,一种便是聪明人,另一种便是纯粹的傻子,真正危险的是那种……自作聪明的人。”说完,细细的呻吟声便响起,被封住的几处大穴逐渐被强大的内力挣脱开,她越来越难受,反复地翻滚。(.无弹窗广告) 东倾月终于忍不住,想帮她…… 但那双手刚刚伸出,却硬生生挺住,一方面,没了这些内力的支撑他连缩骨功都如法运用,在五公主面前露馅不说,若是在这宫中发生一些意外,便前功尽弃,他生与死是小事,若是耽误了教主的大业,他便是万死也难赎罪!另一方面,上午与下属的会面已定,明日便有行动,他的武功…… 李清瑟忍着痛苦地睁开眼,正巧看到了东倾月的挣扎。 最终东倾月一咬牙,来到床沿,两只胳膊撑住上身,居高临下地对着她说,“李清瑟,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择。” 清瑟在他两条手臂中,只觉得莫名的压力,她知道,这是生与死的抉择,“你说。” “第一条路,我为你打通任督二脉,但未来十日,我武功尽失,也许会发生什么,也许……”他顿了一下,眼帘垂下,遮住无奈,但又马上开口想掩饰这尴尬。“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也千万不能惊慌,如果真发生意外,你便迅速离开此地,万万不能提起我,就当你我从未见认识过。” 清瑟皱眉,心中已经猜出一二了,他在宫中步步为营,而武功则是最重要的保护层,若是没了武功,很容易露馅,虽然了解这一切,心底却还是希望他能帮她打通任督二脉,为什么?她不想瘫痪!她不想成为废人!更不想死! 越是想到危险,清瑟的头脑越是冷静。 “第二条路?” 东倾月深深吸一口气,“第二条路便是,看你的造化。”后半句话说得很慢,心中的痛楚让他说出这句话都十分艰难。 又是一阵蚀骨的热,但相反,李清瑟身上出了一层却是冷汗。她不语,与面部诡异潮红不同的是她冰清如雪山积雪般的双眸,她的头脑用平日里百倍的速度运转,将一切的一切都自动转化为概率,也就是说,如果如此做,概率如何;如果那么做,概率又是如何。 当在一阵燥热从体内升腾而出时,她的脸已经不红,转为苍白,苍白如纸。 “静……妃。”她艰难开口,嘴唇已经紫得发黑。 本还在沉思中的东倾月回头乍一看她的模样,心头仿佛碾过过万匹马,他希望这疼痛是发生在他身上,希望他去承受这走火入魔之苦,虽然他此时并非发觉,为何要对李清瑟有如此冲动。“听好,我现在就为你打通任督二脉……” “不,不行,你在宫中危险,不能没了武功。”李清瑟怒吼反驳,那声音嘶哑。 东倾月猛地一惊,一双眸子早已褪去所有冰冷,用那种陌生的眼神重新审视面前的女人,他觉得挡在她身前的迷雾越来越多,他越来越看不清,越是如此,他便越想拨开云雾见月明。 心中涌起温暖,这是……他这一生第一个用生命的代价为他考虑之人,不是那唯一的亲人竟然是这与他谈判的女子。眼神笃定,他决定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绝不允许她死! 这是他东倾月这一生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私心,便是希望眼前女子活着! “不打通任督二脉你凶多吉少,我……” “我都说了不用你……咳咳……”李清瑟一着急,咳了出来,伴随着咳嗽,只觉得喉中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不答应!她不想用别人的安危来挽回自己的错误,静妃明明已经提醒了她不能接受外人内力,是她一意孤行,如今这代价无论多大,都由她李清瑟自己承担,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是原则! 东倾月只觉得心被生生撕开,还未等自己意识到,已经将面前让他百般心疼的女子紧紧抱在怀中,身上有些颤抖,头脑中矛盾交戈,“清瑟,若是……若是你真有三长两短,我将守护你一生。”他将头紧紧埋入她的颈窝,平生第一次觉得眼圈热了,这是过去的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本以为自己血是冷的,却未曾想过,只是未到伤心时。 李清瑟愣了一下,觉得自己颈窝有了湿热,身体一僵,难道是静妃…… 她的心头也泛起暖意,无论自己是生是死,是好是瘫,在这个莫名的时空,有了对她忠心的小朱子,有了为了她想犯险的静妃,她……值了!来此走一遭,她李清瑟值了。 她还没悲天悯人完,只觉得身上一凉,原来是上衣被东倾月撕开,她此时头脑越加清明,无人告却知,静妃想要涉险为她打通任督二脉,赶忙惊叫,“静妃,等等……等,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我的错误不需要你来承担。” “废什么话?”即便是感动,东倾月也有些恼怒了,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生命? “静妃你冷静,听我说,你不用帮我打通任督二脉,找别人就行了,你不用涉险,我也不用死!”急中生智,李清瑟尖叫出声。 这尖叫成功打断了东倾月本欲催起的内力。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宫中有武功且武艺高强的不止他一人,换个人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却没想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担心则乱?但…… 开脉时,被开脉之人必须全身赤裸,就连那最为隐蔽之处的会阴穴都需要……一想到李清瑟的身子被其他人看光、摸光,他就心神烦躁,却猛然醒悟,什么时候他竟将五公主李清瑟归纳为自己的私人物品? “太子……”李清瑟越来越热,浑身已经不疼,因为疼得麻了,除了嘴角,就连那小小的鼻翼也隐见血丝。她用所有力气才能维持住清明的头脑。“去麒麟宫,找太子。”说完,便昏了过去。 东倾月心中撕痛,原来……她是喜欢太子的。 猛然对天苦笑,东倾月啊东倾月,你不就是一个熠教东护法吗?换句话说只不过是人家杀人的工具罢了,一身女子装扮,凭什么觉得能得到尊贵公主的喜欢? “太子”二字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刚刚的热火,他猛然想起了自己身份。[] 起身找了件衣物为李清瑟迅速穿戴好,抱起她便飞速赶往麒麟宫。 ……………………………… 麒麟宫。 如同名字一般,如梦如幻。 麒麟宫所住之人是这宫中除了皇上与皇后外最为尊贵之人,更是未来大鹏国皇帝――太子。 此时,麒麟宫却气氛压抑,宫人已被遣散,在宫中主殿伺候的只有太子的亲信以及贴身宫人。 太子房内,布满了诡异的氤氲,这氤氲并非水汽,而是内力,数道夹杂的内力几乎幻化成云雾在太子周身盘旋。太子此时上身赤裸,结实的肌肉紧绷,白皙的皮肤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有些汗珠汇集,如同一条小溪般顺着流线型肌理流下,他束发高耸,披散在身上的乌发已被汗水打湿。 白玉般的面庞泛着一些病态的白和诡异的红,双眼死死瞪着,眼白中血丝密布,额头青筋暴起,口中银牙狠咬,可以看出,他注意力高度集中,只因他所做之事需万分谨慎,若是一不小心分神,两人皆有生命危险,因为…… 他在为李清瑟打通任督二脉。 李清瑟虽晕倒,但隐约头脑是清明的,她能听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事,包括静妃将她送至麒麟宫,包括麒麟宫人的惊讶,包括李清睿的大吃一惊,包括李清睿的怒吼以及遣散宫人。 刚刚他杀人了,虽她没看见,但她知道李清睿杀人了,也许那人是潜伏在麒麟宫之人,以往没除是觉得没有必要,如今不想将她的事情泄露便直接杀了那人。自然,这些都是猜测…… 这打通任督二脉比李清瑟在现代看武侠电影要复杂的多,并非直接在后背上点上两下,而是几乎将浑身穴位都要用内力打通,这任督二脉也并非两条脉,而是众多穴位几何而成的脉络。 她觉得难堪,因为浑身几乎都被太子摸了一遍,包括最为隐蔽的身下。 她原本以为是这道貌岸然的太子趁机占她便宜,没想到身下一阵酸疼,她方知,原来这里有一处穴位,只要太子打通的某个穴位,那一穴位便酸疼,但随着酸疼,便解开了蚀骨的燥热。 直到后来李清瑟自己学武才知道,身下那隐蔽穴位名为会阴穴。自古开脉皆为亲传师徒,一般都为同性师徒,若是异性,难免尴尬。会阴穴是人体任脉上的要穴,会阴,顾名思义就是阴经脉气交会之所。而会阴穴,为人体长寿要穴。当然,这些自然也是后话。 整整两个时辰,就连李清瑟这被动接受之人都觉得时间甚长有些坚持不住,可想而知必须催动全身内力为她开脉的李清睿。 开脉结束,李清睿几乎已经虚弱,内力尽失,这失去的内力少则十日,多则二十日方可恢复,即便是恢复,一个月内也达不到十成功力。他武功虽高,毕竟不是江湖中人,精力并非完全放在练武上,武功无法达到顶端,只有真正武功高手才能做到为人开脉而朝夕便可休整。 为何这宫叫麒麟宫?因为,此宫临山而建,虽那山无法与名川大河相比,客观的说只能算是个小土包,但却有一物甚是奇特,那便是――温泉。 若不是皇上所住的承乾宫和皇后所住的未央宫皆是请国师掐算的风水,这位置也轮不到太子来住。虽不能住在此,但大鹏国的能工巧匠却将此处温泉接引到其他多处,供后宫嫔妃是用,但,怎么也不如这起始的麒麟宫。 李清睿艰难地起身,披上外衣,用一条雪白帘子将李清瑟包裹好,抱起,缓步通过主屋后门走向后院,因那院子中便有一处露天温泉。两人刚刚出了大汗,身上黏腻,他想将两人冲洗干净再做休息。因宫人遣散,所以不用担心会被人看见。 一股浓重的硫磺味伴随着热腾腾的氤氲钻进李清瑟的鼻子里,她疯狂了,虽还在昏迷不能说话,但脑海中却疯狂大叫――“大哥啊,别冲动啊,你我现在体力透支,不能洗温泉啊!” 可惜,李清睿没听到她心底的呐喊,将她轻轻放入温泉中。 一阵滚烫过后,是全身的舒适,但李清瑟用现代知识得知,人人都说这温泉解乏,那是谬论!其实这温泉能发热活血,若是体力强健之人泡了温泉活血舒适,若是体力匮乏的人泡温泉那就加速了疲惫,那无异于找死,就等着昏迷呢!温泉死人并非没有,堂堂太子怎么不知呢!? 当然,李清睿没发现李清瑟的心里活动,他真是累了,从未将自己内力放得如此干净,也好久未出这么多汗了,自从什么时候开始?自从云妃过世吧…… 他脱掉外衫,也进入温泉,将昏迷的李清瑟慢慢搂在怀中,虽然,两人赤裸相见,但他眼中却无半丝情欲。眸中带着淡淡哀伤,他在感怀,在思念,想的是云妃,因为云妃是他师父,在他眼中,云妃也是他第二个母亲。 闭上眼,将李清瑟搂紧。思绪不自觉回放到几年前。 他从记事开始便知自己是太子,所有宫中人皆是对他虎视眈眈,才仅仅几岁的他就知道,自己时刻要打气十二分小心,只要稍有疏忽,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因为,这宫中想要他死的人太多,这宫中年年都有夭折的孩子,没几个人是真正病死。 整个宫中,他只相信自己的母后,此外,何人都不信,包括……父皇! 白日里,他努力学习,傍晚,便跟着宫中武艺师傅和未央宫的侍卫首领习武,他也有个侠士梦,到江湖,为民除害,做个不留名的无名侠,但他知道,这些是个梦,永不实现的梦。年幼的他十分羡慕二皇弟,虽然两人仅仅只差一岁,但二皇弟便可跟着他的元帅外公出征,可由武功高强的母妃亲授武艺,可以带着远大抱负当个远征王爷。 但他…… 要时刻谨记――韬光养锐,将一切优点藏在深处,这些优点只对一个人泄露,还必须有技巧的泄露,那便是父皇。他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如同年幼的他不懂为什么非要得到皇位一样。但既然母后要求,他便听,只因他深深知晓,这宫中真心为他的只有母后一人! 母后外表温柔,平易近人,但嫉妒心甚重,气性大,一点点小事回宫中都要大发雷霆,虽然她很少打骂下人,大部分都是摔东西,但他知道,母后很生气,她生每一个后宫女人的气,除了一人――云妃。 母后对云妃一向客气,虽算不上热络,但他知道,母后不恨云妃。 直到十几年后,他才知,这原因是云妃根本不是父皇的妃子,而是父皇当年的救命恩人,而她出现在后宫为妃是因为躲避江湖异常天大的风波!这些,是后来母后告诉他的。 李清睿觉得浑身舒适,刚刚的疲惫被这泛着微微刺鼻味的温泉一扫而光,他晕晕乎乎,犹如进入梦境一般。 在他怀中的李清瑟真是疯了,在心中声嘶力竭地呐喊――“大哥啊,我的亲大哥啊,我求你了,千万别睡,尼玛睡了就晕倒了!我这动不了,你也晕倒,我俩凶多吉少啊!!!”她脑海中已经泛起一个画面…… 数日后麒麟宫人发现温泉中两具赤裸尸体,正是失踪几日的太子李清睿和五公主李清瑟,于是,宫中风波大起,宫内地下小报整整一周头版头条:《太子与公主不伦之恋惊现,麒麟宫苦命鸳鸯共赴黄泉》。啊啊啊啊――她李清瑟的一声英明啊! 李清瑟心中嗷嗷叫着,但在外却无丝毫举动,因为这该死的晕迷。李清瑟欲哭无泪,在心中狂吼――天要亡我! 李清睿自然是无法察觉她的心理活动,他的思绪继续飞到几年前。 他酷爱武艺,想必每一个男孩子都喜爱武艺,但母后却不喜欢,于是,他习武便将随身的太监远远甩开,找到一处稍微隐蔽的小树林疯狂练习,那片小树林平日里根本无人经过,以至于他放松了警惕,知道那一日,有个武功高手突然冲出来与他较量,对方强大的功力和深厚的内力让他震惊,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放松赶到后悔,他直觉认为,这人肯定是其他嫔妃雇来的杀手,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那人,竟不是杀手,她是,云妃。 云妃的摸样,至今历历在目。 她很美,她的美不是精雕细琢的美,而是那种洒脱之美,她不像其他嫔妃一样眼中只有一个男人,她的眼中装满了山河和自由。 她说能看出他对武艺的热爱,她说教他武功,她说欢迎他去舒云宫,她成了他师父。 他对师父的崇拜铺天盖地,无论是她一颗比之男儿更为翱翔之心,还是她超脱凡尘女子的洒脱,更是她高超的武艺。此外,还有一点令他无比感动,那便是,云妃有个傻女儿。 若是这宫内嫔妃发现自己孩子是傻子,想必根本不会留下,因为那代表了侮辱,因为有了这个傻孩子,非但不能博得父皇的关注相反父皇也会厌恶,所以,嫔妃们的傻孩子一般都夭折了,不是死在别人之手而是自己母亲之手。 但,云妃却不。 这个孩子叫李清瑟,虽然痴傻只会呵呵笑,但容貌却完全承袭了云妃的美丽,不,比云妃还要美,她的美无法用言语来表示。 云妃爱自己的女儿,即便李清瑟什么都不懂,但云妃还是开开心心地抱着她聊天。 云妃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若有一天她离开了,他要好好保护清瑟,不求她富贵享乐,只要她平安无忧。 他答应了,虽然年纪不大,但他用男子的尊严来承诺,未来定用自己的方法好好保护清瑟,只要自己不死,便绝不会让清瑟走在前面。 李清睿晕迷了。 清瑟调动所有毅力,狠狠咬了自己的舌,一丝腥甜伴随着疼痛,她开始逐渐恢复意识。虽然现在身体乏力,但也总比那走火入魔舒适很多。她努力抬起胳膊,撑住一旁的石壁,一咬牙,站了起来,但那腿是软的,马上又坐了回去。 深呼吸两次,而后,用尽一切力气推身边昏迷的李清睿,怎么也推不醒,他那庞大修长的身子,哪是她这种孬弱如同小猫似的力气可以推的动?但这样下去,两人绝对凶多吉少,她就算勉强能爬出这温泉,一时间也无法恢复力气救下李清睿,难道就看着他在池中?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的良心怎能安宁? 突然灵机一动,她缓缓靠在李清睿身上,对着他的肌肉结实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这一口,绝不含糊,身子尝到了一些血腥,而李清睿的浓眉微微动了动,那双深邃之目也缓缓睁开,看向李清瑟的双眼,带着迷离,但更多的是款款深情。 他的眼窝很深,不像李清玄那样上挑的丹凤眼,也不像李清泽那样冰冷的带着无比犀利目光的鹰眼。他的眼,温润、深邃,深棕色的眸子,仿佛孕育无数智慧。他有一双大大的双眼皮,平日里睁开倒没什么,如今这半眯,方才感觉出他的迷人。 李清瑟有丝疑问,他……好像不是在看她,却又好像是在看她,那双眼睛带着浓浓爱意,这种爱意甚至要将她淹没。 “喂,太子快醒醒,再这样下去我俩准没好,身体虚弱泡温泉,那就是一个找死,快带我出去吧。”她赶忙道。 “瑟儿……”他的温润的唇瓣微启,平日里便圆润的声线如今带着一点点迷离,就好像在本就谦和的他身上镀了一层飞升之气晕,好像……仙。 李清瑟眨巴眨巴眼睛,怎么总觉得今天太子怪怪的?难道也走火入魔了?但她此时没权利挑理,因为他所做的一切也全因她。 他动了一动,将她压在光滑的石壁上,而他则是轻轻靠在她身上。 李清瑟蒙了,低头看了看两人贴近的身子,尼玛,两人都没穿衣服啊!!太暧昧了,暧昧得受不了,难道太子要在这温泉里把她“办了”?情愿不情愿是一回说,她很想提醒下可怜的太子哥哥,他现在身体虚弱,千万别随便大动,等养好身体也不迟。 呸!呸! 什么养好身体?难道她还在鼓励他不成!? 他吻上她,眼中完全没有半丝情欲,有种近乎神圣的膜拜,还有的便是真挚的爱意。这爱意不掺假,与肉体无关,与美色无关,与权利无关,与金钱无关……只是纯粹的爱。 他为什么这么爱她?是爱她还是爱以前的李清瑟!? 李清瑟莫名其妙心里竟然有种酸味,好像吃醋一样,吃的是自己的醋。她虽拒绝一夜情,但却是一个正常女人,有一个外表出众,身份尊贵,为她涉险,专心爱她的男人,她怎能不动心!?但…… 可惜,他爱的是那个曾经的李清瑟,而非现在的李清瑟。 鼻子酸了,眼眶红了,两行晶莹的泪顺着面颊流下。 李清睿的头脑瞬时清明了许多,眼中有着丝丝伤痛,“瑟儿,你不愿?你还是不喜欢我?” 清瑟赶忙摇头,不忍心伤害他,“不是,就是有些难受,好难受,带我出去好吗?”她说着谎,眼泪流得更多。 李清睿赶忙自责,“瑟儿,都是我的错,这便带你出去。”他已经脱力,此时别说武功,就是体力也不如一般男子,但他还是艰难抱起她,用那白色的丝质帘布将她紧紧裹住,保证春光不外泄一丝,顺着内室的后门重新回到室内。 将她小心放在床上,而他还未穿衣服。 李清瑟面红耳赤,她以前觉得太子好像只是个书生类型,但如今脱了衣服才惊现,太子十分有料! 宽肩窄胯,修长四肢,结实却又不夸张的肌肉呈现流线型,还有那明显的腹肌,块块分明,尤其是,他一双修长的腿! 那双腿笔直,小腿细长,大腿结实,还有……艾玛,她看到鸟了! 赶忙转过身去,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欢实,她不色,但也不是石女,面对如此好的身材,也是怦然心动。 他找了件外衣披上,走到一旁,端起桌上的碗,来到床沿上坐好,“瑟儿,想必你也渴了,喝一些冰(和谐)糖莲子羹。” 别说,经他的提醒,清瑟还真觉得自己渴了,点了点头。他将她扶起坐好,十分细心地一勺一勺将沁人心脾的莲子羹送入她口。 没一会,满满一碗莲子羹已吃净,她觉得体内燥热全无,此外,还觉得无论血流还是呼吸无比通常,就连那气息也绵长许多,惊讶发现,难道这就是打通任督二脉的好处?之前看那么多武功高手呼吸平稳,原来皆是开了脉!? 她虽不会武功却也练过武术和跆拳道,知道这呼吸对武术的影响有多大,难道……这打通任督二脉后,以后自己也能习武了?也能习得内力了?就不用靠盗窃他人的内力享受武林高手的快感了? 突然从惊喜中惊醒,才发现,只穿着单衣的李清睿面容苍白,就连那完美的柔和的唇瓣也没了血色,有些干涸。“太子,抱歉,都喝光了没给你留。”窘迫。 李清睿笑笑,“瑟儿,别叫我太子。” 清瑟面色一红,有种尴尬,不叫你太子叫什么?难道叫“欧吧”吗? “叫我睿。”他的声音细致绵长,犹如远眺之层峦。 “睿。”清瑟微微点了点头,鬼使神差地叫了,就连自己也没发现,满心里只有感动和酸楚。感动是因为他对她的爱意,酸楚是因为她只是鸠占鹊巢的一抹魂魄。“你……你也喝一些。”心思有些低沉。 清瑞笑了,“我不喜食甜食,这冰(和谐)糖莲子羹是你最喜欢的,难道你不记得吗?以前我去舒云宫找云妃习武,你每次都吵吵闹闹,但只要云妃做了这冰(和谐)糖莲子羹,你便瞬间高兴。” 他说着,语调柔和,仿佛又回到记忆中去。 李清瑟回过头,咬着唇,心里难受,我……不是当年的李清瑟了。她想说,却不能说。 他将那空碗放回桌上,倒了一旁的清茶,喝了一杯,而后又倒了一杯喝掉,整整喝了四杯。李清瑟躺在床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知道,他定然早就渴坏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先喂她喝那什么冰(和谐)糖莲子羹。 放下茶杯,李清睿站在床沿,垂着目,还是那深情款款。“瑟儿,允许我躺在你身旁吗?若是你不同意,我便娶偏室。” 她脸红,没说话,点了点头。人家为了她的生命折腾成这样,她还穷矫情什么? 他和衣躺下,伸手将她环住。她枕着他的胳膊,即便是在他右侧也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他爱她吧!?他紧闭双眼,好像已经睡着了,是不这不正常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出卖了他。 因为刚刚那莲子羹,加之休息了一会,她有了丝力气,翻身趴在他身上,在他错愕中,主动封住他的唇,献上她的吻,丁香小舌滑入他口中,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他受宠若惊! 没错,李清瑟是在勾引,更具体的说,是主动献身,既是为了还刚刚他救了她的情,又是圆他的爱意,他所爱的人已死了,她便操控他所爱人的身体,圆了他逝去的爱吧,虽然他不知,他爱的人也跟着自己母亲离去。 她本就没穿衣服,只盖了一层薄被,她抽掉那层薄被,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体光滑的肌肤上,竟然发现,他的触碰,她不反感。 在他的错愕中,她吻上他的眼,吻上他的鼻尖,吻上他的唇,吻上他完美的下巴。用最迷离的声音说。 “要我――” ------题外话------ 新年快乐! 067, 避蕴药 层叠芙蓉帐,暧暖氤氲中。 她吻上他的眼,吻上他的鼻尖,吻上他的唇,吻上他完美的下巴。用最迷离的声音说。“要我――” 李清睿错愕,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她已经抓这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那雪白柔嫩滑如凝脂般的肌肤,如同第一次触碰,很讽刺地联想到之前不知多少次的偷偷抚摸,当时她还痴傻状,根本不知自己惨被凌辱。如今她清醒,还主动让他触碰,李清睿非但不觉得兴奋,反倒察觉出一种讽刺,她用无言的行动来讽刺他以前的所作所为。 “瑟儿,对不起,以前是我……错了。” 李清瑟哪知道这瞬间他想了那么多,她的想法简单的很――既然他喜欢李清瑟,又救了李清瑟,她就用这身子还了他的情,还了他的恩,仅此而已。男男女女的,什么悲欢离合什么爱恨纠葛,最后不也是为了这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吗? 这自然界存在的所有生物物种,别说这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就是那食物链位置低下的蝇虫,短短几天的生命,面对无数天敌的吞噬,其生存的目的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交配繁殖? 这事儿,李清瑟早就看开,她不厌恶交配,厌恶的是将这交配当游戏的人。呸呸!怎么越想越远? 两人气氛很诡异。男子单薄的衣襟微敞露出弹性的肌肉,长发如墨铺洒在床上犹如谪仙,趴在他身上的全身赤裸发丝如云,雪白的肌肤盈盈光彩,虽然两人行为暧昧,但却不妨碍两人如画一般的美意,只不过……两人各有所思,想的都是与这暧昧旖旎毫不相干之事。 李清瑟皱眉,她不傻,知道对方根本毫无“反应”,皱眉,这是什么情况?这货不是日日夜夜的想得到她吗?“睿,怎么了?” 想了许久,李清睿长叹一口气,搂住她,一个翻身将她放平在床上,就在李清瑟以为“开始”了的时候,却觉得身上一阵舒适丝滑,原来他将那薄被为她悉心盖上了。 一头雾水,“睿,不要我?你不喜欢我了?”她该高兴吗?但心里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这是女人的通病,明明不接受人家的追求,但当人家放弃的时候,自己还难过。 李清睿微微笑了,将被子为她盖好,自己也在一旁躺下,同一条被子,却不动任何手脚。“不要你,却还喜欢你,永远都喜欢,永远都爱。好好休息吧,你刚刚打通任督二脉,想必十分疲惫。”他的声音很温柔,那种如春水般的温柔。 “哦,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放过了可不干我事。”李清瑟心里很高兴,之前已是抱着必死之心,没想到竟然侥幸逃脱了。他说的没错,她确实很累,就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心跳比以往要快,血流比以往要剧烈,而这结果便是比之前更容易劳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开脉? 她睡了,带着心底莫名的淡淡遗憾。 他也睡了,直到眼睁睁看到她入睡,直到通过气息得知她睡实了才安心地闭上双眼。其实想必她的累,他才是真正的筋疲力尽,不仅仅卸掉了全部内力,就连基本的体力几乎也是一干二净。将她抱出池子,为她喂汤羹,他皆是咬着牙用毅力坚挺。 他今天的拒绝,不仅仅是心里对之前所作所为愧疚,还有一条原因是……他根本没那力气做一些什么事了。 温柔如水的眸子凝视身边安详的睡颜,他发誓,定要她真正爱上他,心甘情愿跟着他,而他也必须要想到一跳计策,既让她摆脱这公主身份,又让她能堂堂正正出现在众人面前。 两人睡了,好睡无梦,这一睡,就是两天一夜。 蓬莱宫管事太监是李清睿心腹,此人别说是皇后,就连皇上的话也不听,只效忠太子李清睿一人,可见后者驭人之实力。 蓬莱宫井井有条,之前觉得无关痛痒的几个其他宫眼线已被暗暗除去,剩下的也都是蓬莱宫人,管事太监自是有方法让他们闭嘴不讲公主之事外泄。 两天后,当李清瑟被肚子饿醒时,看到身边早已是收拾妥当的太子李清睿。他一身淡金色长袍,丝锦面料,有着淡淡白色祥云图案,这一金一白交织,更为尊贵无比,也将他身上散发的温润谦和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醒了?”他温柔询问。 李清瑟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我睡了多久?” 他微笑,“两天一夜。” 清瑟猛然震惊,“啊!?两天一夜?那……我在此的消息……” “绝无走漏半点风声,放心吧。”他微笑着点头,目光和声音都异常笃定,将李清瑟高悬之心,放下。 “哦,”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还什么都没穿。她之前检查过,这身子是个处子之身,如今没什么异样之感,说明他根本没碰她,奇怪、纳闷,但怎么说也是件好事,他不要是他的事,她就当给过了,也不用太过内疚。 “睿,大恩不言谢,你将我打通脉络之恩,我李清瑟他日绝对会还。”她神情认真。 李清睿微笑着点头,周身似乎也散发出淡淡光晕,无论他内在到底如何,但他的外表绝对无害,“瑟儿,不用如此,其实我帮你开脉是我的责任,因云妃娘娘是我师父。所以,你不用太将此事挂怀。” “嗯,我不挂了,那你能不能把我衣服取来?”李清瑟答应痛快,既然人家都不在乎,她为什么还要在乎,再说他说的对,他现在也算报恩。 李清瑟哪知道,今日之事全是命中注定,也是她独步武林成为武林至尊的第一步,若干年后,她回忆这一天,如果他找的不是太子而是其他人开脉,她也就无法习得那逆天神功!当然,这也是后话。 …… 由太子李清睿亲自伺候着洗漱用膳后,她出了蓬莱宫便急冲冲向静宁宫跑去,两天一夜,也不知静妃担心了没有。 刚刚出了宫门不远,一旁树荫处便冲出来一道黑影直直向她扑来。李清瑟大惊,下意识一个侧踢,将他人如同破布般踹飞。“是人是鬼?” 那人被踢出整整两尺,哎呦一声落地,而后艰难地爬起来,伸手捂着被踢得生疼的胸口,“主子,是奴才啊,小朱子啊。[]” 李清瑟皱眉,“本来就傍晚没什么光线,你这像鬼一样埋伏在树荫里,见人就扑,挨揍都是轻的,这要是碰见个狠的,你小命就没了。”一边说着,一边紧跑几步将小朱子拉起来,伸手帮他拍拍衣服上的浮土,眼中带着些许歉意和内疚。 “别,别,奴才哪能让主子动手?”小朱子赶忙退后几步,躲开她。 刚刚的行为是李清瑟潜意识的,几乎忘了此时此地是阶级分明的古代,如今想到,也就不为难小朱子了,“这几日,静妃怎样?” 小朱子听见主子询问,马上回答,“回主子的话,奴才……奴才也不知,因为这两日奴才并未去静宁宫。” “哦?那你去哪了?” “呃……不敢瞒主子,奴才就在刚刚那地方等着,等了……两天一夜。”小朱子微微低头,垂下眼,盖住满是血丝的眼睛。 本欲转身而去的李清瑟一愣,赶忙冲到小朱子面前,但那厮还低着头,她一冲动,直接伸手抓起小朱子下巴,猛地抬起。 小朱子瘦了,十分消瘦,却是病态的瘦,颧骨之处有些浮肿,双眼肿的像个馒头,嘴旁两颊无力地凹下去,眼下厚重的黑眼圈和眼中血色无声地告诉对方――他整整两日未合眼。 “小朱子,不用如此的,你只要回静宁宫或舒云宫等着我就行,为何要在这熬夜折腾自己?”她叹口气,带着不解,她已经设身处地地理解小朱子这被尊重的奴才了,但此时才知道,她的理解还万万不够,这古代人的奴性是她一个现代人永远无法理解的! “主子生死……呸,奴才失言了,主子长命百岁大富大贵,奴才掌嘴。”说着便准备抽自己,李清瑟猛然觉得自己肝儿疼。 一把拉住对面那厮,“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过了就假了啊,你我主仆不是外人,别整那些没用的,咱也别在这废话了,赶紧回静宁宫,你也梳洗一下早早休息。”也不等小朱子回答,她便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向回走。 静宁宫,依旧如斯,只不过少了明亮,李清瑟的离去就如同将这本就几乎破败的宫殿最后一丝生命力抽出一般。 李清瑟前脚刚踏进宫门,抬眼向里一望,吓了一跳,因为整个宫中根本没丝毫亮光。此时夜色渐黑,若是平时,早就燃起了灯烛,难道……静妃出去行驶任务!?皱眉,又无厘头地冒出一个答案,难道……静妃也跑去蓬莱宫外等她? 两个答案都错了,东倾月一直静静在室内,他在床上盘膝而坐,一次次用调息之法来缓解自己的矛盾和挣扎。 门扉轻轻推开,清瑟入内,东倾月的双眸缓缓睁开,两人四目相望,仿佛已隔开数年。 李清瑟被对方那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为什么一向冷酷的静妃突然“深情款款”?难道他也走火入魔了?晕,她不是百合,受不了女人这种眼神啊。 东倾月面色沉静,但整整疼了两天一夜的心总算是有所缓解,当时他将她送往蓬莱宫之时还没什么太大感觉,也许当时所有注意力都在担心五公主生死上,但而后自己独自回宫,那心中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无论用什么方法,头脑中都一次次幻想太子为她开脉,碰便她全身的情景,太子对清瑟的心意他早就知,如今是否干柴烈火!? “干柴烈火”这四个字如同四把尖刀狠狠扎向他五脏六腑,那种疼,比之前承受的任何疼痛都要疼上百倍。 “你……”东倾月犹豫再三,还是将心底问题委婉地问出。“是否很感动?” “啊?嗯。”李清瑟走进屋,拿起匣子中的火石,熟练敲击两下,擦出火花,在那火花迸发的一瞬间点燃蜡烛。听着静妃的问题,漫不经心地回答。将一切做好之后,将那绣成春燕花草的纱布灯罩重新套上。 东倾月抽痛一下,“那你……是否想以身相许?” 李清瑟也干脆,既然做了就敢承认,何况都是女人,这种闺蜜之语有什么可害羞的,“嗯,是啊,太子为我做这些多,说不感动是假的,他也一直喜欢我,反正上上下下也摸全了,还不如干脆主动相邀呢,但……” 还没等她说完,东倾月忽地从床上站起,灯烛明亮,但还是无法将他面上的铁青照开。“你刚刚开脉,身子弱,我去给你煲补汤,你先自己上床休息。”而后也不等李清瑟有什么反应,直接夺门而出。 清瑟只觉得被一股清风刮过,再睁开眼,眼前哪还有半个人影?不知为何,总觉得静妃今天很怪,难道是……任务失败心情不好!?李清瑟越想越觉得这答案合理,于是一再提醒自己,一会少说话,说话也得注意点,尽量温柔,不能粗鲁,以安抚静妃那可怜的失败之心。 半个时辰,静妃归,清瑟将整个屋内三盏灯烛一一点燃,此时室内光亮,而她则是半躺在床头看书。“静妃姐姐你回来了?真是劳累你了,这大半夜的跑出去帮我煲补汤。”翻身下床,将书放好,赶忙去接静妃。 东倾月冷冷的一闪身,躲开了她热心的接迎,将那带着滚滚热气的小罐子放到桌上,拿下扣在小罐子上的碗,十跟雪白玉指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罐子上的炙热一般,就这么直接拿起罐子,将有着浓浓药香的汤汁倒入碗中。 又冷了!? 李清瑟晕,刚认识静妃的时候,这女人就冷的死去活来,后来两人接触时间长了,她那冷面才逐渐卸下,直到两人确定了合作关系,她清清楚楚能察觉到他柔和了不少,如今怎么又冷了!? 看来,这任务失败的打击对他很大。 李清瑟自以为是地点了点头,也没等人家说什么,自己先定下了罪名。暗暗决定,一会一定要对静妃温柔、殷勤,要用她的如火般的热情融化他那一颗冰冻的心。 东倾月哪知她可笑的心理活动?他的心头此时满是踌躇,那种撕痛深入骨髓,他早就后悔一百遍,他的身份可以和李清瑟好好解释,他的任务以后可以再做,他……应该亲自给她开脉的,他根本忍受不了她躺在其他男人身下的事实,即便是幻想,也引得他有杀人的欲望。 “给,喝了它。”将那满满一碗汤药递给李清瑟。 清瑟乖巧地接了过来,闻了一下,而后小脸儿如菊花一般皱紧,“这是什么啊,这么难闻。”用舌尖稍稍舔了下,脸色更青。“好苦啊。” 东倾月白玉面庞染上一丝尴尬的红,“良药苦口。” “这就是你刚刚说的补药?可不可以不喝?”她有种想哭的欲望,舔那一下就难受的要死,这整整一大碗,话说,这一碗清水她都够呛能喝下去,何况是这苦药? “你刚开脉,元气不足,这汤加了十味大补药材,最能补身,喝了吧。”他的头微微偏过去,也许是怕她看出他脸上的诡异,其实,这汤他加了几味特殊药材,不会伤身,却能……避孕。 他开导自己,他完全是为她着想,这不伦之恋最终受害的绝对会是她,若是真必须发生,就要将伤害收到最小,他不敢肯定太子对她真心是否,但考虑到五公主平日里有些粗心,想必这种事情定然没考虑到后果,那么,他就帮她考虑到吧。他……没有私心。 没有……私心…… 想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有些瞧不起自己了,没私心!?没私心为何这两天一夜双眼未合!?没私心为何一想到她躺在太子身下就如万箭穿心!?他在骗谁?他在企图骗自己! “但是太苦了,我喝不下去啊。”清瑟哭丧着脸,小声抗议。 “那就别喝了。”东倾月立刻上前欲抢下那碗,心中谴责自己无数回,他算个什么?多管闲事!也许她希望怀上太子的子嗣也说不准。 李清瑟嗷的一声,险险被他抢了碗去,因为挣扎幅度太大,碗中汤汁洒出去一些,还好不是太多,“我喝,我喝还不行?我不怕苦还不行吗?静妃姐姐您消消气。”说着,便仰头咕咚咕咚将这带着避孕功效的补汤喝个精光。 将那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清瑟只觉得从口向下顺着食道到胃,都是苦的,甚至就连自己肠子都能感受到苦味,但没办法,为了让静妃高兴,为了安慰他任务失败的挫折,别说这是补药,就是毒药,她也得咬牙喝下去。 东倾月目光矛盾地看着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嘴苦苦挣扎的李清瑟,他能看出她对他的尊重和喜爱,因为他不高兴,她便硬着头皮喝如此苦的药,他有个问题很想脱口而出,但却硬生生咽了回去――李清瑟,我东倾月在你心中到底有何地位!? 缓了好一会,她终于将那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好歹没吐出来。拿起一旁清茶,猛喝,一会的时间,整整一壶上好绮罗绿茶被喝个精光。 “静妃姐姐,你……别伤心。”犹豫了半天,她开口说。 东倾月一怔,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李清瑟,她……发现了!?她知道他心中所想了!?他不奇怪,因为她聪明,她是他今生见过最为聪颖的女子,她能猜到,他一点不奇怪。 见静妃没开口,李清瑟一下子冲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别伤心,你还有我!我可以帮你的,有我,你一定可以。” 东倾月听糊涂了,什么有你有我的,她在说什么?“五公主,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为什么要伤心。” 李清瑟一愣,“不是因为……任务失败了吗?”她也开始有些怀疑,难道自己想错了? “……”东倾月无语,原来两人所想不是一件事,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冲她的柔荑冲抽出,虽带着不舍,但却警告自己要果决。“任务是明日晚上,这两日……没任务。” “哦哦,误会,哈哈。”放开他,李清瑟欲哭无泪,他奶奶的,早知道静妃不是伤心,她才不喝那么苦的药呢,呜呜呜呜呜……“好困啊,不说了,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觉吧,明日养足精神才能出任务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脱衣服,将那外衣随处乱扔,身子扔到了桌子上,她丢衣服根本不看看周围,逼着眼睛边走边脱,当准备爬上床的同时,衣服外衣也被丢得到处都是。 东倾月猛然催动内力向前,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的一只袜子,若不是他接住,这袜子就直接进了那空罐,若真是掉进去,这罐子他是非扔不可,此外这餐桌也可以换张新的了。 李清瑟才不管这些,爬上床,东倾月床的里侧,俨然已成了她的地盘,熟练地拉出枕头,翻开被子,倒头就睡。 本来心情郁闷的东倾月突然笑了出来,无奈地笑着摇头,将她扔的到处都是的衣物一一捡起,细心叠起来,放在床尾柜子上,自己也脱了外衣在床外侧躺下。“李清瑟,你明知我明晚便要行动,取得凤珠,为何你如此淡然,难道就一点反感都没有?毕竟,我是在偷你家的东西。” 李清瑟猛地转身,一双美眸炯炯有神带着诚恳,“一路小心!” “……”东倾月无奈,“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是在皇宫偷东西,你是公主,这里是你家……” “哦,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李清瑟一下子坐了起来,表情严肃地看着东倾月,眼中满是质问。 东倾月一愣,心中苦笑,看来她要开始厌恶自己了。也慢慢坐起身来,准备迎接暴风骤雨似的质问。 “静妃姐姐,我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她严肃。 “嗯。”他认真。 “如果你任务成功了,没在我的帮助下偷到凤珠,我们的协议还算数吗?你还带我出宫吗?”这个才是她关心的问题。 东倾月一愣,就这问题?“嗯,即便是我自己取得凤珠,也会履行承诺,带你出宫。” 李清瑟突然哈哈大笑,一下子放松,还没等对方明白,她先躺下,将那被子盖好,“那就好,没事了,祝你明天顺利,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东倾月再次目瞪口呆,他如今已经清清楚楚知晓,公主根本不关心她家丢什么东西,他是个做贼的来偷什么东西抢什么东西,她满心思想的都是出宫闯荡江湖。难道,江湖如此好?他费解,自己身在江湖,只觉得江湖险恶,为何却一再有人憧憬? 这皇宫便代表了荣华富贵,宫外之人挤破了头都想入,为何宫内的人却想出?还有一个问题,他怎么也咽不下去,那问题一直盘旋在他心头,他嘴边,最终,夜深人静,两人静躺在床,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李清瑟,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何地位?” 可惜,东倾月鼓起千般勇气,最终回答他的,却是均匀的呼吸声――她睡了。 …… 一大清早,用过早膳,东倾月和李清瑟说了一声“有事出去”,便不见踪影。 这是从穿越到大鹏国以来,李清瑟享受的第一个悠闲假日,也全托了便宜父皇大寿之福,尚书房停课十五天。 李清瑟今日没晨练,一则是因为小朱子两日未休息好,她死活没让小朱子起床,硬生生塞到床上继续睡觉,二则是她自己身体虚弱,这打通了任督二脉,能不能练武不知道,胃口倒是好了许多,平日里吃一碗饭的饭量,今天硬生生吃了三碗。 没事可干,便在院子中央找了张躺椅,半趴着看书,虽然这书都快被她看吐了,最后忍无可忍,将那书扔在地上,自己百无聊赖地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奴婢见过五公主,五公主,您可让奴婢一顿好找啊。”一道陌生的女声从静宁宫院门口响起,引得李清瑟一愣,而后恍然大悟,哦对,她就是那人口中的五公主。 赶忙一咕噜爬起来,摆正了身子,“起来吧。”公主的威仪还是必要的,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李清瑟都深深知晓,身价这种东西,若是自己不装出来,别人是发现不了的,于是,她不得不开始――装b。 “启禀五公主,奴婢是内务府宫女翠云,受人之托,将这封信交给公主。”说着,便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信,恭敬地双手递上,“刚刚奴婢去舒云宫,但舒云宫没人,大门紧锁,奴婢猜想公主是去御花园散步,便顺路而来,没想到在静宁宫见到公主。” 李清瑟汗颜,“是啊,本宫本想去御花园,突然觉得有些劳累,便在静宁宫小憩片刻。”说着,展开了手中信笺,其中自有一张纸,上面几行字,龙飞凤舞,很是潇洒,自称一体,可见字的主人也是有个性之人。 【适逢圣上大寿,举国同庆,京城热闹非凡,在下欲邀五公主到京城游玩,同享这繁华盛世,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李清瑟皱眉,这口气尊敬中带着陌生,陌生中却带着热络,此人是谁? 一看落款――【刘疏林】。凝眉,刘疏林是谁? “这是谁交给你的信?”李清瑟问还在此等候的内务府宫女。 “回公主的话,这是户部尚书刘大人之子,刘公子交给奴婢的,刘公子交代,务必要让奴婢将此信亲手交给公主,且要等待公主回信,刘公子此时正在内务府等着。” 李清瑟想了一下,她和这什么刘疏林也没什么交情啊,但他老子她还见过,就是上次在尚书房一起共讨二十四节气歌的刘瑜农大人嘛,她对那中年人印象甚好,诚恳朴实,一看就是个清官。难道是刘大人觉得她在宫中烦闷,让儿子邀请她去京城游玩? 算了,无论是谁邀请,这邀请正合她意,她正愁在宫中闲的难受呢,出宫玩玩也好,正好见识一下古代的都城。暗暗一拍大腿,就这么办了!但面上还是无比贤淑,妆模作样地将那信按照原本的印记重新折好,装入信封。 “跟我来。”说完便转身出了院子,她有些逃跑似的感觉,因为她今天想让小朱子休息,但那忠心的有点过了头的货,如果知道今日她要出宫,定然跟着不肯休息,所以……她必须要偷溜。 内务府宫女便跟着公主而去,她拿了刘公子的银子,收了内务府管事大人的命令,公主若是拒绝,她就要立刻回去复命;公主若是没拒绝,她就得将公主一路接到内务府,但公主却让她跟着,却不知公主要去往何地。 李清瑟能去哪?她作为公主看着好像尊贵无比,其实悲催的和犯人没什么区别,这出宫也得拿令牌,和低等嫔妃同等待遇。不然那守城门的侍卫们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李清瑟啊? 那些受宠的皇子公主们不用每次出宫领什么牌子,因为自己就有代表身份的令牌,但她没有,谁让她以前是傻子? 首先想到去和皇后要令牌,但这想法转念一想就算了,现在估计皇后恨不得将她活活咬死,还令牌呢,她去了搞不好就等于羊入虎口。梁贵妃!?梁贵妃对她很好,她说了估计就能得到令牌,但去了梁贵妃那就等于惊动了二皇子,那厮若是发现自己闲得蛋疼搞不好就拽着自己干这干那,还是……算了,惹不起咱能躲得起。 静妃!?算了,静妃现在人不知哪去了不说,他本就想低调得恨不得消失,若是她拿了他的令牌出入,这不是将他硬生生从水下拽出拉到别人眼皮底下吗? 想来想去,她只有一个办法。 内务府小宫女默默跟着公主前行,路过了各个宫殿,横穿了花园,过了长廊,越来越不懂公主的目的地,但也不敢多问,直到,发现公主进了一个红色矮围墙带着鎏金门洞的院子,那院子中异常肃静,隐隐有着慑人的压力,院子里伺候的宫人们不少,都严肃默立,一旁还有穿着黄色盔甲的……侍卫。 “五……五公主,您这是去哪啊?”宫女终于忍不住出口询问。 李清瑟脚步没停,很自然地回道,“御书房。” “哎呦妈呀。”一声惨叫,小宫女扑倒在地。 李清瑟回身,纳闷地蹲下身子扶起小宫女,“你怎么了?” 小宫女大惊,赶忙跪下来狠狠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走路没看清摔倒了,奴婢该死。” 李清瑟恍然大悟,就如同在现代大街上不可随便扶起跌倒老人一样,在古代皇宫也不可随便扶起跌倒奴才。站起身来,“嗯,没事,下回看好了路吧。” “是,是。”小宫女赶忙站起来,那腿还是颤颤巍巍的,其实她哪是跌倒,分明就是刚刚听到“御书房”三个字腿软了趴下。别说她这一个小宫女,就是下面那些个大人这一生也未必能见到圣上一面,甚至只有做梦才能踏出这御书房的院子,没想到她这小小的宫女今日竟然能到御书房来。 “嗯,你再此等候,本宫去去就回。”见那宫女没事,清瑟便没管她,继续向御书房走。 福公公离了老远便看到五公主,见她走来,赶忙迎了上来,“奴才见过五公主。” 李清瑟温和笑笑,“福公公辛苦了,父皇可有空闲?” “这个……”福公公向里看了一眼,不知是否应该禀告,皇上正接见户部尚书刘大人,也不知是不是重要事,而皇上对五公主又异常溺爱,一时间犹豫。 正在观看刘瑜农呈上的新编二十四节气歌的皇上听到了门外有响动,便开口问,“何人在外?” 福公公赶忙在门口对着门内恭敬俯身,“回皇上,五公主求见。” “哦?”皇上看了一眼对面的刘瑜农,没想到李清瑟能主动到御书房,“宣。” “遵旨。”福公公收回眼神,对着李清瑟恭敬地笑,微微伸手,“公主,请。” “多谢福公公了。”清瑟对着他一笑,那笑容灿烂,比之天上的骄阳更为璀璨。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刚进去,就噗通一声跪下来,行了一个大礼。 皇上哈哈大笑,带着硕大玉扳子的手指点了一点地上跪着那古灵精怪的女子,“你呀,鬼机灵,说吧,是来赔罪的还是有事来求朕的?” 李清瑟抬起头,一双明眸眨巴眨巴,想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父皇,您太牛气了,儿臣就两件事,还都让您猜中了!”其实本来是一件事,就是求那令牌,但经过皇上一说赔罪,她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来御书房兴风作浪,逼着御书房暗卫传功。赶忙话锋一转,一件事硬生生成了两件。 “嗯,起来说。”皇上这几天心情大好,不是因为大寿,而是一下子解决了两大难题,而帮她解决难题的正主恰巧在对面跪着。 刘瑜农赶忙站到一侧,也是满眼含笑地看着对面五公主,心中已不止一次赞叹五公主为奇女子,怎么看都不是平凡女儿。 “嗯……第一件事,”清瑟不好意思地低头,“是儿臣有错,跑御书房来闹事。” 站在一旁的刘瑜农一愣,跑御书房闹事!?这真是千古奇闻,还有人敢在御书房闹事?何况是当今皇上这般的霸君。 令刘大人意外的是,皇上非但没生气,相反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什么好玩的事。“瑟儿啊,朕这御书房暗卫皆是万里挑一,尤其是暗卫首领随风,只认令不认人,从来都是铁面无私,能让他带领手下做这种无聊事的全天下只有你瑟儿啊。”说完还哈哈大笑。 李清瑟垂头,哎……被人揭穿了。 “但,”皇上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凌厉,“凡事不可一蹴而就,也不可投机取巧,若是想习武便从头习武,让外人传内力这算什么?传出去被人笑话不说,人与人气息不同武功套路也不同,这么做唯有害无利,下不为例!” 清瑟哭丧了脸,“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及时皇上不说,她也不敢干第二次了,这后果太吓人了! 皇上简单数语,刘瑜农一下子听明白了,很想笑出声。这五公主鬼机灵的可爱,这种投机取巧的事也能想出来,逼着皇上暗卫输内力,想必这天下也只有五公主能想到、能干出吧,今天这事儿他也得回家和儿子讲讲,实在是太有趣了,何况自家儿子好像很喜欢听公主的事。 “父皇,您会武功吗?”李清瑟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皇上哈哈大笑,而后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沉了一下,因为想到了那名为舒云的女子。 “哦对了,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传闻父皇大寿举国同庆,这京城很是热闹,儿臣想去出宫转转,一方面见识父皇英明统治下的太平盛世,令一方面作为皇族公主也理应了解民生疾苦。”李清瑟说得头头是道,却引来皇上哈哈大笑。 刘瑜农很惊讶,皇上本是严厉之人,但在这五公主面前却开朗如同一名普通慈父。 “鬼丫头,就说你想出宫玩便可,但你深居宫中,独自出玩可万万不可。” “不不不,父皇,儿臣是应邀。”李清瑟赶忙解释。 “应邀?”皇上一愣,“应谁的邀?” 李清瑟笑着看了刘瑜农一眼,把后者弄了一愣,公主应邀和他有什么关系? “回父皇的话,正是户部刘大人之子刘疏林。”说着,还把那“证物”直接上缴给皇上。而皇上也毫不含糊,直接打开了便看。 刘瑜农后背冷汗骤起。 “嗯,好。”皇上取出一块令牌交给李清瑟,“去吧,这令牌以后就归你,朕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谢父皇,那儿臣这就走了。”李清瑟大喜,没想到皇上能这么痛快的答应,还弄来个令牌。 见清瑟走后,皇上对刘瑜农意味深长地笑,“还是你家儿子有眼光。”这信上字里行间都有一个味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刘瑜农一身冷汗…… 李清瑟真出宫玩了,没带小朱子,没引起其他皇子的注意,就这么偷偷溜出去赴约了,但没想到的是,与她与刘疏林一同游玩的还有一对兄妹,正是崔家兄妹,崔茗寒和崔茗甄。 ------题外话------ 抱歉了,才更新。没办法,身不由己,5555555 初六回自己家,就能按时更新了,最近几天,丫头尽量,当然,只能说尽量。不断更,丫头已经很不容易了,5555555555 看官们心情愉快~ 068,青楼!? 李清瑟拽着那内务府名为翠云的小宫女一顿狂奔,哪还敢回静宁宫换衣服,一来希望小朱子好好休息,二来那样便少了自由,就如同她在现代一样,跟班很多,却不喜欢身后随时有人。 大鹏国的内务府专门管理皇家事务,上到管理收受贡品储备皇室金银珠宝,下到后宫御膳房买一枚鸡蛋拉出去一桶泔水,可以说整个后宫包括皇室皆是由内务府服务,而为了方便,这庞大的内务府机关便建在了后宫内,若是仔细说,应该是建在了宫墙内,成为皇宫围墙的一部分,只因为,它大门虽对着后宫,但却也有一侧门对着宫外。 这也方便了皇宫内外处理事物。 此时,刘疏林正在内务府外府大厅喝着茶水,由专管内务府涉外事项的一小管事陪着。刘疏林虽不是什么大权在握,但其父可是户部尚书,这放在现代便是堂堂部长级人物,部长公子,谁人不给面子? 当李清瑟拽着那小宫女跑入内务府时,已经呵斥带喘,那小宫女更可怜,若不是李清瑟拽着,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 “来者何人?”一小太监上来就问,公事公办的口气绝无客气。 李清瑟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华丽丽的衣着,难道他看不出她非富即贵吗?回头看了那小宫女一眼,那意思是让小宫女报上她名号,但刚刚确实跑得急了,那小宫女一时间哪能适合得了李清瑟的节奏,此时别说说话,就是喘气都是费劲。没办法,也只能不顾身份的自报名号。“本宫是五公主。” 那缺心眼的小太监一时间还不信,“若是公主,请出示令牌。” 李清瑟一松手,那小宫女立刻噗通趴地上,清瑟哪能顾得上她?早飞起一脚踢上那没眼力的太监了,清瑟那跆拳道黑带的实力本就不容小窥,如今又打通了任督二脉,这一脚,差点没把那小太监踢得吐血。 “刺客,抓刺客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扯嗓子喊了起来。 清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之前还在感慨这没眼力的太监,如今却觉得这太监幼稚的好笑,“喂我说,人家刺客不去行刺皇上,行刺你这个太监干什么?” 那太监一愣,而后又扯嗓门改了词儿,“刺客啊,有刺客要行刺皇上,抓刺客啊――” “……”李清瑟无语,这货还学聪明了,这么快就学会,什么叫学以致用了。 这太监一喊,呼啦啦地出来一群人,有太监,也有侍卫,就连前厅正坐着品茶的刘疏林也慌张赶了过来。 当众人赶来,看到的确实另一番情景,一名穿着紫红色罗纱裙的女子,一只脚狠狠在趴在地上的小太监后背使劲捻啊捻,本倾国倾城的容颜此时有着狰狞的笑,虽然那笑容无损其美貌,但让每个见到这绝色之人,都忍不住浑身冷战,在她身侧,还趴着一人,那人一身内务府宫女衣着,也是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大胆,何人敢大闹内务府?”已有侍卫冲了过来,抽出手中宝剑直接向李清瑟刺去,清瑟一惊,糟,刀剑无眼,她有危险! 那道剑气凌厉,虽不是高手也是有武功傍身,李清瑟眼看着那绽着寒光的剑刃向她飞速刺来,一声尖叫,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等着刺痛,但却没任何痛楚,只听一声金属碰撞巨响,那剑被生生弹飞,清风一过,直觉感受到一道阴影挡在身前。 “堂堂大鹏国五公主,你们也敢冒犯?” 那声音清澈悦耳,却很陌生。 李清瑟睁开眼,入眼的便是一条宽厚脊背,那人穿着上好青色丝绸长袍,个子挺拔,宽肩窄胯,头发被与衣服同色系玉冠束起,乌黑发丝轻散在身后侧,光看这背影便觉得面前男子绝非等闲。 众人皆震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而那青色背影已经微微转身,玉冠下是一张俊逸的面孔,眉眼虽无功无过,但组合起来却别有一种风韵。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气质,潇洒,唯有潇洒才可形容妥当,一看便是无忧无虑的公子哥。 “五公主,受惊了。”转过身来,李清瑟才发现,他的侧面异常完美,那一条鼻梁笔直,犹如大卫雕塑一般。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噗通跪了下来。“奴才参见五公主。” 李清瑟瞪了他们一眼,看了眼自己的腰带,“难道没看到本宫这金黄色腰带吗?整个大鹏国,除了皇室,谁敢系金?”而后又慢慢悠悠从袖子中掏出那小小令牌,“就当你们是色盲看不见这颜色,这个,总该认识了吧?” 一众人,连同那青衣公子都立刻下跪,偌大的厅堂只有李清瑟自己拿着令牌得意洋洋地站着,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令牌上面一大大的“御”字,意味着其为代表皇上。 最早质问清瑟的小太监,也跪在人群里,瑟瑟发抖,他哪想到这人是公主啊?再说,问清楚来者身份,这不正常吗?若是真说有错,那就是他……刚刚确实不客气了一些。 李清瑟抱着双臂,低头看着那小太监笑得开心,仿佛见了当年的小朱子,这种倔哄哄的小太监,她最喜欢调教了。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身子,姿势却十分优雅。“小东西,你叫什么?” 那小太监哭丧了脸,“回公主的话,奴才名叫小章子。” “小章?”李清瑟扑哧笑了出来,“是够嚣张的,不过本宫喜欢,以后还会来找你玩的。”随后站起身来,一扫之前的略略痞气,瞬间便恢复了皇家公主该有的贤淑高贵,就连那脱口而出的声音,也带着慵懒的威严。“起来吧,都长点记性,别一个奴才说风就是雨,狼来了的故事,你们没听过?” 众人疑惑,狼来了?什么故事? 清瑟自然是懒得给他们讲,倒是一转身,看向那青衣公子,“刚刚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那青衣男子微微一笑,“公主难道真不记得在下了?其实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是在皇上寿宴之上,在下与崔茗寒崔公子坐在一起,不知公主有印象否?”崔茗寒那等美男子,想必是女子都印象深刻。 李清瑟想了一下,很想说――我连崔茗寒都快忘了,怎么能记得你?不过打人不打脸,这种应酬道理她是懂得,温婉一笑,“公子仪表堂堂,自然是对公子有印象,难怪刚刚眼熟,原来是故人,却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正是刘疏林。”他谦和有礼地回答,心中却觉得好笑,他还记得刚刚公主一脚踩在那太监身上的一幕,如今却华丽转身,这公主真是有趣,越来越引起他的兴趣了。 “哦哦哦,刘公子啊。”李清瑟恍然大悟,“走吧。” “走?”他一愣,这公主思维跳跃这么大?刚刚初相见,如今就直接走? “啊,是啊,不走还在这干什么?”这内务府也没什么好玩的。 “咳咳。”刘疏林伸手握了个虚拳,挡在嘴前,用轻咳掩饰微微尴尬,但五公主的反应却十分合他的意,他从来都是喜欢这种不落俗套的女子,原本还以为自己早晚娶个青楼女子回家气死老父,没想到却真是遇到了一个,就是这身份尊贵,怕是自己高攀不起。“没什么,我们走吧。” 说完,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而李清瑟也毫不客气,顺着他的手势便直接对着内务府侧门走了出去。 门外,别有洞天。 李清瑟竟有一种莫名之感,仿佛自己刑满释放一般。 京城热闹非凡,道路宽广平坦,平日里这皇宫大院周围是不允许有商贾的,但如今京城大庆,无数游客涌入京城,客流量巨大,客栈酒楼人满为患不说,就连小商贾也看好了商机,皆跑到道路两边开始摆摊,欢快地叫卖,热络地还价,声音时起彼浮,而皇上也下令在这大庆期间不可制止商贾。 这才是真正的举国同庆! 李清瑟站在内务府侧门外,忍住伸懒腰的欲望,只能深深吸一口气,脸上是万分享受的表情。 一旁的刘疏林则是微笑地看着她,觉得她的一举一动皆是十分灵气活泼不落俗套,正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越来越喜欢。“这宫外空气与宫内可有不同?”他微微偏头问她。 “自然。”李清瑟十分开心,对着刘疏林绽放笑容,因那笑容是由内而外,更将她本就瑰丽的容颜衬托得更为绝色,引得一旁路人频频蹴足观看,就那一旁的小摊小贩都停了吆喝,看着身边的俊男美女。 她想了一下,而后抬头望着悠闲飘着几丝白云的蓝天。“这宫外,多了自由。” “自由?”刘疏林一愣,万万没想过这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竟能说出如此词语,震惊!若是说之前因为公主的个性与自己的择偶观不谋而合,那此时心弦就如同被一小小的拨片轻轻一滑,一串悦耳的曲句骤响。 “嗯,自由。”说到这,李清瑟的声音压低了一些,“皇宫虽好,却也是个金制笼子罢了,好吃好喝却没自由,与入了大牢又有何区别?” 刘疏林此时真真大为震惊,他原本以为这种逍遥的想法自由自己才有!虽这世间才子舞文弄墨说什么“难得逍遥”,但更多的也是自欺欺人罢了,只因他们没机会入朝为官才用另一种说法自我安慰,上位者喜好权利,下位者想成为上位者,此循环一代代延续,他本以为世人皆醉我独醒,却没想过在这宫中竟有一女子与她想法不谋而合。 围观两人的路人越来越多,有一些穿着精致的年轻公子更是蹴足观看,他们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李清瑟身上,一者是她倾城的容貌,二者是她高贵的气质,三者则是她那条金腰带。这腰带放在宫中不扎眼,但放在宫外,则立刻能吸引无数道目光。 李清瑟与刘疏林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两人都微微皱眉。 “那个……”两人竟然异口同声。 刘疏林温文尔笑,“公主先说。”声音却不高,这身份能引来无数麻烦,他自然知晓。 清瑟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向他走近了一些,走近才发现,此人个子还真高,离得近了,隐隐有股压抑感,但安全感也随之而来。“刘公子,在宫外就别叫我公主了,叫名字吧,还有,我这身衣服太扎眼,是不是应该去哪换下来?” 刘疏林微笑,这正是他所想,“这宫外也有一流的成衣铺,但与宫内定然是无法相提并论,若公主不嫌弃,在下便带公主前往。” 李清瑟扑哧一笑,“刘公子,既然我们都出宫了,就算是朋友了,话说,你总这么说话文绉绉的累不累啊?随意一些,把我当个普通哥们,和哥们聊什么就和我聊什么,行不?” 刘疏林一挑眉,心说,那我们去青楼喝喝花酒吧。这话他能想想却不能说,“既然公主不拘小节,若是刘某继续客套,也显得生疏,走吧,那成衣铺离这不远。” 果然,正如刘疏林所说,两人几步的功夫便到了那成衣铺,确实是一流,成衣铺为三层楼,整个建筑物精雕细琢,门口上方大匾写着“霓裳衣”。李清瑟一耸肩,好大的口气,竟敢如此叫,若不是与梁贵妃有亲戚,那就是后台硬得可以。 这名为霓裳衣的店铺很是奢华,就连出门迎接的店小二也穿着华丽,“欢迎二位客官,不知是来选料子还是选成衣?” “成衣。”刘疏林毫不含糊,微笑着回答。 那小二看了眼刘疏林的穿着,心中对客人档次已有了估摸,但当看到正专心打量的李清瑟时,不由得另眼相看,当小二的目光落到了李清瑟那金色的腰带时,面色一变,再结合其高贵的气质,恍然大悟。“二位客官,请移步到三楼,三楼想必有您想要的成衣。” 李清瑟一愣,三楼?刘疏林赶忙微微俯身,离她进了一些,“一般这种店铺,按楼层来分档次,越是高楼层,越是货物高档。” 清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其实这种手段在现代就屡见不鲜,不过在这古代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小二眼力不错。” 刘疏林微微笑了,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她金色腰带上,心中暗说――不是他眼力好,是你那金腰带实在扎眼,若是看不懂其隐含意思,那便不用在京城混了。 一楼的服饰十分奢华,三楼的服饰却相反,低调了许多,但可看出,用料更为考究。 “客人,这件是新款,全京城只有一件,全大鹏国只有三件,”小二指着一条白得有些渗人的衣裙,“这衣裙为天蚕丝而做,这天蚕生养在普通蚕丝上,从出生到吐丝纺线,绝不沾染半点灰尘,才有了这较之初雪更为洁白的衣裙。”小二细心介绍。 李清瑟点了点头,明了。这古代没有漂白粉,只有染色没有褪色,所以说即便是白衣,其实也是有着淡淡的米白,像这种有些发青的纯白实在少之又少,想必这衣服也是价值连城,但却不是她想要的。“我说小二,你这有没有男装?” 小二一愣,慧眼的他决不能看错,买衣服的定然是这皇家女子而非一旁玉树临风的男子,只因从入店到三楼,女子的一双眼皆是盯着衣服看,而那男子的一双眼紧紧黏在女子身上,客人的私生活他不妄加猜测,但也能看出绝不是男子欲买衣。 刘疏林也一愣,“怎么买男装?” 李清瑟嘿嘿一笑,“抱歉,没穿过,想试试。”其实心里想的是,在现代无论是看电影还是小说,少不得女扮男装,仿佛不穿一回男装就枉来一趟似的,自己自然也要追风穿一次试试。 刘疏林微笑点了点头,没多嘴问一句,满是包容。“小二,为公……这位姑娘找一身男装。” “是。”小二答应了,不一会,就叫了三名清秀的丫鬟捧上了三套男装,三个不同颜色分别是蓝、黑、白,名贵面料,完美剪裁。丫鬟将三件衣服拎起,清瑟看了一眼便知,这三件衣服无论哪一件她穿上都十分得体,可见这小二眼光十分准。 “这个。”李清瑟一指那蓝色衣服,那是宝石蓝,因是锦缎,在室内柔和的光线下有着淡淡的光晕,真仿佛如同宝石一般,蓝色衣服,黑色滚边,在衣领衣袖以及衣袍下摆则是有同色系暗纹,让这本低调的衣袍立刻品位凸显。 丫鬟服侍着她进入偏室换衣,还细心地提供了裹胸。这裹胸也是面料考究,带着微微弹力,缠在胸上虽然不会一下子变成男子,但也让人感觉不突兀。 撩帘而出,哪还有刚刚那绝色五公主,已摇身一变成为一名身材娇小的童子。好吧,真的是童子,怎么看都是十几岁,若是说女子装扮男子像到看不出来,那是假的,何况李清瑟在这古代的肉身确实较小玲珑,好在她脸上英气逼人,不至于一眼觉得女扮男装,最多就是个小童子。 “刘兄。”清瑟一抱拳,妆模作样地叫了一声。 而刘疏林则是淡淡微笑,也应了景,抱拳回了一声,“李弟。” 就连刚刚伺候她穿衣的丫鬟也偷偷笑,而小儿面色微白,也将李清瑟的身份确认了一二,试问,在京城中敢穿金色物件的李姓女子,除了公主又能是谁? “这件衣服多少钱?”李清瑟直觉问。 “回客人,一百五十两银子。”那小二如实禀告。 清瑟皱眉,“真贵。”不过她还没土鳖到讲价,若是在小摊上不讲价是傻子,若是在这种高档店里讲价也是傻子,就好比在现代去了香奈儿还讲价一样。不过她猛然一惊,她竟然……没带钱!这事,真是既狗血又倒霉,她在宫中根本没花钱的地方也就没有带钱的习惯,后来去御书房请了令牌也没回去取钱,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刘疏林则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抽出几张交给小二。 李清瑟没吭声,但猛然觉得刘疏林本不是特出彩的形象猛然高大――付款的男人最帅,如今她知道了。“回头我还你。” 后者摇了摇头,“这衣服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他的语气熟练热络,根本看不出两人尊卑,也看不出两人从第一次交谈到现在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李清瑟一耸肩,既然有人主动当凯子,为啥不用?“将我衣服包起来,送到……呃……送到内务府吧。”这衣服直接送到后宫是不太可能,虽然这聪明的小二多半能看出她什么身份,但这公主大名一喊,想必也是太过招摇,还是送内务府方便些。 “请问客人,送到内务府,交给谁呢?” 李清瑟一耸肩,美丽大眼转了一下带了些许不怀好意,樱桃小口一张:“小章子公公。”她真想亲眼看那嚣张的小章子接到自己衣服时有何表情。 她诡异的笑让一旁的刘疏林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也看了个大概,能感觉出五公主对那小太监没什么太大的恶意,反倒像猫对老鼠的戏弄,有趣,这公主真是太有趣。 …… 进入霓裳衣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和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而出了霓裳衣时,那貌美女子却换成了粉雕玉琢的小公子。 “接下来我们去哪?”李清瑟问。 刘疏林微微一笑,将那扇子刷地打开,在胸前摇了一摇,“东南方有一湖,名为南湖,从来都是文人骚客的必去之所,何况那南湖之上还有名动大鹏的水上人间,李弟可知水上人间是什么?”说完,暧昧地对她一笑。 “青楼。”想也没想的回答。 刘疏林一僵,一想淡定的双眼睁得笃大,他知道五公主很聪明,但怎么能聪明到让人发指!?这“水上人间”从哪都不能看出是青楼,毫无任何旖旎之意,身在深宫中的公主怎么就能知道!?难道是皇子们和她讲的!?但却说不通啊,皇子和公主讨论宫外青楼!? 李清瑟能看出他的惊讶,一撇嘴。古人就是古人,少见多怪,“水上人间”她没去过,但现代的“天上人间”却如雷贯耳。 那“水上人间”确实名副其实,处处皆是才子佳人,而五公主李清瑟在宫外的威名,也是在此打响。 ------题外话------ 抱歉,今天的字数好少,今天丫头都崩溃了,只要写十分钟,就有一批客人来,这样折腾了最少十遍,最后……也没了心情写,好容易客人们都走了,这才安心写一些。 时间来不及了,不想断更,更6000,期待回家,安心码字,55555555 069,嫉妒 水上人间位于南湖,顾名思义,是在湖面之上。 不是建筑而是船,一艘巨大的画舫足有五层楼高,长约十余丈,这在现代也不算小船,在古代更是罕见,而这罕见又无比豪华的画舫有个响亮的名字――水上人间。 这名字飘渺出尘,让人浮想联翩,但是却真真是个青楼。 李清瑟与刘疏林下了马车,远远便看到那离岸边不远画舫。湖面如镜,翠柳成荫,配之碧空闲云,如诗如梦,“好一个天上……哦不不,水上人间。”李清瑟忍不住赞叹。 刘疏林先是下车,下意识伸手去扶公主,但手刚深处却猛然想到,对方可是金枝玉叶的女子,怎能随便唐突?想收手的瞬间,那雪白娇嫩的柔荑便很自然地放在他的大掌之上,翻身下车,借着他手上的劲,动作潇洒利落丝毫不做作,更没有丝毫娇羞扭捏,而下车后,十分淡定地抽回自己的手,远眺那湖面上的奢华画舫,由衷赞叹。 刘疏林一愣,手上仿佛还有那带着馨香的丝滑。 “刘兄,这水上人间在湖中,我们怎么上去啊?”难道入画舫和出画舫还规定时间? 他赶忙醒过了神,瞬间又恢复了惯有的淡定,微笑着伸手一指岸边。“那里有登舫小船,只要付得了银子,便能送上画舫。” 李清瑟顺着刘疏林的手势看去,果然,那岸边有一幢木制房屋,房屋一旁几间凉亭,凉亭别致,处处都系以嫩色轻纱,微风一过,轻纱飞扬,好生雅致。而透过飞起的轻纱,可见码头有几只精致的小船,有几名身着华丽的年轻男女站在这专属水上人间的别致码头,有的攀谈,有的等船。 “这水上人间老板真会做生意,其他青楼要了酒菜、听了曲儿,玩了姑娘才付钱,但这水上人间还未登船已经付钱,这是什么?这是门票!这一道小小的坎儿就把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假大款拒之门外,高,实在是高!”李清瑟一边向那码头闲步而去,一边看着那豪华画舫自言自语。 刘疏林轻笑出声,“李弟好见识,寥寥数语便能将水上人间成功之道之一说出,佩服佩服。”不过,这公主怎么之道其他青楼怎么收费?难道她去过!?他费解。 两人又闲事交谈,一路走向那码头,一同前往的还有数人,皆是穿着华丽,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和富贵气,李清瑟敢断定,这些人都是闲的蛋疼喜欢无病呻吟的富二代。 每人交了十两银子,便拿了牌子站在小小码头等待船只送上画舫,惊讶发现,这水上人间果真有趣,因为就连这撑船之人也是美女,美女撑船,香汗淋漓,别有风趣,李清瑟不由得靠近刘疏林,“刘兄,是不是经常来啊,想必那画舫上的美人都为刘兄所倾倒吧。” 刘疏林轻笑摇头,“在下哪有那番风度?众所周知,这画舫之第一花魁媚娘一向倾慕那容姿天人的崔茗寒,觉得只有崔公子那般容貌神韵才能让其甘愿憩木。这媚娘虽也陪客,但更多的是卖笑不卖身,只与有缘人才共度良宵。” 清瑟听罢,非但没觉得这花魁媚娘有骨气有原则,反倒是嗤之以鼻。“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若是只卖笑不卖身,还有女子的气节可言,既然都下海了还装他妈的圣女贞德?有缘人?我看是挑人皮相吧,长得好看的就上床,人财两得;长得不好看的就说没缘。这种外表圣洁内在淫荡的货,也就现在凭借父母给的皮相装装女王,过几年人老色衰,谁还认识她?” 刘疏林一愣,没想到清瑟对这花魁有如此反感,不由得不解,“是不是女子都厌恶这青楼女子?”虽是问话,但内心已肯定,哪有良家妇女喜欢这专勾男人的女人。 李清瑟白了一眼那画舫,回过身来看向刘疏林正色道,“非也。君子也分真君子与伪君子,同样,女子也分良女与婊子。若是女子真有气节,不幸沦落风尘,那便咬紧牙关死活不卖身,只卖艺,这名声流传出去也是一美谈。但既然都卖了人格破了身,就别非占着那冰清玉洁的名声。我这么说若是你不理解,那便联想下真君子与伪君子之别,真君子是说到便做到;伪君子是光说不做,只玩那嘴上功夫,或者干脆说一套做一套,以此类推,不知刘兄明白否?” 刘疏林的双眼带着明显的震惊,这五公主李清瑟已给他太多惊喜,没想到这惊喜接踵而至,一波高过一波,如今,他有一种非卿不娶的冲动。一个女子,竟然能将世事万物想的如此通透,立场如此鲜明,他游历神州,见识了不少才女佳人,不少女子让他另眼相看,但如此震惊外加一些崇敬的,只有这五公主一人。 李清瑟习惯性一耸肩,对着那豪华画舫白了一眼,“刘兄,我们回去吧。” “啊?为何?”他惊讶。“都到这了,怎么又想离开。” “上那画舫干什么?好听了说是水上人间,说不好听的就是水上人贱,我才不去。”她继续嗤之以鼻。 扑哧,刘疏林终于忍不住喷笑出声,“水上人贱”?这五公主还真能想。 “李弟莫急,媚娘只是一青楼女子,更不是这水上人间的东家,再说这画舫也不是她一人的舞台,你没发现今日来了如此多的人?除了京中才子,也许是集全国是才子。”刘疏林耐心解释。 这些,她也发现了,有些奇怪,“那是为何?” “这不是皇上大寿吗,举国同庆,而水上人间的东家也为表对皇上大寿的敬意,办了一场斗艺会,地点正是这水上人间,得胜者除了有高额的赏金可拿,也能扬名天下,于是吸引了不少文人骚客,热闹非凡,我们何不去瞧瞧?” 刘疏林正说着,便有一条窄细的灵活小舟靠了岸,穿上美艳渡娘高声叫号,正是他们二人,于是便在刘疏林的好生劝慰下,李清瑟不情不愿地上了小舟。 …… 水上人间,奢华画舫。(.无弹窗广告) 这“斗艺会”盛况,媚娘怎能不邀请她一向倾慕的崔茗寒崔公子?连带着京城第一美人,崔茗寒的妹妹,崔茗甄也一同邀请来。 今日的崔茗甄明艳动人,一身玫红色衣裙剪裁合体,微微敞开的胸口露出水绿色抹胸,雪白的玉颈上用红绳挂了一颗硕大的珍珠,非但不觉寒酸,更为灵动。她的出场引来无数年轻公子的目光,而她本人自然是十分享受这一切。 她身边的是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那女子容貌也是俏丽,若是和普通女子在一起也是个美人,可惜,她身边的是京城第一美女崔茗甄,于是,她的容貌也被生生打压下去,好在她身上多少有一些恬淡,那是官家小姐才有的气质,而她此时紧张地捏着手中同色系水蓝色丝帕,神情十分不安。 “甄儿,你说……刘公子今天会不会来?”她犹犹豫豫地说出口,艰难地称呼了一声刘公子后,那面颊瞬时绯红一片,将她的容貌也凸显得娇艳了一些。 崔茗甄对她甜甜一笑,十分亲昵。“璇儿,会的,今日这盛会,像刘公子那般才子自然会到场。”心中却有些嗤之以鼻,这京城府尹之嫡孙女孙璇儿就是怪人,自己哥哥崔茗寒不比那刘疏林要俊逸许多?她非死活喜欢那刘疏林,那人既没礼貌又没报复,她实在是看不上。 她对这孙璇儿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出门在外没个“闺蜜”也实在不方便,于是为了来这出风头,硬是拽了孙璇儿来,还谎称今日刘疏林能来,可怜这傻乎乎的深闺女子孙璇儿便兴冲冲的跟了过来,一双眼根本没停,在那一众男子中寻找自己心仪的那抹身影。 趁着孙璇儿找人的时间,崔茗甄则转眼看了看那画舫深处,因为她知,自己的哥哥崔茗寒正是在那里,媚娘想必此时正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哥哥,不过…… 她冷哼一下,媚娘那个妓子也真是天真,凭那不干不净的身子也能进入他们崔家?虽然她不喜欢五公主李清瑟,但不得不说,全大鹏国能配上她哥哥的只有那公主,她哥哥是驸马,她是未来的太子妃、皇后,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那叫媚娘的妓子不进入他们崔家最好,若是真侥幸进去了,也是被母亲活活虐死的货! 两名女子各看各的,这期间,载着刘疏林和李清瑟的小船已经停靠在画舫一旁,两人上了船。 “来了来了,他来了。”孙璇儿一把抓住崔茗甄的手,后者皱眉微微反感,不过那表情立刻消失,换之以温婉。 “谁来了?”她问。 “刘公子来了。”孙璇儿激动万分,用水蓝色的丝帕遮住了嘴角,怕是其他人看到她惊喜的失态一样,不过随后,她有奇怪道,“啊?刘公子身边那人是谁啊,很是眼生。”刘疏林和崔茗寒是挚友,平日里两人差不多形影不离,今日怎么换人了? 她这句话才引来崔茗甄的兴趣,她也奇怪,今天哥哥接到请帖后,立刻去找刘公子,没想到他早已出门,不知去哪了,如今他身边有人?赶忙回头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大惊,刘疏林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女扮男装的五公主李清瑟!哼,这个贱人,明明和她哥哥情定,如今又跑去招蜂引蝶,真真是个贱人。 刚刚登上画舫的李清瑟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李弟,怎么着凉了?”刘疏林忙问。 李清瑟摇了摇头,回以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什么,鼻子痒。”是不是谁在背后骂她了? 刘疏林在京城社交圈已久,狐朋狗友一堆,文墨朋友更是多,一登上那画舫,便有一群人迎了上来,“刘兄,好久不见啊。”一群人开始互相客套起来。 “不知这位小兄弟是?面生的很啊。”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眼尖,看见粉雕玉琢的李清瑟,第一只觉得便觉得她是貌美女子女扮男装,但再仔细看,便能见到她脸上的英气,这英气即便在江湖女子脸上也甚少,那英气自然而不做作。为此,他又开始怀疑此人性别。 “哦,郝兄,这位是我远房表弟,适逢皇上大寿,他也来京城游玩,今天我带他来见识见识水上人间。”刘疏林很淡定回答,根本看不出在说谎,面色不变。 那郝姓公子笑得暧昧,微微靠近刘疏林。“见识见识水上人间还是见识见识媚娘啊?不过你表弟这般水嫩多汁,媚娘就是心动了也不为怪。”随后,他们身边之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捡到天下笑料。 李清瑟轻哼一声,败类一群。而后又如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刘疏林的袖子,将其拽到一边,“我说刘兄,那媚娘上过你的床吗?” 刘疏林一直淡定的面容微微一红,但那抹红瞬时又消失无踪,好笑地摇了摇头,“没,鄙人不才,媚娘看不上在下。”其实心中想说的是,那种爱慕虚荣,没节操又自命标榜清高的女人,他才懒得要。 “哼,没眼光。”李清瑟冷哼,虽然刘疏林不像崔茗寒那般精致貌美,但别有一种潇洒之气,那女人看不上他,真是没眼光。 刘疏林却心情大好,没说话,只看着面前鼓鼓的小人宠溺的微笑。 “那人到底是谁啊?刚刚好像听他们说,是刘公子的远房表弟。甄儿,你认识吗?”孙璇儿又问了崔茗甄一次。 崔茗甄恶狠狠地盯了李清瑟一眼,远房表弟?真能编!贱人勾男人的本领还挺高!但一双眼转了一转,立刻有了个主意。她恢复了之前的温婉,一双眼带着浓浓的怜悯,靠近了孙璇儿,“我不信是刘公子的远方表弟,你个傻璇儿啊,难道你看不出那人是个女的?” “女……”的?孙璇儿不自觉高声惊讶,刚喊出一个女字,就被崔茗甄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笨,别喊啊,你想给刘公子留下坏印象?”出声威胁。(.好看的小说) 孙璇儿也马上明白过来,一双眼狠狠盯着刘疏林身旁一身宝石蓝男装的女子,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官家小姐出身的她怎会不懂后院之争?只不过刚刚太过惊讶失态罢了。“贱人!”她小声咒骂。 崔茗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甄儿,我怎么办?”孙璇儿紧紧抓住崔茗甄的手,紧张又有些害怕,若她最心仪的刘公子被抢了去,她该怎么办? 崔茗甄垂下眼,掩住那道金光,当抬眼后,变成了怜悯又坚定。“璇儿,我有个主意,让你永绝后患。” “啊?什么主意?”孙璇儿忙问。 崔茗甄一丝诡异地笑,而后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话。 画舫一边的才子们正在互相攀谈,一边吹嘘自己,另一边吹捧他人,而李清瑟在其中如鱼得水,这些,也多亏了她在皇宫中得到的历练,别的她不敢说,就这拍马屁的功夫绝对一流,将那些一个个标榜清高的所谓才子们哄得满面红光,一堆人都围着她,一边说着小兄弟怎么怎么好,一边说着时刻等待着这小兄弟夸自己。 而这热闹气氛的另一边,听到崔茗甄话的孙璇儿小脸儿煞白一片,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她小唇不停颤抖。 崔茗甄说完,撤回了身子,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不……不行……这是人命!”孙璇儿也不傻,孰轻孰重她知道,若是真按照这崔茗甄的话,搞不好她就要摊上什么人命。 “那你就这么看着她吧,若是我没记错,刘公子除了我哥哥,身边很少有固定朋友,更是从未有过女子出现在身侧,但今天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将那女人带了出来,可见其重要性,今天带到了水上人间,明天搞不好就带到了刘府,再见到两人之时,搞不好就在那拜天地的喜堂上了。”崔茗甄不动声色地下了剂狠药。五公主啊五公主,别怪我害你,谁让你抢了我的风头,还这么招蜂引蝶?有你在,我这京城第一美女头衔就危险,所以,你……必须死! 本来还有些害怕的孙璇儿一听那“喜堂”二字,瞬时面色铁青,由怕转为恨,一双眼也逐渐坚定。“那……我让贴身丫鬟去……” 崔茗甄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怕这事儿知道的人太多?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除非你今天让丫鬟去做,明天你将丫鬟除了去,斩草除根,难道你娘亲没教你?”她的话狠毒,因为这京城大宅主母早将这勾心斗角交给了女儿们。 孙璇儿的目光越发坚定,为了刘公子,为了自己的爱,她必须要这么做!哪家主母的手是干净的? 看着孙璇儿目光的变化,崔茗甄笑得阴险,她特意没将李清瑟的身份告知她,若是孙璇儿知道对方是个公主,打死她也不敢动手,傻乎乎的孙璇儿不动手,李清瑟又怎么能死?这便是,兵不血刃,借刀杀人。 …… 刘疏林一直是笑得,看着身前宝石蓝色娇小身影不停应酬,还真没想到,她那小嘴儿如此甜,将这一种清高公子哄得服服帖帖,夸人的话,她竟会如此多,每一人每一句绝没重样,厉害! 人群后面有了骚动,李清瑟好奇观望,原来在人们簇拥下,走来两位佳人,其中一人明艳动人,另一人温婉可人,那明艳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崔茗寒的妹妹,京城第一美女崔茗甄。 李清瑟皱眉,那崔茗甄在皇上寿宴上便不怀好意,如今能不能拆穿她?她有些担心,不想将身份暴露。没想到的是,崔茗甄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没做什么反应,难道她没认出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是京城第一美女,刚刚围着李清瑟那群人便全围着了过去和佳人寒暄。 崔茗甄身旁的孙璇儿根本不在乎众公子喜欢的是她还是崔茗甄,她只在乎刘疏林一人。 片刻后,这一阵热潮还没熄去,又是一阵热潮迭起,原来,画舫深处出来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精致绝伦,女的妖娆妩媚。男的一身雪白衣袍,黑色滚边,同色系腰带下悬挂翠玉,在白衣上,乌黑发丝柔顺,阳光下熠熠生辉,比之女子之发不逊色丝毫,而,他的面孔更是让人见到过目难忘。那如雕如刻五官,精致完美,比大师笔下的画作更为俊逸。 他身旁的女人,高高的云发盘起,慵懒的斜插几只金制发簪,几缕发丝看似无意垂在面颊一侧,平添了风情。眼不大,细细长长,却无比勾魂,一张朱唇红透,让男人忍不住想品尝,她那衣着更是大胆,内里窄窄的长裙低胸,可见美沟,外面的敞襟裙衫,更合半透明,微风吹过,好一股香气浓郁。 李清瑟看了一眼,而后更加失望地摇了摇头,口吻哀叹。“刘兄,刚刚是我错了,不应该说这媚娘当了婊子立牌坊,哎,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我是明了了。” 刘疏林一愣,很是不解,看了看那媚娘,而后再低头看了眼清瑟,怎么都觉得清瑟比那媚娘,身子比京城第一美女崔茗甄还要绝色万倍。“但闻其详。” “啧啧啧,你瞧瞧她那打扮,她那妆容,她那穿着,还有这呛人的胭脂味,这哪是卖艺不卖身的气节女子啊,非常典型的青楼花魁嘛,刚刚我说错了,人家确实当了婊子,却也没牌坊,时时刻刻告诉周围人她的身份嘛。” 当婊子不立牌坊也值得赞扬!?刘疏林突然哈哈大笑,因为没注意,那笑声不小,引起一群人的瞩目,包括前方那精致如画中出来之人――崔茗寒。 刘疏林一边笑着,一边习惯性将那扇子刷的一下打开,放在身前摇啊摇。 这扇子引起了李清瑟的主意,“对了,刚刚在内务府,我看你赤手空拳弹飞那长剑,却听见金属碰撞声,不会就是……这扇子吧?” 刘疏林笑着点了点头,暗叹五公主就在那危急时刻还能如此敏锐,“不错,就是这扇子。刘某喜欢四处走走,自然要有防身的兵器,但无奈鄙人有时还喜欢附庸风雅,带跟长剑也实在粗鲁,所以就弄了个扇子。” 李清瑟觉得好奇,在现代看电影什么的,就有那种潇洒的大侠带扇子,如今还真碰见个?“借我看看行吗?”双眼粘在那扇子上。 扇子递了过去,“有何不可?” 清瑟接了过来,才发现,这扇子……真沉! 能不沉吗?无论是扇柄还是扇骨,皆是精铁打造,就算薄如蝉翼,那也是铁啊,很是有分量。这小小的扇子……搞不好要十斤重吧?清瑟费力将那扇子打开,全然没有平时刘疏林那般随意潇洒,也学着他的样子摇了一摇,只听“嗷”的一声,那扇子一声重响掉了地,而她的右手腕也成功扭伤。 “疼!疼!疼!疼死了!呜呜呜呜……”李清瑟欲哭无泪,真是倒霉,自己没本事为毛非要装那大瓣蒜?差不多就行了还非要摇扇子,这下好,手腕扭了,用肉眼能看见的速度发现手腕上一颗大筋包茁壮成长。疼啊―― 刘疏林那惯有的招牌微笑立刻消失,看都不看那掉在甲板上的扇子,一把拉过清瑟的小手,不顾她的哀叫,为她捋顺筋包。 事发突然,这筋包必须马上捋顺,不然越来越疼。“忍着点。”他一直手紧紧抓住她的右臂,另一只手直接按上她那筋包,紧接着便是李清瑟丝毫不顾及环境的惨叫,那声音十分惨烈之好比杀猪。 本来还艳羡崔茗寒,垂涎媚娘的众人,将目光都投向两人。 李清瑟嗷嗷喊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那种根本忍无可忍的疼,让她没心思管周遭发生什么事,周围人有什么眼光。而,刘疏林也没心思搭理周围人,他一颗心揪起在李清瑟身上,恨不得帮她去疼,但也不能心软,这筋若是不第一时间捋顺,未来想要捋顺所要承受的疼痛便加倍。 一只手被控制住,清瑟因为剧痛所以潜意识地用另一只手用力去推他的手,但他那一双大手犹如铁钳一般,无论她怎么用力,他都纹丝不动。她猛敲他的胸膛,却发现这刘疏林看似仿佛文弱书生,但丝绸长袍下的胸膛满是肌肉,坚硬却有韧性。 远处的崔茗寒精致的眉头皱起,一双美眸狠狠盯着刘疏林,心中惊讶自己的损友何时和公主呆在一起,怪不得刚刚自己去刘府没找到他,当看到清瑟疼得发白的小脸儿时,眉头更紧,那目光异常复杂。 一旁的媚娘发现了崔茗寒的反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看了看对面两人一眼,不明所以。 孙璇儿狠狠一跺脚,口中银牙暗咬,唰的一声,水蓝色丝帕被她硬生生撕开两半,贱人!这个贱人!哗众取宠的贱人!她一定要让这贱人不得好死!她嫉妒的眼都红了,因为见到刘疏林大庭广众之下正“摸”着对方的手,而看向对方的眼神也满是担忧。 崔茗甄扫了一眼身旁恨得牙痒痒的孙璇儿,心中冷哼。 “别喊了,早就弄好了,你看看还疼吗?”刘疏林哭笑不得,恋恋不舍地放开她那被他揉得通红的小手,忍不住揉了揉自己耳朵,这五公主果然喜欢“一鸣惊人”,帮她捋个筋包,他耳朵险些聋了,这周围忽然安静,他的耳朵还嗡嗡作响。 “哎?不疼了!刘疏林,你还有这一手啊?”她惊喜。 “呵呵。”疏林但笑不语,将那扇子捡了起来。 崔茗寒心情不好,接到了媚娘的请柬,今日本不想来,是妹妹崔茗甄非死活逼着他来,他不愿被这花魁缠住,更不愿当自家妹妹来此获得虚荣的幌子,如今又看见了自己损友与李清瑟拉拉扯扯,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向两人走来,前方之人见到他来,都默默放开一条路,可见这崔茗寒在京中威望。“疏林,今晨我去刘府找你,得知你大清早便出去了,原来是会友。”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向李清瑟。 清瑟莫名发毛,怎么总觉得崔茗寒气势不对,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丝质问。 他质问啥? 莫名其妙! “看,彩虹。”人群中突然有人来了这么一句。 “千丈虹桥望入微,天光云影共楼飞。”不知谁又来了这么一句。 “好句,沈兄好句啊,我这也有一句……” 原来在清瑟与刘疏林来之前,南湖上下了一点点微雨,如今,艳阳下,彩虹现,为这南湖、画舫,又增添了一分诗意。而这群文人骚客也来了兴致,有了第一人吟诗,就有接下来一群人对吟,一时间大家开始热衷于吟诗。 “哇,真美。”李清瑟忍不住赞叹,一双明眸一动不动盯着湖面上那道七彩虹,由衷赞叹。原谅她的大惊小怪吧,实在是在现代,她一个黑道大小姐实在没什么闲情逸致游湖看彩虹,如今这美景才让她惊艳。也许这是古代吧,少了现代都市的喧嚣,竟能让本没什么细腻心思的李清瑟也触动心灵。 刘疏林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柔情,伸手轻轻一揽她的纤腰,“走,去船沿上观看。” 还在陶醉中的李清瑟没注意到他揽她,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向船沿走去。 崔茗寒精致的眉头皱得更紧,心底有丝不舒服,但却不知是为何。与他相比,孙璇儿的心理活动就激烈了许多,如果说刚刚还在犹豫,如今她已下定决心,就照崔茗甄说的去做,除去这个妆模作样的贱人! 李清瑟走到船沿,惊艳于彩虹的美丽,本就如镜的湖面上升起彩虹,而七彩虹加之水中倒影形成一只完美的环儿绽放光彩,如梦如幻。 媚娘是个风尘女子,自然能看懂男人的一举一动,而那穿着宝石蓝色的小公子分明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她也一眼能看出。崔茗寒一直放在那蓝衣女子身上的视线,刺得她眼疼,而孙璇儿恶狠狠地慢慢逼向那女子,也落入她的眼中。 心中暗笑,女人之间的争斗,她懂,她自然要助孙姑娘一臂之力,只因这蓝衣女子和她抢人。 媚娘突然状似眩晕,向着崔茗寒便倒了过来,而后者心里升腾出一丝厌恶,却无奈在众人面前不好推开,那不是君子所为,只能伸手扶住她。“媚娘,你没事吧?”说着便去寻找媚娘身边的丫鬟,欲将她交给丫鬟。 他没看见的是,跌入他怀中的媚娘妩媚的脸上一丝得意,而只听噗通噗通的声音,有人落水。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落水了。” 众人惊叫。 落水的自然是李清瑟,她本来正看着彩虹陶醉,却突然清清楚楚感觉到有人推她,那力道之大让她不备,就顺着这本就没有围栏的画舫边缘跌了下去。 在跌下去的瞬间,她猛地一头,看见一水蓝色衣着的女子,那人俏丽的脸上有一丝惊恐,但惊恐之中却有狠戾,那是一种胜利者的笑容。 是她!? 李清瑟直觉知道是这女人推了自己,她没时间考虑这陌生女人推她下水的理由,却手快地一把抓住那女人的水蓝色衣裙下摆,于是只听一声尖叫,两声“噗通”,两人便一前一后都落了水。 那惊叫自然是孙璇儿,紧接着便是她的呼救声。 清瑟双眸一眯,冷冷扫向身旁的女子。她不会看错,那狠戾的眼神,这女人想置她于死地!开玩笑,想暗害本大小姐!?没门! 紧接着,李清瑟也开始喊救命,一边救命,一边在水中四肢扑腾,只不过,那孙璇儿是真的扑腾,为了自己不沉下去。而李清瑟看似慌张的每一下扑腾,都直直击中身旁的孙璇儿,只听啪啪的声音,孙璇儿被揍得好惨。 这样就完了?自然不!刚刚这女人是想要她的命,而她给这女人的回报也要对应才是。 只见本还在扑腾的李清瑟突然沉底。 此时的刘疏林在做什么?原来刘疏林被一个小丫鬟叫走,说是崔公子找他有要事,刚欲离开,就听见了落水声,赶忙冲了回来,正好看见两人落水。猛然,他的一颗心如堕深渊。 二话不说,他直接用跳下船沿,而同时跳下去的还有一身道雪白的身影。 当看到李清瑟落水时,崔茗寒莫名慌张,仅存的一点耐心荡然无存,一把狠狠将怀中的媚娘推开,翻身跳船,他的目标很明了,就是李清瑟。见李清瑟沉入湖水的瞬间,他心疼加剧,看准了她重新浮出水面,赶忙伸手去抓。 没想到的是,一道青色身影比他更快到达,长臂一伸便将宝石蓝色小人儿抱入怀中,而足尖点水借力,那道青色身影如箭一般飞向船甲板。 这一切发生在眨眼间,崔茗寒一愣神的时间,清瑟已不在,水中只留下还在挣扎的孙璇儿。无奈,他一把抓住孙璇儿的衣领,一个提气,拽着孙璇儿到了甲板。 刘疏林一到甲板,便脱下外衣将李清瑟抱住,没马上问她情况,而是轻轻将她揽在怀中,拍了拍她的背,以安抚受惊吓的她。李清瑟能受惊吓?自然不能,她可是哈市的冬泳冠军,注意,不是游泳冠军而是――冬泳冠军!这是夏天落水,就算是冬天落水,她照样能轻松惬意游个来回。 大家都以为李清瑟吓坏了,一声不吭,其实她在沉默思考,一双眼偷偷看向一旁那一身水蓝衣的女子。她根本不认识这人,为什么要害她? 与李清瑟的镇定相比,孙璇儿真是吓坏了,她惊慌尖叫,“鬼!鬼啊!有鬼!” 众人一愣,明明落水,喊什么鬼!? 崔茗甄赶忙过去,伸手摇她的双肩,“璇儿是我,什么有鬼?” 孙璇儿一把抱住崔茗甄,因为她身上湿淋淋的,后者十分厌恶地瞪了一眼,不过那一眼随后被温婉掩盖。“甄儿,水下有鬼啊,那鬼不停拍我,想将我拍到湖面,还有水下的一双手抓我的脚,想将我拖到湖底。鬼啊――” 李清瑟很想对她说,那不是鬼,那是我。 可她不能吭声,一双明亮大眼狡黠地转了一下,刚刚她伪装落水扑腾使劲将那女人摁下水,就算是做的再天衣无缝,但船上众目睽睽之下,也难免有人能看出来,若是看出来就糟了,那就成了她谋害了那个女人了。 “鬼――”尖叫从刘疏林的怀中发了出来。众人一愣,这孙璇儿喊有鬼,那边怎么也喊起来了? 因为刚刚的扑腾,她的束发被打落,如今乌黑长发倾泻,衬托得那容颜更为雪白娇美楚楚可怜,哪还是什么男子?分明就是一俏佳人。 “鬼!水里有鬼!刚刚我被那鬼死死抓着腿向下拖,好怕……我好怕……”说着,便直接钻入刘疏林的怀中,瑟瑟发抖,很是可怜,一双小手紧紧抓着刘疏林的青色内衫,苍白的小脸藏在他的衣衫中,那柔弱的摸样恨不得每个男人都将她抱入怀中好生安抚。 刘疏林赶忙紧紧抱着她,“没事了。乖,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安全了。” 众人惊艳,这穿上除了媚娘这妖艳美人、崔茗甄这精致美人,如今又出现了个楚楚可怜的美人。而与惊艳的众人想必,有人双眼冒火,那火恨不得焚烧一切,此人不是孙璇儿,而是崔茗寒。 ------题外话------ 推荐几篇好np文: *逍遥奈何《纨绔医仙》 *天宫雪莹《父皇,请入住后宫》 *珂虞《神狐大人桃花多》 就不一一写简介了,丫头介绍的都是朋友的好文,写的好,作者坑品好,大家放心入坑,么么~ 070,谪仙 画舫之上一片混乱,两名落水女子都失声痛哭,异口同声的说水下有鬼,欲将她们抓下去,这众口铄金,人们也信了,有些胆小的更是不动声色地向画舫中央走了走,生怕离船沿近了被那鬼拖下去。(.) 但真正有没有鬼,只有李清瑟自己知道。 刘疏林已将最外层的青色外衫脱了下来,围在清瑟身上,自己身上只有同色系内衫,而李清瑟也妆模作样地披着外衫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惹人怜惜。男的威武健壮,女的楚楚动人,郎才女貌甚是养眼,但一旁的崔茗寒却觉得心情越来越糟。 他一下子冲了过来,欲将清瑟从刘疏林怀中拉出,被后者眼疾手快地挡住,“茗寒,你这是干什么?” 崔茗寒也马上醒悟自己这莫名动作甚是尴尬,但他对这种突发情况手到擒来,立刻贴近他,低声说。“疏林,她是公主,在外拉拉扯扯有损公主闺誉,要是传到圣上耳朵里,对你也不好。” 李清瑟一边装柔弱,一边偷眼看了崔茗寒。之前一直在宫中,尚书房美男如云她都不自觉多看崔茗寒两眼,如今在宫外有了普通男子们的衬托,崔茗寒更是美得惊心动魄,如今她竟然觉得他要比李清玄还要美上几分。 突然头脑中有了一丝奇怪的想法,是记忆!这记忆模模糊糊,抓之不住。清瑟皱眉凝思。 “怎么了?”刘疏林发现怀中人有些不对劲,自觉以为刚刚惊吓害了头疼。“我带你下船看大夫?” 李清瑟揉了揉额头,又重新躺会他怀中,枕着他坚实的胸膛,声音略略虚弱。“没事,就是头晕了一下。”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子一轻,本以为被刘疏林抱住,没想到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因为自己竟在崔茗寒的怀中。 “你放我下来。”大惊失色,连忙去推崔茗寒,但发现,这厮身上也硬的可以,难道这漂亮的应该遭天谴的货也是个武功高强的主儿?双手触碰崔茗寒的衣服,头脑却一怔,那失落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 是在皇宫,是在皇上寿宴之时,她当时因伤风到宫外欲晕倒碰见了崔茗寒,然后他将她抱起来了,然后……然后……然后…… 尼玛,然后发生什么了!? 她不记得了! “崔茗寒,父皇寿宴那天在皇宫,你抱着我,后来我们怎么了?”她问。 刘疏林一愣,皇宫?寿宴?头脑立刻反应了过来,那寿宴他也在场,五公主一鸣惊人做出那二十四节气歌后便出了大殿,当时他没在意,后来不知何时崔茗寒也出了大殿,难道他们那时候? 他抬眼用疑惑地目光看向崔茗寒。 崔茗寒突然心头痛快,那种痛快如同破了晨曦的朝阳,心情大好。本就拦腰抱着李清瑟,右手一转扣住她的后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低头狠狠吻上了她。 众人大骇,发出不小的惊呼声,这女子到底是谁,刚刚男装站在户部大员之子刘疏林身侧,现在竟被国丈尚书之子崔茗寒抱着亲吻,这两位可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金龟婿,多少名门闺秀都想嫁给他们其中之一,但这莫名女子竟能与他们二人同时有瓜葛。 就连那刚刚喊有鬼孙璇儿也一下子停了下来,一双眼睁得大大盯着两人。 同他相比,李清瑟的震惊也不小,她竟然被强吻!?她竟然被强吻!? 她一个黑道大小姐从来都是打架斗殴数第一今天竟然众目睽睽之下被强吻?开什么玩笑!? 这念头还没想完,那小手便风驰电掣扇了过来,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崔茗寒精致的面庞便有五道粉色的手印。四周死一般寂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花魁媚娘,崔茗寒崔公子就是她心中的神,是她最理想的归宿,这贱女人引了崔公子的目光被崔公子吻已经够可恨了,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崔公子? “贱人,你给我下来!”一边喊着,一边冲过去就要拽崔茗寒怀中的李清瑟。 清瑟一愣,这是她在古代遇到的第一个泼妇,果然是做了婊子不立牌坊,再一次心中默默对之前对她的谩骂表示歉意,而后推开崔茗寒,站到了甲板,一个潇洒转身将刘疏林的外套脱了下来,扔回主人,沉着应战。 她李清瑟可不是娇弱缩在男人怀中等保护的主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泼妇要亲自教训起来更解恨。 “你这个贱人!”那媚娘早气得眼红,从崔茗寒狠狠将她推了出去,到他跳下去救人,最后还抱着这哗众取宠的贱人亲吻,早气得七窍生烟,她媚娘从来都是被众男人捧着,何时被人推开过? 话音还未落,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那动作十分娴熟,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用。 众人惊呼,心中都担心那宝石蓝装的女子,人人都同情弱者! 但若是以为李清瑟是弱者就大错特错,她一双美眸斜斜看了眼向她脸上挥过来的手,五指弯弯,染了红艳艳豆蔻的指甲发出阴森的光芒,只要这巴掌一到,尖锐的指尖划过,就算是倾国倾城之容也立刻能变为无盐之女。 刘疏林和崔茗寒都见到,想冲上前,而还没等两人上前,那带着豆蔻红指甲的手就被李清瑟一把抓住,又是一声脆响,一个嘴巴扇在媚娘的脸上,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你!”媚娘难以置信,她竟然挨打? 李清瑟带着无限“包容”温柔的笑,而后微微一点头,“嗯,我!”话音未落,抬脚对着对方肚子就是一脚,一脚过后就是一顿猛踢。紧接着便是一顿鸡飞狗跳的女子尖叫,而媚娘的丫鬟们也冲了过来拉架的拉架,帮主子报仇的报仇。 清瑟一脚踩在媚娘的脖子处,只能媚娘一声惨叫渗人。 “滚。” 那声音出自清瑟之口,乌黑的发丝因淋水贴在身上,本来昂贵的衣料此时落败犹如落汤鸡,但这些丝毫不损她凭空而起的威严,她的背部挺直,头颅高昂,一双水眸傲视一切,面无表情却不怒自威,这是皇家之气,这是王者之气。 众人震惊,一些聪明的不由得开始怀疑这女子身份,她身上自然流露出的高贵威严不是能装的出来的,她是谁? “救我——”媚娘尖叫声起。 李清瑟低头好笑地看着媚娘,刚刚确实有了杀意,她平生最烦的就是这种装模作样,内心阴暗的女人,但转念一想,这妓子罪不至死,何况自己身份特殊,众目睽睽之下影响也不好,于是便没将妓子脖子上的脚一下子踩下去。 丫鬟们从李清瑟的强大气场中醒悟,想再次冲上来,而李清瑟也不着急,悠闲地从袖口掏出一个东西,那东西金灿灿的,令牌状,“你们这群不长眼的奴才,认识这是什么吗?”声音慵懒,但那威严更甚! 众人愣,没几个人认识,但崔茗寒与刘疏林是认识的,噗通一声跪倒,“吾皇万岁万岁。” 其他人见这两人跪下,也不自觉跪了下来,刚刚一群丫鬟龟公们见客人们都跪下了,腿一软也噗通噗通跪个满地。 那令牌装的物件为纯金打造,在阳光下耀眼夺目,但上面所刻之字却清晰了然——御! 这是代表皇家的令牌,更是代表皇上的令牌,见令如见圣! “吾皇万岁万岁——”呐喊齐天。 李清瑟低头看这不知死活的妓子,地上躺着之人一身狼狈,哪还有刚刚那妩媚勾魂的样儿?一张脸惨白,因刚刚的挣扎,脸上的胭脂已花,红一块紫一块,很是滑稽。 收回脚,清瑟低着头,浓密的长睫毛垂着,水眸只留微微一条缝,射出来的目光带着鄙夷和不屑,“当妓子也许不是你的错,但若是失了本分可就不对了。”其实她想说的是媚娘心思阴暗善妒,但听在外人耳中就不自觉联想到她警告媚娘以这风尘身份别肖想崔家大门,不由得再次怀疑这神秘的皇家女子与崔茗寒的关系。 当然,李清瑟一时间没发现众人的心思,若是她知道大家怎么想,非将那话重新吃回去不可。 将小脚从媚娘脖子上拿来,懒得再去看她一看,款款走到一人面前,那人也是浑身湿淋淋不停颤抖,不是别人,正是推她入水的女子。 那女子跪在地上,头低得不能再低,李清瑟蹲下,但那姿态无比优雅,还多了一丝女子少见的洒脱,她很想问问,这女子为什么要害她,她们分明就不认识。 “先自我介绍下,家里兄弟多,我排行老五,老大是太子,你应该知道我是何身份了吧?”李清瑟委婉地介绍,直截了当高喊自己是五公主有点太臭不要脸的自大,做人还是低调为主,“你是谁?” 孙璇儿早就抖得不成样子,哪做梦都没想到刚刚自己竟然害了堂堂大鹏国五公主,此时她大脑一片空白,恨不得刚刚被那水下鬼直接拖湖里溺死算了,也总比背负谋害皇族的罪名强,一人死总比一家人死要好一些。 李清瑟皱眉,有些等的不耐烦,这女子抖啊抖的就是不吭声,连头都不抬。 伸手一把将女子精巧的下巴狠狠捏住,一下子抬了起来逼迫她面对自己,那小脸儿苍白如纸,一双眼早就被泪水打湿。 李清瑟的眉头皱得更深,心里很烦,她是典型吃软不吃硬的人,这女的吓成这样,想必真不知自己身份,而且此时在她眼中发现不了极端的恨意,也就是说刚刚这人是临时决定地谋杀而非蓄意,到底怎么回事? “说,你到底是谁?你不说也有其他人说,若是等其他人说了,本宫定要你全家遭殃!”她手上的力气更大,身上散发出杀气,强大气场慑人,别说孙璇儿,就是连在周围的众人都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 不由得赞叹,皇家公主之威仪,确实不是凡人可做到。 孙璇儿吓坏了,眼泪如泄了闸的洪水一般,“公……公主,饶了臣女吧……臣……臣女真不知您的身份,臣女是……是……京城府尹孙萘林的孙女,贱名孙璇儿。” 李清瑟一挑眉头,不出所料,果然是官家女子。“你为何要害本宫?”李清瑟身子微微前倾,靠近了孙璇儿,声音压低,在她耳畔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问。 那孙璇儿想摇头,却屋内自己下巴被五公主紧紧捏着,力道之大,她根本挣脱不开。“不不不,公主殿下,臣女真的……真的……没……”那面色更白了。 清瑟没离开她,还是在她耳际,声音低沉多了一丝威胁,“知道本宫为何要小声问你吗?只要本宫现在提高音量,你这罪名就做实了,就算不株连九族但满门操斩是肯定的,说,到底怎么回事?别当本宫是傻子。” 孙璇儿本就不高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呜呜呜呜的哭开了,“回……回公主的话,臣女……臣女倾慕刘公子,臣女……臣女真不是您是公主殿下,呜呜呜呜……” 李清瑟明白过来,原来如此,看来是刘疏林给她带来的灾啊,她将身子直了起来,嘴角斜斜一笑,音量还是不高。“倾慕刘公子?不错,有眼光。”不过疑点还是很多,一边说着,一边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 孙璇儿一得到自由,忙疯狂磕头,一下一下重重磕头,力道之大,那原木色甲板上不一会便有血丝。 若是说刚刚还不明问题出在哪的李清瑟,此时却恍然大悟。她知道问题所在了! 她落水的瞬间不会记错,这孙璇儿眼中满是恐慌,而此时这恐惧也不像伪装,就凭这种心理素质能果断地去杀人,她不信!其中必有蹊跷。会不会是……有人借刀杀人? 这想法刚一出,便如滴墨入水一般渲染开来,越来越觉得可信。眸子一转,将还在重重磕头的孙璇儿拉了起来,“起来吧,虽这天气温暖,但你我衣衫浸湿,众目睽睽之下也有失女子之体统,我们找房间去换身衣物。”若是有背后指使,定然会出现,因怕孙璇儿将自己卖出来。 果然,崔茗甄立刻冲了过来,“公主身份尊贵怎能和这草民一同换衣?让丫鬟伺候您去换衣吧。”说完立刻左右喊道,“还不来人伺候公主,都想死吗?” 面如死灰的画舫管事赶忙上前,叫了几个大丫鬟请李清瑟去换衣,而清瑟一动不动,一双凌厉地双眼直视崔茗甄,心中百转千回。 崔茗甄被看得有些发毛,虽一再告诫自己镇静,此地有替死鬼,背后有皇后姑姑当后台。不过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到底这公主看没看出来?她也不知道。 李清瑟的双眼眯了起来,心中已有了定论,孙璇儿敢推她入水,这崔茗甄定然也有一部分因素。但,她不能立刻将她崔茗甄揪出来,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皇后的亲侄女,当今国丈的嫡女。即便是将她揪出来,此事找两个替死鬼后也会不了了之,就算她拼个鱼死网破,那之后她在后宫的日子想必更是不好过。 那皇后估计此时已恨她入骨,要是再有个风吹草动,她就麻烦了。 突然回首,深深地看向崔茗寒,她用眼神告诉他——这次就饶了你们,看好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 聪明如崔茗寒,怎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小伎俩,刚刚李清瑟与孙璇儿的耳语,他听了个清楚,心中也有了个大概。他妹妹什么样他也知道,崔府就这么个嫡女早就惯坏了,只是,这一次她太过分了。 李清瑟没想将这事闹大,马蜂窝太大惹不起咱就躲!而那孙璇儿的眼泪一直就没停,哭得清瑟闹心了,无奈,也得给她个台阶下。声音柔了下来,“别哭了,你也吓坏了,快去换衣服吧。”说着,还抬手帮她擦了擦泪水。 这一动作引起周围人的惊讶。 李清瑟一耸肩,转身而去,随着这些大丫鬟们到房内换衣,而孙璇儿本欲离开画舫,却被崔茗甄好说歹说留了下来,也去房间换了衣。 崔茗寒将崔茗甄叫到角落,面色阴沉地警告,但后者非但没因此事吸取教训,相反脑海中将那五公主李清瑟恨得通彻,银牙暗咬,发誓与李清瑟不同戴天。 …… 画舫上气氛诡异,本来想离开画舫之人也都留了下来,只因想看公主之姿,要知道,并非人人都有幸接触皇室,他们虽标榜书香门第的才子,但家主真正官居二品以上却少之又少。 门扉开,伺候的丫鬟们如鱼贯出。清一色粉色衣着的丫鬟们分开两边,中间立刻空出一条路,只见路的一端出现一名身着朱红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发髻盘得精巧,金镶玉发簪斜插一二,所有刘海都整齐梳起,露出的光洁额头前缀着一颗小小的水晶,水晶颜色也为红,将那额头衬托得更为白皙。[.超多好看小说] 她化着淡妆,桃红色,小小的鼻尖挺翘,一张红艳艳的小嘴泛着盈彩。 这红裙是跳新的,水上人间再高雅,也是个青楼,青楼里的衣裙哪有什么素雅之说?而李清瑟穿的也正是青楼女子才穿为了引人夺目才有的大红朱裙。 崔茗甄本想嘲笑,但看了一眼,她便知,自己输了。因为那本俗气的裙子却被李清瑟穿得无比高贵,对,就是高贵,贵气中带着威严,加之其强大的气场,无论是何种美女站在她身边都沦为丫鬟一般,成了衬托。 这时,孙璇儿也出来了,她一身嫩绿,本是官家小姐但站在清瑟身边就如同红花身旁的绿叶,变为小家碧玉。她怯生生地偷看了清瑟一眼,而后慌张福了下身。而后者的双眸毫无暖意,冷冷瞥了一下,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早有人将那整个画舫最为奢华的雅座搬了出来,放在大台对面的第一排,这最尊贵的位置,自然要由公主来坐。其他众人也根据自己的身价找了相应的位置落座。 媚娘也重新梳妆,同样传了一身大红,但当看见一身红裙的李清瑟时,恨不得立刻脱了去,因为她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相形见绌!与公主的贵气比起来,她的就是轻浮的俗气。 李清瑟回眼撇了媚娘一眼,心中冷哼,有些东西,是气质使然,装之不来。 人群沸腾了,若是说刚刚大家的注意力是京城第一美女崔茗甄、第一花魁媚娘和斗艺会的话,此时他们的注意力是——公主、公主还是公主。 画舫管事赶忙走过来,寒暄了几句后宣布,斗艺会开始。 众公子沸腾了,书画的书画,作诗的作诗,弹琴的弹琴,可惜少了评委,之前几个标榜评委的学者,如今见了有皇室公主再此,自然不敢登上位。这个和气节没关系,是做人最起码的情商。 李清瑟不能丢了公主的威严,一直保持着端庄,貌似很认真地观赏没一人的所做,可惜到底看没看懂只有她自己知道。 清瑟将几位老学者谦到上座,成为评委,而自己则甘愿当观众,这一举动,引来好评一片。有人说公主礼贤下士,有人说公主不位高而骄,有人说公主尊老爱幼,反正这世间的好词儿都恨不得直接贴李清瑟身上。 但追究其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东西,她……根本看不懂。 斗艺会告一段落,一人的提议突然引起大家的注意,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京城第一美女崔茗甄。 崔茗甄还未撕破脸,一直保持着笑意盈盈,虽然五公主李清瑟夺了众人的眼球,不过京城第一美女的影响力也不容小窥。 “五公主,小女子有个提议想为众才子助兴,不知民女可说否?”那声音宛如出谷黄鹂。 李清瑟微微笑着点头,外表还是极为淡雅,但心里想的是——这个娘们搞不好又要出幺蛾子。但又不好不让她说,不然这群人搞不好会说她嫉妒崔茗甄美貌排挤她。“崔家小姐,说吧。” 崔茗寒微微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崔茗甄心中冷哼,但面容还是娇俏,“我们欣赏罢众才子的才艺,作为女子,巾帛不让须眉,也不能让他们夺光了眼球不是?作为女子,我们也来斗一斗艺吧。当然,不为赏金不为排名,重在参与,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众才子翘首企盼。 李清瑟恨不得冲过来直接抽她嘴巴。不过,还是忍了下来,“崔小姐,本宫看还是算了吧,这斗艺会本就是为才子们所办,我们夺了风头怎么能行?” “不会,不会,公主殿下多虑,能欣赏到公主的才艺是我等荣幸。”不知是哪个没长脑子的接了一句,紧接着,这群所谓“才子”们便开始搭腔。 李清瑟心中很烦,偷眼瞪了刘疏林一眼,心中埋怨为何将她弄这儿来。 才子?哪来的才子?谁家才子能付十两银子来参加什么斗艺会?这足够普通百姓花销两个月的十两银子也仅仅是门票不包括酒水。真正的才子能跑青楼来比才艺?都是一帮附庸风雅的官二代和富二代而已! 刘疏林哪知道李清瑟想什么,还以为她没什么才艺,有些慌张。 那崔茗甄觉得还不甘心,又填了一句,“既然是女子才艺,除了公主殿下与民女,自然也少不了媚娘。”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了那花魁媚娘。 媚娘很高兴,若是说身份她定然比不过李清瑟,但若是比容貌和才艺,她不觉得自己能落败。她虽惧怕公主,但对崔公子的倾慕却没少半分,通过这才艺比试,她要告诉崔公子她媚娘的才,她媚娘的艺。 本来烦躁的李清瑟听到了崔茗甄这句话,反倒心情平静了。微微一笑,端庄贤淑。“既然崔小姐执意如此,那谁先?” 崔茗甄和媚娘互看一眼。 “回公主,不知可否让媚娘先。”媚娘自负一笑,她的歌喉名震神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有自信若是一亮歌喉,别说这公主,就连那京城第一美人也认输。 众人来了兴致,“好,媚娘先。”平日里看媚娘表演是要花银子的,如今免费看,还有京城第一美女,更重要的还能看到当今公主的才艺,真是兴奋。 “请。”崔茗甄素手一伸,心中也燃起了斗志。 “准。”清瑟一抬头颅,用身价压她。此时她很后悔,自己真是没事找事,开始就不应该弄什么女扮男装,直接用公主的身份上,谁敢不尊敬!? 媚娘欣欣然到了台上,丝竹声起,媚娘菱口微张,声音美妙,绕梁三日。而众公子如痴如醉的欣赏,心中暗暗惊叹,怪不得这媚娘身价居高不下,果真本事了得。 崔茗寒和刘疏林不约而同抬眼看李清瑟,心中暗暗担心。公主定然没什么才艺,当时在皇上寿宴便能看出,就连皇上也在极力维护给她台阶,好在公主聪颖做出了二十四节气诗,胜在了一个巧上,但如今,难道再这样夺冠? 这里不同于大殿,在大殿之上忧国忧民方能得胜,但在这凡夫俗子之地,未有真正的吹拉弹唱才能赢。 媚娘唱毕,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清瑟一眼,虽不敢顶撞公主,却隐隐的得意。 李清瑟心中烦闷,他妈的,一个妓女竟然敢挑衅公主?好大的胆子!这水上人间的老板后台就如此硬?比她一个公主还硬?不过想归想,却没表现,似笑非笑地颔首,平添威严。 “五公主,第二个便由民女献丑吧。”说话的是崔茗甄,她心中暗笑那媚娘井底之蛙,市井之曲也以为可登大堂!?笑话。 果然,京城第一美女崔茗甄一展歌喉,那媚娘脸上铁青一片。众人更为沸腾,他们是第一次听见如此美妙之曲,与之相比,媚娘的嗓子便多了风尘低俗,少了绝丽出尘,不愧是官家小姐,不愧是京城第一美女。 崔茗甄的歌喉自然当仁不让,当初在皇上寿宴上,她可是除了梁贵妃的天舞和李清瑟的妙诗外,第一得到皇上特殊赞许之人,怎能不好? 崔茗寒十分担心李清瑟,他妹妹别的不行,但这容貌和歌喉,别说大鹏国,就是天下能与之较量的女子少之又少,为此他父亲十分自负,觉得崔茗甄未来定然登皇后宝位。 如果说媚娘的歌声绕梁三日,那崔茗甄的歌声便是绕两三年,众人回味无穷。 一时间整个画舫安静。 “该公主了,公主作为世间闺中女子之表率,想必才艺也定然独一不二,民女拭目以待。”崔茗甄不怀好意地出言。 被她这一说,众人也都眼巴巴地开始盯着李清瑟,十分期待她的表现。崔茗寒瞪了刘疏林一眼,心说——你怎么没事带公主来这? 刘疏林无辜——我哪知道会这样? “啪,啪,啪,啪。”响起了不急不缓的拍手声,正是李清瑟。 “父皇平日里便与本宫说,民间多才女,起初本宫还不信,如今却也信了,唱的好!可惜本宫此次出宫太急,没带了宫中玩物,不然定当赏给你们,回头,本宫补上。” 李清瑟的话让众人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比拼才艺吗?怎么变成奖赏了? 正“眼神交流”的崔茗寒和刘疏林二人也一愣,齐齐看向李清瑟,不知她想干什么。 “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刚刚不是说好我们三人比拼才艺吗?您可别出尔反尔!”崔茗甄怒了,也不顾自己哥哥对她眼神的威胁,直接尖着嗓子质问。 媚娘虽是不服,不过她还记得自己是个青楼女子,自然不敢当面质疑公主,这质疑公主之事就交给能人吧。 李清瑟一句冷哼,一挑眉,“本宫何时说要与你比拼了?” “刚刚你分明说了,说……”崔茗甄猛然搜寻记忆,却惊讶发现,这五公主确实没说过自己要参加而是…… 李清瑟微微一笑,瞥向她的目光中有不屑,“本宫刚刚说的是——既然崔小姐执意如此,那谁先?本宫从未说过自己参加。” “你说话不算话。”崔茗甄怒火冲天,一时间忘了尊卑,直接喊了出来。 而众人也觉得这公主实在不像话,怎么能出尔反尔? 清瑟刚刚还慵懒的眼神猛地瞪圆,伸手狠狠一拍旁边的上好香檀木桌几,“啪”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人群中小小的非议。“放肆!崔茗甄,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和本宫说话!怎么,本宫的地位没你高?还是你觉得你父亲比本宫父皇地位还要尊贵!?” 她的声音甚大,忽地站起身来,一掏那金色令牌,崔茗寒大惊,赶忙隔空一弹指,用内力击中崔茗甄的胳膊,后者哀叫了一声,恍然大悟,她刚刚太过愤怒,竟忘了面前的是公主,大鹏国响当当的公主! 令牌一出,在场所有人又是跪下。 一阵微风,清瑟朱裙飞舞,身后的散发飘扬,而在风中的清瑟却傲然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跪在地上的众人。表情似笑非笑,一双眼眸满是高贵凛然,朱红色的小口微微弯起。 “崔茗甄,你执意要与那青楼妓子比拼歌喉掉了官家小姐的身价,怎么?还要拉本宫下水?你忘了你的身份,难道你就甘愿与这卖笑卖身的女子比拼,若是若干年后,你嫁入某富贵人家,那便是这满城才子外加水上人间下人们都聆听过你当家主母的歌喉,看过你与花魁的争艳,这些……是你想要的?” 李清瑟的话如同一盆冰水醍醐灌顶,崔茗甄一身冰凉,就连那小脸儿也煞白一片。 她是谁?她是未来的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要母仪天下之人,她的歌喉怎么能随便亮相?完了完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众人有些不服气,虽然李清瑟如此说,但是人都能看出来其中道理。 清瑟冷哼,这些纨绔子弟,还真以为自己撑起大鹏国半个天,“大鹏国三年一次科举,此外,光京城就有四大书院,每年都要办斗诗、斗艺、斗技大会,朝廷方面,光本宫知道就有学士院年年举行的比赛,试问,你们这些人,有谁在这些比赛中夺魁?一次就行。” 众人的视线都幽幽看向了崔茗寒和刘疏林。 “……”李清瑟无语。“除了他们俩,本宫说你们,你们这乌压压的人,一百多号人,谁夺过魁?算了,只要拿上名次的,有吗?” 公主没说平身,没人敢站起来,此时都还跪着。 李清瑟又一记冷哼,“都起来吧。” 一群人这才敢站起身来。 崔茗寒奇怪地抬眼看向李清瑟,心中猜测她到底想干什么,但饶是他头脑聪明,却怎么也猜不到她所想所为,他一直都看不透她。 清瑟到底想干什么?自然是要报仇,这群人刚刚想看她出丑,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你们标榜自己是才子,试问,才子能花十两银子参见这什么东西吗?为什么水上人间办什么才子会而不是才女会?斗才是假,拉皮条才是真,是让你们到这船上嫖妓的。” 众人都觉得这公主言语粗鲁,却敢怒不敢言,清瑟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那媚娘,“你们大概是谁,本宫也知晓了大半,回头父皇若是问起本宫今日去哪,本宫就将今天发生之事如实禀告,想必父皇对你们的成绩也十分好奇,哎……”清瑟幽幽叹气,“就不知道,今日你们的所作所为对未来的官场前程有没有影响。” “公主恕罪啊,刚刚是小的不好。” “公主恕罪啊。” 众人怕了,虽然现在他们没考入大殿,但不保证以后考不进,这公主要真说他们来此打着斗才的雅号嫖妓,那便是一个硕大污点啊! 李清瑟的脸一下子板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坐回那豪华太师椅。老虎不发威,他们以为她是病猫?刚刚就这么想看她笑话?好!她倒要看看谁笑道最后,这在场的,她一个都不放过! 媚娘脸彻底白了,这可如何是好?今日所来的都是贵客,若是以后真不来了生意必然大受影响,生意是小,但这水上人间的情报阁若是受到影响,主上必会追究,会不会将她牵扯进去?她虽只见过主上一面,主上年轻俊美出尘若谪仙,比之崔茗寒更当仁不让,但她看见主上非但没萌生倾慕,相反十分惧怕他!那种怕,是深入骨髓的怕! 赶忙偷偷叫了管事,让管事迅速发信号。只不过这信号并非给直接发给主上,而是大鹏国的分阁阁主。 媚娘不敢多想,这水上人间并非只有她一卖笑女子,但她地位最高,刚刚还不知死活的非要和公主比才,追究下来,她绝对没好。 角落里,管事听了媚娘的耳语,也面色阴沉,到了暗处去发信号。 果然,另一边。 李清瑟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面前苦苦哀求的人,心情大好,伸手便想拿一旁的苹果啃啃,后来想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公主啃苹果实在不雅观,于是便摘了颗葡萄吃了,真甜。 “公主,求您往来一面,草民以后再也不来这青楼了,草民回家好好学习。” “公主明鉴啊,草民真第一回来,也是最后一次……” 哀求声不绝于耳,其中有一人却突然淡笑,他看出了李清瑟到底想什么了,她只想捉弄捉弄他们报仇,而非真想将他们怎么样。这人,自然是刘疏林。他也看到清瑟本想抓苹果了,他悠闲而去,拿起那最大最圆的苹果,执起一旁的水果刀,手腕轻动,没几下那果皮落下,当果刀当下的瞬间,他手一使劲,一整个苹果立刻成为大小不一的小块。 将还组成个原型的苹果块放在原来位置,以方便李清瑟取食。 清瑟对他笑笑,微微点了点头,觉得刘疏林虽然外表不如崔茗寒俊美的扎眼,但却别有一种儒雅和随和,最主要的是……贴心。 崔茗寒精致的眉头皱起,用质问的眼神对着好友——平日没看出,你倒狗腿。 刘疏林笑得自然——为美人服务,甘之如饴。 忽然,哗啦啦的水声,画舫周围水面巨浪骤起。还在用眼神吵架的两人神色一变,第一时间冲到了清瑟两侧。 这巨大的声响将所有人都吓了一条,连那巨大的画舫都动了一动,人群里吵杂一片。水花四射,李清瑟还没顾过来吃刚拿起来的苹果块,便赶忙双手举起高于头顶,用宽大的云袖当伞遮住向她溅来的水花。 什么情况? 这水花立刻平息,众人抬头一看,吓了一条,因为,刚刚宽敞的画舫甲板上出现一座巨大的辇轿,辇轿皆是纯金打造,不说这重量如何,单说造价绝对不低,而辇轿顶端有颗硕大的明珠,比之前皇上赏给李清瑟的龙眼夜明珠没小多少,可见价值连城。 就这么稀有的东西竟然镶嵌在轿子上,顺着那明珠和几根金灿灿的轿骨,轻纱垂下,一层层,既能隐隐看清轿内之物,却又看不清晰。轿子是空的,中间无人。 这是一个八台大辇轿,围着豪华辇轿站着八名少年,皆是十五、六岁左右,面容清秀,却毫无表情。八人几乎气息全无,可见内力之高深,这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高的内力,令人惊讶。 其中一人上前,一抱拳,“拜见五公主,主上有请。” 李清瑟吓了一跳。妈妈呀,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感觉这么玄乎? 崔茗寒和刘疏林两人对视一望,面色警惕,向李清瑟不由得又靠近了两步。 画舫急匆匆管家上前,面色苍白。“五公主莫惊,这水上人间是鎏仙阁的产业,而阁主正好途经大鹏国京城,想见公主一面。”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本以为发信号给分阁主,从未想过能惊动主上,如今的事态,他也无法把握。 李清瑟心中大叫不好,这么玄乎,必有蹊跷,怕怕啊!此时,她忘了刚刚自己怎么嚣张了,小鸟依人地躲在刘疏林身后,她的作法,让崔茗寒心中莫名烦躁。 “公主莫怕,既然主上当众人之面邀请您前往,必然也会毫发无伤地将您送回,鎏仙阁名誉天下,不会因此等小事坏了百年名声。”刚刚那为首少年道,声音淡淡,毫无情绪,仿佛面前之人根本不是什么尊贵的公主,只是一名路人一般。 李清瑟不傻,就看这“轿夫”,也知道这帮人有多嚣张,嚣张必有资本,加上这嚣张的轿子,搞不好是个刺头,但……清瑟皱眉,再刺头也是个江湖门派,应该不敢和大鹏国抗争吧? 她凑近了刘疏林的耳朵,小声问,“鎏仙阁,你听说过吗?啥样的?” 刘疏林早就将惯有的招牌微笑,此时面上满是严谨,微微点了点头,“知道,鎏仙阁虽是一江湖门派,但势力遍布天下,不仅仅是大鹏国,身子其他各国,包括玥国和皓国。” 李清瑟一惊,玥国和皓国?那是真真的两大国啊,这天下共分若干国,其中最大国为东北方的皓国,幅员辽阔、国富民强,而自己所在的大鹏国和正北方的玥国实力相当,并列为第二。她直觉知道刘疏林定然是个喜欢游荡江湖之人,他的见识不仅仅拘谨于大鹏国这一小块,他说话严谨,想必这鎏仙阁定然是个得罪不起大庞大门派,想必……连大鹏国也…… 想着,她又不自觉想刘疏林身上靠了一靠,“如果我不去,你和崔茗寒能把我送回皇宫吗?” 崔茗寒生气,看着李清瑟向刘疏林身上靠了又靠,他哪一点不如这个刘疏林!?出身、势力、容貌、武功,他丝毫不落后,但这李清瑟怎么就看上了这刘疏林!? 刘疏林根本没精力体会美人靠身,他的注意力十分紧张,包括一旁的崔茗寒其实也是如此。“若是公主不想去,在下和茗寒会搏了性命护送公主回宫。” 李清瑟一愣,搏了性命?那么可怕!?一下子,小脸彻底白了,尼玛,天要亡她! “公主,请上轿。”那少年微微一转身,身后少年脚步未动,但身子却凭空一动尺余,若不是亲眼所见,李清瑟非要以为是闹鬼不可,心中已知这八名抬轿子的少年都武艺高超,想必这画舫也有一些高手,说不准暗处还有死士和暗卫。 长呼一口气,李清瑟调整自己的情绪和表情,伸手碰了一碰挡在前方的刘疏林和崔茗寒两人,“让让,人家请本宫过去做客,还一再强调没生命危险,本宫不去那多丢我们大鹏国的脸,让让,让让。” 刘疏林和崔茗寒一愣,坚持不让,而李清瑟推不开如磐石一般的两人,干脆转了一圈,绕过两人来到辇轿前问那少年。“本宫得问问,请本宫去可以,什么时候将本宫送回来?父皇还等我吃晚膳呢,我说,虽这鎏仙阁名扬天下,但我们大鹏国也不是吃素的!”后半句话,她咬得真切。 “公主放心,鎏仙阁根本不用这种手段拘禁一人,若是主上想要抓一人,别说在水上人间,就是在皇宫内院也照抓不误。”那少年声音淡淡,仿佛在说一件了了小事。 李清瑟暗暗运气,两只手很想掐腰骂大街,不过想到自己是公主,还是放了下来,算了,还是去看看吧。说着,便低头准备钻入那辇轿。 “公主不可!”崔茗寒叫了起来,他真是怕了。 “停,闭嘴,崔茗寒,别给我们大鹏国丢脸,本宫倒想看看,他们要做什么。”清瑟猛一转身,双眼闪过凌厉。崔茗寒白着脸,最终没继续说下去。 李清瑟站在那少年面前,有些好笑,“我说小哥儿,就算你们鎏仙阁牛b到死去活来,但怎么说这里也是大鹏国,我也是大鹏国公主,什么叫打人不打脸懂吗?都是说话,稍微好听点能死吗?你这样不会说话以后可娶不到媳妇。”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有什么反应,一下子钻入那辇轿里。 八名少年立刻弯腰抬脚,在众人的惊讶中,八名少年运气内力,如同踩在云端,八人一轿如同飞似的向前。 李清瑟从未见过如此飘渺之地,从未见过如此出尘之谪仙,但是随后,她就见到了。 ------题外话------ 艾玛……我还活着吗?艾玛,我以为我能活活累死,总算是写完了。 其实丫头的极限基本上就是万更,但今天蓝给了丫头钻、花、打赏、评价票和催更票,留言说定要丫头多更,今天这一万二丫头是咬牙写的,不骗各位,喉咙腥甜,不知一会会喷血不。(连续码字十二小时) 今天情人节,最近有好多看官送丫头钻钻花花,丫头改天专门拉名单吧,今天实在太累了,快崩溃了,就不多说了,还是那句话,丫头每天仔细看留言,看打赏神马的,绝对不会忘了看官们的情,么么,躺着去了,艾玛……我还活着……艾玛……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本文改名了,编辑要求的。 071,如仙男子(黑道公主,桃花多) 碧天下,南湖上,微风起,涟漪阵阵。 遥遥可望远处精致庞大画舫上,飞出一物,定睛一看,那物竟是座辇轿,那轿子在飞,八名蓝衣清秀少年抬轿,齐齐轻功,如踏云端,这诡异的画面却异常优美,彷如那修仙成谪。 李清瑟在辇轿内很惊讶,两只手狠狠抓着能抓到的一切,这种飞行工具她在现代便坐过——飞机,但飞机绝对比这辇轿安全系数要高,她一再告诉自己要镇静、镇静,在这莫名的时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早就应该处事不惊了,但如今,她还是害怕…… 尼玛,下面就是南湖啊,会不会摔下去啊? 虽心中恐惧,但她面上却不露半分,保持这皇家公主的威仪,面孔上除了恬淡只有恬淡,身子端坐,背部直立,除了一双手紧紧抓着座位边缘,其他根本看不出有丝毫不妥。 透过纷飞的薄纱,清瑟看到前方湖面上有一艘船,那船不若画舫那般庞大却也不小,整条船为淡色木材所制,无论是甲板还是船沿,甚至是船舱,皆精雕细琢,精致无比,船舱的门窗大开其内的轻纱随着微风轻轻飞出,那薄纱之长,甚至落在了湖面上,轻轻浮在水上伴随波浪层层涟漪。 辇轿停在了甲板上,八人立刻撤离,而那为首的少年则微微俯身撩开纱帘,“公主,请下轿。” 落轿的一刹那,清瑟便将两只手松开,交握放在腿上,那姿态端庄无比。少年语毕,她微微点头,算是应承,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站起探出身来,将全身所有的气力放在腿上,因为她……腿软。 “公主,请。”少年出手示意其入船舱,李清瑟款款而入。 舱内,别有洞天。 一入船舱,便能闻到一股原木香味,是香柏木。清瑟挑眉,不禁对主人十分好奇,这古代富贵权要最喜好用的是香檀木,只因其珍贵稀有,但香檀木的味道,清瑟不敢恭维,现代人不喜欢香檀木不代表古人不喜欢,因为古人没受到过一种叫“风油精”之物的折磨,遂还觉得那气味醒神健脑。 一边走着,一边用余光打量一切,整个船舱之内皆为香柏木,难怪这搜船也是淡色,不同于其他暗色船只,这船浮在水面上就如同在云端飘渺,闲适得不像凡间之物。 一道屏风,半透明,屏风上绣着几只闲鹤。 清瑟转过了屏风,淡淡抬眼一望,就那一眼,便将她深深震惊,不为别的,只为面前那男子。 她不是喜好皮相之人,来者大鹏国月余,也见识了众多美男子,甚至那绝美妖孽的李清玄和完美精致的崔茗寒也从未给她如此震撼,但面前的男子将她这几十年的观点完全颠覆。(.无弹窗广告) 面前的男子,美。 只能用一个美字来形容,他的美几乎无法用言语来表示,他静静坐在铺着白色轻纱的太师椅上,虽近在眼前,但还是让观者有冲动揉揉眼睛试试这一切是否为幻想,只因为他实在不像个真实存在的人。他的发丝未做任何束缚,就这么柔顺地垂在身侧,发丝幽幽,不知是否是舱内光线的问题,乍一看竟觉得隐隐紫色,但仔细瞧却又是乌黑。他的皮肤雪白,那种透明的白,让人有种伸手便能穿过的虚无之白,他的眼狭长,却不上挑,长的惊人的睫毛垂下,却让人有冲动让其睁眼现瑞瞳。他的身子消瘦,那纯白色的广袖云袍被他穿得仙风道骨。 总的来说,此人不应该在现实中存在,他分明就应该是人虚构出来的假象!忽然,他低垂浓密的睫毛轻动,仿佛苏醒的蝴蝶一般,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孔微抬,睫毛起,是一双幽幽之瞳,如千年静潭一般,无法令人摸透,却将人深深吸引。 就那一眼,李清瑟彻底沉迷,不知所以,好长时间才恍然大悟,自己竟如花痴一般盯着人家看那么长时间,得亏她还自诩不贪恋美色,自我检讨!自我检讨! 那如仙男子一动未动,也没什么尴尬,仿佛被人这么痴看已习惯,就这样微微眯着长长睫毛盯着她看。 “咳咳。”对方没被看得不好意思,李清瑟却感觉到不舒服,为了打破尴尬,只能先发话,“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他还是望着她,为动半分。 清瑟的右眉头微微动了动,“不知阁下邀请本宫前来,所为何事?” 他刚刚眯着的眼,微微松了松,没说话。 李清瑟的嘴角抽了一抽。“阁下这里,好生雅致。” 对方温丝未动,好像根本没听到一般。 “……”李清瑟也不知道还说点什么了,这气氛也实在诡异,对方如同个幻影一般,而她则傻乎乎地站在对面,一问再问。清瑟终于淡定不下去了,略微慌张地看向周围,整个船舱无第二个人,静得可怕,若不是从窗子吹进的微风拂动薄纱,她真觉得对面是一幅画。 这人……不会是幻影吧?为什么觉得两人不在一个世界上? 李清瑟猛然想到在现代有一种东西叫全息影像,虽照出来像个人,其实只是幻影,这该不会就是类似的东西吧?凝眉,一双美眸十分仔细地盯着对面男子,犹豫片刻,最终决定,还是离近查看吧。 清瑟脚步有些迟疑,这诡异的氛围将她心都弄得发毛,她缓缓向前,当离那男子快到三米的时候,对面那美得虚幻的影像突然动了。 “五公主。” 声音如月下泉水,清澈、透明,又如天际闲云,虚无、飘渺。 “啊,是。”李清瑟吓一跳,匆忙回答,但随后又觉得自己这反应实在怂了些,少了霸气,赶忙调整了心态,眼神中多了淡定。“本宫正是大鹏国五公主,不知阁下是?”对方是鎏仙阁的阁主,她知道,但还得问,这才能显示对方的渺小。 “坐。”声音飘来。 李清瑟一愣,坐?席地而坐!?这分明没椅子。 一转头,猛然见到一个硕大的椅子贴着地面向她飞来,她终于受不了惊吓,嗷地一声叫了出来,闪到一边。两只小手紧紧握在胸前,吓……太吓人了!这么大的实木椅子以如此速度砸她身上,不死绝对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处处透露着诡异,那椅子又是怎么飞起来的?她没看见椅子周围有什么蹊跷。 鬼!?李清瑟本不怕鬼,也不信鬼,但自己魂穿到这陌生时代也逼着她不信不行。难道这人真是鬼?用特殊力量操控着那椅子? 椅子在离她刚刚所在处不远停了下来,稳稳落地。 “请。”如仙男子惜字如金。 李清瑟稍稍犹豫后,最终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了下来,不得不说,她后悔了,她刚刚就应该让那群人拼死将她送回皇宫,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罢了,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阁下请本宫来,所为何事?” 那男子闻言,身子微微向后靠了一靠,一双幽瞳看向清瑟,那眼神很奇妙,让人感觉似乎在看着自己又似乎在看着她身后。几乎无色的薄唇微启,“水上人间是鎏仙阁的产业,公主不满,是本座招待不周,还望海涵。”男子将字一个个慢慢吐出,从容无比,配之缓缓的声音,犹如诵诗一般。 李清瑟有些不爽,这人说的话,从字面解释绝对是道歉,但他语调却平稳如斯,理直气壮,丝毫没发现他有道歉的意味,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想归想,她还是逼着自己笑出来,笑容满是淡雅。“本宫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暂就称呼为阁主罢。水上人间也算上雅俗共享之所,本宫很是尽性,何来不满?”主人在这,客人从面上说就应该夸夸,但那青楼,那俗气的花魁,她也实在觉得没什么可夸,最多就能评价一个“雅俗共赏”吧。 “若本座所听汇报属实,公主若是回宫,想将今日所发生之事说给皇上听?”他的语调还是如此,平稳,无丝毫起伏,若不是唇角微动,会让人觉得对面之人根本没动半分。 李清瑟恍然大悟,难道这人是怕她回去说给皇上听,让皇上记住这些官二代的污点,进而断了他们的财路?怪不得人家兴师动众地将她礼貌的“掳”来,换她是老板,估计也急了,“阁主误会了,本宫只是随口一说,父皇日理万机,本宫怎会将这些杂事说给父皇听?若是阁主恐此事耽误了生意,大可不必担忧。” “非也。”男子幽幽开口,略略停顿片刻,“请公主来,只是本座好奇罢了。” 李清瑟一愣,没头没脑的,“好奇?好奇什么?” 那男子收回了一直放在李清瑟身上的视线,而后者才恍然大悟,这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若是别人,她早就烦躁了,但此人的目光既不咄咄逼人的让人难受,又无丝毫令人不快,怪!这人真是怪! “凛,送客。”男子答非所问,那淡淡话音刚刚落下,只见之前那少年凭空出现。 “公主,请。” 李清瑟突然哭笑不得,这算个什么事?莫名其妙把她弄来,现在话没说几句,又莫名其妙地送她离开。理由呢?看看!?这男人把她兴师动众地弄来就是为了看看?就看了这么几眼就…… 皱眉,不对,此时不是纠结这事儿的时候,刚刚来时抱着必死的决心,现在人家送她离开,她还穷计较个什么?赶紧装模作样,实则灰溜溜地逃掉。 跟着少年,李清瑟出了船舱,却惊讶发现,天色已晚。奇怪,她分明感觉在那船舱呆的时间不长,怎么?算了,今天算是撞了邪了,赶紧回宫,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一觉,若是还觉得不妥,就找个地方烧点纸,邪门,真是邪门。 她重新钻入那奢华的辇轿。天色微黑,辇轿顶端那颗硕大明珠熠熠生辉,这是上好的夜明珠!价值连城。发出盈盈光彩的夜明珠将这辇轿照得更为诡异,在其中的李清瑟心中突突的,也不敢吭声。 八名少年齐齐运起轻功,那辇轿又犹如飞起一般向前疾驰。 坐在轿中的李清瑟有一种莫名之感,潜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又是一惊,这惊讶差点让她叫了出来,因为,那辇轿刚刚驶出船只,就算速度再快,也不能瞬时飞出百米,但她回头一望,暗淡的光线下只有平静的湖面,哪还有那只船!? 鬼!绝对闹鬼了! 那么大的船只,哪是说没就没的!?太吓人了!她肯定今天一定撞邪了!但这八名少年还在,还扛着辇轿向画舫飞去,这又如何解释? 不一会,画舫遥遥进入视线,而顷刻间,八名少年便上了画舫,辇轿轻轻落地,为首少年俯身掀帘请李清瑟出轿。 此时画舫上已没几个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得罪了当今公主,那些公子哥们早逃了去,只留下几名胆大看热闹的和水上人间的人。当然,刘疏林和崔茗寒也满目焦急地在此等待。 “公主,你没事吧?”两人赶忙上前查看。 清瑟微微摇了摇头,说不害怕是假的,那种诡异的氛围,如今回到画舫上,见到刘疏林和崔茗寒两人,她才觉得回到了人间,不禁感慨,还是人间好啊。 回首,发现那八名少年正扛着辇轿飞走,而水上人间以管事为首的众人皆双膝跪地送行,可见,这八人的身份地位不低。 突然,李清瑟觉得自己耳边有人对她说话,分明是刚刚那如仙男子的声音,淡淡的,永远是那么从容。“你刚刚一直问本座的名字。” 她赶忙回头查看,却没发现他的身影。 “公主,怎么了?”一旁的崔茗寒忙问。 “没……没什么。”清瑟摇了摇头,心中暗想会不会是因为今天受了惊吓,有些幻听,但随后,那声音又响起,让她肯定了他在和她说话。 “本座名为,端木流觞。” ------题外话------ 亲爱的们,今天少更点,为了调整时间,终于回家了,可以稳定码字了,从明天开始上午8:00更新。 丫头考虑不周,没通知大家就私自改名,给大家带来麻烦了,郑重道歉:对不起! 因为那名字编辑说太“挫”,于是就……丫头以后会努力码字滴……原谅丫头把! 另外强烈推荐香姐的np文,《诱夫:囧妃桃花多》,作者:风间名香。多的不用说,名np作者,大神出品,质量保障,放心入坑,没看过的一定要去看看哦~ 好友逍遥奈何的np文:《纨绔医仙》也十分好玩,十分坑爹,十分可乐~ 亲爱的们,群吻!晚安! 072,男子身!? 端木流觞? 李清瑟愣了一下,伸手制止了欲再次开口询问的崔茗寒,竖耳倾听,崔、刘两人见清瑟手势,立刻停了下来,莫名其妙地向四周观望,除了画舫上三三两两的人外,无一可疑人。 清瑟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再有什么声音,于是才敢把刚刚那憋在嗓子里的半口气呼出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宫。”丢下一句话,便向专门系着小舟的船沿甲板奔去,崔、刘二人在她身后跟随。 当三人即将到皇宫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停车。”本一直安静坐在车厢中的李清瑟顺着车窗,遥遥看到前方巍峨耸立的皇宫大门,急忙道。 “公主,有什么事吗?”崔茗寒问。 李清瑟看了眼同坐在马车的崔茗寒,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刘疏林,心中已有了打算。“刘公子,你对这江湖事了解的多吗?” 刘疏林和崔茗寒对视一眼,这一路上,五公主十分沉默,坐在车厢里闭目沉思,有时候眉头紧皱,有时候又轻轻摇头,没人知道是为什么,他们自然好奇公主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但公主不说,他们也无法问。 “回公主的话,家父虽为朝廷命官,但在下却志不从政,更喜欢游山玩水,江湖之事也知道一二。”刘疏林回答得谦虚,殊不知他在江湖上人送绰号——笑面书生,一双锐眼看透江湖百态,铁扇微摇数解江湖纷争。 李清瑟白了他一眼,“我说你这人烦不烦,白天不是和你说了吗,大家都是朋友,别总这么文绉绉的,你再这么下去,信不信我进宫和父皇说,户部刘大人公子满腹经纶愿效忠朝廷?” 刘疏林那招牌笑脸立刻僵了一下,而后虽笑,但也有些尴尬成分。这公主真狠,一下子就戳他痛处,丝毫不留情面。“好吧,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既然人家公主都不在意了,他又何必矫情,何况他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人。 “李清瑟,清瑟,都行,如果你不怕肉麻就叫瑟儿,反正宫中那几个都这么叫。”清瑟一边说这,一边不等两人伺候爬出马车。马夫赶忙跳下车将车凳摆好,清瑟一撩朱红色长裙,从马车上从容下来。 身后两人也赶忙赶了出来。 两人不解,清瑟自然清楚,一指一旁还开着的混沌面条小摊,“饿了,一天没吃饭了,吃些东西再走吧。” 崔茗寒本想开口劝公主早些回宫,但却被那刘疏林抢了先,“都是在下的错,带瑟儿出来玩了一天,竟连饭都没请吃上一顿,罪过。”那“瑟儿”两字,叫的熟络,而清瑟也根本不在乎,既然得到了赞同,便直直向那小摊子走去。 小摊子是个一对年轻小夫妻开的,勤劳朴实,别的饭店摊子都收了,他们还在营业,李清瑟挑了个角落的桌子,本欲叫混沌吃吃,却回头看见了崔茗寒。 崔茗寒的眉头微微皱起,华丽的穿着、精致的长相,优雅的举止、高贵的气质,怎么都觉得和这小摊位格格不入,而他本人也许也发觉了一切,一双精致的眼眸微垂看向那木制长凳,眉头动了一动。 清瑟立刻就知了其中道理。“崔公子,天色不早了,要不然你早些回府吧,我让疏林送回去就行。” 崔茗寒的眉头微微一挑,瑰丽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色,刚刚那种略略尴尬立刻荡然无存,一撩锦缎长袍下摆便坐在了长凳上,伸手便在桌上放置的简陋筷筒抽出一根竹筷。“瑟儿饿了,我也饿了,饿着肚子如何入睡?吃点夜宵也不错。” 他那一双如艺术品般晶莹完美的手执起简陋竹筷,就如同将一块名贵丝绸硬生生塞入一坨泥土一般,十分不和谐,格格不入。 李清瑟皱了皱眉,温饱思淫欲,如今没了生命危险,她看见这美手又忘乎所以了,崔茗寒本人难不难受是一回说,李清瑟很想抽掉那竹筷子,因为觉得这种美手所执的应该是象牙筷子或者纯金筷子才是。 刘疏林看了看李清瑟,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崔茗寒的手,十分不解她到底在看什么这么入迷。他与崔茗寒是发小,从小便一起长大,这厮长得确实好看了一些,从小便招蜂引蝶将那将那群闺秀们迷得团团转,不过怎么看五公主都没被他迷住,引此事他还对五公主赞叹有加,为何现在她看着他的手,那目光却…… 如此炙热? 崔茗寒也纳闷,他的手怎么了?之前在尚书房她就一直盯着他的手看,后来在栾花殿外,她一点点吻他的手指,如今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看。 这手,他用了快二十年,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啊?到底怎么回事? 刘疏林轻咳两声,李清瑟恍然大悟,尴尬!“疏林还站着干什么?坐啊。我是混沌,你们吃什么?” 刘疏林也不客气,一下子便坐在清瑟身侧,“瑟儿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李清瑟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对向崔茗寒。“你呢,你吃什么?” 崔茗寒精致的眉角再次动了一动,心中犹豫半分,他长这么大从未在这种小摊吃过东西,哪怕是一杯水他都不喝,但如今是非吃不可。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出公主喜欢不拘小节、平易近人的人,今天就是毒药,他也得吃! 本来崔茗寒也想要混沌,但一想到其中那馅子未必干净,本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面条。” “好,老板,两碗混沌一碗面条,速度速度啊。”李清瑟扯着嗓子欢快的喊。现在这样真舒服啊,在那皇宫总得端庄装淑女,快把她憋死了,人生一世,为什么要自己装的那么累,活得洒脱欢快才好! 刘疏林看着李清瑟微微笑着,眼中满是柔情。猛然觉得前几日他母亲以死相逼,逼着他去皇宫参加皇上寿宴是件好事,不然,他怎么能认识李清瑟? 他从十五岁开始便离开京城四处“学习”,美名其曰的到处求学,其实是游山玩水游荡江湖,很少回京,更是不参加各种宫廷聚会,顶多拉着崔茗寒在京中交际圈转转,不然他母亲也不会刚过他。不过如今,他真是从这宫中聚会中发现了至宝! “疏林,你见过鎏仙阁的阁主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清瑟正色问。 刘疏林闻言,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压低了一些,只有桌上三人能听到,以防隔墙有耳。“这江湖势力一般也是按国界分,例如我们大鹏国有大鹏国的门派,而玥国又玥国的门派,但,最为强大的几个江湖势力甚至跨越了国界,势力范围纵横天下,他们的力量足可与一个小国相对抗,除非列国联合围剿,不然单凭一个国家都无法将其打压。” 李清瑟点了点头,虽不懂这古代江湖势力,但她明白现代的企业。而她自从在脑海中将江湖门派等同于现代企业,小企业归国家管,但有些跨国大企业可左右小国,甚至其势力已经涉足大国政治范畴。 刘疏林低声讲着,温和之音娓娓,李清瑟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郎才女貌,本是一副完美画卷,但一旁的崔茗寒却觉得心中恼怒,但这恼怒却莫名其妙。难道就因为这五公主是家族内定给他的妻子?如今他竟不知不觉用看待妻子的占有欲来看待李清瑟。 他很想参与讨论,却发现不知说什么,他从来都是在京城政治圈转悠。 “那这天下,共有几个这种众人也拿捏不了的门派?”清瑟问。 “三个。”刘疏林答,“这三大门派之间无法排名,世人都知其势力甚大,却无人确切知晓到底有多大,分别是,鎏仙阁、熠教和无花宫。” 李清瑟突然纳闷,既然这鎏仙阁是如此大的门派,甚至可以取代小国,虽对大鹏国无威胁,也自然不用俯首称臣,那莫名其妙的阁主到底把她弄了去干什么?看看?难道真的就是看看!? “端木流觞,是谁?”她又问。 刘疏林的面色逐渐严肃,“正是鎏仙阁阁主,难道你刚刚见的,就是他本人?”他惊讶! “啊。”李清瑟茫然点了点头,“他说他叫端木流觞,我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长得……很美,像天上的神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就是有些神经质,莫名其妙找人把她抬过去,就看上两眼,然后又送回来……哎,可惜了那副皮囊,怎么就是神经病呢? 两人正说着,年轻朴实的老板娘已端着托盘而来,上面放的是正是他们所要的两碗混沌一碗面条,外加赠送了两碟小菜。这一桌三人俊男美女,引得老板娘一边送菜一边多看了两眼。 “好香啊。”馄炖上来了,李清瑟也不想再继续那话题了,再研究下去也没什么结果,顺其自然吧,既然那人当时没为难她,想必未来一段时间也不会,何必为自己徒增烦恼? “是啊,这馄炖还真不错。”刘疏林用汤匙轻尝了汤汁,应着清瑟的话,其实这馄炖味道一般,但只要她喜欢,就是粗茶也是香茗,就是淡饭也是美味。 与惬意的两人不同,崔茗寒很苦恼,他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忍住皱紧的眉头,僵硬地送入口中,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在小摊吃饭,何况他还有些洁癖。 面条入口,他机械的咀嚼,哪还有心思品味儿,脑子里只有极大反感,他的舌尖在抗议。 刘疏林慢悠悠地吃这馄炖,用好笑的眼神看着他。他自然是看出崔茗寒的心思,但五公主李清瑟是他的,他绝不放手,大不了就两人公平竞争,各凭本事呗。当然,在他看来,争夺个女子还伤不到两人多年情谊。不过…… 看着这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在小摊儿上吃清水面条,还真是件趣事啊,一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一边吃着馄炖,却也发现,这馄炖美味了许多。 李清瑟没管两人,她真是饿坏了,本就早晨吃了一点点,白天没吃,还在那白衣如仙神经病那一顿好吓,如今前胸贴后背了,她现在只想吃汉堡,汉堡这种快餐的有点就是不用等,要了就有,还能大口狠狠的啃,但这馄炖……李清瑟欲哭无泪! 该死的,她怎么就要了馄炖!?吃过馄炖的人都知,这东西难凉,滚烫滚烫一时间根本吃不到嘴里去,好容易吹凉了皮儿,但那馅儿却还是烫嘴,搞不好就烫出一个水泡。 崔茗寒艰难将那一根面条咽下去,发誓再不吃第二口,却十分为难,他能看出李清瑟喜欢随和的男子,他该如何是好?其实他就没想过,为何自己要讨好清瑟。 “瑟儿。”开口的不是刘疏林,而是崔茗寒。 疏林皱眉,心中有了警惕,崔茗寒这狡猾的狐狸又想干什么?从小到大,就他鬼心眼多! 崔茗寒起身来到清瑟的另一边,撩袍坐下,而后一伸胳膊,将那袖子向后拽了一拽。 本来还在和馄炖拼命的李清瑟瞬时傻眼,艾玛……这人手这么美,连手腕都这么没,就如同白玉雕成,完美得找不到任何缺点! 在她愣神的时候,他轻轻抢下了她手中的勺子和筷子,将那馄炖碗也向自己移了一移。 刘疏林眉头皱得很紧。 崔茗寒的动作十分优雅,李清瑟觉得,这崔茗寒若是生在她的那个时代,绝对是个英国绅士,只见他左手执着汤匙,用右手的筷子将馄炖夹到汤匙上,而后一个巧劲,将那馄炖拦腰夹断,中间烫人的汁水流出,他低头轻轻吹了两下,吐气如兰。 随后姿态优雅地将勺子慢慢递到她嘴帮,柔声款款。“这样吃就不烫了。” 还处在惊讶阶段的李清瑟顺势张开嘴,果然,那馄炖被他这么弄后,温度适中。 这种斯文不失身份的吃法自然是京城贵族们常用的,哪怕是最难吃的螃蟹,他们也有方法优雅地吃下。而他并非是教李清瑟吃,那馄炖入口后,他非但没放下勺筷,相反又夹了一颗,还是如是处理,将一颗颗馄炖慢慢为她喂下。 此时,就连崔茗寒自己也没意识到,一向清高的自己竟然一直伺候这女人! 刘疏林很烦躁,崔茗寒就是崔茗寒,狐狸就是狐狸,这样一来,他既不用吃面条出丑又能献了殷勤,可恶! 他突然很想比武切磋,就和这崔茗寒,他要专打他脸!只有把他那张招蜂引蝶的精致到人神共愤的脸打得鼻青脸肿让崔老夫人死活认不出,他方才能解气! 其实他错了,李清瑟迷的不是崔茗寒的脸,而是他手。这些,刘疏林到后来才知道。 …… 当李清瑟回到皇宫,已是深更半夜了,多亏有了皇上钦赐的令牌,若是用了普通宫人的令牌,皇宫大门守卫非死活不放行不可,但皇上的令牌一出,痛快放人。 静宁宫漆黑一片,想必静妃已经睡下了,清瑟犹豫了一下,本想回舒云宫不忍心打扰静妃好眠,但想起来,舒云宫因没人住早已铁门大锁,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进了房间。 当推开门的一刹那,清瑟闻到一股血腥,而后那杀气便铺天盖地地涌来。她下意识地想跑出去,但猛然想起静妃,静妃哪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静妃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只觉得脖子一疼,已被人拉了进去死死摁在地上。她心中大呼不妙,妇人之仁,就这犹豫害了她!她想喊,却喊不出来,那人死死捏着她的喉咙,此时别说是喊,甚至无法呼吸!难道她要命丧于此!? 越是情况危急,越是需要冷静。 李清瑟潜意识觉得这人不想杀她,她两只手死死抓着那人的手,是个男人的手,刚劲有力,能在皇宫诡异出现绝对刺客,武功定然高强,捏断她颈骨就犹如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如今这死死摁着她,想必是怕她喊叫挣扎,或者是……此时自己也矛盾挣扎!? 李清瑟猜对了,此人也正在挣扎! 他知道应该杀了她,此时杀她,神不知鬼不觉,绝对无第二个人看到她进入静宁宫,但……却是下不去手,他不想她死。 心中既然断定,清瑟便将斤斤抓着对方手的双手放下,屏住呼吸,静静在地上躺着,无声告诉对方——我不挣扎。 他慌了! 难道刚刚自己下手重了?她……她死了!? “李清瑟!”他忍住叫了出来,赶忙放开捏着她脖子的手,探到她鼻端。 在黑暗中,清瑟的双眼睁得硕大,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是个男人,无论是气息还是刚刚的触感,但他的声音为何是……静妃!? “李清瑟,你没事吧?你说话。”他赶忙道,想伸手摇她的身子,但是一声闷哼,胸口又是一疼,伸手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黑血。 他受伤了!? 李清瑟赶忙翻身起来,顺着记忆摸到将那灯烛点亮,如眼的是满地的黑血和……黑衣的静妃。不,此时已不能称之为静妃了,虽然面容如斯,但那修长的身子绝非女子所有。 清瑟皱眉,赶到他对面,蹲了下来。“任务失败了?”声音冰冷沉稳。 东倾月惊讶,他觉得她第一反应应该大叫,应该质问,却没想过问他的任务。胸口又是一阵剧痛,他咬牙忍住,点了点头。 “中毒了?”还没等东倾月将第一波惊讶消化完,李清瑟给他的第二轮震撼驶来。 东倾月微微摇了摇头,“是……毒掌。” 清瑟再次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毒掌是什么,但好歹也是在现代受过中国武侠熏染的一代人,要么就是手掌抹了毒打,要么就玄乎的掌中带毒,但无论过程怎样,结果就是中了毒了。 “需要解毒吗?”她问。 有了前两个问题,东倾月多少已接受了一些,“已服了药,只要用内力调息便可。” 李清瑟此时的头脑比平时运转速度高出数倍,临危不乱,是她的优点,若是此时质问他性别什么的,舍本逐末只会坏事,此时最要紧的是让他怎么活下来,怎么不被抓住。 在东倾月的惊讶中,李清瑟冲过来扒他的衣服。 “你……你干什么。”东倾月伸手阻拦。 “既然你被打伤,他们定然发现你逃跑,此时外面应该加强了戒严,整个后宫掘地三尺地搜人,你这一身夜行衣不脱,难道怕人家认不出你?”说完,手上力气加重,没几下,便将他黑衣粗鲁地扒下来,发现其内的衣物也都染了血。“全脱了。” “男女有别!”他忍不住说。 “等你成了死人,男女就没别了,满身的血都是血腥,你以为被人闻不到?你要是想找死,我现在就走,别连累了我。”虽然话这么说着,但手上动作却一停没停,本就受伤无力反抗的东倾月被她扒光了上身,只留下黑色中裤。 东倾月虽习武,但因练得是柔功,身上并无多少明显肌肉,当然也不弱书生那般无力,四肢纤长结实,腹部有微微一块腹肌。在那腹肌之上,有个黑紫色的掌印,李清瑟心中暗想,这个相比就是那毒掌吧,在她的那个时代,这东西好像叫……铁砂掌。 “上床,速度调息,我怕一会有人赶来。”李清瑟根本没时间欣赏这还算不错的男色,直接使劲将他拽起来,拽到床上。 “暂时不会,”东倾月艰难上床,盘膝,“刚刚我手下拼死用了一个障眼法代我而死,应该能争取一些时间。”说到这,他心头痛处,那跟了他整整七年的部下……就这么…… 清瑟长叹一口气,“别想那么多了,既然你们选择了干这危险的职业,早晚有这一天,只不过早死晚死罢了。”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她突然想到这句话,但没说出来。“就算没被发现,随后也会有人搜后宫,找余党,你快些调息,不然你那属下白死。” 东倾月一愣,万没想到一介女子的李清瑟遇事竟然如此果断,与她想必,自己想好婆妈了一些。 李清瑟没搭理他,翻身跑一边的拿起空的铜盆,将刚刚他脱下的衣服一股脑塞了进去,而后倒了一些女子专门用来盘髻的发油,做好后,抱着盆和火石便出了门去,不一会,黑烟起,衣物尽烧。 回了屋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她便开始疯狂大扫,不一会,满地的血迹已经打扫干净,而她也已经香汗淋漓。 东倾月很惊讶,但惊讶归惊讶,却一直调息未停,若是内力无法恢复,他便不能用缩骨功,早晚危险! 清瑟又想了一想,而后回身将床帐撂下,推开房门,想冲散那屋内的血腥。但这血腥哪是说散就散?她灵机一动,跑到梳妆台,在匣子中将东倾月几乎不用的浓香胭脂翻了出来,如仙女散花似的散在屋子里。那偌大的盒子,顷刻间便散了个底朝天。 “咳咳……咳咳。”清瑟将盒子扔回匣子忍不住咳嗽,粉尘啊!再名贵的香粉也是粉尘! 将这一切做完还未等休息,便隐隐听见远方有躁动。这躁动惊了李清瑟后背整整一层冷汗,若是自己动作再慢点,或者他们的行动快一些,定然堵了个正道。 赶忙熄了灯,将窗子关上,踢掉鞋子钻入床帐内。帐内漆黑,她不到他的身影。“能说话吗?好些了吗?如果调息不能说话就别回答。”她轻声问。 东倾月不得不赞叹李清瑟的细心,竟将任何事都想了妥当,此时调息无法说话。 躁动声越来越大,搜人的大内侍卫们也越来越近,终于,他们搜到静宁宫。在偏室睡的小朱子赶忙跑出来,答了来者的几句话,那群人便来到主屋房前。 “启禀静妃娘娘,下官是御书房暗卫首领随风,宫内突现有刺客,皇上有令搜查后宫,以防各位娘娘们危险。”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清瑟一愣,随风?那个三十多岁的冷漠暗卫?他不是在御书房吗?难道……静妃去御书房找凤珠?回头她得好好问问,但现在得应付这些人。“本宫是五公主,静妃娘娘病了折腾刚睡下,不方便打扰。”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疯狂脱衣服,因为她知道,对方绝对不能因为一句话放弃搜,接下来肯定闯进来。 果然。 “五公主,皇命难为,恕难从命,下官冒犯了。”说完,便重重一掌将那门闩隔着厚重门板击碎,门扉大开。一群人举着火把拿着灯笼直接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之前清瑟逼着传内力的御书房暗卫首领,随风。 “大人,有血腥味。”身后立刻有人启禀。 随风危险地眯眼,“下官不敢过问公主为何不在舒云宫而在静宁宫,但这血腥该如何解释?请公主露面一答。” 李清瑟在床帐中,没人敢去撩公主的床帐。 这哪是不敢过问?而是拐弯抹角的过问!清瑟觉得好笑,这古人就算是武夫都会饶了圈的说话。 清瑟两只手抓着床帐帘子,将一颗小脑袋探了出去,随之出去的还有裸露的香肩,那滑若凝脂的肌肤,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但,此时这些侍卫哪敢多看!?这是堂堂公主,若是被他们看了去,轻则挖眼,重则砍头。 随风连同侍卫们皆转过身去,“公主,请您穿好衣服说下,这屋里的血腥该如何解释?” 李清瑟使劲用鼻尖闻了闻,除了那呛人的脂粉味哪来的血腥?但她没闻到不代表别人不能,这群武功高强的人都是变态!“本宫刚刚不是说了,静妃病了,所以我来照料吗?静妃刚刚折腾完现在才睡下,你们忍心打扰吗?就算静妃不受宠,却也是妃位,相当于从二品,你们这叫以下犯上。” 随风根本无视她的威胁,“请公主解释,这血腥味何来?” 靠,李清瑟暗中对随风竖起中指,“随风大叔,这个……说出来不方便。” “请公主有话直说,我等好回去复皇命。” “好吧,随风大叔啊,您成亲了吗?”清瑟笑嘻嘻的问。 这公主绝对是个刺头,随风心中暗想,就是不知这公主又要耍什么花样!但无论怎样,今天他都非搜不可,皇上之令哪能疏忽。“请公主别问这些闲杂问题,皇令在身,公主见谅。” “随风大叔您听我说,您要是没成亲,我这说出来您也不懂啊。”清瑟的美眸中闪过戏弄人的狡黠。 随风皱眉,“公主您有话直说。” “咳咳。”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清瑟在心中哀叹。“屋里有血腥味的原因是正是静妃病了,至于病了,不知随风大叔可知,什么叫葵水?” 随风一愣,葵水?这个他知道,“下官知晓,但这和病有什么关系?” “所以说大叔,说了您也不懂嘛,你以为女子来葵水十分舒服?很疼的,疼得满床打滚,满身冷汗,真的真的,不光静妃如此,我也这样,每个月来葵水都要活活扒一层皮。” 随风有些尴尬,这种秘事,公主怎么说得如此坦荡? “随风大叔如果您不信,您就照着自己身下,就会阴穴那地方捅上一刀试试,那血呀,哗哗的流啊,很疼的!”那小脸儿无辜,面上的表情清清楚楚地在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随风一愣,俊面羞红,别说是随风,就是一同的侍卫也是弄了大红脸,只不过身边的太监们面色白了又白,因为那种疼,他们受过,他们知道。 随风无奈,“请公主体谅下官的难处,早些搜完,也早些让静妃娘娘休息。” 清瑟心中早知如此,她这样胡搅蛮缠也是为了能尽量拖延时间。“大叔啊,本宫体谅您,您也体谅本宫啊,别说本宫脱衣服了,静妃也脱了,现在真不方便。” 随风点了下头,就在清瑟准备狂的同时,丢出一句话,“那好,下官这就去找宫中嬷嬷来搜总可以了。”说着,便转身而去。 李清瑟放下帐帘,将小脑袋收了回来,将薄被抱住遮住自己赤裸的上神,无奈叹气,静妃啊静妃,天要亡你啊!可悲她李清瑟一世英名,也非跑来参合送死,悲催啊!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门扉响起礼貌的敲门声。“奴婢见过五公主。” 李清瑟觉得头翁了一下,哎……她的大命将至,罢了。“进来吧。” 四名干练的宫中老嬷入内,李清瑟无奈,“嬷嬷稍等,本宫穿衣服。”随便套了两件衣服,便下了床,满面的铁青加苍白,心中哀叹不已……红颜薄命啊! 一名嬷嬷见李清瑟下了床,便面色严肃地冲到床前,一把拉起床帐,清瑟狠狠闭上眼睛,不忍心亲眼见到自己被拆穿,但同时,只听“啪”的一声,那嬷嬷被扇得好远。 李清瑟震惊,怎么回事?惊讶地睁开眼,回首望见…… 静妃已经睁眼,一身白色中衣随便套在身上,能看出是匆忙穿上的,那领口微张,性感的锁骨微露半条,哪还有刚刚的男子样?分明就是一窈窕女子! “放肆,都觉得本宫好欺负,是吗!?”静妃的声音冰冷,可听出隐隐的怒气,还有虚弱,配合他苍白的面颊,正是大病之相。 四名嬷嬷噗通跪地,“奴婢不敢,奴婢们是奉命行事。” 但静妃好像十分震怒,将那写着“静”字的令牌狠狠丢到丢上,正好能被四名嬷嬷看见,“你们这些狗奴才,是瞧不起本宫,还是瞧不起皇上给本宫的封位?” 四人吓坏了,猛猛磕头,“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心中叫苦,这便是后宫妃子,不敢将这怒气发给皇上或者管事,只有本事和她们这些当奴才奴婢的出气,看来她们四人是倒霉了,这静妃就算不受宠,但妃位如此,何况还有五公主。 李清瑟也是一愣,这咋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自掌嘴五十。”静妃的声音带着威严,冷冷的如若冰霜。 那四个嬷嬷赶忙开始扇自己嘴巴,一下接一下,声音甚大,东倾月抬眼看向门外,他声音很大,故意说给门外随风听,也故意做给随风听,这才是后宫嫔妃的所作所为,若是少了半点力道,想必门外之人定然怀疑。 这一毒掌,正是这随风所打! 李清瑟急了,这4个嬷嬷都上了年纪,又是跪又是抽嘴巴,人家还没什么错,她怎么忍心,赶忙跑过去,“别打了别打了,本宫饶了你们,都别打了,快出去吧。” 四名嬷嬷大喜,齐齐看向静妃。清瑟赶忙过去,“静妃姐姐,他们年纪大了,别打了,饶了她们一次。” 一声冷哼,东倾月故意撞期的骄纵气势十足,“滚!” 四名嬷嬷赶忙对两人叩头谢恩,而后赶忙跑了出去,李清瑟也跟了出去。 看见面色严肃中带着尴尬的随风一耸肩。“随风大叔,哎,本宫就知道这样,女人每个月的葵水期嘛,心情都烦躁,脾气不好,以后随风大叔娶了大婶子就知道了。” 一旁的侍卫们差点没滑到,这公主说话下道,还挺会排辈分。 “公主恕罪,下官打扰了,告辞。”随风说完,转身带着一众侍卫逃也似的跑了。 “嗯嗯,不送。”李清瑟笑眯眯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冷汗早就将她身上打湿。 “主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见众人走,小朱子这才敢上前,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 李清瑟长叹一口气,“这个你别管了,去帮我打些热水,我得洗澡。”浑身虚脱,好累。 …… 室内安静,却隐隐有尴尬的气氛。 东倾月还是盘腿调息,而李清瑟则是在一旁的小隔断中洗了个热水澡,擦拭干净换了套新衣服,来到床前站着,目光复杂地盯着床上女子摸样的东倾月。 “你叫什么?”她问。 东倾月一愣,睁开眼,他心中一直忐忑。 李清瑟叹气,“如今我知道你是男的了,虽不知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但也不能一口一个静妃姐姐吧?你叫什么?” 他的嘴角动了一动,却发现没什么可反驳的。“……东倾月。” “职业。”她继续问。 东倾月低下头,不语。 “拜托这位大哥或者大姐,刚刚我可是救了你,你连这些最基本的都不说,未来我们怎么合作?这任务失败你还没看清一切?没有我,这凤珠,你根本找不到!”她斩钉截铁。 “熠教,东护法。” 李清瑟双眼大睁,靠!靠!靠!东护法!?是《倚天屠龙记》不?“我说,东护法是干啥的?还有熠教……”李清瑟顿了一下,然后大为震惊,“你是说熠教!?那个三大门派之一,势力覆盖全天下的熠教!?” 东倾月微微点了下头,熠教大名确实让人震惊。 李清瑟晕了,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这一天里她和两大教有了交集,刚刚见了鎏仙阁的阁主,现在又知道了熠教的东护法。 震惊了好一会,李清瑟缓了过来,爬上了床,还是那个属于她的位置,乖乖躺下,准备睡觉。 东倾月震惊,“五公主,如今明知道我身份,你也愿和我同床?你就不怕……” “别说了,快睡觉休息休息,怕什么?如果你想把我怎么样,早就怎么样了,还等到今天重伤?快睡吧,我也累了,明天你给我好好说说凤珠的事,我们从长计议。”李清瑟一边嘟囔着,一边进入梦乡。 东倾月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的女子,明知道自己是男人她也能睡? 她能睡,可惜他注定无眠…… 李清瑟万万想不到的是,现世报很有效,她刚刚说了东倾月来葵水,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她自己就来了葵水,而且很疼!十分疼!疼得满床打滚!疼得东倾月手忙脚乱! ------题外话------ 抱歉,又这么迟,55555555恢复早更新第一天就食言,对不起,今天一定努力! 文荒的读者看过来,推荐几篇*np*文! *《太子嫁到》潇潇清秋,女扮男装女强版np *《殿下狠勾魂》九缺,女扮男装荡漾版np *《纵宠——娘子狠彪悍》一土雨,正太控、美男控、大叔控都看过来~ 今天丫头大封推荐,估计认识好多新读者,丫头想说:认识你们很高兴! 073,柔弱美少年 朝阳、晨曦,透过薄窗纸射入。(.无弹窗广告) 静宁宫主屋一片沉静,两道均匀的呼吸声昭告两人今日懒床未醒。 李清瑟风吹雨打皆不动的生物钟今日罢工,只因自打通任督二脉后,身体负荷过大,而她并无内力支撑,单靠每日进食的能量根本不够,这睡得便越来越死,加之昨日确实经历太多,出宫的兴奋,落水的焦急,大战两贱人,与鎏仙阁阁主“亲切会晤”,晚间又绞尽脑汁的应付随风暗卫,她早已筋疲力尽。 而另一人,东倾月,按理说他也能早起,但他彻夜未眠,身体虚弱,刚刚黎明之际终于是支撑不住了沉沉睡去。 于是,这不可能懒床的两个人,便就这么共同睡到日上三竿。 突然,李清瑟觉得自己小腹一阵钻心的疼痛,这疼从胃部一直延伸,疼痛之剧烈,让睡得正香甜的她立刻大睁双眼,她还没幼稚到不知这是什么疼痛,她在现代便有严重痛经,试想刚强寸头满背纹身的黑道女老大在床上打滚之镜头,多么可笑?但她的痛经却没因她的职业而离开。 糟,要来大姨妈! 伸手赶紧使劲推身边的女……男子,若是她没记错,应该叫东倾月。“快……醒醒……” 东倾月睁开眼,回头看见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的清瑟疑惑,“怎么了?” “我……我……”李清瑟的的断断续续绝对不是因为害羞,昨日当着随风和众多陌生侍卫她都可以夸夸其谈,何况是早看过自己身子的东倾月,她疼,疼得只能紧咬牙关,“我要来葵水,快去找卫生棉!” 东倾月一愣,“卫生棉?什么是卫生棉?” 李清瑟无奈,她哪知道卫生棉在这个时代叫什么,深呼吸,尽量用意志压制住那疼痛,“女人葵水时用什么,就是什么。快去找,要快!”说得咬牙切齿。 东倾月面色闪过一道红,声音微微冰冷了些,“我是男人,我哪有那种东西?” 李清瑟疼得都快疯了,“老子管你是男人女人还是人妖,我不管,你一定要去给老子找!没有就去内务府要,反正你是妃子,你该不会让小朱子去弄吧?”虽然这里人把太监和女人画上等号,但她实在觉得可笑,就好像打碎了的鸡蛋就不是鸡蛋,完全是自欺欺人的说法罢了。 东倾月一下子坐了起来,本就冰冷的双眸带着愤怒。他堂堂熠教东护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时被人如此大声使唤,何况还是个女人!不知天高地厚! 李清瑟没管他坐不坐,也没心情和他吵架,无措地两只手臂紧紧环绕,贴在自己的小腹上,在床上无辜地捻转,随着疼痛的越来越剧烈,她的面色也越加苍白,虽不想自己苦吟出声,但那痛苦的声音还是忍不住从喉间发出,低低沉沉、断断续续,让人听着便心疼。 东倾月一愣,刚刚那愤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惊讶,“真的……那么疼吗?” 清瑟就算是疼到一定程度,却也转过身来狠狠白了他,“就如我昨天说的,你向你身下的会阴穴捅一刀试试!” 东倾月面色僵硬略略铁青,翻身下床,利索地穿衣,没等清瑟的话问出口,便夺门而出。 李清瑟一愣,生气了?他这就生气了?也忒…… 清瑟猜错了,其实东倾月没生气,相反,亲自跑到了内务府找到小宫女,还是用他的老方法――有钱能使鬼推磨。静妃这个人在也许在嫔妃圈子中不甚有名,但在宫女圈绝对出名,因为静妃就等于散财童子,只要有机会为静妃服务,那赏银绝对不成问题。当然,这些都是小事。 东倾月回,手上多了一包物件,摊开,其内是雪白的棉布。他此时虽是女子外貌,但心中却是铁铮铮男儿,拿起这女子私密用品十分尴尬,但最后犹豫了再犹豫,还是将那物件弄好,递给了清瑟。 清瑟一愣,“你会用这东西?” 东倾月顿时觉得奇耻大辱,但还是耐心回答,“我从小便习得柔术,可用缩骨功模仿女子,自然也习得穿衣打扮,女子的物件……我自然也是会用。”他耐着性子回答。 清瑟有很多问题,但此时根本不是问的时候,拿着那物件便冲向了厕所。 …… 清瑟在床上捻转,雪白的贝齿将本就没什么血色的下唇咬得更白,天气炎热但其却冷汗淋漓,翻来覆去,却不喊叫,这便是她的原则,绝不讲自己的软弱露出来!东倾月抓住清瑟的手,为其细细诊脉。 “你体内大寒,气血淤积成快,必须要用热性药物将寒气崔出。”一边为其诊脉,东倾月一边凝眉判断。 “……镇……痛……药。”李清瑟咬牙切齿,艰难将三个字吐出。 “镇痛治标不治本。”东倾月反驳。 “靠,一个痛经,什么标啊本的,快去给我弄镇痛药,你这个庸医!”本就疼痛没什么耐心,此时更是心情烦躁。 与她相反,此时的东倾月却突然来了耐心,一反之前的冰冷,柔和了一些。“李清瑟你听我说,若是这次镇痛,下一次你还是要疼,所以便是治标不是本。” 即便是正承受极大痛苦的清瑟也忍不住一下子坐起,“东倾月,现在治标随后治本难道就不行?难道你就眼睁睁看我满床打滚很舒服?现在给我弄镇痛药,若是你非要帮我治本,等我葵水走了你就帮我破身,那就治了本了。” “什……什么?”东倾月大惊,“李清瑟,你别乱说,若要从根本治疗这种疼痛应用补气补血的热性药物调养,什么破身……” “你是男人,你懂个屁!之所以疼是因为体寒血块自然不假,但最根本的是因为女子有那个膜,因为那个东西的缘故血块无法排出不断刺激内壁所以才造成刺激性阵痛,只要那个破东西没了,这疼就缓解了一半!”布洛芬缓释胶囊……去痛片……平痛新……天啊,她第一次如此怀念现代! 东倾月猛地转过身去,面上通红,觉得体温无故上升呼吸困难,破身吗……一想到那美得令人惊叹的躯体,他就觉得如走火入魔般的气血倒流!他谴责自己,李清瑟如此病痛他却在想这些东西。 甩甩头,他摒除杂念,将雕花大床一旁小匣子拉开,里面放一黑色鹿皮布包,解开其上的带子,手腕一抖,那小包瞬时抖开,原来是一长条鹿皮,其上插着整整一排数不清的银针,又粗到细,一致排开。 “李清瑟,你将外衣脱下。” 清瑟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即便是剧痛也抖了三抖,“除了这个……就没别的方法?”她很奇怪,丝毫不怕别人捅她一刀,相反却怕这种细细小小的东西慢慢刺破她的皮肤,那种蚀骨的恐惧感,不是用怕疼可以解释。 东倾月点头,“止痛唯有银针。” 清瑟无奈,脱了外衣,她很惊讶,这种脱衣服的事,放到现在,就是在女人面前她都有点尴尬,但在这东倾月面前却没什么感觉,说脱就脱,仿佛这东倾月在她眼中丝毫无性别一般。 与她一样,他也没发觉什么尴尬,面上也无丝毫异色,飞快在她合谷、内关、血海等几处穴位埋针。 少顷,李清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颤悠悠的银针,皱了皱眉,“东倾月,这个东西好用吗?” 后者看了看她,眼中惊讶,“世人止痛皆用银针,怎么,难道没用?” “嗯,没用,还疼,虽然缓解了那么一点点点点,但根本没镇痛。”她纠结,哪有布洛芬来得快,吃上一粒,一会就见效。“我说你们古人……不,我是说你们这些人难道镇痛就用这个?没有口服药?那你平日里若是受伤怎么镇痛?” “不镇痛。”他认真回答。 “……”她惊讶,“就这么挺着?” “若是有伤口便铺药包扎,若是中毒便解毒,若是断骨便接骨,却从未镇痛。”东倾月回答,他们一向如此,切磋武艺、出使任务难免负伤,只听说过疗伤,没听说过镇痛。这也是他虽粗懂医术,却不知有何镇痛方法的原因。 李清瑟有种想晕的欲望,“好了,我输了,你们就是一群铁人!帮我去弄写姜糖水吧,多放红糖。”想来想去,也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 东倾月二话没说,转身去弄。 当李清瑟喝了姜糖水,疼得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到浑身筋疲力尽后,终于沉沉睡去,当这钻心的疼痛消失,已是第二天了。 …… 饭桌上,李清瑟疯狂进食,本就没什么姿态可言的她,今天看起来更为不堪。小朱子站在一旁,笑眯眯的,仿佛自家主子无论做成什么样都如天人一般崇拜,不停地为她布菜夹菜,而经过昨日体力尽失,今天的清瑟只想吃肉。 肉菜已经被她吃光,此时正用自己的筷子在素菜里挑挑拣拣把肉全挑出来干掉。 东倾月皱着眉,拿着筷子不知从何下手,若是平日里有人在他面前如此,他早就勃然大怒,但不知为何,这李清瑟无论做成怎样不堪,他都能忍受,虽不喜、却也不厌。仿佛对她,他有无限耐心和包容心,那冰冷绝决的东护法东倾月只要在她面前就融如水一般。 “李清瑟,你有些女子的端庄可好?别忘了你还是位公主。”他话语随时责备,但语调中却是浓浓宠溺,只不过自己没发觉罢了。 “这不是没外人吗?在外面我自然就有公主的端庄了不用你提醒,静妃娘娘!”那娘娘二字她是抻着说的,很有太监为妃嫔请安的口吻。 小朱子在一旁很是奇怪,公主为什么突然要如此客套,她与静妃两人不是已经结拜金兰了吗?他哪能想到,两人关系好并非是结拜金兰,而是有共同目的,其中,还有一种诡异的原因,只不过两人都未发现。 东倾月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在嘲笑我?” 清瑟一耸肩,一撇嘴。“知道了,别生气。”说完,便端正了身子,摆正了表情。刚刚那毫无形象挑肉吃的女子仿佛从未存在,此时饭桌上只余玉手执筷,细嚼慢品的端庄女子,脊背笔直,面容淡然,眼角含着一丝似笑非笑,生生如仕女图中走出的淑女一般。 东倾月一愣,还以为她能继续胡搅蛮缠,没想到却乖乖听了他的话。心中一种奇异感觉涌过,他手下部众数以万计,只要他一声令下,即便是赴汤蹈火这些人也不会犹豫半分,但那成就感,远远不如呵斥了李清瑟一句,而后者乖乖听取。 不得不说,他心情大好,就连平日里抿直的精致唇线,也微微勾起。素手执筷,将李清瑟拔了得狼狈不堪的盘中菜肴夹到碗中,优雅进食,仿佛根本不在乎这所有菜肴都被李清瑟“污染”一遍似的。 敏锐的发现一旁那人很开心,李清瑟心中暗笑,暗想这男人还真好哄,她为啥突然不挑挑拣拣了?因为这肉已被她吃光了。 饭毕,小朱子将桌子收拾好,而李清瑟则是拉着东倾月回到房间。 “现在说吧,凤珠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何用?”李清瑟一反之前的嬉皮笑脸,面色严肃,双眼盯着对面那张冰冷却带着别样魅力的脸,眼中满是严谨。 东倾月点了点头,已做了决定,全盘如实告知清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天下有两颗奇珠,外表与无异,与皇上赏你那颗龙眼夜明珠相似,甚至比那颗还稍稍小上一些,但此珠可吸取日月精华,传闻是上古修仙之人所用之物。” “啊?”李清瑟惊讶,“有了那珠子就能成仙?” 东倾月皱眉,“不是,你听我说完,这些自然只是传说,但那珠子确实神奇,凤珠外表有朱红盈光,龙珠外表为湛蓝盈光,当两珠相碰,若是习得特殊神功便能将两珠融入肉身,一旦融入,得到那逆天内力,便百毒不侵,天下无敌!所以,教主才到处找寻凤珠。” “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会传出这种说法,以前有人融了那珠子吗?”清瑟听出其中漏洞。 他点头。“融了,那珠子融入肉身后可延年益寿,但却无法真正长生不老,当融珠之人死去,那珠子便自动分离,于是,江湖便引起另一场纷争。” 清瑟凝眉,“这两个祸害,真应该将他们毁了。” 东倾月又是一愣,而后轻笑出声,“李清瑟,你还真是奇特,人人听到这珠子,第一反应皆是将其据为己有,而你第一反应却像将它们毁了?” 李清瑟心里想的其实是――反正我也不练那功夫,也融不了我身,我得不到也不想让别人得到。当然,她想归想却没说,一开口便是光明磊落。“那种东西的存在只会引起更多纷争,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无辜死去,一将功成万骨枯,当融珠之人站在武林的巅峰,怎还会记得脚下踩的是千万条人命?” 东倾月闻此,肃然起敬,眼神也凛然了几许。不愧是皇家公主!跳出世间纷争,纵观轮回真理,这些是他们这些武林人根本想不到,也不愿去想的问题。 李清瑟又是一声长叹,脸上满是那菩萨的悲天悯人,其实心中想的是――那神功在哪学? “这么说,你们教主已经有了龙珠?”清瑟觉得别扭,龙珠龙珠,怎么说着好像某部漫画? 东倾月没马上回答她,一双眼微微眯着,貌似沉思,而后许久,终还是点了点头,这事是机密,不应与外人说,但对她,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忍心隐瞒。 清瑟见此,垂下了眼帘,心中将这事情大概也猜了个一二,难怪这堂堂熠教能把东护法派到大鹏国潜伏一年,原来如此。“把你从入宫到现在所有经历都给我讲讲吧,既然决定合作,便别有隐瞒,不然若是真失败,就得不偿失了。” 东倾月没再抗拒,便将从事情筹备到换人入宫,直到最后一次任务失败,原原本本讲给李清瑟听,后者面无表情,脑子却如同中央处理器一般飞速运转。 为了出宫,为了自由,她一定要拿到这颗凤珠! 晌午。 正是一天中最为炎热之时,李清瑟却在静宁宫院子中央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东倾月在屋内调息打坐,她百无聊赖,加之体寒,干脆便来“吸取天地之灵气”。从外表看,她好像闭着眼睛享受这安逸时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直在反复思考什么,将那件事整个经过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回放,以找到其中道理。 忽然,秀气的眉头微微一动,美眸睁开,她想起了一个人――太子。 太子耗费内力为她打通了任督二脉后,她便一直对他不闻不问,如今想来她实在做的不太地道,何况……凤珠这个东西,从太子那下手最好。 主意已定,她便起身。 “主子,您这是要去哪?”一旁的小朱子赶忙跟了上来。 “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在静宁宫呆着吧,不用跟来。”有些事,自己去办利索些。 “主子,您的身子还虚呢。”小朱子担忧。 清瑟呵呵一笑,“昨天确实疼了一些,今天以无大碍了,别担心,你就在这呆着吧,别跟来。”她突然想起在现代便听到的一句话――女人是一个连续流七天血而不死的逆天生物,如今她很赞同。 小朱子见公主坚持,也只能应了,“那奴才回舒云宫打扫一下吧。” 清瑟点了点头,便没管他,向着麒麟宫的方向而去。 ……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空碧云闲微风动,吹起红尘满世香。 皇宫不愧是皇宫,虽然李清瑟已在这大鹏国皇宫住了个月余,但也仅仅是对平日里能见到的美景有免疫力,若是到了一处陌生之地,难免再次陶醉。 就如同此时。 这是去往蓬莱宫的路上,与李清瑟的舒云宫和静妃的静宁宫那种偏僻之地不同,承乾宫、未央宫、霓裳宫、怡景宫、麒麟宫、蓬莱宫等宫中要人所住宫殿皆在皇宫中央,而众皇宫周围的精致自然也要比偏僻之所要好上许多,尤其是最大的御花园。 静宁宫旁也有个御花园,只不过与这座精心伺候的御花园相比,既小又寒酸,这御花园之大,甚至一眼望不到边际,放眼一望,满是花海,而在这花海之中,有几条青石小路蜿蜒捻转,几座精致凉亭静静矗立如点缀,最妙的是流水。 不知这皇宫的能工巧匠由何处引来的几条泉水,这泉水顺着精心建造的小渠缓缓流淌,为这御花园多了一丝灵气。微风吹过,花香浓郁,轻音簌簌,水声潺潺,不自觉将人烦躁的心情洗涤,只要是在这蹴足片刻,就如同炎热的沙漠饮下一口甘泉。 本来李清瑟心情不是很好,满心思都是那凤珠,但见到此景闻到花香,竟莫名其妙心情好了起来。一时间竟舍不得这人间仙境,忘了想去麒麟宫的事,顺着青石小路游荡,身心满是惬意。 前方,是整个御花园最大的凉亭,那凉亭地势略高,建在一座奇石假山上,有一条精致玉石小路阶梯盘旋而上。 清瑟觉得神奇,玉石她见多了,但建成楼梯的玉石还真少,可见大鹏国的奢华。脚踏上翠绿玉石,有种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顺着玉石楼梯,直上凉亭。 “啊――” 一声尖叫打断了正在陶醉的李清瑟,活活把她吓了一跳,这玉石本来就滑,李清瑟这一吓不要紧,一个闪身差点从玉石阶梯上滚下去,一把抓住前方奇石扶手,另一只手猛地在胸口拍。“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啊――不要过来――”又是那声尖叫。 李清瑟抬头一看,见到凉亭中只有一人,是个男子,不对,他年纪尚小,看着也就十三、四岁,可以称之为男孩,也可以称之为少年,而刚刚那差点把她吓得滚楼梯的尖叫自然就是他发出。 清瑟气不打一出来,“你喊什么喊?有病吗?知不知道什么叫人吓人吓死人!?你是哪个宫的小太监?”一边说着,一边怒气冲冲地上了台阶冲上那凉亭。 那少年瓜子脸,柔弱如水,一双如小鹿般的大眼睛氤氲四起,浑身发抖地盯着冲上来的李清瑟,慢慢向后退着,一边退,一边用两只手紧紧捂住自己胸口,还抓住自己衣领。 李清瑟见此,差点没晕倒。“我说,你别弄得好像我要非礼你好吗?你一个男人,我是女人,该尖叫的是我好吗?你到底是哪个宫的?”刚说完话,才惊讶发现,他穿的并非是太监的衣服,虽然颜色有些像,但款式绝对不是。 他穿着藏蓝色丝绸长袍,收身,在长袍外有一锦缎开衫,开衫为云袖,令少年本就柔弱纤细的身子,显得犹如即将随风而逝的飘渺。这服侍……好像不是大鹏国的!那开衫衣领带着华丽的镶嵌,不知名的白色宝石衬得衣领犹如缀着繁星的夜幕。长袍带着下摆,那下摆犹如长裙一般,后摆还略长,拖着地面。 漂亮,这个少年很漂亮。棕黑色的发丝竖起,衣领那白色宝石做的束冠衬得他的面孔洁白无瑕。大眼睛小鼻子,配合上尖尖的下巴,无论男女见到他,都有一种将他疼之入骨的冲动。 但,李清瑟的眉头一皱,脑海里涌起三个字――娘娘腔。 “你……你别过来……”他的声音很悦耳,不像其他男子那般低沉,尤其是这种带着微微颤抖,引得人想忍不住蹂躏! 清瑟本来想逗逗他玩,但一想,还是算了,她现在哪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还是去找太子问凤珠吧,一边转身而下,一边郁闷的想着。 但她刚一转身,只觉得一股花香,有人使用轻功而来。 “表哥,呜呜呜呜――”男子哭喊,一下子冲到来者的怀中,那语调无比委屈,好像真被人非礼了一般。 李清瑟此时真的怒了,这是什么?这是赤裸裸的冤枉!她连碰都没碰那娘娘腔一下,就如同强奸犯一般被人怀疑,真心委屈。即将下了凉亭的她,猛地一转身又冲了上来。 “娘娘腔,你别在那无病呻吟,老子可没碰你,别诬赖好人!”话刚说完,一抬头,竟惊讶发现故人。“李清玄?” 李清玄闻言,一抬头,瞬时,那淡漠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妖媚一笑。狭长上挑的凤眼笑意吟吟,如玫瑰般的粉唇一勾,“瑟儿。” “叫皇姐!”李清瑟纠正。 “我的亲亲瑟儿。”李清玄本来心情很糟,这麻烦死的爱哭鬼表弟一来大鹏国,他就莫名烦躁,没事就拽着他说什么“闺房密语”,他数次有杀死这表弟之心,无奈母妃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他无法动手。 “我是你皇姐!”清瑟无奈,“算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我有事先走了。” “别,等等啊,瑟儿你等等。”清玄一边向前走着,无奈那粉嫩男子死死搂着他的腰,将脸埋入他背部的衣服里,他就如同脱了个巨大秤砣向前走。一把抓住李清瑟的手,“别走,我们好久不见了,为何见到我就走?” 李清瑟无语,“才几天不见啊?”而后看这他身后那如狗皮膏药似的人,“他是谁?” 李清玄烦死了,狠狠将他从自己身上扒开,但一扒开,这少年又如同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永远将脸埋入他的衣衫,他很想用内力将之震开,但若是伤了他,母妃肯定要他好看。 “哎――”最终,李清玄放弃了挣扎,长叹一口气。 清瑟扑哧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六皇子李清玄无奈的表情呢,看来一物降一物,不过这人是他表弟?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他是我表弟,我母妃的亲侄子,那桑国的凌尼王子。”说着,伸手将紧紧贴着他的人费力拽出来,“出来,和五公主打招呼。” 李清瑟恍然大悟,她想起前几日李清玄被怡景宫宫人叫走,说是什么那桑国凌尼王子,看来应该就是这位,但既然是王子,为何……这般害羞? “凌……凌尼见过……五公主。”害羞男子没因为李清玄的拉扯而离开他的身上,两只手还是紧紧抱着清玄的腰身,探出了小脑袋,怯生生地打招呼,刚说完话,又将脸死死埋入李清玄的衣袍之中。 而一向他人无法操控的六皇子李清玄也再一次仰天长叹。 “哈哈――”清瑟终于忍不住了,看着滑稽的两人哈哈大笑,“你表弟好生可爱!” 李清玄面色铁青,而他身上那人则是将小脑袋微微探出,偷偷看了眼李清瑟,赶忙又将脸塞如清玄的衣袍里。 “瑟儿你陪我去一趟母妃的怡景宫,我把这个粘人精送回去,我俩出来走走。”李清玄死活也没松开抓住清瑟的手。 “我今天还有事。”她皱眉。 “我们几日未见了,陪陪我又怎样?”他可怜兮兮,再一瞧他身上多了一块的“不明物体”,更觉得惹人可怜。 李清瑟哄笑过后,最终还是同意了,罢了,反正是去问凤珠,先问六皇子也一样,但愿能得到什么线索。 …… 怡景宫。 本来李清瑟并不想进去,她此时算是投靠了梁贵妃,与皇后结了怨,如果再和桑贵妃纠缠不清,估计她就里外不是人了。 但是桑贵妃仿佛预料到她能来一般,三人离了老远便见到了怡景宫前来迎接的宫女,而桑贵妃也指名点姓地要李清瑟前去做客,无奈,她只能硬着头皮踏入了这皇宫中第三大权妃――桑贵妃的寝宫。 怡景宫,这古香古色的名字实则与其建筑风格不太相符。 也许是因为皇上对桑贵妃的喜爱,唯恐其思乡,整个怡景宫建筑风格采用那桑国规格建造,到处充满了异国情调。 为桑贵妃见了礼,便坐在大厅客位上品茶,这茶,也是那桑国所产,不同于大鹏国香茗之清香,其味道浓郁,香醇可口。 今日的桑贵妃一身雪白色长裙,缀着朱红色丝带,层层裙摆交叠而坐,犹如一只欲开屏的白孔雀,还是那般妖娆,上挑的凤眼带着无限魅惑,只消一眼,便能将男人的魂儿勾得七七八八。 “这还是五公主第一次来本宫的怡景宫。” 李清瑟闻此有些纳闷,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客套还是恶意。 “母妃,不许为难瑟儿。”李清玄赶忙说。 桑贵妃一挑眉,“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 噗―― 李清瑟一口上好那桑香茶猛地喷了出来,“咳咳……咳咳……”赶忙站起身来,“咳……母妃,清瑟失礼了。”糟了糟了,她暗暗谴责自己,怎么第一次见桑贵妃就这么失礼?喷了人家大堂一地的茶水。 但她很无辜,刚刚桑贵妃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瑟儿坐吧。本宫早就知道清玄喜欢你,之前不知你身份,以为你是皇上亲骨肉,本宫还着实烦恼,这若是那那桑国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但这大鹏国破规矩这么多就难办的很,如今知道你非皇上骨肉,就好办了许多。” 与那日在大殿上桑贵妃的妖气不同,今日的桑贵妃虽还是妩媚,但眉目之间却多了一丝英气,甚至比那将门出身的梁贵妃更为凌厉。这妩媚与英气的完美结合,就连李清瑟也忍不住看了又看,不得不说,这桑贵妃――男女通杀! 等等……李清瑟赶忙回过神,刚刚沉醉于欣赏美色,竟没注意桑贵妃说了什么。李清玄喜欢她?连桑贵妃都告诉了? 赶忙回头疑惑地看向李清玄。 与桑贵妃有七八分相像的李清玄勾魂一笑,心中却叫苦不堪,只因他走投无路才和自家母妃说,而母妃就因为此时一再要挟他。 “哦,对了,凌尼,见过五公主了吗?”桑贵妃如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向了那羞涩的柔嫩美少年。 名为凌尼的美少年再次一下子扑到李清玄的怀中,不顾后者的烦躁撕扯,面色通红地偷眼看了看清瑟,而后飞快地点了头,又重新将脸塞入李清玄的衣袍里。之间清玄那厮的脸越来越黑,可与锅底相媲美。 与清玄的烦躁不同,桑贵妃猛一拍手,“有了!本宫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太棒了,这事儿就这么办了!” 清瑟与清玄纳闷抬头,什么事? 桑贵妃嘿嘿一笑,“那桑国与大鹏国素来联姻,就如同本宫与你们父皇一样,凌尼此次前来正是为联姻而来,之前本宫还烦恼到底与谁,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与五公主吧。” 李清玄疯了,一个使劲把怀中狗皮膏药推了出去,冲到桑贵妃面前,“母妃,不可,李清瑟是我的!” 桑贵妃用一种少见多怪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你的你的,本宫也没说是别人的,你与五公主之事,和这两国联姻完全没冲突。” “怎么会没冲突?清瑟要是和凌尼成亲,还怎么和我成亲?”李清玄快疯了,早就将平日里的淡然扔到九霄云外,若不是面对的是自己母妃,他早就冲过去拼命了。 李清瑟蒙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而被李清玄推出去的柔嫩美少年,则是呆呆地跪坐在一旁的地上,用小鹿一般无辜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发生之事,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揉了揉头,而后恍然大悟,面色更是红,急忙拽起宽大的云袖遮住面庞。但遮住就遮住,却还小心翼翼地留出一只毛嘟嘟的大眼睛偷看李清瑟。 桑贵妃伸手挡住嘴,笑呵呵的,“这有什么啊,联姻归联姻,娶妻归娶妻,一码事归一码事,当年本宫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若不是因为联姻,本宫用在这大鹏国皇宫内院一憋就是几十年吗?”虽然是笑着,却有了一丝苦涩。 “母妃,你是你,我是我,我不管,你答应了要帮我,就不能失言,我一定要瑟儿!” “嗯嗯,本宫答应你了就一定做到,但清玄你也得体谅下本宫啊,如今这大鹏皇宫,三公主和四公主均远嫁,只留下五公主一人,凌尼不和五公主联姻,难道和你联姻?” 李清瑟无语,她算是明白其中一二了,不过这桑贵妃真是口无遮拦,刚刚说她和李清玄在一起不妨碍联姻,现在又说让李清玄和那桑国王子联姻,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一个妃子这么下道? 一旁本害羞的粉嫩美少年听到桑贵妃的话后,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用哀求的目光幽幽盯着桑贵妃。 他的这一举动不小心落入了清瑟眼中,她只觉得后背猛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母妃,您别用那桑国的眼光看待这件事好吗?这里是大鹏国,大鹏国!”李清玄彻底无奈了。 “哼,什么大鹏国?穷讲究!这女子三夫四侍有什么不对?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本宫便将此事禀明皇上。” 李清瑟听到这句话,身子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晕了,这桑贵妃真是个怪人,会不会是……神经病!?她终于是忍不住了,“等……等等,我打扰下两位莫怪,那个……母妃啊,您怎么说女子三夫四侍哪?”她实在好奇死了。 桑贵妃妩媚一笑,“大鹏国自然不是,但我们那桑国从来都如此,因为我们那桑正是――女尊国。” ------题外话------ 咳咳,丫头又失言了,昨晚又睡着了,呜呜呜呜,看官们使劲抽丫头吧!作为补偿,丫头明天尽量加更,咳咳……如果没加上,看官们也莫怪,丫头码字太慢,呜呜呜呜。 介绍朋友的文文 *《军魂撩人》姒锦。现代1v1,嗷嗷嗷嗷的火爆,不看准后悔!骗人是王八! *《太子》鹦鹉晒月。np,女强。这是丫头唯一跟的文,大爱鹦鹉,非君不嫁! *《天下无“爷”》未央长夜。女强1v1,作者就如同文中女主一般强,逆天的强悍。所谓――未央之后,再无强女! 再次和看官们道歉,呜呜呜呜,今天笨鸟先飞,转身继续去码字去……晚安! 074,成妻主了!? 女尊国? 李清瑟一愣,想了一下,“女尊国是什么?”直觉告诉她是女尊男卑的意思,但她实在无法相信。(.无弹窗广告)暗暗猜测,肯定是她猜错了,除了母系社会,哪有女尊男卑这一说? 李清玄就知道她肯定不信,别说是她,若不是自己母妃就是女尊那桑国的皇女,他也绝不相信。“瑟儿,是真的,那桑国真的是女尊男卑,在那里,女子当政从商,而男子在家相妻教子。虽我没去过,不过我母妃绝不可能瞎说,再说……”他扫了一眼用云袖遮住脸只留一只眼偷看的凌尼,“你看看凌尼那德行,就是我们大鹏国小倌馆的小倌也比他硬气很多。” 他十分讨厌这凌尼,活脱脱一个缺心眼,他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凌尼,在大鹏国大可以堂堂正正做男子汉,但那凌尼就如同看怪物似的看他,非拉着他说什么“闺中秘语”,例如什么款式的衣服好看,什么颜色的袍子更显肤色,莲子羹要放几块冰(和谐)糖,这个绣花要用什么手法,甚至还害羞扭捏地问他以后想找什么样的妻主! 问得李清玄头晕脑胀,压根发痒。若不是母妃那强硬的手段,他早就将这个凌尼毒哑一万遍!烦死他了! 李清瑟顺着李清玄的视线看向凌尼,而后者一见到清瑟的目光,更是娇羞,连最后一只眼睛也埋入精致的云袖之中,清瑟猛抖两下,抖下鸡皮疙瘩无数。 “别,母妃,凌尼王子天姿国色,儿臣自知配不上,可千万别勉强啊。”李清瑟都想哭了,她平生最烦的就是娘娘腔,可千万别来个命运安排,让她一辈子和这娘娘腔一起啊,如果那样,她还是干脆自杀吧,死了也比这生不如死的好。 桑贵妃突然扑哧一乐,看着面色越来越铁青的李清瑟,最终还是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毫无后宫贵妃的半点端庄,倒是多了一些男子一般的洒脱,“瑟儿勿忧,你这男尊国与女尊国的差异确实甚大,若不是因为这两国联姻,本宫也在那桑国也是个闲散王爷,如今却沦落到成为后宫中一只笼中雀。”说完,那呆着英气的眉目多了一丝暗沉,妖娆的双眼多了犹豫和尴尬。 李清玄闻此,也不再说话,默默退下,将一旁的凌尼拉了起来,推到椅子上坐好。 “也许你们嘲笑凌尼,”说着,桑贵妃苦笑,“其实凌尼也是无辜的,一个两国政治的牺牲品,将心比心,那桑国的男子就等同于大鹏国的女子,在凌尼心中,自己是个女儿身,若不是这两国联姻将他推了出来,他在那桑国找个疼他的好妻主相妻教子,也不会跑这儿来被众人嘲笑侮辱。若凌尼是个坚强的男子也许还好说,可惜他从小便被那桑皇室灌输传统男子教育,本宫真是担心……唉……” 李清玄怎么也喜欢不起来这凌尼,一撇嘴,倒是李清瑟心里难受了一下。 她毕竟是女子,心思细,就算是没母爱,也因荷尔蒙多少有那么一点点。而她是现代人,自小就接受多元化的教育,别说这变性手术和同性恋,就是换个眼睛或换个心脏,也不算是什么天大的事,不也是照样活得好好,幸福的生活吗?经桑贵妃一说,她就不觉得凌尼能激起她的鸡皮疙瘩了,凌尼没错,在他心中,他才是正常的,这大鹏国才不正常,而为了两国政治,他独自来这大鹏国想必也是忐忑不安。 桑贵妃扑捉到了清瑟的眼神变化,微微一笑,“本宫是真心疼凌尼这孩子,若随便将他配个女子,想必以后也会受不少欺负,人的思想有时是根深蒂固的,即便是现在训练凌尼,想必他也无法彻底改变心态。栾花大殿,本宫知瑟儿是个有主见的女子,所以今日本宫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将凌尼交给公主照顾?” 刚刚还在深有感触的李清瑟猛地惊醒,“不行啊,母妃,这婚姻可是大事,没有爱哪来的婚姻!?我不喜欢凌尼,想必凌尼也不喜欢我,不能勉强啊!”她心中却想的是,如果勉强和这凌尼在一起,就如同找了个女人结婚,她不是蕾丝也不是百合,这不是逼着她活活守寡吗!? 桑贵妃再次笑,“瑟儿,本宫知道你此时想的是什么,当年本宫还在那桑国为皇女,大鹏国要求皇女嫁入大鹏国,而整个那桑国,除了本宫便只有太女姐姐,太女姐姐注定继承大业,那便只有本宫前来。当时也是想过逃走或者自尽……呵呵,但自尽了,又将那桑陷于何种境地?最终,还是咬着牙来了,见到毫不柔美的皇上,本宫真接受不了,与皇上一起,就如同与那桑女子断袖一般,但为了敏感的两国关系,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并诞下了玄儿,如今不也是活得好好的?” 本是很触动人心的悲剧,但李清瑟就是想笑!从桑贵妃眉宇间的英气便能联想到当年桑贵妃为皇女时的霸气,竟跑来当妃子,就如同一个大男人委屈当另一个男人的老婆一样,再联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皇上,她无良地想知道桑贵妃与皇上晚上滚床单时是什么情景,到底是桑贵妃下,还是……皇上下! “凌尼如今来到大鹏国,两国的文化差异就注定了他今生无爱,他已经够可怜了,本宫只想保他一生平安无忧,”说着,桑贵妃站起身来,走到李清瑟面前,伸手抓起她的手,目光真挚略带了一些哀求,“瑟儿不用喜欢他,也不用今生只与他一人成亲,本宫会竭力说服皇上,他的存在绝不影响你与清玄的婚事,也不强求你宠幸凌尼,只要院子中有他的一席之地就可以了。(.)” 李清瑟欲哭无泪,“母妃请您别武断啊,凌尼的事儿咱先放放,儿臣也不能和六皇弟怎么样,无论怎样,在世人眼中我和他是姐弟啊。”她此时十分后悔来这怡景宫。 桑贵妃却扑哧一笑,“傻丫头,你还真是傻,这世间男人都想三妻四妾,女人都想三夫四侍,凌尼那就是白捡的便宜,虽然性子柔了些不像大鹏国男子那般刚强,但那桑国男子该长的都长了,一个都不少,熄了灯一样的用,还不会因为你找别的男子而承风吃醋多好啊。” “不是……母妃……”李清瑟正想说什么,又被桑贵妃打断。 “若是瑟儿不喜欢在上面,就让他在上面好了,这床第之事,是那桑国男子的必修之课,无论上下,他们都会。”说完,还暧昧地瞥了李清瑟一眼。 清瑟汗颜,“不是那个问题,母妃……” “还有,本宫买一送一,这凌尼归你,我家玄儿也归你,虽然玄儿不如凌尼那般招惹疼,多少有大鹏国男人的臭毛病,但本宫也是从小培养,那个的功夫好着呢。”说着,还暧昧地对着李清瑟一挤眼,后者角儿的鸡皮疙瘩猛地一出。 “不不不,母妃的好意儿臣心领,儿臣真是无福消受!” “哪里哪里,堂堂大女子,什么消受不消受?只有耕坏的犁,绝无耕坏的地。” “靠……” “什么?” “不不,儿臣什么都没说,但儿臣觉得和真心相爱的人才可白头偕老。” “本宫也没说不让你和真心相爱的人啊,真心相爱之人是大菜,这种男子是甜点,不备不可。” “母妃,您……” “行了,你都叫母妃了,本宫绝不害你,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不……” “小秦子,去御书房禀明皇上,本宫今日要亲自下厨弄一些那桑国小菜,邀皇上前来品尝。”桑贵妃不再搭理李清瑟,直接对身旁太监说。 “是,娘娘。”名为小秦子的太监转身而去,而桑贵妃也放开了李清瑟的手来到凌尼面前。 “乖,本宫不会让你在大鹏国受苦的,放心吧,可怜的孩子。”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凌尼的头。 李清瑟疯了,此时哪还是欲哭无泪可以形容?这桑贵妃主意已定,根本不听她的话,天啊,她真要疯了!太子、二皇子和六皇子的事还没解决,如今难道又要被塞一个娘娘腔?就算她此时真的同情了这名叫凌尼的少年,但是同情和婚姻根本就是两码事好吗? 李清玄幽幽叹了口气,走到清瑟面前,执起她的手,稍稍用力直接拽出了宫门,在院子中,放开,又是一声叹息。 李清瑟有些纳闷,今日的李清玄与往日不同,这皇宫三尊大神威名不假,既然六皇子可挤身于列,就绝不是简单人物,加之平时的所作所为,怎么也不像今日这般窝囊。不过想想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又恍然大悟,难怪,遇到了桑贵妃别说是李清玄,就是她自己都觉得窝囊无比。 桑贵妃就是有那一股亦钢亦柔的劲儿,让人无法拒绝。 “对不起。”李清玄开口,低着头,有些幽幽,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邪气,就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小公鸡。 “怎么了?”她问。 “若不是今日我硬缠着你来,就不会被母妃赖上了。”他越想越窝火,若是其他人,还好些,但对方竟是他母妃…… 他的反常让清瑟有了一些心疼,竟然都忘了平日里他的过分,不自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也是个孝敬的孩子。” 李清玄猛地抬头,那面色苍白中带着铁青,慌张摇头,“不,瑟儿你误会了,我什么不敢说,也不敢反抗,并非是因为她是我母妃而我要尽孝道,而是……我母妃根本是个得罪不起的人,她是那桑国第一制蛊高手,若是她生气了,后果难以想象,能折磨的人生不如死。[]” “……真的?”李清瑟惊讶,真看不出来。 李清玄连连点头,面色还是那么白,“是真的,而且她对谁都不手软,包括我!只要不顺了她的心意,我也是没好的。” 李清瑟此时恨不得哭出来,“你的意思是,我根本没法拒绝!?” 清玄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 噗通―― 清瑟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也不顾形象直接趴下。果然……天要亡她! …… 整个下午,李清瑟被硬生生留在了怡景宫,陪着桑贵妃东拉西扯。 有了清玄的警告,她也多了个心眼,更加留意了怡景宫的角角落落,骤然发现,在这有着异国情调的宫殿内,角落里发现什么蜈蚣蝎子尸体从来不为奇怪,她将李清玄拉到一旁问这是为什么,后者告知这是一种蛊术,以防止人偷听,若是有人趴在这怡景宫的房顶或者房檐角落,皆会身中奇毒,也就是说,这看着不起眼的怡景宫,其实比皇上的御书房还要安全。 李清瑟听着只觉得浑身发麻。 她又知道一件事,原来李清玄也是会这蛊毒之术的,他从小便被桑贵妃悉心培养,且在此方面有很多天赋。但即便如此,到如今,姜还是老的辣,桑贵妃收拾起李清玄还是有着不可逆转的优势。 加之桑贵妃答应帮李清玄成功娶回李清瑟,于是便将这小子吃得死死的,丝毫不敢反抗。 桑贵妃的手艺很好,一双巧手既会制蛊又会做菜,让人赞不绝口。 皇上如期而来,发现了有清玄、清瑟作陪,心情又十分开心,加上那桑国的凌尼王子,五人一桌,品尝佳肴,其乐融融。 李清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这李清玄在桌下偷偷摸她的腿,当着皇上的面她实在无法发作,刚一抬头,又能看见凌尼那害羞的偷窥,她更是哭笑不得,只能低头吃佳肴,将那筷子伸到面前盘子中,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竟然发现味道奇佳,赶忙想找第二块。 清玄眼疾手快,夹了一块放入她面前的小蝶,身子微微凑了过去,轻声道。“没想到瑟儿喜欢这蟾蜍肉。” “咳咳……”李清瑟本还欢快地嚼着正准备咽下去,一听他的话,硬生生是咳了出来,很是狼狈,还好她转过身去,不然非喷一桌子不可。 “瑟儿,慢了些吃,没人和你抢。”那柔柔的声音是桑贵妃,哪还有白日里的凌厉,现在就和大鹏国其他女子一般,小女人似的靠在皇上身上,雪白的柔荑执着银筷,柔情蜜意地将一块油炸得酥脆的蝎子喂到皇上口中。 蝎子!? 李清瑟一反刚刚吃了蟾蜍的恶心,一双美眸睁得大大地看着皇上面带淡淡微笑淡定地将那蝎子吃入口中。 清瑟彻底碉堡了,此时对这便宜父皇的钦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愧是皇上,不愧是能将大鹏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的皇上,面对如此“美食”也能十分淡定,佩服!她突然明白了皇上与桑贵妃晚上到底谁上谁下,定然是皇上高高在上! “皇上,那桑国对这联姻十分有诚意,将最为伶俐貌美的七皇子送来,不知皇上将他许配给何人啊?”桑贵妃一边说着,一边将亲手泡制的清茶递给饭毕的皇上,让其清清口。 皇上结果茶,面色无一样,“不知爱妃有何见解?” 除了两人,饭桌上三人同时将心提得老高,其中李清瑟最为忐忑,矛盾的要死,看来这桑贵妃是死活要将凌尼推给她了,她一会该怎么办?拒绝?不知皇上能否同意,更是容易将桑贵妃得罪了,这桑妃收拾自己儿子都绝不手软,何况是她一个外人!?她李清瑟从来都不是什么铁铮铮男儿,不是临危不惧,她十分惧!不是怕死,是怕生不如死! 桑贵妃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害羞的凌尼,又看了一眼面色青中带白的李清瑟,眼神中满是笃定和果决。“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哪有什么主意嘛。” “噗――” 正在喝清茶的李清玄头一偏,一口茶水全数喷了出来。妇道人家!?妇道人家!?他母妃曾经将皇后派到怡景宫的一个间隙宫女下了离骨毒,那宫女浑身奇痒,最后全身那层皮活活脱落而死,他母妃还将一个背叛她的太监活活制成活死人,毫无意识只知道干活。还曾差点毁了他的容,只因他说她衰老!就这种女人,怎么会是没有主意的妇道人家!? 桑贵妃一记狠眼扫向李清玄,当转头向皇上时,又恢复了那小女子的柔情蜜意。 比桑贵妃更绝的是皇上,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皇上的面容未变,就连那眉头也没动上一分,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狠!狠!这些都是狠人啊! 李清瑟很想哭,周围人都是狠人,就她一个是孬人!对那太子他们,她无能为力只能备受骚扰,还好有处女之身作为最后保障。对硬塞给她一个美少年的桑贵妃,她害怕生不如死连强硬拒绝都不敢,而桑贵妃那厮的歪理还那么多,从说理方面也无法说通。对这皇上,如此荣辱不惊,如此英明神武,她要怎么才把那凤珠下落套出来啊!? 凤珠!? 李清瑟猛然醒悟,对啊,她刚刚怎么没想到,只要有了这凤珠,东倾月就完成了任务顺便带她离宫,若东倾月是普通人,也许她还有些担心,但是东倾月是那三大门派之一的熠教的东护法,那熠教能与大鹏国抗衡,她应该也就安全了几分。 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到凤珠,不计一切代价,只有凤珠和东倾月才是她的救星。而她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委曲求全。 “唉……”想到这,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瑟儿,怎么了?”桑贵妃好奇的问。 “啊,母妃?没事,没事,我很好,这……肉很好吃,哈哈,很好吃。”说着,指着面前的蟾蜍肉,但胃里却翻江倒海,一想到那麻麻赖赖的东西,她直恶心。 “呵呵,傻孩子,是怕中毒吧?”桑贵妃慈爱的笑,虽然桌上所有人都知道她那丝慈爱是假装的,“这蟾蜍有剧毒,但若是将这毒腺小心剔除,这蟾蜍肉却是十分美味,与蛙肉不同,蟾蜍肉既能治病,又能防毒,久食蟾蜍肉,一般的小毒便无法侵身。” “真的?”李清瑟惊讶,她还不知道这蟾蜍肉有如此功效,经桑贵妃这么一说,她还便不觉得蟾蜍肉有多恶心了。 这期间,皇上一直沉默未说话,他也在思考这联姻之事。那桑国皇室素来人丁稀薄,多男而少女。上一代除了如今成了皇上的太女外,只有一位皇女,就是现在嫁到大鹏为妃的桑贵妃,到了这一代,更是可怜,只有一位皇女。就算大鹏国富民强,那桑为小国,也不能逼着人家把太女嫁过来吧?于是,只能送来了一位皇子。 真是愁人,三公主、四公主早已出嫁,整个宫中只有这一位五公主,只有很少人知道,五公主并非他亲生,如今……也是别无选择了。 那桑虽为小国,却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及擅长蛊毒的特点不容忽视,多年来都为东边的大鹏国和西边的晋国所拉拢,好在大鹏国较之晋国实力强悍,这那桑国一直依附大鹏,而持续维持这种敏感关系的方式便是联姻。 包括桑贵妃,虽为女子,但在女尊的那桑国就等同于男子,让男子之心的桑妃嫁给自己,就连皇上都觉得有些尴尬,但祖制如此,他也只能如此做,好在这桑妃与他两人互相欣赏、惺惺相惜,十几年建立起一种跨越性别的感情,还孕育一子,难道如今,这等荒唐事要落在瑟儿身上? 瑟儿若真是他女儿,这牺牲便必须要做,这是一国公主之责任,有义务为了国家利益牺牲自己的幸福,但,瑟儿却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他答应了那女子定要好生待瑟儿,难道…… 皇上还是一贯的严肃沉稳,锐利的目光一扫一旁蜷缩一圈的小身影,那少年眉目柔美可称之为绝色,换上女装便无人能看出男儿身,若是强迫他与瑟儿成亲,那便等同与将一女子硬生生许配给瑟儿,瑟儿就等同于守了活寡!这该如何是好? 凌尼的心一直吊着,是不是地小心翼翼偷窥李清瑟一眼,他虽单纯,但也知道如今自己应该要嫁给那名女子,那女子容貌……很美,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看起来便不粗鲁,应该很温柔……想着想着,面色又是一红。当不小心看到大鹏国皇帝锐利的目光时,他生生打了个冷战。这男人……好厉害,好威严!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如此威严的男子,真担心这男子能不能嫁出去,能不能得到妻主的喜爱。 皇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凌尼,做梦都没想到堂堂皇帝竟被一个女尊国皇子担心是否能嫁出去的问题。 桑贵妃犀利的目光一扫李清瑟,发现她好像没之前那么抗拒了,勾唇一笑。 她虽是女尊国的女子,但也是女子,怎会不理解五公主之心,若是凌尼一人,当然不行,但若是…… 想到这,桑贵妃伸手揉揉搭在皇上结实的臂膀上,“皇上,臣妾有一主意能解决此事,不但能解决两国联姻,更是能让瑟儿满意。” “哦?爱妃请讲。”皇上高兴,有时他觉得这女尊国女子也好,她的思维不拘谨于闺阁,时不时能为他排忧解难。 桑贵妃眼神暧昧地看向清瑟,“这那桑国男子确实特殊,让瑟儿收了凌尼以维护我大鹏与那桑之百年情谊,同样,瑟儿也可按大鹏祖制选一心仪驸马,怎样?” 皇上凝眉,神色严肃,“一女二夫?这不符大鹏国的规矩。” 桑贵妃娇嗔,“公主与驸马,才是大鹏国的规矩,与那桑何干,在那桑,一夫多妻才是女子无法忍受的耻辱。”说着,眼神少了刚刚那妩媚,多了一丝恨意。 “好好好,爱妃所言极是,只要瑟儿同意,便如何,可好?”皇上从不会因一个后宫嫔妃而改变主意,但只有在此事上,他知道桑贵妃的不易,与其说两人是夫妻,不如说两人更是朋友。 罢了,也许这便是命运的安排,这那桑国皇子确实情况特殊。 “瑟儿,你身为公主就要有公主之职责,你两位姐姐皆为了国家的安定远嫁和亲,此时大鹏国用你的时候到了,今日你收了凌尼王子,维护两国轻易,他日朕为你做主再选一文武双全的驸马可好?”皇上一双眼有些忐忑的看向李清瑟,只因对方身份的特殊,他……有些心虚。 清瑟其实已经想明白了,她根本没有退路,若是拒绝,皇上难办不说,也得罪了桑贵妃,这桑贵妃会蛊毒,折磨折磨她,按照她那“一打就招”的个性,想必同意也是早晚的事,何必遭罪!?但退一步说,若是得了桑贵妃的欢心,皇上也高兴,那她调查凤珠之事又多了一条路子,一举两得。 等以后拿到凤珠,她就和东倾月跑了,还管什么联不联姻,让太子娶凌尼就好。想到这,低下头,状似娇羞地垂头,而后微微一点。 皇上龙颜大悦! 桑贵妃用一种“是个聪明人”的赞赏眼神对着李清瑟笑着。 李清玄一挑眉,心中小算盘打了个响亮。若是瑟儿收了凌尼,便没人愿意和他争瑟儿了,毕竟在大鹏国一妻两夫是男人的耻辱,好在他从小便接受了女尊教育,虽受不了嫁给女人,但多少也能接受自己妻子有两个男人,何况是凌尼这没用的货。想到这,也笑了,如同一只小狐狸一般狡猾的笑。 凌尼面色通红,李清瑟容貌绝丽,他是……同意的。 于是,这联姻之事,就在这饭桌上拍定了。 皇上今日留宿怡景宫这是自然,李清瑟偷眼将眼神投向沉稳英明的皇上和眉宇间带着英气的妩媚桑贵妃,很想偷窥两人房事,因为实在好奇到底是谁上谁下。 “瑟儿,我送你回去。”为皇上和桑贵妃跪安后,李清瑟刚走出宫门,清玄便追了上来。 李清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由远及近地走来,清玄高兴。 “别出来了,夜晚天凉,你对宫中地形也不熟,早些回去歇息吧。”李清瑟温和地说。 李清玄一愣,不明白瑟儿怎么突然说这话。顺着清瑟的视线转身一看,原来是那凌尼跟着他出来了,而瑟儿刚刚那温柔话语竟然是对着这娘娘腔,心中恼怒。 “瑟儿,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吗?” 李清瑟狠狠瞪了他一眼,“担心个屁,这后宫,你比我熟。” “但这夜晚有些凉……” “你怎么不说你内力深厚呢?” “……”李清玄无语,好像真是……没什么可担心的,气恼。这凌尼他第一眼看见就不顺眼,果然,和他八字不合! 凌尼刚刚就这么傻愣愣地跟了出来,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其实他只是想……多看她一眼,毕竟她是他未来的妻主,他想多了解她一点,却没想过她竟然对自己如此温柔。不由得那如死灰一般的心再一次燃起,其实……他来大鹏国之前已是抱着被欺负被虐待的思想准备,就连父妃都抱着他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没想到…… 心中暖意,这样的妻主……他喜欢!不知不觉,竟说了出来。“让您担心了,妻主大人。” ------题外话------ 今天挚友回归,白日里去迎接,耽误了时间抱歉,怕看官们着急,先更一些。 丫头愧对看官们,作为补偿,丫头回头继续码字,加上还剩下的几千字,再凑一更,争取12点之前来一加更,字数应该不会太多。 抱歉了! 075,月下男色(晚上加餐) 075, “让您担心了,妻主大人。(.好看的小说)” 绝色美少年微微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犹如夜来香一般带了些许娇羞。他身子纤细,离得近了,李清瑟竟发现他竟然也比她高上整整一头。虽然个子不矮,但他在宽大的云袍之下显得楚楚动人。若是对方换了个女子,李清瑟就算是同性也能欣赏几分,如今就算是有着浓浓同情,也忍不住浑身鸡皮疙瘩起了又起。 她……不是百合! 但为了凤珠,为了未来的美好生活,她暂时只能忍。轻轻抖了一抖,将身上鸡皮疙瘩悉数抖掉,李清瑟微微一笑,很是温柔。“回去吧,改天来看你,刚从那桑国来到大鹏国,多少也会有些水土不服,保重身子。”老天保佑,她现在真把这凌尼王子当做一个小妹妹来担心。 凌尼有些惊讶,这是他从小到大,除了父妃外,第一个对他如此温柔的人,是从心底里的温柔,这个他能感觉出。一双大眼瞬时布满氤氲,微启绽放着粉红色泽的小唇动了一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而后抿紧,微微勾起,赶忙把头低下,点了点头。 “乖。”看着对方那有些棕黑色的盈亮发丝,清瑟下意识地伸手拍了一拍,好像在现代拍她养的一只金毛犬一般。 凌尼没抬头,因为低下头的瞬间,眼中的泪水便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他不敢说话,因为怕五公主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在来大鹏国之前,父妃便找人专门为他讲解了大鹏国的情况,其中有一条便是――大鹏国男子需坚强,不能流泪,不能恐慌,要沉稳、坚定。这和他以前接受的教育恰恰相反,但他也一直在努力,一直……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李清玄冷哼一声,见清瑟伸手拍凌尼的头心情很不好。“你,过来。”他一指一旁守候的宫女。 “奴婢在,不知六皇子有何吩咐。”宫女赶忙福身行礼。 李清玄轻蔑地一指凌尼,“把他送回去。”以前就讨厌这什么表弟,现在更是讨厌的要死! “是。”宫女赶忙答应,而后对着凌尼福身,“王子,请。” 凌尼还是没抬头,慌张点了两下,而后转身便哒哒哒跑了,云袍飞舞,就如同一只缀着闪闪繁星的蝴蝶一般,姿态优美。此时就连李清瑟都不得不赞叹,这少年真是漂亮,漂亮得毫无缺点,只是……不像个男人。 李清玄又是一句冷哼,直接将她拦腰抱起,还没等清瑟喊出口,只觉得周围天旋地转,已被其抱起飞奔。他的速度很快,就因为这过快的速度,清瑟只觉得胃里极度不舒服,刚刚吃的东西不停向上反,那种感觉就如同晕车一般。“快,快把我放下,我想吐!”伸手狠狠敲打他的胸膛,发现他外表不是那么健壮,但身上却结实的很。 两人在一桩高高的塔楼上停下,那塔楼为后宫藏书阁,白日里有妃子三三两两取书观看,到了夜晚便寂静无人,守卫之人也甚少,只有一个太监看守,此时也不知跑到哪里去偷懒打盹去了。 明月皎皎,挂在墨蓝色的空中,银色柔和光线洒下,将万物镀一薄薄一层白色金亮。 那藏书阁塔楼为平顶,一旁的琉璃瓦屋檐高于屋顶,将这长宽皆一丈的屋顶围了起来,其中如同一个小广场一般,屋顶镶嵌着五颜六色的河石,能工巧匠将这小小的屋顶设置为一处观景台,为后宫嫔妃散心所用,而此时,李清玄将她放在了这屋顶之上。 “他,很美?”他将她放开,站在一侧,狭长微挑的凤眼眯着,浓密的长睫毛将瑰丽的眸珠遮挡,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清瑟皱眉,这李清玄想干啥? “还行。”这还行二字极为有内涵,更是圆滑之语,模棱两可让人抓不到把柄。 李清玄微微逼近,清瑟被他逼着默默向后退了两步,猛地一惊,原来她已经被逼到了平台的边缘,好在这周围高起的屋檐及腰,不然她非掉下去不可,向后一望,不由得浑身气了一身冷汗。其实她多虑了,有李清玄在这,怎么能让她掉下去? 清玄两只胳膊支在高起的屋檐形成的围栏上,将她拘禁与臂弯中,俯下身子,脸颊与她靠得甚近,周围隐隐有危险感。“别敷衍我,美,还是不美。” 李清瑟恍然大悟,这厮生气了! “不美!丑死了!难看的要死,我估计他们那桑国肯定选了个最丑的皇子前来,估计是别人不要的老大难扔到大鹏国了,靠!这那桑国皇帝真是不地道!”危险当前,李清瑟可没什么良心可言! “口是心非,你心里有鬼。”他狠狠道,一个用力,手下两片上好琉璃瓦被抓碎。 李清瑟浑身一抖,身上一疼,好像他抓的不是琉璃瓦而是她一般。 李清玄站直了身子,双眼还凝视在她脸上,平日里见她那股邪笑都没了,脸上满是淡漠,不同于在人前装出的淡然,如今的淡漠是发自内心,他……真的生气了!此时,李清瑟肯定了。但为什么生气?难道就因为刚刚她对凌尼温和?她平时对他也不错啊!? 忽然李清瑟竟然惊讶的发现,她以前从未对李清玄有过丝毫好脸色,就算是笑,也是假笑,是堆笑,从未发自内心真诚的对他笑。 李清玄就算是猥亵过她,逼迫她做她不想做之事,但却有个前提,他喜欢她。而她却一直对他尽量忽视,如今却又对一个陌生男子温和,难怪他今天生气。 “玄,那个……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但……仅仅是姐弟之间好吗?以后我会做个好姐姐,呃……”不知为何,她觉得李清玄的眼神有丝诡异。 清玄伸手拍了一拍,声音清脆悦耳。柔和的月光洒下,将清瑟的面庞照得更为动人。他很美,也许是因为他是两国混血,他的美有了别种风情,异样情调。他的轮廓颇深,骨骼纤细,无论是身子,还是面庞。一袭锦缎长袍被他传得甚为出尘,在这皎洁的月光下更是如下凡仙子。 李清瑟第一次不带有任何主观感情地欣赏他的容貌,竟发现,白日里他是妖媚如狐的妖精,夜晚月光下,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的动作很优雅,伸长了脖颈,那脖颈线条优美,皮肤紧致,在月光下微微发亮,而后…… 他双臂曲起,放到自己腰部,纤长的十指动作如同划过琴弦一般动人。只听玉佩之间相碰的清脆撞击声,那带着繁密刺绣的腰带解开,而李清瑟还傻愣愣地欣赏,好美……这六皇子李清玄就连解腰带的姿势也好美! 腰带解开,顺着他修长的腿滑下,没了腰带的束缚,衣衫松了,领口微张,雪白玉颈之下是锁骨,还有结实的胸膛。 李清瑟恍然大悟,尼玛,他在脱衣服啊! “你……你要干什么?”美色是美色,但她深知对面这厮可不是个吃素的,脱完自己的想必就是脱她的。她想哭,这李清玄好生狡猾,竟然将她弄到这屋顶上,低头一望,足有四层楼高,通往楼下的门早锁上,她现在绝无逃路,难道……难道今天她李清瑟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但是她堂堂的黑道大姐头就要在这房顶上、在野外,被“办”了!? 李清玄没理她,没说话,手上的动作没停,双肩如同蝴蝶颦翅一般动了一下,那衣衫瞬间便蜕到了臂弯处,上身尽裸。他的肌肉不是很夸张,呈流线型,虽然穿上衣服觉得他如妖孽一般纤弱,实际上,脱了衣衫,他身材结实健美。月光洒在他身上,更为夺目,不知是月光使他的身子更为白净剔透,还是他的身子为月光增现光芒。 “李清玄,你别冲动,求你了,之前你们不是说我大婚前不能破身吗?不是说公主大婚前不能失贞吗?求求你,冷静!冷静啊!冲动是魔鬼!”李清瑟狠狠咽了一口口水,不知是因为自己恐怕被“办”了的紧张,还是因为面前这等男色太过诱人!她有原则,她不乱性,但也不代表她是石女!其实有时候想想,她都不知道自己坚持什么,屈服了就算了!不过转念一想又不能这么做,主要面前不是一个男人,今天屈服了六皇子,还有二皇子,屈服了二皇子,还有太子,难道让他们轮着上!?她成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三人是兄弟,与她名义上也是兄弟,若是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在这世界上活下去,被人活活戳脊梁骨都能戳死。 李清玄没管她,双臂一直,那外衫就如同仙女褪下霓裳羽衣一般,没了绚丽夺目的花哨,留下其内纯净的美好。他没停,伸手、弯腰,姿势优雅,褪去长裤。 “啊!”李清瑟想尖叫,刚刚喊了半声,赶忙将两只手紧紧捂住嘴,尼玛,这大半夜的宫里到处都是人,下面有守夜的太监,周围搞不好还有巡逻的侍卫,不知有没有暗卫,但想了一想应该没有,毕竟这里不是寝宫,暗卫只保护皇上,就连那皇后都没暗卫,何况这藏书阁。 李清玄一声冷笑,此时已经一丝不挂,但他好像还意犹未尽一般,伸手竟去拆那头顶的发冠。 玉冠下,如小瀑布般带着垂感的发丝倾泻,随意披在他的身上,长及腰部。 美!太美了! 人家都说月下赏花,灯下赏人。但李清瑟却觉得月下赏美人也是不错!却突然恍然大悟,她现在还有心思欣赏美男?她分明就处在危险之中好吗?运转飞快的大脑猛地灵光。 “李清玄,别冲动,我来了葵水!葵水你懂吗?现在我俩不能做那种事,我能得妇科炎症你能得前列腺炎,别因为一时冲动坑害一辈子!”李清瑟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控制着音量大小,一边赶忙说着最严重的后果,情况危急,她根本没想过一个古人懂不懂什么叫前列腺炎。 李清玄就如同没听见她说的话一般,两只胳膊曲起,将双肩上散落的发丝向后扫去。 修长四肢,线条优美,梅花两朵月下绽放。 “我,美吗?”他那狭长的凤目又恢复了邪魅,如同一只狐狸一般眯起了瑰丽的眸子用最勾魂的眼神将猎物迷惑。 “美,真美!”她连连点头,十分慌张。但说的都是实情,他是她见过最美的男子之一。 李清玄冷哼,“我与凌尼,谁美?” “……”晕!李清瑟有种想转身跳楼的冲动,原来闹了半天,这厮还真是吃醋了,赶忙冲过去,帮他捡起来衣服挂在身上,“当然是你啊,你个笨蛋,你看看那凌尼,就是个娘娘腔好吗?喜欢她都不如直接喜欢个女人来的痛快,你最美了,你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唔……” 话还没说完,嘴已被封住,她被赤裸的他搂住,入手都是一片光滑细致,就因为太过光滑,甚至不知从何下手,不知道应该怎样将他推开,只能呜呜半天,才恍然大悟,抬手推他的胸口。 他离开她的唇,疯狂吻她的脖颈,他臂力之下如铁钳一般将她狠狠圈禁,“放手……李清玄,我真来葵水了,骗人是狗,真来了,别闹了,我们改天好吗?”她不敢大声吵嚷,怕引来人,欲哭无泪。而他却发疯似的继续啃咬,力气之大甚至让她生疼。 在她要崩溃的前一刻,他停了下来,凑到她耳边,平日里清澈的声音已几近黯哑,那略带磁性的声音有着无数迷离,“摸我。” “啊!?”慌张中的李清瑟大脑一片空白,啥? “摸我。”说着,便将拿起她的手,狠狠放在自己身上,由上而下,带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 “你……我真的来葵……” “我不会要你,瑟儿,公主婚前失贞是死罪,就连父皇都保不了你,是祖制,我李清玄真心喜欢你,怎么会害你?但我要让你深深知道我的美,我的好,我要深深驻扎进你的心。”说着,便将她的手贴着自己。 李清瑟紧张之余,口干舌燥,这种感觉比正常那啥更是刺激,她的头脑一片混沌,感官处于极度敏锐之中,身子觉得自己身上的衣着是个束缚,此时她应该感谢自己的葵水,若不是葵水,想必她有冲动直接将他扑倒在地! “别闹了清玄,我知道你的美也知道你的好了,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敢保证此时我心里绝对没有其他男人!若是有其他那人,天打雷劈!”清瑟狠狠发着毒誓,她问心无愧,如今她真没喜欢的人,自然也不喜欢李清玄。 “真的?”他一愣,停了手,用疑问地眼光看着她。 “真的。”李清瑟斩钉截铁! “喜欢我吗?”说着,低下头在她唇瓣上轻轻一啄。 “呃……”清瑟犹豫了一下,在这尴尬的境地,她要是再坚持说不喜欢,那就是欲拒还迎了,“喜欢!”咬牙切齿,心中却自己气节表示哀叹。 李清玄身子稍微离开她了一些,含着狡猾的笑意,“喜欢我……可以发毒誓吗?” “不能……”李清瑟认输了,本以为他能勃然大怒,要么疯狂亲她,要么逼着她继续摸,没想到后者却突然哈哈大笑,那声音清朗悦耳,鼻子青石上冰泉还要透彻,但李清瑟却全无欣赏的心情,赶忙伸手狠狠将他口捂住,后背已经一身冷汗。 “喊什么喊,你害怕我们的事不够光明正大?一会喊来了守夜太监和巡逻侍卫,我们俩死定了!”他想死也别扯上她啊,她要疯了! 清玄不再出声,但还在笑,眉眼弯弯,本就绝色的容颜在月下更为瑰丽,那面颊上的淡淡绯红虽然在月光下不甚明显,却妩媚无比。李清瑟有一丝愣神,突然有一种想法,其实若不是他们身份特殊,她直接嫁给他也不错,反正他喜欢她,她也不算讨厌他,而他的姿色又是不错。 李清玄含着笑俯身将衣服捡了起来,一件一件穿上,那动作如高山流水一般流畅优美。“清瑟,你是我的。” “嗯。”李清瑟答着,但心不在焉,脑子里很乱,如今她开始质疑自己,她这么拒绝他们是为了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算是在现代她也有追求者,他们只是对她倾慕,也许是行为太过激进,不然的话……她愿意给他们一个追她的机会。 刚想到这,又疯狂的摇头。天,她到底在想什么,如果真选择了他们便是选择了麻烦,无论是如何在三人中间选择还是如何将这身份之事摆平,都麻烦的很,况且他们身份皆是特殊,哪个都是非富即贵,将来都是妻妾成群,她怎么办!?让她在深宅大院里委曲求全?没门! 正当清瑟纠结着,李清玄已经穿好了衣衫,却没将发冠带好,那如小瀑布的发丝还是倾洒,很是动人。 天旋地转,又是没经过任何招呼便将她拦腰抱起,足尖点地,清瑟只觉得自己仿佛在阿拉丁神毯上飞了起来。此时的飞不同于之前的飞,也许有了心理准备,她淡定了许多。突然,她不淡定了,狠狠抓住他的衣衫。 “你……你竟然不用落地!?”她深深震惊,之前李清泽为她演示轻功之时她有注意,无论是腾空而起还是登萍渡水,皆是有着力点,也就是说,跳起后要落地才有第二次跳跃,但…… 这李清玄竟然根本不用着力点,就这么在空中一顿,又是一个更高跳跃,仙!他难道真是仙! “嗯。”他回答了一下,低头,发现自己怀中之人在月下如此娇俏,忍不住低头一吻再吻。 本就头晕目眩的李清瑟如今真是有些迷糊了,她每天经历的事都如此多,每天都有新问题,一刻不得停息,她有些累了,有时还真想直接随风主流,好坏都是活着,何必坚持那骨气,何必坚持那节操?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吻她,带着他惯有的花香,他的舌头沿着她的唇瓣游荡,却无特别大的气息,只因他此时正秉着气力驾驭轻功。 清瑟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的回应,就当一切都是月亮惹得祸吧,她今天也懒得坚持了,也许她根本就不应该做这没必要的坚持,累人累己,都不如寻得大家的开心。想着便微微张开了唇瓣,任由那带着花香的舌进入自己口中,甚至深处丁香小舌与之纠缠。他的牙齿洁白整齐,他的口中一向是如此清爽,她反客为主,在他口中狂妄的探索着,沿着他整齐的牙齿舔舐到他的口腔壁,而后竟突然来了兴致,带有恶作剧一般狠狠捉弄他的舌根。 李清玄双眼大睁,万万没想到她竟能接受自己,只觉得呼吸加深,浑身血液逆流,猛地向身下涌去,“瑟儿,我……” 刚说着,便觉得身子一沉,两人迅速下落。 “啊――”这声尖叫是李清瑟的,刚刚还飞的好好,现在怎么就突然……噗通……水声激荡! 静宁宫,一片寂静。 小朱子搬了张小椅子坐在静宁宫门口等待着主子的归来,见到主子的身影,赶忙跳起来迎了过去。“主子,您可回来了……呀,主子您怎么……湿了……?”其实小朱子想说是落汤鸡,没好意思说,只好说湿了。 李清瑟懊恼,想到刚刚的情景气不打一出来。“小朱子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心烦,别惹我。”说着便推门进入了主卧,一声重响,狠狠将那门摔上。 东倾月皱眉,眼中多了一丝异色,“怎么弄成这样?” 清瑟气恼,“都是那李清玄,明明自己武功不好,还非要带着我飞,好吧?最后两人一起掉池塘里了,成了落汤鸡。” 东倾月眼神冰冷一片,“我是说你的脖子。” “啊?脖子?”清瑟一愣,赶忙到了镜子前,不看还好,一看吓一大跳,因为那雪白玉颈上,满是吻痕! ------题外话------ 尼玛,累死了,明天8点肯定没法更新,中午吧,咳咳……尽量多更,看官们抱歉! 076,情定东倾月 076, 室内点燃了三盏灯烛,李清瑟只恨这些灯烛太过明亮,因为将她照得无从遁形。(.好看的小说) 打磨得异常平整的铜镜昏黄,此时却该死的清晰,恨不得将颜色都能映射出来,她浑身湿淋淋的,发丝打成捋一束一束地黏在身上,领口微张,雪白的颈子上满是枚红色的吻痕。 吻痕!? 李清瑟大吃一惊,怎么有…… 猛地想起,她与李清玄在藏书阁顶楼,他疯狂吻她……一定是那个时候!妈的李清玄,你就不能干点好事,亲就亲呗,你非弄这么多吻痕干什么?她欲哭无泪,若是有些人以为这吻痕这情深意浓的见证,就大错特错了,刚刚两人根本没投入到那种不知轻重的地步,她不是童子鸡,在现代也有男朋友,什么情况的吻痕是爱情见证,什么情况的吻痕是故意做给人看,她分得清楚,就如同此时这般,这吻痕,是那家伙故意的! 东倾月的目光很冷,浑身散发的气息带着莫名愤怒,更是有两大疏离。 李清瑟长叹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换下湿淋淋的衣服,便在东倾月面前站住,想了一想,“不知现在我现在应该如何称呼你,静妃这名儿自然是不妥,那应该叫什么?东护法?东公子?倾月?月?” 东倾月很是恼怒,五公主竟背着他去干这种苟且之事,如今还敢理直气壮。但随后又猛然醒悟,他有什么资格讲究李清瑟,他又与李清瑟到底有何关系!?他不知,但心却难受无比。 清瑟等了一会,除了见到东倾月面色变了一变外,却没听到他有何回答,无奈一耸肩,“月,我就叫你月吧,你要是不愿意就赶紧说,这称呼好改。”她觉得两人认识时间也不短了,足可以称之为朋友。 东倾月一愣,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眼神,也拒绝告知别人他的想法,头微微一点,算是答应了。 “嗯,既然你答应了,月,作为合作关系,当然,如果你看的起我,也可以说作为朋友关系,有些事儿需要开诚布公。你现在对我有意见是不是觉得我李清瑟出尔反尔,之前分明是说拒绝太子他们三人,如今又跑出去和他们干这种事?”说着,纤细白皙的手指一指脖子上的青青紫紫。 东倾月没说话,不知应该怎么说,他倒没觉得她出尔反尔,就是见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忍不住的生气,这气生得毫无理由,却就是生气,怎么也忍不住,那一块块吻痕刺伤了他的眼,若不是任务在身,他真想冲过去杀了那人。 “你不说话,我就认为是默认了。”李清瑟一耸肩,“这是六皇子李清玄干的,却是强迫我,并非你情我愿,太子他们是不错的男人,目前看来,确实很喜欢我。但……” 清瑟顿了一下,东倾月之前压抑烦闷的心情因为她的一个“但”字升起希望,他微微抬眼,一双明眸无比复杂,盯着浑身湿淋淋的李清瑟,本来这女子落魄的样子毫无美感,但此时的她别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情。 她幽幽叹了口气,苦笑了下。她无法和东倾月说她是穿越而来,也自然无法理解她自己的心情。她穿越到这,莫名其妙被人猥亵后来又莫名其妙陷入乱伦之中,这宫中看似太平,但却其实暗涌波涛,无论是皇妃之争,还是未来的夺嫡之争,包括现在又牵扯了熠教寻找凤珠,总的来说,就是个是非之地。自己一无武功,二无亲人,就这么身单力薄,若是卷入这几大势力里,只是个炮灰而已,这又何必?让她走吧,她本来也不属于后宫,就别在后宫停留了。 “虽然他们很喜欢我,但到底是乱伦,加之我这身份注定了是场身不由己的悲剧,所以才谋求与你的合作离开皇宫,自然更不会和他们牵扯不清。” 东倾月心中好受了一些,一直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你舍得这荣华富贵吗?” 李清瑟扑哧一笑,“这问题之前我们聊过一次吧,舍不舍得我先不说,公主这身份注定了是为国牺牲的角色,那三公主和四公主远嫁和亲自是不说,如今也轮到我了。” 东倾月猛的一惊,刚刚放下的心中心吊起,“和亲?皇上要让你和亲?”他的声音无法控制的加大。 “冷静,冷静,现在是我和亲也不是你和亲,激动什么?”李清瑟哈哈大笑,觉得东倾月的反应实在过激,“只不过我不像那两个公主那么惨,我不用远嫁,只要在皇宫就行了。桑贵妃是那桑国皇女你知道吧?如今又来个凌尼王子,是这一代和亲者,因为那桑国实在没皇女来了,父皇决定让我与凌尼王子成亲。” 东倾月眉头微颦,下意识竟说了赌气的话,“不用远嫁,你还有什么烦恼?既在皇宫享受荣华富贵,又有身份尊贵的王子做乘龙快婿。” “别……我说东倾月,你这是没看见那凌尼王子,他虽然有把,却是个娘们好吗?那桑国是个女尊国你不会不知道吧?虽然那王子是男的,但在他自己的心里他就是个女的!”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李清瑟就烦恼,她不是百合。“和他成亲都不如我直接找个女人过日子了,我喜欢的是男人,强壮的男人,那种有肌肉块,腹部有八块腹肌的铁男!” “是……是吗?”东倾月有些尴尬,他自知自己与铁男无缘,因为常年习得柔功,别说肌肉,就连身上该有的体毛也少之又少。苦笑,看来这早晚是自作多情,自己原本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去换衣服吧,容易着凉。”说完,便站起身来,推门离去。 李清瑟没马上站起身来换衣服,傻愣愣坐在椅子上,目光炯炯地看着远去的背影,刚刚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她的眼中,她虽外表看起来粗鲁却粗中有细,这东倾月不对劲也不是一天两天,今天更甚,她分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愤怒和怨气。 愣了足足十秒钟,她恍然大悟,尼玛,会不会是这人喜欢上自己了!? 她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震惊,一双眼睁得甚大,将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想了又想,包括他为何没第一时间杀她灭口,包括为她治病,包括他差点帮她打通任督二脉。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这事,她还一身冷汗。 因为她如今才知道为何东倾月没马上帮她打通,原来这开脉需要大量内力,而东倾月的缩骨功是需要内力支撑,若是没了真帮她开脉,他几乎就是暴露了,也就是说,他——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为她开脉! 又结合两人在一起的气氛,最早东倾月对她爱答不理,冷冰冰的,如今虽然他面容还是那般冰冷,但更多的是淡然,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 她很乱,十分乱,如果东倾月真的喜欢她……她又是怎么看待东倾月的感情的? 太子、二皇子和六皇子喜欢她,她虽然明白,但却无丝毫感觉,因为她觉得,他们喜欢的是以前的本尊,是因为他们之间感情相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生出的感情,而东倾月却不是,若他真是喜欢她,那便是喜欢如今的她!不是古代的李清瑟,而是她这个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李清瑟! 一丝悸动在心底油然而生,那种感觉的是其妙的。 她是个矛盾的人,在现代,她虽然生在黑社会家庭,但她还是相信真爱,拒绝滥情,拒绝没感情的激情,同样,她也诚心对待每一份感情。可惜……她在现代喜欢的都是有着阳光气质和干净背景的男人,她喜欢医生、喜欢律师、喜欢教师,甚至还喜欢警察,虽然最后每一段感情都以分手和被甩告终,而都是因为她不小心将自己的家庭和背景泄露了出去,但她还是满怀期待着下一个男朋友的出现。 只不过,她在下一段感情里,会小心隐瞒自己的职业…… 东倾月真的喜欢她? 之前彪悍的李清瑟已经荡然无存,如今的李清瑟满面羞红,脸上有着只有春心萌动才有的柔弱害羞。 她不天真,她知道东倾月是个有原则的男子汉,若是他行为不端或者人品不好,想必当初她脱光光时,他早就色心大起强暴了她,何况他有武功,完全有实力强迫她,但他没有,一再是尽量回避视线。 正直,有原则,有正当职业,不好色,不酗酒,斯文不暴躁,还会……医术。艾玛…… 李清瑟的小脸更红了,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脸红彤彤的如灯笼,因为滚烫。她伸手紧紧捂住自己的面颊,胸口中的心脏“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地乱跳,春心大动。这些不正是她的择偶标准吗? 她一直都是憧憬爱情的! 如果……她是说如果…… 如果她得到了凤珠,他真带着她离开,两人或者去熠教,或者隐姓埋名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会是……多么的甜蜜…… 李清瑟无法选择出身,她生下来就注定了她和黑道有扯不清的关系,别说她父亲和母亲,就是她爷爷也是在黑道上混的,但她憧憬过正常人的生活,更是憧憬有个有正当职业的男朋友,难道…… 李清瑟猛然恍悟,难道这就是她穿越来的真谛!?之前情况复杂她一时间没摸清头绪,如今她才惊喜的发现,她的生命重新开始了!她的生活可以自行选择了!没错,这绝对是个机遇!是个大大的机遇! 她越想越兴奋,不自觉开始了幻想。 ……当然,后来发生的种种事,证明了今天她的幻想都是做梦!但无论今后发生什么,发生了多少事态,李清瑟这种向往正常平凡人生活之心都从未泯灭。这些,也是后话了。 当东倾月推门而入时,发现李清瑟面色潮红,表情诡异,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还有,那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淋淋的,更重要的是她的姿势,竟然从他离开到回来,竟保持着这一个姿势未动半分! “李清瑟,你怎么了?”一时焦急,他赶忙冲了过去,一把抓起她的脉,难道又伤风了!? 清瑟慢悠悠地回过身来,看来看一脸焦急的东倾月,心头如同抹了蜜一般的甜蜜。她此时敢断定,东倾月喜欢她!其实他也是她喜欢的类型,只可惜两点。 一点是他那职业有些危险,她还是喜欢一些传统职业,打手什么的她真不喜欢!另一点是她喜欢壮男,但东倾月的身子修长挺拔却不健壮……呸呸呸,真是不会知足,东倾月是多好的男人啊!? 李清瑟一边被东倾月诊着脉,不自觉羞红了脸。她的思绪又开始止不住飞扬——如果,他们出宫,然后东倾月找熠教教主辞职,顺便看能不能申请来一笔养老金,然后两人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男耕女织的生活……呃……如果男耕女织太过辛苦,就让东倾月行医吧,他当大夫,她当护士……艾玛……多么美好的生活!多么有爱的生活! 东倾月皱眉,从脉象上看,李清瑟身体非但无丝毫异常,相反因为开了脉,她的气血充沛,就连那昨日的葵水体寒迹象也逐渐消失,那为什么她的脸,越来越红?她的表情越来越诡异?她的笑容越来越痴傻? 难道……是她的痴傻病犯了!? “呵呵……呵呵……呵呵……”李清瑟没发现东倾月在仔细观察她的脸,她已经陷入极度妄想状态,此时她的脑海里早勾画出一幅画面—— 一个落后小山村,土地贫瘠,百姓生活困苦,就连去一次市集都要走上整整一天的山路,别说是医生了,就是赤脚江湖庸医也没有半个,在这可怜的小山村里,得了病只能等自己痊愈,或者干脆等死,但是! 但是,有一天,小山村迎来了如菩萨般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人皆一身白衣,男的身材挺拔修长,仙风道骨;女的温柔善良,如下凡仙女。原来两人是游走江湖且悬壶济世的善良仙医东倾月和仙医娘子李清瑟,两人来小山村是行医的,为贫苦的山民免费诊治,迎来了整个小村山民的歌功颂德。 【片段一】: “相公,你辛苦了。”白衣女子李清瑟手捧洁白瓷碗,里面是清水,在清水上面漂浮几朵新鲜的小花。 正在为一位老人诊治的白衣东倾月赶忙回过头来,接过白瓷碗,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沐春风,“娘子,辛苦了。”说着,低头一看,见到那碗中小花,面容露出宠溺的表情,“娘子真是心细,知道为夫嗓子撕痛,还知晓用这金银花。” 白衣李清瑟害羞地笑了,面颊粉红。 一旁等待就医的人们对他们两人的举案齐眉赞叹有加。 【片段二】: “哇,你看那大夫多英俊啊。”怀春的村中少女与女伴们害羞躲在暗处,偷偷看正在行医的白衣东倾月,眉眼怀春。 “是啊,仙医娘子真是好运,如果是我嫁给东倾月大侠该多好?”另一女子话语中掩不住浓浓醋意。 而白衣李清瑟恰巧路过,几名女子吓得浑身发抖,自知闯了大祸,低着头,有些胆小的身子开始哽咽。 白衣李清瑟非但没生气,相反笑容款款,声音温柔。“别怕,女子怀春没什么错,只不过你们还小,不懂什么爱情,真正的爱情不是嫁给最威风的人,而是两人相爱,一同经历风风雨雨,只有用时间见证的爱情才是真爱。” 几名女子赶忙如捣蒜般的点头,告谢过后匆忙跑掉。 而白衣李清瑟则是款款走到白衣东倾月身边,两人对视一笑…… 【幻想完毕!】 “呵呵……呵呵……呵呵……”清瑟双眼没有焦距,不知在看什么,一直忍不住傻笑。 东倾月轻轻放开她的手,微微皱起眉,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夫,医术不算精湛,更是不懂这痴傻之症如何医治,心中有些犯愁。 李清瑟回过了神,才发现自己白日梦了很久,有些尴尬,当抬眼看到面前的东倾月时,更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无辜地成为了她的yy对象。 东倾月的修长的手指微抬,一指她的嘴边。“那个……”却不知应该怎么说。 清瑟一惊,赶忙伸手摸自己嘴角,才发现有一些……口水。艾玛!刚刚yy幻想的太过火,张嘴变天流口水都没发现,最后还是被自己的yy对象发现了,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东倾月皱眉,她的一举一动十分诡异,与平时的她截然相反,到底怎么了?难道真是犯病了?想到这个,他心如刀割。“李清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有哪里觉得不对一定要对我说。”虽然他不精于医术,但是为了她,他愿意去研习。 “哦,没没,没什么。”她慌张,“那个……我们睡觉吧,哈哈……”睡觉……上床……她的脸越来越红,不自觉开始向歪了想。 东倾月带着一丝怀疑,“如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嗯嗯,知道了,你去洗漱,我换个衣服。”说着,便丢下她,自己如小蝴蝶一般飞到柜子取了一件最可爱的粉色中衣,而后又如同小蝴蝶一般飞到屏风后面。以前她与他没什么,她不甚在意,但如今她……和他相互有情,她隐隐开始在意他看她的目光。 自然,要穿最漂亮的衣服! 兴致冲冲地将衣服脱了,才恍然想起,她……应该换那个……那个葵水的东西。 低头看着狼狈的自己,尴尬。 这期间,东倾月已洗漱完毕,常年的习惯使然,他处理个人卫生从来都是又快又好,但他走到床前却愣住了,因为他知道,一会两人又是同床共枕。苦笑,她一向睡的好,哪能想到,她在他身边,他如何安睡? “那个……月,有点事麻烦你……行吗?”她的声音犹犹豫豫地从屏风后面传来,短短一句话,差点数次咬了自己舌头,尴尬的要死。 “嗯。”他答应。 “那个……就是……那个卫生棉,呃……就是葵水的那个,能不能帮我拿一个新的?”屏风后的李清瑟囧的要死,以前怎样她不在乎,但如今确认了打算心仪东倾月,又怎么好意思在心仪人面前出丑?恨不得将最完美的一面表露。 “……”东倾月无语,神色尴尬,不过还是到柜子中将那叠好之物送到屏风一旁。 清瑟看着拿着那东西修长的手指,心里甜蜜的要死!——老天保佑,原来我李清瑟也有春天! 东倾月皱眉,她怎么还不接过去?不过还在耐心等待,最终对方还是接了过去。 当李清瑟收拾好,穿着粉色中衣裤洗漱完后,东倾月正半卧在床沿,借着床旁的灯烛,专心致志地看着医书。灯烛光下,他神情专注,平日里虽不算绝色的面庞此时却熠熠生辉,他的双眼不算大,不算长,还冰冰冷冷的,却有种别样风韵。 挺直尖细的鼻梁,被光线折射得富有魅力。他的衣衫雪白,就如同平日里一般,一直是如此干净整齐,李清瑟回想一下,甚至没发现他平日里有丝毫邋遢的迹象。 也许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吧,今日的她看东倾月,越来越帅!越来越俊美! 东倾月皱眉,他知道她在看他,却不知在看什么。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微微叹了口气,放下书,抬起头,“是不是知道我是男儿身后,觉得同床有些尴尬?” “没,没有,绝对没有,舒服的很!”李清瑟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不等他质疑,她赶忙冲上了床,小心避开他爬到了床里侧。将被子盖了个严实,而后紧紧捂住头,一颗心梆梆直跳,觉得整个床都因为这剧烈心跳弄得有些颤抖。 东倾月的医再也无法看进去了,心中十分矛盾。他知道李清瑟如今与他同床是因为怕被太子等人骚扰,其实他也有私心,此时有些尴尬,他借着这个由头与她同床,是不是趁人之危? “五公主,我还是在地上睡吧。”说着便翻身起来。 “不,不,一起睡。”李清瑟急了,一掀开被子直接冲了出来,见东倾月的腿都下了床,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下去,下面凉,你……我有话要问你。” 东倾月微微回头,一双眼眸带着疑惑,“什么事?”难道是凤珠? “呃……”之前粗鲁的李清瑟荡然无存,此时的李清瑟十分小清新,她犹豫,她害羞,“那个……呃……出宫以后的生活,你有什么打算?” 后者一愣,怎么也没想过李清瑟竟问这个问题,若是他人,他丝毫没耐心说上半句,但面对的是她。 东倾月重新回到床上坐好。“回熠教。”还能做什么? “啊?你回熠教?那我呢?我怎么办?”李清瑟急了,难道出宫就扔了她?或者说,刚刚是她自作多情,其实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他眉头一皱,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我……”李清瑟十足小娇羞地低下头,绞尽脑汁,想怎么把这话题打开,心中埋怨东倾月这厮怎么这么死板。“你……是怎么看我的?” 他更是不解,长叹口气,“五公主天资聪慧,国色天香。” “嗯,继续。”她高兴了,抬起头,双目带着激动看着他,希望听到更多表扬的话。 “没了。” 她一惊,“没了?” “嗯。”还有什么?他不懂。 “你……你不喜欢我!?”李清瑟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自己猜错了,刚刚也白yy了?难道人家从来就没喜欢过她? 这话题骤转,此时李清瑟平坦了,但东倾月纠结了,他心思猛一悸动,胸口中的心跳活活露了半拍。“我……李清瑟,你想问什么?”他懂了,不确定。 “靠,东倾月,我们今天开门见山,你喜欢我吗?对我什么感觉?”因为有些失落的激动,不自觉提高了音量,这话刚刚喊出,就后悔,“那个……人家的意思是说,那个……”糟,现在再装纯情,不知有用没了。 室内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十分诡异。 室内只有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却不知是两人其中的谁的。 东倾月为人不苟言笑,话也不多,和李清瑟在一起的一段时间,差不多将他几年的话都说出了口。若是用词语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便是——惊喜,怀疑! 惊喜的是李清瑟明白他的心。 怀疑的是怕自己误解了其意,自作多情。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沉寂的安静中有隐隐的咬牙的声音,他在下定决定。“李清瑟,我也……喜欢你。”虽然有些犹豫,但吐出的字却异常坚定。 李清瑟觉得整个世界瞬间绽放了,明媚的骄阳终于突破了乌压压的乌云,被压抑依旧的忐忑终于放下,太好了!他真的喜欢她!她可以说,其实她也很心仪他吗? 因为兴奋,她直接冲了过去扑到东倾月身上,能感觉到后者身子僵硬,她直接将她扑到床上。“太棒了,太棒了,你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等我们拿到凤珠后就去熠教,等你辞职要了退休金,我们就行走江湖悬壶济世,太棒了。”她高兴极了,甚至觉得美好的未来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东倾月愣愣地被她扑倒在床上,头脑一片空白,刚刚发生的一切犹如做梦一般,这段时间他隐隐知道自己心思,却无法确定,今天……今天竟被…… “回神了,回答我,你到底喜欢我吗?如果喜欢,我们就继续聊聊,如果不喜欢,我也在点摆正态度,反正我李清瑟的性格不是犹犹豫豫适合猜忌,我们有什么开门见山好吗?难道是……你不喜欢我?”她试探地问着。 “不,我喜欢……”刚说了几个字,东倾月赶忙闭了嘴,百种心思犹如条条丝扣,剪不断、理还乱。 “那你以后想和我永远生活在一起吗?”李清瑟高兴,猛然觉得在这古代也不错,既甩开了那黑道背景可以重新开始,又不用隐瞒职业可以交一个真正男朋友,这种生活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何况这东倾月,怎么看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我……”东倾月面色白了,眉头皱得死死,刚刚那火热的血液此时瞬间冻结成冰,因为,熠教,是无半个女子存在!而从未听说过有谁可以成婚,他们皆是一辈子效忠熠教、效忠教主,他能和李清瑟在一起吗,教主能放过他吗? “你不愿?”李清瑟彻底纠结了,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好像喜欢她,但问了出来他却又犹豫,否认了吧,他又说喜欢,如今又,“东倾月,你能不能爷们一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放心,即便是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勉强你,天下男人何其多,没了你,还有别人。那凤珠我也会帮你找,毕竟我们有合作关系。” 东倾月一着急,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身上的馨香将他彻底打乱,“喜欢,我喜欢你!”他赶忙辩解,生怕她不信。 李清瑟的世界瞬间又变为粉红,她笑眯眯的,面颊有丝绯色,刚刚那干脆样消失,重新燃起了小娇羞。伸长了脖子,在他的唇角飞快一吻。“喜欢就好,嘻嘻,其实你也是我最喜欢的类型。” 东倾月难以置信,一双眼紧紧盯着身下的女子,难道……他真的可以拥有她!?她是如此完美,无论是高贵的身份还是倾城的容貌,更是那聪颖的头脑,而他……能配得上她吗? “以后,我们去行医吧。”李清瑟一个用力,将还在愣神中的东倾月推开,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向他。 “行医?”又是一记惊雷,炸的东倾月晕头转向,为何这公主的前一句话和后一句话丝毫没什么关系,而且根本无法猜测到她下一句话要说什么。他确实会一些医术,但这是习武之人必备,最多就是他偶尔看了看医术,离行医的水平还远着呢,何况,他从前是刽子手,如今让他行医? “嗯,是啊。”李清瑟自动忽略了他的僵硬,再次陷入自己的幻想之中。“你想想,等凤珠拿到后,我们去熠教找你们老大,你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告老还乡,辞了职,和你老大要些钱财,以后我们两人就游山玩水,走遍大好河山,当一对神仙眷侣怎样?”她十分兴奋,小脸儿通红,那种惬意自由的生活是她的向往。 也许被李清瑟的激动所感染,东倾月多少也产生了一些共鸣。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他与李清瑟一起跳出红尘,静静体会人生真谛。他……会有这种生活吗?其实对血腥的生活,他也早已厌倦。 “你想想啊,肯定会有一些贫苦的村子没有大夫。”她很高兴,低着头,脖子很疼,干脆就趴在了他身上,“我们就一边游山玩水,一边悬壶济世,免费为那些穷苦的百姓治病,没了药,我们就去山上采,一边欣赏美景,一边采药玩,好吗?” 如此做,她一点不尴尬,也许他早就看了她身子吧,也许两人已经同床共枕,对于东倾月,李清瑟只有熟悉感,绝无尴尬,她喜欢这种感觉,就如同骨与肉,无法分割,细水长流的爱情,一直是她的向往。 东倾月没说话,想着,双眼迷茫地看着床帐顶,他深深被李清瑟所感染,那种逍遥如仙的生活,他向往,他憧憬,尤其是,与她在一起。 “你……喜欢我吗?”清瑟的语调突然降了下来,两只手臂撑起身子,低着头,双眼喊着温情。 他将视线收回,对上了她的眼。她真美,一双大眼闪着灵韵,翘鼻笔直,小口微张,几可见其中隐露贝齿。“喜欢。”这两个字不是他可以发出,就这么莫名其妙而出,犹如从内心地的回应。 李清瑟勾唇一笑,眯眯眼,很是甜蜜,“我也喜欢你。”虽然不是爱,只是喜欢,但是喜欢不正是爱的前提?两人互相喜欢,生活在一起,用点点滴滴构成全部,这不就是爱? 她缓缓俯下身,将唇碰到他的唇上,才发现,他的唇很凉,就如同他为人一般,冷冷冰冰。 但她的内心却十分奇妙,之前冷冷冰冰她不甚在意,因为和她无关,但如今,他是她的了,她就要用自己的热情融化他! 东倾月的眉头忍不住动了动,他第一次被人亲,呼吸都凝结,不知自己应该如何是好。李清瑟发现了一切,嘿嘿,虽然她前世有男朋友,不过在这世上算是重新活过,她的第一次给她未来的男人,她未来的男人第一次给她,这不正是所谓的天作之合? 李清睿、李清泽、李清玄,她李清瑟也只能和他们三人说抱歉了,虽然他们三人也是好人,但他们的身份太复杂,她只想简简单单找一个人厮守一生,所以,也许东倾月更适合她。……sorry…… 她深深吻他,撬开他的顺,品尝他,果然,如想象中那般干净美味。但,李清瑟突然停住,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了?”东倾月忍不住问,话刚刚出口,就后悔,这话说得就好像他欲求不满,其实好像正是如此。 “我说,我亲爱的月,你能不能把这缩骨功收收,如今这样,我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搞百合?”她无语,身下之人随时平胸,但分明就是个女子身材,她怎么受得了?一说女子,不由得再次响起凌尼,一想到那娘娘腔……呸呸,人家是女尊国人需要尊重,好吧,一想到那柔弱男孩,她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东倾月的脸猛地一红,用他原本的样子?……十分紧张。 他将她微微推开了一些,而后只听一阵清脆的骨骼声响,他的四肢凭空长出了一些,哪还有刚刚那娇弱的女子外貌,此时只有一修长男子,温和斜躺在床上。 “亲爱的,我来了!” 东倾月还没将内力收回,就听见李清瑟喊了一句什么,然后身上一沉,已被压住。大窘,“那个……那个……” “月,你好羞涩,我好喜欢。”好吧,李清瑟承认自己已经着了东倾月的道了,也许他没她想的那么好,但她李清瑟从来就是个护短的,只要她自己的东西,就是坏的也喜欢,若是好的就更喜欢,于是,越看东倾月就越满意,深深赞叹自己的眼光。 面对热情似火、激动兴奋的李清瑟,东倾月退缩了,他有种她随时扑上来将他吃了的感觉。 其实李清瑟正是这么想的,没爱的性那叫交配!有爱的性才是性,如今有了,她为什么要禁欲?人嘛,荤素两结合才是营养合理搭配。 她怎么也是现代人,但东倾月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大鹏国人,两人刚刚确定了彼此心意,就见清瑟如狼似虎地向他扑来,他虽然很向往,但还是十分尴尬,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却又不敢一口回绝,怕她想歪。 “来嘛,来嘛,我们圆房。”李清瑟想了半天,终于想到在古代,用什么词可以来描述那件事。 “咳咳……”要不要这么快!?东倾月不止是红脸,内心更是复杂无比,是想!?还是不想!? “哦,对了,”李清瑟一拍脑袋,“我还有葵水。” 东倾月的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她还有葵水,有一段时间让他缓冲了……但事实证明他高兴过早了,因为李清瑟接下来一句话如惊雷一般将他劈得外焦里嫩—— “虽然不能来真格的,过过干瘾总是可以的!” ------题外话------ 呃……丫头看看一会还能不能码出一些当加餐了,估计也得12点,大家别等了,明天早晨起来看。 感谢大家送的月票、评价票和钻、花,丫头谢谢你们,么么么么么 爱死你们一万年! 077,过干瘾 夜色深深,清风徐徐。 静宁宫中如火如荼! “不,别……李清瑟你听我说……” “客套什么,我俩都是这种关系了,叫我瑟儿。” “呃……啊……瑟儿,你现在身子虚,不能有大举动……” “没事,这葵水也不是第一天来,我有分寸,你松开手,不然我把你衣服撕坏了……” “别,听我的瑟儿,我们还未成婚……” “成婚前先试婚,不然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我的真龙天子,我是不是你的真凤天女。”紧接着,只听一声裂锦之音,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房内回旋,那声音将本就高温的房内生生提高若干度,而在李清瑟的一片奸笑声中,无辜的东倾月手足无措,自己身上雪白的丝绸中衣就被生生撕开一条子。 这一条子,撕的很销魂,该露的露出来了,不该露的露了一半,半遮半掩更是引人遐想,看得李清瑟兽血沸腾。 “瑟儿,难道大鹏国有先例这婚前还要试婚?不对啊,明明大鹏国历法严令禁止女子婚前失贞,尤其是皇家公主,若是失贞那便是死罪。”东倾月好容易头脑清明,想了什么。 李清瑟哪管他这些,“放心,今天只是试试,不来真格,我这葵水未走,乖,来嘛,难道是你东西没长全?” 东倾月一愣,没长全?“什么意思?什么没长全?” 李清瑟停下了手中动作,将那撕扯下来的丝绸料子碎块扔到床下,而后一双美眸微眯,不怀好意地凑到他耳边,“你天天用缩骨功,会不会耽误某些地方的成长发育?不然为什么浑身几乎无体毛,身上还有一股幽香?”说完,还在他身上裸露处抓了一把。 之前有些扭捏的东倾月闻此,勃然大怒,这是他的痛处。教内选有一批长相清秀阴柔的男孩子从小教以柔术,会锁骨易容。这是熠教的武器之一,易容男子不同于女子,其优势便是亦男亦女,可随时改变自己的身高体态,让人根本抓之不住,可以说是无面无形人。 而不知是因为柔功的原因还是因为天生便如此,他直到成年也未长出体毛,别说体毛,就身上该有的肌肉也比之普通练武男子少了许多,“李清瑟,你别乱说,我东倾月堂堂大男人,怎么会……耽误什么?” “那你脱了让我看看?”清瑟嘿嘿一笑,人就是很怪,敌强我弱、敌弱我强,若是她碰到霸道之人想必也只能如过街老鼠一般偷偷溜走,但是一旦是对方气势软弱,她就猖狂了起来,如今,因为东倾月的一再忍让,她的气焰越来越嚣张。 “李清瑟,你今天吃错了什么药?难道是你痴傻病又犯了?怎么和平日里判若两人?”东倾月此时有种错觉,这五公主会不会是他人易容?还是……这就是他的一场梦? 若不是梦,平日里睿智机警的李清瑟怎么突然如……流氓一般。 李清瑟是多面的,她就是流氓!在古代有公主这一层皮,但在现代她的背景就是黑道流氓,这便是普通人对她的印象。而也因为这尴尬的背景,她在爱情方面屡次失败。只因她喜欢都是有正常职业的老实男子,但试问,这些本本分分的医生、教师、律师,怎么会和一个黑道大小姐在一起?警察就更不用说。 “月,我没犯傻,以前和你没什么关系自然要保持距离,但如今我跟定了你,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了。”说着,邪笑。 东倾月一愣,“跟定了你”四个字狠狠戳中他的心窝,他心头一暖,正想感慨之时发现李清瑟正拽自己裤子。 “喂,你在干什么?”他慌了,若不是那腰带绑得紧,搞不好现在自己就现了原型。 李清瑟突然邪邪一笑,双眼一眯,“我刚刚在想,你会不会是……白虎!?” 东倾月面色一红,好像被人戳重了痛处一般,神色一变,赶忙一个翻身将她狠狠制服在床上,伸手拿起一旁专门绑床帐的轻纱带子将她两只小手捆得结实。“胡说,那白虎是形容女子的。”说完,又拿起另一侧的带子将她两只小脚也绑住。 “啊——东倾月,你怎么又绑我?”李清瑟大叫,那声音之大简直要划破长空。东倾月吓一跳,这喊声恨不得要引来周围侍卫!赶忙拿起一块干净帕子,揉一揉直接塞入她的口中。 “唔……唔……唔……”李清瑟后悔了,她今天就不该有这种玩闹之心!好吧,人人都有恶作剧的欲望,她也不意外,只不过她好像选错了人,这厮貌似根本开不起玩笑!她可以说她后悔了吗?如果再给她一个机会,她绝对不会开这个过火的玩笑了。(.) 想到这,她就想拼命喊出,让东倾月再给她一个机会,她不闹了,她错了。可惜,她的口中塞着纱布,喊出来的话也真就变成了“呜呜呜呜”。 东倾月面红心跳,口干舌燥,他不敢为她松开,他怕自己也把持不住,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就在两人袒露心意之前,他都对她有欲望,何况如今,若不是她的身份特殊,若不是她此时来了葵水,他觉得……也许自己也会沦落。 “呜呜呜呜——”一旁的李清瑟挣扎着,呜呜呐喊着,想说——我错了,东倾月,放开我吧,刚刚是我闹过火了,放开我,我们好好睡觉。 但是东倾月哪敢放? 低头看着挣扎的她,他很是不忍,她定然很难受吧。最终,他一咬牙,伸出两指飞快递在她身上几处穴位上重点,李清瑟挣扎了几下,而后就沉沉睡去。这便是睡穴。 见她睡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她口中的轻纱取了出来,看着她的睡颜,想到她刚刚对自己说的话,他心头一软,突然有冲动,触碰了她的嘴唇。 一声长叹,将她放平,而后拉起被子,为她仔细盖上。 一阵清脆骨骼响动,东倾月又用缩骨功恢复了女子外表,穿上衣,套上鞋子,轻轻推门而出。 今天他很乱,他一直对她是有悸动的,也许也是喜欢她,但却从未有一天能想象到两人能互说心事,能将这心底最大的秘密搬上水面。 惊喜!大大的惊喜!他没想过他东倾月竟有如此好运,但与惊喜同时而来的还有更多麻烦,无论是李清瑟身上的麻烦还是自己身上的麻烦,无论是来自大鹏国皇宫的麻烦还是来自熠教的麻烦,这一切,都需要他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抬头望月,那月又圆又皎洁,就如同自己在熠教中无数次所见一般。 但,月是那轮月,月下却已时过境迁,月下之人也没了之前的无忧。 想了许久,东倾月的眉头狠狠一皱,下定了决心。无论未来要面对什么,他都要和李清瑟在一起,坚定不移!无论有多大的困难,他绝不退缩。瑟儿,是他这一生第一次想要的人,也许也是最后一个。 圆月硕大,孤寂,摇摇挂在天上,哪知这世间凡尘之忧?世人都遥想那天上人间,但高处不胜寒之苦,又有几人可忍受?前后千年,过往悠悠,无外乎三个字——愁、愁、愁。 天亮了,花开鸟鸣,人醒。 但刚刚合眼不久的东倾月只听到耳边一声惊叫,赶忙提起内力,处于戒备状态——她有危险!? “东倾月,你个混蛋!你又绑我整整一夜!两次!你竟然绑了我两次!”李清瑟要疯了,嗷嗷大叫。 刚刚还有丝迷糊的他立刻想了起来。糟!昨夜因为头脑杂乱,将李清瑟嘴上的纱布取下,竟忘了给她解开手脚上的纱绳。赶忙一翻身,几下便解开她脚上的绳子。 而李清瑟二话不说,伸出那纤长的美腿就往东倾月身上狠狠踢去,那架势绝不留半丝情面,目标简单明了——他的胯下。 东倾月赶忙提起了注意力,就在那美腿到达目标的瞬间,他的手死死抓住她的小脚,后背上冒了一层冷汗,因为——别看这李清瑟身材娇小,不识武功,但这腿劲儿绝对不小,若是不小心被踢上,就是不残,也没个好下场。 这只脚没踢中,还有另一只,只听一声娇喝,微微风响,李清瑟另一只小脚也到了。 东倾月又是一身冷汗,将另一只脚也控制住。“瑟儿别闹。” “别叫我瑟儿,叫我五公主殿下,哼。”李清瑟嗷嗷叫着。 东倾月觉得额头出了汗珠,“是昨夜你自己让我叫你瑟儿的。” “我后悔了还不行?昨夜我还没让你绑我呢,你不照样绑了我整整一夜?哦,不是,这是你绑我的第二夜了。”李清瑟要疯了,她是这天下最倒霉的女人,试问哪个女人被自己男朋友绑了两夜在床上? 东倾月眉头微皱,没生气,只是慌张解释,“瑟儿,你听我说,第一次绑你确实是我的不对,但那时你我并无关系,我向你承认错误还不行?这一次,确实是我错了,昨夜我很乱,点了你的睡穴就忘了摘下这纱布,你打我骂我都行。” “哼,男人嘴里没一句真话,现在说打你骂你都行?那你还抓我脚?让我踢两下解解恨不行?” 东倾月欲哭无泪,“瑟儿别闹了,若是打别处,我东倾月要是喊半句疼,天打雷劈!但……你踢的这地方万万不可受伤。”说着,自己都很尴尬。他平日里便冰冷不苟言笑,无论遇到何种情况皆遇事不乱,也许这天下能将他弄的手忙脚乱的也只有李清瑟一人了。 刚认识时便如此,现在更是如此,也许,未来会永远如此。 这李清瑟仿佛就是他的克星,将他吃得死死的! “你放开我的脚,我不踢你了,我胳膊疼死了!”李清瑟声音也柔了下来,刚刚自己确实是……没什么轻重,若是真踢上,就她那跆拳道黑道的功力,搞不好就……残了,这可是她未来的夫君啊,弱真是这地方残了,吃亏的也是她自己。 “啊?”东倾月一慌,赶忙放开她的脚,根本就没想过能不能再次被踢,立刻去解开她手上的纱绳。“很难受吗?” 李清瑟没好气地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伸手揉了揉手腕,“你被绑一夜试试!?” 东倾月却突然笑了出来,而后点了点头,“嗯,被绑过夜确实难受,我曾经被绑了整整十天。” 清瑟愣了,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好奇地抬头看他,“真的?”眼中有些疑惑,其实她与东倾月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莫名的,她就是相信他,她觉得他不是那种乱说话之人。 东倾月下了床,走到梳妆台一旁,拉开匣子,从中取出一只精致小盒。回到清瑟身边,将那小盒打开,瞬时,一股淡淡香气散来。“是,几年前的一个任务,那时我还不是熠教的东护法,只是熠教的一等杀手,伪装成被掳舞姬到玥国一个帮派,刺杀他们的首领,一路上一直被绑着未曾松开,整整十日。” 他的语气淡淡,面上还是带着淡淡冰冷,但却比之之前温和许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喜欢李清瑟,但多年习惯使然,他已尽了自己最大努力控制表情,暂时,这便是他的极限。 清瑟听着,微微低着头,刚刚那种暴躁的怒气瞬时消失无踪影。罢了,其实她的错在先,若不是她昨夜闹的太为过火,他也应该不会那么失态。 他的手指沾取带着花香的膏体,而后一点点擦在她的脖颈上,手到之处,一片冰凉。李清瑟皱眉一愣,“这是什么?” 东倾月眸子闪过一丝冰冷,但马上便被他强制压了下去。唇角淡淡勾起,他努力对着她微笑,他不是不会笑,但行驶任务时的微笑假面,他不愿对着清瑟用,他想真诚的笑,虽然此时十分困难。“这是百花凝露,最能消除淤痕。” 李清瑟想了一想,如此耳熟的名字……瞬间想起,二皇子李清泽也送了她一些,让她用来……擦屁股。李清泽对她也好,可惜,他们之间注定了有缘无分,只能惋惜说再见。 但马上,清瑟想到一件事,东倾月说给她去淤痕,在脖子上……靠!她差点忘了,昨天晚上李清玄那厮竟在她脖子上弄了那个东西,天,她被别的男人弄成这样,今天竟要自己男人来…… 赶忙一把抢下那盒子,“我自己来就行。”有些心虚。 东倾月也没阻拦,“之前的事,我不在乎,因那时你不属于我,但我已决定,从今往后,就算牺牲我生命,也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正拿着盒子的李清瑟一愣,心中骤暖,有丝羞涩,这种被保护的感觉……真好。除了被保护,还有被信任,他竟然都不过问到底是谁将她弄成这种样子。但他不问,不代表她不说,既然决定了和他在一起,就不想有丝毫隐瞒对方。 她将自己发生之事,原原本本都讲了出来,除了自己穿越的事实,她只告诉他,她的痴傻之病突然痊愈,而之前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其实这些也是实情。 东倾月听着,有时沉思,有时目光生冷,有些时眉头微微皱起。她说完后,他才开口。 “和我走,没了这荣华富贵,将来也许是风餐露宿,你……可曾想过?” 李清瑟冷哼了下,“你还真当我是温室里的花朵,就是寻刺激跟你走?错了,这皇宫虽好却多了身不由己,随时都有危险,处处都没有自由,这宫,我是一定要出。” 东倾月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他心中的想法,其实……人生在世,哪有真正的自由?李清瑟只知道在皇宫中身不由己,其实在江湖中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只不过,他不想说出来,让他自私一回吧,他怕她不愿与他同去。 …… 大鹏国五公主的二十四节气歌经过户部与学士院的改造,如今传遍了大鹏国的角角落落,此时别说是那妇孺,就是那自诩清高的文士也偷偷哼唱几句。 其效果自然是十分显著! 如今这二十四节气一方面被种田的百姓所接受,在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种田经验外,又多了一个参照,更多的是这节气歌朗朗上口,调子清晰明快,一边干着农活一边哼唱,别有乐趣。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二十四节气歌其中参杂了需要大鹏国人必须了解的律法常识,知了法,百姓们平日里行为也有了规范,更是不会被人轻易敲诈!有些思想不正的文人就是喜欢敲诈朴素无知的百姓。 此时,别说是大鹏国,这二十四节气歌犹如插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片大陆,身子整个天下!而大鹏国五公主的容姿和睿智也通过各国使臣传扬开来,一时间大鹏国五公主就如同天人一般被天下人所传诵。 御书房,龙颜大悦。 压抑的御书房时不时传来皇上爽朗又不失沉稳的笑声,就连外面的宫人也受到了传染一般,心情愉悦。 总管太监福公公偷偷向御书房内看了几眼,而后也笑弯了眉眼。一抬头,看见远方一道倩影款款而来,赶忙迎了上去。“奴才给五公主请安。” 一身绿色宫装的李清瑟赶忙扬起阳光的笑容。“福公公不要客气,父皇呢?” 福公公将手上的拂尘斜放在臂弯,回过头微微看向御书房方向。“皇上正在御书房等公主呢,今天皇上十分开心。”作为皇上身边的公公,从不多嘴,许多人更是重金贿赂福公公以求其透露皇上心情,但都被福公公一一拒绝,而今日,竟主动告知五公主,可见其对五公主的喜爱与尊敬。 “谢谢福公公,那我去了。”说完,便款款而去,一举一动,高贵贤淑,十足的皇家公主典范。 其实这宫中不止是福公公,所有太监都十分尊敬五公主,只因为五公主对太监们的尊重,她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并非因为有何目的。她曾有名言,太监们即便是净了身,也是男人!男人不男人,并非有无那个器官,而是骨气。 就这短短两句话,多少太监偷偷抹泪,又鼓舞了多少自暴自弃之人。他们没机会去伺候五公主,但若是有机会,都想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尽心伺候。 当然,这些话自然是从小朱子的口中流出。 “儿臣见过父皇。”进了御书房,清瑟福身问安。 “瑟儿快起,来来,过来看看这些。”李清瑟话音还未落,皇上便开口,招手她前去。 清瑟有丝好奇的上前,竟发现皇上递给她一个个奏折。清瑟颦眉,这……一个公主,一个后宫之人,有权利看奏折吗?这样会不会不妥?皇宫之中,必须要小心才是! 皇上抬眼见到她拿着奏折犹豫,不由得微笑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赏。这瑟儿之心念远远高于三、四公主,荣辱不惊、处事谨慎,甚至可与那太子与二皇子相媲美,只可惜,她不是他女儿。 但转念一想,他的命是瑟儿母亲所救,而如今恩人已去,瑟儿自然就是他的女儿,待她,甚至要比待自己亲生女还要好。想着,便了然地点了点头。“无妨,打开吧。” “哦。”既然皇上都应允,她就没必要矫情,淡定帝打开奏折,仔细看去,大吃一惊,原来……这奏折为各地官员所写,字迹不同,文风不同,但所说之事却不尽相同,都是对五公主的歌功颂德。 他们写的感情诚挚不诚挚,李清瑟不知,但这赤裸裸大篇幅的赞扬,倒是把她看得面红耳赤,若是真如这些奏折所说,她哪还是人!?比仙女还仙女,恨不得智比文曲星,貌似九天玄女,心如观音菩萨,总而言之,她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这货不是我! 皇上看见李清瑟淡定地看了看,而后又淡定地合上,最后淡定帝轻轻放到御书案上,脸上毫无狂喜与虚荣,对这并非亲生的女儿更是欣赏。“如何?瑟儿有何感想?” 李清瑟幽幽叹了口气。“回父皇,他们说的太夸张了。” “哈哈哈哈——”清瑟的话音未落,又是皇上的大笑声。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梁贵妃娘娘、桑贵妃娘娘和凌尼王子到。”御书房外,是福公公恭敬的声音。 “嗯,宣。”皇上坐定,神态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严沉稳,而李清瑟也退到了一边。 四人入内,为皇上请安。而后李清瑟又为三位娘娘请安。 李清瑟觉得身上有些难受,一抬头,竟看到皇后娘娘在皇上看不到的角度,深深看着她,皇后的眼神带着算计,但掩不住的是冷意和恨意。 清瑟大汗,哎……她只是个公主,这皇后娘娘就如此恨,若她是嫔妃,估计已被皇后活活弄死了。 梁贵妃冷冷一瞥皇后,而后含笑面对李清瑟,“瑟儿,这二十四节气歌真是解了你父皇的忧,想必你父皇没少赏你吧?”那语气少了威严,多了亲昵,昭告他人,清瑟是她的人。 李清瑟后背一层汗,心说,梁贵妃娘娘,您就别来添乱了。但还是很严谨的回答,“回母妃的话,能为父皇解忧,全是运气,碰巧而已,父皇抬爱,送了儿臣两样宝物。”心中却想说,父皇啊,我用这两件东西换你一件东西,成不?我只要凤珠。 皇上看着清瑟眼中满是赞许,梁贵妃也由衷的笑,这五公主,她喜欢,是个聪明人。 皇后却不高兴,又是瞪了她 桑贵妃妩媚一笑,在外,她将她的英气全然收回,表现出的只有这勾人如狐狸一般的媚态。“皇上,臣妾前来是为了五公主的婚事,既然上回将联姻之事敲定,那便选个良辰吉日,为瑟儿和凌尼完婚可好?” 李清瑟腿一软,差点跪下。桑贵妃啊,她还宁愿桑贵妃像皇后那样恨她,看不上她,这飞来艳福,她吃不消啊。再看那一旁角落里的凌尼,小脸儿很低,很红,很娇羞。楚楚动人,别有一种美少年的魅力。 皇上深深看了清瑟一眼,而后一声长叹,作为一国皇帝,也有无奈。“好,就交给钦天监,选个良辰吉日,便将这婚事敲定了吧。” 梁贵妃温柔一笑,对着皇上福了下身。“皇上,臣妾来也有一事,也是关于瑟儿的婚事。” 李清瑟顿时傻了,艾玛!梁贵妃,我李清瑟可没害你啊,你可千万别坑我! 皇上一愣,“哦?爱妃所来也是有关瑟儿婚事?说来听听。” “回皇上的话,臣妾的侄子,镇国元帅的亲孙子,从二品骠骑大将军梁允厉您可记得。”说着,向皇上飞去一记飞眼。 皇上呵呵一笑,“爱妃的侄子,便是朕的侄子,朕怎会忘记?这梁允厉今年双十年龄,文韬武略却了得,丝毫不亚于泽儿,这允厉与瑟儿的婚事有何关联?” 李清瑟突然心中大叫不好,艾玛,梁贵妃,千万别害我,求你! 但她的祈祷失效。 “臣妾听闻桑姐姐说,瑟儿与凌尼王子的婚事情况特殊,除了凌尼王子,瑟儿可再行选驸马,臣妾是想,允厉还没妻子,可否来个亲上加亲,招其为驸马?”梁贵妃微笑着看向李清瑟,心中暗说——小丫头,你就感谢本宫吧,本宫那侄子可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更是本宫父亲镇国元帅的亲孙,将来的接班人,手握军权。 李清瑟欲哭无泪,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凌尼还不够,怎么又来了个允厉? 皇后一愣,万万没想到梁贵妃竟是为了此事,她也慌了,“皇上,之前臣妾便与您说过,瑟儿与茗寒的婚事……” 李清瑟只觉得眼前一黑,有种想晕倒的冲动,天啊……杀了她吧,怎么又把崔茗寒扯了进来? 凌尼好奇地看向众人,他从未想过大鹏国五公主只娶他自己,但不得不说,他家妻主好像还很受欢迎嘛。当看到李清瑟的容貌时,凌尼忍不住脸红,再次低下头去。 “瑟儿与我家允厉才是天生的一对。”梁贵妃怒了。 “妹妹这是哪儿的话,茗寒与瑟儿在宫内为同窗,感情自然了得,总比没见过面的要强吧?”皇后也当仁不让。 李清瑟头晕眼花,彻底想晕倒。 桑贵妃嘴唇勾笑——玄儿啊,你的对手还真多呢。 ------题外话------ 多300多字,补上一章吃的字数,么么,丫头不占便宜,一点点都补上嘿嘿。 对不起看官,因为故事框架设计,暂时女主不能破身,后面还有太多情节,想吃肉的看官们,丫头只能挤出一点肉汤给你们喝喝,么么~以后的肉会大大的有,激烈的肉肉与曲折的情节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看官们您就瞧好吧。 感谢看官们对丫头的支持,不知丫头的加餐,看官们满意否? 对了,推荐好友的玄幻np文《兽兽——懒兽宝典》,作者:破荷包。很好看~np文荒的看官们可以去瞧瞧哦~~晚安! 078,强暴 御书房,梁贵妃和皇后,争执不下,两人都有侄子,一文一武,皆是人中龙凤,如今都想和皇室攀上关系,而若是想攀关系,就少不得娶一位公主回家,如今这大鹏国皇室只有五公主李清瑟一人,无论喜欢与否,这五公主,他们母家都娶定了。[.超多好看小说] 李清瑟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一个那桑国凌尼王子,怎么又跑出来两个替补驸马? 凌尼的纤长身子在宽大云袍中显得娇小,虽然他个子在大鹏国男子中也不算矮,但却没有男子该有的气质,柔柔弱弱站在角落,满脸都是一种期待别人欺负的感觉。看得李清瑟眉头忍不住一皱再皱,虽然知道他情况特殊。 桑贵妃则是站在一旁冷笑不语,虽然十几年过去了,她多少能习惯大鹏国女人争风吃醋的犹如那桑国的男人,不过还是乐此不疲的观赏,有趣。 “皇上,您之前可是答应臣妾了,崔家对皇室忠心耿耿,尽忠尽孝,想娶一位公主回家有何不可?您忘了之前您的话了吗?”皇后急了,一扫之前的温婉。 梁贵妃冷冷一笑,“皇后娘娘是不是年纪大了,怎么开始忘事了,皇上是说过将公主嫁入崔家,但说的是四公主,其结果呢?是那崔家大公子看不上四公主,如今还好意思提这事儿?要是本宫啊,恨不得皇上将这事赶紧忘掉。” “你……”皇后被梁贵妃堵得哑口无言,想到那侄子她就头疼,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就不知随和谁的倔脾气,当时四公主心仪他,而崔家希望与皇室亲上加亲,这婚事天作之合又何不好?而她那大侄子崔茗寒死活不同意,最终四公主含恨远嫁。 一提这事儿,皇上面色也不好,那崔家又要娶公主,又要挑挑拣拣,确实让人恼怒。 “皇上,允厉那孩子你见过,十四岁便上战场,为我们大鹏国打胜无数次胜仗,身上的伤,比京城有些富家公子一辈子见到的都多。流出的汗水,比京城有些富家公子一辈子流的都多,为了大鹏国鞠躬尽瘁,却耽误了终身大事,至今二十有五还未曾娶妻,将五公主许配给允厉,那正是我们皇家对功臣的表彰,臣妾说的对吗?”梁贵妃所说的每一句都针对皇后,却是字字见血,将皇后说得脸越来越白。 李清瑟欲哭无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皇宫绝不是个舒服的地方,她要想办法尽快找到凤珠,拿着和亲亲东倾月远走高飞。 桑贵妃一耸肩,妖媚的眸子甩不不屑。“多大点的事儿,争得失了身份,让瑟儿全收了不就行了?” 李清瑟听到桑贵妃的话差点直接晕倒,女尊国人就是女尊国人,牛! 还好她声音不大,皇后和梁贵妃没听清。 皇上想了一想,抬眼看了下李清瑟,皇后和梁贵妃两人立刻停了嘴,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皇上,因为她们知道,皇上那一眼,已有了决定。 “瑟儿,你怎么看?”皇上的语调沉稳,听不出喜怒,无法从他口中找到任何判断的线索。 李清瑟很想说,哪个都不要,但那话还没到嘴边,大脑一个直觉告诉她,要真这么说,皇上肯定不高兴,于是,那话到嘴边猛然一转,“儿臣全凭父皇做主。”说着,还娇羞一笑。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略带责备地看向皇后和梁贵妃两人,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个孩子懂事。“瑟儿啊,先将这婚事放一放,你这二十四节气歌解决了大鹏的难题,朕定当重赏,你来说说,你想要什么?” 李清瑟又是一张嘴,那话到嘴边又是没说出来,其实她想说――凤珠。最终却悲催的话锋一转,“为父皇解忧是儿臣的本分,怎可以此来邀宠?”她想哭!她想嚎啕大哭,和皇上打交道真是累,让她选择,她不敢选;让她要东西,她不敢要!悲催。 皇上眼中的欣赏越来越多,“好,真是朕的好女儿,那朕今日便要赏你个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之物。”说着,还顿了下,卖起了关子。 别说李清瑟好奇,就是皇后、梁贵妃和桑贵妃也都十分好奇,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之物? 李清瑟双眼大睁,面颊绯红――凤珠!凤珠!凤珠!凤珠!凤珠!凤珠!她在心里无声的呐喊。 皇上了然一笑。“天下女子最大的心愿,便是嫁给心仪之人,而朕如今便给你这个权利,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 众人哗然,公主的婚事自己做主!?这别说是在历代大鹏国,就是全天下的国家公主都从未有过的殊荣!别说公主,哪怕是皇子,婚事也是多半不是自由的。 李清瑟嘴角微微一抽。尼玛,期待的越大,失望的越大,至理名言!她还以为给个什么呢,竟然是这个。她可以将这全天下女子的殊荣换成凤珠吗?有了凤珠,她除了了自己选择夫君还能自己选择想要的生活。 皇上微笑,看见直言的李清瑟,直觉以为她因为这天大的消息高兴傻了。“还有,你所选择的男子,不允许拒绝。” 清瑟心中哀叹一口气,但还是佯装高兴,跪了下来,“儿臣谢恩,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事情告一段落,最终这选驸马的主动权交还给了当事人李清瑟,她更是推脱说婚姻大事要仔细考虑,暂时回绝了皇后和梁贵妃两人。 皇上民主?李清瑟心中冷哼。那貌似沉稳实则狡猾的皇上才不民主,他是不想得罪梁家和崔家,最后把这棘手之事丢给她了,不过转念一想,皇上如此做也是对的,凡事不能做绝,一个红脸一个黑脸才是王道,只不过皇上选择了做那好人的红脸。 几人从御书房走出,皇后走在最前,接下来的是桑贵妃,而梁贵妃与李清瑟则是次之,最后是凌尼王子和众多奴才。 “瑟儿啊,自从皇上寿宴后,你还没去过本宫那儿呢。”梁贵妃拉着李清瑟的手,语调温柔,但那音量不低,说给前面的皇后听。 果然,皇后暗暗咬牙切齿,高声一唤。“喜儿。” “奴婢在。”身后跟随的皇后贴身宫女赶忙上前,与之同来的还有一名宫女和两名太监。“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站住了脚步,斜斜向后一扫,“这地方乌烟瘴气鱼龙混杂,我们绕道走,去念慈佛堂拜拜香,去去晦气。”念慈佛堂就建在后宫,规模不大,专供后宫嫔妃偶尔吃斋拜佛用。 梁贵妃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指桑骂槐的本领丝毫不逊色,一只手拉着李清瑟,另一只手还如同慈母一般帮清瑟将耳边的碎发理了一理,“瑟儿再忍忍,确实乌烟瘴气了一些,但马上就要清净了。”那意思是,皇后一走,空气清新。 李清瑟浑身大汗,尼玛,你们俩争男人争权利争宠爱,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是无辜的好吗,别把她扯进来。 皇后大怒,狠狠转身要走,但瞬间便停了下来,强忍怒气地转过身来。“五公主,明日来未央宫,切勿忘了。” “啊?啊?”李清瑟一愣,皇后什么意思?明天去未央宫?那口气好像之前她答应了一般,莫名其妙。不过梁贵妃敢不给皇后台阶,她哪敢不给?“是,母后放心,明天儿臣会按时到未央宫的。” 皇后这才将一直吊起的气喘匀了一些。 桑贵妃一挑眉,也跑来凑趣,“那今天晚上去本宫的怡景宫,瑟儿也不要忘了。” “……”李清瑟纠结,“是,母妃放心吧。”哭! 桑贵妃心中暗笑着,带着凌尼而去,临走之时,凌尼还忍不住偷看了几眼李清瑟,越看脸越红,在他从小所接受的教育里,妻主越是抢手,越是好。看来皇姑姑为他所选的妻主确实万里挑一的不错。 皇后与桑贵妃走了,梁贵妃也自然而来的将“香饽饽”李清瑟领到了自己霓裳宫。 之前李清瑟就已是贵宾待遇,如今,更是待遇更优,才进来一会的时间,梁贵妃便赏下了金银财宝无数,而清瑟则是使出浑身解数哄梁贵妃开心,但脑子却是疯狂运转。 既然这皇宫有凤珠,除了皇上定然也有人知道吧,皇后多半知道,她直觉觉得皇后知道一些其他嫔妃不知的内幕,就如同她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一般。 她思酌着,要怎么开口问起,怎么问才不突兀。 “瑟儿,你在想什么?”梁贵妃看见李清瑟愣神,细心问道。 清瑟惊醒,陪着笑,“儿臣在想,这么多宝物放在舒云宫,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梁贵妃被逗乐了,“傻孩子,自然是安全的,宫中人多手杂,小偷小摸自然是有,但这些奴才却不是傻的,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他们知道,宝物,尤其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都是皇宫记录在案,即便是他们冒着危险拿出宫去,也没人敢帮他们销赃。” 李清瑟了然的点了点头,瑰丽的眸子一转,凭空装出了一些无知。“那父皇把珊瑚屏风和龙眼夜明珠给了儿臣,他还能有什么宝物啊?” 梁贵妃扑哧一乐,心中暗笑这没娘的孩子确实少见识。“你呀,这话也就在霓裳宫和本宫说说罢,出去了可万万不能说,给这皇家公主的身份掉价。皇上赏你的宝物确实是世间难得,但却是皇宫宝物的冰山一角。” “哦?父皇还有更厉害的宝物?”她将嘴张成一个愚蠢的“o”,“母妃您知道父皇最厉害的宝物是什么吗?”这话问得绝对有水平,重点不是在那宝物是什么,而是在梁贵妃知道还是不知道。 梁贵妃当然要“知道”了,只见她神色微微收敛,仿佛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睁开眼。“是凤珠。” 李清瑟浑身一僵,是因为兴奋的僵硬,那种兴奋甚至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凤珠?凤珠是什么?有什么可神奇的?” “这个,本宫不知,也不知这凤珠是何时开始出现在皇宫,但……”她顿了一下,她的一顿也将李清瑟的呼吸屏住,“自从这凤珠出现,皇宫就没太平过,刚开始,皇宫夜夜都要进这武林人士,为此,皇上培养了更多暗卫死士,十几年过去了,这风波也渐渐平息,不过……前几日,本宫听说有人潜入御书房,虽这消息并非传开,但本宫却觉得,此人也是因凤珠而来。” 李清瑟皱眉,这梁贵妃说与没说没什么两样,不过最起码也确定了皇宫中定有凤珠。“父皇有什么宝物,难道不给后宫嫔妃们看?这男人也忒小气了。”状似冷哼。 梁贵妃却笑了,用香帕掩着嘴,眼中却有苦涩。“富贵人间的家主与主母多少都有隔阂,何况是这皇宫中,皇上嫔妃众多,一份心思分了千百瓣,又如何做到情深?”停了一下,而后苦笑,“还好本宫生了泽儿,若是生了个公主,应该更为忧愁吧。” 清瑟有些被她感染,只有与自身产生共鸣,才能如此有感而发。 说到这,梁贵妃执起她的手,“瑟儿,本宫的侄子,骠骑大将军梁允厉绝非是那种薄情之人,不然也不能二十有五还孤身一人,你可要珍惜机会啊。” “嗯,儿臣一定好好思考。”汗,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这婚姻事上。刚刚梁贵妃打了茬,李清瑟有些话想问还没问出。“皇后娘娘的位置高了些,其实最终不还是和后宫嫔妃一样?”李清瑟试探着问,小心翼翼,她怕不小心引火烧身。 梁贵妃身子一僵,可见清瑟戳中了她痛处,苦笑着自嘲。“发妻就是发妻,皇上与皇后所说的,自然要比其他后宫嫔妃们说的要多。瑟儿,你也算是幸运的,那三公主和四公主远嫁和亲,虽是嫁给他国国君,但一个是续后,一个是贵妃,哪有你这般来的自由,将来注定做正妻。” 被梁贵妃这么一说,就是能言善辩的李清瑟也不知说什么了,在者,她也没心思再去周旋。这后宫嫔妃,知道皇上秘密最多的应该就是皇后,若是皇后不知,其他嫔妃也定然不知,所以,她还真应该去未央宫。 只不过,未央宫一路凶险。 当李清瑟拿这梁贵妃赏赐的宝物离开霓裳宫时,已是下午。 “主子,您在想什么?”小朱子见公主蹴足已久,就这么呆愣愣地仰头望天,忍不住问出了口。 李清瑟在想怎么去皇后那套话,她帮梁贵妃弄了那个天舞,如今全后宫都觉得她与梁贵妃是一伙的,她又怎么能在皇后那得到什么? 除非……她答应与崔茗寒的婚事。 不过,她再次皱眉,皇后的崔家想要的不是她李清瑟,而是五公主这个身份,只要娶了过去个身份便可,大可不必自作多情地觉得以后能交心。烦啊……烦啊…… 小朱子手中捧着梁贵妃赏下的宝物,见自家公主不想说话,便也闭了嘴,在李清瑟身边安安静静站好。 李清瑟闭上双眼,眉头紧锁。 她后悔了,当初就应该咬牙坚持中立,梁贵妃随便扔她一根幸运的橄榄枝,她便屁颠颠地顺势而上,草率!真真的草率!此时没有可时间逆转的时空门,不然她真想回去给当初的抽两个大耳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突然,清瑟眉头动了一动,双眼猛地睁开,因为她有了一个主意――三方鼎立!如果此时只有皇后与梁贵妃两人对立,那她的位置就必须明确尖锐,但如若是把桑贵妃也搬了来,那就达到一种平衡。突然将桑贵妃卷入,皇后自然也不会相信,但她却有一个方法让皇后得到好处!这个好处比那皇上寿宴的天舞还要有收益! “小朱子,你将东西送到静宁宫,之后你就在那呆着,我去怡景宫。”主意已定,便准备转身就走。 小朱子一愣,这是自家东西为什么要送静宁宫?公主为何去静宁宫他是知道,为了躲避那三尊大神,但现在这架势好像要在静宁宫久住了一般。实在是好奇,最后尝试着问了问。“主子,您确定是要将东西送到静宁宫?” “嗯,是。”聪颖的她马上明白了小朱子什么意思,却又不知怎么解释,罢了,就让他纳闷去吧。 …… 怡景宫。 桑贵妃与李清瑟相谈甚欢,桑贵妃虽然在大鹏国呆了十几年,表面上已经被大鹏国男尊女卑同化,其实那也只是表面,她内心里还是女子为大,男子卑微,就如同此时。 她与清瑟坐在主位,用一种家主之间的气势交流,而李清玄和凌尼坐在下位。 凌尼还是害羞,垂着头,那细致白皙的颈子因为他低头的动作微微露出,在盈亮的棕黑色发丝中更显得神秘诱人。而相反,一脸妖孽像的李清玄却没他那般安然,他是土生土长的大鹏国人,崇尚男尊,但此时的气氛,他就如同小媳妇一般存在。 很想反抗,但抬头看到自己那强势的母妃,最终还是无声的认输。因为进一步说,母妃最后可以帮他想办法迎娶李清瑟,退一步说,他……真的打不过他母妃,他母妃当年可是那桑国的第一勇士!再抬头看了眼李清瑟,发现后者与桑贵妃聊的开心。 最终,长叹了口气,今天怎么看也没有他插足之地了,自取其辱,还不如打道回府,于是,告退了桑贵妃,他便回了自己的无忧宫。 本来还在夸夸其谈的桑贵妃突然停了下来,妩媚的大眼眯了一下,闪过暧昧。“瑟儿,本宫也累了,凌尼刚来大鹏国思乡孤独,你带着他在宫中转转吧。” 李清瑟下意识地看了眼凌尼,见到对方羞涩中的含情脉脉,浑身一抖,还是失了气节。“是,母妃。” 于是,两人便出了怡景宫,在皇宫中四处转悠开来。 又到了那御花园,此时为傍晚,红色的夕阳悬挂西天,将世间万物照的火热。 微风吹过,精致的花丛犹如千万只蝴蝶齐飞,发出簌簌的声音又如同夏日的蜻蜓齐齐震动翅膀,伴随着潺潺流水,静逸的花园让人心情沉寂下来,清瑟不由得想到了两年前在日本的一个旁晚的瞬间,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短短两年,她却换了一个世界生存。 “凌尼,你想家吗?”顺着青石路,看着夕阳,她随口问着。 明明比清瑟要高上整整一头的凌尼,却一副十足的小媳妇样,那小碎步还真有些像日本女人。他小小吃惊,没想过未来妻主能和他主动搭话,瞬时十分紧张,说话都带了些结巴。“回……回妻主,不……不想……”父妃说过,有妻主的地方便是家,在家里就不能乱想。 李清瑟两条眉毛在额头狠狠打了个蝴蝶结,很想纠正,不过转念一想,罢了,现在他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现在只是一场戏,演给被人看的,何必认真纠正,弄得大家不痛快。“你不想家?为什么不想家呢?”她与父母的感情不算深厚,也许她家的情况特殊,即便是没有她,父母过的还是很好,每个人都有乐子,各完各的。但此时,她却有些想念他们。 “啊?”凌尼听到她的询问,更为紧张和激动,他知道是妻主在“考验”他!“回妻主的话,父妃说过,男儿的家就是妻主的家,妻主在哪,家便在哪,所以……凌尼未来的家就在大鹏国,所以……不想家。”越说,他面色越红,因为李清瑟的温柔。 在那桑国,女子都十分粗鲁,殴打男人是正常的事。 “……”李清瑟无语,她和凌尼就如同咸水鱼和淡水鱼,同样是鱼,却无法交流。 桑贵妃其实是制造机会让两人相处培养感情,李清瑟很想笑,何必呢?反正这婚事已经铁板钉钉,何必多此一举。但这面子上的事儿还是过的去,于是,便又开始慢慢踱步沉思,她想的是――用什么样的“好处”,来向皇后表真心! 凌尼本来提心吊胆与清瑟回话,但等了好久,却发现自己未来妻主好像不太想说话了,于是便放下心来,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侧走着,心中却有些难受。但却不知为何,放下了心,却有些难过。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边际的一片小树林,刚刚偏西的太阳此时已经彻底落山,宫灯被专门负责此事的太监一盏盏点亮。只不过,清瑟与凌尼所在的小树林因为地势偏僻便没设置宫灯。 本来天色便昏暗,在树林之中就更黑了,凌尼有些怕,不自觉紧张起来,双手微微抬起抱臂,身子也不逐渐向清瑟靠拢。 李清瑟发现了这一情况,双眉皱起,有些反感,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娘娘腔的男人,虽然知道他的情况,却还是忍不住厌烦。“干什么?”声音有些冷。 凌尼抖了两下,连声音也几近颤抖,“我……我怕……黑。” “……”李清瑟有种想晕的欲望,她才是女人好吗?对方明明是个男人。但,无奈……这才发现,天黑了,而她就这么一边思考问题,一边走到了林子深处。“我们回去吧。” “嗯。”他点了点头。 突然,林子中猛然吹过一阵邪风,凌尼不小心惊叫出来,想扑到李清瑟怀中,却直觉妻主不喜欢,硬生生忍了下来,牙齿有些打颤。 清瑟虽然没武功,但在前世毕竟精力过无数次危险,她对这危险的敏锐度不低,刚刚那阵邪风,绝对有鬼。 也不管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凌尼,一把抓住凌尼的手,“情况不对,我们快点出去。” “啊?嗯!”黑暗中的凌尼,面色一红,被紧紧抓住的手僵了一下,而后又重新放松。妻主……拉他的手了…… 清瑟没管他到底怎么想,拽着凌尼便拔腿就跑,原路返回,一边跑着,一边心中紧张万分,但愿她刚刚那预感是假的,是个乌鸦嘴,最好能平安回去。 但事与愿违,黑暗中,猛地闪出两道魁梧身影,挡住两人去路。 “啊――”凌尼一声尖叫,直接转身钻入李清瑟怀中,而后者也根本没心思和他计较什么,眉头一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来者何人?有何目的?你可知我是谁?”那声音无丝毫颤抖,但怕不怕,只有李清瑟自己知道。 黑暗中,两道身影如同两尊恶魔,看不清两人面目,只能见黑色身形。 两人对视点了下头,马上向清瑟与凌尼袭来。 李清瑟推开凌尼,摆起架势,积极应战,虽没武功,但她还有在现代的拳脚功夫,但愿能侥幸得胜。 只不过今日幸运之神仿佛不是站在李清瑟一边,那两人武功高超,没几下便将李清瑟制服,而凌尼更是不战而降,浑身颤抖地硬生生等着他人虏获,让李清瑟看的直瞪眼。 “两位大侠,想必我们中间有误会,小女子从来足不出户根本无丝毫恩怨,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清瑟被其中一人狠狠摁在地上,地面的石块将她膈得很疼,但现在不是喊疼的时候,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高声喊道。 另一边的凌尼早吓得半死,恨不得要哭出来。 两人没说话,掏出绳子,没几下便将凌尼绑了个结实,直接扔到一旁不管死活,反过来共同对付李清瑟。 清瑟心中大叫不好,两人从头到尾连声都不吭,想必这其中根本没误会,他们早就认准了她李清瑟的身份,而从将凌尼直接扔到一边这行为可以看出,他们的目标只是她!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皇宫,放开我,我就当没见过你们。”李清瑟强做镇定,高声大喊,但她的心越来越凉,因为只听到几声裂锦,那两人已将她的裙子撕破,夜色微凉,她腿上的肌肤竟直接暴露在外! 李清瑟心中一沉,已知了他们想干什么,他们要破她贞操! ------题外话------ 今天外出,才更文,看官们先看着,丫头继续码字…… 079,脱险(加餐) “救命――放开我――” 暗黑的树林里传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是李清瑟,她此时彻底慌了,那临危不乱的优点早就逃了,现在的情况哪还有丝毫回旋余地,这两个武功高强的魁梧男子分明就是来坏她节操,而且……却非是因为好色,是有预谋! 她上衣丝毫未动,而裙子早被撕开,可见两人目的性十分明确。(.)公主失贞就等于死罪,而这幕后之人不直接杀了她,却用如此卑鄙的手法让她身心俱死,卑鄙!狠毒! “两位大侠,我知道你们受他人指使,我李清瑟变了鬼不会找你们而去那凶手,但我有一事相求,给我个痛快,直接杀了我吧!”李清瑟挤出最后的理智高喊。 两男人其中一人一愣,万万没想过一个弱智女流在最关键时刻竟然如此冷静,不由得钦佩,忍不住说,“对不起,我们的任务不是杀你,最多能做的,就是尽量不使你受伤。”言外之意便是尽量温柔。 李清瑟的心彻底凉了,作为现代人,贞操什么确实重要,却不是非要不可,但……这大鹏国的律法规定,公主婚前不可失贞,这人既然能找人破她的贞洁,就绝不会让她暗度陈仓,搞不好明天就能带人来检查她的身子,她……今天算是栽了。 凌尼彻底傻了,他的双眼在黑夜中微微删除紫光,这是因为那桑国皇室从小喂食特殊药材以达到百毒不侵效果,他们的夜视能力也远远高出普通人。 那两个男人向……强暴他妻主!? 今天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因为在那桑国,只有女人强暴男人的份儿,却从没见过男人强暴女人,今天他竟眼睁睁地看到两个男人试图强暴他的妻主。不行!妻主是他的,他不允许其他人染指!就算是以后妻主有其他夫侍,那也得在他之后,他是正室!就必须要有正室的威严! 想着,凌尼带着紫光的双眼一瞪,虽然在外人看来还是那般柔弱,但就他本人来说,已经十分凌厉。 他精致的小口张开,舌尖圈成一个诡异的形状,轻轻吹起,便有一种明亮如鸟鸣的声音划破长空。 李清瑟面色苍白,她挣扎过了,喊过了,却无济于事,两人是有备而来,这周围搞不好早被清场,她今天算是在劫难逃了。突然,她捕捉到了这诡异的声音,虽然悦耳,却犹如一种信号一般带着一顶节奏。 衣服摩擦声响起,是那两人在脱裤子。李清瑟的双眼狠狠一瞪,皇后,是你!? 除了皇后,她实在不知还有谁和她有着深仇大恨,是谁可以在这后宫为所欲为。 两人有些犹豫,杀人的任务接多了,强暴女子的任务却是第一次接到,有些尴尬,就在他们一愣神之时,只听嗡嗡响声由远及近,是蜂!? 黑暗中,一大团乌压压的阴影飞速向四人方向驶来,就是蜂!整整一大群蜂! 两人一愣,好好的怎么能有这么多蜂? 这蜂群正是凌尼所召唤而来,那桑国人擅长蛊毒,尤其是那桑国皇室,都是操纵蛊毒的高手,而这凌尼除了蛊毒外,竟还有一种他人所没有的本领――操纵昆虫!只不过这种本领从未对外公布,只有他本人和他父妃知道,作为他最后的看家本领。 这蜂群正是他呼唤而来。 两人抽出长剑,对着蜂群一顿乱砍,但那数以千计的黄蜂哪是能用长剑砍中?两人又用内力,将内力外化于身外,试图用内力将黄蜂震开。 而一旁的凌尼看准了时期,灵巧的舌头一翻,将深深埋在口腔底部的银针取出,轻轻一个吹起,那两枚银针闪过两道寒光便向正与蜂群搏斗的黑衣人飞去。两人即便是用内力护体,却也被黄蜂叮咬多处,而这两枚细小银针更是丝毫未曾察觉。 李清瑟没吭声,就这么睁大眼睛观察这一切,虽然她看不清楚,但通过黑影的变化,多少能猜出所发生的一切。 刚刚还手忙脚乱与蜂群搏斗的两人身子突然一僵,紧接着一声惨叫,便没了第二声,噗通、噗通两声,栽倒在地,而那蜂群还和疯了似的狠狠围着两人僵硬的尸体叮咬,离两人不到一尺远的李清瑟清清楚楚看见这发生的一切,吓傻了。 那两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而那群黄蜂就如同棉被一般紧紧裹在两人身上,一层又一层,她觉得浑身奇痒,就如同那些黄蜂正在叮咬她一般。 凌尼见两人已失去反抗,又是一声尖哨,那蜂群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两人,向远处飞去。 刚刚让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突然消失,空留死一般的沉静。 李清瑟傻了,刚刚的一切都是……凌尼干的?“刚刚,都是你做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些怀疑。 凌尼犹豫了下,在猜测李清瑟的语气是赞扬还是批评,但考虑了许久也没猜出,最终只能忐忑的回道。“回妻主,是……凌尼做的。”声音有微微颤抖。 “你是怎么做的?那刚刚的蜂群是怎么回事?”李清瑟还没顾上自己的处境忙问,刚刚她还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竟没想过得救,更没想过是凌尼所救,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凌尼有些害怕,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情况所逼,他本来想一直温柔贤淑,却不得不出手,妻主会不会觉得他太过狠毒!?妻主会不会觉得他太过野蛮!?妻主会不会觉得他一点不可人!? 想到这,凌尼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委屈,终于忍不住呜咽开来。 “……”李清瑟晕了,他们都安全了,他还哭什么哭?“别哭了,我就是问问你,这蜂群真是你召唤来的?怎么做到的?” 凌尼一边抽泣,声音颤抖得不像样子,“回……回妻主,您……您是不是不喜欢……凌尼了?” 李清瑟哭笑不得,“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不喜欢你?”其实一直不喜欢。 “父妃说……粗鲁的男人没人爱。”说到这,凌尼哭得更伤心了,本就清脆的嗓音在寂静的夜空犹如黄鹂一般,听着觉得楚楚可怜,又悦耳动听。 “……”李清瑟觉得自己败了!彻底败了!她觉得她一辈子也无法理解女尊国,女尊国实在太强大了,竟然将好好的男人教育成这样!?随着和凌尼在一起时间的增多,她也逐渐了解和女尊国男子的相处之道。赶忙柔下了声音。“好了,过去了,你刚刚一点不粗鲁,相反你还救了我,我感谢你,凌尼最可爱了。” 哭声稍微顿了一下,而后小了一些,“真……真的吗?”颤抖的声音带着怀疑。 “嗯,真的。”李清瑟如同哄孩子一般地哄他,她的手脚刚刚也被两名歹人绑住,如今无法行动,便直接躺在地上“滚”向了凌尼。好在这光线很暗,自己赤裸了下身也不会不好意思,反正凌尼看不见。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凌尼即便是在更漆黑的黑夜也能正常视物。 凌尼的大眼带着紫色的光芒,虽不是很扎眼,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绚紫十分美丽。 他……看到妻主的下面了……凌尼面红心跳,多年良好的教养告诉他,男子要矜持,非礼勿视,不该看的不能看。但……妻主下面很好看,他忍不住一看再看…… 无辜的李清瑟不知这些,还努力地“滚”着,终于滚到了凌尼身边,一个用力,趴到了他身上,伸长脖子开始药他手上的绳子,先帮他解开,而后就能自由了。 凌尼感受到身上的女子的重量,发现与女子身体碰撞在一起的感觉十分美妙,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因为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未来的妻主!想到这,他的小脸更红了。 无辜的李清瑟还是不知,她正努力地咬他手上的绳子。这些人定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这绳子的系法有讲究,而绳子又十分结实,她只能拼命的咬着,就算是磨,也得将绳子生生磨坏。 凌尼的小脸红得恨不得滴出血来,他知道妻主正在咬他手上的绳子,妻主身上好香,那种香气比他以前种过的各种花朵都要香;妻主口中的热气喷洒在他手上,痒痒的很舒服,还有妻主偶尔用舌尖舔过他的手心。 突然,凌尼面色一僵,而后十分难为情,不再多想,羞得将脸死死压在地上,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沙土磨疼了他娇嫩的肌肤。 李清瑟长叹一口气,这绳子终于被她咬开了,这绳子再不开,她的牙就彻底废了,整整咬了大概十五分钟,她此时恨不得自己变身为啮齿类动物。“好了,开了,你帮我把绳子解开。” 她努力动了一动,离开凌尼的身上,让他做起来。 凌尼听话地坐了起来,刚刚那种悸动,和下身羞人的反应因为时间的推移逐渐消失,他手动了几下便拜托了束缚,赶忙动手解李清瑟的绳子,因为双眼可以夜视,很轻松就解开了那难解的扣子。 一边解扣子,他的双眼忍不住向她裸露的下身看了又看,一边谴责自己不应该偷看失了男德,一方面又觉得妻主的下面实在好看,告诉自己,早晚也是同床共枕赤裸相见,现在只不过早看了看而已。 无辜的李清瑟依然……一无所知! 李清瑟的手脚自由了,便蹲下身子帮凌尼解脚上的扣子,因为天色太黑,她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瞎拆,而瞎拆的结果就是越来越乱,那扣子越来越紧。无奈,“凌尼,你能解开这扣子吗?” “啊?”一直忍不住偷看未来妻主下面的凌尼猛地被叫醒,羞愧得恨不得直接钻地缝里,“嗯,能。(.好看的小说)”他能看见,解扣子很容易。 “嗯,那你自己解吧。”李清瑟还真没多想,搞不好这解扣子也是他们那桑国的秘传之技,自己要是再不小心问得重了,一会他又哭了。在现代,她对女人的眼泪没有办法。如今在古代,她对男人的眼泪没有办法! 见凌尼没几下便解开了扣子,她忍不住赞叹,那桑国真是个奇怪的国度啊! “凌尼,你把外衫脱下了。”李清瑟说,她现在这样子要是让别人看见,和失贞也没什么两样了,好在有凌尼在,他们那桑国的衣服左一层右一层,脱了两层也不露。 凌尼一愣,本来激烈蹦跳的心停顿了两下,妻主要他……脱衣服!?难道妻主在这就想要了他!?他……还没做好思想准备! 见凌尼扭捏,李清瑟只能叹气,没办法,她也实在太强人所难了,凌尼虽是男儿身,但内心就如同个女子一般,想必脱了外衫会觉得不堪,她本不应该为难他,但如今情况特殊,这是大鹏国,凌尼就是赤裸上身也没事,但如果她赤裸了,那就死定了! 凌尼挣扎,他矛盾的要死,其实他对未来妻主一点不反感,还有一点点……喜欢。但男德教育他,洞房之前不能献身,这叫轻浮!怎么办,他一方面不希望妻主失望,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妻主觉得他太过轻浮。 李清瑟没吭声,静静等待,将心比心,她能理解他的挣扎。 最后,凌尼想起了一句话,是他父妃告诉他的,妻主――大于一切! 一咬牙,父妃绝不会害他!所以,他决定满足妻主! 两只修长如青葱的手微微颤抖地解开自己的外衫,仿佛挣扎一个世纪一般,最终还是脱了下来,他知道应该继续脱,脱光了,任……任由妻主为所欲为。 李清瑟大喜,“好凌尼,谢谢你了!”说着,便将身上残破的长裙脱下,拿起凌尼的外衫套在了身上,将那腰带绑好,低头一看,这长长的裙摆拖延到地,只要小心不踩到,就不会看出丝毫不妥。 “走,我们回去吧。”她高兴地拉起凌尼,将后者弄了一愣。 这是什么情况?妻主难道不让他继续脱?妻主难道不要他? 李清瑟叹气。“委屈你了凌尼,我也是没办法,只能穿你的外衫,不然我那破烂衣服被人看到就麻烦了,你没事的,也许你在那桑国不行,但在大鹏国完全可以光着上身到处溜达,乖,我们回去吧。” 凌尼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妻主不是想要他啊,是想穿他的外衫。 心中十分……失望! 李清瑟回头看到那尸体,微微皱眉。她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不是皇后,但是如果是皇后的话,明日定然会找来,要是皇后知道她跑了,早晚要杀人灭口,现在不能和皇后撕破脸,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这尸体销毁,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灵机一动,看向身边纤长的身影。“凌尼,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凌尼一愣,看了看妻主,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请问妻主,有什么事需要凌尼做?”心情大好,这是不是代表妻主越来越喜欢他了? 李清瑟一指地上的尸体。“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将这些尸体弄没,一点痕迹都没有?” 凌尼一愣,皱了皱眉,他在思索会不会妻主故意试探他,看看他是不是蛇蝎心肠。父妃说了,男子要善良才有妻主爱,千万不能蛇蝎心肠。但……他直觉又觉得妻主需要帮助,他很想帮妻主。但如果帮了妻主,妻主觉得他太过狠毒该怎么办? 他愁眉苦脸,两只纤长的手狠狠抓着自己柔顺的长发,纠结得一塌糊涂。 李清瑟叹了口气,“算了,凌尼,是我的错,我现在好像什么都依靠你了,把你当机器猫用,呵呵,不用纠结了,即使你不会,我也不会对你失望。” 凌尼猛地抬头,他知道了,原来真是妻主需要帮助,“妻……妻主大人,如果……凌尼说是如果,如果凌尼把这些东西变没了,你……会不会讨厌凌尼?” 清瑟失笑,“笨蛋,你帮了我,我怎么会讨厌你?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凌尼点了点头,“妻主大人,我相信你。”说完,还是那种口型,一张口,又是哨音,不一会,清瑟便觉得整个地面微微颤动,随后,即便是黑夜,她都看见了,是蚂蚁!不对,除了蚂蚁还有各种昆虫,这大大小小不同的昆虫数以万计,不一会,整片林子地面上皆是昆虫。 但奇怪的是,这些昆虫遇到凌尼和清瑟两人便自动绕开,所以,整片林子,除了两人脚下,皆是密密麻麻的昆虫,看得清瑟觉得头皮发麻,觉得自己骨头里都窜过了无数昆虫,身上很痒,是精神刺激的痒,还有些想吐! 但见昆虫一层一层地涌向两具尸体,一批昆虫而过,又是一批昆虫,不消一刻,昆虫皆无,整片林子又恢复了平静。 地上,哪还有尸体!?痕迹全无,就如同刚刚未曾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太……恐怖了…… 李清瑟僵硬地回头,一点点转向凌尼,尼玛!扮猪吃虎!这小子哪是个任人欺压的小受!?分明就是个魔鬼!是个大大的魔鬼! 凌尼十分清楚的看到李清瑟面上的恐惧,水晶玻璃心重重摔在了地上,破裂开来。一双大眼中,饱含热泪,那泪水转了又转,最终流了下来,顺着精致的面颊滑落下小巧的下巴,楚楚可怜。 “妻主……你说话不算话……刚刚你说过不讨厌凌尼的……呜呜呜呜呜……”那哭声好不可怜! “好好好,是我错了,你别哭了,凌尼最乖了,最可爱了,最美丽了,最善良了。”李清瑟赶忙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虽然他比她高了一头,她拍起来有些费事,但她还得努力的拍,因为她……怕! 她生怕这小子一时间想不开,一声口哨,那昆虫又爬出来把她也顺便吃了。 “我们赶紧回去吧,搞不好四周还有别的歹人。”说着,便拉起凌尼的手疯狂向林子外喷跑,而凌尼的面色羞红,就任由她拉着跟着奔跑,好在他有轻功,不然妻主跑的这么快他绝对跟不上! 但他这回长了个心眼,这轻功打死他也不用!刚刚他就召唤了虫子吃尸体,妻主看他的眼神就如同见了鬼一般,就算妻主最后说他可爱,不过他也不傻,能看出一些东西,所以这轻功,他绝对不用! 虽然他凌尼的轻功是那桑国第一,整个天下没几人的轻功能比他精湛! …… 怡景宫。 李清瑟将凌尼送了回来,凌尼赶忙跑回房间换衣服去了,对他来说,没穿外衫就和半裸没什么区别,而李清瑟则是将之前发生的原原本本都将给桑贵妃听。 桑贵妃皱紧眉头,冷哼一声,“这事十有八九是皇后干的,因为皇上将选驸马的权利给了你,世人都知道你站在梁贵妃一边,皇后准没戏,于是她得不到也要毁了。”换她,她也这么干。 清瑟面色也十分凝重,和皇后的关系真是棘手,若是平时,她绝不会想着委曲求全和皇后交好,以她的性格,她非和皇后死扛到最后,拼个你死我活,但如今不行。她有她的任务,她可不想当公主,她只想要凤珠。 “一会我派人将你送回去,你记住,从今往后不可到偏僻无人处,还有,一会我也会派人和皇后打个招呼,告诉她,你是我的人。想必她多少也能收敛点。”桑贵妃想了一想说。 李清瑟大喜,刚刚还在想用这三方势力平衡以达到牵扯皇后视线的目的,正愁无从下手,却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桑贵妃主动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真是太棒了!这样就大大助她前进了一步。 “哦,对了,我还真是大吃一惊,凌尼好生厉害啊。”李清瑟心情十分轻松,刚刚死里逃生,现在又解决了迫在眉睫的难题,她此时觉得胜利在望,很是兴奋。 桑贵妃笑笑,拿起一支美人扇,妆模作样地扇了一扇,轻轻瞥了她一眼。“你呀,让你捡到便宜了你还不知,这大鹏国与那桑国联姻,一只是那桑的皇女嫁给大鹏皇子,代代如此,可惜最近几十年那桑国人丁稀薄皇女甚少。那桑国为了表示歉意和诚意才将大皇子凌尼送来。你可知,凌尼可是那桑国第一美男子吗?” 李清瑟大吃一惊,第一美男子!? 呃……这个……好吧,凌尼很美她承认,但他的美太过阴柔女气,也许正是那桑国的审美标准而且大鹏国的,所以,她之前还一直没发现凌尼的好。 桑贵妃暧昧地对清瑟眨一眨眼。“去看看凌尼吧,他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还脱了外衫给你,你可知,这那桑国男子传统,头可断,衣不可脱?” “……”什么鬼传统啊!?李清瑟哭笑不得,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那我便去看看他了。” …… 凌尼早已换好了衣服,傻愣愣地坐在桌子旁,两手支着精巧的面庞,一双大眼毛嘟嘟的,眸子的颜色很浅,若是仔细看,可发现他瞳仁中带着多色的绚丽。他的发丝细软,黑棕色,不同于大鹏国人的黑发,披散在肩上别有一种异国情调。 礼貌的敲门声响起,凌尼以为是宫人,都也没抬地应了声。“进来吧。”双眼还是盯着桌上的小灯烛发呆。 门开了,不是宫人,竟然是李清瑟。 凌尼小小惊呼后马上站起身来,一双美眸睁得大大的,那感觉就如同猫被踩了尾巴。“妻……妻主……大人……”他的声音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激动,他刚刚还以为妻主大人和皇姑姑说完话直接走了呢,没想到竟然是来看他。 要知道在那桑国,男子地位低下,妻主高高在上,从未有妻主主动来看男子的时候,何况他妻主还是如此大国的公主。 “凌尼晚上好,我来看看你。”李清瑟微笑着,被这一惊一乍的凌尼弄的,她也有些尴尬。今天来一方面是因为桑贵妃刻意让她来看凌尼,另一方面是实在对一件事很好奇。 “嗯……请进。”凌尼的双眼不知应该看向何处,因为总是不自觉飘香妻主的身下,那美丽的部位总是在他脑海中不停闪现,真是羞死人了! 李清瑟一进屋,他赶忙跳起来,远远绕过她去关门。 门关上了,室内静了,那尴尬又带着暧昧的气氛升起。 “咳咳。”就连李清瑟也发现了不对,不过她不会让这气氛变样的,她不喜欢凌尼,也不打算和她在一起,她心中只有亲亲男朋友东倾月一人,问了话她就走。“那个,我有一件事实在好奇,就是刚刚你召唤了蜂群后,从嘴里吐出了个什么东西把那两个人杀死了?” 凌尼伸出纤长的手轻轻抚了抚发丝,一双眼睛忐忑,因为不知道李清瑟问这话是何用意。“是……银针。” “银针?再给我演示一下好吗?凌尼,我觉得刚刚你那一下子太帅了。”李清瑟凑了过去,由衷的说。 “啊?哦。”凌尼仔细看了看李清瑟,发现她好像没对她厌恶,于是便一直房门,小口一张,粉色的灵舌一卷,一道寒光而去,那针就射了出去。绑的一声,直中门框。 李清瑟冲了过去查看,一看吓一跳,这细细银针竟然深深钉入坚硬的梨木门框。尼玛,这小子的舌头得有多大的劲儿啊,这要是和姑娘接吻,不得把姑娘活活吻死?当然,她没说出来。 正欲伸手去摘那银针,凌尼赶忙尖叫,“别,妻主大人不能碰,那针上有毒!” 李清瑟赶忙收回了手,吓了一身冷汗。“有毒?但是刚刚你从口中射出来,你不怕毒?”好奇地看他。 凌尼乖巧地点头,“嗯,我们那桑国皇室从小食用各种毒药,百毒不侵,呃……也不是百毒不侵,反正一般的毒我们是没事,呃……就是说大鹏国所有毒都没事。” 李清瑟听着他的解释,总算是明白了,那桑国皇室也能中毒,但这种奇毒一般是找不到的,整个大鹏国就没毒药能毒死他,真狠! “我还是有一点不懂,当时你手脚都被绑着,这针是怎么到你嘴里的?”清瑟问。 凌尼乖巧回答。“不是放的,是一直藏在我口中,为了防身,所以我口中永远放有一些防身的武器,例如银针。” “真的?”李清瑟大骇,睁大了双眼盯着凌尼那樱桃小口,这么小小的嘴里能放那么多东西?但他说话却没有大舌头的迹象啊?神奇!突然想到了什么,扑哧一乐。“凌尼,和你亲吻是不是又生命危险啊?搞不好就被你嘴里的银针扎死?” 她这话一说,凌尼的小脸瞬时苍白一片,脑袋就如同拨浪鼓一般,柔软的黑棕色发丝摇晃被灯烛映射出光亮。“不不不,妻主大人,凌尼错了,凌尼以后再也不敢了,不在嘴里放东西了,妻主大人不要讨厌凌尼,妻主大人不要抛弃凌尼……”说着,大眼中又是泪。 李清瑟手捂胸口,尼玛,谁说女人是水做的?这男人也是水做的。 凌尼见清瑟没说话,一着急,赶忙跑到桌子旁,微微侧身。两只手飞快伸入口中,一会功夫,便取出好多零零碎碎的东西,什么银针啊,什么淬着毒的小刀片啊等等。 李清瑟目瞪口呆,直愣愣站在凌尼身旁,尼玛,他是人吗!?他明明就是松鼠好吗?嘴里怎么有这么多东西!? 凌尼弄完,脸上满是眼泪,冲到清瑟面前,使劲将那樱桃小口张到最大,凑到李清瑟面前。“妻主大人,凌尼都弄出来了,凌尼以后再也不放任何东西了,凌尼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清瑟一看凌尼误会赶忙解释,“不不,我刚刚不是那意思,你应该放,这样才能防身,放心,我不生气的。” 凌尼仔细看了看清瑟的脸,觉得她好像严肃不像是生气,才闭上小嘴,而后脸色红了,“那……妻主大人,能不能……亲亲凌尼?” ------题外话------ 下期预告:在未央宫,清瑟用一个妙法拿下皇后,猜猜是什么?皇后给清瑟下了春药,然后…… 080,与月缠绵 “那……妻主大人,能不能……亲亲凌尼?” 室内灯烛光明亮,将凌尼的棕黑色的发丝照得闪闪动人,那本就柔亮的发丝在灯光下隐隐发出盈亮。(.无弹窗广告)他瘦高,肤白,大大的眼睛尖下巴,双眼毛嘟嘟的,浓密得睫毛迷人,浓密得甚至要将那浅棕色的眸子淹没。 他稍稍俯下身体,尽量在身高上配合李清瑟,一双大眼带着些许氤氲和迷离,目光中有着哀求和爱意。 李清瑟咽了口水,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美色当前,她不是石女,更不是x冷淡,若不是考虑凌尼那不男不女的性格,单从肉体上来说,这副身子很让人眼馋,但她可不是精虫上脑,呸呸,她是女的没有精虫,应该说她可不是被下半身所支配的人,所以此时还是理智当先,何况,她已有了东倾月。 其实对东倾月她也不是爱到死去活来,喜欢东倾月,也许是喜欢自己的一个幻想罢了,喜欢自己所向往的生活模式。与选择太子他们注定要尔虞我诈一生不同,选择东倾月这个江湖人便多了自由和洒脱,两人游山玩水过一生,那该有多惬意? 凌尼疑惑,妻主大人好像在……走神? “妻主大人。”他又小声叫了一下。 李清瑟猛然醒悟,赶忙摇头甩开刚刚的胡思乱想,一抬头,吓了一跳,因为凌尼那美得雌雄难辨的容颜离她的面孔甚近,近到她清楚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呃……他脸上好像没毛孔,嫩得似乎可以掐出水来。 清瑟心中一拍大腿,是啊!她有理由了。 “凌尼啊,这个……我俩的婚事已定了,这个应该是改不了了,但如今我们还不能怎样,你还太小,你一定不到十四岁吧?你还未成年,如果过早的那个……咳咳……对你以后的发育不好。”一边说着,她一边斟词酌句,尽量让他这个古代外国人能听懂。 凌尼的俏脸猛地一红,一双大眼羞涩忐忑,上上下下不知道看哪才好,原来如此……原来妻主是嫌弃她年幼,是妻主在担心他身体,他好幸福。“妻主大人,您不要多虑,虽然凌尼看着年纪不大,但凌尼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呃……还有两个月十四岁,凌尼不敢骗妻主,而且……而且凌尼可以……那个了……” 刚说完,又扬起了两只硕大的云袖,捂住了那张红透了的脸。 李清瑟尴尬,凌尼越是这样害羞,她就越不喜欢,没办法,她是正常女人丝毫没百合倾向,这样半男半女的男人她根本不喜欢,即便是有女尊国这特殊情况也不行。但今天,她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凌尼今天非要索吻不可,因为平日里他很少说话,今天说的是最多的。 难道亲一个就算过关了?就可以走了? 转念一想,今天凌尼来索吻丝毫不为过,若不是他,她想必如今贞操已坏,在家等死呢。 凌尼眨眼,之前荡漾忐忑的心逐渐落下,他虽然胆小害羞,但却不傻,对方喜不喜欢他,他能看出来。苦笑,终于知道了老人说的乐极生悲是什么意思。原本他为了那桑国前来大鹏,已做好了为国奉献一生幸福的准备,但看到李清瑟的一刹那,他便心仪。 在那桑国,他是第一美男子,那些女人见了他就仿佛想将他生吞活剥一般,即便是来大鹏国,女子比那桑女子收敛很多,但那眼神也是赤裸裸的,只有五公主,她见到他之时并没惊艳,也没有邪念,他知道,她是个好人。就如同现在知道,她……不喜欢他一样。 虽然男子选妻主不应该看妻主外貌,但他还是喜欢五公主的美貌,加之她正直的个性和冷静的头脑,他很快沉沦。之前暗暗欢喜自己未来的美好命运,如今才知,好运从来不属于他。 “咳咳,”如今这凌尼有一种被抛弃的小动物般的神情,看得李清瑟都有些于心不忍,罢了,既然不想亲,也得找个理由不是?绞尽脑汁想了一想。“呃,凌尼啊,不是我不想亲你,而是你自己刚刚说的,你们那桑国皇室从小吃毒草以培养百毒不侵的体质,加上刚刚那些毒针毒刀都藏在你嘴里,我真的中毒!” 头脑简单的凌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是妻主怕中毒而不是不喜欢他,遂高兴。“妻主大人请放心,我身上没毒的,相反我的……呃……口水可以解一些小毒,呃……妻主大人您一定要相信凌尼,皇姑姑也是那桑国皇室中人,但大鹏国皇帝承欢多次也没中毒啊……” “咳咳……”李清瑟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皇帝承欢!?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赶忙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我说凌尼,在大鹏国男子是不承欢的,只有女子承欢,所以千万别在外面说皇帝承欢,记住了吗?” 凌尼如同闯了祸一般,睁这大眼,狠狠点着头。 清瑟的手刚刚从凌尼嘴上拿开,后者立刻继续表态。“妻主大人,凌尼身上真没毒,亲凌尼也不会中毒,是真的,真的。”慌张的很,生怕因此自己被妻主讨厌,但那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他的态度――亲我吧。 清瑟觉得自己捅了一个马蜂窝,之前亲不亲是因为自己想不想,而如今亲与不亲,却上升到了她信与不信。 怎么办? 骑虎难下! 算了,亲一下就走! 也许她是这世界上最矫情的人了,明明对方秀色可餐,但她还是穷矫情。他妈的,亲一下也不能怀孕,亲就亲呗。 说完,还没等凌尼反应过来,便一身胳膊,揽上凌尼纤细的脖颈,一个用力,他便被迫低下头来。还没来得及惊叫,凌尼便觉得自己的唇被人封住,强大的幸福感如狂风般向他吹来,吹得他鼻尖很酸,眼泪忍不住下流。 李清瑟没发现什么,他让她亲,却没要求是法式湿吻吧?就当她钻了个空子,只在他唇上抿了一抿。 有股香气,是花香? 这香气她在李清玄身上也闻过,桑贵妃因为平日里刻意弄一堆胭脂水粉凸显自己的女性柔美,但在这刻意的柔之下,也是有花香存在,难道这香气是那桑国人的特征?还是因为他们从小服用特殊草药而有的特殊体香? “你哭什么?”刚刚放开他,清瑟吓了一跳,因为刚刚还苦苦哀求的男子,现在脸上满是眼泪。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好幸福。”他由衷的说。 李清瑟眉头狠狠皱着,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凌尼,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说完打开门疯狂跑出去,甚至都不在意他人看她的眼光。她在逃,她越来越怕,她能看出凌尼对她的喜欢和依赖,她有种预感,她就是让凌尼去死,想必对方也不会犹豫。 出嫁从夫,这一点李清瑟作为女子多少可以理解,自然也是理解凌尼对她托付终身的感觉,但,她不值!她早晚有一天要拒绝他,现在她对他只是……利用! 没错,她不敢立刻回绝他,因为他身后的桑贵妃,只有让桑贵妃满意了,才能钳制皇后,皇后也许才能接受她,而她才有机会问道那凤珠的下落。她要凤珠,便通过皇后,皇后会得到她想要的好处;为了让皇后释怀就要通过桑贵妃,桑贵妃只要她接受凌尼便能满意;让桑贵妃满意就要与凌尼成亲,但凌尼呢!? 想了一圈,人人都有目的,人人都能得到她们想要的,只有凌尼,他被耍了!被利用了!最终还要被抛弃! 为什么整整一个循环,只有凌尼自己是受害者!? 李清瑟不敢再继续想了,她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伟人,但却自诩自己是个好人,哪怕是在现代混黑道上,也是对得起自己良心,取得自己应得之物,但如今,她却破了原则。不能继续想了,再想下去,她怕这计划实施不下去。 凌尼……! 她一路狂奔,仿佛只有速度才能让她冷静下来,当思绪戛然而止,一抬头,已到了静宁宫。 不远的地方,有一道窈窕身影蹴足等候。 院子中没有宫灯,只有房内隐隐露出的灯光,而那身影就站在房前,背对着光线,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却又无比圣洁。身影如同一尊佛像,虽没什么具体含义,却让每一个见到之人都有一番自己的理解。 而对于李清瑟,这道身影便代表了她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一种生活模式的向往。 “月。”清瑟觉得鼻尖一酸,心中有点难受,直接向那身影扑了过去。 东倾月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接住。自己因用了缩骨功,身高与清瑟差不多,但就这两道身影交融,却一个如同男子般的坚定、一个如同女子般的柔弱。 他将她半搂半抱半拖地弄到房间,整个期间,李清瑟的手一直未松,紧紧搂着他。 “怎么了?”他轻声问。 李清瑟心情酸楚沉重,其实她一直如此,虽然在现代她有黑道职业和强悍的外表,但在没人看见之时,她永远有她柔弱的时候,她是个女人,不是个铁人。“月,我是不是坏人?”说完这话,她觉得自己好笑。 说出她的职业,十个里有九个半人会说她是坏人,但真正的黑道和大家想的根本不同,并非天天打架斗殴头破血流,也如同正常公司一般有固定组织,只不过经营范围有一些边缘化罢了,不然她李家不可能三代混黑道。她受家里熏陶,女承父业,但心底还是有柔弱的一面。 东倾月没立刻回答她,心中已经猜得八八九九,垂下眼帘,也是苦笑。她竟然问他?他在被升为熠教东护法前,是教内一等杀手,手上满是鲜血,所杀之人,男女老幼皆有,只要任务,他便会去刺杀。与他相比,这世上哪有坏人? “不是,你是好人。”他由衷的说。 李清瑟从他怀中出来,而后扶着桌子坐下,却发现自己已经脱力,不知是因为刚刚所受内心的谴责还是因为刚刚疾跑得太猛。 东倾月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眼神深处有着疼惜,而后将桌子中央倒扣的茶碗翻转,白瓷茶壶温热,素手执起,一阵清脆的流水声,斟了慢慢一杯清茶。幽幽茶香四散,沁人心脾,就连心情忧郁的李清瑟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心情舒缓了许多。 东倾月将茶碗轻轻搁到她面前,在她身旁坐下,也为自己倒了碗茶,端起来慢慢品尝,一双眼是不是看向她,等着她自己将心中烦恼一一倾诉。 等了好一会,倾诉才觉得心情有了一些好转,端茶喝了几口,而后把这一天发生的种种事,以及她的计划一一说来。她缓缓地说着,他淡淡的听着。整个室内有一种外人所不理解的和谐。 如若是熠教任何一个人,包括那教主在内见到此景,想必都会惊讶十分,只因这从来都不苟言笑,行驶任务完美无缺的东护法东倾月竟然在静静聆听,东倾月的耐心也仅仅对李清瑟一人。 他一边听着,一边慢慢饮着茶,面色还是冰冷中带着淡淡柔情,看不出思绪变化。当李清瑟话音落地,他的一碗茶也刚好饮完。 “委屈你了。”他想说很多,但最终,只说出了四个字。夸夸其谈的煽情,他不会,但他在心中已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她一生,用生命去保护,既是因为她对他的好,也是因为他对她的爱。 清瑟将茶碗一周,大半碗茶水一饮而尽。“好了,说完后我心情也舒畅很多,果然我是那种心中藏不住事儿的人,至于凌尼那孩子,以后会遇到他命中注定的人的。” 东倾月唇角微微勾起,心中好笑。清瑟对那桑国凌尼王子一口一个“孩子”,但据他所知,那桑国与大鹏国不同,男子十二岁便算成人? 李清瑟站起身来,还没等东倾月反应过来便直接扑到了他身上,两只胳膊抱着他的脖子,将头放在他的肩上,对着他精致的耳垂暧昧低语。“亲爱的,夜深了,你也把缩骨功卸了吧。”既然两人确定了关系,她就受不了和一身女装的他同床共枕,没办法,她“直”的很,没有丝毫百合倾向。 一边说着,还一边恶作剧地向他耳机轻轻吹气,淡淡的温热配合她用小舌尖轻轻舔舐他的耳垂,这本就被昏黄灯烛照的暧昧的房间平添了旖旎。 东倾月的头脑一时间还没转过来,刚刚她还是一副被挫败的样子,为何这转眼间就好像把刚刚的伤感忘得一干二净?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他不哪知道?翻脸如翻书,这句话正是来形容女人。 “呃……好。”东倾月有些尴尬,明明卸功这么平常的事,为什么让李清瑟弄得如此暧昧?轻轻推开了她,他先到床前将外衣脱下,只留下雪白中衣,而后背对着她,一阵清脆的骨骼响,他的身高也凭空长出很多。 李清瑟的嘴张的大大的,虽然见过他卸功,但每一次看还是觉得十分神奇,她拉着他去照下x光,看看他骨骼和正常人有何不同。不过……骨骼怎样无所谓,能用就行。想到这,李清瑟勾魂一笑,本就清艳明丽的小脸因为这勾魂一笑妩媚无比,硬是将以妩媚著称的桑贵妃生生压了下去。 但这妩媚一笑却让东倾月不自觉浑身一抖,自己怎么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 夜已大黑,万物俱眠。 李清瑟笑盈盈地看着一身雪白中衣的东倾月,那眼神犹如看到一条鲜鱼的猫咪,浑身毛发立起,蓄势待发! “瑟儿,你怎么了?”东倾月有些尴尬,因为面前的李清瑟一边扭着一边脱衣服,那扭动姿势有些怪异,难道她身体不舒服? 其实,李清瑟在跳艳舞,她努力回忆在现代,自己旗下夜店里脱衣舞娘那妩媚勾魂的姿势,模仿着,勾引着东倾月。人家不都说再和睦的夫妻都应该有一些小情调吗?这里没情趣内衣,想必自己跳一段艳舞应该能博君一笑吧。 可惜,李清瑟就忘了一件事――她根本就不是跳舞的料,她四肢极度不协调,在她脑海中幻想自己应该如同万提斯那般妩媚妖娆,其实在东倾月的眼中,她就是浑身奇痒难忍。 还好李清瑟没告诉他凌尼邀吻的一幕,不然他生气的同时相比也会怀疑清瑟中毒。 “亲爱的……”她身上穿的是桑贵妃送的衣物,但人家只送了一套外衣,没送中衣,也就是说,将那外面华丽妩媚的衣裙脱去,里面只有一件勉强遮羞的半透明衣料,与赤裸没什么区别。她就这么几近赤裸地扑上了东倾月的身上,“偷偷告诉你,人家的葵水已走。” 东倾月尴尬,觉得呼吸困难,这屋子怎么突然间如此热。“呃,我知道。”她下面什么都没穿,她不说,他自己也能看到。 她一个用力将她扑到床上,直接跨坐在他身上,伸手便开始撕扯雪白的衣服。“亲爱的,没了那该死的葵水,我们就能做(和谐)爱做的事了。”她不是禁欲分子,喜欢的男人在前,她没理由控制,何况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如果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那天边的月亮。 无辜的月亮,就这样变成了某人做(和谐)爱做的事的理由。 “嗯……好。”东倾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她身上的每一个隐私(和谐)部位都落入他眼底,都燃烧他的身心,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放在哪。除了面上稍微有些绯色,整体上他还是一派冷静,他的表现令他身上之人有些不快,暧昧地蹭了一蹭,直到发现身下之人有了该有的反应才笑眯眯的放手。 东倾月外表淡定不代表内心淡定,其实他内心此时犹如走火入魔一般,男女之事他自是知道,但知道与真正去做又是两码事,何况对方是他最爱之人,那种强大的幸福感及兴奋袭得他有些不知所以,不知所措。 与他相比,李清瑟就放的开了,她一边撕扯着他的衣服,一双眼眨都不眨地盯着逐渐露出的身体。 不愧是她选的人,这身材,啧啧啧,真是不错。客观的说,虽然东倾月长得不如李清玄,但这身材绝对不输给李清玄半分,啧啧啧,一想到要和这样的精壮完美的身材共赴云雨,她就更为兴奋。 此时的李清瑟身上穿着一条半透明的丝绸里衣,这里衣带着微微下摆,一直垂到大腿,若隐若现,更是诱人。她一顿,心中不快,自己都如此主动,东倾月这厮竟然还如条死鱼似的躺着,难道她魅力不够?“你不喜欢我?” “啊?不,喜欢。”东倾月赶忙反驳。 “喜欢,为什么不要我?难道我身材不好?”一边说着,一双眼眯得魅惑,两只素白小手轻轻放在里衣边缘,她肌肤白皙,隐约可见,同时能见的还有那双将东倾月勾得神魂颠倒的玉兔和粉嫩桃花。 他一个翻身将她狠狠压在身下,刚刚一直压抑,如今也不想再压抑下去,这是他的女人,他要她! 李清瑟眉头微微一蹙,东倾月这厮要不然就和死鱼似的不动,要不就粗鲁的要死,她的后背生疼,还好这床上被子还算厚,不然她的后背绝对遭殃,说道这,她忍不住想吐槽一下这一世的肉身,实在是柔嫩的要死,若是放到她在现代时那将近175的身高,她就…… 还没想完,东倾月的吻到。 和淡定的外表不同,他很粗鲁,修长的身子中仿佛有着无限张力和爆发力,他的吻可以说是狂吻,眨眼间便能将她拉入如火的热情中。李清瑟口中忍不住发出一丝细碎之音,而后灵舌顺势而上,与他的纠缠。 他狠狠抓着她的玉兔,十分粗暴,她有些疼,但更多的是喜欢,她觉得自己如同跳入油桶中,而后一个微弱火苗,整个油桶轰然爆炸,将她心中的欲望和热情一并点燃。李清瑟觉得自己有些受虐倾向,不然东倾月如此暴利,为何她还觉得过瘾! 这种天地间最为原始之事,难道不就应该如此轰轰烈烈、酣畅淋漓!? 东倾月的面颊微红,虽然还是如斯冷淡,但眼中却满是血丝,那瞳孔中映射的只有一人,那人是他最爱的人,爱之深,超越一切! 他的双唇所到之处皆留下片片粉红,与李清玄所吻故意给人看的不同,他的吻痕是爱意的见证,这点点吻痕,也令李清瑟很疼。 “厮――”李清瑟皱眉,尼玛,那么冰冷的静妃娘娘在床上竟然如此残暴!? 东倾月赶忙抬头,淡然不在,满是内疚。“我弄疼你了?” 清瑟赶忙摇头,“不不不,我喜欢,我就喜欢暴力的,来,用力!”她就是如此矛盾的人,有时喜欢所在无人的角落哭泣,有时喜欢和一群黑道打手酗酒,在和男朋友在一起之时秀气的装纯情,和手下们在一起大声喊出的都是污言秽语……这就是李清瑟,一个不想混黑道的黑道大小姐。 李清瑟发誓,她真的喜欢粗鲁的,如果柔柔弱弱的都不如直接去搞百合,这也是她死活接受不了凌尼的原因。她喜欢男人!喜欢强壮的男人!她喜欢男人将她如同一个小玩具般的对待! 只可惜,东倾月不知,就算是她说了,他也不会信。 刚刚的暴力转瞬即逝,接下来的便是如沐春风一般的温柔。 李清瑟却惊讶发现,刚刚那种,她喜欢,如今这种……她也喜欢。好吧,也许只要和所爱之人,无论怎样都会喜欢。 就在清瑟正陶醉之时,身上之人动作却骤停。 “亲爱的,怎么了?”她的声音低沉中带了些许嘶哑,明显的欲求不满。 东倾月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淡然,但眼中的宠溺却如同海洋一般能将她沉溺。“瑟儿,我们今天不能。” “啊?为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哥你说停就停,女人也受不了好吗? 东倾月没动,一双眼一直盯着她看。 她顺着他的眼神低头,看见了自己胸口上那粉红色的花朵印记,这是胎记?还是什么?她直觉知道东倾月不继续的原因便是这个东西。“这个有什么不对吗?” 东倾月点了点头,一个翻身离开了她的身子,躺在她身子外侧,没说话,深呼吸以缓解自己高涨的欲望。 李清瑟一下子蹦了起来,“东倾月,为什么不继续啊?有什么问题?” 过了片刻,他觉得自己体内的燥热缓解了一些,才开口。“这个是大鹏国皇家公主的印记,凡是未婚公主在胸口有一朵代表大鹏国的粉色牡丹,这印记是公主初生时,国师在公主身上印下,就如同民间的守宫砂一般,破贞则无。” 李清瑟一愣,低头看了看这幅肉身上的粉色花型印记,她一直以为这是胎记,原来是个高级守宫砂!? 猛然恍悟,她穿越来大鹏国时,被二皇子李清泽骗到蓬莱宫,就是塞入那满是药水的浴盆中,而后就搓揉这印记,当时她真以为这是胎记所以不被洗掉,奇怪!“这东西有方法能弄掉吗?” 李清瑟没告诉东倾月她已被李清泽检验一次了,怕其吃醋发火,跑去做一些不该做的泄愤之举。 东倾月微微摇了摇头,“这是大鹏国的传统,在我入宫前曾调查过,粉色印记一旦印上便与皮肉融合,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无法去除,而且一旦失贞,印记便消失。” 李清瑟一耸肩。“消失就消失呗,那能怎样,反正我也不打算用这公主的身份出嫁,等凤珠到手,我们便远走高飞,这印记有与没有,有何区别?” 东倾月神情却严肃下来,“若是成功便好,若是不成功呢?若是凤珠没到手便逼你出嫁,发现这粉色印记消失,你又该如何?” 清瑟哑言。 “瑟儿,我东倾月真心对你,根本不在乎这云雨,只要你能与我在一起便可。”他的双眼凝视着他,眼中满是认真和责任。 李清瑟欲哭无泪,你不在乎云雨,我在乎好吗?“没关系的,那样我死活不嫁。” 东倾月摇了摇头,手放在她的面颊,微微一笑,他很少笑,但他的笑容一处,艳压天下。伸出长臂,将她搂入怀中,紧紧贴在自己身上,让她听见自己真挚的心跳。“瑟儿,既然我爱你,就不会让你赴险,即便是我自己死,也愿你安全,我接受不了丝毫风险,若是我明知破了你的贞让你随时危险,我还去做,那样,我还是爱你吗?” 本来还在忿忿不平的李清瑟愣住了,她从未想过东倾月想的竟然是这个。 李清瑟很迷茫,两人才仅仅认识了一个月有余,难道真的就可以有如此之爱?她之前不信,现在也怀疑!她是现代人,虽然她相信爱情,但更多的也是认识现实,素食爱情何其多?这世界之大,没了谁,也照样活着。没了谁,太阳也一样升起。 她不懂突然间不懂东倾月了,难道在他心中,自己就如此重要!? 她刚刚还有些抗拒,此时放松了身心,静静伏在他的胸膛,入耳的是沉稳的心跳,这心跳让她感动,让她安全。滚烫的液体划过面颊,是泪,但她却不知道自己想哭,这泪是自动而出,是她心底最真实的反应。 她想起之前自己不听他的话走火入魔,即便是冒着任务失败和失去生命的危险,他也想为她开脉。她想到刚刚两人干柴烈火的最后瞬间,他却用理智停止一切。他为她好,她知晓! “你为什么对我好?”她呐呐地问着。 东倾月也不知,他潜伏皇宫一年,从未想过与五公主发生什么交集,但却是发生了,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霸道地闯入,如今他却不知道是为什么,“瑟儿,不要追问了,只要知道,你是我生命的全部,就可以了。”说着,将他的怀抱又抱紧了几分。 李清瑟的泪止不住流,是感动吗?比感动更多的是疑惑,是迷茫。 …… 于此同时,未央宫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声震耳,上好古董瓷器被摔得粉碎,而摔瓷器之人正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 “娘娘,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贴身李嬷嬷赶忙上前,扶住正微微颤抖的皇后。 “岂有此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派出去的两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什么事事都与本宫作对,为何就没一件让本宫开心的事?”皇后愤怒非常,只要是她看见的东西,无论有多昂贵,抓起便摔,以发泄心中愤怒。 李嬷嬷斟词酌句,想办法劝慰皇后娘娘,心中也心疼娘娘。自从那皇上寿宴梁贵妃一曲天舞后,备受恩宠,如今在后宫更是耀武扬威,加之其父屡立战功,梁贵妃在后宫地位也是越来越高,虽然皇后娘娘为后宫之首一国之母,其子为太子,但皇宫之事永远都是起起伏伏,不到皇上驾崩那一瞬间尘埃落定,最终鹿死谁手就难说。 如今这皇上壮年,皇后之位更为危险。 李嬷嬷长叹口气,她私下还真希望皇上垂危,早早结束这一场明争暗斗。 “李嬷嬷,本宫生气,真的生气,那姓梁的贱人天天与我作对,桑贵妃和六皇子虽不加入夺嫡,但总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本宫捡笑话看,那五公主也是个瞎了眼的,本宫哪里不好?竟投靠那个贱人!如今选驸马由李清瑟做主,她一定会听梁贵妃那个贱人,本宫该怎么办?难道就看着那姓梁的逐渐强大,让二皇子取代睿儿的太子之位?”皇后抓着李嬷嬷哭诉,人人都觉得她高高在上无忧,却非如此! 李嬷嬷也又是一声叹气,皇后娘娘终于听了她的话,让两名高手去破了公主贞操,但那两人竟凭空消失。 门外有宫女前来禀报,告给宫内皇后的贴身宫女,而贴身宫女也犹犹豫豫,站在一旁用眼神询问李嬷嬷。 李嬷嬷将皇后扶到椅子上坐好,走到宫女身边询问何事,而后一愣。“娘娘,桑贵妃到,如今正在外厅。” 皇后也是一愣,桑贵妃很少来她这未央宫,何况是这三更半夜。 因为这突发情况,她一时间忘了刚刚那忿怒情绪。站起身来,整理了下心情,“李嬷嬷,随本宫前去。”哪还有刚刚那气急败坏,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 除了李嬷嬷,还有两名贴身宫女跟着皇后出了内室,房门关闭,剩下的宫女开始熟练打扫。 外厅,桑贵妃安然地坐在上好梨木雕花椅上,品着香茗,一举一动妩媚无比,若是其他嫔妃来未央宫,都掩不住艳羡和嫉妒,但只有桑贵妃全无,在大鹏国十几年,还是无法做到和女人争风吃醋,如同那桑国的男人那般,失了女子之气。 “桑妹妹前来,有失远迎。”人未到,声先到。 桑贵妃一挑眉头,“本宫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皇后娘娘算账来了。”她对皇后毫不客气,但皇后却不敢动她半分,大鹏国和那桑国关系敏感,谁敢动这和亲妃子?好在桑贵妃平日里低调,这还是她第一次怒气冲冲而来。 皇后一愣,莫名其妙,她与桑贵妃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又何时得罪她了? 见皇后来,桑贵妃甚至连站都没站,手上茶碗都未曾放下。“刚刚本宫与瑟儿散步,突然出了两名刺客,不知皇后可知此事?” 皇后一惊,“不知,本宫一直在未央宫,怎会知道这件事?” 桑贵妃冷笑,“不知最好,本宫刚刚从霓裳宫而来,也是质问此事。未央宫与霓裳宫之争,是你们崔、梁两家之事,与本宫无关,本宫也不愿参与,但瑟儿是本宫的人,还望两位别伤及无辜。”她懒得和这些后妃尔虞我诈,既不符合她的性格也不符合她的身份。 桑贵妃的到来把皇后弄蒙了,她一直以为五公主与那梁贵妃一条战线,怎么突然又有桑贵妃的加入? 话一说完,桑贵妃便不愿再多呆,而她的目的已达成。“既然不是皇后,那就好,不然伤了我们姐妹和气,本宫告辞。”说完便带着宫女扬长而去。 李嬷嬷上前,“娘娘,那五公主不是梁贵妃的人?” 皇后也奇怪,桑贵妃是什么样,她早就知道,虽然对她的无礼心中有些不舒服却还不至于生气,倒是弄了她一头雾水。“不是?不可能,当时梁妃在皇上寿宴的舞蹈一直是五公主在忙活,五公主不可能不投靠于她。” 李嬷嬷也是奇怪,但尽量安慰着皇后,“娘娘,奴婢突然有种感觉,也许并非是五公主投靠梁贵妃,而是梁贵妃刻意表现出一种五公主投靠的假象,引得其他人误解,做了错误的判断。” 皇后慢慢坐在椅子上,也陷入沉思,“这种卑鄙的手法确也是那贱人的惯用手法,也许……也许还真是本宫当初判断失误。” “娘娘先别自责,也许是假象,但也许,并非假象。”李嬷嬷赶忙来安慰,“到底投靠与否,明日五公主来了自有分晓。” 皇后点了点头,“嗯,本宫也正有此意,明日本宫给她一些好处,看她能不能也像对梁贵妃那般为本宫献计。” 一场风波暂时得到了平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事态的发展就正是按照李清瑟所打算那般进行。不知是李清瑟的料事如神,还是她瞎猫碰上死耗子。更或者,是这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罢。 …… 翌日,未央宫,清瑟如约到来。 令李清瑟惊讶的是,太子不在未央宫,为皇上出宫办事。她有些担心,不知太子的武功恢复如何,毕竟前几日才帮她开了脉,内力尽失,东倾月说,这内力全部恢复快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没有武功,她有些为太子担忧。 皇后一反平日里的架子,相反有些亲切和热络,“瑟儿在想什么?怎么来本宫这里却有些心不在焉?” 李清瑟赶忙打起精神,她绝不承认昨夜和东倾月较量了整整一夜,逼他就范要了她,最终未果。“母后抱歉,刚刚,儿臣在想太子哥哥,一晃几日未见太子哥哥了,本以为今日能见,却知他出宫帮父皇办事。” 皇后微微一笑,“这个好办,等睿儿回来,本宫便派人去舒云宫通知你。” “别,母后千万别。太子哥哥劳累,回宫了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清瑟捏了把汗,要这么做,她就死定了,如今她选择了东倾月,觉得没脸见李清睿了。 皇后连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儿子心仪之人竟然就是五公主李清瑟,更想不到,除了自己儿子,还有那死对头梁贵妃的儿子,二皇子李清泽和桑贵妃的儿子六皇子李清玄也心仪她。 李清瑟此时恨不得直接冲到怡景宫抱着桑贵妃大转三圈,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桑贵妃说保她就是能保她,也不知道桑贵妃用了什么方法,她清清楚楚感觉到了皇后对她不是那般抵抗了。 却又烦恼,怎么和皇后开启一些交心的话题。 想到这,头脑猛地一转,对啊,上一次来未央宫,皇后刁难,她就是从太子身上入手,刚刚她提太子,能看出皇后的高兴,这皇后的弱点有一个,那便是――太子。 想到这,清瑟笑容漾起。“母后,儿臣有一个请求,不知母后能否应允?” 皇后一挑眉头,有了兴趣,这五公主有趣,自己还没开口,她就有事相求。她要到看看这五公主能有何事。“瑟儿,你说吧。” 李清瑟狡黠一笑,“母后能否给儿臣讲一些太子哥哥小时候的趣事?儿臣想听的紧。” 皇后一愣,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微笑着讲了一些。“哎,瑟儿真是乖巧,有女如此,云妹妹也是个有福之人。可惜了,本宫只有睿儿一子,虽睿儿孝顺,但到底还是个男子,没有女儿贴心。” 李清瑟时不时笑着,迎合着皇后,突然,她垂下眼帘,心中一紧,不得不说,有些紧张,因为不知这小计谋能否有效,但……这种事儿,觉得八九不离十的应该有效,因为这事古代,更因为这是皇室,他们最在意的便是――子嗣! 想到这,她下定了决心,抬头笑得灿烂。“母后的语气怎么如此哀婉,母后与父皇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以后为瑟儿多生几个皇弟皇妹便可了。” 皇后刚刚的笑容一僵,她虽说想要女儿,也是个场面话,大鹏国皇帝勤于朝政不说,为人极有原则,雨露均沾,从不连续两夜在同一妃子处过夜,想要怀得子嗣难上加难,何况自己年纪已大,就算皇上再英明神武,也是喜欢那些年轻妃子的。 一旁的李嬷嬷忍不住暗暗瞪了李清瑟一眼,这五公主就不是个好东西,来了未央宫就给皇后添堵。 皇后尴尬的苦笑,“瑟儿还小,这子嗣之事,哪有你想象那么简单?”哪是一朝雨露就能怀上? 李清瑟一双大眼闪过精明,压低了声音,“儿臣倒是有一法子,一举得子。” 皇后一惊,双眼微眯,她的预感果然没错,这五公主就是个有料之人,当时能帮梁贵妃相处那天舞,如今也能帮到她!如若别人说这话,她权当大话,但五公主李清瑟一开口,她必须要重视! 一切想法都在脑中转,皇后的面色一直未变,就连语调还是那般平稳。“瑟儿啊,本宫听说皇上赏了你一颗龙眼夜明珠,你喜欢珠子?” 李清瑟立刻来了精神,头如捣蒜,“喜欢!特别喜欢珠子!”好皇后,我喜欢凤珠! 见她那着迷样,皇后突然笑了,拿着手帕的手轻轻掩住了嘴,“那正好,本宫这里有一颗,虽不比皇上那颗龙眼夜明珠稀有,却也是百年一见,你随本宫来。”说着,便转身去了内室。 清瑟笑着也跟了过去。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一点就通。随着皇后而去。 两人到了内室,清瑟刚一入内,李嬷嬷便关上了房门,守在门外。 皇后真的是去百宝箱中取出了一颗珠子,锦盒一开,熠熠生辉,虽然小了一些,但色泽均匀,珠体圆润,一看便是珍品。“这个,本宫赏给你了。”说着,便伸手递给李清瑟。 清瑟再次在心中呐喊――不要,我要凤珠! 不过还是伸手接了下来。“母后,儿臣是个懂知恩图报之人,对儿臣的好的,儿臣定然回报。”李清瑟说这些,是告诉皇后,她并非投靠于谁,而是谁对她好,她便帮谁分忧解难。 皇后笑,“瑟儿是本宫的女儿,这小珠子就是给你玩玩,要什么回报?”心中了然,只要五公主真能帮她得子,她便不计前嫌。 李清瑟点了点头,面孔也严肃了一些,“母后,儿臣有个方法。只要能买通国师就行。” “和国师有什么关系?”皇后疑问。 “让国师来个预言,就说为大鹏国祈福,皇上与皇后吃斋戒欲整两个月,而后你们二人去祭拜祖先,亲自守祖墓三天,只要这三天内,母后可想办法与父皇同房,定然有子,没有,就算我的。”李清瑟有些提心吊胆,这个东西是概率,虽然这个方法可以成百倍地提高概率,但也有失败的可能。 “哦,为何?”皇后一惊,没了伪装,满是认真。 李清瑟胸有成竹地一笑,“虽然不知母后能否明白,但儿臣还是尽量为您讲解,原因是这样的……” ------题外话------ 今天丫头睡过去了,睡了整整一天,55555原谅丫头把。 明天二更,争取两万字,丫头努力哦~ 081,春药 皇后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浑身微微颤抖,双眼大睁,是因为兴奋! 李嬷嬷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是那房门关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见房门开了,而皇后便吩咐人将五公主李清瑟送到前厅,自己愣愣坐在房内,李嬷嬷能听出皇后的声音有些颤抖。(.好看的小说)李嬷嬷为皇后奶娘,将皇后从小看到大,虽然还未出阁的皇后心思简单,但自从入了这皇宫,便有了心思,怎么也做不到如此失态,何况是对五公主。 “娘娘,您没事吧?”她等了一会也不见皇后好转,赶忙上前问。 皇后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李嬷嬷,面色诡异,嘴唇苍白但面颊却绯红,一看便是处于极度矛盾与亢奋状态。“李嬷嬷,我应该相信她吗?” 李嬷嬷大惊,“娘娘可否给奴婢讲讲,公主到底说了什么?” …… 未央宫,前厅。 李清瑟被宫女引领者到前厅饮茶,却意外发现这大厅中除了她外还有两人,两人不是外人,正是崔姓兄妹,崔茗寒和崔茗甄。 崔茗甄见到李清瑟从皇后内室走出来,一愣,想到之前在水上人间的种种,咬牙切齿,对着清瑟便重重冷哼,狠狠瞪了一眼没说话,也没请安。 清瑟觉得这身份是个奇妙的东西,换做是从前,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她也不是人民币,哪能做到人人喜欢?但在这古代当公主时间久了,竟然也习惯了有人见她请安,如今这崔茗甄的所作所为是在藐视她,更是藐视她的身份,不由得气恼,若非这里不是她地盘,肯定让这厮好看。 崔茗寒见到她后,也是有些惊讶为何她从内室出来,五公主和皇后娘娘不是应该不合吗? 他将疑问隐藏在心里并未表现,与她打了招呼后,又重新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 李清瑟落座,立刻有宫女送上上好香茗及茶点,她慢慢拨弄着茶碗,垂下眼帘,忐忑的心情逐渐平静。 清瑟在现代的职业虽是女承父业入了黑道,但她却因自己女老大妈咪的缘故被迫上了两年大学,虽她不喜欢学习,但因为变态妈咪将两男两女四大保镖派在她身边严密控制,她也不得已被迫接受了两年高等教育,若是以她成绩,再学个几百年想必也无法考入,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变态老妈硬生生用钱打出了一条特殊渠道,让她入了校。 她的大学便是――中国有名学府,xx医科大学! 想到这,清瑟觉得无比肝疼,试问如若是她毕业有哪个病人敢让她诊治? 虽然仅仅入学两年便“跑路”,虽然上课期间她都在睡觉,虽然在解刨课上一边看着福尔马林中浸泡得犹如牛肉干似的尸体标本,一边偷吃着牛肉干,但多少她脑海里比常人多了一些医学常识,当然,这些知识也仅仅能用常识来形容。到底这些知识是何时偷偷溜入她脑海中?也许是她上课睡觉翻身才偶尔清醒的一瞬间吧。 皇宫中皇帝对妃嫔们雨露均沾,一方面是平衡妃嫔身后所代表的势力,一方面是做到帝王本身无偏爱让他人无法操纵,但更重要的,却是用雨露均沾这个方式让皇室多增子嗣,但这种方法从根本上是错误的,若是一天换一个女人,受孕几率非但不会提高,还会大大降低。 其实男子真正分泌出可供孕育之物,数量是固定的,也就是行房次数越多,此物越是稀少,若是禁欲一段时间后,此物的浓度便会大大增加,才有利于受孕,这才是加大受孕率的关键。 通过现代电子显微镜观察可发现,女性卵子被一种透明的壳包围,在这旁边有叫做卵丘细胞的细胞群宝位,而要受孕,便要将这壳溶解,用的正是那种物质,只有成功溶解了卵细胞外的壳,才可成功受孕,其关键说到底,便是那种物质的多少。 而皇帝的夜生活频繁,其物的浓度很少到达可一次溶解女子卵细胞的程度,便只能第二次或者第二天,可惜的是,皇帝第二天就换了妃子临幸了。 于是,这种雨露均沾的方式,非但不能增多子嗣,相反还会越来越少。 古人不懂,但李清瑟却是明白的。 所以,只要让皇帝禁欲一段时间,再根据皇后的葵水算出危险期,受孕的几率便成百倍的增长。 这理论直到现代科技发展,有了电子显微镜才得出的理论,李清瑟根本不知道在古代应该如何用语言来阐述清楚,但刚刚被逼无奈,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用尽可能古言的词语来和皇后解释,也不知道皇后能不能相信。 崔茗寒从李清瑟出现,视线便未离开她半分。 今日的李清瑟一袭淡绿色宫装衣裙,墨绿色束腰,腰间无女子时常悬挂的香囊,相反随意系了一条金色丝带。那金色丝带在淡绿色群褶中若隐若现,直垂脚踝,平添了气质。她没梳十分复杂扎眼的发髻,只是头顶发丝简单挽了云髻,插了几只金色发簪,乌黑的发丝中,发簪灿灿,将她高贵的气质凸显。 他举起香茗,轻轻品尝,饮清茶赏佳人,不亦乐乎。 不知她在想什么,神情无比认真,浓密的睫毛低垂,一扫平日里或端庄或狡黠,此时她就如同一叶初春的柳叶,温柔娇嫩,引人怜惜。 天下美人何其多,但只有眼前的女子能将他得引目不转睛,不忍将视线离开片刻。 崔茗甄回头看见自己哥哥竟一动不动盯着李清瑟看,气就不打一出来,碰了下身边崔茗寒。“哥哥。”那声音带着一些娇嗔。 后者醒悟,转过头,丝毫没好脸色,冷冷一瞥自己妹妹。这崔茗甄真真是被母亲惯坏了,仗着自己美貌及天赋,轻浮骄纵,整日想出风头当皇后,丝毫没有官家小姐的内敛和深沉,无奈母亲就是疼得紧,任其所为,他曾与母亲谈过几次,皆是无疾而终,最终也只能作罢。[] 今日崔茗甄死活要进宫看皇后姑姑,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见姑姑是假,看太子表哥才是真。可怜的他被母亲要求陪妹妹走一遭,可笑的是他自己竟痛快答应,为什么当时要答应?只有他自己知道,入宫也许便能见到某人。 崔茗甄见自己平日里对女人眼高于顶的哥哥,刚刚竟迷恋地盯着那李清瑟就无比疯狂。自己是京城第一美女,难道那李清瑟能比她漂亮?笑话! “还真是让人惊讶,在这里见到五公主,五公主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是不是将这未央宫当成了霓裳宫?”崔茗甄是个沉不住气的,见李清瑟安安稳稳坐着便生气,忍不住出言找茬。 “甄儿!”崔茗寒赶忙低声警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撒野。 崔茗甄气恼,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而李清瑟呢?压根没搭理崔茗甄,就连那眉头动也没动,献计便代表着投降,她从来都认为男子汉能屈能伸,为了达到最后目的,委曲求全又如何?她也不是抗日英雄。如今已献计,若是皇后真不计前嫌,她又如何将那凤珠套出来?她一直沉思着。 …… 未央宫,内室。 李嬷嬷听完皇后的复述,一头雾水。“娘娘恕罪,奴婢……听不懂。” 皇后也叹了口气,“本宫也听不懂,但当时那五公主的表情无比认真,若是没有梁贵妃寿宴天舞一事,她在本宫面前说这些,本宫直接将她当傻子一般赶出去,但如今,本宫虽觉得荒谬,却有一些相信。”哪是相信?而是无病乱投医罢了。 其实皇后并非心机十分深沉,所做决定有多半都是这身边的李嬷嬷所出,李嬷嬷对皇后忠心耿耿,而皇后则对李嬷嬷信任有加,甚至可以说是依赖。 “娘娘,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赶忙点头,“嬷嬷请讲。” “这五公主真是玄乎,之前是个傻子,而后突然就精了,不仅得到了皇上的喜爱,还帮梁贵妃想出了那天舞,如今又得到从不涉足后宫纷争的桑贵妃庇护。娘娘您仔细想一下,就连太子殿下每次说起五公主之事,也是隐隐袒护。” 听着李嬷嬷的话,皇后静静反思,猛然惊醒,是啊,之前每一次说起五公主与梁贵妃的事,睿儿都极力帮五公主说情,若是自己因此事恼火,睿儿便干脆告辞离开未央宫,如今才知道,原来睿儿也是对这五公主李清瑟无比袒护。 “这五公主到底有何魅力能让众人为她折服?”皇后喃喃自语,百思不得其解。 李嬷嬷却知,“娘娘试想,如若是娘娘真按五公主所说,一举多子,那您对她……折服吗?” 皇后恍然大悟。 “如今,娘娘切勿有妇人之仁,这五公主,要么收为己用,要么便定要除去,否则,后患无穷。”李嬷嬷的声音阴冷响起,其实她提议除去李清瑟已不是一两次了。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眉头却蹙起,“最好能收为己用,不然的话,定然棘手,皇家子嗣哪是说没就可没的,何况,李清瑟的身份特殊,她根本就不是皇上女儿。” “但娘娘要明白,皇上对五公主,比亲生女儿还要重视。”李嬷嬷赶忙道。 皇后也是清楚。“是啊,皇上是个重情义之人。” 李嬷嬷满是褶皱的老眼垂了一下,心生一计。“娘娘,奴婢想到个方法。” “什么?” “上一次我们派人破她贞操却被那桑贵妃坏了,如今她在未央宫,身边别说桑贵妃,连个奴才都没带,现在下手,她绝无可逃。”李嬷嬷的声音微微压低。 “你是说,还是用这方法除去李清瑟?”之前派人破她贞操而非直接杀了她,也是为了羞辱她出一口恶气,更是给梁贵妃看的。 李嬷嬷摇了摇头,“不除去,而是逼着她投靠娘娘。” 皇后不解,“破她贞操就能投靠本宫?” 李嬷嬷阴森一笑,“自然,因为此时,崔公子正在前厅。” 皇后美眸大睁,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刚一直头顶密布的乌云瞬时当然无存,一片明亮!李嬷嬷说的对,让茗寒占了李清瑟,那李清瑟便只能嫁给茗寒,如若按照大鹏国祖制,公主婚前验身发现她失身,自己也可以去皇上那求情,搬出死去的云妃,皇上也不能拿李清瑟怎么样。但又转念一想,又愁了起来。 “茗寒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怪的很,之前那四公主下嫁崔家是铁板钉钉的事,硬是让这孩子搅合黄了,如今是五公主,他能喜欢吗?”想到这事,皇后更愁。 李嬷嬷胸有成竹,“对公主,可下药,对崔公子,下更重的药。” 这样,就将一切事解决了! 一直愁眉不展的皇后终于露出了笑颜,“李嬷嬷,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李嬷嬷赶忙道。“是,奴婢定然将此事办妥。” 前厅,皇后换了件明黄色宫装款款而来,笑靥如花,贤淑大方。 见其前来,崔姓兄妹赶忙跪地请安,而李清瑟也站了起来以表示恭敬。 “坐吧。”皇宫微微抬了抬手,让众人落座,看了一眼崔茗寒,而后又瞥了一眼李清瑟,“本宫这未央宫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如若是睿儿也在宫中便好了,让你们兄弟姐妹们聚聚。”听语调,好像很高兴。 李清瑟心中叫好,看来皇后上钩了。 “估计你们都饿了吧,李嬷嬷,传膳,今天就留在未央宫用午膳吧。” “是。”众人答。 李清瑟开心,心中暗暗算计,等她和皇后混熟了,就想办法把凤珠逃出来。 崔茗甄不开心,因为和李清瑟这贱人一起吃饭,她哪能吃的下去? …… 李清瑟很困,自从吃了午膳后就困得眼皮直打架,虽然这饭后瞌睡,但今天却反常的困。但还是努力打着精神陪皇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可有可无的话,也不知是因为话题引不起她兴趣还是什么,越来越困,只能不停喝茶水提神,但这茶水也没什么功效,喝着喝着,浑身还热了起来。 李嬷嬷看着面颊绯红的李清瑟,暗暗一笑,对着皇后一个眼神。 两人的互动入了崔茗寒的眼底,他微微一愣,而后无声垂下眼帘,刚刚那膳食有鬼,其中有料,他却不知是什么,于是便尽量没多食,而如今,这茶水中应该也有东西,他紧紧饮用一些,便觉得困倦,身体发热。 他抬头第一个看向李清瑟,终于没忍住,精致的眉头一皱,因为李清瑟她面色潮红,媚眼如丝,难道是…… 他不敢妄下定论,又看了下自己妹妹和皇后娘娘,见两人根本没什么反应,再看她们手中茶杯,是花茶。原来如此,难怪平日里没见喝过花茶的皇后娘娘今日陪着只饮花茶的崔茗甄饮用花茶,原来是这清茶有问题! 果然,接下来发生的事验证了崔茗寒的猜测。一名宫女前来添水,却将那剩余温茶扬在了李清瑟身上,无奈,晕晕乎乎的李清瑟只能跟随宫女前去换衣,而又有宫女前来通知崔茗甄太子已回宫,崔茗甄则是兴高采烈地跑去了蓬莱宫,整个大厅只有皇后、李嬷嬷和崔茗寒三人。 “茗寒,有时候做人不能太过聪明。”皇后微微一笑,她知道聪明的崔茗寒发现了一些,刻意少饮少食。 崔茗寒皱眉。“娘娘,茗寒不知您的意思。” 皇后轻笑。“跟我来。”说着,便亲自将他带到了一处客房,房内,正是满面潮红的李清瑟。 …… 床上的李清瑟面色诡异地红,已失去了意识,眉头皱紧,脸上满是香汗,呼吸声音很重,分明就是春药!崔茗寒虽体内虽有一些,但因其及早发现,并非过多摄取,相反李清瑟的情况十分严重。 皇后的意思刚刚对他说的十分明白,这皇家和崔家必须联姻,崔家不止只有崔茗寒一名子嗣,虽嫡子只有其一人,但还有四名庶子,若是崔茗寒坚持抗拒此事,就要皇后做主,将其中一名庶子变为嫡子以娶公主,将来崔家大业,想必也轮不到崔茗寒了。 能否继承家业,崔茗寒不在乎,但若是他拒绝,皇后便立刻召崔家庶子入宫,以…… 当皇后说道此时,他几乎立刻回绝,五公主,他要! 李清瑟很美,李清瑟很聪颖,李清瑟很对他的口味。何况此事体内的少量春药发作,在他眼中,李清瑟更是美如天仙。 他笑了,精致的唇瓣勾起,轻轻坐在床上,伸手抚摸她的面颊,思绪却回到当时在栾花殿的惊艳,却回到在水上人间之时的赞叹,回到了栾花殿外,他对她唇的留恋。 他的眼瞳在半垂的睫毛下显得迷离,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那精致完美得令人惊叹的面庞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不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法得到她,想在她清醒之时征服她,但此时情况特殊,有一点必须承认,他,想要她。 他的手顺着她的面颊碰到她的鼻尖,那微微上翘的鼻尖小巧惹人怜爱,还有她的唇瓣,明明是一张如此柔软的唇,为何那般伶牙俐齿?她的脖颈,白如雪,精如玉,滑如脂。她的锁骨,小巧,让人爱不释手…… 李清瑟觉得有人在摸她,动作很轻,但她身体今天不知为何却特别敏感,那人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让点燃她。樱桃小口微微发出嘤咛,两只素白小手也忍不住撕扯自己的领口,眉头皱着,那种空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十分渴求被填满。 他微微一笑带了些许邪气,一种痛快,不仅仅是因为他得到他想要的,还因为那损友刘疏林,他很想知道刘疏林得知自己与五公主成亲时的嘴脸。体内的燥热是一种助兴,还算不上能控制他,不过,皇后若是以为如此便能逼他,就实在太小瞧他崔茗寒了。 他眸子一变,伸手点上李清瑟身上的几个穴位,只听后者一声惨叫,猛的惊醒。 睁眼,是陌生的房间,很是华丽,整个室内炎热无比,热得她一身汗。李清瑟坐起身来,又是一声惊叫,因为她看见了崔茗寒。 “这里是哪?”清瑟赶忙,一股热浪袭来,身体更为空虚,那种空虚感通过全身神经直入脑海,向她叫嚣着要男人!伴随这空虚,还有疼痛,这疼痛也是清晰无比,刚刚自己就是因为这疼痛才醒来。 崔茗寒微笑,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衣衫不整的李清瑟,笑容如同欣赏一处美景一般,虽然面颊也有些红,但眼神却冷静无比。“这里是未央宫的客房,公主中了春药,如今是不是难耐?公主不用强迫自己站起来了,这房门已被锁,门外有人把守,我们出不去的。” 李清瑟一惊,浑身又是一层汗,那种感觉就如同穿着厚厚棉袄进入桑拿房一般难受,几近眩晕!“为什么我身上这么疼?”一边说着,一边脱外衣,反正里面有里衣,脱了也看不到什么。 “哦。”崔茗寒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欣赏着她脱衣,那行云流水不造作的姿态,他很欣赏。“我刚刚点了你全身最疼的几大穴,想必还要疼上一会,为了叫醒你。” 脱了外衣,李清瑟才发现尴尬,尼玛,因为浑身大汗,雪白中衣裤早就浸湿,如今半透明的贴在身上,而她没那穿肚兜的习惯,松松垮垮的,如今粉嫩桃花若隐若现,一声尖叫,赶忙护住自己前胸。但为时已晚,站在床前那精致男子,如今带一种邪笑看着她。 “你……你不要过来!”李清瑟一边护着胸,一边想后退着,一直退到了床的一端,她猛然发现,自己身子竟然如此敏感,即便是自己的手不小心擦到桃花,也如同电流一般,她……想要! 崔茗寒哈哈大笑,那声音如石上泉一般清澈,“瑟儿,如果我崔某是乘人之危的人,刚刚就不会点了你穴将你弄醒,想必此时早已生米煮成熟饭。别挣扎了,这春药是皇后娘娘所下,刚刚以家主之位威逼我,帮你解药。”最后那四个字声音很柔,却带着戏谑。 “崔茗寒,你不是有武功吗?你冲出去告诉父皇可好?救我!”清瑟惊叫。 “抱歉,皇后娘娘是我亲姑姑,我崔茗寒不是什么好人,做不到大义灭亲,公主还有别的方法吗?”崔茗寒双手抱臂,精致的眼角喊着无限笑意,他很想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聪明的五公主还能想到什么办法。 “呃……”李清瑟无语,转念一想,还是苦口婆心地劝慰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崔公子,你喜欢我吗?” “喜欢。”他答得干脆。 “……”一句话将李清瑟后面的长篇大论全部塞了回去。“呃……崔公子,这春药若是不解,我不能死吧?例如七窍流血之类的死法?”她记得在现代看电视剧,这春药比砒霜还吓人。 崔茗寒本着诚实待人的态度很认真地帮她解答。“不会死,只不过难受罢了。比春药更严重的是皇后娘娘,既然她下了手,撕破了脸,不达到目的你休想出了这未央宫。虽这是后宫,但作为后宫之主,她也是有方法让一个人消失的,虽说让公主消失这困难大了一些,不过也并非没有可能。”他实话实说,双眼还是戏谑地看着她,隐隐带着期待。 “……”她有些不明白这崔茗寒了,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若是站在她身边,他又不救她;若是站在皇后那边,现在他还在出卖皇后。“崔公子,那个……你真喜欢我?我没什么优点的,我以前是个傻子!” “崔家需要与皇室联姻,不仅仅是甄儿嫁给太子,更是公主嫁入崔家。之前皇上便将四公主指婚给我,可惜我不接受,于是此事便搁浅。如今你是皇室唯一公主,皇后娘娘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若是不嫁入崔家,想必她就会想办法毁了你。”他很“老实”的将一切说了出来,眼底有着狐狸一般的狡猾。想算计他?没那么容易。 清瑟也不傻,只不过此时很尴尬。这春药就是催情药,确实好使,此时她已经湿润一片,若面前不是崔茗寒,换成东倾月,甚至是太子他们,想必她都有冲动扑过去。但她对崔茗寒,实在没什么交情,和他怎样就如同一夜情一般。 既然崔茗寒没趁机占有她,想必也有他的理由,“救我。”她忍不住哀求。 崔茗寒一耸肩。“我没办法,唯一办法就是如了他们的愿,如果五公主你不介意,在下……也不介意。”十分乐意。 李清瑟皱眉,“你怎么会没有办法?当年将四公主指婚给你,你能拒绝,今天也能拒绝我不是吗?” 崔茗寒点了点头,“是,我可以拒绝,我崔茗寒虽没什么大本事,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主儿。只不过我拒绝不代表我四个庶弟拒绝,哦,对了,为五公主介绍下舍弟吧。”说完,他还煞有其事地轻咳了两下。 “二弟好色,常年流连花巷,脾气暴躁;三弟懦弱,平日里在主屋从未见他说话;四弟的脾气甚好,但过于肥胖,想必四个我加起来也未必有四弟那般重量;五弟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今年五岁。刚刚皇后娘娘说,这皇家与崔家的联姻已是注定,若是我坚持拒绝,便要庶弟前来。我与公主有同窗之情,所以才留下来帮公主一把,公主喜欢哪个,在下回家去叫出来。”他的语气轻松明快,好像根本不在意一般,其实若真是不在意,就不会留下。 李清瑟心中叫苦,这皇后,她真是疯了,她已经为她想了那么好的计策为何她还不放过自己?还有这崔茗寒也真是的,皇家公主金枝玉叶,人家四公主肯嫁给他,他为什么要拒绝?他拒绝是他的错,为什么要她李清瑟来买单? 身上的燥热越来越强烈,虽然这春药没玄乎到不解就出人命,但崔茗寒说的对,已撕破脸了,皇后就不会这么放过她。 “我说崔茗寒,你自己都知道我逃不出去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弄醒?直接办了不就得了?”她哭笑不得,突然觉得这厮是故意的。 崔茗寒一愣,万万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公主这句话,她这就放弃了?但转念一想,意外之外却是情理之中,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既然无法反抗,便将伤害降到最小。李清瑟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对他胃口了。 精致的眼带着邪魅,他俯下身,两只修长手臂撑在床沿。“公主是个聪明人,那你便是认了?如果在下四位舍弟入不得您眼,我崔茗寒如何?”他不屑用那种方式占有她,虽说此时有些卑鄙,但他也要她在清醒的情况下得到她。 李清瑟嘴角抽搐,也许崔家男子也就崔茗寒能拿出手了,除了那五岁的,其他三人听着便倒胃口,但……她已有了东倾月了,这可如何是好?一边烦恼,一边一只手捂住了脸,小声嘟囔,“哎,我真的就不该醒。” 崔茗寒失笑,“如若公主口味特殊,在下可依了公主的意,将你敲昏如何?” 清瑟突然想起崔茗寒和那水上人间的花魁媚娘暧昧,“敲昏?想必崔公子和那花魁媚娘的花样没少玩吧?”敲昏?捆绑?滴蜡?但这话一出口,自己却闻到了一股子味儿,什么味儿?醋味? 天地良心,她真没吃醋,误会! 但后者听到李清瑟的话却勃然大怒,“五公主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吧,我崔茗寒虽不算正人君子,却也是洁身自好,那种女人我怎么会碰?别说她,若是我想娶妻纳妾,京中没几个闺秀能拒绝,只不过对于看不上的女子,我懒得去碰罢了。” 李清瑟很难受,浑身都是汗,那种空虚感让她有种扑倒他的想法。她确实是个自律的女人,若是正常情况下,她绝不愿与人发生什么。但如若是在要身还是要命的情况下,她还是要命。 她皱眉,抬起头,与他对视,目光严谨又认真。“如若我同意嫁入崔家,今天皇后能放过我吗?”委曲求全她会,尽量拖延,在这期间抓紧时间找到凤珠,而后逃之夭夭。 崔茗寒精致的眉头一挑,脸上的笑容有些嘲笑,“你猜?”自欺欺人罢了。 李清瑟沉默了,她靠在床内侧,仰着头,盯着床帐顶。 崔茗寒也沉默了,他姿势未变,却突然紧张了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可笑,他堂堂崔大公子,令万千名门闺秀望眼欲穿的崔大公子今天竟然等着一个女子的点头,虽然这女子是公主,但这似乎“接受宠幸”的情景,还是十分尴尬。 清瑟在犹豫,在想失了身,东倾月会不会嫌弃她。若是失身一次得到皇后的信任,解决此时的燃眉之急,套出凤珠下落,拿着凤珠跑出皇宫跟着东倾月过逍遥江湖生活,其实……她觉得,这身失的,值了!好在对方长的不错,不对,应该说是十分不错,就当一夜情? 烦恼,在现代那种开放的世道,她李清瑟都没放纵过,如今在古代竟然要玩这个? 崔茗寒忍不住隐隐吞咽了下,虽然体内有少量春药,但凭借他强大的毅力完全可以忽视。刚刚所有注意力都在五公主的反应上,如今,看着散发丝丝馨香正在苦恼沉思的李清瑟抱胸思索,他突然觉得室内温度猛然上升若干。 “唉……来吧。”而后她抬眼看他,眼中满是无奈。 崔茗寒却觉得尴尬,这五公主确实……是奇女子! 若是其他女子不愿,想必此时寻死觅活吧?但这五公主刚刚那严肃的思考,怎么看都好像在衡量什么? “喂,崔茗寒,我都说了,来吧,你还等什么?”她放下双手,十分平静地坐在床上,一双大眼无辜,头微微偏斜,那语调,十分淡定。淡定地可怕。 “……” “怎么了?”她疑问。 “……” “靠!崔茗寒你这个小人,分明是你不愿意,却推在我身上!”李清瑟“恍然大悟”,难怪这崔茗寒没借机“办”了她,还叫醒了她,原来这厮分明就是自己不愿,而让她当着拒绝皇后的出头鸟。岂有此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李清瑟,你不觉得被人算计发生这种事儿很丢人吗?你不觉得有失败感吗?你不觉得两人未曾心心相印便发生这种事很尴尬吗?”崔茗寒惊讶。 李清瑟却扑哧一笑,古人就是古人,到底和现代人还是差了一些。因为对方羞涩,自己却突然少了尴尬,站起身来,在他面前坐下,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语。“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惊讶发现,他的耳,竟也完美精致。 崔茗寒微愣过后,突然转过神来,眼中漾起一丝丝轻蔑,伸手搂住李清瑟的背,发现手下的躯体让他爱不释手,甚至不忍心饕餮,只想细细品尝。“我还真没想过,五公主是个如此放得开的人。” 说完,便直接将她扑倒在床上,吻住她的唇,却是有一些心不在焉。因为……他有些失望! 本以为五公主李清瑟是多么冰清玉洁,有原则自尊的女子,没想到,也是仅此而已。只不过平日里装出那贞烈样罢了,如今不也是很快顺势而下?和那花魁媚娘又有什么区别? 他本以为找到个特殊的女子,他本以为终于出现个女子值得他心动,原来却是这么随便! 崔茗寒不知为何很生气,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下女子熟练地回应他,他甚至觉得她比他要熟稔很多,难道她的处子之身是假?难道她天生就是个荡妇淫娃!?想到这,滔滔怒火从心中生,这不是她,不是他心目中的李清瑟。 突然门外发生嘈杂,只听一声巨响,整个梨木大门被震得粉碎,随着一人的冲入,整个房间溢满了杀气。随着一声如同受伤野兽的怒吼,凌厉地掌风直接向着崔茗寒而来。 崔茗寒本能地想躲闪,但马上就想到自己身下的李清瑟,若是自己闪开,毫无武功的她定然受伤,但此时若是抱着她躲闪已晚。千军一发之际,他咬紧牙关,将内力催动护体,硬生生用自己的肉身接下了这一掌。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双眼通红的太子李清睿。 他从崔茗甄的口中听到瑟儿在未央宫,就有预感定然是母后要对瑟儿下毒手,万万没想到的是,母后竟然为了这驸马之事让崔茗寒奸污瑟儿。 他现在想将这姓崔的四分五裂。 李清瑟清清楚楚看了这一切,从崔茗寒那丝犹豫,到最后强硬咬牙接掌。只见他精致的容颜瞬时苍白一片,但最终还是紧紧抱着她。 李清睿一把拽住崔茗寒的衣服,一个用力将他甩到一边,直直摔倒墙上,只听后者重咳了几声,喷出鲜血。 “瑟儿!”李清睿一声悲鸣,扑了过去将李清瑟狠狠抱在怀中,那声音满是心痛、胆怯,就如同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被抢了一般。 受伤的崔茗寒手捂胸口,忍不住再次咳出了血,抬头看向拥抱的两人,眼神中满是复杂。是不屑还是不舍,他分不出来。 不过随后发生的事,令他再次想吐血,甚至比被李清睿狠狠一掌拍出的血还要多,因为…… 李清瑟哪还有刚刚对这男女洞房之事的淡定,她“瑟瑟发抖”地伏在李清睿怀中,满面泪痕,如同无辜地受伤小兽一般。“太子哥哥……瑟儿……好怕……” 082,圆满(加餐) “太子哥哥,人家好怕……” 李清瑟趴在李清睿怀中瑟瑟发抖,满面潮红,就连半透明的中衣下,白皙皮肤都呈现淡淡的粉红色,那样子我见我怜。 李清睿目中冒火,正要向一旁已受伤的崔茗寒冲去,却被怀中小人紧紧拉住,“太子哥哥,不要……” 一边紧紧抓着他,一边偷眼看向崔茗寒,那眼中满是内疚和歉意――小崔同学,对不起了,刚刚我们那干柴烈火的样子,我总不能和太子说,我同意和你苟合了吧?所以在你我之间牺牲一人,我选择了你。 崔茗寒一愣,精致的眼中满是疑惑,为何这一瞬间李清瑟和刚刚完全是判若两人,刚刚还放荡随便,现在却又如此……做作? “太子哥哥,你内力恢复了吗?我和他都中了药,他也是受害者,这件事……算了吧。”她伏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心中对崔茗寒越来越愧疚,这货就是一背黑锅的。那也没办法,刚刚她那种对自己贞操随便的反应完全是现代人的反应。在贞操与生命之间,现代人会选择生命,而古代女子应该选择贞操吧。 “春药?”李清睿一愣,他刚刚那一瞬间还以为是崔茗寒强迫瑟儿,如今稍微冷静下来踩发现,瑟儿确实满面潮红。李清瑟扑倒在太子怀中,却微微回头对崔茗寒猛挤眼睛――配合!配合! 崔茗寒突然很想笑,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子了,自诩聪明绝顶看人准确的他,却一再在李清瑟的身上失手,一次次判断失误,到现在他对李清瑟彻底迷茫了,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何如此多变? 配合啊,蠢货!李清瑟的头埋在太子怀中,双手狠狠搂住他腰身,在太子看不见的角度对向崔茗寒,此时不仅仅是瞪眼,小嘴也拼命张合,用口型告诉他,让他配合。 崔茗寒心中忍不住笑了,也手捂胸口趴了下来,脸贴在地面,不然人看见他表情,因为他那表情和李清瑟设计的剧情绝对毫不沾边。 “母后……”李清睿明白了一切,崔家极力和皇家联姻之事不是一天两天,他早就知晓,更是知道崔家的意思是将崔茗甄嫁与他,将公主下嫁到崔家。这崔家想用这种联姻的方式巩固权力,做梦! 崔家真是无法无天! “别生气,睿,别生气。”李清瑟小声安慰,怎么也没想过此时太子前来,不是说他出宫为皇上办事了吗? 皇后和李嬷嬷冲了过来,“睿儿……” 当看到面前此景时,神情一变,心中大叫不好,睿儿一直维护五公主,他能不能因为此事而生气? 果然,李清睿终于忍无可忍,一伸手将一旁清瑟的外衫拿过来围在她身上,转过身来对自己母后横眉冷对,“母后,这是你做的?”从始至终,他都将李清瑟狠狠搂在怀中从未松手。 李清瑟心中忐忑,不知是因为时间的推移还是因为刚刚的激动,此时身上竟然凉快了不少,不禁有些感慨这古代的春药哪有小说电视里写的那么玄乎,这不一会就解开了吗? 其实李清瑟不知道的是,在膳食的汤羹中有一部分春药,而那清茶是春药与迷药的混合,如若单食汤羹,不会发作,但配合了那清茶,春药便发作开来,而李清瑟汤羹是用过少,也是春药剂量不够的原因。试问,她在未央宫本就忐忑,那午膳也是意思意思吃一点,哪能喝那么多? 皇后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心中却开始恨上李清瑟。她觉得自从这五公主清醒,她便没什么好运,梁贵妃风光,与那桑国联姻,得到皇上赏识,如今就连睿儿也对自己冷没冷对。也许她错了,她就不该对李清瑟有什么怜悯和幻想,应该早早除掉她! 在李清睿怀中的清瑟偷眼看向皇后,猛地一惊,因为她看到皇后眼中的绝决。 男人绝决的目光是对自己狠,而女人绝决的目光是对敌人狠! 看来皇后是要对她下毒手了!怎么办!?她现在绝对不能得罪皇后,无论是因为那凤珠的下落还是别的,她此时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和这群人折腾,她有预感,皇上很快就要逼着她与凌尼成婚,成婚后就要强迫她选驸马,她现在根本没时间。 她要凤珠! 突然,猛烈转动的头脑一个金光闪现,她……有主意了! 李清睿正和皇后僵持,却听到怀中女子哭了,那声音不小,哭得好不伤心,是瑟儿! “瑟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和我说。”他的声音难免很大,将李清瑟拉出怀抱猛摇。 李清瑟抬头看见他,心中狠狠一纠,因为,她看到李清睿铁青的面孔,那眼中的伤痛绝非假装,想必他此时已是伤心欲绝。她知道他喜欢李清瑟,却不知道如此喜欢,那种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眼神撞击着她的心灵,这一瞬间,她十分羡慕李清瑟,不是自己,而是那与他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的傻姑娘。 “我……”李清瑟僵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将他人的真心考虑在内,但现在,危急时刻,她别无选择。最终,她只能狠狠一咬牙,对着李清睿暗暗说了句对不起,但面上更是伤心欲绝。“太子哥哥,我以后怎么嫁人啊。” 说完,再次伏在他怀中哭泣。 李清睿心如刀割,他很想说,瑟儿,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这一生永远爱你。但此时瑟儿身份特殊,房内除了母后和李嬷嬷,还有崔茗寒,这件事万万不能传扬出去,不然父皇绝对放不过母后。 皇后一愣,刚刚那丝狠毒眼神还未收回,又加了疑惑。她下意识地向床上去看,寻找落红。 李嬷嬷也是同样寻找,只觉得自己手上一紧,原来是皇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顺着皇后的视线去看,果然,那上好丝绸锦被尚,有一两滴鲜红。 李清睿见两人看向床,他也看去,那鲜红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刺中他的心。他只觉得头猛地一晕,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太子哥哥?睿!”李清瑟一愣,太子怎么会突然晕倒?她一抬头,看见皇后和李嬷嬷脸上狂喜的表情,皱眉,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到床上,大吃一惊,床上那落红!?那根本不是她的落红,那是刚刚崔茗寒被太子一掌击中而咳出的血! 赶忙回头看向太子,看着眼前如大山一般给她安全的男子轰然倒塌,就如同她的心脏被人狠狠戳穿了一般,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心破裂的声音。 李清瑟的眼泪如泄洪一般流淌,心中的疼是空落落的,就如同平日里一件再平常不过却又离之不得之物突然消失一般。她清楚的知道,李清睿前几日为她耗费全部内力开脉,此时根本没回复内力不说还要出宫帮皇上办事,而如今风尘仆仆刚回便受到如此打击。 她轻轻地推他,很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李清瑟,她此时连自己都鄙视自己,她是个伪君子,真小人! 装重伤的崔茗寒听见李清瑟喊太子,赶忙坐起身来回头望,却发现了这一幕,眉头皱起。一瞬间,李清瑟也回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哀求。 “来人,快宣御医!”皇后见李清睿晕倒也吓坏了,赶忙喊。很快便有太监和宫女前来,将李清睿扶到了一旁的主卧躺好,当安置完后片刻,也有宫人带着御医匆匆赶来。 御医切脉诊治,站起身来,整理药箱。“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日夜操劳伤了元气,微臣开副药方,慢慢调养便可。(.无弹窗广告)” 皇后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 一旁,李清瑟早已穿好了衣衫,站在太子床前,一双眼失魂落魄,她在想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崔茗寒面色苍白,却也没休息回避,精致的眼扫了一眼李清瑟的表情,又看了眼床上紧闭双眼的太子,眉头忍不住一皱再皱,为何,他总觉得有一丝诡异在其中。刚刚太子那发狂的样子不像保护妹妹,而像……伤心欲绝!? 被这四个字吓了一跳,崔茗寒赶忙打消了念头。 太子与五公主是兄妹,不可妄想!若是猜忌皇室散布谣言,别说死罪,搞不好还满门操斩连累他人! 他看了看李清瑟,见她失魂落魄,心中十分不舒服。 “瑟儿,茗寒,你们随本宫来。”皇后的声音严肃,却没冰冷,好像隐隐有兴奋在其间。 …… 一间密室,皇后坐在庞大的雕花太师椅上,椅上垫着软垫,李嬷嬷站在一旁。崔茗寒和李清瑟跪在地上,双双垂着头。 “说吧,刚刚是怎么回事?”皇后的声音平静,看不出息怒。其实她内心狂喜,虽然最后太子前来,但好像并非破坏什么,事情如期进行。 李清瑟一直在小声哭泣,“回……回母后……儿臣……儿臣也不知道,呜呜,刚刚用完午……午膳,便觉得困倦,后来便觉得……身下很疼,就……呜呜呜……”哭得好不伤心。 崔茗寒也垂着头,心中却惊讶的要死。这是他平生见过脸皮最厚的女子,也是最会演戏的女子,他之前觉得后宫嫔妃人人都带着面具,但与这五公主李清瑟比起来,才是真正的小巫见大巫! 这五公主李清瑟简直无法理喻,从最开始在尚书房的孬弱,到后来惩罚奴才,从栾花殿的睿智,到水上人间的盛气凌人,从刚刚中春药却思考过后坦荡接受,到此时毫发无伤却承认破身。 五公主李清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如果说崔茗寒之前觉得五公主李清瑟有些有趣,如今却发现她真的可怕,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在委曲求全,她背后有一个硕大阴谋。但,是什么阴谋?他不知道,根本也猜不到! “茗寒,你说。”皇后声音威严依旧。 崔茗寒骑虎难下,平日里狡诈的头脑今天却如同一团乱麻,李清瑟到底想干什么?他应该怎么办?“回皇后娘娘,侄儿也不知,醒来之后就是……如此了。” 皇后极力控制自己心中狂喜,无论如何,她成功了!但表面却还是叹息,“瑟儿啊,你可如何是好啊?这大鹏国公主失贞是大罪,是要赐死的!哎……”很是惋惜。 李清瑟垂着头,心中冷笑――还能怎么办?就是嫁给你侄子崔茗寒呗,这不就是你的目的? “茗寒,其中之事,本宫自然会给你们两人个交代,但如今木已成舟,你可愿对五公主负责?”皇后放过了李清瑟,转而问崔茗寒。 崔茗寒一愣,负责?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阴谋!李清瑟绝对有阴谋! 皇后着急了,就怕自己这傻侄子在拒绝了四公主后,又要来拒绝五公主,那四公主含恨远嫁就罢了,如今事已至此,若是皇上追究五公主失贞,他也得死,不由得怒道。“崔茗寒,本宫平日里疼你宠你,你还如此做,堂堂男子汉,做了错事却不知负?” 崔茗寒一僵,哑口无言,他应该怎么说?说他什么都没做?但李清瑟一直的表现就是说自己失身,若是自己说没做,那皇后娘娘绝放不过李清瑟,清瑟必死! 他回过头,愣愣看着李清瑟。他该怎么办? 李清瑟也回头看着他。 明明近在咫尺的两人,仿佛中间隔着一道厚厚城墙,李清瑟心中有些紧张,崔茗寒应该和皇后站在一条战线,他凭什么要帮她?他会不会拆穿她?想到这,她心惊胆战。 崔茗寒看向李清瑟的眼中十分不解,无论她想做什么,自己一旦是承认了,便叛变了姑姑,与她站在一条战线了。 “我……该相信你吗?”他幽幽地问她,也许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皇后一愣,眉头一皱,茗寒这孩子怎么突然没头没脑地说这么一句话? 李清瑟一愣,瞬间明白了崔茗寒指的是什么,心慌,马上明白过来,如若崔茗寒帮了她,便是叛变了皇后。“随便。”她也没头没脑地回答。两个字便反应出她的态度――愿者上钩。 皇后皱眉,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茗寒,你在问什么?” 崔茗寒的面色更为苍白,刚刚是因为太子那狠狠一掌重伤苍白,如今却是心里抉择,他凭什么要相信李清瑟?凭什么要帮李清瑟?凭什么要帮她欺骗姑姑?凭什么要…… “皇后娘娘,侄儿……愿意对公主负责。”各种问题他无法解释。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在他看来,他们崔家从来就不出什么好人,上到皇后姑姑,下到庶子,都在位这三世荣耀而努力,做的一切事都为了崔家可以永远荣耀下去。他唯太子是瞻,不仅仅是因为太子是他表哥,更是因为皇后与太子一势力代表了崔家未来的前途。 他从小就知道崔家要和皇家联姻,无论是先帝和姑奶,还是如今的皇上与姑姑,更是未来妹妹和太子,他从小被告知,却从未去想过这样到底做的对错。 他是个没良心的人,为了利益可以想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很讽刺,他的挚友刘疏林却是人们公认的好人。他没什么原则,但唯一抗拒之事想必就是自己的婚姻,这也是当初四公主迷他到神魂颠倒,皇上已下圣旨赐婚,但他毅然决然拒婚原因。 不是四公主不好,只是再没原则的人,也有逆鳞! 但如今,为何却接受了五公主?为何明明感知到五公主这么做有原因还毅然决然与之站在一处?他实在想不明白。 “茗寒,你怎么了?”皇后问。 李清瑟也好奇回头,秀眉皱起。 崔茗寒一直给她的感觉就是个空有皮相的臭狗腿!当初任由下人欺负小朱子,后来又带领那柳氏兄弟殴打赵灵修,跑到水上人间和那花魁媚娘腻歪。他是个坏人,他永远很淡定,那眼神中满是狡诈,但为何此时,他却如此迷茫? 无论他为人如何,他的皮相一直很好,那精致的容貌除了李清玄的完美可与之相媲美,根本找不到谁可以单就容貌与其抗衡。此时他双眼无神地愣愣看着她,怎么那般……可怜!? 可怜!? 李清瑟心中嘲笑自己,谁可怜,这崔茗寒可不可怜,此时只能用可恨两个字来形容。死狗腿!死狡诈!你们崔家没一个好东西! 与两人不同,皇后却十分开心,极力掩饰心中的大喜,脸上却是一副假惺惺的哀婉。“瑟儿啊,这公主失贞是死罪,怎么就在本宫这里呢……哎。话说回来,本宫也是有责任的,这件事,若是茗寒想对你负责,你是否愿意?” 李清瑟立刻将自己幻想成备受黄世仁迫害的喜儿,那脸上满是凄苦。“瑟儿全凭母后做主。”说着,又哭了起来。 崔茗寒还是愣愣地失魂,也许是因为莫名其妙出卖了灵魂,而买主正是李清瑟。 与李清瑟想必,崔茗寒才像真正失了贞操的人。 “好,那这件事便听本宫的吧。今天发生之事,你们万万不能说出去,公主大婚前按照族制要检验公主之身,这件事就交给本宫来安排,你们回去好好修养,完了婚,便没了事。”这才是皇后的目的。 李清瑟状似委屈的点了点头,两行清泪又潸然而下。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当演员的天赋,可惜了在现代没好好挖掘。 崔茗寒渐渐缓过神来,双眼幽幽地看向李清瑟,将后者弄得浑身发毛,却是在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因为那眼神复杂无比。 …… 静宁宫。 一个硕大的浴桶,上面飘着李清瑟命小朱子采来的花瓣。 “主”命难为,小朱子每次都是趁着天不亮偷偷跑去采花瓣,一旦天亮,便飞也似的逃回静宁宫,因为,采花瓣用来洗澡或做胭脂的宫人不少,却全是宫女,像他这个太监做这种活计,全皇宫独一份。 也只有李清瑟能让自己的太监去采花瓣吧,却也是没办法,谁让她手下就一个奴才? 悠闲地泡在满是花瓣的水桶中,室内皆是飘香,白日里被汗弄得难受无比地李清瑟泡在水中,脸上堆着满足。而东倾月则是在一旁,手上握着李清瑟小巧白皙的手腕,切脉。 “我真没事了,现在身上不热了。”李清瑟赶忙道。一再强调春药已散去,但东倾月还是担心,怕有别的毒药。她很想笑,刚刚她说险些失身之时,东倾月那股杀人的冲动,若不是自己拦着,想必还真冲了出去。 她问东倾月,若是自己失身了,他还会要她吗?回答是肯定的。她十分感动,现代如此开放,还有很多男人有处女情结,何况这是古代。女子失身几乎就代表了无人愿娶,代表了行为不端,但东倾月却十分认真地表示,即便她失身了,他还会永远守着她,将她奉若珍宝。 她很感动。 将她的手腕放下,温柔放到水中。东倾月面色有些不好。“瑟儿,委屈你了,都是我的错,让你如此冒险。” 李清瑟满不在乎,将脸搁在水桶边缘,笑意盈盈,“不许这么说,用凤珠换自由,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怎么能说怪你呢?要不然,你今晚好好伺候我吧。”说完,暧昧的笑。 东倾月面色微红,却又皱眉,“别闹了,皇后说的没错,公主失身是大事,大鹏国祖制严格,若是真婚前失身,连皇上都没法救你。” “哼,在大婚验身之前我就会找到凤珠和你远走高飞的,对了,我想的那个主意怎么样?和你们教主辞职后,我们去行医吧,你医术那么高超。”她兴冲冲地问。 “咳咳。”东倾月很尴尬,他医术高超?“瑟儿,我那点医术真的是皮毛,练武之人皆会经脉穴位,而习文之人皆识药理,这些不足为奇,但若是真想行医,要学的还太多。” 李清瑟一耸肩,“有什么的,我当年还差点当大夫呢。”如果她没读两年医科大学就逃跑的话。不过转念一想,她读医科大学纯属黑老大妈咪脑袋抽风,如若她顺利毕业,想必还得回家继承家业吧。 “瑟儿出来吧,水凉了。”东倾月伸手探了探水。 李清瑟撒娇一笑,“静妃姐姐,把人家抱到床上嘛。” 东倾月无奈地笑笑,不怕沾湿了自己衣衫,直接伸手将她抱起送到床上。 李清瑟开心地搂着他的肩,心中幻想着未来开心的生活,突然间心中有种失落感,是愧疚?是心疼?是怜惜?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题外话------ 好多人都不喜欢崔茗寒,丫头很好奇,有读者喜欢崔茗寒吗?喜欢的留言,么么~ 083,计划 巳时,艳阳高照,后宫平静如斯。 奢华、高贵、代表着无限荣耀。亭台楼阁精巧,宫殿大气磅礴,无不彰显着这一方天地代表着这世间之最。阳光下,成片金黄色的琉璃瓦顶连绵不绝,犹如金色海洋,更如一座金色岛屿。 宫女太监们举止优雅恭敬,虽然行色匆匆但不失半点礼数,见到后宫各个主子或者管事立刻停下脚步,轻轻福身问安。 也许这里便是天堂吧,金钱、权利,集于一身,但李清瑟却丝毫不觉得有丝毫留恋,因为这里没有真正的自由,除非爬到最顶端。 她带着小朱子匆匆赶往未央宫,一方面是担心太子的病情,一方面是想探听皇后对她的态度,想方设法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将那凤珠信息套出来。否则,偌大的宫殿,若存心想藏一个东西,别说这种背着人找寻,就算是派出一百个人光明正大的找,想必一时间也根本找不到。 一路之上,她尽量保持着步伐的从容,而这一路上碰到的宫女太监们也都自动让到路的两旁,恭敬地喊一声五公主吉祥。 李清瑟走着,思想却没停,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皇子要夺嫡,因为在这皇宫中有两种选择,一种便忍气吞声有着无限束缚夹着尾巴做人,另一种便是爬到高高顶端真正做到那个位置。后宫中除了皇上和皇后,这些夹着尾巴做人的人慢慢有了自己的平衡,在受到压制的同时去压制地位更低的人。 她要如何选择? 她只想离开这皇宫,寻找真正的自由。 未央宫。 远远见到五公主李清瑟前来,早有宫人前去禀告。 “奴婢见过五公主。”未央宫人福身请安。 “嗯。”李清瑟轻轻颔首微笑,端庄大方,眼神中却有压抑不住的焦急。按理说,皇子是不允许住在母妃的寝宫,但李清睿昨日却留在未央宫,连皇上都不管,说明他……病情严重。 太子倒地瞬间的画面再次出现在李清瑟的脑海,她狠狠闭上眼,将那记忆甩开,这是一种自我保护,若是不甩开那记忆,她便会无比疼,心疼。 “儿臣见过母后。”见到皇后,她恭敬福身,很想堆起笑谄媚下,但就是笑不出来,满面的哀愁。 “起吧。”皇后也没心思招呼她,一颗心都在自己儿子身上。 “母后,儿臣想见见太子哥哥。”李清瑟赶忙道,话刚说出口,皇后的眼中却有不耐烦,定然是埋怨李清瑟,若不是她,太子也不会突然晕倒,也不会母子生隙。 有些人,是永远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只会在别人的身上吹毛求疵,将一切功绩揽在自己身上,将一切错误推在别人身上,这样的人不少,很多,其中也包括了皇后。 李清瑟眼尖的看到皇后如此,大眼一转,赶忙道,“母后让儿臣见见太子哥哥吧,太子哥哥与清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哥哥对清瑟确实如亲妹一般疼,如今晕过去也许是一时着急,等太子哥哥醒来,儿臣好好解释这一切的误会,想必哥哥也能理解,再者说,崔公子也是太子哥哥的表弟。”说着,垂下头去,状似娇羞,其实无人能看见的角度,她却愁眉紧锁。 “你还嫌睿儿伤的不够?”皇后哪能听的进去,早就气急败坏。 皇后身旁的李嬷嬷伸手轻轻碰了碰皇后后,微微摇了摇头,皇后之前的气恼瞬时受了一半,她知道自己冲动,李嬷嬷随时提醒着她。“李嬷嬷,你怎么看?” 李嬷嬷装模作样地恭敬福身后,开口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觉得应该让五公主去见见太子爷,心病还须心药医。” 别人的话,皇后根本不信,但李嬷嬷的话却是十分信的。于是,千万般不愿意,还是点了点头。“嗯,那你进去吧。李嬷嬷,你带五公主前去。” “是。” 小朱子候在未央宫门口,李清瑟在谢过了皇后后便跟着李嬷嬷前往,不一会,便到了昨日那客房。 李嬷嬷为她打开门,“公主且慢,可否听奴婢说一句话?” 清瑟点了点头,“嬷嬷请讲。” “奴婢斗胆请公主体谅娘娘,因为太子爷的病倒,娘娘一时焦急对公主说了重话,还望公主别往心里去,公主如今还未出阁也许并不会理解,这当娘的看见自己儿子生病,比自己生病还要焦急万分。”说着,一脸诚恳。 李清瑟也是动容,“嬷嬷多虑了,清瑟怎么会怨恨母后?太子哥哥确实是因担心我才生病……”说着,语调有了一些哽咽。 李嬷嬷微笑着点了点头,将室内伺候太子的宫女全叫了出来,而后待清瑟入门后,将房门轻轻关上。 李清瑟的哽咽在那房门关上的瞬间立刻消失,一皱眉,心中不由得嗤之以鼻――那皇后也是个没用的,还用一个老奴婢来给她擦屁股。刚想到这,清瑟脑海中猛地一惊,有灵感闪过! 回想一下之前见到皇后,皆是有这个李嬷嬷在身边,而且……皇后说话并非十分圆滑,甚至有时还不如那将门出身的梁贵妃,比这更糟糕的是皇后的脾气,在皇上面前有时都有流露一些,在皇上见不到的地方甚至可以说脾气暴躁,就如同刚刚两人见面,若她是皇后,就算极为不愿也不会如此赤裸的说出,也就是说…… 李清瑟有一种大胆的猜测,这李嬷嬷会不会就是皇后的幕后军师? 如果真是如此,那事情便好办了许多,只要支开这李嬷嬷,只要她单独与这皇后见面,想必也是十分好哄的! 甩了甩头,清瑟决定暂时不想这些,因为那在床上平静安详如同睡眠的李清睿进入她眼帘。 “唉――”忍不住长叹口气,她在他床沿蹲坐在地上,两只胳膊支在床上,一双眼静静看着面前静躺的人,内疚与心疼并起。“睿,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对于他,她十分矛盾,她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之前的李清瑟还是现在的李清瑟,但无论如何,她与他都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支着面颊静静看着,李清瑟想了很多,时间也一点点过去,但床上之人还是未清醒。 ………… 李清瑟离开房间时,是有宫女前来喂药之时,皇后坐在大厅中静静等待她。因为在这期间,李嬷嬷已经将皇后说服了,太子昏迷已成事实,现在若是与五公主僵持非但不能令太子苏醒,相反之前做的所有事都前功尽弃。 李嬷嬷的话,皇后十分听,慢慢也静下心来。 “母后。”清瑟前来,小声呼了句,而后委屈地低下头。 皇后赶忙上前,伸手轻轻抓住她,“刚刚是本宫话重了,瑟儿别往心里去。” 清瑟摇了摇头,“不会,太子哥哥病倒,全因清瑟,母后教训的是。” 李嬷嬷偷偷对皇后使了个颜色,皇后将拉着李清瑟的手微微紧了一紧,“跟我来。” 未央宫密室,只有皇后与李清瑟两人,李嬷嬷亲自守在门外,可见其谨慎。 皇后犹犹豫豫,一张脸粉红,即便是已为人母,但在这保守的古代,说这种话题还是十分羞人,何况是和一个晚辈。但为了自己皇后地位的稳固和崔家的荣耀,更是为了争得那男人的宠爱,她也认了。一咬牙,“瑟儿,本宫仔细考虑了昨日你对本宫所说的子嗣之事。” 李清瑟心中冷笑,真是个天真的女人,刚刚想发火就对她发火,如今用到她就以为她甘心被她所用?她虽之前帮了梁贵妃,但其实对梁贵妃无感,但对这皇后是十分反感。这后宫的女人已不是正常有七情六欲的女人,她们已将虚荣心和算计心推高到了极致。 虽然这么想着,但面上还是柔和的笑。“母后您有什么问题,儿臣定然竭尽全力地讲解。” 皇后想了一想,“这些东西,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一点,她十分疑惑,五公主李清瑟从出生到如今都未离开她的眼皮,怎么就能知道如此之事? 这一点,李清瑟早就想好了,“回母后的话,这些都是从一本书中得知的,那书可堪称女子之宝典,不仅记录了如何取悦男子,如何快速受孕,还有一切闺房技巧,那书上说,只要掌握了这些技巧,所有男人都逃不出手掌心。” 清瑟的声音坦荡清澈,丝毫无扭捏,不仅如此,还有一些无辜,就如同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来说一些自己不理解的羞人之语。 “真的?那书是哪来的?”皇后有些激动,问话有些急促,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失礼。 李清瑟心中暗笑,已知了这皇后上钩,更加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这皇后其实就是个纸老虎,真正有头脑的,想必是门外守着的李嬷嬷吧!“回母后,是……这本书是母妃的。” 说完,微微低头,貌似有些伤感,思念云妃。 “这本书……可否让本宫看看?”别人不知,但皇后却知,云妃是江湖女子,有这些旁门左道不入流的东西根本不足为奇,平日里她十分鄙夷这些污秽之物,但如今,她却开始向往。只要有方法得到皇上的欢心,只要能胜了那梁贵妃,她都愿意一试。 “好啊。”清瑟痛快答应,“那儿臣现在便回宫为母妃取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皇后忙问。 “只不过这书是儿臣之前偶尔看过,最近却没看过,若是要找的出来,估计也要一段时间。”李清瑟看似为难。 皇后哪能放过,“没关系,你速速去找,本宫等着……哦,不,本宫与你一同前去,陪着你找如何?”皇后激动了。 李清瑟笑了。皇后怕的是夜长梦多,更怕的是她反悔将这“书”交给梁贵妃或者桑贵妃,真是小心眼的女人,不过这样最好,才能按她的计划一点点进行。“母后和儿臣一同去舒云宫?那怎么行,怎么能劳累母妃?” “没什么,正好我们母女俩聊天。”皇后很兴奋,拉着李清瑟便向门外走。 门外,是李嬷嬷,听说皇后要去舒云宫找什么书,不禁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她不知道皇后急急的去找什么书,更是有一种感觉,这五公主李清瑟背不简单,有一种阴谋的感觉。 在皇后的坚持下,带着未央宫几名太监和宫女,一众人去往舒云宫。 ………… 舒云宫与未央宫比起来,又小又寒酸,加之多日未有人居住,就算是小朱子偶尔回来打扫,还是有一些阴湿。 站在院子中,皇后就觉得有些憋屈,一身金灿灿的行头和这朴素的宫殿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李清瑟善解人意道,“要不然儿臣让小朱子搬把椅子,母妃在这院子中乘凉看看风景如何?” “不用,本宫与你一同。”清瑟的话还没说完,皇后立刻说,有些焦急。李嬷嬷在一边微微皱眉。 清瑟笑笑,“那就有劳母妃了。” 与皇后一同入内的同时,清瑟的眉眼一转,垂下了眼帘,拉住了皇后,凑到了一旁,小脸儿红扑扑的,很是害羞。“母妃,要这么多宫人在旁……儿臣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书……若是被父皇知道了,定然觉得儿臣行为不端,若是被后宫之人得知,那该嘲笑儿臣了。” 李清瑟说得在理,皇后也明白过来,没人的嘴是完全严实的,这么多宫女,又如何信的过?这书虽在自己手中,但如若被别的嫔妃知道了,就算不来抢书,也怕是会贿赂五公主以求内容,更有甚者若是有人得不到却眼红,搞不好就怎么将她弄出去,妃子她不怕,她怕是的梁妃。 一个眼神,李嬷嬷便明白,清了宫女,自己也跟着出去,守在门外。 接下来的时间,是寻宝时间。 舒云宫真有这种书? 答案是肯定的――有。 只不过不是云妃留下的,而是李清瑟熬夜编出来,东倾月连夜手写而出,定装成册,消了墨味,还弄了做旧处理。[.超多好看小说]半个时辰之后,在李清瑟几乎“翻”遍了整个舒云宫,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拿出了这本满是灰尘的破旧书籍。 “找到了。”说着,便如同献宝一般交给了皇后。 皇后皱眉,犹豫的接下这满是灰尘的书,乍一翻开,灰尘四起,好一顿轻咳。李清瑟心中偷笑,这东倾月真是神奇,让他做什么,他就有方法做出什么,而且还有模有样。这书本从柜子下面掏出来,就连她自己也一愣,太他妈像了! “这个……”皇后一看,脸上突然通红,这不就是春宫图吗!? 李清瑟也凑了过去,看了看那书页上的小人。“母后,就是这本,您有什么疑问吗?”肯定是,准没错,那字是东倾月写的,那图是她李清瑟自己画的。在现代学医都要学习手绘,没事画个器官什么的,凭着记忆和想象画一些颠龙倒凤,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她突然很想笑,因为想到了昨夜东倾月的发狂,他起初死活不想动笔写这些污言秽语,最后为了“大计”,还是咬牙写了,那词语煽情漏骨,别说大鹏国,就是整个天下也找不到比这个更淫的书籍。 而那图…… 李清瑟画得十分精细,这古代构图绘画追求的是写意,就连那那春宫图也是追究一定意境。但在李清瑟的笔下,完全没有丝毫意境,可以说画得非常写实,因为她用的是素描,那一个个器官生动逼真,真是连那毛发的亮泽都描绘得活灵活现。 别的她不知道,昨夜的东倾月十分不淡定。 “啊――”皇后一声尖叫,将那书直接扔到了地上,一双手紧紧捂着红得发烫的面颊,这……这种东西,太过下流,哪是正经女子应该看的东西?不,就算是青楼女子想必也不敢看。 李清瑟皱眉,难道是她画得太过吓人了?她捡起书,翻了几页。这也没什么啊,有六九,有,出来这几种传统姿势,还有各种高难度的。啧啧啧,描绘的多逼真啊。 “母后,您不要?”李清瑟挥了挥那书,面上满是无辜。 “我要!”皇后连忙答,说完便后悔,这东西……虽然不堪,但凭女性直觉,想必皇上肯定喜欢。 李清瑟暗暗一笑,“母后别急,有些东西想必您定然不理解,来来,儿臣给您解释一下。” 皇后红着脸,面上犹豫。 清瑟却突然来了兴致,“母后,别害羞,都是女人嘛,来,来。”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李清瑟便用那三寸不烂之舌,将皇后说得晕头转向,大谈性(和谐)爱技巧,皇后一边捂着脸,一边暗暗称奇,将所有东西牢牢记住,甚至开始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伺寝,让皇上拜在她群下。 李清瑟讲得口干舌燥,将那书放下,好像无意中,回头看到了百宝阁上的一只名贵锦盒,而后神秘一笑,“母后,那个宝物是父皇赏给儿臣的,儿臣觉得您一定猜不到其中是什么。”因为刚刚一直讲解,与皇后无形中少了平日里的距离,这一说,就仿佛是朋友之间的随意。 皇后如今开始逐渐喜欢上清瑟,觉得她妙语连珠,也少了架子。“怎么会?皇上的宝物,本宫怎会有猜不到的?”关于这个,她无比自信。 李清瑟笑笑,将那锦盒端在手中,“这盒中是一明珠,天下闻名,母后猜猜,是什么?” “闻名的珠子可多着,就一天下闻名当已久,本宫又怎么能猜出。” 清瑟一撅嘴,“不为难母后了,因为那二十四节气歌,父皇大悦,将这珠子给儿臣,说是叫凤珠。”说着,仿佛觉得无趣一般将那锦盒随手又放回百宝阁。 皇后大骇,“凤珠?不可能!”虽然她不知道皇上从何种方式得到凤珠,但她可以肯定,那珠子无比珍贵,皇上怎么能将那引来无数江湖中人的神奇珠子给李清瑟? 李清瑟还是那种毫不在意的摸样,“是真的,当时父皇给儿臣的时候,说的就是凤珠。” “拿给本宫看看。”皇后说,而李清瑟也很乖巧,将那锦盒放在两人面前桌子。素手执盒,锦盒开,流光溢彩,只不过皇后却笑了。“傻孩子,这真不是凤珠,这是龙眼夜明珠,也是价值连城。” “不可能,母后,父皇说的就是凤珠,儿臣绝不说谎。您说的凤珠是何样子?在哪里?”一边说着,李清瑟一边提心吊胆,若不是这话赶话,她根本不敢问得如此直白。若是皇后平日里心机深一些,她也不敢,若是李嬷嬷在两人身边,她更是不敢。 皇后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淫秽书籍,全是那颠龙倒凤,全是那坏得子嗣,哪还有半分警惕?这李清瑟如今是崔家未来儿媳妇,又献她奇书,她早就将五公主李清瑟当了自己人。 “真正的凤珠虽为珍珠白,但整个珠体外部笼罩一层红色光晕,那光晕绚丽异常,在白日里阳光普照也丝毫不能分之一二,夜晚里一片漆黑也能看到红色之光,那还是本宫几年前在承乾宫看到,虽隔了数年,但如此稀有之物,本宫绝不会看错。”皇后一边笑着,一边侃侃奇谈,丝毫没发觉其中有什么不对。 承乾宫!? 李清瑟猛地一惊,皇上的寝宫承乾宫!? “瑟儿,想必你父皇与你开玩笑的。”皇后笑谈。 清瑟貌似面色一变,脸上尴尬了一些。忽然如想到了什么似的,抓住皇后的手,“母后,也许真是父皇与儿臣开玩笑,还请母后千万别告诉任何人,若是父皇知道儿臣拿着珠子找人求证,定然面上难堪。” 皇后也点了点头,“没想到瑟儿心如此细致,放心,本宫不会说出去。”后来的事实证明,皇后还真是出门就将此事忘了。“一晃都午时了,本宫就先回去了,瑟儿今日劳累,早些歇息吧。” 这狭窄简陋的舒云宫,皇后根本不愿多呆,若不是刚刚为了这奇书迫不得已再此等待,想必她连一刻也呆不下去。 随着皇后的脚步,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正午的阳光耀眼,射入稍显阴暗的舒云宫,就如同向满是阴谋的地狱投入光明一般。 小朱子跪下恭送皇后,而李清瑟一动没动,坐在椅子上愣神。 皇后根本没调理,带着一众人,兴冲冲地回了未央宫。 “主子?”皇后一行人远去,小朱子这才进入了宫内,发现公主端坐在椅子上,面色十分严肃,眉头微微皱着,眼神犀利,狠狠盯着对面百宝阁上的一只锦盒,仿佛如思考什么,更仿佛如计划什么。 小朱子不敢问,他日夜跟着主子,有时候主子的行为他能理解,有时候主子的行为他搞不清楚,但无论如何,既然跟定了主子,他便不再多问。 忽然,清瑟站起身来便冲出舒云宫门。“小朱子,你锁门,我去静宁宫。” ………… 静宁宫,室内只有两人,死寂。 “承乾宫?皇上的寝宫?不可能,无论是皇上的寝宫还是御书房,这一年,我们都翻找数次,根本没有凤珠的影子。”东倾月惊讶,随后沉思。 李清瑟坐在椅子上,两只手在桌上抱臂,头枕在手臂上,脸上满是认真。“既然皇后说了,我到觉得应该就是在承乾宫。” “但皇后自己也说了,是几年前看到,难道皇上就不会转移地点?”东倾月问。 李清瑟想了一想。“没什么事为什么要转移?还有一个问题,月,你们熠教在江湖势力大,消息应该也十分灵通,既然皇上得到了凤珠,知道了用途,若是想要那逆天内力,想必也会到处寻找另一颗,你们可有消息,皇上是否寻珠?” 东倾月摇了摇头。“皇上并没寻龙珠,何况那龙珠在教主手中无人知,就算是知了,也不敢去抢,毕竟那可是熠教教主。还有一点,即便是寻到了凤珠和龙珠,也必须要有特殊的血脉和特殊的内力才能将双珠融体。就算是皇上得到那龙珠,也用不上。” 清瑟蒙了,“这事怎么还这么复杂,为什么我越听越玄乎?什么龙珠凤珠,我现在真的不太相信!还有,皇上无法能融珠入体,难道你们教主就行?” “教主也不行。”东倾月认真回答,“但教主一直在研究如何能突破血缘融珠入体,教主武功出神入化,若是他能研究得出,我觉不怀疑。” “血缘?晕,怎么又出了血缘?真是……”李清瑟越听越迷糊,突然一愣,“靠,原来是你们教主抢人家的东西?” 东倾月看着质问他的李清瑟,面露难堪,若是其他人在他面前如此说教主,此时对方已是一具尸体,但这人确实李清瑟,他也只能无奈笑了一笑,“呃……江湖中事,无法用常理可以解释。”他只能如此说。 李清瑟嘿嘿一笑,看见面色难看的东倾月突然觉得对方好可爱,大大的给了一个熊抱,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狠狠在他冷唇上响声一吻。“月,你还以为我能咒骂你们教主?为那凤珠的主人打抱不平?嘿嘿,你也太看得起我李清瑟了。” 放开了他,李清瑟站起身来,取出茶具,慢慢沏茶,声音幽幽。“这世间没什么公平和道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实力强者便能得到财物,实力弱者便失去家园,见多了,也就不怪了。我哪有那么多可愤青的地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保证又有什么精力去帮别人悲天悯人?” 顷刻间,茗香四溢,满室茶香。 清瑟将其中一杯斟满,放到东倾月面前。“我不管这凤珠的主人有多可怜,我此时只知道自己很可怜,但那凤珠可以救我,有了它,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不是吗?” 东倾月接过她手中的茶,“愤青为何物?” “呃……愤怒青年,这个具体含义你就不用知晓了,死马当活马医,既然皇后说在承乾宫,我们就去承乾宫找找?” 东倾月微微点了点头,其实抱得希望不大,“宫中两大高手暗卫,如若皇上在宫中,则一人在御书房暗中保护,一人在承乾宫暗中保护,相比之下,去承乾宫的难度更大。” 李清瑟认真听着,那御书房中的暗卫应该就是随风大叔吧,她见过,打过两次交道,随风大叔的武功甚高,一个毒掌将东倾月打的半死,但月又说承乾宫难度大,看来那名暗卫比随风大叔更厉害!苦恼,她该怎么办? 东倾月犹豫很久,最终叹了口气。“辛苦瑟儿了,我会考虑下,何时动手去承乾宫吧。”心中却没抱任何希望。他潜伏宫中一年有余,最先搜的便是承乾宫和御书房,根本没找到任何线索,相反还损兵折将,死伤无数下属,如今,又如何让他抱有希望? 李清瑟没吭声,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转了转手中茶碗,“我去。”思考了许久,突然蹦出了两个字。 东倾月一愣,“不行!本找凤珠本来就和你无关,你别去冒险。” 清瑟举起茶,“谁说的,你我合作,这偷珠子早算我一份了,再说……”她轻碰了下茶碗,眼角满是暧昧的笑,“月,你我的关系那么见外什么?不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吗?” 东倾月无语,瑟儿有时让他哑口无言,她总是在十分严肃之时突然蹦出玩笑,有时却在轻松的气氛下考虑一些人生大义,总是让他琢磨不透,却越是琢磨不透,越是想弄清楚她到底如何。笑着摇头,他东倾月算是彻底栽在五公主手中了,无法自拔! 李清瑟抱着茶碗,不饮茶水,只闻茶香,慢慢来到窗前,透过半开的窗子向外观望。 东倾月上前,在她身边。“在想什么?” 清瑟非常自然熟稔地靠在他怀中,“想未来的生活,有时候很迷茫,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是自欺欺人,外面的生活也许真如你所说,没有宫内的好,但……” 东倾月想闪开,因为此时是白天,这窗子半开,外面院子空旷,偶尔有宫女路过只要微微转头便能看到靠在一起的两人,自己身份是妃子,一身女装,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公主躺在妃子怀中,也是实在说不过去。 李清瑟知道他想躲,却还不让他躲,最终,东倾月只能伸手将半开的窗子关上,将她抱起放回之前的椅子上。“说吧,但,什么?” “但我不后悔。”清瑟笑,看着东倾月笑。她喜欢他,因为他对她好,因为他为了她甘愿涉险,也因为两人相处时间长了有了感情。但……她喜欢他,更多的是喜欢他所代表的生活。 李清瑟觉得自己很卑鄙,这样算不算一种欺骗?就算不是欺骗,也是一种隐瞒! 东倾月也笑了,绝美的面庞,冰冷的容颜,微笑之际犹如破冰之花绽放,刹那间芳华无限。 “我也不后悔。”他语气坚定无比,她不知道的是,他选择了她,面对的便是强大的熠教和苛酷的教主,他没叛变熠教,但脱离教派本就是死罪何况他身为东护法。 理智上,他知道两人应该分开,对他好,对她也好。 但李清瑟的出现,就如同将他黑白的世界染了颜色,就如同将冬日变为阳春。他舍不掉,他以前不知幸福的美好,但一旦尝试,便永远无法摆脱,无法忘却,若是再让他回到那种每日杀戮的枯燥生活,他宁愿去死。 李清瑟放下手中茶碗。起身,跑到东倾月腿上坐下,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头靠着他的头,微微笑着,憧憬着未来。“皇宫中,除了那两大暗卫高手,其他人武功如何?” 东倾月还以为李清瑟要与他柔情蜜意地黏糊一会,没想到她话锋一转,却问了一个问题。遂皱眉,“其他人武功就算是不错,我也可来去自如。” 突然清瑟将身子坐正,向后微微倾斜,与他平齐对视。“我有个好方法,能支走皇上身边的暗卫。” 东倾月皱眉惊讶,却有些怀疑,他知道李清瑟很聪明,但如果李清瑟如同一个万事通,那便也实在太过神奇了。“你说。” 清瑟笑了,笑得狡猾,“本来我想的是两个月后,将皇上和皇后支走到皇陵守灵三日,但如此看来,大可将这时间缩短,就二十天吧,二十天后,皇上与皇后变启程。”她的语气自信满满。 “为什么皇上和皇后二十日后要去守灵三日?”东倾月越来越不懂李清瑟了,她总是好像知道什么,总是好像能预料到什么。 李清瑟嘿嘿一笑,收起了刚刚的认真,虽然严重的狡猾依旧,但面上就如同一只小狐狸般堆满了魅惑,她重新趴在东倾月身上,虽然锁骨后的东倾月也未必比她高出很多,但她就是有方法在他身上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靠着。 “难道你忘了?昨夜你帮我做的那本书?” 东倾月一愣,想起那本让他这个大男人都面红耳赤的书,皱眉。“昨日你不与说那书的用途,今天是否要告诉我。” 清瑟点头,将她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讲给东倾月听,告诉她如何取得皇后信任,如何为皇后怀子献计,只要皇后那计谋成功,皇上便会在未来一段时间斋戒禁欲,而后与皇后两人双双到皇陵守灵。 但愿皇后能因此得子。 但愿东倾月能因此进入承乾宫找到凤珠。 “月,若是事情真如此发展,这回承乾宫,我便与你一同前往。”李清瑟想着,虽然觉得有些自负,但总觉得东倾月这厮找东西不靠谱。并非是他能力有限,而是他毕竟是个古代人。 现代人较之古代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那便是――见识! 在落后的古代,生产力水平低下,没什么大众媒体,虽勉强有了印刷术,但却因百姓普遍文化水平无法得到普及,有些消息及信息只能口耳相传,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皇上为了普及大鹏律法而无法实施的原因,也是二十四节气歌成功的原因所在。 但在现代则是不同,现代除了书籍外,更是有报纸、电视和互联网,人们的见识多了才能脱离“愚”,人们的知识多了才能真正“智”。 所以她很自负,也许他找不到的东西,她却能找到。 她靠在他怀中,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缓解下近几日的劳累。“月,无论如何,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一定会做到的。”将来,自由的将来。 ……………… 未央宫。 李清瑟早已成为了未央宫最欢迎的客人,整个未央宫的下人们都知道,只要五公主李清瑟一来,皇后立刻放下手中任何事,专心接待五公主,有时候甚至将其拉到内室中密谈,却无人知道两人谈的是什么。 如今,五公主又来了,再次被皇后拉到了内室,留李嬷嬷站外亲自把守。 “母后,您决定了吗?”李清瑟微微笑着,其实胸有成竹,如此诱惑,皇后不能不心动,何况还有了那演戏用的道具。 皇后面色一红,被一小辈看得有些难堪,再一想到那书中的东西,很是坚定,因为昨夜皇上正是留宿未央宫,而她真的尝试着用了其中方法。皇上深沉不苟言笑,对这房事也没什么太大的喜好,但就昨日,她清清楚楚感受到了皇上的欢愉。 不仅仅昨夜,今晨醒来,皇上第一次对她温柔细语,至今……难忘。 没感受过皇上温柔之时她不知,但如今一旦是感受,便如同上了瘾般难舍。此时别说是五公主的怀子之计,就算不怀子,若是能得到皇上的爱恋,就是赴汤蹈火,她也要试上一试! “本宫,做。”声调无比严肃。 “儿臣预祝母后一举得子。”李清瑟跪了下来,低着的头,皇后看不到她的表情,更看不到她眼中的凌厉之光。 李清瑟笑了,笑得无比自负,因为皇后上钩了,二十日……不,她等不了了,十五日,最多她能等十五日!她要自由! 就在两人欲计划具体事宜之时,门外响起礼貌的敲门声,是李嬷嬷。 “启禀娘娘,太子殿下,醒了。”她的语调难掩惊喜。 李清瑟也猛地一惊,心头被狠狠戳痛,不知为何,一向不喜欢哭的她在次流泪。 他终于……醒了!? 084,给他一个机会(加餐)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醒了。”门外李嬷嬷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喜。 李清睿醒了!?正准备根据皇后葵水计算危险期的李清瑟猛地的一惊,心头闪过疼痛,李清睿……那种莫名其妙的内疚,让她心生烦躁! 为什么要内疚?难道因为他帮她打通了任督二脉耗费内力?但他自己都说了是为了还云妃的情!难道因为他因为见到她“失身”受刺激?但关她什么事,她也根本不想嫁给他! 自欺欺人! 李清瑟清楚真正自欺欺人的人是她自己,她用各种刁蛮的方法帮自己开脱,但最后的结果却还是无法欺骗自己,不知是因为自己骗人的本领不高,还是因为自己抗骗的本领太强。 心疼,无与伦比,呼吸之间仿佛心脏之中藏着数枚银针! 皇后随着李嬷嬷赶了过去,李清瑟也跟着众人来到那房间。 房内,宫女们惊喜,都在等在皇后到来,毕竟太子已昏睡两日一夜,就连皇上都惊动了。 “睿儿,我的睿儿。”皇后的疼惜不假,一下子扑了过去,将躺着的李清睿紧紧抱在怀中,眼泪甚至花了精致的妆容。一旁李嬷嬷也擦着老泪。 李清睿的面色还是非常不好,苍白中带着青色,尤其是双眼,无神,仿佛是受到过什么致命的思想打击。 李清瑟突然觉得自己没脸见到他,想偷偷溜走,却又不忍心离开,自从他倒下,她一直心中放不下他,哪怕是昨夜躺在东倾月怀中,她也总是忍不住想李清睿,她喜欢他!?不可能,她分明喜欢的就是东倾月。难道她两人都喜欢?笑话!好好一份爱情怎么能分给两人!? 难道,她李清瑟真是个花心的人,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李清瑟低下头,对自己无比谴责,外加鄙视。 “瑟儿……”熟悉的声音呼唤她,声音低哑无力,是李清睿。 皇后一愣,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刚刚苏醒喊的第一个名字竟然是五公主,惊讶,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兄妹情深?难道自己儿子真对这五公主如此关爱? 一边想着,皇后默默放开了他,转到一边。 李清睿静静躺着,微微邪头看着李清瑟,双眼带着无比伤痛。 清瑟觉得坐立难安,仿佛自己所处的位置瞬时变为一个巨大舞台,所有灯光集中向她射来,而她的观众只有一人,那便是静静躺在床上的李清睿,问题是,她却不知道该如果表演,应该演什么! 她该怎么办,表示感谢?表示兄妹之情?表示……爱意? 突然被自己这一想法吓了一跳,就如同被人踩到尾巴似的一惊。 “你们……出去,我与瑟儿……有些事谈。”李清睿开口,嘴唇煞白一片,就连眨眼的动作都仿佛困难无比。 李清瑟更加如坐针毡,因为整个房间内,别说皇后和李嬷嬷,就是宫女也投来惊讶的目光。其实她们的目光很随便,只是轻轻一瞥,但李清瑟做贼心虚,总觉得她们发现了什么,一时间满脸通红。 李嬷嬷老眼闪过一道光芒,再早就觉得其中诡异非常,但一直抓不到到底哪里诡异,如今她好像知道了,太子殿下看李清瑟的目光根本不是兄看妹的目光,而是以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而五公主,她也十分诡异,之前也并未表现,就是此时面红耳赤的心虚! 两人会不会有……有什么故事? 李嬷嬷也被自己这猜测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皇后,发现其根本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睿儿,你还刚醒,多睡一会,喝点参汤如何?”皇后俯下身,欲亲自照料太子。 “你们出去。”李清睿的声音很淡,却异常坚定。 皇后无奈,只能转身而去,李嬷嬷赶忙招呼宫女,一一撤下,临走,还用怀疑的目光看了李清瑟一眼。 众人退去,室内只有死寂,两人对望,却谁也不先开口。 门外,李嬷嬷吩咐两名贴身大宫女伺候皇后,自己则留在了屋外,遣散了其他宫女太监。她一直在怀疑,两人的眼神绝对有问题,她不会看错!想了一想,最终一咬牙,见周围没人,便侧过身子,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瑟儿,你……”李清睿率先打破了沉寂,但刚刚开口,却觉得喉头有一物卡住,将那声音和想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太子哥哥,瑟儿让您失望了,我……我当时也不知为什么,醒来后就这样了。”说着,声音带了颤抖,哽咽。 “你……你……”李清睿,你了几声,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心中的痛处让他觉得苏醒就是个错误,也许就这样自欺欺人的昏睡才好。 “太子哥哥请放心吧,母后说定然会想办法让我逃过这公主大婚前的验身,瑟儿相信母后,以后……以后瑟儿也会与崔公子琴瑟齐鸣,太子哥哥您放心吧。”清瑟的声音带了一丝羞怯,又仿佛对新生活抱有希望一般。“瑟儿知道太子哥哥之前担心瑟儿会因此被父皇赐死……” “……”李清睿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呼吸越来越困难,心头如同被人猛扎。 “呵呵,瑟儿就知道太子哥哥是这么想的,原来太子哥哥真这么想的。”李清瑟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头偏了一些,“太子哥哥想喝水?稍等,瑟儿为你端水。” 话音刚落,清瑟便看到门上紧贴的黑影动了一动,而后离开了。 这个老婆子观察真是敏锐,刚刚自己的一时不察就被捕捉到了,未央宫,皇后好骗,但这李嬷嬷难瞒!以后她若是要利用皇后干什么,定然要躲着这李嬷嬷一些。 李清瑟到桌子上取了清水,端到了李清睿面前。一只手轻轻扶起他的头,另一只手将杯子放在他的唇沿。他刚刚苏醒,喝一些温水是有好处,可促动肠胃蠕动,有助于促进血液循环。这些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之前因为苏醒与心痛,李清睿真情流露,但现在看到李清瑟诡异的举动,他也顺着刚刚清瑟的偏头看到门上的黑影――有人偷听! 李清睿马上就知晓了是谁在偷听,母后能安稳不被斗倒,全是忠心耿耿的李嬷嬷的功劳,这李嬷嬷心思极其敏锐,自责刚刚自己太过疏忽,竟被李嬷嬷发现,失策! 温水入口,觉得有了力气,他不得不赞叹,瑟儿聪颖,只可惜……想到这,他再次暗淡。(.无弹窗广告) 将一杯水慢慢喂他喝下,他的神色尽收清瑟眼底,“睿,我没失身。”终于还是没忍住,她伏在他耳机轻语。 “咳咳……咳咳……”李清睿本慢慢咽水自责,乍一听清瑟的话,惊喜之余呛到,但他丝毫不在意,一个翻身,用全身最后的力气将这个无时无刻不在自己心中的女子狠狠抱住。太好了!太好了! 李清瑟一愣,随后又释然,伸手将空了的碗小心放到地上,想了一想,也伸手慢慢搂住了他的背,发现,他瘦了,想必是内力尽失后又连日劳累,如今又连续两日一夜昏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的声音很小,很弱,却让他很满足。 李清睿自诩是个冷静之人,但每一次冷到李清瑟就总是失去冷静。回想一下也觉得自己可笑,李清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他应该早就知晓,怎么还会觉得她会被…… “那床上的血是什么?”他轻声问,抬头看了一眼门,门上无黑影,说明没人趴着偷听,但谨慎为先,还是将声音压得一低再低。 李清瑟突然觉得很好笑,扑哧一下,竟笑了出来,而后觉得尴尬,人家为了他被折腾成这样,她还能笑得出口。“还能是什么,你不问青红皂白地将崔茗寒打了一掌,他吐的血呗。”说完,清瑟又想到了什么,赶忙问。“睿,你的身体如何?前几天帮我打通任督二脉耗费你所有内力,如今恢复了吗?” 李清睿轻轻笑着,“放心吧,恢复了。”其实只恢复了四成而已,不然那毫不躲闪的崔茗寒,定然绝无生还。“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瑟将他放平在床上躺好,双手支着腮,微笑着看着李清睿,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两人如此平静相处没由来的平和,这几日烦躁的心逐渐平稳,太子,一向都是这样的男子,温润如玉,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其假面。 “母后和梁贵妃各推荐一人做驸马,这件事你知道吧?”她问。 “嗯,母后向父皇推荐的是崔茗寒,而梁贵妃推荐的是骠骑将军梁允厉。”他答。 清瑟轻笑,“所以啊,母后和梁贵妃定然想办法走一些捷径,将生米煮成熟饭是最简单的方法了,母后自然是去做。睿,你也别怪母后,听说那梁将军此时在边关,若不在边关,我估计梁贵妃也得用这伎俩。”后宫女人最拿手的三大药――春药、毒药、堕胎药。 李清睿长长叹了口气,“你……喜欢茗寒吗?”崔茗寒也是无辜的,却被自己狠狠击了一掌,茗寒是他表弟,从小便对他尊敬有加,而他这个当表哥的却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实属不应该。 “不喜欢,我和他没什么交情。”李清瑟很自然的回答。“不过那梁允厉就更不喜欢了,我都没见过,都不知是方是圆。” “瑟儿,你喜欢我吗?”他轻声问,打断了李清瑟的抱怨。 “……我……”她愣住了,本以为自己能马上拒绝,却发现这话说不出口。 两人再次僵持。 最终,又是李清睿的长叹气,“其实嫁给茗寒也好,这孩子虽容貌出众,才情凛然,却从小洁身自好,是个难得的男子,况且,若你嫁给了他,最起码不会受到欺负。” 李清瑟面部有些僵硬,想笑,想贫,却怎么也无法做到,只能皱紧了眉头,忍着眼眶中转来转去的泪水,狠狠点着头。她不敢闭眼,只要双眼稍稍一动,那眼泪会夺眶而出。 他怎么就不为自己想想?那么痛快地为她打通任督二脉,带着虚弱的身子出差归来便前来救她,因为这件事整整昏倒了两天一夜,如今,他丝毫没埋怨她半句,相反,还在考虑着她的未来。 若她不是穿越而来,从来便是这幅身子,被李清睿一直喜欢的就是她本人,那该多好? 若她不是这该死的公主,他不是太子,两人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多好? 若她不是已决定和东倾月在一起,那该多好? 李清睿虚弱地笑,伸手轻轻拂去她面颊上的泪水。“瑟儿,你放下所有包袱,只想着你与我,你李清瑟与我李清睿,不想我们的关系,不想我们的身份,不想其他人,回答我一个问题,可好?” 她点了点头。 他笑了,本就温润如玉的面庞更为亲切和蔼,带着包容与期待,“瑟儿,给我个机会,好吗?” 李清瑟一愣,万万没想过他问的竟是这个最难也是最简单的问题。简单,是因为回答起来,只有好与不好,不用累牍而语;难,是因为两人之间距离虽近,之中却困难重重。 他没催促,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她,如同海洋一般,温柔滴将她沉溺。 她看着他的眼,仿佛被催眠了一般,愣愣地点了点头,她的脑海是空白的,此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决定。 他笑了,露齿而笑,他的牙齿洁白整齐,为他本就出众的面容更增光彩。 李清瑟突然想起,太子经常笑,不爽朗,不阴沉,不狡猾,不冰冷,永远是微微勾唇而笑,谦和却与人保持着距离,好像与谁都很近,却又好像与谁都很远。只有对她,他是真正敞开心扉。 “瑟儿,我累了,我休息一会。”李清睿闭上眼,平躺下,静静地说着。 他有一双十分有魅力的双眼皮,褶皱均匀,不大不小,睁开双眼,那深邃的目光便带着睿智,闭上双眼,微微在眼缝之上又有一些调皮。他的睫毛不是特别长,却浓密,优低调、优雅。 他的鼻梁很直,很高,他的侧面很美。 李清瑟猛然一惊,竟发现自己在欣赏男色!她竟然在欣赏男色!她分明就不是在意人皮相之人,如今却……感觉到好笑。罢了,他睡了,她却很乱,去御花园走走吧,平静下心情。 没想到的是,她转身之际,手却被人抓住,是李清睿。 那刚刚闭上没一会的双眼微微睁开,眼中满是血丝。“别走,陪我,好吗?” 李清瑟赶忙又重新坐在床沿,心疼地看着他眼中的血丝,点了点头,心头不知流过了什么,那般温暖、柔软。 他睡了,她却越想越乱,只能抬头愣愣盯着繁密刺绣的床帐,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该想什么。 …… 太子李清睿真的病了,本来就因帮李清瑟而内力尽失,刚刚恢复了一些而后又急火攻心,更是冲动的用了本该修养的内力,如今彻底躺在了病床上。 但是他却因祸得福,天天有人去蓬莱宫精心照顾他,那人正是李清瑟。 李清瑟也很纠结,她此时十分谴责自己,为何决定了东倾月一生一世,却又答应给太子机会?她闹心的几乎快疯了! 其实她知道的是,除了自己在自欺欺人,太子也在,二皇子也在,六皇子也在,所有的人都如同一只鸵鸟,将头狠狠扎入沙子里,不去面对这现实。 他们三人都喜欢她,甚至还敢深更半夜的有色心,还好没色胆!他们想什么?难道想她大婚后破了身就能和她嘿咻嘿咻哦哦叉叉?不说她自己贞操的问题,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丝毫不在乎?难道想共同拥有她?真是可笑! 或者可以说,他们也是在逃避!在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前。 马车在行进,可以听到一旁路人的吵杂,车中只有一人,拎着一个食盒的李清瑟,而她的目的地,正是――崔府。 下人知晓五公主到来,赶忙去通知主母,而相比崔府主母和那皇后一个鼻孔出气,此时也知道了自己儿子和公主的奸情,虽然这奸情是假的。 崔家后院一大家子真是庞大,将李清瑟看得一愣,满是女子,多是小妾,她不由得幻想崔茗寒也弄这么一大堆小妾,想想都可笑。 见了礼,自然是崔家人对李清瑟见了礼,夫人们便陪着李清瑟到了崔府其中一个院子――寒院,这里正是崔茗寒的院子。 此时的崔茗寒正半卧在床榻上养伤,室内有着淡淡药味,即便是已经疗养了三日,但他面上还是虚弱的苍白,可见那一掌打得不轻。他半卧着,身后垫着软垫,手上拿着书籍,看得认真,慵懒中透露出优雅。 听见门声,他微微抬头一看,看见了她,心头一动,微微一笑,瞬间姹紫嫣红。“你来了?”那语气自然熟稔,好像是熟识多年。 李清瑟将食盒放在桌上,也是勾唇一笑,“嗯,来了,本宫未来的狐狸驸马。” ------题外话------ 半夜加餐当宵夜,各位看官们晚安,丫头爱你们~ 085,未婚妻!? 此时的崔茗寒正半卧在床榻上养伤,室内有着淡淡药味,即便是已经疗养了三日,但他面上还是虚弱的苍白,可见那一掌打得不轻。(.好看的小说)他半卧着,身后垫着软垫,手上拿着书籍,看得认真,慵懒中透露出优雅。 听见门声,他微微抬头一看,看见了她,心头一动,微微一笑,瞬间姹紫嫣红。“你来了?”那语气自然熟稔,好像是熟识多年。 李清瑟将食盒放在桌上,也是勾唇一笑,“嗯,来了,本宫未来的狐狸驸马。” 崔茗寒一愣,悸动,能言善辩的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下她的话。李清瑟只是随口开了句玩笑,她觉得她和崔茗寒暂时来说算是同窗,最多算是个略略有交情的人。 将精致食盒放下,盖子打开,小心将其中有着保温功效的特制罐子捧出,里面是有着上好人参的补汤,但计量却不是很多,更多的是一些枸杞之类的补药,生病的人饮之可强身,无病的人饮之可健体。 “在看什么书?”清瑟惊讶的发现,崔茗寒竟如此喜欢看书,按理说一般养病之人要么睡觉,要么就弄一屋子丫鬟什么的,而他却独自一人看书,无半个人伺候。她走了过去,也不管主人是否乐意,直接将他手中的书抢了下来。“竟然是尚书房的书籍。” 崔茗寒失笑,“你觉得我应该看什么书?” 李清瑟一耸肩,将那书又重新塞回他手中。在古代她还真不知道青年男子应该闲暇应该看什么,若是在现代,那多半就是《花花公子》了。 崔茗寒拿回书,与其说他是在看书,不如说他是在翻书。这书上文字他能倒背如流,但却不妨碍他一再翻看,书籍便是有此功效,每一次翻阅,却总有另一番新的见解。之前看得入迷,如今李清瑟来了,他却突然没了翻看的兴致。 他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不可靠,从来就不是平易近人之人,但今日,他精致的面容却多了丝诚恳和认真。他的双眼微微眯着,长睫毛交叠,眸珠瑰丽,精致的五官让人叹为观止,即便是病容,却还是有着让人惊心动魄的美感。 李清瑟却没欣赏他的美色,而是将罐子中的补汤倒入碗中,因那罐子的巧夺天工,可与现代保温瓶相媲美,即便是从皇宫到崔家折腾了大概半个时辰,那汤还是滚烫,冒着热气。 清瑟将椅子搬到崔茗寒的床边,端着碗坐了上去,垂下眼,非常细心地轻轻吹碗上的热气,一举一动,无比贤淑,一反平日里的狡黠,有着名门闺秀的美感。 崔茗寒心情很好,靠在软垫上,看着清瑟的举动,不由得怀疑――五公主是不是早就心仪于他,只不过之前并未表现,如今有了个台阶便顺势而下,因为此时她的行为哪有半点强迫?分明就是心甘情愿,甚至是甘之如饴! 女人,果然都是虚伪的动物,就连五公主李清瑟也不例外。 一边想着,崔茗寒的目光中多了一些鄙夷,但他又必须承认,虽然瞧不起女人,但这五公主李清瑟却是他唯一不反感的女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觉得这世间没有女人有资格为他延续子嗣,但若是李清瑟,他倒愿意一试。 李清瑟非常细心地吹着碗上热气,头微微动着,泛着健康粉红色光泽的小口微微缩紧,长长的睫毛垂着,一双明眸盯着碗中汤汁。在清瑟勤奋吹拂下,汤汁不一会便没了刚刚的滚烫。 崔茗寒一挑眉,自动坐直了几分,将那双手微微举起,准备接下李清瑟“爱的心意”。 只见,清瑟看着碗中热气几乎平息,满意一笑,然后双手一抬,脖子一扬,咕咚咕咚地将那碗中汤汁喝了个底朝天。 “……” “啊,真好喝啊,果然是精心做的汤,不错,不错。”清瑟一边说着,将那空碗毫无留恋地扔到桌子上,吧唧了两下嘴,从袖子中掏出一条和衣裙同色系的手帕,妆模作样地擦了擦嘴角。 崔茗寒精致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面色僵硬尴尬,那双微微抬起的手不知是该如何放下。“瑟儿,这汤……是谁煲的?”他心头猛地出现个疑问。 也许李清瑟觉得意犹未尽,站起身来到了桌上,举起那罐子瞧了一瞧,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汤汁,而后将剩余不到半碗的汤仔细倒到空碗中,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哪知道,未央宫李嬷嬷交给我的,让我送来。” “……”崔茗寒无力地将两只手放下,突然觉得自己好笑,竟觉得李清瑟能亲手给他煲汤?果然,不可能。“那你今天来这,有何贵干?”他此时可不觉得她是来探望他的了。 “来看你啊。”李清瑟将那半碗汤汁也喝了,而后站起身来开始参观崔茗寒的房间。这房内干净整洁,虽不是书房,但在床旁的一个小书柜上,还是放了不少书籍,她随手抽出一本翻看,发现其上有诸多注解,因为书写范围有限,用的竟然是蝇头小楷,而在他的认真注释下,这书上非但不觉得乱勾乱画,相反书上内容更为直观了当。 无论是注释、解释,还是出处、典故,一一列出,活生生的教材参考书! 李清瑟惊喜,翻出了一本又一本,有些书艰涩难懂,但经过崔茗寒的细心注释,就连她这个半文盲都能看懂。“寒,这些书借我看看如何?”她双眼放光的选着书,很自然地给崔茗寒一个不错的昵称。 崔茗寒微微一愣,从未想过公主能将注意力放在书上,勾唇一笑,多了兴趣,他也是爱书之人。“好。” 得到了应允,李清瑟开始肆无忌惮地挑选书籍,却惊讶发现,这些书……她都想看! 之前没注意,如今想仔细挑选书籍才惊讶发现,这么多的书,有很多都是重样的,就是说同样的书籍他有时放了三、四本,书上印刷的内容一致,但注释却全然不同,可以看出他多次翻看,而后每一次都有新的见解。李清瑟不动声色,心中对崔茗寒的钦佩却油然而生,对他也一再改观。 崔茗寒的嘴角一直在抽,自己都控制不住,哭笑不得。“瑟儿,能告诉我,你来这干什么吗?” “探望病人。”头也不抬,如同寻宝似的一本接一本看。她发现其中有基本地理人文志,遂有兴趣,悉数抽了出来,不一会,本来整整齐齐的书架,如今已乱,已空,因为大部分书都被李清瑟抽了出来。 崔茗寒更觉得哭笑不得,“不,我倒觉得你不是来探望病人,而是来抢劫的。” “嗯,你也可以这么想。”她是为了演戏配套才来了宰相府,做给皇后看的,那补汤也是皇后准备的,和她没什么关系。皇后,她得罪不起,但崔茗寒,她可不怕。“可惜你不能动,不然就抓着你陪我走走了。”她有些感慨。 “想去哪?”他微微一笑。 李清瑟将挑中的书摞得很高,放在桌子上,“算了,我李清瑟虽不是好人,但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拽着你出门,那就不是好人坏人之说,而根本就不是人了。”说着,她又坐回了他床前的椅子上,双手抱臂。眼眸微微一眯,是欣赏的眼光。 崔茗寒微微一笑,这种眼光,从小到大,他见多了,只不过李清瑟这算是收敛的。 “话说,你这伤了,还有一种别样的美,面色苍白,能成功激发人的保护欲。”她看了半天,得出结论。 后者精致的眉头一挑,“你认为,我很美?”虽然这句子是问话,但那语气却是肯定的,很自负的肯定。 李清瑟点了点头,“如果我说你不美,那绝对是羡慕嫉妒恨,美就是美,丑就是丑,看见漂亮的就多看两眼,看见难看的就少看两眼,人之常情。” 崔茗寒有些惊讶,若是放到其他女子,想必也早已扑了上来,但李清瑟非但没扑,眼中除了欣赏绝无半点爱慕,难道她真是如此特立独行?他对自己容貌十分自负,就不信有女人能抗拒他的容貌。想到这,他微微眯起眼眸,用一种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面前李清瑟,“既然你说我美,那你倒说说,我什么地方美。” 此时连他自己都很鄙夷自己,平日里最痛恨的就是女子见到他时发出花痴的表情,如今真有女子对他的容貌仅仅欣赏不愿占有,却又心里不舒服。一个大男人用美貌征服女人在他看来十分可耻,但他现在却十分迫切看到李清瑟对他迷恋的表情。 刚说到这,只见李清瑟眼神一变,少了刚刚的清明,是崔茗寒很熟悉的迷恋。 他眉头一皱,对她突然的反应觉得有些不安,后背猛地起了一层冷汗。……她要干什么!? 因为她早就站起身来,在他床前一探身,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他身上看了一圈,而后,将视线固定在他手上。“手!”说完,她有了小女儿的娇羞,面色真的红了。“那个……那个……”欲言又止。 被她的视线盯得有些难受,他向后移了一移,“怎么?” 李清瑟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一般。“那个……你能不能让我好好欣赏下你的手?”艾玛,会不会被当成变态啊?她心里狠狠的想着,平日里两人正常交往,她不能盯着他的手看,不然她真恨不得没事就捏捏他的手,握握他的手,拿到眼前欣赏。 “呃……啊?”崔茗寒一愣,伸出手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这手他用了十几年,既没六指,又没什么怪异,为什么她总在他手上做文章,就连当日在栾花殿外,她也是很仔细的……亲吻他的手指。 想到当时的亲吻,他身上一阵电流流过。 现在周围没什么人,现在不去欣赏,更待何时?说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那胳膊毫不怜香惜玉地拽到自己面前,恨不得流着口水欣赏,美,真是太美了! 崔茗寒彻底无语了。 花痴女子见多了,有人是对着他的脸流口水,有人是对着他的身体流口水,却第一次有人对着他的手流口水,他的眉头在抽,忍不住地一再抽搐。 李清瑟十分收敛,没因为他的允许而动手动脚,虽然她确实这么想,但最基本的矜持她还是有的,于是,只是抓着他的手腕翻来覆去的看。终于她恋恋不舍地将那手腕轻轻放下,她的面色更红,犹犹豫豫。 “寒,既然你如此心胸豁达……”她先给个高帽为他戴上,因为接下来她的要求十分过分。 “嗯,怎么?”崔茗寒心中冷笑,是不是想让他抱?想让他亲?女人,不就是如此? “呃……”李清瑟觉得十分难为情,她这种嗜好在现代都是算怪癖,一些保守的人觉得她是神经病,这放古代,还不被当成怪物?但没办法,崔茗寒这厮实在太极品了!就那手都完美得挑不出任何瑕疵,她急切想看看他的…… “我想看看你的……呃……脚。”说完,便忐忑地等待他的回复,心中做了最不好的准备,大不了就被崔茗寒当成神经病赶出去。 “……” 如若说之前他的嘴角是微微抽搐,如今是非常夸张的,这表情和他的容貌十分不协调。 李清瑟此时后悔了。尼玛,好好的过来装相看病号,怎么就能没事扯到手啊脚啊的,她这爱好真是不上台面!“那个,就看看,我不碰,还不行吗?”说完,自己狠狠咬了下舌头,本来她想说还是算了,但这话出了口,就根本不受她控制。 “……咳咳……”崔茗寒手捧胸口,忍不住咳了一咳,喉中有腥甜,他觉得他还想吐血。 “就让我看看嘛,反正你也不是女的,这大鹏国女人的脚不能轻易看,却没说男人的脚也看不得,大不了……大不了我的脚也给你看,成不?”李清瑟一边无比谴责自己,一边控制不住开始磨,她早就对崔茗寒的手脚垂涎欲滴,从第一次在尚书房发现这只美手开始,就时时刻刻惦念没忘记。 没有手足癖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手足癖之人的狂热,就如同有恋物癖,她在现代已经几近走火入魔,何况在这古代大鹏国又遇到极品中的极品。 崔茗寒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李清瑟,眉头紧锁。“好。”打死他也理解不了李清瑟的心理,所以他豁出去了,他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啊――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清瑟的眼神立刻荡漾开来,觉得满头脑都是一种粉红色,隐隐还有一些星光闪烁,狠狠将口水吸了一吸,那双眼就如同发现了耗子的猫! 她不等崔茗寒反应,立刻冲上前将华丽锦被一把掀开,崔茗寒忍不住想后退,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李清瑟哪能给他后退的机会,一把抓住他的脚腕,却发现他的骨骼比之一般男人要纤细,怪不得他的容貌都如此精致,雪白的袜子拽下,果然,他的足真的就如同她想象的一般完美!太美了! 崔茗寒彻底疯了,风中凋零! 这五公主绝对有病!她的傻病绝对未好!她现在除了傻,绝对还有疯病! 哪有一个好好女子,非要拽着一个男子的脚看? “那个……五公主,这样实在是不雅。”他尴尬无比,此时他十分能理解大鹏国女子被人偷看了脚是什么感觉,呸!自己分明是男子,怎么会有那种感觉? “没事,这儿没外人,不会有人笑话你!”李清瑟赶忙答道,再次进入欣赏中,她的眼神无丝毫猥亵,满是狂热,带着些许神圣的目光,甚至可以称之为膜拜! “……”崔茗寒已不知道说什么了,难道这就是他未来的妻子!?他能不能立刻冲回未央宫,跪在地上哀求皇后姑姑收回成命?他很想冲到蓬莱宫对太子表哥虔诚忏悔――他错了! 又看了许久,李清瑟才又恋恋不舍地将他的脚踝放下,真美!她在现代见了那么多美手美足,收藏过那么多图片,却没一个人可以完美无缺到如此地步。 “嗯,我看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准备走了,你保重身体啊。”打算离开,李清瑟终于说出了一句还像个探望病人应该说的话,说着,便起身准备抱起那厚厚一摞子书。 崔茗寒嘴角再次一抽,开始怀疑李清瑟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是来看他的手足,还是来搜刮他的书。“不留下用晚膳?”说着,伸手拿起一旁的外衣,打算披在身上,翻身下床。 “不留了,回去还有点事。”李清瑟费力地抱起书。“你就不用下来送我了,在家好好养身体吧,过几天就要尚书房又要开课了,我先走了。” “等等。”虽然李清瑟说不用送,但崔茗寒哪肯?他很快便穿好了外衣,招呼了小厮,由小厮将书本都搬到了府外等候的皇家马车上,且亲戚将她送到宰相府大门口。“真的不用我陪你走走?其实瑟儿你可以让车先将书送回皇宫,晚一点我将你送回去。” “嗯嗯,不用了,你好好养身体吧,不然尚书房开课,你若是不能上课可不好。”说着,便钻入了马车,连头都没回一下。 马车离去,只余一脸病容的崔茗寒,站着远处静静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 “少爷,公主已回,您回去休息一下吧。”小厮在一旁,见自家少爷蹴足已久,轻声说着。 崔茗寒这才慢慢收回视线,叹了口气,无法理解自己心中的失落,淡淡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不过转念一想,不久的将来,两人成婚,她便不用回宫中,遂心情又舒爽了起来。想到未来生活,他每日出外办事,而她在府中等他,会不会如同他今日这般站在府外等候? 那样的日子,想想也是非常不错。 崔茗寒的笑更多的是一张面具,一个武器,已经能让人神不守舍,如今,他不知的是,他发自内心的笑,更是将人迷得神魂颠倒,不一会,路上便有众多男男女女蹴足观看,有些女子更是目光痴醉。 崔茗寒带着微笑转身回到府中,根本未理会这路人的惊艳半分。 到了主屋,与自己母亲――崔家主母浅浅谈了一会,就转身而去,回到自己的寒院,第一次,这是他崔茗寒生平第一次感激崔家。不是因为崔家给他的荣华富贵,而是这份姻缘。 …… 因为在闹市区,回宫的马车行得不是很快,李清瑟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突然心情很好,刚刚她确实想让崔茗寒陪着她走走,让一个现代人在一个地方呆很久非常折磨人,突然在沿途一桩精致楼阁发现一道熟悉身影进入。 “停下。”清瑟赶忙叫赶车的太监停车。 “公主,有何事?”太监忙问。 清瑟回想起刚刚崔茗寒的提议也不错,让太监赶车车将书都送回宫中,自己随便走走,“你将这些书送到舒云宫,若是舒云宫无人,便到静宁宫找小朱子,小朱子多半在静宁宫帮忙,本宫一会自己回去。”说着,便一撩帘子,跳下了车。 太监赶忙答应,不敢质疑公主决定,赶车车离去。 李清瑟本以为这精致楼阁能是那种喝花酒的小楼,没想到近距离一看,那牌匾上写着“莫相聚”,有些疑惑,这里是干什么的?看这装饰并不像一般的店铺,但楼名也不像青楼。往来皆是年轻男子,也有一两个上了年纪的,但多是穿着体面。 她赶忙进了这名为莫相聚的小楼,寻找刚刚那熟悉的身影。 往来之人见到李清瑟,都很惊奇,一方面是因为这莫相聚很少有女子出入,另一方面是经验于其出色的外貌。美女何其多,但这等绝色带着灵气的女子却少之又少。她身上有着大家闺秀所没有的活泼,平易近人的气质犹如邻家少女,但若是说是普通富家女子,又无法解释其身上自然散发的逼人贵气。 这京中大家闺秀一般都不出门,能抛头露面的女子又消费不起这莫相聚,于是,更是对这绝色女子的身份感到好奇。 “喂,好久不见。”李清瑟找到那抹身影,照着他的后背,狠狠一拍,将那本挺拔的身姿硬生生拍了一个跟头。 那抹修长略显单薄的青色身影惊讶回身,“公……” “赵灵修,是我啊,瑟儿。”李清瑟挑眉一笑,将他说出的话生生堵住。这公主身份实在扎眼,虽不一定要受到暗算,但也多有不便。 “……瑟儿?”赵灵修一愣,万万没想到能在此碰见公主,这几日,他本在家中读书,偶尔与爷爷研习佳作,与棋友切磋棋艺,但总还是觉得少了一些什么,那种惶惶不安,令本来不喜出门的他怎么也呆之不住,心情烦躁,最终只能出外走走。 清瑟微笑,赵灵修永远是那般谦和有礼,身上的书卷气浓重,却不让人觉得酸腐,他的气质与容貌完美结合,观之就如同细雨中赏竹,别有一番意境。“这里是干什么的?喝花酒的?” 这小楼中是中空结构,一楼大厅满是茶桌,有人翻书阅读,有人品茶细谈,声音却温和不嘈杂,在一楼墙壁皆是书架,架子上有各种书籍,每两排书架有一名穿着得体的书童伺候,不时有人在书架上挑挑选选,也有人与书童询问片刻,那书童便转身在某一处准确无误地取出书,恭敬交给客人。 李清瑟的声音不小,这一句“喝花酒”引来无数道视线,那视线带着丝丝怒气,仿佛她的到来便玷污了这里一般。 赵灵修面色微变,“公……瑟儿,小点声。”一边说着,一边想引领清瑟到一旁避开人们视线,但后者十分不给面子的四处观看,他略略一想,只能伸手轻轻捏了她的袖子,将她拉到一旁的座位坐好。 一旦入座,立刻有清秀书童上前,端着上好檀木托盘,上面放着的是精致茶具。 茗香飘飘,只肖一闻,便知好茶。书童将茶具一一放在桌上,并俯身为两人斟茶,而后并未马上离开,而是恭敬站在原位。 赵灵修微微一笑,从钱袋中取出一锭二十两银锭,轻轻放在书童的托盘上,元宝敲击檀木托盘清脆,那书童福了个身便离去。 清瑟一愣,端起那茶碗非常仔细地闻了一闻,而后轻轻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立刻皱起眉头。“这分明就是西山云秀,一壶茶一两纹银都是在砸人,你怎么给了他二十两?”她咂舌,而后猛地一凑到他身边,眼神暧昧。“难道这里不是喝花酒,而是喝花茶?不对啊,怎么不见姑娘?” 这种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地方,除了青楼,还有何处? “公主,您小点声。”赵灵修赶忙道,情急之下,伸手捂住她的口。手心碰到那温热柔软的唇,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红了脸,如触电一般收回了手。“公主,这里往来之人皆是雅士,千万别提什么花酒不花酒。”心中却暗暗奇怪,公主常年在宫中,怎么就知道这花酒? 李清瑟笑笑,明白了,“知道了,我小写声就可以了,但你也别一口一个公主,就叫瑟儿吧,反正我们也是同窗。”她想起了一个词语――同桌的你,然后看着对方,哈哈一笑。 赵灵修自然不知道什么地方戳中了公主笑点,赶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并无不妥。“瑟儿,你在笑什么?” 李清瑟突然来了兴致,“要不要我给你唱首歌?” 赵灵修不懂为什么公主突然要唱歌,不过,他却十分想听。“呃……瑟儿,这里唱歌,会不会不方便?要不然我们……” “不行,有些歌曲应时应景,就是要在恰当之地恰当之时唱起来才带感,我小声一点便可。”她今天非要唱歌不可,起身,走了过去。 赵灵修本挑选了靠着墙的角落处,两人对坐,李清瑟突然跑到他身侧,示意让他坐过去,而后她便坐在他身侧。他有些扭捏,觉得自己面颊有些微热,这大庭广众之下,男女坐在一处实在有些尴尬,何况是在这雅士云集的莫相聚。 李清瑟可不管这个,她今天真来了兴致,她本不是喜欢唱歌主儿,在现代,最多就拉着兄弟们嚎几嗓子《朋友》、《友情岁月》、《刀光剑影》,但因为她嗓子天生的沙哑,喊起来与男人也没什么两样,如今却反常的想唱歌。 “听好啊,如果跑调了,不许笑我。”李清瑟威胁,见赵灵修不自觉让后退了一退,一气之下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拽了过来,“喂,你离那么远,我唱歌要是让你听见,估计这全楼人都听见了,进点!” 赵灵修被她抓着领子不敢挣扎,只能与她贴得很近,两人的头挨着头,他差不多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有些不安,喉节动了一动。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她小声唱着,千载难逢,竟未跑调。 她今生的声音清脆甜美,如今小声吟唱,更是别有一种软糯之美。 他静静的听着,虽然其中很多词语不明白,不懂什么叫“老师”、“相片”“日记”,但是结合稍显忧伤的曲调和其中白话无雕琢的词句,他明白了其中之意。这歌曲说的是学堂上的同桌同窗,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朝夕相处,直到养大成人,最终女子出嫁,男子感怀。 赵灵修的双眼猛地睁大,如同被人醍醐灌顶一般,这几日愁闷的心情,这几日莫名其妙的忧虑,这几天总是说不出道不来的感觉,他终于直到是什么,是……思念!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他知道,这便是问题所在!整整几日未到尚书房,他便几日没见到五公主李清瑟,那种思念之情虽不浓烈,却如同一片愁云一般围绕在他身旁,怎么,也挥之不去!如今见到了李清瑟,那愁云立刻豁然开朗,那阳光立刻破云而出,而后又听到她感伤的歌曲,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如果前几日是欣赏,那这几日便是…… 李清瑟微愣,扭头一看,赵灵修双目呆滞。 “……”清瑟后悔了,没事给人唱什么唱?男愁浪,女愁唱,她也没什么烦心事,今天怎么就突然非要唱歌不可?看吧,好好的帅哥,就这么给硬生生吓傻了。 而赵灵修,哪是“吓傻”可以形容?他面色苍白,呼吸困难,就连那平日里满是人生大理的脑子也停顿,被迷茫所占据。他……喜欢公主?但是他分明就和公主认识才短短月余!怎么就会喜欢上公主了?他之前还对这傻公主有所鄙夷,如今却怎么又喜欢了公主? 他此时甚至忘了身处何处! 一旁有人见到了赵灵修,一愣,呼朋唤友,随后,他们的座位旁立刻围了数人,用一种崇拜的眼光看赵灵修,但当目光一转见到李清瑟时,那崇拜的目光立刻转为惊艳,有些性子急的,甚至露出了倾慕。 “赵公子,久仰大名。”已有人对着赵灵修拱手致意,但那一双眼,是不是瞥向李清瑟。 清瑟看了看众人,又回头看了看目光呆滞的赵灵修,伸手推了推他。“喂,找你的。” 后者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出丑,抬头一看,见到很多人,面目极为陌生,微微皱了下眉,站起身来,一拱手,“幸会,不知阁下是?”礼貌回问。 赵灵修在京中,乃至整个大鹏国的文学界声望极其高,也许名望不如自己爷爷――正一品学士、大鹏学士院首座、大鹏国文学泰斗赵太傅,但在年轻一代学子中却是佼佼者,多少人都想与其结识,可惜赵灵修平日很少涉足交际圈,也只与几名挚友走动,一些拜帖能挡便挡。 如今这些学子见到赵灵修本人,都凑了上来,随着刚刚那一声称谓喊出,慕名而来者越来越多,慢慢围成一堵人墙,将赵灵修和李清瑟围在其内。 李清瑟惊讶,从众人对赵灵修的崇拜眼神可看出,这些人都是“追星族”,追的正是赵灵修。 “赵公子,久仰久仰,在下邹锁都,对您那《春夜游园序》很是敬仰。” “赵公子,您那《猎兽赋》在下真是崇拜的紧!” “赵公子,……” “赵公子,……” “……” 人声鼎沸,最开始还有序地说些什么,但随后,众人便开始争相恐后地说自己想表达的,而表达内容皆是对赵灵修以前的作品如何崇拜、如何赞美,对他的文风如何推崇,如何褒奖,甚至有人说他青出于蓝,甚至有与赵太傅并驾齐驱之势。 赵灵修刚开始还与众人抱拳客套,后来人多了,声音嘈杂,他也开始手忙脚乱起来,眉头紧皱,稍显慌张,可见他平日里很少与人应酬。 李清瑟早就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双手在桌子上支着,小脸趴在手上,好奇地看了看赵灵修,而后又好奇地看了看面红耳赤的众人,这群人所崇拜赵灵修的作品众多,一人说一篇也少说二十篇,既然能让这群略显清高的雅士们崇敬,说明便是代表作,但这赵灵修有这么多代表作,真是……够吓人! 清瑟看着皱眉纠结的赵灵修笑了,突然发现这一身书卷之气也如此可爱。 有一些“伪雅士”,一双眼直盯着李清瑟看,却不好意思直接与绝色女子搭讪,怕被看做轻浮,又唯恐这女子与赵公子有什么渊源,这赵灵修公子毕竟得罪不起,其爷爷是学士院首座,其父也高居学士院要职,这学士院倒没什么太大权利,但专管科举! 科举啊!是这所有莫相离众人心中之梦,谁都想金榜题名,于是,谁敢得罪赵公子? “赵公子,不知这位是?”有人开口。 众人立刻噤声,都等着赵灵修介绍,男人也三八,谁都想第一时间知道这高高在上的才子赵灵修的杂事,何况是这种暧昧关系的女子。 赵灵修一愣,看了眼李清瑟,不知如何介绍,介绍是……朋友?他怎么能与公主高攀做朋友?直接说是公主?但看样子公主并不想将身份公开,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起。 李清瑟毕竟是女子,就算之前职业粗鲁,但该明白的都明白,该看出来的都能看出来。自然能看到身边这一群年轻公子看她火辣辣的目光,不过,她却不反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们只是看看,很君子,很有态度。 不过……李清瑟心中清楚,若是说她是他普通朋友,或者说是他妹妹,她今天就得烦死了,她可不想被“群蜂追逐”,所以便要找挡箭牌,而最好的挡箭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面前这个被众人崇拜之人。 李清瑟狡黠一笑,双手还是支撑着娇颜,脸上多了一丝小女子的骄纵之色。“这都看不出?我是灵修的未婚妻啊。” 众人哗然。 赵灵修目瞪口呆,刚刚说一半的话顿时卡主,头脑一片空白,不知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清瑟转过头,对着赵灵修眨了眨眼,那意思是――配合,配合。 只听一旁人群中,心碎的声音此起彼伏,众公子伤心欲绝,却又不敢得罪这学士院首座赵太傅的孙子,只能心中暗暗悔恨与佳人擦肩而过,那伤心愁闷,少不得回家执笔洒墨,一篇篇苦思哀愁之佳作即将频频问世。 赵灵修双眼一动不动看着面前灵动的美人,心中的感想繁杂,从来对灵感捕捉极为敏锐的他,此时竟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惊讶!?狂喜!?还是惊喜!? 李清瑟可没心思应酬这群人,突然面色一变,身子靠后在椅背,斜斜一眼,面上满是威胁。“灵修哥哥,这里好吵。” ------题外话------ 节日快乐,老原样,一会有加餐哦~ 086,文曲灵修(加餐) “灵修哥哥,这里好吵啊。”绝美女子双手抱臂,一双美眸带着娇嗔,虽然口吻刁蛮,却总是让人厌烦不起,可惜了此女已名花有主,那主儿更是让人得罪不起的主儿,尤其是广大学子。 赵灵修一愣,公主说……是他的未婚妻!?茫然地看向李清瑟,一时间不知用何言语来回答,思绪复杂。 李清瑟有些无奈,赵灵修就是赵灵修,多了一些书生固有的耿直木讷,这要是换了崔茗寒,早就发挥出那犹如金马影帝的演技前来配合她。 赵灵修头脑虽不算十分机敏,但却不笨,看到清瑟那责怪的眼神,瞬间也明白了过来,神色一变,一拱手,“诸位,今日赵某带……内子,来莫相聚一游,无法奉陪各位,深感歉意,下次有机会,赵某做东,与诸位一叙如何?”说到“内子”二字,赵灵修的脸猛的一红。 这大鹏国惯例,只要“未婚妻”之名叫了出来,便说明聘礼已下,虽未拜堂,却也算成婚,所以对外与妻子一同称之为“内子”。那二字脱口,他竟觉得她真已成为他妻子一般。 其他人也不是看不出脸色之人,能到这莫相聚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身家殷实,好学问,绝无无赖之徒。即便是再崇拜传闻中的才子赵灵修赵公子,也得明白其意,赵公子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 于是只能怏怏,拱手告辞。 刚刚的人山人海,慢慢散开,莫相聚大厅慢慢也恢复了之前的秩序,虽这些人时不时还将目光投到他们的桌位上,不过只要不跑来骚扰,清瑟直接可将其无视。 “灵修,你还没回答我,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收费如此贵?”李清瑟忙问。 虽然人散去了,但赵灵修觉得脸上还是燥热,是因为他不擅长说谎,更是因为她竟主动谎称是他未婚妻,令他觉得犹如腾云驾雾、脚踩繁云,不似在人间。“这里名为莫相聚,可以说是一个茶楼,也可以说是书馆,更可以说是整个大鹏国高雅学子相聚之地,你瞧。” 他一指中空的楼顶。“莫相聚共三层,皆是雅座,墙壁上皆是书柜,而之上的书籍也都是稀有之书籍,大部分为孤本的拓本,在市面上很难找到。就连有些书籍在朝廷的学士院找不到,在这里多半也能找到。” 李清瑟聆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点了点头,了然。“原来如此,难怪这茶费如此贵,原来卖的不是茶,而是书,更多的是卖的一个交际机会,我说的对吗?” 赵灵修颔首,“瑟儿聪颖。” 李清瑟的笑容很是欣赏,看着周围雅士要么在墙壁书架上挑选书籍,要么在雅座上将手中借来的书籍细细翻看,要么就就三三两两一边品茶一边讨论着什么,那姿态从容,绝无烦躁,“这里才是真正的文人之处,那水上人间真是侮辱了学问。” 灵修惊讶,“水上人间?” 清瑟扑哧笑了出来,“你该不会是不知道什么是水上人间吧?看你这酸腐样,应该也是没去过青楼,哦对了,赵灵修啊,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去过青楼吗?开过……咳咳,没什么。”刚想说开过苞吗?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不是流氓了,是公主,要有公主的举止,所以将那后半句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赵灵修怒,面色更红,是羞与恼的红。“那等淫秽之所,我才不屑去,去了便是掉了读书人的身价。那里打着文人聚集之招牌,却行那卖笑卖肉之事,每每办什么斗艺会,都是打读书人的脸,京中读书人的脸面都被那几个败类丢尽。” 清瑟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你不提那个斗艺会我都忘了,他们确实喜欢弄一些噱头。” “哼。”灵修真是怒了,平日里温润的面颊此时十分刚毅,双目恨不得冒出火来。“雅士?那几个败类也能称之为雅士?这莫相聚的任何一人都能在那夺得榜首,别说这里的学子雅士,那群人身子不如这里的书童。”越说越是气愤。 清瑟笑得更开心。“好了好了,赵大公子就别气恼了,知道你是愤青了。”脸上也渐渐认真,“水上人间,我还真去过一次,几个不入流的浪荡子在那无病呻吟,真是可笑,放心吧,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没人觉得那水上人间的嫖客代表了京中读书人,勿恼、勿恼。” 赵灵修一愣,遂惊讶,怎么也没想过公主能说出如此言论,若不是之前自己眼睁睁看着公主惊人的进步,他死活也不相信,这是当年传闻中的傻子五公主。如今的五公主处处透露出睿智,却又没闺秀的拘谨,将男子的洒脱与女子细致完美结合。 当看到目瞪口呆的赵灵修时,清瑟扑哧一笑,“别用你那见鬼似的眼神看着我,其实最惊讶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好吗?”说着,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灵修不解,“但闻其详。” 清瑟手中玩弄起了那紫砂茶碗,看着对面俊朗透露着浓浓书卷气的男子微笑。“最开始,我还真没瞧得起你,整个尚书房,就你的存在感最弱,若是你不说话,估计我都注意不到你。哦,对了,你知道什么是存在感吗?” 赵灵修皱眉,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虽然他隐隐知道其意,却不知具体解释。 “就是说让陌生人能够强烈感知你的存在。”清瑟笑笑,将手中的茶碗放下,双手撑住绝艳的容颜,一双美眸直视对面的人。“我说什么也没想到你是如此才子,就凭刚刚那么多人跑来崇拜地围住你,就说明你是这里的佼佼者了,说吧,你有什么称号,我李清瑟洗耳恭听。” 赵灵修面色微红,有些尴尬,“没什么称号,只是沾了爷爷的殊荣罢了。”其实他是京中十大小才子之首,提起赵灵修之名,别说京城,就连整个大鹏国的学子都万分推崇,他的诗作频繁被大鹏国各大书院当做研究对象,他的文体被无数人所模仿,甚至连他的墨宝也被人争夺。 他从来不卖自己的作品,也很少和陌生人交流,只有几个挚友,于是有些人便想方设法搜集,有一段时间,赵府后门挤满了人,都翘首等待其能随手丢出去一些字迹,哪怕是半成品也好。 无奈,赵府最终派专门的小厮将他与赵太傅的练笔之作集中销毁,必须眼见着全部焚烧掉才能熄灭火苗,至此,赵府门外的人才逐一散去。 就是因为赵灵修的墨宝十分罕见,所以他的墨宝被黑市炒到了天价,这些,赵灵修其实是不知道的。 自从来了这个时空,李清瑟明白了在现代一直不懂的一条真理――知识改变命运! 越是想自保不被欺负,便要学习。就是在这强大动力前,李清瑟竟逐渐喜欢上了读书,喜欢静静将自己投入其中,和作者从思想上交流,有些书籍的作者甚至早已逝去数百年,但只要他的作品还在,她便如同能与之交流一般。 这是在信息爆炸的现代永远无法体会的乐趣,如今,清瑟逐渐沉迷其中。 清瑟起身离座,由赵灵修作陪,沿着墙壁慢慢走着,观看书架上的书籍。 本来在书架前挑选书籍的人都默默为两人闪出一条路,金童玉女,甚是养眼,甚至一旁有人突觉手痒,忙展开纸张笔墨,将两人的身影画于纸上,一堆人跑来欣赏,一时间作画者无数。 李清瑟大开眼界,因为平日里赵灵修默默无闻,在尚书房无论从何方面都不算出众,甚至可以说是默默无闻,但一旦是碰到书籍,他便如蛟龙穿空一般,换了个人,精神抖擞,那平日里温和的双目炯炯有神,就连紧紧算是儒雅俊朗的容貌,也突然放出夺目光彩。 此时他,魅力可与李清玄和崔茗寒相媲美,甚至,清瑟觉得此时此景之下,他更胜一筹! “林兰志异?”李清瑟看到一本稍显破旧的书籍,可见平时翻看之人众多。那本书放得有些高,她只能抬脚去拿取。她还未碰到那书的一角,便觉得身后人向前半步,轻轻伸手,将那书籍取下,交给了她。 她抬头看他,谦和气质逼人,那淡淡的笑容,让她想起的一个词语――温润如玉。 “这本是前朝名士林兰所做,故事内容多是神鬼之事,本登不上什么排场,但妙就妙在他每一则故事都有其中隐含的道理,且角度刁钻,让观者在惬意放松之余,跳出常理重新审视凡尘。”他的声音淡淡,语调轻松,却毫无累述。 “哦。”李清瑟点了点头,随手翻开,“确实,很有趣。”虽只看了几段,便觉得很有意思。 赵灵修笑笑,“若瑟儿喜欢,我便将我那本送给你。”这本是拓本,而他手中的确实孤本,他喜欢收集书籍,尤其是孤本,也讨厌外借,即便是挚友,也只能在他书房中看,不可带走。 但对李清瑟,他突然很想送给她,莫名其妙的。更为荒唐的是,无论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要她想要,他……都想给。 清瑟赶忙摇头,“不不,不用你送给我,回头借给我看看就行,不过暂时不用,最近我有书看。” 赵灵修突然来了好奇心,“哦?最近瑟儿在看什么书?说来听听。” 李清瑟不好意思的笑笑,“除了赵太傅要求的一些书籍之外,今天我在崔茗寒那里弄了一些书,还没看呢,估计现在刚刚到宫中。” 灵修猛然一僵,眉头一皱,突然一个画面闪现入他的脑海,当时是在尚书房,而李清瑟则是看崔茗寒的手入迷,当时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觉得奇怪,但如今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刺眼的很。 “刚刚你和崔公子见面了?” 清瑟将那本《林兰志异》放回了原处,又想前走了一走。“嗯,崔茗寒病了,刚刚我去他府中看看他,没想到他还很喜欢看书,不仅书房,就连卧室也有书籍,而且他注释得十分认真,于是我便借了一些回去研读。” 一边说着,一边又抽出一本古籍,“你知道,我刚刚学会认字,稍微艰涩的书籍我都看不懂,而他书上有注释,看起来容易一些。哦对了,灵修,你喜欢在书上注释吗?” 赵灵修本来听见她去崔茗寒家中,心中莫名烦闷,乍一听她的问题,一愣,他不喜欢写注释,看书注释那是初学者才做的事,真正读书有成就之人只看净本,因为注释能固定思维模式,况且,他阅读量巨大,几乎将所有书籍都记于脑海,根本没有必要写注释。 但,他多了个心计,没说,他隐隐觉得李清瑟仿佛喜欢释本。 “那瑟儿你觉得,注释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着。 李清瑟点了点头,“注释的当然好啊,有些我不懂,看起来费事,但若是有注释了,我看着也轻松很多。况且有一些大义我实在不理解,有了注释也能指导我。” 赵灵修平和的双眼闪过一点点了然,心中暗暗做了决定,再次试探。“那瑟儿你喜欢……哪类的书籍?” “喜欢故事吧,一些纯义理的书籍我还是看不懂,更喜欢从一个个小故事中得到启发,还有地理志,可以看到各国风光,体会各地民俗风情,觉得有趣。”她随口说着。 赵灵修将这些书籍类型暗暗记下,打算回家找一些名书,立刻开始着手加注释,而后送给公主,以……取得芳心。 随后,赵灵修陪着李清瑟从莫相聚的一楼走到二楼,从二楼上了三楼,只要是李清瑟感兴趣的书,他都立刻讲解,无论从作者性格、文风特点到成书背景,无一不通。 李清瑟越来越惊讶,看赵灵修的目光从最早的惊讶,到后来的崇拜,到现在的膜拜,此时,她觉得这赵灵修哪是人?明明就是一部百科全书,这书海茫茫,只要她能抽出一本,赵灵修的解释立刻跟上,他的解释清晰明了,语言流利。 艾玛……清瑟突然觉得赵太傅将赵灵修指派给她当家教,实在是大材小用,就仿佛是让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住去高中……哦不,是去初中教物理课程一样! 她甚至觉得他的身影更为高大,容貌更为俊美,头脑更为睿智,总之,就是从一个酸腐秀才摇身一变为才子。 当李清瑟一回头,吓了一大跳,因为整个莫相聚都空了,所有人都跟在两人身后,因为他们都想听赵灵修的评语,有些甚至还拿了一本小册子,只要赵灵修说一句话,他便记下一句话,这让李清瑟哭笑不得。 原来,之前即便是他们将众人劝了回去,众人还是用余光一直注视着两人,只要有风吹草动立刻赶了上来。 李清瑟彻底醒悟了,在这文人聚集之处,赵灵修几乎就是天上的文曲星,可以呼风唤雨,被众人膜拜。 她窘迫,一把拉住赵灵修,“天色不早了,送我回家吧。”其实是回皇宫。 赵灵修一回头看到一堆人乌压压地跟着两人,也吓了一跳,觉得十分不舒服,也赞同快速离开此地,今日就是心情烦躁才散步至此,有了今日的阴影,想必以后他也不敢再来了。 拉上李清瑟,头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夕阳西下,李清瑟拽着赵灵修疯狂的跑,不顾外人的眼光,直到在皇宫大门前才停下,两人一惊呵斥带喘。李清瑟觉得没什么,跑步之后还觉得身心愉悦,但平日里不怎么运动的赵灵修觉得有些吃不消。 “你没事吧?”清瑟问。 赵灵修无法说话,伸手摇了一摇。 清瑟扑哧一笑,“原来赵大公子也不是完美的,若是刚刚那群人见到他们眼中的神现在的样子,想必会万分惊讶吧。” 赵灵修微微一笑,渐渐喘匀了气,“我从来不是完美的,人贵在自知之明。” “嗯嗯,你赵大公子太厉害了,哈哈。对了,”清瑟抬头,“何时你还入宫?难道不要给我讲课了吗?”之前还真没高看他,如今却想狠狠压榨他,有这种世人都羡慕的优越条件,她为何不用? 赵灵修微微一笑,温柔谦和,“只要公主下令,随时。” 李清瑟笑着一拳打在他的身上,“别总公主公主的,你我以后是朋友了,就叫瑟儿,不说了,天色不早了,我回宫了,今天谢谢你,我学到很多知识。” 两人告别,李清瑟开心跑回皇宫,宫外,赵灵修蹴足而立,也是微笑,一扫多日忧虑。 知道清瑟身影消失,赵灵修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转身回家,因为未来几日他有工作,找到之前李清瑟所说的一切书籍,开始着手加注释,他怎么能容忍她日日夜夜看崔茗寒所注释的书? ------题外话------ 再一次说,节日快乐~ 087,麒麟宫之战 麒麟宫很忙! 太子李清睿很忙! 二皇子李清泽很忙! 六皇子李清玄很忙! 五公主李清瑟很忙! 那桑国凌尼王子也很忙! 正在准备将那补身汤药喂给李清睿的清瑟一转头,“凌尼,这里够乱了,你还在参合什么?滚一边去。” 一身大红色云袍的凌尼,双眼满是晶莹的泪水,将那本就浅色的眸子衬得犹如清水中珠,惹人怜惜。“妻主,人家只是想来帮忙,不忍妻主劳累。”那声音柔柔,让人有忍不住蹂躏的欲望。 清瑟无奈,凌尼自从听说她没宫女伺候以后,每天天不亮就跑到静宁宫,也不敲门,就静静守在她的房门前,直到她起身,他才敲门而入,伺候李清瑟洗漱,伺候她穿衣,就连早膳也从小朱子手中抢了过来,将她伺候得无微不至。 因为凌尼的到来,本来每夜释放了缩骨功才入睡的东倾月无奈根本无法卸功,虽然他早已习惯不会伤害自己身体,但李清瑟却十分不习惯,每夜被一个平胸女人搂着睡觉,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可以说,李清瑟要疯了,再这样持续几天,她真不知道会不会对女装的东倾月日久生情变为百合。 东倾月?自然也是不愿意,虽然不能做到最后,但是每夜搂着心爱的人摸摸捏捏自然少不得,但因为无法用缩骨功,为了不因为欲望将功破开,也只能尽量收敛着自己,美人在旁已经够苦,如今是苦上加苦。 如今,李清瑟来到麒麟宫欲亲自照顾因她受伤的太子李清睿,而凌尼自然也是跟了过来,只要她想做的,他都尽量抢下来,清瑟忍无可忍只能对着他吼,他也不会回半句嘴,只能眨着大大的眼睛,泪眼婆娑地盯着她看,楚楚可怜。 刚刚吼完,清瑟自己也有些内疚,凌尼明明是好心。柔下声来。“凌尼乖,这伺候病人并非是可用劳累与否来判断,重在一个诚意,太子哥哥是因我而受伤,所有自有我亲自伺候,才能表现诚意。” 说着,便将那药汁倒入碗中,坐在李清睿的床边,用那白瓷汤勺搅了一搅,微微吹了一吹,温柔将勺子送到李清睿嘴边。 今日的太子李清睿面色已经好了许多,身上穿着的是淡金色中衣裤,在柔软丝滑的锦被中半躺,伸手靠的是两张软垫,就连那软垫也是李清瑟亲手将其垫上。为了养伤躺得方便,李清睿今日并未将发冠竖起,而是乌黑长发散开,垂在肩上,更平添了一分儒雅。 清瑟对他很是内疚,于是这照顾就更为认真,每一勺的汤汁都小心翼翼并未洒出半分。李清睿含着笑,深邃双眼柔和地看着清瑟,那眼中满是宠溺。药汁味道并不到,即便是闻着,她都觉得很苦,但是入了李清睿的口,后者却连眉头都未皱半分,一直是眼中含笑。 一旁的两人不屑一顾,一人是二皇子李清泽,本来看今日天气晴好,皇上大寿假期即将结束,尚书房即将开课,他想趁着着最后的闲暇带清瑟出宫在京城走走,没想到清瑟竟跑来碰麒麟宫照顾手上的太子,十分气愤,无法说服清瑟便只能跟了过来。 有同样相反的还有六皇子李清玄,最苦逼的想必就是他了,几日之前,那凌尼就不停拉着他“聊天”,而聊天内容全是围绕这李清瑟,什么小时候她的样子,什么她的喜好,什么她喜欢的颜色,什么她喜欢的膳食,李清玄有种耳边一群蚊子嗡嗡叫的感觉。他本来想找清瑟偷偷幽会,摸摸小手,亲亲小嘴,但怎么也甩不开凌尼。最终,也跟来了麒麟宫。 房内宫人皆无,李清瑟忙前忙后地伺候着李清睿,而后者十分知足,一方面是因受最爱之人照顾,另一方面看着情敌们发青的面色,顿时觉得身上伤痛好了大半,其实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将那药碗放下,清瑟拿起床沿的丝帕,悉心为清睿擦了擦嘴角。“苦吗?要不要喝一些清茶?” 李清睿未动,静静半躺在床上接受着照顾,微笑着,声音无限温柔。“不苦,但若是瑟儿拿来的茶水,我自然想喝。” 李清泽皱眉,两人这珠联璧合的情景让他觉得十分刺眼,“太子,听说你只是脱力了吧,何时伤了手?”心中却是暗骂,太子这个无赖,喝个药也得清瑟伺候? 李清玄一撇嘴,上挑的凤眼闪过一丝鄙夷。“我看皇兄肯定是因为半夜里累到了,手抽筋了。”半夜用手干什么?自行理解! 李清睿但笑不语,他们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与他们多说无用,对付他们的方法简单。“瑟儿,其实你不用来照顾的,有下人照顾就好,看你这两天,瘦了好多。”说着,便伸手抚上她的面颊,那柔滑的感觉让他不舍放手。 旁人怒,李清玄不方面直接和太子发生冲突,相反一把将清瑟从床上拽了下来,“瑟儿,我也渴了。” 李清瑟瞪了他一眼“渴了自己去动手倒茶,你残疾啊?”他们争风吃醋,她又怎么能看不出来,但她说得很清楚,自己是来照顾病号,无论是对太子的情还是太子的恩,她都必须前来,而他们,就是来吃没必要的醋的。 清瑟知道他们三人都钟情于她,但她主意已定,拿到凤珠就跑路,这世界上多的是有缘无分,阴晴圆缺,她相信,等她离了宫,时间久了他们也就将她淡忘了,以后该娶妃的娶妃,该成家的成家,谁都初恋都不完美,彼此也只是个感情过客而已。 想着,她便到桌子上倒了些温茶,来到李清睿床前准备帮他饮下,但她刚刚靠近,就有人将那茶杯抢了过去。“我来。”那声音无比冰冷隐含怒气,是李清泽。 清瑟一愣,什么意思? 李清玄笑了,那凤眼满是兴致。“太子皇兄病,二皇兄在床前伺候,真是为六弟做了表率,那六弟拭目以待,就见识下两位如何表现兄弟情深。” 李清瑟也明白过来,李清泽这是看不惯自己伺候李清睿,好啊,她正好也落得清闲。便走到桌子旁坐下,伸手将那葡萄拽下一颗塞到嘴里,一双眼含笑的看着床前两人。床上那位温和,床沿上那位冷酷。不由得想起了现代人们经常说的词语――基情无限! 李清玄很狗腿,看见清瑟在吃葡萄,赶忙过去,伸手也摘了一颗葡萄,扒了皮,正准备为清瑟送去,却发现一双小手已经将一颗处理得完美无缺的葡萄轻轻送入清瑟口中,而后者则是笑盈盈地接受。 “凌尼,你还真是勤快。”李清玄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漂亮得让人晃目的容颜满是铁青,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凌尼将那颗葡萄送入清瑟的口中,头微微一偏,柔顺发亮的黑褐色发丝微微一闪,大眼眨着很是无辜。“表哥,您的葡萄拔得不对,汁水都流了好多。”心中不免哀叹,表哥还真是可怜,因为皇姑父那么“怪”,无法亲手教授他如何取悦女子,如今竟笨手笨脚。 “你……凌尼,你是不是想打架?”李清玄怒。 清瑟想起凌尼那可怕的本领,赶忙来阻止。“玄,我也吃你那颗总可以吧?” 清玄高兴,伸手将那颗稍显狼狈的葡萄轻轻送到清瑟口中,趁其不注意,还恶作剧地将手指伸入她口中,抚摸她的口腔。李清瑟怒,狠狠咬了他一口,只听后者一声轻轻哀嚎,赶忙抽出手指。 凌尼无奈叹气,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在想,表哥容貌那般出众怎么就如此笨,为了表达表哥最近照顾他之恩,他是否应该抽时间教教他如何伺候妻主?嗯……以后的机会好像也很多,因为皇姑姑说,未来他和表哥要一同服侍妻主,到时候他一定要亲自教导表哥,因为…… 凌尼低下头,淡却精致的眉头微颦,因为妻主这么优秀,将来一定会有很多夫侍,后院搞不好会战火纷飞,有个亲人同一阵营,也总比被被人欺负的好。这种后宫争斗,他在那桑国后宫见多了。 再看李清睿兄弟。 “太子皇兄,您请喝。”李清泽暗暗咬牙切齿,将那水杯粗鲁地捅到太子嘴边,说出的话语甚至深深结了一层冰。 “二皇弟,客气了。”太子眼中也少了刚刚的温柔,此时有些冷笑。李清泽啊李清泽,有一天你也能来伺候我?想着,便觉得这病得值了。 李清泽趁其不备,手腕一个用力便将欲将茶杯扣到对方脸上。太子反应的也不满,瞬间一个闪身,之间那茶碗掉在了床上,茶水湿了床榻。“二皇弟,刚刚你才说皇兄的手伤,如今看来,确实二皇弟的手有伤才是。”说完,还嘲讽地看了看他的手。 正在被两人伺候着吃葡萄的轻松扑哧一笑,“行了行了,你们俩手都伤了行吗?半夜睡不着劳累了五姑娘。”他们的争风吃醋她懂,他们的明争暗斗她也能看的出,但她可没心思管,因为她主意已定,她注定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于是便不想再参与他们其中,只希望有一天他们淡忘便好。 “太子哥哥既然用过药了,便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说着便站起身来,也不管身边的两个殷勤美男,转身就想走,忽然又如同想起什么。“对了,我叫宫人来收拾下床榻吧,已经湿了如法再休息了。” 如果说刚刚李清睿因在情敌面前受照顾耀武扬威,此时却心情不好,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清瑟竟然不想陪他。“瑟儿,我躺的时间太久,浑身疲惫,你留下来陪陪我可好?说说话也行。” 清泽与清玄回眼瞪了他――厚颜无耻,都伺候你喝了药了,干什么还不放人? 李清瑟想了一想,确实,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太子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日,虽然偶尔也能走走却不能久站,应该是十分心烦吧,人家因她而伤,她这太过应付也不太好。那她留下来干什么?陪他下棋?不会!给他弹琴唱曲?不会! 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主意,对啊,要说消遣,哪有比那个东西更能打发时间?――麻将! 除了打发时间,她还能大赚一笔不是?虽然东倾月看起来好像有用不完的钱,但那钱也是他的,女人要独立,首先就要在经济上独立!她现在除了小朱子还的那三百多两银子还有之前李清泽给的五百两,就没什么银子了。皇上赏的两大奇宝,她也不能背出宫去卖了,皇后给了一堆珠宝首饰,她也没地方去卖。还不如…… 李清瑟一双美眸闪过算计,看了看此时彼此瞪眼的三位皇子,三人就算是聪明,以前估计也没见过麻将,她在现代麻将水平就很高,欺负欺负初学者那是手到擒来! 想到此,她嘿嘿一笑。“太子哥哥,你是不是呆着无聊,那瑟儿陪你玩会如何?” 众人齐齐看向她,好奇。 “玩什么?”李清睿更是好奇。 “麻将。”清瑟微微一笑,“是一种棋牌,只不过大鹏国没有,我在一本书上偶然看到的,玩法新颖,主要是有彩头。太子哥哥,你先在这休息一会,我去趟内务府找人做一套,稍等。”说着,便转身就走。 “我也去。”李清玄赶忙跟了上去。 “我也……”凌尼也赶忙跟着,妻主到哪,他就到哪。 李清泽更不用说了,虽不说话,却默默跟随,只有太子被孤零零留在房间。清瑟回头一看,扑哧一笑,“太子哥哥稍等,正好在这时间我叫宫人帮你收拾下床铺,半个时辰之内一定回来,放心。”说着,便出门狂奔。 …… 内务府今日蓬荜生辉,因为平日里见一个都难的几大皇子今日一来就来了两个,二皇子李清泽和六皇子李清玄,自然,还有五公主李清瑟,但其因为是最近新受宠,自然不能和那两人相比。 只是不明白,那桑国王子为何跟来,更是不明白,各宫有什么需要都派遣下人来内务府,能有什么大事将这些重量级的主子同时吸引来? 内务府众官员为几人跪地行礼后,都忐忑带着好奇站在一旁。 “内务府有很多能工巧匠吧?叫几个手艺最好的木匠出来。”李清瑟毫不客气,直接咬人,见内务府官员一愣,催促道,“时间紧急,太子还等着呢。[.超多好看小说]” 官员只觉得眼前一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将这群贵主们吸引来,这二皇子、六皇子外加五公主就够尊贵了,听五公主的口气又好像是帮太子办事。就是不懂这二皇子为什么要为太子办事,两皇子不对付,宫中谁人不知? 只能在心中嘀咕,管事官员赶忙派人去唤整个皇宫最厉害的木匠。 “拿纸张笔墨。”清瑟没闲着,直接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欲将桌上之物移开,早就有眼尖的宫人们上前清理了桌子,而后立刻有人在这张桌上铺好纸张,有人拿过笔墨。 李清泽和李清玄没说话,十分好奇,都凑了过去,看样子她要写什么。 凌尼十分狗腿,早就挤了过去帮清瑟研磨。 李清瑟想了一下,而后尽量控制这软趴趴的毛笔,蘸满了墨,开始画一些形状,有的是一个圆圈,有的是两个圆圈,以此类推,一直到九个圆圈。而后又是一条竖线,而后是两条竖线…… 在她细心画着之际,内务府下人早带来了一群木匠。“禀告公主,木匠已到。” 李清瑟点头答应了声,未抬头,手上还是没停笔的画着。 当最后一个符号画完,一抬头,看到乌压压一片人,吓了一跳,粗略数了一下,差不多有二十多号。也好,人多力量大,这麻将牌的雕刻,只用一人两人,半个时辰定然做不完。 李清玄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瑟儿,这是……” “叫五皇姐。”她回头瞪了他一眼。 清玄哪能同意?凤眼带了一丝暧昧,用眼神告诉她――他可不肯叫一个即将在他身下的女子姐姐。“瑟……” “叫五皇姐。”清瑟狠狠瞪着他,眼中满是威胁。这李清玄真是无法无天,在宫中无人,她就认了,但这大庭广众之下,就一口一个瑟儿,他还怕知道他们奸情的人少? 李清玄知道清瑟好像真生气了,无奈,犹豫,“五……皇姐,您这是要干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在外称呼她为姐姐,十分别扭。 李清瑟一笑,“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接下来,她将这些手艺高超的木匠门分为五组,一组木匠将木料分割成规定大小的木块,他们目光之准确,几乎不用尺具,轻松两刀,那切下来的木料大小均一。 而后交给接下来两组木匠,这两组木匠用手中刻刀按照李清瑟所画图形逐一雕刻,木匠们的手艺精湛,刻刀在他们手中就如同毛笔在学者手中一般,李清瑟惊讶,这木匠雕刻而出的麻将牌胚子竟与那现代压膜不相上下,厉害! 刻完的字的麻将牌顺势交给了下一道工序,剩下来的两组木匠,他们的任务便是打磨,因实在没时间在这木制麻将牌上弄一些无色亮漆,只能用传统的打磨,让麻将牌光滑。 五组木匠分工合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一副麻将牌便完成。 李清瑟目瞪口呆,这……太厉害了!不愧是皇宫中的工匠!她算是大开眼界了! 木匠们做完,退了下去。李清瑟要了一个木制箱子,将这新鲜出炉的麻将牌都倒了进去,抬起就走。李清泽看见,欲接下,但被李清玄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这种在心爱人面前献殷勤的活,他很在行。这回凌尼没抢到,暗暗气恼,对着自己表哥投去哀怨的眼神。 四人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去,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只留下目瞪口呆地内务府官员,他们甚至怀疑今日是否在做梦,众皇子公主竟亲自来了内务府,还……争风吃醋。 …… 当李清瑟回到麒麟宫,其实也已经快一个时辰,这往返也是需要一定时间。 太子李清睿已经下了床,在一旁椅子上安静看书,非常耐心地等待她。 “太子哥哥,我回来了。”说完,便示意充当搬运工的李清玄上前,将那稍显沉重的箱子放到桌子上。李清睿一愣,好奇,将手中书轻轻放下,也忍不住站起身来走近,这便是刚刚轻松所说的好玩之物?好奇心起。 清瑟没着急打开箱子,“太子哥哥,你怎么下床了?身体可以吗?” 清睿微笑。“在你眼中,我就是那般无用之人?”之前虽耗费了所有内力,但几日中也恢复了四成,当日看见她与崔茗寒一起,气急攻心又出手甚重,所以才再次伤肾,此时他几乎已经全部恢复,只不过……清睿也有他的狡猾之处,只要他躺在床上,清瑟便会来照顾他。 李清瑟并未留意他的面色,因为所有心思都放在这幅麻将牌上。低头看到这桌子正好是个四方形桌子,因在古代大鹏国,室内放置的桌子大部分为四边形,正好用来搓麻。 天助我也! 清泽、清玄和凌尼也围了上来,越来越好奇五公主李清瑟到底在玩什么名堂。 将箱子打开,一翻,将麻将牌哗啦啦地铺在桌上,拿起麻将牌,开始挨个为众人讲解麻将的规则,认真又熟稔,而这麻将规则也是新鲜,众人听得入迷。 “玩麻将,空浪费时间可不妥,要有彩头。”李清瑟微笑,那笑容如狐狸一般狡猾,眼中闪过金亮,就如同金元宝在眼前闪过一般。 众人点了点头,世人喜欢竞技的同时添些彩头,例如下棋、比武,“一般用什么做彩头?”李清泽问。棋牌的彩头一般都是彼此的收藏品,而比武的彩头一般为名剑等武器。 李清瑟一耸肩,“还能有什么彩头,钱呗,银子、金子、银票都行,珠宝就算了。”赢了,她也卖不出去。 “……”众人无语,在宫中添彩头用银子,还真没听说过。 “怎么,不玩?不玩我可就走了。”李清瑟见到众人面色有异,也觉得聚众赌博实在不妥,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她就傻了,就算不是皇上换成皇后,她也没好。既然他们不喜欢,她也不强求,君子自有生财之道。 “不,玩,银子就是银子,本皇子有的是银子。”李清玄立刻反应,这古怪名字的棋,引起了他的兴趣,何况是和瑟儿玩,这还是他第一次和瑟儿一起玩一些棋类。 当然,在这古代人眼中,麻将也许就是一种特制的棋吧。 嘿嘿,上钩!李清瑟觉得那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金子正向她招手,出宫之后的逍遥生活也离她越来越近。“还有谁?这麻将一共需要四个人,除了我外,还有三人,还有谁要玩?”说着,便回头看众人,一共五个人,自然有一个人是多余的,不过她更怕的是,凑不够这四个人,例如……三缺一。 “我玩。”四人异口同声。 随后又彼此相望,眼中有着不服气,因为人人想玩,更是因为人人都想和李清瑟玩,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哪肯放过? 李清睿微微笑,“这是麒麟宫,本宫为东道主,本宫怎能缺席?”再说瑟儿费心思弄这个棋也是为了陪他,他岂有不玩之理? 李清泽冷冷扫了一眼其他两人,“长幼有序。”他不喜多语,一个词语已表明了态度。 李清玄和凌尼互相看了看,两位皇兄的意思,是不是他们两人只能有一人淘汰? 凌尼的双眼带着无限哀求看着李清玄,就在后者准备继续用“长幼有序”来敷衍凌尼时,李清瑟开口了。“清玄来吧,凌尼休息休息,陪着我。”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那三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经过她同意就占便宜,如今就算是卖,她也得收回点应得的不是? 凌尼无辜,大老远的从那桑国而来,身上带的银子想必不多,就饶了他,不骗他的银子了。当然,这个路由也是李清瑟自我催眠,她的真实想法是――想必那桑国和大鹏国货币不流通,即便是赢来了也花不出去,何必让他浪费一个位置。 何况,她也不知如何将两国货币兑换,若是直接是银子还好,若是银票,会不会还要牵扯到汇率问题?所以,她用两秒钟想了一下,决定淘汰凌尼。 可怜的凌尼听说李清瑟要他陪着她,心情立刻小脸儿有阴转晴,屁颠颠地跟在清瑟身后,手捧着茶水点心葡萄橘子花生和瓜子,随时准备伺候他伟大聪颖美丽的妻主。 四人坐定,在方桌上一边一人,跃跃欲试。 起初的几局,结果毫无悬念,皆是李清瑟赢,这彩头不小,为此,太子李清睿招太监去将自己银库中银两悉数取出,银票也备好,而二皇子李清泽和六皇子李清睿也派了太监速速回宫取银,数额巨大! 麒麟宫,太子房间,场面极其热烈辉煌! 只见正中央有一张小方桌,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四道“长城”,而四人身后,除了李清瑟外,皆有摞起仿佛小山一般的银两,不仅仅是这些银两,三名皇子怀中还揣着数额巨大的银票! 李清瑟笑容满面,那笑容让三人沉迷,因为那笑容是他们所见过清瑟最美丽的笑容,那笑容充满热忱、发自肺腑!李清瑟自然是由内而外的狂喜,因为……钱啊!银子啊!金子啊!有钱不赚,王八蛋! 经过几局,三人身后的银子多多少少都少了一些,少了的银两,都跑李清瑟身后了。清瑟一边继续忽悠着他们,一边时不时用余光扫身后,心中大笑不止,不过却有一些遗憾,早知道刚刚她规矩不早早讲出来了,要――临场发挥!将对三人的压榨达到最大化! 三人不是傻子,相反,精明的很,没几个回合,便把这种名为麻将的棋摸了个清楚,紧紧几十个棋,对于他们下惯了围棋,常年运筹帷幄的人来说,极其简单好记,无论是出了什么牌,剩了什么牌,他们都能一一记清,不仅如此,随着对麻将的熟悉,他们还可通过对方出了什么牌来判断他们需要的牌。 但,他们还在输,这是他们故意的,因为实在喜欢看清瑟那明媚大笑的小脸儿,烽火戏诸侯,有人用国家来博得美人一笑,他们才损失一些银两,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大家越玩兴致越高,争相给美人“点炮”,都绞尽脑汁在猜李清瑟需要什么牌,同时也在猜彼此需要什么牌,为美人送牌的同时,拆对方的台,放对方的银子早早损失掉。 这一句,李清睿和李清玄竟不小心达成了一个无声默契,齐攻李清泽,其结果是一家输了三家赢,又因为李清瑟是庄家,赢了两倍。 清泽浑身杀气四起,冷冷扫向对方两人。 “棋品等同于人品,二皇弟。”太子李清睿微笑,很“好心”地提醒他,看见对方的铁青面容,心中大快,身体又康复了几分。 李清玄是个喜欢踢落水狗的,见太子对二皇子发动攻击,他自然也唯恐天下不乱,“二皇兄,我记得瑟儿说过,最喜欢大度的男人,对吗?”说着还向李清瑟抛了媚眼。 清瑟哪有心思计较这个,正开开心心收钱,因为彩头数额巨大,搬运困难,三人都将随身太监唤来,在一旁安排银两,而李清瑟的帮手自然是凌尼。三名太监数好银两送了过来,而凌尼赶忙接下了银两,在清水身后小心地“堆”好。 李清瑟心情大爽特爽,回头看到了身旁李清泽的黑面,竟然一时冲动,搂住他脖子在他冰冷的面颊上轻轻一吻。“乖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一会赢回来就行。” 众人大骇,太监们赶忙低下头,公主亲皇子?这是乱伦!但他们绝不敢多嘴,这一画面他们绝对死死带入棺材。 本来心中大爽的李清睿和李清玄一愣,见清瑟竟然主动亲吻李清泽的面颊,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双眼都冒出火来。早知道输了能有美人献吻,他们也要争输! 刚刚面色铁青的李清泽冰冷的唇角勾起,那笑容如同穿破冰层的春风,那般和睦,就连平日里刚毅的容颜也更为俊美。他觉得刚刚值了!别说这区区几百两,只要瑟儿开心,再多的银子他也能花,甘之如饴! “小全子。”冰冷战神二皇子李清泽微笑。 李清泽的贴身太监小全子第一次看见自己主子笑容如此亲切,甚至愣了一会,才缓过神来,赶忙回答。“奴才在。” 清泽心情好,根本也没追究他刚刚的失神,“立刻回蓬莱宫,再取一万两白银五千两黄金,找人抬来。”只要瑟儿喜欢,倾尽所有又能如何,何况,这些银子都是死物,他手中的宝物若是换成银子,想必能将蓬莱宫活活埋了。 李清玄咬牙切齿,一拍桌子,“小苏子过来。” 六皇子李清玄的身边太监小苏子也赶忙赶了过来,“奴才在。” “回无忧宫,取两万两白银和一万两黄金。”他要输!要让瑟儿更开心。钱算什么,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皇子,他的势力另外两人也根本不知,他的银子从来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李清睿皱眉,看来这两个弟弟算是和他杠上了,温和的容颜破天荒出了一丝邪笑。“小亮子,将银库管事叫来,带着主账。” 后两者一愣,好,看来太子这是要玩狠的了,有趣! 三人热火朝天,李清瑟开心得恨不得蹦起来。 凌尼有些担心,他不知对面三人是故意输钱,还以为是准备出手开始玩真的,赢李清瑟的钱,瑰丽的小脸儿满是担心,低头看了看李清瑟身后的银子,又小心翼翼地凑到李清瑟的耳边,一边用眼神警惕着对面三人,一边尽量压低声音认真说道。“妻主大人,他们好像要来真的了,您现在只有八千两白银,如若您的钱财不够,呃……凌尼那里……有一些……” 说完,面色通红,眼神有些忐忑。父妃说了,那些钱是他的私房钱,是最后的保障,万万不可给妻主,但他实在不忍心一会妻主没钱可输……因为他能看出,那三人的棋路和打法十分刁钻,互相拆台绝对苛刻,只不过……妻主没发现而已。 刚开始三人是因为不会,输了一些,但后来他就发现,那三人打牌都极有技巧,他实在为妻主担心。但妻主好像被胜利冲昏头脑,面带红光的大战,一点都没发现……他好担心。 “乖,小尼尼,本妻主大人哪是那么容易输的?乖了,安静等着,一会给你买糖吃哈。”李清瑟早就没了理智,她现在满眼都是钱,就连在现代那点麻将技巧都忘了,因为她发现对面三个“古人”傻到经常给她“点炮”,从开局到现在,她就没输过。 果然,和古人玩麻将实在有成就感! 小尼尼? 凌尼一愣,本就美丽的容颜更为夺目,比天下最为瑰丽的宝石还要华美,他面色微微粉红,一双毛嘟嘟的大眼羞愧地垂下,小嘴抿起,两只手忍不住捂在脸上。 刚刚……妻主大人竟叫他小尼尼。虽然这名字很怪,但却是妻主大人赐名,他喜欢的紧!刚刚妻主大人还自称自己是“本妻主”,这是承认了他的存在,他好开心!什么私房钱不私房钱,只要是妻主大人需要,他全部搬出来! 战事如火如荼,继续进行。只见众人身后的银两逐渐见少,而李清瑟身后银两越来越多,只可惜,他们身后的银两数额太大,哪是一时一刻就能输完?而那三人也不着急,根本不在意自己输了多少,身子连头都不回看一下,三个人三双眼都盯着李清瑟看,贪婪欣赏她绝美又生动的容颜。 又是一局,李清瑟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累了。 虽然赢钱,但也会累的好吗?她没武功,还开了任督二脉,本就比常人容易疲惫,刚刚心情又十分高涨,如今突然休息,才发现自己真的好累好累。 但看见三人好像还兴致勃勃,她突然“良心发现”。回头看了看那“大山”一般的银两,想了一想,这些银子也够她花大半辈子的了,银两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可贪得无厌,差不多就行了,人家成亲搞不好也需要银两呢。 既然自己不能嫁给他们,给他们留点老婆本还是有必要的。 于是,李清瑟便提议。“一晃也玩了这么久了,想必你们也累了,太子哥哥也应该休息了吧?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好吗?” 三人抬头看到清瑟脸上的倦意,都明白过来,不过,三人对视一眼,那眼神在半空中交锋。“瑟儿你去休息吧,我们再玩几圈。”李清睿的声音温柔如水,但这麻将术语却能说得有模有样。 李清瑟一愣,才想起来,一般初学者瘾都大,记得自己刚学会的时候,连玩二十四小时,如今让他们马上停止想必也不太现实,但……“我不玩了,你们就三缺一了,怎么玩?” 清瑟的话刚说完,一旁有个柔软的小声音插嘴,“那个……妻主大人,凌尼也想……呃……玩会,可以吗?”凌尼说完,赶忙低下头,在那桑国,男子若是被妻主当众拒绝,那种羞愧都不如直接撞墙死掉。他话问出口,就后悔了。 李清瑟一愣,才想起来还有凌尼。“好啊,只不过,你有银子吗?”要输她“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银子,没门! 凌尼一听,惊喜,赶忙抬起头,从怀中拽出了一沓银票,“有,有,凌尼这里有五万两银子。”这只是他私房钱的冰山一角,压兜的。 “……”李清瑟无语,艾玛,为什么人人都这么有钱,就她这公主当的很苦逼。“好吧,那你们玩吧,我在旁边给你们当裁判。”知足者常乐,有这些钱,她就满足了。 凌尼刚刚坐下,四方桌子一扫刚刚的欢愉,气氛立刻严肃,就如同即将开战的战场一般气势压人。 三人忽视了凌尼,对视而笑。 ――战争,才刚刚开始! ------题外话------ 有好多看官催丫头放肉,但情节未到,李清瑟的贞操问题严谨,后面有故事~ 不过放心,丫头从来不是个吃素的主儿,情节一到,丫头绝对让看官们酣畅淋漓,当然,有肉,菜色不变,一样精彩!不要担心有肉没情节的情况。 稍后加餐~ 088,情诗(加餐) 麒麟宫战事如火如荼! 李清瑟面色苍白,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战局,她……囧了…… 此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那三人是在让着她,如今他们三人才动真格的。她心里狠狠捏了把汗,这三人都……不是人!不是人!他们作为一个刚刚学会麻将不到三个时辰的初学者,不仅此时牌技高超,那脑袋更是记忆神奇,此时哪是在打麻将?分明就是在赌运气! 为何? 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有什么牌!清清楚楚! 李清瑟游走于四家,虽未说话,但看了看那牌,面色只是一阵白一阵红。白,是因为刚刚她捏了一把汗,若是真是三人想赢她,别说她那仅仅的八百两银子,就连整个舒云宫都得输出去,搞不好最后输的她只剩下一身亵衣亵裤。 红的是,刚刚她的反应太过丢人了,三人都知道实情而不说,就看她在那狂喜的笑话,羞愧,又愤怒! 太子李清睿若是有一张八万就能胡,他淡淡抬眼一扫六皇子李清玄,温和的目光犹如高高在上一般俯视,他知道那人手中有八万,只不过他也知道那人绝不会打出那张牌。 这太子需要的八万,自然在李清玄手上,李清玄的八万绝对是多余的,他一只手撑着自己面颊,上挑的凤眼中有着轻视,唇角勾起,无比妖艳妩媚,看似随意的表情,其实却认真无比。媚眼如丝,他轻轻瞥了一眼二皇子李清泽。因为,他需要二条。 二条,在李清泽手上有一张,面容冰冷,唇角冷笑,回眼看了李清玄,将那轻视直接扔了回去。这二条,他就是烂手中也是坚决不打。 另外两张二条在凌尼手中,凌尼手中的二条可留可打,留着便可当掌,打出便可吃一个三条,若是当了掌,赢得几率很小,若是李清瑟,想必毫不犹豫就直接打了出去。 观牌不可语,李清瑟可不做那么没品的事,只能心中在心中着急! 凌尼纤细白皙的手指碰了碰那二条,而后指尖一变,在李清瑟的心差点从口中蹦出去的瞬间,将那六万打了出去。 艾玛……千钧一发啊!李清瑟赶忙伸手拍了拍自己胸口,大大喘气,这看别人打牌比自己打牌还累! 凌尼发现李清瑟的举动,大眼中满是感动,微微回头,“妻主大人您放心吧,我不会打那二条的,若是打出去,表哥就胡了。”语气乖巧,为了让其放心。 “……” 啪嚓—— 李清瑟只觉得自己脆弱的心脏瞬时四分五裂,她彻底……伤心了。 原来,这屋子中所有人都是高智商,只有她……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要欺负初学者骗点钱,闹了半天人家都是逗自己玩啊,而且,凌尼!这个扮猪吃虎的小混蛋!她最气愤,那三个非人类,她已经认了,但为何凌尼也是如此!? 这局的结果是——和牌! 下一局——和牌! 再下一局——和牌! “喂,我说,你们还是别打了,这么打也只是浪费时间好吗?”最终,就连李清瑟也都看不下去了,四人打了有二十局,除了分了五局胜负,其他都是和牌,他们宁可不赢,也不肯让其他人赢,互相拆台的结果就是这牌四分五裂,四人无一人能凑成胡牌! “好了好了,收拾收拾,这也晚了,今天晚上谁做东我们吃一起吃午膳。”李清瑟吆喝着,全凭在现代的习惯,打完麻将要干什么?自然是要去哪搓一顿!但今天她话刚刚说完,就后悔了,她出外一上午,而她家亲亲东倾月还在静宁宫等着她呢,她应该用午膳才对。 李清睿温润的声音响起,“各位既然是来照顾本宫的,自然要在麒麟宫用午膳。” 其实,此时已是下午,早过了午膳的时间,因为刚刚打牌实在太过激烈,忘了时间。 就在李清瑟正要说什么之际,从宫外进来一太监,恭敬行礼,向几位主子都问了安后,才回答,“启禀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秋雁前来,来传唤五公主殿下。” 李清睿微微皱眉,母后找清瑟,是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会不会是因为她与崔茗寒的婚事?心中不舒服,但那又如何,此时别说他,就连其他两人也没什么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嗯,还有吗?” “回太子殿下,还有,崔家小姐也一同来了,说是来探望太子殿下,带了补品。”太监恭敬回话。 李清瑟一愣,而后心中了然,前几日在未央宫之时,这崔茗甄就说要嫁给太子当太子妃,八字没一撇就敢口出狂言,她对这崔茗甄一直没什么好印象,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她胡说,皇后却有本事让这件事成真。 若是在现代,表兄妹之间结婚搞不好要生出来傻子,但这古代却是亲上加亲,真是愚昧落后! 批判着未来太子和崔家小姐的婚事,李清瑟的心却有一丝难受,那种难受闷闷的,就如同被人蒙了个麻袋狠狠揍了一顿,这难受疼在心里而非身上,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自己在吃醋!但是知道是知道,却无法改变什么事实。 她觉得自己今生注定无法与太子有什么结果,一方面是两人的关系有些尴尬,虽然没血缘,但只要皇上不将她真实身份昭告天下,他们便永远是亲兄妹,便永远不允许结合,还有,是李清泽和李清玄,三兄弟争一人,其结果必然是个悲剧,一边抢江山一边抢美人,最后背负骂名的也会是她这个红颜祸水。 好吧,就算这些问题都能结局,难道她以后还要在后宫中永远下去,如同皇后和梁贵妃一般在后宫这金制牢笼中找一群女人争风吃醋?这不是她的性格,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所以,她和太子,和二皇子,和六皇子,注定了……有缘无分! 既然她决定和他们没什么牵扯,就不能耽误了他们的姻缘,不然那成了什么?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这山望着那山高?让别人怎么看她?一个男人满足不了,要找那么多男人满足!? 算了,还是那句话,彼此只是生命中的过客,留下精彩,就这样擦肩而去吧。 虽然想着,心中还是难受,心情压抑,就连声音也觉得十分嘶哑低沉。“太子哥哥,你们吃饭吧,我……去未央宫见母后了。哦对了,我的银两,麻烦太子哥哥帮我整理完送到舒云宫,麻烦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前厅,皇后身边的宫女已在等候,在她身边的正是崔家小姐崔茗甄。 今日的崔茗甄一看便是精心打扮,一身粉红色宫装,成套的精致首饰,浓妆淡抹,明眸锆齿,静静站立便如同画卷中走出的人一般。 李清瑟看了她一眼,没多做搭理,不仅仅是因为本就对崔茗甄的反感,而是一想到她即将成为太子妃,即将拥有李清睿温柔的女人,她就无比……嫉妒! “奴婢秋雁见过五公主。”见李清瑟前来,那宫女赶忙福身请安。 “嗯,走吧,莫让母后久等。”李清瑟声音淡淡,心情低沉,转身就走,连多一眼也没看崔茗甄。 女人的感觉都是敏锐的,也包括了崔茗甄。她能感受到李清瑟隐隐的低落,却不知是因为何事,但却有一点可知,李清瑟不高兴,她就高兴!想到这,本就精致明媚的容颜更是动人。 不请自如,直接进入太子房间中,之前她经常来,虽然太子表哥有时不快,但是太子的习惯很少发脾气,于是她便次次得寸进尺,而太子又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只能次次忍让。(.好看的小说) “甄儿给太子表哥,二皇子、六皇子,凌尼王子请安。”没想到的是,竟在太子房内看到四人,他们四人皆是外表出众、各有千秋,即便是已对自己和哥哥崔茗寒美貌有了免疫的崔茗甄,也忍不住愣了下神。 “既然太子皇兄有娇客,那皇弟就告辞了,不过……一会悠着点,美人娇嫩,可不能下重手。”说话的是李清玄,他妖媚地向太子抛了个媚眼,声音慵懒中透露出痞气,故意说这种暧昧的话气太子。 即便是有着温和假面的李清睿也生气了,母后非要将这崔茗甄嫁给他,他坚决不接受,他爱的人是李清瑟,而非这个头脑草包只喜欢虚荣的表妹! 李清玄话说完,随身的太监也将他庞大数额的银两收拾完毕,便带着坏笑转身而去,凌尼也赶忙恭敬和太子、二皇子告别后跟了出去。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隐隐听到两人的交谈声。 “玄表哥,太子殿下的妻主也很美啊。” “闭嘴,你这个笨蛋,和你说过多少次,这里是大鹏国,男尊女卑,别老喊什么妻主妻主的。”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李清泽冰冷的面容听到这对话也是忍不住轻笑,只要太子出丑或者太子不舒服,他都高兴的很。 一旁的崔茗甄见到二皇子千载难逢的微笑,心中也春风荡漾。二皇子武功京城第一,文韬武略丝毫不比太子差,加之梁贵妃的母家势力庞大,听说也是未来储君的热门。而二皇子的冷酷对女子有着莫大杀伤力,即便是早已心意表哥的她也为之侧目。 虽然母亲和父亲说崔家支持的是太子表哥,但…… 崔茗甄面颊一红,向着李清泽小心抛了个媚眼。但如果二皇子最终夺得皇位并欲娶她,她也会同意的。 李清泽发现这崔家小姐对他含情脉脉,那淡淡笑意立刻荡然无存,唯有留下更为冰霜冷酷! 崔茗甄吓了一跳,赶忙收回了视线,但已晚了,这一切都落入李清睿的眼中,后者心中冷哼,让他娶这个肤浅的表妹?没门! 二皇子的太监也将银两收拾好,李清泽对着太子简单打了招呼,便如一阵冰风般离去。 麒麟宫的太监们也将一堆银两收拾起来,“太子殿下,不知这银两,是现在为五公主送去,还是随后?” 李清睿点了点头,“现在便送去吧。”说完,便转身回床上躺下,刚刚太过激动,如今也是有些累了。 崔茗甄觉察出有些不对劲。“表哥,这银两给谁送去?李清瑟?”那语气没什么尊敬。 李清睿眉头一皱,温和的假面顿了一下,不过瞬间便又重新戴起,无人能发现。“茗甄,有些尊卑,她是大鹏国五公主,怎么能让你如此点名道姓,这话若是传出去,你可不好交代。” 崔茗甄哪肯服软,她是骄纵管了的,她姑姑是皇后,在她眼中,这皇宫和她家后花园一般,而且,这皇宫也早晚是她的,势在必得。“一个傻子,能拿我怎样。表哥,这银两为什么要给她送去?” 清睿是个好脾气的,但此时也没了什么耐心。“她的银两为什么不送?” 崔茗甄却发现了桌子上还未收拾的麻将,拿起来玩弄。“表哥,这是什么?” “麻将棋。”李清睿闭上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口回答,敷衍着。 后者却突然来了兴致。“好奇怪的名字,怎么玩啊?表哥教教甄儿好吗?” 李清睿暗暗深呼吸,将脾气生生压下,“无法教,得四个人才能玩,本宫累了,想休息一会,你回去吧。”下了逐客令。 崔茗甄却突然来了小聪明,她想起刚刚进来的情景,六皇子李清玄的太监收拾了银子,二皇子李清泽的太监也收拾银子,而那贱人李清瑟的银子是太子表哥帮忙收拾,难道……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脱口而出。“表哥,难道你们在赌博?” 李清睿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甄儿别瞎说,你快些回去。”宫中禁赌,这是父皇明令规定,若是有人明知故犯,绝对要重罚。 “哼,表哥骗甄儿,那李清瑟就是在赌博,我要告诉皇上去。”说着便转身准备出宫,好容易抓到五公主的鞭子,她怎么能轻易放过? 李清睿一愣,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闪身瞬间到了门口,一手撑住那门。 终于,他温柔假面不在,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凌厉,面色严肃得更人生寒,身上慑人的气质压迫得崔茗甄一时间不敢喘气,她第一次见到表哥如此。 “崔茗甄,”李清睿的唇角微启,声音淡淡却冰冷可与二皇子媲美,“没错,刚刚五公主确实在这赌博,一同赌博的还是本宫,还是二皇子,还是六皇子,也有那桑国凌尼王子,若是你觉得崔家后台甚硬可与这些人抗衡的话,你大可如此。”淡淡的声音却如同地狱的恶鬼一般渗人。 “我……我……”崔茗甄怕了,向后倒退两步,从小到大,太子表哥一直对她温柔,今天却……想着想着,眼泪便哗哗流了出来。 李清睿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不说崔茗甄嫁给她的事,她也是他表妹,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原谅她了吧。 他的手从门框上拿下,慢慢回到床上躺下,声音逐渐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甄儿别闹了,梁贵妃和桑贵妃都是得罪不起的,别给你皇后姑姑树敌了,表哥今天真累了,你回去吧。”说完,便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崔茗甄双眼中闪过恨意,从来对她温柔的表哥竟然如此对她,都是那贱人李清瑟的害的,她要和那贱人没完!狠狠一跺脚,她便跑了出去。 …… 未央宫。 皇后的密室,房间中有两雅座,两人坐在其上,其中一人是皇后,另一人则是李清瑟。 “母后,您决定了吗?”李清瑟面目严肃,双眼一动不动盯着皇后,她知道皇后很紧张,其实她也紧张,因为只要皇后一点头,她和东倾月的计划便开始筹备实施,她出宫之日便越来越近。 皇后最后一咬牙,“本宫决定了,就这么做!”为了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为了再有皇上的子嗣,她豁出去了,再者说,这方法,就算是失败,她也无丝毫坏处。 李清瑟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好,母后,您仔细听好了。”紧接着,清瑟的声音淡淡在密室中传出,将整个计划慢慢道出。 皇后越听越入神,双眼也越睁越大,眼中满是惊奇,在李清瑟的声音落地,她激动得从椅子上猛地站起。“好!就这么办!简直天衣无缝!”一边说着,眼神却逐渐改变,多亏……多亏这五公主李清瑟即将是自己人,嫁给寒儿,若非如此,她即便是冒着再大风险,也要将她除掉! 因为,这李清瑟若是真站在她的对立面,对她的威胁更大! 清瑟只觉得后背一阵冷汗,因为,她看到了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但面上却没露出来,而后温婉一笑。“母后放心吧,瑟儿一定会全力帮您,毕竟……”说到这,还刻意装了一些娇羞。“毕竟母后帮了瑟儿那么大的一忙。” 皇后微微笑着,满意地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点,她很欣赏五公主。 将旁边小几上的一封信拿了出来,“这信,是你的。”说完,还暧昧一笑。 李清瑟一愣,她的信?笑着写过皇后,上手接下了信,那信封上有着四个大字——瑟儿亲启。这字很漂亮,苍劲有力,龙飞凤舞。这亲昵的口气,还有漂亮的字迹,她一时间还真没想到会是谁的信。 皇后脸上的笑容更为暧昧,“你刚刚在麒麟宫碰见甄儿了吧?” 清瑟点了点头,有些好奇,这和崔茗甄有什么关系? “这信,是甄儿带来的,打开,你便知道是谁写的了。”皇后的表情清清楚楚述说一句话——一会你便要感谢本宫。 清瑟小心撕开那信,便见到那信上有着诗句: 云满衣裳月满身, 缓声问假期来不。 奈何人来无自由, 山花水鸟皆知己。 莫为爱诗偏念我, 象床尘凝罨飒被。 望空坐被青云逼, 前去后来更心迫。 落款是:茗寒。 李清瑟皱眉,崔茗寒?他没事给她写什么诗?两人不是刚刚才见过吗,有什么事当面说或者派人传个话也行,写什么诗啊,好像情书一样…… 突然一,情书!? 尼玛,崔茗寒给她写情书!?杀了她吧,她可不信那狡猾的狐狸能给她写情书!在她的直觉里,那崔茗寒就是个自恋的孔雀好吗?她相信没人的时候,那厮一定对镜陶醉。不过话说回来,那货的手足真的很美。 皇后见她“愣神”,笑得更意味深长。“瑟儿,怎么了?信上说了什么?”这信是封住的,之前没人能打开,说明皇后并未看到这信的内容。 李清瑟突然有些窘迫,垂下了头,装出了不知所措的样子。“回母后的话,是……诗歌,崔公子给我写了一首诗。” 皇后用香帕掩住嘴微微笑着,“瑟儿不用害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事,瑟儿也可以为寒儿回诗。” 李清瑟哭笑不得,“让母后见谅了,儿臣认字都费劲,写字勉勉强强,作诗还是算了,尚书房开课在即,很快便能见到崔……咳咳,茗寒了,到时候再……”一边说着,一边垂下头,无比害羞。 皇后笑了,“好了,回去吧,瑟儿你也累了,平日里多看看书写写诗,男人就喜欢才女。” “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李清瑟赶忙点头,以表示“听取”了皇后的教导。 …… 出了未央宫,李清瑟拿着那纸翻看,哭笑不得。崔茗寒啊崔茗寒,就你那狐狸样,无病乱呻吟的写诗?鬼才信你呢!虽然这破诗写的是思念,但他能思念她?她不信! 再次将那诗翻看,突然,她顿了一下,之后便开始哈哈大笑。 她看出来了,这哪是什么思念的情诗啊,分明就是一首藏头诗!每一句的末尾一字,合起来便是:身不由己,我被逼迫。 哈哈,崔茗寒这个狐狸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崔家还真是有意思。李清瑟将那诗反反复复的看,一边读着,一边能联想到平日里狡猾奸诈的崔茗寒被家人逼着写情诗的样子,越想越过瘾。 皇宫外,崔府。 崔茗寒慢慢翻看书籍,突然打了两个喷嚏。伸出那完美得令李清瑟神魂颠倒的手,揉了揉挺直如狐狸般的尖鼻,抬眼看向窗外。 他怎么突然打喷嚏,要变天了吗? ------题外话------ 亲爱的们,看完加餐,早些休息,晚安~ 089,试婚!? 大鹏国皇帝大寿,举国欢庆十五天,其中休朝十天。 今日,是第一日上朝,文武百官上朝精神抖擞,前殿高呼万岁声音如雷震耳,仿佛穿过前殿,直入后宫。 后宫还是如斯平静,各宫小主或是休憩,或是赏花,或在院子中晒着太阳。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此话在皇宫中也同样适用,皇宫并非新建,而是延续前朝旧宫翻修,为此大鹏国开国皇祖美名远扬,节俭之名代代相传至如今。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新人换旧人,虽然美人已换,但其每日做的事却是千篇一律,一代一代,沿袭着枯燥和乏味。 一身淡紫色宫装衣裙的李清瑟慢慢走着,一边欣赏着皇宫美景,一边看着赏花的后宫美人。美人们见李清瑟前来,都赶过来为其请安,脸上带着奉承的巧笑,清瑟也微微一笑回礼,走了过去。 其实这些人论辈分都是她的母辈,但地位很低,有些人很少得到皇上宠幸,有些人入宫多年甚至从未见君。 可怜的女人啊…… 清瑟抬头望天,蓝天白云,何其自由美丽,但这些女人却永远看着身边的繁杂小事,而不能抬头看看外面自由宽广的世界。性格决定命运,因为她们所受到的教育,便很安然地享受这种拘束,而这种性格所决定的便是她们永远成为笼中雀的命运吧。 “主子,您想什么呢?”小朱子与李清瑟虽是主仆,但其实更为朋友,他见到公主静静站在原处,也不欣赏周围娇艳花朵,也不与其他宫妃闲聊,就这么愣愣地抬头望天,眼神无焦距,很是茫然,不由得担心。 清瑟低下头笑笑,“小朱子,你还记得宫外的事吗?” 小朱子赶忙想跪下,却被清瑟拉住。“回主子,奴才不记得了,奴才只想好好伺候主子。”标准的奴才回答。 李清瑟扑哧一笑,走到了树荫处,那里没什么人,妃子们都喜欢在花间嬉戏,却不喜欢这种朴素的树下。“别和我打官腔,我就问你还记得吗?你觉得这皇宫好还是外面好?” 小朱子抬头见到主子好像很认真的样子,于是便也老实回答。“宫外好。” “为什么?你来说说原因。”清瑟来了兴致,觉得找到了能理解她的人。 “回主子,这后宫都是女子,奴才要进来就得净身,所以自然觉得宫外好。”他回答的很诚实,若不是因为家中贫穷养,哪个男子愿意净身当太监? 李清瑟一愣,她还真把这净身的事儿忘了,追问。“那如果不用净身,但还是让你入宫来伺候人,你觉得宫中好还是宫外好?” 小朱子想了一下,“那当时是皇宫好了,穿的好,吃的好,虽然干了点活,但宫中的活和宫外比起来可要轻松多了。”他实话实说,除非是富贵家庭,不然谁能天天穿着这绸缎?但在宫中,只要是主子身边的奴才们都能穿,就算是皇宫中粗使奴才也穿着整洁。 李清瑟笑了,没再多说话。这便是古代人和现代人的区别吧,古代人因见识的局限,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很容易产生满足感,但现代人却不,因享受了自由和尊重,如今便想得到。她不知道自己未来能不能成功,不过即便是不成功,她也要争取! 她正想着,看着前方有个小太监四处观望着好像在找人。 那小太监一回头,看见了树下乘凉的李清瑟,赶忙飞奔过来,噗通一声跪下。“奴才见过五公主。奴才是未央宫小高子,奉皇后娘娘之命来寻公主。娘娘召您速速去未央宫。” 李清瑟抬头望了南方,是前殿的方向,这个时辰,前殿应该已结束早朝,而皇后此时急急召唤她,想必也是因为那件事,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吧。转过头来对着那太监微微点头。“带路。” 未央宫,与平日里端坐在厅堂不同,皇后娘娘很急躁,在院子中走来走去,而一群宫女太监们也跟着走来走去。 李清瑟的身影刚刚出现在众人眼前,皇后娘娘便亲自出宫迎接,还没等李清瑟福身参拜,便一把抓住她的柔荑,将其拽到了内室。内室的门关,李嬷嬷亲自守在其外,可见两人商量之事的重要。 “瑟儿,那件事……那件事,皇上答应了!”皇后很激动,脸色绯红,激动、兴奋,“太好了,这太突然了。” 李清瑟微微一笑,皇上如此爱民如子,只要是打着为国祈福,就绝不会拒绝,何况国师还是在朝堂上提议,就算是皇上想拒绝也无法拒绝。虽是这么想,但脸上还是装作十分惊讶和激动,站起身来为皇后标准拜了一宫礼。“恭喜母后,贺喜母后,母后定然能一举夺子,为太子哥哥和瑟儿添一位皇弟。” 今日朝堂,国师禀奏,称其夜观天象发现,东南方向五星成环,这一天象乃是大吉,既是大鹏国国运昌隆感动上苍,又是大鹏国祖先庇护保佑,为此,便需皇上与皇后两人斋戒十日,十日后启程至大鹏国皇陵,守陵三日以感谢先祖。 多么愚昧又狗血啊,李清瑟想到这主意之时要忍住浑身的鸡皮疙瘩,但那国师动用三寸不烂之舌在朝堂上忽悠的时候,却将满朝文武感动得跪地直呼万岁,平日里沉稳的皇上闻此也是十分激动,这些情景,清瑟虽未亲眼所见,但多少也能联想到。 李清瑟出这主意还有一些原因,那钦天监之前说皇上四十五岁大寿,四五为九,九九归一,所以举国欢庆十五日,如今这天象的出现又能证明钦天监的正确。 于是,除了国师,那钦天监众官员也立刻称同样观测到这一大吉天象,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于是这天象便就真的存在了,皇上深信不疑! 从今日早朝开始,在未央宫的皇后便坐立不安,忐忑地等待其结果。此时结果已出,总算是将那一直吊着的心放下,对李清瑟的感激和信任又多了一些。 这是个谎话,但此时李清瑟也不由得隐隐替皇后高兴,“母后,还有一件事。” “瑟儿,你说。”皇后赶忙回答。 李清瑟神秘一笑,凑了过去,脸上带了些许暧昧。“母后您想没想过,虽然您和父皇守皇陵三日,但并不一定要行夫妻之事啊,若是父皇为了守灵虔诚而不行房事,您怎么办?” 这句话就如同一盆凉水般将皇后浇了一个透心凉,刚刚那兴奋立刻僵在脸上。“是啊,那……那怎么办啊,瑟儿。”皇后又没了主意,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其实刚刚是逗皇后玩呢,相处时间久了,其实她不怎么讨厌皇后,这皇后心思其实有些单纯,虽也做坏事和后宫嫔妃们争斗,但那也是自保的手段。“瑟儿有个主意,明日早朝后,让国师去御书房参见父皇,就说他掐指一算,竟算出,皇家祖先感受到了皇上诚意,于那三日赐子一名。” 就算是心思单纯,皇后的面色也猛的一白。“瑟儿,你这不是将本宫逼到绝路了吗?若是有子还好,若是没子可如何?” 李清瑟扑哧一笑,“母后,您再回想下儿臣刚刚说的话,如果皇家祖先感受到了父皇诚意便能赐子,若是没子,就说明父皇诚意不足,到时候让国师故技重施,不是又有了一次机会吗?母后,这不是将你逼上绝路,而是给你一个保障,多一个机会啊!” 皇后微微一愣,猛然醒悟,脸上是忍不住的狂喜,眼中更是感激和崇拜,此时在她眼中,五公主李清瑟与在世诸葛也没什么区别了。“瑟儿,本宫有你,真是太幸运了。”心中再次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让这李清瑟嫁入崔家! 不过皇后还是有一些不放心,“瑟儿,这主意好是好,但太过简单,皇上会不会有一天怀疑?” 李清瑟笑着摇头,“母后放心,儿臣可用自己脑袋担保,只要父皇相信神灵的存在,只要他心中爱民,这计划便永远不会被拆穿,即便是有人质疑,父皇也会严惩那个人。” “哦,那本宫便放心了。”有了李清瑟的保证,皇后也按下心来,心中惊讶这五公主就是有这种魅力让她的心平静。 随后,李清瑟又关于那书上的体位和技巧和皇后说了很多,将皇后说得面红耳赤,但却又极为信服,因为她说的都是经过现代科学论证以及得到公认的东西,在现代,“性”这个东西已被大家所平等看待,但在古代,却还是淫秽的代表,自然没有那么多研究。 终于,李清瑟说完,而皇后的脸也已经红得不能再红。 “瑟儿,没想到这天下最有福的竟是本宫的侄儿。”皇后的眼神也有了一些暧昧。 清瑟一愣,“母后,为何?”皇后侄儿怎么突然蹦出来? 皇后用拿着香帕的手指轻轻点了一点清瑟放在小几上的柔荑。“瑟儿这么聪颖,最享福的自然是本宫的侄儿,崔茗寒啊。” “……”晕,她怎么把崔茗寒给忘了? 此时别说是皇后,就连她也有些脸红,暗暗谴责自己,她和崔茗寒是清清白白的好同志,不可yy。 皇后站起身来,轻轻拉着清瑟的手走到门前。“已是晌午,留下用午膳吧。” 李清瑟却赶忙摇头,“多谢母后的好意,但明日便尚书房便开课,今日儿臣回去整理一下,温习功课。”她在未央宫十分不自在。 门开了,门外的李嬷嬷审视了清瑟一眼,而后福身推到一旁。 “瑟儿若是有什么不明白之处,便去问茗寒吧,那孩子从小便聪明好学,再说,你们也不是外人。”皇后拉着清瑟,边走边聊,语气热络轻松。 “……知道了。”李清瑟晕,有不明白直接去麒麟宫问太子不就行了?太子学识绝对不低于崔茗寒好吗?而且路途还近。若是非要出宫,也轮不到崔茗寒啊,直接找赵灵修不就行了? 不过想归想,却没说出来。 两人正说着,就见一人怒气冲冲地从宫外跑了进来,“皇后姑姑,皇后姑姑……”人未到,娇嗔的哭声却先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麒麟宫碰了壁的崔茗甄。 皇后轻轻放开清瑟的手,迎了过去,“甄儿,你这是怎么了?” 崔茗甄大哭,“皇后姑姑,都怪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因为那个贱人,甄儿被太子表哥赶了出来,呜呜呜呜。”说着,便扑到了皇后怀中。 皇后没女儿,早就将崔茗甄当亲生女儿一般的看待,听见崔茗甄大喊贱人,心中知道她定然是受了欺负,不由得大怒,崔茗甄是她的亲侄女,得罪崔茗甄便是得罪她,不给她这个皇后留面子,她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 “甄儿别哭,说,是怎么回事?”皇后忙问。 崔茗甄也不看周围,便一门心思呜呜哭着。(.)“都是那个贱人,就是李清瑟那个贱人,因为她,我被太子哥哥讨厌了。” “……”站在一旁的李清瑟很想伸手捅捅崔家小姐的后背,问问她自己到底做什么了,这分明就是躺着也中枪好吗? 皇后一愣,尴尬地回头看李清瑟,“别闹了甄儿,这肯定是误会,刚刚瑟儿一直在本宫这里怎么会得罪你?” 崔茗甄一愣,恍然大悟刚刚那宫女将她送到麒麟宫的另一目的是召李清瑟,那这贱人自然是在未央宫,之前她因为气愤竟将此事忘了。一抬头,正好看见李清瑟,后者的目光带着无限莫名其妙。 “哼,贱人,就是因为你,太子哥哥将我赶了出来。”崔茗甄大喊,骄纵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官家小姐的摸样? “胡闹,这里是什么地方让你大喊大叫?”一声怒吼,正是皇后。她不知道平日里还算乖巧识大体的崔茗甄怎么会突然发疯,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让睿儿娶她到底是对是错。“瑟儿是公主,更是你未来的大嫂,你这么一口一个贱人,还有一点女子的样子了吗?你娘是怎么教你女容女德的?” 李清瑟哪是那种任由欺负的主儿? 背对着皇后和李嬷嬷,她用一个刁钻的角度对崔茗甄冷笑,那贱贱的笑容十分欠扁。 “皇后姑姑,你看她,在未央宫也敢如此猖狂!”崔茗甄一指李清瑟。 皇后一愣,转头看向她。 李清瑟哪会给别人抓小辫子的机会,那贱贱的表情也立刻荡然无存,此时她绝美的容颜上只有端庄和贤淑,对上了皇后眼神,无比无辜! 皇后有些怒了,“别闹了,甄儿你今日累了,速速回府休息吧。”那声音十分冰冷,哪还有半点温情。 崔茗甄浑身一僵,她彻底急了,那个贱人刚刚分明在鄙视她,那个贱人一定在太子表哥那说什么了,才让表哥对她有如此大的偏见身子将她直接赶出宫去,如今就连一向疼她的皇后姑姑也…… “贱人,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说着,便狠狠向李清瑟扑过去。 清瑟心中暗笑,崔府还真是个奇怪的地方,能教育出狡猾如狐的崔茗寒,也能教育出愚蠢如猪的崔茗甄,有趣。 就在崔茗甄即将扑过来的瞬间,清瑟脚步一动,立刻闪到了皇后身后,那灵活的身法与她在前世练习拳击不无关系。 但李清瑟身法灵活却不代表崔茗甄身法灵活,只听嗷的一声尖叫,两人扑倒在地,自然是没有李清瑟的事,她只是在一旁嗷嗷叫着。“母后,您没事吧,崔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母后?来人啊……来人啊……” 未央宫一片混乱,之前皇后那端庄整齐的衣着全无,立刻凌乱狼狈。 李嬷嬷也慌了,赶忙叫上宫女们将两人扶了起来。“出去,崔茗甄,你给本宫出去――” 李清瑟微微一笑,可怜的崔家小姐,竟被皇后母子俩一前一后地赶出宫去,真是可怜,好吧,她承认自己是猫哭耗子假好心了。 …… 舒云宫,李清瑟今日回到了自己寝宫睡觉,因为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东倾月平静的生活! 最近几日凌尼真是变本加厉,不光早晨去伺候李清瑟起床,晚上也跑去伺候李清瑟睡觉。清晨天不亮固定站在静宁宫外等候,直到清瑟醒来敲门进入;晚间,即便是清瑟躺下,他还守在门外,直到清瑟睡死过去,他确定清瑟再无吩咐才离开。 李清瑟不得不说,她被伺候的很舒服,被最好的宫女伺候也就如此吧,但……她真的不方便啊,凌尼真的十分干扰她和亲亲东倾月的正常“夫妻”生活啊。 东倾月的面色越来越黑,她没办法,只能选择了回舒云宫,让东倾月眼不见为净好了。于是,凌尼也乖乖跟着李清瑟回到了舒云宫,这期间,绝无半句质疑,也丝毫不好奇为何李清瑟住得好好的回自己寝宫。 “妻主大人,晚膳准备好了。”凌尼的声音温柔,今日穿的不是那桑国的云袍,而是大鹏国男子的着装,没了宽大如裙一般的装束,大鹏国稍显收身的男装将凌尼的身材显得瘦高。 其实他的身高也一直不低,虽未有太子和二皇子的身高,但和李清玄也差不了多少。 桌上膳食丰盛,虽然是御膳房做的,但确实凌尼亲手布菜,小朱子抢不到活,只能静静呆在角落。 “小朱子公公,你下去吧,这里有我伺候妻主便可。”凌尼对着小朱子微微一笑,虽然和蔼可亲,但他身上来自皇族不怒自威的气质却发挥得淋漓尽致。 小朱子抬眼看了看李清瑟,见后者对他无奈点了点头,于是便恭敬推了下去。 李清瑟无奈,便坐下开始吃饭,吃了一会,觉得也实在别扭,因为她吃饭,而凌尼却在一旁伺候来伺候去,只要她哪个菜肴吃得对味一些,凌尼便立刻能发现,她面前的小碟子中立刻便多了一些此菜,分量不多,正好够吃。 这凌尼……还真会伺候人! 清瑟不知自己第几次叹气后,终于是忍不住了,“凌尼,坐下吧,我们一起吃如何?” 凌尼赶忙摇头,一双大眼很是水漾动人。“不,不,妻主大人用膳,凌尼怎么敢坐下呢?”这是对妻主的大不敬,他可不是那么没规矩的人。 “在你们那桑国,女人吃饭,男人便不能坐下吃?”清瑟奇怪地问。 凌尼面色满是认真。“是的。” 李清瑟很无力,如果说之前对女尊那桑国无比震惊的话,那现在便是无力,已被折腾得精疲力竭,这凌尼虽然看起来软弱,但其实却无比固执,“凌尼,你明白一句话吗,叫入乡随俗。” 凌尼点了点头,“明白,凌尼也明白妻主大人的意思,是希望凌尼能坐下,但……这不合规矩的,妻主大人不要逼凌尼了可好?” 清瑟放下筷子,坐正了身子,微微抬头对上凌尼清澈的目光,“凌尼,你现在换一个角度,我是大鹏国人,你是那桑国人,我们之间一定会有文化差异,要么就听你的,要么就听我的,虽然你不让我勉强你,但现在所做的一切事都是你在勉强我,你说对吗?” 凌尼一愣,他是聪明的,想了下五公主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神色有一些委屈,因为觉得五公主接下来就算不骂他也要责备他。 出乎他意料,清瑟并未责备,神色未变,还是那般平和,语气也十分温柔。“如果我勉强你,那是我的错;但如果你勉强我,你也有错。都不如,你我达成一定协议如何?” 凌尼好奇,“什么协议?” “这样,你我都各退一步如何,就例如这晚膳,你想伺候我用膳,但伺候完,你也坐下陪我一起吃,这样既表示了对妻主的尊重,也让我心安了一些,好吗?”她对他十分耐心,因为他年纪实在太小,她对他就如同哄孩子一般。 “哦……”凌尼脸红,微微低头,犹豫了好一会,才慢慢坐了下去,心中一边感慨自己妻主大人的聪明,又感激妻主大人的体贴。 见凌尼坐下开始吃饭,清瑟也放松了许多,想到这几日凌尼伺候她确实十分辛苦,天不亮便不出现在门口,每天要深更半夜才离开,心中的感动的难免的。 “这个菜是大鹏国的特色菜,你尝尝。”说着,便夹起一道菜,放到凌尼面前的小碟子上。 凌尼一愣,面色猛地一红,有些忐忑,在那桑国,即便是夫妻关系甚好,也不能和妻主同桌更是不能让妻主伺候夹菜,这是规矩!但那如今……他十分感动,也很感激,感谢命运让他即将嫁给如此体贴的妻主,想必自己未来的日子一定非常幸福。 “谢谢……妻主大人……”他低下头,声音哽咽,黑褐色的发丝在灯烛光下闪闪发亮。 “……”李清瑟无语,那桑国是个多变态的国度啊,竟能将这好好的爷们训练成这样!? 饭后,收拾碗筷什么的自然是凌尼的工作,他在那桑国虽是皇子,但却经过父妃的亲手教导,这些工作手到擒来。收拾了碗筷后,便伺候着李清瑟洗漱,准备入睡。 在床前,借着灯烛光线,李清瑟随手取出一本书,是崔茗寒的书籍,上面有其注释,她看得入迷。 凌尼将一切事做完后,就乖乖站在李清瑟的床尾,觉不发出丝毫声响。而李清瑟也没反对,经过这几日的洗礼,她也早已习惯,平日里凌尼是在门外等她睡着后离开,今日是在房间内,想必已经算是优待了。 一个时辰过后,夜已深了,清瑟也有了一些疲倦,伸手揉了揉眼睛。这灯烛光再明亮也比不上现代的电灯,她可得悠着点看书,别在古代得了近视眼就悲催了,想配眼镜都配不到。 一抬眼,看到凌尼还是静静站着。修长纤细的身材挺拔,黑褐色的发丝除了在头顶用珍珠玉冠竖起的一些外,其余全披散在肩头,暗红色的衣袍修身,腰间是黑色的腰带。她支着胳膊,看了一看,不得不说,不穿那桑国的云袍,今日的凌尼很有男子气。 可惜就是他年纪太小,此时只能说是个男孩,若干年后,他的身子长成了,想必也是个翩翩美男子吧。“凌尼,今夜可以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她出声,那声音温柔似水。 凌尼其实一直在挣扎,矛盾!因为……皇姑姑对他说的话。 “怎么了?”清瑟问,她看出凌尼的忧虑了。 凌尼雪白的牙齿咬了咬粉嫩的下唇,那样子甚是可爱,让清瑟不自觉想到了一个字来形容――萌。 “那个……那个……妻主大人……”说着,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李清瑟,见对方面色很好,才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虽然这件事他自己也有些接受不了,但那桑国的风俗便是如此,他也是没有办法,之前他以为到了大鹏国可以避免,但皇姑姑却是个十分传统的人,死活也要他去做。 “嗯,怎么了?”看着小脸儿越来越红的凌尼,李清瑟将书放下,慢慢坐正了身子。凌尼对她恭敬又伺候到位,她自然对凌尼也是非常体贴和包容的,如果凌尼有困难,她义不容辞地帮助。 凌尼的脸彻底红了,声音也有些发抖,藏在袖子中的两只手紧紧捏住。“妻主大人……那桑国有……一个传统。” 清瑟皱眉,这那桑国,事儿怎么这么多啊?一会这事一会那事,有完没完?把好好一个男人逼成这样。 不过转念一想,男尊还是女尊,只不过立场不同罢了,说那桑国事多,其实中国也是如此。在万恶的中国封建社会,女子裹足,女子不能出门,女子笑不露齿等等规矩不都是针对女子的?无限刁难女性却又对男性无比宽容,甚至明明是偷情,男性无罪不说,女性却要背负“勾引”的罪名,其惩罚也是血淋淋的可怕。 将心比心,清瑟皱起的眉头又放松了,长叹一口气,“有什么事,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绝不会为难你。” 凌尼猛地一抬头,那双眼犹如小鹿,瞬时又低头,声音为蚊蝇。“妻主……大人,那个……那桑国有……的传统。” 李清瑟一愣,“什么传统?你声音大一些,我没听清。” “……试婚……”凌尼补充,但声音还是很小,清瑟还是没听清。 “凌尼,你走近一些,大点声,没关系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都会帮你,放心。”李清瑟鼓励。 凌尼狠狠深呼吸,在李清瑟的万般鼓励下,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抬起了头,那红扑扑的小脸儿在灯光下更为璀璨动人。“妻主大人,那桑国的传统,婚前必须要……试婚。” “……” 凌尼见李清瑟愣住,以为她不懂什么叫试婚,赶忙解释。“就是说婚前男子要和未来妻主大人一同……睡几夜,名为试婚,其实是怕男子的……呃……身体有问题,经过这几夜后,未来妻主要向男子家的管事家主确认无事,之后才可成婚。” “……” 凌尼忐忑,死死低着头。 “……” 凌尼更为忐忑,微微抬头偷眼看了李清瑟一眼,发现那聪明伟美丽善良的未来妻主大人正在床上半躺,姿势未变,嘴大张。心中暗暗叹气,想必那桑国传统将妻主大人吓坏了吧。 “……” 凌尼终于忍不住了,会不会是妻主……吓出来什么病了?“妻主大人?妻主大人?”他小声问。 “……” 凌尼最终决定,还是过去瞧瞧,之前因为害羞和害怕,一直站在床尾,离李清瑟还是很远。他慢慢走了过去,轻轻碰了碰清瑟的肩,随后又立刻收回手。 李清瑟终于缓过神来,一抬头看见凌尼就在自己身旁,嗷的一声叫,赶忙退到床内。不知为什么,她竟想到了当初凌尼对付那些歹徒,什么召唤各种虫子,什么嘴里的毒针。她……有些害怕,如果她坚持不试婚,凌尼不会因为那该死的那桑国规矩……强了她吧? “凌尼,你……冷静,一定要……冷静!”李清瑟退到了角落,开口,声音带着颤抖。 凌尼狠狠点头,“嗯……妻主大人您……放心,凌尼……很……冷静……”声音也带着颤抖。 于是,互相惧怕的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很久。 夜,很静。 舒云宫因为没有没有人迹,更是静。 室内,虽然有两人,但是也是诡异的静…… “那个,凌尼啊。”李清瑟尽量调整了下情绪,镇静下来,在床的角落里盘腿坐好,脑子飞快运转,想着怎样能应付。“是这样,你刚刚说,这试婚后要告知男子家长,但你现在孤身在大鹏国,你父皇……咳咳,母皇在那桑,我就算是试了,也不能跑去告诉,所以,还是算了吧。”但愿能让这个顽固的小家伙打消念头,千万别来强的!她一想到那满地的虫子,就浑身鸡皮疙瘩猛起。 凌尼也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想试婚的,总觉得没成婚就……很尴尬。“妻主大人,若是如此就好了,其实……凌尼是坏人,凌尼本以为大鹏国不知那桑国传统便隐瞒下来,但……皇姑姑却如此要求,她天天催促凌尼,其实这几日凌尼每天都想说,但妻主大人在静宁宫,凌尼不知如何开口。” 桑贵妃!李清瑟很想跑去和桑贵妃拼命! “乖凌尼,你先回去,明天我找桑贵妃说说好吗?这入乡随俗,既然来了大鹏国,咱就改改规矩。” 凌尼摇头,“妻主大人,您不了解皇姑姑的,虽然她现在柔弱的和男子一样,但其实性子还是倔强的很,她早料到您不会同意,所以给凌尼带了这个。”说着,便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春药?”够狠!桑贵妃,你这是要逼死我! 凌尼继续摇头,“不是春药,是……”说着,打开那瓶塞子,只见中间爬出一条红色的小虫子,那小虫子刚刚探头,凌尼眼疾手快地将那塞子又重新塞了回去。“这是媚情蛊。” 李清瑟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胳膊,将那鸡皮疙瘩抓下去,自从见了那些虫子,她便有了虫子恐惧症。“什么叫媚情蛊?”那桑国到底是干啥的,怎么那么多小虫子? “这个,是专门对付那些抗拒试婚的男子,只要将虫子放在男子身上,虫子就能钻入他体内,便……便……便……”说着,低头,精致的小耳垂都红了。 李清瑟不是傻子,看着凌尼犹犹豫豫的样子,再听他说的话,已知道了七七八八。“这是桑贵妃给你用的?”有些恶心,一想到那虫子钻入皮肤…… “不,这虫子只要钻入体内就让人发情,失去理智,比春药剧烈上百倍。”凌尼摇了摇头,抬起头,小脸绯红。“这个……是皇姑姑让凌尼给你用的。” ------题外话------ 随后有加餐。 090,同桌(加餐) “别!别!别!”李清瑟简直就是疯了,特(和谐)码的,上辈子她是得罪哪位大罗神仙了?自己明明就是个呼风唤雨的黑道大小姐,来到这屡屡被男人强迫,她真要疯了! “乖,凌尼乖,别激动,乖,把那小瓶子收好,我们有事好商量!”清瑟的声音不再颤抖了,她大脑中的危机意识启动,猛地清醒了许多,大脑正飞速运转,凌尼这种没魄力的小男孩,她真怕他听了桑贵妃的。 凌尼乖巧的点了点头,将那小瓶子又放回了袖子里,还是站在原位,低下了头。“嗯,凌尼不激动。” “咳咳。”李清瑟干咳了两声,强迫自己头脑冷静下来,“桑贵妃是何事和你说这试婚之事?” “四天前。”他乖巧回答,头低着,其实这试婚他也不想,别说他,整个那桑国男子都不想。那桑多坏女!很多女子就用这试婚的由头睡了很多无辜男子,最终受伤的都是男子,被占了身子不说,还要背负“有内疾”的恶名。 虽然他觉得五公主是好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李清瑟看不到的角度,凌尼如小鹿一般无辜的大眼闪过一丝算计,虽然这光芒很是微弱――他也忍不住当了把坏人,因为,皇姑姑不让他告诉公主,让他找机会直接将媚情蛊对她用,但他却告诉了她,他知道公主聪明,所以期待着公主能想办法逃过这试婚。 “嗯,”清瑟点了点头,难怪这凌尼这几天早晚去伺候她,原来是见她在静宁宫不好开口。“试婚后,只要女子和男子家长说了同意便可?” “嗯,是的。” 艾玛……原来这么简单啊。 李清瑟长舒一口气,从床角爬了出来,在原本的位置上躺下。“行了,那你今天就在舒云宫休息吧。” 凌尼一惊,匆忙抬头,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领口。难道他看错了?难道五公主真是好色之人? 李清瑟扑哧一笑,“别怕,我李清瑟虽然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过也是有品之人,既然说了,就绝不会失言,其实很想让你在旁边房间睡,但却怕桑贵妃半夜来查看,所以就委屈你在这睡一夜了。” 凌尼没动,眼神中有挣扎的矛盾。 清瑟也不恼。“我说凌尼,你怕什么?我没武功,你却能呼唤小虫子,所以现在是你强我弱,乖了,我李清瑟说到做到,一定不碰你。我的床也够大,你不脱衣服就躺在一边就行。”说完,便爬到了床内侧,直接躺下。 明日尚书房就开课了,今天已经折腾够晚了,早些睡吧。 凌尼很犹豫,见李清瑟躺好,最终,他咬了咬牙,“妻主大人,凌尼……相信你。” 清瑟听了,笑出来,转过身子,一只手支在床上,将头枕在手上,一只手随意搭在身上很是惬意。“嗯,相信我,没错的。”经典广告语。 凌尼想了一想,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上了床,在床沿慢慢躺下。 “等等。”清瑟突然喊道,声音很是惊慌。 快躺下的凌尼如同弹簧一般蹦了起来,“啊――不要,不要――”身子一动,已到了门口。 李清瑟一愣,他身法这么快!?难道他也有轻功!?“抱歉,刚刚着急喊了出来,别误会,其实我就是想说,把你那催情的小虫子能不能放到桌子上,因为你和衣而睡,我怕你一个翻身把瓶子压碎,那虫子出来,无论钻我们谁身上,都没好。” 凌尼纤细的手捂着胸口,常常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妻主强迫他。将那小瓶子拿出,小心放在桌子上。 “嗯,这回可以了,来吧。”说完,李清瑟便转身躺了下来,“我这房间好像就一床被子,你要是不嫌弃就一起盖,你要是觉得不妥就别盖。(.好看的小说)”反正别指望她发扬什么“大女子”精神,她对男人包容不了,她才是需要呵护的。 凌尼赶忙点头,“知道了。” 夜深了,凉风习习。 室内的三盏灯烛熄灭了两盏,只有在床头的一盏还亮着,室内昏暗。 屋外的风吹过树枝,树叶飒飒作响,无数莫名虫子鸣叫,偶尔能听见夜鸟啼声。 李清瑟已经睡熟,在床里侧,头对着里面,将一条美背留给凌尼。她穿着中衣裤,盖着薄锦被,被子很大,她也只盖了一点点,想必剩下的被子是留给他的吧。 凌尼有些难受,今天是皇姑非让他传这大鹏国男子的传说,说只有这样才像个男人,才能得到五公主的喜爱。他有些不懂,难道之前他不像男人!? 大鹏国男子的衣物很不舒服,布料坚硬,站着的时候便觉得后背如同有个木板顶着,还有腰间的束带,又宽又硬,如今穿衣睡觉十分不舒服。除了衣着的不舒适,还有冷。 那桑国炎热,四季皆为夏,那桑国人都十分耐暑,但同样,却十分怕冷。 而大鹏国却是冬暖夏凉,白日里还有夏季的炎热,但一到了晚间,便有了冷意。夏日的晚间就如同那桑国的秋季那般。 凌尼觉得身上的衣服坚硬不舒服,还十分冷,冷得他忍不住发抖。回头看见李清瑟已经熟睡,长夜漫漫,他实在忍受不了,最后决定还是别为难自己,脱了衣服睡觉吧。 坚硬的外衫终于脱掉,凌尼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被子,那被子甚大,而他只用了一个小角。之前被冷风吹了很久,如今有了温暖的被子,顿时疲倦四起。其实这几日他也不好过,天没亮就得爬起来,直到天黑才能回宫睡觉,如今真是累了。 翌日。 清晨,李清瑟准时的生物钟又发挥了作用。 她睁开眼,正想一跃而起,突然发现身边竟有一人,才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一切。于是立刻将即将喊出喉咙的声音咽了回去,捂住嘴,不忍心打扰凌尼的睡眠。 低头看了看,唇角忍不住勾起。凌尼真的很美,他的美是柔弱的美,能激起人的保护欲,柔软的发丝在床上铺洒,因是棕黑色,别有一种异样的美感。他的皮肤细腻娇嫩,仿佛随便一碰就能出水一般,他的睫毛又长又浓密,睁开了就毛嘟嘟的很是可爱。 李清瑟想伸手捅一捅他,和色情无关,就如同主人挑逗自家小狗一样,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能感觉到他的疲惫,想必这些天都没睡好,今天让他多睡一会吧。 将那已经伸到凌尼面颊旁边的手收回,摄手摄脚地下了床,用最小的声音将衣服鞋子穿好,而后便推门而出。 院子中央又传来了熟悉的呐喊声音――“小朱子,起床了,太阳照在屁股上了,赶紧出来晨练!” 那话音刚刚落地,只听一旁的房门赶忙打开,“小朱子给主子请安,主子早安。” 随后,李清瑟清脆的声音便回荡与舒云宫,隐隐约约可听见,那内容很怪――“1234,2234,3234……” 浓密的睫毛动了一动,本在床上“熟睡”的凌尼睁开了双眼,浅色的眸子明亮如同宝石般瑰丽,其实在五公主睁开眼的瞬间他便醒了,但他感觉到五公主好像想……动手摸他,他很害怕,又很无助,只能硬挺着装睡,没想到最后五公主竟然没动他。 也许……五公主真是个好人呢。 他起身,将那硬邦邦的大鹏国男子衣袍重新穿上,悸动在胸口扩大,如同点墨入水无限渲染,也许,他真是碰到了良人。他很想告诉远方的父妃,让他不要再担心他了,不要因为他夜夜流泪,他……遇到良人了。 不知为什么,既感到了安全,又失望。为什么失望?他却不知。 …… 尚书房重新开课了! 当李清瑟进入尚书房时,发现学生们都到齐了。坐在最前排的还是地位最高的三人――太子、二皇子、六皇子。第二排则是七皇子、八皇子、柳赋语。坐在第三排的是柳赋言、赵灵修、崔茗寒。 而她的位置,就是在第三排,与赵灵修同座,另一侧是崔茗寒。 “太子哥哥,你身体好一些了吗?”清瑟见赵太傅还未到,便将书本都放在了座位上,人却跑到前排和李清睿攀谈。 同桌的赵灵修刚刚抬眼面露喜色,想和她说着什么,但见她已经离去,那笑容卡在脸上,一时间略显尴尬。一旁的崔茗寒斜眼冷冷看了赵灵修一眼,心中冷哼,他之前就看这清高的所为才子别扭,如今竟敢打五公主的主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惜,五公主注定是他的妻子。 “嗯,恢复好了,让瑟儿担心了。”李清睿微笑,如玉的面庞在晨曦的光芒下更显俊秀。 一旁的李清玄见到清瑟来,也凑了上来。“喂,瑟……” “叫五皇姐。”清瑟狠狠瞪了他一眼,满是威胁。臭小子,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外面怎么也得有点规矩不是? “瑟……”李清玄还不死心。 “叫五皇姐。”清瑟语气坚定,那眼神凶猛,好像要扑上去咬他一般,随后还压低了声音。“若是不想叫,就别和我说话,信不信我不理你?” 李清玄面色变了一变,最终妖媚的眼眸一转,清丽的声音瞬时柔和下来,“五皇姐。”叫得很是暧昧,身子向前微微一探,完美的面颊凑到她身侧,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迅速说了一句话。“有朝一日在床第缠绵,我会让你一边欢愉,一边喊六皇弟的。” “你……”李清瑟的脸唰一下通红,咬牙切齿,赶忙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尼玛,这种话若是被别人听见,她还不如一头撞死!还好,周围人的神色正常,好像没听见。 “五皇姐,昨夜……休息的可好?”李清玄的声音暧昧十分,就连那五皇姐的称呼也带着诡异。他猛然发现,其实叫她姐姐,更是刺激,为何之前就没发现呢? “你知道?”李清瑟有些惊讶。 李清玄挑眉,“你猜。” “……”定然是知道的,她踮起脚,凑了过去,在他耳边小声对他说。“你为何不去阻止?” 之前她是在他和太子之间,而李清玄一伸手将她拽到了他的桌子旁,身子微微向前俯,双手撑住桌子,将她围在自己的臂弯中。“你是完璧,我不敢碰,但只要你破了身,六皇弟自然就可去好好疼疼五皇姐啊。”他的声音很小,尤其在最后一句称谓上,发出十分暧昧的语调。 李清瑟愤怒,一把将他粗鲁地推开,也没心思和太子攀谈,气鼓鼓地冲回座位。 在另一侧的李清泽冷眉皱起,犀利的目光看了眼正在奸笑的李清玄,又看了看气鼓鼓的李清瑟,涌起思考。 “瑟儿。”一道清澈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邪气。 李清瑟这才发现,原来崔茗寒也来了。汗……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被她生生忽略,罪过啊罪过。“你身体好一些了吗?还疼吗?不吐血了吧?”她赶忙问。 而本来兴冲冲想对清瑟说什么的赵灵修再次扑了个空,皱眉,不食人间烟火的书呆子公子也是有愤怒的,这崔茗寒……不怀好意! 崔茗寒见李清瑟过来,伸手轻轻触碰耳垂。果然,李清瑟的视线立刻被那手吸引了去,眼中多了贪婪。 后者轻笑,其实摸耳是假,吸引李清瑟的视线才是真。他崔茗寒从来都不是什么所谓的正人君子,只要有捷径能达到目的,为何不用?当然,他还没无下限到在尚书房脱鞋袜。 李清瑟用所有意志控制着自己的手,因为她真想抓住他的手好好欣赏,太美了,完美无缺! “那些书,看了吗?有什么不懂之处吗?”崔茗寒淡淡问着,喜欢看李清瑟痴迷的视线,唇角勾起,本就精致的面庞多了魅色。 “嗯,看了一些,你标注的很明确,谢谢你。”好容易将自己的视线从那手上拔了出来,刚想回位置上,却看见他伸出另一只手,不禁又被吸引,因为…… 这是一枚上好玉石指环,打磨细滑精致,成色明快无瑕疵,淡淡的碧绿配合他白皙修长毫无骨节的手指,天衣无缝。 崔茗寒用视线扫了一眼右手尾指上的指环,他因习武的原因,从来不喜欢戴任何首饰,这大鹏国男子有些喜欢戴这些东西,但他却一向没什么兴趣。不过,昨日看见妹妹崔茗寒和母亲讨要指环,原因是能衬得她手指纤细,他也灵机一动,在母亲和妹妹诧异的目光中,挑了一个素雅的指环戴上。 其目的……正是为了将李清瑟迷得神魂颠倒。 果然,李清瑟对崔茗寒的手本就没什么免疫力,如今更是觉得眼冒红心,那手有了一个小小装饰,竟然更为销魂!她恨不得将那手拽到面前,摸上一摸,亲上一亲!只因为这手的美,和其主人无关。 七皇子和八皇子进来,看到李清瑟,灰溜溜地钻回座位,他们有些怕这个五皇姐,怕她回头找他们报仇。 柳氏兄弟也来了,有些惊讶,因为五公主竟越来越夺目,以前就知道她很美,如今她的美更是带了灵气,就如同画龙点睛一般。 最后进来一人,让所有人一愣,她怎么会来? 崔茗寒一抬头,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这尚书房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语气中带着一些责备。 还在沉迷于崔茗寒手指的李清瑟回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崔茗甄。她来干什么? 崔茗甄狠狠瞪了她一眼,因为这五公主,她被太子表哥赶出宫,又被皇后姑姑赶了出去,最后还是自己父亲前去和皇后姑姑说请,才原谅了她,结果又被皇后姑姑好一通责备教育,都怪这个贱人! “怎么,她来读书,我就不行?”崔茗甄没指名点姓,但众人都明白她说的是谁。 崔茗寒怒了,这崔茗甄就是被母亲惯坏了,这种鲁莽无知早晚一天要吃亏,“甄儿别闹了,回家去。”希望她能听自己一言。 崔茗甄哼了一声直接跑到太子身边。“太子表哥,从今天开始,甄儿就来尚书房读书了,若是甄儿在功课方面有不懂之处,还请太子表哥教教甄儿。”那声音嗲腻,柔媚如骨。 李清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崔茗甄怒。 清瑟伸手轻轻捂住唇角笑着,“我说崔小姐,你自己亲哥哥学业那么好不去问,却跑去找表哥,会不会舍近求远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真是可笑。 崔茗甄面色通红,但五公主说的又是实情,气恼得直跺脚。不过,她抬头看到了自己哥哥,于是神色一变,扬起嘲讽笑容。“哪里哪里,五公主有着这么好的亲哥哥不去请教,反而去请教我哥,这不是更为舍近求远吗?” “……”李清瑟一愣,艾玛,这女人的嘴还厉害了…… 无奈,人家说的就是实情,只能叹气,“嗯嗯,知道了,崔小姐去找你太子表哥吧,本宫不吭声了还不行吗?”被人抓了把柄了。 “哼。”崔茗甄有了胜利的微笑。 前排的皇子三人组同时回眸,用质问的目光盯着李清瑟,盯得她头皮发麻。李清瑟无奈,伸手摇了一摇。“误会,都是误会,我确实找寒借了几本书看看,但绝对不是请教。”越描越黑。 寒? 众人的目光更是质问。 崔茗寒突然心情大好,就连平日里很讨厌的妹妹,如今也觉得顺眼了许多,不自觉对其投了一些赞赏的目光。而崔茗甄发现从来都瞧不起自己的哥哥对她赞赏,心情也大好起来。 一直想找机会与李清瑟说话的赵灵修,双眼慢慢黯淡下来,手也紧了一紧,桌旁放着三本书籍,两本史籍故事,一本地理志,都是他连夜做了批注,这有些拿不定主意还特意请教了爷爷,这三本书的批注可以说是整个大鹏国最为精确的,可以当做教材使用。 但此时,他有些怀疑,不知自己该不该将这书籍给她,因为他此时有些不确定,公主之意在书还是在人。 赵太傅入内,看见到崔茗甄,而后微笑的对大家说,“今日开始,尚书房有了新学员,崔宰相之女,崔茗甄。” 众人一愣,都以为这崔茗甄是来玩的,她有皇后当后台,什么都不怕,自然哪都敢走,没想到这还真是来上课的。 柳氏兄弟更是凑到了一起,开始研究到底崔大小姐漂亮还是五公主漂亮,怎么研究,都觉得五公主的灵气更胜一筹。 崔茗甄对着李清瑟展现胜利者的笑容,她来尚书房学习之事早就被皇后姑姑确定,目的是为了她和太子表哥加深感情,而皇后姑姑对皇上建议的借口是陪李清瑟来读书,因这尚书房只有李清瑟一名女子唯恐孤独。 李清瑟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躺着都中枪,被人当靶子最终还给自己添堵。 “太傅,我能坐在太子表哥旁边吗?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也能问太子表哥。”崔茗甄巧笑对赵太傅。 后者一愣,用眼神询问太子。其实这崔小姐坐在哪都无所谓,只看太子的意思了。 李清睿忍住心中的反感,还得带着温和的假面,逼着自己淡笑出声,“这尚书房还有位置,尚书房从未有同桌的先例。” 崔茗甄哼了一下,一指正与赵灵修同桌的李清瑟,“她不是与人同桌吗?” “……”李清瑟无语,她觉得这崔大小姐来读书是假,来勾引太子是假,来找她茬才是真!“知道了,本宫去后面位置还不行?”说着便直接搬起书跑到后面的位置。 这尚书房本就只有九张桌子,唯一多出的一张还是李清瑟的,这崔茗甄来得突然,并未给她准备。 赵灵修一下子慌了,手一直放在那三本书上,此时有些无措。 崔茗寒很高兴,他眼睛毒得很,一眼就能看出这赵灵修对清瑟抱有其他想法,这样也好,既然他不能与公主同桌,也不让赵灵修与公主同桌。 崔茗甄高兴了。“太子表哥,你看,这没有多余位置了,我只能……” 李清瑟扑哧笑了出来,因为看到太子的面色越来越铁青,不光她在笑,李清玄更是毫给面子的哈哈大笑,就连平日里冰冷的李清泽也勾唇而笑。 罢了罢了,她不上前谁上前?她实在看不过太子这烦躁的表情,也不忍心他出丑。 在众人的惊讶中,清瑟清澈的声音淡淡扬起。“崔小姐,你过来和本宫一桌吧。” ------题外话------ 今天丫头的好友,未央长夜的新文大封推《天下无“爷”》,女强,嗷嗷的强!纯爷们的强!亲爱的们可以去点来看看,丫头不骗人。就在主页大封,那个最牛b最好看的封面,hoho~ 091,揍了她! 尚书房。[] “崔小姐,你过来和本宫一桌吧。” 谁也没想到李清瑟竟然能邀请崔茗甄同坐,她喜欢崔茗甄?笑话,本来不想参与其中,但这崔家大小姐――皇后的侄女越来越放肆,之前对她不恭敬,清瑟她忍了,如今越来越变本加厉,难道真以为这皇宫是她家开的? “你……”崔茗甄狠狠一跺脚,恶毒地瞪着李清瑟,“我……” 李清睿面上的温和少了几分,闭上双眼,将厌烦的眼神隐藏住,但是微微皱紧的眉头还是泄露了他的想法,崔茗甄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即便是再无礼刁蛮也是他妹妹,只不过这娶妻,他便是冒着与母后谈崩的危险也要拒绝。 他喜欢的人只有一个! 李清泽冰冷的唇角微勾,一扫闭眼强忍的李清睿,心情大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支持太子最大的势力便是崔家,若是向前三代,这崔家确实人才辈出,但今日不同往昔,如今的崔家出的都是草包,除了长子崔茗寒还有点看头,幺子年幼还未成型,其实的男男女女皆是草包,尤其是这崔茗甄。 空有一副容貌却不长脑,还以为自己能做太子妃,未来做皇后?笑话! 女子的容貌也许能吸引的了那些寒门子弟,但对他们确实没什么用,男子位置越高,越不看重女子容貌,只因手上权势甚重,天下美人又何其多?却无一名女子敢说单就容貌艳绝天下。 李清泽将视线从李清睿的身上转移,到了崔茗寒身上。 如今崔家已是巅峰,势力庞大,但却人才匮乏。巅峰之后便是逐步没落!他有很大耐心静待,他要亲看着崔家一点点落败。如今要防要对付的,也只有他――崔茗寒。 正在看李清瑟的崔茗寒赶到自己身上有视线,转头一望看见二皇子,堆起微笑颔首,表示敬意,但心中却警钟敲响。 李清玄在一旁坐着,身子斜靠,很是懒散,但却有致命的吸引力,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小球,金黄色,在阳光下有着绚丽的光芒。这丑人多作怪的女人一直对瑟儿不敬,他早就看不惯,若不是刚刚瑟儿说了这么一句,这黄色小球早已落在了崔茗甄身上。 不过,既然这丑女被瑟儿看上了,他也不抢。 低头看了看手中金黄色小球,这小球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若是将它沾到人身上,并用特制药粉催化,便会浑身奇痒乱抓罢了,虽然最后会自己抓到血肉模糊,不过怎么也不会死人。 他李清玄总的来说,还是……善良的。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崔茗甄,你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本宫是公主,你什么?”李清瑟直接将难听的话说了出来,因为她发觉,若是和正常人,委婉一些还算不错,但和这种单细胞动物,不直说还怕她听不懂。 众人都没吭声,这崔茗甄骄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除了崔茗寒有些异色,其他人都静静地等着看好戏,包括那柳氏兄弟。男人打架他们见多了,但这两名美人打架,还真是新鲜。 崔茗甄虽骄纵,但却不是傻子,虽然有些不服,但也明白自己身份。之前如此骄纵刁蛮是因为这后宫就是皇后的地盘,而她也是未来的皇后,如今看碰壁,她也只能忍忍。俗话不是说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她当了皇后,李清瑟就死定了! 咬牙切齿地想着,拿了书籍便恶狠狠地走到李清瑟身边,啪的一声摔下,“坐就坐,我还怕……五公主你?”本来很想骂,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因为她看见自己哥哥看她的眼神确实可怕。 赵太傅皱眉,自然是十分看不惯这崔家小姐,不过此时坐在下面的不是普通学子,皆是权贵,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过去把。 “好了,都入座。”课程正式开始。 今日,赵太傅讲的内容是关于经释,十分枯燥,就连李清瑟这种看书入迷的人都有些听不懂,何况是一旁的崔茗甄。何况,崔茗甄来这尚书房上课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看见太子挺拔的背影,越是看,心中越是恼,一回头,看见正在努力听讲的李清瑟,气就不打一处来。明知道此时应该忍,但怎么也忍不下去,将声音压倒最低。“真会装模作样,我就不信,公主您来尚书房真是为了学习,搞不好是为了勾引男人吧。” 本来就听课听得烦躁的李清瑟一愣,也怒了。“崔大小姐在贼喊捉贼吗?本宫这是耽误你追男人了吧?”她的声音也不高。 “你明明就准备嫁给我哥了,不乖乖在你的舒云宫待嫁,来这招蜂引蝶干什么?”崔茗甄的声音大了一些。 “本宫来尚书房是圣旨,如今那圣旨还在舒云宫,用不用本宫将那圣旨拿出来给崔大小姐过目?还是你在质疑皇上的决断?”李清瑟的声音还是很低。 崔茗甄一愣,圣旨?“你……你这个不知廉耻……” “啧啧啧,崔大小姐,说理说不过人家就想骂大街?你们崔家的家教就是如此?”清瑟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速度接上,很满意看到崔茗甄本来瑰丽的脸上有了屎色,心中大块。(.无弹窗广告)在现代她一直不知道女人之间吵架有什么好玩的,有事伸手打起来多痛快,如今却发现了乐趣所在――暗爽! “你才没家教!”平日里哪有人这么和崔茗甄吵嘴?在家里,她是嫡女,在外,她是宰相之女,在宫中,她是皇后的侄女,在她的眼中自己就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李清瑟扑哧一笑,“有本事一会和本宫去御书房,当这皇上说本宫没家教,所谓子不教父之过,确实应该好好质疑下皇上怎么能生出如此不堪的公主。”越说越上瘾,比打架还有趣。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吵得不亦乐乎。 赵太傅早就听见了下面私语声,忍了又忍,这可是尚书房!不是普通私塾学院,竟然有人在课堂上闲聊,气愤!不过最终又忍了下去,两人一个是当朝公主,一个是宰相之女,就算是教育她们,也要给其父亲们留些脸面。 “咳咳……”赵太傅轻咳几声。 尚书房所有人都听见两人交谈,回头好奇观望,除了太子。 “别说了,赵太傅咳了。”李清瑟好心提醒。 崔茗甄赶忙抬起头,发现大家都在看两人,面色猛红,也知道自己丢人了,立刻坐正了身子,拿出了书籍,装模作样看起来。室内恢复平静。 赵太傅虽然专心学究,但也是明白人情往来,更是明白人心如何,他一眼便看出这崔家小姐的本质,可怜了好学的五公主竟受其干扰。心中决定,定要趁着午休时间命人去内务府取一张新桌子放在另一侧,将两人分开,别打扰了公主学习。 课程继续,但所有人都没了心思,都竖起耳朵准备听后面两人继续吵架。 果然,两人不负众望,又开始了“窃窃私语”。 “五公主还真是水性杨花,有了我哥哥,还跑去和赵家公子勾搭。”真是淫贱!最后一句话,她没说,但在心里狠狠的想。 李清瑟失笑,这女人是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了,还是天生不长脑?难道她就没意识到两人身份的差距?清瑟的性格其实有些中性,本不愿和女人一般见识,甚至想让着她,但这厮真是给脸不要脸。 深深叹了口气,将那最后一丝隐忍也吐了出去。“崔茗甄,之前的事,我们便到此为止,从现在开始,本宫绝不给你面子了,若你执迷不悟,别怪本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清瑟说着狠话,希望能把这头脑简单心思恶毒的崔茗甄压下。 没想到,后者一下子火了,“哼,你不就是一个贱妃所生的公主吗?算个什么东西,我可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崔茗甄最痛恨的就是有人用身份压她,她觉得自己早晚要高高在上。 她的这句话彻底戳中了李清瑟的痛处。 清瑟缓缓闭上眼,深呼吸,几日以来心中的憋闷今日彻底爆发。 李清睿……这崔茗甄未来是要嫁给李清睿?但李清睿分明说的爱的是她! 赵太傅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老臣学识尚浅,自知无法教导五公主和崔小姐,请二位离开尚书房,习作之事另请高明吧。” 清瑟一愣,赵太傅生气了?赶忙用无辜和哀求的目光看向前者。“对不起太傅,是瑟儿的不对,还望太傅再给瑟儿一个机会可好?” 崔茗甄没说话,对着一旁狠狠冷哼了一下。 赵太傅隐忍着,银白色的山羊胡气得微微抖动。“五公主的诚意老臣知晓,不知崔小姐的意思如何?” 崔茗甄一抬头,竟发现尚书房所有人都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又恼又怒,面色通红,脸上满是气急败坏,她……她可是未来的皇后,今天真是丢人,都怪这李清瑟!但一回头竟看见李清瑟那无辜的表情,气得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都怪你,都是你在和我说话!” 众人发出哄堂大笑,就数柳氏兄弟的声音最高最大,他们是二皇子一帮的人,柳家和崔家从来都是势不两立,在崔茗寒这狐狸身上抓不到把柄,如今在那草包崔小姐自然哟啊狠狠抓把柄。 “二弟,这尚书房从来都是有秩序,今日怎么突然如此吵闹?”柳赋言哄堂大笑的乱劲,转身侧坐,问身后的人,那人自然是他的弟弟,柳赋语。柳赋言因为习武,声音爽朗,略带了写膛音,很有磁性。 与健壮挺拔的柳赋言比起来,同为出身将门的柳赋语就斯文了一些,微微一笑,他面皮雪白,眉眼极为细致,“因为今日尚书房多了一人,就是因为那人,才如此吵闹。”一丝坏笑,他虽平日里还算温和,但肚子里坏水也不算少。 李清玄早就懒得装他的“淡漠”,也侧过身子,看起了热闹。 赵灵修为李清瑟担心,因为他了解自己爷爷,虽多少给同僚面子,但如若一旦是急了,就算是皇上的御书房,他也敢闹。 崔茗寒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去一眼,狠狠闭着眼,恨不得从来没见过崔茗甄,更因为刚刚柳氏兄弟的嘲笑,精致的面庞铁青。他确实不知这崔茗甄何时决定来尚书房,若是知道,怎么也要生生拦下! 崔茗甄哪有那肚量让人调拨,一下子就火了,“姓柳的,你们说谁呢?” “谁承认就说谁。”柳赋言哈哈一笑,用嘲讽的眼光看着崔茗寒,只因后者平日里也没少嘲笑他学术不精。 “够了!”赵太傅终于忍无可忍,“出去,尚书房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神!” 李清瑟叹了口气,罢了,出去就出去吧,尚书房只要有崔茗甄这个草包,她就没法安生学习,还好今天的课程是经释,她不喜欢。站起身来,对赵太傅报以歉意的眼神,便出了尚书房。 而柳氏兄弟联合七皇子、八皇子,对着崔茗甄一顿哄笑,后者也气呼呼的冲了出去。 尚书房外。 “李清瑟,你给我站住。”崔茗甄大叫,“你这个贱人,勾搭那么多男人攻击我……” 李清瑟都要疯了,老天爷啊,她到底得罪谁了招惹来这么一尊口无遮拦的大神?此时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崔茗甄,你别给脸不要脸,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崔家,你真以为本宫对付不了你?” “哼,你对付我看看啊,这后宫最大的便是我姑姑,我早晚也是要嫁给太子表哥的,等我当了太子妃,等我当了皇后,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清瑟身子一僵,眉头狠狠皱着,如果说最开始对崔茗甄是莫名其妙,随后是无可奈何,此时却是厌恶到了极限,“别口口声声嫁给太子,八字还没一撇儿呢你喊什么喊,别牛皮吹大了最后臭名闹得满城风雨。” 她心里难受!一直都很难受!只要想到对她温柔的李清睿娶了别人,她就觉得胸口中埋了数枚银针疼得她不敢呼吸。 崔茗甄也来劲了,一下子冲到她面前。“贱人,你凭什么说我不能嫁给表哥,这事儿连皇后姑姑也同意了,皇上也是默许,你……”还没等说完,便嗷地一嗓子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半天没说出话,头也被打得晕晕的。“你……李清瑟……” 清瑟一耸肩,“抱歉,本宫努力了,但这骂大街的活儿真不是本宫的菜,你不觉得有些事用拳头来解决更方便吗?”一边说着,绝美的面容上有了爽朗的笑容,左手轻轻擦拭自己右拳头。 拳兄,好久未见,甚是想念。 “你……”崔茗甄疯了,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作势扑向李清瑟,她要和这贱人拼命,撕烂这贱人的脸。 但刚刚冲过来的身子又飞了出去,李清瑟缓缓将抬起的腿收了回来。这腿功还行,宝刀未老。 她虽是女人,不过因为心胸还算宽广,一般情况不与女人计较,不过若是遇到顽固不化的,她也不介意打女人。 尚书房外人,各个主子所带的太监皆在院子外,这是赵太傅的要求,而本来五人安静之处却传来了杀猪一般的喊叫,喊叫者不是别人,正是崔茗甄,那叫声很是惨烈。 被这闹剧折腾的,赵太傅早就没了授课的兴致,刚刚平息怒气,却又听到门外的喊叫声,赶忙出去查看,而尚书房其他人也迅速冲了出去,有轻功的用轻功,没轻功的直接用两条腿跑路。 门外,战况胜负一边倒! 只见那嚣张的崔茗甄此时披头散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上也满是脚印,从地上狼狈的爬起,却又像疯婆子似的冲了上去。 对面的是李清瑟,若不是看她微微撸起的袖管,甚至看不出她在打架,临危不乱一词被她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的身姿亭亭而立,很是秀美,只不过在崔茗甄扑上她的一刻,那身姿猛地一边,修长的腿一抬,对方就飞了出去。 “住手,五公主、崔小姐,你们实在是让老臣失望!难道你们就是大鹏国女子的表率?难道你们都没学过女德女容?”喊出来的是赵太傅,今日,这老学究气坏了,清瘦的身子一直颤抖。 赵灵修赶忙到赵太傅身边,生怕老爷子一个激动被过气去。 “好,五公主真是威风!”“五公主威武!”几道声音响起,是柳氏兄弟和七皇子、八皇子,四人真是开了眼界,第一次见女人打架。刚刚五公主飒爽的英姿真是引人夺目! 崔茗寒忍无可忍,一下子冲过去将还不死心扑向李清瑟的崔茗甄拉住,“放肆,别闹了!”掩饰不住滔天的愤怒,他此时更是痛恨自己生在崔家,除了崔茗甄,还有那三个弟弟,难道他们崔家就出不了什么拿得出手的人了? 李清泽愣住了,想到之前与她较量,而后还打了清瑟屁股,不由得轻笑出声,冰冷不在。 清瑟其实没什么成就感,还有些后悔,双手捂面……天,她都干了什么,刚刚最应该做的便是离这疯婆子远远的,她怎么就没控制住出手揍她? 她知道自己在发泄,发泄心中烦闷和抑郁。 是因为崔茗甄对她不尊重?自然不是!对于这种无脑的草包,清瑟除了嘲笑和怜悯并无丝毫气愤,但心中的烦闷却是无法解释的,只要这草包说到……她即将要嫁给李清睿,她心中的烦闷便越来越多! 是吃醋! 难道她喜欢李清睿?说一点不心动那是假的。李清睿对她一直很好,温柔谦和,为她开脉,担心她受欺负,她也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不心动? “对不起,赵太傅,是我的错。”说完便转身离去。 “喂!贱人,你别走……”已经失去理智的崔茗甄大喊,崔茗寒一惊,立刻狠狠击中她的后脑,她那话还没说完身子便软了下去。 崔茗寒的面色铁青到了极限,因为这闹哄哄的声音正是柳氏兄弟他们在起哄。他对着赵太傅深深一拜。“对不起太傅,都是舍妹之错,学生速将她送出宫。” 气得浑身发抖的赵太傅根本没搭理他,冷哼一声,一甩袖子便离去,不理会任何一人,他的方向,自然是御书房。 …… 一群太监们等在院外,尚书房上课期间,院内不许留人以保持肃静,他们便在院外喝喝茶,下下棋,奴才和奴才之间也有些消遣。 只见一个身影从容走出院子,但这时间根本不是下课的时候,众太监赶忙抬头。 小朱子一愣,因为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家公主,赶忙迎了上去。“主子,您这是?” 李清瑟脸上毫无表情,双眼无距,神情没落,她听见小朱子的呼唤却未停半步。“回宫。”只丢下两个字,便越过小朱子走了过去,后者赶忙追着。 今天的主子情绪不对!小朱子敏锐的发现,主子高兴过、生气过,但无论发生何事,主子永远是精神抖擞,但今日却不然,今日的主子竟然如此失魂落魄,小朱子甚至觉得面前的只是一位和五公主长得相像的女子。 他不敢吭声,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主子身后。 小朱子本以为五公主能越过舒云宫直奔静宁宫,但今日却没有,只见她站在舒云宫门前愣着神,不知在想什么,今日的公主让他觉得揪心,却不知为何。 李清瑟长长叹了口气,看着门上的锁。“开门。” 小朱子一愣,开门?主子不去静宁宫了?但也仅仅是一愣神,赶忙掏出了钥匙,将紧锁的宫门打开。 门开了,李清瑟顿了一下,而后又是一个叹气,慢慢走了进去。 今天她很乱,暂时不去静宁宫了,今天……她只想静一静。她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另一地点,却发生了大事。 赵太傅去了哪? 自然是御书房! 正如赵太傅的性格,他耿直学究,平日里脾气性格还算随和老实,但若是让他忍无可忍,他绝对能闹到御书房。今日那崔茗甄大闹,他如何看不出来? 赵太傅直接冲进御书房,把那入宫令牌甩在皇上的御书案上,将正在批阅奏折的皇上弄了一愣,如若是他人,别说是脑袋搬家,对皇上大不敬满门操斩都是可能。但对于这个学富五车,桃李满天下的赵太傅,皇上却也没辙。 “老臣参见皇上,老臣无能,愿告老还乡,将这尚书房太傅及学士院首座让给贤能之人。”干瘦的身子发抖,下巴上的银色胡须乱颤,就连那长长的白眉也一动一动。 平日里严肃不苟言笑的皇帝都被逗乐了,“这是谁得罪太傅了?”整个大鹏国敢喝他摔桌子的也许只有这位耿直学究的老臣了。 而后,赵太傅将今日在尚书房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告知,皇上勃然大怒! …… 御书房。 皇上面色铁青地坐在御书案后,一拍桌子。“瑟儿,你如何解释?” 李清瑟浑身一僵,很是尴尬。 今天在尚书房发生的一切确实不合身份,今日确实是她错了,她不该动手揍那崔茗甄,莫名其妙的一天,就发生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事,连她自己也解释不了。 其实并非是无法解释,而是不想正视罢了! “说话!”皇上怒,一拍桌子。 李清瑟深深低着头,“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对不起,让您失望了。”她很诚恳的道歉,绝无掺假。她是个明理的,谁对她好,谁对她坏,她比谁都清楚,就如同此时。虽然皇上震怒,但现在为止都不让她跪,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份吧。 她不是皇上的女儿,而是他救命恩人,皇上对她一向是好的,加之之前对皇上的种种帮助,如今……她定然是让皇上失望了。 “你错在哪?”皇上的声音更厉,浑身散发出威严的气质,仿佛能将人活活压死。 李清瑟苦笑,错在哪?错在认识李清睿吧,错在因为听见崔茗甄一次次强调要嫁给李清睿所以烦躁。及时崔茗甄不说,她也知道李清睿总有一天要娶妻,只不过自欺欺人地不去想拔了,但那厮却一次次地强调,最终……她方寸大乱! “儿臣错在,失了皇家公主的威仪,没有隐忍的肚量。”她就事论事。 闻此,本来震怒的皇上却不是那般生气了,还觉得这五公主确实奇特。如若是三公主或者四公主被他如此教训,想必早跪倒在地哭成一片,但这五公主却直挺挺站着,除了一丝沮丧全无惧意,很认真的回答还略带赌气。 “那你知错吗?”皇上的心软了几分。 李清瑟点了点头,而后顿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皇上忍不住失笑,“你这是知错还是不知错?” 李清瑟抬起头,无喜无嗔,十分平静认真。“儿臣知错,知道没了公主的肚量竟不顾周围大闹尚书房,又动手揍了重臣之女。但,儿臣又不知,难道公主这身份就是个受气包?打不还手骂不还手?那重臣之女指着儿臣鼻子大骂贱人,整个尚书房人都可作证,难道儿臣下回遇到此事便忍了?儿臣觉得她骂的不是瑟儿,而是皇家!下回遇到这种事,儿臣该如何做,请父皇明示。” 说完,便低下头。 皇上愣住了,这之间发生所有事,赵太傅已经一五一十地向他描述,他也判断了个大概,那崔家女子是什么品性,他也有一些直觉,不过出乎他意料的竟然是这五公主,难道她一点不怕他? “你还真是个不吃亏的,行了,这事情如何,朕自我决断,你退下吧。” 清瑟行了个大礼,退了出去。 …… “主子,我们回舒云宫?”李清瑟走得很慢,犹如慢慢踱步一般,小朱子跟在一旁,忍不住小声问。 清瑟还是走着,仿佛没听见一般,若有所思,其实心中也十分渺茫,她第一次质疑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到底喜欢的是谁,是东倾月还是李清睿?除了李清睿,其他人呢?李清泽也对她很好,那天晚上两人在霓裳宫外湖畔凉亭,她也说过给李清泽机会,那李清玄呢? 烦躁! 她竟对他们都没反感!甚至,也少了最开始认识之时的抵触,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一般,甚至竟隐隐希望这样的生活能继续下去,她竟对出宫少了一些期盼。她肯定是病了,神经病!花痴病! “静宁宫。”在小朱子以为主子懒得理他的时候,竟听到了回答。之后就不敢再做声,静静跟着清瑟前去。 静宁宫,东倾月对窗沉思,而李清瑟进来后,便转身躺在床上,两人不发一语好一阵。 东倾月一愣,回过头惊讶地看着李清瑟,因为平日里只要她一回来,静宁宫便充满欢声笑语,今日的气氛不正常,今日的她怎么如此沉默? “瑟儿,你怎么了?”他走了过去,在床前蹴足。 李清瑟本望着床顶帐子的双眼闭上,本不想说话,但怕他担心,便勉强开了口,那声音疲惫无力。“月,你爱我吗?” 东倾月微微皱眉,“瑟儿,是发生了什么吗?为何如此问。” 清瑟坐起身来,身子前倾,抱住他的腰身,虽此时的东倾月因缩骨功有着女子一般纤细的线条,但她还是靠在他胸膛,寻求一丝安全。“月,我一定会帮你找凤珠,但你也一定要诚实回答我,你爱我吗?” 东倾月浑身一僵,声音带着愤怒。“瑟儿,你以为我东倾月为了凤珠,对你使美男计?” 李清瑟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之前压抑的心情突然有了一丝好转,被这东倾月逗笑的。这个东倾月平日里很少开玩笑,如今却发现很适合说冷幽默。“你还真是自信,美男计,亏你想的出来,平日里美人计用的多了,如今这美男计是第一次用吧?”说着,便在他胸膛上蹭了一蹭。 “别闹了,瑟儿,我的心意你知道,我相信你,就如同你相信我,说吧,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他将她从怀中拉来,坐在床沿,与她四目相对。 李清瑟语噎,眉头皱了一皱,她要怎么回答,难道说她喜欢上别人了? ------题外话------ 亲爱的们,关于乃们痛恨的女配崔茗甄,她的存在是有价值的,因为她也是一条线索啊,没有她,怎么引出端木流觞,怎么能让李清瑟质疑她的择偶观念。 在丫头笔下,女子都是正常的,穿越到古代并非上来就想搞np吃美男,而是无法割舍,也许亲会觉得丫头多此一举,女主上来就脱衣服和男人上床才是王道,但,那不是丫头想写的。 丫头的文到现在都没肉(马上会有),能跟到现在不弃文的,相信都是赞同丫头观点的人,女为悦己者容,我为懂我者写! 亲们,你们懂我的。 092,表白(加餐) 喜欢谁?是东倾月,还是李清睿,是李清泽还是李清玄? 喜欢几个人?为什么明明已经和东倾月确立了关系却还是对李清睿不舍,为什么之前对三人反感,现在那反感竟然荡然无存?她轻浮吗!? “瑟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如此失魂落魄。”东倾月周紧眉头,“难道你真以为我说要与你在一起,是因为利用你寻找凤珠?”他的面色十分不好,铁青! 清瑟赶忙摇头,“不,别误会,我真没那么想,怎么会怀疑你用美男计?当时用寻找凤珠为条件带我出宫是我提议的,我们能在一起也是我将感情挑明的,若是别有所图也是我,怎么会怀疑你?” “那你今日到底怎么了?”他追问。 李清瑟苦笑的摇头,“就当我来大姨妈心情不好吧。”她能怎么说,说她对外人心动了? “大姨妈?葵水?”之前听说过多次,清瑟用大姨妈一词来形容葵水,“你来葵水了?疼不疼?”赶忙道。 李清瑟将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心中暖意起,爱意升。“没来葵水,就是随便说说。”说完,扑到他怀中,虽然这身板小了一些,不过还算有力,可依靠。 剪不断、理还乱!最好的方法是什么?――继续当鸵鸟吧! 李清睿、李清泽和李清玄三兄弟无法处理与她的关系,也无法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那么聪明的三个人都选择了当鸵鸟,何况的她自己!?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也许鸵鸟才是王道。 想着,便一把将东倾月推开,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她便狠狠地压了上去,用嘴封住他的唇,人家李白有了忧愁无奈便把酒言欢当鸵鸟,她李清瑟没那么大的诗情画意,就压个美男当鸵鸟吧! “别……唔……”东倾月被强吻,不敢用力推开她,但不推开也不是回事,因为那窗子打开,院门也打开,不说有没有外人看到,就是小朱子过来无意一看,见两个女子亲吻,也是不好。 “别吵,小美人,乖乖听爷的话,跟着爷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装作无赖流氓的口吻,李清瑟一脸淫笑,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他用了缩骨功,身形纤细柔美,胸前还放了一些棉花,摸起来可以假乱真绝不输给硅胶。 “瑟儿别闹,窗子还开着……唔。”被强吻第二次,东倾月绝无被强吻的害臊,一双眼大睁带着惊慌,看着窗子方向,暗暗祈祷千万别有人前来。 清瑟来了玩心,将他直接幻想成个冰冷小美人狠狠蹂躏,一边动情地吻着他的唇,伸舌品尝他的味道,一边伸手在他身上乱摸,灵敏地躲避着他抓她的手。难怪电影里演的总有男人喜欢这么玩女人,原来别有情趣啊! 她很直,对女人没兴趣,所以这样玩女人连试都不想试,但多少可以在他身上yy一下吧,一边想着,小手灵活地向他身下抓去,就在她即将抓上的一刹那,东倾月终于是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将她摁在床上。“瑟儿别闹了,大白天的……”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东大侠,快放手,我的胳膊哎……”李清瑟嗷嗷叫着,看来东倾月真是急了,将她胳膊掰得很疼。 东倾月闻此,赶忙松开了手,“瑟儿你没事吧?是我下手重了。”将她的小身子扶正,而后帮忙揉着她的胳膊,眼中满是内疚和心疼。 李清瑟却嘿嘿一笑,这种小疼无所谓了,她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只是现代穿越来的灵魂罢了,从前打架无数,一点点小疼根本无所谓的。一把将他抱住,“月,其实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一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不管他之前是正是邪,只要与我在一起后,两人平平安安过一生就可以了,不用大富大贵,也不想有什么风险。” 东倾月浑身一僵,在清瑟见不到的角度,眼中有了一丝犹豫和内疚。在这一点上,他自私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会如何,不知道教主会不会放过他,但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如果……如果真的无法如她的愿,平静过一生,他便会送她自由。 也许有人喜欢轰轰烈烈的一生,但那往往都是平日里生活平淡的人,没有经历过生死大难的人永远不知道平静生活的真谛,而在现代黑道中沉浮的李清瑟却是早就看穿了这个真理,她向往平静、平淡。 “瑟儿,我会用自己生命去保护你。”他伏在她耳边,轻轻说。 清瑟点了点头,“嗯嗯,月月你最可爱了。”说着,还向他怀中拱了一拱。 东倾月冰冷的面容不再,自从认识了李清瑟,他不知从何时开始温和了许多,此时的他面上满是宠溺,将她狠狠搂入怀中,闭上眼,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馨香。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他发自肺腑,绝无掺假! …… 因为李清瑟和崔茗甄的大闹,尚书房下午休课。 最高兴的自然要数柳赋言和七、八皇子。 七、八皇子带着奴才跑到了舒云宫,竟发现门扉紧锁,于是便唤来周围巡逻的侍卫,才得知,最近五公主在静宁宫和静妃小住,于是又兴冲冲转去了静宁宫。他们的出现让李清瑟略略惊讶,不是惊讶自己身价的改变,而是惊讶这两个小皇子竟如此狗腿。 但此时,李清瑟才猛地惊醒,她这样明目张胆地住在静宁宫绝不稳妥,原本东倾月已将存在感降到最小,但现在周围太监宫女侍卫都知道她跑去了静宁宫,东倾月未来不会安宁。 皇后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没几日,两人就要去守灵,而这几日若是被发现就前功尽弃,所以,为了稳妥,她决定这几日搬回舒云宫,就算是半夜找“静妃姐姐”玩亲亲,也得是偷偷摸摸进行。 “五皇姐,您真是太厉害了,刚刚您的那一脚帅呆了!”年仅九岁的八皇子一脸崇拜,虽然他已开始跟着宫中师傅学武,但因为年纪小,学的也都是基本功。 有人会问,那江湖中九岁孩童武功已甚高,为什么九岁的八皇子武功却不行? 答案是――江湖孩子是跟草,皇宫孩子是个宝,不言而喻。 李清瑟撇嘴一笑,“小鬼,之前不是还嘲笑我吗?”她在逗他,她自然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 “五皇姐,之前都是八弟的不对,我……我赔礼道歉。”八皇子惭愧,不过怎么也是皇宫的孩子,童真什么的消失过早,刚刚还纯净的大眼一转,从袖中摸出来个玉佩。“五皇姐,这个就当八弟的赔礼可好?” 李清瑟笑眯眯,犹如狼外婆,本想伸手摸他的头,这小子白白净净粉雕玉琢很是可爱,但想到他怎么也是皇子,于是便转手拍了拍他的肩,“和自家姐姐有什么好客气的,姐姐大人有大量自然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知错就改才是好同志。”说着,将那玉佩对着太阳照了一照。 嗯,不错,成色清透无瑕疵,好玉,应该值一些钱。小心揣好,这都是将来好生活的保障! “……”八皇子粉嫩的嘴角抽了一抽,这五皇姐怎么和别的女人不同? “那七皇弟呢?”八皇子算是过关了,李清瑟“笑眯眯”地对上了七皇子。 别看八皇子年纪小,长得很萌很正太,其实心里是个明白的,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哄女人(自家母妃)开心,他手到擒来。相比之下,七皇子虽然长了八皇子一岁,却是个倔强憨直的。 他愣了一下,联想到前后五皇姐的态度,也恍然大悟,赶忙低头开始找,找来找去却发现今日没带玉佩,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大窘。 李清瑟微微一笑,看了看他颈上的一根红绳。皇子贴身带的东西定然都值钱,算这小子倒霉没小件儿物品,她就狮子大开口准备要他脖子上的东西了。 七皇子没懂,八皇子却明白了,捅了捅他,小声告诉他,五皇姐看好你脖子上的那个了。后者恍然大悟,赶忙从颈间摘了下来。 “那七弟就将这枚碧玺珠送给五皇姐吧。”说着便毫不犹豫地交了出去。 清瑟更是开心,重重地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这小子唇红齿白,性格又憨直,将来搞不好是个好王爷。“好孩子,五姐看好你。” 不知为什么,七皇子在得到五皇姐表扬后突然心情十分好,莫名其妙的好,这珠子母妃逼着他天天带,说是以后能开枝散叶,他不懂为什么一个珠子要开枝散叶。不过既然五皇姐看好了,他自然要给,母妃那里他自有办法。 “五皇姐,这枚珠子虽看着是一颗普通碧玺,但母妃说可以招来好运。”不光交了东西,还很狗腿地解释。 李清瑟一愣,“真的?” 七皇子赶忙点头,“真的真的,不然母妃不能让我每天佩戴。”他表情认真,其实也并非说谎。 清瑟心情大好,小心翼翼收了起来,心想回头找人弄一条金链子带上,好运啊,谁不想要?她做梦都没想到,这碧玺珠子能招来的是桃花运,而七皇子母妃坚持让其每日佩戴就是为了七皇子长大后能多娶妻子,多生子嗣开枝散叶。 三人说着话,小朱子却前来。 “主子,崔公子来了。” 李清瑟一愣,崔公子?崔茗寒? 七、八皇子听说是崔茗寒来了,有些不快,但五皇姐好像欲见他,只能告辞离去。 舒云宫厅堂,李清瑟与崔茗寒小坐,茗香阵阵。 “瑟儿,我……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崔茗寒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说了,他将崔茗甄送到家后,母亲见此哭天喊地非要来找皇后评理,他便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说出,包括崔茗甄指着李清瑟大叫“贱人”,最终那一向宠溺女儿的母亲也哑口无言。但那又能如何?木已成舟。 李清瑟头一偏,神色有些调皮。“你觉得,我打你妹妹,打得对吗?” 崔茗寒神色淡淡,点了点头,十分诚恳。“对。” “哦?”清瑟觉得好笑,“真的吗?我打了你妹妹,难道你不护短?或者说,不觉得我损了你们崔家颜面?” 崔茗寒却突然轻笑出声,精致的容颜因为淡笑竟然也有了一些谦和,是因为他诚恳的目光。 若是熟人见到他这种目光自然惊讶,因为崔茗寒是什么人?那是将一切都算计在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物,竟也有如此淡然诚恳的目光,只不过,他这种态度,仅对一人而已。 “若是我说,我不护短,甚至觉得痛快,你信吗?” 李清瑟也很诚恳,点了点头,“信。” 崔茗寒一愣,瞳孔微微大张了一下。“就这么信我?”他的话,没几句是真的。 清瑟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嗯,信啊,为什么不信?” “有原因吗?”他继续问。 “没有,莫名其妙的。”清瑟哈哈一笑,美眸却突然转动,闪过狡黠。 崔茗寒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幸福吧,突然觉得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他识人本领甚强,甚至可以说是自负,他敢肯定,李清瑟绝没说谎。精致的唇角勾起。“瑟儿,我崔茗寒会对得起你的信任。” 这句话,好似誓言一般,庄重。 但李清瑟的注意力可没在他誓言上,她点了点头,随手摸出了刚刚七皇子送给她的碧玺,还递给了他。“这珠子如何?值钱吗?” 崔茗寒随势接了过来,放在掌心中,珠子圆润,色泽过渡匀称,色彩鲜艳,“稀有之物。” 清瑟一只手撑住小几,唇角勾起。“这是刚刚七皇弟送我的……赔罪礼。”后三个字,她尤其加重。她可没闲心弄的东西让他鉴赏,试问,皇子身上的东西能差到哪去?这鉴赏是假,敲诈是真。 崔茗寒是何其聪明之人?马上便明白过来,将那珠子交还给清瑟,伸手从怀中一掏,是一枚通体洁白的环形玉佩,这玉佩无一丝瑕疵,色泽银白。 李清瑟双眼一眯,好东西。 崔茗寒看着手中的玉佩略想了一下。“这个,送给瑟儿。”说着,便递了过去。 就在李清瑟暗暗流着贪婪口水欲取的时候,他却反手抓住她的手,两人五指交握,暖玉在两人手心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崔茗寒,你干什么。”她急忙道。 而他并未因此收回手,而是一个用力将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低头轻轻吻了一下。“这个,不是赔礼,是送给我崔茗寒未来妻子的。”他抬头笑,惑人。 艾玛……这事就闹大了! “不行,这东西太过贵重,我不要。”李清瑟哪敢要?什么债都好还,感情债难还。 但崔茗寒却已将手收了回来,“难道你不打算嫁给我?”虽然是问话,但语气却带着笃定,他就是料定了,她一定要嫁。 清瑟赶紧抓住他手,将那玉佩狠狠塞了回去,“好好好,我嫁,等嫁你那天,这玉佩再给我如何?现在就不要了,要了我有心理压力。行了,你的赔礼我接受了,你赶紧走吧。” “这么不欢迎我?” 李清瑟很想点头,她有冲动告诉他,她答应皇后嫁给她只是应付罢了,只要凤珠到手,她转身就走,但她不能说。“你……你对我……那个……是不是认真的?”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是认真的。 但她的祈祷失败了。 崔茗寒面色逐渐严肃,没了平日里的淡笑,眼中也没了狡黠,“我虽姓崔,但却十分厌倦崔家,疏林无数次嘲笑我不是男人,没有魄力,但我还是放不下。” “……”他说这干什么?疏林?刘疏林? 不等她回复,他继续道。“崔家曾经辉煌,虽如今延续,却已开始走下坡路了,大鹏国两代皇后皆姓崔,我爷爷则是当时名震天下的明相,但这些,都一去不复返了。”崔茗寒也不知为什么自己突然想说这些,也许是压抑久了,他也想释放,却不知对谁。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非要和李清瑟说这些,因为她是他未来的妻子?还是因为刚刚她说相信自己? 这些他都不想计较,只想说出来。 他从来就不是任性的人,但今日,他想任性一回。 李清瑟皱眉,今天的崔茗寒是怎么了?莫名其妙跑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两人接触不深,但她对他的印象却觉得是只狡猾的狐狸。 不用清瑟回应,崔茗寒长叹一口气后,清澈却又淡淡的声音继续。“最为辉煌的便是我爷爷那代,三朝元老,忠心为国,门生无数,威望极高。而后便是我父,我父无功无过,紧接着,便是我这一代。呵呵……”说着,苦笑。 “你这一代怎么了?”清瑟收回了疑惑,她算是明白了,今天崔茗寒非要她来当这知心大姐姐,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也只能硬撑着了。 “记得上一次在未央宫,我为你介绍我四个弟弟吗?”崔茗寒道。 她点头,“记得,除了你那五岁的幺弟,其他都拿不出手。” 崔茗寒也点了点头,“对,除了我们兄弟五人,还有一妹,就是崔茗甄。她……呵呵……不用我累述,聪明如瑟儿,应该就知道了吧。”他又一次苦笑。 “唉――”李清瑟突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悲愤地点了点头,那草包……自己都觉得烦得很,想必崔茗寒也……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丝念想。他今天怎么如此反常?他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很邪很坏,将所有事都算计好了,所有东西他都十分有把握,今天如此……呃……无助的他,她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没错,就是无助。她不自主想到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崔茗寒的话还没说完,今日的他,想把压抑已久的话都说出来。“崔家如何维系?他们便想到了个主意,继续联姻,将甄儿嫁给太子,让我娶公主,当然,之前选的是四公主,而四公主也确实心仪于我。” “那你为何不娶?”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这厮要是娶了四公主,她也不能悲催的被算计。 崔茗寒一双精致眼眸本来看向远方,闻此,回头盯着她的双眼,十分认真。“若是我下面有一个能靠得住的弟弟,哪怕是一个,我也会与疏林一同逃脱这命运的枷锁,但……现实如此,若是我执意离去,那岂不是变为推卸家族责任?我已经在逼自己了,我每一日都在忍受,难道就连最后的婚事,我也要妥协?人为什么要活着?我为什么要活着?我活着有何意义?” “……”好像……确实难办。 长叹一口气,崔茗寒突然却笑了,刚刚平静严肃的面容如今有了笑意,那笑容绽放如同绚阳,竟让清瑟觉得美得移不开目光。他直视她的双眸,“不过如今,我却有了活着的动力,那便是……你。” “……我?”李清瑟伸手指着自己鼻子,很惊讶,这是什么情况,刚刚还在说悲惨身世怎么就突然扯到了她身上?凝眉,不会……吧? 崔茗寒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前,一伸手,将还在迷茫中的她拉入自己怀中,“对,因为这场婚事,我第一次感谢崔家,感谢皇后娘娘。” “我……”李清瑟挣扎着,想推开他,但却发现他用的力气甚大,“我说,我们的婚事……呃……那个……”靠!该怎么说?难道说他们的婚事就是一场骗局,是为了糊弄皇后的骗局? “瑟儿,”他将她抱得很紧,觉得心底温暖,“嫁给我,我给你幸福,我今生只娶你一个妻子,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会好好继承崔家,一定做个好官,好吗?相信我,就如同你今天相信我那样,相信我!”他的声音越说越急促,他有一些激动。 “我……我……”李清瑟手足无措,头脑却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她没想过崔茗寒会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本以为骗了皇后失身,皇后对她卸了防备,而后她拿了凤珠就走了,但……这事态为什么会如此发展? 他与她分开一段距离,身子微微俯下,低着头,为了适合她的身高,双眼直视她的双眼,精致的眸子中是李清瑟从未见过的真诚,她身子觉得这真诚与崔茗寒格格不入,他原本不应该这样,一定是哪搞错了,为什么会是这样? “瑟儿,相信我,我崔茗寒发誓,绝不会让你失望,虽然我给不了你最高高在上的地位,但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我的生命里只有你,从今往后,我也是为你而活,行吗?”他的眼中带了一丝哀求。 李清瑟彻底懵了! 她开始后悔了,今天就不应该揍那崔茗甄,如果她不揍,也就不会闹到皇上那,也不会有崔茗寒来赔礼道歉,也不会有他莫名其妙的表白。 她现在手足无措,她相信崔茗寒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的,那些话,她很感动,十分向往,没错,若两人只是普通人,在那一刻,也许她能心动,但……问题是……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是用男欢女爱或者郎才女貌能解释! 无论是对太子他们还是对崔茗寒,情况根本不允许,她根本别无选择。 无措的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想什么,才短短几日,她的心里变化太大。他吻了她,她却不知如何拒绝,心里有感动,有内疚,各种复杂的情绪,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面孔逐渐放大,离她越来越近。 她感觉到他的唇有些冷,不知为什么,她竟荒唐的有种想法想要将其温暖,他的吻丝毫不霸道,甚至有些胆怯。 不对!怎么会是这样?这绝对不是崔茗寒!崔茗寒本应该是个厚颜无耻又狗腿的卑鄙小人才是!崔茗寒应该是个只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心理却十分恶劣!这怎么会事崔茗寒!? 他的吻一直没深入,就静静贴在她的唇上,而大脑一片空白的李清瑟也没将他推开…… …… 翌日,清晨,小朱子站在院子中央,有些晃神,因为主子竟然……没起床!? 按理说,这个时辰,主子早应该在院子中央扯着喉咙喊――小朱子快起床晨练,太阳照在屁股上。为何今日却没起床? ……会不会是,病了? 小朱子越来越忐忑,想敲门,却又怕打扰主子休息。 房内,清瑟静静躺在床上,和衣躺着,从昨晚崔茗寒离开,她便躺在床上瞪着帐顶。 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对吗?她迷茫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小朱子的声音。“主子,您起了吗?” 李清瑟没说话。 小朱子等了一等,无奈,又喊了一声。“主子,未央宫来人,说皇后娘娘召您去。” 李清瑟的双眼渐渐有了焦距,理智恢复。皇后找她?为什么?是计划的事,还是……责怪她揍了她侄女? “嗯,知道了。”她的声音沙哑。 她怎么也没想到,未央宫里皇上竟然在,更是没想到,皇上因为崔茗甄之事大发雷霆,甚至要将崔茗甄降罪,赶出京城…… 093,崔茗甄的下场 当李清瑟到达未央宫时,没进院子便吓了一跳,因为这平日里安静的氛围荡然无存,整个华美的宫殿都迷茫着一股暴戾的气息。所有太监和宫女在院子中跪了一地,皆是低着头浑身发抖。 清瑟一愣,转头问引她前来的太监,“这是怎么回事?” 那太监也正纳闷,刚刚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皇后娘娘命他将公主召唤过来,怎么一回来就…… 还没等他想到如何回答公主,就听见正对着院子门口的未央宫前厅传来一声怒吼,那声音威慑力甚强,那低沉的音色本就不怒自威,如今更是狂暴,就连对环境莫名其妙的李清瑟都浑身抖了一下。 那声音不是外人,正是皇上。 因为院门口到大厅有段距离,清瑟只听见隐隐带了些回音的怒吼却听不清其中内容。她也纠结了,站在院子口,不知是进还是不进。 皇后的哭声传出,终于,李清瑟不淡定了。 尼玛,皇后哭不哭,是生是死她不在乎,她怕的是皇后别有什么事得罪了皇上最后取消了那守灵之行,别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想到这,也不管什么皇上皇后了,提起裙子便向大厅飞奔,她心中知道自己不是皇上女儿,皇上就算是看在那死去的救命恩人娘亲的面子上也会给她一些薄面,所以心里还有些底。 “瑟儿见过母后。”一冲进去,便直接跪倒在地,因为跪得太急,膝盖被撞得生疼。一抬头,入眼皆是狼狈。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盛怒的皇上,虽然平日里皇上便不苟言笑,但严肃和暴怒还是有天壤之别,今日的皇上面色铁青、气势慑人,因为他的暴怒,整个未央宫大厅都弥漫着如濒临死亡一般的低气压。 而皇后则是跪在地上呜呜的哭,李嬷嬷及皇后贴身宫女都跪在地上摸着眼泪发抖。 李清瑟心中无力,这是怎么了,皇后这么大的人了,好好的惹皇上生气干什么?李嬷嬷那么精明怎么就不知道拦着一些?虽抱怨,但她还不敢说出来。只能扬起绝美的小脸儿,满眼无辜,“呃?父皇也在啊,好巧,儿臣正打算去和父皇请安加认罪了。” 面对这狼狈场面却还楞装无知。 有了李清瑟的打岔,皇上即便是暴怒,如今那气也莫名平息一些。这也算是技巧,无论是对生气的人,还是对伤心的人,偶尔用其他事分散下注意力,那爆发力也生生被磨平一些。 “哼。”皇上一个冷哼,一挥衣袖转身坐到正厅中央雕花大椅上,掩不住无法遏制的怒气。 皇后没抬头看她,只跪在地上呜呜的哭。 李清瑟不明白到底因为什么,千万别是皇后和梁贵妃争宠之类的把她的大事给耽误了啊!但这话要怎么问?“父皇,您这是……?”说完便回头看向一旁的皇后,希望她能帮忙解答,但其还是捂着脸哭。 皇上重重一拍手便桌,那上好梨木厚桌瞬时出现一道裂纹,桌上茶碗尽碎,可见其用了内力。“福康,宣朕口谕,崔家之女崔茗甄藐视皇家,挑衅皇家威严,出口辱骂公主,赶出京城,永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皇上,不要啊。”皇后如发疯了一样冲过来跪在地上抱住皇上的腿,“皇上,甄儿还小,不懂事,您是看着甄儿长大的,您不能啊……”哭得更为惨烈。 清瑟此时才恍然大悟,竟然还是因为昨日在尚书房之事!?她还以为皇上将所有罪责归她身上,如今才彻底明白,原来皇上是彻底偏袒她!虽然所日确实崔茗甄猖狂的挑衅,但上手打人的确实是自己。 这一刻,李清瑟非但不觉得惊讶,还想笑,心中感动!此时此景,她倒真的希望皇上能是她亲生父亲,这种被父亲保护的感觉真好。 皇后哪还有母仪天下的架势,她喜欢崔茗甄?也许喜欢吧,毕竟是自己侄女,但现在的表现更像是失去了左右手。清瑟心中暗笑,崔茗甄其实还真算是她的左右手,皇后虽姓崔,但既然嫁了出去,便与崔家也不能有太大牵扯,如今太子和二皇子争夺激烈,崔家是她最大的靠山,她自然也要对崔家有所表示。 但皇后却不知,就是因为她的纵容,才让崔茗甄如此猖狂到无知。 她想起昨日崔茗寒所说的话,崔家正在逐步没落,已不出人才,那么多弟弟,竟无一人能拿出手,原因何在?就是因为家族势力太过鼎盛,优越的生存条件磨灭了子女的进取心吧。 富不过三,也许也是同样的道理。 此时皇后和崔家都很焦急,却又彼此不信,于是便有了崔女入宫,公主下嫁的交换条件,仿佛是交换人质一般。 哎,皇家啊,无信任。 福公公快步前来,清瑟猛地醒悟,尼玛,现在不是感慨之时,不把这事解决了,要是皇上看皇后越来越烦,最后怒了取消黄陵之行,她可怎么办?好好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 她也一下子冲到皇上面前,连连磕头,“父皇恕罪,儿臣斗胆请您收回成命!” 清瑟话一出口,别说皇上,就连皇后都是一愣。这皇上来此,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来给她出气的,她怎么又跑来求情?皇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清瑟,心中很是好奇她要干什么。 “父皇,那崔家小姐确实不对,但女子骄纵的个性本就与男子无法同比,这就是俗话说的头发长见识短,不然,那朝堂上满是男子怎么就没女子出现?所以,儿臣斗胆提议父皇别用衡量男子的标准来衡量女子好吗?” 李清瑟只能用这男女性别来说事,贬低女子、抬高男子,她无法说那崔茗甄做的是对的,一方面实在太虚伪违背良心,另一方面,她也也确实烦透了那崔茗甄!她既要为崔茗甄说情,也不能说过了,不然给那货一丝机会,搞不好她还变本加厉地回来找麻烦。 不是她怕崔茗甄,而是这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东西,不咬人还膈应人! 皇上虽然震怒,其实却是有理智的。他来固然是为清瑟讨公道,更是有一定原因在其中。皇后希望崔茗甄嫁给睿儿,他怎么会允许这种女子嫁入皇家?若是真入了后宫,这后宫想必更是乌烟瘴气。 于是他便想通过此举将崔茗甄赶出京城,同时也是给李清瑟一个交代。 清瑟抬头,用恭敬的眼神看着皇上。皇上所想,她能猜出一二,“父皇,儿臣知您是在心疼瑟儿,但宰相崔大人也是父亲,若崔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想必崔大人定然不好受。”她在宰相二字上加重了音量,隐隐提醒皇上,若这事情做得过了,以后君臣二人相见定然尴尬无比! 皇上瞬间明白了李清瑟所想,不禁暗叹其心思的细腻,这件事他的决定确实是草率了,只因皇后欲将崔茗甄嫁入皇室的想法由来已久,而他也确实没有特别好的原因拒绝,于是便想借着这件事将那女子远远赶出京城,断了入宫的心思。 如今,目的达到了,但这责罚,想来是过了,对崔家也确实不好交代,如若崔家正颐养天年的崔老中堂入宫,他也真的无法面对,毕竟崔老中堂对大鹏国的贡献不止一点半点,别说自己,就连先皇也对其恭敬十分! “父皇,儿臣再次斗胆,请您收回成命吧,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重新衡量这件事,而非君臣的角度,将崔小姐看做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李清瑟也是狡猾,咬死了就说崔茗甄大错,只不过此时性别和辈分说事罢了。 李清瑟的小心思皇上怎么能不知?这也正合他意! “罢了,既然瑟儿都原谅了她,那朕若是揪着不放还真是没了长辈的肚量。”皇上的话一说出口,皇后赶忙感激的抬头,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随后,皇上话锋一转,“福康去崔府宣旨,崔家嫡女崔茗甄藐视皇家出言辱骂,罚其这一生休想踏入皇宫半步。” “皇上……”皇后还想开口。 “闭嘴!怎么,皇后觉得这惩罚太轻是吗?身为一国之母,你代表的就是皇家,那崔茗甄辱骂瑟儿就等于辱骂了皇家,更是辱骂了你,你还要求情?”皇上声音没了刚刚短暂的平和,重新威慑。 皇后也彻底明白了,崔茗甄这枚棋子算是彻底没了! 于是也只能长叹一口气,放开皇上的腿,退后两步为皇上重重磕头,“臣妾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崔茗甄这棋子没了,也就只剩下李清瑟这一枚了,无论如何,她要除了自己的血缘,与崔家用姻缘达成一个契约。 清瑟觉得浑身发冷,皇后看她的眼神,就如同一条蛇盯上了一只美味的青蛙!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李清瑟和皇上两人各达目的,清瑟从皇上眼神中看到了老奸巨猾,其实她自己也是占了便宜的。无论怎样,不说大闹尚书房,就说直接出手揍重臣之女,也是不对的。 算了,这件事说来说去,各得所需罢了。 皇上见目的达成,心情大好,还安慰了皇后几句。清瑟也是搭着腔,说皇后母仪天下,心地善良就就如同菩萨,父女俩一唱一和,很是和谐。李清瑟甚至很想提议,在那二十四节气歌里加一句――共建和谐社会,共建和谐大鹏国。 皇上走了,皇后入内整理,李清瑟则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饮着香茗。 有人会问,为什么一直以来崔茗甄那么猖狂的叫嚣而李清瑟除了解围外,从不主动攻击,因为,清瑟实在是觉得,自己对那崔茗甄出手,实在是……掉价!她不屑和那见识短的女子斤斤计较,却不代表她真的软弱可欺。 皇后出来,对清瑟还是有些怨的,但那又如何?事已至此,那枚棋子已经没了,她没必要自毁这枚棋子,于是便抓着清瑟聊一些体己话。 “瑟儿,你说……”皇后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将心里担忧说了出来。“皇上会不会因此事,取消皇陵之行?” 李清瑟赶忙摇头安慰,“母后放心吧,不会的,父皇刚刚迁怒于您,此时想必很内疚,刚刚父皇不还安慰您了吗?哎,其实母后是无辜的,要怪就怪母后太过善良吧。”说着,神色也低沉下来,心中却了然。 若是说最早她怀疑皇上震怒取消行程她还信,但如今她却肯定,这震怒是假,借机达成目的才是真! …… 当从未央宫出来时,已经是晌午。 “主子,我们回宫?”小朱子见公主又站在原地望天,便知道公主在思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公主思考问题之时便站在原地望天。但这次思考的时间太长了,他忍不住开口问。 “不,我们出宫。”说完,便转身向宫外方向走去。 “出宫?主子,我们去哪?用不用和皇后娘娘打声招呼?”忙问。 李清瑟一边走一边回答,“自然不用,其他人用的是妃嫔令牌,出宫要与皇后娘娘请示,但本宫拿的可是父皇的令牌,你觉得谁敢拦我?”说着,掏出那小小令牌。 小朱子连连称是,主子说什么都有理,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只要老老实实跟着主子混就行了。 皇上的令牌十分好用,只要令牌一亮,内务府便立刻安排了上等马车。马车在道路上行得平稳,穿过繁华闹市,进入了大鹏国官员宅府所在的居住区。大鹏国京城分几大区域,除了皇宫外,有官员聚集的区域,也有富商聚集的区域,更是有平民区和贫民区。 马上在一处朴素的宅院门口停下,这宅院不小,虽不奢华却也不简陋,只能用低调和朴素来形容,简洁不张扬,处处透露出文化的底蕴。朱红门上牌匾硕大,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赵府。 门是大开的,可见平日里门庭若市,有下人守着门,偶尔几人往来,要么器宇轩昂,要么文质彬彬,可见其家主交往之人皆是有身份涵养的。 小朱子率先下了车,为清瑟布了车凳,随后一身水绿色宫装衣裙的清瑟也款款而下,姿态优雅,引得众人观看。 守门下人见到绿衣女子惊艳,不仅仅是经验其绝美的容貌,更是那高贵大气的气质,绝非一般官家女子所有。一回头,看见了穿着太监服的小朱子,心中猜测是宫中贵人,难怪这气势逼人。 小朱子上前,报了自家公主名号,下人惊讶,赶忙匆匆跑去禀告赵太傅。赵府管家赶忙上前迎了清瑟主仆二人,到大厅稍坐,上了最高的香茗茶点。 因为昨天的事,赵太傅“罢工”,死活要辞官回家养老,为此说客众多,踏破了赵家门槛,那尚书房课程自然是停了,为此,李清瑟心中内疚,因为她知道,赵太傅不是气那不懂事的崔茗甄,而是在气她。 尚书房停课,赵灵修也不用入宫,在家坐立难安,担心清瑟,很怕皇上降罪于她,但没了入宫上课的由头,也不能自由出入皇宫。在书房逼着自己习作一上午,那一页最多百余个字,硬生生是看不完。 最终,觉得憋闷,出来走走,看到下人们神色匆匆,遂抓了一人问。 “回少爷,是五公主来了,皇宫中的五公主。”丫鬟赶忙回道,虽是重臣家中仆,也是很少见到皇亲国戚,如今府中来了位尊贵的公主,传言美若天仙,自然都想去一窥芳颜。 五公主!? 赵灵修大惊,“如今五公主人呢?”被这突然的消息惊喜到,他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平日里的淡然皆无,白玉面上一片绯色。就连往日平静的眸子此时也是激动难掩。 “在……在大厅里。”丫鬟第一次见到自家少爷如此,赶忙回答,话音还未落,平日里从来都是君子缓行的少爷便如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李清瑟没心思饮茶,有些忐忑地等在厅堂,思索着一会如何和赵太傅解释她主动动手打人的原因,就怕赵太傅认为她位尊性骄。 “瑟儿。”赵灵修跑来,气喘吁吁,冲到厅堂中央停住,有些不难以置信,她真的来了? 李清瑟只想着来和赵太傅赔礼道歉,却忘了赵灵修也是住在这的。“灵修,你来得太好了,快快和我说说你爷爷现在还生气不?”皇上正在御书房头疼怎么把这老顽固留下来呢。 赵灵修微微低头,看着面前的五公主,书中自有颜如玉,但他猛然觉得与五公主相比,书中之颜硬生生是苍白了许多。 “说话啊,你怎么了?”见到脸上有一层薄薄微汗的赵灵修,清瑟微微皱眉,这货不会在盗汗吧?病了?见对方还是没动,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容光焕发,哪有病症? 赵灵修的脸更红了,他平日里甚至都未与女子接触过,如今却被自己……心仪之人抚了额头,胸中那颗狂跳的心身子要破胸而出。但一提到自己爷爷,却又是皱眉。“这个我也不解,为什么爷爷如此生气。” “是因为我吗?”李清瑟皱眉,心中有些不解。 赵灵修摇头,“应该……不会吧,我也不知。” 清瑟愁眉苦脸,“我就是在尚书房气不过打了一架,难道真这么严重?我实在不理解!” 灵修笑笑,“欣赏爷爷之人,说爷爷正直。不欣赏爷爷之人,说他迂腐。但这便是我爷爷,他看不惯崔家势力滔天,那崔茗甄可以在宫中横行霸道,也看不惯你……呃……”说到一半,立刻闭了嘴,有心忐忑地看着李清瑟,看她是不是生气。 正说着,有一人走了进来,来者正是赵太傅。 李清瑟心中已经明了,“太傅,瑟儿前来,是来认错的。” 赵太傅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身份尊贵的公主能亲自前来认错,之前那盛怒也平息了大半。“公主身份尊贵,老臣怎么受得起。” “怎么会?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并不会因为身份尊贵就将错便对,瑟儿错了,您来,我连那个都带来了。”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三根植物。 赵灵修惊奇,这是什么? 见多识广的赵太傅也一愣,此为何物? 清瑟低头看着这三个物件,抬眼看向赵太傅却无比认真,“太傅,这个……是瑟儿刚刚去御膳房装鸡蛋的篓筐上拆下来的,废了好大的力气,差点将御厨的菜刀砍坏,也差点砍伤了手。” “你受伤了?”赵灵修一惊,赶忙想过去查看,但抬头看见赵太傅,赶忙面色一红,退了下来。 赵太傅凝眉看了许久,也没看出这物件是什么,“公主前来,和这物件有什么关系?” “太傅,瑟儿是来负荆请罪的,时间紧急无法去郊外,而宫中御花园也没种荆条,所以只能跑到御膳房找了个荆筐弄了一些下来,人们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今瑟儿诚恳无比地来负荆请罪,只恳请太傅大人有大量,能原谅瑟儿。” 赵灵修很想笑,负荆请罪用荆筐?这李清瑟还真能想。 赵太傅见她如此诚恳,想生气,也是生不起来。“公主何错之有?” “那崔茗甄骂我便是藐视皇家,而我在尚书房打架就是藐视太傅、藐视学识,不知太傅是不是如此想?” 赵太傅没吭声,算是默认。 清瑟叹了口气。“所以如今我前来负荆请罪以表示我的诚恳,却不知太傅能否大人有大量宽容我,杀人不过头点地,如今我真心知错了,请太傅给我个机会吧。” 赵太傅实在没想到贵为公主的李清瑟竟然能如此降低身份前来认错,本就平息很多的怒气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为什么如此生气?是因为觉得自己看人看错了,五公主刚到尚书房,因为其态度的诚恳,以及勤奋好学,很是欣赏。但后来因为这崔家小姐之事,对主动打人的五公主很是失望,于是大怒。 但如今……却是骑虎难下! ------题外话------ 抱歉,今天家中有事,本想12点前只一更,但看到丁丁留言,才想到看官们可能等急了,赶紧先传一半,12点前再一半。 丫头传文不准时,让看官们受累了…… 094,流氓 话说赵太傅觉得自己认人不准,看到五公主“性情大变”遂大怒,一气之下闹到了尚书房,死活要辞官,皇上百般挽留,但他死活要辞官,门生们频频登门劝解,皇上更是派出无数说客。[] 为什么赵太傅咬着牙死活要辞官?因为,骑虎难下! 但如今五公主前来“负荆请罪”,给了赵太傅一个台阶,加之看到五公主确实还不错未变,于是,也就将这台阶下了。 当这件事过去了,见那倔强的老头儿终于露出了笑颜,李清瑟才恍然大悟――这老学究老头原来也是个老小孩啊! 刚刚还义正言辞,但现在又是笑容满面,死活不让李清瑟回宫,定要留她吃饭,不留还不行,但李清瑟明明已经吃了午膳了,这时间还早,难道要硬生生留下几个时辰等着吃晚膳!? 老头的倔强如今李清瑟算是彻底见识了,赵太傅竟然死活让赵灵修带着她在赵府转转,打发时间等吃晚膳,这让李清瑟真的哭笑不得。 赵灵修在一旁偷笑,自己爷爷在外清风道骨,但只有自家人,或者爷爷真正喜欢的人才能见到其任性的一面。没人能想象到,外人尊称的文学泰斗,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老顽童! 李清瑟已见识了这赵太傅的倔强,若是其他人留她,她死活也要走,但却不敢再违逆这赵太傅了,谁知道一会他一生气是不是又要冲到御书房死活要辞官!?算了,就在赵府呆到晚上再走吧。 此时,她听赵太傅的话,乖乖跟着赵灵修在赵府一圈又一圈的转悠。这赵府不算小,但那和皇宫比起来,也许也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大的院子罢了,若是平时,她转转就当散心,但今天却不行,她困得眼皮直打架,因为昨夜,她死死瞪了一夜的眼! 只因崔茗寒。 赵灵修很紧张,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仪公主,之前在皇宫相见,他已经紧张十分,如今在自己家中,这种感觉更是十分奇妙。 但……他转头看向李清瑟,却觉得她心不在焉。“瑟儿,你累了?要不然我们去那凉亭坐坐?” 本来就一夜未睡,又是这打盹的午后,太阳暖洋洋照着,她只觉得头重脚轻,看着地面已经开始变形,总想直接扑到。听见赵灵修的话一愣,去凉亭?“灵修,我想去你房间看看行吗?” 赵灵修浑身一僵,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直袭脑海,去……他房间? 大鹏国男子不能入女子闺房,却没要求过女子不能入男子房间,虽未规定,但这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太好,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万万不可,这不是君子所为,男女大防,也许公主在宫中不懂这世俗,但他绝对不能糊涂地毁了公主的名誉! “好。” 他还没想完,自己的嘴已经帮他做了回答。等他理智反应过来,已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可是为什么他心里却隐隐有丝庆幸?开始感谢自己今日的嘴快!?同时却又深深鄙视自己,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却是忘得一干二净。 “嗯,走吧。”李清瑟没想那么多,她只觉得自己要扑倒在地了,为什么要去他房间?因为除了他房间也实在不知道睡哪,若是睡凉亭里,估计就丢人丢大发了。也不能直接找赵太傅问――你家客房在哪,我要睡觉。 赵灵修的房间异常整洁,房间不大,除了该有的床和小桌却无其他例如小柜小阁的摆设。一入室内便能闻到一股书香,可见主人的爱书程度,整个房内的装饰简简单单的,却有一种温雅大方之感,李清瑟喜欢这个房间。 若是在往日的话,兴许她还会有些兴致看看,只是现在…… 她真是困得不行,哪怕是一刻也无法呆了,再站一刻,她就会直接趴在地上睡过去,到那时,丢人可就丢大了。“修,你不要笑话我……”她口不择言的说着,其实这句话根本未过大脑。 “什么?”为什么要笑话?还未等赵灵修明白其意,就见她身子越来越歪斜。 李清瑟脚步有些零落地走向了桌边的椅子,噗通一声坐了下来,直接趴到了桌子上去。说实话,刚刚她看到赵灵修的床有了一丝疯狂,那水蓝色的床单正向她招手,她恨不得直接冲进其怀抱! 虽然她很像直接躺他床上,但估计她真这么做的话,赵灵修就算不吓死也得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人。 算了……别找麻烦了,有地方睡觉已经够奢侈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瑟儿?”看着昏昏欲睡的李清瑟,赵灵修有些纳闷,她怎么困成这样?难道是…… 难道就因为爷爷的事情,她一夜未睡? “好困,我睡一会,你别笑话我……别笑话……”李清瑟的声音断断续续,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虽然听着可笑,但也让人心痛。 赵灵修皱了皱眉,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她,眼中带着疑惑。 不一会,均匀的呼吸声发出,李清瑟用事实证明,她!很!困! 第一次能够这么近距离看着心仪女子的睡颜,赵灵修觉得很紧张,只能僵直身子,一动不动地站在桌边,凝视着她,呼吸渐渐放轻,尽量不弄出一点点动静,唯恐扰了她的好梦。 或许是感觉到这么睡有些不舒服,李清瑟的身子动了动,胳膊重叠,将头塞入两个胳膊组成的“枕头”上,身子无知觉地向前拱了一拱,确定这个位置还算不错,嘴角满意的勾了勾。 突如其来的笑容晃了他的眼,赵灵修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美的笑容,或许是因为不设防,这一刻,她的笑容中带着无限纯真,就好似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逐。 这一刻,赵灵修好像是找了魔一般,慢慢凑近她,一寸又一寸,就在快要贴到她的唇的时候,李清瑟发出了一声轻哼,霎时间,他立刻站起身,远远的离开她,面色大骇,满脸通红。 他的呼吸沉重,手捂着胸口,双眼大睁带着无措,他刚刚干了什么?他想轻薄公主!? 轻薄这种无耻举动,难道是他赵灵修干的事? 还好公主未醒来,不然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一次次告诉自己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妄图为自己催眠,但一双眼却总是不自觉移到她熟睡的面颊,那容颜安详,如同魔力一般抓他心魄。 他竟开始懊恼刚刚为什么……失败,为什么没亲下去!但,转念又开始批驳自己的不堪! 赵灵修有些懊悔的看着李清瑟,刚刚,刚刚自己真是不应该,明明知道带她来他的房间已经是大大的不该,现在竟然还要轻薄于她,他真是禽兽不如! 可是…… 看着李清瑟的睡颜,赵灵修的心又是狠狠一动,偷尝禁果的滋味让人一发不可收拾,他从前从未多看过女子一眼,更是没肖想过女子一次,不是因为他清高,而是确实没有女子能引起他肖想的兴趣。他从来都觉得书中自有颜如玉,但如今,才明白,之前只是自己没碰到她而已。 此时在睡梦中的李清瑟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昨天被崔茗寒表白后心思烦躁,一夜未睡,如今又折腾了大半个白天,上午战皇上,哄皇后,下午又来赵府当孙子,如今终于赵太傅答应留下继续当官,她已完全没有心理负担,自然是好眠的! 赵灵修突然如同想到了什么,“瑟儿,别在这里睡,这里不舒服,到……床上。”一想到她即将睡在自己床上,他身上奇异的感觉再次涌动。再次谴责自己,瑟儿这么累他却有非分之想,这是趁人之危! 调整好自己心绪,伸出手,想要轻拍李清瑟的背,但却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缩了回来。 男女授受不亲啊,赵灵修啊赵灵修,你这是怎么了。这一刻他更是唾弃自己! 看着还是毫无反应的李清瑟,赵灵修第一次有了束手无策的感觉,其实他很想要去叫丫鬟来,将她搀扶到床上去休息,只是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让别人看到一定会误会,自己怎么能毁了瑟儿的名节。 可是,若让她在这么睡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一刻,赵灵修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若是叫人,今天的事情自然会让别人知道,就算是他什么都没做,一个女子进入男子的房间也会让人诸多误会;若是不叫,就这么让她睡下去,醒来难免难受。 “瑟儿,得罪了。” 犹豫半天,赵灵修还是决定让李清瑟去床上休息,若是不能叫人的话,那么只能够自己亲自来了。 轻轻将趴在桌上的李清瑟抱起,重量之轻,竟出乎意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不知为何,他就是硬生生想到了这句。 看着怀中熟睡的李清瑟,赵灵修的呼吸都停了,早已忘了接下来是该呼气还是吸气。睡梦中的她那般安详、弱小,没了白日里的狡黠,微微皱着的小眉让人见之生怜,赵灵修有种想要将她永远护在自己怀中永远都不让他人欺负的冲动。 但自己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她是公主,身份远远高于他,虽然对公主,他是绝对的真心,但理智却知道,有些心动并不会因真心而能够缩短距离!只有她选择他的权利,他也只能祈求自己得到她的亲睐,这便是身份和地位的差距! 三公主、四公主皆和亲! 赵灵修的头脑中猛然闪过一道惊雷,他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大鹏国公主皆远嫁!她是不是也会!?他怎么办?想到这里,他几近崩溃! 他不知道的是,皇上早就承诺李清瑟不用远嫁,更是想不到皇上将选驸马的权利给了李清瑟,此时,他无奈于她的身份,又对未来要发生之事无力! 早晚有那一天,她属于一个不知名男人,甚至不会是大鹏国人,她会远远离开大鹏国,离开自己的故乡!而这具柔软的躯体也会被那个男人拥入怀……而与自己再无关联!想到这,他竟觉得刺骨的痛。 若是时间永远停留该多好?因为这样,就算是虚假,他也能够拥有她,至少能够欺骗自己。 “瑟儿,我该如何是好?”看着在他怀中睡的香甜的人儿,好一会,赵灵修的心逐渐平复。 何必自寻烦恼,只要她幸福不就好了?不管将来在她身边的人是谁,不管是谁成了她的驸马,只要那个人能够对她好,只要那个人能够给她幸福不就够了。这样好吗?他也只能这么想! 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但是赵灵修去走了很长的时间,虽然不舍,虽然留恋,但是路终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就算他不愿,他不舍,最终也是要放开,因为他们的身份就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瑟儿,你若不是公主该多好。”微微一声叹气,却倾尽了他心中的所有。她是这辈子第一个让他心动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让他心动的人,他觉得此生恐怕不会再有这样的一个人会这般触动他的灵魂。 只可惜,她是公主。 若她是一般的官家小姐,他都不会这般的纠结。 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赵灵修半跪在床边看着她,眼中是深深的痴恋。“或者……瑟儿,我是否应该尝试着让爷爷向皇上请圣,将你嫁给我?”他自言自语,而后却无力摇头,大鹏国公主从未有过嫁给本国人的先例! 伸出手,轻轻在她的脸上摩挲,带着无尽眷恋,他要将这偷来的一点点的幸福永远珍藏在心底,在将来没有她的日子里,这会是他最珍贵的回忆。 “瑟儿……”深情的呼唤,带着赵灵修特有的温柔,轻轻落在那个不会知道的人耳中。 “瑟儿……”声音越发的温柔缱绻,就好似是一汪春水,带着暖暖温度,静静流淌着,只是那个沉沉睡去的人并不知。 “瑟儿,我喜欢……” 他说不出口,他怕自己一旦说出口,这份深藏在心底的爱恋就会汹涌而出,再也压抑不住。 只是…… 喜欢,真的很喜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喜欢她的,只是知道她总是无时无刻出现在他的脑海。 再一次,赵灵修那么的希望,自己眼前的人儿并不是公主,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能够和自己相守一生的人。 他想要的不多,只是想要她能够在自己的身边,不需要太多,只要有她的陪伴就好;他想给她全部,只要是他有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绝不会朝三暮四,三妻四妾! 慢慢直起身,准备离开,她现在睡在他的房间,若是他还留下,恐怕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赵灵修苦笑,他竟然莫名其妙胡想了这么多,像个思春的女子,可笑,真可笑!一咬牙,他准备离开。 正当他要转身离去之际,他的袖子被人抓住,惊讶低头,是那只白嫩小手。 “瑟儿?”赵灵修立刻就懵了,她没睡?那他刚刚说的话、做的事,她都知道了,糟了! 赵灵修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李清瑟也并没醒,她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的人要离开,下意识地以为是东倾月,于是一把抓住,逼着他陪自己。“月……”声音呢喃,外人无法听清。 赵灵修没听清,摇了摇头叹气,逼着自己死心,两人就如同隔着天河的那两人一般,永远不会有结果。将那小手轻轻掰开,还是狠了心来准备转身离开。 李清瑟很烦躁,这东倾月就是总不顺着她的心,陪她一会就这么难?他不陪,她非要他陪!结果只见李清瑟猛地一用力,没站稳的赵灵修就这么摔到了床上。 眼看着就这么直直砸上她身,千钧一发之时,为了避免伤了李清瑟,赵灵修匆忙双臂支撑在床上,但上半身是支开了,下半身且还贴着,两人的姿势无限暧昧! 李清瑟的眉头皱了一皱,被这么一个硬生生的物体一砸,就算是再困,也会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副俊颜,那神色十分慌张,就如同见了鬼一般。 尼玛……她长得就这么难看?看她就好像见鬼一样? “我说赵灵修,你那是什么表情?”话刚开口,头脑立刻开始清明!尼玛,这是什么姿势?为什么她会躺在床上?为什么赵灵修却趴在她身上? 只听一声吼叫,随之便有重重一声落地之音,李清瑟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上那人踢了下去,“赵灵修,你这个流氓!” 095,没踢坏吧? 李清瑟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如往常那样在静宁宫睡午觉,因东倾月没睡午觉的习惯,于是便不肯陪她,她很烦恼!每一次都要抓到他才肯陪她躺那么一小会,今天又被她抓到了。(.好看的小说) 当触碰到他衣角之时,即便是睡着,但清瑟的嘴角还是弯起,果不其然,一个用力便将他狠狠抓到了床上。在睡梦中的人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当他高大的身体砸上她之时,她猛然因这突然的微疼醒来,睁眼所见,并非是东倾月,是……赵灵修!? “赵灵修,你这个流氓!”嗷的一嗓子狠狠将身上的男子踢下去,那脚法绝对犀利,那力道绝对十足! “啊――”赵灵修一声惨叫踢翻,这是他赵灵修这辈子第一次被踢这种部位……好疼! 被踢的一瞬间并未感觉到疼痛,如今清楚感受到胯下剧烈疼痛,“瑟……”他想第一时间解释,但这种疼痛剧烈得让他无法呼吸,更别提说话。 此时的赵灵修面色惨白,半趴半跪在地上无法动一下,双手尴尬地捂在隐私处,痛苦声从他牙关处挤出。 李清瑟翻身下床,很想给这道貌岸然的家伙补上几脚,自从来这大鹏国,就没少被人猥亵,尼玛,难道猥亵她就这么好玩?本以为赵灵修是个真君子,没想到也参与其中。但最后看他那可怜相,还是算了,这一脚估计已经够他受的了。 “我说,赵灵修。”她蹲在他面前,困意全无,脸上满是似笑非笑,“当你做那种无耻事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怎么?说话啊,有色心没色胆?不对,你分明是有色胆,只不过没那本事罢了。”语气满是嘲讽。 “不……听……听我……说……”胯下生疼,赵灵修很想解释,但死活还是没说出话来。只能张口大大喘气。 “哼。”清瑟冷哼,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坐在了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宫倒是想听听,你这登徒子到底有什么可说的!”十分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被占便宜,更是因为受骗,她怎么也没想过赵灵修是这样的人。 李清玄是登徒子,她可以理解!李清泽是登徒子,她勉强接受!李清睿是登徒子,她百般挣扎后,也认了!如今连着赵灵修也是!?尼玛,让她以后还怎么相信男人!? 只要是胯下长了那东西的,就已经脱离了人类这个生物类别的范畴。 赵灵修别说打架,就是连吵架都没与人吵过一嘴,若是定要说挨打,之前在皇宫被崔茗寒等人揍过一次却被李清瑟救了,今天是第二次,万万没想到动手之人竟然是她。缓了好一会,他终于可以勉强说话了,虽然下面还是疼得厉害。“瑟儿……” “瑟儿也是你叫的?叫我五公主殿下。”盛气凌人的声音直接压住了他虚弱的声音,李清瑟懊恼自己瞎了眼了,错吧败类当谪仙! 赵灵修知道她是误会了,心中多少也有气,若是对其他人,他转身就走根本不多解释一句,清者自清。但对李清瑟,他恨不得将心都逃出来给她,哪能容忍一点点误会?“瑟……五公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您刚刚还记得我们在花园吧?” 李清瑟冷哼,想了一下。“记得。”在花园,她说困了要来赵灵修房间,尼玛,那是她对他的信任好吗?这货就这么给脸不要脸。 心中暗暗舒了口气,还好她还记得一些。赵灵修也不恼,缓缓站起身来,虽然步履有些蹒跚。“公主您说要来我房间,我便将你带来,其实……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早就应该想到会产生误会,却……” “别废话,继续说。”清瑟的声音狠狠。 赵灵修点了点头,“后来您进来就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我怕您在桌上睡觉不舒服,便想叫下人将您送到床上,但……又怕其他人误会毁了您声誉,只能……只能冒犯了您,将您送到床上。” “嗯,然后呢?然后就扑我身上?”一想到这事就来气。 “不不不,公主您误会了,当时我送您上床后正欲走开,您却死死抓住我衣角,我……我……只怪我无力,竟被你拽上了床,我怕砸伤你,赶忙用胳膊支住床,后来,您醒来就……踢了我。”十分尴尬地说完,想到被踢的部位,本来苍白的面色通红。 李清瑟听到后皱眉,仔细思索,将本凌乱的记忆好好抓出来温习,突然,双眼大睁,尼玛,她想起来了!她做梦梦到是东倾月在身边,而她抓的东倾月……想必就是赵灵修。 不是赵灵修轻薄她,而是她在轻薄赵灵修! “灵修,你没事吧?还疼吗?赶紧让我看看,别踢坏了。”意识到自己错了,赶忙冲下床到他面前,伸手就准备拽他裤子。 赵灵修一愣,“公主不用愧疚,我没事……” “嗨,叫什么公主,多见外,你我谁跟谁,叫瑟儿就行了,你要是不好意思让我看,我就去叫大夫吧。”刚刚她那一脚绝对实了九成九的力气,正好踢上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她现在十分害怕赵灵修落了什么病根,那她肯定一辈子愧疚。 后者面色通红,犹如夕阳一般红,手忙搅乱地抓着自己裤子,生怕一不小心被公主拽下来。本就不善言辞,如今更是因为着急结结巴巴,“不……公主,我已无大碍,别扯……” “乖,别闹了,我一定要检查下,千万别坏了,艾玛,你们赵家一脉单传,要是在你这断了根了,你爷爷非弄死我不可,父皇都保不住我,快让我看看。”不亲眼见到,她不死心。 “公主,男女有别,别……别……”赵灵修使出吃奶的劲儿抓着裤子,还好这衣料名贵结实,若是普通布料,想必现在早已撕破。虽此时没破,但那上好的衣料已经走了形了。 清瑟松开了手,之前满脑子都是他被踢的担心,此时才想起来,确实,好像……不太妥。“灵修,我帮你去叫大夫吧。”她问得小心,眼睛还时不时担心地瞥向他下面。 赵灵修见她不在撕扯自己裤子,总算是放下心来,长长舒了一口气。“公主不用担心,真的已经没事了,也不能叫大夫,若是叫了大夫,您说是您踢的我,外人也定然多想,早晚坏了您的名节,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李清瑟十分内疚,从她来到这时空,赵灵修算的上十分好的朋友,自己却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踢下去,连对朋友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大大谴责自己。其实她反应这么过激,完全是因为心里有阴影,还是那姓李的三个混蛋! 跑到一旁桌子上倒了杯凉茶,小心翼翼来到赵灵修面前。此时的他,因为心态平静下来,脸上的红渐渐淡了,却还是苍白。他微微闭着眼,面无表情带着虚弱,看着清瑟很是心疼。“灵修,你喝茶压压惊,没事的,男人那个地方很……!你一定……呃……还可以的。”虽然这么说着,也是安慰自己,若是时间可以重来,她宁可挨踢的是自己! “真的没事了。”虽然还是隐痛,但只要李清瑟不误会他就行,就满足了。 李清瑟皱着眉,他虽然说自己没事,不过,她还是很担心,突然半蹲下,双手按在他的腿上,一双眼带着绝决。“你……现在还能……吗?” 赵灵修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公主,你是女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古人啊!就是古人!这时候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李清瑟很想这么说,但现在她身份也是“古人”,“灵修,你娘不也是女子?现在别想你的性别,也别想我的性别,现在最主要的是,这个地方是坏了还是没坏,以后还能不能用了。我说了也许你不信,我学过医,呃……虽然只有两年,还是西医,大部分时间都在逃课,但也算是踏进医学界的门槛,现在我李清瑟不是个女子,是个大夫。” 赵灵修自然是听不懂她的胡言乱语,她学医?她不是一直在宫中吗?难道公主傻病又犯了?“公主,真的不疼了,我真没说谎。” “说真的,灵修,若是换个人,我李清瑟绝不多嘴半句,但你不行,首先你是我朋友,而且你又是被我踢上的,我能这样就放心吗?这个地方有动脉,也有海绵体组织和软骨组织,多亏刚刚我踢你的时候,你没勃(和谐)起,不然现在必伤!为保险起见,你一定要重视起来,你不让我看可以,但试着,看它还能不能硬了。” “……” “怎么了?说话啊?”李清瑟见他面色越来越红,知道他在害臊,但现在根本不是害臊的时候。她敢用自己脑袋保证,今天她走出这里,他也不会见大夫,即便是真伤了,也会咬牙忍着。她不敢说完全了解赵灵修,不过也了解一二。 “……不!”他是莫名其妙的被逼骑了虎,现在又骑虎难下,“公主……不,瑟儿,不行……” “靠,你逼我?”李清瑟微微眯了眼,眼中是算计的光芒。 “不,瑟儿,绝没!”分明就是她在逼他! 李清瑟站起身,在赵灵修疑问的眼神下走到门边,将窗子和门一一关好,后者警惕性骤起,难道……难道公主要强硬脱他裤子!? 答案是否定的,李清瑟还没猖狂到脱他的裤子,有些事情的解决方法并非唯一,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通罗马,活人还能要尿憋死?她李清瑟最怕的就是欠人情,自然,也不喜欢别人欠她人情,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是她的做人准则,今天她非要确认了他没事才行! 她从来都是这么倔的人! “瑟儿……瑟儿……我……”赵灵修怕了,也不管还稍微有一点疼,蹒跚地站起来,很想冲出去,但是门被李清瑟堵死,难道要他强硬冲出去?他怕伤了她,他毕竟是男人。 其实赵灵修完全多虑了,虽然他长了个大个子,但就凭手无缚鸡之力的他要打过有武术、跆拳道功底的李清瑟,可能性几乎为零。 李清瑟面色严肃地将他逼到了墙角。 赵灵修不知为什么,只想抓住自己衣襟,他有种感觉她要……撕他衣服。 清瑟扑哧一乐,“放心吧,我撕你衣服,你把那手拿下来,大老爷们的双手护胸,你可笑不可笑?想要检查你到底能不能行,简单的很。”说完,微微一笑,云袖微动,一双纤细的手放到腰带上。 赵灵修的眼睛贴在她的手上不松开,一边猜测着她到底要干什么,一边狠狠咽了口水。李清瑟的鬼主意多,他知道,从最早惩治七皇子等人的奴才,到那二十四节气歌,她总是能出其不意地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那现在是要? 难道她腰带中藏有暗器!?难道是迷药!? 李清瑟手一动,腰带松开,二话不说,一扬手,那腰带呈现一道完美的弧度飞到床上,本来暧昧的动作,但经她一做,生生没了旖旎,多了潇洒利落。 赵灵修的双眼越睁越大,表情是惊恐,面色是通红,脑海中的想法十分复杂,有疑惑,有恐惧,有害羞,有惊讶……种种感情交织,令他大脑空白,身体僵硬得一动不能动,只能恐慌的睁着一双大眼,身体颤抖着看着李清瑟……脱衣服。 他颤抖不知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兴奋。 他的喉结狠狠上下动了几下,理智上想制止她的行动,但感情上却想看得更多!有句话叫: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今他很想为自己开解――他赵灵修也非圣贤,也是有感情,有欲望,有冲动,这一次……就让他任性一回吧。 华衣褪下,小露香肩,秀发如云,媚眼如丝,纤腰藕臂,肤若凝脂…… 赵灵修的喉结狠狠上下蠕动,脑海中时不时蹦出一些往日他从来不屑一顾的淫词秽语,如今却发现,这些词语是如此活泼灵动!文有洛神赋,画有仕女图,但一切都没有眼前之人那般美。她的美是耗尽天下之笔墨无法描绘,足以使任何诗歌大家所词穷! 外衣已经褪下,除了罗裙,还有上身一件鹅黄色丝帛锦缎亵衣。她没穿兜衣,这亵衣便将她的身体半露展现。胸前,不知道是锦缎上的芍药花纹还是…… 非礼勿视! 他一再告诉自己,但双眼却还是忍不住看向她身上,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竟然没了呼吸!在自己的鄙夷中,赵灵修承认,此时屏住呼吸是为了等待她将最后一件脱掉。 他觉得浑身血液疯狂涌动,后背早已被汗湿透,也自然有了尴尬的反应。 其实李清瑟脱衣服不算优美,略略粗鲁,完全没有美人解香衣的美感,很普通的一件一件有秩序的脱掉,只不过这画面传到了赵灵修的眼中却被自动美化了。她低头见自己脱得差不多了,这样应该就够了,于是便走上前,将他逼在角落里。 扑哧一笑,因为赵灵修个子不矮,放到现代,绝对在180以上,但此时却蜷缩在墙角,弄得她很想欺负他去。 赵灵修更为紧张,因为看着李清瑟竟然一步步向他走来,他隐隐猜测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难道要因祸得福,难道因为公主觉得愧对于他,要以身相许!?不行!他不能破坏了公主的贞洁,大鹏国宗人律例是专门为约束皇家子女,但在京城中也是公开的,因为达官贵族也效仿这宗人律例来管理自己家族,其中一条便是――皇家公主在婚前绝不能失贞,否则便是赐死绝无商量的余地。 “公主,不可……我知道你……你……但不行,这样……啊――” 赵灵修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清瑟才没时间听他磨磨唧唧,她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如今,通过她的亲自检查,她知道,他应该没什么大事。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即便是不亲眼见,她也的检查一下,找了一个位置检查了一下,她神色认真,抬头问他。“这里疼吗?” “……”赵灵修大脑一片空白,一双眼死死瞪着对面女子,一口气噎在喉头,浑身发抖。 李清瑟无奈叹气,“我不是在占你便宜,告诉我,这里疼吗?我在检查你的海绵体。” “不……不疼……”其实有些疼,胀得疼,他实在无法开口。 李清瑟了然的点了点头,又换了个位置检查了一下,“这里呢?” “……不……”赵灵修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汗珠。 清瑟又换了几个位置检查,最终将他也检查完得七七八八才放下心来。 回过身穿衣服,姿态很是从容优雅,从开始脱衣服到最后穿衣服,她的表情从未变过。“我们先小人后君子,我说要帮你叫大夫,你也不用,如今我也检查了,你那地方还能用,以后有什么病变可不能赖上我啊,本人可不接受任何碰瓷!” 赵灵修双腿一软,直接沿着墙角缓缓坐了下来。 今天的李清瑟已将他从小到大读过数千本圣贤书彻底推翻,他今天都做了什么?先是对公主有肖想,身子想偷吻公主,后来被公主踢了,现在又被公主…… 穿好了衣服,李清瑟的困意全无,经过这么折腾,若是还困,那得多大的心啊? “你深呼吸,将那个地方平息了,我们就出去。”清瑟觉得刚刚做的一切很正常,她虽然脱了衣服,但和在现代穿吊单背心和牛仔热裤比,简直就是保守,何况她在海边都穿比基尼,不觉得自己被占便宜,她只是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检查他的病情罢了。 今天赵灵修算是真受刺激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但这报应,他却很喜欢…… 就在他一次次谴责自己之际,李清瑟早就走到了门旁,将门窗打开,“好了吗?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吃晚膳了吧,吃完我还要回宫。”她语调平稳,说得很平常。 赵灵修身体上已经缓了下来,但精神上所受到的几次哪是能瞬间平息?但头脑一丝理智,想起了见识。“瑟……瑟儿,你先等等,我给你取个东西。”说完,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在清瑟的注目下,跌跌撞撞地跑到一旁的书房,没一会,又跑了回来,呵斥带喘,手中多了三本书。 “这个……这个是,呃……释本。”他有些不敢直视李清瑟,微微偏过头,将那三本书递了过去。 清瑟一愣,这是什么?接过来,翻开,眼前一亮。这是三本书,两本是故事典籍,一本是地理志,恍然大悟,因为她想起了两人在莫相聚时的对话,自己只是无意一说,他竟然听了去。 “你还记得我说的话?真是谢谢你。”李清瑟的话很是诚恳,对刚刚自己踢他的事更为内疚,还好没踢坏,不然她这一辈子都心里难安。 赵灵修脸上本已平息的燥热又点燃,“没有,正好手上有释本,所以顺便了。”心中对自己很是赞叹,看来连夜注释书籍送给瑟儿,是对的。 李清瑟随意翻看,而后却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没说出来。大鹏国有钱人家用的都是上等砚台,这砚台经过处理,加入了一些特殊物质,书写起来更为流畅,的字迹更为亮丽,但那层物质也仅仅能保留数月,随着纸张摩擦逐渐将那层亮光磨掉。这书本上的字迹亮光未掉,一看便是最近书写。 她看出来了,却没说,只不过心底多了一丝感激,夹杂着一丝内疚罢了。 她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做那些行为,他是不是对她……李清瑟的眉头微蹙,眼神中多了一丝怀疑,长长舒了一口气。最好别是她所想的那样,她如今已有了东倾月,自然是无法承他的情,也许,她应该和他拉开一些距离才好。 为了怕被人看见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特意在赵府小花园转了几圈,以等晚膳时刻的到来。从始自终,两人未说句话,各有所思。 赵灵修想的是,她身为公主注定和亲,他却发现自己深陷于她,不知所措。感慨地位的悬殊,命运的无奈。 李清瑟想的是,她已因为崔茗寒之事烦恼,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但……她却无办法,她想逃离皇宫,逃离官场,逃离太子等人,就算她天真也好,自私也罢,她是人,不是仙女更不是圣人!她做不到让大家都满意,顾全不了大局。 她再一次问自己,难道她就这么喜欢东倾月?其实……她自己都知道,两人相识时间短暂,东倾月是个不错的人,对她也好,但说是喜欢他,更不如说是喜欢那种生活模式罢了。未来无法预测,她也只是幻想而已。 时辰到,赵府下人唤两人去用晚膳。 晚膳席上,李清瑟尴尬地坐在上位,只因身份最为高贵。菜色十分丰盛,是赵家主母,也就是赵灵修的母亲亲自下厨。她很喜欢他的母亲,从容随和,慈眉善目,总是带着微笑,眼中满是包容。什么样的家庭便是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李清瑟一瞬间竟觉得如若是选择了赵灵修也是不错,老顽童的爷爷慈爱,母亲温柔和蔼,父亲博学正直。 真是幸福啊。 从始自终,赵灵修只闷头吃饭,赵太傅逼着他向公主敬酒,他也是尴尬为之,不敢看她半眼。 直到傍晚,赵太傅终于肯放清瑟离开,自然是由赵灵修送她回宫,因为小朱子早早便被李清瑟打发回宫了,从赵太傅留她吃饭之时,她便知道要有“持久战”,不喜身边有人陪着她浪费时间,好说歹说将其打发了回去。 他们乘坐的是赵家马车,此时李清瑟和赵灵修坐在车厢两侧,赶车的是赵府车夫。 路上行人渐少,生意人也早早回了家,赵府马车疾驰,却又平稳。 赵灵修憋得难受,他很想问她,如果他喜欢上她该怎么办。但挣扎许久,还是未问出口。他从来都不是叛逆之人,老实本分,爱好学问,这一生做的最偏离自己人生轨道的,也许就是喜欢上公主。 他不能说,不想为难李清瑟,此时也终于知晓,以前那些在他看来最为悲秋伤月的诗歌并非是无病呻吟,也许是唱出心中的痛吧,若不亲历,怎能知? 坐在车中的李清瑟也不好过,她隐隐知道赵灵修在想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想追她没有错,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最近喜欢她的人如此多,但她本就不会处理感情之事,不知该如何选择,便学了鸵鸟,逃避吧! 长叹一口气,人人都说桃花好,却不知道桃花殇,命犯桃花,怎能用一个愁字形容? 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语地前行,直到皇宫正门。最终,两人分开,也未有一语。 …… 入了宫,李清瑟刁然一人慢慢散步。绯色的夕阳将皇宫笼罩在红纱之中,令白日里大气磅礴的宫殿多了一丝旖旎和温柔,也多了一丝人情味。太监宫女们行色匆匆,只有李清瑟慢慢悠悠。 她站住了脚,习惯性地蹴足望天。还有几日便是皇上皇后的黄陵之行,她和东倾月满打满算只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去承乾宫找凤珠。 原本明确的目标如今已经模糊,那时候是为了出宫而找凤珠,现在是为了找凤珠而找凤珠。难道对她出宫之行有了犹豫?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与众人有了感情?如若是那样,她便不能再与任何人接触,因为她知道,当感情压过理智,未来的人生便会被动。 “奴婢见过五公主,五公主,大事不好了,出事了。”一名带着莫名方言口音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 清瑟回头,顺着声音一看,是一名陌生又清秀的男子,他个子不算高,年纪也不大,声音柔柔弱弱,穿着云袍。恍然大悟,这人想必是凌尼从那桑国带来的下人吧,只有女尊国才能教养出如此女气的男人。“出什么事了?” 那男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五公主,大事不好了!王爷,王爷她……” 清瑟一愣,“桑王爷?什么桑王爷?” 那男子也才想起来,赶忙改口。“奴才该死,是桑贵妃,桑贵妃她正在责罚凌尼王子……”说着,还带了隐隐哭腔。 李清瑟终于明白过来,桑贵妃在那桑国为王爷吧,这是那桑国的下人,所以着急之下喊了桑贵妃在那桑国的官衔。但她在责罚凌尼?一惊。“你说什么?他们现在在哪?”问太多没用,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回五公主,在怡景宫,呜呜呜……”一说出来,就开始哭。 清瑟等了他一眼,不想和这女尊国的娘娘腔们一般见识,赶忙想怡景宫的方向狂奔,心中开始猜测为什么桑贵妃要责罚凌尼。就凌尼那软弱老实的脾气,能怎么得罪桑贵妃?难道……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头脑中骤起,难道是因为试婚!? 靠!凌尼那小子不会是说漏嘴了!?尼玛,她那天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口咬定试婚成功,她破了处儿……咳咳,不对,是他破了处儿!在那桑国人眼中,处女不值钱,处男才是王道,难道他说漏嘴了!? 转念一想,八九不离十,这那桑国的男人比大鹏国的女人还靠不住,靠! 当李清瑟到达怡景宫之时,吓了一跳,因为,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的桑贵妃!不对,此时她已不是贵妃,她那气势哪还有半点女子的温柔和她往日里的风情万种!?此时的她,虽然还穿着贵妃的女装,但腰背挺直,头微抬,眼中满是凌厉!身上的杀气逼人,整个怡景宫温度瞬时下降。 而凌尼,而是跪在一旁,穿着那桑国的云袍,低着头,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呜呜哭着,瑟瑟发抖。 “儿臣,咳咳,儿臣给母妃请安。”清瑟赶忙冲过去,因为跑得太急,连连咳嗽。 桑贵妃并未马上说话,周围温度没提升丝毫。一双犀利的眼眸就直直盯着李清瑟,恨不得要将她看穿一般,一双妖艳的唇抿着,却如磐石。 李清瑟也忍不住发抖,此时的桑贵妃仿佛一个男扮女装的人,之前总觉得那桑国的男子娘娘腔,如今桑贵妃卸下伪装,她才知,那桑国的女子才是可怕。 “五公主,骗本宫,好玩吗?”桑贵妃的声音冰冷,渗人,低沉得略带嘶哑,与平日里的娇柔完全是两样,李清瑟觉得这个才是真正的桑贵妃。 清瑟赶忙看向凌尼,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是什么事,难道真是东窗事发?她不敢随便接桑贵妃的话,千万别不打自招了。 凌尼哭着,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李清瑟,不用说话,就这一个眼神,清瑟心彻底凉了……尼玛,今天算是死定了! 长叹一口气,桑贵妃为妃,她为公主,除了对皇后在特定时间因为辈分下跪外,对妃子不用下跪。但李清瑟没胆儿的却觉得腿软!她敢肯定,桑贵妃散发的是王者的气度,不怒自威!“母妃,您听我说,我们不是故意的,但……您也得体谅儿臣啊,大鹏国规定,公主婚前失身,那是死罪!若真是因此而死,那凌尼成了寡妇……咳咳,不对,是寡夫,两国联姻不照样作废?既然父皇都答应联姻,儿臣也答应了,自然不会赖账,何苦非要着急这一时?” 桑贵妃冷哼,“在那桑国,试婚最少月余,如今本宫已经照顾了你们大鹏国的规矩,只要三夜,就算我们那桑为小国,但也是有国威,难道五公主就这么蔑视我们那桑?” 李清瑟苦笑,赶忙辩解,“母妃,儿臣称您一声母妃,您便是长辈,儿臣怎么能瞧不起母妃的国家?”尼玛,两句话就上升到一个高度,真尼玛吓人!“只是现在确实情况特殊,那个母妃……儿臣真心和您赔礼道歉,您消消气,气坏了可就不美了,呵呵……”一边随口侃着,一边低头瞪凌尼。 你个笨蛋,怎么就能说漏嘴!?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凌尼知道她的意思,只能惭愧的低头,他刚刚确实实在是做贼心虚,他本来就不会说谎骗人,在那桑国,他可以说从未说过谎,这是……第一次。 桑贵妃也许痛恨人欺骗,但对面之人也不是能轻易降罪,一怒之下狠狠一拍墙,那墙体立刻出现一道裂纹,整个大厅都震了三震。 李清瑟惊恐地看了看桑贵妃,抬头看了看摇动的大厅,一缕沙石从棚顶掉落在她头上,她没出息的腿软了。 凌尼也是瑟瑟发抖,别人不知,但他是知道的,皇姑姑在来大鹏国和亲前,是那桑国的第一勇士,武功非比寻常! 突然,桑贵妃浑身杀气猛然一收,妖娆一笑,仿佛刚刚的凌厉并未出现过一般,但此时的她,更令李清瑟害怕。 “既然五公主知错了,现在试婚也是不晚。”说着,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瓶,那瓶子正是当时那可怕之蛊! ------题外话------ 今天无二更! 抱歉了,这几天太累,丫头的老毛病犯了,这几天就不加更了,休息几天。 若是丫头的老读者知道,丫头一累就咳嗽,咳的夜里没法睡,所以休息几天,这几天稳定更新,过几天缓过来了,会加更的,也会量力而为。看官们不要担心,么么! 推荐三个好友的文文: *纯露鬼鬼《上等女人,下等男》,女尊np,此作者是女尊np专业户!十分火爆! *天宫雪莹《父皇,请入住后宫》,np,所有美男都拿下,什么绝美皇子,父皇?自然也要吃掉! *一土雨《众宠――娘子狠彪悍》,np,集荡漾与深情雨一身的好文文! 096,吻,清玄 试婚!? 又是试婚!? 李清瑟真是晕了,即便是面对要武力有武力,要蛊毒有蛊毒的桑贵妃,她也忍不住想要反抗辩解。”母妃,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好吗?那桑国的规矩我们要尊重,大鹏国的律例我们要遵守,难道就没有折中的方法?我倒觉得这样做很好,我与凌尼两人共处一室一晚,既尊重了那桑国的规矩又遵守了大鹏国的律例。” 桑贵妃媚眼一眯,闪过凌厉。”公主贞操之事本宫自会和皇上一一说明,但那这试婚绝不能废!这是我们那桑国的传统!如今已不是你们两人的问题,关系到国威!” 清瑟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之前她不理解,如今若是跳出当事人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就能理解。别说古代,就是现代,无论是大国还是小国,无论是元首会面还是政治经济往来首先要做到的便是彼此的尊重! 就好比其他国家领导人来中国,在国宴上除了中国传统菜色还要有对方国家的菜肴,哪怕对方是非洲小国,中国政府也必须给予足够的重视与尊重。 ”那个……母妃啊,儿臣有个问题,这试婚难道就这么重要?难道就没有例外的情况?” 桑贵妃冷哼,”你以为本宫吃饱了闲的,逼着你去占我们凌尼便宜?” 清瑟欲哭无泪,”为什么是我占他便宜?分明就是占我便宜好吗?我是处女,我才是吃亏的一个!”如今深深感受到,这便是文化差异! ”你们之前骗本宫之事,本宫既往不咎,但今日,这试婚是必须要做!”桑贵妃一个用力,又重重一拍那墙,厚重的墙体发生了一声悲鸣,被震开的裂缝足足可塞入一个鸡蛋。 李清瑟很想转身跑,桑贵妃一生气,这好好的怡景宫瞬间便变成危房了!谁知道一会会不会塌? 跪在地上的凌尼本来瑟瑟发抖,不知为何,此时却又不抖了,满面通红,用云袖遮着绝美的面容,露出一只毛嘟嘟的大眼偷看李清瑟,心中对这试婚的反感已经几近消失,相反还有些向往。 人们都说那种事很销魂,会不会……哎呀,他竟失了男德! 其实现在李清瑟也想开了,上个床呗,破个身呗,又不是没干过,干了也死不了人,在现代她也不是处儿,但现在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若是她破了身,那三人前来求欢怎么办?若是破身这消息穿出去,皇后那边立刻对她生疑,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自己第一次这样啊! 她虽然以前混黑道多少思想开放一些,但无论是哪个女人,无论性格怎样职业如何,对自己第一次都很在乎! 她想给一个她喜欢的人,就算不是东倾月,太子她也认了,就算不是太子,那两个皇子也行,就算两个皇子也没有,大不了就崔茗寒!绝对不能是这凌尼! 因为这凌尼虽然身子是个男的,内心就是个娘们,她不想自己第一次这么悲催! 桑贵妃见她如此犹豫,不由得一声狂吼,”李清瑟,你还是不是女人?堂堂大女人怎么磨磨唧唧的和个男人一样?” ”……”清瑟觉得自己真无法与之沟通,哭丧了脸。”母妃啊,这里是大鹏国啊,不是那桑啊!在这里,我才是正常的,你才不是正常的,而且女人才磨磨唧唧好吗?” 怡景宫又是一震动,在桑贵妃的三掌之下,墙体轰塌,还好这堵墙不是承重墙,不然李清瑟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冲出去。 ”既然五公主无法抉择,本宫便来帮你。”说着,桑贵妃缓缓伸出手,掌心中那两只小瓶隐隐散发诡异。 ”不,不,母妃,咱们有事好商量行吗?今天……今天儿臣来葵水了,咱过几天行吗?”李清瑟心里直抖,只要能挺的过几天就行,只要皇后一走,她就不怕了!如今,她算是真真切切见识了女尊国的女人。狂妄!霸道!就如同大鹏国的男人一般。 桑贵妃一愣,而后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一眼李清瑟,而后冷哼,“女子来葵水有什么,只有这大鹏国男人才事儿多,那桑国男子根本不介意女子葵水,放心吧。” “……”清瑟嘴角抽了一抽,小声嘀咕。“我介意……” 一旁的凌尼有些紧张,伺寝之事,临行之时父妃教过他,包括女子来葵水之时要如何伺寝,那种好像是……很有难度,他很怕做不好! 桑贵妃仰头哈哈一笑,哪有女子的柔媚,若不是这一身女装,李清瑟真怀疑这桑贵妃就是个男人。“五公主,你当本宫看不出你在想什么,真就以为除了你外,人人都是傻子?如今无论你如何说,本宫都会帮你到底。”说着便伸手打开那两只小瓶,只见那两条红色小虫子慢慢探出了头,随机便如同发现了目标一般,飞速向两人飞去。 “啊——”李清瑟一声尖叫,哪还有时间和桑贵妃废话,直接转身就跑,不说这试婚的事,就说想到身上钻了个虫子,也恶心的要死! 凌尼条件反射地口舌一翻,那闪着幽蓝色光芒的银针便半露出来,只要这红色小虫到达他的射程,口中的银针便会将那蛊虫射死。 桑贵妃自然是知道凌尼的本领,狠狠瞪了他一眼,强烈的威胁告诉他——若是敢反抗,她有的是办法。 凌尼一愣,一时间没了主意。 李清瑟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宫外跑,但怎么也跑不过那红色飞虫,当她一回头,竟看到那飞虫还有最多半米便能赶上自己,不由得一声尖叫。 就在红虫即将到达李清瑟之时,只见从宫外飞入两枚银针,同时射中了两只红虫,精确无比。 “是谁?”桑贵妃大怒,浑身内气爆涨,整个衣裙因为身上的真气升腾而在空中飞舞,就连那宽大的袖子也充满了真气。 艾玛……这怡景宫还真是卧虎藏龙!李清瑟看见对方的摸样心生崇拜,这等威风凛凛的姿态是她做梦都想要的,若不是桑贵妃逼着她试婚,她非要拜桑贵妃为师不可。但这想法转瞬即逝,如今当务之急不是武功,是贞操。那银针!? 她赶忙看向怡景宫大厅入口,只见炫丽的紫色如同美丽的极光闪现,一道修长身影在这紫色中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入宫内,那人乌发纷飞,玉面凤眼,面色严肃中带着一些蛊惑的笑意,邪气,狂妄,竟与那如同暴怒的桑贵妃有着七分相似,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六皇子李清玄。 亲爱的,你来得太好了! 李清瑟忍不住在心中喊出这句话,恨不得直接扑到其怀中寻求保护。她不是软弱的人,也不是视危险如享受的人,在危险中有人挺身而出,她为什么要拒绝? “玄……”她一扫平日里对李清玄不屑与冷漠,眼中满是委屈,面上都是楚楚可怜。 见那紫色身影站定,她便迫不及待地扑到其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腰,“玄,人家好怕……”浑身发抖。这话说完,她自己都有一些恶心,但只要达到目的不破身,再恶心她也愿试着说出来。发抖?不是因为怕的,是因为激动的。看到李清玄就如同见到了救星,人家都说儿子是妈的克星,希望在这女尊母子身上也能得到验证。 已将银针收入口中的凌尼见到相拥的两个人,浑身一僵,面色白了一下,因为不小心,口中的银针狠狠刺破了皮肤,口中满是血腥。他皱着眉看着两人,口中的痛哪能比得上心中的痛?为什么见到表哥抱着妻主,他会如此难过?与表哥一同嫁给妻主,一同服侍妻主,这不是早已定下了的事吗? “母妃,别为难瑟儿了行吗?虽然你在大鹏国居住十几年,但你还是不了解真正的男尊国,这里与那桑不同,这里的女子才是弱者,男子是强者!你可以与父皇试婚,因为父皇不在乎贞操,但凌尼与瑟儿试婚,同时勉强的是两个人!”李清玄怀抱着清瑟,对着桑贵妃厉言而语。“父皇已经同意了联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这圆房也是早晚之事,为什么非要现在?” 在李清玄怀中的清瑟也是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早晚的事,为什么非要现在? “李清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本王在意的不是两人有没有贞操,本王要的是国威,是国威!”桑贵妃的声音丝毫没有女子的柔美,暴怒下,就连称呼都变了,说着便飞起一掌向李清玄袭来。 情急之下的李清玄一把将李清瑟推开,专心应战,也是催动浑身内力,瞬时间,整个大厅更是摇摇欲坠。因为两人强劲内力所带的狂风怒吼,墙上挂着的壁画都飞了下来,冲入两人因内力所形成的气流漩涡中,撕拉声音频频,珍贵字画瞬时被两人交错的真气撕的粉碎。 眨眼之间,两人交战数个回合,拳脚相抵,内力想冲,真气碰撞,偌大的厅堂都无法容下如气流漩涡般的两人,整个地面轰鸣,如同地震一般,桌子上的瓷器茶碗一个个破裂,飞起瓷片无数,有些险些砸到李清瑟身上,她赶忙捡起一旁被震开的木制托盘挡住。 突然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心中涌现,李清瑟惊恐地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因为刚刚在桑贵妃击中墙壁的第一下,她就有种感觉这房子变了危房,如今,还真验证了她的话。 因为此时的天花板已经彻底开裂,已有无数砖石瓦砾落下,沙土纷纷如同下雨一般……我靠!这房子要塌! 李清瑟可没心思再观战了,虽然两人打得激烈,难舍难分,但得保住命才能看热闹不是? 赶忙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发现很难移动半步,桑贵妃和李清玄两人内力皆深厚,这催动内力之战就如同两股龙卷风的交锋,在这狂风之下,李清瑟根本无法移动半步。她胳膊挡住脸颊,防止被落下的砖瓦破相,艰难地向门口移动。 突然,一声巨响,房梁塌陷,直直向李清瑟砸来。 清瑟本就行路困难,如今抬头望见那房梁,面色一白,心知这下她算是气数已尽了,必死无疑! 李清玄回头看到此景,硬生生是出了个漏洞被桑贵妃一掌拍中,“小兔崽子,老子几天不收拾你,还反了你了?” 清玄想说什么,喉头一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说不出话赶忙一指李清瑟。 桑贵妃回头,正好见到那房梁落下,直直砸向清瑟,面色一白,赶忙催动内力便向那个方向飞奔,但远水解不了近火,即便是她轻功再好,也无法能冲过去,不由得大叫不好,因为自己的盛怒竟然要害五公主丢了性命! 人很奇怪,临死之时,看见那巨大的房梁下落竟如同慢动作一般,李清瑟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她的双眼正逼着她品尝死亡的恐惧!心脏一下子停止跳动,心里只有一句话——我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飞影闪过,宽带的云袖将清瑟娇小的身子瞬时包围其中,李清瑟隐隐闻到一阵花香,而后便在宽大云袖中陷入黑暗。身子被人抱起,天翻地覆,当那人的云袖飞开,光明再次重现之时,她已经到了大厅外。 睁开眼的瞬间,就见那庞大的宫殿彻底塌陷,刚刚还巍峨耸立的宫殿瞬间夷为平地! ……好险,她吓了一身冷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回头一望,竟发现救自己出来的是凌尼。 对方见到她看着自己,面色羞红,用云袖遮住了脸,他发现自己喜欢被妻主这么看着。 李清瑟没心思研究这凌尼是怎么把她救出来,而是立刻看向那坍塌的宫殿,李清玄!他怎么样了?她刚刚眼尖地看到了一切,李清玄因为想救她竟被桑贵妃一掌拍中口吐鲜血,他到底怎么样了?她一时间无法呼吸,难道桑贵妃母子俩没躲开被埋在废墟里? 这想法一闪而过,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中她,李清玄! 在凌尼的惊讶下,她赶忙站起身来,欲冲向废墟。还没等她冲到废墟中,就见那废墟如同爆炸一般崩开,从中飞出两个。那两人正是桑贵妃和李清玄,两人没了皇家的优雅,一身狼狈。 “娘娘,您怎么样了?” “六皇子殿下!” 本来被赶走的宫人们都冲了过来,冲到两人身边,噗通跪地,“娘娘洪福齐天,六皇子洪福齐天!”他们感激,自己主子没被活埋。 李清玄灰头土脸,哪还有平日里妖孽相,本想指着桑贵妃说什么,几声咳嗽,又吐了血。 清瑟疯了,直接冲过来,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鼻子一酸,竟有种想哭的欲望。她不傻,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比谁都知道,李清玄是为了就她才被桑贵妃打,如果这时候还看不出李清玄对她的心意和诚意,要么她就是瞎子,要么就是傻子,要么就是自欺欺人! “桑贵妃!我念你是父皇的妃子才尊称你一声母妃,但如今你这所作所为能承担起一个母字吗?你配吗?我告诉你,你不配!虎毒不食子,你竟伤了自己亲生子,你还是女人吗?你还是人吗?”她紧紧搂着李清玄,浑身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从前她痛恨那种狂妄的大男子主义,如今发现这女尊国的女子也是一个德行,臭味相投! 桑贵妃一愣,李清玄也是一愣,一旁的凌尼吓得一脸煞白! 也许在这大鹏国,人们只知道桑贵妃,但那桑国的臣民不会忘记第一勇士的威名!她是那桑国第一高手,是所有那桑国女子最崇拜的目标,更是整个那桑国男子心仪的英雄,武功高强,做事果决,如今却被骂,若是她想对五公主下手……可如何是好? “皇姑姑息怒,皇姑姑息怒。”凌尼颤抖着喊着,连连磕头,生怕桑贵妃迁怒李清瑟,因为他知道桑贵妃暴躁的性格,若是想杀某个人,连大鹏国皇上都拦不住。 桑贵妃愣住了,竟然……有人敢这么说她?就连大鹏国皇帝也不敢如此对她横眉冷对。 “看什么看?有本事你就打我,杀我,除了打架斗殴你还能干什么?难道在你眼中凡事都是靠武力解决的?如若那样,人,为什么还要长脑子?长大脑?人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还要有国家,为什么还要有朝廷,为什么还要有官,为什么还要有兵?不用讲理不用读书,凡事武力解决就行了,完全可以过茹毛饮血的生活罢。”李清瑟越说越来劲,也豁出去了,说一句也是死,说一百句也是死,反正都是死一回,还不如骂个痛快! 她可不认为桑贵妃不敢杀她,试问,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动手的女人是多么丧心病狂?她根本不指望桑贵妃有什么道理可言。 李清玄眉头一皱,清瑟把母妃骂蒙了,其实也把他骂蒙了,总觉得有点地方很别扭,却又说不出来。 李清瑟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抓紧时间继续骂,不然人家一掌拍过来,她想骂也是骂不了了。 “桑贵妃,你根本不是人,玄是你儿子,连你亲生儿子你都能下手伤害,你真是灭绝人性!丧心病狂!你不是人!怎么?不愿意被我骂?若不想被骂就别做那种惹人骂的事儿!” “瑟儿……你误会了……真误会了……”李清玄终于知道哪里不对,赶忙去拦清瑟,却被后者一把推到身后。 “桑贵妃,你在女尊国当爷们是你的事,但如今你来了大鹏国,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你嫁到大鹏国,就忘掉你之前的身份,来做大鹏国的女人。记住,大鹏国的女人就相当于那桑国的男人,大鹏国的女人,包括我李清瑟在内都是注重贞操的,在婚前绝不允许被男人玷污!所以你那个什么试婚计划,要么就收回,要么就杀了我!” 凌尼在一旁听蒙了,他怎么听不懂五公主的话,女人注重贞操?女人注重贞操干什么?这个问题让他这个女尊国男子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那桑国逼着人试婚,无论是出于对男子的保护还是出于对女子的袒护,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两人幸福,但现在呢?作为男子的凌尼不愿意试婚,作为女子的我不愿意试婚,你还逼着我们试婚,那我们这婚前圆房到底为了什么?还是为了让我们两人幸福?怎么看都好像逼着我们婚前淫荡而已!好吧,你一定会说,国威!我李清瑟纵观五千年中国历史后,很负责任告诉你,桑贵妃。国威不是靠一两个习俗来做表面功夫的,而是实力之强大,国家之富强!想要别人尊重你们,想要别人承认你们,便要靠发展国家的实力而非用这种可笑的习俗来强调,你不觉得这种一再强调国威,更是弱国小国心虚的表现!?” 周围静了,一旁宫人即便是刚刚没跪,现在也噗通噗通跪了下来,整个怡景宫笼罩于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本来美轮美奂的景色荡然无存,高耸巍峨的主殿已经夷为平地,满地废墟,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凌尼也是跪着,一双眼闪动着用奇异的目光看着李清瑟。 只有三个人站着——桑贵妃、李清瑟、李清玄。 李清玄头脑发晕,清瑟如今真是误会了,别的没误会,他和母妃之间的相处之道,她确实是误会了。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李清瑟昂首挺胸,用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女子,满是大义凌然,其实怕不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桑贵妃平日里的妩媚荡然无存,脸上也没有狠戾,满是……惊讶。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训话,竟然是一个大鹏国的女子,真是好笑! 若是其他人,早就恼羞成怒,但桑贵妃却不然! 她是个崇拜强者的人,她居高自傲,但对视针对不如她的人。一旦是有人令她信服,她不会因为面子而去硬撑,如今,五公主确实说的有理。 爽朗的笑声回荡,众宫人在这笑声中隐隐发抖,他们都知道自己主子桑贵妃擅长蛊毒,从来都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从来不显山露水,那皇后和桑贵妃谁都不敢轻视怡景宫丝毫,但如今,竟然当着宫人的面,被五公主骂得狗血临头,哪有女人能拉下脸? 其实他们都错了,桑贵妃从来都是心胸宽广,之所以对之前前来挑衅的妃子下狠手完全是杀鸡儆猴,他们不理解女尊国,更是无法理解豁达大气的女子。 清瑟抖了一抖,不自觉向李清玄身上靠了一靠。尼玛,这是杀人狂行凶前的狂笑吗? “五公主,不愧是五公主,不愧是在栾花殿上一首二十四节气歌震惊四座的公主,如今,本宫算是见识的,也是十分折服。”出乎意料,桑贵妃并未生气,相反,一双凌厉的双眼还有浓浓的赞许。 清瑟微微皱眉,这桑贵妃到底是夸是贬? “本宫多年的心结,终于被五公主的睿智所打开,不错,本宫在那桑国为亲王。而在大鹏国坚持那桑的一切传统,一切风俗,其原因连自己都有些费解,不知坚持的理由,如今却是知晓了,为此,想必本宫还是需要感谢五公主。”桑贵妃面容淡定下来,看着李清瑟微笑,其意,不言而喻。 …………………… 事情难道就这么落下帷幕!? 李清瑟十分惊讶,完全没想到这件棘手的事在自己一通狂骂中竟然解决了,如今,桑贵妃也不要求两人试婚了,之前两人共处一夜权当走了个习俗形式,至于真正的圆房,还是在大婚之后。 当时,桑贵妃并未说出她的心结所在,但聪明的清瑟怎会猜不到。 其实桑贵妃一直是自卑的,无论是自己国家的弱小还是因为身为亲王、那桑国第一勇士的她委身与众多女人争夺一个男人,她一直是自卑的。但她却从来不肯承认,于是她的思想便越来越偏激。如若是普通女子定然想不通,但若是换位思考,桑贵妃在那桑国就好比男子,如今一个男子要嫁给另一个男子,她又怎么能过自己心里那道坎? 桑贵妃也是个聪明的人,这事情一结束,她便去御书房找皇上了。 此时,李清瑟在无忧宫,六皇子李清玄的寝宫。 而李清玄已经服了汤药,静静半卧在床榻上,手中把玩的是李清瑟的小手,妩媚的眼睛一直带着些许暧昧看着正在沉思的她,邪魅的唇角勾起,扬起了一丝坏笑。而可怜的清瑟,却沉迷于自己的思考中,并未得知。 之前不懂桑贵妃为什么突然跑去找皇上,绝不会因为告状,如今却猜到了,她去找皇上,因为她明白了皇上的苦心。 其实皇上对桑贵妃是纵容的,这一点从整个怡景宫的建筑风格就能看出来。大鹏国皇宫异族女子或者其他国籍的妃子并非只有桑贵妃一人,但真正把宫殿造成故乡风格的却只有桑贵妃一人,此外,桑贵妃总是坚持那桑国的所有习俗,皇上也一一应允,其实,皇上并没有义务宠着她,皇上的脾气天下皆知,能做到如此纵容,完全是因为他对她的理解、他对她的欣赏,那种高于男女之情的惺惺相惜。 想必,桑贵妃也想通了这一点,去找了皇上罢。不得不说,皇上是个好男人。 “瑟儿,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告诉我。”李清玄清澈却又磁性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考。 李清瑟想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虚弱”的李清玄,还是皱眉烦躁,“虽然在坚持试婚之事上我能理解桑贵妃,但还是觉得她不对,你是她亲生儿子,她怎么就能动手将你打成这样?实在是过分!过分!”她一只手被他抓着把玩,便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眼中满是心疼。 想到刚刚正在打斗中的他,因为分神救她所以被伤,她就满是内疚,平时稍稍贫得有些反感的李清玄,如今却让她心疼得紧,“笨蛋。”忍不住出口娇嗔。 李清玄一愣,不浓不淡完美无瑕地两道眉微微皱起,妖媚的凤眼飞快向左动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李清瑟是在埋怨母妃将他打了。其实……清玄心中狡黠地笑了。 他的武功是母妃手把手教的,如若按照大鹏国人的想法,与其说两人是母子,不如用“父子”更能形容两人的感觉。因为在母妃眼中,她是男子,而他也不觉得他是女子。于是,两人便从小较量,母妃对他从来不因为是儿子而手下留情,而他也从来不因为她是他母亲出手狠毒。 在武功上,两人时常切磋,两人都不手软,但结果往往是李清玄被揍得鼻青脸肿。 在蛊毒上,两人互相暗算,绝对不留丝毫情面,但结果往往都是李清玄被毒得上吐下泻。 最严重的一次,桑贵妃把亲生儿子李清玄揍得整整三个月不能下床,大半年腿脚不利索,与那一次相比,这一次简直就是轻伤中的轻伤。 但李清玄是什么人?分明就是个小狐狸,怎么能将这一切告诉清瑟?他巴不得借由此事博得同情,趁机揩油占便宜呢。 他一下子扑到李清瑟的怀中,后者以为他受到心灵的创伤,便将他的头紧紧抱在怀中,雪白的小手还在他宽厚的背部轻轻拍着,脸上是无奈和心疼。 而李清玄呢?他在这香软的怀中蹭了又蹭,用面部皮肤来感受她胸(和谐)前的柔软,将脸埋在其中,深深吸取其芳香的气味,甚至暗暗伸出舌尖舔了一舔。 他不是没见过她的身体,他敢说,他对她的身体身子比她自己都熟悉,虽然他那时候迷恋她的身子到动手动脚,但毕竟是有洁癖,傻乎乎的五公主让他怎能下手?每一次都趁着夜色将她弄出去刷洗干净再上下其手。但不得不说,那时候,他是猎奇居多。 每一次抚摸她之时,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太子和二皇子要抢这个傻子,难道就因为她很漂亮?就是抱着这个疑问,他一再地研究,将她的身子研究了个便。 但如今却不然,自动她醒来,他对她有了真正的爱恋。并非是猎奇,并非是尝鲜,也无关身份和容貌,只是爱!那种睁开双眼便想见到,那种闭上双眼不忍分离的爱!他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瑟儿。”他将隔着衣服偷偷舔舐的舌尖收回,微微抬头,看着她,声音带着丝丝迷离。 李清瑟的心,猛然一动,却不知为何而动。 低头看他。 怀中的他,是那般俊美,永远邪魅的凤眼,离近了观看,却带着透彻和明亮,有些孩子气。高挺的鼻梁,笔直、完美,还有粉嫩的唇瓣,薄薄的,却又性感迷人。 想到刚刚他在交战之中,不顾一切地惊慌,那种惊慌是她从未见过的,还有……他刚刚口吐鲜血。想到那血,她的心就如同被剑狠狠刺穿。虽然疼,但却暖,如同冰天雪地突然吹过一阵春风,如同冻僵的双手上一阵暖流。 “玄,谢谢你。”她低着头,看着他,笑了,唇角微微抖了一下,眼泪划过雪白的面颊,滴落,掉在李清玄的唇边。 清玄一愣,看着她的面容,很快便明白她为什么流泪,本想解释一下这种打斗很常见,这种伤很轻。但最终私心战胜了理智,凤眼一眯,薄唇中粉色的灵舌伸出,将唇角那滴晶莹的泪卷入口中,细细品尝,胜过世间所有美味。 他从她怀中挣扎出,反手将她抱入怀中,缓缓低下头,覆上她的唇。 李清瑟本能的想挣扎,但那挣扎只是一瞬间,不知为何,原本对他十分反感,但今天却没感觉,就这么任由他覆盖,就这么任由撬开,就这么任由他探索。 她回应他,用舌,与他交缠。 他呼吸有些急促,将她扑倒在床上,迫不及待地轻轻啃咬她雪白的颈子,双手顺着她的曲线而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虽然外表很淡定,其实他很激动,因为第一次她没抗拒,是不是这就是默许?与得到身体想必,他更想得到的是心!这样可不可以理解为,她从心里上接受他了!? 想到此,他便激动难耐!他不知道怎么与太子他们争抢李清瑟,但如今却有了好方法,那便是,大鹏国与那桑国的和亲。他知道太子和二皇子不会容忍有夫君的妻子,但,他可以。 清瑟,他李清玄势在必得! 李清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不反抗,相反还觉得有些享受,抚弄的感觉让她舒服、沉醉,但……她却知道这样不对。早晚要离开,何必现在给他机会? 她伸手制止了他,不知为什么,越来越内疚。“你身上有伤,不行。”说着摇了摇头。 李清玄后悔了,后悔自己最开始就不该装病!现在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被拆穿,清瑟肯定放不过他!聪明的他能感觉到清瑟对他的逐渐接受,他可不会因为这一时的着急坏了长久大计。 于是,他轻轻点了点头,“虚弱”地靠在了软垫上,温柔的目光无比眷恋的看着她。 清瑟一想到她即将离开,未来两人便是陌生人永不相见,便心情复杂,她第一次主动地吻上了他。“玄,对不起……” ------题外话------ *强烈推荐丫头好基友的np新文,大家放心入坑,绝对火爆:《男色众多——异能大小姐》,作者:公子轻狂。古代采阳补阴的妖女左护法穿越到现代,劫处男,修武功,乃懂的…… *推荐香姐的文《诱夫:囧妃桃花多》,作者风间名香。np大神,坑坑有保障,放心入坑~ *丫头眼中含泪,可怜巴巴地对着众美女看官们伸出白嫩嫩的小手:亲爱的们,丫头想要月票票…… 097,凤珠!凤珠! 皇宫宁静,却有暗流激涌。 这暗流与大部分人无关,人们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唯有当事人越加忐忑,这当事人自然是李清瑟和东倾月两人。 这几日清瑟很忙,又要照顾李清玄,又要去陪皇后说话,又要去尚书房上课,即便是如此忙碌也无法将让她忘却心中的焦躁和忐忑。随着日子的临近,与东倾月两人一次又一次将所走线路和计划反复推敲,最终敲定最终方案,但……越到日子近了,她却越迷茫! 皇上与皇后两人为表虔诚,斋戒十二日,今晨由国师设坛做法祷告,两人沐浴后,启程去往京城郊外皇陵。 这送行队伍场面浩大,人数众多,李清瑟与化身为静妃的东倾月被淹没在这茫茫送行人海之中。 看着逐渐远去的金黄色豪华皇家车队,清瑟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没有了之前强烈的出宫欲望,如今她却一次次矛盾纠结,因为出了宫便是要离开他们,心中越来越不舍。又一次叹气,罢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留在宫中需要面对的麻烦事更多,无论是与凌尼的婚事,还是选驸马,无论是梁贵妃的拉拢还是皇后咬定了让她嫁入崔家,总之,有些麻烦并不是有些小聪明便能解决,而她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也就是离开这是非之地。 世间本就麻烦,而这皇宫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回吧。”东倾月的声音淡淡在耳边想起,清瑟才发现,原来人群正在逐一散去。 远方有几名小太监匆匆赶来,到了李清瑟面前赶忙恭敬跪下行礼,“奴才给经静妃娘娘请安,给五公主请安。” “起来吧,什么事。”清瑟问道。虽然她与东倾月两人站在一处,但这些人是来找她的,因为她知道他们是从哪来,一个来自麒麟宫,一个来自蓬莱宫,最后一个来自无忧宫。众目睽睽之下,那三个人不方便亲自来找清瑟,便派了太监。 三名太监来的目的自然是奉命邀请李清瑟去宫中,但清瑟却一一回绝,理由是静妃娘娘身体不适,她要亲自照料。这几日,他们夜探舒云宫无数回,为了不被人发现丝毫破绽,这几日她便方言出去在静宁宫照顾静妃,想必他们也不得不安生。 真正能行动的时间,只能是今夜和明夜,虽然皇上外出三日,但第三日定然有宫人打扫承乾宫,所以不能行动,也就是说,若是这两夜找不到凤珠,那再创造下一次机会,机会便渺茫了! 是夜,无限忐忑。 东倾月卸了缩骨功,恢复了男儿身,身形消瘦挺拔,就连那未变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潇洒。他回头看向清瑟,“你确定你也要去?” “嗯。”随意答应着,李清瑟也一身黑衣,将腰带扎紧,低头检查,“我虽然没武功却有眼睛,承乾宫想必你也冒险去过了,若是能发现早就发现,其实我去也未必能有什么进展,现在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东倾月想说什么,被喜欢的人小看,心中不爽,但她说的却是在理。 “你输给我一些内力如何?”她问,没轻功是个麻烦事。 后者摇了摇头,“不行,现在你的身体已不能接受丝毫内力了,只因上一次走火入魔。” 清瑟一瘪嘴,轻哼了一下,早晚有一天她要有自己的内力和轻功!等出了皇宫,她就逼着东倾月教她武功。 …… 整个皇宫的气氛大不一样,少了拘束,多了自由,只因少了皇上和皇后两人。 承乾宫笼罩在一片为何的宫灯光芒之中,两人在暗处仔细观察。 “一刻钟后,便是侍卫队下一次交汇的时刻,他们分开一百步后,我便带着你潜入宫中。”东倾月在清瑟耳边轻轻说。 清瑟点了点头,尽量静下心来等着那一时刻的到来,心中的忐忑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据东倾月说,搜寻御书房和承乾宫最大的障碍便是皇上的两大暗卫――如影、随风。其中如影的武功更高,简直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如影是随风的师兄,而这如影除了贴身保护皇上外,便是在这承乾宫中。 如今皇上离开皇宫,将这如影、随风二人带走,便大大减少了风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两队人马交汇后分别离开,潜伏在暗处的两人便在心中倒计时,时间一到,东倾月便紧紧搂住清瑟的腰,清风过树叶响,原本两人所在的位置随即便空了,在夜色中,一道黑影真如同影子一般飞入,那角度极为刁钻,正是承乾宫外几盏宫灯唯一的死角。 承乾宫,死一般寂静。 带着死死龙涎香,金碧辉煌。 皇上的寝宫自然是最为豪华的,大气、磅礴,每一处都彰显着一国之君的霸气。 李清瑟没时间欣赏这宫内摆设,一入了宫,便示意东倾月将她放开。后者轻轻松手,怀中的温暖骤无,再看那娇小身影,早已在宫内四处仔细查看,十分认真,一举一动甚是熟稔及干练。 即便是在任务在身,东倾月也不由得着迷,对这该笑之时大声笑,该哭之时痛快哭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永远能成功牵制他眼球,他的心。 清瑟自然是没管东倾月,按照自己在现代看过众多武侠小说、电影和电视剧的狗血情节一处处搜寻。正常人能搜寻之处想必东倾月一惊翻得差不多,那就差一些常人平日里想象不到的位置,例如什么墙上字画后面的暗格,例如触碰百宝阁上假饰品而触动机关出暗示,凡事能想到的狗血情节她都努力在想。 虽然电影中大部分情节都不靠谱,但俗话说的好,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如今她也想在艺术中找到生活真谛。 东倾月轻声来到她的身旁,贴近她的耳朵小声询问。“这百宝阁有何不妥?” 清瑟微微摇头,还是将所有摆设的陶瓷瓶瓶罐罐挨个摸了个便。“这么多摆设,我怀疑某个摆设是假的,根本就是个暗室的开关,那么重要的珠子,也搞不好就在那暗室中。(.好看的小说)” 东倾月微微皱眉,看向她的眼光有些惊讶,他还没听过这种暗室,难道是他们皇家所有?看来带她来是正确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时辰过去了,李清瑟累的满头大汗。这承乾宫甚大,但再大也是个房间,她已经将她所能想到的一切都仔细翻了个遍,整个房间里里外外搜索了三遍,也实在没地方可找了。 难道……难道她之前猜的都是错的?难道皇上真为了藏一个珠子跑到皇宫某处挖坑埋了进去?若皇上真那样,她就彻底死心了。虽然人人都说找东西要掘地三尺,但若是要将皇宫都掘地三尺,她会死得十分轰轰烈烈。 微微叹了口气,清瑟走到门口,深处胳膊,在自己额头擦了一下,那里都是汗水。 东倾月没打扰她,只是在一旁守着。 承乾宫,他来过三次,第一次损失了七名部下,第二次瞬时五名部下,第三次损失六名部下。每一次几乎除了他本人,全军覆没,都是那武功出神入化的如影所为。没想到竟能有一日如影不在,他与这皇宫中的五公主一同搜寻,不得不感慨,这命运真是神奇。 他从窗子缝隙偷偷看了看天空,之前黑色的天际已有了泛白的迹象,此时天空一片宝石蓝。 “瑟儿,若是不行,只能明日再来,时间要到了。”他轻声提醒。 李清瑟没理他,眯着双眼,如同电子扫描一般将整个房间过滤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入门,便是小桌,那桌子自己已经查找数次。再向内走,是巨大的龙床,无论是床底还是床上,更是床帐顶,她都仔细找过,无珠子。床一旁,是一排半装饰性的雕花矮柜,柜子中也没有。柜子一旁是百宝阁,百宝阁上的每一个摆设无论大小,她都小心摸了个便,绝无什么开关。 到底在哪? “瑟儿,今天到此为止,必须要走了,天快亮了,再过一会,我们就回不去了。”东倾月本不想打扰她,但却不得不提醒。 清瑟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直击她的心脏,并非是通过她的感官,就是莫名其妙的直入脑海。她想抓住这种感觉,却死活抓之不住。 “瑟儿,一定要走了。”东倾月急了,伸手抓住她的腰肢。 “知道了,我们走吧。”她面色有着犹豫,但理智当先,若是再不走,也许真的走不了了。回身搂住他的脖子,后者手臂用力将她抱入怀中。催动内力,两人便趁着这最后的夜色而去。 这一行十分惊险,只因清瑟最后耽误的时间。 两人到达静宁宫后的半盏茶功夫,天色放亮,也就是说,若是两人再耽搁哪怕是一下下,任务失败不说,两人也有暴露的危险。 “瑟儿,你怎么了?”东倾月有些担心,因为自从李清瑟开始在承乾宫搜寻凤珠,她变得很怪,总是若有所思,淡淡秀眉一直紧皱,平日里嬉笑的人也如同整个换了一般,他很担心。 李清瑟魂不守舍地将黑衣慢慢脱下,将纯黑色里衣里裤也脱下,身上只有鹅黄色单薄的亵衣亵裤,很是香艳,若是平日,她定然要穿着暴露的衣服在东倾月身上蹭上一蹭,亲上一亲,直到听到那清脆的骨骼声响,看见东倾月因欲望而破了缩骨功才善罢甘休。 但今天她却全然不想这么戏弄东倾月。 “月,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李清瑟丝毫不在意自己穿了多少,直接躺在床上,伸手将被子盖在身上,平躺着凝视帐顶。 东倾月用了缩骨功恢复女子身材后,换了平日里的宫装衣裙,坐在床沿,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在怀中,忍不住抚摸她光滑细腻的皮肤,若是往日,他定然会有尴尬的冲动,但今日,却全然只是欣赏与膜拜。“什么奇怪的感觉?” 清瑟闭上眼,静静躺在他的怀中,仔细捕捉心中那种莫名其妙,却怎么也捕捉不到,最终,只能叹一口气。“感觉……有谁在召唤我。” 东倾月一愣,“召唤?”他没懂。 清瑟微微点了点头,“是啊,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哦不,也许它根本不是人,是一个物品,或者……一缕魂魄?反正不知是什么东西,它在召唤我,让我过去,让我找到它。”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说,会不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东倾月微笑,将她抱得更紧,低头,将自己的头放在她光滑的发丝上,嗅着馨香。“别想了,瑟儿,当时我也在场,根本没有人,也没什么魂魄,你是累了,出现了幻觉,都是我的错,瑟儿,你辛苦了。” 是幻觉!? 李清瑟反问自己,难道真像他所说,自己找连夜找凤珠,找成了魔怔出现了幻觉? 他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乖,别想了,一会小朱子便要将早膳送来,用过早膳再睡觉如何?”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温润如水。 清瑟摇了摇头,“不吃了,没有胃口,我睡了。”真的是幻觉?她不确定。 “好。”东倾月将她轻轻平放在床上,将被子盖好,轻轻在她唇上印了一吻。“瑟儿,辛苦你了。你先休息,等我打发了小朱子就回。” “嗯。”清瑟乖乖闭上了眼,答应了。 在东倾月起身的瞬间,清瑟觉得自己便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去了一个满是云雾的地方,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找到我…… ……找到我…… 是谁在呼唤她!? 为什么要找?到底找到谁?找到什么东西? 即便是在睡梦中,李清瑟还是不断安慰着自己――这是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累了,这几日天天想的都是找凤珠,所以才会出现找东西的梦和幻觉,睡一觉就好了。 暗暗如此安慰自己,很有效,不一会,她便堕入梦乡。 …… 第二夜,依旧。 其实这一切都在东倾月的意料之中,还是那句话,如果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不会延续到如此。 也许……也许这任务他永远完不成,也许是时候向教主禀报任务无法完成的消息了,虽然心中不服气,但他死心了,瑟儿……应该怎么办?他应该带着瑟儿离开吗? 如今,东倾月已对凤珠彻底死心,他现在所要考虑的,就是他和李清瑟的未来。 而李清瑟呢? 正趴在地上,非常仔细的敲地砖。 没错,就是在敲地砖。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希望哪块地砖是空的,而那空着的地砖中就有凤珠!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整整敲了一夜,将这房间中的所有地砖都敲了两遍,却没发现丝毫线索,最终,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难道,真的就找不到这凤珠!? 也许,皇上已将凤珠转移地点,毕竟皇后说上一次见到凤珠也是几年前。她该怎么办?她没有时间了,钦天监为她和凌尼所预算的时间越来越近,若是她不离开皇宫,她就必须要成婚,先不说愿不愿意和凌尼成婚,若是婚前发现她是处子之身,那皇后那边该如何交代!? 就算是这个找东倾月去解决,让他破了她的身。但若是婚前发现她不是处子之身,又如何和桑贵妃交代?如何和太子他们交代?如何和……崔茗寒交代!? 纠结,烦躁!为什么这一件件事越来越将她逼到死路? 也许当初她就应该别和崔茗寒废话,直接让他破了身。也许她当初就应该和凌尼试婚成功。没有也许,只有现在的步履维艰! “瑟儿,你怎么了?”东倾月心中隐隐害怕,因为刚刚李清瑟还懊恼,随后双眼便开始失神,她的双眼无神地凝视着龙床。就如同,失了魂一般。 李清瑟皱眉,那个声音……不对,甚至不是声音,而是脑海中的一种感觉,正强烈呼唤她! ――找到我―― ――找到我―― 靠!到底找到什么?你到底是谁!? 李清瑟想对天吼,嘴刚刚张开,就被一旁东倾月眼疾手快地堵住,“你要干什么?”东倾月一身冷汗。 李清瑟双眼大睁,满是惊恐,嘴被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捂着,她也一身冷汗。 尼玛,太吓人了,刚刚若不是东倾月,那一嗓子下去,侍卫们也被引来七七八八了。 好险! 本以为是因为自己精神紧张的幻觉,但这感觉越来越强烈,声音也越来越大,喊得她头疼脑涨,一抬头,看到了床榻上的龙枕! 龙枕是白玉瓷枕,方方正正一条,边缘微微翘起,中间下陷。其上用鎏金烤着龙纹,代表这皇帝御用。如今在皇宫已呆了将近两个月,宫中规制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李清瑟知道这龙枕内务府最少库存五十个,就是怕皇上这枕头坏了,没有替换而被降罪。 这枕头…… 李清瑟皱眉,看到这龙枕,那种奇怪的感觉便剧烈开来。 “天快亮了,我们走吧。”东倾月的声音没有沮丧,很淡然,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如今他忧愁的并非是这凤珠,潜伏一年多未找到,他已尽力了,是该和教主禀告任务失败的时候了。只是,清瑟该怎么办? 他原本想的是因找到凤珠立了大功,可以与教主达成协议,要么让清瑟进入熠教,要么他离开熠教,但如今……任务失败,他该怎么办? 李清瑟长长叹了口气,“算了,走吧。”与东倾月比起来,清瑟才是最想哭的,皇上回来,她的大婚之日便要到了,东倾月没完成任务不能轻易离开,自然也不能带她离开,她到底该如何是好? 两人走到门口,东倾月刚拦住她的纤腰,就被清瑟一把推开。 “瑟儿,怎么?”他诧异。 李清瑟陷入迷茫,她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就一把推开他,也许是下意识而为之,只因那种感觉……那种召唤她的感觉! 她冲到龙床,双眼直盯着那龙枕,皱着眉。 “瑟儿,你到底怎么了?”东倾月有些心惊,来到她身边,伸手搭在她肩上。 最终,李清瑟一咬牙,伸手将那龙枕抱在怀中,“我们走。” 东倾月蒙了,“你抓着龙枕干什么?” 清瑟苦笑,“你就当我是神经病吧,我莫名其妙地看上这枕头了,走吧走吧,再不走天就亮了。” 东倾月点了点头,将她拦腰抱起,足下生风,如落叶一般飘摇而去。 天亮! …… 三日后,守陵期满,皇上启程回宫。 静宁宫,李清瑟回绝了所有人的邀请,老实地呆在房间里,因为她心情不好。 她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天要亡我! 东倾月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手中有熠教专门的信号弹丸,只要夜里这弹丸发出,熠教便会接到信息,教主立刻回派人前来,他便要……离开这里…… 两人各有所思,相对而坐,静默不语。 李清瑟突然想到了那个龙枕,便走到柜子里将那鎏金龙枕放在桌子上,两只手支着脸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诡异的枕头。如今回头想来,她那莫名其妙被召唤的感觉就是从她第一眼看到这枕头开始,第一次搜寻承乾宫后,就连睡觉也有种被人召唤的感觉。 但如今,将这枕头取了回来,那种感觉竟消失了。 也许,真的是神经质吧,因为思想太过执着于什么,而最终产生幻觉。 东倾月皱眉,“瑟儿,你将这枕头拿回来,若是皇上发现了怎么办?” 李清瑟扑哧一笑,“你在皇宫这么久,难道还不懂?在这种小事上,奴才们都是瞒着皇上的。也不是丢了什么大物件,就一个枕头而已,内务府还有那么多备用的,直接换上就是了,皇上也发现不了。但若是真禀告皇上说枕头丢了,你觉得,所有承乾宫伺候的奴才和侍卫,还有命吗?” 东倾月恍然大悟,清瑟说得有理,无论各国皇帝都是惜命的,今次丢的是枕头,下一次搞不好丢的就是皇上的头了,皇上也是人,也会震怒而牵连众多无辜之人,无论是奴才或者侍卫想必都会遭殃。 赞叹清瑟的鬼机灵,却还是有疑问。“瑟儿,你将这枕头取回来后,真的就没有被召唤的感觉了?” 清瑟点了点头,愁眉苦脸。“是啊,没感觉了。” 东倾月温柔一笑,站起身来,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一定是你想太多了,这几天,让你受累了。” 清瑟也搂住他的腰身,将头埋入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没想枕头,而是想未来之路怎么走,如果东倾月一时间不出皇宫,那便……让他为她破身吧。不妥!崔茗寒那边又无法解释,那该怎么办? 她恍然大悟,从东倾月怀中一下子跳了出来,一拍大腿。 对啊!之前怎么没想到!她真是个笨蛋,这么简单的事儿,自己怎么脑袋就没转过来弯呢? 只要她找机会出宫,去崔府,让崔茗寒破身了,所有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那样事情就可以解释了――她被皇后设计与崔茗寒发生关系,而后与凌尼虽然没发生,但凌尼和桑贵妃也不知道当时她是不是处子,而崔茗寒却不知道她和凌尼的事儿,太棒了!太完美了!就这么办! 她只要出宫找崔茗寒破身就行了,只不过…… 清瑟愧疚地看了一眼东倾月,深深叹一口气,最后最倒霉的人东倾月,他注定要背黑锅了,不过……她暂时还是别告诉他了,一个人烦恼总比两个人烦恼还好,即便是有一天东倾月知道,也是既成事实,疼也就疼那么一下,但如果现在告诉,便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人被别的男人破身,那种折磨,是最难让人接受的吧。 此时的东倾月没注意到李清瑟算计他的眼神,他愁眉紧锁,只因在思考如何应对教主。这熠教,从未有过女子的出现! …… 皇上归来,皇后第一时间宣了李清瑟。 整个未央宫笼罩在一片欢快的氛围里,未央宫上下宫人,皆有赏,根据位置的高低赏银不同,但都是十分丰厚的,就连那位置最为卑微的守门太监也给了足足二十两银子,这数目足可以让一户农家吃上整整一年,可以让城市中家庭吃上半年! 当李清瑟带着小朱子来到未央宫后,小朱子自然又被挡在门外守候,清瑟被皇后一把抓住,拽进内室。 皇后很激动,面色通红,却不知要从何开口。 清瑟了然,虽然皇后已经儿子那么大了,但毕竟是这封闭古代的女子,这种话题她还是说不出口,也只能她来说了。 “恭喜母后,马到成功。”清瑟笑得暧昧。 皇后忍不住用染着鲜红豆蔻的手指轻轻戳了清瑟的额头,“你个鬼丫头。”其意思,不言而喻。 清瑟了然,皇后自然是高兴,性(和谐)生活正常的皇上突然被憋了十几天,估计看见母的就眼红了,何况是皇后这个天姿国色的大美人。如今的皇后也还不到三十四岁,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像二十七、八,正是蜜桃成熟时,热人采摘。 还有…… 李清瑟贼贼地用色眼一扫皇后。有了她那本中国上下五千年性文化精粹,和日本欧美各种技术的精华总集,皇后怎么不把皇上拿下?估计现在不是皇后细细回味,搞不好是皇上忍不住想再次品尝吧。 不得不说,李清瑟猜得八九不离十。 皇后赏了无数金银财宝,多到小朱子都没法拿,最后派了两名太监为李清瑟抬了回去。 与未央宫的气氛热烈不同,静宁宫此时真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死寂! 室内两个人对坐不语,各有所思。 东倾月想的还是怎么如何解决无女熠教和最爱的人之间的问题,该如何解决,如何抉择。而李清瑟想的却是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宫,去崔府怎么找崔茗寒,两人怎么解决那个事。在崔府?不好吧……太尴尬!难道开房!? 想想也不妥当,认识她的人少,但知道崔大公子的人多,这大白天的两人去客栈开房也忒不妥当了。到底应该如何呢? 一声叹气,异口同声。 对坐的两人都齐齐叹了口气,但谁也没问对方为何叹气,因为都在思索自己位置。 就在即将晚膳的时候,两人同时一拍桌子,算是敲定了! “你为什么拍桌子?”两人又一次异口同声,这回算是互相问了。 “没什么。”两人又同时回答,一愣。 东倾月想的是,将她带出去,和教主坦白,自己为熠教血雨腥风这么多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这一辈子要孤身一人!?如果教主同意,他誓死效忠教主。若是教主不同意,他便将她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他定要据理力争,不惜牺牲生命。 李清瑟想的是,今天先这么过去,明天一早她就说回舒云宫,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宫找崔茗寒,剩下的事直接扔给崔茗寒解决,那货一看就是狡兔三窟,不能连个宅子都没有。 “没什么,瑟儿,无论如何,我东倾月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他轻轻执起她的柔荑,往昔冰冷的面容早已不在,此时温润如水。 他的决定,暂时不会告诉她,他不想让她担心。 “嗯嗯,我也会和你在一起的。”清瑟猛点头,也决定这事儿暂时不告诉东倾月,以后会想办法赎罪的。 突然,外面出现嘈杂声,听声音,人数众多,不知在闹什么。 东倾月立刻警觉,神色一变。“难道是皇上发现了承乾宫进了人,现在开始到处找我们?” 李清瑟摇了摇头,“不会的,别说父皇的房间不是自己整理,就是差不多的妃子的房间也不是自己整理,他怎么能发现有人进入过?今日在父皇回来前,承乾宫的宫人早就将承乾宫里里外外打扫了,我们的痕迹根本不会留下。” 东倾月一想,也赞同她的想法,“让小朱子去打听一下如何?” 清瑟笑东倾月实在太小心了,在他的坚持下也只能应允。唤来了小朱子,让其去打听。不一会,小朱子归来。“主子,奴才回来了。” 因为清瑟坚持不让小朱子进入东倾月房内,说是觉得男子进入女子房内不妥,其实她确实为小朱子着想。东倾月隐瞒的很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哪天不小心没隐藏好,被小朱子见到了,就东倾月的性格,就算是她力保小朱子,想必他也会暗暗将小朱子处理掉。 所以保护小朱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其支出远远的,不让他有机会知道内幕。 “什么事?”她走出房门,在院子中问。 小朱子赶忙道,“回主子的话,承乾宫,丢了东西。” 刚刚出门的东倾月闻此,一惊,丢东西!?难道他们被发现了!?但之前李清瑟说的没错,就这一个枕头,就算是不见了,内务府也会自动从库存里取一个出来换上,怎么会兴师动众地找枕头!? “我操!承乾宫那群傻b!”暴怒下的李清瑟忍不住吼了一句现代的国骂,自从来古代,她已经很久不骂人了,但今天她忍不住骂。 “小朱子,你下去吧,清瑟,进房间说。”就在李清瑟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东倾月一把拉住她,将小朱子谴了下去,直接将她拽入房间。 清瑟要疯了,用右手狠狠抽自己的左手,一声清脆,左手上瞬时见到五个鲜红的指印。 “瑟儿,你疯了?你干什么?”东倾月一把抓住她的手,握住,很是心疼。 “真正的傻b不是承乾宫的宫女太监,我才是真正的傻b,好好的怎么就非拿什么枕头!?靠,自己家没有枕头吗?非要拿人家的枕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就是傻b!”李清瑟愤怒,狠狠骂着自己,谴责自己的没事找事。“月,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东倾月长叹一口气,当时十分不理解为什么李清瑟就如同中了邪一样拿那枕头,但他却不生气。“瑟儿,没关系,你没错,这也没什么,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我们便想想如何摆脱他们的追查。” 李清瑟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静静躺着的白玉瓷鎏金龙枕,气就不打一出来。“我真是中了邪了,这个破东西,内务府多的是,我怎么就非要拿父皇床上的?气死我了!”说着便冲过去拿起那龙枕,越看越生气,最后她的怒气无法发泄,将那枕头举起,狠狠砸向地面。 东倾月刚想拦,话还没说出来,清瑟已经手快地砸下。 只听一声脆响,那白玉瓷鎏金龙枕便摔得粉碎。 在那瓷片纷飞的瞬间,从龙枕中间蹦出个珠子! 那珠子通体雪白,泛着珍珠色均匀的色泽,但却隐隐发出诡异的红光。那红光绚丽,并非一直笼罩,而是如同有生命一般,一闪一闪,仿佛跳动的心脏。 东倾月张着嘴,本想劝告清瑟别砸枕头,但嘴还没合上,如今见到那珠子,一时间忘了闭上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珠子从碎裂的龙枕中蹦出,一直滚到李清瑟的脚边。 “凤……”凤珠!凤珠!那是凤珠!那便是他找了整整一年有余,教主日日夜夜欲得到的凤珠! 李清瑟本来发泄似的摔枕头,却看到里面蹦出来个东西,不由得一愣,见那闪着红光的绚丽珠子滚到自己脚下,不由得皱眉,“这是什么鬼东西?”一时间,她没认出来,直接低头去捡。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就在李清瑟的手拿起珠子的一瞬间,她还未来得及挺直腰身,便见那珠子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李清瑟觉得自己手中抓的不是一个球,分明就是一块烧红的了炭!那种炙热仿佛要烫伤她的手,仿佛要将她的手融化掉。 “啊――”终于,她忍不住惊叫起来,想扔出去,竟发现那珠子如同黏在她手上一般无法脱离。 东倾月瞬间清醒,刚刚他太过惊讶,如今才恍然大悟这珠子就是他找的凤珠,但瑟儿为何会惊叫!? 当东倾月明白过来扑上去,欲将那珠子打落之时,之间整个房间内炫彩四溢,刺眼的红光让两人根本无法睁开眼,而李清瑟的尖叫更为惨烈。 此时,李清瑟已不仅仅是手热,而是浑身都热,热得欲燃烧,整个身体都处在火焰之中! “瑟儿――”东倾月在刺眼的红光中勉强睁开双眼,当见到眼前的景象时,忍不住一声大喊,因为,此时哪还能见到李清瑟!? 眼前的李清瑟已经完全化为了一个火人,只能见到她的轮廓,却看不到她的容貌及身体,因为她整个身子就如同一枚发光提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倾月根本没时间去细想中间发生了什么,他此时也根本没心思关心那凤珠,他只要李清瑟平安,与凤珠想必,李清瑟才是最重要的! 他扑了过去,将她摁在摁上,他以为她身上有火,他干脆用自己的身体把那火扑灭,若是无法扑灭,便愿与李清瑟一同烧死! 清瑟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而刺眼的红光也瞬时消失,东倾月赶忙低头看怀中之人。 李清瑟紧闭双眼昏迷不醒,她的面颊红得吓人,身上也滚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倾月吓得面色苍白,狠狠去摇她,“瑟儿,你醒醒!醒醒!” ------题外话------ 丫头松开腰带,小露香肩,向看官们抛媚眼――伦家要月票~ 098,李清瑟身世之谜 正在后宫中搜寻龙枕的侍卫队只觉得在东南方向霞光万丈,这霞光仿佛夕阳火烧云一般将东南方照得通红,难道是走水!? 所有人都停下搜寻工作匆匆赶去,但那霞光转瞬即逝,而那霞光就是从前方一处萧条的宫殿中发出,那宫殿正是静宁宫。 “瑟儿,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东倾月吓坏了,拍了拍清瑟的脸,发现其没有直觉,伸手点了她几个穴位后掐她人中,这几个穴位都是醒脑用,专门为唤起失去直觉之人。别说李清瑟,就连东倾月也是手脚冰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瑟儿不能出事! 很快,清瑟醒了,缓缓睁开眼,张口想说话,却发现口中仿佛吸入了炭火一般,生疼,炙热。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又指了指桌上的水壶,后者懂其意,赶忙将桌上的水倒入杯子中,喂她饮下。 整整一碗冷水,李清瑟这才缓了过来,勉强能说出话,但声音还是嘶哑。“发生什么事,凤珠呢?”她最关心的是凤珠,因为有了凤珠,东倾月才能完成任务,也自然能带着她离开皇宫。 东倾月愣了一下,眉头紧锁,“好像是,被……被你吸入体内了。” !? 李清瑟一愣,一下子从他怀中蹦出来,“什么,被我吸入体内?你开什么玩笑!?” 东倾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再次看她之时,眼中满是认真,哪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瑟儿,是真的,这是我亲眼所见,你拿起凤珠时,整个身体都满是红光,而后便昏了过去。” 清瑟浑身僵硬,大脑也僵硬,一双眼睛睁得甚大,如同见了鬼一般,张着嘴,动了几下,却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刚刚她没失忆,清楚记得一切,她知道那破红珠子滚到自己脚下,而后她伸手去拿,刚开始那珠子是冷的,但突然间便滚烫,她拿着那珠子就如同拿着一块烧红的铁球。她想扔掉,却说什么也扔不掉,之后…… 清瑟面色苍白,眼中满是后怕。 之后,那珠子仿佛带着炙热钻入她的手心,顺着她的胳膊,一路向上直入她的心脏,当时她感觉被燃烧了一般,难道,那珠子真被她吸入体内!?不,根本不是她吸珠子,而是那珠子主动钻入她体内。 靠! 清瑟觉得恶心,翻身干呕。 “瑟儿,你怎么了,难道是身体不适?”东倾月忙问。 李清瑟想吐,却吐不出来,因为她突然想到在现代看的美国科幻电影,什么异形之类的,难道那珠子根本就是ufo的产物?难道她已经变为了寄主!?靠,一想到那个情节,她就恶心! 东倾月见她面色苍白不说话,也不再问,直接抓起她的脉搏,从脉象上看,她的身体并无丝毫不妥,相反,气血充沛!脉动有力!此时的李清瑟的气质就如同有着二十年功力的练武之人一般。难道清瑟真的吸入凤珠,得了神功!? 想到此,东倾月一身冷汗,眼前一片黑,因为,若是如此,教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教主会……杀了她,取凤珠! 李清瑟缓了过来,身体里的炙热总算是平息了下来。“怎么办?这凤珠……”她也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熠教教主为了这凤珠将教内东护法派遣到大鹏国皇宫这么多年,如今怎会善罢甘休!?想到这,清瑟都要疯了,“他妈的,破珠子,月,你之前不是说要有血缘,还要练那什么神功才能将这珠子融入体内吗?我什么也没练啊,我一点武功也没有怎么就能融这珠子?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月,你想个办法将这珠子从我体内逼出来吧,我不想要这东西,这分明就是一个祸根!” 东倾月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与凤珠相比,他更在意的李清瑟! “对不起瑟儿……我不知道如何将这凤珠取出。”他很乱,脑海一片混沌!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并非因为任务无法完成,而是生怕李清瑟有危险。教主神功盖世,到目前为止,他都未见过教主落败,也许只有那另外两大门派首领可以与之匹敌,但现在该怎么办? 两人正说着,屋外便响起了叫门声。“静妃娘娘,末将尊皇命前来搜一些东西,往娘娘海涵。”说完,也不等屋内人作反应,直接踹开了门,一群人粗鲁的涌入,丝毫不因这是妃子的房间而有所收敛,可见此事之重大。 东倾月心中大叫不好,刚刚他所有注意力都在瑟儿身上,一直在思考如何应对教主,反倒放松了警惕。 而李清瑟则是担心小朱子,这群人势在必得,刚刚也未听到小朱子的声音,想必他们将小朱子绑了。 “将军,龙枕碎片!”一声惊呼,杀气四起。 为首魁梧的将军一声冷哼,“还请静妃娘娘和五公主到皇上那解释一下,这丢失的龙枕怎么就出现在静宁宫!” 东倾月凝眉,眼中闪过杀意,腹内内力催动,欲杀人灭口,刚欲行动,便被李清瑟一把拦了下来。现在杀人就等于作死,就算东倾月能逃出皇宫,那她呢?东倾月武功高,但这皇宫大内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是如影、随风两名王牌暗卫没出动,但这一群侍卫暗卫若是想拦住带着她欲逃的东倾月,想必也不是很困难。 何况,她凭直觉就知,二皇子的武功与东倾月也不相上下,那李清玄和桑贵妃呢? 若是事情闹大,桑贵妃见她要走,定然出手相拦。桑贵妃的武功她见过,恐怕要略略高出东倾月,何况,桑贵妃最厉害之处并非武功而是蛊毒! 眨眼之间,李清瑟便在这轻重之间有了衡量,一把将东倾月推到一边。“将军,这龙枕,是我拿的。” 所有人都惊讶,皇上丢了龙枕大怒,整个后宫彻查,他们本以为会是宫人所偷,万万没想过竟然是五公主所为,他们这些做兵的十分不理解,再珍贵,也是一个龙枕,尊贵的公主为什么要偷一个龙枕? 东倾月一愣,一把抓住她,“瑟儿,你要做什么?” 李清瑟将他推开,理正言辞。[]“谢谢你,静妃娘娘,谢谢你说服我,我偷了父皇的龙枕有罪,现在就去和父皇认罪。”背对着众侍卫,她对东倾月挤眉弄眼,想要告诉他――你先等着,我去处理。 东倾月本想开口说什么,但被李清瑟狠狠一瞪,只能乖乖闭了嘴。 五公主如此说,侍卫们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想必是五公主不知是何原因偷了龙枕而后因为忐忑来找关系不错的静妃娘娘,而静妃娘娘则是劝告五公主找皇上承认错误。 “那五公主,请您和末将走一遭吧。”将军出言。 “嗯。”李清瑟点了点头,跟着其走了出去,在门口转身之际,回头对东倾月用口型无声地说――等我。 …… 御书房,本就气势慑人,如今更是有着让人无法喘息的震慑,全因皇上震怒。 御书房外伺候的宫人皆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个,虽皇上几乎不迁怒于他人,但他们还是胆战心惊,如今皇上大怒,若是不慎迁怒,定然人头落地。 福公公也是面色凝重,站在御书房门口,在皇上看不见的角度,不停走来走去,每走一个来回,便停下来看向御书房院子的门口,等待前去搜物的将军回来。心中也是惊讶,皇上怎么就一口咬定丢了龙枕?皇上怎么就非要找到那龙枕不可? 原本他并未注意皇上的龙枕,后来皇上说丢了,他才逼问这留守的太监,最终得知真的是丢了,去内务府找了个新的。 宫内小偷小摸多了,虽承乾宫丢东西不应该,但也不至于皇上如此震怒,他百思不得其解。 脚步声由远及近,福公公赶忙抬头,只见那将军率先进了那拱形门口,而后便是侍卫,神情凛然无心虚,一看就是抓到了偷窃之人。福公公瞪起双眼,他倒要看看是谁狗胆包天,竟敢在承乾宫偷东西,但当他见到那抹身影之时,大大地吓了一跳。 竟然是五公主! 李清瑟低着头,跟着侍卫前行,外人看会觉得她内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正绞尽脑汁地想如何解释,如何不将东倾月牵连其中。她毕竟是皇上救命恩人的女儿,对外宣称是皇上的亲生公主,若是她来认罪,想必受到的惩罚却轻一些。 会不会……丧命? 想到这,李清瑟浑身抖了一下,如若说刚刚是为了心爱之人顶罪,现在却是真真的怕了。她从来都不是视死如归之人,她怕死,很怕! 李清瑟进入御书房,也不吭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作为现代人的她,很少为人下跪,因为身份是公主,平日里最多福个身就可以了,但今天,她是诚心地跪了。 本来震怒的皇上,见到李清瑟,竟一时间没说出话来,也不知是气愤,还是惊讶。 两人就这么僵持,整个御书房一片诡异。 “瑟儿,龙枕,是你拿的?”皇上的声音威严。 李清瑟心中忐忑,点了点头。 皇上眯了眯眼,“现在龙枕,所在何处?” 李清瑟浑身抖了一下,心中叹气,罢了,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儿臣不小心……摔碎了。” 她能感觉到这御书房的气氛又一瞬间转变,更为诡异。 “碎了?”皇上的声音顿了一下,“那……其中的东西呢?” 清瑟在心中又一次长叹,不停告诉自己,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没了。” “没了?”皇上拍案而起,“凤……”刚想大声质问,但随即便想到自己这样所为不妥,“随风。” 皇上的话音刚落,李清瑟只觉得身边一阵微风,一旁空位上瞬间凭空出现一人,那人一身玄衣,三十左右年纪,身形消瘦却结实,正是随风。 “是。”随风无虚礼,只站定,干净利落一个点头,便是回了皇上的话。 “将整个院落清空,所有暗卫守住御书房,三丈以内,只要有人欲闯,杀无赦。” “是。”又是一声利索回答,如同来时一般,随风消失。 跪着的李清瑟后背出了一层薄汗,脸色青白,心中大叫不好,这凤珠……就连皇上也如此防着他人,身子连身边的福公公都防着,她却将这凤珠吸入体内,不用那什么熠教教主杀她取珠,想必皇上先杀了她吧!一会,必须一口咬定未见过那珠子。 不一会,御书房已经清空,除了三丈以外守着的暗卫,整个御书房院子中只有两人――李清瑟和皇上。 “瑟儿,平身吧。”与刚刚不同,皇上的声音竟然突然柔和了一些。 李清瑟的面色更白,难道这是临行前的晚餐,难道这是给致命一击前的温柔?这黄鼠狼给鸡拜年,十分明显。皇上还不是打算软硬兼施? 她站起身来,更为忐忑。 “瑟儿,那龙枕中之物,想必你已见到。”皇上声音平稳,听不出息怒。 李清瑟浑身一抖,“啊?父皇,儿臣不明白您说的,龙枕中之物?”一口咬死,装糊涂。 皇上却突然失笑,缓缓摇了摇头。“瑟儿,你确实聪明,不过你却不知,那内务府中龙枕虽多,但这个龙枕是有记号的,这记号是朕亲手所记,旁人不知。” 李清瑟不死心,“父皇,儿臣之前便听人说,睡皇上龙枕有好梦,儿臣就……儿臣就任性,听信了那些人的谗言,取了父皇的枕头本来想试着睡一夜,没想到……儿臣将那枕头不小心弄坏了,但真的没见到有什么东西。”一边说了,一边用最“诚恳”的目光看向皇上,尽量用赛过影后的演技来表演。(.好看的小说) 皇上微笑,“瑟儿,你的聪颖朕知道,但有些事证据确凿,不是用一副巧嘴能辩解的。你就别费心思说谎了,朕保你安全,只问一句,这其中之物,你见没见过。” “……”李清瑟无言,犹豫了一下,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说,虽然皇上说保了安全,但她不信。 皇上将手边一个黄色牌子丢了过来,“这是免死金牌,这回你能说了吧?东西,你见了吗?” 李清瑟赶忙捡起那金色牌子,之间纯金打造的令牌上面,有“免死”两字。心中还是忐忑,最终一咬牙,“儿臣见了。”皇上说的对,证据确凿,事实胜于雄辩。 “凤珠呢?”皇上有些紧张,声音有些急促。 李清瑟面色一白,有一些眩晕,仿佛,死亡已经向她招手。“儿臣不愿瞒父皇,这珠子,没了,钻儿臣的身体里了。”罢了,人固有一死,直接给她一个痛快她也认了,千万别她不承认,最终皇上押她入天牢又大刑伺候,毕竟她不是他亲生闺女。 皇上微微一愣,眉头紧锁,一双犀利如鹰般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李清瑟,仿佛欲穿透她的皮肉直视她心,来确定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气氛诡异,整整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 李清瑟被看得有些头晕目眩,但那又有何办法? 皇上最终,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一声长叹。“云儿,朕终于不负你所托,凤珠也终于物归原主。” 李清瑟一愣,皇上的声音不大,她怕听错了,物归原主!?什么意思? 看到她的惊讶,如同卸下了硕大负担一般的皇上面色轻松了几许,“瑟儿,不用害怕,这凤珠,原本就是你的。” 轻松彻底懵了,啥?凤珠是她的?到底什么意思,真把她弄迷糊了。 皇上站起身来,在御书案旁慢慢踱步,放入陷入思考,许久,才开口,声音缓缓。“瑟儿,其实你并非朕亲生,你的母妃云妃,也并非是朕的妻子,而是当年朕还是太子之时,在江湖游历的救命恩人。”也是他一生中最为心仪的女人!后面一句话,他并未说出来。 “啊?真的?怎么会?”李清瑟“大吃一惊”,其实皇上不说,她也知道,是太子告诉她的,只不过知道归知道,还得装一下才行。 皇上点了点头,“你的母亲名为夜云青,想当年,是众江湖人敬仰的武林盟主,你的父亲,上官枫,为数百年武林世家上官家族的唯一传人,上官家族的龙凤双珠,一直是家族秘密,只要留着上官家族之血,习得上官家族武功,便能将双珠融入体内,得到逆天内力。” 李清瑟惊讶,这……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家族自知这双珠逆天,也知这珠子为一柄双刃剑,所以一直将此事深深隐瞒不被外人知晓,融珠之上官家主也生平自敛,而上一任上官家主便是你父,上官枫。你母亲夜云青,是上官枫的亲传弟子。” 皇上静静讲着,李清瑟惊讶的听着。 用目若呆鸡来形容此时的李清瑟完全不为过!她的惊讶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本来她以为自己穿越来当个公主,没想到却是皇上救命恩人的女儿,更没想到现在又出什么神秘的上官家族,而自己的母亲是自己父亲的徒弟。师生恋!? 当然,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种小事的时候,既然一直保密的上官家族这天大的秘密泄露,想必最终也没好,果然,皇上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事实。 “但最终,这上官家族秘密被叛徒泄露,从此以后江湖纷争骤起,为的就是夺得这龙凤双珠。” 李清瑟有些不解,“难道这龙凤双珠无论是谁夺得都能吸入体内?” 皇上微微摇头,“不,只有留着上官家族血脉之人才可,但人性便是如此,世人哪肯相信?” 清瑟到这里,也懂了,这便是人类的劣性,这些贪婪之人根本不会认为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他们,得不到,他们便想抢,哪怕是抢来没用。估计现在,没人相信这双珠只有上官家人能用吧。不是他们不信,而是他们的贪婪之心自欺欺人! 皇上微微一笑,长叹口气,慢慢走到门口,双眼看着御书房外景致,“你的母亲,夜云青为了能镇压武林纷争,夺得了武林盟主,那一段时间,确实将此风波压了一压,而后你母亲,便和父亲成亲了,但……” 清瑟凝眉,一个“但”字,皇上已说明了一切,事情哪会发展得如此顺利,如果真的顺利,她也不会跑到皇宫当公主了。 “但最终,那隐藏的叛徒现身,用计将你父亲杀死。”皇上说到这,声音越来越冷。 “等等,父皇……呃……现在应该称呼您为皇上了,”李清瑟敢接改口,“您刚刚不是说这神功逆天吗?怎么还能被人杀了?” 皇上点了点头,转过身来,“伴随着龙凤双珠,还有一种流传。若是融珠之人死于非命,这双珠不会重现,便会随着那融珠之人消失。只有融珠之人自然死亡,这双珠才能重现人间。你父亲是病死,并非被人杀,而是被气死。” 不知为何,听到这“家仇”,李清瑟十分冷静,除了之前刚刚听到这些信息一时间无法迅速接受之外,现在她已完全冷静了下来。转念一想,可以理解,她确实是李清瑟,但却不是这个世界的李清瑟,如今皇上说这些话,她就如同听故事一般,没感觉到什么仇恨,反倒觉得自己有生命危险。 皇上知道她的不解处。 “你父亲上官枫自小有心疾,也许是他命中的造化,所有大夫都说他活不过二十,但在他十九那年,上官家主病逝,双珠重现人间,被上官枫所融,本来垂死的上官枫也就继续活了下来。而那上官家的叛徒,正是利用这一点,用计将其活活气死,这叛徒,正是他亲弟弟!你的二叔。” 李清瑟静静听着,不知自己该做如何反应。她做不到像武侠小说中所说,一听说几十年前自己见都没见过的深仇大恨就咬牙切齿,发誓定要报仇。她现在更多的是为这可怜的心脏病爹爹唏嘘而已。故事,此时的她就感觉自己在听故事,无关喜怒。 皇上继续为她讲着。“那时,你母亲刚刚生下你,身体孬弱,而这双珠重现,便引来群狼争夺,她拼死将凤珠留住,但那龙珠却被那上官叛徒所夺。江湖纷争,势要夺得双珠,你母亲无奈,便抱着尚未满月的你,带着那颗引起江湖大乱的凤珠入了宫,找到朕。” 李清瑟点了点头,不用问,她已经自行“脑补”,想必是当初皇上年少在江湖游玩遇难,被云妃所救,后来云妃经此大难,便带着婴孩的李清瑟本尊和凤珠投奔皇上,而皇上也是为了回报其救命之恩,帮娘俩改头换面,躲避了江湖纷争。 嗯,嗯,应该如此。 清瑟点头,却恍然大悟――特么的!闹了半天,她一直帮着别人偷自己家东西!?多亏这凤珠融了她身上,不然就这么乖乖拿出去给熠教教主,估计那死去的爹娘在九泉下非要再活活气死一回不可! 之前这白痴问题就被东倾月意识到了,说她帮他偷皇上东西。这转来转去,还是自己家东西。 她李清瑟真是天下头一号傻子! 皇上的话还说完,也没管李清瑟一会红一会白的脸色,“云儿刚刚生子,身子孬弱又被武功强劲的上官松所伤,最终……在三年前……仙逝。”皇上语噎,双眼紧紧闭着,甚至要说不出话来。 他是说出李清瑟的父母身份,这双珠背景,却没说……夜云青是他一辈子的最爱,一辈子得不到的女子,更没说,既然上官枫已死,他原本希望夜云青可以放下一切,嫁给他,却被拒绝。 逝者已去,他不愿再提,但心中之爱,又如何能轻易抹去? 李清瑟彻底懵了,事情……事情怎么会如此发展!? 她本以为自己是个惨被乱伦的公主,后来结识了熠教东护法,帮他偷了个宝珠之后和那熠教教主谈判,随后的一生便和东倾月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为什么事情会越来越复杂!? 又是一声长叹,皇上将那痛入脑髓的记忆重新封存。“瑟儿,这凤珠,便是朕答应云儿保管,如今,物归原主,朕也了却了一桩心愿。你下去吧。” “……”这就让她走了? 是啊,皇上对她的话已经说完,确实没什么事了。对了,还有一件事。“那个……皇上,我的身份?” 皇上微微一笑,往日沉稳的面容多了一丝和蔼,“你还是李清瑟,还是朕的公主,你的身份万万不能透露出去,要烂在你心里,否则……” 后面的话皇上没说,李清瑟也知道,要是说出去她是上官家族的人,凤珠在她体内,她就死定了! “那……呃……父皇,儿臣先回去了。”知道了自己身份,再称呼皇上为父亲,她有一些别扭,但叫一声“爸”也掉不了肉,还能得到庇护,怎么看都占便宜,赶紧拍拍屁股走人吧,东倾月想必还在静宁宫等她呢。 在回去的路上,李清瑟猛然想起了两个问题。第一是,皇上好像根本不去过问她为什么跑去偷龙枕,就好像能看穿她一切一般,算了,不问更好,人生难得糊涂。第二,既然他都承认她不是亲生女儿了,她和凌尼的联姻婚事算什么?她不是公主,为什么要尽到公主的义务? 不过随即,她便想明白了。也许在这件事上,皇上也是无可奈何,就是因为皇上对她的愧疚,所以才同意在凌尼之外令觅驸马。 想想也算很过瘾,在这男尊女卑的国度,一女嫁二夫,嘿嘿,想想都香艳的流口水。不过也只是想想,她是一个十分传统的女人,虽然心里偶尔恶作剧地想想,但这种事儿,怕是她根本做不出。 …… 静宁宫,一片安静。 李清瑟离去的一段时间,东倾月也在反复思考这一切,如今也已经做了决定,只等清瑟回来。 “亲爱的,我回来了。”因为解决了凤珠之事,李清瑟心情大好,一进门便高兴的狂喊,扑入东倾月怀中,后者虽然伸手接住她,将她抱入怀中,但面色却还是凝重。 “月,怎么了?”兴奋之情如同被泼了盆冷水,“月,难道刚刚皇上派人为难你了?或者说……难道他们发现你的身份了?”她有些紧张。 东倾月摇摇头,想安慰地对她笑,但想到自己的决定,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没有,若是皇上发现,你还能在静宁宫见到我?” 清瑟想想,也是,这静宁宫也没见什么侍卫把守,应该没什么问题。接下来,李清瑟便将刚刚在御书房中发生的一切告诉东倾月,后者静静听着,虽然心中越来越惊讶,但面上却未曾表现半分。 他万万没想到瑟儿竟然是上官家的血脉! 若是如此,瑟儿便不能出宫!只要是这秘密传开,她会更加危险! 他又一次肯定了之前自己的决定,虽然这决定……也许两人这一生会永远无法见面,但这是保护她最好的方法。 “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李清瑟顺势坐在他腿上,身子靠在他身上,两只胳膊围在他脖子上。 东倾月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他很痛,心中痛,仿佛千万把刀狠狠戳他的心!难道这就是两人最终的结局?难道除了这个就没有更好的方法?难道就没有两全的方法? 为什么瑟儿会是上官家的血脉!?为什么凤珠会融入她的体内!? 难道这是上天注定的!? 除了那个方法,他实在不知自还有什么方法可以保护她! 东倾月闭上眼,心疼得无法呼吸,但当下一刻双眼睁开,已是决绝。 他将李清瑟从自己身上拉开,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无比认真、沉重。 她很美,灵动、狡黠,但却注定不是他的。 李清瑟见到他沉重的眼神,心猛然一落,有种不好的感觉。“月,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东倾月不对劲,她怎么会看不出? 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滑如凝脂,顺着面颊轻轻触碰她的发丝,柔顺带着丝丝清凉。他贪恋地触碰,因为今日分开,却不知还有哪一日可想见。 也许是几十年后,也许是永远不相见…… “喂,我说,你到底怎么了?”清瑟被他看得发毛,他不是好色之人,平日里两人同床共枕,他也很少碰她,今天怎么又摸脸又摸头发?“月,你……到底怎么了?和我说说好吗?” 他唇角勾起,却不是笑。他已决定了,他按原计划回到熠教,禀告教主大鹏国皇宫没找到凤珠!永远坚守这个秘密,这一生! 用他的坚守,换她一生的无忧无虑! 瑟儿很聪明,他控制着自己每一个面部表情、每一个眼神,甚至每一个呼吸,为了不让她发现蛛丝马迹。长舒一口气,东倾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柔和的语气缓缓道出。“瑟儿,你先留在宫中,我出宫,以后找机会来接你,你……等我。”会再回来?不会再回来了,但他不能说。 李清瑟一愣,勃然大怒。“东倾月,你他妈要甩了我?” 东倾月缓缓摇了摇头,苦笑只能在心中漾起,甩?怎么会。若是可以,他愿一生不放手,将她永远禁锢在自己臂弯。 “不,瑟儿,我怎么会离开你,这只是暂时的,我先回熠教向教主禀告任务失败,没找到凤珠,若是教主愿意再找,便让他派别人前来。”他将她重新揉入怀中,垂下双眼,目光无比眷恋。“但是瑟儿,答应我,千万不要对外人说出,凤珠在你体内。” 清瑟皱眉,东倾月这别别扭扭欲言又止,她怎么会听不出来?“东倾月,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玩误会,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直说,我李清瑟还没贱到非死贴着一个男人,若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带我出宫是为了取得凤珠,我也不怪你,就当我李清瑟眼瞎了,脑子让他妈驴踢了。”说着,便挣扎着从他腿上下来。 东倾月一惊,他发现比两人分开的事实更痛苦的竟然是让瑟儿误会。赶忙将她又拉了回来,双臂紧紧环着她的纤腰,“不是,瑟儿你听我说,就如同你之前所说,那凤珠便是我们和教主谈判的砝码,没了凤珠,难道教主会同意我们离教?” 虽然这么说,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那龙珠只要贴近凤珠,便能发出响动,瑟儿万万不能靠近龙珠!别说如今他身为熠教东护法,就是普通人脱离门派都难上加上。 教主根本不会放他走,因为他知道教内秘密太多!在明处好像只有他在宫中,但他却不知教主是否安排其他人潜入,就算是身边没有眼线,但定期出现联络之人也很清楚他的动向。 熠教是天下三大门派之人,势力之大甚至可与一个小国想匹敌,其势力更是深入到各个国家,单凭这一点他便不能带着瑟儿私奔。因为如若是被发现,将两人抓回,瑟儿只要离近龙珠便会露陷。 而且, 除了熠教,他不知这皇宫中还有没有其他势力的眼线,刚刚那霞光万丈整个后宫都能看见,他不敢肯定会不会有一天瑟儿的身世公布于世,若是那样……瑟儿还不如在宫中安全! 这些,他都知道,都想到了,可惜他不能说。 如今知道瑟儿是上官家族遗脉的只有皇上、瑟儿本人和他,皇上既然能帮云妃隐瞒这么久,就不会再透露,所以只要他不泄露便可。 东倾月轻叹。大鹏国皇帝的决定没错,只有瑟儿留在宫中隐姓埋名做五公主,才是真正的安全。他……不能害了她! “月,你怎么了?”清瑟看着面前的东倾月脸色桑白,那眼神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眉头紧锁,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他要牺牲献身一般。 东倾月摇头,逼着自己脸上堆起笑容,他会笑,会笑得天衣无缝,会用笑容骗过最为精明的人,这是作为一个易容柔术者所必须的。他本不愿骗她,但如今,欺骗她,便是保护她! 他笑了,淡淡的柔美中带着浓浓的宠溺,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瑟儿别急,我出宫先稳定教主,而后便来接你,最多十天。” 清瑟皱眉,在他怀中娇嗔,“难道就不能带着我一起去说服你们教主?我的口才你也不是不知道。” 东倾月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悲伤。“熠教的规矩,女子不能入内,若是擅闯教主会震怒,乖,听我的,等我,我会……回来接你。” “真的?”李清瑟皱眉,心底却难受,总觉得东倾月是在骗她,但又不敢因为任性让他难为。 东倾月微微笑着点头,呼吸凝噎,嘴角动了一动,最终还是艰难地笑了,“真的,放心,乖乖等我,十日……十日后我定然来接你。” 李清瑟高兴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好啊,我等你十日,十日后,我们就到山清水秀之地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好吗?”略略想了一下,“就行医吧,虽然大病你不会治,但头疼脑热的小病你没问题,我们就当游走江湖的赤脚庸医夫妇,好吗?” 东倾月勉强地笑着,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与瑟儿只羡鸳鸯不羡仙? 也许在从今往后,这种美好,会日日出现在他梦中罢。 ------题外话------ 丫头顶着苏泊尔玻璃钢锅盖遁了…… 099,心里抉择 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超多好看小说]但若是在等待,那便是度日如年。 有人说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是刺绣,但无奈李清瑟确实不会刺绣,于是便改为习字。整整十日,舒云宫谢绝一切交集往来,她不走,不代表其他人不来,而这十日,除了几日去尚书房上课,她便被迫接待客人。 这客人有时候是太子,有时候是二皇子,有时候是六皇子,有时候则是六皇子带着害羞扭捏的那桑国凌尼王子。 她犹豫的心不由得再一次彷徨,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最开始被莫名其妙的猥亵,对三人愤怒,其实现在想想,他们猥亵的都是之前的李清瑟,她也不是那人,没必要因此生气,自从她表明了态度,他们便收敛了,如今想来,也不是怎么生气了。 对之前的愤怒想必,现在更多的是面对麻烦的烦恼。 三人心仪于她,但她身份对外为公主,怎会很快改变?与凌尼的婚期已近,她难道真要将自己的婚姻当儿戏?若是说她能喜欢太子等三人,若是没有这身份的牵扯会喜欢的,但若对方是凌尼,她怎么也无法忍受。 她是个现代女子,虽然这几个月古代思维将她改造的七七八八,但也有自己的坚持,婚姻不是儿戏,她绝不为了婚姻而婚姻,这样害的不只是她,还有对方。 每一次习字,都会想很多心事,随着心事慢慢加重,她的字也就习不下去了,今日的习字想必,也到此结束了。 李清瑟将最后一个字写好,经过这几日的苦练,这字写出,方方正正的已经可以勉强拿得出手了,观者会觉得这是五岁孩童认真好学的作品。没办法,这种毛笔书法,最是能考验人的功夫,不能速成,她已经尽力了。 叹一口气,缓缓走到门边,用盆中水轻轻洗手,手上墨迹不在,未有凝脂之白。 “主子,晚膳到了。”小朱子拎着两个硕大食盒,正好与欲走出舒云宫的李清瑟打一个照面。 李清瑟微微一愣,眼中逐渐回过神,从自己一直的思考中醒来。“送进去吧,我出去走走。” “是,用奴才陪您吗?”小朱子忙问。若是其他宫的主子,这句话就是废话,主子外出哪有奴才不跟着的,但他家主子例外,出门很少让他跟着,刚开始有些别扭,后来也就习惯了。 但今天却不同,他能看出主子有些魂不守舍。从静妃无故消失的第一天,主子还算正常,而后就逐渐沉默,眼神中有着淡淡哀伤。在他的理解中,也许是主子思念静妃娘娘。 “不用了。” 丢下一句话,李清瑟便出了宫门。心情烦闷,她想得到放松,去哪换一口新鲜空气?静宁宫…… 在小花园,清瑟蹴足,微微抬头,夕阳西下,天色未暗却红,是火烧云。 东倾月说他先去熠教和教主回报说未找到凤珠,而后便在十日内来找她,如今,已是第十日了,也许他有要事缠身,也许他有离不开的理由,她却不知道应该相信否。 两人认识那么久,夜夜同床共枕,他却没碰她,难道是他真的不喜欢她?若是个正常男子,血气方刚,最心爱人在身侧,怎么可以安然入睡? 这可笑的问题李清瑟今天竟不知为何定要反复思考,因为她越来越不敢肯定东倾月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在利用她! 李清瑟很想扇自己一个嘴巴,重重扇一个,她什么时候学得如此“娘们”?还学得如此卑鄙?竟然学会了怀疑!若是东倾月真是利用她,就应该将她直接带出去叫给熠教教主,毕竟这凤珠并非未找到,而是在她体内罢了。 那熠教教主到底将她是煎是炸,她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李清瑟最终一咬牙,在心中狠狠骂了自己一顿后,下了决定。她要相信东倾月,要等他!总有一天,他会带她离开,时间,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 …… 今天李清瑟无法再淡定,因为皇上竟然让其大婚! “父皇,这个……难道不能再过一阵子吗?儿臣现在还没做好思想准备!”李清瑟疯狂,难道真要成亲了?难道真要和那不男不女的凌尼!?不行啊!她是正常女人,那凌尼除了身子是个男人外哪里还是男人,与凌尼成亲和搞百合有什么区别? 皇上微微疑问。“瑟儿,这日子是钦天监定的,却也是经过你的同意,如今怎么又反悔了?”皇上并未认为李清瑟会抗拒这婚事,毕竟他对李清瑟已经一再包容,大鹏国公主,从来都没有可抗拒婚事的,更没有一女侍二夫的,但在这五公主李清瑟身上却开了先例。 清瑟微微咬着下唇,双眼不停动着,却不知要如何决定,要直接拒绝?不说桑贵妃能不能饶了她,就连皇上也不会同意。 她虽然现在这副身子只有十五岁,但她在现代是个成年人,最基本的判断事物能力是有的,皇上一言九鼎,哪是她耍赖撒娇就可以放过?她是皇上救命恩人的女儿,如今却也在皇宫顶着公主名头,就得做实事。 她知道自己已经有了皇上网开一面给的种种好处,若是再“任性”的耍赖,那便是持宠而娇,用最大白话就是“给脸不要脸”了。要不然……她不等东倾月,直接逃了? 逃!? 一个字,如惊雷一般炸了她,那种想法迅速在她脑海中蔓延,如同燎原之火一般。 后来她与皇上说了什么,就连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浑浑噩噩的离开御书房。整个脑袋翻来覆去都是那个字――逃! 她现在要银子有银子,要金子有金子,那么多钱花也花不完,还在这殚精竭虑地干什么?! 不行! 这挑战性的主意刚刚想出,就马上用另一个想法驳斥了自己!联姻公主逃婚,皇上能不找她?那时候找到她估计就得降罪了吧。还有太子他们能放过她?他们要是找到她会不会直接将她“金屋藏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大鹏国领土甚广,又没有汽车火车和飞机,就凭两只脚走路或者买个马车怎么也得快两个月才能出国,出了国她去哪?会不会有语言的障碍?会不会碰上地方恶霸?一个女人,就算是带上小朱子,也就两个人,没武功,还带着那么多银子会不会让人盯上? 她此时真想化身为无知的小姑娘,头脑一热就跑了,也许还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逃出去,不过就算是出去又能如何?她身份说不清道不明,连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没有,她未来要干什么?守着一堆钱财坐吃等死? 更重要的是,若是东倾月真的回来接她,而找不到她,那怎么办? 说到底,又回到了那个问题――等,还是不等! 不知不觉,走到了静宁宫。之前的静宁宫十分萧条落魄,如今的静宁宫更是堪比冷宫。因为静妃的失踪,整个皇宫都传得沸沸扬扬说静宁宫有鬼,当年的太监宫女纷纷莫名死亡,如今最终静妃也消失了。 她觉得皇上不会这样如此怀疑,但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她却不知。 看着静宁宫,想起之间发生的一切,她最终一咬牙,做了决定――等! …… 一则消息,震惊朝野,震惊后宫! 五公主李清瑟要亲自挑选驸马! 整个京城都震惊了,因为大鹏国公主皆是和亲,从未有过嫁给本国人的先例,如今却第一次要在本国选驸马,别说京中才子,就是整个大鹏国的年轻俊豪都跃跃欲试,试问,娶妻哪有比娶一位公主更威风的事? 几人欢喜几人忧。 最高兴的,自然要数崔茗寒了,因为李清瑟嫁给他,这是迟早的事,而这公主选夫的结果已定,他只要准备好迎娶她便可。 最激动的要数赵灵修,他原本对清瑟已经死心,甚至还断言自己将来不会再喜欢一名女子如同公主一般,本以为与公主有缘无分,却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公主竟然可以自己选夫,那……公主会不会选他?怎么想,都觉得他与公主是最合适的,无论是出身还是年纪。激动,无比的激动! 怡景宫,主殿还在修缮,本来皇上提议让其再选择一处宫殿,但桑贵妃却坚持在此,因为这有那桑国风格的宫殿群,是她与大鹏国皇上爱情的见证。此时一众人生活在偏殿。 “凌尼,皇姑姑要和你说抱歉了,皇上说你不可成为五公主的第一夫君,只能在她选择了正式驸马后成婚,但凌尼放心,瑟儿是个好姑娘,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何况还有皇姑姑给你做后盾。”提起凌尼的婚事,桑贵妃就对他愧疚。凌尼好好一个大皇子,跑到这来当小妾。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这么可怜?在那桑国,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最后也是跑到这大国来当笼中雀了。 人生就是无奈。 与桑贵妃相比,凌尼却很开心。“皇姑姑不用伤心了,只要能……只要能和妻主在一起就行了,妻主一定会对凌尼好的。”说着,便害羞地低头,哪有好人家男子这么说话?好像思春一般。 此时,令人意想之处。 皇宫外,户部大员刘大人的家中,刘大少爷刘疏林异常兴奋,他先是敲开了正准备休息的父亲房门,死活拽到了书房,而后便开始问这备选驸马有没有要求,例如什么身高几何,得知竟然全部由公主来选,更是高兴,之前拼死也不入士的他,非要去朝堂参加选驸马,因为李清瑟,他喜欢。 麒麟宫,三兄弟聚首。 “此事,你们有什么看法。”说话的是太子李清睿,稍显急躁,没了往日的温柔平和,他原以为瑟儿能直接嫁给崔茗寒,父皇却让瑟儿自己选夫,而这选夫就在明日的朝堂上,所有大员对带着自家儿子参与选驸马,他一下子没了主意。 李清玄微微一笑,“皇兄有什么好焦急的,这是好事啊,父皇若是让瑟儿嫁到其他国,到时候我们可怎么办?” 最近一直忙于战事的李清泽,刚一回宫就听见这让人震惊的消息,此时仿佛还在梦中一般,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想和瑟儿在一起,但在外人眼中两人就是亲兄妹,无论如何,他们在明面上是不可能的。 最终只能一声叹息。 李清玄站起身来。 “六皇弟,你这是?”李清睿忙问。 李清玄一耸肩,“皇兄不觉得我们在这是在浪费时间,我们有选择吗?我们从一开始喜欢李清瑟便没有选择,虽然之前我们三人并未因此时聚首,但却默认了一条,就是――我们只能来暗的。所以,瑟儿选谁当驸马,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李清泽也站起身来,“六皇弟说的有理,皇兄,那皇弟就告辞了。”说着,便转身而去。 走出麒麟宫,李清泽冰冷的表情才缓缓放开,眼中有着挣扎,他与她,蓬莱宫和舒云宫,距离那么近,为何却感觉两人越来越远? “主子,您这是去哪?”李清泽身边的太监小全子忙问。 他没回答,只是走着,眼中满是思索。小全子遂不语,跟着主子前行。他们的目的,抬头一眼,原来主子竟然来了舒云宫。 舒云宫,李清瑟也是有些忧虑,明日就要朝堂选驸马,大臣们都带着儿子前来,她应该选谁?难道选崔茗寒?她不能不选,若是她不选驸马,皇上就要开始全国范围内的驸马海选了,到时候事就彻底闹大了。 但,真的选崔茗寒? 李清瑟知道,她答应皇上选驸马,其实也只是拖延时间,她还是相信东倾月会来接她的!所以,此时她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不能选择崔茗寒,若是选择了,岂不是又害了一个人!?那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启禀主子,二皇子来探望您。”门外传来小朱子的声音。 李清瑟一愣,怎么也没想过今天能来的是李清泽,她已经几日没见他了,听说他正忙于西北战事。“让她进我房里吧。” 按理说,接待外人应该在前厅,但这夜深了,若是去前厅,又少不得一番折腾,掌灯开门,要是被路过的宫人看见,也不好说,都不如说直接来她房内。 不一会,李清泽便轻轻推门入内,几日不见,如隔三秋。 “瑟儿。”见到她,他冰冷的面庞也有了些许融化之意,眼中多了一丝柔情。 清瑟很尴尬,面对他们兄弟三人,十分内疚,她知道他们三人喜欢她,但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要逃离他们。“二皇兄,你来了?” 李清泽眼中的柔情僵了一下,带着盛情而来,却碰了一堵软墙。 “坐。”清瑟闪身,将他让到位置上,亲自为其沏茶,茗香缭绕,伸手奉茶之际却被对方抓住柔荑。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那茶碗被夺,身子被其抱起,正欲说什么,却被吻住。 李清泽已经做好了唐突清瑟被抽一个嘴巴的准备,因为这种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但令他意外,她并未有什么过激反抗,相反,她毫无挣扎,“瑟儿,你今天怎么了?”他惊讶,放开了她,他希望她接受他,但今天这种情形,却让他有些担心。 “没什么。”清瑟微微笑着摇头,“将我放下来吧。” 李清泽坐了下来,将她放在自己腿上,紧紧抱在怀中,卑鄙的想趁着清瑟反常享受一会温存。令他越来越不安,因为今天的李清瑟丝毫没反抗,如同一只温柔的小猫一般靠在他强健的胸膛上。 她静静靠着,耳朵正好贴在他的左胸。想必今日李清泽外出一整日刚回,还未来得及沐浴换衣,此时他身上有着淡淡汗味,夹杂着尘土的气息,非但不觉得难闻,相反更是将他强硬的气质突显。 他应该会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吧?李清瑟在心中想着,她有些眷恋他给她的安全感。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际,不算细,却也不粗,弹性的肌肉入手十分舒服。“若是可以一女嫁多夫,该多好?”她小声呢喃。 “瑟儿,你说什么?”即便是内力深厚,但还是因为李清瑟的声音过小,他没听清,赶忙追问。 她瞬间惊醒,天!她到底在想什么?她难道真是验证了那句话――不是淫荡的人,淫荡起来不是人?别说这男尊女卑的大鹏国,就是号称男女平等的现代中国也没有一女多夫的情况,那是劈腿!那是外遇!用俗话来称呼便是搞破鞋!她虽算不上有高尚情操,但她也不是这种天生淫荡之人。 “瑟儿,你怎么了?”李清泽见她失魂落魄很是担心,追问。 清瑟赶忙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她怎么能承认,她有冲动一女多夫? “泽,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她离开他的胸膛,直起身子,一只手扶住他的肩,突然发现他的肩无比宽厚,常年练武之人再加上他生性的沉稳,让迷茫的她十分眷恋,她突然想永远在他怀中不出来,不用面对任何麻烦事,就当个小女人就好。 李清泽认真地点头,“瑟儿,你问吧,别说一个问题,一百个问题我都会认真回答。” 李清瑟只觉得心被不知名的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是什么?不舍!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么不舍得他?或者说是他们?她已经习惯了他们围在她身边,习惯了他们占她便宜,习惯了他们偶尔的强吻。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难道她真的就要离开他们了?但一个问题,却一直纠结。 “你,还有李清睿、李清玄,你们三人,是怎么看待我的?这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们出身尊贵,身居要位,未来的定然有众多妻妾,那我在你们的世界中充当什么角色?”她双眼直视他,十分认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他这个问题。 清泽略略想了一下,而后微微点了下头,“这件事,我们达成协议,我们想……共同拥有你。” “啊!?”大吃一惊,李清瑟被大大吓了一跳,差点从他腿上摔了下去,好在清泽伸手将她拉回,强劲有力的双臂揽住她的纤腰,让她不至于摔下去。“李清泽你疯了?不是,是你们疯了?这里……这里可不是那桑国,你们难道想一妻多夫!?” 见到花容失色的面容,听见她惊讶的叫声,李清泽突然笑了,那爽朗的笑声到末尾之际,多了苦涩。“瑟儿,若是真能谈得上夫妻,也许一妻多夫我们也认了,可,我们是注定没什么结果的。无论因为什么,只要父皇不将你身份公布于众,我们便永远是亲兄妹,别说独享,就是共享也是不可能的。” 李清瑟微微叹了口气,“是啊,你们这样,何苦呢?” 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迹,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因为不舍。” “不舍?”清瑟惊讶,一个词语戳中她心底。 李清泽缓缓点了点头,“对,不舍,爱就是独占,那种独占不得便转爱为恨,那不叫爱。若是无法独占,便退而求其次,在爱情面前,再伟大的人,都是卑微的,既然不能独占,也不舍放弃,那便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清瑟惊讶,第一次和李清泽深谈,在她眼中的李清泽是冷冰冰的,强硬的、霸道的,却从未想过,他竟将此事想得如此深刻。其实她觉得,皇上这么多儿子中,最像皇上的并非是皇后所生的太子,而是二皇子李清泽,两人都如此沉稳,给人冷酷的感觉却在心底有自己的柔情。 皇上对这尊身子――云妃,不也是如此? 那天在御书房,她从字里行间可以听出来,皇上对云妃的爱意甚深,他可以用自己的势力将她保护起来,为她实现遗志,凤珠……连那熠教教主都在垂涎,但曾经在江湖游走的皇上却未动丝毫心思,相信,他这么多完全是因为云妃吧。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若是云妃同意,他便会真正纳她为妃,也真正将李清瑟这个假公主变为真公主,带上硕大的绿帽子。 李清泽静静抱着她看,并非多语,也没问她为何这么问,只是静静地、紧紧地,可以感觉到他珍惜两人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不舍……他们不舍,最终选择了退而求其次,但若是她的不舍,应该如何? 她重新软了身子,再次投入他的怀中。 自从来到这个奇怪的时空,她便一变再变,从原本鲁莽的性子,变为现在的谨慎小心。前世强硬的心,如今也逐渐柔软。现在的她,也许才能真正称之为女人吧,甚至就在此时,她连大女人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小女人。 她突然对他温暖的怀抱十分眷恋,希望永远在其中不出来,她不知当初的云妃对皇上是何感觉,但今天的她,真的对李清泽有些……心动。 “瑟儿,”李清泽紧紧抱着她,右手轻抚她的手臂,“明日朝堂上,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支持你,放心。” 李清瑟双眼睁大,心一下子空了,是遗憾。 如果她不是公主,如果他不是二皇子,那该多好?不对……还有李清睿,还有李清玄,她都不舍! 东倾月……他怎么办? 伸手狠狠砸了自己额头,她李清瑟真是越来越变态了!越来越淫(和谐)乱!一颗小小的心怎么能容下这么多人!? 不对,她这样的想法不对!是她错了,一定是她错了!爱情便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爱情便是要忠贞,她怎么可以同时对这么多人心动!? 她挣扎地从他身上离开,离开了那温暖,她觉得心一下子空了。 “瑟儿,你怎么了?”李清泽惊讶,站起身来,想到她身边,却被她一再躲开。 李清瑟突然跑到了门口,将门扉大敞。“天色不早了,二皇兄请回。”说完,面色一白,微微偏头,不忍心看对方神情,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皇室多变态,她可不能被他们“蛊惑”了,她是个正常人。 李清泽哪肯走,“瑟儿,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说,让我如何放心?”刚刚分明还好好的,为何突然间便如此? 清瑟长叹一口气,“我累了,我们明天见吧,走吧。”见他还不想走,便对着外面大叫,“小朱子,送客。” 清泽无奈,见她执意敢自己走,便也只能离开。 小朱子匆匆赶来,同来的还有随二皇子的太监小全子,为其跪地行礼后,就向舒云宫院门口送。 李清瑟关上门,靠在紧闭的门扉上,头脑太乱了。她现在很想找个心理医生问问,她是不是有些神经病前兆。她还想找个智者咨询,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今日的想法、今日的李清泽所说的话,是对她的冲击,冲击了她二十几年的世界观、爱情观,难道一双一世一双人不对?难道一夫一妻不对? 思索许久,她最终还是倾向于自己本来的想法。就当是皇室多变态吧,别说大鹏国,就是中国历史上也有很多皇室乱伦,她不是皇家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所以……她还是遵守她的忠贞吧。 她决定还是等东倾月,相信他会回来接她。 她是在逃避,却不知到底在逃避什么,更不知为什么要逃避。 既然主意已定,便赶忙脱衣上床,将头脑放空,逼着自己入眠,第二日还有一场朝堂选驸马大战,她已有了想法。 ------题外话------ 突然想起来,还有个朋友写np文,一起介绍给看官们: 谷汐儿《狂宠小女人》魔幻np~ 一个牛x女人被十个无敌顶尖的男子,狂宠溺爱到人神共愤! 十道永远为她敞开的房门,仍她挑选!爱睡哪家睡哪家! 100,朝堂选驸马 大鹏国五公主自己选驸马? 举国震惊! 不光大鹏国内外震惊,或褒或贬,引发评论不断,就连周边国家也都无比震动,只因这大鹏国公主从来都是远嫁,从无嫁给本国人之先例,如今不光在本国选驸马,更是要公主自己挑选,这意味着什么? 若是大鹏国人定然会觉得,这是皇上对公主的宠爱,这是皇上开恩。 但其他国朝堂上却议论纷纷,一国之君的每一个决定都代表着未来其国方针走向,那拿到大鹏国国君从今往后不再联姻?不再求和平?欲打破这国界平衡? 议论纷纷! 今日伴随着朝阳,朝堂一反平日里的井井有条,却是人满为患。大臣未变,却多了众多年轻男子,这些男子多半玉树临风,鲜少有歪瓜裂枣,大臣们都不傻,哪个儿子能拿得出手都心中有数,若是拿不出手,干脆便不带上朝堂,空惹嗤笑。 这种大日子,朝堂没了往日里的肃严,多了兴高采烈。谁不想和皇家联姻?那种看破红尘的清高官员只在小说中才有,今日能站在朝堂上之人,不是为利就是为名,身在凡尘哪能脱俗?若是真脱俗也直接入了道观吧。 不说别人,就是赵太傅也是十分期待,自己孙子赵灵修无论从修为还是从容貌皆是上乘,与公主相处的也十分融洽,若是公主能凤落赵家,那便是赵家的造化,祖坟冒青烟,为此,大清早他还特意让自己儿媳妇亲自帮孙子梳妆打扮。 自家的孩子越看越好看的,除了赵太傅,还有其他大臣。哪位大臣没个三妻四妾?除了正妻之外,娶的小妾不说沉鱼落雁也得闭月羞花,生出来的儿子怎么能差?虽然有些是庶子,但身份不重要,只要能得了公主的亲睐,回家立刻开祠堂升为嫡子便可。 丞相崔大人一双眼带着略略蔑视,心中暗笑这些人天真,今天这结局已定,只不过走个形式罢了,五公主注定是崔家的,也必须是崔家的。崔茗甄不能入宫,这公主便势在必得。 想着,转头看向身后虚竹而立的崔茗寒。 后者看到自己父亲的眼神,精致的眉头微微一皱,那种成为工具的反感逼上心头,但当对方是李清瑟后,反感骤然消失,绝美如玉的面庞多了丝笑容,不若往日的虚伪,多了真诚。 柳氏兄弟也跟着自己爷爷和太爷爷上了朝,从之前对公主的轻视到后来对公主的改观,最后到公主的心仪,两人的心态在这两个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做梦都希望公主能选他们当驸马。 刘疏林总算是说服了自己那固执的亲爹,也跟着跑到了朝堂,今日的他一扫在江湖中的戏谑之气,身上穿着的是上好墨兰锦缎衣袍,满脸的严肃,人模人样。 不仅仅是大臣带着儿孙前来,今日在皇上龙椅一侧也多增了个位置,皇后端坐其上,笑容端庄、母仪大方。她与丞相快速交换了个眼神,而后看了眼崔茗寒,暗暗得意。 太子等人也站在一旁,包括最小的七皇子、八皇子。 皇上的一声令下,在四名宫女的陪伴下,一身枚红色宫装的李清瑟入内,步履款款,仪态潇潇,发丝高高盘起,插得是发簪金镶玉,只余一束长发服帖垂于身后。枚红色宫装上用暗红色丝线绣着百花,袖口与衣领为金色,与发上金色的发簪相得益彰。 上一次在皇上寿宴上见到五公主之时便被其惊艳,如今第二此见到,还是难掩震惊,美!真的太美了!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便是为公主而设。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出口妙语,朗朗清脆。 “平身。”皇上一抬手,“瑟儿啊,今日,这朝堂上皆是为我大鹏国鞠躬尽瘁之能臣,其功绩斐然,他们的子嗣也都是富有学识、万里挑一,瑟儿看看,可有心仪之人。” “……”李清瑟有种晕倒的冲动,尼玛,也太直接了吧?多亏她脸皮厚,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来台。低垂的俏面多了一丝绯色,“儿臣遵旨。” 刚刚还热烈的氛围突然间沉浸下来,若是仔细感觉,会发现隐隐忐忑。 众人忐忑这绝美公主到底会选谁,到地会花落谁家。 装相也装的差不多了,当李清瑟再次抬头之时,脸上哪还有半点羞涩可言?看着众人的眼光挑挑拣拣。 朝堂群臣的位置是按官衔高低而排,前排皆是正一品官员,他们的身后也有着自己的子嗣。她见到了崔茗寒、赵灵修和……刘疏林!? 李清瑟微微皱眉,这刘疏林怎么也来了?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事儿的时候,再续看,竟然又看到了熟人――柳赋言和柳赋语。哥哥柳赋语仪表堂堂、目光炯炯,身材修长魁梧,肤色为健康的小麦色,确实有将门之子的气势。弟弟柳赋言则是文弱了一些,她记得在尚书房之时,柳赋言便在课业上比较认真,水平与崔茗寒想匹敌。 继续看,他们身后的公子们,她就陌生了,有几位隐隐眼熟,不过也是有一面之缘,之前在皇上寿宴上见过。 众人屏气,等待公主选择。 刘疏林却突然笑了,他突然莫名其妙有种感觉,李清瑟谁也不会选,因为她的目光太过干净纯洁。怀春女子他见多了,从五公主的眼中却没看出丝毫旖旎。 崔茗寒垂下眼,他很少失态,包括此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厉害。 与他的心跳可相匹敌的是赵灵修,后者也是激动难耐,只不过不弱崔茗寒那般狡猾如狐,素来只读圣贤书的赵灵修此时面色潮红,微微失态,被赵太傅瞪了好几眼,却还是无法耐住澎湃心潮。 李清瑟就这么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人人都以为她在悉心挑选,其实她在反复考量自己的想法。她谁都不能选,她现在是要拖延时间!她不知道怎么去应付那么多份真情,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逃! 逃得远远的! 只要逃了,就不用费心思考虑这些事了,至于他们……她相信自己只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就如同她在现代中的众多男朋友一般。这世界很现实,谁离了谁不是照样活?死了哪个伟人,这太阳也是照样升起。 皇上和皇后也秉着气,等着她的抉择。 “瑟儿,若是这朝堂上没有你心仪之人,随后也可在大鹏国张榜招驸马,只不过就要多耗费一些时日对。”皇上见李清瑟的目光,从未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以为没有她喜欢的,便开口。 清瑟一愣,是啊,之前怎么没想到!?只要她说这些人不喜欢,是不是就可以全国海选了?那样便能光明正大的拖延时间了不是? 但当她转头看见高台上的皇后时,将那话又硬生生吞了回去。算了,这皇宫,她算是彻底呆不下去了,若是不选崔茗寒,皇后那边肯定来找茬,还有凌尼那边的事,真是麻烦。 终于,她不再站在原地,而是顺着文武百官中间的一条宽阔大道缓缓前行。 就按照原计划,找个可怜的替罪羊,大婚,之后她就顺理成章地出了皇宫,躲避一切烦恼。崔茗寒?哦,不!崔家她可玩不起,皇后她更是玩不起,她要找个名不见经传的。 眼前一亮,她有了! 李清瑟蹴足,身旁正好是柳氏兄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难道公主要选兵部尚书家的公子?柳氏兄弟虽然没什么大的建树,但单就出身和容貌还是十分可取的,有些人愤愤不平,自己家儿子怎么就不如那柳氏兄弟?有些人哀叹,可惜了和皇家联姻的好机会。 李清泽冰冷的唇微微动了一动,兵部尚书是外公的人,若是清瑟如了柳家,还真是不错,无论清瑟选了柳氏兄弟其中的哪一位,他都有方法施压,不让他动清瑟分毫,瑟儿是他的! 崔茗寒一愣,怎么回事?为什么五公主没选他!? 赵灵修面色铁青中苍白,难道公主不……心仪于他? 最为震惊的是皇后,因为这一切超出她的掌控,这是怎么回事? 李清瑟自然是不能给皇后找她麻烦的机会,伸手一指,“父皇,儿臣想嫁给他。” 整个朝堂如同爆炸了一般,哗然之声震耳。 这么多青年才俊,五公主怎么选了……选了…… 皇上和皇后都愣了,当反应过来之际,皇后狠狠一拍面前龙案。“胡闹!李清瑟,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大鹏国朝堂,不是你闹笑话的地方!” 皇后也惊讶的睁着双眼,虽然知道处事不惊母仪天下,但这也是她从小到大经历的最离谱的事!大鹏国自己选驸马已经够离谱了,怎么还选择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柳老爷子今年应该八十有余了,早就要告老还乡,无奈大鹏国规矩,为表示帝王的挽留,要三次请辞后方可允许,这前前后后就要三个月,如今,已是第三次请辞了,还有几天,柳老爷子就要回家颐养天年了。 “瑟儿,休要胡闹。”皇后也忍不住出口,一双眼狠狠瞪着李清瑟,不停用眼神质问她――不是说好了嫁给寒儿吗?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清瑟一耸肩,就当看不见皇后的“警告”。 “回父皇,儿臣没任性,儿臣就是要选这位……呃……大人。”闹了半天,她还不知道这个老头姓什么呢。看到旁边满面苍白的柳氏兄弟,对着柳赋语请问。“你爷爷?” 柳赋语都傻了,这五公主是不是犯傻病了?“不是,这位是我……太爷爷。”就是爷爷的爹。 “……”李清瑟无语,太爷爷!?尼玛,怪不得年纪最老,她选的就是最老的那位。 “这个……柳大人,柳老夫人可尚在人世?”她这想法太突然,现在想想有些不妥,得问明白,虽然人家年纪大了,她也不能破坏人家白头偕老的感情。 八十六岁的柳老大人,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啊。“回公主的话,老臣……老臣的贱内已于十五年前去了,只是……公主恕罪,老臣……老臣真是老了……公主妙龄,怎可嫁给老臣?”本身体就不怎么好,如今受到如此大的刺激,更是颤颤巍巍。 “胡闹,瑟儿,你可知罪?”皇上彻底震怒,拍案而起,句句以“胡闹”开头,可见其愤怒,就是被敌国攻下几座城池也没愤怒得如此。一国之君最怕的就是丢了颜面,今天李清瑟所做的一切早就在群臣面前将他的脸面丢尽。 “父皇,儿臣怎么是在胡闹?儿臣何罪之有?”李清瑟微笑,“您不是说,只要是这朝堂上之人都可吗?柳大人为国之栋梁,为国贡献一生,鞠躬尽瘁,儿臣钦佩,选他为驸马,又有何不可?” 其实李清瑟的想法很简单,觉得找个老头顶个名,也不用圆房,多好?回头等东倾月来接她,就彻底皆大欢喜,而老头也不会损失什么。 皇上深呼吸一口气,将怒气狠狠吞了下去,看在云妃的面子上,他耐着性子,再给她一个机会。“瑟儿,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当你在和朕胡闹,现在,重新挑选。” 李清瑟哪能同意?“父皇,儿臣不重新挑选了,就柳大人了,您看柳大人温润谦和、玉树临风,这驸马,舍他其谁?” “李清瑟!”皇上更为震怒,一掌将龙案拍得粉碎,其上的茶碗卷宗,文房四宝洒了一地。 “柳大人……” “柳大人,您怎么了?” “柳大人,您醒醒。” “柳大人昏倒了……” 在李清瑟和皇上对峙的同时,一旁的八十六岁旧病缠身的柳大人终于没停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一时间呼吸微弱,多了出气,少了进气。 李清瑟听到身后人群大乱,赶忙回头,看到那柳老爷子满面煞白,脸上都是冷汗,眉头紧锁,心中大叫不好,看来自己今天做的真过火了,晕,这可如何是好? “传御医,传御医!”皇上也失了沉稳,大喊着传御医,一旁的太监早就用最快地速度跑向太医院了,平日里从未想过朝堂上还能闹出来人命,从来没御医在旁。 整个朝堂,人仰马翻,好在众人虽不如御医,但都会医术,有人给柳老爷子按摩穴位,有人掐人中,大半天,总算把柳老爷子救了过来,而那老头一旦惊醒,也不管自己身体如何,噗通便给皇上跪倒,连连磕头。 “万岁啊,您就念在老臣为……大鹏国尽忠一生,放老臣一条出路吧,让老臣速速告老还乡吧!”声泪俱下,很是凄惨。 众臣都为之动容,就连李清瑟也开始懊恼刚刚确实做得过分,怎么就不挑个身体强健的?之前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找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头,嫁了,也不能圆房,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皇宫,之后便安静等东倾月来接她。[.超多好看小说] 但看到柳老爷子如此,她不由得反思,是不是她做错了。 皇上心中十分愧疚,老臣请辞,挽留再三,这是大鹏国的传统,一定要让他请辞三次,才可准许,这样也能表示帝王对这名臣子的重视及不舍,谁想到…… “哎,朕准了,下去吧,下去颐养天年,赏。”皇上也无力了。 柳老爷子得了令,一激动,差点又过去。正好御医来了,又是喂药,又是针灸,好歹是救了过来,两名太医院小太监抬着担架过来,将柳老爷子放上,很快抬走了。 柳老爷子一走,整个朝堂再次死寂,不知皇上能作何决定,会不会治五公主的罪。 “哼!李清瑟,你……哼,朕都不知说你什么是好了!”皇上一怒,重新坐回龙椅,一旁的皇后赶忙亲自端茶倒水,小声说着让皇上息怒。 这一时间,内务府早有人将那碎了的龙案撤了下去,换上一条备用的,虽然规格不能和真正的龙案相比,但也得先对付着,不能让皇上面前空着。备用龙案送上,一旁的太监宫女们赶忙将地上散落的卷宗和都一一拜访好,新的文房四宝备好,刚刚一切仿佛未发生过一般。 李清瑟也知道自己太“过”了,此时也在深深谴责自己。 但她有什么办法?真选择崔茗寒?不行,崔家,她惹不起,玩不起,到时候东倾月来,定然也麻烦,还有,崔茗寒身体强壮年纪尚轻,搞不好成亲第一晚就把她办了,她怎么为东倾月守身如玉? 选赵灵修?不行,赵灵修是个好人,好男人,她这一走,估计他就抬不起头了,搞不好还有心理阴影,作为朋友,她怎么能害了他? 选柳氏兄弟?算了,那两个货虽然看着没什么主见,不出彩,但听说武功高强,又回到了那话题,她得守身! 刘疏林?刚刚她看到刘疏林了!刘疏林喜欢行走江湖,听起来好像不错的样子,但她确实和他没什么感情,不能当感情骗子,不能坑了他! 还有那些年轻公子?他们没招她没惹她,她嫁过去不同意远方,过几天就逃了,他们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真是……太难办了! 有时候,善良也是个天大的障碍! 皇上喝了整整一碗茶才将怒气平息。“李清瑟,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就当刚刚你是年少无知在胡闹,这一次,不要让朕失望,不要浪费了朕给你的权利!” 皇上的话说的很明白,这回得来真的了。 皇上狠狠瞪了一眼李清瑟,她的意思和皇上一样――别胡闹了,快快选寒儿。 备选一号驸马,八十七岁的柳老爷子成功倒下,所有年轻公子又燃起了希望。 “是,父皇。”李清瑟想来想去,还是找个老头子比较可靠,不会伤害感情,也不会伤害自己。于是乎,她的视线又一次向群臣扫去,年轻帅气的公子半眼都不看,非常仔细地打量着上了年纪的老臣。 在李清瑟“色迷迷”外加“虎视眈眈”的一眼下,顿时又躺下了两名准备告老还乡的老臣,刚刚那御医还未走,如今又倒下了,赶忙上前诊治。朝堂上又乱了起来! “李清瑟,你真是无法无天!”皇上又要拍龙案,皇后赶忙闪到一边,怕被伤及无辜。 看皇上真生气了,清瑟也有一些怕了,赶忙转过身来,用最无辜的眼神,“父皇,儿臣还没选呢,怎么就无法无天了?” 皇上也一愣,确实如此,清瑟还说话呢。重重一哼。“瑟儿,四十岁以上的,不许选!” “啊?为什么?”李清瑟忙问,皇上真狠,这是要断她后路! 终于,刚刚那一掌没拍下,此时才狠狠拍下一掌。一掌之下,又一条龙案碎了。“你还敢问?”为什么要限定年龄?若不限定,他这些为国贡献一生的老臣非都死在朝堂上不可。 李清瑟见皇上真生气了,自然也收敛了,不敢再顶撞。只能回头,用绝望地眼神继续在群臣中挑挑拣拣。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群臣跪了下来高呼,尤其是老臣们,声音更高,比平时喊万岁还要卖力气。 清瑟无奈了,重新将众人扫视一遍,崔茗寒!?pass!会被那个狐狸吃干抹净的! 赵灵修?可以考虑,实在不行就拿他开刀,谁让他看起来软弱好欺负,女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但对自己狠不如对别人狠来的过瘾。 赵灵修见李清瑟的视线停在自己身上,她的眼角微勾,眼中含笑,一时间心跳加快,虽然不明白刚刚为何要发生那一切,不过他隐隐知道公主好像要选他。心中暗暗发誓,若是公主选他,他定要对公主好一生一世! 但李清瑟并未开口,视线继续向下,每一个人都仔细看,仔细研究。 老臣们都放心了,笑呵呵的。年轻官员及重臣之子都屏住呼吸,紧张忐忑。 就在李清瑟觉得,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用赵灵修开刀之时,突然在偌大的朝堂大厅的角落中,听见几声虚弱的咳嗽声,那声音略微沙哑,但不难听出,是一个年轻声音。顺着那声音望去,果然,是一年轻人。 看官服,应该是四品官员,在这朝堂上,四品就算是最低的了,身子连从四品都不能在朝堂内。 这人身子纤长,个子不矮,若是放到现代,也要破了180,但身体极为消瘦,将那修身的官袍穿得犹如那桑国的云袍一般,他的容貌俊秀,轮廓很深,两道眉毛不浓不淡,垂着眼,浓密乌黑的睫毛垂着,很是秀气,高挺的鼻梁很细致,一双薄唇。 若是他胖上一些,他的容姿虽不能与李清玄崔茗寒相比,却也是美男子一枚。 只可惜,太瘦了,不光是瘦,还有他皮肤病态的白,白得甚至透明一般,可见血管。就李清瑟看的一会,他又轻咳起来,他的手指也是纤长完美,轻轻握着空拳,在嘴畔。没人敢在朝堂上发出异响,无奈他身体太过不好,一个月有十天能来上朝就不错了,其余二十天都躺在床上无法动,所以,他偶尔咳嗽,皇上也允许了。 李清瑟的唇角勾起,一双大眼眯成一条缝。 极品! 天助我也!这正是她要的极品! 她选择老头是为了洞房之夜不用圆房,皇上刚刚只说了不让她选老头,可没说不让她选病唠!这男人一看就身子孬弱,今天活着明天就不知能不能见到初生的太阳,想必圆房应该也是够呛的。 嘿嘿…… 那病态男子察觉到她的视线,一愣,慌忙抬头,正好四目相对。当看到五公主李清瑟“如狼似虎”的眼神时,不由得心头一震,眉头紧锁,脸色更白,为什么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还没等他再一次深究,只见李清瑟绝丽的脸上笑容更大,连忙回身,“父皇,儿臣找到心仪之人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真就如同女子找到情郎一般。 被她刚刚那么折腾,此时皇上对她将信将疑,“四十岁以下的?” “对,那人看着好像不到四十。”说完,又回头看了那病态男子一眼,看那人样子,应当二十上下,可惜了一脸病容。 皇上皱眉,顺着李清瑟的眼神,看到了朝堂角落,除了几名官员,还有伺候的太监。“瑟儿,也不许选太监!”刚说完,别说群臣,就连皇上也一愣,他怎么会做出这种反应,但刚刚皇上的潜意识就是觉得李清瑟这回要选太监。 清瑟扑哧一笑,不得不说,皇上的感觉很敏锐,这么快就知道了她的做事规律。“父皇,儿臣怎么会选太监,放心吧,儿臣选的是官员,而且是年轻官员。” 皇上的心一下子放下了大半,“哦?那朕倒是好奇,谁入了瑟儿的眼。” 在众人不同的目光下,李清瑟快步走到那个病呶呶的人面前,对着那越来越白的脸嫣然一笑,青葱玉指一指他,“父皇,儿臣选的就是他。” 病男本来低垂的眼立刻惊恐地大睁,清瑟才发现,他竟然有双瞳!就是他的眼仁中,有两个瞳孔,在主瞳孔旁边,有一粒小小的黑点,传说这样有双瞳之人,心思缜密,手段阴险。 一瞬间,李清瑟竟然有一些后悔自己只因为这人病的快死就选他,不过转念一想,双瞳之人心思缜密,也只是传说而已,在现代科学发现,双瞳属于瞳孔发生了粘连畸变,从o形变成∞形,但并不影响光束进来。也许属于“返祖现象”而已。 自己为自己放宽心,长长舒一口气,“父皇,儿臣定下来了,就是他。” 众人再次哗然! 这人是谁!? 这人名为慕容幽禅,京城人士,自由父母双亡,靠着祖产而活,体质孬弱,却因其才被皇上欣赏,在皇上的要求下,参加科举,没想到竟然一举夺名成为状元,皇上大喜,本想重用,无奈此人身体实在孬弱,最终,只给了个正四品礼部侍郎的职位。 人,是个好人。才,有好才。前途,无限光明。只可以打娘胎里便带了病,活了今天没明天。 这正是李清瑟想要的,只要他身子弱就行,身子弱就不能逼着她洞房了! 皇上哑口无言,从来皆是沉稳的皇上第一次长着嘴动了半天,硬生生不知说什么是好。“瑟……瑟儿,幽禅确实有才,只是……只是……”他该怎么说?慕容幽禅当年不本不想入仕,是他欣赏其才华才逼着他考科举的,如今为国效力,他怎么能嫌弃他? “只是什么?”清瑟笑着。 只是他身体不好?没关系,若是皇上真这么说,她就说,她不嫌弃,就这么简单。幽禅?是他名字?怎么听起来好像和尚? 皇上愣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岂能在朝堂上说自己臣子的不是? “瑟儿,别胡闹,礼部侍郎身子不好你也不是看不到?你想今天出嫁明天就当寡妇?”皇后急了,李清瑟当不当寡妇她不关心,但她一定要嫁给崔家! 群臣哗然,堂堂一国之母,竟在朝堂上如此诅咒朝廷命官。 皇上也怒了,冰冷震怒的眼神扫向皇后,将后者活活吓一跳,瞬间意识到自己因为太过着急竟然失言。但……她不顾皇上的责问,狠狠瞪向李清瑟,却发现后者笑得得意,突然有种感觉――李清瑟根本不如表面那般柔顺,也许她从开始就不想嫁给寒儿。 哼,寒儿有什么不好,让她这个野种挑挑拣拣!? 皇后怒了,也一拍椅子扶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李清瑟,本宫给你脸,让你嫁给寒儿,你有什么不愿!?本宫倒要看看,你这破了身的残花败柳,要怎么嫁的出去!不,根本就不用你出嫁,就你那残破之身在大鹏国就已经是死罪。 李清瑟看到皇后眼中恶毒的目光,微微一笑,她将皇后的想法猜得一一二二了,不巧,其实,她没破身。 众人都惊呆了,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评价公主,传言公主傻,上一次在皇帝寿宴没看出,如今却是看出了。这么多青年俊才不选,要么选个即将入土的老头,要么就选个病的要死的病鬼。 五公主,是真傻! 如果说,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没给崔茗寒致命一击,如今他彻底绝望了,那双精致的眼眸没了平日里的胸有成竹,满是不可思议,他无法冲到她面前去问她,他只能不停捕捉她的眼神。但李清瑟却从未多看他一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明明已经订好了,她嫁给他!他是那么高兴!那么期盼!为何突然间就变了?李清瑟为何要选择礼部侍郎?两人明明就不认识,那礼部侍郎有什么过人之处? 李清瑟不敢去看他,闪躲着他的眼神,心中也只能对他一次次说对不起。 赵灵修的面色苍白,垂下眼,如同失了魂魄的躯壳一般。她最终还是……没选他。赵太傅能看出自己孙子对五公主的喜爱,他原本也以为凭公主那般聪颖定然能看到自己孙儿的好,没想到…… “哎……缘分之事,不可强求。”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孙儿的胳膊,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柳氏兄弟十分沮丧,他们两人也是备受打击之人。刚开始公主突然在他们身边站定,没人知道他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没想到公主看上的竟然是他们太爷爷!后来太爷爷病倒了,他们觉得,这回应该轮到他们了吧?虽然和太爷爷差了三辈,但他们也有太爷爷年轻时的英姿! 没想到公主最后竟选择了一个病唠。 与他们相比,刘疏林平和了许多,之前硬装的儒雅不在,勾起的唇角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李清瑟,果然有趣,看来他的眼光没错,只可惜了……便宜了那病鬼。不过看那病鬼眼神发木,脚跟发轻,想来也活不了多久。 他刘疏林不是迂腐之人,就算是公主守寡,他也愿意接纳。如今,剩下的就是时间了,到时候五公主,他绝不会放过。 皇上突然猛地咳嗽起来,皇后赶忙帮他舒了舒背,一双眼狠毒地射向李清瑟。暗暗发誓,她定要让李清瑟死!婚前大验,她作为皇后定然要严格把关。李清瑟,你就洗好了脖子等着本宫吧。 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就如同一场闹剧。 “二皇兄,你怎么看?”李清玄小声问身边的李清泽,那么多青年才俊,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瑟儿非要选择老头子,要么就是病唠。 “不知。”李清泽冰冷依旧,平日里是不愿理人,今日是真不知。想了一想,突然问身边另一侧之人,“皇兄,这慕容幽禅可是你的人?” 李清睿皱眉摇头,“不是。” 七皇子和八皇子窃窃私语,“哎,好容易有个威风的皇姐,又要出嫁了。” 不管任何人的意见如何,最终李清瑟的婚事还是定下来了,皇帝,一言九鼎!他说过让李清瑟自己选驸马,就让她自己选,后果也由她自己承担! 按理说,这公主的嫁妆应该由皇后一手操办,但李清瑟的嫁妆,以及婚事却被桑贵妃揽了下来,在内务府的帮助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皇后自然是不会帮李清瑟操办婚事,不仅不帮,还料定了她不能活着出嫁,因为她以为李清瑟早已破身。 梁贵妃也没管此事,在宫中生着闷气。 公主选驸马是多大的事?她早就飞鸽传书命侄儿梁允厉速速回京,参与选驸马,没想到那愣小子竟死活不回来,还说什么不能因为这儿女情长耽误国之大事。放屁!没了兵权,还有什么国之大事! 只有梁家和皇家联姻,她的位置才更稳固,泽儿的前途才更光明!她怎么能不懂自己侄儿到底想什么,那小子就不喜欢被家中操纵,毕竟还是年轻,从来不想想,大人们为什么想“操纵”他们,归根结底,不还是为了梁家吗? 李清瑟也很忙,她的舒云宫每日都要迎接各种客人。白日里各宫嫔妃,前来说话送礼,还有内务府之人前来量尺寸做礼服。桑贵妃也经常前来,与她商量婚礼事项,自然,是带着凌尼前来。 凌尼还是那般害羞,不过比以前好多了,从前他不敢和李清瑟主动说话,现在偶尔也能闲聊几句,让李清瑟不由得喜爱这个可爱的孩子。当然,只是喜,不是爱!她将凌尼当成小弟弟那般喜爱而已。 晚上还要招待三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他们,李清睿与李清泽还好一些,每晚都来说说誓言,表示即将她出嫁,还是爱她一辈子,言辞之恳切,让李清瑟不由得一再红了眼圈。 她早晚要与东倾月私奔的,她暗暗希望她离开后,他们能找到心爱的女子,忘掉她。 李清玄呢?很少说这些誓言,更多的是动手动脚。还恬不知耻地一再表示,那病鬼肯定无法满足她,洞房第二夜,他就会去找她,让她尝尝什么是什么的销魂。 李清瑟真晕,如果没记错,这李清玄还是处男吧?还真是吹牛不怕闪了舌头。 与繁忙的皇宫想必,京城东侧官员住宅区,一座府邸就平静了许多,除了偶尔从后门进出的皇宫宫人前来与管家谈一些相关事宜、各种盖着红色锦布的物件一个个从后门抬入府宅外,一切都是静静的。 只因,主人病弱,需要静养! 是夜,慕容府还是平静如斯。 但在这漆黑的夜,有人如同夜鸦一般越过高墙,进入其中一间房屋。整个过程瞬间发生,绝无半点声响,可见其轻功之高超。 那人进屋,不用掌灯便能看清有人端坐在太师椅上。立刻跪地,态度忠诚,“禀报主子,暗杀成功,二皇子在回京途中遇害身亡,所有舆论都以为是太子所为。”那声音冰冷,毫无活人的气息。 “咳咳。”黑暗中静坐之人还未说话,先咳,咳了好一会,才逐渐平息。“很好,想必此时太子定然焦头烂额吧,传令下去,将这线索引到三皇子身上……咳咳……” 他们说的,不是大鹏国的二皇子与太子,令有他国。 又是咳声。 那人一愣,有些不解。“主子,这好容易削弱了太子势力,栽赃在太子身上,怎么就……” “不。”那声音淡淡,略略有些嘶哑,但也有清澈的痕迹,分明清澈圆润的嗓子,却因常年饮用药汁而侵蚀,“太子的势力虽削弱,但却还是有的,与二皇子战罢,如今轮到和三皇子一战了,呵。”一声轻笑,却手握乾坤。 “是。”那人得令,瞬间消失。 “咳咳……”伴着轻咳声,站起身来,双眼看向窗外。“三足鼎立吗?呵,就看本皇子如何将这三只腿,一条条瓦解。”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文《军门女枭一一黑道之王》作者:万水水 她,曾是名门之后,优秀无比,却成为家族的替罪羔羊,沦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禁闭监狱,几近万劫不复! 一场众叛亲离,换来她脱胎换骨! 为了生存;沉默的少女疯狂杀戮。为了复活;不甘的灵魂涉入黑道。为了荣耀;强悍的她为国而战。 死囚如何?我掌异能! 脱笼解困,女王崛起! 校园峥嵘初露,军界新贵崛起,黑道只手遮天,商界独占鳌头! 黑道征途,暴怒女王,这是一代女王的巅峰之旅――黑白两道,女王为天!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代女王如何在黑白两道之间统领巅峰征战世界的传奇! 101,公主大婚 五公主李清瑟婚事筹备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 因为五公主李清瑟尴尬的没有宫女,无奈,只能从桑贵妃的怡景宫里拨来四名宫女伺候,本来皇后和梁贵妃都要送宫女过来,却被李清瑟委婉拒绝了。开玩笑,胜利在望,她怎么能大意? 梁贵妃到底是怎么想她的,她不知,但皇后的宫女来,绝对是来坏她的! 四名宫女都有自己的名字,但李清瑟因觉得记名字麻烦,人家来的第一天便给改了名字,名为春香、秋香、夏香、冬香。四人都叩谢五公主赐名,李清瑟觉得心情大好,第一次被宫女伺候着,飘飘然。 小朱子不满,也死活来”蹭名”,李清瑟略略想了一下,觉得既然是一起伺候的,就应取差不多的名,一拍大腿,有了,就叫――夜香。 汗……夜香不是尿吗?小朱子小脸一白,哭丧着脸跪下求饶,他不要名字了还不行,小朱子、小猪子或者肥猪,都比夜香要好。 “哦,你不要名啊?那就算了,以后可别赖本宫没给你起名。”李清瑟脸上表情认真。 “那个……宫外还有事,奴才去了。”说完,便脚底抹油,跑了出去。公主认真的表情也只能糊弄不熟的人,他伺候公主这么久怎么会不明白公主心里所想?要是走得慢,搞不好这名字还真落在他头上了。 大婚所穿的红色礼服已经送来,用料上乘,做工精致,大红色的料子用金线绣着龙凤,金色的带子用红丝线绣着祥云,红与金,完美结合,奢华、贵气,既有皇家的威严,又处处彰显着喜气。衣服为量身定做,无论是肩还是腰,无论是身长还是裙长,皆十分精确,恰当好处。虽如此,也需试穿。 夏香最为心细,这几日与冬香一同专门伺候李清瑟的起居穿戴,此时,两人正帮清瑟一一穿戴试衣。 “公主,您真是太美了,奴婢从未见过有人如此美艳动人,这礼服,仿佛专门为您而设。”穿戴好,冬香忍不住出口赞叹。 长长的礼服拖地摇曳,高高的凤冠金光闪闪,步摇上缀着璀璨的宝石,微微一动,光芒夺人眼球。 李清瑟好笑地看了看她,“小丫头,嘴真甜,本宫抠的很,不会打赏的。” 单纯的冬香赶忙摇头,“不,公主误会了,奴婢不是因为想要赏金才说的,是有感而发。”冬香年纪最小,心思也最单纯,这些李清瑟是知道的,这么说,是故意逗她。这几天,这四名宫女对她伺候得十分到位,清瑟不得不赞叹桑贵妃的能耐,竟能将宫女调教得如此贴心。 夏香微微一笑,她的年纪最大,也最为心细,“公主请恕奴婢多嘴,其实奴婢也觉得这礼服是专门为公主所设,公主最适合穿红,尤其是这红中带金,与公主高贵的气质想呼应,又不失娇美。” 李清瑟失笑,“好吧,算你们厉害,虽不知道你们说的有几分真,不过本宫很开心,你们四个,今天都有赏。” “奴婢多谢公主。”两人都跪地。 清瑟笑笑,没阻拦,她随时现代人,不太习惯别人给她跪下,但有时候阻拦奴婢下跪,就是丢了身份,少了架势,转念一想,他们跪啊跪的也不少快肉,就让他们跪吧。小朱子是不敢没事给她下跪的,不然得不到赞扬不说,能得到的只有飞起一脚。 “公主,您这么美,驸马爷一定会非常喜欢的。”冬香又开始赞扬起来。 李清瑟坐在梳妆镜前,略略想了一下,“驸马啊?”若不是冬香提起,她都忘了还有驸马这号人,“对了,驸马叫什么,你们谁知道?” 两人一愣,公主都要出嫁了,怎么连驸马的名字都不知? “回公主,驸马爷复姓慕容,名幽禅。”夏香恭敬回答。 清瑟想了一想,而后点了点头,微笑。“慕容幽禅啊,很有意境的名字,确实有些看破红尘,归隐成仙的味道,难怪其看起来离成仙不远了。” 冬香不解了,“公主,奴婢只听说驸马爷身子弱,您怎么说离成仙不远了?” “冬香!”一旁的夏香赶忙叫住了她,狠狠瞪了她一眼,这冬香年纪太小,口无遮拦,公主愿意怎么说可以,但作为奴婢,少说多听才是,这才是长命的道理。想着,赶忙回头看向公主,暗暗祈祷公主千万别迁怒,其实就算是迁怒,也没有办法,确实是冬香的不是。 让她惊讶,五公主李清瑟竟然没生气,还笑着对冬香解释着,“就是因为他身子弱,才离成仙差不多啊,死了,不就是成仙吗?”非但不生气,相反还笑眯眯的。 两人一惊,赶忙跪了下来,连呼恕罪。 “都起来,是本宫说他快死了,你们何罪之有?这礼服好重,试也试完了,赶紧帮本宫脱下来吧。”大鹏国不算炎热,但也是夏季,这左一层右一层的,她身上早就大汗淋漓。 两人赶忙爬起来帮她脱衣,与公主一身汗一样,夏香也是一身汗,不过却是冷汗。不知为什么,怎么总觉得公主一提起驸马快死了,就这么高兴?不解! 衣物脱下,李清瑟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而后擦拭完身子,穿上轻薄的便裙。“现在什么时辰了?皇陵的侍女到了吗?” 她刚问话,就见门外一窈窕身影款款而入,看到正在乘凉吃水果的李清瑟,恭敬下拜,“公主,皇陵侍女已入宫,婚前仪式在一个时辰后进行。” “嗯,知道了。”李清瑟放下手中水果,若是其他主子,就连吃水果也是别人喂,不过清瑟没这架势,还是觉得自己拿着自己吃来得香。拿起一旁微湿的帕子擦了擦手,“去将本宫放在床头的书取来。” “是。”冬香快步而去,不一会就拿回了两本书。 这两本书都是释本,其中一本是崔茗寒所注释,另一本是赵灵修所注释。 清瑟拿着两本书,略略沉思一下,不知为何,心中有种压迫感。(.好看的小说)翻开上面的一本书,其上为蝇头小楷,这一手好字,是崔茗寒的。她想起之前崔茗寒给她写的一首藏头诗,上面的笔体应该是草书吧,如今这书上的蝇头小楷却也十分好看,真是个怪人,竟能将两种截然不同的笔体都发挥到极致。 不知为何,她看着这本书,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崔茗寒这个人……会不会也如同他的字一般,有正反两面,既有他心中所愿的一面,又有被逼无奈的一面? 甩了甩头,李清瑟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崔茗寒怎么看都是个狐狸,他能被人逼迫?只有他逼迫别人的份儿好吗? 昨晚她看的是赵灵修注释的书,从释文可以看出,赵灵修学识之渊博,只要他写出的每一字每一词都有可考据到出处,就如同字典一般好用,但相比之下,她更是喜欢崔茗寒的释文,因为夹杂了他本人的态度,就如同为一股骨骼加了血肉一般。 将赵灵修的书放下,清瑟随意翻起了崔茗寒的书,心中却越来越压抑,不知这压抑从何来。最终,将书放下,站起身来,“走吧,随本宫到花园走走,打发时间,一个时辰后正好去参加那什么婚检。” 夏香耐心纠正,“公主,是婚前仪式。” 清瑟轻笑,已走出宫门,宫外阳光明媚。“什么婚前仪式,不就是婚检吧,检查下胳膊腿儿是否完好,看看是不是处女。”和现代婚检一样,还没现代婚检那般科学。 夏香、秋香和冬香跟在李清瑟身后,都红了脸。公主什么都好,就是这说话不甚在意,处女不处女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随口而说? …………………… 大鹏国十分注重女子贞操,尤其是皇家公主,若是婚前失贞便是死罪,就连皇上也无法将其轻易赦免,因为操纵此事的并非是皇上,而是隶属于大鹏国皇族的一个机构,这一机构设置在皇陵,世代相传,无论是皇家婚丧还是大型祭祀,皆由其负责,大鹏国钦天监和宗人府便自隶于此,这一机构名为皇宗。 皇宗并非与皇权独立,也是听命于皇帝,但因其代表的是皇祖,所以历代皇帝皆对其尊重,若非是大事,绝不会干预其决断。 在皇宫一个角落,坐落一座古朴的宫殿,宫殿平日里大门紧闭,只有这皇宗之人来了才敞开,大门上方牌匾写着“婚仪”二字,能入内的,除了公主外,便是即将被选为太子妃或者各皇子正妃的女子。 时辰到,李清瑟在四宫女一太监的伴随下,款款而来,皇后和桑贵妃两人早已在旁等待。皇后是后宫之主,这公主婚前仪式定然有其参加,而桑贵妃则是因为李清瑟母妃已逝,临时充当其母妃之职,为其操办婚事,这婚前仪式也定然参加。 这一切,正和李清瑟之意,她生怕皇后能在背后坏她,但若是有桑贵妃在旁,她便安心。 为两人请安后,李清瑟在皇后阴冷的目光下,独自缓步步入宫殿,刚入一步,便觉得阴冷之气骤起,比之皇后那阴冷的目光更甚。不由得心中感慨,古代就是古代,一个婚检而已,何必弄得这么神神叨叨? “五公主,请随奴婢来。”室内昏暗,清瑟还没适应光线,便听到身边有一道冰冷女声响起,活活吓了一跳。这声音如同死人一般毫无生气,回首一望,入目的是一身宫装的宫女,年纪在四十上下,消瘦,面无表情,几乎听不见其呼吸,听不到其脚步。李清瑟心知,此人武功高强。 这样的宫女一共六人,除这六人外,还有一人为首,李清瑟觉得这为首之终年女人, 公主的婚前仪式除了祭拜祖先外,便是从身心各个方面进行检验,首先是智商。她们出了一些问题,让其回答,清瑟对答如流。而后便是一些身体机能,例如下蹲下跪,李清瑟也是照着做,心里不由得有种感觉,现在做的一切就好像是皇家出品前的最后检验,合格品盖戳,上面写着――合格,检验员02。 罢了,皇家出品,品质保证。 一切检查完了,便是重头戏,验身了。 李清瑟衣衫尽褪,几名宫女上前,用微微内力灌注其体内,之间胸前那牡丹花印记,微微发出荧光。 她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几名宫女已经退下,跪拜叩首,齐声道。“婚前仪式已完,五公主殿下,刚刚得罪了,请恕罪。” 李清瑟的嘴角抽了一抽,不知为何,心中涌现一个想法――这个世界,玄幻了。 穿好衣服,当再次走出宫门时,觉得好像来到另一个世界,重现光明一般。 门外,是皇后,眼光歹毒,笑容阴险。“五公主,婚前仪式的结果如何?”明知故问。 清瑟一耸肩,回头扫了一眼跟随她出来的众皇宗宫女,“母后问她们便可,儿臣累了,回去休息了。”说完,面色一变,从刚刚的轻蔑变为笑容满面,这是她对着桑贵妃而笑,“母妃可有空,儿臣想招待母妃到舒云宫小坐。” 桑贵妃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后,“当然,走吧,这里阴森的很,呆久了,折寿。”她指的是这婚仪宫,因这些人隶属皇陵,身上自然带着阴气,当然,她更是别有深意地针对皇后。 “你!?”皇后大怒,却拿桑贵妃无可奈何,这皇宫中,从前只有梁贵妃和她作对,如今又多了个桑贵妃。“五公主还请留步,本宫还不知结果。” 李清瑟微微笑,知道皇后等着定她的罪,便闪身到桑贵妃身后,一副柔弱顺和的样子。 皇宗宫女齐齐跪地。“回皇后娘娘的话,五公主婚仪结束。” “知道结束了,问你们,结果呢?她是不是处子?”皇后急了,也不管身旁李嬷嬷的眼神,气冲冲地便问。 宫女们神色未变,也不多加怀疑。“回皇后娘娘,五公主为完璧。” “不可能!”皇后一惊,“绝不可能,她被……”她气急败坏,刚准备喊什么,就被李嬷嬷一把拉住,后者一身冷汗,皇后若是说出来,情况可大为不妙! “娘娘,我们该回宫了。”李嬷嬷拉着皇后便想走,但皇后哪肯,挣扎着。 “李清瑟,你不是被寒儿……”刚说着,李嬷嬷也急了,一把捂住皇后的嘴,大声叫道。“娘娘,您累了,奴婢伺候您回宫吧。”她欲用声音压下皇后的声音。 清瑟笑了,在桑贵妃怀疑的目光下,她走到皇后面前,“母后,本宫称您一声母,不知您能不能承担得了这个母字,身为皇后,却小肚鸡肠,心思狭窄,睚眦必报。您不是一直纳闷,为何梁贵妃娘娘和桑贵妃娘娘能和你对着干?那本宫今日便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轻蔑地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皇后,“那是因为,您根本就没将自己的位置摆正,您身为皇后母仪天下,本应该高于众妃,但此时,您亲手将自己的位置降下来了,降到了和众妃平等,这也是为何您日日容不下众人,还觉得众人总是压在您头上的原因。性格决定命运,您若是大气,便是有大将之风、行大事;您若是小气,便永远是家长里短嚼舌根的无知妇人。清瑟话已至此,还请皇后娘娘好好思量一下。” 桑贵妃一愣,不由得赞叹五公主李清瑟的言行,她刚刚一席话,所处立场已经跳出了女性这个狭隘位置,站在一个无性别无立场的客观角度,这种高出俗事之心态,若是在大鹏国便是男子所有,若是在那桑国便是女子所有。她笑了一笑,这五公主还真是有趣,只可惜了,若是生在那桑,定当有一番作为。 皇后愣住,一时间被说蒙了。 李清瑟嘴角抽了一抽,无奈笑了一笑。她怎么能指望着皇后明白其意,古代女子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后院琐事,什么大气小气的,哎……自己看来是对牛弹琴了。 这番话,在这皇宫中,也许只有桑贵妃才能理解吧。 与桑贵妃走出两步后,清瑟突然又想起了一句话,这句话通俗易懂,想必皇后能明白。转过身来,“哦,对了,皇后娘娘,还有一句话请您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 “放肆!李清瑟,你这没有尊卑的野种,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和本宫如此讲话?”皇后一想到这李清瑟甚至连个公主都不是,气更大了。 桑贵妃一愣,眼神有了一丝疑惑,皇后叫五公主野种? 李清瑟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和这没了理智的女人生气,不值。“现在除了皇后娘娘和我,还有桑贵妃在场,自然也有皇宗之人,若是皇后娘娘想将刚刚本宫对皇后不恭敬之处告诉父皇,还请讲整件事描述清楚,包括刚刚您的那句野种。话说……”清瑟嫣然一笑,“话说,为何您要叫一国公主叫野种呢?本宫真的想知道。不知皇后娘娘可不可以帮本宫解惑?” 别说李嬷嬷,就连皇后都一身冷汗,她与皇上是发妻,皇上信任她,才将云妃之事告诉她,若是这事泄露,皇上肯定不饶她! 像皇后这样的人,除了自己的利益,绝不会考虑他人,说好听了便是目的性明确,说不好听的便是自私,李清瑟根本不是委曲求全玩宫心计的人,对于这样的人,还不如直接对立了才好,若是不表明立场,皇后还真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捏。 本想再说几句话刺激,但转念一想,罢了,皇后怎么说也是太子的母亲,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也不能太过过分。宫中之事,就是如此麻烦,如今她再一次确定了自己要远离皇宫心意。 看着李清瑟与桑贵妃带着众宫人离去的背影,皇后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气恼自己刚刚口无遮拦,平白让人抓了把柄,若不是因为那句野种,她好歹也能找皇上出出气。 慢慢踱着步,清瑟并未与桑贵妃有过多言语,而是各有所思。 李清瑟苦笑,也许是职业吧,她怎么也做不到白领那种心机,做事还是粗鲁一些。本以为在这古代皇宫多少能有所改变,没想到,换汤不换药,自己还是这般鲁莽。她到现在都不知和皇后这样挑破脸是对是错,但转念一想,当时她除了翻脸也别无选择。 “瑟儿。”一直沉默不语的桑贵妃突然开口。 “是,母妃。”她忙答。 桑贵妃笑笑,一反平日里的妖娆,很是飒爽。“刚刚做的不错。” 李清瑟一愣,没想到桑贵妃竟然能夸她,有些汗颜,按理说桑贵妃的内心就如同男人一般,本以为她看不惯这种女人之间的掐架,没想到竟然赞扬,不知是褒是贬。 “两日之后就是大婚,婚后第三日便准备纳凌尼入门吧。”桑贵妃的声音突然满是威严,狂妄的气质从窈窕的身形中溢出,给李清瑟无形的压力。 清瑟一愣,这么快!?那不行!她必须要争取时间! “母妃,这么做不妥!那个慕容……慕容……什么……哦对了,慕容幽禅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三日大婚就有二夫,也实在太瞧不起人了,若是这种事出来,父皇在群臣面前也没了脸面。”清瑟急急道。 桑贵妃扫了她一眼,“这事是你父皇定的,若是不同意,就去御书房去闹。” “……”得了吧,现在她躲着皇上还来不及呢,哪敢冲上去闹?新仇旧恨,皇上能同意就怪了!现在想想真后悔,当时怎么就没第一时间把慕容……“有残”找出来,若是直接找到慕容“有残”,就不会折腾柳老爷子了,也不知道那八十几岁的柳老爷子最近怎么样了。 哦对了,就算三日后纳了凌尼,也可以说她葵水不用圆房啊!?想到这,李清瑟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是聪明,不过自己又将自己推翻!桑贵妃以前好像说过,那桑国男子不在意女子葵水,来大姨妈时候照样嘿咻,尼玛!谁说那桑国男人不是男人?她倒觉得那桑国男人才是真爷们呢! 烦恼!烦躁! “到舒云宫了,怎么,将本宫邀请而来,却不请本宫入内?”桑贵妃看着李清瑟一阵红一阵白的小脸儿心情大好。 “嗯,知道了,哎……母妃请把。”李清瑟一个闪身,亲自将桑贵妃迎了进去。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宫外,慕容府。 “事情便是如此,还请驸马爷心里有数,大婚三日后,准备那桑国凌尼王子入门。”皇上贴身太监福康亲自来到慕容府告知大鹏国和那桑国联姻之事。“还请驸马爷体谅皇上与公主,不要介意。” “咳咳……”身材消瘦之人未说话,人先咳,声音虚弱无比。“多谢福公公亲自来告知本官,咳咳,本官这种孬弱的身体能得到公主的亲睐,咳咳……已是三生有幸,公主下嫁,怎么会……咳咳……介意?” 一句话都说不全,咳的字比说的字都多,福公公皱眉摇了摇头,五公主看着挺精明的人,怎么就非要挑这种人当驸马?真是不理解。难道五公主病还没好,时好时犯? 福康站起身来,“那就请驸马爷好好休养身子,杂家就不多打扰,杂家还得回宫伺候皇上呢。” “咳咳……那本官就不……咳咳……送了。”慕容幽禅也站起身来,一句话断了多次。 福康赶忙连连谢绝,“驸马爷客气了,杂家自己出门便可,马上大婚了,您可一定要重身体啊。”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心中想的却是,这驸马爷可千万别追出来,若是因为送他而死在半路上,皇上治他的罪不可,这公主未过门,驸马先死,可如何是好? 慕容幽禅也没送,就站在原地目送福康的离开,直到见不到福康身影,他才转身去了房间。 房内,满是药味门窗紧闭,慕容幽禅无力地坐在房内太师椅上,如同妇人一般,在椅子上放了众多软垫,他躺在其上,若不是微微而动的鼻翼,就如同死人一般苍白。 门窗微动,瞬间闪入一人。 那人见到闭目的慕容幽禅立刻跪地,“主子。” 慕容幽禅浓密乌黑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而后缓缓睁开,其内是浅褐色的双瞳。“你都听见了?”那声音虚弱,却没有咳嗽。 跪地之人身子微微颤抖,悲愤之情溢于言表,因为用理智压抑愤怒,所以发抖,但最终还是没忍住,猛一抬头,“主子,让残雪去那皇宫将大鹏国狗皇帝杀了吧!他们实在过分,竟然要主子这等尊贵的身份两夫一妻!” 一声轻叹,没有底气,慕容幽禅艰难坐直了身子,“罢了,反正也不是真夫妻,我来这大鹏国,也只是为了一个让他们找不到的身份罢了,等那三条狗一个个被收拾,我也早晚离去。你……下去吧。” “主子……”身为残雪的暗卫不死心。 “下去。”淡淡的话语,却无比威严。慕容幽禅说完最后一个词,重新半躺回太师椅中,缓缓闭上眼,但那不浓不淡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五公主李清瑟? 奇怪,他只是一个身体孬弱的四品礼部侍郎,怎么就非要嫁给他?没有感动,满是不解!他不信任幸运会降临在他身上,从小到大,人情冷暖,他看得比谁都多,都透! 一定是……阴谋! …………………… 大婚! 大昏! 三日很快就到,今日,是钦天监掐算数遍的良辰吉日,正是五公主李清瑟大婚之日。 皇帝嫁女,已不是用“十里红妆”可描述,其场面之壮观,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京城百姓也叹为观止!嫁妆?从皇宫一直抬到慕容府,连绵不绝!开道?是皇上贴身金盔金甲的御林军开道! 原本皇上为李清瑟准备了公主府,但因为她大闹朝堂之事激怒了皇上,这公主府直接扣下了不给。其实这也正合李清瑟的意思,她觉得东倾月早晚要来接她,若是真兴师动众将那慕容“有残”弄公主府,她跑了,他可就彻底没脸见人了,估计也被活活气死了。 整场婚礼,李清瑟都昏昏欲睡,因为前一夜,知道自己要出嫁,那三个人竟都跑来要陪她一夜,最终三人争执不下,打了起来,其实他们打架不关她事,但她还是失眠。 为什么失眠?靠!怎么说也是大婚!第一次结婚!虽然是演戏,但还是激动万分! 最后呢?最后她便直接拉了一条板凳,和小朱子一起支着腮帮子看他们三人打架,打得难舍难分。 二皇子武功之高是被公认,他的硬功力缆狂澜,要么就不被他抓到,抓到后,只要那么一下,一般可真受不了。 太子几乎不在外人面前展露武功,但这一展露,却让人惊艳。他的武功招式精湛,每一招都有千万种变化。李清瑟不由得联想起自己体内的凤珠,说是有血缘有武功能吸珠入体,现在想来,也许真是天意! 她爹教了她娘武功,她娘教了太子武功,太子最后打通她的任督二脉,世间轮回,因果报应,这其中若是少了一环,估计凤珠也不会进入她体内,估计现在已sb呼呼的送到那熠教教主手里了。 与两人想必,武功稍显薄弱的要数李清玄,但他诡计多端,还擅长使毒和暗器,总在出其不意的时候从手里、袖子里、鞋底飞出点什么擦着各种毒的小银针、小铁片,而太子和二皇子两人则是慌忙躲闪。 总的来说,打得很精彩,李清瑟和小朱子就这么眼巴巴地观看,还叫着好。 天亮了,三人宣称不忍心见她出嫁,都回宫了。李清瑟倒觉得那三人打了一夜,借着“伤心”的借口回宫补觉,最后吃亏的是谁?还不是李清瑟自己。刚爬上床有了一些睡意,天刚刚亮,就被一群宫女簇拥着换衣服,开脸,各种仪式,之后上皇家轿辇,浩浩荡荡地从皇宫开往慕容府。 若是能睡还行,最可恨的是那皇家轿辇竟然是半透明的,外面虽看不清里面之人的容貌却能看见她的姿态,也就是说,李清瑟不得已扛着疲惫的双眼,腰杆拔得可练军姿一般的直,手里抓着一直精挑细选的破苹果,咬牙坚持到了慕容府。 之后发生了什么,都是浑浑噩噩。 好像有拜天地,好像还有别的仪式,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这两位新人都十分极品。一个从头咳到尾,咳得人心烦,让人担心这仪式没进行完新郎官就得活活咳死。一个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无论喜娘说什么,反应都慢上半拍,只要停下,就能睡着。 终于……一切完毕,入了洞房。 洞房?是没人敢闹的! 一来是慕容幽禅无亲人;二来这是皇家公主的洞房;三来才是最重要的,就是这新郎官身体实在是不好,浑身就如同一幅骨头架子,一个大风吹来,不知哪根骨头就没长结实刮走,整个婚礼一直在咳嗽。这要是谁一冲动闹洞房,新郎官没禁得起折腾,喜事变丧事,可如何是好? 所以,当众人散去,屋内便只有两人了,诡异的安静。 慕容幽禅冷冷地盯着面前盖着红盖头的五公主,眼中满是疑虑。这好好的公主,也是处子之身,怎么就能选他?难道大鹏国皇帝发现了什么?不对,那天朝堂上的一举一动他还记得,公主和皇上并不像串通,不然也不能将柳大人吓得半死。 难道是因为那桑国的凌尼王子?也不对。今天他是驸马,若是换了个人,想必也必须接受这桩婚事。不解!十分不解! 那红盖头还盖着,却见到其直“点头”。 终于,李清瑟实在忍不住了。“我说慕容有残,你赶紧过来掀我的盖头吧,我都要困死了。” 慕容幽禅一愣,没想过那端庄的公主能说出这句话,一时间又开始咳嗽起来,哪还有心思帮她掀盖头。 李清瑟长叹一口气,罢了,反正也不是真正的婚礼,无所谓了。想着,将那艳红的盖头一把掀开。 刚刚停止咳嗽的慕容幽禅不由得惊艳。五公主李清瑟本就绝美,今日的她更是美得让人触目惊心。肤若凝脂、眉目如画,浓妆淡抹、樱唇翘鼻。加之身上那精致的红色喜袍,美得有如天上之仙!不对,天上的仙子也没有她美,她的美不是清淡,也不是意境,而如同爆炸一般轰击人的眼球。 夺目!根本无法让人可忽视的美! 还没等慕容幽禅缓过神来,李清瑟用最后的力气,将头上的什么金簪步摇,凤凰发钗一个个粗鲁地拽下来,扔了一旁的桌子上,瞬时,乌黑的的发丝倾泻,如同瀑布一般,而李清瑟的双眼也再次闭上。 慕容幽禅不由得再次惊艳,她的美,竟然可以一动一景!?刚刚发冠精致带着皇家的威严和贵气,如今发丝散落,满是慵懒和娇媚。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极品,即便是出生在皇室见惯了如云美女的他,也不由得一再惊艳。 将那发簪都扔了,也不去将脸上的妆容卸下,李清瑟连滚带爬地上了床,直接翻开被子就将自己娇小的身子塞了进去,蠕动了两下,精致的小脑袋在玉枕上动了一动,沉沉睡去。 慕容幽禅微微皱眉,他……该怎么办? 就在他矛盾之时,床上的李清瑟嗷的一嗓子蹦了起来,而后愤怒地翻开铺着的大红色褥子。“靠,是什么东西这么隔人?红枣?莲子?尼玛,还有金元宝!?靠!这种中国习俗怎么大鹏国也有!?烦死了烦死了!”一边嚷嚷着,一边将被子什么掀开,床上各种东西粗鲁地扫到地面上。 慕容幽禅有些不解,刚刚她说,中国?大鹏国?什么意思? 床上那人自然没闲心去解释,此时的她,已经困的死去活来。将褥子下的各种东西扫地面上之后,重新开开心心地窝回被窝里。 刚刚闹闹腾腾的房间总算又恢复了宁静,就在慕容幽禅觉得五公主已经睡去的时候,李清瑟又嗷一嗓子跳了起来,“烦死了,烦死了,这什么破衣服?靠!” 也不睁开双眼,就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半撕半扯地将华美的礼服脱了下来,甩了一地,身上只有红色的中衣裤,不过她好像还觉得不舒服,直接将那中衣服也脱下。 “咳咳……咳咳……”本来慕容幽禅就被吓到,如今因为乍一见眼前的美景,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又开始咳了起来。 李清瑟早已将那中衣裤脱了,听见咳嗽声才恍然大悟,现在她已不在舒云宫,嫁到慕容府了。猛地睁开眼,看见面前面色苍白得吓人,半人半鬼的慕容幽禅。艾玛……刚刚她太困了,怎么将这事给忘了? 低头一看,脸红,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竟在一个大男人面前脱衣服?即使是病鬼,也是大男人好吗?怎么能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不过……都脱下去扔到地上了,也不好意思爬下床捡起来。罢了罢了,反正对方是她“夫君”,不算丢人,何况还是个病鬼,就是她脱光了又能怎样?那人也只能看看不能动,嘿嘿。 “夫君,夜深了,睡吧。”一声夫君叫得朗朗上口。清瑟一想到这可怜的病鬼回头跑了老婆,就有些愧疚,算了,这几天对他“温柔”点吧。 慕容幽禅浓密的睫毛垂下,挡住眸子中的算计。“咳咳……公主还是休息吧,下官到书房中睡便可。” 李清瑟一翻白眼,“我说别闹了,父皇派的人还没走,这洞房花烛夜你不在新房睡,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你想明天去御书房喝茶水吗?好了好了,我这个女人都没害羞呢,你害羞什么?赶紧脱了衣服上床,我都要困死了!” ------题外话------ 丫头想要……月票,咳咳…… 102,洞房花烛 “我说别闹了,父皇派的人还没走,这洞房花烛夜你不在新房睡,不是自找麻烦吗?你想明天去御书房喝茶水吗?好了好了,我这个女人都没害羞呢,你害羞什么?赶紧脱了衣服上床,我都要困死了!” 李清瑟喊了一嗓子后,就不再理他,而是直接钻入被窝里大睡,她现在穿的确实很少,但也有亵衣亵裤,放在现代,这就是大裤衩子大背心,三伏天穿着还嫌热呢,不过在古代,这种穿着估计也就和光着差不多了。 如果对方是太子三兄弟,打死她也不敢脱一件衣服,但面对的是个病鬼,肯定没问题的,看看那病鬼纤弱的样子,就算是打起来,也敌不过她,何况两人还是夫妻。将就完这一夜就好。 睡觉一定要脱了衣服才舒服,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看着吼了一嗓子就钻被窝里的李清瑟,慕容幽禅未动,乌黑浓密睫毛下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屑,既然她都不在意,他又为何要在意? 虽是这么想,但面上还是十分恭敬,“公主,那下官得罪了。” “嗯嗯,有话明天说,今天先睡吧,我最怕的就是……缺……眠……”后面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那“眠”字一出,随后便是均匀的呼吸声。 见她睡着,慕容幽禅收起了恭敬的表情,将那微微弯曲的背挺直,睫毛微动,看向床上侧卧的娇小女子,稍显蔑视的目光中带着丝丝冰冷。 他本就身体欠佳,一个月二十天不上朝是真的,并非装病,这几日为了这突然降到头上、莫名其妙的“大婚”忙里忙外,也累坏了,今天又在外站了整整一天,早已筋疲力尽,若不是一整日口中含着老参片,也撑不到现在。 伸手将大红喜袍脱掉,其内穿的是雪白锦缎中衣裤,当他走到床沿准备躺下之时,竟看到龙凤床旁的圆桌上,有着各种带着不同吉祥寓意的瓜果小菜,名贵瓷壶上用朱砂烤制的大大囍字,带着无比讽刺。 新婚,这就是他的大婚之夜? 不仅仅是那酒壶,就连两只同色系的酒盅也长着大嘴嘲笑他,那两只酒盅本来是喝合衾酒的,却没了用场……可悲、可叹、可笑! 罢了,无论是对这大婚,还是对这人生,他从未报过希望,幸运永远不会降临在他身上,又何苦一次次让自己“失望”?公主说的没错,今夜是洞房花烛夜,他不能去他处过夜,只能再次,从明日开始,他便睡书房便好。 他这么想着,又好像是在告诫自己,但皱紧的眉头却将他心中的烦躁表露无遗,因为心情的突然起伏,他不停咳嗽,不想打扰公主睡眠,却怎么也忍不住。手狠狠捂着自己的嘴,面上憋得通红,但越是不想咳,咳的便越厉害。 他突然气愤,如此残破的身体,为何还要他来到这世上? 李清瑟猛地坐地,转身,布满了血丝的眼狠狠地盯着正在捂嘴却不停咳嗽之人。后者无奈,罢了,他打扰人睡眠,确实也是他的不对,若是公主责备,他也无话可说。“公主……咳咳,下官……” 李清瑟眉头紧皱。“别告诉我,你是肺结核!” “咳咳……肺结核?”慕容幽禅不解,“是何意?” “就是肺痨!”艾玛,这东西可传染啊!她可不想等东倾月来接她的时候,她被传染上这病,好像在古代,这种病和癌症没什么区别吧? “不,不是……咳咳……”慕容幽禅赶忙解释,他身子弱是娘胎里带来的,不是肺痨。 李清瑟哪相信?起身连滚带爬到他面前,在对方疑惑的同时,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嗯,不热。”肺结核这种古代绝症,在现在已是小病,何况她还是医学院里呆了两年,就算是没学到什么,耳濡目染也明白一些小常识。 肺结核病人初期病症不明显,当天天咳的死去活来之时就已经算是重症了。 量完他的体温,一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后者心中惊讶,但却表现出夸张的惊慌,“公……公主……” 清瑟到他身前,“别说话,呼吸,用嘴呼吸。”她欲听他呼吸声有何异常。肺结核病人呼吸急促,若是已伤了肺部,呼吸会略带异声。 慕容幽禅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公主……不可……咳咳……”面色潮红,神色慌张。他习惯了演戏,虽表现如此,其实心中还是镇定并没表现的那么惊慌,略略惊讶还是有的,他不懂这五公主到底要做什么。 仔细听了他的呼吸,李清瑟点了点头,手指微松,放开了他的鼻子。“平时咳痰吗?痰是什么颜色,带血丝吗?”双眼满是认真,若是忽略她眼中满满的血丝,还像个专业人士。 慕容随后便明白了,原来公主会医术,想亲自检验他是否为肺痨。这肺痨病传染极强,估计是怕自己被传染吧。心中不免嗤笑,果然就是皇室中人,惜命。“公主放心,下官不是肺痨,承蒙皇上恩典,定期有御医前来为下官诊治。”其意不言而喻,让她放心,若是他有肺痨,皇上能让他上朝? “御医?那帮昏庸的家伙除了会开堕胎药外还会什么?”李清瑟轻哼一声。“回答我。” “……”他还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御医,不过好像也很有道理。“干咳无痰。” “嗯。”清瑟点了点头,轻度肺结核症状不明显,不会咳得这么厉害,这种程度若真是肺结核便是重症期,但重症期应伴随这痰中带血和咳血,他无痰不咳血,应该不是肺结核。(.好看的小说) 若是他真是肺结核,御医绝对会查出来,不然把皇上都传染上了,那就足够御医家满门操斩一万次了。但为了谨慎起见,她还得检验一下。 “啊——公……公主,您……您这是做什么?”他心中的嗤笑还未散去,竟震惊于公主的行为,因为她正撕扯他的衣服。饶是从来镇定的他,也被这突然发生之事弄得手忙脚乱,他此时的狼狈绝无假装。 “别废话,放心吧,不会逼着你圆房的,你现在虚弱成这样,让你圆房不是就等于要你命吗?我还不想当寡妇呢。”一边说着,李清瑟将他双手轻松避开,久病之人怎么能和李清瑟这种实战经验丰富的打架好手抗衡,不一会,他上衣就尽褪。 衣服被脱了,慕容幽禅的心反倒平静下来,暗哼一下,他倒要看看,这公主要做什么。不过外表上,他还是惊慌无比。 李清瑟啧啧了两声,遗憾地摇了摇头。她虽不好色,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慕容幽禅因为久病,身上瘦得和排骨似的,皮肤苍白得不像个活人,虽有一副精致得可以说完美的骨架和轮廓,但还是和美男子一词无缘。 慕容幽禅忍不住眉头抽了一下,这公主是什么意思?那眼神为何有着嫌弃?选他当驸马的也是她,脱他衣服的也是她,她有什么资格嫌弃? 但李清瑟只嫌弃了那么一下下,而后却开始“动手动脚”。 捅了一下他左肺叶的中央,“疼吗?” 慕容一愣,“不疼。”很老实的回答。他现在病的半人不鬼,不会觉得公主对他色心大起。 清瑟点了点头,又戳了一下他右肺叶的位置,“这,疼吗?” “不疼。” 戳完,李清瑟这才收回了手,安心了,引起咳嗽的病多了,元气大伤也能引起咳嗽,只要不是传染性极强的肺结核就好。再次安安心心地将自己埋入被窝,甜甜睡去。 慕容幽禅更是惊讶了,他坐在床上,上半身赤裸,因为过瘦,身上毫无肌肉,甚至还能见到肋骨,皮肤白得仿佛透着血管的颜色。若是其他人,这样的身子想必都无法再看,但他的骨肉排布均匀,还能勉强一观。 等了好一会,见公主真的睡着了,他突然失笑,今天这算是什么事?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他碰见怪人了,将那雪白锦缎中衣重新穿好,躺在床上,拉过一条被子盖上,闭目。 之前是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三足鼎立,三方势力均不小,持续抗衡,如今皇上身体越来越糟糕,那三条狗也急了,抓紧了争斗。如今二皇子亡,起初众人怀疑是太子,现在将所有线索引到了三皇子身上,想必三皇子更是痛恨太子吧,真是有趣,狗咬狗,一嘴毛。 想到那国皇帝一天不如一天的身子,如死人灰白面色一般的慕容幽禅勾起了唇角,满是嘲讽。因为这淡淡笑容,将他平日里不甚出众的面孔显得无比妖艳,就如同黄泉路旁的彼岸花一般,绝美又致命。 “咳咳……咳咳……”无奈,与那狗皇帝比起来,他的身子更弱。咳嗽再次响起,比刚刚还严重,他夜夜如此,因为咳嗽的加剧无法安眠,身子更是坏。这残破的身体啊,等他将那些狗都杀光,他也就不用如此苟延残喘了。 “咳咳……咳咳……” 一声声干咳回荡在寂静的房间。 “咳咳……咳咳……” 终于,伴随着李清瑟烦躁的一吼,她又从床上蹦了起来,一双大眼中的血丝更甚,就如同即将要吃人的恶鬼一般。“我说慕容有残,你还有完没完?你不睡觉,别人还睡呢,你这么一直咳啊咳的,让我怎么睡?” 她要疯了好吗? 她最痛恨的就是夜晚失眠,第二天困的和狗似的还不让睡觉,那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抱歉……咳咳,公主,下官也……咳咳,不想……”慕容幽禅无奈。 “药呢?咳嗽你也得吃药啊?看过大夫了吗?” “回公主的话,府中便有大夫,每个月御医来府中为下官诊治,无奈下官自幼服药,如今通常的汤药已对下官无用。”他笑了,苦涩的笑,这回,他没演戏,句句属实。 长叹一口气,李清瑟知道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罢了罢了,自己这也是自食恶果,与这可怜的病鬼没什么关系,一下子跳了到地上,穿上鞋子,将外衣长裙一股脑套在身上,一脚将房门踹开便大喊。“来人来人,守夜的奴才赶紧过来。” 慕容幽禅一愣,公主这是要干什么? 之前桑贵妃见那四名宫女将李清瑟伺候得很舒服,便直接将那四名宫女给了清瑟当陪嫁,今夜守夜的是春香和慕容府的一个丫鬟。两人赶忙跑了过来,“奴婢在,公主有何吩咐。” 慕容起身,将那大红外袍披上,但也晚了,门扉一开,一阵凉风,他又开始咳嗽。 “府中不是有大夫吗?给本宫拽起来,还有管家。”说着,李清瑟便向外走,一边走,一边系腰带。 慕容幽禅一愣,公主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找大夫为他治病?没有的。想归想,他还是赶忙翻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衣服,匆忙跟了出去,因为动作过急,又引来了咳嗽。 “驸马爷……” “驸马爷,您没事吧?” 清瑟听到身后人的惊呼,一回头,就看到那慕容幽禅晃晃悠悠、摇摇欲坠,被两名丫鬟扶着。“有残,你回去休息就可,夜凉风大,春香你扶着驸马进去躺着,你……你叫什么,跟本宫来。” 两名宫女赶忙各司其职,那名慕容府丫鬟匆忙过来,“回公主的话,奴婢名为小燕。” “嗯,走吧,我们去叫人。” 慕容幽禅急了,很想跟过去,无奈因为白日里太疲惫,夜里起身太急,头晕目眩,也只能被公主的宫女扶着回房躺下。 春香将驸马爷伺候着躺好,便关上门,守在门外。心中好奇不已,之前在宫中就知道公主古灵精怪、聪颖过人,如今这是要干什么去?唉……这么聪明的公主,怎么就选了这么个驸马?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屋内的咳嗽声就没停过。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只见五公主李清瑟归来,身后跟了几个人,有慕容府的管家,有慕容府的大厨,还有府内养着的大夫,小丫鬟们也跟了三两个,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归来。 慕容幽禅很无奈,别说饶了公主安眠,自己都咳得胸腔闷疼。门扉打开,有人入内,他抬头一看,就看见了满眼红血丝带着极度不耐烦情绪的五公主,公主身后还跟着管家、大厨和大夫。这是怎么回事?若是公主为他请大夫,叫大厨什么? 名为小燕的丫鬟入内,手上拎着精致食盒,而后,快步进入房内,将那食盒打开,顿时,室内弥漫起熟悉的药味。 慕容垂下眼帘,这……川贝。 无奈的笑,他不是医,却久病成医。 川贝性凉、甘平,润肺止咳化痰平喘之妙药。只可惜,他因从小便食用此药,川贝对他已没什么太大功用。 食盒打开,小燕从中小心翼翼取出一个盘子,盘子上有三只……梨?这浓重的药味就是从梨上而出,那梨被蒸得半透明,隐隐可见其中暗色的药渣。这是什么东西? “放那吧。”李清瑟出声,那小燕恭敬回答一声便退到一边。“蜂蜜。” 另一名小丫鬟便将手上一直捧着的精美罐子恭敬送上,放在桌子上,供公主使用。 李清瑟刚刚已仔细问过他的病情,确实不是肺痨,而是气血两虚元气大亏的咳嗽,平日里还好,但只要是稍一劳累或者着凉,便咳个不停,从前一直食用古方,越来越不见效果。 估计是有了抗药性,这是清瑟的判断,其实她对中药知之甚少,西医知道的也不多,但这现代人的基本常识她还是懂的,既然有了抗药性,就实施食补吧。这川贝梨,是她在现代吃过的,效果不错。这个办法也是她刚刚想到的,于是大半夜就顺便把厨子也弄起来了。 她欲打开罐子,管家赶忙上前,“公主,让奴才来吧。” “不用,”李清瑟拒绝,遂想到,这大半夜的折腾他们也不好,转过头,“你们都回去吧,辛苦了。” “哪里,哪里,公主严重了。”众人回话,虽公主说让他们回去,他们哪敢回? 李清瑟一皱眉,“本宫说话不好使?都回去回去,你们的事儿都办完了,赶紧回去睡觉。”她来这古代几个月明白了一件事,和奴才们打交道最好用命令的口吻,若是好好说,后者更会受宠若惊。 果然,几人都退出去了,两名守夜丫鬟将房门关上,室内只留下大婚的新人。 在慕容幽禅惊讶的目光中,李清瑟将蒸梨小心打开,用长柄银匙挖了一些粘稠的蜂蜜,浇在梨中央的川贝上,而后又小心将那梨合上,又弄了一些蜂蜜仔细浇在蒸梨的外面。 其实这川贝梨一次吃一只就好,但李清瑟想了一下,他咳得这么厉害,就加大剂量,让他吃两个吧。其实内心阴暗,反正也算是个陌生人,吃死就算他自己命薄! 慕容幽禅脸上是受宠若惊,心中是暗暗纳闷。这公主到底要做什么? 做完一切,取出新盘子,将那处理好的两只梨子放上,端到他跟前,“吃了吧。” “……”慕容垂眼看了看这梨,抗拒地不想吃,这是什么东西? 清瑟轻笑,“吃吧,止咳的,虽不一定见笑,但死马当活马医。” “……”慕容无奈,结果盘子和银匙,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弄了一些,放在口中。一入口,便皱眉。 清瑟一愣,她之前虽吃过,却没真正上手做过,难道味道很差?“怎么了?很难吃?”说着便抢过他的银匙,戳了一勺塞入口中,嚼了几下,自然自语。“没错啊,就是这个味儿。”说着,便又将那银匙塞入他手中。 慕容微微皱眉,垂眼看着这银匙,有些犹豫,这个匙子他用了,公主竟不介意地用,现在……他是否还要用?“公主恕罪,不是味道不对,而是下官……咳咳……不喜甜食。” 李清瑟邪笑,“都咳成这样了,还挑嘴呢,赶紧吃吧你,都说川贝止咳,其实功效不如蜂蜜。” 慕容无奈,见公主坚持,也只能吃了下去。从小到大,苦药他喝多了,苦味入口就如同白水一般,但这“甜药”还是第一次吃,有些不习惯,不过在公主的监视下还是吃了下去,“公主,这第二只……不是下官不吃,是真吃不下去。”他饭量一向小。 李清瑟开始脱衣服,“一个大男人,吃一个梨就吃不下了?身体能健康都怪了,赶紧吃了,别废话,再墨迹,本公主不介意亲手将那梨塞你嘴里。”咳咳咳,最后受苦的是她好吗?绝对不对他心软。 慕容幽禅一愣,没想到堂堂公主竟然如此粗鲁,无奈,硬着头皮又吃了下去,梨子入腹,觉得略撑。 慕容站起身来,李清瑟好奇,“你去干什么?” “取一些清茶来喝。”他老实交代。 “我说,茶能解药你难道不知?刚吃了一肚子川贝,现在就喝茶,那不是白吃了?” 慕容点了点头,“那下官就喝一些白水。” “别,你回来,”李清瑟将他拦住,“你渴了?” 慕容幽禅看似虚弱,其实脾气不好,也许是因为久病缠身,但对五公主,还是极力压抑着隐隐上涨的怒气。“口中太甜。” 李清瑟扑哧一笑,“慕容幽禅啊,你倒有趣,别人是因为药太苦了喝水吃蜜饯,你是因为太甜。不许喝水,若是冲淡了药效,本宫可不放过你,好了好了,虽然和你墨迹了半天,但总算也见效了,我睡了啊,你也早些休息。”打着哈欠,李清瑟终于钻进了阔别已久的被窝。 喝水会减少药效?但口中的甜味让他有些反胃。突然,慕容幽禅一愣,不知为何,嗓子竟然不痒了,没有咳的欲望,若是说一点不想咳是夸张,但这种程度对于久病的他来说就等于治愈。 称奇! 没想到五公主这蒸梨如此见效,难道这是宫廷秘方? 他很想问,但室内呼吸声已经均匀,可想而知她已经睡去,想想刚刚她眼睛布满血丝,他知道若是再将她吵醒,想必就要大发雷霆了。 慕容幽禅将衣服脱下,平躺在床,几日里不得休息的咳嗽今日平息竟然觉得略略不习惯。五公主李清瑟,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好梦,清晨! 一众下人恭恭敬敬在房门外等待伺候着,宫中春夏秋冬四名宫女外加小朱子很是纳闷,因为公主一向习惯早起,为何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慕容府的下人们也是纳闷,慕容大人今天怎么如此反常,安稳睡到天亮?要知,慕容幽禅整夜咳嗽,所有人都知晓。 府内大夫惊讶,难道昨夜五公主那川贝蒸梨起了效果? 为何这对新人睡到现在?因为两人皆疲惫! 李清瑟是因为大婚前一夜便一夜未睡,昨日大婚折腾了整整一天,夜晚因为慕容的咳嗽折腾了整整一夜,如今那每日早起的生物钟早不知道跑哪休息去了,睡得香甜。 而慕容幽禅则是因为日日咳嗽不得休息,昨夜却突然一夜不咳,自然也是好眠。 下人们自然不知道这些,都在心里想,慕容大人威武,平日里看病的和半死人似的,这行起来床第之事还如此生猛,将那娇滴滴的公主弄得日上三竿不得起床,牛! 想归想,屋外安静,没人敢吵了屋内两位主子。 最先醒来的是慕容幽禅,一夜好梦,醒来头脑清醒,已经多久没这么舒畅过了?微微转头,看到睡的香甜的李清瑟,不由得一愣,第一次身边有人同睡。“咳咳……” 他一时没注意,竟再次咳嗽,刚想捂住嘴的时候,只见沉睡的美人眉头微颦,浓密的睫毛动了一动,犹如苏醒的蝴蝶尝试着展了一展蝶翼。慕容屏住呼吸,虽然这公主安静时美得如仙女,但她暴躁的时候也是见识过的,自己又将她吵醒,已静等其狂暴了。 没想到,清瑟双眼缓缓睁开,迷茫地看了看面前之人,樱唇微启,说出的话却让他怎么也想不到。“那蒸梨治标不治本,你的身体亏了血气,要是想真正恢复还得补元气,不过那梨,你倒可以每日两次食用,一次一只。” “公主妙手回春,下官感激不尽。”他赶忙下了床,站起身来对清瑟参拜,垂下的眼帘,遮挡了诡异的双瞳,让人无法发现其心思。 “嗯嗯,不用,起床吧。”李清瑟也不扭捏,直接起床,穿上中衣裤。她在宫中这么久也不是土包子,自然知道门外一堆下人们等着伺候,清了清嗓子。“春香,带人进来。” “是。”春香恭敬答应,随后那道房门轻轻推开,丫鬟们如鱼贯入,伺候着主子起床,迎接这新的一天。 今日李清瑟还是一身红,因这大鹏国规矩,新婚女子三日红,在大婚之后的三天内都要穿着红衣。 骄阳下,清瑟更为娇艳无比,站在房门口,看着慕容府的一草一木,心情大好,因为这里是宫外。深深吸一口气,比清新更多的,是自由!对着管家一挥手。“真是舒服啊,管家,将下人们都弄来,今日是慕容府女主子上岗第一日,要开一个动员大会,去吧。” …… 与喜气洋洋的慕容府不同,丞相府一片压抑,因为府中主子震怒,整个丞相府停止一切交际活动,成像大发雷霆,主母也哭天抹泪,他们的怒气直逼府内一处——寒院。 院子中安静,院内无一下人伺候,院外众人把手,好好的院子,就如同牢房一般。 崔茗寒在屋内习字,蝇头小楷。习字是他强迫让自己镇静的方法,每一次心情烦躁难耐之时,他便用蝇头小楷来桎梏自己几乎难以控制的情绪。 “啪”的一声,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手上力气过大,手中狼毫一分为二,惨断两截,那带着饱墨的笔头一下子迸飞到门边。 缓缓闭上双眼,瑰丽的眸子淹没在眼帘之中,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动了几动,仿佛在忍与不忍之间挣扎,最终……随着长长叹气,那眉头又舒展开来。睁开眼,眼中已经平静,伸手去摸笔架上的毛笔,却发现,十只笔都已被他掰断。 门外嘈杂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人数众多。 “孽子,出来。”门外的咆哮声,正是崔家家主,当朝丞相,崔茗寒之父。 屋内之人吐出半口气,闭上眼,当再次睁眼只是,眼中除了平静还是平静。他走出房间,每一步都无比从容,门外一群人,有震怒中的父亲,有含泪悲愤的母亲,有暗笑着看好戏的姨娘,有带着坏笑的庶弟,还有……暴怒的皇后姑姑。 他撩袍下跪,“皇后娘娘千岁千……” “啪”的一声响,没等他跪下身子喊完那句话,已被冲上来的皇后狠狠扇了一耳光。 丞相悲愤又羞愧地低头,丞相夫人见自己儿子被打,想上前劝解,但最终还是忍下来了,叹息一声,丝帕捂面两行泪。 崔茗寒一动未动,跪下的身子犹如磐石一般,垂着眼,面如表情。 “你这个叛徒!”皇后尖叫着,柔美的嗓子甚至有了破音,又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后者还是未动。 崔茗寒垂着眼,心中异常平静。用这“叛徒”二字描述再精确不过,在五公主李清瑟身上,他确实是叛徒,他违背家族利益欺骗了皇后姑姑,若当时他告诉皇后并未破了李清瑟的身,想必事情也不会如此。 五公主…… 他的心头剧痛,她到底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叛徒!我们崔家怎么能出你这个败类?你……你……真是我们崔家耻辱!”从小在官宦家族的皇后不知要用什么恶毒的话来骂他,“你以为李清瑟那个贱人会记你的好?你以为她会喜欢上你?你个蠢货,那个贱人在宫中就勾三搭四,有些事本宫看在眼里无法说,本宫拦也拦不住,但那贱人可不那么干净,知道她为何选那病鬼吗?选了病鬼就没法管得住她,就可以和野男人鬼混了。” 崔茗寒抬头看向皇后,眉头紧皱,眼中又愤怒,也有不解。他不信清瑟是这样的人,定然是皇后姑姑的妄言。 “哈哈哈哈……”皇后大笑,脸上的表情却狰狞,狂笑过后,又是一连串地耳光无情向崔茗寒精致的面颊扇下,用尽全身力气,直到自己打不动了才停手,而自始自终,崔茗寒都未躲一下,未动半分,一双眼直直盯着皇后,眼中满是疑问。 皇后欲哭无泪,转过身对丞相咆哮,“哥哥,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这就是我们崔家未来的家主,怎么办?我们崔家怎么办?甄儿大闹皇宫,寒儿被那贱人蛊惑,难道我们崔家就要这么衰败下去?”说到结尾,有些丝丝哭腔。 丞相一怒之下冲过来狠狠框崔茗寒数巴掌,他本就是男子力壮,数巴掌而下,崔茗寒精致的面颊不再,红肿起来,紧闭的嘴角流出鲜血。“孽子!孽子!” “难道我们崔家就这样衰败吗?睿儿虽是我儿子,却贵为太子,岂能被我等左右?若是不与皇室有牵连,我们崔家未来如何稳固?”皇后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为何这么急着与皇室联姻?因为她知道自己儿子根本无法控制! 丞相狠狠一脚踹向崔茗寒,而后者修长的身子瞬时飞出甚远。 “来人,取家法!” “老爷,不要啊,”丞相夫人扑了过去,跪在丞相脚边,死死抱着他的腿,无奈地摇着。“老爷求求你了,寒儿还小,他以后会改的,会改的……” 丞相勃然大怒,“改?有机会让他改吗?甄儿已不能踏入皇宫,皇室唯一的公主已经嫁人,怎么改?妇孺之见!” 那“已经嫁人”四个字狠狠戳中了崔茗寒的心,他虽外表平静,但内心却却剧痛,总是以为已经疼得麻木,但一旦是听到“李清瑟”,便在麻木之上疼痛加剧。 取家法的下人已经归来,是一条钢鞭!带着无数倒刺的钢鞭! 丞相一脚踢开夫人,手执钢鞭毫不犹豫地向地上跪着之人抽去,一鞭之下见血,两鞭之下肉绽,三鞭之下露骨。 丞相面目狰狞,咬着牙一鞭一鞭抽下,而崔茗寒的面色苍白,平日里健硕的身躯此时犹如一片落叶一般单薄,但在那钢鞭之下还是坚挺。他的身子被一次次击倒,却又瞬间爬起来,哪怕身上的锦衣已成布条,哪怕平日里玉树临风的第一美男子已成了个血人。 整整抽了一个时辰,满地皆是鲜血,而有些甚至渗入土地,一旁的侍卫也都不忍再看,但崔茗寒从始至终都未曾一语,双眼平静,口中牙齿咬紧。 丞相狠狠将那钢鞭摔地上,还是不解恨。“来人,请崔家长老,开祠堂!” 别说丞相夫人,就连皇后都是一愣,“哥哥,您要做什么?” 丞相一直地上跪着的早已不成人形的崔茗寒,“本相今日就要将这孽子除名,赶出崔家!” 崔茗寒平静的双眼这才猛地一睁,苍白的面抬起,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父亲。 “不——”丞相夫人一声尖叫,昏倒在地。 103,三兄弟共分享 因为一夜好眠,李清瑟今日心情大好,先是开了全府动员大会,而后高高兴兴地跟着管家参观慕容府。 这府宅和皇宫比自然是小上太多太多,但反正慕容家也没几个人,伺候的奴才也少,所以还算宽敞。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精,李清瑟很喜欢慕容府的感觉,亭台楼阁,错落有序,中规中矩。 “这间院子是空着的?”李清瑟指着离主屋十分偏远的一处小院子,这院子独立,稍显简单,却还算整洁。 “回公主的话,是的。”管家恭敬回答。 “ok,”李清瑟一伸大拇指,这地方不错,幽静、独立,虽然慕容幽禅那弱不禁风的身子不能洞房,但她还是觉得孤男寡女实在别扭,自己一个外来者跑到主屋去睡,让人家真正的主人睡外边,这样也实在过分,所以还是她搬出来的比较好。 “小朱子,春香,你们找人将本宫的东西都搬到这儿,东边最大的屋子是归本宫,中间那间归小朱子,最西边的两间你们四人分分。”清瑟眯着眼,打量着院子,计划着如何安排东西,这院子也只是临时居住不用装饰,因为她注定是要走的。 管家一愣,“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与大人同住?” “嗯,你家大人身体不好,若是勉强同住耽误两个人休息。”李清瑟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实在是名字,这慕容有残就是完全为她准备的人,越想心情越好,东倾月将她接走,皆大欢喜。 小朱子和跟随的四名宫女也纳闷,他们家公主是什么毛病,当初上杆子嫁给人家,现在嫁了又要分开居住。但既然公主说了,他们也不能质疑,赶忙分头行动开始搬家。 管家懵了,他做不了主,刚想叫人去通知大人,却被李清瑟抓住。“不用找人叫他了,本宫正要去他那。” 慕容幽禅今日自然也是在府内,这大婚后三日照例休息,其实就算是不休息,他今日也不用上朝或到礼部,因为他身体不好已是惯例,众人见怪不怪。礼部属于他的办公位置几乎是永远空着。 此时,他正在书房,不同于其他人的书房,慕容幽禅因为身子孬弱见不得凉风,他的书房门窗紧闭,即便是大白天,但透过窗纸射入的光线却不多,房内稍显昏暗,于是便掌了灯。 李清瑟刚刚入内便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想来是他喝药,却因这紧闭的门窗无法将气味散去,久而久之,这书房便药味十足。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慕容幽禅的每个房间都有浓重药味,昨日那婚房没有药味是因为提前通风放气罢了。 见公主前来,慕容赶忙放下手中书籍,从桌子略显虚弱地走出,“下官见过公主殿下。” 李清瑟扑哧一笑,“我说,我们都成亲了,你这还一口一个下官,太见外了不是?”她的笑容灿烂,顿时将这昏郁的书房照亮。说完话,她环顾四周,忍不住眉头皱了一皱。“有残,大白天的将书房弄得这么昏暗,你也不怕得眼疾。” 古代因为无玻璃,只用窗纸,所以书房的建造便与起居室不同,窗多而大,采光好,但如今这窗门紧闭,书房的此功能便形同虚设一般。 慕容幽禅不语,垂下眼,根本没打算和五公主亲昵,刻意保持着距离。“下官也不想如此,但身子孬弱,怕见风。”这话说得,很是无奈。 “有病就治,身子亏了就补,但你若是天天呆在如地窖似的环境,既没新鲜空气也没阳光,身子也永远好不了。”说着,也不管其他人反对与否,亲自跑到窗子跟前,将那门窗尽开。 微风瞬时通过门窗入内,轻轻的,让人很是舒服,但就这一点点微风,慕容幽禅却又是一阵轻咳。 “哦,对了,有残,刚刚吃了蒸梨吗?昨夜做了三只,记得还有一只。”清瑟问。 “还没。” 李清瑟摇了摇头,“走,我们吃蒸梨。”见后者不走,便直接拽着他离去。“千万别小瞧了这干咳,你可知,无论是发热还是疼痛,包括这咳嗽,若是不及时治疗便能引发其他病症。昨夜大夫和我说了,你的体质弱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在无法治愈前最好先维持,慢慢治疗会治愈的。” 因为被她拉着,慕容的眉头皱了一下,眼中闪过厌恶,不过很快又归于平和,“治愈?”两个字犹如自嘲,他根本没想过这孬弱的身体有一天能治愈。 “嗯,是啊。”李清瑟关心慕容幽禅?哦,不!她虽不是坏人,却和大善人无缘,在东倾月来接她之前,她希望这个慕容幽禅能好好活着,千万别死了或者病的半死不活,她现在连公主府都没有,若是他死了,她多半回皇宫,那样就落皇后手中了。 “公主会医术?”他问。 “呃……这个应该怎么回答呢?当年我妈……呃,就是我娘,逼着我学医,学了两年我就逃了。”她随口回答着,说起在现代之事。 慕容幽禅略略惊讶,“云妃逼着公主您学医?” 清瑟一愣,而后瞬间发现自己语病,罢了,将错就错吧,把这些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就好。“是啊,其实之前皇宫盛传本宫是个傻子,那是谣传,只能说是半傻,就是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傻,我母妃云妃,师从一个很牛b的大夫,学到很多不同于大鹏国的医术,所以我也多少学了一些。” 慕容幽禅被她拉着回到房内,李清瑟将那蒸梨从食盒中取出,细心浇上蜂蜜,端到他跟前,“有病我们就治,亏了气血我们就补,平日里多锻炼,有什么不可治的?”这话说的完全是安慰病人,这世上无法治愈的病多了。 “嗯。”慕容幽禅也没反驳,垂下眼帘,接过带着川贝药香的蜂蜜蒸梨,一口一口慢慢吃着,也许是因为昨夜连吃两个,也许是因为今日的梨子冰凉,吃起来并不像昨日那样甜得发腻,可以入口。 不过,五公主说的治愈病症之事,他根本不信。 不得不说,五公主李清瑟这川贝蜂蜜蒸梨效果真的不错,吃过后,很快便能止咳,他也不知是这川贝的功效还是这蜂蜜的功效。(.无弹窗广告)“这蒸梨,也是云妃娘娘教予公主?” “嗯,是啊。”清瑟点了点头。“但这梨治标不治本,最根本的还是要治你身体病症,给我讲讲你的病情吧。”大夫只说他气血两亏,却说不出什么病。无奈,这便是中医。 慕容幽禅的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动,本对自己病情早已心死如灰,如今被公主这川贝梨弄得,竟有些复燃。“下官从小看过名医无数,得到的结论都是气血两亏,并不知是合病。吃补药无数,从从无好转。” 清瑟点了点头,她学的是西医,西医全靠仪器,没了仪器,西医都不如江湖庸医,无奈。“平日里有什么症状,例如说头疼之类的。” 慕容微微点了点头,“偶尔头疼,但最多的还是气短、乏力,经常发热,咳嗽,有时甚至会……昏厥。”提起他的病情,便觉得十分懊恼,这么个大男人,竟体弱不如女子。 李清瑟十分认真地想了一想,也实在不知这是怎么回事。终于,她认输了,后悔刚刚竟说了大话,还有模有样地装着问人家病情,现在,搬了石头砸自己脚!人活一张脸,就算她真没想出来,也不能表现出。 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垂下眼盖住眼中的心虚。“你的病情,我已了解,但为了谨慎起见,这几日我再好好想想,过几日给你定论。”说完这句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如果之前是一脚踩进大坑,现在是光荣荣地两只脚一起进去,自作孽不可活。 慕容却突然笑了,精致的唇瓣微微勾着,若不是那唇瓣没了健康的颜色,想必也会艳压群芳。他怎么会看不出公主的心虚?若这点东西都看不出,他又如何能做到执掌乾坤? “好的,那下官在这里先谢过公主了,但公主也别太劳累。” 清瑟心中大大舒一口气,慕容有残真好骗。“哦对了,我都忘了所来目的了,你身子弱,若是我俩同房,怕你打扰你静养,所以就搬到那个……那个……”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形容那小院。 一回头,看见管家在门口守着,心情大好,“管家,进来,那院子叫什么名?” 管家见公主叫,赶忙入内。“回公主的话,是静园。” 李清瑟扑哧一乐,自己和“静”还真是有缘,在宫中就和东倾月住在静宁宫,如今来了慕容府还又是静园。“对,我要搬到静园了,你好好养身子。” 慕容幽禅的不解一闪而逝,面上是伪装的受宠若惊。“不,不,若是搬走,也应该是下官搬,岂能让公主去那偏僻的院子?” 李清瑟隔着他的衣服,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屋外。阳光明媚,微风徐徐,不得不说大鹏国的天气一向很好。“别总公主公主,下官下官的,刚刚都说了,既然嫁给你了,这家里便是你做主,家主住主屋是自然,别和我争抢了,就这么定了。” 见他还想说什么,她赶忙打岔,“有些病,是闲出来的,平日里多散散步,对身体好。” 正说着话呢,一直收拾屋子的春香等人来了,“公主,屋子已经收拾妥当。” 清瑟开心,点了点头,“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有残你记住啊,一天两次按时吃蒸梨,直到一点都不想咳为止,平时按时吃药,多走动,勤通风,记住啊。”说完便急匆匆离去。 “大人?”见公主远去,管家这才出声问自家主子的意思。 慕容幽禅微微点了点头,“既然是公主的意思,便不能违逆,你下去吧。”说着,自己也转身慢慢回了房间,重新将那打开的门窗关闭好,坐在满是软垫的椅子上,闭目沉思。 想了一会,缓缓睁开眼,薄唇微启。“残雪。” 一阵微风,窗子瞬间大开又瞬间关合,一人如微风一般闪身入内,恭敬跪在地上。“主子。” 慕容放松了身子,斜靠在软垫上,左臂微弯,头轻轻枕在手臂上。“看紧了静园,有动静立刻向我汇报,下去吧。” 残雪应了一声,一阵微风,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慕容重新闭目,神情很是疲惫。这五公主太过诡异,放着京城中众多俊才不选,选了他这个病鬼,新婚第二日便主动搬出主屋,对他和颜悦色毫无架子,而且还……很关怀,到底是为何? 他是个在阴谋中出生,伴随着阴谋长大之人,有没有诡异,他不用看单凭感觉就知,他敢肯定,五公主李清瑟嫁给他定然有所图,但到底她想要什么? 最好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不然的话,他不介意让这公主走在他前面。 想到这,慕容幽禅再次睁开眼,褐色的双瞳平静中带了一丝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复杂,因为至今为止,他并未对这五公主有何反感,不然他不会让她活着。 静园,一切收拾妥当。 李清瑟走到庭院,迎着已经渐落的夕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要知道,这懒腰她可憋了整整几个月,自从到了那皇宫,她连大气都不敢出,时刻小心翼翼,说句话也十分斟酌,如今,终于自由了。 月,一切准备妥当了,只等你来接我了。 清瑟仰头望着红蓝相间的炫彩天际,唇角上扬,心情无比轻松,因为她要彻底自由了。 …… 与轻松自由的李清瑟相比,此时的某地,却满是阴霾血腥。 崔府,祠堂。 若是个陌生人,定然不会猜出此时跪着的竟是往日里精致华美的贵公子崔茗寒,此时的他,浑身是血,衣衫是否褴褛根本看不出来,因为已浸透了鲜血。有些血已经凝结,成为深红至黑,有些血还在流,地上的痕迹狼狈。 他跪着,满是血垢的脸上苍白,精致的嘴唇已经白得如纸,裂开如干涸的河床,他的眼垂着,呼吸微弱。 幽幽的光线从祠堂繁花的窗棱射入,他的另一面是供奉着无数牌位的祭桌,其上黑底白字牌位无数,每一块牌位便代表一人,每一人皆姓崔,无数牌位如同长着无数只眼,用各种复杂的目光盯着面前跪地的血人。 崔茗寒没被赶出崔家,但面临的是降嫡为庶。 当时丞相大怒,欲开祠堂将其除名,但却被崔茗寒的妹妹崔茗甄偷偷跑掉,跪求正在颐养天年德高望重的崔老中堂,崔老中堂出面,这才勉强让丞相收回决定。 但却要将其降嫡为庶,这一点丞相坚持,崔老中堂也是无奈,最终勉强将这件事拖到了一个月后。 此时,崔茗寒被罚跪祠堂,三天三夜。 “哥哥,哥哥。”祠堂从外紧锁,崔茗甄买通了守卫,欲来看望他,却无法推开门,只能勉强从推开的门缝看到其中跪着的血人。虽然崔茗寒平日里很少与她说话,但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崔茗甄看见平日里翩翩风度的哥哥此时如同半死之人,不由得眼泪直流。 崔茗寒未动,还是静跪,垂着眼。 “哥哥,都是那个贱人!哥哥……呜呜呜呜。”崔茗甄痛苦,一想到李清瑟那个贱人,她就恨得咬牙切齿,自己不能嫁给太子表哥,如今哥哥被打得半死又要降嫡为庶,都是那个贱人做的好事!“哥哥,我一定会杀了那个贱人,一定会!” 崔茗寒还是未动,仿佛没听见崔茗甄的歇斯底里,从始自终,从被寒院抓出来……不对,从出了皇宫至今,整整五日,他未曾说过一句话,无论是受到如何辱骂,如论是丞相夫人怎么痛苦,他都未曾说一句话。 终于,崔茗甄哭够了,安慰了他几句,便小心关上了门,离开了。 天色暗了,就连刚刚射入祠堂的一点点光线也收回,本就阴气甚重的祠堂此时更为渗人,何况那牌位前还如同雕塑一般跪着一个血人。 两日了,他身上的血已经不流了,两日滴水未进,他的面颊深深凹下,垂着浓密的睫毛也掩不住眼下触目惊心的淤青,那淤青明明白白告诉着观者,他多日未曾合眼。 京城无比繁华,皇帝寿宴大庆十五天后,便是五公主大婚,整个京城皆是张灯结彩,红色丝绸系满了繁华街市的树木,就如同整个京城都是五公主的新房一般。 皇宫内也是热闹非凡,因为五公主大婚,为了表示同庆,各宫主子又给下人们逐一打赏,上到掌事大宫女,下到打杂粗使宫女,面上皆是喜气洋洋的神情。 怡景宫,桑贵妃为李清瑟筹备完大婚物件后,如今再一次投入忙如,因为那桑国王子凌尼即将“出嫁”。 就连崔府里,也是一派“祥和”。自然是那些庶子们欢天喜地,他们终于要翻身了,一直以来都被这嫡子死死压住,如今丞相要将他降嫡为庶,他们怎么能不开心?开始聚在一起酗酒、嫖妓。 与这些欢快的氛围相比,崔家祠堂就如同一处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祠堂漆黑一片,无人能看见,跪地的血人终于无声倒地。 …… 天色已黑,李清瑟平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就如同从青藏高原上刚刚下来一般,有些“醉氧”,好吧,放在此时此景,已经说是——醉自由! 虽然还是在京城,但一旦想这是在宫外,便觉得自由无比,自由来得太过顺利,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只可惜……两日后便是三日回门。她是公主,回门便是要回皇宫。 桑贵妃的意思是马上迎娶凌尼,哎……好纠结啊……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自由一天,她就放心享受这自由吧,至于桑贵妃的事,回头再说。 月,你为何还不来?她李清瑟都快等到花儿已谢了…… 若是其他女主子,睡觉的时候都有个丫鬟守在身旁,但李清瑟晚间睡眠不喜欢有人在身旁,于是便将四个宫女一个太监都赶了出去,独自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享受惬意。 突然,一阵诡异的风刮过,只掌了一盏灯的室内出现一道人影。 李清瑟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操起玉枕做出最佳防范姿势,“谁?是人是鬼赶紧现身!别说一会老娘手中枕头砸死人不偿命!” 她还未看清对面之人,便觉得有人在她肩胛骨上一点,瞬时双臂酸软,手中的玉枕也啪嗒掉在床上,她刚想喊,只觉得花香扑鼻,身子一沉已有人压在她身上。花香!?这熟悉的花香不是李清玄就是凌尼! 果然,李清玄。 “瑟儿……哦不,瑟儿喜欢我称呼你为五皇姐,那就五皇姐吧,皇弟好想你。”清澈的语音,略略无赖的语调,那声音是在她耳机响起的,因为他贴着她的耳。话说完,伴随着温热的气息有一条灵舌略略舔舐了她的耳垂。 “靠!李清玄,你给我起开。”胳膊酸软不能使,但她腿还能用,膝盖弯曲,欲从他中间狠踢他,心中暗想,若是这一下踢中,她今晚就算安全了。 只不过,她的动作刚刚发出就被对方发觉,伸手又是一点,李清瑟只觉得双跨旁的一个穴位一麻,腿也酸软到无法控制。 怒骂?自然不!胳膊腿儿都用不上,若这时候激怒对方,那便是自寻死路。李清瑟若不是心底等着想被上,她可不敢这么干。 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啊?原来是六弟啊,误会,误会,刚刚五姐还以为是歹徒呢,有没有受伤?”真是睁眼说瞎话,李清玄好好的,受伤只有她自己。 “原来瑟儿是想听我叫你五姐啊?”清玄轻轻一笑,完美的面庞满是妖娆,狭长的凤眼妩媚,伸手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唇瓣,“好说,只要瑟儿想听,我就叫。不过……刚刚若是六弟没听错,你喊的是六弟的全名——李清玄吧。” 呸!清瑟懊恼,尼玛没事喊人家大名干什么?不过她可不打算承认,“呵呵,六弟你听错了,刚刚我没喊,真没喊,刚刚我都不知道是你,乖弟弟,给姐姐解开穴道。”她将那“姐姐”与“弟弟”咬得真切,希望通过这四个字唤起对方良知。 良知?良知是什么? 李清玄从来都不知良知是什么! 轻轻抚弄这手上柔软的唇瓣,带着丝丝湿润,入手滑腻,他有些不知足,伸入她的唇,抚摸她整齐洁白的贝齿。 李清瑟用自己全部理智控制自己的嘴,她很想狠狠咬断他的手指,“六弟别闹了……唔……”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纤长的手指已经伸入她口中,改为抚摸她的口腔,饶有兴致地与她的舌玩捉迷藏。 咬吧!狠狠地咬掉!士可杀不可辱,咬!狠狠的咬! 李清瑟一次次冲动地告诉自己,但却被理智一次次扇嘴巴扇了回来,她忍!谁让她没武功打不过李清玄,在现代她就明白一个道理——男子汉能屈能伸,虽她不是男人,但她也明白卧薪尝胆。 但随后发生的事,让她恨不得将那卧着的“薪”烧了,品尝的“胆”嚼了!因为李清玄这厮花样百出,也实在太能折磨人了! 他半趴在她身上,一直胳膊支着头,另一只手握着空拳,一根手指在她嘴里搅着玩,后来估计是玩够了,便用一种十分巧妙的手法压住她的舌根。李清瑟只觉得痛苦不堪,别说哭,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舌根被压得生疼,更严重的不是疼,而是这压着的舌根致使她唾液分泌加剧,又不能闭上嘴咽下去,十分难过。手脚都是酸的不能动,嘴也被控制,李清玄不想哭,但眼泪真的哗哗直流。 李清玄,你这个变态!大变态!你这个恶魔! 她也只能流着两行老泪在心里一再骂。 终于,后者好像是觉得够了,终于放开了她的舌头,将纤细的手指取出,李清瑟第一时间闭上嘴,眼泪花了她的眼,她狠狠瞪着他,很想破口大骂,但舌根子真是疼,估计说话都不利索。 清玄笑了,本就狭长的凤眼眯起,妖娆得人神共愤。 他将那压她舌根的手指放到嘴旁,薄薄的唇瓣轻启,粉嫩得舌尖伸出,轻轻舔着自己粘着津汁的白皙纤指。品尝着,眼中满是享受的光芒。“两日不见,瑟儿……哦不,是五姐,还是这么美味。” 既生瑜何生亮!?文学水平不高的李清瑟猛然想起这句话。尼玛,既生玄何生瑟!?何生啊!?何生啊!?何生啊!?何生啊!? 若是她提前知道李清玄这种恶魔能生存在这世界上,她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就应该将那孟婆汤摔在牛头马面的脸上,为求一死!就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也比与这恶魔生存在一片蓝天下要幸福的多。 这种程度,李清玄哪能够? 他伸手抓住她小巧的下颚,清瑟本来舌根上的酸疼瞬时转移到了下颚骨上,“别闹了,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唔……” 纤长的身子压在她身上,紧紧吻着她,用力吸吮,捻转。 月……李清瑟在心中对月感慨,快来解救她吧……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恶魔吻够了后,才放开她,她只觉得这重见光明,但他的吻却没停,他的唇根本没离开她的脸,顺着她的唇到她的下颚,从她的小巧雪白的下巴一直到她的玉颈。 “李清玄我告诉你,差不多就行了,不然我就喊人了!”李清瑟大叫。 清玄笑了,妖媚的笑。“那四宫女和小朱子都被我下了药,不到明天早晨,他们是醒不来的,就算是扔河里也醒不来,五姐放心好了,六弟我很想听你美妙婉转的声音,一会一定要大声地叫。” “……”李清瑟真要疯了,算了,她还能怎么办?这李清玄在宫里就和个疯子似的,现在出了宫,能制止都怪了,她也只能……反抗不成当享受了。 其实,不当也不行,因为只觉得衣衫褪掉,一片清凉,“那个……李清玄,事先说好,我身没破,你可看着办。”意思不言而喻,还是老规矩,摸摸就行了,别来真的。 李清玄看到她胸前的粉红牡丹印记,呵呵笑起来,低头轻轻一吻,“嗯,瑟儿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没帮你破,我来帮你。” “别!天地良心,我可没这个意思!”欲哭无泪,不对,她已经嚎啕大哭了,“李清玄大英雄,我可求你了,咱别这样……若是有一天慕容幽禅身体好转,过来和我圆房,发现我不是处儿,我的名声可就没了,我不管,这第一次绝对只能给我夫君!” 李清玄一下子翻身坐起,刚刚的旖旎不在,一双桃花眼射出犀利,“李清瑟,你以为我不想娶你?”声音冰冷。 这是清瑟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如此冰冷,有些害怕,一时间不知要接什么话。 随后,那冰冷消融,他轻轻叹息,满是无奈。“瑟儿,你一定不懂为何我喜欢你,为何如此喜欢你?实话说,我也不懂,却不想追究,只知道,我想拥有你,一生一世,为此我可以放弃一切,但……现在不行,我母妃还在宫中。”声音带着丝丝苦涩。 其实他已做好退路的准备,只是时机还未到罢了。 “李清玄,放开瑟儿。” 就在他打算进一步行动之时,一道凌厉掌风而下,准确无误地向他身上击来。 清瑟一愣,清玄狠狠白了来者一眼,一个闪身便下了床,并与其正面交锋,因为他知道,此人不会伤害到瑟儿。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无奈地用痞气的语调说着,“二皇兄,你还真是讨厌,你也是男人,也应该知道,这么突然一吓,若是把弟弟到不举,可如何是好?” 来者正是李清泽,他没搭理那李清玄,冲上前来,眷恋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李清瑟,将锦被瞬间盖在她身上,“李清玄,你还真是无耻。” 清玄耸肩,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抢女人这种事儿,谁矜持谁倒霉。 又是一阵风,又一人前来,是太子。“瑟儿,你没事吧?” 李清瑟无奈地叹气,这三人人怎么阴魂不散?“太子哥哥,瑟儿有事儿,胳膊腿儿都好酸。”扬起可怜兮兮的脸,不能再这么我为鱼肉了。 清泽一解开了她的穴道,她就一下子蹦了起来,腿到床角,虽然胳膊还是酸得难受,却总比没有知觉的好。将被子捂好,在被子下面快速整理衣襟。 “李清玄,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清泽怒问。 约定?他们哥仨又有啥约定了?李清瑟无语。 清玄耸肩,“知道了,二皇兄,知道了还不行,不就是公平起见共同享用瑟儿嘛。” 啪嗒一声—— 李清瑟只觉得自己下巴无情掉在床上,尼玛,太惊讶了!古代人真是变态……哦不,是古代宫廷人真是变态,竟然不介意np!这在现代好像也少之又少吧! 太子皱眉,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假面。“六皇弟,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什么叫享用?” 清玄赶忙堆起小脸,“是,是,太子皇兄教训的有理,不是享用,是共同拥有。” “……”李清瑟要疯了,这个世界太玄幻了,这三个人怎么就能这么坦然的对待这种事?“我说,你们三人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打算怎么……呃……处置我?” 李清玄妩媚一笑,冲到床前,俯下腰身,两只胳膊支着床榻,嘴角笑着歪向一边。“经过我们李氏三兄弟的商议决定,瑟儿你特殊的身份使然,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拥有你,那就干脆分享……哦不,共同拥有,反正大家都是来暗的。” 太子皱眉,“六皇弟,这话被你说得太难听了。”虽然事实如此,不过当时他们商量的时候,说得辞藻华丽,冠冕堂皇。 “嗨,说得再好听,最终不还是那种事儿吗?”李清玄直起身子,侧过来,用拇指一指床角上被沦为“鱼肉”的李清瑟,“太子皇兄,二皇兄,既然都达成协议了,我们谁先?怎么决定先后次序?是比武还是扔筛子,或者麻将?不过麻将少了一人。”若真是麻将,早知道就该把凌尼带出来。 李清泽一双冷眸狠狠向他射去,“我们今日破了她的身,若是被慕容幽禅发现了怎么办?你想让瑟儿背负不贞的罪名吗?” 在床内的李清瑟也猛地点头,十分赞同——就是,就是! 李清玄笑得更欢,花枝乱颤,“二皇兄还真有趣,既然我们三人想这么做,瑟儿必然不贞,怎么,还为她保留个好名?” “废话,你不懂什么叫当婊子也得立牌坊吗?”李清瑟嗷嗷大叫,但叫完愣住了,尼玛,哪有人自己骂自己的?若真是当婊子立牌坊,那不就和某人一样吗? 三人也一愣,没想到李清瑟竟然能说这句话。 太子轻咳一声,“我们还是按原本的打算,只有瑟儿破身后才能碰她,六皇弟你也别争了,男子汉能屈能伸,瑟儿都能忍受,为何我们不能?” 李清瑟捂着脸两行老泪,“我是冤枉啊……冤枉的啊……我不是自愿的,真不是啊……”你们这帮变态兄弟,你们这帮不考虑他人感受的亲手,你们不得好死! 当然,最后的一句话,李清瑟也只敢在心中喊喊,人若是被刺激,什么过激的事儿都能做出来,脾气火爆的李清瑟太明白了,她真是怕若是刺激了他们,他们真把她“轮”了。 月,你快来吧,清瑟内心千百次地呼唤。 事情可以说是告一段落,三人此番前来是看望新婚的李清瑟外加探探其破身了没有,既然不能拥有,摸摸亲亲都是可以的,最终,三人把她弄得迷迷糊糊,浑身虚软才肯罢休。甚至,最后昏死过去的清瑟都不知那三人是何时走的。 …… 同一时间,另一处,慕容府主屋,漆黑一片,未掌一灯。 “主子,属下看得清楚,那三人是大鹏国太子、二皇子和六皇子。”残雪跪地,在黑暗中对着慕容幽禅。 室内片刻死寂,一瞬间,气氛压抑。终于,紧闭的床帘后,略显虚弱的声音传来。“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残雪羞愧低头,“属下无能,不敢靠近,因那大鹏国大皇子武功高超,而且,从气息和步法上看,太子和六皇子的武功也不低。属下怕暴露行踪。”回忆当时,那三道身影如鬼魅一般,他敢肯定,三人中的任何一人的武功都高于他。 室内又一次死寂。 过了好一会,虚弱又略带沙哑的声音隐现。“下去吧。” “是。”简短的回答后,残雪身影瞬间消失。 室内还是漆黑一片,重新恢复宁静,就如同,刚刚的一切并非发生一般。 …… 翌日。 清晨照常起床,清瑟觉得自己看到了初生的太阳十分开心,更加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美好生活。 走出房门,一种压抑的感觉一直纠缠在她心头,其实一直以来,她不想去直视,一直在逃避,如今,她却怎么也无法逃避。 他……当时帮她说谎骗了皇后,让皇后放松了警惕,如今,她又让皇后丢脸,窝了火,他会不会受到迁怒? 随即,她笑着摇了摇头,是嘲笑。她真是自欺欺人!怎么会不被迁怒!?怎么会不被责怪!?那种欺骗绝非普通骗人,而是对家族的背叛,这些,将心比心,处在崔家的立场,她能联想到。 心中隐疼,她想起了当日他被二皇子击中击伤,她不傻,就如同昨夜里李清玄能躲开李清泽的掌风一般,崔茗寒分明能躲开只有几层功力的李清睿的攻击,但……他为了保护她,硬生生的承了下来。 长叹一口气。“小朱子。” 守在一旁的小朱子赶忙上前,“是,主子。” “和我出门一趟。”李清瑟说着,便回房间换衣服,她这一身大红,出门太过扎眼。 四名宫女帮她换完衣服,听说要出门,也想跟随伺候,却被李清瑟拒绝,只带了小朱子一人。 “主子,我们这是要去哪?”没坐慕容府的马车,相反是雇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小朱子问。 清瑟顿了一下,痛楚从心头荡漾开来,她紧紧皱着眉,承受着这逐渐加深到蚀骨的疼,而后,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丞相府。” ------题外话------ 今日更的晚了,抱歉~╭(╯3╰)╮ 104,探望茗寒 崔府,气氛压抑慑人,上到各房姨娘,下到府内丫鬟小厮,大气不敢喘上一下。(.无弹窗广告) 祠堂门外满是人,为首的是还在盛怒中的丞相,地上跪着痛苦的是丞相夫人,她死死抱着丞相的腿,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弄花,口中一次次苦苦哀求,望其饶了崔茗寒,毕竟他是丞相的亲生儿子。 但就连丞相夫人自己也是明白的,若是让丞相完全原谅他,绝无可能!不说自己儿子崔茗寒引了皇后大怒,犯了如此大错,就凭他这几日不语一词便说明了他不愿向崔家低头。几十年的发妻,她了解丞相,丞相绝不会花心思浪费在一枚弃子身上。 没错,纵观整个丞相府的儿女,在丞相眼中皆是一枚棋子,为其达到目的、巩固崔家荣誉的棋子! 丞相面色越来越黑。儿不养猛如虎,女不养蠢如猪!民间这句话在他这一对嫡子嫡女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若是崔茗寒不听他管教,都不如早早舍弃。 这时,人群后面发生小小吵动,很快人群分开两边,大夫来了。 守着门的小厮立刻将祠堂门打开,即便是天气清朗,但众人还是在祠堂门打开的瞬间还是觉得犹如步入地狱一般的阴森,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看见那祠堂里躺着毫无声息的血人,没人能想象到这便是平日里翩翩公子的少爷。 崔茗寒昏死,众人皆知,但没有丞相允许,谁也不敢打开祠堂的门,如今才算是第一眼看见。丞相夫人一声尖叫,晕了过去没了知觉。 “将夫人抬回院子,没本相的命令,不允许踏出院子半步。”丞相的声音狠戾,毫无常人的温度。 马上有小厮丫鬟赶来,用担架将夫人抬走。 大夫入内,见惯了生死,但看到已无人样的崔茗寒,也忍不住抖了一抖,上前查看,发现还有一丝呼吸。“禀报丞相大人,少爷还有一丝气息。” 丞相勃然大怒,“这个逆子,怎么不死?将他丢到城郊别院自生自灭,寒院的人都不许跟去。” 众人大惊,虎毒不食子,但如今这丞相是真的欲置少爷于死地! 三个庶子此时眼中满是血丝,不是因为痛快,是因为昨夜酗酒一夜,大清早又跑来看热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也许,崔府要变天了。 马车在平坦的大道上徐徐缓行,因为白日里人多,路两边皆是小商小贩,为了安全起见,自然是缓步慢行,不过,慕容府与丞相府本就离得不远,即便是再慢,也该到了。 马上停了,车内的李清瑟伸手将帘子撩起,“到了吗?” 小朱子赶忙回头,“回主子,到了,不过……丞相府前全是人,好像出了什么事。”在车外与车夫并排坐着的小朱子如实禀报。 清瑟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本就压抑的心一下子更是沉到了谷底。抬眼一望,果然,霸气的丞相府大门挤满了人,正对着大门口停着一辆不算小的马车,人群熙熙攘攘,看不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朱子,你去看看,若是必要就用些钱财。” “是,主子。”小朱子答应道,翻身下马车。 清瑟将帘子放下,坐回马车内,心中却一直难受,犹如一柄生了锈的钝刀割心一般,割不下,生生的疼。 不一会,小朱子回来了,面色苍白,还没等清瑟吩咐便直接撩帘子进入马车,在离近她不远处低语。“主子不好了,是……是崔公子出事了。” “什么?”清瑟惊。 “刚刚小的用钱财买通了崔府下人才得知,崔公子被丞相责罚,先是被禁足,而后便是鞭刑,打得皮开肉绽,被罚跪祠堂,此时已经凶多吉少了。”小朱子将刚刚问道的情况一一说明,“但丞相好像还是不原谅崔公子,如今不为崔公子医治,相反要将他丢到郊外的别院自生自灭。” “什么?”清瑟忍不住再一次大叫质问,大脑一片空白,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面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崔茗寒……到底还是受罚了,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主子,您怎么样了?”小朱子一惊,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清瑟,将她扶着靠在车厢壁。“主子,您别吓奴才啊,主子?” 好一会,李清瑟微微睁开了眼,轻轻推开小朱子,伸手将帘子再次撩开,正好看见一众人将血人一般的崔茗寒抬上马车。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心竟然不疼了,麻木,大脑也停滞,不知到底在想什么、应该想什么。 眼泪如同泉水一般汩汩而下,不收控制。不是因为她想哭,而是这具身体、她的人性使然。 小朱子刚想劝,看见公主这样,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清瑟退回车厢,狠狠闭上眼,告诉自己别哭,流眼泪是最娘们的事儿,根本丝毫不能解决问题,但,流眼泪的行为就如同不经过大脑一般,根本无法用理智去控制。 “跟着那马车。”说完这五个字,她就说不出话来,发出的声音唯有哽咽。 小朱子见主子哭得如此伤心,也忍不住红了眼圈,悄然退了出去。 李清瑟睁开眼,眼泪流下,好像又能看到崔茗寒精致的面庞。赶忙闭上了眼,在黑暗中却还能看见崔茗寒对她笑,她此时才真切看到,他平日里有些不屑的笑容,带着诸多无奈。 泪湿衣裙心满殇! 马车缓缓行进,隐约能听见小朱子吩咐车夫的声音,李清瑟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脑海中一卷一卷,皆是崔茗寒。 为什么如此?是内疚?是同情?还是思念? 马车行进,车外人生吵杂,本是热闹非凡的氛围,但车厢中却一片黯然。 马车跟着丞相府马车缓缓驶出的城门,来到郊外。 小朱子双眼警惕地盯着前方马车,这不起眼的马车便缓缓跟随,不快不慢,既不会跟丢,又不会被前方马车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清瑟的泪却未停。 “主子,到了。”小朱子微微撩起车帘一角,对里面道,声音小心翼翼。 李清瑟一咬牙,用丝帕将脸上的泪擦干,还擦去鼻涕,将那污了的丝帕狠狠扔在车厢中。因为痛哭,满是血丝的双眸多了冷静。 撩起帘子,向外观看,看到那群人将满那血人抬入院子,随后,那马车边离开。 待到一切风平浪静,李清瑟的声音冷了一冷,“我们过去。” 车夫回过头来问小朱子,“这位大爷,我们这到底要去哪啊?刚刚说去丞相府,现在又来了郊外,这车费可如何算?” 车夫话音刚落,车内便传来一道稍显冰冷的女声。“二十两银子,包你马车一天,愿意就闭上嘴乖乖等着,不愿意就滚。” 二十两!?车夫一愣,刚刚从慕容府到丞相府的车费是十个铜板,而他就算是让马车跑上整整一天最多也能赚上一两银子,这女子一开口就二十两,天大的数目! “是,是,姑娘您放心,这一天姑娘您想去哪,小的就拉着您去哪。不不,明天小的也随便姑娘您使唤。”车夫激动了,第一次碰见出手如此阔绰的主儿。 “小朱子,给他二两,剩下的晚上回京给他。” “是,主子。”小朱子回答。 小朱子刚说完,猛地吓一跳,马车帘一下子撩了起来,还没等车夫下车放车凳,李清瑟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很是潇洒利落。小朱子懵了,刚刚公主不是还哭得凄惨吗?如今怎么就立刻好了? 清瑟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这院落。院落不大,与豪华根本搭不上边,估计是崔家随意置办的,平日里主子们应该不来此居住,不然不能如此简陋。丞相?她还记得,面目慈善,平日里带着淡淡微笑,却不想,内心是如此狠毒之人! 对自己儿子尚且如此,何况他人!? 正想着,已走到院子门前,毫不客气地砸门,门内小厮连连答应,以为是丞相府的人又回来了,打开门发现,竟是位貌美女子。“小姐,你是哪位?” 清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崔茗寒崔公子是不是在院内?” 小厮马上就明白过来,这女子应该是来探望少爷的,但上面并没交代可以探视,稳妥起见,他还是拒绝为好。“这位姑娘对不住,不能探……哎呦!” 还没完,女子就将一块硬物直接扔到他脸上,那小厮怒了,“哪来的疯婆子?你怎么还打人?” 趁着小厮捂脸的瞬间,李清瑟已经闪身入内,小厮正欲追,小朱子已经从后面紧跑几步赶了过来,见那恼羞成怒的小厮,冷哼一声,一指地上,“狗东西,我们主子赏你的,还不赶紧跪下谢恩?” 小厮一愣,顺着小朱子手指方向一看,自己脚边有竟有一个元宝,正是刚刚那貌美女子砸自己脸上之物,竟是十两银子! 小厮赶忙蹲下身子将那元宝捡了起来揣怀里,好像要有人抢似的,心中矛盾来开。上面没交代可以探视,也没交代不可以探视,这院子平日里根本没人来,只有三名下人打理,如今竟来了金主。“这位爷,请进请进。” 哪有不让之礼?赶忙将小朱子迎了进来,关上大门。 院子不大,屋子不多,所以李清瑟很快便找到了崔茗寒所在的房间,本来已止住的泪,又开始不经大脑地流淌。 小朱子也跟上了清瑟,出了银子买通了这院子里的下人,每人十两,这三个下人平日里见不到打赏金主,今日见到,顿时兴奋,如同伺候老太爷一般伺候两人。 血人静静躺在还算干净整洁的床铺上,几乎无声息。 李清瑟双手捂住脸,血腥她见多了,但眼前一幕,她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小朱子入内,看到平日里绝美佳公子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低下头,不敢说什么。 “小朱子……”清瑟将手放下,不去管那失控的眼泪,缓缓上前,来到崔茗寒的床前,“去弄温水、干净帕子、剪刀、烈酒、金疮药、干净绷带、稀饭和参汤,要快。” 后者马上就明白了自己主子要做什么,赶忙转身找到了三个下人,又是一番打赏,那三人也赶忙如同自己亲爹受伤了一般找东西,没一会,便将清瑟所开出的前几样一一列出。稀饭和参汤也跑去厨房熬制。 “主子,我来吧。”小朱子上前。 “你出去,守在门外,我自己来,”清瑟拒绝,一直皱紧的眉头此时才缓缓放开,盯着床上平躺之人的眼满是哀伤。“这个……是我欠他的,应该我自己做。” 小朱子无奈,只能退到门外。 在现代打架多了,她已算半个跌打医生了,为兄弟们处理过伤口,但如今看到崔茗寒身上的伤还是疼得浑身发抖。她是在心疼! 清瑟在温水中将帕子弄湿,而后小心拧干了水,为他擦了擦面,血污擦尽,露出他苍白的俊颜,往日带着算计的狡猾双眸紧闭,可以与妖艳的芍药相媲美的薄唇此时无丝毫血色。 “寒……”她尝试着叫了一声,却不见他丝毫回应。该不会是…… 清瑟不愿去面对,难道真是!? 心被重击,她犹豫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伸手带着无比颤抖,探上他鼻翼。还有呼吸虽然甚微。 用烈酒将剪刀消毒,而后小心翼翼剪开他身上已被血凝在肉上的褴褛衣服。她屏住呼吸,怕弄疼了他,眼睛却一再模糊。若是忽略她手上的颤抖,她的手法十分熟稔灵活,一把剪刀在她手上就如同有了灵魂,不一会,便将他身上粘着凝血的衣服都剪了下来,在床头堆起暗红色的小山。 虽然男女有别,但她此时已不知道这别在哪里了,她只希望他能康复!他能活下来! 咬着下唇,不管双眼一直流的泪,她重新将帕子在温水中洗净,开始小心擦拭他的身体,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崔茗寒的身体,平日里在昂贵的锦袍下,他与同京城中其他富贵公子哥无二,但一旦衣衫褪尽,方才能看到他身上线条匀称的肌肉。 她小心擦拭他的伤口,当将其中一道最大的伤口擦竟大惊失色,以她在现代处理过各种伤口的眼光,她能看出这是鞭子抽的,那鞭子上还有倒刺!一鞭下去,皮开肉绽,还能将那皮肉生生撕开。 丞相,好狠的心! 她咬紧下唇,流着泪,提起一切小心喂他擦拭,血污没了,伤口更是触目惊心,几条大的伤口几可见骨。 清瑟赶忙从到门旁,双眼看向窗外,努力调整情绪,最终将情绪平息。 拿过金疮药,为其小心洒上,而后用干净绷带将伤口一一包扎。他还是没有知觉,干涸的薄唇无声地告诉清瑟,他未见滴水。用薄被为他盖好,而后去取水。 清瑟将水壶中的温水倒入杯中,试了一试,而后坐在床沿,小心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为他细心喂水。 “主子,清粥和参汤熬好了。”门外,是小朱子恭敬的声音。 “送进来吧。”这半碗清水,足足喂了一炷香的时间。 小朱子开门,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将清粥和参汤取出,“主子,要奴才来吧。”这种伺候的人活,他怎么能让公主来做? “出去,我来吧。”清瑟将崔茗寒轻轻放平,而后去取那参汤。此时他没醒,估计是吃不下清粥。 小朱子无奈,重新退了出去。 当李清瑟将东西放下,转头的时候,吓了一跳,参汤差点洒出。因为床上崔茗寒,已不知何时醒来,精致的双眸不带任何情绪地盯着她,无限淡漠。 “那……那个……”一向能言善辩的李清瑟一时间竟然语噎,不知该说什么,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我……我不是占你便宜,是你衣服已经和肉沾上,为了包扎只能弄开。” 崔茗寒未动,还是用淡然的眼神看着面前之人。 “我……寒,对不起,你恨我吗?”李清瑟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问了出来,这是她心底的疑问,明知道答案,却还要去问,仿佛就想听见他说恨她,才知足。 她等了很久,最终,崔茗寒未发一语,缓缓闭上双眼。 算了,他默认了。 李清瑟垂头丧气,想起他深凹下去的面颊,想必他几日未吃饭吧。将那参汤放下,拿起清粥,坐在他身边。“是我对不起你,估计你也懒得听我解释,那个……吃饭吧。”短短一句话,恨不得将自己舌头咬掉数次。 他不语,她继续当他默许。将他轻轻扶起来,尽量不碰他伤口,但他身上伤口之密集根本让她无下手之地。他即便是再瘦,身材也是高大魁梧,她一只手拿着盛满粥的碗,另一只手扶着她,一个无力,竟然不小心碰到他身上伤口,惊慌失措。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她忙问。 怀中之人无力靠在她身上,还是未说话,那伤口因触碰开始微微渗血,但他连眉头都未动一下,就如同毫无知觉一般。 清瑟长叹一口气,仰起头,深呼吸,没控制住的泪水再次滑下。 罢了,怨就怨,恨就恨,这是她罪有应得。让他庞大的身子小心靠在自己身上,而后将碗放在一旁,将清粥一勺一勺慢慢喂给他。还好,他没抗拒。李清瑟的心也逐渐落下。 这一碗粥,足足喂了半个时辰。 “主子,天色暗了。”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天的小朱子忍不住出声提醒。 过了好一会,安静的房内才传出清瑟的声音。“知道了。” “寒,我走了,你安心养伤,我……我以后还……会来看你。”犹豫了好久,才断断续续将心中想法说出,很怕他拒绝。 等了一会,床上那人还是双目紧闭,李清瑟也只能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推门而出。 室内又重新恢复了寂静,清瑟从外面将门小心关紧。在这小院子里照顾庭院的三个下人赶了过来,一脸殷勤。 清瑟板起脸,双眼淡然扫向前方,高贵的气质油然而生。“今日的赏钱,你们可拿好了?” “拿好了,拿好了。”三人匆忙回答。 “好好照顾崔公子,过几日本宫还会来,如果照顾得好,本宫还有赏钱。”说完,便转身而去,小朱子跟在其身后。 三人一愣,一人自言自语,“本宫?什么人会称呼自己为本宫?” 另一人恍然大悟,“是公主吧?听戏文里说,后宫里的公主和嫔妃才称呼自己为本宫,刚刚那姑娘看年龄,肯定是公主!” “啊!我竟然亲眼见到公主了!” 三人太过兴奋,在门外开始讨论起来,三人皆是平头百姓,即便是在丞相府,也是最低等的奴才,被打发到郊外宅院,如今亲眼见到公主岂能不兴奋? 他们身后,隔着一道房门的房间,一直一动不动的静躺之人,精致的眼眸睁开,平静地看着帐顶,却不知其到底在想什么。 夕阳西下。 慕容府。 “主子,您回来了?”春夏秋冬四名宫女在慕容府焦急等待,公主上午出门也没交代要去何处,如今这天擦黑了才回来,很是担心。 清瑟疾步走着,没搭理她们四人,直接冲进自己卧室,扑上床,一声不吭。 “小朱子,主子这是怎么了?”秋香抓住跟随公主的小朱子便问。 小朱子苦笑地摇摇头,“别问了,主子有自己的事,岂是我们奴才能过问的?”这四名宫女是桑贵妃送的,才跟随主子几日,他不信任她们四人。 四名宫女见小朱子这么说,也就无趣离开。 晚膳,李清瑟并未出现在饭桌上,只有宫女春香前来对驸马爷回报说是公主身体不舒服,在自己院子中用晚膳,慕容幽禅并未阻拦。 翌日,正是公主出嫁第三日,大鹏国女子出嫁三日后回门,而李清瑟作为公主回门自然是回宫。 她知道回宫要面对什么,是凌尼与她的婚事,她早晚要与东倾月离开,所以,她不会同意这件婚事,因为她不想害了凌尼。 ------题外话------ 呃……今天就6000吧,心情很压抑,自己写着写着就难受,有读者会说——这段难受你还写?但有时候,一帆风顺却不会深刻。 有看官说不喜欢现在的女主,没错,现在的女主不明白自己心中在想什么,只有错上加错,才能凤凰涅槃,明天那章就有所表现了。 晚安~明天见~ 105,凤,涅槃 公主出嫁三日,今日回宫。 今日的天气,一反常态,很是闷热,也许是要下雨了。 驸马爷慕容幽禅气色还算不错,也许是因为这川贝蜂蜜梨的效果,这几日未咳,夜晚睡眠充裕,面色出现了罕见的红润,这抹红润可以说是他这二十几年来罕少见到,因为休息的好,今日他心情也十分平和。 是真正平和,而非平日里那种假装。 与他相比,今日的李清瑟才像个病号。她又一夜未睡好,只要是合上眼,便能看到崔茗寒浑身是伤的样子,丞相那每一鞭就如同抽在她身上一般。她恨得咬牙切齿,但那又如何?人家是老子打儿子,她一个外人无法置喙。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一说,即便是正确的事放到一个特殊条件下便是错的,有时明明是错事,但在另一特殊条件下便是对的。对与错,只能视立场而定! 就李清瑟的立场来说,皇后与丞相是错的;但若是从崔家利益角度出发,他们却是对的。但无论如何,李清瑟不想逃避责任,她就是错的,就凭她当时让崔茗寒帮她说谎骗皇后! “公主殿下,您没事吧?”慕容幽禅能看出李清瑟有心事,本不想理,但听见她一次又一次叹气,十分怀疑其是不是欲引起他的注意,为了不弄巧成拙,只能开口询问。 清瑟一愣,而后就发现了自己竟一边想这些事一边叹气,被慕容幽禅发现。罢了,“没什么,昨夜失眠罢了。” 马车缓缓前行,离到皇宫还有一段距离,这车比别的车还要慢上一些,只因里面坐了一个碰碰就能昏厥的病号。这平稳又微微摇晃的马车令李清瑟昏昏欲睡,她左右看了下,除了硬邦邦的车厢壁,就没个可以靠着的地方。 “公主正在找什么?”慕容问。 他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李清瑟,她狡黠一笑,“找你呢。”直接忽略对方疑问的眼神,凑到他身边,将头毫不客气地靠在他的肩上——这么个大活人在旁边,不靠他,靠谁?可惜……他的肩太瘦,可以说是皮包骨,实在太过隔人,她很想将屁股下面的垫子抽出来放他肩上,却又觉得这样太伤人自尊。 罢了,罢了,特殊情况,克服下困难吧。 不一会,她便真睡了过去。 慕容幽禅一愣,他从小便因为身子弱被众人保护,从未有过谁靠在他身上,而这五公主还真是不客气,就这样枕上他的肩。这种感觉……很奇妙。 两人离得很近,清瑟均匀的呼吸声传入他耳。无人看见的是,慕容幽禅的眸子柔了下来,少了平日里伪装的惊慌失措,多了一丝真实。略带粉色的唇角微微勾起,他轻轻动了动,小心盯着自己肩上的人,见她睡得香甜根本没被惊醒,才放心地抬起胳膊,将她的头微微移动,靠在自己怀中,胳膊则是环上她,将她固定住。 …… 皇宫,承乾宫,皇上的寝宫。 正殿大厅,坐着宫中地位最高之人,以皇帝为首、皇后为次,下面依次坐着梁贵妃、桑贵妃等妃子,妃位以下,则是根本没有资格进入这大殿参加这项仪式。 大殿中正是公主与驸马的回门敬茶。 承乾宫一派祥和,妃子们都准备了礼物,公主恭敬敬茶,她们便将准备好的金银珠宝送出去,其中,桑贵妃送的礼品最为名贵,其次是梁贵妃,皇后作为后宫之首,送的礼品自然不能寒酸,虽然她不情不愿。 皇上今日心情不错,之前几天因为五公主李清瑟大闹朝堂觉得龙颜尽失,如今经过这四天后,心情缓和了不少。毕竟,他对李清瑟的关怀是特殊的,无论是因为她是救命恩人的女儿还是因为皇上对她的欣赏。 皇上接过李清瑟手中的茶,抬眼看了一下慕容幽禅,不由得感慨,真是天妒英才,这么个才华横溢的才子,竟身体如此不好。皇上惜才,希望其为国效力,不惜让太医院全体出动为慕容幽禅诊病,无奈,众医束手无策。 想到这,皇上忍不住叹气。 不过今日的慕容幽禅面色不似平日里的苍白,竟有了红润,眼神也不像之前的干涸,炯炯有神,难道是因为这婚事所带来的喜气?皇上不由得纳闷,当时清瑟选择了他,众人不解,但如今不由得怀疑,难道这便是天意? 皇后接过李清瑟送来的茶,面上笑着,眼神却是冷的,若是被她抓到一丝机会,她一定要让这李清瑟死无葬身之地! “谢母后。”清瑟恭敬福身后,接过皇后赠送的一对翡翠玉镯立刻向后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因为皇后怨念之强大,连她这睡眠不足的人都感觉到了。 梁贵妃心情还算不错,因为李清瑟没选崔家那小子,微微笑着说着祝福话,其实还是有些遗憾,暗暗责骂亲侄子梁允厉,那个小混蛋,竟死活不回京,好好一个公主最后嫁给了一个病唠。 整个大厅里最开心的要数桑贵妃了,因为清瑟这桩婚事完,紧接着便是凌尼的婚事,她不会看错的,五公主李清瑟生性善良,睿智聪颖,绝不会欺负凌尼。 凌尼那孩子为国奉献和亲已经够苦了,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力让凌尼感到幸福。 除了两大贵妃,还有六名妃子,她们与李清瑟没什么利益矛盾,也都照规矩接了她奉的茶,送上了祝福话和礼品。 奉茶仪式结束,礼成。 桑贵妃早快没了耐性,“瑟儿,紧接着,便是你与凌尼的婚事了吧?” 她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五公主李清瑟一女二夫的事她们听说了,但皇上还没下圣旨,于是她们便仅当一句玩笑话听,如今,在皇上面前桑贵妃竟如此说,想必还真有其事。 有几名妃子心中嘲笑,用看好戏的眼神看向驸马爷,慕容幽禅。 慕容自然是知道众人用讽刺的眼神看他,若是其他男子想必早愤怒非常,但,也只能引他冷笑一声。 成大事者岂能被这种虚名所束缚?比这一女二夫更嘲讽的事都发生过,他也挺下来了,何况,别说一女二夫,就是一女二十夫,他也不在意,因为,无爱。 清瑟刚想拒绝,但想到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当面拒绝别说桑贵妃,就是皇上脸上也无光,尤其是皇后还等着找她的茬,若是被皇后抓到把柄,冷嘲热讽,她可不知道皇上一怒之下能不能直接砍了她。 所以,有事就应私下解决! 想到这,李清瑟有了主意,恭敬福了下身,“关于此事,儿臣与父皇、母妃去怡景宫详谈如何?” “好啊。”桑贵妃开心,本就妩媚的眼神更是妖娆,“皇上,辛苦了,一会桑儿为您亲手做小菜。”那意思便是邀请。 皇上心情好,微微一笑答应了。 清瑟走到慕容幽禅身边,靠近他小声说,“你身子不好,先回府休息,我一会就回。” 慕容忍不住心中嘲讽,一会是公主自己回,还是带着一个男人回?不过面上却不露半分,“是。”那回答多了恭敬,少了亲和。 怡景宫。 凌尼很早便起床,其实是昨晚一夜没睡踏实,翻来覆去,想的都是今天未来妻主要来,然后两人就定下婚事,然后……想到这,瑰丽的小脸上泛过一摸绯色。 他不停看向窗外,希望在路的尽头,会出现人影,希望那便是皇姑姑和妻主大人,但又想到若是这样直接表露心意会不会让人觉得轻浮?还是收敛点好。于是又退回房间深处,片刻后,又忍不住来到床前探望。 终于,在凌尼的殷切期盼下,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人影,不光有皇姑姑和妻主,更是有大鹏国的皇帝。凌尼的一颗心一下子提到嗓子里,面色燥红,赶忙将那窗子关紧,退回房间深处,伸手紧紧捂着胸口,是兴奋,还有紧张。 怡景宫大厅,桑贵妃刚想开始商量婚事的细节,却不想,清瑟要求将宫人遣散。桑贵妃不解这种事有什么可害羞的,不过转念一想,大鹏国不同那桑国,之前从未有过一女二夫,可以理解,顺着她的意,便将宫人都清出了大厅,门扉紧闭。 大厅主位,坐着皇上与桑贵妃,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不得不说,李清瑟很忐忑,一来是桑贵妃对她不错,如今她却要违逆她的意思,另一方面是不知未来事态会如何发展,但无论如何,她觉得若是和凌尼成婚,过几日她又与东倾月离开,那便是害了凌尼! 一咬牙,她离席,噗通一声跪在皇上与桑贵妃面前,抱着一颗必死的心,“请父皇和母妃原谅,儿臣不能接受与凌尼的婚事!” 桑贵妃一直妩媚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看着李清瑟的双眼闪过惊讶和疑惑,“瑟儿,你说什么?” 皇上也是如此,好容易有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李清瑟咬牙,抬头,双眼与桑贵妃对视。“母妃请原谅,这几日儿臣想了很多,大鹏国绝无一女二夫的先例!儿臣不想万世之后被人戳脊梁骨,儿臣是女子,从小也是看着女戒女德长大的,所以不能接受凌尼王子。” 皇上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拍桌,那结实精美的梨木桌就如同几日前在朝堂上的龙案一般尽碎。“李清瑟,你真是无法无天,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因为你的身份,朕对你已经很宽容,但你却一再得寸进尺,你以为这婚事现在你能拒绝?” 清瑟对上皇上,“父皇,不是出尔反尔,在儿臣成婚之前也说服了自己一女二夫,但……婚后,怎么也无法做到。父皇,凌尼王子为什么一定要嫁给儿臣,难道其他郡主不行?几位亲王府上都有郡主,为何不能从中挑选位贤惠的郡主成婚?” 他们的对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回荡,即便是门外也能听清。 何况,是凌尼这样有着武功和内力之人! 凌尼本来终于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不顾“男戒男容”跑到大厅,但……怎么也不会想到听到的竟然是如此对话。 他……做错了什么?是他什么地方不好? 为什么公主不喜欢他? 一旁的奴婢想要去扶发抖的凌尼,却又想到其为男子,虽然性格与女子无异,却还是男女有别,所以不能扶。 凌尼满脸桑白,身上忍不住抖着,嘴唇动了又动。 门内。 “放肆,李清瑟,这婚事,你要得要,不要也得要。”皇上愤怒。 突然阴森的冷笑在皇上身边响起,是桑贵妃! “李清瑟,你真是大鹏国的好公主,先是让梁贵妃围着你转,而后又让皇后乖乖听命与你,前几日利用凌尼哄骗得本宫帮你办这办那,现在,你一切目的已经达成,便将我们都踹了,是吗?” 清瑟闻此,一愣,将之前发生的一切,细细想来,确实就如同桑贵妃说的一般。她之前做的一切,确实很过分,难怪皇后能如此恨她,难怪桑贵妃要如此变化。 “对不起,母妃,是儿臣的错。”她非常真诚的道歉。 但桑贵妃是何许人也?她在那桑国是亲王,是女尊国的王爷,虽然如今龙困浅滩,但龙性未失!因为她的愤怒,内力在她腹部燃烧,因为上升的内力,宽大的衣袍在封闭的房间中纷飞,脸上哪还有妩媚?满是狰狞! 皇上一惊,“桑儿!”话刚说出口,便有两道人影出现,瞬时将皇上带到大厅的角落处,这两名,便是皇宫金牌暗卫,贴身保护皇上之人,其中一人便是随风。 李清瑟见此景大吃一惊,还未等她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如寒冰一般的掌风袭上! 皇上大惊,“去救瑟儿!”他命令身边暗卫。 如影对随风点了下头,随风得令,催动内力瞬时向前,冲到李清瑟面前生生接下这一掌,本以为能帮她拦下,却不成想,武功已算高超的随风在暴怒的桑贵妃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身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皇上大惊,桑贵妃以前在那桑国便是第一勇士,其武功别说在那桑国或者大鹏国,就是整个天下能与其匹敌之人,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瑟儿危险!“如影,你去!”皇上赶忙命令身旁的如影。 如影的武功远远高于随风,若是如影,也许能与桑贵妃敌几个回合,他再趁机劝导。 没想到的是,如影不为所动,“皇上,如影只对一人效忠。”那意思不言而喻。 皇上知如影的原则,便想自己上前,虽武功不算高,但总比瑟儿一介女子要好,但他刚要动,却被如影从身后点了穴位。 “皇上,如影不会让您有生命危险。”毫无感情的话音在皇上耳畔响起,平日里沉稳的皇上在这突发的情况下也只能干着急。 李清瑟本以为自己能害怕,能后悔!但此时,她却丝毫没有后悔之意,她也有脾气,她是独立的人,凭什么要处处受人威胁、受人逼迫?她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判断! “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李清瑟,你到底要不要凌尼?”桑贵妃的声音咆哮,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妩媚旖旎,狰狞中满是嘶哑,因为暴怒,她的声音夹杂内力,让门外之人听着也浑身难受。 “不!我不要!凭什么我要接受不想要生活!?凭什么我要接受不想要的人!?”李清瑟也直接站了起来,咆哮。 本来正欲冲进去阻拦的凌尼浑身一僵,大脑一片空白。 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了,再也没有自欺欺人的余地了,五公主李清瑟,已将他所有的幻想和期待,一一摧毁! “李清瑟,本王要了你命!”桑贵妃的怒气已经无人能阻拦,一掌之下,那掌风将身边所有桌椅吹飞,桌椅砸在墙壁上尽毁,整个室内满是让人睁不开眼的气流。 李清瑟惊讶,因为她竟看见了桑贵妃的慢动作! 大脑清明,不由得暗暗称奇,难道这就是临死之人的感觉?用慢动作来享受这临死的恐惧?这种感觉,她以前经历过一次,也是在怡景宫,是桑贵妃和李清玄大战之时。 只不过,上一次是李清玄欲救她,而真正救她的是凌尼。 凌尼…… 这个名字如尖锐的针,狠狠刺穿她脆弱的心脏! 凌尼救了她两次,一次是在树林,一次是在怡景宫,但她呢?最终却伤害了他! 如果说之前还理直气壮,如今却是开始心疼。 桑贵妃的掌风到,李清瑟突然笑了,她来到这世界上一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人都可以欺负她,殴打她,杀她。在临死之前,她也反抗一下吧,死也要死得悲壮惨烈! 也许是热情使然,李清瑟竟觉得体内有股火焰燃烧,这火焰就如同内燃机火车头一般,将能量瞬时贯穿她每一条经脉,所到之处皆是炙热一片!她也学着像高手一般抬起手臂,用掌,去对桑贵妃的夺命之掌。 李清瑟的双眼大睁,深深震惊,因为她眼尖的看到自己这条手臂上竟然泛着朱红色的炫彩,那手臂上的热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那光芒她眼熟…… 是凤珠!? 一声震天巨响,怡景宫刚刚修建好的大厅宫殿,只见屋顶闪着金光的琉璃瓦四射,一股乌烟尘土迸发! 巨响之后,是一道闷声轰鸣,整个大厅再一次轰塌! 之间两道身影分了出来,是如影带着皇上。其他人死活和如影没什么关系,现在他效忠皇上,便只对皇上一人的生命负责。 如影就是这种脾气的人,所以将皇上强制带离即将再次成为废墟的怡景宫大殿后,连半眼都没看向那宫殿。如斯冷漠! 紧接着跳出来的是三道人影,那三道人影出来的瞬间,大殿彻底崩塌,夷为平地! 后出来的三人中,有两人负伤,这两名伤员是被那完好的一人用轻功带出来的。 负伤的两人是如风,还有……桑贵妃! 而完好的人,自然是李清瑟…… 别说皇上和凌尼,就是她自己都懵了!刚刚她只觉得浑身关注了炙热的内力,之后只用一掌,便将桑贵妃打飞,但当时她真没感觉到桑贵妃武功有多强劲,就好像是没有内力的两人对掌一般。 其实并非是桑贵妃内力不强劲,而是李清瑟的内力更为非人的可怕! 李清瑟其实会轻功,因为之前用众人的内力飞过一阵子,轻功方法是二皇子李清泽教的,就在她想逃离宫殿的瞬间,想起还有两人重伤,于是便顺手将这两人都抓了出来,仅此而已。 桑贵妃的伤很重,大口大口吐血,这世上除了那几个人外,竟还有能接住她十成功力掌风之人,而且……这对掌毫无悬念,五公主李清瑟她根本不是人! “那个……桑贵妃,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李清瑟见到重伤的桑贵妃,实在内疚,虽然桑贵妃刚刚要杀她,但也是她的错在先! 桑贵妃在大厅里说的对,从令一角度看,她李清瑟就是这天下最为自私的人,利用人的时候绞尽脑汁,不用人的时候便将其一脚踢开,无论是对当时的梁贵妃,还是皇后,或者是如今的桑贵妃。 桑贵妃是一个以武力为尊的人,她狠狠地瞪了李清瑟一眼,便不再去看她。 “皇姑姑。”凌尼赶忙冲了过来到桑贵妃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从中倒出无数小药粒,一股脑地塞到桑贵妃的口中。桑贵妃没拒绝,因为这是那桑国的疗伤神药。 看到凌尼,李清瑟一时语噎,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顷,桑贵妃缓了过来,无奈地伸手抚了抚凌尼的头,声音虚弱。“凌尼,是皇姑姑……对不起你,皇姑姑没能帮你谋得幸福。”说到这,声音有些颤抖,是哽咽。那桑国第一勇士,如今却也有无能为力之时。 李清瑟皱眉,心中有个声音对她说——你做错了。但另一个声音又对她说——你没错。两道声音争执,她矛盾得不知应该如何。 凌尼留恋地看了李清瑟一眼,苦笑,因为知道这是他最后看的她一眼。 他在虚弱地躺在地上的桑贵妃面前恭敬下跪,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虽然他知道大鹏国女子不喜欢男子流眼泪,但如今他还是忍不住了,眼泪潸然而下,他为什么要忍呢?要忍给谁看呢? “皇姑姑,没什么,既然凌尼……来到大鹏国,就对未来的幸福……再无奢望。”他流着泪,却笑了,嘲笑之前自己的天真。 堂堂那桑国第一勇士的皇姑姑,都因这小国依附大国的联姻来到大鹏国皇室,不顾“女子”的尊严当“男子”,他又为何要奢求? 这就是命!是生在皇室的命! 那桑国的百姓给了那桑国皇室无比尊荣,同样,那桑国皇室便要用自己的幸福和生命去捍卫自己的国土,自己的百姓!这个道理他早就清楚,却还是抱着幻想,如今,是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他强忍着心疼,笑着,“皇姑姑,大鹏国亲王不是也有……郡主吗?”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满是哽咽。 李清瑟一惊,原来,凌尼都听见了…… 冷风刮过,树叶飒飒作响,夹杂着尘土,闷热的一天吹过凉风,没有清凉,相反却凛冽了人心。天越来越暗,就连老天也憋不住了,欲掉落雨滴。 事已至此,若是再追究,也没有弥补的方法了,更是没有弥补的必要。一旁的皇上,仰天长叹,罢了,这便是机缘罢。 …… 李清瑟只觉得浑浑噩噩,不知自己到底如何回的慕容府,如何回的静院。 太阳落了,一片漆黑,室内却未掌灯。 屋外,大雨瓢泼,夹杂狂风。 清瑟不知躺了多久,只觉得心里闷的要死,整个房间就如同密闭一般,氧气越来越少,终于,她翻身起床,因为无法呼吸。 小朱子正要躺下睡,扫了一眼微微开着的窗子,见到隐约的光鲜下,有一人影在庭院中间,大吃一惊,难道是刺客!? 抓着蓑衣便冲了出去,当看到庭院中央之人,又一次大吃一惊,因为院子中央淋雨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清瑟。 “主子,您这是干什么?不能这么淋雨,要是着凉了怎么办?”说着,也不管什么尊卑了,直接欲将其拖到屋中。 但李清瑟的站立却坚如磐石,她闭着眼,仰着头,任由豆大的疾雨将她面颊打得生疼,只有这样,才痛快。“是我错了吗?” 小朱子一愣,刚刚是公主在说话?“主子,奴才刚刚没听清,您说什么?” “是我错了吗?” 为梁贵妃想天舞,但为了凤珠而背叛梁贵妃转投皇后势力,为了麻痹皇后不惜让崔茗寒帮她说谎,最终为了摆脱皇后又利用凌尼的婚事讨好桑贵妃,最终呢?她负了所有人! 对梁贵妃,无论其对她的初衷,但最终被判的人是她。 对皇后,她欺骗,最终连累崔茗寒,让无辜的崔茗寒如今半生不死,荣耀尽丢,失去了家族对其的重望。 对桑贵妃,她隐瞒,先是同意与凌尼的婚事,而后却借口女戒女德翻脸不认账,凌尼怎么办?凌尼怎么办? 她这么做的一切为了什么?是为了东倾月吗? 不,她喜欢东倾月,却没到非他不可的程度,甚至谈不上爱!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李清瑟是这天下最自私的人!最无耻的人!为了目的不择一切手段的人! “主子,您赶紧进屋吧,不然一会真要淋出病了。”小朱子都快急哭了,这么大雨,穿着蓑衣还觉得浑身冰冷,何况公主只穿了单衣在雨中淋着。 “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应存货在这世界上……”迎着雨,她喃喃自语。 “主子,奴才给您跪下了,奴才求您……主子……主子……” 院子中响起小朱子的叫声,春夏秋冬四宫女也慌忙穿上衣服赶来。 大雨下,庭院中,两人,一人跪着,另一人摇摇欲坠,最终无力晕倒。 …… “公主怎样了?”温润的声音略带了丝丝嘶哑,是慕容幽禅的声音。“咳咳。”话刚说完,自己却忍不住咳起来。 “回慕容大人的话,公主淋雨着凉,伤了风,除此,无大碍。”慕容家的大夫赶忙回答,其实此时应该称呼慕容幽禅为驸马,但他却不愿,公主也没强求,于是,慕容府的下人还是呼其为慕容大人。 “咳咳……”尽量不让自己咳嗽,慕容幽禅来到床前探望,眉头却忍不住皱紧,因为,此时床上躺着的不是他所认识的李清瑟。在他的想象中,李清瑟时刻都朝气蓬勃,容光焕发,这苍白的病容,不应该属于她。 “大人,您的身子也不好,最怕熬夜,早些休息吧。”大夫忍不住说,只因慕容大人一旦熬夜便咳嗽,这几日公主做的川贝蜂蜜梨已经见效,如今却因为这熬了整整一夜再次复发。 “无碍,去为公主煎药吧。”慕容拒绝。 大夫下去,慕容幽禅却找到小朱子,询问情况。因为白日里,李清瑟借口他身子不好,便很早打发他回府,自己留在宫中商讨第二门婚事。 “回驸马的话,主子她……主子她……拒婚了。”小朱子犹豫半天,最终还是说了。 “拒婚!?咳咳……”因为太过惊讶,慕容又开始咳。拒婚?五公主为什么要拒婚?在他们两人的婚事之前,不是已经定下和那桑国王子的婚姻了吗?“朱公公,公主为何要拒婚?” 小朱子叹气,“回驸马的话,公主她说……一女二夫有违女戒女德,所以坚决拒婚。”小朱子没将发生的一切都说出来,因为皇上下了禁口令,其实即便不是皇上下令,他也不会说出去的,除非主子亲口允许。 “知道了。”慕容幽禅点了点头,回到李清瑟的床前,低头看着其苍白却难掩绝美的容颜,褐色的双瞳中满是嘲讽,女戒女德?有趣,让他相信这么荒唐的理由,还不如直接让他相信五公主是个男子呢。 这五公主,绝对身后有秘密! 不过也无所谓,她有她的秘密,他不想知道。而他有他的事,也希望公主别多事的去管,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便相安无事,彼此给个虚名。 在转身之际,慕容幽禅却顿了一下,再次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她,不知为何,他今天心情出奇的好。 难道是因为五公主拒婚? …… 接下来的两日,李清瑟是在病痛中度过的,期间还嘱咐小朱子到京郊“出差”探望崔茗寒,为其送去衣物和药品,顺便恩威并重地对付那宅院里的三个下人。 而她自己呢?则是一日复一日地躺在床上。门窗紧闭,屋内满是药味,室内昏暗,明明是日上三竿,却点着灯。 四名宫女想阻拦也没办法,因为这是李清瑟所要求的。众人都不知的时,李清瑟为她现在的生活起名为“坐牢”,希望通过自己对自己的监禁,让自己悔过。 门轻轻推开,是慕容幽禅。 一迈入房间,慕容幽禅不由得失笑,这还真是嫁夫随夫,五公主的房间和他房间还真是相像,不过,他听了她的建议,已大开门窗通风,屋子里没了药味。也许是五公主的方法好用,最近几日,他精神气爽了许多,每日也多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公主大人,您的病如何了?”他是来探病的。 躺在床上的李清瑟长叹一口气,身子蠕动了两下,从薄被里钻出来,其内穿的是亵衣亵裤,靠着墙坐着。“帮我拿杯水。”今日起床至今,滴水未动。 慕容眉头动了一下,虽不是第一次见公主穿得如此暴露,却还是有些不适,微微转过头,尽量将视线避开李清瑟,走到桌上,倒了杯茶,为其递过去。 李清瑟没觉得自己穿着有丝毫不妥,大背心大裤衩,夏日居家必备穿着。两只手捧着茶碗,一点点喝着,没说话。 这几日府内没有李清瑟的转悠,慕容幽禅觉得有些不习惯,如今还真是开始担心其公主来。“公主,您看起来好像有心事?”他感觉敏锐,不会看错的,只是看公主愿不愿意对他说了。 清瑟继续喝着茶。 慕容幽禅等了片刻,没发现对方有回答他的意思,一惊,暗暗谴责自己,真是没事找事!刚刚还在希望和公主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不是公主来干涉他,反倒是他去管公主的闲事。 “我是坏人吗?”清瑟抬头,看向面前之人,她刚刚一直犹豫要不要问。 慕容一愣,本以为公主不会搭理他了,没想到公主还真说了,难道是想对他……敞开心扉? 理智告诉他,两人不应有过多交往,他应该借口公事赶忙转身离去,但他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公主何出此言?”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只是……觉得自己很坏,当利用一个人的时候就想尽办法的讨好,不用那个人了,就一脚踢开,”她看向一脸惊讶的慕容,苦笑,“呵呵,是不是感觉我不是那样的人?以前我也觉得自己很善良,善良到有些懦弱,但如今,却发现自己是个心凉的人。” 慕容幽禅脸上的惊讶并非完全装出来的,只不过内心没有脸上那般夸张罢了,他想了一想,而后垂下眼,“不,并非公主,人人皆是如此,能做到毫无目的的善良,除了天上的菩萨,有哪个凡人能做到?”心中想的却是,公主这种“心凉”与他的歹毒想必,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在他眼中,公主已经是善良之辈了。 “但,我伤了好多人的心。”她笑了,苦笑,眼睛却又不争气的流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明明在现代混黑道的时候,不打麻药也能接手指,打人毁物大骂敌人祖宗十八代,操遍一切敌人家中雌性生物,也没流过半滴眼泪。 但如今,动不动就哭,这眼泪就和不要钱似的。即便是她不想哭,但这眼睛已帮她做了主,流了泪。 慕容幽禅皱眉,起身到窗边,将窗子敞开,顺便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缓解心中的沉闷,不知为何,五公主的眼泪就如同浇他心中一样,让他也开始感伤起来。 “其实下官认为,公主没必要因此事而烦恼,就如同刚刚下官所说,这世上没人能做到菩萨一般,人活着都是有目的,为了达到目的便要利用一些手段。但,如果说要做好人,下官道有一个方法。” 李清瑟一愣,破涕为笑,“不愧是礼部侍郎,就是会安慰人,说话都一套一套的,好吧,你说的话,我相信,你说吧,怎么做个好人?怎么能做到问心无愧?” 慕容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会安慰人和礼部侍郎有何关系?再说他空有虚名,一个月能十日到礼部当值就不错了。不过转念一想,平日里在礼部,最多做的也是接待使臣等外交活动,好像也经常要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有趣,看来这五公主的随口一说,还有一些道理。“公主谬赞,下官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下官纵览史书得出一条结论,对敌人,便要心狠手辣;对真心为自己着想之人,就要投之以李报之以桃。”并非是纵览史书,这一条“爱憎分明”的原则,是慕容幽禅他本人的做人原则,只不过,他不喜欢被人了解他罢了。 室内一片死寂,清瑟陷入沉思,而慕容幽禅也没打扰,静静坐在椅子上。 突然,李清瑟愣住,双眼缓缓睁大,如同被人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慕容幽禅,你说的没错,我好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题外话------ 今天,天黑的是不是更早了?丫头觉得太对不起看官们了,因为时间不能固定下来,所以今天凌晨便爬起来码字,今天上午更新,下午码明天的,争取从明天开始,恢复早晨8点更新。 咳咳……只能说“争取”……写文这个东西靠灵感,有时候没灵感,空有力气没地方使,都不如直接去工地背砖。 之前说不喜欢女主的看官,看到这,应该知道丫头到底想表达什么了吧?只有女主错上加错,才能凤凰涅槃。才能接受众人,咳咳……丫头猥琐了。 应该明天或者后天,女主奉献第一次了,应该是明天,最晚后天。 这么早见到看官们,丫头自己都不习惯,嘿嘿。各位看官,午安~ 106,第一次 如何做个好人,这是个难题! 不过被慕容幽禅一说,李清瑟此时茅塞顿开,是啊,之前为什么就没想到,做人不可能做到盲目的好,只要对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好就行了! 对梁贵妃、皇后和桑贵妃,根本谈不上背叛与否,因为她们三人也都是利用她罢了,她有用,就利用,当她失去利用价值的一天,她们也自然将她一脚踢开,只要不顺便踩上几脚,就算是好人了。(.好看的小说) 风和日丽,又是新的一天,将这件事看开后,李清瑟心情瞬间大好,重新恢复了活力,大清早便跑到主屋将久病习惯多睡的慕容幽禅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不顾其苍白着脸,硬生生拽着他绕着慕容府转圈,美其名曰――晨练。 慕容幽禅无奈问其是何缘故,得到的答案竟然是为报恩。 报恩?自然是针对慕容幽禅解了她心中一大疑惑所以希望他身体能好一些,虽然她不知慕容到底是什么病,但无论是什么病,都需要早起训练才是。也许是这晨练真的有效,今天的慕容幽禅觉得胃口好了一些,多吃了半碗粥。 也许是见到慕容幽禅状况好,李清瑟今日的心情也大好,吃饭期间,不停为慕容幽禅夹菜,却发现这厮竟是素食动物,清瑟笑谈慕容是个兔子,每日食草,后者大窘。在清瑟的逼迫下,今日慕容幽禅破天荒的吃了两片肉,得到清瑟的夸奖无数。 收拾了碗筷,李清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不知公主殿下今日有何计划?”慕容开口问,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今日的反常,他为人从来不会主动关心人。 “嗯,要出府办些事儿,你呢?”清瑟见他愿意攀谈,便转过身回到饭桌,拿起饭后清茶喝了一喝。 这氛围祥和轻松,很有家的味道,在一旁的管家意识到了,微笑着,将打扫完的下人们无声叫了出去,而后所有人退出房门,整个房间留给了新婚的两人。 “今日难得状态不错,下官一会要去礼部当值。” 李清瑟扑哧笑了,“我说有残,别总下官、下官的了,多见外,叫我李清瑟、清瑟,或者你不怕肉麻就叫瑟儿就行。” 慕容心情很好,微笑着点点头,“瑟儿,不过,提起名字,难道是宫中与京城的口音有出入,为何公主您一直唤下官……哦,不,唤在有蚕?在下的幽静的幽,说禅的禅。” 清瑟的微笑一下子僵在脸上,有些窘迫,自己确实不对,人家慕容身体已经够糟糕的了,她还一口一个“有残”,这不是咒人家嘛?“抱歉,不是宫中的口音,是……咳咳,是我本身舌头不利索,以后会主意的,幽禅。” 慕容听见清瑟叫他的名字,略带粉色的薄唇微勾,乌黑的睫毛垂下,盖住双眸,掩住心中所想。 “幽禅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准备出发了,我们晚上见。”清瑟站起身来。 慕容点了点头,“嗯,晚上见。”公主说的话几乎都是白话,没有丝毫华丽辞藻,却无比朴实可爱,他微笑着,突然觉得家中有一女人也不错,哪怕是一天只说上两句话。 …… 为了谨慎起见,李清瑟并未使用慕容府马车,而是带着小朱子到闹市买了好多东西,而后雇了一辆马车。马车简单却干净整洁,一路向北,直出京城,来到郊外,那处不起眼的宅院。 “小姐,您来了。”三人见财神来了喜出望外,这短短几日,就因为照顾大少爷,这不愿透露身份的公主给他们打赏了不少钱,这就几日的打赏银两抵得过平时几年的薪银。 清瑟点了点头,手上大包小包拿了许多,后面的小朱子也没空着手,如同搬家一样,两人将众多物件一一搬入这宅院。 简朴却整洁的卧房,门窗开着,暖阳微风穿门而入,屋内宽敞明亮。 雕花大床上半卧一人,那人容貌精致,乌黑柔亮的发丝并未做什么束缚,倾泻在身上、床榻上,毫无狼狈不说,相反却多了恣意的洒脱,凌而不乱,满是逍遥之意境。他乌黑的睫毛垂着,双眼盯着手上拿着的书籍,脸上没有表情,却有种别样魅力。 李清瑟推门而入,看见已经可撑着半卧看书的崔茗寒大喜。“寒,今日你气色不错。”说着,便放下了手中各种包袱。身后小朱子放下包袱后,便悄声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清瑟没停,开始各种拆包,将一个个包袱扔在桌子上,将其中之物一个个取出,嘴里还嘟嘟囔囔,“给你买了衣服,还有吃的,还有书籍,就知道你身体恢复了便要看书。” 崔茗寒并未因为她的话作何反应,那双眼还淡淡放在书籍上,抽出一只手,手指修长纤细,毫无骨节,完美异常,将那书籍翻页之时就如同拨动琴弦一样的优雅。这一情景正好被拿着桂花糕的李清瑟捕捉到,激动得差不多尖叫起来。 她跑到床前蹲坐,将那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扔在一边,专心致志地看他的手,“寒,你会弹琴吗?”琴棋书画,不仅仅是形容女子的德才,对男子也是一样适用,她不由得流着口水希望看到崔茗寒如玉的双手拨琴的情景,一定美得让人陶醉。 后者又翻了一页,就如同这屋内除了他外没有第二个人一般。 刚刚还情绪高涨的李清瑟,小脸塌了下来,她也不傻,自然是知道崔茗寒不愿理她。心中苦笑,能理她就怪了,她将他害成这样,别说不理睬,就是揍她一顿都是应该的。她不会因此而生气,这是对她的惩罚,是她应得的。 努力将自己失落的心情提起来,笑容又回到脸上,伸手将崔茗寒手中的书抽出来,看了看,竟然是佛经,这一章正好是般若波罗蜜心经。“这是干什么的?” 等了许久,也不见崔茗寒理她。 “唉……”叹气,不再纠结那佛经,伸手将油纸包打开,一层又一层,其内放着的是切成薄片的桂花糕取出,抬头看了看那专心看书之人,将桂花糕拿在手中,塞到他嘴旁。“桂花糕很好吃,要不要吃吃?” 看书之人终于有了反应,皱眉。 清瑟赶忙将那即将捅他精致薄唇里的桂花糕拿了下来,很怕他生气,“嗯,不吃就不吃,好,不吃。”伸手塞自己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嘟囔着说着。 然后又冲回大包小包之中,从中拽出一个华丽的包裹,将那包裹打开,其内是一件雪白色衣袍。如同献宝似的将白衣捧到崔茗寒面前。“寒,这件衣服你喜欢吗?之前经常看你穿青色衣服或蓝色衣服,但总觉得白色应该更合适你,你的名字叫寒,正好配这素白。” 崔茗寒的眉头忍不住抽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搭理她。 这回,李清瑟并没善罢甘休,直接抽出崔茗寒手中的书,将他推到在床上,看见床上那人面色黑了一下,她慌张起来,“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对不起!” 后者不语,直接闭上双眼不理会。 清瑟将白色的衣服在他身上比量了一会,兴高采烈起来,“不错,不错,正合身,这几天你还不能下床,过几天等能出去走走就穿上这白衣服弹琴,想想一定美呆了。” 又忙活了好一会,见他还是不搭理她,一直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也没了主意。其实,她一直想问他还恨不恨她,不过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真是无聊,明知道结果还非去问。 上午闷热,是人食欲不振之时,想到崔茗寒连续数日躺在床上,猜想起肯定也没什么胃口,中午的饭食也是那三名下人做的,不精致、不美味。这些清瑟早有准备,她在集市买了青菜黄瓜还有很多调味品,跑到厨房,不一会,几道可口凉菜便端了上来。 “寒,尝尝我的手艺。”一边说着,一边将桃木小桌小心放在床榻上,再一次将他手中的书抢下来,清粥小菜一一摆放,一旁还有用鸡蛋煎的馒头片。这些都是现代经常吃的食物,但在这大鹏国却很少有人食用。“如果不好吃就直说,下人们做的菜饭还在厨房。” 崔茗寒不动,李清瑟无奈地看着他“无声的抗议”,很想摔东西走人,不过想到自己是来“赎罪”的,最终还是忍下来。 好,你不吃,我就喂你吃。 抱着这样的心里,她端起菜饭,一点点将所有饭菜恶作剧般地都塞入崔茗寒的口中。 过了晌午,太阳逐渐偏西。 有李清瑟在,崔茗寒整整一下午未看一页书,一旁清瑟嘟嘟囔囔把他吵得烦躁却又无可奈何。终于,小朱子轻轻敲门提醒清瑟已经离去,李清瑟又嘟囔叮嘱了很多,随后恋恋不舍地离开。 门开,门关,人去。 远去的李清瑟没听到门内之人的一声叹息。 …… 慕容府。 当李清瑟归来之时,慕容幽禅早已回府,看到清瑟后,犹犹豫豫。 “幽禅,你怎么了,我怎么总觉得你有事想和我说?”李清瑟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此时两人正在饭桌上,是到晚膳的时间了。这饭桌上有上位与从位之分,如若是公主府,这主位定然是公主,但在慕容府,慕容幽禅起初也希望公主坐在上位,无奈李清瑟坚决不肯,不想鸠占鹊巢,于是上位坐着之人便是慕容幽禅。 慕容幽禅垂着眼帘,用浓密的睫毛遮住心中所想,睫毛下的双瞳闪过一丝嘲讽,但脸上却没有嘲讽分毫,唯有虚弱的谦和。“是……是……不知道该不该和瑟儿说……”犹犹豫豫。 李清瑟皱眉,“说啊,你这样更能引起我的好奇心。” 其实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引起她的好奇心,心中暗笑,今日他在礼部得知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为此,还借病早一些回府,千等万等终于等到她回来,他早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得知这个消息会如何。“那瑟儿,你便要坐好心理准备。” 清瑟的心一沉,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感觉。 慕容幽禅抬起双眼,直视李清瑟,“那桑国得知公主拒婚,觉得有辱国体,便将王子凌尼连夜接回那桑国。”他十分认真地捕捉李清瑟的每一个变化。不得不说,这个五公主引起了他的兴趣,如今,他很想知道五公主身后到底有什么秘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果然,预感成真,这一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离开了吗? 她的面色一僵,眼中有着惊慌,头脑翁了一下,雪白。 慕容幽禅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他能看到李清瑟的惊慌和迷茫,他却不解,若是五公主心仪那桑国王子,为何要拒绝那婚事?若是她不喜欢那桑国王子,如今这番表现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愣神很快便平息,长长舒了一口气,嘲笑自己,既然做了这种选择便要猜到有一天的来到,端起茶碗。“知道了,祝凌尼王子在那桑国得到幸福罢。”说完,将茶一口饮尽,仿佛借茶消愁一般。 “瑟儿,我的话没说完,在半路上,”慕容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他人无法察觉的坏笑。“凌尼王子,逃了。” 清瑟一愣,手心一松,一声脆响,那茶碗落地摔得粉碎。“去哪了?找到了吗?” “没找到。”慕容敏锐的双眼一直盯着对方惊慌失措的李清瑟,眉头却微微皱起,这五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到底想做什么?背后有什么阴谋? 李清瑟呼地站起身来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小朱子,备车,我要回宫!” 慕容幽禅一愣,没想到公主会是如此反应。 一旁的小朱子不敢怠慢,很快便找到车夫,将马车赶到慕容府门口,而李清瑟匆匆忙忙回静园换了一身简单宫装,而后用最快地速度跑出大门,根本不顾及公主应有的端庄仪容,甚至连上车的马凳都来不及踩踏,直接跳上马车。 马车疾驰而去,卷起尘土。 慕容幽禅也没了吃饭的心思,面堂乌黑,见端着膳食上前的丫鬟,不耐烦地挥一挥手,自己则是转身进了房间。 门窗紧闭,却一阵微凤,有一人闪身入内。 到慕容幽禅面前,恭敬跪下。这人正是慕容身边的暗卫残雪。“主子。” 慕容微微点点头,“那桑国王子的下落找到了吗?” “恕属下无能,没找到。” 慕容仰起头,看向有着微弱光芒的窗子,几不可闻地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了,你下去吧。” 又是一阵微风,残雪离开。 空荡的房间门窗紧闭,光线昏暗。坐在满是软垫的太师椅上,他将身子微微斜靠,一直胳膊支起,头枕在胳膊上,面容平静,但微皱的眉头泄露了其正在思索的内心。 “五公主李清瑟,你到底想做什么?” …… 皇宫,清瑟本想去怡景宫,桑贵妃是凌尼的姑姑,想必也是知道第一手消息。但此时桑贵妃对她恨之入骨,估计知道也不会告诉她,何况,此时桑贵妃应该也是最急的,她现在去,与火上浇油无异。 那便是无忧宫。 李清玄也很忙。那桑国王子失踪绝对是大事,整个皇宫都闹翻了天,皇上为此已派出去多支精锐暗卫队,只为查找凌尼的下落。桑贵妃本就与清瑟交手重伤,如今这件事打击,一病不起。 清玄正在犹豫要不要动用江湖势力,最终决定放出信号,但他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毫无形象可言的李清瑟狂奔而来。 “玄。”一边奔跑,一边高喊。 李清玄一愣,万万没想到她能跑到无忧宫来找他,看来凌尼丢得值!他伸手将她接住,抱在怀中,脸上没了刚刚略略的焦急,相反有种暖香在怀在惬意。他第一时间欲找凌尼其实是为了让母妃放心,也是为两国有个交代,至于凌尼的人身安全,他从来不考虑。 别人不知道凌尼那小子可怕的能力,他却知道,想到那麻麻赖赖的虫子,他也忍不住浑身奇痒难忍。 见到清瑟的一瞬间,李清玄便将本就没多少的爱国之心扔得一干二净,凌尼愿意走就走吧,到处玩玩散散心也好,若是有两国交锋那也是那桑国表姐女皇和父皇的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现在什么事有安抚怀中的小美人儿来得重要? 足尖点地,一阵花香飘过,李清玄直接将清瑟打横抱起飞入宫中内室。“你们都出去。” 一众宫人皆恭敬退下,偌大的室内只有姐弟两人。 “玄,凌尼有消息吗?他是在哪走失的?”她忙问。 李清玄坐在床上,将她放在腿上,双手摩挲她的纤腰,一个用力,将她向自己怀中带了又带。 此时满脑子都是凌尼走失的李清瑟哪还意识到自己什么姿势?就这么被李清玄固定在腿上,因为两人姿势的高度诧异,清玄将头轻轻伏在她胸前,闻着馨香,享受着暖香在怀。至于什么凌尼不凌尼,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凌尼是谁? 清瑟随即反应过来,面色一黑,将正在她胸前揩油的李清玄一把拉开。“李清玄,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凌尼是你表弟,难道你就一点不关心吗?” “咳咳。”好吧,被人发现了。李清玄赶忙轻咳几下调剂下气氛。“瑟儿放心好了,凌尼那小子根本不像你看见那般软弱,他武功虽不算特别高超,但轻功非常好,还能操纵虫子,放心吧。” “但他……”清瑟不放心地追问。 “瑟儿乖,此时凌尼跑了也比回去好。”清玄继续揩油,不过眼神中却夹杂了认真。 “为……为什么?”清瑟心中顿了一下。 李清玄将头从她怀中伸出来,换着她腰际的双手一个用力,将她放到床上,两人四目相对。清玄难得的认真,双目清明。“凌尼若是回到那桑国,即将面对的便是无比的侮辱,当时他来到大鹏国之时举国送行,如今他灰溜溜地回去,如何面对那桑国百姓?” “……”清瑟大脑一片空白。 清玄轻笑,那笑容却有一丝嘲讽。“那桑国是女尊国,男子地位极底,虽然凌尼是大皇子有着荣耀,有是那桑国第一美男子。但如今被大鹏国公主拒婚,便是将所有脸面丢失,即便是他回国,也荣耀不再,整个那桑国贵族女子绝无愿娶他之人,而皇室又不能将皇子嫁给普通百姓,于是,等待凌尼的只有续弦。” “续……弦?”清瑟浑身一僵,忍不住伸手捂住嘴。这么……严重? 清玄轻笑,“瑟儿是不是在想,此事怎么会如此严重?更严重的并非续弦,而是若是稍微年轻的女子,也不会娶这那桑国的耻辱,只有年纪大,或者无人愿嫁个老女人。哦对了,有一点忘了说了,那桑国女子都有殴打夫侍的恶习。” 李清瑟已经无法说话,因为她的心早被一刀刀割碎,她真的没想过……会这么严重,她…… 室内暧昧旖旎的气氛早就不存在,即便是玩世不恭的李清玄,面上也多了沉思。他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房间门口,将开门,让晚风吹进来。 “玄,我做错了……我做错了……”李清瑟已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头脑一片空白,喃喃自语,却未哭,只是一双大眼满是迷茫。 李清玄也是一反常态,并未去安慰清瑟,也没去同情清瑟,他上挑的凤眼有忧伤,“所以我说,凌尼跑了,最好。” 刚刚他曾想动用自己的江湖势力找到凌尼,但如今想来,还是算了,让他走吧,走了就自由了。至于那两国交锋,没理由让一个皇子来牺牲幸福,自己的母妃已经是牺牲品了,他也不想再眼睁睁多出一个。 李清瑟站起身来,浑浑噩噩,脚步蹒跚,已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整个脑海只有一句话反复回旋――“李清瑟,你是个自私的人!李清瑟,你是个自私的人!李清瑟,你是个自私的人!” 李清玄并未阻拦她,目光复杂地目送她而去。因为他也实在没有好的解决方法,找到凌尼?那凌尼接下来的命运更为悲惨。若是不找凌尼,心爱之人失魂落魄。 最终,他做了个选择,让清瑟伤心内疚吧,她慢慢想开了就好了,但若是凌尼真的回国,他的悲惨将是一生。 守在门外的小朱子看到李清瑟失魂落魄的归来吓了一跳,赶忙冲过来,“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李清瑟没理他,还是那般慢慢前行,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若是说对梁贵妃、皇后和桑贵妃三人,她有理由为自己开脱,那凌尼呢!?她带给凌尼多大的伤害!?她若是不为了利用桑贵妃,若是刚开始便拒绝这门婚事,想必最终皇上拗不过她也会找位郡主与凌尼成婚,但如今呢!? 李清瑟,你还是人吗?你一再地被敌人压迫,却一再地伤害关心自己的人,你还是人吗? 若凌尼不是真心对她,别说催情蛊,就是凌尼本身的武功将她上了也根本不奇怪,但最终呢?他帮了她,她却害了他! 若崔茗寒不是真心对她,怎么会为了帮她说谎而背叛了整个家族,现在的崔茗寒众叛亲离,一惊一无所有,而自己能为他做什么?如今去郊外宅院如同演戏一般买各种各样的东西,但若是东倾月一来,她便要离开,最终崔茗寒能得到什么? 慕容幽禅安慰她的借口不错,但再完美的借口也是借口!而非事实! 她李清瑟就是个自私的人,她对不起他们,她应该怎么办? 皇宫偌大,却满是自私与疏离,人呢人都嘲笑皇宫不近人情,但此时正走在皇宫中的李清瑟觉得自己就如同这偌大的皇宫,看起来亲切热情,实则自私凉薄。 这样的结果,她不想要,若是时间重回,她……若是时间重回,难道她便安于其状,与崔茗寒成婚?与凌尼联姻?受皇后的摆布?成为崔家巩固地位的工具? 她应该怎么办? 天色黑了,漆黑,好在皇宫四处皆是宫灯,一条小路无比寂寞。 出了宫,上了马车,小朱子本以为直接回府,但李清瑟却要出城。 无奈,便乘坐这慕容府的马车一路向北出城。 此时城门已关,无论何人都不能出入城门。城外的人只能在农家借宿,而城内的人则是在客栈打尖,不到天明,是每人可以出入的。 “来者何人?要出城门明天赶早。”守城官兵上前,见马车虽然低调却也精美,看马车规制应是官家马车,于是便客气了许多。 清瑟从怀中拿出那枚金色令牌交给小朱子,“给他们长官看,今日,我一定要出城。” 小朱子愣了一下,心中知道公主要去哪,觉得不妥,因为这马车是慕容府的,乘坐这马车去看崔公子便暴露了行踪,刚要出口提醒,却看见自家主子失魂落魄。转念一想,罢了,谁都没有自家公主大。 于是便下了车,车外吵杂,不一会,随着不小的响动之声,一旁的侧门开启。 小朱子上车,马车晃动,缓缓驶出了皇城。 …… 敲门声把崔家郊外宅院的守院下人唤醒。 “谁啊,这大半夜的,我们府不留人住宿。”还带着没睡醒的迷糊声,有人在门内喊着,却没开门。 小朱子看了一眼主子,皱了下眉,心中暗叹了声。“是我,开门。”他的声音,这三个下人都知道。 门内之人一愣,万万没想到这大半夜的财神进门,赶紧将那两人从被窝里拽出来,三人恭敬将李清瑟主仆二人迎进来。“小姐,这么晚了,您……”声音犹豫,之前都是白天来,但这大姑娘家的晚上来,怎么行? 李清瑟没理他们,缓步走向崔茗寒的房内。 三人刚想阻拦,小朱子冷哼,从怀中掏出三块银锭,每块为十两,在手中掂量了几下。“话说,我们都是当下人的,你们应该知道,主子有些事儿能管,有些事儿不能管,别说我家主子你们得罪不起,就连那屋子中的崔家少爷,你们就觉得能得罪的起?” 三人刚刚被银子晃了眼,如今才恍然大悟,连连称是。 屋外几人说话,崔茗寒早已听到,本已入眠的他在黑暗中幽幽睁开眼。听声音是五公主身边的朱公公,这大半夜前来,所为何事? 刚在纳闷,就见门扉开了,一人入内,逆着门外银色月光,那人身材窈窕。 崔茗寒皱眉,是她? 人入内,门关了。 崔茗寒闭目不语,不打算理睬,就如同往日一般,想必她觉得无趣便离开。 李清瑟站在床沿,屋内没掌灯,光线昏暗,仅靠门外艰难穿透窗棱纸的月光。微弱的光鲜下,他的面庞异常精致完美,高挺的鼻梁笔直,紧闭的双眼下,被睫毛映出阴影,他的唇很薄,隐隐带着淡淡唇线,在月光下,如同雕塑一般。 今日的他已经恢复了翩翩公子的形象,不像前几日,面颊消瘦,人不人,鬼不鬼。 这一路上,她已经想好了,有些东西,她欠的,就要还。 想到这,修长的双臂弯起放在腰间,两块玉佩叮当作响而后,是衣料细细的摩挲声,月光下,她衣衫尽褪,柔肌媚骨,流畅的线条被月光镀了一层膜。 他的眉微微皱起,虽不知李清瑟因何而来,却觉得她一进屋子便要喧闹,而结果,却听到了这些声音。她在做什么? 眉头舒展,浓密的睫毛微动,他缓缓睁开眼,眼前竟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的情景。 她已一丝不挂,此时,玉臂举起,将头上的金制发簪抽出,顿时,柔亮丝滑的发丝倾泻,披散在肩上、身上。如同雨后嫩笋,如同出水芙蓉。 饶是镇定地崔茗寒,此时也忍不住惊讶,一双眼睛睁得笃大,眉头皱了又皱。 “寒,这……”清瑟不知要怎么说起,难道要对他忏悔?难道要对他认错?说这些还有用吗?事已至此,大错已铸!“这些,在一个月前就应该发生。” 她没脸红,没扭捏,确实,在崔茗寒帮她说谎之时,这一切就应该发生,而这,就应该属于崔茗寒! 终于,一串嗤笑从崔茗寒口中发出,那笑声爽朗却含着奸诈,嘲讽中却有着无奈。“李清瑟,你要用身体来偿还对我的亏欠?你以为我崔茗寒找不到女人?”这话说来是羞辱李清瑟的,但为何,此话一出,他心底却如刀割? 清瑟摇摇头,发丝散动,虽因光鲜昏暗看不清其面容,但就单凭那月光下的绝美轮廓,已是倾城。“不,不是赎罪,我的身体怎么能等同于你崔茗寒未来一生的光明前途?这些……本就该是你的。” “哈哈,哈哈――”崔茗寒仰天大笑,“李清瑟,我崔茗寒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马有失蹄,之前发生的一切是我崔茗寒大意了。补偿?有趣,那崔某就告诉你,你补偿不起。” 清瑟只觉得身子一轻,腰际一疼,已被人抓住纤腰直接扔在床上,毫无怜香惜玉可言。 他粗鲁地抓起她的下巴,狠狠吻上,粗暴狠戾,报复似的捻转,他的舌探入她,带着侵略性,不容她丝毫反抗。 她皱眉,很疼,无论是嘴唇还是舌,都很疼,疼到麻木。刚想反抗,但瞬间脑海中出现了那个半死的血人,于是将那苗头瞬时遏制,她不反抗,相反努力回应他,虽然很困难,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回应,他要的是暴戾,是发泄。 他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心酸。因为他对她的暴行,就是当初他被家族虐待与侮辱。她伸出玉臂环住他的脖颈,能感受到身上那人浑身一僵,有着瞬时的停顿,而后,他没拒绝,任由她环着。 他没去贪恋她完美的身子,直接伸手下去,探到那当初周转保护的尚存之物。没丝毫预备,那种微微难受的疼让她忍不住皱眉,不过却是生生忍了下来。 他离开了她的唇,满是邪笑。“李清瑟,有一点你说对了,这东西,本来就是我崔茗寒的。” 手指离开,李清瑟一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雕花大床一震,一种撕裂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想要惊呼,却再次被吻封唇,默默承受一次又一次暴行。她终于忍不住,眼泪从眼角滑下。 他离开她的唇,却未离开她的身。 他轻舔她脸上的泪痕,品尝她泪水苦涩的滋味,邪妄的声音中低沉沙哑,是因压抑的欲望。“高高在上的五公主李清瑟,疼吗?” 李清瑟一愣,赶忙摇头,抿着唇,不想让他听到她哭的声音。 “哈哈――”他大笑,“你知道崔丞相用那带倒钩的鞭子抽了我多少鞭吗?整整一百三十二鞭。”他已不想再唤那个人为“爹”,在他眼中,崔丞相已是个陌生人。 清瑟震惊,就连泪水都停歇,果然她猜的没错,那鞭子……带着倒钩……一百三十二鞭,难怪,他身上已体无完肤!与他身上的疼想必,她这根本不算是疼。 崔茗寒犹如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又是一阵笑声,那笑声中满是苦涩。与身体的疼想必,更疼的是心!“但从始自终,我都未喊过半声疼,哈哈,知道为什么吗?” 李清瑟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身上之人。 “哀莫大于心死!崔家觉得是我背叛了崔家,但我却觉得……”崔茗寒顿了一下,声音夹杂伤痛,“我才是,被背叛的那个。无论是你背叛我,还是家族背叛了我,我……一无所有。” 这便是他这几日不发一语的原因!? 这便是他将自己放逐的原因!? 李清瑟觉得自己被一记重锤狠狠砸到脑顶,砸疼了她,也砸醒了她!她确实是错了…… “对不起,寒,对不起……对不起……”她只能一次次地道歉。 他没再说话,而是用一次次的暴行回答了她,她问他是否原谅她,但他却还是不发一语。 从暴虐到温柔,从发泄到疼惜,整整一夜过去,两人却不知这时间到底是快还是慢。 整整一夜未睡,他不知多少次地吻上她,只不过少了暴戾,满是柔情的缠绵。她回应着他,好像两人从始自终便是如此一般,密不可分。清瑟明白了,自己竟不知何时喜欢上他,为何!?难道是因为日久生情?难道是因为对他亏欠所引起的同情? 但爱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爱上的原因百种千样,也许出发点不同,也许过程不同,但结果却唯一,那便是――爱。 他轻轻吻着她的唇,吻上她雪白的容颜。“瑟儿,我不知你为何会选择慕容幽禅,但我原谅你,我等你,若是你想离开,或者慕容幽禅病死,我还要你,我便带着你离开……” 李清瑟急忙吻住他,不想再听他的话了,越是听从,心里便越是难过,她对他的亏欠,越来越多,她现在很乱,不知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处理,如何对待崔茗寒、东倾月、李清睿、李清泽、李清玄。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思考,让她逃避一会吧,就一会…… 107,与崔 晨曦,阳光透过厚重的窗棱纸,将房内照得温馨暧昧。(.) 李清瑟幽幽醒来,如同做了一个长梦一般,长叹一口气,看了看眼前的床帐顶,浑身一僵,吓了一跳。靠!这里是哪!? 当回头看见崔茗寒的睡颜之时,更是吓了一大跳。刚想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下一片酸软,靠!靠!靠!如果这不是发生在古代,她非以为自己前一夜去酒吧喝多了,被人拖走顺手“办”了呢! 因为刚刚起床,大脑迷糊暂时性失忆,这失忆前后维持了长达五秒之久。默念了5、4、3、2、1后的李清瑟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是人家把她“办”了,是她自己上杆子找人“办”了她。靠,怎么会这样!? 昨日一整天,她一直饱受内心的煎熬和折磨,矛盾的心结还是无法打开,又猛然听到凌尼的事,所以乱的很,冲动之下竟然跑到崔茗寒这来“赎罪”,现在她可以说后悔了吗?尼玛,冲动是魔鬼,如今她算是彻底明白了。现在后悔也晚了,人家都已经把她吃干抹净了! 崔茗寒还未醒,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伤,如今折腾一夜,能醒来就怪了。 李清瑟正欲起身,突然一段记忆瞬间划过她的脑海,是凌晨时崔茗寒对她说的一句话,那句话隐隐约约,因为当时她也迷迷糊糊,好像是…… “瑟儿,我不知你为何会选择慕容幽禅,但我原谅你,我等你,若是你想离开,或者慕容幽禅病死,我还要你,我便带着你离开……” 嗯嗯,好像是这一句,当时她脑袋乱哄哄的,于是便直接吻住了他,没错。突然如同想到什么似的,李清瑟大吃一惊,这个……这个……算是表白吧?晕,今天凌晨脑子乱了,就连这表白也没听懂。崔茗寒对她表白?为什么?他不是应该恨他才是吗? 这世界实在是玄幻,怎么人人都喜欢她? 刚想伸手将身边的人推醒,却被他的睡颜所吸引。崔茗寒是美的,从她进尚书房见到第一面便知道他的美,他的没带着坏,让她忍不住想起在现代的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不知道此时对他的心动是否也有这因素。 崔茗寒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双眸瑰丽,只不过那眸子看见她的脸后,刻意冷了下来,随即转为淡漠,欲转过身去。 李清瑟一把拽住他,“喂,我说,崔茗寒,你吃都吃完了,现在想不认账?别装了,事儿都办了,就不是外人了,赶紧说说未来打算。”虽然她是一时冲动跑来献身,不过现在想来也不后悔,人家因为她挨打成那样,她就陪着上个床又能怎样? 好歹也是现代人,虽然处女之身没了有些遗憾,但也没迂腐到非嫁给那人或者直接自尽。 “……”崔茗寒身子一僵,抬眼看向她,没了冰冷,满是惊讶,怎么也没想到李清瑟能做此反应。她不是应该……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人的情绪更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往往心情特别高兴之时很容易突然心情郁闷,但当心情郁闷到谷底时,压抑到极限又会重新高涨。 今天的李清瑟和昨日便是完全不同,如果说昨天是世界末日,那么今天就是黑色星期五后的复活节! 在崔茗寒惊讶的瞬间,李清瑟将其直接按在床上,自己则是支起双臂,将上半身撑起,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精致完美的男人。“寒,其实你错了。” 后者微微蹙眉,错了?本想继续端着架子,但无奈此时的气氛却诡异的欢快,若是再装作生气那便与无病呻吟无异。何况,他十分好奇。“何出此言?” “幸福和快乐,要自己去争取,而不能祈求命运的怜惜,就比如我,我做的一切无论对错,都是为了自由,也许得罪了某些人,也许让某些人伤心,但到如今,我不后悔!有一句话你肯定没听过――天空中没有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无论结果如何,我努力了,即便是失败,也认了。”李清瑟带着自信的微笑,对身下之人耐心解释。 即便是博览群书的崔茗寒,自然也是没听过泰戈尔的那句话,不然就热闹了。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我不懂你的意思。” 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在封闭的床帐之间回荡。“寒,平时看你很精明的人,如今做事怎么如此无厘头?” 后者心中再次疑问,何为“无厘头”?今天李清瑟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再说他听不懂的话。 清瑟的表情逐渐严肃,眼中满是认真。“寒,你想要什么?” “你。”他老实回答。 “……”清瑟的头翁的一下,果然,这崔茗寒不知脑袋怎么不对劲,如今实在无厘头。无可奈何。“拜托崔大哥,认真点好吗,我们现在准备说人生大道理呢,你扯这没用的?”想说情话,一会说就行。 崔茗寒的表情也是十分认真,精致的双眼明亮,乌黑如深潭般幽静的眸子直视李清瑟,眼中没有半点开玩笑。“瑟儿,我没开玩笑,我只想要你。” “……”清瑟的面颊有些热,应该是脸红了吧?赶忙甩甩头,强迫自己冷静。“除了我呢?还有什么?” “没了。” “……” 崔茗寒还是那般表情,除了时而皱起,时而松开的眉头,和微微启合的薄唇,一动未动,甚至那静静平躺的乌亮发丝。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她,带着无限真挚,绝无开玩笑的迹象。 “好吧,我输了,崔茗寒,除了我呢?除了我,你还想要什么?”清瑟的心有些雀跃,被人表白的感觉很好,虽然此时她身上桃花泛滥,但无论男女,谁不喜欢其他人的喜爱。 “没了。”他再次回答。 “崔茗寒,你以为老娘有的是时间和你浪费是吗?老娘的时间很宝贵好吗?”李清瑟勃然大怒。“难道你活着就没什么乐趣?例如说……下棋?看书?喝酒?哪怕是嫖妓也行?金钱?权利?难道就没有想要的?” 崔茗寒一直抿紧的唇角突然淡淡勾起,清冷的眸子中带了些许笑意,却不减它的真诚。“没有,在认识你之前,这世上没什么可吸引我之物。[]” “……”清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我不信。” 崔茗寒的笑容加深,苍白的容颜泛起淡淡绯色,他的笑容没了平日里的狡诈,满是让李清瑟觉得别扭的真诚。“是真的,崔相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我不想与其同流合污,却又不想背负不忠不孝的罪名,过去的十几年,我一直在这两者之间找寻一个适合我的平衡点。” 李清瑟看着崔茗寒的大义凌然,后背不由得冷风刮起。崔茗寒再怎么也是崔家人,无论是血缘使然还是后天得到的教育熏陶,他已经……咳咳……如同狐狸一般狡诈阴险了。现在看到狡诈的崔茗寒说这么大义凌然的话,她有种梦中未醒的感觉。 但秉承着不随意打击人的原则,李清瑟管好了自己的面部肌肉,没笑场,皱着眉,一副苦大深仇外加万分同情的表情重重点头。“嗯,嗯。” 可怜的崔茗寒,因为太过沉溺于自己的思绪,竟没发现李清瑟诡异的脸色。 他长叹一口气。“若是说向往,我最向往的便是刘疏林的生活。刘大人身为户部尚书却没过大的野心,忠心为国,对刘疏林的要求也不苛刻,任由其自由发展,于是,疏林便离开京城官场,游玩于江湖。” 李清瑟继续当一名好听众,点着头。 却不想,崔茗寒的话锋一转,伸手将她圈在怀中,扑到在床上,“但,自从遇到了你,我便有了想要的东西。”他将她紧紧抱住,在清瑟看不到的角度,双眸突然冰冷。 就他对自己父亲和姑姑的了解,他们两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背后害人的手法太多,让人防不胜防,有时就连皇上也无法阻拦,这些,他以前见多了。不行!他不能让瑟儿危险,他必须保护瑟儿! “寒,你怎么了?”突然被抱住,隐隐感觉到他周身越来越冷,难道他突然觉得她害了他,准备报复?不是她太小心眼,而是今天崔茗寒抬反常!“寒,难道是……生我的气?” 崔茗寒却笑了,“怎么会?只要瑟儿不背叛我,我便永远爱瑟儿,宠瑟儿,无论你要什么,我崔茗寒都会将它取来送你,永远不会让瑟儿陷入危险。”语调旖旎,声音圆润,内容甜蜜,但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双眼微眯,射出阴戾的光芒。 他早就知道崔家的嘴脸,只不过一直却抱着幻想,必须要感谢瑟儿,因为瑟儿的事,他将这最后永不可能实现的幻想打破,如今,他也有了想要的人、想要做之事,也许,未来的生命也会多彩吧。 “寒,我们事先可说好,别总背叛不背叛的,这天下的中心不是你,并非不合你意便是背叛,如果你这么极端,那我觉得我还是快些离开吧,别有一天莫名其妙的当叛徒。”她有些生气。 崔茗寒却笑了,松开怀抱,将她平放在床上。 两人的位置颠倒,此时是他在她上。他的笑容满是宠溺,“只要瑟儿心中有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瑟儿如若想杀人,我便帮你杀一千个人,瑟儿如果想放火,我便帮你将这整个京城点燃了如何?” 清瑟哭笑不得,“难道在你眼里,我没事就喜欢杀人放火?” 崔茗寒笑了,刚刚的话自然是开玩笑的打趣,他低头捕捉她的红艳的小嘴,伸舌调戏。 李清瑟头脑再次翁了一下,因为她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某种变化。靠!这个禽兽!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但他力气甚大,何况身上的伤口刚刚结疤,有些特大的伤口甚至也仅仅才止血,她自然不敢用力过猛。 而结果,自然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唔……崔茗寒……唔……我们昨夜不是才刚刚……”李清瑟觉得自己是强壮的,但在一名更为强壮的男子面前,却懊恼的发现自己有多柔弱。他的面孔精致如同女子,但有了她纤细的手指衬托,他的容颜便多了阳刚。 “瑟儿都说了是昨夜,如今已经今日。”重新燃起生活目标的崔茗寒,更是将他以前不知错对的优良传统发挥到了极致。一边说着,一边在她身上抚摸。 崔茗寒身上有着绷带,李清瑟更惨,身上一丝不挂,此时连点遮挡之物都没有,就任由着他掀开被子慢慢观赏。 “瑟儿,你真美。”他翻身伏在她身上。吻她的唇,吻着她的莹白,吻他能看到的一切。 崔茗寒,你也很美。不过这句大实话,李清瑟没敢说,现在他都暴躁成这样,若是再说点情话,估计今天她也无法回去了。 “乖,别闹了……时间不……早了……”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已被一串串美妙的呻吟所取代。 牢固的雕花大床晃动,绣着繁华的帐帘泛起一层层涟漪,室内满是欢愉,伴随着男子清澈嗓音的粗喘和女子无尽妙吟,两人同时登上人世仙境。 与门内的如火如荼想必,门外守了整整一夜的小朱子愁眉苦脸。 唉……这算什么事儿啊!?昨天公主情绪不好,他也不敢劝阻,就这么硬生生跑来,本来以为公主和崔公子聊聊就好,没想到竟然……竟然……咳咳…… 这种事他怕被人发现,更怕那三名下人怎么样,于是便亲自守在门口,只要公主一出来,他们便立刻打道回府,哪成想?这一呆就是一夜,这一夜发出的声音让他这个净身了的人都面红心跳。 本以为清晨了,差不多就行了,没想到,又来…… 唉…… 与整整守了一夜的苦逼小朱子相比,那三个人则是在远远的地方窃窃私语。 “听我二姑的三侄女的表叔的孙子的刘爷爷说,原本五公主与崔公子是天生一对,后来因为皇上欣赏慕容大人,才把五公主强硬嫁给慕容大人的,哎,那慕容大人身体孬弱,活了今天没明天的,可怜的娇滴滴的五公主。”下人甲说。 下人乙立刻接着话,“这个我知道,当年慕容大人还未参加科考的时候,皇上就对其赞赏,非要他去当官,但那慕容大人却说身无功名无法服众,就参加了科考,没想到还真是一举夺得状元。” 下人丙也参加讨论,“状元有什么用?男人最重要的还是身体强壮,不然怎么能满足女人?嘿嘿。” “看来这姑娘一定就是传闻中的五公主了,难怪气质高贵。” “你说我们崔公子能满足五公主不?” “废话,当然能了,没看见从昨天公主进门到现在都没出来吗?今天还好,昨天那叫声才叫大呢。” “之前还纳闷为什么公主天天来伺候,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买衣送药,还给我们这么多打赏,原来是为了早些让崔公子身体好起来啊,崔公子好了,才能得到满足不是?” “话虽如此,我怎么有种感觉公主是花钱来嫖我们崔公子?” “放屁,什么那是男欢女爱!” 三人还在窃窃私语,守门的小朱子没听见,不然非杀了他们不可。房内的声音渐渐小了,逐渐平息,小朱子抬头看了眼马上就要晌午的太阳,长叹口气。 房内。 激情过后的两人面容红润,李清瑟的容貌更为俏丽,而崔茗寒的容颜更为妖艳。 “寒,不能再留了,我得走了,昨天半夜我跑出来,今天这都晌午了如果我再不回去,别说慕容府要闹翻天,若是传到皇宫也不太好。”她翻身下地穿着衣服。 崔茗寒半卧在床上,微笑着点头,并未再次阻拦,因为清瑟离开,他也有要做之事。至于慕容府,他很放心瑟儿在那,谅那病秧子也占不了清瑟什么便宜。“早些回去吧。” 清瑟也没想太多,此时心里开始焦急了,昨天懵了才直接坐慕容府马车来崔茗寒这,今天悔之晚矣,估计慕容幽禅一会就要知道自己的行踪了,哎……马上就要丢脸丢大发了。 “不说了,我走了,回头见,我会来看你。”穿好衣服,随便把头发挽了几下,便直接冲出房门,“小朱子,我们走。” 眼下满是乌黑的小朱子恨不得跪下对天感谢,跟着李清瑟急匆匆离开。 三名下人见那再次关上的房门,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猜测着五公主和少爷未来坎坷的情路,未来的结果。 突然,紧闭的大开,有人出来。 那人身材挺拔,乌黑的发丝整齐束在玉冠之中,一身雪白衣袍如仙人一般,面容精致,高傲的眼眸中满是不屑一顾的神情,正是崔茗寒。 三人一愣,虽然少爷在宅院几日,但从未说话,也未下床,如今这是…… “备马车,本少爷要回京。”冷冷的嗓音带着狂妄。 三名下人不解,其中一人上前质问。“上面交代让少爷留在这院子,没说允许出入。” 一阵清澈的笑声后,崔茗寒的笑容骤无,面上皆是阴沉,一个巴掌将那敢上前质问的下人扇出几尺远。“本少和丞相经常闹些父子间的小矛盾,难道你们以为,本少以后便不是崔家少爷了?” 他的眼微微眯起,是狠戾。崔丞相,为了瑟儿,他不介意与之一斗。 ------题外话------ 抱歉,今天就更5000了,病了,眼睛疼,头疼,现在扁桃体好像也有些发炎了,55555 以后的情节都是大宠,放心~么么~ 108,回慕容府(保证八点更新!) 马车疾驰,一再加快,李清瑟觉得自己就如同做错事的小学生,刚刚逃学回来现在趁着夜色匆匆回家。心里满是紧张和忐忑。 此时是晌午,路面周围满是往来行人,还有做生意的商贩,即便是用最快速度,马车也不能太快,李清瑟在车厢中焦急的要死。心中纠结,总有种对不起慕容幽禅的感觉,不过转念又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两人本来就是有名无实。 想归想,心情的忐忑还是难以抑制。 慕容府。 正是午膳时分,慕容幽禅坐在大厅,偌大的饭桌上只有他一人,就算是李清瑟在,这饭桌上也只有两人。成婚之前,慕容幽禅的定制的饮食标准是四菜一汤,如今有公主在,便成了八菜一汤。 慕容细嚼慢咽,面容之上是往日的虚弱,只不过浓密的睫毛垂着,掩住心中所想。他即便是平静,周身也仿佛有一堵墙,这墙隔绝一切人的窥视,绝世而立。 一阵不小的狂风,只见一抹窈窕身影忽地冲了进来,在饭桌前生生停住。“幽……幽禅,我……我来晚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这句话,清瑟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不正常,是什么?做贼心虚! 靠,她也没做贼为什么心虚?不对……转念一想,她好像还真是做贼了! 慕容幽禅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并未察觉她的来到,过了片刻,才缓缓抬起头,一双微微含笑的眼看向清瑟,“公主这是说哪儿的话,还请公主入座用膳。”无论是语言,还是表情,丝毫无介意之意。 清瑟用怀疑的眼神对其看了又看,实在没发现什么不妥,于是便也安心了。坐了下来开始大快朵颐,从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她都未吃饭,如今紧张过后,她发现自己竟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吃,吃,这香菇溜肉片不错,你多吃肉,对身体好。”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肉夹到慕容的碗中。 “谢公主。”后者微微一笑,承了。 李清瑟嘴里塞着饭,丝毫没有一国公主端庄的架势,含糊地回答着。“上回,不是和你说了吗?叫瑟儿就行,我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叫公主实在见外。” 慕容幽禅含笑点了点头,没说话,却带着十足的恭敬。 一顿饭无声的进行,李清瑟不知自己应该心存侥幸还是应该更为忐忑。侥幸是因为慕容幽禅并未质问她夜晚去哪,忐忑是因为这实在诡异的很!别说她彻夜不归,就算是慕容幽禅彻夜不归,她也得问上两句,即便是好奇!为什么他不问? 越想越诡异,清瑟觉得这顿饭吃的绝对消化不良,抬眼看向那人,他一贯的慢条斯理,所有饭菜皆是细嚼慢咽,又不像是生气。最终,李清瑟在这提心吊胆中,没了食欲,将碗筷轻轻放下。“我吃完了,你慢用,我先回去休息了。” 后者微微一笑,“好的,那瑟儿好好休息吧。”神色淡然,无喜无悲。 李清瑟微微皱着眉,仔细审视了慕容幽禅整整一分钟后,终于肯定了他真没生气,于是便心中纳闷地离去。难怪皇上如此器重这个病的死去活来的人,如此有肚量!牛!这样也好,大家谁也被管谁,井水不犯河水。 她越来越觉得当时选择慕容幽禅是个明智之举了。 李清瑟的身影一消失,慕容幽禅便放下了碗筷,虽那长虚弱的面孔还是一贯的表情。 “大人,您不再用一些了?”一直在一旁贴身伺候的管家问。 慕容摇头。“不了,有些累了,身子乏……咳咳……”说着,还咳了几下。 “那大人,您快去休息吧。”管家立刻上前,轻轻扶起慕容的胳膊,后者并未抗拒。一主一仆慢慢离开大厅,去往慕容幽禅的房间。 慕容府管家姓张,经慕容幽禅在礼部的同僚介绍,年约四十,不高偏瘦,是个老实人,慕容对其比较满意,也放了权,几乎将府内的一切都交给其做决定,只因自己身子实在孬弱。当然,具体原因,只有他自己知晓。 管家将慕容幽禅送到房内,将门窗关好,便出去了。慕容从床榻上翻身而下,虽不能做到健步如飞,却也没平日里表现的那般虚弱。他来到满是软垫的太师椅上坐下,眉头微颦,眼眸低垂,若有所思。 “残雪。” 慕容的话音刚落,隐在屋顶的暗卫残雪便一跃而下,在慕容面前下跪。“主子。” “将断桥唤来,有任务需要她做。”慕容的声音略带虚弱,语调却阴冷,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是。”残雪的头微微一点,随后一阵清风,人便消失不见。 慕容幽禅微微垂下头,伸手轻轻揉自己的太阳穴,略显苍白的唇勾起,带了一丝冷笑。 …… 李清瑟急匆匆赶往静园,一边走着,一边不停揉自己的胃。 都怪那怪人慕容幽禅,弄的她到现在都消化不良。其实她自己就没反思一下,是她先彻夜不归心存忐忑,可怜的慕容,追问也不是,如今不追问也落了埋怨。 小朱子眼尖地发现李清瑟面色不好,还直揉肚子,赶忙问。“主子,您身子不舒服?用不用传大夫?” 清瑟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刚刚吃饭没吃好,对了,小朱子,你一夜未睡,快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伺候。”看了眼灰头土脸的小朱子,清瑟不由得汗颜。自己在门内逍遥快活,小朱子却在门外守着,哎! 不得不说小朱子还真是个好男人,如果他“东西”还在,她非给他找个好媳妇不可,可惜,现在小朱子的“身体状况”,她不知应该赏他一个女人,还是赏他一个男人。 “小朱子,你跟了我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说说看,只要你喜欢的,我就弄来送你。”清瑟是真心想打赏他,虽然这之间也给了他不少银两,但她总觉得,有些感谢并非是用金钱能表达的,给钱,都不如投其所好。只可惜不知道小朱子喜欢什么。 小朱子赶忙摇头,“主子您这才是折煞奴才呢,奴才只要能好好伺候主子就行,没什么爱好。” 李清瑟突然灵机一动,“对了小朱子,古代……哦,不不,我的意思是,大鹏国有那种武功高强的太监吗?” 小朱子一愣,摇头,“没听说过,一般习武者都是江湖人或者大家公子,最次也是个有品衔的侍卫,哪有太监……这种低等人习武的?”说着,心情低落,别说在大鹏国,就是整个天下,太监就是专门为伺候人而生的人,除了伺候人,便绝无特长。 清瑟叹气摇头,“真是暴殄天物!怎么能不让太监习武呢?要知道,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回头本公主一定弄个《葵花宝典》给你练练。”如果这个时代有的话。 “……”本来就一夜未睡,又被李清瑟这顿说,如今小朱子彻底迷糊了。“那奴才就先谢谢公主了。” “哪里,你赶紧去睡觉吧,看你眼睛下边那乌青。”清瑟见他还想反驳,立刻恶狠狠道,“难道你不听我的话?” 小朱子汗颜,“不敢,不敢,奴才对主子忠心耿耿……” “那就赶紧去睡觉,别废话,是不是这几天没挨踢,屁股痒了?”她坏笑,摩拳擦掌。 倒不是怕她踢,不过小朱子也是明白了自家公主的意思,心中感动。若是再坚持,那便是矫情了,还好已经快到静园,他睡了,也有四名宫女伺候着。 两人都想不到的是,若干年后,李清瑟身怀逆天神功称霸天下,而她第一个亲传弟子便是小朱子,小朱子成为全天下太监的楷模,从此以后开创了太监习武的先河,后世的某一代皇帝见太监们武功高强,便直接用来巩固权力,成立东、西两厂,统领锦衣卫,当然,这也是后话了。咳咳……扯远了…… “主子,您回来了?”春夏秋冬四名宫女见公主主仆二人回静园,赶忙上前,心中都好奇公主到底去哪了,却没人敢问。 小朱子听清瑟的话,直接回屋休息,而李清瑟也没比小朱子安逸到哪儿去。虽然她昨夜是在屋子中度过,不过其活动之剧烈绝对不比在屋外罚站来得轻松。何况,整整“奋战”了一夜,只在凌晨才睡了几个钟头,如今也是疲惫不堪。 打着哈欠,“给我弄洗澡水,我要洗澡。” “是。”四名宫女不敢怠慢,赶忙分工合作,开始忙活起来。 不一会,李清瑟的卧房偏室便满是氤氲的水汽,精致木桶里盛满了温度适宜的温水,其上还漂浮花瓣,娇艳的花瓣被热水浸泡泛起幽幽花香。 室内除了正在泡澡的李清瑟外,无第二人,一方面是因为她不太习惯有人观看她洗澡,即便对方是女人,另一方面是……她身上多少有些青青紫紫,被外人看见岂不成了笑话? 泡了一会,李清瑟从水中艰难“爬”出来,若是再泡一会,搞不好就要晕倒在水中。刚想呼人将这水桶处理掉,就听见门外春香恭敬的声音。“禀告主子,驸马爷派了名丫鬟来,说是其按摩手法高超,能解您疲惫。” 已经爬上床的李清瑟笑了,看那慕容幽禅有些虚弱的木讷,没想到却还如此心细。桑拿完便是马杀鸡,绝对的好享受。“让她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有一穿着慕容府丫鬟服装的女子入内。 “奴婢见过公主,公主吉祥。”女子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十五岁左右,说是女子,其实用小丫头来形容更为恰当。身子不高,不胖不瘦,皮肤不黑不白,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挺,嘴唇不薄不厚,总的来说就是――普通。 扔进人堆里死活找不出的那种。 “嗯,那就麻烦你了。”在现代早习惯了按摩的李清瑟,非常熟稔地趴下,双手交叉放在下颚处,乖乖闭上了眼,浑身肌肉放松。 “奴婢不敢。”丫鬟听见清瑟对其客气,受宠若惊,连忙拒绝,后来见宫女也不再言语,便乖乖到其身边,手法娴熟地为其按摩。 春夏秋冬四名宫女皆在门外,因为刚刚这个名为小唯的丫鬟说了,按摩时最好室内无人,这样公主才能全身心放松,达到最好的效果。按摩这种事儿,宫女都是会的,谁都有两把刷子,但却听说这个小唯是专门为那半死不活的驸马按摩,想必手法也定然高人一等,于是便听她的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门被轻轻推开,面容平淡无奇的小唯轻轻走了出来,而后回过身细心关上房门。“四位姐姐,公主已经睡去,若是没别的事,小唯就下去了。” “嗯,辛苦你了。”四人点头,春香轻轻进入房内,见公主睡得安详,悄悄退了出来,小声告诉其他三人,众人皆是对小唯高超的手法暗暗称奇,赞叹这慕容府卧虎藏龙。 李清瑟睡得香甜,其实是被点了睡穴,三个时辰后自然而解。 另一个房间,门窗紧闭,室内光线昏暗。整个房内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牡丹印记消失了?你确定?”男子的声音淡淡,没有底气,却有威严。不喜不悲,让人判断不出其情绪,不光是语调,就算是看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也看不出他丝毫的情绪起伏,就仿佛这人根本没情绪一般。 “回主子的话,属下敢确定,除了那牡丹印记消失,属下也检查过公主之身,已非完璧。”回话的正是刚刚那貌不惊人的侍女,此时的她面容清冷,浑身散发出肃杀。她在府中的身份是丫鬟,名为小唯,另一身份则是慕容幽禅身边两大暗卫之一――断桥。 “嗯,下去吧。”靠在软垫中的慕容幽禅缓缓闭眼,说出的话,好似叹息。 “是。”并无半点质疑,一阵清风,门窗微动,断桥凭空消失。 断桥离开,一旁站立的残雪眉头狠狠皱着,但见自己主子神色安详地在太师椅中半卧,欲言又止。 慕容幽禅即便是不睁眼也能感受到断桥挣扎的气愤,并未马上言语,而是彷如不知一般静待了一炷香的时间,直到感觉到断桥身上的戾气逐渐消失,才缓缓睁开双眼。 双瞳,是人的一只眼中同时存在两个瞳孔,传闻双瞳者,智也。而慕容幽禅便是有双瞳之人,“残雪,你与断桥为同门师兄妹,但你可知,你不如她。”不是问话,语气十分肯定。 残雪一愣,主子很少责备人,尤其是他与断桥。两人被师父送予主子之时,主子看了两人一眼便赐了名,将两人名字定为“断桥”“残雪”。但那明明他是师兄,断桥是师妹,为何主子一定要将师妹放前,他放后? 主子的安排,他不敢质疑,却一直不忿。 “暗卫、杀手、死士,无论其武功高低,首要的便是无情无绪,任何感情的波动都能造成判断的失误,失去冷静。而你,心思简单、易怒,起初,我是想将你退还给你的师父,天山老人。”他顿了一下,抬眼看了残雪一眼。 慕容幽禅的眼神淡淡,但残雪还是没由来地一身冷汗,只因对方的不怒自威。主子身上的贵气及威严是与生俱来的,而非刻意装出,这一点,残雪深深知道,其干净利落的手段及智慧,让残雪从心底钦佩与尊敬,主子的话,他毫不怀疑。 “你的优点便是忠,这也是为何我留你到现在的原因。但……”慕容幽禅的双眼重新缓缓闭合,“你的缺点,我能忍,你的敌人却不能忍,若是你坚持不改,你的下场不是被我赶回师门,而是被远不如你的敌人杀死。你,自己考虑吧。” 残雪立刻跪下,主子的话,不容他质疑,“是,残雪定然反思。” “下去吧。”声音有着淡淡无力和疲惫。 “是。”一阵清风,残雪离去。 幽静的室内,光线从窗棱纸射入,一道道光线可照出灰尘的沉浮,虽然这房间每日打扫。 “五公主李清瑟,难道你选择我这个半死不活的病人,就是为了肆无忌惮地行苟且之事?”慕容幽禅自言自语,声音甚微,也可以说是喃喃自语,即便是身边有人,也很难听清。 室内又恢复平静了片刻,一声叹息。“罢了,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便由着你去吧,就当……本皇子平生第一次看走了眼罢。” …… 李清瑟呼呼大睡,慕容府却来了宫中的太监,其是来宣五公主李清瑟入宫的,皇上召见。 春夏秋冬四名宫女赶忙将还在沉睡中的公主唤醒,虽然这种强迫主子起床的事儿不应该发生,但皇上召见,也不能让皇上空等。只是,不知为何,平日里浅眠的公主,今天竟然睡得很沉,她们叫唤了半天,才勉强将睡眼朦胧地公主拽起床,穿上宫装,推上入宫的马车。 李清瑟可算是醒了,但还是诡异的困倦,心中也是暗暗纳闷,这“破处儿”也不是第一次,她在现代也破过,这缠绵一夜她也不是第一次,在现代她曾经配合一个“一夜九次郎”奋战过,为何这一次如此疲惫? 最终,她将这疲惫归结于她身子的孬弱,想想也就明白了,这幅大小姐的身体素质,怎么和她在现代经历风风雨雨的身体素质相媲美? 练武?对!她一定要练武! 那找谁当师父呢? 灵机一动,对啊,就应该找太子!谁让他是欠她的,不对,是欠云妃的。主意已定,心情大好,已经开始暗暗算计其怎么让太子当她师父传授武艺之事了。 李清瑟做梦也想不到,她现在如此困倦并非因为“一夜奋战”,而是因为身上睡穴未解。 可怜的崔茗寒被无辜冤枉,外加被骂了不知多少次。 …… 丞相府。 马车在大门前停下,赶车的下人上前一撩车帘,一道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从车厢内钻了出来,他下了马车,姿态一派从容,一举一动满是优雅,浑身散发出的贵气逼人。 乌黑的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凌而不乱。 他平日里习惯穿着带着颜色的衣袍,今日却穿了一袭白袍,少了富家公子的感觉,却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将他本就精致的面容衬托得出尘。 微微上挑的眼中,是炫彩暗涌的双眸,此时带着嘲讽看着前方熟悉又陌生的大门,大门之上的牌匾是先皇御笔钦赐,丞相府。这三个大字代表了无上荣耀,也将这门内所有的人逼得丧心病狂! 为了这份荣耀,这些人已不知什么叫亲情,已不知什么叫人性! 门外的侍卫见到崔茗寒一愣,之前丞相鞭打少爷是全府都知晓的,丞相还放言说要将少爷降嫡为庶,此时少爷回来,不知何意,是应该让其入内还是将其阻拦? 早就有人匆匆跑了进去通告正在府内的丞相,而其他人则是带着忐忑上前,“奴才见过少爷,不知少爷归来是否有丞相的允许?” 崔茗寒之前微微仰头看着牌匾,听见有人上前询问,头未低,双眼却不屑地扫向这些人。“本少爷之时,是你们这些奴才能过问的?”嗓音圆润清澈,却异常冰冷。 众人向后退了半步,这时管家正好出来,看见崔茗寒也是一愣,而后趾高气昂地冷哼,“好大的胆,没有丞相的允许私自回京,少爷,你也不怕丞相怪罪?” 崔茗寒没理他,半眼都未看他,直接抬腿进府。 管家急了,一指崔茗寒,“还看着干什么,快将他揽下来,不然丞相怪罪,你们都吃不完兜着走。” 几名侍卫得令都冲了过来,只听崔茗寒仰天冷笑,瞬时,带着狂妄的双眼猛地冰冷,暴怒的内力从体内泄发,只听轰的一声,即将围上他身边众人被齐齐震开,有些没武功的门丁竟被震伤了内脏,吐出血来。 可见崔茗寒丝毫没手下留情。 有些东西他虽不屑,但为了所爱之人的安全,他便定要得到! ------题外话------ 哈哈哈哈~贫嘴丫头仰天大笑,终于8:00更新了!虽然字数少了一些,咳咳…… 实在对不起大家,一直更新没个固定时间,让大家饱受折磨!从今天开始,丫头一定要咬牙坚持早八点更新!加油加油! 谢谢看官们关心丫头身体,已经好多了,谢谢~今天更的少,明天开始8:00万更,一定要相信丫头,再给丫头一次机会,5555,这回不会让看官们失望的! 109,裸奔(咬牙8点更新!) 只听崔茗寒仰天冷笑,瞬时,带着狂妄的双眼猛地冰冷,暴怒的内力从体内泄发,只听轰的一声,即将围上他身边众人被齐齐震开,有些没武功的门丁竟被震伤了内脏,吐出血来。 可见崔茗寒丝毫没手下留情。 “你……你……反了!”与丞相一丘之貉的管家大叫。 后者一声嗤笑,众人还没看清其身影,便瞬时闪现到管家身前,如鹰爪一般强有力的大手扣上管家的脖子,修长的五只微微用力,只见管家满面红紫,喘不过气来,两只手拼命扒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无奈根本敌不过这神力。 “临死之前,本少爷教教你,什么叫尊卑。”崔茗寒笑了,笑得妖艳,还略有苍白的唇勾起,话音刚落,只听一声脆响,丞相府管家头一歪,毙命。 崔茗寒松开手,掏出怀中白色帕子不屑地擦着手,仿佛触碰了管家脖子那只手碰到过世间肮脏之物一般。 丞相已听到下人的汇报,急匆匆地赶来,身边带着几名武功高超的侍卫。堂堂丞相,自然是要养一些暗卫及死士,而这些侍卫,便是不要命的死士。 “大胆逆子,你这是要反了?”丞相一指崔茗寒,身边六名身怀武艺的侍卫已提起内力,严阵以待。 后者身子僵了一下,垂下睫毛掩住眼神中的复杂与伤心,当再次抬起眼眸时已经满是嘲讽,他嗤笑,“崔相严重了,在下是不是逆子,京城中人都知晓,至于在下这只是回家而已,怎么说就是反了?” “畜生都知道反哺,你这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竟能做出如此背叛家族,背叛你父亲的事,你还有脸回来?”丞相怒骂,口不择言。 “哈哈哈哈――”崔茗寒仰天而笑,那笑声清澈却别样讽刺,“崔相的学识还算不错,还知道反哺一说,那在下请问,崔相可知什么叫,虎毒不食子?” 丞相一愣,面色唰地一下红了,众目睽睽之下,他知道自己理亏,但又怎么能落败?“放肆,你做错了事,理应受家法,关本相什么事?” 崔茗寒的唇角勾了一勾,“做错事?那在下还真要问问,在下到底做错了什么?若是崔丞相觉得问心无愧,大可昭告天下,我崔茗寒做错了什么。或者说,此事,我应该拿到皇上那去评评理。”他脸在笑,心却哭。这便是他的家,这便是他的父!? “放肆,你这个畜生!”丞相大骂。 后者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一双精致美眸瞬间冰冷,“崔相说话之前可要好好想清楚,我崔茗寒虽无官位,却也是太子伴读,受皇上圣旨所封,你堂堂一国之相竟大骂太子伴读为畜生,你将皇上置于何地?”崔茗寒也字字如矶,分毫不让。 崔丞相一时间语噎,他何时被人如此反驳过,只觉得滔天怒气无法发泄,“杀……去给我杀了这个逆子,本相今天便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六名侍卫得令,立刻想崔茗寒冲来,拔出刀剑,占据六角,刀光剑影交织,闪出一片寒光。 一身素白的崔茗寒就如同浅溪中的一条银龙,在剑网之中躲闪游刃有余,趁着闪避的间隔,他抬眼最后一次眷恋地看了崔丞相一眼,精致的面孔望天,仰天长啸,那一声如同孤狼,无限凄凉。 周身内力外泄,精致的双眸瞬时布满血丝,完美双手如同瞬时犹如夺命利爪,所到之处皮开肉绽,血花四溅。只听跄踉脆响,六名侍卫手中的宝剑竟然被崔茗寒徒手击断,用的仅仅是其内力,可见内力之深厚。(.无弹窗广告) 崔丞相大骇! 他知道崔茗寒有武功,却不知崔茗寒武功如此之高,他眼中有了恐惧,浑身忍不住发抖,正想唤来更多有武功的侍卫,眼前一片血雾,将他吓住了。 气氛凝固,刚刚还奋战厮杀时瞬时平息,丞相府下人们早就不管什么忠诚如鸟兽般四散,就连刚刚闻讯跑出来看热闹的庶子也都惨叫着跑开,此时没人去管丞相到底是死是活。整个丞相府前院,除了地上几具尸首和残肢断臂,站着的,便只有这对崔氏父子。 崔茗寒浑身浴血,白色的衣衫早已染红,但相反,刚刚满是血丝的双眼此时已经清明,冰冷不在,唯有淡淡笑意,但那笑是嗤笑。“崔相,你回头看看,若是你真发生了什么,谁能帮你?” 丞相面色苍白,狠狠吞了口水,想转身跑,却不敢。 “你口口声声说一切为了崔家,那么我问你,你死了以后,谁来继承崔家?”崔茗寒继续问着,垂下眼,轻轻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其实那衣袍之上尘土甚少,更多的是血浆,但他却视而不见。 丞相浑身颤抖,皱着眉,思考着前者所说的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崔茗寒又笑了,笑声清澈无辜,“是二弟?还是三弟?或者是四弟?该不会是想从本家过继个儿子吧,你这一辈子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想把所有的好处都给别人的儿子?” 丞相忍不住眼球转了下,不得不说,这逆子说得有理。之前想的都是他背叛崔家,却没想,除了他,就没个能继承家业的儿子,叹息。 “只有我。”崔茗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双目紧盯着丞相,精致的眼眸微眯,仿佛带着蛊惑。“只有我能继承崔家,只有我能将崔家的荣耀继续。” “逆……哼,”丞相刚想喊逆子,但随即想起此事处境,将那称呼硬生生吞了下去,“寒儿,但五公主已成婚,崔家与皇家无法联姻……” “闭嘴,老愚夫!”崔茗寒厉声,根本不管对面之人是何身份,“你以为人人都与你这般蠢笨?听着,我崔茗寒若是想振作崔家,不屑用这联姻!联姻是最低级也最低劣的手段,你身在相位这么多年,难道就看不出?皇家在乎的是自己利益而非血缘!皇家公主皆远嫁他国为妃,而结果呢?边境该打仗的打仗,小国该灭的灭,难道联姻便能拯救一切?你都觉得自己的子嗣是利用的工具,难道皇家就不懂这浅显的道理?” 丞相震惊,双眉皱紧,这些道理他也懂,他却不想承认,他本人的天资匮乏根本没有能力用正常手段将崔家振作,但…… “但我可以。”崔茗寒冷哼一声,不愿再理会目瞪口呆的丞相,“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是想看到崔家败落,便大胆地开祠堂降我为庶,甚至可以驱出崔姓,否则,应该怎么做你知道。” 说完,便转身离去,从容果决。他的方向是寒院。 “丞相……”管家死了,有几个管事看见如杀人狂魔般的少爷离去,方才敢从角落中出来,小心翼翼地询问丞相。 丞相虽不算睿智,所在的丞相之位也完全依赖于老中堂的威信,但毕竟官场沉浮多年,多少有一些眼光,他知道,崔家的未来,也许只能依靠这“逆子”。 “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将这些清理了,这件事若是谁说出去,别怪本相要了他全家的命!”丞相声音阴狠,他说话的同时,也做出了决定。 …… 马车正在疾驰,到了皇宫门口才停歇,李清瑟觉得自己已经清醒了许多,其实是时间到了,睡穴全解。 她没忍心打扰小朱子的休息,偷偷将春香带了出来陪伴入宫。在春香的搀扶下,李清瑟妆模作样如同别的大家闺秀那般轻撩枚红色宫装下摆,踩着精致车凳,翻身下车,款款向皇宫前行。 入了宫,便一路向御书房而去,一边走着,一边心中纳闷皇上找她到底有什么事。难道是凌尼找到了?难道是逼着她在此迎娶凌尼?若真是如此,她……打算从了!反正她已想开了,什么一心一意从一而终,都是狗屁,人生在世短短百年,为何还要有遗憾? 她的举手之劳,为凌尼创造一个收留的天地,又为何不可?若是东倾月真来接她,她便带着凌尼一起而去,就把凌尼当成亲生弟弟对待,岂不是完美? 不知不觉,还未到御书房,李清瑟已认为皇上召她入宫是因为凌尼之事,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即便是找到凌尼,皇上也不会收回成命的,一国之君岂能出尔反尔?皇上召见李清瑟,自然不是因为凌尼,而是因为那凤珠! 御书房。透过薄薄的窗棱纸,光线射入异常柔和。 皇上坐在龙椅,面前则是御书案,李清瑟站在其对面。 “瑟儿,你可知道,整个天下都在夺龙凤双珠,为的就是那深厚的内力,所以说,此时你十分危险。”皇上一派严肃,双目直视李清瑟。 清瑟点了点头,“多谢父皇担忧,儿臣知道。”不说别人,就是那天下三大教派之一,熠教教主就在找凤珠,哎……若是这事情风声走漏,她可怎么办? 皇上点了点头,“朕思考许久,如今你已成婚,不在宫内,朕无法保护你,所以想了个办法,保你周全。” “让父皇操心了。”嘴上虽这么说,心里想说的是――皇上真天真,即便她在皇宫,若是人家想将她怎么样,也是有办法的,那东倾月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过心中却又感动,皇上不是她亲生父亲,却如此挂念她,而崔丞相是崔茗寒的生父却如此待他,哎,差距啊。“不知父皇有什么好方法?” “朕送你一名暗卫,此暗卫武功高超难遇对手,却忠心耿耿,他只死心塌地忠于一人,其忠心程度超乎凡人想象。”皇上语。 清瑟一愣,暗卫?暗卫?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生活在阴影中的暗卫?太帅了!但高兴也仅仅只是瞬间,她马上醒悟!不能要暗卫,要了暗卫就等于多了一个皇上放在她身边的眼睛,到时候她怎么和东倾月离开? “多谢父皇,但那忠心耿耿又武功高超的暗卫还是留这保护父皇吧,毕竟父皇是我们大鹏国的核心,父皇安好,我们大鹏国才能昌盛!”一边拒绝着,一边习惯性拍马屁。 一提到武功,皇上突然想起之前在怡景宫发生的一切,当时李清瑟浑身皆是绚丽红光,那内力超乎想象,难道这便是全天下人争夺的内力?“瑟儿,若是朕没记错,此时你的武功应已登峰造极了吧?” 李清瑟一愣,这几天太忙,每天脑子想的都是男人的事儿,哪有心思考虑自己的武功,如今才恍然大悟,她也有内力!怎么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还要找太子习武,这不是典型的舍近求远吗? 但……清瑟皱眉,她曾被东倾月输过内力,知道内力于提是何种感觉。但如今,凤珠强大的内力在她体内,为何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想着,便试验着,在丹田中提气,却发现,丹田中空空如也,哪来的内力!? 哭丧了脸,“回父皇的话,那天是超水平发挥,平日里,儿臣根本感觉不到内力的存在。”他妈的,她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略略想了一下,眼中有了微微了然。“朕道觉得,这便是你只吸入凤珠的结果,其内力不稳定,想必当你找到龙珠,这内力便能操作自如。” 清瑟也恍然大悟,皇上这种想法有道理。试问,吸了一颗凤珠内力已经高得吓人,即便是吸了龙珠,想必也没什么太大的提升空间了,突然她有种大胆地猜想――真正提高内力的便是这凤珠,那龙珠是用来稳定内力的。 虽然越想越觉得自己在理,但最终也是猜测。 “所以瑟儿,虽然你内力高超,但却不知何时能用,最稳妥的方法,便是在身边放置一名暗卫。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随风的师兄,武功也远远高于随风。”皇上耐心解释,因为李清瑟见过随风的功夫,于是为了形容那人的武艺,便用随风当了个例子。 清瑟大骇,尼玛,随风看着都三十多岁了,随风的师兄不得四十多奔五十了?人家的暗卫都是年轻人,为毛她的暗卫非是个半大老头子?“这个,父皇,此等武艺高超之能人还是留在您身边吧,儿臣无福消受啊。” 皇上却根本不听李清瑟的,沉稳的声音略路提高,“如影。” 清瑟一愣,如影?好耳熟的名字。 只觉得身边微风皱起,眨眼间,刚刚还空无一人的身畔突然出现一人,这如同鬼影一般的突然出现让李清瑟生生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一旁闪了一下。“呀――” 那人一身黑衣,身材挺拔修长,一头乌黑浓密的发丝束起稍显凌乱,没用发冠,相反是用一根黑绳系着,非但不显落魄,相反却很洒脱。他的皮肤白皙,浓黑剑眉向上直入发际,眉头淡淡皱着,一双眼乌黑,带着一丝不耐烦,鼻梁挺直,而下是一只性感且微微上翘的嘴唇。 李清瑟欣赏他的外貌,震惊他的眼神。 靠!他竟然直视沉稳严肃的皇上,还敢用不耐烦的眼神? 恍然大悟,她终于知道“如影”这名字为何如此耳熟了,因为之前东倾月曾说过,皇上身边有两大暗卫最为难缠,一个便是随风,另一个便是如影!其中,如影的武功更为出神入化,若是说东倾月与随风能打个平手,那其对上如影,几乎无胜算。 看着这如影,李清瑟又觉得他面熟,仔细想了一想,方才想到,原来她之前见过他,是在怡景宫。 收回视线,李清瑟恭敬地对向皇上。“父皇,人呢?” “什么人?”皇上问。 “随风大叔的师兄啊。”清瑟问得无辜。 皇上一愣,而后伸手一指不耐烦的如影,“他就是。” “……”如果对方不是平日不苟言笑的皇上,李清瑟真想对他说――别开玩笑了,赶紧叫出来吧,老娘还回家有事。但对方是皇上,她还没无聊到认为皇上开这种低级的玩笑。“父皇,您是说,这位如影是随风大叔的师兄?但那儿臣怎么看都觉得……如影比随风大叔要年轻啊?” 或者说,不是因为如影年轻,而是因为随风长得太老? 皇上微笑,“随风,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又是骤然一阵微风,一身玄衣的随风出现,现实恭敬对皇上见礼,而后对李清瑟一抱拳,“如影正是随风的师兄,双十年纪,确实比属下要年轻。十年前,属下所在的师门进行一次比武排位,如影师兄以十岁的稚龄夺冠成为大师兄,随风不才,排名第四。” 十岁就这么厉害? 清瑟之前便觉得有些别扭,如今看到随风才猛然想起,刚刚如影出现后,就那么直挺挺对上皇上,并未有任何礼节的表示,甚至眼中还有不耐烦,这个如影还真是让人惊讶。 “如影和随风的师门专门为大鹏国皇家培养暗卫及侍卫,其佼佼者便是如影,如今朕便将如影送给你,以保安全,下去吧。”皇上道。 清瑟看了一眼着急赶人离开的皇上,又回头看了一眼带着丝丝不屑眼光的如影,突然无厘头地有种感觉――皇上根本不是诚心想送她暗卫,而是直接把烫手芋头丢给她! 她十分怀疑地看了皇上一眼,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皇上平日里坚如磐石的唇线微微上扬,带着十分惬意的笑,但若是仔细观看,又看不到那抹弧度,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瑟儿,你们下去吧,朕还有事要处理。”说着,一挥手,对众人下了逐客令。而总管大太监福康,听见皇上两次“赶人”,赶忙也入了御书房,恭敬一伸手,“公主请把,皇上日理万机,时间紧迫。”有些事,得是他奴才开口。 李清瑟无奈,只好带着一头问号地出了御书房,一回头,吓了一跳,因为这如影竟然真如名字一般如影子一般跟随着她,悄无声息。 “那个……如影,你真的以后就跟着本宫了?”清瑟谨慎询问。 如影一挑眉头,眼中的不厌烦更是浓烈,“公主若是想抗旨,现在回御书房还不晚。”话虽说得委婉,但那眼神却直白地告诉她――废话。 清瑟一下子怒了,虽然不知道这如影凭什么敢对皇上那般无礼,但她可不想身边凭空出现个“大爷”。冷哼一声,脸上的不屑比如影更为浓重。“装什么装,不就是父皇派到本宫身边的眼线吗?你牛什么牛?” 如影一愣,“公主的话,如影不懂。” 前者嗤之以鼻,“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不信,父皇将你派到我身边不会追问你我的行踪,大老爷们的,敢做不敢当。”这便是她的想法,这如影定然是――眼线。 如影闻此,突然勃然大怒,“胡说,我如影有自己的原则,我的主子只有一人,绝不伺二主!之前我身为皇上的暗卫便只为皇上一人的安全负责,如今我被皇上送予公主做暗卫,便绝不会干那眼线之事。” 清瑟看了看他,一挑眉头,“真的?” 如影冷哼,“自然。” 李清瑟嫣然一笑,笑得妩媚,又带狡猾,她抬眼看了周围,皇宫景色宜人,微风吹起花草翻飞,“既然如影这么说,那本宫便就不客气了,为了验证你的忠心,本宫便要求你做一件事,若是你做了,本宫就信了。” 如影本就习惯性微皱的眉头加深,突然觉得身子一冷,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是被狡猾的狐狸盯上的猎物一般。“只要公主说,如影便定然去做。”心中冷哼,最难的任务便是让他回御书房刺杀皇帝,若是她真敢说,他便真敢做! 清瑟猛地点头,“好,纯爷们、真汉子。既然如此,本宫便要求你绕着皇宫跑上一圈,记住哦,是跑,不是飞,不许用轻功。” “……”如影心情烦躁,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重重冷哼,“这有何难?” 清瑟一耸肩,“那就去吧,对了,本宫还没说完呢,脱了上衣,裸奔。” 110,清瑟的馊主意 皇宫中阳光明媚,在临近宫墙处,黑衣男子如同生活在阴影中的人一般,与这明媚的阳光格格不入。[.超多好看小说]一旁亭亭玉立站着一袭枚红色衣裙的女子面带不屑地看着黑衣男子。 李清瑟信奉一句话――“莫装b,装b挨雷劈”,这名为如影的暗卫刚刚在御书房就趾高气昂地对皇上甩脸色,不知这人有什么本事竟让皇上拿他没什么办法,当烫手芋头似的丢给了她,如今拒之不得,她岂能也走皇上的老路? 要么就逼他走,要么就将他收服!岂能让人骑在她头上拉屎!?在现代,她训过狗,如今来古代,她来试试训人。 “脱了上衣,绕皇宫跑上一圈,注意,是跑,而不是用轻功飞。”清瑟清脆的嗓音满是认真,根本不像开玩笑。 如影平日习惯皱眉,以至于年纪尚轻的他,两眉中间有了一道细细表情纹,是常年皱眉的结果。此时,他眉头紧锁,恨不得直接在额头中间打了个节,“你说什么?”语气中有丝难以确信。 清瑟冷笑,“怎么?对本宫的命令质疑?别废话,若是想在本宫身边便去跑,若不想跑就回御书房,速速选择,本宫耐心有限。”训狗之时,首先要饿着它,让它知道跟着主子有肉吃。但她不能不让人家暗卫吃饭,所以便来个下马威,告诉他,她李清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看他还怎么趾高气昂。 “你!”如影冰冷的脸上一片铁青,往日里带着不屑的双眸此时满是杀意。 “行了,别你呀我的了,本宫这庙小留不了大神,你滚吧。”说着便带着目瞪口呆的春香转身离去。 “我跑!”两个字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气得他浑身发抖,他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天下第一暗卫如影大名众人皆知,多少人欲收其入帐下为其效力,但他如影的原则便是――只为一主。 他的命是昆仑门的,而昆仑门主则是将他派到了大鹏国皇宫,如今大鹏国皇上将他赏给一介女流,无论如何,现在这五公主是他即将效命的主子,她的命令他便要听! 伸手利落将自己上衣扯掉,露出麦芽色精壮上身,阳光下,流线型的肌肉肌理分明,李清瑟不由得赞叹其身材的完美,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如同大卫雕塑一般性感。 李清瑟扑哧一笑,还好自己不是好色之人,不然便利用这“上下级”的有利条件直接将他潜规则了! 光着上身,对于常年练武的如影来说不算什么,但众目睽睽之下被公主要求脱衣服便是耻辱,如今听到李清瑟的笑声,更是恼怒,一张英俊的面容满是燥红,银牙暗咬。不想再给其他人嘲笑的机会,他拔腿就跑。 “哇,跑的还挺快。”见没了他的身影,清瑟终于忍不住笑了,不过转念一想,那笑容又立刻僵在脸上。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本来到御书房回了皇上的话后,就可以回慕容府休息了,如今人家如影正在“裸奔”,她若是扔下他自己回府实在说不过去。 怎么办?难道在这晒太阳? 清瑟苦笑不得,难道这就是老天的报应?她才做了一点点坏事,马上就开始惩罚她了。 灵机一动,回头吩咐春香。“你在这等如影,若是他回来,你俩就到麒麟宫找我。”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春香在烈日当空下晒太阳。 麒麟宫,一派安逸。 与安逸气氛相比十分矛盾的李清睿的的内心。 今日休课,他想去慕容府探望清瑟,但用何种理由?是应该自己前往还是应该叫上其他两人?之前三人的约定是共进退、同分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起初的想法逐渐泯灭,现在的他,有了一丝独占的冲动。 叹息,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身为太子,有朝一日便是真龙天子,后宫三千、妃嫔无数,如今却要背地里偷偷与其他人分享一个女人,真是讽刺。 但那又有何方法?为何他是太子而她却是公主呢?虽两人并无血缘关系。 就在李清睿矛盾挣扎之时,有宫女入内禀告,“启禀太子殿下,五公主到。” 后者一愣,五公主?瑟儿? 惊讶,狂喜。“快快让她入内。”刚说完这句话,便后悔,直接撩袍冲了出去,没了平日里的稳重。 “瑟儿。”还是那抹窈窕身影,枚红色长裙,娇美容颜,让他日夜想念,如今一见竟如同在梦中。 本来很淡定的李清瑟看见满目潮红,脸上掩不住喜气的李清睿,尴尬地顿了脚步,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太子哥哥!”那哥哥二字加重。心中想的却是――我的亲哥啊,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可别冲动!看他那兴冲冲的样子,她很怀疑他要将她狠狠揉进怀中。 其实李清睿还真是如此想的!听见清瑟的话,恍然大悟,有些尴尬地轻咳,已经伸出的双臂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瑟儿今日怎么有空来麒麟宫?”在外,兄妹的戏还是要装出来的。 清瑟微笑着向宫内走,“今日父皇召见,刚从御书房出来,见天色还早,便来看看。” 两人已到了厅堂,早有宫女恭敬端上上好香茗与精致茶点。 李清睿平日里便是微笑,如今,他的笑容更为真挚,若是说平日里是面具,那今天的笑容是由内而外。瑟儿从御书房直接来麒麟宫而非其他地方,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她眼中的地位……独一无二? 李清瑟可没想到太子有这花花肠子的算计,昨夜几乎未睡,今日上午只歇了一会便起身入宫,此时虽谈不上困,但是疲倦是有的。端着茶碗喝了几口。 “父皇召你何事?”刚问完这句话,李清睿便后悔了,皇上能将瑟儿从宫外召入宫面见,想必是私密之事,他这样问实在不妥。 清瑟却不觉得有什么私密。“父皇觉得我在宫外危险,给了我个暗卫,如影。” 李清睿大惊,“如影?是平日里跟随皇上的如影?” “是啊,怎么?”清瑟问。 后者脸上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你可知道如影的地位吗?他的武功天下难逢对手,最让人震惊的是其能力,他原为昆仑门门主亲传弟子,因昆仑门与大鹏国皇家有着协议,由昆仑门卫大鹏国皇家培养侍卫,而这如影更是昆仑门的佼佼者。” 清瑟也一愣,“还有这事呢?这如影还大有来头?” 李清睿点头,“确实,凭无影的本领本不应该来皇宫当暗卫,他有着百年一遇的习武之躯,仅仅十岁便在昆仑门的门派比武中夺得魁首,更是被昆仑门主亲自教导,就连那门主之位,昆仑门前门主也想由其接替。” “那后来又怎么来大鹏国当暗卫了?”清瑟问,有些不解。但转念一想,那货对皇上都不屑,何况是对什么昆仑门主了,若是她是昆仑门主,非天天罚他刷马桶不可。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天生就是欠收拾。 清睿轻轻叹气,“十五年前,前昆仑门主经历一场大难,虽未死,但妻儿却失踪,其与妻子伉俪情深,终身未续弦,于是便没了儿女继承,这才选定如影为接班,却不成想,那失踪的妻儿被异族所救,四年前全家终团员。而这昆仑门主之位自然也是传位其子,但如影在昆仑门地主甚高,为了不给新门主压力,便自愿来了大鹏国成为暗卫。” 李清瑟纤纤玉手很自然地拿起茶点,塞入口中慢慢咀嚼,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听着故事。不由得失笑,“这还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没想到人人身后都有故事。”她是有感而发,不光是这如影有故事,就连她李清瑟的身后,不也是有那么个故事和秘密? 清睿轻笑,“是啊,人生在世,其实一帆风顺?” 清瑟却突然恍然大悟,难怪这如影不同于恭敬的随风,眼中满是不屑与不耐烦。“睿,这如影是不是谁都瞧不起?就连父皇都瞧不起?” 清睿微微皱眉想了一下。“我与这如影接触不多,这些情况也都是听父皇所说,不过父皇却说过,如影为人有个原则,那便是,忠!只要成为他主子,他便任何事都能为其去做,哪怕是伤天害理。” 清瑟摇头微笑,“这哪是忠啊?分明是愚忠,善恶皆不分。” 后者微微摇一摇头,看向清瑟的眼神中满是宠溺,“不,这才是真正的忠!对主人不抱有任何怀疑,暗卫、死士,皆是如此。这世上最为容易背叛的便是人,若是有了他自己的思想,背叛,就是早晚的事。” 清瑟点了点头,也很是认同。“确实,人无完人,谁能敢说这一生做的事都是对的,下的命令都是问心无愧?做错了,下面的人便想质疑,若真想摆脱这质疑,那执行命令之人便要愚,从这一角度来看,若想忠,先得愚。” 李清睿有些晃神,愣愣地看了清瑟片刻,而后不由得感叹,“真没想到,瑟儿是一名女子,竟能将这一切看透,难得。” 清瑟一愣,她说什么大道理了?回想一下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汗颜!她只不过顺着他的话而说罢了,就这样还值得表扬?“我说,睿,你就算是爱屋及乌也不能瞎夸奖,你现在夸得我有些心虚。” 清睿看她面色不好,以为她有些生气,赶忙解释,“不,瑟儿你误会了,我并非是因为心仪于你所以刻意奉承,这道理也并非是什么大道理,但整个大鹏国女子却没几人能领悟。”其实……他是有一点夸张,奉承心仪之人,让佳人开心,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 清瑟喝茶,暗暗漱了漱口,“你错了,不是大鹏国女子参悟不透,而是她们没心思参悟这种无病乱呻吟的东西。” “哦?为何?”这回,李清睿真是好奇了。 “贫寒家庭的女子要操劳家务,每日种地做饭带孩子都忙不过来,自然没闲工夫想这些东西;而富贵家族的女子,后院里满是什么太太姨娘,每日明争暗斗,吃醋争宠,想这些没用的东西都不如梳妆打扮来得实际,你说对吗?”清瑟除了上午吃了一点点饭,滴水未进,如今有了茶水点心,才发现自己很饿,点心已被她吃尽,茶水也喝光了。 清睿笑了,笑声清澈悦耳,平静淡然,让人闻之就如同心头上涌过一股清泉一般。原本便温文尔雅的面孔,因为这惬意的笑容更显俊美。“这一回,我还真要赞扬下瑟儿的睿智了。” “承让。”清瑟懒得和他文绉绉的谈论这些没用的事儿,直接伸手将他未碰过的茶碗夺来,香茗温着,正好入口。 “瑟儿,有件事……”李清睿顿了一下,犹豫了下,最终开口。“你与慕容幽禅,呃……”面容尴尬,一双眼却闪烁。 “没有。”李清瑟赶忙出口拒绝,开玩笑,她能不懂他想的什么?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鄙视! “哦。”李清睿微微点了点头,面容复杂,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应该不高兴。 两人正说着,只觉得门外一阵狂风,刚刚还无人的厅堂瞬时冲进来一人,那人气势汹汹,不小心撞到了半敞的门,门扉尽毁! 李清瑟吓了一跳,只觉得身子一轻,已被人护在怀中,是李清睿。 “来者何人?这麒麟宫也是能擅闯的地方?”清睿怒。 站定了,清瑟才发现,那人穿着黑裤子,上身赤裸,一身古铜色肌肉在微汗中显得弹性又性感,本来就稍显凌乱的黑发更为凌乱,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双眼,乌黑,此时正带着愤怒地盯着她。 “看什么看,你不是让我赤身绕皇宫跑一圈吗?”如影大吼。 清瑟扑哧一笑,在清睿怀中很是惬意,抬头看了眼此时凝眉疑惑的李清睿,突然一丝坏心思涌上心头。“如影,算你过了第一关。” 如影和李清睿都一愣,第一关?什么第一关? 如影嗤之以鼻,“好啊,那你来说说第二关。”他有了挑战之心,看来这五公主李清瑟是想考验他的功夫,笑话! 清瑟一笑,“你会点穴吧?” 如影哼了一下,没回答,那嘲讽的眼神告诉她――废话! 清瑟嫣然一笑,伸手一指环着自己腰际的李清睿,“第二关就是,将太子点穴,绑起来。” ------题外话------ 抱歉,看官,更的太少了,丫头最近身体不适,处于半休息状态。这几天恢复,一定会多更,加更,保证! 感谢看官们送丫头的花花钻钻,还有月票、评价票,丫头都记得呢,就不拉名单了!丫头都看到了,十分感谢! 其实,今天本来想请假的,作者可以每月请假三天,最近身体不舒服,今天真的犹豫的要请假了,点开了作者后台,看到了看官们的留言,看到了waynelili连写两个小剧场,和莫妮卡的10个大钻石,感动的眼泪哗哗的,一咬牙,不请了,虽然少点。但蚊子腿上的肉也是肉啊!看官们别嫌弃,么么! 新的一天,快乐~ 111,摸回来,绝不吃亏 绑太子!? 别说太子一愣,就连刚刚进门,正气喘吁吁的如影也是一愣。 他看到这五公主和太子刚刚还谈笑风生,怎么说变就变?点了太子穴,绑太子,她要干什么?女人,果然是无法用正常思维可以理解的动物,不,是怪物! “瑟儿……”李清睿想出声询问,但清瑟根本就没搭理他,继续对如影趾高气昂的下命令。 “怎么,刚刚不是说还忠心耿耿吗?这么快就说话不算话了?”一边说着,一边眼睛不自觉地瞄向他上半身,那一身健硕的肌肉是李清瑟的最爱!带着薄汗,让每一条肌肉都显得立体完美,虽然脱了衣服感觉肌肉分明,但穿上衣服却觉得身材结实又修长。 不得不说,这如影武功怎样先别说,身材不错。 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句话,如影应该感谢她李清瑟不是好色之人,不然就利用他的“愚忠”,绝对把他吃干抹净当床奴。壮男啊,一夜七次什么的,应该不是梦。 “谁说不算?”如影微怒,比愤怒更多的是有一些窘迫,因为公主看他身子的眼神。刚刚他裸跑回来,看到原地没了公主的身影只有跟随的宫女,便有些不爽,还没等宫女将衣服递给他,就急冲冲用轻功赶到麒麟宫,只为证明自己的原则。 清瑟收回那略带色情的欣赏目光,伸手推开太子,闪到一边,以防那如影公报私仇顺手让她也挂点彩。用挑衅的目光看了眼如影,但笑不语。 如影咬牙,第一次对自己当年的选择有了后悔之心,若是不来这大鹏国皇宫当暗卫,是不是就不会碰到这怪物五公主? 不再言语,一个闪身冲到太子面前,伸手欲点其穴,整个过程眨眼间发生,李清瑟忍不住小小惊呼,因为她根本都没看到如影是何时出手。 李清睿一惊,他知道如影武功高超,自己的武艺平日里很少展露,于是京中公认最高武艺者便是二皇子李清泽,而两年前李清泽与如影奉命比试,清泽竟在一百招内落败,可见如影武功之强。 他将心中的疑问和慌张瞬时压下,冷静下来沉着迎战。如影是个难得的对手,而习武之人最大的愿望便是与高手切磋,如今无论瑟儿是何意,他都十分高兴,今天,他就要见识下,传闻中的天下第一暗卫如影武功到底有多高。 高手交锋,风驰电掣。顷刻间,两人便交锋二十回合。 如影身法以快为主,而师承云妃的太子李清睿也以快为尊,两人身法飞速,简单一掌便有无数变化,这让没武功的李清瑟看得云里雾里,根本看不清两人到底做了什么。 一百零一招,太子被如影制服,点穴,抽出其腰带将他捆绑结实不在话下。 但李清睿却诡异的笑了,当时如影在一百招内将李清泽打败,而与自己对了一百零一招,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的武功要比李清泽好? 一声尖叫从宫门口响起,清瑟回头,见到那尖叫之人正是她的贴身宫女春香。 那春香战战兢兢地跑到清瑟面前,用纤细的身子挡住清瑟,将手中如影的黑衣服扔到地上。卯足了劲高声喊叫。“有刺客呀,抓刺客!” 三人一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清瑟,她立刻捂上春香的嘴,恶狠狠道。“喊什么喊,哪有什么刺客?” 如影皱眉,飞身到门前将那门关死,还好李清瑟的眼疾手快,及时将宫女的嘴捂上,不然非招来一群人不可。 本想赞扬下李清瑟的反应敏锐,但突然想到她“如狼似虎”的眼神,及高人胆大的如影没由来的浑身一抖,赶忙将地上的黑衣捡了起来,几下便利落套上,这才将心放下。 “别喊了,如影绑了太子,是本宫的主意。”清瑟道。 春香浑身猛地一抖,皇后与公主有过节,她是知道的,虽不知其中到底有什么事,但如今,难道公主要从太子下手报复皇后?她该怎么办?该怎么抉择?主子想反,她一个当奴婢的也只能跟着反! 清瑟放开了她的嘴,“别喊了,再招来人就真是解释不清楚了。” 春香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奴婢誓死跟随公主,无论公主作何决定,奴婢都义无反顾。”脸上满是必死的决心,很有狼牙山五壮士临死前的悲愤,将李清瑟生生照一愣。 “等等,春香,你这是什么意思?”清瑟忍不住问,心中却有一丝怀疑。 春香停止磕头,用惊讶的眼神看向自家公主,“难道公主不是想结果了太子?”点了太子的穴,绑了太子,岂还能留太子的活口!? 如影不屑地看了李清瑟一眼,也很想知道这女人没事发什么疯。得罪了太子,若是不灭口,将来后患无穷。 李清瑟苦笑不得,杀太子?别说她和李清睿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杀,也不能冲到人家寝宫里动手啊,果然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们两人都出去,守住门,谁都不许进来,春香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本宫要报仇!”说着,便阴森森的笑了。 春香浑身一抖,必死决心更为猛烈,脸上满是就义前的大义凌然。“公主您放心,春香一定帮您把好风!”心中想的是,做奴婢的就没什么自己的立场与对错是非观念,一切都要跟随主子的意思! 如影冷哼一声,身姿一动,瞬间消失,隐在暗处。 春香离开,将门关好,如同门神一般站在门外。 “瑟儿,你这是干什么?”见没人了,李清睿才开口问道。 清瑟没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对着空荡荡的厅堂喊着,“如影,你给我出来!” 只觉得空中有一丝叹息,刚刚隐身的如影又出现在清瑟面前,“不知公主有何吩咐。”短短八个字,犹如在咬紧的牙缝中挤出。 清瑟从始至终没看太子,伸手一指他。“我搬不动他,帮我将他扛到那边的房间。”厅堂一旁是客房,虽然这皇宫中各个宫殿客房几乎形同虚设,但也是必备,即便是无人居住,也有宫人暗示打扫。 “瑟儿,你想干什么?”李清睿微微皱眉,虽然话语是质问,但还是不难听出其中宠溺。 如影想到之前李清瑟看他那“色迷迷”的眼神,浑身狠狠一抖,用复杂又怜悯地眼神看了一眼太子,因为刚刚交手,惺惺相惜之感还未淡去,如今对方就要被惨遭辣手摧花,他岂能不感慨? 但如影为人的原则性极强,虽对这五公主李清瑟十分反感,但既然此时效忠她,便不能破坏自己的原则,咬牙,将此时被点穴又被帮助双手太子抗起,走几步到一旁的客房,飞起一脚,发泄似的将那门踢开,而后将太子放在床榻上。 此时,如影知道了什么叫“为虎作伥”,他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反思一下他的原则是对是错。[.超多好看小说] 李清睿皱眉,若是其他人敢如此,他早就想办法了,堂堂太子,若是这么容易被人制服,他都不知自己死多少次了,不说别人,就是那梁贵妃便日日夜夜盼他死!但若是瑟儿……只要瑟儿喜欢玩,他便陪着。 于是,李清睿很安静。 如影看着十分“安享现状”的太子,也是一愣,得到一个结论,这兄妹俩都是怪物! 懒得再和那怪物女人多半句嘴,如影身姿一动,便隐入暗处,临走,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清睿。桀骜不驯的双眸微微眯起,脑海中突然涌现当时她与桑贵妃对掌的瞬间。桑贵妃武艺高超,他虽未与其交手,但就凭她一掌将随风击飞可知,桑贵妃的武功并不会差他太多,但…… 五公主李清瑟一掌便将使用十成功力的桑贵妃打伤,可见其内力更为深厚,不在他之下,不,也许……五公主的功力要高于他。 眼中闪过疑问和不甘,如影隐向暗处。 李清瑟恍然大悟,终于知道“暗卫”和“侍卫”的区别了! 原来“暗卫”就是在暗处保护,“侍卫”就是在明处保护,原来如此!怪不得暗卫要比侍卫武功高,若是武功低,搞不好还没开打呢,就暴露行踪了。不过,秉承着学雷锋做好事的精神,李清瑟还是抻着脖子喊了一句―― “暗卫如影听着,一会这屋儿里要发生火爆镜头,少儿不宜,你若非想呆在屋里,看见了什么起了针眼,本宫可不负责。” 只听噗通一声,本在房梁隐蔽处隐好的如影就这么活生生掉下来,直挺挺摔在地上。 “……”如影无语,满面通红!这五公主李清瑟真是少见多怪,他平日里贴身保护皇上,有时晚间也要执勤,皇上与后妃圆房,他也不是没见过,若是他想看,夜夜都能看,只不过他懒得去看罢了。 本来他觉得十分平常的一件事,到了李清瑟嘴里,就凭空多了诡异。 只听门扉一开一合,如影早就冲了出去,什么保护不保护的?眼不见为净!就这公主,死了最好! 如影跑了,室内只余两人,暧昧四起。 李清睿的眉头悄悄放开,眼中满是笑意。“瑟儿,你这是准备玩什么?”无论她玩什么,他都陪。 清瑟不怀好意地笑,“你可知道,我李清瑟是记仇的?” “?”清睿疑问,瑟儿突然说这句话,是何意? 李清瑟勾起红艳艳的唇角,慢慢踱步到床沿,看着床上平躺着,满脸无辜的太子,冷哼,“别装可怜,装无辜,你今天是罪有应得,以前我是傻子,你们几人做了什么就算了,我既往不咎,但……”清瑟顿了一下,她穿越前发生的一切,不关她的事儿,但自从她占据了这具身体,就不允许有人猥亵她,强迫她。 之前是她没什么能力,在宫中任由他们三人宰割,但如今,她什么都不怕了,她出宫了,还有自己的暗卫了,身上还有逆天内力……虽然那内力平时不灵光。但,是她崛起的时候了,之前谁得罪了她,她都是要一一报仇的。 若没有如影的出现,也许这复仇她一时间还做不到,如今有了如影,他便从太子开刀,毕竟,她刚刚穿越来的第一天,猥亵她的人,就是太子! 他身上淡淡檀香的气味,她永生难忘! 李清睿本来松开的眉头再次皱紧,“瑟儿,之前发生之事,我们不是都谈开了吗?难道你还没消气?” 清瑟勃然大怒,“靠。你们真是不讲理,什么叫谈开了?谁和你们谈开了?你们三人做的什么协议关我李清瑟什么毛事,难道你们经我允许了吗?那是流氓条款你知不知道?” “……瑟儿,对不起。”他诚心道歉。 李清瑟的小嘴向一旁一歪,脸上的笑容很是诡异,“放心,你们三人真心对我,我也不是傻子,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不过……” “不过什么?”李清睿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以为只有你们三人会猥亵?今天姐姐就告诉你,被人猥亵的屈辱!”说着,便一脸坏笑,伸手摸上他的面颊。 按理说,被瑟儿碰,应该是十分幸福之事,但李清睿就觉得后背发凉,身上鸡皮疙瘩骤起,他知道这是他心理上的抗拒,与对方是谁无关。“瑟儿,别闹了,我保证以后无论做什么都经过你允许,可以吗?” “你在道歉?有一句话估计你没听过,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哦不,要衙门做什么?”清瑟嘿嘿笑着,脸上满是日本鬼子进村时的表情,这回总算是明白为何这群人都喜欢勉强她了,原来强迫他人,是件十分享受的事。 “美人儿,你的皮肤真嫩啊。”李清瑟从小就在道上混,这种口气学得有模有样。 李清睿只觉得身上第一层鸡皮疙瘩还没消失,第二层已经袭来,身上狠狠打颤,“瑟儿,真的别闹了,只要你开出条件,我一定应允你。”他有他作为太子、作为男人的尊严,现在被封了穴,绑了手,本来就觉得奇耻大辱,现在还被人如同调戏女子那般摸脸,怎么能受得了? 清瑟可不管他这些,看着他脖子上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真想仰天大笑,李清睿、李清泽、李清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看老娘怎么一一收拾你们! 当初三人不顾她的意愿强行非礼的时候是怎么想的?现在,她就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让他们也试试被人非礼的滋味! “美人儿,你平时用什么洗脸?”清瑟摸了几下,又掐了几下,发现他皮肤弹性出奇的好,忍不住发问。 难道因为现代社会真是因为重工业污染,所以空气重金属粉尘太多导致人们皮肤粗糙吗?在这纯天然的古代环境,一个大男人的脸都能如此嫩。虽然李清睿的皮肤不像李清玄那般雌雄难辨,男人该有的粗毛孔还是有的,但却异常清洁,粉刺黑头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出现,手感好得让她忍不住一摸再摸。 李清睿脖子上的鸡皮疙瘩再一次升腾。“还能用什么?清水呗。瑟儿别闹了,你摸也摸够了,羞辱也羞辱够了,该消消气了,你让如影给我解穴,我向你敬酒赔礼还不行?” 李清瑟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平日里睿智倾城的容颜配合这不怀好意的淫荡笑容,此时为她起个艺名名为“小凤仙儿”都不为过。 “摸没摸够,得听我的。美人儿,你这么美好,我怎么摸得够啊,就是摸上一辈子也是摸不够。” 若此时换一个姿态,他没被封穴绑住,听见这样的话定然觉得十分美妙,但此时,他知道,李清瑟说这些话完全是在侮辱他,即便对方是最爱之人,但他还是接受不了。心理上的抗拒,和身体上的被迫接受,最终再次交集化为浑身的一层鸡皮疙瘩! “如影还真是贴心,知道体谅主子,顺便帮我把你腰带解了。” 此时多亏如影出去了,若是听到她的话,非气得从棚顶摔下个半死不可。 为什么如影解开李清睿的腰带?还不是因为清瑟的那个命令,除了点穴,还要绑了他,哪来的绳子?自然解腰带了。 李清睿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三色此起彼伏,往返更替,多种多样,五颜六色。“瑟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清瑟将他的衣襟如同剥洋葱一样一层又一层地剥开,不禁啧啧道,“我说睿,大夏天的,你怎么穿了这么多层?不热吗?” “……”亵衣亵裤、中衣中裤、长裤、外袍、腰带,他并未多穿,人人都如此穿。正想着,觉得身上微凉,胸膛已露了出来。 清瑟干脆也半躺在他身侧,右手慵懒着支着自己的头,左手随意在他身上继续不怀好意的摸着。感受到她触碰到的一阵阵鸡皮疙瘩,她的笑容越来越妖艳。如青葱般的娇嫩手指在他胸前轻轻画圈。 清睿狠狠吞了口水,此时身体心理那种排斥感逐渐消失,相反,一种陌生又熟悉的火热在身体最深处席卷而来。喉结夸张地动了几动,随后便是口干舌燥。 “瑟儿,真的……别闹了,我知……错了。”声音出口,才发现多了嘶哑。 李清瑟哪肯善罢甘休,这才多长时间?就这么放过他还真是便宜他了! 她的手指纤细,但对于李清睿来说,比钢鞭还可怕,她那柔荑所到之处,就如同火种一般将他身体点燃,而且,她的手……越来越往下! 清瑟用一种调戏花姑娘的笑容,在他的耳际柔媚说道,“美人儿的身体,本宫见过,几日未见,怎么觉得美人儿身材越来越销魂了?” 本来已经习惯了强度的李清睿,被她的这一句话激起鸡皮疙瘩无数。他皱眉不语,这种感觉,又喜欢,又反感! 只见那白嫩嫩的小手顺着他身上的肌理一路向下,在他腹肌上转了几圈。 李清睿的双唇紧闭,呼吸异常沉重,他知道今天清瑟是来逗弄他的,不会和他发生什么,这时候有任何反应,岂不是让她笑话? 若是被笑话还好,若是被她以为自己是那种以色当先的男人,那就实在冤枉了,他爱瑟儿,并非是因为美色。 他忍! 清瑟在现代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了,对方再怎么英明睿智,也毕竟嫩了些。清瑟见他竟然忍住了,小手便一路向下,笑呵呵地单手解开他的系裤子的绳带。 “瑟儿,不行……”李清睿终还是败了! “有什么不行的,装什么纯,以前你干了什么事儿难道都忘了?”说着,丝毫不客气,两只手指捏起他的裤子,向上一提,其内,一览无遗。 雄伟啊! 李清睿的脸上通红无比,做梦都没想到他堂堂一国太子,人人称赞百官觐见,如今竟被人控制着调戏!没错,就是调戏! 清瑟思考着,要不要趁机去摸上一把? 后来想想,算了,凡事都有个度,若是做得过了,反倒是不好。今天就饶了他吧,不然她就真成了色女了。李清瑟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女子,与色女无缘。 将那手中的布料放下,竟然发现其小帐篷紫得很高。 清瑟看着那物笑得甜美,相反,李清睿却觉得自己奇耻大辱,不是恨瑟儿,而是恨自己,标榜理智的人,如今却被欲望所征服。 李清瑟见到清睿羞愧地闭上眼睛,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羞愧,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这样做,会不会伤到他自尊? “罢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清瑟一耸肩,坐直了身子,转身欲离开,但又回头看了眼那物,最终,还是没忍住,恶作剧的一握…… “李清瑟!”咆哮声由内而外发出,隐在暗处的如影不屑的目光一扫内室的方向。 少顷,门扉打开,满脸喜气洋洋的轻松步法轻松的出来。 门外除了她的贴身宫女春香外,还有众多宫人,皆是麒麟宫的宫人,他们都守在门外,等待太子随时传唤进去伺候,往日里,宫中主子们身边怎么能少了人伺候,最少也是留一名太监的。 清瑟出了门,身上高贵的气质不怒自威,众宫人皆屏气等待公主的吩咐。“刚刚本宫与太子博弈,太子倦了,如今已睡下了,你们最好别进去打扰,否则落下罪来,别怪本宫没提醒。” “是是,多谢公主提醒。”一众人皆跪下谢恩,深信不疑。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自家太子已被人点了穴,衣服扒光了在床上,而罪魁祸首正是面前这亭亭玉立、倾国倾城的高贵公主。 见目的已达到,清瑟心情大好,带着春香打道回府。两人行至一片小树林,宫门已经近在眼前,估摸只要五分钟便能出宫了,清瑟却突然顿下了脚步。 春香一直心思忐忑,公主刚刚对那群人说的话,她明白了,是为了拖延时间。难道,太子真的……被公主……杀了!?想到这,小脸煞白一片。 李清瑟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宫女想了什么,若是知道,非活活笑死不可。她停下脚步,是因为有件事需要一个人做。“如影。” 隐隐觉得周围空挡的空间有一声叹息。清风吹过,本无人的空地凭空出现了黑衣人,正是如影。“主子,有何吩咐?”那口气中全无恭敬。 清瑟一挑眉,根本不在意他的恭敬与否,伸出小手,柔荑晶莹很是美丽,慢悠悠地伸出三根指头,“第三关。” 如影咬牙,不知这五公主又有什么叟点子。 “现在你速速回麒麟宫大厅旁的客房,为太子解开绳子解穴。而你动身去麒麟宫的同时,本宫与春香继续出宫,用刚刚的速度,由现在的位置到宫门前,如若我们到达宫门之时见不到你归来的身影,你便直接回御书房告诉父皇,你没通过本宫的三个考验,不配留在本宫身边。”清瑟的声音清脆,语调略略慵懒,别有一番魅力。 若是其他男子听见,定然不由得心生爱慕,但如影听见只会再一次咬牙切齿。 “那就……”清瑟的话还没说话,只听“呼”的一声,面前早已不见人影。 春香更为忐忑,总觉得今天公主特玄乎,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公主,我们……是不是要出宫?” 清瑟微笑着点了点头,“自然。”而后看了宫门一眼,双眸微微眯着,闪过一道恶作剧的光芒。“春香,我们赛跑怎么样?” “啊?”春香一愣。 清瑟轻笑,十分认真地看向面前大吃一惊的宫女。“我们两人一起跑,到那宫门钱,若是你能跑赢本宫,就赏你一百两银子。” 春香惊讶,虽不知公主到底想干啥,但,一百两银子啊!真是一笔巨款啊!“真……真的吗?”因为激动,她开始有些结巴。 “本宫说话,自然是算数的,跑过本宫,就有一百两,若是跑不过,也不会和你要银子,如何?” 春香狠狠一点头,“好,春香和主子您比。”心中暗暗高兴,因为她春香虽是女子,但从小体质便强于他人,疾跑什么更是不在话下。 “好,”李清瑟也有了斗志,伸了伸胳膊,拉了拉腿,简单做了热身运动。几天没跑步了,如今想想,还真痒得很。“开始,跑。” 随着李清瑟的话音落地,春香为了那一百两银子,也不管什么主仆了,撒开腿就跑,而李清瑟自然也不甘落后,一边暗暗惊叹这貌不惊人的春香是个速度型选手,一边调整呼吸和心态疾驰。 两人就如同两阵清风一般向前冲,将一旁行走的宫人都弄了一愣,赶忙看她们身后,不由得惊讶――也没人在追她们啊,为什么要跑。 如影的轻功很好,当他用轻功飞回之时,遥遥看到离近宫门前有两道身影毫无形象的飞奔,腹部的真气猛地一泄,差点从半空中摔了下来,还好他反应及时,重新提起,想起之前五公主所说的话,气得七窍生烟! 最终,春香赢! 春香一到宫门,扑倒在地。心中想的是――哎呦我的妈呀,真没看出来,公主跑的竟这么快!平日里很少有人脚程能赶上她,即便是男子也没几个能跑得过她的,但与公主赛跑,她真真感受到了压力!可算是到了终点,若是这终点再长处哪怕仅仅一丈,她就必输无疑。 李清瑟也累坏了,若是平日里还好些,近几日因为太忙,没时间晨练,身体素质一点点便掉了下来,如今虽未趴下,也没好哪儿去。两只手撑着膝盖,毫无形象地俯身喘气。 “春……春香,真……真有你的,你小子跑得……真快。”清瑟赞扬着,上气不接下气。 其实春香今天是超水平发挥了,使出了浑身力气向前跑,为啥?自然是为那一百两银子!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是在地上狂奔,给足了价码,在刀山火海上狂奔,她春香也能试上一试。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主子,您……刚刚答应的一百两银子,呃……算数吗?”春香小心翼翼地问着,主子说话不算数是常事,主子想翻脸,下人自然无可奈何。看公主刚刚的速度,想必根本没料到她那么能跑罢,暗暗祈祷,公主能认账。 清瑟一眼便看出春香那小心思,哈哈一笑,“自然是算话,本宫的话,从来都都是算数的。” “公主的话,真的算数吗?” 一句夹杂隐隐怒气的的话语凭空出现,让李清瑟吓了一大跳,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如影。 做贼……心虚! 为什么李清瑟突然吃饱了撑的想赛跑?自然是为了甩掉这凭空出现的暗卫。她刚刚说了,若是两人到宫门之时看不到归来的如影,便拒绝如影跟随她。 如影其实也并不是非要跟着李清瑟,而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清瑟有种做贼被抓的感觉,笑得十分尴尬,“呵呵……那个如影啊……你误会本宫了,本宫并不是奔跑着为了甩了你,而是……突然觉得今天风和日丽,而且春香提议赛跑,本宫觉得好玩,才赛跑的,对不?春香?问你呢!”背对着如影,她狠狠向春香打眼色。 春香恍然大悟,刚刚还在纳闷公主好好的为啥非要赛跑,原来是想提前到达宫门,让如影暗卫失约而后拒绝其跟随,原来如此。“是啊,今天天气好,正适合赛跑,我们老家有个习俗,赛跑有彩头,所以刚刚奴婢还赢了一百两银子。” “……”清瑟一边赞叹春香的机灵,一边狠狠白了她一眼――丫的小心眼,还以为老娘能赖了你那一百两银子?处处提醒。 如影自然是不信她们说的话,冷冷一哼。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小人和女子,这五公主李清瑟一人便占全了! 他到现在还震惊刚刚在麒麟宫看到的那一幕……太过惨烈了!太子竟然被……竟然被…… 同样作为男人,他都觉得不忍观看! 春香自然是看到自家公主白了她的一眼,有些脸红地低头,确实,一百两不是小数目,她还真怕公主赖账,才出此下策。 “呵呵,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便回府吧。”李清瑟笑眯眯地,当转过身的一刹那,忍不住垮下脸来。艾玛呀,这个如影还真像个影子,怎么都甩不开! …… 马车抵达慕容府的时候,已是傍晚。 李清瑟刚刚入府,管家便恭敬迎了上来。“公主,您回来了。”抬头一看,愣了一下,因为公主身后竟然多了一名男子,见多识广的管家一眼便能看出这男子身怀武艺,他那脚步沉稳却无声。 却有些惊讶,这男子对公主恭敬是恭敬,为何偶尔扫向公主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恨意,就如同……杀父仇人一般?不解! “嗯。”清瑟在前面走着,“今天府上有什么事儿吗?”毕竟她是这慕容府的女主子,自然得关心下日常事务。 “回公主的话,今日府上平静无事,唯有一件事……”管家一边跟着清瑟前行,一边禀告,当想到那件事的时候,语音迟疑。 清瑟停下脚步,虽然与这管家相处的时日不长,却也知道管家为人和能力,如今让他这么犹豫的事,不由得好奇。“什么事?” 管家点了点头,轻叹了一下,语调中满是无奈。“回公主的话,大人犯病了。”慕容大人经常犯病,但自从公主嫁入府中,身体便稍微好转,之前他以为因为大人的大婚,所以冲了喜,但如今……唉。 清瑟皱眉,“严重吗?” 管家声音渐渐有野哽咽,“一次比一次……严重。”这一次尤其严重,躺在床上的大人已没了力气,全身苍白,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就跟死人无二! 清瑟的心,猛地被人狠狠击中,眼前恍惚了一下。 她最怕见到人死了,尤其是她身边的人!每一次她身边的人离世,她都难受好一阵,比看到身边人死去更为折磨的,是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亡! 闭上双眼,狠狠吸气,咬了咬下唇。清瑟心中苦笑,人生在世难免一死,看开了就好了。虽然如此想,心中那种压抑还是挥之不去。“走,我去看看。” 本来欲回静园的李清瑟,生生改变了方向,向慕容幽禅所在的方向而去。 春香与如影跟随。 如影带着不屑的双眸一闪,夹杂了复杂。看这样的情况,公主与驸马的感情还不错,既然不错,为何又与太子那般暧昧不清? 骤然想起刚刚那一幕,如影面色再次铁青。之前就听说皇家多变态,如今他算是亲眼见识到了,兄妹俩搞在一起,真是……够变态! 清瑟没发现如影的异常,就算是发现,她也没时间和精力去理会,她此时正急匆匆地赶往慕容幽禅所住的主屋。 炎炎夏日,门窗紧闭,刚进了这院子,便能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悲凉,是一种壮士未酬身先死的悲凉。清瑟皱眉,为何会有如此感受!? 进了院子,春香赶忙跑到李清瑟前面,推开门率先入内,而后在门侧恭敬而立,等待着主子入门。 屋内除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慕容幽禅,伺候着的丫鬟,还有数名大夫。除了府中常驻的大夫外,令有几名新面孔,看那面容,鹤发童颜,一看便知应该是请来的名医。 见李清瑟入内,正在会诊的大夫们停下,伺候着的丫鬟们也赶忙上前问安。“奴婢/奴才见过公主,公主吉祥。” 清瑟皱着眉,忍下心中的压抑,轻轻上前。当看到面色苍白如死人一般的慕容幽禅时,硬生生漏了一拍心跳。 慕容幽禅,平日里虽然重病,但总是带着淡淡微笑,温润如水,谦和君子。但如今,哪还有活人的生气?难道……他真是大命将至!? 大部分时间,慕容幽禅都是昏迷的,如今是刚刚苏醒。他苦笑,什么是失败?什么是委屈?并非不去抗争,也并非是抗争无效而死,而是……老天爷根本不给他机会抗争,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为清楚,就算是久病成医也罢,他知道,他的生命,到头了。 看到几乎形同死人的慕容幽禅,李清瑟鼻头一酸。但最终还是用理智将那女人特有的软弱压了下去。“给本宫讲讲,驸马的病情。” 驻府的大夫上前,恭敬一拜,头深深低着,语调低沉悲伤。“回公主的话,驸马爷他……是气血亏空,这之前一直靠名贵中药维持,如今……病情复发……”后面的,他没说,当着慕容大人的面,他真的是无法开口。 其他大夫也感慨的摇摇头。 靠!李清瑟一时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将这群老头子都踢出去!他妈的,都不知道委婉一点吗?当着病人的面,就说这病人要死了,就是他妈不病死也得吓死! 她此时开始怀念现代医院的作法了,都找病人的亲属说病情,对病人都是说假病,例如癌症就说成重感冒,最起码也不能让病人放下求生的欲望。 “本宫不想听这个,你们说,这病,怎么治愈?我只想听治愈的方法!”清瑟怒。 众大夫一愣,都没说话,因为不知该怎么回答。 气氛一时间僵持,春香想了一下,胆战心惊地小声建议。“主子,要不要……请御医?”在她们宫女们的眼中,御医如同神一样存在。 清瑟摇头。“得了吧,御医们的宗旨都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让御医来,都不如让赤脚大夫来呢,这几位看气质便是名医,难道你们几位也没什么好建议?” 躺在床上的慕容幽禅很冷静,自己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如今能撑到现在已很不容易,全凭这几名名医,所以面对即将的死亡,他很淡然。也许这便是他的命,母妃的死,他的怨,便因这生命走到尽头而终止吧。 不过……听见李清瑟对御医的评价,慕容不由得心中笑了出来。五公主,果然是奇女子。公主说的没错,御医确实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从他们给他所开的药方上便能看出,全是补药。 一旁的大夫眼中充满了赞赏,因为御医已被人神圣化了,世人都觉得御医是天下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但他们却知,用御医来养生还好,治病,还是算了吧。 “回公主的话,驸马的身子弱并未是病,而是从胎中带来,气血双亏,只能补,不能治。”其中一名大夫向前一拜,认真回答。 李清瑟算是明白了,他们确实认真医治了,但确实没什么办法。不能说中医如此,而是说这毕竟是落后的古代,哪能和现代医学想必,若是在现代,只要进行一次全身检查,化验血液,就能将身体里缺失的微量元素找到。 缺失!? 随意想起的一个词语如同警钟般在李清瑟的脑海中敲响,若是说找不到病症那多半就是微量元素的缺失! 可惜,她只读了两年的医大,如今想来悔不当初!当时有那么好的机会为何不珍惜?真是应了那句话――书到用时方恨晚! 她走到慕容幽禅的床前,却发现,他在对她淡淡的笑,那笑容包涵了一切,是对死亡的淡然,她只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 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而后努力回忆在现代医大那两年学到的少得可怜的知识,也懒得再去问那些大夫。“幽禅,我记得上回你和我说过,你平时乏力、头晕和心悸,是吗?” 慕容微笑着,微微点了点头。心情突然大好,他能看出公主是真的着急,在他临死之时有人能真心关心他,这感觉很奇妙。 “头痛、眩晕、萎靡、晕厥、失眠、多梦、耳鸣、眼花,记忆力减退,这些,你占了几条?”清瑟问,语气无比严肃。 慕容微笑,“都有一些。” 清瑟眯了眯眼睛,“没有明显病症,多半是微量元素缺失,这些症状很有可能是缺钾、缺锌,或者说是贫血……” 清瑟一愣,如想到什么似的,冲到慕容面前,伸手扒开他的眼帘,眼帘雪白一片。恍然大悟,结合之前大夫们说的“气血两虚”、“气血亏空”和没有任何病因的咳嗽,李清瑟坐了一个大胆判断,“搞不好就是贫血。” ------题外话------ 前几天身体不适,今天缓过来了,感谢各位看官的耐心等待,感谢各位看官的关心。 之前有看官希望女主当个毒医什么的,呵呵,丫头但笑不语,因为清瑟在现代读了两年医大,定然是要用上的~ 至于毒医那种太过玄乎的职业,就算了,随便编几味草,不管热性凉性都开在一起,丫头不想被某些读者笑话,呵呵。 接下来的内容,感谢看官:李清瑟和aiwodejuanzi,两位看官是医生,成为本文医术顾问,谢谢!如果真写出什么闹笑话的医学常识错误,还请亲爱的们不要笑话,毕竟丫头只是学中文的,呃…… 新的一天,快乐! 112,神医李清瑟(上) 慕容房内死寂一片,虽然此时房内的人不少,但所有人皆屏气。 “搞不好,你是贫血。”李清瑟微微皱着眉头,进行大胆的猜测,毕竟,能引起这症状的病不在少数,别说是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也有有很多莫名其妙或者根本叫不上来的病症,现在,只能是从最低端的病情猜起。 慕容一愣,“什么叫贫血?” 清瑟半蹲下身子,看向慕容幽禅的目光很是坚定,“你好好休息,别怕,身子不好就是病,若是病一定就能治!只要想活着,便不会死!至于到底是不是贫血,我得帮你化验下才知。”天杀的那些大夫,当着病人的面就跟判死刑似的,多亏慕容幽禅心理素质好,若是换了个,估计当场就被吓死了。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先稳定病人的情绪,重新燃起病人求生的欲望。 当然,这到底是不是贫血,她还不知呢,没有仪器,她现在头疼的要死。 慕容幽禅此时的感觉很微妙,自从母妃去了以后,便一直是他自己孤身奋战,他有庞大的钱财,他有无数得力的手下,却没有最基本的健康。 病人都是无助的,但为了复仇和大业,他早就将自己内心的无助活活扼杀掉,如今,身边一旦出现可依靠的人,他才知道,原来有个依靠的感觉如此好,彷如将他身体中潜伏已久的软弱全部唤醒。 慕容幽禅笑了,很少有这种自内心的笑,他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个奇迹,在临死之前能得到真诚关心他的人,他已心满意足。无论公主想怎么做,他都全依了她。 即便是把慕容府直接烧了,只要公主开心,便可了。 李清瑟当然不会脑袋进水的烧府,这是她的栖身之地,若是烧了,皇上给她个府宅还行,若是不给,直接将她招回宫,那她就死定了,要知……皇宫可是那三大后妃的地盘,别说皇后恨她恨的要死,就是桑贵妃也绝对不放过她,至于梁贵妃,估计也不会帮她,毕竟最后,她“叛变”了。 “你稍微休息一会,一会可能要用一些你的血。”清瑟的声音很温柔,先找容器,用最土的方法测量下他的红血球含量。 慕容幽禅一愣,用他的血?罢了,公主愿怎么折腾就折腾吧,反正这幅身子,不日便成为一具尸体,若是在活着的有限时日让她开心,就随意吧。 缓缓闭上双眼,觉得陪着公主这么折腾也比安静等死要痛快,也许,他死后,应该将那庞大的财产留给公主,虽然两人没感情,只有名无实,但毕竟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一个有牵连的人,他的妻。 “你们跟我出来。”清瑟撂下一句话,便匆匆出了房间,一众大夫都跟着她出了屋子,到了院中。“管家。” “奴才在。”管家赶忙过来,对着清瑟一拜。 清瑟点了点头,“府上可有空房?能不能将这些大夫都安排住下?” “回公主,有。”管家答,慕容府虽小,但也有数个院落,容下个一百号人不成问题。 其中有几位大夫面色不好,犹犹豫豫,又不敢开口,毕竟面前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堂堂公主,与亲王同级。若是公主想砍了谁的脑袋,全国上下除了皇上,没人敢管。 “怎么了?有什么为难之处吗?”清瑟发现了他们面色不对,细心问。 其中有一名大夫咬咬牙,抱着一个豁出去的想法,噗通跪了下来,“回公主的话,小人在京城有医馆,虽能来府上诊治,但却不能久留,毕竟家中医馆无人照顾。”一边说着,一边浑身发抖。说完后就后悔了,若是公主去他家医馆找茬可如何是好? 清瑟点了点头,“知道了,管家,将这位大夫的诊金给他。回头等你医馆不忙了,再麻烦你来府上复诊。”嗨,她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就是要回家嘛,看这架势好像要回阎王殿似的。 众大夫一愣,怎么也没想过皇家之人如此好说话,也纷纷跪下来,“小的也得回去照顾医馆。”按理说,皇家征用,绝不可以听到拒绝之声。 清瑟尴尬,“嗯,知道了,管家,将诊金都给大夫们,另外派家丁将大夫们送到医馆。”看来看去,还是自家大夫最靠谱。 众人千恩万谢的离开,管家已经去安排人去送大夫,院子中只留下李清瑟、如影、春香和常驻慕容府的大夫。 “之前一直未问过先生,不知先生如何称呼?”清瑟对年终半百的大夫微笑询问,让后者有些受宠若惊。 “不敢,不敢,小的姓张,双名忠贤。”大夫答。 清瑟点点头,又重新将慕容幽禅的病情细细询问,张大夫说着,李清瑟听着,双眉越皱越紧,一次次验证她的猜测。若不是因为她在现代被逼上了几年医科大学,也许一辈子也无法理解,人体若是缺少了微量元素带来的后果,而慕容的症状便是缺少微量元素,若是真如此,便多少可以食补,但还有另一种可能。 那便是贫血,贫血分很多种,有营养不良的贫血、缺铁性贫血、失血性贫血、溶血性贫血、海洋性贫血和再生障碍性贫血。营养不良性贫血一般都发生与儿童或者穷人,缺铁性贫血一般多发于儿童和女性,失血性贫血一般发生在伤后,溶血性贫血一般感染和药物中毒引起,海洋性贫血患者一般多发于沿海地带,而最可怕的就是再生障碍性贫血,这种病症带有遗传性,多发于青壮年男子,除非移植骨髓,否则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上帝保佑,千万别是贫血! 管家安排好了一切,匆匆赶回,发现公主和大夫都在院子中站着,略略责备一旁的下人,为何不将公主请到一旁的厅堂,最次也得搬把椅子。 清瑟摇手拒绝,这个时间哪还知道累?“管家,不知什么容器是透明的,其内装着什么,在外都一览无遗?”清瑟问,她不指望着在这古代能有什么玻璃。 “回公主的话,水晶,上好的水晶毫无杂质,从外能看见其内所装之物。”管家答。 “很好,那府内可有水晶容器?能装水的。”要水晶容器做什么?自然是当试管用。 众人不解,刚刚公主还在谈论病情,现在怎么就研究起水晶容器? “回公主的话,水晶容器倒是有一些,都在府中仓库,就不知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管家也不知公主到底想做什么,“请公主到一旁的厅室休息,奴才这就派人去将所有水晶容器取来。” “不用了,带本宫去看看。”她回头看向“春香,你去将静园其他四人也叫来。” 春香答应了,便转身而去。清瑟跟着管家去往慕容府的仓库。 仓库是在慕容幽禅房间的一侧,不远,仓库有两把钥匙,一把在慕容幽禅自己身上,一把则是在管家身上。李清瑟不由得赞叹这古代人真是忠诚,若是现代人手握巨资的钥匙,早就投了东西跑了,谁还在这当半个奴仆? 仓库不大,里面的东西却不少,清瑟看见却不惊讶,因为这些所谓宝物,在宫中,她见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与宫中的仓库想必,慕容府的仓库确实不大。 房间里干净整洁,檀香木的百宝阁上摆放着各种物件。有古董,有珍贵器皿,也有玉石摆设。管家清澈熟路地到仓库一角,小心翼翼将两个木箱子拿出,平稳端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清瑟凑过去观看。 木箱外精雕细琢,有着木雕莲花,有着祥云仙鹤,在木箱的开口处,有着崭亮的铜制锁扣,管家将木箱小心打开,其内是黑色的丝绸,其上静静躺着几只透明晶亮的器皿。 清瑟伸手,将其中一支细细的水晶器皿拿出,虽比现代试管要粗上一些,但已让清瑟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如此合适的替代品。“这些容器是做什么的?” 管家答,“回公主,皓国有种特产的酒,用葡萄酿造,而这一整套水晶,便是用来品尝上等葡萄酒的器皿。大人在礼部供职,自然能接触到各国使臣,这一套便是皓国使臣送来的。” 李清瑟很开心,将那细长如同试管一般的酒杯对着外面光线照了一下,口中喃喃有语,“太完美了,就要它!”再将那酒杯小心翼翼放入箱子中,“叫人将这两箱送到慕容的房内,要快。” “是。”管家百思不得其解,大人如今生命垂尾,公主却如同能治好大人的病一般胸有成竹,如今又取这些酒杯,不解,十分不解。 清瑟的一声令下,早就有跟在身后的下人上前,一人一只,小心抱起木箱,向外走。 “公主,请问还需要什么吗?”管家问。 清瑟想了一下,“烈酒,最烈的酒,陈年的酒!” 管家彻底晕了,刚刚拿了就被,现在又要烈酒,难道公主的方法就是要和大人一醉方休? 虽然心里犹豫,却不敢质疑,“是,奴才这便吩咐人去酒窖中取陈年美酒。” 清瑟点了点头,心中满是一会想要做的事,哪有精力注意到这管家说的是“烈酒”还是“美酒”。她转身急匆匆离去,心中已经列出了清单,将一会要做之时反复思考,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夕阳西下,天色逐黑。 慕容府主屋。 院子中站满了下人,却一声不响。 房内,除了平躺的慕容幽禅,大夫、管家,便是李清瑟外加暗卫如影。为何如影也在此?因为其实在好奇这怪物五公主到底有什么幺蛾子,在他眼中,五公主的脑袋与正常人不同,总是有什么歪点子。 如今,是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慕容大人快死了,已没什么活下去的希望,最多五天。 古时,习文之人懂药理,习武之人懂医术,病不稀奇。(.) 不用去诊脉,内力高深的如影就凭空气中微弱的气流便能感受到慕容幽禅命不久矣,想到五公主就要守寡,不知为何,他幸灾乐祸,如今也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观看此事。 一切准备就绪,这器皿也用烈酒反复消毒后擦拭干净,虽不能与现代紫外线杀菌相媲美,不过总比没有的强。 “幽禅,你觉得身体怎样?”刚说完,李清瑟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眼看着这人都打蔫了,她还多嘴问这句。 慕容幽禅却未生气,眼前已经逐渐模糊,要集中全部精力才能吃力将眼前之人看清,但还是勉强勾起苍白的嘴唇,“很……好。” 清瑟只觉得鼻子一酸,她与慕容幽禅没什么感情,但人非草木,两人相处了几日,就算不是夫妻也是朋友,此时别说是朋友,就是个陌生人在她前面逐渐死去,她也是难过的。 眼泪在眼圈转悠,李清瑟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软弱的人了,咬了咬牙。“幽禅,我要用你的血化验,一会可能要割个伤口,可能会疼,你多担待。” 慕容看到她眼圈的泪,苍白的唇角弧度更深。“嗯。”他心中明白,自己已与死人无异,别说一个伤口,就是一百个伤口又能如何? “如影。”清瑟吩咐到。 如影皱眉,她愿意折腾,关他什么事?不过,还是不屑地答应了声。“嗯。” 清瑟回头,将一把消了毒的锋利匕首给他,“帮我在他胳膊上割个口,将血引到这个水晶杯中。” 如影冷哼,“凭什么要我做?”你自己喜欢折腾,自己割。 清瑟嘴角抽筋,自然是看懂了他的眼神,靠,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心理难过得手抖,她还不放心让他来做呢,谁知道会不会割到动脉。咬牙,烦躁。“因为我是你主子。”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如影语噎,愤愤抢下刀子。 “等等,先别割。”清瑟赶忙一把抓住如影。 “又有什么事?”不耐烦。 李清瑟没时间和他计较,回头问大夫,“张大夫,止血药可准备好了?” 张忠贤点头,将药箱打开,“回公主,准备好了。” 清瑟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必须做最坏的打算,若是他真是贫血,那一会便会血流不止,“如影,若是他一会血流不止,你第一时间为他点穴止血。还有,伤口越浅越好,尽量别伤他的筋脉。” “知道了。”如影莫名烦躁,他本就是不甘人指挥之人,今天被这怪公主使唤,还信不过他,他是取血,也不是杀人。 就在它拿匕首的一刹那,眉头一动,双眼一眯,身子如同一道黑风一般窜向屋子一个角落,而后便是两人的打斗声,不出几个回合,对方便被如影制服,点了穴,丢到李清瑟面前。 清瑟一愣,回头看向管家,“这人是谁?”潜伏在慕容房内做什么? 管家摇头表示,他也不知。 如影冷哼,“这人一直在这,看穿着和气息应该是暗卫,若不是他刚刚动了杀机,我也懒得讲他揪出来。”以他的内力,方圆两丈绝不可能隐人,除非是世间罕见的高手。 清瑟点了点头,“你是慕容的暗卫?”心中有些怀疑,慕容幽禅只是一个四品礼部侍郎,怎么还有暗卫?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慕容也是有秘密的人,就如同她一般。 “别动我主子。”残雪双目通红满是血丝,虽被制服,但那杀人的目光却半分没服软。 清瑟再次点了点头,语气淡然,“知道了,小朱子,将这人绑得结实点,该扔哪扔哪。”只要别来干扰她就行,此时,她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去和这莫名其妙的人解释。 叫嚷咒骂的残雪被堵住了嘴拖了出去,在清瑟一个眼神之下,如影一挑眉头便来到慕容床前,二话不说,匕首过,一丝血花,慕容幽禅瘦得皮包骨的胳膊上多了一条伤口,血液留下,滴答滴答准确无误地低落到水晶瓶中。 李清瑟果然没料错,其血流不止! 如影赶忙点了他肩胛骨处的大穴,而大夫使了双倍的药粉,血才勉强止住。 李清瑟接过还温热的酒杯,大骇!不用化验,她已经可以断定,慕容幽禅百分之九十九是贫血,难怪平日里慕容幽禅面色苍白,他的血液早已不是鲜红,很淡的红近乎于粉色!说话……红血球出奇的少。 此时,别说躺在床上处在半昏迷的慕容幽禅,就是李清瑟的脸上也苍白一片。 最怕的就是贫血!因为慕容幽禅的情况可排除其他几种可能,多半就是根本治愈不了那个种类――再生障碍性贫血! 清瑟闭上眼,皱着眉,压下心中的难过,此时的她无比无措。再生障碍性贫血,是造血功能衰竭所引起的,在现代唯一治愈方法只有移植骨髓,即便是移植了,也有一定几率不成功。 在古代,又能怎样? 众人都看到公主的脸色不好,一时间整个室内死一般的沉静。 清瑟睁开眼,不行,现在还不能断定过早,她必须要确认!要验血象! 拿起手中充当试管的水晶酒杯,清瑟又犯起了愁,刚刚的精力都在如何消毒和采血上,这血象要如何测?这古代,哪有地方卖血液抗凝剂啊?更别说离心机!没有离心机,又如何将…… 突然,李清瑟灵机一动,抬眼看向如影。 正在用烈酒擦拭匕首的如影,被前者虎视眈眈地一看,浑身猛地一抖,差点在自己手上也割一道口子。他实在不想承认,这五公主是他的克星。 “如影,你武功怎样?”清瑟问。 如影手一滑,最终还是在自己手上割了一道口子,“还行。”能怎么回答?在这种情况下说自己武功天下排名前五,也实在突兀了点,吹牛自大也得分个场合。 清瑟并未发现自己的问话有何不妥,伸手将早已准备好的纱布盖在水晶杯口上,用细线小心绑好,递给如影。“帮我个忙,晃这个杯子。” 如影将那匕首扔在桌上,以防这五公主再说什么离奇的话,自己误伤了自己。“晃个杯子,难道公主不能?” 清瑟点了点头,“我的速度不行,想做到血液分离,就我所知,最少达到每分钟一万六千转,相当于一秒钟要转动两百六十六次,你知道一秒钟有多长吗?”他十分认真地问如影。 如影摇了摇头,“不知。”每分钟?一秒钟?这种计量单位他闻所未闻。 清瑟有节奏得说起,“一、二、三、四、五。好了,五秒钟过去了。” 如影的嘴抽了一抽,“李清瑟,你在开玩笑吧?这就五秒钟了?就你数数的期间,我就要晃上一千多次?” 清瑟点了点头,“最少一千三百三十次。”她不是在开玩笑。 如影觉得自己真是碰到疯子了,此时十分后悔,刚刚在宫中,他就应该装作没看到李清瑟和那宫女狂奔,让他们出宫,而后回御书房堂堂正正告诉皇上,他女儿不要自己。 他错了……竟吃饱了撑的跑到宫外陪个疯子发疯! “别用单纯的手劲去摇,如影,这样。”清瑟将那被子放在桌子上,双手去放在杯子两侧,“用内力去震动它,即便是达到不了我说的转数,也要尽量达到。” 如影此时肯定了,李清瑟就是个疯子,如果她不是,他就是,人家慕容大人都快死了,她还去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依照李清瑟的指导,催动内力。 不一会,李清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喊了停。 如影渐渐卸了内功,水晶杯中疯狂转动的血液也逐渐平息。清瑟屏住呼吸,等待着结果,如影做到了,血液分层成功,但随后,清瑟的双眉皱的更紧,脸色更为难看,因为……此时已经完全可以确认慕容幽禅为贫血,最底层的红细胞少得可怜。 多半就是再障!十分严重! 如若不输血,撑不过几天! 接下来,又出现个难题,输血……血型……如何测!? 李清瑟颓然地跌坐在凳子上,此时有些后悔,如果她不被那变态黑道女老大妈咪逼着读两年医科大学该多好,现在也不用面对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了!接下来就是要验血,但验血没有抗体试剂!就算是用数学概率费费心思把抗体试剂弄出来了,接下来呢?是输血! 难道是人对人的输血?这样风险实在太大! 如果是采血后输血还行,但问题是用什么盛放这些血液?又用什么东西注射入他的体内!?就算是找到这些东西了,又如何消毒杀菌?若是消毒不彻底感染了怎么办?得了败血症怎么办? 天!她要疯了! 众人惊讶,奴才们死死低着头,因为堂堂五公主此时正毫无形象可言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本来整齐的发丝此时已被她扯得凌乱不堪。公主发疯了? 如影皱眉,疯子。 算了,败血症就败血症,能他妈怎地?败血症也比这么眼睁睁死了强,李清瑟一咬牙,不就是物件吗?水晶被子能充当试管,她就不信这简单的几样东西全天下就找不到,老娘有的是钱,老娘就是用钱也能砸出来一套! “小朱子。”李清瑟怒吼一声。 小朱子赶忙抬头上前,“奴才在。” “去将本宫的账簿拿来,取一千万两银子,整个京城搜集水晶器皿,到各种古玩店去搜集,报上本宫的名号,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但若是有人想趁火打劫涨价,告诉他们,五公主李清瑟操便他们家女性!” “……”众人无语,这哪是公主说出来的话,分明就是土匪! “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清瑟不耐烦,就在小朱子想转身的一刹那,又如同想到了什么似的,“回来回来。” 小朱子赶忙回身,“奴才在,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清瑟拿起那只装着诡异液体的水晶杯,“不要广口的,就要这种。” “是。”小朱子暗暗记住。 “嗯,快去吧,时辰不早了,有多少买多少。管家,你给小朱子分几个人过去,派一辆马车。” “是。”管家和小朱子都得了令,赶忙去处理。 李清瑟又重新做回椅子上苦苦思索,用什么来装血液?用什么来做导管?最主要的是……针头,用什么做针头! 清瑟在苦闷思索,如影却抬头看向桌上放着的血液,心中暗暗称其。血,他见多了,却是第一次知道用内力摇晃血液便能变成这种样子,此时被封好的水晶杯子中哪还是红色的血液,而是一种诡异的液体。最下面一层是红色,中间一层是白色,而最上面的一层竟然是淡黄色。这是什么东西? 清瑟拼命的想,最终长叹一口气,抬头正好对上如影的视线。灵机一动,“如影,你可知道有没有一种东西,铁质,可以穿透人的皮肉,其中有孔。” “你要那个干什么?”如影问。 “你这是和主人说话的口气吗?别废话,人命关天。”清瑟怒。 如影伸手指着桌上的水晶杯。“你若是回答我这个是什么,我便告诉你。” 清瑟一惊,大喜!“真有那种东西?” 如影点头。 李清瑟高兴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拍着手狂跳,“太好了,太好了,幽禅有救了!幽禅有救了!”有针头就好办,血嘛,有的是,她悬赏百两白银买50血,就不信没人卖!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如影皱眉,“那个到底是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 清瑟点了点头,将那杯子拿起来,一只手拿着杯子,另一手指着。“最下面红色的便是红血球,中间这层白的是白血球,最上面黄色的是血浆。其中,血液循环输送营养及氧气,还有凝血,靠的都是这红血球。” 如影听不懂,觉得李清瑟又在说胡话。一旁的张大夫虽也听不懂,但他却有种感觉,公主并非空口说白话,对公主心声敬佩,若是公主真能治愈慕容大人,他愿拜公主为师,重新学习医术。 看到如影的不解,李清瑟拿起另一只杯子。“有人能贡献鲜血吗?来来,做实验,为了让我们好奇宝宝如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李清瑟此时心情大好,觉得胜利在望。 她自然是舍不得在自己身上开刀了,小朱子和管家也离开了,也不能让宫女放血吧。正当李清瑟准备虎视眈眈地盯着如影时,一旁有人主动提出鲜血,让清瑟吃惊,正是张大夫。 张大夫酷爱医术,如今为了解自己的疑惑,自愿鲜血。 如影再一次用内力做了一次离心机。结果出来了,两只杯子一对比,众人惊讶。因为盛放张大夫血液的杯子中,最下面的红色液体占了多半,而中间那白色液体只有薄薄一层,相反,慕容幽禅的血液中,红色液体很少,倒是那白色液体众多。 清瑟拿起张大夫的血液。耐心解释,“这个才是正常人的血液,红血球的数量足可以输送营养和氧气,相反,”她拿起慕容幽禅的血液,“幽禅的红血球太少,不能输送足够的营养和氧气,所以才会食欲不振,越来越瘦,乏力、心悸、苍白、头晕,身上不小心出现伤口便血流不止,当这红细胞越来越少,到最后极限时,人体便得不到充足的氧气,就如同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一般无法呼吸,自然就死了。” 李清瑟侃侃而谈,众人目瞪口呆地听得入迷,第一次听到如此说法。 不知何事,床上的慕容幽禅也醒来,看着李清瑟,双瞳中满是惊讶。难道……真的就如同五公主说的这样?这才是病因!? 他猛然想到之前李清瑟对他说的话――“身子不好就是病,若是病一定就能治!只要想活着,便不会死!”他原本是不信的,以为是安慰他,但此时,他深信不疑! 如果说从前是为了复仇而活下去的话,今天,他第一次真正想活下去!真正的求生欲望! 他缓缓闭上眼,心中暗暗对自己的结发妻子李清瑟说――他的命,就交给她了。 ------题外话------ 哎,今天不能万更了,心情烦躁,丫头做个破封面还和人打起来了,心情死活平稳不下来,就更8000吧,明天多更…… 哎,烦死了! 113,神医李清瑟(下) “好了,我解释完了,如影你告诉我,那种中间有孔的针头在哪里有吧。”清瑟问。 如影冷哼,“大内天牢。” 清瑟一愣,“在皇宫?大内天牢?用这个干什么?” 如影扫了李清瑟一眼,声音异常冰冷,“是逼供的一种酷刑,将其插入犯人身上多处,活活让人流血致死。” “靠!”清瑟狠狠抖了一下,别说李清瑟,就是房内的丫鬟宫女们也吓得花容失色。 如影向来带着不屑的目光轻轻一瞥,好笑地等着李清瑟的反应。 虽然清瑟觉得很恶心,但她在现代也是知道什么叫满清十大酷刑,这滴血而死在满清十大酷刑里,好像算是最人道的吧。现在不是害怕担忧的时候,既然这东西插人身上,能向外流血,那便能向内流血。“现在就和我进宫,去天牢,我要这个东西。” 说着,便转身而去,当出了房门才发现,只有一个人跟着她――如影。 清瑟纳闷,那些个如同跟屁虫一般的宫女呢?好奇回去观望,发现那几名宫女此时都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别说跟着她而去,能勉强站着都算不错了。无奈,这时候发现,还是男人比较实用。 “走吧,看来就我们两人入宫了。”出了房门,她无奈对身边的如影说。 如影却有些惊讶,那种残酷酷刑,有些男子听了都毛骨悚然,何况是女子,房间中那几名宫女的反应才算正常吧?这公主怎么一点不怕,还要去讨来一用?怪人,真真是怪人。 …… 大内天牢,较之刑部大牢要干净许多,但其残忍与血腥却只多不少! 大内天牢一般关押的都是重犯,叛国、叛君,几乎入了大内天牢者便无再走出去的可能,而这些犯人一般都身居要位,便知道了不少秘密,而这些秘密,正是皇上想知道的,于是,这天牢中,便多了与普通大牢中更为恐怖的刑罚。没有打板子,很少有抽鞭子,但这里的每一个刑罚,都能然个人生不如死! 这放血而死,便其中一个。 之前因为满心思都是慕容幽禅的病情,外加也有了心理准备,清瑟不怕。但当走入这大内天牢时,不由得还是毛骨悚然。整个大牢无窗,只靠隔几米一处的火灯,不同于室内带着精致灯罩的灯烛,这里的火灯更可以说是一种巨大的油灯。 灯下部为铜制托盘,而托盘一侧延伸进厚厚石壁,托盘中有灯油、灯芯。随着火光跳跃,室内即便是光线明亮,也有些闪烁吗,为这带着些许血腥的空间平添诡异。 “下官拜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天牢长官带着一群牢丁前来参拜。 “平身吧。”李清瑟秉承着丢里不丢面的原则,硬生生将腰板拔高继续,声音沉稳了下来,哪还有丝毫害怕? 如影未动,眼睛一扫身侧的李清瑟,目光中还是不屑,却又有些惊讶的神色。 一众人站起身来,恭敬闪到一侧。“不知公主来天牢,所为何事?”从五品天牢长官恭敬地问。 “本宫听说你们这儿有种刑罚,就是有一种铁质的针,扎犯人身上,让其流血致死,可有此物?”清瑟赶忙问,忍不住显露了一些兴奋。如今谈到了正题,她就将什么恐惧、恶心统统忘掉。 众人心中暗想,皇室多怪人,果然!这娇滴滴的公主,竟然对那种东西感兴趣。 “回公主的话,有的。”天牢长官回答。 “有新的吗?给我取五根……哦不,十根,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你说数目,本宫给你。”清瑟更为兴奋,太棒了,胜利在望。 牢房长官大骇,面色苍白,“启禀公主,这大鹏国律例,不可私立刑房。”他无法直接拒绝,但以后公主出了事,查源找根,搞不好就能引火到他身上。 清瑟将那皇上给的令牌亮出来,“放心吧,不会为难你,本宫不是私立刑房而是救人,即便以后若出事,本宫也将所有事都揽下不会找你麻烦,这是皇上令牌,你就当皇上命令的吧。” 皇上的令牌果然好用,很快,十根崭新的“古代针头”便到了李清瑟的手,只不过众人看她的眼光更为怪异。 出了大内天牢,就如同从地狱回到人间一般,身上的血腥之气逐渐散去,然人不由得赞叹还是活着好。 与这个相比,李清瑟更开心,手上捧着那十跟针头,出了宫门,钻入马车,还爱不释手的把玩。“太棒了,绝对是意外收获,真没想到在这古代能找到这么完美的东西,这枕头虽然粗了一些,但是输血正合适,后面还带着长长的软管,太棒了,连管子都省了找了,太棒了太棒了!” 清瑟太过开心,一口气喊了数次“太棒了”。同在车厢的如影冷哼一声,很是不屑。“你要了这么多,知道怎么用吗?” “知道,”清瑟认真回答,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那枕头比量,作势就要向自己胳膊上戳。“这个枕头要插入人体静脉,嗯,就是血管,不能扎破了血管,要这样呈现一个角度。” 如影大骇,“你用过?”不然怎么能如此清楚这血针的用法!? 清瑟瞪了他一眼,“少见多怪。”之后就懒得再去搭理他,反而将十根针头收好,开始思考下一步行动。 当清瑟回到慕容府时,小朱子他们也到了,几名家丁正小心翼翼将一个个箱子小心从马车上搬下来。 “主子,您回来了?”小朱子迎上去。 此时,天已经大黑。 清瑟没马上回答他,而是站在原地,望着天际弯弯的勾月,沉思。接下来,便是要配比血型,做一次次血液配比实验,通过数学概率和排斥沉淀物来判断血型。虽这样的方法没个标准,不能将a、b、ab和o型定下,却能分开,反正这是古代,将某一血型如何起名全看她心情。 小朱子见主子又站地沉思,便不打扰。 如影倒觉得好奇,很想知道这五公主到底想做什么。 清瑟主意已定,转身步入慕容府,面色严肃。“小朱子,管家呢?” 正说着,正从门内匆匆赶来的管家赶忙上前,“公主,奴才在。” 清瑟点头,“我们府上有多少家丁?” 管家一愣,公主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回答,“回公主,上上下下有五十七人。” “嗯,将他们都叫道厅堂前,立刻到,就说,本宫要发赏钱了。” 公主发赏钱?谁不想拿!?于是,不大一会,慕容府所有家庭都到了厅堂前,在室外灯烛光和微微月光下,红光满面,这公主出手阔绰,他们早就听说,有好处终于要轮到他们身上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招,是清瑟和东倾月学的,果然好用。 此时,看着这群意气风发的人,清瑟觉得好笑。本来叫来了家丁,觉得献血嘛,自然要男人。女人的大姨妈已经够她们受的了,但听说要发钱,丫鬟老妈子们也匆匆赶来站在后面,于是,五十七人的人群骤然变为百人。 罢了,人多就人多,这样准确率更高。 清瑟轻轻咳了几下,眼珠子一转。“深更半夜将你们折腾来,是本宫的不对,如今,本宫有一事,只要谁愿意献一些血来,不多,就这么些,”清瑟将之前府上张大夫的血拿了出来,“就能得到十两银子。” 众人大骇,开始吵杂,原来这公主赏银子不是无偿的,血?公主要血干什么? 习惯了三八的丫鬟老婆子们也窃窃私语,这公主要行什么巫蛊之术?要这么多人血干什么? “放心吧,献这么点血对你们身体绝无害处,就当平时你们不小心被割了个口流了点血,平日里你们伤了也就伤了,也没什么钱拿,今天只要献出一点点血,就有十两银子呢。”这古代人自然无法理解献血,清瑟便循序渐进的引到,脸上满是蛊惑的味道。“十两银子,够普通家庭花上两个月了,十两银子,是你们三个月的薪钱。” 等了许久,满室安静,却没一人动。 清瑟烦躁,慕容幽禅生死未卜,如今和这群人好说好商量还犹犹豫豫,就应该直接下命令取血,她这公主当的真窝囊。 “滚,你们都给本宫滚,你们不愿意要这十两银子,本宫告诉你们,外面有的是人要!” 众人再次大骇。 一旁正指挥丫鬟们为刚刚买来的水晶被子消毒的管家匆匆赶忙,噗通一声跪下,“公主,奴才愿意。奴才伺候慕容大人多年,得到大人的器重和信任,奴才愿用一切方法救慕容大人。” 其他人惊讶,要血救慕容大人? 清瑟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赏,慕容幽禅,选了个好人。人好不好,不是看平日里的花言巧语,要看真正遇到困难,会不会挺身而出!“好,张大夫,你来吧。” “是。”一旁的张忠贤早已准备好,将管家带到一旁的偏室,不一会,便又走了出来,胳膊上有道小小的伤口,如今上面已洒满了药。 就是这么快! 管家一出门,一旁的秋香便将十两银锭双手奉上。 管家哪肯接受?千般拒绝,但李清瑟坚持,这是管家应得的。后者千恩万谢地拿着十两银子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做工作所交代的事。 众人见管家这么快就“献血”成功,也没什么副作用,还拿了钱,早就疯了,争抢着上前献血,就怕晚了,公主就不要了。 清瑟冷哼,“这件事儿就算了,平日里本宫不怎么和你们打交道,也许你们不了解本宫,今天你们便听好了,本宫没什么耐性,下一次,本宫说什么,要么你们第一时间来做,要么就给本宫滚!想来慕容府干活的人多得是。” 众人跪了下来。“公主息怒,奴才/奴婢们知错了。”平日里看这公主笑呵呵的,今天才知,原来是老虎不发威,想来也是,公主是皇族,怎么能软弱? 清瑟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 …… 如影脸色很不好,因为为了节省时间,光张大夫自己采血有些慢,于是他主子便要求他也来采血。 现在的如影哪还有当初酷酷的暗卫形象,手上拿着一把锋利匕首,面色铁青地在一个接一个家丁手上采血。家丁结束,丫鬟们上来了。 怀春的小丫鬟见到英俊的如影,一张小脸儿红得和桃花无异,将那云袖高高撩起,希望对方见到自己更多一些的藕臂,一双大眼不停向他抛媚眼。 如影嘴角抽了一抽,浑身鸡皮疙瘩抖落一地,想伸手接过她的手,还没等碰到,那雪白的藕臂便直接塞到了他手上。 “……” “如影大哥,你真俊。”小丫鬟害羞地小声说。 如影本就皱着的眉狠狠一动,只听这室内一声女声惨叫,可怜的小丫鬟手上被生生割开一道大口,血流不止。 而如影也不含糊,直接拿被子接,一只接满了接下一只。一旁专门管上药的春香都看傻了,那血流不止的小丫鬟也吓傻了,就这么嗷嗷叫着,一动不敢动。 “如影,你干什么!?”刚刚探视完慕容幽禅的李清瑟刚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大吼一声。 如影连头也不抬,就专心致志地接血。“干什么?不是公主你交代在下取血吗?” “快给她点穴止血,春香快给她上药,别一会流血过多出人命了!”清瑟大叫。 春香这才反应过来,将那药拿起,如影冷哼一声,顺手在丫鬟的肩胛骨重重一点,又是那丫鬟的一声惨叫,因为他手法极快,顺手点了丫鬟的痛穴。 血止住了,丫鬟却惨叫不止,清瑟不知内情,只以为丫鬟因为害怕才叫,心中有些内疚,毕竟这如影是她的人。“秋香,给这丫鬟二十两。”可怜的姑娘,估计是吓坏了。 “是,公主。”秋香赶忙又回头拿了十两银子,交给丫鬟。 “剩下十两银子从如影的月薪里扣。”她是对小朱子说的,后者答应下。 如影一愣,“凭什么?是她自己说使劲割的。” 清瑟能信他就怪了,转头看了看剩下的人群,不到十人了,全是丫鬟和老妈子。“行了行了,你歇歇吧啊,这十两银子是扣定了,我说你这大老爷们的,就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如影面色一僵,大窘,冷哼一声,将那匕首狠狠插在桌子上,上好的梨木桌坚硬无比,但那匕首整个没入。而罪魁祸首则是一声冷哼,如同一道黑影一般瞬时消失,让排队的丫鬟老妈子惊叫。 李清瑟无奈,这时间没时间和这别扭的暗卫计较,还是去看看夏香和冬香的工作吧。一边走着,一边懊恼,为何听说人家的暗卫都是酷酷的,都十分冰冷,都主子说什么就听什么,为毛她这暗卫如此大牌? 夏香和冬香各带两名小丫鬟正在忙碌,两人先是将血液主人的名字写在纱布上,而后两名小丫鬟一个用纱布,一个用细绳将装着血液的水晶杯绑好,重新有序放在木盒中。 清瑟看罢他们所作的事,便走出屋子来到庭院,“如影,你出来,你的工作又来了。”对天干嚎。 觉得空中一声无奈叹息,清风过,如影现。 “又什么事?”李清瑟觉得自己委屈,如影也不好过。 “跟我来。” 封闭密室,这是验血的最后一道工序。 若是在现代,则是有a型抗体和b型抗体与所验血液交融,看其反应。原理很简单,将所验血液分两份,一份滴加a抗体,一份滴加b抗体,如果发生抗原抗体反应则血液发生凝集而成絮状沉淀,如果没发生抗原抗体反应则血液保持红色透明,用肉眼便能看见。若是第一份凝集则验血者具有a抗原,若是第二份凝集则具有b抗原。于是便有了四种情况: 两份皆凝集是ab型;第一份凝集是a型;第二份凝集是b型;两份均不凝集则是o型。 现在还有a型抗体和b型抗体,便只能用最老的方法,用数学排列将多份血清和多份血液交叉实验,最终根据众多结果推算出a、b两种抗体。 房间封闭,不大的房间点亮的数盏灯。最夸张的是面前桌子上竟然点了两份灯,如影不解其意,他不知这李清瑟到底想干什么,也怀疑她最终到底能不能救活慕容幽禅。 清瑟现实选出二十份血液,做了备份,而后将那备份血液交给如影。 “给我干什么?”本来还旁观的如影,眉头皱着。 “血浆分离。”清瑟没注意到他的态度,简洁严肃地交代。 “怪物公主,什么叫血浆分离?”如影问。 清瑟回头狠狠白了他一眼,“四肢发达头脑平滑,就是晃!使劲的晃!晃到那红色白色黄色液体分离,白天怎么晃,现在就怎么晃。” 如影气愤结果李清瑟手中的瓶子,赌气地催动内力。 最原始的验血工作正式开始。 …… 破晓、黎明。 休息了一晚上的家丁们一个个起床,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干活,而封闭房间的灯光逐渐暗了,因为,天亮了。 此时的如影目瞪口呆,深深震惊!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五公主李清瑟如此认真地去做一件事,整整一个晚上,反反复复做这几个动作,似乎不知疲倦,似乎不知心烦,没做完一份,便拿起笔,将其中血样主人名字和实验结果细心记下。 整整一晚,两人不发一声。 将最后一个字写完,李清瑟伸手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觉得若是长此以往,她绝对能得近视,古代的灯烛和现代直流灯根本没法比,微微跳跃的灯光闪烁,光线颜色刺眼,工作了整整一夜,她现在看东西似乎都迷糊了许多。但,无论如何,结果出来了! 因为没有a、b抗体的标准,所以只能确定o型和ab型,到底哪个是a,哪个是b根本无法分出。但是这个不重要,反正这是古代,能将血型分出来的只有她李清瑟一人,命名权也就归她所有。 于是,四种血型,便成了甲型、乙型、丙型和甲乙型。分完后,清瑟大汗,多亏这不是在现代,不然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慕容幽禅得了肝炎。 慕容幽禅是甲型。 清瑟闭了会眼睛,将笔放下,在如影疑问的目光中,默默做了几节眼保健操。不知是这眼保健操的功效还是闭眼休息了会,最起码看东西清晰了许多。 而后,将甲型血的人一一抄在另一张纸上,幸运的是,一共有二十一人。 推门而出,在一旁等候的管家赶忙迎来。“主子,早。” 清瑟点点头,“早,管家,身体没什么事吧?”昨天管家是第一个冲出来献血的。 “回公主的话,奴才身子强壮,哪能有什么事?昨夜您交代的地窖已经整理好了。”昨夜,公主临进入那房间,交代他将其中一个干净整洁的小酒窖清空,她要用,却不知公主用地窖干什么。 清瑟要地窖,自然是有用。如今是夏日,虽大鹏国夏日不算特别炎热,不过也不是特别凉爽,若是想存放这些血清和血液,就要有类似与冰箱的东西,在古代,这东西就叫地窖。 安排人将所用之物都抬到地窖后,她将最后写的一分名单拿出,要管家将二十一人叫来,其目的自然还是让他们献血,但这一次献血可就不是像昨天那么一点点,而是50,大量!给的赏银也更多,一百两白银外加休假三天。 二十一人其实只来了二十人,这二十人有了昨夜发生的事,如今在巨大压力和诱惑力面前,自然也就答应了。 为何二十一人只来了二十人?因为还有一人正是昨夜向如影示爱的丫鬟,她也不用献血了,因为昨夜采的血够多了。 这二十一人的血,并非今日能用完,存起来,以后可随时取用。 如今,一切事情敲定,清瑟将整整一夜严肃的面孔放松,俏脸上有了淡淡笑容,虽然因为这一夜的劳累,此时的她,眼下一片淤青,面色略略苍白。 “小朱子,一会你给昨天那丫鬟再送去八十两,就当她昨夜直接献血了。”几十两银子的便宜,她李清瑟不占,倒是觉得那小丫鬟可怜。 …… 采血结束,清瑟选了古人喝水用的皮囊,消毒后,将血液小心灌入,将血针的管子与装满血皮囊连上,最简易的血袋和注射器便出现了。虽然用烈酒消毒,但为生条件和现代绝对没法比。 清瑟拿着着血袋,心中也是忐忑。不过想想,即便是得了败血症也能多活几天,现在慕容幽禅已经奄奄一息,今天再不输血,明天必死无疑。 主屋内,床上平躺着的慕容幽禅已经没了活人的气息。 此时的他,面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灰色。 事不宜迟,现在必须输血! 被输液过,见过别人输液,但李清瑟还是第一次亲手给人输液,何况,对方的血管已经几乎细得看不见了……“如影。” 又是一声叹息,如影已经彻底无奈了,为何这五公主干什么都得叫上他?也不知是她在救人还是他在救人。“在。” “帮我把这个插到她胳膊上的经脉好吗?求你了。”出人意料,她并未趾高气昂的发号司令,相反紧紧皱着的眉头楚楚可怜。 如影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算计人的五公主可怕,但如今这可怜兮兮的五公主竟然……更加可怕!“知……知道了。” 房内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张大夫,后者虽未说话,却暗暗称奇,这就是公主所说要救大人的方法?将别人的血输到病人身上?难道这样就能让人活命?他想问,但当看到五公主满是疲倦的面孔时,还是将话吞了回去,决定还是再找机会问问罢。 看着满脸担心的五公主,再看床上平躺无声息的慕容大人,他突然觉得,这两人是何其相配?他衷心希望慕容大人能醒来,不为别的,就为了关心他的公主! 如影的手法极好,如闪电一般将这枕头插入慕容幽禅的手臂,而后用绳轻轻系好固定住,张大夫举着血袋,而清瑟则是将坐在床沿旁的椅子上,手,轻轻捏着软管,控制着输血速度。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清瑟不停的打哈欠。 终于,一个时辰,一袋子血已经输完。 清瑟也迫不及待地跑回自己房间中入睡。她能做了都做了,再多,她李清瑟也没那么大能耐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慕容幽禅到底能不能过得了这关,也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又是一天,夕阳西下。 静园中的妙人沉沉睡去,而另一房间的男子却幽幽醒来。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关心,丫头调整好心态了,什么都不想了,好好写自己可爱的文文,要享受写文,要爱上写文,更要享受读者们的爱,嘿嘿,够猥琐吧hoho 今天丫头朋友的新文在首推,np文哦,喜欢np的看官别错过哦~ 《命泛桃花―极品炼丹师》作者:柳赋语。 咳咳,是不是名字有点耳熟,是某位酱油男,咳咳……丫头用人家名字呗发现鸟!快逃! 114,驸马请吃鹿鞭 朝曦,新日。 太阳重回红尘人世。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棱纸射入房内,室内有三人却安静异常。 床上静躺的慕容幽禅,如蝶翼般的浓黑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眼,可见其中的瑰丽的眸子,那眸子呈浅褐色,因其颜色的浅淡,清楚看到其中除黝黑的瞳仁外另有一黑点,名为双瞳。那双眼带着疑惑,但疑惑紧紧数秒便荡然无存,恢复回平日里淡然。 转头,看到管家与驻府张大夫,一人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人靠在椅子上,头后仰。 这两人的作风习惯,他是了解的,平日里不会做出这种不合体面的事,今日如此,想必是极为困倦。 他知道自己已经昏迷数日,这期间他隐隐约约醒来,却又浑浑噩噩睡去,这样的昏迷,不是第一次。久病成医,他早就知晓自己的病情,也许,比服侍他多年的张忠贤还要明了。他本以为这次昏迷是最后一次,今生再不会醒来,没成想,又活过来了,难道老天觉得他在这世上的波折还不够? 不浓不淡的眉微皱了一皱,不对!情况不对! 每日早起,他都有瞬时的晃神,头晕目眩,日日如此,每次发病更是严重,但今日为何却丝毫没有眩晕之感?相反,还觉得精力充沛。 往日里他呼吸困难,但今天却觉得鼻腔无比通常,这是怎么回事? 靠在椅子上仰头睡觉的正是管家,他的头猛地一垂,一下子惊醒。习惯性地看向床榻,本以为如同之前一般看见慕容幽禅安睡,却不成想,看见大人醒来,双目正炯炯有神地看向自己。 “大人,您醒了?”管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冲向床前。 张忠贤大夫闻声也醒来,赶忙冲过来,执起慕容的手腕,为其诊脉。少顷,张忠贤的脸上如同见了鬼一般,更如同着了魔一般。 “张大夫,大人怎样了?”管家忙问,声音焦急。 张忠贤的脸上还是无以伦比的震惊,嘴巴动了一动,挣扎了好一会才镇定下来。“大人他今日情况非常好,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大人如此好的脉象。”难道真是公主的方法有用了?这之前,其实他都不信,放公主去做,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却万万没想到…… 慕容幽禅也有一丝疑问,为何他身体突然转好? 老天的眷顾?可笑,老天早就将他抛弃了,从来就没善待过! 管家看出慕容脸上的疑惑,赶忙笑着解释,“大人,这一切都是公主的功劳,公主为了您的病情忙了整整两日未曾休息。”顺便也是为公主说些好话,他做梦都想看到大人和公主琴瑟齐鸣。 记忆逐渐涌回脑海,他想起来了,最后一次见到五公主,是她让人将血液摇晃分层,如果他没记错,当时五公主称呼其为“血浆分离”,他的血和健康的张忠贤的血完全两样,五公主说这便是病因,难道她真的治好了他吗? 慕容幽禅的双眼逐渐有了光彩,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今晨醒来,觉得不头晕,呼吸通畅,难道真是公主枯骨生肉的医术? 慕容幽禅的双眼越睁越大,理智再也无法压下情感,激动的内心如同狂浪一般澎湃,不停猛烈拍打他的心脏,他真的……健康了!?他真的治愈了!?难道老天终于肯眷顾他一回? 他忽地一下坐起,让一旁的张忠贤吓了一跳,“大人,不能起得过急。”大人即便是今日状况良好,但这一次“输血”,他是不信可以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以大人平日里的病情,若是疾起,会昏厥。 慕容没听他的,迫不及待撩开被子下床。他不敢去追问他是否健康,此时即便是回光返照,他也要享受这从小到大第一次的健康! 健康,若非久病,根本无人知这两字的沉重含义! 凡人追求权、追求利、追求金钱、追求美人。因为他们有健康来支撑,当没了健康,这一切的追求还有什么意义?权钱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在死亡的面前,一切华丽的噱头都苍白无力。 这些,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永远不知。 “大人,大人您慢点,别急。”一旁的管家和大夫急了,不能动手拦下大人,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两人一左一右护着他,怕他跌倒。 慕容幽禅没时间去责备如同对待学步稚童一般的管家和大夫,他今天的感觉很好,出奇的好,他已迫不及待地想去享受这健康。 推开门,虽然还略带虚弱,但他的步法终于微微生风。 房外的空气更为新鲜,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今日的天空更蓝,阳光更媚,万物少了灰色多了彩,原来头不晕,可以正常呼吸的感觉如此好! “大人,您感觉怎样?”张忠贤在一旁问。 慕容收回了之前的失态,将这份喜悦隐藏在心底,神色却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和。“张大夫放心,我很好。公主呢?”才想起,五公主李清瑟不知现在在做什么?他想将自己康复的信息第一时间告诉她。 莫名的。 “大人,公主在静园休息。”管家答。 慕容笑笑,略略想了一下,挣扎了一番。“我们去静园走走吧。”他挣扎,是因为第一次主动关心一个人,这也是公主嫁入慕容府,他第一次去静园。 静园,一片宁静。 这个平日里不惹眼的小院,因为五公主等一众人的到来,平添了生气,而既然是李清瑟所住的院子,自然是要按照李清瑟的喜好改造了一番。 例如,院前挖了一个不大的水塘,水塘中种着些许荷叶,养了几条小鱼,很是惬意。因为有了水,这院子便有了灵气,多了可爱。慕容幽禅带着淡淡的笑,对五公主很是赞赏,他觉得,只要是五公主所到之处,便多了活力。 他不知的是,这水塘原本是游泳池,李清瑟自从穿越而来就到了皇宫,在皇宫中自然无法游泳,于是来到这鸟不拉屎的慕容静园就打算撒欢。谁能想到还有个“管家婆”朱公公。 李清瑟为了这游泳还自己量身定做了泳衣,连体式,很保守。但即便如此,小朱子还是死活不同意,并放了狠话,若是公主敢穿着伤风败俗的破布走出房门半步,他就撞死在门框上。 于是乎,秉承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原则,李清瑟最终还是放弃了游泳的想法。 但坑已挖,也不能再填回去,不然太丢人了,最终,这坑就用来养鱼了。 既然不能在外面游,清瑟便想在定做个硕大的木桶,以后一边洗澡一边笑游一下过过干瘾,若不是因为慕容幽禅病倒了,这件事就要搬上议事日程了。 这些事,慕容幽禅自然不知,不过后来知晓了,便送了清瑟一个神秘礼物,礼物是什么,以后再揭晓。 除了这精致的养鱼池,一旁是树荫,树荫上吊着绳子,是一种秋千的东西。那秋千和慕容幽禅平日里见到的秋千不同,并非一块小木板,而是精雕细琢的椅子样,宽敞、平稳,有椅背有扶手,若是曲着腿甚至可以在其上躺下。 这奇异的秋千集传统秋千与摇椅特点相结合,令慕容幽禅大开眼界,暗暗称奇。不得不对五公主的聪明才智十分敬佩,有些怀疑为何之前宫中盛传五公主痴傻?是因为宫中嫔妃嫉妒其才智刻意传出的谣言,还是五公主大智若愚?随后恍然大悟,会不会是五公主为了自保而装疯卖傻? 其实慕容幽禅不知道的是,这秋千不是李清瑟发明的,而是西式秋千罢了。 “奴婢见过驸马爷,驸马爷吉祥。”春香等四名宫女见慕容前来,上前恭敬福身行礼,说话的声音却很小,刻意压低。 “嗯,公主呢?”慕容问。 这时,见到小朱子小心翼翼地从公主房间出来,那样子摄手摄脚,如同小偷一般。慕容皱眉,这是何意? 小朱子抬头看见慕容幽禅带着管家和大夫前来,也匆匆赶来,为其恭敬行礼,“奴才见过驸马爷,驸马爷是来找公主的?”与四名宫女一样,小朱子的声音也小得可以,压低着声音。 慕容皱眉,“是的。” 小朱子明了,“驸马爷,公主正在睡觉,不能打扰,公主最恨睡眠不足,若是没大事吵醒了她,她会大发雷霆。” 慕容幽禅一愣,而后点了点头,声音也压低了几许。“好的,那我随后再来。”他想起了两人大婚之日,当时公主好像也是特别困倦的样子,脾气暴躁。那一夜,他还以为这五公主就这么骄纵,却没想到,第二日开始,就随和可人。 慕容向回走,一旁的大夫张忠贤赶忙解释,“慕容大人,公主为了您的病连日操劳,并未安睡,为了验那个什么血型,她与暗卫如影整整一晚未合眼,白日里又为您输血。”其实他不用如此解释,但他就是不想让大人误会公主,公主的人品才智有目共睹,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他中心希望慕容大人与公主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慕容微微一愣,为了他?为了他日夜操劳?她为什么要为了他? 转念一想,因为她是他妻,他是她夫。 常年冰冷的心头,有一股暖流悄悄流过,只不过主人并不知情。 “张大夫,公主,是如何医治我的?验血?输血?是什么意思?我到底是什么病?”慕容不解,他十分急切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病。 “回大人,您的病症不知,因为公主一直忙着没时间和在下说,但公主却为了你,取了全府下人的血,其中二十一人取了更多的血,为此付了银子还放假三天。”大夫张忠贤解释。 慕容幽禅一愣,血?又是血?之前五公主的验证结果便是他的血出了问题,难道以后他就要靠别人的血过活? 看到慕容的疑惑,管家道,“大人,奴才带您去地窖看看吧。” 慕容不解,“去地窖干什么?” “回大人,公主将没用完的血全保存在地窖了,说是以后继续用。”管家解释。 慕容点了点头,走吧。 三人向地窖而去,暂不表示,再来说静园。 李清瑟是个按时起床的好孩子,睡眠不算重,但有个缺点便是怕缺眠,若是这一夜没睡,第二天白天便疯狂想睡觉,若是两夜没睡,几乎就可以与疯子画上等号。所以现在她在睡,伺候她的五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说话都小声,生怕点背引爆了火药。 李清瑟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睡了一夜又一天,到了临近晚膳之时才勉强醒来。因为,她饿了。 还没起床,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叹了口气。“睡得好累,得起床歇歇了,晚间继续睡。” 听见屋内有声响,春香赶忙入内。“公主您醒了。”一边说着,一边上前递过清水,让清瑟润润喉。 清瑟喝了几口,整整十二个时辰的睡眠让她大脑混沌得如同浆糊一般,逐渐清醒过来,想起件事,“对了春香,慕容幽禅怎样了?” “回公主,驸马爷已经醒了,精神头儿不错,刚刚还带着管家和张大夫来静园看公主,因公主睡着,便离去了。”春香回答。 “真的?他醒了?我靠,这么好用!?”清瑟一下子彻底精神了,惊喜重重。她没手机,大鹏国也没有中国移动,不然她非打电话回医科大学的教授,让他睁大老眼看看,她李清瑟也能出医了。 春香微微皱眉,以前不知这“我靠”是什么意思,不过时间长了,总听公主说,也差不多明白“我靠”是脏话了,却不敢纠正。“是啊,驸马爷康复了,公主您可得保重身子啊,快到晚膳的时间了,这两日您累坏了吧,奴婢让厨房顿了乌鸡汤为您补补。” “笨春香,就输个血,哪能康复啊,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清瑟笑着,突然,一线灵感从她脑中闪过,这灵感是春香给她的。 补?对了,之前对慕容幽禅的资料皆是药,并没试过食补,其实古人以为是药物治愈了人的病症,其实大错特错!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的药物,都是为促进或者抑制人体的某项机能,而最终治愈病症的不是药物而是人体本身! 所以说,有时,食补比药物更为有效。 其实正常人,一次输血只要20便可,最多40,不过那一日,他给慕容幽禅输的血,估计要有50,只因慕容幽禅快死了,而李清瑟也是将他当成死马来医,当时是一时冲动,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如果这放在现代,敢给病人输50的血,营业执照立刻被吊销! 却不成想,慕容那货竟然还活过来了,于是李清瑟在心中暗暗得到了一个结论――古代人比现代人皮实!禁造! 那食补,就来点狠的!下点梦药! 就她所知,再生障碍性贫血除了移植骨髓,切除部分脾外,输血外,还有一种方法――增加肾上腺皮质激素。而这肾上腺皮质激素便是雄激素。 雄激素啊,清瑟眯起了双眼,这个应该好办,她记得她嫁妆里好像有这么个东西……“小朱子,叫小朱子过来。” 在门外守着的小朱子听见叫唤,立刻进来,“公主,奴才在。” “去本宫的嫁妆里找找,把那个什么极品鹿鞭找出来。” 小朱子和春香一愣,鹿鞭?春香随后脸一下子红了,这个鹿鞭是大补,是……那个的大补,难道公主见驸马康复,想让驸马补补想……圆房!?“咳咳……” “春香,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咳嗽起来了?”清瑟关心的问,自从“治”好了慕容幽禅,如今李清瑟觉得自己行医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看见谁身体不舒服都想去查问病情。 “咳咳……没,没什么……咳咳。”春香满脸通红,一种是因为咳的,另一种是因为自己yy公主和驸马爷被抓包后的窘迫,打死她也不会承认刚刚头脑中的yy画面。 清瑟自然是不知,医者父母心,自从有了行医的欲望,李清瑟的心肠也好了许多。“这几天你们几人也累坏了吧?怪可怜的,以后你们四人倒班轮休吧,自己商量下时间,反正我也不是那么需要人伺候。”用现代化方法管理下人,清瑟觉得自己的聪明才智更进一步了。 “不用,真的不用,公主,我们不累。”春香受宠若惊,公主关心她们是关心,但若是她们真要求休班,那边是得寸进尺了。 清瑟叹气,“这事以后说,回头我有时间了帮你们排个班,写张纸贴你们屋里,女孩子家的,谁没个头疼脑热来葵水不爱动的时候,天天这么折腾,谁也受不了。”说着,便准备起床。 “公主……”春香愣住了,心中的感动无法用言语表示,怎么也没想过公主竟如此善良。虽然之前觉得公主平易近人,却没想过如此体恤下人,难怪小朱子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公主,原来,公主是值得下人为其赴汤蹈火的。 心中暗暗发誓,回头一定要和其他人说说今天发生的事,以后更要好好伺候主子。 “小朱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鹿鞭啊,怎么,想挨踢了?”清瑟笑。 小朱子哭丧着脸,原来公主是认真的啊,可怜的驸马……不对,想想,自己家公主倾国倾城又睿智可爱,驸马不可怜,驸马是有福气。想到这,便心情逾越,跑去找那极品鹿鞭,那鹿鞭比一般鹿鞭要大,肯定更补!回头再弄点羊腰子一起炖炖。 小朱子离去,春香便伺候着李清瑟起床穿衣洗漱,当清瑟收拾妥当,那鹿鞭和羊腰子被小朱子已经找来了。 清瑟一指那不知名的动物内脏,“这是什么?” 小朱子一脸殷勤,“回主子,是羊腰子,大补啊。” 清瑟笑着点头,脸上满是欣慰,“不错,不错,小朱子好样的,不愧是本宫的人,就是贴心。”主仆这么有默契,让她很是高兴。 小朱子也回道,“主子谬赞,为主子分忧是奴才们的本分。”脸上满是暧昧。 一主一仆各有所思的笑着,一旁的春香却很担心。这鹿鞭是极品,大补,那羊腰子也比普通腰子要大,这样会不会把驸马爷补死啊?呸呸呸,自己怎么这么晦气?驸马爷可不能死,驸马爷还要和公主恩爱一辈子呢。 慕容府,厨房。 公主殿下竟亲自到厨房来,大厨们赶忙都冲过来。上回公主来厨房做了那奇效的川贝梨,如今已在京城中广为流传,成为治疗咳嗽的特效药,不知这一次公主来又要做什么。 众人期待,更为恭敬。 小朱子将物件捧了上来。 “你们会炖补汤吧,用这两个炖炖,今天晚上要给慕容吃的,好好炖,放一些枸杞肉桂,味道炖得鲜美点。”清瑟亲自来厨房交代。 厨子大汗,却又不敢质疑,只能接了过来。这男女之事是天经地义,即便是公主也得有房事,人人都能理解,不过慕容大人这才刚刚苏醒,公主……是不是太急了? 算了,这些都是主子们的事儿,哪是他们下人能管的?“公主您放心,奴才们肯定好好炖。” “好的,做好了,本宫大大有赏!”清瑟嫣然一笑,转身离开。 晚间,饭桌上。 慕容幽禅与李清瑟都入了席,慕容刚想与清瑟攀谈,询问他的病情,却被一道诡异的香气吸引。抬头一看,是一丫鬟端着煲碗所上,那诡异的香气就是从其内而来。 李清瑟看重头戏来了,赶忙让丫鬟放下,掀开盖子,那诡异的香气更为浓郁。本就习惯素食的慕容忍不住重重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李清瑟嘿嘿一笑,素手执筷,将里面的一片片的东西夹出来放到慕容的盘子中,“这些都对你病情有帮助,一定要多吃哦。这个是鹿鞭,这个是羊腰。” 115,夺命汤 “怎么了?慕容?”清瑟追问,因为看见慕容幽禅目瞪口呆的样子,有什么不妥吗?恍然大悟,才想起,这货原来是不吃肉的,于是便耐心告诫。“幽禅你听我说,不能常年食素不是个好事,肉类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氨基酸,是人体所必须的,蔬菜固然是好,但蛋白质却少之又少,你这么瘦,应该多吃动物内脏。” 慕容禅香不懂什么叫“蛋白质”和“氨基酸”,不过公主的话他算是听明白了,为了恢复健康要吃动物内脏,但…… 难道一定要吃鹿鞭和羊腰吗?如果他没记错,这两样东西都是男子壮阳之用,他吃这么多这种东西,难道……慕容皱眉,有些怀疑地看了李清瑟一眼。 难道公主那男人,满足不了公主,她医治好自己就为了满足欲望?不过因为久病,早就病得脱了相了,哪有半点美色?凭公主的美貌若是想要男人,说是排队的男人从京城东边到西边完全不为过,公主看上他什么了? 清瑟没意识到这东西有什么不妥,如今,她只想着让慕容幽禅怎么才能快速康健。 慕容微微抖了一抖,后背生生冒了一层冷汗,看着面前的诡异肉片,再看了看一边一边兴高采烈又“如狼似虎”的李清瑟,矛盾了一下,挣扎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吃了吧。 首先是因对方是公主,他也只是个四品礼部侍郎,虽说他真实身份,这大鹏国没几个人得罪得起,但如今他还不想暴露身份,说白了也是寄人篱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其次,公主是她的救命恩人,如今只是让他吃这些东西补身体,还未将话说明,他现在拒绝也是不好。 罢了,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吃吧! 见慕容幽禅皱紧了眉头,本来已经开始红润的面容此时又略显苍白,清瑟在一旁直着急,恨不得帮他将这些“大补圣药”吃进去,拼命嚼上一嚼。府上厨子手艺不错,能将这么变态的食材弄得浓香扑鼻,不错。 若不是清瑟不想自己长小胡子,她还真像尝上一尝。 “吃吧,对身体好,真的。”李清瑟用十分真诚的目光,绝不参杂任何猥琐。再生障碍性贫血一般男性多发,补肾上腺激素是一种方法,此时她还不知这病到底应用什么中药,暂时来说,只能靠这羊腰鹿鞭顶上一顶。 终于,历尽艰难困苦,慕容幽禅终于将一片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肉片咽了下去,只觉得胃部翻江倒海,有股想吐的欲望,但李清瑟可没打算放过他,见他磨磨唧唧的样子很是着急,直接夹起肉块塞他嘴里。 “吃啊。”清瑟焦急。 慕容幽禅无语,白着脸,机械地嚼了一下,后来干脆直接吞了下去,觉得早点吃完早点完事。却没想到的是,公主变本加厉,一块接一块,将所有肉都塞如他嘴里。 李清瑟将用筷子在碗里捞上一捞,实在是没有肉片了,长舒一口气,如同完成了二万五千里长征一般成就感十足,根本无视一旁慕容幽禅的可怜,但站着伺候的小朱子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提醒。 “主子,这是补汤,最有功效的是汤而非物,若是不喝汤,没什么效果。” 李清瑟恍然大悟,靠!所以说人要冷静嘛,这一激动总办错事,小朱子说得有理。“慕容啊,吃都吃了,也不差喝了,来来,都喝了吧。” 慕容很想拒绝,这回他可不管什么寄人篱下,什么救命恩人了,他刚想张嘴,只觉得胃里挣扎得想吐,赶忙闭上嘴。而李清瑟看都没看他一眼,深处白手玉臂,非常细心地用勺子一点点将汤汁盛在小碗中,端到慕容幽禅嘴边猛灌。 若是残雪在这,也许早就受不了五公主的暴行,现身反抗了,可惜,他不在。(.无弹窗广告)于是,可怜的慕容幽禅,随时一介男子,却因久病根本挣扎不过孔武有力的李清瑟,整整一大碗的补汤,一滴不剩的都喝了下去。 清瑟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煲碗,心情大好。“这就对嘛,这些东西都是针对你病情开的,到底为什么,我也解释不了,但当年教授就这么说的,我就这么记的。现在你可以吃吃你最喜欢的素菜了。” 她不再管他,结果小朱子盛来的饭,拿起筷子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她可是肉食动物,素菜几乎不动,专挑肉吃。 这大补汤能不能治病,慕容幽禅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从口到腹部,整个一条都火辣辣的发热,有一股无名火!不知是刚刚喝汤喝急了,还是因为这大补汤真的有效。 李清瑟吃着,慕容幽禅备受煎熬,终于…… 慕容幽禅再也受不了浑身欲燃烧的感觉,“公主……” 李清瑟刚刚演下去一口饭菜,习惯性地回头,“嗯,啥事?”但当她看到他时,突然嗷地一声尖叫! 慕容忍不住皱眉,为什么公主满脸恐惧的尖叫?难道是自己看起来很吓人? “啊――”清瑟的尖叫继续,站起身来疯狂向外面跑。 慕容幽禅一愣,公主她到底怎么?刚想出声,张开嘴,就觉得口中涌进一股甜腥……是血!他流血了!? 李清瑟疯狂冲出屋外,对着天空嗷嗷大喊,“如影!如影!你快出来!如影!如影!你在哪里!?” 感觉到漆黑的天际边缘,那枚弯弯勾月狠狠一震,寂静的环境有一声清楚的叹息,而后微风一动,一身黑衣的如影瞬时出现在清水面前。 他身材修长健硕,在夜幕下,黑衣如同就如同一只猎豹,静静潜伏,伺机待发。 “如影,快快给幽禅止血,他流鼻血了!”李清瑟跑过去,嫌如影太过缓慢,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就向内拖。 如影冷哼,“让你那么补,是人都得流血。”好在慕容幽禅身子弱,换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现在流血的就不是男人,搞不好就是五公主你自己。后一句话,如影没说。 进入房间见到正在双鼻血流不止的慕容幽禅后,一向心思凉薄的如影,心头猛地涌起了一股怜悯――可怜的慕容幽禅,你碰到五公主李清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连死都不能好好死,就让你生不如死。 赶忙伸手点他几个大穴,慕容幽禅猛烈涌出的血算是暂时止住了。刚刚同时和清瑟跑出去的还有小朱子,此时小朱子将驻府大夫张忠贤也拽了过来,张大夫赶忙为慕容幽禅下针,上药。 “敢问公主,慕容大人是因何流鼻血?”张大夫想找到病症所在,因为此事太过奇怪,大人从来虽是弱,但却很少流血,只因他一旦流血便血流不止,所以平日里很是注意,今天是怎么回事? 清瑟一脸无辜。“因为喝汤喝的。”一指那煲碗。 张大夫赶忙将那碗拿起来闻闻,想判断其中有何药物,是否是药物想冲,下回好避免,但却闻到一股香味。 清瑟哭丧着脸,“别闻了,里面是一整根极品鹿鞭和两块硕大的羊腰。”她在深深懊恼,责怪自己做事没个度,之前那50血让慕容幽禅大难不死地挺过去了,难道最后要死在这过分的补汤中? “……”张大夫无言,微微皱眉想了一下,“公主殿下,正常一碗补汤只要二两鹿鞭三两羊腰就够了,若是一整根,太过补,人一定会补出问题的。”刚说完,恍然大悟,刚刚他只想着大人的病情,却忽略了这汤的功用! 公主见驸马身体好转便急切让他喝这样的汤,想来是急于圆房。哎,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公主正值妙龄如花似玉,大婚后就如同守活寡一样,可怜。“公主您放心,在下当年未出师之时与师父学了一套针法,最近几日只要大人病情稳定,在下便施针。” 清瑟一愣,“针法?什么针法?” “回阳十八针。专门用来壮阳。”张大夫坦荡荡地回答,丝毫没不好意思的感觉。 清瑟皱眉,“好好的,你壮他的阳干什么?”现在半死不活的连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现在壮阳有用吗? 张大夫也是一愣,一头雾水,“公主,这给慕容大人喝的汤……难道不是用来壮阳的?” 李清瑟狠狠白了他一眼,“其他人想歪就算了,你作为一名大夫怎么能瞎想呢?这补的是肾上腺激素,就是雄激素,为的是他的病情,本宫就这么欲求不满想要男人?就算要男人也轮不到这病秧子啊,健壮男人不有的是?”说着,一指一身颀长的如影。 如影身子狠狠一抖,想起之前五公主色迷迷盯着他赤裸的上半身的情景,后背一身冷汗,心中暗暗发誓,若五公主真利用权力威逼他就范,他就到皇宫和皇上摔桌子请辞,什么原则什么誓言,都他妈滚蛋。 张大夫对李清瑟的话绝不怀疑,慕容大人虽俊朗,但因这常年久病,早就没了什么气质可言,“公主殿下,恕在下直言,用药当适量,若是过了这量,救命之药,也会成为害命之毒。” 李清瑟偷眼看了胸前满是鲜血,将衣襟都湿透了的慕容幽禅,心中愧疚难当,委屈地撅起小嘴儿,点了点头,“知道了。” 张大夫本来以为说这样的话搞不好会引起公主殿下的勃然大怒,毕竟这算是以下犯上,忠言逆耳,但却没想到,李清瑟竟是如此的小女儿娇态。别说张大夫,就是连一旁的如影都看呆了。 小朱子冰雪聪明,自然是将其他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暗笑。世人不知公主的好,公主心地善良、尊重他人、不摆架子、不施强权,别说是这天下女子没人能和他家公主匹敌,就是这世间男子有公主这般洒脱的都屈指可数。喜欢他家公主的男人都是慧眼如炬,不喜欢他家公主的男人都是眼睛塞驴毛。 慕容幽禅失血过多,只觉得眼前金星涌现,但也是将其他人的话听在耳力,心中知道了,原来公主让他大补并非急于圆房,原来是治病,心可算是可以放下了。 “来人,将大人扶回房间。”清瑟见慕容面色又开始苍白,心中大叫不好。 早有一干下人赶来,小心将他抬去了房间,为他换了件里衣,用清水擦拭了下身上的鲜血,再退下。 可怜的五公主未来的名声便开始复杂,她的威望与兽欲呈正比同涨,慕容府上上下下随便抓出个人问:崇拜公主吗?答:崇拜!问:你觉得公主最大的特点是什么?答:欲望强!之后还要满脸怜惜地补上一句――可怜的慕容大人。 这些,李清瑟自然是不知,不然非疯了不可! 慕容房内,张大夫为其诊脉。 “大夫,幽禅怎样了?”清瑟追问。 张大夫叹口气,“请公主不要担心,慕容大人失血过多,只是虚弱罢了。”他心中也加了句慕容府下人的口头禅――可怜的慕容大人。 清瑟皱眉,“不行,刚刚输了血绝不能半途而废,小朱子。” “奴才在。”小朱子上前。 “跟本宫去地窖中取血,再给幽禅输一次血。”说着,也不管其他人什么眼光,直接转身离去。小朱子也跟了上去。 张大夫留了下来,照顾慕容幽禅,而如影心头涌现一种想逃的欲望,总觉得这输血的工作最后又放到他身上。 果然,李清瑟拿着血浆回来之时,验证了如影的猜测。 “为什么又是我?”如影不屑,想转身就走。 李清瑟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死死勒紧自己怀里,她知道若是如影一走,这里没人能抓得住如影,现在绝不放他走! “你放开!”如影冷言。 “不放,有本事你打我啊?”李清瑟狠狠地搂着,誓死不放手。 因为抱得甚紧,如影能感觉到自己胳膊上贴了两团柔软,淡古铜色的俊逸面庞微微一红,本就习惯性皱起的眉头狠狠锁着,“快放开。”这女人真是蠢,被占了便宜还浑然不知。 “那你答应我给幽禅输血!”李清瑟就如同咬了人的王八,死也不松口。 如影面色铁青,算是彻底服了,“行了行了,我答应还不行?快放开!” 清瑟双眼一眯,“说谎的人一辈子不举。”不让他发这种毒誓,他怕他真跑了。 “……”如影第一次有了主动杀人的冲动!而杀人的对象正是自己所服侍的主子。他浑身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兴奋,而是用自己全部理智将冲动压下的结果。“放,手。”这两个字,他从牙缝中挤出。 清瑟感觉到危险,只能乖乖放手。 这如影不知怜香惜玉,她是知道的,她可不想受伤,不过,还是有些不死心,“记住哦,说谎的不举,遵守诺言的性福一辈子。” 如影狠狠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而是按照之前李清瑟所交代的,手法娴熟地用棉花蘸了烈酒为血针消毒,而后在慕容的血管处消毒,将那血针顺着他的血管插入,顺手用细绳固定,手法干净利落。 李清瑟突然觉得应该给如影颁发个奖项――南丁格尔奖,以褒奖这名最佳护士!(注:南丁格尔奖为全球护士业界最大奖项。) 慕容幽禅目瞪口呆地看着提着血袋的张大夫,又看了看挣扎捏着软管的李清瑟。原来这就是输血?他就靠这个活了下来? 李清瑟此时没了刚刚的嬉笑,一脸严谨,双眼注视着软管,又低头看了眼正在输血的胳膊,轻轻调节自己捏着软管的力度。 等了好一会,见李清瑟还未离去,一直捏着这软管,慕容不解。“敢问公主,您要一直这么捏着软管?” 清瑟点了点头,看想他,眼中满是温柔,声音也温柔如水,“是啊,人体血管其实很脆弱,而且人的血压也几乎是稳定的,若是不控制这输血速度,你的身体承受不了。” 慕容微微点点头,虽然还是不解,不过也不纠结于此,“我的病……能治吗?” 清瑟浑身僵了一下,本想善意的谎言,但想到之前他能淡然面对自己的死,便不想骗人,“输血和刚刚让你食用鹿鞭汤,都是对你治疗的一部分,只是治疗,而非治愈,不过是能治愈的,我正在研究方法,你要相信我。”说了一半,最终还是骗了一骗。 慕容不知是因那鹿鞭汤的结果还是因这输血的结果,他身上特别温暖,尤其是心头,他此时的心,如浴春风,舒适无比。 ……有人依靠的感觉真好。 “这输血要到什么时候?公主和张大夫一直要这样举着?”慕容问。 “别担心,很快的就结束了,你先睡一会,休息一下吧。”清瑟的声音婉转,慕容只觉得这是他听过最美妙的声音。 他心中感激。公主大婚之前是处子之身,而如今已破身,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她当初选择了身子孬弱的他成为驸马,他这驸马只是挂名,而公主身后的男人,想必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将这感情现于水面。 他一直都知道五公主在外有男人,以前,他懒得管,觉得两人各有所谋,只要互不干扰,他便不去过问,毕竟两人是挂名夫妻。但如今,他突然萌发一种想法,为公主好好做掩护,她救了他的命,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要帮公主。 而后,两人又有一句没一句聊,天南海北,从他的病情聊到各国地理,从大家思想料到莫相聚,他有感于公主敏锐的思维和风趣的言语,一再被其逗笑,心情是这几十年来少见的轻松。 聊着聊着,他的心头却有一股淡淡的酸意,这酸意微弱,他并未察觉。 因为夜色已深,李清瑟早就让春夏秋冬四名宫女去休息,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们四人也早就醒来,春香和秋香赶了过来,刚刚悄悄进入慕容的房门,小朱子便看见了她们。 小朱子示意让两人入内伺候,而自己则是偷偷溜了出去。 他是去送饭,因为关在静园柴房的那个人已经整整一天没吃饭了。 这并不是李清瑟的主意,而是小朱子故意的,他听如影说,这人对公主竟然动了杀机!他想折磨他致死,但公主不让,他也只能天天饿着他。 小朱子来到厨房,拿了两个馒头准备喂狗似的喂他,但突然看到大锅旁边有一小碗,里面的味道很是熟悉。拿起一闻,恍然大悟,这正是刚刚公主交代的“鹿鞭羊腰夺命汤”! 无论是大家族还是宫廷,厨房做饭都不是将所有食物盛出来送上,锅底子自然是不能送上去,而这一碗汤便是刚刚的锅底子。世人都知,这营养都沉淀在锅底了。 小朱子此时早就褪去了浑身的肥肉,相反,眉清目秀,也许是阉人的缘故,他的皮肤细腻如女子,白皙得令大多半女子都暗暗嫉妒,若不是身上的男装和发型,单就面容和皮肤,还真如同女子一般。 他白皙的小脸儿阴森一笑,那个混蛋竟然想害公主,那也得问问他朱爷的意思,如今公主不让我杀你,那就狠狠折磨你! 将那两只馒头顺手扔了,将那一碗汤放在食盒里,提着就走。 静园柴房。 漆黑一片。 残雪从那天被抓到如今一直被绑着,他已整整一天没吃饭了,前几日也是那个太监取馒头塞他嘴里。与饥饿相比,他更渴,他暗暗发誓,若是真出去了,他一定要把这个太监杀了! 正想着,门外响起开锁声,有人入内,熟练地燃起一旁的蜡烛,室内瞬时光亮了许多。来者,正是小朱子。 小朱子清秀的小脸儿上笑得阴险,看了看残雪干涸的嘴唇。“渴了吧?” 残雪是英俊的,有着少年特有的英俊,虽此时已狼狈,但还算是养眼。 “哼。”残雪冷哼,他可不信这阉人有什么好心思。 小朱子脸上满是阴谋的模样,他将那碗从食盒中中取出,浓香扑鼻。这是慕容幽禅的夺命汤,更是这残雪的夺命汤,试想一下,一个几天没吃好饭又整整饿了一天的男人,若是喝了着大补的壮阳汤会如何? 小朱子笑得花枝乱颤,“来,今天咱不吃馒头,咱喝汤。”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说话如放屁的丫头又迟更两个小时,为补偿看官,今天晚上6点加更一次,呃……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加更,百分之一的几率不更。汗……不能再把话说死了。 看官们,午安~ 116,今晚跑不掉了 残雪饿了。 这几日他根本就没吃好,白天见不到人,就晚上才偶尔吃这阉人送来的食物,有时候是稀饭,有时候是长了毛的馒头。他此时已经自己解开了穴位,按理说催动内力就可将绳索震碎,但这绳子绝对诡异,怎么挣脱不开,无论他多用力,这绳子就如同带弹力一般,更是如同粘糕一样粘他身上。 “来来,这汤还温着的,赶紧喝了。”小朱子满脸笑容,将那慢慢一碗补汤递了过去。 残雪皱着眉,觉得其中定然有鬼,好好的送他补汤?难道里面有毒!? 不对啊,若是想毒死他,为何不早些下手,今天才下手,何况,根本用不着用补汤下毒,直接在馒头里弄写毒药就好,莫名其妙!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残雪哑着嗓子问。 小朱子微微一笑,凑到鼻尖处闻了一下,“好东西,补药,你要感谢我家公主吧,我家公主救活了你家慕容大人,而这补药就是刚刚你们慕容大人喝剩下的,我看着还剩着就端来了。” 残雪一愣,大人救活了!?“阉人,不许骗我,我主子现在真没事了?” 小朱子的嘴角抽了一抽。阉人?好你个畜生,竟敢骂小爷,他后悔了,刚刚应该在碗里下些泻药!“靠,告诉你,你这个……不知道叫什么名的畜生,小爷的主子是堂堂大鹏国公主,小爷我出门也顶了正五品官员,骗你这个不知名的小毛贼干什么?老子这就回去禀告我家公主你辱骂她,放心,我家公主能救活你们家大人,自然也能弄死你们家大人。” “别,不,”残雪一时语噎,深深懊恼刚刚自己说错话,“这位公公,刚刚是在下说错了行吗?”为了主子的安慰,他可以卑微。 “哼!”小朱子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赶紧把这汤喝了,慕容大人剩下的。” 残雪想了一下,觉得这太监实在没有加害自己的理由,罢了,反正正饿着,喝了就喝了。 在小朱子的喂食下,他咕咚咕咚几下便把“鹿鞭羊腰夺命汤”喝个底朝天,虽不知其中到底加了什么料,但味道不错,如果说之前对这太监怀恨在心,如今心情也稍微平缓一下了。 毕竟,两人各为其主罢了。 小朱子喂完他喝汤,而后便席地而坐,在他对面,一脸坏笑地看着残雪,把后者看的莫名其妙。 “还有什么事儿吗?”残雪皱眉,不屑地看向小朱子。难道是因为公主下令将他放了,如今这太监知道自己理亏,特意来讨好献殷勤?很有可能! 小朱子冷哼,“如果咱家没记错,你这小子刚刚叫咱家什么?阉人。对吧?” 残雪本就对太监嗤之以鼻,如今更是嘲笑,“叫错了吗?难道你不是阉人吗?” 小朱子怒发冲冠,要知道,太监最恨的就是别人一再强调他们是阉人,这比要了他们命还过分。“咱家是阉人,但咱家也能让你成阉人,你信不信?”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剪刀,异常危险地靠近残雪。 后者浑身一抖,冷汗骤起,“你这个阉人,别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若是我受伤了,我们大人绝不会放过你。” 小朱子没搭理他,专心蹲下开始剪。剪什么?自然是剪残雪的衣服。 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凉,残雪一低头,恨不得直接咬舌自尽,宁可死也不想承受这等屈辱,因为,小朱子将他衣服和裤子剪成一条一条,如同玩游戏一般,避开他身上缠绕的绳子,而后手握住这些布条,一个用力便将所有布条从绳子下面抽了出来。 于是,可怜的残雪便一丝不挂。 因为常年练武,残雪的身子满是肌肉,这让小朱子看得咬牙切齿!小朱子虽是太监,但那东西割了也是个男人心,他恨自己身上没这么多肌肉,以前是肥肉,现在是皮包骨,可恨!他要习武!他要练肌肉! 残雪懵了,以前就听说太监因为身体残缺便有了一些变态的爱好,他现在危险。 此时,残雪再也不敢喊什么阉人了,但他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道歉,于是便闭着嘴什么都不说。 小朱子也不搭理他,就坐在他面前,对他下面那东西冷哼一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也不大嘛。”老子当年如果不割,绝对不比这个小。 “你为何还不走?”残雪问,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朱子嘿嘿一笑,不走,不走固然是看他好戏。 残雪大吃一惊,“你……你这个阉人!你这个变态,你看哪呢?”顺着小朱子的视线,他看到自己身下难以启齿的部位,刚想说,都是男人你也有,看什么看。后来想到,对方是个太监,早就没有了。 小朱子才对他那东西不感兴趣呢,他是等着看那汤的结果。 汤料是足的,药效是好的。那汤把慕容幽禅补得鼻孔喷血,现在残雪自然也是好不了。 残雪只觉得自己腹部如同燃烧了篝火一般,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欲望席卷,他面色铁青,看向对面一脸坏笑的小朱子,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正好看到自己不该大的地方异常的大,勃然大怒,“死太监,你给我喝了什么。” 小朱子见目的达成,悠闲地站了起来,“喊什么喊,小爷也没骗你,都说了,刚刚给你家大人喝什么了,就给你喝什么了,好好呆着吧啊。”说完,便拿起食盒推门离开。 门外一阵铁链锁头的声音,拆房门又关上了。残雪满脸通红,身上被那种感觉席卷,十分难受,燥热难耐让他勃然大怒。“阉人,你等着,我出去非杀了你不可!” 门外没有任何响动,小朱子早就哼着小曲儿离开了,今天很是高兴,为公主报了仇,也为自己报了仇。 “阉人,你这个残缺的,你不是男人,不对,你根本就不是完整的人!”残雪继续骂着,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身上的屈辱和莫名的燥热。 只听门外铁锁又响了一响,门内的残雪一愣,难道是那太监又回来了?无名火更旺。“你这个阉人,你这个变态!” 门开了,那人近来了,窈窕身材,一身黑衣,看了地上被绳子紧紧绑住的残雪一眼,毫无感情的眼中闪现一丝嘲讽的意味,“师兄,身材不错。”来者是断桥。 残雪一愣,抬头看见自己那面瘫师妹断桥,又看见断桥的眼睛也是盯着自己身下看,此时别说死,他恨不得直接冲地狱十八层永不上来,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任何一人。“你怎么才来!?” 断桥转身将门关上,一耸肩,“继续喊,你也不怕喊来人。”一边说着,眼睛由上至下地打量。“五公主正在全力医治主子,虽然方法诡异了一些,但确实有效,但师兄你生性莽撞,若是将你放了出去,只会坏了公主的事儿,最终也害了主子,这也是我为何现在才来放你的原因。” 残雪的怒气已无法遏制,“断桥,放开我,我们出去打一场,今天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断桥白了他一眼,面上还是无一丝表情,就如同面前没个全裸美男一般。“你说话办事何时能过过脑子?”说着,便蹲下身子将紧紧绑着的绳子解开,突然,她眼前一亮,面瘫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手上用力,狠狠一抽,那绳子一下子抽了出来。 残雪只觉得身上一道道火辣辣的疼,“断桥,你能轻点吗?” 断桥懒得理他,仔细看手上的不起眼的绳子,眯了眯眼,“那桑国的天麻绳。” “天麻绳?那是什么?”残雪问,有些尴尬,身上一丝不挂被师妹看着,却找不到衣服。 断桥早就不看他了,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手上的绳子所吸引,“这天麻绳是那桑国独有,因织绳的植物只在那桑国那般炎热之地才能生长,经过特殊的药物泡制晒干,编成的绳子诡异的柔韧,即便是武功再高的人,也很难震开,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人,稀有宝物还真多。”说着,将那绳子小心缠好,放在自己腰间的兜子中,欲转身离去。 “喂断桥,你给我弄衣服啊。”他大叫。 断桥回头又一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的身下,“外面漆黑,裸着回去吧。”而后转身离开,目的以达成,她从不喜欢做多余的事。 残雪气得浑身发抖,这师妹从小就如此冰冷。“死太监,你等着瞧,我定然不放过你!” 残雪与小朱子的梁子就此接下。 慕容幽禅的房间,输血已经完毕,输了半个时辰,因为这一次并未多输,只输了20,清瑟觉得心里内疚,本来幽禅的身子就弱,如今因为自己冲动和疏忽竟然又遭了一次难。 其实清瑟不知道的是,就因为这“鹿鞭羊腰夺命汤”才真正救了慕容幽禅的命!因为对贫血病人进行常规输血治疗,不仅仅要输血,更要放血!人体内的血液数量是固定的,若是突然莫名增加,会引起血压的升高,这些,没经过系统学习的李清瑟自然是不知的。 先是输了50的血,而后又用大补汤放血,也许这便是上天注定吧。 经过这半个时辰的闲聊,慕容幽禅对五公主李清瑟有了新的认识,他暗暗惊讶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独特的女子,无论是其广博的知识,还是独到的见解,或是宽广的胸襟,让他这个身为男子的人都钦佩不已。 如影早就跑了,拔枕头的任务自然是李清瑟来,张忠贤大夫用银针封住枕头周围的穴位,清瑟手脚麻利地将枕头拔掉,而后摸上草药,再包上绷带。 “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你也看见了,现在自己正在逐渐康复,我也会抓紧时间研究彻底治愈此病的方法,你放心吧。”清瑟的声音低沉温柔,给慕容打好绷带后,还恶作剧地在其上系了一朵可爱的蝴蝶结。将他的胳膊轻轻放入杯子中,在将被子小心盖好。 慕容幽禅屏住气息,觉得此时的气氛很微妙,不忍用任何声音来打破这美好的时光。烛光之下,清瑟的面容绝美,肤若凝脂,一双美眸仿佛带着微微转动的炫彩,翘鼻樱唇,美若天仙。 盈黄色的灯烛光下,慕容有些恍惚,这一刻,温柔的五公主怎么有些像仙女?他还有一种想伸手去触摸的冲动,但随着恍惚,觉得他又觉得自己是在幻觉,因为这病情,幻觉幻听什么,他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你好好睡觉,我和张大夫出去了,睡一觉,明天便有了精神,明天……我一定不让你喝那种汤了,下回,少放一些,放一点点,行吗?”看着此时虚弱的慕容幽禅,李清瑟心里内疚的要死。 慕容苍白的嘴角勾起,微微笑着,别有一种美。“好的,辛苦公主了。” 清瑟扑哧一笑,“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夫妻嘛。”刚说完,脸一红,尼玛,人就不能丧失理智,没了理智,嘴边没了把门的,有的没的就瞎说。她身边男人够多了,可不能再招蜂引蝶了。“走了,你好好休息。” 撂下一句话,之后就拽着张大夫逃也似的跑了。 慕容幽禅乖乖闭上眼,与平静的外表不同,心却跳得厉害,清瑟美丽的容颜在他脑海一次次盘旋,让他平静了几十年的心难以平静,也令他灰白色的世界有了颜色。 夫妻? 慕容缓缓睁开眼,双眼有些迷茫,盯着头上的床帐。夫妻嘛?这就是他的妻子? 不知为何,心头竟涌现一种满足感。 但,旖旎的气氛瞬时换位肃杀。慕容幽禅的眸子瞬间一冷,眉头狠狠一皱,脸上有着外人所未见的骇人。 温柔乡,英雄冢! 他的大仇未报,怎么能就这么掉入温柔乡!?不行! 想到这,慕容幽禅猛地坐起,“残雪。”声音冰冷无丝毫人的气息。 室内微风过,残雪与断桥同时出现,能看出,两人刚刚切磋过,彼此身上多多少少带了些伤,挂了写彩。 “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吗?发现什么诡异了吗?”慕容幽禅见两人同时出现,并未惊讶,残雪虽莽撞,但断桥这姑娘却心思严谨,她来,想必是有事要汇报。 残雪愣了一下,脸色黑种带红,羞愧难当,低下头去。 慕容冷冷扫了他一眼,“说。” 残雪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自己主子一眼,觉得今日的主子比往日凌厉许多,难道是心情不好?“回主子,这几日,属下……属下被关在静园柴房。”耻辱!大大的耻辱! 慕容幽禅却未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五公主身边的暗卫名为如影,正是昆仑门的如影,如今的天下第一暗卫,你打不过他很正常,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想到这件事,残雪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回主子,是刚刚,断桥将我放出来的。” 慕容淡淡地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又无比坦然的断桥,心中已猜到了断桥的想法。“断桥,这几日可有什么发现。” 断桥利落点头,声音铿锵有力。“回主子的话,属下查到,公主夜未归府那晚,是去了郊外一处别院,而那处别院,是丞相崔家,当时崔家少爷不知何故,受了家法在那别院,公主经常去照顾。” 慕容有一瞬间晃神,但面色瞬间又恢复正常,变化之快,外人无法捕捉。只不过,他的眼神更为血腥狠戾。“是崔茗寒?” 断桥点头,“回主子,正是,属下怀疑,崔茗寒正是五公主在外的男人。” 慕容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洒下一片淡淡阴影,他很平静,但无人能看到,他隐在被子中的双手狠狠一握,却又放开,长叹了一口气。当再次睁开眼,眼中已平静一片。“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两人消失。 慕容重新躺下,闭上眼,随着自己对自己的告诫,心态也逐渐平息下来。 他与五公主,注定了是两条路上的人,现在她对他有恩,他也就非常卖力地当她的障眼之物,演戏而已,他在行。 一遍一遍告诫自己,随着心态的平静,虚弱又疲惫的慕容幽禅,也逐渐进入了梦乡。 静园。 李清瑟折腾了一天,洗漱完便打发了所有人,自己钻进被窝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突然,一阵微风,室内不算明亮的长明灯被猛然吹灭,李清瑟心中大叫不好,这种风她认识,是人的轻功带来的风,有刺客! 刚想高喊,她的嘴便被人用唇封住,接下来,一条霸道却又温柔的舌强迫她的舌与之缠绵,是檀香!是太子!? 漆黑中,她慌乱地伸手想推开对方,但却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她这点小力气在武功在身的男人面前就如同欲拒还迎的邀请。李清瑟有种预感,今晚……她跑不掉了! ------题外话------ 推荐丫头好基友的文文:np啊!女强啊!肯定好看! 文名:《男色众多――异能大小姐》 作者:公子轻狂 简介: 男人帅气俊美、孔武有力,一看便是练家子,激烈交锋打斗,她却有条不紊。拽下他的领带系住他的双手,抽出他的皮带绑住他的双脚。妖无格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舔他的面颊,品尝薄汗的滋味。“美人儿,别挣扎了,你是我的了。” 117,被发现了 最开始,李清瑟还以为是莫名其妙来劫色之人,难道是采花贼?但闻到这味儿,心中料想应该是太子,刚刚的惊慌也少了几分。[]他疯狂推他,见对方如同磐石一般无法撼动,便改成了推脸,毕竟脸好推一些。果然,终于将他推开几分。 “是谁?”虽是有檀香,但却还是无法确定其身份。 “是我。”那声音带着嘶哑,仿佛痛苦又仿佛舒快。他没再吻她,而是将她紧紧抱住。“瑟儿,你这几天过得好吗?”一句短短的话,饱满思念。 清瑟不是傻子,其实她的感觉极为敏锐,她感觉到了他的思念,有些无助,不知该怎么回应他。她是那种闹着玩,什么都能玩的出;但若是真较上真,就开始退却的人。就如同之前在麒麟宫,说要反猥亵,她可以无比流氓,但如今说起了真感情,她就开始打了退堂鼓。 “怎么了,瑟儿,你在这过得不好?那我回宫和父皇说,将你接回宫可好?”太子的声音焦急。 清瑟窘了一下,回宫?算了吧,虽然太子喜欢她,但是太子他娘却恨得她要死,回宫就是自寻死路。 “瑟儿,怎么了?说话?”因为环境太黑,即便是用了内力,太子也不能清楚看到李清瑟脸上的表情,一直没听到她的声音,他有些担心。 清瑟在做什么?她在犹豫!一次次地骂自己,分明已经做好了不再伤人心的决定,做好了接受所有喜欢她的人的准备,但……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开始掉链子?自从崔茗寒发生了被家族驱逐和凌尼出走的事,她便被深深打击,从前在现代二十年一夫一妻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观念受到了质疑。 为何?因为这里是古代! 就算她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情况也是不允许的,因为这里是一夫多妻制。想到这,李清瑟有些忿忿不平,这个世界,男人在一夫一妻制,她却要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为啥?理由!?就算是平衡,咱也得平衡一下! 所以,她最后做了决定,还是坚持“原判”,坚持自己之前所做的决定,所有喜欢她的人,只要他们能接受一妻多夫,那她便接受,若是接受不了,要么就离开,要么就决斗,嗯……就这么决定了!所以,今天晚上对于她李清瑟来说,是人生的一大转折点,从今天开始她要改变。 没错,李清睿,就是今天她迈向一妻多夫的第一步! 她猛地一抬头,一咬牙,很想说――睿,我们来吧!但怎么也是没开得了口。 废物啊!掉链子啊!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啊! “瑟儿,你干什么捶自己的头?”李清睿赶忙一把抓住清瑟的手,阻止她近乎自残的行为,“难道……你还是不肯接受我?”上一次在麒麟宫发生那件事,他并不生气,还很窃喜,他觉得这是瑟儿在逐渐接受他,哪成想……? “我……”她想说接受,但扭扭捏捏,总是过不了这一关。 一声长叹,李清睿叹气出声,他是爱瑟儿的,真正的爱绝不是勉强,“算了,瑟儿,我愿意等。(.)”他微微松开了她,“这一次来,我只是看看你最近怎样了,听说,慕容幽禅病情发作了?” 因为聊了一些别的事儿,李清瑟狂跳不止又十分忐忑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确实发作了,如今也好了一些。” “请了什么名医吗?”见她可以平静回答问题,两人之间气氛也缓和了许多,李清睿心情也好了一些,但却带着淡淡失望。 李清瑟扑哧一笑,“哪请什么名医,是我弄的,慕容幽禅是贫血,再生障碍性贫血,对他输血就可以了。” 清睿奇怪,“输血?什么是输血?瑟儿,这些东西是谁叫给你的?”李清瑟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 “云妃啊。”清瑟习惯性的将一切都推到死人身上,一了百了。 李清睿皱眉,“师父?师父还会这种医术?之前却是没听过。” 清瑟白了他一眼,“你没听过就对了,你师父是我娘,谁能胳膊肘向外拐?有些东西自然是传我不传你了,还说我娘的问题,你想想你娘做的那些都叫个什么事儿啊?还说我回宫,我现在能回宫吗?我若是回去,得被你娘活活啃了好吗?”翻白眼。 李清睿的脸上微红,满是歉意,将本来松开的怀抱又抱紧了几分,“瑟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过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保护你,绝不允许你被人伤害一根毫毛。”他的声音真诚,绝不参假。 清瑟突然想到之前皇后害她和崔茗寒时,他出外办公归来,不顾内力的亏空猛地对崔茗寒一击,他的心,她能看出。 微微一笑,伸手环住他的腰,头深深埋入他的臂膀之中,无比安全。“睿,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后者点头,“别说一个问题,一百个问题都可以。” 清瑟轻笑出声,而后,笑容又收敛,满是忐忑和不安。“睿,如果……我不能只和你一人在一起,我未来的男人会很多,你……能不能接受?”她犹犹豫豫,一句话抻了老长,说完这句话,便提心吊胆,不知为何,若是他拒绝,她会难受,但若他接受,她也难受。 人心,真是无比复杂! 室内突然静了,时间仿佛也停止了。沉寂的空间,仿佛能听到彼此猛烈的心跳,其中,李清瑟的心跳更为激烈。她怕死了,又想听到结果,又怕听到结果。 李清睿开口说话了,“我接受。” 清瑟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清睿笑,虽因室内一片漆黑看不见其笑容,但李清瑟却知,他笑得和煦如暖阳。“我说接受,是不是觉得惊讶,觉得我身为太子却能接受这种事?” “啊。”清瑟傻傻回答。 清澈的笑声回荡在房内,“这件事的原因你知,我不想累述,若你不是公主,若我不是太子,若我们不是名义上的兄妹,若没有发生这些让人无奈之事,也许我真是无法接受。但无论如何,上天安排如此,便就这样吧,再纠结此事不如享受与你在一起的时光,你说对吗?” 清瑟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他的意思,她懂,她也认可。但也许是受一夫一妻制的影响太深,若是想扭转这个想法,太难。不过,无论多难,如今她都想尝试。人生短短百年,为什么要有那么多无奈和波折,为何不肆意而活? 人固有一死,为何要平平淡淡过一生或将自己关在桎梏中过一生,而不是满足自我,为自己的幸福拼搏? 她的脸红了,暗暗庆幸此时是夜晚,他看不见,不然她非丢脸到姥姥家不可。 她搂紧他,觉得他的腰身结实笔挺,想起之前看过他的身体,健壮完美又挺拔颀长。想想,其实和他……呃……那个,也不吃亏。 给自己壮着胆,她小心翼翼地吻上他的唇,捻转,纠缠,百般勾引。 李清睿第一次被清瑟如此吻,理智顿时崩溃,狠狠压在她身上,化被动为主动,品尝她的美好,双手不停在她曼妙的身材上描绘。突然,他停下来了,偏过了头,呼吸沉重。 “你怎么了?”清瑟问。 李清睿的声音嘶哑,“不行,瑟儿,若是这样破了你身子,有朝一日被驸马发现了,你的名声就完了。” 清瑟面露窘色,心中尴尬不已,她应该怎么告诉李清睿她已不是处子了?“睿,说件事你别生气行吗?” 李清睿一愣,“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清瑟尴尬,“我……已经不是……处子了。”一句话差点咬了几下舌头。 室内又一次死寂。 许久,隐隐听到李清睿的叹气,一声叹气带了多少矛盾和挣扎。“是慕容幽禅?”慕容幽禅的身子能行吗? 清瑟摇了摇头。“是崔茗寒。” 后者一愣,随后大吃一惊,因为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崔茗寒!怎么能是崔茗寒?“瑟儿,难道是他强迫你了?不对啊,茗寒最近不知为何被丞相行了家法,我问过母后,她却不肯告诉我,只说茗寒背叛了崔家,到底因为何事?” 清瑟浑身一僵,想起当时几日不语的崔茗寒,想到他深可见骨的伤口,最后一丝忐忑也没了。“这是我欠他的。”最后,她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李清睿,从之前皇后的设计陷害,到后来她见无可奈何准备和崔茗寒就范,从崔茗寒为其说谎麻痹皇后,到她验证处子之身,皇后勃然大怒,丞相行那可怕的家法并向将他驱逐出家门,她原原本本都讲了。 李清睿听后,沉思几许,最终抱着李清瑟的臂弯紧了一紧,“瑟儿,你辛苦了,她是我母后,我替她想你道歉,我不会逼着你原谅母后,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夹在中间的他很无奈,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心爱的人,于是,他能做的除了尽量劝导母后就只能好好保护瑟儿。 李清瑟扑哧一笑,“你看我是好欺负的样儿?若是皇后想欺负了我,我还能活着走出来?放心吧,她是你母亲,我怎么也会给她面子,但前提是你一定要保护我哦,如果有一天,因为你的疏忽被她得逞了,我李清瑟若是想反击,可不会因为她是你母亲而手软。”她一反之前的微笑,面色无比严肃。 李清睿也郑重其事地点头,“嗯,我明白,放心吧,我李清睿是个明白是非对错之人。” 清瑟投以怀疑的眼光,很想问问那个世界上最蠢的问题――你妈和你媳妇一同掉河里,你先救谁。不问了,越想越蠢!时间宝贵,还是问点重要的问题吧。 “睿,你会不会嫌弃我?”她问。 李清睿微笑,满是宠溺,轻轻在她面颊吻了一吻。“为什么要嫌弃?重复的话,今后我不想再说,瑟儿也不要再问了,我说过,我能做到。我……”说了一半,他就停下,有些僵硬。 “嗯?”清瑟问。 “我今夜能不能?” 清瑟大窘,这个问题嘛……这个问题嘛……她理智告诉她,快同意快同意!但直觉告诉她,不行不行!最终,英明神武的理智大君战胜了直觉,她不好意思说什么,凭着淡淡檀香气味寻到他的脸,吻上他的唇,用行动表达了她的回答。 如布夜幕倾散,绝艳暗香旖旎。 秋波暗涌,好一番盎然春色! 衣衫慢慢褪尽,他一遍一遍吻着她的唇,只觉得其如同甘泉一般永远品尝不够,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浑身的血液蜂拥,忍不住有些颤抖,是激动。清瑟觉得十分奇妙,她竟然和……李清睿之间!? 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只觉得他的手如同带电一般,将她身上电得酥麻。他很温柔,而清瑟也很喜欢这种温柔,伴随着他的节奏,慢慢释放自己,从最开始的忐忑和紧张,到最后的享受。 “瑟儿,我爱你。”他的嗓音性感,带着些许沙哑,是她从前并未听过的。 清瑟不想肉麻地说这些话,而后吻上他,两条藕臂抬起,将他头上的发冠打开,瞬时,乌黑长发倾泻,略略硬的发丝冰凉地贴在她胳膊上,她喜欢这种感觉,将两只手埋入他的发中,干净又清爽的感觉让她第一次感觉到男人的发丝也有如此触感。 她的这一举动仿佛在鼓励他,他更为卖力。 夜过,日来。 在月与日交换之时,两人才停歇。 经过多次,李清瑟也没了之前的扭捏,如同与他在一起多年一般,半躺在他怀中撒娇,用手指在他身上一次次勾画,令后者酥麻无比。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一遍一遍,永不够一般。 清瑟抽回自己的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我困了,你也睡一会吧。” 李清睿微笑着摇一摇头,“不,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便离开。” 此时天际越来越亮,他应该离开了,但还总是想再多留一会。室内不似之前那般漆黑,使她能看到他眸子的瑰丽,他也是美的,只不过因为平日里要刻意装出严谨及稳重。 “留下来不行吗?”清瑟皱眉,很是舍不得。两人的关系就如同一层窗户纸,没捅开之时还分着你我,一旦捅开,便交融难分。她爱死了他的温柔,整整一夜,如同享受一般,两人是那般契合。如今,她不想让他离开,只想窝在他怀中美美睡上一觉。 清睿心情大好,因为清瑟竟然开口留他了! 不过,他却不能留,摇了摇头,“乖,瑟儿那么聪明,什么都懂。睡吧,看见你睡醒了,我便离开。” 清瑟撅嘴,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知道了一切,就不能撒娇任性了,不是不能,而是不忍心见到他为难。 他能如此,她已经够感动了,她应该感谢上苍,将李清睿带到她身边。她一定会好好珍惜他,她发誓…… 她累了,这几日无论是身体上的疲倦还是心理上的劳累,加之整整一夜的缠绵,如今她几乎闭上眼睛便沉沉睡去。 李清睿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佳人,从始自终,他的嘴角都含着笑,眼中满是不舍。他小心翼翼将她从他的臂弯中移出,平放在床上,细心为她盖上被子,在她面颊轻轻一吻,而后便站起身穿上衣服。 临走,再一次轻轻在她面颊上轻轻一吻,最终,一咬牙,离开。 他不敢回头再看她,哪怕是半眼,他都会打消离开的念头。但此时,他不能留在这,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瑟儿。 除了房门,借着还蒙蒙黑的夜色,李清睿催动内力,窜上屋顶,飞檐走壁,一会的功夫便跳出了慕容府高墙,奔向皇宫方向。只不过,他的眉头微皱,眼中有一丝不解,因为他感觉到清瑟所住的院落附近有一道习武者的气息。 不过转念一想,那人多半是如影,皇上将第一暗卫如影赠与清瑟,想必他是贴身保护吧。于是,他便抱着这样的思想离去。 但人算不如天算,那人不是如影,而是另有其人。 太阳升起,忙碌的一天重新开始,下人们也都起了床,穿好衣,简单吃了早点便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静园,小朱子和春夏秋冬四名宫女等在门外,暗暗称奇。 “奇怪,以前主子都是按时起床,为何这几日都睡到日上三竿?”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清瑟后半夜才睡。 一旁的春香赶忙用手指在自己的唇前一挡,“嘘,小点声,若是公主被吵醒,你就遭殃了!”春香是一片好心,公主的重女轻男人尽皆知,若是犯了错误,四名宫女能得到原谅,小朱子的一顿踢绝对少不了。 小朱子哭丧了脸,微微叹了口气。 同一时间,令一房间。 慕容幽禅缓缓醒来,觉得自己今日的精神比昨日更好,不禁心情大好。突然听到一旁刻意的响动,坐起身来,“出来。” 微风一动,那人现身,正是暗卫残雪。他的话,让慕容幽禅大为震惊――“禀告主子,昨夜,有一男子进入公主房间,清晨才离开。” ------题外话------ 久违的八点更新,感动死了! 118,开始寻人 慕容幽禅今日的面色极佳,因为睡得好,眼下的淤青也淡了些许。(.无弹窗广告)他瘦弱的身子套着一件雪白色丝绸里衣,略带虚弱地靠在床沿,不算薄的锦被半盖在身上,双眼垂着,浓密的睫毛盖住双瞳。 与他的瘦弱完全不协调的是他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这气场并非是刻意装出,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不怒自威,是一种即便是随意一瞥便有的狠戾之气。 “太子?”因为身体情况的逐渐好转,他的声音也逐渐有了底气,不难听出,那声音带着微微惊讶。“你能确定太子在五公主房内过夜?” 残雪点头,面目严肃。“是,主子,残雪能确定。” 慕容的眉头皱起,眼中满是不解,断桥可以肯定公主第一个男人是崔茗寒,但和太子又有什么关系,太子……? 想到这,慕容幽禅猛地一惊,后背生生出了一层虚汗。太子和五公主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难道他们是……乱伦!?原来如此!这件事定然是这般。 乱伦这种事别说大鹏国,就是其他国家的皇室也不少有,包括他自己的国家,相传他皇爷爷的其中一名妃子便是守寡的公主、同父异母的妹妹。当那名公主所嫁的驸马死去,其拒绝改嫁,便被接回了皇宫,一住便住了一辈子,相传她得到了当时任皇帝的皇爷爷宠幸。 这件事是秘闻,是他听自己母妃所讲,这件事的发生令所有人都在质疑驸马的死,怀疑那驸马根本不是病死而是阴谋! 想到这,慕容幽禅的眼中闪过杀气。回想当初在大殿选驸马之时,五公主选的都是垂危的老臣,后来皇上严令制止了公主选老臣为驸马后,她便一眼选中了他。 慕容幽禅闭上双眼,眉头狠狠皱着,没了狠戾的眼神,但周身的杀气却还是挥之不去,而且越来越浓重。这令一旁的残雪惊讶,却未语,只是安静站在一侧,等候自己主子发号司令。 慕容的唇很薄,平日里苍白,如今带了淡淡的粉色,很精致勾魂,尤其是那微微弯起的弧度,若是忽略他瘦得下陷的面颊单单看这唇,能发觉极致之美。可惜,被他病弱的外表所拖累。 慕容幽禅在冷笑,当年听母妃所说如同宫廷笑闻一般的荒唐事如今竟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讽刺!太子李清睿、五公主李清瑟,你们算盘打得还真响。 想到这,他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因为想到了母妃。母妃,在他记忆中是这世上最美、最温柔之人,却因生他坏了身子,最后一命呜呼,从那开始,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城都盛传他命中带煞,出生便将自己母妃克死,将来还要克父皇,而父皇便直接将他送出了京城,自生自灭。 他母妃是当时的天下第一美人,更是全国首富的独生女。 想到这,慕容幽禅冷笑出声。那群愚民,将这一切想得太过简单,那所谓的父皇胆小如鼠?不,他的雄韬伟略相较大鹏国英明国君丝毫不让!那他为何见母妃死去便将他直接赶出京城?赶他走的不是皇上而是后宫嫔妃,那些嫔妃早就无法容纳他们母子。为何?因为皇上的宠爱。 那么皇上既然宠爱母子为何最终又眼睁睁地放任嫔妃们的所作所为?因为他们母子早已没了利用价值!对待一枚失去用处的棋子,自然没有必要为其得罪其他棋子! 皇上没理由拒绝那些家势庞大的嫔妃们的要求,自然就舍了他了。 钱……万恶之源! 当初皇上就是看好了母妃家的钱财,最终用手段将这钱财全部充入他自己囊中,拿到钱后,他们母子自然是没了用处。皇上……一向是鄙视商人的,更是瞧不起身为商女的母妃。 残雪十分担心,他知道自己主子又想起了心中的仇恨,因为此时慕容幽禅的面色铁青,满目狰狞。他想出声安慰,却又不知说什么,便闭了嘴。 慕容幽禅猛地睁开眼,脸上带着浓浓嘲讽的笑。狗皇帝以为他将母妃的钱都骗干净了?哼,这只是冰山一角!一介辉煌商女,若是连这点心思都没有,哪能在商海徜徉!? 母妃她一直知道皇上的心思,却一直抱有幻想,希望有一天用她的诚意融化皇上冰冷的心,可惜,母妃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要复仇!要抢回所有一切,而后将这一切都毁了!所以,他不能死! 想到这个“死”字,慕容幽禅不禁将自己的思绪拉回,又重新考虑起五公主李清瑟。难道五公主嫁给他真是因为这个阴谋?那崔茗寒又是怎么回事?不对!若是五公主想他死,那一次他病情发作只要袖手旁观便可,为何又要救他? 李清瑟,你到底在想什么!? …… 静园,日上三竿的李清瑟终于起床了。 在春夏秋冬四名宫女的伺候下,洗漱完毕,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裙,乌黑的云发简单盘起,剩余发丝柔顺地披于身后,头上只简单插了一只翠玉发簪,简单低调却又凸显了其活泼的气质,与淡绿色的衣裙遥相辉映。面颊淡淡粉红,香唇不点自朱,在淡绿色衣裙的相配下,如同在繁密绿叶间的一朵芙蓉花。 娇媚、可爱。 “主子,您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出嫁了的妇人,还是那般清纯。”相对于年幼的冬香心直口快,出声赞扬。 其他几名宫女也是如此想的,连连称是。 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何况是这种满是诚意的夸奖。李清瑟被她们夸得心情大好,加之昨夜与李清睿的缠绵,今天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心花怒放来形容。“就你们嘴甜,打赏,一人赏一两银子给你们买糖吃,回头嘴更甜点。” 小朱子也笑眯眯的凑了上来,“世人总说什么倾国倾城、国色天香,若是不知道这词儿是啥意思,只要来看看我们主子就知道了。”那一脸殷勤,即便是没了肥肉,也有之前圆乎乎狗腿子的影子。 李清瑟不还好意地冲他哼了一声,“看来小朱子也要打赏,一会本宫亲自赏你一顿踢吧。” 一群宫女们这就笑开了。 小朱子哭丧着脸,“主子啊,这不公平。为啥她们随便夸夸就有银子,奴才这说得天花乱坠您还踢我?她们说的没奴才说得好听。”他承认是来捞钱的。 李清瑟绕过他向门外走,不过想了一想,还是回身狠狠踹了小朱子一脚,“本宫的重女轻男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再说,她们是有感而发,你这是可以来邀赏,你以为你主子我看不出来?” 四名宫女轻笑着跟随清瑟出门,走在最后面的冬香还冲小朱子做了个鬼脸,而后跑了出去。 清瑟一众人刚刚出了房间,就见一名小丫鬟进了静园,看见前来的李清瑟,恭敬下拜。“奴婢见过公主,早膳已准备好了,大人正等着公主呢。” 清瑟微微一笑,“知道了。”她们正是向前厅走着呢,没想到他竟然派人来请,不得不说,慕容幽禅是尊重她的。 李清瑟喜欢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她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慕容幽禅康复!再生障碍性贫血在现代很难医治,如果在中国古代那就是绝症,但在这个奇怪的时代,她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既然她能灵魂穿越,既然这里有科学也解释不了的内力武功,既然之前发生了什么溶于身体的凤珠,她相信,只要找到方法,慕容幽禅一定能治!想着想着,李清瑟对他的病情更是上心了。 前方是个岔路口,向左便是放着饭桌的前厅,向右是厨房,此时厨房屋顶烟囱冒着缕缕香烟,因为烟囱下面正开火做饭。 “主子,您走错了吧,这边不是厨房。”小朱子赶忙说。 清瑟笑笑,“我就是要去厨房看看。”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 厨房正忙得热火朝天,除了主厨专门烹制两位主子们的饭食,其他厨子也在忙着做下人们的饭菜。李清瑟的到来让他们一惊,赶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跑来参拜请安。 “别紧张,本宫就是路过,过来看看。”清瑟笑得和蔼,却威严不减。“刘师傅,昨日本宫安排的猪腰枸杞汤,煲好了吗?” 一旁略矮的主子赶忙走过来,“回公主的话,煲好了,已送到前厅了。” 这本是伉俪情深的一幕,却被众人向歪了,他们不知是该替自家大人高兴还是悲哀。高兴的是,公主好像真是十分看好大人,悲哀的是大人身子那么弱,却要喝着壮阳汤勉强行房事,也不知能不能行。 众人的想法,清瑟自然是不知道。满意点点头,她其实只是顺嘴问问,她来厨房另有他事。“厨房可有花生米?” 那名姓刘的厨子一愣,“公主,今儿您想吃花生米?奴才这就炒。”心中暗暗称奇,这花生米一般都是下酒菜,很少人用做正餐,公主怎么大清早就要吃花生米? “不用炒,本宫就要没炒的,生的花生米。有吗?有的话就拿一些出来。”清瑟赶忙道。 众人一愣,生花生米?公主要那个干什么?一般官宦人家或有钱人家,吃花生米的作法多种多样,但就没有生吃的。一般只有庄稼人才没事生吃呢,城里人都很少有生吃花生米的。“回公主,有的。”但却不敢质疑,人家是公主、是主子,人家想什么就是什么。 清瑟微笑,示意一旁的春香去取。 众人离开,带着一小碗红皮生花生米,留整个厨房的人纳闷生奇。 厅堂,桌上的饭菜已上全,慕容幽禅早已落座,却未动筷,静等李清瑟的到来。他的面容平淡,仿佛带着淡淡微笑,和蔼又谦逊。其实外人不知的是,这只是慕容幽禅的假面,他的心中还在反复思量五公主李清瑟的事。 “早上好,幽禅久等了。”清瑟见到慕容,笑着打招呼。 慕容幽禅的唇角勾起,“没有,我也是刚刚到。” 清瑟很自然地坐在他身边,心中对他的包容很是感动,“春香,将花生米拿上来。” 慕容不解,花生米? 春香将花生米轻轻放在桌上,而后退在一旁等主子的吩咐。 清瑟伸出白皙纤指,在慕容幽禅不解的目光中,轻轻捏起碗中一颗红彤彤的生花生米,拿在面前,“花生,中医认为其性平,味甘;入脾、肺经。可以醒脾和胃、润肺化痰、滋养调气、清咽止咳。可改善营养不良、食少体弱、燥咳少痰、咯血等等,是个好东西。” 慕容点了点头,“公主好见识。” 清瑟扑哧笑了出来,“我说慕容,拍马屁也得等我说完啊,我这想说的还没说出来呢。” 慕容幽禅愣了一下,尴尬,难道五公主不是来炫耀才学的? “这个红色皮的花生,又称为红衣花生,它能止血生血,关键就在它身上那一层红皮上,花生红衣能抑制纤维蛋白的溶解,增加血小板的含量,改善血小板的质量,改善凝血因子的缺陷,加强毛细血管的收缩机能,促进骨髓造血机能。很多术语你都听不懂吧?”清瑟笑盈盈地盯着手上这枚小小的花生,将记忆中的知识缓缓诵读。 慕容微笑,缓缓摇头,“不知。”他敢说自己饱读诗书,阅览丛书,但对刚刚五公主说的这些词语,可以说是闻所未闻,此时满是兴趣。 “还记得当时你的血和张大夫的血有何不同吧?”清瑟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 “记得。”慕容答。 清瑟点了点头,“你的血与张大夫的血不同之处在于,你的红细胞比他的红细胞少上很多,就是水晶杯中最底层的红色液体,上一次我曾说过,红色液体便是平时运送氧气和营养之物,说这些你肯定不懂,算了,你也不用懂。今天我再给你讲一个东西,便是血小板。” “血小板?”慕容好奇,这些奇怪的知识,五公主到底是从何得知? “嗯,血小板。血小板与红细胞不同,但它夹杂在红细胞之间,肉眼是看不到的。而这血小板正是你凝血的关键。呃……想必你不懂什么叫凝血吧?就是你身上出现伤口流了血,别人的血会慢慢凝固,而你却血流不止,就是因为你身上血小板少。” 慕容听得呆了,因为不懂。 清瑟自然是看出来了,罢了,也不逼着一个古人去明白什么叫血小板什么叫血浆了。将那枚红衣花生举到他面前,“而这红衣花生便可增加血小板,也能加快你的恢复。” “真的?”这句话慕容幽禅听懂了,睁大了双眼,脸上是平日里鲜少出现的惊喜。甚至连声音也微微颤抖,此时,只要是能治愈他的病,他都愿意去尝试。 看到他这个样子,清瑟的心头又软了几分,是怜惜。笑了一笑,“是真的。”说着,伸手将那枚花生米塞入他的嘴里,不小心碰到他的唇,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这薄薄的唇有如此柔软的触感,不知亲上去会如何。 !? 清瑟大吃一惊,靠,她李清瑟什么时候变成变态色狼了?连这么个只剩半条命的病鬼也得色上一色? 心中严厉谴责自己,这样发展下去不行,她要制止自己这种过分的想法! 慕容幽禅皱着眉,他不知道这东西生着也能吃,平日里都是烹制熟了才吃,但清瑟都将那花生塞他嘴里了,他不吃真不行!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嚼了几下。没想到的是,随着咀嚼,竟感受到了甘甜。 清瑟听春香说了,在这大鹏国,只有庄稼人才生吃花生米,有钱人家都做熟了吃,想必他也是第一次吃吧。她一直关注着他的反应,见他的脸色转好,微微一笑,“好吃吧?其实我觉得这花生米生着才好吃,以后我给你个作业,每顿饭都要吃十粒花生米,好吗?” 慕容幽禅品位着口舌之间的甘甜,脑海竟闪过刚刚五公主的指尖碰他唇角的瞬间。他竟莫名其妙有一种将那只白皙小手抓住,吻一下的冲动。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他的面容逐渐严肃,不再是之前微笑的假面。他能感觉到公主是全心全意希望他康复,而公主确实有那个治愈他的能力,这两天是他这一辈子感觉身体最舒服的两天。他相信,只要是五公主,他便能治愈。 但,他实在不解,为什么她要对他好,他身上有什么她想得到的?她想利用他做什么? 莫名其妙的对一个人好?开玩笑,这世间冷暖,哪有人能真正无私到不计回报地对一个人好?这样的人,只有神话中才有! 那,五公主李清瑟到底想要他的什么? 李清瑟突然尴尬起来,脸色僵了一下,“小朱子,你带他们下去,这里不用人伺候。” “是。”以小朱子为首,所有下人都恭敬退下,走在最后的小朱子将门轻轻关上。 见所有人走了,李清瑟才长长叹了口气,眼神带着愧疚,“我利用了你,我……其实嫁给你是个幌子,我另有喜欢的人,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之前我想找个老臣嫁了,后来父皇制止,所以才盯上你的,因为你……咳咳……不能圆房。” 慕容幽禅面上有着淡淡惊讶,但这是假象,其实他心中很淡定,这些他早就知道,却没想过有一天五公主能亲口和他解释,“嫁了之后呢?就这样暗度陈仓?” 清瑟尴尬地笑,“不是,之前的打算是有人来接我私奔。但……最近却发生了点意外情况,很乱,乱得我也不知该怎么处理了。”原本以为和东倾月直接私奔,但如今,崔茗寒因她受了家法,凌尼逃走不知所踪,太子他们表白,她也……决定了接受他们,她此时真的不知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李清瑟双手支在桌子上,烦躁地抓着头发,发丝被她抓得凌乱不堪。 慕容幽禅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子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只是个被爱情烦恼的姑娘,忍不住轻笑出声。“知道了。” 清瑟一愣,抬头,用难以置信地眼光看向他,“你不生气?我这么给你戴绿帽子你也不生气?” 慕容微微摇了摇头,“就如公主所说,我这孬弱的身子根本行不了房事,怎能让公主守活寡?公主能下嫁,如今又救我一命,我对公主只有感激。”他明白,他只是她的一个幌子罢了。 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不过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等那边事情妥当,他注定了要离开,此时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若是顺利,两人也能成为朋友。 清瑟突然高兴起来,因为激动,冲过去给慕容幽禅一个大大的拥抱,“太棒了,慕容,你真够哥们,以后我们就当哥们了!”能不惊喜吗?原本以为还得被骂做荡妇呢,没想到慕容幽禅这么看得开。 慕容一愣,第一次与人这么亲密。他坐着,公主站着,公主的拥抱正好将他的头搂在怀中,他能感受到公主胸前的柔软,一股莫名的热流席卷身上。 拥抱一下,她便放开了他,十分殷勤地端起小碗。“来来,先把这个喝了,这个是猪腰枸杞汤,虽然是壮阳汤,不过你的病情就要补充雄激素,而补充雄激素便是要壮阳,喝了喝了,乖,喝了就好了。” 说着,亲手喂他喝下。 慕容幽禅抗拒不得,几乎是被李清瑟硬灌,听着她的话越来越不对味。一口一个壮阳,好像他“不行”似的!男人最痛恨的便是被女人质疑,而他最可悲,竟被自己的妻子质疑。他很想告诉公主——他除了身子弱了一些,男人该有的功能一个都不少! 两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 慕容幽禅喜欢李清瑟敏捷的思维、独到的见解,而清瑟则是喜欢慕容渊博的知识、准确又生动的概括。 一顿简单的早膳,却让两人吃了整整两个时辰,最终将桌上所有东西都吃得一干二净,才尴尬地发现时间过去太久。 慕容幽禅惊讶的发现,今天他竟然吃了这么多东西,甚至比五公主吃的还多,很有……男人的样子,虚荣心骤起。 正当李清瑟想开口喊门外的下人收拾桌子时,却被慕容叫住。 “瑟儿,你的头发乱了。” 李清瑟一愣,才想起,刚刚自己烦躁的时候猛抓头发,估计现在好像梅超风吧。“咦?你刚刚叫我瑟儿了,不错,嘿嘿,提出表扬。平时你总一口一个公主,多见外,以后就叫瑟儿吧。”一边说着,一边胡乱的整理头发。 大窘,在宫中是小朱子帮她打理头发,现在是宫女帮她,她哪会盘什么发髻啊? 慕容微微一笑,猜到李清瑟定然是在宫中养尊处优,“瑟儿,我帮你。”温柔的开口,缓缓站起身来,伸出双臂,雪白纤细的手指与清瑟的发丝交缠,轻轻打理,小心翼翼,绝不会弄疼清瑟半分。 李清瑟猛然想起以前有句什么古诗,讲的是夫妻俩关系很好,男的帮女的画眉。如今的情景,是夫君帮妻子盘发,想想都有意境。 不一会,发髻盘好。清瑟伸手轻轻摸了摸,脸上满是敬佩。“慕容你太棒了,你还会盘发?太有才了!” 慕容幽禅哭笑不得,会盘头发就是有才?五公主对“才”的评价标准还真是与众不同。“哪里,是因为这发髻简单,若是复杂的,我就不会了。” 此时京城贵妇流行繁云髻,十分复杂,即便是盘发好手也要盘上半个时辰,慕容幽禅对这些爱好外表的妇人是有些不解的,但对这盘个简单发髻就东奔西跑的李清瑟更是不解。“瑟儿,难道你就丝毫不爱好容貌?” “天生丽质难自弃。”清瑟不要脸地自夸,将慕容引得轻笑。“时间不早了,你忙吧,我走了。”见到对方轻轻点了下头,清瑟便欢快地半跳着离开。 门扉打开,在小朱子和春夏秋冬四名宫女的簇拥下,清瑟回去静园。 屋内只留慕容幽禅一人,他未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禁不住玩味地笑。“五公主李清瑟,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喃喃自语。 有丫鬟进来打扫厅堂,他便踱步走向书房。 阳光明媚,绿树成荫,小桥流水,别样惬意。也许是身体的康健,今日的慕容幽禅只觉得身心都十分轻松,少了平日里背负仇恨的沉重。 他到了书房,面色还是温和的笑,但心中却冰冷无比。随意拿起一卷书当幌子,思绪却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国家,那个可以称之为祖国的地方,那个让他背负一生仇恨的地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太子与三皇子缠斗之际,永远不会有人想到真正的黄雀在遥远的大鹏国。 不知不觉,他莫名回忆起刚刚发生在厅堂的一幕。 那一幕温馨得令他觉得虚幻,根本无法相信自己也参与事中。五公主李清瑟静静坐在椅子上,他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她的发丝柔滑,惹得他指尖有些痒,令他的心也有莫名的感觉。 不得不说,李清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不用浓妆艳抹,不用全身昂贵的首饰,她的美是天然无雕琢的,是浑然天成的,即便是只随意插一根翠玉发簪就能美得如同下凡仙子。 “残雪。”突然如同想到了什么似的,慕容幽禅开口。 室内一阵清风,凭空出现一人。“属下在。” “叫断桥来。” 残雪利落点头,心中暗想是主子要交代给断桥任务。催动内力便离开。 不大一会,两人同时出现在慕容幽禅的书房。 慕容将手中书卷放下,“断桥,财务都是你在管理是吗?”他抬眼看向断桥,那名永远面无表情的少女。 “是。”回答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慕容幽禅的眼神柔了一下,如同想了什么似的。“我记得,有一枚簪子,金制,上嵌有粉色玺石,荷花状,翠玉成叶,名为碧叶芙蓉簪,可有此物?” 断桥点头,“回主子,确有此物,此物为古巴罗国国君赠送给皇后之物,市价一百万两黄金。” 粉色玺石本就十分稀有,加之碧叶芙蓉簪为古巴罗国巧匠图尔伽的收山之作,世间只有一支,稀世之宝、价钱昂贵。 “去取来,下去吧。”简单说了六个字,慕容幽禅又重新拿起手上书籍,不再看向面前两人。 “是。”断桥回答完,便消失。残雪愣了一下,不解,也催动内力消失在室内。 书房,只余慕容幽禅一人,他淡然地看着书,却无人知,他心中到底想了什么。 …… 门外,残雪疾驰赶上断桥,“喂,师妹,等等。” 断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嗯?” 残雪有些恼怒,“你就这么对待师兄?如此不敬。” 断桥白了他一眼,“何事?我还要做事。” 残雪冷了一下,咬着牙,这死丫头真是遭人烦!“你说主子为什么好端端的让你拿那什么叶什么的簪子?” “碧叶芙蓉簪。”断桥难得的出声解释。 “嗯嗯,对,就碧叶芙蓉簪,你说为什么?”残雪实在有些好奇。 断桥一声叹息,心中不免感慨师门不幸,师父怎么能放这样的“半成品”出来给师门丢人!?“还能干什么?讨女人欢心呗。”说完,便不再搭理他,直接飞身而去。 残雪一愣,讨女人欢心!?主子在讨女人欢心!?开玩笑呢吧?就凭主子的才情、心计和庞大到令人震惊的财产,怎么可能去讨女人欢心!?到底是哪个女人? 那女人绝对是瞎了眼了,看见主子不倒贴还摆架子,对,绝对是那女人瞎了! …… 静园。 李清瑟连打两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感冒。靠,有人在背后骂我!”清瑟喃喃自语。 此时的李清瑟正坐在那西式秋千上慢慢晃悠着,手中拿了一袋子豆子,有一下每一下地向院中央的水池中扔着,思绪渐飞。 她很乱,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按照最初的想法,她此时应该正在等东倾月,只要东倾月来接她,他们两人便远走高飞。但……如今,东倾月若是来了,她却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也不知最近崔茗寒如何了,这几天她满心思都被慕容幽禅的病情占据了,也不知崔茗寒身上的伤好了没有,更不知那个丧心病狂的丞相将他怎样了。 凌尼…… 想到那个少年,李清瑟只觉得心头狠狠一揪!凌尼到底去哪了,她应该怎么办?是否是应该找他?不找到他,她良心难安;但若找到他,她应该…… 想到这,李清瑟的双眸猛地大睁,眉头狠狠一皱。心中大骂自己是个傻子笨蛋,如果是之前对凌尼十分矛盾的话,现在这问题已经迎刃而解了,因为她已抛弃了之前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虽然暂时还不太能放开,却一直在努力。现在在她心里,崔茗寒、东倾月、李清睿、李清泽、李清玄都是她男人了,只要喜欢她、真心待她,她都愿给他们一个机会,为何却一直不给凌尼机会? 清瑟又是一愣,想到凌尼的样子,她在此陷入烦恼。 即便现在找回凌尼,她能去接受他吗?首先,她不知道凌尼喜欢她否,再则……她李清瑟是女人,喜欢的是男人而非凌尼那样的娘娘腔!虽然凌尼的娘娘腔不是他的错,但她觉得和阴柔的凌尼在一起就如同搞百合一样! 烦心! 算了,百合就百合,能他妈怎么的?人家怎么说身子也是个男人,她李清瑟……认了!靠! 想到这,一下子从秋千上蹦了下来。 “主子,您怎么了?”小朱子赶忙冲过来问。 “收拾收拾东西,和我进宫。春香她们就不用跟着了,你自己跟着我。”李清瑟匆匆赶向房间。 “进宫?”小朱子一愣,好好的,公主为何要进宫。 快到门口的李清瑟站住了脚,双眼盯着天空。现在进宫就是为了打探凌尼的消息,但若是凌尼有消息,也根本用不着她去打探,想必李清玄早屁颠颠地跑来告诉她了。皇上若是派人去找人,定然兴师动众,而凌尼不想被人找到,肯定也逃之夭夭。 所以说,官方上也许无法找到他。那便……江湖!? 这一名词在清瑟脑海闪现,如惊雷炸响。 对啊,之前怎么没想过,动用江湖势力便可。但江湖在哪?去哪找江湖?愁人! 清瑟再次矛盾又纠结,不过,片刻后,又笑容满面,因为她知道去找谁了。 “小朱子跟我走。”没进房间,相反转身向院门口大步走。 小朱子赶忙跟了上来,“主子,不是要去皇宫吗?难道您不换一身宫装?”入宫定要换宫装,这是规矩,也是体面。今天他怎么觉得公主莽莽撞撞? “去什么皇宫,和我去一趟户部尚书刘大人府上,我去找人。” 小朱子一愣,去刘大人府上?“去找谁?”好奇一问。 清瑟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笑面公子,刘疏林。” …… 在大鹏国与玥国交界处,有一名山,名为千冷山。千冷山上常年白雪皑皑,无论四季,只因其海拔甚高。 除了山高,还有坡陡。 峰顶无路,山下村民最多能攀爬到半山腰打猎采果,再向上便无法攀登。但令人出乎意料,就这种严酷的气候下,山顶竟有一建筑群。建筑群巍峨华美,依峰而建,有似乎破天的高塔,有占地广阔的习武场,有精致亭台楼阁,有蜿蜒的长廊。 整个建筑群为青石所造,其上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令这建筑群更显肃杀。 这里,便是天下三大门派之一——熠教的所在地。 大殿之上,高高上位有一钨铁所制的龙椅。与各国金銮殿上的龙椅不同,这座龙椅少了华丽多了霸气,不是龙凤的龙椅,而是青龙白虎的龙椅。 龙椅之上铺着白虎皮,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静坐其上,他的发丝未做任何束缚,随意披散在身上,发丝乌黑坚硬,倔强无比。他的面容白皙却阴冷,一双如鹰般双眼锐利中带着杀气。他浑身散发的冰冷,甚至逼着终年积雪皑皑更甚。 他便是熠教教主,穆天寒。 大殿上满是人,虽出口哈气,却无一人有寒冷的迹象,他们身着单薄,浑身隐隐散发热气,只因,能在这山顶出现的每一人皆是武功高手,内力深厚,不畏严寒。 “启禀教主,属下在大鹏国皇宫也并未发现凤珠线索。”大殿正中央,跪着一人,恭敬回报。 在大殿两排人的东侧第一人,正是东倾月。能站在距离教主最近之位,说明其地位的高贵,他是熠教东护法。他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正中央跪着之人,心中百感交集。教主果然是留了后手,除了他,还在大鹏国皇宫派有他人。 “辛苦了,下去吧。”声音冰冷威严,低沉磁性,正是教主穆天寒的声音,无喜无悲,让人无法察觉他的心情。 东倾月此时心中忐忑,但面容上却无丝毫表现。他万万不能表现出来,绝不能让教主发现蛛丝马迹,因为,这关乎瑟儿的安危! 但愿这一生,教主都找不到任何凤珠的线索,这样,是否就能保瑟儿的一生平安? 他爱瑟儿,却无法奢求与其一生一世,命运弄人,他愿用这一生的守口如瓶,换取瑟儿一声的无忧无虑。 119,誓要习武 京城,刘府,离慕容府不远,因这一片区域便是京中官宦集中居住地。 慕容府的马车平稳前行,没了之前出城探望崔茗寒的忐忑,此时李清瑟已和慕容幽禅将一切事儿挑明了,现在多少开始理直气壮,她绝不想承认自己这么费尽心思为其病情是因为心中愧疚。 “主子,刘府到了。”马车外与车夫坐在一起的小朱子声音传入。 “嗯。”清瑟一撩马车帘想出去,但随即又想到,自己也未乔装,这是古代大鹏国,若是自己一身女子装扮堂而皇之地去府上找男人定然不妥,若是不小心被人认出了公主身份那就更麻烦了,这不是眼睁睁的给慕容幽禅带绿帽子吗? 虽然绿帽子带得已经不少了…… “小朱子,你拿我的令牌进去,将刘公子叫到马车上。”话音落,从马车帘内伸出一只雪白柔荑,纤纤玉指之中是金灿灿的令牌,其上大大的“御”字说明,这枚令牌代表了皇上。 李清瑟自己都觉得很无耻,自从上次皇上随手将这令牌给她,她就一直偷偷用着,也不提醒皇上将这令牌收回。心中暗想反正这是皇上给她的,不用白不用,白给的权利为啥不要?于是,狐假虎威的事儿,李清瑟算是干了不少。 “是,主子。”小朱子接过令牌就翻身下车。 门外有些许吵杂,刘府下人看见宫中来了公公,手上拿着皇上的令牌,立刻转身欲找刚刚回府的户部尚书刘大人,却不想,这公公不是来找大人的,而是来找少爷的,便赶忙有人去找。 众人不由得暗暗奇怪,为何这皇上是来找少爷而不是大人。 小朱子很狡猾,亮了令牌便趾高气昂,只说来找人,自然没人敢问到底是谁来找少爷,找少爷去哪里。 刘疏林正在整理行装,这一晃回京也一个多月,算是这几年回京时间最长的一次,刘母苦苦哀求其留在京中,但他却志不在此,他更喜欢的还是逍遥惬意的江湖生活,笑面公子喜欢多管闲事,整个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么个有趣的角色,怎么能让他凭空消失? 刘疏林的院子没有没有下人伺候,除非他平日里离开,否则不喜有人进入,也许是作为江湖人的特立独行和敏感。如今有下人不打招呼便急匆匆跑了进来,惹了他一些不快。 “少爷,宫中来了位公公。”下人跑进来传话。 后者微微皱眉,他还不至于有大少爷脾气,数落下人,“这个时间老爷应该在书房,如果老爷不在,夫人在也,你跑我这儿干什么?”虽是刘家独子,众所周知,他从不管家事。 “少爷,宫中那位公公说,是来找您的。” 刘疏林一愣,来找他的?奇怪。“人在哪里?知道是什么事吗?”放下手中东西,跟着下人走了出来。 “不知道。”下人在前带路,将他引了过去。 远远,刘疏林看到一身藏蓝色丝绸衣袍的小朱子站在门口,瞬间明白过来,难怪“宫中公公”不找他爹反而找他,原来这公公根本就是小朱子,心中大喜,因为小朱子来便代表五公主在找他。但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心,难道公主遇到什么困难了? 小朱子见刘疏林走来,上前问安。“刘公子安好。” 刘疏林微微一笑,两只手捏着扇子一抱拳,“朱公公好久未见,不知……” 小朱子知道刘疏林想说什么,定然是问公主的情况,赶忙打断他,“刘公子请随奴才来。”他明白公主的意思,不想徒惹麻烦。 疏林面色一变,看小朱子如此谨慎的语气,心中狠狠一沉,下意识觉得清瑟事态严重,难道是因为崔茗寒?他与崔茗寒外表是朋友,其实除了这层关系,更是师兄弟,也是生死之交,虽然两人父亲意见不合,但两人的关系确实出奇的好。崔家的事,他知道,此时也只能感慨。 小朱子带着刘疏林到了马车前,“刘公子,请上车吧。” 刘疏林皱着眉,心中一直想着李清瑟和崔茗寒之间的事,也没多做考虑,直接上了马车,撩了车帘,一抬头,见佳人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只肖一眼,便觉得时间凝滞,嘈杂声皆无,万事万物皆消失,此时只余他与她两人。 清瑟看着面前的刘疏林微微笑着。今日的刘疏林一身浅棕色带暗纹黑边的锦缎长袍,黑色的腰带下缀着一块美玉配饰。发,永远是略带松散,却无邋遢之感,只有洒脱。刘疏林是俊美的,他的俊美不同于李清玄的完美,不同于崔茗寒的精致,不同于李清睿的沉稳,不同于李清泽的硬朗,刘疏林就如同一幅水墨画一般,美在意境。 他身上的气质是自由与逍遥,只要见他淡淡一笑,便如同忘却凡尘的烦恼。 “好久不见了,疏林。”不知为何,清瑟一见刘疏林,便没由来的油然而生一种安全感,觉得只要他出马,一切便可以水到渠成。 刘疏林的晃神只是一下下,瞬间便明白过来。李清瑟不亲自进入刘府定然是为避嫌,他也就知道了自己应怎么做。 没有丝毫扭捏,撩起帘子,便坐在清瑟对面。“是啊,瑟儿,好久不见,新婚的感觉如何?”问完话,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么快便迫不及待要掀开自己的心事? 清瑟却没注意他的话,她心中满是凌尼。“除了你家和我家,还有什么地方比较隐蔽,可以谈事?” 疏林一挑眉,谈事?“向东走到头,北转,有一家小店,名为再来,我与那家店主比较熟。” 清瑟点头,吩咐小朱子,马车不急不缓地行进,不大一会,便到了那家名为“再来”的店。店面不大,因地处偏僻,没多少人。店前停了几辆马车,一旁书上拴了几匹马,皆是豪车宝马。可见,这家小店并不因为巷深而无人问津。 疏林下了车,停在车前,伸手去接准备下车的李清瑟。 小朱子一愣,他家公主还用人接?手脚利落地比武林高手还武林高手。 李清瑟微微提起水绿色长裙,准备踩在车凳上,见刘疏林已伸手过来,也没多想,直接把手放在他的大掌上,借着他的力,下了车来。 小朱子想上前制止,毕竟这男女大防,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就敢摸公主的手,不过,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清瑟下了车,想抽回手,却发现这厮将她手抓得很紧,纳闷地看向前者,但刘疏林根本不给她质问的机会,牵着她的手便直接进了店。 清瑟进了店,才明白为何这家隐蔽的小店能吸引身份高贵的客人,因为这家店面不大却内有乾坤。室内干净整洁自是不说,处处有一种优雅的气质。店里没大厅,入内便是一间间雅间,雅间布置别致,在墙壁上挂着字画。 掌柜见刘疏林来,赶忙走出柜台亲自迎接,非常殷勤客套后,将两人引到了三楼。 大鹏国店面的规矩,越是高楼,便越是尊贵。整个宽敞的三楼便只有四间雅间。掌柜将两人引入后,便恭敬退去。清瑟有些好奇,“难道因为你是户部尚书的公子,所以这间店的掌柜对你这么恭敬?”古代和现代相同,在现代,看一家酒店的档次如何,只要看门外停车位的车子高级与否便知,这古代也是如此,刚刚店门外的精致马车和骏马显示,这家店的客人非富即贵。 刘疏林微笑,接过店侍者送来的茶水,亲自为她倒上,随着悦耳的水声,茗香四溢。“自然不是,这家店绝无白丁之客,之所以对我特殊,是因为我是这家店的两位老板之一。”香茗倒好,送到她手边。 清瑟接过茶,轻轻吹了一下,香茗入口,好一个烟云紫笋。“真没想到这家店是你开的,是茶楼吧?另一个老板是谁?” “瑟儿你也认识,猜猜看。”刘疏林为自己倒了一杯。 清瑟皱眉,“不知,到底是谁?” “崔茗寒。” 李清瑟一愣,根本没想到崔茗寒能和刘疏林一起开茶楼。不过转念一想,两人是朋友,自然能合伙干一些什么,太神奇了,一个是清官之子,一个是奸臣之子,竟然能成为这么好的朋友。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很玄幻。 刘疏林慢慢品着茶,神态很是悠闲,“今日你来找我,想必也是为了茗寒之事吧?你放心吧,茗寒已经没事了,现在回丞相府了。” “回去了?丞相原谅他了?”清瑟惊奇。 刘疏林扑哧笑了,爽朗的笑声洋溢。 “你笑什么?”清瑟皱眉。 后者轻轻摇着头,“笑你太小瞧姓崔的那小子了,丞相原谅他能怎么样,不原谅他又能怎么样?没了丞相府,崔茗寒照样是逍遥惬意,这家小店只是他私人产业之一罢了,连冰山一角都没有,只是个玩具,我能成为这儿的老板,也是死皮赖脸巴着他。所以,你就别担心他了。” 清瑟惊讶,她以前一直以为崔茗寒只是个普通纨绔子弟,最多就是长得好看点罢了,他还有这份能耐?“但之前被丞相打得半死,为何任由他打?” 刘疏林淡淡饮了一口茶,飘渺如镜湖一般的眸子随意看向窗子,顺着窗子欣赏后山的美景。“我也不知,也许是想借由此时让自己狠下心来,与崔家划开关系吧。其实,他一直想与我一起游走江湖,只是……崔家确实不省心,他那个人,看似玩世不恭,其实是最遵守孝道的人。可惜,他的爹娘却不配享受他的孝道。” 清瑟很有兴趣,想听他继续说下去。这种感觉很微妙,听别人说自己心爱的人,确实,她对崔茗寒的了解太少。“那为什么现在又要回丞相府?” 疏林摇头,“这个我就不知了,我也是昨天接到他的信儿,说不用我担心,还说他因有要事,所以放弃这次与我游走江湖的打算。” “什么?他要和你一起游走江湖?”清瑟大惊。 后者苦笑。“是啊,你们发生的事,茗寒都与我说了,你大婚之日,他便写了封信给我,说这一次,他想好了,要与我离开。” 清瑟的心,酸了。 突然十分想见崔茗寒,马上见!立刻见!她很心疼他,无比的心疼。 刘疏林将视线收回,“我也不懂为什么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走了。”十分不解。 “因为我。”清瑟的声音闷闷。 “你?”他惊讶。 清瑟抬起头,直视他,“对,因为我。我……我与他……呃……在一起了。”低下头,实在是有些羞于见人,心中感慨。完了,刘疏林算是平日里对她不错的人了,现在自己明明成了婚,又有了男人,他会不会觉得她是荡妇啊? 果然,刘疏林如闲云野鹤般的淡然一去不返,“什么?你和他在一起了?” “嗯。”清瑟垂着头,点了一点,不好意思抬头,怕看到鄙视的眼神。 刘疏林哭笑不得,眉头狠狠皱着,“什么叫在一起了?瑟儿你分明已经成婚了?又怎么和茗寒在一起?” “我……”李清瑟咬着唇,该怎么解释,“呃……就是在一起了。” “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刘疏林的面色铁青,脑子很是迷糊,虽然瑟儿这么说,但他还是不信,难道他们互相表达心意?难道两人互通信物? 清瑟面色一红,咬了下唇,刘疏林问得实在是犀利,她实在不知应该怎么回答,但他与崔茗寒又是好朋友,和她也是朋友,实在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其实,李清瑟并不是害羞和人上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上个床没什么。问题是,她已是别人的妻子了,还跑去和别人上床…… 最终,一咬牙。“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一般在现代,只要这么隐晦的说,大家都懂了。 刘疏林一愣,“该发生的?不懂。” 他当然不懂了,这里不是现代中国,而是古代大鹏国。 李清瑟无奈,“就是……上床了,额……”靠,这么简单的事儿,怎么说得这么扭扭捏捏? 刘疏林身子一僵,面色苍白,甚至忘了呼吸,“我不信。” 清瑟叹气,抬起头,脸上通红,“有什么不信的,是真的。” “不,我不信,瑟儿你不会是这样的姑娘。”刘疏林猛地站起,面色异常凝重。 后者急了,“你有什么不信的,男欢女爱这不是正常吗,当时我在大殿上选驸马,难道你真以为我喜欢慕容幽禅?” “那你为什么没选崔茗寒?”疏林白着脸追问。 “我……”清瑟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一言难尽,若是早早知道事态会如此发展,也许我的决定便不会是这样,疏林,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廉耻,明明已经嫁人,还与其他男子欢好?”说到这,她顿了一下,苦笑。“若是真这么以为,我也没办法,算了,我走了。” 站起身来,欲转身离去。也许她根本就错了,不是错在和崔茗寒在一起,而是将这种隐私随便告诉刘疏林。外人怎么能体会当事人的感觉?怎么能理解其中的矛盾牵扯?事情没有简单的,如同一个错综复杂的节,哪是轻易可以解开? 刘疏林站起身来一把狠狠将她抱住,“为什么我不行?我……” 声音戛然而止,后面已却无了言语。 此时不是刘疏林震惊,变成了李清瑟震惊了。 她一双眼睛睁得很大,甚至忘了挣扎,就任由他从背后抱着,他紧紧抱着她,将她抱得有些疼,恨不得将她揉入怀中。 她不解!十分不解!她和刘疏林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就突然说这种话?“疏林,别闹了,我刚刚真不是开玩笑,我和崔茗寒……” “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也没开玩笑!”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没了往日里的云淡风轻,“我原本天真的以为我可以等,等到慕容幽禅死,我不介意你是否是处子之身,也不介意你之前是否婚配,我认为你李清瑟值的,却没想,为什么你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要是崔茗寒?为什么不是别人!?” 如果是另外的人,也许他还能抢。 但可惜,却是他最好的朋友。 清瑟哭笑不得,伸手想掰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手坚硬得如同铁钳。“我有什么好?这世间女子千千万,天涯何处无芳草?”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只要你。”这些道理他都懂,但一旦入了心,哪是那么容易忘掉? 李清瑟叹气,心中一片茫然。剪不断、理还乱,“刘疏林,放开我,我现在已经够乱了,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别给我添乱了好吗?求你了。” 室内一片安静,刘疏林既没松开手,又没说话,就这么紧紧搂着,还能感觉到微微颤抖。 “……疏林?”等了许久,清瑟小心开口询问。等了一会,感觉到身后那人心境仿佛逐渐宁静。 “瑟儿,你今日来找我定然是有事,发生什么事了?”刘疏林将她小心放开,却还紧紧抓着她的手。 清瑟皱眉,想起刚刚下车时,他也是这么抓着她的手。埋怨自己的心粗,当时就应该感觉出不对劲。“之前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助,现在没了。”挣扎,想从他的铁钳中挣脱。 “为什么现在不需要了?”刘疏林问,声音有些不悦,也有一些懊悔,只因感觉到她刻意与他划开距离。 他的感知是对的,李清瑟此时正忙着和他划开距离。她现在都乱死了,与崔茗寒和李清睿两人确立了关系,但崔茗寒还不知情。东倾月还没来接她,没来是愁,来了更愁!若是东倾月知道她已经一女二夫会作何想法!?凌尼,她来找刘疏林就是为了让其帮忙寻找凌尼。现在又徒惹了一身腥! “你现在还肯帮我吗?”她问。 刘疏林苦笑,“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堪?”他拉住她,将她拽到座位上坐好。眼中满是痛苦。“既然你是茗寒的人,以后我也会与你保持距离,朋友妻不可欺。现在抓着你,仅仅是怕你逃开罢了。说吧,什么事?是茗寒的事吗?” 清瑟摇头,“不是,是凌尼。” 刘疏林恍然大悟,他知道自然是知道其中之事。“你是要我帮你寻找凌尼?” 清瑟点头。“是,现在皇上定然派人寻找,却未寻到人。凌尼虽是女尊国男子,却也有武功在身,以他的能力,若是想躲开在明面上的搜寻官兵不是件难事,所以,我想拜托你接住江湖势力暗暗寻找,需要多少银两尽管开口。” 他笑了,有些嘲讽的意味。“找到后呢?将他送回那桑国?我游走江湖,偶然的机会去过一次那桑,在那桑国,男子地位极低,若是被拒婚的皇子回国,想必也没什么好结果,还不如让他在江湖上逍遥。” “你错了。”她目光严肃,直视他的双眼。“我要对他负责。事情没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所做的一切,他不会这么惨。疏林,他与你不同,你是男子,他虽然性别也是男子,但内心柔弱的和女子一样,所以,我酿下的果,我自己来受!我要照顾凌尼一生!” 她的双眼炯炯有神,面容无比诚恳,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那茗寒呢?你对凌尼负责,那茗寒怎么办?”刘疏林大惊失色,为自己,也为自己的挚友,他不信李清瑟是这样喜新厌旧的女人。 李清瑟突然扑哧一声笑了,那笑容是苦笑,又带着浓浓嘲讽,不是嘲讽别人,是嘲讽自己。“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女人没有贞操?抱歉,这便是我的决定。当我看见寒满是是血的样子却一言不发之时,当我听闻凌尼在回国路上出走之时,我便决定,我不打算伤人心,只要是真心爱我,不介意我其他男人的人,我都愿意给他机会。” 刘疏林的表情惊恐,如同见了鬼一般。没办法,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听见有人做如此决定,一时间无法接受。别说大鹏国,就是其他国家也从未听闻过一女多夫! 趁着他惊讶之时,她猛地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挣脱。“对于你的错爱,我表示荣幸。但此时,也许我让你失望了,抱歉。” 清瑟轻轻放下一句话便欲转身离去。 “我帮你找人。”刘疏林未拦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清瑟已走到门口,身子一僵,怎么也没想过,最后他竟要帮她。他为什么要帮她?不是应该鄙视她吗?不过,现在她已没心情去追究了。 “疏林,大恩不言谢。若是你瞧得起我,以后我们还是朋友。”说完这句话,清瑟逃也似的跑了,实在没有勇气留下等待他的回复。 没人是不在乎脸皮的,她李清瑟也是如此!别说在这封闭的古代,就是现代,也没哪个精神正常的女人能扬眉吐气地昭告天下――我同时有很多男人。 人言可畏! 刘疏林这一次没拦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自己一个人愣愣坐在椅子上,消化今天所听到的一切。 “主子,您回来了?”小朱子见主子急冲冲地跑进来,赶忙问。 清瑟什么也没回答,也不管什么仪表姿态,直接撩裙子跳上了马车,直接冲进了车厢。她也乱的可以,刘疏林……刘疏林怎么能说喜欢她!?为什么最后刘疏林还要帮她!? 她乱死了,她现在只想回家。 “主子,我们现在要去哪?”小朱子见公主有些失魂落魄,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恭敬询问。 “回府。” …… 夜幕垂下,繁星点点。 丞相府离近寒院附近有一处小花园,夜色正浓,昙花绽放,满是花香。花间,一座精致凉亭,中间有桌椅,桌上放着灯烛,几道小菜,一壶酒,两只杯。 一声拍桌响打破这意境。 “茗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瑟儿找到了凌尼,你怎么办?”大吼的是刘疏林,他哪有平日里的云淡风轻?哪还有笑看红尘的洒脱? 关心则乱。 与他相比,另一人手执酒杯逍遥惬意,那只手如同白玉雕成,完美无瑕,酒杯轻轻贴在精致的唇瓣,一仰头,美酒入喉。那眼满是邪魅。“皇帝不急太监急。” 又是一声拍桌,刘疏林即便是愤怒也很控制力道,不至于将这桌子拍碎。“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损我,说啊,如果真找到凌尼,你还真打算两男一妻?” 此时已经身体几乎康复的崔茗寒将茶杯放在桌上,“有何不可?男子可以妻妾成群,女子为何不可?” 短短一句话吧刘疏林差点没气死。他伸手狠狠抚上自己胸口,“疯了,你这个疯子,你是不是被崔相抽疯了?” “若是你想这么想,我也不拦你。”说着,执起银筷子,将小菜夹到口中慢慢咀嚼。 刘疏林皱眉,上下打量崔茗寒,“刚刚我还没注意,你这怎么一身白衣?崔府有丧事?”他在损对方。 后者丝毫不生气,相反笑得惬意,用筷子点了一点刘疏林,“错,瑟儿喜欢我穿白衣,我便日日素服。如果崔府真有丧事,那我便勉为其难穿上红衣庆祝下。” 刘疏林见劝他不动,便也坐下,拿起酒杯喝起酒来。“我说茗寒,之前不是说好和我游走江湖吗,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和你,我便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若是我离开,崔相和皇后定然将矛头指向瑟儿,瑟儿不走,我便也不离开。”崔茗寒垂下眼,带着淡淡邪笑,“有时,将危险放在眼前,总比放在暗处要好。”崔相和皇后定然玩阴的,这是他们所擅长的。 刘疏林哀叹,“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当年大义凛然拒绝四公主拒做驸马的崔大公子,如今也是栽在了五公主手上。” 崔茗寒不理他,专心吃菜。 “哦对了,难道你要将崔府的人挨个收拾?”刘疏林也拿起筷子和他抢菜吃。 茗寒冷哼,“谁好谁坏,我心中有数。好的报恩、坏的报仇,这世间之事其实便是如此简单。” 刘疏林一耸肩,崔相那么多姨娘儿子闺女,还真是麻烦,还是他家好,父亲只有母亲一妻,只有他一子。突然想起件尤其重要的事儿。“对了,茗寒。当时瑟儿说,以后要给所有对真心对她的人机会,你怎么办?” “真金不怕火炼。”茗寒回答得简单。 刘疏林心头一动,一种想法涌现,那想法离经叛道。他自觉不好,立刻狠狠将那想法扼杀。“疯子,你们两人都是疯子。” 崔茗寒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花园,如月下清泉。“是啊,疯男人配疯女人,这才是绝配。你不懂的。” …… 整整几日,清瑟都憋在慕容府,也不到处转悠,只在静园呆着。 就连吃饭也鲜少出去,全是宫女们将膳食直接拿到静园食用。她在闭门哭思,在一直做自己的思想工作,她的目标是扬眉吐气地告诉大家――她就是同时脚踏多条船!最好的方法就是练厚脸皮,最好的姿态便是理直气壮。 此外,她便与慕容府的张大夫学医术。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个趣闻。那一日风和日丽,清瑟未出门,张大夫见缝插针跑来静园,欲拜清瑟为师,最终拜师不成险被拜,差点成了五公主的师父。张忠贤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敢折寿的收公主为徒!?最终两人协议,听从李清瑟的主意――共同研究、共同进步。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张忠贤提供中医知识,李清瑟提供西医常识,两人一起将两种医术共融,由张忠贤起草开始写医书,书籍专门针对日常疾病作出医治方法,例如伤风、痢疾、疟疾、鼠疫等。 如影这几日不见踪影,李清瑟问过了小朱子,后者也不知。清瑟无奈,她这主子当得实在是窝囊,回头一定要找机会把这如影“炒”了,不然就是受气也要活活受死。 慕容幽禅的身体越来越好,也许是壮阳汤的功效,也许是花生米的功效,更也许是之前输血的功效,如今他的面色红润有食欲,面颊上也逐渐圆润了一些。他的容貌被清瑟连连称赞,一口断定只要他好好配合治疗,将来一定艳压崔茗寒、笑傲李清玄,让后者弄得大窘。 一切事都顺利,一切事其实又不顺利。 清瑟半躺在秋千上,轻轻摇着,仰头望着天上的骄阳。一个半月了,东倾月音讯全无,不知所踪!她不想面对不敢接受的事实,她一再安慰自己是东倾月公事繁忙。转念一想,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东倾月忘了她,她是否就不用再因为自己已接受了其他男人而对其愧疚。 想归想,心中失落却是挥之不去。 凌尼也没消息。刘疏林之前说答应帮她寻找,也不知到底帮了还没帮,她决定若是再这样下去,她就准备花钱找个什么专门打探消息的门派帮忙寻找了。 “小朱子,你怎么了?”院门口有嘈杂声,听声音是秋香的声音。 “朱哥哥,你没事吧?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冬香去给你报仇。”是冬香高亢的嗓音,那声音愤愤不平。 紧接着,便是小朱子的声音,“嘘!小点声,别让主子听见,最近主子心里够烦了,咱不能再添乱了。” 清瑟皱眉,一个翻身从秋千上坐起,“小朱子进来。” 院门口立刻平静下来,却没人敢动。 “没听见本宫的话?是不是欠踢了?几天不收拾你,皮痒了是吗?赶紧给本宫滚进来。”清瑟叫着。 小朱子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慢慢进了院子,低着头,在坐在秋千上的清瑟面前停下。“对不起主子,奴才……给您丢人了。” 李清瑟看见一身狼狈的小朱子大吃一惊,猛地从秋千上蹦下来,“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此时的小朱子鼻青脸肿,头上全是淤泥,身上的衣服一条一条的褴褛,挨打是肯定的,但比挨打更严重的是侮辱,能感觉到揍小朱子的人绝对是在戏弄。士可杀不可辱,打狗还得看主人,“谁干的?”厉声问。 小朱子浑身一抖,公主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但他不能因为自己一个奴才而影响公主与驸马两人的感情啊!?当然,如果两人有感情的话。 李清瑟飞起一脚,但那一脚在即将碰上小朱子的瞬间生生停下,差点将自己弄了一跟头。因为看小朱子此时狼狈,她实在是下不去脚了。“赶紧说,不然老娘真踢你。” 小朱子低头想,踢吧,反正也不是第一回挨踢了,等公主踢够了解气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李清瑟嘴角抽了一抽,发现了小朱子的想法,冷哼。“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勉强了。”就在小朱子暗暗松了一口气时,她大喊一声。“春香,叫管家来。” 春香赶忙上前,“奴婢在,公主叫管家干什么?” “让管家召集府上所有奴才,一个个严刑拷打,看谁把我的奴才揍成这样。他们不是在打小朱子,是在打本公主的脸!”李清瑟音量提高,双眼狠狠盯着面前小朱子,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朱哥哥,我们主子人最好了,你就告诉主子,是谁打你嘛,冬香也去帮你报仇。”年纪尚幼的冬香冲了过来,跑到小朱子身边打气。 清瑟冷哼。 最终,小朱子见公主根本不打算息事宁人,只能叹了口气,“回主子的话,奴才确实挨打了,但也是……之前奴才的错。打奴才的人是……驸马爷的暗卫残雪。” 清瑟一愣,“那个暗卫?他打你干什么?”上次为专心救慕容幽禅,便直接将他绑了,后来却被他不知合适逃了,他和小朱子有什么仇? 小朱子红着脸,将之前在静园柴房发生的一切讲了出来,低着头,等着主子责罚。 整个静园顿时洋溢了女子们欢快的笑声,此时别说李清瑟,就连平日里举止端庄要求严格的四名宫女也捧腹大笑。 冬香最先忍不住赞叹。“朱哥哥,真有你的。” 李清瑟也笑得前仰后合,“小朱子你不够意思,若是下回有好玩的事也叫上我,我也要去看看。”残雪,她见过几次。自从上回发生了那件事后,慕容幽禅便没刻意隐瞒残雪的事,那残雪和她的暗卫如影有一点很像,都很别扭,但又有一点不像――残雪对慕容言听必从,而如影拿她的话直接就当放屁。 差距啊,真是差距啊。 既然有武功高强的暗卫,说明慕容的身份定然不像平日里表现的那么简单,但她并不像刨根问底,只要两人互不干涉便可。 清瑟对着天际大喊。“如影……如影……” 其他一男四女见怪不怪,以往若是如影在,只要公主这么喊,定然会在空荡的空间中有一声叹息,而后便有如影现身。但今日,不管公主怎么喊,如影都没出来。 “公主,看来如影真的不在。”春香实在不忍心看公主声嘶力竭地叫喊了,出声提醒。 李清瑟无奈,对着小朱子一摊手,“没办法,如影不在,我们就算是去了,也无法报仇。如果让他站着任由我们打,就显得我们实在欺负人,打不过就用权力倾轧,你有什么好方法吗?”听了刚刚小朱子的损招,她觉得他肯定还有办法。 小朱子哭丧着脸,“所以刚刚奴才就说了,别去报仇了,就这样吧。”他能不生气?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一口咬死那个暗卫!但无奈技不如人。 李清瑟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报!为什么不报!不就是武功吗?我们也去学!” 小朱子一愣,抬头,“主子,您要学武?” 清瑟嫣然一笑,“当然,我也是有师父的人。小朱子你就在家养伤吧,春香跟我入宫,等本宫学成归来再交你们,以后,本宫这里人人必须习武,没武功者滚、不勤奋者滚、天资愚钝者滚。” 冬香一下子高兴起来,“主子要我们习武?好高兴啊,主子太棒了,冬香早就想习武了!” 春香也很高兴,她虽然为四大宫女之首,做事严谨,却也是好动的主儿,从之前跑步赢了清瑟一百两银子便能看出。 想对两人,夏香和秋香两名温柔娴淑的姑娘就有些犯愁了,不过既然主子要求,她们咬牙也得习武。 没人能想到,今日还跑进皇宫找太子习武的李清瑟,有朝一日能称霸天下武林,成为天下武林之霸主。 120,太子是个兽 这是李清瑟这一个月来第一次入宫。 她对皇宫本来就没什么归属感,这后宫是皇后她们的地盘,她还是少来为妙,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落入别人的陷阱?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 虽是第一次回宫,但却没少和太子见面,全是后者趁着夜色去慕容府找她,或者派人送信,两人相约出去游玩。当然,她也偶尔和崔茗寒见见面,来个小幽会。李清睿对崔茗寒还算包容,也许是因为其是表弟,他对表弟稍微愧疚,再者说,他还是觉得如果慕容幽禅死了,让崔茗寒来娶友儿是最好的选择。 试问,二皇子李清泽和六皇子李清玄呢? 答曰,不在京城。 李清泽被皇上派去边关,与梁允厉一同处理边关事物。梁允厉是梁大元帅的接班人,而李清泽是大鹏国未来的王爷,两人同是未来顶梁柱武将,如今的处理事务也是对两人的历练。 而李清玄呢?他被皇上和桑贵妃派去寻找凌尼,凌尼未找到,他还未回宫。 这也是为何当初李清睿可以独自肆无忌惮地找李清瑟的原因。 麒麟宫,今日迎来了西客,太子大喜,因为主子的高兴,整个麒麟宫也兴高采烈起来。清睿第一时间将外人都赶了出去,将清瑟拽到里室,亲热起来。 “不行,睿,这次来不是找你幽会的。”清瑟无奈,双手撑住他健硕的身子,一张脸又羞又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色了?” 后者直接忽视她的反抗,将她压在床上,摁住她的小手,吻上她的唇。“我也只是个普通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为何不色?”两人见面机会难得,他当然要珍惜。说着,便低头狠狠吻住她,双手慢慢从她的手腕转移到她的腰际,不盈一握的纤腰,让他爱不释手。 床榻精致锦绣的帐帘垂下,将两人封闭在这个小小的空间。旖旎四起,满是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李清瑟被吻得七荤八素,他在她身上游走的大手点燃了她体内的欲火,甚至都忘了自己此行目的,只能一次次承受他的热情。口舌交缠,难舍难分。他早就迫不及待,简单轻抚早已无法展现他的如火灼爱。 身上突显清凉,原来是衣衫被褪尽,已浑然不知。嘤咛之音如同天籁,她伸出藕臂环绕他的脖颈,给了他鼓励…… …… 第一回合结束,清瑟想翻身起床,却无奈,两条修长结实的手臂将她从后抱住,搂入怀中,低头,在她的玉颈和玉背洒下碎吻一片,清瑟只觉得浑身一机灵,刚想说话,那话出了口,又重新成为嘤咛。 小小封闭的狭室又重新燃起熊熊火焰,再战! …… 第二回合结束。 “睿,我想……”清瑟的话刚刚吐出三个字,一张小口再次被封住,她的双眼大睁,眉头微皱,心中暗想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没来的缘故,为何他这么如饥似渴?但转念一想,两人四天前才刚刚见面啊!? 他如火的热情将她湮灭,清瑟只觉得自己犹如正在峭壁上向上攀爬的攀岩者,胜利在望的瞬间又被李清睿狠狠拽了下去,而悬崖之下,便是熊熊欲火。 …… 第三回合结束。 就在李清睿欲做什么之际,李清瑟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抵住他的下颚,将他推出去很远,“李清睿你还有完没完,难道你是饿死鬼投胎,这辈子不吃就受不了?” 清睿不恼,只是轻轻将她小手捏住,放在唇边轻轻舔舐,“见到瑟儿,我便忍不住。” 李清瑟都要疯了,“李清睿,难道你喜欢的是我的身体而非人?” 后者一愣,不再亲吻她的手,但却捏在手中把玩,见她面色铁青真是发了怒,赶忙解释,“瑟儿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是好色之辈?我爱的是瑟儿你的人而非身体!” “真的?”她压根不信。 “真的!”他斩钉截铁。 清瑟狠狠将自己的手拽出来。“骗谁啊,你李清睿就是个衣冠禽兽,是个好色之徒。你想想这一个月我们见了几面?” 清睿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圈禁在怀中,枕在枕头上,皱起不浓不淡的剑眉,眯着星目,真的认真思索起来。“七次。”一个月才见七次,他怎么觉得够?即便是日日夜夜与她在一起,睁开眼睛便看见她,闭上眼睛在梦中见到她,他也永远不知足。 一提这个,清瑟起就不打一处来,一气之下,伸手捏住他的耳朵。“那麻烦不好色的李清睿李公子回忆一下,这七次见面的时间,我们都做了什么?” 耳朵很疼,但被瑟儿揪着却觉得十分甜蜜。也许这一生都没人敢对他如此下手,他也只能容忍瑟儿对他这样。既然瑟儿说了,他便开始认真思考每一次幽会,那种甜蜜的感觉缭绕在心头如同迷人的云雾。 “第一次,我夜里去慕容府找你,那一次,我得到了你。”他的声音淡淡,微微笑着,仿佛回味当时的美妙。 “恩,第二次呢?”清瑟继续。 “也是我夜里去慕容府。”李清睿将双臂紧了一紧。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见面都是你大半夜的跑到我房间,而见面后都是没说几句话开始上床,还说你自己不好色?”清瑟恼怒,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清睿一愣,赶忙开始辩解,“但第五次见面,我们不是去郊外野游登山吗?”他可不是好色之徒,必须解释。 李清瑟冷哼,“是啊,我们爬到了山顶,然后在那颗歪脖松树下,平坦大石头上做了什么?” 清睿一愣,玉面红了一下,语噎。 清瑟怒,“说啊,我们做了什么?”手上的劲儿又大了一些。 李清睿不喊疼不代表不疼,练武能强壮身上的肌肉,对耳朵上的脆骨却无丝毫加强,于是,他的剑眉皱了一皱。“爱。”连起之前那个字,这个词还是他从瑟儿口中学到的,代表着行房事。 不提还好,一提就更为愤怒,“李清睿,我们见面这几次,次次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见了面二话不说开始上床,你还好意思说你不好色!?” 清睿皱着眉想了一下,“瑟儿,我们第六次见面,一起游湖了,并没行房事啊。”表情很是无辜。 “靠,那是老娘来了葵水,就那样,你还恨不得把老娘扒个干净,该亲的不该亲的都亲了个遍,你还好意思说不好色?”她算是看明白了,无论男人什么性格、外表什么气质,其实就是衣冠禽兽,精虫上脑,被下半身支配的动物。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太子欲望如此强。 李清睿有种老底被人揭穿了的尴尬,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有些过分,好像每一次见面都要将她狠狠要上几次才肯罢休,但他也是无奈,两人不能日日在一起,见不到她的每一夜,他都疯狂回味她的美妙,见面后怎能不冲动!? 李清瑟不再理他,就当她找错了人,挣扎了爬起来穿衣服。 “瑟儿今天是来看我的?”李清睿赤着身子,侧卧,昂贵的锦被盖在他腰际,一只手支起撑住头,乌黑的发丝垂下如同瀑布,好一番美景。 清瑟几下将衣服穿好,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本来是来学武的,现在知道自己来错了。”绝没好气。 “啊?”清睿一愣,赶忙收起之前的嬉笑,猛地撩开被子翻身下穿,伸手拿起一旁的淡金色太子衣袍,为自己穿戴起来。“瑟儿你怎么不早说?” 李清瑟哭笑不得。“我也想说,问题是你给我机会吗?”不搭理他,走到窗子一边,也不管他穿没穿好,直接推开窗子吹吹风,却发现,天色已不知何时候开始擦黑,更为火大。 好好的一天就特么在床上度过了,懊恼! 李清睿已穿好了衣服,淡金色的太子衣袍剪裁合体,将他本就结实修长的身材衬得更为挺拔。伸手将头发梳好,束以金冠,风度翩翩。 “瑟儿,走,我们去习武场。”推开房门,室内的旖旎之气逐渐消散,换之清爽。 清瑟冷哼,“去什么习武场?天都快黑了,我得回家了。” 回家两个字,李清睿听完不爽,却也没办法,在他登基为帝之前,他无能为力。“瑟儿,委屈你了。”走回房内,在床一侧的柜子中,取出一本深蓝色封皮的书籍,看样子有了年头,但因主人的爱惜,书籍还算清洁工整。 “瑟儿,这是师父,也就是你娘放在我这里的一本武功秘籍,是师父的生平所学,其中很多武功都是由上官家族秘传武功演化而来,师父不会将上官家族的武功传给我的。这本武功秘籍,原本就应是你的,如今,物归原主吧。”说着,便把书给了李清瑟。 看着这蓝色封皮,清瑟的心猛地一揪,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却抓之不住。眼前一黑,头仿佛黑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又如同凭空掉入一个无底山洞一般。 “瑟儿你怎么了?”李清睿赶忙冲了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清瑟,大惊失色。 清瑟闭眼缓了一会,直到眩晕感逐渐消失,才勉强睁开眼。“……没事。”难道是因为今天的纵欲过度? ------题外话------ 抱歉,先传这些……丫头大姨妈疼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才缓过来。 晚上争取加更,时间是晚8点…… 121,记忆?家仇?(加小更) 121, 慕容府,静园。[.超多好看小说] 李清瑟双手支着头,趴在桌子上,一旁站着的小朱子不敢打扰,只能陪着自家主子苦思,却不知主子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那蓝皮书?自从刚刚主子从麒麟宫拿回那蓝皮书,便一直如此沉默,小朱子不免有些担心。 清瑟双眼盯着放在正对面桌子上放着的蓝皮所谓的武功秘籍,面色凝重。 这东西……邪性! 没错,就是邪性。刚刚在麒麟宫见到这本的第一面,就觉得头晕目眩,当时以为自己纵欲过度,但为何,拿回了慕容府翻看这书的时候,还是有些眩晕?但这眩晕不是经常性的,而是断断续续的,每一次眩晕都仿佛在努力开启着什么。 清瑟轻轻咬着下唇,苦苦沉思,低头捕捉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伸手触碰蓝色书籍。粗糙的纸张让她有无比熟悉感,却又不知以前在哪见过。 一阵阵头晕再次来袭,与之前的不同,这一次的眩晕比之前来得舒缓,仿佛刚刚发作的一切将想要开启之物打开了一般,如今,一幕幕记忆涌入脑海,隐隐约约将之前脑海里的片段逐渐联成一体。 是李清瑟的记忆! 不对,确切的说,是这具身体本尊的记忆! 之前她一直以为本尊是个傻子,便没有记忆,原来,本尊知道一切,只不过不知何故竟然冰封,如今又莫名其妙开启。 在记忆中,李清瑟见到了云妃,那个名为夜云青的女子。与她名字的意境相反,夜云青竟然根本与淑女两个样,记忆中的云妃,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浓眉大眼,双眼炯炯有神,一头乌黑又倔强的头发永远简单挽起,嘴唇稍厚,带着性感。 夜云青是个洒脱的女子,她可以为了江湖义气挑战整个门派;为了给上官枫寻灵药可以独战群狼;为了保全上官家族,夺取武林盟主。她的师父、夫君上官枫死后,刚刚生产的她又搏命保全上官家最后的血脉。 但除此,最令李清瑟感叹的是,夜云青竟然明知一国之君的皇上钟情于她而不心动,为上官枫守贞一生。即便是自己女儿痴傻,也不舍弃,将所有母爱都倾注于本尊身上。不得不说,夜云青真是这世间少见的奇女子! 重新将书籍打开,看着字和图,清瑟记忆中那道潺潺如流水一般的温和声音一遍遍回响,因为从前的十几年里,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云妃都要在舒云宫为本尊讲各种各样的故事。[]有时候为她讲她的父母是如何认识,有时候为她讲她的父亲是怎样的人,有时候便干脆讲这些武功套路,虽然本尊根本听不懂,但她还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讲解。 清瑟将书本合上。 即便不看,书上每一张图、每一个字都深深印在她的脑海。 李清瑟无可奈何的苦笑,因为抵抗不了脑海深处那种忧伤情绪的袭击。此时,她已知道了之前发生的种种,本尊亲生父母的事儿她也知晓、那个血海深仇她也知晓,有些迷茫,有些踌躇。不同的是,上一次是从皇上口中得知,这一次是从夜云青口中得知。皇后讲述,十分客观平淡,而夜云青的讲述则是参杂了无数感情。有爱、有仇、有情。 清瑟百感交集。 小朱子见自家主子凝眉沉思许久,也不出声打扰,而是悄悄出门提了壶开水,无声泡茶,而后又将泡好的茶偷偷放到李清瑟一边,以便她随时饮用。 清瑟两只小手冰凉,虽然外表冷静,但内心却无限翻腾,此时正处在深深矛盾与挣扎之间。“小朱子。”檀口轻开。 正欲转身悄悄离开的小朱子赶忙站住了脚。“奴才在。” 清瑟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看着院子中正在打扫的夏香,思考许久。“假设你是一名孤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你的亲生父母被仇人所害,那你会不会替他们报仇?”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百思不得其解。 小朱子奇怪为什么公主会问这种问题,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了。“回主子的话,奴才自然是要去报仇了。” “但他们根本没尽到养育你的义务啊?”这一点是清瑟心中的坎儿,如果说以前她觉得李清瑟本尊已经死了,而她与上官家的恩恩怨怨没什么关系,但如今呢?她已经承袭了本尊的记忆,甚至承袭了本尊的情感,如今她应该怎么做? 小朱子也认真讲解,“如果他们是抛弃奴才不愿意养育奴才,也许今后便形同陌路,但如果他们却是被杀害而不得以丢弃奴才,那奴才便一定要报仇。主子为什么会这么问?” 清瑟皱眉,“虽然你是他们生的,但是你见都没见过他们,更是没有感情,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又为什么要报仇?” 小朱子聪颖,虽不知公主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但见公主如此专心与他讨论,他也认真了起来。(.好看的小说)“因为他们赐予了奴才的命,这便是最大恩。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恩同重,而且,他们并非不想养育,而是没机会养育。试问,他们死了,奴才便是他们留下的希望,如果作为他们的儿女,还将这段恩怨遗忘,不觉得他们……太可怜了吗?” 清瑟皱着眉,咬着唇,将小朱子的话细细品味,有些打动了她,却又好像理由不是很充分。 甩甩头,算了,这件事还不是迫在眉睫。“如影呢?还没找到?”一提这个暗卫如影,她就闹心,整整失踪了一个多月,音讯全无,如果他不回来了,便是最好。 “回主子,没有。”静园角落有个小屋,之前分给如影居住,但那房间已经一个多月无人碰过。 李清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出房间。 又是一日傍晚,空气中还有着些许燥热,同时却隐隐夹杂了夜晚的清凉。站在院子中央,闭上眼,将脑海中的记忆一一催醒,身子随性而动,依照记忆,将一招一式一一耍出。 还未念心诀,便感觉到丹田中的一股热气,是内力。这股内力不知何时偷偷隐藏,如今却悄悄开启。是开脉的原因?还是凤珠的原因?更或者是记忆的原因?李清瑟却是不知。 “哇,主子好厉害。”正从门外归来的冬香,一眼便看到正在院子一侧闭目习武的李清瑟,忍不住惊呼。 春香一把将她拽了过来,瞪了她一眼,“小点声,别打扰了主子。”话虽是责怪,却也是对待妹妹的宠溺。除了春香,此时静园的所有成员都在一旁静静观看。 夏香在小朱子旁边,忍不住好奇,小声问,“小朱子,我们之前也没发现主子有武功,这怎么突然间就成了武林高手?” 小朱子也是不解,摇摇头,摊摊手。 将整整一套踏云拳打完,李清瑟收功呼气,心思却越来越沉重。她承袭的记忆越多,承袭的情感就越多,现在,她也忍不住去回忆之前夜云青对本尊说的话。每一次感受到那浓浓母爱,她就心酸! 清瑟最终忍受不了这心情的压抑,仰天长啸一声,将周围五人吓了一跳。 四名宫女们面面相觑,心惊胆战,公主到底怎么了? 小朱子也很是担心,理智上告诉他不应该去过问公主私事,但却总觉得公主处在一片迷雾之中无助迷茫。最终,他硬着头皮冲到李清瑟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主子,您有什么烦恼,如果不嫌弃,就当奴才说说,只要奴才能做到的,即便是赴汤蹈火也要为主子去做。” 因小朱子的提醒,四名宫女也明白过来,跑来跪下,等着为李清瑟分忧解难。 清瑟喊完,那种悲凉阴郁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报仇?她哭笑不得!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世上,被迫接受了这种奇怪的命运,如今又要报仇?低头看到跪了一片的五人,心中再次感慨。 四名宫女无论对她真心与否,但伺候她尽心尽责是无法否认的,而小朱子对她掏心掏肺,她也不是看不到。这五个人除了是她的仆人,更是她的朋友,有朋友关心的感觉真好。 涌现暖流,心情大好。“你们五个站起来,从今天开始,你们五个必须要习武,这才能不被人欺负。记住了,我李清瑟手下不能出孬种,像小朱子这样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事儿,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习武?五人大吃一惊,抬头,用疑惑的眼光看向李清瑟。小朱子知道公主一直想让她习武,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在宫外,如今难道真的要实行了吗?小朱子大喜,“多谢公主,公主的大恩大德,奴才这一辈子都报答不完。”一个接一个的磕响头。 他的行为将李清瑟弄了一愣,“我说小朱子,我就让你练个武,也没给你金银财宝,看你磕头磕得和拜干爹似的,夸不夸张?” 小朱子猛地抬头,脸上全是喜色。“不夸张,奴才太高兴了,奴才想学武!”在大鹏国,太监最低等的人,没有尊严,而在小朱子看来,有武艺傍身成为有用的人,是得到人尊敬的好方法。何况,他想保护主子。 春香也连磕三个头,“谢谢主子恩典,春香一定不辜负主子的期望,好好习武。”她从小就是个好动的姑娘,如今有了习武的机会,怎能不把握? 其他三人也磕头谢恩。 于是,静园的“全民习武”风潮便开始席卷,李清瑟亲自上阵,教这五人武功。在冬香的提议下,还有了正式的拜师仪式,五人轮流给李清瑟敬茶,弄得后者十分别扭又尴尬。 静园不再静,只要是有空闲时间,便有练武的声音、口号的声音。名师出高徒,李清瑟并未着急教他们武功心法,相反,将古代武功的拳脚功夫和现代散打相结合,发明一种好学易用的防身术传授给五人,五人练得热火朝天。 ……………… 慕容府书房。 已经掌了灯,慕容幽禅拿着书籍翻看,十分有精神。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调养,虽不敢说治好了病,但也不像之前的病鬼摸样。皮肤不像之前的灰白,如今有了光彩,白皙亮泽;身上也开始长了肉,虽还不算结实,却不像之前那般风吹就倒的瘦弱。 如今的慕容幽禅相较一个月前,脱胎换骨,如同换了人一般,而这一个月,他也完全接受李清瑟的各种“治疗”,虽然有时其治疗的方法他连听都没听过。 室内微风一动,原本还空荡的房间凭空出现一人,是残雪。他单膝跪地,“主子。” 慕容幽禅点了点头,“她在府里?”他所说的“她”,自然是李清瑟。 “是。”残雪答。 慕容幽禅微微皱眉,他已经连续三天没见到她了,两人平时很少一起吃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清瑟在静园弄了个小厨房,不再去大厨房取膳食,而静园又偏远在角落,于是,除非刻意,小小的慕容府,两人却很难相见。 “她在做什么?”他刚开了口,便有些后悔,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之前一直秉承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即便是太子和崔茗寒几次三番来静园找李清瑟幽会,他也没管。他十分尽责地做着“幌子”的职责,但却也忍不住好奇。 只要是平时无事,他便莫名其妙地想知道,李清瑟此时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回主子,公主在……”残雪顿了一下,眉头一紧,自己都觉得自己将要说的话十分可笑,但却是事实。“在教她五个奴才武功。” 慕容一愣,教武功?他猜想她在学医、在读书,或者在绣花做女红,却没想到她在教别人武功,等等,他有疑问。“五公主会武功?”之前并未听说。 “回主子,是的。”他也纳闷,之前并未在五公主身上察觉到内力的痕迹。 慕容幽禅站起身来,“走,去静园看看。” 能引起他关心的事儿不多,除了血仇,其他的……好像都是五公主李清瑟。 ------题外话------ 加个小更,不多,只够塞牙缝,为了弥补今天更的太少。 这章是过渡章节,未来发生的一切都于此有关,勿忽视……晚安~明天见~ 122,下厨为夫君 暗卫残雪的身份已经曝光,于是便成功由“暗卫”变为“侍卫”,寸步不离在慕容幽禅身边,而断桥的身份并未公开,慕容不是个习惯于将自己实力暴露在外的人呢,残雪身份暴露也是无可奈何。[.超多好看小说] 当两人到静园时,看见众人一身中衣裤练武正起劲,而李清瑟也是一身雪白中衣,十分细心地帮宫女们纠正姿势。 “伤风败俗。”残雪小声嘟囔。他本来就对五公主李清瑟这一帮人没好感,看到这“聚众淫(和谐)乱”的一幕,更是嗤之以鼻。 慕容幽禅回头轻轻一瞥,残雪立刻闭了嘴,那淡淡一眼,不怒自威,有着无比慑人的压力。慕容也是不明白,他虽未习武,但也知习武要穿练功服,但他们都穿着中衣是怎么回事? 清瑟帮夏香纠正完姿势,一抬头看到了慕容幽禅,笑容满面,“幽禅,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说着便直接走出院子,来到他的身边,她笑容坦荡,绝无被窥视中衣的尴尬。 慕容微笑,微微转了头,尽量不将视线放在她雪白的中衣上,“我散步至此,好久未见,你在教他们习武?”虽未看,却隐隐闻到一股馨香。 清瑟是刚刚才指导他们的,之前逼着他们蹲马步,而自己将记忆中的武艺耍了一遍又一遍,毕竟,记忆是记忆,若是想真正融会贯通,还是需要自己时机操作。用了武,自然是要出汗,本来雪白的丝绸中衣隐隐因这薄汗贴在身上,将她窈窕的身材闲得更为玲珑。 “是啊,练武好,强身健体,无论男女老幼其实都应该练武的,对了幽禅,其实你也应该练武的,我教你吧。”当师父也能上瘾。 残雪嗤之以鼻,“主子想习武,也轮不到你这三脚猫功夫教。”本来他想在心里说,却不知怎么回事,嘟囔了出来。 瞬时,整个院子安静,院子中正在习武的五人胸口生出熊熊怒火。竟敢藐视他们的主子!?小朱子更冲过来想和残雪拼命,新仇旧恨的,不是他死,就是对方亡。 李清瑟瞪了小朱子一眼,“去去去,学艺未精就想跑来丢人现眼?”她知道小朱子心中对残雪的愤怒,不得不说,这残雪确实找抽。用两秒钟想了一下,而后绝美小脸上的笑容突然闪过坏意。“既然残雪觉得本宫是三脚猫功夫,那般和本宫切磋一下如何?” 残雪一愣,这不知廉耻的五公主竟然想和他比武? “不可,公主金枝玉叶伤不得,此番我就是来看看,既然没什么事儿,我便不叨扰瑟儿,准备回了。”慕容幽禅赶忙出声拒绝,偏过头去冷冷瞪了残雪一眼。 残雪知道自己又不小心闯了祸,便低头不言语。 李清瑟哪肯放过他?这嘴欠的残雪,今天若是不教训他,他还真以为他们静园好欺负呢,不为别的,就为了小朱子,她也得报复不是? “就切磋而已,伤什么伤?既然幽禅来了,就别马上离开,春香,生火做饭,一会本宫亲自下厨做几道小菜招待慕容大人。”对着身后的春香吩咐完,转过头,表情十分温和。“就这么定了,吃个饭再走。” 慕容愣了一下,能看出李清瑟的坚定,只能作罢。“那恭敬不如从命。”其实,他最心动的是刚刚她说为他亲手做几道小菜。他对她如此好奇,好奇到想了解她的一切,他很想知道她的手艺如何,也想亲自尝试。 春香撅起了嘴,主子就是偏心,不让她们做饭非让她去,她也想留下来看热闹!坏坏一笑,“夏香去淘米,秋香去摘菜,冬香去生火,走走,我们一起走。”有福共享有难同当才是好姐妹。 其他三人自然是不乐意,却无奈,谁让春香是老大呢,只能乖乖离去。 院中只剩下李清瑟主仆和慕容幽禅主仆。 “来吧,残雪侍卫,我们切磋一下,点到为止。”清瑟率先走到空地上。 小朱子有些担心,他能感觉到残雪武功比公主武功强了不是一点半点,一会打起来,公主可怎么办?可恨的如影,怎么就突然小时了呢?如果如影在,就轮不到公主上了。长叹一口气,想来想去,错的不是如影而是自己,如果他武功好了,也就不用公主冒险了。 小朱子正暗暗发誓一定要勤加练武,一旁的残雪却有些为难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慕容幽禅的气质温文尔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但当转过脸去,对上残雪时,脸上哪还有半点温和,如同千年冰霜一般寒烈。这些,李清瑟主仆自然是没看见。“去陪公主切磋,切记,不可伤到公主。” 残雪闷闷地点了点头,心中知道了主子的意思——上去找打!等公主打舒服了,这事儿也就结束了。 无奈,只能也来到公主面前,一抱拳,“若有冒犯,请公主见谅。”不就是挨打吗?习武之人谁怕挨打? 但随着交手,残雪却后悔了,因为……这五公主李清瑟哪是个简单角色?出招绝对阴损,几次,他都险些被她踢中胯下,五公主的脚力非比寻常,若是真被踢上,非伤即残!残雪无奈,便只能躲。 李清瑟因为刚刚唤起记忆中的武功,现在运用起来还不太熟练,自然是和高手一词无缘,而残雪的武功高超,想打中他,谈何容易?李清瑟真是累了,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知道了两人的差距,这残雪因慕容的关系不敢还手,若是还手,自己下场绝对好不了。 但输里不输面!她怎么也得打上他装装相吧? 打了很长时间,残雪没还手一直在躲,而李清瑟更惨,一直在努力的打,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气得满面通红。 突然,残雪察觉到一道狠戾的目光,一抬头,竟是自己的主子。主子正用眼神对他说——让你去挨打,你竟敢躲? 残雪欲哭无泪,如果五公主想打平常的地方,他能不让她打吗?问题是这公主损的很,总想踢他胯下,这男人的胯下怎能随意受伤!?他躲的很无奈。 慕容幽禅微怒,双眼微眯,本就对残雪的鲁莽有意见,如今便更下了决心将他送回师门,不再允许他跟着自己。 残雪从主子的眼中看出了他的决定,心中一惊,一咬牙,他决不能回师门,他要保护主子!帮助主子成就大业! 踢就踢吧,大不了就残了当太监,以后等主子回了宫,他直接入宫伺候。 于是,残雪就不再做挣扎,站得笔挺,狠狠闭着眼,等着李清瑟踢上来。 李清瑟自然是发现了对方的不反抗,心软?不,她李清瑟怎么会心软?对着他的胯下就狠狠一踢! 残雪意志上虽认了命,但常年习武的身体却下意识地想保护自己,残雪挣扎了短短半秒,终于在五公主那能踢断一颗小树的夺命脚达到的瞬间转过身去。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后背随便她踢。 清瑟见自己一计不成,马上又一诡计浮现于脑海。也不恼,对着残雪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踢,绝不脚软。 残雪因刚刚那决定做的仓促,猛地转身,还未站好,更是没用内力将自己身子保护住,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狠狠踢了出去。身子飞出去是小,前方有个水池是大。那是什么水池?就是李清瑟之前想用来当游泳池,最后变成养鱼池的水池,残雪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栽倒水池正中央。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慕容幽禅一直冰冷的眸子,这才渐渐变缓,换之温和。只要是公主出了气就好。轻轻拍手。“瑟儿好脚力。”他没放过李清瑟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知道她又有了坏主意,此时十分好奇瑟儿又要做什么。 因为最终没做游泳池,所以水下并未处理,满是淤泥。当残雪从池子中挣扎出来的时候,已满是是泥,愁眉苦脸,他的主子就这么胳膊肘向外拐。 “承让。”李清瑟说着,双眼一眯,闪过算计。“小朱子过来。” 小朱子屁颠颠地跑了过来,主子帮他出了气,他高兴的很。 清瑟伸出雪白玉指,一指水中的残雪。“去带残雪换身衣服,看那满身的泥,对了,就换……你在宫中穿的衣服。”后半句话,她的声音小的很,一旁人无法听见。 小朱子眼前一亮,极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恨不得直接伸出大拇指,对着公主称赞——高!实在是高! 小朱子在宫中穿的是什么衣服?自然是太监服! 残雪刚想拒绝,又看到了自家主子冷冷的眼神,于是只能将抗议生生吞了进去。从池塘里爬出来,一脸不愿地跟着小朱子离去。 院子中,只留下李清瑟和慕容幽禅两人。 此时已经傍晚,天际有着一片炙红,是火烧云。太阳即将落下,月亮马上升起,最是让人悲秋伤月的时辰。每个人在这一时间都忍不住感怀,尤其是心中有心事的人。 慕容幽禅想的是血海深仇,他望着通红一片的天际银牙暗咬,双眉忍不住狠狠锁上,他要用那些贼人的鲜血洗涤母亲一家的冤屈。 李清瑟想的是未来的处境。为何东倾月还不来?凌尼怎么还没找到?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呆在院中,谁也没打破这诡异的宁静。 “主子。”冬香跑了过来,一看两人沉默,气氛诡异,她不敢大声打扰,只能小声提醒李清瑟。 处在沉思中的两人同时惊醒。 “怎么了?”清瑟问。 “春香姐让我来问问主子,刚刚您说要亲手做小菜给驸马爷,呃……要做吗?”冬香说得犹犹豫豫,因为从未看见主子下过厨,之前好像听朱哥哥说过,主子不会厨艺。 李清瑟的脸,囧了一下,艾玛,刚刚顺嘴瞎说,她哪会做什么菜啊? 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幽禅,却看到了一脸期待,再囧一下。美眸一转,如同小狐狸一样。“幽禅先去前厅坐坐,厨房油烟大,别呛了你。”随便让她们做几个菜,就说是自己做的,慕容还能品出来? 慕容幽禅的面容十分淡然,微微一笑,“不,瑟儿是为我做菜,若是我觉得呛,那金枝玉叶的瑟儿就更是呛不得了。”她眼中的狡猾,他捕捉到了。 “……”清瑟很想和慕容说,既然你不能被呛,我是金枝玉叶也不能被呛,我们这菜就算了吧。但当看到慕容幽禅那期盼的眼神,她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君子远庖厨,大男人的不能进厨房,这不合规矩。”清瑟不死心劝解。 慕容微微一笑,“娘子为夫君亲手做菜,若是夫君还拿着架子,也不是君子了。”他的口才一向很好,突然很喜欢看一想满肚子鬼主意的清瑟吃瘪的样子。 清瑟算是认了,今天她真栽了,“那好吧,我们一起去厨房。”心中苦苦哀叹,以后可得吃亏长见识,别有事没事的瞎说话。 厨房内,正在忙乎的三名宫女一愣,因为看到了公主。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李清瑟出现在厨房内,很是惊讶,难道公主真是深藏不露还有一手,今天想给驸马爷表现一把?对这一点,她们坚信不疑,公主可以突然间会武,也可能突然间会厨。 清瑟抬头,看见众人都双眼晶晶亮,含着无限期待地盯着她,头皮发麻。做什么呢?她什么都不会做啊。 做一道简单的菜吧。“木须黄瓜,营养丰富又清单,幽禅,行吗?” 慕容点了点头,“只要是公主做的,我都喜欢。”越来越期待。 李清瑟长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他没点什么佛跳墙的那种复杂无比的菜色,虽不会炒菜,不过鸡蛋炒黄瓜,应该没问题。接下来,就是打鸡蛋。 令李清瑟十分失望的是,平时很有眼力的四名宫女,此时都贴着墙边站着,丝毫没上来帮忙的样子。李清瑟很想抽死这四个死丫头,但无奈,只能自己动手。 她在宫中做过几次鸡蛋羹,但都是找别人帮忙打碎了鸡蛋,她没打过,只能照猫画虎地去做。啪的一声,鸡蛋碎了,蛋黄蛋清洒了一地。 “……” 四名宫女目瞪口呆,公主怎么……罢了罢了,人有失手,也许是公主一时不察呢。公主出丑,她们就当没看见,于是,四人狠狠低着头。 慕容幽禅也有些惊讶,随后有些想笑,不过却忍住了。 李清瑟尴尬得头皮发麻,抓起另一只鸡蛋,努力回想被人是怎么打鸡蛋的,轻轻在碗边一碰,成功! 正当清瑟正开心的准备打第二个鸡蛋时,夏香终于忍不住了,“那个……主子啊,碗里有鸡蛋皮。” 清瑟大窘,只好拿着筷子开始挑鸡蛋皮,忙得一身是汗。 慕容幽禅也不说话,站在一旁,好笑地看着她,心情大好,刚刚那血仇几乎忘得干净。他猛然发现,只要五公主在他身边,他便能将仇恨暂时放下,这世上唯一能让他开心的人和事,也许只有李清瑟。 终于把鸡蛋皮挑完了,又打了第二只鸡蛋,打完后,继续挑鸡蛋皮,而后是第三只…… 李清瑟光一个打鸡蛋就忙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但工作还没完,还有绞鸡蛋,李清瑟又丢人了,因为她把鸡蛋弄得到处都是,甚至弄到了自己身上。 四名宫女突然恍然大悟,她们死了心了,她们的主子看来不会突然间如同会武功一样会厨艺了,赶忙跑来帮忙,终于,在四名宫女的帮助下,这鸡蛋算是绞成功了。 接下来是切瓜片。有了前车之鉴,宫女们不再放心让公主来切,她们怕公主切了自己的手。啪啪啪啪的利落脆响,春香几下便将黄瓜切好,下刀准确,薄厚均匀。 接下来,李清瑟便开始了炒鸡蛋。 “主子,快用铲子掀一下,鸡蛋糊了。” “主子,您小心点,别被烫到。” “主子,快掀,这边的糊了,另一边还没熟。” “主子,可以了,可以盛出来了,这是盘子。” “呀——主子,您把鸡蛋盛地上了。” “没关系没关系主子,反正您这鸡蛋炒得多,剩下的也够炒一盘菜的。” “主子……” 整个厨房如同炸了锅一般,没人能想到这仅仅是在炒一个鸡蛋,终于,慕容幽禅忍不住了,并不是因为厨房滚滚浓烟,而是因为他想大笑,第一次见到这么笨的女人!他冲出了厨房,在院子中央,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而后肆无忌惮地大笑,笑得爽朗。 这是在他记忆中,第一次如此开心的笑,他实在无法将厨房中被人使唤得手忙脚乱的女子和有条不紊为自己治病的女子结合起来,太好笑了,五公主李清瑟实在是太好笑了。 终于,笑够了,也不忍心回厨房了,他知道,如果他在厨房,李清瑟定然还得硬着头皮做菜,但如果他不在厨房,便能让宫女们帮忙做。 罢了罢了,其实他也不想为难公主,金枝玉叶的公主,有几个会做饭的? 院中五人,四名宫女和李清瑟在厨房,小朱子带着残雪换衣,刚刚残雪满是淤泥,想必此时要先洗澡,于是,慕容幽禅便得了闲。 前方,是这静园的主屋,应该就是李清瑟的卧室。 慕容想了一下,忍不住好奇,他很想知道瑟儿的闺房是什么样的,于是,便走了过去。推开房门,一股馨香。他闻了又闻,想起刚刚她在他身边之时,闻到的就是这种馨香,令他舒服。 房内整洁,以绿色调为主,没做多余的装饰,之前的房间什么样,现在几乎还是什么样。绝无他想象中的奢华贵气,不由得暗暗称奇,还要一个朴素的公主。 李清瑟没书房,所有书都在床头一旁的柜子中,柜子中的书摆放得整齐,各种各样,可见平日里她的涉猎极广。 她的床头也放着一本书。慕容带着好奇来到她床前,将那书拿起,竟然是一本医书,而清瑟所翻看的页面正是介绍如何医治缺血之症。慕容微愣,他知道李清瑟一直在钻研医术,也知道她想治疗自己的病情,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认真。 转念一想,发觉自己的可笑。他之前一直以为李清瑟因为运气才治好了自己的病,如今想来,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好运,瑟儿努力之时,只是他没见到罢了。 心中骤暖,自从五公主李清瑟来到慕容府,他的失眠和噩梦也少了许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心里竟开始隐隐将五公主当做了生命中一个比不可少的物件,几日不见便丝丝想念,就如同今日,他主动来静园一样。 慕容如虚竹而立,淡青色的衣衫不像之前那样松散,因为他病情得到控制,又经过李清瑟的精心调养,此时身子不再像骷髅一般瘦弱,挺拔结实。锦缎长袍在他身上剪裁得体,将他身子显得更为颀长。 他的唇,含着笑,伸手轻轻翻着医术,发现,这本书并非清瑟第一次翻看,因为其上有她歪歪扭扭的字。轻笑出声,李清瑟真是个有趣的女子,明明睿智聪颖,却不会女红厨艺,明明富有文采,却有一手比五岁孩童还难看的字迹。 他突然萌发了一种教李清瑟写字的欲望,就算回报她为自己病情如此上心之恩。 只不过,他不知自己到底是想教她写字,还是找机会多看她几眼。 一边翻着书,嘲笑李清瑟的字,一边胡思乱想。如若……成就了大业,他将她带回国当个皇后,应该也不错。反正他也没有喜欢的女人,再美的女人心肠也如同蛇蝎,这个,他幼年在宫中便已见识到了。与其找一群不喜欢的女人,都不如将李清瑟放在宫中,烦劳的一天结束,回宫看看她,笑上一笑,也是好的。 “驸马爷,您在哪?饭好了,开饭了。”房门外是冬香的声音,冬香年纪尚幼,充满活力。 慕容将书放下的瞬间,发现床头竟然有一枚丝帕,淡金色的丝帕,单凭颜色便让人轻易猜到其主人的身份,刚刚这丝帕在医术下面,他没看见,如今拿起了医书方才显现。 眉头狠狠紧了一下,那淡金色丝帕尤其刺眼! 慕容突觉得心口有东西堵住,甚至让他呼吸困难。之前太子来静园与五公主幽会,他是知的,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为何今日却觉得心烦意乱!? 将医书狠狠摔在床上,慕容愤愤转身,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幼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前厅内,桌子已经放好,菜已经布好,就等主人与客人入席。 菜肴佳酿,浓香扑鼻。山珍海味不少,家常小菜也有,五颜六色,鲜艳非常,但桌子正中央一盘菜肴,用纯金的盘子盛放,不说菜肴如何,光说那盘子便价值千金。盘子金灿灿,雕花生动,一看便出自大师之手,盘子一圈还镶嵌着碧绿玉石。 这盘子即便是大富大贵的家族也是用来装饰用,就算是皇家,也只有最重要的场合才用它来盛菜。不难想象,这金镶玉的盘子又是李清瑟的嫁妆之一,如今为了招待他,特意取出。只不过,盘子中的菜实在是……掉价,因为其内是黄瓜炒鸡蛋。 “幽禅你到了,来来,坐在这。”李清瑟已换了一身衣服,梳洗完毕,见到慕容幽禅便拽着他的胳膊拉到桌位上。 “瑟儿,我自己走就行。”他不着痕迹地甩开她的手。 清瑟一愣,为什么感觉他有点抗拒自己?算了,也许是她神经质了,两人无冤无仇,他没必要反感自己。刚刚她确实有些过了,两人虽是夫妻,但也只是挂名的,拉拉扯扯确实不好。嗯嗯,检讨! 入席,李清瑟便开始招待慕容幽禅吃菜吃酒,越来越肯定他对自己的抗拒,终于,忍不住了。“幽禅,我是不是哪里得罪到你了?我李清瑟做事大大咧咧你是知道,心粗,若是哪里做的不对,你直接和我说就好,我改就是。” 慕容身上一僵,万万没想到五公主竟能这么平和地承认错误,抬头,当看到李清瑟一双担忧的美眸,他的心软了几分。想想自己真是可笑,明明是已经默许了五公主,如今却又吃醋。 吃醋!? 他的双眼大睁,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词? “幽禅,是不是刚刚我踢你的侍卫让你觉得下不来台?如果是那样,请听我解释好吗,是你的侍卫先打了我的小朱子,我不会平白无故的打他的。” 慕容无奈地笑,“瑟儿别瞎想了,我没生气,真的。” 清瑟嘿嘿一笑,执起筷子将她辛辛苦苦炒的鸡蛋刮片夹了一些放在他的面前,“这道菜就当我对你的赔礼道歉好了,这是我第一次做菜呢。”说完自己都心虚,因为自从慕容出了厨房,后面的一切都是春香做的。汗…… 这些,慕容幽禅自然是能看出来,鸡蛋是糊的,但瓜片却炒得很有水平。“瑟儿辛苦了。” “快尝尝,看好不好吃。”李清瑟双眼带着星星地看着他,十分期盼。 慕容浑身抖了一下,最终经过思想挣扎,将菜夹起放入口中,微微一笑,“十分美味。” 嘎吱,嘎吱,嘎吱。是什么声音?是慕容幽禅正在嚼鸡蛋壳的声音。 123,带你去青楼? 李清瑟皱眉,不禁怀疑慕容幽禅的牙齿是什么做的,好好的黄瓜怎么被嚼出了这个声音?于是自己也好奇地夹了一块吃了。(.无弹窗广告) 十分碰巧,也吃到了鸡蛋壳。于是,两人一起嘎吱、嘎吱、嘎吱地嚼着,场面诡异的很。慕容幽禅没好意思说出来,李清瑟更不好意思,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赶紧嚼碎了咽下去吧。 清瑟皱眉,看着整张桌子最显眼的地方那金镶玉盘子中盛着的糊了的鸡蛋炒黄瓜,越看越刺眼,心中不禁恼怒,是他妈谁没事找事把嫁妆里的盘子翻出来,这不是抽她的脸吗?在这精美佳肴中间,她的糊鸡蛋炒黄瓜,就如同鸡立鹤群一般的赤裸裸存在。 靠! 最讽刺的是,这么难看的菜,还不完全是她炒的,如果真让她自己炒,估计今天连上菜都免了。 “是不是很难吃?”清瑟小心翼翼地问身边的慕容幽禅。 后者微微一笑,长长的凤眼微眯,抿起的薄唇上扬,“味道很好,很独特。” “真的吗?”清瑟突然觉得今日的慕容幽禅俊美得可怕!因为他竟给了她十足的台阶,即便是肉身不美,但心灵也足够美了!瞬间,她觉得慕容幽禅的身影无比高大,脸上的俊美自是不说,觉得他的身形也魁梧了许多。 “真的。”慕容笑,很想为了表达诚意再夹一块鸡蛋吃,那即将伸入金盘子中的筷子顿了一下,最终一咬牙,又夹了一块,放入口中,暗暗祈祷千万别再吃到鸡蛋壳。 嘎吱、嘎吱。这声音就连李清瑟自己都没脸再听了,慕容幽禅的脸色猛然一变,青中带白,白中有青。 李清瑟双眉紧锁,十分忐忑地盯着面前脸色变来变去去的慕容幽禅,“还……还好吗?”自己说话都心虚。 慕容不再挣扎了,想对她安慰的笑,却挤了半天没挤出来,放下筷子拿起水杯,没了之前的从容,多了仓促。狠狠喝了一口,一口下去,一杯见底。 李清瑟很少见到慕容幽禅如此“有野性”的一面,之前他从来都是从容优雅,要么就是虚弱,在她眼里,他是“病人”而非“男人”。但刚刚的一幕,让她重新审视了他的性别。 “那么难吃?”她紧张地问。 将整整一杯茶水喝进去,慕容终于挤出了还算恬淡的笑容,“还好,刚刚吃了一个盐块。”刚刚那嘎吱嘎吱,不是在嚼鸡蛋壳,而是在嚼一个盐块。很咸,咸得发苦。 “……对不起。”李清瑟欲哭无泪,今天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主子,我回来了。”两人正说着,屋外传来小朱子的声音。 清瑟抬头,扑哧,差点将口中的汤喷出来,还好手捂得快,不然这一桌子的菜算是废了。慕容幽禅也抬头,当看见眼前的情景时,也不由得咳了几下。 原来,小朱子身后的残雪竟然穿着一身太监服! 慕容恍然大悟,刚刚还在纳闷清瑟有什么鬼主意,原来是打算这么羞辱残雪,还真有她的! 残雪低着头,用眼角狠狠瞪着小朱子,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杀了他!虽然现在主子的命令不许动静园的每个人,但等主子离开这里,他一定找机会折回来,杀了这个该死的阉人。 小朱子笑得花枝乱颤,十分得意的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幕。他带着残雪换衣,还“好心”为他弄了水洗去身上的淤泥,残雪衣服刚脱,他便将残雪的衣服远远扔了出去,还招夏香和秋香两人站在门口以防残雪“裸奔”。整个室内只有一套衣服,就是那太监服,爱穿不穿,不穿拉到。 最绝的是,春香和冬香还一直远远呼喊,说驸马爷正到处找残雪,很着急。残雪情急之下也不管什么衣服了,直接套上身上,冲了出去,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李清瑟笑得开心,一指残雪。“幽禅,我觉得残雪很适合这暗红色。”大鹏国太监服颜色根据等级分几种,而此时他穿着的是暗红色。 残雪脸上通红,眼睛也是红的,面目狰狞直抽筋。 慕容幽禅轻笑,“是啊。”只要瑟儿开心就好。 李清瑟见慕容幽禅的茶杯已空,拦住准备倒茶的春香,接过茶壶,亲自为慕容倒上香茗。后者轻声道谢。执起茶杯,顿时觉得这香茗更为甘甜,慕容笑了,由衷的。 “残雪没受伤吧?刚刚是本宫没控制好力道,是本宫的不对。”众人没想到的是,李清瑟竟开口说了道歉的话,态度还算诚恳。 慕容也停下喝茶,抬头看了她一眼,惊讶。 残雪冷哼一声,不为别的,是不屑。心中暗想,这五公主李清瑟还真是天真,真以为能将他打伤?笑话!他残雪不敢说是独步武林,但在这京城之中也没几个人是他对手,除了那天那名暗卫。若不是主子一直瞪着他,他不介意教训教训五公主,哪怕她是女子。 他眼中的不屑,李清瑟自然是看到的,心里冷笑,但脸上却笑得甜美。“为了赔罪,残雪入座,一起吃个晚饭吧。” 四名宫女一愣,公主今天怎么了?小朱子心中暗笑,残雪,你死定了。慕容幽禅侧过头,微微勾起唇,期待下文。 “残雪不敢。”他拒绝。 李清瑟笑靥如花,擒贼先擒王,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她凑到慕容身边,“幽禅,他只听你的,你让他过来坐嘛。”撒娇地撅嘴,憨态可爱,就这一句娇嗔便能软了无数英雄。但只有李清瑟自己知道,自己后背上鸡皮疙瘩有多少。 慕容微微一笑,看向残雪,一双眸子淡淡中却无比威严。“既然公主说了,你便入席吧。” 残雪嘴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无奈坐了下来,却没动筷。 清瑟站起身来,款款走到残雪身边,无论的是仪容还是步法无比优雅,对着残雪的笑容也极度温柔,“残雪,难道你不原谅本宫?”那声音如春水,能融化一切。 慕容微微皱眉,心中有丝不舒服,但转念,压了下去。 若对方不是五公主,残雪也许还会感动下,但他认为五公主是淫(和谐)乱之人,既然嫁了主子还不贞,让他尊重她,实在勉强。碍于主子的面子,他哼了一下,算是回答。 李清瑟也不恼,伸手将那金镶玉盘子拿了过来,端到他面前。“为了赔礼,这是本宫亲手做的美味佳肴,若是你原谅了本宫,定要将这些都吃下去哦。” 正在喝茶缓解口中咸苦的慕容幽禅猛地呛到,掩嘴轻咳。“美味佳肴”!?也就李清瑟能说得出口吧,也不怕闪了舌头。 残雪没吭声,也没动筷,眼中满是抗拒。 李清瑟又回了座位,轻轻为慕容拍着背,“小心点,多大的人了,喝茶也能呛到。”十分亲昵。她是故意的。 慕容幽禅心如明镜,就知道五公主这么献殷勤绝对是有求于他,他看了眼无辜的残雪,不小心又笑了出来,笑容爽朗。“残雪,既然公主赐菜,你便吃吧。” “别剩,浪费粮食可耻。”李清瑟还嫌不够,又补了一句。 慕容无奈,宠溺一笑,“对,别剩,全吃了。”突然,他也开始有恶作剧的心思了,想到刚刚他和公主两人嘎吱嘎吱嚼鸡蛋壳的情景,和自己嚼盐块的情景,现在就想拽个垫背的,而且…… 慕容卑鄙的想,若是残雪将这“美味佳肴”吃了,一会五公主就应该不会逼着他吃了。所以,残雪,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残雪见主子下了命令,便拿起一旁的筷子,义无反顾地吃了起来。 第一口,除了鸡蛋有些糊,其他没什么,不由得怀疑,难道自己刚刚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公主原本就是温柔平和的?还没想玩,只听嘎吱一声,嚼上了蛋壳。 李清瑟想笑,拼命在忍。除了不明其中故事的小朱子,四名宫女都想笑,不过都在忍。慕容幽禅也憋着笑。 炒个鸡蛋怎么会有鸡蛋壳,他能不能不吃了?残雪抬头看向慕容幽禅,见对方严厉的眼神,便将话活活吞了下去。心一横,将蛋壳嚼碎,继续吃,秉承着早吃完早省心的原则,他这一筷子下去,吃了快半盘子鸡蛋。猛地一嚼,时间停滞了…… 李清瑟见残雪的面色变来变去,也疑问起来,这是怎么了? 慕容幽禅投去同情的目光,他刚刚吃了个盐块,估计残雪也是吃到盐块了。 其实残雪没吃到盐块,而是一大块花椒。这一块花椒是李清瑟不顾众宫女反对抓着放进去的,觉得这样能调味。可怜的残雪,就这么狠狠一嚼,嚼个正着,整个腮帮子都木了。 终于,李清瑟受不了了,哈哈大笑。有了她的带动,其他人也都笑开了,整个房间哄堂大笑。 慕容不解,“残雪,怎么了?”实在是好奇。 残雪咬着牙,将没嚼完的鸡蛋黄瓜狠狠吞下去,“回主子,属下嚼到一大块花椒。”一边说着,一边觉得嘴里冒凉风。 慕容幽禅也忍不住开始笑了,随着大家一笑再笑。 接下来的晚膳十分顺利,因为没了李清瑟的“美味佳肴”的折磨,慕容可以放心大胆的吃了。清瑟因为心情愉悦,一直伺候这慕容吃饭,还叮嘱他要多吃这个多吃那个,又盛了一小碗汤给他喝。 “可惜了,这顿饭没有鹿鞭汤。”清瑟惋惜。 “咳咳……咳咳……”慕容被这一句话彻底呛到,呛得满面通红,不禁感慨五公主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瑟儿,我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清瑟摇头,“什么差不多,那种东西不能停的,不是说你那啥不行,而是为了补充雄激素,对你的病情有帮助。”十分认真又耐心地位他解释,李清瑟也无奈,这是古代,她说这种话,几乎没人能信。 慕容无奈,说实话,他半信半疑。 用过晚餐,宫女们开始收拾桌子,而李清瑟则是拉着慕容幽禅在府内散步,用她的话来说,便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慕容只能晓得不语,他的身子能活到四十都是个问题,还九十九呢。 慕容府面积不小,却也不大,整体设计几乎没什么花哨,入了大门,直接是主屋大堂,大堂一侧是起居房间,最外侧则是下人们住的几件房间,但妙就妙在大堂和起居室后的一方小天地。花园与小池塘环绕,池塘上有一叶精致小舟,静静漂浮在水面上,如同水面上一只落叶一般。 此时天黑了,但明月高照,银亮的月光洒下,为这小湖和小舟增添了一份神秘。 李清瑟一眼便相中那小船了,若是午后静怡之时,在小船上半塘,随手翻着书籍,甚是惬意。“好别致的小舟。” 慕容微微一笑,“它叫一叶渡江。” “一叶渡江?”李清瑟没想到这小破船还有名字,沉思了一下,突然扑哧一笑。“幽禅,看你身子不好,却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远大抱负,雄心勃勃啊。” 慕容幽禅一愣,在清瑟看不见的角度,眸中戾光一闪,瞬间又恢复正常,声音和表情还是那般温和,“何以见得?” 李清瑟没发现他的变化,而是笑盈盈地看着那小舟,“一叶渡江,乘风破浪,难道不是吗?”说着,转头看向他。 慕容一愣,垂下眼帘,眼中闪过复杂。 “慕容,有没有人说过,你长的很好看?”清瑟突然出声赞叹。 后者一愣,刚刚不是还说小船吗?现在怎么又说他的长相了?“我有什么可好看的?病人一个。京城中第一美男子还要数崔相之子,崔茗寒。”这话说完,就连他自己也愣住了,他为何要这么说?是试探,还是……吃味? 与慕容的震惊不同,李清瑟浑然不知。 走在前方摇头晃脑。“不,不,不。这世间的美是多种多样的,不能用同一种标准来衡量不同的人。崔茗寒固然是美,是极致之美,美于形。而你的美,是内敛之美,美于心。” 慕容被她绕迷糊了,难道美丑与否还有这么多讲究?他早已被仇恨所湮灭,哪还知道美丑善恶?在他眼中,只有丑与恶,没有美与善。 清瑟转过身,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身边,“咱俩是好哥们,也是病患关系,对不?” 慕容只觉得一股熟悉的馨香扑鼻,他喜欢这种味道,很想离近多闻,“是啊。”她怎么突然没头没脑地说这句话? 清瑟嘿嘿一笑,伸手猛地欲揽他的肩膀,却发现对方虽是病人,个子却出奇的高,平日里她没发现,揽不上他的肩,觉得有些丢人,怏怏的。“现在你身子越来越好了,因为病情每天还要喝那种汤,会不会有……有那个啊?” 慕容发现了她刚刚的小动作,平日里的他十分讨厌与人亲近,今天却丝毫无方案。“有哪个?”他不解。 清瑟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前一阵子你身子弱,如今你除了没根治,其他身体机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天天又因为病情要喝壮阳汤,会不会……呃……会男人的欲望?” 慕容身子一僵,脸上狠狠一红,还好是在月光下,根本看不出什么。但两人之间气氛却突然尴尬到诡异。“瑟儿,你是女子,怎么能问这种问题?”有些薄怒。 李清瑟嗤之以鼻,“我除了是女子,也是你的大夫,人有七情六欲那不是正常吗?没有欲望的女人是石女,男人是阳痿好吗?若是身体机能正常,怎会没有欲望?” 慕容一愣,垂下眼帘,正常人都有,是不是说……她也有? “所以说啊,如果你有欲望,不能忍着,要释放!”李清瑟看他沉默,以为他听信了她的话,开始耐心讲解。“人释放欲望,有时候也是件好事,心情愉悦不说,对身体机能的恢复也有利。” 慕容身子再次一僵,好像明白了李清瑟想表达什么。五公主李清瑟除了崔茗寒外,还和太子有苟且之事,想必是对男女之事不甚在意的女子。他不迂腐,还不至于用某一缺点来衡量人,不说别的,就说大鹏国的五十年前的第一大儒,甚至可以称之为圣人,也是妻妾成群,甚至还频去青楼,但这种放荡的生活作风却没影响他的学术,相反他的文字更为洒脱有力。 慕容的呼吸有些急促,却尴尬地怕李清瑟发现,憋得有些难受。 如果说他猜的没错,之前因他身子孬弱,所以公主便与其他两人云雨,如今……难道公主的意思是,要和他……洞房!? 慕容皱眉,他对公主有好感不假,但若是洞房……却是太过仓促。罢了,反正男女之事也是早晚的,即便不和五公主,也会是和别的女人,他虽没有爱人,不喜欢女人,但子嗣却是必须要有的,早晚的事。 苦笑,没想到他堂堂一国皇子,最终还要出卖肉体。 “公主,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尴尬的话语,就连称呼也恢复成之前。 李清瑟觉得有些别扭,以为是他在害羞。“嘿嘿,明白就好。”对他暧昧一眨眼。 慕容皱眉。 “我带你去解决一下,你选个良辰吉日吧。”清瑟笑眯眯的,尽量让自己表情坦荡一些。 慕容幽禅心中冷笑,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五公主还装什么?“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早早晚晚,还不如早一些,也别让她惦记。 李清瑟狠狠一拍他的胸膛,“好,够爷们!走,我们收拾收拾就出府。” 慕容一愣,“出府?为什么要出府?” 清瑟回头暧昧地眨眼,“不出府怎么去青楼?放心吧,本公主有的是钱,到时候给你弄个花魁。当然,如果你有洁癖,本公主不介意花钱给你买个清官。如果你还嫌不够,直接买回来当小妾也行。” 慕容彻底愣住了,“去青楼?” 李清瑟无辜地点了点头,“是啊,去青楼。难道……哦哦,对啊,我们俩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驸马,是公众人物,怎么能轻易去那种地方呢?要不然我让小朱子去给你接来个花姑娘?” 慕容明白了李清瑟到底想干什么,哈哈大笑,对着明月,爽朗清澈。他在嘲笑自己刚刚现将更多了,闹了半天,原来是公主想带他去青楼?真是……有些失落。 “到底是出府,还是带姑娘回来,只要你说,我就派人去弄,放心,肯定神不知鬼不觉。”李清瑟秉承着好哥们够意思,劝解。 慕容微笑着摇头,“谢谢公主美意了,不过我并不需要,公主切勿多言了。” 清瑟皱眉,“真不需要?”难道还有男人不需要这个? 慕容点了点头,“真不需要。”莫名其妙,心中的失落却越来越重。 李清瑟一耸肩,罢了,人家都说不需要了,她也没必要非去热心肠地逼着人家“需要”。“那我们回去吧。” 慕容点头同意,两人向静园走去。 当两人归来时,正好看见春香手捧一碗汤盅。“主子、驸马爷,你们回来的正好,这汤刚刚煲好,还热乎呢,趁热喝了吧。” “嗯嗯,不错,放桌子上。”清瑟出声吩咐。 慕容不解,汤?什么汤? 清瑟将他拉到桌旁,将他摁倒椅子上,“来来,喝吧,趁热喝有功效。” 慕容闻了一下,熟悉的味道……鹿鞭汤。不由得面色不好,“瑟儿,今日不是说不喝了吗?”刚刚在饭桌上。 “开玩笑,再和你说一次,这是药,不是补汤。药怎么能随便断呢?快喝快喝。”说着,拿起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塞到慕容的口中。 汤温热,不烫,在她的威逼下,慕容被迫将汤喝得一干二净。 …… 夜晚,万籁俱静,是休息的时候了。 躺在床上的慕容幽禅却觉得浑身十分热,碾转反侧,不知何故…… 静园。 李清瑟准备睡觉,春香伺候着她洗漱。 清瑟莫名其妙的地多了句嘴,“今碗的补汤,你放了多少料?”那个所谓的料,自然是鹿鞭。 春香很自然的回答,“四两。” 李清瑟浑身一僵,“四两!?” “是啊。”春香很自然的回答。 “我靠!这可是极品鹿鞭啊!他现在身体机能已经恢复了,你没事给个正常男人喝这么高浓度的壮阳汤,他能受得了吗!?”四两啊!四两啊!刚刚那一碗那么浓,我说……慕容幽禅不会怎么样吧? “小朱子,小朱子。”对着门外大喊。 小朱子赶忙冲了过来,“奴才在,主子有什么事?” 李清瑟急坏了,但自己已经换了衣服,大半夜的跑去也不太合适,“你快去幽禅那看看,他身子怎么样了,千万别又流鼻血。快去快回,如果他有什么不妥,立刻回来叫我。” 小朱子看到自己主子如此着急,也不敢耽搁,“是,主子,奴才这就去。” 在一片忐忑中,小朱子去了一会,又折了回来,见到正在在原地焦急走来走去的李清瑟,赶忙汇报。“主子,驸马爷睡下了,伺候的丫鬟说,一切正常,您别担心了。” 李清瑟这才长舒一口气,还好,觉得有机会真的找张大夫给这群丫鬟们讲讲医学常识了,这么补,能把人补死的!还好慕容幽禅是病人,见没事,她也放心了。于是,上了床,睡了去。 另一房间。 碾转反侧又浑身燥热的慕容幽禅终于睡了去,但那丝燥热却怎么也无法平息,呼吸越来越困难,终于,他一下子醒来,憋醒的,满头大汗。 一抬头,吓了一跳,因为在发现房间门扉打开,有一人正站在门前,是个女人,身材窈窕玲珑,因为逆着光,他看不清其面容,但这身形熟悉又美好,他猜测,是她。 “幽禅,长夜漫漫,明月皎皎,单单睡去,岂不可惜?你我花前月下聊聊可好?”那声音婉转如出谷黄鹂。 果然是她! “瑟儿,太晚了,不合适吧。”他婉拒。 她走了进来,轻轻坐在床沿、他的身边,翻身,轻轻将他压在身下,唇温柔覆上他的唇,“你我已为夫妻,怎么不合适?对吗?夫君。” 124,春梦 慕容幽禅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将她推开,告诉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属不应该,但他身体就如同不受头脑控制一般,怎么也动不了。他虽未有过那种经验,却也知这种燥热从何而来,是那个汤! 李清瑟逼着他喝壮阳汤的初衷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能帮他解开这种莫名燥热的只有她! 她的唇很凉,在他唇上捻转,凉爽与燥热形成强烈对比,慕容幽禅一时间贪恋,竟不知到底是贪恋这份清凉还是贪恋这个人! 眉头一皱,他虽然病弱,但也是个男人,每天都喝这种东西,若是真没什么想法,那才是真的病!何况,这女人天天让他喝,目的是什么?不就是等这一天的到来吗? 唇角勾起邪笑,他的眸子却冷了又冷。女人皆淫贱!既然她想如此,那他也不用再怜香惜玉。 想着,一个翻身,将那具冰凉的躯体压在身下,低头狠狠蹂躏她的唇瓣。“女人,喜欢这样吗?” 她没回答,一双玉臂缠绕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与她的体温一样,她的舌也是略带冰凉,灵活、湿润,在他口中肆意游走,带着她固有的馨香。慕容幽禅不得不承认,无论她为人如何,这馨香,他喜欢。 慕容幽禅是有野性有野心之人,只不过习惯了隐忍,是因命运逼不得已的隐忍,如今,但今夜的这一刻,他打开了常年束缚自己的桎梏,将各种复杂情绪一并迸发,再也不想隐忍! 他疯狂地撕她的衣服,疯狂的揉捏,满脸狰狞,根本不管身下之人疼痛与否,他在发泄,发泄命运对他的不公,发泄每一日都要面临死亡的恐惧,发泄日日处心积虑夜夜难以安眠的疲惫。很快,身下的佳人已不着片缕,美丽的躯体、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盈盈发亮。 身上满是青紫,无声控诉着他的暴行。但…… 她却丝毫没喊痛,相反笑意盈盈。她的淡淡笑着,带着无限包容,仿佛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她伸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他已不同于一个月前的骨瘦嶙嶙,他的面庞虽稍显消瘦,却骨肉均匀,挺直的高鼻,尖尖的下巴。 “幽禅,现在你的心情,好了一些吗?”温柔的声音,沁凉的手。 慕容幽禅鼻尖涌现酸楚,他皱紧眉,挣扎了一下,最终,薄唇微启,“瑟儿……对不起。”她已救了他的命,他为何还要对她这样!?这就是他报恩的方式!?恩将仇报? 佳人淡淡一笑。“只要你能开心。”她的笑容如同大海,包容一切。 感动,犹如潮水一般涌动,一发不可收拾。 有一种想法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却被他一再压抑,如今,在他意志彻底崩溃的的一刻,他终于做了决定,这是他一生中最为冒险的一次,但对方是李清瑟,他决定冒这个险。即便有一天输了,他也认命了。“瑟儿,其实,我根本不是慕容幽禅。” 她淡笑,不语,双眼弯弯勾起,满是包容和鼓励。 “我是玥国七皇子,因种种原因在大鹏国避难,有朝一日,我还是要回去的,如果那一日,瑟儿,你愿和我走吗?我不在意你之前的男人,也定然给你后位,你……愿意吗?” 她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慕容愣了一下,根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难道她就没一点疑问?难道她对太子和崔茗寒就没一点留恋?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满足感。他将拥有五公主李清瑟了!他不用再每日派残雪去查看她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可以睁开眼便看到她,看到一直闭眼为止!他可以在任何想她的时候见到她! 想到这,刚刚的酸楚荡然无存,唯有强烈的满足感,他要她! 与之前的粗暴不同,他接下来的动作异常温柔。他轻轻吻着她,满是怜爱,如同对待一尊精致的雕塑。他吻着她的下颚,吻着她的玉颈,他用唇膜拜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赞叹着她的美好。 氤氲四起,绚丽旖旎,伴随着粗喘和嘤咛,两人共同达到感官世界的天堂。 …… 一夜好梦。 慕容幽禅破天荒地睡了个懒觉,不仅仅是长久以来的压抑发泄出去,更是因为浑身的疲惫,他虽没性命之忧,但身子和其他人比,还是弱了许多,加之这是他第一次…… 于是,便睡到日上三竿。他的面容带着微笑,很满足,因为身侧之人。 伸手欲将她揽入怀中,但碰了一下,床的另一侧却是空的。 一下子清醒过来,双眼猛睁,身侧哪有半个人影!? 难道她离开了?难道……她根本就没来过!?难道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 因为慕容幽禅起床后的响动,守在门外的丫鬟听见了,两名丫鬟平日里便伺候慕容起居,今晨还在纳闷为何大人还未起床,如今听见响动,赶忙窍门询问。“大人,用伺候您洗漱吗?” “滚!”慕容幽禅想都没想,直接咆哮出声。 两名丫鬟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大人发火,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在暗处的残雪也是惊讶,思考着要不要现身。但如今,傻子也能看出主子心情不好,自己现在出去,这不是等着倒霉吗? “残雪。”暴戾的声音吼出,根本不在意屋外有没有人。慕容幽禅没了平日里的冷静,如今他怒发冲冠,王者之气凛然。 “是,主子。”残雪抱着必死的决心现身,双膝落地,跪在慕容面前。 慕容幽禅的面色铁青,即便极力压抑,但脸上却隐见狰狞。“昨夜有人来过吗?” 残雪一愣,昨夜?“回主子,昨夜无人来过。”他晚上定时巡逻,可确定无人。 慕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面容逐渐缓和,苦笑荡漾开来。“下去吧。”原来真的是……南柯一梦。 残雪略略惊讶,今天的主子怎么这么奇怪?但气色看起来确实出奇的好,脸上白中带红,怪,真是怪。 静园中,傻大姐李清瑟高高兴兴地起床,而后高高兴兴地洗漱,随后又高高兴兴地吃饭,做梦也想不到昨夜自己竟入了别人的梦,还是春梦! “主子,您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啊。”小朱子也跟着笑着。 “嗯,新的一天是新的开始嘛,来来,都别忙活了,坐下来吃饭。”清瑟招呼春夏秋冬四名宫女吃饭。 静园中有个规矩,在某些时候,不分主仆,例如早晨吃饭,例如晨练。 吃过了饭,又到了一天一次的练武时间,无论其他人愿意与否,李清瑟都逼着他们习武,自己也顺便将记忆中的武功练上几次。熟能生巧,现在李清瑟不仅仅熟悉了武功,还自发研究出了几种损招,可惜了,没人能陪她对练。 残雪不行,他内力深厚,与她的实力相差太多。 小朱子也不行,他的势力太差,根本不形成对手。 凤珠是个奇怪的东西,除了那天在怡景宫对了桑贵妃一掌后,就没再起作用,如果能将体内那强大的内力调用出来就好了,可惜,现在只能用她身上只有一点点的可怜内力。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内力虽一点点,但随着每日的练习,都在增长。能进步就好办,李清瑟自认为不是那种期待一蹴而就的人,稳扎稳打才是正道。 隐隐感觉到一股杀气凭空而来,李清瑟猛地一惊,还未见到人,先摆起了架势。但拿到杀气与她擦肩而过,如同一道黑风一般直入静园角落里的房舍。 春夏秋冬停下下来,面面相觑,“刚刚有人来了吗?怎么觉得有一道怪风啊?” “是啊,我也感觉到了怪风,是什么?” “不知道。” 众人不知,但李清瑟因为有一些内力,将那“怪风”捕捉到了。“你们先练着,不许偷懒,我去去就回。”说着,扔下众人便一溜烟地跑向刚刚那道黑风所在的房舍。 黑风是什么?是个人,那人一身黑衣。 “如影,是你吗?”李清瑟轻轻推开房门,房子因为朝向的问题,稍显昏暗。 如影平躺在床上,一身黑衣风尘仆仆,他从昆仑门一路赶回来,三天四夜未停歇,跑死两匹马,到最后,他甚至懒得换马了,直接用轻功而行。他目的很简单,只想快速离开昆仑门,因为那已不是他家了。 他不想当未来的昆仑门门主,但,少门主还是不放心,用尽一切方法排挤他。这些,他不在意,最在意的还是师父。他对师父的感情就如同对父亲那般尊重与敬仰,但这次回昆仑门,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他能理解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但心中却还是止不住地痛! 痛入心扉! 李清瑟推门看到在床上平躺的如影,气就不打一出来。“好你个如影,你知道回来?你眼中还有我这个主子吗?你那个什么什么昆仑门就这么培训你的?怎么净出这种不合格产品?” 如影的心已经疼得麻木,那种被亲人抛弃的感觉在心头久久无法散去,他现在根本不想理会李清瑟丝毫。就平静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清瑟的拳头捏紧,很想揍他,但当看到他脸上疲惫时,想骂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轻轻走到他床前,看着他的脸,脸上满是灰尘,双眉之间深深的沟壑甚至有了淤泥的迹象。清瑟猜想,他几日未清洗,想必也几日未曾休息。 难道他去出使什么任务了?不对啊,现在他的主子是她,她没发话,他有什么任务? 如影脸上的疲惫是掩饰不住了,李清瑟很想狠狠教训他,但当看到他紧锁的眉头,和淤青的下眼帘,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叹了口气。这“主子”当到她这么窝囊,也算是奇葩了,“如影,你稍微收拾收拾再休息吧,那样睡得能舒服些。” 说完这句话,她很想咬掉自己舌头。靠!明明是他的不对,她为毛要低声下气? 如影动也没动。 清瑟愤愤然,转身欲离去。但如影没落的表情却在她眼前不停回放。 李清瑟一跺脚,“靠!老娘就是特么的欠你的。如影,我不追究你擅离职守之罪了,你起来好好收拾一下,换了衣服洗个脸再休息好不?” 等了一会,见床上的如影还是未动。 李清瑟长叹一口气,气哄哄地来到他床前,很想对着他的头揍上一拳,最终还是收了回来,她绝不承认自己是因实力被强反被揍才收手。 她低头,看到他的鞋子,古代的鞋底都是粗布的,一层又一层纳的鞋底,和现代的皮质鞋底、橡胶鞋底根本没法比。如影的连夜赶路,鞋底几乎快磨破,何况上面满是淤泥。 清瑟皱了皱眉,很想扔了他不管,但老妈子的老毛病犯了。一冲动,双手不听使唤地去拽他的鞋子。在拽下的一刹那,李清瑟的脑海猛然有了一个想法——我靠,这人几天没脱鞋赶路,她怎么就好死不死地帮人家脱鞋呢?有没有脚臭?会不会把她熏死!? 但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把他鞋子拽了下来。立刻屏住呼吸! 将鞋子扔下,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将他另一只鞋子拽下来。终于,肺活量不够,忍不住喘了口气,却发现,一点味道都没有,更没有她想象中的脚臭。还好还好…… 既然鞋都帮人家脱了,就好人做到底,就把他脸也擦了吧。 于是,李清瑟将毛巾弄湿,也不管如影到底愿意与否,粗鲁地给他擦脸。“好了,都弄好了,你好好睡吧,老娘就是欠你的,哼。” 说完,愤愤然离开,临走还狠狠将那门摔上。 李清瑟刚走出几步,猛然恍悟——靠!她为毛要干这些事?如果觉得于心不忍直接扔给小朱子不就行了?失策是失策啊! 她不知道的是,房内的如影,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血丝,但那眼神却十分复杂。 ------题外话------ 告诉看官们一个坏消息:丫头准备请假三天,29、30、31日三天。 看官们能发现,最近丫头更新的一直不给力,除了因为长时间没休息外,也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儿影响了心情。丫头怕这样影响文文的质量,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请假吧~调整好心情,也修养好身体,下个月,丫头准备爆发加更~嘿嘿 三天后见,爱你们~ 125,人工呼吸 午后多惬意。 早起习武的结果,便是午后瞌睡。此时午饭之后,静园一片安静,经过五公主李清瑟的允许,静园伺候的四名宫女外加小朱子都跑去午睡,只留下李清瑟无所事事。这种强度对于他们五人来说有些吃力,但李清瑟却不觉得是身体的负担。 在院子中习武,将头脑中的武功招式练习了一遍又一遍,李清瑟几乎可以将这些简单招式融会贯通,有了自己的风格。提起,一个纵身飞上房檐,飞檐走壁,足尖一点,身如轻燕一般从这座屋檐高高跃起,跳到远处另一个房檐上。 用轻功飞奔了一圈,虽比不上武功高手的轻功,但若是回现代参加个奥运会得个名次什么的却不成问题。若是平日,李清瑟定然十分欣喜,但此时,却被重重心事压身,最终,一声长叹,回了房内。 在床上趴着,想小睡,却丝毫没睡意。 拿起医书,看了几眼,却发现屋内憋得让人窒息。 心情烦躁! 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金亮,她想起了一个地方,想必是这慕容府最为放松的地方吧。想到这,便飞奔出屋,直奔慕容府后院,静湖之上,小舟闲卧,一叶渡江。 拿着医书的李清瑟一跃而起,直接跳到小船上,差点没站稳翻身下水,惹得她娇笑连连。小船不大,但容她平常绰绰有余,虽简单,却精致,用的是上好桃木,经大师精心打磨,整条小船没有一跟木茬,摸起来光滑冰凉。 平躺在小船上,随意翻了翻医术,还是看不进去。长叹一口气,无奈,还是放不下心来。凌尼,你到底在哪里?刘疏林也出去找了一个月了,怎么就没个消息?那么个大活人,又是外国人,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就找不到!? 心烦!为什么人活着烦心的事儿就要这么多? 李清瑟正闹心着,突然听到一旁落水声音,李清瑟从小船中坐起,回头一看,大惊失色,怎么会是慕容幽禅!? 后者一看便不会游泳,在水中扑腾,李清瑟赶忙扔下书,提起内力直接飞身过去。她不会登萍踏水,只能在慕容附近的湖水边跳下,伸手拉住正在挣扎的慕容幽禅向河岸上游。 残雪猛地现身,“主子!”说着也准备跳水。 “你在岸上别动,我自己就行。”清瑟知道残雪意欲,赶忙出声制止。一只手环着慕容的脖颈处,一只手努力向前划水。 慕容府的这小湖并非是人工开凿,而是自然形成,只不过工匠将四周修葺,下有暗流,所以水质清冽,透明见底。水流不急,但也不缓,李清瑟向岸边游的方向正好是逆流方向,而慕容幽禅落水后也因水流的原因离岸甚远。 总算,李清瑟带着慕容幽禅游到了岸,岸上的残雪伸手将慕容拉上水面。 慕容幽禅觉得自己十分丢人,他因昨夜的梦,心烦意乱,便到府中散步,看到一叶渡江上的李清瑟,不由得看呆了。他是极为好面子的人,不希望在自己属下面前失态,便让残雪离得远远的,足有三丈远,这也是刚刚为什么落水一段时间,残雪才匆匆赶来的原因。 那他为什么落水?他极为不想承认因为自己在湖边走着,看着李清瑟竟看呆了,一时不察跌入水中。他不会水,却咬牙不呼喊,不想在李清瑟面前丢人,于是便想努力自己游上岸,却不想,越扑腾越远,最重要的是还呛了水。 “主子,主子您没事吧?”残雪大惊失色,因在地上平躺的慕容幽禅此时面色苍白,一动不动,呼吸微弱。 慕容幽禅晕倒了?没。 确切地说,此时他在装晕,因实不知该怎么去和李清瑟解释自己落水的原因,更不知如何面对李清瑟,于是,干脆就装晕,让残雪将他带回去,找张大夫。 残雪也是这么想的,伸手欲将慕容幽禅抬走,但却被李清瑟拦住了。 “残雪别动,幽禅这是呛水休克了,时间越是耽搁便越危险,你闪开点。”李清瑟见慕容幽禅晕迷,很自然地判断。 残雪很听话地闪到一边,因五公主的“医术”有目共睹,能将半个死人的主子救活,想必这呛水对于她来说手到擒来。 两人正说话时候,慕容幽禅的眉头忍不住动了动,心中叫苦不堪,她想干什么?他现在在装晕!难道要“醒来”?不行,他绝不允许自己如此丢脸。 李清瑟想做什么?自然是人工呼吸! 快速将慕容幽禅的腰带解开,衣服撕开,确保他呼吸顺畅。 残雪一愣,光天化日下,五公主这是要干什么?但却没吭声。 慕容幽禅心中一惊,感觉到自己腰间一松,衣服被撕开,很紧张,不知此时到底应该做什么。他在挣扎,要不要“醒来”,丢脸就丢脸吧,若是李清瑟问起,他就说失足落水……但好好走路,怎么就要失足?他对自己的行径找不到任何理由。 李清瑟对准慕容幽禅的胸口便有节奏地猛按。 慕容一时不察,差点没叫出声来,心彻底慌了,一向沉稳的他为何见到李清瑟屡屡失态? 残雪第一次看见有人如此救人,惊讶地在一旁观看。 做了几下心脏按摩,李清瑟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口对口进行人工呼吸。 别说慕容幽禅了,就是一旁的残雪也吓得张大嘴,慌张地左顾右看。光天化日的,主子都已经昏迷不醒,这色女五公主怎么还想着占便宜?真是色!无耻!正想阻拦,没想到的是,慕容幽禅“醒”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很尴尬,因为李清瑟正一只手捏着他的鼻子,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两唇相接。 “啊——”清瑟忍不住叫了一嗓子,之后好像见到诈尸一般跳开,完全忘了身后就是湖,噗通一声掉了下去。 “瑟儿,瑟儿……”慕容幽禅吓一跳,刚刚的尴尬荡然无存,只关心李清瑟的安慰。“残雪,快去救公主。”对着身后就是一吼,没了平日里的从容。 残雪嘴角一撇,这五公主水性甚好,刚刚还把主子捞上来,现在还用他救?但主子下令又不得不听,只能泱泱答应,慢吞吞地不想下去救人,低头一看,心中一乐,五公主根本不用他救,此时已经露出水面准备向上爬呢。 如同落汤鸡一般的李清瑟爬上岸,狼狈不堪,穿着的轻纱衣裙早已湿透,夏日穿的轻纱都极为薄透,但因为层数的关系不会太露,但一旦沾了水,就如同几层略带颜色的透明塑料布一般黏在身上。 玲珑的身材凹凸有致,湿哒哒的发丝黏在雪白的面颊上,一双大眼水漾无辜,一张小唇红嘟嘟的,诱惑! 残雪只看了一眼,赶忙转过身去,非礼勿视。 慕容幽禅正想说什么,但看到眼前美景,硬生生的眼直,双眼如同着魔一般定在她的身子上,脑海中不停回放昨夜那逼真的美梦,他隐隐约约记得她身上的白皙及诱人。浑身血液犹如走火入魔般碰撞,齐齐涌向身上。 “幽禅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刚刚着凉了?”李清瑟还未等看自己衣着,看到面色通红的慕容幽禅,赶忙冲过去查看。 慕容没说话,没拒绝,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让如同某些药物一般,让人上瘾,只要尝试一次,便再也不想失去。 李清瑟一边询问,一边将小手放在慕容额头探看温度。慕容幽禅一双眼没了平日里的掩饰,微微眯着,看着面前的女子。也许是阳光的照射,他的眸子颜色更浅,浅褐色的眸子中,双瞳一目了然,带着犀利和沉思。 将她的手抓住,稍带用力,“我没关系,这离主屋近,去我那里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不用,倒是你应该早些换衣服,我身体强壮不会着凉的。”清瑟虽然说得淡定,但心中却有种不好的感觉,因为这事慕容幽禅第一次抓她的手,她能感觉到他绝非不小心抓到,而是故意的,因他用了力气,她努力几次都没挣脱。 慕容笑了,眼神刻意放在她身上,“瑟儿你确定要这么回静园?” 李清瑟不解,低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也不管对方会不会受伤,一个用力将手抽了回来,双手挡在自己胸前。晕死了,刚刚她怎么没注意到自己衣服沾水变了这样?这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这里离静园确实远了一些,要是这么回去,非出了大事不可。 “好,我去你那。” …… 静园不静,四宫女一太监已经午睡醒来,到处找主子。 “秋香,你去厨房看看。夏香,你去主屋那里打听一下主子是不是去了。冬香,你整个府里转转找找主子。”春香此时懊恼,怎么就睡了过去没伺候公主呢?公主会不会生气? “春香,你说主子会不会出府了啊?”小朱子疑问。 春香叹气,“我也不知道,主子啊,您到底去哪了?” 静园不大,所有屋子都围着一个小小的院子,他们五人在院当中叽叽喳喳,角落的一个屋子中的如影自然是醒来,他一向警惕性高。 五公主不见了!? 一个翻身起来,眼中的血丝淡了些许。 用最快的速度找了身新衣服换上,直接冲出房门,如一道黑影般跃上房檐,几下便窜到最高的树上,从上向下俯视,查找公主身影。 小朱子见如影回来了,没心思问他这几天擅离职守,只觉得如影回来,他也踏实了。 李清瑟此时正在主屋,从屏风后转身出来,身上换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裙。按道理来说,这里也是她的房间,自然是有她的衣服,但因她搬到了静园,日常的衣着都带到了静园,于是这里便只放着当初新婚的嫁衣。 红的就红的,也别露着的好。 慕容幽禅一身淡紫色锦缎长袍,同色系腰带,翠玉挂在身侧,坐在桌旁正喝着清瑟命下人送来的姜汤。见清瑟从屏风后换好衣服回来,抬眼,只消一眼,心中竟涌出百感交集。 短短一个月,却如同数年。 他还记得当初莫名其妙被李清瑟点名成为驸马,拖着半死不活的病躯大婚。如今竟身体好了大半,而五公主也没强行逼迫他什么,总而言之一句话,世事难料。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身子拖不过几年,却没想过因为这荒唐的婚事,救了他一命,有时他忍不住在想,会不会是上天的眷顾,将李清瑟赐给自己? 李清瑟步伐轻盈,来到慕容幽禅对面坐下,伸手抢过慕容手中的姜汤,轻轻喝了一口,辛辣无比,还有一股子浓重的姜味,闻着就想呕吐。将姜汤塞回他手中,不由得怀疑这人是不是味觉出现问题,怎么能将一个姜汤喝得有如品茗一般优雅。 慕容微笑,“瑟儿也应该喝上一些,虽天热,但那水也凉,以防伤风。”他的声音温柔,有着自己察觉不到的真诚。 “停,你自己喝就行了,别劝我,我宁可伤风也不喝那东西。”李清瑟赶忙伸手制止。当看到面前的慕容幽禅时,一种奇怪的想法闪过头脑,是灵感,关于他病情的灵感。 慕容见她双眼直勾勾看着自己,眉头微皱,低头看了看自己衣着,难道她不喜欢自己穿这件衣服?又不忍心打扰。 “幽禅,你的病,并未根治。”清瑟慢慢开口,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 慕容幽禅一愣,关于病情他本早已认命,但因李清瑟的到来,他对生命又燃起希望。“瑟儿有方法医治吗?”这个月,他已输血两次,虽然这方法怪异,但却十分有效,经过李清瑟的讲解,他知道了自己的病出在血液上,他的造血器官损坏。但……为何会损坏? 想到这,慕容幽禅放下姜汤碗。“瑟儿,我不懂,为何我会得这种病?难道是诅咒、作法?” 李清瑟摇头,“当然不是,只有你们古人才相信这种东西。病因有多种多样,根本没法确定,但大部分再障都是遗传,对了,你父母贫血吗?” 慕容神色一敛,浓密的睫毛垂下,微微摇了摇头,“不。” 李清瑟突然扑哧一笑,“还好你不是生在皇家,若是生在皇家,我还真有一种原因可解答你为何得这种病。” 李清瑟的话入了慕容的耳,如同火药引燃一般炸响,一把抓住李清瑟的手,“如果我生在皇家,会怎样?”因为紧张和激动,他手上的力气很大,抓得李清瑟皱眉。 “别激动,你激动啥?”清瑟狠狠将自己手拽出来,心中忍不住感慨,男人就是男人,这病刚有点起色气力就这么大,手都被他捏红了。 慕容察觉到自己暴行,满是歉意,“抱歉瑟儿,刚刚我没控制好力道。” 李清瑟一撅嘴,大眼转了一圈。一个四品礼部侍郎也有个武功很高的暗卫,骗鬼呢?谁能信!?她早就猜到这慕容幽禅绝对有隐藏身份,搞不好有个什么江湖身份,却不成想,与皇室有关。 皇室!?晕了,这货不会是皇上的私生子吧? 李清瑟一边想,一边点头,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有道理。这也就解释了,为何皇上对这慕容幽禅这么赞赏。对于慕容幽禅的身世,李清瑟略有耳闻。相传他出身书香门第,父母早亡,他拥有庞大家产却身体不好,一次品诗会,遇到微服私访的皇上,后者赞叹他的才情,欲让他为官,不介意他孬弱的身体,但慕容幽禅却以无功名难以服众为由拒绝。 皇上不死心,逼着他参加同年科举,没想到其竟一举夺冠,成了那一年的状元。本想委以大任,但到底还是因为他身体原因,最终给了他四品礼部侍郎的官衔。 皇上的这一举动,引发了整个大鹏国的震动,学子们都疯狂了,只因皇上的求才若渴。 本来李清瑟觉得皇上这是演的一出戏,为了动员整个大鹏国才子们为国效力,但却没想过,原来背后是有故事的。 李清瑟皱着眉,瞪着眼,点着头,满眼都是“原来如此”的表情,把对面的慕容幽禅看愣了。 慕容莫名其妙的认为,李清瑟绝对是误会什么了。 “瑟儿,如果我生在皇家,这病该如何解释?” 清瑟眼中闪过气愤,皇后,看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很简单,孕妇怀子之时被人下毒,这毒为慢性毒,除了一部分毒性将孕妇慢慢折磨致死外,另外一小部分毒性随母体到胎儿,影响了胎儿发育,要么就贫血,要么就变傻子,或者是残疾等先天发育不良。” 闻此,慕容猛地苍白,整个人都呆住了,双眼中满戾气,浑身杀气四起,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 他这个反应验证了李清瑟的猜想,看来慕容幽禅是皇上私生子八九不离十,而他母亲搞不好就是被皇后害的。皇后那人……很有可能!这么说来,他应该就是李清睿他们的兄弟啊,但为何他和李清睿长的一点不像? 转念一想,同父异母,能如何像?李清睿、李清泽和李清玄长得也丝毫无相像之处。想到这,她长叹一口气,一个多月没见他们两人了,也不知那两人最近如何。 慕容幽禅也不顾什么伪装,哪还有平日里的温文尔雅,此时的他就如同一个暴君,要将所有挡在他前方的人一一杀戮。 李清瑟叹气,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放在桌上,握紧的拳头。“别想了,后宫倾轧,这些事儿在所难免,一群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不能说一定会平安无事,但一旦牵扯到了孩子,便立刻大变样。哪怕那女人之前是个小绵羊,最后也能变成大灰狼,可怜了无辜的孩子们。” “我要将一切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他的声音低沉,仿佛从地狱深处发出的怒吼,他早就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人,当醒悟时为时已晚。他警惕地看着面前李清瑟,觉得就她的聪颖,应该能猜出了什么。 李清瑟自然是猜了很多。只能长叹一口气,“哎,幽禅啊,我也是后宫权利倾轧的受害者,若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会将无辜的你卷进来,选你当驸马。往事不堪回首,你是否报仇,我不管,但,我只有一事相求好吗?” 慕容皱眉,“什么事?”他报仇,关她什么事?等等,李清瑟知道了什么?她怎么知道的? 清瑟还能有什么事?“你是无辜的,其他皇……就是你兄弟其实也是无辜的,尽量不要伤害他们好吗?”她不知应该怎么说,慕容想复仇,她应该阻拦?但有些说不过去,但她实在不想看到慕容幽禅和李清睿他们的厮杀。 慕容幽禅突然仰天大笑,那笑容满是残忍,“晚了,二皇子他已经死了!”他的脸上满是狰狞,二皇子死了,太子和三皇子此时正斗得难舍难分,只要他们二人胜负一出,便是他出场之时,他等这一天已等了十年。 李清瑟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慕容幽禅,你说什么?二皇子死了?”脸上煞白一片,大惊失色。怎么可能?李清泽不在京中,说是去了边关,他死了?怎么会? 既然都说了出来,慕容也彻底撕开了伪装,“是啊,太子与二皇子的争斗由来已久,趁着二皇子外出将其杀害,最终推到太子身上,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幕很有趣?”狰狞的表情非但没破坏他面容的俊秀,相反为其增添了野性。 李清瑟身子摇摇欲坠,李清泽…… 李清泽,怎么就……死了呢?难道两人真的不能见面了? 满面苍白,眼中满是迷茫,李清泽……李清泽……难道之前见面就是最后一面?他一直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她也想好了,只要他回来,若是还喜欢她,她便给他机会,但…… 慕容幽禅看到清瑟的表现,不解,转念一想才恍然大悟,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瑟儿,你……” 他的话将李清瑟从强大的悲哀中拽回,醒悟过来的清瑟非但不听他解释,还狠狠抽了他一个嘴巴,那一声响巨大,将慕容幽禅一下子打趴在地。她是有武功的,他却没有。 在屋外的残雪一愣,直接破窗而入,看到面前情景之懵了一下。只见五公主面色苍白,眼中满是狠戾,而主子却虚弱地躺在地上,嘴角带着血丝,半边脸红肿。 “李清瑟,你找死!”想也不想,直接向李清瑟发招。 “住手,残雪,出去。”慕容幽禅怒吼。 “主子!?”残雪虽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但敢伤害主子之人,必死。 慕容幽禅坐起身来,咳了两下,嘴角涌了些许血丝。“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声音满是严厉。 残雪无法违抗命令,狠狠瞪了李清瑟一眼,闪身出去。 李清瑟浑身颤抖,迷茫与悲愤交加。 “瑟儿你听我说,我说的二皇子不是李清泽。”慕容幽禅见残雪出去了,赶忙出声解释,这误会大了。 李清瑟一愣,不是李清泽?“那是谁?” 慕容无奈地想笑,一扯嘴唇,却有些疼,“我所经历之事,不是在大鹏国,而是大鹏国北方的玥国。” “啊?”李清瑟眨了眨眼,脑袋木了一下,不是大鹏国?“你不是父皇的私生子!?” 慕容幽禅愣了一下,之后哭笑不得,“我怎么会是你们大鹏国皇帝的私生子?我是玥国的七皇子。” 李清瑟脸上囧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跳起来跑到慕容身边,“幽禅,伤到了没有?呀,都流血了!是不是很疼?刚刚对不起了,是我的不对。”看着慕容幽禅肿得老高的脸,李清瑟后背满是冷汗,冲动啊……冲动是魔鬼!她刚刚怎么就不问清楚再打!? 慕容看着满是愧疚的李清瑟,心情突然好起来,就连刚刚国恨家仇也忘得一干二净,刚想拒绝,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有美人伺候,人生一大乐事,为何要拒绝? 李清瑟见慕容幽禅不吭声,心想肯定是自己把他打疼了。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两个嘴巴,慕容是什么人?是病人!一个再障病人,如今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她还下手打他。 “张嘴,我看看是不是口腔是不是伤到了。”说着,也不管慕容幽禅乐意与否,直接上手将他嘴掰开。 慕容幽禅一愣,叫苦不堪,李清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大力气的?自己反抗不得。只能任由她胡作非为。 李清瑟一只手捏着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就如同刚刚准备给他做人工呼吸一般,强迫他张嘴,迎着屋外的光线,仔细查看口腔内壁。 果然,他的口中有一道伤口,血正渗出,还好这伤口不大,一会让他含一会止血草药便可。看了看牙,这才是大事。若是不小心将他牙齿打掉,打死她也没办法在古代研究出“烤瓷牙”给他装上。 将捏着他鼻子的手松开,将纤细的手指直接伸他嘴里去摸他的牙齿捏着他的牙齿,小心晃动,一颗一颗,检查得十分仔细。还好,牙齿都很坚固。慕容幽禅的牙齿很美,雪白整齐。 慕容幽禅身子僵硬,不知此时自己应该做什么,下巴被她捏着,嘴被迫大张,最让人难堪的是她还将手伸他嘴里摸他的牙。 慕容很想叹气,他不敢说自己是多从容优雅之人,却因性格的严谨很少出丑,但自从认识了这五公主李清瑟,他整个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无论多匪夷所思的事他都经历过了。 什么将别人的血输自己身上,什么日日喝壮阳汤,什么光天化日被剥衣服,什么被一个女人莫名其妙抽一耳光,现在又被这女人摸遍了牙齿。对了,还有那……春梦…… 一般男子早早便开荤,尤其是有钱人家,早早有了通房丫鬟。他心中挤满了仇恨,加之从小见多了女人的阴险,对男女之事从来没什么兴趣,但自从被这五公主李清瑟折腾,他竟然做了……春梦!? 而春梦的对象竟然是……李清瑟。 看着她关切的表情,他的心中很暖,李清瑟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舌,他浑身一僵,梦境中的一幕幕越来越鲜明,她白皙的身体仿佛再次呈现在他眼前。 清瑟浑然不知,很淡定帝将手指抽了回来,将他扶起后,到一侧小屋洗手。“你先用清水簌簌口吧,如果血止不住,就让张大夫弄些止血药。” 慕容幽禅赶忙端起桌上早已冷掉的茶,一口饮下,想压下身体高涨的欲望,但当见到一身红色婚衣的李清瑟时,欲望再次高涨。 红色嫁衣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两人大婚之时,若是说他丝毫不在意是假,毕竟是自己大婚。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娶来的竟然是李清瑟,也没想到因为李清瑟的到来捡了一条命,也许她真是上天赐给他的。 “瑟儿,你……”他声音顿了一下,后面半句话犹豫不知如何说起。 “嗯?” 慕容微微转过头去,眉头皱着,他想说,现在他身体已转好,她可以……搬回来睡了。 当时李清瑟搬去静园之时,原因便是怕影响他的休息,但如今…… 见慕容幽禅吞吞吐吐,李清瑟眨了眨眼睛,“怎么了?”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 慕容轻咳两声,挣扎着将话说出去,却一再犹豫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他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哪是让她回来休息这么简单?既然一个房间休息,自然是要有夫妻之实了。 但,怎么也开不了口。他是个极怕失败之人,生怕遭到拒绝。他不知该如何承受李清瑟的拒绝,若是此时这般,他还可以抱有一线希望。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什么地方不舒服?说出来啊,说出来我才能想办法不是?”清瑟有些焦急,鼓励他说。 最终慕容一咬牙,心中责怪自己想的太多。李清瑟为什么要拒绝?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经告知了她,玥国实力不亚于大鹏国实力,两国各有千秋,大鹏国优势在开明的制度及优越的自然条件,而玥国有着强大军事实力。 玥国早晚是他的,他就是未来玥国的皇帝,而他身体也逐渐康健,自认才学八斗,容貌端正,五公主李清瑟为什么要拒绝? 一咬牙,他鼓起勇气,“瑟儿,如今我身体也逐渐康健,不如……” “大人,请问公主在这儿吗?”屋外管家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慕容幽禅的话,后者刚想说出来,那话一下子噎住不知如何说,后背一层冷汗。 “在这呢,管家请进。”李清瑟对着门口便吆喝开了,哪有半丝公主的威严。转头对向慕容,“说啊,不如什么?” 看着走进来的管家,慕容幽禅将话生生咽了回去,“没什么,小事无碍,管家,出什么事了,你如此慌慌张张?”赶忙转移话题。 确实,管家上期不解,呵斥带喘,“回大人的话,户部尚书之子刘疏林刘公子前来找公主,奴才去了静园发现静园所有人也都在找公主,所以才一路找来。” 清瑟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管家,你刚刚说谁来找我?是刘疏林吗?” 管家点头,“正是。” “太好了,刘疏林在哪?快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满脸的惊喜让外人惊讶,身畔的春风仿佛融化一切冰霜,一身火红婚衣如同燃烧的火焰,她提着裙子就准备向外跑。“管家,说啊,在哪?” “在前厅大堂。”管家懵了,为什么平日里端庄的公主表现得如此惊喜,仿佛盼望许久的女子等到爱人那般。刚想到这儿,管家赶忙打住了自己,该死!他怎么能幻想公主与人苟合,这不是给自家大人戴绿帽子吗?但今日发生的一切,好像就是如此。 李清瑟如同一团火焰般飞奔出去,屋内只有慕容幽禅和管家两人。 管家回头看向慕容,见后者面色铁青,无奈地暗暗叹气。 “下去吧。”慕容开口,极力压抑住声音中的冰冷。 管家退了下去,整个室内满是压抑。残雪现身,脸上满是气急败坏,“主子,用不用……” “谁让你进来的?滚——”慕容幽禅咆哮。 残雪一愣,这是他平生见到主子第二次如此失态的咆哮,赶忙闪身出去。整个屋子只留下慕容幽禅一人,气氛压抑中带着戾气,隐隐还有一丝悲凉。 慕容幽禅怎么也不敢相信,李清瑟是那样的人。他知道李清瑟有崔茗寒,知道有太子李清睿,但刚刚清瑟以为二皇子李清泽死去之时的表情不容掺假,他有一种预感,李清瑟与二皇子也有一些瓜葛。 皇室乱伦!? 那现在的刘疏林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幽禅乱了,十分乱。他身心颤抖不已,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救了他的命,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竟那么聪颖可爱,自己竟……心动! 一声巨响,是慕容幽禅一拳砸在桌面上的声音。他没武功,做不到一掌击碎桌子,不仅无法击碎桌子泄怒,还弄得手掌生疼。但手上的疼,哪能敌得过心中之痛!? …… 刘疏林正在前厅慢慢饮着茶,一抬头,见到一身火红的李清瑟正飞奔而来。 他慢悠悠地将茶碗放下,微微一偏头,略带嘲讽地想,这架势犹如女子久等情郎,如今飞奔欲入其怀。可惜,若他真是她情郎该多好,他还真想试试将她拥入怀中的感觉。可惜啊,五公主心中另有他人。 “疏林,有消息了吗?是不是有凌尼的消息了?”因为跑得太急,李清瑟上气不接下气,在刘疏林身前猛地停下,恨不得伸手拽他的衣领质问。 后者点了点头,“你先别急,坐下听我说。” 清瑟摇头,“不,我太急了,我日盼夜盼一个多月,怎么不急?” 刘疏林一挑眉,“为何如此急,凌尼王子对你这么重要。” “嗯,重要,十分重要。若是凌尼找不到,我这一辈子都难以安心。疏林,求求你了,你是我的好友,你是我的知己,快告诉我他在哪?”清瑟见对方不紧不慢那,越来越焦急,直接伸手抓住对方衣襟。丝滑的衣襟冰凉,在李清瑟手中打滑,她手劲加大。 刘疏林没动,也不恼,任由她拽着,一双桃花眼微微垂下。“瑟儿,我只有一个问题,若是将凌尼王子找回来,你要如何安顿他?” “成婚!”李清瑟斩钉截铁。“两国联姻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我欠他的。”说着,放开刘疏林的衣领,察觉到刚刚自己的行为过激,有些内疚,伸手又细心将他的衣领搭理好。 刘疏林没动,任由她摆弄。“你欠他什么?” 李清瑟长叹口气,为他衣领整理好后,心情竟意外平静。转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你不知,他在宫中救过我命,若不是他出手,也许我根本活不到今天。”她说的是凌尼在那片树林召虫为她解围。 “而后……”清瑟继续道,自嘲地笑笑。“而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骗了他,他满心思都在我身上,以为找了个好归宿,却在最后一刻给了他致命一击。就是我选驸马之时,受伤的不仅仅是崔茗寒,更有凌尼。我觉得,凌尼的伤比崔茗寒更甚,因为寒是个男人,而凌尼在我心中是个女人。” 刘疏林将视线放在屋外,五公主李清瑟情事之复杂是他这种肉体凡夫无法理解的,也不想去理解,也许这些,都和他无关。“凌尼王子武功很高,尤其是轻功,是我所捡到轻功最好的人,他身上有大量银两,加之聪明狡猾,想躲开皇上派的人手很简单,我也是请了江湖人暗中探查才知其下落,如今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 李清瑟马上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在哪?我和你一起去,现在就启程。” “不在京城,在三百里外菏城,你不用回去收拾下行囊?” 清瑟摇头,“不,我身上有银票,我们马上就走,现在就走!”她十分焦急,生怕下一刻凌尼又不知所踪。 ------题外话------ 哈哈~当年的胡汉三又回来了! 节日快乐,愚人节,嘿嘿。本来想骗你们加更,愚人节嘛,要应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不找骂了,哈哈~想你们了~ 126,荷城 慕容幽禅开始知晓自己的心意,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关注五公主李清瑟,从何时开始对她的感情由不屑到尊重,由不解到想去了解,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此时明知自己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却无法自拔,就如同眼看着自己慢慢走入沼泽,却无法醒悟一般。 她名义上是他的妻,但与崔相之子红杏出墙,还和太子李清睿有着乱伦之恋。慕容幽禅的思想越来越挣扎,李清瑟是何等女子,事实已摆在面前,但他却忍不住喜欢她。 那又能怎样?五公主的裙下之臣越来越多,现在已不仅仅是崔茗寒和太子两人,又莫名其妙多了个户部尚书之子刘疏林。 与主屋的压抑不同,慕容府前堂大厅中有一团火焰,那火焰便是一身红衣的李清瑟。 “我身上有银票,现在就走。”清瑟急了,拽着刘疏林便要出大门。凌尼的消息她等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度日如年,如今有了他的消息,她只觉得一刻也不能等了。 刘疏林就任由她拉着,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谨慎的思量。 刚一出门,一道黑影闪现,“主子,我也去。”是如影。 清瑟一愣,站住了脚,寻着声音投去目光,可以看出如影换了一身新衣,少了刚刚的狼狈,眼中的血丝也少了许多,但看起来还是疲惫不堪。几天几夜未休息,岂是一个时辰便能恢复过来的。 “如影,你别去了,我和疏林去就行,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再高强的人也是肉长的,再熬下去搞不好就要病了,我们只是去找人,没什么危险,疏林武功也很高,你放心吧,就在府内休息吧。”李清瑟并未多想,怎么认为便怎么说,心中绝无半分算计。 如影心中狠狠一紧,平日里不屑的眼神淡了许多,“身为暗卫,自当保护主子。” 清瑟本想让他跟着,但想了一想还是拒绝了,“既然觉得我是你主子,便听我的话,好好回去睡一觉,我马上就回。” 说着,拽着刘疏林的袖子就向外走,如影哪肯作罢,执意跟随,李清瑟无奈,又站住了脚步。“如影,算我求求你了行吗,你现在是强打精神,我既不傻也不瞎肯定能看出来,你这么勉强跟着我,你心里好受了,我呢?我李清瑟成了什么人?” 如影一愣,五公主李清瑟的理论他无法理解,在他的思想中,作为下属,只要主子下令,即便是丢掉性命也要去完成,这便是忠和义。 而他们这种江湖人,首要遵守的便是忠义二字。 李清瑟看着如影满是血丝的双眼,眼下的两片淤青,心中软了几分。虽然这如影嘴贱的很,说不出什么好话,但自从她出宫,他便一直跟着她,对她来说,如影也算是他“兄弟”了,既然是兄弟,就要关爱。 “我是老大,我说了算,你回去休息,养足了精神,以后吩咐你的事儿多了去了,饶不了你,就这么定了,不许跟着了。”说着,不想再与他纠缠,一把抓起刘疏林便冲出慕容府大门。 “主子,我呢?”闻讯急忙赶过来的小朱子忙问,也想跟着去。 “你也别跟着了,我和疏林就行,人多了也麻烦,我们是去找人,也不是去抓人。[.超多好看小说]”说完,再也不管周围人什么眼神,直接拽着刘疏林的袖子便向外跑。“疏林,你的马车在哪?” 刘疏林微微一笑,袖子任由她拉着,也不管这衣料有多昂贵。“那里。”伸手一指。 停靠在慕容府大门一旁,有一辆纯黑色马车,两匹黑色骏马拉着,赶车的是一年轻人,看打扮及周身气质便是习武之人。清瑟猜想,多半是刘疏林认识的江湖人士,不说别的,就单凭这等爽利。换句话说,这马车连个车凳都没有,若是一般千金大小姐,怕是上不去。 “疏林,大恩不言谢,今天你帮我的每一件事,以后我李清瑟都会还。”清瑟两只手伏在马车上,回头看向身侧的刘疏林,脸上表情是认真,眼中满是感激。 刘疏林还是那般淡笑,未语,轻轻点了点头。 李清瑟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爽快一笑,手臂一用力,一个前空翻上了马车,丝毫不为没车凳而难看,一撩车帘便钻了进去。 刘疏林对赶车的年轻人微微一点头,也上了车,入了车厢。 如影、小朱子等人站在慕容府大门口送行,下人们见到五公主的行为都惊讶无比,怎么也无法相信刚刚一切是平日里端庄威严的公主所为,而小朱子则是见怪不怪,公主是什么样人,他早已知晓。 如影的眉头紧紧皱着,眼中没了不屑,满是不解,带着迷茫。 小朱子知道如影正想什么,“如影暗卫,既然主子下了令,我们这些当下人的都要听令,所以你现在不跟随而去,不是失职,放心吧。若是您不嫌弃,与我一同回静园如何?” 黑色的马车带着些许尘埃远去,管家打发下人们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如影则是破天荒地跟着小朱子入了府门,慢慢地向静园走。 小朱子为何要和如影一同走?因为他有一些话想与如影说。 “如影暗卫,说起来,我们也算有缘,一同伺候主子。”小朱子引起话题。 小朱子是李清瑟的心腹,如影清楚,有些话,当主子的不能直说,但心腹却可转达,他觉得定然是李清瑟想对他说什么。“朱公公,有什么话,请指教。” 小朱子笑得尴尬。“如影暗卫,别笑话小朱子了,我就是个奴才,能有什么指教?也不是说主子让我转达什么,你跟随主子的时间还短,若是时间长了就了解主子了,她和宫中任何一个主子都不同,她对人的尊重是真诚的,她对人的关心也是真诚的。” 如影比小朱子高了半头,他微微低头看向小朱子,没说话,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说的就是,五公主是个值得效忠的主子,如影,虽然我是个阉人,但主子说了,我是个男人,男人说话便是要算话。”说到这,小朱子站定了脚步,抬头,脸上的笑满是坚定。“如影暗卫,我不敢说你一定要效忠主子,我只想说,从今天开始,你可以细细考量,若是觉得我小朱子的话属实,还请以后你对主子忠诚。” 如影嗤笑,“原来朱公公是责怪我擅离职守,不真心效忠五公主?那你大可放心,我如影的原则,全天下人皆知,只要我如影保护谁,即便是我死,也不会让我所保护之人丢了性命。” 小朱子无奈摇了摇头,他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天下第一暗卫如影的原则,固然是全天下人皆知,但用原则的效忠,和真心的效忠是完全不同的,我只想说,公主值得我们每一个人用真心去效忠,无论是我还是春夏秋冬四名宫女。” 如影明白其意,没说话,垂下眼帘。 小朱子无奈地笑了,“也许你现在不理解,但有一天,你会知晓的。如影暗卫,别想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这是主子给你下的命令。”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着,不一会,便到了静园。 如影回了房间,眼睛直直看着地上一处。 用原则的效忠?用真心效忠? 他有些理解小朱子的话,却有些不理解。他的眼神直直落在地上的一双鞋上,那双鞋正是之前他因赶路,几乎磨坏了的一双。之前心中被人抛弃一般的空落之感,如今被人悄悄填满。这些,如影感觉到了。 官道上,马车疾驰。 李清瑟靠在车厢上,一双秀眉微微皱着,透过掀起的车窗帘看向车外。 刘疏林一直在观察着她,只不过后者因心中满满的心事,浑然不知罢了。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刘疏林慢悠悠的开口询问。 清瑟一愣,“啊?你在和我说话吗?” 刘疏林轻笑,“这车厢中,还有其他人吗?” 李清瑟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疏林你刚刚说什么,我对人好?我对谁好了?” 后者眉头一挑,“暗卫如影,崔茗寒,还有慕容幽禅。” 清瑟想了一下,而后一脸迷茫,“我没觉得自己对他们好啊。” 刘疏林笑了,笑声爽朗,懒得再去拘谨地坐在狭窄的马车条椅上,直接坐在地上,双条笔直的长腿自然弯曲,很是洒脱,全然不管身上的衣服有多昂贵。出了京城,他便不是不是官宦子弟,而是江湖浪子了。 “不说被人,就说刚刚你对如影,难道瑟儿你不觉得对他好?” 李清瑟仔细回想了下刚刚发生的一切,而后摇头,“没啊,我对他和对普通人一样啊。难道你看不出,如影眼中满是血丝,脸上满是疲惫,一看就是多日未休息吗,虽然他是我下属,但见他如此劳累过度,我还让他出任务,我还是人吗?”她觉得她的作法很平常,怎么会引起刘疏林的疑问? 疏林笑着,伸手也将她拉下条凳,两人都坐在地上。这马车考究,即便是地上也是铺着名贵地毯,柔软舒适。“做人臣子下属,无论是自身疲惫与否也要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不正是皇家所倡导的? 李清瑟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为何刘疏林对自己的举动如此惊讶,原来是这个啊。 她是现代人,尊崇人权,人人平等,与这等级意识极为强烈的古代人有天壤之别,她只是从现代人的角度很正常地去关心身边的人,却忘了她身边的人也是她的奴才,在古代,主子对奴才,便如同对牲口那般。 这些,李清瑟都懂,但她做不出来。即便是以后她会永远留在这大鹏国,成为真正的古人,她也永远抛弃不了现代人的思维。 想到这,清瑟笑着点了点头,“好吧,你就当我是滥好人好了。”她懒得解释,也不知如何和刘疏林讲解这古代人和现代人的区别,只能敷衍。 若是平时,她也许与刘疏林宣扬下人人平等,但今天,她满脑子都是凌尼,哪有心思。 疏林是个聪明人,能看出李清瑟有心事,她对他说的话,也多半是敷衍。“路程还远,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清瑟对刘疏林报以感激一笑,既然被他拉在地上坐着,便直接头靠在条椅上小憩,。官道虽平整,但与现代的马路根本没法比,何况这古代马车轮子为木制,与橡胶轮胎更是有着天然之别,不一会,清瑟的头被颠得直疼。 一条结实修长的手臂环住她,清瑟慌张睁眼。 “别怕,我不是要占你便宜,马车简陋,若是你不嫌弃,可以躺我肩上。”刘疏林淡笑。不得不承认他刚刚是在试探,李清瑟和慕容幽禅成亲,之前慕容幽禅的身子弱得如同半死人,但现在身体康复大半,已与常人无异,他不敢确定两人是否发生了什么,而李清瑟又与崔茗寒有了肌肤之亲,如今又对那桑国的凌尼王子如此上心,刘疏林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随便的女人。 他自认自己容貌不差,身材修长,虽不如崔茗寒那般招蜂引蝶,但对他表达爱意的女子也不占少数,无论是京中闺秀还是江湖女子。 李清瑟一愣,刚想躺过去,但头脑马上清醒过来,她现在是在古代而非现代。若是在现代,累了,靠在朋友肩上睡睡没什么,但这古代男女大防严重,她不能那么做。“不用了,靠在长椅上就可以了。”挣脱开他的手臂,离开他身上的温暖。 刘疏林一挑眉,李清瑟的反应,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看着将胳膊放在长椅上,头躺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憩的李清瑟,他眉头越来越紧,只因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子了。 李清瑟,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 马车继续颠簸,清瑟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迷迷糊糊地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躺在刘疏林身上,难怪……没了之前的不适,多了舒服。 马车停了,荷城到了。 荷城临近京城,也是繁华无比,无论是气候还是人文,与京城无异,但却与天子脚下的京城有着不同,是气氛,荷城有着一种自由洒脱之感,行走往来的江湖人也多了许多。 这是李清瑟来到这古代,第一次出远门,不知为何,李清瑟竟有一种感觉,她离江湖越来越近。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脑海中徘徊,一个多月的时间,皇宫生活仿佛离她远去,更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一般。 “瑟儿,凌尼王子就在前面那家客栈。”刘疏林一指前方一家客栈,客栈不大,门面却十分干净整洁。 “谢谢。”说了两个字,李清瑟便直冲冲地向门内跑,刚走出两步,又急忙回来,“疏林,他在几号房?” “天字二号。” “……”李清瑟无奈,刚刚的冲动冷静了几分,“能麻烦你带我去吗?我不知道什么叫什么天字二号。”在现代,都是用阿拉伯数字标的门牌号。 疏林轻轻一笑,“自然。”说着,便到清瑟面前走,折扇轻摇,锦缎长袍垂顺,既有着书生的谦和,又有着江湖人的洒脱。他的背很直,身材挺拔,乌黑的发丝在玉冠下垂下,风度翩翩。 走到门口,刘疏林顿了一下,微微俯身,与在门口坐着讨饭的老叫花轻声说了什么,而后那衣衫褴褛的老头双眼却十分犀利,看了一眼李清瑟,而后又伸手一指客栈内,轻声说了些话。 李清瑟凝眉,不自觉想到金庸小说里的丐帮,难道这时空也有丐帮一说?她有些许内力,耳力已经高于常人,但刘疏林和老叫花说的话却一个字都听不见,两人仿佛就是在动嘴唇而没出声音一般。 其实李清瑟说对了,两人其实真的并未发音,两人用的便是江湖中人常用的唇语。这些,清瑟是后来才知晓的。 刘疏林与当眼线的老叫花说完话,便回头对清瑟点了点头,后者赶忙几步赶了过去。因是下午,不是吃饭时间,客栈一楼的饭堂没多少人,整个客栈比较静,就连小二也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半睡不睡。 刘疏林与掌柜微微点头,后者不着痕迹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清瑟明了,原来他早已暗中将一切打理妥当。不得不说,刘疏林是个十分靠得住的人,做事谨慎,言辞得体。这样外圆内方的人在什么地方都能吃得开,无论现代还是古代。 清瑟对刘疏林更是另眼相看,身为官宦子弟能抛开地位与荣耀而在江湖上寻找自由,也算是个奇人。 刘疏林十分淡定,慢慢上了二楼,李清瑟十分忐忑地跟着他前行,到了二楼深处的一间房门前停下。 疏林站住脚步,也未说话,回头看李清瑟。 清瑟浑身僵了一下,本以为自己能兴奋得恨不得破门而入,却没想到,真正到了这一时间,她却又犹豫,莫名其妙的犹豫,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太过兴奋,而不知所措吧。 最终,咬紧下唇,李清瑟为自己鼓起,敲了敲门。 门内是静的。 她又敲了敲门,不同于刚刚的不安,多了坚定。 “谁?” 陌生又熟悉的嗓音从门内传来,清瑟顿时觉得一股心酸。 心,猛然跳动,激烈得恨不得冲破她薄薄的胸膛。凌尼,真的是你。“凌尼,是我,李清瑟。” ------题外话------ 晚5点还有一更,今天分成两更,(*^__^*)嘻嘻…… 推荐好友np文《男色众多――异能大小姐》,作者,公子轻狂。古代采阳补阴魔教大师姐穿越到现代的故事,咳咳~ 127,回报 刘疏林没动,在一旁静静站立,却明显感觉到气氛一僵。他以为屋子里的凌尼听见李清瑟前来能冲出来开门,但事实相反,在她报上姓名后,整个气氛僵持,异常安静。 “凌尼,是我,李清瑟,开门,我来接你了。”清瑟等了许久,听不到门内任何响动,再次开口。 刘疏林一双眼落在清瑟的脸上,轻轻皱眉,捕捉着她的一举一动,想通过她无意识的举动,了解她的内心。 就他看来,李清瑟是真的挂念凌尼,那种期待与恳求,不容掺假。 又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门内的声音才犹豫响起。“五公主,您请回吧,请谅解我,我不能回那桑国。” 清瑟连连点头,“是,不让你回那桑国,凌尼你开门,我们回京城,我这就入宫启禀父皇,我们成婚行吗?”一双眼紧紧盯着木制门板,仿佛欲看穿门板一般。 又是一阵死寂。 “是怜悯吗?”那声音幽幽。 李清瑟顿了一下,虽说谎无数,但这一刻却卡壳,“……不是,我……我喜欢你。”说着,忍不住脸红了。 刘疏林仔细判断她话的真伪,若说是真话,那她刚刚的停顿有些牵强,但若说假话,她脸红什么? 李清瑟的心思,外人怎会懂? 内门传来嘲讽的笑,“五公主,不用勉强自己。” “我没勉强。”清瑟赶忙辩解,“我真喜欢你,只不过我这人后知后觉,我……我反射弧缠腰上了,之前我们在一起时,我没发觉,但当你离开,我才发现,呃……我……我心里有你。”后面这句话,她必须承认,是说谎。即便是真话,就李清瑟的性格,也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 即便是现代人,一时间也无法接受一女多男,脚踏多条船的人毕竟还是少数,想象和现实永远是不同的。 气氛再次僵持。 “若是两个月前你这么说,我会深信不疑。但如今……我独自在大鹏国月余,已知晓,我虽为男子,却与大鹏国男子不同。五公主,用良心说,在你眼中,我是不是更像大鹏国的女人?” 凌尼的声音没有之前的嗲腻,相反,淡淡的,亦男亦女的声腺此时全然没有情绪,就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带着一丝慵懒,却还有隐隐哀伤。 李清瑟尴尬地笑了两下,“很正常嘛,你在我心中不是男人,想必我在你心中也和那桑国女人不同,所以我们俩才是绝配嘛。乖,听话,凌尼,我要进去了哦?”一扇木门还挡不住她,暗暗运功,李清瑟预计自己的功力可以将客栈的门拍碎。 “逼我?”门内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些许压力。 清瑟一愣,赶忙将丹田的真气卸了,“哪儿的话,乖凌尼,我李清瑟有多大本事你还不知?进去了好说话,周围房间这么多人,我们这样大声说话多尴尬啊?” 凌尼比以前懂事许多,但一个月彻底换了个人,不太可能,于是,她便想办法骗他开门,尽量把事情圆满解决。(.无弹窗广告) 没想到的是,刘疏林开口了,“瑟儿放心吧,这层楼只有凌尼王子一人,其他人早被掌柜清了出去。”为此,他花了不少银子。 “靠。”清瑟回头狠狠白了刘疏林一眼,平时见这人很机灵,今天怎么这么二? 刘疏林状似尴尬地笑笑,心中却笑翻了天,为何?若是李清瑟进去了,自然是与凌尼单独相处没了他的份儿,他怎知两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江湖人都知,笑面公子最喜欢多管闲事,何况这是李清瑟的闲事。 所以,这门,他不会让李清瑟进的。 清瑟叹气,罢了罢了,在这说也一样。咬了咬下唇,做思想准备,开始煽情。 “五公主,有什么话,在门外便说吧,说完请回,我们注定是无缘无份之人,何必勉强?你有你的驸马,我有我的自由,难道这样不好吗?”淡淡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是李清瑟从未听过的果决。 看来,凌尼这次真是伤心了。 “那个……”清瑟一边整理思路,一边慢慢开口。“是这样,刚开始我真是同意成婚了,但……你也要理解,你在大鹏国一个月了,见到过女子有两个夫君吗?没有,别说大鹏国,就是整个天下除了你们那桑国就从未有过一女多夫的,所以,当时我才拒绝。” 门内未说话,静静听着,因为她说的确实是事实,这件事让凌尼大为惊讶,之前只听说却不信,如今亲眼见了才知,这国家真是诡异,一个男子竟然可以有那么多妻子。 “我是女人,我怕丢人,怕人家说我不守妇道,所以当时一着急就拒绝了。后来我越来越想你,我还记得在树林中,那两名歹徒欲对我不轨,是你救了我,你将你母妃让你压箱底儿的功夫使出来。呃……还有那一次桑贵妃用什么蛊的时候,桑贵妃和李清玄把整个怡景宫大殿都拆了,若不是你,我现在早成了废墟下的一滩烂尸了。” 刘疏林一挑眉头,刚刚在慕容府,他便听说凌尼王子救过她,没想到确有其事,难怪这凌尼王子的轻功出神入化,听门口的眼线说,这凌尼还可操纵蚊虫。客栈夏天蚊虫甚多,住客需自行买艾草熏蚊,但因凌尼王子的出现,整个客栈内蚊虫一干二净。 “凌尼,你知道吗,每一次你救我之时都是我抱着必死决心时,你救我的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得到神灵的眷顾,派你前来救我,你就好像天使一般。那种感觉,你不会懂的。”这句话,是李清瑟有感而发,绝非谎话。 谎话说得太过逼真,其结果是将自己也骗住! 若是说刚刚带着一些谎言成分,如今,李清瑟却是有感而发。想到一次次陷入危险,都是凌尼在一旁,他单纯天真,一心对她,她却满心思都是出宫寻找自由,将他当做利用的工具,确实……太卑鄙了。(.) 刘疏林眉头一皱,想说什么话,清瑟发现了,皱着眉头,对他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时间,她什么话也不想听,只想听凌尼说话。 但事关紧急,疏林不得不说,刚想开口,却不想,清瑟的手指轻轻覆在他唇上,那指尖冰凉,却如同带着火焰一般,灼烧了他的唇。 刘疏林的世界安静了,他此时必须承认,他还是喜欢五公主李清瑟,越来越喜欢,无法自拔,即便是知道她是自己挚友崔茗寒的女人,还是忍不住喜欢。 是崔茗寒的又如何?李清瑟又不是他自己的,她有驸马慕容幽禅,如今又有凌尼王子,多他一个刘疏林又如何?这样的女人值了。 虽心意已决,但心里那道坎暂时还未过去。 刘疏林早将一切事都抛之脑后了,垂着眼,看着一身火红的清瑟,只觉得她越来越美,美艳得独一无二。他唇上的手指,他很想抓过来请吻,却怕唐突了佳人。 “凌尼,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现在我突破自己心里障碍了,让什么封建道德伦理都见鬼去吧,我一个现代人怕什么?我发誓,这回绝对没骗你,我要是骗你,我就遭天打雷劈!”李清瑟发着毒誓。 说完,便忐忑等候。 房间一片死寂,清瑟急了,“凌尼,既然你决定在大鹏国扎根了,你就得变成真正的男人。大老爷们的给个痛快话行不?” 又等了好一会,刘疏林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将她盖在自己唇上的手指紧紧抓在手心。“别说了,他走了。” 李清瑟一愣,“什么,走了?” 刘疏林上前,对着门闩处一震,只听一声清脆木制破裂之音,门开了。 推开门,一股那桑国人身上的花香扑鼻,房内干净整洁,窗子开了半扇。 果然,空无一人。 清瑟将手从刘疏林手中抽出,急忙跑到窗外查看,窗外是潺潺河水,哪有半个人影?“凌尼,凌尼――”清瑟喊着,带着丝丝哭腔。 刘疏林心中酸味十足,也不知自己应如何看待此事。是该为李清瑟难过,还是应心存侥幸。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不告诉我?”清瑟对着刘疏林咆哮,一时间,愤怒、悲伤、内疚、自责,复杂情绪汇聚一体,向刘疏林一股脑发泄开来。 后者却没恼怒,只是更心疼面前的女子,无奈。“刚刚我想说,是你不让说的,后来我又想说,你直接捂住我的嘴。”那时候他就想说屋内的窗子开了,人飞了。 清瑟刚想开骂,但理智占据头脑,她现在做什么?把刘疏林当出气筒?人家与她非亲非故,说是个朋友都有些牵强,帮她找了一个多月的人,如今又亲自陪着自己前来,得到的回报就是当沙包? 清瑟浑浑噩噩地转身到了窗边,看着窗外潺潺流水,心中的委屈如同在泉眼中迸发一般,汩汩无法遏制。 谁都可怜,谁都是受害者,就他妈她李清瑟是凶手。人人都可以对她使脸色,崔茗寒连续几天不搭理她,好容易搭理她,她作为补偿将自己第一次给他,他还对她施暴;凌尼连听都不听她的话,直接飞走。 她也是个,还是个女人,也有感情!她的委屈去哪说? 在后宫中当好人?当尼玛的好人!?后宫中好人都被狗吃了好吗,两大权妃划分势力,后宫女人们谁能独善其身?想中立的两边都得罪!随后就被皇后算计,拿她当棋子巩固崔家地位,要不然就是什么两国联姻,她李清瑟得罪谁了?凭什么穿越到这破地方被迫接受这种鬼命运!? 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儿有泪使劲流。 李清瑟不知自己心中委屈对谁说,也不想如演戏一般跑到山顶大叫,强大的委屈加憋屈,化作无数眼泪,如破闸的洪水一般,奔涌而至。 李清瑟就这么趴在窗框上嚎啕大哭。 刘疏林无声叹气,发觉到自己错了,刚刚不应藏那么点私心,他宁愿吃味,也不想见到她如此伤心。 他走到清瑟身旁,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别急,我帮你继续找。”别说是一个月,就是找上一年,他也要帮她。 现在根本不是找不找凌尼的事儿,而是李清瑟满肚子的委屈无法发泄,未有用最原始的哭泣来发泄。 她直接将什么古代伦理道德、现代伦理道德,什么封建思想,社会主义秩序全部抛开,一个转身扑到刘疏林怀中,在他怀中继续嚎啕大哭。女人这个时候需要的不是大道理,而是一个肩膀,仅此而已。 疏林受宠若惊,没哄过女人,手忙脚乱。 江湖人都知道,笑面公子最喜欢管闲事,无论多复杂的事,他都手到擒来,于是这江湖就有一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除了笑面公子”。 闲事管多了,但还真没管过女人,他从来都是离那些扭扭捏捏的京中闺秀,还有豪气万千的江湖女子远远的。 李清瑟大哭,很没哭相,将脸上流出的一切液体都抹在刘疏林锦缎长袍上,可怜的名贵长袍,在左肩部出现一大块污垢物。但主人非但不生气,相反唇角的笑却越来越深。 因祸得福? 他伸手试探地搂住清瑟,见她没反应,胆大了许多,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一个手揽着她的背,慢慢带进怀中。 与高大的刘疏林想必,清瑟就如同一只小鸟乖乖在他怀中抽噎。 他将她抱得更紧,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上,闻着她身上的馨香,脸上却一片严肃,只因感觉到自己的心,越加沦陷。 …… 黑色马车又行驶在官道上,车厢的气氛却比来时要好上许多。 清瑟一双眼通红,忍不住一次一次叹气。而刘疏林左肩满是污渍,却不以为然,还是那般优雅逍遥。 两人还是坐在地上,他坐在她身边,一直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轻轻摇着折扇,为其打凉。 “放心吧,既然这一次找到他了,下一次还能找到,瑟儿别担心。”声音闲适,让人听着舒服。 李清瑟长长叹了口气。“罢了,我知道凌尼他需要时间,别说他,当初我的思想转变也是不易,他需要时间,我便给他时间。但我不会放弃的,我欠的,定要还。” 刘疏林的折扇顿了一下,而后又优雅地摇了起来,看向她的笑容满是玩味。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相信,如此洒脱的女子竟在宫中长大,敢爱敢恨得比江湖女子更为豪爽。 他以为整个大鹏国只有他一个是怪人,明明身居高位却向往江湖自由,如今他却又找到一人,便是李清瑟。 “这么说来,瑟儿不用我继续找他了?”刘疏林歪着头,打趣着,其实结果自然是知。 “用啊,怎么不用?”清瑟着急。 刘疏林右手手腕一晃,折扇收起。将一直靠近她的身子向后移了一移,脸上笑容敛了一些。“凭什么?” “啊?”清瑟不解。 “我凭什么要帮你?”刘疏林淡淡地问。 这个问题把李清瑟难住了。她自然是知道刘疏林没有义务帮她,之前她侥幸的以为刘疏林是傻帽,上杆子帮忙,但如今……他真要问起,她却汗颜。 “那个……我们是朋友啊。”清瑟笑得勉强。 疏林挑眉,微微摇了摇头,“在下与五公主只见过寥寥几面,若是说君臣倒可以,说是朋友,有些牵强。”他在故意为难她。 “呵呵……你说得很有道理。”清瑟尴尬地笑着,绞尽脑汁。“哦对了,你不是和寒是铁哥们吗?那我们自然也算是有缘分?” “崔茗寒在江湖中有些势力,你大可找他帮忙。”刘疏林回答得惬意。 靠!让男人帮自己家女人找情郎?她说不出口,她怕不小心惹来“家庭暴力”。 见清瑟为难,刘疏林点了点折起的扇子,一双眼充满了捉弄,“瑟儿你是大鹏国五公主,我是户部尚书之子,你可以试试用命令的手段……” “那怎么行?那叫滥用职权!再说,我不屑用这个,若是朋友自当帮忙,以后的情我李清瑟能还,若不是朋友,我也不勉强。”清瑟一口回绝。 刘疏林爽笑出声,不忍心再为难她了。一个转身,将她紧抱怀中,低头吻上幻想数次的嘴唇,眉头微皱,眼中出现了从未被人见过的深情。 “我愿帮你,这便是我想要的回报。” ------题外话------ 二更结束,嘿嘿~ 看官们千万别拍丫头,凌尼现在不能现身,凌尼粉儿们勿恼,以后会有惊喜的,现在卖关子~~ 128,腹黑 狭窄的马车内,两具身影交缠,刘疏林将李清瑟盖于身下,华丽的锦缎长袍包裹的是健壮的躯体,在他的衬托下,清瑟纤细得犹如一尾火红的小鱼,挣扎着,抗拒着。[.超多好看小说] 清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催动内力,用记忆中的武功反抗,但刘疏林却仿佛知晓她的每一招一式般,没几个回合,将她两只小手抓住,固定在她头顶,另一只手则是捏着她小小的下巴,细细品尝。 “刘疏林,你这个衣冠禽兽!”总算是挣脱开来,清瑟尖叫。 后者却突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撑起身子,却没着急松开她的手。“瑟儿,一会松开你,你可不许跳车。” 李清瑟的嘴唇通红,带着他的味道,又恼又气,咬着下唇,很想破口大骂,却又怕刺激这厮,若是真正撕破了脸,她有些担心后果。“嗯。” 刘疏林没放开她的手,低头用嘴唇轻碰她的面颊,“别骗人了,其实瑟儿你根本不擅长说谎及演戏,你的眼神出卖了你。”而后也不想捉弄她了,将脸上的坏笑收了一收。“瑟儿你为何不想想,若我真想对你怎么样,何不干脆点了你的穴?” 清瑟一愣,是啊,古代还有点穴一说,她怎么忘了?如果这刘疏林真想强暴了自己,点了穴,几乎就为所欲为了。虽是这么想,嘴上却忍不住讽刺了句,“一般变态色魔都喜欢享受女人反抗的过程,不是吗?” 刘疏林彻底哈哈大笑起来,将她的手放开,“真没想到,养在深宫的公主竟能如此了解色魔,不错,除了不敢露面的采花贼,那种以色为先的江洋大盗确实喜欢看女子垂死挣扎,玩够了便……” “啪!”还没等刘疏林说话,一声清脆的耳光响便打断了他。 李清瑟狠狠给了他一个嘴巴,这等登徒子,这等流氓,不打他,她就不姓李,随他姓刘。 刘疏林一愣,挨过打,却第一次被扇耳光。转念一想,却又笑了,根本不生气。 “真是个变态。”李清瑟趁他发愣期间,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下跑出来,直接冲到马车门口准备跳车,却不成想,觉得腰被人抓住,又是一声尖叫,被硬生生拽了回来。 “瑟儿,都说了,别跳车。”疏林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责怪。 “靠,你说不跳就不跳?你这个变态色魔,放开我!”李清瑟大喊大叫,企图引起车外人注意。 刘疏林赶忙捂住她的嘴,后背一层冷汗,这要是真有路人报官,就难解释了。不顾她的呜呜声,凑到她耳边。“瑟儿不找凌尼王子了?” 李清瑟愣了一下,想起刚刚的一幕,及凌尼的反应,眉头狠狠一皱,只能软下来。不能说话,点了点头。如若现在让她出去找人,那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虽手上有钱又能怎样,此时最好的方法便是依靠这刘疏林。 疏林松开她的口,“话归正传,你我若是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 李清瑟咬牙,“你想要什么?” 刘疏林一眯眼,他的眼很奇怪,睁开之时有着大义凌然之感,微微眯起却又十分妩媚。“我想要你。” “拜托,刘大哥,我的亲大哥,我有什么好的?长相……呃,还算过的去。性格也不温柔,我不会女红,也不会做饭,你现在好好看看我。我哪有半点女人样?”清瑟无奈。 “女人或男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这就够了。”他的声音还是温和有礼,内容却十分霸道。说着,伸手又将她拉入自己怀中。 清瑟赶忙挣扎着出来,车厢内狭小,顿时暧昧四起。“算了,我不用你帮忙了,不就是找凌尼吗,我就不信,没了你,我就不行。江湖上定然有花钱买消息的组织,我有的是钱,花钱就是。” “凌尼王子是活的,今天去这里,明天到了那里,即便是那些门派将消息传给你,你再从京城中赶出来,难道凌尼王子不会走?再说,消息归消息,你以为客栈是那么好开的?哪家客栈没个背景?单纯用金钱来买,你以为掌柜们会将放你进去?在江湖中做生意靠的便是信誉,没了信誉,他们又如何在江湖中立足?”刘疏林不急不缓,慢慢为她解释,每说一句话,便将她堵得死死的。 这些道理李清瑟懂,别说在古代,即便是现代旅馆也是这样。 “知道为何整层楼除了凌尼外,便没外人吗?因为我花钱买通的。不知瑟儿还记得门外那老叫花吗?他在江湖人称金线丐,武功高强,侦查能力不亚于刑部金牌铺头,但脾气怪的很,不是花钱就能请的动他的,能找到凌尼王子,且将这一行打理妥当全托金线丐。瑟儿你觉得你能说得动他?” 清瑟的眉头越皱越紧,口中银牙暗咬。“你这是趁人之危。” 疏林挑眉,“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你……” 微微笑,“我怎么?” 看着刘疏林笑眯眯的样子,李清瑟气急败坏!亏她以前还觉得他是个好人,是个君子,今天才知道,他原来个笑面虎! 伪善! 对,只能用伪善二字来形容。他就如同一只猫,平日里笑眯眯的丝毫无害,但当他发现了目标找准了机会,便摇身一变成为猛虎,将猎物一口吞下。 “你和崔茗寒的感情如何?”她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将刘疏林问了一愣,“我俩一同长大,并拜一人为师习武,应该算是挚友吧,怎么?” “以前我一直纳闷,为何你这么好的人,会和崔茗寒那种坏人成为朋友,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 疏林失笑,“哦?瑟儿说说看。” 李清瑟挣扎了下,但他的怀抱太紧,冷哼。“因为你们两人分明就是臭味相投,只不过他是完全的坏,你是伪善真坏!” “谢谢赞扬。”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刚刚不是说寒在江湖上也有路子吗?我拜托寒去找凌尼就行了。” 刘疏林低头,不顾对方反对,将脸埋在对方颈窝处,汲取她的馨香。“崔茗寒和凌尼是情敌,他巴不得你找不到他呢,若是他知道你对凌尼这么上心,茗寒会十分努力地找凌尼王子,然后杀掉他。” 李清瑟身上一个激灵,“真的?” 后者点了点头,“就我与茗寒十几年的了解,我敢肯定,是真的。” 李清瑟猛然想到之前在皇宫,崔茗寒亲手揍赵灵修的一幕,因崔家和皇后的关系,崔茗寒也可以算是李清睿的狗腿,若是崔茗寒真想动手打赵灵修,后者必死无疑,但当时赵灵修的伤绝没看起来那么严重。 现在想来,崔茗寒当时是在敷衍李清睿。 一件小事,可看出一个人的内心,崔茗寒便是那种十分自我之人,他有独立的判断,若是他决定的事,外人很难改变。 所以,刘疏林的话十之八九会成真! 不行,绝对不能让崔茗寒去找。挠头,她该怎么办? “现在你唯一能依靠的,便是我,就看瑟儿你想怎么做了。”刘疏林轻轻放开一直紧紧怀抱的她,话说到这,就够了。 马车正在疾驰,荷城离京城不远,此时已经行进了快一个时辰,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到京城了。 李清瑟坐在马车一角苦苦思索,想来想去觉得,刘疏林说的对,她在这大鹏国人生地不熟,唯一能依靠的便只有他了。最终一咬牙,“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刚刚说了,你。”他笑得惬意。 她想仰天长啸,英雄难过美人关,男男女女不就是那点事吗?看似洒脱的刘疏林,最终也难逃一个“色”字。 冷哼一下,开始脱衣服。 刘疏林一愣,他的意思是让她给他一个机会,多看他一眼,仅此而已。怎么也没想到李清瑟能想歪。刚想阻止,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勾唇一笑。他可什么都说,全是李清瑟主动的,天地良心。 不大一会,李清瑟脱得一干二净。她懒得再去有什么情调,和这个笑面虎调情?还是算了,速战速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被压一下,又不能死! 随着她衣衫的落下,刘疏林脸上的痞笑越来越少,脸上带着些许惊讶,如同凡人见到仙子一般。如今的李清瑟在他眼中,比仙子还要美!她四肢修长纤细,肤若凝脂,乌黑的发丝散乱地披在身上,衬得她皮肤更为雪白。 他的视线定格在她身上,怎么也移动不开。呼吸也越来越沉重,眼中多了兽类的野性。 “哼,装来装去,不就是个色鬼吗?”清瑟小声冷哼。“来吧,想要什么,自己来取。” 刘疏林被她的话拉到现实,轻笑出声,“还是那句话,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玉面之上,笑容得体,但看在李清瑟的眼中却欠扁的很。 清瑟恨不得捶桌,“拜托刘疏林,我都脱成这样了,你还想羞辱我吗?” 后者坐在车厢的地毯上,伸手支在身后的条椅上,闲适惬意,“不想羞辱,只是要你来伺候伺候我罢了。只要你让我开心了,本人便当牛当马,任你差遣。” 李清瑟恶狠狠向前,“你这牛马太贵,老娘用不起。”脱都脱了,也不用怎么害羞,既然他想让她“伺候”,那她就权当“上”了他。于是手上的动作粗鲁了几分,狠狠拽他的腰带。 名贵的锦绣腰带被她拽到走型,刘疏林敢肯定,若这腰带再不松开,就要毁于非命了。 腰带解开了,开始狠狠地扒他的衣服。李清瑟此时催眠自己,自己才是强奸犯,这刘疏林就是个花姑娘,她在费力他,不是他占她便宜。催眠成功,想着想着,心中的反感骤然少了许多。 刘疏林的衣服全脱,吊在胳膊上,披在身上。强健的胸肌,块块分明的腹肌,若不是现在屈辱的状况,李清瑟很想吹一声口哨,只因这刘疏林真是有料。 后者一动不动,嘴角带着笑,眼眯得妩媚,静待她的反应。 见他一动不动,李清瑟皱着眉,明白了他想什么。最终,一咬牙,认了!豁出去了!不就是女上男下吗?有什么难的!? 路程已走一半,马车还在疾驰。赶车的年轻人虽与刘疏林年纪相仿,却是他的随从,更是他的弟子,跟随他多年。今天马车中发生之事,他一五一十都入了耳,虽惊讶一直唯恐女子避之不及的师父近了女色,但也不会太过意外,更不会将此事传出去。 所有刘疏林的事,到了他耳朵里,便算是到了终点。 与车外年轻人的淡定不同,车内却是如火如荼。 车内的动作不算剧烈,但也能听见其节奏。伴随着两人沉重的粗喘,旖旎徜徉。 李清瑟咬着唇,尽量不去发出任何声音,但这种姿势最为直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根本无法用意志去抵抗。 刘疏林的面色也潮红,虽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是他第一个女人,也会是唯一一个。 一辆又一辆马车从对面擦肩而过,偶尔能听见人的交谈声,更是能听见路旁行人的欢声笑语。这些先不说,车外赶车少年与他们就隔着薄薄一层车帘,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一阵狂风,帘子掀开,她和刘疏林两人就暴露无遗。 李清瑟紧张又害怕,后背猛地涌起薄薄一层冷汗,但这种感觉却又十分微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感觉,更激烈!更刺激! 她有些忍不住了,伸手撑住一旁的条椅,心中暗骂自己真是没用,一个女人竟战不过一个男人,可耻! 刘疏林嘴角带着邪笑,媚眼如丝,平日里的温和荡然无存,也许此时此刻才是他内心的写照。她说的没错,他能与崔茗寒如此交好,两人性格相同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他握在她腰肢上的双手猛地一紧,表情一变,一双媚眼睁开,表情是动情,是狰狞! 当车内战事平息,一切归于平静时,他将累坏了的她压在身下,她没力气反抗了,只知道自己太累,等待她的是如暴风骤雨般的细吻。 …… 当马车入了城门时,天已蒙黑。 两人早穿好的衣服。 刘疏林还是那身锦缎长袍,左肩上带着污渍,与这名贵衣料全然不搭配,但主人却不觉得难堪,惬意地摇着折扇,外人根本看不出这折扇重打十几斤,是一兵器。“天色已晚,要不要用个晚膳再回府?” 李清瑟想伸手掰开她腰上的手,却发现这手如同铁钳一般。狠狠刮了他一眼后,放弃挣扎。“吃,怎么不吃?”吃死你! 刘疏林很意外,他只是随口一问,却怎么也没想到她能同意。这绝对是意外之喜!他越来越喜欢她了,觉得一刻也不想分开。将手臂紧了一紧,强迫她半趴在自己怀中,心情却十分沉重,未来的感情?他不想去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想吃什么?”他随口问着,头一偏,靠在她的头上,她身上的馨香永远闻不够。 李清瑟嘴角一撇,“京城什么菜馆最贵?”吃死他!吃死他! “聚膳堂。” “嗯,那就聚膳堂,走吧。”清瑟双眼一眯,伸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暗暗发誓,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心疼肉疼钱包疼! 聚膳堂,人满为患,却没想到刘疏林的面子这么大,能用唯一留下的包间。 看装饰及摆设便知,聚膳堂确实高档,想必在京城中也算数一数二,简单的菜肴都恨不得做出花样,香味?那更是必不可少。 大鹏国不像现代有菜单一说,若是小菜馆,便用红纸工工整整写着菜名及价钱,贴在菜馆一周。若是好一些的菜馆,则是用模板刻着菜名。但这种高档酒楼就全凭小二的介绍了。 “来最贵的,记住,不用好吃,一定要贵。”还未等小二报菜名,李清瑟便伸出雪白纤指指着小二,一脸严肃地说。 小二虽见多识广,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客官,却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女子,有些无助地看向清瑟一旁的刘疏林。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小二这才放心离去。 不一会,香味四溢,数道精致菜肴上桌。 “客官,这都是本店的招牌菜,也是最贵的,您就放心吧。”小二殷勤介绍。 “多少钱?”清瑟问。 小二一愣,不懂其意。 “我是问,这一桌子的菜,多少钱?” 小二明白过来,“回客官的话,一千三百两白银。” “窝巢,你怎么不去抢!?”李清瑟怒发冲冠,站起身来一拍桌子,恶狠狠地,就差直接抓小二的脖领子了。 小二本想露出鄙夷,嫌贵还说大话?但当看到一旁坐着看好戏的刘疏林,赶忙将鄙夷神色收了回去,哭丧了脸,“客官啊,这些都是听您的吩咐上的,都是我们店最贵最好的招牌菜,用料考究,例如这鱼,名为麟凤鱼,是南海特有,从南海打来,要折腾整整四天三夜才能入京,十条有一条活着就不错了。还有这鸡,这可不是普通的鸡,而是齐南山上的珍鸡,吃的是山上野生的草药灵芝,肉味鲜美大补,还有这……”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出去吧。”李清瑟赶忙将小儿打发出去。刚刚这数目吓到她了,一下子忘了初衷,一千三百两……巨额啊!但她的目的不就是这个? 小二出去了,清瑟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根本不搭理刘疏林半下。后者也不在意,执起筷子慢慢品尝,吃的都是李清瑟不去夹的菜,只要李清瑟喜欢吃的,他都不碰一下,留给她吃。 菜是好菜,很好吃,不一会,李清瑟早忘了报复,专心吃菜。 一炷香的时间,酒足饭饱,甚至还有些撑。看向刘疏林,清瑟有着得意的笑,心说――怎么样,心疼不? 疏林聪颖,自然是看出来了,一摇折扇,发丝缕缕微动,玉面上满是包容的笑容。“瑟儿,忘了告诉你了,这家酒楼,是我开的。” “咳咳咳咳――”正在喝溜缝汤的李清瑟一个没留神,呛了出来,咳得很是痛苦。刘疏林赶忙过来,轻轻为她抚背。 “慢点,着什么急,若是喜欢,以后日日来吃可好?” 清瑟哭笑不得,“我说刘疏林,你不是户部尚书之子吗?怎么在江湖上有威望,京城中有产业,你到底是人是鬼?”现在她已经将刘疏林的印象全然颠覆,他就是一腹黑的货!自恨自己从前为何识人不清,怎么就觉得他是好人呢? 她现在宁愿相信崔茗寒是好人,也不想相信刘疏林是好人! “没劲,我要回家。”清瑟站起来就走,刘疏林笑呵呵地跟着。 慕容府外,天已大黑,清瑟正想下马车,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一个用力,她入了他的怀。“临别一吻。”说着,在她千般不愿之下,吻了她。 本想只是轻轻碰碰,但一旦触碰,美好之感便欲罢不能,霸道地寻到她丁香小舌,与之缠绵,贪婪地汲取她的甜津。 清瑟的唇被吻得红肿,恶狠狠地盯着面前那人,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无奈,却是有求于他。 “哦,对了瑟儿,有件事我必须要说,不说的话,我良心难安。” 清瑟翻白眼,“说!”他有良心?她不信。 刘疏林不恼,微笑,“其实我说想得到你,是想得到你的心,但既然你想要我身,我便勉为其难将童子之身送你。” “靠!”清瑟要疯了,对着他胸膛狠狠击上一圈。今天,她算是彻底栽了! 刚想翻身出马车,没想到身后那道伪善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一件事,不说的话,我还是良心难安。” 李清瑟的牙咬得嘎吱作响,“说吧。”刘疏林的良心?那是什么东西!? 清瑟一再安慰自己,有求于人、有求于人! 刘疏林笑了,靠在条椅上,笑得邪肆。“其实你不让我去找凌尼王子,还可以让如影去的。如影是天下第一暗卫,其武功及侦察能力非一般人可比。” 李清瑟身子一僵,双眼大睁,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刘疏林早就知道一切,却一直在装! 一声咆哮从黑色马车中爆出。 “刘疏林,你这个混蛋――” ------题外话------ 今天就6000字了,555丫头又病了,这孬弱的身子算是无可救药了。 其实丫头以前身体很好,在家宅了一年码字,就这样了……这几天准备去办张健身卡,55555 所以看官们,一定要锻炼身体啊……丫头是坏榜样! 129,变动 叫喊声后,能听见黑色马车猛地动了几下,车厢内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而后黑色绣着红边的马车帘撩起,如一团火焰般红衣女子蹦了下来,姿势爽利却少了贤淑优雅,走了几步,又回过神狠狠踹了那马车轮一脚。 刘疏林没探头,在车内捂嘴轻笑,今天他算是占了便宜了,还是大便宜。回头定要找茗寒好好喝他一顿,不过最近茗寒好像要封官了,也不知有没时间招待他。 “主子,我们去哪?”赶车少年回头轻轻询问。 疏林用折扇轻轻抵在下巴上,头脑却一次次回味刚刚的美好。“去丞相府。”现在他在考虑要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崔茗寒,若是说了,这顿酒估计就要换成不要命的“切磋”了。 马车缓启,奔腾而去。 “奴才见过公主。”门丁见五公主李清瑟回来,赶忙开门,狗腿地问安。 “嗯。”清瑟今天心情不爽,随便哼了一下,急匆匆想静园快步疾驰,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想跑步前进。她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也屈辱到家了,当初皇后那么暗算她,她都没有杀人欲望,但今天,她确实很想杀了这刘疏林。 “啊——”终于受不了,想到刚刚屈辱的一幕,她对着乌黑的夜幕疯狂喊叫。 一旁的下人都吓坏了,今儿公主到底是怎么了? 管家匆匆赶来,“奴才见过公主。” 清瑟长舒一口气,今天真是糟透了,烦死了!“嗯,管家晚上好,有什么事吗?”一再告诉自己,不能找出气筒,不能对下人发火,她是现代人,要尊重人,也要尊重人权。 天上弯月细如钩,繁星点点。 慕容府入了夜,便在每个屋檐下掌上油灯,使院子中不会太过乌黑。管家提着灯笼,看了看脸上有些些许狰狞的公主,实在不知她在外惹了什么气回来。理智上知道不应此时打扰,但大人交代的事又必须要做。“回公主,大人有请。” 清瑟一愣,慕容幽禅找她?有些出乎意料,因为幽禅很少找她,尤其是这深更半夜。 “知道了,本宫这就去。”清瑟也没多想转身向着主屋而去。 管家赶忙跟了过来,为公主打灯笼引路。刚刚吊起的心放了大半,心中不免对五公主举大拇指。刚刚的一幕,他十分担心,虽然与公主相处了月余,知道公主是个贤淑的女子,但今天是人都能看出公主心情不好。皇家人脾气大,谁也不敢保证公主会不会拿下人撒气。 但刚刚公主即便是气得满脸狰狞,还是极力压制了自己怒气对他和颜悦色,他对五公主绝对是无比钦佩。 不一会便到了主屋,屋内灯火通明,可见到在外守候的残雪。 “公主,到了。”管家的声音更为恭敬,是发自内心的。看着向主屋款款而去的公主,管家内种百感交集,觉得定然是慕容大人祖上积德,才将五公主赐给慕容大人。公主尊贵的身份出众的外貌不说,就凭这容人的心境,便是世间难得的女子,何况是还治好了大人的病。 目送李清瑟进入房间,管家这才提着灯笼离去。 当李清瑟进入房内之时,慕容幽禅静坐在椅子上,乌黑浓密的睫毛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幽禅晚上好。”虽然心中不快,还是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笑脸。 闻言,慕容幽禅缓缓睁开双眼,将眼神定在李清瑟脸上。还是那身婚衣,让他内心复杂。 “坐。”慕容伸手,一直他身畔不远的椅子,两把椅子之间隔着一张小茶几。 李清瑟一愣,今天的慕容幽禅很奇怪,感觉整个人都变了一般。往日里的他,更多的是温文尔雅,身为礼部侍郎学富五车、见多识广,有着一股学者气质。但今日的他,面容未变,表情未变,但周身散发的却是凉薄之感,王者之气甚重。 在他所指的椅子上坐下,清瑟心下了然。上回他便说自己是玥国七皇子,想必,这才是他真正面目吧。 “难道你对我身份不好奇?”慕容看向淡定的李清瑟,心中略略惊讶。上一次已告知了自己的身份,这身份无论是告诉谁,都会引起极大震惊,怎么这五公主李清瑟就如此镇定? 清瑟一撇嘴,“好奇什么,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说你是玥国七皇子,身上的病多半是被人谋害,现在又设计玥国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争斗,就这几句话,已将一切事告诉我了,我还有什么可疑问的?” 这种事也许对于古代人来说令人震惊非常,但对于现代人来说,习以为常了。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几乎每一百年就会出现一次这种桥段,见多不怪了罢。 慕容幽禅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人怎会理解李清瑟的心境?一双眉皱得甚紧,双眼炯炯,“李清瑟,你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何他怎么都看不透? 清瑟失笑。“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还是普通女人。怎么?” “难道知晓我的身份,你不觉得惊恐?”慕容逼问。 清瑟伸手将桌上茶碗拿起喝了一口,也不管这茶碗是谁的。“惊恐什么?惊恐你身份的尊贵?你是皇子,我还是公主呢,我俩从官衔上来说算是平级。” “我身为玥国皇子潜伏在大鹏国,难道你就不认为我是细作?”慕容继续问。 “拜托,哪有派皇子来潜伏的?最多是个什么将军什么大官什么心腹!就算是玥国皇帝别出心裁,找细作皇子也得找个健康的不是?就你这病,也就是碰到我了,我敢说,放眼天下,除了我李清瑟外,就没人知晓这再生障碍性贫血症。就算是你打探到了大鹏国机密,也得有命回去禀报不是?”除非是穿越而来,这古人懂个屁贫血? 慕容幽禅哑言,为何他认为极为机密的大事,在李清瑟口中却如平常小事一般? “你……”慕容双眼垂下,“你今天出门……去哪了?”有些尴尬,他不习惯管别人、关心别人,从未主动询问过他人去处。 清瑟大感意外,她和慕容“成婚同居”也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少说出去溜达了十几天,但这是他问她的事。“私事不方便说,有什么问题吗?” 慕容幽禅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她与户部尚书之子外出,那刘疏林他见过,武功高强风度翩翩,手拿折扇,清瑟对刘疏林动心,他不意外,若是他也有强壮的身体……“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入宫将我的身份说给皇上把。”他再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清瑟赶忙摇头,“没没,这个你放心,虽然你身份今天才告诉我,但你身后有故事,我早就知晓。试问一个官员怎么会有武功高强的暗卫?残雪暴露后,我多一句嘴都没问,你有你的国恨家仇,我有我的风花雪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刚说完,李清瑟自己都一愣。靠!靠!靠!什么风花雪月?她在寻求自由,真是口不择言。 慕容幽禅眉头忍不住动了一动,心隐隐作痛,他知道为何痛,是因为李清瑟急于与他撇清关系。她越是如此,他便越想得到,这种欲望莫名其妙。“我要离开这里了。” 李清瑟正喝着温热的香茗,顿了一下。“你说什么?”放下茶碗。 慕容看向他,双眼盯着她,捕捉她的每一个表情。“玥国大事即成,不日,我便要离开大鹏国。” “什么时候离开?怎么离开?”她将茶碗狠狠放在桌上,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事发太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大概半个月左右,以诈死之法金蝉脱壳。” “半个月?太突然了,慕容幽禅你还是人吗?我这费心费力地帮你治病,你丫的要走,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半个月?我要怎么办?”李清瑟欲哭无泪,怎么办,怎么办?这慕容幽禅就是她的挡箭牌,若是慕容幽禅“死了”,她该怎么办?会不会被皇上召回皇宫? 东倾月啊,你到底来是不来,给她个信啊! 不知从何时开始,东倾月这个名字已变得有些陌生,和东倾月发生的种种事情,仿佛上辈子一般,与东倾月的各种誓言,也好像书本翻过了一页,在这一页,只留淡淡痕迹。 这一个月来,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忙着为慕容幽禅治病,忙着应付李清睿,忙着和崔茗寒幽会,心中天天念叨的是凌尼的下落。她的生命好像已经偏离了之前为自己制定的轨道,当猛然醒悟时,已走得很远。 慕容幽禅看着失魂落魄的李清瑟,心情突然很好,“瑟儿?”试探地问着。 清瑟惊醒,“怎么?” 慕容笑了,一扫之前的淡漠,多了温暖,眼中却带着些许期望。“我……可以带你回玥国。” “啊?”清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明其意。 慕容幽禅的身子向前探了一下,很想有什么举动,却及时用理智控制住了,“我是说,我可以带你回玥国,荣华富贵,尊贵地位,在大鹏国你有多少,在玥国,我给你双倍。” 李清瑟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是刚刚自己的“失魂落魄”让他误会了,想必慕容此时担心未来“守寡”的自己吧。她不能走,没理由走,也根本走不开。“谢谢你慕容,不用为我担心,我是因为事发太突然才失态,让我想一想便好。” 慕容愣,万万没想到她能拒绝。 李清瑟的脑子很乱,她紧紧闭上双眼,尽量用理智让自己清醒。 片刻之后,她缓缓睁开眼,心中已有了大概的想法。东倾月,既然他不来找她,那便算了,谁没有年少轻狂的阶段?就把他当成不圆满的初恋好了。若是他真是忘了她,那她也就当一段美好回忆;若是他因事耽搁了,只要给她一个可以说服她的理由,她也愿给他机会。 现在最大的问题已不是东倾月了,而是慕容幽禅诈死离开大鹏国,她该怎么办?不知大鹏国守寡的公主如何解决。她连个公主府都没有,若是慕容“死了”,她继续在慕容府妥当吗?若是皇上让她回宫怎么办? 皇后和桑贵妃对她虎视眈眈,她不能回宫!回宫便是自寻死路! 那便……赖在慕容府? 转念一想,她虽没公主府,但慕容幽禅对外宣称既没父母也没兄弟,他“死了”,这慕容府自然也是她的了,她留在这,就不算赖。 人是个有趣的动物,所有惊慌全因自己的未来毫无着落,一旦是为自己找到了出路,心境便能稳定下来。 就例如现在的李清瑟。 “那我在这里便预祝幽禅回国夺得帝位,将来后宫三千了。”清瑟心情转好,由衷地恭喜慕容幽禅。 后者一愣,明显感觉到她的转变,“我走了,你怎么办?”他凝眉,身子前倾,不解中带着些许恼怒。 清瑟一耸肩。“你走了,这太阳照常升起,我还是大鹏国五公主李清瑟,还住在这慕容府,只不过守寡罢了,有疑问吗?” 慕容幽禅心中怒火突起,这无名火旺盛,暗暗咬牙,用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失态。“难道我走了,你就丝毫不想念?” 清瑟哈哈大笑,而后伸手隔着茶几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当然想念了,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在我有困难的时候,你帮了我,给我了我一个安乐窝;我也对你不薄,救了你命,这样好了,回头咱俩喝一杯,祝我们大鹏国和玥国友谊长存,未来你若是有机会回来进行国事访问,我这大鹏国五公主也临时充当礼部官员招待你。” 慕容一把甩开她的手,气急败坏,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清瑟的手被甩开,脸上僵了一下,心中暗骂这慕容幽禅真是没君子风度,不愿意被人“动手动脚”,委婉一些啊,就这么直白白的,让她这大姑娘家的实在下不来台阶。 慕容茶几上半杯茶水仰头便喝,这桌上只有一杯茶,便是刚刚李清瑟喝剩下的。 与慕容的愤怒不同,李清瑟却陷入沉思。 她在思考,是否需要将验血型和输血的一套知识教给残雪,将来她不在慕容身边,若是再犯病好方便输血。但……输血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治标不治本,若是想活得长久,还得进行骨髓移植手术。 但这在古代根本不可能! 慕容看着一旁陷入沉思的李清瑟,又重新燃起希望,他多希望她突然发现离不开他。 时间仿佛停顿,室内死寂无比。李清瑟苦苦思索应对之法,慕容则是眼巴巴期待着她能发现他的好,要么出言挽留,要么随他而去。他下定了决心,若是她真跟自己回玥国,他定会给她后位! “幽禅。”过了好久,李清瑟突然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凝重。 慕容有些紧张,“说。”心中雀跃无比,期待着她说离不开他,期待着她挽留他,期待着她说跟他走。 头脑正飞速运转的李清瑟根本没发现对方那期待的表情,“关于你的病情,此时有两种方案,你选择一下。” 世界顿了一下,窘了一下。 期待得越高,失落得越多,如今,这句话正是慕容幽禅的写照。 “除了病情,还有别的事儿要说吗?”慕容不死心。 清瑟一愣,苦苦思索了一会。“呃……除了病情啊?呃……一路顺风。”这是她能想到的一切了。 “……” 清瑟看了看他,十分不解,“幽禅,你怎么了?” “……” 清瑟有些急了,看见对方面色不好。“你到底怎么了?有事说事,别这么吓唬我。” 慕容幽禅心情十分低落,扯开嘴角,“没什么,今天我累了,你回去吧。” 李清瑟感觉到他迅速在身畔建起了一堵墙,将她狠狠推了出去。“那个病情……” “出去。”慕容声音淡淡,却无比坚定。 “你怎么了?” “我让你出去。”慕容的声音抬高了许多,也冷了下来。 门外的残雪闻言,向屋内看了一眼。主子很少真正动怒,这五公主是怎么得罪了主子? 清瑟叹了口气,慕容幽禅还真是怪人,说变脸就变脸,莫名其妙。气愤地站起身来,怒气哄哄地向外走,心里越想越憋气,刚走到门口,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转身,“慕容幽禅,你这个笨蛋,你以为本公主还非救你不可?早知道你这样,当初真不如直接将你放生了算了,省的你还得诈死。”放生?最然是让他自生自灭。 李清瑟一脚踢开了门,刚出门口,看见一旁目瞪口呆的残雪。 “看什么看?没看过夫妻吵架?”说完,使出浑身的力气,将门狠狠甩上。李清瑟本就力气大,如今又有了武功,这一狠摔,声音之巨大,半个慕容府都能听见。不少下人丫鬟们从探出来头看热闹。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身份尊贵之人也吵架,原来公主和驸马吵架也和普通小两口没什么区别。 李清瑟气哄哄地向静园走,一旁赶忙有下人跑来打灯笼。 但走到庭院中间,她却停下脚步,仰头看着繁星。 慕容幽禅要离开了?为何心中有丝难过? ------题外话------ 下午5点有二更~ 130,半夜谈判 晚风徐徐,凉爽舒适,沁人心脾。 夜幕之上繁星点点,风吹树叶沙沙作响,衣抉纷飞。 勾月下,有一红衣佳人亭亭玉立,仰头观月,神色落寞。在她一旁,丫鬟打着灯笼,安静等在一旁不加催促。风止夜静,这一幕仿佛画卷一般。 出了房门,李清瑟这才恍然醒悟,慕容幽禅要离开!? 也许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早起便出外找凌尼,但凌尼却不听她解释而去,又与刘疏林发生种种,如今夜晚又得知慕容幽禅离去的消息。若是平日里,这三件事无论哪一件摆在她面前,想必都惊讶无比,但这三件事堆在一天中,反倒麻木了。 麻木到凌尼离去,她却反常的不伤心。麻木到被刘疏林诱x,她却反常的不反感。麻木到慕容幽禅要诈死离开大鹏国,她却反常的不震惊。 今天的她,完全可以用那个词――“处事不惊”来形容,这是褒义词,但用在今天却异常讽刺。 “公主,夜深天凉。”站了很久,小丫鬟终于鼓起勇气小声提醒五公主了,再站下去,天都要亮了。 清瑟这才反应过来,是啊,站了好久了,心事越来越重,为何就没个开心的时候?可怜了这小丫鬟,一直打着灯笼陪她站着,灯笼中拉住也快燃尽了,此时只有微微烛光。“抱歉了。”对着小丫鬟愧疚地笑笑。 小丫鬟吓坏了,噗通一声跪下,“奴婢不是有意催促公主的,奴婢该死。” 清瑟一愣,恍然大悟,责怪自己怎么又忘了此时已在古代,在古代当主子千万别对下人们“好”,盲目的好会让他们战战兢兢。赶忙调整了表情,“起来吧,本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走吧。”少了平和,多了威严,也不多做解释,便直接向静园走去。 小丫鬟这才站起身来,跟随过去,将已经不算亮的灯笼小心探在路前。 静园内,几人都在厅堂等着,见到李清瑟归来,惊喜万分。 “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春香等宫女齐齐上前。 “主子,您吃晚膳了吗?” “主子,累吗?要不要奴婢为您按按?” “主子……” 清瑟长叹一口气,“给我打洗澡水,而后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众人一愣,记得上一次主子深夜回来也是这样,神态落寞,只想洗澡,此外便不想人打扰,今天怎么又……是不是主子又碰到那件烦心事了? 质疑归质疑,几人没多说话,都依言开始忙活起来。小朱子也打发了送清瑟的小丫鬟离去。不一会,阴郁水汽四起,水上飘着花瓣,众人散去,清瑟脱了衣服,缓缓进入浴桶。带着花香的温水将身体包裹,舒适无比。 她伸手轻轻按着太阳穴,因为心事太多,反倒是平静得可怕。 忽然听到屋顶有打斗声,清瑟一惊,谁跑到她家屋顶打架?赶忙想站起身来穿衣服,刚刚连滚带爬地从浴桶里出来,门就被破开,在屋顶打架的两人破门而入,跑她房内继续打。 清瑟下意识地一声尖叫,绝不是柔弱女子看见打架的尖叫,打架她见多了,问题是全身赤裸地看人打架是第一次。[.超多好看小说] 因为李清瑟的尖叫,正在缠斗的两人都回头看向她,其中一人一身黑衣,看到她一丝不挂后,冰面猛的一红,转过头去,本来他是占据上风的,就因这惊讶,落了半拍,被对方压制。此人正是暗卫如影。 另一人一身淡青色锦缎长袍,名贵衣料裁剪得体,衬得他身材修长挺拔,一柄铁扇在他手中时开时合,看似游刃有余,其实每一招皆是滴水不漏,本略略不敌对手,但就因为清瑟这一声尖叫,对方露出了破绽,没两个回合,便占据上风。 一边打着,一边还对着清瑟温文尔雅地一笑,“灯下美人,真美。” 清瑟气急败坏,赶忙抓起搭在屏风上的红衣挡在身前。“刘疏林,你怎么又来了?” “瑟儿,你太伤我心了,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早晨我来时,你可是恨不得扑我怀里。”一边说着,唰的一声,铁扇撑开,手腕一转,一个扇花将如影一招凌厉攻势化解。 “你还有脸说?”清瑟恨不得冲过去亲自揍他。“好了,好了,你们都停手。” 清瑟口令一说,两人同时推开两尺。如影知道刘疏林和李清瑟的旧识,但夜晚其鬼鬼祟祟,他必须拦下,没经过清瑟允许,他不允许人进入。而刘疏林则是惊讶如影这头难训的虎怎么乖巧的如猫一般。 瑟儿威武,到底如何训的? 长叹一口气,清瑟只觉得头疼。“如影,你出去吧。” 如影一愣,这深更半夜的,李清瑟还未着一缕,留着这出手阴狠的刘疏林在,妥当吗? 清瑟猜到了他的顾忌。“如影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事。” 刘疏林唰地一下站在折扇,放在自己胸前摇啊摇,面容平淡中带着微笑,一双眼满是“真诚”。若是平日里,清瑟估计又上当了,以为这人本性纯良,但如今她却只能在他身上看到“伪善”二字。 主子下令,暗卫必从。如影点了点头,警告似的地看了刘疏林一眼,而后闪身消失在夜幕中。 清瑟没赶忙钻回屏风后面,慌张的穿衣声响起。“刘疏林,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来我这干什么?” “想你。”后者一边随口答应,一边参观着她的房间。这是他第一次来她房间,有些耳目一新的感觉,没想到平日里与书卷气十足的名门闺秀一点不着边的李清瑟竟如此爱看书。她床旁有一只小书柜,书柜中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书籍,有些常看的,直接摆在了床头。 趁着她穿衣的时间,他好奇地看了看她的书柜,大部分都是医书。万万没想到她竟这么喜爱医术,不过转念一想便能理解,此时京城中五公主医术高明之说暗暗传起,驸马爷慕容幽禅便是最好的例子。 除了医术,还看到一些其他书籍。好奇伸手抽出一本随便翻了翻,竟发现,这是崔茗寒的书,不用看扉页上的印章,只要注释的字体便能看出,茗寒的字,他认识。 又抽出基本,发现也是注本,但不是崔茗寒的字体。(.好看的小说)反到扉页,见一印章――赵灵修印。有些不解,瑟儿和赵灵修有什么关系? 将书放回书架上,刘疏林想了一想,轻轻碰了碰自己光洁的下巴,思索这要不要自己也去标注几本书籍送来哄美人开心。 他正想着,李清瑟已从屏风后转身出来。她脱了一身红衣,穿上平日里经常穿的水绿色罗纱裙。 “大晚上的,你来有什么事?”心中祈祷,最好是凌尼的消息。若不是因为凌尼,她非将他赶出去不可。 刘疏林将扇子放在床前小几上,长臂一探,不顾对方的反对,将她抱在怀中,略紧,以解心头之念。“都说了,想你。”声音动情。 清瑟无奈,想推开他,却发现他力气太大,难以推开,“我说刘疏林,你还想怎么着,白日里占尽了便宜,你还有什么不知足,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刘疏林却扑哧一乐,略微一用力,抱着他直接倒在床上,将她压在身下,将脸埋在她身上,贪婪地汲取她的馨香。“白日哪是我占便宜,分明是瑟儿你占便宜。你先是脱了衣服,而后又强行脱了我衣服,从始自终我都未动一下,保留了快二十年的童子之身便被你夺了去。” “靠,刘疏林,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你……你……若是你不是那么说,我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吗?”李清瑟欲哭无泪,关心则乱,白天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凌尼的下落,冲动做了错事,现在真是悔之晚矣。“刘疏林你放开我,之前发生的事一笔勾销,以后我俩谁也不欠谁的,从今往后就当不认识行吗?” 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那人一僵,刘疏林用手臂撑起身子,脸上带着失落,眼神中满是疑惑,“为什么他就行,而我不行?”他,指的是崔茗寒。 清瑟自然也知道他说的是谁,长叹口气。“世事哪有那么简单的,我和他发生的种种想必他也讲给你听了,我欠他的,你懂的。” “那你也欠我好吗?”刘疏林赶忙道。 “啊?”清瑟一愣。 刘疏林一反常态,不似平日里的假面,神色十分严肃。“我是说,你也欠我吧,只要你说,我便去做,你欠了我的,便能接受我了。” 李清瑟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欠了就接受了?你这么什么歪理?”不过转念一想,刘疏林说的也对,也许是旁观者清吧,她对这几个人好像都是因亏欠才接受,与爱无关。不对,不能说不爱,爱是什么?也是经历了风风雨雨后产生的感情。 她接受了他们,她对他们有情,这样就够了。 清瑟无奈叹气,突然觉得这如老狐狸一般腹黑的刘疏林也有幼稚的一面,“男女之事,我们不是已经发生过了?你也占了我便宜了,也知道我滋味了,还有什么不够?若是觉得那一次不过瘾,今天再来,你想怎么玩我就陪你怎么玩,玩到你过瘾为止。” 刘疏林勃然大怒,“李清瑟,你真以为我刘疏林找不到女人?我不敢说有茗寒那般姿容,但单就我家事及相貌在京城中也是数一数二,别说在京中,即便是在江湖上也有众多江湖女子追随,我如今不顾脸面低三下四地求你,放下所有生意为你找凌尼王子,难道你以为我做这些就为了你的身体?你是将自己想得太过高了,还是将我想的太过低了?” 这还是清瑟第一次见他发怒,微微一缩脖,皱眉,想想刘疏林想的也对。难道……这货真喜欢上她了!?不能把……我说……为什么人人都喜欢她?她比其他女人多了什么?明知道自己这么多男人,为什么还一个个冲上来? “我……我没真么贞操可言的?”清瑟说这句话,十分无奈,她也想有贞操的。 疏林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也许我这一生也不会嫁一个男人。”未来?连她自己都不知自己未来在哪里,最终的夫君是谁,现在的她就如同在迷雾中挣扎的孤鸟,辨别不出方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知道,只要你给我机会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你管。”公平竞争,他不怕,若是说势力,他可以发展自己的江湖势力;若是比真情,他对瑟儿的爱意绝不输于任何人。 清瑟脑袋迷迷糊糊,也不知到底应该怎么做了。她真是怕了,当初在皇宫中就因想守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信念,最终崔茗寒差点被逐出崔家,凌尼到现在有家不能回。现在她已是惊弓之鸟,不敢轻易做判断了,谁知道明天刘疏林会不会走之前两人老路。 “瑟儿?”刘疏林的声音带着期待。 李清瑟一咬牙,他妈的,谁怕谁,反正自己也不讨厌刘疏林,他自己飞蛾扑火,她为什么要拦着?不过就这么任他所为?实在是心有不甘!而且,她怎么想都和刘疏林认识没几天,就这么成为情侣,也实在尴尬。 大眼猛地一睁,有了主意,语调一转。“机会嘛,也不是没有。” “瑟儿你说,只要你说到,我便一定能做到。”疏林此时是下了决心,无论多大的代价,定要抱得美人归。 清瑟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狡黠,“我与他们几人都是经历风雨,我与你却是泛泛之交,这个,你应该知晓。” “嗯。”刘疏林答应得有些不甘,之前她在宫内,他在宫外,哪有机会培养感情?他对她好感由来已久,但真正动心也是最近。 “我愿意给你机会,但前提是你一年之内不能碰我。” 刘疏林一愣,“什么意思?” 清瑟趁着他愣神,从他身下艰难爬出来,退到床内侧,一耸肩,“字面意思。在今天以前我都不知道你心意,而且我们见面才那么几次,让我如何能一下子接受啊?所以,给彼此一个缓冲时间,一年之内我们……呃……不行男女之事,也算是给你的一个考验。” 李清瑟为何要做这个决定?答曰:拖延时间! 现在她实在没时间和精力和他折腾感情之事,而且刘疏林也是个腹黑的主儿,若是将他激怒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能拖一天算一天,也许刘疏林是一时头脑发热呢,一年的时间也够他冷静了,等他找到喜欢的人,这事儿就圆满解决了。 李清瑟不顾刘疏林的诧异,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还真像为自己鼓掌喝彩,感慨这世上怎么有如此聪明睿智的女人。 刘疏林面色黑中带青,他多半能猜到李清瑟心中所想,却不敢肯定。但……他认了!不就是一年吗?他等得起。一跃而起,在李清瑟面前坐正,脸上满是严肃。“好,这一年我绝不与你发生男女之事,但我也有要求。” “你说。”李清瑟也双眉皱紧,脸色的严肃比之刘疏林绝不落后。 两人面对面坐着,都双眉紧皱、一脸严肃。此时哪是男女之间的爱恋?分明就是关乎生死的谈判! “这一年之内,我可以不碰你,但我必须有名分,我是你的男人,你不许拒绝我,躲避我。自然,若是你需要帮助尽管说,只要我刘疏林能做的,定然去做,若是不能做的,也会想办法帮你去做。”刘疏林在尽量挽回损失。 李清瑟扑哧一笑,名分?这个……好像是女人才要的东西吧。让刘疏林这等腹黑五颗星的老狐狸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听都好像是笑话一般。不过也不能逼得紧了,不就是“名分”嘛,给个名分,她也不少一块肉,给了就是。“好的。” “如果这一年之内你有身体上的需要,随时可以找我。”刘疏林继续道。 清瑟嘴角抽搐,“放心下你的一万颗心吧,我不会需要的。” “那就这么定了?” “嗯,就这么定了。” “用签字画押吗?” “最好立一份儿合同,具有法律效应。” “不用吧……”刘疏林有些落败。 李清瑟一撇嘴,“是你自己说的签字画押,我可没说啥。” 刘疏林算是彻底认输了,平日里他能争善变,为何一见到李清瑟就屡战屡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看着面前狡黠可爱的李清瑟,疏林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伸手再次将她狠狠搂在怀中。 清瑟挣扎。“喂,我说刘疏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你放开……放开!” 刘疏林叹气,“放心吧,瑟儿,我说话算话,说不碰你便不碰,让我抱一下又如何?望梅止渴也不行?” 清瑟无奈放弃挣扎,“那你不许乱摸。” “嗯,不乱摸。” 紧紧抱着她,即便是没有行男女之事,但心中的满足感也让他欣喜若狂。“瑟儿,你不问问我从哪来?” “哪?” “茗寒那。” 瑟儿抬头看向他,“说吧,有什么变动,你这个老狐狸绝不会平白无故挑起话题。” 崔茗寒哭笑不得,老狐狸?他很老?“茗寒要入仕了,从四品户部侍郎。” 李清瑟凝眉,“真没看出来崔茗寒还挺愿意当官儿的,从四品,不小了。” 刘疏林苦笑的摇头,“你错了,瑟儿。若是他人,我不敢断言,但茗寒,我太了解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亲,他心里想什么我知晓,他怎么能愿意被官职所束身?他如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131,离不开她 “为了我?”李清瑟惊讶,“寒当官入仕,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疏林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充斥室内,笑得好不欢快。 “你笑什么?”清瑟仰头问,两人的头相距很近,近到能闻到他的气息,没有什么花香麝香,只有一股干净的皂角味,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清爽不做作。 一想到崔茗寒热脸贴冷屁股,刘疏林就忍不住大笑。“瑟儿,你以为你和皇后的瓜葛到此为止了?以皇后和崔相的性格,现在未动是因为找不到机会,但若是你被抓到机会,他们怎会善罢甘休?” 清瑟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寒如今当了官员,是为了在家族内争权,也是为了在官场逢源?” “瑟儿,你真是个矛盾的小东西,有时那么粗心,有时却聪颖的可怕。”刘疏林笑笑,低头轻碰她的额头。“不错,没有权,怎么能保护心爱之人?” 清瑟眨了眨眼睛,心头的暖意涌现。她不得不承认,之前对崔茗寒,更多的是愧疚,利用了他,把他害得很惨,她与崔茗寒的第一次,绝无美好的回忆可言,她给自己的理由是——赎罪。但如今,崔茗寒却因她选择了不愿选择的生活,只为了保护她。 鼻子一酸,又想哭。 李清瑟是个奇怪的女人,碰到危险,她临危不乱,越是危急的情况头脑便越清醒,反之,一被感动,经常就不知如何用言语来表达,其结果便用女人最原始的方法表达——哭。 刘疏林很纠结,白日里好好一套衣服左肩被弄得满是眼泪鼻涕,如今刚换了一身衣服,右肩又惨遭殃,早知道今晚前来就不应该换衣服,换什么衣服!?讲究什么清洁!? 清瑟没嚎啕大哭,没有声响,眼泪汩汩而下,心中被一种奇妙的感觉涨满。想到刚穿越而来无助的样子,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今天的她真是太幸福了。有小朱子跟着她,有很多钱随意花,没人管着她是否出门,有什么需要有人帮助她,危险未至,却有人未雨绸缪地成为她的后盾。 开心!感动!衣食无忧,还有这么多人对她好,她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李清睿耗尽功力为她开脉,李清玄为了她和自己娘打架,崔茗寒为了她选择了不想选的生活,包括这面前的刘疏林也帮她东奔西跑。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每一天太阳都明媚无比,每一天都应心情雀跃。 想到这,伸手搂住刘疏林的腰,扑到他怀中呜呜哭。 疏林一愣,惊喜,因为这事瑟儿第一次对他主动,是不是就意味着接受他了?微笑着,伸手轻轻环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则是轻拍她的背部,享受美人在怀之喜。 清瑟猛然想到一件事,突地坐起,“疏林,我们去丞相府吧,我很想见寒。”一晃,几天未见了,之前还纳闷为何崔茗寒没了消息,今天才知,原来是忙这件事。 后者一个用力,将她按回自己怀中,“别冲动。如今茗寒入仕,丞相大喜,早就将家法之事抛于脑后了,今日丞相在府中设宴,款待京中同僚,茗寒估计今晚没空。” “哦。”她明了。 疏林低头含笑,心中有丝惊讶,惊讶其这么快就放弃了想法?“你相信了?” 李清瑟白了他一眼,“你是在高估自己的心智还是低估他人的心智?入仕哪是那么简单,若是想混得开,从上到大什么不得打点?生存在世上,人人都在复杂的关系网中,牵一发则动全身,走礼请客,古往今来,很寻常。” 疏林看着她不停开合的粉嫩小唇,终是忍不住了,低头深吻,柔软甜美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伸舌入内,汲取馨甜。好一会,直到将她的嘴唇弄到红肿才不甘心地放开。 她喘着气,因为累的。他也喘着粗气,因为太过兴奋。 清瑟不坏好意地向身下一探,而后,贼贼地看向对方。“别忘了一年之约哦。” 疏林咬牙切齿,“知道。”本来就蠢蠢欲动,刚刚被她的突袭,身下更为敏感。 清瑟嘿嘿一笑,在他身上找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如同小猪拱地一般蹭上几下,而后舒舒服服放着。 软香在怀,那抹馨香扑鼻,刘疏林觉得这比刑部的酷刑太可怕。理智上应该放开她冷静一下,但却怎么也不舍得。他有种感觉,他要憋爆了。 “对了,今天崔相主要招待的应该是你爹吧?”声音从他怀中发出。 “是啊,”长舒一口气,欲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茗寒去了户部,所以在我爹手下,为了避嫌。今日崔相招待的便是户部官员,其外,其他与崔相交好的官员也做了陪客。” “你怎么不去?”清瑟问。 刘疏林嘴角一抽。“想听假话还是虚话?” “有区别吗?” 疏林笑笑,“按理说,我也应该去,无论是我的身份还是因为我与茗寒的交好,但我怕崔相一激动,逼着我也入仕,所以就没敢去。但最重要的,还是想你。” 清瑟将后半句话自动省略,“那我明天白天去找寒吧。” “他这几天应该都很忙。”办理入职,熟悉工作。 清瑟一瘪嘴,“好吧。”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半个月后慕容幽禅就要走了,他的病情还是个问题,针对他的病情,她虽有个大胆的想法,却未实施,明天可以一试。 今夜,注定了是刘疏林的不眠夜,当然,李清瑟也没好到哪去。 这怀抱,十分陌生,虽然清瑟告诉自己要去接受,但那种略略的不安和一夜情似的刺激让她无法安睡。 夜静静,两人相拥却未眠,谁也没开口说话,各有所思。 “疏林。” “嗯?” “你知道……”清瑟犹豫了一下,说完全忘却,十分牵强,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能不能给我讲讲熠教?” 刘疏林不解,李清瑟是长在深宫的公主,怎么如此关心江湖事,天下三大门派之一的熠教,她是怎么知道,又为何对熠教感兴趣? 夜色慢慢,疏林慢慢讲一些他所知道的江湖事,如同讲故事一般,他讲,她听,三大门派,到各国江湖势力。 黎明,天亮。 李清瑟的生物钟起了作用,按时起床,虽然睡得很晚,其结果就是两眼红彤彤如兔子,头晕脑胀。想睡个回笼觉,但该死的却睡不着,只能等午后犯困再说。 春香带着三名宫女入内,细心伺候她洗漱。 用过早膳,便开始了“每日一练”。 进步最大的小朱子,刻苦有灵气,虽然年纪很大不适合学武,但勤能补拙,如今已是有模有样。四名宫女中,最有前途的是春香,她本就是个好动的姑娘,如今有机会学武欣喜若狂,冬香年纪小也十分活泼,学起武来不知道累。 可怜了夏香和秋香,两人是传统的古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事做个女红下个厨房以一抵十,但这学起武来就不行了,几个动作便叫苦不堪。清瑟无奈,免了两人的“课程”,两人千恩万谢地说要为公主做一件上秋穿的裙子,匆匆跑了。 清瑟看着两人的背影,想想便释怀了。其实她也并非一定要逼着他们学武,而是觉得在这古代必须要有自保能力,不过转念一想,其他女子也不像她这样到处惹事,有夫君保护就足够了。 “喂,看什么看?想笑话我们吗?”清瑟抬头,对着在房顶蹲着的如影叫道。 如影看着几人的花拳绣腿,想笑没敢笑,“没有,你们刻苦,我钦佩。” 清瑟白了他一眼,如影在想什么,她大概也能看出来,只不过懒得和他计较罢了。“你去问问管家,今日幽禅去礼部吗。” 如影闻言,如黑影一般闪去消失。 当几人练武完毕,换了身衣服后,已是巳时。 今日慕容幽禅称病并未去礼部,清瑟想想也能理解,他还有十几天就离开这里了,哪有时间再做戏?想必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她也要抓紧时间了。带上如影、小朱子和春香,主仆一行人来到慕容幽禅的书房。 “主子,公主到。”守到门外的残雪向书房内禀报。 屋内正在提笔写什么的慕容幽禅顿了一下,眉头微皱。她来了?她没生气? 因为昨夜的失态,他整整愧疚了一夜,心中早责怪自己无数次。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早忘了最开始的初衷,“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早不所踪,想得到的越来越多,逐渐迷失了自我。若不是因为在意,也不会动怒。 本还在烦恼如何去和李清瑟赔礼道歉,却不成想,她来了。 “请公主进来。”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赶忙从书案后站起身来,迎了出去。 “小朱子,你去将张大夫叫来。”还没到书房门口,清瑟才想起来,重要人物怎可不到? 小朱子答应了声,快步赶去叫人。 清瑟则是笑呵呵地入内,“幽禅,今天身体感觉如何?” 后者心中愧疚,自己堂堂一介男子竟不如一名女子大度。不仅仅容易被激怒,更是随意发脾气,如今性情怎能做大事?相对自己,李清瑟却有极大包容心。 “还好。”越想越愧疚。 李清瑟早就忘了昨夜发生的种种,虽然他的离去让她有些难过,但人家的大事也不能阻拦。她要感谢他,是他为她提供了这个临时避难港,挡了她的风雨。所以,他的病,她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力气。 “春香,东西。” 春香闻言,将木盒小心放在慕容的书案一角。 “这是?”慕容不解。 清瑟一边将木盒打开,将里面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一边笑呵呵的解释,尽量将语气放柔和。“别怕,我就是给你验个血象,看看你最近身体如何,针对你的病情,我也想了几种方案,虽然不敢说一定会根治,但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方法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但现在她只能相信这些歪门邪道,换骨髓什么的,杀了她,也做不到。 一样样东西小心取了出来,摆在桌上,有锋利的匕首、带着盖子的水晶杯、经过李清瑟蒸馏提纯的烈酒、止血药、还有一碗还热乎的红糖水。 “瑟儿,我……”慕容幽禅犹豫着,关于昨晚对她恶言,想出口道歉,但除了她还有如影和宫女在,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清瑟浑然不知,见他表情尴尬,微微一笑,“别怕,不是我帮你采血,是如影,他手法好着呢,绝不会伤你动脉,放心好了。”说着,便将匕首塞到如影手中。 如影皱眉,关他什么事?虽然现在他已决定从此以后忠心跟着李清瑟,但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他还是有些不服。 “别耍大牌,赶紧的。”清瑟催促。如影想什么,她怎会不知?这如影就是被皇上惯坏了,哪有半点当人家奴才的样子。虽然她崇尚人权,却不代表任由人爬她头上。 如影不知“大牌”是什么,不过也差不多明白其意思。“驸马爷,得罪了。” 慕容幽禅微笑点头,坐在椅子上,撩起衣袖,将胳膊平放在桌上。因为清瑟的到来,他的胳膊早已不似当年那般骨瘦嶙嶙,此时圆润解释,隐隐有些肌肉显现。看着自己的手臂,心中异样的感觉再次骤起,抬眼看向一身淡紫色衣裙的李清瑟,心头悸动。 一眨眼的功夫,如影便采血完毕,清瑟将张大夫配置好的草药为其涂抹,血很快止住了。 “血这么快便止住了,真是个好现象啊。”清瑟一边给慕容幽禅包扎,一边感慨。古代人就是“皮实”,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恢复得如此好,太神奇了!还好她不是什么科学狂人,不然还真想发明点器具,研究下古代人和现代人的身体构造有什么不同。 一定会有不同,不然为何古代人会有内力和轻功,而现代人即便能冲破地球飞向太空也抗拒不了地球引力? 包扎完毕,将早准备好的红糖水递给慕容幽禅。“把这个喝了,补血。” 慕容微微皱眉,糖水?苦药他不怕,怕的是这甜。之前那蜂蜜川贝梨让他腻了很久,今天竟让他直接喝糖水?刚想反驳,但见到严肃认真的李清瑟时,将所有话生生咽了回去,心头骤暖。 她是真心关心他的,也许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关心他的。与断桥、残雪的忠不同,是地位相等的两人,发自内心的关怀。 为了这个,别说是糖水,即便是鹤顶红,他也喝了。 皱着眉,一点点将红糖水咽下。 用水晶盖子将被子盖好,塞给了如影,“老原样,晃吧。” 如影怒了,“为什么又是我?”驸马不是也有暗卫吗?虽那名为残雪的暗卫武功不如他,但内力晃血,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清瑟无奈,真想仰天长啸,为毛人家的暗卫忠到愚,他的暗卫正好相反,她说一句话,他便反驳一句?晃这东西,要达到转数才能分离成功,自然是要找内力最强的人。无奈,这个如影还有用,她还不能得罪。 挤出她最“和蔼可亲”的笑容,伸手轻拍他的肩,“乖,好好晃,今天主子我亲自下厨给你炒菜吃。” “噗——咳咳咳咳——”正在努力喝红糖水的慕容幽禅听到李清瑟的话,一时不察,猛地将一口红糖水喷了出来,一惊,这种行为不是他平日里所为,想控制住,却又不小心呛到自己,赶忙半碗红糖水放到桌上,捂着嘴猛咳。 瑟儿的菜……咳咳……不敢恭维。一想到这如影嚼鸡蛋壳,他很想笑,但一种想法却又油然而生——他还想再尝她的手艺,即便是难吃,他也甘之如饴。 如影见到一向稳重的驸马做出如此举动,有些不解。他离开的一个月时间,发生了什么?狐疑地用眼神询问李清瑟。, “看什么看,赶紧晃啊,再不晃,今天我给你做两个菜,让你一点儿不剩的都吃光。”如果说刚刚是奖励,现在便是威胁。 如影也不追究,催动内力,不一会,血浆分离成功。 清瑟拿过水晶杯观察之时,驻府大夫张忠贤入内。“张大夫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个。”略带惊喜地将分离的血浆给张忠贤递去。 张大夫看了一眼,大喜,“恭喜大人,您的身体大有起色啊。” 慕容幽禅淡笑,身体好不好,他自己最知道,这一个月是最为舒适的一个月,从未有过眩晕或窒息感,也鲜少生病,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说着,不由自主看向一脸欣喜盯着水晶杯的李清瑟。 心,一下子揪紧,他已醒悟——不知何时起,她已入他心,如今扎根已深!他这一生,都不想离开她,也许根本离不开她了。 ------题外话------ 以后就晚六点更新,行不?嘿嘿…… 明天也是晚六点~╭(╯3╰)╮ 132,晚宴 “恭喜大人啊,您的状况看起来非常好。(.好看的小说)” 说话的是驻府大夫张忠贤,张大夫这一个月一直跟着五公主李清瑟学习现代医术,虽对血浆、血红细胞还是一知半解,但公主交代的硬性规定还是记住了,大人的“血象”已与正常人无二了。 慕容幽禅看着诡异的水晶杯,有些茫然,惊讶与惊喜参杂,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坐在椅子上,将衣袖撂下,缓缓闭上眼,他真的能活下去了? “活”这个字,从前他未曾想过,从记事开始,无论走访多少名医,无论使用多名贵的药材,其结果都是一样。他生无可恋,心中唯有复仇……却不成想,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的病就这么治好了? “公主殿下,大人的病是不是痊愈了?”张大夫的声音有些哽咽,并非与慕容幽禅感情多深,而是从一个医者的角度,见到众名医束手无策之病痊愈,忍不住的激动。 清瑟摇摇头,“没有,之前便说了,这种方法只是治标不治本,就仿佛一口井一般,若是井本身不产水,只靠人从外向内灌水,也同废井无区别。” “但公主,小人不懂,我们这里多的是家丁,大人也不是日日需要血,一个月即便是输血三回,供血也是绰绰有余,这与治愈有什么区别?”张忠贤道。 清瑟笑了笑,“东西,自然是自己的才好用,最好还是修好自己身上的零件,若是修不好,就一生用输血保命。造血功能损坏不仅仅影响血液,还有免疫力……额,免疫力缺失就是容易生病。例如说同样淋雨,你我就不会伤风,而幽禅则容易伤风。可能你还是不懂,这么给你说吧,你媳妇跑了,你就跑到青楼去解决需求,一天两天还行,但不是长久之计啊,若是想长治久安,还得找到自己媳妇不是?” 如影的嘴角抽了一抽,这五公主怎么说说话就下道?才刚刚对她另眼相看,这一会就露了原型。 春香俏脸通红,狠狠低着头,主子说话她不能反驳,但……这话真不是女子应该说的。 张大夫则是面色通红,“公主莫要取笑小人了,小人的内人已去世多时,但小人并未去青楼。”他酷爱医术。 清瑟听见张忠贤的话,发现自己开玩笑开过了,赶忙敛了神色,“抱歉,刚刚不知张大夫的夫人去世了。”怎么拿逝者开玩笑? 张大夫受宠若惊,“哪里,公主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折煞小人。” 春香扑哧一笑,“张大夫没事的,我家主子可不像其他王公贵族那般不拿下人当人,我家主子最善良正直了。” 李清瑟哈哈一笑,不错,这是她优点,为毛不承认? 张大夫心中感动,对五公主更是尊敬,不仅仅是地位上,而是从人格上尊重。 媳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慕容幽禅听见这个词语,心头一紧,随后,强烈的疼痛席卷。真是无比讽刺!他的夫人,能有无数男人,却独独不要他!难道是因为他的病躯?还是嫌弃他的身份不够尊贵? 确实,此时虽是皇子,却在他国寄人篱下,堂堂公主…… 想到这,慕容幽禅面色苍白,一双浓眉紧皱,眼中满是血腥的狰狞,毫不掩饰。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在他额头,是那道他最为心动的声音,宛如出谷黄鹂。“幽禅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慕容幽禅浑身一僵,狰狞卸下,唯有苦笑。轻轻偏过头去,躲开她温暖的手。在他眼中,她就一种慢性毒药,接触越多,越是无法自拔,上瘾一般。“没什么。” 清瑟点了点头,吩咐春香又沏了一碗红糖水。“张大夫,中医里针灸的功用是否可疏通经络?”这些,是她在医书上看到的。 “回公主的话,正是,将银针埋入经络穴位,通过捻转等针法刺激,可是淤阻的经络通畅。”张大夫依言回答。 用针灸刺激脊椎各穴畅通经络刺激机体活力,这个她曾想过,不仅仅是她,在现代医院,也定然有人将中医与西医相结合,实验过此种方法,既然没得到普遍推广,说明定然不好用。[] 这大鹏国不在中国历史范畴,有些自然现象她也无法用科学道理来解释,例如说轻功,例如说内力,例如说她的穿越。若是说用这个时代的方法结合现代医学治疗,会不会有意外之喜? 想到这,清瑟灵机一动。“如影,打通任督二脉后便可使武功大为增进是吗?” 如影一挑眉,“嗯。”虽然嘴上回答,但眼神却是——废话,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这么浅显的东西也得问他。 李清瑟自然是看出来如影在想什么,怒发冲冠,浑身气得发抖,若是她有武功,非揍得这厮生活不能自理才行。“邦”地一声,她一拍桌子,将所有人吓一跳。 “幽禅,我们换暗卫怎么样,这如影给你,你家残雪给我!”残雪虽然傻了点,但他的忠心却是日月可表。 “……”所有人无语。 “什么?换暗卫?我有什么地方不如那个残雪?我武功比他高!”如影难以置信,江湖人送绰号“天下第一暗卫”,不仅仅是他的武功,更是他的原则,他所保护的人,绝对毫发无伤,全天下人都在抢他,今天竟有人不识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暗卫武功高不代表主子肯定活得长,就你这种暗卫,主子说一句你对付十句,然后别别扭扭还给主子脸色看,不被人暗算死,也被你活活气死。”一提这个,清瑟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如影刚想发火,想反驳,但却发现李清瑟这话看似不讲理,若是反驳起来却也无从下口。最终咬了咬牙,“知道了。”不就是……听话吗?他听就是了! 不知从何时起,如影已认定了李清瑟为主,一定要跟在她身边。虽然李清瑟这主子滥情滥性没贞操没节操,但如影不得不承认的是,只有在李清瑟身边,他才有归属感,那种并非被人抛弃,并非无家可归的感觉。 五公主李清瑟在哪,他的家就在哪。 门外的残雪能听见屋内对话,一惊,有些后怕。主子不会真拿他去交换吧?毕竟如影从任何方面都强于他,他的鲁莽是主子一直无奈的。 “别开玩笑了,瑟儿,暗卫岂是说换就换?主人与暗卫,也是一种缘分。”慕容幽禅被两人的对话逗笑,刚刚窒息的感觉稍稍缓解。他知道李清瑟是在开玩笑,即便不是玩笑,他也不会同意,因为有如影在,他才能放心她的安危。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安危已与心中的仇恨相同地位,甚至……复仇可失败,但他却绝不允许她受一丝伤害! 清瑟不语,整个室内陷入死寂。 众人不解地看向她,等待五公主继续下文,但公主却一直皱眉沉思,面色不好,众人忍不住微微提心吊胆。 清瑟凝眉想了许久,终于回过头来问春香。“我刚刚说到哪了?”都怪如影打岔。 “……”众人再次无语,原来公主在想这件事? “回公主的话,您刚刚说到打通什么任督二脉。”春香忍着笑,觉得自家主子真是个活宝。 “哦,对,打通任督二脉,我突然有个疑问,若是说打通任督二脉可将浑身经脉打通促进气血运行,还可激发人的潜力,那用打通任督二脉之法刺激幽禅的造血器官,这样会不会有效?会不会再次激发它的造血功能?”拐上正题,清瑟脸色也严谨许多,不再嬉笑。 张大夫皱眉,“小人不知。” “如影,你说呢?”清瑟回头问如影。 “我也不知。”如影回答,本想反驳一句——你是大夫,我也不是。但一想到刚刚她的话,便将后半句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不知道也比直接否定强,不知道,也就是说还有一线希望。”清瑟突然想起西方的一句名言“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觉得用在此时也是十分恰当。“那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残雪负责了。” 门外的残雪一听,一愣,要他负责? “残雪进来。”清瑟对着门外喊。 残雪依言入内。 “你是习武之人,人体经脉应该都熟稔吧?”清瑟问。 “回公主,都知道。”残雪认真回答。 李清瑟这才心情好,暗卫嘛,就该这样,像条忠犬一样,主子说什么,暗卫就傻傻答什么,她的暗卫如影也是忠犬,可惜是条得了狂犬病的忠犬。“开脉会吗?” “回公主,会。”刚刚他们的话残雪在门外都听见了,万万没想到公主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忍不住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在如影面前,他不自信。 清瑟一只手抵着小巧的下巴,再次凝眉,片刻,“幽禅,你脱了上衣,去床上趴着。” “……” 慕容幽禅没动,惊讶万分,让他脱衣服? “怎么了,有疑问?”清瑟问。 慕容幽禅没说话,残雪道,“公主,这光天化日的,不妥吧?而且男女有别。” 清瑟一拍额头,“哈哈,抱歉,我忘了。”转头对向春香,“你出去。” 春香如释重负,答应声,赶忙退了出去。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当看到残雪带着些许防备的眼神时,清瑟明白他想说什么。她与慕容幽禅并未同房,两人互相当幌子的内幕,残雪是知道的,也许他刚刚说的男女有别,说的是她。笑笑,“无论怎样,我与幽禅都是夫妻,我看他的背无妨的。” 其实她很想说,一个大老爷们的,怕什么看?别说看后背了,就是看前胸又有什么可看的?就算不是看上边,就是看下边又能怎样?男人,她见多了,换来换去,下边不都一个样吗? 还好她这话没说出来,不然不知又要吓死多少人。 “残雪。”慕容轻唤他,示意他闭嘴,自己则是站起身来,慢慢解开腰带,走向床榻,背对众人将衣衫褪去,而后趴在铺满锦被的床上。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把清瑟都看楞了,第一次发现,原来看男人脱衣服也是一种享受。 同样是皇子,但慕容幽禅与李清睿他们不同。李清睿有着未来皇帝的威严和智者的睿智,李清泽有着镇国武将的威武和霸气,李清玄则是一个妖孽,无论男女,将人心智勾引得神魂颠倒的妖孽。 慕容幽禅身上是王族的贵气和贵族的优雅,虽然此时他身上没半点金色,但富贵逼人的感觉却直入人脑海。清瑟不知其他人是如何感觉的,但她却感觉得到。 “主子,擦擦口水。”如影实在不想承认这丢人的女人是他主子,看一个男人脱衣服就迷成这样?就他看来,驸马爷因常年生病,身上没二两肉,更别提健壮了,有什么可看的? 李清瑟狠狠瞪了如影一眼,她就多看了两眼,流什么口水了?回头真得想办法好好教训这如影了。 慕容幽禅有些尴尬,清瑟看他……流口水? 李清瑟轻咳两下,缓解尴尬,本来没什么,却被如影这一句话说得好像有什么。到了床前,刚想惊讶慕容幽禅皮肤的白皙,但转念想到那多嘴的如影,硬生生将欣赏的视线转移到他的脊椎。 其实她只懂一些医学常识,读了两年医科大学,还是被老娘逼迫,这两年根本也未学到什么。如今她的水平,比正常人知道的多些,但与真正的大夫比,那就没了影。造血器官其实不仅仅局限在骨骼,胸腺、淋巴结、肝脏和脾脏都能造血。隐隐还记得当时说了什么红骨髓、黄骨髓,红骨髓能直接造血,黄骨髓在特殊的情况下可转化为红骨髓造血。 清瑟苦苦思索,书到用时方恨少! 所有医学知识在头脑中飘着,隐隐记得,但若是想抓住却又抓之不住,苦恼气愤!她恨不得挠脸拽头发,只要能想出来,拽光了头发又如何? 但……有些东西,根本未学,又如何能想到? 最终,李清瑟一咬牙。她想这么多干什么?如果全按现代医学来治疗,在没手术条件的情况下就可以直接判死刑了,如今这么治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残雪,人体脊椎的大穴,你可知道?” “知道。”残雪点头。 清瑟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突然蹲下身来,凑到慕容脸旁。“幽禅,最终还得让你自己选择,只要搏一把,还是一生输血过活?若是输血,也能多活个几十年,但寿命绝对与健康之人无法相比。但若是用这种方法,我却不知有什么结果。” 最终的选择,还得由他自己来做,李清瑟觉得她无权帮他选择。 慕容转过头,与清瑟四目相对。 看着她关切的表情、疼惜的眼神,慕容的薄唇忍不住上勾,强大的幸福感袭来,突然觉得就这么死了就是好的,在幸福中死,强过在痛苦中活。 但他却大仇未报…… “我想搏。” 他做出了决定,虽然他必须活着,但他更相信李清瑟。 清瑟点了点头,握拳,为其打气,而后站起身来。“残雪,你来吧,用开脉之法,但凡事不能太操之过急,这第一次治疗是带着尝试性的,所以尽量轻缓,用最小的内力。” 残雪紧张非常,手心都是汗,连嘴角也失了颜色,一张俊脸雪白。“公……公主,我能行吗?如影比我的实力强,为何不让如影来?” 如影一挑眉,也质问地看向她。 清瑟轻笑,悦耳如铜铃,“你的忠心我知晓,就凭你的忠心,将幽禅交给你,我才放心。再者说,若是我让如影来做,想必你一定不会放心,不是吗?” 残雪愣住,他以前一直瞧不起这滥情的公主,却万万没想到公主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而且……公主说的没错,若是如影来说,他怎会放心? 如今,他这才真正相信春香的话,五公主最尊重他人的,她能处在每个人的角度为其着想,她从前是不相信这世间有“菩萨”的存在,如今,他信了。 见残雪应允,清瑟便带着如影和张大夫出了房间。开脉,最忌惊扰。 离得远了,如影终于忍不住开口。“没想到,你心肠还不错。” 清瑟想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你信了?” “怎么?”如影有种不好的感觉。 清瑟忍不住抬手轻锤一下他的胸膛,“我那是瞎编呢,不让你上手,一方面觉得你这人没轻没重,谁知道你脑袋那根玄不对要了幽禅的命?残雪就好一些,最起码他心中有他的主子。” 如影面色不好,谁说他没轻没重? “还有,让残雪动手,即便是失败了,我们也不用粘包赖不是?我们不用负责,到时候追究残雪一人的责任就行了,嘿嘿。”她笑得很是阴险。 张大夫因离他们远,没听到两人的窃窃私语。这些话,只有如影自己听见了,他看着面前一脸狡猾的李清瑟目瞪口呆——她……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房门紧闭,已半个时辰了。 “还有多久能好?”问话的是李清瑟,几人在门外,小朱子搬了把椅子在树下,清瑟坐在其上,其他几个人都站着,虽然她说了几次让他们坐下,但几人都坚持站着。 试问,哪有奴才与主子同坐的道理? 清瑟无奈,也不勉强他们,自己坐在树荫下乘凉,双眼却一直盯着紧闭的房门。 “应该快了。”如影答。 正说着,就见管家匆匆赶来,见到树荫下的公主一愣,大人的房门紧闭,公主和张大夫都在门外,这是什么情况?“禀告公主,宫中有公公前来,说是皇上召公主与大人入宫参加晚宴。” 清瑟闻言略微吃惊,这也不是什么节日生日的,皇上没事弄什么晚宴?会不会是皇后的阴谋?会不会是鸿门宴? “公公在哪?”清瑟站起身来,快步向院外去, “在大厅。”管家答。 …… 当李清瑟回到主屋时,残雪已为慕容幽禅开完了脉。因并非是全身开脉,所以不像当年李清睿为清瑟开脉那般劳累,现虽面色苍白,但还不至于不能走路。 “幽禅,觉得怎样?”清瑟上前查看。 平躺在床上的慕容幽禅微微笑了下,“很好。”此时的他,呼吸无比通常,平日里冰凉的身体此时也微微发热,自己都能感觉到血流加速,呼吸反倒是绵长。慕容幽禅知道,自己的身体比之前更为康健。 看着面色红润的慕容幽禅,清瑟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大半。“张大夫,你来为幽禅诊脉查看吧。” 很快,诊脉结果出来,慕容幽禅身体转好,所有人都雀跃无比。 清瑟更是高兴,“如今,这治病便告一段落吧,凡事都不能一蹴而就,欲速则不达,你先这样恢复着,等当两个月为一疗程,这两个月得观察后决定之后如何治疗。” 慕容身子一僵,转而淡淡苦笑,“两个月后,不知你我是否还能相见。”他声音不大,门边的张大夫等人听不到。 清瑟突然恶作剧地伸手捏住他高挺的鼻子。“两个月后怎么不相见?到时候是我去玥国还是你来大鹏国,商量下不就行了?”看他说的,好像两人生离死别似的。 慕容幽禅愣住,欣喜若狂,她的意思是……以后两人还有交往? 放开他的鼻子,清瑟很自然地坐在床边,“你身体能动吗?刚刚父皇派人召我们入宫,参加今天的晚宴。”说的时候,面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欢喜。 慕容有些好奇,何事让她这么开心?难道是见到自己父亲?“皇上因何举行晚宴?” “不是大型晚宴,就是普通家宴,庆祝二皇兄和六皇弟回京。”能不高兴吗?已经很久没看到李清泽和李清玄了,若不说不想念,是假的。 慕容微笑着点头,“没关系,我能走。”笑容中满是包容。 清瑟见他应允,兴匆匆地准备回去换衣沐浴整理,看见一旁面色苍白的残雪,一拍额头,“呀,我竟把你忘了,残雪快回去休息吧,这两天你不用跟着幽禅了,我们应该是在宫中过,如影在就行了,你放心吧。” 残雪看向自己主子,见慕容幽禅对他轻轻点了下头,于是便听李清瑟的话,退了出去。 众人没见到的是,慕容幽禅的头微微向床内低,垂下长长睫毛,挡住眸中的阴冷与不快。参加晚宴?难道是皇上发现了他身份,以晚宴为引子将他招去?不可能,若是直接派人来抓他岂不更方便?再者说,他不信清瑟能出卖他。 二皇子去边关、六皇子外出寻找凌尼王子这些事他都知道,看来真是两人归来,皇上设宴,但瑟儿为何那么高兴,那种激动毫不掩饰,绝非是兄妹之间的亲情想念,他也是皇室中人,自然是知晓皇家子弟的关系。难道是…… 幽禅睁大了双眼,被头脑中的想法吓到! 清瑟能和李清睿有乱伦之恋,难道也和其他几人? 慕容幽禅越想越觉得是真的,却又不敢相信,心中被钝刀挫了一样,纠结疼痛。 …… 皇上的夜宴,戌时在御花园举行。 夜色已黑,在庞大精致的圆桌一旁点起一人高的宫灯,宫灯光线明亮又柔和,将本就奢华的御花园映得美轮美奂。 圆桌上坐着一圈人,并非所有嫔妃皆有资格来,仅仅是为皇帝生育过子女的嫔妃才能出席。距圆桌一尺远,站着宫娥,再向外一尺,有十几名太监,他们脚旁放着大型香炉,其内是香料及艾草,散发出的气味,既不会让人觉得刺鼻,又能达到驱蚊的效果。 入宫是需有专门的打扮,穿专门的宫装,无论是公主,还是驸马。 今日的清瑟一身锦缎宫装,妆容精致,眉目如画,含笑倩兮,一举一动皆是皇家人的优雅与端庄,举杯敬酒也从容自如。一身驸马装扮的慕容幽禅一直淡淡浅笑附和,忍不住偷眼一再扫向清瑟,今日的她,出奇的美好,百看不厌。 与他想法相同的还有三人,他们三人在席间也是频频偷眼看她。 三人之间是眼中钉,视线碰撞之时皆是迸发火花。 慕容幽禅敏锐地发现了这一幕,越来越肯定之前的猜测,心中怒火中烧,暗暗发誓,若是他成为玥国之皇,定要出兵攻打大鹏,将这三个禽兽击杀,独占李清瑟。 133,给我一次机会 133,给我一次机会 宴席进行的很顺利,在皇上眼皮底下,没人敢做些多余行为,皇上的犀利敏锐众人周知,都是聪明人,便不能做糊涂事。[.超多好看小说]舒榒駑襻 皇后恨李清瑟,但硬是挤出一派慈爱,别说仇人,仿佛就是李清瑟的亲娘。 清瑟也不甘示弱,偶尔端庄,偶尔撒娇,偶尔卖萌,作为皇家在后宫唯一的公主,她怎么做都不为过,还将皇上逗得哈哈大笑。 最肆无忌惮的皇子要数七皇子和八皇子,如今两人对李清瑟崇拜的紧,这五皇姐嫁了出去,他们连见都见不到,如今见到,自然不肯放过任何一个与她接触的机会,两双眼睛都紧紧盯着她。 与这两名皇子比,其他三名皇子也许是做贼心虚,几乎不和清瑟直接视线接触,“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句话,是此时四人之间的写照。 慕容幽禅临出门前吃了一种药,带着一些麻痹药效,其结果便是面色苍白呼吸困难,身上一阵一阵的虚汗。这种“病痛”算是他久违了的,健康了一个月重新体会病痛,他才知健康的千金难买。 最近京中盛传慕容幽禅因娶了五公主身体好转,但皇上却亲眼看到慕容身体更为虚弱,觉得那传言是以讹传讹。 慕容为何要吃这种药?为的便是为十几日后的诈死,现在只是准备罢了。这是他与李清瑟商量的结果,最开始,他想直接烧了慕容府,但却被李清瑟拦了下来。开玩笑,慕容幽禅走了,慕容府就是她的了,她怎么肯让人破坏? 于是,便想了这条计谋,就说之前一个多月的“康复”是慕容幽禅冲喜结果后的回光返照,最后半个月也死了,只不过要将张大夫那边搭理妥当。 饭毕,皇上与皇后回宫休息,而夜已深,公主夫妇不能离宫,便回舒云宫休息。 舒云宫静静,随同入宫的春香与冬香被清瑟打发下去休息,小朱子端来药后,也被清瑟命令回房间睡觉。如影经清瑟的允许,去找师弟随风,如今室内只有李清瑟和慕容幽禅两人。 “好一些了吗?身体还难受吗?”清瑟看着慕容幽禅将整晚解药都饮了下去,忙问,眼中满是担忧。 将药碗放下,慕容艰难地笑笑,“好一些了。”这么说是不想让她担忧罢了,药效怎么会这么快发作? “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得到对方的应允,清瑟便扶着他的手臂,向床方向走去。没想到的是,这慕容幽禅看着弱不禁风,还是那般病态,但真正扶着才发现,他也很重,与刚见到他时,简直便是判若两人。 慕容刚刚躺下,便听见门声响动,一阵花香,早有一人趁着夜色闪身入了房门。 “瑟儿,一个月未见,想我了吗?”声音圆润如珠,又清朗如泉,配合他飘起的乌黑发丝,如月下妖精一般,正是妖孽李清玄。 李清瑟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刚还想着这不要脸的货什么时候到呢,没想到还真不禁念叨,这么快就来了。 没立刻回头搭理他,而是蹲下身去,不顾慕容的反对,将他的鞋袜脱下,为其盖上被。 “瑟儿,舒云宫宫女呢?母妃给你那四个宫女哪去了,这种事儿怎么能让你亲手做呢?”李清玄见了就火了,清瑟可是他手心上的明珠,恨不得用命去宠,怎么能让她干这种活? 慕容幽禅也有些愧疚,刚刚他反抗了,无奈现在药效正劲,虽能听见外界声响,但几乎是处于半昏迷状态。 “你小点声,没见到慕容病了吗?嚷什么嚷?”她狠狠白了李清玄一眼,“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儿?”李清玄本就是不要面子的人,丝毫不顾慕容幽禅的在场,直接将她拽到怀中,低头便吻。 清瑟吓坏了,手疾地捂住对方的嘴,脸色难看地看向慕容幽禅,见对方在床上闭眼静躺,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李清玄,这是什么地方,容你闹?”不是怕慕容,而是最起码的尊重,怎么说,她名义上也是他妻子。 慕容闭着眼,装看不到,若是身体爽利,他早就夺门而出,但转念一想,若是出去了,岂不是便宜了这禽兽六皇子? 在他眼中,太子、二皇子和六皇子三人就是禽兽,亲手足都能下手! “他睡着了,乖,亲一下。”李清玄将她小手抓住,低头便亲。“一个月未见,想死我了。” 清瑟狼狈的躲闪,就在她即将被亲上的瞬间,床上的慕容幽禅终于是忍不住了,忽地一下坐起,“天色不早了,六皇子怎么还不回宫休息?” 李清玄一挑眉头,邪邪一笑,“没想到病驸马还很有脾气嘛。” 清瑟抽回自己手,狠狠在他胸前打了一拳,“你说话注意点,他是你姐夫。”这句话不说还好,说了更尴尬!在挂名夫君面前和自己弟弟调情,虽然两人知道不是亲姐弟,但在外人眼中却是亲的,变态,绝对的变态! 李清玄还想说什么,只觉得背后一阵冷风,一掌便向他背袭来。刚刚那痞笑的神情一敛,瞬间面色严肃,将怀中李清瑟抱紧,一个闪身,如同一道淡紫色炫彩般闪过,身后那人本就没用太多功力,一掌扑空。 来者正是二皇子李清泽。 “放开瑟儿。” “我偏不。”李清玄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凑到她身上闻着馨香,一双上挑桃花眼对着来者瞥着,很是气人。 还未等李清泽发作,一阵清风,室内又多出一人,自然是最后一人——太子李清睿。 解药已经发挥了作用,慕容幽禅的面色缓和了许多,少了苍白多了红润,他翻身下床,穿上鞋子,微眯眼,盯着面前三人。此时发生的事,已验证了他的猜想,看来这三人与清瑟都有瓜葛。 同为皇家子弟,彼此都明白,这种皇家乱伦虽各国都有,但实际上很是不上台面,为什么这样的事就要发生在李清瑟身上? 心中剧痛,李清瑟,你明明是如此好的姑娘,为何要和这伙禽兽同流合污? “瑟儿,过来。”慕容的声音渐冷,若是以往,大业未成之时,他根本不会显露锋芒,再大的屈辱都可以忍。但今天,即便是身份拆穿,他也忍不下去。 清瑟以为慕容幽禅是在位她解围,心中感激,狠狠挣扎了几下,但李清玄哪肯松手?“别闹了,玄,放手!” “六皇弟。”就连太子也看不下去了。 李清玄一撇嘴,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瑟儿,你这里不方便,一会去无忧宫如何?”对着美人嫣然一笑。 清瑟趁其不备,一个回旋踢,向着他身下踢去,李清玄赶忙收起邪笑,身子凭空向后退出一尺,一把抓住她小巧的脚踝,“瑟儿,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你放开,我宁愿吃亏了,让我踢一脚。”人至贱则无敌,如今李清瑟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句话,这屋内也不只是他们两人,他就好意思说这种话?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六皇弟别闹了,宫中人多眼杂,出了事,吃亏的还是瑟儿。”李清睿道。 清玄松开手,李清瑟如同见了鬼一般跳到慕容幽禅身边,“大半夜的,你们三人来干啥?”明知故问。 “当然是来看你了。”清玄赶忙道。 “你闭嘴,没问你。”清瑟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向李清泽。这一个月,想必李清泽一直在军中风吹日晒,肤色又深了许多,没有其他三人的白皙,是性感的古铜色,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是正常女人,最喜欢的便是如此“壮男”了。 李清泽一贯冷酷,只有面对清瑟时,眼神中才稍显温和,“夜深了,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今日本不想打扰她,只是在门外徘徊,遥遥一望舒云宫,以解思念,后来是因看到李清玄进来,怕她为难才跟进来的。 他是冷的,但却给李清瑟带来许多温暖。 无论是早先两人在湖畔凉亭,还是今日。 “嗯,明早我去蓬莱宫。”她柔柔对他笑。 其他三人见两人眉目传情,十分气愤。李清玄一把拽住李清泽胳膊,“走走,二皇兄,去我那拼酒如何?”拽着便向宫外走。 “拼什么酒,多日未见,我们三人切磋武艺吧。”李清睿提议。 “对对,打架……不,切磋武艺。”李清玄不得不佩服自己太子皇兄,果然一下子说到点子上,刚刚看到两人那眉来眼去,他就怒火中烧,很想和二皇兄打上一打。 李清泽很快便知两人意思,冷哼一声,“怕你们不成?”比武,他从来不怕。 三人热火朝天地来,浩浩荡荡地离开,室内又恢复了宁静。为何他们这么痛快地离开?只因这里是皇宫,当年的舒云宫没人注意,偷偷做些什么都是可以。但如今,皇后和桑贵妃都死死盯着李清瑟,如今说舒云宫是众矢之的,完全不为过。 李清瑟长舒一口气,在现代听说过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三个男人也能凑上一台,刚刚就是最好的见证。 慕容幽禅不再平静,浑身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对李清瑟的感情再也无法用理智来控制!他原本打算就这么离开大鹏国,用时间试着去淡忘她,但如今发生了三人夺瑟之事,他终于直视自己的内心。 “幽禅,你怎么了?”清瑟看到一旁的慕容幽禅,发现他不对劲,慌张问。却不成想,被他狠狠抱入怀中。 “瑟儿,你是不是……很为难?”他问。 李清瑟愣了一下,今天这都怎么了,一个个都要抱着她?“你指什么?”她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稍稍向后移了几步。 “乱伦。”慕容面色铁青,一双眼失了平日里的冷静,带着暴虐。 清瑟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咧嘴一笑,将他拉上床,自己也脱鞋上床,盖上被子。分明能感觉到对方浑身一僵,她扑哧一笑。“别误会,我不是要占你便宜,但如今如影不在,我不知这附近有没有人监视,想说话却又怕隔墙有耳,只能这样。” 慕容恍然大悟,原来她想对他说一些秘密,刚刚自己……想多了。俊面通红。 “你的秘密告诉了我,如今我的事儿也和你说说,我们也算是患难朋友,这样也公平。” 慕容微微皱眉,患难朋友?他想听的是患难夫妻。 于是,清瑟便将之前在后宫中发生的一切,简单对他说了,除了凤珠和她穿越而来的身份。慕容幽禅这才明白,原来她选择嫁给他,也是逼不得已,并非是拿他当幌子滥情滥性。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瑟儿不是那样的女人…… 心中的激动难以抑制,最近几日,他一直在挣扎,挣扎自己竟喜欢上一个滥情滥性的女子,但如今他却知,她也有说不出的苦衷。一把将其拥住,伏在她耳边。“瑟儿你听我说,若是你同意,我便用最开始的办法,放火少了慕容府,找两具尸体代替你我,金蝉脱壳,你跟我去玥国,便摆脱了这里的一切,以后在无烦恼,我发誓定然给你一个无忧无虑的一生。”他的声音很小,却异常坚定。 清瑟本想再次推开他,但听到他的话后,心中一暖,轻轻一笑,“谢谢你了,你真够意思,我李清瑟交上你这个朋友算是捡到大便宜了。” “不,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瑟儿。我喜欢你,你以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跟我走。”慕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 清瑟一惊,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防止他继续说下去。她真是怕了,“幽禅,你能不能不喜欢我?我的桃花运已经够泛滥了,求求你,我们做好朋友好吗?” 慕容摇头苦笑,挣脱开她的手,将她紧紧拥入怀,“我也不想喜欢你,我用尽一切办法,但却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感情,瑟儿,我的事你知道,原本我的生命是为仇恨而生,是你的出现让我对这世界还有一丝留恋。瑟儿,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134,为何喜欢?(意外二更) 134,为何喜欢?(意外二更) 李清瑟很震惊,静静趴在慕容幽禅怀中,一时间根本无法回神。[]舒榒駑襻 他也喜欢她?为毛? 她有什么可喜欢的? “幽禅你冷静,一定要冷静,你现在就是头脑发热。”清瑟说着,挣扎着从他怀中爬出来,不得不说,她心砰砰跳。被人表白,即便是不喜欢的人,心中的雀跃确实少不了的,对慕容幽禅,她谈不上喜欢,却也不讨厌。 “我很冷静。”他斩钉截铁。 “不不,幽禅,你不冷静。”赶忙反驳,“我来分析下你的心态,我名义上是你的妻子,所以多少你心中对我有占有欲,如今见到他们争夺我,所以心中略略吃醋是在所难免的,但这种吃醋仅仅是一种占有欲被侵略的反感,而非真正的喜欢。虽然在这古代说什么真爱有点夸张,你们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但若是你大事已成,将来成为国君,定然要挑自己喜欢的后妃不是?” “你想说什么?”慕容问。 “咳咳。”清瑟有些尴尬,说了半天没说到点子上,“我想说的是,你现在对我的喜欢只是错觉,这样好了,你自己静一下,我出去走走哈。”说完,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直接跳下床抓起鞋子,如兔子一般地跑了出去。 狠狠跑了很远,才停下。 舒云宫地处偏僻,宫灯不算多,夜色已黑,稀稀朗朗的星光几乎没什么光亮。 她默默地穿上鞋,沿着这条熟悉又陌生的小路向西走着,路走那片小花园,在一桩贴着封条的宫殿前停下——静宁宫。 才短短几个月,便时过境迁。 李清瑟只觉得自己重新又变为一片落叶,随风可怜飘摇。仰头长叹,她未来的路到底在哪?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夜风徐徐,清凉使她冷静下来,涨红的面色也平息了不少。她刚刚十分惊慌失措,不得不说,她对慕容幽禅的感情也是复杂的,刚刚被他拥入怀中,砰砰心跳就连自己也无法解释。 为什么? “主子,你怎么在这?” 夜幕中,一道声音将清瑟吓了一跳,原来是如影。[.超多好看小说]声音刚落,如影便如同一道影子一般在她身边闪现。 清瑟苦笑,“走,去屋顶。”说着,便运足内力,一个纵身跳了上去,借着墙壁突起之力,几个来回跳上静宁宫屋顶。一回头,不见如影踪影,再次抬头,如影已无声出现在她面前。 “啊——”毫无防备的李清瑟吓了一条,脚下一空,身子直接向后滑,欲跌下房顶。 如影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抓住,拦住她的纤腰,如一道影子一般跃到屋脊处。在最安全的地方将她放下,随后自己则是退到一尺以外。“情非得已,刚刚得罪了。” 李清瑟骑着屋脊跨坐,扑哧一笑。“还是如影好啊,这一晚上我被三个人抱,就你自己道歉了。”毫无淑女形象可言。 如影扫了她一眼,眼角抽了一下,便不再看。默默又向后退了一尺,盘膝坐下。 说完这句话,清瑟便不再言语,小心地平躺在屋脊上,双臂抱着头,看天上的勾月和繁星。 如影瞥了她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心中有烦恼,这想法刚出,又觉得自己可笑。李清瑟是纨绔公主,钱财无忧,身边美男成群,连兄弟都下手,怎么会有烦恼? 虽是这么想着,但还是心头隐隐担心。 李清瑟心里很烦,被慕容抱在怀中,心中也有悸动。为什么会有悸动?怎么会有悸动?为什么!? 她怎么也想不出来! 崔茗寒,她喜欢了,好吧,这个她亏欠了,她认了! 凌尼,她……好像也有些好感,好吧,她要照顾他,她也认了! 李清睿,对她好,全心全意爱她,她认了。 李清泽,铁汉柔情,对她很温柔,很痴情,她认了。 李清玄……这个她不认都不行。 刘疏林……唉……都被占便宜了,还有了一年之约,她不认都不行。 李清瑟猛地从屋脊上坐起,因为太过突然,身子一歪,差点栽下去。长舒几口气,总算是稳了下来。因为她被她的想法震惊了!难道…… 难道她天生就是滥情之人?只要是个男人,只要是个公的就行?那之前为何没发现?难道是现代一夫一妻制遏制住内心兽欲的萌芽?或者说她太过隐瞒了,甚至将自己都隐瞒了下来? 一抬头,见到正闭目盘膝而坐的如影。(.无弹窗广告) 微弱的星光下,一身黑衣的如影如同鬼魅般存在,面无表情的他身上带着神秘,让人不禁窥探。他是俊美的,神轮廓,鼻梁高挺,一双剑眉斜上,眼窝中双眼紧闭,睫毛浓密。 清瑟摸着自己下巴,上下打量着如影。以前没发现,如影原来也是帅哥,如果是帅哥的话……她突然突发奇想——若是她是滥情之人,会不会只要接触个姿容还算不错的男子就会动情!? 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清瑟脸上苍白一片。 不会吧……她李清瑟是正人女子一枚,怎么会是这样的滥情女人?她不愿相信,但事实胜于雄辩! 如影的眉头忍不住动了一动,即便是没睁眼,他也知道李清瑟正在看他,那道视线火辣辣的,让他浑身难受。他想起之前在昆仑门时候,大小师妹们看他的眼神也是如此。 感觉到身前一阵冷风,如影还未睁眼,直觉便运功袭向对方。 突然想起,身边是李清瑟,忙睁眼,果然,冲过来之人正是李清瑟。慌张收回掌力,却没时间和精力去拦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她冲入自己怀中。 剑眉狠狠一抽,果然,这滥情的主子要向他下手。 清瑟为什么要对如影投怀送抱?其实也只是试验而已,如果她真是花痴,应该见到个帅哥,随便有些肌肤之亲便心跳犯花痴吧。如果真那样,她此时应该怀春才是,但,她现在确实十分冷静。 如影第一次被人这么抱着,震惊又尴尬,若是对方是外人,他早一掌将其拍飞,但对方确实他效忠的主子,这可如何是好? 昆仑门与大鹏国有契约,大鹏国给与昆仑门合法领地,相反,昆仑门每隔几年便选出优秀弟子成为大鹏国皇家暗卫。在出发前,他们受过专门训练,无论是从出使任务还是保护主子,但却没人教他如何应对主子的骚扰。 紧张又尴尬,他双臂展开,身子僵硬,浑身的肌肉绷紧,比出使最艰难的任务还要紧张心跳,就这么直愣愣让李清瑟抱着。 清瑟感觉到对方肌肉绷紧,隔着衣服便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线条,却没闲心欣赏,而是仔细查看自己的心跳。出人意料,她并未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反倒是觉得如影的心跳得厉害。 如影喜欢她?当然不是,而是紧张。 清瑟在他胸膛蹭了一蹭,换了个姿势,还是……很冷静。冷静的就如同抱着的不是个帅哥而紧紧是一颗大树一般。 如影屏住呼吸,十分诡异地长着双臂,心中暗说——老天爷您可看清楚了,不是我占她便宜,是她占我便宜。 还没想完,之间清瑟的脸猛然变大,原来她不再抱着他的腰身,转而挎上他的脖子,抬头轻轻吻上如影的唇。 如影只觉得头脑翁的一下,直直向后栽去,清瑟其实觉得仅仅一个拥抱无法激发她潜在的兽欲,便尝试亲他的唇,说实话,并没“深入”的打算。但如影突然向后栽,李清瑟身子的重心还在他身上,于是,便也跟着他直直掉下房檐。 本想惊叫,猛然想起这深更半夜的两人在房檐上实在诡异,若真是招来人,那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硬生生将嘴闭上,但已晚了,随着一声闷响,两人直直掉在地上。清瑟上,如影下。 如影的两道剑眉狠狠皱着,两处生疼。一处是后背,因为他后背着地,还好有内力护体,不然定然伤得不轻,何况身上还重重压着李清瑟。另一处是嘴唇,口中有甜腥,想必被李清瑟咬破了。 相对他来说,李清瑟并未受伤,还不小心咬了人家的唇。 如过了电一般蹦起,“对不起对不起,如影,我不是有意的。”道着歉,但心情却很好,因为她肯定了自己不是花痴,像如影这样帅哥,放到现代便是模特一枚,但她抱着他,亲着他,却没有心动的感觉。 如影没说话,艰难起身,伤,他受过,这种窝囊的受伤确实第一次。 刚想说什么,便见李清瑟脚底抹油地溜走了,看着夜幕中远去的背影,如影目瞪口呆。刚刚,李清瑟到底在发什么疯!? …… 清瑟去哪了?自然是回舒云宫了。 当她赶回来时,发现慕容幽禅早已穿戴整齐,在椅子上静坐,紧闭双眼,脸色铁青中带着苍白,面无表情。 “幽禅……”她试探着开口,心中有些忐忑,那种怦然心跳的感觉重新燃起。她喜欢他?却又不敢肯定。为什么会喜欢他?难道是日久生情?难道也如同她对他所说的,两人是办了喜事所以便有了一种奇怪的牵扯感? 慕容幽禅未动,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睁开眼,浓密的睫毛下,淡褐色的眸子带着忧伤。“回来便好,公主早些休息,下官在这静坐便可。” 那堵透明的墙再次高高筑起。 清瑟有些尴尬,“你是……呃……病人,这样对身体的康复不好。”这是她所能想到的理由。 慕容嘲讽的苦笑,“多谢公主关心,下官如今的康健全托了公主的福,如今哪敢再要求过多?”他话中有话,别有他意。 长叹一口气,李清瑟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但穿着中衣。而后又到他身前,俯身,帮他解开腰带。“别闹脾气了,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清早你便还得喝那个药,若是今天休息不好,你哪有抵抗力?那装病便成了真病。”说着,将他腰带解开。 李清瑟觉得自己很讽刺,现在解男人衣服很手到擒来。 慕容垂下眼,未动,也未加阻拦,就这么任由她摆弄。长袍脱掉,只剩雪白中衣。清瑟拽着他的胳膊,拉他上床。 但慕容幽禅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人上了床,她竟然……枕着他的手臂,窝在他怀中。床帐撂下,一片昏暗,掩盖了他的惊讶,也掩盖了她面上的绯色。 虽然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但她却是想试验下,她到底对他什么感觉。而此时的感觉告诉她,她应该是……对他别有心思。不说别的,就说现在如小鹿一般的心跳,她刚刚抱着如影时心情平静。 但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她怎么就对慕容幽禅会……? 与她的不解相比,慕容幽禅手忙脚乱,这莫名其妙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到底想做什么? 清瑟的心砰砰跳,脑袋乱的很,眼前一片迷茫,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回答她? 闻着淡淡的药味,想起这一个多月,他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只不过她想的都是如何让他活下去,如何让他健康,却怎么也没想到,不小心将他的身影留在心头。 慕容的心跳得很厉害,黑暗中,觉得唇际一暖,温热的唇覆盖,仿佛上了天堂。 135,打开心结 两人的唇相碰,并未深入。 慕容幽禅双眼大睁,原以为两人不可能了,自己的一片痴心空流,却没想到她归来后会…… 清瑟猛地坐起身来,一双眼直直地看着床上平躺的他,满眼皆是难以置信。 这种感觉不会说谎的,她好像真的……喜欢他了。那种心跳与悸动,那种碰了唇便想深入的原始本能无法骗人!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她怎么莫名其妙地喜欢上慕容幽禅!?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两人相处时间虽短,但身份却是敏感十分,虽未有实,却有其名,在这种敏感的关系下,稍有不甚便是火花四溅。 慕容幽禅平躺在床上,心却突然平静下来,一双眼淡淡地看着坐起的李清瑟,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猛然觉得很讽刺。“后悔了?没你想象中的好?”一副病躯,岂能比过那强健的三人。 “不是,”清瑟赶忙否认,她知道病人一般都十分敏感,既然她没那意思,便不想引起人误会。“只是觉得太突然罢了。” “突然?”慕容不懂。 清瑟点点头,有些尴尬,有些结巴。“我们之间的关系突然……呃……突然很奇怪。我们应该是合作关系才是,怎么变成了这样?”这忽如其来的变化,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就好像昨天还是好兄弟,今天便要滚床单一般。 慕容幽禅想也不想的猛地坐起,在清瑟对面,一双眼中带着满满的惊喜,“你是说,你也喜欢我?”刚刚,他以为是对床事不甚在意的李清瑟随性而为。 李清瑟一愣,看着面前激动又认真的慕容幽禅,一直乱哄哄的头脑逐渐冷却。 不冷静还好,一旦冷静下来,后背生生吓一身汗。 她真是没事找事,还嫌自己男人不够多?现在还惹桃花运?他喜欢她就让他喜欢去好了,等以后他回了国当了皇子,美女成群渐渐也就把她忘了。世上有后悔药吗?如果有,李清瑟很想狠狠吃上一整瓶。 欲哭无泪! 如果她之前不说,两人暧昧就过去了,但一旦是将窗纸捅破,以后的事情就无法控制。 不知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吗!? 她的表现,慕容自然是看在眼中,知晓她在挣扎。慕容一向是聪明的人,最擅长的便是捕捉人心,通过人的细微反应判断他的内心。 逃!这是李清瑟唯一的想法。 翻身就准备下床,被慕容一把抓住,“你要去哪?”这是他第一次抓她的手,之前侥幸拥抱过,却从未将她的柔荑抓入手心,这种感觉他已幻想无数次,今日终于得愿。 “我……为去上解手。”去尼玛的解手,李清瑟说完就后悔了,即便是想理由,也想个稍微文雅一点的啊!?她很懊恼,平日里不是淑女,一着急更容易露馅。 慕容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我陪你。” “不用了,我憋回去了。”清瑟纠结,一只手还被他紧紧抓在手心,想逃却无处可逃,懊恼无比,刚刚就不应该回来。 “瑟儿,你在怕什么?”慕容幽禅的声音淡淡。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对方却抓得很紧。 其实她主动吻他,是带着赌气成分,她一再告诉自己对他没动心,就如同抱着如影一般,就如同亲如影一般,她想通过这件事证明自己不是滥情之人,但最终,她输了。 不仅仅输了,还被人抓个正着。 “瑟儿,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你过门,你为何要怕?你为何还要躲?”慕容抓着她的手,身子前倾,双眼咄咄逼人地凝视她。 清瑟长叹一口气,不再躲,突然苦笑开来。“想听实话吗?很抱歉的告诉你,我这人滥情,我不是处子之身你应该知道,你不知道的是,我男人很多很多。” 慕容面容逐渐冰冷,“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只要你忠于我便可。” 什么叫自找麻烦!?李清瑟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自找麻烦! 李清瑟一咬牙,狠狠将手抽了回来。“幽禅,刚刚发生的事儿,说过的话,就当我在梦游行吗?我收回。” “为什么?”隐在被子中的手渐渐握拳,心头的愤怒升腾。“是因为我不如他们?” “我身上发生之事,与你说过,他们每一人都为我做了很多,我如何抛下他们离开?我曾发誓,我要补偿他们,除非他们放弃,不然我不会拒绝。[.超多好看小说]”李清瑟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这么冲动了,现在这事儿闹的,真是上杆子惹一身腥! 她不知第几次叹气,而后抬起眼,带着哀求。“幽禅,你能不能忘了刚刚发生的事儿,求求你了,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一时间房内死寂,慕容并未马上回答她。 “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等了很久,他才开口。 “呃……早晚会知道。”李清瑟坐在床上,两只手忍不住地挠头。她已经能预料到将来的麻烦了,李清睿他们还好说,崔茗寒怎么办?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滥情到这种地步,他还不知道她和刘疏林…… 清瑟突然觉得五雷轰顶也是一件好事,若是现在屋外有雷阵雨,她就想冲出去,只为一死――让雷劈死。 “幽禅,刚刚的事儿,你就忘……” “你无法放弃他们,就想放弃我?”声音满是嘲讽。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 慕容幽禅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两只胳膊撑住上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他们对你有恩,你无法割舍他们。但却可以放弃我是吗?” 他面目表情,没有喜怒,却让清瑟胆战心惊。“抛弃?你这是哪儿的话,慕容……唔……” 话还没说完,被他狠狠吻住,这个吻带着狂暴,带着侵略,带着强烈占有欲。他眼中是红的,眉头紧锁,想到他即将离去而她不属于他,他就恨不得疯狂。 清瑟本就孔武有力,如今还有武功,一个用力将他推开,而慕容幽禅身子一向孱弱,一声闷哼,狠狠撞上到了一旁墙壁。 “幽禅,你没事吧?”清瑟赶忙过去查看,她怎么忘了,他是个病人。 慕容幽禅十分生气,并非生她的气而是自己的气,明明是个男人,现在却手无缚鸡之力。感受到李清瑟揉着他的背,他背对着她,不语,一双眼垂着,双瞳中闪着隐光。他在仔细分析李清瑟的性格,推测她内心的想法。 硬攻,不如软蚀。 这便是迂回。 “幽禅,你说句话,是不是生气了?”李清瑟现在自责,她自己都无法解释今天为何要做这些事,此时已经不是用懊恼一词来形容了。 慕容幽禅转过身,神情冷静,薄唇微微上钩。“瑟儿,刚刚是我冲动了。” “啊?” 慕容的笑容加深,“他们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无法割舍是自然。相反……我却没为你做什么,反倒是你救了我的命,如今,我确实是得寸进尺了,以我这等寄人篱下的身份哪能配上的尊贵的地位?以我这样孱弱的身体,又如何伴你走完一生?我今生今世,永远配不上你,谢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也感谢你刚刚对我的怜悯。”睫毛垂下,带着哀伤。 虽是如此,唇角上的笑却未消失,说着卑微的话,脸上带着笑,无比讽刺。 “不是,幽禅你误会了,刚刚我不是怜悯你,我是……”是什么?她怎么说? “瑟儿,什么都别说了,夜深了,睡吧,不知道明日皇上会有什么安排。”说着,便躺下,长臂一伸,将她拉入怀中。 李清瑟这回可不敢反抗了,她怕自己没轻没重最终伤了他。 她忐忑地躺在他怀中,刚刚他的话每一句都刺痛她心,这不是她想的!他冤枉她了!她对他只有尊重没有怜悯。叹气,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 李清瑟不知叹了几次气后,闭上眼,试着让自己入睡。她没看到的是,她闭眼,他的双眼睁开,带着些许凌厉。 她的软肋,他找到了。李清瑟这人,遇钢则强,与软则弱!那些人能进入她心,都是因她对他们的愧疚,苦肉计,他也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每一个成大事者所必须的。再者说,他们可以忍,为何他就不能?谁能走到最后,就各凭本事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两人齐齐失眠,但一整夜并未说话。,各有所思。 第二日,本来就身体不好的慕容幽禅因一夜未休息,再加上那麻痹神经的药物,整个人奄奄一息一般,满面苍白浑身无力不说,任谁看,都觉得这人活了今天没明天。 李清瑟也一夜未睡,哈欠连天,她最怕的就是缺眠,头天晚上不休息,第二天就困得想杀人。(.)于是,根本不顾皇家三兄弟哀怨的眼神,借着慕容幽禅生病的引子,和皇上告了假便飞也似的出了皇宫。 一进慕容府,便将慕容幽禅扔给管家和大夫,自己跑到静园大睡,这一睡,便从早睡到晚。 静园安静,众人做事蹑手蹑脚,生怕发出一点点响动。李清瑟起床气众所周知,越是平日里脾气好的人,闹起脾气来越是可怕,而李清瑟的狂暴起床气,四名宫女见过,永远不会忘她狠命踢小朱子的场景。 小朱子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响动。 夜幕降临,清瑟起床,长叹了口气,“睡的真解恨啊。” 四名宫女算好了时间在门外守着,见她醒来,这才敢入内,伺候着她洗漱。 “幽禅好些了吗?”清瑟问小朱子。 “回主子的话,驸马爷身子还是不好,吃了药后,一直昏睡,到现在还没醒。”小朱子依言答。李清瑟睡觉之前便叮嘱他,要时刻关注慕容幽禅的身体状况,若是发生什么意外,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叫醒。 清瑟凝眉,不顾头发还没打理好,直接站起身来便向门外疾走。 “公主,您的发簪还未戴上。”秋香急了,拿着发簪追了出去。 清瑟无奈,这古代发髻,用发簪也用一些暗卡,先是用暗卡将头发固定,而后用一些精致的发簪作为装饰,各种金簪玉簪外加暗卡加起来少说也得快一斤,放头上很重!女人很遭罪,如论是现代还是古代。 在院子中站定脚步,任由秋香为其戴着发簪,而后快步走向主屋。 慕容幽禅的卧房昏暗,门窗紧闭,室内满是药味,驻府的张大夫则是在一旁观察着。 “公主,您来了。”张大夫见李清瑟来,远远便迎了出去。 “幽禅如何了?”李清瑟越过他,直接进入屋内,停在慕容幽禅床前,看着昏睡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面容苍白,就连薄唇也丝毫无血色,呼吸微弱,肤色暗沉没有光泽,就如同……死人一般。 这种想法一出,李清瑟便觉得失了魂一般窒息,她已经习惯了逐渐康复他,根本忍受不了突然并未的他!死,这个词语她想也不敢想! 她很内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若是昨天没头脑发热的说那些话、做那些事,便不会一夜未睡,今日他也不会身体虚弱,更不会因食用那麻醉剂而无抵抗力。她猛然想起昨夜他心情的低落,今日他状况不好,想必也有一部分是心理因素。 她蹲在他床前,心疼的出手触碰他的面颊――那般冰凉。 “对不起,幽禅,都是我的错。”声音有些哽咽。他本来就是病人,她还没事找事的将那暧昧挑明,挑明后还不能给他一个完美的答复,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心血来潮的非要去肯定自己是否喜欢他!她做这些,分明就是想要他的命! “公主,慕容大人情况堪忧,今日回来后便默不作声,脸色不好,喝了解药后便昏睡到现在未醒。”张忠贤稍稍思考了一下,而后犹豫开口。“小人斗胆一问,难道是大人在宫内遇到了什么难题?” 张忠贤一句话戳中了她,李清瑟无奈点了点头,“是啊,无辜的幽禅在宫中被一条疯狗咬了。幽禅交给你了,好好照顾。”说完,便飞也似的逃了。 …… 静园中低气压席卷,主子李清瑟心情不好,众人也跟着提心吊胆,尤其是小朱子。 因为李清瑟心情不爽的时候从来不和四名宫女撒气,相反倒霉的永远是小朱子,所以后者更是躲得远远的。 其实他多虑了,李清瑟今天没心情发火,她在自责。 夜幕降临,天已大黑。 白天睡了一天的李清瑟到了晚上却清醒精神的很,加之心头之事,便只能自己窝在被子中懊恼内疚,一次次骂自己做事不经大脑,总冲动地做一些伤害人的事。 屋外有些响动,好像是有人交手,而后是几句交谈声。李清瑟没理会,对自己的安全,她很放心,因为有如影在。 门开了,果然是有来者。 清瑟抬头,惊讶了一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 “睿,你怎么来了?”怎么想,都觉得应该李清泽来,或者那个不要脸的无赖李清玄,她没在慕容幽禅那守着也是料到了今夜会有人来。 今日的李清睿脱下一身淡金色太子长袍,换上黑色暗纹锦袍,将贵气逼人的王者之气收敛,别有一番神秘。他微笑着,满是宠溺,来到床前坐下,很自然地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发生什么事了,你心情不好?” 清瑟轻轻靠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的檀香,垂下眼,“我做错事了,正在自我检讨。” “没面壁思过?”李清睿突然打趣。 清瑟推开他,瞪了一眼,“这个时候还能拿我寻开心。”短短一句话,便让她心情好了许多,也许她需要的便是有人依靠。“他们两人呢?” 李清睿知道她在问谁,“本来今天商量好是二皇弟来,他却被梁贵妃硬留在了宫中。” 清瑟点了点头,“这样也对,他昨日刚回,应该陪陪自己娘亲。那李清玄呢?”虽然那货无赖又无耻,但一个多月未见,昨日匆匆几面,她倒有些想念。 “他在御书房和父皇商讨一些事。”李清睿答。 “哦?这大半夜的,他有什么要商讨的?”清瑟疑问。 他笑笑,“他想出宫。” “出宫?”清瑟惊讶,李清玄这是要闹什么? 清睿点头,神色有些尴尬,他不想在瑟儿面前提这种事,这是他们兄弟的悲哀。“虽我是太子,但瑟儿你应该知晓,只要众皇子未出宫立府,便不算放弃皇位争夺。”这也是二皇子李清泽过了弱冠之龄却一直在宫中的原因。 “知道。”清瑟也尴尬,睿和泽是强劲对手,她知道,中国历史上的夺嫡之争便是生死较量,成者王、败者死。而睿和泽,她不希望两人中任何一人受伤,但她知道这世间之事没有那么简单,男人的争夺,她无法置喙。 一直以来,她都懂,却刻意不去想,在逃避。 “六皇弟现在在努力说服父皇,自动放弃皇位继承出宫立府。”李清睿继续道。 清瑟心中一暖,感动如同温泉一般滋润她的心。李清玄,虽看起来嬉皮笑脸,但对她,是认真的。“父皇能同意吗?” 清睿点头微笑,“立府是早晚的,只不过现在确实有些过早,六皇弟年纪还小,我也不知父皇会不会同意。倒是你,”他温柔看向她,伸手抚上她略带冰冷的面颊,“发生什么事了?” 清瑟身子前倾,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说了,你不许生气。”靠在他身上,享受这份可以依靠的安全感。她很尴尬,李清睿是她男人之一,本来头上绿帽子已经一打了,如今又要添一顶,她怎么能说出口?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气?说吧。”李清睿刚想宠溺地笑,突然顿了一下,低头看她尴尬的神情,皱起眉,“不会是……又多个男人吧?” “呵呵……呵呵……”此时无声胜有声。 清睿长叹,抬头看着锦缎帐顶,除了无可奈何还是无可奈何,“是谁?” 清瑟握在他怀中不抬头,声音闷闷从他怀中响起。“慕容幽禅。”她在尝试,看看其他人能接受不,如果能的话……如果…… 这个回答并非出乎他意料,她为他做了什么,他看在眼里。瑟儿的美好众所周知,慕容幽禅对她心动,他并不出乎意料。只是,慕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尤其是今日,有些大命将至的感觉。“除了他呢,还有谁。” “啊?”清瑟不解。 清睿越来越无力,很想恼,又不舍得。“说说看,现在谁在你身边。” 她明白他的意思,早晚有一天会真相大白,早一些坦白,早一些心安。横竖都是一刀,她认命了。“除了你们三人外,崔茗寒……你是知道的,凌尼……呃,如果能找到的话。慕容幽禅就是……还有……呃……刘疏林。” 明显感觉到健硕的身躯一僵,“刘疏林?”难以置信的声音,“户部尚书独子刘疏林?” 清瑟尴尬不已,满面通红,点了点头,“嗯。” 李清睿哭笑不得,瑟儿的“后宫”真是越来越庞大了,户部尚书之子怎么也?罢了,这是早已注定之事,多一人少一人,又能改变什么?分明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那瑟儿你为何忧愁?” 清瑟抬起脸,与他四目相对,“我滥情又滥性是吗?” 李清睿失笑,“既然你选了他人无法理解之路,便别再以世俗的标准要求自己,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李清瑟恍然大悟,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李清睿,忍不住伸出拇指,“睿,你不愧是李清睿,果然睿智,短短一句话便将我心头剪不断理还乱的死结打开了,你太厉害了。” “过奖。”除了苦笑,他只能苦笑。他在劝她不要作茧自缚,同时也在劝自己,既然选择了她,既然无法放开她,便别再在意她身边的男人了,想多了,也只是自寻烦恼罢了。自己选择的路,自己来走,不再去想世俗的眼光。 “睿智的睿,那你能不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清瑟仿佛抓到了知心大姐姐一般,眼中满是希望。 “说说看。”清睿笑。 “我……应该怎样对待慕容幽禅?”说着,低下头,红着脸。 清睿叹气,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随缘吧。”是啊,随缘,那慕容幽禅也活不了几天了,在临死之前,若是他真喜欢瑟儿,便圆了他一个心愿吧。 也许李清瑟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猛地起身,抱住李清睿狠狠一吻,扑倒在床上继续吻,后者无奈承受。“睿,你就是我的及时雨,你就是我的观世音,你太棒了,我正正纠结了一天的心结终于打开了。”说完,低头再次猛亲。 李清睿任由她在自己唇上蹂躏,心中苦笑不已,不是他将她心结打开,而是将她的心结转移到自己身上罢了。 偏过头,不让她再蹂躏自己的唇,将她狠狠揉入怀中。他对她的感情也很复杂,她是他最爱的人,也是伴随他长大之人,是他爱人,也是他妹妹。别人无法包容她之事,他要包容。别人忍不下的事,他能忍。他答应过师父,就是瑟儿的母妃云妃,一定要照顾她一生,让她无忧无虑,他一定要办到。 “夜深了,心结解开了,好好睡一觉吧。”睿低头,宠溺地看她。 “嗯,你呢?”清瑟问。 “听你的。” 清瑟调皮地吐舌头,“那今晚就别回去了,陪我怎样?明儿一早再走。”她需要安全感,只要李清睿在她身边,她就没了一切烦恼,今夜,她只想窝在他怀中好好睡上一觉。 “呵呵,好。”清睿答。 “还有,”李清瑟赶忙坐起身子,神情有些尴尬,“今夜……呃……能不能就搂着我睡?我今天没心情那个……就是做那个……”房事。 “呵呵,好。”清睿又答。 清瑟皱眉,眼圈要红,猛地冲入他怀中打滚撒娇,李清睿太好了,对她这么包容,她要感动死了,她发誓也一定要对李清睿好好的。 两人脱了衣服,窝在温暖舒适的锦被之中,李清瑟如小鸟一般趴在他的肩头,安全感与幸福感让她如同在云端。 “对了,瑟儿,我有个问题。”李清睿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嗯?” “刚刚我与如影在门外见面,他唇怎么是伤的?”百思不得其解,武功高强的如影一般不会受伤,就算是受伤,怎么却单单伤在嘴唇? 本来昏昏欲睡的李清瑟一下子清醒过来,后背一层冷汗。难怪自从昨夜到现在便没看见如影,原来他……嘴唇伤了,定然是为免尴尬一直躲着她。汗……如影唇上为什么受伤,她心中最清楚了。 “我也不知。”一问三不知,谁又能那她怎么样。 “呵呵,不知便不知吧,我也就是好奇,睡吧。”清睿温柔的声音如同催眠曲一般,但李清瑟一时间哪还有心思睡觉?后背的冷汗冰凉。 …… 一夜过去,当清瑟醒来之时,李清睿已离去。 “春香、秋香、夏香、冬香,快把水端进来,本公主要洗漱,快!快!”还没起床,李清瑟便在床上大喊大叫。 她着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告诉慕容幽禅那个决定了! ------题外话------ 呃……没看到滚床单,是不是很失望?会滚的,最近就滚!但滚之前,也得“名正言顺”是不?不能莫名其妙的就滚了啊~乖~表着急,今天就名正言顺了,嘿嘿…… 丫头试试看今天还能不能加更,有些够呛,若是加更,就12点左右,看官们明天早晨看就行。如果没加更,就明天万更~么么~ 昨天就小加了三千多字,看官们就纷纷留言表扬,美男给了15张评价票,还有看官漫长等待中又是花花钻钻又是打赏,fionafiona90的5个钻钻,瓶子的每日一钻,天蓝也送了一颗钻,州惠666666惠州送的花,丫头好感动。 检讨,丫头最近确实堕落了,这回开始会奋进的! 136,怀子之药!? “幽禅,幽禅。舒榒駑襻”人未到,声先到。 大清早,李清瑟便冲入主屋院子,不顾在门外等候的丫鬟们的诧异,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幽禅。”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从李清瑟入了院子,慕容幽禅便醒了,只不过还闭着眼。昨日为何突然身体虚弱,自是有原因,并非是一夜未曾休息,也并非是虚弱到不能接受丝毫打击,而是……他在清瑟没见之时,吃了过量的药物罢了。既然决定用苦肉计,怎能不忍心对自己下手? 张大夫是他的人,跟随他多年,虽然张忠贤不知他的身份及计划,但对他一向是忠心不二,所以昨日并未言明。 “幽禅,你好些了吗?”清瑟在床沿,看着慕容幽禅缓缓睁开眼,才放下心来,激情的心情还未平息,“你今天气色看起来好很多。”面色红润了许多,昨天面色苍白的他,确实把她吓坏了。 “早,瑟儿。”他费力地撑起身子,对她微笑。 清瑟如同小狗腿一般,推开房门,从丫鬟手中接过热水,一片诧异中,又重新关上门,找到茶壶,抓起茶叶便向内放,倒上开水。不一会,室内茗香弥漫。 咖啡她会煮,茶却是第一次泡,从前沏茶什么的都是小朱子的事儿,今天第一次上手,有些紧张。将茶倒入杯子,端到他床前,“幽禅你不能喝酒,所以我就用这杯茶代酒,向你赔礼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昨天的事儿,别生气了。” 慕容眼角含笑,这是他这几日,清早便有如此美事,心情大好。接过茶碗,向内一看,眉头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而后轻吹慢饮,眉头又加深几分。 “怎么了?”一直紧盯着他的清瑟问,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 “刚刚稍稍头晕一下,无碍。”慕容声音温柔如水,又看了一眼茶碗。他屋里的是上等雨前龙井,以清淡为主,为何这么苦?难道是他的味觉?难道是昨天的药效还未散去?“瑟儿好手艺,再为我倒上一些。” 见有人夸,李清瑟很开心,赶忙跑过去将茶壶拿来。 慕容将茶碗放到一侧小几上,接过茶壶,打开盖子一看,眼角抽了一下。终于知道为什么雨前龙井是苦的了,原来是放多了,茶壶中挤满了泡开的茶叶,茶叶之多,壶盖只能勉强盖上。 “有什么不对吗?”清瑟问,看了看茶壶,眼角也是一抽。 “没什么。”慕容轻笑,将茶壶放在小几上,拿起茶碗慢慢喝着润喉。 李清瑟伸手便抢,“别喝了,我倒了重新给你沏。” 慕容幽禅觉得此时的李清瑟少了平日里的皇家威严和咄咄逼人的绝美,多了女子的娇俏可爱,喜爱之情更是加深。“不用,我常年食中药喝补汤,喝些苦茶败火正好。” 补汤?自然是壮阳汤!到现在为止,慕容幽禅都一直在喝着。 李清瑟尴尬,“那个,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慕容马上便知道了清瑟的来意,垂下眼帘。“我从未生过瑟儿的气,瑟儿的心思我也了解,我注定配不上你罢了,即便是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心中暗笑,他就算准了五公主李清瑟同情心泛滥,若是和她讲理,她的大道理更是多,但一旦是呈现出弱者的姿态,她便觉得受不了。 这是她最大的优点,也是她最大的缺点。 正是因此,她才与其他势力的女子不同,但同时,若是被人发现了软肋,她便很好拿下。 卑鄙吗?慕容幽禅承认自己很卑鄙,但若是自己不努力,只能上天的眷顾,那他此时想必已死了无数回。与老天爷相比,他更相信自己。 “没有,幽禅你千万别这么想,你很厉害,你忍辱负重,你深谋远虑,你待人亲切,你学识渊博,你……呃……英俊潇洒,你……”完了,她词穷了。 慕容幽禅低着头,很想笑,却忍住了。忍辱负重吗?也许吧。深谋远虑?她知道他的计划,这样夸奖他不为过。待人亲切?其实是装的,因为常年生病,他实际的脾气暴躁的很,经常杀人,只不过杀的不是府内人罢了。学识渊博?他确实被大鹏国皇帝逼着参加科举得了状元,但却从未与她交流过学识。[.超多好看小说]英俊潇洒?经过这将近两个月的调养,他确实气色好了许多,不像之前的半人半鬼,他有自知之明,与那三名皇子比根本有着云泥之别,更别提了她第一个男人,京城第一美男子崔茗寒了。 见他还是不说话,李清瑟急了,病人都是敏感,她该死不死的怎么就跑去惹他?一个多月的调养功亏一篑怎么办?他还如何回去报仇? “那个……你想开点,就是……别低看自己,你很厉害,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介意我有很多男人,我也……”满面通红,李清瑟尴尬地挠着自己刚刚梳理整齐的发髻,结结巴巴。 “如果我说不介意呢?”慕容抬头,十分“真诚”的看着她,眼中带着淡淡“哀求”。 李清瑟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疼痛荡漾开来,泛滥的是什么?是没有必要的同情心还是母爱,她已经分不清了,只知道,慕容幽禅戳中她的痛点了。 李清瑟在床沿站着,慕容幽禅在床上坐着,两人对视。 她伸出胳膊将他搂在怀中,不用说话,已经回答。 李清瑟做梦也想不到,面对这可怜兮兮的人根本是在演戏,她现在浑身洋溢着光辉,是什么光辉?圣母玛利亚的光辉!如果这古大鹏国有圣母的话。 慕容幽禅的唇角挂着得意的笑,浓密的睫毛抬起,一双浅褐色眸子中,双瞳诡异,是一丝算计的光芒。 他从来没有上天的眷顾,也从来不怕竞争,玥国二皇子已死,太子与三皇子的争斗已进入尾声,两败俱伤!不仅仅如此,还惹了皇上震怒。太子母家几乎斗垮,三皇子略占上风。他用母家慕容家族的庞大遗产操纵玥国经济,经济乱则国家动荡。以皇上那种势力狡诈的性格,只会立最利于他的皇子为太子。 他埋在玥国的眼线来报,皇上近日便会贬太子,立三皇子为太子,而他也算是帮了太子一个忙,因为若是他没算错,太子定然去暗算三皇子,而结果也是三皇子手诛太子。 为什么他如此肯定?因为太子的心腹是他的人,更因为三皇子的宠妃也是他的人,他们万万不会想到,看似高高在上耀武扬威之人,早是他人的盘中餐,只不过看那人想何时动口罢了。 至于三皇子…… 慕容幽禅冷笑,他有三皇子卖国的罪证,这一罪证,就够他受的了。他为什么要卖国?自然是为了钱财!若没有钱财,又如何招兵买马来夺嫡? 别的他慕容幽禅没有,钱财倒是多的是,顺手帮帮这许久未见的三皇兄,是自然。 十天后,他便要潜回国等待时机,亲手指挥这场暗战。 玥国,他能夺,李清瑟,他也要得! 若是他慕容幽禅从前生存在世的使命是报仇,那如今,他的生命中有了追求——李清瑟。 女人最在意的是什么? 男人?不,是子嗣! 女人比男人还要在意子嗣,所以,拿下瑟儿很简单,也很原始,只要她有了他的孩子便可。 他敛起脸上阴冷的笑,换上病弱的温和。 “谢谢你瑟儿,是你让我觉得活着还有意义。”并非是假话,发自肺腑。 李清瑟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松开抱着他的手,想退开几步,却反身被他抱住,重心不稳,扑上床,狠狠压在他身上。 “幽禅,你没事吧,压疼了吗?”清瑟赶忙问。 慕容幽禅苦笑,“我有那么弱不禁风吗?”垂下眼帘,不让她看到他心中所想。他昨夜已让张忠贤暗中检查过,他完全有能力让她有孩子,何况,还有玥国秘制药丸。 清瑟连滚带爬地想起来,却被他拦腰抱着。“瑟儿别动,就让我这么抱着好吗?这样我才有真实感。”赤裸裸的扮猪吃虎。 “呃……好。”清瑟红着脸,放弃挣扎。她有些害羞,虽然两人已经成婚,也同床共枕了两天,但都秉承着君子所为,并未越过雷区,如今表白了,她也给了他答复,两人再一同躺着,便多了一丝暧昧旖旎。 慕容紧搂着她的纤腰,一个翻身,两人调转,他压在她身上。(.无弹窗广告)因为太过突然,清瑟毫无防备小声惊呼,而慕容则是趁她不备,塞入口中一粒小小丹药,以吻封唇,他的舌顺势探入她口中,顺带着将那粒小小药丸也塞入她口。 清瑟手忙搅乱,薄被又不知何时缠她头上,十分狼狈。 慕容的吻很霸道,如暴风雨般席卷,她无法抗拒。又因对方是慕容幽禅,所以她不敢使劲反抗,谁知道哪一下,下手重了,将他打伤?毕竟他不像其他人那般“皮实”。 等了好一会,慕容幽禅确信那粒药丸已在慌乱中被她吞了下去,才放开,带着些许胜利者的笑容,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慕容,我……太突然了,抱歉,刚刚没误伤你吧?”清瑟赶忙道。 慕容幽禅微笑,“没有。”这种药是玥国秘制,只有历代皇帝及御医院首席才掌握其秘方,他能知晓并拥有完全是个巧合,是因为他控制皇上饮食及药品才发现,因为觉得好玩弄来了两颗,这是其中一颗,还有一颗。 “那个……丫鬟们还等在门外,大清早的不起床容易被人笑话……”清瑟一直紧闭的门扉。 慕容微笑点了点头,转头,扬声。“你们都退下去,残雪,没我命令,任何人不许踏入院门半步。违者杀。”后三个字,无限冰冷。 “是。”丫鬟们的声音齐齐响起,随后便是凌乱的脚步声,飞也似的逃了。 李清瑟目瞪口呆,“幽禅,我不是这个意思。”欲哭无泪,她不是怕被人笑话,是说应该起床了。 “陪我躺一会。”慕容还是那般无害的笑。暖色的朝阳透过窗纸,柔柔射入房内,洒在他的面颊上,紧致光滑的玉面在淡黄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因为有了颜色的掩盖,他的面容少了苍白,略带消瘦的面颊别有一种魅力。 在金色的阳光中,他浅褐色的眸仿佛透明一般,双瞳清晰可见,仿佛能催命,将她一直浮躁的心平息。 他低头轻啄她的唇角,沿着唇角吻上她的小巧的下巴,吻着她的玉颈,汲取她的馨香,双手忍不住顺着她的曲线下滑,手随心动,身体深处无名火一再叫嚣。 “不行……我们这样太快了,不行……”片刻后,清瑟反应过来,伸手欲推开他。 “瑟儿,我爱你。”他伏在她耳边,动情地说。她,他要定了,霸在身侧,宠她一生,爱她一生。她为他续了命,也带来了光明,若是没了她,即便是活着,也少了很多乐趣和意义。 清瑟满面通红,皱着眉,挣扎着。就这样下去……他会不会觉得她没什么矜持?呃……她好像也没什么矜持,大清早的自己爬上他床,估计现在整个慕容府已经传开了,五公主日日逼着驸马喝壮阳汤,如今驸马身体好转,便大清早逼上驸马的床,求欢! 完了,她的老脸算是彻底没了,人言可畏! 还未听到流言蜚语,李清瑟可以想象到未来的声名狼藉了。罢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就如同睿所说的,既然选择了与人不同的路,就别再用其世俗的标准来衡量。想到这,她坦然了一些,除了些许羞涩,几乎也算是同意了。 慕容幽禅做梦也想不到李清瑟如今的“乖巧”是因前一日李清睿的点拨,但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会太在意,他从来都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之人。 有了那粒药,如果不出意外,她马上就能怀上他的子嗣。 幽禅雪白纤长的手指灵活,几下便将她腰带解开,没了束缚,衣裙松散,本来隐在衣衫深处的玉颈此时展露,精致的锁骨比世间最美的玉器还要美上万分,惹人怜惜。他低头轻啄,惊讶于她的美好,更是暗暗发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她留在身边,独占! 这粒有效期为十二个时辰,这十二个时辰交欢次数越多,几率便越大。但若是仅仅一次,用与不用便没什么两样,也就是说,这十二个时辰,最少要有两次以上的交欢,次数越多越好。 慕容幽禅做梦都没想到,因一时兴起,将他那“父皇”的药物拿来研究的来的秘药,竟派上了用场,若是这一次可成功,他便网开一面,给“父皇”一个好结果。 清瑟十分紧张,狠狠闭着眼不敢看,她知道自己此时已经不着片缕,能感觉他略带骨干的手指在她身上游移,也能感觉到他微凉的唇在她身上的膜拜,一寸一寸,仿佛要吻遍她,仿佛要在她身上任何一处留下他的痕迹。 她完全是被动的,不知所措,任凭这他的引导,任凭身体最原始的知觉。 他覆上,欢愉之感,如电流一般由下至上,迅速传遍全身。 她能听见他的粗喘,能感觉到他的兴奋和激动,他的情绪感染了她,随着原始韵律,逐渐沉沦…… …… 屋外的残雪面红耳赤,他知道暗卫要随时守候主子,即便是主子……行房事。听说皇宫暗卫就连皇上宠幸妃子的时候,都隐在暗处,若是想一饱眼福也不无可以。但他也是血气方刚,因为内力的原因他耳力过人,听着这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怎能淡定? 没办法,他不可擅离职守,只能认命地守在院门口,不让任何人接近。 远远的,看见一深蓝色衣着身材纤细的男子缓缓而来,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公主身边的太监——小朱子。 小朱子早晨没跟随清瑟一同来,跟着她来的只有春香一人,而公主到了便将春香遣了回来。公主不像其他主子,喜欢让奴才们在门外等,一般遇到这种不能马上办完的事,公主都是习惯让他们回去休息。 他来找公主自然是有事。 主院一周无人,只见到慕容幽禅的侍卫残雪受在院门口。 小朱子和残雪是世仇,经过时,白了他一眼便准备向院内走,却不成想被前者一把拦住。 “站住,这是什么地方,你说进就进?”残雪看见小朱子,也是一肚子的火,若不是因主子的命令,若不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他就算不杀了这太监,也得让他半死。 小朱子又白了他一眼,“你有资格说我?你做什么坏事了?做贼心虚。” 残雪一愣,“什么做贼心虚?” 小朱子冷笑,“看你脸红得和猴儿屁股似的,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残雪伸手一摸脸,果然,面颊火烫。能不烫吗?刚刚房内两人发生的响动,那种暧昧的声音全入他耳,说不瞎想是假的。 小朱子冷哼一声,趁他不注意越过他进入院子,残雪一急,一把抓住小朱子肩膀。“不许进去。” 新仇旧恨,小朱子怒火中烧,用李清瑟教的反擒拿,一个巧妙转身便逃脱。残雪一愣,他知道公主正教静园里的下人武功,却没想到这太监胆子忒肥,学了几天功夫就想和他较量。 好,今天他就要打到他满地找牙。 于是,根本不知主子和驸马在屋子里干什么的小朱子便和莽撞暗卫残雪在院子正中央打了起来,其结果很明显,从小朱子的惨叫声中便能得知一二。 激情过后,请埋在被子中,觉得实在害羞,大清早的就这么兴冲冲爬上人家床,吃了人品了味,她怎么就这么没节操呢? 相反慕容幽禅却觉得回味无穷,将她搂在怀中,眼中的怜惜绝无半分掺假,柔如水,甜如蜜。“瑟儿,我爱你。”一次次表白,永不够,永不腻,无论用什么任何语言也无法表达他心中的爱意。 清瑟将脸埋在他胸膛,正想说什么,就听见院子中的声响。 慕容幽禅随后也听见,乍一回头,脸上哪还有之前的宠溺,目光阴冷如同嗜血修罗,轻轻拍着清瑟的肩,动作却与面容相反的轻柔。 “残雪,何人在院中打斗?”他声音淡淡,却带着危险。 残雪这才恍然大悟,他上了这太监的当了!明明是守院门,怎么变成打架了,主子的脾气……他有些后怕,声音也颤抖几分,“回主子,有人擅闯……唔。” 趁他说话期间,小朱子已在他腹部狠狠击上一拳头。 能感受到慕容幽禅的不快,李清瑟可以理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后者轻握住他的柔荑,回过头,脸上没了阴冷,满是柔情蜜意,轻轻吻了下她的手。“没事,我不生气。”就连慕容幽禅自己也暗暗惊讶,虽然他伪装的好,但其实他脾气暴躁,从未有人可平息他的怒气,没想到李清瑟竟然可以。 “什么人敢擅闯?”他扬声道。 “回主子,是静园的朱公公。”残雪打,无声地将小朱子按在地上,将他手臂弯到背后,力道之大,恨不得要将他手臂生生掰断。 掰断一人手臂,对于武功高强的残雪来说易如反掌,但小朱子是李清瑟的下人,伤之不得,那他就让他生不如死。 小朱子恶狠狠地扭头瞪着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他要练好武功,将这残雪打个半死!手臂剧痛,他死咬着牙不吭声,谁怕谁? 李清瑟听见小朱子来,料想肯定有什么事儿。她的脾气,小朱子最理解,若不是有重要之事,他不会轻易来催。“小朱子,静园有什么事吗?” 见李清瑟问话,残雪赶忙松开了小朱子,而后者也不敢恋战,一边揉着胳膊,一边专心回答李清瑟的问话。“回主子,六皇子殿下到了,在静园。” “啊?玄来了?”清瑟赶忙手忙脚乱地起床穿衣,李清玄这时候怎么来了? 慕容幽禅只觉得心中整坛醋被掀翻,但面上却无丝毫表露,“瑟儿别着急,慢点。”一边说着,一边帮她拿衣服。 “嗯,知道了,谢谢。”清瑟开始穿衣服,慕容也顺势穿上。 穿好了衣服,整理妥当,李清瑟拢了拢有些乱的发髻,“我先回了,回头见。”说着,也不管慕容幽禅的想法,穿上鞋子夺门便出。见到浑身都是土的小朱子,也没搭理,“小朱子跟上,快走。”一溜烟地跑了。 小朱子哭丧着脸,就知道主子不会帮他报仇,无奈,只能跟上。 残雪直愣愣地看着主仆二人离去,发生了什么事儿?刚刚公主不是还在屋内和主子缠绵吗?怎么说变就变?奇怪的女人。 在他愣神瞬间,无奈暴戾的声音已经咆哮,“还等什么,快让人来伺候本宫梳洗。” 残雪赶忙应允,不一会,早晨来伺候的丫鬟们如鱼贯入,有条不紊地伺候着慕容幽禅梳洗穿衣,个个都小心谨慎,只因大人今日的面色实在是不好,铁青铁青的,不知是因为什么事。 做下人的,只能小心为好。 “大人,早膳已经准备完毕。”一旁的丫鬟恭敬禀告。 慕容幽禅一反平日里的温和常态,冷着一张脸,直接越过众奴婢走出房门,出了院子。残雪立刻跟上,却不敢问主子要去哪,别人不知主子为何生气,他却知道。 慕容幽禅去哪?自然是静园! 李清玄也是李清瑟的男人之一,他不得不防,他现在很想杀人,只有杀人才能泻火。这李清玄真是可恨,竟敢坏他大事!那药丸在十二个时辰内有效,要交欢两次才可见效,刚刚只是一次…… 这十二个时辰之内,他绝不允许清瑟与其他男人接触,若是接触,就糟了! 想到那后果,慕容幽禅的脸色更青,后背生生除了一层冷汗,脚步也快了许多。 残雪只觉得周身有一股杀气,这是主子发出的,心中惊讶,主子隐忍之功他是知晓的,即便是面对更大的仇敌,计划再大的阴谋,也是谈笑风生,为何主子今天如此生气? 静园内,李清玄斜靠在李清瑟精心设计的西式秋千上,一边摇着,一边喝着春香递过来的清茶,听着春香向他禀告平日里清瑟的喜怒哀乐及喜好。春香算是李清玄的旧仆,这春夏秋冬四名宫女都是当初桑贵妃送给李清瑟的,自然与李清玄也有些亲切。 “玄,你回来了?”李清瑟很开心,一个多月未见,甚是想念。 “瑟儿想我?今天风景真不错。”李清玄嬉笑,跳起来欲将她抱在怀中,却被李清瑟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六皇弟,想皇姐了?”在弟和姐两字上,她咬得真切,提醒对方,这是在外。 清玄马上明白其意,笑呵呵的,也不拆她的台。“是啊。” “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引着他,便向屋内走。 李清玄一撇嘴,“搬家呢,就在你家隔壁。” 137,赌注是清瑟 “搬家?”李清瑟刚进房间便大吃一惊,“你搬什么家?” 李清玄嘿嘿一笑,有些神秘兮兮,“天还没亮就开始搬了,这会,应该都能进人了吧。[.超多好看小说]”说着,向东侧扫了一眼。 清瑟懵了,“你说清楚点,什么搬家?” 清玄一脚踢上房门,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入怀中,照着小嘴便亲了下去。清瑟哪肯轻易让他亲?一直手狠狠抵着他的胸膛,另一只手则死死摁住他下巴,将他的脸支开很远。“李清玄,你快把事情说明白。” 李清玄可不是慕容幽禅,任清瑟摆弄,几个回合便占了上风,抱着挣扎不已的她跳上床,用自己身子紧紧压着她,一边轻吻她颈子,一边欲伸手拉扯她衣服。 清瑟心中大惊,疯狂挣扎大声喊叫,不是她多有贞操,而是早晨刚和慕容欢好,现在连个澡都没洗,身上定然有痕迹,若是被发现就糟了,她非羞愧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不可。 门被猛然踢开,门闩震坏,踢门是残雪,走入房门的是慕容幽禅。 “六皇子前来,下官有失远迎。”慕容的声音淡淡,无喜无怒,毫无情绪却有隐隐杀气。 李清玄皱眉,轻轻放开李清瑟,转过身来整理下自己稍显凌乱的衣领。“驸马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李清瑟尴尬,赶忙跑去屏风后面整理衣服,直到整理的差不多才敢出来,出来之时满面通红,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就连说话也没了底气。“春香,上茶。” “瑟儿你怎么了,说话怎么有气无力?”慕容真心关心,走到她身边欲试探她额头体温。 “没什么……呵呵……”清瑟尴尬,哪是什么有气无力,分明就是心虚。“你们两人坐坐,喝茶聊天。” “我和他没什么可聊的。”李清玄一耸肩,根本不给慕容幽禅半分面子。 清瑟怒了,“李清玄,你能不能靠谱一点?每次你都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刚刚在门外当着众多宫女就要抱我,你想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的死,别连累他人好吗?”李清玄是什么样人清瑟知道,绝不会没脑子地去做什么,他是狂,是傲,觉得这天下人都拿他不得。 一个皇子,即便是父皇多宠爱,也不能宠到无法无天,所以,李清瑟断定这李清玄在外定然还有背景。 清玄不怒反笑,“即便是死,我也会拉上清瑟的,上碧落下黄泉,有你陪伴,去哪儿都行。”他双眼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与面上的嬉笑不同,他的眼神极为真诚。 一句话,将清瑟原本打算骂出口的话硬生生顶了回去。他对她因为喜欢处处容忍,她却在慕容幽禅面前一再骂他不留半分颜面,确实不应该。轻咳两下,缓解下尴尬。“我听说你和父皇要求出宫立府,可有此事?” 说话期间,春香入内,随着清脆的上好瓷器碰撞梨木桌面声,三碗茶奉上,茗香四溢。 慕容幽禅端起茶碗顿了一下,垂下眼帘。出宫立府?就他所知,大鹏国除太子和二皇子实力相当外,这六皇子也不容小窥,他竟自愿放弃皇位继承出宫立府!?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李清瑟? 他十分不解。 李清玄也端起茶碗,一双上挑丹凤眼滑过沉思与算计。“立府之事,我昨天下午才决定,傍晚时与父皇请求,软硬兼施一直争辩到子时才得到允许,父皇一松口,我便等不及父皇赐府宅,连夜高价买下慕容府一旁的闲置的宅院,而后用母妃的令牌连夜搬东西,直到现在还未曾休息,整个无忧宫忙到现在还未停歇,”顿了一下,眉头一挑,有丝不爽。“瑟儿是何事得知我立府之事?又是从何得知?” 李清瑟一下子被噎了回去。 开始抓耳挠腮找理由辩解,憋得面红耳赤。 慕容幽禅的头脑岂是一般人可抵?通过两人短短几句对话便了解了个大概。 事发突然,而清瑟却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只能说……昨夜有人来了!却不知之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但无论是他们两人中的谁,见到六皇子放弃皇位,应该也是非常高兴把。 虽然分析得井井有条,但心情的不爽却是存在的,面色阴暗了一些,昨夜到底谁去瑟儿那了? 李清瑟无语,转来转去就她最傻!随便说一句话都被人抓到尾巴,生气!“别管谁告诉我了,反正我就是知道了,如果不高兴就滚出去,老娘还不欢迎你呢。”讲理讲不过,来横的,她会。 李清玄的脸就如同六月天,刚刚还带着丝丝阴冷,马上就雨过天晴,一双上凤眼刚刚如同呼吸,现在便如同招财猫。“怎么会不高兴?十分高兴,只要见到瑟儿,我就高兴得紧啊。” 慕容幽禅嘴角抽了一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哄女人?那他这一辈子估计也学不会。 清玄端起茶碗轻抿了一下,而后如同想到什么似的放下,“走,瑟儿,去看看我的府宅,就是牌匾还没做呢。”一把拉住清瑟,“父皇还未给我封号,封号一下,就要赐匾,按理说我们亲王的牌匾都是父皇御笔钦赐,但我却有个想法。” 清瑟一愣,“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牌匾不用父皇写了,让瑟儿来写吧。” “噗……咳咳。”饶是冷静的慕容幽禅也差点将口中香茗喷出去。瑟儿的笔迹?那歪歪扭扭的字做成牌匾?好像也很……别出心裁。 清瑟一怒,伸手毫无怜香惜玉地拽住李清玄的耳朵,“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清玄两道如远岱般的眉头皱着,“疼疼……定然是夸你了,我哪舍得骂瑟儿,疼疼……轻点。” 慕容幽禅惊讶地看着面前打闹两人,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两人都是生长在皇室,尤其是六皇子还身份尊贵,就这么被女人拽着耳朵,丝毫不生气不说,反而乐在其中。实在是太惊讶了,但同时,心中却隐隐有种羡慕,若是清瑟也这么拽他的耳朵……他也不会生气,反而甜蜜。 “瑟儿我错了,作为赔礼道歉,我带你去我新家看看,只要你看好的东西,都送你行吗?别拽了,再拽就掉了。”清玄怪叫着,其实带着一定夸张成分,他知道他越是表现的夸张,李清瑟便越爽,叫声越大,吃亏越少。 果然,清瑟见目的达成,清玄告饶,很高兴地放开他耳朵。“好,就听你了,走,我们去看看。” 慕容幽禅放下茶碗,也跟了上去,药效还有十一个时辰,这是一个时辰内,只能他碰瑟儿,绝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情敌之间是敏感的,李清玄从前见过慕容幽禅,可以感觉到他与清瑟的距离,但今日,这种隐藏在阴暗处的敌视让清玄忍不住好笑。看来这慕容幽禅终还是落入瑟儿的魅力之下了,不过他却不甚在意,情敌如此多,多一个稍一个,又何妨? 作为一条战线上的人,太子皇兄早将秘闻告知他和二皇兄,崔茗寒、刘疏林、慕容幽禅。他们三人一致对外,三对三,看谁能笑到最后。 至于凌尼嘛。 在李清玄的眼中,凌尼根本就不算个男人,不在情敌范畴之内。 慕容府东侧有一处不小的宅院,一直是空着的,是柳家的产业,如今被李清玄半逼半诱的高价买下,这宅院本就算豪华舒适,如今有了皇宫内务府派来的能工巧匠,仅仅一上午更是焕然一新,如今这李清玄的府宅,比一旁的慕容府还要富丽堂皇。 “你的新家不错啊。”清瑟边走边看,忍不住赞叹。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没多少大气,却有着无限雅致。 慕容府后院有一小湖,湖底暗流,水质清冽,而李清玄的府宅因在慕容府东侧,也正好凌驾与这暗流之上,恰巧是其上游,于是当初宅院设计便也挖了一些小湖当赏景噱头,更为妙的是,慕容府仅仅挖了个小湖,而这宅院设计者则是挖了一条长长的小渠,如同微型护城河一般在府宅内蜿蜒,水渠内潺潺流水响声悦耳,水渠上则是各种各样精致的小桥。 “李清玄你太厉害了,这么个雅致的宅院都能被你挖到,太棒了,我好喜欢这里。”李清瑟忍不住再次赞叹,走在汉白玉小桥上,竟看到桥面上有着浮雕荷花,美!妙! 建筑风格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根据固有地形充分发挥想象设计,而当初设计这宅院之人绝对是一名巨匠,无论从这宅院的整体来看还是从细节来看,都如此完美无缺。 李清玄微微皱眉,环顾四周。这里有瑟儿说的那么好吗?当时他非要买这里,并非觉得这宅院好,只是单纯觉得这宅院离她近罢了,难怪那柳老爷子死活不肯卖,说是什么什么前朝鬼匠设计的,什么什么他准备颐养天年的。 他原本以为那老不死的想狮子大开口,为此他还特意找了二皇兄来说情,毕竟这柳家是二皇兄那边的人,但如今看了清瑟的反应,看来那柳老爷子也并非是说谎。 “瑟儿喜欢?那更好,静园太小了,瑟儿把东西搬到这里来就好,我这就找人去做牌匾,叫玄瑟府,如何?” “……”慕容幽禅无语,这狂妄的六皇子还真是将他视为无物。 清瑟对李清玄丝毫没有客气一说,抬腿便是一踢,“大庭广众之下又开始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再拽你耳朵?” 李清玄见她生气,只能佯装悔悟,哭丧着脸。“五皇姐,六弟错了。”引得清瑟扑哧一笑。 前者见目的达成,一丝邪笑也爬上完美面颊。遥遥望向前方不远的主屋卧室,淡粉色的薄唇不由得一撇。昨天半夜他跑到蓬莱宫让二皇兄写亲笔信,又派人送到柳府,只为这宅院,这说明昨夜二皇兄并未出府,看来半夜找瑟儿幽会的是太子皇兄了。 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平日太子那温文尔雅的架子端得稳,没想到干这等偷摸之事还理直气壮,有趣。 几人一边走着,看着风景,闲聊着京中趣闻,很快便来到主屋卧室。 清瑟入内参观,“玄,这个在你这儿呢?”她发现了件故物。 慕容幽禅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一个木箱,上面没什么特殊花纹,但听瑟儿的意思,这东西大有来头,是什么? “哦,是啊,被我抢来了,若是瑟儿想玩,我们随便抓几个人凑上一桌,陪瑟儿过过手瘾。”那是什么?正是当初在宫中几人所玩的――麻将。 清瑟欣喜地将木盒打开,拿起一枚枚麻将子,之前几人打麻将最终的赢家竟然是她,想想从前的生活也很快乐。 但这笑容仅仅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她又想起凌尼了。当初她说一,凌尼不二,她说什么,凌尼便傻傻的听从,即便她指着天空的太阳说是蓝色,凌尼也绝不会反驳说太阳是绿色。就这么个听话的好孩子,却被她欺骗伤害。 她又想起与刘疏林在荷城隔着一道薄薄木门与凌尼对话的瞬间,他的声音冰冷得让她心碎。 苦笑着将麻将牌又放了回去,关上木盒,长叹一口气。 “瑟儿,你怎么了?”慕容心细的发现,清瑟好像突然心情不好。 清瑟勉强笑笑,不想让其他人担心。“没什么,就是想到之前在宫中发生的事,心情有些失落。”不仅仅是凌尼,还有东倾月,之前两人同床共枕,两人海誓山盟,两人畅想未来的快意生活,但为什么人就突然没了?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只能无奈接受。 清玄看了一眼失落的李清瑟,马上便明白她为何会突然低落。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邪笑。他没什么良心,从小便是,只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就是中间过程卑鄙些狡诈些也无所谓。“瑟儿知道我这一个月做了什么吧?” 慕容幽禅将李清玄的眼神纳入眼底,那眼神他了解,可以说两人在某些方面有些相像,不同的六皇子李清玄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性格便发展到狂妄;而他却因从小经历的种种困苦与背叛,性格变为阴冷。但两人的本质却是相同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想到这,慕容的防备心理瞬时提到很高,就是因为这份了解,所以对李清玄,他更要防! 清瑟一愣,恍然大悟,面上带着惊喜。“你是说,这一个月内你见到他了?” 慕容幽禅马上就明了,原来是凌尼王子!这凌尼王子此时便是李清瑟的软肋! 清玄耸肩,“是啊,见了很多次,但……”说到这,他眼角扫了一下慕容幽禅,“瑟儿,慕容身体不好,想必也累了,让他早些回去休息吧。”那意思是,不想让他听见。 李清瑟赶紧连连点头,跑到慕容身边,小声说。“你先回去,我一会回去找你。” 慕容皱眉,他离开!?李清玄会对清瑟做什么天地皆知!这十一个时辰,他绝不允许有外人碰李清瑟,若是碰了,就毁了!他绝不允许她怀上其他人的孩子! “我今日身体状况不错,六皇子乔迁之喜,在下无论是作为他姐夫还是作为邻居,都要表示下,这样,我做东,我们去酒楼喝一杯如何?”只要灌醉了李清玄,这十一个时辰便算是过去了。但……如何灌醉? 清瑟听着,觉得也有道理,李清玄搬家,若是放到现代,她还得随个份子给个红包,今天确实应该请他吃一顿饭。 李清玄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这慕容幽禅绝非等闲,不可忽视!想虽想,但脸上的表情却没展现,完美的面颊带了些许忧郁,“这一个月……哎……不说也罢,喝酒吧,走,我们喝酒浇愁。”和他玩?慕容幽禅,你也得掂量下分量! 听见清玄的话,李清瑟仿佛也被他忧愁的情绪感染了。若是以往,她还有一些分辨是非的能力,但一旦是碰到凌尼的事,她的智商便直线下降,关心则乱。“别去喝酒了,喝酒咱们改天吧。幽禅你先回去休息,我这边有点事儿,一会我就回家。” 李清玄用眼神一撇慕容幽禅,哼,和我斗? 慕容双眼微眯,双瞳迸发光芒,“听闻六皇子这一个多月去寻凌尼王子了,情况如何?” 清玄和清瑟都一愣,慕容幽禅这是想干什么? 慕容重新坐回了位置,端起一旁下人送上来的清茶,悠闲地用盖子撇了撇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凌尼王子与瑟儿之事,我也听说了,我供职于礼部,自然知晓大鹏国与那桑国的联姻之事,如今两国关系尴尬,也与这联姻有关,无论从人情还是国情出发,找到凌尼王子,完成联姻,才能让两国关系长久安稳发展。”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凌尼,他认了。 不就是一个凌尼吗?他头上的绿帽子多了,也不差这一小顶。 清瑟眼中带着感激,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包容了她!心中有激动,有感动,实在不知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得到他们的喜欢和包容,也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去做,才能让他们开心。“谢谢。”想了半天,只能说这两个字,大恩不言谢。 李清玄一撇嘴,这人真是不要脸! 不过,他就这么认输了?自然是不!现在已不是占清瑟便宜的问题了,已上升到两人无形中的争斗!“瑟儿,你知道凌尼的身份的特殊吧?那桑国皇室有很多秘闻,无论是每一个皇室成员掌握一种独特蛊术还是皇室内部的奖惩,都是外人不知。” 清瑟有些吃惊,“啊?那桑国讲究那么多?” 清玄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认真。 慕容幽禅微微眯眼,警惕地看向李清玄。这六皇子身后的狐狸尾巴翘得很高,但清瑟确实看不见。 “我母妃是那桑国亲王,所以我才知,这一个月,我与凌尼交谈和协商最多的也是因为那桑国皇室的秘惩,想解开他的心结,就要从那桑下手。” 李清瑟连连点头,“嗯嗯,继续说。”眼中满是焦急。 而李清玄非但没继续说,还看了一眼慕容幽禅,“瑟儿,那桑国的秘闻,不能被外人知晓,当初母妃告诉我之时,我也是发了毒誓不可泄露,如今有外人在,不方便说。”那桑国有秘闻?自然是没有!现在只是想办法将那碍眼又不要脸之人赶出去罢了。只要他走,清瑟就好哄了。 慕容幽禅气得直咬牙,却又无计可施! 这李清玄真真狡猾,抓住清瑟软肋,还将一切话都说死了!可恨!可气!最懊恼的是,他却无计可施! 不行,他必须要想到办法,这十一个时辰,绝不允许有他意外的男人碰瑟儿! “幽禅,你就先回去吧,你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傻傻的李清瑟只要碰到凌尼的事,头脑便可与没穿越前的本尊相比拼――分明是一傻子。 就在慕容幽禅气得快要吐血之时,有下人来报,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驾到。 正在手中把玩一颗夜明珠的李清玄,手劲猛的一下,只能一声闷响,夜明珠化为粉末。该死!该走的不走,不该来的偏来! 慕容幽禅在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好险,千钧一发。 当放松之时才发现,后背生生一层冷汗。 太子李清睿和二皇子李清泽入内,见到李清瑟在,心情大好。“瑟儿,你也在。” “是啊。”清瑟笑着迎接,今天那秘闻算是听不到了,凌尼的事只能向后放上一放。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慢慢冷静下来,觉得他们几人都喜欢她,若是她在他们面前一再表现出对凌尼的热衷,确实不好。即便是他们表面不说,但心中定然也伤心。 所以她决定将凌尼放一放,不能顾此失彼,今日大家来了,便好好聚聚,开开心心过一天,决不能因为她一人让众人不快。 “中午到了,我也饿了,今天我做东,我们出去搓一顿吧。”清瑟少见的大方。 太子和二皇子对视一笑,“铁公鸡拔毛,真是少见,今日一定要吃得过瘾。” 清瑟笑着给两人一人一拳,五人一行带着下人便浩浩荡荡地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吃酒,谈谈笑笑,直到了傍晚才回。 …… 一顿饭吃了一下午,五人又回到了李清玄的宅院,喝着清茶,没人言语,各有所思。 今夜……如何安排? 李清瑟想了一想,大眼一转,“睿和泽,你们出来一天相比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幽禅身体一向不好,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呃……还有点事儿需要和玄商量。” 李清玄上挑的凤眼笑眯眯。 慕容眉头一皱,又开始暗暗思索,而后偷偷向那两人一瞥,觉得那两人不会让李清玄得逞。 果然,太子方面还好说,李清泽是不同意的,就算是先来后到,就算是按照顺序,也应该是他的而非李清玄的,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 “今夜我不回宫,已打好招呼了。”清泽说。 “呵呵……”他们想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尴尬,脸红。 李清玄冷哼,他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长夜漫漫,我们四男一女要做些什么?”话语间满是暧昧。 李清瑟尴尬,粉嫩嫩的唇瓣白了一下,不会是要……5p吧?这不是要她命吗? 太子伸出修长手指,一指放在一旁的木盒。“好久没玩麻将了,我们何不来几圈?” 清瑟爆汗,古人学习能力就是强,看把这麻将术语说得头头是道,酒足饭饱搓麻将,确实是项好娱乐。 李清玄冷哼,“麻将有什么好玩的?”怎么会有瑟儿好玩? 李清泽冰冷的面容突然出现少见的邪肆,“若是有些彩头,麻将就好玩了。” 太子有了兴趣,“二皇弟,你倒是说说,添些什么彩头?” 慕容幽禅也很感兴趣,投去关注的目光。 清泽笑笑,“钱财,我们都不缺,若是单纯以钱财来定输赢没什么意思。这样,我们每人拿出十万两白银,以十两为基数开局,番数无上限,直到有一人将这十万两白银输光为止,其他三人以谁手中所剩钱财最多者为赢,而赢的人,可以拥有瑟儿两天两夜,如何?” “好。”太子一下子来了兴趣,拥有瑟儿两天两夜,想想都美。 李清玄一挑眉,这彩头他喜欢,至于这麻将嘛,谁怕谁? 慕容幽禅微微皱眉,这彩头他自然也心动无比,若是直接砸钱,他更开心,反正他的钱财就连自己也数不清。但这麻将……他也算是学识渊博,在礼部多年与诸国打交道,对天下诸国地理志倒背如流,却是在没听过麻将这个东西。 怎么玩?怎么个规则。 他当然没听过了,因为这麻将是清瑟从现代带到古代的。因慕容幽禅没接触过麻将,清瑟为他细心讲解了打法和规则以及最终确定输赢的番数后,第一圈,是不算数的,只为让他熟悉流程。 从第二圈开始,为了能拥有李清瑟两天两夜,真正的战事,便如火如荼地打响。 ------题外话------ 下一更在半夜12点之前,如果早睡的娃子,就明天早晨看,么么~ 丫头是这么想的,多写,就让看官们多消费,多消费了才有月票,那样才能给丫头月票,对不?嘿嘿 这就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138,情定清泽 夜已深了,但“战火”依旧如火如荼,四人围在一张方桌上,聚精会神,一边算着自己的牌,一边想着其他人的牌,提心吊胆地不想给人“点炮”,又祈祷自己可以“自摸”。(.无弹窗广告)舒榒駑襻 李清瑟早就睡着了,趴在李清玄的大床上睡得香甜。打麻将是个上瘾的活动,何况这彩头实在丰厚,但麻将旁观者看一会还好,时间长了也觉得乏味无比,她曾努力反抗过,毕竟他们四人赢了有奖励,输了除了懊恼也没什么太大损失,但她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当彩头? 陪爱人是可以,但若是当赌注的话,意义就变了,味道也变了。 可惜,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是四条大腿,李清瑟只能认了,抓紧时间,能多睡一会便多睡一会,补充体力。 破晓,黎明。 当清瑟醒来舒展筋骨准备晨练,发现四人还在打麻将,吓人的是,身边的银两有些变化,李清泽和慕容幽禅的多上了一些,李清睿和李清玄的要少上一些。凝眉,以前总以为清泽出身将门,对这种头脑算计之事不是很在行,却没想到让她另眼相看。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李清泽在边关的一阵子,不喜欢喝酒、更不屑去青楼,就拽着自己表弟梁允厉还有两名年轻洁身自好的小将搓麻打发时间。边关,除了兵多便是青楼多,军队里有军妓,城里有妓院,更是有数也数不清的游妓,军队是允许士兵找妓女的,只因他们日日处在危险中,一旦开战,也许便性命难保。 驻守边关的将士都明白一道理——古时征战几人回,于是比正常人多了放纵。 但也有年轻将领洁身自好,除了李清泽外,便是梁大元帅嫡孙、李清泽的表弟梁允厉了。在边关的生活便不多说,总之,这一阵子,李清泽因日日“苦战”,牌技有了大幅度提高。 这也是他为何敢拍桌用李清瑟当彩头的原因。 清瑟看了看“战场”,看情况,他们几人还要再战上几圈,于是,脚底抹油,跑了…… …… 静园一片安静,李清瑟归来,依照惯例要人打水洗澡。洗过澡,不再晨练,直接爬上床,来一个回笼觉。 再次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又是一天过去了,头晕沉沉的。抬眼看窗才发现已是黄昏,刚想起床,却发现头的一侧有个物体在呼吸,头脑中残存的困倦立刻荡然无存,差点尖叫出声。还好及时打住,因为对方正沉沉睡着,她没危险。 天色很暗,没掌灯,她在床里侧,那人在床外侧,而他则是面对她而卧,背着光,更是看不清他的脸。 清瑟凑近一看,大吃一惊,终于忍不住小小惊呼,“泽?” 李清泽警惕性很高,浅眠,但自打从边关归来,便一直好好安歇,刚刚又打了一天一夜的麻将,为了能赢,精神高度紧张,所以才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因为李清瑟的惊呼,他马上醒来。“瑟儿。” 惊喜,两人都惊喜。 李清泽忍不住伸手环住她,闭着眼,感受她的存在,闻着她身上熟悉又向往的馨香。“瑟儿,想你了。”太肉麻的话他说不出来,用仅仅几个字根本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激动。 李清瑟伏在他身上,心砰砰直跳,因为分开才知想念,她与李清睿和李清玄接触甚多,相反与李清泽相处的少了一些,但他却不知从何事起进入她心。“我也想你了。”是他对她的宠溺吧。 清泽笑着,没说话,也没动手动脚,就这么拥着她,闭着眼享受这份盼望已久的一刻。 “你赢了?”她忍不住问。 “嗯。”那慕容幽禅是个厉害的绝色,他也是用几两之差险险得胜,现在想想,还后怕得后背出汗。“你希望我赢吗?” 清瑟点了点头,“希望。” “真的?”他有些惊讶。 清瑟看着他笑,“有什么可怀疑的,是真的,只不过……你为什么要提出那种彩头,你也实在太不尊重我了吧?我是人,我不是个物件!”虽说对方是李清泽,但她还是忍不住生气。这生气多半是装的,要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我知道我能赢。”忍不住,轻轻吻上她的额头,一波又一波幸福感袭来,将手臂紧了又紧。“这一个多月,过的好吗?” 清瑟笑着点点头,“你呢?” “我也很好。”只是很想你。后半句话,他只能在心中想,却说不出口。 伏在他坚实的胸膛,听着砰砰心跳,清瑟感慨命运的奇妙,他是她来到这时空见过的第一个皇子,当时发生之事历历在目,他用金钱把她诱拐到蓬莱宫,而后用特殊的药水将她洗了又洗,之位查看胸前那枚花朵印记。当时她还以为是胎记,后来才知道是大鹏国皇室专有的守宫砂。 一转眼,时过境迁,两人却又以这种姿态见面。“边关是要打仗吗?”发现气氛有些尴尬,她问。 “大鹏国与玥国接壤,本就矛盾很多,尤其玥国崇尚武力,军事力量甚强,每年都要有几次小交锋,父皇将我调去,也是因为此事,另一方面是让我历练,但如今看来,今年边关要宁静了。”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轻轻抚摸她光滑的发丝,慢慢为她讲着,极有耐心。 玥国?清瑟一愣,那不正是慕容幽禅的国家? “今年不会打了?”她问。 他点点头,“确实,现在玥国皇帝因皇子夺嫡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出兵找事?” 李清瑟扑哧笑了,引起对方的不解。“瑟儿,你笑什么?” 清瑟赶忙敛了笑容,“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儿罢了。”她在笑什么?自然是笑使玥国皇帝焦头烂额的罪魁祸首刚刚与他搓了一天一夜的麻将,他却浑然不知,实在太有趣了。 “有什么有趣的事,给我讲讲?”清泽来了兴致。 “呃……也没什么,呵呵。”清瑟笑得尴尬,虽然都是她男人,但有些秘密她必须要为他遵守,慕容幽禅说得没错,如果他身份泄露了,只有麻烦,没有益处。“既然你赢了,是不是代表未来两天两夜,我们可以过一次蜜月了?” 李清瑟告诉自己往开了想,别想着自己是赌注,换个角度,把自己想成高高在上的女王,只有争斗中最后获胜的勇士才能得到自己,若是这么想,心情就爽快许多。 所以说,人活着,阿q精神不能少! “蜜月是什么?”李清泽发现,清瑟总是说一些出人意料的话,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儿,无论是当初帮母妃想那天人舞,还是二十四节气歌,或者是麻将,还有今天的蜜月。是……食物吗?还是一个节日? 清瑟大眼一转,眼角的狡黠小心不被他看见,伏在他怀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诚恳”。“这是我以前听我母亲说的,就是已去世的母妃——云妃。”若是云妃在天有灵非再次气死不可,云妃是躺着中枪的响当当代表人物。 “嗯,母妃是怎么说的?”他深信不疑,云妃出身江湖,难道这“蜜月”是江湖中的某个节日? 清瑟暗暗轻咳,准备开始编故事。“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一位姑娘和一个少年相爱了,但彼此家中却不同意,于是两人便私奔了,突破了重重困难组成了个美满的家庭,还生育有一子一女,最终两个家族妥协了,接纳了他们的婚姻。两人白头偕老自是不说,最奇妙的是两人竟同时无疾而终,这一生从未有过一次拌嘴和吵架,什么小三……就是小妾也没有半个,可以说是美满到不能再美满,一时间传为佳话。” 清泽听着,淡笑,“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确实令人艳羡。”冷酷的眼中哪有冰冷?即便是千年寒冰此时也已化为春风流淌。 “后来,”清瑟继续讲道,“当地人为了今年这一对夫妻,便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两人相爱,便要去离开家,到一处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这样便可以摆脱困难,得到吉祥。这个习俗越传越广,逐渐延伸到很远很远,慢慢的,这种带着美好寓意的行为,便有个美好的名字,叫蜜月。”汗……说谎说多了,越说越圆,李清瑟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故事讲得有鼻子有眼。 清泽深信不疑,轻笑出声,“我明白了,瑟儿是想趁这两日,我们也来一次蜜月?” “正是正是。”孺子可教也,李清瑟很开心,其实她编这么多,就是想让他带着出去玩玩。 “你想去哪?”他问。 清瑟皱眉。“我也不知道,听你的,你说去哪我们便去哪。” 李清泽想了一下,“母妃在城郊有一处庄园……” “不行不行,都说了,去一个其他人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清泽又想了一下,“徐州吧。” 清瑟一愣,“徐州?大鹏国也有徐州?”中国有徐州她是知道的。 后者不解,“除了大鹏国,还哪有徐州?天下之大,各个地方都以州为单位,有些以大家氏族的姓氏为名,即便是同样有徐州,也不为怪。” “哦哦,我知道了,为什么是徐州?风景很好吗?” “嗯,文人骚客最喜欢去之处。”说完,李清泽自己都觉得可笑,他母妃出身将门,他从小到大接触除了武艺就是兵法,从来不喜欢舞文弄墨,带着李清瑟去徐州,想想都好笑。 “太好了,”清瑟一下子坐起,“我们收拾收拾现在就出发。”说着便带滚带爬下了床,开始翻箱倒柜找衣服。 “好。”虽然未曾休息好,不过只要能与她在一起便无限满足,如今也精神抖擞。“这两日正好尚书房休假,我也与母妃说过在六皇弟府内小住几日,走吧,正好我们去徐州。” 两人并未准备多少东西,怀中揣着钱,便匆匆赶路,小朱子本想跟着,李清瑟却拒绝。如影更是不知所踪,根本连面都没露,不知是因为见到李清瑟胆战心惊,还是因为他唇上的伤。 两人连夜在驿站高价雇了辆马车,直奔京城大门。当感到城门只是,守城官兵正欲关城门,李清瑟亮了令牌,便痛快放了行。 …… 徐州离京城不远,但也是要赶上一晚上的路,好在这一夜明月渐满,月光盈亮,马车可走夜路。 车夫在外赶着车,车厢内两人则是就地而卧,在车厢里铺上软软的锦被,相拥而眠。 清瑟一点不困,因为睡了一天一夜,清泽肯定是困倦,但她在身侧,他却不忍心睡。别说此时不睡,他恨不得未来的两天两夜都舍不得闭上一眼。 马车轮子是木制,大鹏国没有橡胶轮胎一说,车厢嘈杂,满是木轮碰撞地面的声音,而即便是精心修建的官道,也与现代的马路无法同比。这样也好,两人说话,毫无武功内力的车夫也根本不见。 “泽,还有一段路可走,你先休息下吧,一天一夜未睡。”因为车厢的嘈杂,她凑到他耳边。两人面颊离的甚近,平添了暧昧。 李清泽只觉得馨香伴随着温热向他耳际扑来,浑身血液沸腾,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何况对面的还是他朝思暮想的爱人,怎能控制住内心里的欲望? 他捏住她的小巧的下巴,覆盖上她的唇。 清瑟很紧张,虽然这不是她的第一次,确实和他的第一次,心跳剧烈,实在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她不想抗拒,仅仅因为害羞的抗拒也实在太折磨人,既是折磨他,也是折磨自己。索性都不如,随着他了…… 好在车内是黑的,没有光亮,就不能被人发现她面颊上的红。 黑夜带着一种魔力,因不能看见对方,也看不见自己,于是便胆大了许多,更有人用黑色代表放纵,就如同此时清瑟一般。 他狂吻这她,她回应着他,他双手如同捧着世间最名贵的玉器一般轻轻托着她的面颊,她则是紧紧双臂环绕他的脖颈,恨不得揉入自己身体。他一把将碍事的被子扯开,压在她身上,手放开她的面颊,顺着她的曲线一路向下。 衣衫渐松,很快,两人赤裸相见。 他的唇一路向下,膜拜她雪白的躯体,每一寸皆不放过,紧紧捏着她的纤腰,他的唇舌为她带去一阵阵战栗。 清瑟面红耳赤,能感觉到李清泽从前没做过这种事,他吻她身体之时,带着些许生涩,每一次向下,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犹豫,但犹豫也仅仅是一刹那,随后落在她身上的吻却是坚定的,丝毫不觉得身为一介皇子做这种事是否卑微,是否为了讨好的一个女子降低了身份。 “那个……那个不用……”李清瑟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泽,他还真是丝毫不放过,她有种感觉,他对她疯狂到快要吃了她。“这样就……呃……可以了。” 清泽得到允许,黑暗中轻轻一笑,隐隐露出一片整齐雪白的牙齿。“瑟儿,你真美味。” “……”李清瑟无奈,“好吧,那随你了。” 话还未说完,只觉得猛地一紧,身子便落入他坚实的胸膛中。 马车在疾驰,噪音很大,车厢晃动不堪,掩盖了车内两人的云雨,更是掩盖了她的轻微叫声,随着他的粗喘,两人共同到达感官的顶峰。 他没离开,还是紧紧抱着她,身上满是汗水,肌肉紧绷,呼吸逐渐平静下来。 清瑟拿起一旁的丝帕轻轻为他擦额前的汗水,忍不住皱眉抱怨,“有那么累吗?”怎么汗流浃背的? 他轻轻亲了她几下,“是激动和感动。” 清瑟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两人能走到今日,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几个月前,她即便是累死也根本想象不到她能与他在一起,更是想不到能与他“们”在一起。 车辆继续前行,两人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相拥,细心享受在一起的幸福每一刻。 …… 大鹏国是一个水资源极其丰富的国家,南邻大海,内有多条河流大江,名川湖泊也是数不胜数。徐州在京城以南,原为普通一个山城,被两山相拥,后因其风景之秀丽被众多文人骚客看好,名流多了,自然带来了无限商机,山城便成为了一处名城。 夹着徐州的两座山,远看如双(和谐)乳,古人便称之为乳山,这名字通俗易懂,又亲切形象,但自命高雅的文人骚客定然是不同意,于是便取了谐音名为儒山,同一个发音,却多了意境。 自从名为儒山后,更是吸引了无数读书人,就仿佛这儒山与儒子有渊源一般,儒子不到儒山,还怎能称之为“儒”? 这些,自然是两人花钱雇佣的“导游”给他们讲解的。 事情还要倒退到几个时辰以前。 当两人到达徐州之时天已大亮,之前在清瑟的好说歹说下,李清泽穿好衣服后终于肯乖乖睡觉,两人就睡了一路,清晨到徐州时正好也是睡醒,有了精力游山玩水。 两人吃过饭走出饭堂,清瑟便看好了蹲坐在饭堂前的小叫花,先付了50个铜板,并为其买了身干净衣服,让他带着两人游玩,顺便讲这徐州的典故杂闻。自然,若是小叫花讲的好,清瑟还继续给赏金,小叫花讨饭讨多了,却还是第一次当向导,十分殷勤地带着两人一路游玩。 在京城雇的马车已经遣了回去,此时乘坐的马车是在当地雇佣的,小叫花和车夫在外驾车,清瑟和清泽两人则是坐在车厢内。前者周开车窗帘趴着车窗向外看风景。 “瑟儿,为何要找个叫花子当向导,为何不找个老实本分的当地人?”李清泽不解。 清瑟不以为然,“原因你自己都说出来了,老实本分,试问,老实本分之人能讲出什么好玩的事儿。”说着,将车窗帘撂下,在长椅上坐好。“游览一个地方光听官方介绍多无趣,人云亦云,就好比这乳山,如果雇个秀才说,搞不好就说什么王母娘娘下凡睡觉,双汝变成了山呢,多无趣,你说对吗?” 李清泽失笑,“你这都是哪来的歪理邪说?” 清瑟则是换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他肚子。“这不叫歪理邪说,这叫会玩。” 清泽抓住她的小手,“乱摸什么?”这里离她不该碰之甚近,随着她小手的一上一下,他只觉得口干舌燥,无名火骤起。 “摸你的腹肌啊,八块腹肌啊,真的很棒,而且形状也美死了。”挣脱他的手,继续隔着薄薄的衣衫顺着他肌理摸着。同样是习武,但其他人的腹肌绝不如李清泽的完美,也许他练的是外家功吧。 马车逐渐慢了下来,目的地到了,清泽先是下了车,而后一扬手,将还在车上的轻松如同抱着一只布娃娃般抱下。 李清瑟无奈,落了地了,忍不住抱怨。“别把我当普通女子那般对待好吗?我是什么样人,你还不知道?当初我没武功的时候都敢和你切磋,如今我有了武功,可不像当年那么好欺负了。”不提还好,一提就闹心,面前这人竟打过她屁股。 清泽也想到了,轻笑出声,却不提当年之事,避重就轻。“瑟儿你有武功了?和谁学的?” “之前睿帮我打通任督二脉这事儿,你知道吧。” “嗯,知道。” “他的武功便是我娘教的,又用我娘的武功帮我打通任督二脉,后来我便要他教我武功,没想到他直接扔给我秘籍。当我拿那本秘籍之时却惊讶发现,上面所记的武功我都知晓,在记忆深处,而后,就这么会了武。”她一五一十都告诉他。 李清泽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也许是云妃之前讲给你听,你虽头脑未清醒,但却记在脑海了吧,无论如何,有武功傍身还是好的。” 清瑟也同意地点头,关于云妃和武艺,她不想多说什么,但本尊的记忆她已开启,多半就是李清泽猜测的那样,不同的是,如今的她并非是头脑清明,而是根本就是灵魂穿越换了人。 在小叫花的指引下,两人顺着山路向上攀爬,爬的正是这徐州山城所著名的儒山。小叫花果然没让李清瑟失望,这一路上嘴就没停,无论是真话假话,无论是流传的典故还是坊间的传闻,都给她们讲着。 只要李清瑟开心了,便赏他一铜钱,而小叫花得到鼓励,更是卯足了劲开讲,一时间口水四溅,清泽小心护着李清瑟,生怕她被溅到。 “我说,你这招还真是好用。”清泽小声对怀中的人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牟足了劲讲故事。 清瑟嫣然一笑,不顾周围的行人墨客,在他俊朗的玉面上轻轻一啄。“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并非人人想要钱,也并非人人想要权,你可知何人要权,何人要钱?” 李清泽有着这古代人少有的古铜色皮肤,配合其高挺的鼻梁,如刀削一般的面颊,别有一种默然的魅力。李清瑟喜欢这样的男人——阳刚!阳刚的男子便代表了热血和汗水,也能为女人带来无限安全感。 “哦?钱和权还有人分?”清泽从前并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来了兴致。 “穷人要钱,富人要权。所谓温饱……”凑到他耳边,轻轻咬了他的耳垂,“才能思淫欲。” 李清泽浓眉一皱,黑眸中带着暗火,自从昨夜之事,现在他极为敏感,她魅力的身体还时不时在他眼前晃动。若不是她非要爬什么山,他就想这么抱着她在床上度过两天两夜。 一旁行路的年轻公子、妙龄女子纷纷侧目,毕竟路上就敢这么亲亲我我的实在是少数,本来那些公子还想用什么义理道德来批判两人的伤风败俗,但当见到李清瑟的绝丽容颜后,将那些话硬生生又吞了回去。 若是如此美人亲他们,他们也愿意伤风败俗。 女子们一眼看到李清泽的俊颜,见到其挺拔的身材以及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料,都嫉妒得眼睛红了,互相交头接耳地骂着李清瑟不要脸,大街上勾引人,是狐狸精。 清泽皱眉,一双眼冰冷,狠狠扫向一众一轮清瑟的女子,毫无怜香惜玉,若是此时不是清瑟不想表露身份,他一声令下就能将这些碍眼之人送入大牢。 儒山很美,两座高度相同的山峰遥遥相望,两山之间有一条玉带一般,是河。 河水缓缓,慢慢注入前方如镜一般的湖中。湖上波光粼粼,在阳光下如宝石一般熠熠生辉,湖面上几艘画舫,惬意漂流。因两人在山顶,只觉得一艘艘画舫如同绚丽的花瓣一般美。 “泽,我想去那船上玩。”清瑟在山顶一指湖面上的画舫。 “好。”李清泽点头,带着清瑟转身欲下山。 “我累了,走不动了,你背我下山吧。”她继续撒娇,爱死了这种磨人的感觉,更是喜欢对冰冷壮男李清泽这样。靠在他胸膛上,搂着他窄瘦结实的腰身,如同无尾熊一般赖在他身上。 管他什么古代现代的,反正在这人生地不熟,他们愿意笑话就笑话,现在她只想这么懒洋洋地赖在他身上。而被她这无尾熊当树干的男子非但不生气不介意,反而乐在其中。 清泽微笑,明白她是故意的。环住她纤细的腰肢,足尖点地。清瑟只觉得耳边忽地一声风响,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中,是失重感! 回头一看,一声尖叫,赶忙双手搂着他脖子不敢再看第二眼。 尼玛,太吓人了!这比蹦极太刺激啊!这是山上啊,下面是湖面啊!她没系安全带啊! 原来是李清泽带着李清瑟跃下悬崖。 隐约听见山顶人群惊呼,跳崖了……跳崖了…… “没事的。”清泽暗暗调息,控制内力,缓缓开口。“来看风景。” 清瑟猛然想起,他是有轻功的,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脚下。虽是知道有惊无险,但如果说不怕,那是假的! “啊——”忍不住又是尖叫,因为清泽抱着她直直冲向湖面。 李清泽为了缓解由上至下的冲力,临近到水面之时生生在空中旋转几周,将力化解,而后足尖点水,如同蝴蝶一般借着水面之力,几下便飞上了画舫。 画舫之上一片喝彩,两人就如同飞天之仙一般,夺人眼球。俊男美女,天生一对,又引发文人骚客一片创作热情。 画舫之上与华衣公子们不同,也引起一片骚动。“什么人?”一旁的侍卫都冲了上来。“若是想上船,岸边有摆渡,这么直接上船难道想逃了摆渡银子?” 李清瑟很快便明白过来,这群人以为他们是套票的。从李清泽身上一下子蹦下来,“靠,狗眼看人低,告诉你,老子们有的是钱,就看你们这小破船能不能赚的过去罢了。” 有人哈哈大笑,“笑话,你们知道这里是哪吗?这里便是大名鼎鼎的水上人间。” 李清瑟一听,身子一歪差点没掉湖里,“又是水上人间?京城有,这徐州也有,难不成你们这还是连锁的?” 139,又见端木流觞 水上人间?怎么又是水上人间!? 李清瑟一听到这四个字就头翁的一下,头重脚轻有种站不稳的感觉,一把扶住一旁李清泽结实的臂膀。“泽,你能从上面飞下来,再带我飞上去怎样?” 清泽眉头都未皱一下,“飞不上去。”回答得直接了断。 清瑟也知道飞不上去,只是无力的吐槽。 “怎么,这水上人间与你有渊源?”清泽问。水上人间大名,他自然是听过,别说在京城,也别说是在大鹏国,即便是其他国家也有所分布。借着高雅之名行青楼之事,而这青楼也是个幌子,实则收集各国信息。 天下三大门派,鎏仙阁、熠教、无花宫,想必是诸国皇帝心头的暗刺,但以一国之力却无法将其铲除,只有诸国联手。 诸国联手?笑话!各国分立已久,多多少少都有些瓜葛世仇,若是一两个有共同利益的国家联手还有可能,若是全天下联手,那便是难上加难,其难度程度,比铲除这三大门派更甚。于是,这三大门派便立足于江湖,游走于各国矛盾之间,侥幸生存,且发展壮大。 “嗯,算是吧,京城哪个水上人间我去过,闹了点小事。”清瑟答得无力,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勾心斗角,现在她早没了心思和这群人折腾,她只想安安稳稳度假,仅此而已。“你们管事的在哪?”她对围过来的画舫守卫说。 警备的守卫们后退,让开一条路,一个一身体面丝绸长袍的中年人上前。“在下便是水上人间的管事。” 清瑟看了一眼,“你们这门票多少钱,我补给你,再给你双份,想必画舫上有摆渡小船吧,送我们上岸。”早早离开,省的惹一身腥。 一旁华服公子们见到佳人这就要走,十分不舍,都上前纷纷表示将佳人的花费记在自己身上。这让一旁的李清泽面色铁青,若不是清瑟想低调游玩,他就叫人将这群登徒子都扔湖里。 管事也是圆滑讲道理之人,对着两人一拱手,态度很是和气。“这位姑娘莫惊,也莫气,水上人间并非不欢迎贵客,更不是怀疑两位为了那区区几十两白银直接上船之人,而是……如今船上有重要贵客,所以戒备严了一些,还请体谅。” 这船上之人非富即贵,也是有眼色之人,尤其是这画舫管事。李清泽和李清瑟两人身上的衣料一看便价值不菲,他怎么会觉得是为了逃票? “贵客?”清瑟回头看了一眼李清泽,水上人间本就有些玄乎,而在大鹏国领土上最贵的客也就是皇上了,皇上此时在京城不可能在这,大鹏国那几个重臣也没听说此时在徐州,又有谁能算得上贵客,值得水上人间这种全员戒备? 清瑟头脑猛地一惊,难道是他!? “这位管事,我们二人是从山上掉下来的,借画舫歇歇脚,摆渡费多少我们自然会付,还请立刻安排船只送我们上岸。”清瑟的声音斩钉截铁,无丝毫留恋,若是仔细听,可感觉出她的急促。 众人不解,还有人上了这船便想着急下去的,实在是奇怪。 管事见女子非要下船,便点头应允。清泽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从中抽出一张欲交给管事,但就在此时,守卫们又后退,这一次的行动更快更为之尊重,很快闪出通道,有一蓝衣少年上前。 蓝衣少年面容清秀,却面无表情,呼吸绵长,脚步轻盈如同悬在空中,习武之人都知道,其用的是特殊步法。管家见到蓝衣少年,面容立刻满是尊敬,退到一边,深深鞠躬。 清泽看见来者,有些疑惑,这是何人,让水上人间的管事如此敬重? 清瑟看了少年一眼,眉头抽了一下,怕什么来什么,难道就不能让她安安稳稳地度假?想归想,绝色的小脸儿上堆满了笑容,“小哥儿,好久不见,最近身体如何啊?”那样子,仿佛和蓝衣少年熟识一般,所有水上人间之人都到吸一口气。 管家更是如同见鬼似的看着李清瑟,不禁怀疑她的身份。 “他是谁?”清泽小声问。 李清瑟无奈地叹气,“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回头给你解释。”上回那莫名其妙的神经病兴师动众地用诡异的八抬大轿将她弄去,目的仅仅是为了“看看”她,今天却又不知有什么事。 神经病不可怕,千万别打人毁物。 而这蓝衣少年,正是当年抬着那轿子的为首少年,她还记得他,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识她了。 “主上有请。”面瘫的蓝衣少年自然是不理会李清瑟的客套,惜字如金。 李清泽一把将清瑟拽到身后,腹部内力升腾,如鹰般双眼警惕地看向四周,估量着敌我实力。这少年的武功很高,但还远远敌不过他,船上守卫的武功也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仅仅是这蓝衣少年和画舫管事,他有信心带着清瑟全身而退。 李清瑟很快明白清泽的意思,没说话,躲在他身后。 她不想去见那个什么“主上”,她身上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她更是不想和这些江湖势力扯上丝毫关系,她只想安安稳稳过一生,但,越是不想生事,一些烦心事却越是贴上她身。 侍卫们散开,又有七名蓝衣少年上前。 这八个人,正是当初抬轿子的八少年。 李清瑟皱眉,如今她也有了一些内力,可感受到对方八人的武功,好虎架不住群狼,李清泽武功再高,若是想一人挑战对面的众人想必也是有难度。伸手触碰他的背,才发现,他浑身肌肉紧绷,全身处于戒备状态,即便是如此,护着她的身躯却异常坚定。 脸上不自觉爬上笑容,是甜蜜之笑。这种感觉,她很喜欢,被人保护的感觉。 一旁远远看热闹的华衣公子们忍不住倒吸气,这女子本就绝色,如今面颊好似粉蝶飞过,眸若秋水还春,真真之美,就不知她身前男子与她是什么关系,若女子单身,他们都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泽,别冲动,晚点再给你讲其中之事,我去去就回,你别担心。”说着便欲越过他走过去。 李清泽将她一把拉住,面色十分难看。“瑟儿觉得我保不了你?”被自己的女人质疑,这是对男人最大的耻辱。 清瑟马上便明白过来,就知道这李清泽会钻牛角尖,上臂一伸,环住他的脖子,在他面颊轻轻吻了下,“乖了,我没什么危险,那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就当老朋友会面,你等等我,晚些时间给你说。” 一片破裂之声,是众公子心碎的声音,佳人的所为已昭告天下了,名花有主,他们只能死心。 不得不说,因为这轻轻一吻,李清泽心情瞬间转好,但对她的话十分不信。试问,若是普通朋友见面,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的“相邀”吗?而且他们口中的“主上”,总觉得不是个普通人,他怎能放心?“瑟儿别为难,虽然他们武功不低,但我有信心将你带出去。” “笨,若是碰到生命危险,即便你不说,我们也得拼出去,但如今真的毫无危险,听我的,我很快回来。”而后,又轻轻吻了他刚毅的面颊后,趁着他晃神,便跑了过去。对着面瘫的蓝衣少年嫣然而笑,“小哥儿,走吧。” …… 水上人间画舫甚大,甚至可与现代船只相媲美,其精致程度也是李清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整个船体为上好木材,经特殊工艺打磨,平滑有质感,甚至还可闻到隐隐木香,在棱角处,以红铜包边,金碧辉煌。[.超多好看小说] 画舫顶端深处,有一偌大房间,平日里紧闭,只有“贵客”来,才肯开放,这贵客,自然唯有一人。 八名少年在房间门口便止步,只有李清瑟自己走入房间。 还是一股淡淡香柏木的味道,很独特的品味,闻着让人舒服。走近了,才有一股茗香扑鼻。 “好久不见了。”将房内隐隐压力视为无物,李清瑟步伐轻盈,见到那人对面一张椅子,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做了下来。 那人?正是鎏仙阁阁主,端木流觞。 两人中间有一硕大茶几,上面摆放各种茶具,皆是极品,在茶几一侧,有不同小罐子,罐子中放着各种各样的茶叶,能看出,主人正在煮茶消遣。 端木流觞依旧一身白衣,衣料似丝似布,似缎似纱,有着锦缎的高贵、细棉的服帖及丝绸的色泽,剪裁得体,穿在本就仙气十足的男子身上,更若不食人间烟火。乌黑亮泽的发丝不做任何束缚,随意披散,素衣乌发,仙姿飘渺。 他没理她,继续摆弄手中茶具,悠闲自得。 清瑟嘴角微微抽了一抽。看吧,她一想就是这样的结果,这人就是个神经病!上回弄了个夸张花哨的轿子,派了八少年抬着她过去,也这样对她爱答不理,一句话都懒得说,最终又把她赶了出去,一句话打发了她——看看她。 晕,就因为想看她几眼便将她兴师动众的弄过来,也只有这神经病一人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么这一次,李清瑟已有心理准备,估计也是“看看她”。 清瑟也毫不客气,伸手便将他泡制好的香茗端起,一口干了,很是豪迈,也可说是牛饮。 能感觉到对方顿了一下,但那一顿仅仅是片刻间消失。 她渴了,刚刚爬山,而后又飞上这画舫,到现在滴水未沾,如今又跑来白白让人看,满桌子的茶没必要委屈自己吧。有了上次打交道的经验,她知道端木流觞不会毫无理由地伤害她,于是更是有恃无恐,放下茶碗,拿起下一个茶碗,将一碗碗清茶喝个底朝天。 心中暗暗惊讶,这茶叶绝对有门道,在宫中喝了不少上贡极品,但这茶比宫中的茶还要好喝。“喂,这茶叫什么,很不错,回头我也买一些喝喝。”她指着其中一只空碗问。 “涯天青笋。”他答,声音也是一派飘渺。 “胡说,涯天青笋我喝过,不是这个味。”清瑟反驳。 端木流觞微微点了点头,“不错,除了涯天青笋,里面还有一物,鹤顶红。” 李清瑟大吃一惊,双眼大睁,难以置信地指着那杯子,“这个加了鹤顶红。” “嗯。”他轻轻回答。 清瑟欲哭无泪,果然是神经病,上一次弄她来是为了看看她,这一次弄她来是为了让她喝毒药。她收回最早的判断,这种神经病比打人毁物更可怕。 面色稍稍一白,指着旁边的被子,“这个加了什么?” “七步逍遥散。”毒药。 “这个呢?”清瑟的声音有些急躁,又指了一杯。 “竹叶青的蛇毒。” “这个呢?”又指了一个空被。 “见血封喉。”杀人于无形之毒。 李清瑟一下子跌坐回椅子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无力之感甚强。“这么说这些茶碗里都有各种不同毒药?” “嗯。” 清瑟猛地站起,很想抓住他脖领子扇耳光,但只要稍稍向前一点,便能感觉到前方有道无形的墙壁将她推开,这是“气”!是武功顶端之人用内力所驾驭之气,这种气,当时她在怡景宫和桑贵妃对掌之时便能感觉到,与这神经病想必,桑贵妃实在太弱。 这人武功定然变态的高!李清瑟心中暗暗下了判断。 重新又坐回了位置上,惊讶过后,理智回归,心情平静。还好她体内有凤珠,百毒不侵,不然现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说,那个……那个……谁,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让我喝各种各样的毒药?” “本座没让你喝。” 李清瑟卡壳,是啊,人家没说让她喝,是她自己端起碗就喝的。咳咳……尴尬。“你别称呼你自己叫本座好吗?听起来很老气,我们也算旧识了,就别有自称了,如果非要自称,我还自称本宫呢,多麻烦。话说,你叫我来到底想干什么?不会还想看看吧?” 他未理她,重新开始沏茶,又是一杯香茗,只不过将一旁的若干个小瓶子一股脑地倒入茶碗中。 清瑟恼得想挠头,但打还打不过他,神经病啊!和神经病打交道真是麻烦。 “我说,那个谁啊,外面还有人等我呢,你要是想看我,就抬起头好好看,若是觉得看得不够仔细,我就凑到你身边看,如果你觉得看得不过瘾,我脱了衣服给你看,你快看,我快走好吗?” 对方还是那般慢悠悠,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摆弄着茶具。 而后,他坐回位置,略带慵懒地靠在铺着白虎皮的椅背上,轻轻一指桌上的香茗,“这杯,才是给你喝的。” 清瑟点了点头,拿起茶碗直接喝了下去,啪地一声,将空茶碗放在桌上。“喝完了,还有事吗?” 他眯着眼,长长的睫毛交织,将眸子隐藏其内,看不出他的想法。“坐。” “……”无奈,李清瑟又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随后,室内一片安静。 清瑟就这么被人盯着,有些坐立难安。“还不行吗?你到底在看什么?” 过了好半晌,他终于动了一下,“看来……传言属实。” “传言?”清瑟一愣,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可以走了。”又下了逐客令。 清瑟终于忍无可忍,狠狠一拍桌子,“那个……什么木的,”她想了好久,还是把他名字忘了,“你耍人也有点尺度好吗?哪能一耍再耍?我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就这么被你像猴儿似的耍着,问题你还连个对我的答复都没有,你真以为我好欺负?” 隐隐感觉到对面之时的眉头微微一皱,“我的名字。” “啊?”清瑟一愣。 “说出我的名字。”他不信,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早就如传说一般在江湖流传,无人不知。 李清瑟有些尴尬,她是真的……忘了。“咳咳……那个……木啊……我们这么称呼不是更亲切吗?”她只隐隐记得他名字是四个字,其中有一个木字,好像还是第二个字,其他的,她实在记不起来了。 “说出我的名字,我便回答你问题。”他的声音有丝恼怒。 “……”这不是为难她呢吗? 清瑟坐在椅子上,下意识地伸手抵在嘴唇上,两道秀美微颦。这人叫什么呢?四个字,其中有一个木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对方也不急,就这么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淡淡看着她。 “对不起,我真忘了,我向你道歉。”李清瑟想了很久,还是没想起来,说实话,若不是发生今天的事,她甚至都忘了有这神经病的存在。叫什么?难不成叫樱木花道!? “端木流觞。”薄唇微启,四个字飘出。 清瑟囧了一下,他的名字绕口难记,她能记下来就怪了,“知道了。”心情不爽,“我忘了你名字确实很失礼,但仅仅见一面就要记下来四个字个名字,也太为难了,话说,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李清瑟。” “……”好吧,她输了。“我承认错误了,现在你该回答,你叫我来干什么了吧?还有上一次的原因。” 端木流觞低头,一只修长的手掌放在面前精致木制茶几上,清瑟只觉得周围空气压力一变,一声闷响,桌上所有紫砂茶具皆震为粉末。 清瑟嘴角抽了一下,这神经病的……武功,很高。 “你最后饮下的茶中,有世间最烈的十种剧毒,相传龙凤双珠可使人百毒不侵,看来果然如此。” 李清瑟只觉得脑海中轰地一下,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大睁,面色苍白,“你说什么?” 端木流觞不语。 刚刚的嬉笑荡然无存,李清瑟的面上满是严肃认真,“端木阁主,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她可不认为这种地位上可与一国之君想媲美的人物没事开什么玩笑,从头至尾,他皆是早有准备,难道自己这一路行程早在他控制之中?不对啊,她与李清泽上了儒山,是临时起意才来到这画舫,更不知这画舫就是水上人间。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本座是想看看凤珠寄主是否真的如传闻中所说百毒不侵,而上一次,本座是想见识下,说出二十四节气歌的公主。”淡淡的口吻,毫无情绪,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凤珠寄主?”李清瑟浑身汗毛竖立,脸色铁青,后背冷汗骤起。她现在早就不关心他为什么把她弄来,关心的是这凤珠! 她与东倾月一直以为天衣无缝,而且东倾月千般万般叮嘱她万万不能说出她便是凤珠寄主,若是说了,便会有杀身之祸。她敢肯定没说,她也能保证皇上不会说出去,难道是东倾月……?不对!若是东倾月说出去,此时找她的不应该是鎏仙阁的阁主,而应该是熠教教主。 果然,从登上这画舫开始,她便有不好的预感,如今预感成真。 “大鹏国皇宫中,有本座的眼线。” “这个我不关心。”清瑟摇摇头,皇宫中本就错中复杂,各种势力盘踞交织,眼线众多也不足为怪,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想杀我吗?你想要凤珠吗?” 端木流觞微微抬头,坐着,与站立的李清瑟四目相对,飘渺的眸子中无悲无喜,让人察觉不出情绪。“与穆天寒不同,本座并不觉得龙凤双珠可用特殊内力吸入体内,对这珠子也没什么兴趣,只是生不逢时,未见过上一届上官家族家长——上官枫,有些遗憾罢了。” 上官枫,正是李清瑟的生父! 清瑟一直紧绷的心情,这才逐渐缓和下来,颓然坐在椅子上,心中却一片迷茫。端木流觞知道了凤珠的事,那她就保证不了其他不知,谁知道那皇宫还有什么神秘势力! “那你认识,熠教教主穆天寒吗?”她颓然问。 端木流觞慢悠悠地扬起眼,伸手轻轻动了一下雪白色云袖,仿佛想甩开刚刚紫砂壶碎末一般,虽然那衣衫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长长的睫毛下,眸子中闪过一丝玩味。“认不认识,为何要告知你?” ------题外话------ 12点前有加更,不能熬夜的美女们千万别熬夜,别伤了身体,丫头因为熬夜不停咳嗽,大家要引以为戒啊~ 明天早晨看是一样的,么么~ 140,角色扮演 140,角色扮演(二更) 李清瑟的嘴角抽了一抽,这人说话真是噎人,“端木流畅你要清楚一件事,我来与不来,你奈何不了我,我来是给你面子,不来你也挑不出理。舒榒駑襻三大门派再牛,这儿也是大鹏国,若是你太过分,我李清瑟也不是吃素的。” 一直以来平淡如水的端木流觞突然来了兴趣,“你想表达什么?” “上回你莫名其妙把我弄去就为了单纯看看我,这回弄我来是让我吃毒药,有一有二,你觉得还会有三?你这么接二连三的戏弄我,若是有朝一日有求于我,你以为我会帮你?” 端木流觞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精致的薄唇微微上勾,刚刚还如同谪仙一般,仅仅动上一动便如同如同妖魅。他在淡笑,讽刺的淡笑。 清瑟更是生气。“你现在这种态度,根本就是不尊重我,你我的地位是平等的,若真要分个高下,我是大鹏国公主,你只是江湖草民,也是我高你低。知道什么叫居安思危吗?知道什么叫未雨绸缪吗?我告诉你端木流觞,你总有一天会有求于我!” 说完,便气哄哄地转身而去。她在说大话,自己知道,无论是为了挽回点面子还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这话都得说出去,丢人不丢面!但话说回来,鎏仙阁的阁主能有求于她?别说那个什么端木流觞不信,就她自己都表示怀疑。 走出船舱,如同又回到了人世间,阳光照射在身,才发现后背一片冰凉。 “瑟儿。”在门外一直守候的李清泽迎了上来。 李清瑟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更是不顾这是什么道德伦理,直接扑到李清泽怀中,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双手环绕他腰际,紧紧抱着,寻求安全感。她刚刚……怕了,真的怕了! 她突然在这大鹏国没有丝毫安全感!明明是皇宫,却有各种势力的眼线;明明是公主,却要时刻受制于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无忧无虑的生活? “瑟儿,你怎么了?”本来见她出来便暗暗松口气的李清泽,又担心起来。脸色有些不好,“那个所谓的主上,到底是谁?我们……” 清瑟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定是要回去派兵剿了这里。但她与他不同,李清泽所看到的,更多的是明面上的东西,他每日研习的是兵法和治国,即便是知道三大门派,却永远不像李清瑟知道的这么多。 她为何会知?自然是从前东倾月为她讲的星星点点,还有刘疏林为她将的江湖秘闻,更是因为她体内这奇怪的凤珠。江湖,有时比朝堂还是危险。“我累了,昨夜并未睡好,我们找家客栈休息吧。” “好。”清泽伸手揽住她,总觉得她浑身虚脱,却不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画舫管事比刚刚多了恭敬,怎么也不肯收他们的钱,直接派摆渡船将他们送回岸边。到了岸边才发现,之前李清瑟雇的小叫花苦苦等候,一众人又来到徐州最好的客栈,将小叫花打发了,命人弄了温水,清瑟脱了满是冷汗的衣服,如同冻僵了的人一般,将自己狠狠埋在温水中。 房间内水汽氤氲,木桶水面上飘着花瓣,暗香涌动。 与李清泽的坐立难安不同,屏风后,水桶中的李清瑟则是无力趴在水桶边缘,闭着眼,若有所思。 清泽不知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事情真相,更是不知道李清瑟体内有凤珠,若是将这消息传开,她便有生命危险。他单纯的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两人初食禁果,如今微微水声更是平添暧昧,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喝了一杯又一杯凉茶,却怎么也压不住乱想的思维。 “瑟儿,还没洗好吗?水凉了。”李清泽犹豫了一下,而后翻过屏风。当见到趴在水桶边缘一动不动的李清瑟时吓了一条,“瑟儿,你没事吧?” 清瑟的小脸儿被水汽蒸腾得粉红,惹人怜爱,长长的睫毛微颤。听见清泽的声音,缓缓睁开眼。“泽。”樱桃小口晶莹透亮,很是诱人。 本来有些冷静下来的李清泽,欲火再次被撩起,呼吸声不自觉加重了许多。“洗好了吗?” “嗯……”她半垂着眼,拉着长音,满是慵懒。(.好看的小说)心中重重心事外加惊吓后的疲惫,她没了活力。离开木桶边缘,雪白的藕臂伸展,微微蹙眉,用眼神示意他抱她离开木桶。 李清泽觉得自己很反常,她的身体,他并非第一次见,但此时却真真如同第一次看见一般,一双莹白有人,让他怎么也转不过眼神。古铜色的面颊闪过绯红,直接走过去环住她的身体,如同抱着一只毫无体重的娃娃一般将她抱在怀中,丝毫不介意她身上的水滴。 清瑟环着他的脖子,即便是全身赤裸也没什么害羞的感觉,就如同小鸟一般趴在他怀中。闭着眼,感受他身上浓烈的男人味,享受被安全感包围的感觉。 清瑟觉得李清泽有一种魔力,只要与他在一起,便如同找到了靠山一般,有些人便是治愈系,有些人便是有安全感,而他正是如此。 将她放在床上,清瑟乖巧听话,就静静平躺。 他的双眼忍不住在她身上游移,一再告诉自己,爱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身,但体内欲火确实诚实,她的心、她的身,他都喜欢,他都要。 俯下身,试探性地吻她,伸手轻轻抚摸她,滑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清瑟又乱又累,满心思都是凤珠的事,实在没什么其他的兴趣。但她又不想拒绝,这两天两夜本来就是陪他的,于是,慢慢张开嘴,迎接他,伸出灵舌与他交缠,他要如何,她便配合。 清泽受到鼓舞,手上的力气也大了几分,她的柔软,让他浑身血脉奔腾,更加卖力揉捏。清瑟终于被身体的舒适所征服,嘤咛声出。 他扯开自己腰带,脱了外衣,轻轻压在她身上,迫不及待亲吻她身上每一处。 清瑟闭上眼,慢慢承受身体的欢愉,但还是不小心轻叹出声。 能感觉到她身上之人顿了一下,动作停止,他在她身侧半卧。“瑟儿,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强烈的欲望,他的声音低沉嘶哑,令清瑟能听出他此时的隐忍。 “没什么,我……”李清瑟强颜欢笑。 清泽爱恋地轻抚她面颊,“别骗我了,你心中有事,和我说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我做不到的也会想办法帮你去做。”他的语气十分坚定。 清瑟又是长叹一口气,告诉他?告诉他又能如何?这三大门派是即便是大鹏国都无法抗衡,何况是一介皇子。再说,这是她的事,她想自己去解决,不想将自己的烦恼加在别人身上。虽说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但众愁却不如独愁。“真的没发生什么。” “瑟儿,难道你不信任我?”清泽浓眉皱起。 李清瑟马上睁开双眼,这种误会可不能有!赶忙伸手抱住他的腰身,“我怎么会不信任你?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我为何会不信任你?只是……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也……不想说。”对于这件事,她很无力。 清泽未语,一双眼专注地盯着她。 清瑟一个用力将他推到在床,跨在他身上。脸上有着邪笑。“我们试试女上男下怎么样?” 清泽却长叹一口气,将她重新摁倒在床上,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别勉强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尊重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和我说,我一直等着你。” 清瑟一愣,抬头看他。刚毅的面颊,高挺的鼻梁,如冰雕一般的嘴唇。“你不生气?” 他反而笑了,“不生气,永远不生瑟儿的气,能感觉到你累了,睡一觉就好了。睡吧。” 清瑟有种想哭的欲望,感动得想哭,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就让她碰上,为什么就喜欢上她了呢?她李清瑟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喜爱? 搂住他的腰身,将脸深深埋入他胸膛。雪白的丝绸中衣,沾在面颊上很舒适。“那你怎么办?”他身上这么火热,是人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李清泽很尴尬,轻咳两声,“我没事,你睡吧。” “你不许走,陪我。”她在他怀中无赖着。 正想翻身下床冲个冷水澡的李清泽浑身一僵,抱着全身赤裸的爱人,还不让他离开冷静一下,这不是生生折磨人吗?却还是柔下了声音。“好。” 清瑟在他怀中蹭了一蹭,“泽,你知道吗?你声音温柔起来,真的好性感,好迷人……”声音越来越小,最终睡了过去。 清泽则是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微微一笑,满是包容。 …… 另一边,湖畔一座精致宅院。 “主上,李清瑟与李清泽两人此时在聚客坊客栈。”蓝衣少年如实禀告。 “嗯,下去吧,若有情况速回报。” “是。” …… 当李清瑟醒来之时,天已黑,睡觉之前压抑的心情消失,醒来后突然心情大好。 一下子坐起身来,发现身上还是没穿衣服,大窘。一旁的李清泽睁开眼,淡笑着看她蹦下床找衣服穿,“不睡了?” “嗯,睡久了,头疼。”穿上了里衣,将裙子也穿好。 “饿了吗?”清泽也翻身下床,将桌上的灯烛点上。其实他一直未睡,早就想点燃灯烛,但怕吵醒了清瑟便等到现在。 “嗯,饿了,我们找地方吃饭吧,顺便到处走走。”灯烛亮了,有了光明,穿好衣服的李清瑟跑到一旁盆子里梳洗,坐在梳妆镜前为自己挽一个最简单的发髻,用暗卡固定好,在其上斜斜插一根发簪。她也喜欢那种精致华丽的发型,可惜她实在不会梳。 两人收拾妥当便出了房门。天已大黑,徐州不似京城那般繁华,没夜市,一些小店已经打烊,还在营业的都是一些大的酒楼饭馆,但在一片寂静中,遥遥可望角落中一条街道灯火辉煌,莺歌燕语,鼓瑟吹笙。 “瑟儿怎么了?”见李清瑟停下脚步,清泽细心地问。 清瑟一直那灯火辉煌的街道,“我们不去饭馆吃饭了,去那边吃饭吧。”说着便一指那条街道。 清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浓眉紧锁,脸上有些责备,“胡闹,那是青楼,哪有去青楼吃饭的?” “什么胡闹?青楼不是也有厨子,也有酒菜吗?我们就去青楼吃饭嘛。”夜色中,她抱着他胳膊轻轻扭着,撒娇。 李清泽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心软之人,但一旦是在李清瑟面前,他便如被融化的铁石一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吧,去就是了,但你可不能这么一身打扮,最好换身男装。”一想到那全是乌烟瘴气,贼眉数目之辈,贪婪地看清瑟,他就觉得心里发堵。若是穿上男装,想必能将她的美隐藏几分。 “好,男装也不是没穿过。”拽着清泽胳膊,李清瑟便拉着他沿途找起了成衣店。 胭脂花巷,离得远远便能闻到一股逼人的艳粉香气,清泽忍不住屏住呼吸,眉头一锁再锁。相对他来说,李清瑟则是摇着折扇,很有风流才子的感觉。可惜,她的身材较小玲珑,若是情场老手定睛一看,还是能发现其性别。 找了家最大的的青楼,李清瑟直接拽着面色铁青又不情不愿的李清泽入内。青楼嘛,是任何一个武侠电影和穿越小说的必经之地,李清瑟更是好奇得紧张。现代夜总会她见多了,家族产业也有几家夜总会,但古代青楼却没见过,除了那挂着羊头卖狗肉的水上人间。 风韵犹存的老鸨一眼便见到身材魁梧又一身贵气的李清泽,慧眼识珠的她,一眼便看出这公子非富即贵,扔下手头正招呼的客人,直接迎了上来。“公子是第一次来吧,快请进请进。” 李清泽瞥了老鸨一眼,冰冷的唇抿紧,未发一语,眼神中满是冷冷的不屑。反之李清瑟则是热情许多,“这位姐姐,我们正是第一次来。” 老鸨看见李清瑟,画得精细的眉头忍不住动了一动,因为她自然是能看出这小公子实为女子,看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儿,想必是富家小姐女扮男装来开眼界的,虽然两人非富即贵,但在他们身上实在赚不到什么钱。于是,刚刚满面的堆笑也冷了几分。“那公子们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花娘为你们去找。”话虽这么说,却丝毫没有让他们入内的意思。不找姑娘就赶紧滚,来这儿的都是玩姑娘的。 李清瑟是何许人也?古代老鸨她没见过,但现代夜总会妈咪她认识一群,只要她李大小姐转场子,一群妈妈咪都围过来献殷勤,她怎会不知老鸨正想什么? 从袖子中本想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砸老鸨脸上,却觉得也赌这气不值,最终便宜的还是这老鸨,于是,手腕移动,掏出一枚三十两银锭,直接塞到老鸨手中。“自然是要漂亮的姑娘。” 说完,便继续拽着李清泽向内走。 老鸨见这姑娘出手阔绰,脸上笑容又起,赶忙亲自引两人到一处贵宾席,上了上好酒菜,而后又叫来两名身价不错的妓女作陪。这一切,自然都是收费的。 李清泽面色越来越铁青,终于生气了,狠狠瞪了清瑟一眼,“别太过分。” 为何他这么说?因为李清瑟正抱着小妞的小腰,喝着小妞喂的酒,一只手忙里偷闲地去捏小妞的柔软。那青楼女子阅人无数,自然也知道李清瑟的性别,不过妓子也有妓子的职业道德,只要给足了钱,客人的性别她们不在意。 李清瑟回头凑到清泽耳畔,“反正钱都花了,不摸两把怎么能赚回来?” 说着又去伸手去捏小妞,一边捏着,一边流里流气地对小妞说,“这位妹妹啊,小哥儿我这手法是祖传,只要我帮你捏上一捏,你这更大更挺。”比男人说得还下流。 妓子见过女扮男装来见世面的富家女子,但还第一次见到说这种话的富家女子,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伺候得更是体贴了,一口酒来一口菜。 与频频互动的这一对相比,李清泽身畔的妓子就可怜了许多,她看见英俊的李清泽早就流了口水,能与这等公子同床共枕,就是不要银子她也是愿意的,只可惜,这公子的眼神却冰冷的可怕,她不敢上前。 青楼有什么?吹拉弹唱都是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都在身边小妞也。吃饭的不正经吃饭,喝酒的不正经喝酒,一双手都围着小妞身上乱转,一双眼都恨不得钻入小妞的衣服里。当然,整个大厅也有特别的,正是李清泽,他一动不动,神情凛然,仿佛妓子上前便能玷辱了这等神圣一般。 老鸨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一男一女来青楼,男的不碰姑娘,反倒是那女的玩姑娘玩得轻车熟路,怪!真是怪! 清瑟捏也捏够了,逗也逗够了,也就玩玩而已,她还没变态到抓着青楼姑娘亲亲滚床单,于是掏出了银两将两名女子打发下去,支着腮帮子不知在想什么。 李清瑟已吃得全饱,但清泽却一口不碰,他不屑吃青楼中的东西。“玩够了?可以走了?” “当然不行。”清瑟白了他一眼,“花了这么多银子进来了,还女扮男装,岂能这么容易就走?你以为钱财来得那么容易?那都是纳税人的钱,你要为其负责!” 清泽不解,“什么叫纳税人?” “你不用知道。”清瑟懒得给他解释,趴在桌上眯着眼,突然一拍桌子,“有了!” 一旁人侧目,清泽也疑问。“有什么?” “有点子了啊,我们玩点游戏吧?”清瑟凑到他跟前,两人离得很近,甚至要挨上。 即便是有浓重的胭脂香气,他还是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她的馨香唤起他脑海中的记忆,那雪白曼妙的躯体让他喉咙发紧。“什么游戏?”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好色,但对她,他只想将她扔在床上好好蹂躏。 “玩角色扮演怎么样?”清瑟说着,还对他抛媚眼。 “……”以前并未发现,最近却觉得清瑟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词语,两人都是在皇宫长大,她怎么知道那么多他没听过的词语?该不会是中邪了吧?“是什么意思?怎么玩?” 清瑟嘿嘿一笑,满是暧昧,又凑近他了一些。“一会我去买通老鸨,租下一间房间,然后你扮演嫖客,我扮演妓子,你来花钱嫖我,怎么样?” 啪的一声,面前的桌子粉碎,吹拉弹唱都停下,整个青楼都静了,直直地看向两人。 护院跑了过来。“谁这么大胆,敢闹事?” 李清泽根本不理睬众人的眼光,面色青中带紫,狠狠咬着牙,声音从牙关中挤出。“瑟儿,你知道你的身份,怎么能和去当妓子?” 李清瑟一翻白眼,“都说是演戏了,你真没意思,讨厌!” 正说着,老鸨气势汹汹地赶来,“发生了什么事?” 李清瑟一把推开李清泽,站起身来,对着老鸨笑眯眯地走了过去,“这位大姐,我们去一边说话。”说着,就拽着老鸨衣袖到了一旁。 从袖子中抽出一张一千两银票,在老鸨面前晃上一晃。“这位大姐,在你这儿嫖个普通姑娘也就二十两银子,好一点的姑娘也就五十两,破过身的花魁也就顶天一千两吧?”这个价位,是刚刚她在那小妞嘴里套出来的。 这家青楼是这条街上最大的,价位也是最高的,有一些小青楼,最普通的姑娘才要价五两。也许有人会觉得五两银子很少,但若是在京城普通人家,一家人一个月的饭伙钱也就五两银子,这么算下来,也就不少了。 老鸨看着她手中的一千两银票,笑开了花,“是啊,公子您有什么需要吗?只要您说,花娘我这就去做。” 清瑟用银票当扇子扇了扇风,“咱明人不说暗话,我是男是女,你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老鸨直接越过她去招呼面无表情的李清泽。 “嗯,是。不知姑娘有何贵干。”老鸨答。 “很简单,给我弄一个干净雅致又安全的房间,让我用上一晚,这一千两银子就是你的了。”说着,便将这银票直接塞到老鸨手中。 虽然她是老鸨,却不是老板,最多只能抽成,但若是满足李清瑟,这银子便全是她的,老鸨能不开心吗?“好,姑娘,好说,就去花娘我的房间吧,雅致,干净。” “谢谢花娘。”清瑟了然的笑。 “这就跟花娘走吧。”说着,瞧瞧将那一千两银票卷成团塞入腰带中,带着李清瑟便向内走。 “走啊。”清瑟来拽清泽,后者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冰冷的脸上满是无可奈何。 …… 还是那处精致宅院,夜色深深,稀稀朗朗的竹林中,燃着灯烛,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琴声有一下没一下的传来,不成曲调,好似主人在打发时间一般。 不一会,蓝色身影凭空出现,到拨弄琴弦的白衣男子身侧停下,恭敬下跪。 “启禀主子,那两人去了青楼。”声音还是毫无情绪。 一声长调,男子放开手中的琴。“青楼?”声音淡漠,但隐隐有惊讶。 “是。” 弹琴的正是端木流觞,他一贯垂着的眼帘抬起,瑰丽的眸子在灯烛下闪烁炫彩。“继续说。” 而后,蓝衣少年便将李清瑟进入青楼后的一举一动如实禀告,其中包括进门扔给老鸨银子,而后上手玩弄青楼女子,最后与老鸨窃窃私语很久后,被老鸨带到了客房。 精致的薄唇勾起。 有趣,真是有趣。多久没碰到如此有趣的人了,还是一女子。 她是凤珠的寄主,她能说出二十四节气歌,她自选驸马竟选了个绝症之人,她竟能将半死的绝症之人医好,她与三个皇子暧昧不清,又与重臣之子有瓜葛,最有趣的是,一众男子竟被她玩弄于鼓掌丝毫不觉得她失贞。 这样的女子,太有趣了,他已经多久没找到如此有趣之人了? “去打点,我要去那房间的隔壁。”一贯淡漠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蓝衣少年一愣,主上要去青楼!?实在惊讶! 还未等他想完,只觉得一股强大冲力将他狠狠击出,摔倒远远的墙壁上。 “有疑问?”他的声音已恢复了淡漠。 “属下不敢。”蓝衣少年从地上爬起,转身跪下,说完四个字,嘴角便用处鲜血。 “去吧。” 蓝色消失。 …… 李清泽皱眉,瑟儿到底要做什么?如此胡闹。 “公子,许久未来,您可想瑟儿了吗?”嗲气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李清瑟已换好了“制服”,全透明的衣服让人血脉扩张,敏感之处若隐若现,狠狠抓着他的视线。 他哪还有精力去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双眼大睁,惊艳与她的妖艳。 141,也陪他两天 141,也陪他两天 “瑟儿,这是什么衣服,你还有一国公主的威仪吗?快换下去。舒榒駑襻”惊艳过后,李清泽忍不住生气,从小便接受皇家教育,对这等低俗之事自然看不过眼。 李清瑟脸上妖艳的魅笑僵了一下,“不是吧,你这么老古董?” “什么老古董,快换下去。”他偏过头,刻意不去看她,多年的教养使他有所理智,但双眼却忍不住地想看上一看。 “不换。”她也上来了脾气。自己一片“好心”,他怎么就这么不给面子?她之前想那么多“节目”难道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李清泽面色不好。“别忘了我们身份。” 清瑟刚想生气,但见到他纠结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是妩媚。她妖笑着,款款前行坐在他身边,一只手环住他健硕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是在他胸前慢慢画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就是太一本正经了。” 清泽一愣,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不喜欢我?” “喜欢。”清瑟无奈,罢了,若是她现在的样子出现在李清玄面前,他肯定开心,但人与人性格不同,喜好也不同,玄喜欢,泽未必喜欢。虽李清泽是老二,其实内心比李清睿还要古板许多。 既然不喜欢就罢了,咱就正正经经“谈恋爱”好了。站起身来,准备去屏风后换回自己的衣服,却被他一把抓住。“瑟儿,你怎么了?” 清瑟不解,“什么怎么了?” “自从你到了这徐州,就完全如变了个人,让我有些陌生。”他坐着,她站着,他抓着她的手,抬头凝视着她。 “变了?怎么变了?”她问。 “原本在我眼中,你虽活泼却睿智,虽嚣张却单纯,不像现在……” 李清瑟还没听完,猛地火了,他的意思,傻子也能听明白,是说她出了京城就现了原型? 一把抽回自己手,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脸上满是嘲讽的笑,“你以为我穿成这样是本性流露?我为了什么,不也是为了让你开心吗?活泼却睿智?嚣张却单纯?你以为你是谁?你和我才接触了几天,你以为你完全了解我了?笑话。” 李清泽不解,她为何会这么说? “李清泽,别太自大,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你不了解的人也多了,我身上发生之事,打死你也想不到,打死你也不会相信!”李清瑟愤怒,她哪是什么五公主?分明就是个现代人,她只是个怕死又理智的现代人,为了能在这莫名其妙的古代存活下去才装成那般老成。 度假,什么叫度假,便是想忘记所有限制,卸下一直以来带着的假面具,放下所有身上有形无形的枷锁,就这么忘记烦恼晚上两天两夜,但这厮还这么说她。 能不生气吗? 转身回去,换了一副,又是那一身男装,没了小女子的娇羞,有着少年的洒脱。 “你去哪?”清泽抓住她。 “既然二皇子觉得这地方污秽不堪,那还呆什么呆,走啊,连夜回京城,皇宫才是真正纯洁神圣的地方呢。我们大鹏国皇宫绝无什么勾心斗角,什么背后淫秽,什么暗杀算计。”一字一讥。 清泽赶忙将她拽着到床沿坐下,自己则是单膝半跪在她身前。“瑟儿,原谅我,是……我错了。”沙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威武二皇子,实在是不习惯向人赔礼道歉。 清瑟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在古铜色的大掌中,莹白的柔荑更是显得娇小柔弱。 “我知道,从来青楼之时你就不高兴,刚刚看我逗弄青楼女子时更是生气,我能理解你,但你却永远理解不了我。(.)” “我怎么不理解你,能告诉我吗?”他不解。 清瑟无奈。“说不出来。” 怎么说?说她穿越而来?说在皇宫中原本就不是她的性格,是她装的?说她现在心里满是心事需要发泄?说她现在搞不好有生命危险,人家有杀鸡取卵,她面临着杀身取珠? 一肚子的话,却不知怎么说,不是说信不过李清泽,只是单纯不想说。自己一个人危险就够了,为什么还要给人带去烦恼? 李清泽真后悔了,十分后悔,现在后悔得恨不得扇自己耳光。今日从水上人间归来,她便心情低落,好容易睡醒后心情高兴,他却又说这种扫兴的话。如果时间可以重回,他绝不说那种话。 越想越后悔,刚刚瑟儿那一身衣着……真的很美。 “别生气了,瑟儿。”他不会哄人,除了这句话,也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 清瑟苦笑,罢了,差不多就行了,再这么下去,搞不好就将脾气直接发李清泽身上了。“嗯,不生气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便站起身来。 这回是李清泽不想走了,紧紧抓着她的手,“今夜不是……包了这里吗?” 她点点头,“但我没心情玩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她真是没了心情。 两人正说着,门外响起敲门声。“客官,您要的酒菜来了。” 清泽赶忙将她摁在床上坐好。“坐着别动。”而后亲自迎到门口,“进来。” 门打开了,由一名龟公带路,一排丫鬟将酒菜端来,整整齐齐布在桌上。“客官您看看,这是您点的酒菜,若是没事,小的们便下去了。” “嗯,下去吧。” 当众人退下,房内又恢复了安静,隐隐能听见屋外大厅热闹的丝竹声。 桌上菜肴虽然不若皇宫御膳房那般精致,却也算上等,五颜六色引人食欲。 李清瑟则是坐在床上,心情低落。 清泽双拳紧紧握着,冥思苦想,如何能让她开心。内心里已将自己责骂了千百遍,现在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是老顽固,害瑟儿一片苦心空流。看着低落的李清瑟,他自责得恨不得撞墙,头脑中却猛然有了灵感。 他赶忙冲到她的面前,单膝蹲跪在她身前。“瑟儿,我们继续玩你的……什么角色扮演吧。” “都说了没心情……”清瑟头都没抬。 “你……你来当客官,我……我当青楼……女子。”咬着牙,面色铁青。声音是从牙缝中挤出,但除了这种方法,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哄她开心的法子了。 李清瑟一愣,大眼眨了两下,“你说什么?”难以置信地看他。 “我来伺候你。”为了瑟儿开心,他豁出去了。 李清瑟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刚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这机会真是千载难逢,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没这店!就当她公报私仇好了,借着机会看看威武的二皇子如何伺候人也好。“好啊。” “……”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痛快,李清泽登时紧张。 …… 李清泽和李清瑟所在的是老鸨花娘的房间,老鸨为了赚这一千两银子,不惜将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而在花娘房间的隔壁有一空着的房间,如今这房间内则有几人,为首之人一身白衣。 端木流觞与他几名随从掩住气息,静候在房内。 因为房间是空着,并未装饰,是在房屋中间有一小桌,桌上放着棋子,端木流觞悠闲的自己与自己博弈,他内力深厚,旁边房间之人若不是刻意压低声音,他能听见其对话。 发生了什么,通过两人对话,他能判断出来,不得不觉得自己此番前来确实有所收获,这种惊世骇俗,总能说出他人说不出、做出他人做不出之事的女子,想必除了大鹏国五公主李清瑟外,再难寻觅。 她竟能穿着青楼女子的衣服,让二皇子扮嫖客。端木流觞不禁哑然失笑。 但随后两人争吵起来,二皇子不懂李清瑟失落的原因,但他却可猜知一二——想必是那凤珠之事吧。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那件事除了熠教东护法外,只有他一人知晓,鎏仙阁的眼线见到静宁宫红光漫天,并不知其中原因,只是如实禀告,而他结合了其他信息才做了大胆猜测。 就在李清瑟被叫到船舱之时,他还未确认,而是试探。 突然端木流觞手中棋子“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引得一旁蓝衣少年微微一惊。主子从来都冷静沉稳,很少有惊讶之举,怎么……? 因为他听到了二皇子的声音,二皇子要扮妓子?让李清瑟扮嫖客? …… “客……客官……”李清泽的声音尴尬不堪。 清瑟心情早就多云转晴,水漾的大眼眨了一眨,“刚刚那些青楼女子可不是叫我们客官,一般叫客官的都是店小二。”她一片好心纠正。 李清泽面色铁青,后背是僵硬的,手上拿着筷子,筷子上有着菜肴。顿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应该叫什么?”尴尬不已。 清瑟微微一笑,“叫公子啊,声音要甜。” “……” “怎么了?你叫不出口?别勉强,我们收拾收拾回京城吧。”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公……公子。”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李清泽如今真切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怎么就要用这种方式哄她开心? “嗯嗯,乖。”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轻挑一下,眯着眼欣赏面前男子。李清泽的面容刚毅,鼻梁挺直,浓眉大眼,一双唇周正,不是温文尔雅的俊美,不是妖孽妖娆的俊美,而是带着阳刚之气。 若对方是李清玄,想必便没了乐趣,只有对方是刚毅的李清泽,才有一种逼良为娼的快感。 没错,就是逼良为娼! 想到这,心情好了大半,见对方动作僵硬尴尬,她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伸手轻握他的手,向上举起,将他筷子上的食物咬下来,开心的嚼着。“倒酒。”放开他手的瞬间,还在其手背上摸了一摸。 很成功,因为感觉到对方手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清泽无奈,放下筷子,将酒杯填满,递了过去。 李清瑟又开始刁难起来了。“忘了该叫什么了?”捧着小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清泽身子又是一僵,一没留意,将陶瓷酒杯生生捏碎,佳酿流了满手。赶忙拿起另一杯子倒满。“公……子,喝……喝酒。”声音艰涩难听。 清瑟也不客气,接过酒杯仰头饮尽,很是有嫖客的洒脱。 终于,李清瑟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今天她算是回了本了,能让那战场上的雄鹰如此别别扭扭的伺候人吃饭,她李清瑟应该是唯一一人吧。 与她的开心不同,另一人面色却是越来越不好,两道浓眉恨不得在额间打结。“你是在笑话我?”堂堂男子,竟做这种低等之事。 清瑟缓了好一会,才多少忍住了一点笑意,眼角满是泪花,“没有,很感动。”李清泽是那种大男子主义很强之人,她知道。 “感动什么?”他皱眉,语气怀疑。 清瑟抓住他的大手,在他指尖上轻轻一吻,“感动你能为我做这么多,你们古代男人就是这样,死要面子,就不知君子能屈能伸之理,今天为了我,你能做到如此地步,我已经感动死了,谢谢你。” “不气了?”他的面色也好了许多,今天如此做,确实为难了些,但只要她开心便可。 “嗯,不气了。”清瑟笑着执起筷子,夹了菜喂给他。适度叫撒娇,过度便是蹬鼻子上脸了,他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容易。 “那你把你心中之事告诉我吧。”他面色严肃几分,一双眼直直望着她,他想为她分担。 李清瑟垂眼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公开,将菜肴夹起,慢慢放入他口。“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现在还不知应该怎么说,给我时间好吗?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清泽吃着她夹给他的菜,微笑着点了点头。 另一房间。 端木流觞站起身来,打开窗子,任晚风将他雪白长袍吹起。“走吧。”事情到这,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没什么新鲜之事了。 “是。”八少年回答。 几人如同几道影子一般,用轻功从窗而出,瞬时不见。 “怎么了,泽?”清瑟看见李清泽顿了一下。后者凝眉,警惕地站起身来到墙角,留心感知一墙之隔外的响动。 “刚刚我隐约察觉到隔壁房间有内力深厚之人。” 清瑟一愣,脑海中闪现一道白色身影。在她眼里,那端木流觞可惜了一身皮囊,实则就是个神经病,该不会是来……听墙角吧?“我去看看。”说着,便欲出门。 “瑟儿别去了,他们走了。” “啊?走了?” “嗯。”清泽将她拉回到桌旁,“他们应该是掩住了气息,后来离开之时才运功被我发现。”刚说到这,眉头一紧,猛然想起,清瑟第一次换衣服时,他好像便所感知,后来见到瑟儿一身透明衣着,因惊讶,将那事儿忘了。 又想起瑟儿一身透明衣着的情景,李清泽觉得浑身血液沸腾,皱着眉,懊恼不已。却为时已晚,现在无论是道理还是面子,他都无法让瑟儿穿那种衣服。 李清瑟长叹一口气。“真是扫兴,本以为来徐州是度假,却没没想到平添烦恼。”鎏仙阁,端木流觞,他知道凤珠,那其他人是否知道?不仅仅这鎏仙阁,还有熠教,这一群江湖人有恃无恐且无孔不入,她能怎么办? 李清泽见她又在烦恼,走过去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瑟儿,若是有麻烦,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伏在他的怀中,清瑟委屈的点点头。有男人依靠的感觉真好,但她却倔强地不想凡事都让男人解决。暗暗握拳,不就是熠教吗?不就是叫什么穆天寒吗?她可不管什么天寒天暖,她李清瑟绝不服输! 大不了就是一死,谁怕谁? “瑟儿,这青楼不是什么干净之地,我们还是离开吧。”清泽声音很小,斟词酌句,很怕又不知哪句话得罪了她。 “嗯,好,我们回客栈吧。”小鸟一般窝在他怀中。 “不到处走走?”他惊讶的问。 “不了。”不安全。后面三个字,她没说,不过转念一想,在客栈里也未必安全!别说客栈了,就是皇宫也不安全!这世界上怎么就没个安全的地儿?无奈。 …… 第二天一早,李清瑟立刻抓着李清泽打道回府,回了京城。因为是白日,马车可疾行,回到慕容府时才刚过晌午。 刚进院门口,还未回到静园,就见到急匆匆赶来的管家。“公主殿下,您可回来了,快去看看大人吧,大人他……”说着,便哽咽住,无法再说出来。 清瑟一愣,立刻转身冲向主屋。 门窗紧闭,室内药味浓重,推开房门,清瑟便皱着眉头忍不住后退半步。暗道幽禅怎么这么没记性,不是和他说过,越是不通空气,对他病情越不好吗? 房内张大夫正守着,见李清瑟来了,见了礼,便退了出去。清瑟急了,刚想抓住他询问慕容幽禅的病情,却被床上微弱的叫声喊住。“瑟儿,过来。” 李清瑟赶忙道他床前,当看到面色苍白的慕容幽禅时焦急万分。“是否需要输血?” 她的焦急,他看在眼里。苍白无血色的嘴唇上勾,却美得惊魂。“不用,瑟儿难道忘了,这都是计。” 李清瑟这次啊恍然大悟,这两天她放松得忘乎所以了,将慕容幽禅之事忘了大半,如今才想起。还有七日,他便要诈死离开,她就要成寡妇了。 虽知道一切都是计划,但看着虚弱得呼吸微弱的慕容幽禅,她还是忍不住心疼,坐在他的床沿,“是不是很难过?吃一些解药吧,只要不出屋,没人知道你是真病假病。”她压低声音说。 慕容笑着,伸手将欲揽她入怀,清瑟没抗拒,便轻轻趴在他瘦弱的胸膛前,听着因麻醉药物抑制的微弱心跳,竟真有一种他即将死去的感觉。这种感觉揪得她心疼,即便知道一切是演戏,鼻子还忍不住酸上一酸。 慕容的笑容加深,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他从前从未想过,他死的一天能有人为他伤心,如今他找到这个人了,却发现他不想死了!有了对生命的留恋,开始隐隐惧怕死亡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慕容幽禅闭上眼,感受躺在他身上的爱人,伸手揽在她的肩头。 清瑟睁缓缓开眼,“还能怎么办,当个快乐的寡妇呗。” 慕容皱眉,想到他不在了,那群人就如同苍蝇一般围在她身旁,他气的就想吐血。“等玥国事情定下来,我亲自来接你可好?” “不好,”清瑟摇头,她不傻,她知道他想金屋藏娇,狡黠一笑,“你好好做你的大事,以后我会去看你的。” “好。”慕容幽禅的声音淡淡,也不恼,只不过垂下眼帘掩盖住算计的光芒。上一粒药丸因为六皇子的原因被生生耽误,还有一粒是最后机会,无论如何,他定要让瑟儿一举怀子!瑟儿只是他一个人的。 李清瑟垂下眼,说一点不难过是假的,两人拜过堂、成过亲,如今又在同一屋檐下两个月,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都说了,他一下子要走,她如何舍得? 但又能怎样?她既无法抛下其他人跟他走,又不忍心让他放弃报仇留在大鹏国,只能……如此了。 “瑟儿,”他捧起她的面颊,“这两日你玩的可好?” “啊……嗯……”回答得有些尴尬,说玩的好,幽禅肯定吃醋。若是说玩的不好,又有些对不起泽。但实际上,真不如别人想象中那么好,都是被那什么鎏仙阁阁主弄的,浪漫氛围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对自己未来命运的提心吊胆。 “瑟儿,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咳咳……” “幽禅,你怎么又开始咳了?这药太伤身,别硬挺,吃些解药吧。”李清瑟一下子坐了起来,但却被他抓住。 “答应我吗?”他看着他,双眼咄咄逼人。 清瑟无奈。“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答应?” “我临走之前,也陪我两天两夜行吗?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深情无比认真。 清瑟心酸,自己太过分了,好好的大男人逼着他们分享。“行。”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她的内疚。 李清瑟自然也没发现,慕容幽禅眼中的算计。 142,最后一粒药丸 李清瑟不在的两天发生太多事,崔茗寒正式入职,其圆滑的个性在户部如鱼得水,又因其实干,得到户部刘尚书的另眼看待。(.)起初耿直的刘尚书与崔相政见不合,互不待见,崔茗寒能入户部除了皇上的命令更有刘疏林的因素。 刘疏林与崔茗寒从小要好,众人皆知。 从前刘尚书不懂为何自己独子和那圆滑老物的儿子能玩到一起,如今才知,原来崔茗寒的学识能力,确实值得一交。可怜的刘尚书永远都想不到,两人能臭味相投的原因并非是崔茗寒的“好”,而是自己儿子刘疏林的“坏”。 另一方面,六皇子李清玄出宫立府,引起朝堂及各势力震惊,毕竟皇子出宫便基本意味着放弃皇位的角逐,而李清玄急切到不用皇上赐府宅,自己连夜买了府宅,实在是奇怪。 难道六皇子在宫中被什么威胁?难道六皇子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而回避?无人知晓,只能暗暗猜测。而李清玄则是压根不介意任何人的眼光,高高兴兴地搬入新家,皇上无奈,匆匆为其下了封号——玄王。 除了这两件事,还有一件事令京中大动,人人议论纷纷,那便是——五公主要守寡了! 驸马病危,此时已无法医治。 这一消息既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又在众人的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因为驸马慕容幽禅的身子一直不好,无论是谁看了他都认为他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如今估计也是大命将至了。意料之外是因为,他与公主成亲后的一个月,分明在公主特殊的“疗法”下逐渐康复,虽不信能痊愈,却以为能再撑个几年,如今看来,也许是之前两人大婚冲了喜,驸马回光返照了吧。 传言与事实总是大相径庭。 昨日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李清瑟也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一切来拜访的,或是找她幽会之人,都被如影挡在门外。如影唇上的伤已好,这才敢出现在李清瑟面前,即便是如此,却落下了深深心理阴影。 如影暗暗发誓永不和五公主李清瑟单独相处,因为……太危险了! 谁知道五公主会不会哪天突然来了兴致,利用权力逼他做他不耻之事。 今日清晨,大晴。 人们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果然如此。前几日还稍稍炎热,一场雨过后便开始凉爽无比。李清瑟知道,夏天正式离开,秋天到了。 春香她们都加了衣,换了秋装。见李清瑟醒来,如鱼贯入,伺候着她梳洗。只不过,这几日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阴云,只要闲暇下来,便暗暗叹息。李清瑟知道,她们是在可怜她即将“守寡”的命运,但无奈,她却无法解释。 为了应景,她这几日取消了晨练。 夫君快死了,她还有闲心锻炼身体,若是传扬出去,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她不悲伤,但却要装得悲伤,很累。若不是因为睡了一天头疼,她恨不得再睡上一天。 今日,宫女们为她换上一身素雅的嫩绿衣裙,纱裙外是锦缎褂子,锦缎配轻纱,既不减端庄,又不失活力。伺候好她穿衣,又伺候她用早膳,而后几人静静退下,屋内只有李清瑟一人。 清瑟浑身一僵,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也许戏演多了,自己也认为是真的了吧,如今整个环境使然,连她这个知情人也感到了悲伤和凄凉。 长叹一口气,罢了,反正最近什么事都无法做,只能专心演悲情戏,还不如去主屋中陪慕容幽禅呢。那厮也够可怜,本来已经逐渐痊愈,如今为了演戏,又开始吃麻痹神经的草药。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小池塘和后院的湖水涨满,平静的湖面飘着树叶,应着景,使整个慕容笼罩在凄凉之中。 小路是用青石板拼成,只要小心上面的水迹,便不会弄脏鞋子。 到了主屋,清瑟便打发随她来的春香和秋香回静园,自己则是入了房间。 门窗紧闭,室内药味浓重,与室外的清爽不同,屋内湿气温热,但为了演戏,也只能委屈他了。 “你怎么样了?”她慢慢坐到慕容幽禅的床沿,伸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感受着微凉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幽幽醒来,“来了?” “嗯。”早习惯了面色红润的慕容幽禅,看着此时苍白的他,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一再告诉自己是在演戏,但鼻子还是酸了,喉头还是有种东西卡着。扶起他,让他在软垫上靠好,她则是坐在对面,四只手交握。“辛苦了。” 慕容笑了,淡淡的,“我等一天已很久,再多的苦都可以忍受。”声音虚弱不堪,但眼神中却满是笑意,柔得如水一般。他伸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抚摸她光滑的发丝,“我很感谢,大鹏国皇帝。” “为何?”清瑟疑问。(.) “潜在大鹏国,一是因其与玥国国力相当,在这不容易被发现,二则是大鹏与玥国接壤,往来方便。却怎么也没想到被皇上欣赏,逼着我参加科举,而后不顾我孱弱的身体封了官职,若不是因这官职,我怎么会认识你?”他的声音并非是最美的,但语调却如同琴调一般优雅,尊贵的气质并非病弱可掩盖。 这是赤裸裸的表白,虽两人有名有实,但清瑟还是有些害羞。“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再说,你能出现在朝堂上也并非是其他人的功劳,而是你的实力。父皇的脾气我知道,正直无私,若不是因你有那份站在朝堂上的能力,他不会给你官职的。” “我并非稀罕这官职,而是庆幸认识了你。”他纠正。 清瑟脸红,不习惯这种被人表白,赶忙转移话题。“话说,科举很简单吗?你随随便便都能拿到状元。” “……”慕容不知如何回答。“还好。” 李清瑟长叹一口气,慢慢伏在他怀中。事已至此,她还能为他做什么?她什么都帮不上,只能在这最后几日,多陪陪他罢了。他要走了,她……不舍。 “这几日我搬来,可好?”她小声问。 慕容虽被这草药折磨,心却是冷静异常,因为她的话,他面颊有了丝红润,“求之不得。”连做梦都在想这一天。 五公主李清瑟终于从静园中搬回主屋同驸马同住了,慕容府的下人们提到这件事便哽咽,为何当有情人终成眷属,却是如此的结局?难道老天爷不开眼吗? 夜色渐暗,本就一片宁静的慕容府更加死寂,众人蹑手蹑脚生怕扰了主子们的休息,紧张的气氛没因入夜得到休息,反而更加悲凉。 与外界不同,主屋内确实别有洞天。 趁着夜色,清瑟将门窗稍稍开了点缝,清爽的空气吹入屋内,一扫之前草药味十足的死气。 “怎么样,还是通新鲜空气比较好吧?”李清瑟压低的声音掩不住欢快。 慕容幽禅吃了解药,现在面色逐渐红润,说话声音也有了底气,正陪着清瑟聊着。“是,公主殿下说的是,以后会经常通新鲜空气的。” 清瑟点了点头,“公主说话驸马听,天经地义。” 慕容却难得一丝坏笑,将她拥上床,“是,驸马听公主的话,是不是要有什么奖励?”声音满是暧昧。 清瑟尴尬了一下,“那个……你想要什么奖励?”明知故问。 “若是白日,便想与你相伴。若是黑夜,便想与你缠绵。”说着,将头深深埋入她的颈旁,汲取她的馨香,细碎的吻不知疲倦地洒下。爱一个人便是想拥有她全部,他自认自己是个身心正常的男子,夜色已深,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搞没搞错,就一个上床,还说得这么文绉绉!清瑟发现和“文化人”打交道真是又累又尴尬。她甚至都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闭着眼皱着眉,猛猛点头。横竖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她没想到的是,慕容幽禅今天十分主动,十分急,一反常态地狂吻,暴虐,舌尖被他吮得生疼,“幽……”挣扎着想说什么,却又被他吻住,未作何反应,一双眼大睁,狠狠吞了口水。今天慕容幽禅是怎么了?怎么反常!? 与他的文绉绉不同,他的举动却十分粗鲁又直白,直接伸入她衣襟,到了她身下。 就在她倒吸气咽口水只是,一粒小小的药丸早已顺势而下。她真是吓到了,一把推开他,“幽禅,你到底怎么了,中邪了?” “没有,难道瑟儿不喜欢?”慕容双眼微眯,长长的睫毛交织下,浅褐色的眸子闪着诡异的光彩。 李清瑟想了一下,而后双眼尴尬地看向其他处。“……喜欢……”她不想违心,确实喜欢强壮的男人,粗暴点也行。刚刚慕容幽禅的举动确实惊讶了一些,但转念一想,却又喜欢的紧。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慕容只觉得浑身血液翻滚,眯着双眼很不将身下小人儿狠狠折磨无数人,未来的十二个时辰,他也必须要如此做! 不大一会,两人便赤裸相见,她平躺在床,他则是半跪在身上,他骨骼匀称线条优美,虽没有结实的肌肉块,但却有一种修长的优美,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虽形销骨立,却别有一种随风而逝的美感。 他的皮肤之白,堪比清瑟,交缠,如同名画一般。他伸手抓住她纤细的腰肢,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他浅褐色双瞳中迸发火热,她樱桃小口嘤咛不止,两人合而为一,整个房间仿佛都为之震动。 “你……”身体能吃得消吗?清瑟的话还没问完,便被身下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淹没。男人都是畜生,病男也算。她欲仙欲死,头晕脑胀只想出这句话,但却未想过,将他变为如此生猛的正是李清瑟,她的“医术”。 慕容幽禅也暗暗称奇,原本以为这几日食用那药物,应该体虚孱弱,但却没想到,解药服用,身子便有源源不断的力气一般。浑身热得发烫,却又舒适无比,快感与热情之高涨,欲破肤而出一半。 在欲望迸发的一刹那,慕容幽禅的头脑突然灵光一现——会不会是,瑟儿为他找到了那根本的治疗方法!? 再次体会自己的身体,果然,明明一次已过去,但还未退缩,接下来的一波热情袭来。除了这是在梦境,那慕容幽禅便只能找到这一种方法可以解释,便是——他身体已逐渐康复!真正的康复!而不是瑟儿所说的治标不治本的维持! 想到这,慕容的双瞳更为火红。看着身下娇喘不止的女子,他恨不得将她活活吃下,或者让她将自己活活吃下,只有这种极端的方式才可表达他心中的澎湃。 “瑟儿,谢谢你。”一语过后,他再次深吻她,捧着她的面颊,用这最原始的方式表达他的感谢,这种感谢早与爱融为一体,他现在早已不知自己是因为她的独特而喜欢她,还是因为她对他的恩情而喜欢她。 这些早就不重要了,她有没有其他男人也不重要了,是否有贞洁更为不重要了!在他眼中,只要是她、只要是她李清瑟,便可以,哪怕她毁容、哪怕她白发苍苍、哪怕她人老珠黄,他都要她,不因别的,只因她是李清瑟。 清瑟皱眉,为什么感觉这厮今天这么反常?明明是个病猫子,却比那些武功高强的人还生猛,还好他没习武,不然……她绝不敢和他同床共枕!床事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不用任何休息,他连续来了第二次…… 当李清瑟浑身疲软地趴在床上时,已三次过后了。清瑟欲哭无泪,这慕容幽禅绝对是个怪物,明明被人打压抛弃,却可以在他国将仇人玩弄于鼓掌;明明病的要死,每天还要绞尽脑汁地算计暗害仇人,却被人逼着参加科举得了状元;明明走个路都要大喘气,白日里还奄奄一息,晚上却可以如此生猛,连续三次! 慕容幽禅绝对不能习武,若是他习武,她觉得他定然能称霸天下,不因别的,就因为他那怪物体质。 其实,第一次是男性欲望,第二次是感情迸发,第三次,慕容幽禅绝对是咬着牙硬挺的。 此时,他也累了,但还有一事未做。 他拿起床边的软垫,垫在她腰下。 清瑟一愣,很是不解,“幽禅,你这是做什么?” 他用带着香气的湿巾子仔细擦拭她的身体,为她擦去欢爱后的痕迹和满身汗水,只留芳香。“刚刚那姿势,怕是累了,这样能舒服些。”温柔的话语满是宠溺。 今日慕容幽禅的表现太好了,李清瑟被弄得晕晕乎乎,从之前的惊奇变为惊喜。确实,刚刚两人各种姿势,此时别说他的腰,就连她的腰都是酸的,被这样稍稍垫起,感觉舒适无比。 “谢谢你。”她虚弱地笑着,迷迷糊糊想睡觉。 慕容低头在她面颊轻轻一吻,而后为其小心盖上丝滑薄被,自己则是将巾子重新在水中洗了一洗,简单擦拭了下自己。心中暗暗叹气,瑟儿真是可怜,没有母妃的照顾。这欢爱过后将软垫垫于要下有助于受孕,是宫廷中必备的常识,她却不知。 当他翻身上床之时,她的呼吸声已重,睡了过去。 他小心将她抱在怀中,仔细盖好薄被,轻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以后,他定然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只要她想做的,他都会帮她去做,只要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帮她拿到! 这药丸便是如此,女子食用会,虽无副作用,却比平时更容易疲惫。 瑟儿,你辛苦了。 …… 接下来三日,李清瑟算是彻底无语,因为这慕容幽禅绝对是越战越勇,此时哪还有半点病态?只要那麻痹神经的解药一食,便生龙活虎。 “幽禅……”又是大战过后,清瑟气喘吁吁。“你确定你不会武功?” 慕容一愣,“自然不会,我从小便有这病,其他人不知,怎么瑟儿你也不知?” 清瑟摇了摇头。“不对,你肯定是练过武,绝对!习过一些旁门左道的武功。”说着,小脸儿上多了严肃和认真。 刚刚以为她开玩笑的慕容幽禅面色一僵,有些恼火,“瑟儿,你觉得我在骗你?我慕容幽禅恨不得将天下都夺了给你,恨不得将天上明月都摘下来送你,我怎么会骗你!?” 清瑟一看玩笑开得过了,赶忙缓下声音,伸手轻轻抚他的胸膛,为其顺气。“你误会了,不是说你骗我,是我实在纳闷,你是不是习得那种什么采阴补阳的神功,为什么这几天你不知疲倦,还越来越生猛?” 慕容也明白过来,皱眉不解,“我也不知,但最近身体确实异常舒服,比之前输血过后还要舒适无比。” 李清瑟皱了下眉,伸手扒他的眼睛。 “瑟儿你干什么?”慕容皱眉。 “别动。”清瑟扒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随后一愣。 此时正是早晨,两人醒来未起床便开始大战。本来李清瑟因为疲倦还想睡上一会,但却被头脑中一丝灵感激醒,一下子坐了起来,随后便开始疯狂穿衣服。 “瑟儿你怎么了?”他忙抓住她问。 清瑟一边穿衣服,一边着急道,“时间紧迫,你快穿衣服,趁着没吃那麻痹草药,速速给你验血象,你眼帘已与常人无异,我不知道那种用内力刺激脊椎的方法能不能激活你的造血干细胞,如今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来试了。” 慕容幽禅马上也明白过来,原来清瑟也觉得他有痊愈迹象? 激动!惊喜! 他翻身下床,穿上衣物,李清瑟早冲出了房门,却不允许门外等候的丫鬟们入内。 当她在此出现之时,手上多了水晶杯和匕首。割口采血手法纯熟,伤口不大,上了一些止血草药后,血竟很快凝住,清瑟惊喜万分。 “残雪呢?让残雪来。”清瑟道。 慕容幽禅不解,“为何是残雪?”接下来要做什么,他自然知道,只不过平日里都是如影来做。虽有疑问,却还是将残雪唤来。 清瑟将水晶杯交给残雪,后者见过如影的方法,自然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运足内力,开始效仿如影的方法飞速晃动血液。 “虽然如影是我暗卫,口碑也是天下人皆知,但这关乎你存亡的大事,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份风险。”清瑟解释。 慕容幽禅眼帘垂下,若有所思,突然唇角勾起。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很快,残雪做完了,李清瑟拿起水晶杯,根据上面提前标注好的刻度看了一下,激动得热泪盈眶。“太棒了,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我们成功了,我们找对方法了!”话语中带着哽咽。 残雪也激动,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习武之人,但他的眼圈是通红一片。 “残雪,你下去。”相对激动得想痛哭的两人,慕容幽禅却十分淡定。 残雪随即消失,室内恢复平静,只有清瑟点点抽泣声。 慕容幽禅笑着,站起身来,伸手将她搂在怀中。“谢谢你了。”语气十分平静。 “你好像……一点不高兴?”清瑟疑问。 慕容笑了,声音圆润动听。“能活下去,为何不高兴?只不过与生命想必,我更高兴之事是上天将你赐给了我,这才是我最高兴的事。” 清瑟也笑了,扑在他怀中,“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娇嗔。 两人就这么互相拥着,半天不语,用时间慢慢平复心头的激动。 “幽禅,你启程回玥国的日子近在咫尺,回国之后,定要保重身体,虽我们找到方法,但切勿操之过急,不可让残雪为你过激治疗,要知道,欲速则不达,急于求成的结果往往以失败告终。”她伏在他怀中慢慢说着。 慕容将头伏在她颈窝,长叹一口气。“这世上真正关心我的,只有你一人。” 清瑟扑哧笑了,“笨蛋,你还有残雪啊,残雪对你的忠诚,世人有目共睹,刚刚知晓你病情好转,残雪恨不得都哭出来。刚刚看着高大的残雪想哭却忍泪的情景,我想起了一句话,你曾说过的话。” 慕容笑笑,“瑟儿,你不懂,我与他是主仆关系,他效忠我是理所应当,但你不是。” 清瑟慢慢推开他,抬头看着他的眼,脸上满是不认同的表情。“我理解不了你们的主仆观念,在你们眼中,仆效忠主天经地义,就好像太阳落了便是黑夜,太阳升起便是白天一样简单自然,但为何你们就不懂,仆也是人,也是有独立思想的人,他们也会喜欢或者讨厌他们的主子。”古代的主仆观念,现代人永远不懂。 慕容微笑,“瑟儿,这世上,只有你是不同的。” 清瑟叹气,算了,她这个现代人穿越到了古代这么久,还没完全同化,就随便讲讲道理就试图说服古代人相信人权,那更是天方夜谭。 虽然雄辩的口才是重要,但这世间之事并不是用红嘴白牙便可说的明白的。人,最终还是要尊重轮回真理。 “刚刚我说,看见残雪哭,想起你说的一句话,难道你不想听?” 慕容点了点头,“怎么会不想听?瑟儿说的所有话,我都想听。” 清瑟搂住他的腰身,重新躺入他怀中。“你曾说过,主子与暗卫之间也是缘分,既然你与残雪有缘,便要珍惜缘分,要尊重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你下人,更要做朋友。” 慕容幽禅微笑着点头,“好,我记住了。”那句话他记得,当时是为了敷衍她,随口说的,并没向心里去,但既然她如今说了,他便听。其他人的话,他从来不信,但她的话,他深信不疑。 “将自己心房打开,你才会有朋友,不然你就会一直孤独。”幽幽的声音在他怀中发出。 慕容幽禅身子一僵,她……还是看穿他的! 没错,他是孤独的,因为身边除了仆人外便是有金钱利益往来之人,他没有朋友,也不相信什么朋友。 他愿意听她的,慢慢改变自己。 “瑟儿,我不在的期间,你也要注意身体,你自己在府中,要在一切细节上注意。”他也开始絮絮叨叨的叮嘱。 “嗯,知道了。”清瑟回答,心里想的确实,有小朱子他们,她逍遥的很。 他犹豫了一下,“要注意饮食,若是身体有丝毫不妥,一定要见大夫。”其实,他的意思是,提醒她是否有怀孕迹象。 “呵呵,我知道你想说的是,注意别中毒,放心好了,我不会中毒的。我的体质百毒不侵,什么毒药砒霜,什么春药堕胎药,都没用。”不得不说,这是凤珠给她带来的最大实惠。 慕容一愣,“百毒不侵?” “嗯嗯,是啊,不信你可以试验,各种毒药,完全没问题。”清瑟笑得香甜。 慕容放开她,一双眼满是审视,仔细判断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是真的,”清瑟哈哈笑着,“是因为一次变故,我的体质便如此,至于因为什么,暂时还不能说,反正就告诉你,我百毒不侵,什么药对我都没效果就行了。”看见他关心自己,她很开心。 慕容幽禅面色铁青,那……怀子秘药呢?那药的原理与春药差不多,如果她对春药免疫,那怀子之药…… “幽禅,你怎么了?面色突然这么不好?”清瑟发现他突然严肃,有些担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慕容没搭理她,“残雪,残雪出来。” 在清瑟的不解中,残雪现身,单膝跪地。“主子。” “去弄一些春药来。”为了谨慎起见,他必须要亲眼看见! 残雪和李清瑟都一愣,春药!?慕容幽禅没事要春药做什么? 残雪没有任何异议,一个闪身便凭空消失在室内,不知去哪弄春药去了。 “幽禅,你没事吧?”清瑟怕了,难道慕容幽禅想到要离开,有些不满足?他已经够勇猛了,如果再弄点春药助兴,她真是怕了……不是担心他的身体健康,她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健康!欲哭无泪! 慕容幽禅没了之前的淡定和优雅,满脸的烦躁,在屋内转来转去,仿佛等待一个急盼的消息一般,又如同在产房外的父亲一般。清瑟追问自己,都不见他回答,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 罢了,想怎么玩都随他吧,反正他也要离开大鹏国,两人再次相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想要,她就给,舍命陪君子! 春药马上就回来了,即便是忠心的暗卫,残雪也忍不住怀疑了又怀疑,不过却下意识地觉得五公主欲求不满,自己家可怜的主子只能用吃着春药冲锋陷阵。 幽禅接过那药,展开纸包,二话没说将药粉倒入茶碗,“喝了它。” 清瑟一愣,手指自己鼻子,“让我喝?”她是正常女人好吗?为什么要她喝春药? 残雪也愣了,要五公主喝?这是什么情况? “残雪你下去。”慕容幽禅面色铁青,“瑟儿,听话,喝了。” 无奈,李清瑟只好喝了,还好这春药无色无味。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慕容幽禅就这么直愣愣盯着她,观察她的反应,但李清瑟无丝毫反应。 一炷香过去了,慕容幽禅依然直愣愣盯着她,观察她的反应,但李清瑟依然无丝毫反应。 一个时辰过去了,慕容幽禅终于忍不住了,“瑟儿,难道你真的没丝毫异常的感觉?不舒服之类的?” 李清瑟害羞地低头,“有……” “什么?”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我……不好意思说。”清瑟的头更低。 慕容幽禅狂喜,“和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吧。”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花。 “我想尿尿。”是他让她说的,她很无辜。大清早就没解手,又逼着她喝了慢慢一碗茶…… 慕容幽禅终于信了,浑身无力,满色苍白,跌跌撞撞躺回了床上,他的最后一粒药丸……作废了。 “幽禅,你怎么了?”清瑟惊讶,赶忙过来查问。 慕容幽禅闭着眼,脸上满是疲惫,长叹一口气。“没什么,去把张大夫叫来,我该喝药了。”为什么,心情这么低落? 143,李清玄的小脾气 这一天终还是来了。 李清瑟很复杂,眼睁睁地看着众人将棺盖盖上,里面躺着的是一身孝衣的慕容幽禅。 整个慕容府哭号一片,昨夜一夜风雨交加,吹落了太多落叶。 秋天来了。 管家呜咽着,操持着丧事。春夏秋冬四宫女也围绕在李清瑟身边,与当事人李清瑟相比,四人哭得很是凄惨。她们更多的是哭本以为苦尽甘来的公主,如今守了寡,为何公主命运如此多桀? 李清瑟一身白衣,直愣愣地看着众人扛起棺椁,抬到灵堂,接下来的是守夜三天。 从始自终,她都未哭。哭什么?她知道他没死,如今只是按照计划形式而已,按理说,她应该装装相,之前幽禅叮嘱她了,愿意哭就哭一哭,不愿意哭就直接装晕,反正张大夫是自己人,直接放消息说公主经受不住打击晕厥,而后的三天便在静园过,没人能挑理。 他是说,三天,很快便过去了。 三天真的过的那么快吗? 周围人行色匆匆,都有自己的工作。丧礼琐事,不用李清瑟过问,甚至接待悼念之人都不用她在场,由内务府和礼部派来的官员操持。 能听到身旁人的见礼声,而后是身边宫女们的见礼声,她的思绪被打乱。 “瑟儿,你怎样了?”第一个匆匆赶来的是李清玄,如今他已不是六皇子了,而是玄王,不仅仅主动放弃皇位继承,还拒绝了皇上给的封地,就在京城坐定。府宅也就在慕容府一旁,所以慕容府一有动静,他便第一时间赶来。 今日的李清玄褪去往日有些扎眼鲜艳衣着,身上穿的是素袍,脸上的邪笑也无影无踪,一双上挑凤眼满是担忧和疼惜。 清瑟回头看了看他,深深吸一口气,不顾世俗地扑到他怀中。 其他人看了一眼也就没说话,毕竟两人在外身份为姐弟,而弟弟心疼姐姐是很正常之事,这种情况下,五公主作为弱女子需要呵护,自然是每人能向其他方面想。皇室乱伦,并非人人敢想,人人能想的到的。 清玄皱眉,伸手轻轻拍她的肩,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去静园吧。”他没说话,倒是李清瑟开了口。离开了他的怀抱,转身便向静园走,一众人跟随。 静园地处慕容府一角,没有吵杂,唯有宁静。院子当中水池漂浮着落叶,地面上也是落叶与雨水,却没人有时间整理。 “进。”清瑟邀李清玄入内。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房间,虽然两人离得甚近,但有碍于驸马病危,即便是没心没肺的李清玄也知道些轻重,不想叨扰清瑟,如今,终还是进来了,却没想到实在这种情况下。 宫女们沏了上好香茗,送上茶点,而后轻轻退下。清瑟站起身来走到窗便,将窗户和门小心关上,封闭的室内只有两人,令清玄微愣。“你有话想对我说?” 清瑟好笑,“今天的你真是反常?如若是平时,哪会顾忌我的感受,早就做你想做的事。”他想做什么?用膝盖想都能想到。 李清玄一挑眉,一扫一直的严肃认真,终于有了“李清玄”该有的表情。“瑟儿,在你眼里,我李清玄就是那么不懂事的?你相公死了尸骨未寒,我就跑来和你行云雨之欢?当然,如果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说着,便笑嘻嘻地凑到她身前。后面一句话是肺腑之言,他真不在意,什么慕容幽禅不慕容幽禅,驸马不驸马的,他在乎的只有李清瑟一人。 清瑟赶忙推开他,“我错了,刚刚是我错怪你了。” 李清玄伸手抚弄自己光滑的尖下巴,一双不浓不淡完美的眉微皱,“话说,瑟儿你今天也十分奇怪啊,感觉你丝毫不伤心,反倒是……” “反倒是什么?”清瑟微微一惊,李清玄看出她不伤心了?那其他人呢? “反倒是恨迷茫。”他回答。 清瑟看着面前一身素衣的李清玄,头微微歪着看着他。“有时候,你真是聪明。”没错,她确实不伤心,但迷茫,生活又有了变故,不知未来是祸是福。 李清玄露齿一笑,“我一直聪明。” 清瑟点了点头,微笑。“是啊,你一直聪明,所以你活的很快乐。”说着,她到他身前,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伏在他胸前。 “你不快乐?”他有些奇怪。 “谈不上快乐与否,”清瑟在他怀中闷闷的说,“只不过找不到生命的方向,不知未来该如何走,生活……没有目标。” 这回,李清玄还真是不解了,生活要有什么目标吗?“我也没目标啊。” “你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想的是什么?”她问。 “想瑟儿你在做什么,想马上跳过围墙来看你。”想也不想的回答。 清瑟推开他,“真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后者无奈,“瑟儿,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还不知道?虽说我不想当那个什么皇帝,但也没到出宫立府的年纪,我这么做也是背负很大风险,我为何这么做?不还是因为你吗?” “我有什么好?”她更加迷茫了。 “不知道,就是喜欢。”他本就不是喜欢追根究底之人,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还要追问为什么? 清瑟觉得浑身无力,走到床前,将自己直直扔了进去,与大鹏国其他人习惯用陶瓷或者玉枕不同,她的枕头是专门定做的软枕,她此时便是将脸深深埋入软枕里。李清玄也跟着过来,伸手将她向床内一扔,自己则是堂而皇之的占据她之前的位置,躺在她的软枕上,皱着眉,怎么也感觉不到这软枕有什么好。 她见自己枕头被抢,也不客气,一个转身直接躺在他胸膛上。瞬时,只听那胸腔内擂鼓齐鸣。 “好吧,就当你很喜欢我……” “什么叫就当!?我喜欢你喜欢的死去活来。”他纠正。 “好吧,你死去活来的喜欢我,行了吧?”她忍不住翻白眼。 “行了。”他嘿嘿一笑。 “你也有生活目标,便是我。你之前做的一切,你现在做的一切,其目标很明确,都是奔着我来的。但我却没有目标,我每日睁开眼,每夜闭上眼,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想做什么。” “你也可以把我当成生活目标啊。”他急急道。 清瑟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没出息的目标短浅,难道就不允许我志向宏大?” 她无法言说! 她莫名穿越而来,之后便想离开皇宫与东倾月达成协议,凤珠找到,东倾月却一去不返,她便想找机会自己离开这里闯荡江湖,为慕容幽禅治病后,他却突然诈死而去,而她却得知除了东倾月还有人知晓凤珠在她体内。 乱了,一切都乱了!俗话说计划没有变化快,她一再地为自己确定未来目标,却从未达成而中途有所变化。当目标一次次改变,最终,人也陷入迷茫之中。 这就好比在荒野,每一次遇到路牌而发现路牌所指错误,时间长了,便彻底迷失了方向,即便是有路牌也无法相信了。 李清玄又怎么能了解她的心境,每个人所经历的不同,所想的和所追求的自然也不同。 人最怕的不是陷入绝境,而是迷失方向! 看着苦苦沉思的李清瑟,清玄突然觉得与她距离很远,虽然她趴在他身上,而他双手环着她,却仿佛有一堵墙透明的墙隔着两人一般。 有了这一发现,李清玄突然怒火中烧!他决不允许这样,他要与他的瑟儿亲密无间,两人的府宅离的如此近,现在两人又抱着,他决不允许她这样拒他与千里之外。他想要的更多! 将还在沉思中的李清瑟狠狠翻开,后者惊呼,随后发生的事让她更为惊讶,什么迷茫不迷茫的荡然无存,手忙脚乱的反抗着。“别闹了玄,现在不是干这种事儿的时候。” 他在做什么?自然在疯狂脱她衣服。 李清瑟不敢大喊,因为屋外有人,但她也不能不阻拦。这色胆包天的李清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即便是想干那种事也得挑个良辰吉日,怎么能在她“夫君”的葬礼上!? 多亏慕容幽禅没死,不然绝对死不瞑目。 “瑟儿,我要你!”他的双眸火红。 她的迷茫他不懂。 他的恐慌,她也不懂。 无奈,清瑟奋起反抗,但对方不是温文尔雅的李清睿,怜香惜玉的李清泽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慕容幽禅,李清玄想要得到的,便定要得到。 清瑟抗议无效,双手双脚反而被绑。 “玄,现在真不是时候,现在是葬礼,是丧事。”她狠命压低声音,尽量用最小的声音放出最大的咆哮。 胳膊腿儿被固定,她欲哭无泪,刚刚还因李清玄今日的行为另眼相看,没想到这兔子的尾巴长不了,这么一会就露馅,今天就不应该与他单独相处! 衣衫被褪净,身上片片冰凉,但这冰凉并未维持多久,很快便被一具火热之躯覆盖。他微微颤抖,有些激动,理智和心中的惶恐相交,理智告诉他,今日不应该做这些事,要估计她的感受。但恐慌却一再叮嘱他――他在乎她的感受,谁来在乎他的感受!? 他低头狠狠吻着她,身子早已迫不及待。 他早就应该占有她了,却生生等到现在! 清瑟心中微微惊讶,因为即便是他这么做,她却不生气,奇怪!“玄,你……”刚说一个字,便被巨大的快感所掩盖,她赶忙咬住自己下唇,防止自己喊出在丧事期间不应喊出的音符。 也许是他第一次的原因,也许是心中波动没了理智的原因,这一次,很快便结束。 他趴在她身上不发一言,低着头,柔亮乌黑的发丝盖过他完美的容颜,从清瑟的角度只能见到他尖尖的鼻尖和微凸的下颚。终于,她发现了他的反常。 “玄,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李清玄还是未动,趴在她身上,只有强烈起伏的呼吸可窥视他内心的波澜。 “玄?” 室内安静,只有她不安的叫唤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个翻身起床,飞快穿衣服。穿好后便低头穿鞋子,那样子像是马上要离开。 “玄,你给我解开绳子。”清瑟赶忙呼唤。 差点走出房门的李清玄身子顿了一下,而后回过身来。 清瑟这才看到他的脸,他……真生气了!虽然李清玄闹小脾气很多,但真正动怒却很少,这一次,她能看出他真的生气了,但因为什么?她自认没做错什么。 清玄飞快给她解开手臂的绳子,不理会她脚上的绳子便转身离开。 清瑟想抓住他,但扣子解开,绳子却没开,她赶忙为用功挣开。还好李清玄有良心,出房门的瞬间又将门仔细关好,不至于其他人窥视到其内景象。清瑟挣开了绳子,赶忙去解脚上的绳子,而后飞快穿衣服。 想到刚刚李清玄的表情,她心中恍然大悟,他竟在闹脾气! 确实,李清玄今年也才十五岁,与心智成熟的其他人想必,他还是个孩子。而回想一下,他总是通过一切方法表达爱意,刚刚甚至说她就是他生活的目标,但她却丝毫未加理会,只想着她自己的“迷茫”。 之前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现在却发现自己很是自私凉薄,将他的一腔热血浇灭。 刚想冲出门,却想到床上狼狈一团,任谁都能看出刚刚缠绵。赶忙回身整理,不一会,整理妥当后,冲出了房门。 房外,只有小朱子一人。 “她们呢?”她指的是春夏秋冬四名宫女。 “回主子的话,她们也去帮忙了,主子有什么吩咐?奴才这就去将他们喊回来?” 清瑟摇头,“这样更好。”省的她们见到了麻烦。对着天际大喊,“如影,你出来。” “……”空中沉默了一会。 “别闹了,现在主子需要你。”清瑟声音焦急。 如影出现,离她有一段距离。刚刚房门发生了什么,他八九不离十能猜到,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位主子实在危险的很。 “小朱子,我要出去一趟,你想办法给人造成假象我还在府内。”转身对着不情不愿的如影。“带我去玄王府,快!” ------题外话------ 明日开始,恢复正常更新~终于回家了,感动ing,大家久等了~ 144,清玄的惩罚 李清玄生气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接近,以至于他所在的房间周围一个人没有,一经发现,杀无赦! 李清瑟本就武功不好,虽承袭了记忆中的武功,但疏于练习外加实在没多少时间融会贯通,加之现在着急追上前方的如影,一着急,生生踩坏了脚下的一片瓦――两人正在飞檐走壁。[] 如影回头用不屑的目光看她,后者愤怒,捡起那半块瓦便扔向前方的黑衣如影,前者伸手轻松接住这“大型暗器”,皱眉“别闹了,你还去找玄王吗?” 清瑟放下手中另外半块瓦,继续赶路。 翻了两座围墙便到了玄王府,暗处定然有些许暗卫,如影身如疾风闪到他们身边,一个手刀,一个个暗卫连声都没有便虚软倒下,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他为清瑟开辟了道路,后者则是用轻功向前,很快便依照记忆找到李清玄所在的房间。 “玄。”她小声问了一句。 门关了,如影守在屋外,屋内一片安静。 拐过几道屏风,在房间最深处的床上,清瑟看见了正趴着的李清玄,还是那身白衣。清瑟皱眉,按理说,最狗血的情节,男人生气了要么就是跑到瀑布下淋水,要么就疯狂练武,要么就去喝酒,趴在床上生闷气,这分明就是小孩子的所作所为,无语。 刚刚想起,他就是比她年纪小。 清瑟走过去之时能感觉到床上人僵了一下,应该是察觉到她的到来了,却未抬头,继续生闷气。 上好的白色衣料如同一团初雪般在浮在床上,还一动一动,因为主人气鼓鼓。 李清瑟觉得好笑,之前在宫中李清玄办事就欠妥,随意而为,今天更是幼稚。坐在他身边的床沿,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宽厚不足修长有余的后背。“喂,还生气呢?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和我说说行吗?” 床上人不搭理他。 得,清瑟不怒反笑,本来因为慕容幽禅离去的悲伤和对未来的迷茫荡然无存,心中满是对李清玄的无奈,虽这“安慰”的方法很奇特,但也算是达到效果了,“无论是什么事,我和你赔礼道歉还不行?但你若是不说,即便我错了,也没法改,你说对吗?” 床上之人还是未动,隐隐可听见冷哼。 “杀人不过头点地,再说了,我还真不知自己到底什么地方错了。” 李清玄从床上一下子坐起。“你不知道?你问问你的良心,我李清玄对你怎么样?” “还行。”她老实回答,但见对方面色逐渐不好,赶忙改口,“非常好,你对我非常好。” 听见她如此说,清玄的情绪才算稳定住。如同男童一般坐在床上,叉着腿,头微地,斜着眼看她。“我对你比我对我母妃都好,你呢,你对我怎么样?从来都对我不客气,永远拒我于千里。” “哪有?我哪有拒你于千里?天地良心,刚刚我们该做不该做的,都做过了,我还怎么拒绝你?”清瑟欲哭无泪,委屈十分。 李清玄一愣,想到刚刚对她做的事,心情平缓了许多。“瑟儿,也许你觉得我不是个值得依靠的男子,但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表,我可以对天发毒誓,我只爱你一个人!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命都给你!” “……”清瑟愣住,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严肃,让她十分不习惯。她面前这个有着上挑凤眼,皮肤白皙,高鼻薄唇的是李清玄?确实是李清玄?那个不分场合就搂搂抱抱,一旦单独相处就占尽了便宜,用书砸她的头,点了她的穴非让她欣赏自己裸体的李清玄? 一定是个误会,这人搞不好是和李清玄长得很像的一个人。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他狠狠甩开她的手,冷哼一声,“如果想来嘲笑我,那你目的达到了,离开吧。” 李清瑟皱眉。不对,这绝对不是李清玄,若是以往,他早不顾她的意见将她摁倒在床上,但今天……看来这孩子是真受到打击了。“玄,你怎样才肯原谅我?” “你没错,你走吧。”他根本不想给她机会。 清瑟想了一想,将之前和随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想了一遍,恍然大悟,原来李清玄在乎的是那个所谓的“距离”!不得不感慨,李清玄真是个怪人,自己男人这么多,他从来不反对,就连吃醋都很少,倒是尤其在乎两人之间的距离。 真是个奇葩,是女尊国和男尊国混血出的奇葩。 要解决李清玄的问题,首先就是要对症下药。她上前搂住他,将他头塞入自己怀中,有种安慰小孩儿似的拍他的肩。“好了好了,姐姐错了,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我不和你有距离好不?我们亲密无间,玄,你想想,反正早晚都得原谅我,早早原谅,我俩都不受苦,对不?”她细心安慰。 李清瑟带过孩子,是她表姐家的小儿子,表姐是南方某个黑老大,却生出个很粘人的小子,那天保姆辞职,来北方游玩的表姐干脆把儿子丢给了她。一时间她也找不到可以带孩子的保姆,只能亲自上阵。 就伟大又万能的互联网信息总结,带孩子三大绝招:哄!吓!哄! 现实哄,如果孩子不听,那就吓唬他,吓唬完再继续哄。一般一个回合就见笑。如今李清瑟很想将这一招用在清玄身上,也不知效果如何。 哄了很半天,好话说尽,李清玄还是别不过这个劲儿,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清瑟转过头,阴森一笑,而后直接甩手走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李清玄,这是你自找的,既然你不打算原谅我了,那我也不自讨没趣,天涯何处无芳草,六皇弟,你加油吧。”说着,站起身来,状似潇洒地拍拍身上的没有尘土,转身欲离去。 其实在李清瑟说好话的时候,他早就心软了,只不过面子上怎么也过不去,如今见她没了耐心,他也慌了!开玩笑,他可离不开他,即便是没面子,又能怎样?唾弃自己,面子值几个钱?能得到实惠才是真的。 一把将本已站起的李清瑟拦腰抱住摁倒在床上,“说走就走,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清瑟心中暗笑,有戏! “嗯嗯,都是我的错,我赔礼道歉,以后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想别的烦心事儿了,行吗?”她也顺势搂住了他。吓完要哄,这也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清瑟成功了,李清玄早把刚刚为什么生气忘得一干二净。“光说不行,为表诚意,你得对我补偿。”他邪邪一笑。 见到他的邪笑,李清瑟便心中大叫不好!一般这李清玄只要发出这样的笑容,那就准没好事。 可惜,她被他压在床上,无法动上半分。想想刚刚自己也确实对不起他,她与他的爱,确实不平等,他将她视为生命中的唯一,而她非但无法忠诚于他,相反还一再地觉得两人有隔阂和距离。 一咬牙,“你说吧,怎么补偿。”既然他说了,就一定想到了什么,但愿别为难她。 李清玄放开她,优雅地躺在床的里侧,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悠闲在自己身上敲了两下,凤眼半眯,媚眼如丝,分外妖娆。“瑟儿你以前说过一个词,我还没忘。”声音朗朗清澈,但却给听者一种阴谋诡计之感。 李清瑟抖了一下。“我说过什么?”暗暗祈祷,以前可千万别说什么怪异的东西被人抓了把柄。 “你以前说过……”清玄淡粉色的薄唇勾起,雪白的贝齿露了也许。“吹箫。” “啊?”清瑟一愣,一时间没反应出什么意思。 李清玄身子向前,无赖似的躺在她的腿上。“你忘了?以前在宫中,你说过吹箫一词,当时我说我不喜欢听乐器,你还好心为我解释,何为吹箫。”室内凭空暧昧。 清瑟恍然大悟,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想不起来还好,想起来后,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嘴巴一下。没事说什么吹箫,靠!现在被这狡猾又任性的人抓住把柄,可怎么办!?她在现代那么开放的环境下都没试过给男人那个,难道跑古代来还要晚节不保!? 在她腿上蹭了一蹭,“就知道你记得,嘿嘿,来吧,只要为我……我就原谅你。” “那你还是别原谅我了。”清瑟更是懊恼,刚刚怎么就这么想不开!?狗改不了吃屎,李清玄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他是什么样的人?是无赖!生气了更好,最起码严肃了,如今不生气了,又开始了这无赖相。 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他完美得人神共愤的脸,清瑟站起来就向外冲。但无论从反应能力上还是武功上都与李清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还没跑出两步,便被他从后狠狠抱住,身子一轻,后背微疼,已经重新又栽回软软的床上。 “玄,你别闹,我们认真说事。”清瑟慌了,上床不可怕,那个才可怕! 撕拉撕拉几声裂锦,只见她衣料纷飞。 没错,就是衣料!因为这一条条的布条布块,早已不能用“衣服”一词来形容!没多大一会,她就被“撕”的干净。 而后,李清玄就这么眯着如狐狸一般的凤眼,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脱自己的衣服,姿势好不优雅。 清瑟双眼一瞥,看见了床帐,而后大眼一眯,计划这如同扯下床帐围在身上,能不能冲出去,只要出了这个门就好办,如影就在外面。 靠!如影在外面!李清瑟一惊,不行,如影已经知道她这么多男人了,此时早就瞧不起她,如果再看见她的狼狈相,以后她作为“主子”便没有丝毫尊严。这可如何是好?清瑟十分挣扎。 李清玄顺着她的眼神看到床帐,微微一笑,雪白结实的长臂一震,之间两旁的床帐被他内力吹动纷飞,紧接着便是纷乱的裂锦之音,顷刻间,哪还有半条床帐!? 清瑟捂着自己胸,向后无声退了一退,低头看了下床上的薄被。 “瑟儿难道连被子也不想用了?”他的声音妖媚,意思很明确。只要她打这薄被的主意,薄被下场也如同这床帐一般。 “没,没。”清瑟赶忙摇头,若对方是外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许说得通,但对方却是李清玄,除非她真正伤他,但她却不忍。 素白的锦缎长袍“唰”地一声落地,展现在清瑟面前的是一具完美无缺的身材,皮肤白皙,肌肉线条流畅,四肢修长,宽肩窄胯,还有其性感的锁骨,自然还有那个……那个…… 清瑟一咬牙,孽跟啊! “乖,瑟儿让我欣赏下吹箫。”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样,慢慢爬上床,将她一点点逼近床的死角。 清瑟两只手狠狠捂着嘴,“不要,不要!”含含糊糊的发出音来。 他伸手轻轻抚弄她嫩滑的面颊,“乖瑟儿,你刚刚不是说要补偿吗?来,别害羞。” 清瑟狠狠瞪着他,“你不许点我穴,不然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也不能逼迫我,不然我就咬断它。”说着,便顺着视线向下一看,该死…… 李清玄一耸肩,本来还以为玩点刺激的,但却见她死活不肯,罢了,这种事儿慢慢来,总有一天她会做的,她不做,他也会想办法让她做。 看见对方的阴森之笑,清瑟浑身抖了一抖,有种被狐狸盯上的兔子感觉。 他突然身子一转,平躺在床上,“既然你不肯,那主动服务我应该可以吧?”他在“主动”二字上咬了重音。 “啊?”她一惊。 清玄嘿嘿一笑,“两选一哦。” 李清瑟咬了咬牙,罢了,她认了!靠!不就是……女上男下吗? ------题外话------ 今天更的好少哦……呃……好少……嘿嘿(尴尬的笑),美丽动人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看官们轻拍啊! 遁走! 145,又要选驸马!? 接下来的几天,清瑟都在玄王府中度过。 五公主因悲伤过度昏迷的消息传遍的京城,就连御医也来了,除了开出安神的药方还建议公主最好暂时不要回慕容府,以免触景生情,所以就被她的六皇弟,与她有一墙之隔的玄王留在了王府。 御医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为何要给出这样的建议?自然是有李清玄在一旁引导。宫中御医最是猾如泥鳅,自是知道此事应该如何做。 众人无异议,所有人都在怜悯五公主,试问,随便换个女子,成婚两个多月就死了男人当寡妇,想必也是受不了的,何况公主和这病驸马一直伉俪情深。 李清瑟也将计就计,回了慕容府还得演戏,索性在这当鸵鸟也不错,毕竟她是知道慕容幽禅未死的消息。别说没死,如今已经两日过去,算算时间,快马加鞭的慕容幽禅此时想必已经出了大鹏国国境,到了玥国去了吧。 他的未来凶险,她却帮之不上,只能在遥遥千里之外的大鹏国京城为其祈福。 慕容府的丧事有条不紊,却也不算特别轰动。毕竟只是个驸马,是个四品侍郎,家里无一亲人,所以同僚们来悼念完,也就完了,下人们哭一阵子,也就过了。灵堂那棺椁中的男尸,只是与慕容幽禅身形相像的尸体罢了,脸上是带着易容(和谐)面具的。 再说,最后几天慕容幽禅加大了药量,面色苍白中带着灰黑,也早没了人样,根本没人去怀疑。 李清睿和李清泽两人也和父皇请了假,搬到了玄王府,崔茗寒和刘疏林两人每日也是来玄王府准时报到。众人心照不宣,却没人说出来,暗自斗着劲儿。李清瑟就当看不到,却隐隐能感觉到一种不好的预感铺天盖地般袭来,虽还未到,不过……快了! 三天丧事过后,便是出殡。 出殡完,清瑟便回了慕容府,此时的慕容府牌匾已换,成为了公主府。 这个宅子算是慕容幽禅留给李清瑟的遗物,除了这个宅子外,还有一个小木箱子,箱子放在慕容幽禅的床下一个角落里,平日里轻易发现不得,这是三天出殡后,管家交给李清瑟一封慕容的遗书中写的。 说是将这慕容府和府中下人,一同交给他的遗孀——五公主李清瑟,下人们的卖身契都在这小木箱中。李清瑟让小朱子费力将箱子从床下取了出来,清瑟缓缓打开木箱,见木箱中有两个纸卷。 清瑟不由得眉角抽搐,这慕容幽禅怎么喜欢玩这种电影桥段?有什么直接给她就行了,也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装得这么像干什么,弄的……她眼圈都有些红了。 将箱子放在桌子上,她拿起左边的一沓纸张,整整齐齐的是慕容府下人们的卖身契,将其卷好放回,而后拿起右边的一沓纸张打开来看。不看还好,一眼看去,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主子,主子您没事吧?主子。”小朱子眼疾手快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将她送到椅子旁坐好,清瑟坐定了,才渐渐喘匀了气。门外的管家等人都吓坏了,隐隐能听见院子中呼喊——快去找张大夫啊,公主她见到大人的遗物又晕过去了! 小朱子忍不住哭了出来,擦了擦眼泪,紧紧皱着眉,“主子,节哀……顺便。” 清瑟点了点头,而后低着头,用手狠狠捂着脸,浑身颤抖着。门外众人见此情景,本来想入内,却也止了步,静静站在门外,低着头,心中感慨着老天不开眼。 清瑟捂着脸,心中一再告诉自己,不能笑出来!不能笑出来! 里面有什么!?那是一沓银票啊!粗略的数了一下,绝对超过五千万两!五千万两啊!那可是大鹏国国库一年的税收收入啊! 慕容幽禅,你真是好样的!你的遗产非常丰厚,她作为遗孀表示非常幸福!决心肯定为他好好“守寡”。 门外传来低低抽噎声,是她四个宫女和丫鬟们低声哭泣,作为女人,都无比同情公主。 清瑟好容易调整好自己情绪,忍住身心的狂笑,放下了手,而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尽量把脸色调整为“淡定”。 门外的抽噎声越来越大,还能听见小厮们的叹气和感慨声——公主真是奇女子,真是坚强。 清瑟满脑子都是那钱,对门外的议论浑然不知。加上之前剩下的不到几千两,现在她是个真真正正的富婆了!从今以后,她不用再什么低调做人了,她是个有钱的寡妇,更可以游山玩水了。 清瑟将小木箱中的银票小心放在身上,而后将盛着下人们卖身契的小木箱交给小朱子,站起身来准备回静园。 她生活突然又重新有了目标,那就是——好好将这巨资慢慢花掉。从今天开始,她要买各种好衣服、好首饰。要吃遍京城所有酒楼,要玩遍大鹏国所有山山水水,如果情况允许,她还想出国玩玩。想到未来的日子,她就打心眼里的开心。 现在她李清瑟已经算是最幸福的女人了。要男人有一群帅哥美男,要金钱有一大沓子巨额钞票,身边还有武功高强的侍卫,身份还无比的尊贵,最关键的是——她还十分自由! 大鹏国的寡妇就这么舒服,不用像闺中女子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尊贵的身份也不怕什么老光棍上门调戏,天啊,原来生活是如此美好! “管家。”她压抑住心头狂喜,尽量将自己眉毛弄成一个“八”字型,彰显悲伤。 “公主,小人在。”管家赶忙上前,对这“坚强”的公主无比膜拜。 “驸马离去,本宫心头……压抑万分。”她将语速放缓,让旁人听起来,如同马上要哭出来的委屈。“所以本宫决定,从明日起便要出府走走,散散心。” 管家赶忙点头称赞。“是,是,公主所言极是。” 清瑟微微笑笑,“那府中一切都有劳管家了,今后管家的月钱加一倍。” 管家噗通一声跪下,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公主,小人不敢要那月钱,小人也定会好好照顾府里,以报大人的知遇之恩。”他算是遇到好人了,无论是当年的慕容大人还是如今的公主,就为了这个,他也会效忠公主一生。 清瑟点了点头,“起来吧,月钱就如我说的去做,以后若是有下人表现的好,你也可以提拔,提拔上来的就加月钱,这些,你说话算就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管家更是感激万分,连连磕头。 清瑟说完便准备向外走,还未走几步,便看到有下人匆匆赶来。“禀告公主,有一位赵公子求见,说是太子伴读,以前与您同窗。” 清瑟一听,伴读?同窗?恍然大悟!赵灵修!? “人在哪?” “在前厅候着。” 下人的话音还未落地,清瑟便带着小朱子及宫女们匆匆赶去。 前厅,远远可见一身素衣的翩翩公子坐在客位上,背部挺直,头上有一枚白玉发冠,乌黑的发丝垂下,与素衣形成鲜明对比。他玉面俊朗,但眼神却十分忧郁,让清瑟忍不住想起在现代经常有的名词,“忧郁王子”。 刚想欢快地与他打招呼,马上惊醒,她现在是在孝期,夫君“尸骨未寒”,她也得装上一装。挤出愁丝,“修,你来了?” 赵灵修身子一僵,激动与紧张同存。他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抬眼看向她。 今日的清瑟,也是一身简单素服。雪白宽大的衣裙将她本就窈窕的身形显得更为较小,上好的极品锦缎丝绸,随着她的款款而行纷飞,一张玉颜带着欲言又止的神色,惹人怜惜。 “瑟儿……”赵灵修叫了一声,卡主了,声音卡在喉咙中,不知说什么。 清瑟皱眉,脸上满是惊讶。这赵灵修看着好像深深自责,又好像欲言又止,更像便秘,他到底咋的了?想了片刻,将身边的人遣散,小朱子离去之时顺手将房门虚掩。 “没人了,你咋的了?”清瑟赶忙过去,看这犹犹豫豫又尴尬纠结的表情,她做了个大胆猜测——这货不是来借钱的吧?他怎么知道她现在有钱了? 见没人了,赵灵修终于可以抛弃他平日里所谓的面子,一咬牙。“瑟儿,都是我的错。” 清瑟失笑,“你错什么了?” 他的双拳紧握,在宽大的衣袖之中颤抖着。低着头,懊恼不已。“瑟儿你年幼无知,当时你在朝堂上选了慕容大人,我……我原本是想请求爷爷劝皇上,那慕容大人确实才高八斗,但谁都清楚他得的是不治之症,不日定亡!后来,我却……” 清瑟想笑,忍住了,“后来怎么了?” 他咬着牙,话音从他牙缝中挤出。“后来,我却生你的气,此事就……作罢了……” 清瑟明白了过来,好笑无比。她选了慕容幽禅,而赵灵修却因没及时劝住而自责,转念一想,心中却又自责起来,与赵灵修这个真君子比,自己就是个真小人。 “修你别自责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啊,以后我自由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多好,是不?”她赶忙解释。 话还没说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已被对方抱在怀中。清瑟只觉得书香扑鼻,脑袋愣住,慌张想推开他,但他对抱得很紧。正想催动内力震开他,却发现他……哭了。 没错,哭了,不是那种嚎啕大哭,想必他不想让人见到哭泣,极力忍着,却还是忍不住,其结果便是浑身颤抖。 她彻底迷糊了,这赵灵修也实在太君子了吧,以天下为己任?这别人的悲剧他还非要向自己身上揽,真是邪门的人啊。“修,你到底怎么了?” 赵灵修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她猛地从怀中拉来,双手紧握她的双肩,“瑟儿,我……我娶你。” “……”啊? 见她没说话,他赶忙继续说道,“你没听错,我赵灵修也不是开玩笑,我娶你!我不在乎你是否嫁过人,也不在乎你守寡与否,我娶你,我会用未来的一生呵护你,疼爱你,这一生都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这是什么情况?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好吗?”他双眼坚定地看着她,咄咄逼人。 “呵呵……”清瑟有些尴尬,伸手用力挣脱开他的钳制,向后退了两步,“我知道你在自责,但这事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爷的安排而已,你别自责,和你没什么关系的,我现在很好,我……” “瑟儿,我喜欢你,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早便放下那莫须有的面子,早早和你表白,你也不会选病弱的慕容大人了,所以,都是我的错!” “你误会了,修,即使你早表白,其结果也不会改变。再说你们赵家一脉单传,我这个守寡的,不合适的。”她希望他能知难而退,赵太傅看着便是老顽固,她还没忘因为当年在尚书房外揍崔茗甄,赵太傅闹到御书房要辞官呢。 “不,瑟儿,我不嫌弃你!我也和爷爷说好了,明日一早,爷爷便去御书房和皇上求亲。” “别啊!”清瑟怕了,面色苍白。妈妈的,好容易盼来了好日子,她怎么能再进枷锁!? “瑟儿,无论如何,我决心已定,你以前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真真正正地在一起,给我一次机会吧。”赵灵修又要去抱李清瑟,却被后者躲开。 “赵灵修你冷静一下,现在你是头脑一热的冲动,其实你细想想也不是多喜欢我,现在你更多的是自责,再说驸马刚刚出殡,你就找你爷爷提亲,也实在太那个了吧?”清瑟想办法拦住他的脚步,让他冷静一下。 赵灵修喜欢她?不能吧!她到底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啊?到底是长了两个脑袋还是三个鼻子?为什么这么多青年俊才一个个都扑到她身边,都不介意什么名分忠贞的和她在一起? 这不科学!绝对不科学! 现在这赵灵修绝对是头脑一热,只要让他冷静下来才好,她会让他知道她的“不好”的。 赵灵修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误,点了点头。“那就一个月后。”大鹏国对喜事很在乎,一般都大庆数日,但对丧事却很看得开,逝者已逝,丧事完便算过去了,正常人家守三个月的孝,富贵人家都守一个月的孝,皇家这种权贵,更是只要礼到了便可。 他本以为李清瑟能不在乎这个孝期,怎么也没想到,她对慕容幽禅的情如此深。 想到这,赵灵修的心中狠狠一抽。 “还有什么事儿吗?没事我就要回去休息了。”清瑟委婉地下逐客令。 赵灵修欲言又止,最终只能作罢。 目送赵灵修的身影,清瑟脑海里那种不好的预感却如同乌云压顶一般,越来越浓重。但到底心里在担心什么,她却不知。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她还能咋样? …… 接下来的几日,李清瑟便真如同之前预想的那般,当了个快乐的寡妇。没事弄了个自己改装可与现代房车相媲美的小马车,让小朱子赶着,带着如影,一行三人走街串巷,享受着闲暇有限的时光。 清瑟是个有心之人,她发现这个时代还没有“门牌号”一物,城市里在衙门登记备案的都是记着xx街xx胡同,的xx家,最后一个xx则是当家人的名字,若是有重名的,便用甲乙丙丁加以区分。 若是外地人来走亲戚,即便是到衙门查找资料也是要说出家主名,说不出家主名几乎就是找不到,毕竟古代记录户籍用卷宗,和现代的电子文档完全是两个概念。 单纯从记录上说,姓氏与数字仅仅是一种代号,记什么都可,但问题是若是有搬迁或者房屋易主的情况,就十分麻烦。不仅仅衙门麻烦,即便是左右邻居也被改得迷迷糊糊。 这一日,清瑟入宫面见皇上,一来是许久未见父皇特来请安,二来则是反应这个情况。身在其位必当其政,清瑟觉得既然拿了纳税人的钱,就得好好办事。 御书房。 李清瑟将这一想法向皇上反应,皇上大喜,越听越有道理,按照五公主李清瑟所说的去做,就免去了来回更名的痛苦,大大节省了办公效率,唤来户部尚书刘大人,交给其部署。 刘大人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提议马上实行,但却又被清瑟叫住。虽然方法科学,但毕竟没在大鹏国实施过,谁知道结果会怎样,倒不如在京城周边的一个城市先施行看效果,若是效果好,则是京城中选择一区域实行,最后扩展到整个京城。 这个户籍号码制度告一段落,清瑟刚想告辞,却反而被留在的御书房。 “不知父皇还有何事?”清瑟忍不住问,好奇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刘大人,但见刘大人也笑呵呵的,有种被两个老头子联合起来算计的感觉。按理说,有事儿说事儿,说完了刘大人就应该离开,为什么还留着? 皇上神态沉稳,呵呵笑着。“瑟儿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朕见到你这么快从阴霾中走出,甚是欣慰,但你还年轻。” 听到这,清瑟的眉头忍不住抽了一抽。怪不得最近预感越来越不好,原来在这等着她呢!看到一旁连连点头的刘大人,她无奈,这关刘大人什么事儿?不过转念一想——艾玛,刘大人正是刘疏林的父亲!他们不会……背后把她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了吧? 刘疏林肯定是想娶她,因为之前几次户籍改革与刘大人打过交道,刘大人对她的欣赏溢于言表,定然不在乎她的寡妇身份,难道…… 后背冒起冷汗。 “你还年轻,不能虚度光阴,再选个驸马如何?”皇上继续道。 “父皇,儿臣还年幼,自从上回大婚,儿臣便发觉还小,不适合成婚,这个……” 皇上点了点头,还有几个月李清瑟便十六岁了,这若是放在普通家庭想必都可以生子了,清瑟如今这么抗拒选驸马,想必对之前的婚姻多少还是有阴影的,可怜的孩子……“好吧。” 清瑟大喜,“谢谢父皇体谅。” “那你便收拾收拾回宫吧,你年纪还小,朕也确实舍不得……” “别啊,”清瑟惊了,艾玛,回宫?这不是往抢眼上捅吗?后宫就是皇后她们的地盘。“儿臣不回宫,儿臣……儿臣已经出嫁了,便是……咳咳,大人了。”自己抽自己嘴巴,谁知道皇上还有这一手? 皇上对她是宠溺的,若是换了个公主,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瑟儿啊,你虽是公主,但寡身在外也不方便,会落下口舌,要么你便回宫,要么便再嫁,你选择一下。” “……”靠!李清瑟欲哭无泪,他妈的,才过了几天好日子,怎么就要如此!? “这位刘大人,瑟儿你并不陌生,其独子疏林,朕见过,一表堂堂,昨日刘大人到朕这提亲,瑟儿你意下如何?”皇上紧追不舍。 清瑟浑身僵硬,低着头,不知如何面对皇上、如何面对刘大人。想说自己年纪还小,但年纪小就要回宫;又不想回宫,但皇上说的对,一个寡妇不再嫁,天天这么招摇也不是个事儿。这可如何是好? 见她不吭声,以为是害羞。刘大人信心满满,欣喜异常。本来他对公主便是十二分的欣赏,无论从其身份还是其相貌更是其才气,公主选驸马之时没选上自己儿子疏林,遗憾了很长时间,如今驸马病逝,而自己儿子又说不介意公主嫁过人,他惊喜万分,连夜和自己夫人商量过后跑到皇上这来提亲。 看来这亲事,准成。 想到这才貌双全的公主成为自己儿媳,他觉得他们刘家祖坟冒青烟! “但,”皇上却又突然话锋一转,“除了刘大人,还有几名重臣前来提亲。” 啊!? 刘大人和李清瑟同时惊讶地抬头,后者惊讶更多,还有人要娶她? 皇上呵呵笑着,“崔相和赵太傅。” “……”崔茗寒和赵灵修?崔茗寒,在她意料之中,这种事儿,那个狐狸怎么落得下?但赵灵修……想到之前在公主府大厅的种种,清瑟只想挠头。 “瑟儿,疏林、茗寒、灵修,此三人皆是朕从小看到大,人品相貌皆是一流,你更中意谁?”皇上紧追不舍。 我谁也不想嫁,我想当个花天酒地的俏寡妇!这是李清瑟的心里话,但还是万万不敢说的。不敢让皇上久等,缓缓抬起头,“父皇,儿臣怎么选嘛。”状似娇羞。 皇上哈哈大笑,“也好也好,慢慢选,这才刚刚几天,过几天想必前来提亲的人更多。” 李清瑟只觉得自己腿一软,很想倒地。天要亡她!“父皇,难道儿臣不能……独自在公主府吗?”她试探的问。 “那成何体统?好好的公主到了婚嫁之龄怎么就不嫁人?这让百姓对皇家如何议论?”皇上声音微微震怒。 清瑟算是明白了,要么搬回皇宫,要么嫁人。试图说服皇上?做梦吧,人家四五十年就这么倔强的过了,她就凭这一句两句的把人家说服?她也不是干传销的! 情况危急,脑海中速速亮起红灯!李清瑟接受到大脑的报警后便开始努力想自己的出路,该怎么办!? “瑟儿,速速做决定,若是你自己做不出决定,朕便帮你做了。”虽然宠溺李清瑟,但皇上的威严不容违抗。 清瑟急了,“父皇,人是要嫁的,但儿臣只有一事相求。”说着,眼圈红了,鼻音重了。 “你说。” “父皇,驸马刚刚病逝几天,就让儿臣这么嫁人,先不说儿臣心里能不能接受,也不说对新驸马公平与否,单说对百姓的影响。我们皇家皆是天下表率,我们的一言一行对百姓都有带动作用,若是儿臣的夫君尸骨未寒便对其他男子投怀送抱,那百姓们更是如此了,对亡者,没有半分尊敬和……留念。”说着,掩面而泣。 是啊,她都不相信爱了。 刘大人更是高看李清瑟,认为此女子年纪虽小,却重情重义,实在难得,立誓若是她做了他儿媳,定然好好待她,如同对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皇上也是感慨,“罢了,那便一个月后把,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后,你务必要给朕一个答复,你想选谁当驸马。若一个月后你做不出选择,朕便帮你做。” 清瑟欲哭“有泪”,“儿臣遵旨。”她真哭了,最早是为了演戏想念慕容幽禅而哭,如今是百分百的哭了,刚刚自由了几天,怎么又要进婚姻的围城? 她的老天爷啊,这是要逼死她吗? …… 清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公主府,只知道这一路上唉声叹气不断。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小朱子忙追上来,四大宫女也跟了上来。 李清瑟没理他们,在宽大的椅子上一坐,仰起头,对着精致带着雕花的木制屋顶再一次叹气。她可……怎么办啊!? 众人见她不想说,也不好多问,都站在一旁屏声禁气,等待她的吩咐。 不知想了多久,只见李清瑟本无神的双眼闪过一丝光芒。对啊!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她现在有钱了,还有忠实武功高强的如影暗卫,自己也是有点保命功夫,为什么还憋憋屈屈地呆在京城? 人们都说呆在笼子里久了的小鸟不会飞翔,她太赞同了!自己如同在迷宫中转悠的老鼠,一直在原地打转为难着自己,却没想到,跳出这个迷宫,是更大、更美的世界! 逃! 去哪?江湖! 李清瑟猛地坐直了身子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令旁人吓了一跳。 公主这是……怎么了? 李清瑟坐直了身子又开始幻想,将之前看了那么多地理志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突然觉得原来她不是被老天爷抛弃的。江湖啊……中国人都有江湖梦,而她就守着这么大的肉饼子喊饿,实在是可笑至极。 看着李清瑟一会沉思一会狂笑的样子,小朱子怕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主子,您别吓奴才,您这到底怎么了?” 他将李清瑟从幻想中拽了出来,她赶忙轻咳几下,恢复认真的气场。既然要走,便只能带最信得过的人,除了如影,便只有小朱子了。那其他四人怎么办?就直接扔这? 回头看了看四名宫女,都是妙龄,貌美如花,如果她一走多年不回来,她们就这样苦守在公主府终生? 大眼一转,“春香、秋香、夏香、冬香,你们四人过来。” “奴婢在。”四人赶忙上前。 清瑟看了看他们,除了冬香外,其他三人年纪都比她大,春香和秋香今年已十七,夏香已十六。“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心仪之人?” 几人害羞扭捏,清瑟可以理解。 “我们大家都是女人,我也嫁过人了,虽然年纪比你们小,但也算是过来人,女人迟早要走这条路,早走就比晚走强。一个月后我就要重新选驸马了,所以打算最近把你们都嫁出去。” 公主又要选驸马了?这是个新闻,但公主选驸马和她们嫁人又有什么关系?她们不理解,却也不敢问。 天已渐黑,夜幕降临,公主府主屋大厅却讨论得如火如荼。 在清瑟的恩威并施下,四人都说了未来的出路,春香、夏香和秋香三人的婚事全凭清瑟做主,清瑟打算最近找找好人家出身的男子,将她们许配出去。至于冬香,那孩子年纪小,玩心也太重,清瑟准备去内务府消了她的役,让她回父母身边。 这样,四名宫女的事儿便也有了着落。 事情刚一落定,李清玄便跑来蹭饭,无奈,招待其吃饭。饭局还没开多久,李清睿、李清泽也从宫中跑了出来,四人就凑到了一大桌子上。席间,三人不停给清瑟夹菜,她根本吃不过来,何况,今日她根本没什么胃口。 ------题外话------ 今日还有一更,昨天丫头在读者群里放言,今天如果不够一万五就在正文里写“贫嘴丫头是懒母猪”。所以今天必须还有一更,555555 下一章,就是第一卷大结局了,是不是闻到了一些味道? 明天,就是新的开始,清瑟要大展身手耀武扬威的开始了~ 146,第一卷 大结局 公主府,本应冷清,如今饭桌上却不少人。 除了李清瑟这正主外,还有她的三兄弟――太子李清睿、二皇子李清泽和六皇子李清玄,三人都互相勾心斗角,谁都想晚上留在公主府。 “瑟儿,你今日怎么了?为何如此无精打采?”说话的是李清睿,他的心思最为细腻。 清瑟皱着眉,想了一想还是将今日的事告诉他们把,看看他们的意见,也许他们还赞成她离开京城呢,有了他们的相助,她这一路上更是方便。“父皇让我一个月后重选驸马,暂时来提亲的有崔茗寒、刘疏林和赵灵修。”说完,便抬头看向他们三人,观察其反应。 “选茗寒吧。”李清睿主动开口,“他是我表弟,而且也知晓我们的存在,以后麻烦误会少一些,而且也对瑟儿你一片痴心。” 李清玄突然冷哼,“为什么要选崔茗寒,刘疏林不是也好?太子皇兄是不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那也得问问我们哥俩的意思。”那崔茗寒以前在尚书房就唯李清睿是从,若是与瑟儿成了亲,还得了? 李清泽不屑地看了李清睿一眼,点了点头。清玄的看法,他赞同。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清睿冷哼,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一层,被他们一说,他倒还真是希望瑟儿能选崔茗寒,到时候两兄弟分享也总比和这么一群呜呜喳喳的人好。 “对,就刘疏林。”清玄一拍饭桌,“那刘疏林我看一眼就觉得人不错,户部尚书刘大人也为人耿直,除了夫人外没有小妾,以后你入门了也没有那么多气受。我听说啊,下面儿的那些官宦人家,什么小妾众多,人多眼杂,也不容易潜入……不是,瑟儿处理起来也十分麻烦。” 李清泽回头瞪了李清玄一眼,警告他别瞎说话。“瑟儿,我也觉得刘公子人不错,在京城从未听说过任何闲言碎语。” “难道茗寒就有过闲言碎语?”李清睿微怒。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崔相那么多小老婆,谁知道他儿子崔茗寒是不是那样?我看那崔茗寒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以后这花花肠子也定然不少。”清玄一耸肩,瞥眼清睿。 他话说完,就发现桌子上所有人都在看他。“看我干什么?”纳闷地问。 清瑟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招蜂引蝶?玄,你的脸可比崔茗寒消停不了多少。” 李清玄犹如受到奇耻大辱。“谁说的?瑟儿你看看玄王府门口,从来就没什么闲杂人等,女子更少,你可不知道,这京中闺秀天天晚上做梦都喊崔茗寒的名字,啧啧啧,娶小,那是早晚的事。”他一个皇子是如何得知闺秀梦中喊谁的名字的?自然是顺嘴瞎说的。 清瑟笑了起来,“那是因为镜中闺秀们没见过玄王的尊容,若是见了,崔茗寒是什么人,估计就早忘了。” 李清玄愤愤然,为什么瑟儿不反驳其他两人,净追着他讽刺,不过一双凤眼转了一下,笑得逍遥。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瑟儿在吃醋?放心好了,本王心里只有瑟儿自己,今夜,咱们夜游选王府如何?” 李清瑟赶忙甩开他的手,吓了一身冷汗,“你疯了?这还有外人。” 四人在吃饭,虽不用多少人伺候,但门外丫鬟宫女小厮太监都堆满了,没办法,这屋内四个人皆是举足轻重。 李清泽垂下眼,刚毅的玉面表情一顿,“瑟儿,今日……我不用回宫。” 李清瑟没由来的汗毛竖起。她不是拒绝某一人,而是觉得众人围攻实在无法应付。 果然,李清睿也开口,“我也不用回宫。” 李清玄耸肩,“我也不用。” “……”清瑟无语,“这样啊,那我回宫。”他们不走,她走! 三人没理她,压低了声音,开始探讨其今夜到底谁留在这。 “喂喂,我说,你们也顾忌下我的感受啊,我是个大活人,不是什么东西,不能被你们各种分割,我也是有思想的人。”李清瑟怒了。 清玄挑眉,回头看她,“哦?既然瑟儿有思想,那你来说说,今夜是谁?” “……”清瑟两只胳膊无力地摊在桌子上,捂住地挠着头,不大一会,就将整整齐齐的发髻弄得有些凌乱。果然,处理爱情,分长痛和短痛。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短痛,干净利落不给其他人丝毫机会;但若是接受了众人,那便是长痛,每天处理什么鸡毛蒜皮争风吃醋。 话说……果然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当不了。放眼看去整个大鹏国,满是一夫多妻,后院失火男人也能挺过来,但她就不行了,才三个,就受不了了。今天可怎么办?让他们比武解决?还是让他们抽签决定?或者直接来4p?靠,开玩笑吧,她可接受不了这种事。 突然清瑟一拍桌子,“我想玩麻将了,一缺三,你们来得正好。”麻将,集中国上下五千年之精华,好东西啊! “破东西,我不想玩,麻将哪有瑟儿好玩?”李清玄丝毫不给面子。 其他两人也点头称是。 “那怎么办,你们说吧。”他妈的,她认了,今天就是把她轮了,她也认了!一定要走,绝对要走,大千世界,笑傲江湖,李清瑟我来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也不管吃了多少东西,如同三道闪电一般闪身出了房外,他们用轻功迅速到了一个无人的偏僻角落商量对策,如何在尽量不伤和气的情况下将清瑟瓜分。 李清瑟见他们走了,嗓子狠狠咽了下。艾玛,今天她要遭殃!左手拿汤匙右手拿筷子,如同无影爪一般疯狂向自己口中塞食物。 春香见三位皇子出去,赶忙冲了进来,见自家主子如同疯了一般吃东西,吓坏了。“主子,您慢点吃,没人和您抢,您慢着点吃。”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带着哭腔。 果然,清瑟没吃几口便噎住了,春香一边帮他顺着背,一边想哭。多好的公主啊,怎么命运就这么不好呢?自从驸马爷走了以后,公主就越来越怪了,除了天天跑京城中傻转,就是疯狂练武,要不然就突发奇想要在一个月内把他们都嫁出去,现在还猛吃东西。 可怜的公主…… 李清瑟脸憋了通红,喝了春香递过来的汤,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艾玛,差点噎死我。”自然是要多吃,谁知道这变态兄弟三人组晚上要这么折腾她,她必须有体力才是。 怕什么?靠!地越耕越肥,牛越耕越瘦,谁怕谁!? 双眼如同冒火一般,吃得更多了! 春香默默退下去了,三人也回来了,已经达成了共识。 “瑟儿,今夜我们三人在玄王府。”李清睿小声说。 清瑟一愣,他们三人去玄王府?她安全了?高兴。 “再晚一会,我们趁夜色过来接你,你安排好如影。”他继续说完后半句。 “咳咳……”本来正开心的李清瑟欲哭无泪。抬起身子凑近他,压低了声音,一双眼小心盯着门外,生怕下人们听见。“你们就不能一个个来?” 李清泽无奈,“下次会商量好顺序,但今日,已经如此,我们便无法忍心回去了。” “那等下次你们商量好顺序好吗?今天咱们就……各回各的家?”清瑟挣扎。 “你觉得可能吗?”李清玄冷哼一下,斜坐在太师椅上,一挑眉头,声音也不压低,就这么阴阳怪气的说着。“要不然,我们就大点声说说吧。” “靠,别!”清瑟真是要疯了,李清玄小祖宗,她真是怕死他了!她还要脸呢,决不能被人发现!“好吧好吧,怕了你了,就这么办了。” 三人对视一笑,而后坐下慢慢吃了起来。“瑟儿你怎么不吃?”清泽问。 “吃过了。”不知为何,清瑟突然觉得好无力。“春香,搀本宫去休息。”这种地方,她连一刻都呆不下去,她从明天开始就计划逃跑,带上如影和小朱子,绝对!一定!肯定要逃。 “是。”春香入内。 就在清瑟快要走出房门之时,只听李清玄妖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五皇姐今天好像很累,一会好好洗个花瓣澡,而后早早休息啊。”在洗澡和休息两个词语下了重音。 清瑟正好在过门槛,一个不留神便直接扑了出去,还好门外的夏香和秋香将其扶住,才免了一场狗啃屎。 “主子,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搀好您。”春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清瑟赶忙把她拉起来,“没有没有,是本宫没看好路,不干你的事。”说着,还回头狠狠瞪了李清玄一眼,这个男妖精,她……她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 …… 室内水汽氤氲,花香四溢,隐隐可听见水声,本来悦耳的潺潺水声突然被击打,破坏了这美感。 李清瑟越来越生气,最后简直将所有气都发洗澡水上了,疯狂拍打,但除了弄得房间四处是水外解决不了丝毫问题。 靠靠靠靠靠!她要逃!要远离他们!要离得远远的!越想之前这几个月,李清瑟越觉得自己窝囊的要死,在现代她虽然比不了那种猖狂的黑老大,也是威震一方,怎么来了这儿就变成了孬种!? 为什么当孬种?自然是因为身边危机重重,但……人善被人欺,就被这群男人吃得死死的。除了这三人,还有那狡猾的崔茗寒,更有腹黑的刘疏林,慕容幽禅……就算了,他没为难她还给了那么多钱财,还有对凌尼的亏欠,还有东倾月……那货是生是死也给她个信儿啊。 想想之前真是可笑,觉得亏欠这个亏欠那个就要一一补偿,以为这些男人能知难而退,谁成想……知难而退个屁!不光不知难而退,还狼狈为奸!按理说这古代男人应该比现代男人更要求忠贞,难道大鹏国这群极品都让她碰上了? 罢了罢了。 事已至此,开始没打下良好基础,现在再改真的就要伤筋动骨,无论选谁舍弃谁,都难上加难,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一个都不要! 对,逃出去,隐姓埋名,从头开始!不当这什么狗屁公主了,过的真是猪狗不如,她要当笑傲江湖的大侠,大大的大侠! “公主,您洗好了吗?水凉了。”门外传来春香的声音。李清瑟有个怪癖,不喜欢别人看着洗澡,没办法,她是现代人,实在受不了古代连拉屎也要人在旁伺候的生活,有些能自理的事,她尽量自理。 “好了,进来吧。”水声其,清水出芙蓉。 四名宫女早就铺好了被褥,如今听见公主应允,都齐齐入内,为她擦身子,穿衣服。 夜晚,除了中衣裤,她还披着一件纯白色纱衣,半透明,却重复多层,一条雪白丝绸腰带松松系于腰间。 正要去床上休息,突然想起件事,让宫女们退下,自己则是催动内力,一个纵身飞上房檐。 明月皎皎,天如墨盘。夜幕下,一身白色纱衣的李清瑟就如同夜中精灵一般,清风吹来,未曾束起的湿法随风微动,罗裙纷飞,仿佛眨眼之间便要羽化成仙。 “如影。”她轻唤。 片刻,只觉得一道人为的风,月光下黑影一闪,他已经站到她面前。“是,主子。”他低着头,未看她,只因她穿的甚是单薄。 “今夜你去休息吧,不用留心这边的动静,即便是有人前来,你也别过来。”这话说得尴尬。 如影现实不解,后来想到今日所来三人已经离去到了玄王府,浓密的黑眉抽了一下,心下了然。“是。”垂下的眼帘盖住不屑。 他尊敬她,无论是她的才气、她的义气还是她的身份,但他又对她不屑,一女侍多夫,淫(和谐)乱! 既然没了交代,他便转身欲走。 “等等。”清瑟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如影一紧张,身子一歪差点摔下屋顶。为何如此紧张?一方面是强大的心里阴影,那一日李清瑟莫名其妙扑到在他怀中,而后又亲了他,最后还弄破了他的唇。想到这,黑夜中,他古铜色的面容爬上绯色。另一方面,则是他不小心抬眼,震惊了。 她太美了!即便他见过如云美女,见过千姿百态的后宫嫔妃,但李清瑟的美还是让人过目难忘,尤其是今晚!此时的她一身白色纱裙,发丝并未有任何束缚,未施粉黛却惊艳无数,若不是他敢肯定面前的是他所效忠的主子――五公主李清瑟,他甚至要怀疑她是月下仙! “干什么?”他声音又丝不自然,催动内力,脚未动,身子却凭空退后两尺,站在屋檐一角。 李清瑟很满意,若是以前被一个男人躲成这样,她非气愤自己魅力不足,但经过这桃花纷乱,她才知道平静的世界何其美好! 如影,就凭这一点,她喜欢! “如影,你真的效忠我?”她头微微一偏,红嫩的小嘴微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十分无辜。 如影尴尬地偏过头,“你以为我如影所发毒誓是假的?”他绝对不承认又被李清瑟惊艳到了。 “无论我在哪,你都会跟着去,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支持,无论我下什么命令,你都会遵从?”她继续问。 如影一愣,“是啊。”不过当想到最后一句话,他又收回前言,“原则上是如此,但若是主子你太过分,要求我十分为难的事,我即便不违抗你,也会自刎。”什么过分的事?例如说……伺寝。 清瑟微微一愣,眼中有些不安,那件事……他能同意吗?“如果我说,我要离开这里,你……会跟我走吗?”她慢慢说着,带着试探。 如影一愣,“走?去哪?” “离开这,闯荡江湖。”清瑟回过身,抬头仰望圆月,微微笑着,嘴角带着一丝恬淡。 如影彻底不解,李清瑟如今要什么有什么,可以说是全天下女子所向往的生活,她为什么要走?她要去哪?但他没法问,这不是他应该问的。“知道了,只要主子离开,如影便跟随。” “不许告诉父皇哦。”她突然一转身,如同一只会发光的银蝶一般,晃了他的眼。 如影浓眉皱起。“不会,如影的原则,一扑不伺二主。既然皇上将我赐给公主,我的人和命都是公主的,不是其他人的。” 清瑟失笑,奴性啊!真真的奴性啊!古代人真是莫名其妙就能对人忠实的死心塌地,现代人根本无法这种奴性。现代人早已习惯了有了好处便另谋高枝,跳巢什么的更是彰显身价的体现。 “那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走?放着这么舒服的生活为何要离开?”清瑟问。 “这不是如影应该问的。”他回答得冰冷。 清瑟忍不住摇了摇头,“你呀,心中肯定有所怀疑,有了疑问就要问啊,你知不知道这样叫愚忠。不明所以就直接去执行任务,若是我下的命令是错的呢?你岂不是也错了?” “主子下的错误命令,对于暗卫来说也是正确命令,都是命令无差别。” 清瑟更加哭笑不得。“不行,若你真是为主子想,便要纠正她的错误。算了,这些东西,你这古人肯定是不懂的。我离开这,是为了寻找自由,也为了摆脱这些无福消受的桃花运。嗯嗯,别闭眼,我知道你眼中的不屑,罢了,无所谓了,你怎么看我都可以,没事了,什么时候离开我提前通知你。” 说完,便跃下屋檐。 如影愣愣看着如同精灵般消失的女子,有些晃神,刚刚确实是……五公主吗? …… 入夜,清瑟刚刚入睡,果然三人就来接她。 三人先是为谁抱她走争抢一番,清瑟打着哈欠,看了看窗外,“再争一会,太阳就升起来了。”三人一愣,当再次回头看见清瑟时,见她小手上已经多出了小木条,“抽签吧,长的赢。” 她多好心?帮他们准备的。 李清泽抽到最长的了,很是开心,四人终于离开了公主府,到了玄王府。 一张大床,清瑟一身白色衣裙半卧在床上,昏昏欲睡,一只手如同枕头一般枕着头,另一只手则是垫在面颊之下,摸样娇俏可爱。一头乌黑亮泽又柔软无比的长发未做丝毫束缚,如同小瀑布般铺在床上。 三人用她的小木条有抽签,最终决定,李清泽先,李清玄中,李清睿后。 清瑟抬眼看了一眼兴高采烈的三人,幽幽叹气,真是个……不眠夜啊。 排在后的两个人退了出去,屋内只有李清泽和清瑟两人。清瑟皱眉,觉得自己真苦逼,这和被轮了有什么区别?唯一区别的那三人都和她有情。罢了罢了,又想起了那句话:地越耕越肥,牛越耕越瘦。 谁怕谁?但看她将他们一个个铁杵磨成针! 反正这也是……最后的狂欢了。这之后,她就要开始计划如何逃走了。 李清泽脱了衣服,有些迫不及待,她一双修长玉臂主动攀上他,她的主动令他有些受宠若惊,一种隐隐的不好预感袭上心头。但看见面前朝思暮想之人,又狠狠将那不好的预感压了下去,觉得自己实在是杞人忧天,如今瑟儿就在他怀中,他还胡思乱想什么? 两人双唇相接,她主动出击,将他摁倒在床,带着霸道地席卷他的口腔,攻占他的领地,戏弄他的舌头。 他被她弄得高涨,一个翻身,便被动为主动,几下过后,她雪白的罗纱衣裙尽褪,雪白的身体,比世间任何美景还要美上十分。他冲动地再次吻上她的唇,而后是她精巧的下巴,她修长的玉颈,而后一路向下。 伴随着她美妙之音,他攻占她,解释的木制床铺震动,她口中的声音更为婉转…… 夜慢慢的过去,清瑟只记得李清泽的霸道强烈,李清玄的各式花样和李清睿的细致缠绵,当一切都过去,她已疲惫不堪。 真……累啊…… 不到黎明,昏睡的她又被原样送回了公主府,若不是明月为证,也许无人知这一夜发生了什么。 清早,清瑟起床,发现浑身酸疼。哭了……谁说的铁杵磨成针?真他妈瞎说,还没成针呢,她先累死了。 “主子,还晨练吗?”小朱子忙问。 “不练了不练了,困死了,睡觉,谁敢扰我睡眠,老子就让他好看!”一声怒吼。接下来,整个公主府都安静了。 五公主的睡眠,何人敢打扰? 接下来的事儿,李清瑟很忙,她托了崔茗寒和刘疏林,找了几家年轻英俊的掌柜之子,将三名宫女嫁了出去。在为她们找夫君之前,她也与三人彻夜长谈,在这万恶的古代,最讲究的便是门当户对,即便是将他们嫁给小官,其早晚也是妻妾成群,每日争风吃醋都不如直接嫁做商人妇,毕竟她们也有五公主当后台,这群商人之子是不敢为难她们的。 再者,在古代,这宫女,尤其是伺候各种主子的都是有档次的女子,嫁给这些商人之子,后者自然是要千恩万谢。 所谓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三人也对李清瑟的观点表示深刻赞同,都恋恋不舍又高高兴兴的出嫁了。清瑟为她们准备了好些嫁妆,并亲自不顾自身尊贵身份的主婚,给足了三名宫女排场。 冬香回家了,清瑟依言去内务府消了她的役,给了银两,派人亲自送她回偏远的老家。 府中,没了四名宫女,李清瑟突然觉得空了,有些寂寞。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一天是早晚的,反正她也是要离开这公主府的。 她告诉了小朱子自己要离开京城闯荡江湖的事,让他自行选择,若是不想去,那便给钱让他回家,若是不想回家,直接留在公主府也可,与管家一同管理府宅。这府宅是慕容幽禅留给她的,及时她不在,只要留足了钱财,只要管家不携款逃走,皇宫便没权利将其收走。 小朱子跪下发誓定要追随李清瑟一生,若是外人,清瑟定是要拦的,但对方是小朱子,又是一太监,即便是回了老家也不能娶妻生子,搞不好还要受人歧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呆在身边吧,多一个人,也多一个照应。 如今,如影真是信了李清瑟要离开,之前,怎么也是觉得不信,但如今是真信了。十分惊叹五公主竟可以抛弃如此荣华富贵离去,自由?自由是什么?作为暗卫――一个需要唯主子命令是从的人,他十分不解。 一切都是悄悄进行,李清瑟连同小朱子和如影,三人周密部署。 天凉了,满地都是落叶,秋天真的来了。 一转眼,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再过几日,就是皇上说的一月之约,她就必须从众多官宦公子哥中再次挑出个驸马。 与之前的急躁不同,越到日子,李清瑟越是淡定十分,因为她的计划越来越周密,已经可以随时实施了。 昨日,她与李清睿等三人吃酒到很晚,有的没的,她说了很多,这一日,晃了晃头,还有些疼,却又有一顿饭局,是和崔茗寒与刘疏林的。 两人为了三名宫女的婚事忙前忙后,主要是物色人选,毕竟李清瑟交代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事,两人不知不觉也达成了联盟,共同“争宠”,以对抗皇家三兄弟。 “这几日,谢谢你们了。我先干为敬。”李清瑟开场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大鹏国的酒不像现代的烈酒,一般度数在三十度左右,以李清瑟的酒量,能喝上个一两斤,所以很是豪饮。 两人相视一看,暗暗称其,今日李清瑟到底怎么了?“瑟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疏林问。 清瑟尴尬一笑,怎么也不能说,这几天就要逃了。“没什么,就是一次都没请过你们吃饭,这次请请。” 入仕月余的崔茗寒,不似以往的风华外露,如今十分内敛沉稳。他微微看了一眼清瑟,淡淡笑着,“那便谢谢瑟儿了。”心中却十分不信,也开始留意观察。 清瑟发觉,低下头,笑笑。 心里内疚吗?内疚!但她想自私一回,不当什么圣母玛利亚了,不为难自己了,逃吧,自由吧。 抬起头,丝毫没了内疚,开始和两人畅饮,游玩,同宿,结束这最后的狂欢。 …… 这一日是上朝之日,李氏三兄弟都上了朝,崔茗寒自然也是上了朝,刘疏林在前一日便应朋友之邀,去了外地。 这还是什么日子?正是逃跑的良辰吉日! 大清早,清瑟便屏退了丫鬟们,将小朱子和如影叫到屋内,进行逃走路线的最后一步核实,而后,三人拿着早已准备了不知多少日的物品,跳上了她平时游玩的精致小马车,向着城外而去。 还要感谢李清瑟喜欢玩的个性,如今她在城内城外进进出出早不是什么新闻,大家都以为五公主又出去玩了,仅此而已。 但这次不同于往次,三人的马车除了城便一路向北,到了一座小城,立刻卖掉小马车,换了大马车,继续向北而去。 车上还有三个人吗?两男一女吗?自然是不,变成了两女一男,一对老夫妻带着一名容貌一般的女儿。这女儿,正是将绝世容颜掩盖住的李清瑟。老头儿?是如影。老太婆?是不甘不愿的小朱子。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如影驾着马车,李清瑟按耐不住心头的欢愉,一撩马车帘子,探出头来。 “江湖,我来了!” 147,逃了!? 147,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赶车的是老头,车厢中坐的是老太太和她家闺女。 在车厢中的小朱子闹别扭,想对李清瑟生气,却又不敢,他家主子的淫威,别人不知,他可了解得清楚。最终,滔天怒气变成了幽幽哀怨。 “主子,您不觉得奴才扮成老太太实在不妥吗?”小朱子哭丧了脸,当太监已经够憋屈了,如今又干脆成了老太太。 清瑟瞪了他一眼,“要么咱俩换,我当老太太,你当大闺女?” 小朱子卡了一下,最后只能呶呶。“就这样吧。”算了,这也是主子的命令,让他干啥就干啥把。 “还有,别叫我主子,现在出门在外如果叫顺口了,露馅了怎么办?要叫我的化名――翠花。” “……”小朱子没多少文化,但也能听出来这“翠花”要多恶俗就有多恶俗。“主子……哦不不,翠花主子。” “叫翠花。”她耐心纠正。 “好吧,翠……花,您就算是化名不引人注目,但也要起个高雅些的名字吧。”小朱子小声嘀咕。 “啪”的一下,李清瑟抽上他的后脑勺,“你懂个屁!你看看我现在这副尊容,起个美女名字,这不是东施效颦吗?你以为老子不想起名叫李嘉欣?” 李嘉欣?小朱子不解,这名字有那么好听吗? 此时,清瑟的绝世容颜被厚厚的易容物遮盖,天衣无缝,这易容术她已研究了很久,如今可算是派上了用场,但毕竟属于自学成才,不会像传说中的武林大侠一样,想易容成什么样就易容成什么样,只是那么一个面具,如假发套似的套在脸上,而后用特殊的药剂沾上,说实话,脸痒痒的,不过忍忍也就过去了。 撩开马车帘,看见车外的“慈眉善目”的如影,扑哧一笑。这面具好,总是笑呵呵的,哪怕是正主愁的要死,但只要带上这面具就仿佛笑着。“爹,饿了吗?” 只见如影的身子狠狠抖了一下,表情虽看不见,但面具下的双眼发出赤裸裸的目光是――鄙视加不屑。“主子……” “叫翠花。”她纠正,如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和小朱子烦一个毛病。 如影只觉得后背汗毛竖起,而后瞬间又平息,调整好呼吸。“翠花,你饿了?” “是啊,找个地方停下马车,咱们弄个篝火宴吧,现在离城池距离那么远,一时间那群人也追不上来。”清瑟摸了摸空着的肚皮,“找个有水的地方,然后你去打两只野山鸡。” “……”如影微微回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马车改了方向,驶下了官道,进了官道一旁的林子里。 马车停稳后,清瑟人还未跳下马车便开始了指手画脚。“如影去打野味,小朱子生篝火。” 如影眼中满是不耐烦,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当再次回来之时,果然提着两只野鸡。 小朱子的篝火已经生起,用的是在地上捡起的枯枝烂叶。北方比南方入秋更深,京城此时为初秋,但他们所在之地已是深秋。地上枯枝烂叶随处可见,容易点燃。 将篝火燃起,清瑟接过如影手上的山鸡来到小河边,拔毛,掏空,一气呵成,手法娴熟无比,不大一会,山鸡便处理完毕 小朱子大开眼界,清瑟不会炒菜他是知的,却没想到处理野味上如此上手。 当然上手了,除了烤鸡烤鸭,即便是烤全羊,清瑟也是手到擒来,在现代时候便竟然做。鸡处理好,用木棍穿上,从包袱中取出已准备的辣椒油、盐巴和自制十三香,细心涂抹,里里外外不放过一处,而后便放在火上开始慢慢烤。 如影没吭声,坐在火堆旁,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倒要看看这李清瑟能烤出什么花样。 一盏茶的功夫,香味四溢。 “主子,好香啊。”小朱子忍不住赞叹,本来不怎么饿的肚子突然咕噜作响。 连续几日,三人大部分都在城外奔波,若不是情非得已坚决不进城,清瑟估计现在她的画像已经被张贴到大街小巷,虽易容了,也要以防万一。几日都是吃干粮喝白水,勉强不饿死,但和美味一次也绝对不沾边。 他们不馋,她可馋了! 快烤完了,李清瑟突然一拍脑门,尼玛,明明是三个人,为什么她就让如影弄了两只山鸡?她绝对不会承认当时只想了她和小朱子两人,丝毫没考虑到如影。 眼看着山鸡油滋滋的,外焦里嫩,别说小朱子有些受不了,就是一向不贪口的如影也有些不淡定,两人四只眼都盯着李清瑟手上的两只烤鸡,后者被这目光盯得尴尬无比……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都是聪明人,马上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再看到李清瑟脸上的尴尬,一时间没吭声。 烤好了,清瑟将两只鸡一人一只地递给两人。[.超多好看小说] “主子,您不吃?”小朱子惊讶地问。 “叫翠花。”清瑟纠正。不过继而汗颜,没办法,是她的口误,办了这么难看的事儿。“这鸡本来就是给你们两人烤的,我……只吃鸡腿,你们一人弄一只鸡腿给我就好,女人嘛,吃的少,何况我还在减肥。” 暗暗吸了吸口水,罢了,她的错误自己承担,对面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多吃,她……等下顿好了,来日方长。 小朱子哪肯?坚决不肯接受,如影也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最后还是李清瑟搬出了身份才让两人接受,自己则是抱着两只鸡腿吃了吃,没想到竟然吃饱了。 吃了烤山鸡,三人回到马车继续赶路,目的地是北方一座不起眼的小城。 “主子,您吃饱了吗?”小朱子在车内担心地问。 “叫翠花。”清瑟无奈地纠正,这几天已不知纠正了到底多少次,此时已经无力。“吃饱了,我一个女人家能吃多少东西,再说那鸡腿油乎乎的,吃一点就腻了。” 小朱子这才信服,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崇拜的神色,“主子,您的手艺太棒了,奴才觉得比宫中御厨做的还好。”他此时无比崇拜自家主子,要身份有身份、要美貌有美貌、要智慧有智慧、要果决有果决。 “哈哈,知道就好,学着点。”清瑟的笑声无比自大,哈哈笑着。 马车外,听清楚听到马车内的对话,赶着车的如影微微回首,用眼角瞥了一下车内,又回过头来专心赶路。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李清瑟,可以说从未看透过。他在宫中做暗卫多年,见过三公主、四公主,其他公主也见过多位,却从未见过如此独特的公主。 她没架子却有威严,她谦虚好学又天子聪颖,最难能可贵的是,她的真诚,她真诚对待身边每一人,真正为其着想。在她身边,有一种归属感,她身上如同有一股魔力一般让人接触后便不忍放手,怪!这个女人太怪了!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也是被其深深吸引的众人之一。虽他没她没有男女私情的肖想。 “停车,停车。” 如影还没感慨完,一道毫无形象可言的女声就从车厢中发出,是李清瑟。 如影皱眉,刚刚在他脑海中的圣女形象荡然无存,“干什么?” 撩开车帘的轻松嘴角一抽,好么……小朱子一时间改不过口来,但这如影却很快“入戏”,现在他对她哪还有半分客气可言?不光不客气,还带着十足的不耐烦。 “我要解手。”她也没好气。 “刚刚吃饭,现在解手,你能不能一起办完。”他懊恼,经过刚刚的思想活动,此时李清瑟的表现让他有种受骗的感觉。 “那一会如影公子就给我演示一下怎么同时办,我学会了,以后就同时进行。”清瑟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转念一想,便坐在如影身旁,“话说,如影公子真的是一边吃一边拉?” 之间如影身姿一僵,估计是被她恶心到了,因为带着厚厚面具看不见其脸色。但却迅速一勒缰绳,马匹嘶鸣,马车停下。“快去快回。” “主子,我陪您去。”小朱子赶出来。 李清瑟想也没想回头踹了他一脚,“靠,男女有别你知道不?想占老娘便宜?” 小朱子瘦了,比起以前不禁踹了,一脚下去,身子便向马车扑去。 如影的嘴角抽动,实在觉得这对主仆极品。太监有着受虐倾向,明明知道要挨踹却还挺身过去,主子也不正常,小朱子都阉了成太监了,还怎么占她便宜? 李清瑟踹完人还回头叮嘱两人,“不能跟过来,不能偷窥。” “……”如影一只大手捂着脸,他可没闲心偷窥她,何况还是解手。 小朱子没上马车,在马车沿眼巴巴地看着清瑟离去,脸上慢慢的担心,配合他身上的装扮,还真像一个担心闺女安危的老太婆。 跑了很远,清瑟回头观望,已经看不见马车了,这才敢真正找个地方解决下个人问题。一处有着矮草的树根吸引了她的注意,没错,今天那棵树有福了,要她李清瑟姑奶奶亲自浇灌农家肥。 跑了过去,又不放心地看了看身边,见没人,这才长舒一口气,开始脱裤子。只不过她没看见的是,人不在她旁边,而在她头上。 她头上蹲了两个面目狰狞的人! 清瑟还未解开腰带,便只觉得后脑一疼,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今天没出工还弄到个小妞。”贼眉鼠眼的人对着另一个身形魁梧的人说。 那魁梧之人一把将昏迷的李清瑟的头提起,看了又看,“长得还算清秀,咱们把她卖到青楼?” 那贼眉鼠眼的人眼珠子一转,“黑哥,那可不行,老鸨子和我们当家老大熟,要是老鸨子说出是我们俩把这小妞卖过去,我俩就完了,我们山寨一向要求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私自行动可不行。(.)” 魁梧之人想了一想,“老弟,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咱们就把这小妞弄到山寨里去?” “只能这样了,要快,要速度,看这妞是来解手的,搞不好家人就在前面不远的官道,虽然咱不怕他们,但也麻烦。”贼目鼠眼道。 魁梧之人哈哈大笑,“那来得好,反正都到这儿了,我们去官道上把她家人也劫了,正好今儿哥们还没开张。” 贼目鼠眼又否定。“黑哥,别冲动,今儿就咱俩人,对方还不知道多少人,要是咱莽撞过去,有危险。” 魁梧那人虽身形高大,但心眼确实粗了一些。“好,就听老弟的,咱把这妞弄山寨去,听老大的吩咐。” …… 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还未见李清瑟的身影,小朱子急了,在马车边儿上转来转去。“如影大哥,主子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脸上满是焦急。 如影眉头一皱,“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话还未说完,身子便如一道黑影般闪去,飞入树林中,枝叶繁密,哪还有半分人影? 李清瑟确实被那两人劫走了,那两人是附近黑风寨的山贼,今天没出工出来瞎转悠就见到解手落单的李清瑟,便将其抓了回去。这种事儿不是第一两次,他们这些山贼都有经验,加之对地形的熟悉,将人带走不留丝毫痕迹。 别说普通人,就算是官府的捕快地找不到他们。 …… 人生吵杂,夹杂着污言秽语,骂骂咧咧的,有的人声音还算正常,有的干脆就是破锣嗓子,刺得人耳生疼。 清瑟只觉得后脑勺很疼,皱了皱眉,被这些噪音吵醒。她最痛恨的便是被人打扰睡眠,起床气之大,整个公主府人尽皆知。 “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嗷的一嗓子,周围人都一愣,乱哄哄的声音平静了下来。 刚喊完,清瑟猛地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她现在可不是在自己床上,这周围喊叫的也不是自己的下人,刚刚她分明在解手,这里是哪!? 一双大眼唰地睁开,一看,吓了一跳!一圈的人腿,不是他们飘着,而是她躺在地上。挣扎着动了两下,发现自己被绑得结实。顺着一条条人腿向上看,看到一张张狰狞的脸,胡子拉碴的,丝毫谈不上什么个人卫生。 “这里是哪?”她问。 一旁有一道破锣嗓子笑得敞亮。“哈哈哈哈,这妞有意思,以前抢来偷来的妞,哪个醒来不是小脸漂白的嗷嗷哭,这妞没哭还能问我们这是哪。” 另一人则是蹲下,抓着她的下颚,左摇右晃为了将她脸看得真切。“看小妞这么上道儿,爷就告诉你,这里是黑风寨。” “……”清瑟无语,为什么她会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可以逍遥自在?她的生命就是个悲剧、是个笑话!她在穿越后是个憋屈的公主,终于找到机会逃出来万事俱备了,还被山贼抓了。 黑风寨,一听就是他妈的山贼窝,名字起的都没啥意思。你看看人家端木流觞,一个青楼还叫水上人间,没叫什么百花楼千花楼的。 暗暗庆幸这易容(和谐)面具是高档货,不容易脱落,不然若是不小心掉下来,就凭她以前那张脸,不被轮死才怪!现在这张脸应该稍稍安全一点。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看了看身边山贼,很想哭!不是因为害怕的哭泣,而是赞叹自己命运的悲催。人生最大的恐惧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她现在觉得自己都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她运转内力动了一动,却因内力不足挣不开绳子,当然,即便能挣开现在也不敢挣,除非一个大招把他们都平了,不然此时暴露武功只能打草惊蛇引起他们的警惕。 众人来了兴致,这小妞和以前劫来的小妞太不相同了,不恐慌不说,直接坐起身来沉思,她在想啥呢? 李清瑟能在想什么?自然是想如影和小朱子在哪,以如影的武功,平了这些人应该不成问题,所以她八九不离十是被偷偷劫来。接下来想的便是,拖延时间和……自救。 “老大来了,老大好。”就在李清瑟沉思之时,周围一帮子山贼嚷嚷着问安,腾出了一条路,清瑟抬头一看,见到一名身材矮小面目猥琐的男子过来。 身上穿的是丝绸长袍,歪歪斜斜,清瑟猜想是从哪儿抢来的,供这所谓的老大附庸风雅。在古代,读书人受人吹捧,无论是谁想向往读书人的身份,只不过清瑟今天才知道,原来山贼其实也相当读书人。 那老大看了李清瑟一眼,联毛眉挑了一下,清瑟知道他想表达“风流倜傥”,但风流倜傥没有,反倒是更加猥琐。 “小娘子是哪儿人啊?” 清瑟嘴角抽了两下,不过心下却了然。看来这山贼老大有扮读书人的瘾,但若是真想装读书人,也不能叫“小娘子”,而应该叫“姑娘”吧。“小女子是京城人士,死了男人,想去投奔北方华城的姑母,初到贵宝地冒犯了大王,还望大王大人大量别与小女一般见识,小女还得赶路。” 哈哈哈哈――周围笑声骤起,都在嘲笑这娘们来了黑风寨还想走?到了这的女人,最后连尸骨都不剩。 那猥琐老大本来是听说抓来个小妞,跑来看看货色,见这小妞也不漂亮最多只能算是个清秀,更不是黄花闺女还是个寡妇,便没了胃口,此时连理都不想理了,“兄弟们辛苦了,这小妞就给兄弟们打牙祭了。” 猥琐老大一说完,周围人便起哄开来。 清瑟一惊,难道她真要被轮了?靠,她怎么这么倒霉!她有武功,但对这地形也不熟,能轻易逃脱吗?她的武功若是对付两三个男子还行,但看这架势,对方哪是两三个人啊,两三千人都差不多,既然是山贼,虽没什么大武功,三脚猫功夫总是有的。 寡不敌众,好虎架不住群狼,她可如何是好? 那猥琐老大没了兴趣,转身就要走,早有人按捺不住伸手抓了一把她的肩膀。 靠……难道真的天要亡我!?李清瑟对天长啸!武功啊,她以后不睡觉也得练好武功! 现在最重要的除了要自保,更要找机会把消息放出去,让如影他们知道她此时被困贼窝。 “慢着!”一声高喊。 众山贼停下,就连那转过身去的猥琐老大也停下脚步,转身过来。众人齐齐看向一脸淡定又貌不出众的女人,她又要干什么? “就算是陪,也得先陪大王不是?”说着,想着猥琐大王抛了媚眼。一边抛媚眼,一边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找到自救的关键,万万不能被这群猪狗不如的糟蹋了。 众人一愣,随后响起了哄堂大笑。“这妞儿是个上道儿的。”“不愧是个寡妇,胃口就是大,连老大都要拿下。”“人人都说寡妇坐地能吸土,今天老子算是见识了。”“……”各种污言秽语。 清瑟皱了皱眉,尼玛,这种贱人说的话,她也不想说,但只有这样才能拖延时间不是? 众人惊奇,因为这寡妇非但不害羞,还一脸理所应当。 “哼,我不仅要拿下你们老大,还要嫁给你们老大,当你们的女大王,你们信不信?” 众人又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更是激烈,仿佛听到最好玩的笑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这还是我见过最猖狂的娘们!”又是一顿议论纷纷。 那猥琐老大来了劲头,他的长相自己知道,正经女人见了他都嫌恶的很,除了那山下老鸨子为了钱昧着良心说他是美男,就没个诚心搭理他的女人,这寡妇还真是奇特。 “那你说说,你看上我什么了?”那老大走了回来,张嘴一笑,露出黄色的龅牙。 清瑟眉头抽了一下,胃里翻滚,但为了安全,还得忍。当看到对方皱皱巴巴的丝绸长袍时,突然灵机一动!虽无法肯定此法有用,最起码也得试上一试。“大王虎落平阳,不得不落草为寇,但却雅致非常,大王比众位兄弟多了那么一分读书人的高雅,就例如说这穿衣品味吧,就能看出大王的与众不同。”拍马屁嘛,在宫中没少干,轻车熟路了。 众人没吭声,大王这不伦不类的品味他们知道,没人敢说。 李清瑟成功了,这山大王从小就是崇拜读书人崇拜的紧,如今当了山贼,没了当威风大官儿的指望,却晚上做梦也幻想一番。身上的丝绸长袍正是见证。 “不错,小娘子有眼力,那你说说,又为什么要嫁给我?”猥琐大王继续说。 清瑟见对方问了第二个问题,一颗提着的心落了一半,“小娘子名为翠花,就如同刚刚所说,死了男人,如今即便是投奔姑母也是为了再嫁,嫁谁不是嫁?嫁那些陌生人,都不如嫁大王这个雅人,不瞒您说,翠花之前的男人便是个读书人,所以对读书人也是喜欢的紧。” 雅人?一词都戳中了猥琐老大的爽点,他笑了,黄黄的龅牙下,是如老鼠一般的笑声。 清瑟很纳闷,这种人在想象中应该是狗头军师形象,怎么就有本事当老大?邪了门了。虽然这么想,却没表现出来。她现在不是质疑这些事的时候,而是想办法拖延时间,顺便把她在黑风寨的消息传出去。 “好,算你会说,还有一个问题。本大王又凭什么要娶你?你长得还不漂亮,又不是黄花闺女。” 清瑟心中了然,想必这山大王越是没有压寨夫人,而他也动了心了,为什么动心?除了自己戳中他的爽点,更是因为这读书人遗孀的身份吧,山贼也好面子不是? “回大王,您听过一句话吗?君子必有贤妻,就是说,成功的男人身后都有个女人的支持,女人也是男人成功的助力,就说那皇帝也要先立后,这没有女人的男人就如同不成双的筷子,走不长的。”啥“君子、贤妻”的,都是李清瑟随口胡诌,欺负的就是这群没文化的山贼。 “真的?”这还是猥琐大王第一次听说。 众山贼也开始考虑,不知哪个角落里有个谄媚的小声音,“回大王,小的好像也听过这么个说法,大王您一直不如一旁的老虎寨,估计就是少了个压寨夫人。” 却没成想,马屁不成拍马蹄子上了,猥琐大王一听自己不如别的山大王,气不打一出来,飞起一脚将那谄媚踢得老远。 清瑟暗松一口气,看来有戏,还得到一些信息,这附近不止这一个山寨,而这山寨也不是最大的。 艾玛,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啊? “大王,翠花一介女子也无法反抗众位英雄,解开了翠花的绳子,翠花好好给您讲。”清瑟开口。 那猥琐大王犹豫了下,黄鼠狼的眼睛狐疑地扫了一下李清瑟,见她实在“诚恳”的紧,便放松了戒心,要人松了她的绳子。 李清瑟揉了揉发疼的手腕,站起身来,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因为这大厅之外人山人海,立刻就断了想拼出一条血路的想法。如今忽悠这山大王有了眉目,就万万不可做冒险之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是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定要稳! “翠花虽不是什么官家女子,却也是高雅之人,从前在京城也算是不错的人家,要不是相公生病花了太多钱,后来相公病逝家里没了主心骨儿,翠花还是那当家主母呢。” 众人唏嘘,就这等紫色,还当家主母? 李清瑟嘴角抽上一抽,她“高贵”的气质,不像吗?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啪地一下摔在地上。 “这便是翠花的嫁妆。夫君没了,我一个寡妇不方便自立门户,便卖了家当投奔姑母,姑母家也是华城的大家主母,你们有什么不信的?”一沓银票有三千多两,只是她众多财产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在如影身上。 没办法,如影武功最高,她放心如影。她还记得当时把几千万两银票交给如影时,后者那如同见了鬼般的眼神,如影不解为何如此巨额钱财李清瑟竟敢交给他,其实李清瑟也不想,怕的就是意外。当然,当时可没直说,直说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害得如影眼圈红了,虽然他不承认。 如今看来,这么做就对了。 猥琐大王趴地上捡起银票,双眼大睁,在他们看来,这是比巨资啊。 李清瑟十分风骚地扶了扶自己的松了的发髻,“大王,您这还不信?我翠花也是见过世面的,也是个大家主母级别,给您当压寨夫人不丢人的。那些毛儿都没长全的黄毛丫头,除了脸蛋好一点,有什么能比得上我的?” 猥琐大王拿着银票激动的发抖。 清瑟心中暗笑,继续说,煽风点火,“漂亮女人玩玩就行,若是想娶,还得娶个能压得住场儿的,我翠花能不能上台面,众人也是有目共睹。有我翠花在,能让大王一个兄弟变两个兄弟,一个山头变两个山头,一两银子变二两银子,大王您好好想想。” 猥琐大王十分心动,越来越觉得这个名为翠花的女人说的在理。 “大王要是喜欢黄毛丫头,翠花就给你多娶几个当小,让你一年抱俩,生一堆大胖儿子,大王在前冲锋陷阵打家立业,翠花就能让您后院安稳高枕无忧,您看怎样?” “好!好!”猥琐大王一下子跳了起来,“本大王还在想,为啥老子英明神武却没娶妻,原来贤妻今日才出现。” 众山贼一愣,这咋回事?刚刚还要给他们打牙祭,现在就要当压寨夫人了? 有人带头祝贺,“恭喜大王得贤妻。”“恭喜大王得压寨夫人。”“……”一众人便恭喜开来。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李清瑟却突然叫住他们。 猥琐大王一愣,“贤妻还有什么想说的?” 清瑟的嘴角抽了一抽,尼玛,这就贤妻了?“我也算是大家女子,怎么能说嫁就嫁?要嫁就要大张旗鼓地,让左右邻居都来祝贺,这才算是正式。” ------题外话------ 今天头疼的厉害,更晚了,先更8000,估计是不加更了,丫头一会吃完饭出去走走吹吹风,如果头不疼了就加更~但看官们别抱太大希望,hoho~ 148,翠花夫人 “如影大哥,您看见主子了吗?”一直在马车旁焦急等待的小朱子见到如影飞回来,赶忙冲过去询问。 如影恼怒地一把撕开脸上面具,这本应用专门药油才能卸除的面具被如影暴力撕开,在他古铜色的脸上留下片红,但看他脸却如同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张脸上满是气急败坏。“没见到。” 小朱子一下子慌了,“如影大哥,那可怎么办?这都一个时辰了,难道……”小朱子也一把撕开假面,但没如影那样刚毅,疼得呲牙咧嘴,不过很快便镇静下来。“难道主子被人绑架了?” 如影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主子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不打招呼便走,何况也根本没有甩开我们的必要。也不会是被宫中人掳走,难道是江湖中人?” “但主子从前从未与江湖中人有过恩怨啊。” 如影眉头皱紧,“别猜了,前方有人家,我们将车赶过去,问问当地百姓这附近有什么江湖势力吧。”他从昆仑门出来后便入了皇宫,除了几次执行任务外便未曾踏足江湖半步。 “好。”小朱子赶忙钻入马车中,顺便换了衣服,如影则是跳上马车,一扬马鞭,马匹嘶鸣开始在官道上疾驰。 …… 黑风寨。 众山贼对李清瑟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早先对其垂涎,现在则是当亲奶奶似的供着。为啥?因为她是未来的山寨夫人,更是大王的女军师。 现在众人还赞叹这翠花夫人的能耐,被绑着来面不改色地收服了大王,而后正好面临黑风寨和老虎寨边界纷争,大王正要派二当家的去打,没想到翠花夫人却发话了。明争不如暗夺,人别去,派几个兄弟在边界埋下猎虎专门打猎用的地绊子,上面涂抹些毒药,夹死狗娘养的的老虎寨人。 不费一兵一卒,也没有丝毫损伤便将对方重伤,还深深为其弄下阴影,让对方吃个哑巴亏,何乐而不为? 而后箭法好的兄弟埋藏在暗处,只要能敢过来,就用暗箭射死。对方找也找不到人,一边气得直跺脚,一边不敢向前。 “夫人,这一招很有用啊。”猥琐大王急匆匆回来,一撩那皱皱巴巴的丝绸长袍,欢天喜地的回来。其实原本这山大王是他亲哥哥,后来哥哥死了,二当家和三当家打了起来,谁也不服谁,最终为了折合,将他推出来当了大王,没什么能耐。 别说这猥琐大王,即便是那二、三当家,每次两个山寨有冲突,也要损伤几个兄弟,搞不好自己也得受伤,谁让那老虎寨人凶猛无比,他们黑风寨就名字威武了点,实际上虽不算孬,但也不猛。 而这翠花夫人就简单听了敌我差距便制定了这种作战方针,真是绝!真是……损! 没错,这招绝对阴损,换个男人都想不出来,果然女人不能得罪。 李清瑟坐在桃木椅子上,伸手扶了扶发髻,轻蔑地看了那群人一眼,“这算什么,将来那老虎寨早晚也是我们黑风寨的地盘。” 一众兄弟暴躁起来,握着拳头嗷嗷喊着,“夫人威武!”“夫人威武!” 猥琐大王刚刚其实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说要娶她,虽然她说服了他,但他还是将信将疑,如今真是信服了。这翠花就是上天赐给他的菩萨,又给人、又给钱,还有计谋,他三癞子如今真要崛起了。 李清瑟轻轻叹了口气,妆模作样地伸出纤长的手指,弄了弄指甲。“这么大的山寨,连口水都没有?” 三癞子大王一愣,恍然大悟,“来人,来人,快为夫人上茶,上那个……上个月在山下地主家抢来的龙井茶。” 有小喽啰答应了,赶忙下去。 清瑟的眉角抽了一抽,一个破茶叶还是去抢的? “这个……夫人啊,我们来谈谈大婚事宜吧,您看,这是我们山寨的先生。”三癞子大王如今对李清瑟算是毕恭毕敬,把山寨那徐半仙弄了过来,徐半仙是个睁眼瞎,看什么东西都要离得很近。 如今他拿了本黄历凑到脸前看了半天,而后抬头,眯着眼睛对李清瑟说,“夫人,就老朽来看,三日之后便是良辰吉日,适宜大婚。” 清瑟看着对方睁眼瞎的样儿,那差不多把黄历塞脸上,这厮是高度近视吧?“嗯,不错,但本夫人可不能这么窝窝囊囊的嫁了。想咱的初嫁啊,那可以十里红妆,聘礼就有个三十箱子,吹锣打鼓的九百九十九人,代表长长久久,整个京城万人空巷,都趴着看本夫人的婚礼,随处洒的铜钱就够整个京城百姓吃上一天。” 她翘着二郎腿,支着下巴,用尖细的嗓音说着。她没说谎,当时她和慕容幽禅的婚礼真是如此,当时以为慕容幽禅只是个普通侍郎,撒了铜钱,还不知道那厮那么有钱。若是他身份表明,搞不好就直接撒金元宝了,到时候砸死一个少一个。 不过这话听在围在一圈的山贼们耳朵里,就冷汗流一身。这夫人什么都不错,就喜欢吹牛逼。 那沏茶的小喽啰端着托盘颠了上来,“夫人,上好龙井到了。” 众人站着围清瑟一圈,而李清瑟则是在其中间,伸出玉臂优雅地接过茶碗,妆模作样地抿了一下,眉头一皱,呸的一声吐了出来。“什么破东西。” 三癞子大王一愣,“夫人,这可是好茶叶啊,从地主家抢来的,若是放到市面上,要整整三十铜一两呢。” 清瑟冷哼将那茶碗扔桌上,“龙井龙井,要的便是新鲜,这分明就是陈茶,人家喝龙井都喝雨前龙井,过了谷雨就没人喝了,你这倒好,是陈年的,怎么喝?” 众人也没了主意,喝茶叶就喝个味儿,这还分什么雨前雨后? “夫人,那您说这茶叶到底应该……怎么办?”三癞子大王也没了主意。 “还能咋办,拿去煮茶叶蛋。”清瑟冷哼,她的神态配合脸上的易容(和谐)面具,要多尖酸刻薄就有多尖酸刻薄。 清瑟为何要这么为难他们?一则是对这些不是人的山贼不应有什么好脸儿,二则是她吃定了这三癞子大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越是怕他们,他们越是觉得她好欺负好商量,越是欺他们,他们更是怕她敬她。 有些人就是——犯贱。 但光硬的也不行,还得来点软的,所谓的恩威并施。 “大王,您堂堂的黑风寨大王,搞不好过几天就统一了众多山头做最大的大王,怎么能少了文雅?这分明就是掉了自己的档儿嘛。明儿你就从我那嫁妆里取些钱财,下山采买东西,无论是家私还是衣服,包括碗筷,咱都换,要换就换最好的。钱财这东西,花了还能来。”她谄媚起来,对三癞子大王抛了个媚眼。 众人浑身抖了一下,总觉得夫人抛媚眼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一般。 “哦对了,要多买红布,这山寨杀气太重,用红布全包起来。我们大婚也冲冲喜赶赶晦气,有个开门红以后统一山头也多了吉利。” 三癞子本来见她耍威风肯定是有些不服的,但听见她随后的解释有理有据,便开始心服口服。“听见了吗?都按夫人说的去做,你、你、你,你们各代是个兄弟下山给我采买去,这采买的东西嘛……”说着,又看向李清瑟。 清瑟嫣然一笑,就这一笑,让三癞子想起了山下的老鸨。 “拿纸笔,本夫人这就列出清单,把京城最流行的一套写下来,钱嘛,随便花,若是那银亮不够了,回头本夫人只要给姑母去一封信,又是大把银票过来,放心吧。” 古人也喜欢跟风追潮,尤其是这附庸风雅的三癞子大王,见他的婚事要按照京城的流行来办,高兴异常。又听见翠花说钱不够就和那在什么华城的姑母要,更是高兴得死去活来。 感慨今天真是碰见仙女儿了,要啥有啥。 清瑟一边开着清单,垂下眼帘。东西很全,样式繁杂,她能想到的都写上,到时候小喽啰为了集齐这么多东西定然东奔西走,慢慢的这黑风寨山大王成亲的新闻也能宣扬开来,最好能传到如影他们的耳朵里。 整整五十页纸,用蝇头小楷写得密密麻麻,交给了小喽啰。“这些为本夫人采买东西的兄弟们辛苦了,本夫人也不会亏待你们,一人赏一两银子,去你们大王那领就行了。”说着,嫣然一笑。 当然笑了,山上人大部分都不认识字,这清单也不能被人到处传看,她就是钻了无人识字的空子。 写求救信?当然不是,她也没疯! 清单还是清单,东西还是东西,只不过在每样东西之前加了两个字——“御用”。即便被抓到又能如何,就当她是个附庸风雅的女人罢了。 小喽啰听说有赏银,都拿着清单高高兴兴地准备下山。 “等等,你们回来。”她赶忙叫住了准备下山的喽啰。 “夫人,还有什么事儿?”众喽啰问。 三癞子也不解,迷茫地看着清瑟。 清瑟绽放她自认为最美丽动人的笑容,只不过因这面具,少了许多光彩。“若是山下人问你们为何采买这么东西,你们要怎么说?” 三癞子马上有了警觉,会不会是这女人的计?这女人弄来弄去是想搬救兵!但又不敢轻易打草惊蛇,这仙女儿他十分想要,若是直接冤枉了,以后不和他真心过日子怎么办?不真心过日子没事,若是不给他出谋划策真是得不偿失。(.无弹窗广告) “回夫人的话,就说大王娶夫人。”小喽啰们回答。 清瑟满意地点了点头,搔首弄姿,“那如果山下人问你们,夫人长得好不好看,怎么说?”那样儿,要多轻浮有多轻浮。 众喽啰都是年轻小伙子,见她如此,很是反胃,但也觉得只有这等搔首弄姿的女子才和猥琐的大王相配,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回夫人,就说夫人很……美,是个美人。” “呸,你们说这话昧着良心不?”李清瑟怒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三癞子算是迷糊了,她到底想干啥? 众喽啰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夫人还是十分自知之明的。“夫人您……虽然容貌普通,但重在气质尊贵。”搜肠刮肚地想赞美的词儿。 清瑟冷哼一声,“本夫人不是美人,是大大的美人,是大大大大的美人,是天上难寻、地上难觅的大美人,说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都不为过,比那京城的五公主还要美!听见了吗?就要这么说!”说着,还将桌上茶碗摔在地上。 众喽啰无语,很想说——夫人,您要脸不要? 他们犹豫之时,三癞子却开心了。原来夫人是在意容貌,这一点和他很像,他也十分在意自己容貌,谁不希望别人说自己美?咳了两声。“你们愣什么愣,夫人说美就是美,若是山下人问我们夫人长什么样,你们就说大美人,比京城什么什么五公主还要美,记住没?五公主,六公主都不行!” 将心比心,三癞子很理解“翠花”。 清瑟扑哧一声笑出来,老六不是公主,是皇子,如果单论长相,六皇子要比五公主美艳。 “夫人,这样您满意吗?”三癞子谄媚。 “满意,大王真好,大王最疼妾身了。”说着,向三癞子抛媚眼。 众人鸡皮疙瘩直起,翠花夫人和三癞子大王真是……天生一对、地下一双!谁敢拆散他们,谁就是瞎了眼的。 三癞子见人走了,笑嘻嘻地凑了上来,想去摸清瑟的手,却被其一下子甩开。“猴急什么,大婚之后再说,人家可是正经姑娘家。”说着,又风骚无比地扶了扶发髻。 “是是。”三癞子挫了挫手,很想说,这夫人真是耐看,之前觉得难看,现在却是越来越对胃口,不错,不错。“那娘子你是从京城来,给为夫讲一讲京城中的风土人情可好?” 清瑟掩着嘴呵呵笑着。“好啊,先讲讲熟悉熟悉,回头咱去京城玩玩。”心中了然,这喜欢附庸风雅的山大王定然是想“镀金”,觉得和京城沾了边以后就是高档人,瞎掰呼嘛,她很拿手。 黑风山很忙,黑风寨很忙,黑风寨的山贼们也很忙,下山采买的采买,在山上收拾的收拾,粉刷的粉刷,打扫的打扫,都为了山大王这隆重的大婚。 至今还有人摸不到头脑,昨天这山寨夫人还没影了,这一会怎么大王就要成婚了?这夫人也是邪了门的厉害,才出现没多大一会就把大当家的迷得晕头转向,把二、三当家的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是……夫人威武啊。 不说山上,只说山下。 如影赶着马车到了山脚下一处镇子,找了家客栈住下,而后给小二一些铜钱,小二便兴高采烈地讲起这一片的江湖势力。名门大派倒是没有,不过山贼窝处处都是,最少有五个。 其中最大的是老虎寨,第二的是阿贝寨,第三的是黑风寨,第四的是大鹰寨,最小的是铁牛寨。这五个山寨都不是什么好鸟,打结路人不说,经常来镇子上打劫,原本这镇子人满为患,但就因这五个山寨的原因,有钱人都搬走了,人口越来越少,剩下的都是穷人。 但即便是穷人,这五个山寨还不肯罢手,抢穷人的口粮,还奸淫(和谐)女子,整个地区民不聊生。 小二说着,便低头叹气,说完后见客官没别的需求,便转身离开了。 “如影大哥,会不会是山贼掳走了主子?”小朱子忙问,脸上满是焦急。 如影的脸色铁青,皱着眉,缓缓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不过主子有些武功,但这一路上并无挣扎的痕迹,却又无法解释。” 小朱子都快哭了,“会不会是将主子打晕了带走?” 如影听后,也觉得会是如此。“也有这个可能,主子江湖经验甚少,坚持这种暗亏有很大可能。”若是这样,那清瑟便危险了!如影只觉得一颗心都被狠狠揪起,疼得喘不过气来。 那种心疼绝非是因为忠诚的心疼,从前他保护皇上之时,也发生过多次危急皇上性命的刺杀,但他皆是冷静化解,却从未有过如此时一般,心乱如麻。 若不是平日里的冷静使然,他非更为烦躁不堪不可。 两人此时在客栈的一楼,叫了两碟小菜,几个馒头,一壶茶,但从头至尾,两人的筷子都未动一下,坐在桌前苦思冥想。 正在此时,客栈外传来恐慌。 “不好啊,快躲躲,黑风寨的人下来了。”“快走啊,回家关好门窗,黑风寨的山贼来了——” 小二也吓坏了,赶忙冲过去要关门,谁知,门还未关,就被人一脚从外踹开。“我看你是找死吧。”那声音很是粗鲁狂妄。 如影心头烦躁,若不是此时最重要的是公主的事,他非动手杀了这几个败类不可。 “山大王饶命啊,小的……小的没想关门。”小二哭着跪下,连掌柜的也跑了出来,求着情,还拿出两吊铜钱送了出去。 山贼们拿了钱,这才面色缓了下来。“这次下来不是抢劫的,是来买东西的。要好酒!最好的好酒都搬上来,我们付钱。” 掌柜的一愣,以前都是山贼抢酒,如今怎么还买上酒了?“大王饶命,二子快去搬两摊好酒孝敬两位大爷,不要钱的,孝敬的。”说着,讨好地作揖。 其中一个山贼哈哈一笑,“放心,这一次给你酒钱,三日后我们大王成婚,我们下来奉命采买,夫人交代了,这是大婚不可抢,这一次我们用钱。”说着,便拍出几吊子铜钱摔在桌子上。 另一个山贼也凑了上来,把一张单子扔给掌柜。“要什么酒,这单子上都写清楚了,你看着准备。” 掌柜结果单子看了一看,愁眉苦脸。“两位大爷啊,不是小老儿不卖酒,而是这单子上的酒……我们这儿没有啊。” 山贼一拍旁边的桌子,声响很大,“放屁,怎么会没有?有一种就拿一种,夫人开出了这么多酒,老子就不信你们这儿一种都没有。” 掌柜急得都快哭了,“大爷啊,真没有,这单子上的所有酒前面都写着御用二字,御用酒,我们这小酒馆哪有?那可是我们京城皇帝老爷喝的酒啊。” 坐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如影和小朱子一愣,御用? 山贼也愣了,御用?一个山贼对另一个山贼道,“就说这新来的夫人会吹牛逼吧?比我们大王还能装逼,张嘴闭嘴就京城怎么样京城怎么样,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装大人物,啧啧。” 另一个山贼赶忙道,“嘘!小心传到大人和夫人耳朵里,你个笨蛋!” 如影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新来的夫人”?“京城”?“御用”!?难道会是……公主?他必须去问一问。 来到两名山贼面前一站,魁梧修长的身材将两名山贼都吓得向后退了半步。 如影可不会说客套话。“你们夫人长什么样?” 两人是山贼,杀人杀多了,猖狂无比,但此时却被对面这一身黑衣的男子吓到,只因他周身的杀气!那种杀气,是真正杀过人之人才能懂,看他的双眼,有种喷出火焰的感觉,凌厉地恨不得用他的视线将人千刀万剐。 “你……”那山贼刚想骂,不过却没开的了口。“我们夫人啊,她……” 另一个山贼突然想起之前交代的话,一把拉住第一个山贼。“我们夫人貌美如花,是天下最大的没人,比京城那个那个……六公主要美。” 第一个山贼瞪了他一眼,“什么六公主,明明是五公主。” 小朱子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如影大哥!” 如影回头瞥了他一眼,告诉他稍安勿躁。小朱子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你们是黑风寨?大婚何时举行?”如影继续问,双眼微眯,带着无限危险。 那山贼本不想回答,却承受不住这压力,最终还是乖乖回答了。“我们是……黑风寨,我们黑风寨兄弟多,武功高,我们……我们大王三日后举行大婚。”最终还是在如影的杀气下败了下来。 如影点了点头,又坐回了桌子,只不过这回,他喝了茶水后拿起筷子便吃起菜,一口菜一口馒头吃得香甜。小朱子不解,小声问,“如影大哥,我们……” 如影也压低了声音,“吃饭,吃完了休息,天黑我就夜探黑风寨。” “主子会不会有危险?”小朱子急得要哭,山贼啊!他没入宫的时候家乡就有山贼,杀人如麻,若是抓到姑娘,奸(和谐)淫致死,主子怎么办? 如影一直皱紧的浓眉突然舒展开来,微微一笑,之前担心的要死,如今却突然放下心来。不知为何,他觉得李清瑟定然是安全的,她能想办法化险为夷,就凭那尊荣当压寨夫人,还有方法将消息送到山下,她就不会有危险。 如影笑了,李清瑟这个女子,真是让人一次次另眼相看! 山贼们采买完酒,就出了门。整个镇子都沸腾了,这是第一次山贼下来不抢东西还买东西,实在是……惊讶的很,让他们确实无法理解。 …… 山上,清瑟还是老原样,喝茶要挑刺,吃饭要挑刺,就连上个厕所都得说京城的怎么怎么样,别说,这三癞子大王还就吃清瑟这一套,对她毕恭毕敬的,真如同贡个仙女儿一般。 有山贼将三癞子叫开商量事儿,李清瑟却说要个丫鬟。这山寨上哪有什么丫鬟啊?三癞子想了一想,赶忙让人从女人堆儿里拽出个女人给夫人当丫鬟。 清瑟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目空一切,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耀武扬威,等着她新丫鬟的到来。等了好久,就在她想借机发脾气之时,终于门外响起了咒骂声,有个小喽啰拖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过来。 “跪下,给我们夫人跪下。”见那女子目光呆滞,小喽啰对着女子就是一脚,那女子浑身发抖,跪坐在地上低头不敢言语,咬着唇呜呜哭着。 清瑟面色未变,但心中却大惊,这女子……看着凄惨无比,头发乱成一团早没了发髻,衣衫也是凌乱不堪,雪白的脖子就这么露在外面,上面还有一道道抓痕和淤青,那淤青是什么,她自然是知道。 这女子……是被人凌辱过的,还是被一群人蹂躏。 清瑟皱着眉,一双水漾大眼迸发出滔滔怒火!这些狗娘养的山贼,真他妈不是人,好好的姑娘竟然凌辱成这样。刚刚那三癞子说什么女人堆儿,看来这样的女子不在少数,抓来了也不放走,就这么一直玩到死? 想到这,心惊胆战,若她当时松懈了,下场搞不好也和这女子一样。 “抬起头,你叫什么名字?”清瑟的声音高傲几许,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子。 那女子未动,小喽啰又踢了她一脚,“夫人问你话呢,活腻了?” “你杀了我,我不活了!”那女子反倒是喊了出来。 但那小喽啰却哈哈大笑,“你不活了?那你两个妹妹呢?你若是不听话,老子就找几个兄弟在你面前狠狠玩你那两个妹妹,尤其是你那小妹妹,今年才九岁吧,那小滋味,爷难忘啊。” “我和你拼了!”那女子疯了似的扑向小喽啰,但毕竟是浑身是伤的女子,又被小喽啰一顿拳打脚踢。 李清瑟被深深震惊了!她在现代也是黑社会,她手下素质也是良莠不齐,虽大部分都管理场子收保护费,或者做一些犯法的事儿有些更是强奸犯,但怎么也到不了奸(和谐)淫(和谐)女童! 九岁!? 听那小喽啰的意思,九岁的女孩已经被他们蹂躏过了……畜生!一群畜生!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她要将这些人都杀了!不,要活刮,一刀一刀,将他们的肉都割下来喂狼!即便是狼也没他们如此残暴! “住手!”清瑟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那喽啰便是飞起一脚,因为愤怒,夹杂了内力。那喽啰被踢飞,狠狠撞上一旁的墙壁,口喷鲜血。 “操他妈的,这是老子的丫鬟,你要是把老子丫鬟踢死了,老子就把你亲妈抓来当牛马。”李清瑟怒了,当了几天公主险些忘了她原本的职业,她好歹也是热血沸腾的黑道女子。 那喽啰吓坏了,摸了嘴边的血,跪下梆梆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小的这是看她不听话,怕她伤了夫人。” 李清瑟很想冲过去继续揍,但初来乍到,在如影没找到这里之前,她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嫣然一笑,声音立刻软了下来,满是狐媚。“那你现在知道本夫人的本领了?” 喽啰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这翠花夫人有武功,刚刚那一下子,比他们队队长的腿劲儿还大。“夫人武功盖世,她伤不了夫人。” 清瑟呵呵一笑,“刚刚本夫人没控制好力道,把这位兄弟踢疼了吧?”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没有,夫人踢的好。”小喽啰忙道。 “嗯,下去吧,给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养伤,若别人问,就说本夫人给的假。”清瑟说完,便转身坐回椅子上。 那喽啰赶忙转身跑了出去,大厅里只有清瑟和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女子。 清瑟长叹一口气,看向门外,皱着秀眉。心中暗道,如影,你可一定要找来啊。 149,救下三姐妹 149,救下三姐妹 李清瑟看着地上趴着的衣衫凌乱女子,若不是女子身子微动,她一度怀疑面前女子已经死了。舒榒駑襻 皱着眉,眼中满是心疼,可怜的姑娘,可怜的百姓,可怜的弱势群体,在这群山贼面前,他们毫无反手之力。心中却有气愤,朝廷干什么去了?衙门干什么去了?大鹏国的军队干什么去了?大鹏国可和玥国争夺领土,可以威慑满是毒物的那桑国,怎么自己国内如此无法无天的山贼却视若无睹? 气愤! 她上前轻轻推了推那女子。“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子动了一动,却未说话。 清瑟担心,用了些力将她扶了起来,不看还好,一看更为恼火,后悔刚刚对那畜生下手还是轻了,应该打断他几条肋骨,踢断他的老二!面前女子满脸是血,身子软得如烂泥一般,但一双眼却带着仇恨和恐惧。 清瑟刚想解释自己的身份,但却马上止住。如今她只身在贼窝,一切都要谨慎,她无法肯定隔墙是否有耳,更无法相信对面这女子会不会为了救她的妹妹而出卖她,所以现在她还得装,一直装到如影找到她。 “你叫什么?”清瑟又摆起了尖酸刻薄的脸,没有丝毫温暖,一双眼满是不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 那女子也是个有骨气的,本想唾这贼老婆一口,但想到两个妹妹,还是咬牙忍了下来。“我叫薛燕。” 她的一举一动李清瑟都看在眼中,心中了然,女子定然是还有所估计,要不然可不会这么痛快地回答她的话。她本不想多事,但想到那九岁的女童,牙齿就忍不住咬得嘎吱作响。 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欲爆发的怒火压下,清瑟转身风骚无比地坐回太师椅,斜靠在之上,满是洋洋得意的高傲。“本夫人就一个丫鬟?带出去真是丢死人了,大婚之上全是那些粗人可不行。本夫人身边,最少也得跟个三四个丫鬟,有伺候梳洗的大丫鬟,有传膳的普通丫鬟,也得有跑腿儿的小丫鬟。” 李清瑟的声音不小,特意半喊着给门口那些喽啰听。 名为薛燕的女子是个聪明人,一双恨意甚浓的双眼立刻闪过金亮,挣扎地爬着跪下,连连磕头,磕头声音震天响。“夫人大慈大悲,奴婢还有两个妹妹,求求夫人救她们出来吧,她们还小,夫人大慈大悲。”不大一会,地上已有一滩血。 清瑟很想伸手拉她起来,但却不敢,门口守卫很多,整个院子巡逻的喽啰也很多,若是被发现了蛛丝马迹,她下场也好不了。一再告诉自己,要沉着冷静,找机会行事。 又伸出了青葱玉指,拨弄着晶亮的指甲。“你那两个妹子,机灵吗,听话吗?” 薛燕赶忙点头如捣蒜。“机灵、乖巧,尤其是我小妹妹,虽然才九岁,就会做饭织布……”说着,低下头,咬着下唇忍不住哭泣。 清瑟也狠狠闭上双眼,口中的银牙紧咬。本来她想等到如影救她便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是救世主,根本做不到拯救每一人,但如今,她开始动摇了。 缓缓睁开眼,“你速速去洗洗,整理干净了才能陪本夫人出门,去看看你那两个妹妹,若是真如你所说,就弄来一起伺候本夫人,若你说的是假话,本夫人就撕烂你的嘴。” “是,是。”薛燕根本不在乎这什么夫人说什么,更不在乎她做什么,只要能救出两个妹妹不被人侮辱,就是要了她的命,她也干。 清瑟等了一会,薛燕梳洗了一下,将头发整整齐齐盘好,脸色也好了许多,清瑟看了一眼便不忍多看。 多漂亮的姑娘啊,清秀白净,却被…… “走吧。”她出声道。 “是,夫人这边请。”薛燕赶忙在前带路,十分恭敬。清瑟不紧不慢在后跟着,周围有很多喽啰,眼巴巴看着,十分纳闷这翠花夫人又想做什么。 女人堆儿,一个带着对女性侮辱蔑视的词语,但若是真正来黑风寨看,更是触目惊心。 一个守卫森严的房子中,满是女子的哭喊声,如同炼狱一般。 快到跟前,薛燕一愣,也不管李清瑟,撒腿便向那房子跑,但门外有两个猥琐的喽啰把风,见她来了便一把将她推开,“你不是去伺候夫人了吗?咋了,想男人了,又回来了?” 清瑟在后跟着,冷眼观察着周围一切。 突然从房内传出一道凄惨的女声,那声音幼稚不像成年女子,那道声音出现后,薛燕便如同疯了一般向内冲,根本不管两个喽啰对她的厮打,“放开我妹妹,放开,你们这群禽兽,对着我来,放开我妹妹……”薛燕的声音早喊破,嗓子嘶哑,哭喊声异常凄惨,狠狠触动清瑟的心。 清瑟一惊,屋内那声音搞不好就是那薛燕的妹妹,难怪刚刚离房屋进便能听见女子哭喊声,原来…… 想也不想,直接冲了过去,那两个正在厮打薛燕的喽啰看见李清瑟都愣了一下,“你是什么人?”整个寨子几乎没女人,难道这就是名不见经传的翠花夫人? 清瑟哪有心思宴席?她早已怒火中烧,恨不得将这些披着人皮的狼都撕成碎片!对着离她最近的喽啰飞起一脚,那一脚绝对灌注了她十成功力,一脚下去只听咔吧一声,肋骨断了两根,那喽啰惨叫一声便倒地不起。 另一喽啰吓了一跳,放开薛燕便准备喊人,声还没发出,只见李清瑟冲过来狠狠抽其一嘴巴,力道之大,喽啰的半边脸瞬时肿的老高,咳出了血,还吐了两颗牙出来。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老子正是翠花。”清瑟一个大拇指指向自己,而后一个飞脚将面前的门踢碎。 房内,乌黑一片,一股淫(和谐)乱的怪味,在一角落缩着一群女子,浑身污垢,呜呜得哭着,丝毫不敢反抗半分,而另一侧的空地,六个身材魁梧的山贼正侮辱两名少女。[.超多好看小说] 满脸是血的薛燕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下子扑向人堆,“放开我妹妹!你们这群畜生!” 清瑟也冷静下来,冲了过去将薛燕拉开。这个可怜的女子早已遍体鳞伤,若是再这么下去,救出了她妹妹却把她的命交代了出去。 那几个山贼一回头,看见了李清瑟一愣,领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大厅里被清瑟揍的喽啰,原来这厮憋了气没地方撒,回过头来跑这里蹂躏薛燕的妹妹出气,还带了一群人。 可怜的小女孩头发乱作一团,脸也满是污垢,一丝不挂,身上满是疤痕和淤青。李清瑟再也忍不住了,“操他妈的狗娘养的的,你们还是不是人?” 运起内力,随便抓个山贼便左右开工,一旁的山贼不认识李清瑟,以为是哪来的野女人,跑来帮忙,清瑟眼疾手快,将手中那山贼如同一袋垃圾似的一丢,飞起一脚将扑过来的山贼踢飞。其他几个山贼嚷着便冲过来,欲以多胜少,但最终却不敌李清瑟,没多大一会就被打趴在地上,哀嚎。 其他人不认识李清瑟,但那为首一人却是认识,此时吓得都快尿了裤子。“夫人……夫人饶命。” 其他趴在地上的人也是一愣,夫人?难道这貌不惊人的女人就是传说中的翠花夫人!? 薛燕跑过去,将两个妹妹抱在怀中,三姐妹呜呜哭着。清瑟正想找那为首喽啰算账,便听到房外的人声吵杂,原来是守门喽啰趁机叫了援兵,此时屋外一片叫骂声,夹杂兵器碰撞之声,不用出门,清瑟便知门外少说也有百十来号人,若是真打起来,她即便是有这武功也敌之不过。 毕竟,她体力有限,对方就算是车轮战也能轮死她。 一下子冲进来的是山寨三当家。“谁?是谁敢在我们黑风寨闹事?”三当家与二当家都有武功,算是有本事,旗鼓相当,当年就是因为两人相争不相上下最终让那三癞子钻了空子。 清瑟不转过身,静静在原地矗立,极力压抑自己心中怒火。 “呀,这不是大嫂吗?”三当家看见李清瑟,赶忙道。 清瑟转身,在转身之际,本来铁青仿佛欲吃人似的面容瞬间变得便是娇柔风骚。“这不是三叔叔嘛,什么风儿,把叔叔吹来了?”叔叔,在大鹏国就是称呼小叔子的意思,现代称谓的叔叔在大鹏国要称为叔父。 那甜到骨子的声音,很像潘金莲勾引武松之时用的调子。 三当家浑身一僵,若对方是个美人,他也就承了,可惜面前是个貌不惊人的寡妇,那骚样儿,比山下窑姐儿还要风骚。二、三当家觉得自己无福消受。 “咳咳,刚刚有人来报,说这儿有人闹事,没惊扰了大嫂吧。”三当家惊讶地看见周围趴了一地的人。 李清瑟冷哼一声,嗓子中的糖分瞬时减少两个加号,“这一群没眼力的废物,本夫人大婚在即,他们竟在这儿干丧尽天良的事儿,这不是给本夫人添堵吗?人家大婚都做善事积德,老娘大婚你们在这干缺德事儿,说,你们,还有你们,是不是诚心的?是不是希望你们大王生了儿子没p眼?” 众人一惊,这人真是翠花夫人?武功真高! 但……山贼婆子不让他们奸(和谐)淫妇女?那他们山贼还干什么? 三当家也迷糊了,“但大嫂,我们黑风寨没女人,兄弟们平日里想要女人都来这女人堆儿来解决,这是习惯了,不来这儿,兄弟们都血气方刚怎么解决?” 清瑟扫了一眼角落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女子们,见到她们眼中惊恐又带着祈求的目光,她们想让她救她们出去,清瑟知道,但……现在她还自身难保,又如何救她们出去? 狠狠别过眼,不再去看那些女子,此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她成功了,便能救她们,如果她真没成功无法带她们出去,她就给她们毒药,早死早超生,死了也比在这受尽凌辱的好。 “呦,三叔叔这是哪儿的话,本夫人怎么会不让兄弟们快活?只不过本夫人大婚当前,这种事儿少做,”她顿了一下,绽放了妩媚笑容,“等本夫人大婚过后了,你们爱怎么就怎么,懒得管你们。” “原来这样,这好说,大嫂您放心,三弟这就放话出去,三天内黑风寨休整可好?”三当家道。 清瑟深处白嫩小手掩嘴一乐,顺手将耳朵上戴着的宝石耳环摘了下来,塞到三当家手上。“三叔叔就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以后咱弟妹可算是有福了,这对耳环,还是当年我婆婆送的,少说值个一千两银子,给三叔叔,以后见到如意姑娘就当个定情信物。” 其实那耳环顶大天一百两银子,还好这些山贼都不识货。 三当家一下子高兴起来,这翠花大嫂虽然俗气了点,但就是大方,出手阔绰,随手几千两几千两的扔,比他这一辈子见到的都多,无论咋样,跟着这大嫂便少不了好处。“多谢大嫂了,您放心,这婚事,三弟弟肯定帮您办得大火,和京城里边的婚事一样。” “得嘞,那翠花就全靠三叔叔了。”清瑟的脸是笑的,但眸子却越来越冷,微微回头,对着地上的三姐妹,“能走吗?若是能走就跟着本夫人。不能走就在这儿继续呆着。” 薛燕赶忙抬头,“夫人,我们能走。” 清瑟冷哼,“能走就跟上,本夫人身边儿可不要废物。”说着便转身离开屋子。 其实这些话,她也是咬着牙说的,此时她万万不能露出丝毫同情,为了自保,她只能尽量与山贼同流合污,最起码表面上要同流合污。 回到了专门分给她的屋子,一进门,发现墙边满是包裹,都是大红的。薛燕带着两个妹妹默默站在墙角,两个小女孩还是惊慌未定,薛燕暗暗抬眼,看向李清瑟的眼神中满是阴冷和恶毒。 清瑟蹲下身子,将一个个报复打开查看其中物件,她在清单中开出了十套日常衣裙,不知这群采买的山贼为她买回来没。终于,在角落里的一个蓝色小包袱中,看见了十套衣裙,打开看了看,衣料普通。 回头正欲对三姐妹说些什么,便看到薛燕那恶毒的目光,清瑟忍不住冷笑,将那报复拿起放在床上。“薛燕,别用那恶毒的眼神看我,抢你们来山寨且侮辱你们的不是我,我可不是你的敌人,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找凌辱你的男人报复去。对强暴你的山贼们无能为力,就想来暗算我?你还真是有出息,就这么恩将仇报?” 薛燕一惊,万万没想到那风骚轻浮的翠花夫人眼神如此犀利。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苍白如纸。“夫人饶命,奴婢不敢了。”声音颤抖着,后怕!薛燕的两个妹妹也跟着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清瑟扑哧笑了出来,坐在床沿,就这么看着跪在地上的三姐妹,微微偏过头,透过半敞的窗子看向窗外满是枯叶的树木,长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便是弱肉强食,无论是几百年前,还是几千年后,永远如此。被欺负了就别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不够强!这世上没什么菩萨,也没什么老天爷,想要不挨欺负,就要自己强大起来,所以,现在不应该用恶毒的眼光看向我,应该用最恶毒的眼光审视你自己。” 说到这,清瑟顿了一下,而后笑了一笑,“薛燕,你扣心自问,你努力过了吗?除了恨,你想过如何挽救自己吗?别拿女人说事儿,男人女人都是人,女人比男人少不了什么。” 薛燕脸上早就没了之前的恨意,换成了醍醐灌顶般的震惊。 清瑟又笑,一偏头,这一次,她笑得不高傲,相反和蔼了许多。“我也是被抓来的女人,就在今早,我可不是自己走上来的,是被这群狗娘养的山贼敲晕了扛上来的。如果我只会怨天尤人,估计刚刚被人轮的就不是你妹妹,而是我翠花了。” 薛燕双眼大睁,震惊非常。“夫人……您真的是被绑上山的姑娘?” 清瑟扑哧乐了,“骗你干什么?整个黑风寨都知道,遇到事儿要解决,尽量保全自己,然后再说接下来的打算,懂了吗?” 薛燕的一双秀美狠狠皱紧,趴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夫人,您的话敲醒了奴婢,只要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目的,其中的过程不重要,目的才重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谢谢夫人的教诲!薛燕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今日夫人救了我,指点迷境,我愿伺候夫人一辈子。”说着又磕头。 清瑟眉头抽了一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怎么有种把好好的姑娘教坏了的感觉? 150,清瑟的计谋 150,清瑟的计谋(二更)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微风过,吹落树叶无数。舒榒駑襻 李清瑟站在山头,看着不远处的废墟,心情压抑到了极限,有种当年八路军誓要杀光日本鬼子的冲动。 清楚能听见身后三个女孩子低低的哭声,最大的薛燕十六岁,老二薛蝶十三岁,老幺薛蕊九岁,而不远处的废墟,几年前还是个村庄,正是她们的家,还有她们守寡的母亲。但如今,她们的母亲活活哭死,整个村庄也亡了。 有钱人家搬走,没钱人家一直被欺压,女子被抓来发泄。杀人?那是经常之事,好好的村庄,就没了,田地早已荒芜。这一片村庄因为离黑风寨太近也最为遭殃,听薛燕说,山脚下还有几处村庄,如今也只有寥寥的人了。 这一片地域因周围无城池,山高皇帝远,无人管束,于是便贼匪成堆。当年最早只有一个山寨名为老虎寨,而老虎寨只打劫路过的商贩,只要周围百姓按时上贡,便几乎不骚扰百姓。后来这一大块肥肉被其他人发现,慢慢便形成了阿贝寨和她所在的黑风寨。 一块肥肉三家抢,周围百姓的上贡压力便增大。后来又出现两个山寨——大鹰寨和铁牛寨,终于,这块肥肉被五个山寨瓜分殆尽,山贼们的黑手也伸向了百姓,最终便是民不聊生。 李清瑟一回头,竟在另一山坡上看到了无数尸骨,有些带着烂肉,有些白骨森森,吓了一跳。怪不得……刚刚她还在纳闷为什么这黑风山上满是乌鸦,如今知晓,原因在这里! “那是什么?”清瑟一指那满是尸体的山坡。 薛蕊紧紧闭上眼,浑身瑟瑟发抖,薛燕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眼中充血,“那是乱坟岗,都是被杀的百姓,还有……女人堆儿被玩死的姑娘也直接扔在这儿。”说着,闭上眼,一滴泪滑下。 清瑟猛地回身,遥遥看向那写着黑字大旗的山寨建筑群,两只拳头紧握,颤抖着。这群畜生!这群披着人皮的禽兽!她已不知用什么语言来骂他们了!如果如影接到信息来救她,她定要如影杀光这群禽兽,若是不来,她就要想办法下毒,毒死这群人渣,一个都不剩! 这是李清瑟第一次想主动杀人,杀人的欲望又如此强烈。 “夫人,天暗了,回去休息吧。”薛燕是个聪明的姑娘,她能感受到这翠花夫人的愤怒,她心中是崇拜夫人的,她有种感觉,夫人便是拯救整个黑风山百姓的救星。 她的话惊醒了李清瑟,没错,她现在还是“夫人”,想要成功便不能冲动,定要冷静行事。长喘一口气。“嗯,回去吧。”转身离去,三姐妹跟随。 是夜,晚风徐徐,山上更是寒冷,清瑟的房间另一侧也是一小房间,清瑟拒绝三姐妹守夜,让他们三人去小房间睡下,自己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屋外,树上的枯叶被风吹响,很是诡异恐怖,映在窗纸上如同黑色的怪物。 突然,门窗轻响,有道黑影如同闪电一般闪入房间,李清瑟大惊,此人能接近房间不被她察觉只有一种可能——那人武功远远高于她!是如影吗? 清瑟静观其变未动,那黑影迅速上前,就在即将到达床沿之际,清瑟突然将那被子掀起扔向那人,对方在伸手挡被子期间,清瑟飞身而起,运足了力气对着那道黑影前胸便是夺命一脚。 因为她知道,若是如影,这一脚根本伤害不到他,若不是如影,她要先发制人夺他性命。 果然,对方有条不紊地将被子周开,而后伸手顺势捏住她的脚踝。“是我。” 清瑟有种想哭的欲望,这熟悉的声音平日里听着没什么感觉,今天听着却如亲人般亲切。“靠,你还知道来!?”刚说出口,就感觉到诡异,这语气怎么有种深宫怨妇的感觉? 如影却没发觉,一只手将那被子扔起包裹在她身上,另一只手却没怜香惜玉,捏着她脚踝轻轻一送。(.)只见黑暗中,李清瑟被被子包裹得如同粽子,被一把丢到了床上。“靠,如影,你还是不是男人?” “是。”如影老实回答。 “是男人难道不懂绅士风度?”刚说完,清瑟想起如影定然不知何为绅士,改了口,“难道你就不会怜香惜玉?” 黑暗中,感觉到如影的冷哼,“若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就不用被子包裹你了。”语气中满是不屑。“你问我为什么何时来?为了减少伤亡,我唯有入夜了才来,一间间屋子去寻,才寻到你。” 清瑟白了他一眼,将身上的被子周开,站起了身子。她迎着窗子,而月光射入房内,更照亮了她的脸,人皮面具在银色月光下诡异丑陋,毫无人脸的生气。 如影看着她的脸一愣,“主子,你的脸?” 清瑟不解,伸手摸了摸脸,是面具啊,“我的脸有什么奇怪的?带了面具,你又不是不知道。” “难道你面具未脱落?”如影惊讶。 清瑟嘴角抽了一下,“为什么你非认为我面具脱落了?” 如影脸上的惊讶越来越深,“你面具未脱落,真容未露,这黑风寨的山贼为什么要娶你?”怪异!真真怪异!他原本以为是因为李清瑟的美貌吸引了山大王,但…… 清瑟何其聪颖?马上就知晓他想说什么了。扑哧一笑,“怎么,女人吸引男人就要凭一张脸?若是如此,我未易容便天天在你面前转悠,你为何不动心?” 如影深深震惊,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他十分想知晓这山寨发生了什么,让山大王不见清瑟真容还想娶她为妻,还那么大张旗鼓的如同迎娶公主一般。但现在不是了解详情的时候,“主子,你现在能用轻功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开。” “能。”清瑟点头,但刚刚站起身来就想起那三姐妹,犹豫了下,“如影……”她声音带着犹豫不决,不知薄情的如影能否同意。 如影浓眉皱起,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般主子有求于他之时都叫得十分亲切。 “那个,有三个小姑娘,大的十六岁,小的九岁,我们能带她们离开吗?”清瑟忍不住上前抓住如影黑色的衣袖,一双大眼满是乞求。 如影看她的眼神,心中有种不忍的感觉,但开始理智开口。“这黑风寨人大部分都会武功,虽武功不高但胜在人数,我来之时是用轻功,若是与你离开也是用轻功,若是要带人,便背着人用轻功离开,我被这十六的女子,其他你背。”他的分析十分客观。 “……”清瑟无语,她那三脚猫功夫,自己用轻功都悬乎,若是平地的话,即便是被这薛蕊下山也得歇个几回,何况用轻功。“若不用轻功呢?”她问。 “那便杀出去,你这房间在黑风寨最中央,平均十五米一处岗哨,十米一处巡逻,整个山寨估计在千人左右,惊动了便群起而攻之,预计两个时辰能杀出去。我体力可以,就不知你体力如何,当然,还是在不需要保护那三名女子的情况下。”如影继续客观冷静的分析。 清瑟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而降,将一切侥幸的火花都浇灭得干干净净。 如影看着站在原地的李清瑟,有些不耐烦。“走啊,你还在想什么?” 清瑟脑海中十分挣扎,矛盾不堪。一个声音告诉她——走吧,你不是救世主,你也不是观音菩萨,天下不平事多了,你管不过来,如今管好你自己就可了。但另一声音却又告诉她——别走,于情,你是那三位姑娘的希望,于理,你是大鹏国的公主,有责任保护大鹏国的子民。 “你到底走还是不走。”如影催促。 清瑟双拳握紧,想起那些被凌辱的女子,想到她们祈求的目光,又想到那乱坟岗,乌鸦遍飞,白骨碎零。突然一双眼进入她的脑海,那双眼带着些许崇拜,带着被唤醒的惊奇,那双眼是薛燕的。此时薛燕看她就如同看偶像一般,她不想让……薛燕失望。 如影有些微怒。“主子……” “我暂时不能走,我要救他们。”月光下,清瑟的声音如同清泉一般敲击人心畔。 “救谁?”如影不解。 清瑟转过身,面对着如影,一双坚定又清冷的大眼对上如影的双眼。“这里的百姓,这里是大鹏国,百姓便是大鹏国的子民,我要救他们。” 如影火了,“就算是救,你也得回京搬兵来救,现在怎么救?” “来不及。”清瑟摇了摇头,如影说的对,搬兵来救是最直接的法子,但从回京到奏禀皇上,最后到指派将军播下虎符,点兵拔营到这黑风寨,少说也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这里又要有多少无辜的人们死去? 再说……若是回京,她就逃不了了,一计不可二用,刚刚自由的她又要回到牢笼,她不要! 清瑟回身做到了床上,闭目沉思。 她一定要想个办法,兵不血刃地解决此事,将损伤降到最小! 如影真是着急了,一下子冲到她面前,修长结实的两条胳膊压在她身子两侧的床沿,将她环在一个小小的空间,俯着身,居高临下地逼视她,“别胡闹了好吗?李清瑟!” 清瑟却仰头直视他,“我没胡闹,如影。” 两人距离之近,甚至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味。如影一愣,面色一红,刚刚他太冲动,只想逼迫她,却没想到会是如此暧昧,尴尬不已。赶忙站起身来,轻咳两下缓解尴尬。“你知道面对的困难多大吗?这是整整一个山寨,一千多人,个个杀人如麻,大多数有武功。” 清瑟嘴角勾起,即便是在人皮面具下,却也别样倾城。“我知道,一切责任,我自己承担。” 如影一下子泄了气,第一次感觉到人生如此无奈,即便是门主找到了亲生儿子将他排挤在外,他也没感到如此无奈,但如今五公主李清瑟真是让他倍感无力。颓然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只胳膊支在桌子上,大手撑着脸。“好吧,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清瑟双眼闪过睿智的光芒,唇角的笑带着无比妖艳,“想好了。” 如影一下子坐直了腰身,一双眼睁得很大。这李清瑟到底是人是鬼!?从前做那么多震惊天下之事不说,就在白天,落入山贼窝竟然可以保全自己,并说服山大王娶她为妻,更是可以用计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信息送到山下,而如今……她竟然要不借助朝廷的兵力平剿山贼!? 她疯了!? 她绝对是个疯子,即便是他,也不敢说在这最少千人的山寨全身而出,何况她还要带人! “你到底想怎么做?”如影的声音少了平日里的冷静和不屑,隐隐有些失常。 清瑟微微一笑,“三日后便是我与三癞子的大婚之日,大婚之日子时,你来见我,就在那边的小房间。”说着,便一指薛氏三姐妹此时睡着的房间。 如影一愣,三日后大婚见面!?李清瑟果然是个疯子!大婚之夜便是洞房之夜,她怎么能脱身!? 刚一想到这是李清瑟的洞房之夜,不知道为何,如影的心头有种怪异之感,但他没时间和精力追究这怪异何来,因为他被深深震惊。“你确定能脱身。” 清瑟妩媚一笑,身子一歪,一只胳膊支在床上,另一只胳膊轻轻放在膝盖上,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交叉,姿势很是诱人。“本宫既然能下了这命令,便定然能脱身。”清瑟发现,此时这装逼的时候,最是用“本宫”这称呼之时,用“我”绝对突出不了这装逼的感觉! 如影今日受惊过度,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 “我,确,定。”清瑟的樱桃小口一张一合,声音无比肯定。 “好!”最后一声是如影从牙缝中挤出,一个闪身,消失在夜幕之中,空空的房内只有清瑟一人。 清瑟也不多想,脱了外衣,便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 清瑟早起晨练,打起了拳脚功夫,吸引来无数山贼,他们眼巴巴看着未来夫人打拳,那拳拳生威,根本不亚于二、三当家。 黑风寨三个当家也都来围观,暗暗称奇。这京城来的翠花寡妇就是厉害,要钱有钱,要才有才,如今还会武功!除了长相不算貌美,简直就是完美无缺! 三癞子一拍大腿,这婆娘真是上天赐给他的,老天真是开了眼了,这婆娘他算是要定了! 二、三当家开始懊恼当初为何不争个你死我活,如果他们当了大当家,是不是这寡妇就能嫁给他们了? 清瑟如此招摇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他们知晓自己的武功,让他们都崇拜自己,恨不得立刻将她变成这山寨的人。当然,在这群小山贼小喽啰面前,也是树威。 打完拳,便是早膳。早膳按照李清瑟的安排准备的菜色,整整一桌子,摆满了小菜二十盘、大菜三十盘、甜汤一碗、清汤一碗、鱼肉汤一碗、燕窝粥一碗。而清瑟则是用宫廷的礼仪举止,那一举一动如同高山流水一般雅致,如同仕女图一般端庄,每动一次胳膊、每张一次嘴都仿佛恰当好处。 一众人在门外都看呆了,京城的女人都这样?和这翠花夫人,再美的女人都成了村妇,差在了气质的高雅! 和她在一桌上吃饭的三大当家也愣了,直直地看着她,不对,是欣赏着李清瑟吃饭。他们发现,这才叫女人呢,这种优雅,那种光有脸蛋的黄毛丫头懂个什么?三癞子突然想起昨天刚刚见到翠花之时,她说,那种黄毛丫头玩玩就行,果然……女人还得是这种京城来的,才上档次! 李清瑟每样食物只吃一口,而后随手伸了懒腰,便要回屋睡回笼觉了。 众人又是感慨——不愧是京城中的女人,果然会养生! 李清瑟为何要这么做?就是要端起架子高高在上,让他们仰视她,为了威信!更是为了以后的计划! 薛氏三姐妹在旁伺候着,眼中满是崇拜和羡慕,只有薛燕眼中带着一丝别样的神采。 三姐妹跟着李清瑟慢慢回了房间,清瑟进了去,薛燕则是一个眼神命令两个妹妹在门外守着,自己犹豫了下,随后咬牙进入。 一进房间,噗通一声给李清瑟跪下,二话不说便开始磕头。 清瑟惊讶,“有什么事吗?”眼中满是同情,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却被坎坷的命运逼得如此凉薄,她能感觉到,薛燕的心是冷的,若是有需要,这薛燕即便是亲手杀人也不会动半下眉头。薛燕此时目的性很强,二话不说地磕头定然有事求她,是什么事呢?她已经救了其妹妹。 薛燕抬起头,眼中满是刚毅。“薛燕有一事相求,只要夫人答应了,薛燕愿为夫人做任何事,只要是夫人需要,就是命也能给夫人。” 清瑟开始不解,“说,什么事。” “请夫人收薛燕为徒。”她刚毅的眼神中满是渴求。 薛燕是个美人胚子,瓜子脸,杏眼,皮肤白皙,本来是甜美的长相,但是此时却处处透露出凛冽。 清瑟缓缓坐在太师椅上,随手拿起一旁凉茶,玩弄起茶碗。垂下眼,“你想学什么?” “学一切!只要是能保护自己,只要能保护妹妹,薛燕什么都要学!”她早就不信这世上会有神仙来救她,自然也不信这翠花夫人能不计代价地教她,她刚刚说的很明确,她可以为夫人干一切事,包括……杀人! 李清瑟瞳孔猛然缩了一下,薛燕此举正是她所需要的,但……良心上却又难安! “夫人,求求您了!”说着,薛燕再次磕头,“您的话,薛燕一直记在心里,薛燕发誓不再怨天尤人,薛燕要当强者,求夫人成全!” 李清瑟最终狠狠握了下拳,“我也有一事求你。” 薛燕一愣,完美的夫人也有求于她?“夫人请说。” 虽然下定决心,但清瑟还是挣扎了下。“我与三癞子大婚,但我不喜欢他,所以……不想与他通房,你可愿代替我?” 薛燕自嘲一笑,“夫人说笑了,这算是什么大事?别说大王,就是这整个山寨,有哪个男人没玩过我?”她在这整整三年,这三年时光不堪回首!若不是为了妹妹,她早就自尽了事。 清瑟心中一痛,有些愧疚,声音也柔了下来,不似刚刚的居高临下。“你起来吧。”如水一般温柔。 薛燕一惊,心中突然委屈的想哭,依言站了起来。 “那从今日开始,你薛燕就是我……翠花之徒。”因为从了情,差点说出自己李清瑟的本名。“首先一点你便要学会,尊重自己。即便是被所有人都睡过又如何?你给了自己尊严,便有了尊严。如果你自己没有尊严,即便是冰清玉洁又有何尊严可言?” 薛燕眼圈红了,点了点头,“夫人,我记住了。” 清瑟也点了点头,“你过来,我交代你怎么做。” …… 三日后,大婚。 整个黑风寨都被红色所包围,满是鞭炮响声,处处美酒飘香。整个山寨人同庆,三癞子大王与翠花夫人的大婚。 若是三天前,他们都觉得那卖弄风骚的翠花夫人和猥琐的三癞子大王是绝配,但三天后的今天,他们个个都惋惜,这翠花夫人嫁给大王,分明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只因,翠花夫人太完美了! 武功高超、做事果决,在山贼们中,很是有威信!这威信远远高于大王,甚至要赶超二、三当家。 热闹的一天过去,除了放哨的山贼,都喝得酩酊大醉,到了半夜,三癞子才在众喽啰的搀扶下回了新房,深一脚浅一脚,走没法正常走路。他喝多了,因为高兴,娶了翠花这么完美的夫人。 新房设在李清瑟所在的房间,是她要求的,三癞子根本反驳不过清瑟,只能作罢。 清瑟一把掀开红盖头,美眸一瞪,“怎么把大王灌成这样?都出去!”说着便结果三癞子,直接扔在床上。 众人本来想闹新房,但夫人的威信使然,没人敢闹,怏怏地离开。 “夫人,你真美……嗝……”三癞子半睁着眼,说着。 清瑟一笑,吹灭了灯,“春宵一刻值千金,大王快点的。” “哈哈,夫人……嗝……这么猴急?” 礼貌的敲门声,“夫人,奴婢送洗脸水。”是薛燕的声音。 屋里没灯很黑,清瑟开了门,又关了门。没人发现,屋里的女子早换了人,真正的新娘已不在,三癞子新郎也浑然不知。 另一房间,清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房内,两个手刀将薛蝶、薛蕊打昏,做完后吹灭了灯,等候如影。 151,如影乱了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 自从洞房花烛夜夫人翠花和黑风山大当家的三癞子圆了房,随后三天便没再在一起过夜,因翠花葵水来了,三癞子只能怏怏,要知道,那一夜他回味无穷,彻底被翠花征服了,那床上功夫,绝对他没见识过的。 其实一切都是三癞子的心理作用。 山上很凉,李清瑟的房门关着,只将一个窗子留了条小缝,通通空气外加能听见外面的情形,因为今天要发生大事。 轻轻的敲门声,“夫人,奴婢为您送来清茶。”是薛燕的声音。 “进来吧。”清瑟在太师椅上悠闲得靠着,两手轻轻揉捏自己的太阳穴。薛燕这人,她留着戒心,就这几天看来,薛燕并无什么异常,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薛燕端着托盘,上面是刚刚沏好的清茶,茗香袅袅,将这山寨上的房子也带来些许雅致。清瑟将茶碗取出,纤细如玉的手指慢慢触碰茶碗盖,虽然外表淡定,但内心其实却有着忐忑。 突然,寨子外响起了响动,人声吵杂,清瑟浑身也抖动一下。看来,是如影来了。 如影来了,她也就心安了。 将茶碗盖子打开,轻轻饮了一口,茶香带着略略的涩,但对现在的李清瑟来说,却比蜜还甜。慢慢饮着茶,听着屋外不远处的响动,嘴角勾着笑,眼神中隐着一丝冷。 又过了好一会,声音越来越大,就连薛燕也有些不冷静了。“夫人,难道您不去看看?”婚前三日、婚后三日,加上大婚的一日,整整七天,夫人如同个万能菩萨一般在山寨中存在,其威信远远高于大当家。 毕竟,没文化的人崇拜有文化的人呢,有才情的人崇拜有才情的人,没武功的人崇拜有武功的人,李清瑟就是种种被崇拜者,威信自然高。 清瑟却未动,“外面是男人们的天下,我们女人不用搭理。” 薛燕点了点头,冷静下来,默默站在清瑟一边。 室内恢复安静没一会,就听见一群人跑来的声音,随后便是疯狂砸门。“夫人,夫人,不好了,山寨出事儿了!”“夫人――”喊叫声不绝于耳。 薛燕看了一眼门外,又看了一眼李清瑟,见夫人未动,她也就不吭声。 清瑟慢悠悠地将茶碗放在桌上。“门外何人吵闹,燕,去把门开开看看。” “是,夫人。”薛燕过去开了们,一群人就冲了进来,神情慌张,有几人还一身的血。薛燕一惊,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身上没有厮打的很急,但却沾着血?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清瑟慢悠悠地问着,还是一派趾高气昂。 一群人噗通跪下,“夫人,不好了,有个疯子……有个厉害的疯子,突然出现在山寨说要是来踢馆的,之后就……就……杀了大当家的。” 清瑟一挑眉头,如影动作很快嘛。但神情却装得有一丝激动,“有人这么猖狂?那二当家和三当家呢?” 那群人一脸苍白,浑身发抖,犹如刚从地狱中逃出来一般。“二当家和三当家也……”那人说不出来了,另一人赶忙道,“那疯子还在那大开杀戒,杀了无数兄弟,我们一群人都奈何他不得,现在管事儿的只有夫人您了,您快去吧。” 清瑟装模作样的震惊外加气愤,唰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运足内力,直接用轻功飞出屋子。向着人生吵杂的方向便飞过了过去,不大一会便到了出事地点,人山人海,乌压压的人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将中间之人紧紧围住,却没一人敢上前。 清瑟直接跳过人墙,在圈内落地,被面前情景深深吓到,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血流成河。 满地的血,将白色石板拼成的广场染得通红,尸体大概有五十多具,还有几个残肢断臂扔在边缘,离清瑟脚边不远便有一直手。饶是清瑟这种见多了血的女人,此时也忍不住想吐。 面色苍白了几许,还好有面具遮盖。 在尸体堆旁,站着一人,身材高大修长、一身黑衣,古铜色皮肤冷酷英俊,一双剑眉直入发髻,鼻梁高挺,一双唇满是刚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影。他手上一柄宝剑,剑尖不停低落鲜血。 清瑟暗暗笑了一下,而后看了看众人,“你们还等什么?上了。” 一圈人动了一下,却没上,五人敢上前。 这男子的武功是他们所见最强,那剑气之强,仿佛剑不碰人便能将人撕成两半,武功“高强”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已惨死在他手下,刚刚群站中,这鬼魅般的男子游刃有余,切人如同切瓜,他们谁还敢上? 上去就是送死,先去先死,后去的也许侥幸活下来,但谁先去?山贼和兵士最大的不同,兵士是依令行事,即便明知送死也会冲上去,但山贼则不同,和山贼们说什么集体主义、集体利益就如同对牛弹琴一样,他们可以为了利益干尽伤天害理之事,就别指望着他们能义薄云天的肝胆相照。 没人上前,全是李清瑟的意料中。 清瑟冷哼,“怎么,我们黑风寨这么多老爷们,就没个能管事儿的?”说着,青葱玉指一指如同鬼魅罗刹般的如影,“谁杀了他,就是我们黑风寨的大当家。” 一个人动心了,在如影身后,趁着如影未回头,拿着大刀就砍了上来。 如影连眉毛都未动上一下,一道银白色的剑花,那人便被撕成两半,惨不忍睹,血溅在如影身上,他躲都不躲,仿佛无物一般。 众山贼刚刚燃起的心思这一下子又灭得死死了,再无人敢上前。 “夫人,现在三位当家死了,我们黑风寨就是你最大,夫人您可要提我们黑风寨做主啊。”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也跟着开始喊了起来。他们如同抓到了救星一般,全因翠花夫人在这短短七日中建立起的威信无数。 如影的看着对面的李清瑟,虽未动,但眼中满是不屑。这一切都是李清瑟所交代的,正是三日前两人见面她对他下的命令,但他却十分不解,李清瑟这是什么意思?先是在山寨树威,而后在让她扮作挑衅之人杀了三个头目,现在她挺身而出,难道……她还真要当山大王!? 李清瑟,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女人,反正他如影是百思不得其解,打死他也想不到这女人下一步到底想干什么。 众人呼喊,仿佛李清瑟现在就是老大了,但清瑟掩着嘴角咯咯笑了起来。“那可不成,我这女人家的,当你们老大怎能服众?” “夫人,您嫁了大当家,您已经是黑风寨的夫人了,您当老大堂堂正正,何况夫人武功盖世、计谋过人,当我们黑风寨大当家理所应当!”一群人又开始吵吵起来。 清瑟笑着不语。 如影的眉头微微抽了一抽,心说――李清瑟,这不正是你想达到的效果?还装什么装,快按计划行事吧。 众山贼喊来喊去见李清瑟不动,急得都快恨不得给她跪下叫奶奶了。 终于,清瑟开了口,“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本夫人就勉为其难,当了这个当家人。”说着,回头将离她最近的山贼手中大刀夺下,足尖点地,举着大刀便用轻功飞了出去,大刀一轮,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芒,威风凛凛。 众山贼惊呼,“夫人武功盖世。” 如影是什么?就是一个托儿!他本欲拿剑迎战装装相,但听到山贼们的喊声,手一滑,那剑差点就脱手而出。不得不感慨这群山贼们的眼界,李清瑟这种雕虫小技就可将他们糊弄得晕头转向。 清瑟扑来,两人交战一块,按照之前清瑟所交代,假交战真表演。李清瑟确实是招招狠毒,但她那两下子根本伤不到如影,如影便只防御不攻击,给人的假象便是他们的翠花夫人的攻击如破竹之势,而黑衣人则是节节败退。 “如影你可悠着点,别伤了我。”在一个间隙,清瑟小声叮嘱。 “嗯。”如影满是不耐烦。 一群山贼见有了主心骨,也不怕了,叫喊着、打着气,“夫人威武!”“夫人加油!”“夫人武功盖世!” 清瑟越打越有劲,如影的眉头也越皱越深,但主子交代的事儿,就算是自己被当成耍猴的看,也得耍! 一个时辰过去,两人还是“平手”。 如影压低声音,“还不行?你能坚持住吗?” 清瑟胳膊都酸了,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她当然累了,一咬牙。“行了。” 只见如影一下子闪到一边,“这位女英雄,我们先停手。”说道这“英雄”两字,如影差点没咬掉自己舌头,说完就觉得喉咙甜腥,想吐!没办法,这是李清瑟千叮咛万嘱咐,定要说“女英雄”。[.超多好看小说] 清瑟呢?自然是洋洋得意。 众山贼静下来,满脸的佩服,翠花夫人就是牛。 “你有什么要说的?”清瑟是惯有的趾高气昂,配上那张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面具,还有那飘着些许高傲又尿性的眼神儿。 如影后背僵了一下,接下来的话,他说不出口,但也硬着头皮说了,一字一句犹如背书一般。“女英雄……神功盖世,在下……自认不如,人生难逢敌手,我们交个朋友……怎样?”如影觉得很对不起自己。 李清瑟状似沉思地想了一下,而后道,“你来我们黑风寨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来了就杀人?” 如影按照清瑟给的剧本继续背着,仰天长啸。“人人都说黑风寨三个当家武艺好,在下就喜欢比武,慕名而来,谁知对方三个废物,真不知就这三脚猫功夫怎么当上的山寨头目。” 清瑟微微一笑,“好,以武会友,你这个朋友,我翠花交了。” 听到“翠花”两个字,如影的嘴角又抽了一抽。 众山贼却不干了,举着大刀,“杀了他给我们当家的报仇!报仇!” 清瑟一耸肩,伸手一指对面的满是血腥杀气的如影,“好,你们是真爷们,你们去杀,杀完了当山大王。”眼神何其无辜? 山贼们又不吭声了。 有一道声音谄媚,“以后翠花夫人就是我们的大当家了,我们都听翠花夫人的。”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就跟着嗷嗷喊了起来。毕竟是山贼,能有什么节操? 清瑟暗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后对着如影一拱手,“朋友,你我惺惺相惜,这样可好,我当大当家,你当二当家,我们共同拥有这黑风寨如何?” 众山贼一愣,刚刚那黑衣人还对他们打开杀戮,现在要当二当家?虽然山贼没节操,但也知不能认贼作父。抗议的意见声又纷纷响了起来。 清瑟也不恼,也不急。两条玉臂抱在胸前,斜眼打量了一圈山贼们,“我们黑风寨兄弟不少,武功高的却没几个,如今这黑风山周围早就没了什么百姓,以后我们吃什么喝什么?等到百姓们都没了,你们又知道要面临什么吗?” 众山贼不解,摇了摇头。 清瑟冷哼,“那就是五大山寨黑吃黑!互相打劫。” 众人震惊,他们都是一群头脑简单的山贼,每日就知道用暴力抢劫山下百姓,杀人玩女人,哪能想到这么远!?如果山寨暴动可怎么办?他们黑风寨虽不算小,也不算大,老虎寨和阿贝寨无论从实力还是人数都远远高于他们。 其实黑风寨外强内干,真正实力与最小铁牛寨差不多,黑风寨的人心中有数。 众人不语,暗暗佩服翠花夫人的高瞻远瞩。 就那三个窝囊废能带出什么好兵?清瑟冷哼。“以后混战,若是没个武功高的冲锋陷阵,你们想死吗?这位大侠武功怎样你们知晓,今天不当你们当家的,明日若是被其他山寨拉去,你们哭都来不及。” 众山贼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反正三大当家都死了,现在这位置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弄个武功高的做当家人,黑风寨一直在其他山寨中抬不起头,这样不是更好?“欢迎二当家的。”“欢迎二当家的。”一群人就这么“认贼作父”了。 如影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他刚刚还杀这群山贼,现在就当他做二当家?是这群山贼白痴,还是李清瑟口绽莲花的功夫登峰造极?分明是黑的硬是能说成白的? 清瑟一耸肩,“那就这么办了,以后我翠花就是黑风寨大当家,这位黑衣大侠就是二当家,跟着我翠花,以后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众山贼欢呼,谁当老大,他们丝毫不介意,只要别影响了花天酒地就行。 “你们把这儿收拾了,一堆血,真晦气。”清瑟看了看地上那些尸体,眼中丝毫没有半分怜悯,只要想到那女人堆儿里的姑娘们,想到成为废墟的村庄,想到乱坟岗的尸体,她就恨死了这些山贼,不过,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暂时还不能都杀光。 “夫人,三位当家的尸首,要不要厚葬?”有人过来献媚,毕竟翠花是大当家的媳妇。 没想到,看见三癞子的尸体,翠花夫人非但没抹半个眼泪,杏眼还瞪了起来,飞起一脚踹向谄媚之人。“去你妈的后葬!他是你爹还是你妈,就那种德行的癞蛤蟆不挫骨扬灰就算便宜他了,厚葬个屁,谁再敢吭声,就他妈给三癞子当陪葬。” 众人不解为啥夫人这么大恨意,也没人敢问,默默的收拾起来。 清瑟的眸子都是冷的,这些山贼,若不是有利用价值,她现在就一刀一个都宰了,都不是什么好鸟!既然他们把无辜老百姓杀死抛尸乱坟岗,那她就将他们也一个个抛尸到乱坟岗。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跟我来。”清瑟说着转身离去,如影第一次见到李清瑟如此暴躁的脾气,如此顺口的脏话,早就目瞪口呆!这已不是第一次震惊与李清瑟,也不是最后一次,如影深深觉得,李清瑟就是一个天大的谜团,怎么也探究不到谜底。 李清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在一旁等候的薛燕也默默跟着两人,眸中冰冷一片,低着头,不做任何表现。 这一条路如影熟悉无比,但都是晚上来的,白日里确实第一次来,此时想来实在是其妙,他刚刚杀上了山,这一会就成了二当家!?哭笑不得!不过想想,李清瑟被绑上山,一会功夫就成了山寨夫人,这种颠倒黑白的事也就李清瑟能干得出来罢。 进了屋子,清瑟回身关门,并交代了薛燕把好门。 “主子,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你不想离开了?”如影赶忙道。 清瑟揉了揉脸,对着镜子整理面具。“暂时还不能走,我有想做的事。” “什么事?”如影不解。 清瑟转过头,坐在椅子梳妆台前的凳子上,仰头与如影四目相对。“这里距离城池甚远,多为山区,在朝廷的管辖盲点,山贼盛行,我想平了这些山贼窝。”她表情十分严肃,眼神满是认真,如影震惊。 “不借助朝廷的势力平了几大山寨?李清瑟,你是人不是神,这些做不到!”如影如同见了鬼一般。 清瑟歪着脑袋,嘴角裂开,“人的一生,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儿吧,是,我现在很有钱,我们到了北方华城,而后做什么?每日有花不完的钱,吃吃喝喝游山玩水,之后呢?我找男人,你找女人生一堆孩子,老了就死了。难道人生就这么简单过去了?” 如影皱眉,如今被清瑟如此说,这样的人生确实很是……荒诞。 清瑟长叹口气,“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既然我暂时有能力,就想拼搏一把,为手无寸铁的百姓讨一个公道,为这些弱势群体撑起一片天。如果我没看到那村庄的废墟,如果没见到九岁女童被凌辱,如果没见到满是尸骨的乱坟岗,也许我真能在华城混吃等吃一生,但现在不行了……”说着,又长叹一口气。 如影并未回避她的视线,他也紧紧盯着她的脸,虽然那张脸被平凡的面具所覆盖,但她一双比夜明珠还要夺目瑰丽的双眸却深深震慑他的心,他每一次觉得自己了解了她之时,却发现看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看得越多,越是迷茫,迷茫过后却越是想探究。 如影突然有些心烦意乱,这几日日日夜夜他都在想她,想她的安危,想她在做什么,想她到底在思考什么,想她到底想要什么!睁眼隐隐有她的身影晃动,闭眼那身影就越来越清晰。 还好如影没有做梦的习惯,他可以想象,如若他晚间做梦,内容也定然是她――五公主李清瑟。 他从未将一个女子这么上过心,今日怎么就…… “对了如影,你下山一趟,把小朱子也弄上来,大当家二当家有了,不是还有个三当家的空缺吗?这三当家就让小朱子当,当了一辈子奴才,也让他翻身农奴把歌唱一回。” “好。”答应了一声,如影便如同一道黑影一般冲了出去,打开门,门外的薛燕只觉得一阵黑风,如影便没了人影。 清瑟的嘴角抽了一抽,如影啊如影,真是人如其名,真和影子似的。打死李清瑟也想不到,如影是“逃”出去的,因为后者知晓若是再这么待下去,他不知道会胡思乱想到哪。 门开了,薛燕站在门外,有些犹豫,不知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进来。 “进来吧。”清瑟随意地唤着。 薛燕入内,噗通一声跪下,“恭贺夫人成为黑风寨大当家。”虽然口中说着恭喜的话,眼中却比以往更为冰冷。没有恭敬,也没有违逆,薛燕身上,只有机械似的行为。 清瑟看了看薛燕,嘴角突然勾起。站起身来,“走。”说着便率先除了房门。 薛燕冰冷的眼中满是矛盾,最终一咬牙,站起身来跟着刚刚成为大当家的李清瑟出门,渐渐发现,大当家所去的位置竟然是女人堆儿。本来勉强平静的心,重新又不平静,想到过去的三年,她经历的种种不堪。 她捏紧了拳头,内心矛盾又挣扎,她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办。继续效忠翠花,那便是为虎作伥!但若是反,她又没什么本事。她不怕死,却担心两个妹妹。 但……大当家来这儿干什么。 清瑟感觉到身后女子的脚步越来越缓,微微回头,看见其满面挣扎与苍白,长舒一口气。 女人堆儿有人把手,见到清瑟,都拱手见礼,“见过大当家。” 清瑟点了点头,“开门。”声音威严。 守门的赶忙将门打开。 屋内还是那股怪味,乌黑一片,上一次夫人说在大婚前不能找晦气,众山贼便三日内五人来此,后来大婚过后,他们又来了。现在这翠花夫人又来做什么? 大部分女子对未来的人生都没有了希望,双眼如死灰,也有几个在此时间短的,看见李清瑟到来又燃起了期望,期待同样作为女人,夫人能给她们一条活路。 “都站起来,跟我走。”清瑟的声音柔了一些,少了平日里的盛气凌人。 薛燕迷茫地看了李清瑟一眼,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 众女子默默站起身来,有几个病弱的则是被人扶着,缓缓走出这名为“女人堆儿”的大门。门外秋风袭人,很是爽朗,有些人哭了,她们多久没出来见过太阳了? “夫人……”有人开口说。 “自我介绍一下,”清瑟缓缓回过身,一双眼满是清冷,“我叫翠花,已不是夫人了,因为三癞子已死,现在我就是这山寨的大当家。” 刚刚还暗暗庆幸得救的女子听见李清瑟话,都噗通噗通跪了下来,瑟瑟发抖,因为不知自己未来命运到底如何。 李清瑟佯装的盛气凌人再次被面前场景攻破,此时虽然没什么危险,但毕竟还有长久计划,她这一时间没法将自己心中的感情宣泄。轻咳了两下,摆出了大当家该有的威严。“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就算是新帝登基也要大赦天下,如今我翠花当了大当家,也给你们个机会。” 众女子惊喜地抬头看着李清瑟。 “有几条路你们自己选择。你们现在可以走,也可以留。”她顿了一下。 众女子震惊,不知该不该相信。 清瑟继续道。“走,你们先想好自己的去处,若是有家人还可,若是没家人,一介弱女子在外也是凶多吉少,若是被其他山寨抓住,和在这也差不多。留,分你们屋子住,给你们活干,自食其力,干活就有饭吃,就有钱拿。当然,如果没什么手艺还不愿干活,就张开腿接客,也没啥,岗位不分高低贵贱,都是自食其力,你们想想,做决定把。” 薛燕抬起眼,眼光中少了冰冷,满是惊讶,万万没想到大当家做这样的决定。 “我……我想走。”等了许久,终于有几个女子说话。 清瑟点了点头,“好,一会分你们一套干净衣服,就走吧。” 大部分女子没说话,只因他们的家人早已联系不上,有些全家都葬在了那乱坟岗。 清瑟也没急着催她们决定,缓缓抬起头,看向蓝天。她发现,自己要做的事儿好多。 ------题外话------ 好多位看官反应,怕这个薛燕是个白眼狼,但丫头保证不会是。丫头这文,这么多男主,出现的和没出现的,加起来十来个,和男主们折腾都时间不够呢,哪有时间和娘们折腾?这是np,也不是宅斗,哈哈~ 也许有看官会说:瑟儿怎么还不去江湖?别着急,慢慢乃们就会知道了,这么安排,大有故事!不知这种李清瑟当救世主的桥段,看官们喜欢不? 感谢看官们对丫头的关心,也感谢好多老看官新看官送丫头钻钻花花表示慰问。你们是丫头继续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152,杀鸡儆猴 黑风寨换了当家的,传为新闻,还将女人堆儿解散了,引得黑风寨闹闹哄哄。 要走的姑娘,清瑟送了衣服,放了行。不走的姑娘,清瑟给她们分了房,指派了工作。令众人惊讶的是,还真有那么几名姑娘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想继续做那种生意,李清瑟干脆就在山寨的一个隐蔽角落选了一个院子让她们住。 当然,这些房子都不是免费给的,都要收取房租。 清瑟找了山寨平日里修房屋的匠人,将那两间房子整修,并将之前她大婚的红布给了她们许多,装饰出了许多暧昧,以便培养氛围来接客,客人自然是山寨里的山贼,这回找姑娘没有免费一说,而只能钱了。 清瑟交代完便转身离去,薛燕一直紧紧跟着,一双眼恶毒地看向那满是红布的屋子,终于忍不住,向房屋的方向唾了一口。“不要脸的贱人,被男人干还没够,有了自由还想被男人干,真贱!”她狠狠咒骂。 清瑟却扑哧一声笑了,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到身后女子,“燕,你恨聪明,会隐忍,有狠劲儿。”不过,笑了几声就停下,面颊上多了严肃,眼中多了锋芒。 薛燕一愣,有些惊恐地看向李清瑟,难道大当家厌恶她了?是不是刚刚的话太恶毒了?噗通一声跪下,“大当家恕罪,薛燕多嘴了,薛燕不该插嘴。”说着便开始狠狠扇自己耳光。 清瑟赶忙拉住她的手,微微俯下身子,“不知你听过一句话吗,极钢,则易断。你有性格固然是好,但你的性格也是你的最大的缺点,也许是致命的。”说完,又微微一笑,“改改吧。” 说着,便转身离去。 薛燕跪在地上,一双眼大睁,惊讶、迷茫。“大当家,您为什么要对我好?”喃喃自语。除了血亲,她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 李清瑟正向前走着,就见有人冲过来向她回报。“大当家的不好了,一群兄弟都围在聚义厅前,说要和您讨个说法。”这人是被李清瑟选出来做巡逻队长的人,相对其他山贼,还算稍微正直点。 清瑟点了点头,大步走向平日里着急山贼们的聚义厅,薛燕也赶忙跟了上来。 聚义厅,一众人拿着大刀,高举着叫嚷,让翠花出来评理,哪还有半个“大当家”的称呼,口中满是轻蔑。 “大当家,这群人是要反,您要当心!”薛燕急了,紧跑几步到清瑟跟前。 清瑟用不屑的目光冷哼一声。“他们不敢,知道山贼和正常兵士的区别吗?” “不知。”薛燕答。 “山贼就是有反之心却没反之胆!当时二当家闹事之时,他们为什么推举我当大当家?就是贪生怕死,当初怕死,难道现在就不怕了?笑话。”说着,脸上带着惬意地笑上前,虽然因面具的缘故看不出她容貌的半分光彩,但那一双多人瑰丽的眸子却狠抓人心。 清瑟慢悠悠地上前,没愤怒也没胆怯,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山贼们见正主来了,自觉向后一步,迅速让出了一条路,让清瑟和薛燕主仆两人通过。 清瑟眸子扫了下众人,见到一群不安定的眼睛,心中冷笑连连,此时应给这群一个下马威了。 “翠……大当家你来的正好,你当初说要当大当家的,带我们吃香的喝辣的,但现在呢,吃什么喝什么先不说,连女人都没了,我们这群血气方刚的老爷们,没了女人发泄怎么有力气出去做生意?”山贼们所说的生意,就是打劫。 薛燕紧张,那武功高强的二当家还未来,大当家的可以吗? 清瑟看了一眼说话之人,这人她认识,以前在这山寨中也算是个小头头,围着三癞子转,好像叫什么大狼,名字很威武但长得却精瘦,这大狼正是当日将薛燕带来当丫鬟,被她踢得吐血,后来又带人去轮(和谐)暴薛蕊之人。 从那天就知道他是个不安分的,果不其然,看来今日杀鸡儆猴的“鸡”是已经确定了。 “这大当家的,可不是我要当的,当初不是你们嚷嚷着非让我当吗?还说既然我嫁了三癞子,便是当家的,怎么?大老爷们的说话不算数,还对得起自己裤裆里的东西吗?”清瑟嗤笑。 一群人静了下来,刚刚的洋洋得意被削弱了几分。 那大狼也不是省油的。“看来夫人当这大当家是情非所愿,既然如此,兄弟们也不能勉强,夫人还是夫人,我们尊您,以后也养着您,大当家的人选,我们自己决定。” “对!我们自己决定。” “我们自己决定。”…… 众山贼开始吵吵开了,薛燕越来越紧张,她知道这群山贼的残暴,虽然大当家的有武功,但好虎架不住群狼,现在那二当家的不在,她很怕大当家吃亏。 “你说让我当就当,说不让我当就不当,大狼,是你太高看自己了还是太低看我翠花了?我翠花的能耐,你们难不成忘了?”她丝毫不让。 清瑟的威望使然,众人自然记得,还是这大狼非要集结,他们才来看热闹的。谁当当家的都无所谓,主要是有酒喝有肉吃,有银子拿有女人玩。大狼答应了给他们更多,他们自然就拥护大狼。 “大男人的真墨迹,婆婆妈妈的,你以为你是深宅大院的姨娘吗?闹了半天不就是你想当这大当家的吗?想当就痛快说出来,磨磨唧唧最后这大当家即便是我退下来了让别人得去了,怎么,你闹了第一次还想闹第二次?”清瑟哈哈大笑,对大狼的嘲讽好不掩盖。 众人也哈哈大笑,大家虽是山贼没文化,但大狼想什么谁会不知道?一个老爷们被个娘们骂,确实窝囊。 大狼看着周围人对他的嘲讽怒了,将大刀狠狠劈在墙上。“我大狼就是想当大当家,我承认了,怎么着?” “那刚刚闹事之时,你怎么不上前?”清瑟又问。 大狼脸憋得通红,要不是这翠花武功高强,他恨不得现在就劈了她。“我大狼武功不高我承认,但我大狼有勇有谋,当这大当家不为过。” 清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勇有谋?傻得不能再傻,真是笑人。 “好,除了大狼,想必众兄弟也有不服我翠花而想当大当家的吧?既然如此,我们不比武功,我们比勇,如何?”薛燕搬来了太师椅,清瑟一个漂亮旋转,轻轻坐在其上。(.好看的小说) “好,我比。”大狼喊着。 清瑟哈哈一笑,满是狂妄。“还有人吗?想当大当家的都出来比试下,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以后可别抱怨我翠花不给你们机会,别学某人像个娘们似的来闹。” 大狼脸红没吭声,暗暗咬着牙,他要是当了大当家,就把这女人剁了肉馅。 等了好一会,人群中跳出来几人,有的人高马大,有的贼眉鼠眼,众生相,算一下一共十五人。 “大勇。”清瑟喊道。 大勇正是刚刚向她汇报那名山贼。“在,大当家的。” “去取十六只碗,美酒和一大包砒霜。”清瑟吩咐。 众山贼吓一跳,齐齐倒吸一口气,砒霜?她要干什么? 大勇也是一愣,“大当家的,这是?” “让你去拿就去拿,废什么话。”清瑟换了个姿势,身子斜靠在太师椅背上,翘起二郎腿,脸上的笑满是不屑与得意洋洋。 “是。”大勇去取。 山寨里能没毒药?自然不可能!别说毒药,什么春药、泻药,只要是缺德的药物山上都不缺。不一会大勇东西取来。 这时,从山寨大门进来两人,正是如影和小朱子。如影见进大门不远的山寨大厅挤得满满的山贼,嚷嚷着,眉头一皱。清瑟有麻烦!? 也不管小朱子了,催动内力便用轻功飞了过来,在清瑟所在的太师椅旁稳稳站下,一双冰眸一扫众人,被这黑衣男子吓得屁滚尿流的山贼们齐齐向后退了几步。 杀人魔王……回来了!众人震惊,开始懊恼刚刚怎么忘了这“二当家”了,不过转念一想,这闹事的也不是他们,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于是便又按下心来。 倒是大狼和那后出来的十四人吓了半死,有几个人想退回去,却被清瑟眼尖地抓住。“既然出来了就别回去,都说了不比武功只比勇,你们怎么要对我这个娘们不战而退?” 那几人无奈,只能腿软地站住。 “倒上酒,每碗倒上砒霜。”清瑟深处青葱玉指,对着面前桌子一指。 如影一愣,“主子,您这是要干什么?” “你在一边看着就行。”清瑟答。 如影无奈,只能等在一边。小朱子看准了人群一角,挤了进来,看见在太师椅上洋洋得意的李清瑟,眼泪都快出来了,噗通跪倒,“主子,奴才可见到您了,呜呜,主子。” “站起来,别丢人,站一边去别碍事儿。”清瑟怒骂。 小朱子知道清瑟脾气,赶忙收了即将涌出的眼泪,站到了一边。 薛燕微微眯眼,刚刚那“二当家”叫这翠花“主子”?这初见面的眉清目秀的男子也叫她主子?说明几人早就认识,一切都是套!?那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被心中的想法震惊,她睁大了眼。 小朱子一回头,看见清瑟身后站着一女子,是丫鬟打扮,估摸着是主子新收的丫鬟。想想也了然,春夏秋冬四宫女离开后,怎么也得有个女子伺候主子,作为“同僚”,他应对她亲切。“妹妹你好。”他对着女子小声打招呼。 薛燕一愣,心中冷哼,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搭理。经过那段坎坷,现在她见到男人就恶心,与身份无关与外貌无关。这人容貌算是上乘,皮肤白皙,大眼高鼻,美少年一名,但她看见他,就想到三年中被男人们凌辱,就恶心地想撕碎他。 小朱子一愣,这女子……真是不友好。怏怏地,只能作罢。 大勇将十六碗酒水倒好,每碗倒入砒霜,美酒变成毒酒,喝上三口定能夺人性命。 清瑟见一切都准备好了,从太师椅上蹦了下来,对面前十五人招了招手,笑眯眯的。“来来,我们不是比勇吗?谁有勇,就喝了这碗里的酒。我们十六人,一人一碗,人人有份,别争抢。” 带着砒霜的毒酒啊,谁敢喝!? 几个胆小的噗通一声跪下了,连连磕头,“大当家,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以后再也不肖想大当家之位了。” 清瑟咪咪笑着,丝毫无害,但粉嫩的唇瓣张合,口吻中却丝毫没有人类该有的温度。“你们想来比就比,不想比就不比?把本当家的当猴耍?门都没有!”一指那几人,“来人,逼着他们先喝。” 杀鸡儆猴,要的就是狠! 大勇早已站好了队,准备支持现任当家,带着手下人把那几人抓住,一共九人,九万毒酒而下,不到片刻,九人七窍流血而亡。 众山贼心惊胆寒,暗暗庆幸刚刚自己没肖想大当家之位。 剩下六人,腿直哆嗦。 还是那大狼反应了过来,自己为自己鼓着勇气。“翠花,你这女人好不讲理!一同比勇,你不喝毒酒让别人喝,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清瑟哈哈大笑,迈着大步上前来,端起那碗酒就准备喝,把一旁的如影吓坏了,跑来一把夺过毒酒。“主子,你疯了?这是砒霜!” 清瑟白了他一眼,将那酒碗抢了回来,“你主子我不傻,聪明的很,大勇在众目睽睽之下倒酒倒药,自然是砒霜无误,别闹了,我要喝了。”说着,死死瞪了如影一眼。 如影皱眉,有种预感她有方法脱身,便退到一旁,却提心吊胆。 清瑟小小的喝了半口,而后皱眉,回头对大勇道,“砒霜太少,味道太淡,本当家口重,再来点。”说着便将碗又递了过去。 众山贼齐齐倒吸气,这翠花想干什么? 大勇也纳闷,开始后悔当初是不是排错了队,压错了宝。但现在骑虎难下,只能将剩下的砒霜全倒入清瑟的酒碗中,清瑟仰头就喝,喝了个底朝天,而后将碗重重摔在桌上。一双眸半眯着,满是阴狠。“该你们了。” 几人浑身发抖不敢喝。 “老子和你拼了!”大狼举起大刀便冲了过来,如影眼疾手快,只见空中一道银色宝剑光芒,大狼脑袋便飞了出去,断颈中血如泉涌。 热乎乎的血溅到清瑟身上,清瑟非但没躲,反而笑得更甜。“你们五个,想怎么死,说话。” 那五人跪下求饶,清瑟则是瞬时将如影手中宝剑抢下,飞身上线,银亮过后,五个断颈血流汩汩,地上立刻出现六具无头男尸! 清瑟了内力,足尖点地向后飞跃,在空中旋转两圈,如同鲜花怒放一般,落地之处正好是太师椅,她坐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姿势风骚无比,撕坏了自己裙角,悠闲地开始擦拭宝剑上血污。 “大勇,收拾了。” “是。”大勇虽不知大当家的喝了砒霜怎么没死,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宝没压错。带着手下将尸体拖走,打来清水将地上血污清扫干净。 “兄弟们来的正好,”清瑟头也没抬,一直懒洋洋地擦着宝剑。“给你们介绍个人,这人就是你们的三当家,姓朱,名叫……”说着,一愣,她一直小朱子小朱子地叫着,还不知他叫什么。 宫中出身的小朱子自然有眼里,“回主子,奴才叫朱子空。” 朱子空?好怪的名字,清瑟皱眉,罢了,名字也只是个代号。“这就是你们的三当家,朱子空了。”一指小朱子。 这一路上,如影已经和小朱子说了发生的一切,所以现在他不惊讶。 众山贼被刚刚的场景弄怕了,现在对这翠花大当家是又敬又怕,哪还敢违逆半分?“欢迎三当家——”喊了起来。 小朱子有些难为情,退到一角。薛燕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小朱子还未发现之际,又重新低下了头。 李清瑟又发了话。“兄弟们来得正好,要不然本当家还想去叫你们。有件事,要和大家商量一下。” 众山贼一愣,商量?谁敢当!?“一切都听大当家的!”“对,都听大当家的。” 清瑟唇角勾起,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这种无条件的服从。站起身来,在刚刚刷干净的青石路面上踱步走了两步。“兄弟们都知道,这黑风山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百姓越来越少,东西也越抢越少,今天还能吃饱饭,搞不好明天就饿肚子了,兄弟们有什么好建议吗?” 这一个问题难住了他们,这些,山贼们也自然是知道。三年前,山下满是村子,每次下山抢劫都是满载而归,现在一个个村子都没了人,他们只有去镇上,但现在镇上人也少了。不仅仅是他们抢,其他四个山寨也抢。 清瑟笑了,“我有一个法子,只要兄弟们听我的,保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 ------题外话------ 今天传晚了,晚上才从医院回来,抱歉~谢谢看官们最近对丫头的关心,谢谢! 向看官们回报今天去医院的结果,八条供血动脉,四条出了问题。汗~医生说,还好现在年轻,如果再过二十年,这就是脑梗啊!窝巢!窝巢!我才29岁就得了尼玛老年病!?今天照什么脑tcd,排队的时候全是坐在轮椅上的老头老太太就尼玛我自己一个年轻人,窝巢! 医生说是精神压力过大、熬夜、饮食不规律(喜欢吃垃圾食品和肥肉)、喝咖啡、伏案时间太长不运动(每天对电脑大概十五个小时)造成的,开了药,先吃药试试,55555 如果看官们中有这样情况的,一定要注意了!调整作息和饮食多运动!╮(╯▽╰)╭ 153,温饱思?? 秋高气爽,黑风山上风景不错,但除了几个守卫的放哨山贼,整个山寨没几个人,原来,众山贼都在聚义堂――黑风寨平日里处理山寨事物的地方。(.无弹窗广告) 黑风寨真是大变样,以前三个当家都死了,罪魁祸首是如今的二当家,大当家是前山寨夫人,今天又来个细皮嫩肉的三当家。众山贼感慨,真是世道变了。众山贼刚刚还因大当家毒辣的手段心有戚戚然,如今又被大当家的话所吸引。 这叫翠花的娘们就是厉害,总是有一些歪招,就不知现在她有什么好方法可以永保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清瑟也不卖关子,“兄弟们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最根本的原因是黑风山的百姓少了,试问,没有母鸡,还吃个屁鸡蛋。我们就好比坐在一块大肥肉上,去抢别人一点点烂菜叶子。” 众人自然都懂,但没办法,脚长在老百姓腿上,他们抢了人家还不让走?就算是不走,抢了一回,他们也变不出其他财物让他们抢!难道大当家有主意?少了吵杂,都静静听了。 “大当家的,我们有什么肥肉?”有人问了。 清瑟一笑,“有啊,我们肥肉就是土地!黑风山这么大的领土,这么多的土地,怎么就养活不了我们自己?” “大当家的让我们种地?我们是山贼啊!”有人发出惊呼。众山贼有的惊讶,有的议论纷纷,一片闹闹哄哄。他们不敢嘲笑,即便是嘲笑也不敢表现出来,为啥?这大当家的杀人不眨眼,他们也怕了。 清瑟十分没女人样的唾了一口在旁边。“你们还真是不要脸,就算是给你们地,你们谁能种?老子的让农民来种,反正这群人都跑了,地就是我们的了,把老百姓们弄来当佃户,我们当地主,不用出去抢照样有粮食吃,偶尔出去抢个当零花钱,难道不好?” 众人也恍然大悟,不愧是女人啊,想事想的就是细!这大好的土地没人种放那也是放那,找人来种,他们还分钱,真是无本的买卖,空手套白狼!打劫?为什么要打劫?不就是为了可以不劳而获吗? 一群人叫嚷着,说同意,只要是大当家做的决定他们便同意。 如影斜眼看她,眼角中有忍不住的惊讶,果然,李清瑟不声不响正按照自己的目标一步步前进,不骄不躁。 薛燕看向李清瑟的眼中满是迷茫,越来越看不懂大当家了,她到底要做什么? 只有小朱子笑眯眯的,只要是主子做的决定他就赞同。 既然说了,就开始办! 李清瑟将所有山贼分成三组,其中一组带着匠人和木材等,将山上两处村庄废墟修缮房屋,简单修缮可以住人,而后丈量土地,将能种的土地根据地势及土质条件划分出五十块。 其他两组分别由李清瑟和小朱子分别带队,由山贼引路到其他村庄,去宣传黑风山的土地,只要每年上缴一半的粮食及作物,便可安枕无忧,黑风山贼不会打劫自己的佃户,其他山贼若是赶来,黑风山贼也会出人保护。 如影?自然是在山寨中驻守。 如影不善言谈,亲和力几乎为零,让他去山下游说还不如让山贼自己去。 这样,三队人马同时出发,浩浩荡荡地分道扬镳。 其他队伍姑且不说,只说李清瑟所带的队伍。除了李清瑟和薛燕、大勇,还带了二十个山贼,敲锣打鼓地到了山脚下的村庄。李清瑟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她听薛燕说,有钱人搬走后,没钱的百姓便搬离,所以这山脚下村庄有很多都是原本薛燕村子中的人。 见山贼来了,人人都闭上门窗。 无奈,李清瑟便在村庄正中央大喊政策,鼓励人们到黑风山去种地,喊了老半天,人没喊出来,风倒是吃了一肚子。 薛燕的眼角冷冷瞥向清瑟,嘴角有些忍不住想笑。 无奈,清瑟最后大喊一句,“就五十个名额,先到先得,从现在开始便可到黑风山寨报名。”说完了,又带着一群山贼浩浩荡荡打道回府。 上了山,清瑟顺便去查看匠人们修复村庄房屋如何,比比划划的指点了一阵子后又火急火燎地回了山寨,怕有百姓上山找不到负责的人。 黑风山寨大门,红旗迎风飘舞,一长排的桌椅排开,上面摆着茶水点心,配合着秋高气爽的蓝天,很有秋季运动会的架势。清瑟坐在正中央,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道路的尽头,等待着有人上前,可惜……直到天黑,路的尽头也没出现了一个黑影。 “靠!”清瑟怒了,一掌砸向面前桌子,那桌子上便有了一只清晰的手印,“这么好的政策为什么那些百姓都看不明白?别说我们山寨只要一半粮食,即便是正常缴纳国家税粮也要超过一半,还帮他们修缮房屋送种子,靠!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说着,又是一掌,可怜的桌子终于没挨住,碎了。 小朱子赶忙上前细声慢语地安慰,“主子息怒,不是他们觉得主子定的政策不好,想必他们是怕了,他们现在将信将疑,很怕这是个套儿,主子您再耐心点,明日定然有人上山。” 一边说着,一边将茶水递来,李清瑟一口气灌了下去。 抬眼看了看天,天色已暗,“今天就到这儿,回去回去。” 一群人闹闹哄哄地将桌子什么都收了回去。 清瑟正气哄哄地向回走着,如影追了上来,“主子,我有些事不解,可否谈谈。” 后者点了点头,“好。”回头看见了一直默默跟着她的薛燕,还有一旁的小朱子,对着薛燕道,“这位是朱子空,人很好,以后你们都是伺候我的人,好好相处。我和二当家有话要谈,你们随意吧。”说完,便跟着如影离去。 薛燕一双眸子清冷冷地看着小朱子,没说话,便一直看着。刚刚他劝大当家之时,她便有种感觉,两人实在是……暧昧,要不然大当家的暴脾气,怎么让这朱子空几句话便哄了去?再者,这朱子空眉清目秀,配那姿色一般偏下的大当家绰绰有余。(.好看的小说) 小朱子被她看得有些尴尬。“燕妹妹……” 薛燕没搭理,有何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剩下小朱子一人愣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白皙的面颊,难道……他长得很像坏人?为什么这薛燕如此排斥自己? 另一边。 一个山坡,一片树林,向下是一片火红枫叶,在夕阳下更是美丽非凡。清瑟站在山坡边向下看着,欣赏着,想起了香山的枫叶。 “主子,在下不懂,今日你喝了那砒霜,为何没事?”如影终于把纳了一天闷说了出来。就他的眼力,绝不会看错,那带着砒霜的酒绝无参假。 清瑟“哦”了一声,而后转过身来看这如影淡淡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就这事儿啊?我的体质百毒不侵,就这么简单。” 如影惊骇,百毒不侵!?这种体质只在传说中才听说,在现实中却绝无见过!传说上官家族的族长因为吸收龙凤双珠所以百毒不侵,但上官家族一向神秘,很少在江湖中展露,所以这也仅仅是传说而已,公主怎么会? “还有别的事吗?”清瑟问。 如影一愣,“主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问得傻愣愣的,其实他对以后的事不是很关心,现在只是依据自己心中的直觉说话罢了,他就是想和李清瑟多说几句话。 清瑟嘿嘿一笑,“秘密!以后你就知道了,下一个问题。” 如影想了很久,“没了。” 清瑟点了点头,“没了就好,我们回去吃饭吧,今天折腾了一天我也累了,明天还得早起,走走吃饭去。”说着,便一把抓住如影的袖子,后者也让她这么抓着,两人便一前一后,一个牵着一个回到山寨。 一夜好梦自是不说,第二天大清早,清瑟起了个大早,便将小朱子和薛燕叫道房间旁的一片空地上,亲自教她们武功。小朱子聪颖,一学就会,加之之前便跟着清瑟学了月余,现在算是有基础,手到擒来。 薛燕天资一般,但重在认真勤奋,勤能补拙。 教了一些拳脚功夫,清瑟便准备离去准备其他东西,“燕,以后朱子空便是你师兄了,有什么不会的不懂的问他便是。” “是,大当家。”薛燕点头回答,声音利索。 清瑟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到了前院整理今日需要做的准备。 一上午,李清瑟又在那桌椅上度过,她望眼欲穿,她一双眼紧紧盯着路的尽头差点就成了望夫石。中午吃饭都没了心思,便这么一直等着,山贼们拿着招展的红旗,有些手拿鲜花,站在路的两侧一字排开。 因为大当家的交代了,这些百姓就是山寨的母鸡,有了母鸡才有鸡蛋,有了鸡蛋才有饭吃,所以他们要尊重百姓、呵护百姓、爱护百姓,要对百姓热情、善良。之前排演了好一阵子,只要有人上前,他们便挥动手中的鲜花和红旗,高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用他们的“诚意”去打动人心。 当然,山贼们可没这么善良,能诱使他们如此做,除了大当家的淫威,更多的也是把这些百姓看成是“下蛋的母鸡”!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路的尽头出现了黑影,李清瑟双眼大睁,身子忍不住半站起来,眼巴巴的看着黑影越来越大,确实是个人! 那是个中年人,身体不算太好,有些瘦弱,在山下也没了活路,所以想反正都是一死,来闯闯看。 清瑟激动地一拍桌子,那桌子上又多出了掌印。“还等什么等?喊啊!之前教你们的口号呢?” 山贼们恍然大悟,立刻用尽全身力气挥舞手中的物件,喊声震天,“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声势之浩大,整个黑风山都抖上一抖。 那中年人吓了一条,脸上白了一白,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哎妈呀,山贼要吃人了!” 清瑟一愣,一指前方,“快去把那人给老子抓来!” 一旁的如影早催动轻功飞身上前,山贼们还没看清人影,人已经飞了过去,抓了终年男人便回来。 那中年人吓坏了,刚刚脸是白,现在是青紫,噗通跪下,“山大王饶命啊,女大王饶命啊,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清瑟只觉得偏头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别怕别怕,我们不吃人,就按照我讲的那样,我们提供房屋和土地,你来种,种出的粮食上缴一半,第一年还给你提供种子,真的真的,本宫……不是,本当家说到做到,失言的人生儿子没p眼!” 众山贼大惊,当家的怎么发这种毒誓?如影的眉头也皱的很紧,一脸不赞同地看向李清瑟。 清瑟恍然大悟,对哈,这是古代,古代人都对发誓什么的很在意。现代人就不同,随口发誓都称了习惯,如果现代人发誓有用,这地球都不知爆炸了多少回,但她不后悔,她确实是诚心的。 但那中年人不信,哭天抹泪的磕头。 正在李清瑟一筹莫展之时,来了一人,解决了这一切。这人,正是薛燕。 “二叔,您就相信吧,有我在呢。翠花大当家和以前的三癞子不同,她是好人。”薛燕终于没忍住,上前说了。 李清瑟一愣,这人还是薛燕的二叔?难怪他第一个出来,原来那废墟的村庄是他家啊。“原来是一家人啊,你是我们薛燕的二叔?好说好说,不光签订契约,魄力还给你一个月的口粮,怎么样?” 薛燕回头看着清瑟,眼中有着迷茫,也有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大当家是真心的?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在心头涌动,是感动。她已经多久没感动过了? 中年人见薛燕,也惊呆了。刚刚形势太严峻,他没看到女大王身后的人,如今看看才看见,这不真实他大哥家的大女儿吗?大哥早逝,只有大嫂守寡带着三名女儿,三名女儿被相继掳上山后,大嫂也郁郁而终,他怎么也没想到能再次见到自己的侄女。 “燕子啊……”说着,更是哭起来。冰冷的薛燕也忍不住了,叔侄两人抱头痛哭。 清瑟的心中酸楚,也很想应景的哭上一哭,但现在却不是时机,便作罢。“燕,你带着你二叔去选房屋吧,来这按个手印,以后你二叔就是我们黑风山的佃户了,我们自当保护他,需要什么生活用品尽管开口,只要山寨能解决的,都解决。” “谢谢大当家,大当家对薛燕的恩情,薛燕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薛燕第一次真诚地向李清瑟磕头。 清瑟扑哧一笑,“笨,女子年纪大了要嫁人,怎么给我一辈子当牛做马?” 薛燕身子僵了一下,没说话,低着头满是苦笑自嘲,她这残残枝败柳还能嫁的出去吗?站起身来,带着中年人签了契约,而后慢慢离开。 清瑟心情大好,这也算是她“开了张了”,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便高高兴兴地等了起来。 刚开始还是没人,但见薛燕带着她二叔回去取行李,众人这才半信半疑,有些胆子大的,跟着薛燕上了山来,签了契约,到了村庄选房子和地。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清瑟觉得这一天过得很有成绩,最起码十个人搬上来了。 第二天,李清瑟高高兴兴又守在山寨门外,果然不出所料,有了昨日的宣传,今日上山之人络绎不绝,毕竟这山区贼匪横行,他们不想发家致富,只想有个安全能活下去的容身之地,而李清瑟正是为众人提供了这个地方。 五十个名额只是个噱头,其实整个山上划下来的地有一百二十份之多,但上山之人却远远超出这一百二十份。如影想了一想,又想出了办法。原山上的住户优先,山下的住户原住址,用自家的地,山寨不提供房屋修缮也不提供种子,只要每年上缴四成粮食,山寨便出人保护。 众人欢呼起来,终于来了个还不错的山大王,还给了他们活路,老天爷也终于开了眼了。 整整几日,清瑟很忙,将地和房子分下去,即便是秋季,但也可以种上冬小麦,于是从如影那拿了钱财,到阵子上买了种子和菜种分下去,百姓们欢天喜地地开始种起地,干劲十足。 清瑟看着百姓们逐渐安居乐意也十分欣慰,一边约束这山贼,一边带人巡视百姓们,为他们提供帮助,日子过得风风火火。 对于山贼,清瑟也置顶了个计划,月月发工资,表现好了有奖金,犯了错误就扣工资,根据岗位及劳动强度制定工资高低。有人不服?ok,去和二当家的如影练练,转治不服!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古代百姓们都是种田的料,一个月前光秃秃的山,此时便已经有了绿意,虽是秋季,但能抢出一些粮食菜食,便抢出一些。 刚开始的几日忙的要死,这几日却慢慢清闲了下来。山贼们也很闲,李清瑟也很闲。李清瑟为怕山贼们闲出事端,将麻将又重新发扬光大,一时间山贼们玩得不亦乐乎。 清瑟要养着这些山贼一辈子?当时不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山贼虽然没什么太大本事,但她却也有用的地方,只不过不是现在。百姓们刚刚安稳下来,先将这些粮食抢出来,等入了冬,她的计划就可以再进一步了。 深秋,山上的天更清澈无比,夜里,天空是美得惊人的深蓝色,深蓝色之上,满是如同钻石一般璀璨的繁星。 入夜了山上便很静,李清瑟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是睡不着!为何?因为太过无聊。 现在的时刻是李清瑟自打穿越来大鹏国过得最为闲适的时刻,刚穿越来天天晚上做梦都要防着被人x骚扰,白日里提心吊胆不让那几大权妃抓到把柄。后来嫁给了慕容幽禅,白日里专心为他治病,晚上还要和那几个人折腾。总的来说,虽然繁忙了些但却不空虚。 现在李清瑟真是空虚了,古代没有电视、没有音乐、没有互联网,男人们可以喝酒嫖妓打发时间,但女人呢?难道要去刺绣!?李清瑟告饶,别说在古代,就算是在现代她也不是刺绣的料。 清瑟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看着房顶,脑海中猛然冒出了一句话―― 温饱思淫欲! 没错,现在吃喝不愁,安全不愁,离下一步计划的时间还有一个月之遥,现在要做什么呢? 清瑟猛地坐起,狠狠晃了晃脑袋,他妈的,人家春天思春,她现在在干什么?思秋!? 心烦意乱,将厚实的衣服披上,一个纵身便飞上屋顶,坐在屋脊上仰头看星星,数着星星欲催眠自己安睡。但,有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主子,您在做什么?”声音清冷,丝毫无语调起伏,可见声音主人平日里便不是什么热情之人,正是如影。 清瑟回过头,看向如影。深蓝色的天际下,一身黑衣的如影看起来有着无比的质感,面容刚毅英俊,深邃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一双如画的剑眉直入发鬓,他的唇不薄但也不厚,就那么恰到好处,永远淡淡的。 李清瑟恍然大悟,她怎么开始用审美的眼光观察其了如影?用这种眼神看如影,她以前有过那么一次,也是在屋脊之上,难道两人就适合在屋脊之上畅所欲言?什么毛病!? 突然想起,上一次……是她纠结于自己是不是色女问题,为了检验,他扑向了如影,还亲了他!虽然最后的亲吻变成了后者受伤,不过……这一次她竟然也这么想。 清瑟不是石女,之前不想男人是因为每日担惊受怕期望自由,还没温饱,怎有淫欲?现在则是不同!要什么有什么还当了山大王,空虚的心儿啊,谁能理解? “如影,”清瑟轻咳两下扫去尴尬,壮下自己的胆,“现在抛开我们俩的身份,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如影很自然地点了点头,“主子请问。” 清瑟皱眉,如影一喊“主子”两个字,她就无法将剩下的话说出来,为啥?她自认是个有原则的人,兔子不食窝边草,她不会对手下下手。但此时,除了如影便是小朱子,难不成去找那群山贼? 山贼自然不行,小朱子……咳咳,也不行,如果小朱子没净身,估计这种好事儿也落不到如影身上。清瑟最终咬牙,皱眉,他妈的磨磨唧唧,男欢女爱这不是正常吗?男人有欲望,女人也有,你情我愿才能阴阳调和,阴阳调和这世界才能继续发展不是? 卑鄙的李清瑟,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欲,还非要与世界大发展相提并论,这世上这么没皮没脸的人也许就只有她自己了。 “如影啊,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想来想去,还是先问明白吧,单身男女之间叫炮友,如果人家有喜欢的女子,她就算了。 “没有。”如影虽不知李清瑟想说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 清瑟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对嘛,他天天跟着她,有没有女人,她怎么会不知道?“那如影,你平日里有没有什么……咳咳……需求?” 可怜的如影根本就往那方面想,他思想中的“需求”,也许只是食物或者钱财。如影从来都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于是回答得还是理直气壮。“没有。” 清瑟愣了,一时间冷场,不知说什么。“那你有想要的东西吗?”她幽幽地问。 如影想了一下,自己被门主养大,门主无子,欲将他培养成接班人,他也对门主尊敬如父亲。但后来门主再遇妻儿,而少门主因如影的身份特殊加以排挤,他就自愿到了大鹏国成为暗卫,皇上将他赏给五公主,于是他便跟着李清瑟一路折腾到了黑风山。 想来想去,也确实没有想要的东西。“没有。” 李清瑟愣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难道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吗?怎么什么都不想要?” 如影皱眉,点了点头,没说话。 清瑟此时“身居高位”,胆子也肥了,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噗通在如影身边坐下,紧紧挨着他,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如影有些尴尬,默默向一旁动了一动,却不成想,被李清瑟一把抱住后腰。 如影的腰身,真是窄瘦结实啊,正是她喜欢的类型。清瑟其实还算是个比较“单纯”的姑娘,还没想着立刻脱衣服就怎么怎么样,她的想法很简单,那么大一张床,那么冰冷的秋季,如果有个帅哥在一旁暖床该多好? 想起现代日本有一种枕头,模仿男人的臂膀,其实女人有时候就是想要个结实温暖的臂膀,与性无关!现在她就将目标盯在如影身上了。 如影后背肌肉唰地一下僵直,对突发情况有些无措。 清瑟搂着他的后腰,将头枕在他肩上,果然,就如同她想象中的,那般舒适温暖。女人就是朵鲜花儿,没了男人的滋养早晚得干枯。何况她要求的不多,只是想要个臂膀搂着睡觉而已,如果再有进一步行为……嘿嘿……也不无不可。 “主子,非礼勿动!”如影缓过神,伸手拨开她的胳膊。但清瑟这几日的武功大有长进,现在也算是个中高手了,即便是武功高强的如影也不能在一招一式之间将她推开,两人就在房檐上交起手来。 “如影你还是不是男人,难道你就这么无求无求一辈子吗?那你干脆去山上当和尚好了。”清瑟很倔强,越是做不到的事儿她便越想做,越是得不到的人她便想得到。靠,她李清瑟多么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若是在京城还能轮上这如影?一群年轻俊杰抢得死去活来!他竟敢拒绝?若是被他拒绝成功,她李清瑟还有什么脸面? 今天就算是强的,她也得在他臂弯中睡上一觉,此时已不是什么温饱思淫欲的问题了,而是成功和失败的问题。 “属下当不当和尚是属下的自由,还请主子别为难如影。”如影急得满头汗,一边斟酌着力气别伤了李清瑟,一边还得积极反抗别让她占了便宜去。 如影悔不当初!上一次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他就应该重视起来,因为一时间的疏忽和心软竟得过且过,有了今日的一切。 “主子,请自重。”他补了一句。 “自重你妈个腿儿,大老爷们的害什么羞?赶紧的别墨迹。”这几日李清瑟和山贼们打交道,明白了什么叫秀才遇到兵。和山贼们文绉绉说一堆话他们根本无法听懂,反倒是说写脏话很是有威慑力。其结果就是,清瑟说话越来越粗鲁。 “主子,您变了,以前您不是这样!”如影一边交手一边说着,她以前如此端庄睿智,现在怎么这么粗俗不堪? 李清瑟冷哼,“这叫适应能力强,懂吗?居庙堂则吟诗歌,处乡间则说俗语,人没有一成不变的,要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化嘛。”如影说的对,她也发现自己越来越粗俗了,难道真是近墨者黑? 但清瑟不打算继续考虑那些事儿,她要制服这如影,若是被拒绝,多没面子? 如影见说理说清,伸手点了李清瑟地穴,而后飞也似的逃了。“主子,穴道在半个时辰便可自行解开,您冷静一下。”跑得无比狼狈,根本不像如影。 “靠,你个没种的男人!你是不是x无能?你绝对是断袖!就喜欢男人!”李清瑟不能动,十分恼怒,僵坐在房檐上骂着。 催动轻功的如影听见李清瑟的话,差点从半空中摔下来!赶忙调整气息重新飞了起来。 在屋脊上吹冷飕飕冷风的李清瑟自是不说,如影不敢回房间,直接入了大山,找一块地方冷静自己。 不得不说,他也乱了! 理智告诉自己,为了自身安全最好离开李清瑟,但却是不忍,还有不舍!李清瑟如今是他的精神支柱,他离开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未来该向什么方法发展。他面红一片,浑身燥热,懊恼、狼狈。 他在怕什么?在昆仑门受训期间,他们这些即将成为暗卫之人便知,主子的命令便是一切,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完成任务。 但……李清瑟刚刚所说的要求,算是……命令吗? 如影见前方有一清泉,立刻跑了去,趴在地上,将头狠狠塞入泉水中,秋日里的泉,冰冷刺骨,但还是降不了他面颊上的火热。 他的心如同走火入魔般的狂跳不止,他是不是错了?刚刚是不是应该听她的话?男女之事想想……不就是那种事吗?自己也不是不行? 想到最后一句话,他面上的燥热又热了几分,好像要将泉水烫热一般。他如同发疯似得催动内力在山涧狂奔,他如影什么时候如此没有原则,头可断、命可丢,尊严不可少! 不说如影,再说屋脊上僵坐着的李清瑟。 她欲哭无泪,现在是深秋,山上的温度比山下还要低上几度,刚刚她在床上躺着自然只着中衣,出来溜达溜达也没全副武装,只是将外衣随便套套,仗着自己有内力便没穿得太多,现在可好……被点穴在屋顶吹冷风,鼻涕都快流下来了。 因为被点着穴,无法催动内力取暖,她现在已被吹得透心凉了。也不敢喊人来救她,怎么救?其他人不会解穴,最多只是把僵硬的她搬下去罢了,脸倒是可以丢得一塌糊涂。 靠,如影!她李清瑟算是和他接下梁子了! 半个时辰,他说得简单,是整整一个小时好吗?觉得嘴唇旁边有液体留下,冰冰凉凉……靠,老娘冻出鼻涕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李清瑟病了…… 小朱子吓坏了,又是找大夫抓药,又是熬姜汤,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薛燕心里也不好受,也是忙上忙下,但见到小朱子是打心眼里的为大当家着急,心中更是确定了两人的暧昧关系。 清瑟在被窝里卷得如同蚕蛹,房内小朱子和薛燕忙得死去活来,如影则是站在门外深深自责。 想了一晚上,他还是没想到自己到底做得是对是错。 小朱子和薛燕出来,抬眼看见如影。“如影大哥,您这是在什么呢?”小朱子一无所知。 如影看着小朱子担忧的脸,平日里冰冷淡漠的心开始无比愧疚,“我……用不用去照顾主子?” 小朱子赶忙招手,“如影大哥,不用了,我和燕妹妹一起照顾就好,要不然如影大哥进去看看主子吧。”小朱子认为如影心粗,怎么能照顾主子? 薛燕暗暗瞪了小朱子一眼,都告诉了他多少次叫她薛燕,但他一口一个燕妹妹,叫得那么亲切,气人! 如影站着没动,浑身僵硬,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只要一想到李清瑟,他的心就扑腾乱跳,无法制止,跳得如同走火入魔一般。他自己却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遇到李清瑟后他就那么反常?他要不要进去?进去后如果主子趁机让他就范,他又该怎么办? 小朱子心急主子的病情,根本就没察觉到如影的反常,“如影大哥您进去陪陪主子吧,病人都寂寞,我和燕妹妹去熬药和熬粥,有你在,我们也放心。”说着,便拉着薛燕离开。 薛燕还是狠狠白了他几眼,抽回自己袖子,跟着他离开。 没人了,清瑟的房前只有如影一人,他尴尬地吞咽了口水,皱着眉,最终一咬牙推开门入内。第一眼便看到了躺在被卷里一脸苍白的李清瑟,心头狠狠一紧,自责不已,就算是他没了那所为的……“尊严”,也不能让主子病成这样。 将所效忠的主子弄病的暗卫,他如影也许是天下第一人,浪费了他的名声! “主子,您……好点了吗?”他尴尬地开口,终于做了最后的决定,只要主子下令,他就……从了!这也是服从命令的一部分,作为暗卫就要无条件听从。反正自己尚未娶妻,也没有心爱的女子,他现在……也没有对不起的人。 清瑟缓缓睁开眼睛,白了他一眼,干涸的嘴唇开启,“好……个屁。”声音沙哑,头疼欲裂。古代没什么体温计,不然李清瑟觉得自己最少要三十八度以上。 如影懊恼不已,开始后悔昨晚冲动下做的决定,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知道,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他想跟着主子,就要有心里准备。他之前分明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却一直在逃避,心中祈祷主子有了那么多男人就不盯着自己了。 “你出去。”清瑟闭眼,这如影,看着就闹心。 如影浑身一僵,双眉紧皱,难道主子不要他了!?就如同门主有了儿子便不要他一般,难道主子也不要了!?心中一空,如同被挖空一般的莫名恐慌! 甚至比当年门主抛弃他的恐慌更为强烈。离开了李清瑟,他去哪?他迷茫,什么时候开始,他已将李清瑟纳入他生命的一部分,成为他生命的目标。人最怕的便是没有目标,没了李清瑟,他该怎么办? 一咬牙,如影眉头皱紧,双眼果决,开始脱衣服。不大一会,精壮的上身便露了出来。“主子,如影有错,您……轻便。” 李清瑟睁眼一看这情景,好悬一口气上不来,活活气死。“靠,如影,你还真以为我李清瑟饥不择食吗?再说,嗟来之食我不要,老子就是下山找小倌也不用你,靠,老子容易吗?大冷天的找个男人的臂膀搂着就这么费劲!?……咳咳。”说着,又咳了起来。 “主子,您……” “出去,听不懂人话吗?”清瑟头疼得睁不开眼,哑了嗓子喊着。靠,如影,老子空虚寂寞的时候你拒绝,现在病的要死你脱衣服,这回,你干,老子还不干了呢! ------题外话------ 本来头疼,上了后台准备请假三天。却看到了看官们的留言,各种慰问的鲜花钻石,更有一位caihaihua123看官刷屏似的送钻送花。如果这样丫头断更,那他妈还是人吗? 感动死了!更要感谢月妍嗳、瓶子、幽幽和nanfeng7726等看官,其他没提到名字的看官请谅解,回头等丫头身体利索了拉个名单好好感谢! 看官们放心,医生开的药很好使,丫头恢复的不错,竟然是降血脂降血压的药,55555,尼玛以前看我姥姥吃,现在我自己吃,我才29啊,55555555555 154,收拾如影 接下来的两个月,黑风山整日都洋溢在一派祥和之中,虽然为秋季,但可以种一些可以过冬的蔬菜,例如来年收获的冬小麦,例如秋白菜,例如萝卜等,再加上李清瑟给每家分上一点点粗粮,在山上摘一些果子野菜,日子过得虽然紧吧,却没了生命之忧,也很不错。 作为弱势群体的百姓是可怜的,明明深处被压迫剥削之中,但自己却浑然不知,只要有人给了他们活路,他们便感恩戴德,例如谁家下了个鸡蛋给李清瑟送去,例如谁家的采的果子大了,精挑细选的给李清瑟送去,弄得后者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明明是她是万恶的山贼加地主,如今却成了活菩萨。 这两个月,如影很纠结。 自从两个月前发生了那件事,他便觉得过意不过,尤其是这最近,李清瑟一到晚上便烦躁易怒,他百思不得其解,暗暗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拒绝的原因。 他不知油盐不进的人,有些男人少了女人便活不了,将心比心,主子是不是那种没了男人就活不了的女人?所以才夜夜换“驸马”。 若是别人,他定然鄙夷很多,但对李清瑟,他只有尊敬和崇拜,怎么也无法与“鄙夷”两字挂钩,刚开始还坚信自己原则,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开始检讨是不是自己顽固不化? 反正是男人,也不吃亏,有什么不行的? 想开了以后,如影明里暗里按时李清瑟,他同意的。但李清瑟却一直在排斥他,不给他机会,弄的他急了,两人的位置颠倒,现在是李清瑟十分淡定,反而是他有些捉急。 小朱子在李清瑟那里听到了薛燕的身世,对其十分怜悯,关爱有加,但后者根本不接受。好在小朱子的脾气早就被李清瑟锻炼得好得不能再好,于是便越戳越勇的对薛燕关怀备至。 一直躲避如影的李清瑟今日反常,主动将二当家的如影、三当家的朱子空和黑风寨左右先锋队长大勇和大鹏叫道聚义厅商量事情。 大勇,便是之前第一个站队支持李清瑟的巡逻队长,而这个大鹏,则是李清瑟后来提拔上来的,矬子里拔大个,在山贼中算是比较“正直”的小伙子。 “大勇和大鹏,说说现在各个寨子的情况。”李清瑟坐在上位,对着下面坐成两排的人问道。如今已将居民已安置妥当,是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时机了。 大勇一拱手,开始如实禀告。“回大当家,自从我们开地给百姓种,各大山寨处于观望态度,之前随着百姓减少,各大山寨生意都不好做,如今看到黑风山百姓安顿了下来,又种了地,蠢蠢欲动,尤其是铁牛寨,离我们黑风寨最近,这几日频繁骚扰,想必已等不及想开张了。” 山贼们说的“生意”和“开张”,自然是打劫的意思。 大鹏也拱手继续道,“铁牛寨从第一次试探到昨日抢劫了两户人家,大大小小动手了五次,大当家千万不能姑息他们。” 李清瑟点了点头,“自然是不姑息。”她正等着他们越来越深入呢,从第一次他们动手开始,她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影,我们的兄弟们训练的如何?”清瑟回头对如影说。在这都是用化名,而如影的化名便也是简称,一个“影”字,少了一字,多了亲切,如影很喜欢这名称。 “回主子,训练进行的十分顺利,我们的人都可以一敌三。”如影站起身来,拱手回道。心情突然雀跃,因为主子已多久没和他说话了?每一次下达灵灵也都是让小朱子转达。 山贼们能安静地等待训练?当然不是,但李清瑟交代,有敢不听从命令的就杀,一个不听杀一个,两个不听杀一双,十二个不听凑一打。如果他们敢反,那更方便,一把毒下去,连锅端。 她对这些山贼恨之入骨,就是全杀了也绝不心疼半分,不杀他们还有那么一点点利用价值。 好在,杀了几个人后,众山贼彻底老实了,没人再敢逆反,如今乖乖的听从训练,精神面貌好了,作战实力也提高了,就连之前的痞气也收敛了一些。 “很好。”清瑟将视线投放到门外,看着门外的枯枝笑了一笑。“现在我们最大的顾忌是老虎寨,下一个便是阿贝寨,好在两个寨子离我们很远,在黑风山附近的两个山寨,大鹰寨和铁牛寨都是去年新起的小山寨,无论是管理上还是实力都很弱,就从他们两个下手。” 如影和小朱子没任何惊讶,早就知道主子想干什么。倒是大勇和大鹏张大了嘴。“大当家的,您是说……您是说……”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大当家的要主动黑吃黑! 清瑟微微一笑,因为带着面具所以无比平凡的面容,与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完全不成正比。“没错,本当家便是要吃下那两个小山寨。” “主子,用什么理由发兵?”如影问,语调平稳。 清瑟连眉头都未动一下。“铁牛寨敢骚扰我们黑风寨的百姓,这还找不到理由吗?” 大勇和大鹏恍然大悟,那铁牛寨已接二连三地骚扰百姓,百姓对黑风寨提出了质疑,他们也着急,就连众山贼们也咽不下去这口气,但大当家就是发话按兵不动。 纵容的结果便是铁牛寨从开始的试探变为真正的抢劫,他们还不解,为何杀人如麻的大当家怎么就对其他山寨“软”了,原来她根本就是在引蛇出洞。 “铁牛寨有理由,那大鹰寨呢?”如影问。 清瑟勾唇一笑,“那两个贼窝狼狈为奸,你以为打了铁牛寨,那大鹰寨能袖手旁观?” 大勇和大鹏汗颜,大当家的一口一个“贼窝”,语气满是讽刺,好像忘了他们黑风寨也是贼窝了吧。 “老虎寨和阿贝寨的实力都强于黑风寨,若是那两个山寨齐齐动手怎么办?”如影继续道。 李清瑟突然一反刚刚的端庄,靠在椅子背上,脸上满是无赖的表情,“所以啊,今天的行动必须要干净利索,一举得胜!” “今天?”如影一愣。 “嗯,就是今天。”清瑟笑眯眯的,却满是阴险。 “今天什么时间?”如影惊讶,大清早把他们叫来,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要带着那群山寨打仗? “马上,我们这会议开完,你们三人就带兄弟们开杀。”清瑟呵呵笑着。 如影有种想晕倒的冲动。果然,女人就是女人,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进攻路线呢?对方山寨定然有防御工事,如何突击?还有我们如何人员安排?”如影耐心问道。 “我们的优势便是出奇不意,打的就是他们一个措不及防,若是今天你们出了门还不行动,搞不好过几天就宣扬开来,所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行动。至于你说的那些战术安排嘛……”清瑟的头微歪,一双大眼眨了一眨,“你是操练行军总教头,战术安排问我干毛?”清脆的声音,很是无辜。 小朱子后背出汗,主子这是要耍赖。 如影狠狠一咬牙,“你狠!” “过奖。”她微笑。“事不宜迟,什么送行酒就免了,你和大勇大鹏带人出发吧。” “……”大勇大鹏无奈,这就是要去打仗? 如影双拳捏紧,最终也是无可奈何。“走。”说着便转身离去。大勇大鹏两人则是跟着离开。 “亲爱的,我在家等你回来哦――”清瑟还火上浇油地大喊。 本来如影觉得被任性的主子下了任性的命令有种当猴被人耍的感觉,但听到李清瑟最后一句话,心头有股温暖荡漾开来。 脚步稍微顿了一下,一向冰冷的嘴角慢慢勾起,虽然弧度小得其他人无法察觉。她说对了,她给他的感觉就如同“家”一般,只要在她身边,便有着无限舒适和温暖。 如影身上的气愤一扫而逝,面容轻松了许多。不就是扫平山寨吗?就算没这么多山贼跟着,他自己也可以慢慢杀光,如今有了训练两个月的山贼,可以说是如虎添翼,两个小山寨根本不算什么。 见三人离去,小朱子这才凑了上来。“主子,这打仗是不是太过随意了?” 清瑟摇了摇头,“如果我随便发令攻打老虎寨或者阿贝寨,那还真是找死。但那两个小山寨是去年才形成,早已过了山寨形成的黄金时期,人数不多,两个山寨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人,短短一年,他们还没形成什么严谨的管理体系和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灭了他们轻而易举,何况有如影在,没事的。”清瑟自信满满。 一直跟着李清瑟的薛燕低着头,眼中闪过迷茫。这两个月的接触,她发现大当家主仆三人确实不是坏人,大当家善良聪颖,为百姓们解决了不少难题,但处事有果决,在她铁腕政策下,黑风寨山贼一个个规矩得都不若山贼一般。 薛燕总有种预感,大当家绝非普通女子,定然要做什么大事,如今看来,大当家的计划已慢慢开启。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那人的背影,眼中一直以来的死气慢慢消失,就如同一摊灰烬重新慢慢点燃一般。 “哦,对了,现在天快凉了,估计下个月搞不好就要下雪,你有空就下山买两件冬装。”清瑟吩咐小朱子,一回头,看见了低头沉思的薛燕,“给燕也置备几套。” “是,主子。”小朱子答应下,笑吟吟地看向薛燕。 薛燕浑身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她怎么也是无法相信男人! …… 一天转眼就过,到了火烧云的时间,空荡荡的黑风山才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那是山贼们凯旋的声音。 “大当家,二当家他们回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得胜了。”薛燕匆匆跑回来回报,脸上掩不住的兴奋和高兴。 在聚义厅等了整整一下午的李清瑟伸了个拦腰,坐直了身子,嘟嘟囔囔。“真慢,没用。” 正好如影进来,听见李清瑟的话,脚下一滑差点跌倒。他摊上的是什么主子?别人家无论是君王还是将领,得闻手下得胜回来,要么大赏、要么出城迎接,最次也是笑呵呵地说上几句,而他的主子非但不表扬,还抱怨开来。 “属下有罪,回来晚了。”如影的声音咬牙切齿。 清瑟一下子跳下了椅子,在椅子上窝了整整一下午,腿还真是有些软了。走到如影面前,见他低着头领罪,她歪着嘴角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乖,下不为例。” “……”随后跟上来的大勇汗颜,二当家武功盖世,整个山寨无人不佩服,但其他人做梦都想不到如今二当家在大当家面前受此对待。 “哦,大勇啊,受伤了吗?辛苦了!”错开如影的身子,李清瑟对大勇倒是十分上心,连连追问。 大勇默默向后退了半步,低头拱手。“大当家的过奖,有武功盖世的二当家带领,我们黑风寨损失极小就拿下大鹰寨和铁牛寨。” “以后这世上就没有大鹰寨和铁牛寨了,都是我们黑风寨。那些寨子山贼都如何处理的?”李清瑟一收之前的痞气,脸上恢复了认真,声音也满是严谨。 “回大当家,两个山寨的当家都被诛杀,其他活着的人都被俘虏,如今大鹏带着大部分兄弟留守两处,等大当家发落。”大勇如实禀告。 李清瑟眯着眼,闪过一丝杀机。 一旁的小朱子见到了,心中一慌,匆忙上前,“主子,您……尽量别大开杀戒。”他伴随公主的时间最长,对她也最是了解。公主向来都是爱憎分明之人,对朋友两肋插刀,对敌人绝不手软。但那对方是几百人,他不该阻拦主子,但也不希望主子大开杀戒。 李清瑟一挑眉头,被小朱子拉回了现实。确实,现在不方便把他们都杀了,一则是太过血腥,二则是这些人还有用,大鹰寨和铁牛寨只是个小山寨,练手热身用的,最大的敌人还是老虎寨和阿贝寨。 “那这件事就派你去做好了,将我们黑风寨的规矩给他们讲讲,愿归降的便规规矩矩喝酒吃肉拿零花钱,若不愿归降的便直接送他见阎王。”她对小朱子下令。 “是。”小朱子接令,转身便准备去做。 “回来。”清瑟将他喊住,微微一笑,心中清净无比。小朱子虽是男子,宫中也虽是阴暗,但这么明目张胆地杀戮却见得很少,他没见过山贼们的种种恶行,想必多少会心软,但今日心软就是为明日埋下定时炸弹。 “薛燕,你跟着三当家,这任务,你们两人共同执行。”清瑟一歪脖子,对她身后的薛燕命令道。 后者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委以重任,如果是她……薛燕暗暗咬了咬牙,她会将那些恶贯满盈的山贼都杀掉。 清瑟看见薛燕眼中的仇恨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小朱子狠不下心来,薛燕能,两人配合才能真正完成任务。“两个多月,你们俩武功虽不算什么高超,但也差不多,如果他们想继续作恶,杀了就是,不用手软。” “是!”薛燕回答得干净利落。 “你们两人去吧。”清瑟摆了摆手。 “但,大当家,薛燕不在,今夜谁伺候您?”快走到门口的薛燕猛然想起,自己是侍女,赶忙询问。 “我也不是没长手,洗漱我难道不会?放心的去吧,乖。”清瑟招了招手,而后看到大勇和如影两人,“你们也下去吧,吃点饭休息休息,这一天也是累坏了。” 她说得轻松,能不累吗?他们可是去上阵杀敌。 “是。”大勇抱拳告辞,转身离去。小朱子和薛燕两人也双双离去,只有如影一人傻站在原地。 清瑟看没人了,也懒得再理他,转身就走,但自己胳膊却被人大力拽住。“如影,你这是要反了?”她凝眉,低头看着被他攥在手中的胳膊。 如影赶忙松手,“如影不敢,只是有话想……对主子说。” 清瑟一挑眉,看着比她高上整整一头的如影,惊讶于他今日的扭捏。“你想说什么?” 如影见有机会说了,反倒了没了刚刚的勇气,长长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主子,属下……想开了。” 清瑟一挑眉,“什么想开了?想什么开了?”她知道如影想说什么,但他说拒绝就拒绝,说想开了她就得蹦蹦跳跳的去做?也许以前的李清瑟被逼无奈当小绵羊,现在她要恢复大灰狼的本性。 “就是……”如影一张古铜色俊颜爬过绯色。“就是……伺寝!”这两个字说完,他恨不得找面墙一头撞上去。他一再告诉自己是因为他的“忠心”让他做出这个决定,他绝不承认是这两个月来被李清瑟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吓怕了。 李清瑟早知道他想说什么,“这问题,两个月前我就给你答复了,告诉你,老娘不稀罕了,哼,这黑风山上别的不多,就爷们多,虽然歪瓜裂枣没几个好的,但矬子里拔大个也能弄出个相貌还可以的,你以为我没了你如影就不行?” “不,主子,是如影的错,如影知错了。”他低着头,屈辱地皱着眉。 李清瑟歪着头,看着一脸“英勇就义”的如影,本来想继续拒绝,外加用各种话语辱骂他,不过脑子猛然一转,特别损的一招袭上脑海成型。“知错了?”她的声音淡淡的,却有无限危险成分。 如影后背闪过竖起汗毛,“知……错了。”他真不想折下男人在尊严让女人玩弄,但他却实在受不了李清瑟不冷不热,对谁都十分热情就对他冰冷如严寒的态度。 每一次见到李清瑟看见他,眼神冷漠一转时,他的心就狠狠揪着疼痛。 如今他豁出去了,反正他伺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李清瑟不是大嘴之人,就算是小朱子知道也无妨,最近几个月的接触,他对小朱子也有了很多了解,那是个不错的人,嘴巴也严的很。 清瑟笑呵呵地,凑近到如影身边,后者闻到她身上的馨香,一颗心猛然跳跃,喉结也不自然地上下了动了数下。 “既然如影这么强烈要求,若是本当家的应允,也实在不通情理,既然你想伺候本当家,正好薛燕不在,今晚的一切便有你来伺候吧。”清瑟一边说着,一边绕着如影走上两圈,一双眼像买菜大妈打量一块猪肉一般挑挑拣拣。 “好。”如影的声音如同欲赴汤蹈火。 清瑟心中冷笑,如影啊如影,这可不怪本宫,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夜晚,李清瑟的房间。 一张桌子上满是菜肴,平日里为清瑟布菜的薛燕不见踪影,反倒是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围着桌子乱转,只要清瑟点了什么,他便跑过去夹起什么菜送到清瑟碗中。平日里李清瑟很是勤俭,今日倒好,满桌子的菜肴。 可苦了如影了,从来没伺候过人的他,今日被李清瑟捉弄着满桌子跑着夹菜。如影虽然被清瑟治得服服帖帖,但脾气是倔强的,从李清瑟开始吃饭到现在,如影已换过八双筷子了,只因他稍不如意就捏断一双。 “那个,鱼。”清瑟含着笑,一直大圆桌西南角的鱼。如影赶忙过去小心夹起一些放在手中的小碟子中。 “那个,凉拌丝瓜。”清瑟小手一指,是桌子东北角的菜肴,如影又匆匆赶过去夹起丝瓜。心中叫苦不堪,这桌子不知是谁设计的,大小恰当好处,正好让李清瑟折腾他!若是这桌子小一些,他就不用东跑西跑,若是桌子大一些,他就可以直接用轻功,怕的就是半大不小。 当李清瑟酒足饭饱,如影也折腾个半死。 “收拾下去吧。”清瑟将筷子一扔,转身噗通一声平躺在大床上,随口对如影说着。 如影一愣,“收拾?” 清瑟一个翻身半卧在床,点了点头。“对啊,收拾,就是收拾桌子。其中包括将碗筷放在餐盒中,再将餐盒放在门外,一会便有人来取。当然,擦桌子也是你的事儿。”她十分耐心指导。 如影身子僵了一僵,怎么也没想到他沦落到做这种事儿。 无奈,咬牙去做。好在如影干活干净利落,一会的功夫便将剩菜放在一个个餐盒中,放在门外,擦了桌子。 “主子,这样是不是就行了?”他恭敬问道。他一天没吃饭了,饥肠辘辘,早晨只用了些早点,上午开会便带人冲到铁牛寨和大鹰寨杀敌,傍晚才回来,还没来得及吃饭就来伺候李清瑟吃饭。 “清瑟微微一笑,去挑热水吧,主子我要洗漱。” “……”如影很想说,他还没吃饭。不过转念一想,罢了,把李清瑟伺候完再吃,不就是挨饿吗?他能忍得住。 匆匆跑到山寨的厨房挑热水。在古代,除了在自己院子中有小厨房烧水外,挑热水都是在厨房后厅,就如同现代的锅炉房一般。 如影恨不得去撞墙,他去的时候,一群来取饭的山贼便暗暗猜测他来厨房干什么,他可以佯装散步。但回去的时候,手上提着满满两大桶热水,就实在无法解释了。 他敢发誓这是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狼狈不堪地挑水,而这些山贼都算是他手下,在手下面前如此狼狈,对于好面子的如影来说,比死还难堪。 终于回到了李清瑟房间,笨手笨脚地伺候着她梳洗。洗过脸后,李清瑟则是坐在梳妆镜前,“给我卸发饰吧。”她吩咐得理所当然。 如影如同见了鬼一般,“这种小事儿难道你自己不会做?” 清瑟瞪了他一眼,“平日里都是薛燕做的。”言外之意,你不是说要伺候吗?薛燕做什么你做什么就是了,废什么话? 如影深吸一口气,想到经过今天的难堪后,李清瑟能对他和颜悦色,便也忍了。小心将她头上不算多的发簪取下,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她发髻拆开,生怕自己粗手粗脚弄疼她。长呼一口气,终于……弄完了。 “梳啊。”清瑟一挑眉头。 “……”如影无奈,拿起梳子。他的手掌上满是厚茧,是平日里拿兵器所致,今日一双满是厚茧的大手拿着小巧的木梳,尴尬不已。左手捧起她如丝长发,右手执梳慢慢梳过,手心中竟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女人见多了,但这是他第一次留心地摸女人长发,柔软光滑,触手细腻,让人爱不释手,何况还带着她身上的馨香。如影觉得,为她梳发,并不是件尴尬的事。 “好了好了。”如影还没停手,清瑟先制止他了。“洗脚。” 如影一愣,“洗脚?” 清瑟点了点头,无比认真地看他。“对,就是洗脚,这也是薛燕的工作。”其实她说谎了,薛燕才不给她洗脚。 如影深呼吸一口气,好,洗脚!“难道要我用手帮你洗脚!?”他有些难以接受,这实在太有损男子尊严,这一点,他无法忍受。 清瑟摇了摇头,“不用,你只要弄来水便可。” 如影如释重负,弄了水,站一旁站着,看着李清瑟自己脱了鞋袜,露出一双如白玉雕成的精致小脚,小脚放入温水中,荡漾着如同珍宝一般。李清瑟舒服地呼出一口气,伸手向如影。 如影不解,“干什么?” “擦脚巾啊。” “……”他赶忙找了递给她。 倒了洗脚水,如影终于觉得大功告成,忙了一身汗。总觉得这一晚上比白日里上阵杀敌更累。 “如影啊。”清瑟语调无辜,一双大眼眨啊眨。 不知为何,如影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一旦李清瑟如此“无辜”,便是有更损的主意。他咬牙,“主子,您说。” “虽然洗过脸,梳过发,洗完脚,但……”清瑟大眼中闪过算计,“但我突然想洗澡。” “……”如影终于忍无可忍,“李清瑟,你真是欺人太甚!你分明就是捉弄我呢!” 清瑟一挑眉头,声音立刻冷了下来,“既然做不到为何还要来做?也不是我逼着你的,出去!” 她的态度让他的怒气瞬间消失,如影冰冷冷的脸上,出现了他一辈子都没出现过的一种表情――欲哭无泪。“主子,属下错了。”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挑水去吧。”清瑟也不恼,半躺在床上,笑意盈盈。 如影浑身抖了一抖,最终无奈,只能去挑水。 如果刚刚挑水是打算自己洗漱,那如今的挑水却实在无法解释,如影也不想解释,挑了水,便急匆匆返回,就当看不到众山贼疑问的目光。他逃也似的回到了李清瑟房间,却气得恨不得将水桶摔了。 “主子,您还洗澡吗?” 李清瑟已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地脱了外衣,懒洋洋地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快睡着了。“不……洗了,如果不是你回来……吵醒我,我都……睡着了。”含含糊糊地说着。 如影深吸气,用冰冷的秋夜冷风强迫自己震惊下来。“如果主子没什么其他要求,那如影告退。” “你忘了今天下午你自己的要求了?”就在如影转身之际,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响起,不大不小,正好让他听到。 如影浑身一僵,放下水桶,转身入内,将门关上。深吸一口气,本来想镇静下来,却觉得吸入肚腹的气都是火热,整个房间如同欲燃烧一般,这一丛丛火苗名为“暧昧”。他呼吸困难,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还有……伺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过脑,他都知道。 除了那种屈辱,还有别样的尴尬,两人为主仆,过了今夜,他要如何面对她?将来要如何面对太子等人!? “后悔了?”清瑟笑笑,之前觉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但一旦如影“屈服”了,她倒没什么兴趣了,今天做这么多,完全便是为了出一口气。她怎么能随便让人小瞧了、鄙视了?虽然她……也确实不应该,兔子还不应该吃窝边草呢,但她除了如影,也实在找不到人选了。 如影皱眉不语,伸手便脱衣服,动作干净利落无丝毫扭捏,就如同杀人一般,就如同他执行任务一般,几下便将衣衫脱得干净。 李清瑟真困了,其实这一下午看似懒洋洋的,却一直提心吊胆,说不担心是假的。她原本真想洗澡继续折腾折腾如影,但却因为疲倦自己爬上了床。 说来也怪,最近她身子越来越疲惫,略略嗜睡,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怀孕了!但她最后一次发生关系到现在已两个月有余,葵水也来过两次,她便打消了自己怀孕的疑虑。却又不解,为何会越来越困倦?就好像总是体力不支一般。 “裤子呢?”她勉强睁开了眼,眼中困得有血丝,支着胳膊,看着那精壮的上神。不得不感慨,不愧是武功最高的人,身材也是如此的好,与清泽和疏林有一拼!不对,要远远超出他们两人。 只因如影四肢修长,身材更是挺拔。 提到清泽和疏林,李清瑟的双眼一阵失焦。不知他们可好,得知她失踪的消息,搞不好正全大鹏国上下发张贴寻人呢。心中有些愧疚,也不能怪她,她在京城毫无势力,任人捏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她绝对不回去! 如影一咬牙,将长裤脱了,身上还有中裤,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嗯嗯,不错,上来暖床吧。”清瑟也不逼人太甚,差不多侮辱侮辱就行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如影除了平日里蔑视她,瞧不起她,偶尔不给她面子,不听她话外,也没做什么太大的错事。 于是,李清瑟秉承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原则,便十分“大方”的原谅了他。 她想要的只是个臂膀,只想有个人陪着她睡觉,仅此而已,其实并未想过什么过多的要求。 如影尴尬地站立,最终一咬牙,来到床前,浑身抖了两抖,还是拧不过李清瑟地淫威,躺倒了床上,却未入被子中。 清瑟一个翻身,好心将被子盖在他身上。此时深秋天凉,即便是武功高强,赤着上身也容易着凉不是?再说,他若是不进被子,她又怎么能拥有温暖的臂弯。尴尬的是,其实她真的单纯想要个臂弯,他穿着衣服就行,没让他全脱,是他自己脱光的。 她将他僵硬的胳膊掰开,双眼放亮,看到她渴求两个多月的“温暖臂弯”,口水差点淌出来。也不想什么客气害羞了,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将自己狠狠埋进去。 李清瑟的笑,如同猫咪一般甜美满足。说她不霸气?她认了!说她不爷们?她也认了!说她不想黑老大?她本来也不是,只不过前世在黑道家族,祖上传下几个场子收收保护费管理费罢了!她现在只是个孤独寂寞的小女人。 女人嘛,扑到男人强上的,那还是女人吗?那是男人! 女人就是朵花,需要人呵护的,最起码李清瑟是这么认为的,她不是女超人,她会寂寞会害怕,白天她可以骂着脏话和山贼们斗心眼,比狠劲,晚上她需要一个臂弯,哪怕是借来的也行。 她不知道自己跑来是对是错,很怕独自在房间中,因为她会想到那些人,那些人此时是不是找她找得焦头烂额? 罢了罢了,别想了,徒增烦恼,她就是这么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男人的体温比女人高,带着一种魔力,能给他臂弯中的女人莫名的安抚。就如同如影一般,虽然他僵硬着身体,呼吸困难,连连吞咽,但他的体温已经让李清瑟逐渐从不安到平稳,昏昏欲睡。 突然,一声奇怪的响声从被窝中发出。 是饥肠辘辘的声音,如影整整一天没吃饭,如今……肚子叫了起来。 快睡着的李清瑟睁开眼,想了一想,抬起头,一双大眼满是无辜。 她已摘了面具,灯光下,她肤若凝脂。如影早已习惯了她平凡的容颜,如今猛地见她真容,只觉得美得逼人,美得让人无法直视!他觉得口中唾液分泌越来越旺盛,十分尴尬地吞咽了几下,浑身血流加速,呼入的空气放入燃烧了一般。 “肚子饿了啊?”清瑟开口,声音如盘上珠一般圆润可爱。突然,绝美的容颜闪过一道诡异,这一道诡异被如影眼尖地捕捉到,后者心中大叫不好,因为这正是李清瑟阴谋诡计的前兆。 他忐忑,她要做什么? 清瑟爬起身来,悬在他头顶。没了外衣,彼此的体香更是浓郁,她的中衣薄透,其中粉色亵衣若隐若现,如影呼吸困难。 她深处纤长的玉指,指尖微凉,触碰到他的唇瓣。一双眼中满是关切。“唇……还疼吗?” 她指的是之前两人从房顶摔下来,她咬破了他的唇。他明了,很尴尬。“好……好了。”说着,又吞咽一下。 清瑟唇角勾起,又躺了回去,伏在他的耳际,“好了就好,落下伤疤可就不好了。”吐气如兰,温热的气吐入他的耳畔,如影只觉得整个房间都燃烧起来了,猛烈的血流,甚至可以听到声音!更可怕的是,血液还集中到身下一点…… 清瑟抿唇笑着,感受到了他的反应。 如影啊如影,你是不知,男人有反应的时候便更饿,而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见目的达成,她便终于不和自己的瞌睡虫斗争,趴在如影的臂弯中,感受着他的体温,呼呼睡去,好不香甜! 果然,就如同李清瑟所料,如影肚子中的响声一声高于一声,在床帐内尴尬的回想。 155,他们急了 大鹏国,京城。 用人仰马翻来形容完全不为过。 短短几个月时间,户部侍郎崔茗寒便受到皇上赞赏,更是被户部尚书大加推崇,朝堂上,崔茗寒晋升为正四品,群臣恭贺。一身朝服的崔茗寒淡笑,态度不卑不亢,身姿挺拔,仪表堂堂,加之皇上的赞许,加之其洁身自好,大臣们恨不得将自己女儿都嫁给他以做拉拢。 但崔茗寒一向都是淡笑婉拒,自称心中已有女子。 散朝后,众臣有序退出大殿,在殿外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的谈论政事,有些说些趣闻。崔茗寒比众人走得都快,虽步法从容,但却远远落下群臣。 出了皇宫,钻入马车,朝堂之上的淡然之笑顷刻全无,面堂铁青。“去玄王府。” “是。”车夫答,马车疾驰,赶往玄王府。再停之时,已到了玄王府大门,还不等车夫将崔茗寒迎下车,他便一把掀开车帘,翻身而下。大步流星埋入王府。 王府门丁也未加阻拦,因为这崔大人一个月有二十五天来王府报道,持续了两个多月,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除了崔大人,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还有户部尚书刘大人之子也是玄王府的常客。 “还没有消息吗?”人前的崔茗寒温文尔雅、谈笑风生,但只有在此时的崔茗寒才暴露内心想法,他心情烦躁到极限。 两个月了,就那么个大活人,不对,是三个大活人,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几人有权有势,多的不说,只要是在大鹏国,就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大道城镇,小道村庄,他们都派人仔细盘查,只有是三人聚集成伙便要大加盘查。 “没有。”比崔茗寒脸色更难看的是李清玄的脸色,以前两人没什么交集,自从有了李清瑟,他们两人倒是几乎天天见面。 李清玄还是那般悠哉,很少去早朝。他这样吊儿郎当也不是一天两天,在皇宫时,皇上便拿他没办法,荣华富贵他不稀罕,也不能随意治罪,最终皇上无奈,便随他去了。“烦死了,真是,李清瑟这个女人到底跑哪去了!?” 正说着,又有三人入内,正是太子、二皇子和刘疏林三人,太子和二皇子是从宫中来,随后在门外遇见了刘疏林。 “怎么样,有新进展吗?”见刘疏林来,崔茗寒赶忙问,李清玄也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恨不得将细长的凤眼瞪圆,眼巴巴等着消息。 太子和二皇子两人在门外便想问,但门外人多眼杂不方便,只能忍到大厅,没了外人,他们也少了之前的沉稳淡定。 刘疏林皱了皱眉,最终叹气。“没有。” 李清睿急了,“问题出在哪,是地方官员不配合吗?难道我们的令牌没用?”因为几人有官职在身不方便东奔西跑,于是这真正找人的工作便交给了一身轻松的刘疏林,只不过太子、二皇子和玄王的令牌都交给刘疏林,可以打着他们的名号。 令牌不可轻易交人,这是众皇族皆知的规矩,若是出了什么事,也由令牌主人负责,他们三人毫不犹豫地将令牌交给刘疏林,除了对他为人的信任,更是因为面对的是找李清瑟这么个大事。 “不,官员见到令牌都十分配合,各个城镇派了官兵挨家盘查,各个客栈也严格盘查。”刘疏林回答,他已经几天几夜没睡好觉了,虽然身姿挺拔,但掩不住浑身的风尘仆仆。 “难道要张贴头像寻人?”李清泽一拳打在桌子上。 “没用,他们定然易容,别说易容,搞不好还要掩饰性别,这些我都考虑到了。”刘疏林很渴,看到李清玄手边有杯茶,丝毫不客气,拿起来就喝,滋润下几乎要干涸冒烟的嗓子。“只要三人成伙便大加盘查,无论性别,无论容貌,即便如此,还是不行。” “瑟儿到底去了哪!?”李清睿也一拳砸在桌上。 这两个月,不光刘疏林没睡好,他们五个人就没一个人能睡个好觉,日日夜夜都在绞尽脑汁地找李清瑟,却毫无头绪。本来五人为情敌,明争暗斗是必然,但因为李清瑟的不告而别,五人俨然已成为战友,共进退。 崔茗寒也长长叹了口气,“最开始,皇上也派人找,如今,想必皇上已经放弃了。” 众人不语,皇上放弃,他们却不会放弃! 清瑟刚刚出走的一段时间,是皇上发布命令寻人,他们五个则是发动其他势力,暗暗寻人。一个多月过去,丝毫没有线索,现在皇上的寻人榜还在,但已逐渐放弃此事。[] “瑟儿会不会遇到危险了?”李清泽喃喃。 崔茗寒苦笑,“这问题我们已考虑过多回,有如影在,应该不会遇到危险,即便是有脸如影也无法处理的危险,他也会发昆仑门特有的信号,宫里便会知晓。” 李清睿想了一想,“你们有没有想过,瑟儿为什么要走。” 众人闻言一愣,之前一直在找人,却没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要走? 刘疏林痛心疾首,“难道是因为受不了……慕容大人逝去的打击?” “呸!本王才不信。”李清玄一撇嘴,“慕容幽禅办丧事的三天,瑟儿和本王在王府逍遥,要多闲适便多闲适,估计是你们逼婚把她逼急了。”说着,斜眼瞥崔茗寒和刘疏林两人。 两人有些窘迫。 “我去提亲有什么不对?难道就让瑟儿这么在外漂泊?”崔茗寒怒。 “其实你是想独占吧?”李清玄才不信他那冠冕堂皇的说法,瑟儿嫁了他,以后见瑟儿哪会那么容易? 刘疏林面色也不好,“玄王的意思,就让瑟儿一直背着寡妇的名字,与我们众人私会?纸里包不住火,若是有一天泄露了消息,吃亏的还是瑟儿,何况,若是瑟儿怀子了,怎么办?” 众人一愣,怀子!? 一群人本来或死寂或悲愤的心,猛然跳跃,瑟儿为自己延续子嗣!?太美好了!这种事儿,想想都美好! 李清泽最先醒悟,冷哼一声,“先找到人再做白日梦吧。” 众人尴尬,现在人都不在,想子嗣,确实早了些。不过这个问题必须要提前考虑,瑟儿早晚要找到,找到后也定然要……私会,干柴烈火的,有了子嗣在所难免,那这子嗣怎么办?算谁的?这样一团乱,又如何能区分是谁的孩子!?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本来一个问题还没解决,又平添了烦恼。 瑟儿为什么要走?去了哪?如何安排未来?子嗣如何安排?这些都是后话,首先要想的还是如何找到她! 众人又开始讨论起来,上一次全国范围内搜索用了整整一个月,这一次必须要想到新办法、新角度,从新再来。 …… 与京城玄王府的火急火燎不同,离京城千里之遥的一处三不管的偏远山区,一座名为黑风山的山上,名为黑风寨的寨里却歌舞升平。 贼窝里歌舞升平?对,就是歌舞升平。这里管理严谨科学,山贼训练有素,加之山寨左右村庄一片明亮热闹,这里哪还像个恶名远扬的山贼窝?分明就是一座建在山上的小城池。 又是夜里,黑风寨除了巡逻守夜之人外,都进了屋子,烤着火,有的呼呼大睡。 山上的夜是静的,山寨也是静的,却静得仿佛在酝酿一场大的变动。 黑风寨最中央的一处大院子,是整座山寨最为豪华的院子,主人也自然是这山寨的大当家,房内火盆噼啪响着,灯烛光不算特亮,柔和的,带着些许暧昧。 有了如影,李清瑟再也不用惧怕夜晚的寒冷和寂寞,虽然两人并未发生什么,但身边多了人陪着,有个人形暖气,这寒冷的夜也舒适了许多。此时,李清瑟也洗漱完毕,摘了面具,将乌黑柔亮的长发散开,握在如影温暖结实的臂弯中,盯着床帐想着心事。 在李清瑟房间里过夜,已经过了五日,入了夜便潜入李清瑟房内,少了第一夜那般的尴尬。除了第一天李清瑟捉弄他,有了几个暧昧动作外,其他时间,她都老老实实,霸占着他右侧的胳膊和肩膀,最多睡着了将腿跨在他腰上,没做多余动作。 一方面他慢慢放下心来,另一方面却还是有些烦躁,这烦躁不知从何而来。 五天,他也早习惯了有个小女子窝在他怀里睡觉了,不光习惯,还很留恋这感觉。 女人的身体小小软软的,与男子不同,带着女子特有的馨香。如影这回是真的体验出了男女性别上的差异。 “在想什么?”如影开口问。以往李清瑟睡前很少说话,在他怀中蹭上一蹭就乖乖睡觉,但今日她却一直愣愣看着帐顶,不知在想什么。他不是多嘴的人,但如今却忍不住问了。 清瑟长叹一口气,她的事,如影都知道。刚开始她不去想他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黑风山事态的平稳,她忍不住开始想他们。“也不知寒能不能适应朝堂生活,他们一定会找我,千万别因为找我,而耽搁了公事。”她喃喃地说着。 如影眉头一皱,心里不是滋味。她说的寒,定然是崔相之子崔茗寒,以美貌震惊于京城,如今入朝为官。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她应该对他是特殊的吧。 如影还没想出自己为何心里不是滋味,李清瑟的语调突然一转,“玄估计得气死,出宫立府是为了找我,没几天我就逃了,他每日眼巴巴看着公主府,还不知会怎样呢。”她嘻嘻笑着,一想到把她吃得死死的李清玄气急败坏,她就心情大好。 如影不打算听她的,闭上眼,深呼吸。 “睿和泽……还真是让人担心,两人是亲兄弟,确实竞争关系,如若按照以往惯例,一旦夺嫡,便算是撕破了脸,成王败寇,输的人下场很惨,而赢得人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出路,哎……我都不知以后如何面对他们两人。”好像抓到了倾听者,李清瑟开始肆无忌惮地开始吐槽。 如影眉头动了一动,喉结上下窜了一窜,最后还是忍不住了。 “最怕的就是疏林,那个家伙江湖势力很广,当初找凌尼也是他找到的,他会不会找到我啊?如果找到我,我该怎么办?京城我是不回去了,如果疏林真找来,那便让他留下好了,多一个人也热闹,按照疏林的性格,定然会同意的。”李清瑟嘻嘻笑着,心中暗想,如果刘疏林来了,就不用委屈如影了,她就有臂弯可用了。 如影身子微微一僵,刘疏林?笑面公子?虽然他鲜少涉入江湖,但也听过他的大名,官宦子弟在江湖混得风生水起,也算是一个传奇。如果他真的来了山寨,那……她是不是就是不需要他了? 想到这,他心头越来越难受,如果刚刚还不知为何难受,如今他知道,是酸! 李清瑟又长叹一口气,“说道凌尼啊,也不知凌尼此时在哪,在干什么……” “李清瑟!”如影一下子坐起,将李清瑟狠狠摔在床上,“你能不能别在我怀里提其他男人!?” “啊!”清瑟被摔在床上,失声惊叫。 ------题外话------ 今天字数少,明天补上~么么~明天有肉!尽量早更! 156,三当家上阵 “啊——”从宽厚的肩膀上摔到床上,虽然不疼,但也生生吓了那么一跳。(.好看的小说)“如影,你发什么疯?” 如影的胸中的怒火爆发,“我发疯?你才是疯子!堂堂公主毫无廉耻,和这么多男子牵扯不清,李清瑟,难道你就没有丝毫羞耻心吗?”他坐着,愤怒地回首瞪着床上揉着头的女人那无辜的样子,却让他又爱又恨。 李清瑟的火也上来了,“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我是你主子!没尊卑没大小。” “我堂堂如影当你这种毫无廉耻心的女人下属,我都提自己委屈。”如影生气了,早不管不顾,将心中怒火发泄。 “你委屈?靠!你他妈委屈,老子还委屈呢!试问这天下还有比我李清瑟更委屈的主子吗?你没事就给我甩脸色,平时冷冷冰冰,若是不小心惹到你,更是几天见不到你人影,我对你说什么了!?你离开我也没到处找你,你回来我便对你笑脸相迎。如影你自己拍拍良心,我对你怎么样?整个天下还有比我更憋屈的主子了吗?”李清瑟也当仁不让,坐起身来指着如影鼻子便对骂。 如影狠狠哼了一下,“你以为当暗卫很舒服?你在房内安心睡觉之时,我却在一旁不敢睡实,夜晚睡觉几乎连衣服都不脱,只要你房内有个风吹草动我就得第一时间赶来,保护你的安全,而你呢?今天有房前有响动,我如影如临大敌地冲了过来发现是太子,你笑呵呵地说太子是你男人,好!”如影顿了一下,长喘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第二天,你房前又有响动,我再次冲出来,是六皇子。第三天再有响动又出个崔公子,第四天搞不好就出现二皇子。我如影也是人,只有一颗心一个胆,天天这么折腾,谁有好脾气?” 李清瑟一愣,想想……也是这么回事,狼来了的故事在她身上发生了不只一次两次,如影所说的尴尬确有其事。 她的气焰又灭了几分,但,吵架靠的是什么?是气势!无理也要辩三分! “不愿意被折腾就别当暗卫啊!想舒服你就别当人手下,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就别怨天尤人,有本事你也去当个主子试试!”李清瑟虽然喊着,但心里却是虚的。 如影一双冰眼猛瞪,两条浓眉恨不得在额头打一个节。这女人和别人在一起之时柔顺的和一只小绵羊,但只要和他相处,便和母老虎。“李清瑟,你觉得我如影没有能耐?” 清瑟心抖了两下,难不成……这如影要撇下她走去!?那可不行啊,虽然她算是有些武功,但对这些山贼们最有威慑力的还是如影,他走了,她……有些hold不住啊!不行,不能让如影走。 “说话!”如影声音不大,却有一反常态,带着隐隐的威慑力,刚刚皱起的眉头已经松开,瞪圆了的眼缓缓眯起。 清瑟咽了下口水,她真的……怕了。不仅仅是怕如影离去,也怕他现在的举动,他要对她做什么? 她是个倔脾气,如果两人好声好气地,她软一点没啥,但一旦和她来硬的,她就是个宁死不屈的犹如抗日战士一般。她也咬紧了一排银牙。“就是你没能耐怎样?大老爷们的就知道掉小脸儿,生闷气,你还叫个爷们吗?是爷们就拿出点行动!” 虽然这么说着,心中却暗暗祈祷,如影啊,你先服软吧! “拿出些行动?”如影笑了,他很少笑,如今他微勾的唇角配合眯起的双眸,别有一种鬼魅之感,加之他身上的黑色丝绸中衣裤,披在肩上的乌黑发丝更让是散发出丝丝危险。 李清瑟刚想后退,但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儿又上了来。“对啊,拿出点行动。”大不了就是离开呗,她李清瑟离了他照样当山大王! 但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被一股强大的力气扑倒在床,因为动作太过激,她只觉得眼前一黑。眨了眨眼欲恢复视力,但随着几声裂锦之响,身上凉了,低头一看,雪白的中衣早成了布条,身上那水绿色的亵衣呈现。 心猛地一沉。“如影,你这是要干什么?”说着便准备翻身跳下床,但却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捉住,清瑟赶忙两只手抱在胸前,但对方却瞬时将其反身摁在床上。(.无弹窗广告) 他的手臂不粗,却结实有力,就这么一根胳膊便将她死死压在床上,力气之大,她想抽出自己双手都无法抽出,先不说胳膊疼不疼的问题,这样压着,可怜的两个肉团却压得生疼。“如影你疯了?” 如影没吭声,又是两声清脆的衣衫破裂声,李清瑟只觉得自己下边儿也凉飕飕的,估计是自己的中裤连着亵裤被一同撕破。她欲哭无泪,此时还能干什么?最多只能蹬蹬腿。 内力?她的一点点内力在如影面前可以忽略不计。拳脚功夫?她的武术功底、跆拳道黑道和在这肉体记忆深处捡来的武功,在如影面前就等于花拳绣腿,搞不好还被对方以为是欲拒还迎。 李清瑟脑袋一团乱,这都他妈是什么事儿啊!? 如影却突然伏在她身上,趴在她耳边,“你不是让我拿出行动吗?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声音不大,却一反热烈场面的平静,但这平静却增添了无数诡异。 说话之间的温热扑到她耳畔,让她生生抖了两抖,“咳咳……如影,你误会了,我说你拿出行动,是你平时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是让你……咳咳……强暴我……”她痛恨自己武功低! 耳畔还是那温热,他趴在她身上,让她感觉到那颗炙热。在成功感受到身下娇躯一僵后,他笑了,低哑的声音带着反常的邪魅。“这回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李清瑟被狠狠压在床上,但此时已顾不上什么胸疼胳膊疼了,她全身都是僵硬的,“如影,你……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种想法?”她想哭,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都想上了她?为什么!?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如影就来气,声音大了几许。“李清瑟,你天天睡我怀中,你的那些男人是男人,你以为我如影就不是男人了?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健全男人!这五天没一天我能睡好觉,彻底难眠你知道吗?” 清瑟一愣,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如果胳膊能自由,她肯定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整个房间就她和如影在,她没事逞什么能?现在可好,骑虎难下了吧?面子值几个钱? 下了决心,她拉下不值钱的面子,声音也柔和了一些。“呃,是我错了,如影你男子汉大丈夫,别和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好吗?以后我不用你了,真的,我发誓。”她微微颤抖的声音带着谄媚。 如影笑了,清瑟发现,他的笑声很好听,虽然他平日里很少笑。 “李清瑟,我的主子,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唇压在她雪白的后颈。 那种带着微微湿润的热度让她浑身紧绷,这回她真是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了,也不管什么敌强我弱的形势,直接运足了内力便准备反抗,但后者微微一笑,腾出一只手,在她关节上轻轻一敲,两条胳膊便酥麻的很,她大叫着蹬腿,如杀猪一般。 他却丝毫不在意,“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不然真动起手开,我可不敢保证不伤了你。” “我错了,我都错了,饶了我吧。”李清瑟哭天抹泪。 “都说了,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摸她,玲珑的曲线,滑腻的触感,虽然其上有微微的鸡皮疙瘩,但丝毫不妨碍这引人上瘾的触觉。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憋了整整五天,如果不是她今天实在欺人太甚,他也不想强迫她做什么。 他不迂腐的认为自己是君子,有时候当小人也不错。 感受到自己身上略带粗糙的大手,李清瑟心中怕了,今日的如影实在可怕,陌生的可怕!她不敢使劲喊,若是喊来了人,看见二当家的正在“上”大当家的,没人敢管不说,她的一张脸算是丢尽了。 身子如同一片树叶般又被翻了过来,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拦他,但胳膊肘一下酥麻,两只修长雪白的玉臂又生生成了摆设,毫无知觉地耷拉在两边。 他两只如铁钳般的手一只狠狠抓着她的偠枝,另只手捧着她后脑,狠狠吻着她,品尝着她,汲取她口中蜜汁。 他未受束缚的乌黑发丝垂下,遮住两人的面颊,狭小的空间添了暧昧,整个室内只有清瑟的挣扎声和液体搅动之声。(.无弹窗广告) 他终于放开她了,她的唇都被折腾到红肿。“如影,够了,你现在也该心满意足了吧。” “你说呢?”他离开她的唇,却吻上她的颈子,一路向下,揉捏她,品尝她。 他直起身子,几下便将身上纯黑色中衣裤脱下,精壮的身子暴露,本就旖旎的氛围更为火热。若是平时,她定然欣赏一二,但今天却看也不敢看,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难道就这么……被上了? 如影没接触过女人,也没闲心和功夫在春宫图上浪费时间,一切皆是本能,自然也不懂什么花样。 当灵鱼入水,才真正明了这世间阴阳调和之根本。 与练功不同,还未有大动便满头大汗,如影暗暗惊讶。 两个月未被男子碰过的身子异常敏感,何况是“温饱思淫欲”的李清瑟,天天躺在男人怀中望梅止渴,今日才算是真真正正喝上酸梅汤。她咬着唇偏过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响动。 刚刚还喊不要,现在就要乱叫,这种事儿,她李清瑟干不出来。 但随着律动,她的感官却一再高涨,最终无法忍受,她还是叫了。闭着眼,不想睁开眼看见如影嘲讽的目光。罢了,他愿意怎么想她就怎么想吧,事实胜于雄辩,有这么多男人的李清瑟即便是在脸上写上“贞洁烈女”四个字,估计也没人信。 淫就淫吧,荡就荡吧,她认了,他愿意笑话就尽情的笑话吧! 不再控制自己,她就如同一个娃娃一般被他摆弄,感受着肆意,沉迷于其中,一声声堪比天籁的美妙音符更是激起他的占有欲…… …… 一夜过去了,李清瑟在如影怀中幽幽醒来,发现他正睡得正酣。 如同触电一般爬起来,李清瑟开始四处找衣服穿上,低头一看,身上满是青青紫紫,再看床上那罪魁祸首,很想揍他一顿,却又打不过,最终只能穿上衣服,随便将面具往脸上一贴,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门。 “大当家,我帮您叠被。”薛燕早就守在门外。她每日都比清瑟起得还早,从来都等清瑟醒来便入内伺候她梳洗,虽然后者已拒绝很多回,但薛燕也是个倔强的人,怎么也要坚守自己的岗位。 李清瑟“啪嚓”一声紧紧靠在门上,一张脸红得如同猪肚子,心虚的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就是不敢看眼前的薛燕。“不用,那个……今天我自己叠被。”她怕死了,屋里的如影还赤身裸体。 昨夜两人不知何时睡去,也没时间穿衣服,她的衣服还是清早起来套上的,他还没醒,这样……不好。 薛燕冰冷冷的脸,没因她的拒绝而感到惊讶,“大当家的怎么又客气上了?这是薛燕的工作,薛燕便定然去做,难道您有什么不方便?” 李清瑟汗颜,如果薛燕进去了,不就知道她和如影发生的那些事了吗?一张脸更红。 薛燕是个聪颖的姑娘,见到她满面通红心中便知晓了几分,嘴角抽动了一下,“二当家与大当家也不是第一天同床共枕,薛燕不是多嘴之人,若是想说出去,早就说出去了,哪会等到今日?” 李清瑟汗颜,之前她和如影两人虽然抱在一起睡,但也算是清白的,她问心无愧,但今天,她……做贼心虚。 只觉得门大力向前,生生将挡在门前的李清瑟推开。清瑟回头,看见早已经穿好衣服的如影面无表情地出门,没看薛燕一眼,更是没看李清瑟半眼,就这么淡然地离开。 李清瑟看得目瞪口呆。 “现在能让奴婢进去了吧?”薛燕见怪不怪,就如同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声音依旧平淡如水。 “啊?……啊。”李清瑟傻乎乎地回答,薛燕也不搭理她,直接迈开腿便进去开始收拾房间。 清瑟愣住了,尼玛,这弄来弄去,最别扭的人竟然是她!? 靠,两个古人都能这么看得开,她一个现代人怕什么?再说,这山上也没有那几个男人,她没什么好心虚的! 想到这,腰杆子挺直了一些,也入了房门,开始梳洗。 另一房间,如影进入后便扑倒在床,一张脸上这才开始爬上绯红。昨夜,他都做了什么!?怎么把李清瑟…… 他心烦意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她什么时候悄悄入了他的心房,但昨夜却真真爆发了,她在他的怀中竟然一停不停地说其他男人的名字,他当时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占有她! 他也如此去做了,但今后怎么办?怎么面对她!? 正式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吗?两人又是什么关系?她还是他的主子吗?他难道成为她众多男人之一!? 他很乱,不知将来两人的关系如何是好。 …… 聚义厅,众人召开紧急会议,只因阿贝寨开始骚扰黑风寨领地。 “下雪了,快封山了,那群人终于受不住了。”李清瑟一只手撑在太师椅背上,水漾大眼半眯着,盯着脚下地一块地砖,若有所思。“以你们看,我们该如何是好?” 室内除了大当家的李清瑟和二当家如影、三当家朱子空外,自然是有黑风寨左右先锋大勇和大鹏,还有两名新晋提拔起来的分组组长——李义和赵良旭。李义掌管的是原大鹰寨改为的鹰组,赵良旭掌管的是原铁牛寨改为的牛组。地位相当于黑风山的左右先锋,归大当家的直接管理。 “大当家,自从我们收服了鹰组和牛组,老虎寨便同阿贝寨结成了联盟,如今阿贝寨入侵,是试探,看我们的实力及反应,属下认为应该狠狠回击,不留余地!”说话的是大鹏。 “大当家的,属下也是如此考虑,绝对不能服软!”大勇也站了起来,引得其他两名组长也纷纷支持积极应战。 清瑟看着小朱子笑了一笑,“我说,你这个三当家是不是要发挥作用了?” 小朱子一愣,一般打架都是如影的事儿,主子要他干什么去?“奴才听从主子安排!” 李清瑟站起来,在象征着大当家的宽大座椅前来回溜达两下,“小朱子跟着本大当家习武也有段时日了,是该上战场试试身手的时候了,这回便由你带队如何?” “是,奴才接令。”小朱子丝毫无胆怯,直接接下了命令。 清瑟身后的薛燕面色却白了一下,却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将心中的担心生生压下。小朱子一直对她照顾,虽然她一直抗拒,两人暗中还有师兄妹的关系,她如何不担心。 “哦对了,薛燕也去,试试去。你也习武快三个月了,一直勤奋好学,去杀杀敌,泄泄愤也不错。”清瑟一回头看见了薛燕。 “是,大当家的,奴婢接令。”薛燕赶忙道了清瑟身前,在小朱子一旁跪了下来,挺拔的身姿,铿锵有力的话语,巾帛不让须眉。 清瑟看向小朱子,垂下了眼,“对面那些都是罪恶滔天的山贼,别怕少人,杀一个少一个,杀两个少一双,多杀几个,这世上的祸害就少几个,去吧。” 众人汗颜,大当家的说得如此“光明磊落”,好像将他们自己也是山贼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是!”小朱子眼神坚定,回答道。 “鹰组和牛组也得加强防备,以防他们偷袭。”清瑟叮嘱。 “是。”李义和赵良旭接令。 “大勇和大鹏将兵力分给三当家的便可,你们两人不用前往,带两队人巡视黑风寨管辖的百姓,切勿让其受到这些山贼的骚扰。” “是。”大勇和大鹏接令。 “好了,散了吧。” 散了会,如影便急匆匆离去,比李清瑟还着急。聚义厅只留下李清瑟一人,暗暗纳闷。话说这如影真够能闹别扭的,她才是被强暴的人好吗?他纠结个什么劲儿? 罢了罢了,正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呢,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是夜。黑风寨得胜归来,将阿贝寨的队伍重创。 清瑟吩咐了人为黑风寨兄弟庆功,还亲自去参与,说了好多鼓舞人心的话,还敬了酒。众山贼见德高望重的大当家和有着威望的二当家亲自来为他们庆功,士气更是高涨。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与约束,还有李清瑟时不时组织一次“思想教育”课,黑风寨的山贼们早就只剩下个“贼名”,少了“贼样”。 黑风寨就如同一座监狱,将恶贯满盈的山贼们聚在一起,统一管理,统一训练、统一劳动、统一教育,人之初性本善,在李清瑟棒子加甜枣的铁腕政策下,山贼们从开始妆模作样地听从,到后来逐渐认同了正确世界观,如今已开始渐渐有了正气。 那些屡教不改的,煽风点火的,李清瑟碰见一个便杀一个,碰见一群就灭一群,绝不手软。 清瑟喝得晕晕乎乎,为表诚意,她一直一碗一碗地喝酒,一会下去,没个十斤也喝下来八九斤。也许是古人身体真是比现代人身体“皮实”,这要是放到现代,她早就酒精中毒进医院洗胃了吧。 身边还没有小朱子和薛燕,如影还躲她远远,她无奈只能迷迷糊糊向回走。 如同走在云端,一个没留意,便一头栽向地面,眼睁睁看着自己摔倒,却毫无办法。就在她无奈之时,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拦住了她。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起。 “一个女人家,喝这么多酒干什么?”冰冷的声音带着责备,是如影。 李清瑟迷迷糊糊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两只胳膊很自然地环在他脖子上,“我能有什么办法……嗝……既然当了大当家,就得有大当家的……表率,你也不……当,只能我来……当了……嗝……” 如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李清瑟喝酒时候是英雄,在酒桌上义薄云天,拦都拦不住,最后他还未她挡了好多酒。如今喝完酒就当狗熊,趴在他身上软绵绵。 他酒量一向好,如今虽有些微迷,却理智还在,他低头看着她,她昏昏欲睡。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宠溺。 就在快进入房门的前一刻,本来睡去的李清瑟却突然说话了。“去看看……小朱子他们……” 如影皱眉,“你都喝成这样了,还顾得上看小朱子?” “我要去……他们没……参加庆功……宴,搞不好有……什么……问题。”迷迷糊糊的,但她却异常坚定。 “不行,你先休息,醒了再说。”如影踢开房门便准备入内。 “不嘛,不嘛……必须要去,一定……要去,不然我……咬你。”说着,李清瑟一扭头,隔着他的衣服便向他胸前狠狠一咬,用力很大。 还好这是冬日,他穿的衣服不薄,若是夏天穿着轻薄衣衫非咬掉快肉不可。如影皱着眉,无可奈何,“行了,你别咬了,我去,行吗?”这李清瑟醒着的时候嘴巴厉害,铁齿铜牙,如今醉了,嘴巴更厉害,也是铁齿铜牙——咬人厉害。 “不行……我也去……”清瑟撅着嘴,没了刚刚的强硬,满是软糯,这一声撒娇,把如影的骨头都快融化了,他咽了口水,心想,原来自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可千万不能被李清瑟发现,不然她更是将自己吃得死死的了。 无奈,只好抱着她去了小朱子的房间,却发现无人。 “找……薛燕……”怀中那人迷迷糊糊,但还能准确发号司令。 如影低头看着怀中女子哭笑不得,“知道了。” 薛燕的房间,灯火通明,房内有两个人影。 如影窍门时候,能听到里面有手忙脚乱的声音,“谁?”是薛燕的声音。 “是我。”怀中人靠着他胸膛昏睡,如影只能回答。 房内又是一阵细碎的响动,如影耳力甚好,微微皱眉。那一阵响动过后,薛燕的声音再次响起,“二当家的,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好,若是有事,明日说如何?” 如影冷哼,房内分明有两个人,这薛燕有问题!刚想抬腿踢上那门,怀中却有了声音,“燕子啊,是我……你家……大当家……小兔子乖乖……把门……嗝……开开……” “……”如影哭笑不得,这都什么和什么?开个门,和兔子有什么关系? 房门又是一阵响声,如影眸中一愣,这薛燕绝对有鬼,难道有什么事背着清瑟!?他绝不允许有人背叛主子。抬腿一脚便将门踢个粉碎,屋中两人无从遁形,正是薛燕和小朱子。 157,心痛 “你们在做什么?”见到屋内两人鬼鬼祟祟,如影忍不住问,小朱子不会背叛主子,难道是这薛燕? 如影一直提防这薛燕,她眼中的冰冷与他见过的很多杀手一般,虽然他知道薛燕身世可怜,但一旦人的眼中没了正常人的温度,便定要提防,因为她也没了常人的感情,这样的人,就怕是白眼狼,喂不饱、融不化。[.超多好看小说] 薛燕见如影进门,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赶忙将敞开的衣服拉上。她不怕这如影,即便对方武功高,大不了就一死,如今她知道两个妹妹安全,对自己这一条命早就没什么留恋。她怕的是他怀中之人,大当家翠花。 李清瑟转过头来,迷茫着双眼,看了看将衣服拉进的薛燕,又看了看手忙脚乱的小朱子,也是纳闷,“你们俩在……嗝……干什么?” 小朱子正想说什么,薛燕赶忙厉声到,“没做什么。” 如影偏过头,冷哼,“小朱子,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主子?”他的眼神透露着危险,满是质问。 小朱子慌了,想说什么,却看到一旁薛燕威胁的眼神,进退两难,“如影大哥,我对主子忠心与否,还用说吗?” 如影冷哼,“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个难说。”说着,便想到了自己,本以为无情无欲,最终昨夜还是破了戒。 小朱子一张小脸儿白中带青,青中带紫,紫中带蓝,“如影大哥别说笑,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我可能栽在美人关里吗?”他无奈,他是个太监,“性”这个东西对他丝毫没杀伤力,心中徒然心酸。 李清瑟迷迷糊糊的,双眼中带着迷离,伸出白玉小手,轻轻碰了碰如影光滑的下巴,又伸手去捏他鼻子,“什么英雄……什么美人……嗝。” 如影偏过头,不让她捏他的鼻子,但丝毫不被李清瑟的打岔干扰。“如果问心无愧,现在还这么鬼鬼祟祟?最后问你们一遍,到底在做什么?”如果小朱子是个男子,如影便不会追问,一男一女做什么他懒得管,问题就是这特殊的身份。 薛燕暗暗咬牙,脸色更为苍白,一双眼狠狠瞪着如影,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小朱子一下子冲到如影面前,“如影大哥你真别误会,是今天下午的行动,薛燕受伤了,却怎么都不让告诉主子,这才……”说着,将身后手中的东西拿出来,一包纱布上沾着血。 如影半信半疑,刚刚他入门便闻到血腥,加上两人鬼鬼祟祟,更是怀疑。小朱子他是相信,但就怕这薛燕有鬼。“受了伤为什么不说?” 如影刚质疑完,他怀中的李清瑟眨了两下眼,仿佛听到这消息恢复了一些神智,用力推了推如影,翻身从他怀中跳下来,踉踉跄跄地跑到薛燕身边,晃了晃脑袋,用手扶着晕晕乎乎的头,“燕啊,你……受伤了?哪里?” 薛燕狠狠瞪了小朱子一眼,咬着牙,虽带着气愤,但眼中却没什么恶意。(.好看的小说) “如影大哥是这样的,薛燕觉得受了伤很丢脸,怕主子瞧不起她,于是就死活隐瞒着不说。”小朱子继续。 清瑟笑了一笑,伸出雪白手指去戳薛燕的额头,她虽理智还在,看却能看到薛燕的三个头,摇摇晃晃的,想戳她额头却落个空。“你个笨燕,有什么好丢人的?你才习武两个月如果就是武林高手,那如影岂不是可以去死?” “……”无影心说,关他什么事? 被薛燕的事一闹,李清瑟的头脑清醒了几分,“给我看看。”看见薛燕捂着自己胳膊,说着,便要扒开薛燕的衣服。 如影知晓自己不同于小朱子,男女有别,便转身离开。 薛燕脱了外衣,身上只有一件粉色亵衣,两条胳膊修长纤细,右臂上一条几乎深可露骨的伤口,皮肉绽开。上面有着诸多药粉,此时血算是止住了。“消毒了吗?打算就这么包起来?这样的伤口如不多做处理很难愈合。小朱子……” “奴才在。”小朱子赶忙道李清瑟身前。 “去我房内将那些提纯酒精取来,还有床头柜子最下面一格有个木制箱子,一同提来。”李清瑟见到薛燕伤口,此时酒几乎已全醒。 “大当家,不用的。”薛燕本来苍白的脸有些微红,大当家对她一直不错,但她还是不习惯有人对她如此亲切,除了两个妹妹,任何人对她莫名其妙的好,她都不信。三年的时间,她已看到这世间最丑恶一面。 李清瑟伸手摸了下薛燕的额头,稍稍发烫,而后一双大眼清明,盯着她。“知道什么叫感染吗?那你更不知道什么叫破伤风了,你以为伤口止血了便等待愈合便可?伤口愈合的时间越是缓慢,就越有感染溃烂的可能,到那时候连命都保不住了,最次也是给你截肢。” “截肢?”薛燕不懂。 “就是把你整条胳膊砍下,弃臂保命。”清瑟的声音平稳,但说出的话却惊人。 “那还不如让我去死!”薛燕吓得小脸苍白。 两人正说着,小朱子气喘吁吁地将木箱子搬来,李清瑟接过,放在手边小几上,从箱子中取出之前放置好的棉花和酒瓶。瓶盖一出,薛燕微微皱眉,这是酒味,却丝毫没香气,有的只是刺鼻的浓烈。 之前她便知道大当家闲时在房内弄一些东西,难道这就是她一直弄的?这是什么? “这是酒精,便是将烈酒提纯,可以消毒。(.好看的小说)”看到薛燕带着疑问的眼神,清瑟微笑着回答。“先用这个给你消毒,会很疼,可惜没有麻醉药,也不知你能挺过来吗。” “大当家的放心,薛燕可以。”薛燕立刻道,声音坚定。 相处了两个月,薛燕是什么样人,清瑟了解。她虽是女子,但有时候心狠起来,比男人更甚。 虽然已有准备,但当酒精棉擦到伤口上时,薛燕还是皱紧了眉,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低落,却咬紧牙关未发一语。 清瑟抬眼,眼中有着赞许,勾唇一笑。薛燕这个姑娘,她欣赏。小朱子赶忙拿起丝帕帮薛燕擦面上的冷汗,眼中满是心疼。而薛燕却浑然不知,此时她咬紧牙关,用全部力气去对抗伤口的疼痛。 清瑟抬头,“呦呵,挺上心啊。” 小朱子一愣,赶忙摇头,眼中清澈明亮。“主子取笑了,燕是奴才的师妹啊。”他知晓薛燕的身世,一直怜悯她。 薛燕闻言,苍白的面颊闪过尴尬的绯红,左手一扬便把小朱子的手排开。 清瑟笑了,“燕别恼,三当家这么做就对了,这才哪到哪,一会有更疼的呢。” “更疼?”小朱子惊讶,“主子,消完毒还要做什么?” “缝合。”清瑟的声音平淡,将另一小木盒中的针线取出。针,就是平日里姑娘家做女红用的绣花针,线,则是雪白的棉线。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清瑟将针线消毒,将棉线小心在酒精中侵泡,而后又将棉线拧干,穿针引线。 “主子,您这到底要干什么?”小朱子怕了,看架势,主子这是要缝薛燕的伤口?但人肉不是布匹,怎么能缝? “废什么话,大当家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薛燕一个白眼,小朱子看了眼主子的脸色,见对方不像是开玩笑,只能闭上嘴,手中的丝帕捏得更紧。 果然就如同大当家所说,与现在的疼痛相比,刚刚的疼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即便是极为能隐忍的薛燕,也忍不住叫了出来。小朱子赶忙为其擦汗,李清瑟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这伤口不缝合,更容易溃烂,古代没有抗生药,感染了后果很严重。 一盏茶的功夫,李清瑟终于歪歪扭扭地帮她缝合成功。薛燕一下子瘫倒在床,李清瑟也是满身大汗,别说两人,就是小朱子也紧张得满身是汗。 清瑟将东西收拾好,看了看浑身几乎被汗水湿透了的薛燕,不禁皱起了眉。之前从女人堆儿里解救出来的女子,大部分都安排下了山,因为她们对这黑风山有心理阴影,更是怕哪个不长眼的山贼再去骚扰她们。 除了山寨角落青楼的几名女子,整个山寨就没女人了,难道要自己在这伺候?但她之前醉酒,如今又紧张过度,也是浑身疲软,根本照顾不了人……清瑟收拾好木箱,便在一旁纠结。 抬眼,看见了小朱子,眼角闪过算计。“小朱子啊,一会你将她外衣脱了,用温水帮她擦擦,身体舒适了更有助于康复。” 小朱子满脸通红,“主子,这怎么行?男女有别!”主子一再强调,他要有男子的尊严。 清瑟靠近小朱子,偷眼看在床上昏迷的薛燕,压低了声音。“反正她不知道,你没有那个家伙,也不能那啥了她,没事。” “主子,我……” “靠,你不去照顾,难道要主子我去照顾?”清瑟瞪圆了眼。 “我……” 清瑟了解小朱子,自然也会知道他的弱点。小朱子对朋友心地善良,之前对春夏秋冬四宫女便照顾有加,如今对薛燕更是体贴入微。“你不照顾就没人照顾,那你就眼睁睁看你师妹死吧。”说完,拿着木盒头也不回的走了。 …… 第二日清晨,清瑟起了床便赶来查看薛燕伤势。 当轻轻推门而入时,却看到了这一情景:小朱子趴在桌子上小睡,看样子应该是收了薛燕整整一夜,而薛燕则已经苏醒,躺在床上,侧着头,一双冷眸带着迷茫和疑惑,看着趴在桌上熟睡的小朱子。 薛燕察觉到清瑟来了,翻身便要起床,低头竟看见自己衣衫已换,大吃一惊,抬眼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李清瑟,而后又惊恐地回头看趴在桌子上的小朱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聪明如薛燕,看这情景,便懂了一切。 “大当家。”薛燕低头问安。 “嗯,今天感觉些了吗?”清瑟问。 趴在桌上的小朱子听见两人对话,立刻醒来,“主子。”话还没说完,只见薛燕几步冲了过去,用未受伤的左臂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 “登徒子!”她恨得咬牙切齿。 清瑟惊讶,怎么也没想过薛燕做这种过激行为,她以为薛燕对男女之事不甚在意,当初她不愿和三癞子圆房,也是薛燕主动承担。 可怜的小朱子还未全清醒,被这一嘴巴抽得更晕,昨夜薛燕发高烧,他看了一夜,清早鸡叫了才有时间趴下,如今只觉得眼前金星闪烁,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清瑟不会知道的是,薛燕可以随便与一个陌生男子发生什么,也可以用自己身体达成一定目的,但小朱子却不行。在她眼中,小朱子是她敞开心扉接受的朋友,她根本无法忍受朋友的背叛。 “薛燕你误会了,昨夜给你换衣服的是我,不是三当家,后来我喝多了回去休息,让三当家给你守夜。”清瑟聪颖,赶紧挽救,“说话啊,小朱子。” 小朱子也是个机灵的,马上明白过来,“是啊,昨夜是主子为燕子换的衣服,不是我。”其实就是他,只不过他打死也不说。昨夜虽帮她换衣,但他敢保证没多看一眼,再说看了能怎样?主子说他是男人是尊重他,如果他真觉得自己是不折不扣的男人,那便是自欺欺人。 薛燕一愣,不是三当家,是大当家? 脸上立刻涌现愧疚,她昨夜隐约知道有人帮她擦身子换衣服,却不成想,冤枉了人。“三当家,对不起,错怪了您,您打我十个嘴巴吧。” “……”李清瑟和小朱子无语。 “没什么……男人嘛,被打一下没事。”小朱子说着,却突然想到昨夜帮她换衣服,一张白嫩的脸红了,偏过头去。 “嗯嗯,这样就好,对了燕子,你右手受伤,最近就不用来伺候我了。小朱子,照顾燕子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清瑟下命令。 “是,主子。”小朱子答。 “大当家,这怎么使得?三当家也是主子,怎么可以……”薛燕赶忙道。 “没什么,乖,小朱子最友爱了,经常照顾妹妹们。”清瑟笑眯眯的,她指的是之前的春夏秋冬四宫女。 薛燕了然的点了点头,一双秀美却微微皱起,不知为何,想到三当家也这么照顾过其他女子,她心里就十分不舒服。之前的愧疚逐渐消散,却变成了怒火,这怒火莫名其妙,让她心烦意乱。 “还没吃饭,薛燕不用伺候我了,小朱子你照顾薛燕,我的饭菜已让如影去取了,估计现在已经取回来了,回见。”说着便笑哈哈地离开,心中偷乐,刚刚薛燕抽小朱子的一巴掌实在给力,越是回想,越是想笑。 “燕,那我去取早膳了。”见清瑟走了,小朱子准备出门。 之前有大当家在,薛燕不好发作,此时,一向隐忍的她却怎么也忍不下来,冰冷的心早已燃烧,她现在只想发火,就对三当家发火。“不用,哪敢劳烦三当家?” 小朱子面露窘色,“你瞎说什么呢,在外我虽是三当家,其实我就是主子的奴才,你我平等,何况,我是你师兄啊。”以前就听主子说过,生病之人脾气不好,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薛燕冷哼,“去对你那些妹妹们好吧,我不需要!”说着,便将小朱子一把推出房门,自己将房门关得死死,无力地靠在床上,心头慌慌。 小朱子无奈地摇头,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他本以为薛燕是个理智的女子,但最后还是如此。 薛燕心惊,她……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心为什么刺痛? ------题外话------ 先更这些,头太疼了,出去走走。回头补给看官们2500字,还在这章发布,不会另外收费,看官们在晚10点以后刷新就行。 丫头给看官们造成不便,抱歉了。 158,解毒之人 如影带人趁着夜色偷偷离去,每人脸上都蒙着薄纱,手里都抓着一只满是生石灰的布袋,人人都感慨,这大当家当初还是翠花夫人时候便阴损,如今当了当家还是不改恶习,不过大当家说了,阴险能保命。在命与名之间,他们必然选择前者。 何况,他们是山贼,要那些虚名干什么? 另一房间,小朱子将在厨房取来的饭菜,一一布在桌上,一侧面颊还很红肿,但却未毁他的清秀,“饭好了,先吃饭吧。”他对在床沿上坐着的薛燕说。 薛燕的手臂被包裹得诡异,是李清瑟的杰作。先是用白色纱布仔细缠好,而后将小臂也缠上,最后用白色纱布吊在脖子上,美名其曰是固定以防乱动。整个大鹏国,就没一人如此包扎,太过诡异,更是难看!不过薛燕不在乎,只要是大当家给弄的,她便接受,再难看也行。 她看见忙里忙外的小朱子,冰冷的眸子中带着复杂,秀眉动了一动,“三当家,您脸还疼吗?”她愧疚,为自己的冲动,不分青红皂白就扇人耳光,错怪了好人。 “不……不疼。”小朱子赶忙回过身,因为他脸上满是尴尬。主子虽然放话说薛燕的衣服是她换的,但到底是谁换的,他心中有数,这一巴掌是理所应当。薛燕是个聪明的人,他不敢让她看到他尴尬的脸色,不然很容易露馅。 薛燕走到小朱子根本,噗通一声跪下。小朱子一愣,赶忙伸手去扶,但后者却死活不肯起身。 “对不起了三当家,是薛燕的错,不问清楚就伸手伤人,您打我吧,我打您一下,您可以打我十下,甚至更多。”薛燕坚决不器,跪地低头。 小朱子手忙脚乱起来,“不就是打一下吗,解开误会不就得了?再说我怎么能打你,你是女子,主子一直交代,照顾姑娘人人有责,别多想了吃饭吧。” 薛燕皱眉不语。 小朱子到她身边,一个用力便将她提起,塞如椅子中。“薛燕,你这个人不坏,要强不矫情,杀敌也不手软,就是脾气太倔了,一场误会解开就没事了,吃饭吧。” 薛燕看了看小朱子,嘴角动了一动,双眼微微闪烁,而后点了点头。她什么不说,却不代表什么也不想,大恩不言谢,她从来都认为,那些将恩情天天挂在嘴边念叨的人,做戏成分居多,报不报恩、是否报恩,不用用嘴说的,而是用行动做的。 就如同她可以为大当家的做任何事一般。 薛燕右手被包扎得结实,只能用左手吃饭,笨手笨脚弄翻了饭菜,小朱子提议喂她,她却坚持拒绝,菜掉到桌子上,她便继续用筷子夹起桌子上的菜塞如口中,一两次无法操纵筷子,那便一两百次。 看她将这一顿饭吃得犹如打仗一般,小朱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薛燕这个姑娘就是太要强的,要强得甚至都不像个女子,让人心疼。 …… 如影带着黑风寨的人得胜归来,正常厮杀持续到了清晨,阿贝寨被连锅端,虽没占领其领地,但除了逃到老虎寨的一小部分人,大部分皆被歼灭。 黑风寨的人亢奋了,回到山寨还久久无法平息,整个山寨热闹非凡,恨不得敲锣打鼓,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辛苦了,如影。”清瑟迎了出去,看到黑衣如影此时几乎已成了灰衣,身上沾的都是粉末,正是生石灰,可以想象到其火爆的场面。 “哼。”如影冷哼了一声,也不搭理她,直接转身入了自己房间,清瑟屁颠颠地跟了过去。 “出去。”他声音冰冷,今天的脸算是丢尽了,他如影光明磊落的名声算是没了。 清瑟嘿嘿一笑,大概知道原因。这古人和现代人不同之处便是心中有“君子”的信念,那些不要脸的山贼还好说,逼着如影做这种事,实在是过分了些。“我来帮忙,如影消消气。”想想自己做的也过分,赶忙如小狗腿一般在如影身旁忙来忙去。 如影见她如此,气也解了大半,反正这也没人知道黑风寨二当家是他如影,他没拒绝李清瑟的殷勤,相反,心中十分喜欢。 清瑟为他解腰带,脱衣服,将只着内衫的如影推到凳子上,拿一条干的帕子仔细为他擦脸。“这生石灰碰到水就会起化学反应,所以洗脸前尽量把这些石灰粉弄掉。(.)”她擦得仔细,如影也一动未动。 如影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带着她特有的馨香,扑到他的脸上,微痒,却让他唇角上勾,不得不说,他喜欢现在两人的相处方式。 “好了。”清瑟微笑着,将帕子小心甩干净,“我觉得可以了,洗脸吧,如果觉得刺痒就再擦擦。” 如影点了点头,到一旁水盆中洗脸,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在梦中,即便是用冰冷的水也无法将他拉到现实中来,刚刚的瑟儿那般贤淑,甚至让他忘了她是李清瑟这个身份,却十分喜欢。 清瑟也没闲着,将他黑色的衣服拿到门外甩上一甩,非常仔细地将其上石灰弄干净,“对了如影,你的衣服是不是自己洗?” 如影洗过了脸,正用干净帕子擦着,听见清瑟的问话一愣,她何时开始关心这种小事了?“是。” “虽然石灰弄干净了,但洗的时候也要小心,别伤了手。”清瑟说着,背对着如影的双眼闪了一闪,唇角勾起。 “……嗯。”她突然这么关心他,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难以置信。 清瑟转过头来,将衣服放在桌子上叠得整齐。“嘿嘿,我那便有几套脏衣服,反正你也去洗,顺便帮我的也洗了吧。” “……”如影无语,这才是她的目的吧?让暗卫洗衣服,整个天下也就李清瑟能干出来这种无理取闹的事!“你衣服不会自己洗?” 清瑟一耸肩,“真不会嘛,我衣服从来都有洗。要么小朱子,要么是宫女,后来到了这黑风山,一直是薛燕洗,如今她胳膊伤了,如果我还逼着她干活,那我多不是人啊!?” 如影眼前一黑,差点没被她气死,“那你把衣服交给我……一个男人,你让我洗,你就是人了?” 清瑟撅嘴,“不洗就不洗,还好我有小朱子。”她真不会洗这东西,在现代,家里有小时工,就算不用小时工也有洗衣机,她李清瑟这辈子就没洗过什么。 如影咬着牙,将李清瑟赶了出去,再留她一会,估计他就能被活活气吐血! …… 接下来的两日休养生息,一场连夜厮杀,黑风寨的人即便是胜利,即便是用了那种损招,但伤亡还是有的。 这几日如影便组织一些未参战的人训练,李清瑟则是无所事事,吃完午饭,便转身回去睡午觉。 已经入冬了,虽还未下雪,温度却已降了下来。山上的树木几乎没了叶子,光秃秃的被风刮着发出渗人的响声。也许是欲下雪罢,天空阴霾,把本来便无所事事的轻松弄得更加昏昏欲睡――阴天睡觉正合适! 这一觉,就睡到了夜晚。当起床之时发现,这世界静了。 静了!?没错,就是静!静得莫名其妙,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因为这安静诡异,连一点人声都没有。清瑟赶忙把衣服跑了出去,可怕的是,屋外也没人。 想了一想,匆忙跑到如影的房间,见空无一人,又跑到薛燕的房间,推开门,屋内很黑并未掌灯,她赶忙摸到了桌前,借着微弱的光线擦亮火石,点燃灯烛。 灯亮了,清瑟向内一看,大吃一惊! 薛燕在床上平躺,面容发紫,而小朱子趴在离床不远的地上,一动不动。 清瑟只觉得大脑顿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如此诡异?难道是在做噩梦!? 赶忙冲到小朱子身边,将他翻了过来,他的脸也与薛燕的脸色相似,都是青中带紫。 中毒! 一个词猛然出现在李清瑟脑海中,她脸色白了一白,赶忙为其切脉,脉象时而微弱,时而急促,果然是中毒迹象! 李清瑟皱紧了眉,想到刚刚死寂一般的山寨,难道是集体中毒?不可能啊,即便是再厉害的毒药,也不能保证人人都食用毒物,但此时看起来,好像整个山寨都中毒了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为冬季,屋内没火盆,室内冰冷,清瑟将小朱子搬到床上,与薛燕放在一起,用被子盖好,而后便赶忙跑了出去,她要找如影。 心急如焚,她直接催动内力,用轻功赶路,目标是平日里山贼们操练的练武场,除了地上躺着的不知是死是活的几个人外,没有如影身影。她根本顾不上地上趴着的中毒之人了,赶忙又催动内力,在整个山寨中狂奔,找遍每一角落,只为如影。 清瑟心中空空,一想到如影不见生死未卜,她便觉得心被野兽狠狠啃噬,疼得难以自已。这分明就是投毒,根本不可能是不小心的食物中毒,自然界中未被处理的毒物,根本不会这么厉害,即便是中毒也会有些腹泻等过程。 在聚义厅,她终于发现了如影。 月光下,如影在聚义厅进门不远,盘膝而坐,运功调息。清瑟赶忙跑到一旁将灯烛点亮,有了光亮,她便看清,如影也中毒了! 此时的如影面色苍白,双唇呈现黑紫色,玉面乌唇,配合如影如雕如刻的五官,有种诡异之美,但清瑟此时没时间欣赏他到底是美是丑。她知道如影在运功,不敢轻易打扰,否则极易走火入魔,于是便只能小心蹲在他身边。 “如影,你方便说话吗?”她声音很小,尽量不去惊吓到正在运功的他。 等了片刻,如影的眉头动了一动,一张嘴,一口黑血吐出。 “你没事吧,如影?”清瑟吓坏了,赶忙掏出手帕为他擦血,血液粘稠浓腥,果然是中毒! 一口黑血吐出,如影便瘫倒在地,艰难睁开双眼,“……瑟儿,有人……投毒……” 清瑟点了点头,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儿的时候,而是解毒!但……她哪会解什么毒啊!?她记得房内有一些丹药,是当时在慕容府时候,张忠贤给她的一些,可以清热解毒,用于消暑,死马当活马医,现在只能如此了。 正要转身,却发现衣角被人抓住,回头一看,正是如影。“有什么要交代?” 抓她衣角,几乎用了如影全部力气,他艰难地喘了两下,“……瑟儿,我们中的是……慢性毒,投毒的应该……是老虎寨……的人,他们不敢……强攻,此时……咳咳……”又是一口毒血吐出。 “慢慢说,不着急。”清瑟吓坏了,又手忙脚乱,实在不知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此时他们定然……在暗处,若是发现我们……中毒,定然会……强攻,你……小心……”如影说完这些话,便耗费了所有力气,昏死过去。 清瑟瞬间明白了一切,黑风寨的频频行动均是大捷,根本无法强攻。走正道,有如影以一低百的武林高手坐镇;走歪道,有她无数阴损招数,偷袭生石灰,没人能阴的过她!而且黑风山被百姓包围,无形中便是一道天然屏障,其他山寨根本做不到偷袭,只要入了山,便有百姓来报。 于是,他们便下毒! 清瑟脚步不敢停歇,用内力向自己房间飞奔,头脑运转的更是快速。刚刚如影说,中的慢性毒,她恍然大悟,这便是让黑风寨全军覆没的根源,因为若是烈性毒药,服用短时间便有效果,其他未服用之人便有了警觉。 只有用慢性药,服用若干时间后才能发作,这才真正能做到一网打尽。 清瑟冲入房间,根本来不及点亮灯烛,依照着记忆将那些瓶瓶罐罐一股脑取出,抱着便向聚义厅飞奔。 如影高大修长的身体躺在聚义厅平整的地砖上,毫无知觉,孤寂无力,犹如巨大的倒塌。清瑟心中无助,但这无助刚刚燃起一丝苗头,就被她狠狠压了下去。理智告诉她觉不能让任何负面情绪占据上风,越是危险,越要冷静。 她到如影身旁,刚想喂食药物,却想到更为重要之事。如何解毒她不知,中医知识她懂的不多,但西医知识还可以。毒素溶于血,在血液之中经由心脏积压传到全身各处,在现代若是中毒首先便要洗胃,但看此时的情况,毒物应该扩散到全身,还好是慢性毒,一时间不能取人性命。 毕竟这药丸不是解药,药力有限,这黑灯瞎火的她也实在没时间下山找大夫,何况下毒之人此时正在不知何地窥视,一旦发现可乘之机,便会带人杀上来。 时间紧迫,她现在只能尽自己最大力气做一切。 将药丸放下,找来水,将如影的身子扶起靠在自己肩上,而后便开始不停喂他水。如影恢复了一丝知觉,虽然不知李清瑟到底想干什么,但他信任她。她不停地灌水,他便努力地喝下。 如影身子一抖,一低头便开始呕吐,吐出的水皆是暗色。 “吐出来就好,如影,吐出来的水就当给你洗胃,喝进去的水正好稀释了你血液中的毒素浓度,你现在把药丸吃了,我暂时顾不上你。”说着,便将那解毒药丸一股脑地将一整瓶为如影喂食下去。 “你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将如影扶到一旁,靠着墙壁坐下,清瑟又运足了内力,足尖一点,窜上了房屋最高处,向下俯瞰。 看到乌黑一片的黑风寨,清瑟心惊。 整个黑风寨乌黑一片,没有光亮,也毫无声响,即便是个傻子也能知道黑风寨人都中了招,这怎么行!? 清瑟想着,身子如飞燕一般翩然而下,跑到厨房中抓起一大把火石便塞入囊中,紧接着便开始了“点灯”。只要是她能看见的光源,室外的火把,室内的灯烛,她都第一时间点亮,一个都不放过。 忙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李清瑟几乎将整个山寨都跑了个遍,初冬,山上冰冷,但李清瑟却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她一个运足内力窜上大门两旁的哨岗,手中抱着两只被绳子捆了几折的被卷,将被卷放在哨岗上,就当稻草人用。 她不知这临时匆忙扎成的被卷到底像不像人,但也没时间考虑,爱像不像吧,反正比哨岗上空空如也的强!两个高耸哨岗上放好被卷,在被卷一侧还煞有其事地放上大刀,跳下哨塔,由下向上观望,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正看着,清瑟敏锐发觉大门外有响动,下意识地操起一旁大刀,用轻功直接越过大门,果然,有两人鬼鬼祟祟。 清瑟直觉这两人便是下毒之人派来的探子,只要这探子回去禀告说黑风寨人中毒,相信顷刻间,大部队就会碾平她的黑风寨。心惊胆战,身上的冷汗又是一层。 那两人见到李清瑟也是一愣,转身就要逃,但清瑟冲上前,大刀一轮,对方根本未能抵挡两个回合便毙与刀下。 黑风寨临崖所建,离大门不远便是臭名昭著的乱坟岗,清瑟抓起两人尸首便丢下乱坟岗,毫不手软。 回头观望,黑风寨灯火通明。冷风刺骨,清瑟厚实的衣服皆是汗水,里外凉透,但她没时间换衣服,又一个纵身飞到黑风寨大门内,向着聚义厅便跑了过去。她不知道这障眼法能不能糊弄住对方,但这短时间内,她李清瑟也只有这些能耐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 聚义厅,如影的面色还是苍白如纸,但唇上的颜色仿佛淡了一些,不似刚刚那般乌黑,清瑟暗暗舒了口气,那药丸虽是清热解毒,但多少也起了一切作用,何况如影本身底子好。 她又想到了小朱子,不知小朱子此时情况如何,但如影又不能扔下。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她将如影背在身上,而后运气轻功,向着薛燕房间飞奔。 将如影和小朱子放在一起照顾才是上策。好在薛燕房间里床很大,她将薛燕送到最内,将小朱子放到中间,如影则是排在最外。捏着自己下巴想了一想,清瑟只想到了一个土办法,现在无医无药,也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清瑟出了房间,任冷风将她吹透,强迫自己冷静。夜色晴朗,明月皎洁,是个好天气。 李清瑟站在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山寨中,心里却涌现无限悲凉。她要疯了,不对,她现在连疯了的时间都没有,这慢性毒药诡异,她不知到底是什么药,连见多识广的如影都无可奈何,仅有的一瓶清热解毒药已全给如影服下,此时她什么都没有了。 不敢轻易出山寨下山找大夫,先不说山下那几个赤脚医生能不能解毒,她怕的是她离开山寨之时,投毒人带人入山寨,所有人中毒,那不就等于乖乖束手就擒吗? 李清瑟仰天长啸,为什么让她百毒不侵?她也想中毒!最起码现在不会独自承受这纠结的无奈。 她跑到厨房弄了好些木炭,用内力将其碾碎,而后与水稀释,喂着小朱子、如影和薛燕三人喝下。木炭粉有着极好的吸附性,能将胃肠中的毒素吸附出来,而后再让为他们进行催吐,希望这样的办法可以缓和毒药的发作。 喂水,催吐,再喂水,再催吐。 当三人平稳下来,乌黑的嘴唇逐渐见了变淡,一夜已经过去了。 清瑟推开门,出了房间,湿了一夜的衣服已经半干,粘粘的贴在身上,半冷不热,比之前更为难受。 天亮了,太阳在天际升起,为这世间带了希望。 昨天天明之时整个山寨还闹闹哄哄,今天天明之时已经死寂一片。黎明,明明是带着希望,但李清瑟却看不到丝毫希望!她有小聪明,她有现代一些医学知识,但是也只是个普通人而非神仙。 房内三人根本并未解毒,她更是不敢去看这山寨的一千余人,昨日躺在练武场一夜的人,不知现在是死是活,整整一夜,想必已经冻死了吧。 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她没能力去救赎,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只能一次次告诉自己,他们是山贼,他们恶贯满盈,他们该死!但心里还是不舒服,想哭,却又不能哭。哭能解决什么事?她现在只能搅动自己已经凝固了的脑子去继续想办法。 清瑟猛地睁开眼,实在不行…… 她带着如影和小朱子逃吧……但山下的百姓又怎么办?她不敢下山看,她怕山下的百姓也一并中毒。 清瑟浑身颤抖,苦笑出声,原来这世间最可怕的是陷入困境,而是看到自己在意之人陷入困境,身在安全之地的自己无能为力。 皱眉,她身上有凤珠所有百毒不侵,如果按照小说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她的血会不会也有解毒疗效?走投无路,她只能用自己血去试验,虽然她明知这成功率微乎其微。 下定了决心,清瑟转身向着房间走去,还未碰到房门,便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是李清瑟姑娘吗?”是道男声,具体说应该是少年的声音,听着声音便不大,干净清透,听着便让人舒服。 清瑟赶忙转身,此时此刻在山寨出现个她意外的活人,是敌非友!一边转身,一边暗暗从腰间摸出防身匕首。 对方是两个人,两名少年,一身白衣,被微风轻吹飘起,两名少年都清瘦白净,乌黑的发丝被雪白丝绸扎于头顶,乌丝与白绸一同飞舞,加之两名清秀少年面无表情的玉面,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你们是?”清瑟将匕首藏如袖中。 说话的少年伸出手,两只手捧着一只白色布袋,“李姑娘,这是我家主人交给你的,是解药。” 清瑟惊喜,更是惊讶,将手中匕首又握了一握,“这毒,是你们下的?” 少年摇摇头,“不是,这毒是西面老虎寨之人在毒怪那买的,我家主人只是帮李姑娘配制了解药,仅此而已。” 清瑟皱眉,“我与你家主人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帮我?对了,你家主人贵姓?”不会是端木流觞吧?也就那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喜欢半些莫名其妙的事。 举着布袋的少年微微皱眉,偏过头对另一少年低声说,“主子没交代要不要告诉李姑娘姓氏,是否应该告诉?” 另一少年也犹豫。 清瑟赶忙说,“我只是想知道是否认识你家主人,既然他出手帮我,定然没有敌意,若是没有敌意怎么连个简单的姓氏也不告诉我?” 那少年想了一想,也有道理。“我家主人姓古那拉,李姑娘接下吧,我们二人还要回去复命。” 清瑟皱眉,竟然不是端木流觞?古那拉!?这是什么破名? 怀疑地伸手接下,现在她没时间犹豫了,这解药是真是假,随便找个山贼试试就好。 来那个少年见状,转身离去,在空地运起轻功飞身而去,看这轻功,并不算高深玄妙,却好像是习武不久。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机,死马当活马医,清瑟没有选择! 让她意外的是,这解药竟然是真! 给三个山贼服下,都有恢复的迹象,清瑟暗暗惊讶,那古那拉……突然,一丝记忆犹如原子弹般在清瑟脑海中炸开,清瑟睁大了双眼,目瞪口呆。 古那拉!?这不是名,而仅仅是姓,她听李清玄说过,凌尼的姓氏正是――古那拉! 159,寻找凌尼 章节名:159,寻找凌尼 “古那拉”到底是不是凌尼的姓氏,清瑟不敢肯定,但此时根本不容考虑,救人要紧! 解药分量很足,无论这“古那拉”是谁,都很够意思!她按照之前的预想,先弄了些药粉抓几个山贼试了一试,得到的结果确实是解药无误,不大一会,山贼们都缓了过来,有了意识。[]i^ 清瑟大喜,赶忙跑到薛燕房间,为三人喂了药。如影底子本身就强于其他人,之前又得到过她的特别救治,如今服下解药没一会,便恢复了大半。小朱子之前也接受过清瑟洗胃催吐的土方法,服了解药恢复了神智,薛燕虽解了毒,却还在昏迷之中。 “在想什么?”内力运转一周后,如影结束调息,一抬眼看见李清瑟没没第一时间为其他人解毒,相反则是一脸严肃地捏着下巴思考,“这解药是谁给的?” 清瑟睁开眼,看向如影。经过调息过后,他除了面色稍显苍白外,根本看不出丝毫不妥之处。“给我解药那人绝无恶意,否则又何必多此一举,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考虑这药是谁给的,而是如何解决那老虎寨,我怎么也没想到那老虎寨这么沉不住气,迫不及待便要对我们下手。” 如影失笑,“并非他们沉不住气,而是我们实在没什么道义可讲,所以他们只能先下手为强。” 清瑟点了点头,也明了。确实是她把他们逼得太急了,这也是没办法之事,她根本就不懂什么行军打仗,能得胜除了一个出其不意外,就是如影这个武功高强的bug,但若是抛开两者,让她当当正正用兵力对决,估计输的人是她! “所以我在想,别给他们喘气机会,一鼓作气歼灭他们。”清瑟双眼十分认真地看向如影,右手狠狠握了下拳。 如影皱眉,“老虎寨不同于其他山寨,它形成时间最长,无论是山贼们的武功还是山寨本身的建筑工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攻下来的,不说别的,就说其堡垒,为磐石所筑,墙高两丈,我们还不到一千人,如何攻城?若是想强攻,攻城人数最少要比守城人多三倍才有胜算,因为攻城过程几乎便是用人命堆成,这些姑且不说,狡兔三窟,没人敢保证老虎寨没有地道,若是我们攻城,他们一边拖着我们大部队,一边用地道里应外合,我们便毫无胜算。” 清瑟非常耐心地听完如影面面俱到的分析,而后狡黠一笑。 她的笑,让如影后背凉了一下,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因为,只要李清瑟露出这种笑容,那边是又有损招。 果然,清瑟捏着下巴,一双眼贼贼地斜眼看着窗外,“谁说要跑去老虎寨攻城了?我想在我们黑风寨杀人。” 如影不解,“瑟儿是什么意思?”虽然她的招数几乎都不入流,但他不得不承认,有李清瑟在,他便有种即将胜利的预感,是一种踏实感。 李清瑟窜到如影身边,学着如影盘腿坐在地上,脸上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如影你想啊,老虎寨下慢性毒就是因为不敢与我们正面冲突,昨夜你们中毒之时,我在门外杀了两个探子,又点亮了山寨所有灯,即便制造我们没中毒的假象,昨天没中毒不代表今天没中毒,懂了吗?” 如影一愣,而后浓眉皱起,“你是说……瓮中捉鳖?” 清瑟笑呵呵地点头,“说对了,就是要捉住他们一群王八,杀王八取蛋。” 如影心中了然,这招虽不算堂堂正正,不过也不算阴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礼尚往来罢了。“但如果他们派来之人不多,怎么办?” 清瑟笑得更为诡异,“尽量不打草惊蛇,将我们这黑风寨变为宇宙黑洞,他们敢来,我们便敢杀,一个都不留,连反馈消息也不给他们,让他们继续派人,持续派人,一直派到怕了为止!” 如影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退,自从李清瑟到这黑风寨就如同变了个人一般,“什么叫宇宙黑洞?” “你不用知道,只要听话就行。”说着,伸手抓住如影的脖领子,在他错愕中,将他拽到跟前。如影只觉得一阵馨香,心头略略陌生之感顿时消散,无论她怎么变,她都是李清瑟。 清瑟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堆话,如影细心听着,偶尔点点头。 …… 黑风寨离进山体有一处山洞,为天然形成,洞不深,却很宽敞。李清瑟为几名骨干解了毒,又为各个小队队长解了毒,于是清醒之人便成了三十多人。这三十多人听从李清瑟的号令,用整整一个下午时间,将所有中毒昏迷的山贼搬到了山洞中。 清瑟为他们发了解药,却是少量,能保住他们的命,却无法让他们清醒。 这一场中毒事件最终还是死亡了四十余人,这四十多人的下场便是乱坟岗。不同于之前对山贼们的狠辣,今日将四十具尸体抛下山坡之时,清瑟心中有了一丝憋闷。%&*"; 但此时不是煽情的时候,清瑟将那一丝丝感情用理智遏制住,而后便开始为众人分发干粮和饮用水。 各大山寨有个习惯,便是储存干粮,已被不时之需,所以黑风寨的干粮平均到人头上,最少也能维持十天。 所有人,包括薛燕和小朱子都如了山洞,整个山寨空荡荡,只有清瑟和如影两人。 忙了一下午,如今已是傍晚,太阳偏西,天逐渐暗了。 清瑟和如影吃了晚饭后便开始做起准备,两人手上拿着宝剑,腰间揣着匕首,就连腿上也别着匕首以备用,只等天黑。 “你去山洞中吧,这里留我一人便可。”如影低声说,眼中带着担心。 清瑟微微一笑,“虽然我武功不高,不过多一人便多一份力,放心吧,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我不会受伤。” 如影身子顿了一下,某种闪过一丝复杂,最终理智失败,情感还是战胜了一切,他伸手将她紧紧搂入怀中,“瑟儿,我会保护你一生。” 天暗了,山寨没掌灯,乌黑一片,夜色遮住了清瑟的脸,让人发现不了她面颊的绯色,但安静的环境却怎么也掩不住她的心跳。她只觉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两人分明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也发生了一些少儿不宜之事,但此时的她就如同初恋一般。 她小心地喘气,不想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尴尬,她……好像开始喜欢如影了,虽然一点点。 他拥着她,她没反抗,两人都未多说一句话,就这么静静抱着,两人的心跳在安静的环境中,彼此都似乎能听到。 “来了。”突然,如影压低了声音在清瑟耳畔说。 清瑟点了点头,知道什么来了——是老虎寨的人来了。 两人将手中的利刃攥紧,犹如一对在暗处潜伏的猎豹般偷偷潜入人群。老虎寨的人为谨慎起见并未点燃火把,他们用丝巾蒙着头,在微弱的月光下,只要遇到未蒙头的人便杀。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只因有内力存在,如影和清瑟两人将内力逼于双眼,两人比常人看得更清更远。 如影面无表情,习惯了杀人,对这种厮杀早就没了感觉。 清瑟也没丝毫怜悯,想到对面之人都是丧尽天良的山贼,又想到对方下毒险些要了整个黑风寨人的命,她的双眸几乎染红。 两人潜在暗处,抓到落单的山贼便不声不响杀掉,一刀毙命,不让其发出一点声响。一转眼,两人以杀了三十有余。 “头儿,不对啊,这黑风寨好像根本没人。”有山贼终于发出了质疑。 领头之人也发现了,“点火把。”一声令下,众人点起火把。不看还好,一看生生吓了一跳,原来他们一路而来,身后皆是尸体,不是黑风寨人的尸体,而是头蒙面巾,他们老虎寨人的尸体。 “有埋伏,撤!”领头人大叫不好,他们一行人只有一百有余,而黑风寨那传说中的杀人恶魔顷刻间便能杀数十人,若是埋伏,搞不好他们就要全军覆没! 敞开的黑风山寨大门突然关上。 “王八们,你们姑奶奶我来了。”只听一声清脆的女音,只见两道黑影,一抹高大修长浑身散发出阴冷的杀气,另一抹则玲珑窈窕,但周身却戾气逼人。 黑风寨成了杀戮场,如影和清瑟两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山贼们杀戮干净,一个不留! 一盏茶的时间,一百余人成了尸体。 清瑟将小朱子等人唤来,将这一百多具尸体抛下悬崖,简单清理了战场后,继续守株待兔。直到天明,两人才敢真正在椅子上坐下,喘了口气。 “累吗?”如影问。 “不累。”清瑟答,不光不累,杀得正兴奋。 “前前后后杀了快五百人,接下来怎么打算?”如影问。整整一夜,两人换了无数把刀,劈头砍骨,一把把宝剑卷了刃,刚开始还能隐约知晓自己杀了多少人,到了后来便已麻木了。 他暗暗惊讶李清瑟的胆识,分明是长在深宫中的公主,即便是后宫也有些命案,但她的反应也太过镇静了,镇静得甚至不像个正常人。整整一夜厮杀竟然连表情都未变! 其实他不知的是,清瑟在现代便带人血拼过,并非第一次砍人,只不过在现代是砍伤,在古代是砍死罢了。现代人比古代人便是多了眼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眼睁睁见过杀戮,却在电视上看过战场。与那些惨烈的战场比,现在黑风寨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今天晚上继续。”清瑟喘着气,答道。 如影皱眉,“今天晚上他们还会来?” 清瑟点头,“因为我们消息一直没放出去,白日里他们没胆上来,只有晚上,但估计不会像昨夜那般前仆后继,最多只来那么一批人。” 小朱子带着大鹏出来了,两人在黑风寨巡视,清瑟和如影赶忙去房内休息,以便迎接夜里的混战。 …… 一切,真让清瑟猜中了,两人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一批老虎寨的人,还是老原样,逐一杀戮,最后留下了十个人。 又是新的一天,算一算,这已经是黑风寨人中毒的第三日,清瑟下令将所有人解毒,众人醒来后才知发生的一切,跑到乱坟岗一看,见到数百尸首皆心惊胆战,暗暗庆幸自己是黑风寨的人而非其他山寨,对大当家的翠花更是钦佩加崇拜。 那十个人是干什么的?是用来逼问老虎寨机关的。老虎寨形成时间最早,经过数年修建,山寨设施最为完善,此时的老虎寨就如同一座城池一般易守难攻。 黑风寨刑房,阴冷漆黑,十个人被扒光了上衣,牢牢绑在铁柱上,十人有些求饶,有些则是宁死不屈。 逼问的除了李清瑟、小朱子和如影三人外,还有大勇和大鹏,外加一些被分到刑房的山贼。 大勇将手中钢鞭甩了一甩,“大当家的,让属下把他们打到服为止。” 清瑟微微一笑,对着如影道,“按你说,如何逼供?” 如影冷眼看了看对面十人,“鞭打,若不招,则炮烙,再不招则割肉,用利刃挖他的心肝,若是到快,则人未死能看到自己的心跳。或者拦腰斩断,斩断腰际之时人也不会立刻死,回首能看见自己被砍断的下半身。”他淡淡说着,语调平稳,说的都是大内经常使用的刑罚。“还记得为慕容大人弄得铁管吗?那铁管插于人身,犯人不能立死,便一点点享受血液流干的折磨。” 大勇、大鹏和几个山贼面色苍白,身上抖个不停。他们山贼已经够阴狠了,但这二当家的残忍比山贼更甚。 清瑟则是笑着摇了摇头,“啧啧啧,所以说你只能当二当家,当不了大当家嘛。”脸上满是诡异的笑容。 这笑容,如影和小朱子已经太过熟悉,如今见怪不怪。 “还请大当家指教。”如影拱手谦问,心中好奇得紧。他对李清瑟的兴趣早已浓得不能再浓,如今做每一件事之前,都下意识地去考虑,若是瑟儿,会如何处理。 小朱子也十分好奇,另外众人也是眼巴巴等着。 清瑟深处白皙手指,摇上一摇,“作为大当家的嘛,自然是要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大当家的还真好意思说出来!当初杀人如切菜一般,今天还说以德服人,大当家的要脸不要!? 见众人没吭声,清瑟猜出一二,她在十个人面前走了一走,“这十个人中,定然有人想弃暗投明,我们也不能不给机会才是。但,老虎寨的工事,一人说便可,多了浪费。” 那十个人好奇地看向李清瑟,眼中满是复杂,心中又有惊喜。他们宁愿落入这女大当家手中,也不想落入那男二当家手中,女人嘛,妇人之仁。想必他们也有救了。 十人却忘了,这两夜杀老虎寨的人,除了二当家也有这大当家,大当家杀的人也绝非少数。 “糖葫芦,你们吃过吧。”她突然转身对如影等人说。 众人点了点头,这东西,孩童时候几乎人人都吃过,大当家的说这个干什么? 清瑟突然阴森一笑,转过身去,一双水漾大眼满是暴戾,微微一扫十个人却无限杀气。“那你们见过,用人串成的糖葫芦吗?” 除了李清瑟,在场所有人都迷惑,用人串成的糖葫芦,怎么串? “将一根棍子一头削尖,把人串上去,那人还不能死,活活过两日才能死。刚刚本当家的说了,十个人中,只要一个人招了就行,其他九人是多余的,废物利用,还不如串成人肉糖葫芦给我们黑风寨的兄弟开开眼界。”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一个时辰过后,果然,就如同如影所说,老虎寨有地道,还有三条。 将老虎寨所有秘密都逼问出来时,十个俘虏剩下了八个。 从刑房中走出,如影和小朱子都觉得是从地狱中爬出。李清瑟……太可怕了! 两人深深震惊,觉得刚刚那名女子只是长得像李清瑟而非李清瑟本人!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即便是见识了众多逼问手法的如影都大为钦佩。按理说,行房逼问,严刑拷打是必须的,有些嘴硬的,到死都不肯说,但李清瑟妙就妙在了杀鸡儆猴,且用了人性的弱点。 人最怕什么?最怕自己成为牺牲品。 若李清瑟不说出名额,也许这群人也不会这么快说出老虎寨的秘密。若是严刑拷打,他们也能说,但却无人敢保证说的是真话,是全部秘密,但就在刚刚,老虎寨的人争先恐后地说出自己所知道的“秘密”,生怕落了后,成为牺牲品。 清瑟最后一个从刑房出来,心早就不在黑风寨了,老虎寨要灭,但凌尼,她也要找! “主子,还要偷袭吗?”如影问。 清瑟看着远方,面无表情,菱形小口一张一合,好像在复述与她无关之事一般。“影,你派三路人围堵老虎寨三个地道出口,而后放火烧山。” “啊!?”小朱子惊讶,“主子,放火烧山?” 清瑟微微点头,“今年第一场雪还未下,天干物燥,正是防火的好时机,我要说的只有这些,剩下的你们办吧。”说着,便转身离去。 “主子,您怎么了?”小朱子追了上去。 如影则是遥遥看着李清瑟远去的背影,浓眉微微皱了一皱,为什么她突然失魂落魄,还是……这种失魂落魄已经持续数日,今日真正爆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影心中难受,两人虽发生了那种事,成为了那种关系,李清瑟也默认了,这一段时间,两人形影不离,清瑟对他毫无隐瞒,但就在此时,他却感觉到了一丝陌生。 “二当家,我们要怎么做?”大勇和大鹏上前。 如影闭上眼,长吸一口气,而后缓缓睁开眼,“去聚义厅。” …… 李清瑟冲到薛燕的房间,推开房门,见到正在努力自己换药的薛燕。“燕,和我走一趟。” “主子,那我呢?”小朱子惊讶地问。 “我带薛燕外出,如影带人围剿老虎寨,你则带人看好山寨,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是。”小朱子无奈,为何带薛燕不带他? 薛燕也很纳闷,小朱子从来都是大当家的心腹。 小朱子看见薛燕左手和牙齿齐齐合力为自己右臂包扎,赶忙上前帮忙。薛燕抗拒了一下,最终还是从了他,任他为自己包扎。 “我等你,我们速速出发。”清瑟说完,便独自出了房间,在屋外仰头看着漂浮的云朵,不知所思。 薛燕看了一眼为其包扎的小朱子,秀眉动了一动,一向冰冷的容颜又了一丝异色。“对不起。”她小声说。 小朱子一愣,“对不起?燕,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薛燕转过头,垂着眼,脸上满是尴尬,“我不是……有意夺大当家的宠。”她从不关心他人,但却忍不住为小朱子设身处地的想,刚刚他失望的神色一直抓着她的心。 小朱子一愣,而后笑了。若是说他不在意,那是假的,虽然知道主子不是那样的人,但心里却不是滋味。如今听薛燕这么说,心里却突然敞亮了些。“燕,别想了,我们都是为主子效忠的人,应该齐心协力伺候好主子。”就如同他和之前春夏秋冬四宫女一般。 已包扎完毕,薛燕伸手将里衣的袖子放下,而后将外衣穿好。“我不会背叛大当家的。”她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仿佛渗入骨髓般深刻的誓言。 小朱子有些摸不到头脑,就伺候主子,用得着如同发毒誓一般吗? 小朱子永远都不会理解薛燕心中的想法,她早已不是轻易信人之人了,但一旦决定效忠谁,便是舍了性命也要效忠,在她眼中的效忠,便要远远超出自己生命。 薛燕没再理他,穿好衣服便错过小朱子出了房门,在出房门的前一刻顿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而后说轻轻说了一句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也不会背叛你。” …… 李清瑟去做什么了?是找凌尼的下落了,她没想到的是,薛燕在寻找凌尼下落这件事中,起了很大作用。 肯定好多看官失望,这章没有凌尼。丫头想把之前的事处理干净,(如果不处理干净,后面大美男就出不来了,啊啊啊啊啊)而后把凌尼单独放到一章,明天亲爱的们就会看到全新的凌尼的~╭(╯3╰)╮ 160,阿那拉凌尼 在黑风山已有几个月,这几个月间清瑟不时巡视种田的百姓,已对这黑风山周边已熟悉无比,但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由于这五大山寨的存在,这片山区几乎没有陌生人,百姓们逃还来不及呢,谁还跑到这里定居? 黑风寨中毒事件从头至尾并未泄露消息,在发病期间所有人员只进不出,山下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人一直严密监视黑风寨! 绝不会在镇上,镇子离山上路程遥远,那两名少年的轻功生涩,内力微薄,若是在镇上,一个来回便要走上几乎一天,根本做不到日日监视,那就是……在山上! 李清瑟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暗暗算计,薛燕在其身后跟随,并未说话。 此地为山区,平原甚少,并不适合种植作物,但李清瑟却让百姓将整片阳面山坡开垦出来,形成丘陵梯田,硬生生开发出了一片适宜种植的土地。硕大的山,集体规划开垦,遥遥望去,气派壮观。 面前,就是村子,几个月过去了,如今的村庄早已没了废墟的痕迹,安定的生活保障重新燃起了百姓的生活向往,整个村子繁荣安定。 “大当家的,您来了。”在山里拾柴的老人见到李清瑟的到来,赶忙上前恭问安。 “嗯。”清瑟点了点头。她没看见哪里有陌生人,搞不好百姓们能看见,毕竟他们人多,她走不到的地方他们能走到,“老大爷,我有件事想问问您。” 老头赶忙点头,笑呵呵的。“大当家的您问,只要我老头子知道的都告诉大当家的。” 李清瑟在整个地区的威望都极高,性格随和,对百姓好,对其他山寨的山贼绝不手软,别说黑风山的百姓,即便是其他山头的百姓也都纷纷跑来投靠。“这山上,除了种田的百姓,可有陌生人?尤其是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身高大约……这么高。”清瑟用手比量着凌尼的身高,但却不敢形容他的容貌,她能易容,凌尼多半也会易容。 老头愣了一下,如同想到了什么,而后神情有些尴尬,赶忙摇头。“对不住,大当家的,这个老头子还真是不知,对不住,这老婆子还在家等这柴火,大当家的……那我就先走了?” 清瑟犹豫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麻烦了。” 老头逃也似的离开,薛燕上前,“大当家的,这人有问题。” 清瑟也点了点头,“是啊,我们继续问问。” 见李清瑟来了,临时选出的村长兴高采烈的招呼全村人出来,给大当家的请安。大当家的就是活菩萨,没有大当家的,哪有他们现在的安定生活?众人上前,有些妇女手中还拿着绣活,有些老人拿着鸡蛋,都是跑来送给大当家的。 清瑟微笑着,拒绝收这些礼品,百姓们的生活刚刚安定,这些生活必需品他们才是最需要之人。 “我叫大家来,是有一事相求。”清瑟发话。 “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大当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对,没有大当家的,哪来现在的好日子?” 众人都纷纷表态,用话语对这名为翠花的大当家表示谢意和崇拜。 清瑟微微皱眉,将刚刚问拾柴老头的话重新问了一遍,让人惊讶的是,刚刚沸腾的人群瞬间便平息了,人人面露尴尬,有几个人欲言又止,又被其他人用眼神瞪了回去。 果然有鬼!清瑟心中知晓,着急。她能对那些山贼们手段毒辣,连打带骂,但面对百姓却又无能为力,实在是狠不下来心。难道百姓们有难言之隐? 一旁的薛燕冷哼一声,推开村长,自己则是站在原来村长的位置,俏丽的脸上满是冷笑。“你们这些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枉费大当家的一心为你们,刚刚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大当家的事儿就是你们的事儿?放屁!现在大当家的用你们,你们人呢?” 众人被说得面红耳赤。 但薛燕却不解气,“要我说,大当家真是多此一举,为了你们这群白眼狼,还攻打其他山头,你们在被窝里睡得正香之时,你们知道大当家的在干什么吗?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豁出性命与老虎寨厮杀,为的是什么?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活该被山贼们欺负,这样的好生活,你们不配!” 清瑟一愣,这薛燕平日里惜字如金,今天竟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值得……表扬!而且还句句在点子上,理是这么个理,但清瑟她自己却无法说。如影更是没法说,想必小朱子也不会说得这么给力。清瑟突然觉得,有个这样冷血果决的薛燕在身边,做她不方便做的事儿,也不错。 这薛燕虽杀人如麻,但对她却是忠的,之前若是有哪个山贼敢对她有半分不敬,往往都活不到第二日天明,皆是薛燕动的手,这一切,她都知晓,却没点明。 刚想到这,李清瑟脸上的笑容一僵,双眼大睁――这薛燕今天放狠话,明天会不会带人下山屠杀百姓!?就薛燕这种冷血又愚忠之人,极有可能做出来!清瑟心中暗暗捏着一把汗,提醒自己,回头一定要给这薛燕好好上一堂思想政治课。 薛燕还在骂,把百姓们骂得狗血淋头、无处藏身。百姓们也无奈,他们尊敬大当家的,但那人向他们保证,绝不会伤害大当家的,为他们提供免费医药,只求不向任何人透露行踪,他们也是为难。 终于,一名女子冲了出来,她可不管什么承诺,她与薛燕一样,都是黑风寨女人堆儿里出来的女子,“大当家的,我说,那是名少年,就住在黑风山北面半山腰处,我可以为您带路。” 薛燕对其投了感激的目光,李清瑟点点头,“不用,我们自己去便可,薛燕,走。” 村长一下子冲了上来,噗通一声给李清瑟跪下。有了他的带动,整个村子的人都跪了下来,低着头忏悔。“大当家的,都是小人的错,我们却是都知道那少年,前一阵子我们村子集体中毒,是那少年带两人为我们解的毒,还送了好多药材给我们,并未几个重病的村民医治,我们感激不尽。但他却要求我们不能向你透露行踪,我们……我们也是无奈。”村长说着,突然抬起头,脸上老泪纵横,“但大当家的,小人敢对天发誓,小人用全家老小的性命发誓,小的去问那少年是不是要加害大当家的,那少年也发了毒誓绝不会伤害大当家的半分,所以……我们才……” “是啊,我们也是左右为难,求大当家的原谅。” “大当家的,对不起。” 村民们开始磕头。 薛燕怒了,“这些好日子是谁给你们的?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燕,不许多语,我们走。”清瑟打断了她的话,现在她满心思只有凌尼。 “是。” 主仆二人立刻转身离开。 李清瑟为照顾薛燕,并未用轻功,两人在山路上奔跑。 薛燕咬着唇,面色铁青,清瑟自然是注意到了,放慢了脚步,为其微微一笑。“燕,不许带人来村子闹事,你若是敢不听我话,那便离开黑风寨,我身边不留不忠之人。” 薛燕一下子把下唇咬破,鲜血流出,自己却浑然不知。“大当家,那群人分明就是白眼狼,留着他们也是祸害!早晚要背叛大当家!”任何对大当家不忠不敬之人,薛燕都想杀光。 李清瑟无奈,这薛燕,忠是忠,就是太过极端激进,无奈地叹气。“燕,我已说你多少次,刚极易断,这世间并非只有天与地,也并非只有黑和白,在天地之间,在黑白之间还有很多因素,就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就如同对于错之间也有很多半对半错,不能一竿子打死。他们在这一点上,对我也许隐瞒,但想必对那人是个承诺,何错之有?何况他们并未伤害我,若是真伤害我,才是错的。” “大当家的救了他们,难道他们还不和大当家的站一条线上?”薛燕气得想吐血。 清瑟回头,看着薛燕好笑,“我救了他们,其实在他们心中也是给了他们好处。那人想必也是给了他们好处的,记住,凡人,节操没那么高?” “啊?”薛燕一愣,大当家的意思,她不懂。 远远可见前方有一桩建筑物,纯木质结构,看木材颜色,是刚杀不久的树木,可见这房屋也是新的,清瑟隐隐感觉,她找到他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节操不高也注定了他们是凡人,也仅仅是凡人。”李清瑟丢下了这句话,便不再理薛燕,催动内力直接飞了过去。 此地为山体北面,鲜少有阳光,本就阴冷,如今是冬季便更为寒风凛冽,因这木头是刚杀不久的树木,并非经过日晒,还带着一些潮湿,所以想必这房间内也不会太暖。 冲进院子,清瑟想也不想直接敲门,敲了一下,激动紧张的心情无法按捺,一掌拍下,那房门便被震开。 “何人擅闯?”两道少年声音不约而同,正是在山上送药的少年。 “你们主子呢?我要见他!”她有预感,那“古那拉”就是凌尼!她一直找不到凌尼,原来并非是找不到,而是他刻意不让她找到!她感动,她如此伤害凌尼,但在最关键时刻,他却还出手相处,回想当初的自己,真是畜生! 一名少年伸手拦住,“大当家的,若是想拜访请先投拜帖,今日这般,是不是不合规矩?” 薛燕在后已经赶了上来,想也不想对那少年出拳,“大当家的您尽管去找,这里有我。” 李清瑟回头看了薛燕一眼,点了点头,眼中有些感激,她不是不讲理的人,但她怕了,怕凌尼再找机会逃跑,两招便将两名少年击败,冲进了房屋,两少年正要阻拦,但随后的薛燕却与两人打成一团,拖延他们脚步。 一扇门,挡在面前,这已经是房屋深处,最后一个房间了。她能感受到门内之人的气息,以前她没武功,体会不到,如今才知,门内之人武功高超、内力深厚。 皱了下眉,清瑟不想再犯上一次的错误,隔一道门让他逃掉,直接运了内力将门击碎。 内门,几扇窗子大敞,冷风如同刀割一般涌入房屋,虽然是房内,但与室外温度却也差不多,没有半个取暖的火盆。 在最西侧的窗前,一少年,背对着门口的李清瑟,凝神看向窗外。他穿着白衣,单薄,冷风吹入,将他乌黑的发丝吹起,但他却如同丝毫察觉不到温度一般,一动不动,毫无半分战栗。 清瑟凝眉,看背影,应该是凌尼无误,但这……可能是他吗?凌尼是那桑国人,那桑国在南面,终年炎热,那桑国人惧冷耐暑,但面对这人迎着北风还丝毫不觉得寒冷,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在下是黑风寨大当家的翠花,感谢大侠舍药相助,今日在下特来感谢。”清瑟拱手,无论是谁,先确定了身份。 那人身子僵了一下,没马上答话,整个室内死寂,唯闻北风呼啸。那人在思考,清瑟明了,却并未打扰,只是耐心等待,一双眼死死盯着对面的背影,腹部内力运转并未停歇,做好了一切准备――若是此人从窗子逃走,她便立刻追去。 虽然她知,她的武功根本不如他,想必也是追之不上。 犹豫了半晌,那人终还是换换转过头来。 他的乌发未做任何束缚,随意在肩上披着,任由寒风将发丝吹得纷飞。一张脸是白的,白皙得甚至没有血色,淡淡的眉,却将一双如同深潭般幽静的眸子凸显,他的眸子不是黑色,而是褐色,带着迷离。鼻尖挺翘,一双微微上翘的红唇,将面无表情的他显得妖娆,不笑而媚。 清瑟震惊,这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凌尼! “凌尼,是我,我是……”清瑟想起自己脸上还带着面具,匆忙撕下,因为没用药水缓解,撕得生疼,恨不得将娇嫩面皮都沾了下来,本来白皙的容颜,撕下面具后一片潮红。(.无弹窗广告)“我是李清瑟啊。” 凌尼一双眼看着她,却又好像并未看着她,透过她去看她身后一般。过了好半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垂下了眼,浓密得夸张的睫毛,将褐色眸子中的情绪掩住。“我知道。” 清瑟随后有些尴尬,是啊,他肯定知道,若是不知道为何还会给自己送药?虽然她易容,但小朱子却未易容,他认识小朱子的。清瑟咬了咬牙,袖子中的粉拳狠狠一握,为自己打气,也是下了决心。“凌尼,我们成婚吧!” 只觉得白色身影狠狠一怔,对方呼吸仿佛也一滞。浓密的睫毛缓缓抬起,褐色的眸子带了些许冰冷,“怜悯?” 清瑟有些尴尬,他是问,她做这决定是不是出于怜悯。说实在的,大半是怜悯,这个她知道,但却不能说。“当然不是,”她努力笑着,“其实当时我拒绝你,并非是……不喜欢你,而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一女二夫,现在想想真觉得当初自己可笑,又便宜还不占,当真王八蛋,真可笑,呵呵……”越说越尴尬。 他并未说话,一双眼只是淡然地看着她,只不过那眼神中多了审视。 李清瑟被他看得发毛,总觉得凌尼和以前不同了,其实也确实不同了。以前的凌尼相信一切,只要她说的,他便傻傻去相信,傻傻去听,而如今,他多了思考。清瑟不得不承认,凌尼的改变是对的,因为在他身上,她看到“主见”。只不过…… 别的时候有主见,她希望此时此地,他还是以前的凌尼,听见她要“娶”他,便高高兴兴的跑来同意,来求拥抱,来索吻。 但如今发生之事,必须要让李清瑟失望了。凌尼一直静静站立,白色的衣衫随着风微微摆动,浑身透露出恬淡和微微冰冷。 清瑟皱眉,这个时候,应该来点狠的!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欲将他搂在怀中,因为在现代时,她便在网上知道一件事,男女吵架,男的把女的狠狠搂住,死活不放手,多半就能劝解成功。对待凌尼,李清瑟拼命转换思维,将自己想象成男人,将凌尼想象成女人,现在将现代所看见男追女的杀手锏,都用了起来。 但清瑟却未成功,并非是凌尼躲避,相反,他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在她的记忆中,他是娇小惹人怜惜,但今天真正认认真真打量他,才知道,他并不若她想象中那般娇小。他的个字很高,纤细颀长,放到现代,少说也有180,也许这半个月的时间他又长了一些个子,之所以觉得他娇小,也许……是她从潜意识将他归为了弱者。 她很尴尬,本来想拥他入怀,但此时她却只能抱住他腰际稍上,头顶刚过他的下颚,这哪是拥人家入怀,分明是投怀送抱。算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网上说的,紧紧抱住,然后强吻! 但男强女,都是低头,将女子压入墙角,很爷们的姿势。 她身高有效,只能踮起脚,仰起头,这姿势哪是“强吻”,分明就是“索吻”!但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就是把他摁床上生米煮成熟饭,她也得这么办了。 “我口中有利器。”他并未挣扎,垂下眼帘,淡淡看着她,缓缓开口。声音如石上清泉,清脆动听,一开口,满是花香,吐气如兰。 本来在窗边吹风,李清瑟就有些冷,如今听见他说的话,浑身更是一僵。是啊,她差点忘了,当初从他嘴里取出了各种小钉子小刀子,她甚至怀疑这凌尼的属相超出了十二生肖而是“松鼠”。尴尬……她不敢亲!因为她有种直觉,凌尼此时不躲,一会若是强吻他,他也不会躲。 今天哪里受伤都行,就是嘴不能受伤!若是嘴伤了,还怎么说话!? 进退两难,她便干脆将头伏在他的胸前――反正他也没抗拒。 “我们成婚好吗?”她将头埋入他胸前的衣襟,幽幽的说。 “你喜欢我吗?”他的声音淡淡,无喜无悲。 “喜欢!我爱你!”她立刻抬起头,郑重其事。 他身子僵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间发生,随后又恢复了正常。“你对天发誓,发毒誓。” 李清瑟点了点头,“我李清瑟对天发誓,我爱凌尼,古那拉凌尼,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发誓嘛,这东西只能糊弄住古人,她一个现代人根本不信!如果发誓都能成真,地球都不知道毁灭几百万次了。 他终于有了微微情绪反应,淡淡的眉头想皱起,却又被理智生生压下,浓密的睫毛抖了又抖,褐色的眸子带着零星闪烁,红色唇瓣微启,可见雪白贝齿。 就在李清瑟一颗提着的心快放下之时,却被猛力推开。“对不起。” 他偏过头,重新转回了身子,将视线调向远方,努力平息自己情绪的欺负。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紊乱,虽然轻微。 清瑟有种感觉,他是喜欢她的,此时挣扎无比,他定然觉得她背叛了他、抛弃了他,如今他已经不信任她了。她握了握拳,无论他信还是不信,她已下定决定要好好待他了!想着,又想他扑去,想抱住他。 但凌尼这一次却未让她得逞,在她即将碰到他之时,他身形未动,身子却凭空向东闪现两尺,到了房间的另一侧。 李清瑟之前便知凌尼轻功好,但今天才知,凌尼的轻功竟然出神入化,不说其他武功,单凭这轻功定然高于如影,自己若是想追上他,只怕是做梦。“凌尼,杀人不过头点地,人都有做错的时候,我也是人,我不是神,我知道你也喜欢我,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凌尼偏过身子,低下头,愣愣看着窗沿,“我没怪你。” 清瑟大喜,“那就是接受我了?” 凌尼苦笑,“你虽发了毒誓,但我却不信……与其说不信你,还不如说不信自己。” 李清瑟不解了,一头雾水,“不信自己?什么意思?”又是一阵北风吹入,李清瑟抖了两抖,这个温度,若是在室外不觉察什么,但若是在室内则是更冷,室内的风也比室外更为刺骨。 凌尼幽幽地看了一眼,抬起修长双臂,将面前的窗子关好,而后慢慢走到下一扇窗子,将其关好,不大一会,整个房间的窗子都合上,没了冷风,即便是阴冷,但清瑟也终于不用发抖了。 “谢谢。”她真心地说,嘴唇已经苍白青紫,心中却温暖。凌尼还是那般细心,不动声色为她思考,照顾她,关心她,保护她,而她却……想到这,心头的愧疚更深。 凌尼终于面对她,长吸一口气,考虑了半晌,最终将那气息慢慢吐出,在寒冷的室内化为一道白雾。“以前我不懂,如今却是真的懂了。明白了大鹏国和那桑国的根本区别,”说到这,不禁苦笑。“你不喜欢我是对的,在你眼中,我根本不算是男子,而是与你一般的女子吧。” “哪里?呵呵。”清瑟尴尬,想骗他,却不忍心,只能尽力圆他的话。“你怎么会是女子哪?你的身体和女子完全不同……呵呵。”说完更尴尬,说这些干什么?好像自己是个好色之人! 凌尼缓缓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身体,而后心。身处皇室,我从未想过夫妻之间能交心,但如今,我却想了。既然没了联姻的职责和家族的压力,就不想再勉强自己,为何还要与不交心之人结为夫妻?” “我和你交心,真的。”清瑟赶忙去辩解。 凌尼笑了,朱红色的唇瓣勾起,别样妖娆。“别骗自己了,也别骗……我。” “空口无凭,我知道你不信我,给我时间好吗?给我机会,不要逃,给我一个在你身边的机会,若是你有心爱之人,我便放你离去,祝福你。但若你知晓我的真心,就……和我在一起好吗?”当说到凌尼有心爱之人之时,清瑟只觉得内心一紧,心烦意乱。 她没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自己到底想什么,直觉告诉她不能再让凌尼离开,仅此而已。 “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清瑟冲到他面前,不再拥抱他,因为想尊重他,只是默默牵起他的衣角,哀求着。 凌尼不语,微微偏过头去。 清瑟一下子抓到他的手,“你这样,我就当你默许了!”猛然发现,他的手比她的还凉,渗人的凉,犹如冰块一般。心中了然,凌尼是南方国度的人,怎么能不怕冷?如今,也许与他的身相比,他的心怕是要更为冷。 他是喜欢她的,他是放不开她的。李清瑟知道,否则,以他的武功和能力,早就逃得远远的,何苦还偷偷守着她,为她要送,为她解围。至于送村民的药……想必也是怕她看到村民死去而伤心吧。 他对她一直是好的,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这里太冷,这木屋的木头是刚杀的树吧?这新杀的木材必须要暴晒通风才可将木头中的水分蒸发干净,这样呆着水分的木头做成的屋子根本不保暖,你和我去山寨好吗?”清瑟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哈着气,抓着这样冰冷的手,她越来越心疼,只想将它们捂暖。 凌尼嘴角扯了一扯,想拒绝。 清瑟知道他犹豫,哪肯给他机会拒绝?脸上堆着笑,牵着他的手便向外走。 凌尼将手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来。“我自己可以走。” 清瑟更是高兴,这就代表了凌尼给她机会了。“嗯,我们一起上山,你不是喜欢行医吗?我给你盖一个大大的医馆,或者你不想行医,只要你想做的,我都全力支持。” 凌尼愣了一下,也许是手上暖了吧,心中也漾过一丝温暖。“嗯。” “……”清瑟有些不解,他的一声“嗯”,到底是想开医馆还是想干什么啊?但她不敢问,生怕他反悔,贴上了面具,赶忙推门而出,只要他上了山,想干什么,不还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行医啊,也好,反正比无所事事好嘛。清瑟笑眯眯的,在凌尼身前走着,却突然一僵,呼吸一滞,双眼微微看向远方…… 行医呵……当初,也有个人答应她一同行医,游走江湖,可惜……此时已经物是人非,他已不知所踪了。世事无常,命运的轨迹万般弄人,当初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一般,如今只留下一串清晰的回忆罢了。 前方,三人还在打着,虽然薛燕第一敌二,但却明显站于上风。薛燕从武艺的扎实程度到内力都不如两名少年,但胜就胜在她的“狠”,她招招毒辣,皆是针对对方致命处,好在她武功不高,否则这两名少年凶多吉少。 清瑟失笑,这一点,古代也同现代一般,武功低的怕武功高的,武功高的怕不要命的。薛燕分明就是在搏命,而两名少年使出混身解术防御,哪还有时间进攻? “燕,停手!”清瑟出声制止,这薛燕,让她无可奈何,却有心疼得紧。 李清瑟的一声令下,刚刚仿佛拼命三郎的薛燕立刻停下手,闪到一旁,丝毫不恋战。两名少年也赶忙回身,对着随后而来的凌尼抱拳,“主子。” 清瑟嘿嘿一笑,“二位收拾东西吧,你们家主子决定跟本当家上山了。” 两人看向自家主子,求意见,但见其微微点头,两人便立刻转身去收拾行李,毫无质疑。 清瑟伸手挠了挠头,看看人家训练的下属,再看看她的……要么就是坚决不肯配合,例如如影;要么就极端的要死,例如薛燕。还好她还有小朱子聊以慰藉,不然她都要怀疑起了自己的人品。 她转过头,“凌尼,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的。”仿佛誓言。 凌尼的头微微侧了一下,垂下睫毛,掩住褐色眸子中的情绪。 …… 当一行五人到达山顶之时,恰巧老虎山传来捷报,二当家的带领黑风寨兄弟胜利在望。 小朱子一直等在聚义厅,遥遥见从山寨大门走入内的五人,匆忙跑去迎接,见到凌尼之时愣了一下,而后也狂喜,为主子狂喜,主子终于找到凌尼王子了。 “奴才见过……”直接便要对凌尼下跪,却凌尼一把拉住。 褐色的眸子淡然,朱红色唇瓣微启,“在外,不便现身份。”声音也是一派淡然镇静。 小朱子惊觉自己失态,实在是太过兴奋!主子一直在找凌尼王子,如今终于找到了,想必主子也十分高兴。“……公子,您近来可好?您可不知,主子时时刻刻都惦念着您,不停派人寻找您。” “多嘴。”清瑟背对着凌尼,面对着小朱子。嘴里的话是责备,但脸上却满是赞扬,还对其眨了下眼――小朱子,好样的,再接再厉。 小朱子是什么样的人?在宫中的奴才本来就是人精,何况伺候五公主李清瑟已久,一起经历风风雨雨,如今早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得到了信号,立刻声色俱下。“公子您所有不知啊,主子为了您,茶不思饭不想,一度生病,还久病成医,甚至还曾想遁入空门,还好在这黑风山发生了些事牵扯了主子的注意,不然奴才喝如影便要护送主子一路向北,到著名的心清庵出家了。”说着,低头抹了抹眼泪。 李清瑟的嘴角抽了一抽,这小朱子……越来越滑,真能……扯! 凌尼顿了一下,一直淡然镇静的面具仿佛有了一丝龟裂。 “皇天不负有心人,主子的诚心感动了上苍,在此遇见了公子,不然主子料理完黑风山的事儿,想必还是有出家的心思的。”小朱子继续。 李清瑟狠狠瞪了他一眼,靠,你越说越玄乎了,尼玛,你这是要逼着老子当尼姑不是? 小朱子受到信息,知道说得差不多了,便不吭声,退到了一侧。 一切都落入薛燕眼中,虽然不知大当家和这位貌美男子有什么渊源,但她能感觉到三当家说话的夸张,即便是冰冷如她,此时也想笑上一笑。不过也忍住了,低下头,心中忍不住对三当家另眼相看。 “刚刚得到捷报,二当家那边,估计没几日便能取得最后胜利,我们到时候要为他们大办庆功宴。”清瑟一边向聚义厅走着,一边照顾着身边的凌尼。 凌尼有些尴尬,不着痕迹地凑到她身前,压低了声音。“公主不用如此照顾我,在大鹏国数月,我也……有了些转变,不用像照顾女子一般照顾我。” 清瑟也尴尬,点了点头,眼神中更为愧疚。把好好的一个……“女人”逼成“男人”,罪过! 接下来的几日,清瑟很忙! 老虎寨的战事还在延续,即便是隔着几个山头,还是能遥遥望见黑烟熊熊,那是烧着山火!只不过李清瑟提前交代过了,只从老虎山的半山腰开始烧,半山腰到山下的隔出一片隔离带,隔离带所有树木砍尽,且用厚土封死,以防山火烧到其他山头,殃及无辜。 前线受伤的山贼们被送回,能医治的尽量医治,实在死了的,李清瑟也不忍心再丢下乱坟岗,毕竟这些山贼是因她的命令而死,何况自从她接手了黑风山,这些往日的山贼没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也许狗改不了吃屎,但就目前来说,这些狗还没吃屎,她便姑且当他们是好人。 选了地方,厚葬了这些牺牲的山贼,还组织其他人前去悼念,弄得整个黑风山留守山贼都激昂起来,誓要上阵杀敌。随着受伤山贼的增多,清瑟便将原本留守的山贼都派上前线,让受伤的山贼留守。 其实他们也仅仅是个摆设罢了,因为如今山寨中虽没有如影,却有了凌尼,李清瑟再次有恃无恐起来。 凌尼的医馆已经盖起,是用以前三癞子的院子盖的,清瑟在带人返修之时,竟在三癞子院子的墙根发现了他的小金库,里面银子不多,两千多两,这些银子对百姓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身怀巨资的李清瑟来说却是九牛一毛,这两千多两最终都用于修建医馆和分发给手上山贼了。 凌尼身边的两名少年,是他在途中所救下,自愿跟随他。如今也成了新医馆的学徒。 今日终于大功告成,清瑟还把三个多月前与三癞子“大婚”之时的红布找出来几尺,蒙在医馆的牌匾之上,就等如影带大部队回来,便可以开张剪彩。 “喜欢吗?”清瑟看着装饰一新的医馆,骄傲地对凌尼说。 “嗯。”凌尼微笑,并未说什么。 其实,开医馆根本不是他的初衷,那桑国人素来擅长蛊毒,毒不离医,他会医术丝毫不为怪。他一直在她身边,发现黑风寨中毒,便解了毒配制了解药。为李清瑟送去之际,想到山下百姓被清瑟牵挂,若是百姓死了,清瑟会伤心,于是便也将解药送给百姓。 至于送其他草药以及医治病人,也只是举手之劳。不知为何,李清瑟却觉得他立志行医,非要在山上给他建医馆,他只是不忍拒绝罢了。 罢了,罢了。凌尼看着面前的医馆微微笑着,只要在她身边便好,行医也是为了她更好管理山寨。 他也曾想过干脆就依了她……但最终还是否决了自己最初想法。他如今知道了那桑国男子同大鹏国男子的不同,也了解了为何李清瑟不喜欢他,又接受不了一女多夫的原因,他不想勉强她,更不想被她所怜悯,他想成为一个有尊严的人站在她身边。 若是她真有一天喜欢他,而非怜悯,他愿永在她身边。否则……他便想这样单纯在她身边,成为朋友,默默协助她,看她开心,他已满足。 清瑟兴高采烈地拉着凌尼入内,房间内,与其他医馆毫无区别,在里间,还多了一排书架,其上皆是医术,都是这几日清瑟派人赶到周边采买而来。此外,还分拨了几名愿学医会识字的人当下手及学徒。 看着清瑟兴高采烈,凌尼也由衷开心。 在前线的如影怎么也没想到,一战归来,竟出情敌。 161,吃醋 黑风寨大捷,清瑟为其办了轰轰烈烈的庆功宴,酒席摆在室外,本寒风凛冽,但却因众人高涨的情绪以及酒精作用,丝毫未感到寒冷,相反,有些山贼喝得尽兴,竟将上衣脱了,赤膊上阵拼酒。[.超多好看小说] 当然,在李清瑟所在的酒桌上不会出现这种事,在这桌上的皆是山寨管事,除了三大当家和左右先锋、两个分组的组长外,还多了一人,这人一身白衣,发丝并未并未如同大鹏国男子那般在头顶以发冠束起,只用白色丝带,在背部松松打了个节。 若是他人如此打扮,便会给人邋遢的印象,但这人却相反,无邋遢不说,很是纯洁干净。 这人正是凌尼。 如影用余光看了看凌尼,那桑国的凌尼王子,他在宫中便见过,只不过他在暗处,一别半年有余,再次相见,令人刮目相看! 从前的凌尼王子满是女气,也许是女尊国男子的原因,若不看他外表只看容貌举止,与大鹏国女子相同,但如今,他身上的女气早已荡然无存,身上则是有着超脱凡尘的仙气。 看完凌尼,如影又将视线放到里李清瑟身上,见她正殷勤地位凌尼夹菜,一张小嘴不停地介绍这个说说那个,心底一股无名火窜了起来。为她上阵杀敌的分明是他,但归来之时却还不受待见,可气! 清瑟眼中完全没有如影,满是凌尼。截止到目前,她还觉得自己在梦中,竟然就这么找到了凌尼!?就这样找到了那个让她朝思暮想了半年的凌尼!?她兴奋的要死,恨不得将所有好吃的好用的一股脑都搬给他,让他见到她的诚意与悔意。 小朱子是个聪明人,如影近日来一直在主子房内过夜,他是知道的,主子的众多男人,他也是知道的,主子对凌尼王子的愧意,他更是知道,但如今主子一碗水端不平,也实在太过明显了,别说如影大哥火冒三丈,就是他也觉得主子有些不妥。 他企图用眼神提醒下主子,但清瑟从头到尾都未看他人半眼,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凌尼,捕捉着他的反应,他喜欢的,她便多夹一些,他不喜欢的,她立刻薛燕扔得远远。 一块红烧鲤鱼,清瑟夹起放入凌尼碗中,之间对方微微淡眉动了一动。“怎么,你不喜欢吃这个?”清瑟忙问。 凌尼有些尴尬,浓密的睫毛垂下,掩住褐色眸子中的受宠若惊,外表还是淡然,“大当家的,我……不吃腥。”他不习惯称呼她名字,一直都以公主相称,但李清瑟又不想暴露身份,于是,便称其为大当家的。 清瑟点点头,“没关系,薛燕,把这鱼扔对面去。”别腥到她的宝贝凌尼。 如影一僵,因为他的筷子正要接触盘中的红烧鱼。薛燕则毫不客气,也不管谁想吃这个,直接夺过盘子扔到离清瑟最远的桌子一角。她可不管什么如影如风如雨如雾,大当家的话在她眼中就是圣旨,绝不违抗。 如影的筷子僵持在半空中,筷子下已没了盘子,空空如也。 一桌人都觉得尴尬无比,但李清瑟却浑然不知,她早已被凌尼迷了眼,甚至恨不得将一颗心掏出来让其看看颜色了。 小朱子对着薛燕皱眉,瞪了一瞪,薛燕一耸肩,站到了清瑟身后。 小朱子无奈,赶忙夹起一块清炒竹笋放入如影盘子中,“如影大哥,这竹笋味道不错,您尝尝。”汗颜,主子平日里聪明机灵,今天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今日明明是如影大哥的庆功宴,她却一直忙活凌尼王子。 他也是从宫中出来的,看多了皇上后妃三千,但皇上无论何事何地,只要在众人面前便不会表现得太过偏向,这一点,主子还得和她亲爹学学。(.好看的小说) 小朱子心中感慨着,叹着气,突然听见啪的一声,赶忙回头一看,原来是如影捏断了筷子。 “燕,快去取双新筷子,快去。”赶忙回头吩咐。 薛燕取了新筷子,双手奉上,但如影接都没接,将那断筷狠狠扔到桌上,站起身来便走人。 “如影大哥……”小朱子也赶忙站起身来想追去,但现在却不是追的时候,他追去了,这事儿就真闹大了。心中再次感慨,有个任性的主子,还有个任性的如影大哥,真是!“大家都吃好,二当家可能疲惫了去休息一下。”小朱子尴尬地笑着,打着圆场,举起酒杯敬众人。 桌上人看在眼里,心中也大概明白,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威武的翠花大当家最终还是被这小白脸虏获了,可怜了英明神武的二当家。罢了罢了,这些不是他们能管的,大家都举起杯来喝酒,消除尴尬。 清瑟回头看着如影远去的背影,“这家伙又闹什么情绪?”自己嘟囔着。 “二当家的吃醋了。”薛燕的声音很淡定,毫无情绪。 “啊?”清瑟惊讶。 薛燕没再吭声,在原位老老实实地站好。 李清瑟恍然大悟,她做的确实过分了些,顾此及彼,连薛燕都看出来了。 两人对话落入凌尼耳中,吃醋?这分明是情人之间的词语,难道公主与如影暗卫……他赶忙垂下眼,掩住心中所想,父妃告诫过他,万万不能善妒!虽然此时公主对他很上心,但他也决不能持宠而娇。 清瑟尴尬地笑笑,众人估计也都看出来一二了,为了缓解尴尬,赶忙举起杯,为众人敬酒,众人端起杯喝酒。李清瑟终于放开了凌尼,开始履行了山寨大当家的职责,站起身来,走到其他桌子,亲自为参战的山贼们敬酒,薛燕则是端着酒壶在后跟着。 酒过三巡,清瑟已喝得晕晕乎乎,众人都对大当家的酒量钦佩,连桌敬酒竟然能不趴下,越来越崇拜大当家,认为其便是当今巾帛女英雄,除了长得稍微丑了点。 凌尼早已回到了住处,清瑟长叹口气,无力趴在薛燕身上,任由其扶着她回卧室,小朱子也跟着,提起精神,生怕主子有什么不适。 “薛燕啊,你说……嗝,本当家的可怎么办啊?这算不算拆东墙补西墙?”为了补偿凌尼,把如影得罪了。现在想想自己确实不该。 “算。”薛燕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小朱子瞪了薛燕一眼,这丫头怎么就不会善意的谎言呢? 清瑟现在就想听这直白白的话,即便是骂她也好,“那薛燕那,我该……嗝,怎么办?” 薛燕也毫不客气,“今晚好好伺候二当家的。” “……”李清瑟一下子站定,不再向前走,皱着眉头,脸上火辣辣的,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薛燕的脸,“难道不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二当家现在需要的可不是理和情,还不如上床让他好好干一晚来得直接。”薛燕面无表情,既然大当家的问了,她便知无不言。 “燕,你是女子,怎么能说这么粗俗的话?”小朱子在一旁直跺脚。 若是旁人这么责备她,她高兴了便不理,不高兴了直接拿刀和那人拼命。但对方是三当家,薛燕想了一想,面无表情地对着小朱子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而后想了片刻,对李清瑟说,“大当家,二当家现在需要您用女子的温柔来挽救他男子的尊严。”说完,还回头用眼神询问三当家,这么说行不? 小朱子慰藉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清瑟皱着眉,对向薛燕,“真的?” “嗯。”薛燕点点头,一脸严肃和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除了这个就……没别的方法了?”清瑟尴尬,要……那个啊…… “嗯。”薛燕再次点了点头,“这个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小朱子也没吭声,他的心里是想着如影大哥的,巴不得主子和如影大哥走到一块,让那个凌尼王子闪一边儿去。主子日日夜夜担心那凌尼王子,不停寻找他,如今他出现了就破坏如影大哥好事,他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凌尼王子。 “那个……我……我想想。”清瑟有些纠结,心底稍微有些反感。 小朱子急了,“主子,您还用想嘛?您想想这一路上,如影大哥如何保护您、照顾您,当初您黑掳到黑风寨,如影大哥如同疯了一般到处寻找,后来有了您消息,如影大哥每日都潜伏在山上,暗中保护着您,现在只要您的一声令下,他便带着众人杀敌。主子,不是我说您,您离开了宫……离开了家,离开了……老爷,如影大哥即便是离开,您也拦不下他。” 薛燕扫了小朱子一眼,宫?她知道他们有秘密,却不想追问,无论大当家是什么身份,她都跟定了。 “这样……会不会太……丢人?”清瑟喃喃道。 “丢什么人啊?现在没有外人,只有奴才和燕子,都是自己人,没人嘲笑您。”小朱子奋起帮如影争取“福利”,他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是站在如影一边的。 薛燕没吭声,小朱子偷偷捅了捅薛燕,后者无奈,叹了口气,“大当家的,这误会往往都是越积越深,若是今天不解决,怕来日便难解决了。” “那……好吧。”清瑟一想到一会要做的事,酒醒了大半。 将李清瑟送入房内,小朱子为其弄个热水沐浴。水气氤氲,香烟袅袅,火盆烧得旺盛,门外是刺骨寒风,门内温暖如春,轻纱后,是美人沐浴。 “燕子,来。”小朱子将薛燕叫了出来。“我们去找如影大哥。” “嗯。”薛燕没什么情绪,就跟着小朱子离去。 “燕子,今天得感谢你啊,看你平日里冷冰木讷,但今天应变能力了得,厉害。”小朱子对薛燕竖起拇指。 薛燕偏过头去,掩住自己的微微尴尬,声音比平日里更冷。“奴婢也希望大当家和二当家在一起,那从中间杀出来的小白脸,看着便倒胃口。”她绝不会说是为了和三当家站在一条战线。 “好样的,爱憎分明,就喜欢你这样的姑娘!”小朱子高兴坏了,今天如影大哥的美事应该归功于薛燕。 喜欢!?薛燕一怔,呼吸顿了一下,突然调转了头便要离去。 小朱子赶忙一把拉住她,“燕子你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主子说,女子来葵水就这么喜怒无常,该不会是…… “没什么。”薛燕低着头,不忍抗拒三当家,便继续跟他想着二当家的房间而去。 房间内,如影平躺在床。 他十分气愤,用轻功绕着整个山头飞奔三圈才回了房间,一想到她对凌尼王子的照顾,她眼中只有凌尼王子一人的情景,他便觉得心如刀割。虽然知晓主子一直在找凌尼王子,更知道主子的男人不是一个两个,但知晓与经历却完全不同,如今他真正感受到了那无尽的失落和不知向何处发泄愤怒的迷茫。 突然一阵疯狂的敲门声,如影立刻从床上翻身跃起,“谁?” “如影大哥不好了,主子昏倒了。”门外是小朱子的声音,很是焦急。 如影一下子冲了过来将门打开,“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这么多人照顾不了一个人?”但随后又想了那个人,刚刚的焦急化为苦笑,“凌公子会医术,你们去找凌公子吧。” 小朱子一愣,这可怎么办? “大当家的醉了,昏迷前一直在喊二当家的名字,于是我们便来找二当家。”冷冰冰的声音在小朱子身后传来,从容不迫。 “是啊,如影大哥,您快去……”还没等小朱子说完,只觉得一阵风过,面前哪还有人影?回头看着已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小朱子笑了又笑,看到一旁的薛燕,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好哥们,一条战线的!” 夜色微黑,掩住薛燕面上的绯色,她不着痕迹抽回自己的手,“奴婢也是希望大当家能得到幸福,二当家是个好人。” 小朱子又是对薛燕一个大拇指,“燕子,好样的,有眼力,走,咱们喝酒去。”说着又是一把抓住薛燕的胳膊,不管不顾她的意见,直接拽着她就走。 薛燕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冰冷的眸子闪了一闪,而后两人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 当如影冲入房内之时,清瑟还在洗澡,一边洗澡,一边皱眉想着一会该怎么办。见到如影,直接将他摁在床上!?不行,如影武功高,一根小拇指就能把她扔出房间。那……脱光了诱惑!?不行,如影那厮不是好色之人,搞不好要自取其辱。直接对他表白!?肉麻煽情一下,不知道如影吃不吃那一套。 一阵狂风,室内骤然降了温度,清瑟抬眼看到面前竟是一脸担忧的如影,莫名其妙,一双大眼满是无辜。 如影见她无辜的样子便知自己上当了,转身欲走。 “喂,如影,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清瑟赶忙出声阻拦。 如影没回头,背对着她,声音比室外的温度还冷。“小朱子他们说你昏倒了,看来是愚弄我了。” 清瑟大眼眨了两下,瞬间明白一切,马上有了主意。 好样的小朱子。 “哎呦,我的头好晕啊……”说着,便噗通一声栽在水里,扶着自己的头,做东施效颦状。 如影好笑,“在你们眼中,我便那么好骗?”看见清瑟惺惺作态状,气已经消了一半。 清瑟身子埋入水中,两只小手掐着木桶边沿,一双大眼尤其无辜。她已用药水将面具卸下,此时倾城之貌尽显,“不觉得你好骗,但人家真是晕了,你这个二当家走了,把整个庆功宴扔给我,我自然要挨个桌子敬酒以慰劳兄弟们,所以就喝多了嘛。”声音越来越小,楚楚可怜。 如影一愣,想想清水的话也是有道理,也许她真昏倒了。“那现在没事了?” 清瑟赶忙摇头,“有事啊,我现在还迷糊着呢,小朱子和薛燕两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自己根本无法从这浴桶中出来。”一边说着,一双眼可怜兮兮地看向面前身材修长之人,博取同情。 如影最终无奈,伸手将屏风上挂着的外衣取下,欲为她披上,“我扶你上床休息。” 清瑟咪咪笑着,还不等他将外衣披在她身上,便如同猴子爬树一般窜上如影伟岸的身躯上,赤身裸体如同一条八爪鱼般包裹着他,瞬间,如影身上的黑衣已湿了大半。 后者无奈叹气,将外衣披在她身上,走到床前,“下来吧。” “不。”她耍赖。 “你就这么在我身上一辈子?” “如果你愿意的话,当无尾熊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他不知无尾熊是什么,“下来吧,好好休息,明日还得去看凌尼王子。” 清瑟只觉得一种甜蜜的感觉荡漾,他吃醋了,那个别扭任性的如影竟然吃醋了!她却喜欢极了这种感觉,一个鲤鱼打挺,将毫无防备的如影扑到在床,一伸手将床帘扯下。毫无形象地跨坐在他身上,一双雪白小手可没停,撕扯着他衣服。 “你要做什么?”如影满头黑线。 “做艾做的事儿。”她回答得一本正经,一回生两回熟,没几下便将他上衣脱得干净。 后者没抗拒,一直面色复杂地看着她,“你喜欢我吗?”他问。 清瑟柔柔地看着他,突然狡黠一笑,“你猜。”说完,也不给他回答的时间,低头吻上他的唇。 她的唇很香,独特的馨香混着酒香,让人沉醉。她的吻技很好,中外结合、融汇古今,双手捧着他刚毅的容颜,用舌尖挑逗他口中的一切,探索每一寸角落。雪白的小手也并未停歇,不停摸着他,一点点向下摸着。 他第一次被她主动,惊讶中带着沉醉,与她纠缠着,极力配合着她的探索。 她摸到了少儿不宜之地,笑眯眯的,“身材不错。” “……”如影浓眉皱着,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说她不知廉耻?却怎么也舍不得。那是否应该感谢她的夸奖? 她一边慢慢摸弄,一边吻上他的颈,男人的脖子也是敏感的,这如影尤其敏感!也许是他从未被人如此碰过,只要她的唇碰到他的颈,便清清楚楚感受到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是……极品啊!李清瑟觉得自己赚到了,真没想到如影还如此内秀。 “痒。”如影皱眉,声音低沉嘶哑,有些尴尬,第一次被人如此碰,这种行为不是应该男子对女子? “啧啧啧,男人也喜欢口是心非啊,你的这个可告诉我,它很喜欢。”说着,便向下看。 如影无语,“瑟儿,这不是女子应该做的。”虽然喜欢得紧,但还是出口制止。 清瑟狡黠一笑,“那女子应该做什么啊?你不做,只能我来做喽。”说着,便趴在他身上,用自己玲珑的曲线贴合他,轻轻对他面颊吹了口香气,“我美吗?” “美。”他老实回答,并非奉承,不参与任何私人感情,她的美都是举世罕见的,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丝毫不为过。 她趴在他耳边,“要我……”一边说着勾人魂魄的话,一边用尖舌轻舔他的耳垂。 如影只觉得一紧,不再压抑自己,一个翻身将其压在身下,当他吻上她的雪白之时,敏锐的耳突然一动,停下动作,竖耳倾听。 清瑟却不耐,如同水蛇般的娇躯扭动,“快点啊,你是木头啊?”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如影的勾唇一笑,眼中带着算计,动做也用力几分,探上她的敏感,在她脖颈、身上,种下星星点点,包括她的耳后。清瑟喜欢这种如火的热情,娇喘着,美妙的音符从口中溢出。 如影笑了,满意的笑。 屋顶,一摸白色身影无声飘走,如同风中一片落叶。 ------题外话------ 好友一土雨的np文,《众宠――娘子狠彪悍》今日完结,粉好看粉好看~如果没看过的看官们,一定要去啃上一啃啊,完结文啊~ 162,如影和凌尼 清晨,雪。(.) 第一场雪,李清瑟是在如影怀中观赏。 乌黑火盆烧得很旺,两人还未起床,小朱子和薛燕便烧好了火盆送了进来,将着了一夜早已熄灭的火盆取出,不大一会,室内又是温暖如春。 清瑟很怕冷,大户人家都有守夜丫鬟,半夜里随时换火盆,室内也永远保持温度适宜,薛燕也想守夜,却被李清瑟言辞拒绝,晚上有厚厚的棉被,还有“人型暖气”,用不到火盆,但却苦了清晨起床。 室内温暖起来,清瑟这才动冬眠中苏醒,跳下了床,打开了窗,观看第一场雪。生在北国,对下雪已经见怪不怪,但还是津津有味地欣赏其了初雪,只因这是她来这个时空见到的初雪。 如影起床,将被子一同带来,厚厚的被子裹在她身上,而后他在其身后将人连着厚厚棉被都抱在怀中,感受她的存在。如影也抬眼,看向窗外悠悠飘着的雪花,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观雪,因为有了怀中的女子,便多了分惬意。 “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李清瑟忍不住问身后的如影。这样被人抱在怀中的感觉很好,很有安全感。 “不说。”如影唇角勾起,继续看着雪,不忍心将心中肉麻话说出。现在的他,是幸福的,早没了被人抛弃的失落感,生命又重新有了方向,她是女子、弱不禁风的女子,却成了他精神世界坚强的支柱,他愿意为她做所有她所想做之事,只为看到她的笑颜。 清瑟瞪了他一眼,“不说就不说,好了,我要穿衣服了。”她还要去看凌尼。想到凌尼在身边,便兴奋的要死。 “……”如影放开她,心中气愤。难道在她眼中,他就比不过那凌尼?不过转念一想,即便是比过凌尼又能怎样?还有太子、二皇子和六皇子,更是有那号称京城第一美男的崔茗寒和江湖人称笑面公子的刘疏林,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为什么他的人生总是如此波折? 清瑟看到如影跌跌撞撞回到床上,一只大手撑在脸上的苦闷形象,有些好奇。“如影你怎么了?头疼?” “别管我。”如影声音不耐烦。 “……”清瑟一耸肩,哼了一声。所以嘛,如影最不可爱,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永远这么别扭,还是她的凌尼好。“薛燕快进来,我要梳洗。”梳洗完了赶紧去看她可爱的小凌尼。 在门外静候多时的薛燕推门而入,对身穿单薄中衣的如影看也不看,直接拿起衣服走向她的主子――李清瑟。这些衣服,都是之前薛燕细心放在火盆旁的木凳上,此时被火盆上升的温热哄得暖暖的,穿在身上舒适无比。 “燕啊,你真是越来越贤惠了,以后也会是贤妻良母的。”李清瑟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随口赞扬。 “奴婢不嫁人,一生追随大当家。”薛燕的声音冷冰冰,但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绝无半点玩笑。 清瑟皱眉,拿起薛燕早已准备好的物品洗漱,“瞎说什么,女孩子家早晚要嫁人的,没有男人,女人是不完整的。” 如影长叹口气后,开始穿衣服,眨眼间已经穿戴整齐,心中除了无力只有无力。李清瑟说没有男人的女人是不完整的,但她这有众多男人的女人不仅仅完整,还多余了很多。罢了,他又能怎样?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姜公垂钓,愿者上钩罢了。穿好衣服,便转身出门。 薛燕的眉头动了一动。 “燕子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清瑟忙问。这薛燕除了面瘫的表情外,几乎鲜少有其他表情,所以刚刚眉头动了一动,搞不好就是大事。 薛燕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好像刚刚的蹙眉没发生过一般。“回大当家,没什么大事,只是您颈子上的痕迹明显了些。” “痕迹?”李清瑟吓一跳,赶忙对着铜镜查看,不看还好,一看火气蹭的一下冒了上来。“如影,你个混蛋!你这个卑鄙小人!”在屋子中便骂开了。 小朱子估摸着主子穿戴好了,便入内,“主子,如影大哥怎么得罪您了,让您生这么大的火?” “气死我了,小朱子,你看看啊,这就是你所谓英明神武的如影大哥干的,靠,卑鄙小人,气死我了!”清瑟一扭头,让小朱子去看,在他眼中,小朱子不是外人,这种事用不着隐瞒害臊。 小朱子看了看,马上就明白了一切,很想笑,又怕主子把气撒在他身上,只能硬憋着,低着头,不再坑声。主子的事儿他都知晓,估计如影大哥是吃醋了,明知道主子今日定然去找凌尼王子又无法阻拦,便在主子颈子和而后印下无数吻痕,用这个方式彰显自己的存在,让凌尼王子知难而退。 薛燕看见憋着笑的小朱子,本来觉得这种争风吃醋的事很是无聊,但又被小朱子的情绪所感染,突然也想笑上一笑,不过薛燕的忍耐力就比小朱子强了很多,只是眼神变了一变,最终面上并未表露出来。“主子,早膳在房间内用吗?” 清瑟跺脚,在房内走来走去,急得火烧眉毛。怎么办,这吻痕少说三天才能下去,她怎么去找凌尼啊!?如影这个王八蛋! “燕子去把我那条白色丝绸围巾取来。”清瑟灵机一动。 薛燕很快便取来,清瑟接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缠绕在脖子上,但……耳后还是能看见。别说耳后,就是连白皙的手背皮肤上都有吻痕,这如影……他也不怕把牙龈裹出血。李清瑟气得直跺脚,却又无计可施。 “主子,早膳……”小朱子又问了一次。 “去和杏林院吃。”李清瑟最终还是认了,凌尼看见就看见吧,这事早早晚晚都要告诉他,她已经做好了凌尼转身离去的准备了,但无论如何,她都绝不允许凌尼再次离开她身边。若凌尼非要走,那她便跟着! “是。”小朱子和薛燕对望一眼,交换了下感想,便随着清瑟离去。 杏林院,便是凌尼所在的院落,院子很大,甚至比李清瑟的院子都要豪华舒适,这是之前山寨大当家三癞子所住的院子,将最好的院子给凌尼,众人皆知大当家对这新来的美少年的态度。原本这不叫杏林院,叫什么龙虎院,如今改名杏林,也是因为凌尼的医馆设置在此。 “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即便是我们的大当家,还是栽在了小白脸手里。”几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其中一个人说道。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也参加了三八讨论:“你们见到那传说中凌公子了吗?美得有如天上仙女一般,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见了他也酥麻许多,就不知道滋味怎样。”说着,咂舌。 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脸色一变,“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乱说,大当家的手段谁人不知?若是这话让大当家的知道,你还有好?” 那魁梧壮汉面色白了一白,赶忙住了嘴。如今黑风寨统一了原本五大寨,二当家的武功盖世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大当家的足智多谋以及冷血残忍,所有人对这翠花大当家又敬又怕,谁敢在背后说半个不字? 遥遥可见大当家带着三当家和薛燕进了杏林院,一群人赶忙散去。 “凌尼,早晨吃了吗?我们一起用早膳如何?”清瑟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凌尼的房间有足足五个火盆,在房间内别说穿衣服,即便是赤身裸体也绝对不冷,虽然凌尼屡次拒绝,但李清瑟却坚持己见,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凌尼是那桑国人,惧怕冷。 凌尼正在桌旁配置草药,见李清瑟前来,唇角微微勾起,“大当家的早。” “屋里没人,别叫我大当家的,叫我瑟儿吧。还没用早膳吧?小朱子,你去取早膳吧。”这个时间,山寨的厨房刚刚开始做饭,想必凌尼也是没吃,清瑟象征意义地询问一句后,便对小朱子下了令。 凌尼微微一笑,并未拒绝。 清瑟坐在凌尼对面,看着他很仔细的配药,认真的凌尼分外美丽。他今日还是未用发冠束起发丝,还是用雪白色的丝绸带子轻轻系了个扣,光亮滑柔的发丝十分服帖地在身侧,有几缕发丝更是顽皮的在他雪白的容颜一旁垂下,皮肤更显娇嫩,发丝更显乌黑。清瑟双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面前忙着的凌尼,有些入迷。 在她记忆中的凌尼,每次见到她都是那种怯怯害羞的神态,用宽大的云袖半遮着绝美的容颜,开口闭口就是妻主,仿佛随时便躺下任人蹂躏一般。说实话,那时候的凌尼,即便是再美上几分,她也绝不会动心,她是那种正常女人,绝无百合倾向,只喜欢强壮的男子,对于那种扑倒男人的作法,感觉不到丝毫快感。 但如今的凌尼却不同,他还是那般纤弱,却多了坚韧。他没有男子汉气概,却也丝毫没有女气。此时的凌尼,仿佛已经超出性别,非男亦非女,他是凌尼,也仅仅是凌尼。 他在忙碌,其实这些配草药的工作并不着急,但现在来做只为了缓解尴尬,他还不知道怎样去面对李清瑟,更是不知她喜欢什么样男人,他只能尽量回避,慢慢揣测,尽量改变自己,为了博得她的爱。 但现在,他却怎么也无法忽略她火辣辣的眼神,越来越尴尬,就连喉头也十分不自然地动了几下。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心中惶惶不安,不知她对他有什么看法。“大当家,屋温甚高,你……不热吗?”想到这舒适的温度,他心中暖了又暖,他已拒绝了多次,不想为她添麻烦,但她却坚持给他准备了这么多火盆。 李清瑟穿了很多,除了日常的棉衣外,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围巾更是让她热到窒息。“我不热,我不热,呵呵……”清瑟尴尬地笑了笑,已经湿透了的后背,又生生出了一身汗。 他妈的,真热啊,清瑟觉得自己都快成了烤乳猪。 凌尼看惹得满脸是汗的李清瑟,忍不住动了动眉头,“茯苓,将火盆撤下三个。”茯苓,是他随身两名少年其中一人。 “别,不用。”清瑟赶忙拦着,她生怕凌尼不舒适,“我不热,真不……热。”尴尬,因为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大滴汗十分不给面子的从她额头滑过。窘! 凌尼一双褐色大眼看了看她,想了一下,聪颖的他知道五公主是希望他舒适。“那大当家便将围巾摘下吧,室内温度太高,一会出门更易着凉伤风。” “啊?”清瑟一僵,围巾!?那怎么行?“真不用,我喜欢……这么热,呵呵。”尴尬,一者因为温度太高,二者因为太过窘迫,汗水就如同溪水一般从脸上留下,要多狼狈就多狼狈。清瑟一低头,赶忙用手中的帕子擦了一擦。 就这一低头,厚厚的围巾有了一丝缝隙,也可见她白皙的脖颈上有了一些淤青。 凌尼了然,原来如此。 虽然他没经历过,但那桑国皇室男子十岁之后便要接受这种教育,见怪不见了罢。只不过有些区别,在那桑国,往往是男子身上有这种欢好后的淤青,没有男子敢对妻主这般。如今看见五公主脖子上的淤青,他有些不习惯,更是提醒了自己,为了让五公主喜欢上他,他便要改变,将自己想象成“女子”,万万不能露出“男子”的神色。 他起身,毫无声响地离去。 清瑟一愣,刚刚脖子中窜进来了凉风,她舒服到恨不得呻吟,但见到凌尼离开,心中一惊。我靠,露馅了!? “凌尼,你听我解释,你先别冲动。”清瑟怕了,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 还未等追过去,凌尼已经折回来了,手上还有一只精致的陶瓷瓶子。“大当家,我知道你因为什么带着厚厚围巾,确实,有这种痕迹十分有损女子威严,我这里有去淤妙药,很快能将您的淤青去除,不用担心。”他一边说着,一边提醒自己,万万不能露出“男子”的软弱。 清瑟一愣,赶忙抬头去看凌尼的脸色。[.超多好看小说]但对方无喜无悲,看不出情绪,让她心中发毛。见凌尼已将药水倒入手中,无奈,一咬牙,面色一红,还是将围巾解开了,脖子上的青青紫紫,暴露无遗。 没了围巾,清瑟感动得想哭。尼玛,突然想起一句歌词,冬天里的太阳,夏天里的冰棒,雨天里的大雨伞……真凉快! 凌尼将药水小心倒入手中,当接触到清瑟雪白的颈子时,两人都僵了一下。 清瑟很紧张,觉得自己在做梦――凌尼不仅找到了,还为她上药。 凌尼也很紧张,同样觉得自己在做梦――当初他愤然离去,一方面是因为回那桑国绝无退路,但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五公主。他早已准备好嫁给她,一颗心早已给了她,却这样被无情抛弃,最令他自恼的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喜欢她。如今她说要娶他,他为她擦药,就如同梦中一般。 小朱子、薛燕,连同凌尼身旁的两名少年早已离开房间,顺手将房门关得严实,整个室内只有两人。男子白皙纤细的手指一指在女子玉颈上游移,十分耐心,慢慢的揉捏着、按摩着,随着他独到的按摩手法和奇妙的神药,李清瑟颈子上的淤青奇迹般的逐渐消失。 整个过程,两人都未说话,都很紧张不知说什么是好。 李清瑟一直忐忑,忐忑得想哭,这可怎么办?他会不会生气?他会想什么?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开口问问,“你在想什么?” 凌尼一愣,垂下眼,声音恬淡平稳。“什么也没想。” “真的?”她不信。 “真的。”他的声音毫无犹豫。 “你不生气?”清瑟仰头,看向他,捕捉他的眼神。 “生气什么?”他抬起浓密的睫毛,用褐色的眸子望着她,眸子中有着淡淡迷恋了,十分认真的回答。 李清瑟尴尬,轻咳了两声,指了指自己脖子,“这个……难道你不生气?” 凌尼心中告急,绞尽脑汁。他不知道应该生什么气,糟了,这可该怎么办?他本来就不够有大鹏国所谓的“男子气概”,如今又不聪明,那还有什么可取之处!?他不希望五公主不喜欢他,他十分紧张,紧张得后背隐隐出了一层薄汗。他现在应该生气什么?五公主为何要这么问?她有什么目的吗?她在试探什么吗?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应该生什么气,这可怎么办!? 凌尼内心苦苦挣扎,但面上却未表露半分。这半年的时间,他十分仔细的观察大鹏国的男子的一举一动,努力模仿,他发誓在自己脸上这一生都绝不会出现任何“软弱无助”的表情。 凌尼的思考,看在李清瑟眼中便是面无表情的僵持! 李清瑟也极坏了,尼玛,她这不是给人家火上浇油吗?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亲的满身都是吻痕,女人还跑来追问是否生气,这是他妈人干的事吗?她李清瑟聪明一世,怎么能做出这种没水平的事? “我能收回吗?我不问了。”清瑟小声的开口。 凌尼淡淡的眉头动了一动,最终还是没忍住,“请问大当家,我应该生什么气?” 清瑟一愣,非常仔细的观察凌尼,见他十分认真,心中忐忑,小手一指自己的脖子,“这个……这个是……那个……我与其他男人发生那种事,难道你不生气?” 凌尼很自然地回道,“女子三夫四侍,有什么奇怪的?我为什么要生气?”刚说到这,突然面色一边,无比苍白,一双纤细雪白的手紧紧捂着嘴,面色大骇,就如同失言说错话犯了死罪一般。 怎么办!?一再地告诉自己万万不能有那桑国男子的思想,但还是说漏了。怎么办!?五公主不会喜欢他了,他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鼻子一酸,很想哭,他一直在努力,努力成为大鹏国的男子,哪怕是装,他也要装出来!就为了能留在她身边,但如今……功亏一篑了。 李清瑟恍然大悟,心情突然大好,那桑国男子……呦西!太棒了!她今天已做好下跪认错的准备了,哪成想回是这样的结局,太棒了! 因为一时高兴,也不管对方的想法,直接站起来狠狠抱住面前之人,在他身上蹭了又蹭,“凌尼,你真是太棒了!太棒了!”如果人人都像他这么想该多好?她也不用这么疲于奔命了!这么好的男子若是她不用全力将他留下,那她也忒不是人了。李清瑟暗暗发誓,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拿下凌尼! 凌尼未挣扎,低头看着在他怀中蹭了又蹭的女子,褐色的眸子逐渐又惊恐安定了下来,朱红的唇,抖了两下,而后忍不住微微弯起。他喜欢这样,看见她开心,他更开心。 知道了凌尼不介意后,李清瑟更是高兴,除了脖子上的淤青消除,还撸起了袖子,让凌尼帮她将胳膊上的淤青也弄掉。 “这真是好药啊,太神奇了。”李清瑟眼看着自己手上的淤青,犹如用橡皮在纸上擦铅笔一样擦去,惊讶万分,即便是现代也没有这种神药,“这是你们那桑国的药吗?太棒了,你们那桑国太神奇了。”她由衷感慨。 凌尼一边为她抹着药,一边淡淡回答她,“是啊,那桑国,妻主对男子施暴是常有的事,晚间被施暴,但第二日还要用完好的形象迎接妻主,便是用这种药去除身上伤痕。”他的声音缓缓,毫无情绪,没有伤痛,也没有气愤,就好像说今天中午吃的是猪肉包子一般的平常。 李清瑟暗暗惊讶,抬眼看了看身高差不多一米八的凌尼,想了一想,耐不住好奇,“凌尼啊,你在那桑国的男子中,是不是身高已经很高很高的那种?” 凌尼很喜欢和清瑟聊天,只要她问的问题,他都愿意认真回答。他摇了摇头,很认真,“不算,我只一般男子高上一些,但比我高的男子还是很多。” 清瑟大骇,觉得这女尊国是在奇怪的要死,凌尼的武功高,又会操纵那肉麻麻的虫子,怎么就任由女子欺负?女尊国男子也人高马大,怎么就能让女子施暴?怪哉啊,怪哉! “那你们女尊过女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和我们大鹏国女子有什么区别吗?”清瑟继续问。 凌尼犹豫了一下,褐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没……没什么不同。”他不想伤害公主的自尊,死也不说。 “哦,”清瑟点了点头。手上的淤青已经消除,门外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是小朱子。 “主子,早膳已经取来,您现在用吗?” “进来吧。”清瑟道。凌尼赶忙如触电一般收回自己的手,神色恢复之前的淡然。 门开了,小朱子等人提着食盒如今,将一盘盘小菜放在桌上。清瑟抬眼看着凌尼,见他神色一贯的淡淡,心中已叹了一百八十回气。现在这样,都是她咎由自取,不能怪凌尼,但她绝不会放弃,她要用自己热情和诚意暖化他冰封的心。 众人布菜,没人注意到暗暗捏拳宣誓的李清瑟。 这是李清瑟第一次单独与凌尼用餐。凌尼用餐十分优雅,即便是在皇宫受到过“专业礼仪培训”的李清瑟也觉得,与凌尼想必,她的动作多了几分粗俗。 与半路杀来的自己不同,凌尼才是真正的贵族,真正的皇室中人,他周身的优雅气质以及尊贵,通过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便能流露,而她则是要停止了背,放慢了动作才能装出。 清瑟的眼角狡黠之光一闪,在对方惊讶中,一屁股坐在他腿上,笑眯眯的,脸上满是谄媚,“我喂你用膳怎样?” 凌尼身子僵硬,有些紧张,极力告诉自己要镇静。“不敢有劳大当家。” “有什么敢不敢的,来来,我喂你。”说着,小心勺了一匙子清粥,放在嘴边小心吹上一吹,而后慢慢送入他口中。 凌尼犹豫了一下,缓缓张开朱红色的唇,垂下浓密的睫毛,掩住褐色眸子中的受宠若惊。 李清瑟很无赖,就这么坐在他怀中为其喂食。饭后,她很仔细地盯着他红红的唇。“你嘴里,今日也藏了小刀子小钉子?” 凌尼愣了一下,微微摇头,“没有。” 清瑟突然哈哈一笑,趁着对方未做其他反应,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低头狠狠吻上他红艳艳的唇。她不是好色的人,但今天却看着他一张一合娇嫩的唇瓣,第一次想去蹂躏一名男子。她稍带粗鲁地撬开他的白痴,长驱直入,占领他的口腔,与他柔嫩的舌共舞。 “唔……”他有些惊讶,一时间镇定的面具因为这惊讶崩溃,不过这崩溃仅仅一瞬间,随后便又恢复了淡然。他为了能得到五公主的喜爱,发誓要改变。 凌尼口中的美好让她留恋,清爽的感觉,柔嫩的触感,还有他周身的花香,让她很想“兽性大发”,但却又不敢,不是怕他的小钉子小刀子小虫子,而是不想唐突了他。她好容易才将他留下,不想因为自己一时间的兽语把他吓跑。 占了便宜,她可不敢得意卖乖,离开他的唇,又在他面颊飞快一吻。“中午一起吃饭。”而后便如同小蝴蝶般轻快飞走。 “小朱子,燕子,走去聚义厅,早早处理完工作,早早吃午饭。”她欢快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老虎寨刚刚收服,阿贝寨虽然之前便歼灭,却因老虎寨的存在,没有占领其领地,如今天下太平,她第一时间便要将这些山寨处理好,以绝后患。 小朱子汗颜,自从凌尼王子出现,主子便变得很怪。这刚刚吃完造反就开始惦念起午饭,什么时候主子变成了吃货? 薛燕道没什么想法,大当家说的便是圣旨,二话没有地跟着李清瑟离去。 屋内,只有余一人,还有一桌子剩菜。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掩在自己唇上,凌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惊喜,一颗心跳跃得厉害。这样是不是就说明公主喜欢他?真心的喜欢而非怜悯? 突然,门被推开,一人迈着大步入内。那人身高魁梧颀长,皮肤古铜,剑眉星目,高鼻冰唇,一身黑色衣服帖地穿在其身上,帅气又神秘。不是别人,正是如影。 凌尼见他有些不解,他来做什么? 如影冰冷的眸子扫了他一眼,含着不屑与骄傲,唇角勾了一勾,却不是笑,而是嘲讽。坐在他对面,一黑一白,两名完美男子,各有风格,各有千秋。四目相对,一个冰冷,一个淡然,一双黝黑如滴墨,一双幽静如深潭。 “昨夜三更,有人在瑟儿屋顶,可是你?”如影主动开口,开门见山,丝毫没有客气可言。 “是。”凌尼回答。 “鬼鬼祟祟,有什么图谋?”如影微微眯着双眸,虽然这么问着,其实自己早知答案,唇角的嘲讽加深。 “没有图谋,”凌尼想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突然扬起眼,与他对视,眼中是郑重其事的认真。“我只是想看一眼公主。” 如影皱起眉,心情不好。“你喜欢瑟儿?” 凌尼没回避,点了点头。“喜欢。”若是她不喜欢他,他便离去,在她的身旁默默守候。若是她真的有可能……喜欢他,他定要争取。 如影愣了下,呼吸顿了下,怎么也没想到这凌尼王子经过了昨夜,还能这么坦然,气急败坏。“昨夜瑟儿房内发生之事,你都知道吧?” “知道。”他点了点头,很是淡然。 “你可知道那男人是谁?”如影觉得这凌尼绝对有鬼!若是喜欢李清瑟,为何看到她与人缠绵还能镇定,但若是不喜欢李清瑟却非要留在她身边,他……定有所谋。 “是你。”凌尼认真回答。“昨日房内之人内力深厚,放眼百里,只有一人如此,那边是你。” “……”如影无语,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凌尼王子,既然你知道李清瑟已有了男人,还愿意在她身边吗?” 凌尼仰头看着咄咄逼人注视他的如影,点了点头。“愿意。” “……”如影又是一愣,“她……她与其他男子欢好,难道你不生气?” 凌尼觉得对方站着,而自己做着不太礼貌,也跟着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摇了摇头。“不生气。” 如影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面色一白,“不可能,你说谎。” 凌尼神色十分认真,也极为有耐心。“我没说谎,真的不生气。” “咳咳……”如影咳了一咳,“怎么可能!?看着喜欢女子在其他男人怀中,你怎么可能不生气?你一定是在装!” 凌尼摇头,“我凌尼对天发誓,我没装,为什么要生气?女子三夫四侍在那桑很正常。”他很耐心的解释,因为知道未来和这脾气好像很暴躁的如影成为一家人,便打算好好相处,不然妻主会难办。 如影面色黑了一下,很快又青了,没一会又紫了。该死,他怎么忘了这凌尼是女尊国的男人。但……即便是女尊国,男人永远是男人,怎么可能允许女人有那么多男人?他十分不理解! 如影心底突然冒出火来,如果他练得是外家硬功,这凌尼就是内家柔功,柔能克刚,他这一击非但没伤了对方,相反还如同打在了棉花上,只能生闷气。他突然恶作剧,是他如影这辈子第一次的恶作剧。他诡异一笑,脸上带着讽刺。“那凌尼王子,若是我与瑟儿在你面前欢好,你也不生气?” 凌尼摇了摇头,“在那桑,有时候一夜两名到三名男子共同伺候妻主,何气之有?” 如影面色突然一白,不想再和这凌尼废话,一个转身冲了出去。在即将出院子大门之时,突然停下,身子一斜,一只手无力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捂着嘴,咳着两下,只觉得喉中甜腥,最终又咽了回去。 女尊国的男人……都不是人! …… 聚义厅,李清瑟正有条不紊地听各个小队队长的汇报,关于老虎寨和阿贝寨的情况,有收缴的钱财,有解救的百姓、女子,有俘虏,有解释地理位置等情况。 突然门外跌跌撞撞冲进一人,众人抬头,见二当家的面色苍白入内,都暗暗称奇。二当家的武功出神入化,深不可测,不说以一敌千,以一敌百绝非空谈,他们实在不知这天下能有谁打败二当家的,如今看见二当家的面色苍白魂不守舍,都惊讶十分。 李清瑟也看出如影的反常。“影,你怎么了?昨夜着凉了?”不对啊,今天早晨明明还好好的。 “没什么。”如影无力地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主子,我来迟了。” 清瑟面上十分关切,“没关系,这几日你也劳累,要不然,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继续吧。”如影一只手撑住头,久久无法从刚刚的失败中振作。 清瑟回头看了看小朱子和薛燕,用眼神询问他们两人,如影到底发生了什么。后两者自然也不知道,一个无辜地耸耸肩,一个冷酷地摇摇头,清瑟只能作罢。 “那会议继续,”清瑟清了清喉咙,“你们的汇报,本当家已了解大概。你们有人提议派人驻守几大寨,但我却觉得应该平了几大山寨。” 大勇一拱手,“大当家的,属下认为,我们应该应该搬到老虎寨去。老虎寨有三条密道,建在独立的老虎山上,临崖而建,工事完善,易守难攻,比我们黑风寨要好上许多。所以属下提议,将来我们便以老虎寨为驻地,派人驻守其他山寨。” 参加会议的有接近二十人,解释最近提拔上来的队长、组长,矬子里拔大个,皆是李清瑟从山贼堆里跳出来的正直人。 清瑟却摇了摇头。“不搬,还在黑风寨。” 又有一人提出疑意,“但大当家的,那老虎寨和阿贝寨存在就是个祸害,今日平了那里,却不能保证会不会还有人上山落草为寇,如若是占领了老虎寨,那我们又是前功尽弃。” 清瑟微微一笑,“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本当家的意思,是除了我们黑风寨,将其他山寨都拆了,尤其是老虎寨,将地道填死,将房屋都拆了,将围墙推倒。夷为平地,便不能再窝藏贼寇了。” 众人心中冷汗,大当家说得慷慨激昂,但好像却忘了,他们本身也是贼寇吧。 但翠花大当家的威信,其实其他人可质疑?黑风寨人的“英雄崇拜主义”尤其强烈,第二崇拜的是二当家,最崇拜的自然是阴险狡诈的女大当家――翠花。 她说出的话,没人敢反抗。却有人提出了疑问。“但大当家的,我们也只有一千余兄弟,冰天雪地的,砖瓦都冻得结实,拆一个山寨都极为不易,又如何拆四个山寨?” 清瑟抿唇,突然狡黠一笑,眼睛犹如小狐狸一般闪过光芒。 众人知晓,这又是他们大当家的有鬼主意了,皆在心中感慨,这世上就没一件事可以难倒大当家的,不愧是女中豪杰! “本当家的也没说让你们去拆啊?消息出去给百姓,有想建房子建地窖的,现在本当家给他们个免费机会,都去拆山寨去,拆下来多少拿多少,拿到都是他们的。” 众人惊讶,这是啥意思? 清瑟哈哈一笑,“大冬天的,百姓们猫冬,闲着也是闲着,给他们找点事儿干,免费的建筑材料没人不拿,即便拿去卖钱也是钱啊,哦对了,二当家。” “奴才在。”小朱子上前。 “继续划分地界,把所有地都分出去,趁着冬天把这些事都办妥,来年开春正好让百姓开始种地。”清瑟道。“没什么问题就都散了吧。” 众人散去,各司其职。 聚义厅只有李清瑟、如影和薛燕三人。 “主子,您到底想做什么?”如影越来越不解了,如今平了山寨,她还想做什么? 清瑟微微一笑,很是高深,“别着急,你看着吧,我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163,清瑟的计划 初雪,断断续续,下了整整一天,到了晚间,还未有停歇的迹象。 天,灰蒙蒙的,比正常黄昏更显压抑。 一处房屋,窗子紧紧关着,贴着厚厚窗棱纸,房内点着灯烛,灯烛光不算亮,在屋外看来,只能隐见窗上发出暗黄微光。 房屋内却不同于屋外,十分温馨。东、西两个火盆烧得旺盛,本来空荡宽敞的门前大厅却蹲着一人,十分诡异。 是名女子,鹅黄色的丝绸衣裙,水绿色的绵坎肩袄子,在衣领处缀着浅灰色兔绒,很是俏皮可爱。女子发丝简单挽起,只有一根普通金簪插着,没有刘海,额前发丝齐齐垄起。看背影窈窕,但看了脸便觉得十分失望,让人有些惋惜这般气质身姿的女子怎能容貌如此平凡? 这人正是李清瑟。 “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刚刚入内的小朱子看见蹲在大厅的李清瑟很是惊讶,问着。抬眼看了下守在一旁的薛燕,后者没搭理他。 “这都看不出?煮茶。” 李清瑟手中的器皿很奇特,是个支架,上端是是圆形的托盘,托盘上放着小巧薄壁的紫砂壶,里面正是刚刚从天上接初雪。用初雪煮茶并不稀奇,文人雅士都很喜欢,但奇就奇在,这器皿下面,李清瑟竟是用蜡烛点着。 小朱子在李清瑟对面蹲下。“主子,人家煮茶都是用小炉,您这用蜡烛,还真是……别有新材。”尽量斟词酌句,别得罪了主子。 其实清瑟不仅仅是在找个物件打发时间,更是用这这种方法逼着自己静下心来思考一些问题,趁着冬天,她必须要将一些事都预想好。“用炉子多俗,用酒精灯才叫雅致,可惜了这里没有酒精灯,只能用蜡烛代替。” 小朱子还是不解,“主子,什么是酒精灯?以前没见过您这么煮茶,这样……行吗?” 清瑟点了点头,“原理上应该行,虽然以前没这么煮过茶,却煮过咖啡。” “咖啡又是什么?”小朱子继续不解。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清瑟无语。 “主子,什么是十万个为什么?”小朱子继续问。 “……”清瑟不打算回答了,专心“煮茶”兼思考。 在小朱子和薛燕的惊讶中,李清瑟突地站起,“准备笔墨纸砚。”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桌前做好,也不管她放在地板中间的所为茶壶了。 “……”小朱子无奈,主子没事便这么隔三岔五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让人摸不到头脑的事,刚开始惊讶,如今已习以为常了。没一会,便将笔墨纸砚都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摆好,为她细细研磨。 薛燕也惊讶,第一次看见大当家的动笔写东西,以前大当家的要么便打打杀杀,要么便指挥安排各种工作,从今天入夜开始……不对,从今天上午在聚义厅开完会,大当家就怪怪的,非去接了一堆雪水说要煮茶,之后便蹲着半天不吭声。 小朱子在研磨,清瑟便动手将好好的宣旨裁成两份,在两张纸上写下同样一首小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反正雪不停,来饮一杯无?”写完,小心将两张纸都折好,交给小朱子。“给如影和凌尼两人。” 小朱子的眉头抽了一抽,今天主子死活要附庸风雅了,就是喊个人呗,还非得做个打油诗。但他可不敢多说话,主子的铁脚绝对不是闹的,拿着伞出了门,入了雪中。 薛燕眼中闪闪,越来越觉得大当家的深不可测。无论是因为她办事的果决还是因为她的足智多谋,无论是她身边围绕的奇士能人还是她的时而高贵的举止谈吐,她怎么也看不透大当家,若是仔细观察,只能在大当家身上找到一个又一个谜团,无法解开。 就如同现在,她从未想过大当家能写得一手好字,做得一首小诗。“大当家的,薛燕虽不懂作诗,但这诗歌朗朗上口,俏皮可爱,却又意境深远,薛燕钦佩。” 清瑟站起身来,重新蹲回茶壶旁边,“别钦佩,这不是我写的,是一位名叫白居易的美女写的。”她随口答着,语调轻松随便。 “……”薛燕无语,除了那些谜团,更是让她钦佩的便是大当家总是莫名其妙的行为,就如同现在,就是叫二当家和凌公子来,直接叫了就是,还非要写诗,写诗就写诗,还不是自己写的。 轻松抬头看见薛燕,马上明白她心中所想,嘿嘿一笑,“难得附庸风雅一回,自然是要做全套。”看她是多好的师父啊?随时给徒弟答疑解惑。 一会的功夫,两人皆到来。 小朱子打着伞,两人却未打伞。小朱子即便是打了伞身上也带着些许雪花,但那一黑一白的两人即便是没打伞身上还是清爽干净,只因,两人内力深厚,可以做到功化于体外,雨雪不沾身。 清瑟摇了摇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晚上好,请你们来喝一杯。”清瑟抬起头,微微一笑。 如影看了看空荡的圆桌,“请我们来喝酒,为何未准备酒菜?”那诗文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清瑟一指面前用蜡烛烧着的袖珍小茶壶,“我直说来饮一杯无,却没说喝酒还是喝茶啊。” “……”众人无语,喝一杯不是应该便是喝酒的意思吗? 单凭一个小小的蜡烛自然是烧不热茶壶,但清瑟见客都到了,不忍让客多等,运转内力,将内力逼入掌心,两只手掌小心围绕在蜡烛火苗周围,吹动内力,本来微微跳跃的火苗立刻变为熊熊大火,一直半温不热的茶水请客间便沸腾的咕噜咕噜只响。 清瑟满意,卸了内力,用右手食指和拇指小心捏着小茶壶,左右一指圆桌,“请。” 凌尼款款入座,如影的眉头忍不住动了一动,“就喝这个?” “嗯,我说了喝一杯,也没说喝什么和喝多少啊?”清瑟也入了座,将小茶壶小心放下,不知从哪又摸出来三个小茶杯。说是茶杯,其实比酒盅还小,慢慢一“杯”茶,顶天能润半张口。 “……”众人继续无语。 清瑟缓缓为三杯茶碗道上,而后为如影和凌尼端到面前,自己面前留了一杯。“你们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如影捏着小杯子没喝,哭笑不得。“你去哪,我去哪。”他未来的一生,就是在她身边。 清瑟点了点头,对着凌尼,“你呢?” 本来凌尼也想像如影那般说,但却唯恐被公主认为轻浮随便,最终垂下浓密睫毛,只是淡然地看着面前小杯。“暂时并无打算。” “行,既然你俩没什么特殊要求,那我便说我的打算了。”清瑟一只手支着腮,状似随意,但眼神却十分严谨认真。“我要留在这里,并要将这里变为一个永无贼匪的桃花源。” 小朱子却突然插嘴,“主子,之前我们不是说去北方华城吗?若是那边找来,我们便直接去北方的玥国,这里毕竟还在大鹏国腹地,会不会不安全?” 清瑟微微一笑,“这里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了,比北方华城要安全,比玥国还要安全。” “为何?”小朱子不懂。 “这里为何有五大山寨,贼匪横行却无官府?因为这里为山区,离城池甚远,而大鹏国的行政机构皆是建在城池内,以城为中心,涟漪状控制周边区域,而若是那边想找我们,最快的方法便是调动官府,所以我们越是入城,越是危险。何况,这里三不管,正是自由,不在这呆着,还能去哪?” 如影点了点头,确实,这里最为安全。 小朱子不再吭声。 “这里地势凶险,连城池都建不了,穷乡僻壤的,主子又如何将此地变为安逸之地?”如影问。 清瑟点了点头,将那小茶杯端起,喝了一喝,品了一品。“这个简单。无论是我们大鹏还是整个天下,明里有着皇权朝廷,暗里却有江湖势力,两者往往力求平衡,有些名门大派为了领地及一些利益,更是与各国皇家达成一定协议,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如影回答,例如他所在的昆仑门便为了领地与大鹏国皇室达成了为其培养暗卫死士的协议。 “这里没有官府的势力,不正是武林人士最梦寐以求的栖身之所?”清瑟咪咪笑着。 “你的意思是劝说各大门派迁到此地?”如影问。 “是啊,有了江湖势力,这里即便没有官府力量也不会有贼寇了。” 小朱子在旁听着,恍然大悟,之前自己怎么没想到? 凌尼的小心肝儿噗通噗通直跳,虽然五公主没有女尊国女子那般威武,但聪明绝顶,让他钦佩。 如影却突然冷哼,“主子你想法是好,但各大门派早已在驻地根深蒂固,哪是说搬就搬?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是浪费。” 清瑟嘿嘿一笑,“自然是不让他们立刻就搬,要慢慢的引诱嘛,温水煮青蛙,一点点的来,不动声色的让他们离不开这里。” 如影眼中满是不屑,虽然知道李清瑟聪明,但如今也实在太过“小聪明”了,哪有这般简单之事,她将这世间一些想得太过儿戏了。 “薛燕,将本大当家的五岳蓝图拿来。”清瑟一伸手。 薛燕赶忙将大当家趴在桌子上忙了一下午的“五岳蓝图”取出,将小茶壶移了一移,将硕大的图纸小心平放在桌子上,而后,又退回原位,安静站立。 一张图纸上,可见五座大山,在大山上,还有无数建筑物,建筑物错落有致,极为巍峨,鸟瞰之下,大气壮观。“这是什么?”如影问。 “这个地区本没有名字,我们便为它取个庄严的名字,叫——五岳。”清瑟答,“岳,大山也,五岳就是五座大山。原本是老虎山、阿贝山等,如今为了改头换面都要重起名字,就叫……”一边讲解,一边用手指着在图纸上标出的山体。“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衡山和我们这里——中岳嵩山。” 众人不解,都围了上来,等待清瑟进一步讲解。 “如影你是练武之人,应该知道,练武人都喜欢找个山头练练武,爬爬山,淋淋瀑布,而且山高林幽也是习武之人的追求,这是在平原远远无法达到的意境。所以我们便根据这地形优势建造这些房屋,专供各大门派使用。明年开春,便是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我打算打通武林盟主那条渠道,看看能不能让我们五岳来举办。” 小朱子突然扑哧一乐,“主子,那我们以后就不是山寨了,也成了武林门派?” “自然。”清瑟答。 “那我们叫什么派?” 清瑟略略想了一下,“我们在中岳嵩山,自然要叫少林。”刚说完便一愣,少林?难道让山贼们都出家?汗颜,还好这里没有少林一说,她说白为黑也没人能察觉。 “你是说用武林大会吸引众多武林门派,见识到五岳的好,便能留在五岳当驻地?”如影有些惊讶。 “对啊,卖东西都有个试用品,我们这房屋建造好了,在武林大会期间便让他们免费试用,当然过了武林大会期间他们就得交房租。五岳风景迷人,还远离官府城池,慢慢的他们便发现此处的好,到时候如果决定搬来,我们便将这早已建好的屋子们卖掉,不光回了本,搞不好还能小赚一笔。” 如影明白了李清瑟的意思,心中暗暗惊讶,这李清瑟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构造,怎么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这些想法看似幼稚可笑,但细细考虑来却也十分有道理,没准,她还真能成功。 “你们觉得如何?”清瑟抬头问众人,“现在这蓝图看起来还简陋,一冬天的时间够我们完全蓝图,已经置顶活动计划、宣传计划了,以后我们少林也不当山贼,改了行了。” 小朱子纳闷,“主子,那以后我们做什么?” 清瑟嘿嘿一笑,手指一摇。“房地产。” ------题外话------ 更的又少又晚……呃……看官们勿揍,揍也轻点,别揍脸,明天还得见人…… 164,与凌尼同枕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近了年关,一反冬日里的平静,整个五岳山区都忙碌起来,处处洋溢着热闹喜庆的气氛,就连这些平日里严格训练的山贼们也放松了许多。 杏林医馆彻底开了起来,两个月的时间已让凌尼名声鹊起,如今他化名凌岚坐堂成名医。起初这医馆不被人看好,虽然大当家的仁慈心善,灭了其他四山寨给百姓好日子过,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百姓们受五大山寨欺压数年,哪是这几个月便能感化。 而医馆如火如荼,并非百姓无病可治,而是因为五岳山区姑娘们的带动。 两个月的时间正值冬日农闲,之前逃出去避难的百姓接到五岳山区亲友来信,都拖家带口浩浩荡荡回了来,这两个月日日都有来“少林”领取租用土地的。 离开故土的日子都不好过,其他地区的土地早有了主儿,他们去了也是租用土地或者干脆给人当佃户,不仅要缴纳租金,还要缴纳税粮,而五岳山区却不用,除了要给改名为“少林”的黑风寨缴纳粮食外,没有任何税务,算起来还是回来划算。 于是,众人又浩浩荡荡的回来了,五岳山区,别样热闹。 不知哪里传言,说少林中,杏林医馆的大夫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容貌俊美,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山下众女子便慕名而来,见到凌尼惊为天人,于是……杏林医馆便开始门庭若市起来。姑娘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医者凌岚也。 有病的争抢来医病,没病的装病也要来,如果家人生病了,她们便如同过年一般拽着家人飞奔上山。 本来凌尼打算义诊,医病不收银子,但面对这群疯狂的女子,他最终还是怕了,改为收费,收费标准与山下镇子医馆标准相同。因为收费,杏林医馆终于恢复了正常,但凌尼却低估了姑娘们的热情,她们到处做女红、打零工,赚了零花钱不贴补家用,不买衣裙胭脂,都跑到山上来诊病,这让凌尼十分头疼。 凌岚大夫的口碑极佳,姑娘们别说给凌尼当妻当妾,就是当个通房她们也是乐意的。除了他俊美无双的外表,更是他对女子们的尊重。虽然凌岚大夫总是淡然如斯,完美的面孔上毫无表情,但她对女子的尊重却是有目共睹的。 凌岚大夫医病有个习惯,只要对方是女子,无论年纪大小,无论是老妪还是幼童,他在诊脉之时皆将雪白细纱布覆在女患者腕上,而他隔纱诊病。即便是女子一再表示不用避嫌,不介意被占便宜,但凌岚大夫还是如此坚持,否则便不诊病。众人除了惊叹还是惊叹,能嫁给这样的男子,此生无憾。 她们死也想不到,凌尼这么做不是为了不占她们便宜,而是为了不让自己被占便宜。 那桑国男子最重贞操,抛头露面都很少,何况是被人触碰到皮肤。他虽然此时在大鹏国,大鹏国女子不在乎,但他永远过不了心里那道槛,他不想在五公主李清瑟面前毁掉自己的冰清玉洁,他要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五公主面前。 今日如同往日,还是一般的闹哄哄,李清瑟书房内纸张堆积,皆是这种设计图纸,她身边还有四名能工巧匠,皆是用重金聘得,五人闭关设计五岳山上的各种建筑群和景观,尽量做到十步一景的程度。 五岳的工程与皇家的动土工程相比省钱了许多,中间环节没有贪官污吏贪赃枉法,更不用到处购入建材,这山上就树木最多,伐了就是,只不过李清瑟下令只能砍伐成年树木,小树谁人也不许动,“保护自然生态平衡,从古做起”。劳动力?那更是多了,清瑟将土地控制住,远远不断回归的人群中有一部分没有土地,那便成了零工,廉价的劳动力正好用于五岳建设。 整整一夜未睡,李清瑟正在亲自设计擂台,便是来年武林大会所使用的擂台。她将记忆中的古今中外擂台加以融合,画出图纸和能工巧匠们一遍一遍商量,擂台周围一圈为红木雕花上刻雄狮台柱,武林盟主等评委和嘉宾则是坐在霸气的主席台上。古代比武擂台最多只是个临时搭建的木制台子,台子上弄些桌椅板凳招待贵宾,但李清瑟的“主席台”则是固定建筑物,用红木、汉白玉组成,龙凤为官府朝廷,而白虎和麒麟则是代表江湖,这主席台背景墙则是雕刻一只栩栩如生又虎虎生威的白虎,最妙在这主席有个遮阳棚,遮阳棚为金丝楠木,其上雕刻的则是逐日踏云口吐火焰的麒麟。 雕花雄狮台柱中间便是擂台,不同于以往的木制搭建擂台,清瑟觉得石制擂台更有效,结实不说,从高空摔下就能摔个半死,早打完早结束,好进行下一场,具体设计参照了李清瑟幼年时看的《七龙珠》擂台设计。 除了主席台和擂台外,更是为观众设计了成梯形的观景台,观景台则是用木制做成,如同楼梯,人在其上可坐,参照了现代运动场设计。 四名能工巧匠看到李清瑟的设计图纸,听完其讲解赞叹不已,齐口称赞大当家的是鲁班在世,把李清瑟捧得飘飘然。 “大当家,一夜未睡,您该休息了。”薛燕见大当家终于将这擂台设计敲定,赶忙上前催促。大当家最怕晚上休息不好,第二天搞不好就要发脾气,三当家交代一定要让大当家按时睡觉否则第二天唯恐伤害无辜。 清瑟揉了揉眼,一夜未睡确实劳累,只因时间太紧张,春分便要开工,如今要抓紧时间设计及预算。 众人都回房休息,李清瑟则无精打采地向自己房间走。 书房与她房间很近,没几步便能到,但刚刚出了书房,便听到一旁闹闹哄哄,莺歌笑语,女子们银铃一般的笑声清脆,若是一人两人便是享受,若是一群女子闹闹哄哄便有了胭脂粉巷的味道,清瑟不由得向那方向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又戳中了自己伤处! 原来那众女子小声是从杏林医馆传出,这群无所事事的姑娘们天天变了花样来纠缠凌尼,真是……气死她了!李清瑟双眼冒火,一双粉拳捏得卡崩直响,她想揍人,她想把这些女人都揍得面目全非。 薛燕冷眼一扫李清瑟,低声说。“大当家的,用给她们点颜色瞧瞧吗?”她的声音满是杀意。 她的声音将李清瑟从醋海中唤醒,猛然想起她现在是大当家的,是这五岳山区的领袖,德高望重,她若是跑去和这群女子争风吃醋实在有碍颜面和威信。“不用了,我们去看看吧。”她赶忙制止薛燕,因为这燕子手法狠辣极端,若是她出手,这些女子就不是毁容那般简单了。 刚刚走出她的院门,便又听见另一侧传来女子们的娇笑。 “影哥哥,这是奴家做的桂花糕,刚刚出炉还热乎,特来送给影哥哥尝尝。”窈窕女子一看便是精心打扮,手捧着精致食盒,如同献宝一样端在如影面前。 如影的脸很黑,却又无法动,因为除了这女子外,还有众多女子围着,这个送糕点,那个送鞋子,还有人送佳酿。如影正准备去华山为清瑟办事,出了门便被一群如同蜂群般的女子围着,很是头疼。 但如影却不若凌尼那般好脾气,见自己被围住,直接催动内力用轻功破了重围,在半空中凌空借力,如同一直苍鹰般划破苍穹,向着华山方向而去。 众女子们非但不恼,反而花痴状。“二当家的好帅啊。” “影哥哥真的好帅,哪怕他正眼看我一眼,我便死而无憾。” “我只喜欢影哥哥,哪怕是做妾,我也愿意。” “影哥哥和凌大夫我都喜欢……”突然有一女子小声说,声音中满是羞怯。 群女子开始嘲笑,“你还真是贪心,两个都想拿下。” 李清瑟的面色十分不好,比刚刚如影的脸还要黑,浑身颤抖着,这群臭娘们,老娘给你们带来美好生活,才没几天你们就开始惦念起老娘的男人们,真是可气! 看着浑身颤抖的大当家,薛燕突然幸灾乐祸,勾唇一笑,声音冰冷中带着淡淡嘲讽。“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可怜,温饱思淫欲,大当家的您还要坚持以德服人吗?还要坚持您所谓的民主吗?” 薛燕的话还没说完,便又听见人群中有一女子怯怯的声音,“小花姐姐,我不喜欢二当家,也不喜欢凌大夫,我喜欢……三当家。三当家虽不如二当家武功那么高,也不如凌大夫容貌俊美,但三当家却温柔谦和,容貌也清秀,对人极有耐心,尤其对女子,从来都是笑呵呵的细声慢语,从不粗鲁张狂。” 薛燕带着嘲讽的嘴角一僵,整个表情凝固住,极为怪异。 李清瑟没发现她的反常,心中不仅仅惊讶连小朱子也能吸引一群女子目光,更是恶作剧的幻想,若是众女子知道小朱子是太监,会怎么样,西边断崖会不会出现几个想不开的。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情有可原,小朱子不像之前那般蠢胖,相反身材清瘦修长,因为是阉人,皮肤白皙细腻,浓眉大眼,高鼻小唇,再加上越来越柔和的性格,如若下面那东西还在,定然是个好丈夫。从这一点上看,这群女子还是蛮有眼光的。 她捏着下巴想着,赞叹着,也为小朱子惋惜,若是小朱子是个正常男子,她一定为他弄几个好媳妇,三妻四妾让小朱子也享享齐人之福。陷入沉思的李清瑟根本没发现薛燕的反常,更是没感觉到薛燕身上的杀气。 李清瑟继续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为什么以前自己桃花泛滥,如今却成了周围人桃花泛滥?这种吃醋的感觉真不好,却又无可奈何。 突然薛燕碰了李清瑟一下,清瑟惊醒,原来前方是座假山,而假山对面又有几名女子在讨论。李清瑟无奈,这以前的黑风寨如今变成了女儿国,女多男少,真是诡异。正想着,假山另一侧女子们的讨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赶忙钻入假山背后隐蔽,拽着薛燕偷听。 “这可怎么办,我们天天去凌大夫那,但凌大夫连正眼看不看我们。”一女子道。 “凭凌大夫的容貌,确实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但我们可是整个五岳公认的美人,他怎么连正眼也不看我们?”又一女子道。 “被提了,二当家更过分,远远看见我们便直接轻功飞了,可惜了我不会武功,不然我肯定去追二当家,一想到冷酷帅气的二当家,我的心就噗通噗通直跳。”女子的声音怀春。 李清瑟手紧紧抓着一块假山石子,力气之大,恨不得将石子捏碎。她……吃醋了!此时正在醋海浸泡,若是说之前醋到了腰际,现在已经没过了头顶。这半个月她足不出户的设计图纸,外面这些臭娘们竟然就这么猖狂。 薛燕一双眼冷冷,盯着声音的方向,仿佛透过假山用眼神杀死这群女人。 “姐妹们,你们说,这群大男人身边也没什么女人,若是有那个……那个需求,可怎么办?”有一声音嗲腻的女子说。 另一道自以为是的声音接道,“你们都是白日里看他们单身,谁知道夜里床上有没有女人啊?搞不好这少林中有女人爬上他们的床,想一人独霸三人呢。”说完,一群人嘻嘻地笑着。 李清瑟和薛燕都想杀人,正欲发作,对面那群女子又说话了。 “蕊姐姐,你这么说好像知道什么内幕似的,快给妹妹们讲讲,那女子是谁,难道是大当家?” 李清瑟面色一红,眉头一皱,有些心虚。如影和凌尼确实是她的人,只不过没公开,偷偷的来,怎么都有点做贼的感觉。 那女子赶忙反驳,“别胡说,大当家可是我们五岳的大英雄,那可是在世观世音,怎么能干那种事儿?若是被其他人听见你背后敢怀疑大当家,没人能饶了你,整个五岳有谁不对她感恩戴德的?现在的好日子都是谁给的?都是大当家给的!” 本来正欲发火的李清瑟突然一愣,被这不知名的女子捧得有些飘飘然了。其实不仅仅是男子,女子也想当英雄,更想当万人敬仰的英雄,从另一方面来说,女子的争强好胜欲比男子更胜,如今被这一句马匹拍的,李清瑟的火气硬生生灭了一半,脸上满是笑容。 原来大家都这么崇拜她啊?真不错,嘿嘿…… 薛燕无语地看着变脸的李清瑟。 “那不是大当家的,会是谁呢?”又一女子问。 那仿佛知道内幕的女子冷哼一下,继续道,“哼,还能是谁,就是大当家身边那个薛燕呗,我听说,那女人是从女人堆儿里出来的,知道什么是女人堆儿吗?就是以前黑风寨的免费妓院,只要是山贼都能去玩,一张朱唇千人尝,一条玉臂万人枕,能是什么好货?” “我看她平时冷冰冰的大义凌然,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话别说的这么早,我也听我娘说,咬人的狗不叫,越是道貌岸然的,背地里越是有那见不得人的事儿。” 李清瑟赶忙惊恐地回头,脸上满是担心,看向薛燕。果然,薛燕浑身颤抖,一张粉面雪白,洁白贝齿狠狠咬着下唇,将下唇咬出了血也浑然不知。双拳捏得卡崩只响,突然一个箭步飞向假山另一侧,紧接着便是众女子如同杀猪一般的嚎叫,揍人打嘴巴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清瑟呆滞地站在原地,听着假山对面的声音,想了那么一秒钟,而后一个华丽丽转身离开,一边走着,一边观赏着晴朗的天空,不禁感慨。“哎呀,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万籁俱静啊。” 假山对面有声音吗?没有,绝对没有。 遥遥可望杏林医馆,门庭若市,离得老远便能闻到一股子脂粉香气。 这真是医馆,不是花街柳巷? 大当家翠花到来,莺莺燕燕赶忙住了嘴,肃然起敬,刚刚拥挤不堪的门堂很快便闪出一条路,供大当家的走过。别说这群姑娘,整个五岳山区就没一人不崇敬大当家翠花的,除了她的功劳还有其阴损的手段,更是因为她的恩威并施。 “见过大当家。”一众女子齐齐为清瑟福身请安。 在她们眼中的大当家翠花是神秘的、高贵的,只要在她面前,便不自觉屏住呼吸,生怕惹了大当家。 “你们都出去吧,本当家有凌大夫有要事相谈。”李清瑟表情严肃,脸色不好,皇家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强大气场,此时更加慑人,一双水漾眸子淡淡一瞥,便让人肃然起敬。 “是。”众女子答道,纷纷退了出去,一些人临走还恋恋不舍地看向坐在桃木桌后的凌岚大夫。 不一会,屋内便只有凌尼、李清瑟和凌尼身旁几名学徒,虽然人不在,但室内胭脂粉气一时间却未散去,李清瑟皱着眉,用手背轻轻掩了掩鼻。 今日的李清瑟还是一袭白衣,在白衣外披了一件淡蓝色锦缎料子薄棉长褂,在长褂一圈则是雪白的兔毛,衬得凌尼更有几分仙气。为了有严谨的形象,他束了冠,发冠为晶莹白色玉石,乌黑浓密的发丝与白玉相配,更为精致显眼。除了发冠的发丝,其余长发则是随意披在身后。 大鹏国的男子虽是长发,但一般都不到腰际,而凌尼的发丝却很长,足足到膝盖。若是一般男人留这种长发,会给人女气邋遢之感,但在凌尼身上却异常和谐,仿佛他就应该有如此长发一般,不似凡人。 雪白的容颜上,眉色有些淡,形状却异常完美,细长柔顺,比女子精心修剪出的柳叶眉还要精致。飘逸的眉下是一双大眼,褐色的眸子给人幽深飘渺之感,只不过却经常被浓密得夸张的睫毛掩住,让人无法窥其真容。鼻如水滴,一双薄唇永远是淡淡的抿着,虽然丝毫没有笑容,却也没有严肃的感觉。 淡然,凌尼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如此淡然,如同踏在云端一般。 凌尼垂着眼,用浓密睫毛掩住自己的略微紧张,神情却是一贯的恬淡,“大当家的不习惯这气味吗?那便来内室吧。”说着,款款起身,引着李清瑟到了内室。 别说李清瑟,就算是耐性极好的凌尼,也是忍了好久才把这气味生生忍下的,起初的一段日子,被这浓郁的胭脂粉香薰上整整一天,他便头晕脑胀,晚间不得不给自己煎些明目醒脑的汤药。 一晃半个月她未来了,他知道她在忙,不分黑夜的设计图纸,他却什么都帮不上,只能吩咐学徒送去他亲手熬制的药膳……他很想亲自去送,却怕引起她的反感。 穿过院落,到了内室,李清瑟呼吸着新鲜空气,终于觉得自己头脑清醒过来。“凌尼,你能受得了这么浓的香气?”她一进屋子便说。 屋内火盆五个火盆旺盛,有专人看管火盆,这是李清瑟的命令,即便这屋中白日里没人,火盆也不能熄灭一个,生怕凌尼冻着一点。 “多谢大当家关心,凌尼习惯了。大当家的请稍后,凌尼去去就来。”说着,他转身到了屏风后,换了一套衣服。 这是他的习惯,每天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换衣服,只因白日里的衣服被熏得满是胭脂粉气。 当凌尼从屏风后转出的时候,已换了一套衣服,又是一身白衣。 清瑟看了小小惊讶,“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白衣,但在宫中却没见你穿过白色。”刚说一句话,便觉得自己失言。可能是一夜未睡,现在说话有些不经大脑。 凌尼无丝毫恼怒,只是淡淡地垂下眼,“以前的颜色……太多鲜艳。”那桑国男子喜穿艳色衣着,姹紫嫣红,但他如今却知晓,大鹏国男子从不穿艳色衣服。为了能真正变成大鹏国男子,他便将所有艳色衣着一把火烧干净,只穿素色,只求……公主喜爱。 清瑟皱了皱眉,“但我觉得很适合你啊,不过现在白色更适合你。”她由衷的说。 “大当家的此番前来是……”凌尼有些紧张,“身体不舒服吗?” 清瑟用自己一夜未睡的混沌大脑挣扎了下,她这人好面子,总不能说自己吃醋了跑来吧?于是只能点了点头,“是啊,最近总是嗜睡,总想睡。”她实话实说。 凌尼唇角刚想勾起,却又被理智生生压下。他夜夜都去公主的院子,只求遥遥看她一眼,她的作息,他最清楚。昨夜他去了三次,都见她在书房中和四名能工巧匠设计图纸,一夜未睡,如今自然是嗜睡。 “那允许凌尼为您诊下脉吧。”他没直说。 清瑟点了点头,坐在了门口旁的圆桌上,很自然地将右臂放在桌上,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 凌尼坐在另一侧,刚想掏出袖中的薄丝巾盖在她手腕上,但身子一顿,浓密的长睫毛颤了一下,最终将那已拉出半截的丝巾又塞了回去,犹豫了一下,将手小心放在她的脉搏上。 李清瑟现在已经上来困劲了,她最怕熬夜,只要第一天晚上未睡,若是第二天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便能不管不顾地睡上一天,而且非睡不可,如今她也是用意志力苦苦支撑。一想到凌尼被众女子环绕纠缠,她的心就如同被一万字野猫狠狠挠过,心烦意乱。 凌尼细细为其诊脉,清瑟则是暗暗自恼。当初为毛要给他开医馆?凌尼的容貌如此出色,让他抛头露面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过了片刻,凌尼反复为其诊脉三次,终于带着一丝不舍离开她雪白的锆腕。“大当家因为连日熬夜,如今身子却是是弱了,气血瘀滞所以嗜睡,服药只能缓解,若是想根治还要按时休息,以后凌尼每日为您准备枸杞参汤,只要按时服用便可。” 清瑟点了点头,想了一下,“你喜欢开医馆吧?” 凌尼一时间没懂她的意思,其实这开医馆真不是他的意思,当初是她一口一个让他开医馆,他仅仅是听从她的安排罢了。垂下眼,“凌尼听大当家的。”他的声音轻轻的,若是仔细听,便能从淡然的声音深处发现一丝热烈。 可惜李清瑟现在静不下心来使劲听,她想睡。“罢了,你想开就开吧。”说着便站起身来。 “您……您要离开?”凌尼微微一惊,脱口而出,马上便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调整情绪,垂下眼帘,心惊不已,生怕五公主对他反感。他也是不小心脱口,只因半个月未见她了。 “不,我只想睡觉。”站起身来的李清瑟迷迷糊糊地向床的方向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开始脱自己的锦缎绵坎肩,随手一扔,而后便开始脱外衣,脱一件丢一件,没一会便丢得满地都是。只着丝绸中衣裤爬上床,拉起被子便盖在自己身上。凌尼的房间很暖,即便是盖着薄被也不会冷。 凌尼目瞪口呆地看着爬上自己床的李清瑟,俏面上红了一下。“大当家的……您……在这休息?”他是否要回避? “过来。”她眯着眼睛道。 “呃?”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过来,陪我一会。”清瑟缓缓睁开眼,盯着他的褐色的双眸。 凌尼犹豫了一下,最终暗暗咬牙,抵不住自己心中的渴望,还是慢慢来到床前。 清瑟丝毫不客气,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一个用力便将他拽上了床,压在身下。她双臂支撑着上身,半趴在他身上,头悬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认真。“凌尼,难道你还不接受我?” 凌尼有些惊慌,微微侧头,不知说什么是好。 李清瑟不管不顾,一只手捏住他的尖尖的下巴,低头吻去,吻开他的薄唇,用舌侵占他,品尝他,也不管他口中有没有利器,捕捉他柔软的舌尖与之交缠。她越吻越激烈,整条舌都探入他口中。凌尼淡眉微皱,挣扎了一下,却未抗拒,默默承受。 她的手放开他的颚,轻轻抚摸他的颈,他的皮肤柔滑水嫩,比她这个女人的皮肤还要柔嫩一些,虽然有些别扭,却让她爱不释手。她的手一路向下,半扯半撕的拉开他的衣襟,探入他的薄滑的丝绸里衣,轻轻抚摸,偶尔揉捏。 能感觉到他身体本能僵硬,但在她的坚持下,他的身体又逐渐放松,仿佛逐渐接受了她一般。 本来昏昏欲睡的李清瑟突然精神了起来,如果之前是迷迷糊糊的任性所谓,接下来她便是有预谋。凌尼扭捏,看起来不像是不喜欢她,那便有个方法――生米煮成熟饭,直接用强硬的上了他。 但……李清瑟还捏了把汗,如果凌尼半推半就还行,如果他真心抗拒,她怎么办?她武功不如他,从武力上无法得逞,如果未得逞,以后她的一张老脸还怎么见人?怎么见凌尼? 挣扎了一下,最终清瑟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他真愤怒而去,她便再追,死马当活马医,今天她一定要“上”了他。 想到这,他放开了他的唇,吻上他的颈子。只要她手的所到之处,她的吻便到哪里。 轻轻在他雪白细嫩的肌肤上舔舐,明显能感受到他体温的升高。 凌尼只觉得身子一凉,整个上身已经露出赤裸,他的心砰砰直跳,却不想抗拒,便暗暗咬牙。没一会,又觉得下半身一凉,此时已经全部暴露。他十分害羞,不仅仅是一张俏面,就连整个身子都变为粉红色,白里透红,更让李清瑟爱不释手。 清瑟突然起身,居高临下地观赏他。 他的身材修长纤细,骨肉匀称,虽然武功很高,但身上却无明显肌肉,线条流畅优美,宽肩窄胯,黄金比例,在他骨架上根本找不出一丝缺点。通体雪白无暇,觉无一块疤痕或者瑕斑,完美到人神共愤。 李清瑟承认自己喜欢壮男,尤其喜欢肌肉发达的壮男,本以为自己对这种阴柔的男子无感,但对凌尼却是例外,她只想拥有他,无关任何! 他有感觉,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她能看出,他自己也知道。 凌尼心中羞愧不已,却怎么也无法用理智抗拒自己身体的欲望,他偏过头,闭着眼,心中忐忑,五公主会不会……觉得他轻浮? 李清瑟也纠结,这可怎么办?和男人上床她会,但和女尊国的男人上床,她却不会。若是按照女尊国惯例,应该是女的上男的,而非男的上女的,是不是就注定了她要在上面?要不然,她就试试……主动? 就在她咬牙准备尝试的时候,凌尼却突然推开她,抓起被子掩在自己身上,一双褐色大眼满是惊恐和自责,还有一些愧疚。他急急地喘气,最终,还是用理智压下了各种情感,声音恢复了淡然。“大当家,对不起……” 清瑟十分失落,被他推开,坐在床的一角。她……还是被拒绝了吗? 两人僵持。 李清瑟的眉头动了一动,嘴角勾了一勾,最终笑了,却是苦笑,鼻子一酸。“你还是不接受我,唉……我也不知应该怎么办了,也许,我之前做的错事真的让人无法原谅吧。” “不是……”凌尼赶忙否决。 清瑟却笑了,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今日的唐突,对不起了,是我的不对。凌尼,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不知你心中的想法,是不喜欢我,还是真如你所说的不信我喜欢你,我不知道还应该如何对你表达爱意。” 凌尼微微捂住嘴,眼睛长得很大,虽然之前五公主说过喜欢他,但他还是怀疑她是否怜悯他,今天她动容的表白让他震惊。 清瑟苦笑,对凌尼,她已经因为心机算计了他一次,不想第二次。她只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喜欢他。如今她也无助了,鼻子微酸,苦笑开来。“凌尼,你是女尊国人,也许不懂大鹏国的女子。大鹏国的女人若是不喜欢一个男子绝不会于其男女欢爱,既然我决定与你发生……这样的事,便说明我真心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相信呢?” 凌尼褐色的眸子闪烁着。 “在你们女尊国,男女发生床事是女子占男子便宜。但在大鹏国却是正好相反,是男子占女子便宜,你也许无法理解,如今……我恬不知耻地主动与你发生这种事,自己也是备受自尊谴责的,也许我就是个……轻浮的人吧。”带着苦笑,她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准备穿上离开。 “不是,公主怎么会是轻浮的人?公主若是轻浮随便的人就不会抗婚,公主是尊重我不想害我的一生才抗婚。”说着,他一伸长臂将她抱入坏中,紧紧抱在怀中不肯松手。 李清瑟眨了一眨眼,心中愧疚。抗婚是因为不想牵扯麻烦,当时她想的是和东倾月私奔,虽然这计划最终泡汤了,现在却死活不能说出来。“你喜欢我吗?” 凌尼想也不想地点头,“喜欢。” 清瑟皱眉,“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男欢女爱,女的都同意了,男的有什么理由抗拒? 凌尼身子僵了一下,“对……对不起,公主,但我的第一次必须要在……婚后。”他是皇室人,有着皇室人的原则,婚前失身,他怎么也不会原谅自己。 清瑟失笑,白天不懂夜的黑,她永远不懂女尊国的规矩。尼玛这女人第一次值得珍惜,因为第一次和第二次能是有区别的,有处女m,但男人的第一次和第一万次有毛区别?这女尊国真是有毛病! 虽然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她烦恼到抓头发。“你的意思就是说,喜欢我却永远不和我上床对不?”文化差异真是可怕。 凌尼愣了一下,赶忙摇头,“不是永远,是……婚后。”他忐忑,公主会不会因为这个便放弃他?但婚前行房,他真的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他从小便受到男戒教育,死活突破不了自己心里防线,却又不想让公主失望,忐忑。 李清瑟脑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在他怀中挣扎着坐起来。“不对啊凌尼,这很矛盾,之前你不是说那桑国婚前还要试婚吗?还说很多男子因此失了贞操,被女子占了便宜,当时桑贵妃还逼着你我试婚,现在怎么又变成婚后了?”实在一头雾水,男子的贞操怎么去检验?守宫砂?那东西准吗? 凌尼有些慌了,赶忙解释,“公主您误会了,婚前试婚确实不假,但试婚也不是平白无故发生,必须要有试婚仪式,没有仪式,那便算行为不检,至于皇姑姑在没有仪式的情况下逼着你我……确实有违祖制。”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脸越来越红。 清瑟点了点头,“这个简单,不就是大婚嘛,回头我们就办一场不就得了。”多大的事儿啊,折腾了这么半天,李清瑟有些无语。 凌尼心中涌出狂喜,他期盼这一天要很久了,俏面上通红。 “你们那桑国的大婚有什么规矩吗?给我说说,回头我们便办,只要你不嫌简陋就好。”清瑟盘腿坐在凌尼对面,一脸认真。 凌尼赶忙垂下眼帘,“试婚仪式只要有保人便可。”他强迫自己淡定下来,不要轻浮。 李清瑟一翻白眼,“什么试婚仪式,你嫌不嫌麻烦?直接办了喜事不就完了?” 凌尼惊恐地抬头,眼中满是惊喜,“公主,难道您不用先试婚,先试试……我?” 清瑟以手撑面,无奈,一再告诉自己这是文化差异。“用个屁,别和我墨迹了,我也不考虑你们那桑的规矩了,一切照我的规矩来,现在先睡觉,明天醒了就开始筹备。”说着便躺了下去,一把搂住凌尼,根本不在乎他此时还全身赤裸,没一会,均匀的呼吸声便传出。 凌尼看着她的睡颜,从之前的惊恐,到后来惊喜。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 ------题外话------ 节日快乐~hoho~ 165,洞房花烛夜 几个背后说坏话的姑娘被薛燕收拾惨了,虽然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如猪头,但好歹是没要了她们性命,这是李清瑟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外加威胁逐出师门的成果,若是没有李清瑟的制约,这薛燕定然杀人如麻。 几名姑娘被打了,只能灰溜溜回家养伤,谁也不敢吭声。不仅仅是因为做贼心虚,还有便是与翠花大当家的威信相同,薛燕的恶名也极为昭彰。 李清瑟从从中午便睡去,醒来时已经第二日清晨,爬起来便召集众人开始商量婚事,如影自然是不愿,却并未反驳。他任性又有脾气,但也有理智,一来,五公主李清瑟是他效忠的主子,二来,李清瑟注定了身边夫君成群,如影也早已知晓。 那又能如何?姜公钓鱼,愿者上钩罢了。他是上了,无悔,即便再来一次,他也会做如此选择。 小朱子偷偷安慰他,如果换一个角度看,就不会很难受了――别去想与多少人分享,要觉得是侥幸分得一杯羹。如影愤愤然,但也觉得很有理,就如同小朱子说的,换一个角度心情便能舒畅许多。 而后,如影与清瑟、凌尼二人制定了约定,一个月三十天,每人十五天,连葵水都不放过。协议达成,凌尼同意,如影便也认了,清瑟起初觉得自己没了人权,不过后来想了一想,反正自己不吃亏,最终也就同意了。 接下来便是盛大的婚礼,整个嵩山满被红色覆盖,铺天盖地的皆是红布,让这严冬成了春天,也让这一年的年关更为热闹非凡。这一场婚礼让多少女子伤心死心不说,就说翠花大当家这是二嫁了,第一嫁当然是从前黑风寨的大当家三癞子,只不过却无人敢提而已。 吹锣打鼓抬花轿,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整个“少林”无论是屋子中还是院子中皆是桌椅美酒美食招待前来的百姓。 闹闹哄哄到了半夜,人终于散了去,一对新人也终于可以休息。 一身红袍,身前带着红花的凌尼今日比往日多了男子气质,看着床沿上静坐的李清瑟,蒙着盖头,有些别扭,但更多的是激动和感动。为何别扭?因为在那桑国,蒙着盖头坐床沿的应该是他而非她,但在大鹏国,他却经历了换位的婚礼。激动,自然是终于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算是苦尽甘来吗?感动,是因为他的妻主竟无比尊重他,虽然试婚前要有仪式,但上一次两人同眠,即便是她想强行要了他,他也不会抗拒。能嫁给这样的妻主,他太感动了。 面向东南方向,凌尼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对着远方的父妃汇报如今的幸福,他的半路离去,想必父妃定然担心不已,希望父妃能早早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再因为他而伤心。 “喂,你干什么呢?快来给我揭盖头啊,我都要累死了。”清瑟头上的凤冠有几斤重,生生顶了一天,此时觉得脖子几乎要断了。天还没亮就被喜娘弄了起来,现在又困又累,只想睡去。 “哦,知道了。”凌尼赶忙上前,用早已放置在一旁的玉如意将她的盖头掀开,一双褐色眸子大大的睁着,眼中满是惊喜。 李清瑟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这面具很好看?为什么一脸的惊艳?”既然盖头掀开了,便不再拘束,直接走到铜镜面前,用草药将脸上的面具卸掉,举世无双的绝美容颜现出,如同满是沟壑的千年老蚌张开了蚌壳,露出了晶莹的珍珠一般。 凌尼点头,“确实是惊艳,无关容貌,是因为惊艳五公主你本人。” 清瑟抿唇一笑,“之前便让你叫我瑟儿,你死活不肯,要么叫公主,要么叫大当家,以后你准备叫我什么?” 凌尼很自然地回答,“妻主。” “……”清瑟无语,“妻主肯定是不行的,瑟儿也肯定不行,我在这山上化名为翠花,要么叫我翠儿?”自己说着,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时十分后悔起了个这么恶俗的名字,当时小朱子提出异议之时,她还振振有词,现在却是后悔不已。 凌尼微微低头,“叫瑟儿吧,没有外人的时候叫瑟儿,有外人的时候还是叫……大当家。” 清瑟想了一想,确实也有道理,在外人面前亲昵的称呼名字有损她刻意树立起的威信,“行,就这么定了。”一边说着,一边将凤冠霞帔脱下,内里是红色丝绸里衣。 随着清瑟若无其事的脱了外衣,整个房间却突然如同着火一般温度急速上升,凌尼知道一会要发生什么,不禁开始紧张。本来便暧昧的房内因为凌尼的坐立难安,更是显得暧昧旖旎。这种尴尬又火辣的气氛甚至影响到了李清瑟,后者也是有些难安。 清瑟缓缓坐在床沿,苦苦思索。 按理说,在那桑国应该女人主动,自己有过经验,而凌尼却没任何经验,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点?嗯嗯,越想越有道理,她现在应该把自己想象成男人,把凌尼想象成女人,她应该呵护他爱护他,主动做什么。 凌尼也坐在床沿,十分紧张。这是大鹏国而非那桑国,妻主喜欢的是大鹏国强硬的男子,而非那桑国柔弱的男子,他现在要把自己想象成“女子”而非男子。 就在李清瑟想要伸手去搂凌尼之时,却感觉到身旁修长的身影两道长臂一挥动,将她推到在床上,而他则是双臂撑在她的头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极力让自己平静,脸上的神色确实是一贯的淡然,但急促的呼吸却出卖了他。 清瑟却扑哧笑了出来,因为她的笑场,尴尬的气氛少了几许。“你喜欢我们谁主动?” 凌尼一愣,没想到她竟然让他选择,赶忙垂下眼,“我听……瑟儿的。” 李清瑟微微一笑,这一夜不是她的第一次而是他的第一次,怎么能让他委屈?一个翻身便将他推倒上床,后者轻呼,双唇已被人轻轻吻上。室内静静的,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和猛烈的心跳。[.超多好看小说] 清瑟阻止了想动的凌尼,“今夜,我来。”她从来不觉得这种柔弱男子有什么好,之前看见阴柔的男子便倒足了胃口,但今天看满面羞红的凌尼非但没有反感,相反还能激发她内力那最后一小撮雄激素。人们都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搞不好女人的一半也是男人。 她应景地将他衣服撕破,觉得这样才有“男人气魄”,本来还很淡定的凌尼突然浑身发抖,一双褐色眸子惊恐地看着她,浓密得不像话的睫毛抖动的厉害,“瑟……瑟儿,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我是第一次。” 李清瑟扑哧一笑,“大男人的第一次和第一百次能有什么区别?”其实她动作粗鲁也是应景的闹闹,女上男,她也是第一次,十分紧张和迷茫。 她吻上他的唇,一只手撑在他的头旁,另一只手抚着他的面颊,感受到他体温的上升,看到他眼中的迷离,便转了战场。他身上的皮肤娇嫩,此时是李清瑟第二次见识了,还是不由得惊叹。 清瑟感受到他身上的微微颤抖,仿佛是恐惧,又仿佛是激动。 虽然现在完全是她主动,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尝试的刺激感,她竟不用男子便有了感觉。她趴在他身上,轻轻吻着他的面颊,“你怕?”声音满是温柔。 凌尼本来想咬牙不说,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涨红的小脸上稍稍白了一下。 “可能是太亮了,熄了蜡烛应该就好一些。”两人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实在不方便下床熄灯,李清瑟便想用内力击碎灯罩熄了蜡烛,但她努力了两次,都以尴尬告终。凌尼十分善解人意,即使自己十分怕,还是伸出了修长白皙的手臂。 一声脆响,灯毁烛灭,本就昏暗的床帐内更是漆黑一片。 “现在行了,别怕了。”黑夜给人勇气,不仅仅给了凌尼,也给了李清瑟。 她十分认真地吻着他,安抚他,让他适应这种气氛,趴在他身上,身子慢慢下沉。 一声嘤咛从凌尼樱桃小口中绽放,如隐忍着疼痛,又如享受着快感。清瑟加快,却隐隐听见他到吸一口气的声音,想来他是不习惯,于是又放慢了速度。“很疼?”她惊讶的问。 黑暗中的凌尼咬紧下唇,夜色遮住他面上的白,“不……不疼。” “哦。”清瑟随口答应,心中暗想,女子第一次才疼,男子疼什么疼,到现在还是十分不知,女尊国男人为什么穷矫情,永远是无法理解男女之间为何是女人占男人便宜。这想法一闪而逝,身下人的娇嘘鼓起了她的征服欲,渐渐的,她也入了感,黑暗之中,两具雪白躯体交缠。 这一次过去,李清瑟便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一条纤细却又结实的臂膀搂住她,她顺势躺入他的怀中,闻着他如花般的体香,沉沉睡去。 …… 第二日,清晨。 清瑟幽幽醒来,睁开眼,却看见凌尼早已醒来,一双褐色的眸子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她勾起唇角,仰头吻上他的唇,还是这般娇嫩诱人。“早。” 也许过了初夜,凌尼也没了之前的扭捏,虽然眼底还带着一丝羞怯,却也落落大方,“瑟儿早。” 晨曦的微光透过厚重的窗棱纸,又透过锦缎床帐,光线已弱得不能再弱。在这隐隐的光线中,他的面颊如凝脂一般,不仅是面颊的皮肤,就连脖颈、手臂还有胸膛,都美得如梦如幻。李清瑟双眼一眯,眸中一红,浑身血流涌动加速,“我们再来一次吧。”小小的娇声满是暧昧。 凌尼浓密的睫毛微微一动。“好。” 李清瑟在他怀中撒娇地动了一下,“这回你来?”她是女得不能再女的女子了,女上男,除了猎奇的刺激感,也实在没什么兴趣。 “……嗯。”他的声音不大,话音刚落便起身,温柔覆在她身上。 昨夜李清瑟一点不紧张,但现在却有些微微紧张了。他专注的目光和微凉的肌肤触感让她怦然心动,脸上也爬过一丝红。 他的舌异常柔软,他采取了主动,李清瑟才知道他吻技的高超,他总是能找到她口中最为敏感之地,若即若离地触碰挑弄,惹得她忍不住的想去追逐,直到心中欲望快要崩溃,他才让她得偿所愿得到柔软的舌。 他引导着她,仅仅是一个吻就让她浑身燃烧。李清瑟突然想起之前便听说的,那桑国男子很会伺候女子,尤其是皇室,从小便要接受这种教育,看来传闻是真。即便是一再强调是第一次的凌尼都有如此技术,她还真是艳福不浅。 凌尼的吻离开她的唇,在她身上游走。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服务。那种略带生涩却又极为技巧的唇舌逐渐将她全身点燃,她甚至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叫嚣,她想要他。“凌尼……可以了……”她开始急不可耐了。 凌尼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一种新奇的感受,她虽有众多男人却是第一次有人能如此温柔缠绵地待她,他的身子不算强壮,却不着痕迹地将她拉入天堂,步入云端,她跟着他的一举一动,无限沉迷…… 事后,李清瑟又睡了一觉,心满意足的,趴在他怀中。两人都累了,冬日里的低温又让人对温暖的被窝十分留恋,于是两人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隐隐约约间,清瑟感觉有人开了门,走入,随后又走出,关了门,不大一会,室内温度便升了起来。 “是不是应该起床了?”清瑟揉了揉头,连续睡了这么长时间,头隐隐作痛。 “嗯,我伺候瑟儿起床。”还未等清瑟起身,凌尼先坐起身来,玉臂伸开,拿过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一系列动作如高山流水般优雅,赏心悦目。他还未来得及穿衣服,便先伺候着李清瑟先穿。 清瑟心中暗暗惊叹,果然是捡到宝了,以前怎么就这么瞎了眼的拒绝凌尼呢?这种外表俊美技术高超还会伺候人的男子是天上难寻地上难觅,她以前竟然要拒绝,真是暴殄天物,暗暗谴责自己,发誓以后一定好好珍惜凌尼。 凌尼下面传来里裤,上身只简单披着外皮,雪白的胸膛外露,梅花若隐若现。 李清瑟又咽了口水,真是尤物啊! 凌尼动作轻柔地取了她的衣,为她穿好,想为她穿亵裤,清瑟却不好意思起来。“这个不用,我自己穿。”毕竟她是女人,还是个现代人,怎么好意思让男人帮她穿内裤? 抢过亵裤,低头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生生吓了一跳,“我来葵水了?”不过又转念想到,她葵水刚刚去了不到十天,不可能啊,但床上的血迹又是什么?还有她大腿内侧也有点点血痕。“难道是我受伤了?”李清瑟捂住嘴,一时间惊讶还有些害怕。 凌尼面色一红,赶忙摇头,“不是你的,是……我的。” “啊!?”李清瑟震惊,就如同在严冬听见春雷阵阵一般。“你说什么,这是你的?难道你受伤了?”昨夜和今早也不算激烈啊。 凌尼低着头,再也不好意思看她,“没,只不过是……第一次……落红。” 噗通一声,李清瑟硬生生从床沿栽倒在地,哎呀她的老天爷啊,这是咋回事?大男人也能落红!?开玩笑呢吧!?“你们那桑国男子第一次都要……落红?” 凌尼一愣,第一次落红很奇怪吗?尴尬地点了点头,“难道大鹏国男子不是?” “当然不是!大男人的落什么红啊,丢不丢人?”难怪昨夜他一再叮嘱要对他温柔,她还以为那桑国男人就是穷矫情,原来……如此。天啊,一道惊雷劈死她吧,这事儿闹的实在太天方夜谭了,直到现在她还不信。 凌尼身子明显一僵,面色一白。“凌尼很……丢人?”只有落红才可证男子的贞洁,那桑女子都很喜欢这个,但五公主非但不喜欢,好像还很反感。他……该怎么办!? “不是,不是。”李清瑟赶忙否决,心中暗骂说话不走脑,怎么能随意伤害人。“凌尼你别多想,是我失言了,大鹏国男子都不会这样,我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有些惊讶罢了。你别伺候我了,赶紧来休息休息,应该我伺候你才对。”强硬地将拉到床上坐好,伸手开始脱他的裤子。 “瑟儿,你这是干什么?”凌尼面色潮红,手忙脚乱地阻止。 “我实在好奇的紧,男人怎么落红,让我研究研究,乖了。”李清瑟不顾他的反对,强行脱他的裤子。“你们那桑国女子不会落红吗?” 凌尼无奈,只能任她了,被喜欢的人直白白地盯着厮处,他尴尬又害羞。“不会。”大婚夜,向来只有男子落红。 李清瑟彻底知道了什么叫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看来那桑国女子没有处女m,男子却…… 仔细观察着面前如同白玉之物,在一旁有个小小的伤口,伤口上凝结了一点点血丝。李清瑟彻底恍然大悟,她知道男子落红的原理了,原来如此!这种情况在现代男子也出现过,却属于病态的一种,有肉丝相连,只要过了第一次,这肉丝断了便迎刃而解了。 “疼不疼?”清瑟很内疚,忽然又想起昨夜他发出疼痛的惊呼,她却没在意。若不是今天亲眼所见,她这一辈子打死也想不到那桑国男子是这般构造。确实,这个方法最能检验贞洁,第一次和第二次有本质上的区别,难怪那桑国男子在试婚前也要举行仪式,原来如此。 之前一团团的谜底终于揭开,清瑟很愧疚,虽然之前嘴里没说,但在心里已经将那桑国的习俗骂个狗血淋头,有因才有果,如今知道了“因”,也觉得那些仪式习俗存在的必要性。“凌尼,以后我定然好好待你,放心吧,一生不会辜负你。” 凌尼微微低头看着在他下方的李清瑟,褐色的眸子闪了一闪,就在李清瑟以为他要哭出来的时候,他却突然笑了,笑得柔美动人。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如海藻般浓密柔软的发丝。“我也会一生一世忠于瑟儿。” 在他怀中的李清瑟深深汲取他身上的花香,强烈的满足感如同海啸般袭击她的心房。如果说之前她因愧疚自责或者是其他夹杂在爱恋里的因素,那此时,这些别样的因素早已烟消云散,她现在清清楚楚看到凌尼的内心――他是不惜一切代价的爱她,跟随她。 她也如此,若是明日凌尼便消失,怕是她要发疯,恨不得使出全身解术将全天下都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她现在已经离不开他了,她不想再重温那些他不在的日子,如同噩梦一般。 …… 另一房间,门扉敞开,一道黑影如同黑旋风一般席卷而去,顷刻间便毫无影踪,若不是亲眼所见,五人能信眨眼之间人便消失,可见轻功之高超。 走的是如影,继续去做清瑟交代的事。清瑟在房内一天一夜,如影便在外忙碌了一天一夜未曾休息,似乎是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只要停下片刻,他的心就在李清瑟身上,想到两人拜了天地、洞房花烛,将来便能堂堂正正在一起,他便心如刀割。他算什么!?情人!?男宠!? 小朱子心细,看了出来,见如影归来便急忙跑去安慰,没想到如影仅仅是回来取一些图纸,和小朱子简单说了两句便不等对方挽留又催动内力离去。只留小朱子独自对这空屋子长吁短叹,无奈至极。 薛燕正好从门外走过,这是二当家的房间,她从不理睬,但房内微弱的叹息声就如同两条透明的手臂,将门外的薛燕牢牢抓住,即便是她想抗拒也挣脱不得。她在门外挣扎了一会,终还是不忍心听见三当家的叹息,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小朱子回头看见薛燕,有些惊讶,“你找二当家有事?”在他记忆中,薛燕从未与如影说过半句话。 “不是,只是看见你在这,好奇进来看看罢了。”薛燕冷冷的说,尽量把自己心里的澎湃掩盖。 小朱子又是长叹气,“都不是外人,二当家和主子的事儿你也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薛燕未语,冷眸一扫小朱子,看到他苦思,心中有些不忍。 小朱子仿佛终于找到个可以吐苦水的人,即便知道薛燕对这些儿女情长不感兴趣,还是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燕子啊,你说这可怎么办?主子和凌大夫成婚,以后就堂堂正正的夫妻了,但如影大哥却没个名分,这……这不公平!一直以来都是如影大哥在主子身旁陪伴保护,形影不离,只要主子下了令,如影大哥便去执行,无论任务艰难与否,但现在如影大哥难道就要真如同影子一般,见不得光的和主子相处?” 别人也许以为大当家的贪恋凌大夫美色,但小朱子是知道主子和凌尼王子的渊源,虽然如此,但这大半年的时间,他与如影日夜相处情同兄弟,早已站在如影的战线上。 薛燕没吭声,当一个很好的听众。 小朱子又抱怨了很久,一抬眼,看见薛燕一直站在他身旁耐心听着,有些不好意思。“抱歉燕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种乱事,委屈你了,我不说了。”说能解决什么问题?只是吐吐口水罢了。 薛燕微微偏过头,垂下眼。“没什么,你说吧,我听着。”只要是他说的,她都愿意听。 小朱子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情不自禁一拍薛燕的胳膊,“就知道燕子你是个好姑娘,外冷内热。” 薛燕未语,还是看着身旁桌上的茶碗。她的“热”,除了她的至亲,全天下,只对两人罢了。 小朱子站起身来,最后又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这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说是如影大哥的命了。”不在多语,慢慢走出房门。 薛燕看到他的身影,能感觉到他此时烦闷的情绪,她不想管这些闲事,二当家是生是死也和她无关,但却实在不忍心看见三当家如此哀愁。最终,就在小朱子即将踏出门槛之际,薛燕还是挣扎着开口了,“我有办法。” 小朱子抬起的脚一僵,惊讶的回首,“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办法让二当家也名正言顺。”她又说了一遍。 小朱子惊喜,一下子又冲了回来,冲到她面前。“燕子,是真的吗?你有什么办法?” 因为他太高兴,一下子冲到她身前,两人离得很近。薛燕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冰冷的心也顿了一下。“让大当家的再办一场大婚,与二当家成婚不就行了?” 本来正兴高采烈的小朱子一下子如同打蔫的茄子,“燕子啊,这根本不可能。主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她极为好面子,最怕的就是人戳她脊梁骨,一女二夫这种事,她敢做却不敢承认。”这是主子的缺点,他一直知道,只不过不说出来罢了。“而且,如影大哥这人脾气你也知道,别扭又倔强,让他主动去求什么,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说到这,小朱子更心烦,公主和如影在这一点上很像,都死要面子,人都说柔能克刚,一柔一钢才可融合,但公主和如影分明是两钢相碰,无奈啊。 “让主子主动就行了。”薛燕道。 “这不可能。”小朱子想也不想的否决。公主和太子等人的事,小朱子皆是知道,没一个人是主子主动的,主子都是被征服者,被人半软半硬的死磨硬泡最后勉强同意。让她舍下脸面去追求男子?分明就是做梦。 “怎么不可能?”薛燕继续道,“主子能和凌大夫这么快成婚,全因主子的醋劲,作为男子,你定然不懂,但我跟随主子却十分了解。那些花痴一般的女子围绕着……你们,二当家冷酷,用轻功直接飞了去,但凌大夫心肠却十分好,不忍心冷面拒绝,最终让主子醋劲大发,跑去主动要求和凌大夫成婚。” 小朱子惊讶地看着薛燕,“是真的?” 薛燕暗暗白了他一眼,“爱信不信。”她是女子,她自然是懂。当时那群女子说想嫁给三当家时,她也是……这么想的。 小朱子恍然大悟,“就是因为如影大哥自保能力太强,所以主子便不担心他反而用大婚来保护凌大夫?” 薛燕点了点头,“不是保护,而是对外宣告,凌大夫是大当家的人,不许别人肖想。” 小朱子惊喜,一双美目都快笑开了花,“燕子你平时不声不响,没想到却也是心细的人,对啊,还是用这个方法,引一群女子去追逐如影大哥,激得用主子同样用大婚来保护如影大哥,这事儿不就成了?”刚说到这,小朱子俊俏的小脸儿又垮了下来。 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这也不行,如影大哥武功奇高,别说女子了,就连主子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如影大哥也不会丝毫怜香惜玉,那些女子若是逼得紧了,怕是他一伸手就要了她们的命,这可如何是好?” 薛燕眸子一冷,“那就下春药。” 小朱子摇了摇头,“你难道忘了吗?主子百毒不侵。” “不是给主子下,而是给二当家下。我们找个机会让二当家毫无防备的服了春药,最好还有些软筋散,之后引女子来,再去通知大当家来解救。随后我们煽风点火,不怕大当家不上当。”薛燕淡淡地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小朱子蹭地站了起来,因为太过激动,一把搂住薛燕,在她的背上狠狠拍了两下,“燕子,好兄弟!” 薛燕的冰面马上爬过绯色,身子僵硬。 小朱子感受到怀中的柔软,十分尴尬,立马放开她。“对不住,燕子,我不是故意轻薄你,刚刚实在是太过激动了,抱歉。”陪着笑,心里却狠狠捏了把汗。薛燕这厮一向心狠手辣,他唐突了她,搞不好她要怎么收拾他呢。 小朱子却没想到,薛燕连个嘴巴都没抽他,只是垂下眼,偏过头,微微一点。 “燕子,我代如影大哥感谢你,若是事成,你便是最大的功臣。”他由衷的说。 薛燕却突然生气,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跑了。她要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二当家,而是不想看他苦恼罢了,他却不懂。 ……他永远也不会懂…… 新房内,两人又在硕大的龙凤呈祥雕花喜床上腻歪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下了床,已经是夜晚了,也就是说,两人整整在床上呆了一天一夜。还好房内有茶水点心,两人不至于饿到。 门外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大当家的,您起了吧?”是薛燕的声音。李清瑟的日常生活皆由薛燕来照料,后者伺候得用心,从来不用李清瑟提点半点,如今她已在外守候多时,听见屋内响动了半天,才敲门。 “进来吧。”清瑟道。 门扉被缓缓推开,薛燕入内,指挥着身后几名小丫鬟端着温水及洗漱用品,“晚膳布在前厅了。” 清瑟点了点头,正要接过丫鬟递来的温热毛巾,却看到薛燕向大床走去,她心中一惊,一下子冲上了床,一屁股坐了上去。“燕子,今天的被子我自己叠。”那床单上有血! 薛燕微微蹙眉,“薛燕怎么能让大当家亲自动手?” 一旁的凌尼也明白清瑟所想,无奈。 “我说我叠就我叠,好了好了,你们把东西都放下出去吧,我们自己有手有脚,自己弄就行,出去。”清瑟下命令。 薛燕无奈,放下了东西,带着丫鬟们出了去。 门关上了,李清瑟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赶忙回身将床单收了拽了出来递给凌尼。“你武功好,从后门出去,尽量避开人,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床单烧了吧。” 凌尼点了点头,接过带着血迹的床单,打开了窗子,连风都没有多少,人便没了踪影。 李清瑟看得目瞪口呆,如影的轻功已经很好,凌尼的轻功简直……不是人!自卑!强烈的自卑!为什么一个女尊国男人武功都这么好,就她武功不好?心烦意乱。 …… 自从凌大夫与大当家的成了婚,杏林医馆再也没了那么多女子,一下子清闲了许多,除了那些真生病的人前来诊病开药,绝无半个再来窥视美男子的闲人。 为何? 自然是因为凌大夫已是大当家的人,谁还敢肖想!? 众人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便是他们五岳的大英雄――翠花大当家,那般聪明睿智英明神武武功高强待人有礼处事果决的人,最终还是栽在了凌大夫的温柔乡。 姑娘们在经历了短短的伤心期后,又重新确立了目标。人,不能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凌大人名草有主确实可惜,但毕竟凌大夫是个柔弱男子,温柔有余阳刚不同,与他相比,二当家才是真正的美婿。其容貌俊美硬朗,身材健硕挺拔,武功高强,虽然总是冷冰冰的,但却更是吸引女子的目光。 众女子都期盼着能用自己温柔和热情融化二当家冰冷的心。 李清瑟和凌尼大婚后的半个月都会在一起,半个月之后才能轮到如影,但两人的相处方式却不同。清瑟能和凌尼大方秀恩爱,接受众人的祝福,但他只能与清瑟在夜里相处,那算什么?偷欢!? 想到这里,如影的心头便梗塞,有一股气压在喉头无法发泄,他的心早已疼到麻木了,现在便将李清瑟交代的所有工作亲手去做,不分日夜,自己的做完了便去抢小朱子的工作。不能停,停下了便能想到此事接受众人祝福的两人。 他也不想如此……见不得人。 这一日,凌尼还像以往一样在杏林医馆坐堂,李清瑟则继续在书房中设计图纸。从筹备大婚到今日,七天过去了,这七天耽搁了不少,她必须抓紧时间抢进度,毕竟时间不等人,开了春这些图纸和预算必须要赶出来,不光如此,还要空出一段时间去选材和培训工人。 小朱子端来一碗参汤,“主子,您喝些汤吧,别累坏了身体。” 清瑟点了点头,“谢谢。”说着便接过汤碗,一边抱着汤碗慢慢喝着,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一旁的薛燕眸底闪过金光,背对着李清瑟,与小朱子打起了暗号。有些话薛燕不能说,大当家聪明绝顶,唯恐大当家的能看出她的反常。 “燕子,你看到如影大哥了吗?”小朱子状似随意地抬头问。 薛燕点了点头,“看到了,回房间休息了。二当家刚从牧远镇回来,采购了大量铆钉和朱墨,好像很疲倦。” 小朱子继续道,“能不疲倦吗?两天一夜未睡,如影大哥太拼了,再这样下去,真怕他生病啊,燕子你去看看二当家有什么需要,快去快回。” “哦。”薛燕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他们的对话引起李清瑟的注意,想了一想,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刚想站起身来,就见门一开,薛燕又回了来。 “回来得这么快?如影大哥睡了?”小朱子问。 薛燕一耸肩,“没,他屋子里有人,我便没进去。” “有人?”小朱子“疑问”,李清瑟也抬头看向她。 薛燕点了点头,“嗯,我也不知是什么事,二当家一向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于是我便没进去,何况,他房间里的是个女人。” 李清瑟蹭地站起,“女人!?” 167,第二场婚礼 听说如影房内有女人,清瑟立刻火烧腚地冲了出去,哪怕是手中画了一半的图纸花了也浑然不知,小朱子抬眼看了薛燕一看,后者没理她,也跟着清瑟跑了出去。(.无弹窗广告) 如影房内真有女人?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是刚刚才进去不久。薛燕佯装查看二当家的有何需要,确定了如影身上春药已经发作,便顺手将早已骗来的花痴女塞了进去。如影自然不会轻易上当,即便是身中春药和烈性软筋散,但对付一名女子还是绰绰有余,只不过,女子经薛燕授意,用一些理由留住罢了。 什么理由?自然是关于大当家的事。能让二当家如影上心的事,除了大当家,实在找不出第二件。 当李清瑟到门口之时,顿了一下,分明能听见房内有女子的声音,胸中醋意翻滚、心中火冒三丈,但她相信如影,觉得其中定有隐情,于是便决定在房门外偷听,不想随意冤枉了人去。 薛燕和小朱子对视一望,这些都在他们意料之中,绝不能让大当家听到里面内容,不然就露馅了。 小朱子推开房门直接入内,“如影大哥,您有客人?”那语气很是无辜。 门开了,见到了女子,那女子一脸妩媚,上挑的杏核眼一张薄唇,刻薄的长相,一看便工于心计。如影一愣,看见了小朱子身后的一脸震惊的李清瑟,心中大叫不好。这女子入内,自己刚想赶她出去,她便说有要事相告,是关于大当家的。无奈,他便留下她,只想听李清瑟的事,但这女子犹犹豫豫半天,好像怕得罪什么人,在他严厉威逼下,那女子终于要说了,同时他却觉得自己下腹火热。 如影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没时间细想,门便开了,李清瑟等人便来了。 糟,瑟儿会不会误会!? 如影面色微微一白,他自己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古铜色的俊颜上满是潮红,一看便是动了情欲。 还没等如影或是李清瑟说什么,只见那女子却突然转过身来,噗通一声给李清瑟跪下,“大当家的,您可要为奴家做主啊,二当家的想……想……轻薄民女,民女名节已坏,以后可怎么嫁人啊?”说着便嚎啕大哭,身上的衣襟也不知何时被撕烂。 如影一惊,勃然大怒,这莫名其妙的女人,她刚刚非说有秘闻要报,现在却撕衣服说他轻薄她?岂有此理! 薛燕不敢抬眼看大当家,虽是善意,但多少也是算计了大当家。其实二当家的闲事她不想管,但为了三当家…… 自诩聪颖的李清瑟此时却是一团浆糊,脑袋乱哄哄的如同短路了一般,什么思路都没了,一颗心如同被刀子狠狠戳伤一般。虽然脸上是镇定和严肃,但心中却迷茫和无助。 那女子一边哭着,一边偷眼看了薛燕,心中狂喜。大当家贴身奴婢收了她的好处,答应她要促成她和二当家的好事,这薛燕说只要她让大当家见到二当家轻薄她,大当家定然会为她做主,二当家就一定要娶她。 就算不是妻,做个妾也成了。整个五岳山区的金龟婿,若是说二当家屈居第二,就没人敢当第一。 越想越高兴,丝帕下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主子,你听我解释!”如影惊叫,本来想前行,却发现腹内越来越火热,身子虚软得厉害,他猛然警觉,他中药了!但什么时候中的药?之前除了小朱子送来的午膳,他便没吃过什么,奇怪! 那女子嗷的一声便向门框冲去,却被薛燕“”的拉下,不过那一嗓子惊叫生生将如影的声音压下。“大当家的,您是我们女子中的大英雄,也是整个五岳山区的大英雄,您不帮奴家做主,奴家就……不活了……” 李清瑟觉得脑子一团乱,面色铁青,眉头狠狠皱着。“姑娘你先等等,也得等我查清楚事实之后再给你做主。” 女子见有戏,一下子破泣为笑,连连磕头,“奴家谢谢大当家,奴家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大当家的恩。”她的声音尖锐,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喊着,李清瑟本来就很烦躁,被她的这喊叫弄得头疼。 “你先回去吧,本当家查清楚清然给你个交代。”清瑟一只手轻轻揉着自己太阳穴,另一只手无力摆了摆,让她离开。 那女子刚想说什么,却看见薛燕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后抬眼向门外一扫。她知道这是薛燕对她打暗号,让她有点分寸,别得了便宜卖乖最后出了漏洞。 这个时候多说多错,女子是有小聪明的人,便站起身来。薛燕则是“体贴”地走去。“姑娘,你这衣着下山会让人误会,随我去换件衣服。” 上衣破破烂烂衣不着体,会把这事儿闹得越来越大,女子正是希望如此,但薛燕怎么会允许?众人知道薛燕的心狠手辣,虽然收了她的钱,但她对薛燕还是怕的紧,只能跟着薛燕离去。 临走,薛燕回身将门轻轻关好,在门扉关好的前一刻,还和小朱子交换了下眼色。 房内死一般寂静,只有三人。 “这是怎么回事?”清瑟皱着眉,面色逐渐苍白了下来。是如影看上那女子的美色?不对啊,如影不是那样的人。虽然理智告诉自己不是,疑心还是如同滴水之墨一般无限渲染。 “主子,我没有!”如影咬紧牙关,胀痛得厉害,面色越来越红。他的心却凉了,难道李清瑟不信他?他对她忠心耿耿,为她做尽一切,还眼睁睁的看着她与其他男人成婚,难道这样还不够!?难道她还不信任他!? 小朱子赶忙扶住身子隐隐打晃的如影,“如影大哥,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你不是那样的人。”说完,赶忙转头安慰李清瑟,“主子,如影大哥为人你我都知,这其中定然有误会。” 李清瑟不语,就站得直挺挺地看着面前如影,原本滔天的气愤,却不知何时惊现一丝委屈。在现代就有人说过,男人不偷吃,母猪能上树,但她怎么也无法接受他的出轨。内心还在争斗,一个声音在说,相信如影,另一个声音却一直说不相信如影。 如影气愤,身子越加虚软,双拳紧握,一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李清瑟。他现在不愿再多语,清者自清,他现在等的是她的态度。若是相信他,他如影还是那般待她,生命只为她延续。但……如若她不信他…… 如影苦笑,在小朱子的搀扶下坐上身后的椅子,痛苦地闭上眼。 他是她的暗卫,是皇上赐给她的暗卫,如今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本就是他错了罢。如若公主不信任他,他也不会离她而去,重新回归正位,重新做她的暗卫,还是用生命去保护她,维护她,只不过,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当南柯一梦,深隐于心。 小朱子有些腿软,暗暗祈祷别把这好事办砸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清瑟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女人是个奇怪的动物,都有“被害妄想症”,无论年纪大小,无论性格怎样,李清瑟也是如此。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事中有鬼,但被害妄想症还是无数次将她心底的愤恨激发出来。 如影也不为自己辩解,一双带着血丝的双眸直直地看着她,心中却反常的平静。 最害怕的是小朱子,室内越是死寂,小朱子便越是不安,一次次想将这件事原原本本说出来,只希望别伤了两人和气。 “我相信你。” 李清瑟的声音打破了平静,如影一愣,看着面前之人,眼中带着震惊和惊讶,还有无限狂喜。 小朱子暗暗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有一人入内,是薛燕。 李清瑟已经恢复了理智,冷静了下来,“燕子,那女子是哪个村子,叫什么,性格怎样,平日里与何人来往,你速速去调查一下。”说这话,向如影看了一眼,大吃一惊,不知合适,如影的面色诡异的红越来越明显,此时已经红得几欲滴血,但如影的眼神还是无比坚定。 “不用调查了,那人死了。”薛燕答道。 “死了?”所有人都震惊,李清瑟更是难以置信,“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死了?怎么死的?” 薛燕微微一点头,“死了,我杀的。”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怎么就杀人?”李清瑟怒了。 薛燕在她身前跪好,“大当家的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也许三位当家当局者迷,一时间无法思考清楚,但我薛燕作为一个旁观者,一眼便看出此事疑点多多,于是便将女子带了出去,严加拷问,没一会她便全交代了。那女子就是想嫁给二当家,刻意布局,只等大当家的前来撞破此事,而后让不知内情的大当家为她做主,最终成功嫁给二当家。” 李清瑟眉头微微一动,“若是我不来呢?” 薛燕早有准备,“她给二当家的下了春药和软筋散,即便是大当家不来,也会生米煮成熟饭。” 如影一掌砸向身旁茶几,结实的梨木茶几被拍得粉碎。“她做梦。”短短三个字,从牙缝中挤出,现在他只觉得血液倒涌,原来是春药! 李清瑟大惊,赶忙跑到如影身边,“你没事吧?会不会很难受?” 小朱子有些心虚,这薛燕怎么说杀人就杀人?“燕子,那也不能杀人啊。” 薛燕白了他一眼,“不杀了她,还等着她到处叫嚷着二当家毁她清白?坐实了二当家的罪名?”虽然嘴里这么说,她心里却想说――不杀她,还等着将你我二人卖出来? 小朱子立刻明白薛燕的意思,无奈,只能作罢。 这件事由薛燕来做正好,若是换了个犹豫之人,都会露出马脚,但让心狠手辣的薛燕来做,便是死无对证,最终以完美告终。 小朱子叹一口气,“真没想到,一个姑娘竟会这么毫无廉耻。”嘴里虽说着,心里却心虚。 薛燕却不管不顾,抬头看着李清瑟,“大当家,若是您觉得薛燕做的不对,那薛燕便甘愿受罚。” 清瑟却摇了摇头,“死的干净吗?不会让人发现疑点吧。” 薛燕点了点头,“大当家的放心,我将她打晕后扔下山崖,必死无疑,即便是被人发现,也是失足落崖,绝不会发现任何疑点。” 小朱子看着这主仆二人,突然心抖了一抖,最毒妇人心。 “你们都下去吧。”清瑟开口。 小朱子赶忙拽着薛燕便退了出去,临走,还关好了房门。 门外,两人走了很远,确定了房内之人不能听见两人对话,小朱子这才开口,“燕子,你怎么说杀人就杀人?那姑娘是无辜的。” 薛燕白了他一眼,“她有什么可无辜,若她真是好姑娘,也不会自愿跑来配合我们,既然想得到利益,便要付出风险,天上不会平白掉馅饼,她早应知晓。” 小朱子一跺脚,“燕子,你也是名女子,总这样杀人,还是不好的。” 薛燕的火一下子上来了,“给对方退路便是给自己绝路,这是大当家教我的。今天那女人非死不可,纸里包不住火,今天她不死,明天就我们死。先不说她会不会跑到村子里诬赖二当家,就算这事情传来了,大当家还会不会信任我们?她死了这件事才算真正安全,也许东窗事发后,大当家还会信任你,但却永远不会信任我了,若是如此,我薛燕都不如直接去死来得痛快。” 小朱子也是明白的,只不过他多少还带了些善良,见薛燕怒了,他赶紧软下声音来哄,“燕子啊,你做的对,是我的错,别生气了。我们这么做不还全是为了主子吗?”他伸手想拉薛燕的胳膊。 “我做这么多是为了谁,难道你不知道!?”薛燕一下子甩开他的手,“还不是为了……” 那个“你”字刚刚要说出来,却又被薛燕硬生生吞了下去,本来麻木的心一下子戳得隐痛,也不想再和他多说,直接转身便飞奔而去。她在前跑着,小朱子便在后追着。 …… 房内。 一片尴尬。 如影只觉得浑身都在燃烧,暗暗运功将那软筋散逼出大半,但对春药却无能为力。不仅对春药束手无策,更因为刚刚运功加快了经脉游走,如今春药更是愈演愈烈。 如今“真相大白”,李清瑟心中的感觉十分微妙,她终于肯正视对如影的感情了,若是说之前发生的一切是被逼无奈的半推半就,如今她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她根本不想离开如影。他对她一片忠心,又一往情深,她对他也……日久生情,反正,她是不打算将他拱手让人。 今天那女子是落在了薛燕手上,若是落在她手上,也是一个被杀的结局。 她本就不是什么菩萨,虽然人人都说她是菩萨,但一旦是牵扯到了她的底线,她的狠毒绝不会亚于薛燕。 不知为何,那群女子追逐凌尼记忆如影的画面又在她脑海中惊现,她简直就要被陈醋淹没了,恨不得将那些花痴女子抓住一个个放血。这个来暗害如影的女子仅仅是第一个,手法虽不算高明,但若她真跑到下面村子大喊大叫,对她和如影的声誉绝无好处。 第一个尚且如此,若是那些女子前仆后继起来,后果还不知要多严重。 女人抓狂起来,比男人更狠! 李清瑟烦躁地伸手挠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怎么才能杜绝这些女子呢?难道要……想到这,李清瑟缓缓抬眼,严重带着些许不安,难道真要? 如影冷眼看着李清瑟,肿胀十分疼痛,软筋散解了,他只要找个冰泉冷静一下,这春药应该便也能迎刃而解。找凌尼去要解药?那还不如让他去死。他虽未明说,但与凌尼不共戴天! 站起身来便欲走出去,步履有些蹒跚。胳膊却被人一把抓住,是李清瑟。“如影,你要干什么去?” 如影好笑,“你说呢?自然是解了春药。” 面色绯红的如影,多了一丝妖艳,李清瑟一愣,从不知这冰冷又别扭的如影能与妖艳一词挂上边,但如今,如影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 “喂,有我这个女人在这,你要去哪解春药?”李清瑟一下子就火了。 如影立刻知晓她想多了,她定然以为他要去山下青楼,也火了,“李清瑟,你自己龌龊也别把别人也想得龌龊,我如影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倘是天大美人,只要我不喜欢,即便是血脉胀爆而死,也不会碰一下。”怒火冲天,他如影从不是随便的人。 李清瑟扑哧一笑,“是你自己想歪了,我以为你要去泡冰泉。” “……”如影尴尬,好像真是他想歪了。 清瑟一下子抱住他的腰,结实窄瘦的腰手感甚好,几日不见,还真是开始想念他了。以柔克刚,无往不利,她在他怀中蹭了一蹭,踮起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吻他的下巴,“这几天,可有想我?”吐气如兰,温热的香气喷在如影颈间,更是让他身下一紧。 皱眉,低头看了看如同小猫一般腻在他怀中的女子,最终别扭地转过眼去。“嗯。” “那你什么地方想我了?”一边说着,一边隔着他的衣服啃咬他的胸膛,不是很用力,声音却无比暧昧,她指的自然是那里。低头去看,如影发现了,更是愤怒又尴尬,那里早就一片炙热。 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抱起扔在床上,自己则是扑了上去。 这春药下的很猛,剂量很大,若是换个男人,早就忍不住了,如影意志力惊人,即便挺到现在,还有理智。 还好床上被褥厚实,李清瑟不至于摔疼,她眯着眼,笑意盈盈地看着无论是面孔还是双眼都一片火红的如影,又看着他撕开自己衣服,结实的肌肉尽显,此时他肌肉紧绷,外加身上出的微汗,更是立体光亮,犹如雕塑一般完美。 他狠狠捉住她的小口,反复碾揉,探舌入内,吸允蜜汁。这种粗鲁也激发出李清瑟的狂野,她含着笑,承受着他的暴行,自己去脱外衣,她的行动被他发现,仿佛嫌弃她太慢似的,几下便将衣衫撕裂,可怜的锦缎小夹袄被撕得粉碎,雪白的棉絮纷飞,让本就旖旎的床上更显出些许梦幻。 身中春药的如影只想早一些、直接一些,但却不想她对他反感或者受伤,便强忍身上的燥热和烦躁慢慢抚弄她。 被他弄得舒服,她浑身虚软地躺在他怀中,发簪早已不知掉了哪里,乌黑柔亮的长发如同小瀑布般飘落在床边;水漾的双眼半眯着,眼中满是迷离,细巧的玉颈无力地偏向一边,即便是如此随意,也如同出自大师之笔的艺术品;雪藕一样的手臂无力的垂在床上,露出了白嫩的腋下肌肤;修长的双腿肌肤细嫩,莹白的肤色犹如象牙雕塑一般。 如影低头只一眼,便无法再也无法转开眼,她的身子太美了,完美无缺,洁白无瑕。 她的身上只剩一件粉色丝绸肚兜和亵裤,高开的腰部让她近乎完美的双腿显得格外的修长匀称,粉色肚兜紧绷在她的身上令她骄人的身材和曲线尽览无遗,两只点点也清晰可见,让人浮想联翩。 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再忍上哪怕片刻,他也会爆裂而死。 再也无法忍受,他捏紧她的纤腰,当满是温暖之时,他忍不住一声低吼。 整个大床都为之颤动。 古铜色与莹白色交织,娇嘘与粗喘相缠,渐入感官巅峰。 …… 夜色渐黑,杏林医馆。 凌尼身旁的两名学徒,一人收拾着桌椅,用湿布擦拭着室内摆设。另一人则是将室内多余灯烛熄灭,只留一盏小小的长明灯。 凌尼静静地站在窗旁,窗子微敞,寒冷入内,将他发丝轻轻吹拂,他在等她。 医馆已经关了,却响起了敲门声。 “医馆已经关了,若是求医,明日请早。”正在熄灯的少年上前,对着门外说,并未想开门。 “是我。”是小朱子的声音。 少年赶忙跑去开了门,赶忙恭敬的道歉,“抱歉,不知是三当家,刚刚冒犯了。” 小朱子则是微笑,“没有,时辰不早了应该关门让凌大夫休息一下,凌大夫,能借一步说话吗?”他对凌尼说。 凌尼缓缓转过身,将视线从窗外移回,放小朱子身上,“三当家客气了。”一双褐色的眸子晶亮,清澈见底,仿佛万事都能看穿一般,任何污秽在他眼中都无法遁形。 小朱子有些心虚,他是如影大哥那边的人,与这凌尼王子自然是有隔阂,他跑来也是为了探听他口风,看他是否能接受如影大哥“进门”。 凌尼引着小朱子慢慢走入内室,将门关好,“三当家,您说吧。”他的语气淡淡,却听不出息怒。 小朱子赶忙给凌尼行了个标准的宫廷利,“凌尼王子真是折煞奴才了,您是主奴才是仆,即便是在外,也不用对奴才这般客气。”说着,更是心虚。 凌尼微微一笑,“朱公公是公主的心腹,自然是要尊敬的。朱公公不用斟酌了,你亲自前来定然是有要事,是不是关于公主的?” 小朱子一咬牙,早晚的事儿,站起来身来一点头。“那奴才便直说了,您与主子成了亲,但如影也和主子有夫妻之实,是否也……也……”犹豫半天不知怎么说好。 凌尼突然一反之前的淡漠,笑意中带了真诚,“我明白朱公公的意思,是要将如影也收入公主房中,对吗?” 小朱子点了点头,“是啊,您与主子成了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但主子与如影大哥见面却成了背地里的事,所以……是不是奴才多嘴了?”心中有忐忑。 “不会,即便朱公公不说,这件事我也想与公主提。既然他真心待公主,也必须要给个名分才好。”凌尼很自然的说着,毫无扭捏,面容真诚。 这一下子,小朱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今日真是越俎代庖了,凌尼王子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独一无二,他甚至隐隐觉得这么多男人当中,主子最在乎的便是这凌尼王子,毕竟当初寻找了足足大半年,最怕的就是凌尼王子从中阻挠此事。 但如今看起来,凌尼王子好像……不在乎。 小朱子暗暗称奇,其实在凌尼看来,这种事儿太过平常,那桑国女子皆是三夫四侍,他从小便接受了这种教育。按理说,公主的“正房”应该是驸马慕容幽禅,但驸马已去,他应该就算是……正房吧,作为正房,不能阻挠妻主欲娶其他男子,更不能没事吃飞醋,最合格的正房不仅仅做到这些,还必须要管理好妻主的后院,不让其他夫侍闹起来,更要帮妻主将心仪男子娶进门。 那桑国昝兰皇后便是榜样,他身为一国之后,将整个后宫搭理得井井有条,即便是德才兼备的父妃也对其钦佩有加,所以,他一定要以昝兰皇后为榜样,绝不会让公主妻主烦心才是。 小朱子哪知道女尊那桑国的规矩,他此时对凌尼王子无比钦佩,刚刚和薛燕商量的各种严厉话语全被他硬生生吞了去,自责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噗通一生给凌尼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凌尼王子,您如此大仁大义,我小朱子佩服,小朱子在此发誓,这一生都要好好伺候凌尼王子。” 凌尼温柔一笑,亲手将他扶起,“朱公公严重了,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小朱子离去,凌尼亲自将他送到大门口,归来之时,身旁伺候他的少年已经为他布好了晚膳。“主子,等大当家的吗?”少年轻声问。 凌尼微微摇头,带着恬淡笑容,“不用了,今日大当家应该不回来了。”说完,便姿态优雅地用膳。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始思考李清瑟的下一场婚事。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为人筹备大婚,如果父妃在,帮他就好了。 突然,凌尼将碗筷放在桌上,眼中满是认真和坚定。他要用实际行动来向妻主表明,他是个贤夫良父,绝对能做好这正房。 就这样,在众人还未意识到事情始末之前,凌尼已确认了自己“正房”的位置,这位置最后得到李清瑟的肯定,并一直延续到了最后,即便是众男愤愤不平也无奈,凌尼早已占据了有利地形,最终他们也只能认了! 这些都是后话。 清晨,破晓,晨曦,温暖的阳光洒入房内,是如影的房间。 清瑟觉得浑身的骨架子都散了,昨夜……整整折腾了一夜!那春药真心烈,昨天那女人真是阴狠,可惜已被薛燕宰了,如果薛燕不宰,今天她也亲手去宰。 一抬头,见到不知何时如影已睁开了眼,吓了一条。“你……你醒了?” “嗯。”他一向少眠。 趴在如影怀中的李清瑟有些紧张,若昨天不是他们撞见,还不知如影被那贱女人怎么算计了去,当然,以如影坚定的意志,这些春药应该奈他不得,问题是,这一次避过了,下一次怎么办?防不胜防! 只要如影一天单身,这些女人就绝不会死心! 再想起之前花痴女人们如同蜜蜂似的成群围在凌尼和如影身边,李清瑟就火大。她必须承认自己的小心思,她醋劲大,和凌尼成婚也是为了杜绝那些女人,那现在是否应该和……如影成婚? 这个想法,早在她脑海中成型,只不过到今天早晨才下定了决心。 但她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一女二夫,她以后可怎么抬头!?会不会被人戳脊梁骨?但不成婚,一想到那些女人围着如影,白日里贪婪的追逐如影,到晚上春梦也得梦见如影,她就愤怒地想杀人。 罢了,清瑟一咬牙,反正这五岳山区天高皇帝远,在这里她就是皇帝,她说一,别人便不敢二,只要她脸皮厚了,其他人又能怎样?握拳,就这样了! “如影,我们商量件事好吗?”她自己一关过去了,问题还不知如影会不会同意。这厮比她还别扭,还倔强,她担心不已。一边想着,为了讨好,便用了美人计,在他怀中蹭了一蹭。 “你还想要?”如影说,罕见的开起了玩笑。 清瑟白了他一眼,“不要,还酸着呢,你这个禽兽。” 他自然是知道不是这个,他将搂着她的双臂紧了一下,将他向自己怀中带了一下,低头轻吻她的额头。“瑟儿,和我商量事,太见外了。难道你还不知,只要是你的想法,我如影都会义无反顾去做?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我如影不认是非黑白,只认你。” 清瑟心头一阵暖意,抬头忍不住吻他,十分霸道,恨不得用洁白贝齿咬他的舌,以表达强烈的激动。“你介意……和我成婚吗?”犹豫了半天,她还是说了,心中忐忑。 如影身子僵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件事。 清瑟感受到了他的反应,赶忙伸手轻抚他的胸膛,为其顺气。“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我就是一提议,这种有违伦常的事确实丢人了些,你堂堂男子汉与人共用一妻也确实不好,是我过分了,你别生气,我以后不提就是了。”心中欲哭无泪。 如影的神色变了一变,冰唇动了一动,“我……同意。” “啊?”这回换成李清瑟目瞪口呆了,“你同意?” 如影古铜色的俊容红了一下,他绝不会承认当初李清瑟与凌尼大婚,他十分眼红。“都说了,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同意。”他为自己找了个借口,也找了个台阶。 清瑟是聪明的人,立刻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又狠狠地蹂躏他的薄唇。“这可是你答应的,不许反悔。”狂喜。 “嗯,不反悔。”如影一向抿紧的唇角微微上钩,心情很好。为什么会反悔?求之不得。 李清瑟可不会向枪眼上撞了,既然他同意了,她可没事找事地再提此事,如影这人好面子,谁知道一会会不会因为面子而反悔?为了表彰他的“英勇”,她骑着他,又大战了三百回合。 …… 今日杏林医馆歇业,是大当家的主意。 房内,已成婚的夫妻二人面对面坐着,一人微微淡笑,爱怜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人则是心中忐忑,偷眼打量着面前少年。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下,凌尼,你千万别生气。”心中突突的,清瑟忐忑不安,生怕凌尼生气,转身离去。凌尼的轻功她见识过了,打死她也追不上,别说她,换成如影也够呛能追上,即便是能追上,估计如影也不会追。 “瑟儿请讲,今天正好我也有件事和瑟儿商量。”凌尼微微笑着。正房主动为妻主纳夫侍,是贤惠的一种表现,一般妻主都很喜欢,他恨不得马上见到李清瑟满意的表情。 清瑟顿了一下,“你也有事?啊,你的事不用商量了,我同意,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都同意,呵呵。”心虚。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瑟儿你就同意?”凌尼一愣。 清瑟赶忙点头,“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这么定了。” 凌尼腼腆一笑,心中感动不已,他有这样的妻主,还有何求?“那凌尼便先说了,我想为瑟儿再娶一房夫侍,不知瑟儿的意思。” “啊?”李清瑟大吃一惊,长大了嘴,大半天也没合上。“你说……你要为我再……娶……”老天爷啊,她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她原本还以为凌尼能大闹呢,不过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这厮故意试探她呢? “是的,正是暗卫如影,”凌尼见李清瑟脸上掩饰不住喜悦,心中也是高兴不已,“既然如影和瑟儿已经定了情,也有了夫妻之实,应该给他个名分,不然……不合规矩。”他面容满是诚恳和认真,清澈的褐色大眼中丝毫没有欺骗。 之前的怀疑立刻烟消云散,李清瑟一下子冲到凌尼面前,抓起他的手,激动得都不知说什么是好,眼中满是泪水,绝对是激动的。“凌尼,你实在是我的贴心人。”感动得想哭。 看见清瑟高兴,凌尼更是肯定了之前的决定。“不知瑟儿刚刚想和我商量什么事。” 清瑟垂下了眼,小聪明一闪而过,这娶如影,凌尼说出来叫大度,若是她说出来难免会让人吃醋,所以,她英明果断的决定,她装糊涂!不是故意骗凌尼,这叫善意的谎言!“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年关快到了,知道你平日里喜欢穿红衣,想给你做几套红衣穿穿。”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为自己竖起大拇指,撒谎不眨眼,更上一层楼。 “不用,这素衣,我也很喜欢。”凌尼心中感动,怎么也没想到瑟儿还记得他的喜好,这样妻主,他更要努力服侍,好好伺候。喜欢至极,将她抱在怀中,胸膛中强烈的幸福感荡漾。 清瑟有些内疚,凌尼这么为她着想,她却还骗他,以后肯定好好待他,无论李清玄他们怎么折腾,凌尼“老大”的位置绝对无法撼动。嗯,嗯,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五岳山区“少林”大当家的第二场大婚办起来了,其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第一场大婚,来观礼的百姓们恨不得倾巢而出,不为别的,就为了猎奇。 实在太破天荒了,竟然是一女配双男,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转念一想也能理解,翠花大当家是什么人?那是五岳的大英雄,更是天下奇女子,别说配双男,就算是配二十男也是绰绰有余。 但更令大家惊讶的是,操办这场婚礼的是作为“正房”的凌大夫,将正常婚礼办得有声有色,热闹圆满。众人不禁感慨,这凌大夫也是奇男子,别说男子,就算女子为夫君纳妾也没有做得如此周到的。 如此,如影与李清瑟成了婚,成了李清瑟第二个夫君。 凌尼为他操办婚事,毫无保留,让如影十分感动,对他的隔阂也少了许多。 过了年,便开春,一晃,两个月便过去了。 春天了,雪融了,地开了,李清瑟的计划彻底开始破土动工了,看着一张张图纸上的图案变为气势磅礴的建筑,李清瑟十分骄傲。 接下来便是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去找大鹏国的武林盟主――欧阳容止。 167,年轻武林盟主 京城,刘府,户部尚书刘瑜农书房。(.无弹窗广告) “疏林,你真的不愿入朝为官?”刘瑜农虽身居高位,但却一身正气,身材消瘦,双目炯炯有神,他一再询问面前一身青色锦缎长袍的年轻男子,虽然是对待独子,却没有质问,只有商量的口气。 半年过去了,朝中有了新气象,一群杰出才子纷纷入朝为官,以崔相长子――户部侍郎崔茗寒为首,就连太子太傅、大学士赵子渊的孙子,京城第一才子赵灵修也入了朝,户部尚书两子柳赋语和柳赋言也出了仕,一文一武。 虽然这些年轻人在朝堂上还没有什么说话的地儿,每次上朝都远远站在角落,但却还是让人不免感慨――大鹏国的新一代正无声无息地崛起,长江后浪推前浪。 同时令人惊讶的是,崔茗寒的发小,户部尚书之子刘疏林却死活不为官。刘疏林也是文武全才,就连当今皇上也为之惋惜。 “不了,爹,疏林是什么性格别人不知,您还不知?当闲云野鹤管了,受不了这金丝笼中的生活。”刘疏林微笑作答,手上还是执着他的铁扇。“爹还有事吗?没事我收拾东西准备离京了。” 刘疏林的话音未落,从门外走进一中年妇人,打扮得并不华贵,十分质朴,但浑身散发出的书香气息却让给人感觉十分可亲。“疏林,才回来没几天,怎么又要走?”这妇人正是户部尚书夫人,刘疏林的母亲张氏。 刘疏林见自己母亲来,一贯的微笑中隐隐多了稚气,三两步到了张氏身边,语气中多了撒娇,“过几天还回来,娘您急什么,如今我虽然在家呆没几天,但回来的也频繁,就是因为太过想念娘了。” 张氏宠溺地笑笑,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自己爱子的俊容。 刘瑜农叹气,“芳绣,都是你把儿子惯坏了。” 张氏温婉一笑,语气中却多了娇嗔,“入朝出仕有什么好,我们家也不缺金银、没什么野心报复,平安才是福。你在朝中已经有那么多拒之不得的应酬,你还想将儿子推入火坑?” 刘瑜农与张氏两人琴瑟齐鸣,皆是出身书香门第,刘瑜农一生无妾,只有一妻一子。 张氏不管自家夫君,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疏林别听你爹的,来和娘说说,可有心仪女子?” 女人和男人不同,最关心的便是自己儿子娶妻生子。 听了张氏的话,刘疏林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多了一丝没落,但那眼神一闪而逝,他人并未发现。“暂时还没有,若是有了,第一时间带来给娘看看。”他有,却不能说,不仅仅不能说,现在连佳人芳踪都不知。 张氏也不管刘疏林和刘瑜农的话说没说完,拽着他便出了书房。“娘知道你玩心大,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娶了妻生了子,也不耽误你玩啊,到时候有媳妇陪着你玩不是更好?” 刘疏林“认真”地点着头,“娘说的有理,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儿子记下了。”反正一会就要走了,自然是要顺着老人说。 张氏满意点头,却没送开他的手,“娘那里有人送来的京城闺秀的画像,都是好姑娘,你去挑挑。”不由分说,拽着刘疏林便走。 “……”疏林赶忙站住,“娘,下回行吗,今儿,儿子真有急事,画像先放娘那,那些姑娘也不是明天就出阁,过几天儿子回来慢慢和您挑。”嘴上虽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挣脱了张氏的手,刘疏林撒腿就跑,头也不回。 刘瑜农这是从书房跟了出来,“这孩子越来越任性了。” 张氏也无奈,“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除了我们家疏林,就是其他贵族公子哥也拒婚姻,太子今年已双十年纪,当今皇上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有两子了,但他却一直拒娶太子妃,还有二皇子、玄王,就连崔家那小子也不娶,哭坏了京城多少闺秀?” 刘瑜农也点了点头,“我们真是理解不了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 另一边,刘疏林可万万不敢耽搁了,赶忙收拾了简单行李,也懒得走正门,直接跳过院子大门便欲穿过树林而去。 京城地处南边,虽然五岳山区土地刚刚解冻不久,但京城早已是一片绿意盎然。刘府一侧是树林,只要穿过这树林便是闹市,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里住的就是笑面公子的随从。 在京城中,他是官宦子弟刘疏林,但一旦是出了江湖,那便是武功高强乐善好施的笑面公子。 乐善好施只是外人的评价,到底性格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阵狂风刮过,树叶飒飒作响,十面埋伏。 匆匆赶路的刘疏林脚步缓了下来,抬眼看向周围,虽未有杀气,却有人踪,有人埋伏。 说时迟那时快,之间一道灰色影子如同鬼魅一般袭来,二话不说便向着刘疏林袭去。后者立刻将腰间别着的折扇取出,与之交战。那人武功不弱,却也不强,几十个回合便落了下风。刘疏林不急不缓,一派动作行云流水,就连那扇子都未发挥其真是作用。 “你是谁?”扇子一下子逼近灰衣人颈前,那灰衣人一动不敢动,因为,折起的折扇不知何时,竟然突出一枚尖刀,明晃晃的闪着寒光,只要灰衣人向前半步,绝无生还。 那灰衣人身材不高,瘦小,见自己输了也没跪下求饶,只是将小嘴一撇,如银铃一般清脆的嗓音便从樱桃小口中溢出,“半年了,我还以为自己武功能独当一面呢,没想到还是这般没用,失望!” 刘疏林一愣,一双永远含笑的双眼猛地大睁。 这声音他不陌生,朝思暮想,即便是化了灰也记得。“瑟儿!?” 灰衣人嘿嘿一笑,伸手小心将那折扇移了一移,“刀剑无眼,别伤及无辜,疏林,多日未见,近来可好?” 她易着容,穿着男装,但刘疏林却马上忍住她,除了声音外,还有一双美眸中的灵动。 李清瑟只觉得身子一紧,没听到对方回答却被对方狠狠抱怀中,等了好久还未说话,只是怀抱越来越紧,微微颤抖。 刘疏林想说什么,但此时巧舌如簧如他,也不一时语噎,千言万语在唇边,就是无法开口,只能将她抱得一紧再紧。 他强烈的情绪不用语言便成功渗透,清瑟也被他所感染,情不自禁地伸手搂住他宽厚的背,心中百感交集。“进来可好?”他还是那般,身上干净无任何人工熏染的香气,宽大的怀抱给人安全感。 “瑟儿,回来便好。”好久的时间,他才将波涛翻滚的情绪压下,勉强说了一句话。不想责备她,不想询问她到底去了哪,不想问她到底对他情有几何。只要她回来了就可,仅此而已。 清瑟顿了一下,心中溢过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就如同一双灵手缓缓波动一只古琴,流出一串美妙的音符。她笑了,伸手回拥他,也很用力。“让你担心了。” 刘疏林笑着缓缓摇头,“你平安就好。” 清风拂面,刮得树叶纷纷作响如妙音,两人就这么紧紧抱着,矗立在林中。过了许久,两人才逐渐冷静下来。 李清瑟推开他,“你这是要去哪儿?”她看了看他手上简单的包袱。 疏林笑,“去找你。”这半年,他踏遍了每个城池,就为找她。 清瑟庆幸,“还好今日我来得及时,不然岂不是错过你了?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此番前来,有事要求你。” …… 翠竹客栈,便是刘疏林随从所在的客栈,这客栈不大,甚为隐蔽。 房内,叫了一桌酒菜,李清瑟连日赶路还未用午膳,便在房间内用起来,一边吃着,一边简单给刘疏林讲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以及未来计划,后者大为震惊。 “难怪我们踏遍所有城池,原来你竟跑到那三不管的山区了,我们千算万算,甚至以为你去了他国,怎么也没想到你能在那穷山恶水之地。”刘疏林一脸震惊,暗暗恼怒,他们都被惯有思维所左右了,以为像李清瑟这样在宫中长大的金枝玉叶,只能在城中享福。 李清瑟只身落在山贼手中?当刘疏林听到此时,面色铁青,双拳紧握,血灌瞳仁。但后来听到她将随后发生的一幕幕,如何为自己解围,如何当了黑风寨大当家,又如何征讨统一其他山寨,将土地租种给百姓后,心中却又惊叹。 刘疏林眯着眼,眼中是惊喜和一丝无法言说的神色。“瑟儿,这些果然是瑟儿能做出的事。” “啊?”正在啃鸡腿的李清瑟奇怪地看他,“我做这些,你都料到了?” 刘疏林微笑着,拿起筷子夹了快上好鱼肉,仔细为其剔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将剔好的鱼肉放在她面前的盘子中,温和的眼中满是洋洋爱意。“那你接下来,便想将大鹏武林引到五岳?” “嗯,所以需要你的帮助,你和武林盟主熟吗?”毫不客气地将鱼肉塞到口中。 “有过数面之缘。”疏林答。 “给我讲讲,年纪多大,性格怎样,武功怎样,你觉得这事儿能成吗?”吃饱了饭,接过刘疏林递来的湿巾子,擦去手上的油污,捧起水果甜汤喝着溜缝。 刘疏林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只有紧紧拥入怀中才能有真切的存在感,慢慢给她讲解武林中事。 武林盟主欧阳容止,今年二十有三,侠剑山庄少庄主,酷爱武学、为人仗义,从小便天资聪慧、根骨奇佳,十八岁出师,十九岁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便夺了武林盟主。 “停,等等,十九岁就夺了武林盟主?他武功那么高?身子比你还高,比崔茗寒高?”在他眼中,崔茗寒和刘疏林的武功已经很高。 “确实比我与茗寒高。若是单论武功,我与茗寒武功并不算一流,他擅长五行八卦,我则惯于用暗器。” “暗器?”李清瑟从他怀中挣扎出来,看着他不算绝色,但也英俊的玉面,略微惊讶,“从未见你用过暗器啊,你暗器在哪,拿出来给我看看。”说着便伸手摸向他腰间。 刘疏林一把抓住她两只小手,身子微微前倾,贴近她的面颊,“瑟儿别引火烧身哦。”声音满是暧昧,温热吐纳到她的面颊,即便是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炙热。面具后白皙的面容红了一红,想起之间两人纠缠的火热。 “就是好奇你的暗器,拿出来给我看看嘛。”她撒起娇来。 疏林狠狠将她抱入怀中,她柔软的语气将他弄得心痒难耐。掏出了扇子,递给了她。 清瑟翻白眼,“我要暗器,不要你这死沉死沉的铁扇子。” 疏林失笑,“暗器便在其中。” 清瑟刚刚这扇子中突出的尖刀。难怪这扇子如此沉重,即便是铁骨也不应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清瑟捧在怀中自此翻看。猛地头脑清明,如若说刘疏林擅长暗器,那也就是说……他和她对决别说绝招了,怕是连三成功力都没用。 只觉得一块巨石从头顶狠狠砸了下来,李清瑟一下子趴在了刘疏林怀中,久久不能抬头,可怜的自尊心已被碾得粉碎。什么时候她才能成为武林高手啊,她日日练、夜夜练,没事就抓着如影“切磋比武”,原以为自己成长飞速,闹了半天是如影让着她。 想到每一次切磋后的洋洋得意,李清瑟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这该死的如影,想必心里一定嘲笑她千百遍吧。 “此番是你独自前来?如影和朱公公呢?”他问。 “五岳工程才刚刚开始,如今为了争取迎办武林大会,日夜加点的干,他们都被我派出去监工,一个人当十个人用。” “他们也放心?”刘疏林惊讶。 “当然不放心,我给他们布置了任务,谁先做完,谁便跟我来京城,”她嘿嘿一笑,如同狐狸一般,“他们忙了,我就溜了。” “……”刘疏林无奈地摇头,“原来你离去,是因为想摆脱皇家束缚和婚姻,你应该早早告诉我,我便和你一同走了。” 清瑟在他怀中动了一动,“我怕你告密嘛,若是你告诉他们我要走,那我计划就泡汤了。” 突然疏林一笑,同样是笑容,却不若平日里那般温文尔雅,一双大眼被他眯得狭长,眸子中闪过晶亮,淡色的双唇抿着向上微微勾起,本来稍显平淡的俊容,因为这诡异的笑多了颜色,“瑟儿你真以为,我能告诉他们?” 清瑟浑身抖了一下,艾玛,她怎么把这狐狸给忘了?这刘疏林就是闭着嘴是个永远微笑的萨摩耶犬,只要张大了嘴便是满口厉齿的狐狸,当初他怎么不动声色地把她“吃”了,他怎么会傻到告诉情敌她的所踪? 一下子骑在他腿上,与他四目相对,“是我错了,你自然不会说,那未来发生之事,你也不会说是吧?” 疏林低头狠狠将她樱桃小口含在嘴里,直到蹂躏得红肿才肯放开。“自然,我怎么会背叛瑟儿?只不过……你这大张旗鼓的大婚两次,惊世骇俗,就算是五岳交通不便,却也早晚能传到京城,我不说,他们迟早也会知道。”说着,话中满是醋味。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他们真把我逼得紧了,我就和皇上摊牌,这公主不做了,反正从来也不是什么公主,若是皇上真有情有义,就把五岳送给我当领地,宁当鸡头不做凤尾,我宁可当那逍遥的山大王,也不想回这金丝笼中当公主小雀。”清瑟一脸愤然。 “从来不是公主?”刘疏林一惊。 清瑟赶忙环住他的脖子,在他面颊上轻轻一吻,“嗯嗯,此事说来话长,回头我一点点给你解释,反正你我也是自己人了,我不会瞒你的。事不宜迟,我们先去侠剑山庄找欧阳容止可好吧。” “也好,有话在路上说也行,从京城到侠剑山庄,即便是日夜兼程也要两天一夜。” 两人就此分开,以防引起其他人的警觉发现清瑟行踪,兵分两路,在北城门外十里地的官道上回合。 马车还是之前的黑色马车,低调不张扬,但细看却知其名贵,用料考究,车体结实。赶车的还是那上回见到的少年,他是刘疏林的随从,更是弟子,名为启林。 那少年容貌端正,目不斜视,但李清瑟见到他便不自觉面红,因为想到和刘疏林在马车中干过的荒唐事,想必少年也是得知。她尴尬地看向刘疏林,见他一张玉面不红不白,不由得心中感慨,若论脸皮,还是男人的厚! 马车套着两匹纯黑骏马,在官道上疾驰。车内,李清瑟便将之前在宫中发生的种种都刘疏林说了,无论是东倾月,熠教,还是她的身世,凤珠。她急切地想找人吐出,她相信刘疏林,相信他定然能保护她。 刘疏林越听,面色越沉,抱着她的一双结实臂膀便越是用力。“瑟儿放心,无论如何,我刘疏林即便是舍了性命,也会保护你。” 清瑟抬眼,看着平日里一贯淡笑的刘疏林此时面色铁青,严肃认真,心头感动。 从前,她对自己穿越来的命运愤恨不已,但如今却却感谢命运,感谢命运给送给她这么多人,他们都是真心关心她,呵护她。情到深处难自持,想着想着,李清瑟便觉得此时此刻必须要用什么行为来表达下她心头的热忱。 二话不说便将原本坐在车厢上的刘疏林扑到,自己则是主动骑在他身上。 刘疏林轻笑出声,“就这么想我?” “别废话。”清瑟懒得和他贫嘴,低下头吻上他…… 车内又出现了曾经出现的暧昧旖旎之景,但赶车少年却未有半点惊讶,继续淡定地赶车马车前行。 …… 两天一夜,快马加鞭,终于到了在京城北侧,侠剑山庄所在的襄城。 侠剑山庄地处襄城郊外,临湖所建,湖水干净清澈,深不见底,有个深意的名字,名为“万泪湖”,相传侠剑山庄中层有名小姐,恋上魔教男子,受到家族阻挠,最终两人私会之时被追杀,男子为女子所死,女子被拘禁在侠剑山庄,终日以泪洗面,形成湖泊,便是今日的万泪护。 离得远远,刘疏林便慢慢为清瑟讲起周遭的风土人情,传说神话。 这一听便是传说,却可见侠剑山庄建庄已久,即便是朝代更替,但侠剑山庄却尚存。 李清瑟坐在马车内,遥遥望着逐渐逼近的磅礴建筑物,大气又古朴,不禁感慨这时空真是与她所在的时空不同,怎么江湖势力竟可如此根深蒂固,甚至可以与朝廷相媲美。只不过,这侠剑山庄再厉害,与天下三大教派还是无法比的,但在这大鹏国却已经数一数二了。 马车驶入了侠剑山庄大门,又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侠剑山庄真正的所在地,可见其势力之大。 下了马车,递了拜帖,两人被管家引入了正厅喝茶等候,若是他人可没这待遇,这全赖笑面公子的威名。 大厅很大,犹如金庙一般,室内之大,若是无人,说话都能闻见其回音,但听刘疏林的意思,这大厅只是侠剑山庄众多大厅中的一座。 清瑟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这年代久远却又保养得宜的古建筑,心中暗暗盘算,将心中的说辞在脑海中演戏了一遍又一遍。 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忽闻门外响起脚步声,随后,便是一道清朗的年轻男子嗓音,“在下刚回山庄便闻贵客驾临,实在是有失远迎,还请包涵。” “哪里,是刘某前来叨扰,欧阳盟主幸会。”刘疏林从容站起身来,拱手致意。 清瑟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向来者。 那人年纪不大,身材颀长,皮肤白皙,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让人过目难忘,剑眉入鬓,直鼻如钩,一双不薄不厚的唇带着淡笑,是个美男。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相反却带着亲和力,这让李清瑟大为惊讶,她本以为这天子骄子定然傲气冲天,自己准备了一肚子的奉承词,想必没了用武之地。 “上一次相见还是品玉会,一晃已一年有余未见,那一日刘公子的才情让在下钦佩,过目难忘,早就萌发结交之心,却一直因为事物繁忙未有时间,如今公子即便到了我侠剑山庄,便不要轻易走了,我们兄弟二人好好交流切磋?”这年轻的武林盟主见到刘疏林异常热络。 品玉会,便是赌石会,李清瑟在书中见过,却未亲见。她可不会以为这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欧阳容止见到谁都一片热络,应该是那赌石会上,刘疏林确实大放光彩吧。 刘疏林总说在李清瑟身上不停找到发光点,其实李清瑟又何尝不是?从最早见到他以为是普通官宦子弟,到后来的逐渐接触,越来越觉得此人的深不可测。 “哪里,欧阳盟主实在言重,若论起才学实干,谁能比得上欧阳盟主?无论是侠剑山庄还是我们大鹏武林,没了欧阳盟主怎可行?”刘疏林奉承起人来,丝毫不比李清瑟差上半分。 “这位是?”欧阳容止看见他身旁的李清瑟,清澈的黑眸中的精光一闪而逝,他能掌管如此大的侠剑山庄,调节整个大鹏武林,绝非强硬的身家背景和武功便可。他是习武之人,一眼看能看穿人根骨,李清瑟的性别,他自然也能看出。 刘疏林和何等人物,立刻将他眼中金光捕捉,“这位是李姑娘。” 清瑟一愣,这刘疏林咋先把她卖了?她分明穿的是男装。不过回头看向欧阳容止毫不意外的眼神,便立刻明白刘疏林的意思。明人不说暗话,若是被对方发现了欺骗,想必以后所谈之事也有所隔阂。一抱拳,也是从容不迫,“小女李翠花,在江湖行走不便,身着男装,还往盟主不要笑话。” 疏林微微回头,含笑的眸中满是赞扬。 “哪里,谨慎为好,李姑娘,幸会。”欧阳容止还是一贯淡笑,实在觉得这女子冰雪清透的眸子与平凡的面容不相称,更是与这俗名不似一人,但未在此事上多费口舌。 两人又客套了好一会,刘疏林这才拐上正题。 “不瞒盟主,刘某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即便是求人,刘疏林还是落落大方。 欧阳容止有了兴趣,“刘兄请说。” “往年的武林大会皆是盟主择地举办,如今无论大会在即,还有三个月有余,以欧阳兄的行事作风,怕是早已选好了位置,但刘某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前来有说,只为这武林大会举办之处。” 欧阳容止将茶碗轻轻放下,点了点头,“计划是在侠剑山庄举办,刘兄有什么见解?” 刘疏林微笑着看向李清瑟,那意思是,接下来的看你了。 李清瑟明白,“欧阳盟主,小女子斗胆,想揽下这武林大会的承办,一方面想宣传我们五岳之名,另一方面也望能为盟主分忧。” 若是说刚刚看这名为李翠花的女子是礼貌行事,如今欧阳容止算是第一次睁眼看向她。她貌不惊人,只能说是平平,在玉树临风的笑面公子刘疏林一旁,如同微小绿叶衬托着锦簇牡丹,却胜在她一双明眸上,还有她周身尊贵的气质。 一个人的气质往往是教养的表现,与容貌无关,慕容容止声色未动,却在心中将这李翠花掂量了几番。“李姑娘想必还有话说,请讲。” 清瑟对他嫣然一笑,无矫揉造作,也无阿谀谄媚,落落大方,即便是容貌平常,但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翠花是名女子,人人都说女子头发长见识短,若是一会有说错的地方,还望盟主千万别笑话。” 欧阳容止和刘疏林不禁轻笑出声,她还未说话先自贬,但却给自己找了无数条退路,以退为进。 “怎么会,姑娘一看便冰雪聪明,有何高见,欧阳洗耳恭听。”欧阳容止的笑意多了几分,黑色的眸子中带了些许动人。 清瑟满脑子都是她的五岳计划,哪有心思欣赏什么男色,何况,这欧阳容止确实是美男子,但和崔茗寒、李清玄或者凌尼相比,实在差了不只一点半点,“五岳归来不看山”,本来李清瑟就不是好色之女,看多了崔茗寒等人,现在对一般男色直接免疫。 “侠剑山庄历史悠久、气势磅礴、风景宜人,山庄内也有无数百姓安居乐意,但武林大会人多事杂,没人能保证人人都是侠义之士,盟主一片好心提供场所举办大会,但若是百姓受了牵扯就不好。当然,欧阳盟主定然会派人维持秩序,但近几年武林中形成了诸多新门派,此次武林大会人数也定然众多,防不胜防。”李清瑟顿了一下,看见欧阳容止一直笑着未表态,上来就说这种话确实难听,但实在是时间不等人。“欧阳盟主千万别生气,女人就是这样,我们女人可不像你们男人那般有宽广的胸襟,我们小肚鸡肠,凡事都往坏了想,鸡毛蒜皮的事都要反复思量,还望盟主不要笑话。” 刘疏林脸上是一贯的微笑,拿起清茶,用盖子遮了遮水面上的茶叶。他也不禁微微担心,武林大会哪是说选哪就选哪的事儿,还有一个月就要发布英雄贴了,现在换位置,简直就是开玩笑,何况对默默无名的五岳。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清瑟竟然选了这个切入点,拿百姓说事,一下子便戳中要害。他原本真真以为她能把那些图纸都搬出来,用所谓的名山大川来吸引武林盟主。 欧阳容止赶忙伸手摇了一摇,“怎么会笑话,李姑娘心思细腻,而女子与男子考虑事情角度不同,不无道理。”这个一直是他所忧心的,侠剑山庄历史悠久,经历数朝,别说安居乐业的百姓,即便是秘密也有很多,在此举办武林大会确实不妥,却苦无他处。 历届武林盟主举办大会,若是游侠为盟主,便要借山庄,若是有产业,自然是要在自家产业。他一直前后两难,若是他在外借山庄所用,定然落下人话柄。无奈,之前因为少年气盛得了盟主之位,如今却吃到苦果,侠剑山庄在大鹏国数一数二,若是真相世袭盟主之位,有何不可? 如今这个李姑娘还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只是,还有诸多问题。 “李姑娘,您说的不无道理,但欧阳却也有难言之隐,若是不在侠剑山庄办,想必武林中人还会以为我欧阳容止有所隐瞒。” 刘疏林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清瑟突然咧嘴一笑,“这个好办啊。”说着便回头去找她随身携带的大圆筒。 疏林正品着茶,见清瑟的反应,突然想笑,却又觉得此时笑出来十分诡异,便想忍着,最终化为几声干咳。放下茶碗,他含着笑意看向清瑟,心里说――终于把你的破图纸派上用场了。 这一路上,李清瑟如同抱着金条一般抱着她的图纸。 欧阳容止将刘疏林眼中的宠溺捕捉了去,心中了然,却又惊讶。玉树临风有才情卓然的笑面公子被人划为江湖十大美男之一,众多江湖女子追逐,却怎么也想没到,笑面公子竟喜欢这么个貌不惊人的女子。 再结合刚刚这女子进退有度,从容不迫,欧阳断定,此女定然有内秀。 这女子确实有些令人惊讶之处,不说别的,就说他欧阳容止一张脸,没几个妙龄女子见到不触动,但这李姑娘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眼神都没晃半丝,有趣。 李清瑟哪知道两人心思,慢脑子都是五岳计划。她将竹筒抱来,将上面的系着的绳扣解开,油纸取下,从中倒出了一圈子纸。翻来翻去,将其中一张纸拿出跑到欧阳容止身旁。 “得罪了。”带着歉意的笑,她伸手将欧阳容止放在桌上的茶碗端走。 欧阳容止对其笑了笑,笑意刻意的加深,见对方的神色还是未变,甚至都没多看他半眼,肯定了感刚刚的判断,这女子确实不被肤浅皮相所诱惑,不禁心中大为赞叹。难怪鼎鼎大名的笑面公子对其倾慕,果然有她的魅力。 清瑟将东岳的图纸小心在他面前铺好,欧阳容止闻到了一股馨香,沁人心脾。 “五岳,便是五山,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衡山和中岳嵩山。其中以东岳泰山的海拔最高,气势最为磅礴雄伟,风景最为宜人。这张图便是东岳泰山的设计草图,这里,”清瑟一指图纸上其中一处,“这里为门派大门,而后入了门,沿山而上,则是门派大厅……”清瑟将一点点十分耐心地为其讲解。 欧阳容止的眸子动了一动,这图纸画得精妙,设计合理,将山体奇观和建筑完美融合,再经过她舌绽莲花的解说,别说在山上习武养性,即便是修身成仙也是可能,确实是个好设计、好建筑,但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清瑟微微一笑,“若是盟主将此处租下或者买下,成为侠剑山庄的别馆,再在五岳举办武林大会不就可堵住悠悠之口?除了东岳泰山,其他各个山上都有各种别馆驻地,别说大鹏国的武林人士,便是再多来些人也完全能招待开来,不用盟主再费尽心思调派人手保护维护治安,在这里,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欧阳容止恍然大悟,之前自己怎么未想到?思想一致禁锢在侠剑山庄,一直想的是如何安静的在侠剑山庄举行武林大会,就没跳出这个圈子去想,如何名正言顺的在外举办。这女子三言两语便解了他的问题,确实,只要他买下一块地,成为侠剑山庄的一部分,那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在那举行无论大会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局者迷,这么简单的方法,他之前就怎么也没想到。 “但,这山体海拔甚高,哪有足够的场所搭建擂台?”欧阳容止提出疑问。 清瑟嘿嘿一笑,赶忙如同献宝似的将其中一张彩色图纸搬了上来。其他图纸都是水墨画,黑白色调,但这张彩色的才是重头戏,正是那比武擂台。 “擂台不用搭建,是我们五岳早已建成的,您看。”一张图打开,白色砖石配以红木色调,大气、庄重,让欧阳容止的眼闪了一下。 只看,在群山环绕之中,一处平坦之地,硕大石制擂台赫然而立,一周解释红木护栏,精巧却又整齐,排布开来如同一左一右两条红色长蛇一般,在白石上游曳。来台之后是以红木为背景的观台,浮雕着栩栩白虎,最妙的是擂台的另一侧,观战台,一层一层,观者坐在其上,由上向下俯视,将整个擂台囊括眼中。 无论是布局的合理性,还是设置的美观性,这个擂台皆是完美无缺。 即便是平日里稳重自持的欧阳容止,也忍不住站起来叫好。“好一个擂台!” ------题外话------ 今天更晚了,5555抱歉 推荐两名好友的*np*文文: 1,《男色众多――异能大小姐》,作者:公子轻狂。想必好多看官收藏了,此文已入v,公子更新十分给力,每日两更,每日都在一万八左右,好看又荡漾。古代魔女穿越现代,采阳补阴练神功。 2,《上等女人,下等男》,作者:纯露鬼鬼。此文更肥,快大结局了,看官们速速宰啊!女尊文,np,十分好看! 168,洗澡被抓 此时,不仅欧阳容止对这貌不惊人的李翠花十分惊讶,同样,武林盟主欧阳容止的相貌也令李清瑟大为惊讶。[.超多好看小说] 在清瑟的想象中,武林盟主就如同前世看过的武侠片中一般,要么是是德高望重的武林泰山北斗,要么是身材消瘦却气质沉稳的正义大侠。 却怎么也没想过,大鹏国的武林盟主是这般温润如水的翩翩佳公子,他的身材虽颀长,但却稍显单薄,不若刘疏林那般结实,面容俊美,虽不若崔茗寒等人面若桃花,但也是眉目俊朗,这般温润的摸样,很像读书人,或者是少年有成的商人。 却实在不像江湖中人!还是武林盟主!? “这擂台是谁设计的?”在李清瑟暗暗打量他之际,欧阳容止忍不住出声询问,沉稳的语调不在,惊讶中带着赞叹。 “小女不才,正是在下。”清瑟赶忙收回打量的视线,十分严肃地盯着图纸。怎么了,难道这人看出什么漏洞?……不能啊,擂台的图纸是重中之重,是主打产品,无论从美观上,还是力学结构上,她都和四名工匠讨论了很久,甚至还做了小小的模型。 “是你?”欧阳一下子抬眼看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还有赤裸裸的惊艳。 刘疏林一扫他,轻咳了一下。 欧阳容止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重新调整了情绪,轻咳两声,“李姑娘真是让人惊讶,竟能做出这般巧夺天工的设计,佩服,欧阳佩服!” 清瑟囧了一下,这算什么设计啊?一个主席台,把跑道换成了《七龙珠》里的擂台,周围是高高的观景台,这种设计,在现代别说是运动场,随便一个大学里面都有,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就让这武林盟主大为惊讶,可怜的古人,若是把“鸟巢”运动场搬来,他们岂不是要活活吓死? 虽然这么想着,脸上未表现出半分,十足的谦虚,“欧阳盟主过奖了,也不是我自己的设计,还有四名能工巧匠的参与。” 欧阳容止双颊带着微微绯色,因为太过兴奋,就如同习武之人获得一把古剑一般。“李姑娘,不知能否将那些图纸,再给在下看看?” “好啊。”清瑟大喜,将所有图纸都搬了上来,除了东岳之外,将其他山头上的建筑物都一一讲解。这些设计绝不简单,是李清瑟绞尽脑汁地剽窃现代古今中外的各种设计,加以融合,根据各个山的特点设计而出。例如东岳泰山,海拔甚高,地势最大,于是建筑物便以大气磅礴为基调。 南岳衡山,海拔不算太高,但植被茂盛,风景秀丽,于是山上建筑物便以精美为主,整个山体就如同一幅工笔画一般精致夺目。 西岳华山可称之为天险,山体虽不算太高,但悬崖峭壁甚多,于是在其上的建筑物便以“巧”为主。 北岳恒山因临着官道,山体不高,破势缓和,山上建筑便与其他山上精心设计的不同,虽也精致,但趋于民居,而且一座山上有数个建筑群。 欧阳容止一边观赏,一边暗暗称其,果然,这李翠花姑娘虽貌不惊人却有如此本事,难怪能得笑面公子青睐。他可以理解刘公子,像他们这般容貌上乘的男子,眼光早已超脱了肤浅皮相,空有美貌的女子根本无法打动他们心弦。 这李姑娘是个妙人,真可惜,却认识笑面公子在先。君子不夺人所好,若没有笑面公子,他还真想与这李姑娘深交一二。 “就如同李姑娘所说,东岳泰山确实数一数二,但,刚刚姑娘所说的五岳,除了东南西北,还有中岳,不知这最为重要的中岳,姑娘想留给哪个名门大派?”说着,声音冷了几分。欧阳容止虽沉稳,但到底是年轻气盛,侠剑山庄在大鹏国数一数二,他自持甚高,极为自负。 清瑟尴尬地笑了一笑,“欧阳盟主别生气,翠花拿着图纸第一个便是来找盟主的,最好的自然要留给侠剑山庄了,这中岳……不才,是翠花住的地方,但若是盟主喜欢,翠花连夜收拾行李搬家,为盟主腾地方。”心中想的却是,这嘴上没毛的小子气量还真小,以为她有所保留,其他山体都修得很好,唯独这中岳没怎么翻修,还是原来那德行,既然他要,她也省了,高价卖给他,还赚了一笔。 欧阳容止一愣,而后随机淡然微笑荡漾开来,“怎能让姑娘搬家,没了芳邻,即便是再好的东岳,也是少了几分色彩。” “盟主别取笑翠花了。”清瑟讪讪然,心中却暗道这欧阳容止是个嘴巴厉害的,一句话还夸了她,还解了自己的窘迫。看来,这欧阳容止真是看上东岳了。 她不傻,还没天真到以为自己一点点设计就能将人拉到那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这侠剑山庄看着绝对肥得流油,不差这点银子,想必是占据先机,凸显地位罢了。 “不知这东岳,开价多少。”欧阳容止取过一旁的清茶。 “一百万两白银。”清瑟将心中早已估摸的价说了出来,其实这山头本是不要钱的,就是弄了写景观,加起来不到几万两,喊出这种天价,是怕对方杀价罢了。 谁知,欧阳容止微微一笑,“就这么定了,回头我派人去五岳,若是这东岳真如同姑娘的设计图,百万两白银一分不会少,如今,就先付姑娘一万两当定金吧。” 清瑟赶忙点头,“行,就这么定了,欧阳盟主放心吧,实际建筑比设计图好上千百倍。”心中想的是,看来还是要少了,一百万两,大数目啊,放到现代也要几十亿美元,就那破山头,真是赚了! “但,这东岳买得匆忙,到底还是有些……欠妥啊。”欧阳脸上有愁容。 清瑟回头看刘疏林,见后者也皱眉微微点了点头,心中知道这欧阳容止不是穷矫情。想来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如此草率,多少也能落人话柄。那还有什么方法呢? 李清瑟捏着自己下巴,冥思苦想。 刘疏林无声地笑了,一双温和的眼笑意盈盈地看着李清瑟,对她的反应十分感兴趣。 别说刘疏林,就连欧阳容止也抬眼看着捏下巴苦思的女子,心中暗暗想道——若是这女子真能想出个办法,他便真是佩服她了。 这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就好比现代的奥运会,最次也是全运会,除了有承办方提供场所外,还有主办方的实力,一般还得有个什么压场的嘉宾…… 清瑟双眼猛的一亮,嘉宾!?对啊,如果她能弄来个牛逼轰轰的嘉宾,这武林中人就没人敢嚼舌根了。 “欧阳盟主,翠花认为,若是请到一些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嘉宾,定能服众。” 欧阳微笑点头,心中却有些失望,本以为她能想出什么好办法,看来,是自己试过强求一个女子了。“大会自然是会请武林泰斗。” 清瑟却突然笑了,厚重的面具也挡不住她灿烂的笑容,双眸如同宝石一般璀璨,“如果那人是天下三大门派之一,鎏仙阁的阁主,端木流觞呢?” 欧阳容止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双眼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即便是侠剑山庄在大鹏国数一数二,但却连三大门派的边都摸不到,这李翠花竟敢说能邀请到鎏仙阁的阁主!?“姑娘,欧阳在此可不是和姑娘开玩笑的。”他的声音带着冷,以为自己被愚弄,微嗔。 清瑟赶忙摇头,“没开玩笑,我与端木阁主有两面之缘,看起来那人很随和,”除了脑袋有点不正常外。“虽不敢说一定能请到他,但翠花愿一试,若是真瞎猫碰上死耗子让翠花请到了,这武林大会?” “你见过端木阁主?”欧阳容止彻底震惊,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清瑟点点头,“见过,不光我,疏林也见过。”伸手一指一旁的刘疏林。 欧阳容止看向他,后者尴尬地笑了一下,“欧阳盟主,我刘疏林可保证,李姑娘说的句句属实,当时端木阁主召见姑娘时,我在场,可惜没见到阁主尊荣。” 清瑟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召见?那端木流觞就是个神经病,她一个堂堂公主,怎么能说他召见她? 欧阳容止将震惊的双眼落到了李清瑟身上,拱手,“刚刚是欧阳少见多怪,姑娘切勿放在心上,若是姑娘能请到阁主,这武林大会,姑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嘞,既然盟主说了,我李翠花死活也去把那个神经……不是,是端木阁主忽悠了去,虽不敢保证一定成功,但翠花定当尽全力。”清瑟十分兴奋,恨不得立刻跑到那端木流觞面前。他不喜欢看她吗?她就坐在那摆个好姿势让他看到过瘾;他不喜欢让她喝毒酒吗?喝酒多浪费,她愿意对着毒药瓶子吹! 刘疏林却有些担心,三大门派首领比各国皇帝还要高高在上,瑟儿她……行吗?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了,欧阳盟主后会有期,您就等着听好消息吧。”清瑟自信满满,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她宝贵的图纸。 欧阳容止却突然笑了,看着这貌不惊人却十分奇特的女子,发觉她十分可爱。若不是看她的脸,只看窈窕的身材,也是名绝色。 “刘兄,李姑娘,听闻你们从京城连夜赶来,想必也劳累,若是不嫌弃,在山庄休息一夜,明日一早赶路可好?”欧阳出言。 刘疏林一拱手,“那就多谢欧阳兄了。” 清瑟已将图纸又重新装回那竹筒里,包好了油纸系好了节,微微嘟起了嘴,用眼神责备刘疏林——在这呆着干什么?早点办好事,早点安心。 疏林明白她想说什么,起身到她身边,从她手中拿过竹筒,不忍心她劳累。“就休息一晚吧,我也与欧阳兄叙旧。”其实他是怕这连日车马劳顿,清瑟的身体吃不消。 “好吧。”清瑟无奈,只能依他。 接下来,欧阳容止派人为他们安排了住处,用过了晚膳,叫刘疏林去切磋,清瑟自然也是跟着。 欧阳容止的院子后面,便是他私人的练武场,此时天色已暗,但围绕着练武场又一圈落地高耸的灯烛,灯架是铁质,上面是精美的蔓藤雕花,灯罩是琉璃的,与宫中一样,但这灯却比宫中还要亮。 即便是夜晚,整个练武场也亮如白昼。清瑟暗暗惊叹,看来这欧阳家实力确实深厚。 练武场上,欧阳容止与刘疏林切磋比武,清瑟则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支着下巴观看。不看还好,越看越闹心,原来,这刘疏林的武功岂止是好,那是非常好!虽然她见惯了如影的功夫,但这刘疏林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欧阳容止的功夫稳扎稳打,每一招式都无懈可击、虎虎生威,因为他的一举一动,生生将这练武场刮起一阵风,那是内力所带动的微风。而刘疏林的功夫却没什么特点,能与之缠斗胜在一个灵巧上,无论是步法还是攻击,速度极快。 但没一会,刘疏林还是落了下风,两人分开两处。 疏林一拱手,“欧阳盟主好武功,在下佩服,甘拜下风。” 清瑟眨了眨眼,刘疏林输了?罢了,输了就输了吧,对方是武林盟主,定然有几把刷子,她对这武功高低并不太在意,是因为他见识过如影了。 但那欧阳容止却不打算放过他,“刘兄并未输,因为刘兄本就不是长在拳脚,世人皆知笑面公子的暗器让人防不胜防,不知今日在下是否有幸见识一下。” 清瑟心中点了点头,也是,之前就听刘疏林说了擅长暗器,而崔茗寒擅长五行八卦,人各有专攻,哪能样样都行。 但刘疏林却摇头,“欧阳兄言重了,你我都未用擅长兵器,所以结果还是你赢我输。”他不想和欧阳容止纠缠,他从来就没什么好胜心,除了对李清瑟。 欧阳容止微微一笑,心有不甘,能见识笑面公子暴雨梨花针之人太少,只因这刘疏林滑得和泥鳅,他今日抓住他了,定要见识一下,“这样可好,你我都用擅长兵器比试一下,毕竟,”他看了一眼李清瑟的方向,“今日不同往日,在佳人面前,刘兄难道不想露一手?” “……”刘疏林被戳中软肋了,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清瑟,想看她的意思。 欧阳容止也看向清瑟,对她快速地眨了下眼,那意思很明了——李姑娘圆了在下的心愿,让刘公子拿出绝活吧,只要圆了心愿,这武林大会全听你的。 清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明白欧阳容止想说的,赶忙站起来迎上刘疏林询问的目光微笑,“疏林,人家也好想看看那什么暴雨梨花针哦。”赤裸裸的撒娇。 刘疏林温柔似水的眸子中满是宠溺,“好。” 两人又重新进行比武,在刘疏林眼中有了认真,在欧阳容止的面容上多了兴奋。 清瑟暗暗惊叹,刘疏林真是个独特的男人,不虚荣,不张扬,韬光养锐,喜欢伺机待发,平日里是个微笑的萨摩耶,但若是真动真格的,想必也是有本事的。 相比刘疏林,这欧阳容止也是个有趣的人,刚刚那么沉稳老练,现在一旦比武,就如同毛头小子一般,死活缠着人动绝活。外表是个心思深沉少年老成的人,但内心相比是个阳光大男孩吧。 欧阳容止的武器是一把大刀,李清瑟的嘴张了好大,因为……这大刀真是大,想必传说中关公的刀就这么大吧,最少也得有个几十斤,但在欧阳容止手上却如同小刀片一般,可见其臂力之大,难怪刚刚两人切磋生生能带起一阵风。 这大刀轻轻碰人一下,估计都吃不消,她后悔了,为了一个破武林大会,把自家男人卖了。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哭丧着脸看向刘疏林,心中很想说,疏林,都是我李清瑟的错,武林你伤了残了还是毁容了,我李清瑟都要你。 还好刘疏林没看见,不然非吐血不可。 比武开始,欧阳容止一把大刀如同铜墙铁壁,向刘疏林攻去,清瑟的心一下子揪起,浑身一身冷汗。但刘疏林却一派逍遥,足尖轻点地,用轻功向后退去,如同一片落叶一般,逍遥得有如谪仙踏云,但就在即将落地的瞬间,他一个转身,周身气势猛然一变凌厉,隔空借力,身子凭空直上三尺,折扇唰地一声打开,手腕轻动,折扇有如一朵盛开之花,但同时,如同牛毛一般的细针飞出。 李清瑟长大眼,非常仔细地观看这在现代只有在小说电影中才能出现的场面,就这么在她眼前出现。 欧阳容止也不是吃素的,一把大刀轮的飞快,如同盾一般将针挡住,而刘疏林则是将一贯的微笑收起,气力灌注,用一把折扇竟然隔空控制飞出的细针。 那一群细针就如同海里成群结队的小鱼,组成硕大方阵,随着他手上的折扇,如游龙一般在欧阳容止身边找寻可乘之机,只要露出一点缝隙,想必这些细针都会见缝插针。 比武十分精彩,但李清瑟的面容却越来越白。 清楚感受到两人逐渐认真,欧阳容止是酷爱武学,见到可匹敌之人便愿全力以赴,而刘疏林则是不想在她面前败下。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但两人竟都认真起来,清瑟谴责自己的不懂事,想必这一结果疏林早就料到,所以早早便不愿使出真功夫,就怕欧阳纠缠。 清瑟一阵无力,总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却总让疏林为她圆场,自己真是总给疏林找麻烦。从之前的找凌尼到现在找欧阳容止,她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才去找他,而他呢,只要她来找,他便全力以赴地帮她。 清瑟看着犹如游龙一般的刘疏林,心情感动却又沉重,她不能再给他找麻烦了。 刘疏林此时不能再示弱,不然就是在自己女人面前丢了脸,李清瑟咬了咬唇,转身跑开了。现在能停下这场动真格的比武只有这一方法,只要她不在旁边了,疏林便也不用顾忌她的颜面和感想,以柔克刚,将欧阳容止哄好。 清瑟转身跑来,欧阳容止毫无察觉,一张俊颜因为略带汗水及熠熠生辉的眸子更为绝色,只有在与人对决之时,才是真正的欧阳容止。四年前,他不顾家人反对非要参加武林大会,就是为了能和高手对决,最终,惹来一身麻烦,还当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武林盟主。 刘疏林第一时间发现李清瑟的离开,一直僵硬的唇角微微勾起,刚刚骇人的面色逐渐缓和下来,逐渐勾上了平日里惯有的微笑。 瑟儿真是冰雪聪明,让他爱怜不已,如此可爱的女子,他怎么忍心放手? 放水不能太过明显,既然清瑟不在了,刘疏林便懒得再和这爱武如痴的欧阳容止继续打下去,他没什么必胜的虚荣心,这种毫无意义的切磋他从来都不喜欢,不光现在不喜欢,还下定决心以后碰见这欧阳容止定要绕道走,他可怕了这人了。 过了好一会,刘疏林终于抓到其中一个间隙,“欧阳兄,停手吧,我认输了。”他刚刚一点点不着痕迹的放水,他敢肯定对方不会察觉。 欧阳容止也停了下来,“不打了?”神情很是失望落寞,就如同痴情男子被新上人狠狠甩了一般。 刘疏林哭笑不得,但脸上却未表现出半分,一拱手,“是啊,欧阳盟主武功盖世,刘某佩服,实在是敌不过欧阳兄。”心中在说,他刘疏林哪有时间和一个臭男人折腾,他现在急不可耐地想回去抱着香香李清瑟,只要想到瑟儿对他那么主动的……他就心情激动,血液下涌。 刚刚容光焕发俊美得有如天上明月的欧阳容止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暗淡了许多,“真的……不打了?” 刘疏林点头,一脸的认真,“真的不打了。” 欧阳浓密却十分有型的眉头动了一动,“定然是刘兄今日旅途劳累,要不然这样,在侠剑山庄休息几日,回头我们再比一次好吗?”他自己都未发觉,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丝可怜兮兮的哀求。 刘疏林无奈至极,装模作样地皱起剑眉,“欧阳兄,在下本就是一江湖浪荡子,侥幸得了个趁手的好武器,无论在下怎么休息,都是敌不过你的。”心里在说,求求你了,别缠着我了。 欧阳容止的大刀啪嚓一下掉到地上,好好的砖石生生震裂,一脸的失魂落魄。 疏林嘴角忍不住抽动几下,趁着欧阳容止还在自己世界中时,赶忙转了头撒腿就跑,生怕他又缠上来。他归心似箭,只要想到清瑟在房中等他,他恨不得多长几条腿回了去。 …… 另一边。 李清瑟偷偷溜走了,黑灯瞎火的迷路了。 借着月光,清瑟小心翼翼地顺着大道走,不敢用轻功。这侠剑山庄历史悠久,地势之大甚至可与皇宫匹敌,想必机关陷阱也多的很,她在宫中见多诸多陷阱,如今不敢在侠剑山庄轻举妄动。她不敢用轻功,怕落地一个不留心踩到什么陷阱里,就算不会送命,也会受伤。 受伤谁不怕?谁疼谁知道! 慢慢向前走着,在周身空气中却感受到了温热的氤氲之气。 清瑟皱了皱眉,再向前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气味,是硫磺! 硫磺味加上温热的氤氲,清瑟突然双眼大睁,惊喜,定然是温泉!这附近一定有温泉。 果然,在清瑟疾步之下,一座奇石假山之后,有流水声。月光下,流水声潺潺,热气丝丝袅袅,因为银色月光的倾洒,小小的温泉池水犹如仙池一般,溢着雾气。 温泉和热水是有本质区别的,在有温泉之时,谁还想用热水洗澡? 李清瑟已经整整五天没洗澡了,从五岳到京城,见到刘疏林后又急匆匆赶往侠剑山庄,一身的汗湿了又干,还在马车里和刘疏林有过……咳咳,欢好,浑身早就耐受。本想晚上找温水洗洗,但如今有了温泉,谁还用温水? 但……这温泉是露天的,她洗澡会不会被人看到? 转念一想,这是欧阳容止的院子,没什么闲杂人等,刚刚走了一路也没见过半个人影,再说,她也不是下凡的七仙女,怎么就那么倒霉,一洗澡就被人抓到? 说服了自己,就开始脱衣服,跳下水泡泡。 果然,就如同她所想,这温泉真是舒服,跑在水中一扫这几日的劳顿,浑身毛孔都逐渐张开,解乏,真是解乏。 清瑟将头发也披散开,在水中洗了洗。柔亮浓密的乌发漂浮在水面上,犹如波浪一般泛着光泽,泡了好一会,身上逐渐出了汗,脸上的面具也开始发痒。虽没有药水,但这硫磺温泉确实卸妆的好东西,清瑟一不做二不休,沉到水底,等了一会又浮出水面,那面具便掉了一半。 将面具撕开放在一旁,一张常年不见天日的脸终于可以招摇过市了,因为日日用面具的原因,本就白皙的皮肤更为莹白,白得有如透明的一般,几乎隐隐可见其血管。 水很热,烫着却很舒服,让清瑟忍不住昏昏欲睡,这几日确实是乏了,虽然今天她想马上离开,但也全凭一口气,在这么折腾几天,估计她也要生病了。还是疏林心细,将她留住。 刘疏林呵……清瑟靠着后背光滑的石壁,抬头望着天上明月,唇角淡淡勾起,她越来越喜欢刘疏林了,只要在他身边,便觉得安全,一切复杂之事,一切危险之事,仿佛都有人帮她承担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欲睡的清瑟提醒自己,该回去了,再泡她就晕了,滑动了几下,大叫不好,头还真是有些晕晕沉沉的。 泡温泉是个体力活,身体虚弱或者周身乏力的人万万不能泡,今日李清瑟确实是贪了。 忽然,一阵细碎的脱衣声,隐隐还能听见有人在嘟囔,“真是,刘疏林好容易来山庄,就这么走了,不甘心。” 清瑟眨了眨眼,因为长时间久泡,脑子有点发蒙。 “那刘疏林有好本事,比四年前武林大会上的人厉害多了,可惜,却滑如泥鳅,死活不肯陪我切磋。” 清瑟一愣,这声音……这内容……傻子都能听出来是欧阳容止! 脑海中的警铃大作,不好!她必须要跑!却不敢弄出声响,怕把人引来。因为一着急,头脑又是懵了一下,完了,她要疯了,她要晕!他妈的,早不晕晚不晕,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晕倒,还有她自己也真是的,在人家院子里洗澡,这不是作死吗? 不行,她要振作,她要…… 一切都晚了,伴随着咕噜噜声,她只觉得自己在热得烫人的温泉里越沉越深。 噗通的一声,水声大作,有人发现了她,跳下了温泉。 清瑟已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觉得自己在火焰山中,周身的一切都是热的,热得无法呼吸。 隐约间,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拦腰揽住,轻轻一收,她便重新浮出水面。刚刚窒息感弱了一些,虽然费力,但好歹是能呼吸到空气了,半昏迷中的清瑟费力又贪恋地呼吸着带着硫磺味的氤氲空气,人本能的求生欲望让她忍不住顺着这强壮臂膀而去。 她爬上了他的身子,下意思地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犹如落入大海中人抓到一颗浮木一般。现在面前这个人已不是个人,是个木头、是个救生圈,是个能拯救她的物体。 欧阳容止浓眉一皱,他一碰到武学便失去理智,但一旦是冷静下来又沉稳如斯,此时他的面容冷峻严肃,与刚刚嘟囔之人判若两人,他看不清她的脸,冷眼看着她伏在他的胸膛,一双玉臂紧紧搂着他,柔软紧紧贴着他,犹如水蛇一般的腰肢扭动。 她是个尤物,不用看容貌,就这一副身材,天下没几个男人可以坐怀不乱,但却不包括欧阳容止。他确实武学成痴,却理智冷静。 他的眼很大,黑白分明,给人一种真诚感,但此时,他的眸子冷若冰霜,带着嘲讽。他的唇柔软,勾起带着嗤笑。 又是山庄里想爬上他床的女人? 这群如苍蝇的女人真是没完没了,他已经赶出去一批又一批,而且多次放言,绝不会因为美色娶谁,但还是有这么多女人前仆后继,就在四天前还有个丫鬟半夜里脱得精光摸上他床,被他连夜赶出山庄,本以为杀鸡儆猴可以让这群女人消停几天,没想到四天后还有不怕死的。 欧阳容止一把将怀中女人推了出去,不带丝毫怜香惜玉。 迷迷糊糊中的李清瑟只觉得自己被这救命浮木抛弃了,被推开,但身上确实没什么力气,只能认命地重新沉回水底。 咕噜咕噜咕噜…… 人没了,水面上多了一串气泡。 欧阳容止一愣,马上意识到这个女人是昏迷的,立刻扎入水下,在昏暗的温泉中摸索,很快便摸到她的玉臂,一个用力,将她又拽了上来。 月光下,她的容颜美得梦幻,一双如画的柳叶眉微微皱起,双眼闭紧,浓密的睫毛带着些卷翘,服帖地在白皙的皮肤上,犹如一对蝴蝶轻轻抖动双翅停在一块绝世美玉上一般。一条精巧的小鼻子惹人爱怜,那双唇红艳艳的带着光泽,就好似一块血色玛瑙一般。 欧阳容止的双眼顿了一下,饶是不贪恋的美色的他也被生生震撼了一下,这女人太美了!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人! 这女人不是不是侠剑山庄之人,山庄中美人众人,但到如此程度的美绝无半个,最起码是他这二十三年来第一次见到。 这人是谁?难道是潜入山庄之人? 这院子是他的院子,绝无闲人,而他练武之后喜欢在此温泉洗澡也是众人皆知。这女人费尽心机潜入山庄,脱光光跑到他的温泉里,除了色诱还有什么? 死不足惜! 他很气愤,这样的女人再美有什么用? 正欲下杀手,但见到她容颜之时,浓密的眉头动了一动,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将她拦腰抱起,平放在一旁的地上,当看到她雪白的躯体时,一向心静如水的欧阳容止也忍不住动了一下喉头,赶忙伸手将一旁他的衣衫取过为她盖上。 这女人虽心怀不轨,但他确实正人君子。 把陌生女子扔下,欧阳容止随便套上裤子及里衣,欲去前院叫两个丫鬟过来。临行之时,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昏迷中的女子。皎皎明月下,女子如同只有在夜间沐浴月光才盛开的昙花一般惊艳!雪白的肌肤,绝美的五官,修长的四肢,诱人的躯体,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千百条手臂般抓他视线。 他狠狠将自己舌尖咬了个口子,品到了血腥,欲从这迷幻中清醒,但即便是疼痛也无法让他冷静。 最终一咬牙,催动内力前者前院而去。他明明可以抱着她离开,但他现在不敢碰她,心中陌生的蠢蠢欲动让他害怕,这女人就是毒药,他可不敢再碰。 冰冷的夜风刮过他的脸,他非但没冷静下来,相反却越来越火热,浑身血液翻腾,齐齐向身下尴尬之处涌去,他深深呼吸,想将这莫名的躁动压下去。 二十三了,还没碰女人,就连他自己想想也有些可笑,难怪他娘总是戳他脑门说他是木头,如今看来,之前的他还真是块木头,怎么就不想女人呢? 他突然轻笑出声,好吧,他承认了,这色诱他的女人已经成功了一半。 欧阳容止的身影一消失在视线中,本来李清瑟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我靠,这货终于走了! 在温泉里她确实晕了,但上了岸她就逐渐清醒恢复了意识,却不敢说话。说啥?说她是李翠花?说她易容?武林盟主看了李翠花的裸体,又该怎么办?这时候只能装晕,等他离开她就跑。 赶忙将面具一下子糊在自己脸上,也等不及穿上什么亵衣亵裤,直接将外衣套在身上,抱着其余衣服飞也似的跑了,跑之前还仔仔细细查看地上有没有落下什么肚兜亵裤之类的衣物。 洗澡被人抓到已经够狗血了,再留下个肚兜啥的,那就可以去拍恶俗的肥皂剧了,就让这件事过去吧,她被看了也认了,谁让她脑袋进水非要在人家院子里泡温泉,亡羊补牢,现在挽救还来得及。 抱着衣物飞也似的跑了,也不管什么脚下有什么陷阱机关,运着轻功在无情嗷嗷飞着,发疯似得飞,只要离开这是非温泉之地便可。 …… 前院的侍女们正在打扫,忽然一阵狂风,“你们几个跟我走。”清朗好听的男声如今带了些黯哑。 侍女们一抬头看见声音主人,忍不住惊呼又狠狠低下头去。“少主。” 这人正是侠剑山庄少主,欧阳容止。 衣衫下的他不若外表那般瘦弱,相反肌肉结实发达,也许是他的娃娃脸及修长得过分的四肢给人那种纤弱的感觉。此时的欧阳容止下身穿着裤子,但上身松松垮垮套着雪白丝绸中衣,因为身上的潮湿水汽,那中衣半透明地黏在他结实的上身,分外诱人,又十分性感。 侍女们都低着头不敢看,满面红头,噗通噗通心脏乱跳。 “叫你们跟我走就别废话,快点跟上来。”说着,也不管这些害羞的侍女,转身便走。 “是,少主。”几名侍女赶忙站起身来,跟着欧阳容止前去。 月光下,温泉旁,佳人不在。 欧阳容止停在温泉旁,心中满是失落,那种失落比刚刚笑面公子故意放水死活不和他比武还要失落,一颗心如同被人用刀子生生挖了口般,空荡荡的,空荡得让他难以呼吸。 众侍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安静站在他身后,不多话。 是一场梦吗?欧阳容止看着原本干燥的地上一片水迹。 还是,这本就是月下仙子? ------题外话------ 推荐两名好友的文文 1,np文,《妖孽倾城——邪神太嚣张》作者:公子玉名。暴躁女和众多美男的荡漾故事,亲爱的们可以去看看哦~ 2,1v1女强《天下无“爷”》,作者未央长夜。还用说吗?“未央之后,再无强女”,不信大家去看看,哈哈~ 169,请鎏仙阁主 侠剑山庄虽不若五岳那般在山区,此时已是春季偏夏,但早晚还是凉的。 李清瑟赤身裸体套着外衣抱着薄薄厚厚大大小小的衣服在屋顶上飞奔,冷风顺着松垮垮的领口灌入,本应该十分寒冷,但李清瑟非但不冷,还浑身冒着热气,满头大汗。除了刚刚温泉的原因,还有就是心中紧张的很。 完了,完了,这下真是闯祸了。 突然一道人影从她面前闪过,一把将正在飞奔中的她抱个满怀。清瑟心中大惊,她这用这内力飞奔冲力甚大,这么突然抱住她,不得把人撞坏了? 但她害怕之事并未发生,她只觉得撞入了一团带有缓冲减震的海绵上,熟悉的清爽味道让她开心,“疏林,太好了。” 刘疏林的脸色却不好,虽然带着惯有的淡笑,但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气愤。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向着所分房间方向飞去。 清瑟不敢啃声,现在多说多错,一会到了屋里再慢慢解释。 室内角落,有一火盆。 火盆是冬季取暖用的,这个时间大半都不会再用,这火盆是刘疏林刚刚特意交代管家备下的,就是怕清瑟夜间着凉。因为这小小的火盆,房间内十分温暖舒适。 入了房间,刘疏林便把李清瑟狠狠向床上一扔,清瑟如同刺猬一般抓起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小心谨慎却又可怜兮兮地看向来者。“事先说好,打人别打脸,明天还要见人。” 刘疏林失笑,“怕什么,反正那面具很厚,就是鼻青脸肿也看不出来半分。” 清瑟自然知道他不会动手,只是说说而已,扔了被子,到了床沿,伸手搂着他结实的腰,将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若是仔细闻,清爽中还带着微微汗味,想来他刚刚应付完欧阳容止后并未换衣沐浴就到处寻她,心中是甜甜的感动。“让你担忧了。” “你还知道我担忧?这侠剑山庄机关重重,这里的机关比皇宫中机关更甚,尤其是几间主要院子周围有五行八卦阵,是由无极老人亲手布下,你可知无极老人是谁?”他面色虽然缓和下来,但一想到刚刚那一幕,后背生生一层冷汗,只要一想到她陷入危险,刘疏林只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不知道。”清瑟乖巧的摇头。 刘疏林看见她乖巧的样子,最终叹了口气,气消了。坐在床沿,将她抱在怀中,“是我与茗寒的师父。” 清瑟了然,虽然没见崔茗寒的本事,但看了刘疏林,她敢肯定这无极老人也是个厉害人物,难怪疏林这么生气担忧,原来他知道这屋子阵法的可怕。 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对不起,我真错了,你切磋完还未换衣吧,我帮你更衣?” 刘疏林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算了,你这是去哪了,为什么如此穿着?” 清瑟咬了下唇,抬眼看了他,“我刚刚看见一处温泉,就泡了一会,然后就回来了。”打死也不说欧阳容止的事,死也不说! 疏林眯了眯眼,直直地看着她,本来李清瑟还信誓旦旦,最终在这咄咄逼人的视线中败下阵来,将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说完后,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中十分愧疚。大大的绿帽子就这么戴在他头上了。 果然,刘疏林又生气了,却又无可奈何,“清瑟,你呀!平日里聪明绝顶,怎么做这么欠妥的事?” “你听我解释嘛,当时你和他正打着,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再说天又那么黑,我走了那么久,以为早就出了欧阳容止的院子,谁知道他院子那么大!我以为随便洗洗就走,谁知道进了那温泉就晕了。”她也无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现在事已至此,刘疏林自然是心疼清瑟的,“罢了,还好你谨慎,什么都没遗留下来,下回做事前要三思,你从五岳到京城,又从京城到侠剑山庄,本身身子就弱,万万不可轻易泡温泉,何况是欧阳容止院子中的。” 清瑟惊讶,“他院子中的温泉有什么特别?”温泉她自然是泡过,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但这么丢人的晕倒是第一次。 刘疏林笑笑,“为什么欧阳容止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扎实的功夫,有人曾怀疑是这温泉的作用。这温泉除了温度高,硫磺含量高,还有一种特殊物质,人侵泡后体内真气自动运行,运转周期缩短,也就是说在温泉中即便是睡觉也比在外自行调息提高功力多。” 李清瑟一拍大腿,“所以说,因为我身体的劳累,到了温泉中,内力却自行调息,所以加速了体力的消耗,最终晕倒?” “正是。”疏林点头。 “我靠!我靠!”清瑟跑到床的一侧用头去撞墙,尼玛,祸不单行! 疏林赶忙将她拉住,“你这是干什么?” “别管我,自我惩罚。”清瑟语气懊恼,自作孽不可活。 刘疏林赶忙拉住她,“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了,过去吧,你也不是有意的,今日我也有错,好了那虚荣,上了他的当,这欧阳容止从小便习武成痴,只要论起比武切磋,他就瞬间由英明睿智的盟主变为痴傻孩童,我从来都是躲着他走的。” 清瑟靠在疏林怀中欲哭无泪,“知道了,以后我俩一起躲着他走。” 疏林的眼中带了些许异色,“你的面具,以后都不摘了?” “不摘啊,好好的摘面具干啥?过个几十年,等人老珠黄了,就算是摘下面具,别人也认不出我来了,岂不更好?” 他很是惊讶,“女子从来都在意自己容貌,为何你不在意?” 清瑟笑着,“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倒是你,那暴雨梨花针好厉害,和热追踪导弹似的,是不是你那扇子里有磁石之类的东西?”她去他腰间摸那把死沉死沉的扇子。 他将扇子给了她,“不,这扇子只是装暗器的容器,也只是个噱头,其实是我用内力操纵的。”热追踪导弹又是什么? 李清瑟睁大了双眼,很是惊讶。“刘疏林,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另眼相看,之前我真以为你只是普通官宦子弟,如今越是相处的深了,越是发现你很厉害。” 疏林微微一笑,抱着她,两人和衣躺在床上,“你也是。” 清瑟自责到了极限,因为刘疏林的宽容,让她内疚加感动,攀着他的脖子便上主动献上香吻,暗暗发誓今天晚上好好报答他。 疏林未拒绝,平躺在床上接受她的“美意”。 她两只手捧着他的面颊,撬开他的唇,用舌勾引着他,后者却不急不缓地回应。 过了一会,清瑟皱眉,离开了她的唇,“疏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有些忐忑。 “怎么会?”他问。 “从两天前见面到现在,我们两人的……呃……欢好,都是我主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敷衍我?” 疏林微微一笑,外表无害的眼角闪过精明,“我当然喜欢你,只不过之前我们两人有协定,一年之内,我不会碰你,现在都是你在碰我。” 清瑟一下子坐起在床上,大眼眨了一眨,那时候为了应付他的约定,实在没想到他还记得,她早就忘了,“刘疏林,你一直都记得,就是不提醒我是吗?”微微恼火。 疏林但笑不语。 “靠,你这个坏人,你这个狡猾的狐狸,我怎么总以为你是只良犬!?靠,你是不是一直在偷眼看我笑话?”说着,便拿起衣服一股脑地塞到他脸上。 疏林哈哈大笑着将那些衣服推开,一把抱住她,将她压在床上,“怎么会看瑟儿笑话,我还等着去五岳,让瑟儿娶我过门呢。” “……”这厮还真是不要脸,清瑟脸红,“你愿意?” 刘疏林低头狠狠吻上她,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奈何不愿让人抓到把柄,此时既然清瑟都送了口,愿了意,他还有什么理由可忍? “当然愿意,以后我刘疏林就是瑟儿的人了,你可要对我温柔哦。”说着,一双手便伸入她敞开的领口,隔着一层不算厚的外衣抚摸起她光滑的皮肤,如同按摩似的揉捏让她舒服又害羞,那只大手一路向下,带着挑逗。 “知道……了……”清瑟轻轻咬住下唇,这刘疏林该死的,好像凡事都十分拿手、胸有成足一般,在他略带薄茧的大手下,一连串的舒适又刺激的战栗,让她忍不住想呻吟出声。 疏林微笑,并未撕开她衣服,相反脱了自己衣服。强壮的胸膛,棱角分明的腹肌,让清瑟忍不住偷眼看了又看,面红耳赤。随后,自然是刘疏林主动,厚实的床帐内传出一连串宛若天籁的娇喘。 …… 于此同时的另一边在,整个侠剑山庄几乎都闹翻了天。 若是那女子还在,也许欧阳容止真收了她,要么便视而不见。但这女子一旦是没了,欧阳便觉得一颗心都被掏空了,空得让他坐立不安。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放在此时的欧阳身上最恰当不过。 他立刻依照着记忆将那女子画像画了出来,因为只看了很短时间,加之在月下,他画得不是十分相像,但多少却也有那三、两分相似。他将整个山庄的大小管事都召了起来,把画像让他们轮流仔细查看,非要找到这名貌若天仙的女子不可。 结果?自然是无人知晓这女子下落。 欧阳容止越来越生气,想找到女子的心更为强烈。 只可惜,越是着急便越是找不到,越是找不到便约为着急,于是,整个山庄便这么人仰马翻地找了整整一个晚上,甚至,一些上了年纪的嬷嬷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根本就是少主的一个春梦。 想来也是,二十三岁还不往房里收人,不是个长久之计。 月亮逐渐落去,旭日东升,又是新的一天。 李清瑟在刘疏林怀中幽幽苏醒,后者已等候多时,两人自然又是一阵缠绵才起身。 “疏林,怎么办,我实在不敢去见欧阳容止。”穿好衣服,将面具整理妥当的李清瑟,一想到欧阳容止,就怕的很。 疏林也整理好了衣物。“昨夜你不是未曾说话吗?” “没有,肯定没说。”清瑟使劲摇头,昨夜她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哪能说话。 “那就行,”疏林轻拍她的背部,“你未说话,现在又带着面具,谁也猜不出昨夜那人是你,听话,淡定些,装成若无其事便可。” 清瑟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知道了。” 两人多虑了,从用早膳开始,便没见到欧阳容止的人,一直到他们临出门,欧阳才匆匆赶来送行。 “刘兄,李姑娘,十分抱歉欧阳的招待不周,实在是着急寻一故人,时间紧迫。”欧阳容止一拱手,脸上满是诚恳。 “……”清瑟心中的弦一下子蹦得很紧。 与李清瑟相比,刘疏林倒是十分洒脱,一摇那折扇,“欧阳兄多虑了,是我们叨扰,就此别过,欧阳兄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好,刘兄、李姑娘,一路顺风。”目送着两人上了黑色马车,欧阳容止又回了侠剑山庄开始找人。 …… 马车疾行,是京城的方向。 李清瑟拍拍胸膛,“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还好他没认出来我。” 疏林微笑着轻拍她的肩,“瑟儿别担心了,这只是欧阳容止一时的兴趣,他从小嗜武,只要这武林大会举行,他便会忘了这事。但瑟儿,你怎么就敢肯定鎏仙阁主在京城的水上人间?这水上人间只是鎏仙阁其中一个产业,甚至只是一个小小分支,鎏仙阁堂堂阁主不可能无时无刻不在那里。” 清瑟趴在他身上,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我也没说马上就能找到端木流觞,但他们互相通信定然都有方法,我是去闹事的。” “闹事?”刘疏林大骇。 “嗯,别想了,就是去闹事,最坏的打算就是让皇上老爹出来保下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除了这方法,难道你还有别的建议?”趴在他怀中,昏昏欲睡。昨天两人折腾了好晚,如今在车上摇来摇去,真是困了。 刘疏林低头看着她略带疲惫的倦容,幽幽叹了口气,“瑟儿,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清瑟未睁眼,慢慢地回答他,“最主要原因是不忍看五岳山区的百姓再过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了,五岳山区正好是大鹏国的行政管辖死角,到处是山,土地贫瘠,国家不可能在那设立城池,没了城池便没了驻兵,虽然此时山贼们被剿灭,但这天下最不少的就是恶人,过一阵子还会有人不死心的卷土重来,若是想将那贼匪横行的山区真正变成安乐窝,将身怀武艺的江湖人引去是最好的方法。(.好看的小说)” 刘疏林自然也是理解,不免感慨,“瑟儿,你虽不是真正的公主,但你的所作所为,你的忧国忧民,比真正的亲王公主更甚,若是太子知晓,想必也会自相形愧。” 清瑟微笑着在他怀中动了一动,“那是因为你们没见到那场景,若是见到,也会和我做同样选择,这和身份无关,和地位无关,这是人性。” 疏林笑着,将身子向下移了一移,方便她更好的枕卧。“这便是你的魅力罢。” 清瑟没吭声,说完话,便沉沉睡了去。 京城,湖畔。 还是那艘精美绝伦的画舫,只是那妓子媚娘已不在。 清瑟与疏林付过了船资,走正规渠道上了画舫。画舫依然如旧,还是莺歌燕舞,还是附庸风雅,还是一派洋洋得意又自以为是的书生才子,只不过,此时对于清瑟来说已经物是人非了。 半年,才短短的半年,便经历了这么多。从宫内到宫外,从东倾月到慕容幽禅,从公主到现在的山大王,清瑟好笑,自己的经历完全可以写本书了,太过离奇。 清瑟易容,刘疏林却未易容,一众青年才子见到刘疏林都跑来寒暄,清瑟则是找到船上的管事,说是受五公主的密林,来找端木阁主,有要事相商。 不说阁主现在人在何处,到底在不在这画舫,只说即便是人在,也不是说见就见的,别说她号称是五公主的人,就算她是五公主本人,也只有阁主召见她,没有她跑来见阁主的事儿。管事自然是拒绝,李清瑟自然是怒了,站在船甲板上就开始嚷嚷起来。 “你这个老小儿,赶紧叫你们你们头头出来,不然老子烧了你们的船。”既然是当无赖,清瑟便放开嗓门让让起来,没一会,众公子都围过来看热闹。她的想法很简单,鎏仙阁自然是有联络的信号,只要这事儿闹开,低层的管事处理不了,自然就是有高层的管事,只要见到高层管事就好办,她可不想和这群小管事们浪费口水。 穿上自然是有侍卫,都齐齐围了上来,李清瑟也不客气,很快便与之缠斗起来。 刘疏林在一旁,清瑟千叮咛万嘱咐,不到关键时刻他千万不能上前,可她一个人当坏人便好。 船上侍卫还不是她的对手,管事的急了,上前与之缠斗,“你这人真是无理取闹,天子脚下还敢闹事,就不怕见管?” 清瑟则是狂笑,“你们也知道这是天子脚下?你们在这开妓院目的何在大家心知肚明,报官更好,看看这官,是向着你们这来路不明的江湖门派还是向着我们堂堂国亲。”说着,一掌将那管事拍飞。 她心情大好,与如影或者刘疏林武功没法比,但她的武功在外对普通人还是有些威慑力的。一扫之前的沮丧,越打越开心,那么多侍卫都无法奈她何,她还真有了一些高手求拜的感觉。 因为内心自信心爆满,态度不知不觉也开始猖狂了起来。一手指天,大吼一声,“端木流觞,你这个孙子!” 众人大骇! 别说众人,就是连被打趴下的管事也满脸苍白。 整个船都静了,静悄悄,只有湖水微微敲击船体的声音。 清瑟唇角斜斜勾起,心说,这样闹就够了吧?一会这管事是不是就得放信号给他上层的管事,之后他上层的管事来处理此事,她便能说上话了,让那端木流觞来见她。嗯嗯,就是这么办!别说刘疏林总夸她,此事就连她李清瑟自己都觉得自己聪明绝顶,牛逼哄哄! “我说老头儿,怎么样?怕了吧?”整条画舫丝竹声早就停了,死寂一片,李清瑟咄咄逼人地问向那管事。 管事的脸就如同见到妖魔鬼怪一般,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清瑟皱眉,难道自己是太过分了?人家好好的,自己来找茬,还闹成这样,若是被端木流觞知道,会不会牵扯到这无辜的管事? “公主,阁主有请。” 清淡的声音从她身后传出,是年轻少年的声音,毫无情绪。 清瑟一愣,浑身一僵,一点点转身,果然,身后有一人。 那人一身青色丝绸衣,面容清秀,却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即便是两人很近,却丝毫没察觉到那人的脚步声,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没有。这人她见过,正是第一次抬轿子少年中,为首的少年。 尴尬……李清瑟觉得自己应该去庙里烧香,最近她倒霉邪门得紧,洗个澡被人抓到,骂个人也能被人抓到,这端木流觞好死不死地怎么真在京城水上人间!?欲哭无泪。 “呵呵……小哥儿,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清瑟想哭却哭不出来,微微斜眼看向一边的刘疏林,见他身前站着同样打扮的两名少年,见后者皱紧了眉头,想必欲杀过来保护她,她赶忙使颜色,告诉他不能冲动。 “公主,阁主有请。”那少年又说了一次。 公主……哎,人家连她身份都知道,真窘迫。 “好,你们阁主在哪?”上一回那阁主在画舫外的一艘别致小船上,这回估计也是吧,她四处寻找,“小哥儿,轿子呢?” 少年神色未变,“阁主交代,公主武功盖世,定然能用轻功跟随,不用飞轿。” “……”抬眼看了遥远的水平面上,丝毫没有船只的影子,清瑟有些不自信。这轻功可不是长了翅膀飞,全凭丹田一口气,内力越是高深,这气越足,可用轻功飞行之间便越长,反之亦然。一咬牙,“好。”谁怕谁? “小哥儿,麻烦您引路吧。”清瑟对那少年笑笑。 李清瑟话还未说完,只觉得一阵微风,哪还有少年踪影。清瑟立刻敛下笑容,回头对着刘疏林微微点头,让其不要担心,也催动内力,腾空而起,足尖狠狠一点船体栏杆,身子也如同一根箭一般飞去。 刘疏林身前两名少年一只矗立原位,想来是来监视他的,疏林无奈,即便是没有少年他也不能追去,这是清瑟的要求,他要尊重,此时只能捏着一手心的汗为她担忧。 果然,端木流觞还是在那小船中。 香柏木的船只为浅色,门窗大敞,轻纱飞起,周围淡淡青烟,这小船不像在湖面上,倒像似在仙境。 离穿近了,湖面上淡淡腥味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木香。 清瑟不敢吭声,脸上早就没了那嬉皮笑脸,一脸严肃,专心运转内力。在水面上用轻功最为考验内力,若是在平地,中途踏地借力之时可以稍作休息,但水面不同地面,即便是点水借力的瞬间,丹田一股气也不能散开,只要散了,便直接栽水中,所以可以说,在水面上用轻功是一直提着气的。 当李清瑟看见面前船只时,恨不得哭出来,太尼玛感动了,终于到头了。 她感谢上苍也感谢端木流觞,因为这船只若是再远上稍微那么一丈,她就肯定掉水里丢人的游过去,她的内力已经到极限了。 当上了甲板后,清瑟终于将丹田那口气放开,顿时觉得眼冒金星,无数白色雪花在她眼前翻滚,喉咙间满是甜腥,嗓子痒痒很想咳。 “请。”少年就如同没见到她的不适一般,伸手一个“请”的动作,目标正向船舱。 清瑟努力睁眼,隐隐约约见到少年的身影,点了点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尽量遏制住自己想咳的欲望,她真怕这一不小心将血咳出来。 又缓了一会,眼前的金星少了许多,她便咬着牙前行。丢人不丢范儿,现在就算是撑,她也得撑着自己的面子。 踏入船舱的第一步,又是那股淡淡的木香,清爽宜人。 清瑟已经好了很多,苍白的面色有了一点血色,抬眼,那人还是在大厅中央,一张硕大精雕细琢的太师椅上,纯白色的毛皮盖在太师椅上,而那一身白色长袍之人正在悠闲地坐在其上。 洁白长袍,看不出其面料,似是轻纱,却有着丝滑厚重,似是丝绸,却有着垂顺飘逸。宽大似裙似袍的衣着在他修长的身子上非但没有女态,却平添逍遥恣意,犹如谪仙。 黑色发丝随意在头顶竖起,发冠是晶莹冰玉,白色,即便是暗处也发出盈亮,玉面之上,一双上挑凤眼狭长,微微眯着,掩不住精亮的眸子。 “阁主安好。”不若在外的流氓状,如今的清瑟,挺直了腰身,面色淡然,眼中一派从容。 端木流觞淡淡一瞥,而后垂下眼,手上拿着的是一串佛珠,粒粒晶莹,用料正是他头上束冠所用的冰玉,一颗值万金,何况这整整一串。 “公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清瑟点点头,“想请你帮个忙。”虽是求人,话里半点不软,理直气壮。 狭长的眸子微微抬起,薄唇抿着上勾,一伸手,那手指修长,皮肤白皙,与他手中那晶莹的佛珠浑然一体。之前李清瑟根本没注意这人的手,如今一看也是大为惊艳,此手不比崔茗寒弱了多少,但马上把她花痴的情绪一收,她是来办正事的。“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便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与他隔着一道精致云鹤浮雕茶几相对。“端木阁主,您的时间宝贵,我也便不和您绕圈子了,此番前来,想请您帮个帮,当个嘉宾。” “嘉宾?”饶是端木流觞,也有些不解,嘉宾为何意。 清瑟点头,“四年一次的大鹏国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此次大会由我承办,所以想办得最好,为此特意修建了五岳山区。此次来叨扰阁主,是想邀请阁主坐镇大会,有了您这种尊贵身份的嘉宾,大会才能更为有说服力不是?” 端木流觞细长的眉微挑,“公主在画舫上指名点姓的骂本座,就为此事?”语气淡然优雅,听不出丝毫气愤,但这船舱中的压力却越来越重。 “咳咳……”清瑟好像小猫被人踩了尾巴,“阁主误会,还请您原谅,因为事发紧急,我也实在找不到方法找到您,只能是用这种极端的方法……”去踢场。后面三个字,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后者也仿佛不打算追究此事,“公主打算如何说服我?”他笑了,好像玩弄手上佛珠一般看向李清瑟。 清瑟早有准备,“端木阁主,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现在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也算是半个朋友,您想想,第一次您莫名其妙把我叫来说要看看,您看了。第二次您又把我叫来让我喝酒,我也喝了,即便是礼尚往来,您是不是也得……咳咳……依我一回?” 端木流觞未语,一双狭长的眸子就淡淡地看着面前的李清瑟。 清瑟被他看得发毛,“这么说难道您不明白?那我换个说法。礼尚往来您懂吗?其实您想想,我李清瑟不是您的手下,也不是您的对手,您在大鹏国做生意,我是大鹏国的公主,这么说起来其实你还……有求于我。” 看见端木流觞的的眉头一动,清瑟赶忙继续道,“当然,出门在外,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必然,我不会用此事来要挟,但您想想,前两次都是您把我叫来,我给了您面子,您说什么是什么,这一回怎么说也得回报我了不是?” 端木流觞微微点了点头,还未等清瑟高兴起来,他便淡语,“刚刚你辱骂本座之事,便不与你追究了。” “……”清瑟无语,这就算扯平了?这怎么行?“别,阁主,要么您也骂我吧,说大鹏国五公主是天下第一丑女,是孙女,使劲骂,行吗?我让您骂一百句。” “本座从不骂人。”凡是敢以下犯上或者挑衅者,皆死。 清瑟无奈,刚刚骂人是她不对,但若是不骂,她就不信这端木流觞能乖乖出来。 身子向前倾,根本不顾面前之人用高深内力挡起的气墙,两只手伏在茶桌上,“端木阁主,算是我李清瑟求你了行不?您除了看看我,或者让我喝酒外,难道就没别的要求了?只要您说,我便去做。这武林大会对我真的很重要,拜托了,就当你去游山玩水了行吗?”她想来想去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方法吸引端木流觞。 “送客。”端木流觞身子微微向后,轻松一语。 “端木阁主,难道您就不再想想?”李清瑟急得都想哭了,一双大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泪水,可惜了带着面具,没了那花容,少了一种人见人怜。 “不。”端木流觞拒绝起来毫不口软。 李清瑟顿时火大,妈的,这神经病一而再再而三地办莫名其妙的事儿,他真以为她李清瑟是软柿子随便捏?士可杀不可辱,“端木流觞,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你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其他人都是傻子随便你玩弄?好歹我也是个公主,还把凤珠那种秘密告诉你了,我告诉你端木流觞,你画舫上的刘疏林确实是我的人,但你真以为我只带了这么一个人?还有很多人潜伏在暗处,只要我在这出了事,随后整个天下都会有一种传言,想知道是什么传言吗?” 端木流觞好像是来了兴趣,身子稍微直了一直,狭长的美眸闪了一下,“你说。” 清瑟干脆豁了出去,对着他微微一笑,即便是有面具,却也难掩璀璨,“江湖盛传凤珠在大鹏国,而这珠子最后阴差阳错被五公主吸了去,此事后来被鎏仙阁阁主端木流觞知晓,便害了五公主取了凤珠,从此,这凤珠便成了鎏仙阁阁主的囊中之物了,那阁主为了神功不仅仅要凤珠,还想要……龙珠。” 清瑟微微笑着,随口胡说,但表情却极为认真。心中暗暗祈祷这端木流觞能信,但心中也是知晓,即便是信了,她这么威胁他,两人的梁子也算是接下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这端木流觞分明不买她的帐,给脸不要脸,是他逼着她如此的。 果然,整个室内忽然卷起一阵狂风,两人面前茶几上茶碗纷飞,之前在窗旁瑶瑶而动的窗纱被狂风刮起,随着清脆耳朵裂锦之音,有些窗纱干脆被撕碎。 清瑟赶忙运起内力抵抗这狂风,心中暗叹端木流觞武功的可怕。 “雕虫小技,你以为江湖人能上当?”端木流觞的声音一扫之前的清雅,有了阴冷。 清瑟按捺住狂跳的心,咬牙反驳,“江湖人信不信无所谓,只要穆天寒信就行。”穆天寒,熠教教主,整个天下寻找凤珠最为狂热之人,也是能与端木流觞匹敌之人,更是能用来威胁端木流觞之人。 “你以为我怕他?”端木流觞的声音越来越冷,清瑟只觉得这狂风中带了杀气。 老天爷啊,她真怕了,这端木流觞的武功……还叫什么武功?分明就是魔法,随便动动气就狂风大作,她开始怀疑这货压根就是有特异功能。怕虽怕,但牙关却越咬越紧,“没说你怕,只不过告诉你,我李清瑟不是让人随意拿捏之人,即便是我死,也不让你占了便宜!” “李清瑟,你好大的胆子。”端木流觞凌空一掌。 “多谢阁主夸奖,本人除了貌美,就是胆大。”清瑟丝毫未软上半分,用尽全身内力,举起双掌,硬生生地承了下来。 两人对掌,无异于卵石相碰。 只见一道湖蓝色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从船舱大门飞了出去,正是被击飞的李清瑟。 在空中,李清瑟只觉得胸口一疼,喉咙中早已有的甜腥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身子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而后便重重摔落,掉入湖中,没了知觉。 在船舱门外的少年赶忙道了床仓门口,低头不语,等待主子随时下发命令。 船舱内一片狼藉,端木流觞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人敢威胁他,甚至是面对面的威胁,好,当真不怕死! 他虽是生气,却也心中好笑加惊奇,还不至于因这点小事惹得失了理智。之前用内力催动风力也是为了给对方施压,他就是想看她求饶的样子,没想到她却能一直不求饶,好样的。 他那一掌只用了一层功力,而且在发掌之前已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准备,不然以他的武功,她连看都不会看清便被一掌毙命。 他能看出她眼中的恐惧,但她做的判断却让他惊讶。 风波平息,端木流觞却毫不在意,优雅地坐回铺着白色毛皮的太师椅上,眼中满是玩味。“把她带上来。” “是。”在门口等待命令的少年身影瞬时消失,眨眼间再现之时,手上已拎有一物,正是浑身水淋淋昏迷不醒的李清瑟。 …… 木香清爽,暖风拂面,周围有悦耳的水声。 清爽觉得胸口疼痛,但已逐渐缓解,周身满是舒适,她不知自己躺在何处,只觉得这床比宫中的床还要舒服。意识逐渐清醒,清瑟想起,她和端木流觞“对”上了,她被他打飞了,生死未卜,落在湖中。 她没死吧?得救了? 赶忙睁眼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带着玩味加嘲弄的狭长美眸。 “李清瑟,你还真是让本座另眼相看。” ------题外话------ 咳咳……丫头有几句话和看官们说说。首先抱歉了,昨天闹情绪,因为有几名看官口吻重了,丫头玻璃心,意见能接受,但不客气的意见十分难以接受。是丫头的错,下回尽量心平气和。 作者与读者间也是一种人与人的交往,打人不打脸,不客气的话谁都不爱听,难以接受,怪只怪丫头太在意他人的话了,下回尽量会忽视的。 至于以后不写文的问题之前说过,这个文结束丫头要生孩子去了,其实上一个《不要桃花,行不行》,家里老妈就要求完结文生孩子,丫头一直拖着,如今拖不了了,要发生家庭暴动了,所以……并非因为生气不写文,真的~ 感谢看官们的一直支持,说实话,你们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谢谢 170,反噬? 那人站在床前,与床有两步距离,微微低头看着她。(.好看的小说) 李清瑟惊讶地看着狭长的眸子,眨了两下眼睛,随后回忆犹如潮水般涌入,不仅仅是记忆,还有理智。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由得惊呼,“我的面具呢?” 端木流觞淡淡看着她,丝毫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清瑟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白中带红,赶忙低头去看自己衣服。她掉湖中,但此时身上确实干爽,尼玛,不会是衣服被人换了吧?想到这,她就渗得慌。前几天洗澡被人抓,今天要是在昏迷中被人换衣服,她李清瑟就死了算了,什么清白贞操在她身上已经是狗屁了。 低头一看,还好,还是她湖蓝色的长袍,只不过是干爽的,想来是有用人内力将她烘干。用膝盖想也知道不是面前这人,这人高高在上自视甚高,怎么能委屈自己做这种事?无论是谁,她都想表示感谢。“端木阁主,请问我的面具呢?” “你不怕死?”他不答反问。 “当然怕了,这世上不怕死的只有傻子。”她回答,先把面具之事放一放,周开柔软的锦被,刚想下到地上,但面前那白色身影却突然向前。 清瑟还未见到他动,他已经到了她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端木阁主,您这是?”清瑟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无论是力气还是内力上都与面前之人有着天壤之别,他的手指修长纤细,但她的手腕被抓在这稍显文弱的手指中,却犹如在铁钳中一般动不得。 “嗜睡的情况持续多久了?”他语气淡淡。 清瑟一愣,马上明白过来,这端木流觞在位她把脉,刚刚她还以为他欲扣她脉门。“半年了吧。”自从出了经常,熟睡的情况便越来越严重,有时甚至连早起晨练都取消了,她本以为是春困秋乏,尤其是最近一个月,困意越来越足。 “食欲大增?”他继续问。 “是啊,最近饭量也大的很。”清瑟点了点头,突然如同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张脸惨白。 不会吧……不会是这样情况吧…… 端木流觞发现她面孔变了颜色,微微挑起狭长凤眼,“你知道自己的情况?” 清瑟面孔惨白地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葵水已经三个月没来了,这三个月除了嗜睡就是贪吃,一顿饭把平日里一天的饭量都吃了,若是这样她还不懂,那就不是女人了!这样的情况,多半是……“我怀孕了?” 欲哭无泪,现在才知道一女多夫的缺点,她这怀了孕,都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 端木流觞一愣,“不是。” “不是怀孕?”清瑟惊讶,大喜,不是怀孕就好办。“麻烦阁主了,那我到底怎么了?” 端木流觞又仔细诊了下脉,而后放开她的手腕。“是凤珠的反噬。” 凤珠的反噬!? 清瑟大吃一惊。她不懂凤珠的反噬是什么,但只要是“反噬”就准没好,“阁主,这凤珠的反噬是什么?我能死吗?” 后者一愣,看见面前女子一张小脸白中带青怕死的样子,实在无法与刚刚有勇气和他对掌的女子合二为一。 他转身踱步出了这个房间,清瑟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间卧室,除了浅色的木制,通体雪白。没心思欣赏这船舱风景,清瑟赶忙跟着端木流觞出了去,又回到了那间大厅,只不过与刚刚的狼藉不同,此时又干净整洁又恢复了原样,仿佛刚刚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 他又坐回了铺着白色毛皮的太师椅上,而她也轻车熟路地坐在他对面。 “凤珠与龙珠本就是一对,凤珠能带来强大内力,但凡事物极必反,既然能带来强大内力便也有反噬,而龙珠则是能起到牵制的作用。没有凤珠,龙珠毫无用处形同废物;没有龙珠,凤珠早晚能将寄主反噬致死。”他慢悠悠地说着。 李清瑟这一下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说,她不去找龙珠都不行。即便是熠教教主穆天寒不来找她,她也得去找穆天寒,为了活命。 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眉头紧蹙,觉得自己吸了这个破凤珠后便倒霉死了,除了和桑贵妃那次救了她一命,平日里也根本看不到什么神功,最后还得去找龙珠,要不然就要危急生命。龙珠啊……那可在穆天寒手上啊! “你武功与穆天寒武功谁高?”她想了半天,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但问完就后悔了,以她的想象,端木流觞定然不会搭理她。 让她惊讶的是,他竟然破天荒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虽然本座未与穆天寒交过手,但他武功应该更胜一筹,因他与鎏仙阁上任阁主打成平手。” 清瑟一愣,“上任阁主?就是你爹?” 后者微微点头,“嗯。” 清瑟恍然大悟,她进入了之前自己的误区,以为那熠教教主穆天寒也和端木流觞差不多年纪,但细想想,哪那么多英雄出少年啊?穆天寒和端木流觞的父亲打成平手,年纪应该也应该五六十了吧。刚刚端木流觞那一下子她都接不下,更何况武功更好的穆天寒? 心情骤然失落,因为想到自己早晚也得死。 在李清瑟苦恼之时,端木流觞却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微微眯着眼,若有所思。 “端木阁主,有什么疑问吗?”清瑟皱眉,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她脸上有什么问题? “你长得,”端木的眼中多了沉思,“很像一人。” 清瑟“哦”了一下,不甚在意,“天下之下,有相像的很正常。” “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很像。”端木流觞不是开玩笑的人,主要是,那个人地位实在特殊。她与他难道有什么关系? 清瑟一愣,像她母亲?不对啊,她记忆中的夜云青浓眉大眼,和她的长相完全是两个极端。那像父亲上官枫?也不对,两人见第一次面的时候,端木流觞就说过他没见过上官枫,那又能是谁? 算了,像谁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忽悠他参加武林大会。顿时,脸上堆满了笑容。因为没了那面具,此时清瑟已露真容,白皙的皮肤,璀璨如宝石般的眸子,带着晶莹光泽的唇,所有美好集合在一起,比最为精湛画艺的名家笔下美女图更要美艳几分。“端木阁主,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就让我们一笔勾销吧,你打我落水也当没发生过,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其实您想想,参加武林大会对您百利而无一害,不用您下场比武,只要露个脸,还能加深您的威信,您说是不?还有,若是您在找行宫,五岳山头除了东岳泰山被定出去外,其他山头任由您挑,只要您条好,我给您打八折,您看行不?” 端木流觞又深深看了一眼李清瑟的脸,收回若有所思的眸子,“送客。” 那少年立刻出现在船舱门口。 李清瑟火彻底上来了,一拍面前茶桌,“靠,端木流觞,你真是……” “大鹏国武林大会?本座同意了。”还没等李清瑟骂出来,那淡淡的声音飘过。 清瑟立刻把脏话狠狠咽了回去,满脸怒容变为殷勤,“端木阁主,您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就这么定了,其他相关事宜,我怎么联系您?” 端木流觞微微合上狭长的眼,一直胳膊悠闲地靠在太师椅臂上,头枕在手上。(.无弹窗广告)“武林大会前三日,本座会出现。” “啊?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召开,在哪召开,五岳在哪……” “说会出现,就会出现。送客。”平淡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不耐。 “别啊,还有最后一件事,你这口头答应了,我放话出去说鎏仙阁主赏脸观赏,若是你没来,我岂不是丢人大发了?” 本来优雅靠在太师椅上的端木流觞一下子坐了起来,周身的气场慑人。“本座堂堂鎏仙阁主,你以为本座会失信?” 清瑟也豁出去了,“口说无凭,定然得有些信物才是。别说阁主您,就算是我父皇是一言九鼎的皇上,不也得给个令牌宝剑或者玉佩之类的?我觉得我要求不为过!” “你真不怕死?”端木流觞真生气了。 “怕,但还是要信物。”事已至此了,不能功亏一篑,李清瑟咬着牙,瞪着眼,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到了他面前。 气氛激烈,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退步。 最终,从来淡然沉稳的端木流觞终于败下阵来,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怕死又聪明狡诈厚脸皮的人,他认命地从怀中随意一掏,一件白玉质地之物便扔到她手上。 是块玉佩,清瑟拿在手中,玉佩温凉,仿佛还带着他的体温。菱形的玉佩上面龙飞凤舞刻着两个字――流觞。 刚刚还咬牙如同炸毛了的小猫一般的李清瑟立刻收回锋利的爪子,笑眯眯的。“这次算我李清瑟欠你的,我有恩必报有情必还,走了,回见。”话没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飞快跑了出去,生怕对方后悔一般。 门外是那少年。 少年突然伸出手,手上是一块肉色胶状物,清瑟一看大喜,正是她的面具。 接过了面具,小心贴在脸上,“多谢小哥儿哈。” 少年未应。 走到船沿,清瑟举目眺望名为水上人间的画舫,哪有半丝船的影子?但她可不想回头去求端木流觞了,她也是有尊严的人,就算是游回去,她也绝不回去求那趾高气昂的端木流觞。 伸手摸了摸胸口,她知道那人肯定给她吃什么特效药,但再特效也无法瞬间将这重重一掌治愈,现在还是隐隐作痛。 “公主,主上为您准备了轿子。”她身后的少年突然说话。 清瑟一愣,刚想“有骨气”的拒绝,但转念一想,凭什么拒绝?这是他欠她的,这一下她白挨了? 于是,便大大方方钻入了华丽得夺目的轿子。 不若之前的八人抬轿,如今只有四名少年,但这轿子还是在空中平缓犹如飞行,李清瑟一边称奇,一边心中自恼自己武功之弱。 水上人间,刚刚李清瑟的一闹仿佛过眼云烟,此时的画舫犹如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丝竹声起,莺歌燕语。除了一人在画舫船沿静静矗立,举目眺望清瑟离开的方向,即便是周围年轻公子多次前来相邀,即便是有名门闺秀多次前来示好,他都如同未闻未见一般,一双剑眉皱的紧,一双眸子带着无限担忧。 远远的,华丽的飞轿驶来,众人惊呼。 轿子落地,清瑟从轿子中钻了出来。 “呼,又回到人间了。”清瑟感慨。 刘疏林赶忙冲了过去,“瑟儿,你还好吧?”说完,便低头,看着李清瑟一双赤脚。 清瑟有些尴尬地缩了一缩小脚,“刚刚跑丢了,事已经办完,我们可以走了。”能捡回面具就算不错了,这鞋子想必刚刚在湖中不知掉到哪了。只要办好了这件事,别说一双鞋,就是一百双鞋她也不在意。 众人渐渐围了上来看热闹,赞叹这一定华丽的轿子,更是赞叹这些用轻功抬轿子的少年,当低头看见这一身湖蓝色长袍年轻公子的一双莹白小脚时,心中都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姑娘啊。 大鹏国女子的脚向来不允男子观看,被看了脚几乎就等于被人占了便宜,刘疏林见众人围上来,心情糟糕,一个打横将李清瑟抱了起来,还没等众人明白过来,早已用轻功高高跃起,向着湖对岸飞去。 李清瑟浑然不知,抓着他的衣襟不停地晃悠着,“疏林,我成功了,成功了,端木流觞答应去武林大会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落了地,刘疏林终于无奈地摇头叹气,“瑟儿,这样做,值吗?”虽然他是朝廷命官之子,又是江湖中人,体谅百姓之苦,但还是无法理解她此时所想。“其实你大可以将五岳山区的情况交给茗寒,他便能帮你想办法,拯救百姓于水火。” 清瑟摇头,“你不懂,人的一生总要有一些目标,一些抱负。” 疏林浑身一僵,喃喃自语,“抱负?”随后苦笑,“想我一介男儿,与你相比,确实是少了抱负。”心中自嘲,他的人生确实碌碌无为,既不愿入朝为官,在江湖上也以圆滑著称生怕担什么责任,扰了自己的清净。 清瑟马上便明白过来,因为自己的一时之语让刘疏林自责,是她的不对。也不管湖畔有没有行人,搂着他脖子便仰头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亲,“你也有事忙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的职责就是宠我,护着我。” 疏林微微一笑,低头轻吻她的额头,“知道了,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应该我谢你才是。” 刘疏林没再耽搁,直接将她抱上了黑色马车,车帘放下,挡住了周围路人好奇的目光。“我们接下来去哪?” 清瑟在包袱中找出干净袜子和一双黑色靴子,头也不抬,“去侠剑山庄,把这武林大会事宜定下来!” 黑色马车立刻调转头,向着侠剑山庄而去。 …… 五岳,嵩山。 “如影大哥,可有主子的消息?”小朱子忙碌了整整一天,刚回到寨子便冲向聚义厅。如今整个五岳工程正不分日夜的进行,山寨管事各司其职,每人都分管一部分工程,而小朱子、如影和薛燕则是总监督,每日不知要往返这五个山头多少次。 好在两人有轻功,不然一双腿都不知要跑断几次。因为日日如此奔波,小朱子的轻功进步飞快,如今在轻功方面,想必已经赶超李清瑟了,同样进步飞快的还有薛燕。不仅仅是因为往返,薛燕的刻苦程度,连小朱子都连连称赞。 他们几人每晚都要来聚义厅集合,彼此汇报情况。 不提李清瑟还好,一提李清瑟,如影便气不打一出来。怒发冲冠的结果便是没控制好力道,将手中茶碗生生捏碎。 薛燕也有些生气,大当家的怎么可以骗他们?就算是把这两个大男人扔在山寨,也不能不带她啊!她不在,谁伺候大当家起居,她十分担心。 “算了,别提主子了,主子做事有她的想法,我们无法干涉,来说说今日的情况吧。” 此时已经一个月有余,在李清瑟强大的压力下,和众人的不懈努力下,四大山上的建筑物已全部竣工,如今在最后的装饰阶段。其中包括室内装饰,家具等物的打造、上漆、雕花等。 三个人将手上的事互相汇报,其实他们三人也很忐忑,生怕李清瑟不在,他们没将她交代的工作做好。三人彼此汇报完毕,都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一切都在计划和掌握之中。 “按照这个速度,再有半个月,四座山上的建筑便可完工。”如影说,心中却暗暗称奇。满打满算才三个月,就能将四座光秃秃的山体建造出这么多美轮美奂、如同人间仙境的建筑,若不是自己他亲眼所见,亲手监工,即便打死也不信。 而创造出这三个月奇迹之人便是李清瑟,回想五个月前,李清瑟对他信誓旦旦地说三个月完工,他看着那些图纸怎么也不信,如今却真实信了。难道这就是李清瑟所说的“科学管理”的成果? 薛燕为如影重新倒了一杯茶水,如影端起茶,却觉得心里压抑得紧,最近几天他一直被这种压抑感折磨得睡不着,只有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此时为春季,山上开门了桃花与丁香,微风吹来阵阵花香,十分宜人。 但在聚义厅的如影却觉得心中憋闷得紧,好像无法呼吸一般。他没碰茶碗,却起身向外走去。站在聚义厅大门,迎着迎面吹来的清新微风,他却还是缓解不了窒息之感。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如同隔靴挠痒一般,让人使不出力气,有时恨不得想狠狠向自己手上扎上一刀,用疼痛来刺激自己。 他不知的是,这种憋闷感,就是思念。 与此同时,另一院子。 杏林医馆。 凌尼莹白的手支着笔,专心致志地在一张纸上写着,少顷,放下笔。“老人家,拿着这个去取药吧,三碗熬成一碗饮用,一日两次,十天后再来这里,我为你复诊。”将纸张小心递给面前一老头。 老头千恩万谢地拿过纸,到了医馆另一侧取药。 “师父,天色暗了,是否应该关医馆了?”一名弟子上前。 凌尼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医馆门口,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褐色的眸子忍不住闪了一闪。一个多月了,也不知瑟儿她到底去了哪里,事情进展得顺利吗,身体可好。 他很想她,不知她是否也在想他? …… 正在侠剑山庄与欧阳容止等人核对英雄帖名单的李清瑟忍不住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瑟儿,着凉了?”刘疏林赶忙问道。 欧阳容止也抬起了眼,询问地看向李清瑟。 清瑟赶忙微笑着摇头。“没有,就是单纯鼻子痒,刚刚核对到哪了,我们继续。” 虽然她否认,但刘疏林还是取了一件披风,为她小心披上,其温柔,让一旁之人都连连称赞,赞叹两人伉俪情深。 其他人都称呼清瑟为李姑娘,刘疏林却坚持叫她“瑟儿”,因为那“翠花”二字,他努力了很久也没法叫出口。众人也没多问,想必这“瑟儿”是李翠花的小名,却又惋惜,好好的姑娘,怎么叫“翠花”呢? 众人终于将名单对好,这已经是第五次核对了,也是最后一次核对。 欧阳容止一旦没了工作清闲下来,一双眼便若有所思。 一旁有人问,“盟主,难道那月仙姑娘还是未找到?” 欧阳苦笑着摇头,“没有,一个月了,还是没丝毫线索。”别说别人,就连他自己也是奇怪,他只看了她,连一句话都未交流,为何对她念念不忘,难道他根本就是只在乎皮相之人!? 李清瑟浑身抖了一下,没敢吭声,刘疏林轻拍她的肩,告诉她放宽心,没什么危险。 “李姑娘,东西都准备妥当,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到五岳吧。”欧阳抬头问清瑟。 清瑟一愣,赶忙回答,“好,好,明天就去五岳。”为什么她觉得这欧阳容止的眼神很怪? 171,终于回来啦 五岳山区沸腾了,因为大当家的终于回来了,别说黑风寨被迫改邪归正的山贼们,还有整个五岳山区的百姓都跑到入山唯一的大道两旁欢迎,场面极为热烈。(.无弹窗广告) 一行车队,为首的便是刘疏林的黑色马车。 离得老远,便能听见百姓们的欢呼声,有些年轻姑娘拿着采来的新鲜水果,淳朴的农妇则是端着热乎乎的清茶。 因为百姓的拥堵,车队不得不停下,黑色马车帘一撩,李清瑟从车内钻了出来,此时,她已经换了女装,水绿色,虽然绝色面容被面具所覆盖,但周身高贵又端庄的气质还是让人侧目。 见到山寨大当家的,百姓们更是激动了,清瑟礼貌性的接过几名在前的农妇少女手中的热茶水果,又安抚了几句,畅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以及武林大会召开之际需要百姓们的协助,众人被李清瑟三寸不烂之舌煽动得热血沸腾,好说歹说,才让出一条路出来。 刘疏林在车内暗暗称奇,之前虽听清瑟说过她在这山区中的地位,但百闻不如一见,如今见了才真正佩服,想必当今皇上来此,也就这种待遇吧。忍不住好奇,他掀开了帘子,探出了头。 黑色马车帘再次掀开,露出一张玉面,温文尔雅的笑容如同身侧的春风一般,一双如幽潭般的眸子,让人过目难忘。 姑娘们看到刘疏林后沸腾了,但转念一想,这人和大当家的一个马车,想必也是……裙下之臣,于是,刚刚沸腾的情绪瞬时降了很多,谁敢和大当家的抢男人?只要男人身上有了大当家的烙印,便没人敢碰。 身后的一排马车也有人好奇撩帘观看,其中不乏江湖少侠,姑娘们的眼光和热情一下子从黑色马车转移到后面的马车,带着娇羞将水果一个个投向马车中,希望少侠能感受到她们的情意。 其中最为惹眼的是一身宝石蓝锦缎长袍的男子,便是欧阳容止。 刘疏林与清瑟双双回到车内,他聪明绝顶,早就把这群姑娘们的想法摸了个透,心中庆幸有李清瑟的“庇护”,他可受不了被如同群蝶一般女子们的追逐。 “疏林,你真不觉得欧阳容止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清瑟回到车中,若有所思。 刘疏林笑笑,“这几日我也观察试探了,确实是你多虑了。”说着,便捡起车中的水果,取出帕子擦了一擦,递给李清瑟。 清瑟接过水果后,狠狠咬了一口,“希望是我多虑,我现在已经草木皆兵了,好像我走到哪桃花运就跟到哪,当桃花泛滥到一定程度便是桃花劫,现在我只希望低调地生活,仅此而已。” 两人坐在车厢上,其上铺着名贵舒适的地毯,刘疏林一只胳膊支起,头枕在其上,淡笑着,“瑟儿,你这一生便是与低调无缘之人,不说其他,只说这武林大会一旦在五岳举办,京城中怎么会没个风声?即便你带着面具,那我呢?如影呢?凌尼王子呢?他们四人找来是迟早的事,如今你也只能珍惜这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清瑟岂会不知?只能哀叹,可能从她穿越的一刻起,这一生就和平静无缘吧。“罢了,反正现在我已想开了,既然决定不要脸,就不要脸的彻底,他们敢来,我就敢收!愿意跟着我的就在五岳呆着,不愿意的就该哪哪去,我是不回京城,誓死不回。” 百姓们让出了一条路,马车又能前行了。 “好,不回,反正我刘疏林不怕,本就打算四海为家,如今将这四海定在五岳了也不错。”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扯着,马车沿着精心修建的平整大道一路向上,前方,正是黑风寨。 “主子,您可回来了。”小朱子飞奔着上前,看见正下车的李清瑟,一双大眼通红。 “有点出息,别哭。”清瑟赶忙凑近他,压低了声音。“薛燕呢?” “奴婢在。”在小朱子身后的薛燕也掩不住激动,却不像小朱子那般失态。 清瑟点点头,一指身后车队,“这些人都是江湖少侠,前来一起筹办武林大会的,你为他们安排下住处,顺便训练出一些侍女侍卫以备不时之需。” “是。”薛燕一福身,接到任务后立刻将激动收敛,向后排马车走去,有条不紊地完成大当家交代的人物。 清瑟眯着眼看着面前众人,遥远处有一白色身影,是凌尼,却怎么少一人。“小朱子,如影呢?” 小朱子顿了一下,随后立刻微笑以对,“如影大哥还在华山监工索梯,一会就能回来。”其实如影正生闷气呢,因为李清瑟离开不带他,他又不能只说,有时看到如影大哥别扭的劲儿,连他都十分无奈。 “你们辛苦了。”清瑟由衷地说。 刘疏林也下了马车,一打折扇随意扇了几下,观赏起清瑟这半年来所居住的环境。黑风寨是传统的山寨,有大厅、有居所,更是有高高的围墙和哨塔,装饰得不够精美,很是粗狂。想必并未做什么大的改动。与此相比,遥遥可见其他几座山头却是如同风景画一般,要么精致隽秀,要么气势磅礴。群山犹如水墨画卷一般层层渲染,青山翠林之间,错落有致的房屋点缀,不得不说,这五岳被清瑟的“整体规划”后,确实是个好地方。 欧阳容止等一群人也下了马车,都在惊叹这山上美景,这些年轻少侠多是与欧阳容止交好,有一些是武林世家子弟,此时见到比图纸上更为大气又精美的建筑都心动不已,也决定买个别馆三两间,在此习武,修身养性。 李清瑟歉意地回头看向刘疏林,后者微笑着点头,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前者则是一愣,她还没说,他怎么就知道?而后又感慨,刘疏林真是大度,大度得甚至让她有些愧疚!如果他对她横眉冷对,甚至是耍脾气,也许她心情还能平稳一些。 吃过午膳,在欧阳容止等人的要求下,李清瑟便亲自带着众人游走于各个山头,讲解各个建筑的特点优势,外加吹嘘下此山从前多么多么有灵气。在清水的妙语连珠下,这原本杀气腾腾的各大山寨被形容成国家4a级风景区,当下便有几人交了定金,买了几座宅子。 众人都是有武功之人,走了整整一下午也未觉得累,但这可苦了李清瑟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快干得冒烟,原来这导游外加售楼小姐根本不是人干的活。天已蒙蒙黑,遥遥可见黑风寨厨房炊烟徐徐,厨房中的厨子是清瑟高薪在周围各处聘请来的,之前寨子里的厨子实在拿不出手。 回头遥望夜幕笼罩下的各个山,灯烛已经点燃,巍峨的险峰上依山建筑群有着点点灯光,神秘得引人遐想。她不缺钱,也知晓现在这些事和她八竿子打不到,她做这些都是为了那些百姓。也许古人不觉得什么,但她一个生活安逸的现代人对之前山区百姓的生活实在看不下去。 李清瑟不知道的是,她的这“圣母”“观音”的行为,让她的生命轨迹徒然一转,也许从拎着众人上山的一刹那,命运的齿轮早已经吱嘎作响地为她安排好了未来离奇惊险的命运,也注定了她不平凡的一生。 用过晚膳,清瑟派人将众人都送到客房,凌尼默默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不出声招呼,也不离去,仿佛永远伴随她一般。 “最近好吗?”清瑟有些忐忑,对于她的不告而别。 凌尼微笑着点点头,绝美的容颜在灯烛光下更为柔和,让人忍不住爱怜,“瑟儿辛苦了。” 李清瑟有些不自在,自己不告而别,如影那样的反应才应是正常吧,但凌尼好像丝毫不生气,她缓缓摇摇头,走到他身前,牵起他的手,压低了声音。“这是大鹏国不是那桑国,不用对我逆来顺受,我们是平等了,你如果不开心可以表现出来,千万别压抑自己。” 这短短半年,凌尼仿佛已经被大鹏国的风土人情感染了一般,身上的女气已经很淡,若是在那桑,他要投入女子怀抱,但如今却伸手轻轻将她揽在怀中,十分自然。“我真的没生气,两人若是相惜又岂在朝朝暮暮,你有事,有远大抱负,我帮不上忙,但也不想为你添乱。” 清瑟的嘴角抽了一下,还是觉得这话有些怪,应该是女子对男子说吧……罢了,凌尼在那桑十几年,岂是短短一年就能转变的? 她忍不住好笑,“我可没什么远大抱负,做这些也是随着性子,只是不像百姓们受苦罢了。对了,”她离开他的怀抱,仰头看他,“怎么能说你帮不上忙呢?如今我极力承揽武林大会,医治伤者和维持秩序主要是靠你和如影,未来你们会很辛苦哦。” “好。”凌尼微笑着点点头。 此时厅房内已无外人,客人已被下人们送入客房,除了凌尼与清瑟两人,便是在远处喝着清茶的刘疏林。 后者看到两人深情款款地拥抱相聊,感觉喝的不是清茶而是陈醋。 “瑟儿,这位是?”凌尼先打断了两人谈话,问起刘疏林的身份。 清瑟一僵,这个……要怎么回答?她真是没用,人家古代人男子纳妾理直气壮的,但她怎么就做不到?带了刘疏林回来,在凌尼面前抬不起头。 “阁下想必就是那桑国凌尼王子吧,听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在下姓刘名疏林,虽瑟儿前来,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说着,带着淡笑挑衅一笑。刘疏林在大鹏国便远远见过凌尼一次,如今近看,不得不感慨其美貌,他从小与崔茗寒一同长大,以为崔茗寒的美貌已经用言语难以形容,但面前这凌尼王子的美丝毫不亚于崔茗寒。[.超多好看小说] 与上一次不同,他清楚记得在大鹏国皇宫宴席上见到凌尼王子时,其一身艳红衣裙,性别难辨,但如今却已是少年气质,虽不算健壮,但绝无女气。 他承认他的话有些挑衅,对情敌,难免如此。 凌尼愣了一下,看了看刘疏林,其儒雅姿容风度翩翩,一身锦缎长袍将身子包裹得更修长,一双眼仿佛毫不在意的淡笑,但其中却隐现睿智的锋芒。手中的折扇摇着,但他懂医蛊,从他执扇的右手上的肌肉紧绷程度可以看出,这扇子分量不轻,想必是铁扇武器。 低头看向清瑟,发现她低着头,仿佛办错了什么事一般。 这名为刘疏林之人,容貌出众、武功不弱,眼中敛尽锋芒还有些得意之色,成为一家人? 凌尼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瑟儿的新欢! 刘疏林淡笑着看着他,等着他发怒。 让他失望了,凌尼没发火,相反还对他亲切一笑,那笑容好像是长辈安抚晚辈的笑容,大度包容又雍容华贵,在宫中皇后脸上经常能看见,这让刘疏林一愣。 凌尼低头轻轻拉起清瑟的手,“瑟儿想什么时候办喜事?是最近办,为武林大会填个喜气,还是等武林大会之后,为你们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如果说刚刚刘疏林惊讶,现在便是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这凌尼王子这么大方,丝毫没有醋意不说,还连什么都为李清瑟想到了,按照其说法,无论什么时候大婚都是理由充分的。别说男子,即便是女子正妻可以如此善解人意的都少之又少。 “你不生气?”她小心抬头偷窥他的脸,但在其上丝毫找不到隐怒的迹象。 “不生气,只要瑟儿开心就好。”灯烛光下,凌尼的双眼颜色更淡,带着笑意。 清瑟大为感动,甚至感动得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虽然不想哭,但豆大的眼泪还是哗哗流。 “瑟儿你为什么要哭?有什么事不开心?”凌尼见她哭了,有些手忙脚乱。 清瑟摇摇头,伸手抹泪,“没什么,就是太感动罢了,以后我一定对你好好的,真的。”她觉得凌尼会把她惯坏了的。 与李清瑟想必,最惊讶的还是刘疏林。他目瞪口呆,虽然早就知道清瑟会有众多男人,却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男子可以站出来包容一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正妻? “瑟儿,刘公子的卧房,你觉得选在何处比较方便?”凌尼笑着伸手帮她擦泪。 清瑟想了一下,“如影的院子东边不是还有一个小院子吗?就让疏林在那里如何?” ……院子…… 刘疏林很想咳血,越听越像庭院深深,难道他要沦落到内宅了? 但想到李清瑟,他还是硬生生忍了,现在由不得他选择,要么去争抢,要么就离开。离开他万万做不到,那就如此吧,反正还有崔茗寒作伴。 刘疏林外表是个翩翩君子,其实是个小人,即便是落水也想抓个垫背的,只要一想到眼高于顶的崔茗寒也在其中,他心里就安生了不少。人生平淡无味,无论是在入仕为官还是江湖遨游,时间长了也就那么回事,如今和李清瑟在一起,他还真是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人生。 “好,就在那里吧。”凌尼心中稍微忐忑,虽然如影的婚事是他操办,但与其算是熟识。如今这刘公子是第一次见,他生怕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而落人话柄,为妻主添麻烦。在宫中父妃便教过,虽为正房,但凡事还是要以妻主的意思为准,即便是走个过场也要先征求妻主的意见。 “多谢凌尼王子了。”刘疏林好笑,若是按照以往后宅规矩,他是不是还得尊称凌尼王子一声姐姐?不对,是哥哥。 凌尼面上带着一丝苦笑,“我与那桑国已无关系,以后叫我凌尼便可。” 刘疏林也对其笑笑,他还得感谢这凌尼王子,若不是他,估计瑟儿身边也没他刘疏林什么事。就是因为他的离去所以瑟儿才托他寻找,而后慢慢发展,“好。” 几人还在说话,门外微风一动,一道黑影一闪,有一人已入内,带了一阵凉气。 “如影,好久不见。”清瑟赶忙去打招呼。 如影暗暗咬牙,很想冲过去大骂她一顿,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最近可好?”偏过头去,对自己生气,暗讽自己没用,但就是不忍心责骂她。 “好,别担心了。”清瑟纠结,这群人怎么这么极端?凌尼包容的要死,这如影却又别扭的要死,还有刘疏林,不吭声只笑着,分明就是在看她的好戏,这个家伙! “如影你来得正好,这位是刘公子,是瑟儿的……新人,我们来商量下合适为他们办大婚吧。”凌尼道。 “……”如影想吐血又无可奈何,这些人的存在他早就知晓,在京城便知晓,原本窃喜跟着瑟儿出来偷得人生美事,但纸里包不住火,早晚他们都一个个找来。罢了,他早就猜到的结局,又何苦纠结。“凌尼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些事你决定便好,我没意见。” 这几个月的相处,两人也算是互为了解,如影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人,凌尼笑笑,“好,那如影只要保护好瑟儿便可,这些事便不用你操心了。” 刘疏林看着两人“和睦共处”的景象暗暗称奇,暗叹李清瑟真是天下奇女子,这里每个男人都能独当一面,但如今却又都挤在她家后院。 凌尼褐色的眸子看了看刘疏林,又看了看清瑟,“那现在筹备,过五天后大婚?”他在揣摩她的意思,希望能猜准。 “那就麻烦凌尼了。”刘疏林上前,生怕李清瑟因为害羞等原因反悔,先答应下来。 “客气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凌尼对他如和煦春风般微笑,后者只觉得毛骨悚然的怪异。 如影坐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还是凌尼与刘疏林聊天,问问他家世及兴趣爱好什么的,惊讶发现他竟是大鹏国官员之子,想必之前两人应该是在皇宫中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来。 三人谈话,一人生气,谈话的是李清瑟、凌尼和刘疏林,生气的自然是如影。 凌尼停下了话,抬头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夜,而后问清瑟,眼中掩不住有些期待。“瑟儿,夜深了,你得休息了,明日还有诸多要事,你看,今晚……”饶是淡定的凌尼,此时语气也有了尴尬,若是自己听,其中还有些期待。 他的一句话,也惊动了其他两人,两人都看向李清瑟。 “……”咋办?咋办?清瑟如临大敌,脑海中几千万脑细胞紧急集合,比当年被这三癞子掳来也没这么心惊胆战。 如影?他是最生气的,应该好好陪他才是;凌尼?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如今还这么包容她,第一夜……咳咳应该和他;但疏林呢?他跟着她来,见到老情人就把他甩了,他会不会多想。 李清瑟一张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紫,紫了又蓝。 “说啊。”如影不耐烦,催促。 清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一拍椅子扶手,“有什么说的,晚上了,都回家睡觉吧,自己不都是有院子吗?你们聊,我累了,走了。”说完,也不管众人有什么反应,转身便跑。 清瑟的房内,薛燕早已到了,虽临时弄来几名侍女,但照顾李清瑟起居,薛燕还是亲手来做。 “大当家,您回来了。”入门右转有一小隔断,被清瑟称为“浴室”,室内水汽氤氲,薛燕早已将热水打来,只等清瑟回来洗澡。 清瑟草草扫了一眼,之间房内干净整齐,根本看不出这屋子几个月无人居住,可见有人勤加打扫。“燕子谢谢你了。” “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薛燕想也没想回答,转身开始扑床褥。 李清瑟也不客气,关上门便开始脱衣服准备下水洗澡,“燕子,其实你不用伺候我了,只要培训出侍女便可了,现在薛燕几乎都成了山寨四当家了,让你伺候我起居实在太大材小用了。” 这些都是实话,清瑟耳聪目明,今日归来发现薛燕一举一动都从容有礼,虽然面孔冷了一些,但做事井井有条,平日里勤快上进,公正不阿,在山寨中威望极高。如果她没看错,与欧阳容止前来的几名少侠中,就有对薛燕侧目之人。 清瑟双眼闪了一闪,“燕子,今日你接待的那些年轻人,你觉得怎样?” 薛燕将床铺铺好,点上熏香。“他们都是有出身之人,举止得当,待人也不错。”点完熏香,又走到桌前,将最明亮的一盏灯烛熄灭,只留一盏小灯,房内昏暗了一些,但更适合安眠。 清瑟趴在桶沿,“那你有喜欢的吗?如果有,本当家作主,帮你说说。” 薛燕手上熄灯用的陶瓷小盅顿了一下,冷静的眼中闪了一丝慌乱,“薛燕这种残花败柳哪还想嫁人?这辈子只想好好伺候大当家。” “燕子你这么想就不对了,虽然这万恶的世道女子婚前必须守贞,但江湖女儿向来不拘小节,什么女侠少侠风流一夜也是常有的事,婚前能守住贞操的也没几个人,和一个人上床与和一百个人上床没什么区别,事情已经过去了总要放下,你就当以前交了个男朋友之后分了不就完了?”她安慰着。 薛燕的双眼又闪了一闪,原本有些许期待的目光,却又马上暗淡下去。“不劳大当家操心了,薛燕对如今的生活很满足。”她是美的,冷艳,有些年轻少侠对她侧目她也是知晓,只不过她想要的都不是他们。 “大当家的若没什么事,薛燕便先退下了。”伺候完李清瑟洗澡,见她钻入被子中,又细心将被子为她仔细盖好,薛燕才开口。 “嗯,晚安吧,你也早些休息,未来一段时间我们都很忙。”头沾到了枕头才知道自己有多困。 “是。”薛燕走了,出了门,反身将门扉关好。 李清瑟十分困,这一天下午走得头晕眼花双腿发麻,有时候跨山头还得用轻功,折腾到晚上已经筋疲力尽,此时身子已经不是她的了,头晕晕沉沉嗜睡。 嗜睡? 她马上想起了端木流觞所说的凤珠反噬。问题真是越来越严重了,难道她要去找穆天寒?但那穆天寒和端木流觞他爹都能打个平手,其武功真是难以想象!人生啊,怎么这么多悲催?这么多不得已? 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今天开心了就行,死了就死了,搞不好还能穿越回现代呢,或者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不知不觉,李清瑟已入梦。 第二日,清晨。 清瑟未醒,却听到屋外有响动,人声吵杂,有很多人的声音,不知在吵什么事。她还想睡,但理智告诉她应该起床了,作为这山头最大的领导,若是睡到日上三竿实在丢人了些。 挣扎着起床洗漱,这该死的凤珠,这挨千刀的凤珠,让她这么困。 屋外确实有人吵吵,声音最大的是欧阳容止,昨日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又有大家风范的武林盟主又不见了,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智商直线下降,如今已与痴儿一个水准。 自然是因为看到了如影。 李清瑟目瞪口呆,看着欧阳容止抓耳挠腮地围着如影转,死活要和他切磋无比,旁边的几名少侠都在偷笑,欧阳什么德行他们知晓,只要见到武林高手就缠着人比武切磋,赢了就觉得无趣,输了就糟了,因为过几天他还会来缠着人比武。 如影冷冷看着“性情大变”的武林盟主,眼中满是嘲讽。还好他不用涉足武林,不然由这种武林盟主带领实在丢人的很,他懒得和这个欧阳容止折腾,无奈这人如同狗屁膏药一般粘着他,这一早晨,无论他走到哪里,欧阳容止就跟到哪里。 他本来想偷偷看看瑟儿起床与否,哪怕是远远看上一眼,安静地看一眼,哪想这欧阳容止非缠着他喋喋不休。若刚刚因为欧阳容止是客人还对其客气,如今真想下手狠狠揍他一顿。 “在谈什么,大清早的便这么热络?”清瑟笑着从院子中出来。今日的她还是那般清爽的打扮,一身水蓝色春装衣裙将玲珑有致的身躯包裹得完美,乌黑柔亮的发丝简单挽了个发髻,用水玉簪子斜斜一插,端庄又秀气,即便是面容平平肤色略显苍白,但周身的气质却还是夺人眼球。 若不是跟着李翠花前来山寨,也有几名少侠对其蠢蠢欲动,虽然她身边已有了笑面公子刘疏林,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们也不无机会。 却让人怎么也想不到,这李翠花竟有如此多的夫君,一下子如同一碗冷水,把众人的蠢蠢欲动浇得干干净净,此时对李翠花,除了尊敬也就只有尊敬了。 正缠着如影的欧阳容止见到李清瑟来,赶忙收敛了情绪,挤出了威严,不知为何,他隐隐就是想在这奇女子面前立下威风,让她对他另眼相看。这想法奇怪的很,莫名其妙,不知如何解释。 “李当家,早。”欧阳容止开口,恢复了平日里“武林盟主”的气度。 如影斜眼扫了他一眼。 “早啊。”清瑟对他微笑。 欧阳容止的心就如同久安逢甘露一般,这一个月的相处,他对她钦佩有佳,本来因要操办武林大会手忙脚乱,还请来众多朋友帮忙,但却因为这突然杀出来的女子,一场别出心裁的武林大会却被策划了出来。 清瑟对武林大会提供了诸多点子,在行程计划安排上一手承揽,他对她钦佩。他的精神世界里从来都是出了武还是武,但因这阴差阳错成为武林盟主,又因为武林大会,让他单纯的世界出现了两个女人。 一个便是这大当家李翠花,另一个则是那月仙姑娘。 他知道自己对她们两人不是男女之情,对李翠花,他是钦佩有加,对那不知名的月仙姑娘,他是好奇居多。他自知不是贪恋美色之人,虽对两人不是男女之情,但却是在意的。 “李姑娘早。” ------题外话------ 回来啦,有木有想丫头?这一章是过渡,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哦~hoho~ 172,缠上如影 欧阳容止话音刚落,便想起她是从面前那院子中走出的,有些尴尬,“是不是我们打扰了李姑娘。” “哪里。”清瑟赶忙拒绝,见他缠着如影,立刻便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之前的一个多月,刘疏林叫苦不堪,时时刻刻只要抓住刘疏林便要比武,弄得刘疏林见到他就如同老鼠见猫一般用各种方法遁走。 如今他盯上了如影?她突然很想知道两人到底谁厉害,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比武的时候。 “欧阳盟主用过早膳再说,如何?”她试图劝解。 欧阳容止点了点头,“早膳用过了。” 清瑟窘然,才想起是自己起来晚了,别人应该都早早起床吃过饭了,“那一会您没什么要事可做?比武可以在武林大会,若是此时比武伤了元气,到时候发挥不出该怎么办?” 欧阳容止从容沉稳的气质泄了一下,俊美的脸上带着些无奈,“但如影公子说不参加武林大会,而且我也,”他顿了一下,偷眼扫了一旁的少侠们,凑近清瑟,压低了声音,“我也不准备参加。” 清瑟一愣,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将他拽到了一旁角落,两人凑到一起,她也压低声音,“你搞什么,武林盟主不参加武林大会?” 欧阳容止点了点头,离她近了,能闻到一股隐香,不知为何,竟让他想起了月仙姑娘,“四年前我年少不懂事参加武林大会,虽是碰到几名好对手让我兴奋,但得了第一我才知晓,这武林盟主不是那么好玩的,每天要处理一堆芝麻烂谷的破事,今天这个门派和那个门派的恩怨,我得去做主,明天那个门派内部出事我要去压阵,而门派与门派间距离甚远,这四年有一年时间我浪费在路上,真是得不偿失。” 李清瑟扑哧一笑,突然觉得刘疏林更适合当这武林盟主,他是出了名的闲人,哪有什么三八事他便飞也似的赶过去三八,不做武林盟主实在有些人才浪费。 “李姑娘,你笑什么?”欧阳有些失神,猛然察觉这相貌平平的李翠花,笑起来十分……动人。 没错,足以用“动人”两字来形容。他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月仙姑娘,当时她一直闭着眼,如果她笑了,会不会也如此动人? 欧阳容止是这世道上少见的正人君子,即便是当时面对全身赤裸的月仙姑娘,他也丝毫没多看一眼,更是没趁机威胁之心。 “哦,抱歉,突然想起了些事,虽然如影和你都不参加这武林大会,但现在当着众人面切磋确实不妥,你想啊,他是这里的二当家,你是武林盟主,武林你俩谁输谁赢,多少都会折损威望,若是平时还好说,但武林大会在即,最好还是稳妥行驶。” 欧阳容止是个武痴,喜欢切磋众所周知,就连侠剑山庄的长老都劝之不得,但如今听到李姑娘压低了声音细声慢语劝解他,不知为何,刚刚还澎湃的心境竟然平稳了下来,仿佛被她的恬淡所感染。 李清瑟正说着,欧阳容止却傻傻的看这她愣神,不停将她与月仙姑娘重合在一起。只因两人的身材和气质都奇像无比,不同的只有面容。 他的失魂落魄大家都看着,如影更是愤怒。“欧阳盟主,你不是想要切磋吧,在下陪你便是。”从昨日到今日,瑟儿连正眼都没看他,现在竟大庭广众之下拉着他窃窃私语,他非要这欧阳容止下不来台不可。 其他少侠无奈地摇了摇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欧阳容止什么都好,就是太嗜武,连亲事都耽误了,二十三岁没碰过女人,现在连李翠花这种容貌都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欧阳容止听见如影要和他切磋,大喜,但马上想起了李姑娘的话,鬼使神差地想听她的。“如影公子,今日就算了吧,李姑娘说得有理,此时事务繁忙,等大会之后欧阳再找如影公子讨教。” 不提李清瑟还好,一提李清瑟,如影便是怒发冲冠。眼中除了嘲讽还有赤裸裸的嫉妒,一声冷笑。“原来是欧阳盟主怕了。”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李清瑟,暗中咬牙,瑟儿这个喜新厌旧的女人!这欧阳容止相貌俊美,她又想染指。 其实如影不知道的是,他真是冤枉李清瑟了,此时的她躲欧阳容止还来不及呢,如今抓着欧阳容止说话,真心是为了如影好。这些,如影现在不知,后来知了,可惜狗皮膏药已经贴上了,这是后话。 李清瑟急死了,只能暗中跺脚,“如影,别这样。”不停向他打眼神,这欧阳容止就是狗皮膏药,碰不得!碰上了,摘下去就难了! 刘疏林打着折扇,与白衣胜雪的凌尼从远处翩翩而来,刚刚两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凌尼已知道了这欧阳容止的德行,见如影要进坑,欲上前劝解,但却被一只大号折扇挡住。 “凌公子,现在即便你去劝解,如影公子也不会听,他只会觉得你贤惠得想为瑟儿迎进新人。”刘疏林淡淡笑着,脸上气度从容,浑身散发出一种正气。 凌尼想了一下,最终长叹一口气,“是啊,即便是如影不说,纳你入门,他心中还是不快的。” 疏林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虽然这是事实,但为什么听见“纳”字,那么……别扭? 他面上虽然正气,其实心中比崔茗寒还坏,不让凌尼拦着如影,是希望欧阳容止发现如影的“好”,从今以后缠上如影,那他刘疏林岂不就是安全了? 最终,如影和欧阳容止真的打起来。 如影与刘疏林一般,以速度见长,只不过如影内力更为深厚,速度更快,平日里很少用上全力,但今天的如影别说用了十成功力,如果有二十层也都能使出来。结果可想而知,欧阳容止败了,虽两人旗鼓相当,平日里都是男的对手之人,但在一百招后,欧阳容止还是败了。 这一场切磋打了足足两个时辰。 当比武结束后才发现,不知何时周围竟围了人山人海,比山下集会还要热闹。 李清瑟目瞪口呆,说实话,第一次看见如此精彩的比拼,两人实力相当,都是高手,刚刚如影用了全力,而欧阳容止自然毫无保留,还好两人采用速战速决的方式,不然以两人实力,足够打了几天几夜。 “这欧阳盟主的武功确实强。”凌尼忍不住大为赞叹。他虽内力深厚,轻功无敌,但拳脚功夫还是弱了,只因那桑国男子不尚武,他因是皇室才侥幸学了一些,若是男子学那么粗鲁的拳脚功夫,定然是找不到妻主的。 刘疏林摇着扇子,笑得诡异。如影啊如影,以后你就要重温我往日的噩梦了。 “呀,不知不觉耽搁了这么多时辰,刚刚我是要带刘公子看大婚清单的,是我昨夜开出的。”凌尼猛然想起,因为看两人比武,把正事都忘了,还有四日便是刘公子和瑟儿大婚,他发誓一定要让瑟儿满意。 刘疏林一愣,“大婚清单已经列完?是凌公子你昨夜列的?那你昨夜睡了吗?”大婚清单,繁杂又细乱,除了需要准备的各种物件,还有物件的名称数量,都要一一列在纸上,更要包括宴请的宾客名单等等,即便是大户人家精明的管事来做,最快也要一周,他竟一夜做完?想必他一夜未睡。 想到这,他看向凌尼的双眼,果然,这一双清瑟如泉的褐色眸子中,隐隐有着疲倦。 “哪里,因为这是在山上,也没那么多讲究,就是草草列了一下,昨夜睡了几个时辰,刘公子放心吧。”其实他彻夜未眠。 刘疏林是何等人物?只肖一眼便能看出事实,心中涌现感动。他这个人虽然面容上平和,但实质上生性凉薄,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除了与发小崔茗寒交心,其他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人看着他亲切,却又摸他不透。 他真正尊重的人少,如今却多了一人――凌尼。 不为别的,就为凌尼能如此包容他,即便是熬夜也要为他的事操劳,他便决定这一生的朋友多了一个。突然觉得好笑,如果这么看来,他的两个朋友――崔茗寒和凌尼,同时又是情敌,更是……咳咳……“兄弟”,共享一个女人。 真想仰天长啸,这世道呵。 “走吧,如果刘公子确认无误,我便命人着手准备了。”说着,凌尼便带着刘疏林离去。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 再来说清瑟这边。 欧阳容止睁大了眼,满眼都是惊艳,如果如影不是男子而是女子,众人甚至要以为欧阳盟主爱上如影了。(.)他这赤裸裸的“爱慕”眼神将如影看得浑身不自在,萌发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心中又是高兴,因为他用实力向瑟儿证明――你这新人不怎么样,别看上他了,还是来看我吧。 李清瑟看着如影,长叹一口气。可怜的孩子,自作孽不可活,她已经努力过了。 “如影公子,刚刚您挡我啸日的那一招实在太绝了!若是常人第一反应都是用轻功后跳,但您却以影之速绕道我身后,时间拿捏得天衣无缝,欧阳佩服!欧阳这几日定然好好研习,不知如影公子三日后能不能再来赐教?”欧阳容止的一双凤眼金光闪闪。 如影一愣,他以为打败了这欧阳容止能让对方颜面尽失,但对方丝毫没有挫败感不说,好像还更为……兴奋。这是什么情况? “好……好啊。”就在他惊讶之时,莫名其妙地回答了。 站在一旁的李清瑟又是长叹一口气,哎,如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我不管你了。想着,便转身离去。 众人见大当家的要离开,速速推开,让出一条路。 如影还没意识到“危险”来临,只是看到瑟儿“落魄”的背影,心如刀绞。 难道他做错了吗? 刚刚瑟儿便千般阻挠就是为了生怕他折了这武林盟主的面子,现在他…… 恼火,十分恼火,他如影比那欧阳容止差了什么?容貌?家世?还是这武林盟主之位? 容貌,他如影比不过凌尼之辈,但与这武林盟主旗鼓相当。家世?若是她在乎这个,他便立刻成立门派,钱财手到擒来。若是她喜欢这武林盟主的虚名,大会在即,他得了便是。 如影黑着面孔看着李清瑟远去的背影,愤怒到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男人都杀光,只有他一人,那样她眼中便只有他了。 欧阳容止还在如影身边转悠,欲与之探讨刚刚的打法招式之类,可惜如影根本不搭理他,连多一眼都不看。 李清瑟向自己院子走,此时这一折腾已经快到午时,她连早膳还没吃,就直接要用午膳了,肚子饿得紧。也不知这薛燕去了哪里,对了,小朱子呢? 刚刚入门,只觉得身后一阵狂风,周身一凉,而后身子一轻被人从背后抱起。被偷袭的李清瑟第一反应便是用武功反抗,但身后之人抱着她飞入房内,只听门扉巨响,门闩插住。 “谁?”清瑟面色一白,一切都在眨眼间发生,丝毫没有缓和的余地。 “你已经把我都忘了吧?”身后是愤怒的声音,隐隐带着伤心,是如影。 说话间,他已将她逼入墙角,双手撑在墙上,将小小的她桎梏在自己臂弯中,浓眉拧紧,一双眼满是血丝,“不喜欢我了?”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嘶哑。 清瑟看见面前如影的反应,大眼一转,将刚刚发生之事瞬间想个明白,“如影你误会了,我和欧阳容止没什么关系,刚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唔。”她后面的话被淹没在强势的吻中。 他真的想她了,无时无刻地想,只要一停下手中之事,满脑子都是她。他一直与她形影不离,如同影子一般跟着她,不知从何时起,她已成为他生命及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她离开,他便是削肉之痛,挖心之痛。 清瑟眼角带着笑,如影虽然做事强势,但其实却是单纯的,他的心中只有她,她知道。昨夜她很想与他在一起,却碍于种种理由而不可。她仰着头,踮着脚,伸手环绕他的身体,抚上他结实的背。 也许是因为刚刚切磋现在又暴怒的原因,隔着衣服,能摸到他浑身绷紧的肌肉。她心疼,伸手慢慢安抚,同时极力配合着他的吻,与他以舌缠绵。在她的极力安抚下,他身上的肌肉逐渐放松。 压抑已久的欲望爆发,他不再满足于吻她,一双炙热的大手抚上她玲珑的躯体,呼吸带着低喘的嘶哑,热烈的吻如同细绵的溪流一般流过她雪白的脖颈。 李清瑟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头脑冷静下来,心中大惊。现在……合适吗?屋外有一群人,还不知小朱子和薛燕什么时候来伺候她午膳,要是被人发现了,自然其他人什么也不敢说,但她的名声算是彻底废了。 本来就“娶”了一群男人,如今则是“兽欲”旺盛,大白天的就抓着男人来行鱼水之欢。 低头看了如影,发现他的狂热,她的心瞬时又软了下来。罢了,反正她名声已经臭死了,五十步一百步有什么区别?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干什么。 两人双双跌入大床,衣衫尽褪,扔了满地。 他抓着她的雪白,慢慢啃噬,惹得她娇喘连连。他的舌游走在她身上的每一处,任何地方不肯放过,恨不得将她吃入腹中,从此两人形影不离一般。 将她翻身压在床上,吻着她雪白的背,双手握着她的腰肢,极为爱恋。 清瑟一声细碎喘息,伴随着他的节奏,微微动着。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姿势,令清瑟大为惊讶,今日的如影实在反常,却又令她着迷。 房门外。 小朱子前来。“薛燕,你在这做什么,主子呢?” 薛燕一动不动地守在李清瑟的房门口,任何人不得离近半步。只要有人欲前来找李翠花当家,都被薛燕冷冷的眼神生生吓了回去,如今小朱子来了,她的面容这才缓和下来。 “在房内。”她只有对大当家和三当家才“和颜悦色”,虽然她的“和颜悦色”在外人看来还是如同冷血杀手一般。 “哦,快去叫主子用膳,午膳准备好了。”小朱子不知里面正发生什么事,很自然道,走过去想伸手敲门。 “别……三当家,不行,现在大当家正忙,暂时……没空。”薛燕说着尴尬,这种男女之事在她眼中再正常不过,甚至有些反感,但面对三当家,就是觉得十分窘迫,一张俏面上染了粉红。 小朱子立刻明白,“里面还有谁?” “二当家。”薛燕低下头。 “……”小朱子用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那麻烦燕子继续守着了,我去忙,若是主子……咳咳……起床,别忘了叫她用午膳。” “知道了。”薛燕低着头,一直未抬头。 房内。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粗喘,惊雷停歇,云雨过后,层云散去,骄阳尽显。 清瑟趴在如影的臂弯中喘息,两人都流了不少汗。 他紧紧搂着她,激情过后,刚刚极端的心境平和了不少,如影开始自责起来。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她男人多,既然决定不在意了,就不应该因为此事斤斤计较,应该和凌尼学学,也许是他做的不对。 瑟儿心中还是有他的,虽然不是全部,但有他,他就满足了。 于情,他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应该也不是最后一个,自己选择的路便要无怨无悔走下去。于理,她是主他为仆,既然皇上将他赐给了她,他这一生便是她的暗卫,应该对她惟命是从才是。怎么算,今天都是他的错。 “瑟儿。”虽然心中不甘,但如影还是开口。 “嗯?”还带着些许娇喘,清瑟答了一下。 “若是喜欢欧阳容止,我也……没意见。”如影垂下眼。 李清瑟一愣,喜欢欧阳容止?“如影,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如影无奈。“如果瑟儿喜欢欧阳容止,而他也不在意,我不反对了,可以让他与刘公子一同入门。”他认了。 清瑟扑哧一笑,现在她终于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他果然是吃醋了,吃醋的如影真是可爱!心中又涌现了感动,如影为了她竟可以忍下这种事。她仰头吻了下他。“如影你误会了,我今天千般阻挠真是为了你好。” 说着,便将之前在侠剑山庄发生的种种事,包括欧阳容止一碰见武林高手就智商直线下降为孩童,只想比武,一直眼巴巴盯着刘疏林,找个机会就非要与他比武,逼着刘疏林使出绝活,而且还属狗皮膏药的,赢了还好,输了就更是缠着比武。 无奈这欧阳容止又聪明的很,如果对方故意放水,他也能看出来。就如同刘疏林已经很小心地放水了,但还是被他琢磨了出来,随后就每日追着他比武。 清瑟慢慢讲着,含着笑意。“这回你知道了吧?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别生气了,我不喜欢欧阳容止,真的。” 如影这才恍然大悟,将她抱得更紧,“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怪你了,我对你的信任不够,我……配不上你。” 清瑟伸手狠狠捏了他鼻子的高鼻,“现在你才错了,如果真正爱我,谁能不吃醋?若是真不吃醋,那说明心中无我。” 如影失笑,“也许天下没有第二个男人可以做到凌尼那般。”他对凌尼的敬佩可以说犹如黄河泛滥,滔滔不绝。 “有第二个啊,他们那桑国这样的男人多了去了,”清瑟扑哧一笑,“你可别和凌尼比,他此时虽然面容上和常人无误,但其实心中还是那桑国人,女尊男卑,在他看来,女子三夫四侍正常的很。” 话还没说完,肚子咕噜一声娇。 清瑟尴尬。 如影低头看了看她,“饿了?确实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 李清瑟白了他一眼,“我早膳还没吃呢好吗?听见在外面被人缠上,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去为你解围,谁知你不识好人心,哼。” 如影起身,“是,都是我的错,那现在属下为主子穿衣赔罪如何?” 李清瑟轻蔑一笑,“行啊,那今天要看看如影暗卫的手艺如何了,一会妆容也要如影暗卫来点,自然还有盘髻。”她偷笑着。 “……” 如影自然是不会盘发髻的,手中抓着清瑟柔软滑亮的发丝手忙脚乱。清瑟哈哈笑着,试着唤了下人,在门外的薛燕立刻知晓,礼貌窍门后入内,接过如影的工作,很快为她盘了个精致却又低调的发髻。 又是咕噜一声响,是肚子饿了的声音。若是古代大家闺秀让人听见自己饥肠辘辘,恨不得直接找个墙缝钻进去,但李清瑟这个现代人可不怕,哈哈大笑着,拽着如影便去用午膳,留下薛燕无奈地摇头。 忙碌的一日过去,夜晚来临。 清瑟觉得众目睽睽之下“招”男色来“伺寝”实在尴尬,便还是决定自己晚上独睡。 凌尼自然是逆来顺受,清瑟说啥是啥。刘疏林因为碍于过几天便要大婚,自然不好意思多要求什么。如影就更好解释了,白天已经……过了,晚上就顺了她的心意,这么算来,还是他暗暗占了便宜。 晚膳吃了很多,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了。确认了大婚清单,凌尼便开始着手去做,清瑟本想帮忙,却被拒绝。凌尼自然是不允许清瑟帮忙了,为妻主纳妾还需要妻主亲自来做,那便是正夫的“不贤”,万万不可! 他作为正夫,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凌尼为正夫之事此时已经得到了如影和刘疏林的肯定,因为两人对这凌尼算是彻底折服了,将这“尊贵”之位拱手相让,还心甘情愿。 刘疏林有些不忍凌尼日夜操劳,偶尔也上手帮忙,同时还要招待众多侠士。 如影则是做五岳建筑群的最后巡检,刘疏林大婚之后便要广发英雄帖了,这英雄贴一发,众多房屋院落便开始正式启用,除了院落最主要的是那庞大的擂台,他现在反复检查,绝不允许到时候出问题,让瑟儿难看。 今日,李清瑟吃多了。 大家都忙碌起来,清瑟一边散步,一边仰头看着圆月,好笑地觉得这武林大会就如同在现代的春晚一般,春晚即将上映,各方都忙碌非常,及时是薛燕都被她派了出去忙碌。 将所有工作都指派了出去,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无事可做了。 这样也好,偷得半日闲。 以往她身边都时时刻刻有人,要么是如影,要么是小朱子,要么是薛燕,即便是之前离开五岳在侠剑山庄,也是刘疏林时时刻刻跟着她,很少独自一人,心一直是浮躁的,没有安静,也没有独立思考的时间,如今重新徜徉在月下,心竟然静了下来。 绕着山寨走了一圈,逛游得差不多,可以去睡了。 “李姑娘,还没睡?”突然头顶有人说话,清瑟一抬头,果然,看见一人坐在房顶,是欧阳容止。 173,阁主驾到 一轮圆月下,欧阳容止坐在屋顶脊梁,袍子撩起掖在腰间,露出一双腿笔直,随意支着,从下向上的角度来看,他的腿长得吓人。“是欧阳盟主啊,您这不是也没睡吗?” 清瑟第一想法就是遁走,和这人在一起绝没好事。 “夜不能寐。”欧阳没再看她,而是将胳膊支在膝盖上,撑住一张脸,他的脸俊美,却没什么特色,星目剑眉,高鼻冰唇,若是前世的李清瑟见到定然惊艳一番,但如今她见识了太多美色,这种程度在她心中几乎没什么感触。 但今夜的欧阳容止浑身却散发出别样魅力,皎洁的银色月光洒在他面容上,让他的面庞显得干净剔透,有一种恬淡的气质。不同于平日里硬装出的沉稳,也不同于见到武功高强之人自然而然表现出的热忱。 此时的他,只能用“干净”两个字来形容,仿若孩童一般。 李清瑟失笑,突然觉得这样的欧阳容止十分陌生,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沉思。本来打算应付两句便离开,现在却有些好奇他到底为何事失眠。 提起轻功,一下子飞跃上屋脊,在离欧阳容止一尺远的地方遥遥坐下,也抬头看着月亮。 圆月无星。 往往是弯弯的勾月周围才有繁星点点,相反,每月十五满月,因为月亮的折射光线太足,其他离地球遥远的各种星星微弱的光亮便全无。多繁星便浪漫,一轮圆月便引人思乡,只因这圆月太过孤独。 这就是古人和现代人的区别,古人看月亮引发无数诸如嫦娥的想象,而现代人的第一反应则是月亮是地球的卫星,而后引发无数天文常识。 不过常识归常识,藏蓝色的夜幕中挂着银白色圆月,确实很美。 欧阳容止没再说话,只是一直抬头看着圆月,想着月下之人。他真是病了,从没一名女子引他多看一眼,但那昏迷的女子却总是在他脑海中缭绕不去。难道真就像别人所说,这男子到了年纪不成婚、没有女人,就开始越来越怪? 家中堆满了媒人送来的女子画像,也许这回回家,他真应该耐着性子陪着母亲选一个。 长叹一口气,还是觉得……不甘心。 一旁的李清瑟忍不住再次失笑,这欧阳容止真是有趣,好像是小孩想大人烦心事一般,那双清明的大眼带着诸多无奈。 清瑟的笑声将欧阳拉回现实,他这才发现她竟然跃上屋檐,“抱歉李姑娘,刚刚走神了,竟然冷落了你。”出声叫住她的是他,人家蹴足了,他还不吭声了。 清瑟笑笑,“哪里,还要感谢欧阳盟主,若不是您的提醒,我又怎么能静下心来赏月呢?” 欧阳容止想了一下,继续支起下巴,“李姑娘,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清瑟的嘴角抽了一下,刚刚还在纳闷这嗜武成痴的欧阳盟主怎么就转性了,闹了半天是思春了。话说春天到了,野猫都叫了,何况二十三岁的老处男。 二十三岁是大学毕业的年纪,放到现代是处男比比皆是,但在古代,算是奇了怪了,想必不少人暗暗质疑他是否不举吧。 想到这,李清瑟又扑哧笑了出来。 欧阳容止拧着浓眉,一双清澈的眼中满是不解,“怎么了,我的问题很好笑?”暗暗责骂自己,这不是平白无故给人捡笑料吗,他二十三岁没女人天下人都传为趣闻了,问这种问题被笑话也是自然。 一生气,他站起身来就准备跳下房去,李清瑟一愣,知道自己刚刚有些过分,分明就是戳人家痛处,赶忙一伸手拽住他垂下的后袍。“别生气,我没嘲笑你的意思,我好好回答你还不行吗?欧阳盟主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 其实清瑟这么做除了觉得刚刚自己不对之外,自然还有别的原因,欧阳容止所说的“一见钟情”对象,咳咳……不才,正是她本人。在侠剑山庄时,这欧阳容止掘地三尺地找那“月仙”还历历在目。 月仙…… 李清瑟想到这个词语就浑身发麻,亏他能想出来,够肉麻的! “我没生气,就是累了,要睡了。”欧阳容止见她拉着他后袍,气消了一半。若是其他人这么说他,他真就发火了,但对方是他一向敬重的李姑娘,他便不气了。 “如果欧阳盟主真没气,就坐下来,我要回答你呢。”清瑟失笑,这欧阳容止的情商令人堪忧,除了武功高家世好,脾气就像个孩子。 欧阳容止想了一下,又坐了回来,“李姑娘别一口一个欧阳盟主了,太见外,如今我们是朋友了,叫我欧阳就行。”两人距离一尺,不远不近,正是“朋友”的距离。 这天下除了月仙姑娘和他亲娘,也许这李翠花姑娘就是他最为尊重之人了吧,最起码对她没有丝毫反感,当然,除了对她一女三夫之举有些不赞成之外。 “好,欧阳,刚刚你说一见钟情,我觉得,这不可信。”清瑟抬头望月,眼中闪了一闪,好似算计。 “不可信?” 清瑟点了点头。“两个人在一起,要感情的融合,而非皮相。若是仅仅以长相就判断喜不喜欢对方,那岂不肤浅?人的皮相,无论男女,都有年老色衰的一天,若是以皮相为基础建立的感情,又如何长久,你说对吗?” 欧阳低下头,直愣愣看着自己身下瓦砾。他是只看皮相的肤浅之人吗?那月仙姑娘确实美极了,即便他见过各式美女也鲜少见到她那么美的,他真的被她的皮相所吸引? 这种感觉很微妙,用言语无法形容,说是惊艳其美色,还不如说是机缘巧合。若是她当时不晕迷,他便不能放下心防,若是她后来不消失,他也不能直到如今还惦念不忘。但这天下哪有那么多“若是”,事以发生,他现在怎么也忘不掉她。 清瑟看他的样子,猜他动摇了,赶忙煽风点火更上一层楼。“欧阳,我算是过来人,已有夫君了,但你在感情方面还是空白,有时候惊艳不代表爱慕,一时的爱慕也不代表爱情,你要分清。两个人真正相爱,就要是互相人格的吸引而非容貌。” 欧阳容止突然听不下去了,虽然明知道李姑娘说的是实话,一针见血,即便是他朋友也很少这么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但他就是无法接受! “李姑娘,感谢你对我说这么多肺腑之言,如今像你这样待人真诚的人实在是少了,众人都怕惹事而凡瞒三分,你这个朋友我欧阳容止交定了,但。”他话音却又突然一转,偏过头直直看着李清瑟,一双眼中满是认真。“我对她是真心的,并非贪恋美色。” 说完,也不等李清瑟的反应,直接跳下房檐回到房内,逃也似的,再也不肯听有人说月仙姑娘的半句坏话。 李清瑟独自蹲坐在房檐上,感觉自己就如同被冻成冰块,而后又一点点碎裂了一般。 “这都他妈什么事儿啊。”伸手狂抓自己前额的刘海,欲哭无泪。 …… 大当家李翠花第三场大婚在吉时吉日举行,大鹏国户部尚书刘瑜农独子、江湖人称笑面公子的刘疏林正式嫁给五岳大当家李翠花为……夫侍。虽然夫妻两人身份上并未直说,但其实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大婚轰轰烈烈,比之前两场更为热闹。除了整个五岳人都来贺喜,还有不少江湖人士听闻盟主在此,赶来混个脸熟。 闹哄哄的大婚终于结束,距离武林大会的正是召开也仅有一个半月,是发英雄帖的时间了。 武林大会正式倒计时,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经过再三确认,英雄帖下发大鹏国江湖大大小小共三十一个门派,每个门派叁会有五个名额,包括武林盟主在内,一共有一百五十六人参加。 以往发了英雄帖后,都要由武林盟主来排除对决双方,费时费力,在这没有计算机的时代,悲催的武林盟主往往都是拿到名单后,日夜不眠不休地排名单。但这一次,此事由李清瑟主动承揽,一块硕大的英雄榜明晃晃地立在擂台主席台一旁。 其上刻着的是一个分支树列表。 就如同一个硕大的金字塔一般,在分支树的最下端是一百五十六人,分成四组同时进行初选,赢的一方方可上升到上一分支,也就是说上一分支共有七十八人,再次进行比武,得胜者上升到一级为三十九人。这时,正好是十九对零一人,这幸运的一人便可直接上升到上一级别,最终得到十人。十人分成五组,最终有五人进入准决赛,而准决赛也有一名幸运者外加两对比武,最后出现三人,便是最终决定武林之魁,一人称为下一任武林盟主。 往届武林大会,安排对手是一项麻烦工作,门派与门派之间世仇不少,还有一些公允问题,这些都是靠武林盟主的威望来压制,最终武林盟主往往都是费力不讨好,但这一次却不然,所有的一切都靠抽签进行。 也就是说,这一百五十六只竹签此时已经做好,打了封条,交由欧阳容止亲手保管,只等武林大会的前一天正是开封,当这一百五十六人抽签,将对应的号码名字填写到分支树表格中,其余的便是听天由命了。 当初在侠剑山庄,李清瑟提出这一想法时,欧阳容止拍案叫绝,不光他,其他众人也都对其刮目相看,也许就是那一刻,她在众人眼中地位直线上升,加之这鬼斧神工的五岳,众人对她的钦佩更是有加。 若不是她有了三夫恶名,想必此时李清瑟甚至可以成为江湖最炙手可热的女子吧。 虽然她容貌并不出众,但确实才情了然,没有哪一男儿不想得到此等才女。[] 对此,李清瑟十分汗颜,在现代都用烂的了方法拿到古代成了发明,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三十一个英雄帖正式发出。 其实说是发英雄帖,并非那三十一门派全然不知情,接到英雄帖才恍然大悟来参加比武。这英雄帖不是通知,更仿佛是一枚门派,只要送到蠢蠢欲动的三十一门派,众人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赶往武林大会的承办地――五岳。 夏季到了。 即便是山上,也有了一丝闷热。 中午时间更是知了蟋蟀等昆虫吵嚷的紧。 随着一批又一批武林人士到来,五岳除了中岳和东岳外的所有房屋皆正式出租,随着一大笔银子紧张,将之前李清瑟投入的银两逐一补回。不光补回了银两,还有几个有钱的门派直接来找她欲买下房屋。 此时天高皇帝远,远离朝廷的管辖,又人杰地灵,在这一幢幢精美的建筑物中,犹如修身成仙一般,没有多少人可以抗拒其魅力。 何况经过李清瑟中西合并、取其精华的建筑风格整体规划,这几座山美得如同画卷一般。可惜,李清瑟现在又不卖了,为何?现在卖出去了要少收不少钱,现在是让各大门派付费试用期间,等武林大会结束,各个房屋是要拍卖的。 价高者得。 还有五日便是武林大会,虽然大家很忙,却在李清瑟的安排下有条不紊。所有名单已上交完毕,各个门派天天有人派人来查问自己第一局与哪个门派对决,但得到的结果都是还未排出。 众人焦急万分,开始对这年轻的武林盟主产生了不信任,这人不会玩物丧志吧? “李姑娘,你在吗?”礼貌的敲门声,是欧阳容止。 清瑟放下手中的笔,她正起草房屋购买合同,“门没关,进来吧。”这门一直是虚掩着,只不过欧阳容止有礼貌没推门而入罢了。 是欧阳一人,他拿着名单入内,“李姑娘,发了三十一个英雄贴,到今日来了三十个门派,不知那最后一个门派还会不会来。还有,有些小门派有人弃权,凑不齐这五个名额,这该怎么办?”全因李翠花列出了这分支树,如果按照以往由武林盟主人工排布,就不会出现空缺的情况,欧阳有些拿不定主意。 清瑟一笑,“这有何难,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请李姑娘赐教。”欧阳洗耳恭听。 清瑟从书案上取出列表,与英雄榜上的列表一模一样,放在了桌子上,拱其观看。“你看这里,这里,一共出现了两人不用比武直接晋级,”她指着列表的第四层和第六层。“若是有人弃权,那抽签作废,但签上的号码不便,也就多了几名幸运晋级的人罢了。” 欧阳恍然大悟,然拧紧的浓眉还是未放,“那会不会有人因为眼红而滋事?” 刚刚还淡笑的清瑟,突然面容一边,眼中多了一丝冷讽。“既然有了这个分支树便将所有人命运交给了老天,谁人晋级谁人淘汰除了各凭本事便是老天爷的安排,明日开始就要签生死状了,这生死状也是我们之前定下的新规,若是有人滋事,我们五岳专管为维和的队伍手中大刀可不是吃素的。” 欧阳容止愣了一下,看到面前冷傲的李清瑟,突然一笑,“今日我终于知晓,为何你一女子可让这么多人折服,甘居你之下了。” 清瑟一挑眉,“为何?” “恩威并施,既有讲理的一面,又有冷血的一面,与当今皇上真是相像。”他笑着。 清瑟嘴角抽了一下,那个便宜父皇? “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将正义发挥得淋漓尽致无孔不入,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这种张弛有度,但,李姑娘,你却做到了。”欧阳容止一双眼专注地看着她,眼中是赞叹。 “哪里,欧阳过奖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也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李清瑟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着离开了书房。欧阳容止的眼神,她怕的很,这样的眼神她见多了,最后搞不好都变成爱慕。她就纳了闷了,这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都盯着她看,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强?她李清瑟不算强。狠?她李清瑟没薛燕狠。美?一张面具之下,她比普通女子还要普通。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取之处让这群男人前仆后继。 如今未有三十六计,“跑”为上策了。 不止李清瑟纳闷,欧阳容止也纳闷,他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李姑娘像见了鬼似的跑了? 低头,正好看到了她正在起草的“购房合同”,从头到尾看了一边,大为惊叹,这一条一目严谨有序,几乎将所有能发生的矛盾都囊括其中,严谨!真是严谨! 李姑娘真是奇女子,谁说江湖无才女,李翠花分明就是个才女。若不是她有三夫,若不是他有心中有一名女子,他真相将她娶回家,就算没什么爱慕之情也有着欣赏。 只不过,李姑娘的字……真是难以恭维。歪歪扭扭的,能看出写得极为认真,但却毫无美感。他从小也不喜习字,嗜武,但他的字也比李翠花的字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欧阳容止的脑海突然萌发一种念想。 若是,月仙姑娘的,会不会也这么有才? 不知不觉,欧阳容止竟莫名其妙将月仙姑娘与李清瑟的身影相融合…… …… 这一日下午李清瑟忙里偷闲,摸进了凌尼的房内,将他拉拉扯扯地弄到了内室,刚一进门便迫不及待锁上房门,搂着他的小腰,扑上他的胸膛,将脸深深埋入他的冰丝雪衣,满是花香。 “瑟儿,光天化日,这样不好。”凌尼有些羞红,这几日瑟儿除了和新婚如影在一起,就是单独睡,两人忙得经常一天也见到一面,他很想她,却又不能去找她。 父妃说了,妻主往往有了美侍便忘了正夫,但正夫绝不可善妒,要以其贤惠得到妻主的尊敬,决不能掉了尊严和身价。怎么也没想到,这几日忙成这样,她还能来看他。 “有什么的,我们拜过堂了就是夫妻,何时何地行夫妻之事都是正常,来嘛来嘛,别害羞,来小美人儿,亲亲。”说着,便捧着他柔嫩的双颊,在他薄唇上亲了又亲。 凌尼自然也是半推半就,他渴望她已久了,若是以前怎么都行,但如今他是正夫,下面还有两个“侍”,就要做起表率,万万不能跑到妻主面前不论身价跑去邀宠。被李清瑟这小手一摸,他浑身血脉扩张,浑身血液涌向身下。 一张绝美的面庞爬过绯色,更是娇媚动人。 李清瑟在他宽大的下袍摸了一把,而后笑得痞气,“你这样的小美人儿最可爱了,脸上一本正经,但身子却是下作的很。”说完自己都以愣,艾玛,在男女之事上,她一向都是正人君子,但怎么对上凌尼就是一副流氓样? 但凌尼此时的小样就是能激发她潜在的兽欲。算了,管这么多干什么,关上了房门就是他们夫妻的事,轮不到外人置喙,他们就是sm又能怎样? 没一会,凌尼便被推到在床上,面色的红色楚楚可怜,李清瑟已经兽血沸腾了,女性体内也有雄激素,而李清瑟此时体内的雄激素已经全然唤醒,她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似的想发泄兽欲。 凌尼不在反抗,躺在床上,衣衫已松松垮垮,不一会,面色更是潮红,因为李清瑟将他腰带抽了去,伸手拔了几天,雪白又结实的胸膛便露出,梅花嫩红。她骑在他身上,也不吻他,直接舔舐他,顺便身子扭啊扭的,把身下的凌尼摩擦得更是娇喘吁吁。 清瑟也觉得受不了了,低头开始解自己腰带,但越是着急,这破腰带越是解不开。凌尼见状,将头偏过一侧,耐心等待,脸上满是甜蜜的笑。 终于,破腰带解开了,几下便将外衣脱了,连里衣都来不及脱就准备脱亵裤。 但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清瑟和凌尼都愣了一下,而后齐齐向门口看,那声音没了,两人对视皆是惊讶。 凌尼恢复了理智,虽然自己十分想要,但却不能因为这种事耽误了正式,“瑟儿,我们晚上再来,晚上你愿意怎么样,我都……随你,但现在不行,还有两日便是武林大会了,此时突发情况更多,万万不能……” “没事没事,”李清瑟一边拒绝他,一边脱亵裤,“没什么大事,一会我俩都加快动作,你也快点,我也快点,晚上再慢慢来,现在是餐前甜点。” 脱了亵裤,清瑟觉得自己太过禽兽了,于是便开始脱里衣。还是脱光了那啥比较好,穿着衣服那啥,太过狂野了。 看到她曼妙的躯体,凌尼也倒吸一口气,只觉得胀痛得紧。“瑟儿,这样真的行吗?”他犹豫不决,理智告诉他不行,但情感又让他想答应。 “真的行,来来,本大当家亲自为你服务。”说着,便开始脱凌尼的裤子。“你听,敲门声没了,搞不好是刚刚有人走错门了。” “……”凌尼无语,这独门独院的,怎么会有人走错。 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仿佛狠狠抽李清瑟一嘴巴似的。 两人顿了一下。 “你去开门吧。”凌尼道。 清瑟咬牙切齿地看向门外,“门外是谁窍门,最好有个十万火急的理由,不然老娘非让你生不如死。” “大当家,是我,薛燕。”门外有恭敬的声音。 李清瑟浑身一僵,歉意地看了凌尼一眼,赶忙起身开始穿衣服。薛燕为人她了解,从不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找她,有时大白天她想那啥,薛燕还站在门口为她放风,如今她来,搞不好就是什么大事,无可奈何。“燕子啊,到底是什么大事啊?” 凌尼也起身,无声地帮她穿上衣服,而后自己也手脚麻利地穿了衣服,还细心回头将床铺整理了一下,很快,一脸淡然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李清瑟见他“道貌岸然”的样子,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 走过去,打开门闩,将门打开,“燕子,到底是什么事?” 站在门外的正是薛燕一人,“回大当家,鎏仙阁阁主到。” “……”李清瑟恍然大悟,艾玛,最近忙得差点忘了这号人了。这神经病也是,早不来晚不来,非得赶上她干好事的时候来烦躁。 “带路。”李清瑟跺了两脚,仿佛脚下便是端木流觞一般。 “是。”薛燕从始自终都未向门内看向一眼,转身便带着李清瑟离去。 门外,偌大的广场,鸦雀无声。 所有武林人士乌压压地都围了过来,惊讶于这一次来的“嘉宾”。收到英雄帖时,就标明了此次大会有鎏仙阁阁主坐镇,他们这才心服口服地赶来五岳,日盼夜盼,终于将这鎏仙阁阁主盼到了。 如果不是这一次武林大会,想必有些人到死都见不到天下三大门派的任何一名首领,虽然此时也不算见到,因为端木流觞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中。 这是一列车队,所有马车都是名贵精致,在正中央的一辆雪白巨型马车更是惹眼。众人知晓,在这马车中的便是鎏仙阁主。 硕大的马车用珍珠点缀,通体雪白,尤其是马车顶端的一刻夜明珠,如小孩拳头般大小,即便是皇亲国戚,得到如此珠子也是放在锦盒中收藏,谁能这么明晃晃地镶嵌在马车顶。 这马车之大,是惯常马车两倍,由八匹马套拉,这八匹马也是通体雪白,只有在四只蹄间分别有一撮棕黄色的毛。 “飞沙!”不知是谁惊喊出声。 众人恍然大悟,此吗通体雪白只有蹄前黄毛,肌肉健壮四肢修长,不正是万金难寻的千里马――飞沙吗!? 传闻整个大鹏国最多有十匹飞沙,都是皇亲国戚用这,其中有一匹是在侠剑山庄,这鎏仙阁主真是阔气,竟然用八匹飞沙来拉马车!? 乌压压的人群别无动静。 整个广场静怡非常,因为这鎏仙阁主来得突然,此时还停在山下等武林盟主。大家也是了然,武林盟主不来亲自邀请,以阁主尊贵的身份,岂能主动前往? 得到消息的欧阳容止赶忙用轻功下山,整个行程就是飞下来了。到了车队前一拱手,“久仰阁主大名,在下侠剑山庄,欧阳容止,阁主前来,真是我等荣幸,蓬荜生辉。” 侠剑山庄在大鹏国绝对数一数二,即便是在天下也不算什么小家族,何况还是身居武林盟主之尊为,如此低姿态邀请,但那雪白马车还是无丝毫动静。众人想哗然,却又不敢。 欧阳容止面露窘迫,脸红了一下,暗中咬牙这鎏仙阁主不识好歹,却又无可奈何,这三大门派实力可敌国,不是他侠剑山庄可以挑衅。 随后赶到的是李清瑟,她武功本就根基尚浅,事发得又突然,刚刚还兽欲大发,现在就要套上衣服玩命赶路,当飞到山下之时已经眼冒金星。 “大当家的来了。”众人小小惊呼。 这李翠花大当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众所周知,就看盟主对她的尊敬就能看出。但高低也是女子,有些人对其不服,此时有些幸灾乐祸,看一个娘们能怎么应付这种情况。 李清瑟一下子没刹住闸差点没冲进白色马车,只觉得白色马车帘一飞,一股无形之力将她生生挡住。她终于停下了,喉咙处甜腥,总想咳嗽。一手扶着雪白马车,一手不停摆着自己气管部位,“咳咳……咳咳……阁主……咳咳,您来了。” 众人以为鎏仙阁主也会像之前那样,让李翠花下不来台,却没想到,从马车中飘出声音。那声音清澈飘渺,如同谪仙。 “本座前来,你不早早恭迎,该如何处置?” 众人哗然,鎏仙阁主要生气。 李清瑟的火一下子冒起来了,士可杀不可辱,死也要死得明白,刚刚被打扰了好事,一肚子的气还没地方撒呢。“端木流觞,你还讲不讲理,你说的武林大会前三日到,也就是昨天,昨天老娘等了你整整一天你也没来,分明就是你迟了,你又要如何处置?” 174,与端木相争 场面更为死寂。(.) 刚刚发生了什么?李翠花大当家竟然要惩罚天下三大门派之一――鎏仙阁阁主!?那可是鎏仙阁的阁主啊,其权势即便是无法与大鹏国这种大国国君想必叫,但若是比拼一般小国则是绰绰有余。 众人捏了一把汗,刚刚幸灾乐祸的人此时可不敢再抱着看好戏的心思了,若是这鎏仙阁主发怒,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也遭殃。 见马车内人不吭声,李清瑟狠狠一拍那白色车厢,根据轻微回声,竟然发现这并非是木制,中间定然夹有铁板,一般兵器难以穿透,放在现代就如同防弹加长林肯一般,够阔气。 美眸狠狠一瞪,士可杀不可辱,谁的耐心都是有限的,“阁主,怎么不说话了?刚刚其趾高气昂哪去了?” 众人大惊,惊恐地向后退。 李清瑟还没等冷笑出来,只觉得身前有一股强大引力,将她的身子生生被吸入了白色马车厢,众人惊恐,发出哗然之声。 欧阳容止大惊,赶忙冲上前去,但从那白色车厢前后马车中瞬间跳出八名少年,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青衣,呼吸绵长,步法轻盈,一看便是内力高深之人。随便将这八人中的一人抽出比武,可以一敌十,何况是这八人。 随后赶到的如影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便欲杀入白色马车,却被欧阳容止生生拦住。“如影公子,不可。你看这八人的方位,分明就是八卦阎罗阵,要慎重!”真正的高手,一眼便能判断出对方实力。 如影狠狠挣脱他,“即便是要死,我也绝不让瑟儿落入危险。” 欧阳容止一愣,想拦住他,却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这位公子,李姑娘还在车内,你这样冲阵,能都敌得过我们是未知,但李姑娘却更为危险。”为首的青衣少年表情淡漠,说的话却一针见血。 车内李清瑟听见车外发生的一切,心中暖流涌动,本来处在危险之中,但却突然心情大好,因为心情好,所以笑容满面。“如影别担心,我很安全。” 这马车在外看硕大,但其内却不若外表那般宽敞,是因为这马车壁有冰铁夹板。虽是有夹板,但车内已经比一般马车大了许多。车箱底部用名贵毛毯铺成,还是一水的雪白,在马车厢后端,有一极地躺椅,香柏木,其上铺着雪白毛皮。 端木流觞正是半卧在其上,姿态一派优雅。 此时已是夏季,车内的铺设确实毛皮居多,虽然舒适但难免炎热。令李清瑟惊讶的是,本以为如同蒸笼一般的车厢内竟凉爽宜人,就连她的发丝也被微风轻轻吹起。 清瑟回过头来查看,竟在门沿附近看到细细的排气孔,想必这风就是从这里而来。 大为惊讶,这里马车绝对另有蹊跷,内有机关!搞不好这排气孔背面便是一个个带着风叶的小风扇,用马车轮或者其他动力驱使,幽幽地向内吹风。 李清瑟怎么也没想到古人竟能做到此种地步,想必这一个别出新拆的马车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听见李清瑟的声音,而后见车内安静,如影这才平息下来。这八人的阵法精妙,但若是瑟儿有危险,别说是阎罗阵,就是真正的阎罗他也要闯上一闯! “你怎么就知道,你很安全?”斜躺着的端木流觞薄唇微启,如同石上泉一般清澈的声音吐出,在这大热天,让人挺起来,竟如同吃了一块冰一般舒适。 李清瑟想着车外焦急的如影,又想到自己被这面前白衣人百般折腾,更是想到刚刚未完成的风流,此时要多愤怒就多愤怒。“这是我的地盘,若是我出事,你也绝不会捞到半点好处!” 端木流觞狭长的凤眼微微动了一下,薄唇微抿,散发出淡淡杀气,“本座平生,最恨人威胁。” 李清瑟也丝毫不让步。“想让人尊重你,首先你也得尊重他人,这天下没人欠你的,事事都得让着你。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这么没教养!?” 端木流觞缓缓坐正了身子,不再像刚刚那般闲适,凤眼眯起,“李清瑟,放任你两次,你便以为可在我面前为所欲为?” 车内阴风阵阵,李清瑟浑身一抖,知道对方生气了。鎏仙阁主多牛逼她不知道,但在大鹏国皇宫,可没人敢这么和皇上说话,同理可证,搞不好端木流觞身边真没人敢这么违逆他。 难道要屈服?自然是不!在她头上拉一次屎,她忍了,两次她也认了,屡次三番谁受得了? “端木阁主,车厢外是整个大鹏国的武林人士,而我李清瑟也是大鹏国的公主,我今天若是真出了事,鎏仙阁便是正是对大鹏国宣战。你们鎏仙阁自然是不怕,但熠教和无花宫呢?会不会趁乱背后捅你一刀?”清瑟挑衅地笑着。 本以为端木流觞被她挑衅得更为生气,但相反,他却笑了,笑容虽美却很阴森。“本座杀人,有足够理由,就你刚刚的言行便是对本座的不敬,杀了又如何?你以为车厢外的所谓武林人士,真的为了你而于鎏仙阁为敌?” 李清瑟一愣,是啊,皇宫能不能帮她出头是个未知,但这武林这帮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会因为她得罪端木流觞。大眼一转,诡计爬上心房。“端木阁主信不信,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端木被她逗笑了,清澈的笑声根本不像一个随手杀人之人。“就凭你这三言两语便让本座身败名裂?那本座还真想试试。” 李清瑟冷哼,眼神轻蔑地一瞥。“就算不身败名裂,也让你恶心一辈子!” 端木流觞此时真是来了兴致,头微微一偏,泛着微微蓝色光泽如同缎子一般的垂直的长发倾洒。“愿闻其详。” 李清瑟诡异一笑,伸手开始撕扯自己衣领,抓乱自己头发,忙的不亦乐乎。后来又嫌不够逼真,狠狠一掐自己大腿,顿时一双美眸水汪汪的,惹人怜惜。 端木流觞眼中闪过失望的眼神,亏他刚刚还对她抱有希望,以为她能想出什么好点子,失望至极。“你以为,就凭你这姿容可色诱本座?” 李清瑟白了他一眼,因为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在面颊滑落,即便是带着面具,面容平平,也是楚楚可怜。“我宁可让鬼压了也不想和你发生点什么,你大可放心。端木阁主啊,你说,我这样的造型,一会高喊鎏仙阁阁主端木流觞试图轻薄强暴我,会不会给这江湖无聊人士添加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呢?” 端木流觞身子僵了一下,“就你这容貌,本座能对你有兴趣?” 清瑟一耸肩,“嗯,大家的谈资除了端木阁主强暴五岳大当家李翠花外,还多了一条――阁主品味独特,专门喜欢丑女,越丑越能引发其兽欲。想必以后你们鎏仙阁会热闹非凡的。”男人都好面子,她就不信这端木流觞不怕这些流言蜚语。 端木流觞薄唇一扯,“如果本座在你喊话之前就杀了你呢?” 李清瑟也不甘落后,咄咄相逼。“杀了我,那得把尸体交还给五岳吧?我这衣衫不整,难道阁主要亲手帮忙整理?” 端木流觞的脸白了一下,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少了刚刚的闲适。“帮你整理,又何尝不可?” 清瑟夸张地对其露出一种“歉意”的表情,“十分抱歉,端木阁主,刚刚小女子看着端木阁主俊美的面庞撕衣服时太过兴奋,把衣领撕坏了,你看。”果然,那衣领有着十分夸张的口子,一看便是有人用暴力撕开。 见端木流觞气得不语,李清瑟还火上浇油。“阁主这里不会有女子的衣服吧?要不然给小女子的尸首换一身衣服?那更不行啊,众目睽睽之下,活人进了马车,除了马车变了死人,身上衣服还换了。这马车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最怕的不是事实,而是想象! 越是给众人留有想象的空间,这事态就越严重,流言蜚语就越多。流言,就如同一条无形之蛇,爬在人心而非人身,只要是驻扎,便是一生心灵上的阴影。 古人最怕的就是这流言,名门闺秀若是被流言所扰而无法解开,有些找不到什么好婆家,有些甚至直接悬梁自尽。别说女子,即便男子也怕流言,历朝历代文字狱等,打击的便是这流言蜚语,何况这高高在上的鎏仙阁阁主。 如果天天一帮无聊人士聚在一起酒足饭饱后谈上一谈鎏仙阁主如何非礼容貌平平的女子,想必也给这端木流觞添上一辈子的堵罢。 果然,端木流觞的脸白了一下,微微一青。嘎吱嘎吱,是咬牙切齿的声音。“若是本座将这里所有人都杀了呢,死人就不会传出任何消息。” 清瑟摇了摇头,笑了一笑。“端木阁主,你还年轻,还不知道什么叫纸里包不住火火。这天下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大鹏国正召开武林大会,你把所有参会武林人士都宰了,定然引起轩然大波,和大鹏国为敌不说,整个天下都眼巴巴地盯上你了,定然有一些人来查,最后查出是端木阁主看上了相貌平平的五岳大当家李翠花,求欢不成干脆杀人,为了掩人口舌将众人屠杀,啧啧啧,这江湖的绯闻啊,真是越来越精彩了。[.超多好看小说]” 端木流觞狠狠一拍面前的桌子,小桌粉碎,其上的名贵香茗洒了他一身,顿时车厢内更是茗香四溢,主人也是浑然不觉。 “李清瑟,算你狠!” 清瑟笑眯眯得如同招财猫,“哪里哪里,都是阁主您逼的。” 端木流觞一甩自己雪白色长袍,珍贵的青瓷茶碗成粉碎。偏过头去,枕在白色千绣祥云软垫上,闭上眼,懒得再看她一眼。“好好整理下你衣着。” “哦。”清瑟乐了,雨过天晴了,端木流觞败了。喜滋滋地开始整理衣服和头发,“好了,我们这就启程上山吧。”心中想着,到了山顶,她便飞奔回去换件衣服。 只觉得身前微微一疼,如同被无形大手一巴掌扇开似的,身子已飞出了车厢外。 “上山。”车厢内传出端木流觞的声音,其内夹杂内力。李清瑟这才知晓,原来这车厢还有隔音效果,里面人说话若不经过些“加工”,外人是听不到的。 刚刚她对如影说话时候,一着急是吼出来的,加之如影内力深厚所以能听见。若是她声音小上一些或旁人内力稍弱,想必都听不见她的话。难怪端木流觞这么着急,生怕吃哑巴亏。 八名青衣少年听闻命令,身形一动,瞬间消失,重新上了车。车队疾驰而去。 小朱子和凌尼早已赶了下来,齐齐跑到清瑟身边。 “主子,您没事吧?摔疼了吗?”小朱子赶忙上去搀扶慰问。 李清瑟大火,很想对着远去的车队怒骂,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众目睽睽很是不便。她忍了!端木流觞,这仇,她算是记下了,总有一天她也要把他拍飞,不行,拍飞一次都不解恨,要拍飞速次。 “主子,您衣服怎么了?”小朱子看见李清瑟领口那道大大的口子,惊讶道。 清瑟看到周围人都带着“三八”的眼神看着她,神情异常淡定。“刚刚凌尼撕的。”说谎坚决不眨眼。 凌尼一愣,一双褐色的眸子无辜地看着李清瑟,他什么时候撕她衣服了?刚刚分明是她撕他的衣服。 “那主子您刚刚怎么不换件衣服再下山?”小朱子压低了声音,他还没傻到让众人听见两人对话。 李清瑟对着小朱子后脑勺就是狠狠一抽,“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赶紧上山!”一回头,看见了如影,心中暖流涌动,对他笑着,十分动容。“刚刚谢谢你了。”谁是真心对她好,用生命维护她,她知晓。 如影看着她破掉的衣领,别过眼神,冷哼一下,“你知道就好。” 众人上山。 端木流觞这下老实了?自然不是。 之前李清瑟为他准备了一间最为尊贵的房屋,无论是设施还是各种摆设都是整个五岳最出类拔萃的,但端木流觞却拒绝,非要李清瑟的房间。清瑟无奈,她的房间再普通不过,而且用的是以前黑风寨的老房子,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厮看上房间是假,刁难她是真。 古代女子对闺房极为重视,别说让人住了,即便是让同胞兄弟入内都觉得尴尬。但李清瑟可没那么多讲究,十分大方,既然他看好了,她就让位。也没大搬家,只将随身衣服带走了。这几日她是要在凌尼他们房间中蹭上一蹭了。 整个五岳都沸腾了,虽然端木流觞未露面,但众人也觉得此次武林大会实在厉害,连鎏仙阁阁主都能请来,自己定然要好好表现。 端木流觞自带了厨子,就连食材都是自带,被李清瑟好顿嘲笑,笑起矫情。当然,一切都发生在暗地里,她可想捅了马蜂窝,对于端木流觞,她既然惹不起,便想躲着,反正两人交集只是这武林大会,等大会结束,她定然在尊贵的鎏仙阁阁主世界中消失,死也不出来! 第一日便这么过去,众人打了鸡血一般。 第二日,便是武林大会的前一日。 这一日,武林大会报名截止,一共有一百四十九人参加,比之前预计的一百五十六人少了七人。所有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都暗暗纳闷,明日武林大会正式开始,这对决对手还未排出,不知这武林盟主和五岳大当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偌大的擂台,气势磅礴,只要看一眼这精致又大气的擂台,便让所有习武之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上场与人较量一番,不为别的,就因对这擂台的喜爱。 擂台上站这一百四十九人,正是参赛之人。其他观众及各大门派前来助阵之人都依次坐在高高耸立的梯形观景台,乌压压一片,足有几千人。台上之人也大为称奇,原本为了观赏什么,都要仰头看高高在上的台子,站上一整天,便是腿脚发麻,这几千人就代表需要几千张椅子,谁也无法准备如此多的椅子。 但是这五岳真是妙,这梯形大台,行走变为梯,坐下便为椅,妙!甚妙! 低头,将整个擂台都尽收眼底,甚至连擂台上人的一点点小动作都能看清,众人激动非常。原本以为改在五岳是侠剑山庄少庄主欧阳容止糊弄他们,如今才知,是别出心裁。 见人全了,李清瑟便大声宣布,今日便是“开签仪式”,众人不解,何为“开签”? 欧阳容止取出一只精致木箱,其上是封条,看样子,已封几日。将内力夹杂在声音中,为众人讲解此次武林大会的安排,对决对手皆是由老天安排,而非人力安排,众人不用质疑公允,若是想去质疑,便取质疑自己的命运。 坐在主位上的端木流觞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讶,瑰丽的眸子一扫李清瑟,“这是你的主意?”在他眼中,李清瑟古灵精怪,脑子里永远和常人想的不一样,他总是好奇她即将做的决定。 清瑟点了下头,“是啊。” 端木回过眼,不再看她,而是一扫擂台上的众人,“李翠花,这名字粗俗了些。” 清瑟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懵了,“你这年纪自然是不懂,贱名长命,问问你家老人就知道了。”她没好气的回答。 端木流觞完美的眉形一蹙,“本座的年纪,你很看不上?”问完,觉得自己可笑,他什么时候开始扯这些没用的话了?但只要和这李清瑟在一起,就总想扯一些有的没的。 李清瑟这回没回答她,因为欧阳容止已将封条打开,将木箱开启,让众人见到其内的竹签。 这竹签可不是普通的竹签!若是直接在竹签上雕刻文字或者用笔墨书写,定然有凹凸,而这些身怀绝技的武林人士只消用手一摸,便能知晓其上文字,容易作弊。清瑟早就想到这一点,为了防患于未然,她先将字写在纸上,而后将纸小心平放在竹签上,在最上层刷了一层透明的树脂亮漆,这样竹签表面就十分光整,欧阳容止和如影两人百般实验也没摸出文字。 欧阳容止因此,对李大当家更是钦佩,钦佩到如果没有月仙姑娘和李姑娘的夫君们,他便干脆将她娶回侠剑山庄当少夫人。 端木流觞是何等人物,不用人多加解释,只要一眼,便知其中意思。“这个也是你弄的?” 清瑟点头,“嗯。” “擂台呢?” “嗯。” “五岳上的建筑?” “嗯,也是我设计的。”李清瑟回答得有些不耐烦,但想起五岳山上的建筑,突然头脑中金光一闪,刚刚爱答不理的样子皆无,一张小脸面向端木流觞,脸上堆满了“售楼小姐”的职业笑容,“尊敬的端木阁主,这山上的建筑可有您喜欢的?咱俩也算是有交情了,只要阁主看上的,就有优先选房权,最后还给你打个九九折怎么样?” 鎏仙阁主在此购房,尼玛,赤裸裸的活招牌、活广告有木有!? 端木流觞见她突然转变的态度以及脸上假兮兮的笑容,被生生逗乐了,“你很需要钱?” 清瑟一见对方没有“购房意向”,便懒得再理他,暗暗白了他一眼,心中骂他没眼光。“这天下谁和钱有仇?”满是敷衍的回答。 欧阳容止向参加武林大会之人展示了竹签后,便将箱子重新锁上,“现在便请各位逐一上前抽签,根据其上的数字来确定对决对手。” 众人慢慢上前,一个个抽了竹签。李清瑟知道自己写字实在难看,也不去丢人现眼,便让刘疏林将众人抽到竹签上数字对应的文字雕刻在硕大的木制英雄榜上。 刘疏林惯用扇子,但这一次却为雕刻字迹执一把轻巧锋利的宝剑。手腕轻动,剑花轻挽,内力夹杂着锋利剑气,随着一阵木沫纷飞,这一百四十九人的大名已刻在英雄榜分支树列表的最下端,其中,有若干人因为对手空缺不用比拼直接晋级。 直接晋级的人大为兴奋,没直接晋级的人也是无可奈何,刚刚武林盟主说得已十分明白,这是老天决定而非人为,要是怨,就怨自己命运。 知道的对手后,便是签生死状,以及宣布此次武林大会的规矩。 众人认同后,便一次来签,生死状也放在一只精致木箱中,交由李清瑟保管。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武林盟主欧阳容止、天下第一暗卫如影、笑面公子刘疏林竟并未报名参加武林大会,虽然惊讶,却又暗喜。这三人无论是谁,武功都奇高无比,此三人不参加,他们的胜算才大。 这样,武林大会便正式拉开序幕,所有人都蠢蠢欲动,整个五岳隐隐飘起了一阵硝烟与血腥。 夜晚。 一派宁静。 诡异的宁静,就连平日里晚间偶尔出来切磋或者交谈的人都不见了,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明日便是武林大会,想必所有人此时都兴奋夹杂紧张,名扬江湖的时刻到了,载入史册的时刻到了。 李清瑟吃过了晚膳,便开始研究今天到底应该去刘疏林那里还是去如影那里。昨夜?自然是去凌尼那里,完成未完成之事,但因为第二日还有正事要做,没怎么折腾,短短一次就被凌尼摁在床上强逼着睡下。 清瑟舔舔嘴唇,人类都有个怪癖,总是希望见到对方不同凡响的一面。就例如一些腐女非要看男人被男人压,也例如她千方百计想激发凌尼“爷们”的一面一般。 若是按照她的想法,今日还想去凌尼房内,但既然她“娶”了这么多夫君,便要一碗水端平不是。 清瑟突然觉得好笑,人家男人妻妾成群是“雨露均沾”,她这夫侍成群是“被雨露均沾”,也别有一番风趣。 好吧,清瑟握拳,就去如影那里。就算从大的往小的排,也应该排到老二了不是? 她极为喜欢如影的狂野,虽然如影平日里很别扭,但不得不说,这种强壮男人在床上还是很受她欢迎的,她喜欢被强壮的臂膀环绕,喜欢被他的大手狠狠抓住腰肢,喜欢他强迫她做一些他想做的事。 如影和凌尼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是逆来顺受到令人发指,即便让凌尼舔她脚趾,他也会一丝不苟地去做。一个是霸道到令人发指,别说舔她脚趾,在床上,完全是他为主导,她丝毫没有说话的余地。 至于刘疏林嘛,狐狸一个,总是将她骗得团团转,可恶。 一想到自己三个性格迥然的男人,正在外散步的李清瑟忍不住捂住嘴笑了,一张小脸儿通红,眼角中流淌过旖旎的光彩。跟在她身后的薛燕就如同见不到一般,她知道大当家在想什么,也可以理解,她也有,但她却决定埋藏在心里。 “大当家,天色不早了,明日便是大会,早些歇息吧。”薛燕开口。薛燕一向少语,也许只有对大当家时,才能发出由衷的关怀。 清瑟尴尬地轻咳几声,自己这“怀春”的样子被燕子看到,被笑话了去怎么办?“燕子啊,以后别一口一个大当家了,就跟小朱子一样叫我主子吧。” 薛燕的双眼闪了一闪,秀气的眉头动了一动,赶忙低下头,不想让人发现她的失态。“是。”声音中难掩有些兴奋。她太感动了,这是否就意味着,她成了大当家的“自己人”?她一直在等待这一天。 薛燕猜对了,直到最近,李清瑟才真正将她纳为自己贴心之人。虽然之前薛燕对她的照顾十分体贴,但交心,岂是一时一刻便能交? “走吧,我们去二当家那里转转。”李清瑟毫无形象可言地伸了个懒腰,想着如影房间的方向走去。 薛燕赶忙跟随,心情难掩激动,因为二当家和三当家住在一起院子。 两人边走边聊,大概都是清瑟在问,薛燕在答。两人虽是主仆,更是师徒,薛燕是李清瑟的二弟子,大弟子自然是小朱子。而两人的交谈也是清瑟为其教授知识外加对她的一些询问。 前方是个岔路口,两人正准备转弯,没成想,竟迎面来了一队人,为首之人一身白衣,在蒙蒙黑夜中仿佛浑身散发出淡淡荧光,如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般。他身后跟着八名青衣少年,这人自然是端木流觞。九人浩浩荡荡,却因九人内力高深,在黑夜中如同死人一般毫无声息,李清瑟自然是没感觉到,当猛然撞见他时吓了一跳。 试想,这大半夜的突然梦见一身白衣的人,谁不害怕? “没想到李翠花还能带弟子。”并非偶然,端木流觞早知两人在不远处踱步,便一直在此听两人谈话,越听越想笑。就李清瑟那等可以忽略不计的武功,竟然还能收徒? 清瑟自然是能听清他话中讽刺,脸上更是羞红无比,暗暗咬牙,真想活活咬死对面这人。长得像个谪仙,怎么行为就如同长舌妇一般喜欢口角之争?“我收不收徒弟关你什么事?” 175,天外来客 李清瑟认了,如果他真要上手打她,她就受着,宁可挨打也不想让自己委屈了。虽是这么想,其实她很清楚,端木流觞根本没真想要她命,最多就是吓唬一下,用掌风轻轻扫她一下。否则,就凭他的武功,杀她,简直是轻松加愉快。 真是邪了门了了,看这端木流觞年纪不大,也就十九二十的样子,内力怎么就这么深厚? 这内力都是经过一次次运行心法修炼而成,即便是有人根骨奇佳最多就是事半功倍,抛除上官家龙凤双珠逆天的内功方式,其他人根本做不到成十几倍的增长啊。 不过李清瑟转念一想,既然上官家族有什么龙凤双珠,搞不好这三大门派也有什么修炼秘法,只不过不被外人知晓罢了。 本以为自己又要吓唬,李清瑟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外加运转内力保护自己身体,半眯着眼,要知道,就算是被推开,摔在地上也是很疼的。没想到,这“一下子”却迟迟未到。 端木流觞突然觉得十分好笑,这李清瑟牙尖嘴利不怕死,连挨打的准备都做好了,明知道挨打,为什么还要逞着口舌之强? 这一笑,刚刚对他出言不逊的微怒就小了很多。 这天下还没第二个人敢如此对他,他说一句话,她就顶一句,好像不顶就会死似的。 李清瑟睁开了眼,惊讶又不屑地看了看他。“不打了?不打了我就走了。” “等等。”端木流觞出言。 “阁主还有什么事?”清瑟歪着头,回首看他。 易容(和谐)面具只是薄薄一层,改变不了人的五官,易容的原理是在这薄薄的面具之上有诸多障眼法,达到让人忍不住原本相貌的目的。 而月光洒在李清瑟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清她的容貌,却能清清楚楚看清她的轮廓,配合她晶晶亮的大眼,别样动人。 “你们都下去。”端木微微回首,对着八名青衣少年道。 “是。”随着八口同声的回答,八名少年无声无息地消失。 八人离开后,端木就直直看着清瑟,后者知晓,他想对她说什么话,应该是让她将身后的薛燕赶走。说实话,她还真不想和他单独相处,不过转念一想,端木流觞就是再神经病,再过分,此时前来也是帮了她的忙,女人可以任性,但任性过度变成无理取闹的猖狂,就没人让着她了。 “燕子,你回去休息吧,一会我自己去如影那里。”清瑟转头对薛燕道。 薛燕秀美拧紧,眼中满是担忧,一直看着她不语。 清瑟笑笑,“放心吧,我和阁主是旧识,算是老朋友了,有时我们打打嘴架也是闹着玩,你先回去吧。” 薛燕点头,“是。”说着,迅速转身离开。 看着薛燕的背影,她心情很好,她终于也有个这么酷酷的不拖泥带水又忠心的手下了,之前她羡慕慕容幽禅的残雪,羡慕了好长时间。突然想到慕容幽禅,自己最近一直忙的要死,也不知他在玥国如何了,事情进展得顺利吗。 “走。”只一句话,人就消失。 清瑟一愣,这神经病真是的,一点准备时间都不给她。赶忙抬头捕捉其身影,只见,远远的天际有一抹白。还好这神经病穿一身白衣,换个颜色,估计在这夜色都找不到影。 李清瑟只能认命地催动内力,用自己最强的实力追上去。但,决定轻功快慢的直接因素是内力,而端木流觞的内力和李清瑟的内力差的根本不是一点两点,于是李清瑟追了一会,便发现前方没了影了。无奈,落地,坐下休息,大口喘着粗气。 也许是前方之人意识到她根不上,竟折了回来,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她。李清瑟看见那抹如同黑白无常的身影,无奈,长叹一口气,又站起身来,想着白色身影追了过去,而那白色身影知晓了她的实力,便飞一段后,站着等她一会。 当两人上了一座奇险的山峰顶端,已是一盏茶的时间了。 一盏茶的时间,放到现代,就是一刻钟。李清瑟干脆坐到了地上,大口喘气。她觉得自己和这端木流觞绝对八字不合,前几天她玩命想吐血地飞到山下迎接他,今天又玩命想吐血地跟着他连续用轻功飞行十五分钟,这用轻功可比跑步累上许多,连续跑步十五分钟一般人都坚持不住,何况是用轻功? “呼呼……我说……呼……阁主,你这大半夜的……呼……就是要带我爬山?”神经病就是神经病,做的事永远让人无法琢磨。 端木流觞的气息平稳,隐而不见,一身雪色白衣在晚风中飘飘,于这重峦叠嶂中,犹如下一刻便要羽化成仙一般。 他没搭理她,她一点不奇怪。如果她问一句他就答一句,那她才是真正不习惯。 过了许久,等到李清瑟已将气喘匀了,他才开口。“那这点武功,还能带弟子?” 靠,又提这个,又用这个嘲讽她!?清瑟狠狠瞪了如谪仙一般的男子,“关于这个问题我都回答你了,也许在你眼中我武功不高,但和一般人比,我也算是中高手好吗?你厉害,你去教徒弟啊,你们这些高手不教徒弟,还不允许我们这种低手教?” 也许是被李清瑟顶嘴惯了,端木流觞竟然不觉得生气。“找不到龙珠前,你凤珠无法发挥作用。” “嗯,这个我知道。”一提这事就闹心,这破凤珠,一点用处没有,还要害她的命。当时真不该去碰,管它是不是上官家的东西,直接给出去不就完了? “你打算如何提高武功?”端木又问。 “还能怎么着,练呗。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能提高多少就提高多少,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为高手。”清瑟坐在地上,两只手支在膝盖上,托着小脸,看着月亮。(.无弹窗广告) “拜本座为师。” 李清瑟一愣,拜师?她听错了吧!?绝对是她听错了!“什么?” 端木流觞不耐烦,又重复了一次。“拜本座为师,本座教你武功。” 李清瑟扑哧笑了出来,“哈哈……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哈,真不用了,你还那么小,我喊你师父会很别扭的。”她要拜也是拜个得道高人啊!在她眼中的武林高手就一定要仙风道骨,那种有着长长银白色山羊胡的高手,这么幼(和谐)齿又俊美的小阁主,就算了。 端木流觞火了,硕大的衣袖一甩,面向她而立,微微颔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觉得本座的武功不佳?” 清瑟赶忙收敛了笑意,脸上满是认真,一双雪白纤细的手指紧着摇。“没,阁主您真误会了,我李清瑟武功不好却不傻不瞎,如果我说你武功不好,那就分明是睁眼说瞎话!想必这整个五岳无人能敌得过你。即便是武功最高的如影,应该也在你一百招内落败。” “如影?”端木流觞狭长的凤眼中,瑰丽的眸子动了一下。在山上一天,早已知晓,这牙尖嘴利的五公主色胆包天,竟然与三名男子为夫,骇人听闻。 “嗯,今天的月色真好啊。”李清瑟赶忙转换话题。 不得不说,端木流觞刚刚说收她为徒的一刹那,她心动了一下。在这有武功的古代,谁不希望自己成为武林高手?但转念一想,当了他的徒弟就要受他的管制,那和在宫中当公主有什么区别? 现在两人是平等关系,他都用掌风把她一次次打飞,如果两人是师徒关系,她不得被他打得飞来飞去?算了吧,人生苦短,何必给彼此添堵?何况…… 清瑟的眸子黯淡了一下,因为体内凤珠的原因,她也许……不会活太久。 她不知道死为何物,虽然穿越而来,却不是“死”来的,而是睡觉莫名其妙就穿越而来。死是什么?是另一个世界吗?是穿越重生到另一段命运吗?还是干脆回到现代,继续她那一段未过完的人生? 她死了,他们都会伤心吧? 李清瑟不知不觉陷入自己的沉思,看着大大的月亮,心中想着心事。端木流觞也是如此,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虫子时不时的叫声。 “为什么带面具?”过了许久,端木流觞突然说话。 清瑟没站起来,还是坐在地上,“不带面具,京城中就有很多人能找到我了,我可不想再回宫当什么公主了,金丝笼雀,连自己未来命运都无法自己操纵。” “很多人?”他问。 清瑟点点头,“是啊,太多人想让我留在京城了。”李清睿、李清泽、李清玄还有崔茗寒。一晃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们,在这月圆之夜,别样想念。她对他们愧疚,但也别无他法。 端木流觞离她不远不近,从头到尾没看上她一眼。“男人?” 清瑟十分大方承认,“嗯,我的男人们。” “你真是个……怪人。”端木流觞终于没忍住,说了出来。多少人想当他的弟子?而这李清瑟却一口拒绝绝无留恋。即便是江湖女子也生怕自己名声受损,但这李清瑟竟然明目张胆地与这么多男子成婚,听她的口气,她的男人好像还不止这三人。 李清瑟哈哈大笑,“说我怪?你不知道你更怪?”笑的前仰后合,她竟然被神经病说是怪人。 “在你眼中,本座就是怪人?”端木流觞的声音突然少了淡然,仿佛带了些许怒气。 李清瑟一愣,他终于生气了? 但还没等她想到怎么回答,只觉得身边一阵清风,那抹白色身影突然飞出很远,一眨眼的功夫便在夜色中消失不见,整个山峰顶只有她一人傻乎乎地坐着,吹着冰冷的晚风。 李清瑟目瞪口呆,觉得哭笑不得。神经病!生生的神经病!铁板钉钉的神经病!就这么莫名其妙让她上山,现在又丢下她自己跑了!不是神经病又是什么?还好刚刚休息过劲了,李清瑟只能咬着牙用轻功飞下了山。 当入了如影房门后便已经筋疲力尽,随便洗了一洗,趴在如影怀中已经呼呼大睡,再一睁眼,已是第二日清晨。 …… 这擂台在山下,在几座山中间,因为山间的山风,很是凉爽,不算炎热。 这一晃,已经六日过后了, 武林大会进展的很顺利,六天的时间几乎已经比到了半决赛,此时在擂台之上只有五人。 这六天对欧阳容止来说是生生的折磨,他极力维护自己稳重的外表气度,但实际上却是抓耳挠腮,看着这么多武林高手而不去下场比武,比用一万只蚂蚁生生啃噬他还要难受。 主席台正位上坐三人,鎏仙阁阁主端木流觞、武林盟主欧阳容止,和此次承办武林大会的五岳大当家李翠花。除了这正位上的三人,还有几十次位,皆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泰山北斗,也有一些不参加武林大会的门派首领。 如影和刘疏林不在此列,并非他们身份地位不够,而是做为承办方,李清瑟为他们吩咐了新任务——裁判。 看着欧阳容止的焦躁不安,李清瑟忍不住笑了又笑,吩咐薛燕沏了凉茶,为欧阳容止送来。“喝凉茶泄泻火吧,等大会结束,让如影陪你好好切磋几场如何?” 和如影比武,欧阳容止自然是期待,但对于他来说,比武就如同用美食,谁嫌花样多?他巴不得把这场上所有武林不错的人都抓来切磋一下,以过手瘾。 端木流觞十分出乎李清瑟的预料,她之前说的是,只要他来压个场,第一天开幕后,就可以离开了,但他非但没走,还一直在主席台上。清瑟不由得十分感激他,将之前他放她鸽子之气消得干干净净,这端木流觞虽是神经病,但不得不说,够意思! 所有人都对李翠花大为赞叹,往届武林大会拖拉快一个月才能比完,只要其中有点小事或者发生些口角,赛事都要向后拖延,但这李翠花仿佛之前将所有可能发生之事都预想到了一般,防患于未然,无论大小事都能第一时间解决,何况,李翠花还有一支武功高强手腕强硬的“维和部队”,先礼后兵,无人不买账。 六天,足足相当于以往武林大会的半月有余! 此时场内五人是封晚女侠、赵刃平少侠、钱松峰侠士、李少宇侠士和叶凡侠士五人。其中,李少宇侠士直接晋级,封晚女侠对赵刃平少侠;钱松峰侠士对叶凡侠士。今日结束半决赛后,明日三人就是最后的比拼。 与之前热火朝天的呐喊声不同,今日的擂台上以上压抑宁静,随着战事接近尾声,下一届武林盟主的人选也逐渐浮出水面。 “你觉得谁能赢?”李清瑟偷偷问身边的欧阳容止。 欧阳欧阳想了一想,“我认为,叶凡侠士更胜一筹。” 叶凡的形象才是李清瑟心目中的大侠形象,年纪四十上下,身材消瘦,容貌端正俊朗,留有一些长长的山羊胡。 “阁主,你认为呢?”李清瑟的身子又向左靠靠,左边是端木流觞。 端木一直一言不发,虽觉得李清瑟实在太过无聊,不过还是回答了她,“李少宇。” 清瑟却不赞同,“若论幸运,李少宇侠士确实是第一,他都没打几场,总是直接晋级,即使这半决赛也能幸运晋级,真是厉害。才打了那么几场,阁主怎么就确信他能得胜?”她觉得自己如同娱乐记者一般采访“专家”。 端木流觞这回没搭理她,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一眼就看出这李少宇相对其他人武功要精湛。 李清瑟等了好一会,见端木流觞没有想回答她的意思,心中暗骂——神经病! 欧阳容止凑了过来,“李姑娘认为谁能得胜?” 清瑟想也没想“封晚。” 端木回眸瞥了她一眼,欧阳容止也十分不赞同。“封晚女侠确实女中豪杰,但她是这五人中实力最弱的,李姑娘怎么就认为封晚女侠能夺魁?”他对李翠花的意见最为尊重,认为其的大智慧说出的话,多半能成真。 没想到李清瑟却十分不负责的一耸肩,“因为她是女的啊,所以我希望她当武林盟主,女子盟主多威风,也让我们女子也扬眉吐气一把。” “……”她一左一右的两人同时无语,这也能成为她判断的理由。 作为总裁判的刘疏林正欲下发下一对比武开始的指令,但却顿了一下,李清瑟即便是离刘疏林甚远,也能感受到刘疏林的神行一顿,双目骤然大睁,浓眉拧紧,突然往向西北方向。与他同样,擂台上的五名高手也齐齐望向西北方向。 李清瑟不解,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因为主席台上这些武林高手也齐齐望向西北方。尤其是欧阳容止,脸上很少见其这么严肃,就连端木流觞的神情也微微一变。 清瑟更是纳闷,西北方怎么了,她跟着看,却看不见什么。慌忙下一捅身旁的端木流觞,只觉得他衣着的面料很是奇怪,丝滑冰凉又垂顺。当然,现在不是研究他衣服面料的问题。 端木流觞见她主动碰他,离奇的并未恼,神态已经回复了平日里的淡然。 所有在观战台上的人见这些高手都看西北方,也眼巴巴的回头。整个场面异常诡异,一派安静不说,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向西北方,但西北方一派晴空万里,哪有什么东西? “说啊,西北方到底怎么了?”李清瑟好奇得紧,一手紧紧抓着端木的庞大的袖子。 端木流觞不着痕迹地甩开她,“有人来了。” “来就来呗,有什么可奇怪的。再说,我怎么没看到人来?”李清瑟继续看向西北方。 “若是本座没猜错,那人的身份特殊。”他顿了一下,而后薄唇微微勾起,淡然地笑了,绝美非常。“没想到在这见到他,看来此次前来,也不无收获。” 李清瑟被他说得更是一头雾水了,也懒得再问,因为就她对他的了解,即便是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忽然,西北方隐有乌云,而后狂风大作,整个擂台左右树木被刮得枝叶纷飞,甚至有一些新枝嫩芽经受不住此等狂风生生被挂断。周围沙石大起,刮得人睁不开眼。大风之中,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何况睁眼?清瑟只能闭着眼,用双手捂着口鼻,耐心等待这狂风的停歇。 这真是邪了门了,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一下子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一会会不会下雨? 突然清瑟隐隐觉得面前一黑,头好像被人套进麻袋一样,身子被拽到一旁。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开始反抗,连踢带打,老天爷啊,不会有人趁乱要掳走她吧?这样的情节,在《西游记》里见过不少。往往一阵狂风过后,唐僧就不见了。 “别打了,是我。”是欧阳容止的声音。 风停了,李清瑟这才发现,刚刚是被欧阳容止纳入怀中,尼玛,这货在占她便宜? 再一回头,吓了一跳,她原本位置之处是一摊树枝粉末,仿佛是被震碎的,也仿佛是砸上椅子砸碎的。哎呦妈呀,这要是砸她头上,就算不死,也砸个生活不能自理。后背冷汗暴起,原来是欧阳容止救了她,是她错怪他了。“谢谢你。”她是由衷的。 欧阳容止却一愣,这一情景为什么这么熟悉,仿佛牵动了他某段记忆一般,只不过那个她是晕迷的,而这个她是清醒的。 端木流觞微微回眼,眼中带着不快。那粗大树枝是他用内力震碎的。 现在不是想儿女私情之时,欧阳容止轻轻将李清瑟放开,站起身来,瞬间用轻功飞下,到了擂台。 李清瑟随着他的身影再看向擂台,大吃一惊!原来,擂台上除了那五名武林人士和总裁判刘疏林,还有刚刚飞下去的欧阳容止外,又多出了一队人。 这一队人大概二十人上下,皆是一身黑衣黑袍,在风中,黑袍纷飞,竟如同一队死神一般。即便是在骄阳之下,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质却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整个周遭仿佛都降温几度。 为首之人身材颀长挺拔,一身黑袍在阳光下隐发光泽。清瑟将内力集中在眼上,看见这群人虽然都是一身无任何花样的黑衣,但为首之人黑衣上却有着暗纹,是火焰形状,而刚刚发出光泽的正是这火焰暗纹。那人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竖起在头顶,其余长发披肩。头顶发冠是银色金属,在阳光下有着冰冷的光芒,与他脸上银色面具相互辉映。 没错,这个为首黑衣人就是一张银色面具,让人见不到面容。 但从他的身形以及举止气质上来看,应该年龄不大。 几乎就在同时,李清瑟分明感受到身边端木流觞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端木流觞还是淡然惬意,目中无人的话,此时端木流觞已经严正以待,提起了防备。李清瑟大惊! 端木流觞武功深不可测,身为天下三大门派之一,鎏仙阁的阁主,身份尊贵,就连大鹏国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却对这黑衣银色面具之人如此防备,他是谁!? 还没等李清瑟去问端木流觞,只见擂台上的欧阳容止对着黑衣人一抱拳,“在下侠剑山庄欧阳容止,熠教教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包涵。” 众人一片哗然!震惊得目若呆鸡! 李清瑟也目瞪口呆,熠教教主?穆天寒?他来干什么?难怪就连端木流觞也提起了防备,如果不是穆天寒,想必整个五岳偶读没有能让端木流觞如此重视之人。 东倾月! 一个名字瞬间蹦入李清瑟的脑海。东倾月是熠教的东护法,想必也跟着教主左右。想到此,她更是将内力集中在眼上,发疯似得在熠教教主所带的二十几人找,找了很多遍,却还是没找到。 一种沉重的失落感袭上胸前,李清瑟长叹一口气,内心苦笑,暗暗自讽——李清瑟啊李清瑟,你还真以为人家能想着你?分明就是利用了你,达成了目的就离开了罢,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不来寻找?不过转念一想,她的想法又不成立。如果穆天寒知道凤珠在她体内早就来了,何必等到今天。 东倾月,李清瑟皱紧了眉,像谜一样的东倾月,她什么时候才知他在哪,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做什么!? 擂台上的对话打断了李清瑟的思考。熠教教主说话了,那声音嘶哑难听,犹如一根锯条拉扯铁块,也如同被火烧伤了声带。“欧阳盟主不用客气,本座前来是参加武林大会。” 众人再次大惊。 一旁的如影已靠近了刘疏林,两人站在一起,都做好了一切准备,以防发生紧急情况。 清瑟只觉得身侧一阵花香,一袭白衣的凌尼已用轻功飞上了主席台,来到她身边。“别怕,有我。”他是来保护李清瑟的。 清瑟点了点头,她不怕,就是纳闷,对这一情形不解!熠教教主来参加武林大会?要当武林盟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的地位早已远远在武林盟主之上,为什么要不顾身价的参加这种东西? 整个会场几千人,鸦雀无声,看来此次武林大会不会太平了!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之上,这真是百年一遇的机会,平日里也许一生都见不到的三大门派首领,这一次同时见到两人。其中熠教教主竟要亲自参加武林大会,奇了,真是奇了。 终于,李清瑟没忍住,“他为什么要来参加武林大会?”清瑟惊恐,脸上苍白一片,只因心中不好的预感,因为太过着急也忘了别的,一把抓住端木流觞的袖子。 这一次端木并未甩开她,“是为了凤珠。”虽然李清瑟听到端木流觞的声音,但却没见到他的唇动,她恍然大悟,在一本古籍上看过,传音入脑。 “难道他……发现了?”她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他知道凤珠在她体内?东倾月出卖了她?他终于找来了?原本以为自己还能侥幸多活个几年,没想到,她的生命这就要宣告结束? 从始自终,端木流觞都没看李清瑟,一双眼一动不动看着擂台上的穆天寒,带着警戒。“应该没有,本座猜想他应该带这龙珠去了皇宫,这龙珠碰见凤珠便有异常,而穆天寒应该就此确认了凤珠不在皇宫。所以他如此兴师动众前来武林大会为了取得盟主的名头,就为了在武林中大肆追查凤珠的下落。”端木流觞还是用传音入脑,这一番话除了李清瑟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听见。 清瑟不会这功夫,只能靠近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那他现在会不会带着……那个啊,会不会察觉到我?” 端木没躲也没推开她,“不会,为了谨慎起见,他不会随身携带龙珠,因为找寻龙凤双珠的不仅仅他一人。” 李清瑟背后又是一身冷汗,如同大病初愈一般,看来她这阴差阳错离开京城就对了,活活捡了一条命。如果她不离开京城,穆天寒只肖带着凤珠在京城上空游走一圈,她就无从遁形! 但李清瑟还是有不解,“他身份高高在上,用得着亲自参加武林大会吗?只要找个傀儡得了第一便可,再说即便是不当盟主,以他的实力去追查什么事,不也轻松吗?” “他等不及了,他找寻凤珠十几年,应该也不想这么暗着寻找了,他想大张旗鼓的找了。而他来参加武林大会是必然,无人知这武林大会会不会杀出黑马,这一次,他只能赢不能输,亲自参加最为稳妥。”端木一反常态,耐心地回答她。 李清瑟听到端木流觞的回答,一颗吊起的心也落下了许多,但还是隐隐担忧害怕。 这是主席台上发生之事,与此同时,擂台上却未停歇。 欧阳容止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虽不知这熠教教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绝无好事!熠教从来以严格的帮规著称,其苛刻程度可堪比魔教,他若是当了武林盟主,便是大鹏国武林的浩劫!虽然他欧阳容止不想做这武林盟主,但此时他身在其位便要当其政,他要拦下这场浩劫! 一拱手,“穆教主的到来真是令我们五岳蓬荜生辉,但,这一场武林大会是大鹏国的大会,穆教主非大鹏国人吧?” 穆天寒哈哈大笑,但那嘶哑的声音却比哭还难听,“欧阳容止,我熠教主教在大鹏与玥国交接,你又怎么敢肯定本座不是大鹏国人呢?” 欧阳容止面色一青,“即便是教主是大鹏国人,但此次大会,也注定与教主无缘了,八日前大会报名便截止,参会侠士之名均刻在英雄榜。别说后来的教主,即便是未报名的在下,此时若是想反悔参加武林大会,也是不可的。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穆教主身为堂堂熠教教主,想必也是明白这浅显的道理。” 欧阳容止的话带着客气,但在道理上却丝毫不让半分,绝无因惧其身份而有半分退缩。 李清瑟看着欧阳容止挺拔的身影,突然觉得他十分高大!清瑟在心中为其呐喊——欧阳容止,你是纯爷们! “哈哈哈哈——”又是一声仰天大笑,穆天寒极为狂妄,“那本座便杀了你这个定规矩的人,重新订立规矩。” 众人大骇,整个会场几千人沸腾。 “穆天寒,我们尊你是熠教教主,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以为我们大鹏国武林就怕了你,你看看有谁在这?”在主席台,有一武林老者混着内力大喊。 穆天寒带着轻蔑地笑,抬眼看了主席台,自然是看到了端坐其上的端木流觞,也是微微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他能在这。 还紧紧抓着端木流觞衣袖的李清瑟浑身忍不住一抖。那是怎样的一双眼?银色面具之下那双眼,比冰还寒,比鬼还厉,比鹰还锐,她明明知道穆天寒看的是端木流觞而不是她,但她还是忍不住颤抖。 她是个正常人,也怕死,何况自己体内有这穆天寒一直想要的凤珠,那种感觉就如同在与手拿滴血尖刀的杀人犯只有一窗之隔的感觉。她忍不住颤抖,却突然感觉到一直温凉的手臂在暗处轻轻环上她的腰。 是凌尼。 清瑟赶忙放开端木流觞的袖子,离他远远的,生怕穆天寒因为看端木流觞而注意到她。她一下子扑在凌尼怀中,凌尼的身子虽然消瘦,但多少给她安全感。她早已将她的秘密都告知了凌尼,他知道她在怕什么。 “哈哈,原来流觞贤侄也在。”穆天寒的话,让众人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穆前辈进来可好?”端木流觞的薄唇勾起淡淡的笑意,却不是笑。 李清瑟想起,之前好像听端木流觞说过一次,穆天寒与他父亲能打成平手,也就是说穆天寒和鎏仙阁前任阁主,端木流觞的父亲是旧时。看来,端木流觞不会站出来帮她了。想到这,李清瑟觉得自己好笑,端木流觞如今能到这五岳来已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两人不算熟识,他又怎么会公然与熠教作对? 主席台上之人也是知晓,天下三大门派一直关系微妙,三足鼎立,彼此相互制约,若不是万不得已,没人会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李翠花就算是有面子请到鎏仙阁阁主,但毕竟两人非亲非故,想来,鎏仙阁阁主也不会帮他们出头。 “欧阳盟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穆天寒极为狂妄。 欧阳容止咬紧牙关,“本盟主说了,无规矩不成方圆,穆天寒,你若是来找茬的想与我们大鹏国武林为敌,我们也不用和你客气。”他的语气不再客套。 虽然李清瑟对欧阳容止此时的作为十分钦佩,甚至对他另眼相看,但还是为他提心吊胆。 “本座刚刚也说了,规矩是人定的,只要杀了这定规矩的人,规矩就可以重新定下。”穆天寒身上的黑袍飞起,其内力深厚到令人发指。 “即便是我欧阳容止丢了性命,也绝不会妥协!”欧阳容止也豁出去了,怒发冲冠,一把将身后别着的巨刀拔出,剑气一挥,地上的硕大石块被剑气生生炸破。 “哈哈哈——好,自从端木老头死了后,便没人和本座切磋武艺,如今终于出来个不怕死的,黄毛小子,本座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欧阳容止无半分惧色,立刻摆好了姿势,“你们退开。” 如影一下子拦住欧阳容止,“不能冲动!”欧阳容止的武功他知道,如影十分清楚连他自己都无法敌过面前这穆天寒,又何况是欧阳容止? “如影,现在不是我欧阳容止冲动,而是这穆天寒欺人太甚。”欧阳容止一把甩开如影的手,即便是死,他也决不让穆天寒得逞。 “诸位,”突然,一声儒雅的声音带这淡淡笑意打断了几人对话,那人一身儒生长袍,手里轻打折扇,“在下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诸位能否参考一下?” 众人顺着声音看,原来是笑面公子刘疏林! 江湖上有一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除非笑面公子”。这笑面公子极度喜管闲事,而且头脑灵活,总是能帮人想到妙招,他说话了,众人的心都放下一半,笑面公子出手,此事定然能圆满罢。 176,盟主横空出世 一把折扇,闲适笑谈。 “在下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教主与盟主是否有兴趣听听。”整个擂台上包括五名武林人士在内之人都紧绷肌肉,全身真气运行,提起十二分防备,未有刘疏林还一派从容。 “刘公子请讲。”欧阳容止道。 刘疏林笑笑,“教主非要中途参加武林大会也不无不可,但同时,错过了之前报名的侠士们也可以参加,也就是说大会重新开始报名记名,但这高手过招可不能置人于死地,点到为止,若是出了人命,那武林他身份如何,都正是宣告与我们大鹏武林为敌。” 他顿了一下,回头看向欧阳容止,“欧阳盟主,您觉得如何?” 欧阳容止明白刘疏林的意思,即使不答应,以穆天寒的实力挑战整个大鹏武林也不无不可,他如此,是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下,也给了所有人一条退路。 进,重新报名,隐士侠士都可重新比武,若是侥幸赢了,此事便到此为止。但他理智上知晓,整个会场,除了那端坐着的鎏仙阁阁主外,只有如影能对上他几招,赢的几率渺茫。 退,刘疏林说了,点到为止不能出人命,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用这一条牵制穆天寒不可大开杀戒,即便是明显的异常输阵,也要尽可能的保全众人。 “我同意。”冰冷的声音,开口的是如影。 他微眯着一双眼,看着银色面具的穆天寒,一向平静的血脉沸腾四起。他也是习武之人,自然有挑战高手的欲望,只不过之前确实没什么让他提的上兴趣的对手。如果是穆天寒嘛,他确实愿意一试。 穆天寒的武功,就连昆仑门老门主都赞叹有加。 “我也同意。”欧阳容止开口。 刘疏林笑着面向穆天寒,一拱手,“不知教主的意下如何?” “好。”嘶哑的声音回道。 “那好,作为总裁判的在下宣布,此次武林大会有贵客欲参加,重新报名,所有报名之人都直接与穆教主切磋,只要赢得过穆教主,便是我们大鹏武林下一任武林盟主。”刘疏林的声音不温不火,夹杂这内力,圆润俊朗的声音回荡在方圆几里。 众人沸腾了,都明白了其意。他们不用互相比拼了,不是打赢所有人当盟主,而是只要答应熠教教主一人便可当盟主。 穆天寒仰天大笑,那笑声嘶哑得有如一直带着杀戮的利箭,欲划破长空。“车轮战?好,本座既来参加,规矩便听你们的,让你们心服口服。” 刘疏林含笑的眸子冷了一冷,微微回首看向主席台,那抹坐在中央的白色身影。他由衷的希望鎏仙阁阁主也能参加,即便是将盟主之位拱手相让也不无不可,只因阁主他不求凤珠。 整个武林颠覆与否与他有何干系?他只希望瑟儿安全! 虽然众人一派沸腾,但真正论起报名,却没几个人。大家都不傻,既然有参赛资格,便没有菜鸟,越是高手越是清楚彼此实力差距,这种丢脸外加有送命风险之事没几个人去做。 除了那最后得胜的五名侠士外,欧阳容止、如影和刘疏林都报名参加,此外,主席台上一些早不问世事的各门派老首领也纷纷参加。 一方面不希望大鹏武林拱手相让,另一方面,众人活了一世也没与穆天寒这种高手对决过,此次报名见识下高手,他们也算是了却心愿。 “你不参加?”清瑟问身边的端木流觞。她早已坐回了之前位置,刚刚事发突然,此时知晓了穆天寒身上没带龙珠,她也就平静下来。 端木流觞看着擂台上的穆天寒,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到他到底想什么。“不参加。” 清瑟点了点头,也不怨他,实则是没什么可怨的。两人本就没什么交往,连朋友都不算,如果她是他,也绝不会参加。三大门派三足鼎立,牵一发则动全身,若是三大门派失衡,想必会为天下苍生带来更多灾难。“你不参加,也好。” 端木流觞一愣,微微回头看她,眼中带着淡淡惊讶。“还以为你会求本座制止穆天寒。” 清瑟摇头,“你不参加是上策,若是他们车轮战能侥幸取胜为好,即使没成功,穆天寒来大鹏,那我走就是了,去哪不是生活?他在这折腾个几年,没什么希望也就走了,到时候我再回来。但你不行,你代表了鎏仙阁整个门派,此时你上阵就相当于两大门派之间的宣战,定然要慎重。” 端木流觞斜着眼看着她,过了许久,抿紧的薄唇勾了一勾,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报名结束,武林大会重新开始。 之前擂台上要同时进行两场比斗,中间有一列木制屏风为分界线,但此时,屏风扯去,偌大的擂台尽显。 如今见到擂台全貌,整个观景台上众人发出不小的惊叹。 这擂台鬼斧天工,气势磅礴,让人只肖看上一眼,便有热血沙场的冲动。 穆天寒一身黑衣立于东北角,手上无半根兵器,可见对对手的藐视。 先上场的是那武功稍弱之人,对笑面公子的安排众人心照不宣,都懂其意,此时对自己的位置看得也更为真切,绝无半个人退缩不前。并非是他们有高尚的情操,而是人人心知肚明,越是后面比拼之人,责任便越是重大。 不能名留史册不重要,最重要的千万别遗臭万年! 穆天寒的武功果然奇高,转眼间便打赢了十一场。这十一个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放在武林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此时却连他的身都无法进,更过分的是,从始自终,穆天寒的双脚都未离开早前的位置。 “不是人,这人绝对不是人,怎么能武功如此高?”李清瑟自言自语。 不知何时开始,端木流觞开始与清瑟的话多了起来,听她如此问,便继续用传音入脑为其解释,“那是因为他练童子功,能将身体机能常年保持在壮年,虽然此时已五十有余,但他身体活力却相当于二十五岁。” 清瑟一愣,回头惊讶地看着面容淡淡的端木流觞,怎么也没想到他能回答她。有些……受宠若惊。 她记得之前端木说过,他与鎏仙阁老阁主不相上下,他刚刚又称端木为贤侄。(.)“童子功那么好用?可以长生不老?”清瑟好奇得紧,既然端木流觞开了口回答她,她就趁机多问一些。 “嗯,只要不破功,身体机能就可维持在青年阶段,有人甚至可以为此百年以上。” 李清瑟大吃一惊,“一百年?”发现自己声音大了,赶忙看向周围人群,还好,此时众人所有精力都放在穆天寒身上,没人注意到她。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那练童子功之人能活多久?” “寿命在一百五十年以上。”端木回答。 清瑟目瞪口呆,一张口张得老大,艾玛,这个世界太过玄幻了!活一百五十岁,还是“以上”!?太厉害了,这真真是长生不老啊!难怪他们内力都如此强悍,即便没有龙凤珠,也随着习武的时间累积,内力逐渐深厚。 鬼使神差,李清瑟又多问了一个问题,“那你呢,练童子功了吗?” 端木流觞虽是回答她,但一双眼却一直淡淡看着擂台上的穆天寒,他未层与穆天寒交过手,此时仔细分析两者实力的伯仲。 又一人被打败,可以看出对方也是一高手,他让穆天寒的身子向前移动半步。 这一局终于结束,李清瑟以为他不会回答她只是,只听到脑海中有一个淡淡的声音。 “嗯。” 清瑟了然,原来这端木流觞也练了童子功,难怪这么厉害,既然他练了童子功,也就是说…… 皱了皱眉,清瑟脸上有淡淡狐疑,“你多大年纪?”她回头询问端木流觞。 下一场开始了,前面的二十几人已经比拼完,最后三人正是欧阳容止、刘疏林和如影三人。没想到这想置身事外的三人最终也被逼参加武林大会。 “三十。” 李清瑟一愣,更是目瞪口呆,纤纤玉指颤抖指着一派从容的端木流觞,一双美眸大睁。 此时的端木流觞面容白皙细嫩,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鼻梁高挺,一双凤目上挑,薄唇眯紧,目光是一派的优雅闲适。黑亮的发丝竖起在头顶,用玉冠束着,长发极腰,与白衣交相辉映,随着微风不时飞舞。 “你……你……你三十?”原谅李清瑟的少见多怪吧,实在是眼前这人看着也就是十八九顶天二十,怎么是奔三的人呢? 端木回过眸子,淡淡看着她,看到她十分惊讶的摸样,突然很想笑。薄唇微启,露出莹白贝齿。“有八。”又补充了一句。 这一回,他不是用传音入脑,而是直接用嘴说的。 李清瑟一时不差,身子一斜,从椅子上直接摔了下来。好在一旁有凌尼照顾,将她搀扶住,没让她当众出丑。 “你……你……你三十八?”李清瑟难掩震惊,冲到他跟前,小声地追问。 端木心情很好,见她如此失态,回想之前,都是他被她弄得无可奈何。他十分大方的勾唇一笑,“正是。” “我的老天爷啊,这世道,都成精了。”清瑟扶着额头,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平静下自己的心情。 说实话,她对下面擂台上的比武不是在意,因为知道除了如影外,无人是那穆天寒的对手,她早就做好了最后的准备,既然穆天寒来,她走就是了,多大的事儿!?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游击战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好嘛。 欧阳容止的武功虽不若如影,但在这武林也能叫得上号。他拼劲全力,与穆天寒交战五十回合,其实胜负早已分出,但欧阳容止却不认,屡次上前,最终穆天寒也没了耐心,动了杀意。 “如影,快把欧阳揽下来!”李清瑟猛地站起,用内力对着擂台大大一吼,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欧阳容止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难道非要送命了才开心?做人为什么不懂迂回? 在李清瑟喊的同时,如影早已身子先前,一把拽住欧阳容止,刘疏林怕如影被误伤,也上前,两人出了狠招,将欧阳容止制止,强行押回。 擂台上的黑衣穆天寒仰天大笑,银色面具在炙热的阳光下闪得刺眼。突然,他一转头看向主席台上方,找寻刚刚声音发出之人,正好与李清瑟打了一照面。 清瑟只觉得眼前之人是西方骷髅死神一般,穿着纯黑色的披风,那张银色面具就如同雪白的骷髅,一双黑洞洞的眼散发慑人的死亡气息。 端木流觞也一惊,长长的袖子一甩,将失神站立的李清瑟甩到一旁,跌入凌尼怀中,凌尼赶忙用袖子将她揽在怀中。凌尼与端木想的一样,万万不能让李清瑟给穆天寒留有半分印象。 穆天寒将一切看在眼里,这一举动却让他有另一番想法,他笑了,但因带着银色面具,无人知晓他笑。他用传音入脑之功对端木流觞道,“端木贤侄,这女子是你护着的?可万万别学你父亲,为了一个女子破了功啊。” 端木流觞也淡笑,同样用此功回答,“多写穆前辈的告诫。” 穆天寒也不再好奇这女子,他与端木流觞都心知肚明,三大门派不能轻易为敌,船小好调头,船大难掌舵,若是轻举妄动,后果不堪设想。 刘疏林与穆天寒交手,其结果不难想象。他的想法与清瑟的想法不谋而合,若是侥幸赢了最好,若是不赢,就拖家带口周游天下,也是恣意快活。在与穆天寒交手六十招后,他便主动认输。 一拱手,“教主神功,刘某自叹不如,如今与教主交手一次,三生有幸。”他输的也不卑不亢。 穆天寒知晓这人是狡猾之辈,也算识趣,哈哈一笑,“年轻人有此等胸襟,未来造诣不可估量。”也应景的赞扬了一句。 刘疏林就这么乐呵呵地打着扇子下了场。 这一折腾,一下午时间已过去,此时太阳逐渐偏西,虽未黑天,却也接近了傍晚。 偌大的擂台上只有两人――穆天寒和如影。两抹颀长身影耸立,有长长的影子。 如影身形一动,众人惊呼,因在擂台上见不到半个人,就连地上那影子也消失不见。是因为他速度之快,只有武功高强之人才能捕捉。 面具下的穆天寒微微一笑,他耐着性子折腾一下午,除了刚刚那个不肯用实力的滑头小子,就这个年轻人还有点意思。正想着,只觉得身侧微风一动,穆天寒身子凭空左移,“年轻人,有耐心。”果然,那一掌是如影的。 穆天寒收起了之前的不屑,与如影交战成一团。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都眼巴巴地看着擂台上缠斗的两人,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一百招已过去。如影的实力有目共睹,他并未报名武林大会,但实力确实大鹏武林之巅。 刘疏林早已吩咐了众人将擂台一旁护栏上设置的灯烛点亮,六十六盏火灯,照得整个擂台亮如白昼。 李清瑟也是第一次看见如影如此投入的比拼,想必之前他是难逢对手吧。 如影早已失去冷静,一双眼血红,只要想到面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熠教教主欲取瑟儿的性命,他便愤怒得想杀人,今日,他要拼尽全力将此人击杀,不能让瑟儿这一生过暗无天日的生活。 而且,他久在宫中知晓,大鹏国皇宫看似很安全,其实最为安全之地只在皇上左右,出了皇上经常去往的各地,便危险的很。宫中关系错综复杂,不一定在何处就潜伏着何方势力,所以瑟儿与凤珠之事不知何时便会泄露。 穆天寒就算武功再高超,也与人比拼了一下午,现在他孤身一人在擂台,千载难逢,他定要想尽办法杀了他。 如影的强烈杀意被穆天寒所察觉,嘶哑的声音哈哈大笑。“小子,想杀本座,你还嫩了些。” 一旁的刘疏林自然也看出,在擂台之下只能干着急。这如影平日里看似冷静,实则却最为热血,这可如何是好? “你那夫君,想和穆天寒对命,救你之命。”端木流觞的声音淡淡,一双眼看着擂台上之人,眼中的神色复杂,带着些许烦躁。 李清瑟自然也知,她想喊什么,但凌尼却死死抓着她,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突然,李清瑟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有一股莫名又庞大的真气随着她血液传遍全身,她身子周围发出隐隐红光,且炙热无比。凌尼一时不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放开了手,刚刚感觉就如同抓到一块烫红的铁块。 端木流觞猛地回头看向李清瑟,心中大叫不好。 李清瑟浑然不知,她一双眼狠狠看向擂台,一颗心提着,心中担忧不已。 如影一个失误,被穆天寒抓住,只听见一声狂笑,“小子,受死吧。” 一掌将如影击飞,空中的如影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口中鲜血喷出。而穆天寒丝毫不准备给他留有半分余地,飞身一起,犹如夺命鬼魅,在半空中欲再次给如影致命一掌。 李清瑟想也不想直接用轻功腾空而起,速度之快丝毫不亚于穆天寒,加之身侧红色火焰,就如同一只彗星一般冲向两人之处。因为她太过专注如影,对自己身上的变化并未注意。 穆天寒一愣,面前突然出现一浑身火焰的女子。 清瑟见穆天寒那夺命之掌,下意识地用掌去接,只听一声巨响,整个擂台爆发出如同爆炸一般的光亮,其声音,震耳欲聋。 177,清瑟真容 让人意想不到之事发生了,如影被击飞,就在熠教教主穆天寒欲给其致命一击之时,有一个火团般的东西飞来,生生挡在两人之间。那一团火焰比擂台周围的灯烛更为明亮耀眼,仿佛照得人睁不开眼一般。 穆天寒心中惊讶,这是什么人,为何周身气焰如此强烈?但无论是谁,今日都必死! 若是刚刚李清瑟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此时她算是明白,是凤珠!这种感觉并非第一次,在之前那次与桑贵妃对决时便曾经出现过,她体内那该死的凤珠终于发挥作用了! 穆天寒的毒掌已到,李清瑟想也不想便催动身上所有内力集中于两掌,狠狠向其一击,心中阴狠的希望能将穆天寒一招毙命以绝后患。 但穆天寒是何等人物,虽没有龙凤双珠那般逆天,但也是武功盖世。 一击之下,震耳欲聋,发出强烈震爆声,整个擂台中央爆出耀眼光芒,脚下的擂台石板炸裂,纷纷四溅向周围各处,武功好的用内力将面前飞石震碎,有些武功不好的则是抱头鼠窜,被砸伤者无数。 高手过招,一招决输赢! 爆炸声消失,众人还觉得耳膜隐隐作痛。当再抬头看向擂台时,大吃一惊,擂台上三人只有一人站立,两人倒在两侧。那站立之人竟不是熠教教主穆天寒!而是……李翠花!? 对这一结果,众人怎么也不相信,但更令众人惊讶的是,此李翠花非彼李翠花,若不是身形还如此,衣着未便,他们会以为这是哪来的天外飞仙。 也许因强大的冲力,她的发髻早已打开,发簪不知到了何处,一头黑亮柔顺的长发如同小瀑布般披在肩头,迎着晚风微微飘起。她的面容,是众人无法形容的绝美,一双如同幽潭般黑亮眸子半垂着,淡淡看着面前趴在地上的穆天寒,一张粉红樱桃小口抿着,看不出其情绪。两道峨眉淡淡斜上,不似柳叶眉那般柔美却多了一种英气,英气之中带着淡淡娇媚,让人看了便不自主喜欢。 银色面具之下,穆天寒的眼中除了戾气外更多的是震惊,他不会看错的,这是凤珠!这个女子是谁,她为什么会有凤珠的力量?龙珠分明就在他那里,按理说没有龙珠、凤珠几乎无用,她为什么可以操纵凤珠? 惊慌失措是一瞬间发生之事,眨眼之间,穆天寒已从地上一跃而起,那嘶哑尖锐的笑声再次响起,“小丫头,你是谁?” 李清瑟也震惊,这穆天寒确实不是个简单人物,当初她对桑贵妃,只是用潜意识反击了一下,便将桑贵妃打伤,足足躺了半个月,而如今她可以鼓起所有内力,其力量要远胜于上一次,而这穆天寒却丝毫未受伤。 怎么办?他太可怕了! 清瑟觉得脸上冰凉,下意识一摸,心中更是大吃一惊,她的面具呢?真是天要亡她啊,她的面具哪去了?现在根本不是京城中那些人的问题了,而是面前这个人,他要是知道她是谁了,那该怎么办? 如果说中午的时候是与刽子手有着一窗之隔,那现在她已经越过了窗子,与刽子手面对面了。李清瑟眸中有了绝决,一种直觉告诉她——应该杀了他!用这凤珠的力量杀了他,以绝后患。 但,理智却告诉她,这穆天寒武功深不可测,及时她用尽全力还未伤他,她能否全身而退。 紧接着,又一个噩耗传到她脑海中,因为她感觉到体内炙热的血液逐渐冷却,也就是说,凤珠即将失效。 上一次凤珠便是一击之下失效,而如今难道也是?是否是要是生命受到威胁这凤珠都会起作用,帮助宿主脱离危险?她是否应该豁出去挑战一次,要么赢了,要么死了? “说,你是谁?”等了许久,见她还未答话,穆天寒追问。 李清瑟无可奈何,凤珠力量冷却,她即使想杀他也是毫无办法。“五岳大当家,李翠花。”回答得不卑不亢。 嘶哑的笑声再次发生,“好,本座心服口服,我们走。”话音刚落,那二十几名黑衣随从再次出现在他身侧,又是一阵阴云密布,狂风大作,眨眼间,这二十余人已离去。 众人还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身。刘疏林立刻飞上擂台,“瑟儿,你没事吧?”刚刚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不然他绝不会让瑟儿赴险。 “咳……咳咳……”清瑟突然咳嗽起来,刚刚那一口气卸去,才发现自己胸腔疼的要命。这一咳,一口鲜血生生被喷出。 刘疏林赶忙将她抱起,“瑟儿,你没事吧?” 赶来查看如影伤势的凌尼也顾不上去看如影,转到瑟儿身边,“刘公子,快带瑟儿去我那。” 刘疏林点头,抱着半昏迷的李清瑟飞身而去,而凌尼则是架起如影,也用轻功而去。 眨眼间,擂台上空无一人,满是血迹,狼狈不堪。原本平整的砖石擂台面已经支离破碎,好好一个擂台被毁了七八。 众人从震惊中惊醒,都忍不住围了上来。[.超多好看小说] 最为震惊的还要数欧阳容止,他愣愣地站在一旁,一双眼空洞地盯着之前李清瑟所在的位置。她是她!?原来她一直带着的是面具,而非真容?原来他找寻了那么久的女子一直就在他身边?原来他一见钟情的女子已经名花有主?原来…… 欧阳容止的心无比失落,这种失落是他这一生第一次面临的,比与高手对决失败的失落更甚。只觉得胸口被生生挖空,喉间有样东西堵着,难受至极,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欧阳盟主,这新的武林盟主是?”有一武林长者询问欧阳容止。问了一次,他并未缓过神来,追问了第三次,他才惊醒。 欧阳眼中是掩不住的落魄,众人都以为他是失去武林盟主宝位后的落魄,却不知,他失去的那样东西比武林盟主宝位要珍贵许多。就如同二十几年来终于找到了信仰与追求的目标孜孜不倦,但却被那目标抛掉了一般。 “李姑娘,新的武林盟主是李姑娘。”欧阳容止淡淡地说着,单纯为了回答他们问题。 既然前任武林盟主开口了,他们便也认了。那李翠花当家的武功大家有目共睹,之前的规则他们也是认可,只要打败熠教教主穆天寒,便是信任盟主。 众人又是众说芸芸,热闹开来。 闹了半天这五岳当家李翠花竟然是个绝色大美女,平日里竟然都是带着易容(和谐)面具!?难怪那三名夫君个个容貌俊美武功高超,这样的才女加美女,天下有什么男子可以抗拒其魅力? 有一些世俗观念不是很强烈的青年男子甚至萌发了入幕的念想,那如影几人都不在乎,他们又在乎什么? 这些人的谈论言语,传在欧阳容止耳中,异常讽刺。 “各位,在下失陪了,告辞。”欧阳容止没心情再听下去,他只想一人呆会。话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转身就走。 “少主,您也累了,我们回房间歇歇吧。”侠剑山庄随行的管事上前,见自家少主如此失魂落魄十分担心。 欧阳容止遥遥望了一眼李清瑟消失的方向,唇角动了一动,最终垂下了眼眸。他一向是积极向上充满干劲,但如今,他的世界阳光已被乌云覆盖,他的面容又如何能阳光得起来。 “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回庄,我先行一步。”话音刚落,欧阳容止的身影便向前一跃,消失在夜幕中。 “少主,少主您等等。”管事赶忙冲过去,哪还有半点人影? …… “瑟儿如何了?”如影挣扎着上前,虽然他的伤比她的更重,但他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养伤,满脑子都是受伤的瑟儿。 刚查看完清瑟病情的凌尼一惊。“如影你怎么又起来了,你现在需要静养,你经脉俱伤,若是没修养好,极易走火入魔。” 如影咬牙,“瑟儿伤了,我又如何能安心养病?”何况,她还为他而伤,他此时连自残的心都有。 凌尼无奈,上前扶住如影。“其实瑟儿的伤不重,她只是用内力过度造成体虚罢了,休养便可。倒是你,此时你可万万不能动。” “我做不到。”如影一双眼一直盯着清瑟,眼中血红。 凌尼无奈叹气,“那我将瑟儿抱到软榻上,你在这张床上休息吧。” “那怎么行,我在软榻。”如影挣扎。 煎好药的刘疏林入内,微微一笑,“如影你就别争了,软榻就那么个大小,你哪能躺得开,瑟儿睡正好。”将碗放下,伸手将清瑟抱到软榻。凌尼则是将如影伏到床上躺好。 刘疏林为清瑟喂药,“这样也好,两人在一起,省的凌尼为你俩诊病,跑来跑去。” 凌尼笑笑不语。 清瑟一直睡着,胸口的憋疼消失,浑身舒畅,只不过四肢很是疲惫。他幽幽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软榻上,桌子旁刘疏林和凌尼正趴着打盹,而床上躺着的是如影。 轻轻翻身下床,取过薄被,为刘疏林和凌尼盖上,还未走到他们身前,警惕的两人便醒来。“瑟儿,你醒了?”说话的是凌尼。 “我没事了,你们辛苦了。”看见两人满面疲惫,想来自己这昏睡搞不好是几天几夜,苦了他们了。心头感动暗涌。转身到了如影床前,看见他一张脸苍白如纸,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她知道,他是为了她才去拼命的,这个笨蛋如影。 清瑟觉得胸口憋闷,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原来已是深夜。 凌尼和刘疏林赶忙跟了出去,三人静静站在院子中。 清瑟看向月亮,已过十五,月亮逐渐盈缺,呈椭圆形,零零星星有了繁星。“疏林,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的身份已暴露,穆天寒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本来我还以为能侥幸多活几年,看来老天爷都不让我活。” 本来很苦闷的话题,刘疏林却笑得惬意,将折扇打了两下。“瑟儿所言差矣,我的看法与你刚好相反,你认为老天爷让你死,而我却认为老天爷逼你活。及时你不暴露,又能怎样,一辈子当过街老鼠?一辈子躲着穆天寒?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就算是你融珠之时没人看见,谁敢保证你与桑贵妃动手之时没人发现?穆天寒如今是重心在大鹏武林,若是他发现凤珠不在此,早晚要将目光重新放到皇宫中,顺藤摸瓜,总有一天泄露。” 清瑟恍然大悟,是啊,她和桑贵妃之事被皇上压了下来,但目击者众多,若是有心之人询问,也是能找出一些疑点。 疏林继续道,“况且,即便是你不去找龙珠,这龙珠,我也是找定了。” 清瑟惊讶地回眸看着他,刘疏林笑着,“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他们两人都有份。”说着,用扇子一指一旁的凌尼和房内的如影。 “之前我们想的是,做个假珠子找机会去穆天寒那换下来,这样瑟儿能保命,同时穆天寒手中的龙珠也不再有什么作用,那样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生活不怕被暗算,就算是有一天穆天寒真找了来,凭你体内的龙凤双珠,他也奈何不了你。虽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武林是用什么方法,只要有一点缝隙,我们都会去做。”刘疏林笑意淡淡。 清瑟的嘴角动了一动,而后不自然地笑了,“你们为我做的……太多了。”心中感动,她原本以为都是自己冲锋陷阵,其实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也在默默支持她,暗中帮她铺平道路,将她不敢想的想了,不敢做的做了。 “瑟儿,只要你能活下去,让我们做什么都行。”说话的是凌尼。 清瑟点了点头,鼻子很酸,被感动得想哭。她原本得过且过,从未想过和穆天寒去争什么,觉得生死有命,死了就死了。但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可笑,她死了,他们怎么办?她真的很不负责。 “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凌尼轻揽她的肩,“你没错,为什么说对不起?” 清瑟笑着摇摇头,眼泪划过。“对了,端木流觞呢?”突然想起这个差点忘到九霄云外的人。 “瑟儿你昏睡了三天三夜,大部分人都离开了,鎏仙阁阁主、侠剑山庄少庄主,还有一些武林人士。如今你武林盟主的身份已经确认,欧阳容止将盟主令牌留了下来,此时还在五岳之人都是想买你房子的人了。”刘疏林伸手去摸她面颊上的泪。 李清瑟大吃一惊,一下子从凌尼怀中挣脱,“什么?武林盟主?疏林,你说武林盟主是谁?” 刘疏林淡笑。“你啊。” “疏林,这笑话一点不好玩,说认真的,武林盟主是谁。”老天爷啊,可千万别栽她头上,她怕死了,如果一个故事可以选择,她甘愿当一生平平安安的女配角,也不想当上刀山下火海的女主! 但她的祈祷失效,刘疏林眼中笑意越来越深,唇角弧度越来越大,吐出的话语却残酷得可怕。“信任武林盟主,正式五岳大当家,李翠花姑娘。” “我的妈呀。”清瑟只觉得腿一软,重新栽倒在凌尼身上,欲哭无泪。她受够了,她现在只想安安稳稳低调的生活,为什么又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瑟儿,认了吧,这就是你的命。”刘疏林越看她越觉得好笑,最终忍不住深处修长的食指轻轻戳了她的额头一下。 凌尼也是无奈,只能尽量安慰她,“瑟儿别怕,一切都有我们呢。” “嗯,知道了,我进去看看如影。”李清瑟挣扎地入了屋,现在哪是她怕不怕的事?现在她李清瑟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知“怕”为何物了,罢了,也许就如同刘疏林所说,这就是她的命! …… 从武林大会决赛到今日,已五天。 新任盟主李翠花终于正式上任,接手了这盟主的烂摊子。这场武林大会实在轰轰烈烈,其名气传遍整个天下列国,除了大鹏这武林大会,就没有任何一国的武林盛世可以将三大门派首领请来,而这大鹏国武林大会除了请到了鎏仙阁阁主坐镇,还引来熠教教主参加。 这不是最惊人的,惊人的是熠教教主竟然……输了!竟然输了!? 比惊人更惊人的是惊惊人。新任武林盟主、也就是打败熠教教主之人,不是什么武林泰山北斗,也不是什么德高大侠,更不天资少侠,而是举办活动的一个山大王,叫李翠花。 一时间整个天下的谈资都多了起来,大家茶余饭后集结在一起议论纷纷,除了这些自然还有爆料。那李翠花虽然名字低俗,却是个大大的美人儿,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的容貌在江湖中若是第二,便没有女子敢当第一。 除了美貌,他还有三名夫侍,都是武功高超、面容俊美之人。 在五岳的李清瑟万万没想到,这古代小道新闻的传播速度丝毫不亚于现代互联网,才短短几日,这些事儿就在大江南北传扬开来。她更是想不到自己的存在竟为古代三八事业进了大大的贡献。 五岳山上,还是一派宁静。 李清瑟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就开始准备五岳山上建筑物的竞拍工作。 此时江湖人更为热衷,最近也有其他国家的武林人士纷纷上山,参与竞拍,李清瑟的存在就是块活招牌,之前是求着人来买房子,现在已经到“排队摇号”的程度了。 之前清瑟将东岳泰山的整个山头卖给侠剑山庄欧阳容止,当时觉得自己赚了,但今天才知道,那房子的价钱真算是白菜价。侠剑山庄送来了一封欧阳少主的亲笔信,信上说,若是清瑟还想卖给他,他便加钱,用市价来购买;若是不想卖给他,那便算了,定金他也不要了。 其实刚开始想着让侠剑山庄来做招牌拉拢武林人士购房,但事态的曲折发展,如今的情形根本不用他来做广告了。 李清瑟拿着信,心中不是滋味。他自然也应该知道她是谁了,他应该很伤心吧。她也没办法,这世间总有些遗憾,初恋更是不圆满。也许“月仙”姑娘是欧阳容止的初恋,其结果如此;而她李清瑟在这时空的初恋呢?不也是如此? 东倾月……呵呵,这个名字已逐渐陌生了吧。 “主子,欧阳少主的事,应该如何处理?”问话的是小朱子。 清瑟微微一笑,“东岳还卖给他,还是按原价,如果他非要多给钱,那我们也照收不误,咱不能和银子过不去。拍卖活动明日正是开始,规则已经发布下去了吧?” 小朱子点头,“已经用公告和信笺两种方式发放下去了。”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我再整理下资料。”清瑟说完,小朱子便离去。 除了东岳和中岳,还有三座山头,将整个山体分开,有山脚的、山腰的和山顶的,建筑物也分开,有大型建筑群和小型建筑群。这些也只是一期工程,如果她能找到其他优势地点,便准备开二期工程。 当然,如果她有时间和精力的话。 拍卖活动正式开始,两天的时间,便将三座山头一一卖出,价钱被炒到了很高。 一切安然过去,李清瑟也忙里偷闲。站在山顶低头看着山体上开垦出的块块梯田,百姓正辛苦劳作,一派安详从容,如果生活能这么继续下去就好了,可惜难题还是摆在眼前无法解开。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如影的身子好了大半,有凌尼的妙药,更是因为如影本身的底子好。买下山上建筑的一些门派纷纷搬入,清瑟时不时就能接到一些拜帖,她抽时间和这些武林中人谈谈武功,聊聊养性,也是不错。 今日,薛燕拿着一沓拜帖,少说有五、六张,送到清瑟的书房。她正在看书,医书和武林野史,专门研究这龙凤双珠以及上官家族。 这神秘的上官家族拥有龙凤双珠却从来不想称霸武林,从来都是低调过活。想想也能理解,他们的武功不是靠着龙凤双珠这种逆天物件而非一朝一夕稳扎稳打练成,人言可畏,人心更甚,若是高调,早晚要惹来杀身祸。 薛燕见清瑟正忙,便将拜帖轻轻放在其书案,悄然转身离去,站在书房门口等待主子的吩咐。 李清瑟放下书,揉了揉太阳穴。这尼玛的上官家族,神秘到爆了,野史里一本书写一个样,好像上官家族百变似的,还有传言说上官家族出美男子,历任家长都是貌若天仙长生不老,这世界真是越来越玄幻了。 抬头看见拜帖,随手取了拿着翻来看,当看到第四张拜帖时,生生吓了一跳。“燕子,燕子你快进来。” 站在门外薛燕听见主子这么急促的叫声赶忙入内,“主子。” “这些拜帖是你接的还是小朱子接的?”清瑟越来越激动。 薛燕有些不解,“回主子的话,是奴婢接的。”出什么错了?她一向做事谨慎小心。 清瑟将那第四张拜帖抽了出来,手忍不住抖了一抖,“这个人你见到了吗?” 薛燕看了看那帖子上的三个字,点了点头,“见到了,是一名穿着玄色衣袍的年轻男子,容貌端正,态度温和,送拜帖之时也并未多话或者打听主子的私事。”那男子容貌俊美,一般俊美的男子找主子都没好事,有些甚至给她塞银子。 但,这名男子却一直微笑,不卑不亢,只是将拜帖送上,说了一声“辛苦姑娘了”,而后便转身离去。 清瑟左手拿着信笺,右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口,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以为只是一场不圆满的初恋,他真的出现了?来找她了? 那信笺上工整有力地写着三个字——东倾月。 “他人在哪里?”李清瑟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手抓着那拜帖就准备冲出去。 “他离开了,奴婢并不知他去了什么地方。”薛燕答道,心中忍不住惊讶,主子平日里也算沉稳,像今天这样失魂落魄实在少见。 清瑟身子一僵,站在门口便将那信笺撕开,上面写着他下榻的客栈。 拜帖就是如此,前来拜访之人送上拜帖,而后主人若是有时间,则是排出见客时间,派人将请帖送出,在主人定下的时间,客人准时到访。 那家客栈是山下阵子最大的客栈,李清瑟紧紧抓住那封信,“燕子,和我走一趟,我们下山。”她等不及再去送什么请帖。 薛燕一愣,“主子,不用去通知二当家等人?” 清瑟摇头,“他们都在忙,你跟我去就行,我们去去就回,走。” 说着,便带着薛燕下了山,两人一人一匹马,快马加鞭赶往山下。东倾月就好像一个谜团一般,让李清瑟不解,无论是他当年的离开,还是后来为何不来寻她,更是今日他的出现,但有一点可以确信,他不会害她。 这是李清瑟的直觉,莫名其妙的直觉。 终于,到了那间客栈,她将马缰一把扔给薛燕,“等我。”话音还未落便直接冲了进去。 如今李清瑟是风云人物,整个五岳山区无人不识。掌柜的见到李清瑟正要上前和大当家的招呼,但肥胖的身体刚刚挤出柜台,哪还见到李清瑟的身影?她早就冲上三楼了。 没耐心再去敲门,清瑟一把将那门推开。 这是三楼天字一号头等客房,面南,两扇窗。窗外便是树林小河,潺潺流水,鸟语花香。两扇窗都敞着,室内宽敞明亮,顺着窗子,微风夹杂着花香飘入。 入门便是一张桌子,上面摆着茶具,而有一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正坐在桌旁,自斟自饮,悠然自得。 门被人从外猛然推开,但门内之人却丝毫不惊慌,只是轻轻端着还未入口的白瓷茶碗,笑意盈盈地看着在门口目瞪口呆的女子。“瑟儿,你来了。” 雪白的皮肤,一双带着淡笑明眸,细致的鼻梁高挺,一双不薄不厚的唇。绝美的容颜,亦男亦女,若是看成女子,便是英气十足,若是看成男子,则是温文尔雅。 他将茶碗轻轻放在桌上,“怎么了,瑟儿,见到我,不高兴?” 李清瑟一下子冲了过去,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做,“月……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他淡淡笑着,向前一步,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与脖子交界处,“瑟儿你亲手摸摸,是否有面具的痕迹?” 他拿着她的手,在自己光滑的脖颈处游走,即便是鬓角的毛发处也让她仔细去触摸,确实,丝毫没有面具接缝的感觉。李清瑟因为长时间易容,对面具有所了解,是否易容,她能看出。 “你真是东倾月,”清瑟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知是喜还是怒。“你当时为什么不去京城找我?”这个问题她疑问很久。 他俊美的面容多了一丝愧疚。“回到熠教后,我便着手出逃之事,但教主岂会那么容易相信?耽搁了时间。” 清瑟皱眉,“那之后呢,为什么你不来找我?” 他笑了,声音还是那么圆润好听,“瑟儿你突然从京城消失了,连皇宫中那几位都找不到你,各个城池都贴着你的画像,我又怎么能找到你?” 清瑟了然,原来如此,但还有有疑点,“那你现在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伸手轻碰她的鼻尖,这一宠溺的小动作,让李清瑟的心轻轻一颤,她总觉得他变了。 “如今瑟儿的事整个天下皆知,我又怎么会不知?”他耐心地回答。 清瑟仰头看着这张雪白的容颜,秀美动了一动,“你变了,和以前不同了。”之前的他,是温柔的,但面容确实冷的。但如今,他将温柔表现了出来。 “是因为你,我的冰冷只是一个保护壳,对你,我不用如此防备。” ------题外话------ 咳咳……丫头在题外话说两句,关于教主和阁主的年纪。他们练的是童子功,只要不破功便不会衰老,修身养性,“休性”养命。哈哈~如果古人平均寿命七十岁,那四十岁便是老年人了。但是他们童子功寿命是一百五十岁以上,所以五十岁只相当于不到三十岁~亲爱的看官们要这么衡量。 不然,丫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年纪轻轻便武功那么高,如果说根骨奇佳,如影、欧阳容止、刘疏林和崔茗寒等人都不错,所以,便有了这个设置,么么~请看官们用玄幻的眼光来看待他们的年纪。 另外,感谢亲爱的们送花送钻,╭(╯3╰)╮,感动死鸟~!尤其是月妍嗳送198朵,13472482880送100朵,你们破费了,丫头谢谢你们,其他人丫头不点名感谢了,题外话字数有限,么么! 178,怀疑 大当家下了一趟山,又带回来一名貌美男子回来,整个山头的人都知晓了,此时都纷纷议论大当家的艳福不浅。但在聚义厅却又是一番景象。 李清瑟和凌尼坐在主位,众人在下首位置一一坐好,眼光都审视这今日第一次见面的名为东倾月的男子。 凌尼是好奇的目光,他早就听说东倾月的事,缩骨功他也听说,不过却未见过,此时目光满是惊讶。如影的眼神自然是明显的敌视,不只是因突然杀出的男人,更有一部分原因是对这“东倾月”身份的不确定。刘疏林慢慢摇着扇子,一双看似温和的眼满是复杂。 “你说你是熠教东护法东倾月,有何证据?”说话的是如影。 “我在宫中便与瑟儿定好,只要我与熠教脱离关系便即刻找她,但苦于无脱身之法,后来总算找到时机,瑟儿却音讯全无。”东倾月双眼平和,无丝毫畏惧,与其对视。“直到前几日听闻教主来五岳被一浑身火红的貌美女子击败,我才尝试着前来。” 刘疏林从始自终没生气,反倒平和地笑了一笑。“那东公子,如今瑟儿已与我们三人成婚,你有何感想?” 可以感觉到东倾月身子一僵,但仅仅是一瞬间发生之事,他马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平和。“刘公子称呼在下为月便可,没什么感想,我东倾月虽不算君子,但也是一言九鼎,答应了瑟儿之事,便会履行诺言。”其意思,不言而喻。 “哼,诺言?也许之前瑟儿需要你带她离开皇宫,但如今不需要了,这诺言自然也就作废了。”如影对他满是敌意。 “如影,别这样。”清瑟为难了半天,最终还是出口劝解。东倾月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她最无助之时第一个给予她支撑的人,无论于情于理,他对她都有恩,如若当时他真将她交给了穆天寒,想必也就没有现在的她了。 凌尼马上明白了李清瑟的意思,这时候又是他“正夫”需要发光发热的时机了。“既然来了,就先住下吧,我分个院子给月公子,有什么事,慢慢商量。” “好。”刘疏林笑着点头,而后对一旁的如影使眼色。 “麻烦凌公子了。”东倾月对其颔首。 另一房间,料理完东倾月的事时候,三名“夫侍”开了个小会。 “如影你刚刚实在不应该,你以为突然杀出个东倾月我们心里很舒服?但你要明白,就算是先来后到,那东倾月也是第一个出现在瑟儿身边的男子,硬来,不行。”刘疏林淡淡地说。 如影面红耳赤,“既然决定和瑟儿在一起,这些我又怎么会在乎?只不过你不觉得这东倾月出现的实在可疑吗?他出现的也实在太过凑巧了吧。” 刘疏林点了点头,“他出现的理由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什么漏洞,但,最大的漏洞便是他的态度。” 凌尼疑问,“什么态度?”他没看出来。 疏林对凌尼笑笑,“瑟儿有新人,你难受吗?” 凌尼愣了一下,表情尴尬了一下,而后摇头,“不难受,只要是瑟儿的决定。”那桑国传统,男子不能善妒,他又一次告诉自己。 疏林哈哈大笑,“难受不难受,只有你自己知道。” 凌尼的面色一红,低下了头,说不难受,是假的。 如影也明白过来,“难怪之前我便觉得有些诡异,原来问题在这!他太过平和了,若是发现自己心中女子已有夫君,怎么会如此平和?但又有问题,若他背叛瑟儿,就不会出现穆天寒参加武林大会的一幕。所以,要么是他后来背叛了瑟儿,要么就是……” 疏林点了点头,“要么就是他根本不是东倾月。” “是易容?”凌尼问。 “我仔细观察数次,不像易容。”刘疏林摇了摇头,“无论怎样,我们都要提防着。” “那是自然。”如影和凌尼两人点头赞同。 …… 李清瑟完全相信?自然不是! 她不得不承认,东倾月在她世界中特殊的地位有些干扰了她的判断,但她的理智并未完全罢工,一再提醒着自己定要冷静。 “虽然周围山上都是重新修建的房屋,但这黑风寨的房屋未动,屋子有些简陋,不知你能不能住得惯。”薛燕出去了,房内只有李清瑟和东倾月两人。 东倾月微笑着点头,“住得惯。” 李清瑟状似亲手帮他整理床铺,眼中满是矛盾。最终,一咬牙,还是决定试探下。虽然东倾月对她很重要,虽然她不应该怀疑他,但如今的她真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定要谨慎。 她回过头,脸上满是随意,让人看不出她纠结的尴尬。“月,你终于出现了,你知道吗,当时我在慕容府,日日夜夜的想你。”说着,面容上多了动容,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确实日日夜夜思念,假的是这句话她此时说,是为了麻痹他。 他白皙俊美的面容上,平和的微笑渐渐淡了,仿佛缓缓放下一张面具一般。垂下眼,眼中有着失神。“我又何尝不是?”说到这,粉色的唇角微微上钩,带着嘲讽,“日日夜夜思念,却不知瑟儿你已夫侍成群。” 清瑟一愣,想说的话没说出口。 他抬头淡淡看着窗外风景,一派绿色。“原本,我是你的唯一,是你的救星,除了我,这世上你没有可信任和依靠之人。但如今……我是多余的了。” “不,怎么会?”清瑟赶忙开口否认。 东倾月又笑了,目光飘渺,仿佛在远方见到一抹人影一般。“见到你,我便知晓了,这里,已没我的位置了。” 他回过头,低头,视线放在她的心脏位置。他的意思很明了,她的心,已无位置。 “怎么可能?虽然我现在有……其他男人,但你的位置从来都是特殊的,真的。”清瑟慌张地开始解释。 他摇摇头,微风入室,将他柔软的发丝吹起缕缕,“别为难自己了,我也不想为难我,这世间并非有缘定然有分,也许你我二人是注定的有缘无分罢了。” 清瑟慌了,一下子从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腰身。还是那种触感,还是那个味道,她历历在目,却今非昔比。“别走,你都费尽心思离开熠教了,你还要去哪?现在我是危险的,但你也危险!” 东倾月如同想到什么似的,脸上带着认真。“瑟儿,你有凤珠护体,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要小心。” “嗯,知道了。”清瑟点点头,“那你答应我,别走行吗?我不想你走,答应我,从前的誓言并未失效。” 东倾月苦笑,“我用什么身份留在这?” 李清瑟一时间也语噎,怎么说?说他也是夫君之一?还是干脆是面首?她开不了口。 虽然没说话,却还是紧紧抱着他,就是不松手。许久,室内一派平静。 最终,东倾月还是长长叹息,不忍见她为难。“知道了,我留下便是。” 李清瑟开心,将他抱得更紧。不过,她头脑中还是有一丝警觉,她暗暗咬牙,不知如何将接下来的试探说出口。 想了许久,最终,清瑟的理智占了上风,抬头紧紧看着面前的东倾月,直视他清澈的双眸,暗暗一咬牙。“月,好久没见到你的锁骨功了,你做了给我看看好吗?”声音满是软糯,仿佛撒娇一般。 如果是东倾月,他一定不会背叛他,她敢确信,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现在的问题是,他到底是不是东倾月,或者只是与东倾月长得很像的人。 他低头看着她,一时间未说话,眼神中带着笑意,又带着无奈,更多的是矛盾。相对于他,李清瑟更矛盾,心里抖得要死。 最终,他长叹一口气,将一切话都咽了下。“好,你退后两步。” 清瑟的眸子带着些许歉意,松开了抱着他腰身的手。 只听一阵骨骼脆响,用肉眼能看见的速度,东倾月的身子骤然缩小,刚刚还挺拔修长的身子,变为一种诡异的形状,而后逐渐调整,不大一会,便成了窈窕之躯。 宽大的男装穿在他身上很是松散,却别有一种慵懒的味道,他的脸未变,但线条柔和了些许,面容上一派冰冷。这不是当初的静妃,又是谁? 见到此景的清瑟更是尴尬愧疚,低下头,满是歉意。“对不起。”喃喃说着。 又是一阵骨骼脆响,他的身子恢复了之前的挺拔。伸手整理了下衣物,不一会,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再次出现在清瑟面前。“没什么,看到你如此谨慎,我也放心了。”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晚膳我们一起吃。”扔下一句话,李清瑟便逃也似的出了房门。 跑了很远才肯停下,失魂落魄。 “主子,您没事吧?”薛燕也跟着跑了过来。 清瑟回过头,看着带着关切的薛燕,摇了摇头,没说话。无话可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千万种思绪齐齐涌上心头,脑海中各种情绪搏斗的结果便是大脑一片空白。 仰头望天,一片蔚蓝,长叹一口气。 未完,剩下字数随后补充。详见啼外画。 ------题外话------ 不瞒大家,昨天因事熬夜,早晨楼上装修,睡眠严重不足,今天脑子生疼,又不想断更。暂时就更这么多,十分歉意,剩下的5000字算是欠大家的,会续在这章结尾,不另行收费,免费赠送,明天看新章节的时候重新看下这一章便可。 另外推荐好友纯露鬼鬼的1v1农家文,《拒做填房:农家药女》,文笔朴实,情节紧张。 最后和大家道歉……╭(╯3╰)╮ 179,京城出事了 清晨,凉爽的朝露,鸟鸣,阳光射入房内赶走夜晚山凉,多了暖意。(.无弹窗广告) 清瑟感觉到身上有一只手抚摸,动了一动眉头,伸手去抓住那只手,感觉到手上有丝微凉,皮肤细腻手指纤细,比女子的手大上一些,但是照比男子的手又细腻一些。睁开眼,看到他张带着微笑的脸,牵扯了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刚穿越来这时空的感觉。 “月。”她伸手去触碰他的脸,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的笑容加深,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未回答,低头吻上她。还未起身,先缠绵。 他身上穿着丝绸中衣裤,但清瑟身上几乎一丝不挂。他的手顺着她玲珑的曲线游走,仿佛上瘾了一般。 李清瑟的嘴角抽了一抽,“月,这真不像你的作风。” 他挑了下精致的眉头,“怎么说?” 清瑟看着这在记忆深处的容颜,笑意中带了些许迷惑,“之前我们两人都是我主动,每一次你都说在未成婚前不能行夫妻之事,几乎都是半强迫你的。为什么现在这样……” “瑟儿不喜欢这样?”他不答反问,长臂一伸,将李清瑟翻转,趴在床上,自己则是趴在她的背上。他细细亲吻她雪白的背,表情带了一丝诡异。他自然与东倾月不同,因为他不是东倾月,而是他的双胞胎弟弟,西凌风,熠教西护法。 “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算了,是我多嘴了。”清瑟喃喃道。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屋外开始有人行走,隐隐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清瑟有些紧张,如果是在她房间里,没人敢闯,但这是东倾月的房间,要是有人误闯,看见两人正在嘿咻嘿咻,她的老脸可怎么办? 他挺身,再也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她只觉得强大快感将她所有理智瞬间抽空,只能随着他的频率承受着一波又一波。他维持了很久,当一切归于平静时,床上趴着之人早已筋疲力尽,再次堕入梦乡。 他将她圈在怀中,淡笑着看她的面容,嘴角勾着。 世人都说征服女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征服她的身体,看来果然如此,女人不若男人那般,女人的理智极易被情感所牵制。当然,还有另一原因,便是这女人极为在乎东倾月。 他伸手抚了抚她柔嫩的面颊。真是个矛盾的女人,说她专情?她身边却有一堆男人。说她多情?但却对东倾月一往情深。 床事,他可以。但感情,他还真是玩不明白。 当两人再次起床,已经是吃午膳的时间。 偶尔一起用晚膳,但大部分时间众人都是各忙各的,很少聚到一起。毕竟男人不同于女人,妻妾们可以凑到一起吃饭有说有笑明争暗斗,但男人们总聚在一起多少尴尬。 午饭自然是李清瑟和东倾月一起用,快吃完的时候,闯入一人,清瑟本以为是如影,这么莽撞的事只有如影能做得出来,但一抬头,竟然是刘疏林。“疏林,发生什么事了?”能让刘疏林这般慌张,想必定然是大事。 刘疏林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赶忙收敛了一下,“不是大事而是急事,我要回京城几日,和瑟儿说一声。” 清瑟放下筷子,微微皱眉,“前几日不是刚从京城回来吗?怎么又要回去?难道是什么大事?”心中一惊,京中大事?不会是皇上身子不好,李清睿和李清泽打起来了吧?这狗血的世道,可千万别让她碰见什么皇子夺嫡的事。 疏林笑笑,声音温柔,“瑟儿别多想,就如我说的,不是大事而是急事,回去处理下就可。”上一次也是急回,是他爹娘把他骗回去的,死活让他成亲,他直接说了已经入赘,把老两口气得半死。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给他发消息的是崔茗寒。 李清瑟面色一变,“他们……有没有提到我?”刘疏林不会把她卖了吧? 这一句话,把刘疏林逗笑了,摇着扇子,“你还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全天下都不知五公主在哪?天下第一暗卫如影在五岳,他们还猜不到你在五岳?加之之前武林大会发生之事,他们不来,自然是想让你再逍遥几天,早晚会来,你急什么。” 清瑟看出他脸上的嘲笑,气得干跺脚,“知道了,你走吧。” 刘疏林笑笑后,也不再多做犹豫,转身就走,但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桌上的另一人——“东倾月”。后者回以微笑,就当看不懂刘疏林眼中的警告,一派无辜。 刘疏林就这么又回了京城。 下午,李清瑟迎来了作为武林盟主处理的第一项武林事物——门派纠纷。 聚义厅现在已成了“武林盟主办公室”,那架势和官府朝廷有一拼。 聚义厅的两个正位如今已经撤了下去,换成一只精致又大气的太师椅,李清瑟端坐其上,面前还放了一张配套的桌案,桌案上放着文房四宝等物。 正位下面两侧是两排桌椅,还是之前的摆设样子,只不过两侧中间的间距更大了,能容纳更多人。 此时,两侧桌椅坐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也有凌尼、如影和东倾月在其中,中间过道则是站着几人,为首两人脸红脖子粗,正争讨什么事。 两人说半天了,两人身后的弟子们也有要上手打群架的架势。李清瑟坐在正位上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两个门派一个名为尚灵派,一个名为青石派,是几十年的老冤家了。这事情还要追溯到几十年前,尚灵派的一个弟子打伤了青石派的一个弟子,然后青石派去报仇伤了尚灵派,然后尚灵派去报仇又伤了青石派,之后青石派又去报仇伤了尚灵派,再之后尚灵派又去报仇伤了青石派…… 总而言之一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两个门派不算大,也不算小,每个门派都有那么四五十人。除了侠剑山庄那种已经可以与“城主”想媲美又历史悠久的门派,这种纯武林门派,四五十人已经不算少了。问题是,之前“五岳购房”到后期“平价房”用的是抽号的形式,这两个老冤家竟然抽到了一起成了邻居。 清瑟闹心地挠头,难怪能打起来,老冤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没矛盾就怪了。可现在调房也来不及了,别的门派也都入驻了,太过麻烦。 “盟主,青石派伤了我们这么多人,您可要为尚灵派做主。”嘴里虽说得可怜,但尚灵派掌门却还是脸红脖子粗。 “盟主大人,这尚灵派为人险恶,您可要为我们青石派伸张正义啊。”青石派掌门也不甘示弱。 李清瑟挠了挠头,她哪是什么武林盟主?分明就是居委会大妈! 刚刚偷偷打听过了,以前的武林盟主对他们也没办法,最多就是小小惩罚了最近一次斗殴的始作俑者,然后宴请两名掌门,用自己的威信强迫两人握手言和,除了这样,还能怎样? 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坐在正位的貌美女子,十分好奇她能怎么处理这件事。 清瑟一下子站起身来。“你们将门派所有弟子召集起来,记住,是所有!包括烧火的做饭的,只要属于你们门派之人,都召集来,我们擂台上见。” 众人一惊,这是要干什么? “请问盟主,这是要干什么?”尚灵派掌门不解,为什么要召集所有人? 李清瑟微微一笑,“一会给你们两边人发锋利的武器互相厮杀,两个门派最终剩下一个门派,这多年的恩怨不就是解决了?难道你们没听过一句话——江湖恩怨一刀清?” 众人议论纷纷,江湖规矩,凡事以和为贵,之前的历任盟主也都是如此做,尽量将斗殴事件降到最低,但这新上任的李翠花盟主非但不谈和,还鼓励他们决斗,真是怪。 两名掌门也是一愣,“盟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清瑟一耸肩,脸上满是轻松。“我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一会你们召集人上我们新修好的擂台,决一死斗,没分出胜负不许下擂台,临阵脱逃之人本盟主就帮你们解决了这些懦夫败类,有本盟主坐镇,有五岳护卫队维持秩序,今天就帮你们把这墨迹拖拉的事做个了断。” 整个聚义厅一片死寂。 西凌风淡淡地看向李清瑟,眼角带着赞赏的笑意,不得不说,他们两人还真想到一块去了。如果他是武林盟主,也这么解决。什么以和为贵?分明就是妇人之仁。这天下胜负之事都是以实力来决定。 “盟主,这可不行,若是门派纠纷没处理好,搞不好会引起武林浩劫!”一名白发老者站起来,对着清瑟一拱手,脸上满是不赞同。 清瑟笑笑,“前辈的意思是,继续治标而不治本?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包括现在站在本盟主面前的两名掌门人也不是糊涂人。他们想打,却又不敢打,想将对方置于死地却又害怕自己受伤,想占到便宜却又不想付出努力,所以如今将自己家的事推给武林盟主来决定。” 说到这,清瑟顿了一下,短短几句话,针针见血。聚义厅更静。 清瑟斜眼扫了脸红的两人,“发展了几十年快百年,还是这么不上不下的两个小门派,没魄力!什么是男子汉?并不仅仅是能聚能伸,更重要的是拿得起放得下。要么就将恩怨放下,别再小打小闹的报仇,要么就决一死战。” 青石派掌门脸红燥得很,一拱手。“盟主大人,我们敬您是盟主,但你这话在下可不认同,门派恩怨岂是这么简单,这都是人命,说比做,自然是要轻松。”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说盟主只是说得厉害,若是自己碰上这事,也是没辙。 清瑟能听出来,哈哈一笑,而后面色严肃了下来,“你们到了五岳快一个月,难道还不知五岳的历史?这山区本来穷山恶水,贼匪成群,哪来的五岳?哪来的擂台?之前这里有五个山寨,山贼们杀人如麻,后来一个个被歼灭,最终只有我们黑风寨一个。如何歼灭的?难道是我李翠花带着黑风寨的人过去小打小闹?不,是屠杀。” 清瑟的语调淡淡,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头皮发麻。屠杀!? 清瑟好心地继续解释,“是啊,前后杀了几千人吧,可以说是血流成河,若是你们闲来无事挖地玩,搞不好还能见到血土呢。” 在座的有些人知道五岳的历史,但也是听山下百姓讲的星星点点。在整个五岳百姓的眼中,李翠花像神一样存在,至少有三座庙里供奉着李翠花的大名。今日虽听她的寥寥数语,却可想象当初的血雨腥风。 清瑟站起来,走出位置,在旁边转了一转,“现在给你们三个选择。一,去擂台上决一死战,一方门派不灭,不许停手。二,拿得起放得下,将这段恩怨彻底放下,之前死的人伤的人算老天爷的安排,都是他们的命,也别想着报仇什么的。” 等了好一会,众人也不见她说第三条。清瑟这是给他们选择的时间。 “敢问盟主,第三个选择呢?”青石派掌门问。 清瑟一笑,“第三个选择就是你们继续小打小闹地报仇玩,但,别再出现在我李翠花面前,不然改天本盟主心情不好,带人屠了你们两个门派。” “……”这哪是武林盟主?分明还是山大王! 一场纠纷就这么过分了,尚灵派和青石派掌门人就如同李清瑟所说,毫无魄力,若是有魄力,也不会将这点芝麻烂谷的小事发展了几十年。让他们决斗?自然不会。最终两人决定彻底言和,将之前的恩怨彻底清空,当然,是在李清瑟强大又毫不讲理的压力下。 这两个门派当年将欧阳容止弄得焦头烂额,不只欧阳容止,对其他武林盟主也是如此。就是不知,这些武林盟主若是知道李翠花用这种方法三言两语便解决此事,会不会吐血身亡。 众人退下,清瑟继续从抽出那本没看完的医术研读。 每周两日,她都要像这样值班似的坐在聚义厅,等着处理江湖烦事。 “瑟儿,可有不解之处?”凌尼上前,来到清瑟身畔,白衣翩翩带来花香无数。 清瑟摇摇头,“暂时还没有,药理医理其实学起来简单,靠的却是经验。”这便是中医和西医的区别。西医靠的是数据,没了仪器的西医,就如同没了利齿的野兽。而中医靠的是经验,要背要钻研无数之前名医的案例,看得多了、遇得多了,医术自然就高明了。这也是为什么中医越老越值钱的原因。 “好,若是有不懂的便去找我。”凌尼说着便告辞回杏林堂,他的另一身份是杏林堂的大夫。他喜欢这种工作,让自己有所价值。 如影也离开了,他去尚灵派和青石派看着,虽然瑟儿如此处理,但若是真出什么事最终盟主也会有一些责任,就算不被惩罚对名声上也影响不好。不得不说,刚刚瑟儿处理的太过极端,也过于冒险。 小朱子今日不在黑风寨,被清瑟要求继续找地方修房子。 整个聚义厅便只有李清瑟、薛燕和西凌风三人。 薛燕自然是如同透明人一般伴着清瑟,并不多话。反之,西凌风却饶有兴致地盯着清瑟看,眼中满是玩味。 这个女子确实有趣,难怪被哥哥如此对待。处理感情上,她迷糊得紧。但若是处理其他事物却又精明毒辣。美丽不做作,身高而不傲,不像一般女子那般或轻浮或迂腐,有趣。 “瑟儿怎么对医如此感兴趣?”他也忍不住询问。 清瑟“哦”了一下,而后抬头,“因为有很多解不开的谜题,好奇罢了。”她实在不懂为什么开脉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为什么用开脉的方式可以治疗慕容幽禅的再障症,还有这凤珠没了龙珠就要反噬。这个时空实在奇怪,有太多东西无法用现代科学来理解。 “好,那瑟儿忙,我不打扰你了。”他微笑。 清瑟想了一下,现在东倾月在山上确实有些无所事事,“月,你是不是闲得无聊?”她问。 西凌风一挑眉,他的任务便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她的所有秘密,并不算无聊。嘴上却说,“我在这陪瑟儿就好。” 清瑟感激一笑,脸上满是动容,“月,你永远这么照顾我,哪怕是一句话,都要为我着想。什么时候为自己想想?”他的好,让她感动,让她愧疚。 西凌风微微一笑,笑的坦然,好像对方夸的就是他一样。“只要瑟儿开心便好。” 有人照顾,李清瑟自然是开心,但在她的理解中,男人都是需要事业,不只是男人,女人最好也别闲着。这一点在凌尼身上最有体现,以前他是无所事事的皇子,每天描眉戴花,粘人得很,但如今,他有了杏林堂,还带了众多学徒,每日忙得不亦乐乎。 况且,她认为有信念的人才有魅力,当凌尼专注于某件事时,他身上散发出的光彩甚至要超越了他的容貌。 同理,她不希望东倾月委屈,每日陪着自己,失去了自我。 “月,以后你也去杏林堂吧,只不过凌尼坐堂,你出诊,怎么样?”凌尼自然不能轻易出诊,他毕竟是女尊国人,看见陌生女子就紧张。 西凌风一愣,这五公主怎么莫名其妙让他行医? 清瑟看出他的疑问,头微微一偏,“你不喜欢这样吗?当初我们不是决定,即使逃出宫去也是云游行医吗?” 西凌风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东倾月喜欢行医?两人一同长大,他也没看出东倾月有行医的爱好,真是邪了门了,难道这女人把东倾月彻底改变了?“我只是想多陪陪瑟儿。”东倾月想不想行医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自己不想行什么医。 清瑟低下头,“月,你越是这样对我,我压力便越大,越自责。从现在开始,你能不能为自己着想?” “……”西凌风无奈,只能温柔宠溺一笑。“知道了,我去便是了。”没办法,他现在不是西凌风,而是“东倾月”。 西凌风转身出去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东倾月也不喜欢行什么医,行医之说只是李清瑟的一厢情愿。 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一派平淡。清瑟也十分享受这种平淡的日子,只是,也许是夏日炎热,更也许是凤珠,她逐渐开始嗜睡。她没将这一情况告诉其他人,生怕他们担忧,心中却开始衡量,是否应该找穆天寒。 练武场,李清瑟抓着凌尼陪她比武,因为如影和她差距太大,而东倾月的武功也远远高于她,因为差距过大根本起不到切磋的作用,只能将凌尼拽了出来。 两人打了平手,凌尼胜在内力深厚,而清瑟胜在反应机敏,两人休息了一会,准备第二回合,在一旁观战的是如影等人。 就在准备动手之时,看见远方有一人飞奔而来,清瑟好奇抬眼,吃一惊,原来是刘疏林。 他脸上满是焦急,一双星眸下有着淤青,一看便是几日未休息好。“瑟儿,大事不好了,京城出事了。”若不是真正的大事,他不会这么慌张,而此时紧急,能解决的只能是清瑟。 众人大惊,能让沉稳狡黠的刘疏林急成这样,定然是大事。李清瑟一下子想到之前不好的预感,心猛的一沉,不会真像她说的,皇上病危,李清睿和李清泽争夺皇位吧!这是她所能想到最大的事,也是最严重的事了! 不可能啊,皇上年纪才四十有余,还能健康个几年,怎么可能说不行就不行了? 但……如果真是如此,怎么办?李清睿和李清泽之争,她该怎么办? “到底是什么事?”她一把抓住刘疏林。 疏林刚想说,看了一眼凌尼,犹豫了一下。 一旁的凌尼颜色一黯,刘疏林说京中大事,刚刚还用那种眼神看着他,难道是因为他的逃走,那桑对大鹏宣战了?那桑国国小兵微,但是若是真用蛊毒之术,其他国家也是奈何不得。 “说啊。”清瑟着急。 刘疏林点点头,“因为凌尼的离去,那桑国国君占步娜大怒,桑贵妃自认是自己没处理好此事,最终决定牺牲六皇子,送到那桑国联姻。” “李清玄?”李清瑟大吃一惊。 众人自然也是大吃一惊,一说京中有事,大家都暗暗猜想,但谁也没想到,能是六皇子的事。 “是,玄王被桑贵妃用蛊毒封了武功,即刻送往那桑国,他出京之时我离京回五岳,此时应该还未到那桑,瑟儿你与凌尼必须快去那桑国,尽量拦下此事,我回京城向皇上解释,立刻要去做,晚了就来不及了。” 凌尼面色一白,怎么会这样?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表哥。 李清瑟马上意识到凌尼会自责,“凌尼你别胡思乱想,现在想这些都不如尽快赶到那桑拦下这联姻。你快去收拾东西,我们即可就走,不用马车,骑马连夜赶路。疏林,你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回京城,不用太着急,我和凌尼速去那桑国拦下此事便可。” “瑟儿,我也跟你去。”如影道。 清瑟摇头,“不行,如影,我刚刚接手武林盟主的位置,这五岳陆续有人搬入,必须要有人坐镇,小朱子自己绝对不行,虽说凡事以理服人,但武林中靠的还是实力。你与小朱子留下,我带着薛燕和凌尼去。” “我不放心你的安全。”如影急急道。 “我可以保护瑟儿。”一道圆润的声音在旁响起,众人一愣,这才想起来,是山上最近才入的新成员,东倾月。 清瑟点点头,“对,还有月,我们几人可以了,疏林带着我的令牌回京劝说皇上,只要皇上脱口,便要圣旨,是大鹏国五公主和那桑国凌尼王子的完婚圣旨,拿圣旨去那桑找我们。就这么办,我们收拾东西即刻启程。” 一旁的薛燕心中暗暗称奇,怎么也没想过大当家竟然是五公主,更没想过凌公子是一国皇子。心中虽惊讶却未表现出来,也仅仅是惊讶了一下。“是,主子,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 半个时辰后,四匹快马,清瑟等人便上了路。 “主子,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小朱子追出好远,只恨主子不带他一起去。 如影也烦躁的很,因为她不带他,也无可奈何。刘疏林已几日没休息,送走了李清瑟,便收拾了下回屋睡觉。事情孰轻孰重,他心中有数,此时他应该做的便是休息,若是他病倒了,瑟儿便少了帮手。 就这样,如影成了代理武林盟主。 大鹏国向北接壤玥国,东北角与皓国比邻,西侧是祁连山脉,东侧则是晋国。皓国为整片大陆最大的国家,无论是其地理位置还是整体实力,玥国与大鹏国稍微次之,并列第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国,接下来便是与大鹏国风土人情想象的晋国,而晋国以南有一小国名为那桑,那桑便在大鹏国与晋国间的夹缝间生存。 其地理位置敏感,领土甚小,能在两大国之间生存而不被吞噬,除了其依靠大鹏国上百年外,更是因其地处南方,天气炎热,毒虫泛滥,整个那桑国人擅长蛊毒之原因。 李清瑟等一行人,快马加鞭,在驿站换了无数匹马,平均每天只休息两个时辰,终于在第四天出了大鹏国边境,到了那桑国。 入了那桑国,李清瑟便有种到了桑贵妃的怡景宫的感觉,因为怡景宫正是那桑国的建筑风格。以白色为主,在高高的椰树下,有着雪白色的房屋建筑。有些是圆顶,有些是尖顶,异域风情浓郁。 “这里便是那桑。”入了国,凌尼便用丝巾围了面,虽然并不是像穆斯林妇女那样包裹严实只露一双眼,但也是有“盖面”的意思。那透明丝巾盖过鼻尖和嘴唇,朦朦胧胧,更是有一番诱人。 因为在城中,几人都没骑马,而是牵着马前行。 城内很热闹,雪白的房屋,雪白的路面。路面是用白色大石拼成,整齐干净,而房屋则是用白色粉刷。宽广的道路旁边是小商贩,各式各样的货物琳琅满目,商人正在叫卖,只不过与大鹏国不同,商人几乎都为女子。 李清瑟十分惊讶,因为正如之前凌尼所说,他一米八的身高在那桑国不算高个,但他却没告诉她,那桑国的女子更高! 男子身材修长不说,女子身材比男子还要健壮魁梧!李清瑟嘴角抽了一抽,看向一旁做买卖的商贩女子,那身材少说得有一米九,转过身去,魁梧得犹如一座小山,根本看不出有性别,转过身来,看见女子特征,才能知晓她是女子。 “凌尼,之前你不是说那桑国女子和大鹏国女子差不多吗?”清瑟有些微怒。 凌尼绝色的面容瞬间一白,“瑟儿别生气,我……我那时候确实是骗了你,因为怕你……自卑。”在那桑国,像李清瑟这样矮小瘦弱的女子,没有男子喜欢。 李清瑟双腿一软,想晕,她有什么可自卑的?她要是真长成这不男不女的样儿才真叫自卑呢。上一回问凌尼男子的身高,就是因为纳闷。按理说如果男子人高马大,而女子和她差不多的较小,又何来女尊?女尊还是男尊,就看男女双方性别的强弱。 这就好像猫和老鼠的问题。为什么老鼠要怕猫?因为老鼠敌不过猫,若是老鼠能打得过猫,一口吃一只猫的话,又有什么理由要怕猫? 女尊国的原因,李清瑟终于恍然大悟,女尊国不是因为男弱,而是因为女更强! 西凌风有些尴尬,因为一旁高大得吓人的女人都色迷迷地看着他,那种眼神就好像男人逛窑子选妓子的眼神。她们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没穿衣服一样。 “月公子,您还是带上吧,在那桑国,男子不带面纱便是……”轻浮,人尽可夫。他总归是没说出来。 西凌风是个聪明人,也不是迂腐之人,他没必要和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生气,他这个人目的十分明确,便是在李清瑟身边。微笑着接过凌尼手中的面纱,按照刚刚凌尼的样子带了上,毫无扭捏。 “月,对不起,委屈你了。”李清瑟觉得十分愧疚。 “没什么。”西凌风微笑,还是那般坦荡,一张萝卜脸不红不白,十分大方地接受李清瑟的歉意。 那桑国很小,只有五座城池,四座城池围绕中间一座最大的城池,而中间那座便是那桑国的都城,花海。 花海城,顾名思义,繁花似海,即便是远远望去,也能看到雪白的城墙下有簇拥着无数紫色繁花。 “是薰衣草?”清瑟脱口而问。这种紫色成片的花,现代也有,大部分是薰衣草,没想到地中海气候生长的薰衣草,在这南方也有。 “不是,是紫罂,是那桑国的国花。”凌尼不知道薰衣草是什么花,不过猜想是大鹏国的某种花朵,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一只陶瓶,从中倒出三粒药丸给他们三人。“紫罂的根茎有剧毒,不过那桑国人都惯于服用服药,却不怕,按理说只要不去触碰便不会中毒,但此时是紫罂随风授粉的时节,毒性虽然不大,却也会引起身体不适,你们先吃这个药吧。” 清瑟惊讶,见到脚下也有几株紫色小花,随手摘了下来。 “瑟儿,凌公子说这花有剧毒。”西凌风面色一变,出口道。他任务还未完,李清瑟可千万不能死。 未完,详见啼外画。 ------题外话------ 明日晚6点,请刷新本章节,丫头免费赠送2000字。╭(╯3╰)╮ 180,那桑女皇 风尘仆仆赶到那桑国就是为了拦下那件事,她绝不会允许李清玄当牺牲品。 好在,李清玄与那桑国国君占步娜的婚事定在一个月后,是那桑国国师推算出的良辰吉日。那桑国国君占步娜是凌尼的姐姐,同母异父,由皇后所生,登基已一年有余,年轻有为,武艺高超,算得上是那桑国一代明君,因为年轻,敢做敢闯。 李清瑟等人由蓉妃带路,到了占步娜专门处理公务的宫殿,宫中仆人已入宫通报,众人在大厅中等候。少顷,去通报的宫人归来,皇上召见。 由蓉妃引领,众人缓缓顺着雪白色的门廊穿过大厅入了宫殿。 李清瑟曾幻想这占步娜是什么样的人,听名字好像是个有异域风情的少女,但真正相见,却生生吓了一跳。 清瑟暗暗吃惊,虽然对这那桑国女子已有了心里准备,但真正看到占步娜时,还是大跌眼镜。 面前这人,哪是什么女子?身材魁梧修长,即便是坐在金椅上,都能感受到她对人的压力。她有着瓜子脸,细长的凤眼,高挺的鼻梁和一张薄唇,很东方的长相,但本应有韵味的五官却被她表现得英气十足。不仅仅是十足,甚至还过了份了,让人看不出她的性别。 当然,也许是外国人才看不出她性别吧,按照那桑国人的眼光,他们的皇帝占步娜应该是“女人味十足”才是。 占步娜身上穿着金色袍子,在以白色系为主的宫殿中,如同金子一般存在。她手中拿着笔,修长白皙的大手将那本玉制笔管显得小巧如同玩具一般。 乌黑的发丝并未如同旁人一般一丝不苟地束起,相反随意披散在肩头,极为不羁。 她见众人来了,才懒洋洋将那双狭长凤眼从桌上的案宗抽离,抬眼看了看站在最前方的李清瑟。 占步娜与凌尼长得一点不像,但一双眸子的颜色却相似得紧,都是褐色,当光线强烈时,那双眸子颜色浅得犹如琥珀,当光线暗淡时,却又仿佛黑色的幽深。 李清瑟和占步娜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互相打量,谁都没说话。占步娜自然是知晓李清瑟的来意,这件事分明是大鹏国五公主的不对,因为儿女私情损了两国情谊,岂可原谅?将那桑国放在何位? 李清瑟未说话是因为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她也知这占步娜定然不会轻易松口。 两人就这么未说话,凌尼着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万安。是凌尼的错,凌尼任性,请皇上责罚。”此时他真是后悔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虽瑟儿有错在先,但他的任性也必须负起一定责任。 “你起来,关你什么事?”占步娜口气不善。 李清瑟一下子火了,这是她男人,容不得其他女人这么责骂,就是亲姐都不行。“凌尼你起来,如今你是大鹏国驸马,身份相当于大鹏国皇子,说跪就跪,岂不是丢了我们大鹏国的颜面。” 凌尼一惊,仿佛被空气中的火花崩到,这火花来源于两道相撞的视线,是占步娜和李清瑟。 “瑟儿,皇上是凌尼的皇姐。”他出声提醒,那意思是——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占步娜怒,声音不由得加大,满是威严。“怎么凌尼,一阵子不见,你认为朕无能,还需要他人谦让?”一旁的宫人都赶忙低下头,降低存在感,能感觉到皇上的微怒。 凌尼面色一白,那桑国质疑女子实力,最为不敬。他赶忙低下头,心中暗骂自己,在大鹏国时间久了,竟不知不觉被传染,忘却了那桑国女子强权的事实。那桑国的女子比大鹏国的男子还要霸道,只有权,没有理。 清瑟更是火了,先是要强抢她的男人,现在又在她面前教训她另一个男人?“那桑国女皇,有理不在声高。如今本宫陪凌尼驸马前来,算是陪她回娘家,而皇上如此横眉冷对,是不是不欢迎我们?” “回娘家?当初五公主拒婚闹得沸沸扬扬众所周知,将我们那桑放在何位?你的理,又在哪里?”占步娜冷哼,“当初拒婚的是公主,现在又带人回那桑的也是公主,请问大鹏国五公主,你眼中可有那桑?我们那桑虽小,也是堂堂国度。” 完了,被人戳到痛处了。 清瑟心中一囧,脸上也没了刚刚的硬气,咱硬得不行来软的,虽然硬碰硬来得轰轰烈烈,是纯爷们比较爽,但代价也很大。在人家的地盘上,当着下人的面蹦起来和人吵架,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有时候以柔克刚、死磨硬泡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想着,面色一变,绝美的小脸上多了柔软的谄媚,虽是谄媚,却不让人反感。“占步娜大姑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大鹏国有一句成语,不知那桑国有没有,叫——好事多磨。一件真正的好事,都要几经磨难,哪有那么顺利的,你说对不?” 占步娜被她这突然改变的态度弄的一愣,一挑眉头。心中暗笑,这五公主还真如同她外表那样软弱。“五公主想说什么?” “本宫想说,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占步娜面露嘲讽,“五公主是来挑衅朕的吗?没错,你想悔婚便悔了,朕只能派人接凌尼回来,现在你又反悔想要凌尼了,朕也没拦着,哪来的干戈?只有你们大鹏国大国的强权罢了。”在她看来,五公主前来就是在耀武扬威。 李清瑟被她说得心中不是滋味,事情说起来还真是占步娜所描述的那样,占步娜有气,她也认了。非洲和中国友好往来,即便是非洲国家再小再弱,中国也必须给予足够的重视,这是国与国之前的尊重。而她这样出尔反尔,确实也实在理亏。 清瑟敛了之前的笑容,面容严肃中带着郑重其事。“那桑女皇,那件事确实是我李清瑟的不对,无论是对凌尼还是对那桑国的不敬,只要您说出补偿,本宫便尽量补偿,如何?” 占步娜用奇怪地眼神看了看她,“五公主,直说吧,你来那桑有何事。”原以为五公主是来耀武扬威,后来发现她并未高姿态,如今又要补偿,占步娜有点糊涂了,她到底要做什么。 清瑟正色道。“女皇殿下,婚姻都是建立在两人感情基础上,有爱才有婚姻。这两国联姻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言,联姻之人皆是牺牲品你我共知,如今本宫与凌尼已结为夫妻,便是尽到了两国联姻之责,大鹏国玄王李清玄,是否应该交由本宫,带回大鹏?”这才是她的目的。 占步娜气得笑了出来。“李清瑟,我敬你是大鹏国五公主,但你也实在不给我那桑颜面。当初拒婚,如今又要了凌尼,现在又跑到我们那桑来要人。这玄王也不是我们那桑去求你们大鹏要的,是你们大鹏国皇帝觉得愧对那桑,送来的。你私自跑来要人,有何道理可讲?” 清瑟脸上满是严肃,虽不算咄咄逼人,但也是分毫不让。“刚刚本宫已说,此事之错,由我李清瑟一人承担。玄王之事都是误会,本宫已派人去宫中言明,相信不日,大鹏国联姻圣旨便能到那桑。” 占步娜真是怒了,一拍身前的大桌,金制的大桌被生生拍出一枚大手印,“李清瑟!你一口一个误会,这就完了?朕是堂堂那桑国皇帝,就容你这么戏耍!?” “没完,本宫刚刚说了,责任由本宫自己承担,只要女皇开出条件,本宫自然补偿。” 占步娜冷笑。“补偿?你觉得我们那桑缺金少银?如今朕不要那些没用的,就要一口气。” 李清瑟看这女皇不顾两国情谊将脸撕破,也不想着什么以柔克刚了。“女皇的行为在本宫眼中,便是吃敬酒与罚酒的区别。你为皇帝、我为公主,但却是附庸国皇帝与大国公主,刚刚本宫姿态摆得如此低你还咄咄逼人,请问,女皇殿下,事已至此,你想怎样?杀了本宫?哼,本宫若是在此丢了命,大鹏国可不会就这么认了。” “你在威胁朕?”占步娜声音阴冷。 “是不是威胁,女皇你自己知道,但就本宫看来,君子能屈能伸、审时度势才是正道,女皇自己也应该知晓,若是大鹏国圣旨一下,你也是没有办法。”没办法,清瑟自己不想这么不讲理,但她发现这那桑国女子实在强硬霸道,若是真谦虚,怕还被认为成懦弱。 占步娜仰天大笑,那声音暴戾非常,“李清瑟,若是朕现在就办了他呢?生米煮成熟饭,即便有你们圣旨,又能如何?” 凌尼面色一白,李清玄是他表哥,这可不行。 刚想跪下哀求,却被李清瑟一把拦下。 她也学着占步娜那样仰天大笑了下,只不过笑不出人家的磅礴气场,她的声音还是娇柔软糯。“本宫再次提醒一下,我们大鹏不像你们那桑,在我们那儿,男尊女卑,贞操一说无法约束男子,你要是非要和他上床,在他眼中没什么屈辱,只不过占了你便宜罢了。” 见到占步娜浓眉一皱,李清瑟又心黑地加了一句。“我们大鹏国的窑子都是男人花钱嫖女人,这种不要钱白上女人的好事,想必李清玄不会拒绝。”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心中却知道李清玄肯定在乎,如果真因为圣旨没及时下,李清玄被“上”了,她也绝不嫌弃李清玄,事情都怪她。 果然,听到李清瑟后面的话,占步娜面色一白,又一拍桌子,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李清瑟,你放肆。” 清瑟微微一笑,“占步娜,彼此彼此。”一抬头,见到站起的占步娜,只觉得腿一软。(.)尼玛的,这女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高的个子?这人比她身边所有男子都高,足足有一米九多。个子虽高,却不笨拙,修长的身子有些消瘦,却能感觉到孔武有力的肌肉。 一看胸,也许因为那桑国皇帝必须佩带层层饰品,在众多琳琅满目的项链下,竟看不到胸,要不是明知道她性别,她甚至要怀疑占步娜是男是女。 占步娜一下子冲到李清瑟前面,因为鲜少被人如此针锋相对的重怒,她甚至忘了皇帝的威严,就这么冲到李清瑟面前,阵势仿佛要打架一般。 凌尼、西凌风和薛燕立刻冲到李清瑟面前,欲保护她。 清瑟伸手将三人拦住。“你们急什么,女皇怎么会找我打架?打架是野蛮人才有的行为,我们都是文明人,还是有身份的人,若是谈不拢就开始打架撕头发,与街上无赖地痞又有什么区别?连这点素质都没有,何来治国?”她话中有话。 占步娜更是生气了,真看不出这大鹏国五公主外表软弱,实则牙尖嘴利。 三人见李清瑟这么说,便放心退下,心中异口同声——五公主的嘴,够毒! 清瑟很淡定?自然是不,她怕的要死。别说武功的问题,就算是不用武功用体力,她怎么打得过一米九几的占步娜?就如同小胳膊和大腿的区别。 占步娜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胸口处的李清瑟,那张柔媚的小脸儿上无丝毫惧色,就火冒三丈,今天她要是不想个办法治治这五公主,她非活活气死不可。“好,既然刚刚五公主说了补偿之事,那朕便给你一个机会补偿。” “哦?女皇请讲。”清瑟知道占步娜要开始刁难她了,但也没办法,换一种角度,刁难也是另一种机会。 占步娜向后退了半步,垂下狭长的凤眼,仔细看着面前比男子还要娇弱的人。“我们那桑有两毒三蛊最为烈性,若是公主敢吃这些毒蛊,那我们之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就当从来没有过,如何?” 清瑟一愣,吃毒?而后大喜。心中笑道,占步娜啊占步娜,你若是随便说一个,我李清瑟也许还怕上一怕,但这次毒嘛,她可不怕。她百毒不侵,是端木流觞那个神经病测验过的。“好。”想也不想,一口答应。 凌尼面色一白,他虽然知道瑟儿因为体内的凤珠百毒不侵,但毕竟是针对大鹏国的毒物,那桑国的毒物比大鹏国的毒物烈上数倍,与那桑国的毒相比,大鹏国的毒就如同烹饪用的香料一般。 清瑟对他使了一个颜色,让他稍安勿躁。这是一个好机会,无论如何她都得尝试,即便是凤珠失效,不是还有凌尼帮她医治吗?大不了就是受点罪呗,受了罪,以后她也不觉得亏欠那桑国什么了,买一个心安,何乐而不为? 占步娜万万没想到这李清瑟竟然有恃无恐地随口答应了,心中暗想,难道这李清瑟对毒也有所研究?但大鹏国的毒和那桑的毒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五公主可要想好,这可不是朕逼你的,是你自愿的。若是因此送了命,可不是我们那桑的责任。”意思很明白,你死了,也别让大鹏国来找事,你是找死。 清瑟点头,“可以,若是女皇觉得我说话不靠谱,可以签个生死状,本宫自愿吃这蛊毒,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会牵扯无辜。” 占步娜惊讶连连,这五公主是真傻假傻,真的不怕死?还是觉得自己技高一筹? 果然,李清瑟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占步娜的想法。“本宫也有一个提议,本宫若是赢了,便也配置出一种毒,若是女皇不敢吃便是输,输了便将李清玄交给本宫,如何?” 占步娜哈哈大笑,“这天下毒物,还有朕不敢尝试的?那桑国这两毒三蛊已是毒物之最,其中有一毒一蛊是朕亲手研制,最后便是在朕自己身上试验,这天下还有朕不敢用的毒?笑话!” 凌尼也是不解,瑟儿对毒物有研究?他之前也没发现啊,瑟儿真是深藏不露啊,佩服佩服!但为了谨慎,他还是凑到了清瑟身边。“瑟儿,皇姐在蛊毒造诣上,其天赋百年一见。”那意思是,你吃了毒,也未必能赢。 清瑟胸有成足,“凌尼放心,我肯定赢,如果赢了,今天好好犒劳我如何?”声音压低,眼神中多了猥琐。 凌尼一愣,绝美的容颜上绯红,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瑟儿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清瑟一笑,“笑一笑,十年少。” 在一旁观看的西凌风,用眼角轻轻一瞥李清瑟,对她欲做之事有些好奇,她会配毒?在嵩山上的几日,他已不停对她刮目相看,暗暗惊叹世间怎么会有女子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 他有一种预感,两人对决,输的必然是那桑国女皇,而非李清瑟。 “好,就这么定了,今日朕非要与你比试一番不可。”占步娜来了兴致。 “来来。”清瑟也开始露胳膊挽袖子。 此时的宫殿内,除了李清瑟一行人外,还有蓉妃和占步娜女皇随身伺候的宫人。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可怜大鹏国五公主,要知道,论孤独,那桑国在天下难逢对手,而在那桑国内,女皇占步娜也是难逢对手之人。 大鹏国五公主凶多吉少。 李清瑟自信满满。 薛燕一直如同透明人一般在清瑟背后,无论她做什么,薛燕都是无条件服从。而西凌风则是置身事外一般,在众人未注意的角度,一双眼瞥向李清瑟,满是玩味。 在占步娜的吩咐下,四名宫人抬着一张小桌上前,桌上瓶瓶罐罐,与那天端木流觞的桌子有一拼。清瑟明了,这桌上的任何一个东西,想必都能见血封喉,置人于死地。 占步娜嘴角勾笑,斜着俯身,伸手拿过一只晶莹的白色玉瓶。“五公主,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清瑟摇头,“不反悔,来吧。” 占步娜嘴一撇,这人真是个傻子,不知死活,可惜了凌尼要做守寡了。“此毒名为玉销散,透明清澈呈水状,服下后,眨眼之间便四肢抽搐,而后七窍流血而亡。五公主,你确定要试?”她非常仔细看着李清瑟的脸,想捕捉到恐惧,可惜令她失望了,李清瑟的脸上除了淡定只有淡定。 “嗯,知道了,给我,让我吃吧。”深处白玉似的纤纤小手到占步娜面前。 占步娜浓眉皱起,凤眼满是不解,还是伸手将玉瓶放到了她手上,相比之下,五公主的手指纤细柔美,比男子的手还要精致许多。 清瑟接过瓶子后,拿出塞子便直接倒入口中。 刚刚倒入,便见到她面色一边,本来绝美的五官被硬生生挤到了一块,似乎是在承受无比大的痛苦。 凌尼心一慌。“瑟儿,你没事吧?”他一下子冲了过去,将痛苦挣扎的李清瑟揽入怀中,心慌意乱,一边伸手从腰间去掏解毒丸。 薛燕和西凌风也大惊失色。 占步娜冷笑,眼中带着失望,原本以为这五公主能让她另眼相看,如今看来,不是五公主胸有成竹,是真傻啊。虽然这么想,心中却很惋惜,这五公主容貌绝色,之前她带着愤怒,只觉得其软弱不堪,难以入目,但刚刚却发现,若是五公主不是女子而是男子,绝对惊艳天下。 可惜了,香消玉殒。 还没等紧张的凌尼掏出药丸,李清瑟已经缓了过来,猛烈地咳嗽几下。“我说占步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毒真的很酸,能不能毒死我,我不知道。但我这牙算是酸得倒了,今天晚上估计是吃不下饭了。”她并没夸张,真是太他妈酸了。她记得在小时候吃过一种叫“秀逗”的酸糖,酸得发苦。但和这个什么玉销散比起来,秀逗就是甜的,甜得发腻。 李清瑟现在的牙完全没了感觉,太酸了。 “……”众人无语,闹了半天是因为酸。 占步娜怒了,“李清瑟,你是在故意嘲笑?” 清瑟赶忙都认。“冤枉啊,天地良心,真不是!真的酸得倒牙。我现在的牙齿酸得都没了知觉了。”说着,还张开嘴让她看看,可见一排整齐的贝齿,盈亮得如同颗颗珍珠一般。 清瑟回头看到一脸不信的西凌风,将那瓶子递了过去。“真的很酸,不信你尝尝。” 西凌风面色一变,他还不想死。“瑟儿说酸就是酸。”辣的也是酸。 占步娜嘴角抽了一抽,这毒只消一滴便能要了人命,平日里即便是试毒,也是滴一小滴在水中,服下毒后便开始全力抢救,谁能留意到毒药的味道?拿着玉销散整瓶喝的,也只有面前着李清瑟一人了。 同时,她也是万分惊讶,难道这五公主真是有一把刷子,竟可以服用整瓶毒而面部该色? 其实改色了,酸的。 凌尼赶忙去取了清茶,清瑟喝了又喝,过了好一会,牙齿才逐渐有了感觉。“下一个。” 占步娜不信邪地递过去又一种毒,还没等介绍,李清瑟直接拔了塞子便喝。只不过这回多了心眼,先用舌尖稍舔一下,确定了不是什么极度酸辣的味道,这才放心地喝下去。 刚刚那么丢人,有一部分原因是喝得过猛了,没有心理准备。“这个味道还可以,微苦,不过可以忍受。” “……”占步娜无语,现在好像不是让她试毒,而是品味。 暗暗咬牙,占步娜不希望就这么输,拿出了一个小盒,将那盒盖打开,可见其中有一金色的小蠕虫。“这是行尸蛊,只要此蛊钻入人体,立刻回顺着人体经脉入脑,人死且成为行尸走肉,你可敢一试?” 清瑟看着蠕虫,有些恶心,“这个也是吃的吗?”因为太过恶心,所以面色一白。 占步娜将她脸上的变化捕捉到,冷笑出声,“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 “反什么悔,给我,我吃了就是。”清瑟说着便想去抢那小盒子,但动手后才发现,对方比自己高出不是一头两头,她去抓盒子就如同未成年小孩去大人手中抢东西。 凌尼赶忙告诉她,“瑟儿,这不是吃的,只要放入手心,它就会钻入人的皮肤。” “哦,哦,原来如此。”心稍稍放下,不让她吃就行,虽然钻身体里也很恶心,但比起吃,她已经觉得好多了。 重新伸出雪白的小手。“来吧。” 占步娜拿着盒子,皱着眉,低头看着李清瑟如同艺术品一般精致的小手,终于忍不住了,“李清瑟,你是真傻假傻,及时你不吃这些毒,朕也不会要了你命,你又何苦呢?” 清瑟未动,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你不懂,我李清瑟不是那种毫不讲理之人。我对了,我便会坚持我的真理。我错了,我便大方承认,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优势而强词夺理。对于两国联姻之事,我对凌尼,对你,对大鹏国和那桑国确实愧疚,如果用自己的努力可以弥补的话,何乐而不为?我李清瑟做人,便是求一点——心安理得。” 占步娜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李清瑟。 薛燕眸中善良,唇角微微勾起,这便是她一直跟随大当家的原因,是崇拜,一种对坦荡荡君子的崇拜! 西凌风也与占步娜差不多,斜着眼看她,好像看怪物,眼中有着就连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惊艳神色。 占步娜暗暗咬牙,被李清瑟这么一说,她倒变成了小人。好,既然你愿做君子,她就成全。将那小盒放到李清瑟手边,盒子一歪,黄色小虫便掉到李清瑟的手心上。 那虫子本来呈现僵死状态,但一碰到李清瑟的手心,也许是体温的缘故,马上便生龙活虎。依照本能找到李清瑟手心的脉络,一头扎了下去。 清瑟不觉得疼,丝毫没有感觉,只是自己亲眼看着有点膈应罢了。 众人都提心吊胆地看着,凌尼一张小脸惨白,两只手不停揉搓着衣服下摆。这蛊阴险的很,他亲眼见过数次,皆是用死刑犯来做试验品,一旦蛊毒入体,便无法挽回。 所以他做了准备,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他就要点清瑟的穴,制止毒蛊在经脉中游走,而后用内力将其逼出。 占步娜也莫名其妙的紧张,和……烦躁。 那金色小虫入了李清瑟的手心,不大一会,只见李清瑟手心的皮肤诡异地动了一动,那金色小虫又艰难地退了回来,在她手心上乱转悠,就是不肯再进去。 不是不进去,而是进不去。如果金色小虫能说话,它肯定想说——刚进入经脉,就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挡住,根本无法前行,还有窒息感。 众人大惊,在场的所有人,无论什么身份,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李清瑟,你是人是鬼?”这么惊慌的是占步娜。 “自然是人,给,小虫子收好,以后还能用呢。”说着,踮起了脚,将那小虫子又放回到占步娜手中的小盒子中,那小虫子回到了盒子,又重新恢复了僵死状态。 “赛事到这可以中间休息一下,如今我已用了两毒一蛊,还有一毒一蛊,一会这一场比拼玩就要请女皇试我的毒了,为了节省时间,我现在就准备一下如何?”清瑟道。 占步娜烦躁,“准备吧。” 李清瑟将薛燕叫了过来,而后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窃窃私语。清瑟说了什么,众人不知,但能见到薛燕本淡定的脸出现了惊恐。“主子,这样行吗?”她脸白了一下。 别说占步娜,就连凌尼和西凌风也开始好奇李清瑟到底让薛燕准备什么。 “去吧,就按我说的去做。”清瑟拍了拍薛燕的肩。 薛燕点头,立刻转身下去准备,而李清瑟则开始服用最后的一毒一蛊,结果显而易见,李清瑟赢。 占步娜有些失魂落魄,难道这镇国之毒蛊,就这么失效了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道她如此苦心经营,还是被人超越? 正在占步娜失魂之时,薛燕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入内。“主子,东西准备好了。” 清瑟诡异一笑,抬头看占步娜,“这回,就看女皇敢不敢吃我备下的毒了。” 181,天下至毒 严重警告!此章开头重口味,正在吃东西的看官们尽量先别吃东西,没吃饭的看官最好先吃完饭,饭后半小时候后观看此文,谢谢合作! …… 宫殿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薛燕手中的小箱子中,疑问这里到底能有什么,刚刚大鹏国五公主服用了那桑最毒的三毒两蛊安然无事,如今又自信满满的拿出此物,难道这物比三毒两蛊还要毒? “如果女皇您不敢吃这个,就算输,将玄王交给本宫带走。”清瑟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唇角弯弯,眼中金光闪现。 占步娜冷笑,金色的袍子熠熠生辉,“笑话,这天下还有朕不敢试的毒?把此物拿出来。” “燕子,把本宫让你精心准备之物取出,让女皇品尝下。”清瑟笑着,向后退了一步。 薛燕点点头,将那木箱放在地上,而后小心打开,随着盖子被打开,一股异味从箱子中慢慢溢出。本来带着一丝龙涎香的宫殿,立刻被这异味所占据。 占步娜伸手掩住自己高挺的鼻梁,“这是什么?” 薛燕面色淡定地将托盘取出,其上是一块……不对,应该说是一坨物品,这一异味就是恶臭,而这恶臭的根源自然是从这一坨物品上来。 “李清瑟,这分明是屎。”占步娜面色大变,她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即便是解手也是在极为干净清洁之地,哪见到这么多……恶心的屎。想到这,占步娜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面色一白,想吐。 别说占步娜,就是一旁众人也都默默后退了一步,凌尼拉着蓉妃赶忙闪到了一旁,西凌风先是一愣,而后身子忍不住不停颤动。让那桑国女皇吃屎?李清瑟,真有你的! 清瑟听见占步娜的话,一耸肩,“女皇说得没错,就看女皇你准不准备吃了。” 占步娜大怒,“五公主你在耍诈!刚刚我们说的是试毒,可没说吃别的。”不小心又看了一眼,她觉得话都没法说出来了,“快点拿下去,一会朕真要吐了!” 清瑟却一把拦住准备将此物夺下去的宫人,“别急,这正是毒物。人体内其实有毒素,这毒素不会置人于死地,但确实存在,而这个……咳咳……污秽之物,正是毒素的集合体,所以才恶臭如此。之前本宫与女皇说试毒,这个自然也是毒,就看女皇敢不敢了。” 她虽这么说着,其实也是故作镇定,心里祈祷着占步娜速速松口,她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再呆上这么一会,占步娜不吐,她也吐了! “拿下去,快拿下去,朕认了还不行吗?”占步娜真是输了,其他人不说,她自己也认为输了,这大鹏国五公主真是不讲道理!一口一个“君子所为”,自己却非要做那小人的事! “燕子,快拿下去。”清瑟也赶忙道,心中都快给占步娜跪舔了,终于松口了,她十分感动。 薛燕见自己主子面色苍白,也知道忍到极限了,像他们这种身份高贵之人谁能忍受这种污秽之物,但种地的百姓却早已习惯,试问谁家不用肥料? “尤丝,快点将大殿上帘子拉开,窗子打开,速速通风,快快!”占步娜急得快跺脚,名为尤丝的女子赶忙带人,将周围硕大的帘子撩开,落地式大窗一一打开,清风顺着窗子吹入,大殿上的异味基本上消除。 “香炉,多弄些香炉过来。”但占步娜还觉得不够。很快,众宫人不知从哪弄来一堆香炉,放于大殿之上的各个角落,不大一会,刚刚还明快的大殿快成了佛堂,到处香烟袅袅。 “占步娜大姑子,一切都是误会,咱们都是一家人。”见她松了口,李清瑟终于放下了心理包袱,得意洋洋。 占步娜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谁和你是一家人?” “我和你弟弟成婚,我们就是一家人啊,你是我大姑子。”清瑟笑得十分无耻。“再说清玄也算是你表兄弟,你下的去手吗?” 占步娜自然不喜欢李清玄,论美貌,李清玄确实容貌绝美,却多了“女子”的强硬,少了“男子”的柔媚;论性格,占步娜比较喜欢温柔贤淑的男子,而不是这种巨匠的男子;论身份,李清玄是她对尊敬的皇姑姑的儿子,又是大鹏国的皇子,实在很难安排他的妃位。 按理说,大国皇子嫁到小国理应为后,但那桑国的后位就没出现过外国人,何况,李清玄本身不愿意嫁到那桑,占步娜其实也不愿意娶,两人都十分为难。 至于李清玄为何能到那桑,自然不是大鹏国皇帝的意思,而是桑贵妃的意思,她认为出这些事完全是自己的责任,而李清玄是她的儿子,她即便是牺牲自己也绝对要维护两国关系。 之前拒绝李清瑟,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如今细想想,正好也解了她的问题,何乐而不为? “愿赌服输,朕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只不过暂时还不能让你将清玄带走,要等到大鹏皇帝下发圣旨,证实你与凌尼的婚事。”占步娜道。 清瑟点头。“这个好说,那接下来的几天,就麻烦大姑子了,我们一行人就在此住下了。” 凌尼见事情可以解决,心头大石也放了下来,到占步娜身前深深一拜。“凌尼多谢皇姐了。”同样来表示感谢的还有蓉妃。 “不用,都是一家人,你与五公主成婚,朕也就放心了。”话虽然是对凌尼说,但一双凤眼却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李清瑟,眼中满是怒气。她输的冤啊,输得委屈啊! 就这样,一行人就这么留在了宫中,住在凌尼之前所在的宫殿,福宫。 他们到达福宫不久,门外便有一队人,无论男女都人高马大,抬着一座步辇,辇上软软斜躺一人,正是李清玄。他被桑贵妃下了毒,不仅仅被封住了武功,身子也软得很,无法行动。李清玄一想到这屈辱,就恨得牙痒痒。 清瑟本来心疼李清玄,本以为两人再次见面会是别有一番煽情,但其结果相反,见到黑着脸的李清玄,清瑟只想笑。忍得很辛苦,最终终于忍不下去,哈哈大笑。 “李清瑟,本王都是你害的,你还有脸笑?”清玄面色更黑,精致眉眼狠狠皱着。 清瑟将手干脆揽在薛燕的肩,半趴在她身上笑得死去活来。“李清玄,你也有今天?如今你怎么不洋洋得意了,差点成了人家的面首。”为什么不怜悯他反倒幸灾乐祸,全因这李清玄平日里总是欺负她,如同泥鳅一般抓不住,狡猾的很,此时看他栽了,她觉得痛快得很。 “面首?”清玄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高挺的鼻梁,实在想不到有一天这个词落在自己身上。“李清瑟,我落到这个下场是谁害的?还不是你?”要不是她拒婚,他也不会被“大义灭亲”。 凌尼实在看不过去了,“表哥,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他跑到清玄面前,低着头忏悔。 李清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神色认真了几分,“玄,委屈你了。” 李清玄转过头去冷哼一下。“你知道就好。” 凌尼为他解了毒,过了一个时辰,清玄终于感受到自己胳膊腿有了力气,试着运了内力,发现内力能恢复了,心情这才逐渐平稳下来。但他滔天的恨意却未平复,那个该死的母妃,他这回回大鹏,若不和她好好打上一架,他就改姓她的姓。 李清玄看了看西凌风,双眼微微眯,“他来找你了?”他也将西凌风看成了东倾月。 清瑟一囧,这件事李清玄怎么也知道了?她好像没告诉过他吧。十分尴尬,“嗯,是啊。” “那你准备跟他走?”清玄恢复了体力,一边活动着胳膊腿儿,一边暗暗算计,如果瑟儿真准备跟这个熠教东护法走,他就在那桑国暗暗解决了他。 清瑟更是窘迫,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个……玄,事情有变,那个……我在五岳成了婚,将家定在了五岳,估计也不会跟着他离开了。” 清玄一挑眉,成婚了?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只因他这一阵子一直和自己母妃折腾,有时候比武打架,有时候互相使毒使诈,最后被桑贵妃一记狠毒下到身上,四肢疲软与外部失去联系,等从昏迷中苏醒时已经出了大鹏国国境到了那桑。 一想到自己母妃,李清玄就无奈地想哭,他招谁惹谁了,一切事为什么要他承担? 桑贵妃就是和大鹏国女子不一样,大鹏国女子第一个想法就是找别人家的孩子来祸害,而桑贵妃虽然十几年过去有了女人的外表,但心里还是个纯爷们,想的都是自己来承担,第一想法就是父债子还。 如果别人都有父亲成为坚实后盾,而得到母亲关爱的话,那他李清玄就是没娘的孩子有俩爹。 “谁是老大。”他顺着她的话问。 “他。”清瑟想也不想地指向凌尼,她直觉,这李清玄定然要开始闹事,赶忙把战火引到凌尼身上,也自私了一把。 凌尼一张小脸儿羞红,但眼神却是十分骄傲,他是“正夫”啊!“抱歉了,表哥。”他小声说。 李清玄能在乎这虚名?自然不是!他李清玄是什么人?狡猾如狐,无论什么事,第一时间都能算出自己的得失,他认为这正夫不好当,所谓贵妻不如美妾,一样的道理。 清玄狐狸眼一眯,把胳膊随意搭在凌尼身上,身子半软不软地靠在凌尼身上,“我说表弟啊,不知你听说过一句话没——大虎定要亲兄弟,上阵莫过父子兵。在那些人里,就我俩最亲,咱俩都得一致对外啊。” 清瑟的事儿,都一五一十地和凌尼交代了,凌尼虽然单纯,却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皱了皱淡淡的小眉,虽然附和地点头,但心里却暗暗纳闷。他和玄表哥是表兄弟关系,而玄表哥和大鹏国太子、二皇子则是亲兄弟,按理说应该和他们亲近才是。 李清玄精致的唇角勾起很大弧度,在凌尼身上轻轻蹭了一蹭,“那以后安排什么伺寝的,你可得照顾照顾表哥我。” 清瑟只觉得额头无数黑线,这李清玄果然不值得可怜,刚脱离险境温饱还没解决就开始思了淫(和谐)欲。 “好。”凌尼乖巧答应了,也只是答应,其实他不管这事的。 西凌风觉得好笑,李清瑟这后院倒是和谐,这么多男人非但不争风吃醋打起来,反倒都以她的意愿为准。奇,真是奇了!这天下竟有这样的女子将这么多身份显赫又特殊的男子降服成此等地步。 想着想着,他真的笑了出来,因为想到之前在大殿上,那桑女皇面对一坨屎时苍白的脸。笑着摇头,这李清瑟真是有才,而且是歪才! 一边想着,不自觉将视线移到了她身上,连自己都未发现,自己的视线再也难移开。 …… 与此同时,大鹏国皇宫,刘疏林到了京城便第一时间入了宫,将一切事都禀明圣上。 而皇上对此事也是无可奈何,他也曾想过在宗族里挑选个品貌都上乘的男子嫁到那桑,但桑贵妃却负荆请罪,认为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来承担,其结果就是暗暗找人将李清玄送到了那桑。 皇上因此大怒,禁了桑贵妃的足,若不是他一向对她的尊重以及她特殊的身份地位,他非将她打入大牢不可。但打入大牢又如何?算算时间,玄儿已经到了那桑。 皇上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几日与几名心腹近臣憋在御书房想办法,却一直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毕竟大鹏国失信在先。大鹏国怕那桑国?自然不是,但在大鹏国和那桑国的另一侧,还有晋国。晋国实力虽比不上大鹏,却也不是小国,若是那桑转而依附晋国,对大鹏国则是大大的不利。 皇上也曾怨李清瑟,但毕竟她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他无法治她的罪。但却也不能一味纵容,他已下了决定,他欲与李清瑟恩断义绝,这几日便要昭告天下,五公主因病而亡。云妃的情,他已还清,以后便也心安理得了。 就在这个火烧眉毛的焦急时刻,刘疏林到了,参见了圣上,将一切事有添有舍地道出来,口绽莲花。 皇上大喜,一方面是因为李清瑟竟在外收复了五个山寨,让五岳地区百姓安居乐业,这便是为作为皇帝的他分忧解难;另一方面,是李清瑟终于接受了凌尼,虽然除了凌尼还娶了其他男子,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上了,认了,瑟儿好色就好色吧,本来让她接受那桑国皇子,行大鹏国公主的职责,他心中就有愧疚,如今只要她真帮了他,他便允了她。 当即便宣了圣旨,封五公主李清瑟为镇国公主,送美侍二十。 于是,李清瑟就成为了大鹏国开国第一个允许公开收面首的公主,而镇国公主李清瑟好色之美名一下子传遍天下,以后无论是他国使臣还是江湖人士想拉拢镇国公主,第一件事就是送美男到其府上,这让李清瑟哭笑不得。 李清瑟好色?真真是天下第一大冤案! 最终李清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二十名美男退了回去,但镇国公主好色的美名却伴随了她一生。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皇上即刻下了圣旨,封凌尼为大鹏国驸马,命皇家礼队极为正式地送去圣旨,且总送了无数聘礼,刘疏林与礼队一同前往,因此耽误了些时日。 不说大鹏国的情况,单说那桑国的情况。 李清玄好说歹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动了李清瑟今儿晚上陪他睡,凌尼自然是允许,西凌风未将心中的不快表现出来,他还是尽量扮演着东倾月的角色,只不过心情却烦躁的很,一想到她躺在别人的臂弯,他心底便有不快,这种不快是从前并未出现过的。 性,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工具,打消李清瑟怀疑的工具,但最终却无形中束缚了自己。 李清瑟和李清玄自然是不敢堂堂正正地发生什么,虽然两人无血缘关系,但在外人看来还是姐弟关系。而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清玄自然是有自己的办法掩人耳目,偷偷溜进了李清瑟的房内。 两人沐浴过后,室内的花香还久久未曾散去,而清玄则是轻解衣衫,妖孽之相尽现。 就在李清瑟也准备入戏之时,门外有了敲门声。 旖旎暧昧立刻消散,清瑟熄了一盏最明亮的灯烛,将半透明的床帐撂下。“谁?”她回头看了一眼床,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出床上有人。 “主子,是我,薛燕。”薛燕的声音在外响起,她从来都是亲自为主子守门的。 清瑟赶忙穿上外衣,薛燕知道深浅,从来不打扰她的好事,一般她能上前敲门,可见必是大事。为防止他人看见李清玄,她穿好衣服后就出了门,小心关上了门,“燕子,什么事?”声音中多了谨慎。 “主子,女皇派人来请您,说请您赏月,奴婢说主子您已睡下了,但女皇却不肯,非要将您叫醒,陪她赏月。”薛燕如实禀告。 清瑟扶着门框,有种想哭的欲望,这女皇真是有毛病,大半夜的不搂着美男睡觉,找她赏尼玛的月?这弯弯的月亮满天星,有什么可看的?定有所图,罢了,她还是去看看吧。 门外,是今日在大殿上见到的名为尤丝的女子,她身材挺拔魁梧,容貌端正,看样子是占步娜的贴身女官。见到李清瑟后,行了一个标准那桑国半礼,“尤丝见过五公主殿下,今夜明月皎皎,皇上邀您赏月品美酒。”说得很是委婉动听。 “知道了,辛苦了,带路吧。”明月皎皎?清瑟出了宫殿大门,抬头看了细得不能再细的月亮无语。 占步娜真的有心思赏月?自然不是。今日占步娜翻了美侍的牌子,那柔媚的美男早沐了香浴,脱得光光,极力挑逗占步娜身上的每一寸敏感肌肤,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女皇,要知道,这位美侍是床上功夫最好的男子,但就是如此卖力,占步娜却还是死活进入不了状态。 她虽然平躺着让美侍折腾着,但脑子里却是那张比凌尼还有柔美的小脸。占步娜看上李清瑟了?不是,她性取向十分正常,只喜欢男子。她是恨!这辈子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还这么窝囊。一想到那张比男子还要柔美的俏脸,她就恨不得活活咬死她。 一声惨叫,一下子将占步娜拉回现实,原来在占步娜没发觉的时候,美男正吻着她,用舌尖极力挑逗她,希望引起她的热情,而占步娜狠狠一咬,将美男的舌尖生生咬破,还好美男喊得及时,而占步娜反应得也够快,不然这舌头非让她要掉了不可。 占步娜无奈,作为补偿,将美男妃位上升一级,让他下去休息,自己自然也没什么招其他美侍的心思。 满脑子还是李清瑟,她真想和她好好打一架,后来,就真是穿上衣服跑去约李清瑟了。 赏月?只是她随口说说而已,赏月是假,打架才是真。 当李清瑟到了约会地点,遥遥看到在星光下站立的颀长身影,眉头忍不住皱了一皱,慢慢的戾气,如果她还猜不到占步娜约她来干什么,那她就可以去吃屎了。 清瑟没注意到的是,在她不远不近的身后,跟着一人。那人武功高强,尤其是轻功高超,跟踪人的技巧十分巧妙,很难被人察觉。那人自从她除了宫殿便一路跟随,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凌风。 他能猜到占步娜肯定吞不下这口气,定然要找李清瑟的麻烦。不知为何,他非但不为清瑟担心,反倒潜意识认为李清瑟可以用其聪明才智摆脱窘境。他对她充满了好奇,觉得她就如同一个谜团,引得他不停探索。 虽之前为了某种目的得了她的身,但却不知为何,他却更是想见她,碰她。 “女皇陛下,大半夜的不睡觉,赏什么月啊?”清瑟示意薛燕停在原处,自己款款向前,一边看似随意地打招呼,一边暗暗运气了内力,生怕其出其不意地搞偷袭。 占步娜转过身,低头看着只勉强到她胸口的女子,皱眉,“你能不能有点女子的硬气?怎么软得和男人似的?”忍不住吐槽。 “……”清瑟哭笑不得,分明就是占步娜“变态”,除了这诡异的那桑国,其他国家都是男尊女卑好吗,“我说女皇殿下,不知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没文化真可怕。奉劝您走出那桑这个小圈子,去看看周围的大千世界。”其实她想说井底之蛙,最终没好意思说出口。她虽不想和占步娜客气,但也不能太过无礼。 本来占步娜就烦躁的很,被李清瑟这么不软不硬地刺激一下,更是生气。“叫你前来,可不是赏什么月。” 清瑟点头,抬头看了看弯弯的上玄月,“可惜了这么美的一轮满月啊,殿下找本宫是比武的。”智斗不行,就准备来武斗,清瑟无奈,今夜难道要挨揍? “正是,算你聪明。”占步娜冷哼。 “本宫本来就聪明。”清瑟也学着冷哼一下。 在身后潜伏的西凌风眉头猛地皱紧,心跳突然乱了,说不担心,其实还是担心。今日在宫殿,他便有所预感,这那桑女皇武功定然不低,若是李清瑟凤珠不显灵,必输无疑。 “好,爽快,来,我们开始吧。”说着,占步娜一把将下摆裙衫撩起,掖入腰带,雪白长裤衬得一双腿修长笔直。 “停,我说占步娜,你说比武就比武,我还没同意呢。”清瑟赶忙摇手。 “哈哈,你怕了。”占步娜大笑,脸上是得意洋洋。 她的得意刺痛了清瑟的眼睛,清瑟也是倔强的人,此时此刻不想服输,但硬打又赢不了。绞尽脑汁,她将前世在书籍电视电影上看过的所有歪招都想了一遍,“怕什么怕,本宫字典里就没怕这个字。” “好,那我们来吧。”占步娜摆了姿势。 西凌风皱紧了没,他能看出李清瑟的为难,那种骑虎难下,还硬要骑的样子。他在思酌,要不要出去帮帮她。 还没等西凌风想出来,又听见李清瑟那找死的强调,“占步娜,你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打架,明天要是鼻青脸肿怎么办?再说高手过招,哪是一时一刻能分出胜负,几百回合过去就是几天几夜,你我都很忙,哪有时间浪费?”一边随口胡诌,一边继续绞尽脑汁地在想。 听见了她的话,西凌风的心却一下子松弛下来,永远带着温和面具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真表情,是笑,带着些许赞赏,他有预感,李清瑟定然能自己摆脱困境。他十分好奇,拭目以待。 “李清瑟,你这么磨磨唧唧和男人似的?我们大女人打个架,有什么可穷讲究的。” 清瑟温婉一笑,“你呀,太鲁莽了,你就不想想,你身边有这么多侍卫,我身边有薛燕,我们都是身居高位的人,无论谁输谁赢,传出去都不好,有损我们威信。” 占步娜被气得压根发痒,真想扑上去活活咬死李清瑟。现在知道什么威信不威信了,今天白天在大殿之上,除了宫人还有一些官员,都眼巴巴地看着身为皇上的她输得灰头土脸,现在却讲究其威信了。 罢了,占步娜不打算和她计较,“你们都退下。”她对身后的侍卫说,这李清瑟柔弱得和男子,她虽然气她,多少还是有些谦让她。 侍卫得令后,都退了下去。 “燕子,你回去休息。”清瑟也微微偏头对薛燕说。 薛燕没像之前那样听从,她有些担心,但还未等她说什么,只见李清瑟狠狠地目光刮来,没办法,只能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繁星之下,青石路面广场之上在,只有身材颀长的占步娜和较小柔美的李清瑟两人,自然,在暗处还有西凌风。 “现在没人了,来陪朕打一架吧。”占步娜再次摆好姿势。 清瑟嘴角抽了一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占步娜四肢修长,呼吸绵柔,步法轻盈,单就这一起势便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其武功定然也高超。她想起了桑贵妃,桑贵妃的武功便高得离谱,想必这占步娜也不是吃素的。 “你着什么急?咱们定下个规矩再打如何?”清瑟微笑,神色淡定。 占步娜怒,“你又想耍诈!”心中提起了千万分注意,这李清瑟鬼主意忒多,她不得不防。 清瑟一摊手,神色无奈,“就如本宫刚刚说的,高手过招没个几百招下不来,本身那桑国就炎热,本宫身体还不太适应,这么熬下去会要了本宫小命的,最后殿下就粘包赖了。既然殿下您提议比武,我应了允,那便我来定规矩,礼尚往来,如何?” “好,快定。”占步娜想也没想,只想赶紧和她动手,发泄下她心头之恨。 李清瑟要干什么?她刚刚突然想起了《射雕英雄传》里黄蓉干的一件损事,画个圈,让对手站在里面,自己回屋睡觉。这招儿忒损,但她也是被逼无奈。 找跟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大圈,“你站进去。” 占步娜没看过《射雕英雄传》,做梦也想不到这种损招要用在自己身上,想也不想就这么乖乖进了圈。 西凌风好奇,李清瑟这是要干什么? 清瑟将树枝扔了,“这样,你站在圈内,我站在圈外,如果我五十招内能将你打出圈,你输;如果五十招内你还在圈里,我输。这样,既不会无休止地消耗体力打斗,又能很快分出胜负,如何?” 占步娜心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却不知李清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好。”这样也好,明日她还公务缠身,最好这样速战速决。 暗处的西凌风见规矩已定,神色收敛,十分仔细地观察李清瑟的一举一动,看她的一招一式。 占步娜摆好了防御的姿势,五十招,最多两个时辰,她血液沸腾,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比武,新鲜!刺激! 而李清瑟则是非常秀气地打了个哈欠,“殿下,记住哦,出圈你就输了,晚安。”说着,转身就走。 “喂,你干什么去?”占步娜大惊,刚要追,李清瑟立刻回头,笑嘻嘻地一指地上的圈。 “别出来,出来你就输了。”说完,便从容地向回走。 “喂,喂,李清瑟,你给我回来,回来——”占步娜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一着急,都忘了要自称“朕”。 西凌风愣了一下,而后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却又不敢发出响动。李清瑟啊李清瑟,太损了!用这种方法将女皇困在圈中出不来,自己跑回去睡觉,只要女皇出来了,就算输了,绝!太绝了! 目送着李清瑟走远,西凌风这才从暗处出来,跟着回到了宫殿,入了自己房间,这才捶着床哈哈笑了起来。白天让女皇吃屎,晚上让女皇站圈,李清瑟,才女啊!真真的才女啊!这天下怎么会有这种歪才的女子? 突然,笑容减淡,他从来都平淡无波的眼中闪过复杂。他突然很希望她的眼中有他,但他却清楚的知道,他只是一个替代品,东倾月的替代品! 本来从不挑任务西凌风,突然厌恶其这个暗无天日扮演他人的任务,他此时此刻十分希望冲到李清瑟面前,告诉她,他叫西凌风,是熠教西护法,而非东倾月! 慢慢坐起身来,眼中满是暴戾,胸口有种感觉憋闷,有如同被裹在布匹中,有着窒息之感,他只想撕破层层束缚,露出他的真身。 但随后,理智重新战胜了情感。他冷笑,自己真是没事找事,这李清瑟到了教主手中便是尸体一具,他为何要将注意放在她身上?万万不可。 理智如此,但到底能否将注意力转移,却真真是个难题。 …… 另一房间,李清瑟归来,脱了外衣,抻了个拦腰,其实她很累。之前为了李清玄的事儿日夜兼程,马都换了几匹,几天都没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了,白天又被人这顿刁难,现在疲惫不堪,只想睡觉。 一撩床帘吓了一跳,李清玄这厮非但没离开,相反还在床上撑着下巴耐心等她,那姿势好不妖娆。 “你没走?”清瑟问。 清玄向她抛了个媚眼,“我在等你呢。” 清瑟失笑,“你知道占步娜找我干什么吗?” 清玄一撇嘴,“还能干什么,报仇呗?虽然没和她打过多少交道,但就她那样的人,我一眼便能看出,和我母妃一个德行,鲁莽,死板,迂腐,倔强。她们这种女人,四肢灵活头脑简单,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切齿。只要一想到母妃将他毒晕,打包送到那桑国嫁人,他就恨得昏天暗地,这回他回宫一定要好好揍母妃一顿,使尽全力!即便是来阴的,他也得报仇! 清瑟扑哧一笑,被李清玄一提醒,现在想想占步娜和桑贵妃,还真是神似。人家都说侄女像姑姑,在这那桑国也是如此。 翻身上了床,将刚刚发生之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说。李清玄双眼一亮,如同见到救星一般,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床,“我的好瑟儿,你这么聪明,给我也想几招呗,我回去对付母妃。” 清瑟嘴角抽了一抽,“我想不出来,你平日里对付我时狡猾,怎么对你娘就这么孬种?” 清玄笑得妖艳,在她柔软处轻轻一抓,“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清瑟赶忙抓住他的手,“别闹了,我几日都没睡好了,今天饶了我,我们好好睡一觉,回头大战三百回合如何?”她四肢已经疲软。 “你疲惫,我也不好受,被那烈毒弄得浑身无力快半个月,我们彼此彼此。”清玄可不打算放过她,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修长白皙的手早就沿着她亵衣的下摆伸了进去,到处游走。 清瑟再次抓住他的手,哭笑不得,“就是因为我俩都状态不好,今日才休战啊。” “那怎么行,洞房一刻值千金,我们速战速决。”他顿了一下,而后唇角勾起,“你可不许想歪招对付我,你定的一切规矩在我这儿失效。”说着便低头吻上她,许久不见,小小檀口更是香甜,引他一再品尝。 清瑟无奈,真认了,也许就如同李清玄所说,一物降一物,她每次面对李清玄时,大脑便罢工,只能任其所为。反正她是无力了,就挺尸吧,他爱怎么弄就怎么弄。 两人赤裸相见,昏暗的灯烛透过半透明的床帐,只有隐隐光线,封闭的床帐内暧昧旖旎。 清玄沿着她小巧的下巴一路吻下,留下一道道湿濡,他在她柔软的身上轻轻啃咬,手却先一步向下探去。“瑟儿,给点回应啊。”语气十分不满。 李清瑟烦躁,“愿意就继续,不愿意就拉到,老娘还要睡觉。”她容易吗?不眠不休地赶来救他,现在还要供他品尝。 清玄撅着嘴,声音满是撒娇,但那桃花眼却是算计,“那瑟儿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是因为某人闹得?”瑟儿这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和她硬碰硬的人都是找死,苦肉计才是正道。 果然,李清玄就是李清瑟的天敌,将她吃得死死的。无奈叹气,“知道了。”那声音满是哀叹,向下伸手,随意捏了一捏。“这样可以吗?”她真的很累。 “在温柔点。”清玄小声说,可怜兮兮,但李清瑟看不到的地方,他那双眼闪着狐狸的光芒。 清瑟只好缓了力气,“这样呢?” “用点力,不够劲。”他道。 “……”使了些劲,“这样呢?” “好疼啦……” “……这样呢?” “太轻了。” 李清瑟大怒,“靠,你个李清玄,老娘若是不给你来点狠的,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题外话------ 亲爱的看官们,看在万更的面子上,原谅丫头再一次迟更吧,咳咳…… 遁走! 182,回宫 章节名:182,回宫 听见李清瑟那威胁的口吻,李清玄非但不惧怕,相反那张精致的容颜笑得更为妖艳,“瑟儿想做什么,尽管来做就是。[]i^” 李清瑟怒,“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着,便随手拽出绑床帐的丝绳,将李清玄双手双脚绑得结实。 李清玄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笑得还是十分欠收拾,“瑟儿,人家好喜欢这样。” 李清瑟看他还是不怕,一撩床帘,顾不上穿鞋,走到桌旁将桌上灯烛罩子掀开,手法粗鲁地将蜡烛拔了下来。今天她就不信邪了,就不信自己真收拾不了这李清玄,每一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今天她非要来个华丽地逆袭不可。 李清玄微微一皱眉,很是不解,她拿蜡烛干什么? 捆绑滴蜡,还能干啥? 清瑟带着邪笑坐在来到床沿,“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清玄精致的凤眼眨了两下,“如果瑟儿希望我求饶,我就求饶。”面子值几个钱? 看他如此有恃无恐,李清瑟只想抓狂,想撕开他脑皮看看他大脑的构造,怎么就这么认定吃定了她?一把将他身上雪白的薄被周开,那修长匀称的身材毕露无疑。李清玄这厮绝对不要脸,见清瑟正看他身体,还刻意将腿打开,让她看得仔细。 这一行为让李清瑟脚一滑差点没摔个跟头,“知道为什么我拿蜡烛吗?有人说这烛油滴在身上,有别样的快感,是调教男人最好的方法之一,你,期待吗?”说着,带着半威胁的眼光盯着那张精致得人神共愤的脸,今天就是她和他的大决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清玄一挑眉头,“瑟儿是说炙热感?烛油没有烙铁来得直接。”不知死活。 清瑟二话不说,直接将那滚烫的烛油滴在他雪白的胸膛,定然是烫的,因为清晰可见他身上纤长的肌肉猛的一收缩。可惜,李清玄是什么人?这可是被桑贵妃从小揍到大的人,这点疼忍受不了,他就不叫李清玄,改叫玄清李。 “好舒服……”清玄用一种十分欠抽的声音呻吟着。 清瑟脸上表情突然一转,没了愤怒,相反笑得诡异,整个室内唯一一盏灯烛就在李清瑟手上,黑漆漆的房间,幽幽的烛光侧打在李清瑟绝美的面颊上,有种艳鬼转世之感。“急什么,这只是开胃小菜,让你预热一下。” 清玄提起了一些注意,“那接下来呢?” 清瑟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身下,滴你胸膛上,就如此舒服,若是滴在那里,是不是能听到更美妙的天籁之音? 李清玄顺着她眼光看到自己敏感部位,精致的眉角皱起,“瑟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言语中多了认真。 这真是李清瑟的目的,她为什么这么气?就是因为李清玄总是这么玩世不恭,从两人在宫中认识直到现在,他就如同猫,她就如同老鼠,他总是把她玩得团团转,她真真不服!她一定逆袭! 冷哼一声,“怕了?那就不滴这里,滴后面。” “后面?”李清玄皱眉,不解,后背吗? 清瑟拿着蜡烛悠闲地唱起了歌,“橘花残,满定伤,你的面容多彷徨……” 李清玄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万万没想到她竟能这么猥琐,难道外出几个月学坏了?精致的唇角上勾,如同昙花绽放。“原来瑟儿喜欢那里啊?不愧是瑟儿,就是喜欢另辟新径,一会我定要好好满足你。” “什么满足我?我说要滴你那里,你扯我身上干什么?”清瑟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清玄对其抛了个媚眼,虽然手脚被绑着,但一个鲤鱼打挺,身子还是坐了起身,头靠向李清瑟,笑得很是暧昧。“瑟儿,如果你想玩,把整支蜡烛都涂我身上也行,如果蜡烛不过瘾就用烙铁,我要是吭半声,我就不是男人,但那里可不能玩,那里弄坏了,以后瑟儿的性(和谐)福可怎么办?” 靠,闹了半天,人家李清玄根本就不怕什么捆绑滴蜡,清瑟气得直跺脚,实在不知怎么才能让这李清玄害怕,咬牙切齿。“弄坏就弄坏,反正弄坏了这一根,还有好多根。”她说的是气话。 但之前李清瑟说的千百句话都没有这一句话来得有效,她随口这么一说,但李清玄却突然眯紧了眼,眼中有着戾气,“瑟儿,你说什么?”那口吻满是威胁。 清瑟浑身一抖,皱了皱眉,告诉自己别怕,他被绑着,何况现在自己也是有武功的人。“字面意思,如果你理解不了,那就算了。”说是不怕,还是怕,这李清玄总是有千万种方法整她。 只觉得花香扑鼻,她见到李清玄对她轻轻吹了口气,吐气如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室内突然一亮,清瑟恍然大悟,这厮在吹蜡烛! 扔了蜡烛,清瑟转身就要跑,但李清玄怎么会给她逃跑的机会?只听两声裂锦之声,捆绑他手脚的两条丝绳立刻裂成两半,清瑟只觉得两条修长温凉却孔武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抓住,让她逃脱不得,接下来,身子一轻,已被人抱上了床。 “玄,别闹了。”脑海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瑟儿,你想我了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黑暗中,他的声音深情动人,有些急促。黑夜是个完美的掩体,可以让他将玩世不恭的面具卸下。 李清瑟停止了挣扎,被他压在身下。“想。” “真的?”他问,声音焦急中带着兴奋。 “真的。”清瑟费力地点头,也不管他能否看到。 身上有种冰凉,他已将她匆匆套上的单薄外套撕得粉碎,暴风雨般的吻席卷她雪白的背。她趴在床上,他则是压在她身上。他将头埋入他的颈窝,疯狂亲吻,喷出的气息无比烫人,如同催情剂一般将清瑟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海掀起无数巨浪。她觉得浑身血液沸腾,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他的吻中。 他很用力,每一处所吻之处都让她觉得略疼,留下一枚枚淤青,彰显两人的火热。 她感受到他的灼热如铁,那一刻她娇软如同小猫似的卧在他的怀中,由他引领,跟着他的节奏一次一次冲上感官的巅峰。此时的他没了平日里玩弄她时的嬉笑,满满的皆是情深,对待她如同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器皿一般。 一波结束,清瑟趴在床上喘着粗气,努力平息刚刚沸腾翻滚的血液,本以为到此便结束,他却还不忍心放开她,姿势未变,还是压着她。 她就任由他如此,放入这样能感受到彼此存在一般。 “玄,委屈你了。”想了很久,她还是说出来了,两人打闹归打闹,但她对他的歉意,还是必须郑重其事地说出。 李清玄一只手在她身上揩油占便宜,另一只支起撑着头,乌黑的发丝披散在床上,幽幽黑夜,他的眸子带了一丝盈亮。“瑟儿是哪里的话,你我又不是外人,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包括一会要达成你的心愿。”说着,话音带着暧昧。 清瑟一愣,“心愿?”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挣扎着要起身,但李清玄哪会让她轻易起身?硬生生压着她。 “瑟儿怎么这么健忘?刚刚还说喜欢那里呢,我还记得。”说着,修长有力的手抚着她光滑的背,一路向下,在两桃之间,微微加大了手劲。 “靠!”清瑟慌,“这里不行,李清玄,别闹了,刚刚都是开玩笑的。” “那是瑟儿你开玩笑,可不是我。”二话不说,摁住她拼命挣扎的身子。“我会好好爱惜的。” 漆黑的夜空,微风徐徐,华美的宫殿上空一声女子惨叫,惊得乌鸦纷飞。 …… 第二日,日上三竿,李清瑟还未起床。%&*"; 薛燕在屋内伺候。 李清瑟不是没醒,是起不来,这厮的了李清玄真是可恨,一夜折磨她不说,竟还……爆了她!?她恨得咬牙切齿,只要一想到李清玄昨夜的暴行,她就恨得捶床。本来因为她的缘故,无辜的李清玄被掳到那桑国,她对他是愧疚的,如今,她却是心情坦荡荡,对李清玄,愧疚个屁!? 李清瑟很尴尬,但在薛燕的好说歹说下,终于同意让其给她上药了,虽都是女子,但清瑟还是觉得尴尬的紧,紧紧闭着眼睛,把薛燕幻想成肛肠科医生。 对于这种伤,薛燕见怪不怪了,从前那些女子中,这样伤的频繁。 上好了药,李清瑟扶着床,可算是能起来了,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又将李清玄来来回回骂了个七百八十遍,所有恶毒的词都用了不止一百两百次。 薛燕帮她穿好了衣服,扶着她到处走走,终于身体算是缓了过来。 “瑟儿,用午膳了吗?”一阵花香,凌尼迎面走来,身上穿着那桑国的云袍,只不过不再穿那些鲜艳的颜色,只喜素色。 “没呢。” 凌尼来找她不单单是看望她,怕她在宫内呆着无聊,想带她出宫走走,“瑟儿下午有什么计划吗?”他还不知昨夜李清瑟被施暴。 “没。”清瑟立刻明白了凌尼的来意,“下午我们出宫?”这也算是出国旅游了,怎能荒废在这破皇宫中? “好啊。”凌尼微笑着点头。 薛燕有些担心,“主子,您的身子……” “我没事。”清瑟赶忙打断了她的话,用目光威胁她——不许说出去。 薛燕无奈,便退到李清瑟身后,不再言语。 用了午膳,李清瑟便准备跟凌尼出宫,西凌风和李清玄自然也是跟着,只不过他们长了心眼,都穿上了“女装”。在那桑国男扮女装,就如同在大鹏国女扮男装一般,况且,那桑国的男装为云袍,大大的袖口,宽宽的下摆,穿上婀娜多姿,相反女装却干净利索,很是中性。 西凌风和李清玄二人身材挺拔,容貌俊美,男子之气大盛,穿上女装,也丝毫没有“那桑男子气”,在那桑国人的审美眼光中,道是多了女子的硬气。 就在众人马上要出了宫门时,却被急急赶来的尤丝拦了下来。“各位请等等,皇上有令。” 清瑟一愣,昨天那占步娜吹夜风没吹够,今天又要来找事? “五公主殿下,大王子殿下,皇上下令让你们在宫门稍等片刻,她换下朝服就来。”尤丝道。 清瑟与凌尼等人交换了下眼神,这是什么情况?看来这女皇也要凑热闹。 果然,占步娜听说李清瑟等人要出宫玩,她也坐不住了,将手头上所有事都推开,自己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匆忙换上衣服就走。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喜欢和李清瑟较劲,她就不信自己不能赢李清瑟一回。 众人在宫门集合,这出宫游玩的队伍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扩充开来。 “我说占步娜,作为一国女皇玩物丧志可不好。”清瑟看见她,没有来的想逗弄她。众人都是一身便装,她说这话时也是压低了声音。 占步娜暗暗咬牙,就知道这李清瑟一定能讽刺她,打嘴架不是她专长,她正绞尽脑汁。一低头,顺着她的领口,看见其雪白的脖颈上有着明显的紫痕,笑了起来。学着李清瑟的口气,“我说李清瑟,作为一国公主贪恋男色也不好啊。” 清瑟一愣,抬头看她,发现她的视线盯着自己领口,赶忙伸手一摸,隐隐作痛,她知道,一定是吻痕。哎,今天真悲催,她和薛燕的注意力都在她橘花上,谁也没注意到这吻痕。 再一抬头看见占步娜脖子上系着一条丝巾,淡金色,带着皇族尊严。想也没想伸手便往下拽。 “啊——李清瑟,你这是要谋杀。”丝巾被拽了下去,但占步娜的脖子却被勒得生疼。清瑟对占步娜丝毫不客气,就好像两人是几十年的朋友一般,将那丝巾围在自己脖子上,掩住了吻痕。 西凌风一直观察着李清瑟的一举一动,嘴角含着笑,连他自己都未发现,心情无比轻松。 几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边闹,除了凌尼带着丝巾外,众人都是穿着女装。 “你看这位姑娘真是美。”一旁有人窃窃私语。 李清瑟第一想法就是夸的是自己,在大鹏国也经常有人对她惊艳,她早习以为常,除了心底有那么一点点小虚荣,没太大惊讶。[] “是啊,她身上尊贵的气质逼人,这姑娘非富即贵。”又有一人参与了讨论,听声音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清瑟无奈,没办法,金子到哪都发光,她这么引人夺目的人即便到了女尊国照样惹人眼球。 有一男子的声音加入,“若是有幸能嫁给这名女子就好了,看她对她的夫侍好宽容、好体贴。” 清瑟皱了皱眉,没听明白。 紧接着,仿佛是那男子的同伴,“是啊,竟能允许她夫侍男扮女装,刚刚他还当着众人面扯她的丝巾,她也不动怒,真是好体贴。” “……”李清瑟这才明白过来,闹了半天,这群人夸的人不是她,而是占步娜。怒发冲冠,一下子冲到那两名扭扭捏捏的男子面前,“你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老娘是女人,是女人!”说着,一挺傲人的上围。 两男子以看“神经病”似的眼神看着李清瑟,当转眼看向占步娜时,都羞红了脸。 占步娜才懒得听周围的窃窃私语,只要她走出皇宫,即便是不亮身份,也是吸引人眼球。如今才意识到众人以为李清瑟是她的夫侍,她带着男扮女装的夫侍出来游玩。再看向怒火冲天的李清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爽!真是爽! 昨日被李清瑟打压了整整一天的糟糕心情荡然无存。 “李清瑟啊,聪明又怎样,软得和男人似的。”她闲闲的嘲笑。 清瑟无辜地伸手指着自己鼻子,“拜托,只有在你们那桑才流行你这样人高马大的女人,在别的地方,我才是女人好吗?”发现自己是对牛弹琴。 占步娜才不管这么多,一耸肩,“反正你输了。” 清瑟无奈,这占步娜真十二生肖一定是属马的,就是喜欢比赛。好,既然占步娜喜欢比,那她李清瑟就奉陪到底。“不就是想比女性魅力嘛,这大街上的歪瓜裂枣算什么,我提议找个男人最多的地方,我们比比,如何?” 占步娜冷哼,“好。”接下了挑战书。 大鹏国的青楼是男子花钱嫖女子,而那桑国的青楼是女子花钱嫖男子。 一行人就这么走入了一家青楼。 因是下午还未入夜,青楼还未开张,本不接客,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银子的趋势下,青楼提前开门,众“青楼男子”赶忙梳妆打扮下楼招待,一时间脂粉气逼人。 除了凌尼坚持穿着男装,带着面纱外,李清玄和西凌风穿着女装,但却丝毫看不出男扮女装的痕迹,他们两人器宇轩昂,男子气十足,吸引了不少青楼男子的目光,有些更是直接向两人抛媚眼,弄得两人后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薛燕和尤丝本就为女子,穿着女装并无不妥,不同于李清瑟有些娇媚柔软,薛燕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个字虽不算高,但却没有“男扮女装”的嫌疑。尤丝人高马大,一脸正气。 “我们怎么比?”占步娜问,一想到和李清瑟比试,她就热血沸腾。 清瑟并不着急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亲手倒了杯茶,送到凌尼手边。凌尼不解为何瑟儿给她倒茶,只能恭敬接了下来,在外,要对妻主无比恭敬。但那茶碗刚刚入了凌尼的手,又被清瑟夺了回来,放在唇边轻轻吹着,好一会,确定了温热后,才又送到凌尼手心。 众男人惊讶,那桑国女子从来都是强势的大女子主义,别说在外不会对男子和颜悦色,就是在家也很少对夫侍如此呵护,那桑国男子的地位极低。 这女子虽外表软弱不值一提,一开始众青楼男子没几个人正眼看她,但如今这一行动却让他们对她刮目相看。不仔细看不打紧,这一仔细看更是惊艳。女子虽然软,但气质却高贵凌人,一双美眸如同含着无限温柔的春水,一张粉嫩小嘴永远带着微笑。再加上她刚刚的举动,众男子都是见识过无数女子的人了,自然是火眼金睛,只肖这么一眼便知,此女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对夫侍极好。 众青楼男子的注意力逐渐由其他“女子”身上转移到这名身材最为爱好的女子身上,看见其脖子上的淡金色丝巾,暗暗怀疑,此人难道是皇亲国戚? “说啊。”占步娜焦急,声音也大了几许,等了半天,就看这李清瑟伺候男人?女人能做到李清瑟这个德行,真是女人们的耻辱。 “哦哦,”清瑟好像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似的。“这么比,这里的男子有三十一人。”清瑟数了一数,一共三十一名青楼男子。 “然后呢?”占步娜不耐烦的问,因她身居高位多时,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一些戾气,提高了音量之际,不怒自威。 清瑟微微一笑,根本不惧她的怒气。她转向三十一名青楼男子,“诸位公子,我与这位姑娘想纳几名贴心人伴随左右,若是你们选择,不知选谁。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名为李清,家中算得上富裕,虽没什么权势却也衣食无忧,本人虽外表不够硬朗帅气,但脾气还算不错,最见不得美人心烦落泪了,不知有谁来选我。” 说完,便对占步娜,“该你了,你自我介绍下,拉拉票。如果选你的男子多,就算你赢。” 占步娜很快便明白了新游戏规则,冷哼一声,和她比魅力?这李清瑟是在找死。 傲慢的眼神一撇三十一名男子,这些青楼男子她从来都是瞧不起的,“只要跟了我,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及……权势。”她的语调缓慢,只有短短一句,却带着无限诱惑力。 清瑟见她说完,微笑对众男子,“就如我刚刚所说,我与这位姑娘都想纳侍,若是你们想嫁人,不知想选谁。” 李清玄一挑眉头,虽然李清瑟以温柔打动人,但若是此时情况放在大鹏国,面对的是众多青楼女子,她却未必能赢。 凌尼好奇地看看李清瑟,又担忧地看了看占步娜。一个是妻主,一个是皇姐,他不知道应该祈祷谁赢。按理说应该希望妻主赢,但就皇姐的脾气,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无休止地闹下去。 西凌风勾起了唇,李清瑟真是个有趣的人,太有趣了,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兴趣,想必,也是最后以个。可惜了,她注定了要香消玉殒,没人能逃出教主的手心。 众青楼男子早就知晓她们两人都是有钱的主儿,花大价钱逼着老鸨提前营业,若是真能嫁她们,也是出了火坑了,一个个都心头大喜。 有几名男子第一时间做了判断,如同邀功似的来到李清瑟身边。“姑娘,奴家愿意跟着你。” 清瑟温柔笑着点头,让凌尼掏出金叶子,送给那几人,当做见面礼。“好,你们有眼光。” 其他几人见状,也都急匆匆跑到李清瑟面前,就没一个人去找占步娜,后者的脸,比锅底还黑。 “抱歉,我又赢了。”清瑟笑得花枝乱颤。 别说占步娜不解,其他人也是十分不解,占步娜身材高大容貌俊美,正好符合那桑国男子的审美,而且她高贵的气质,以及那“钱与权”的承诺,为什么众男子弃占步娜而选择李清瑟?邪门,真的邪门! 清瑟将金叶子都发了下去,而后让众男子都退下,众男子哪肯,都眼巴巴地想跟着李清瑟走,最后还是老鸨出面将众男子赶了下去,众男人眼神怨念地离开,仿佛李清瑟就是负心汉。这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只有薛燕脸上毫无惊讶,满是镇定。 没了人,胭脂味儿也少了些许,占步娜终于气不过,将精致的茶盏直接摔在地上,“李清瑟,老实交代,你又搞了什么鬼?” 清瑟笑着摇了摇头,“在你眼皮底下,我能搞什么鬼?先问你,你认输吗?” 占步娜的俊颜黑种带紫,紫中青,不肯亲口认输。 清瑟耸肩,“结果都如此了,你即便不认输也不行,但你不亲口认输,我就不告诉你原因。” 这回,占步娜真的是认了,交锋了两天,就没一件事能赢的,懊恼不已。“行行行,我输了,快说,因为什么?”她对自己魅力很有把握,当年还是皇女未登基时,多少男子只要见她一面便惦念不忘。难道这几年当皇帝,把魅力磨没了? 除了占步娜,众人也都竖起耳朵,仔细听。 清瑟一笑,“简单的很,如果这三十一人不是青楼男子而是普通男子或者是官宦人家的男子的话,输的人绝对是我。你忽略了对方的心态,人与人的经历不同,地位不同,心境自然也是不同,追求更是不同。” 占步娜浓眉皱起,她从小身份尊贵,身居高位,根本没接触过下层人,哪能明白这些道理,如今李清瑟说,她也是不懂。 “若是将人分成上中下三等的话,最下等的人追求的是中等的生活,中等人追求的是上等的生活,而下等人在没有过上中等生活之前,是不会肖想上等生活的。有一句话正好能解释——温饱思淫(和谐)欲,若是连温饱都无法解决的人,又如何有其他想法?这么和你说吧,你所说的金钱权势根本吸引不了这些男子,因为不是他们所求,他们现在追求的只是有人帮他们赎身,给他们一个安乐窝,好好待他们不虐待他们便可。”清瑟说完,看占步娜一头雾水,笑了笑。 看了看凌尼,凌尼也是不太懂,皱着淡淡小眉苦苦思索。 她回过头,看了看李清玄,他是极为聪明之人,明白了清瑟所说的道理,但到底他也是皇室之人,原理上理解,却也仅仅止步于原理。 薛燕面容淡淡,眼中却满是赞同,与众人想必,她的经历最为不堪,地位也最低,这些话,她是最深有体会的人。她的追求便不是金钱和权势,仅仅是有人容纳她、尊重她。这也是她为何对李清瑟死心塌地的原因,无论她是李翠花大当家还是李清瑟五公主,对于她来说,主子就是主子。 西凌风脸上满是惊讶,眼中是惊奇是惊艳,他怎么也没想过,这一番话是出自从小长自宫中的公主之口,这是如何的七窍玲珑心,李清瑟仿佛是这世间的智者一般,看透凡尘。 占步娜慢慢的也理解了清瑟的意思,浮躁的双眼逐渐平稳了下来。不得不说,和李清瑟出来一次,受益匪浅。“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她喃喃道。 李清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一段话,在占步娜心中已上升到了治国安邦的高度,这就是公主与女皇的区别。 占步娜带着尤丝离开了,不再找李清瑟的茬了,对她是真的心服口服了。她从来没这么佩服过一个人,虽然她刁钻不讲理,满口君子大义却总干小人才干的事,但她也是服了,就服在李清瑟身居高位却能理解普通人的想法上,书云,位高而不傲,也许说的就是李清瑟吧。 …… 接下来的三日,占步娜没再骚扰李清瑟,忙自己的国事。 虽然那桑国是小国,但皇帝忙的事比大鹏国这种大国皇帝忙的事非但不少,反而更多、更细,因为雨大鹏国相比,那桑国的官员编制很少,这样便减少了百姓的课税负担。 在李清瑟来到那桑国的第五日,大鹏国的皇家礼队到。 因为上一次李清瑟和凌尼两人并未成婚,清瑟拒婚,占步娜得知后,一怒之下下令派人接凌尼归来,而凌尼半路逃走,所以大鹏国自然未送聘礼。当时刚刚登基不久的占步娜恨不得派人下毒杀了李清瑟,却怎么也不想到,一年之后会被这五公主李清瑟治得服服帖帖。 因为大鹏国皇帝对之前之事的愧疚,这聘礼多得惊人,车队也庞大得吓人,整个车队浩浩荡荡一列入城,第一辆马车进入皇宫之时,最后一辆马车还未入城,可见这礼品之多。 整个那桑国沸腾了,之前两国闹僵,他们还惶惶不安,毕竟小国弱势,但如今见到大鹏国如此重视,他们也就安了心了。对于百姓来说,国荣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自身生活的安全与富裕。 宫中为了款待使臣大摆筵席,笑声笑语整整三天。 蓉妃这几日见到五公主对凌尼甚好,心里有很大安慰,如今见到大鹏国皇帝也如此重视此段姻缘,算是放了一百二十颗心,但,刚刚放心却又伤心,因为欢庆过后便是别离。 凌尼这几日未跟随李清瑟到处走,更多的时候则是陪伴父妃,这一别却不知道,下一面要今昔几何才相见。 今日是大鹏国礼队离开的前一日,作为女皇的占步娜自然要为使臣及五公主举行一次盛大的送行宴。 宴席进行到了尾声,占步娜将坐在她旁边的男皇后赶了下去,拽着李清瑟坐了上来。占步娜喝了不少酒,清瑟也喝了很多,两个人都有些微醺。 “李清瑟,我们再次一次如何?”鼓瑟吹笙,整个大殿欢声笑语,下面都是那桑国大臣与大鹏国使臣互相客套寒暄的声音,虽然热闹却也吵闹。占步娜微微降低了声音,对李清瑟说。 清瑟嘴角抽了一抽,终于没忍住心中的疑问。“占步娜,十二生肖,你属马?” 占步娜一愣,“你怎么知道?” “……”清瑟无语,占步娜就喜欢比试,这不和赛马一样吗?“比什么?”她很好奇。 “我们比酒量。”占步娜一把抓住精致的酒壶,淡淡的绯色爬上她双颊,若不是明知道她的性别,别人根本看不出她是个女子,当然,是用非那桑国人的眼光。 清瑟再次无语,罢了罢了,两人也算相似一场,不打不相识,如今也算是朋友,临走之前痛喝一次也是可以。“来吧,我陪你拼酒。” “来人,送上来二十坛美酒。”占步娜扬声,一旁的宫人赶忙送来美酒。 清瑟无奈地摇头,这厮是想要了她小命?“来吧,今儿我也高兴,舍命陪君子,我们喝。” “喝!”占步娜就这么跟李清瑟喝了起来。 这是官方的送行宴,西凌风和薛燕并未参加,而清瑟也没让凌尼来,她心疼他,让他好好陪陪父妃。李清玄也没来,实在太过丢脸了,一想到他被打包送来“嫁人”,李清玄就想杀人,暗暗发誓回去和桑贵妃拼命。 于是,除了李清瑟,参加的只有身为使臣之一的刘疏林。 刘疏林见到高位之上,李清瑟不要命地陪那桑女皇喝酒,心中有些担心,却也无奈,不一会,就有那桑国大臣跑来非要和刘疏林拼酒。疏林看着面前人高马大,身高不亚于他的女大臣,哭笑不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那桑国果然是怪,今天这是亲眼所见,不然即便是在地理志上见到,他也是不信。 李清瑟不知喝了多少酒,现实用酒盅,然后用大碗,最后开始一摊子一摊子地喝,比之前在山寨喝酒还狂野。就算她酒量再好,也快顶不住了。 其实占步娜比李清瑟喝的要多,在两人拼酒前,她就要作为女皇接受大鹏国使臣的敬酒,现在也快支撑不住了。 摔了就被,占步娜跌跌撞撞从后门除了去,尤丝赶忙跟着,同时跟随的还有众多下人。 李清瑟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厮要吐。 好在占步娜停下了,她也能缓缓劲,喘口气。趁着占步娜离去之时,清瑟赶忙叫宫人弄来醒酒汤,她拼命喝起来,后来又解了两次手,坐回原位等占步娜归来,却一等再等,半个时辰过去了,就是不见占步娜人影。 清瑟有些担心,难道是……酒精中毒?胃出血?胃穿孔?这些都是过度酗酒后的致命之症。 心一惊,也赶忙离席,顺着刚刚占步娜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 不远处,是御花园,之间众人都围着花园,却无人入内,尤丝也在一旁。 “尤丝,女皇呢?”清瑟问。 尤丝有些担心,“回公主的话,皇上独自入内,不让任何人跟随,小人有些担心。”担心也没办法,皇上之令不容抗拒,只要皇上不允许跟随,没人敢跟着。 清瑟一愣,“我去看看。” “多谢公主。”尤丝立刻为李清瑟行了一个那桑国最为正式的礼,为表示感激之情。 清瑟刚忙冲了进去。 花园无人,只有鸟语花香,在条条白玉石拼成的小路交汇处,有一精致又华美的凉亭,一摸颀长挺拔的身影在亭内矗立,正是占步娜。 “喂,占步娜,你没事吧?”清瑟赶忙冲了过去,绕到占步娜身前。 她的脸一派平淡,也许酒劲消散,面容恢复白皙,若不是周身浓烈的酒味,根本看不出她喝过酒。 李清瑟嘴角抽了抽,这厮酒量真好,这一点她真服了,如果占步娜真好好和她拼酒,她绝对拼不过。“怎么突然跑到这来了?”她问。 占步娜微微低下头,看着面前娇小只到她胸口的女子,想了一下,“因为突然觉得室内很压抑,不舍。” “……”第一次见占步娜这么认认真真和自己说话,李清瑟还有些不习惯,两人算是朋友吧,离别之时最不舍,她也能理解。“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说你我还年轻,也不是七老八十,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不是吗?” 占步娜看着清瑟粉红的面庞笑了一笑,虽然脸色恢复正常,但眼角还是有些红,“李清瑟,这几日你在那桑,我学到了很多。” 清瑟尴尬地笑,两人交手几次,后来每日都见面拌嘴,她每一次都强词夺理,对方还说“学到很多”,让她尴尬得无地自容。“三人行必我师,呵呵,正常,正常。” 占步娜却没接她的话,相反幽幽地看着她,慢慢俯下身,伸手轻轻捏住她小巧的下颚,“如果,你是男子该多好。”她喃喃地说。 李清瑟吓了一跳,神色慌张,一把甩开占步娜的手,再一次挺起她还算傲人的上围。“占步娜,你醉了,你真喝醉了,看好,我是女的,胸比你还大呢。”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逃也似的跑了。 直到第二日临行前,李清瑟都没敢和占步娜再单独相处,艾玛,太吓人! 礼队又浩浩荡荡地回了大鹏国,车上自然是有那桑国赠送的回礼。 “瑟儿,我们去哪?直接回五岳还是?”刘疏林问李清瑟的意思。 清瑟想了一下,而后看看车外倒退的风景,“先回宫吧,有些事,应该早些解决。” 看官们,你们瞧,是万更呦,还多了300字呢,请对丫头的迟更表示无视吧…… o(╯□╰)o 183,睿的温柔 出了那桑国国界,一路向西,就是大鹏国。 这一路行来,整整四天才入了大鹏国京城,此时已盛夏,天气炎热了起来。 李清玄摩拳擦掌,就等着回宫和桑贵妃好好打上一架,而自从入了京城,李清瑟倒是冷静了下来,不再欢闹,一直默默坐在车厢内,仿佛在想什么。 刘疏林到她身边坐下,将她的小手抓在手中,“在想什么。”他压低了声音。 清瑟想了一想,虽然心中已做了决定,但还是找人商量一下为好。“疏林,你能猜到我为什么要回京城吗?”她看着他的双眼,询问着。 疏林笑了下,一只手抓着清瑟的手,另一只手则是为她打着扇子,“如果说错了,你可不许恼。” 清瑟白了他一眼,“我是那种容易轻易动怒的人吗?” 疏林摇头,不是,瑟儿的脾气一向不错,不骄不躁。“你想解开和桑贵妃的心结,你也想试试能否和皇后化干戈为玉帛,对吗?” 李清瑟双眼大睁,一张小嘴也是大张。“刘疏林你是人是鬼,你怎么能猜到我想做什么!?”太神了,这刘疏林不当什么狗头军师真心屈才! 疏林见她可爱的模样,一时没忍住,松开她的手,将她揽在怀中。“并非我料事如神,而是刚刚我在想,如果我是你,会做什么。” “继续。”清瑟在他怀中问,虽然天气很热,但他身上确实温凉,干净的衣着,伏在其上很是舒服。 “桑贵妃是玄王的母亲,皇后是太子的母亲,即便是她们不对,但玄王和太子多少也是心疼自己母亲,毕竟,人心为肉,谁能真正做到公私分明、大义灭亲?在亲与理之间,在你与母亲之间,他们很难抉择。而瑟儿你从来都贴切,又怎么会让他们难办?”刘疏林慢慢地解释着,语调不急不缓。 清瑟仰头看着刘疏林,慢慢伸手环住他的腰际。“谢谢你,疏林。”能想到这一点,就说明他心中有她,真正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知己难求。 李清瑟很清楚,若是换一个人,想必会直接怂恿她,给桑贵妃或者皇后致命一击,以报当年算计之仇。但如果这么做,李清玄怎么办?李清睿怎么办?想必他们也是十分痛苦。 “想归想,就是不知最后能不能实现。”清瑟道。 “能。”刘疏林点头。 “为什么?”清瑟疑问。 “桑贵妃自知理亏,如今你与凌尼成婚,且救出了玄王,想必桑贵妃那边也就解决了。至于皇后娘娘,她此时气性也不是很大了,因为她新诞下位公主,九公主。” 李清瑟一愣,皇后生孩子了?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算了一下时间,这孩子应该就是去年秋季时怀的,也就是说皇上和皇后那次祭陵……也就是说……她之前为皇后出的主意起效了。“应该没太大问题。”她一边说着,一边闭上眼,躺在刘疏林怀中,不再说话,开始暗暗算计了起来。 刘疏林也没打扰她,知晓她又开始费心劳神,便给她依靠,打着扇子为她解暑。 又入皇宫。 李清瑟这回回来已不是五公主了,而是镇国公主,这是大鹏国之前从未给出的封号,可见皇上对其的喜爱。后宫不平,众妃羡慕嫉妒恨,这公主先是傻,后来任性挑个病驸马,守了寡还逃家,回来又封镇国公主,好像是天地间唯一的宠儿似的,皇上对她实在是偏向。 李清瑟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皇上对她太够意思了。 入宫第一件事,便是皇后办的接风宴,主要招待的便是李清瑟和凌尼夫妇。皇上曾提议为两人再办一次大婚,但被清瑟拒绝,一场宴席山珍海味,歌舞吹笙,后宫妃子作陪,一直进行到深夜才停歇,这些不去详表。 李清瑟回到了舒云宫和凌尼住在舒云宫,清瑟之前的寝宫。 舒云宫早已无人居住,听闻李清瑟归来的消息,皇后才派人前来打扫,如今留了两名宫女伺候。 西凌风被安排在了京城中的客栈,并未入宫,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之前在宴席上见到李清睿和李清泽两人,整个席间,两人只要是找到机会便会将视线投注在清瑟身上,弄得她十分紧张,用一个词来形容最为恰当――做贼心虚。 桑贵妃未出席宴会,因被禁足,皇后对她不冷不热,做着表面功夫,与皇后相比,梁贵妃倒是热络一些,只不过清瑟知道,这些都是梁贵妃在皇上面前演戏讨好罢了。 后宫,不就是这么点事儿吗? 夜晚,凉风习习,一扫之前闷热。 床上有着竹做的席子,清瑟和凌尼两人躺在床上,门窗大敞,享受着晚风。 有凌尼在就是好,只要他在,这室内绝无半只蚊蝇。敞着门窗,不怕偷窥?偷窥就偷窥吧,反正今天李清瑟实在是没心情做些什么事儿,这几天都是在车上过的,疲惫的很,刚刚沾到床,只想平躺着好睡。 一夜平静的过去,第二日用过早膳,李清瑟按时来到未央宫门前,准备给皇后请安,不过之前还是做了功课,提前找人将李清睿请了来。 如果没有李清睿,皇后定然给清瑟下马威,让她在烈日下整整晒个一上午,那都是小意思,但自己宝贝儿子在外,无奈,只能将他们召了进来。 请了安,入了座,皇后一派雍容的面上有一丝不耐烦。“如今公主已是镇国公主,本宫哪敢劳公主来请安?”这话,不冷不热,不软不硬。 “母后,瑟儿是小辈,给母后请安这不正常?您这么说实在见外。”还没等李清瑟说话,李清睿先开口,笑着打着圆场。 皇后暗暗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这混小子竟然胳膊肘向外拐。不过李清睿的面子皇后还是卖,就没再说过分的话。 清瑟感激地看了一眼李清睿,就知道他一定会帮她。无论是谁都能看出他是站在清瑟这边。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让李清睿难办,皇后?她讨厌,但没办法,皇后是睿的娘亲。“母后,太子哥哥说的对,儿臣就是位置再高,但也是母后的小辈。之前在宫中,儿臣受母后照顾,这几个月在外,最想念之人便是母后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皇后没想到李清瑟面对如此的敌意还能说好话,有些惊讶。 清瑟继续道,“儿臣还要先和母后赔礼道歉,因为儿臣的任性,一直在外,九妹出生也没赶来道喜,是儿臣的不对。不知这迟来的恭贺,母后能否接受?”清瑟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个小金锁,做工精致用料上乘,但在皇宫中不算是什么稀罕物。 这是刘疏林帮她准备的,本也没想用这个来邀宠。 提到了九公主,皇后心情舒缓了一些,毕竟当初能成功怀上九公主,也算是这李清瑟的功劳的。可惜了面前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她当年乖乖选了茗寒做驸马,哪有这么多烦心事? 不过皇后也纳闷,实在不理解这五公主怎么想的,不选茗寒,也没选其他权贵,倒是选了个病驸马,听说在那驸马府也是一顿折腾,为驸马请名医,最后呢?那驸马还是死了,李清瑟就这么守寡。 想到这,皇后的气也消了大半,其实随着九公主的出生以及李清瑟的“厄运”,皇后早在宫中幸灾乐祸到消了气。 “嗯,算你还有孝心。”皇后的话很勉强,不过也算是过了关了。 李清瑟暗暗舒了口气,微微回头,见李清睿正对她温柔的笑,那笑容满是包容和理解。他一身淡金色太子服,乌黑的发丝被高高束在金色发冠中,玉面俊朗,剑眉星目,不薄不厚的唇勾起恰当的好处,威严尊贵的气息油然而生。 清瑟猛然心动,突然有种预感,他以后定然是个好皇帝。 “睿儿,你怎么还在这儿,难道早朝不用去?”皇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清瑟吓了一跳,今天李清睿还要早朝?刚刚她去找他时怎么不说?糟糕,太子随皇上早朝,这可是大事,尤其皇上还是那种十分苛刻有原则之人,在他面前做错一件事,用一百件事都未必让其改观。 “回母后,今日确实有早朝需要去。”李清睿答。 皇后一下子急了,“那你来本宫这儿干什么?快去朝堂啊,一会迟了,你父皇定然生气。” 李清瑟也急了,“太子哥哥,你快去啊,父皇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心中更为焦急,除了焦急还有内疚。她真真不知道今天还有早朝,否则说什么也不能拽他来。 突然又恍然大悟,今日李清睿穿着淡金色太子袍,正是上朝时穿的正式服装,她之前怎么就没注意到?糟!在山上住了大半年,脑子都住傻了。 急得想哭,李清睿这个笨蛋,为了她这么点小事怎么要耽误大事? 见到清瑟急得满脸通红的样子,李清睿脸上的笑满是宠溺。“别急,我这就赶去。”说着,对皇后行了礼,转身出门,出了宫殿便直接运起轻功飞奔而去,暗暗希望别迟了。 清瑟看着李清睿的背影,心头暖意涌动,由衷地笑,为了李清睿,她委曲求全得值了,皇后,她一定要拿下! ------题外话------ 今天字数少,明天多更,么么~ 184,赐婚!? 李清睿飞身离去,未央宫便只有李清瑟自己留下。(.好看的小说) 凌尼并未跟来,而是听从清瑟的安排到去了怡景宫找桑贵妃。 未央宫大殿,皇后面上带着温柔假笑,但眼中却一片冰霜,看着李清瑟的眼光有着幸灾乐祸,也有着愤愤不平。如今李清瑟又重新受宠,她自然不能拿李清瑟怎样。 “母后,好久未见,我们母女两人好久没说悄悄话了。”清瑟的意思是让皇后屏退众人。 皇后不着痕迹地冷哼一下,“镇国公主事物繁忙,还有时间陪本宫说悄悄话?” 清瑟无奈,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她谦虚,对方还真以为她软弱?如果不是李清睿,她实在找不出理由跑未央宫和这女人废什么话。 她有什么可怕的?她现在是堂堂武林盟主,就连皇上也得给她几分薄面,同时她还是皇上新封的镇国公主,妇人之仁,皇后以为她还是当年无依无靠的李清瑟。当即便敛下神色,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脊背挺得笔直,眼神中多了一丝傲慢。“就如母后所说,本宫事物繁忙,如今来此是来取经,很是好奇母后上了年纪怎么还能喜得贵女,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李清瑟竟敢当着她面说这种话。“放肆!皇上喜得公主是上天的眷顾,能有什么秘密?”声音除了难以置信外,还有颤抖。 清瑟偏过头,笑意不达眼底,直直盯着皇后。“算一算时日,父皇应该是那一次祭陵时喜得公主吧,父皇一直认为子嗣单薄,如今九妹的出生让父皇很是开心。但如果……本宫有办法,让父皇添更多的子女呢?本宫也是极为喜欢弟弟妹妹,多多益善,正好也能分担了父皇的爱心不是?” 她话意思很明白,皇后再给脸不要脸的装,她就跑去给皇上出主意,虽然一个月让一个妃子怀孕有点玄乎,三个月一个绝对行事。皇后生个公主不就是为了邀宠吗?如果个个妃子都生孩子,那九公主的出生就算不得什么稀奇了。 “你们都退下去!”皇后赶忙让周围的嬷嬷宫女齐齐退下,室内只有她与李清瑟两人。 清瑟将手边的茶端了起来,慢慢喝着。 后宫女子多小心,几乎从来不喝自己宫外的茶水,生怕里面有什么避孕堕胎药或者什么慢性毒,但李清瑟可不怕,那桑国的三毒两蛊都耐她不何,何况是一些小毒小药,很是放心大胆地喝着。 “李清瑟,你到底想做什么?”皇后见没人了,气急败坏地质问,那件事千万不能传出去,若是被皇上知道自己算计他,就算不被剥夺后位,失宠是一定的。同样,若是这个怀子秘密被后宫其他嫔妃得知,那人人都怀子,她的九公主就不是皇上眼中唯一的新喜了。 其实当初李清瑟为皇后想的招,只是加大受孕几率罢了,根本不是百分百有效。用那一计除了拉拢皇后外,也是拖延时间,但皇后可不知。后宫嫔妃众多,皇上雨露均沾,最后的结果便是很少有受孕嫔妃,而李清瑟的主意提出,皇后成功受孕,此时李清瑟在皇后眼中可是响当当的“送子圣手”,比御医院的院长还要神。 “我想做什么?皇后娘娘您真健忘,我这大清早的来给您请安,是您不待见我,您说我想做什么?”清瑟一边饮茶,一边不冷不热不硬不软地回道。 皇后气得浑身颤抖,如果李清瑟是以前的李清瑟,她绝对不让李清瑟活着走出未央宫的大门,但如今可不行,短短的一年,李清瑟从那个傻公主成了武林盟主,更是成了大鹏国开国以来第一位镇国公主,现在的李清瑟连皇上都得礼让,何况是她? 这李清瑟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有那么大能耐? 清瑟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苦苦思索挣扎的皇后,心里感慨,这阴差阳错的当上武林盟主真真是好事,抬高了身价。[]同时她也纳闷,这时空和中国古代差距真大,武林竟然能和朝廷分庭抗争,啧啧啧,真是奇了。 皇后叹了一口气,想必思酌很久,最终认了输。“李清瑟,本宫虽不喜欢你,自认也没对不起你的地方,后期我们种种矛盾也是因你而起,是你食言在先拒绝了寒儿。” 清瑟本来还算心情平稳,一听皇后的话真真气得快叉了气了。“我说皇后,现在这里没外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为什么拒绝崔茗寒?那不是因为你算计在先吗?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你做那些缺德算计人的事儿,其他人只要稍有反抗就是对不起你?怎么,你就是这天下的中心,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哄着你?所有人都欠你的?”啪的一下,连茶碗都摔了,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皇后这一辈子哪有人这么对她说过话?她未入宫前是丞相府大小姐,入了宫是皇后,就算是皇上也对她以礼相待,第一次有人这么指着她鼻子指责。 “反了……反了……来人……”皇后气得浑身颤抖。 李清瑟直接冲到她面前,伸手一拍皇后身边的桌子,一声闷响,那桌子瞬时四分五裂。“皇后娘娘,劝您在喊人前先想想后果,您为什么屏退人?现在又为什么要喊人?您现在喊人来便意味着你我二人彻底撕破了脸,后面本宫要做什么事,就不是你皇后能拦得住的了。” “啊!”皇后吓得跳了起来,回头一看那四分五裂的桌子更是面色苍白。来硬的,这李清瑟不知为什么突然武艺高强,来软的,李清瑟又拿捏着自己把柄。“李……李清瑟,就……就算本宫之前不对……也……也是你长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拿身份说事。 清瑟所做的一切绝非一时间头脑发热,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深思熟虑,此时的她看起来仿佛气愤得想杀人,其实她内心却冷静非常。 刚刚那盛世凌人的表情突然一转,李清瑟的脸上突然堆出了无奈,一时间没了山大王的威武霸气,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可怜兮兮无依无靠的五公主李清瑟。“我对母后能不怨恨吗?其实瑟儿之前便和寒哥哥情投意合,但母后的那一出,将我俩生生掰开。母后以为拒婚之事是瑟儿拒绝?不,其实是寒哥哥不要我了。”掏出手帕,在眼角擦了一擦。 李清瑟这一说,把责任全推崔茗寒身上了。可怜的崔茗寒,被拒绝了婚事,欺骗了家人,挨了家法,现在又背起了黑锅。 刚刚被惊吓的皇后突然一愣,被李清瑟这话锋一转弄得一头雾水。“这又是怎么回事?”说话客气了几分。 李清瑟内心一笑。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这是他们混黑道上经常用的法子,一般人也许不知,这古代人更是不知。黑道有黑道的作法,在面对敌手之时,往往都是先亮出杀手锏,即便是虚张声势也要给对方强大的心理压力,只要让对方怕了,对方的心理防线便崩溃,崩溃后的心理防线不堪一击,稍微给点甜头、给个台阶下,便乖乖的认了。 对皇后也是如此。 之前皇后盛气凌人、高高在上,心理防线甚高,这样的情况下,她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即便是磨破了嘴唇,咬断了三寸不烂之舌,皇后也不会往心里去上分毫。 但,如果先兵后礼,先将皇后逼到无路可走,再给她那么一条小小的退路,皇后都会飞奔着顺着那条路走。 就如同现在…… 李清瑟神情“落魄”,“若不是当初母后那件事激怒了寒哥哥,也许我早就嫁给他了,他也不会拒绝我。为什么当初我选择了慕容幽禅做驸马而不是其他青年才俊,不还是因为寒哥哥吗?” 皇后今天被折腾了一顿,此时头脑有些迷糊,“是寒儿拒绝?” “嗯。”清瑟回答得好不委屈。 “不可能啊,当时他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可能……”皇后根本不信。 清瑟对崔茗寒说着对不起,这口黑锅定然很重。“不知母后还记得当时行家法吗,寒哥哥从头到尾未有一语。”她还记得,那几天崔茗寒不啃声,当然,不是因为无声的抗拒,而是因为伤心。 皇后一时间没说话,坐在椅子上双眼晃神,将之前前前后后的事结合起来,当时崔茗寒的反应却是离奇。 李清瑟看皇后有些信了,又乘胜追击。“母后对寒哥哥也是有些了解的,以他的性格,母后觉得做那些事,他能就这么认了吗?” 皇后坐在椅子上,顺着李清瑟给她的思路沉思着。 崔茗寒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有才、聪明,外表圆滑其实内心却极为有原则,他认定的事,很少人能撼动,所以说,对于那件事…… 皇后随后便相信了李清瑟的话,现在回想一下,才发觉当时自己做得确实不妥,只想着如何巩固崔家的地位而忽略了寒儿本身的意见,从头到尾,寒儿虽未说出半个不字,却也没表示同意。 原来如此! 李清瑟的战术成功了,皇后很自然地被她牵着鼻子引入了她之前挖好的陷阱。此时的皇后似乎忘了李清瑟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因为崔茗寒,皇后开始反思起之前自己决定的对错了。 与其说皇后是“良心发现”,还不如说是因为李清瑟之前的强势,逼着她不得不“良心发现”。 一时间室内很安静,气氛很尴尬。 皇后知晓了自己的错,但毕竟身居高位一辈子,怎么就说低头就低头? 李清瑟将皇后的心思拿捏着透透的,凡事都要有个度,如果刚刚她没给皇后退路而一味打压,此时皇后也能狗急跳墙。同样,现在解决此事最好的方法是她低头,皇后需要一个台阶。 但,她为毛要低头?她还不乐意呢。 清瑟内心安慰自己,她是李清睿的娘,是崔茗寒的姑,不看僧面看佛面。当然,她“委曲求全”这笔账自然是要有人买单的,就要李清睿和崔茗寒来买单! 想着想着,清瑟心里就舒服多了,脸上的笑容又甜了起来。“母后,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要怪也怪瑟儿,当时没和您说,因为当时寒哥哥说了,若是我说出来,他更不理我了。”茗寒抱歉了,一个黑锅也是背,一摞子黑锅也是背,你就辛苦辛苦,都背上吧。 “真的?”皇后不由自主地问。 “真的,不信回头母后将寒哥哥叫来,我们当面对质。”李清瑟说得十分诚恳,谎话说得诚恳其实比真话还真。 皇后终于信了,闹了半天不是这李清瑟的幺蛾子,而是寒儿的原因。如果是自家侄子的错,皇后也就在自己身上找了一些毛病。“哎,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一场误会,还让瑟儿守了寡。” 皇后彻底软了,不再一口一个“李清瑟”这么叫了,毕竟李清瑟确实“惨”了点,哪个女人想守寡? 戏的高潮过去了,接下来便应该是尾声了,李清瑟应景地挤出了几滴眼泪。想到了之前自己多舛的命运,想到现在不知在做什么的慕容幽禅,她真的哭了,越哭越凶。 皇后见她如此,也陪着抹眼泪,硝烟过去,雨过天晴。 两人哭了好一会,这才“互相哄着”好了起来,母慈女孝,如果不看地上摔碎的茶碗和皇后椅子旁边四分五裂的桌子,谁能想到刚刚两人还吵得凶。 “瑟儿,那关于寒儿,接下来你想怎么办?”皇后关于崔家之事,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李清瑟知道皇后想说什么,她和崔茗寒是应该解决一下,“就是不知道寒哥哥,现在还愿不愿意接受我。”她一语双关,表面上说因为之前的事,崔茗寒会不会接受他;其实真正的意思是,她现在有了三名正式夫君……算上在京城拜堂的慕容幽禅,有四个夫君,那些无法有名分早已忽略不计,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崔茗寒还愿意接受她吗。 皇后从之前的绝望到后来的希望,从希望又到现在的狂喜,一下子冲到李清瑟面前。“瑟儿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母后吧,这就去御书房请婚,逼着他答应。” “……”又逼?李清瑟无奈,这皇后真是狗改不了……咳咳……不能这么说,她好歹是李清睿的娘、崔茗寒的姑,应该说她还真是固执,弄来弄去,除了逼迫还是逼迫。 “一切都麻烦母后了。”李清瑟楚楚可怜,表现得十分小家碧玉,若是五岳人看见他们李翠花当家如此,非跳崖自杀不可。 一桩仇事就这么变了喜事,当宫女们入内时,看见地上一滩狼藉,暗暗一惊,但又看到皇后和公主两人亲昵地谈着知心话,又十分惊讶。宫中怪事多,他们这些凡人永远是不懂这些尊贵人的想法。 一晃,到了中午。 皇后留清瑟在未央宫用午膳,后者就顺势留了下来。 这个时间,正殿已下了朝,除了皇上从大殿后堂离开,其他文武百官都恭敬退到大殿门口,而后转身离去。 刚出了大殿,李清睿、李清泽、李清玄和崔茗寒便凑到了一起。 昨夜崔茗寒一夜未睡,只要想到瑟儿回到了京城,便欣喜若狂,只要想到这京城中有她在,就算是深深呼吸一口气,仿佛都有着她身上的馨香。他们已经快一年未见了,自从得知她在五岳,他便无时无刻想去找她,但公事繁忙,除了朝廷的公事,还有一些家中私事需要处理。 想到这,崔茗寒精致的眼角闪过一丝戾气。 他们知道李清瑟的下落,崔相和皇后自然也能得知,从他入仕开始便积极扩展自己势力,处处压制崔相势力,也许刚开始还有些吃力,如今崔相已被他牵制得无法自由行动。更有甚者,他暗中在京城中的生意也极力打压崔府的生意,崔相此时流动资金匮乏,焦头烂额了。 要知道,做官就如同做生意,都要有投入,而做官的投入便是人情往来,对同级及门生要花钱维系关系,对一些寒门之子要出银子相助,今日的默默无闻的才子,也许就是明日的门生。 没了资金,崔相自然就少了许多维系感情的活动。崔府毕竟在京城扎根多年,在崔茗寒爷爷辈便很是风光,如今崔相也是根基很深,做这些事说起来简单,但那一年之内做到如此地步,崔茗寒已经几乎不眠不休。 崔茗寒为什么要如此对崔相,难道因为当年的报复?自然不是。崔相是什么人,作为其子的崔茗寒怎会不知,他真正防的不是崔相而是皇后!皇后身居后宫,想做的一切都是崔相帮忙,没了崔相,皇后就是没有利齿的老虎,没什么可怕。 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瑟儿,为了她的安全。 “她,好吗?”他问。 李氏三兄弟将崔茗寒的所作所为看在眼中,心中敬佩得很,就算是之前崔茗寒人品不行,没有做人准则,但如今单凭对瑟儿的情深意重,大家也是尊重他。 “她很好。”回答的是李清睿,“只不过刚回宫,出宫不易,过几天我便安排她出宫。” 崔茗寒笑了笑,“不用刻意安排,顺其自然吧。”瑟儿的事他都知晓,皇后、桑贵妃,定然都针对她。 几人边走边说,却见到不远处的前方,崔相和一个身着太监服侍的人站在一侧,好像在说什么。 本来神色淡然的崔茗寒突然眸光犀利,“那是未央宫的太监。”一眼便看出那太监的身份。 众人一惊,李清睿定睛一看,果然,那人就是未央宫的太监,皇后的心腹魏公公!瑟儿刚刚回宫,魏公公便和崔相勾结,难道皇后想对瑟儿不利!? 这是四人不约而同的想法。 李清泽虽然此时与众人站在一起,全因李清瑟,但和太子该有的争斗还是有,只不过如今皇上年轻身体康健,两人的矛盾不是很尖锐罢了。 皇权就是如此,虽然他们一人是太子、一人是二皇子,但也许这一生也不会碰到帝位!不是因为他们能力不行,而是因为皇上健在。大鹏国男子早婚,而当今皇上十六岁登基立后,十九岁便有了太子李清睿,父子之间年纪差距太小,皇上不死,太子怎么登基? 而且众所周知,当今皇上也不是从自己父亲手中接到帝位,而是从爷爷手中,也就是说当今皇上的父亲,做了一生的太子! 不知从何时起,李清睿和李清泽兄弟两人之间矛盾越来越缓和,也许是因李清瑟吧。 “糟糕,瑟儿早晨便去未央宫给母后请安,难道出了什么差错?我这就赶去未央宫!”李清睿急了,刚刚的悠闲气度不在,急得转身就要走。 李清泽也急了,平日里他沉默寡言,即便是众人凑到一起也很少说话,今天却一反常态第一个表态。“我也回宫,皇兄,若是瑟儿真出什么事,你一定要将瑟儿送到霓裳宫。”后宫能和皇后对抗的,只有梁贵妃。 李清玄一撇嘴,就这个时候她还能想起他那混账母妃,如果母妃不和瑟儿闹这么僵,此时也能出来保瑟儿。 “你们去吧,我……”崔茗寒一咬牙,很是无奈,“家父给大家添麻烦了。”有这样的父亲,很是懊恼。 众人也知道他的尴尬,急急安慰,“茗寒别想这么多了,种种事哪是那么简单?因果联系,一环一环罢了。” “是啊,茗寒,他们之间的事与我们无关,若是要承担责任,我也要承担很多。”说话的是李清睿,自己娘对心爱女子如此,他心里也不好受。 姓魏的太监一抬头,看见了站在前方的四人,赶忙和崔相请个罪,急急跑到四人面前。“奴才见过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玄王殿下和崔大人。崔大人,奴才正急着找您呢,皇后娘娘和五公主殿下在御书房等着您和崔相呢。” 众人一愣,什么意思? “魏公公,可为何事?”崔茗寒问。 太监的回答让众人大吃一惊,让崔茗寒惊喜万分―― “皇后娘娘在御书房,请求皇上赐婚,正是崔大人和五公主的婚事。” 185,再见崔茗寒 “赐婚!?”别说崔茗寒,其他人也震惊。 “是啊。”魏公公在一旁回答。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李清睿,如今清瑟身边男人众多,他也算是接受了。不接受又能怎样?他注定了给不了她名分,两人的身份也注定了情感无法浮出水面,所以,他便退而求其次,希望瑟儿开心。 “茗寒,恭喜。”李清睿第一个道喜。 李清泽愤愤,却也无办法,他与李清睿相同,十分了解彼此的处境,也知晓自己感情之路有多坎坷,不知未来会如何,如今也只能今朝有酒今朝醉了。“恭喜。”说出的话有些勉强。 与两人比,李清玄很能放得开,因为从小就接受桑贵妃的教育,对女人能有几个夫君、男人能有几个娘子十分淡然,何况他本性就是玩世不恭。“你俩笑得真难看。”他不恭喜崔茗寒,反倒打趣李清睿和李清泽两人。 清泽被他戳中了痛处,眯起冰眸,脸上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荡然无存。“好久没和六皇弟切磋了,有没有兴趣来上几次?” 李清玄赶忙道,“别,二皇兄,若是平时,当弟弟的不陪你是不对,但如今本王还攒着力气和母妃决斗呢,绝不能在你这儿松了劲。” 想到之前李清玄被打包送到那桑国嫁人,清睿和清泽两人忍不住笑了。当时两人也为此事游走,但桑贵妃身份特殊,发起火来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何况其他人。好在清瑟及时赶到,没酿成什么恶果。 从来都外表淡然,内心老奸巨猾的崔茗寒终于从震惊中清醒,精致的眼中没了胸有成竹。 “茗寒,快去了,别让父皇等急了。”清睿一拍崔茗寒的肩膀。 “我也去。”李清玄道。 李清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有外人在不妥,若六皇弟真无所事事,便和我切磋比武去。”说着,便准备拽着他走。 “行行,我不去了还不行?我去怡景宫。”他和母妃的帐,也应该算算了。 魏公公引着崔相和崔茗寒两人前往御书房,玄王李清玄则是摩拳擦掌地去了怡景宫,李清睿和李清泽两人也是各干各的,刚刚还聚集人中龙凤之地,很快便空无一人。 只不过,众人没留意的是,在此地不远处,有一人一直站立旁观。那人一身朝服,身材挺拔却消瘦,身上满是书卷气息。他面皮白净,大眼高鼻,容貌端正斯文,一双本应风花雪月的眸子却充满了落寞,无声无息地静观众人的愁苦、谈笑。 从后缓缓走来一名老臣,虽上了年纪但身子却硬朗,眼神明亮,鹤发童颜。“灵修,在看什么?” 被赵太傅唤醒一般,赵灵修缓缓垂下了眼,将面容调整好,转过身来对赵太傅恭敬回答。“爷爷,灵修在等您。” 赵太傅虽没看见刚刚那一幕,但他却是个明白人,自己唯一的宝贝孙子,他还是了解。无奈地叹气,到赵灵修身边,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肩。“孩子,看开些吧,你与公主,注定了有缘无分。” 赵灵修一口气噎在嗓中,眼神中多了迷茫,有缘无分吗? …… 御书房内,皇上的笑声爽朗,皇后也陪着笑着,说着好话。 “瑟儿真不愧是我们大鹏的镇国公主,机敏过人,竟用这种方法不费一兵一卒收服了五岳,又将武林人士引了去,从此以后五岳地区便无后顾之忧了。”皇上听完李清瑟讲收复五岳地区后,喜出望外,一扫之前的沉稳,荣光满面仿佛也年轻了五岁。 “父皇谬赞了,是父皇教导的好。”清瑟连连谦虚,皇上教她什么了?什么都没教……但现在有功劳也得甩到皇上身上,这就是皇上、这就是领导! 皇后在一旁说着吉祥话,“这才是虎父无犬女嘛。” 李清瑟不是皇上亲生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皇后这么说,皇上也不反感,可见对李清瑟的喜爱。 李清瑟觉得自己脸皮真心没有这夫妻俩厚,她脸燥的很,暗暗琢磨,这崔茗寒父子什么时候来,赶紧把婚事定了得了,一方面让皇后安心,以后别没事算计她了;另一方面也是给崔茗寒一个交代。 她倒不是怕皇后,问题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现在她行踪已经暴露,冤家宜解不宜结,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能圆就圆了吧。何况,她和皇后有矛盾,睿在中间定然难受的很。 皇上笑过之后想了一下,“瑟儿,我们大鹏公主向来远嫁他国,如今你是这第一个留在本国的公主,朕便想,是否应该与皇子同等地位。” 清瑟一愣,“不,不用,父皇您千万别这样,瑟儿未远嫁是因之前的病情,瑟儿已得了父皇的怜爱,又如何能有这么过分的要求?”皇上对她好到让她心虚,此时真真在想,如果她这本尊真是皇上亲生女儿就好了。 皇上见李清瑟如此谦虚,更是喜爱,将门外太监福公公唤来,当即立旨,将五岳封给镇国公主李清瑟为封地,可世袭。 清瑟无奈,只能要下了,反正这五岳也是她的,只不过之后有了官方承认罢了。 这封地可不是随便说说就给的,给了封地,自然是要给行政编制,也就是说,以后需要给朝廷纳税了,但税额确实李清瑟自己说话算,交小小的税银,每年却反而给李清瑟大额的官俸开销资金,这么一算,李清瑟倒是赚了。 除了税银,还分给李清瑟五千精兵,清瑟拒之不得,无奈也要了下来。 门外有太监来报,皇后贴身的魏公公已引着崔氏父子前来,整个御书房一派喜气。 清瑟望着门的方向,一双秋水望眼欲穿,崔茗寒,她好久未见到他了,也不知他最近好吗,还惦念她吗,还喜欢她吗,毕竟,两人短短相处过后便是长长的分别。 门旁一道阴影,有人入内,李清瑟莫名紧张。入内的是身材魁梧的崔相,后者一身官袍,虽年过不惑,却仍有气质。容貌端正,若是想回倒退二十年,想必也是一位美男子。 他入门后看见李清瑟,笑意不达眼底,外表客套地笑着,其实内心里却恨得很。 跟着他身后进来的,自然就是崔茗寒。 今日的崔茗寒一身紫色官袍,黑色蟒带服帖系于腰间,更是显得身材颀长挺拔。也许是经历了种种事态,他精致的容颜上少了之前浮于表面的傲气,相反却多了内敛的沉稳。就如同烈酒一般,之前是火辣的热情,如今却带着耐人寻味的底蕴。 短短一年,她经历了很多,他也如此。 崔茗寒抬眼看着李清瑟,精致的眼角满是笑意,唇角淡淡勾起,不用千言万语,只肖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崔茗寒心中狂热,恨不得冲过去将她狠狠揉入胸口,追问她这段时间过的好吗,开心吗,想他吗,但此时是在御书房,皇上想来不喜行为浮躁之人,他只能将一切都埋入心底,但却知,瑟儿定然懂他。 李清瑟自然是懂,本来还心中忐忑,两人毕竟感情根基浅又分开如此长的时间,加之她身边男人众多,不知他还会不会喜欢她了,但就刚刚的一眼,他已给她吃了定心丸。 崔氏父子为皇上、皇后见了礼,自然也给李清瑟见礼,毕竟她是公主之身。 “爱卿啊,此番召你前来,是有一件大事,大喜事。已故太后是你们崔家人,如今的皇后也是,本就是一家人,如今再来个亲上加亲如何?”皇上主动热络地对崔相说。 崔相微微转眼看向皇后,交换眼神,见后者微笑着点头。皇后都应允了,清瑟本以为崔相立刻跪地谢恩,但,他却不高兴。 当初好好的大婚,这五公主竟说拒绝就拒绝,逆了皇后奶奶的愿,找了个病驸马,现在病驸马死了,以一介寡妇之身还要入他们崔家的门,岂有此理!何况,这五公主之前在京中莫名消失数月,虽然皇上不追究了,但谁知道她到底去哪了? 这上上下下加起来快十个月,就是给个野男人生孩子的时间也够了,还不知道这恬不知耻的五公主在外到底和多少人鬼混,他决不允许这残花败柳入了他崔家的门。 想到这,崔相面色难看,虽不想违逆皇上,但这口气他吞不下,噗通一声跪下,“皇上,臣该死,但当初公主未选寒儿,如今碍于皇上颜面下嫁,也强扭的瓜也未必甜,未必幸福。”他说得斩钉截铁。 皇上立刻明白其意,刚刚还喜气的面容沉了下来。 李清瑟微微皱眉,还没等皇上说什么,一旁却有人幽幽开口,那声音不咸不淡、不大不小,“皇上,微臣同意,谢主隆恩。”说完,便跪倒在地。 说话的自然是崔茗寒。 皇上的面色这才缓和过来,这几个月,崔茗寒很是得他的心,无论他有什么难题,这崔家小子从不当面帮他解决,而是轻轻一点关键处。有些他有失公允之处,谏官跳起来进谏,都是这崔茗寒三言两语帮他摆脱重围。 皇上是人不是神,哪能做到万事周全? 每一件交代崔茗寒之事,他都不声不响地圆满完成,且从不邀功,他赏下什么,崔茗寒也千恩万谢,没有某些官员的清高,持才而骄。 对崔茗寒,皇上是一百个喜欢,不然也不能这短短数月连连升迁。 反观这崔相,哼。 皇上看手下群臣,不敢说慧眼通透,也是知晓一二。崔家根基不浅,崔老中堂桃李满堂,崔相只能说是无功无过地维持,与他这个儿子崔茗寒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不可……”崔相哪能同意? 崔茗寒精致的眼角突然垂下,背对着皇上,回首盯着崔相,“父亲,儿孙自有儿孙福,就不劳烦您操心,如今您也该享天伦之乐了。”语言恭敬,但却隐隐带着异样。 李清瑟站在两人身旁,将两人表情看在眼里,暗暗惊讶。 崔茗寒对着崔相的表情十分冰冷,根本不像儿子对父亲的态度,而崔相的表情僵硬,带着不忿,更多的还是顾忌。 清瑟突然萌发一种直觉,难道崔茗寒已将崔相控制住了?短短半年多时间,就将根深蒂固地崔相压制,可想而知,这断时间他过得有多辛苦。 她知道,一切是因为她。 再次看向崔茗寒的眼中,除了思念,多了感激。 威胁地看了一眼崔相后,崔茗寒抬眼接触到她的眼神,莞尔一笑,是宠溺和包容。 “寒儿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老了,别管那么多了。”皇上哈哈一笑,拍了板。 崔相无奈,只能勉强笑着站起身。 “是啊,本宫一直觉得瑟儿与寒儿相配,虽然中间经过一些波折,但好事多磨嘛,皇上,您说对吗?”皇后道。 “嗯,是啊。”皇上意味深长地点头。 崔相心中愤怒,处在不同立场便做不同决定,皇后想的是巩固地位,根本不管崔家名声!那又有什么办法?这崔茗寒如今翅膀硬了,连他都无法拿捏! 婚事就这么定下了,当下皇上便召了钦天监,结合最近的天象,翻看了黄历,确定了良辰吉日,定于十天以后。 婚事很是仓促,但如今李清瑟已是镇国公主,有了封地,自然也不能在皇宫久留。至于崔茗寒,皇上很是挠头,按理说,应该将其派到公主领地做官,但他用着又实在顺手,如今能碰到这样正直却又知趣的官员太不容易。 于是,针对崔茗寒的问题上,皇上没吭声,装糊涂,硬是要他留在京城。 崔茗寒此时不能走,他还没将崔相彻底斗倒,怎能离开?他绝不会给瑟儿或者自己,留下丝毫隐患,他要亲手将崔相的虎牙一颗一颗拔光。 达到他的目的后,若是想离开京城,他也自有办法。 …… 是夜。 一天的燥热褪去,伴随着虫鸣和叶响,晚风徐徐。 崔茗寒忙碌了一天,将明面官职上的事处理完毕,又将暗处的买卖办妥,又是已近三更。 他泡在浴桶中,长发随意垂着,有些漂浮在浴桶水面,有些落在浴桶外。头平静靠在浴桶边缘,闭目养神,浓密的睫毛在面上如同飞起的波浪,洒下阴影。 他面上平静,其实内里却激荡,他要和瑟儿完婚了?他竟要和瑟儿完婚了! 突然本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警惕地眯着,精致完美的耳郭动了一下,屋外有动静,有人使轻功小心接近。 “啊――”屋外一声惨叫,是个女声。 自从与崔相撕破了脸,他便在自己屋外布置了诸多机关,以防他人暗算。他自认小人心胸,从来都是防着人的。 急忙从浴桶中跃起,不顾身上的水珠,抓起外衣,几下便穿得妥当,推门而出,果然,有一女子被可怜兮兮地掉在院子当中,身上被四条绳子上中下依次捆绑,逃之得不得。 “寒,是我。”被捉的人自然是李清瑟。 崔茗寒轻笑出声,“知道。”说着便去松她身上的绳子,从她喊出第一声,他便知道。 清瑟气愤,但当看到他湿漉漉头发时,料想他在沐浴。这三更半月沐浴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刚刚忙完。 他为她解开绳子后,很自然地将她拦腰抱起。 清瑟很乖巧,就任由他抱着,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欢实,两人明明早已情定,怎么在他怀中还是那么紧张?如同初恋一般,难道是两人分开久了? 他身上有着干净的气息,湿漉漉的,让人舒服。清瑟不由自主环住他的脖颈,竟不好意思抬眼看他。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感受着他身上的温热,偷眼看他洁白的面颊,以及尖尖的鼻尖。 崔茗寒抱着她入了房间,能感觉到她身上肌肉紧绷,突然觉得好笑,“瑟儿是怎么了,几个月不见,觉得我陌生了?” ------题外话------ 原谅丫头吧,更的少,原谅吧,咳咳…… 186,与茗寒 夜色未央,繁星点点,好不浪漫。 芙蓉帐内,女的娇俏可人,男的俊美倜傥,天上一对、地上一双。 李清瑟满面通红,身子僵硬,心跳声之大甚至好像整个房间都能听见。 崔茗寒不是食古不化的人,七窍玲珑,一点就通,笑着看着清瑟的反应,其实内心中早已翻滚沸腾,试问,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谁能做到坐怀不乱? 他将半挂在自己身上的衣衫直接脱了去,伸手将她揽在怀中,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清瑟一下子止住了呼吸,擅抖着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应该放哪,因为对面这人已经光溜溜了,不小心碰到的皮肤光滑,虽不如女子那般细腻,却也让人遐想连篇。 想到什么了?自然是自己和他的初次…… 室内很静,两人都没说话,只能隐约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一人的声音紧张,一人的声音急促。 他很兴奋着急,却还是尽量将动作放柔以免唐突她。慢慢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终于低头吻上那枚朝思暮想已久的唇。 她吻着他呼出的气息,身子僵硬,任由其所为,感受到他炙热的舌,便也伸出香舌回应。香津交汇,灵蛇缠舞,安静房间发出的声音更是让室温无故升高。 因为她的回应,明显能感受到他越加亢奋,他伸手解开她的腰带,如同如同去丝拨茧一般将她的衣衫褪去,不一会,两人赤裸相见。炙热的体温点燃彼此,茗寒明显没了之前的冷静。 他离开她的唇,用唇舌膜拜她的身体,细腻的皮肤加之熟悉的馨香,这一刻,崔茗寒只觉得自己幸福上了天际,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值的,这便是他所向往的人、所向往的生活,将一切度过,他便要和她白头偕老。 之前的尴尬紧张消失,清瑟也完全入了戏,微微闭目享受着身上一波又一波热潮,浑身血液倒涌,觉得自己潮湿一片,也不知是汗水还是什么。身体越是欢快,便越是空虚,有种强烈的欲望想得到什么。 她皱眉,挣扎着是要继续经受折磨还是丢掉那最后的矜持,她知道,为了让她高兴,他应该会这样“服务”很长时间,只能用“服务”两个字来形容,因为整个过程他没什么快(和谐)感,只有忍耐吧。 她伸手轻捧他的面颊,他停下来,仰头看着她,眼中带着淡淡疑问。 她笑着将他拽上来,与他亲吻,双手离开他的面颊环上他坚实的背。崔茗寒外表修长消瘦,其实脱了衣服也很是有料,流线型的肌肉恰当好处地排布在身上,给人以一种匀称却又健康的感觉。 狠狠亲着他,用一条灵舌在他口中煽风点火,娇美的身子还不停扭动摩擦他,果然,没过一会,崔茗寒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要知道没有瑟儿在身边,他从来不碰其他女人,就是憋也憋了快一年。 鱼入水,龙入云。 荡起火花无数! 整个雕花大床都隐隐震动,跟着节奏,彰显他对她的思念以及热情。 …… 一夜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两人只觉得没一会便到了天明。 天还没亮,太阳还没升,天是白色却透着青。若是按照现代时间,大概是凌晨四点左右吧。 “困了吧?”他伏在她耳边,声音不大,满是柔情蜜意。 清瑟在他怀中动了一动,枕着他的胳膊,找了个还算舒适的地方躺好,“没困,累了。”欲哭无泪,好吧,她承认是来和崔茗寒一夜缠绵的,但本以为来个那么一次两次,然后两人说说话,就睡了,清早就回宫,谁能想到,这一夜连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就只做了那种事。(.好看的小说) 几次?她隐隐记得最开始的几次还有数,后面就没数了,也懒得数了。 罢了,反正以后日子还长,有话慢慢说吧。看看了窗子,再次欲哭无泪!她今天本打算去桑贵妃那里,看来现在是去不成了。 “乖,你睡一会吧。”崔茗寒低头轻轻亲了一下她的发际。 清瑟皱眉,有种他要起床的感觉。“你做什么去?” 果然,崔茗寒就是要起床,他略带歉意,“抱歉,瑟儿,不能陪你了,我要起身早朝。” 清瑟一愣,看着崔茗寒。 天亮了,室内的灯烛暗了些许,崔茗寒的脸却不再盈亮,他容貌俊美气质倜傥,身为官宦子弟,本应该每日聚众品酒享受风花雪月,但他的面庞却满是疲惫,那一双精致的眼下满有着淡淡淤青。 客观的说,现在的崔茗寒不若初相见时的光彩照人,但看在李清瑟眼中,却更为迷人!不若从前的无所事事以及对未来命运的迷茫,现在的他,眼神中满是坚定,因为有了他憧憬的生活以及想守护之人。 “寒,你累吗?”昨夜三更才沐浴准备休息,如今又是彻夜不眠。 柔和的灯烛光可以盖住很多皮肤问题,所以有了“烛下美人”这一说法。昨夜在灯烛光下,她惊艳于他的姿容,但如今有了自然光,她却发现了他皮肤略显苍白,暗淡无光。 这是长时间处于劳累状态的结果,试问每日只休息两个时辰的人,能有什么好面色? “我没事,回头休息下就好了。”他知道她看出来了,歉意地笑笑,说着便想起身。 李清瑟一把将他抓住,“不许走,陪我睡觉。” 崔茗寒无奈地笑笑,“别闹了,瑟儿,我得去上早朝,你是了解你父皇的,极有原则之人,最痛恨人迟到。” 清瑟撅嘴,“我没说让你迟到,我是让你翘班!”转念一想,“翘班”这个词好像是现代用于,他们古人怎么会懂?赶忙改口,“今天你不许去早朝了,就说病了,你看你这面色,本就是病了嘛。” 崔茗寒哭笑不得,“真的别闹了。” 李清瑟一下子板下了脸,眼中满是认真。“你看我哪像开玩笑?我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你把我折腾了一夜现在就扔下我走人?没门!” 茗寒重新在床沿上坐好,“瑟儿乖,我去去就回,早朝很快的,若是你怕有人发现你在此,大可不必,这房间左右我布置的五行八卦阵,没人能入内。” “你骗谁呢,去去就回?就皇上那严谨的性格,有时候中午都留你们在朝堂吃饭,恨不得让你们在朝堂上搭帐篷过夜,你怎么去去就回?我不管,今天说什么你也不许去,我告诉你崔茗寒,我说到做到,你要是敢去,我就去大闹朝堂!” “……”崔茗寒目瞪口呆,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眼光看着李清瑟。之前听过刘疏林讲瑟儿在山上的所作所为,起初他还不信,今天见到她这蛮不讲理的样子,是真信了。 这是他从前不认识的李清瑟,从来是聪明狡猾,现在是敢爱敢恨。他非但不反感,相反还如同突得至宝一般。 清瑟白了他一眼,手还是死死抓住他。“看什么看,你可以认为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也可以认为自古红颜多祸水,反正今儿我李清瑟在这,你就不能出这个房间大门。(.)”她今天铁了心了,必须要让他休息! 崔茗寒终于败下阵来了,“知道了,今天我不去了,你松开手吧。” “我不松。”清瑟撅嘴。 茗寒无奈地干笑两下,“瑟儿,就算我称病不上早朝,也得找下人给我去送个信儿啊,难不成一会让皇上派人来抓我?” 清瑟一想,也是那么回事,乖乖松开手。“你不许骗我。” 茗寒点头,“我怎么会骗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说着,穿好的衣服,走出了门。 李清瑟又累又困,浑身虚软,双腿和腰干脆都没了知觉,在床上缩成一小团,嗜睡之强烈,只能用全部意志才能抵抗,苦苦支撑就等崔茗寒回来。 不大一会,门开了,崔茗寒入内,手上还多了一样东西,一个精致食盒。 “瑟儿稍吃一些东西再睡吧,”将那食盒小心放好,打开盖子,清香扑鼻,是早膳。 闻到了香味,肚子咕噜一声响了。李清瑟本想勉强下床去吃,没想到却被崔茗寒制止,为她拿了个靠垫在床上做好,而崔茗寒则是捧着甜粥,一点点将粥喂给她。动作之轻柔,如同照顾嗷嗷待哺的孩儿一般。 两人简单用了一些早点,这才相拥而眠,这是崔茗寒从入仕以来,第一次称病未上早朝。别说众大臣,就连皇上都惊讶,这崔茗寒从来都是拼命三郎一般,即便是外出远地为皇上办事,连夜赶回京城也会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朝堂。 看来,这回他真是病倒了。 皇上于心不忍,更是喜爱他,赏下金银财宝无数。 …… 当李清瑟回到皇宫,已是第二天。 前一天他和崔茗寒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可见两人都是累极了。 “瑟儿,你回来了?”没有质问,凌尼笑咪咪地迎接一天两夜未见人影的李清瑟。 清瑟大为感动,这等贤惠的夫君,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昨天有人来找我吗?” “有,皇上和皇后都派人来过,还有太子和二皇子,玄王也来过。”凌尼如实回答,一边说着,一边帮她换衣服。她在崔茗寒那已经沐浴过后回来的,但衣服却是两天前的衣服,夏天难免出汗,穿着旧衣服总是难受。 “哦。”清瑟随口答应着,顺从的接受凌尼的服务,很快变换好衣服。 “太子、二皇子和玄王三人知道瑟儿你去了崔府,都没什么表示。”不用清瑟问,凌尼便乖乖回答。他善意的谎言了一下,三人听到李清瑟在崔府过两夜,态度都不同。太子虽然面容上笑呵呵,但眼底却隐着暴戾,二皇子本来便冷酷,得知瑟儿去处后更是冷若冰霜,还是玄王来得直接,站在舒云宫门口便指着蓝天诅咒崔茗寒不举。 当时他骂的快,声音大,将凌尼吓坏了,拦都拦不住,好在这舒云宫地处偏僻,皇后分来的两个宫女也被李清瑟打发了出去,整个舒云宫左右无外人,否则还不知要传出什么闲话。 “对皇上身边的福公公和皇上娘娘身边的魏公公,我就说瑟儿你身体疲惫,还在睡着,是否需要叫醒,但那两人都说不用叫,等醒了再来。”如果他们真让他去叫李清瑟,凌尼自然也有别的办法。 接过凌尼递上来的清茶,清瑟感动得都快热泪盈眶了。“凌尼,你真是我的贴心人啊。”将一切处理得如此得当。 凌尼腼腆地笑了,俊俏的面庞满是少年的魅力。“只要瑟儿开心就好。” 清瑟询问了凌尼桑贵妃的情况,后者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想到一件事,“哦,瑟儿,我差点忘了,昨日下午,内务府的一个太监来,说代宫外人传个话,有人找你。” “谁?”清瑟问。 “学士院的编纂官赵灵修。”凌尼如实回答。 李清瑟一愣,大脑卡了很久,好长时间才缓了过来,哦哦,赵灵修啊,好久未见,算下来,两人还是同桌呢。“他说了什么事吗?”清瑟有些别扭,她也算是“情圣”了,身边有这么多各种各样的男人,如果说还不懂什么男女暧昧,那就不要脸的装纯了,总有种预感,赵灵修对她别有意思。 大鹏国的男子就算不像中国古代男子十六岁必须成婚,十八九也算是大龄青年了,赵灵修今年好像也快二十了,未曾听说成婚,还这么眼巴巴地来找她,能是单纯的关系吗? 之前两人交往也算是深,白日里在尚书房同桌学习,下了学,他又来舒云宫教她习字,她还去过赵府,还…… 李清瑟突然想起以前干的荒唐事,还捏过人家的那个!脸腾的一下子红了,突然想起一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当初懵懂,哪能想到现在阴差阳错的夫侍成群?那时候只以为等到东倾月,两人就远走高飞,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谁想到这命运多桀,东倾月没了,还弄了一群男人在身后。 这么想想,赵灵修多半是对她有意思。 “好像说以后再来拜见公主。”凌尼答。 清瑟听得后背一身汗,这真真是欠下的风流债啊!不行,她男人够多了,可千万不能再多了,桃花运不能再惹了。一把抓住凌尼,“凌尼,我求你一件事。”很是紧张。 凌尼不解,“瑟儿有什么事说就好,不要用求。” 清瑟点头,没闲工夫和他客套。“若是他再托人来找,你就干脆说我不在,或者身体不适,或者……”清瑟想了想,而后狠狠一咬牙,打算快刀斩乱麻。“凌尼,下回他若是再派人来,你就说我们两人在床上缠绵,行鱼水之欢。” “啊!?”凌尼一下子羞红了脸,瑟儿这是要干啥? “嗯嗯,对,就这么说。”清瑟如同托付一件重任一般拍上凌尼的肩膀。既然不想和赵灵修继续发展,就趁早打消了他那方面的念头,虽然这话说出来很残忍,却良药苦口。 若是可以,她想和赵灵修成为朋友。 “对了,你还没给我讲桑贵妃的情况呢。”清瑟问。 凌尼赶忙回答,“皇姑姑她,关于表哥之事,她也知道错了,对于我的不告而别,她也原谅我了。”心中暗暗感慨皇姑姑变化之大,要知道,若这是在那桑国,女子哪是这么容易就承认自己的错误,即便是错了也硬咬牙挺着。 转念一想,皇姑姑变了,他又何尝未变?此时他的形象和性格在大鹏国想必还是有些不伦不类,但在那桑国已是男女不分,没了男人味了。 “我们去看看桑贵妃把。”清瑟站起身来,拉着凌尼就要走。 “瑟儿,难道你不先休息休息?”凌尼关心她的身体。 李清瑟回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比她高上许多,清瑟伸手缠住他的腰,将脸埋入他的衣襟中,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凌尼,我李清瑟真是上辈子祖上积了八百辈子的德,今生才能有你在身边,太感动了,太感谢你了。”将头在他胸膛猛蹭,撒娇着。 凌尼也有些动容,“哪里,我能有你这么好的妻主……不对,是妻子,是我凌尼的福分才是。”他由衷的说,他一直佩服她,无论是她的主见还是聪明,勇敢还是毅力,都十分佩服。能在她身边已是十分满足,何况她对他是无比的尊重。 心口慢慢的爱意如同泉涌,清瑟伸手攀上他的脖子,拽着他柔顺的发丝,垫脚吻上他的唇。 凌尼一愣,李清瑟亲他亲得太过突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既然妻主想临幸他,他自然是高兴的。不着痕迹地微微俯下身,就和着清瑟的身高,让她吻得方便。 清瑟抓着他的头猛亲,碾转着,直到将他亲得气喘吁吁,俏面通红。她恶作剧地将手伸入他袍子下摆摸了摸,凌尼更是羞红,下意识想反抗,最终还是任由她摸了。 他逆来顺受的样儿让李清瑟突然玩心大起,抓着那个反复揉弄,听着凌尼有些无助又腼腆的声音,不得不说,凌尼体内的鲜少的荷尔蒙已经将李清瑟身上更少雄激素激发。 和崔茗寒缠绵那么久,她暂时还不想那什么,但面前这个柔美少年又实在让她心痒痒,恶作剧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直接将他推上了床,自己骑在他身上,也不解他的腰带,撩了他的袍子,褪了他的裤,一边欣赏,一边玩弄起来。 “瑟儿……瑟儿……想?”在清瑟的巧手下,凌尼被弄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见到李清瑟衣衫整齐,而他也仅仅是褪了裤,实在有些……难堪,再者说,若是妻主想要,应该他服务她才是,怎能让妻主服务自己?“瑟儿,我……我来吧。” 清瑟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不用,今天你躺好,让我为你服务。”清瑟的声音很柔,吐气如兰,俯身对他说,还亲了亲他的唇,用舌尖舔了下他的翘鼻,而后便慢慢含住他的耳垂,用舌头捉弄他柔软的耳垂。 凌尼虽然在那桑国经历过“专业培训”,但书本知识和实际应用永远是两码子事,如今被清瑟这么弄着,身体的反应更是强烈了。 清瑟也入了戏,以往都是被男人玩,今天是玩男人,这感觉很是特殊刺激! 她亲他的脖子,通过他脖颈上的动脉跳动,能知晓他有多兴奋。 玩心更是大起,俯下身,在凌尼还未明白过来之时,她已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手中之物。 凌尼的一双美眸猛地大睁,身体再也受不了这种从未经历过的刺激,他的反应就如同处子一般,狠狠咬着唇,但还是止不住粗喘和娇吟,经过一阵挣扎,理智最终被身体的快感所战胜,爆发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 当向怡景宫走的时候,两人已重新换了身衣服。 也就是说,李清瑟这一会的功夫,换了两身干净的衣服。 宫中人不多,穿过一片小花园,清瑟悠闲地晒着阳光,欣赏周围娇艳的花朵,而一身白衣翩翩的凌尼则是满面通红,低着头跟着她。“瑟儿,对不起,我……我刚刚没忍住,弄脏了你的衣服……”咬着唇,凌尼声音很是内疚。 清瑟扑哧一笑,回过身,见周围没人,便挽住他的胳膊,就如同在现代,女孩挽住男友的胳膊一般,将头靠在他的手臂上,“那种情况你要是能忍住,你就不是男人了,即便是男人,也是不举的男人。我那么做,就是为了让你舒服啊?”睁眼说瞎话!分明就是她玩弄人家! 可怜的凌尼,大为感动,一双美眸满是泪水,晶莹的泪珠在大眼中打转,可怜兮兮。“瑟儿,你对我太好了,我……我都不知怎么回报你。”在那桑,从没有女子在乎男子的感受,从来都是让男子满足女子。 “……”被凌尼这么一说,为什么李清瑟心里竟有了做贼心虚的愧疚? 187,与桑妃和解 李清瑟发誓,这辈子干的最明智的事就是娶了凌尼,而且让他当了“正夫”,同样,这辈子干的最不明智的事就是当年拒绝凌尼。(.无弹窗广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清瑟和凌尼两人虽是去往怡景宫看望桑贵妃,但这样子丝毫不像赶路,倒是像悠闲的逛花园。清瑟挽住凌尼的胳膊,将头随意靠在他胳膊上,就如同无尾熊一般吊在凌尼的身上。 虽然凌尼有时候确实男女不分到有些耽美小受的感觉,但身材确实修长挺拔,用着好用,想到刚刚他躺在床上娇羞的摸样――淡淡小眉皱着,一双美眸满是水漾,绝美的面容不知是痛苦还是享受,李清瑟就兽血沸腾! 凌尼也算是能人,能将她这么个好好的直女硬生生培养成腐。 凌尼没了之前的心惊胆战,如今享受着两人在一起的时光。那桑国女子一般都比男子人高马大,即便是身材算是娇小的桑贵妃,来到大鹏国都与男子同高。作为那桑国男子,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妻主这么小鸟依人地靠在自己身上。 如果是几年前,他万万接受不了的,但在大鹏国一年,也许是被同化了吧,不知不觉竟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一定要好好保护妻主、呵护妻主、疼爱妻主。 两人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不一会就到了怡景宫。 清瑟已经很久未来过怡景宫了,之前因拒婚之事,两人对掌毁了怡景宫以后,这大型宫殿重建,重建后的怡景宫少了那桑国的异域柔美,多了大鹏国的豪迈风格,钢中带柔柔中带钢,不说其地位,就说它的建筑风格,绝对可以和皇后的未央宫相媲美。 但华丽的宫殿中,在后宫中有着独特地为的桑贵妃却被禁足。 禁足是后宫好听的词语,在民间,这就叫软禁,和蹲监狱没什么区别,只因她之前做的事太过分了,连一向尊敬宠爱她的皇上都忍受不了。(.好看的小说) 见凌尼来,宫女们赶忙出外迎接请安,又惊讶的发现此时同来的还有镇国公主李清瑟,所有宫人都齐齐前来请安。宫人们本来看见凌尼想说什么,但镇国公主在,就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桑贵妃不喜人说三道四。 当李清瑟进入宫殿门口看见鼻青脸肿的桑贵妃和一旁疲惫地趴在地上的李清玄,大吃一惊! “玄,你没事吧?”清瑟一下子冲过去,将李清玄扶起来。不看还好,一看更是吓一跳,因为桑贵妃青一块紫一块地脸很是喜感,李清玄脸上也是如此。 “别看我的脸。”一把推开清瑟,清玄捂住脸,本来已疲惫无力的双腿顿时又有了力气,拔腿就跑,他这形象怎么能让瑟儿看见!?他要在瑟儿心中留有完美的形象。 李清玄做梦都想不到清瑟今日能来桑贵妃处,不然他死活不会跑来和桑贵妃打架。 桑妃是个明白人,看见自己儿子捂着脸跑了,自然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哈哈大笑起来。 本来要追李清玄的清瑟听见笑声顿了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桑贵妃。 桑贵妃站起身来,随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优雅坐在了主位上,从袖口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开始涂脸。 清瑟和凌尼坐在了客位,她还不会以为桑贵妃在她面前用护肤品,搞不好这是专门活血化瘀去疤痕的药膏。 凌尼怕事情尴尬,主动开口,“皇姑姑,我们来和您请安了。” 桑贵妃斜眼看着李清瑟,冷哼一下。“哪像请安的样?” 李清瑟扑哧一笑,也不恼,“回母妃,儿臣刚刚入内想请安来着,但看见母妃忙着,就只能等到现在才请安。”心中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无论这几个后妃怎么刁难她,她都必须忍下来,不生气,为啥?这些人都是她男人的娘,婆媳关系不好,男人在中间也难办。 她哪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桑贵妃不像一般女子那般斤斤计较,心胸宽阔如男子。事情已解决,虽然中间有波折,但好歹也圆满,这李清瑟还去那桑国救下了清玄,她应该感激才是。 那件事,她已做了检讨,当初封了清玄的武功送到那桑,确实是冲动了,全因自责,连皇上都震怒了,如今,风平浪静,也多亏了李清瑟。 桑贵妃用药膏涂完脸,将小盒重新放回袖子中。表情逐渐冷静下来,面容平和。“凌尼是个好孩子,好好待凌尼把。”语重心长。 桑贵妃不刁难她?清瑟有些惊讶,但还是认真回答。“放心吧,母妃,我李清瑟对天发誓,这一生对凌尼不离不弃,定然好好待她。”如同接下了一副重担一般,但却没有反感,对凌尼这个重担,清瑟愿意接。 凌尼低下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感动。双眼闪烁着,心境突然如大海一般平静。 李清瑟和桑贵妃就这么毫无一丝唇枪舌战的和解了,两人又聊了很久,清瑟为桑贵妃讲那几日在那桑万花城的所见所闻,即便是如同男儿一般刚强的桑贵妃也不禁动容。 桑贵妃自然没哭,她满是妩媚的面容一派宁静,抬眼凝视望向窗外的绿色,那是和那桑完全不同的植被,却让她看到了故乡。 整个怡景宫安静异常,连夏日的知了声都没有,清瑟看着陷入回忆中的桑贵妃,心情感触颇深。 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即便是百姓也知晓,国家之间是否交好和联姻没什么太大关系,但这联姻还是必须要的,联姻之事就如同一项承诺,一个给外人看的承诺。 无人知晓这对姑侄俩付出了多大代价,不仅仅是背井离乡,更是对自己从前世界观的一种否决。 皇上如今喜爱桑贵妃并非因为她的美貌,就清瑟的理解,一方面是一种征服的快感!桑贵妃被大鹏国同化十几年后,还如同一匹有野性的野马,何况当年?男人最爱的便是征服,征服桑贵妃也能等同于征服一名男性霸主。 另一方面,也许就和清瑟此时的感触一样,便是心疼罢。 李清瑟回头看见自己身侧坐着的凌尼,他也如同桑贵妃那般失神,清瑟还未忘当初离开那桑时,凌尼与父妃分别时的触目景象,如同生离死别一般。 她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虽然很大,却异常纤细,惹人怜惜。 凌尼回过神,赶忙对清瑟报以道歉的眼神,后者却微笑着缓缓摇头,“我知道你的委屈,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虽做不到唯一,但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独特的,任何人无法取代。” 凌尼水漾的大眼闪烁了几下,赶忙垂下头去,怕是要哭。 两人正煽情着,一旁的桑贵妃却突然扑哧笑了。“李清瑟,你不愧是李叶白的女儿,如今说的话证实他当年对本宫说的话。” 李叶白,正是当今皇上的名讳,敢这么直白白喊他名字的,这天下也就只有桑贵妃一人了。 李清瑟一愣,皇上也这么承诺过桑贵妃?艾玛,她和皇上还真有缘,不当亲生父女实在暴殄天物! 被桑贵妃这一说,李清瑟算是彻底明了了为什么皇上一直对桑贵妃尊重疼爱的原因,皇上心中的桑贵妃,也许就如同她心中的凌尼一般吧。 此时已经中午,桑贵妃留两人吃饭。 李清瑟一想到在这又要吃各种油炸小虫子就浑身发麻,赶忙请辞,拽着凌尼就跑回宫去。 回到舒云宫没多大一会,有宫女来报,霓裳宫宫女来请,说梁贵妃请公主用午膳。 清瑟无语,她还成了大忙人了呢。 将凌尼留在了宫中,自己前去赴宴,一方面那宫女说请公主并未说请驸马,另一方面,既然是梁贵妃的霓裳宫,想必李清泽应该会在。 果然,李清泽就是在。 霓裳宫还是原样,一样的红花绿树,精雕细琢,亭台楼阁美轮美奂,一切都未变,只不过前来之人的心境不同了。 虽然清瑟和梁贵妃没什么真交情,但好歹从前也算没正面为难她,加之她是李清泽的娘,清瑟见到梁贵妃的亲切也就不完全是装的了。 整个席间,梁贵妃和清瑟热络交谈,一向不苟言笑的李清泽便坐在一旁,静静看着清瑟。 饭后,梁贵妃拉着李清瑟到后宫御花园到处走走,消食,两人还继续说着话,详谈很是愉快,而李清泽也一直跟着,偶尔梁贵妃问什么,他便也回答,有时一个字,有时两个字,惜墨如金。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梁贵妃倦了,要午睡。午睡是这后宫女子养颜的所必须的,说是这样可以包养皮肤,若非大事,雷打不动,梁贵妃就这么离开了。 是午睡的时间,御花园里一片安静,大小嫔妃都纷纷午睡,宫人太监们自然也是守在主子宫中。 清瑟如今算是回宫小住,并非刻意安排宫女,李清泽身边也只带了一个贴身太监,如今太监在花园入口处,整个花园只有李清瑟与李清泽两人。 ------题外话------ 乖,看官们表骂丫头了,今天确实少,就算丫头请假休息了,明天保证万更,这几天的情节差不多算是叙述一些必须叙述的事,接下来又要有新事情发生了,下一个阶段也要开启了。 么么~ 188,空降二十美少年 花园中,静悄悄,只余两人。 “最近好吗?”李清泽一反常态,主动开口,虽然仍旧是惜墨如金。 清瑟抬眼看着身旁的李清泽,面上的笑容洋溢如骄阳,“不错,虽然有些波折,生活却充实,你呢?” 李清泽身材高大健硕,一身玄色锦缎长袍服帖合体,黑色暗纹蟒带系于腰间,低头看着她,“嗯。” “你想我了吗?”清瑟笑眯眯地对他。 “嗯。”他也微笑,只不过他的笑隐藏很深,世人鲜少见到二皇子李清泽的笑容,几乎所有人对李清泽的印象都永远是一张绷紧的脸,别说梁贵妃很有意见,就是连皇上对这永远严肃的儿子也是无奈。 李清泽真实笑容,清瑟还真是少见,恶作剧心起,清瑟看见如此的清泽就想捉弄。“想我?我看不像吧,看你这样冰冰冷冷,明显敷衍我。” 李清泽低头看着他,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而后突然伸手抱住她,低头便吻,吓得清瑟屁滚尿流。 “停!停!李清泽你别冲动,这是外面啊。”一只手狠狠抵在他胸前,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惊慌地看向周围,好在周围无人,不然指不上传出什么风波呢。 当今大鹏国二皇子和五公主兄妹在御花园拥吻,天啊,赤裸裸的乱伦! “外面?”李清泽想了一下。 “嗯,外面,你我现在是兄妹身份,这让人看见,可怎么……啊——”一声不大的惊叫,她已被他打横抱起。“胡乱地在他胸前推着,泽,别闹了,我错了,不该用话刺激你。” 然她抗议无效,李清泽早已如同一道旋风一般,抱着她向蓬莱宫飞去。 好在这是午后,路上没什么人,而李清泽飞得甚高,速度之快,即便是宫人们发现了,也在惊讶之中看不清他怀中有人。 当再次落地已在蓬莱宫。 蓬莱宫宫人早已见怪不怪,之前五公主就偶尔来蓬莱宫,但李清泽心腹还是将无关人等清了出去。李清泽抱着她脚步不停地到了自己房间。 清瑟囧了,她自然是知道他要做什么。“泽,你不会要和我……那啥吧?”她试探地问。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有些疑惑。“刚刚不是瑟儿你自己说让我将心中所想表达出来吗?” 清瑟挣扎着要下床,“我是想听你说些甜言蜜语,最起码也不是用一两个字敷衍我,不是要这个……” 他将她重新按回床上,“瑟儿,你知道我不会。”他和她说话都算多的,更不会什么所谓的甜言蜜语了,若是用行动来表达,也许只有这个。 将她按倒在床,低头便吻上她的唇,不顾她轻微的挣扎,强势地将舌深入她的口中,将全部的热情倾注入吻,一只手轻轻抚着她光滑的面颊,另一只手则是扶在她的脑后。 “唔——唔——”清瑟挣扎了一会,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被淹没在狂热的吻中。 李清泽哪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哪会用说话来表达爱意?但他急切向清瑟表达,他的思念和狂热的爱恋。他不知用什么来表达,地位、金钱,瑟儿不稀罕。但如若有一天,他和瑟儿只能活下一人,他会义无反顾将活路给她,他甘愿去死。 他就这么纯粹的人,不像太子那般心机深沉,不会想李清玄那般任性妄为。他更是个无趣的人,年纪轻轻就如同吧步入中年一般的严肃。 但他对她的爱,却是无半点虚假,虽然两人的起点有些让人不齿,但也许那时只是习惯成自然,自从她痴傻病病愈过后,她就如同一枚璀璨的宝石一般吸引着他,除了她,再无女子可入他的眼。(.好看的小说) 清瑟被他狂吻得头晕脑胀,但前者仿佛还是不知足一般,继续在她小小的檀口中汲取更多。她闭着眼,默默承受,心中的一团柴被他点火。 如今李清瑟算是彻底自食恶果了,允了这么多男人,现在排都排不开,之前崔茗寒折磨了她一天两夜,将她所有热情都榨干了,刚刚用手满足了凌尼,如今却又要面对李清泽。 天……她该怎么办,这不是要逼死她吗? 但李清瑟低估了人体的潜能,人的潜能是无穷无尽的! 他将她的唇吻到红肿,两只铁钳般的大手在她身上抚弄,相比之下,她是如此娇小。他本没什么技巧可言,但却能成功煽起她体内的火焰。 清瑟觉得浑身血液翻滚,齐齐向身下涌去,本来还冷静的身子突然觉得无比空虚。她的衣衫早在他揉弄中凌乱不堪,腰间一种松快的感觉,腰带竟被他抽了去。轻薄的衣衫隔绝不了什么,他的火热早已穿透夏衣被她感受到。 他起身,平日里冷酷的双眼淡淡血红,伸手慢慢讲她松散的衣衫一层层打开,如同仔细剥一只鲜嫩的笋子一般。当层层衣衫褪去,晶莹洁白的躯体呈现。 他的呼吸更加急促,瞳孔扩大,如同欣赏天下第一美景一般看着身下晶莹如玉的躯体。 雪白的身子带着淡淡粉红。他几下将自己衣衫也脱下,古铜色的完美肌肉比模特还要性感。 他再次将热情倾注,在她身上慢慢舔舐,一双手很是爱怜地游走于她的身上,在确定她已完全可以接受他后,方才交融,偌大的房间充斥着慢慢的鱼水之欢的暧昧气息。 最终,李清瑟也没听到李清泽的甜言蜜语。 被强壮的李清泽折腾到筋疲力尽后,她浑身的骨头都似乎软了,缩成一团在他的臂弯中,一觉睡到天黑。 天黑后,她还是出于半睡眠状态,迷迷糊糊的未醒,还是李清泽亲手喂了她一碗燕窝粥,吃过后又重新躺在他怀中。 清泽有些内疚,心中自责将她折腾累了,想留她过夜,但却害怕不小心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毕竟这宫中极为复杂,他倒不怕什么,怕的是影响了瑟儿的声誉。最后,趁着夜色,用暗色薄被将她裹了三裹,如同抱着小猫一般将她送回了舒云宫。 回了舒云宫,清瑟还是懒洋洋的不想起床,继续在臂弯中睡觉。 只不过从李清泽的臂弯变成了凌尼的臂弯罢了,两人是有本质区别的。清泽的手臂粗壮结实,枕在其极有弹性的肌肉上睡去很是舒服,而凌尼的身材则是少年那般,虽然身上满是花香,但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骨骼。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能睡就行。 清瑟困得睁不开眼,也不知是那凤珠的问题还是最近真是被男人折腾的累了。而凌尼也不恼,还伸手慢慢为她轻轻按摩,缓解她腰间的疲劳,他手法轻柔舒适,更是催化了李清瑟的瞌睡。 接下来的几天很忙,毕竟她是公主身份,又适逢大婚,除了随时前来回报的内务府官员外,还有众多京中诰命夫人们办的各种聚会。她们以能请到镇国公主为荣,而李清瑟这人真真是吃软不吃硬,看人家亲自入宫来请,也不好意思推脱,也只能赴宴。 只不过她赴宴也仅仅是走个形式,待了一会,看一会节目,和众夫人寒暄几句便回罢了。 其他夫人见镇国公主如此好说话,都纷纷送上礼品热情邀请,李清瑟最终也无奈的一一应允,其实累得想哭,她现在只希望赶紧办完婚事,而后赶紧回五岳,再在京城中呆下去,她非疯了不可。 繁忙是打发时间最好的良药,在李清瑟的抱怨中,这十天很快就过去,明日便是大婚! 婚礼的轰动场面自然不用言说,十里红妆什么的都是废话,只不过宫中送出的嫁妆都不是送到丞相府罢了,而是送到了公主府。 公主府?自然是当时慕容幽禅留给李清瑟的慕容府。清瑟将能折现的珠宝都换成了银子银票,大婚之后,托刘疏林亲自带人送往嵩山黑风寨。 公主大婚,皇上皇后亲自主婚,这场婚礼想必是大鹏国除了皇帝立后外最盛大的婚礼了罢,因为两亲家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除了京中文武百官,就连各地的重要官员都纷纷赶到京城前来贺喜,收到的礼品自然是无数。 大婚整整办了三天,在京中洒下的铜钱也是无数,整个京城欢声笑语,公主大婚就如同大年一般。 三天过后,本应是蜜月期,但前一日皇上还微笑着说让两人好好生活,后一日就给崔茗寒委派了重任,让其远走洛城督促防涝事宜。 清瑟愤愤不平跑到御书房和皇上评理,而皇上的态度真真让她大跌眼镜,皇上竟说,反正李清瑟男人多,崔茗寒不在的期间可以找凌尼陪着,实在不行还有五岳的如影。 清瑟大窘,这皇上竟不声不响派人去将五岳调查个门清,连清瑟与如影、刘疏林大婚,皇上都知晓了。 随后,皇上还语重心长又十分委婉地给她讲了什么后宫之道,什么雨露均沾,李清瑟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在皇上心里,她弄了一堆男人好像还十分妥当似的,还以自身为榜样让清瑟学他如何平衡后宫势力。 清瑟狂晕了一百万次! 皇上为什么在崔茗寒和李清瑟大婚三日后就将崔茗寒远远派出去?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皇上实在舍不得崔茗寒离开京城跟着清瑟去五岳,毕竟像崔茗寒这么内方外圆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皇上也是人,明君也是人,是人就没有不喜欢歌功颂德,顺着自己说话的。在朝廷中,有三种大臣存在。 第一种是实干派,能力强、受百姓爱戴,但这样的人往往自持甚高,清高自傲,在他们眼中,民意与皇权相同地位,甚至略略高于皇权。在朝堂上,遇到他们认为不对之时,往往极力反驳如同谏官一般。这种人,皇上离不开,却烦的很。 第二种是谄媚派,他们有小才,能干事却挑不起什么大梁,问题是能将皇上服侍得舒舒服服、高高兴兴,每次皇上从实干派那惹了气,都是在谄媚派这里求安慰。这种人,皇上也是离不开,却无法委以重任。 第三种可以忽略不计,就是吃老本的人。往往祖上有德,庇荫后代,根基甚深,皇上也是依据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给他们个闲官当着,往往上朝是来当壁画用的。别人跪拜他们跟着跪,别人同意他们同意,别人反对他们也反对。 但,崔茗寒的存在是个异类,他将前两种——实干派和谄媚派完美结合,内方外圆。内,他有自己一套为国为民的原则,外却有个圆滑柔和的处事手腕。既能准确完成皇上交代的人物,还在朝堂上时时刻刻为皇上着想,皇上想的到的,他出言赞扬;皇上没想到的,他稍加点拨却不邀功。 除此,更重要的是,皇上隐隐发现崔茗寒极力打压崔相的势力! 外戚之患,历朝历代屡见不鲜,皇上也是有所忌惮,但崔茗寒的存在,却将他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许多。 皇上认为,既然崔茗寒有此等本事,自然也是有本事将李清瑟一介女子哄得服服帖帖,他更是怕李清瑟这鬼机灵的小姑娘将崔茗寒勾了去,那他就彻底得不偿失了。 于是,大婚之后,立刻将崔茗寒调走,生怕他取得独宠。 只要一提到崔茗寒,皇上就打岔,什么古玩名画,什么诗词歌赋,什么治国之道,什么人性大义,都抓着她拼命说。她怎么会不知道皇上想干什么?自然是想将她注意力牵走。 “福康。”皇上话题一转,突然唤来贴身太监,福公公。 “奴才在。”福公公赶忙前来。 皇上微微一笑,“瑟儿大婚,驸马便因公出差,朕略感愧疚。这大婚嫁妆,皆是皇后一手置备,朕却并未送给瑟儿什么,其实朕也准备了一份厚礼,瑟儿定然喜欢。”说着,一想沉稳的脸上,十分反常的狡黠一笑。 李清瑟被皇上笑得心里发毛,本来还好奇皇上送她什么,如今直觉却想拒绝。“父皇的心意,儿臣心领了,但父皇日理万机,怎能为了儿臣小小的一个婚事劳心?这礼物,还是算了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不想要! 皇上见李清瑟拒绝,非但没生气,还觉得她十分懂事。“礼物已经准备了,瑟儿一定喜欢,福康,去带来吧。” 清瑟浑身一抖,“带”!?如果是什么奇珍异宝,不是应该用“取”来,大一点就用“抬”来,或者干脆用“搬”来,怎么能用“带”字,难道……是活物!? 在李清瑟好奇外加忐忑以及不好的预感中,这礼品真的被“带”来了。 清瑟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这礼物竟然是活物!还是二十名美少年! 这些少年容貌自然是国色天香,肤白如雪,发丝如墨,身上穿着同样款式的锦缎长袍却因各自的性格各有千秋,有的绝美、有的倜傥、有的风姿绰约。 一名美少年便能成功捕捉人眼球,这整整二十名,衣着一样,打扮相同,那便是一枚重型炸弹,狠狠轰击人的视觉。 说没有触动,那是石女!美色当前谁不怦然心动?虚伪! 但,心动归心动,李清瑟也不是小孩,自然能用理智分得清,有些美男是用来看看的,有些美男是不能要、也不想要的。 “父皇,这礼品,儿臣不能收啊。”清瑟赶忙拒绝。 皇上微微皱眉,“不喜欢?他们姿色不够?” 李清瑟欲哭无泪,在心中哭喊,皇上啊,让那个传说中的上官枫去死吧,你才是我李清瑟的亲爹啊!感动虽感动,这二十人绝对不能要。现在她那么多男人,她都觉得自己无福消受,何况又空降二十美男。“父皇,不是他们姿色不够,而是……而是……”清瑟十分为难,又不能说大鹏国不能“多夫”,这么说无疑是打自己嘴巴,更不能不说理由的拒绝,要知道,这可是皇上的礼品。 想了一想,清瑟静下心来,“父皇,也许儿臣给了您错觉,以为儿臣贪恋美色。确实,与儿臣在一起的男子都碰巧俊美,但,儿臣并非因为他们的俊美才和他们在一起,而是因为感情,有了才情才有婚姻,没感情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李清瑟错了,她错在和一个古代人将婚姻感情!要知道,在古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婚前多半都没见过面,先感情后婚姻一说,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何况是这后宫嫔妃众多的皇上。 若此时反驳皇上的是其他人,皇上早就怒了,但对李清瑟,还是多了耐心。“瑟儿说得对,但感情可以婚后培养,放心吧瑟儿,这些男子未来都要忠于你,若是他们不忠,便等于叛国。而且瑟儿放心,他们都是有教养之人,皆是官宦子弟,是群臣自愿献出。” “……”李清瑟要疯了,可以想象未来她的名声之臭。一咬牙,长痛不如短痛,今天她死活也不能接受。噗通一声跪下,俏丽的面容满是严肃,一双美眸皆是认真。“父皇,儿臣请罪,这二十名少年,儿臣真的无法接受,请父皇责罚。”说着,便低下头。 她的意思很清楚,这二十人我不要,你想怎么责罚我,随意。 皇上勃然大怒,“朕送出去的东西,就没人敢驳回,李清瑟,你好大的胆子,以为有了朕的宠爱就无法无天了?” 清瑟哭笑不得,这不要东西,还成了罪过。她不敢从什么为君大义上去反驳皇上,这样吵翻了,固然是能拒绝,但皇上下不来台,会记恨一辈子,更是李清瑟打自己嘴巴。所以清瑟决定,就咬牙不要,也不说什么原因,皇上,你爱咋咋的。 皇上见怎么说,她都无动于衷,就是这么跪着。 那二十名少年也是十分惊讶,自己被家人送来,一番调教,本以为要伺候一个色欲包天的什么狗屁公主,却没想到,这公主竟然如此绝色,比他们之间见过的众多名门闺秀还要优雅美丽。 如今,公主却说要拒绝? 皇上真怒了,很明白李清瑟这是蛮横不讲理地鲤鱼打挺,他也会。狠狠一拍御书案,“这二十人,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朕送出去的东西就不允许拒绝,来人,将这些人送到公主府,李清瑟,你好好回去反省一下。” 清瑟只能站起身来,“父皇,如果儿臣反省过后,还是不想要怎么办?” 皇上被气笑了,“那就继续反省,一直反省到想要为止。” 福公公见皇上父女俩顶上了,赶忙悄悄将这二十名美少年带了出来,心中庆幸还好皇上是明君、而公主也聪颖的仁慈,否则,这二十想必小命难保。 依照皇上的命令,将这二十人送往了公主府,而李清瑟也被赶出了御书房,她将皇上惹急了,就差皇上亲自上来一脚把她踢出去。 自从李清瑟大婚,便不住在宫中了。当初住皇宫也是因为大婚钱要依据规矩住在娘家,如今众人都搬到了公主府。 下了马车,闷闷地入了府,凌尼在她身后也不吭声,就悄悄跟着。府内下人见公主今日心情不好,自然是不上前,默默将自己隐藏住,省的被怒火席卷,牵连无辜。 往前没走几步,见到平日里闲置的院子都有了人气,有人入住了?叫来管家,才知道,这些院子有了住户,正是那二十名美少年。 李清瑟疯狂地很想挠墙,这公主府她都不想呆了,突然想到,自从入了京城,就将东倾月安置在了客栈,连续忙了十几天,也没去看他,罪过! 怎么能因为别人的事将东倾月忘了!? 换了身简单衣服,拒绝了凌尼的跟随,赶忙赶往客栈,去看东倾月。 李清瑟做梦也想不到,就是这一日,“东倾月”背叛了她。 ------题外话------ 写了一下午,囧,昨天丫头承诺的万更一定要完成,今天十二点前还有二更,不多说了,赶稿去…… 189,又见穆天寒 头晕沉沉的,身子也是同此,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就是无法醒来,隐隐约约仿佛醒来了几次,但又被强烈倦意席卷。 肚子早就饿了,有些烦躁,但还是困得无法苏醒。 隐隐水声传来,室内点燃着香炉,淡淡清香透过香炉袅袅升起,掩盖住周围水中略带水草味的腥气。虽然是在一艘不大的船上,但船舱内布置的却还算舒适豪华,一张柔软大床上睡着一名女子。 也许是需要久卧床榻,她身上未有外衣,只有柔软的雪白中衣,繁绣精致的锦被盖在胸口处,这夏季的中衣是开领,可以看见女子如玉一般的脖颈以及细小诱人的锁骨。 女子很美,即便是睡颜有些苍白仍旧无法惊天的美貌。 “西护法,李姑娘已昏睡两日了,虽用参汤和参片,但两日未曾用膳,多少会有损身体。”说话的是一名少年,身上带着草药味,一看便是精于医道。 在船舷处凝视远方的男子缓缓回过头来,他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但若是真正了解他西凌风之人,会知道,他根本未笑。微笑,是他惯有的表情,就如同正常人的严肃一般。 “嗯,准备药膳。”他想了一下,幽幽地说,重新转过头去,一双眼再次凝视远方的水面,如同那水面之上有什么吸引人之处一般,没人能看到他眼中的矛盾。 少年接到命令后转身而去,不大一会,饭香传来。 少年端着药膳前来,是枸杞人参粥和其他几味小菜,以流食为主,没有干粮。“护法,是由属下喂给李姑娘吗?” “不,我来。”说着,转身接过盛着药膳的托盘入了船舱内部。 少年恭敬退到一侧,心中却是惊讶不已,像伺候人这种下等事,何时轮到护法大人亲自做?西凌风一身白色纱衣被微风吹起纷飞,身姿挺拔端着满是药膳的托盘,从容又优雅。 步入船舱后,两扇大门骤然关闭,随行数人都在甲板,船舱内只有他与躺在床上的女子两人。 那床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李清瑟。 将托盘放在一侧,西凌风俯下身去,长长的发丝垂下,翩翩美男。 他伸手探上李清瑟的脖颈,那里有两根银针,伸手拔下。而后又将一直停留在清瑟头上的四根银针拔下,随着时间的推移,没了这六根银针,处于沉睡中的李清瑟逐渐转醒。 西凌风垂着眼,看着面色缓和的李清瑟,浓密的睫毛垂下,掩住眼中的复杂。李清瑟的身体百毒不侵,无法用迷药将其迷晕,只能用这种过激的银针之法,因阻碍经脉流动,对身体的损耗确实不小。 浓眉的睫毛微微动了一动,就如同睡了一夜的蝴蝶,欲伸展翅膀一般。 挣扎了一会,那蝶翼打开,其中瑰丽的眸子比繁星更为迷人婆娑。也许昏睡久了,清瑟竟迷迷糊糊如同身在迷雾之中,一时间想不起之前发生的事。“月……” 樱桃小口张开,那一声呼唤,满是信任和依赖。 西凌风脸上微笑顿了一下,而后又继续,但眸子深处却带着愤恨。[.超多好看小说]他与东倾月是孪生兄弟,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姿或者是声音,都是一模一样,旁人根本分不出。所以有些任务甚至是两人同时完成。 很多人分不清两人,他早已习惯,将他认作东护法东倾月之事也时有发生,但此时被李清瑟叫做月,他却烦躁难安。这一刻,他十分痛恨自己与哥哥一模一样的容貌。 “嗯。”最终,他还是微笑的答应了。“起来用些早膳吧。”此时已是清晨,一夜行舟。 清瑟在西凌风的帮助下勉强起身,皱了皱眉,眼中满是迷茫,“这里是哪?发生什么事了?”头很疼,很晕。 西凌风却很淡定,侧过身子,让她躺在自己身上,而后拿过一旁带着薄荷的凉茶,放到她嘴边,慢慢让她饮下漱口。“瑟儿难道你忘了?昨日你来客栈找我,说驸马远行,皇上赐给你二十名美少年你无法抗拒,让我陪你出来走走,我们租下了一条船去看日落。” 他在说谎,哪是昨日发生之事?分明就是两日前! 清瑟饮下的清茶,仔细想了一下,有些事情有印象,她确实到了客栈,好像也说了那二十少年,但……头疼欲裂,还是想睡,难道是凤珠? 人睡久了,血液循环缓慢,就是能造成这样的暂时性失忆,智商降低,何况李清瑟是被人用银针封着脉络,对身体的损伤更大。 虽然想不起之前发生的,但肚子分明是饿的,饿得咕咕叫。西凌风带着淡笑,将那坛子里的粥盛在碗中,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给清瑟,整个过程异常温柔有耐心。 清瑟只觉得好久没吃饭了,这粥吃起来也是异常香甜,一口气吃了半罐,还想吃,但西凌风却不给了。 “瑟儿乖,早膳最好别食用太多,否则影响了午膳的食欲,中午我命人做了新鲜的清蒸鱼,中午多吃一些。”西凌风的声音清朗中带着些许磁性,如同催眠曲一般。 “好。”清瑟想一想,也觉得有礼。 她此时头脑反应慢,即便是平日里头脑灵活也不会想到,西凌风此举是并非是影响中午的食欲,而是过不了一会,又要对她用银针,否则等她头脑清醒过来,就难办了。 西凌风此时将李清瑟的底细摸得差不多,她身上虽有凤珠,隐藏着可怕的力量,但平日里凤珠却不会起作用,她的武功根本敌不过他。可他此时不敢硬来,虽说凤珠平日里不会发作,但一旦是发作,整个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他西凌风不会像东倾月一般意气用事,一旦他接下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饭吃了个八分饱,反正不饿了,清瑟伸手揉了揉自己太阳穴,缓解下疼痛。“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怎么觉得自己昏睡了几天几夜呢浑身血液都不流动了。”其实就是昏睡了两天两夜。 西凌风微笑,伸手揉了揉她苍白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这个简单。”说着,便低头像迷迷糊糊的李清瑟吻去。 清瑟大脑迷茫,一双大眼满是无辜,直到对方的舌头伸入自己口中,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要做什么,赶忙伸手反抗,但随后却被暴风雨一般的热情席卷,一直延续到了一个时辰之后。 李清瑟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那六根银针再次刺入了头上和脖颈,身上套着丝绸中衣,如同睡美人一般,只不过也许因为刚刚的激情,她的面颊多了意思红晕。 西凌风则是躺在她身畔,未着寸缕,轻柔的丝被盖在他腰际,上半身裸露在外。皮肤比一般男子要白皙细腻,虽武功高强,但并未有明显的肌肉。 他一只手支起撑住头,面上还是带着惯有的微笑假面,但看向李清瑟的双眼确实无比复杂,深深不舍。 …… 大鹏国与北方玥国有着重峦叠嶂,其山势之高,山顶终年皑皑白雪,而天下三大教派的熠教正是建在此地。熠教势力甚大,分支甚多,不仅仅只有此地有驻地,而是此地为主教所在。 也许因为寒冷,李清瑟的困意终于逐渐消散,幽幽醒来。 头脑还在迷茫,却忍不住打冷战,渺茫的双眼看向四周,竟是在铁笼子中!?这一下,余下的困意皆无,活活被吓醒,笼子?怎么在笼子中? “李清瑟。”一道声音叫她,那声音嘶哑难听,就如同用一把生锈的铁条切割铁块一般。 清瑟顺着声音看去,在硕大的铁笼外,站着数人,为首之人一身黑衣,银色面具紧紧罩在脸上让人看不见其容貌,那艰涩的声音便是黑衣人发出。他不怒自威,周身散发着比这严寒更冷的气质。 清瑟的双眼逐渐震惊下来,微微一勾唇,“穆教主,一别几日,近来可好?”声音没了之前的迷茫,满是镇定。 别说在穆天寒身后的众人,就是连穆天寒都一愣,若是常人,定然先质问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而这李清瑟分明就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瞬间便如此镇定!? 仰天大笑,那艰涩难听的笑声仿佛能割破天际一般。“李清瑟,你不怕吗?”穆天寒的声音更是狂妄。 怕有用吗?清瑟在心底回了一句。 虽不知为何沦落到熠教,但已是到了,此时追究原因还不如想想对策,应付接下来的情况。在心中苦笑,无论怎么躲都没用,这龙凤双珠看来就是她李清瑟命中注定的一道劫难。 清瑟笑了,一边娇笑,一边伸手将有些杂乱的发丝顺平。“怕,有用吗?教主若是想见清瑟,派人去个信儿就好,用如此手段,多尴尬?” “尴尬?大可不必,因为你此次来,就绝不会活着回去。”穆天寒的声音嘶哑,如同死神一般残酷。 清瑟坐了下来,将身上单薄的衣服拢了一拢,“穆教主不就是为了那凤珠吗?清瑟也就不和教主客套了,那凤珠也不是你想要就要,想拿就拿的,你可知道,若是珠子的宿主死于非命,这珠子就随尸体消失。” 清瑟说的不是假话,传说是这样,但却没人证实过,毕竟身上拥有龙凤双珠的人,武功天下无敌不说,还百毒不侵,想死都死不了,只有她李清瑟悲催的吸了一个珠子,不定时发作。 但这么说,穆天寒就不会对她轻举妄动,毕竟这厮因为这珠子费了这么大气力,怎么会让凤珠轻易消失? “哈哈哈哈——”穆天寒又是狂笑,“这个就不劳烦李盟主操心了,只要不让你死于非命就可。”他这盟主,是来嘲讽李清瑟的。 清瑟扑哧一笑,语气中带着讽刺。“难不成教主要在这笼子中养我一辈子?虽然听说你们这种禁欲练童子功的人寿命长,但你年纪也大了,就算是寿命长,为未必能活过我。” “只要你病死就行。”穆天寒答。 清瑟一惊,“病死?” “让你常年受冻,挨饿,身子自然是弱了,想要一副孱弱的身体病死,又有何难?” 清瑟狠狠闭上眼,告诫自己不要将愤怒和害怕表露出来,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冷静下来,将前因后果一一想清楚,才能制定出策略。 再次睁开眼,已一片冷静,冷静得连穆天寒都忍不住暗暗称奇。 “好吧,既然穆教主这么决定,那就这么做吧。”不这么做又能怎样?语气声嘶力竭地和对方抗议,都不如装大度来得舒服,清瑟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坐下,而对方众人都站着,就如同她高高在上,而其他人都罚站一样。 “穆教主,那我怎么来的?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刚刚不是不想问,确实不是问的时机,现在再问也不迟。 穆天寒狂妄地笑了一下,而后微微颔首,从屋外走进一人,那人也是与众人相同的一袭黑衣,只不过在领口和袖口有着天蓝色的火焰纹路,是西凌风。 终于,在李清瑟冷静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惊慌,眼中满是疑问和失望。“起初我还不信,如今不信也不行了,月,原来是你。”说着,苦笑。 西凌风突然很恼怒,她的眼中永远是他而非他!是在冰冷水牢中的东倾月而不是站在她面前的西凌风!“李清瑟,我可不是东倾月,记住,本护法是西凌风,是熠教西护法!”他声音不由得大了,失去了冷静。 清瑟愣了一下,目不转睛地凝视他许久,终于,她有了释然的笑。“原来如此,太好了。” 众人不解,西凌风追问,“什么太好了?” 清瑟的笑容满是柔美,她的面容在笑,但一双美眸中的眼泪却滑落。“太好了,背叛我的不是他。” 冷静下来,李清瑟才察觉,这一切都是自己酿成的。东倾月、西凌风,面容声音一模一样,想必是孪生兄弟,而之前自己身份暴露,穆天寒派出了西凌风,想必月已经暴露了吧。 她终于知晓了东倾月为何迟迟不出现,原来,他是用自己的守口如瓶换她安稳的一生! 此时真相大白,她才觉察到之前自己幼稚可笑。她想着让东倾月脱离熠教,谈何容易?身居护法高位,想必知晓教派内的诸多秘密,分支遍布天下的熠教怎能放过他!? 突然想起两人在宫中最后一面,他当时笑着向她承诺,耐心等他,他一定会来接她。当时还未经历风雨的她那般单纯,真的以为他能办到,却忽略了他眼中的留恋与不舍。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东倾月的眼神还历历在目,那眼中的爱恋与绝决,便告诉她,他要做的一切。 月啊,好傻的月啊。 清瑟突然很想笑,因为幸福溢满了心胸。她笑出了声,娇笑如同银铃般悦耳动听,晶莹的泪水却根本无法止住,倾泻而出,最终变为大哭。 她好沉重!无法抗拒的沉重,他为什么要为她做那么多?两人从认识到分开,还不到两个月,他为什么要对她好?用自己的一生来对她好? 西凌风的眉皱着,心中却有一种冲动——若是李清瑟能为他哭,他宁愿去水牢受那冰冷之刑。 “他在哪?定然在受刑吧?”她抬起眼,看向西凌风。 西凌风一愣,教主还在身边,他要如何回答?但看到楚楚可怜的李清瑟,心头却如同刀割一般。“他在水牢中。”莫名其妙地脱口而出。 清瑟点了点头,“也好,有我作伴,他也不会太过孤独。”喃喃自语。 西凌风心头突然涌起无尽怒气,他的存在感呢?在她的眼中,他西凌风又是什么?“李清瑟,你恨我吗?” “不恨。”清瑟抬头看着他,眼神中带着爱恋,可惜爱的不是西凌风,而是透过他的身影,想着心头之人。“你只是个工具,就如同穆天寒刺我一剑,我不去恨穆天寒而去恨他手中之剑,那岂不是可笑?” 现在回想,这西凌风的漏洞甚多。 他和东倾月虽然一模一样,但差距还是有的。东倾月一脸冰冷,但他的冰冷是外壳,内心是热的、软的;而这西凌风却永远面带微笑,但一切都是假象,内心是冷的、硬的。两人应该是兄弟吧?一个人是外冷内热,一个人则是外热内冷。 “哈哈哈哈。”听到这,在一旁的穆天寒却突然笑了,“李清瑟,你这女人当真有趣,若不是本座对凤珠势在必得,就凭你刚刚那番见解,绝不会杀你。” 清瑟一耸肩,“别说这些马后炮,男人最忌讳放空炮,等你做出了再说,做不到就随意说,少了男人的稳妥。”说到这,顿了一下,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穆天寒,向他身下看了一看。“抱歉,穆大教主,刚刚本盟主说错了,你不是放空炮,而是压根不放炮!话说你那东西长了也没用,割了去也许更能促进功力的提升。”葵花宝典就是个例子。 “你!”穆天寒这辈子都没人这么说过他,怒发冲冠,“李清瑟,你不怕死吗?” 清瑟哈哈大笑,“穆天寒,你要是爷们,现在就杀了我啊?”杀了她,凤珠就没了! ------题外话------ 丫头二更奉上,完成诺言,今日超过万更,(*^__^*)嘻嘻…… 求表扬! 190,清瑟的办法 穆天寒自然是不会轻易动她,但她的言行已大大激怒了他,一顿鞭子必不可少,当李清瑟再次趴在笼子中的时候,已奄奄一息。 整整一天没吃饭,又被打了一顿。 她趴在冰冷的铁笼子中,嘴角勾起。她是自找的,并非贱皮子,而是直觉知晓东倾月定然也会上刑,心中难过得紧,如若是安安稳稳地安享,就不是她李清瑟的性格。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样她也被打了,心里才安稳。 一个翻身,平躺在贴笼子中,伤口传来的疼痛早已麻木。她呵了一下,是带着白色的哈气,这里可真冷啊,可惜她还穿着夏衣。好在她有武功,可以运内力御寒,若是之前来这,还没等病死,先冻死了。 这个空旷的房间安静,铁笼子很大,如同房子一般还有几个格局,有个小间貌似厕所的样子,地上有个盖子,盖子下是个窟窿,窟窿有官道一直通往山下吧。 清瑟平躺着,闭着眼,幻想这不远处有东倾月的存在。他们两人分别了快一年,终于相聚了,皆成为阶下囚。 她缓缓睁开眼,眼中满是冷静。让她死?没那么容易! 如果是一年前让她死,也许她就认了,反正对这世界无比陌生,对这身份也没什么留恋,但现在不行,她死了,他们怎么办? 清瑟坐起身来,开始苦思一个问题――凤珠何时才能发作!她清楚的知道,若是想与熠教对抗,也许只有鎏仙阁才行,但她真心和端木流觞没什么交情。何况,靠人不如靠己,指望着其他人,都不如想办法激活体内的凤珠。 仔细回忆,第一次发作是在怡景宫,当时桑贵妃对她一掌拍下,根本没人能帮她挡,若是硬生生受了,必死无疑。第二次是在武林大会,穆天寒对如影一掌拍下,她飞身冲到两人中间,想也不想的接下来这一掌。 两次发作都是对掌,难道只有对掌才能激发这凤珠!? 而且都是危急到生命之时,会不会是凤珠为了保护宿主,不得已发作? 坐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鞭伤,可怜的轻薄衣物此时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有着条条血迹。刚刚那钢鞭将她打到半死,但这凤珠还是没发作,难道是因为这鞭伤不会伤及性命? 清瑟又试着运内力,静下心来极力搜寻自己体内有何神秘力量,但却让她失望,体内除了自己的内力外,空空如也。 这时,门外有响动,还想是守卫的人与谁说了什么,而后那门打开,一股冷风入内,将清瑟吹得一个激灵。她抬头,看见那人。 颀长的身姿一身黑色衣袍,衣领与袖口有着蓝色火焰的纹路,是西凌风。 清瑟还保持着打坐的姿态,抬头看着他,不语。他在铁笼之外,低头看着她,面容上带着微笑,但眼中却是复杂神色。 他为什么要来?他自己也不解。 他蹲下身来,将两只小瓶子放入铁笼之中。“白色瓶子是内服药,褐色瓶子是外敷药。”虽然不解,但他还是依照自己的想法到此送药。 清瑟没低头看那药,而是两眼死死盯着他。 西凌风就如同没看见她质问的眼神一般,突然嗤笑。“刚刚还说不恨我,如今反悔了?”恨也好,只要在她心中有个位置。 清瑟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拿起白色小瓶子,想也不想就倒出那药丸吃下,“为什么要恨你?你在我眼中就是路人甲,我也不是神经病,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恨人?”她潜意识知晓这西凌风应该不会害她,她不想死,她要活着,这药必须要吃。[] 西凌风脸上的笑容有些狰狞,“路人甲?那你与路人甲发生床弟之事、鱼水之欢?你的味道我还记得呢。” 李清瑟眼中闪过嫌恶,但还是扬起了嘴角,“你说错了,我没和你发生什么,与我一夜缠绵的是东倾月。” 西凌风一愣,“李清瑟,难道你失忆了?明明是我。” 清瑟直接将他视为无物,将那褐色小瓶子打开,撩起袖子,将药水小心抹在伤口上。嘴里随意的回答着,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话。“是东倾月。” 西凌风怒,一掌击在铁笼子上,那笼子发出震天之响,震得清瑟耳朵生疼。“是我,是我西凌风,是我吻了你,是我摸便你全身,是我与你交融!” 清瑟之前还有着敷衍的笑,但听见他的话后,笑容渐渐敛起。放下袖子,将那小瓶子随意扔在别处,双眼直视对面这面容狰狞却依旧俊美的男子,脸上是一片冰冷。樱桃小口张开,一串银铃般的嗓音却比天气更为严寒。 “这位公子,我们见过吗?不,我没见过你,你是谁我也不知晓,不过看着你面熟,你长得倒和我最爱之人东倾月很像,真是巧。” 她口吻之陌生,真如同两人并未见过一般。 西凌风第一次将那微笑的假面卸得干干净净,脸上除了狰狞只有狰狞,双眼大睁,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东倾月是我哥哥,我和他是孪生兄弟,我们是弃子,被教主收养长大,教以武功,委以重任。我是熠教西护法,今年二十有一。”他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说这些? 他想让她认识他,记住他,他要在她心中。 清瑟没反驳,细细的听着,而后有些动容,脸上的冰冷少了许多,长叹一口气。“原来月是弃子啊,真是可怜,难怪当时月会对我所畅想的生活所吸引,越是如此,越是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吧,原来月今年二十一岁,之前都不和我说。” 西凌风大受打击,他说出的话,她竟只听东倾月的部分。他明明站在她身前,她却视若不见,他明明和她发生过什么,她却直接将他想成另一个人。 西凌风的心一下子空了,觉得除了一层表皮外,整个身子、脑子、心,都是空的,那种不被人承认,尤其是不被在意的人承认的感觉,让他觉得枉活于世! “李清瑟,”他的面容不再狰狞,有些失神,满是落魄,“你真的不恨我吗?”他很想听到,她恨他的答案。 清瑟微笑,双眼看着他,却又好像并未看他,她是透过他的身体看另一个人。“关于这个问题,我之前已经回答过。你只是穆天寒的一个工具,我不去恨穆天寒来恨你,是不是舍本逐末了?若是说我们之前发生的什么,这个问题我也回答过你,如今再回答你最后一次:抱歉,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我与东倾月,而非你,记住,是东倾月!” 西凌风颀长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跄踉一下,退了一步,脸上满是失魂落魄。 最残忍的,不是因爱成恨,而是遗忘!若是有恨,说明还有爱,但此时李清瑟对西凌风,比遗忘还残忍,她根本就不承认他的存在! 清瑟垂下眼,不再去看她,而是捡起刚刚扔在一边的褐色小瓶子,继续为自己擦药,她不能和自己过不去不是?她要活下去,她要救出东倾月,如果可以,她要杀了穆天寒! 西凌风就这么木木地低头看着她,他知道,她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了。(.)她无比聪明,他喜欢她的聪明,爱她的狡黠和勇敢,他明明喜欢她,为什么会做伤害她的事?突然如想到什么似的,冲了过去蹲跪在铁笼子面前,双手狠狠抓住冰冷的笼子,“瑟儿,是不是因为我害你了,所以你对我如此?” 清瑟长叹一口气,抬头无奈地看他,“答案,我已说过无数次,别让我再说了,我都要成祥林嫂了。” “瑟儿,我从前不知喜欢你,但当你被关在这笼子中,想到你要死,我就比自己死还要难过,瑟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救你出去,你原谅我。”他浑身颤抖,一想到她,就要消失在这世界上,他猛然发觉自己也没什么可留恋。 他这一生,没有乐趣可说,从记事起,便几十年如一日的练武、出任务、杀人。但自从假扮东倾月认识她后,他的世界仿佛也有了色彩、有了乐趣。 他第一次将一个人放在心里,还是不知何时悄悄放的,无论是何事,他第一反应都是想知道李清瑟的想法,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在做什么,她快乐吗,她悲伤吗。 清瑟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无论这西凌风到底想干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能利用他! 她可不是什么清高之人,为了一个不值钱的面子或者莫名其妙的原则为难自己,既然西凌风上杆子让她用,她自然得寻自己的方便。 想了一想,突然,秀美皱了一下,而后笑逐颜开。 西凌风见她笑了,以为她同意了,心底有着窃喜,也有着怀疑。他直觉,她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喂,我让你做的事,你都会去做,是吗?”清瑟扔了瓶子,向前几步蹲在地上,对西凌风面对面,压低了声音。 后者惊讶,“是。”但声音依旧斩钉截铁,现在要了他的命都行。 清瑟自然不会要了他的命,而是想要自己的命。“你运足内力,向我天灵盖拍下一掌。”指着自己的额头,她笑嘻嘻地道。 西凌风一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要我杀了你?”她死于非命,凤珠就没了。 清瑟白了他一眼,“我还不想死,让你拍你就拍。”既然凤珠是在她遇到生命危险之时激发,那她就人为“危险”一次,让西凌风对她痛下杀手,看看能激发出凤珠不。 西凌风自然不干,“我做不到。” 李清瑟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话不算话。”罢了,转念一想,这样做也不妥,此时若是真不小心激发了凤珠,这凤珠就那么一股子劲儿,穆天寒还不在身边,等穆天寒来了,她凤珠的劲儿就泄了。 一计不可二用,未有成功的把握,万万不能打草惊蛇。她要确保穆天寒在她身边。 “月,他好吗?”她幽幽的问。 西凌风愣了一下,咬了咬牙,“嗯。”他不知怎么回答,东倾月他不好,时不时上刑,其余时间被关在水牢,冰冷刺骨,此时想必已是凶多吉少。 想到东倾月,他的心思更为复杂。他是他哥哥,见到他伤痕累累、容貌尽毁,本应心疼。但他喜欢的人,眼中有只有东倾月没有他,他又有些怨恨。恨两人容貌及其相似。 他不想做东倾月的替身,尤其是在李清瑟这里,他要做他自己! 是的,东倾月被教主穆天寒毁了容貌,废了武功,成了废人! 李清瑟不再问,明知答案,为什么还寻求心理安慰?东倾月能好就怪了! “如果你对我下不去手,去将穆天寒叫来。”清瑟又说道。 西凌风不解,“李清瑟,让教主来,你想求死?再者说,教主哪是说叫来就叫来?” 清瑟将地上两个小瓶子捡起来,给西凌风递了过去。“很简单,就说我要死了,在地上打滚,虽然不想承认,但如今我可是你们教主的心头肉儿,我死了比他亲爹死了还闹心,你就放心去叫吧。”清瑟自嘲着。 见西凌风不动,清瑟突然嗤笑,“刚刚还说帮我办事,现在就不行了?下回说话之前先想想,能做到再说,别瞎说大话,放屁还有个味儿呢,说话千万连放屁都不如。”嗤之以鼻。 西凌风被骂了,但心里却舒服了些,最起码,他现在在她心中有一点印象了,哪怕是瞧不起的印象。 收起了两个小瓶,头也不回就走了。 清瑟躺在铁笼子中,不知这西凌风能不能去做。罢了,现在她还能怎样?只能听天由命。 不大一会,门外又有响动,果然,穆天寒来了。 穆天寒的到来,让整个房内充斥着无尽的戾气和压抑,仿佛从地狱爬出的冤魂一般。 背对着穆天寒,清瑟的嘴角勾起,来得正好。 她佯装痛苦地爬了起来,面对着穆天寒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那黑衣阴面犹如死神一般的人,“我说,你整天带着银色面具憋得慌吗?”从现在开始,她要将满肚子的尖酸刻薄词都用上。可惜了她平日里不是那种骂人的料,这时候就应该拽个可以骂大街的选手。 “你身体不舒服?”穆天寒不答反问,声音嘶哑。 清瑟歪过了头,她要开骂了,逼着穆天寒忍不住对她下狠手。“穆教主,我猜,你肯定长的很难看,不然怎么每日都带着面具?是不是难看得见不得人,丑得惊天动地?” 穆天寒哈哈大笑,“黄毛丫头,你以为这样就算是辱骂本座?” 这才是刚开始嘛,清瑟笑了一笑,眼神满是轻蔑。“听说你练童子功?说实在的,端木流觞那等容貌练童子功很是可惜,但你练,应该是被逼无奈吧,因为太丑,没女人愿意跟你,所以就顺水推舟练了童子功冒充武林高手,如今老了,就弄了个破面具戴上装世外高人?不过我说穆教主,虽然你不说,但大家都清楚。”脸上满是嘲弄。 穆天寒又笑,实在可笑,三十年前,他的容貌,如是说天下第二,就没人敢声称第一,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没耐心和她浪费,转身欲走。 清瑟也不着急,慢悠悠地,“按理说,你武功也算是高了,虽然说人外有人,学无止境,但如今你还迫切地要得到龙凤双珠,是因你的自卑吧,你……输给过不想输的人?” 刚刚转身的穆天寒浑身一僵,顿时,整个屋内的暴戾之气更盛。 李清瑟完全是在试探,戳人痛处,就要戳他最在意之处,而穆天寒最在意的就是武功。 “本座是天下无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他再也赢不了本座了!”穆天寒的声音可怕得犹如恶魔。 清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却隐隐知晓自己戳对了位置。不着声色的勾唇一笑,“不,你不是天下无敌,那人死之前,应该赢过你罢,他死了,是带着胜利而死,而你,无论如何都无法翻身,你永远是个失败者,输一辈子!” 整段话,李清瑟说得很慢,却咬牙切齿!一字一讥! “不,本座是胜利者,他死了才是失败者,他即便是活也活不过本座!”穆天寒掩不住怒气。 清瑟心中暗笑,但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像你这种逆天活着的人,付出代价太大,世间万物,即便是蝼蚁卑微,寿命甚短,尚且在有生之年繁衍生息,这便是生物的本能。而你却没有这种乐趣,所以这一声注定是空白的,你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在这世间再怎么挣扎又如何?什么都没留下!空无一物!几百年后,谁还知道你穆天寒是人是狗?” 本来穆天寒想要反驳,他不屑什么男女私情,但最后李清瑟最后一句话再一次戳中他的痛处。 他如今这一切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让世人记住他穆天寒,想得到这天下第一?但,真的就如同李清瑟所说,几百年后,人亡名灭? “本座会为熠教开创出别样天地,将熠教发展壮大成天下第一,熠教人永远记得本座。”他极力反驳。, 清瑟扑哧一笑,“穆天寒啊,你活着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米饭,都白吃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只有自己儿女才和后代才真正记得和感激自己祖先,别说你小小的江湖中人穆天寒,就说一千年前的大智者轩辕子,现在谁真心缅怀他?最多就是嘴里说说附庸风雅,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说了些大道理也说够了,先动摇了他的世界观,而后准备继续戳他痛处了。清瑟的眼中闪过金光。“难道你不想想,为何会输?你的天资想必也不是凡人能比,为什么会输?” 穆天寒这几十年,日日夜夜都想赢,怎么会思考过这个问题,李清瑟一下子将他问愣了。 清瑟一耸肩,“我知道。” 穆天寒惊讶,她知道?他调查过这个大鹏国五公主李清瑟,知晓她聪明绝顶,生怕这是她给他挖的坑,但,这个问题现在困扰着他,他急切想知道答案,即便是知道是陷阱的危险,也顾不上了。 “你说。” 清瑟微微歪过头,一双美眸眯着,紧紧盯着穆天寒银色面具后,闪亮的双眼。“求我。” “什么?”穆天寒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别说他,就连他身后一直提心吊胆的人也是大吃一惊。看来这李清瑟一心求死! “李清瑟,你找死,信不信本座杀了你?”穆天寒一下子冲到铁笼处,一掌排在笼子上,这千年寒铁都嗡嗡作响,将笼子内的李清瑟震得浑身疼。 但清瑟笑得更甜,穆天寒越是生气,她越是高兴。“还是那句话,是爷们,有种就杀了我。如果想知道原因,就求我。” 整个室内一下子僵持住,众人连呼吸都不敢,生怕被牵连。 穆天寒浑身戾气滔天,“你再说一次。”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清瑟一耸肩,声音甜美。“求我。” 若不是不能杀了她,穆天寒早就将她杀了一万次,此时气愤得浑身颤抖,但心中的好奇欲望却越来越强盛。“李清瑟,虽然你早晚一死,但本座可以让你舒服一些。” 硬的不行,来软的了。清瑟笑了,但异常坚定,“如果那样,就谢了,算是为你自己积德。但,想知道答案,还得求我。” “求……你,告诉本座。”声音不大,隐含着火药气。 穆天寒身后的人浑身颤抖,平生第一次看见教主低声下气,他们一会会不会被灭口? 清瑟还嫌不够,“什么?穆天寒,刚刚你一拍笼子,把我耳朵震坏了,你大点声说,我没听清。” 191,杀了穆天寒 偌大的房间里空旷,中央有一铁笼子,这铁笼子不是普通关猛兽的铁笼,由千年寒冰制成,坚硬无比,即便是武功高深的人也无法用内力将其震碎,除非有逆天之功。 笼子里关的不是什么鹤发童颜的武林奇侠,而是新官上任的大鹏国武林盟主李清瑟——容貌倾城的妙龄女子。 但这看着柔弱的妙龄女子却让在场的众多高手吓得面色苍白如纸! “李清瑟,你说什么?”一身黑衣如同催命死神一般的穆天寒双拳噼啪直响。他身后站着数名身材魁梧之人,身上黑袍加身,也都是武功高强之辈。 所有人都捏一把汗。 “什么童子功啊,才五十多岁,听力就退化得如此地步?”清瑟歪着嘴,什么不好听,她就说什么。“想知道你失败的原因,你永远不如他人的原因,那就求我,大些声,声小了我听不到。”即便是重复,也要狠狠戳他痛处。 “本座求你,告诉本座原因。”穆天寒狂吼,声音嘶哑震天。 清瑟眨眨眼,“真的要知道?” 穆天寒咬牙。“真的。” “很急切吗?”清瑟微微歪头,眼中满是戏谑。 “很急切!”牙齿咬得更响。 清瑟也不打算怎么捉弄他了,这不是她的目的,她要的是,让他对她下狠手!“因为你根本不是个人,即便是有人的外形,却没人的思想,试问,一个不完整的人和一个完整的人,谁赢谁输,还用我说吗?” “放肆,本座怎么没有人的思想?”穆天寒愤怒。 “何为人?有七情六欲才是人,否则就是具行尸走肉。你输就输在此,而且,你是永远的输了,这一生再无反败为胜的机会,还是那句话,他虽死了,却带着胜利而死。你虽活着,却永远背负着失败。” 清瑟的声音顿了一下,之前说的一切是为了让他发怒,一个人在发怒之时最易失去冷静,做一些冲动之事,最致命的一句话留在了最后。 整个房间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穆天寒震惊了,即便是面具之下,也能让人分明感受到他的震惊。 清瑟站了起来,面对着穆天寒,直视他银色面具后如鹰一般的锐利的双眼,语调很平、很慢,一字一字,咬得真切。 “穆天寒,你永远是个失败者,再努力也没用,得了凤珠也没用,失败两个大字永远打在你脸上,用面具也无法遮掩。” 本来屏住呼吸的众人,只想立刻逃出这房间,听了如此话,以教主的性格,他们凶多吉少! 穆天寒周身黑色长袍纷飞,是用暴戾的内力吹起,这是穆天寒心中永远的痛,这天下没人敢提起,却被面前这名女子一再反复攻击。此时的穆天寒哪还有理智?扬起一掌便像李清瑟拍去。 清瑟的心,狂跳不已,看着这夺命一掌,不怕的就傻子。但她唇角却微微勾起,能行不能行,就看今朝! 西凌风却突然冲了进来,一下子跪倒在地,“教主,三思!” 穆天寒到底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之前是因为这世上没第二个人敢这么当面讽刺他,他一时不背,如今被西凌风的提醒,一下子理智占据了上风。 但这掌力已发,所以强硬收回,自己身体要承受巨大反噬。 只见穆天寒突然一转身,向着随性众人一掌袭去,那武功高强的六人虽抵抗,但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顷刻间毙命于地。 其掌风之大,连跪在一旁的西凌风也受到牵扯,被掌风狠扫飞出,砸上墙壁。坚实的墙壁被砸出一道深深裂纹,而西凌风忍着剧痛爬起,刚想说话为李清瑟求饶,一口鲜血喷出。 李清瑟狠狠瞪了西凌风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西凌风看到李清瑟嫌恶的眼神,就如同一柄利刃狠狠戳入他胸口一般,跪在地上,双眼迷失了视线。 原本以为她的无视,他无法承受,如今才知,被她嫌恶,那才是生不如死! 李清瑟可不管这西凌风是否冒着生命危险为她求饶,她只知道,他坏了她的好事!坏了她千载难逢的机会! 穆天寒哈哈大笑,“李清瑟,你果然聪明,你这用生命为代价激怒本座向你下杀手,企图人珠共亡,实在是高明。”他的眼中有赞赏,也有怒气。 清瑟狠狠瞪了西凌风一眼,而后看向穆天寒,“真是没人性啊,效忠你的人真倒霉,声儿都不吭就被你杀了,话说,本盟主在宫中便听人说,太监都没人性,因为没了人根!穆教主如今的品性,是不是也是去了人根?”意思很清楚,这么缺德,穆天寒你是不是太监? 穆天寒听见这不堪的话生气,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激怒。他突然眯紧了眸子,透过银色面具看面前浑身伤痕却全无惧意的女子,心中闪过一个想法,这想法让他深深震惊。 难道,这李清瑟不是想让他杀她,而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激发她体内不定时发作的凤珠!? 有了这一想法,穆天寒的眼中,震惊之色更甚。他第一次碰见如此女子,其心思深沉以及狠劲,胜过男子。若她是男儿身,想必这世上又多一名枭雄。“李清瑟,你死心吧,从现在开始,本座不会再让你受皮肉之刑。” 他此时一身冷汗,心惊不已,还好那一顿钢鞭并未激发她的凤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时在那擂台上的对掌,他被这凤珠之力所折服。 艾玛,失败了!李清瑟很想在脸上摆出一种“囧”的表情。 无奈,却别无办法,自己都被人拆穿了,就懒得再和他费丝毫口舌,跑到铁笼子的另一侧,靠着角落坐了下来,将头靠在铁笼子上小憩。 穆天寒没料到李清瑟目的性如此明确,不由得大为惊叹,拿得起放得下,别说女子,就算是男子又有几人能做到? 穆天寒离去,西凌风也被人扶走,没多大一会,又有很多黑衣人入内,将地上的死尸抬走,室内又恢复了宁静。 晚上,有人只送来了一小碗粥,不过可喜的是,还算新鲜,不是那种长霉发臭的。 清瑟端着粥慢慢喝着,脑子却一停不停地飞快运转,继续想办法激活凤珠。 …… 京城中人仰马翻,李清瑟不见了,什么熠教东护法东倾月也不见了,众人惊慌失措,之前对东倾月的疑心再次激起。 凌尼大病一场,因为自责,当时他说了想跟着清瑟一同前去却被拒绝,他单纯的认为不应该为你妻主,于是造成了如此结果。虽然众人安慰,但凌尼却一直无法原谅自己。 刘疏林被清瑟派去五岳护送金银珠宝,刚到京城入了公主府便听闻此事,连坐都没坐,又转身而去,集结江湖众人寻找李清瑟,以及打探熠教情况。 崔茗寒不在京城,凌尼病倒,在事情没有一定之前众人又不敢将此事闹大被皇上知道,于是只能暗中调查。 …… 熠教。 已经整整五天,李清瑟被困在铁笼子中已经五天,起初她还有力气思考问题,但五天过去,她用尽了一切办法,这老奸巨猾的穆天寒根本不露面,也就不给她机会。 五天,每天只有一小碗米粥,清水都没有。清瑟觉得那厕所根本就不用设置,试问,每天几乎不吃,还用得着上厕所吗? 她被饿的头晕眼花,将身子缩成一团,再这么下去,她都知道自己因何病而死,要么是营养不良,要么就是胃病。 嘴唇苍白干涸,断断续续的昏迷,即便是勉强清醒睁开双眼,眼前也是雪白一片,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她要死了吗?这是李清瑟心中唯一的想法。 因为没了力气,自然也无法运内力,她身上是破烂不堪的夏装,但周围却一片严寒,她真的看到了死神,睁开眼,仿佛看到死神和阎王这中西两大神对她微笑招手。 哎,想死的时候死不了,不想死的时候却要死了。 夜深了,李清瑟在短暂清醒过后,再次陷入昏迷。昏迷是身子自我保护最好的方式,可以忘记饥饿和寒冷。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 在熠教磅礴的建筑群深处,有一偌大的房间,帝王的气势,一片冰冷。房内所有摆设皆是暗色木制,而一张床,不似常人的柔软床铺而是冰床,这便是穆天寒每日所住之处。 这种寒冰床可以提升功力,但使用之人却十分艰苦。 一张硕大的书案,穆天寒站在一侧,手中摆弄一只蓝色的珠子,这珠子随着一定节奏隐隐发亮,珠子上刻着文字,却无人认识——这便是传说中的龙珠! 穆天寒看着珠子,将这几日发生的种种在脑中回放,想到李清瑟的一系列言行,便恨的咬牙切齿,没错,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刺中他痛处,但,他却知晓,这李清瑟是高明的。他欣赏她,是惺惺相惜的欣赏。 难怪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可以在宫中保得全身,难怪可以成功逃出宫去,难怪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贼匪横行的山区扫平,难怪可以说服侠剑山庄的人将武林大会搬到那名不见经传之地。 他对人向来无情,这世上除了那曾战胜过他的人受过他的尊敬外,另眼看待的便只有一人——李清瑟。 可惜,红颜薄命,她注定要徇葬于此! 铁笼之人,李清瑟陷入痛苦。 她并未清醒,但浑身火红一片,那种潮红超出正常人的肤色,她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身子,趴在地上苦苦挣扎,本就单薄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但她已不知什么是冷了,早已麻木了。 要死了吗?终于要死了吗? 迷茫之中,李清瑟脑海只有这一句话,刚刚的黑暗已不再,她觉得周身亮得可怕,甚至双眼都无法睁开。临死之前,清瑟竟然心情无比平静,开始开起了自己玩笑。 这么亮,看来不是去地狱,而是去天堂。她李清瑟在这大鹏国时空,自认没做过一件缺德事,虽然杀过人,但杀的都是恶人!虽不敢说自己是圣母,但李清瑟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天使。 好人有好报,这句话看来是真的,反正她要去天堂了。他们怎么办? 即便是临死,她还考虑到了她的那些男人。刚想到这,她就苦笑,笑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群人,哪个拿出来都是非富即贵,容貌堂堂。没人是太阳,离了她就活不了,也许会伤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接受了。 这样也好,让他们共伺一妻也实在委屈,没了她,他们的生命重新步上本该有的轨道了吧。 在明亮之处,有一最为明亮一点,隐隐发蓝,清瑟感觉就如同回到人生轮回之处一般,而那蓝点就是出口! 她伸手探去,明明是冰冷的蓝,但为何触碰之下,却为她身子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 穆天寒的房门一声巨响,那厚重百年沉木的大门被一掌击碎,紧接着便是那一道黑色身影如同旋风一般飞出,那暴戾之气仿佛欲冲破天际,守卫众人吓得闪到一边,那道身影飞去,就连坚实大石地板也划过一道深深裂痕。 他的方向是李清瑟所在的房间。 穆天寒实在震惊,他刚刚还拿着龙珠思考,突然间这珠子便逐渐消失。 若不是穆天寒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信,明明一颗珠子在手中,怎么就能凭空消失?珠子消失了,又能去哪? 李清瑟! 穆天寒想也不想地破门而出,飞向李清瑟所在的房间。 清瑟的脸,一阵红一阵蓝,很是渗人,就如同妖精修炼成精一般,但她的表情却没了痛苦,满是舒服,之前仅仅皱紧的眉头慢慢松开,痛苦的脸上绽放一道舒适的笑容。 哎,到了天堂就是好,不冷了,也不饿了。李清瑟幽幽的想,联想到安徒生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姑娘。从前觉得那小姑娘被活活冻死实在可怜,如今却觉得,死了也好,总比活着受罪要强。 此时的李清瑟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怪物,人家死的时候都要死要活,她死的时候却浮想联翩,难道饥饿真的可以激发人大脑皮层使思维更为活跃?人体试验表明,确实是的! 一声巨响,又一道门被击碎,是李清瑟所在房间的门。门旁守卫都闪到一边,生怕惹到盛怒中的教主。 穆天寒一下子冲到笼子处,见到其内面色积聚变化的李清瑟大惊,他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但直觉知道这龙珠也入了她的体,是如何入的!? 赶忙掏出钥匙将牢门打开,一个闪身入了门去。现在他别无选择,只能杀了她,最起码废了她武功,否则若是预感成真,她龙凤双珠合体,他也无能为力了。 想着,致命之掌向李清瑟天灵盖袭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清瑟双眼猛睁,此时的她不再饥饿寒冷,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身上翻滚,这种感觉十分熟悉,是凤珠!难道因为快饿死了,凤珠跑出来保她性命了? 此时的她十分敏感,更是能发觉对面的夺命之掌,她睁开眼,下意识地催动内力回掌一击,整个铁笼子震天巨响,房屋之外只看到房屋内两道强光,那强光碰撞,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一般,整个房间顿时爆炸。 清瑟很惊讶,她已经历过两次凤珠的力量,但这一次的感受却全然皆无,这是一种别样的感受,凤珠的力量流窜不稳,但这种力量就如同她本身的力量一般流动于她的血脉之中,与她融为一体。 这是怎么回事?李清瑟不解。她死也想不到,因为凤珠和龙珠距离过近,而宿主面临横死的危急,凤珠引龙珠前来,两珠融合,与宿主合二为一。 穆天寒十分绝望,因为面前之力要高于他的实力,及时是二十几年前,他与鎏仙阁老阁主,端木微对决,也未曾有这么大的震撼。 在穆天寒心底深处那人,击败他后来死去之人,正是端木流觞的父亲,前代鎏仙阁阁主,而李清瑟正是因为瞎猫碰上死耗子,不小心说中了两人的区别,才引发穆天寒如此大的震动。 高手对决,全凭内力,仅仅一招便分出胜负,穆天寒败了。他自认自己从小天资聪慧,根骨奇佳,最终还是败在了这逆天之物下。 李清瑟在空中腾起,低头看见半趴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穆天寒,双眼狠狠一眯。她是天使,却是会自保的天使,这穆天寒活在这世上便是对她的威胁,此人不能留! 要比心狠,穆天寒自然是天下第一,李清瑟无法能敌,但清瑟却有个原则——不给敌人任何退路,对敌人活路便是给自己思路。 “穆天寒,今天就是你的末日!”高喝一声,李清瑟将浑身内力积聚于掌心,从天而降,那声势奇荡的掌风向着穆天寒而去,一掌之下,绝无半分活路! ------题外话------ 亲爱的看官们,今天丫头刚到家,神情恍惚,万更不了,但说出去的话就要实现诺言,明日万更外多更五千,说到做到,抱歉了~ 另外,今天评论区几位看官接受不了教主的年纪,丫头那么设置是因为后面有故事要写,但既然实在接受不了,丫头也服软了,来个折中,今日公布,端木38,教主44,行不? 而且他们修炼童子功,按照寿命比例,才十几岁,咳咳,就这样~而且容貌也是十几岁的,放心! 之前的文,丫头找时间改过来,以后教主44岁了,勿忘!明天见,今天早睡,明天一万五,555555555555555 192,熠教新教主 这飞天一掌让穆天寒大惊,此时躲避已是来不及,只能将周身内力积聚与掌心,生死一搏。(.无弹窗广告) 又是一声巨响,虽然这一掌没有上一次那般撼人,却也不小,这天下能发出此等响动之人,寥寥无几。 就这一掌,给了穆天寒致命一击,虽是致命,却未死,穆天寒毕竟武功奇高,根骨奇佳加之多年苦修武学,但这一掌却也是致命的,因为强迫自身将所有功力逼出,超出身体负荷,此时已被反噬,即便是现在不死,十日之内也必亡,无人能救! 穆天寒受到致命重创,李清瑟也好没好哪去。 毕竟她这几日缺吃少喝,刚刚是因为情急之下破釜沉舟地攻击穆天寒,如今头晕眼花,眼前金星闪烁,要不是这逆天神功,想必站都站不稳,为啥?饿的。 这就如同一个人节食减肥三天后,逼着她跑完一千五百米一样,她现在呼吸困难,眼睛几乎都看不见了。 穆天寒口吐鲜血,银色面具早已被击飞,脸上满是血污。他看见站着也有些摇晃的李清瑟,虽知自己此时为了保命不能再用任何功力,但滔天恨意加上现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却让他割舍不得。 站立而起,运气最后的气力向李清瑟攻去,但此时的穆天寒哪还是武林高手? 清瑟逼着眼睛,嘴角斜斜一勾。“穆天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你这样,我李清瑟不要了你命都对不起天地良心。”说着,连眼都未睁,伸手一击,只见穆天寒黑色的身影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熠教建在险峰,依山而建,临山崖处是一整幢建筑物,而另一侧则是万丈悬崖,穆天寒就这么直直飞落悬崖。 清瑟勉强睁开眼追了过去,想确定这穆天寒是生是死,但当她赶到时,早已没了穆天寒的身影。清瑟向下观看,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头一晕摔下去,赶忙回身坐在了地上。地上的积雪被清扫干净,青石板上还有一些零星雪花,有些冰,让清瑟冷静下来。 山崖之下哪能看到什么,满是云彩,摔下去的别说是重伤的穆天寒,就此时身怀武艺的李清瑟也是凶多吉少。 不少人闻讯赶来,有人在一侧眼睁睁看见这女子将教主打落山崖,其武功之高,通过那两声巨响已被整个山上之人周知。乌压压的人群围在李清瑟周围,却无人敢动。 教主已死,众人的第一个想法自然是杀了那人为教主报仇。有两名黑衣人早已冲了过来,一人身材健硕高大,另一人则是身子肥胖,那胖子黑衣的袖口领口有着暗纹是白色,而身材健硕高大人身上的暗纹则是墨绿色。 清瑟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发现,众人的黑衣上面都无暗纹,有暗纹者都是在熠教有地位之人。教主穆天寒是黑色暗纹,而西凌风是蓝色,那看着这白色和绿色,想必就是剩下的两个护法——南护法和北护法。 清瑟赶忙用全部毅力将自己身体不适压下,与这两人对招。要知,连教主穆天寒也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是这两名护法,果然,不出两个回合,两人便毙命,清瑟连丝毫机会都不给两人,直接打死。 “还有人,要来试试吗?”清瑟一跃而起,站在一旁的石柱上,那柱子雕刻着火焰,这火焰正是熠教的图腾。她微微低着头,嘴角含着笑,是胜利者之笑,好似百炼成钢的英雄。 乌压压的人群穿着黑衣,更是给人压迫感,一群人互相拥挤着,虎视眈眈地看着柱子上站立的窈窕女子。 清瑟微微抬头,看着天际。“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们应该都懂吧?”那声音清脆,悦耳,柔美的女声中却带着撼人的压力,那股高贵的气息让人不由得折首。 众人惊讶,不知道她这话是何意。 清瑟微笑着低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众人。“本宫的身份你们知晓,是大鹏国的五公主,镇国公主,更是大鹏国的武林盟主,身份是否高贵,丝毫与穆天寒不差。”若她单纯是公主,或者单纯是一国武林盟主,自然是无法与穆天寒同比,但,她的身份将朝廷与武林相结合,就相当于代表了完整一个国家! 这国家不若一般小国,而是大鹏国这种大国! 众人心中都有判断,这镇国公主与熠教教主穆天寒身份之尊贵程度,不相上下。 清瑟笑着,心中暗想,这古代,无论是朝廷还是武林,最讲究的便是身份与血统,在现代,草根翻身不易,在古代更是难上加难!她先亮身份就是先用身份压人。 现代人不齿,但在古代却好用的很。 果然,众人对她态度有些许变化。 “你们都想想,你们快乐吗?现在你们是生活还是生存?每日清早你们睁开眼第一件事是什么?对未来的人生可有畅想,你们命运的前方可有何物吸引你们前进?”清瑟说到这,顿了一下,而后长长叹息,那叹息却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这些此时群龙无首,如同无头苍蝇般的众人,这一声叹息悲天悯人,是高高在上俯瞰苍生的叹息。 等了一会,下首众人,无一吭声。 她说的固然有道理,但只占百分之二十,还有百分之八十是因为她的实力,他们无法反抗。“那一日,跟着穆天寒有六个人,你们应该认识吧。” 众人心中了然,那六人是教主的随从,跟随教主多年,但前几日突然毙命,不知何故,教主将消息封锁了。 “那六个人死了,是你们教主亲手杀的,在本宫面前。”清瑟顿了一下,而后嘲讽地笑,“穆天寒能随手杀死跟随自己的亲近之人,难道就能善待你们?说来说去就回到了那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如今本宫将穆天寒那老怪物杀了,可见实力在穆天寒之上。有愿意归顺本宫的,现在就站出来,不愿意归顺的就滚下山去,觉得本宫不配这位置的,到本宫面前来较量一番。将本宫杀了,那人便是新的熠教教主。” 众人大惊,沸沸扬扬交头接耳,如今他们明白了,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要拿下熠教。 此时他们也没了办法,教主已死,东护法被教主废了武功在水牢,西护法不知所踪,南北护法也被这女子杀死,他们还能怎么办?群起而攻之?但即便是付出血的代价杀了女子又能怎样?没了教主,熠教已不是熠教,接下来的也是群雄争霸罢了。 而刚刚这女子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毫无生活的乐趣,他们没有家,没有亲人,哪怕是动了情欲也会被苛刻的教规惩罚,这里虽名为熠教,但比寺庙还要劫色大防! 有人已站了出来,如若说之前的生活被强权的穆天寒所逼,如今有机会脱离这黑暗的熠教为何还要愚蠢的坚守!? 紧接着,又有很多人站了出来。 其中有一人到了李清瑟面前,噗通跪倒,虽是壮汉,但语音却颤抖,“公主殿下,小人是莱州人氏,儿时故乡发了水灾,随父母迁移,中途走散。后被带到熠教长大,但小人记事早,平日里虽不说,却记得父母音貌,两年前小人出使任务偶遇失散多年的父母双亲,但却不敢相认。” 清瑟惊讶,“为何不相认?” 众人一片死寂。 “只因熠教规定,若是教众家人健在,为防教众背叛,则……则下手杀了教众家人全家。”八尺大汉声音颤抖。 清瑟了然,“那你现在,是想下山与家人团聚?” 大汉僵了一下,挣扎了下,判断这公主是否像穆天寒一般,最终决定一试。狠狠一点头,“是。” “哦,”多大点儿的事儿啊,说得这么沉重,清瑟原本以为还有故事呢。“行,那你收拾收拾行李就可以下山了,哦对了,教中谁管账?” 不一会,就有一上了年纪的黑衣人上前,“回公主殿下,属下管账。” 清瑟点头,“一会给他带上五百两银子,算是工龄买断,下山吧。只不过下山后不要多嘴这熠教之事,你要知晓,若是让人知道你是熠教中人,找你、找你、拿你全家性命相要挟的,可就不单单是熠教了。”熠教为天下三大门派之一,早已被人虎视眈眈,若是其他教派知晓熠教换天,想必定然趁乱打劫。 “是。”管账的黑衣人道,之后又有些迟疑。“公主殿下,虽然属下管账,但手上银两有限,金库钥匙却在教……前教主身上。”如今已换天,大家说话自然小心。 清瑟了然,“这个好办,一会本宫用掌劈开就好,看那金库的大门硬还是穆天寒的脑袋硬。” 有些想离开熠教之人心动了,见有人出头,自然也跟着出来请辞,清瑟也不恼,让账房管事将人命记下,每人五百两,工龄买断。 清瑟丝毫不在意这些人是否出卖熠教,说出熠教的秘密,因为这熠教换了天,便是名存实亡,那些肮脏秘密她也不屑知道,既然接手了,就有一个新的开始。 为何要接手熠教?其一是,办事方便,寻找东倾月。其二自然也是有私心,这么大的产业从天而降,等于天上掉下大馅饼,为何不要? 此时她体内有龙凤双珠天下皆知,除了这明目张胆的熠教,还有其他教派呢?还有鎏仙阁和无花宫呢? 她和鎏仙阁的端木流觞算是认识吧,也仅仅是认识而已,没什么深交情,没有坏人在自己脸上写上坏人两字,谁又知道那端木流觞到底想不想要这龙凤双珠。还有无花宫,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宫,又怎知无花宫的什么宫主会不会肖想她的龙凤双珠? 这珠子啊,是个双刃剑,有利也有弊! 清瑟无奈地摇头叹气,来到这世上,她仿佛就是跳到了矛盾的漩涡中心,离安宁日子越来越远,她原本以为在宫中已危机重重,如今回想,在宫中是何等的安逸!? 她随便指派了几个人做临时管事,处理接下来的事。留下的重新登记在案,想走的也等级领买断工龄银两,却没人想反抗她,或者说,没人敢反抗她。 清瑟一指一名相貌严谨的年轻人。“你,叫什么。” “回教主话,属下严有令。”那年轻人反应很快,立刻改口作答。 清瑟点头,“从现在开始你做本宫临时跟班,现在带本宫去水牢,找东护法。” “是。”那名为严有令的年轻人立刻转身欲引路,但清瑟又停了下来。“那个,你们这里谁管厨房?” “……”众人无语,纳闷,刚刚还气势逼人的新教主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李清瑟能不问吗?东倾月很重要,但她自己的命也同样重要啊!她都五天没吃什么东西了,现在走路都打晃,刚刚是硬撑着耍威风的,她要饿死了! 见众人震惊,她无奈,“你们谁轻功最好?” 其中一年轻人站出来,“回教主,属下自认轻功不错。”换天了,四大护法空缺,这时候护法等职位先到先得,反应机灵的早就冲上前来。 清瑟点头,“嗯,现在本宫交给你个任务,你用轻功速度到厨房给本宫取两个馒头,呃……有肉包子就取肉包子,速去速回,办的好本宫大大有赏。”她生怕这群人磨磨唧唧把大厨供出来,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山珍海味,是馒头!馒头! 那年轻人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一阵清风人就不见了,最多也就三分钟,回了来,手上拿着油纸包着的四个包子。 李清瑟见了包子犹如见到了亲爹一般,眼睛都绿了,一把抢了来,让什么公主的尊严教主的尊严盟主的尊严都见鬼去吧,谁饿谁知道!吞了一个包子后,她才仿佛感受到这世界有多美好。 又吃了一个后,这才长喘一口气,“以后你就是本宫的随从二号了,你叫什么?” “回教主,属下名为安疾。”那人道。 “嗯,走,去水牢。” 李清瑟叼着包子,跟着新的两名随从去往水牢而去。 水牢,名为水牢,这水却清澈无比,全无浑浊。 但完全不要以为水不浑浊就不难受,这水之所以不浑浊,全因这是山上留下的冰水!此山有一泉名为不死泉,并非饮之长寿,而是这水常年不结冰,虽不结冰,但温度却比冰更刺骨。 此时遍体鳞伤的东倾月就被吊在这冰泉之中。 水没过了腰,下半身处在冰泉之中,裸露的上半身满是各式伤口,有些旧的还未愈合,有些新的还在流血。 清瑟捂住嘴,如同万箭穿心一般,东倾月的身体她见过,虽然并未做那种事,但在静宁宫时,也曾经扒光他衣服观看。那般雪白细腻,连个毛孔都找不到,如今却…… “快去把他救上来,快去!”清瑟急了。 两名新随从身后还跟着数人,赶忙上手搭救。 在入门处的墙壁上,有专门吊人用的铁链子,随着铁链子冰冷的声音,被吊在水中的人缓缓抬起,那人处于深度昏迷,即便有这么大的响动,他也未醒,头低着,杂乱的头发垂下飘在水面,随着缓缓水流而动,丝毫没有生气。 人被救了上来,清瑟冲了过去,当将他的发丝周开之时,吓了一跳,但惊吓之后却是心酸。眼泪根本不受控制,根本不用任何情感催发,就这么流下来,流到平躺之人那被无数刀伤毁得全无容貌可言的脸上。 清瑟背对着众人,没人知道她哭。她狠狠一咬下唇,眸中坚定。 东倾月是因为她才变得如此,别说毁容,即便是成了废人,她李清瑟也定然不离不弃! 伸手将眼角的泪擦干,伸手探了下他的鼻尖,还有微弱的气息。 “来人,将他抬入房内。” 从她身后立刻出来数人,手拿担架,将东倾月小心放到担架上。 “一定要小心!”清瑟叮嘱,此时若是他极易冻后骨折,一定要万分小心。 众人将东倾月抬到了他的房间,这时早有人将教懂医术的教众叫来,诊脉,开药。有人送来了老参,切成片塞入东倾月的口中。 “抬来浴桶,打热水。”清瑟急急道,与这些诊病的大夫同时进行。 有人打开了热水,清瑟将手放入水中,调节着水温。有人说对冻僵人应该用雪搓,但清瑟在现代得到的教育不是如此,而是首先要逐渐提升冻僵之人的体温。现实温水,而后逐渐放入热水,到40度左右,病人面色红润才可以。 所有人见新教主亲自上前救治东倾月都暗暗称奇,大部分都不知东护法和镇国公主之事,毕竟熠教出使任务内容对外保密,只有一小部分地位高者知晓,但他们都不是嚼舌之人。 “温糖水,准备好了吗?”清瑟回头询问。 严有令将之前交代下来的温糖水端来。清瑟亲手一勺一勺将糖水为其灌下,其中浪费了小半碗,但总归是喝了。可以看出东倾月最近收到非人虐待,早已瘦得皮包骨,若是在现代,首先便要输液葡萄糖,但这是古代,也没有给慕容幽禅输血用的针,便用糖水代替。 糖水属于单糖,更易吸收。 懂医的教众将外伤药调好,为其涂抹到脸上,而后用干净布带将整个头都缠上,而他的两条腿,由两人用专门调制的冻伤药涂抹按摩。 “如实说,东倾月情况怎样?”清瑟问想身边一名老者,语气严肃。 “回教主的话,教主救治及时,若是再晚上那么一两个时辰,想必也无回天乏术了。”老者答。“水牢是……前教主惩治犯错教众之物,为了在水牢中活命,便必须运内力抵御寒冷,但东护法的武功……被废,最后的一段时日,便是靠毅力求生,此时虽性命无忧,但这双腿……”老者说到后来,便不知如何说下去。 清瑟看了一眼那还在两人手中揉搓按摩的苍白双腿,应该是废了。 不行!她绝不会让东倾月成为废人! 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来人,马上备马车,最好的车、最快的马,本宫要回大鹏国京城!” 清瑟将整个熠教交给了之前管钱的管事管着,只不过从穆天寒的房间里搜出了许多令牌戴在身上,又取了一些钱财。 熠教雄霸一方天地,自然是有财宝无数,而李清瑟现在可没时间先将这些财物据为己有,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要保住东倾月的命!保护他的腿!这些财物,可有可无! 山上自然是没马车,这山崖陡峭,没有武功之人都无法上前何况是马!清瑟挑选了一些武功高强的随从和她下山去京城,而东倾月,她不放心其他人,自己抱着下了山。 众人都惊讶于新教主的轻功,即便是身上带着超出她身高体重的负担,对这陡峭之闪还如履平地,一般高手要经过二十几次点地才能到达山下,前教主穆天寒用五次已经鲜有对手,而这新教主只用了一次。 也就是说,从山上到山下,她只中途落了一次地,可见其内力之厚,气海之深。 李清瑟没意识到自己武功有多高,她满心思只有救东倾月。下了山,但随行之人还在山间,清瑟急得跺脚。“速度,快下,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众人无语,不敢反驳,只能催动内力加快速度。 山下有熠教分支,山上山下有特殊联络系统,山下早有人备下马车。整个车队气势磅礴,黑色马车被千里黑马牵引,一路向南,直入京城。 当到一日两夜快马加鞭到达京城时,正是清晨,京城守城官兵迎着朝阳,将侧门打开,看见面前气势汹汹的黑色车队吓了一跳,不敢开大门,赶忙通报队长。 忽地一下,一身黑衣的绝美女子飞出车外,站在为首的马车边缘,一掏令牌,“本宫是镇国公主,速速开城门,晚了,别说本宫不给你们活路!”清瑟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但此时车内有她最为关切之人,救人如救火。 刚出来的队长看见那令牌,赶忙吩咐速速开门,他见过五公主,但却没想过这一身黑衣如同罗刹般的绝美女子是那百姓口中连连称赞,堪比观音的五公主。 李清瑟退回马车,关于衣着,她也无奈!之前被掳到熠教,身上穿的夏装被钢鞭抽得支离破碎,满是血迹,哪还能穿?此时只能管事随便弄些衣服。而熠教中无女子,更无女装,她也只能穿小号的男装,外面罩着代表熠教教主的冰蚕丝暗纹黑色长袍。 车内,东倾月时昏时醒,但即便是醒来,也只能幽幽看两眼清瑟,眼中带着些许迷茫,不过一会又陷入昏迷。也许他一直以为自己死了,而一切都是幻觉,任李清瑟在一旁怎么解释也没办法。 这两天,清瑟根本不敢休息,她不停地对他说话,生怕他这昏迷一睡不醒。 黑色马车浩浩荡荡,杀气腾腾,虽然换了教主,但熠教就是熠教,代表着血腥。准备出摊的商人,已经出门的百姓见到这迎面而来的黑色车队都大惊,赶忙退回家去。 这一队马车直接冲向公主府,把管家吓了一跳,急急关门,赶紧叫人从后门去玄王府向玄王求救。 “开门,本宫是李清瑟,开门,开门!”清瑟也不管什么礼仪,大喊着自己名讳。 门丁赶忙开门,见到一身黑衣的李清瑟也是一愣,赶忙跪倒,“见过公主,公主您可回来了。” 清瑟管不着这些,直接奔向府内,“凌尼呢?凌尼呢?”她相信凌尼能救下东倾月。 管家赶忙赶来,看到公主,老泪横流,“公主殿下您回来了,驸马他……病了。您不知踪影后,驸马便自责,大病不起。” 清瑟一听,差点晕了过去。靠,她要疯了,这一病怎么都病了?她还需要凌尼救人呢,凌尼自己倒是病了。“他人呢?”虽然这么问着,但却冲向了凌尼的房间。 此时的她不仅仅是着急东倾月的病,也着急凌尼的病。 门打开,是凌尼随行的两名学徒,还未等他们见礼,李清瑟就冲进去,“凌尼,你怎样了?” 房内,是凌尼身上淡淡的花香,却夹杂着浓浓的药味。凌尼面色苍白,平躺在床,听到李清瑟的声音,挣扎着起床,深凹下去的大眼满是惊喜,声音虚弱,“瑟儿……” ------题外话------ 晚间还有一更,12点之前,字数在8000字左右,今日要实现诺言,一万五!拼了! 教主44,阁主32,别争了,这不代表着哪一方胜利和失败,是丫头的折中。 朋友的文在推荐,《夫人在上——嫁值千金》作者百里堂,很好看,建议大家去看看,收藏下,╭(╯3╰)╮,爱你们。 不说了,赶时间,更了也许会晚,丫头码字慢,千万别等,早早睡觉养颜,明天早晨看一样,晚上见! 193,熠教新护法 清瑟见到病弱的凌尼,心被狠狠揪起! 这件事关凌尼什么事?分明就是她因为对东倾月的冲动而看错了西凌风,也是因为她体内的凤珠吸引了穆天寒将她掳了去,凌尼从来都是无辜的,却要在此深深自责! “凌尼,都是我的错,而且我安然无恙,你没错,千万别自责。”清瑟冲到床沿,平日里的口绽莲花皆无,乱七八糟地说着。 凌尼见清瑟安然无恙,苍白的嘴角扯了一下,声音很慢,很柔,有气无力。“我并非是自责生病,只不过每年这个时间……咳咳……习惯性生一场病。” 清瑟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想哭也是假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凌尼很聪明,微笑着挣扎起身,证明自己身体很好。 清瑟知道自己现在说这话很不厚道,但若是再挺一会,就不是厚道不厚道的问题了,那人危在旦夕。踌躇了一会,“凌尼……我……我对不住你。”说着,将头狠狠低了下去,想必一会要换来凌尼的伤心或者鄙视罢。 凌尼一愣,缓缓回过头来,看着清瑟身上黑色的衣袍,这衣袍他认识,是熠教教主穆天寒的,她突然失踪,大家心知肚明她是被掳到了熠教,如今她安然无恙的归来还穿着这种衣袍,难道是…… 凌尼神色一暗,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转过脸去。“凌尼听从瑟儿的安排。”看来,她是嫁给了穆天寒,那这“正夫”之位…… 清瑟一下子紧紧搂住他,“凌尼,你真是我的好凌尼,我爱死你了!走吧,我们现在就走。”说着,便拿起凌尼的外衣,亲手为其穿上。 凌尼不解,“去哪?” 清瑟皱眉,“去救治东倾月啊,之前那个是假的,东倾月的孪生弟弟西凌风,而真正的东倾月被穆天寒那个老不死的虐待半死,现在危在旦夕,我抢时间将东倾月带回来,就是为了让你帮忙救治。” 凌尼一下子迷茫了。“救治西凌风?”难道不是她改嫁,休了他吗? “是啊,怎么?”李清瑟哪知道凌尼心中所想。 凌尼手指她身上的黑衣,“这个衣服……是怎么回事?” “这是熠教教主的制服……哦不,是官服,反正就是代表教主的衣服,老妖怪被我杀了,现在我是熠教教主。”嘴里说着,手上没停,将凌尼的衣服套好。 凌尼震惊,“凤珠发作了?”凤珠的威力,他在武林大会上见到。 清瑟嘿嘿一笑,面上容光焕发。“不只凤珠,龙珠也找到了,穆天寒那个老妖怪被我杀了,现在我是熠教教主,这些一会再说,东倾月的命要紧,我知道我给凌尼添麻烦了,回头一定补偿你!”衣服穿戴好,还没等凌尼反应过来,一下子打横抱起。 “啊……”凌尼小声惊叫,就这么抱他出去?如若是在那桑,不无不可,但这里是大鹏国,大鹏国不是男尊女卑吗? 清瑟知道他想说什么,“时间紧急,你身子又不好,此时情况特殊。”说着就将他抱到自己房内。 路过的下人吓了一跳,一身黑衣的公主抱着一身白衣的驸马,虽然赏心悦目,但,此时那个……驸马能吃得消吗? 还好李清瑟不知道下人们想什么,不然非吐血不可。 吩咐人将东倾月抬了过来,果然,凌尼就是有办法。凌尼不同于大鹏国的传统大夫,用的都是奇药,狠药,而李清瑟之所以不用大鹏国大夫而直接回京城找凌尼,是因为想到了之前在那桑国的所见所闻。 若是她没记错,凌尼曾经说过,他们那桑国从小泡澡的药浴,有一种功能便是活血化瘀,从小用那种药浴就如同打通任督二脉一般。 而李清瑟要的,正是这个药浴。 李清瑟的房间正中央,一个硕大浴桶,浴桶中有浓烈的花香,热水上漂浮的是凌尼从那桑国带来的各式花瓣,看似美,但若是配制不好,则有剧毒。 整个室内水汽氤氲,脸上缠着绷带的东倾月正坐在浴桶中。 凌尼喝过药汤,见到李清瑟安然无恙,病已好了一半,毕竟他是心病。此时小心翼翼,将昏迷的东倾月脸上的绷带一层层拿下,当看见这满是刀伤的面孔时,虽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小小吃惊。 “能医好吗?”清瑟小心地问。 凌尼一只手捏住东倾月的下巴,另一只手小心扒开半愈合的伤口,仔细查看半晌,而后歉意地看了眼清瑟,摇了摇头。 清瑟长叹一口气,如此毁容即便是在整容事业异常繁盛的现代都无能为力何况是古代?整张脸几乎都没有丝毫完整的皮肤,上面满是纵横交错的刀疤。 “罢了,他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他的双腿没问题吧?”清瑟问。 凌尼点头,“这个瑟儿放心,他的双腿我定然能帮他保下,不仅如此,他的武功应该也能恢复,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清瑟一惊,猛地转头看向凌尼,“真的!?他的武功也能恢复?哇靠!凌尼,你真是神了!”太过激动,一把将凌尼搂住,踮着脚就对他柔嫩的唇瓣猛亲。 清瑟太过突然,把凌尼吓坏了,半推半就。 屋外喧哗,有人到了,是李清睿、李清泽和李清玄三兄弟。 之前李清玄不在王府,因为睿和泽不能请假不上朝,以防李清瑟失踪之事被皇上发现,于是便只能暗中寻找,李清玄则是逍遥王爷,爱上朝就上朝,不爱上朝就不去,连皇上都没法管他。 因为上一件桑贵妃之事,皇上对李清玄也很是自责,如今内心愧疚想弥补,再者说,这李清玄从小就不学无术,皇上也早就看开了。 “瑟儿,你回来了!”三人入内,李清玄更是一下子冲进来。 看到一身黑色衣袍的李清瑟,三人都一愣。 此时的李清瑟,亭亭玉立中更有一种挺拔之感。头发简单挽起,带了个男士的金冠,只留了少量发丝随意垂下,如同绸缎一般,带着质感。身上的黑袍虽然有些大,不是那么合体,但却难掩其暴戾的霸气。 李清瑟没时间照镜子,若是照镜子就会惊讶的发现,她现在是不折不扣的黑衣东方不败。她穿的确实是男装,因为实在没时间赶制女装,而熠教中根本没女装,至于那男装发型——清瑟虽不是特别在乎外表,但最基本的搭配还是在意的,穿着男装梳着女式发型不伦不类,那怎么行?于是,这黑衣东方不败就出现了。 “嗯,回来了,你们想我了吗?”因为太过兴奋,没发现三人眼中的异色,一下子扑了过去,一把将三人揽住。那三人人高马大,清瑟伸长大手臂才勉强搭在人家身上。 “没事就好。”睿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清瑟低头一看,笑了一下,“这是熠教教主穆天寒的衣服。” “!”三人大吃一惊,她穿他的衣服,什么意思!? “放心,这虽是他的,但他没穿过,还算是新的,那老怪物被我打死,我已是熠教新教主了。”李清瑟将之前发生的林林总总,从去找西凌风开始,到西凌风将她掳上熠教,最后因为她生活受到威胁,莫名其妙的双珠合体有了神功,一一道出。 凌尼虽知大概,此时才和李清睿等人一同听李清瑟将所有事仔仔细细说出,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还好,瑟儿,有惊无险,若是你有个闪失,我都不知未来什么活了。” 清瑟转回身,给凌尼一个拥抱,“天无绝人之路,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而且从今天开始,也不怕什么危险了。现在我倒要看看,谁敢惹大鹏国公主、大鹏国武林盟主、熠教教主李清瑟。” 清玄微微一挑眉,其实他在江湖中有势力,名为千毒门,当初这门派也是他闲着无聊在宫外兴建,除了向各大门派贩卖点毒药外,实在没什么事儿干。他怎么说也是皇子,如今是王爷,和人没什么深仇大恨,天天在皇上眼皮底下呆着。 “瑟儿,我的千毒门送你吧,虽然那组织小,但是所有人都是我一手培养,个个都是用毒高手。反正我也没什么正事,那些人闲着也是闲着,以后就归为瑟儿的亲卫队。”清玄答。 李清瑟惊讶,李清玄竟有江湖势力,后来猛然想起,之前在宫中打麻将,李清玄竟有那么多钱,他不像李清睿或者李清泽是实权皇子,母家根深蒂固,桑贵妃在这花费也都是皇上赏赐,而大内宝物不能轻易贩卖,这李清玄的钱财也就自然别有他处。[.超多好看小说] 原来如此,但,还有个疑问。“玄,既然你有门派,当初是怎么被桑贵妃打包送那桑嫁人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嫁人这事,是李清玄心中永远的创伤!“瑟儿,咱能不能不提这事?”清玄暴怒,周围三人暗暗讪笑。 清瑟心中也没良心地偷偷笑了,紧绷的情绪终于有了缓解,这几日,总是担心东倾月的病情,一直提心吊胆,整个路上未曾合眼,不停对他说话,生怕他就这么过去。 清玄长叹一口气,他没办法和瑟儿斗气,“算了,本王解释给你听,”说着,深处细长的白指狠狠戳清瑟的额头,“当时事出突然,我母妃的武功你们都知晓,用毒方面更是厉害,而因为凌尼的事,母妃不止生瑟儿的气,更迁怒到了皇后和梁贵妃身上,认为是他们逼着瑟儿选崔茗寒和梁有厉将两国联姻破坏。” 清睿和清泽一愣,怎么也有他们的事?不过转念一想,当时两人的母亲确实如此,非逼着瑟儿选驸马。 “当时我隐隐知晓母妃弄了一个很毒的药,我曾经派人去偷,却没偷出来,那时候母妃偶尔出去散步,所经之地都是麒麟宫和蓬莱宫,我生怕母妃害了他们两人,便将潜伏在宫中的千毒门手下派到两宫附近日夜守着,只要他们二人中毒,我们立刻研制解药。但……”说到这,李清玄苦笑,“谁知道,最后害的不是他们,是我。” 李清瑟目瞪口呆,这桑贵妃真是怪人! 突然想到那桑国女皇,占步娜,桑贵妃的亲侄女,也是怪人!得到总结,那桑国女人都是怪人! 李清睿和李清泽两人大为吃惊,尤其是李清睿,面上早没了假面,脸上满是诚恳的歉意。 他转过身来,眼中的感激绝不掺假,“玄,虽然我李清睿兄弟众多,但却没一母同胞兄弟,我从未感受到过手足之情,但……这一次,我感受到了,感谢你了。”千言万语,百感交集,不知如何说。之前从未瞧得起这个不学无术的皇弟,这一次,他真感动了。 别说李清睿,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李清泽,冷酷的双眼中也满是感激,伸手拍了一拍他的肩膀,咬了咬牙,“兄弟,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了。” 清瑟扑哧一笑,本来他们也是亲兄弟嘛。不过转念一想,也可以理解,别说他们皇室有竞争关系,即便是她老爸回头领回家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她也是接受不了的。 看着三兄弟真正同心,李清瑟也释然而笑。 李清玄也很是动容,“虽然我不喜皇位,却十分尊重两位兄长。”引得对面两人更是感动,仿佛这一刻才真正看清了这个弟弟。 其实众人死活也不到的是,李清玄派出手下只有百分之一的原因是怕桑贵妃下毒,还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是怕他们两人瞒着他得到瑟儿的什么消息。 当然,李清玄这个小狐狸,怎么会说出来呢。 凌尼也跟着笑着,看到妻主的后院其乐融融,是他这个做“正夫”的骄傲。一边听他们说笑,一边弄了一些热水小心注入浴桶,而后再放一些刚刚调制好的药花。 “玄,这千毒门我不要了,我已经有了熠教,这千毒门,你留着防身。”清瑟拒绝。 李清玄不乐意了,“虽然你说你是熠教教主,但毕竟根基尚浅,连自己的亲卫队都没有怎么行?这千毒门正好可以伴你身侧。” 清瑟也知有利,若是杀了教主就夺教派,那各个门派的首领性命都危险了,若是新首领没有个威慑力,很难服众。 “就这么定了,以后千毒门是瑟儿的,我李清玄也是,我们都是你的亲卫队。”清玄的意思,跟定她了。 清瑟扑哧一笑,“好啊,正好除了月之外,其他三个护法,死的死,跑的跑,没看护法呢,玄来给我当护法吧,你想当什么护法?” 本来是清瑟的一个玩笑,却不成想,李清玄真的当真了。他抱着手臂,一只手轻轻碰自己高挺完美的鼻梁,仔细想着,自言自语。“玄,便是玄武,代表着北方。嗯,我就当北护法,以后这北护法就是我了,名字嘛,喊出来是个玄王名也不好,以后我就叫桑玄如何?” “……”众人无语,这李清玄还当真了,看样子还极为认真。 清瑟一耸肩,好,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北护法。 “那我是什么护法?”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清瑟一愣,回头一看,竟然是刘疏林。 “疏林,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清瑟跑了过去,见其风尘仆仆。 刘疏林温和一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面颊,“我很好,你的事我听说了,熠教新教主?” 清瑟皱眉,“你这消息还真灵。” “瑟儿言归正传,给我安排什么护法?”刘疏林认真道。 清瑟“囧”了一下,“你自己选吧,北护法有人了,东南西,你挑一个。” 刘疏林想也不想,“我自然是帮瑟儿管闲事的,就当这为首的东护法怎样?”他半开玩笑。 清瑟一愣,微微回头示意。原来众人聊得正欢,水桶中还坐着一人,那人脸上缠着绷带,看不见其容貌,正是东倾月。 “东倾月还在,你当什么东护法?”清瑟拧了他一下。 “我……不做……护法。”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却很微弱,众人循声看去,正是浴桶中坐着的东倾月。 清瑟惊讶,“月,你醒了?”她太过激动,东倾月终于醒了。 其实这几天,他一直知晓外界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却无法苏醒罢了。他的病情,从凌尼和李清瑟的交谈中知晓,熠教发生的事,刚刚李清瑟给四人讲述之时知晓。 他终于又见到瑟儿了,可惜,他却什么都没有了。还记得在宫中,瑟儿喜欢他的容貌,经常对他动手动脚,喜欢他会医术,畅想两人行医游走天涯,喜欢他的武功,要和他学武。但如今……他都没有了…… 容貌,被教主所毁,医术……他本就不会什么医术,只是学武之人的尝试,但如今,她身边有了那桑国王子行医,武功,李清瑟自己的武功已天下无敌。 她还喜欢他什么? 东护法,还是算了。他永远不想与“护法”二字有任何牵扯。 众人一愣,见东倾月苏醒也很开心,但,东倾月看起来却十分黯默,说完话,又缓缓闭上了眼,那样子,便是不想与人交谈。 “瑟儿,月公子刚刚苏醒,无法长时间交流,还是要以修养为主。”凌尼道。 清瑟点了点头,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疏林干笑了下,为了缓和气氛,继续道,“看,既然月公子不当护法,我当东护法,以后给你当管家,如何。” 清瑟点头笑着,“好,月不当护法,以后是我贴身金刚。”现在的月确实无法再当什么护法了,他如此伤痛,背叛了穆天寒,回了那位置,也是个嘲讽。 就这样,新的东护法和北护法人选敲定。 …… 三天过去了,李清瑟的房内。 清瑟亲自为东倾月穿好衣服后,扶着他练习行走,虽然后者已委婉拒绝,但清瑟却一再坚持。心中暗暗庆幸,多亏了凌尼,否则以她的经验,东倾月的双腿必须截肢!因为已经冻伤坏死。 东倾月一点点走着,从那天说出一句话后,鲜少说话。 “月,累吗?”清瑟转头轻轻问。 过了许久,东倾月才缓缓摇头。现在的他,极为自卑,觉得无地自容。他原本就是冰冷之人,如今更是冷,此外,还不停将自己缩在一个狭小空间,清瑟靠得越近,他便躲得更远。 两人本来已经走到门口,正欲出门,但清瑟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将他慢慢扶了进来,让其坐在床上,而她则是蹲在地上揉捏按摩他的双腿。 这三天,他不停逃避,她是知晓。 想了一想,终开口。“月,你嫌弃我?”她抬头,紧紧盯着绷带包裹下,东倾月仅露出的眸子。 东倾月不解,投以疑惑的目光。 “我夫侍成群,如今拜过堂的有五人,”包括远在玥国的慕容幽禅,“没拜堂的有三人,算上你是四人,我这样的女人就是不贞,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干净了,不喜欢我了?”她认真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东倾月有些慌张,赶忙摇头,“不,怎么会?如今的你,值得这些。”非但不是因为她的“不好”,相反是因为她太过完美了,他说服不了自己留在她身边。 “不,月,现在我多少能猜到你心中所想,你不用说出来,也不许说出来,因为说的是错的,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和我李清瑟无关!”清瑟使劲抓住他的手,“现在来听我的想法,我不是感激你,不是怜悯你,你为了我牺牲这么多,说明你心中有我,我也是一直想念你的,你可知为了等你,我选了个病的要死的驸马,日日夜夜,我对你何曾思念?” 东倾月愣了一下,微微点了下头,清瑟在京中之事,他暗暗打听过,猜到了她为了等自己,为了守住贞操,所以刻意避过大鹏国千万青年才俊,嫁给一个一只脚踏入棺材中的人。 他感动,更是肯定了自己的选择。 “你爱我,我也爱你,为何我们却不能在一起?难道就因为你的容貌?那好办,我也毁容,反正这皮相只是惑人的陷阱,我毁了容,看他们谁才对我是真爱。”说着,便去拿一旁剪绷带的剪刀。 东倾月吓了一跳,赶忙抓住她的手,“不行,瑟儿。” 清瑟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就是吓唬吓唬他,但脸上却是一水儿的认真。“那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东倾月一愣,想了一想,不知说什么。从前,瑟儿的嘴就很厉害,在静宁宫,经常将他说得哑口无言,如今,更是厉害了。 清瑟起身,坐上床,靠着他,伸手揽在他的肩上,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就仿佛如从前,两人在静宁宫,夜深无人之事,互相搂抱,一次次不厌疲倦地畅想未来。 “这大半年,你不在我身边,知道我多想你吗?罚你以后对我寸步不离好吗?”清瑟慢慢地说。 东倾月低头,他绝色容颜早就荡然无存,此时头上缠着白色绷带,有些吓人,但清瑟却全然不在乎。他看着她,眼神复杂,却感动,过了好半晌,如同想通了一般,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时间到,经过短暂的相聚,清瑟又要离开京城,回到她的封地——五岳。 清瑟都要疯了,崔茗寒刚刚结束一场公事,已派人通知了清瑟两日后回家,清瑟正欢心地等待,没想到,上午接到到家的通知,下午又接到告别的通知,因为皇上的口谕又到,没等崔茗寒回京,直接将他又派去了北边的吉城。 皇上想干什么?就是要将两人分开!皇上目的性之明确,还给李清瑟送了好多金银财宝,语重心长的告诉清瑟,这封地有多难管理,不能轻易离开封地,快快带着财物回五岳。 李清瑟面对平日里沉稳,今日却一反常态和蔼可亲的皇上,后脊梁鸡皮疙瘩直冒,她终于知道小红帽看见狼外婆时有何感受了。 皇上铁了心的要留下崔茗寒,李清瑟气愤,暗暗派人送信给崔茗寒,让其不回京城,直接去五岳。她做梦也想不到,和她抢男人的竟然是她养父! 既然无法等到崔茗寒,清瑟便干脆回去吧,只不过这一次,除了东倾月,又多了一人,李清玄! 这逍遥王爷真逍遥,皇上都不管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声势之大直逼皇家卫队。其实这也算是皇家卫队,因为主人是镇国公主。周围的什么黑道白道没人敢肖想满车的金银财宝,因为这镇国公主不好惹,又是武林盟主,又是熠教教主。 看那走在排头的黑色马车便十分震人,一旁守卫的黑衣之人,不是熠教之人又是何人? 路途遥远,又因为东倾月有伤在身,清瑟刻意交代不能走快,以减少他的颠簸之苦,但,意外还是发生了,东倾月,失踪了! ------题外话------ 今天两更一共一万四,还差一千,丫头受不了了,从早晨9点起床写到晚上11点,中间就吃了一顿饭,要死人了! 明天补上一千,外加明天万更,明天最少一万一,看官们,瞧好吧您内~ 194,月的容貌 五岳之上。 黑风寨已焕然一新,正式改名为五岳城,新的城墙筑起,远远一望,犹如青山绿树之间的一刻明珠。墙壁皆是又五岳山上自产的白色雪花岩筑成,分内城外城,内城为公主府,外城是原黑风寨改邪归正的山贼们居住,如今他们大多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黑风寨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很多新迁徙来的百姓无法探知从前的五岳的摸样,而老住户也再不愿回想之前的种种。 熠教,也迁移到此,此时的李清瑟俨然雄霸一方,不仅是大鹏国镇国公主、大鹏国武林盟主,更是熠教教主。 一个月过去了,随着赶回来报告探知情况的人马回归,李清瑟的脾气越来越爆。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一伸手将一旁的桌子拍得粉碎。整个大厅气氛压抑,这几日,她的脾气就是如此,这一个月仿佛从一个欢声笑语、足智多谋的女子突然转变为冷血暴戾的女王。 但脾气虽大,却不曾枉人性命。 她为什么发脾气?还不是因为东倾月。 有了凌尼之前出走之事,李清瑟更是心烦东倾月的出走,他有什么可自卑的?她都要毁自己的容了,他也同意了,为什么还走? 一个月前在回五岳的马车上,借着李清瑟出外解手的功夫,独自在马车中的东倾月凭空消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毫无挣扎的很急,除了自己离开还有什么? 想到这,清瑟又是狠狠一跺脚,将那脚下平整的大石地面活活踩出一个明显的裂痕。 一旁的凌尼欲言又止,最终又退了回去,而如影也是面色复杂地看着她,想了一下,转身想离开,却被刘疏林拉住。 刘疏林淡淡的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打了打扇子,轻轻扇了一扇。“你们都下去,将北护法桑玄叫来。”桑玄,正是李清玄,在公主府,他不用本名。 清瑟好奇地看了刘疏林一眼,但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深不可测,却不知其意思。 很快,下人们都退了出去,李清玄也到了,看到碎裂的桌子和清瑟脚下地面的裂纹,一耸肩,在离清瑟不远不近之地坐了下来。 “人都到齐了,疏林认为,我们有些事需要商量一下。”刘疏林也坐了下来,将扇子放下,伸手取过茶盏,垂下睫毛,无法窥其心思。 刚刚盛怒中的李清瑟,心情逐渐平息,眨了眨眼睛,“有什么事?” 如影冷冷看了她一眼,清瑟被这一眼看得心中一惊,如影多久没和颜悦色的对待自己了?或者说,她已经多久没和如影单独相处了。 “我想问问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我们是什么?”刘疏林的话带着淡淡嘲讽。 清瑟皱眉,“你们都是我的夫君啊,不要叫我什么公主殿下,听着怪别扭的。” “有什么别扭,你现在就是高高在上嘛。”说话的是李清玄,阴阳怪气。“你身居高位,高高在上,我们都卑微如蝼蚁,几个人加起来不如一个东倾月的手指头,哎,真是悲哀啊。” 清瑟一惊,“玄,你说什么呢?” 李清玄可不管这些,这几天大家都是憋着气的,刘疏林还算是委婉,他的脾气可不是委婉的样子,转头看向凌尼,“表弟啊,你不是想让清瑟爱你、记得你,永远在她心里留有最重要的位置吗?” 凌尼一惊,“啊,哦,嗯……”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一张小脸紧张得带着红。 清玄斜眼看着李清瑟,妖娆勾唇,话是对凌尼说,但却是给清瑟听。“那你当初就不应该回来,不应该救她,得到了就不稀奇了,得不到的永远才是好的。” 如果李清玄说成这样,清瑟还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玄,你说什么呢!你们不就是误会我只喜欢东倾月吗?你们没一人在我这儿都是重要的,此时消失的如果不是东倾月,而是你们其中一人,我李清瑟也是如此。” 刘疏林叹了一口气,“那瑟儿可想过我们的感受?我们都是人,有喜怒哀乐,看着你为了一个男人茶不思饭不想,整日发脾气,我们好受吗?” 清瑟愣了一下,这几天她确实找东倾月找得有些焦头烂额了,她不是那种油盐不进的人,赶忙点了点头,“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但,你们也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现在离开的不是东倾月而是你们自己,如果我该吃吃该睡睡,不是很关心,你们又会怎样?” 几人想了一想,也都明白了清瑟想说什么,她说得也对,如果此时离开的是自己,定然希望清瑟如此在意。 清瑟赶忙卖笑,“所以,我们都有错,各退一步,我们去吃饭吧,饿了。”长叹一口气,危机解除。 男人多了也麻烦,李清瑟欲哭无泪,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宫中,皇上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关于一碗水平不平的问题,之前觉得皇上狗拿耗子的可笑,现在才知道,皇上不是亲爹,胜过亲爹! 几人向外走,清瑟还没走出几步,就见有人匆匆来报,“启禀公主殿下,东倾月公子回来了。” 东倾月从前在山上住过一段时间,下人们认识并不奇怪。 清瑟一愣,东倾月?不知为何突然怀疑。“他的容貌如何?” 如影等人也是惊讶,清瑟找这么就都未找到人,如今突然出现,太过偶然了吧。 那人不解公主为何这么问,“还是那般摸样啊。”他们虽见东倾月,却不知熠教中发生什么事。 清瑟面色一沉,秀眉紧皱,“带我去。”说着,便让那通报下人带着她前去,如影等人赶忙跟随。 公主府前院大厅,东倾月静静坐在一个角落,身畔茶几上茗香袅袅,但他却未碰上一碰,双眼愣愣地看着前方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门前一暗,李清瑟夺门而入却并未马上开口叫人。面前之人一身青色长袍,颜色很淡,在暗处为青色,想必在阳光下接近于白。那人看到李清瑟,抬眼看她,面容淡淡无表情,双眼复杂。 清瑟皱眉,冲了上去,还没等他说出什么,一个耳光狠狠扇了过来,“西凌风,你还有脸回来?”西凌风冒充东倾月将她掳到熠教,她一直不追究,是因为他是月的弟弟,但这厮真是给脸不要脸,还敢回来。 那人被李清瑟这重重一个耳光扇得站不住,差点跌倒,赶忙扶出一旁的桌子。“瑟儿……是我……”话虽然说出,但偏过头,没让她看他的脸。 李清瑟一愣,这么说话的口气……清瑟狐疑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这一巴掌虽然很重,却丝毫没夹杂内力,按理说武功也算高强的西凌风应该不会被打得这么惨。 “你是……西凌风?”她小心翼翼地问。 随后赶到的众人都守在门口,好奇地看下去。 他微微叹了口气,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不,我是东倾月。”双眼直视她,那确实是月的眼神。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是说东倾月被毁容了吗?如今的相貌,玉面朗朗,就是当初那冒充东倾月的西凌风相貌,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月前前往五岳,你们都出去,而我自己在马车中,风来了。”东倾月慢慢将这,垂下眼,“他说有重要的事和我说,马上就好,我便跟他离开,其实,我当时是想说服他,与瑟儿谈和,后来却被他打晕带走。” “然后呢?”清瑟问。 顿了一下,东倾月在想如何说出这些话,挣扎了下。“这张脸,”他抬起头,让她看他的脸,“是西凌风的。” “啊!?”众人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换脸? “换脸?”清瑟惊讶,“真的吗?换脸?怎么换的?” “西凌风有个随从,是一名十七岁少年,曾经师从药仙,天资聪慧,在医术方面独树一帜,尤其喜好钻研邪门医术,那名少年从一本古籍中得到一种秘方,若是血脉相近,便可换脸,但鲜少成功。风却冒险一试。” 清瑟太为震惊,这换脸在现代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一项复杂的手术,问题这是在古代!这古代的医术竟能换脸?太玄幻了!“成功了?” 东倾月慢慢点了点头,“嗯。” 清瑟还是有很多疑问,“那西凌风呢?他的脸给你,他呢?” 听到清瑟这么说,东倾月身子僵了一下,“我是不同意换的,他却硬要换,我没有武功,无法制止,即便是回到五岳,也是他将我点了穴送到山下,自己离开。他……用我的脸。”那张支离破碎的脸。 李清瑟长着嘴,惊讶得合不拢,这西凌风到底在想什么,“是因为对你的愧疚?”她试探的问。 东倾月想了一下,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信,那信上蜡封未开,上面写着“瑟儿亲启”。 清瑟将那信展开,上面是工整娟秀的字,有些女子笔体。 “永远面对这张脸罢,无论如何抗拒,西凌风永远留于你心!” 短短一句话,带着西凌风式的强硬,李清瑟将那纸狠狠揉碎,却突然想到他冒死在穆天寒面前为她求情。长叹一口气,也许都是命数。 清瑟对东倾月不动声色地笑笑,“西凌风说,觉得对不住你,所以把他的脸送给你。”感刚刚那蜡封未开,说明东倾月并不知晓信上内容。 东倾月身子踉跄了下,神情恍惚,“西凌风这个傻子,他根本没欠我什么,教主如此惩罚我是我背叛在先,我心服口服,我很多重刑都是风为我裆下,我在水牢中,风只要找到时间便去为我灌输内力,送去珍药,如果不是风,我早就死了,哪能等到现在?” 清瑟听着东倾月的话,却突然看不透西凌风这个人,他有着手足之情,却又为何…… 罢了,不想去了,过去之事便过去了,这张脸算是他赎罪,以后她和西凌风两人算是两清。她不欠他的,他也不欠她的,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真的没认识过吗? 其实李清瑟不愿承认的是,西凌风成功了,她每一次看到东倾月,心中都要想西凌风一下,虽然一闪而逝。 接下来的日子,快乐,平和。 李清瑟是熠教教主,刘疏林成了新的东护法,而如影则是当了西护法,李清玄是北护法,南护法空缺。 秋季了,放眼一望,满是金色,是麦子。 五岳地区从有人烟开始,从没有像如今这么和平安宁过,而当年镇国公主化名为李翠花,用铁腕镇压山贼们的事迹被各种改良、添油加醋的传播开,如今听起来就如同神话一般。 别说五岳,整个大鹏国的什么茶馆野史里,也满是镇国公主的事迹,传闻镇国公主的容姿天下一绝,传闻镇国公主的武功天下无敌,传闻镇国公主为再世诸葛,传闻镇国公主爱民如子,传闻公主…… 所有优点都是镇国公主的,所有缺点都和镇国公主无关!只要在这世上能找到的歌功颂德的语句都可以毫不夸张地安在镇国公主身上。什么?镇国公主夫侍成群不守妇道!? 放他妈个屁,以公主的英明神武文韬武略,有几个夫侍算什么?即便是公主有三宫六院都不为过。 当然,这些都是天下所盛传,公主府,一片安宁。 清瑟躺在自家院子当中,身下是穆天寒的冰玉床,冰凉凉的正好扫除这最后的秋老虎。秋天,是葡萄的季节,一旁的凌尼则是十分小心地将葡萄薄皮去籽,温柔放入清瑟的口中。 手抓着账簿的如影忍无可忍,额头上有大大的青筋,“李清瑟,你也太过分了吧?这些工作分明就是你的,你甩手给我们不说,还悠然自得的让人眼气。” 清瑟微微一笑,转头对凌尼道。“如影嫉妒我了,是你的不对,快点剥个葡萄给如影送去。” “……”凌尼手一抖,刚剥好的葡萄掉地。 顺便一说,凌尼并未争什么,没当什么护法,他只要跟着瑟儿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所以就成了熠教教主夫人。 “李清瑟,现在你将所有工作丢给我们,你就这么整日闲着?”如影其实不是不想工作,而是他们几人在外工作一天,而李清瑟天天拎着凌尼,陪着东倾月,谁不眼红? 再顺便说一句,李清玄也工作了,这天下唯一能让玄王爷干活的,也就是镇国公主李清瑟了。 清瑟翻身坐了起来,“拜托,我是女子,这天下哪有女子工作,男子安然享乐呢?你们是我夫君,自然是要工作养我才是。”站了起来,款款到如影身前,左手揽在他的腰际,身子伏在他坚实的胸膛,右手轻轻戳着。 “难道你不喜欢我了,不想养我了?”那声音哪有哀怨,满是娇嗔。柔嫩的语调,恨不得将坚硬的铁石化为弱水。 这一招对如影屡试不爽,如影败下阵来,哑着嗓子,“知道了,这五岳之事我已经向你汇报完毕,我先退下去了。” “别急啊。”清瑟左手一使劲,又将他拉了回来,继续靠在他胸前,非常小声地说,“今天晚上是我们两人那个,有什么计划没?” 如今,这几人已将李清瑟瓜分,哪一天由谁来和清瑟共度良宵都是定下来的,清瑟无耻的为其定了个名字叫――值日表。值班……日……表。 每次想到这个,李清瑟都要抱着肚子笑得打滚好久,但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笑,笑点在哪,清瑟也自然不会告诉他们,有些笑话,就是自己知道才有趣。 “没有。”如影如实回答。 清瑟继续偷偷地说,“嵩山西南角的那个无人山峰怎样,今天晚膳后,我俩就飞上去。” “在那?”如影惊讶,声音大了一些,李清瑟这是要在外面那个? 清瑟点头,异常兴奋,野战啊!兴奋死了! 因为生活太过安逸,之前有的危险如今皆无,还不需要李清瑟工作干活,于是便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儿上,房事,也是其一。 这就是所谓的温饱思淫欲。 “不好吧。”如影很是犹豫,毕竟是古人。 清瑟向他抛个媚眼,那眼中放电,将如影电个半死,深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衣襟。如影只觉得身下一紧,到吸一口气。算算日子,也几天没碰她了。 “好吧?”她贴在他身上,蹭了一下。 “好!”斩钉截铁。 就这样,如影打发了,还将晚间节目定了下来。李清瑟又重新回到了冰玉床上,“凌尼,你觉不觉得这日子过得实在太无聊了?” 之前她身处重重危机,每一天起床都有一屁股的事儿需要处理,但自从当了这个镇国公主,就突然闲下来了,不光是无所事事没事做,就连体重也涨了几斤。 凌尼想了一想,“还好啊。”这么无所事事,从前在那桑国皇宫每日如此。 突然,李清瑟眉头一皱,只觉得腹部有一股钻心的痛,顿时一张小脸疼得雪白。 “瑟儿,怎么了?”凌尼一惊,赶忙抓起她的手腕诊脉,却未曾发现什么。 这种疼痛李清瑟从前经常经历,只不过自从吸了那凤珠就很少有了,是……痛经!“凌尼,快扶我去房间,我来大姨妈了。”她痛苦道,都半年没来大姨妈了,怎么又来了? 凌尼赶忙扶着她入内。“什么是大姨妈?” “就是葵水。” 清瑟疼得直咬牙,这一次出奇的疼,非常疼,她不禁觉得,生孩子也就这么个疼法吧。不小心一回头,看见艳阳下,那冰玉床反射出亮光。 特吗的,她知道为什么这么疼了,是着凉了!她这半年没来大姨妈,好了伤疤忘了疼,得意忘形了,贪凉躺了一会冰玉床,马上现世报就来了。 女子体质属阴,本应避免受凉,而李清瑟临来葵水又躺冰玉床,可见此刻的痛苦程度。 凌尼愣了一下,而后大喜,“瑟儿,想必龙凤双珠合体,你被凤珠反噬的情况已经彻底痊愈,如今有了葵水,便是可以生育了,恭喜。” “恭个屁喜,老娘都快疼死了,还恭喜,凌尼要不要和我有难同当一回?”清瑟咬着牙,想到自己疼的半死,而凌尼却不疼不痒,心里十分不平衡。 凌尼不解,“好啊,我愿意和瑟儿有难同当。” 清瑟深吸一口气,压下疼痛,“那你用刀在自己身下的那个上割个口子,我俩一起流血,一起疼,也算是有难同当了。” 凌尼面色一变,“那怎么行?会割坏的!” 清瑟哭笑不得,“快去给我生火盆,熬姜糖水,快去啊……” “哦,知道了。”为什么凌尼会有如此表现,实在是因为那桑国强壮的女子来葵水时,从没这么痛苦过,他哪里知晓? 李清瑟所在舒云院彻底忙了起来,为了几年云妃,也为了几年在宫中的日子,清瑟便将院子起名为舒云,与舒云宫同名。 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折腾,李清瑟药也喝了,姜汤也喝了,疼得筋疲力尽,终于睡下了。 …… 清瑟睡意正浓之时,觉得有人在帮她掖被子,一个简单的动作唤起她很多回忆,睡梦之中,仿佛又回到了刚刚穿越来大鹏国的时候,每日提心吊胆,极力模仿古人的一言一行,揣摩着周围人的想法。 她是练武之人,即便是睡着,感觉也极为敏锐,她清楚的感觉到身侧那熟悉又让她舒适的身影正欲转身离去,急忙伸手一抓,将那人手抓住。 睁开眼,是东倾月。 东倾月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沉睡的李清瑟伸手便将他抓住,又重新坐回了她床边的椅子。刚刚他便是坐在这椅子上,陪着熟睡中的她,这两的情景似曾相识,在宫中发生过,今次,仿佛时光重来。 ------题外话------ 亲,今天先更6000,应该是没加更了,回头找一天加更剩下的,说话算话,丫头休息休息,么么~ 195,如何分辨生父 李清瑟来葵水了,也就意味着出现了新问题——有孕! 李清瑟刚刚疼痛缓解,如今又陷入了新问题。[] 看着在床上纠结郁闷的李清瑟,即便是一向外表冰冷的东倾月也是淡淡勾起了唇角,伸手将她眉间的“川”字抚平。“瑟儿因何事烦恼?” 李清瑟没好意思说怕生孩子不知道谁是爹,转移了话题,“月,你功力恢复怎样了?”抓着他的手,将他拉上了床,让他坐在床沿,她则是伏在他身上。 李清瑟很享受此时的一切,东倾月也是如此,“多亏了凌尼公子,恢复了三成左右。”东倾月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有一天能脱离穆天寒的掌握,也做梦都想不到当初在皇宫中,狡黠聪颖却无依无靠的五公主能有如此大的变化,才一年的时间,恍如隔世。 “穆天寒那冰玉床真的可以促进功力的提升?”想起了还在院子中那风吹雨淋的破石块。 “是,那一张冰玉床是前代教主费劲十几年心血得到,能大大提升功力。”东倾月答。 清瑟冷哼,“这老穆家没一个好人,穆天寒费劲十几年心血抢龙凤双珠,他爹就费劲十几年心血抢冰玉床,啧啧啧,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崽子会打洞。” 东倾月皱眉,低头好奇看向瑟儿,“你在哪学了这么多俗语?” 清瑟一愣,赶忙想起在东倾月心中,她还是那公主。这些俗语,自然是在现代就会的,赶忙解释。“那时候化名为李翠花管理五岳嘛,自然要和乡亲们打成一片,不能端官腔,就学会了不少这些俚语。” 东倾月轻轻点头,伸手揽在她的肩上,“瑟儿真是聪明,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清瑟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两人相谈融洽,但却十分清楚感觉到,东倾月神情有些没落。这没落不是一天两天,之前清瑟以为是因为他身心受到创伤有阴影,但最近平平安安,他的忧愁非但没减少,反而更多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东倾月想了一想,最终还是将心头一直困扰他的话说了出来。“瑟儿,风有错,但与我却是兄弟,如果没有他,也许我也活不到现在。如今,我不敢说让你原谅他,只想说看在我面子上,能否不再恨他。” 东倾月是外冷内热之人,虽然外表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内心却是善良的,如果他不想着他离开的兄弟,李清瑟才觉得奇怪呢。 清瑟无奈,“放心吧,我早就看开了,身在其位当其政,即便他不来找我,你们熠教也是有人行使任务,我不恨他,何况他救了你,将功抵罪了。”就不知道东倾月若是知道他弟弟趁乱上了他的女人,会怎么样。 不过李清瑟不打算说。 礼貌的敲门声,是薛燕。 东倾月挣扎着起身,不习惯在外人面前亲亲我我。 “主子,有拜帖。”薛燕是来送拜帖的。 清瑟坐起身来,很是疑惑地接过拜帖。每日拜帖不少,都是由薛燕统一管理,此时的薛燕就如同贴身秘书一般,工作谨慎细致很少出差错,大半的工作都帮清瑟处理了,今天怎么一个小小的拜帖送到她面前? 信封上“拜帖”两字外,还有送出拜帖者的名字,而这名字也只留了个姓氏——慕容。 拜帖已经拆开,薛燕已经看过,因为送帖者身份特殊无法做决定。(.) 拿着信封的李清瑟大吃一惊,这拜帖竟是从玥国而来,竟然是此时已经成了国君的慕容幽禅!? 慕容这个姓氏自然不是玥国的国姓,现在慕容幽禅早已改名为拓跋胤征,而拜帖的大概内容是玥国新登基的国君拓跋胤征,一个月后要以国君的身份来大鹏国访问,而后要来五岳。 慕容幽禅真的当了国君了!?清瑟这才知晓自己平日里消息有多闭塞。心中为慕容幽禅高兴,觉得这世界无比美好,她得到了安宁和幸福,她的朋友们也都成功了。 但当看到拜帖的最后一句话时,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前面多是客套之语,后面一句话则是说要来五岳迎接玥国皇后。 玥国皇后在五岳?李清瑟自然知道这厮说的是自己! 妈呀,这可如何是好?以前的风流债一个个都找上前来了,她现在生活富足安乐,可不想当什么皇后。看完了拜帖,将这算得上信笺的拜帖在手中撕碎又交给了薛燕。 薛燕很镇定,虽然心里是十分惊讶的,她惊讶主子实在如同一个天大的谜团,相处的时间越深,能发现她的更多身份,一个个惊天骇地的身份,哪个搬出来都能让人震惊,主子真是深不可测。 “主子,您的意思是?”薛燕小心询问。 “哦,”清瑟想了一下,挥了挥手,“燕子你去忙吧,没啥大事,一个月后他到京城,怎么也得呆上半个月,再折腾来五岳,也得两个月,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还能咋样,她不去呗。现在她的能耐,没人能奈何她了。 看着薛燕恭敬退出去,清瑟就准备起床。 “瑟儿,你这就起床,身体没事了吗?”东倾月忙问。 “没事了,这也不是什么大病,疼过去就好了,每个月一次,习惯成自然。”清瑟穿上外衣,“现在我极度缺乏热量,今天要大吃特此,哦对了,那冰玉床归你了。” 东倾月一惊,“这怎么行,这冰玉床千金难得,很是珍贵。” 清瑟用小手捂住东倾月的嘴,“别说了,我说给你就给你,你比那床更珍贵。”说的是甜言蜜语哄人的,其实心里想的是——那破床,睡了着凉大姨妈疼,她下辈子也不用了。 当手指触碰到他的面颊时,清瑟有一瞬间晃神,因为不小心又想到了西凌风。如今东倾月有了容貌,那支离破碎的脸,想必在西凌风面孔上吧。 说不难受是假的,虽然他欺骗她,但他对她的温柔让她有着丝丝留恋,还有…… 清瑟又想起了她与西凌风见过的最后一面,当时穆天寒对铁笼子中的她一掌击来,西凌风赶忙下跪求情,最后穆天寒的一掌击向了他六名随从,但西凌风离他们甚近,也受到了牵连,被击飞,口吐鲜血。 清瑟慢慢走出房门,推开门,这一折腾,已是傍晚,晚霞红艳,却多了冰冷。 西凌风也是个可怜人,虽然身为西护法,看似身居高位,但在喜怒无常又冷酷无情穆天寒手下,也是随时有生命危险,伴君如伴虎。 可以想象,东倾月背叛了穆天寒,西凌风定然去求情,求情不成只能暗中为东倾月输送内力,送去药食,尽量减少东倾月的痛苦、尽量保住他的命,而穆天寒针对她时,不知情的西凌风生怕穆天寒盛怒之下将其打死,冒着生命危险求情。 西凌风永远是夹在两难之中,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人。 西凌风永远是笑着,虽然那笑容多是假面,但却满是无奈。 清瑟突然晃神,她怎么胡思乱想起西凌风了?那个货分明就是应该从她的世界里消失的! 拉起东倾月,“走,今儿咱们吃韩式烧烤。”现在她急需卡路里。 韩式烧烤是一种饮食种类,由镇国公主李清瑟无耻发明,为何说是无耻?因为清瑟这是抄袭韩国饮食文化,没办法,整个天下都没有这种吃法,她要是坚称有人告诉她,人家非以为她鬼上身了不可。 因为公主偶尔喜欢这种美食,一下子带动了整个五岳山区的饮食文化,成了五岳的地方特色,有一些来五岳旅游侠士或者墨客,若是不吃韩式烧烤,就等于没来过五岳。 在山下小镇上,专门有烧烤店,为了拉动五岳经济产业,店面什么还是由镇国公主亲自设计,这些就不详说。 天气亮了,清瑟套了件大大的披风,靠着火,那各式肉类用辣椒或者甜面酱腌制过后,放在铁质托盘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不一会,那种烧烤所特有的异香便钻入人的鼻孔。芝麻酱和砂糖?那是必须的,将热乎乎的肉塞入冰凉的芝麻酱里,是所有人无法抗拒的美味。 如影、刘疏林、凌尼和李清玄早已赶来,争抢着将手中烤好的肉放入清瑟的盘子中,清瑟也不客气,一一塞入口中。一抬眼,看见了小朱子,“小朱子,最近你身体恢复的如何了?”为什么这么问?因为前一阵子,小朱子为了提高武功,冒着生命危险开了任督二脉。 “回主子,奴才已经完全康复了。”小朱子答。 为什么说冒着生命危险,一者是小朱子本人年纪大了,二者是开脉之人是李清瑟本人。 又为何是李清瑟来做?开脉需要耗费大量功力,当初武功还算高强的李清睿为清瑟开脉,几乎耗尽了所有内力,休息了整十天。就算是如影为小朱子开脉也有不小的损伤。 如影损伤了怎么办?自然是不能工作了,那些工作自然是压到李清瑟身上。所以李清瑟毅然决然地决定她来开脉,只不过对外说,小朱子是她的亲传弟子,由师父开脉更有意义,赚取了小朱子不少眼泪。 所有人都觉得李清瑟有情有义,但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李清瑟这是宁愿在床上躺着休息也不想出外干活。 令众人惊讶的是,李清瑟很快为小朱子打通任督二脉,非但自己丝毫没损伤,依旧蹦蹦跳跳,还开脉上瘾了,为了过手瘾,将一旁无辜的薛燕抓来开脉。 所有人,尤其是如影如今算是彻底折服了,这李清瑟连开两脉,别说损伤,连劳累都没有丝毫,可见其内力已是非人程度,可以说深不可测。 于是,这山上又多了两名武功高手,而小朱子和薛燕两人也许是因为开脉之人是李清瑟,功力飞速提升。 一提到薛燕,清瑟才想起,放下了盘子到处找人,“燕子呢?谁看到燕子了?”燕子最近很怪,多久了?好像自从回来后就一直这样,这孩子怎么回事? 小朱子无奈道,“奴才也不知,自从主子你们从京城回来,燕子就一直躲着奴才,我俩很少打照面,有一次我刻意去找她,都找不到。” 凌尼好像知晓是怎么回事,薛燕好像一直对小朱子有意思,之前他隐隐能察觉,但小朱子是太监,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再者说薛燕是清瑟身边的人,他便只能作罢。如今瑟儿公主身份公开,还一口一个小朱子,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了小朱子的身份,想必薛燕也…… 将烤好的肉默默夹到清瑟的盘子中,心中感慨,世间之事无奈多啊。 清瑟不是忘本的人,自己吃够了,开始照顾起她的男人们。穿上了围裙,套上了套袖,如同大厨一般烤起肉。 韩式烧烤晚膳过后,众人聚在了一起,开始开会。 李清瑟的房间,一时间空气凝滞。 刘疏林摇了摇扇子,“凌尼,最近瑟儿的身体情况如何?” 凌尼点点头,一五一十汇报,“刚刚我为瑟儿诊脉,之前她体内凤珠反噬情况已经完全痊愈,如今身体健康,可以……呃……可以……”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 “可以有孕了。”刘疏林淡笑着说着,绝无半丝扭捏。“如今我们面临了一个问题,若是瑟儿有孕,这孩子的生父身份,如何区分。” 唉,有些事,逃也逃不过…… 刘疏林、如影、凌尼、东倾月、李清玄五人围在一起,李清瑟则是又被塞回了床上,抱着暖暖的热水袋,愁眉苦脸。 是男人都关心自己的下一代问题,无论古今,皆是如此。“我有一个提议。”说话的是如影。 众人都看向如何,“请讲。” “以后的每日一轮换,换成每个月一轮换如何,以月为计算,这样便易于区分开了。”如影倒。 李清玄一翻白眼,“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方法,真是失望,你设身处地想一下,如今崔茗寒那厮还没回来,我大哥、二哥也没来,如果人都到齐了,我们可就八个人,也就是说,每个人有连续八个月不能和瑟儿亲近,憋都憋死了!” 清瑟的脸,囧了一下,这种状况真让她不习惯,赤裸裸被人瓜分。 众人一听也是有礼,刘疏林还补充了一句,“而且这掐算有孕的日子只能掐算大概,若是月初月末,这孩子,算谁的?” 千万不要以为这些男人可以共同拥有李清瑟,如今还能大方的共同抚养这身份不详的孩子,人都是有底线的! 室内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思考的死寂。 “何不用那桑国的法子。”说话的是李清玄。 “那桑国的法子?”众人不解,齐齐看向凌尼。 凌尼乖巧地点点头,“那桑虽是女尊,但生孩子的还是女子,只不过那桑怀孕时间比较短,大鹏国女子怀胎十月,而那桑国女子只用五个月,为了区分孩子生父,那桑国女子都会配置一种带着颜色的药,每日服用一次,一个月后就会在胸口处出现一种带着特殊颜色的胎记,而女子出生时,婴孩身上的胎记颜色便与生父身上的颜色相同。” 坐在床上的李清瑟大为震惊,艾玛,这那桑国真是个神奇的国度!根本无法用常理来理解!先不说那桑国女子的体貌特征,也不说孕期这么短,就说这方法,实在是绝了! 刘疏林还有疑问,“那婴孩身上是不是永远带着那种颜色?” “不,婴孩因不服用药物,在一年后,颜色逐渐减淡,最终消失。”凌尼答。 李清瑟忍不住插嘴,“那桑国这法子真好,这样就不会出现什么狸猫换太子的事儿了。” 可惜,开会的五人没人搭理她。 “那这种草药可以配置出多少颜色?”如影问,心中汗颜,瑟儿的男人太多,其他人都忘了慕容幽禅,但他是知晓的,当时他作为李清瑟的暗卫,看了很多其他人看不到的私密。 凌尼十分认真的回答,“三百种以内,应该都可以。” “……” “咳咳……三百……”清瑟尴尬地插话。 五人还是没人搭理她,就是东倾月都十分认真地听着其他四人的讨论。 “凌尼,你会配置这种草药吗?”刘疏林问,平日里温和微笑中带了一丝急切,谁不想有自己的孩子? 凌尼惭愧,“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不会。” “……”众人又是沉默。 李清玄嘿嘿一笑,“表弟自然不会了,这都是那桑国传女不传男的秘法,但有一个人会。” “谁?”齐齐向清玄看去。 清玄勾唇一笑,面容俊美得逼人,“我母妃。” “桑贵妃?”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他们怎么将桑贵妃忘了,那可是不折不扣的那桑国女子,还是皇室。 “三百种是普通民间人的方法,听母妃说,在皇室,一千种也是配置出来。”李清玄加了一句。 “!”众人震惊,一千种颜色就是代表了有一千个男人,果然,那桑国的女人都不是人! “那就麻烦北护法了,你速速回宫求桑贵妃帮忙配置草药。”刘疏林对李清玄一拱手,在五岳,李清玄很反感别人叫他皇子或者王爷,要么叫桑玄,要么叫护法。 李清玄却一撇嘴,“那你们得保证一件事。” “什么事?”众人问。 “在我拿着草药归来之前,谁也不许碰瑟儿,要是碰了,这药我也不出了。”这种赔本的事儿,李清玄可不干。 众人应允,李清玄即刻出发,而清瑟也乐呵呵地偷得几日闲,从五岳到京城,配置完草药再从京城到五岳,怎么也得快一个月,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如今的李清瑟算是真的知晓,男人多了是麻烦了。 接下来的几日,清瑟跑去和凌尼学医,继续她悬壶济世的生涯,她怎么也是想不通慕容幽禅那再障症到底怎么治好,原理呢?如果用内力刺激穴位,可以激活细胞,那是不是可以驻颜,是不是可以医治其他病症!? 她突然想到了西凌风,那张脸。 赶忙摇摇头,她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想那西凌风干什么? …… 日子过得很舒适,李清瑟也不如之前那么闲,真正从零开始学起了医,从识脉,诊脉,到识药、用药,一步一步,扎实地学着,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如今学习这么刻苦过。 葵水的日子过去了,不用再背负大姨妈,李清瑟一身轻。 是夜,清瑟偷偷潜入了东倾月的房间。 别怪她喜新厌旧,按理说最旧的应该数这东倾月,虽然已一个月了,但两人根本没那啥过,只因东倾月因为要定时泡药浴定要禁欲,加之之前她的时间被“排”得太满。如今趁着群狼还未苏醒,她赶忙来和东倾月小聚一下。 小聚,不一定那什么嘛,可以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纯聊天。 对,纯聊天。 不过,谁信? ------题外话------ 今天发生了尿性事儿,丫头是个喜欢八卦滴,八卦了一天,耽误了码字,囧,丫头必须和看官们老实交代。下不为例…。下不为例…。顶着苏泊尔锅盖遁了! 196,集 体吃药 屋内,节节败退。 李清瑟是个受,几乎被那些男人都是半诱惑半强迫,只有面对凌尼时才有点大女人的气魄,而如今,又加了个东倾月。 东倾月外表虽然冷酷,处事不惊,但其实内心纯洁善良,若非如此,清瑟的处女之身也不会保留到与慕容幽禅的大婚之后。 此时李清瑟咄咄相逼,东倾月节节败退。 “瑟儿,这样……不行,若是被他们发现了,这便是……违了信用。”东倾月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回想当初在宫中,两人相拥而眠,李清瑟还千般挑逗,他都得咬牙死憋,如今更是……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晚上在一起,再说,在一起,可以不做那种事,就搂着睡觉,以前在宫中不是也经常这样吗?”清瑟继续向前逼近。 东倾月欲哭无泪,要是做什么,没了信誉,他怕。但如果是什么不做干搂着睡觉,他更怕,这可是他的噩梦啊! “月,别逼我动粗,我的武功,你知道。”清瑟一挑眉头,伸胳膊比划一下,那柔美的云袖中,纤细的玉臂哪有半丝肌肉,她武功的高超非蛮力,而是体内龙凤双珠所带来的内力。 东倾月更是欲哭无泪,一年多相见,“人是物非”,当年无依无靠投靠他的公主,如今竟能用武力威胁他……行鱼水之欢! “鱼水之欢”四个字大大刺激他,东倾月虽性子温和小清新,到底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处子,没人能抗拒那种事儿的魅力。只觉得身下一紧,呼吸猛地顿了一下。 就在这稍微晃神之间,李清瑟解开自己的腰带,还没东倾月开口阻止,之间她身法快如闪电,猛地窜到他身畔,东倾月一惊,又看见李清瑟两只纤细小手挽出几个手花,自己便被紧紧帮了住。 “瑟儿,你这是干什么?”东倾月惊慌失措。 清瑟轻轻一推,将他推床上,脸上满是见到花姑娘的猥琐笑容。“美人儿,你越是如此挣扎,越能激发大王的征服欲。” 大王……东倾月眉头抽了抽,山大王? 清瑟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凑到他耳畔,轻轻咬了两下,而后用温热带着哈气的舌尖在其精致的耳廓挑动两下,“这绑人这招,可不是我首创,你仔细想想,当初是谁把我在床上绑得结实?” 东倾月猛地想起,当初他在静宁宫身份还未暴露,因为这李清瑟睡着后总是抱住她,于是便将她帮助。这事儿若是她不提起,他都忘了,“对不起。”他诚恳道歉,当初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和她在一起。 清瑟扑哧一笑,她可没兴师问罪的意思,不过若是能激发起他的愧疚,她不介意用这种方法。“那一夜,你睡得香甜,而我却被绑着在寒冷中苦苦挣扎。”一边动情的说着,一边伸手去摸东倾月的身子。 未经人事的东倾月哪能禁得起这种挑逗?浑身的血脉扩张,呼吸急急,“瑟儿,你……好像记错了,当时你虽然被绑着,但睡得香甜的分明是你,我亲眼所见。”声音中有些嘶哑。 “你废什么话,我说冷就冷。”清瑟白了他一眼,咄咄逼人道。 “嗯,知道了。”东倾月逆来顺受,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刚要出口,便被急急咽了下去,同时咽下去的还有分泌过剩的唾液。 因为李清瑟的小手早探入他的衣襟之内,深入中衣之中,抚摸他的胸膛。 那本应该白皙滑腻的胸膛,如今有着一条条突起的伤疤,是当初在熠教受到的重刑,而原因,自然是为了李清瑟。 清瑟没再用言语挑逗戏弄东倾月,而是慢慢将自己头放在他的肩头,五根灵巧的手指在他身上一寸寸、一厘厘的摸索,一条条凸起的伤疤炙伤了她的手,她很想收回手,离开此地,但理智不会让她这么做。[] 她不能因为心虚就逃避这个,要勇敢的面对。 “还疼吗?”没了刚刚戏谑的语调,她的声音柔和,带着爱怜之意。 东倾月平躺着,享受她枕在自己肩头,看着床帐,“不疼,从来都不疼。” 清瑟很用力,仿佛想用力将这些伤疤按回去一般,但显然是痴心妄想,这伤疤早已筑成,若是想褪去谈何容易?伤疤烙在他身上,烙在了她心上。 他微微笑着,总是冰冷的面容,虽带了仅仅一丝的笑容,却绝美倾城。“别自责了,我很好,如今更好。” 清瑟将他衣衫解开,没有猥亵的意思,如同膜拜一般,低头亲吻他的疤痕,极为仔细,每一条疤痕都打上她的烙印。 东倾月伸手将她拥入怀,她就势抬头吻上他的唇。这一次他没抗拒,任由她在他唇上捻转,将一条方向灵舌探入他口中,他也努力回应她,与之交缠。 室内很静,温度却一再上升,清瑟吻着他,手放在他胸口的伤疤上,不一会,东倾月便觉得口中滑过苦咸,将她轻轻推开,不由的笑了,“哭什么?” 清瑟摇着头,没回答他,伸手解开自己衣襟。她以前真是错的离谱,从一开始她就不单纯,她和他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在这陌生的世界有个依靠,让他带着自己离开。而他对她却始终如一的真诚。 她在慕容府等他的每一天,想念也许仅占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呢?是对未来无拘无束新生活的向往。 起初的东倾月三个字,在她的世界里就代表了自由新生活,而非其他。 等不到他,她还私下里怨恨过他,如今回想起来,自己真是自私的可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正卑鄙的是她,真正自私的也是她,与东倾月想必,她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东倾月手忙脚乱,他坐不起身来,因为李清瑟正骑在她身上。更是无法伸手,因为双手被里李清瑟绑着,无奈只能出声安慰。“真的不疼了,再说,男人受些伤很正常,习武之人怎么会没受过伤?这些伤疤随后就好,也许一年,也许更短的时间。” 被东倾月安慰后,清瑟更是觉得自己卑鄙无耻下流,摇着头,将刚刚解开的衣衫褪下。 肤若凝脂,玲珑有致,她的身子在灯烛光下,更是美得惊人,无瑕疵的美。 东倾月暗暗惊讶眼前美景,知晓今天瑟儿算是铁了心了要和他那个,虽然身体的本能被无限催起,蓄势待发,但理智尚在,“瑟儿,别哭了,真的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是吗?告诉我,怎样做,你才能不伤心。” “让我对你好。”她的声音带着呜咽。 “……嗯。”东倾月点头,还是不知所措。 清瑟将他双手放开,东倾月却觉得还是不放开的好,这双手松开了,他倒不知道应该放在何处了。 清风俯下身,轻吻他的伤疤,将他全身伤疤一一吻遍。 东倾月最终长叹一口气,如果这样做她能放下心结,那就随她去了,只要她开心就好。平躺着,任由她所为。理智被一丝丝抽去,没过一会,随着她那双柔嫩的小唇下移,他倒吸了一口气。 “瑟儿,不行……”刚说半句,后半句被淹没在强烈的快感之中,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连做梦都想不到是这种感觉。 她的身子逐渐向下,循序渐进,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身下一处,而自己则是被强烈的温热所包围,如同抽干了血液一般,却别样销魂。 没过一会,随着一阵没有节奏的粗喘,一切风卷层云也变为云淡风轻。 清瑟趴在他胸前,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下来,混着他身上的汗水。“月,这一生,我李清瑟都会对你好的。”如同誓言一般。 …… 跟着凌尼学医的,除了李清瑟外,又多加了不少学生。 首当其冲是李清瑟自然不用解释,东倾月紧跟着也加入了学医的阵营,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当初和瑟儿的梦想,用行医游走江湖,虽然这梦想无法实现了,但看着瑟儿喜好医术,他自然也想学上一些,也许以后可以用别种方式来实现起初的诺言。 刘疏林是个狡猾的,看清瑟这么热衷于医术,自己自然也是投其所好。习武者识经络,晓文者懂药理,自古皆是如此。刘疏林也算是有半分医术,毅然决然地加入学医阵营。 刘疏林聪明,如影也不笨,看见这山上除了回京城取药的李清玄外,都跑去学医,也看出了一些猫腻,也跑来学。 而因为镇国公主莫名其妙对医术的热衷,逐渐扩展开来,加之五岳为山区,更适宜种植草药,于是五岳山区也逐渐成了享誉天下的百草之乡,这个都是后话。 凌尼觉得自己压力很大,他确实懂医术,却也不是什么名医,一下子又要带这么多学生,十分汗颜,推脱多次,不成,最终也只能无奈认了。 于是,公主府高层,全民学医。也许因为有了精神寄托,众男还真没想那些别的,直到两日后,李清玄归来。 没错,李清玄回来了,带着那桑国的秘制草药和配方归来,算下时间,清瑟葵水七日,外加这两日,仅仅八日,李清玄就从五岳到京城一个来回,还得刨除桑贵妃配药的时间,这路程,清瑟实在不敢幻想是怎么赶的。 李清玄是怎么赶的?自然是日夜兼程,跑坏了不知多少匹马。 清瑟惊讶地看着此时风尘仆仆却神采奕奕的李清玄,伸手碰了碰他的面颊,小手立刻被后者紧紧抓住,放在唇边一吻再吻,那双桃花眼向她抛去,“瑟儿,想我了?” “不是,我只是试试,你身上是软的还是硬的,长的是肉还是铁,你到底是人还是铁人。”她如实答,八日,这李清玄顶天就睡了三晚,如今怎么精神还这么好? 原因很简单,太过兴奋! 别说李清玄,众男的眼睛都发出幽幽蓝光,虎视眈眈地盯着李清玄手上的草药。 午膳过后,大家齐聚清瑟的卧室,两眼放光地看着李清玄仔细调配草药,将这草药仔细分成均匀几份,而后放在每个人面前。“吃吧,这是今天的量。” 几人一股脑吞了进去,而后喝了旁边的茶水。 李清玄虽然如今会调制,不过也是第一次吃。 坐在一旁的李清瑟眼巴巴地看着几人,仔细观察他们反应,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觉得胸口发热。 “怎样了?”清瑟赶忙问,她现在是百分百的学者,对科学现象有着十分好奇及严谨的态度。 如影和刘疏林当即扒开自己的衣服,低头一看,大吃一惊,奇了!奇了!本来无一物的胸口,就这么活生生出了一块痕迹,那痕迹不大,颜色不深,但清楚能分清楚彼此的颜色。 “这么快就生效?”如影惊讶到。 李清玄扒开自己衣服观看自己的颜色,嗤笑一声,“虽说药物要用上一个月,那是为了让你的很痕迹永久保留,若是要个临时的,当即见效,怎么,你还想再忍上一个月?” 如影当然不想忍。 看着都扒衣服看胸口的男人们,清瑟如坐针毡,越来越觉得别扭,她怎么觉得自己是一块肥肉,而这群狼就这么虎视眈眈地准备瓜分自己? “那如果今天行房事,瑟儿有孕,这胎记会不会遗传?”刘疏林问。 “如果你有那能耐一箭中的,这胎记自然会遗传。”李清玄语气有一丝轻蔑,“不过今日的瑟儿是我的,我大老远的跑来跑去,难道一点好处没有?” 刘疏林、如影、东倾月和凌尼听完,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李清玄是功臣,今日自然应该表彰。 “喂,喂,我说,”清瑟越想越不对劲,“我李清瑟是有独立主权的人,论地位,我比你们高,论武功我比你们高,凭什么要听你们的?” 话还没落地,之间五人幽幽埋怨中带着些许哀怨的目光射向李清瑟,那意思很明显――你一女坐拥我们如此多男,还想说话算?这世道还有公平二字? 清瑟痛恨自己的此刻的聪明,怎么就从他们的眼神中读懂了意思?要是不懂还可以蒙混过去,但一旦是懂了,那强大的良心便开始发挥了作用,于是武功天下第一,身份高高在上的镇国公主、武林盟主、熠教教主成了窝囊的小绵羊。 今夜,是李清玄的。 晚膳过后,还不等李清瑟活动身体消化食物,便被李清玄连拉带拽地入了房,其他四人心照不宣,就当没看见,刘疏林那厮更是可恨,竟将麻将取了出来,说四个人正好凑一桌,来搓麻将。 屋内,李清玄早吩咐人弄好了浴桶,温水在其中,上面飘着些许草药花瓣。 关上了门,李清玄也不招呼李清瑟,三下五除二,脱了个干净,直接入了木桶,“看什么看,快来伺候相公沐浴。”那话说得,理直气壮。 清瑟一指自己鼻子,刚想抬身份,却看见清玄脸上掩不住的疲倦,扑哧一笑,摇了摇头,拿起沐浴用的巾子便帮清玄擦洗。 李清玄好像还比她小上几个月呢,真是个孩子,这一路上,应该是累坏了吧。 清玄真是累了,整整八天,除了在宫中逼着桑贵妃连夜配药,侥幸睡了个好觉外,就没连续睡眠超过两个时辰。温热的水浸泡着身子,困得恨不得上下眼皮黏在一起。 但理智告诉他,不行,他这“第一夜”得来不易,他一定要咬牙努力,让瑟儿第一胎属于他! 还好清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然非疯了不可,这古人和现代人就是不同,才仅仅十几岁,就开始想下一代的问题。 才擦洗了一会,清玄便等不及了,哗地一下从木桶中站起,将还在无辜拿着湿巾子的清瑟拦腰一抱,也不管自己是否赤身裸体,更是不管自己身上还有没有水,一跃跳上一旁的床铺。 “李清玄……玄,要淡定,淡定!”清瑟赶忙伸手抚其胸膛,企图让他冷静下来,但入手尽是一片坚实弹性带着水滴的肌肉,性感迷人。 李清玄无法淡定,他虽然年纪比李清瑟稍微小上一些,确实不折不扣血气方刚的男人,一者说,很久没碰心爱的人了,二者是子嗣问题啊! 随着几下裂锦之音,清瑟身上无辜的衣服被撕得粉碎,清瑟大窘,“我说,你温柔点好吗?”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她早见怪不怪,不过此时他就如同饿虎扑食一般。 “放心瑟儿,我会对你温柔。”说着便狠狠吻住她的小唇,一只手抓住她的雪白,带着些许粗鲁。 靠,这叫温柔?李清瑟挣扎,他的吻很是霸道,一条舌仿佛要舔舐她口腔每一寸肌肤一般,搅乱了一潭静水。 “唔……唔……”呜呜了两声,随后便是两人逐渐加重的喘息。 李清瑟突然觉得自己是受虐狂,否则,为什么他明明狠狠抓她,她却有如此快感? 他离开她的唇,手松开,唇舌却到,狠狠啃咬刚刚手中所抓之处,惹得后者一顿战栗。 完了完了,李清瑟心中哀叹,如今她能肯定自己是个m了,这种粗狂的野蛮,她别说接受,竟然十分喜欢!他的两手狠狠抓着她的腰肢,口中含着她的……,舌与牙齿配合,将她弄得娇喘连连。 只觉得腰间一松,他的手已离开腰肢,向下游走。 探得一汪春水。 他的动作十分剧烈,夸张到整个大床都跟着晃动,终于,感受到李清瑟步入极限后,随着最后一次剧烈,而后平息下来。 李清玄真是累坏了,作为一个不用劳心劳力的闲散王爷来说,这八日的路程已是要了他小命三条,能在这么疲惫的情况下要了清瑟,除了要敬佩人体无限潜力外,还有就是对她的喜爱。 事情结束,清玄便呼呼大睡,任由李清瑟随意揪他的睫毛、捏他的鼻子,他都不醒,可见已是困倦到了极限。 与之前的窘迫不同,事后的清瑟反倒是心头一片畅快。 她支着自己的胳膊,侧着身子看着他。他真的很美,他的睡颜更美,安静得如同天使一般。乌黑柔亮的长发随意散在床上,衬得他皮肤更为雪白。浓密的睫毛如同扇子,静静铺落在双颊上,高挺的鼻梁细致,一双薄唇下垂,可见今天真是累坏了。 反正他也没有知觉,李清瑟便毫不客气地将他的头抱在怀中,如同抱个孩子一般,嘻嘻笑着。 这李清玄别看年纪小,大男子主义极为强烈,平日里对她很是霸道,若是他清醒发现自己被如此抱着,非大发雷霆不可,今天她这也算是沉寂占便宜了。 一夜过去,又是天明。 五岳的天,是清朗的天。这是针对公主府五个男人所言,对李清瑟来说正好相反。 她此时极为怕看见他们五人,就算是柔顺如同小绵羊的凌尼,就算是温柔如同仙子的东倾月,但一提到子嗣,也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难道这是男人的本性? 其实清瑟不知道的是,不是男人的本性,而是竞争!竞争,往往能将一件小事儿催成大事,往往能将一件缓事催成急事。 如果只有一个男人,那便不着急子嗣,但问题是,男人太多,谁受得了瑟儿先生别人的孩子,第二个孩子轮到谁头上还不知道呢,再说,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轮到第二次? 白日里,男人们去工作,李清瑟则是绞尽脑汁地思考对策,这可如何是好?在这么下去她非被逼疯不可!她不能总处于被动,更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采取主动才是! 这一天,清瑟“休学”,不学医,而是傻愣愣地坐在院子中晒太阳装思考着。她此时的大脑混沌,一时间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在没有好法子之前,坏法子也必须用,刁难,也必须要刁难他们! 握拳,她决定了,刁难! 午膳后,众人又开会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五人开会决定清瑟的生死,而是李清瑟主动召开的会议,美名其曰――五岳公主府内部政治协商暨管理层动员大会。 197,生子战争(未完) 会议开始,李清瑟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与大家探讨人生的意义,大概意思就是,大家都年轻,正是创事业的时候,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孩子那种拖油瓶的东西牵绊腿脚? 而众人的回答也十分给力,如今李清瑟已是三主——大鹏国镇国公主、大鹏国武林盟主、天下三大门派之一熠教教主,权势早已可雄霸一方,如果清瑟很想争霸天下,那这有孕之事可以向后推上一推,众人帮清瑟实现愿望。 清瑟大囧,争霸天下?那意思不就是先反了大鹏国皇帝而后整套周遭国家,和中国历史上的秦始皇学? 算了吧,她可没那么大的志向,从来不想当女王,再说,争霸了天下而后呢?就开天劳心劳力地管理整个天下,内要惩治什么什么腐败,外又要带领广大百姓发展生产力,推动历史进程。 艾玛,想一想都累,人生短短百年,她也不想名垂千古,可不能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接下来便说,若是想要孩子首先要胎教,父母身体必须康健,众人都默默地看向了东倾月…… 李清瑟发现自己怎么把月给坑了?赶忙纠正,不是说身体必须好的意思,是技能必须活跃,每天晨练什么是必须的,可惜这样也为难不住众人,众人决定,每日早起一个时辰晨练。 清瑟再次陷入为难的境地,最终,长叹一口气,“若是为有孕做准备,必须忌酒。” “忌酒!?”众人惊讶,生孩子和喝酒有什么关系?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婚后为了有孕,还需要忌酒。 忌酒是必须的,别说忌酒,还必须戒烟,好在大鹏国没有香烟一说。清瑟本以为可以刁难成功,没想到,这五人一咬牙,竟然真忌酒了。 清瑟算是彻底败下阵来了,不过她是不服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就不信弄不出来个避孕的法子!她不想生孩子!她还年轻! 随后的几天里,李清瑟与众人展开了斗智斗勇的壮烈战争。 因为她知晓女性有孕的原理,所以便开始钻研妇科,企图弄出一个放缓排卵的药物,但她的举动不甚不被凌尼发现,从此以后,什么红花等各种妇科草药,与清瑟绝缘了。[.超多好看小说] 众人发现一件事,李清瑟开始喜欢鱼了,很是惊讶。她喜欢的还并非是小小的观赏鱼,而是平日里吃的各种大鱼。有事儿没事儿都喜欢蹲在厨房,专门挑厨子们扔掉的鱼内脏。 厨子们很会纳闷,却又不敢多语,人人都知道皇家怪事多,于是都装作看不见,忙自己的。 清瑟弄那些鱼内脏干什么?答曰——鱼鳔。 她隐隐约约记得曾经有一种说法,最早的避孕套多种多样,其中就有鱼鳔的一种,她将那鱼鳔拿在手中,非常仔细地观看、研究。传说是传说,毕竟没试过,实在不知道应该做,先煮熟吗? 再说,这个东西应该算是男士避孕套吧,就算是做出来,如果男人反对,应该也用不上。 清瑟苦苦思索,甚至忘了周遭的一切,更是不知有人在她身旁蹲了下来,蹲着的人是如影。 “用这个干什么?”如影小声问。 “避孕用的,只要用了它,就不会怀孕了。”清瑟随口答,话刚说完才恍然大悟,是谁问了她这个问题,一回头,吓了一跳,竟是如影。赶忙解释,“如影你千万别误会,我就是个想法,这个东西即使研制成功,只要男子不同意,根本用不上。”她说的都是实话。 如影能信?一脸狐疑。 清瑟又费劲唇舌地为其解释,如影点了点头,而后离开了,随后,五人召开了紧急会议,将此事探讨了下,探讨的结果便是——公主府未来一年不吃鱼! 没了鱼,自然就没有鱼鳔,没了鱼鳔,自然就没有那什么“避孕套”,李清瑟虽然离谱,也不会跑到山下镇子的饭馆里找鱼鳔。 清瑟欲哭无泪,非常诚心,指天指地的发毒誓说这东西即便做出来,没有他们的同意根本没法用,但,没人信! 五人是谨慎的,在他们看来,李清瑟的聪明才智非惯常思维可以理解,这种事,必须要防患于未然。[.超多好看小说] 于是,李清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吃到鱼,有时馋得急了,便让小朱子到山下买了处理好的鱼上来,反正这公主府的厨房中绝无什么鱼鳞、鱼鳔一类的东西,整个公主府的下人也暗暗警告,若是发现公主有什么异常举动,必须第一时间禀告。 清瑟还没有孕,就如同孕妇一般被严密保护和监视起来,李清瑟突然想起一句话,生存于世的人们永远处于压力之下,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三天,清瑟都快被盯梢到喘不过气来,终于,宁静的公主府来了位贵客。 说是客,其实也算是男主人是一——驸马崔茗寒。 皇上是铁了心的和李清瑟抢男人,死活不放崔茗寒自由,好在茗寒圆滑,慢慢捋顺了皇上的虎毛,在完成了一项任务后,忙里偷闲到了五岳,去见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其实崔茗寒若是真想脱离皇上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现在时机未到,如今崔相已被他打压排挤,再过个一年半载,想必就要将其彻底打压,他和崔相的斗争从开始便不会有和解一说,直到斗出一个结果。 崔茗寒来,五岳又是一顿惊动。 五岳的姑娘们恨不得戳瞎了眼,为什么一个个貌美的男子都成了镇国公主的入幕之宾,为何就不给她们留上一个半个? 崔茗寒的美是精致到极限之美,如同一尊美玉雕成的尊像一般。 镇国公主的每个男人类型都不同,几乎不重样,哪个拿出来都能风靡一片。崔茗寒驸马到,又惹多少少女少妇芳心灰暗? “寒,你终于来了。”清瑟见到崔茗寒,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扑向其怀。 崔茗寒点头笑笑,伸手爱恋地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其他人也都跟着过来,拱手的拱手,打招呼的打招呼。 “寒,你辞官算了,被皇上那老头不当人用,还当那个破官干什么,你要是喜欢为百姓做事,来五岳,有的是职位拱你选择。”清瑟道。 众人入了大厅,有下人送上香茗,满是茶香。 崔茗寒低头看着爱怜的女子,笑着点了她的鼻子,丝毫不畏惧此时她高高在上的身份,仿佛两人还是从前关系一般。“我崔茗寒是什么样人,瑟儿还不知?并非我想为官,而是丞相府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完。” 清瑟知道他所指何事,“他是你爹,真的要将他斗死?” 崔茗寒的笑容未变,很是温柔,但眸子中却闪过冰冷,因为想到了那占据他父亲位置上的男人。“起初我与他抗争是为了保你,但如今,是为自己抗争。那个人没有根本毫无人性,这世间对他有利之事他不择手段,不礼之事就心狠手辣地除去。” 清瑟点点头,崔相确实是这么个人,罢了那是崔茗寒的事,她不管。 眼珠子一转,一把抓住他,“寒,带我回京城啊?我们双宿双飞!”她小声道,赶紧脱离这里吧。 倒不是说男人太多她无法承受,他们不会那么反人类无人道地虐待她一夜,都是差不多就抱着她睡,但她受不了的是这种感觉,这种时刻被人管制拿捏的感觉,她已经有了逃跑的欲望。 崔茗寒一愣,不解其意。 还没等清瑟继续甜言蜜语地勾搭崔茗寒,只见李清玄和凌尼从外归来,手里拿着一包草药。 “既然回来了,先把药吃了。”清玄道。 “李清玄!”清瑟一跺脚。 清玄板下了脸,“要么叫北护法,要么叫桑玄。” “什么药?”崔茗寒不解,怎么来了就让他吃药。 凌尼赶忙解释了这药的用处,只要食用了这个药,便自动加入了求子阵营。 这是什么?诱惑啊!赤裸裸的诱惑! 崔茗寒微笑的面容一僵,心中狠狠一震,他和瑟儿的孩子!? 只要想到这一词语,他便血脉扩张,呼吸困难。这孩子,他想要! 李清瑟心中大叫不好,这崔茗寒要临阵倒戈! 女人很重要,但和心爱女人的孩子也同样重要! 李清瑟就这么直愣愣看着崔茗寒屁颠颠地跟着李清玄和凌尼吃药,也宣布了他加入了他们的阵营,她顿时觉得自己在风中飘零!李清瑟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崔茗寒要放弃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而加入他们的阵营,怎么也想不到。 其实道理很简单,崔茗寒是什么人?哪怕是听了一个字,在心中都要反复分析千百遍的精明之人。当清瑟拉着他说要双宿双飞时,他就暗暗怀疑其中必有猫腻,只不过神色未变,也没第一时间做出决定,静观其变。 而李清玄他们随后前来让他服药,他便明白了,原来清瑟不想生孩子。 按照常理,女子都想用子嗣来束缚男人,但这种常理绝不能用在李清瑟身上,她从来都异于常人。话说回来,清瑟不想和其他人有子嗣难道就单单和他想?他不信。况且,她与他真的能逃得开? 若是真带着她离开而后被众人追到,其结果也是鸡飞蛋打,都不如加入实力较大的阵营胜算能多上一些。 清瑟萎靡了,默默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纠结起来。 五人为了表彰崔茗寒的慧眼如炬,就把接下来的连续两夜送给了崔茗寒,六人之间和和气气,称兄道弟,可谓整个开下后宅之楷模。 具体房事,不再详写。 十日,清瑟郁闷的要疯了,实在受不了这六人的监视了。 六人真的和平共处?自然是不,后院女人都做不到真正和平,何况是独占欲强的男人,他们都憋着一口气,眼巴巴地等着这第一回合花落谁家。 李清瑟计划逃走! ------题外话------ 九点了,先更这些,回头补上两千,看官们明天看新章节时别忘了刷新本章节,不另外收费。 198,第二卷 结局 三位贵宾被迎入了大厅,这大厅本是石面,因为慕容幽禅的到来,清瑟为了摆出阔气排场,也是为了有国之礼仪,狠狠一咬牙,将那名贵地毯取了出来,铺在大厅正中央,效仿现代五星级酒店。 效果是显著的,这大厅除了地毯外,经过瑟儿应急调来的古董工艺品,整个大厅上了不止一个档次,可把李清瑟忙坏了。 这也是为什么刚见面就出口责备慕容幽禅的原因,绝对不是撒娇,是实打实的抱怨。 按理说李清睿为一国太子,地位在清瑟之上,但他却拒绝做在主位,让清瑟坐,自己则是坐在清瑟下手第一个客位,端着送上的清茶,一双眼忍不住地流连在她身上。 同样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今日的贵客,玥国国君。 室内没外人,下人们上了清茶后便被屏退,大厅里只有李清瑟的众多“家人”。 代表家主的清瑟与贵宾慕容幽禅坐在主位,清瑟下手边是里李清睿、李清泽、李清玄和刘疏林,而四人对面、慕容幽禅的下手边则是凌尼、崔茗寒、如影、东倾月。 清瑟伸出手指一数,九个人。 艾玛,九个……九个……九个……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她李清瑟竟然能有九个男人,太恐怖了!之前发生感情的时候还没那么大感觉,现在情定真心觉得多。 突然想起之前在学校,老教授曾说过的话——凡事要有计划,否则结果便要偏离轨道。 之前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希望任何人伤人,只要他们认了,她也认了,反正怎么想她都不吃亏。 如今,她有些后悔了,这些人早应该挑挑拣拣,趁着感情不深掐断几个才是。可惜,一切都晚了,这九个人能坐在这,就说明无法走回头路了。 清瑟的眼睛游走于九人,此时已经健康的慕容幽禅面色红润,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一双带着双瞳的眸子却总觉得在算计什么,这个人……不好控制! 清瑟对他有救命之恩,也算是拜过堂,还滚过床单,但相对其他人来说,相处时间还是短,是否能走走回头路?“玥皇,一段时间未见,气色越来越好,想必玥国国泰民安,后宫妃嫔安和吧?”她是试探,如果他有什么妃嫔,正好就断了他的路。 慕容幽禅的双眼迅速眯了一下,眨眼之间又恢复正常,外人丝毫察觉不出他刚刚的变化。“朕的后宫,只为瑟儿一人所设,饶是天下绝色,也没资格入朕的后宫。”他在表态。 “咳咳……”清瑟轻咳,死心眼的男人,一个女人和一群女人,怎么能舍多取少?真是恨铁不成钢! 慕容幽禅在猜测李清瑟为什么这么问,是在拒绝自己,还是在试探自己。“这里没外人,瑟儿就别称呼我为玥皇了,就叫幽禅吧,当初在慕容府,你我夫妻二人,也是称呼我为幽禅的。”他放下尊称,表明态度。 “嗯……好吧。”清瑟无奈,他的态度很明确了。“提到夫妻,自从你诈死离开大鹏国,后来我又改嫁了几次。”哎,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人家就是改嫁了,她这还是改嫁了很多次。 “嗯。”慕容点点头,他虽在玥国,却一直派人打探她的消息,时时刻刻思念她,除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凭空消失外,大部分时间是能得到其消息的,自然也是知道她与那桑国凌尼王子和崔茗寒的婚事。 清瑟惊讶,“你就嗯一声,就完了?我改嫁了,我嫁给别人了!”她在此提醒。 慕容幽禅面容上因见到清瑟的笑容逐渐减淡,能看出其心情也十分不好,“嗯,我知晓。” 他的反应倒是让清瑟一愣。“你不介意?” 慕容幽禅冷冷扫了其余八人,发现这八人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勾唇一笑,这些人,他确实不怕,但…… 若是与他们为敌,瑟儿想必难办。他是个稳妥之人,更是有自知之明之人,无论何时,在做之前都要在事先精密计算出胜利的把握。既然瑟儿与这些人定了情,想必也是难以割舍,若是真与他们为敌,瑟儿也未必服从他。 慕容幽禅微微一笑,“不介意。” 哗啦的一声响,清瑟身子一歪,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她的老天爷啊,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净碰上这种极品呢?若这里是女尊国也好解释,问题这里是男尊女卑的男尊国,这些人脑袋都不正常? “慕容幽禅,我有这么多男人,难道身为一国之君,你真的不在乎?”她颤抖着指着其他八人。 那八人自然是希望这慕容幽禅无法忍受瑟儿的多夫,早点滚回玥国。 但让众人失望了,慕容幽禅突然如同打定了主意一般淡笑,“我的命都是瑟儿给的,只要瑟儿开心便好,不介意。” 慕容幽禅是个男人,此是一国之君,哪能轻易放弃。但同时,慕容并非从小便一帆风顺的皇子,他经历了太多波折,有了太多容忍,这些成长路程也注定了他的行事风格——多斟酌,慎判断。 短短的时间慕容幽禅已经将此时的情况在头脑中前前后后打量个遍,现在若是忍下来,还能留有一方地方,但若是不忍,他也未必能赢。毕竟对面这八人非富即贵。 首先是皇室三兄弟,代表着大鹏国自然不说;那崔茗寒是如今大鹏国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其手段狠辣,对自己父亲都毫不留情的下手,若非触及原则性的矛盾,尽量少与其有正面冲突;凌尼是那桑国皇子,不宜轻惹;坐在角落最为低调的东倾月,他的事,他多少听说,当初瑟儿在慕容府便一直等他,定然地位特殊,不能轻举妄动;如影,他伴随清瑟多时,武艺出神入化,也不是好惹;刘疏林,此人当时他在京城中便听说,处事圆滑,在江湖和朝廷中有不浅的势力。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瑟儿本人。不说她此时武功地位,光说她对他的恩,是他一生难报,若是针对其他人,瑟儿定然与他为敌。没了李清瑟,就如同没了心的人,只能用行尸走肉来形容。 几乎是一瞬间,慕容幽禅已做了判断,既然其他人能忍,他为何不能? 他心中明白的很,众人也都在打持久战,看谁先忍不住离开。耐心?他拓跋胤征有很多,若非这耐心,他也不会在大鹏国潜伏十几年,早跑去以卵击石,如今定然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清瑟突然觉得头疼,尤其是太阳穴附近的血管,随着受刺激的心脏积压,每一次收缩都疼的要命。伸手揉了一揉,“好吧,你赢了。” 慕容幽禅微微一笑,只要战胜了自己,他就赢了。他与她在一起时,她已非处女,当时就和这些人暧昧不清,当时的慕容幽禅能忍,现在的拓跋胤征,也能忍。 八人见慕容幽禅就这么轻易忍了,在心底都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失望。 高兴,是清瑟不会因为这个人受到感情的牵连,而失望……自然是多了一个人,少分一杯羹。 “对了,幽禅,我还有问题,你回去京城见我父皇,难道他认不出你吗?”这是她刚刚在迎接他之时想到的问题。 慕容笑而不语,一旁的刘疏林也跟着笑了,“瑟儿还是单纯,在乱世中争夺皇位谈何容易,何况以皇上的行事风格,你以为他不会去调查每一个入朝为官之人?” 清瑟恍然大悟,“这么说,父皇早就知晓你的身份?你回玥国争权,是不是也有父皇的帮助?” 慕容微笑颔首,算是肯定。 清瑟愣了一下,而后气愤,“这么说父皇早就知道你是个麻烦,还允许我嫁给你?靠,那个老狐狸。” “……”众人无语。 李清睿实在听不下去,那可是他亲爹啊。“瑟儿,当初父皇可是千般阻拦,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父皇还说若是京城青年才俊瑟儿你看不上眼,便全国范围选驸马,当时可是你一口咬定嫁给慕容的。”更过分的话清睿没说,在选择慕容幽禅之前,清瑟还选了兵部老尚书,把柳老大人吓的差点当场命丧朝堂。 “哦。”清瑟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阻拦她了。 如今真相大白,清瑟才恍然大悟。皇上定然早就与慕容幽禅有了协议,帮助他夺取王位,而相应定然也有一定代价,要么割地送城,要么进贡金银,要么接下同盟,等等。 若是李清瑟是一国之君也会如此做,在没本事吃下一个大国之前,与之结盟是最好的,与其让其他不了解的人称为皇帝,还不如找一个知根知底的称为伙伴。 事情到此,便告一段落,清瑟的辉煌后宫又多了一人,还是堂堂大国国君,若是被天下人知道,非吓死不可,镇国公主的后宫正式成员增至九人。 李清玄与刘疏林相视一笑,趁着众人谈笑风生时,转身离去,当再次出现进入大厅时,手上习惯性的多了三包草药。 只见李清瑟面色一变,我靠,又来!? 众人都但笑不语,慕容幽禅、李清睿和李清泽三人则是看着拿着草药向他们走来的李清玄很是不解,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那桑国的传统草药,男子连续服用一个月后,便会在胸口处长出独特的颜色痕迹,对身体无害,只是用作标记。此时与女子行房事,生出的婴孩身上也会有生父身上对应的颜色,以此来区分生父。”大厅很静,李清玄的语速不快,慢慢地说着,而后顿了一下,邪邪的眼角微微一眯,薄唇上勾,“所以,只要服用了这草药,便有机会和瑟儿生育子嗣。” 子嗣!? 这两个字犹如惊雷般在三人脑海中炸出,原本以为和瑟儿在一起已十分幸福,但一想到瑟儿为自己繁育子嗣,那简直比飞天成仙还要美妙。 刚刚还算平缓的气氛瞬间僵硬、压抑、随时随地便会爆发。 那三人连想都不想,伸手便取过一包草药,直接打开草药倒入口中,而后用茶水服用,果然,没一会便觉得胸口发热,扒开一看,果然有颜色,而且与其他人都不同。 九个人十八只眼,就这么虎视眈眈地看向李清瑟。 在太师椅上的李清瑟突然觉得如坐针毡,这气氛太诡异,就如同夜半上班,猛见群狼,群狼并未扑上来分食而先忽视用那幽幽蓝眼盯着猎物一般。 清瑟默默向后退了一退,但却没什么退路,后面便是椅背。 她原本以为未来是真正的好生活,但如今才知,好容易逃出了虎穴又入了狼口。 李清玄可不管清瑟的脸色,痞痞一笑,“今夜,轮到谁伺寝了?” 清瑟又一次差点从椅子上栽倒,这不要脸的李清玄,竟用“伺寝”二字,尼玛,都是女的伺寝男的好吗,他这么说分明就是讽刺她。狠狠白了他一眼,他以为自己不要脸,这群人也跟着他不要脸? 可惜让李清瑟失望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客随主便。”说话的是慕容幽禅。 靠,他们竟然对这一称谓都默许了,终于,这回李清瑟受不了了,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本人在次声明一次,我是有人权的人,我不是你们奴隶,更不是你们性奴,你们没权利瓜分我!” 九人闻言一愣。 如影开口,“瑟儿,我们并未瓜分你。” “靠,你们喝了这什么狗屁草药,时候一天一个的轮了我,难道不是瓜分?”清瑟火冒三丈。 崔茗寒微微一笑,精致的面容异常夺目,满是安抚的笑容。“瑟儿稍安勿躁,我们并未想瓜分你,我们也是尊重你,就是因为这种疼惜和尊重,所以我们才能同有一妻,如今我们成婚,是有名有实的夫妻,行夫妻之事,难道不对吗?” 清瑟皱眉想了一下,点头,“对。” “那行夫妻之事,便自然要有子嗣,对吗?” 清瑟点了点头,“对。” “但这孩子除了知道自己的母亲,也要知晓自己的父亲,对吗?”继续问,循序渐进。 “对。”清瑟顺着他答。 “所以我们喝了这草药,便是为了让未来的孩子知晓自己生父的身份,避免尴尬,这样对吗?” “对。”清瑟被他牵着鼻子走,问一句,答一句。 崔茗寒最终微笑着,很是有爱民如子的父母官形象,“事情就是如此,我们与瑟儿是夫妻,晚间自然要行夫妻之事,为了能区分子嗣身份而食用特殊药物,就是这么简单,何来瓜分一说?” 李清瑟越想越不对劲,明明是瓜分的问题,怎么变成了食用药物的问题,但被崔茗寒绕来绕去,一时间还想不出什么头绪。 她不知道的,这便是崔茗寒的拿手好戏,无论在处理与上级的矛盾,还是解决下面的纠纷,他的头脑都十分冷静,若是碰到棘手的问题,便将核心内容偷偷换到不伤大雅的问题上,慢慢便将人绕迷糊了,等那人恍然大悟,为时已晚。 其他几人用目光向崔茗寒致敬,心中暗暗伸出大拇指。 虽然几人之间有矛盾,但当面对李清瑟时,又不约而同的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一致对外。 可怜的李清瑟便窝在太师椅上,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觉得不对劲便越要想,当最终想出崔茗寒的套路时,已是夜晚。 用过晚膳,为了迎接新成员的到来,将这第一夜自然是让给了慕容幽禅。 李清瑟身上穿着刚刚换上的丝绸袍子,其内空空如也,身上慢慢散发着刚刚沐浴的清香,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双腿,什么“期待”、“害羞”、“紧张”通通见鬼,此时想的都是怎么解决接下来的棘手问题。 房间的一侧有一个隔断,其内有一只硕大的浴盆,注意,是盆而非桶,而且是固定在地上的,下面有着通道通往屋外,这是李清瑟的“发明”,在这样的浴盆里洗澡就不用笔挺的坐着,而是躺着。 自从确定了未来的家在这嵩山上后,李清瑟真的开始费心思的改良古代室内建筑,将古代与现代结合起来,创造了不少方便,这浴盆便是第一项改良。 在浴盆之中的慕容幽禅有些不习惯,却也感觉平躺着十分舒服,心中知晓这是清瑟的所为,心中对她更是喜欢得紧。 聪颖、善良、大度、绝色,慕容幽禅实在不知心中最爱的女子——李清瑟身上到底有什么缺点,因为他找不到。 李清瑟是个人,固然是有缺点,其中最大的缺点便是优柔寡断,但这优柔寡断是对朋友而非敌人。 听着缓缓的水声,清瑟的脑子急速运转。 想来想去,排除了各种可能,最终还是决定,她溜吧。她知道现在问题最大的就是她,他们都接受了,她又有什么不接受的?一天一次或两次,根本造不成什么身体负担,夫妻生活十分和谐,但,她一时间就是转不过弯。 死人脑筋,也许就是她这样的。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打断清瑟的想法,慕容幽禅出浴。 这一年多,慕容幽禅无论是做什么都有大批宫女太监伺候,今晚什么都要亲力亲为,稍稍有些不习惯,但心情却是异常轻松。 淡金色薄丝绸外袍松松搭在身上,腰间系着腰带,慕容幽禅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尽量保持着风度的从容,走了过来。 他即将要面对的是这一年朝思暮想的女子。 自从登基,便有群臣进献美女,有绝色佳人,更是有官宦家的名门闺秀,理智告诉他,应该用婚姻来拉拢群臣,但,他还是做不到。 他心是满的,没有丝毫身影可以插足,他对她的爱,不容玷污,哪怕是装样子做戏也不行! 宽敞豪华的房内,灯光柔和,紫檀木雕花大床上在卧室深处,淡绿色的素雅床帐帘被左右金钩挽起,柔软的大床已铺好,其上坐着一名绝色女子。雪白色的丝绸袍子松松垮垮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娇小玲珑,巴掌大的小脸,浓密的睫毛垂着,不知在沉思什么问题。 清瑟因为沉浸在思考中,放松了警惕,当慕容幽禅快近身,才发现。 “有何烦心事,说来听听?”慕容幽禅优雅坐下,在她身侧,问出的话很是小心谨慎,不会惹人反感。 清瑟下意识地向里移了一点。“没……什么,有些累了罢。” 她的动作落入他的眼中,能感觉到她的抗拒,却不知为何。“瑟儿,你喜欢我吗?”明知不应该问,还是问了,因为太过在乎。 清瑟一愣,喜欢?还是不喜欢?男女相处时间久了,擦出火花是经常的,她李清瑟也不是绝缘体,但当时在慕容府两人真正情动发生那种事,到现在也是时隔已久,现在她对他……终还是淡了。 但猛然想起他临走时,对她动情说的话,还留给了她巨额银两,立刻当机立断,狠狠一点头,“喜欢,很喜欢。”反正两人之前有渊源,如今没反感不说,还有些暧昧之意,感情嘛,再培养就有了。 慕容幽禅听到她的话,浑身一僵,那提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他一直生怕她忘了他。 强烈的幸福感袭来,伸出长臂,将面前女子紧紧抱在怀中,将头放在她的颈窝,汲取着她的馨香。“喜欢就好,没忘记我就好。”声音有些黯哑,不是因为情欲,在其中隐见呜咽。 他要哭!? 虽然还没哭,但却有哭的冲动,清瑟被惊到了。下意识地伸手搂过他,在他后背上轻拍。 他不似从前那般瘦弱,但那威武的龙袍之下,这身子还是消瘦无比,已经二十多岁了,但身子骨却比凌尼还是稚嫩,清瑟知晓,这是因为在少年长身体之时,他因病情无法吸收足够营养,耽误了成长。 慕容幽禅的个子也不算高,在众男人中应该算是最矮的,那些人站起来都齐齐一米八出头,但只有慕容幽禅将将高出她半头,放到现代,也许只有一米七七左右。 清瑟想起两人初相见时,在朝堂,他那无助的咳嗽,仿佛不知何时的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死去一般。搂着他的胳膊不自觉加紧了一些。 慕容幽禅,从小没有母亲的呵护,没有母家的依靠,却有要知他于死地的父亲和继母,他有的只有无限钱财以及仇恨,带着一副被敌人陷害的病弱残体,却要报仇雪恨。 “幽禅,辛苦了。”清瑟的声音不大,幽幽地说,下意识地。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在所有人中,却是身世最为悲惨的。这幅躯体,多亏认识了她,否则,也许在两人认识不久后就死去了吧。 带着无限仇恨死去,只能在阴间看着害了自己母亲全家的凶手逍遥法外。 还好,还好遇到了她。 慕容幽禅很孤独,但此时却觉得不孤独,只要想她。“瑟儿,我爱你。” 清瑟听到后,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些,下意识地,“幽禅,我也爱你。”好吧,她承认带有一些善意的谎言,她对他的爱,远远不及他对她的爱。 清瑟的话如同鼓励慕容幽禅一般,他轻轻吻上她的脖颈,清瑟只觉得这带着温凉的嘴唇为她带来小小战栗,刺激,好像是搞一夜情似的。 呸,什么一夜情,两人明明拜过天地的,如果这么算来,虽然崔茗寒是她第一个男人,但慕容幽禅可是她响当当的前夫!不对,前夫好像离了婚似的,姑且叫“初夫”吧。 但初夫也很别扭,又苦无没别的更好称呼,罢了,就是那么回事,在这你侬我侬之时,忙着起名字,也实在煞风景。 她全身赤裸,在如凝脂一般白皙滑嫩的身子外随意套着薄薄丝绸袍子,虽然腰间有一条红色细绳松松系着勉强可以当腰带,其实与没穿衣服差不多,甚至比没穿衣服更诱惑人心。 慕容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细细吻拭着她的玉颈,顺着款款的领口,一路向下,在身上洒下他的温湿、他的味道、他的痕迹。 清瑟平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唤回了当初的回忆,两人在慕容府的点点滴滴,当时他也是这么吻着她。羞人的记忆如同泄了闸的洪水,灌入李清瑟的脑海,她怎么突然想起之前两人几天几夜在床上。 慕容幽禅可不像李清瑟这般胡思乱想,他的脑海、感官中,慢慢的都是他。他冰冷的血液已多久没这么沸腾过了?这种翻滚的血液让他激动。他一双手十分眷恋地在她身上游走,手掌过后便是唇舌,每一寸都要用舌尖去品尝,将她的味道狠狠记于脑中。 清瑟顺着他的意思而动,两只脚踝被他抓着,清瑟顿时羞红了脸,艾玛,怎么是这种姿势。 就在慕容想一饱眼福的时候,清瑟一皱眉,玉臂一挥,只觉得封闭的室内一阵馨香的微风,室内三盏灯烛同时熄灭,撩起的床帐也轻缓撩了下来。 慕容幽禅有些抱怨,“瑟儿,小气。” 清瑟哭笑不得,“拜托,这种尴尬的姿势被人看,我才不要,如果我们玥皇有这种雅兴,一会点了灯,叉着腿,给我也瞧瞧。” 慕容轻笑,这轻笑声在黑暗中异常动人,他的声音不是很圆润清亮,因为常年食药,声带受到轻微损伤,声音带着略略嘶哑,但在这封闭的黑暗中却异常性感迷人。“若是瑟儿想看,一会将灯烛搬来,你想看哪里就看哪里,我若是说半个不字,便不姓拓跋,改你的姓,姓李。” 清瑟被堵得哑口无言,最终反驳了一句,“传说我不姓李,姓上官。”听说她爹叫上官枫,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慕容再次轻笑,“上官也好,你姓什么,我便姓什么。”突然话音一转,有了狡黠,“不用眼睛,照样能看见,我还有手和……” 清瑟后脊梁一阵发凉。 “和嘴。”慕容最后两个字,把清瑟吓了一跳。 “啊——不行,你不能那么无耻……不行,不能那么流氓,这样不对……”随后床帐里便发出清瑟尴尬的娇嘘。 颠鸾、倒凤,双双交眠,玉枝、花蕊,两相迷恋。 …… 慕容幽禅的再障症真的奇迹般的痊愈了,如今身体虽还算健康,但到底是一没有武功的凡人,甚至比凡人还不如。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二十几年在鬼门关挣扎,岂是短短几个月便能养好。 他之前的病症是致命的,若非因为他强烈的求生欲望以及滔天的愤怒,他也许早就见了阎王。如今,一场酣畅淋漓的鱼水之欢后,慕容终是沉沉睡去。 他累了是自然,从准备启程来大鹏国那一刻,他便没睡过一个好觉,只要闭上眼就满是李清瑟的身影,夜晚多梦,都是李清瑟。到了大鹏国后,又马不停蹄地赶来五岳,就是因为日夜兼程所以才无法判断到达时间,更是无法送上拜帖。 这些事,慕容幽禅知道,李清睿和李清泽也知道,后两者大为感动,不得不感慨清瑟是个奇特的女子,能引得这么多男子对其前仆后继。 清瑟的内力深厚,视力也是高于常人,黑暗中,她看着身侧的慕容幽禅,微笑着,心中很满足、很幸福。 但! 满足幸福是一回事,现在这尴尬的情景又是一回事。 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这些?没有!这些都是她自食恶果,谁让她当初没下狠心拒绝他们?心软的结果便是此时的状态。 李清瑟有理智,血气方刚的男人们围着一个女人转,已经够憋屈的了,按理说大家彼此都要有牺牲,而她便应该放得开,别说一晚上一个人,一晚上几个人也应该承受,反正她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她就不信,有神功护体,他们还能把她活活折腾死! 但,就是放不开,死活放不开,即便是找块豆腐撞死也放不开。 事情来的太突然,她需要冷静一下,做做自己的思想工作,需要时间!但这群男人哪给她时间?他们恨不得抓紧一切时间在她身上播种,让她生下自己的子嗣。 靠,不想这个还好,一想这个一肚子气,她是人、是女人,也不是母猪,怎么能把她当生育工具!? 一下子翻身起床,在夜色中,将衣服穿好,随手从匣子中拽出厚厚一沓子银票塞入怀中。 她李清瑟要走了,特么的,让这群只想生殖的雄性劣等动物冷静冷静,当然,也是给自己冷静的时间,说服自己,坦然接受他们。 床上,慕容幽禅睡得正香,清瑟转过身来,看着慕容毫无防备的睡颜,可以想象到他此时的幸福,更可以想象到明天早晨起床时发现她不见了,将怎么大发雷霆。 艾玛,突然想到,如果她不见了,这群人非找她找疯了不可。赶忙点了蜡烛,拿出了纸张,开始写“遗书”。呸,不吉利!写“留书”。 现实给九人留了一封信。 九位夫君或情郎,展信佳: “发现我离开后,请别埋怨慕容,并非他得罪我,而是你们集体得罪我!在你们眼中,我是什么?是爱的人?还是生孩子的工具?我李清瑟可以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别每次直勾勾看着我时,满眼都是孩子二字好吗?这让我很受伤! 当然,你们也别担心,我不会一去不回,我舍不得你们,只是想静一静罢了,会回来的。不要问我遇到什么难题,这难题只有我自己能解决,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更当然,你们也得反思一下!床事自然是夫妻必需之事,但当床事单纯变为争夺子嗣的行为时,就失去了美好。没有了美好,那便也失去了美妙而成了与牲畜无二的交配。 我想想,你们也想想,还是那句话,不用找我,也不用担心我安全,你们加起来也许都打不过我。 好了,时间有限,我先走了,公主府交给你们打理,辛苦了。” ——李清瑟 将信好心放在桌子上,用茶碗压好,而后轻轻推开房门,向外探望。好在,除了常规巡逻之人,那些人没半夜没事来偷听墙角,这样甚好。 身子如飞燕腾空而起,暗紫色的衣裙在夜幕中犹如翩翩起舞的盈彩蝴蝶一般,悄然无声又美丽非凡。 夜,很安静,没人发现李清瑟已悄然逃去。 用轻功在空中翱翔的清瑟回头看向有着点点亮光的公主府,唇角洋溢轻松的笑,自由,她终于来了! 她不知的时,命运的齿轮再次吱嘎、吱嘎转动,好似偏离了轨道,又好似还在其中,有些事,虽然让人无法意料,却是命中注定罢。 ------题外话------ 亲爱的们,下午有急事出门,晚上才回,更晚了,还差1000,5555,今天就更这么多吧。 明天开始是第三卷,也是最后一卷,晚安,各位~ 199,自由的第一天 野外有一股好闻的气息,是什么?是自由! 从嵩山上下来,李清瑟不肯停歇,一路向东,用轻功狂奔了整整一夜。高深的内力,顶级的轻功,跑了一晚上竟然连大气都不喘,李清瑟十分惊讶,她要是带着神力回了现代该多好,什么奥运会的不在话下,搞不好还是什么特工头目。 当然,想归想,回去是不可能了。 还是黎明,天还未全亮,前方有一座城池,高耸巍峨的城墙,紧闭的城门,城门之上有两个大字――“吉城”。 吉城,清瑟从前在地理志上看过,地处大鹏国东北,属于内陆城市,一条名为白河的不小河流在城外不远经过,城池不小,很是繁华。 这个时间,城门固然是不开的,以清瑟的武功也根本用不着等开城门,提起内力便越过城墙,如履平地。 凌晨四点左右,是人一天中最瞌睡的时间,而这吉城一向是太平安宁、欣欣向荣,守城之人自然懈怠,城墙上三三两两的官兵也都找地方偷偷瞌睡,以至于清瑟飞身而过硬是没人发现。 清瑟没累,却困了,找了家最大最豪华的客栈,敲开了门,定了最好的房间,而后便一头扎入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天。 嵩山上,公主府,慕容幽禅是在美梦中醒来,无论是梦里梦外,都有最爱的女子,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做皇帝还要舒服,那皇位其实并非他想要,而是报仇后的奖励罢了。 一伸手,欲将她揽入怀中,却摸了个空。 还有些困意的慕容幽禅猛地睁开眼,床侧竟空空如也,瑟儿去哪了?看向窗外,天还未大亮,太阳还未升起,如厕? 不对,瑟儿的房间经过改良,即便是如厕也不用出屋子,天还没亮,她能去哪?一抬眼,看见了桌子上的信,赶忙起身看信,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好看的小说) 套上衣服、抓着信便冲了出去,将正在睡觉的几个男人都拽了起来,众人起先不解,这慕容幽禅和瑟儿一夜春宵,怎么有闲心跑来拽他们被窝,后来得知情况后震惊十分。 天还未全亮,九人会议正式开始,先是对李清瑟的讨伐,而后便是研究策略。 从始至终,东倾月都未开口,在李清玄他们愤愤不平的研究路线搜捕李清瑟的时候,东倾月却一直低头盯着那张纸,凌尼也发现他的行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张纸,也是心头震动。 “表弟,你作为正夫,倒是发表下意见啊。”李清玄狠狠一拍凌尼面前的桌面,那“正夫”二字很是讽刺。 凌尼幽幽地抬起头,看了看研讨得满面通红的李清玄、崔茗寒和刘疏林等人,淡淡小眉微微皱了一下,最终还是犹豫地说出心中所想。“我认为,是我们把瑟儿逼走的。” 众人一愣。 “表弟,你发什么怪病,我们对瑟儿还不好?无论是五岳的工作还是熠教的工作,哪敢让她操劳,她想要什么,我们第一时间准备,她想去哪,我们浩浩荡荡开路,怎么会逼她走?”李清玄道。 凌尼性格本来就是弱,虽然外表冷漠,但对自己表哥是尊敬的,闭上嘴不再吭声。 “凌公子说的对,在下也认为是我们逼走的瑟儿。”有人站在凌尼的阵营,是东倾月。 众人有些惊讶,这东倾月在瑟儿心目中位置特殊,却从来都低调行事,永远在角落不声不响,今天怎么做了这出头鸟? “瑟儿信上说的很清楚,床弟之事固然是夫妻所必须,但若是将它变为工具便失去了美好,自从有了这草药,我们几人便日日夜夜的想瑟儿怀自己的子嗣,却忽略了瑟儿的意见,所以逼走了瑟儿。”东倾月慢慢说着,面对七双眼,无半丝惧怕。 这里,他武功最低,原则性却最强。 李清玄不服,“就算我们不说子嗣之事,那行房固然会有子嗣,有什么错?” 刘疏林淡淡一笑,“错就错在,我们把这子嗣天天挂在嘴边上了。” 鲜少说话的李清泽冷冷看了众人,“你们不仅是将子嗣挂在嘴边,还放在了眼睛上。”有些气愤,他怀着激动的心情上山,才一天就将瑟儿逼走。 “挂眼睛上?二皇子此话怎讲?”如影问。 李清睿好笑地看了看这山上的几人,“也许你们自己没发现,但在外人眼中,你们的眼是蓝的,幽幽的蓝,就如同饿狼一般。” 清玄一愣,怎么会这样,一回头,他身侧坐的是崔茗寒。“崔茗寒,你看看我眼睛是什么颜色?” 崔茗寒斜眼过去,望着李清玄的一双桃花眼,斩钉截铁。“蓝的。”湛蓝无比。 这些人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也许之前被欲望蒙了眼,如今出了事,静下心来,也都恍然大悟,他们真错了,有些事即便是如此也不应该表现得太为强烈,是他们将李清瑟活活吓跑的。 “接下来怎么办,你们可有好对策?”慕容幽禅问。 “自然是要找,只不过这路线,上一次她故意避开城池而走边远小道,这一次是否应该从城外入手?”如影道。 因为这一句话,众人这就开始议论开来了,这李清瑟不是第一次逃跑了,是有前科! “对,就从城外入手。”众人众志成城,定要将娇妻找回,只不过这一次绝不像之前那般将人活活逼走了,他们这回要哄着她,耍心计了。 …… 众人都从城外开始找起,认为城内人多眼杂,清瑟不会选择城池之内,其实他们都错了,李清瑟这回翩翩就要在城池里。 他们没想起一句话,但李清瑟却十分清楚――一计不可二用。 当李清瑟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傍晚,窗外的吵杂声逐渐停歇,不远处传来歌舞吹笙及欢声笑语,是啊,夜晚到了,有些行业可以开门迎客了。 清瑟起床后,穿戴好了衣服,懒得弄什么女扮男装,就穿着这唯一一身深紫色的衣裙,脸上也没做什么易容,倾城之容就这么展现于世人。 人生的乐趣在于自由自在,被拘束紧了便失去了许多乐趣,她如今身份高贵,兜子里有大把的钱,武功高超,还百毒不侵,根本不怕人偷袭,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如同过街的老鼠?那样的生活真是过够了。 正是吃饭的时间,清瑟下了楼看到一楼正厅正有好些人吃饭,不知是谁先抬头看见了款款而下的李清瑟,狠狠倒吸了一口气,看直了眼。 身边有人好奇,也顺着那人的眼光看去,又是吸气声,没多大一会,整个大厅便没几个人真正吃饭,都直愣愣地看着那深紫色衣着的女子犹如下凡仙子一般慢慢而下,吸气声不绝于耳。 这个时间能在客栈吃饭之事大半都是除外经商或者路人,多为男子,大鹏国就算是女子地位不是过低,也鲜少出外行走,众人今日真真算是开了眼界,这天下怎么有如此美的女子? 一袭深紫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非但不会给人妖艳轻浮之感,相反衬得她的皮肤更为雪白,肤若凝脂便是为她所设。领口不算大,却也不小,一层一层,而那雪白纤美的玉颈被包裹其中,如同层层笋衣内的嫩笋一般让人垂涎。 她有尖尖的下巴,形状完美得犹如出自大师之手的工艺品,再向上则是一张泛着自然色泽的嫩唇,其形状微翘,犹如四月第一朵娇花,鼻如倒滴一点点,一双眸子犹如秋水一般,偶尔闪闪,抓人心魄,有时却被如同蝶翼一般的睫毛掩盖。 太美了,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的女子。 比之美貌,更胜的是她的气质,她的气质高贵出尘,既如同官家小姐的贵气逼人,又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楚楚动人,将这人间的华贵与超出人间的清丽完美结合。 一些年轻公子蠢蠢欲动,别说让女子伴他身侧,就是对他说一句话,也愿为她去死。 而一些商贾贵人就比年轻公子直接得多,为了美人,愿倾家荡产。 就如同瑟儿刚刚入城时提到,这是吉城最好的客栈,能入住此处之人,非富即贵。 众人十分不解,这绝色女子怎么独身一人,身侧连个人都没有?难道是江湖女子?但她尊贵的气息又怎是江湖女子能有的?这绝色女子又是何时入住的? 其实李清瑟早晨到客栈的时候,这些人都在休息,没看见而已。 众人的表现十分夸张,若是说李清瑟没看见,除非她瞎了!无论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她视力都好的很,起初有些不自在,不过随后就自在了。 特么的,老娘就是长得好看了也不是见不得人,凭什么让老娘如此遮遮掩掩? 早晨招待清瑟的掌柜见到众人如此,无奈叹了口气。“姑娘休息得可好,要用晚膳吗?”客栈一楼为酒楼。 清瑟看了一眼他们所用的饭菜,算是精美,不过她既然来了,就要尝最好的饮食,“掌柜大叔,这吉城最好的酒楼在哪?价钱无所谓,只要最好。” ------题外话------ 今天外出有事,更的太少,努力二更,时间应该是12点之前。早睡的看官们表等了,明天早上看,么么! 200,阁主姑姑 客栈大厅很静,却不是因为无人,而是整个大堂人都空拿着餐具,一动不动,双眼紧紧盯着在柜台一旁的绝色女子。 虽然这是吉城最大的客栈,豪华高档,但掌柜却不是那种势力奸诈之人,年纪五十上下,慈眉善目,他看着眼前这女子忍不住暗中叹气,压低了声音。“姑娘,不知你可否听小老儿几句话。” “大叔,您说。”清瑟态度很好。 老掌柜叹气,“一看姑娘便是出身名门的大家小姐,涉世未深却不知这江湖的险恶,先不说你这出色的容貌,就说你孤身一人,若是碰到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听大叔的,快快回家,万万别在外逗留,若是真想游山玩水,便带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苦口婆心。 清瑟扑哧一笑,有人能拿她怎么样?如今的她只能用有恃无恐四个字来形容,不过,心情却十分好,因为遇到好人了。“大叔放心吧,我经常出门在外,没事儿的,只要大叔告诉我最好的酒楼便好。” 还没等掌柜的回答,一旁早有人站了起来,跑到清瑟身边。那人三十左右年纪,身上衣料华贵,但面上却是轻浮无比。“这位姑娘不就是想去酒楼吗,这吉城的百珍楼数第一,虽然其菜肴单单一盘就百两银子,但这都是小钱儿,哥哥请。” 这人眼都花了,小美人远远看去绝色,离近看更是美艳逼人。 掌柜有些担心,清瑟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小钱儿,你还在这吃?为何不直接去百珍楼?”打击吹牛,人人有责。 众人哄堂大笑,这小妞长得美,说话也呛。 那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哥哥这不是图个方便吗,住在这儿吃在这儿,百珍楼路途遥远……” “百珍楼就在对面的街上。”还没等那人说完,不知谁来了句。 清瑟转头继续问掌柜,“掌柜大叔,这百珍楼就是这城中最好的酒楼?” 掌柜点了点头,“只是……”他看了一眼这下不来台的轻浮男子,有些担忧,“只是姑娘,一切小心。”他是这家掌柜,不是老板,说白了也是个伙计,不敢得罪这些非富即贵的人,他能做的,只有如此了。 “谢了,大叔。”清瑟转身就走。 “哎,等等,姑娘,让哥哥请你吃饭吧。”那厚脸皮的轻浮男子又跟了上来,“哥哥叫李善,是皇族中人,一直住在这吉城,最是门清了,哥哥带妹妹好好玩玩。”说到后来,连姑娘都不称呼了直接叫妹妹。 清瑟本来不想搭理他,但听到皇族中人不免顿了一下,回头十分狐疑地看这名为李善的人,“李姓人丁兴旺,人口众多,若是都是皇族,那京城最少有三成皇族人,当今皇上于正明十三年下过旨意,出了五服便不再属于皇族中人。那五服之内的皇族人都居于京城,你这又是哪门子的皇族?” 当今皇上英明,生怕有人打着皇族的招牌在各地欺压百姓、作威作福,便有了这样的规定,且把所有除了分发封地的亲王外的李氏皇族聚到了京城。(.) 大堂内笑声更大了,这李善便是出了五服的李氏之人,天天将自己是皇族挂在嘴边,欺软怕硬,这美丽姑娘,竟如此厉害。 “你……你……”李善气得半天没说上来话,人家说得有凭有据,他丝毫没办法,“给脸不要脸的贱……” “啪――”的一声,还没等李善说出那个“人”字,早被李清瑟一个耳光抽得转了几圈。 众人的笑声渐小,对这女子有些担心,再看向那女子,哪有半分气愤或是恐惧,一身暗紫色的一群亭亭玉立,柔顺光泽的发丝被门外晚风轻轻吹拂,一双水眸笑得柔媚。“贱什么?你说啊。”敢说,打掉你的牙。 那李善见今日丢了大人,捂着嘴巴子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你等着,有本事你等着。”很是狼狈。 清瑟一耸肩,等就等,怕什么,在众人的隐隐担忧中,转身而去。 在这家客栈的对面,便是传说中的百珍楼。 呵,好气派的大门! 酒楼共五层,在这古代,完全可以算是高楼大厦了,墙外表是砖红色,看着喜气,又十分华丽,值得一提的是门外有两根柱子,直上三楼,给人以壮观之感,好像古希腊神庙的建筑风格。 衣着华丽的小二见到清瑟站在门前打量,赶忙来照顾,“姑娘里边请,百珍楼全是美味佳肴,定不让您失望。” 清瑟点了点头,便跟了进去。 “姑娘是在大厅还是楼上包间?包间雅静,价钱上却稍微贵上一些。”小二跟在清瑟身后,热情地解说。 “我去五楼。”清瑟想也不想,很好奇这古代的五楼是什么样的。 小二一愣,“姑娘啊,那五楼的费用。” 清瑟从怀里逃出来十两银子,直接塞给了小二,甜甜一笑,“小二哥,辛苦了。”即便是这百珍楼,消费顶天也就一两银子,如今一口气十两,那小二目瞪口呆,“好嘞,好嘞。”招呼的更为卖力。 小二惊叹,这定然是谁家出来游玩的千金闺秀,长得美,还这么大方。 为什么五楼这么贵,因为真个五楼只有六间厢房,那厢房精致华美,地上都是名贵地毯,墙上挂的都是名贵字画,就连用的筷子都是象牙筷子,可见其档次。 不一会,菜肴便都送了上来,点的不多,虽然有钱,虽然享受,但李清瑟却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慢慢品着菜肴,观望一旁敞开的窗子。在街尾,其灯光越来越亮,气氛也是越来越热闹,是青楼。 这古代有趣,每一个城镇,无论大小,都有青楼一条街。清瑟十分不解,在大鹏国已经是男尊女卑,男的可以三妻四妾,家里有免费的不用,为什么非要花钱嫖青楼女子啊,何况还有那么多花柳病,多不安全。 难道男人的欲望都是那么强? 不自觉想到了山上的那几位,每天湛蓝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离开家了,却开始想他们了,他们也定然十分担心吧。清瑟当即决定,再玩个几天,就回去,给一点小小教训就好。 突然门外有些吵杂,清瑟也没在意,一直看着窗外景色,嘲笑着各式各样、各种年龄段的男人齐齐向那花街走去。 那吵杂声却越来越大,不一会,已到了她厢房的门前,一声很大的响动,门被人狠狠踢开,“给脸不要脸的贱人,快给老子跪下求饶,还可以饶你一死。”那声音流里流气,很是嚣张。 清瑟一愣,将放在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看了看门口站的人,面熟,哦哦,是李善。 这李善身后带着不少人,虎背熊腰,脸上杀气腾腾,但当见到李清瑟时,一双双贼眉鼠眼里满是色迷迷的光芒。 清瑟眨了眨眼,“李善,闹了半天,你说让我等着,原来是去找帮手了。” 李善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对,这回你怕了吧?” 清瑟十分不解,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无辜,“李善,刚刚在客栈,我确实抽了你一嘴巴,你为什么不反手啊?你是堂堂男子,我是娇弱女子,被抽了一嘴巴不反手,反而跑去找了一堆帮手,难道……你觉得打不过我?” 众人一听,才恍然大悟,他们原本以为李善雇他们来要找人火拼,闹了半天只是一名女子,一名女子有什么可怕,还用兴师动众成这样?这李善还是不是男人? 李善也才想起,对啊,在客栈,她就是一名女子,他是堂堂男人怎么还能丢脸地落跑去找帮手? 察觉到周围鄙视的目光,李善大窘,“臭娘们,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就不怕死?” 清瑟深处纤细的小手,掩在自己唇前轻轻一笑,很是娇艳十分。“你舍得要了我命吗?” 只是这一笑,所有人到吸一口气,没一个人敢说自己没什么冲动,尤其那李善,骨头都酥了,“美人,只要你从了爷,刚刚那事儿就一笔勾销了。” 清瑟轻轻放下象牙筷子,反正吃得也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款款走到众人面前,用十分鄙夷的目光看向李善。声音哪还有刚刚的柔美,满是冰冷嘲讽。“你这人愚蠢,但刚刚做的事是明智的,你确实打不过我这一小女子,不过,你叫了这么多人,抱歉,你还是打不过我。” 说着,啪的一声响,李善又挨了一巴掌,众人连李清瑟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 “看什么,上啊!”那李善恼羞成怒,“抓住这小娘们,一会轮了她!” 清瑟嘴角一抽,“算你志向宏大。”可惜得让你失望了。 众大汉都扑了上来,可他们哪是李清瑟的对手!? 只见清瑟身形一动,顿时消失。真消失了吗?自然不是,是因为她行动之快一般人肉眼根本看不清楚罢了,只能见到紫色炫彩在屋内闪现,紧接着,“啪啪啪啪――”一顿抽嘴巴的声音,当清瑟再停下来时,这些人都莫名其妙被打得鼻青脸肿,一张嘴,混着血水,突出不少牙。 正在这时,清瑟能感觉到一队武功不错之人快速上楼赶了过来,清瑟眯眼看着吓得目瞪口呆的李善,难道这个货还留了后手? 不大一会,有人冲了进来,是拎清瑟上楼的小二,一侧嘴巴红肿,想必被人打了。“就是他们!李善,我们百珍楼,你也敢来闹事,你可知百珍楼是谁的产业?” 小二身后是几名年轻人,身怀武艺,没几下便将这些大汉制服,绑得结实。 “不就是个百珍楼吗?我可是皇族……皇族……”李善连反抗都不敢反抗,被人绑得结实,一直强调自己是皇族,只不过声音很是颤抖。 清瑟一皱眉,手中象牙筷子一飞,正好插在李善的脸上,从左脸灌入,从右脸出来,鲜血淋淋。“别总说你是皇族,听着膈应。”清瑟冷哼。 那小二气坏了,上去就是给李善一脚,“告诉你,我们百珍楼,是鎏仙阁的产业,得罪了鎏仙阁,管你什么皇族不皇族……” “闭嘴,他不是皇族。”清瑟皱眉,真听不惯,鎏仙阁算个毛,能和皇族比……等等,小二刚刚说什么?鎏仙阁?是端木流觞的鎏仙阁? “姑娘受惊了。”小二赶忙笑脸相迎,因为这出手阔绰的姑娘给了他十两银子。 “这里是鎏仙阁的产业?”清瑟追问。 小二赶忙道,“是啊。姑娘不用怕,虽然鎏仙阁虽是江湖势力,但却以做生意为主,与那嗜杀成性的熠教不同,姑娘放心在这用膳吧。” “……”清瑟无语,明知道小二一片好心但听着还是别扭,现实说鎏仙阁比大鹏国皇室牛比,又鄙视熠教,让身为大鹏国公主、熠教教主的她,情何以堪? 两人说话的期间,身怀武艺的年轻人早把这些人清了出去,地上却还有一滩血迹。 “姑娘打扰您用膳了,是我们百珍楼的错,没及时拦住这些人,掌柜的说,让姑娘到另一厢房,送上香茗茶点,压压惊。”小二笑呵呵道。 “你知道怎么联系你们教主吗?”清瑟问。 “啊?”小二一时间没明白其意。 清瑟顿了一下,重新解释道,“怎么找到端木流觞,你有办法吗?” 小二面色一白,这是什么意思,赶忙摇头。“姑娘,我这小小的店小二怎么能联络到……阁主大人,何况阁主大人游走天下,也不是想见就见的。” “你们有上线吧?把你们上线负责人召唤来,你们应该是有信号的,记得是一种烟火。”清瑟道。 小二连连摇头,“姑娘,小的不知你是什么人,若阁主轻易能见,那这全天下,每天都有千万人要见阁主,姑娘不是小的话难听,您要么到旁便的厢房喝茶压惊,要么就离开……” “我是你们端木流觞的亲姑姑。”清瑟脸上满是诚恳。 小二腿都吓软了,“姑娘,真的假的?” 清瑟呵呵一笑,“当然是真的,那是我侄子,快去找你们上线。” 小二还是不信,“姑娘,您看起来也就是六七岁,怎么可能是阁主的姑姑?”今儿是什么日子,出的事都这么离奇。看着姑娘也不像无赖之人,这是怎么个情况,小二有些犹豫。 清瑟温柔地笑,狼外婆的笑容,“你知道百珍楼是鎏仙阁产业,难道就不知道鎏仙阁阁主练童子功吗?之子能练童子功抱住容颜,难道当姑姑的就不行?”那狗日的端木流觞,她占定了他便宜。 想到之前被那神经病折腾,她就气愤,若不是今天的事儿,她还没想起这个端木流觞,以为玩几天就回去了,如今一旦想起,她就打算报仇! 她永远不能忘,当时端木流觞一脚吧她踢出船掉到湖里,此仇不报,非女子! 小二不能做主便急匆匆跑了下去,将掌柜的叫了上来,身为掌柜,自然是鎏仙阁的一员,而李清瑟也是胸有成足,十分淡定地从怀中掏出一物,亮给掌柜看。 是一块玉佩,掌柜见到这玉佩后大吃一惊,赶忙给李清瑟跪了下来,他跪的不是李清瑟,而是这玉佩。玉佩的材质自然是世间难得,但最令人惊讶上面刻着的两个字――流觞! 这是代表阁主的玉佩令牌,没人敢轻易仿制,这女子难道真是阁主的姑姑? 掌柜的也怕了,赶忙用信号招出他们上一级人,那人看见这紧急信号匆匆赶忙,与掌柜一样,见到这玉佩也是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姑娘……哦不,是姑姑……”那人一时间不知应该怎么称呼。 清瑟一想到端木流觞发现自己冒充他姑姑后的脸,疯狂想笑,真想看到端木流觞总是装“仙”的脸上,动怒会是什么样。“外人的话,叫我姑娘就好,毕竟女子都想年轻,不过你们阁主是必须要称呼我为姑姑的,这是辈分。”说得头头是道。 “好吧,姑娘,不知您贵姓?”那联络之人从未见过阁主,阁主高高在上哪是他这种等级的人能见到?第一次处理这么大的事,不知如何是好。 清瑟一翻白眼,诈她呢?“我是端木流觞的亲姑姑,自然姓端木。” “是是是,”那人一头冷汗,“不知姑娘芳名,属下好向上通传。” “清瑟,端木清瑟。”清瑟微微一笑。 那人和掌柜一愣,相对一看。这“清瑟”真是好名字啊,镇国公主叫清瑟,阁主姑姑也叫清瑟。“好好,请姑娘稍等。” 联络人离开,掌柜的赶忙将清瑟安排到整个百珍楼最为高雅的房间,平日里若非实在得罪不起的人,从来不开放。献上了珍世好茶和满桌子各种小点心,小心伺候着。 清瑟将点心放入口中,微笑着点了点头,味道还真不错,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她有的是耐心,十分想看到端木流觞的表情,非常想看!特别想看! 201,李清瑟记仇 嵩山上,众人如火如荼地开会分析李清瑟的去向,凌尼守在山上自然不说,其他几人兵分八路,向着东、东北、北、西北、西、西南、南、东南八个方向各领一队人马寻人。 不入城,专门在城外小道转悠,因为断定了李清瑟为了不暴露目标不敢入城。李清睿和李清泽也不回宫了,直接修书和皇上请假,崔茗寒也不回去复命了,先找到瑟儿再说,最离谱的是慕容幽禅,直接将玥国扔给大臣,瑟儿更重要! 他们每人都带了熠教成员,因为熠教人有独特的信号系统,可以用信号隔空对话。 因为李清瑟此番出走,众人也做了自我检讨,他们确实不应该把自己的欲望赤裸裸表达,给瑟儿造成了压力,这回他们一定要吸取教训,要……隐晦!对,一定要隐晦! 无论怎样都无法磨灭他们求子的欲望,但他们可以伪装起来不被瑟儿发现,演戏,他们大部分都很拿手,那几个不会演戏的注定要被淘汰,所以,也必须要开始演戏。 与室内的冷静分析不同,室外却打了起来。 残雪和小朱子。 两人本来就有仇,在慕容府,因为残雪对李清瑟的不尊敬,小朱子抓到机会便使劲整他,而残雪更是将小朱子好顿揍,如今两人又见面,新仇旧恨一起算。 之前还隐瞒,因为公主还在山上小朱子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公主离开,小朱子就有恃无恐,而慕容幽禅现在满心思都是找李清瑟更是没时间搭理残雪,两人便开始打了起来。 不同于之前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如今两人旗鼓相当。残雪的武功自然不说,小朱子因勤于苦练,加之被清瑟亲手开脉,如今武功也是大有提升,加上他取众家之长,无论是如影、刘疏林还是李清玄、东倾月,都对他的招式进行了指点,此时的小朱子可不是轻易落败于残雪手下。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屋顶上却坐着两个安静观战。 “你很担心那个太监?”一道女声冰冷,是断桥。断桥与残雪是师兄妹,一同追随慕容幽禅。 断桥的话音刚落,另一名女子一道冰眸如同利刃般斜插过来,并未说话,但周身杀气却腾起。 断桥一耸肩,“其实我师兄不错,长得过得去,武功也行,最主要还算是个男人。我说薛燕,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师兄残雪?”通过几日接触,断桥发现她和薛燕还真像,没有平常女子那般的矫揉造作,敢爱敢恨。 只不过,一想到她喜欢的是个太监,断桥也忍不住头疼,惺惺相惜,她敢保证自己的建议绝对出于好心。 薛燕不随意搭理人,其实对这断桥也算投缘,平日里对她虽说不上和颜悦色,但最起码勉强能谈上几句,只不过今天,断桥真的踩了她的雷区了! 见薛燕不说话,身上的杀气越来越盛,断桥一耸肩,“好吧好吧,我道歉,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刚刚我的话收回可以吧?明明就是为你着想。[.超多好看小说]” 断桥收回视线,看向下面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人。忍不住心中感慨——如今这真是乱,这么多有才有貌有背景的男人去喜欢同一个女人,还能做到共娶一妻;而女人呢?像薛燕这样有容貌有武功有能力的女子竟去喜欢一个太监!? 她怎么也是无法理解所谓的爱情,还是单身最为自在。 薛燕见断桥从她的雷区退了出去,也不再追究,只是眼神复杂地观看两人比拼。 “薛燕,你明明喜欢他,为什么还躲着他?”断桥淡淡地问着,有些心疼薛燕,后者处于两难之地,进不得,退不舍。 “你管不着。”薛燕终于开了口,那声音冷冰冰的。 断桥一耸肩,她一万年才想交一次朋友,五万年才想管一次闲事,却碰到了这么怪的薛燕。 薛燕站起身来,还没等断桥反应过来,运了内力,飞身而去。她有她的想法和坚持,其他人不容置喙! …… 另一地点,吉城。 百珍楼并未吉城一城独有,这是鎏仙阁的产业,别说在大鹏国的繁荣都市有,就是其他国家的大城市也有,同为百珍楼,就如同连锁酒楼一般。 五楼的豪华厢房,清瑟在柔软精致的椅子上享受这“太上皇”一般的待遇,没办法,她是“阁主姑姑”嘛,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想到要当他姑姑,当时脑子里唯一想法便是——我要占便宜! 因为有鎏仙阁主的玉佩令牌,吉城的百珍楼管事十分重视,立刻通知了上一层管理人,而后便一层一层,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找到了正主,端木流觞。 吉城在大鹏国东部,离晋国不远,再向东一个城池便是两国国界,而端木流觞在晋国。 端木流觞知晓自己“姑姑”在吉城时的表情不用过多描述,但当他接到消息后,根本等不及什么马车慢行或者游船徜徉,直接运了轻功前进,他身侧的八名少年也跟着。 夜幕中,一白八青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在半空中疾驰。 而清瑟呢,喝了好些茶后,上了两次厕所,非但没精神,倒是因为太过无聊蜷缩在铺着华贵丝毯的椅子上睡了过去。 无人敢干扰她好眠,一旁守候伺候的丫鬟则是取来薄被,轻轻为其盖上。 夜已深,百珍楼也打了烊,除了几名管事的外,厨子小二什么都回去休息,整个屋子一片安静。 两个时辰后,百珍楼的大门被恭敬打开,门的两侧跪了整整两排人,“属下恭迎阁主。” 只见一道白影如同晚风一般入内,大堂中墙壁上挂着的字画被这不小的风卷得纷飞,那白影站定,朗朗美男子,如同明月一般皎洁。 “人呢?”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两字,气定神闲,哪能看出来连续用轻功赶了整整两个时辰的路? 众人抬头,看向鲜少能面见的阁主大人,不由得感慨,如同明月般的男子,也许这世间只有这一位了。(.无弹窗广告)他们看不出阁主的喜怒,只因阁主的的表情淡然,一双幽静的眸子配之平淡的神情,毫不束缚的乌黑发丝被晚风吹拂,混在白衣之间。 这哪是人?分明就是月中仙! “回阁主,在五楼。”这一地区最大的管事赶忙上前回答,其他人都已沉迷在阁主风采之中,好在这管事因地位高,能面见阁主几次,今日便侥幸未失态。 说话期间,又是一阵风,八名青衣少年这才赶到百珍楼,但与端木流觞的淡然不同,他们八人是真真累坏了,他们虽轻功高超,但和阁主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这两个时辰他们是咬紧了牙关才勉强能跟得上阁主,如今到了吉城,也是咬紧牙关才能坚持站立。 “你们在大厅休息片刻。”端木流觞微微回头,对自己八名少年跟班道。他知晓他们武功,如今能坚持两个时辰紧跟他的速度,应该也是耗尽他们内力了。 “是。”八名少年答,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这吉城再远上哪怕五十里,他们相比都坚持不下来。 端木流觞不等众人多语,直接上了楼梯。 几名跪着的人面面相觑,见阁主上了楼,才敢站起来,“刘兄,为何我觉得阁主心情不大好?”一个人道。 “我也不知晓,虽然阁主并未多说,但确实有种杀气暗涌,按理说,阁主见到姑姑应该高兴才是。”有人回答。 有人摇头,“难道是阁主和姑姑有矛盾?这样会不会迁怒到我们?” “我也不知,之前我还对那姑娘有些怀疑,那姑娘也实在太过年轻了。不过如今亲眼见到阁主,我觉得那姑娘真是阁主的姑姑,因为传闻阁主已过三十,但容貌却还是十七少年郎的容貌。” “阁主仙姿出众,百闻不如一见。” “是啊是啊。” 一群人小声议论起来。 那准备休息的八名少年哭笑不得,阁主此时虽然面容依旧淡然,却十分生气,那姑娘哪是什么阁主的姑姑,定然就是镇国公主李清瑟! 五楼,豪华厢房。 当端木流觞气势汹汹地赶到,一旁守候的丫鬟们看得眼都直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阁主?太美了!美得就如同下凡的仙子,就如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双眼紧紧盯着端木流觞,不肯离开丝毫。 这也是端木流觞身边不留女子的原因。 但今天他实在没时间去计较这个,一下子冲入了房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竟口出狂言,他倒要看看她如今还要说什么。 端木流觞本以为迎接他的是强词夺理、伶牙俐齿的李清瑟,却万万没想到,这室内一派安静。 一盏盏幽幽灯烛光柔和洒向室内各个角落,温馨、安宁,屋子深处点着兰香,小小的香炉中,丝丝白烟袅袅升起,若是细闻,还能闻到一股幽幽茗香。 室内很静,桌子上摆着各式茶点,有的茶点被人动过,而离桌子不远处铺着软垫的椅子上,一道小小的身影蜷缩,身上盖着玄色薄被,小人儿睡得很是香甜,一张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华贵的室内装饰中,美人睡在其中,好好的一副睡美人图,无论是任何男人见到,都会激发出呵护的欲望,但,端木流觞除外。 这辈子还没人敢占他口头便宜,更是没人能让他用轻功赶整整两个时辰的夜路,他之所以赶来除了确实想见李清瑟外,更是了解这李清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根本视光明磊落为无物,什么损招都能用! 那玉佩是之前答应她参加武林大会时给她的,后来武林大会闹出穆天寒的事,比武完,她便昏迷,他没第一时间追着将令牌要回,如今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能将心头静如止水的端木流觞激得如此愤怒,也许这天下只有李清瑟能做到。 还没等端木过去将人拖到地上,李清瑟自己幽幽醒来了。 慢慢坐起身,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端木流觞,深处如白玉般的小手揉了揉眼,“你回来了?”那声音呢喃绵柔,很随意,好像两人经常如此一般。 “啊。”端木流觞就这么愣愣回答了句,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被吸引了。 没被刚刚的睡眼吸引,而是被醒来的她吸引,他发现,与被口头占便宜的愤怒想必,也许他这么急着赶来,是想见她。 他对她充满好奇。 若是说以前对端木流觞还带着尊敬的话,如今李清瑟对他很是随意,根本不在乎。笑话,来就是为了整他的,不好好整他一顿,她实在没有面子。 站起身来,直接向门外走。 “你去哪?”端木很自然问,这李清瑟做的举动永远超出他想象。 清瑟抬头看了看他,无辜的大眼眨了一眨,很认真地思考一番,“尿尿。”没办法,这茶真喝多了,尿频。 “……去吧。”其情绪无法用语言描述。 很快,清瑟解了手,又磨磨蹭蹭了很久,可以让他等着,一盏茶,姗姗而回。 端木流觞端坐一旁,早有人奉上香茗,端木流觞跑了两个时辰也确实口渴,但却未饮用,气的。一伸手,“令牌。”必须第一时间要回来,不然这女人说不定还给他惹什么事。 清瑟没急着给他令牌,相反低头盯着他伸出的手。 那五指修长白皙,毫无骨节一说,虽是手心向上,但却无杂乱的手纹,只有几条清晰明了的手纹排布,手心不红,也是那么白。随意的一个姿势,却有着出尘的味道。 端木流觞今日的气量很小,姑且不说原因,试问,谁连续跑了两个时辰,此时还十分有耐心的乐呵呵说话,“李清瑟,令牌呢?” 这令牌在这祸害定然能引起更多祸害无数!这是慕容幽禅的想法。 清瑟盯着他的手,而后摇了摇头很是惋惜,“这手确实是好手,很漂亮、很美,可惜,少了些感觉。男子不同于女子,还是稍有骨节才有质感,而你这手实在没有骨节,有种阴柔的味道,啧啧啧,真心不如我家崔茗寒的手。”那可是手中皇后啊! 端木流觞一愣,随后额头青筋暴起,“李清瑟,本座不是让你欣赏本座的手,交出令牌!” 若是旁人在非吃惊不可,从来都是一派淡漠的鎏仙阁阁主,如今却如同从仙界堕入凡尘,有了常人的情绪。 “哦。”清瑟恍然大悟,赶忙开始在身上各种兜子里找,很快找到了,恭恭敬敬地放在端木流觞那白皙完美的手掌上。“这里。” 端木流觞一看,更是火冒三丈,“本座要自己的令牌,要你们熠教令牌干什么?” 能把仙人逼疯的,除了李清瑟,别无他人! 没错,清瑟掏出来的不是端木流觞的,而是自己的令牌。乌黑的火焰形令牌入手冰凉,似玉似铁,在其上深深刻着“熠”字。 “这不怪我,是你自己喊着令牌令牌的,你也不说什么令牌,你知道,我这兜里令牌多,有熠教的、有武林的,也有镇国公主令牌,你不说清楚,我哪知道?”绕来绕去,学唐僧。 端木流觞长吸一口气,“好,是本座没说清楚,本座要的是鎏仙阁的令牌,冰玉上有流觞二字。” 清瑟取回了自己令牌,而后笑笑,“不见了。” “不见了?”端木流觞愣,“李清瑟你别玩花样,你刚向人展示了令牌,怎么就能不见?你这是逼着本座追究你侮辱本座之罪。” 清瑟一耸肩,“不信你来搜身。不过我事先警告你,男女有别。”说白了,就是不给,爱咋咋地。 端木双眸眯起,“你的意思,是让本座派侍女搜你的身?” 清瑟微微抬头,看着他笑,“行啊,只要你侍女武功够高,能搜得了便可。哦对了,善意的提醒,如今我是熠教教主,你应该知晓,穆天寒被我宰了。”那意思是,我比穆天寒武功高。 端木流觞听完李清瑟的话,突然不气了,不怒反笑,“好吧,李清瑟,你的武功本座定要找机会见识一番,但今日,你用这种侮辱的手段激本座来,所为何事?”他很好奇。 清瑟看了看他,眨了眨大眼睛,何其无辜。而后微微一笑,“看看你。” 端木一愣,“看看?” 清瑟点头,“嗯,看看,就好像半年前,在大鹏京城旁的湖上,你派人从你的什么水上妓院把我押了去,理由一样,看看。”别着急,他对她做的一切,一个个报回来。 端木流觞失笑,“你还记得呢?” 清瑟继续点头,“我很记仇。” 端木心情突然好了,如同平淡的人生突然有了乐趣,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也许只有这李清瑟,好奇她接下来要怎么“报仇”。 202,清瑟的复仇 端木流觞已经明了,李清瑟此番前来是为了“报仇”,他好奇,她要如何报仇。 “看了后,”他一双眼淡淡看向李清瑟,面容上似笑非笑,一反之前的愤怒,很是祥和,只不过他一双眸子泄露了内心,那眸子中带着浓浓兴趣。“还有何想法?” 第一见面,莫名其妙的要看她;第二次见面就让她喝各种毒酒,她自然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端木流觞,你那船在哪呢,就是那艘浅色木头船?”清瑟问。 端木有些不解,“泊在都城附近。”因为好奇她想要做什么,兴趣更是浓了一些。 “走,带我去那船上。”清瑟一拍桌面,如同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俗话说的好,从哪跌倒就要从哪爬起来。 端木一头雾水,“从吉城到都城,这可不是一段近距离,非一时半刻能到。” “我知道,所以我们用轻功,估计跑三个时辰也差不多了。”清瑟一耸肩,十分自然道。 端木流觞一愣,终于忍不住说出心头怀疑,“李清瑟,你犯什么病,夜深不休息,跑路玩?”他刚从晋国跑来,现在又要跑? 清瑟白了他一眼,“怎么,令牌不要了?事先说好,打,你未必能打得赢我,再说你刚刚也说了全听我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算话。” 端木皱眉,“本座说出的话,自然是掷地有声。但有些话说在先,今日依你,可不是怕了你。”男人面子十分重要。 清瑟嗤笑,“我也没说你怕我啊,别捉贼心虚。如今我来算账你就得按我吩咐的折腾,这是你欠我的,你理亏!如今本公主也大大方方告诉你,你折腾人折腾到本宫头上,算你倒霉。” 端木的眉头皱得更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如今确实得罪不起,但他端木流觞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愿意这么与她折腾下去的理由,大半是……好奇吧,好奇这不按正理出牌的李清瑟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必须承认,对李清瑟,他充满了好奇。 “好,我们走。”话音刚落,只见屋内暗紫炫彩一闪,人已从敞开的窗子飞了出去,其身法之快,即便是端木流觞也拍案叫绝。 端木流觞唇角微微勾起,白色身影一闪,也跟了出去。 只见明月之下,夜空之中,一紫一白两道身影如同两枚炫彩夺目流星般闪过天际,几乎同时,百珍楼大厅又飞出八道青色身影,这八人今日算是累坏了,刚刚休息没多大一会,本以为今夜在此宿下,没想到……又要跑!? 之前在大厅中的众人也赶忙冲了出来,看着天上那两道交映的身影大吃一惊。“真没想到,那姑娘的武功竟如此之高。”竟可与阁主并驾齐驱。 “那姑娘武功自然是高了,是阁主的姑姑嘛。”有人接话。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可怜的端木流觞,亲自赶来也没洗脱这伪姑侄之名。 …… 凉风拍击面颊,若不是因为体内内力流转,定然会冷,但此时李清瑟的丹田如同一个小火炉,将热量源源不断送向四肢,这冷风吹来,非但不冷,相反还舒适无比。 之前到吉城时便是用轻功赶路,但却全然没有此时这么酣畅淋漓,只因身侧有高手陪她一同疯狂。这就好比赛跑,一个人跑不出成绩,但若是有强劲对手,非但能激发出身体潜能,还会心情大爽。 与她相同想法的是端木流觞,往日那悠闲淡漠的表情全无,总算有了热血少年之感,但…… 端木流觞的酣畅仅仅维持了一个时辰,随后却发现自己累了。若是用他的速度跑上一天一夜也不会累,但,此时用的却是李清瑟的速度。 端木流觞咬着牙勉强跟着身侧的女子,心中暗暗惊讶,这龙凤双珠真是个逆天神物,将好好的女子变成如此怪物,其内力之深,深不可测! 但同时,当看到李清瑟那带着兴奋笑容的面孔时,却猛然惊艳,认真、执着、神采奕奕,此时的李清瑟已超出惯常的审美,她的美犹如骄阳一般夺目。 “怎么,累了?”清瑟发现他在看她,轻蔑一问。 端木一愣,惊艳的眼神立刻收回,瞪了她一眼。“没有。” 清瑟一挑眉,她刚刚没看错吧?这谪仙一般的端木流觞竟然在瞪她,有趣!“既然没累,那我就不客气了,阁主大人,一定要跟好。”说着,内力更为煽动,黑暗之中隐隐可见李清瑟周身有着红色与蓝色交相辉映的盈彩,那速度更是提快一个档次。 端木流觞暗暗叫苦,但却不肯服输,也咬着牙催动体内潜在内力,他敢发誓这是他三十二年来第一次用如此多的内力。 若是说刚刚这一紫一白如同两枚美丽的流星拖着尾巴摇曳,那如今这流星已不在,成为两道幻彩,在空中一擦而过。 可惜,此时正是夜半,众人都在好眠之中,无人见到这一奇幻美景。 那八名青衣少年呢?早就跟不上了,八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实在是筋疲力尽,他们如今见到李清瑟的武功更是惊讶,这真是当年他们用飞轿接去的大鹏国五公主? 三个时辰后,白、紫身影还在飞驰,但速度却大不如从前。 端木流觞开始体力不支了,但却不肯服输。 李清瑟也有些乏了,按理说,若是用那疾速再飞个把时辰也是没问题,如今降下速度只为就和这端木流觞。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她和他也没什么血海深仇,虽然他之前做的事实在让她气愤,但他却卖了她面子参加武林大会,即便是不能将功补过,也是补了一半。清瑟心中打算,捉弄捉弄就算了,别要了他老命。 遥遥可望,高耸的城墙,是京城的城墙,而那湖在城外,也入了眼帘。 “你的船呢?”清瑟扭头问。 端木流觞面孔微红,嘴唇却苍白,“在湖对岸。”咬着牙说出四个字,便不能再说话,因实在吃力。 清瑟心中大叫不好,能看出这端木流觞也是个好面儿的人,为了面子现在正透支体力。“我说,你没事吧?能坚持到吗?”她忍不住问。 端木没回答他,面上平静,口中却咬着牙。他可以说整整跑了一夜,问题是最后这三个时辰,为了能跟上李清瑟的速度,身体已经吃不消。 两人经过几个起落后,身子齐齐腾空而起,准备渡湖! 太阳微升,于平静的湖面上洒下一片金黄,灿灿,夺目,如同在一面明镜上镀了层金,平静的湖面上有数个小渔船,是早起打渔的渔民,赶着在京城城门开启前打出大鱼,稍后趁着新鲜送入城内卖个好价钱。 渔船游得很慢,带着一串串水波纹。 突然,这湖面上竟出现两道飞起的人影,一男一女,一白一紫,贴着水面前行。时而,两人腾空而起在水面上映出清晰倒影,时而,足尖点水,以水借力,为下一次飞跃准备。 微风徐徐,两人洛衣纷飞,引得渔民纷纷仰头围观。 众人大吃一惊,很是惊艳,只见那男子乌发玉面,白衣飘飘,身型俊逸,好似谪仙。再看那女子,紫色傍身,分外妖娆,巧笑嫣然,好似妖精。 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美!太美了!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俊男妙女? 渐入湖中心,端木流觞终是忍不住了,在落水之际,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凉,踏入水中。他心中大叫不好,要丢人落水了。 但在下一刻,只觉得自己手中一片温暖,原是被李清瑟手快抓到,刚刚下沉的身子被这温暖小手一用力又抓了起来,手心中暖流涌动,是她正暗暗为他灌输内力。 “你没事吧?”清瑟很是担心,他不会真交代在这吧? 端木恼怒,摇了摇头,也苦无办法,自己内力已亏空是事实。 清瑟无奈,手臂一收,一只手环在他腰上,催动内力,带着他一同飞起。好在端木流觞穿着宽大白纱衣袍,广袖纷飞,让人远远看不清到底是她带着他飞,还是他带着她飞。 “快看啊,仙子下凡。”不知谁喊了一句。 “那不是仙子下凡,这是飞天!这是传说中的飞天!”更大声音喊道。 李清瑟一听一愣,差点带着端木流觞一起栽入水中。哭笑不得,这大鹏国劳动人民联想力还真丰富,还飞天呢,敦煌不? 手臂一紧,将端木流觞的腰收拢,才发现,这货外表看起来弱不禁风般纤细,但这腰身绝对结实,腰结实,那啥就强,可惜了还练童子功。啧啧啧,清瑟感慨万千地摇了摇头,叹一口气,可惜啊,可惜。 端木隐约间注意到清瑟的摇头叹息,难道是有什么地方不妥?不解! 那浅木色精致船只已映入眼帘,清瑟惊讶,那船竟不是泊在岸边,而是停在湖泊最中央,真是嚣张。 停在湖中央是因为这穿上所有人都有轻功,直接用飞便可。 清瑟带着端木流觞直接飞入船舱才停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将端木流觞往地板上一扔,后者在这一时间已平了气息,并未地趴地上,而是站直了身子。低头看着清瑟那失望的眼神,他知道她为什么失望――她想看他狼狈。 清瑟一耸肩顺着船舱向内走,室内摆设依旧,还是那般摸样,四周窗子打开,晨风将雪白的纱帘慢慢吹起,正中央是那张硕大的太师椅,上面铺着白色毛皮。 而太师椅前则是一只长条案几,其上满是各种差距,一旁还有一只直立呈现梯子形的容器,这是大鹏国专门用来盛放茶叶的,其大肚小口的设计,减少了干茶与空气的接触,降低了潮气。 清瑟摆弄其这些杯杯碗碗,“端木,你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吗?你倒了很多酒给我喝,真是美酒啊,我至今还回味无穷。” 端木流觞一挑眉,这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样? 实在没力气与李清瑟争辩位置问题,他直接坐在了李清瑟对面,隔着茶几与她相望。 李清瑟随意地摆弄着茶具,而端木流觞抿嘴观看,这一情景让人眼熟,就如同当初端木流觞倒着各种美酒,而李清瑟在对面观看一般。 “没美酒招待,如今便以茶代酒,还望阁主别挑。”清瑟慢慢说着,绝美的小脸儿上带着笑。伸手取过一旁的紫砂水壶,果然,里面是有清水。 将一旁的梯形茶叶桶打开,左手一挥动,将茶叶飞出些许,左手茶桶放下同时,右手呈兰花指状在半空中便轻弹几下,只见若干飞起的茶叶被弹出。端木流觞定睛一看,发现弹出的茶叶有些过大、有些过小,双眼微微一眯,眸中闪亮,她在选茶!?这种选茶方式还第一次见。 端木是个好茶之人。 清瑟的动作还未完,右手弹出后,手腕一转,白玉小手将那剩余茶叶轻轻接住。 端木大为惊叹,这李清瑟确实可以称之为才女,简单的选茶都能被她用得如此美,一整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再看她手心中,不多不少一共二十枚如同薄片一般的雨前龙井茶叶安静躺在她的手心,这二十片茶叶形状想死、大小相同,就连端木都觉得实在是妙,莹白色的娇嫩肌肤配之暗绿色的茶叶,赏心悦目。 端木的薄唇抿着微微上钩,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已为她叫好。 李清瑟哪会什么茶艺,完全靠临场发挥,怎么玄乎怎么来。 选好了茶,手指微动,二十片茶叶纷纷入了精致紫砂小茶壶,接下来便是煮茶了。 没掏出火石之类的东西,清瑟只是将一根食指放在小炉的油灯芯,催发内力,只见那跟雪白指尖越来越红,忽然,温度到达燃点,芯线被点燃。清瑟慢悠悠地将小茶壶放在小火炉上烧着,用内力吹动火焰,控制着温度。 到此为止,端木流觞真是糊涂了,她不是要捉弄他吗?怎么开始煮茶了? 别说,被李清瑟这妙手一弄,整个室内茶香四溢,很是诱人。何况,端木流觞这悲催的整整跑了一晚上,马不停蹄,一口水都没喝,现在只觉得口中干涸,渴! 但,他从来都是优雅惯了,非美酒不尝、非香茗不品,伸手从水壶里倒水喝,这种粗鲁之事他一辈子也做不出来。 好在李清瑟在煮茶,他便只等喝了,不得不说,他对这茶时分向往,不知是因美人煮茶还是煮茶美人。 也许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 茶煮好了,带着端木流觞的渴望。她却不着急,还是那般优雅,将小茶壶端起,选了一只大号茶杯,将茶壶里的香茗全部倒了进去,甚至还没装满。 端木不解,不用那精致小盅品茶,却用这专门盛放勺子的杯子,她这是要做什么? 清瑟一反刚刚的优雅,嘿嘿一笑,这一笑让端木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 只见李清瑟将小手伸入怀中,兜子最深处掏出两枚她小心保护一路的……鸡蛋。 端木皱眉,蛋? 正是鸡蛋,还是生的,趁着水还带着翻滚,清瑟将鸡蛋打开整枚流动鸡蛋就这么滑入滚烫的水中。 端木一愣,面色一白,“李清瑟,你不会让本座喝这个吧?” 清瑟白了他一眼,“怎么,你还嫌弃?告诉你,这鸡蛋本来是我的早餐,看你虚成这样才忍痛割爱给你吃,开水鸡蛋,既不破坏营养又有鲜活滋味,你个老土,学着点。”她说的都是实话,这真心是她早餐,刚刚挣扎了老半天才舍得掏出来。 端木根本不信,“这分明就是你拿来捉弄本座的,竟让本座喝生蛋!?”说着,便觉得胃里一顿翻滚。 清瑟一拍桌案,“你别他妈总本座本座的,累不累?和老娘耍大牌你还不是个,若是那样,老娘是不是得称呼本宫盟主座?老娘如今耍你都直接告诉你,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吗?开水鸡蛋老娘天天早晨都吃,最营养,骗你就是狗娘养的!你不是想知道老娘想怎么耍你吗?就是这个!” 火冒三丈地说着,伸手套出一个油纸包,将纸包打开,里面满是红火红火的干辣椒,这辣椒两头尖尖个小色艳,一看就辣到极限。“本来想用这辣椒泡水给你喝,不毒死你也辣死你,现在看你虚弱成这样才把早餐给你。好心当驴肝肺,你这人不值得可怜。” 端木皱着眉,低头看着那些辣椒,觉得她说的也有礼。说要捉弄人,辣椒比生蛋更直接。 “别废话了,赶紧喝了,看你那摇摇欲坠的样儿。”清瑟将被子一下子推到端木流觞面前。 端木生气,“本座怎么摇摇欲坠了,还不都是你害的?” “你再称呼一个本座试试?”清瑟威胁,真是听不惯了。 端木愣了下,没吭声。 “以后不许说什么本座本座了,我们打交道这么多次,不算朋友也算旧识,你这端着架子给谁看?”清瑟冷哼,她现在算是彻底扬眉吐气了,要把这高高在上的谪仙端木流觞狠狠拽下来。 端木没回答,低头看着面前的大茶杯,幽幽香茗上飘着半生不熟的蛋花,带着腥味,有些恶心,心里却是暖的。 高处不胜寒,他高高在上惯了,竟习惯了冰冷,如今身侧有了暖意方才恍然大悟,自己竟这么冷。 很想向这温暖靠近,也许是本能罢了。 别说这是茶水生蛋,即便是毒药,他也定要喝。 拿过茶杯,直接仰头饮入,口中一片滑腻腥生,让从不使用生食的端木流觞十分不适,胃继续在翻滚,喉咙也在抵抗,但他却硬要喝。 清瑟见他喝了下去,这才安心下来,“这就对嘛,我李清瑟要是想耍你,有的是方法,你可知道,我们所吃的食物都有独特营养,但这些营养一经烹饪便大量流失,所以能生吃就生吃,这鸡蛋生吃营养丰富极了。”见他痛苦的喝着,她发自肺腑地好心劝导,希望他喝得轻松点。 为了突出功效,又补了一句。“真的,还能壮阳。” “咳咳――”就在端木流觞喝下最后一口时候听见她的话,最后一口蛋卡在嗓子里,咳得满面通红。 清瑟眨了眨眼,无辜状,“不用脸红,虽然你练童子功也是需要壮阳的,女子属阴男子属阳,壮阳并非一定要行房事,而是能加强身体机能,这就好比尼姑庵里的尼姑喝燕窝一样。”她说的都是实话。 端木流觞脸红是因为呛得,但此时的脸红确实因为她话里的内容,狠狠瞪了她一眼,却没什么杀伤力。 等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不知是休息的缘故,还是因为这蛋茶水的缘故,端木流觞的体力迅速恢复,就连苍白的唇也渐渐有了血色,加之刚刚一口气喝了一大被滚烫的水,此时的薄唇嫣红一片,很是妩媚。 “接下来,你又想做什么。”端木问,更为期待。 清瑟看了他一眼,没好意思说出来,自然是还欠她一脚。 “跟我来。”说着,紫色身影又是一动,窈窕身影飞出数尺,缓过来劲儿的端木也是跟了上去,这回怎么也不能输于她,一雪前耻! 端木很快追上李清瑟,两人又如同飞仙一般在湖面上徜徉,引起一旁游船的蹴足观看,连连惊叹这两人容貌仙姿,到处打听两人身份。 “端木,你看那片云,很像你的脸。”清瑟转头对他微笑,那笑容美艳惑人。 端木心头一动,赶忙顺着她手指方向向空中看去,但刚抬头就感觉自己腹前一阵冷风,赶忙躲闪,原来是李清瑟声东击西给了他一脚。还好端木应变能力超群,不然绝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踢下水,那狼狈的景象想都不敢想。 “没劲!”清瑟看在水面上稳下身形的端木流觞嗤之以鼻,如果落水了多好。 不再故意降慢速度等他,而是催动内力向湖侧一处悬崖飞去。 端木看着清瑟计谋不成恼怒的样子,虽被暗算却不怒反笑,这李清瑟实在是可爱至极,聪明狡猾却光明磊落,即便是要暗算她也不会乘人之危。 就如同今晨一般,他体力不支落水,是她及时挽救。 看着那抹紫色的身影,端木的笑容加深,雪衣纷飞如同下凡之势敢追她的脚步。 他们身后,则是一片惊讶之声,两人转瞬即逝,若不是人多,众人非以为自己幻觉看到仙子了一般,引发议论一片。 湖的西北侧是高山断崖,那崖壁垂直陡峭,由嶙峋怪石堆成,清瑟几个纵身便跃上悬崖顶端,悠闲地坐了下来,观赏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大小画舫慢慢摇曳。 端木流觞随后便到,字啊她身侧站了一会,见她却未理睬他。心中暗暗思考,第一见面的仇她报了,第二次见面的毒酒之仇她报了,刚刚踢他下水未果,不知算不算数。 “坐下吧,整日整夜在各种船只里端架子当阁主,也没啥意思。”清瑟抬头,小脸扬起看着他,阳光耀眼,她眯着眼睛。 端木的眉头抽了一抽,席地而坐?他没坐过。 清瑟歪了脖子,“你怕把衣服弄脏?那就坐我这手帕上。”说着,便从怀中掏出手帕。 端木失笑,“不用。”对方话说得如此明了,再拒绝便是矫情,他坐就是,再说,她那手帕只有巴掌大小,哪是给人坐的?分明就是掏出来讽刺人的。 见他潇洒入座,李清瑟邪笑着将手帕又塞回口袋,没错,她就是故意埋汰他的。 世人做梦都想不到,在大鹏国都城旁的湖畔崖顶,三大门派之一的鎏仙阁阁主和熠教教主坐着赏景闲唠嗑。 “做了教主后,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端木流觞先开口。 清瑟伸手支起下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嘛,太阳照常升起,地球照样转……算了,说地球你也不懂,反正就是平时怎么活,还怎么活。” 端木自然是不懂“地球”,却没追问,李清瑟口中突然蹦出点新鲜词汇,他早已习惯。“娶了那么多夫君,会不会尴尬?”这是长久以来困扰他的问题。 也许是从昨日便疲于奔跑并未停歇,他一时间竟觉得胸口憋闷,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顶戴李清瑟的回答,连他自己都不知晓这小心翼翼从何而来。 清瑟一挑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们人人都是如此,只不过所坚持的事儿不同罢了。就好比我嫁了很多夫君,更好比你练童子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三十好几的老处男难道就不觉得尴尬?” 靠,五十步笑一百步,李清瑟十分鄙视,在心中用手指对端木流觞做了一个“凸”状。 端木一愣,怎么也没想过她这铁齿铜牙丝毫不认输,明明是他问她,这么快便不动声色将问题引他身上,老处男?很是讽刺。 不过他却不生气,向远方远眺,心中舒畅开来。“想要武功速度提升最好的方式便是童子功,这是江湖人共知的秘密,是否娶妻,就看武学在习武之中心中的地位几何。我从不认为自己会练童子功一辈子,只不过还未碰到那名女子罢了。” 不知何时开始,端木流觞用“我”在自称,而非“本座”。 203,活死人 湖畔,崖顶,两人并肩而坐,没人能想到这金童玉女的两人,一个是鎏仙阁阁主,另一个则是熠教教主,无论是哪一个出现都震撼半边天,何况两人一同出现。(.) “童子功并非练一辈子?”清瑟惊讶,“我以为这功夫你要练到死。” 端木流觞闻言哭笑不得,“若是童子功练一生,怎么会有我的出生?”以为他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 清瑟一耸肩,“我以为你是领养的。” 端木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前任阁主亲生的。”说完觉得可笑,第一次和人扯这些家常。 清瑟越来越好奇,歪着头,“给我讲讲童子功吧,这东西挺稀奇的,现在你能保持少年容貌是不是童子功的作用?那加入你三十后碰到喜欢的人,成了亲,会不会一下子衰老到六十岁的老头?” 这天下能让端木流觞坐下拉家常的,除了李清瑟,也实在找不到第二人。高高在上的鎏仙阁主从来都是在云端不食人间烟火,今日却破天荒地极有耐心回答她的问题。 “只要不破功,这容貌便会一直如此,但即便是破功,也不会像你所想象那样,瞬间衰老,只不过从今往后不会再保持青春罢了。” 清瑟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五十岁的人因练童子功有二十岁的容貌,如果五十岁破了功,便和正常人一样衰老,就等于说,五十岁有二十岁容貌,六十岁有三十岁容貌,七十岁有四十岁容貌?” “嗯。”端木点头。 清瑟恍然大悟,擦,她早先不知道有这么个奇功!如果早知道,绝对不会搞什么男人,先练几年童子功再说,美颜保青春,谁不想要!?这东西好像比雅思兰黛有用多了。 “端木,女子能练童子功吗?”她赶忙问。 端木忍不住轻笑了下,“未曾听说有童女功。” “靠!这什么世道,重男轻女,靠靠靠!”李清瑟气愤得直踢腿,凭什么男的能练女的不行?真他妈的了! 端木看着自己发脾气的李清瑟,淡笑着,实在鲜少见到如此鲜活的女子。 清瑟却又想到一个问题,“那穆天寒呢,他就一直练童子功?一生没娶妻生子?” 端木点头,眺望远方。“嗯,听我父亲说,穆天寒是个武学奇才,自幼便酷爱武学,从十六岁便到处挑战天下高手,后二十一岁成为熠教教主,二十二岁与我父切磋比武,当时我父已四十有九,本应该在内力上远远超过穆天寒,但却以两招险胜,当时便惊叹这世间竟有如此天赋之人。从那开始,穆天寒便经常找我父切磋,直到我父亲遇到我娘。” 清瑟吃惊,“二十二岁挑战四十九岁?穆天寒那么牛?” 如今李清瑟知晓,千万不要以为有些古代人生下来便武艺高超,其实都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辛苦练出来的,内力不遗传,只能靠自己修为,而端木流觞的父亲身为鎏仙阁阁主,定然也不是泛泛之辈,所以李清瑟才如此惊讶。 “嗯。”端木加以肯定。 清瑟长叹口气,“如果穆天寒现在在地狱,肯定懊恼的要死,那么个武学天才竟被我活活打死。”突然觉得她的存在就是个bug,那龙凤双珠就是个作弊工具。 端木忍不住笑了,“是啊,如果我父在天有灵,想必也要大笑一番。” 李清瑟看呆了,原谅她的没出息吧,实在是这端木流觞笑起来太好看了,平日里他总是神经兮兮的装神仙已经引人注目,如今带着情绪的笑起来,更是让人过目难忘!还好,她还没流口水。 端木流觞微微回过头看,低头看了看李清瑟,突然敛了面上的笑容,睫毛垂着,不知他在想什么,就这么复杂地看向李清瑟。 清瑟不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有什么不对吗?他怎么用这种表情? 忽觉得身侧清风,清瑟再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喂,端木流觞,你去哪?”原来这厮已经运轻功飞了下去,看方向,应该是他的船上。 “神经病,真是神经病,走就走,打声招呼也好,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要走。”清瑟站起身来想追,转念一想,凭什么要追他,爱死死爱活活,反正以后她和端木流觞也算两清了。只不过,他的令牌还在她手呢。 看着那道雪白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清瑟感慨,神经病就是神经病。 想必此时嵩山上已经找她找疯了吧,是应该回去了。逃避不是个办法,他们也是无辜的,现在她的处境就是传说中的自作自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一咬牙,便运了轻功跳下悬崖。 烈日当空,正好是晌午,早起打渔的人此时在城内卖鱼,上午游船的人,此时应该回去休息准备晚间的狂欢,整个湖面上除了波光粼粼外,几乎无人影。 清瑟一反路线,没想着京城的方向,而是向着相反的方向,顺着湖泊入了山区,平静的湖水逐渐成了河水,与清瑟所行方向相反的流淌。 入了山区,看着高山翠树,还有远方火红的枫叶,清瑟开始想念山上的那些人了,仅仅分开几天便思念,这便是感情。自嘲的笑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被众人逼迫固然可怜,但这些路都是她自找的,也是她的选择,以前不后悔,以后也不后悔。 反抗不成当享受,如今她就要回去好好享受折磨了! 下定了决心,喝一些清水,准备继续用轻功前行,但当手刚刚捧起清水送入嘴边时,好死不死地抬头一看,这一看不打紧,这一口水全吐了出来,非但吐了,还持续反胃。 窝巢!浮尸! 靠,实在太倒胃口了,好好的清水就这么被尸体污染,真恶心!恶心死了! 在她不远的地方,地上趴着一人,看身形是个人,但身上泥泞不堪,一头乱草似的乌发与地上的泥泞混在一起,那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一动不动在河边趴着,一只胳膊探入水中,顺着有些急促的水流时不时动几下。 清瑟本想站起来离开,但他那只手却引起了她的兴趣。 一个纵身,跳到河对岸。 她不怕死人,也不觉得尸体有什么恶心,之所以对这只手有兴趣,是因为其上满是伤疤,这只手在水中,所以没有丝毫泥泞,加之午时水面对光线的折射,那手上伤疤清清楚楚,是旧伤! 清瑟伸手入水中,拎起那人袖子向上一提,将那只手捞出水面,仔细看了又看,猛然发现,她竟然感受到了此人生命迹象,绝对没错,那手臂上的脉搏定然还在跳动。 伸手将那人翻了过来,脸上虽然满是泞泥,但有些部位还是能看清的。 此人脸上满是伤疤纵横交错,与他手上一样,这伤疤显然是被人恶意为止,且被伤了多年,这张脸满是狰狞,犹如吃人恶鬼一样。 李清瑟狠狠倒吸一口气,而后脸上满是惊喜,极品啊!极品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愁去哪找个实验用品呢,试问这天下,谁能把自己皮肤破坏得如此厉害还安安稳稳活着。 没错,她看好了他身上的伤疤。 在送山上学医的时候,她便反复思考一个问题,如果用内力刺激穴位可达到激活细胞再生的话,那能不能治疗毁容? 她想治的是西凌风。想到西凌风那厮,李清瑟便恨得牙痒痒,这人真是阴险到家了,而且很会抓人心理的弱点。就如同他刚刚出现时,她怀疑他,竟被他三言两句打动,更如同他现在做的事――把自己的脸给东倾月换上。 好吧,他赢了,她现在每一次看见东倾月都忍不住去想西凌风。 刚开始是厌恶和恨,慢慢的,时间将那厌恶磨平,如今竟然开始担心他接下来的处境。人啊,永远是贱皮子,尤其是她李清瑟,是贱皮子中的贱皮子,俗称战斗贱皮子。 为这个半死人诊脉,更是惊讶的发现,窝巢,这个人真是大大的极品!这个人不光容貌被毁,筋脉尽断,没有知觉,肌肉萎缩,搞不好还是个活死人!这是什么?这是活生生的实验用具啊! 她想做医学实验,问题是实在不忍心用活人来实验,但如果用了“它”,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它”完全可以当个死人看,无论怎么折腾他,李清瑟都不用心存愧疚。 清瑟兴高采烈地掏出一个瓷瓶,里面皆是名贵药材提炼的药丸,是凌尼专门为她做的,她取出一粒塞入活死人口中,生怕他突然就咽下气去。 但这人身上满是泥泞又如何是好?难道要她背着? 李清瑟无耻地想了一个办法――从树上弄下好多藤条,之后将那人手脚都绑上,毫不留情地将那人甩在水中,而后她便拉着藤条用轻功在水面逆流而上,可怜的活死人就这么在水中犹如刚伐下的树木一样漂浮。 冲了好一会,清瑟纵身跳上一旁的大石,一收手臂,将那人也拽了上来,低头检查,大窘,可怜的人啊,没了身上的泥泞方才发现,他身上几乎不着一缕,不是因为不穿衣服,而是衣服都被刮烂了,就好像这人从山顶上滚下,被山上各种植物刮烂了衣衫一般。 “可怜的人,你到底得罪谁了,把你浑身大面积毁容外加打断经脉,还从山上推下来。”清瑟的双眼中满是悲天悯人,只不过她忘记了,刚刚她的行为也实在不人道。 这人几乎赤身裸体,身材颀长,宽肩窄胯,看样子应该算是个年轻人,只不过,身上的伤疤也不少,有些是旧伤,有些是新伤,而那些旧伤看样子少说十年。 清瑟伸手触碰那一条条凸起的伤疤,微微皱眉。到底是谁下的毒手?仔细查看方才发现,不仅仅是伤疤,这伤疤凸起这么严重,说明其中还有一些专门毁容的毒物! 握拳,越来越刺激了! 弄了一些树叶和藤条,如同包木乃伊一般把那人包裹住,如同背个麻袋一样,扛起就走,到了附近的一座小镇停下,定了客栈,两间房,将那人扔在床上便转身离开,到药店抓药去了。 …… 因为带了个累赘,李清瑟不能放肆地用轻功前行,买了辆马车,高价雇了个赶车人,整整四天,方才回到嵩山上的公主府。 公主回来了!消息惊爆整个五岳,凌尼更是冲了出来,一把紧紧抱住李清瑟不肯松手,就差哭天抹泪。 清瑟好笑地伸手拍了拍他消瘦的肩头,“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一会迎接我的是不是批斗大会?”她已经做好了挨批斗的准备了。 凌尼赶忙摇头表态,“不会,瑟儿你的出走都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已经检讨,以后再也不逼瑟儿了。”表情诚恳,语言急切,生怕李清瑟再转身而去,现在李清瑟想走想留根本由不得他们,即便是用无力也无法留住她。 清瑟一愣,“真的?”真是天上掉了馅饼。 “真的。”凌尼点头,“瑟儿,凌尼从来不会骗你。” “嗯嗯,知道了。”清瑟轻轻推开他,“帮个忙,我带了个人回来,给他收拾一个房间,最好离我的房间近一些。” 凌尼惊讶了一下,而后便接受了。“瑟儿想纳新夫?若是瑟儿急,那我便今日开始筹备大婚。” 噗……“凌尼,别这么有才行吗?咋带回来就是新夫?是个活死人,我用来专门做医学实验用的。”对于凌尼,清瑟哭笑不得。 “哦,这样啊。”凌尼连连点头。 安顿好了一切,凌尼与清瑟两人开始为这人确诊。 “瑟儿,此人没什么拯救价值,即便是你勉强将他救活了,他也是个废人,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让他死了呢。”凌尼道。 清瑟一摊手,“我可没说要救他,只不过我想用他做实验罢了,就想要他身上的疤。” 凌尼瞬间明白,“你想治西凌风的脸?” 清瑟微微一笑,伸手用食指一挑凌尼的下巴,犹如逗小姑娘一般。“知我者,凌尼也。” 李清瑟的话,在凌尼这里一向都是圣旨!凌尼见清瑟决定如此,自然表示十分赞同,并提出想帮忙,但清瑟拒绝,这一次,她想亲自来研究医学。 李清瑟归来,熠教人用特殊的信号将远在四面八方的人召唤回来,晚膳,齐聚一堂,是少见了的热闹。 众人哪敢表现出半点不快?除了热情还是热情。 “瑟儿,这鱼已经剔好刺了,你尝尝,味道鲜美,好吃的紧。”刘疏林夹了一块嫩嫩的鱼肉。清瑟馋鱼由来已久,自从她尝试着用鱼鳔做避孕套后,这嵩山上厨房便没了鱼。 清瑟嘴里还嚼着刚刚李清睿递给她的红烧肉,“谢谢。”回答得含糊不清。 刘疏林笑容满是宠溺,“说什么谢谢,多见外?” 其他人也牟足了劲开始给李清瑟夹菜,不一会,清瑟面前的盘子里堆得老高。清瑟嘴里吃着,心里感动伴随着内疚,她总想着他们对她的欺压,却忘了他们对她的呵护。她也不是什么玻璃娃娃,有什么收不了的? 俗话说的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咳咳,这比喻怎么这么粗俗? 整个圆桌上极为热闹,众人看见李清瑟归来都高兴异常,夹菜的夹菜,倒酒的倒酒,一派喜气洋洋,心中都暗暗较着劲,以后没有“轮班”制度了,剩下的都要靠瑟儿的心情了,表现的好就有机会被“翻牌子”。 李清睿和李清泽十分尴尬,没想到他们母亲的生活现在轮到他们身上,但与瑟儿相处的魅力又太大,他们抗拒不得,最终还是加入争宠的战争中。 在一个五人注意的角落,东倾月用小盅慢慢饮着酒,抬眼看见正被逼着吃各种菜肴的清瑟时,眼中含笑,只要她这么平平安安的,他便放心了。 清瑟感觉到一道温暖的视线,抬头一看,看见了东倾月,心头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涌现。西凌风是他弟弟,他虽然嘴上不说,想必也是十分想念和担心的吧。 他决定治好西凌风,算是还了他的人情,以后她见到东倾月时也不用再去想他,一了百了。 清瑟更是坚定了研究怎么治好哪些伤疤的方法。 又过了两日,李清瑟终于发现自己的错误了,天大的错误。她当时觉得他们排班伺寝有辱她的尊严和人格,她就如同一件物品被肆意瓜分,没有丝毫没有自己的立场,但如今她才知道。 尼玛,有立场才真的麻烦呢! 每天天色微黑,就能看懂各种眼神,有哀怨的,有楚楚可怜的,有谄媚的,有妩媚的……然后她顿时觉得自己压力很大,无论选谁都会来一片滔天怨意。 她开始怀念当初的生活了,到底谁伺寝由他们内部决定,她就少了难题。 可惜,那么省心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之前的她,应该就是所谓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好在她来葵水了,终于可以偷得几日贤,不用再看他们怨恨的眼神了。她决定还是去研究研究那活死人吧,这个才是正事。 ------题外话------ 今天更的少,所以提前更,么么~这几天更的应该都不多,家里有事,555,勿拍! 204,让他醒来 虽是夜里,但室内却两如白昼,因为点了无数盏灯烛。 清瑟仔细查看平躺在床上的活死人,他身体底子极好,即便是受到如此重的伤还能保住命,可见他从前的武功极佳。这人身上肌肉结实匀称,可见平日里的武功以速度见长,加之他手心有厚重的茧子,想必是长握兵器。 清瑟低头看着他脸上狰狞的伤疤,她曾数过,在这消瘦的面孔上竟有足足三十七道伤疤,这伤疤是有人故意造成,目的便是为了毁他的容貌。此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人下如此狠手? 是被报复还是…… “瑟儿,我觉得不出,他有恢复意识的可能。”说话的是凌尼,在清瑟身侧,一同与她研究病情。 “我觉得这人搞不好是一个杀手,因为听说一些暗杀组织,会专门破坏一些人的容貌,为了其更好的为组织效力,这家伙说不定是知晓组织太多秘密被处理掉的。”李清玄捏着自己下巴,一边看着满面狰狞的活死人,一边口吻谨慎的说,那口气还真有福尔摩斯的感觉。 刘疏林却不同意。“玄说的是易杀堂吧,易杀堂确有此规矩,但听说只针对女子,并未听说有男子要毁容。” “搞不好这男的长的比女的还好看,那什么堂的堂主一气之下毁了他容,又搞不好那堂主就想搞他,求换不可毁容也说不行。”清玄邪笑着随口辩解。 崔茗寒哭笑不得,“若是易杀堂的堂主想逼人就范,有的是办法,岂止毁容那般简单,但易杀堂的堂主我见过,对男人没兴趣。” 李清玄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从来都觉得自己容貌逼人,这是吸引瑟儿的武器,但这个崔茗寒却顶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天天在瑟儿身边转悠,他认为瑟儿如今对他冷落就是因为这崔茗寒。 “哦?你怎么确定那什么堂主不喜欢男人?难道崔大人见识过了?勾引过了?如若是崔大人勾引未成功,那堂主想必真是不喜欢男人。”李清玄阴阳怪气。 就连正在思考中的李清瑟也皱了眉头。 “我怎么会去勾引男人?”崔茗寒一听就火了。 李清玄可不怕他,一耸肩。“听你那意思就是勾引罢。” 两人要打起来,众人都不吭声,准备看好戏。这两人加上一个刘疏林都是狐狸级别,平日里时常算计人,不肯吃一点亏,如今看他们之间掐架还真是有趣。 李清睿和李清泽两人丝毫没有兄弟之情地退到一边,心中暗笑的看着好戏。刘疏林的想法也是差不多,公主府男人太多,斗死一个少一个,乐呵呵地躲到一旁。 慕容幽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站在刘疏林一旁。如影压根就没搭理两人,一双眼一直盯着李清瑟。东倾月从来都是一派冰冷,默默站在李清瑟身边未说话。 倒是凌尼有些急了,“都是误会,误会。别打起来,真的都是误会,大家都是一家人。”他自认是正夫,后院安宁与否是他的责任,怎么能让他们打起来? 李清瑟终于忍无可忍,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男人也能凑一台戏。“够了,你们都出去,烦死了,我都没法思考了。” 见自己利益受到侵害,刘疏林第一个反应过来,“你们两人要吵出去吵,若是想留下就安静些。”他说话极为有技巧,为众人找了个继续留下来的台阶下。 但李清瑟丝毫不给面子,“你们都出去,让我静一静,快出去。”如果是刚认识,清瑟顾忌就信了他说的话,但和他们相处多了就知晓,让这些人停战,难! 凌尼一愣,赶忙到一旁,“瑟儿,我在这里帮你,我会医术。(.)” “哦,好,除了凌尼外,都出去。”清瑟改了口。 其他人不干了,“凭什么凌尼能在我们不能在,我也会医术。”杂七杂八地说起来,别说,他们人人还都会医术,尤其是李清玄,他的制药功夫不比凌尼差。 本来安静下来的室内又吵了起来,清瑟只觉得一群苍蝇在她耳边飞来飞去,最后忍无可忍,也懒得和他们再白费唇舌,动用武力将众人赶了出去。 几人出了屋子后,都怏怏的,如同打蔫的茄子,又如同失宠了的小妾。 突然间房屋的门一开,清瑟探出了头,“你们也别闲着,之前排的那个值日表,再弄一份出来。”说完,没有多一句解释,又狠狠关上了门。 众人一愣,值日表?后来的几位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值日表,但是之前的人知道,一番交流,众人大喜,终于可以过上和谐的性生活了!不用再天天费心思掉身价没尊严的邀宠了。 众人恨不得在屋外齐声大喊——李清瑟,我爱你。 屋里的人松了口气,太好了,把问题又丢回给他们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自己还多此一举的跑了一圈,被“轮”很累,问题是选人更累,每天都要受尽各种哀怨的眼神。 低头看见了床上躺着的活死人,清瑟勾唇一笑。这个人应该算是她此番离开的最大收获,除了慕容幽禅那一次外,这是她第一次出师,正好来检验下她的医学成绩。 掏出草药和银针,清瑟将那人衣服都脱了去,只留一条亵裤。啧啧啧了几声,这人身上都是伤疤,白瞎了这么好的身材。 试问李清瑟害羞不?害羞个屁,她的男人何其多根本不会对这活死人有什么肖想,何况,他对于她来说,也仅仅是个学习工具罢了。 紧接着便开始各种排针,不责任的、也不用担心穴位扎得准与不准,放开手脚干了起来。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清晨,当薛燕赶来伺候时,生生吓了一跳。 即便是胆大的薛燕此时也觉得毛骨悚然。“主子,您……没事吧?”不对,她问错了,应该说,那活死人没事吧。 此时的李清瑟气愤地抓着医术书籍观看,头发乱哄哄的,一看就是自己抓乱的,她一向是有烦躁抓头发的习惯。 再看床上的活死人,除了身上一条亵裤外,全身赤裸,暴露在这微凉的秋日屋子中,这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浑身插满了银针,如同巨型刺猬一般。 薛燕嘴角抽了一抽,治病下针,她见过,扎上整整一排银针她也见过,但这样浑身都扎满了针,还是第一次见。“……主子,该用早膳了。”薛燕觉得浑身发麻,好像那些银针一根根都插在自己身上一般。 清瑟一抬头,看见薛燕后一愣,而后回头看向窗子。“天亮了啊。” 薛燕点头,看着李清瑟有些疲倦的面容,很是心疼。“主子辛苦了,用些早膳,早早休息吧。” “哦,好。”被薛燕一说,才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了,放下书本便出房间,却看见薛燕的眼神有些怪。 赶忙伸手在脸上摸了几把,没什么异常啊,“燕子你怎么了,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薛燕想了一下,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地伸手一指床上那赤裸的人,“主子,那银针是否应该拔掉,还有,天气凉了,若是这样不盖上些,怕是没治好病,先伤风了。”她不是好多管闲事的人,也许和主子呆时间久了,也开始有恻隐之心了。 薛燕看着床上那抹颀长的身体,皱了皱眉,在思考要不要趁着夜色过来解决了他?直接死了也比让主子慢慢折磨致死的好。 “哦哦,抱歉,我忘了。”清瑟大惊失色。按理说埋针不可久留,即便是些需要调针的最多也是一个时辰,但她的针真正扎了他一夜,汗颜,这货不会被她弄死了吧? 手忙脚乱的开始拔掉针。“燕子你还看什么呢,赶紧过来帮忙啊。”清瑟回头骂道。 薛燕哭笑不得,“主子,我不懂医术啊。”会不会弄出事? “让你拔针又不是让你埋针,没事的,你就把它想成晚上拔簪子就行。”清瑟嘴里说着,手没停。哇靠,这不知不觉间竟然埋了这么多针。 薛燕继续哭笑不得,拔针怎么能和拔簪子一样?不过既然主子要求了,她就不会拒绝,走上前来一同帮主子拔针,每拔一根针,心中都要感慨世间生命力的顽强,歌颂下生命的伟大!这人的伤这么重,还被主子这么折腾还没死,厉害。 清瑟吃完饭就去休息了,凌尼偷偷摸了进来,看着此人身上如同筛子般的红肿针眼,他都觉得浑身发麻,实在看不过去了,若是这么下去,这人真要死了。清瑟拒绝他插手,但若是他死了,想必清瑟会对自己失望吧。 为了让瑟儿的自信心爆满,凌尼决定,帮她作弊!于是开始动手,现实热敷活死人身上的已经开始恶化的针眼,而后开始涂药,做完后便去煎药,喂他服下。 因为凌尼的努力,活死人本来苍白渗着青的面孔,逐渐好转,总算是有了人脸该有的颜色。 这一晚,是李清泽伺寝。 排列顺序由抽签决定,若是清瑟以前知晓,定然觉得不尊重她,但如今尝到那种被哀怨眼神秒杀的心惊胆战后,恍然大悟,这种明确安排次序才是真正的好方法!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愿意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吧,别让她来决定就行。 晚风徐徐,两人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门旁燃着香炉。 芙蓉帐内,绣着鸳鸯戏水的床帐垂下,将雕花大床拦截成为一个狭小空间,如火如荼。 两人吻得火热,隐约可见两舌交战之声。他有多久没碰她了?如今终于相聚,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双有力大手来回抚弄,恨不得将她的所有都掌握于手心,她的一切都那么好。 清瑟被他弄得血脉沸腾,女人是多变的,和凌尼在一起的时候她有蹂躏柔弱美少年的快感;和李清玄在一起时,整个心思都是斗智斗勇,勇敢的和任性的狐狸做斗争;和东倾月在一起,则是享受那种沉默的温柔。 在李清泽这种强势霸道的男人面前,清瑟安享做柔弱小女人的特权。 她就如同一条无骨鱼一般缠在李清泽身上,而后者正吃这一套,清瑟的表现将他本就强烈的大男子主义催发得更高。 他的血脉更加喷涌,一双大手在她身上游移。 “呃……”她忍不住发出一声。 清泽赶忙低头查看,“弄疼了?” 清瑟赶忙摇头,生怕打击了他积极性。“没有,不疼,不疼,舒服的很。”此时不能说实话。 看着这副娇弱可怜的模样,李清泽眸子一暗,只想将这我见我怜的小东西狠狠吞入腹中。 垂下的床帘微动,其内娇喘连连。 只不过,在李清泽的眼中,清瑟永远是那般聪明中带着善良,柔弱中带着坚强,虽然理智上知晓她武功奇高,却心里上,却想呵护她一辈子。 …… 经历了几天欢聚后,有些人注定要离开了,比如还得回国当皇帝的慕容幽禅,比如还得回去当太子和皇子的李清睿和李清泽,比如如被皇上看得死死的崔茗寒。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再说来日方长,今日的离别不代表永远分开。 虽说如此,这些话在头脑中盘旋已久,但清瑟还是心中难受。 豪华的车队开动,逐渐离开了公主府下山,也离开了这片安宁祥和之地,重新回到尔虞我诈的现实,猛然发觉,这五岳仿佛桃花源一般,也不知人心神向往的是景还是人。 车队越来越远,最终没了踪影。清瑟的心头堵的厉害,而这公主府也仅仅少了四个人,却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凌尼站在她身后,有些担心。“瑟儿别难过,以后他们还会来,再者说,你的时间充裕,也可以回京城小住,或者去玥国,我与月公子都能陪你前行。”他心中想的却是——反正瑟儿你也是将任务推给如影等人,闲的很,去哪儿不行。 当然,凌尼只是想想,没说出来。 清瑟吸了吸鼻子,觉得凌尼说的也有道理,便转身带着凌尼和东倾月离开。如今这公主府,如影专管五岳行政事宜,也许是之前瑟儿离开将五岳推给如影的关系,更也许他从前是黑风寨二当家的缘故,他的威望极高。 而刘疏林和李清玄两人则是帮忙李清瑟打理熠教,熠教为天下三大门派之一,旗下有诸多产业,加之分支遍布天下,刘疏林和李清玄两人也是有些忙碌,况且,刘疏林还得行代理武林盟主,可以说忙得手忙脚乱,天天催着崔茗寒快快逃离皇上的魔爪,弃暗投明。 当然,前提是帮他分担一些工作。 李清瑟时常安慰刘疏林,苦日子是暂时的,明媚的前方正向你招手,只要这武林盟主之期一到,她死活也不当什么武林盟主了,绝对不莫名其妙的伸张正义,就算是外星人入侵地球,她也坚决不当美利坚式救世主。 自然,李清瑟慷慨将,其中一大段话刘疏林是听不懂的,也懒得和她追究,因为大家都知道瑟儿有事没事就蹦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词汇,大家暗暗猜想可能是李清瑟之前傻病的后遗症。 因为清瑟的“离家出走”,无论是五岳还是熠教都积压了不少事物,此时该走的走,该回的回,山上又恢复了平静,而凌尼和东倾月两人则是时刻跟着清瑟,如同左膀右臂一般,清瑟笑言还要封两人为左右金刚。 在清瑟房间一侧,有一个单独的院子,院子不大,入门处有两个小炉子,其上放着紫砂药罐子,而且能闻到隐隐药香,入了屋子,药味更大,刺鼻。 屋子的深处一张大床,有一抹颀长的身影躺在其上,若是不看容貌只看其身形和铺撒下的长发,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一名美男子,但若是离进看他容貌就会大吃一惊,此人的脸上、脖子上,满是狰狞的伤痕,可惜了这一副身材。 “气色好多了呢。”清瑟进来查看,诊了脉,“凌尼你辛苦了。” 凌尼心中一惊,有些结巴,“瑟儿在……在说什么,瑟儿才辛苦。”他不习惯说谎骗她,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也习惯。 清瑟扑哧一笑,“你真当我不知道?每天晚上你都偷偷来这位他诊病,”低头看了看面色有了些许红润的活死人,“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这人估计都死了八百遍了。” 说着,伸手去触碰他脸上的伤疤,如同虫子一般伏在皮肤之上,若是轻轻按压,会发现里面犹如有硬物一样,清瑟叹气摇头,也不知这伤疤能不能治好。但,心情却是激动万分,越是难解决,越有挑战性,她便越兴奋。 凌尼赶忙辩解,“不是的,瑟儿的医术进展飞速,尤其提出很多有新意的疗法,只不过瑟儿刚学埋针,对人体穴位也不熟悉,只在埋针方面有些生疏罢了,真的,我没说谎话。” 清瑟看着手忙脚乱,快哭出来的凌尼嘿嘿笑着,也不说话,等着他急哭。 凌尼身后的东倾月实在看不过去了,瑟儿与谁在一起都柔顺的紧,就和凌尼公子在一起,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欺负人。“凌尼公子别着急,瑟儿是开玩笑的。” 凌尼不敢确定,还是着急。 “不和你闹了,我知道,”李清瑟良心发现,决定不逗她了,她的水平自己知道,认穴埋针,哪是一天两天能俗称的,不过经过这几天的“人体试验”,她埋针本领已经更上一层楼了。神色认真了起来,一指床上的活死人。“他为什么还不醒?明明身体机能已经恢复了正常,难道是脑死?也不对,他瞳孔分明有应急反应。” 经过几日相处,凌尼通过李清瑟也知晓了很多现代医学术语和方法,受益匪浅,更是爱慕加崇拜自己的妻主。“我也不知。” 清瑟想了一想,“你跟我出来下,我有点提议。”说着便转身离去。 凌尼和东倾月也跟了出去,后者在出门之时还顺手将门轻轻关闭。 院子内清瑟与凌尼交谈,先不表示,直说屋内,那张床上,本应该晕迷的身影,突然睁开了双眼。 此人若是忽略脸上狰狞的伤疤,轮廓是极为完美的。两道剑眉笔直上扬,不浓不淡,不粗不细,粗狂却不粗鲁,精致却不阴柔。那双眼狭长,在深深的眼窝之中,带着凌厉与血腥,明明是黑色深不见底的眸子,却给人血红之感。 他的鼻梁硬挺,不秀气,不狂妄,却带着霸气,那种霸气浑然天生,天生的王者之相。他的唇不薄,却也不厚,嘴角自然下垂,神秘。 黝黑的眸子向门的方向扫了一眼,若是有人,则会不寒而栗。那眸子如同久饿的鹰,狠毒,仿佛能透过人身体直视其心脏,飞起一击,置人于死地。 狠狠看了一眼,视线收回,再次闭上眼,室内的温度重新上升,又回复到之前的宁静。 屋外院子里,凌尼微张嘴巴,大惊失色地看向李清瑟。 清瑟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小脸泛白的凌尼,和一旁惊讶的东倾月。“我觉得这种方法肯定行,绝对能唤醒他。” 凌尼缓了半天,才勉强将话说出来。“瑟儿,那样会不会太痛苦了,将银针沾着银颠散,刺入人体最疼的几个穴位,他能受得了吗?” 清瑟嘿嘿一笑,银癫散能使人产生急速痉挛,而银针埋穴在人体最疼的几个部位,本就让人疼痛难当,如今有了银癫散,是疼上加疼。她是如何想到的?答曰,著名电影——《风声》! 东倾月不像凌尼那般大惊小怪,毕竟他在熠教,见识过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很多,他自己也曾经经历过几种,只不过这方法由瑟儿提出,很是惊讶。 “长痛不如短痛,没人愿意当活死人,如果经历了这一次,他能醒便庆幸,若是他不能醒,那就算了。”清瑟一耸肩,最好能醒,因为接下来要做的实验需要一具健康的体魄,否则无法得到最准备的结果。 凌尼见清瑟坚持,最终只能同意,换个角度,瑟儿说的也没错,若是醒来最好,若是不醒,想必他也感觉不到痛苦。 ------题外话------ 亲爱的看官们,丫头未来一个月出门,不在家中,更新的文文也相对稍微少一些,但不会断更,留言的话,丫头尽量回,只要有网有宽带,一定会回。 么么~ 205,暖 李清瑟说到做到,真的就弄了仙癫散,在凌尼和东倾月两人担忧的目光中,“磨针霍霍”地走向床上的活死人。(.) 本着人道主义,李清瑟站在床边,左手捏着沾着仙癫散的银针,右手使劲推了推活死人一动不动的身子,“我说,这位不知名的公子,如果你有点意识能自动清醒,那就最好自己努力醒来,否则这银针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疼啊,真疼!” 东倾月哭笑不得,瑟儿有时睿智成熟,有时却如同稚子一般,例如现在。谁不想清醒,若是能自己醒来,想必也不会晕迷到现在了,瑟儿说这些话分明就是多此一举。 等了一会,见那床上的活死人还是一动不动,清瑟一耸肩,“我说,刚刚我已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不醒,就让我来帮你吧。疼虽疼了点,但有句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能不能醒,就看这一次了,你自己也给点力啊。” 凌尼实在忍不住了,“瑟儿,下针吧,他听不见的。” 清瑟摇头,“有些情况,昏迷者的听觉和脑活动是正常的,能听见外面响动,我自然要把话都说出来,别最后救了人还落了埋怨,费力不讨好。如今我该说的说完了,准备下针了。” “用帮忙吗?”凌尼担忧的问。 “不用,我能行!”想到《风声》,李清瑟鸡血沸腾了,拿出那银针再次沾了一下仙癫散,一只手摸活死人的头,找穴位,因为人体穴位都呈现一个小坑,不得不说,这活死人的发质真是不错,乌黑亮泽,捏在手中如同锦缎一般带着冰凉的质感,若是在现代,这货就算是没脸,也能拍洗发水广告。 一针下去,若是仔细看活死人,便能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动了一下,一闪而过,又马上恢复平静。 这种银针刺激之法并非电影里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银针刺入穴位,若是通电引起痉挛,则令人痛苦难当,肌肉呈现收缩状,当这银针到达一定数量后,人体全身痉挛,最后七窍流血。而这仙癫散的作用于通电一样,都是能引起痉挛,可见其痛苦程度。 凌尼和东倾月的注意力都在李清瑟身上,他们其实是陪着清瑟胡闹,根本不在乎这活死人是生是死、是醒是昏,自然也就没看到他额头一闪而过的异动。 而李清瑟也没注意到,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暗暗祈祷千万别捅错了穴位。 第一针,就这么过去了,活死人挺过来了。 第二针,活死人也用坚强的毅力挺过来的,但,当第三针时,是个活人都会受不了的。试问,当时《风声》里的人被扎了还能喊上一喊,但可怜的活死人还得保持一动不动,可见其艰难。 “看,他有应激反应了,这就说明并未脑死亡。”清瑟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喊叫。 “恭喜瑟儿。”东倾月道,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李清瑟如同打了鸡血,“我相信,再来三针,要么扎醒,要么扎死,给他个痛快吧。”此时的清瑟满心思只想将这活死人救活,丝毫忘了弄他回来的目的。当时救活死人时是想利用他做实验用具,但不知不觉就萌发了救活他之心。 这便是李清瑟的性格。 没人发现,活死人有型的眉头抽了一下。 当第四针下去时,活死人终于有了反应,眉头紧皱,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眼不似原本的冰冷,带着掩饰的意味,但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见到其眼底的嗜血。 清瑟惊讶,这人的眼睛,真漂亮。 不用说那两道眉如同画出一般,就说这眸子,真就如同什么白水银的两滴黑水银,那般夺目,那般动人。 “醒了,瑟儿,他真醒了。”凌尼原本是持有怀疑态度,觉得此人一生都不会醒,真没想到真醒了。 东倾月也有了兴趣。 “喂,这位公子,你知道自己是谁吗?怎么被伤成这样?”清瑟问道。 那人虽醒了,盯着李清瑟的眸子却十分挣扎,他极力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但看在旁人眼中,却仿佛如找寻自己记忆一般。 清瑟等了一会,除了被那人盯的诡异外,实在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结合她的想象以及从前看的狗血电视剧,这种挣扎的眼神应该就是——“你失忆了?” 那人没说话,还是这么看着。 清瑟囧了一下,“你倒是说话啊。” 那人犹豫了一下,而后轻轻点了下头。 “你的意思是你失忆了?”清瑟又问。 那人又点了下头。 清瑟很是失望,这几天一直猜测他满身的伤是什么,总觉得这人身份定然大有秘密,女人都喜欢三八,她也那种喜欢打探人隐私听什么秘密花园情感故事的,如今算是听不到了。[]“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那人又是犹豫了一会,而后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手。 “你是哑巴?”众人惊讶。 那人点了下头。 李清瑟同情心立刻犹如洪水破堤一般泛滥起来,一双眉头呈现一种“八”字形,双眼闪烁。“你真是太可怜了,被人下毒毁了容,还弄哑了嗓子,你之前怎么得罪了那么狠毒的人?按照负负为正的道理,我觉得你一定是好人!以后你就把五岳当家好了,只要在五岳,只要我李清瑟在,就没人敢欺负你。” 凌尼不懂,“瑟儿,什么叫负负为正?” 清瑟耐心解释,“你想啊,能有这种狠毒手法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而这个活死人得罪了个恶人,说明这个活死人是个好人。哦对了,也不能一口一个活死人,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 “……”众人无语,清瑟好像还没问人家本尊的意见。 清瑟十分开始冥思苦想后,灵机一动,“以后叫你小暖怎么样?”因为想到了个名字,十分兴奋。 活死人的眉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瑟儿,为什么要叫小暖?”东倾月也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也无法想象到瑟儿的初衷。 清瑟微微一笑,伸出白玉晶莹的手指,一指那人的双眼,“月,你看他的眼睛,有什么感觉?” 活死人的眉头微微一挑,他的眼神? 东倾月依言看去,被李清瑟这么一说,他才注意到这人的眼神。不看还好,这一定睛一看,心跳狠狠漏了半拍,因为那眼神竟能找到前教主穆天寒的影子! 东倾月不敢疏忽,赶忙仔细查看,却又觉得他不是教主。教主的眼神是嗜血的,从他第一次见到教主时,面具后的那双眼便让他心惊胆战,那双眼如同嗜血之鹰,让人有种下一刻便被啄心而死的恐惧,但这个人没有,他眼中虽冷,却没有教主那般凌厉,也未发现嗜血。 他心中长叹一口气,怎么会是教主?从那一战之后到如今,也几十天,教主应该已死了吧。 东倾月闭上眼,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月,你怎么了?”李清瑟发现他的反常。 东倾月勉强笑笑,“突然觉得憋闷,你们谈,我出去透透气。”而后转身离去。 一想到教主穆天寒,东倾月便神情低落,外人也许觉得他会恨教主,恰巧相反,他非但不恨,相反还十分愧疚。他和风是孤儿,若不是熠教将他们抚养长大,他们的命运也不知会发展到何处。熠教对他们兄弟二人有养育之恩,教主穆天寒对他们有知遇之恩,但结果呢,却换来了他的恩将仇报。 他背叛教主在先,别说刑罚,即便是杀了他,他都无丝毫怨言。 只不过,若事情重新发生一次,他还会选择对教主的欺瞒,因为他宁可自己死,也不愿瑟儿受到伤害。 东倾月慢慢走出院子,压抑愧疚的心情才稍稍好转,但他知道,穆天寒永远是一道阴影压在他心头,这是他应该背负的罪恶,无人能为他救赎。 屋内,清瑟看着东倾月的背影,“凌尼,你觉不觉得月有些奇怪?” 凌尼看了一看,“瑟儿你想多了,月公子武功虽正在恢复,但体内寒气还未全部逼出,偶尔不适也是有的,影响不到健康,放心吧。”安慰她。 “哦,”清瑟收回了目光,看着床上那人,“以后就这么定了,就叫你小暖,你身体有什么不是适吗?”说着,掀开他身上的薄被,对他例行检查。 此时已被称呼为小暖的活死人,一双眉头皱得甚紧,一伸手便将被子夺了回来,裹在身上。 凌尼的疑问还没解开,“瑟儿,你刚刚话说了一半,为什么要叫他小暖?”刚刚东倾月的反常打断了清瑟的话,话只说了一半。 清瑟看着小暖笑着,“很简单,我觉得他的眼神实在是冷,不同于东倾月,他虽然外表冰冷但内心却是温和,也不同于如影,与其说如影是冷不如说如影是酷。但这个人是真正的冷,我猜想他从前是个杀手吧。” “那叫为什么叫暖而非冷?”凌尼越来越糊涂。 “名字,除了是人的一种代表身份的名词外,更代表着一种愿望。像财主家生孩子都喜欢起名叫什么福啊钱啊,官宦家生孩子都喜欢叫什么荣啊华啊,有些人家的孩子生下来身体孱弱,便起名叫小强或小壮,希望孩子如同名字一般慢慢强壮起来。而我给他起名是希望他不再这么冰冷,只有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才会幸福。”清瑟耐心解释。 别说小暖,就是凌尼的眉头也抽了一下,闹了半天,李清瑟当给孩子起名呢啊。 凌尼自然不会反抗清瑟,她说什么他都听,但床上紧紧抓着薄被挡住身体的人,满眼的反感拒绝,可惜,无依无靠的他根本没资本抗拒李清瑟的淫威。 为什么他紧紧抓着薄被?因为他身上实在没穿什么衣服,除了一条轻薄的亵裤外,可以说是不着寸缕。 清瑟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喂,我说小暖,你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你身上什么我都看过了,你那亵裤都是我帮你穿上的。”她说的是实话,当时从河里捞出来他,他那破烂不堪的衣服早被李清瑟“暴力人工洗涤”弄没了,可以说是赤条条的。 暖的眉头甚紧,眼中泛着杀气,周身的寒冷与名字正好相反,有些讽刺。 清瑟丝毫不为所动,现在的李清瑟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乖,配合点,我得检查下你身体恢复的如何,别逼我对你动粗。”软的不行来硬的。 那人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中,他的意思很明确——宁死不屈。 心善的凌尼实在看不过去了,“瑟儿你先回避,我帮他检查下可好?”若是这么僵持下去,以他对瑟儿的了解,这小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清瑟一耸肩,“好吧,我出去,好了叫我。”心中愤愤不平,这人身材固然是好,但身材好的也不只他一个,她的男人里随便抓个人都有这身材,他狂什么狂?再说浑身都是伤疤,倒胃口。 见李清瑟出去后,床上之人这才慢慢放松了手中的被子。 凌尼尴尬,声音温和,极力安抚。“暖公子受惊了,这里是大鹏国的五岳,刚刚出去那位是当今大鹏国五公主,虽然她不像大鹏国女子这般温柔,却是个好人,你是她救回的,她不会伤害你的。” 暖的眸子中带着一丝孤傲,点了下头。 好在此时在屋子中的是凌尼而非其他男子,否则见他这态度,非一个嘴巴抽过去不可。明明是被救的可怜人,丝毫不感激不说,有什么可傲的? 凌尼脾气好,加之他的性格确实与正常男子有所不同,带着女子的包容和温柔,便没因他的态度而生气,为他仔仔细细检查起来,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将在门外转悠了不知几圈的李清瑟唤了进来。 “他身体一切都好,筋脉也可恢复,但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武功应该是废了,不知将来可否修补。”凌尼向李清瑟做着汇报。 清瑟点了点头,一把抓住那人下巴,也不管对方愿意与否。 她将脸贴近他,离得很近,观察他脸上如同蜈蚣一般蜿蜒的伤疤。 暖也许不习惯被人如此摆弄,想挣扎,但自己下巴被她抓得生疼,这只看似柔美的晶莹小手如同铁钳一般狠狠抓着他的下颚,即便他想动也无法动。 “凌尼,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幽禅的再障症吗?”清瑟开口。 凌尼点头,“嗯,记得,你是用开脉之法刺激他的脊椎,重新激活了造血功能,治愈了他的病?”之前与清瑟交流过,有些东西他无法听懂,虽然清瑟为他解释了很多遍。 凌尼自然是听不懂了,这便是古代与现代的差距,什么细胞,什么红血球,除非李清瑟能研究出显微镜,不然让一个古代人去了解细胞便是天方夜谭。 李清瑟是人,不是神,显微镜的话,她这辈子估计都没指望了,只能期待着下一个穿越者能将这种高科技研究出来。 虽然不懂,但凌尼却将李清瑟所说的所有内容死记硬背入脑,只要是妻主说的话都是圣旨,只要是妻主认为对的,便没有错。别说什么细胞红血球,就是妻主说太阳是绿的,他也绝对不说是蓝的。 “人皮肤分为表皮层和真皮层,具体怎么分我也不知晓,隐隐记得有这么个东西,但无论是什么层,都是由细胞组合,所以我想试一下,能否激活他面部细胞。”清瑟伸手捏了下暖脸上凸起的伤疤。 暖向后挣扎,即便是下巴被捏得青紫也不肯服输。 李清瑟自然也没怜香惜玉,再说暖的脸上也实在没什么香玉可言,就用铁钳一般小手固定着他的下巴。 凌尼了然地点头,“好,什么时候开始做?”瑟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清瑟道。 暖狠狠瞪了李清瑟一眼,这疯女子到底要将他怎么样? 清瑟放开手,歪着头看着面前下巴青紫的暖,心中暗笑这人也是个倔脾气,“暖,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你的命就是我的,如果你不想死,就得乖乖听我的话。我不想杀你,若是想杀你也不会救你,也许会毁你的容,但你这容貌,啧啧啧,毁容等于整容。”这句话好生耳熟。 暖闭上眼,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他不想死,他要永远活下去,若是放弃生命,他早就死了。 见暖“认命”的闭眼,清瑟高兴起来,重重拍了他肩,“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样的。” 清瑟将暖带到了历尽杏林堂不远的单独院子,进入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这房间与其他房间不同,没有华丽的摆设。雪白的墙边竖立各种架子,有一面架子满是小抽屉,上面写着各种草药名字,这种摆设并不少见,医馆多的很。但这架子旁的另一架子却很稀奇,上面摆着各种金属用具,不知其用途。 屋子一旁有个小间,暖便被李清瑟引入小间中。 一入门,便能闻到浓重的酒味。暖微微皱眉,眼中怀疑。 也许外人会觉得这里是专门喝酒的,其实不是,这里是手术室外加操作室,是李清瑟专门设计,有酒味是因为用酒精消毒,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消毒水,而古代用来消毒的草药又不是很放心,于是便用酒精。 屋子不大,正中央有一张木床,这床设计的十分精巧,木制,床分两截,中间有折页而无论哪一节都可抬起,床板下有暗撑,可以固定角度,这便是李清瑟精心设计的简陋手术床。 将床支起,李清瑟让暖躺在其上,此时的暖身上穿着宽松的衣袍,带着条纹,蓝白相间,也是清瑟设计出的。之前众人不解,为什么要为病人穿这种衣服,清瑟说是喜好。 他们当然不知道,在现代,这种衣服叫病号服。 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经过高纯度酒精消过毒,清瑟拿在手中却犯愁了。“暖,一会我要割你的脸,你能忍得了疼痛吗?”虽然嘴里问着,其实心里想的是——我就随口一问,你能不能忍,我这都下刀。 这个被强迫称呼为暖的人,心中明了,这五公主这般费心思将自己救来,定有所图,现在即便是他想走,想必她也不会放他走。况且,他如今武功皆无,身子孱弱都不如普通男子,若是想恢复武功,还必须在这山上。 “瑟儿,这样不妥吧。”还是凌尼善良。 清瑟赶忙回头安抚他,“乖凌尼,你想啊,他也不是没经历过这种疼痛?他浑身的疤就说明,他被人割过了,这种事儿一回生二回熟,没事的。”轻轻摸摸凌尼滑嫩的面颊。 暖的眉头一挑,神色满不在乎。 于是,清瑟就这么下了刀。 时间一分一秒过,李清瑟操刀,将暖脸上一条条把疤痕都挑开,果然在这疤痕中间有黑色的药物,而这疤痕无法痊愈甚至更为恶劣,就是这药物所致。 “暖,你到底得罪了谁?这人真是铁了心的毁你容。”清瑟小心将这多年的药物清除干净,一边问。 他的脸已经血肉模糊,但暖却连眉头都未动一下,可见其平日里的忍功。与刚刚那沾了仙癫散的银针刺穴比起来,这些疼痛不值一提。 他的周身大穴已被用银针封住,不能说不流血,却不会如泉涌一般,凌尼打了下手,用干净的棉布小心将流出的血擦拭干净。 清瑟也是个心狠的,按理说应该一条条疤痕来处理,但清瑟觉得浪费时间,反正这人也不认识,不是她亲戚也不是朋友,实验起来也少了心疼。一次性将他脸上二十余道疤全数挑开,整个脸别说血肉模糊,红肿一片,因为失血,那冰唇一片苍白。 “瑟儿,他好像要坚持不住了。”凌尼身边的蘸满血的棉布堆了很多。 “马上就好。”其实清瑟早就加快了动作,此时她十分佩服这小暖,已经伤城这样竟还能一声不吭,非人类! 终于将所有疤痕都处理完毕,除了黑色药物清理干净外,还将之前长出的结膜状皮肤都切掉,而后用了一些止血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物,用轻薄纱布将他的脸包上。 所有一切弄完,大穴上的银针也拔出,李清瑟便进行下一步——将银针埋入他脸上的穴位,而后用开脉之法,将内心小心灌入银针,通过银针作用于他的脸上。 这种方式也是极为疼痛,虽然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但却未坑一声。 当一切做完后,别说暖,就是李清瑟都是一身汗。开脉不难,她的内力足够,问题是这么小心翼翼控制力道的开脉,还是第一次。 一拍暖的肩,清瑟发现他身上早已被冷汗湿透,整整三层衣服,湿淋淋的,可见他忍受了多少疼痛。 清瑟心惊,不得不对这苏醒的活死人异常尊重。如今这一切之所以这么顺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配合,没有麻醉药却能忍着疼一声不吭,就连条件反射的躲避都没有半天。 “辛苦了。”她忍不住柔下心来,低声说。 凌尼的眼神中也满是敬佩。 暖没做任何表态,只是缓缓睁开眼,那眼中还是一片冰冷,淡漠的神情仿佛置身事外一般,若只看他眼神,没人相信刚刚被惨无人道对待的是他本人。 清瑟对此人的身份大大好奇,很想追问,但他的唇色苍白发青,李清瑟知道他需要休息,便叫人来为他简单擦拭了冷汗,换了身干净衣服休息。 门外清瑟慢慢向前走着,凌尼在她身旁陪着。 “凌尼,你说这个人会是谁?这种忍耐力,看得让我心惊。”清瑟皱眉,面色严肃,心中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的影子,却不知到底在心惊什么。 凌尼安抚地笑笑,拉过她的手,“瑟儿别着急也别瞎想,暖公子如今在五岳,等他醒来再问不是也行?” 清瑟想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如今她不敢说天下无敌,也没人敢正面和她发生冲突,不用操之过急,回头瞪他醒来再说,哑巴也没关系,不是还有一种东西叫文字吗?写出来便是。 可惜,让李清瑟失望了。 随后的几天,暖确实醒了,李清瑟追问其身世却发现,这个暖不仅仅失忆,还不会写字,这让李清瑟懊恼了很久。 因为伤口,暖整个脸都是肿的,如同猪头一般。李清瑟为他换了几次药,看起来恢复状况良好,更加肯定了用内力激活细胞再生这一伟大的医学命题,可惜无法带回现代造福全人类了。 十天之后,是暖最终拆绷带的时间。 李清瑟怀着忐忑和激动的心情,带着凌尼在暖的房间,一颗心肝跳得厉害,因为是成功还是失败,就看今朝! 李清瑟手抖得厉害,最后这拆绷带的工作落到了凌尼手上。 随着一圈又一圈绷带本拆开,室内一片死寂,所有绷带都拆了开,暖的容貌已经露了出来,而凌尼却愣住了,没有声响不说,甚至一动不动。 “怎么了?”清瑟忐忑不安,“失败了吗?”因为凌尼当着暖,她看不到暖的面容。 凌尼还是一动不动,只不过他身前的暖,眉头皱了一皱,面色极为不耐烦。 清瑟走了过去,将凌尼拽开,“没关系的,凡事也不一定非要成功,失败了我也能接受,俗话说,失败是成功的……”话还没说完,她也愣住了。 李清瑟与凌尼两人就如同两尊雕塑一般,张着大嘴,站在暖的身前,两人四只眼带着无比的震惊盯着暖的脸,那摸样十分可笑。 与两人正好相反,暖却不以为然,仿佛这种震惊的眼神见怪不怪了,眸子中除了冰冷又多了一丝嘲讽。 “窝巢,要逆天!要逆天!凌尼,快戳瞎我的眼!”清瑟最先反应过来,直接扑到了凌尼怀中,别怪她这么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人长得太逆天了,他见识过李清玄,见识过崔茗寒,见识过端木流觞,但他们三人给人的视觉冲击力都不如这个人! 那三人有的胜在灵气,有的胜在五官,有的胜在气质,但都是凡人,是美好的凡人。但这暖却不同,李清瑟无法形容出他的美,但他的美和常人的美不同,就好像一个美女,和一个经过ps的美女,差距就是如此。 有些人美,让人感慨,有些人美却让人震惊。 凌尼看着暖的脸,除了震惊外还有嫉妒,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嫉妒别人的容貌,他的想法简单的很,如果他有这样的容貌,瑟儿会不会更喜欢他? 伏在凌尼怀中的清瑟露出一只眼去看暖的脸,有种想哭的欲望,她自卑。 此时他的皮肤全部愈合,非但全部愈合,也许因是新生皮肤的关系,娇嫩得犹如婴儿,别说去掐,就是碰一下生怕都要出水。那眉、那眼,别说画,现在就是画也是画不出来的,那双眼眼形完美,呈现一枚柳叶状,眼角微微上钩,那双如同黑水印般的眸子自然多说。 就连那双眼皮都是如同去韩国割一百次,那么精致准确,微微折起一条,与上眼线平行,就那么小小的一条,在看人时,却如同闪动一般,就如同放电一般。 清瑟又将脸埋入凌尼胸口的衣服中,此时看那暖,就如同太阳直视太阳一样,惊艳得双眼刺痛。 暖的面上更是嘲讽,这种眼神,他见多了。 “凌尼,快带我走,我不想见他。”只要在暖身边,就被无情沦落为绿叶,李清瑟从不自卑自己面容,但现在却自卑了。 “好。”这么多男人,凌尼都从未有过危急感,但今天看见了暖,他心中警铃大作,赶忙拽着李清瑟出了屋。 暖那如同远岱的眉微微一挑。什么眼光他都见过,惊艳的,贪婪的,但其目的要么想将他据为己有,要么便想把自己据为他有,却第一次遇到见他就跑的情况。 他站起身来,推门而出,正好看见路过的李清玄。 清玄看到他时也大惊失色,想也不想掏出匕首就冲了过去,“哪来的狐狸精,死去吧。”一定要早早宰了,若是被瑟儿见到就晚了! 206,狐狸精 暖已经几日未出房门,因为脸上的伤被五公主万般交代,不能见风、不能晒日,便只能老老实实在屋内养伤,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伤疤竟能被五公主治好,心中不免烦躁。 是否恢复容貌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未来去处他有些担忧,他想恢复武功,而此时能助他恢复武功的只有这五公主,只要经脉恢复好,再加以时日静养调息,恢复武功指日可待。 五公主和他的夫君离开了房间,他便推门而出,感受下十几日未见的阳光。 阳光刺得他眯了眼,紧接着不知谁喊了一句,随后便是一道人影冲了过来,手上拿着的是闪着寒光的匕首。 暖心中大叫不好,难道他就要这么死了? 忽然从旁侧一道黑风而过,只听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那匕首便被弹飞,“玄,你这是做什么?” 李清玄气的半死,“自然是要杀了狐狸精,这山上不太平,有妖精出没,要是伤了人怎么办?”其实是怕勾了李清瑟的魂。 如影并未仔细看一身白衣的人,注意力都放在李清玄身上,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狐狸精?你在说你自己?”心中想说的却是,这李清玄说话阴阳怪气,办事神神叨叨,真不知瑟儿喜欢他什么。 清玄急了,一直手被如影抓着根本挣扎不得,另一只手直指暖的鼻子,“你这个木头如影,你自己看啊。” 暖不了解如影,但在他身上能看到一股正气,有如影在,他算安心了一些。 如影不以为然地顺着李清玄手指看去,这世界一瞬间又一片死寂!从不在意外貌的如影,当看到暖的时候,只觉得他是在阳光下站立,而自己则是被迫躲避在阴暗处,如此夺目,如此惊艳。 李清玄狠狠瞪了如影一眼,“这回你知道了吧?” 如影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努力闭上嘴,僵硬地点了下头,放开李清玄的手,“我什么都没看见。”说着转身就走。 暖:“……” 李清玄是如何狡猾的人?他一把抓住如影,“见者有份,我们一起宰了他。”刚刚第一反应便是杀了这个狐狸精,现在冷静下来觉得这么匆忙不妥,他从那活死人的房里出来,听说瑟儿给他做什么“整容手术”难道狐狸精就是活死人? 若是那样他轻易杀了狐狸精不就是惹了瑟儿?这如影将坏事推给他自己做,怎么能如了他的心愿? “你为什么不杀?”清玄挑眉。 “因为要杀的是你,和我有何关系?”如影道,不上当。 暖:“……” 清瑟一耸肩,“你可知,若是因我杀了这人,惹了瑟儿生气,那你也逃不了干系。” 如影自然是知晓,回头看了看狐狸精,又看了看李清玄,从来认为李清玄已经是绝色,但如今和这狐狸精比,就是小家碧玉和国色天香的差距,“这人,确实留不得。” 如影的心中有着强烈危机感,李清玄与崔茗寒以容貌见长,但他却从未自卑,但如今这不知名的人连一句话都未说,他已经警铃大作,这种情况大为不妥! “我们杀了他吧。(.无弹窗广告)”李清玄道,周身的杀气根本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暖的心猛然一抖,他不怕死,但如今他不能死!要死也得轰轰烈烈,不能死于这些争风吃醋的男人手中!转身便欲回屋中,期待李清瑟等人来。 如影哪能放他离去?一把将他抓住,“杀?” 李清玄又想了一下,“还是让刘疏林拿主意吧,他办事稳妥。”如果这人随便个人,李清玄说杀就杀,他生怕因为杀个人惹到瑟儿。 “好。”如影点头,抓着暖便运轻功离去。 …… 公主府西面是一幢纯黑色建筑物,建筑物气势磅礴,正是搬迁来的熠教所在地,而刘疏林每日便在此代替李清瑟处理公务。一上午的公务终于处理完,他放下手中的笔,闭目养神半刻。 这时,只觉得一道黑风,如影和李清玄抓着一人便直接冲了进来。 若是其他人,定然有熠教教众阻拦,但如影和李清玄身份使然,便让两人畅行无阻。 刘疏林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李清玄来,准没好事,这闲散王爷,真让他头疼。“两位大忙人来此,有何贵干?” 如影一甩手,将暖扔在地上,那姿势很是狼狈。暖虽然此时可以行走,但别说武功,经脉都尚未恢复,根本无力反抗,加之这一折腾,只觉得头晕眼花。 “你们都下去。”李清玄并未回答,先是出声让周围熠教人都退出去,如今他是北护法,自然有威信和权力。 周围人都退了出去,大堂上只有四人。 刘疏林心中不耐烦,但却未表现出来,面上还是一贯的淡笑。“玄有何事。” 李清玄蹲下身子,一把拽住暖的头发,向上一提,暖的容颜立刻暴露外在。 刘疏林随意低头一看,只肖一眼,便看呆了。他自认看过的美男美女无数,却从未见过一个如此绝色妖娆的之人,这人面部皮肤娇嫩无比,比女子还要白皙柔美,那双眉眼好似画中得,还有那鼻,那唇,配上那人此时时分凌乱的乌黑长发,便如同对人眼毫不留情的一拳。 震慑!惊艳! 他足足愣了能有十秒钟,如影和李清玄也没打扰他,就让他沉溺在惊艳的震惊中。 好半晌,刘疏林终于找到理智,“这人是谁?”那声音带着些许急迫。如若刘疏林有龙阳之好,此时定然已看上这人,但疏林自认性取向正常,爱的人只有李清瑟,于是见到如此绝美的男子便有着大大的威胁感。 万万不能让瑟儿看见! 这一点,他和李清玄想的一样。 李清玄一耸肩,“不知道,从那活死人的屋里走出来的,怀疑是瑟儿为他做了什么整容手术。” 刘疏林凝眉,“此人,留不得。” 这句话得到了共鸣,三人一齐点头,“杀了他?”说话的是如影。 刘疏林皱眉,“不妥,纸里包不住火,以瑟儿的能耐,总有一天能发现是我们所为。”后面的话不用说,惹瑟儿的事,没人愿意干,毕竟……竞争激烈。 李清玄一把放开暖的头发,蹲着居高临下地看他,突然,嘴角一歪,眼中邪恶的光芒闪过,“阉了他吧。” 别说暖,就连如影和刘疏林都大吃一惊,这李清玄真是阴损。 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清玄,若是当年,他能将这李清玄碎尸万段,如今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刘疏林从专门处理公务的桌案后走出,来到暖的身前,学着李清玄的样子蹲了下来,“这位公子,如今你容貌恢复了,这山上也无法留你,要么,我们将你送走,以你的姿容,荣华富贵应该不在话下,若是有朝一日公主找到你,你就说自己出走。当然,还有一种选择。” 暖一挑眉头,等他的后话。 “另一条选择就是弄死你,然后烧了,扔河里,毁尸灭迹。”李清玄在一旁顺了下来。 刘疏林点了点头,“现在给你时间考虑,你选择哪个?” 室内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思考,尤其是暖。他不能离开,若是离开,没有武功护身,他这容貌绝对会惹来不少麻烦,况且,他想要恢复武功!恢复武功的前提便是治好他的经脉 经脉哪是随便找个庸医便能治好?经脉尽断在常人眼中根本无法恢复,但,经历了他恢复容貌之事,他对这五公主抱有极大的希望,他相信五公主定然能治好他的经脉。 所以,这五岳,他不能离开! “你想好了吗?”李清玄烦躁的问,每次看见这人的脸,清玄都有想抓花它的欲望。 暖十分矛盾挣扎,一方面不想离开,另一方面又不得不离开,若是不离开,这些男人绝对会至于他死地! 从前认为吃飞醋的女人可怕,如今才知,男人吃起飞醋更可怕。 刘疏林也开口。“你想离开吗?若是想离开,便点点头。” 暖挣扎了一会,最终点了下头。 刘疏林微笑,很好。“若是有朝一日公主找到你,你是否回说,自己逃离五岳?”刘疏林给他的都是选择项,因为大家都知这活死人是个哑巴。 暖又点了点头,虽是如此,却垂下眼,浓密的睫毛掩住如秋水般迷离的眸子,他的眸子,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被美丽的外表迷惑忽略了其锋芒,而他垂下眼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思考。 李清玄见到这一幕,真想抠了他的眼球!这男人分明就是个狐狸精,就随便眨眨眼都带着妩媚。 刘疏林和如影也看在眼里,想法与李清玄不谋而合,这人绝对留不得! “好,我们立刻将他送下山去。”如影道。 刘疏林摇头。“不行,若是这么明目张胆地送,容易被人看到,若是这件事传到瑟儿耳朵里,就不好了。” “那怎么办?”如影问。 “很简单,给他易容,就当一个普通下人带下山。”刘疏林回答。 三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有的出衣服,有的出面具,没一会,这倾城男子容貌便被遮盖。 有句话说得好,做贼心虚! 若是平时,几人上山下山习以为常,但今天却不同,都开始思前想后,不敢轻举妄动。并非一生没骗过人,没做过隐瞒他人之事,只不过这一次事关重大! 刘疏林不敢轻易下山,因为他平日里在熠教办公,很少白日里不和李清瑟打招呼下山,生怕打草惊蛇,所以无法亲自将这成为暖的活死人送下山。其实他的顾虑大可不必,即便是他白日里下山,清瑟也不会说什么,还是那句话,做贼心虚。 如影也是如此,每一日五岳之上公事繁忙都鲜少下山,如今又不敢轻易下山。 于是这重任又落在了当初的闲散王爷,现在的闲散护法――李清玄身上。 李清玄虽然阴损,胆子也大,但当遇到李清瑟时,老虎立刻变为老鼠,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她不快,她要是不喜欢他了,他怎么和那群男人竞争? 带着易容后的暖出了熠教办公建筑物,便状似悠闲地慢慢散步,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碰见李清瑟,但好死不死,真的又遇到了李清瑟。 清瑟在前走着,东倾月和凌尼在后跟着,原来,今日是大鹏国的传统节日,乞巧节,这是女子的节日,女子们共同度过,而李清瑟身为公主,更是要起表率作用,便宴请了山下女子上山来过节。 当然,不能每个女子都来,五岳就算人不多,女子们都来也要有几千上万,所以清瑟便宴请了有些身份,以及有些代表性的女子,共一千人左右。 此时,这一千老老少少的女子都带着虔诚,喜滋滋地跟着公主参观公主府,不知是谁低声喊了一句,“看,那边不是北护法吗?” 紧接着,众人便都扭头观看,她们看的是李清玄。 众所周知北护法是公主的夫君之一,如今她们看他的眼光完全是欣赏!有贪婪和垂涎吗?自然是有,只不过被深深埋在心里罢了。 走在前的李清瑟并未回头,毕竟几百人也只有几个人看李清玄,离得远,她并未发现。 跟在李清玄身后的暖见状,灵机一动――此时若是想留在这山上,定然要让五公主发现他,他心中已知晓,李清瑟就是为了拿他研习医术,这些他都不在乎,他要的是恢复武功。 李清玄未发现暖的心思。 暖趁着李清玄回头看向五公主之际,迅速伸手将自己面上面具撕毁,顿时,倾城容貌尽显,李清瑟只觉得身后庞大队伍一顿,紧接着是齐齐到吸一口气的声音。 一千人一起倒吸气,何其壮观!? 李清瑟赶忙回头顺着众人视线,一看,第一眼就看到了暖。他就如同骄阳一般存在,因为他,身旁的李清玄惨被沦为绿叶。 虽然之前已经见识过他的容貌一回,按理说应该有了免疫力,但这一次看,还是被狠狠抓了眼球,清瑟只觉得一时间呼吸停止,自己的呼吸都跟着那名男子悸动。 人怎么可以这么美?他的美就好像三维世界中的二维人物,美的那么不真实,却又吸引人眼。 李清玄还没自恋到以为这群大大小小的女人见到自己惊艳,赶忙回头一看,原来这厮在刘疏林面前柔顺的紧,出来就有小动作! 清玄想伸手抓花他的脸,但当着瑟儿的面,实在不敢,这张脸可是瑟儿费尽心力修补的,他可不敢让瑟儿伤心,更是怕让瑟儿生气。“想死就赶紧带上面具。”李清玄的声音压低,恶狠狠的,带着威胁。 暖感受到身旁的杀气,却不以为意。 他知道这些男人都怕五公主,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在乎,他此时开始对这五公主好奇起来,为什么能让这些男人对她俯首称臣? 他轻轻一扫暴怒威胁的李清瑟,非带不带面具,还将那面具撕得更碎,而后,他做了一件这一生第一次做的事。 他知道这群女人都在看他,他也知晓自己容貌,即便是面无表情也能将人迷得神魂颠倒,如果是――笑呢? 想着,他便将唇角勾起。这勾起的动作是个单纯的动作,不是笑,但其影响确铺天盖地。 从女人堆里呼啦啦跑出几百人,多位年轻女子,她们如同被蛊惑一般,只想冲到那名如骄阳一般夺目的男子身边。 李清玄见这群人乌压压的冲过来,看见女人们眼中的血红,大惊失色,哪还管的了什么暖啊冷啊,赶忙催动内力跑来了,原本那位置上便只剩下暖自己一人。 这乌压压的一群人奔跑,激起了一片尘埃,暖的身子还未全好,被这尘土弄得咳嗽连连,当这猛烈的咳嗽过后,一抬头,面色一白。 只见一群长相各异的女子如同见到肥羊的群狼一般,眼睛里发出湛蓝湛蓝的光,向他扑来。 暖心中猛地一沉――糟,他刚刚只想着如何引起五公主的主意脱身,却忘了女人的疯狂,如今以他的身体状况,若是被这些女人拥挤,即便是李清玄他们不杀了他,他也得命丧如此。 现在转身跑估计也晚了,他身体还虚弱,根本跑不出几步! 难道今天真是他的死期!? 突然,他眼前一道墨绿色炫彩,随后身子一轻,被人抓了起来,而下一刻,他原本的位置上挤满了女人,这些女人如同疯了一般,喊着、撕扯着,找他的身影。 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暖,后背也生生出了汗,一抬头,在空中,他看见了救他那人,正是五公主李清瑟。 ------题外话------ 节日快乐!大家多吃粽子啊! 推荐潇潇慕雨的文《重生之邪医修罗》: 从籍籍无名的女大学生,到响彻中外的绝色神医; 从赌石赌牌赌运赌命,到震惊世界的赌博女王; 从默默无闻的普通人,到震撼修真界的邪医修罗; 她,就是融合两世灵魂的纳兰雪衣! 随着实力变强,身上封印逐一解开,身世之谜浮出水面,原来…… 207,是去是留 “你没事乱跑什么?”一落地,还没等暖说半句话,李清瑟便开始指责。(.无弹窗广告) 对方冷冷一扫李清瑟,这都是拜你男人们所赐。 他是个幸运儿,此时的李清瑟还真不想放他,虽现在脸看起来治好了,却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有无副作用,加之,其断裂的筋脉也是一项挑战,如今医术算是小有成就的李清瑟医瘾很重,看到什么疑难病情都跃跃欲试。 清瑟回头观望人群处,竟看到一旁李清玄气急败坏的表情,狐疑地问,“难道是李清玄带你出来的?” 他低着头,外人看不见其情绪,点了下头。 李清瑟不解,“他带你出来干什么?” 他伸出手,手上是撕烂的面具,而后又指了指自己衣服。他能做的只有这些,既不能说话又不想写字,剩下的就靠对方的悟性了。 李清瑟看了看身上穿着下人衣服的暖,再回头看了看懊恼跺脚的李清玄,白皙的手指刮了刮自己下巴,突然恍然大悟,“暖,他是不是要把你赶下山,因为你的容貌?” 被称作暖的男子一愣,抬起头,用那双美得惊人的双眼惊诧地看向李清瑟。 清瑟赶忙转来自己视线,坚决不能和这个暖对视,他太美了,别说和他对视,就是偷偷看他的脸,她都觉得自己快心律不齐,为了自己的心脏着想,她决定少看他几眼。 李清瑟很快便猜到事情的原由,也许暖很惊讶,其实对于李清瑟来说平常的很。她了解李清玄,那个货除了对她上心,还实在没看出对其他事物表现过热衷,况且那家伙很自恋,觉得自己容貌数第一,记得当初在宫中时,她因为喜欢崔茗寒的手,他就跑她面前脱了个精光让她看。 结合曾经发生的一切,便能猜到李清玄见到暖时的想法――要么把他杀了,要么把他赶出去。为了什么?自然是怕暖吸引了她的视线。 猛然觉得玄真的是可爱至极,清瑟忍不住笑出了声,看了看暖,“你想离开五岳,还是想留?”虽然暖实在是美,但她确实对暖没什么意思。男人多了便知晓一个真理――男人长的美与丑没什么太大区别,关了灯都一样。 如今李清玄不想他留在五岳,如果暖自己也不想留,她再强留,便是居心叵测,怎么解释都不通。只不过他走了,少了个病人让她练手,有些遗憾罢了。 试问,五岳这么多人,李清瑟为什么不找其他人练手? 这个她也考虑过开门义诊,但真真是条件不允许。首先,公主的正事可不是给人看病,而是处理五岳行政公务,而她呢?将行政公务都推给了如影。其次,武林盟主的正事也不是给人看病,而是处理武林纠纷,而她呢?直接推给了刘疏林。当然,熠教就可以忽略不计了,所有人都知道东护法刘疏林如今处理教内事物。她已经不务正业了,更不能明目张胆! 不务正业只是其一,还有很大一方面原因是,公主给人看病就如同现代省长跑来看病,估计真正病人不敢来,阿谀奉承的来一堆,所以,不能开门诊病。 清瑟眼巴巴地看着暖,希望他主要要求留在五岳。 暖自然想留下,他淡淡地看向李清瑟,并未表态,因为无法说话。 “你想留下吗?留下就点头,离开就摇头。”清瑟道。 暖点了点头。 “哈哈,太好了,你肯留下真棒,我说暖,你这病我李清瑟肯定尽全力医治,放心吧,保证你全身上下都像你这脸蛋儿一样,水灵灵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太好了,她可以继续在他身上操练医术了。 “……”暖的面色青了一下,他想治的不是身上的疤,他丝毫不在乎外表,他要的是武功! “我先送你回去,然后给他们开个家庭会议,以后就没人敢赶你走了。”清瑟伸手拉起一直坐在地上的暖,发现他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回去好好休息,晚上我要人给你炖人参老鸭汤补补,肯定给你补的白白胖胖。”这可是她的病人,一定要好好照顾! “……”后者无语。 …… 经过上午事情的折腾,这乞巧节办得算是失败了,之前李清瑟派人积极调查民俗事项,但因为暖的出现,这些女人都不想乞什么巧了,都想乞个男人回家,那个男人就是暖。 整整一下午,虽然外表上这些女人不敢轻视五公主,但都开始窃窃私语,无外乎就是两件事,一,这绝美男人的身份。二,镇国公主会不会下手。 这些女人看李清瑟的眼光怪怪的,带着委屈、埋怨、羡慕、嫉妒、哀怨……反正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看得李清瑟浑身别扭的很。 清瑟能看懂她们的意思,不就是说――公主,您男人够多了,这个就别染指了。 李清瑟觉得自己猜委屈呢,她哪想染指啊?她只是想有个学习医术的工具罢了。 这气氛诡异的乞巧节过后,已入了夜。 李清瑟到从前的聚义堂,如今的公主府大殿,在主位上慵懒的靠着,闭目养神,其实却很闹心、很烦躁。 薛燕站在她身后,细心为她揉着肩,缓解她的疲惫,更尽量让她放松情绪。 一个个人进入大殿,虽然脚步轻得几乎不见,但李清瑟还是能听见,眼却一直未来睁开,眉头皱得很紧。 薛燕见人都到齐了,便停止了为清瑟按肩,轻声道。“主子,人齐了。” 清瑟这才缓缓睁开眼,眼睛一扫面前五人。 凌尼还是那般淡然,但看着她的眼神却十分深情;刘疏林对她淡淡笑着,分明就是万事拿捏在胸的老狐狸;如影有些严肃,能感觉到他浑身肌肉绷得很紧,好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李清玄挑着眉,有些挑衅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东倾月还是那样坐在角落里,也不和众人争抢,端着茶碗慢慢品着清茶。 “把你们叫来,是有些事和你们说下,暖,我要将他留在山上。”清瑟直言道。 凌尼点了点头,他不反对。 李清玄不高兴了,“闹了半天,还是看上了。瑟儿有什么可隐藏的,喜欢了收了就是,只不过如今这遮遮掩掩可不是瑟儿你的作风。”他生气了。 清瑟真想拍案而起和李清玄吵架,但转念一想,现在如果和李清玄吵起来算什么事?那不就是默认了她看上暖的事了?将脾气压了下来。“玄说得对,我李清瑟从来都是敢作敢当,但如今我真不是因为看上暖,仅仅是因为想拿他练手学习医术罢了。” 众人不语,若这个暖长相普通,大家自然是信,问题就是,这个暖的容貌实在太过出众。 李清瑟如今算是知道,自己彻底惹了众怒,伸手发了毒誓,“若是我李清瑟因为看上暖的容貌而留他在山上,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李清瑟发誓,截止到目前,我都没看上暖,最喜欢的是你们。”清瑟留了个心眼,加了限制,世事难料,如今的清瑟已经被这多桀的命运吓怕了。 众人见李清瑟表了态、立了誓,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夜晚,李清瑟和如影一起过。 如影也是个倔脾气,脑袋一根筋,因为这个吃了李清瑟不少亏。在这件事上,虽然清瑟发了誓,但他还是心情不爽。 心情不爽却不影响床事,大晚上的,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只不过憋着气不吭声罢了。 李清瑟看见如影赌气的背影,背对着她躺着,虽然一派平静,但猜想其内心一定气呼呼的,忍不住扑哧一笑。 李清玄可爱,如影也是个可爱的人。 她从后背搂住他的腰,结实健硕,抱在怀中很有手感。将脸贴在他略带冰凉的背上,“影,还生气呢?” 如影觉得自己实在没用,瑟儿才哄了他一句,他气就消了大半,怒己不争,一面对瑟儿,他就没了脾气。“没。”回答了,但声音有些牵强。 清瑟轻轻吻他的背,“别生气了,无论怎样,你在我心中永远是独特的。”心中感慨,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只不过不能说。 如影更觉得自己没用,瑟儿第二句话就将他所有怒气都消除了,哀叹,李清瑟就是他如影的克星,他这辈子算彻底栽在她手中了,无法自拔。 …… 暖的容貌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五人暂时不想着如何将他赶走,但五双眼狠狠地盯着李清瑟,生怕她再在这绝美男子身上留情。 其实李清瑟除了见到暖时,除了偶尔没用的看直了眼,还真没多少想法,男人太多了是麻烦,她早已见识。说不幻想吗?咳咳,那是假的。 谁都喜欢追求美的事物、美的人,男的喜欢看美女、女的喜欢看美男,这是人之常情,但喜欢和爱是不同的,如果没有爱便在一起,那边是滥性。所以,在清瑟的思想里,五人的危机感,大可不必! 落叶纷纷,越来越厚,到处都是深秋的味道。 如今的太阳即便是洒下光辉也不是很暖了,众人穿上了厚衣。 虽冷,但房间内,暖却赤裸上身,丝毫不畏低温,身上满是李清瑟埋下的针,一动不动。 ------题外话------ 亲爱的们,丫头木有卡情节哈~明天,咳咳,不一定能更新,但如果能找到网,就一定更新,抱歉了……下午6点,如果6点不更,就是更不了了,么么! 209 209, 五岳之上,李清瑟的医术飞涨,每日清晨固定习武之后便是研习医术,而下午则是为她的专属试验品诊病时间,雷打不动。 如今的李清瑟虽不能说用针如神,却也不会发生之前那种将人扎成筛子的事了,而她好容易找到个好玩具,自然也不愿其他人插手,治好治赖,都是她自己的事。 山上的秋日很短,落叶纷飞的时节才经历没多久,温度便急速冷了下来,天空阴沉沉,憋着第一场雪。 室内点燃着火盆,温暖如春,有一身材修长的男子赤身裸体,唯有一条雪白内裤遮羞,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神态很是淡定,仿佛正赤身裸体在女子面前之人不是他一般。 他身上的几大穴位插着银针,不光身上,连四肢主要经脉也是如此。经脉断了便是毁了,按理说很难修复,但既然造血骨髓可以用内力激活,既然脸上皮肤细胞可以激活重生,那李清瑟觉得在原理上,这经脉可以用同样方法重生。 此时,李清瑟便是按照自己的假象一步步实验。 如今清瑟已经对暖的容貌有了一点点免疫力,不会像之前那般看见便被耀瞎双眼,看见便十分自卑。如今她不自卑,反而垂涎!每一次看见这张脸都要花痴很久,而每天诊病,李清瑟最大的障碍就是如何如何从花痴中认真下来,用专业性的眼光来看待暖。 这个不能怪她,毕竟好色之心,人皆有之。 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不好色?反正李清瑟不敢。 今日的治疗结束,清瑟将银针一根根拔掉,暖也不言语,睁开眼准备拿衣服穿。 暖也是个有趣的人,虽然有着绝美容貌,却从没因自己容貌自傲,平日里十分低调,能不出现在众人面前边坚决不出,就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房间内。 李清瑟将针拔了下来插入鹿皮针囊中,一把抢下暖准备穿得衣服,在后者的惊讶中,她微眯起美眸。“暖,你想将自己身上得疤痕都治好吗?” 暖如远岱般的眉头动了一下,加大手上的力气将衣服往回拽。 “我知道,你肯定是想的。”李清瑟贼贼地笑,一个用力将暖的衣服拽了过来,远远扔了出去,直接无视暖气愤的抗议。“美人就是美人,连生气都这么美!” 暖听见她得话,面色更青。 她知道暖对容貌丝毫不在意,好在他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她欺负定了他。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先是看到了他的容貌,如今又很像见他身上皮肤也完好如初。 “就这么定了,你先洗个澡,我这就帮你把身上的疤痕都治好。”清瑟面上有着悬壶济世的慷慨,心中却如同猥琐色狼一般搓着手。 暖自然不愿,他猛烈摇头,一张美颜铁青,他只想要恢复经脉! 清瑟眉头一挑,“抗议无效。” 暖猛地向床内退去,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李清瑟,那眸子中满是血红之感,很有威慑力,可惜,如今的李清瑟已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看见他满是杀气的眸子,她再一次感慨――“美人就是美人,就连想杀人都这么美。” 咯吱,咯吱,是咬牙的声音,因为极大的气愤和恨意,暖将口中的牙咬得直响。 “暖,千万别把牙咬坏了,我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没法在古代研究出烤瓷牙,牙坏了可是一辈子的,骨骼和细胞不同,用内力刺激也无法再生。”李清瑟好心提醒,内力很神奇,却也不是万能的。 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将愤怒和无力狠狠咽了下去,而后猛地一睁眼,手脚灵活地跳下了床,跑到桌子旁拿起李清瑟平日用来开药方的纸张,狠狠磨了几下砚台,而后用毛笔使劲戳了两下砚台,奋笔疾书。[] 李清瑟一愣,这人原来会写字?刻意隐瞒? 暖写完便将那张纸甩给李清瑟,匆忙跑到门旁捡起自己衣服穿了起来。 清瑟拿纸一看,大吃一惊,因为,这纸张之上字体,苍劲有力,狂妄邪肆,没有固定笔体却胜过笔体,若是她未见暖这个人,她定然会觉得他是一代枭雄而非一名美貌惊人的男人。 人都说一个人笔体与那人性格相一致,那这种情况…… 睁大双眼的瑟儿摸了摸自己下巴,很快便得到结论――看来这句话不准,对,一定不准,这么美得如同二维世界里的人,怎么能写出这种狂妄的字。 在她自欺欺人的猜想同时,暖已经把衣服穿好,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狠狠盯着她,带着警惕。 清瑟皱眉,对方很美,她固然是有怜香惜玉之心,但对方也不是她男人,她实在没那么多耐心哄着,“你今天真是奇怪,平时我在你身上练针,即便是扎错穴位你也不吭一声,我用什么奇怪的治法,你都应允,这次为什么明知成功你还拒绝?” 暖也丝毫不让步,抓起笔继续奋笔疾书,扔给李清瑟。 ――“我要治经脉,不想治身上疤痕”! “靠,你想治什么就治什么?你当我是谁?大夫?就算是大夫你的诊费在哪?我吃饱撑的天天在你身上费力气做白工还得听你的,我说你这位公子,之前你隐瞒自己会写字,这个又怎么解释?”清瑟觉得这人实在好笑,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求她,真不知他的自信自负从何而来。 暖咬牙,继续写,扔给李清瑟。 ――“你拿我做试验品,难道不敢承认?” 清瑟看着手上的纸一挑眉,“对啊,我承认我拿你做试验品,我救你治你肯定有我想要的,而你接受我的治疗就得对我百依百顺,礼尚往来的事还有什么可疑问?我给你治疗经脉,你从现在开始乖乖听我的,愿意就留下,不愿意就滚,我李清瑟还真不是没了你没法活。” “……”暖无法可说,因为极度愤恨,将手中毛笔生生折断。 清瑟见他软了,斜眼白了他一眼。“暖,人生在世,若是想得到什么首先便要付出什么,你可以称之为能量守恒定律,你从前的身份,我不会逼着你问,但如今你像留下,就得让本姑娘开心,懂吗?”当看到暖绝美的脸时,忍不住又花痴了一下。 暖一双眼微微眯着,带着淡粉色盈光犹如花瓣般的唇微微上扬。又写了一张纸条扔给她――“难道你就不怕,我从前的身份?” 清瑟看着这带着极度威胁的话语,哈哈笑了起来,那笑声如银铃般在房间内洋溢,“我怕?暖,如今你在这公主府也两个月了,知晓我的身份了吧,以我现在的身份,又有谁可怕?”那话语,满是猖狂。 暖微微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知晓她说的没错,她确实没什么需要怕的。 “治好了我身上伤疤,你又想怎样?将我据为己有?”又一张纸条扔给李清瑟。 清瑟看到后噗嗤一笑,原来他怕得是这个。“放心吧,我男人够多了,坚决不自找麻烦了,不过……”当看到他那绝美的脸,她又反悔了。“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可以玩玩的,是不?”不能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暖只觉得后背毛骨悚然。 争执的结果,李清瑟赢,叫人打了热水,暖被洗得干干净净重新又躺回了那间手术室。 “脱了吧。”清瑟道。 暖身子一僵,猛力摇头。 “脱了吧,反正以前也看过。”清瑟耐心劝导,手抓住了白色衣料。 暖也狠狠抓着自己单薄的亵裤,铁青着一张脸死活不肯脱,更拼命摇头,那表情异常坚定。 清瑟一摊手,“暖,不是我好你的色,你之前亵裤都是我帮你穿的,你身上长什么样儿我也早就看到,我现在不是想看你的鸟所以脱你的裤子,是这亵裤太过肥大,很干扰我治疗你腿上的伤疤。” 暖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亵裤,另一只手指了指身上疤痕而后摆了摆。那意思是――我不治腿上的疤痕。 清瑟不高兴了,“别废话,老娘的耐心是有限的,之前商量好的事,由不得你。”说着,便欲抢下手中白色肥大亵裤。 最终,在暖的一再抗议下,李清瑟也不由得让步了,这暖真是的,竟然要以死相逼! 两人最后达成了共识,各退一步。 明亮的室内满是浓重的酒精味,因为李清瑟坚持独自诊病,凌尼不在她身侧而是在杏林堂,东倾月也被刘疏林借走不知做设呢,今天的主治大夫和护士便只有李清瑟一人。 锋利的剪刀绽放冰冷的光芒,在李清瑟的小手上,硕大的剪刀有些吓人,而暖则是身子僵硬,一动不敢动,因为李清瑟正一手抓着他亵裤边缘,另一只手拿着硕大剪刀在他腿旁晃悠。 剪刀的冰凉碰到腿上,明显见到暖修长大腿上得汗毛站立得整齐。 清瑟噗嗤一笑,“别怕,我不会伤到你不该伤得地方,我只是想把你亵裤肥大的裤腿减掉罢了,别怕别怕。” 不怕就怪了! 暖暗暗咬牙,尽量忍住浑身战栗,心中暗想,这辈子遇到李清瑟,他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题外话------ 吓死我了,找一天的网,晚上终于勉强上去了,55555555 209,流氓 宽敞的室内光线充足,房间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味,正中央一张特制可抬升起落的床,暖则平躺在床上,因浑身肌肉紧绷,身上的肌肉纹理清晰。 绝美的容颜与身上交错纵横的疤痕,形成强烈反差,刺激着人眼球,而他全身赤裸除了胯间一条被剪得杂乱的棉质残缺亵裤更是让人忍不住血脉喷涌。 李清瑟放下手中剪刀,觉得面上一顿潮热,心中暗叫不好,这是要出鼻血的前兆!赶忙转过身去,抬头望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鄙视自己得紧,李清玄和崔茗寒都帅,为什么她现在却如同饥渴死的对这个暖如此? 想了很久,李清瑟万般不愿,还是承认了那句老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清瑟甩头,将脑海中一片旖旎甩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拿起消过毒的特质手术刀便开始清理暖身上得疤痕,熟能生巧,何况她的手本来就巧。 两个时辰过后,一个有着惊艳容貌的木乃伊便出现,李清瑟满意地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半个月之后,一个完美的暖就出现了,不要太感激我。” 暖抬眼一扫李清瑟,他的意思很清楚――这也不是我要求的,不会感激你。 李清瑟喊来公主府下人将暖送走,而后在其他下人清理室内血污的时候,想起了东倾月。她将暖带来治病,可不是吃饱了撑的,自然有她得想法,如今知晓这方法确实可用,为什么不治疗她亲亲东倾月。 于是,派人去叫东倾月,强逼着他躺在床上为他治疗伤疤。 东倾月治伤的消息瞬时传遍了整个五岳,自然有人开心的要死,尤其是刘疏林、如影和李清玄,原因很简单,东倾月养伤要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就不能“伺寝”,本来五人轮变成了四人轮,为何不开心? 今日轮到凌尼,李清瑟和众人用过晚膳后就收拾收拾进了凌尼的房间。 李清瑟有些疲惫,为两个人处理了伤口,尤其对东倾月,提起了万分小心,两人身上伤口众多,为了不流血过多,她还尽量加快速度,这种精神高度紧张下,自然就更容易疲惫。 沐浴过后,她便如死狗一般窝在凌尼怀中,在他身上拱上一拱,“凌尼,今天我有些累了,就你主动吧。” 身旁之人轻笑,“既然瑟儿累了,就好好休息,那种事,不做便罢。” 清瑟好奇睁开眼,“五天一回,好容易轮到了你,难道你就不觉得遗憾?”这个时候,若是换了其他三人应该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那种事并不是男女相处的全部,我倒认为只要是和瑟儿在一起,就很高兴了。” 清瑟抬头观看凌尼白嫩的脸蛋,不由得一挑大拇指,“凌尼好样的,你的思想已经超越古代,跨向现代。” “……什么古代现代?此时也不是古代啊。”凌尼不解。 清瑟也不像多解释,今天真是累极了,伸手揽住凌尼的脖子,仰头在他唇上吻了又吻,“我会好好疼你一辈子的,一辈子……”说着说着,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十五天,暖和东倾月同时解开绷带,两人恢复状况都完好,尤其是东倾月,因其伤口不是很深,此时身上疤痕全无,根本看不出他曾经身上遍布疤痕。 李清瑟今天十分开心,晚上她做东,吃韩式烧烤,整个公主府沸腾起来,因为公主请客便是请整个府人的客,包括下人,甚至包括地位最低的守卫。 整个公主府欢声笑语,如同过年一般,凌尼也是东倾月高兴,那三人却希望这东倾月再伤一次,最好伤个一年半载不能伺寝。 公主府欢声笑语的同时,另一侧一个房间一片昏暗。名为暖的男子静静矗立在窗前,观看另一侧广场上得灯烛火光,一双美眸微眯,整个室内一片阴冷。 他看了许久,放肆地发泄眼中恨意,而后伸出手,紧紧握了下拳,随后又送了开来。他得经脉有了很大起色,却未痊愈,若是想要恢复武功,只能继续潜伏在此,卑躬屈膝,但恢复了功力又如何? 敌人的强大他看在眼中,其简直无懈可击,时间若是重回一次,他还是输。 长喘一口气,第一次他得世界有了无奈二字,那种任如何挣扎努力,仍无法取得成功的无奈和迷茫。 他放下拳头,又重新看向灯火辉煌处,眼色一变,带了复杂。 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有时觉得她专情,有时却觉得她多情。为什么一个如此多情之人竟然能成功?难道他真的败在无情之上? 清瑟因为高兴,喝得酩酊大醉,心头一桩事终于有了了结,从前只要看到东倾月身上得疤痕,她都想起那些不该想起的一切,如今好了。 公主府众人一片欢声笑语,载歌载舞,大醉的李清瑟看着不远前方正接受管事们敬酒的东倾月,迷茫的双眼忽而清醒,没过一会又恢复迷茫。 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清瑟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怎么办,瑟儿好像醉了?”凌尼道。 刘疏林赶了过来,皱眉不解,“瑟儿酒量一向很好,今日怎么就醉了?” “有心事呗。”李清玄随口答着,答完之后别说震惊了其他人,连他自己都惊讶,瑟儿心里有设呢事? 一片混乱之中,东倾月回头看着李清瑟,目光带着沉思。“今日瑟儿应和我睡吧。”他问。 “是是是,和你,这么多天应该补偿你,今天本来应该我的就先让给你了。”李清玄嘻嘻笑着,这傻子东倾月,瑟儿醉了,他还争什么争? 东倾月将她抱起,运轻功飞回房间。他曾为杀手,绝不会看错,这一晚上,瑟儿看了他很多次,看的应该不是他,而是他――西凌风。并非瑟儿看上西凌风,想必是因为心中的愧疚。 相处久了,他了解瑟儿,瑟儿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很重。虽然他身为东护法而风为西护法,其实就完成任务的果决和对人心思的揣摩,风一直强于他。 不得不说,风成功了,他成功烙印在瑟儿心中。 将李清瑟放在床上,为她褪去外衣脱了鞋子,而后细心盖上棉被。 东倾月立在床前,低头看着李清瑟――他这一生最在意的女子,眼中满是爱怜。 一个是他爱的人,一个是他弟弟,这关系十分尴尬! 风喜欢瑟儿,他知道。按理说,他应该无法应允兄弟二人共娶一妻,但瑟儿的情况特殊,即便是风不在,更有其他男子在,崔茗寒和刘疏林不也是情同兄弟? 东倾月突然唇角一弯,笑了。伸手抚摸清瑟的面颊,无奈摇头。瑟儿真是个奇女子,这样一个不同于世俗凡人的女子,相比也要经历不同的人生罢。 她所发生的一切若不是他也经历,怕是不会轻易相信。 风喜欢瑟儿,他愿意给风个机会,但,瑟儿能否接受风,他就无法保证了。 来到桌前,将纸张摊开,磨了墨,执起笔蘸了墨,公正娟秀的字迹潺潺流淌于纸张之上,字数不多,意思很简单,便是――他去找西凌风了。 不用多费笔墨解释,她定然理解其意。 她了解他,正如他了解她一般。 一阵清风,东倾月飞身而去。 东倾月离开,室内满是一片宁静,但这宁静并未持续多久,有人已伸手矫捷地顺着窗子入内,虽其动作很轻,步法很有套路,但身子发沉,一看便是毫无内力之人。 那人先是到桌前看了一眼纸条,发出一声嗤笑,而后到了窗前。 灯烛光下,清瑟的睡颜很美,柔嫩的皮肤光洁微微发出盈亮的光泽,浓密的睫毛服帖地在脸上,小巧的鼻梁挺直微微上翘,唇瓣如同一枚桃花般粉红惹人怜惜。 偷窥之人眸子中满是复杂,眉头一皱,而后迅速出手向她喉部袭去,那动作刚出手,只见清瑟双眼猛地睁开,这是习武之人天生的警觉。 清瑟确实是醉了,隐隐约约间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侧,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催促她睁开眼,而当她睁开眼却看到暖。 他要作什么!? 手已经伸出,即便是此时收回也很难解释,而如今他绝不能打草惊蛇。 此时此刻,他十分后悔刚刚自己的冲动,难道他就要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 室内一片死寂。 她皱眉,严重满是警觉,他要做什么? 他后背一层冷汗,平生第一次如此心虚,他不能被她发现,他要治好经脉,他要重新一战,没有武功,他宁愿去死。 明明是一瞬间发生之事,却如同几个世纪。他伸向她喉间的手迅速一转,向下本能移动两寸,瞬时抓上她柔软的玉兔。 室内更是一片死寂。 他后背的汗如同泉涌一般,他……不是故意的,但这手上美妙的触感又是什么?这难道就是女人的……? 李清瑟也楞了一下,低头无辜地看着狠狠抓着自己的大手,下一刻,一道修长身影破窗而出,是被生生踢出去了。 “流氓!”一道尖叫划破长空。 ------题外话------ 最近更新时间不准,因为身在外地,抱歉了,宝贝们! 210,严惩! 离接近尾声的热闹篝火聚会不远,夜色中的房屋一片宁静。 突然,一声不小的响动,只见东倾月的房间窗子破了,黑暗中一道修长身影破窗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而后下落,嗙的一声摔在地上,激起了不小的尘土。 “流氓!”清脆的女声刚落地,只见在那破窗之中又飞出一人,狠狠一脚踢在趴在地上人的身上。 那人隐约知晓李清瑟要飞起一脚,但毫无武功的他怎么和内力深厚的李清瑟相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飞出去,背部疼痛还未等缓解,又是狠狠一脚。 这一刻,暖清楚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而后便是巨疼袭来。 “流氓,竟敢偷袭我!”清瑟左手一把抓住暖领口的衣襟,右拳直接袭上暖的脸,丝毫不在意他脸是否有着倾城容颜,揍起来绝对不手软。 暖挣扎着,用两只胳膊极力保护身体要害部位,虽然坚持不说话,但即便是挨揍,连声都不吭一下。 没了李清瑟的聚会很快便结束,刘疏林等人结伴到来,临睡觉前想先看看清瑟的身影,没想到却看到这一幕。 “瑟儿,发生什么事了?”众人看到李清瑟竟亲自上阵揍人,很是惊讶。如影上前将李清瑟拉来,问道。 清瑟也是一愣,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太不寻常,这暖容貌未恢复之时没对她表现出什么遐想,如今恢复了倾城容貌怎么还想非礼她了?还有,暖是她实验用具,正用得欢实,发生了这种事可如何是好? 如影将她揽在怀中,其他人则是围在她周围,好像她受了什么委屈似得,其实李清瑟能受什么委屈?她武功这么高,但再强的女人在爱她的男人眼中都是柔弱的。 李清玄和刘疏林看到地上捂着要害的竟然是暖,大为惊讶。 还是李清玄反应的快。“瑟儿,是不是这畜生想欺负你?这货早就不该留,你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 暖恶狠狠地瞪了李清玄一眼,他欺负李清瑟?搞没搞错,他一个没武功的人欺负武功第一的李清瑟?那现在他被李清瑟狂揍又如何解释? 李清瑟一时间也没回答,大眼睛左转右转,思考衡量着。这些人早就想把暖赶出去了,如果这件事她说出来,他们轻则将他赶出去,重则直接要了他命。 暖是她的试验品,若是这么就没了,她可怎么办?她的实验才刚刚进行了一半!就这么没了,短时间内找不到经脉尽断的试验品! 不行,她不能让暖消失。 同时衡量的除了李清瑟还有暖本人。他一双美眸查看李清瑟的一举一动,心中惶惶不安,很是紧张。他现在还不能离开公主府,还是那个原因——先不说他身体未恢复,还没武功,就说着一张脸就能带来无数风险。 李清瑟的视线和暖的目光不期而遇,两人都是一惊。 “瑟儿,说啊,怎么回事?”凌尼也是有些着急,因为瑟儿平日里很少这么亲自动手揍人,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暖皱起眉,目光急切,往日里如同秋水一般的双眼满是千言万语,直勾勾地看向李清瑟,而后者则是接受到信息,心中了然。 ——“小样儿,你也有怕得时候?”这是李清瑟的心里话,碍于其他人在,没说出来。 ——“别揭穿我。”暖用眼神哀求,心中却憋屈的紧。男人最怕的不是死,而是被人冤枉,比冤枉更可怕的是委曲求全,而如今,他是彻底的委曲求全,一腔血泪活生生吞入腹中。 ——“你办了那种猥琐事还指望着被人包容?”李清瑟这辈子最恨的便是偷偷摸摸被猥亵,此事的根源还是来自当初刚刚穿越到大鹏国在皇宫中的遭遇,那时候的李清瑟处在弱势,被猥亵还得忍气吞声,虽然如今他们三人对她一往情深,但心里阴影却已酿成。 ——“我……”暖有苦难言。怎么说?说不是想摸她的胸而是想趁机杀了她?那样更严重。 ——“男子汉你敢做不敢当?”李清瑟狠狠瞪了他一眼。 ——“……恩,我认了!”暖一咬牙,暗暗咬破舌尖,口中满是血腥,但却浑然不知,只有满肚子的怨恨。 两人都是聪明人,眼神交流在瞬时发生,周围众人刚刚察觉出两人不对劲,交流已经结束。 暖提心吊胆,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武功,一切他都可以忍!想到这,之前的愤怒少了一些,眼中哀求多了一些。 就在刘疏林准备下定论之时,李清瑟突然开口。“你们误会了。” 暖掉起得心一下子落了下来,暗暗松了口气,垂下眼,再没勇气去看李清瑟,也没勇气去发出那种卑微的视线,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卑微。 “怎么回事?”如影问。 清瑟巧妙脱离如影怀抱,虽然说谎说多了很顺溜,但如今是要骗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她还是心虚。“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刚……我最近不是一直帮暖治疗经脉吗,有了一定进展,刚刚试试暖的武功是否恢复,就……切磋一下。” “……”众人能信吗?自然不信! 李清瑟如今武功哪是随便找人切磋的?随便发一掌都能要个普通人的命,而且刚刚他们分明看见李清瑟在揍暖,神情之投入就差骑他身上抽嘴巴了,怎么可能是单纯的“切磋”? 不过既然瑟儿这么说,想来是有自己的原因,众人也无法再问。 “东倾月呢?”凌尼问。 清瑟这才意识到,哇靠,她醒来就发现暖在摸她,然后踢飞了暖跟出来揍人,忘了东倾月了。 赶忙回到屋子找人,人没找到,桌上的信找到了,原来是去找西凌风了。 清瑟轻轻捏着信纸,心头温暖,微微笑着。知她者,月也!如果西凌风之事未解决,在她心头想必永远是一颗疙瘩吧。 知晓了事情的前前后后,李清玄来了精神,刚想说今夜自己代替东倾月来伺寝,就被刘疏林在其身后狠狠一掐,对他使了眼色。 清玄其实也懂今天不是争什么的时机,但美色当前,也顾不得了。 “瑟儿,你今天也累了,早早休息吧,我们先回去。”刘疏林温柔的声音圆润得犹如月下清泉,使了个手劲掐李清玄,后者无奈,只能怏怏。 凌尼自然是清瑟贴心小棉袄,叮嘱了几句便要离去,如影拉起暖要离开。 “他,留下。”李清瑟伸手“钦点”暖。 众人眼光有些带着异色。瑟儿和这个美得惊人的暖两人之间定然有什么隐情,难道……两人有暧昧? 李清玄脸都咬青了,如果暖的这张脸不是瑟儿亲手拯救出来的,他非亲手毁了他不可。 刘疏林眼一横,拽着李清玄便离去。 如今的瑟儿非当初的柔弱女子,不是他们能左右,他们只能影响,而不能管制,再说,他们留在她身边也是全凭自愿。如果瑟儿真是喜欢这个暖,他们也是没办法。 众人走了,有的放心、有的担心、有的伤心。 其实他们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大可不必,截止到目前,李清瑟都没对暖有别样情感。 暖跟着清瑟到了她的房间,正在为其打扫的薛燕见两人来一愣,主子不是和月公子在一起吗?怎么变成了这个暖? “主子,今夜在房内过?”若是在自己屋子,薛燕则立刻为其铺床。 “月有事离开,今夜我在自己房间睡。”清瑟解释。按理说,此时的薛燕在公主府地位很高,完全可以培养几名大丫鬟伺候李清瑟,但她却从不用外人,无论公事多忙都要亲自照顾李清瑟,从起床到临睡洗漱,从打扫房间到洗涤衣服,不假人手。 清瑟曾多次叮嘱她不必如此,但她却坚持,所以李清瑟对她的感情也是特殊的。主子对下人命令,按理说不用多说半句话,但对薛燕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解释。 薛燕抬眼看了清瑟身后的暖,他美得让人震惊,夜色中,犹如一枚悠悠发亮的夜明珠一般照耀昏暗的房间。薛燕心中了然,若不是因为她曾遭受过男人迫害,如今对男人带着本能的反感,相比她也会动心。男色如此,哪有女子可以抗拒?主子能喜欢暖,也是可以理解。 薛燕正准备转身为其整理床铺,却被清瑟制止,而后让她退了出去。 为什么?因为李清瑟还不想睡觉。 薛燕最后送上了一个小火盆后彻底离开,室内恢复了宁静,只有小火盆燃烧的噼啪声,薛燕照顾李清瑟绝对上心,清瑟怕冷,她一直牢记心里。 清瑟慢悠悠地饮了口热茶,坐在桌旁的凳子上,暖则是坐在对面,清瑟不说话,暖也是沉默,随着宁静时间的延长,暖的心越来越不稳,心中暗惊——他从来淡定如斯,但为何此时却如同毛头小子一般?难道因为没有武功? 他酷爱武学,更是认为事件万物都是以实力来分雌雄。 李清瑟放下茶碗,扔了一沓子纸到暖跟前,而后一指一旁书案上的文房四宝,示意其取来,回答她的问题。 后者气的咬牙切齿,这辈子何时被人这么使唤过?没办法,龙入浅滩! 站起身来,赌气取过笔墨,重重搁在桌上。 清瑟也不在意,歪着头笑意盈盈,“你希望我问你身世吗?” 暖身子一僵,直直看着她并非说话。 “其实即使我问,你也会编造是吧?”清瑟继续问。 暖一愣,不懂李清瑟想做什么,双眼微眯,带着警惕。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虽然我救了你,但你却不是我的奴隶,两人各得所需,这么算下来,你来我这里还算被强迫,所以我也不问你身世,没什么意义。等有朝一日你病好了,你我也算两清了,当朋友更好,不当朋友就当个陌生人。” 终于,暖抓起笔,在纸上唰唰写着,很快便将满是龙飞凤舞字体的纸张扔给李清瑟。——“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清瑟一耸肩,“你摸我,难道就没个解释,你喜欢我?还是好色?”神情十分平静认真。 暖暗暗咬牙,挣扎,两个都不是答案。 “我李清瑟不是霸道的人,从来都是以德服人,今天我给你个机会回答,如果现在不回答,以后就别后悔。”清瑟威胁。 唰唰唰唰,又一张纸扔到了李清瑟跟前——“不回答,不后悔。” “恩,好,你出去吧。”清瑟道。 暖一愣,几日的相处他多少知晓,这李清瑟睚眦必报,就这么放过他了?他自然不信! “燕子,进来送客。”清瑟扯嗓子喊人,很快,薛燕便进入,面目还是那般冰冷。 “暖公子,请。”声音隐含杀意。 暖自然也不想多呆,她不追问自然是好,但为什么心中还是那么忐忑? 暖离开了,薛燕为清瑟铺床。 室内一派安静,李清瑟仿佛正思考什么,突然发出一语。“燕子,帮我办件事,现在就去办,明早见人。” “是,主子。”薛燕赶忙停下手中的活,快步到清瑟面前。 李清瑟笑眯眯地低声将心中想的损招说出,只见薛燕的眉头动了几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未说,转身去办。室内只有一人,一片诡笑。 …… 第二日清晨,李清瑟起床,还是老原样,薛燕入内伺候。 “主子,事情办妥,人在东院。”薛燕上前道。 李清瑟一下子来了精神,赶忙洗漱,而后随意还了身衣服便急匆匆赶了出去。“我去东院,你速速把暖带过去。” “是。”薛燕得了令便转身离去。 小朱子守在门外,见主子出来快步跟上。 东院是一片很大院落,东南西北四大院子都是公主府的客房,而东院入门第一间房间吵吵嚷嚷,满是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镇国公主到。”小朱子唱喝,心中很是不解公主让燕子连夜找这些年老色衰的青楼妓子干什么。 刚刚还议论的杂七杂八的老妓们停下,齐齐为李清瑟清瑟,别说小朱子不知道,她们更是不解公主找她们干什么,而刚刚那么大声议论,也都是在议论公主找她们的原因。 清瑟抿唇一笑,姿容高贵,仪态万千,一语未发却气势压人。“叫你们前来,是有件事拜托,事成之后,每人五十两银子做报酬。”说到这,眼中闪过算计。 五十两是一笔大数目,尤其是这些年老色衰早就没什么生意的妓子,很是惊喜,但对这高贵的公主送上的生意有些忐忑。 紧接着,李清瑟略略压低了声音,将准备做之事慢慢说了出来,众妓子听后拍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别的不行,伺候男人她们拿手的很,虽然公主要求的方法比较独特。 小朱子默默向后退了半步,他一直以主子为榜样,主子阴损,他也学的有模有样,但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那个叫暖的俊美男子,今天多半是要遭殃了,不顾那又能怪谁?能对主子耍脸色的除了如影大哥,就不能有第二个人。 说曹操,曹操到。 小朱子正想着暖,一方面觉得暖可怜,一方面又觉得主子如此做实在解恨,薛燕已带着暖前来,后者一脸防备。 整个院子顿时沸腾,这群老妓一看到所来之人,都疯狂了起来。就如同常年饥饿的饿狼突然看见鲜嫩可口的羊羔一般。 “公主殿下,难道暖公子就是刚刚我们一会要伺候之人?”有一女子尖叫。紧接着,更多人尖叫。 暖面色一青,还未进入院子,便能闻到这股子浓烈的脂粉味,刺得人像呕,刚刚还在怀疑者李清瑟到底想做什么,但听见这妓子的问话,心中猜到七七八八。最毒不过妇人心,李清瑟,你真是毒! 想着,他转身便想跑。 “燕子,拿下他,捆结实了。”清瑟笑眯眯道。 薛燕知道主子要作什么,早有准备,运轻功,没一会便将刚跑出几步的暖抓了回来,其身上还多了一条捆绑结实的绳子,而后,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有着令人叹为观止容貌的暖扔如屋内。 别说众妓子心疼不已,就连李清瑟也啧啧半天,很是感慨,这薛燕,真是个不懂风情的。 “就是这个人,你们能办到本宫交代的事吗?”清瑟小嘴向旁一裂,带着邪魅。 “能,能,我们一定完成公主交代的任务。”早有人迫不及待喊了出来。 还有妓子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冲进去,更是有妓子喊出。“公主,奴婢不要钱都行。” 噗——李清瑟噗嗤笑了出来,是啊,这群妓子“伺候”暖,分明就是她们占便,按理说应该她们给她钱才是。 “那好,进去吧。”李清瑟挥挥手,再不让她们进去,这口水怕是要将公主府淹了。 紧接着发生之事可想而知,现实众女子的尖叫,而后便听见里面乱成一团的声音。 清瑟白了屋子一眼——小样儿,敢猥亵她?让你也吃吃恶果! …… 啼外画写不开,在这里写两句话:么么,看官们久等了,丫头这个月出门在外,上网不易,抱歉了,5555,在家憋一年了的说。之前一直说咬感谢送丫头花花钻钻的人,却不履行,是丫头懒惰,以后不能这样了,看官们原谅。 ------题外话------ 今天更新提前,明天开始恢复晚6点,么么~ 今天拉名单感谢6月上旬送丫头礼物的看管,6月之前的丫头找时间一定要拉名单感谢,谢谢你们的支持!丫头爱你们! 13810194670(4花9钻!);flfay7855(2花);李清瑟(5钻10花!);九重天缺(99花!);晓小月(10花);美男在手天下我有(5钻!);陌妍嫣(1钻4花);璐妹妹(9花);964258537(1花);15870912002(3花);无硝烟wxy123(1花);梦慧(4花);鬼鬼纯露(10花);诗菲依(6花);夏好(2钻2花!);初萤(2钻2花!);半半仙儿11(1钻5花);jojole5(1花);一土雨007(300花!);tastylee(188赏);pumpkin09(888赏);天是蓝的123(1钻) 211,喜欢!? 情况十分紧急。 暖是什么人?自然不是束手待擒之人,在被薛燕绑住手脚的一刻便开始暗暗计划如何脱身。 虎落平阳,他苦无办法,连一个小小侍女都可以将他左右。此时的他,对武功的渴求更为强烈,深深后悔当初的冲动,怎么能惹李清瑟?别说不能杀死她,若是她真的死了,又有谁能帮助他恢复经脉? 听着屋外那些女子们垂涎的声音,他只觉得胃中翻滚,想呕。心中虽然一直思考,但手却未停,努力尝试解开绳子。 众妓子疯狂的挤进屋子,因为太过兴奋,你争我抢一时间无人能入房内。一片辱骂声,撕扯声,紧接着,终于挤进了屋子,当众人见到平日里只有梦里才能见到的绝美暖公子时,更是疯狂。 暖浑身都湿透了,是汗,冷汗!平生第一次怕的人竟然是这群老妓子。 女子们打起来了,因为前后次序,当然也有一些趁乱去揩油的,屋子里一片混乱。 李清瑟有些担心了,她只是想惩罚下暖,并未想让这群妓子轮了他,但现在情况已经白热化,别说轮,吃了他都有可能。 “燕子,去警告下那些女人,别得意忘形忘了任务。”清瑟赶忙道,她低估了老女人,更低估了暖的魅力。 直到薛燕冲了进去,房内的躁动才勉强降了一些,薛燕吼了几句,妓子们这才开始按照李清瑟吩咐行事,纷纷脱了外衣,裸着上身。 “主子,好了。”薛燕回来对清瑟道。 李清瑟抿着唇邪笑,透过窗子向内看,只见一群老女人裸着各种形状大小的胸部齐齐攻向一脸惊恐的暖。 暖的面孔因为惊恐,更美得让人惊讶,雪白的面颊泛着光泽,一条直直的鼻梁细窄,微张的粉唇中露出白得晶莹的贝齿,那双总是含着烟雨的迷茫双眼大争。清瑟心中有些躁动――她想去英雄救美。 当然只是想法,李清瑟是个记仇的,她心中恶狠狠地想着。这好色的货不是喜欢女人的胸吗,那这一次让他玩得上瘾。 这便是李清瑟定出的计谋,美名其曰――胸击!让暖在老女人们的胸海中沉浮,啧啧啧,暖真是“艳福”不浅啊。 可惜,李清瑟再一次低估了暖的魅力。振国公主的威严固然不假,但有一句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是针对男人的,其实针对女人也是如此。 暖的美貌早已经在五岳传开,上到八十八岁,下到八岁,只要是单身女子都在心中肖想着绝美暖公子,非单身女子面上不肖想,但实际上是否肖想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如果不是公主的这项“任务”,她们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接近暖公子,此时如果是和他发生鱼水之欢,就是死,她们也心甘情愿。 只见暖的面色苍白,在外邪笑旁观的李清瑟面色一变。“燕子,快去将暖弄出来!”这些老女人竟然动手撕扯暖的衣服,可恶,她刚刚明明吩咐的是不许碰暖,只能用胸围攻。 这些女人真是色胆包天,暖有危险! 还没等薛燕动手,只听屋内一片女子的鬼哭狼嚎,而后有一道身影冲了出来,那人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但身影还是优雅颀长。定睛一看,不是外人,正是暖。 李清瑟和薛燕都惊讶,暖是怎么出来的,刚刚明明绑了他。 暖大口喘着气,狼狈之相犹如刚从鬼门关爬出来一般。 其实他刚刚就是生死一搏!他努力解开绳子,但那绳子绑得很结实,要不是这群疯女人起了内乱互相厮打,后果不堪设想。那些女人被他打翻在地,虽然他此时没有内功,但拳脚功夫还记得,到底是男子,对付一群女人还是绰绰有余。 刚刚的一切实在难以回想,这些女人之疯狂,他即便是出手打她们,这群女人还不依不饶地试图摸他,占他便宜。 胃中又是一顿翻滚,他恶狠狠地瞪着李清瑟,眼中的恨意滔天。 清瑟尴尬,“暖,这个不是我的命令。”如果她下令让一群老女人轮了暖,那和当初的三癞子等山贼糟蹋姑娘又有什么区别? 暖狠狠瞪了她一眼后快步向自己房内走去,李清瑟气愤地瞪了一眼屋内鬼哭狼嚎的妓子们。“燕子,剩下你看着办吧。”说完便追着暖而去。 房内,女人们被打翻在地,薛燕入内,正哀怨错过这千载难逢机会的妓子们心中大叫不好。薛燕是什么人?这可是振国公主身边的大红人,公主府第一阎王,此女心狠手辣,杀人无数,落在她手准没好。 “燕姑娘,我们……我们……”这群妓子不知如何辩解。 薛燕冷冷扫了她们一眼,“跟我来。”声音冰冷如斯。 一群女人穿好了衣服,提心吊胆跟着薛燕离去。她们落在薛燕手上,下场便只有死。 “暖,你听我解释,我只是下令让那些女人脱了上衣,报复你的……呃……袭胸,却绝没想过让她们侵犯你。”李清瑟跟着暖入了他的房间。也许有些女子会傲娇的懒的解释,但李清瑟不是那种毫不讲理之人,她极有原则,自己对得绝不会委曲求全,自己错得也绝不会不分黑白。 暖进了屋子,找了件衣服,走到一旁的屏风之后,换上整洁的衣物。 清瑟无奈,一摊手。“你爱信不信,我没什么理由骗你忽悠你,确实,我在你身上练习医术,但你也有所图,我从来都认为我们两人是互相利用的公平,如果你还是觉得无法谅解,那就下山吧,我不阻拦你,还会给你盘缠。” 屏风后,他尽量不去回想刚刚的场景,一旦想起,胃中便翻江倒海,但,此时还不能走,筋脉并未治愈,武功并未恢复,他便是舍了脸皮,也要赖在李清瑟身边。 坚定了信念,暖慢慢从屏风后走出,来到桌案前,纤白得手指磨了墨,而后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什么,放在桌子的另一边。 清瑟拿起一看――“事情过去了,我不走。” 李清瑟歪着头看着暖,“你恨我吗?”因为刚刚的刺激,暖的面颊还带着刚刚怒红的余韵,为雪白的面色多了一点色彩,很惑人。清瑟不得不想,如果她不是见识到男人多得坏处,相比她也会拜倒在暖的衣袍下吧。 暖暗暗咬牙,抓着毛笔的手肌肉绷紧,而后松开,像认了命一般,又写了几个字,递给李清瑟。――“不恨,都是误会。” 清瑟眨了眨眼,总觉得暖的行为实在反常的紧。“那你……”她犹豫地问出口。“当时为什么摸我?” “……”暖无法回答。 “是好色吗?”清瑟试探地问,“还是,喜欢我?”他摸了她,她找一群老女人差点轮了他,按理说两人算是扯平了,但这个问题必须问清楚,这决定她将来如何对待他。 暖再次挣扎。说好色?如若如此回答,相比李清瑟会对他退避三尺,搞不好还给他塞个女人,就如同今天一般,后患无穷。说喜欢她?虽然他确实不喜欢,还可以说恨李清瑟,但理智却告诉自己,这么回答是对他最有利的。 女人的容貌是个武器,男人也是如此。如果……暖心中暗想,如果他能用魅力吸引了李清瑟,她是否会更用心地为他医治经脉?或者说将来在武功上帮他更上一层楼?他曾习武,当然知晓若是有高手相助,习武则事半功倍。 只不过如此说,却是委屈了自己。 “回答啊,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你摸我之时肯定会有原因,这原因这么难以启齿?难道说除了这两种还有其他原因?”清瑟试探地问。 暖一惊,赶忙开始写字。他知晓,这李清瑟是异常聪明的,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想杀她,一切就完了。――“喜欢!” 当李清瑟看到那纸上硕大的喜欢二字,下巴都要掉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只胳膊支在桌子上,疯狂抓头发。“我靠,我靠,怎么又出来个喜欢我的?我李清瑟是眼睛多一只还是嘴巴多一只,我身上有的别的女人都有,别的女人没有的我也没有,为什么一个个都跑来喜欢我,疯了,疯了,难道那烂桃花一直在我身上?” 没一会,李清瑟的头发就被自己抓的乱蓬蓬,比刚刚暖的头发还乱。 暖目瞪口呆,他都做好了准备,李清瑟得知自己喜欢她时,要么娇羞,要么扑到他身上,却怎么也没想过是这样的结果。 子非鱼,焉知鱼之“悲”? 天下所有人都认为大鹏国镇国公主李清瑟是幸福的,夜夜有不同美男作陪,一群杰出男子对她死心塌地的跟随,但只有李清瑟自己知道,没美男轮也是轮。 她懊恼,她怎么就弄了这么多桃花运?心中更是纳闷,这男尊女卑的国度,这群男人怎么就脑袋进水了非要跟着她? 现在又来一个,不行,这个一定要拒绝,一定要好好开导! 坚定了信念,清瑟一拍桌,脸上满是认真,但若是配合头上乱蓬蓬的头发,看起来则是让人觉得可笑。“暖,你要知道,以你的姿容,想跟你的女人海了去了,如果你愿意,别说三妻四妾,就算是后宫三千也不为过。” 暖一挑眉,那是自然。 “所以你千万别在歪脖树上吊死啊。”清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自己小巧的鼻尖,那意思就是――她就是那颗歪脖树。 暖微微眯眼,透过浓密的睫毛仔细审视李清瑟,想知道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他总是看不透她,他活了这么多年,本以为看透这世间万物,为何却看不透这名才十几岁的黄毛丫头? 李清瑟见他不语,以为他动摇了,心情大好,赶忙继续道,“暖,你想啊,若是我帮你治好了经脉,恢复了武功,你未来就是大侠,配合你这等容貌,在这江湖说是举足轻重也完全不为过,到时候多少江湖美女、大家闺秀对你投怀送抱。你再看看我,我身边男人太多了,这样可不行。” 清瑟有着一颗圣母之心,希望身边人都圆满,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讲暖引上正途。 暖心中了然,李清瑟如此,是在――试探他! 而李清瑟话中刚刚又提到了恢复武功,让暖心动不已。 奋笔疾书――“我就是喜欢你,不在乎那些男子。”绝对的委曲求全。 李清瑟噗通一声又坐下了,双手挠头,“你们都是脑袋进水了,脑袋被门缝挤了,脑袋被驴踢了,这里男尊女卑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在乎,我要疯了,要疯了。” 暖强逼着自己微笑,而后有强逼着自己发出深情款款的眼神。 当李清瑟抬头时,正巧与暖的眼神相对,后背生生出了一层冷汗,站起来夺门就跑,哪还管其他? 屋内,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暖。这是什么情况?他越来越不理解,李清瑟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暖彻底失策了! 接下来的几日,李清瑟非但没给暖进行什么“特殊治疗”,还把暖直接推给了凌尼,还给他找了很多美女,每天换五人,换到他想要为止。 李清瑟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暖喜不喜欢她,对她没多大影响,大不了就一脚踢下山。但清瑟的倔脾气又上来,她就不信邪了,非要将这脑袋进水的男人弄正常不可。 凌尼对暖的治疗尽心尽力,但后者的心却一直忐忑不安。 李清瑟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她真是不喜欢他?他不信,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抗拒他的容貌! …… 三天过去了。 “暖公子,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凌尼收起银针,微笑着对暖。凌尼对人一向体贴温柔,就连暖也的是对他尊敬有加。 暖虽未说话,却点了点头,不若与其他人那般疏离。 凌尼离开了,室内恢复宁静,暖的心情却越来越忐忑,焦躁不安。小朱子和薛燕的功夫他看在眼中,两人的武功有如此突飞猛进,除了自身努力,与李清瑟的帮助也是不无关系。 他若是想迅速恢复武功就一定要靠李清瑟,但……如今李清瑟的做法他又实在不解,这是什么?欲擒故纵?试探?考验? 房间入门左侧便是一面铜镜,暖站起身来走到铜镜前,镜中得男子姿容绝代,无论任何表情、任何角度,都让人难以抗拒,他反思许久,还是想不出原因。 暖眉头一紧,这样下去不行!难道就这样一直让凌尼为他医治?医治完呢?送他下山?那武功怎么办? 想到这,他一刻也等不下去,出了门口便直奔李清瑟的院子。 不用为暖治病,李清瑟这三天闲得发慌。五岳的公事推给了如影和小朱子,熠教和武林之事推给了刘疏林和李清玄,她本来为自己找了些事便是给暖治病,但如今,连这最后一件事也没了。 院子当中,李清瑟穿着厚厚的披风,躺在夏天才用得躺椅上晒着初冬的暖阳,下人们在一旁守候伺候,眼神带着惊讶,心中都按说这皇族人怪病多,大冬天有什么太阳可晒。 李清瑟能看出他们想说什么,也懒得解释,人家俄罗斯人即便是下雪还脱个精光晒太阳,这帮古人懂个什么?没文化,真可怕。 李清瑟闭着眼躺着,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吹着冷风,实在太无聊,便开始数羊。 只听到一阵倒吸气的声音,即便是闭着眼,李清瑟都能感受到身旁丫鬟们一阵阵火辣辣的眼神,能让女人发这种花痴的,这山上除了暖便没有别人。 当然,并非是李清玄他们不够美色,而是他们已入了她的门,没女人敢肖想。 睁开眼,果然,暖来了。 清瑟一下子惊醒,立刻警觉,这货来干啥?来表白的?飞快坐起。 环顾四周,李清瑟恨不得把这些丫鬟都换掉,真特么的给她丢人,一个男人,就是长得好看点又有什么,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脱了衣服不都还是那样,看她们那花痴样。 还是她的燕子好,从来都不被男色诱惑,无论是当年李清玄和崔茗寒出现,还是如今的暖,燕子连多一眼都不看。不过她倒是有些希望薛燕能花痴一些,因为薛燕越是如此,便当年她受伤有多深。 “你们都下去吧。”清瑟揉了揉自己太阳穴,这些丢人的东西,眼不见为净。 薛燕马上便知道自己主子的想法,领着众丫鬟便出了院子。李清瑟坐在院子当中得躺椅上想了一想,最终还是领着暖入了放房间。 “说吧,什么事?”清瑟说着,将纸和笔推到暖的面前。 后者想也不想,蘸了墨便在纸上写下――“为什么不给我医病。” 清瑟哭笑不得,“为了躲你啊,拜托,我李清瑟有什么可喜欢的?你们古代人不最重视女人贞操吗,贞操那东西我李清瑟从来没有,你有什么可喜欢我的?” 暖微微皱眉,难道李清瑟不是欲擒故纵?拿起笔写下――“你真的不喜欢我?” 清瑟点头,正视他。“真的,我发誓我真不喜欢你。”虽然有时垂涎他的脸,但欣赏美色和喜欢,完全是两码事好吗? 暖震惊,这世上怎么会有女人抗拒他的容貌!? 212,别喜欢我 章节名:212,别喜欢我 李清瑟拿着纸条哭笑不得,上面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她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感到十分无力,“我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你?” 暖一愣,为什么?他的容貌?是否肤浅;他的地位?当年的他确实雄霸一方,但如今确实一无所有。(.好看的小说)k"; 他从来都认为她能喜欢他,莫名便认为如此,难道不是这样?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发出质疑,也对自己魅力发出质疑。 虽然现在是他死赖着他,但心中却认为李清瑟是欲擒故纵,故意对他如此,难道李清瑟确实并未对他动心? 不得不说,他原本以为李清瑟有如此多的夫君,定然是个好色之徒,没想到竟对他的容貌不放在眼中。虽然他从来不在意自己容貌,但,一旦有人对他的容貌视若无睹,他又觉得不舒服。 清瑟心中了然,原来暖是只孔雀啊,一般这种自恋的孔雀男都以为全天下女人是他们袍下臣。嘲讽一笑,“还有问题吗,若是没问题就回去休息吧,等经脉治好,给你盘缠下山。” 李清瑟更加确定了自己打算离他远些,这种麻烦不能染在身上。 可惜了可惜了,这种美色平日里看看都觉得养眼,就这么放他走了,多少有些惋惜。不知道这妖孽到了山下要迷了多少女子的心,当然,这些她李清瑟就管不到了。 下山!?暖立刻警觉。 他不能下山,他需要李清瑟助他恢复功力。 但如今李清瑟明摆着据他于千里,问题到底出在哪?从未经历过男女之情的暖根本不懂,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喜欢什么,容貌?他有。男人的金钱和地位?但如今李清瑟的地位这天下没几个人可与之匹敌,加之她也不是那种依靠男人的女人,他都未说在意她的贞操,她为什么会不喜欢他? 室内很沉默,李清瑟也不催促他,无聊地斜靠在椅子上,手中拿着那带着“为什么”三个字的纸张,闲适翻看,她很喜欢他的字。 他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她一般。想了一想,又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递了过去,面上一顿燥红,觉得自己此时为了武功正在出卖自己人格,这和那些青楼妓子又有何不同? 李清瑟看到新纸条上的字,摇头。“不行。”斩钉截铁。 那纸条上的意思竟然是暖不求与她成亲得到什么,就想呆在山上伴她左右。 后者目瞪口呆地立于原处,实在不解她拒绝的原因。无论男女,不都是希望自己身侧有众多倾慕者吗? “暖,其实有些东西我能看出来,也许之前看不透,但慢慢就想开了。我能看出你不是贪图富贵之人,而你我也刚刚认识几天,你说这么无怨无悔地伴我左右,我实在不信。”她顿了一下,而后调整了面容,十分认真。“我猜测你做出此决定的原因有二。” 暖僵了一下,静等其语。 清瑟继续道。“一,你武功尽失,没有安全感,觉得在公主府可以有安身之地。” 暖本来期待甚高,以为这聪明绝顶的李清瑟能看出,庆幸之余有些失望。 “二,你怕我不尽心为你医治,现在就试图将我们二人关系拉近,希望我更尽心尽力地帮你。” “!”暖的心一下子提起。 李清瑟见他面容上变化,微微笑了一笑。“其实大可不必,只要你不喜欢我,我还可以帮你治病,同时想想办法尽量恢复你武功。” “……”暖惊讶,闹了半天,他抛弃自尊做得一切,竟适得其反。 清瑟噗嗤笑了出来,“看来我猜对了,你想用美男计勾引我,让我尽心帮你恢复功力?” 暖僵了一下,自己的卑微心思被人一言戳穿,很是尴尬,想了一下,最终点了下头。k"; 清瑟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不喜欢她就好,“其实我医术真不如凌尼,不过既然你非要我来当你的主治大夫,我就不拒绝了。”正好她最近闲的无聊。“但有个条件。” 暖发出疑问的目光。 李清瑟冲倒暖的面前,伸手戳了戳他的前胸。“记住,不许喜欢我!不许喜欢我!” 暖完美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赶忙拼命点头,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一方面是不再担心,李清瑟可以帮他恢复功力就好,他相信凭借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东山再起。另一方面,则是不甘。 强烈的不甘! 就在暖还在纠结这不甘从何而来之时,只觉得胸前一紧,低头一看,怒发冲冠。原来李清瑟白皙柔美的小手正狠狠抓在他胸前。 “我说,你有什么小心思最后吃亏的是我,我被你抓了总的给我点补偿,被抓一下不为过吧?”好吧,她承认,报复是一方面,好色又是一方面。她不想身边再增加男人,但这等角色不揩油又实在不舍。 她还记得刚刚在那房间中,被一群老女人包围的暖楚楚可怜的模样,那种恐惧和愤怒两种感情交融,激发起她的保护欲。 啧啧啧,好色之心,人皆有之。 暖双拳握得卡崩直响,一把将她的小手打落,愤怒的眼神恨不得喷出火来,她还记仇?刚刚让那么多老女人围攻他,这笔账又怎么算? 李清瑟才不管他有什么想法,“既然事情解决了,你就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恢复我给你治疗。” “……”这就要赶人?暖一愣。 清瑟微眯起双眼,“不想自己走?用送你一程吗?”那意思是踢他一脚。 暖自然不用,赶忙转身离开,只不过心却越来越不安忐忑,她……为什么不喜欢他。 …… 平静的五天,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日,从清晨便灰蒙蒙的,阴天。终于在接近中午之时,天上飘落了片片雪花,冬天来了。 李清瑟换上了冬装,深蓝色的锦缎面棉袄小群,外披着一件米色披风,披风一周缀着雪白的皮毛,将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得娇嫩。[.超多好看小说] “主子,下雪了,在外易着凉。”薛燕悄声上前,柔声说。 “没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定然要好好观赏。”清瑟仰着头看着随风四处纷飞的雪花,脸上没有笑容。 天下这么大,若是一个人想躲起来,找起来就如同大海捞针,东倾月什么时候能找到西凌风,而西凌风又在哪里? “燕子,你说好人和坏人的区别是什么?”一边观赏雪花,李清瑟一边慢悠悠的问着,好似随口闲聊,其实这问题一直困扰她很久。 “回主子,奴婢不认为有好人和坏人之分。”薛燕答,但又马上抬眼看向李清瑟,眼神中带了些许忐忑。“奴婢是不是善恶不分?” 清瑟缓缓摇头,“当然不是,在这世间生存之人哪有那么简单,错综复杂环环相扣,就比如说你杀的人,他们做的事得罪了你,对于你来说他们是坏人;但同时,他们对陌生人并未做什么坏事,于是就不算是坏人。”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看向薛燕的眼神有些尴尬,“我说这么多估计你也听不懂,就当我发神经吧。” 薛燕没答话,只是摇着头。无论主子说什么她都听。 李清瑟真是发神经,因为想到西凌风,她很为难。说是敌人,他却是东倾月的弟弟,也曾试图挽救她;说是朋友,但却做出过伤害她的事。 真是烦。 “主子,为您裁制冬衣的孙氏来了。”小朱子的声音从院子门口恭敬传来,他身后跟着一名风韵犹存的少妇。 五岳此时看起来仿佛一座普通的城镇,但其实却是座鱼龙混杂的新城,两年前满是山贼横行,受过那么大创伤的地区,又怎能在短短两年便恢复? 加之这里江湖人众多,平日里往来游侠便多了起来;整个五岳在李清瑟的精心规划下建设犹如仙境,文人骚客便也多了起来;而这些流动人口一多,一项产业更是蓬勃发展――情(和谐)色业。 为此,李清瑟很是挠头,无法改变现状的情况下,便只能让如影加强管理。 情(和谐)色业多,也并非不好,在某一阶段上可以促进经济增长,更能成为这一地区的特色文化,就如同泰国的曼谷一般,只不过,毕竟说出来不好听。 李清瑟对着天空长叹一口气,很是无力。天下人皆知大鹏国镇国公主天性好淫,霸占那么多美男伺寝,如今定然又得到新结论――什么样的人管理什么样的城,城主好淫,整个五岳也就青楼遍地。 哎,这是她的错吗?她也没办法! 如今这来的孙氏当年也是个妓子,后来到了五岳从良嫁了人,女红手艺出众,慢慢成了五岳最知名的裁缝,如今前来为李清瑟裁制冬衣。 入了屋,量了尺寸,孙氏记了下来。 “给燕子也做几套衣服吧。”清瑟吩咐。 薛燕没说话,也没拒绝,但她眼中的感激却不少。 “公主殿下真是体恤我们下人的好主子,能成为公主殿下管辖下得臣民,我们真是上辈子积了福了。”青楼出身的孙氏嘴巴自然甜。 谁不爱听奉承话?孙氏的话把李清瑟哄得心情很好,别说清瑟高兴,就连薛燕也暗暗自恼,自己怎么就不会说写好听的,心中明明感激的要死,但嘴上就是说不出来。 孙氏一边为薛燕量着尺寸,一边又说着奉承话,李清瑟心情自然非常好,薛燕做完衣服,又要给小朱子做,小朱子做完,又准备给其他男人做,而孙氏自然也开心的要命,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生意。 当李清瑟带着孙氏浩浩荡荡将所有人的尺寸都量好后,突然想起,还有个人被遗忘,是暖。 暖的房间一片死寂,冰冷。 一进屋,清瑟便觉得后背一片冰凉。“燕子,暖的房间怎么这么冷,取暖的火盆呢?” “回主子,是暖公子自己拒绝火盆。”薛燕道。 李清瑟皱眉,看向一旁美得惊人的男子。“你事还真多,大冬天不用火盆,你以为武功高强啊?”回头对薛燕道,“别听他的,弄个火盆进来。” “是。”薛燕回答,而后立刻转身命丫鬟们去准备。 暖心中不爽,从前更冷的环境他也呆过,取暖是女人才用得事。伸手取纸笔,唰唰唰几下写了一行字交给李清瑟,意思便是不用取暖。 李清瑟接过纸条,看也不看就直接撕碎。“别废话了,让你取暖是为你好,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呢?如果再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给你加五个火盆,热都热死你。”那语气直接便是命令口气,不带丝毫缓和余地。 暖不习惯这种被人管制,心中不爽,两道如远岱般的眉皱着,但不知为何,心中却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深处有种欢乐,偷偷溢出。 清瑟一闪身,“孙夫人,麻烦了。”她本不用对孙氏如此客气,但尊重人一向是李清瑟的准则。 暖一愣,这李清瑟已经几天没给他找女人了,今天难道又找了?找了个年龄大的? 孙氏看到暖,被惊艳得目瞪口呆,而李清瑟碰见这情景也早已见怪不怪,当事人暖则是心中鄙夷,这种被皮相所诱惑的女子最为轻浮,哪像李清瑟…… 刚想到这,心中暗惊,他什么时候开始赞扬起李清瑟了? 心跳活活漏了半拍,赶忙调整了情绪,用疑问的眼光看向李清瑟,想知道她带着女人来得目的。 “这是我们五岳手艺最好的裁缝孙氏,入冬了,让她为府中人做两套冬衣,给你也做上几件。”清瑟耐心解释。 给他做冬衣?暖心中不解自己在李清瑟心中到底处在什么位置。她不喜欢他,但却为他医病,强制照顾他,如今还帮他做冬衣。 这世上难道真有人无条件地对另一人好? 薛燕翻了个白眼,动手狠狠戳了一下孙氏的后腰,出手很重,后者惊叫一声,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的干笑了几声,赶忙伸手擦了嘴边的口水,掏出了皮尺开始为暖量起尺寸。 暖的眉头狠狠皱着,心中的反感越来越强烈,要不是盛情难却,他真心不想做什么冬衣。这李清瑟也真是的,难道就不能找个男裁缝。 清瑟在一旁憋着笑,终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哪是什么裁缝量尺寸啊,分明就是在揩油。孙氏的一双巧手在暖身上游来游去,每量一个尺寸都要趁机摸上一把,这光量个肩长久摸了好几下,如果一会量身长,搞不好还要摸到什么地方。 想起之前房间中那些老女人,竟敢违抗她命令去“上”暖,可见,这暖的魅力真是让人连命都能舍去。 清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面色铁青的暖,从上到下的打量一遍,又从下到上的打量一遍,最终不由得感慨,这人真是美啊,美得毫无瑕疵,难怪这群女人为了他都不要命。 暖很愤怒,李清瑟明明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却不出声制止,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他被人占便宜?索性,他也破罐子破摔,张开修长的双臂,咬着牙,让这色胆包天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占尽便宜。 这孙氏从前就是个以色伺人的青楼女子,虽然现在从良,但和良家妇女没法比,色心色胆也比一般人大,而这暖公子也确实是只可远观的人物,今天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不留点回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终于,李清瑟也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孙氏真是过分,当她们是瞎子还是透明人?就这么众目睽睽的摸。 “行了,出去吧。”声音哪还有刚刚的温和,满是威严。 还在男色中徜徉的孙氏吓了一跳,满身冷汗,难道被发现了? 清瑟看她那惊讶的样儿哭笑不得,拜托,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不说不代表看不见,孙氏的做法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孙氏赶忙灰溜溜地跑了,留下面色铁青发紫的暖,就这么恶狠狠地瞪着李清瑟,就好像是说――你竟能容忍外人如此猥亵我。 清瑟一愣,回报给他一个无辜的眼神――我为啥不容忍,你也不是我的人。 “……”暖咬牙切齿。 最后,暖的尺寸也没量完,薛燕想把孙氏除掉,被清瑟阻止,还埋怨她一个姑娘家整日打打杀杀。 雪越下越大,天阴得恨不得直接扑到地面上来,压抑得紧,明明是下午,却如同深夜,李清瑟也美什么心情治病当神医,从暖的院子中出来便直接回去,脱了外衣准备钻被窝睡觉。 门外有敲门声,薛燕到门口查看是谁,竟然是小朱子。 “主子,是二当家。”薛燕的声音有些尴尬,两人好久没这么面对面碰到,又躲避不得。 “让他进来。”清瑟随手抓了件衣服披上。 小朱子入内,远远站在门口,不想将身上寒气带到屋内,“主子,月公子回来了,那个……风公子来了。” 推荐,《妖娆召唤师》,十分之“坑爹”(坑爹就是搞笑的意思),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快去看看就知道鸟,每天茶余饭后看看放松心情,哈哈! 推荐,《腹黑狂女:倾城召唤师》,一定要看,十分好看,丫头也在跟这个文~~~ 么么哒~~~~ 213,西凌风来了 李清瑟的困意顿时消失,“东倾月和西凌风回来了?” “是,主子。[.超多好看小说]舒殢殩獍”小朱子答。 “快快,燕子,给我拿衣服,我现在就去。”难怪今天心情总是惶惶不安,原来是月他们回来了。 薛燕伺候着李清瑟快速穿好衣服,整理了发髻,主仆三人带着几名下人便匆匆赶往东倾月的院子。 之前被李清瑟踢破的窗子已经修好,屋内点着火盆,很是温暖,早在李清瑟到来之前,刘疏林等人已经赶到,整个室内气氛僵持,十分压抑。 他们接受东倾月固然不假,但这西凌风却是个骗子,将瑟儿骗到熠教,落险境,别说像李清玄这样脾气暴躁的,就是一向温和的凌尼此时也是面部绷紧,一双眼狠狠瞪向带着面具的西凌风。 东倾月则是护在西凌风面前,“对不起,我不敢让你们原谅,但恳请你们站在我们角度想一下,我们效忠教主穆天寒十几年,怎么能说背叛就背叛?” 东倾月脱口而出的“背叛”二字,却生生刺痛了兄弟两人。如今穆天寒已死,他们这一生永远要背负“叛徒”的罪名,一生无法翻身。 西凌风是被东倾月软磨硬泡拽来得,从来都不服这些清瑟身边的男人,现在对他们的态度根本不理睬。但听见这“叛徒”二字,心中还是如同被尖刀狠狠戳中。 不光他,东倾月也是如此,神色尴尬。 “愚忠!你们这就是愚忠!穆天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效忠他又有什么好,你们昧着良心帮他杀了不少人,就凭这个也和他扯平了。”李清瑟人还未进屋,声先到。 西凌风身子一僵,不屑一顾的态度瞬时消失,神色复杂。 “瑟儿,你来了。”凌尼道。 清瑟看见凌尼面色不好,想起了当时她被西凌风骗去,凌尼的自责,伸手拉住他的手,“事情都过去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人生在世怎么可能每件事都问心无愧,以后好好相处就是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从前她干得坏事也不少。 凌尼的手背李清瑟紧紧抓着,许久,神色放松了下来。“瑟儿说的是。”微笑荡漾开来。 西凌风带着面具,不若当初穆天寒那银色面具的霸气,只是一张很简单的木质面具,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清瑟,惊讶其竟能帮他说话,之前的“问心无愧”荡然无存。 李清玄和如影很是气愤,虽未说话,但浑身散发着杀气。 刘疏林是个圆滑的,看见李清瑟都松口,知晓她的意思,便来做了圆场,将其他人都哄走,各司其职,自己也退了出去,将这房间让给李清瑟等人。 众人离开,房内只有四人——东倾月、西凌风兄弟和李清瑟、凌尼两人。人少了,尴尬却多了,一时间无人说话。 “听月说,你叫西凌风?”清瑟问。 西凌风一愣,没想过李清瑟能用这些平和的口吻和他说话,在他的记忆中,李清瑟一直是用那种刻意的陌生对待他。[.超多好看小说] “……恩。”西凌风答。 清瑟点了点头,放开了凌尼的手,克服自己的尴尬,勉强微笑得自然。“好,那以后就称呼你为风了,今日休息一下,明日开始为你医治脸上伤疤。” “我不治。”西凌风斩钉截铁。 清瑟不解,“不治?” “风,你怎么又说胡话,之前不是答应我了吗?”东倾月急了。 李清瑟很快便将兄弟二人的沟通内容猜的七七八八,微微一笑。“西凌风,不得不说,你很懂拿捏人心,相信在完成任务上,你比月要强。你知道以自己痛苦为代价让人记住你,但你可可知晓,真正为你痛而痛的,是关心你的人。” 西凌风缓缓抬头,看向李清瑟,他懂人心,她也懂,她有时甚至要比他想得还通透,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没脸面对她了。 清瑟微笑,心中却长长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实早就原谅了西凌风。“你成功了,从你将脸还给月的那一刻起,我确实天天想着你,一旦看着月便想到你。” 西凌风眼底闪过外人无法察觉的喜悦。 “思念、担心、伤心欲绝,虽然心底悲伤,但面上却不想表露出来,装做不在意,其实心中疼得要死。”清瑟放慢了语速,双眼看向窗外,很是煽情地说。 凌尼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两下,难道……瑟儿喜欢西凌风了?虽然一时间无法放下对西凌风的偏见,但只要是瑟儿喜欢,他还是愿意接纳。 李清瑟的声音顿了一下,而后突然语调一转,嘿嘿一笑,“抱歉,刚刚说的不是,是你哥,东倾月。” 众人一愣。 东倾月惊讶瑟儿竟然都知晓,他已经可以隐瞒自己情绪了。 西凌风也是无比震惊,他原本想的很简单,就是让李清瑟看见东倾月便想到他,却忽略了东倾月的情绪。这世上,东倾月是他唯一的亲人,但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哥哥时刻伤心。 室内死寂了好一会,很是尴尬,东倾月很想说没关系,但却不知如何开口,西凌风想道歉,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李清瑟发了话。 “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别和女人学得婆婆妈妈,事情都过去了就忘记吧,这事儿就听我的了,风暂时留在公主府治伤,等治愈后,是去是留自己决定,这样可好?” 凌尼看着眼前三人,微笑着看向李清瑟,他的妻主是独特的,他一直知道。 事情就算这么定下来了,西凌风在公主府治伤,而接下来的几天,李清瑟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西凌风身上。 这种治伤疤的手法,清瑟已经轻车熟路,先是为暖治了脸,而后有治了其身上的伤疤,东倾月身上伤疤也已经治愈,这西凌风脸上的自然也不在话下。现在的李清瑟已俨然成为整容医师。 从前的几日,李清瑟日日往返在暖的房间,如今的李清瑟便开始往返于西凌风的房间。(.无弹窗广告) 也就是说……暖“失宠”了。 七天时间很快过去,今日便是为西凌风拆绷带的一日。 当绷带一层层解开,西凌风面上的伤疤已经消失,只是在原伤疤处有着淡淡粉色,若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这是新肉,随着时间的推移,粉色的新肉便会与周围皮肤颜色逐渐相融。 室内很静,与李清瑟的习以为常不同,东倾月十分激动,平日里的冰冷也少了些,面上是惊喜的微笑。 “瑟儿,谢谢你。”向她道谢的自然是东倾月。 清瑟看了一眼东倾月,又看了一眼西凌风,“之前你们二人没在一起,如今仔细观察,你们确实很像,却有差别。” “差别在哪?”东倾月好奇问。即便同为孪生,但像他与风这般相像的却为少数。 清瑟笑盈盈地伸手指着东倾月的眉,“你们的左右眉不同,虽然差距很小,月的左眉向上微微翘起,而风的右眉则是微微翘起,不难区分。” 东倾月和西凌风互相观看,果然就如同清瑟所说。 这时,有客人到,让李清瑟惊讶,竟然是暖。 这是西凌风第一次见到暖,惊讶其美貌,他原本以为崔茗寒和李清玄已是绝美,但看到暖时却真正惊艳,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美男? 李清瑟真是个奇女子,身边竟能聚集如此多的美男。想到这,心烦意乱,看来他怕是很难在她心中扎根了。 暖冷冷地看了一眼东倾月,又冷冷地扫了一眼西凌风,粉色唇角勾起,嘲讽地笑了。这两天还在疑问为什么李清瑟很少去他那,原来是……有了新欢。 西凌风看向暖,正好与暖的视线相碰,前者狠狠一怔,面色一僵,赶忙低下头。 暖伸手抓住李清瑟的手腕,转身便向屋外走。 “喂喂,你这是干什么?”李清瑟被拽着,很纳闷,这暖没事发什么神经,他应该高兴才是。之前每一次去他的房间,对方都好像很讨厌她一般。 凌尼见清瑟被暖拉走,喂喂一笑,也转身离开,去了杏林堂。 屋内只有东倾月和西凌风两人。 直到暖拽着李清瑟离开房间,西凌风才敢抬眼看向门外,隐隐见到两人背影。“这人是谁?”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别样情绪。 东倾月也随着西凌风抬眼看向门外,“是瑟儿从外救回的一个人,称为暖,当救回时,奄奄一息,经脉俱断,浑身满是陈年伤疤,而瑟儿救他回来也是为了尝试医治伤疤。” 西凌风一愣,“医治伤疤?” 东倾月点头,“是,她想在暖身上研习如何治疗伤疤,而后找到你,还你的情。” 西凌风笑了,摇了摇头,“哥,她不是为了还我的情,而是为了你,刚刚她已经说得很清楚,最伤心的人不是她而是你。”他干笑两声,“没想到,最后天真的是我,她却看的通透。” 他的语意满是自嘲。 东倾月微微笑着,“是因为你太小看她了。她从当年无依无靠的废物公主,到如今的地位,你觉得她是个普通女吗?有时她想的比我们要远,我也不知为何一个长在深宫的公主会有如此胸怀和气魄。” 顿了一下,月继续道,“这便是她的魅力。”这么多男人愿围绕在她身边的原因。 西凌风自然是明白东倾月想表达的,他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面色一沉,“哥,刚刚的暖,你发现有何不妥吗?”一句话到了末尾,隐隐能听出他语音的颤抖。 东倾月回头看着他,面上满是认真和谨慎,“你也这么想?” 也许因为两人是孪生心心相通,也许是两人有着共同经历,一句话,不用过多解释,两人便明白其意。 西凌风面色微青,“那眼神,虽不像从前那般犀利,但一个人又如何在这短短时间改变,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谁的眼神能带着嗜血。”他一边说着一边回想刚刚与那名成为暖的男子的短暂对视,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猜测。 室内气氛诡异,好一会两人都没说话。最终,东倾月长叹口气,“我一直在逃避,看来现在必须正视了,我也怀疑,暖就是……他。”他没说出那个“他”到底是谁。“如果按照之前你给我描述的事情经过,又结合瑟儿说过在何时何地找到暖,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为什么那么多天,他没死!?”西凌风声音有些急切。 东倾月抬起头,盯着对方双眼,很认真。“你希望他死吗?” 西凌风呼吸一滞,眼神中满是挣扎,而后常常呼出一口气,“……不。” 东倾月笑了笑,叹气。“我也是。” 两人在桌旁坐下,都在思考,没人说话。 他们是极其矛盾的,两人是孤儿,被熠教收养,那人对他们有着栽培之恩和知遇之恩,无论说对他们苛刻与否,有一点必须肯定——没有他,也许就没有如今武功高强的两人。 那个人,就是前熠教教主——穆天寒! 虽然两人从未见过穆天寒的真容,但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对方的气势及眼神都深记于心,尤其是西凌风这种擅长看人眼色之人。 穆天寒对于东倾月和西凌风来说,是特殊的,亦师亦父。他们还记得当时在人贩子手中,若不是熠教,凭他们两人阴柔貌美的容貌,八成便是被卖入了一些肮脏的场所。 而此时两人的矛盾也自然于此,这也是当初东倾月做出那种决定的原因。教主,他不想背叛,瑟儿,他无法放手,于是便选择了自己隐瞒此一生来换取两方的共同和平。 “怎么办。”西凌风问。 东倾月敛了眉,“我也不知道。” 西凌风双拳捏紧,“无人见到教主真容,但教内却传扬说教主是几十年前天下第一美男,如果他真是教主便很好解释,难怪他的容貌如此惊人。” 他所说的一切,东倾月之前都反复想了多次,现在他却陷入了另一个问题。“风,现在这个暖正要瑟儿为他医治经脉,他想恢复武功。” 西凌风一惊,“那怎么办?虽然李清瑟武功高强,但她毕竟在明,当日教主拜在不备上,如若他真的恢复功力,暗害李清瑟,也未必不会成功。”越想,心中越后怕。 这些,东倾月也早已想过,他低着头,不语。 西凌风眸中一冷,双眼微眯。“哥,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去杀了他,以绝后患。” 东倾月惊,“风,你疯了?如果他是教主怎么办?我已经背叛了教主,难道你也要背叛?” 西凌风心中无奈的笑,月永远是心善的,就因为他的心善才有了这一切,他还记得当年这潜伏大鹏国皇宫的任务本是他的,因一项紧急任务,才转交给月。 一转眼,几年便这么过去了,不禁感慨命运的弄人,如若当初排去的是他,就不会有这一切了。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会克服自己心中想法而完成任务,这边是他与月的不同。 “我杀了他,而后自杀,用自己的命还他的知遇之恩。”西凌风道,面色从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东倾月恨不得狠狠揍西凌风一顿,一拳打在他脸上,“死死死,你整日就知道死,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但你曾想过我的感受吗?当初你为了帮我赎罪去骗瑟儿,我知道你为我好,但你可知道我夹在你们二人中间的挣扎?后来你将脸换给我,怕我因没有容貌被瑟儿嫌弃,是否想过这薄薄的面皮挂在我脸上重达千斤?如今又为了消除后患与教主以命抵命,你死了,我呢?让我这一生愧疚?不仅仅对你愧疚,更是对教主的愧疚!” 因为气愤,他用力很大,后者险些被揍下凳子。西凌风垂下眼,不语。 东倾月看着西凌风,心中万般情绪翻滚,“风,我知道你做的一切是因为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但你也要知道,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和之前的激进不同,他的语速很慢,最终以叹息结尾。 西凌风坐正了身子,面孔转向窗外,双眼闪烁。 虽然他是弟弟,但他内心却比东倾月坚强,他的哥哥东倾月,冰冷只是自我保护层,他是善良的、软弱的,他曾经发誓定要保护月。 也许因为他自己的偏执,忽略了月的想法吧。 这回叹气的,换成了西凌风。“那怎么办,你有办法阻拦李清瑟医治他吗?” 东倾月摇头,“虽然你我二人觉得这个暖就是教主,但还只是猜测,即便真是,我也无法将实情说出来,若是说出,即便我们杀,刘疏林他们不会放过教主。” 西凌风点头,“我们要想个办法,既要保护教主,又不能养虎为患,让他有朝一日伤害瑟儿。” 东倾月苦笑,“若是有这个办法就好了。” 一个灵感突然袭上西凌风的脑海,他猛地睁开眼,“有了,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东倾月赶忙问。 西凌风转向他,皱着眉。“我也不知这方法好不好用,但教主的功力如此无敌,是因为他的童子功,若是破了功……” 东倾月恍然大悟,“对啊,这方法甚妙!让他破身,若不是教主,便罢。若是教主,破了功,便没什么可怕。” 214,何处思念? 就再东倾月和西凌风两兄弟商量的同时,李清瑟被暖拽着手腕向他的院子冲。[] 清瑟狠命甩开他,但他好像是卯足了劲,就是甩不开,后来清瑟无奈,干脆用内力震开了他的手,这个暖被震得生疼,但下一瞬间又死死拽着她的手腕。 清瑟也懒得去甩开他了,就这么被他捏着手腕入了他的院子。 “进都进来了,把我放开吧。”清瑟声音满是无可奈何。 暖这才放开了她,二话没说,直接走到桌案前抓起纸币,唰唰唰写下很多字,将那纸扔给了她――“你为我医脸,就是为了为了他?” 他,指的是刚刚的西凌风。 李清瑟大大方方的点头,“是啊,之前如何恢复容貌仅仅是一种医学猜想,想找个人做实验,正好看见你了,就拉来实验嘛。” 两人是平等交易,这些早已达成共识,清瑟如今问心无愧。 只见暖颀长的身子颤抖着,修长的手指青筋暴起,咔吧一声,笔被生生掰成了两断。暖是没武功的,将这做工良好的狼嚎掰断,可见用了多少力,可见此时多么气。 清瑟伸手指着那毛笔。“我说,损坏公物要赔偿。” 暖没心思和她斗嘴,扔了笔,又拿了根,蘸了墨,再次唰唰唰写下很多字,扔给李清瑟――“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为什么选了我,而不是其他人?” 清瑟拿着纸噗嗤一笑,“还能有什么原因?好吧,我向你的坦白,我觉得用活人做实验实在不人道,然后发现了活死人的你,就拽来做实验,谁知这医瘾伤了,就把你救醒了。” 暖一愣,还有这一说?又唰唰唰写字――“也就是说,你救我完全是凑巧,而没有任何原因?” 清瑟觉得好笑,“能有什么原因?你想说你长得好看?拜托,我救你的时候,你满是泥泞,脸上身上满是伤疤,就是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你的长相啊。”不过身材倒是不错。后一句话,她心里想了,却没说出。 暖突然觉得很愤怒,难道他就是这么被李清瑟随手捡来,而后带着玩耍性质救醒,随后为了医治另一个男人而做试验品,如今呢? 唰唰唰,开始写字――“治好了我的经脉,而后如何对待我。”将纸条交给李清瑟的瞬间,他竟没由来的期待。 清瑟看着纸条,皱眉。 明明短短的一刻,在暖看来,却如同持续许久。暖甚至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治好你的经脉后,帮你恢复武功,然后给你点银两,让你离开啊。”清瑟回答,这些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嘛,这暖怎么又问,失忆? 咔吧,又是一只狼毫被折断。 “喂,你吃的住的用的都是我的,我没让你还,但你最起码也要爱护好吗?”清瑟白皙纤细的手指指着那又断成两截的笔。 滔天的愤怒从暖的心中爆发,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一般。他将被掰断的笔狠狠扔到地上,一双眼满是猩红。[.超多好看小说]当再次找笔的时候,发现两支笔都损坏,已无笔可用。 清瑟纳闷,这漂亮的不像话的暖发什么脾气,莫名其妙,难道是传说中得大姨爹来了? 她也没吭声,就这么站着,看他到底能耍什么花样。 暖愤怒地抽出一张纸,修长的手指戳了几下砚台,在纸上写字,但手指毕竟是手指,和毛笔是两码事,写写便没了墨汁,他便再戳砚台,继续写,才几个字,就戳了十几下。 ――“你认为我容貌如何?” 清瑟终于明白他想说什么了,她也不是没经历感情的小女孩,这货,难不成是吃醋了吧?“很美。” ――“我和他,谁美?” “你美。”这不是废话吗,别说这山头上,就是李清瑟上辈子加这辈子见过所有男人,就没这暖好看。 ――“你对我有肖想吗?” 清瑟犹豫了下,眨了眨眼睛,“说没有是假的,好色是人之天性。我知道你接下来想问什么,定然是问我既然你长得美,为什么不喜欢你?你用手指戳字也怪费劲的,我就一起回答了吧,因为喜欢一个人并非对方长得好看就行啊。” 暖一愣,不解,即便是手指戳字不方便还努力写着――“那要怎样?” “这个说起来太复杂了,有时候也许是志趣相投,有时候也许是长时间在一起培养出的感情,更有时候可能是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总之,我绝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见了第一面就喜欢的死去活来,容貌是最不靠谱的东西,可以化妆、可以整容,还可以用易容(和谐)面具,即便是什么都不用,随着年龄的衰老容貌也早晚会有衰败的一天。” 说到这,李清瑟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端木流觞和穆天寒,端木流觞都三十多岁,但看起来还是如同十几岁的少年,穆天寒就算了,一直带着面具,不知道长得是美是丑。之所以想起他们,是因为他们练了童子功。 “所以,”清瑟继续道,指着自己的一张俏脸。“脸,是不靠谱的,不能以单纯的容貌就觉得自己情侣,你懂吗?” 这一套理论,不得不说,是暖第一次听说。 见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清瑟再一次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面颊。 真是没天理了,这人长得怎么就这么好看?这一张俏脸,啧啧啧,嫩的和豆腐似得,没天理啊。 暖因为还沉浸在李清瑟话语的触动中,就这么任由她捏着面颊,低头看她,那眼神满是迷茫,本就如水的眸子,更是引人遐想。 清瑟抬头,看向暖,忍不住感慨了已感慨千百遍的话――这人怎么就能长的这么美呢,那双眉不浓不淡斜上,那双眼形状完美就如同嫩柳叶一般,那眼神怎么就能那么销魂?那鼻梁怎就那么挺直,那双唇怎么就那么唇线分明。 祸水啊,活活的祸水啊! 收回手,不打算看了,她可想死她的小月月了,要回去和小月月团聚去了,说着便转身离去。 但一转身,又被人抓住。只不过之前是握手腕,这回确实狠狠将她的手握在他手心中。 触感一片温凉。 清瑟无奈,这个暖今天是捏她上瘾了吧?不是捏她手腕就是捏她的手。这暖也真是,莫名其妙,办的事前后无法用正常言语解释。 “你喜欢我吗?”清瑟忍不住问。 暖一愣,看着面前这娇俏可人的女子,他直觉地摇了摇头。 “我说,你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现在我们关系如此明了,我为你医病,而后给你盘缠离开,以后你就是艳压天下的暖大侠了。”后来想想,说的又不对,“那个暖,是我给你起的,如果你不喜欢就改掉好了。” 他皱眉,暖,他确实不喜欢,但却也不想改,也许是……叫习惯了把。 已经多少年没人叫他的名字了,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清瑟又收了收手,哭笑不得,“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写出来,别这样一声不吭就拉着我手好吗?”这算怎么回事? 暖皱眉,眼中发出疑问――“你想去哪?” 李清瑟竟莫名其妙地看懂了,“你问我要去哪?” 暖点头。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啊?别再这么发神经地拉着我了,松手,不然我就用内力了。”清瑟威胁道。 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个手试图掰开他紧握的手指。 她不想轻易用内力,毕竟怕不慎伤了他,但这暖今天算是发神经了,不仅没松手,还用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两只手就这么将她的两只手紧紧握在手心。 也不说话,就这么紧紧握着,不肯放开。 李清瑟终于受不了了,这人神经病!用了内力将他震开,也不管其伤没伤到,转身就跑。她可没时间和这人折腾,今天轮到东倾月了,她温柔善良的亲亲小月月。 …… 用过晚膳,一回到房间,李清瑟便迫不及待地投入东倾月的怀抱,搂着他窄瘦得腰身,在他胸膛蹭上衣蹭,“想我了吗?” 月将她揽在怀中,伸手抚摸她光滑的发丝,“自然想了。”想,固然不假,但今日却有要事需要做。 他和西凌风今日商量,最稳妥的办法便是让李清瑟收了暖,不管这暖的身份到底如何,只有如此,才能以绝后患。 之前西凌风想随便找个女人上了暖,给暖喂上春药,但却被东倾月严词决绝,除了不能这么对待教主外,还有个原因便是在这公主府中定然瞒不过刘疏林等人的耳目,早晚要出事。 所以还不如直接让瑟儿收了。 东倾月抱着李清瑟,轻轻抚摸其光滑的发丝,心里却内疚得紧,这是他第一次“暗害”瑟儿,却是无可奈何。 教主对他有养育知遇之恩,他却背叛了教主,这件事在他心中永远是一枚解不开的心结!他对教主的愧疚是一生一世! 那一次瑟儿将教主击落山崖时,他被关在水牢,如果他在一旁,定要制止这场战事,或者,以死赔罪。 “月,你在想什么?”清瑟仰头看向月,“怎么总有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东倾月赶忙回神,“没……没什么。”被瑟儿捉包,面色有些尴尬的红。 清瑟对东倾月根本没有防备,自然也就没发现他的反常。一个鲤鱼打挺将他压在床上,轻捉他的唇,“说,想我了吗?” “想。”回答这个问题,东倾月不用思考,凭直觉长嘴就回答。 但清瑟没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一脸贼笑,“哪里想?上面还是下面?” “……” “回答啊。”清瑟逼问,心中乐哈哈,调戏一本正经,但内心单纯的东倾月实在太好玩了。他能激发她心中那股隐藏的猥琐劲儿。 “这个……”东倾月被她弄的手忙脚乱,刚刚暗暗思考之事都抛到脑后,没少回答这种问题,一时间面红耳赤。心中鄙夷自己,原来自己也是个下流男人,上面、下面,他已经想歪,只觉得浑身血液翻滚。 其实不是他想歪了,李清瑟就故意这么问的。 趴在他身上,拧了一拧,撒着娇,“说啊,上面还是下面。” “下面”二字勾起他心头琴弦一般,那翻滚不知应该去往何处的血液,都齐齐涌向身下,而身下某处血液汇集,自然是有些不同反应。 “说啊。”清瑟感受到了变化,双腿夹着,拧着,伸出粉色小舌头轻添他的唇,在后者准备张嘴迎接时,她却又轻舔他处,勾得他心痒痒。 “不行,非要说出哪里最想!”很满意他的反应,李清瑟心中暗笑。 东倾月面色通红,从前受过媚术训练,但此一时彼一时,那种完全公式化的勾引如何与这种心心相映相比?他不知所措,正常男人都应该下面想,但这样又轻浮,唐突了瑟儿。 “……上面。”思考许久,他为难的说出。下面,自然是那种地方,但上面,便是心,他想告诉李清瑟,他是用心想她,而不是用下面;想她的人,而不是想她的身。 李清瑟表现出惊讶,“真看不出,月,你还很重口味嘛,既然你主动要求如此,我自然要满足你了。” 东倾月一愣,重口味?这个词他明白,之前瑟儿为他讲解过,是寻求那种异于世俗的方式,更简单地说,便是喜欢比世俗更下流不堪的方法。 他用心去想她,为什么不堪?“瑟儿,此话怎讲?”他不懂。 清瑟嘿嘿一笑,贴在他身上,附在他耳边,用婉转美妙的声音小声对他解释,只见,本就面红的东倾月脸色越来越红,最后耳朵红了,脖子红了,但面色却是十分尴尬。 李清瑟是什么意思?上面不是“心”,而是“嘴”,用嘴干什么,可想而知。 感觉到身下人浑身僵硬,再看他那脸上满是挣扎和尴尬,李清瑟心中好笑到锤床,但面上却憋着,一本正经。 挣扎了好一会,东倾月狠狠想着,这种事儿也不算什么下作,在春宫图上见过不少,多是女子为男子做,从没男子给女子做。怎么办? 一是不会,二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清瑟炸了眨眼,“原来你是嫌弃啊?” “不是,不是,”东倾月手忙脚乱地回答,然后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思索应该怎么做。 看着东倾月那为难的样子,李清瑟终于受不了了,一个打滚从他身上翻下来,趴在床上狠狠锤着床,哈哈大笑着,笑得肚子生疼。 东倾月马上明白过来,原来她是在捉弄他。又生气又好笑,哭笑不得,坐起身上,就这么看着笑得打滚的李清瑟。“有那么好笑?” 笑了好一阵子,清瑟终于忍住了笑意,伸手抹去笑出的眼泪。“好笑,好笑的要死!” 东倾月无奈地摇头,将她揽在怀中,让她枕在他腿上,低着头,很是害羞尴尬,“瑟儿,你……真的……想那个?” “哪个?”清瑟问。 东倾月不知应该看向何处,“就是你刚刚说的……上面……” 本来已经不想笑的李清瑟噗嗤一声又开始笑起来,这东倾月实在保守到木讷,真想知道他之前怎么执行任务的。“算了,我开玩笑的,不想为难你。” 其实东倾月和西凌风执行相关任务,在取悦男人之时都是有女子易容,试问,他们便是再装的像女子,身体也实在不能变成女子的构造。这也是“静妃”入宫第一年伺寝一年的原因。 既然瑟儿说出来,定然就有人做过,他马上就想起了李清玄。这山上除了暖外,便是李清玄最美,同样,他性格狡黠如狐,相比这些刺激勾人的床上招数定然没少用。 东倾月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也不能太过死板,应该……试试那些东西,让瑟儿开心。 “那个……如果瑟儿喜欢,我可以……”东倾月一咬牙,“可以试试。” 李清瑟一愣,随后十分尴尬,虽然让一个平日里内向的人做些过激的事十分刺激,还有成就感,但她可不是那种下流的女子。“不用,不用。” 东倾月又挣扎了下,很想问个问题,却耻于开口,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那个……就是瑟儿刚刚说的那个……李清玄为你做过吗?”问他人床事,这行为实在不堪。 清瑟脸红,低着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点头回答了,“做过。”李清玄那货,花样甚多,而且脸皮比城墙厚,当时她为皇后写了一本“姿势大全”已经算是集古今中外之精华,但李清玄的花样竟比那个还刺激。 一股浓浓的酸味! 东倾月心头涌起醋意,想到别人能做到而自己做不到的,心头不爽,咬着牙。“我也想来试试。”斩钉截铁。 ------题外话------ 推荐好友九缺的*完结*np*文: 《殿下狠勾魂》 凌天帝国九皇子――赵玄钰,京城纨绔子弟之首,吃喝嫖赌,除了“嫖”字以外样样精通! 不是她不想“嫖”,而是她那方面不行“嫖”不了!即便温香软玉在怀,却也勾不起她半点激情。于是有人送来男男女女,美人无数,美其名曰:望其振奋雄风! 215, 威胁 东倾月疯了! 这是李清瑟的第一想法,他怎么也开始学起李清玄这种花样了?其实刚刚东倾月只问了李清玄,她没告诉他,还有人这么干过。 为何如此?自然是让她对他们念念不忘,别说在公主府,在皇宫,一些低等的后宫女子为了能取悦皇上,更刺激的事儿都肯做,何况这小小的……咬。 “不行。”李清瑟一口拒绝,刚刚脸上的狂笑赶忙收敛。 “为什么?”东倾月不解,为什么李清玄可以,他不刻意。 清瑟尴尬,“这个……这个,人与人不同,乖,月,咱不和他比。”说着,也坐起在他身边,挽起他手臂轻轻安抚。 如果李清瑟不拒绝,也许东倾月不一定会做,但李清瑟这一拒绝,还真把他逆反心理激发起来,死活也要做。 李清瑟真是骑虎难下,一张小脸一会红一会白,十分尴尬。 最后在李清瑟的严词拒绝下,东倾月最终没得逞,虽没实现,但在心里却埋下了蠢蠢欲动的种子,发誓下回找机会,非要做不可! 芙蓉帐内,一番云雨。 事后,李清瑟抱着被子准备睡觉,但她身旁的东倾月却睁眼盯着床帐顶,若有所思。 “瑟儿。”就在李清瑟快要睡着之时,月突然开口说话。 “恩?”被唤醒后,李清瑟清醒了一些,面对他侧躺着,枕着自己胳膊,“什么事?” 东倾月垂下眼,斟酌着词语,真恨不得此时说话的不是他而是风,风的语言能力比他强上很多。“关于暖公子……瑟儿你有何打算?”试探着问着。 清瑟眨了眨眼睛,突然噗嗤笑了出来,“月,刚刚我还纳闷,你怎么突然想那个那个,现在我知道了。”小手轻轻戳着东倾月的鼻尖,笑得狡猾。 东倾月心中一惊,狠狠一沉,有些尴尬,难道她看出他吃醋了?会不会太过丢人?“怎么?”忐忑地问。 “闹了半天,原来你向李清玄学习呢,我说,月,你和谁学不好,怎么能向李清玄看齐呢,那个货是个不靠谱又任性的,不可爱。”心中想的却是,有李清玄一个麻烦精就够了,千万别又第二个,她会吃不消! 东倾月皱眉,“此话怎讲?” “之前硬要那个那个,现在又开始和暖过不去,你问我想如何对待暖,不就是想让我把他送下山吗?”清瑟很认真的回答,但却没什么反感,毕竟暖容貌出众,这些人有危机感是可以理解的。 清瑟坐起身上,穿上丝绸中衣,“你们就放一百二个心吧,我李清瑟发誓真的不会因为暖的容貌而动心,乖,放心。”穿上中衣,李清瑟一边说笑着,一边揉弄其月柔顺的长发,这阴柔的模样,让人怜爱。 东倾月也赶忙坐起身来,“不,瑟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喜欢暖。” “啊?”清瑟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月,你吃错药了?闹了半天你不和李清玄学,是和凌尼学了?”笑出了声,东倾月也开始帮她“收人”了? 东倾月更是尴尬,却不知如何拒绝,一咬牙,“是,瑟儿,我觉得暖公子不错,若是你喜欢,就……收了如何?” 清瑟摇头,“你还嫌情敌不够多?你不嫌我都嫌了,话说,你从来都不管这些,今天怎么想起帮我张罗人了?” 东倾月词穷,尴尬了一会,“只是……觉得暖公子不错……” 看着东倾月的支支吾吾,李清瑟认真了起来,“难道暖来找过你?”心中却惊讶,如果暖真想留在公主府,为什么来找东倾月而不是凌尼。 如果真是暖来找过东倾月,那就能解释今天白天他的反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倾月无奈,看来这一生他不适合当什么说客了,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突发奇想,天色不早了,我们睡吧。”说着便伸手揽住李清瑟,让其窝在自己怀中。 今天的月真是奇怪,李清瑟想着,也没多问,趴在他怀中慢慢睡了过去。 …… 夜深了,暖已脱衣安睡。 如今的他没了武功,自然无法用内力察觉周围是否有人,但多年的警觉却告诉他,有道视线在窥视。 黑暗中,他慢慢睁开双眼,黑暗中盈盈光彩的瑰丽眸子无声转向窗口处,极力保持自己呼吸频率,尽量不被窗外之人察觉他的异常。 他是危险的,他一直知晓,冒着生命危险留在公主府就是为了恢复经脉和武功,而李清瑟的那些男人定然容不下他,那些人若不是因怕被李清瑟记恨,想必自己已死了千百遍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对方想杀他,他无丝毫反手之力,此时的他对武功的渴求更为强烈。 他没想到的是,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是那窥视之人。 暖的肌肉瞬时绷紧,这人是谁,他有何目的?是想杀了他还是想偷偷将他送走? 轻笑声在室内回荡,火石摩擦的声音,而后漆黑一片的室内慢慢明亮起来。来者将灯烛点亮了。 “别装了,你呼吸不稳,思绪定然忐忑不安。”那人说话了。 暖对他声音十分熟悉,睁开眼,看向来者。 对方一身淡青色锦缎长袍,内虽穿着保暖的薄棉衬袍,但却丝毫不显臃肿,身材纤长挺拔,头发很长,乌黑、及腰,在柔和的灯烛光下带着质感的亮泽。雪白的瓜子脸,凤眼狭长,带着微笑,那笑容温柔如水,却有着诡异。 虽是男子,但身上却散发着阴柔,尤其是他的容貌,亦男亦女。 暖危险地眯起眼。 “知道我是谁吗?”那人靠着桌子,伸手随意拿起茶杯把玩,修长的食指在杯口轻轻摩擦,声音淡淡的,很是妖娆。 暖未回应,紧紧抿着粉色的唇瓣,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来者。虽然极力压力自己情绪,但那股怒气和恨意却无法掩饰。 从容坐起身上,与之对视,四目相对,两人都各有想法。 来者心中狠狠一惊,心头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如果说之前还心存侥幸,如今这侥幸却已经越来越淡,面前所见的一切,逼着他不得不正视这残酷的现实――暖,就是穆天寒!他眼中的恨,已说明一切。 气势上,两者伯仲相当,毫无武功的暖丝毫无落败之意,不怒自威。 也许外人无法知晓此人到底是东倾月还是西凌风,但他可以说是看着这两个叛徒长大,自然知晓面前之人是西凌风。东倾月外表冷酷,但内心却愚善;这西凌风却恰恰相反,外表纯良,其性残忍。 东倾月不可怕,这西凌风才是个棘手之人! 暖心中突然矛盾开来,矛盾是否应该告诉西凌风他的身份,东倾月已是叛徒不假,但这西凌风却从未直接背叛过他,而且此人不苟世俗,有自己一套行事逻辑,会不会帮他? 此时的暖,正是当年的穆天寒,平生第一次处于弱势,而不得不去忐忑等待他人救援。 室内很静,两人都在思考。 穆天寒自从被救便极力掩饰自身霸气,将存在感缩到最小。他理智上知晓,此时若是不伪装自己那便是找死,他从来都不是迂腐之人,虽不至于忍辱偷生,但也能韬光养锐。 西凌风,能不能帮他!? 与穆天寒一样,对面的西凌风也在反复思索,他外表虽随意淡然,但内心却交战。微微一笑,“你便是被称为暖公子的人吧,果然是绝色。” 穆天寒一愣,西凌风没认出他? 西凌风垂下眼,用浓密的睫毛掩饰住眼中的狡猾以及一闪而逝的算计光芒。白皙纤长的手指一紧,那茶碗被生生捏碎成粉末,“听说,就是你将瑟儿迷得神魂颠倒。” 穆天寒心狠狠一沉,糟,连西凌风也成了李清瑟的裙下臣。李清瑟啊,李清瑟,真有手段! 西凌风是故意的,他虽不敢肯定对面确实是不是教主,但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这个暖真是教主,很有可能出声拉拢他,那样就糟了!有些事不能挑明,挑明了,就没了退路。 所以他当机立断,用暧昧的话语告诉对方,他是李清瑟的人,这样,穆天寒便不会表明身份。 西凌风突然冲了过去,右手猛地狠狠捏住穆天寒的脖子,越收越紧,面上的笑容却温柔得很,“我可不像刘疏林那般瞻前顾后,你这容貌留在公主府,早晚是个祸害,杀了你栽赃在李清玄身上,一箭双雕,定然是场好戏。”好一个笑面虎! 穆天寒大吃一惊,这西凌风非但没认出他,还想杀了他?但到底是穆天寒,怎么会将事情想得如此简单?看样子这西凌风想杀他不假,但到底是想杀了“暖”还是杀了“穆天寒”!? 西凌风的右手越收越紧,一双眼紧紧盯着他,温柔的表情不在,发出恶狠狠的目光。 穆天寒不得不拼命伸手拼命反抗,两只手拼命想掰开掐着自己脖子的白皙手指,但带着内力的手岂是用蛮力可以掰开。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穆天寒大吼,那嘶哑的声音艰涩难听。 西凌风的面色猛地一白,就如同被判了死刑一般,但瞬时,面色又恢复了正常,脸上重新爬上笑容,而且温柔如水。熟悉他的人都知晓,西凌风的笑容,越是温柔,内心便越是起伏。 风慢慢将手松开,面上嘲讽一笑,“怪不得装哑巴,原来声音这么难听,和一个老怪物的声音还真像。” 穆天寒惊骇,这西凌风怎么听了他声音还没“认出”他?西凌风到底搞什么鬼?“你想杀我?” 西凌风好似真的根本没将这声音难听的“暖”和穆天寒联想起来一般,眼神满是陌生,“是生是死,由你选择。” 穆天寒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怎么说?”他问。 真是龙搁浅谈,从来都是穆天寒高高在上,西凌风听从其指令,但如今竟变为他看西凌风的脸色。 穆天寒双手紧握,青筋暴起。 风则是恢复了之前的悠闲,但身上却散发出诡异的气息,随手又拿起一只杯子悠闲把玩。“这公主府的众多男子,你应该知晓,凌尼为正夫不参与争宠,而刘疏林、李清玄和如影三人则是同一战线,在外还有崔茗寒和大鹏国太子、二皇子。我与我兄东倾月孤立无援。” “你到底想说什么?”穆天寒声音满是不耐烦,他没心情听他说这些“争宠”之事,那语气也满是嘲讽。 嘲讽的语气浓重,但西凌风仿佛根本不在乎一般,一耸肩,“你这种容貌若是留下来定然是心腹大患,如若你站在我们这条战线,我就留你,否则就干脆杀了。”说到这,顿了一下,垂下眼看手中把玩的杯子,“曾经,有位我尊重的人告诉我,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这句话,正是当年穆天寒对西凌风说的。 穆天寒马上便明白,但心中却又矛盾交战。这西凌风到底认出他了没有,为什么不相认,还对他如此轻蔑。“继续说。” 西凌风将被子撂下,走到他身前,直视他双眼。“很简单,你若是愿成为我们的战友,则留你性命,代价是限你十天之内勾引到瑟儿,否则,休怪我西凌风心狠手辣。” 饶是冷静的穆天寒也惊悚了,猛地站起,“西凌风,你别欺人太甚,难道你还看不出我是谁?”话音刚落,只觉得一股强大力量将他狠狠揍向一边,直直甩在墙上才落下。 背部与墙面碰撞生疼,胸口却被西凌风的内力击得疼痛,喉头一阵甜腥,一张嘴,吐出些许鲜血。 “放肆。”西凌风收回白皙的手指,面容还是温柔的笑,仿佛刚刚出手的不是他。 刚刚穆天寒确实冲动了,现在想起来还后怕。他不敢保证西凌风站在他这边,若是真肯定了他的身份,是生是死更是难以猜测。 捂着闷疼的胸口,他低头不语。 “我的耐心有限,最后问你一次,想生还是想死!?”西凌风的声音冷了下来,步步向穆天寒逼去。 穆天寒捂着胸口,思酌再三,他了解西凌风的为人,此人亦正亦邪,但一旦是他做的决定,便鲜少反悔,如果他此时拒绝,相信这西凌风立刻要了他命,觉悟半分商量余地。 “好,我答应你。”在生与死面前,穆天寒选了生。先稳住西凌风,慢慢拖延时间,等他经脉彻底恢复好便开始运功,只要武功恢复了,第一便杀了东倾月和西凌风这两个叛徒! 西凌风精致的眉头一挑,“识时务者为俊杰,从今往后你便要听我指令行事,别耍花样,我可不会怜香惜玉。”说完,便转身离去。 当房门重新关上的一刹那,穆天寒终于忍无可忍用拳头狠狠击向墙壁。“可恶!西凌风、东倾月,等本座恢复了武功,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那声音如同嗜血的恶鬼,欲将对方挫骨扬灰。 门外,西凌风步伐从容,直到走出了院子,才慢慢放缓了脚步。 寒烈的冷风吹来,他突然觉得浑身冰冷,原来身上已被冷汗湿透。按理说,穆天寒已没了武功,西凌风不必再去怕他,但西凌风刚刚的一切还是顶着强大压力。 地上的初雪踩在脚下发出悦耳的声音,天空如同被洗过一般干净,明月当空,整个世界一片银白。 西凌风仰头望月,眼中满是复杂。他和东倾月,对教主穆天寒的感情复杂,怕他!敬他!崇拜他!穆天寒从来都是兄弟二人从小到大的偶像,他们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背叛他。 虽然这背叛确实是命运弄人! 兄弟二人是孤儿,而教主虽高高在上,他们却如同父亲一般敬重他。此时他们所做的一切虽然手段恶劣,但却是真真为其保命! 长叹一口气,西凌风放下如同面具一般的微笑,脸上毫无表情,所有所思。 …… 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天一夜,当清晨李清瑟洗漱完,一出门竟被雪晃得刺眼,心情却很好,拉着薛燕和小朱子就要去推雪人。 李清瑟主仆三人离开后,西凌风入了屋子,看见房间内心事重重的东倾月。 两人为孪生,容貌一模一样,而此时眼中的眼神也是一样――挣扎、疲惫。“哥,那件事,我办妥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文:《极品腹黑――狂女召唤师》作者:玲玲七 魔煞,z国通缉榜排行第一的杀手,贩毒界闻风丧胆的大毒枭,殊不知她正是“人面兽心”受万人敬仰的大慈善家! 一朝穿越,呼风唤雨的大毒枭变成神华之州最低贱最无能最受人唾弃的“性奴”! 希望大家喜欢,么么哒~ 216,祸水 房间内,东倾月抬起头,迷茫地看着西凌风。(.好看的小说)舒殢殩獍“风,我们这样做,是对是错?”欺骗教主,愚弄教主,现在还逼着教主…… 西凌风看着愁眉不展的东倾月长叹一口气,几步走到他身旁坐下,伸手一拍他的肩。“哥,别想了,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保住教主的命,话说回来,教主也是自作自受,若他不去肖想上官家的龙凤双珠,也就不会弄到现在这样的结局。” 话虽如此,但东倾月还是心头惶惶不安,“我想去看看教主。” 刚起身,便被西凌风狠狠抓住,“教主此时应该知晓你我二人认出了他,只不过还未肯定,现在我们若是轻举妄动,便坐实了他的怀疑,万万不可。” “那怎么办?”东倾月表情满是迷茫。 西凌风放开他,“别着急,静观其变吧。” …… 门外,下了一整夜的雪,白雪皑皑,整个公主府的下人及侍卫集体扫雪,拿着李清瑟设计的“铁锹”和扫把,干得火热朝天。 “主子,您还未用早膳,先用了早膳再堆雪人吧。”小朱子追着自家主子李清瑟道,但后者却根本没时间搭理他,忙着滚雪人的头,薛燕则是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燕子,你也劝劝主子啊,没用早膳便在外玩雪,冻坏了可怎么办?”小朱子见劝不动李清瑟,拉住一旁的薛燕道。 薛燕不着痕迹地退后,刻意与小朱子离开一段距离,“主子,天气寒冷,要不然您喝玩参汤暖暖?”她恭敬地对李清瑟道。 其实李清瑟心里都明白,也老大不小了,不是不懂事的小孩,而是一会太阳就升起,初雪见了阳光多少要融了一些,没有现在的爽利,所以一直不搭理小朱子,埋头堆雪人。 如今听见薛燕的话,想想也不错,就应允了。 小朱子很高兴,“燕子,还是你厉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薛燕竟代替了他,成了主子身旁的知心人。虽然如此,小朱子却不生气,女人主内男人主外,这样才天经地义,燕子服侍主子,他才能脱身办大事。 “……恩。”薛燕面色比平时更冷,回过头不再去看他。 小朱子跑去准备热腾腾的参汤时,刘疏林等人到了,李清玄见清瑟玩得欢,也跑来在一旁堆雪人,说他做的是公的,清瑟做的是母的,一公一母才好。 刘疏林和如影哪肯?一公一母,闹了半天李清玄还想双宿双飞啊,自然也加入了战局,各自堆起了雪人。 先是堆雪人,而后打雪仗,最终雪仗打的众人浑身是雪,而好容易堆起得雪人也毁了。没人生气,都哈哈笑起来,本应冰冷的冬日,因为众人的打闹竟如同暑日一般热闹。 在众人没留意的角落,有一修长的身影立在墙角,冷眼看着众人嬉笑打闹。 他今日穿着藏蓝色长袍,同色系腰带,衣衫算是单薄,没有披风。乌黑的发丝被风吹起完美的弧度,一双眼如同秋水般荡漾着迷离,让观者忍不住沉迷其中。他如此美好,即便是简单站立有人如同一幅画卷。 他因天气寒冷面色苍白,唇瓣上也无血色,但挺拔的身姿却未晃动丝毫。 穆天寒昨夜见过西凌风后便彻夜未眠,听见屋外有打闹声情不自禁前来,他看着面前众人打闹,心中十分不解这些身份特殊的男子怎么就能不计身份地跟着李清瑟。 他的视线好奇地移向她,而后便一直未曾离开。 她一身金黄,就如同云朵间的一只金燕,玲珑,精巧,小小的身形不停躲避飞来的雪球,及时被砸到也不恼怒,哈哈大笑,而后再抓起雪球向对方砸去。 穆天寒微微皱眉,十分不赞成李清瑟的所作所为。她现在身份特殊,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举动便掉了身价,也会大大影响威信。刚想到这,他便被自己震惊,他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为什么要位她担心? 李清瑟等人在肆无忌惮地玩着,角落中的穆天寒用复杂地眼神看向李清瑟,而另一角落,有两名一模一样的美男子正盯着穆天寒看。 “上一次,我不在,但如今,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教主死第二次。”说话的是东倾月。他外表虽冰冷,但却有一颗知恩图报的善心。 西凌风生性凉薄,但也是不希望穆天寒死,“恩。”他微笑着,温暖,和他冰冷的心形成鲜明反比。 当打闹够了,已是晌午了,众人回去换衣服,李清瑟则是泡热水澡,香香地洗了好久,穿上干爽的新衣,用过午膳,便大摇大摆地来到暖的房间。 她来了,穆天寒微微皱了一下眉,而后便恢复正常,对于李清瑟的到来,他已经习以为常。连他自己都不知,从何时起,他竟对李清瑟没了那么多敌意。 清瑟为他把脉,片刻后,收回了手指,“你经脉已全部恢复,”说完,突然大眼转了一圈,狡黠地笑了,“我对你这么尽心尽力,你总得回报我吧?”那笑容绝对不纯洁。 穆天寒收回手,腕间,还残留着她手指的温暖。拿起一旁早已布置好的纸笔,写下——“我什么都没有。”还是从前那般狂草,但字迹比之前工整了许多,可以看出今天他心情平静。 李清瑟用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当然有了,自从我为你治了身上疤痕,你却从没让我查看下,自己解的绷带,话说,作为主治大夫的我,有权看看你的恢复情况。” 意思很明白,就是……要看看他的身体。李清瑟发誓自己不喜欢他,但喜欢一个男人和犯色心绝对是两码事。上床?哦,不不,她不想和他发生什么。在这方面,李清瑟是个君子,此时只想欣赏而已。 “……”穆天寒身子一僵,还说没所图?自然不行! ——“不行。” 李清瑟被拒绝了,却不死心。拜托,经脉治好了,这货的翅膀也就硬了,随时拍拍屁股走人,而她不欣赏到这等男色,搞不好以后后悔一辈子。 她的要求不高,看看就行。 见到她邪恶的目光,穆天寒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清瑟见他防备的样子,皱眉,“我的样子有那么可怕?”她觉得自己十分正人君子啊。 穆天寒下意识地点了下头,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不知为何,他虽然反对,却不会反感。 他知道她不是那种好色之人,如果她真想将他怎么样,凭她的地位和武功,也不会跑来和他商量。那她到底有何目的?羞辱他? 正说着,门外有敲门声,“主子,月公子说有要事找您。” 正准备逼迫穆天寒的李清瑟一愣,东倾月找她?一般月很少主动找她,他不像李清玄那般没事便无病乱呻吟,既然找她定有要事。 “好,我这就去。”对外喊了一声后,她扭头对一脸铁青的穆天寒道,“你好好想想,我救了你,还医治了你的病,我不会对你性(和谐)骚扰的,只是看看而已。”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了脸色更青的穆天寒。 “燕子,月在哪?”门外,薛燕静候。 “回主子,在对面凉亭。”薛燕答。 清瑟直接催动内力便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小声嘟囔,“冰天雪地的跑什么凉亭嘛,难不成是想我了?还是我的月月可爱。” 薛燕也随着李清瑟离去。 两道人影一消失,只见一抹修长身影闪入院子,而后门扉开合,那人入了屋子。 还处在矛盾烦躁中得穆天寒听见有人入内,赶忙提起警戒出外观看,竟然是西凌风。 “是你?” 西凌风带着如和煦春风般的微笑,“暖公子,昨夜睡得可好?”明知故问,一看穆天寒那眼下淡淡淤青,便知晓他彻夜难眠。 这也不难理解,一向高高在上的熠教教主穆天寒,如今竟隐姓埋名地潜伏在敌人手下,又被从前的下属逼迫威胁,愤怒与痛恨,能安眠才怪。 穆天寒周身忍不住散发出杀气,双拳捏得很紧。“你又来干什么?” 风微微一笑,“自然是昨夜与你所说之事,我们刻意将瑟儿支开,用意便是来提醒你,你的命形同蝼蚁,想杀了你轻而易举,即便是在瑟儿的眼皮底下,你,懂吗?” 西凌风的声音温文尔雅,脸上的笑容从来都是温柔如水,若不是听谈话内容,甚至会让人感觉以为此人正在与人谈论风花雪月。 他从来都是如此。 穆天寒是了解西凌风的,这人生性凉薄凶残,他能说的出便定能做的出。他的危机感越来越强,因为面前的西凌风根本不像开玩笑。 “……恩。”穆天寒浑身的肌肉紧绷,无论从心里还是身体都压抑到了极限,这是他一生中最卑微的时刻。 但为了武功,他必须隐忍下去,小不忍则乱大谋! 后者勾唇一笑,目的已达成,便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他未从正门走出院子,刚出院子便一个箭步闪上屋顶,脸上温柔笑容不在,满是复杂,雪白的天地间,颀长身影一闪而逝。 东倾月叫李清瑟到底什么事?原来是送她一本医术,书不大,很薄,只有简单几个药方,但李清瑟却如获至宝,习医这段时间,她也算是目光如炬。 这药方很少,看似简单,但实用性却很强,听说是从前跟随西凌风的那名少年所送。 李清瑟兴高采烈地得到药方,本来想陪陪东倾月,但后者却让她去查看暖的病情,李清瑟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又回来了。 屋内很静,两人都不说话,火盆燃烧得噼啪直响。 李清瑟翻看着书籍,好像将之前的事忘了一般。穆天寒见她没说话,自己也就在一旁坐下,暗暗祈祷她能将刚刚的事忘了。 李清瑟能忘?自然不能。 薄薄的书籍翻到了最后一页,清瑟将书本合上。“暖,你考虑的如何了?” “……”房内顿时气氛僵持。 李清瑟将小册子合上,小心揣在自己怀中,“你吃我的用我的,我可没和你要过什么,如今你身体也恢复了,马上就要滚蛋,好吧,我承认,色心大起,你这等大美人在面前,过这村就没这店,就脱了让我一饱眼福吧。”说着,伸手轻摸自己下吧,上下打量他,严重有些猥琐。 “……”穆天寒本以为自己会生气,但莫名其妙地不生气,还不反感。自己心中也惊讶不已,这天下怎么会由这样恬不知耻的女子,就这么大言不惭地要看一个男子身体,一张小脸不红不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李清瑟在想什么?她已经说的很明白,色心大起呗。 穆天寒想了想,伸手拿笔开始写字——“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看?” 李清瑟噗嗤一笑,“男人去青楼花钱嫖妓子,难道都是因为爱情?” 穆天寒大骇,满脸铁青,狠狠一锤桌子,“在你眼里,我就是妓子?”上午,她可以和那些男子打闹嬉戏,可以为他们铤而走险,但竟只将他看成妓子! 清瑟赶忙解释,“别,你误会了,我没说妓子,只是个比喻罢了,我只想说,不喜欢你,但却色心大起想看你美色,真心想知道你衣服下面是不是像你脸色那么好看。” 她无论怎么解释,穆天寒的脸色都还是一片铁青,终于,她自己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越来越弱了,刚开始那股子劲儿泄了,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一耸肩,“好吧,虽然你吃我的住我的欠我很多,但也不能因此就抹杀你的人权,既然你不愿,就算了。” 穆天寒一愣,她这么就放弃了?不知为什么,心中竟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当一回头,看到了床上枕头下掖着一块青色衣料。心头猛地一震,这衣料是西凌风的,却不知什么时候留下。 留下衣料便是要提醒他,别忘了他的使命,他的命还捏在西凌风手中。 暗暗咬牙,心中烦躁。 他根本别无选择,必须要依西凌风的意思。他能恢复武功,却需要时间,童子功结合他的魁冥掌法,在经脉俱全的情况下恢复武功也不无不可,时间!他急切需要时间! 只要将这一段时间挺过,他武功恢复,便不怕西凌风等人了! 即便是无法与李清瑟匹敌,也有能力离开五岳,伺机东山再起。 想到这,穆天寒脑海中闪过一道灵感,神色一变,匆匆跑到桌前,拿起毛笔唰唰唰写下几行字,扔给李清瑟。 清瑟已经不抱希望,被他这顿拒绝,她也没了之前的兴趣。随手接过纸张。 ——“你的要求我答应,但前提有二。一,只能看,不能强行床弟之事;二,为我打通任督二脉。” 他的要求很清楚,他练得是童子功,若是发生床弟之事自然便破了功,万万不可。至于任督二脉,他也不知这种方法是否可以加快自己武功的恢复。 “暖,为你开脉不是不行,但你已开过一次脉,如果强行开第二次,血管扩张严重,搞不好你心脏供血不足最后适得其反,你可要想好。至于床弟之事,你就放心吧,我还是那句话,就是欣赏,纯欣赏,绝对不强迫你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笑话,她就是好奇美色罢了,看起来人人不同,其实用起来不就是那么回事,不就是那么几个动作嘛。 多亏李清瑟没将心中话说出,不然穆天寒非吐血不可。 ——“你只要为我开脉便可,至于后果,我自己承担,是生是死,听天由命。”穆天寒狂妄的字体出现在纸张之上。 李清瑟本来浇灭的希望重新点燃,点头如捣蒜。“是是是,肯定不碰你,我发誓,我要是碰你,我就当石女,行不?” 穆天寒别无选择,只能同意,虽然对李清瑟的话十分不信。试问,娶了这么多夫君的女子好起色来,怎么会管这么多。 此时的他正进行平生第一次冒险,如果输了,她真是强行对他怎样,他童子功一破,这一生便无法恢复功力,即便是她不碰他,冒险二次开脉,也有很大风险,可以说,他此次的选择,九死一生。 李清瑟激动得脸红,本就如同白瓷般的面颊染上了点点红晕,很是娇俏可爱。一瞬间,穆天寒竟看失了神,两人的过节抛到九天云外,眼中只有楚楚动人的女子。 “脱吧。”清瑟揉了揉眼睛,连眨眼都不舍得,眼巴巴地盯着面前美得惊人的男子。 穆天寒身形顿了下,向后退了几步,面上满是沮丧,那一双迷离的双眼惹人怜惜,内心老泪横流,他堂堂的熠教教主,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一步。被一个黄毛丫头废了武功,夺了地位,现在还逼着自己脱衣服给她观赏满足其色(和谐)欲。 最终,他一咬牙,女人都不在乎,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可在乎的? 于是,在李清瑟闪亮的眼光中,一件件衣服褪下,他头偏着,不是害羞而是羞辱的憎恨,口中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随着他衣衫的褪尽,李清瑟一双美眸睁得越来越大,嘴也张开。 卧槽,实在是……太美了!这天下怎么会由如此妖孽?不对,是祸水,这个暖分明就是个祸水! -- 217,恢复武功 李清瑟由衷惊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他的脸已经美得让人震惊,但如今被这无暇的身体相衬,更是美得犹如宝玉一般。 雪白的皮肤,竟然肌肉纹理清晰,其发达程度显示,此人在筋脉损坏之前定然武功高强,而那修长的四肢便仿佛专门为练武所生,不说其武学悟性,就单凭这一身根骨都一块上好的武学料子。 一边猥琐地上下打量他如玉的身材,一边在想,要不要收他当三徒弟,就凭这身子骨,搞不好以后就是独步武林的高手,以后若是有人问――暖大侠,您师承何人?然后暖回答――镇国公主李清瑟。 艾玛,多威风?多荡漾? 但这想法也仅仅一闪而逝,她可不想再惹来什么麻烦了,刚消停了几天。 白皙纤细的手指指了指他腰间白色的短裤,“还有这个呢,一起脱了吧。” “……”穆天寒本铁青的脸一下子通红,而后有变成铁青,就这么不停换着颜色,可见其心理的挣扎。一丝不挂地让女人看,这个绝对不行! 清瑟自然是看出他的拒绝,“拜托,我开一回口让你脱衣服,还要帮你打通任督二脉,可不是为了看你泳装秀,男人就那么一个地方值得看,你还不给我看,能算数吗?” 穆天寒浑身颤抖,活活气得,一伸手拿起纸和笔,哗哗愤怒地写字――“你之前不是说看过了吗?” 清瑟拿着纸张看着,点点头“当时救你,你几乎一丝不挂,确实看过,但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你浑身伤疤,我要是还对你胯间的东西有兴趣,那我就是变态,现在还真是想看看,你和他们的不同。”说得理直气壮。 这回,穆天寒的脸多了种颜色,青、红、白,三种颜色交替。扫了一眼床上那青色的布料,他知道今天算是躲不过了。 李清瑟见他有妥协的意思,赶忙乘胜追击,一张俊俏小脸上一脸认真,但眼底却是猥琐至极。“暖,你要知道,这打通任督二脉可是一项体力活,要消耗不少内力,你就随便脱了裤子给我看看,我就要消耗那么多内力为你开脉,怎么都是你赚我赔,你可想好,还是那句话,过了这村没这店。” 开脉确实需要消费不少内力,一般的武林高手为人开脉后甚至要休息三到十天,但这点内力对于李清瑟来说只能算是九牛一毛,无丝毫感觉。 最终,想到能恢复武功,穆天寒真是破釜沉舟,将最后的遮羞布也脱下。 李清瑟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两腿之间,十分认真的打量,什么嘛,和其他男人也没什么不同,果然,男人美丑真没太大关系,那东西都一个德行。 穆天寒深深吸气,想平稳自己情绪,但岂是那么容易平息,一种异样的快感如同电流般袭上身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如同电流般的快感,即便是他闭着眼,也知道她正看他。 等了好一会,见李清瑟还未有什么反应,愤怒地睁眼,拿起纸笔狠狠写字,而后丢给她――“看够了吗?” 清瑟点头,“看够了。”但视线还是在他身上游移。 ――“好看吗?”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问这样个问题。 清瑟白皙的手指轻轻戳了下自己小巧的下巴,“有些失望,你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她如实告诉他。 穆天寒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腾空而起,不知道是因为她看过众多男人的,还是因为竟拿他和其他人比较。 又是一张纸,写完后,他恨不得甩她脸上――“还不给我开脉!?” 清瑟伸手抓住那张纸,不让那未干得笔墨贴自己脸上,丝毫没生气,伸手指着他身下,声音满是戏谑。“那个,他抬头了。” 穆天寒低头一看,别说一张角色的容颜,就是连脖子都红了起来,立刻转过身去准备穿衣服,却被李清瑟眼疾手快地拽住衣服,“别穿,你不还要我帮你开脉吗?你穿上衣服我还怎么弄?”说着,一只手将他刚刚套上的外袍拽下扔了出去,另一只手一用力将他推倒在床上。 温热的小手贴到他皮肤上,穆天寒只觉得那只手如同烙铁一般滚烫,本来那耻人的高涨,如今更是强烈。穆天寒觉得自己太丢人,刚想找寻自己短裤,但后背猛然一阵剧痛。 “别动,开始了。”李清瑟的声音没了刚刚的嬉笑,满是认真,白皙的手指在他后背几处大穴上熟练游移,随着几声响动,剧痛之后是一种酣畅淋漓,让他如同登入一处仙境。 紧接着,两只小手移到他大腿后侧,两声脆响,腿上一阵酥麻后便没了知觉。 穆天寒不得不赞叹李清瑟手法之高妙,她才十几岁,竟有如此悟性。 还没等他在内心赞叹完,身子一轻,本来趴着的他一下子被李清瑟翻了过来,变成平躺在床上,也就是说,赤裸的全身一下子呈现在对方面前。穆天寒一惊,真的慌了下,满面通红的想起身。 “别闹,现在不是你矫情的时候,若是不集中精力,”清瑟的声音带着些许微喘,“我走火入魔不说,你也会彻底成废人。”说完这句话,她再也不敢多说,而是专心致志帮他开脉。 穆天寒面上的红不知不觉退去,刚刚那些羞耻心慢慢消失,因为映入他眼帘的是认真的李清瑟。大部分时间,她在他面前要么趾高气昂,要么带着嬉笑,只有在为他疗伤之时才这么认真。 他从不知一个女子竟也能如此美。 白嫩的面颊细致得毫无毛孔,如同上好白瓷一般,晶莹透亮,其上有着急不可见的光芒,是汗珠。 她的睫毛很长,很浓密,如同蝶翼一般停留在白皙的面颊上,期内的眸子乌黑明亮,如同两枚黑玛瑙一般,小小的鼻梁挺直,一张染了胭脂的朱红的小唇微微上翘,好似待人品尝一般。 她很美,但穆天寒被震惊却不是因为她的美,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中暖暖的。 李清瑟的手游移在他身上,但却不是猥亵,她目光专注,因为这专注,她脸上竟有种莫名其妙的圣洁光芒。 李清瑟内力高深,但再高,她也是个人而非神,为一个人开脉也会累的。刚刚如同为面颊上镀一层光芒的汗珠已经汇集成细细溪流顺着精致的面庞缓缓流下。 因为这流汗,清瑟觉得脸很痒,但手上却步忍停下,无奈只能眨了眨右眼,试图缓解这痒。 穆天寒看到了,之前那心头隐隐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爆发了出来,竟是一片如同潮水般的温暖。 下意识,未经过丝毫考虑,他伸手触碰了她的面颊,轻轻为她擦去流下的汗。当手指触碰到那面颊时,便不想再松开,那是一种奇妙的触感,让他想起了之前情急之下抓了她的柔软。 他不好女色,这天下没什么女子能走入他眼中,自然对什么女子的身体不是很在乎,但之前那种触感却一再回荡在他脑海,是因为对方是她。 一时间,房内气氛柔和温馨,俊男美女,整洁的床榻,如同一幅画卷一般完美。 “暖,你想死吗?动什么动?你要想死就早点说,老娘可不想走火入魔。”可惜,这么养眼的画面却被李清瑟粗鲁的喊叫声打断。 她正给他输入些许内力,而后控制内力游走于奇经八脉,根本不能被打扰,但这货竟敢上手帮她擦汗。 穆天寒怒上心来,伸手便欲阻止她为他开脉。他后悔了,即便是对武功渴求,但他也是有自尊和底线的,被女子随意责骂,他也是忍无可忍,何况他之前还是一片好心。 因为穆天寒的反抗,只听一声诡异的响动,李清瑟的身子猛地被一股气推出半尺,面色一变,精致的眉头狠狠一皱,嘴角涌出了一丝鲜血。 穆天寒心中大叫不好,李清瑟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虽然她内力深厚,但也不敢保证这走火入魔到底能影响她多少,他着急得差点喊出来,刚一开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还好这口鲜血,否则定然露馅出真身。 “蠢猪……咳咳!”李清瑟刚咒骂了一句,终于将鲜血吐出。 穆天寒胸口奇疼,伸手捂着胸,心中大叫不好。难道这样就结束了?他的一生再也没有回旋余地,他这一生就成了废人!?恨,痛恨自己,隐忍这么久,怎么就在这关键时刻没忍住? 刚抬眼看见吐血的李清瑟时,左胸口更疼,那是心。心猛烈疼痛,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疼痛,即便是被李清瑟打落悬崖,也未曾这般疼通过。 李清瑟咳了两声,心知自己是走火入魔了,赶忙伸手狠狠点了自己身上几处大穴,暂时封住自己流窜的内力,而后将正要挣扎起身的穆天寒又按倒了床上。 “不是小孩了,任什么性?”声音恶狠狠的,但却有些虚弱。 穆天寒身上的疼痛慢慢减轻,胸口的温暖慢慢延展到了全身,他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李清瑟,就如同从前未见过她一般。 清瑟没时间和功夫看这暖到底还要穷矫情什么,赶忙输入内力,继续操控内力游走于他经脉,经脉有些紊乱,但好在紊乱时间短暂,还有补救的价值。 这一次,穆天寒并未反抗,就这么平静的躺在床上,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淡淡看着嘴角满是血的李清瑟。 清瑟这回真是累了,相当于连续为人开脉两次不说,自己身子还要承受很大压力,身上真气游走紊乱,她完全靠意志去控制。 她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他狠狠闭上眼,拒绝她身影对他心灵的腐蚀,但闭眼也是无用,倩影在他脑海中不停徘徊。 最终,穆天寒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那种感觉如同滴墨入水一般,慢慢扩散开来,力量虽微,但渗入之势却无法阻挡。 在一刻钟后,李清瑟收了功,长叹一口气,咳了两声,喉中还是甜一片,站起其便准备离开。当正准备转身之时,手腕却被穆天寒一把抓住。 清瑟回头,看见穆天寒的表情后一愣。 她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表情,很……动情。李清瑟莫名其妙的不适,虽然不了解这个暖,但却觉得这种动情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 穆天寒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拉住她,只是下意识的。他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能说,如今李清瑟认不出他是因容貌,但若是声音,想必定然能认出他。 从前他不想她认出来全因自保,但如今的原因连自己都说不清。 如果知道他的身份,她就不会这么对他了吧? 李清瑟很会看人表情,很快便看出他想说什么,“我没事的,不用担心。”话虽然这么说,但面色苍白,平日里如同花瓣一般娇嫩的唇瓣如今苍白一片。嘴角带着血痕。 穆天寒很想说,但却不能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愣愣地伸手触碰了她的面颊,小心翼翼将她唇边的血擦干。鲜红的血刺痛了他的眼,心疼的感觉也是他平生第一次有,胸口憋闷得难受,有种走火入魔的感觉。 清瑟笑笑,“还是你想的周到,如果我带着血出门让那些家伙看见,肯定有不少麻烦事。”低头看了眼,眼角弯弯带了一些促狭,“今天我也算是开眼界了,暖的身材和脸一样美,不错。” 就在穆天寒准备恼羞成怒时,清瑟抽回手哈哈笑着扬长而去。 她走了,穆天寒却没平静下来,坐在床上,直直看着李清瑟的背影,眉头越来越紧,心中杂乱不堪,没有头绪。 李清瑟回到房间后便叮嘱了薛燕放话出去,她要休息两天,这两天别叫人来打扰。她需要时间调养身体,毕竟刚刚给暖开脉,中途被打断后有些走火入魔,必须好好调息。 另一个房间内,东倾月站在窗前,向外望,不知在想些什么。少顷,西凌风入门,对东倾月点了点头,“哥,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东倾月回过神,“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是,教主……屈服了。”本应该十分惨烈的事,但西凌风想起来总想笑,却不敢。如果他笑了,哥哥肯定不放过他。在这古板愚善的兄长面前,他绝不敢用教主取笑。 东倾月闻言,长长叹了口气,心中一种异样感涌过,不知是因为教主还是因为瑟儿。“教主他,破功了?” 西凌风邪邪一笑,“自然没有,先不说教主同意与否,瑟儿是那种随便的人吗?”李清瑟,真是个别样女子,按理说有如此多的夫君应该在床事上很随便,但她非但不随便,还很有原则。 西凌风垂下眼,掩住眼底的失落,仅仅是瞬间消失,当再次抬眼时,眸中只有一片平静,只不过,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也更加虚伪。 听到他的话,东倾月冷漠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暖意,“瑟儿不会同意。”是应该高兴还是悲哀?“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瑟儿为教主进行二次开脉,不知后果如何,若是好,不日,他将恢复功力,也很有可能功力更近一层楼,毕竟是瑟儿为其开脉,朱公公和薛燕的例子在前,瑟儿买开脉,事半功倍。” 东倾月面色逐渐凝重,“如果结果不好,教主就彻底成了废人,这一生都无法恢复功力。”想到这,心情沉重,不由得想起当年教主亲手指导自己和风武功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和风是如此崇拜教主,发誓为教主效忠一生,但今天,却是这样的结果。 西凌风找了张椅子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慢饮,“哥,你不用露出那种担忧的表情,教主恢复不了功力也许是件好事,但若是恢复了功力,我们还如何控制他?别说我们得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就教主那种凶残的脾性,早晚也来和瑟儿决一死战。” “虽是如此,我还是希望教主恢复武功。”东倾月声音不大。 西凌风苦笑了下,虽然东倾月实在迂腐的很,但这样才是他哥哥,如果某一天月不再善良,那就不是真正的月了。“哥,别担心了,剩下的都交给我来做。” 东倾月眼底有着些许愧疚,“怎么能讲一切推给你,分明我是兄长……” 西凌风哈哈笑起来,打断他的话,“我们是孪生,就算是兄长,也不比我年长多少,其实有你这个兄长,我很幸运。”肉麻的话他说不出来,但心中却永远记得,当初两人还在人贩子手中,兄长是如何用尽全力保护他,如今,他要保护兄长。 …… 真气在体内运转两周后,穆天寒收了功。出乎他意料,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清瑟竟能让他功力恢复的如此快,如今的他武功已经恢复了一成。 也许他人看不起这一成功力但,但对于一个经脉俱断的人来说,这已是奇迹。 有了武功,穆天寒的霸气重新燃起,他早晚要有一天东山再起! ------题外话------ 感谢大家送丫头的月票,尤其谢谢那位送11张月票的看官,艾玛,丫头惊喜死了! 不过……丫头有个小小的请求,乃们不要攒那么多月票送,要早早的送好咩?丫头很小人的告诉大家,如果月初月票多,对作者有好处,嘻嘻嘻嘻……么么 感谢看官yang19870423的两钻,么么 218,神秘贵客 大鹏国宣月二十四年,壬戌月、辛未日,路旁土、收执位,忌:嫁娶、开市、开池、破土,宜:祭祀、冠笄、移徙、会亲友、纳财、捕捉。(.) 连下了两日的鹅毛大雪今天终于停了,李清瑟烘着暖炉,穿得厚如馒头,趴在窗口,看着府中下人们用她发明的铁锹除雪,忙得不亦乐乎,她却闲得要命。 丢掉手中的黄历,她也发觉自己真实无聊到一定境界了,竟然能翻看黄历这么久。 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上的懒骨头,准备外出溜达。一旁的薛燕看见,赶忙放下手中查看的账本,取来一件缀着珍珠的名贵锦缎披风,细心为其披上。 推开房门,一阵冷风袭面,即使穿的如同馒头,披着披风,但还是冷的缩了下脖子,她一直都是怕冷的。 别人用一个火盆时,她用两个,别人用两个火盆时,她用四个,以此类推。 干得热火朝天的府内下人们早就见怪不怪,放下手中工具为她请安。 突然,一阵凉风过,有人用轻功前行。公主府中会武功的不少,李清瑟规定过,除非级特殊的事,不然除了她外,不许用轻功。好好的寨子,没事就有人飞来飞去,那不就成了鬼宅? 至于为什么别人不许用,而她自己可以随便用。原因很简单——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多简单的道理。 这人用轻功,多半是有急事,李清瑟赶忙严肃下来,等待那人前来,是小朱子。 “主子,有客到。”小朱子也不想在府中没规矩,但确实事发突然。 “谁来了?”清瑟第一反应是慕容幽禅来了,这货上一次来也是不通报直接闯,话说,投个拜帖很难吗,每一次都搞的她手忙脚乱。 这人自然不是慕容幽禅,年关将近,作为玥国国君的他,自然是在国内,不可轻易离开。“回主子的话,是那桑国女皇殿下到来。”小朱子答。 清瑟惊讶,占步娜?她来干什么? “她人在哪里?”清瑟忙问。 “回主子的话,女皇殿下已到山脚下,只要主子命令放行,一刻钟便能赶到山上。” 李清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很是无奈,“叫人放行,将如影和刘疏林叫来,燕子,为女皇殿下弄个院子出来。”此时她不由得懊恼,难道是这送拜帖一说是大鹏过专有的?玥国也不送拜帖,那桑国也不送拜帖。 “是。”小朱子得了令赶忙转身下山,而薛燕也准备转身离去却又被李清瑟叫住。 “燕子等等,我想想啊,就让她住我院子旁的芳雪斋吧,不能让她离我太远。”清瑟赶忙道。 薛燕有些不解,愣了一下下,李清瑟看出她的不解,苦笑着解释,“燕子,她和我们大鹏国女子不同,那桑国女尊男卑,在那桑女皇眼中,男人就如同大鹏女子一样可以调戏,可以无限收入房中,还是放在我身边安全,否则我怕她真去办些什么事儿来。” 薛燕了然,“是。”交代给周围侍女小心伺候公主,她便带了几个人去芳雪斋打点。 除了刘疏林和如影,其他人也来了,在聚义堂。李清瑟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尽量躲着女皇走,如果真碰上了,被骚扰了,也尽量“温柔”对待,千万不能伤了女皇。 毕竟,这关系到两国情谊。 凌尼和李清玄是知道占步娜的,但其他人却不知,虽然早听说那桑国女尊男卑,却没亲眼见过。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占步娜那豪华气派的车队缓缓上山,入了公主府。 李清瑟穿上了公主服侍,一身朱红色锦缎长裙,在领口和袖口处缀着金黄色花纹,以彰显其皇家身份。她是以一国之礼仪来接待占步娜。 众人在李清瑟身后,当看到面前车队时,忍不住惊讶连连,震惊于整个车队主要成员竟为女子,更是震惊这些女子虽身着偏中性的女装,但那身材魁梧和大鹏国男子无二,有些甚至更高!即便是胸前的女性特征也不是很明显。 汗颜,这些人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 车队停下,有女侍从早快步来到车队中央的硕大的顶部呈尖状的金色马车旁,放下车梯子,而后早有柔美的男性侍从轻轻撩起金色锦缎帘子,而后,一身金黄的颀长身影从马车内从容而出。 那人穿着金色龙袍,与大鹏国龙袍相近,腰间有束带,但不同之处在于其颈上带着繁琐的圆形项圈,而身下的衣摆更夸张一些。 屋内的发丝在头顶用镂空金制发冠束其,乌黑的发丝与金色相配后更为鲜明夺目,其余乌发散在身上,长及腰身。面孔是瓜子脸,肤色不是很白,却带着小麦色的性感,双眉细长,一双凤眼也是斜斜向上,不怒自威。 鼻梁挺直,微勾,唇很薄,却不是粉色或者红色,而是与皮肤相近的肤色。 周身尊贵的气息四溢,不怒自威! “女皇殿下千里迢迢而来,本宫未曾远迎,失礼、失礼。”李清瑟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的尊贵比之占步娜,不落分毫。 众人看见占步娜后都十分惊讶,这人站在面前,若事先不知她是女子,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人分明比男人还男人! 占步娜身材魁梧,放倒现在,足足有一米九几,李清瑟身后这些男人中,比她高的,实在找不出,也就如影的身高勉强和她差距还小上一些。 “瑟儿客气了,和我就不用打官腔了,太过见外。”占步娜却一反常态,语调一转,多了温柔。 “……”众人心中怀疑,难道这女尊国的女子只是外表强悍,其实内心还是一颗女人心? 其他人不知原因,李清瑟当然知道!她心中不好的预感突起,想起了两人在那桑国临别前,占步娜捏她的脸,而后深情款款说的一堆话。 “哪里,你我身份使然,不能失了礼数。”清瑟赶忙拉开两人距离。 占步娜微微一笑,英俊倜傥之气质,让公主府的侍女们暗暗脸红心跳。 李清瑟为了穿上公主服,硬是脱下了臃肿的棉衣,现在虽看起来笔挺,但其实冷的很。为了抵御寒冷,她不得不一直催动内力取暖,但她最近慵懒的很,实在不想这么劳累。“天气寒冷,我们到厅里聊吧。”说着,便伸手引路。 她很纠结,她怎么说也算北方人,但这占步娜是南方人,甚至可以说是热带人,为什么占步娜穿得那么单薄还不冷呢?难道也是用了内力? 占步娜自然是用了内力。“不请自来,为瑟儿添麻烦了。”她在清瑟身侧,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绅士风度,最是低头扫向清瑟的眼光中,更是充满无限爱怜。 即便是催动了内力取暖,但李清瑟还是生生打了两个冷颤。 大厅内,清瑟和占步娜坐在大厅主位,李清瑟身后是小朱子在旁伺候,占步娜身侧则是她随身侍从尤丝伺候。 “女皇殿下,这次前来,是为国事?”清瑟礼貌询问。 占步娜笑笑,很是阳光。“你我旧识,如此称呼实在见外,叫我占步就好。”占步娜的全名为古拉那占步娜,而占步,是她的简称,就如同大鹏国的小名一样,往往都是最亲密的人才如此称呼。 李清瑟自然不知,微微皱眉,“这样不合礼仪吧。” 占步娜拒绝,“没关系,都是朋友,更是亲人,不是么?” 清瑟一想,也有道理,这占步娜说起来还是她大姑子呢。至于之前在那桑发生之事,也许事一时误会,人家占步娜都没说什么,自己这么疑神疑鬼,搞不好还自作多情呢。于是,也很爽快,“好,占步,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那我就不用那套什么皇家礼仪了,话说,大冬天的这么冷,你一个南方国度的人,跑这来不是活受罪吗?” 占步娜微笑,“正是因为南方国度,才没见过雪,如今前来便是想见识下北国的雪,正好也尝试下大鹏国的春节。” “……”李清瑟无奈,看来这货是要长住下了。“说起春节,还得是京都才正宗,我这里散乱惯了,哪有什么春节的味道,占步为何不去京城?” “因为这里有你啊。”占步娜笑得开心。 “……”完了完了,清瑟心中大叫不好,怕什么来什么,千万别又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她怕啊。 占步娜这才恋恋不舍地讲视线移出她的小脸儿,看向大厅中坐着的其他人——除了认识的凌尼和李清玄外,还有如影、刘疏林、东倾月和西凌风。 当她看到东倾月兄弟二人时,眼前猛地一亮。极品啊!真真的极品啊!先不说这两名男人骨子里透出的阴柔魅惑劲儿,就说这两人一模一样,便很是吸引人目光。 “瑟儿,不为我介绍介绍他们?”占步娜一指大厅中人。 清瑟自然是看见她眼中的闪亮,很是不爽,毫不掩饰地发出愤怒的目光。“介绍什么,这些都是我男人,归我所有,身上都打着我李清瑟的烙印,谁敢肖想,我就要了谁得狗命。” 狠话先说出去,省的之后有什么误会。 众人都是聪明人,正位上两人的交手他们自然都看出,心中暗笑不已,见瑟儿如同小猛兽一般张牙舞爪地宣布所有权,他们既觉得瑟儿实在可爱得紧,又觉得心中感动。 拥有是幸福的,但有时被拥有也是一种幸福。 西凌风带着一贯的微笑,但眼底却是冷静。他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周围之人,冷感看着他们的满足感,心头却一阵酸楚。李清瑟说他们都是她的男人,是否也包括他? 这想法一闪而过,他立刻将其掐灭,告诫自己别再肖想,因为教主的任务,他也许和李清瑟一生无缘。 占步娜呵呵笑起来,用一种促狭地目光看向李清瑟,“瑟儿平日里软趴趴地像个男人,如今总算是有大女子的威风了。” “……”众人又是无语,什么跟什么嘛。 不过占步娜还是忍不住看向那孪生美少年兄弟,双眼微眯,眼底带着对美色的欣赏和对猎物的猎奇,“瑟儿,我拿二十名调教好的处子美少年与你交换如何?我要那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子。”伸出修长的食指一指东倾月兄弟。 如影一下子就火了,什么那桑国女皇,分明就是个男女不分的变态、淫棍!见到男色就暴露其不堪。 最生气的要数东倾月了,他羞愧难当,这么多男人在,这那桑国女皇单单看上了他们兄弟二人,自然是说明他们二人阴柔,全因他们从小习练的柔功,他也想像如影那般有阳刚之气。 李清瑟自然是看到如影等人的愤怒,她也生气,一拍桌子,“占步娜,你是不是当我李清瑟是空气?都说了他们是我男人,你就别肖想,这是我的地盘,想呆着你就老老实实的,不然就赶紧从哪来回哪去!” 占步娜一下子愣住,仿佛根本没想过她能这么激进一般,一双眼睁得大大的,满脸惊愕。 李清玄直接给李清瑟竖起了大拇指,如同没见到占步娜一样,瑟儿真是他的好瑟儿,够劲。 其他人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丝毫不给占步娜留面子。尊重这种东西是互相的,占步娜首先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他们为什么还要怕她?如果不是李清瑟再次,他们不介意“打女人”,何况这占步娜根本也不像女人。 冰冷的东倾月也慢慢微笑开来,他的微笑比西凌风的微笑更为绝色。 相对于这些大笑的男子,一贯微笑的西凌风面色却慢慢淡了下来,虽还是笑着,却很勉强。他扭头看向门外,眼底满是感伤。 ……他,是不是终究错过她了? 占步娜身旁的随从尤丝面色大变,紧紧盯着自家女皇,生怕她发火。心中对这些大笑的男子愤恨,他们竟敢当面如此嘲笑皇上。 李清瑟也发觉到了不对劲,她赶忙回头瞪了一眼狂笑的男人们。这占步娜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她能和占步娜吵架,但他们不行,这关系到两国关系。 男人们收到清瑟的暗示,马上就停住了,占步娜他们不怕,但李清瑟,他们真真的怕。如果她真断了他们的“房事”,还不如直接砍了他们来得痛快。 “那个……占步啊,我们不是那个……对你有什么鄙视,这个东西是那个……文化差异,你们那边可以换男人,但我们这边如果交换男人就说明女人做的不地道,是不行的……” “瑟儿,你太可爱了,这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可爱的女人呢?比男人还可爱!”占步娜突然一嗓子将所有人吓了一跳,一把抓住李清瑟的小手,放在自己手中揉捏爱抚着。 众人一愣,狂晕,闹了半天原来这占步娜没生气啊,但……为什么这景象如此诡异? 其他人自然不懂,李清瑟却懂,但女人跟女人……她可不是百合。心中想的是怎么化干戈为玉帛,尽量别被这群男人发现,不然以他们那么屁大点得度量,指不定要弄什么招来整占步娜。 “呵呵……占步你过奖了,你也可爱。”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想抽回自己的手,这女人的手怎么比男人还大,像铁钳子一样有力。 占步娜一下子高兴起来,手抓得更紧了,身子向前,胸前代表那桑皇室的颈配晃得叮当作响。“原来瑟儿也喜欢我?那太好了!”哪还有什么皇室的威严, 占步娜在想什么,尤丝都知道,有着高大魁梧身躯黝黑面孔的尤丝都觉得无地自容,女人喜欢女人,这是……什么事儿嘛! 李清瑟暗暗翻了白眼,而后暗暗用内力,将占步娜狠狠震开。“喜欢分很多种,有的是男女之情,有的是朋友之谊,有的是欣赏,这个,占步你也得加以区分。” 刘疏林等人都是聪明人,知道清瑟话中有话,但一时间却猜不透,只因这世上,有龙阳之好,却实在没有女子和女子之间的…… 清瑟站起身来,“走吧,我收拾出了个院子安排你住下,话说,你去京城了吗?”一边说着,一边向大厅外走去。 “没,我是来找你的,去京城干什么。”占步娜随口答应着,随着李清瑟的指引慢慢走着。明明眼前的女子没有丝毫“大女子”气概,还矮得和废人似得,但她怎么就是越看越较小可爱? 一次次冲动恨不得将她狠狠搂入怀中。 只不过清瑟一次次回头狠狠瞪她,而占步娜也莫名其妙就吃这一套,从来都是桀骜不驯的她,就被这小小的女子管的死死的,还就喜欢李清瑟这么管着她。 实在……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薛燕用略带惊讶的目光看着这些那桑国魁梧的女人们,心中暗暗惊讶这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题外话------ 咳咳,明天可能要断更或者迟更。如果丫头下午6点没准时更,那估计就是迟更,就在11点半左右更新,如果11点半看官们还没看到文,那就是……咳咳,断更了,抱歉鸟……主要是明天估计找不到网,丫头这个货,还没存稿,囧! 219,清瑟和女皇 一行人从公主府大厅出发,很快便到了目的地――芳雪院。 “这里便是你暂时居住的院子了,叫芳雪院。”清瑟一指前方的院落,介绍道。 院子很是豪华,而且几乎全新,之所以叫芳雪院是因院内种有梅花,梅花香自苦寒来,在百花凋零之时唯有梅花绽放,幽幽传香,配之雪,故命名为芳雪院。 这么个有意境的院子,还在李清瑟的主院旁,怎么会没人住? 原因简单的很――因为大家都想要这院子,于是争得头破血流,最终李清瑟勃然大怒,这院子就一直空着,谁也不许住,如今正好把那没节操的女皇占步娜安顿在这,否则大半夜的要是骚扰了谁怎么办? 占步娜武功很高,但能和她匹敌的人也不是没有,如影的武功就能克制她,刘疏林的暗器应该也能与之较量一二,但无论是占步娜打人或者被打都是个烦心事,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乖乖呆着。 “瑟儿的院子在哪?”占步娜一边问,一边举头张望。 清瑟伸手一指旁边那最大的院落,“那。” 伸出的手指还未收回便被占步娜狠狠抓在手中,一个用力将她向前一带,欲拥抱她。“还是瑟儿对我好,我俩院子这么近,夜黑风高好乘凉。” 还好清瑟武功高强,反应力十分迅速,在占步娜出手的瞬间,便伸手将她推开,“哪里,哪里。”尼玛,大冬天的乘什么凉? 占步娜一身金色长袍,身材颀长,而李清瑟一身朱红衣裙身材娇小,将将到占步娜的肩,两人这离远一看,高的风度翩翩霸气凌人,矮的身材玲珑可爱柔美,好一对金童玉女。 “……”众美男皆无语,怎么越看越别扭? 刘疏林上前轻轻碰了下李清瑟,压低了声音。“瑟儿,能否如实告诉我,你和女皇到底是什么关系?” 众人都不傻,都是人精,女皇只有对李清瑟才这般粘人,对外人都高高在上,如果这还看不出来,他们几个不是瞎了就是傻了。 清瑟挣扎了下,一咬牙,“……闺蜜。” 如果说是朋友,他们自然不相信,这占步娜对她太特殊,也只有这种说法可以说得通。 占步娜皱眉,“闺蜜”……是什么意思?那桑国有那桑国的语言,但作为大鹏国的附属国,自然官方语言是大鹏语,问题是这大鹏语老师并非教过占步娜“闺蜜”为何物。 “你们都回去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女皇已经接到,剩下的都是我工作了。”趁众人还没想明白,赶紧把这群男人们赶了出去。 清瑟这么做的原因是不想这群人发现什么,这些人看着都老老实实,其实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真闹出什么事儿,她对父皇不好交代。 众人当然不愿走,但薛燕得到清瑟的眼神暗示,已到了院门一旁,“各位,请。” 无奈,众男纷纷离开,院子中便只有李清瑟和占步娜以及一行下人。 清瑟见没人了,狠狠一抓占步娜的手腕将她拽到屋内,回手将大门关紧,不然任何人入内,“占步娜,你闹够了没有?”她质问。 占步娜见屋内没人,早就心痒痒的,伸手抓起清瑟小手揉捏,“瑟儿,你想我了吗?你可知我无时无刻不想你,早就想来找你,却一直国事缠身。” 清瑟一挑眉头,眼中满是不屑,“就你那屁大点得国家,能有什么大事?”一狠劲,将手狠狠拽了回来。 “别提了,晋国那老皇帝频繁派人前来游说我们那桑依附他们。”提到这件事,占步娜面上认真了几分,英俊的双眉皱起,看起来很是心烦的样子。 清瑟也疑惑,“那桑归附大鹏多年,晋国一直没什么动静,为什么最近却如此反常?难道……”她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心中有不好得预感。 占步娜一耸肩,“应该是有他国支持吧。”她很快便道出了清瑟心中的怀疑。 清瑟心中一惊,“那怎么办,你不应该来我这儿,应该去京城面见皇上才是!”这占步娜真是的,除了性取向诡异,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李清瑟心中埋怨。 占步娜笑了笑,伸手试图摸清瑟的脸蛋揩油,被后者躲开。“不可,晋国拉拢那桑,大鹏国君定然知晓,而晋国还属试探阶段,这个时候若是沉不住气有失一国尊严,再者,如果朕作为那桑国君不严词拒绝而反来找大鹏皇帝,非但体现不出忠诚,相反还会引你父皇的猜忌,他会怀疑朕动摇了。” 一谈起国事,占步娜犹如换了一人,倜傥的面容带着些许自负,一双凤眼满是睿智,周身贵气逼人。 李清瑟皱眉,“哪有你说的这么复杂?”虽然嘴上说着,但却觉得占步娜说得有理。 后者笑笑,“瑟儿,你聪明我知道,但你还未走上那个位置,当你走上时才会理解,什么叫时时防备、处处小心,国君做出哪怕最小的一个判断失误,都会造成惨痛的代价。”占步娜的语气尽量随意,但李清瑟却知,她都是经验之谈。 心中暗惊,果然,国君就是与常人思维不同,他们用的不是普通人的思维,而是帝王之术。 “占步,刚刚很……抱歉,我不应该说你那小破国家。”再小,也是有主权的国家,有自己的尊严,清瑟知道自己的失言。 占步娜却笑了,如果别人那么说她,那人早已成了具尸体,但她亲爱的瑟儿却有特权,“哪有,瑟儿说的什么都是对的。”趁李清瑟不被,还是抓住她。 清瑟挣扎,“不行,占步娜,你我都是女人,这样绝对不行!” 占步娜却丝毫不在意,“谁敢有意见,我就杀了他。” 李清瑟此时十分感谢自己有武功,她用内力一个现代擒拿,将修长身躯的占步娜狠狠按在墙上,“靠,你能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我有的你也有,有什么可喜欢的?还有,我李清瑟不喜欢女人!” 占步娜忍着疼,还拼命扭头。“瑟儿,我喜欢你,和性别无关,给我个机会吧。”苦苦哀求。 “不给!”清瑟斩钉截铁。“我警告你,占步,如果你想和我李清瑟当朋友,就老老实实地,玩够了回国。如果你还有什么肖想,就死了心吧,现在就滚!” 占步娜见李清瑟态度坚决,无奈,只能暂时软了下来,“知道了,当朋友,当朋友还不行?”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却向慢慢相处,让李清瑟知道她的好。 清瑟这才放开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别反悔!” “是,是。”占步娜揉着生疼的胳膊,懊恼地答应着。 清瑟见警告已发出,便懒得和占步娜多说话,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说占步,西凌风你之前不是见过吗,那时候也没见你有什么惊艳的反应啊。” “是啊,之前我只是见他眼熟,是后来才想起见过,不过他的容貌在那桑国并不少见,但今天震惊我是因为他竟然是孪生,你可知,一个美男很吸引人,但两个美男便是抓人眼睛,尤其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美男,那便是震撼!”占步娜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回味欣赏那孪生兄弟俩的容貌。 “再警告你一次,他们是我男人,你不许染指,更不许骚扰!”清瑟指着占步娜狠狠地说。 “恩恩,知道了。”占步娜耸肩,“那如果不是你的男人,是不是就可以染指了?” 清瑟无奈,“如果有你看上的,他也同意,我允许你带他回那桑。”只是敷衍。 占步娜想了一想,伸手敲了敲桌子,“应该没我看上的了,我也不是那种饥不择食好色之人,确实对那两兄弟有兴趣,但也仅仅是兴趣,我古拉那占步娜喜欢的只有瑟儿你一人。” “闭嘴!”清瑟一惊,“你特吗还有完没完?你赶紧放弃你这可笑的想法,最好连提都别提,如果一会你在我男人们面前说这话,我可真不敢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占步娜一瞪眼,“他们敢?” 清瑟哭笑不得的冷哼,“他们当然敢,还能干的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大鹏国的男子可不同于那桑的男子,这些人都是有阴谋有野心的,我现在和你说这么多废话也不是为你好,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为了两国关系考虑罢了。” 占步娜无奈地叹气,本来她还以为千里迢迢给李清瑟个惊喜,李清瑟能喜欢她呢,闹了半天还是没戏。 她一国之尊,说出的承诺就要算数,答应了不再骚扰李清瑟,就不会骚扰。心中委屈得紧,为了李清瑟,他连一个美男都没带来,以表诚意,谁知李清瑟还不领情。 清瑟看到一脸委屈的占步娜,突然觉得好笑,“别委屈了,既然来了,我一定好好陪你,尽地主之谊。如果你不累,我就呆你四处走走。” 占步娜幽幽叹一口气,乖乖跟着李清瑟出门,早就没了之前的气焰,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之后应该怎么办,总觉得……不甘心! 220,惊现暖 公主府角落里有一个小院子,院子没有专属下人,偶尔有人来打扫院子,而也仅仅是打扫院子,屋内没人去,除了李清瑟。 这是穆天寒的院子,他在此花名为暖。 寒、暖,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死寂一片的室内气流涌动,有一男子端坐在床上,面对门外。男子容貌绝美,将这简单的室映得熠熠生辉。 男子的皮肤雪白,比女子还要娇嫩,白皙的面容总有种异动闪烁,如同光一般,又如同皮下有什么气流游走。 穆天寒的经脉已恢复,有由内力高深的李清瑟开脉,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如今的功力已恢复到了三层,此时的他,即便是重出江湖也能算是个中高手,但与之前的武功比起来,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收了功,他面上已满是汗珠。 因为有了内力,能察觉到了周围有人走动,是李清瑟。李清瑟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很独特,离得远远,他便能知晓。 站起身来,用巾子擦拭脸上汗珠,神色一敛,李清瑟身边还有一人。是谁? 确实,李清瑟带着占步娜一路散步而来,按理说身居高位的两人应该带着一众下人跟随,但占步娜自然不希望身旁有有打扰她和李清瑟的两人相处甜蜜时间,别说公主府的下人,就是自己随身侍从尤丝也不带。 府内众多男人的,穆天寒用内力便能感知到,但这人却十分陌生,那人的脚步声几若不见,可见其内力的高深,步法频率一致觉悟杂乱,可见其无疑的精湛,这人到底是谁!? 穆天寒一时间心中空落落,烦躁难安。李清瑟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又有了新男人,怎么可以!?刘疏林不是精于谋略吗?李清玄不是任性妄为吗?东倾月不是一往情深吗?凌尼不是最为贴心吗?怎么这么多男人都管不住放荡的李清瑟? 他直接冲到门前,一把推开门,他倒要看看,又是什么样的男人入了李清瑟的心。(.无弹窗广告) 此时的穆天寒就连自己都未发现,他的反常。 院门外小路,两旁的树枝上挂着点点冰凌,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耀眼光芒,一身暗金色锦缎长袍披身,将李清瑟窈窕的身形显得更为娇柔美丽,踱步之间,朱红色长裙显露,如同娇羞的花瓣。 而她身旁有一人,身材高大颀长,一身金色龙袍,那么高调却又夺目,在这一片白色冰雪中如同一枚黄金般夺人眼球。 两人窃窃私语,可以看出李清瑟并不开心,有时候回头用美眸瞪那人一眼,有时则是娇嗔,笑靥如花。 那人紧贴着李清瑟前行,身子微微斜俯,有着翩翩风度。 好一对金童玉女,穆天寒只觉得刺眼的很! 一个月的时间,在西凌风的威胁下,穆天寒总是不得不去李清瑟面前献殷勤,或者被西凌风设计着与其“偶遇”,要不然就身体时不时“不舒服”唤清瑟前来查看,而这身体不适自然也是西凌风的要求。 刚开始穆天寒十分愤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反感和不适已逐渐消失,开始慢慢适应。 西凌风很阴险,强迫穆天寒想办法将李清瑟留在房内两个时辰以上,他没办法,便开始教李清瑟下棋,又因为不能说话,便在棋盘一侧给李清瑟用纸写出想讲的话,而清瑟竟然还真学上了瘾,这棋瘾还很重,没事就跑来让他教下棋。 最后因为觉得这一张一张的“教程”观看起来不方便,直接摔了个本子在穆天寒手边,让他工工整整地将围棋的规矩写下,晚上拿出去研读,第二天又跑来下棋。 离得老远,李清瑟见到了穆天寒出了门,一双眼紧紧盯着她。她赶忙疾走几步到了穆天寒的院外,“暖,这几日可能要招待客人,就不来找你下棋了,这几天你也保重身体,没事多练功。” 穆天寒盯着李清瑟,眉头皱着,眼中满是烦躁。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清瑟问,为什么总觉得暖心情不好?但没人去得罪他的。 这个暖平日里冷漠,从不和人打交道,也就和她还能有点交际,她也没惹他,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穆天寒此时恨不得直接狂啸出来,但却无法开口。 李清瑟身后的占步娜早就屁颠颠地跟了过来,见到穆天寒时,惊为天人! “瑟儿,这人是谁?”占步娜的眼都离不开那绝世美男子了,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美的人?无论是身材还是皮肤,无论是五官还是气质,都完美无缺。 穆天寒一下子火大,眼前这个男人竟色眯眯地看他,恶心!这男人为什么称呼李清瑟如此亲密? 胸口中强烈的醋味加怒气滔天。 “哦,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暖,府中人都叫他暖公子。”清瑟见到占步娜那惊艳的眼神以及赤裸的占有欲,一下子惊喜开来,竟阴险的想将暖推给占步娜,只要后者不再对她肖想。 “暖……好美的名字,美人就是美人,连名字都这么美。”占步娜神色夸张,双眼死死盯着穆天寒,恨不得一张口就将他吞入腹中。 李清瑟一翻白眼,“拜托,这名字是我起的。”看见占步娜这色眯眯的样儿,她就反感,刚刚那想法已烟消云散,她后悔了! 她实在不忍心见暖被占步娜糟蹋,这么个美男子,留下来又可养眼又可教棋,还是留下好。 穆天寒厌恶地皱眉,双眼却上下打量这男人。一身金色龙袍,虽式样与大鹏国不同,但身上的龙纹却彰显此人身份。难道是他国的皇帝? 熠教分支遍布天下,各个国家皇帝,穆天寒都见过,但却从未见过此人,这是哪来的皇帝?想到这,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李清瑟。 清瑟了然,“暖,这位是那桑国的女皇。”她给占步娜留了面子,介绍时没对外叫他的名字。 穆天寒恍然大悟,难怪他没见过这人,原来是那桑国的皇帝。那桑国是大鹏国和晋国中央的小国,其领土只有五个城池,太小,熠教不屑入驻,加之,这那桑国举国上下都是使毒高手,整个国家花香遍地,都是毒花,外人也无法侵入。 女皇!? 穆天寒又想起了李清瑟介绍时关键的两个字,脸上忍不住惊讶开来,这人……是女的!?这人身高比他高出许多,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是男子,怎么会是女人? 清瑟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很是理解,当时她第一次见占步娜时,也是这个想法。“暖别怀疑了,那桑国,呃……地理位置特殊,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桑国女子都这样,那桑国男子相对,呃……柔弱一些,凌尼便是女皇的弟弟。” 穆天寒毕竟是沉稳之人,只惊讶了一下,还没等李清瑟解释完,已经收回了震惊,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女皇,再看了一眼李清瑟,才发觉,后者的美。 占步娜虽然被李清瑟耍得咬牙切齿,其实她也是个精明的角色,否则也不能成为一国之皇。她在这个所谓的暖公子严重看出了留恋,他对瑟儿留恋。 “他也是你男人?”占步娜狐疑地问。 穆天寒的心咯噔一下,一种说不出的感触,就如同有人戳了他心底最敏感处,一时间连呼吸都不均匀,不知是应该呼还是吸,静等李清瑟的回答。 和他相比,李清瑟就随意了许多,“不是,他在公主府身份特殊,之前是我的病人,现在是我的棋师。” “是吗?太好了,瑟儿你可别忘了你的话。”占步娜一下子兴奋起来,一把抓住李清瑟的手。 清瑟吓了一跳,赶忙用内力将她震开,语音忐忑,“别激动,有话慢慢说,我之前说什么了?”她做出什么犯二的承诺吧?刚刚那么多人在,如果她犯二,应该有人会出声制止的。 “你刚刚说,我看上谁都可以带走,只要不是你男人就行。”占步娜的双眼恨不得冒出红心,这美人实在太美了,虽然她也喜欢李清瑟,但客观的说,他确实比李清瑟美上许多。 穆天寒马上明白她的意思,面色铁青,恶狠狠地扫了一眼占步娜,而后用质问的眼神看向李清瑟——你要把我送人!? 清瑟大囧,“我说占步娜,暖虽在我府中,却是借住,人家有自己的人身自由,可不是我能控制和做主的,你如果想和暖继续如何发展,那也得看暖的意思,与我无关。” 这“无关”两字让穆天寒觉得心寒,难道两人相处朝夕相处,最终的关系也仅仅是“无关”? 这一想法刚付出脑海,又觉得自己可笑,他不合李清瑟无关,又怎么有关?他们是什么关系?敌人?朋友?一时间,他竟说部出来。 占步娜自信满满,“没关系,只要他不是你男人便可。”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穆天寒觉得反胃恶心,这所谓的“女皇”虽是女人,但外表却比男人还男人,一想到这“女人”对他虎视眈眈,他后背就一身冷汗疙瘩。 清瑟发现暖质问地盯着她,很是不解。“暖,你怎么了?” ------题外话------ 7月1日到3日,丫头预计请假(每个月可请假三天),明天和7月4日也够呛能更新了,抱歉了……因为这几天都是在路途上。7月6日左右恢复万更,为了补偿看官们,会加更,说到做到,抱歉了,么么~ 221,暖的危急 女尊男卑的那桑国女皇真的看上了穆天寒! 这个不难理解,穆天寒的姿容在三十年前便震惊天下,如今恢复容貌,将众人眼光吸引不在话下,就连不好男色的李清瑟都忍不住上前骚扰一番,更何况在男色中徜徉的那桑国女皇占步娜。 占步娜痴迷地看着穆天寒的脸,穆天寒则是恶狠狠地盯着李清瑟,质问着,而李清瑟则是不解――暖,你看我干毛!? 穆天寒欲伸手抓住李清瑟的手腕,但后者武功高强,早有防备,轻易躲开,让他抓了个空,很是气恼,转身走回屋内,清瑟不解,跟随。 桌子旁,穆天寒奋笔疾书――“你要将我送人”?意思自然是送给占步娜。 “当然不是,刚刚我说得很清楚,你愿不愿意跟他是你的自愿,我做不了主,她也不会强迫你。”清瑟解释。 事是这么个理,但穆天寒却不知为何心中难受,狠狠捏断笔杆,清瑟不解,这人不是不喜欢她吗?当初知道她不肖想他还轻松许多,这又是怎么回事?她家的笔啊……虽然这笔不值几个钱,但天天损坏笔也不是回事。 占步娜也跟了进来,看了看两人,邪邪一笑,她也是个聪明人,竟在这两人中闻到了一丝什么味道。 占步娜想起了这些中原大国经常说的一句话――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现在瑟儿就是鱼,这个绝色男子就是熊掌,她两个都想要。“我知晓瑟儿的意思了。” 穆天寒冷冷一扫一人,是送客的意思。 这是李清瑟第一次被他用这种不恭敬的眼光扫地出门,很是气愤。靠,她还不搭理他呢,你妹的,这个暖吃她的住她的现在还对她甩脸色,真是郁闷。 若不是占步娜在身边,她肯定上前狠狠抽暖两嘴巴,即使他的脸美得让人不忍伤害,但外人面前她不能失礼,但这过节,她记下了,拽着占步娜就离开。 占步娜心里美滋滋的,她的美人儿瑟儿第一次拉她的手,心头就如同一朵花朵得到雨露的浇灌迎着暖洋洋的阳光绽放。当然,如果瑟儿能轻点就更好了,手被瑟儿捏得……有点疼。 李清瑟很生气,不知不觉就用了内力,狠狠抓着占步娜的手向外走,还好后者有武功,若是没有内力抵抗,手骨早就断裂。 一边走,占步娜一边美滋滋,但出了十几步远,终于忍不住了,“瑟儿,那个……手。[.超多好看小说]”在占步娜心里,李清瑟就是柔弱的男子,被一个男子捏疼了实在是有些羞于开口,如果她能人忍,还会忍下去,但她只觉得这如铁钳般的小手越捏越紧,如果她再不说话,一会真要伤了。 清瑟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竟拿占步娜的手当发泄物了,赶忙松开手,“抱歉,有没有受伤?是可不是很疼?”拿起占步娜的手观看,之间那修长的大手被她捏得泛白,指尖已经青紫。 “呵呵……怎么会疼?”占步娜咬着后槽牙谈笑风生,尽量有大女子风度。 清瑟也不是傻子,占步娜的手此时就如同被门挤过一般,怎么不疼?再抬头看向满面苍白又努力微笑的占步娜,觉得这高大的男性化女子越来越可爱,刚刚的气愤也淡了淡,动作小心轻柔地抚了抚她的手,“抱歉了。” 李清瑟为什么如此气愤?她不知道!是因为暖不欢迎她?还是暖鸠占鹊巢,住她的喝她的现在却冷淡对她? 这些都不是原因!她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传统女子,还算大度,这点小事怎么会生气? 她来暖的院子是没有理由也不分时间的,有时候高兴了会来看看,不高兴了也会来看看,想下棋了会来看看,想偷偷玩什么也会来看看。不能说话的暖对于她来说,就如同孩子的一颗大树朋友,永远沉默地接受一切。 但如今,从来都对她接纳的暖却表示“不欢迎”她了,她的心头不知不觉有了强烈的失落,失落最终变为了愤怒,才有了刚刚的失态。 一边想着,一边轻轻吹了吹占步娜的手,后者只觉得其吐气如兰,瑟儿吹出的哪是气?分明就是酒!她都醉了。只要瑟儿能一直这么对她,就再捏捏也行,痛苦她能承受,别捏废了就行,毕竟她是一国皇帝,如果只有一只手就实在丢人了。 李清瑟看着占步娜失笑,那桑是个神奇的国度,好像那桑的老天爷都打瞌睡了,将男女性别弄混了,无论占步娜的气质还是风度,更是如今的包容,比一些男子还绅士,可惜却生了个女儿身。 换了个大鹏国的女子,现在就算是不哭啼啼,估计也是红了眼圈吧,但占步娜可丝毫没有想哭的欲望,那种包容的绅士风度让人所倾倒,占步娜身上散发出一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思,好一个风流女子。 “去擦一些活血的药吧,指尖的青紫就是因为血液不流通,时间久了怕是也能落下病根。”她内力高深,没直接将占步娜的手骨捏碎已是万幸。 占步娜见清瑟松开了自己的手,忙继续装病,“哎呦,好疼,被瑟儿握着手就不疼,一旦放开就好疼,瑟儿快快拉着我的手。”此女脸皮天下第一厚。 清瑟无奈的笑笑,明知道是假的,但还是拉起了她的手快速向自己的药房走去。 占步娜晶亮的眸子在细长的凤眼中转了两转,谁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她就要想办法都拿下,是先对鱼下手还是先对熊掌下手呢?这真是个问题!瑟儿这边太过强硬,又狡猾,软硬不吃,实在难攻克,那个绝美男子的话…… 她有了主意,男人嘛,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此时十分感激自己的父后和已逝去的母皇,给了她这个善于练武的身躯,自从皇姑去大鹏国和亲后,这那桑第一勇士就变成了她占步娜,武功自然不用说,今晚就来个霸王硬上弓吧! 小心躲开李清瑟的视线,占步娜的眼中发出淫光。 …… 入夜,本应一片安静的屋子却满是一种烦躁的气氛。 穆天寒此时的武功已经恢复了两成,每日本应该平静打坐调息,但今天的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李清瑟的身影,想恨,却恨不起来。 想到李清瑟对他的随便态度,他心中就烦躁难安,却又十分矛盾。隐隐竟然希望李清瑟喜欢他,留住他,不被那个什么那桑国女皇垂涎,但之前两人已挑明了不会发生什么暧昧。越来越乱,乱到他已经无法静心调息。 狠狠闭上眼,黑暗中一抹倩影,竟然是李清瑟,穆天寒赶忙睁开眼,满是慌乱,好像想避开李清瑟一般,却没想到,眼前竟有一人影。 穆天寒一惊,定睛一看,那人影不是心中的李清瑟,而是他最恨也是最怕的人,如同鬼魅一般的西凌风! 一身淡紫色锦缎长袍的西凌风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热茶,与穆天寒距离只不到十步,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端详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穆天寒后背一层冷汗,他怎么弱到连有人靠近都未曾发现?如果对方不是西凌风而是一个要杀他的人,想必现在他已经没命。他直接开口便问,那嘶哑的声音与他绝美的外貌丝毫不成正比。 西凌风淡笑着,薄唇微微一勾,“来了好一会了,暖,你精神不集中,不利于恢复武功,这样可不好啊,让我猜猜,让你如此心烦意乱的是什么?”他好似慢慢垂下眼,脸上满是嘲讽,粉色的薄唇轻启,“女人。” “女人”两个字刺痛了穆天寒的心,他身子一下子不稳差点跌落床沿,赶忙坐正了身子。 提到西凌风,穆天寒就恨,这个叛徒!他现在不敢确定西凌风知晓自己的身份与否,他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身份,如果西凌风真想背叛他,确定了他身份会不会下毒手?想到这,穆天寒的脸上又多了一层铁青。 在穆天寒心惊的同时,外表淡笑的西凌风心中却也波涛四起。教主的武功每一日都在恢复,只要恢复到四层以上,他们兄弟二人就根本控制不了他的,之前教主武功恢复的飞速,他和东倾月两人提心吊胆,但不知为何,最近一段时间却十分缓慢。 为何会如此缓慢?自然是因为穆天寒的心乱了! 童子功,便是斩断情丝,断绝情欲以促进武功提升的辅助性武功,但穆天寒的脑中却总有一道倩影,情欲缠身,又怎能用童子功来提升功力? 这也是他武功恢复速度突然放慢的原因。 穆天寒心中虽百般翻腾,但面上却没露出什么异样,冷静地等待西凌风耍什么花样。“你来,有何目的?” 西凌风偏过了头,微微一笑,“那桑国女皇看上你,你可知晓?”一边说着,细长如同女子一般的白皙手指还在把玩着茶碗。顺着青花瓷的纹理摩挲着。 穆天寒内力一顿反感,那个不男不女的!哪有一丝女人样?身高如同野人一般!想到这,自然是要拿个“真正的女人”做比较,那道挥之不去的倩影又重新浮现脑海。 穆天寒愤怒,狠狠一锤床,没用内力,完全是用自己的蛮力,手上的疼痛让他被迫清醒。“你又想做什么?”这西凌风无事不登三宝殿,每一次来都是下达任务的。 西凌风回头看着穆天寒,眼中忍不住流露出经验,教主真的太美了,心中却奇怪,为何教主拥有如此神功却被毁容!?毁教主容貌之人到底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垂涎其美貌得之不得的女人还是嫉妒其美貌的男人? 轻笑,“不用那么提防我,这一次我可不是来下达任务给你指令的,而是善意的提醒,今天晚上,那桑国女皇也许要前来……霸王硬上弓。”后面五个字,他说得很慢。 穆天寒突然有种反胃的感觉,想呕,那个不男不女的妖怪!“你到底想说什么。” 西凌风站起来身,走到穆天寒身前,后者刚想躲开,西凌风便伸手欲点其穴位,却被穆天寒发现,两人就这么交起手来,但穆天寒毕竟武功并未恢复,没几个回合,还是被西凌风点了穴位。 “西凌风,你到底想做什么!”穆天寒愤怒的低吼,低哑的声音在摇曳的烛光中十分诡异恐怖。 西凌风不恼,左手捏起他的下巴,低头端详了几眼,“美,确实是美!”由衷感慨,但他来可不是欣赏其美貌的,左手在他下颚骨一个关节一个用力,穆天寒的嘴被打开,而右手的茶碗则是将其内温热的液体都灌入他口中。 穆天寒脸色苍白,这诡异的西凌风到底让他喝了什么?品味道是清茶,但这仅仅是清茶?他不信! 西凌风在他喉咙处的穴位点了两下,穆天寒只能被迫咽下了这诡异的茶。 “这茶种,有一种让人欲仙欲死的药,俗称春药。”西凌风淡笑,薄唇勾起,很是妩媚。 与面上的冷静不同,心中却是忐忑难安,他和哥哥也不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教主,如果教主能喜欢上李清瑟是最好,皆大欢喜,但却越来越紧迫,他们已没有时间,教主武功恢复,就什么都晚了! 心中无声又虔诚地说了一句――教主,对不起了。 虽然穆天寒沦落到如此地步,但对他西凌风和东倾月,教主都是特殊的! 药刚刚灌下,能感觉到远远有人运轻功前来,应该就是占步娜。 西凌风赶忙解开穆天寒的穴,后者立刻试图催吐,但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暖,记住,能救你的,只有李清瑟!”扔下了一句话,西凌风便从窗口逃了出去。 与此同时,门外轻轻一响,有人从外用内力震碎了门闩。 穆天寒一愣,警惕地抬头看向门外。能救他的,只有李清瑟!? ------题外话------ 昨天一夜未睡,赶路回家,一晚上两班飞机和一班火车,悲催!因为没有直达飞机。今天睡了一天,才醒来,11点半还有一更。明日也两更,表达歉意! 222,解毒 穆天寒一愣,站起身来就准备跑,但为时已晚,占步娜已到。 “暖美人,你这是要去哪?”占步娜一把将其抓住,穆天寒自然不会束手就擒,虽然武功仅仅恢复两成,但也是中高手。 本以为这占步娜只是贪恋美色的纨绔子弟,但却没想到,占步娜武功精湛,内力高深,没几个回合便将他狠狠捉住。“美人,这样可不好。”这句话虽然流里流气,但从占步娜嘴里说出来,却没有轻浮。 穆天寒心中一惊,面色苍白,这可要如何是好? 占步娜好歹也是皇室中人,不是那种色狼,将点了穴的穆天寒扶入椅子中,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美玉。玉质精细,色泽明亮,毫无瑕疵,价值连城。 “美人,这是送你的见面礼。”说着,将美玉放在了穆天寒面前。占步娜的想法很简单,讨美人欢心,不就是什么鲜花或者宝物吗? 可惜,这里是大鹏国,大鹏国的男子怎么和那桑国的男子想必?穆天寒知晓她想干什么,面色铁青,眼中满是反感。 等了好一会,没发现对方有什么反应,占步娜不解:“美人,喜不喜欢,倒是说句话啊。” 穆天寒皱着眉,抬眼狠狠盯着占步娜,眼中带着警惕。 占步娜这才恍然大悟,才想起来,这暖美人是个哑巴。可惜啊,有了这么美的外貌,怎么就是个哑巴呢?眼中满是不忍。“暖美人,你打不过我的,我现在给你解穴,你可别试图反抗。” 说着,给穆天寒解了穴,还将桌子上放的文房四宝拉了过来。“暖美人,你想说什么就写下来,没关系,朕对你,有的是耐心。” “……”穆天寒眯着眼,警惕地看向占步娜,看到她凤眼中慢慢的情欲,反感的想吐,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双爱憎分明的杏眼,李清瑟的。 怎么又想起他了?今天的穆天寒自己都发现自己的反常,总是想起李清瑟,总是拿她和人相比。因为频繁的思念勾起的淡淡情欲,她恢复武功的进度开始停滞不前,这可不行! 突然,腹部开始有了暖意,穆天寒一愣,难道是……刚刚那杯加了料的茶!? 不好! 若是一般的春药,也许没什么可怕,只要在冷水中侵泡半个时辰或一个时辰便迎刃而解,但东倾月和西凌风手中的春药可不是! 他们从小习得媚术和柔功,自然是有一套独家的春药秘方,以更好的完成任务,他们手中的春药根本无药可解,能活活折磨死人,若是几个时辰不找女人或者男人,便能七窍流血! 穆天寒惊悚地抬头看向面前之人――这人一身金黄,器宇轩昂,乌黑的发丝在头顶高高束起,镂空的金冠夹杂发丝的黑色熠熠生辉。肤色不算白皙,却健康性感,一双上挑的凤眼,尖鼻,薄唇,如果她不是女子而是男子,也算是绝世美男。 可惜,男子的外表和性格,却有着女子的性别,实在不符。 “美人,只要你跟朕走,无上权力,荣华富贵,触手可得。”占步娜是王者,占有欲极强,她看上的东西,便是用强硬手段也一定要得到,当然,对李清瑟确实束手无策,李清瑟的武功比她高、地位比她高,而且狡猾如狐,她实在不知用什么手段拿下李清瑟。 但这美貌男子却不同,她已打听清楚,这名为暖的男子无依无靠,空凭美貌,如今还没有李清瑟的庇护,成为她的囊中之物是早晚的事。 穆天寒心中一沉,他是男人,也曾高高在上,自然能知晓占步娜心中所想。当一个人的地位上升到一定程度,便没了正常人的善恶之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得不到便毁之! 如果他真的言辞拒绝占步娜,自己绝不能全身而退。 腹部的暖意无法用内力压制,他发现越是用内力,这股暖意散发的便越快,好霸道的春药! 占步娜已拉上了穆天寒的手,两人的手都不小,前者更是大上一些,有了占步娜的手,穆天寒的手竟隐隐显得柔美。 “暖美人,从了朕,便不用再这样寄人篱下。”不顾前者的反抗,她前者他的手,一个用力便欲将穆天寒拉入怀中。 千钧一发之际,穆天寒趁其不备狠狠向占步娜打了一掌,趁着后者一时间慌乱,催动内力运气轻功,破窗而出,飞奔而去。 占步娜细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本想温柔待他,谁知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越是得不到,她越是有征服欲。 一个纵身,她也紧随其后的跟随。一边用轻功紧追,一边从腰间慢慢摸出一只瓷瓶,那瓶子中是情蛊,本不想用这些东西,但是他逼她的。 穆天寒此时的武功不如占步娜,他能感觉到身后之人与他距离越来越近,他心中越来越惶恐,死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熠教教主竟有一天沦落到如此地步。教主?他甚至都忘了这一称呼。 ――“能救你的,只有李清瑟。” 西凌风的话猛现穆天寒脑海,对,李清瑟! 一个转身,向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飞奔而去,正是李清瑟房间的方向。 李清瑟的院子已近在眼前,看着眼前有暗暗灯光的窗口,穆天寒的心头却突然凉了,李清瑟怎么会在自己房间?她那么多男人,今夜说不定在谁的房中度过! 酸意,从心房四溢,他现在想改变路线却已经晚了,更是没时间追究这酸意到底是何物,为何而出,只能埋头钻入院子,还好,冬日的午夜,院中无人。 李清瑟今日本应该在凌尼那里,但东倾月今日却突然说想她,凌尼和东倾月的交情一向好,前者很痛快地与后者换了“伺寝”的日子,这让清瑟汗颜……他们几人有商有量的就真如同“值日表”一般。 上半夜她还在东倾月房内,两人甜言蜜语,但快到午夜,东倾月却突然面色一变,死活要独自静一静。李清瑟哭笑不得,如果换了别人,她早就生气,但对方是东倾月,她便忍了。 大半夜的不能再去找凌尼,便只能回自己房间中,不就是睡觉吗,在哪睡都一样。 东倾月的房间,一片黑暗,却有两人。 没有灯,所以无人知晓房内两人的容貌一模一样。 “风,这样真行吗?”沉默了许久,东倾月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声音压抑,带着内疚。他不应该这么算计瑟儿,但情况紧急,如果教主恢复了武功,什么都晚了!他也是被逼无奈。 西凌风想了一想,“我也不知。”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窗轻轻开一小缝,屋外天空,月满明亮,银色的优雅月光顺着窗缝便挤了进来。“哥,我们只能这么做,唯有如此孤注一掷。如若是赢了,教主便永远成为暖,虽恢复不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却能安享一生,若是输了,那便是教主的命。” 教主与瑟儿对抗,赢得只有李清瑟。 这一点,兄弟两人坚信不疑。 又沉默了好一会,东倾月最终幽幽叹了口气。“如今,只能如此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期待着什么。 与此同时,另一边,穆天寒钻入了李清瑟的房间,对这院子中无下人伺候不是惊讶,整个公主府的人都知晓,镇国公主体恤下人,别说冰天雪地,就是温暖的天气也不允许下人为其守夜。 李清瑟的说法很简单,她现在武功无敌,还怕什么坏人? 刚刚入房内,一股凌厉的掌风而至,狠狠击中了穆天寒,后者一口鲜血吐出,跌落在地。 “暖,是你?”清瑟怕冷还懒惰,懒得时刻用内力暖身,便让人燃了四个火盆在屋内四角,室内非但无一丝冷意,还热得让人窒息。 穆天寒丝毫没在意被打伤,伸手随意擦拭顺便的鲜血,因为这血红,让他本就粉嫩的唇瓣一片鲜红,在摇曳的烛光中妖艳得惊人。 他没马上回答李清瑟,而是狠狠转身看向大门。 清瑟眉头一紧,察觉到后方还有人跟随而至,此人武功高强。 占步娜跟着暖冲了过来,竟看到是李清瑟的房间,想起今天应该是凌尼伺寝,凌尼是她亲弟弟,这种事儿她自然知晓,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诫凌尼要好生伺候李清瑟,这房间定然是空的。 占步娜脸上有了狰狞,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男人,她抓到他,一定要他好看。 房间门外人影一闪,占步娜赶忙停下了脚步,向内一望,惊讶,怎么会是她? 李清瑟刚刚还在惊讶这大半夜的暖怎么跑她这儿来,如今知晓,原来是被逼而来,这占步娜看来真是要定了暖,大半夜的估计想霸王硬上弓。“占步,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 占步娜看到李清瑟十分开心,停下了脚步,没第一时间回答李清瑟的问题,倒是左右张望,“今夜没有风啊,再说,我也不会被风吹着走啊。”那桑国人会大鹏语,但这种民间的歇后语她可不懂。 清瑟无奈,“那是一种比喻,意思就是说,大半夜你不在屋里睡觉,吃饱了撑的来我这干什么?” 占步娜恍然大悟,自然是不能说追暖追来的。讪讪而笑,“明月当空照,最是思念时,瑟儿,我想你了。” 李清瑟白了她一眼,真能说谎,“嗯,如今见到我了,可以回去了吧?” 占步娜很是不舍,“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清瑟靠着门框,两只手在手中揉捏,动作很轻微,但却把骨头掰得咔吧响。双眼很是悠闲地望天。“我这人呢,最痛恨别人大半夜打扰我睡觉,有时困急了就忍不住的打人毁物,你可要想好。” 占步娜本来已经痊愈的手忍不住又疼了两下,干笑两声,“瑟儿快睡觉吧,今夜好好休息,明天我来陪你下棋怎样?听说你很喜欢下棋。”谁喜欢挨揍?她也不是傻的。 占步娜跑了,李清瑟这才转身回了房间,看着已经将脸上血迹擦干的暖,很是为难。“那个……要不然明天我警告下占步娜,别去骚扰你?” 穆天寒脸色很不好,现在已不是什么生气不生气的事了,他脸上潮红。这春药发作本就不能用内力,而他非但用了内力,为了能逃出武艺高超的那桑国女皇的魔爪还透支了内力,如今,春药已经发作。 “天,你脸怎么这么红?”李清瑟赶忙一把抓起他的手腕,为其把脉,心中大叫不好,“暖,难道是占步娜给你下了春药?” 穆天寒呼吸困难,浑身血液倒涌,身体一处,胀痛的要死。很努力地摇了摇――不是,不是那桑国女皇,是西凌风那个叛徒。 可惜,他没办法说话,他的声音若是说出,她定然怀疑他的身份。 “走,我带你去找凌尼,占步娜的药,凌尼多半有解药。” 穆天寒却拒绝,这药根本没解药,唯一的解药就是女人!现在根本是无法逆转,他根本就没时间去解毒。睁开眼,李清瑟映入他眼帘,在他空中的倒影中,她是如此娇媚柔软。 不知是药力还是他本就对她有淡淡肖想,他觉得自己更是难受! 解毒便破功!但若是不解毒便丧命! 穆天寒第一次面对人生中最大的抉择――生命和武功! 没有武功便是个废人生不如死!但没有生命呢? “别拒绝了,凌尼一定有解药。”不管他的拒绝,李清瑟抓着他的手腕便向门外走。 只觉得手腕一紧,清瑟毫无防备地被他拉入怀中,“暖,你干什……唔……”一句话还没说完,粉唇小唇便被死死封住,口中带着甜腥,是他口中残留的血,还有他笨拙的舌。 穆天寒没吻过人,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吻,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人的天性,跟着直觉而行,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么做是因为什么,是为了保命,还是……他一直的蠢蠢欲动。 他的身体没由来的颤抖,手忙脚乱! 李清瑟一愣,赶忙推开他,“暖,和我去找解药。” 但后者就如同灵蛇一般又缠上她身,当搂抱她时,感受到馨香娇软的身体,他本就蠢蠢欲动的心如同干柴偶遇烈火一般燃烧,身上更是胀痛得厉害。 他在她身上慌乱的抓摸,没什么套路,全凭本能,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句话――他想要她! 清瑟也慌了,赶忙抓住他的大手,“暖,你冷静下,你现在中春药了,现在你做的也许不是你的意愿等你醒来,一定会后悔的。” 他挣脱她的手,双臂紧紧环绕她,双手忍不住探索她的身体,每到一处都是狠狠的满足,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刻他已经肖想多时。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 清瑟无奈,“好吧,就算你不后悔,我还后悔呢!我男人太多了,不想再增加男人了,抱歉。” 穆天寒高大的身子一僵,她拒绝他,不喜欢他? 从没想到自己能遭到拒绝! 如果李清瑟不这么言辞拒绝,也许穆天寒能冷静下来,但遭到无情拒绝后,身体中那一股强大的愤怒袭上身上,她不要他?他一定要了她! 占步娜是王者,无法接受拒绝,而穆天寒也是如此,王者的优越感既是天然而生又是后天形成,他们不接受拒绝,越挫越勇! 用武力得不到,他便要想尽办法得到。 当李清瑟看到他那楚楚可怜的哀求目光,心都快化了。赶忙伸手捂住他的脸,转过头去,努力忘掉那画面。“我告诉你,哀求也没用,说不行就不行,你我都不喜欢,我们要认真对待性。” 穆天寒长喘一口气,努力拥着挣扎的李清瑟来到桌前,没有笔墨,用颤抖的手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写――“帮我解毒。” 今天,他一定要得到她! 穆天寒已忘了什么童子功,也许是药物作用,也许是感情,他满脑子只有李清瑟。 清瑟如今会医术,也知道了他情况紧急,如果凌尼没有解药怎么办? 前世在武侠片中偶尔能看到xx女身中春药,xx大侠为了凸显正人君子的身份,要么把xx女扔如冰冷的湖水里,要么用什么针灸解毒,让一个很简单的事儿变得不简单 “我找个漂亮的姑娘来帮你怎样?”她问,想到了薛燕,薛燕不会抗拒她的命令,但一定是心中不愿的,罢了,还是找别人吧,找个貌美的女子,帮暖解了毒,然后送点钱嫁给他,也不错。 哎,可惜了,这么个美人,她算是无福消受了!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李清瑟感到了无比的惋惜! ――“只要你!” 穆天寒刚写完这三个字,终于忍不住咳了两声,带着血丝,霸道的春药,难道今天真要命丧于此!? ------题外话------ 抱歉,真不是故意卡情节,是老公的同学从新疆来了,从7点就催我出去吃饭,一直挺到9点半,必须要出门了,明天也两更,多更。 放心,不会有意外的,肯定吃了! 223,离不开她 穆天寒真的要死了,他浑身肿胀疼痛,喉咙中总有一种想呕血的感觉,比死更难受的是内心的冲动,他只想将面前身材玲珑的女子狠狠压在身下!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明知李清瑟武功逆天,但还是向她扑去,用尽蛮力将她压在床上,大手在她身上迫不及待的游移揉捏,一双眼血红。[.超多好看小说] 李清瑟没反抗,就这么眨了眨眼,看着面前几近发狂的暖,绝美精致的面庞已经狰狞,满脸红得诡异,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要渗出血来,不仅如此,高挺尖细的鼻尖下,带了些许血丝,她有种感觉,如果再不行房事,暖不说爆炸,也要七窍流血。 这药真毒!占步娜,你够狠! “暖,你说如果撸管的话,会不会解毒?”清瑟想起了一个损招。 撸管?穆天寒不懂?用最后的理智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疑问的目光看向李清瑟――何为撸管? 情况危急,清瑟却反常地丝毫没有紧张感,很是耐心地向暖解释,还配上动作,描述与动作想配合,十分形象。 本来喉咙中便有一口鲜血被意志力压下,听完李清瑟的话后,终是忍不住吐了出来,这一口鲜血不仅脏了自己的衣襟也弄脏了李清瑟的衣服,鲜红的血在清瑟白色丝绸里衣上迅速渲染,如同梅花绽放。 清瑟这回可不敢掉以轻心了,迅速出手将他身上几枚大穴封住,“暖,现在千万不能用内力,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中毒之时越是用内力越是加速毒血攻心,你在找死?” 他自然不想死,他想活! 恍惚之中,穆天寒竟有一种疑问――他来到李清瑟这里,到底是为了死前放肆一次,还是为了活下去而放肆一次,头脑一片空白,早忘了两人之间的恩怨和从前种种,他只想要她! 穆天寒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想再听她质问什么,回首过去的几十年,竟第一次对自己所追求表示了质疑,不断追逐武功和权利,他快乐吗?竟如此空虚! 过往一切,烟消云散,混沌之中,穆天寒不知自己这一次能不能像上回一般侥幸度过鬼门关,他有种感觉,这一次他怕是要死了。但死又有何可惧?他如今没了武功、没有熠教,即便是活下去还有何乐趣? 他狂乱地吻着她,夹杂着口中甜腥的鲜血,毫无技巧可言,因为从未经历过。 李清瑟则是被他压着,纠结着。以她的功力,一掌下去,不说把暖打到天边,也能把他打到门边,但现在打飞他就是要了他名,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时间再找个女人继续,何况以这么多天的相处得知,这货死犟,要是他不愿意,估计死也不会接受其他人。 清瑟突然觉得很纠结,她真心救回来个麻烦。 如果她不救回来,就发现不了他的美貌,如果他的美貌不被发现,就不能被占步娜看上,如果占步娜不看上,就不会下春药,如果不下春药,暖也不会自动摸上她的床。 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救人需要现身! 李清瑟心里挣扎着,但身体却因为身上之人笨拙又生涩的动作有了反应,那种紧张又激动,好似盼望已久又有些又怕的感觉,清瑟觉得刺激无比。 最后象征性挣扎了那么一下,李清瑟做了最后决定――就那啥了吧!反正夜黑风高,没人看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一夜情缘神马的,看开了就好了。 因为思想上通过了,便心安理得了,闭上眼享受一切,就当一场春、梦! 穆天寒能感觉到身下那人放弃挣扎,心头涌上狂喜,手忙脚乱地撕扯她身上单薄的中衣,每一次触碰,都觉得双手如同碰到火种,不知是因为这丝绸中衣的滑腻还是衣服之内那玲珑的娇躯。 一夜情! 李清瑟没试过,这一次就想试一试,何况是这美得不像人的暖。 他脱她的衣服,她脱他的衣服,一时间乱成一团。 穆天寒到底是笨的,一没经验二没体力,身中春药,手脚发软,自己被脱光光了,李清瑟的一件简单中衣才勉强撕扯开,还没怎样,已经气喘吁吁。 清瑟一个翻身将他推开,“真没劲,大老爷们的这点事儿办不好。”抬眼一看,心中大叫不好,暖已经恍惚,几乎失去知觉,浑身虚软地摊在床上,面上红得可怕,鼻尖下的血丝越来越多,好似要汇流成河。 “喂,你醒醒,”李清瑟轻轻拍打着他的面颊,他身上的银针还未拔出就流血,可想而知若是没有这些银针,他已血流成河。 清瑟一咬牙,占步娜,看明天我怎么收拾你!玩男人就玩男人,下这么烈的毒,你这分明就是要人命! 没办法,什么前戏不前戏的全省了,再墨迹一会,她就成了奸、尸了! 他下面肿胀得厉害,她只能小心趴在他身上,用尽一切办法先让救了他再说。 清瑟急得满头大汗,不怕别的,就怕弄一半,暖死了,她很怕自己会有心里阴影!因为此时的暖已经昏迷不醒了,双眼紧闭,本来潮红的脸已经苍白。 可惜,李清瑟做梦也想不到的是,看起来昏迷的人,其实神志清醒,只不过身上无法动罢了。 …… 一番云雨,清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没什么快感可言,总有种救世主的感觉,自我都感觉到了圣洁之光。 刚刚躺下,想起了床上还有一人,赶忙起身查看,心中祈祷这人千万别死了,不然她非恶心死不可。还好,穆天寒没死,因为在千钧一发之际得到了释放,此时已经逐渐恢复过来,苍白的脸有了红润。 清瑟为其把脉,本应该放下心来,却突然睁大了眼。 怎么会这样!? 暖的脉搏虚弱,虽没有性命之忧,但这身体逐渐衰弱是什么回事? 当机立断,翻身下床找到补元气的参片,塞如他口中,而后用内力通过手心缓缓注入他体内。“暖,一定要坚持住,不能放弃,挺住。”一边为其输入内力,一边慌张地说着,难道他真的要死? 穆天寒身上的燥热逐渐退却下去,恢复了神智,刚刚的一切他都记得,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万般交杂,无从说起,以至于忘了他已破功。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忙前忙后,将他救醒,为他恢复容貌,帮他开脉,现在救他性命。 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脸上的焦急根本不搀半丝假,穆天寒心头千丝万缕纠缠不清的情绪终于逐渐明了――感动!深深的感动! 在他记忆中就没一个人如此对他。从他记事起,熠教前教主――他的父亲便杀了她的母亲。对于熠教前教主来说,女人只是为了繁衍后代的动物罢了,根本没什么感情可言,此外,那女人还会给他儿子不必要的溺爱,碍其成长。 所以说,穆天寒的记忆中便没有母亲,他的记忆中除了练武外,便无其他。 冰雪消融,僵硬的心有了知觉。他伸手拉住她,用虚弱的微笑安抚她,努力摇了摇头,意为自己无事。 清瑟不解,“占步娜的毒可能还有后遗症,你现在身体急速衰败,若是不救治,怕还是活不了。”她如实回答。 人是贪婪了,穆天寒也不例外,心脏冰冷的外壳一旦消融有了知觉,便开始有了无尽渴望,他想入驻她的心中。 拉住她的手,用尽全力握在手心,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淡笑。 李清瑟十分惊讶,这暖平日里一脸冰冷,今天却笑得温柔,因为这笑容,他的脸更是美得可怕!瑰丽的眸子散发出柔和的光线,苍白的薄唇逐渐泛出红润,犹如寥无人迹的雪地幽幽绽放花朵。 让人感动! 清瑟愣了好一会,眼中失神,眸子中却逐渐漾出水意。声音带着穆天寒不解的呜咽。“暖,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们已是朋友,我无法救你……是我李清瑟学艺不精,对不……起。”说到这,温热的眼泪便汩汩而下。 穆天寒静静地看着眼前开始哭的李清瑟,温柔的眼光中带着不解。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当初两人在武林大会对掌,当初将她困于铁笼子中百般折磨,她身体虚弱却从未懦弱的流下眼泪,今天又是为何? 其实很好解释,面对脉搏逐渐衰弱,脸色却逐渐恢复的暖,李清瑟只有一种说法可以解释――回光返照。 便是人临死之前,身体突然反常康健,其实这一切也是昙花一现罢了,以为着生命即将逝去。 穆天寒的脉搏已经逐渐没了生息,清瑟如今习得医术,也知道了绝无回天之力,即便现在去找占步娜算账,这一条人命也未必能救得回来。 她不再试图医治,而是爬上了床,躺在他的臂弯中,手环上他的腰。“暖,你是个苦命的人,被毁容、被废武功,如今又因为容貌被人迫害,来世……”她吸了下鼻子,胸口憋闷,感慨生命的脆弱,“来世,希望你能做个无忧无虑的人,也许没有惊世美貌,也没什么高超武艺,我只希望,来世你能平平安安。” 一只手环上他的腰际,另一只手还捏着他的手腕,感受到逐渐衰弱的脉搏,明知身旁的人生命正一点点流逝,她非但不怕,还异常平静。 她不知道暖一生的过往,却能感受到他的沧桑,来生,希望他做个简单的人,没有荣华富贵,不用争权夺利,却一声平安。 穆天寒了然,原来李清瑟以为他要死了。他自己清楚,其实这只是童子功破功的迹象罢了,童子功不是一种单独武功,而是一种辅助性内功。而他体内的童子功便是依附于熠教秘传的寒冥掌而成。 有了童子功,事半功倍,大大提升寒冥掌的修炼程度,此外还可延长寿命,驻得年轻的容颜。 童子功破,便于常人无异,不会武功尽失,只是没了这一大助力,从此以后,无论是习武还是提升,速度不再逆天罢了。也就是说,破了功,他还能恢复功力,只不过用童子功可在月余便恢复一成功力,没了童子功,十年勉强能恢复一层功力罢了。 伸手搂住她娇小的身体,穆天寒平躺在床,长长舒了一口气。 童子功、寒冥掌、熠教、龙凤双珠,不知从何时起,早已成为记忆深处的一种点缀,好像上辈子发生的事。 人的一生,争强夺利的一生,最终追求了什么?百年之后,还是要化作一捧黄土。他幸福吗?四十几年的漫长岁月,竟不如在这公主府几个月来得舒适欢快,只不过之前自己从没发觉,如今静下心来,才知晓,他已融入了这个祥和的氛围。 从前的他开心吗?好像没什么可开心的,高高在上的地位,心却空虚无比。也许就是因为那份空虚,才让他变态似的追求武功的上乘,去想尽办法得到龙凤双珠。 其实他也知晓,龙凤双珠只是针对上官家族血缘来能显做,却昧着理智一味追求,为何?之前不知晓,现在知了,无非是为空虚的自己找一个追求罢了。 即便是得到了龙凤双珠又如何?得到的那一刻,想必便是失望的那一刻罢,因为目标再次消失,他又会绞尽脑汁为自己再找一个目标。 ……他的人生,永远是那么无趣。 温热的液体慢慢低落他肩部皮肤上,很痒很热,热到能钻透皮肤,直入心房,心情却反常的满足。 将臂弯紧了一紧,用尽力气勉强低下头,粉嫩柔软的薄唇碰了碰怀中娇小美人光洁的额头。他十分感谢当初没失手杀了她,如果这世界上没有李清瑟,那会怎样? 穆天寒只觉得心被挖空,没有李清瑟?他现在想想都后怕! ------题外话------ 11点半有二更,么么! 224,再来一场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屋内的火盆已经灭了,有些冷,还好黎明的曙光透过窗纸射了进来,为冬日里的室内增了些温,虽然杯水车薪。 双眼未睁开,李清瑟的双眉皱了皱,心情无比沉重。昨夜她摸着暖的脉搏,感受着他越来越凉的身体,不停絮絮叨叨地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有的是她人生感言,有的是她经历过的趣闻,如此做,只是不想他独自面对死亡罢了。 占步娜!李清瑟心中恶狠狠地想着,如果暖真的因为这什么莫名其妙的春药死了,她一定要她好看,即便是无法让占步娜偿命,也要让她付出同等的代价。 暖如果真的没了,她会伤心难过吧?因为早已经习惯了是不是跑去找他下棋,偶尔逗逗他,消遣他,那么一个活人,就这样突然就没了? 但没想到的是,静下心来,竟感觉到了一股均匀的呼吸一下一下扑在她头顶。清瑟一愣,伸手去探了一把,入手一片温热,他还没死!? 清瑟睁开眼,入眼的是面色一片平静的暖。乌黑的发丝平铺在床上,面上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紧闭的双眼,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粉嫩的薄唇。之前便觉得他绝色,如今离得这么近发觉,他的美也可以平易近人。 也许因为他睡了,卸下了诸多防备。 浓密的睫毛动了一动,睡美人睁开眼,当见到正睁着大眼盯着自己的李清瑟时,猛地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就是一掌,还好李清瑟反应快,雪白的小手一转掌花,将他的掌风卸力。 “喂,我说,你就这么对你救命恩人?”李清瑟有些恼怒,“之前救你,你就这么拽得和谁家大爷似的,如今救你,你出手就要伤我?” 穆天寒一愣,刚刚他确实是直觉出手,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醒来发现枕边有人。他习惯了独眠,又经历了数不尽的暗杀,睁开眼惊现身边有人就莫名恐慌。 他无法说话,只能用带着歉意内疚的目光看着李清瑟。 “我李清瑟真不知这辈子是欠你的还是怎么,罢了,我也受够了,犯贱没有这种犯法,我救了你也无数回了,好人做到底,一会我就给你一笔钱,你拿着钱离开吧。”说着便准备起身。 丝锦棉被柔软,因为她突然坐起滑落,胸前风景尽显,雪白玉兔弹跳,梅花粉红。 这一景象让穆天寒窒息,瞬间想到昨夜种种,虽然当时他无法动,但神智却清醒,发生的一切他都知晓。童子功破了,穆天寒自己都意外,他不是应该暴怒生气吗?怎么如此平静。 除了平静,竟还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是幸福!? 清瑟感觉到上身一凉,面色一红,赶紧讲被子抓起盖在身上,“看什么看,别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我,老娘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你就是再漂亮有毛用,老娘的男人多了,脱了衣服都那样,轮技巧,你的最糟糕。” 哪是糟糕可以形容?分明就是一条死鱼躺在床上,还得她一个当女人的来那个,明明女人是应该享受的。 穆天寒一怔,精致的眉头皱起,她提到那些男人,为什么他心头这么酸?不解! 见她愤怒的要起身,他赶忙抓住她,急急想辩解,却又不敢出声。用全部理智控制自己,他不懂自己的心理变化,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患得患失?从前不说话是怕她看出他身份要了他的命,如今不敢说话还是因为怕她看出自己身份,却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怕她将他赶走。 他不想走!这几个月是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如果离开这里,难道还要回到过去几十年那种孤寂之中? 清瑟狠狠白了他一眼,“放手,最讨厌你们这种公子病了,自认长得好看就盛气凌人的,真不知道你这优越感从何而来,我告诉你,人的长相是最肤浅的东西,随着青春的流逝容貌早晚不在,你好好想想,再衡量下你做人的态度吧。”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她也不例外。 穆天寒这回真的急了,活了四十多年,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孤傲,何事这么手忙脚乱过? 他急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说话,只能死死抓着她的手腕,无计可施。灵机一动,拽起李清瑟的手,在她手心开始写字。 清瑟聪明绝顶,从他这手忙脚乱的态度上便知他想解释,为了打压他那“公子病”的坏脾气,故意不理睬,直到他抓了她的手急急写什么,才半推半就的应允,心中暗想,看他要怎么解释。 穆天寒急急写了一堆东西,清瑟除了觉得手心痒,实在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也很可怜,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我说暖,你在纸上龙飞凤舞的,我看起来都费劲,现在没笔墨你还这么写,我肯定是看不出,给你个建议,你试试楷书如何?” 穆天寒一愣,他对书法还真没什么研究,只是依着本能写字罢了。 抓起清瑟的手,一笔一划开始写,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写完一个字后,忙紧张地看李清瑟,如果她没感觉出是什么字,就赶忙再一遍,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穆天寒都不知自己从何时起,竟有如此耐性。 清瑟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表面冷静,心中却暗笑,原来这傲娇的暖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费了好大力气,清瑟终于明白暖所说的话――“你没欠我什么,谢谢你的出手相救。” 清瑟扑哧一笑,伪装的严肃松懈了下来,“这样才对嘛,别人帮助你,其实有时并非希望你能还情,但领情是必须的,一天天拽得和玉皇大帝似的,别人也懒得理你了。好了,你的毒也解了,天也亮了,我们起床吧。” 清瑟刚想起身,又被穆天寒拽了回去,继续在她手心努力地写着。此时的穆天寒十分痛恨自己的声音,十分希望能亲口将心中所想说出。(.好看的小说)――“你要做什么去?” “当然是找占步娜算账,操,她真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竟敢跑老娘的地盘来撒野,今天老娘不把她打得满地找呀,老娘就不姓李,改他们古拉那的姓氏。”一提这个,李清瑟就愤怒。那个好色的不男不女,害了暖,还逼着她献身。 穆天寒更急了,这春药不是那桑国女皇下的,而是叛徒西凌风,若是她顺藤摸瓜地找到西凌风,以他对其的了解,他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没了童子功,并不是就无法恢复武功,而不会那么快,在短时间内他根本不是西凌风的对手。 着急,却不知要如何阻拦她,情急之下,伸手拦住她的纤腰,一个顺势将她压在床上,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 “你要干什么?”清瑟问。 穆天寒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想到了就做了,当做完发现无法解释。刚刚初醒的清瑟,双眼中还带着些许迷离,面颊粉嫩柔美,唇瓣粉红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如此诱人。 他不小心又看到了她的身上的美景,昨夜的旖旎再次冲上头顶,口干舌燥,他想吻她! 当意识清醒后,发现,他真低头吻了下去。 李清瑟会不会揍他?现在也管不得了,早已沉浸在美妙之中。他从不知男女之事如此销魂,明明是双唇相合,简单的动作为什么带来一阵酥麻,这酥麻为什么又能从面部传到全身? 浑身血液齐齐向身下某一处涌动,这不是穆天寒第一次有如此感觉,是第二次,并不算陌生。但昨夜的第一次,是因为药物作用,今日他竟然在清醒状态下有了这种…… 李清瑟一愣,傲娇的暖竟然对她这样……实在意外。不过这送上门的肥肉,不吃白不吃,美人当前,什么节操矜持,都向后退退,先吃了再说。 昨夜她“辛苦劳作”,今天也应该享受一下了。 于是,清瑟没抗拒,就平躺在床上任他所为。 因为她的不抗拒,穆天寒如同得到特赦和鼓舞一般,更是加重他的吻。心中惊讶,原来两唇相合,是如此美好。双手也忍不住在她身上游移,本就毫无衣物,丝滑的手感让他更是血脉扩张,甚至比昨夜中了春药还要激动几分。 一声娇吟,鱼水相融。 …… 屋外,薛燕准时出现在李清瑟院子中,正欲入内,却被一个人拦下。 那人一身苍蓝色锦缎绵袍,身材纤细修长,黑色束带,一旁缀着玉佩和锦囊,锦囊上歪歪扭扭绣着一对四不像的禽类在水中遨游,一看便是出自李清瑟的手笔。 “月公子,这个时间您怎么在此?”薛燕问,昨夜主子本应该和月公子安寝,但半夜却气呼呼的回来,难道是和月公子吵架了? 前者神色尴尬,一张玉面爬上一摸异色,“燕姑娘,昨夜……是我的不对,我想守候在此,等瑟儿醒来便去道歉。” 薛燕了然,原来昨夜两人吵嘴了,心中纳闷,这些男人都哄着主子,怎么舍得与其吵架?但转念一想,上到帝王将相,下到平民百姓,夫妻都是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 点了点头,“薛燕知晓了,那主子便拜托给月公子了。”得到对方应允后,薛燕便转身离去。 薛燕的身影远了,一身苍蓝色衣袍之人,恬静略带冰冷的面容慢慢消失,一张阴柔的美颜上面无表情。他双眼微眯,看向西侧。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带凌尼公子到来? 这人不是东倾月而是西凌风! 若是他想假装东倾月,便无人能轻易看出,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他在李清瑟房外拦住所有的人,无论是伺候清瑟的薛燕还是刘疏林等人,他不能让其他人发现李清瑟和教主睡在一起,生怕教主有危险。 而东倾月此时应该是去请凌尼了,为的就是“捉奸在床”,只要凌尼看到李清瑟和教主两人躺在床上,此事便算尘埃落定,以凌尼非人一般的宽容大度,以及事事为李清瑟着想的行为,一定会相近办法收了教主不可。 只要教主成了李清瑟的人,那便是安全了。 再此之前,绝不能让任何人入了房间,尤其是那些如狐狸一般狡猾,如狼一般狠毒的男人们。 与此同时,另一侧,东倾月请来凌尼,其理由很简单,昨夜他得罪了瑟儿,如今生生后悔,但却怕瑟儿不原谅,便将“正夫”的凌尼请来当说客。 凌尼秉承着“家和万事兴”的准则,自然跟着赶往。 当西凌风感知到有两人靠近之时,终于放下了一颗心,长长舒一口气,深深望了房内一眼,催动内力转身离去。 “到了,凌尼公子,昨夜都是我不对,今天……就靠你了。”东倾月刻意装出尴尬的神色,他和西凌风两人演戏惯了,骗起人来天衣无缝。 凌尼点点头,脸上都是安慰的笑容。“月公子也别太放在心上,当年你为瑟儿做出的牺牲有目共睹,你是全心全意为瑟儿好,也是众所周知,瑟儿定然是一时任性,睡一觉估计气就消了。”说着,便想清瑟的房内走去。 房内,云雨过后,清瑟伏在穆天寒怀中喘息,伸手戳了戳他坚实的肌肉,心中感慨。这么美味的男人,这么完美的身材和容貌,可惜她是吃不下了,可惜啊可惜。 想到以后会有女人在暖的臂弯,李清瑟就觉得吃醋的很。靠,凭什么!暖的命是她救的,美貌是她恢复的,她最后得不到什么好,怎么就让个不知从哪跑出来的女人捡了现成的? 想着想着,更是想不开,看着暖身上被她调养得毫无瑕疵的皮肤,更是烦心,对准他的胸口,就是狠狠一咬,咬得狠劲,尝到了甜腥。 她闹心,也不让之后的女人好过,让那女人每一次和暖缠绵,都见到她的牙印,都得吃起滔滔飞醋。李清瑟顿时阴险了,心中的老巫婆捂着嘴嘻嘻嘻嘻地笑着。 穆天寒眉头一紧,十分不解地低头看她,难道刚刚他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她为什么咬他? 咬破了,出血了,李清瑟也后悔了。她真是神经病,和一个还未出现的女人较劲,竟然伤害暖,“抱歉,暖,你身材太好了,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咬了一口。”这是什么蹩脚的理由啊,清瑟汗颜。 穆天寒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能柔软地向他解释,本来就不生气,此时心头更是温暖得紧。含着宠溺的笑容笑笑,将她搂在怀中。 还好,还好,当年她没死,如果她真的死了……他怎么办!?他的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他能说话,他一定会不停地说三个字――“对不起”。因为之前他对她做的一切,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早知她的美好,他便是伤了自己也不会伤她分毫。 老天爷是公平的,最终善良的她得到保护,阴险的他得到严惩。这一结果,穆天寒很满意,还十分感谢几十年来从来不信的老天爷,只要瑟儿能平平安安,那就好。 清瑟一歪头,“暖,这一刻,我好像不认识你了,你之前那傲娇劲儿哪去了?这么包容宠溺,不太习惯。”实话实说罢了。 若是从前的穆天寒,哪容她说这么多反对的话,早一掌拍下,但如今的他,他丝毫不生气,她骂他,他不气;她咬他,他也不气。他都深深惊讶,他什么时候变得有如此包容心。 清瑟舔了一舔他身上的伤口,“疼吗?”想抽自己,疯狗似的咬人,差点把人家肉都咬下来,现在还问人家疼不疼。 穆天寒微笑摇头,不疼。 清瑟十分开心,一头扎进他怀中,“我就喜欢这么宠我,以后要多多宠我。”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对,两人非亲非故,他干什么要宠她。暖早晚要宠另一个女人罢了,又想起了之前的一套理论,靠,暖明明是她的,怎么…… 穆天寒心情很好,狠狠搂住她,恨不得揉入自己身体里。虽然没有了权利和武功,但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如果……穆天寒突然冒出一个破天荒的念头,如果他也是那些男人其中一员,可以拥有她,那该多好。 穆天寒震惊,这一想法一旦出现,就如同滴墨入水一般扩散,再也无法收拾。 清瑟突然从穆天寒怀中探出了头,“谁,谁在外面?”不是薛燕,是两个人,一时间不知是谁。 “瑟儿,是我,凌尼和月公子。”门外传来回话。 ------题外话------ 依看官落郗happy的意思,再来一场! 225,纳夫 房间内,短暂的停顿后,便是鸡飞狗跳。 刚刚才激情过后的两人这么快就被捉奸在床,李清瑟知道了什么叫乐极生悲。怎么办!?如果外面的是其他人,她可能还能理直气壮,问题是……凌尼,她哪有老脸去面对凌尼啊? 虽然有了诸多男人,但李清瑟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点点贞操观念,虽然已经微乎其微。 见屋内没人应答,门外的凌尼不解,“瑟儿难道还没起床?”按理说不能啊,瑟儿习惯早起,这个时间早应该起来。 如果按照李清瑟起床的时间自然是已经起床四处无所事事的溜达,问题今天情况特殊,床上多了个绝世美男,当然就又战一场,而刚刚西凌风在门外又阻拦的一切可能叫醒她的人,还在酣战中的轻松也未曾注意门外有什么响动,于是…… 东倾月见凌尼欲“体贴”地离开,赶忙小声补了一句,“会不会是瑟儿身体不舒服?”这一句带着浓浓的关怀,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其实是特意说给凌尼听的。 果然,凌尼一下子就重视起来,想了片刻,加重了敲门,“瑟儿,开开门,你到底怎么了?”满是担忧。 床上的穆天寒非但不生气、不恼怒、不羞愧、不着急,反倒是悠哉了起来,眯着一双好看的眼,看着如同热锅上蚂蚁一般的李清瑟。从前怎么未发现,她竟如此可爱。 清瑟急了,跳起来也不是,穿衣服也不是,一时间急得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更是不敢发出半点响声。 敲了这么久的门,清瑟除了开始的时候喊了一声,便了无动静,因为慌乱,脸上满是涨红,平日里的淡定睿智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忙了大半天竟连一件衣服都没穿上,欲哭无泪。 穆天寒第一次看见这样一面的李清瑟,愣了一下,而后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 “凌尼公子,请你注意查看下房内气息,竟有两道,一男一女,瑟儿一直不语,会不会是……被劫持了?”东倾月压低了声音,继续在凌尼耳边煽风点火。 凌尼一下子急了,东倾月说得有道理,房内无论是谁,瑟儿都应该说话才是,半天不说话的原因只有一个――被劫持,无法说话! 想到这,再也等不了半刻,一掌将门闩击碎,推门而入。 “啊――”清瑟一声尖叫,钻入被窝,艾玛,到底还是被捉奸在床了。 穆天寒看着战战瑟瑟缩在被子中的李清瑟,忍不住一笑再笑,刚刚那么宽裕的时间,大可以穿好衣服,不这么狼狈,但她就是慌乱到手忙脚乱,女人就是女人。就连穆天寒自己都没发觉,他眼中的温柔。 是一种保护欲。 入门前方便是一张圆桌,桌上放着茶具,桌子后面便是雕花大床,床帘还被某人恶意的撩起,床上两人的动作,一览无遗。 当凌尼和东倾月出现在门口时,看到的是这种情景――暖公子斜靠在床上,锦被盖在上身,其上露出宽厚的臂膀和结实的胸肌,发达的肌肉与精致的锁骨、绝色的容颜十分不符,却又说不出的和谐。 而李清瑟呢?丝绸中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一看便是因为太过着急没穿好,雪白的香肩若隐若现的裸着,很是诱人。 她半趴在暖身上,而暖的一只手臂自然的揽在她纤细的腰间,很是暧昧。外人看当然暧昧,只有李清瑟知道,在眨眼之前都两人都不是这个姿势! 她正手忙脚乱的找自己的中裤,却觉得脚被丝被缠住了,一个不留意便扑到暖身上,正手忙脚乱地准备爬起来,房门就开了。窝巢,天大的误会啊! 李清瑟两只眼满是水汪汪,很是无辜地看向凌尼,楚楚可怜。 穆天寒的嘴角忍不住抽上一抽,这李清瑟装什么无辜?两人该做什么都做了,还做了两次,铁证如山。他就这么不好,让李清瑟“用过”之后就想舍弃? “凌尼,你……听我解释……”清瑟欲哭无泪,她确实“上”了暖,但,真心是为他解春药,该死的占步娜,等老娘脱身,一定要了你命! (与此同时,正在房间批阅奏折的占步娜生生打了两个喷嚏,感觉到后背很沉重,如同背了个东西。是什么?答曰:黑锅!) 凌尼惊讶了片刻后,马上就稳定了情绪,“瑟儿别慌张,没什么的,只要你喜欢,凌尼这就筹备婚事。” “别啊……”李清瑟赶忙出声阻拦。 穆天寒的脸色猛地一沉,多男一妻,他都没说反对,她有什么可反对的?她在嫌弃他?他有什么不好?这李清瑟难道是个瞎的,看不到他容貌? “瑟儿……你……”凌尼身后的东倾月这才露出头,眼中带着惊讶,“昨夜我们吵过之后,你便回来,你这么做,是想报复我吧?”细心地位她找了理由。 凌尼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也终于明白过来了。昨夜瑟儿和月公子拌嘴,而后回到房间中,赌气招了暖公子伺寝。“瑟儿,我们虽理解你,但凌尼却认为,做了事便要负责,难道瑟儿不打算负责?”说着,一双杏眼直直盯着李清瑟,等待她的回复。 李清瑟就长着粉嫩的小口,动了半天,硬是不知道从何解释起,之前那伶牙俐齿皆无。 东倾月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继续煽风点火,“瑟儿,我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昨夜我不和你吵嘴就没有你盛怒之下随便找人之事。但事已至此,还是请你负责起来吧。” “不是……事情不是这样的……”清瑟脑袋一片混乱,昨夜应该凌尼同眠,但突然换了东倾月,后来东倾月半夜非莫名其妙的赌气赶她走,她回房间准备睡觉之时,身重烈性春药的暖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占步娜…… 昨夜怎么乱七八糟的,一环扣一环,总觉得是偶然,却又透露出必然。 这一批人未离开,身后又一批人已经到来,是刘疏林、如影和李清玄。他们每日来“请安”雷打不动,今天本应去凌尼院子,却被告知凌尼人不在,昨夜公主在月院度过,后来又去了东倾月的院子,得知公主回了自己院子。 三人又匆匆来到李清瑟的院子,发现了一切。 …… 大厅,还是李清瑟高高在上的坐在主位,众人坐在下手的客位,但这一情景却如同被众人批斗一般。 作为“正夫”的凌尼坐在清瑟身旁,表情却波澜不惊,满不在乎,众人汗颜。千万别以为凌尼是表面平静,其实他内心也这么平静,妻主收个女主嘛,多大的事?自己的姐姐――那桑国女皇占步娜,有三百多名美少年夫侍呢。 虽然凌尼不说,但他却认为无论容貌还是文韬武略,自家妻主李清瑟丝毫不亚于女皇姐姐,夫侍多,是妻主的一种荣耀,也是他“正夫”的荣耀! 凌尼这么想,刘疏林等人却不是。 李清玄很生气,“瑟儿,你说,难道是我们满足不了你?怎么又去和其他男人扯?”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初没当机立断杀了这个暖,长了一脸狐媚子样,专会勾搭女人。 做在角落里的穆天寒突然心情大好,好长第一段时间,每一次看见这群人理直气壮的瓜分李清瑟,他心中都憋闷,如今给他们添添堵,也算是报仇了。 如影一声不吭,面色铁青,一片冰冷。男人够多,怎么又多了个? 与两人想必,刘疏林沉默,他和李清玄想法一样,都在后悔当初没当机立断杀了暖,就算是杀了,大不了就是得罪了瑟儿,也比现在多一个情敌强。 “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们就要欢迎暖公子,”凌尼很是有大家长风范,转过头询问李清瑟。“瑟儿,你的意思呢?” “我……”不想!李清瑟自然是想这么说,但被凌尼和东倾月两人“捉奸”,如果现在说不负责任的话,会不会让大家质疑她的人品? 东倾月自然知道她不愿意,但为了教主的生命安危,现在只能委屈瑟儿了。在心中对李清瑟道歉,但在面上却一派正义,“瑟儿,难道因为赌气而与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如今要赖不认帐吗?我对你太失望了。” “……”清瑟想哭,“不是,我不是想赖账。” 李清玄狠狠瞪了东倾月一眼,“月,你还嫌瑟儿的男人不够多?我还不知,你东倾月原来是个菩萨啊,别告诉我,你也是那桑国人。”语调中带着浓浓嘲讽。 刘疏林和如影没吭声,但对李清玄的话很是认同。 穆天寒微微凝眉,也不懂东倾月为何会如此。他和东倾月一直未曾正面打交道,都是西凌风在这之间周转,此时此刻,他竟有一种感觉,这兄弟二人是在算计他。 东倾月不急,“玄公子言重,婚姻是对男女关系的一种认可、也是一种约束,试想一下,世间男子除了能与自己妻妾行鱼水之欢便只能去青楼,除此之外,要么是通奸,要么便是猥亵良家女子,若是没有婚姻的登记在案,那男人便更是肆无忌惮地找寻更多貌美女子。”他话中有话,顿了一下,“不知,这浅显的道理,玄公子可能想明白?” 众人在沉思,东倾月的意思很简单:李清瑟占了个美男便宜,就得被迫娶进来,慢慢的就不敢占了,如果占便宜不用负责,那她大可以四处留情! 毕竟,瑟儿为女子,在这大鹏国男尊女卑的环境,女子主动,没男人想拒绝,何况又是瑟儿这等貌美的女子? 再者说,谁能保证以后她身边就不会出现比暖更美,如果真是出现一个,瑟儿便动一次心占一次便宜,那以后也轮不到他们伺寝了,天天都有“鲜肉”可食。 刘疏林等人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看着这责任,必须要负!” 其他人听懂了,李清瑟自然也听懂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下来,“月,你真误会了,我不是那种见美色就动心之人。”都是冤枉啊!大大的冤枉! 众人抬头看她,那种眼神齐齐的鄙视加质疑――谁信!?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就这么定了,我这就找人算下良辰吉日,择日举办婚事。”得到了结果,凌尼这就准备将其付之于行动。 穆天寒一挑眉头,这些人好像根本忘了询问两个当事人的意见吧,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他。 不过,既然被人捉奸,他也懒得再去拒绝多费唇舌,因为这样才是对他有利,最起码没有了性命之忧。 事情告一段落,李清瑟被迫要“娶”,暖被迫要“嫁”,但好像真正愁的只有李清瑟自己。 很快,凌尼便找了德高望重的高僧算出了婚嫁的良辰吉日――一个月后。 消息如同插翅而飞,很快便传遍了五岳的每一个角落,不仅仅是五岳,就连远在京城的皇帝也得知,他的镇国公主又要“娶夫”了,要皇后亲手操办,准备了众多金银财宝,派人掐准时间送去五岳。 大家忙得不亦乐乎,李清瑟却很烦! 与欢乐吵杂的环境格格不入,公主府最大的院子――主院一片安静,下人们做事都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因为谁都能看出今天公主心情不好。 一顿叮铛瓷器响,是李清瑟在摔东西,东西摔完还是难解心头的怨气,烦躁的很。 除了李清瑟,还有一个人心情不爽――占步娜! 占步娜已经几天没见李清瑟了,因为心中憋气。喜欢归喜欢,但这事儿可没这么办的,前几天还口口声声说暖公子不是她男人,只要暖公子同意,便可带走。这话音还没落地许久,两人竟要办婚事!? 这是什么?分明就是在耍她! 憋了几天的气,本来想甩袖子走人,不在这狗屁五岳惹气了,但还是舍不得李清瑟,最终带着众人浩浩荡荡一路而来,直奔李清瑟的院子。 “见过女皇殿下,”薛燕今日有事外出,守在门外的是薛燕一手培养出的婢女大丫鬟,不卑不亢,见到占步娜后恭敬的行礼,“今日公主心情欠佳,燕姑娘交代不见客,不知女皇殿下事情可是紧急?” 薛燕临走说了,除了大事,小事一律拦截,如果实在拦不住就算了,谁遭殃谁自己知道。 占步娜一听,更是火,高大的身躯抖了几下――气的。“她心情欠佳?她有什么心情欠佳的?马上就有美男在怀,老子才心情欠佳呢!”老娘这种俚语,占步娜本是不会的,也是前几天现学的。 几名守在门外的侍女们相互一看,递了个眼神,马上分立两边。“那女皇殿下,您请吧,还请多多保重。”薛燕姑娘交代第二件事,好话不说第二遍,善意的提醒后,爱听就听,不听就自求多福。 占步娜一愣,不懂公主府下人们的行为准则,刚刚看起来要拦,现在又不拦了? 懒得多想,带着人便匆匆向内走去。“李清瑟,你给老子滚出来。”今天她是来打架的。 清瑟正坐在椅子上生气,一再告诉自己,有气自己发,别迁怒他人,这不?来了个送死的。 “老娘就在屋里,想死就滚进来,不想死就赶紧滚开。”李清瑟也是嗷的一嗓子,因为愤怒,夹杂了一些内力,屋外众人觉得耳朵生疼。 尤丝跟着占步娜,听出了公主好像真是心情不好,一把拉住占步娜的休息,“皇上,公主好像真的心情欠佳。” 占步娜一甩袖子,差点将尤丝甩个跟头,“她心情不好,难道老子心情好?你赶紧滚开,不然老子第一个收拾你。”这个时候用“老子”比用“朕”给力多了。 甩开了尤丝,占步娜一脚踏进了屋子,“你离老子远点,退后十丈!”下达命令,满是王者的威严。 尤丝无奈,圣灵不可违,只能默默向后退去。 刚刚开启的房门,一声巨响,又被重重关上,留有屋外的人一片忐忑。 屋内,李清瑟翘着二郎腿虎视眈眈地看着占步娜。“本来没想追究你责任,既然来了,有笔帐,我们可得好好算算。”特么的,不是这个混蛋下了春药,她能给暖解毒吗?如果不是她为他解毒,现在用冒着被天下人嘲笑的风险继续娶男人嘛? 特么的,这个年代,好人难为啊!当好人势必要沾惹麻烦! 占步娜一愣,瑟儿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但一想到暖公子那勾魂的眼神和绝美的容颜,她又生气了。“追究什么责任?老子喜欢你,你不嫁给老子,老子喜欢暖,你娶了暖,你是不是纯心和老子过不去?” “特么的,老娘为什么娶暖,还不是因为你!?”李清瑟一下子蹦到了桌子上,实在是两人身高有差距,吵起架来不占便宜。 “因为老子?李清瑟,你别含血喷人!”占步娜一下子冲到李清瑟面前。 清瑟后槽牙咬得直响,“你追男人就追男人,人家让你上,是你的本事,不让你上是你不够格,你特么的好,下春药,你还是人吗?就你这样的当了皇上,这天下还有什么王法可言,你比流氓还流氓!” 占步娜一愣,春药?清瑟说她下春药?怒发冲冠,“李清瑟,有话咱说清楚,我占步娜堂堂一国皇帝,怎么会给人下那种下三滥的东西?” 清瑟大怒,“敢做不敢当,你这个孬种!” 占步娜这回真的生气了,一掌将李清瑟脚下的桌子拍碎,“你才是孬种,你不光是孬种还是毫不讲理的疯子,老子没下春药就是没下春药,有什么可隐瞒的?老子想上了你也是堂堂正正,从来不遮遮掩掩!” 脚下一空,清瑟没准备,差点摔下去,“占步娜,你想打架?”伸手指着对方的鼻子。 “打就打,怕你不成?别以为你是大国公主,武功又高,老子就得让你随便扣屎盆子,老子宁死不屈。”占步娜最近为了讨好两大心上人,没少找人学一些大鹏国俚语,本来想“沟通无障碍”,谁想到今天在吵架时都用上了。 “今天老娘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话音未落,李清瑟一拳打了过去,即便是没用全力,也用了七成功力。 还好占步娜为那桑第一勇士,武功自然不低,将将抵挡,“老子要把你打得满地找……找……找耳朵!”最近学的俚语已经用完,实在不知道用什么骂了,随便拽个词就用。 公主府主院的大厅里门窗紧闭,众下人都忐忑守在门外,屋内则是是不是发出巨响,偶尔有一两声哀嚎,哀嚎的都是占步娜,毕竟李清瑟武功比她高了不只一点半点。 两个人真就这么打起来了,整整打了一个时辰,直到下人们把凌尼找来才算结束战事。 说来也巧,今日众人都外出,如影巡山,刘疏林带着李清玄外出办理熠教事宜,凌尼带着弟子们寻一味药材顺便讲学,东倾月和西凌风兄弟二人不知所踪,就连小朱子和薛燕都被刘疏林如影和刘疏林找事派了出去。 所以,今日没有什么能拿事的人。 众人有的是刻意的,有些是无意的,大部分人的思想都是――最近五岳气氛不好,瑟儿随时发疯,尽量躲避。 凌尼匆匆赶到,将门打开之时,看见喘着粗气的两人。 只见,占步娜一身金色龙袍已经歪歪扭扭,一向一丝不苟的发冠凌乱,脸上还带着些许擦伤,古铜色的面庞平添野性,面上一层汗珠,恶狠狠地盯着李清瑟。 再看李清瑟,小脸儿上除了汗珠外没有丝毫伤口,只不过衣服多少凌乱了些。 屋内一片狼藉,除了碎瓷是李清瑟之前摔的外,上好的红木桌椅板凳都粉碎,什么古董架,什么百宝架,包括居于正位的两个桌椅都称了木棍,可见两人的打斗有多激烈。 其实两人都是手下留情了的,李清瑟不能使权利,如果用了,估计占步娜的小命也就没了,毕竟她内力实在是逆天;而占步娜也是手下留情的,虽然无缘无故被冤枉很恼火,但对方是她喜欢的人,怎么能真动手打? 在占步娜心里,李清瑟就是个男人,那桑国的男人;在李清瑟眼里,占步娜也是个男人,大鹏国的男人。 两人都默默在心中改变了对方的性别。 “瑟儿,皇姐,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刚刚从山顶跑回来的凌尼一身风尘仆仆。 “哼!”两人相视一眼,而后恶狠狠地冷哼,谁也不说。 那件事,李清瑟已懒得提,提有什么用?木已成舟,谁能改变这个解决?占步娜也不想提,有什么可提的?人家明摆着屎盆子扣她脑袋上,想吃男人还得用她当挡箭牌。 凌尼很是矛盾,一边是爱人,一边是亲人,夹在中间难堪。“既然你们不想说,我们便化干戈为玉帛如何?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等了半天,没等到两人任何一人说出事情原由,无奈,只能当老好人。 “哼!”两人又是一声冷哼,谁也不想让步。却又不屑争。 “瑟儿,你……”凌尼上前,拉住李清瑟的手,脸上满是为难。 清瑟叹口气,罢了,看在凌尼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希望凌尼难办。“没什么,我就是和占步娜切磋下武艺罢了。” “皇姐呢?”凌尼没那么好骗,但既然清瑟松口,这件事他也不追究。 “嗯,切磋。”占步娜又爱又恨地瞪了一眼李清瑟。 凌尼如释重负,“那就好,我叫人准备了酒菜,今天是初年,一会等其他人归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大年前十天为初年,过了初年,便是真正的新年了,属大鹏国专有的节日,这一天开始,便是要一家人团聚,直到新年。 “不用了,大鹏国的饭菜我吃不惯,还有,”占步娜烦躁地转过身去,“我要回国了。”说着便准备离开。 “皇姐,这怎么行?初年到新年,一家人是不能分开的,既然您来了,怎么也得到新年才走啊。”凌尼有些着急。 占步娜烦躁的叹气,心情越来越不好,“一家人?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何来一家人?” 占步娜一直以来的举动引起了清瑟怀疑,难道那春药真不是占步娜下的,那又是谁?占步娜的性格,她多少能了解,大女子主义,如同大鹏国的大男子主义一般,敢作敢当,既然做了,就不会否认。 如果自己真错怪她了,就不好了。“那个……占步,别走了,好容易来一次,辛苦了一年,多休息几日再走吧。”说到这,又有些觉得占步娜可怜,即便是来到了大鹏国,占步娜还是公事不离身,很辛苦。 即便是再忙,占步娜每日都要抽时间跑来找李清瑟有事没事的扯上那么几句,足可见占步娜对清瑟的用心程度。 如果说占步娜对暖的迷恋是外表的话,对清瑟的迷恋就是心。 李清瑟一开口,占步娜的心就融化一半,这还是瑟儿第一次出口邀请她,马上,把脸上的血水一擦,又屁颠颠的跟着去吃饭了。 谁也没想到,公主府很快又迎来了一位贵客――鎏仙阁主,端木流觞。 ------题外话------ 今天无二更了,明天多更,么么~ 226,阁主来访 初年,是大鹏国专有的节日,为新年的前十天。一家之人无论是外出经商还是走亲访友,到了初年便要回家团聚,从初年到新年的十天里,全家一同度过,意味着团圆美满。 今日便是初年,公主府一大家子浩浩荡荡都归来,巡山的如影回来了,巡视熠教周边的刘疏林带着李清玄回来了,东倾月和西凌风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兄弟二人回来了,穆天寒这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恢复武功的人也出来了。 用膳厅堂,一张大圆桌,将这些美男们一网打尽,在曾经的山大王李清瑟的带领下享用这凌尼精心准备的饕餮大宴。 菜还未端上来,就见小朱子急匆匆地从屋外跑了进来,“主子,禀告主子。” 清瑟不解,从庞大的圆桌上探出个头,“有什么急事?” 小朱子喘了口气,“回主子,有客人到,是鎏仙阁主。” 清瑟一愣,“人呢?在哪?” “车队在山下,只要主子这边放行,立刻上山。”小朱子答。 李清瑟非但没有一点惊喜,还火冒三丈,狠狠一拍桌子,“靠,这个端木流觞,又不送拜帖!?现在这股子不送拜帖直接冲来的不良之风就是这货第一个带起来的,老娘就纳闷了,送个拜帖有那么难吗?” 拜访,首先便送拜帖,而第一个不送拜帖硬闯嵩山的便是这鎏仙阁主端木流觞,事情还要追忆到当初的武林大会。后来因为他的带动,人人都不送拜帖了,直接跑到山下。 但现在发火也没办法,“让他上山吧。”清瑟长叹一口气。 凌尼自然是清瑟的贴心人,赶忙上前安慰,“瑟儿,阁主是武林人士,自然不拘小节,你别放在心上。” 刘疏林也笑笑,“端木阁主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定然有要事。” “哼,能有什么要事,搞不好是来勾引瑟儿的。”这句话是李清玄说的,在他眼中,那些狐媚子都不安好心,长得比他好看的都得死。 清瑟白了李清玄一眼,“你张口一个勾引闭口一个勾引,你以为我李清瑟是大金子啊,出来个人就非得喜欢我,勾引我?就没个例外?” 清玄也白了回去,“例外?瑟儿你凭着良心说,哪有什么意外,现在你身边的男人有几个不喜欢你的?真闹心,人家都是女人争风吃醋,我们这群男人怎么有如此多的情敌。” 被李清玄这么一说,清瑟也察觉到了,纠结的开始抓头发,“邪了门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主中心论?为什么出来个男人就要喜欢我,邪门。” “那是因为瑟儿你人好,无私,大度,是其他女子所没有的。”一向不喜多说话的东倾月也忍不住解释道。 “不对,绝对还有其他诡异的原因,”李清瑟直觉使然,“天下这么大,我就不信我是这天下唯一的女人,这也太玛丽苏了!”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猛然醒悟,这世界怎么如此诡异。 “何为玛丽苏?”如影好奇的问。 “就是自恋。”清瑟回答。 “何为自恋?”如影继续问。 “……你不用知道。”清瑟懒得解释。“小朱子,让阁主上来吧。”那么浩浩荡荡一队人马堵在山下也不是回事。 凌尼回身吩咐人先将晚膳温着,看样子,今天的晚膳是要推迟了。 “凌尼,一会要来的也是个美男吗?”占步娜来了精神,一把抓住了自己弟弟询问。 凌尼赶忙悉心解释,“回皇姐,您也许有所不知,天下有三大教派,熠教、鎏仙阁和无花宫,这三大教派势力遍布各地,无论大小国度都与其分支,他们的势力与国家并驾齐驱,仿佛是武林界的国家。” 占步娜一皱眉,“无论大小国家都有分支?为何我们那桑国没有分支?”顿了一下,一拍桌子,“靠,难道是瞧不起我们那桑国?”靠,这个字,也是从李清瑟口中学的,不知道具体含义,但觉得喊出来很威风。 李清瑟狠狠白了一眼占步娜,满眼的鄙视,“你安生点行不?先不说你们国家大小问题,到处都是毒花,走几步就中毒,谁没事去你们那桑国?难道去找死?再者说,除了你们那桑外,掌权的都是男子,去你们女尊那桑干什么去?” 众人也点了点头,表示和清瑟的意见相同,那桑国虽小,却真真难入。 占步娜一撇嘴,继续抓着凌尼问,“那鎏什么仙阁主容貌如何?漂亮吗,和暖比呢?” 凌尼被她问得无奈,又是自己姐姐,实在不能不回答,“端木阁主仙姿绰约,虽比不上暖公子,但也是万里挑一的。”客观的说,暖的容貌,至今还无人能敌。 占步娜一下子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美人!大大的美人!”花还没说话,就感觉到迎面有一物体飞来,赶忙伸手抓住,原来是茶碗,而用茶碗砸她脸的自然是李清瑟。 “你省省行不?人家鎏仙阁的势力随便动动脚趾都能踩死你们那桑国,你觉得大鹏国大吗?大鹏国的势力也许将将与鎏仙阁持平好吗?”李清瑟终于受不了这占步娜,吼道。 占步娜嘴巴动了一动,国虽小却有尊严,也许换个人这么说她,她一定使出浑身的毒和对方拼命,但对方是李清瑟,先不说能不能打赢的问题,就算是能赢,又如何能下得去手? 坐在角落中的穆天寒,一扫周围数人,心中冷笑了下,这端木流觞是为何而来,他不知。如果是端木流觞的父亲,他倒熟上一些,对这个与自己只有几岁差距的小辈,他实在不熟,但直觉却知那人定然不是平白无故而来。 众人开始猜测端木流觞的来意,闹闹哄哄,一盏茶的功夫,正主到了,李清瑟带人出门迎接。 端木流觞的车队皆白,无论是马匹还是车厢,几乎要融入这皑皑白雪之中。 马车到,没什么特别的迎接仪式,李清瑟气呼呼地冲了过去,一脚踢在白色马车厢上。只听“嗙”的一声,马车震荡,套车的八匹千金驹扬蹄嘶鸣。“端木流觞,你给老娘滚下来。”一肚子的火,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随身的八名少年一下子冲到李清瑟面前,将她围住,摆起阵势,欲护主。 清瑟一耸肩,想起了这端木流觞喜欢没事饮茶,猜想此时马车内,搞不好就端着一杯茶。坏心眼的又踢了一脚,“赶紧下来,装什么大爷?老娘晚饭还没吃,等着你呢。” “退下。”淡淡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只不过不是这最大的马车,而后其后一辆稍小些的马车。 八名少年退开,其中两人一个闪身,到后面的马车撩帘,迎阁主下车。 “……”清瑟无语,闹了半天没踢到人。看了看为首的马车,又看了看后面的马车,不解,“端木流觞,你怎么不坐自己的马车?” 说话间,白色的锦帘撩起,一身白袍的正主优雅的踩着白玉车凳而下,雪白的锦缎长袍压着暗纹,在一旁灯烛的映射下泛着淡淡光泽。身外披着一件及地披风,领口缀着白狐毛。 在上好毛皮的映衬下,端木流觞更显尊贵。虽是武林中人,却没有半点红尘之味。 以他对李清瑟的了解,其定然会给他一个下马威,绝不会轻易让他下来台。他不想和她正面冲突,于是便选了这种方法。 穆天寒隐在众人身后,冷眼打量着端木流觞。端木流觞并未见过他的容貌,想来也不会发现他的身份。 占步娜一下子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瑟儿你真是神了,这天下美男全围着你转。” 李清瑟听到这句话,差点脚滑摔一跟头,猛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一身金色的修长身躯,“你特么是夸我呢还是讽刺我呢?” “当然是夸你。”占步娜赶忙解释。天地良心,她可从没讽刺过瑟儿半句,讨好拍马还来不及呢。“瑟儿,我对你是认真的。” “停,你别起什么幺蛾子了,让我消停的过年行不?”清瑟面对占步娜这诡异的外国人,就很是无力。 端木流觞一双平静如湖水的眸,淡淡一扫众人,看起来好像随意一瞥,其实在瞬时间便审视了环境。 刘疏林、凌尼、如影和李清玄,他是知道的。东倾月和西凌风是孪生兄弟,熠教东西二护法,他也曾耳闻。这一身金色龙袍之人又是谁? 鎏仙阁分支遍布天下,只要是皇帝,他都认识,但却对这人没什么印象。 这人身高九尺,面目俊朗,周身霸气,隐隐能察觉到其内力深厚,周身带着花香。这种花香并不陌生,之前在李清玄和凌尼身上也曾闻过,好像是那桑国人幼时药浴的香气,因多年药浴强身,香气入肌,经久不散。 也就是说,这人多半是那桑国人。一身龙袍加身,难道是那桑国君王? 端木流觞多看了占步娜一眼,顺便看了一眼她的胸部。可惜,胸前戴着金灿灿的颈饰,看不见起伏。 这人周身气息阴阳不详,难以用内力气息探出性别。端木流觞垂下了眼,那桑国是个诡异的国度,遍地剧毒,此外还阴阳失调,除了与大鹏国有联姻外,不与外界接触,十分封闭。 难道这人是那桑国的君主?是男是女? “瑟儿,天地为证,我的心里只有你,为此我古拉那占步娜可以发誓!”说着,占步娜便抓住清瑟的小手,放在自己毫无女性特征的胸前,双目款款。 清瑟瞬时抽回自己的手,“拜托大姐,你我都是女人,根本不可能的!”只要这占步娜找到机会,便会如此深情款款的的表白,她已经习惯了。 占步娜赶忙安慰,俯下身凑到李清瑟身前,压低了声音,“瑟儿,我们那桑贵族圈有金兰之好,虽然我以前很是鄙夷,但为了你,我还是派人回去探了消息,连夜学女子怎么和女子行床弟之事,这个你大可放心。” “靠,占步娜,你信不信我揍你?”李清瑟一下子向后退了两步,握起拳头,虎视眈眈。“你要是再提那个变态东西,就赶紧给老娘滚,送你十个字。” “什么字?”占步娜听说李清瑟要送她东西,俊逸的面容立刻笑靥如花,“只要是瑟儿送的,我都喜欢,说吧,什么字,如果瑟儿愿意写出来,我就命人装裱,悬挂在那桑国金銮殿上。” 清瑟狠狠瞪了她一眼,“听好——有特么多远,滚特么多远!” 占步娜伸手掰了掰手指,“有特么多远,滚特么多远?正好是十个字啊。” “……”清瑟对占步娜很是无语。 其他人见此场景早就见怪不怪,占步娜只要找到机会便如同狗皮膏药一般黏着瑟儿,而瑟儿便用尽一切方法打击占步娜,可惜前者却越挫越勇。 大家早已不在意,只当笑话看。 两人之间的对话让端木流觞了然,原来此人果真是那桑国皇帝。大千世界令人惊叹,原来传闻真的不假,那桑女子真的比男子还要健壮。 透过人群,端木流觞又看到了一人身影。 那人一身墨绿色锦缎长袍,站在角落,最不惹眼的位置,但,即便如此,那人的姿容还是可在人群中轻易脱颖而出,实在是他的容貌太过绝美。 端木流觞自知自己容貌属上乘,但与这人相比只能甘拜下风。此人的容貌几乎已经超脱凡人,如美玉一般的质地,他人根本无法模仿;又如名匠工笔,集万千优点于一身。 端木自认阅人无数,世间没什么东西可入他眼,但这人的容貌却让他破天荒地看了第二次。 难道这人也是李清瑟的裙下之臣!? 李清瑟到底要多少个男子才肯罢休? 端木流觞的心头突然隐隐烦躁,却不知是何原因。他从来都是冷静、有原则之人,但只要是面对李清瑟,便总是打破自己原则,就如同,这一次到来,他就不懂为何而来。 难道是要告诉她那件事? 她即便是知晓了,又能如何? “占步娜,你闪一边去,”清瑟这才发觉,她不知不觉又和占步娜这货吵了起来,更是把正主晾在了一边。“端木,欢迎欢迎,进屋说话吧。”因为忽视了人家,只好对人家态度好了几许。 端木流觞愣了一下,唇角礼貌性地微微上钩,虽然别人看不出他在笑,不过他确实是笑了,说明给了李清瑟天大的面子。 李清瑟引着端木流觞入内,身后又浩浩荡荡跟了一群。 大厅内,李清瑟坐在主位,端木流觞坐在其下手边。 “端木,按理说,我应该亲自拜访感谢你才是,上一次无论大会多亏你来坐镇,只可惜鎏仙阁向来无固定主阁,所以只能静等下一次相见表达谢意。”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其实全是客套话,李清瑟到现在都认为无论大会端木流觞必须要来,他欠她的。 “公主严重了。”端木流觞言语淡淡,知道她全因客套。她如果想找他,多的是办法,例如上一次邀请他也是跑到鎏仙阁产业上去闹事,拿着他的贴身玉佩谎称是他“姑姑”。 想到这,端木流觞唇际加深几许,最近不知为何,一旦闲下来,总要想想她,从前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细细回味。 “哦,对了,这个玉佩。”清瑟这才想起,在自己兜子里找啊找,摸除了那刻着“流觞”的玉佩,“这个还你吧。”上一次他走得匆忙,玉佩并未带走。 端木的心情突然压抑,双眼看着自己的玉佩,又看了看执着自己玉佩的娇嫩小手,长长舒了口气,“送你了,留个纪念吧。” “……”清瑟皱着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端木流觞一番,“端木,你有心事?”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 端木流觞无奈,有那么明显吗?“没什么。” 清瑟眨了眨眼,“我们是朋友,如果你遇到困难就说出来好了,没什么不好意思。我们都是凡人,不是神,即便是神还要碰见点烦心事或者有什么天劫呢,我们凡人有些困难是自然,你只要说,我李清瑟就肯定帮!” 端木流觞压抑的心情舒缓了许多,“公主慷慨。” “喂,端木流觞,你以前一口一个李清瑟的喊我,现在怎么换成公主了?虽然恭敬了许多,但也生疏了。”总有一种他可以与她拉开距离的感觉,“我说端木,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这儿人多,你不好意思说?如果是那样,我们找地方,你偷偷告诉我。” “谢谢瑟儿了。”端木流觞改口。 李清瑟一耸肩,看来这端木流觞确实不想告诉她,她的好奇心被这厮勾起来了,到底有什么事呢? “大过年的,端木你不在家好好过年,来五岳干啥?”清瑟开门见山。 端木微微一笑,“顺路。” “……”大哥,你的借口好牵强……李清瑟无语,但也知晓,这端木流觞啥也不想说了。 端木心头总有个事儿,他视线又忍不住地看向角落中那人,那名绝色男子。虽然那人鲜少看他,但那人的目光太过凌厉,让人无法忽视。而且……有一种熟悉感! 难道他曾经见过那名男子? 端木心中暗暗想着,他敢确定之前未见过那人,那人容貌如此绝色,如果他真见过,不会轻易忘记。 “那人……是谁。”端木尴尬地提出问题,实在是他鲜少有任何疑问。 顺着端木流觞的目光,李清瑟见到了暖。“哦,给你介绍下,他名为暖,是我的……呃……夫君,正月十五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李清瑟对暖并不反感,可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吧,便这么半推半就的接纳了暖。 只不过吃一见长一智,经历了暖的事儿,她以后看见帅哥美男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离远点,她这体质特殊,搞不好再出现一个也贴她身上。 这里是男尊女卑的国度,她李清瑟也是比较内敛之人,这么声势浩大地娶一帮夫君自然很是尴尬。 穆天寒听见李清瑟对他的介绍,双眼看着面前的女子,好像跨越了时空一般,之前几十年发生的什么早忘却。 端木流觞闻言,惊了一下,双眼一直盯着穆天寒看,却少了锐利的审视,“原来,你也要成婚了。”声音不大,好似自言自语。 李清瑟凝眉,端木这货怎么突然这么失魂落魄,难道人生受到什么沉重打击了?难道鎏仙阁要倒闭了?“端木,你怎么了,什么叫也成婚?我自己都数不清大婚多少次了。” 端木流觞将视线从穆天寒身上收回,重新落到李清瑟脸上。她的容颜绝丽,巧笑倩兮,浑身散发一种欢快的气质,好像阳光透过云层打破一片死寂一般。 这死寂是端木流觞的心。 僵死的心刚刚复苏,却又要冰封,“我也要,成婚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讶,留香阁主端木流觞要成婚了!? 角落的穆天寒也略带惊讶地抬头看他,端木流觞要成婚?再加上其失魂落魄的表情,可见他是不愿的。这天下,有谁能逼着鎏仙阁主成婚!? “恭喜啊,端木,如果你办喜酒,一定要告诉我啊,我去随个份子。”清瑟赶忙恭贺。 端木看着她发自内心高兴的样子,苦笑道,“我成婚,你为何这么开心?” “因为我们是朋友嘛,朋友有喜事,自然要为其高兴。话说,新娘子是谁啊?是哪家闺秀可以掠得我们端木阁主的心?”清瑟十分八卦好奇。 端木流觞笑了,淡淡的如同假面具一般,心底有种疼,却不知因为什么。“无花宫少宫主,曲姗姗。” 众人再次震惊,震惊于新娘的身份。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鎏仙阁和无花宫的联姻? 三足鼎立已多年,这一局面稳定哪能轻易打破,两大门派联姻,是祸是福?想必祸多福少。 先不说这会影响天下格局,首先要威胁的便是同为三大门派之一的熠教!而熠教教主,正是李清瑟! 众人都危襟正坐,头脑中飞快地计算着得失,想着对策,齐齐向最坏的方向考虑。这端木流觞看着不食人间烟火,怕是有逐鹿天下的野心! 相比其他人的危机感,李清瑟倒是十分看得开。“恭喜啊,无花宫少宫主啊,虽然没见过,不过想来也是个妙人,端木,你艳福不浅啊。”还在开着未来新郎官的玩笑。 端木流觞身子僵了一下,心中抽痛一下,最终化作无奈的笑。想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最终摇了摇头。 人群中,有一人缓缓地笑了,是穆天寒。 端木流觞不想说成婚的原因,其他人都在猜测,只有他穆天寒知道,端木流觞为什么要娶曲姗姗。 算起来,这桩婚事,和他还有些渊源。 三大门派中,无花宫的形成时间最久,熠教次之,而鎏仙阁的时间最短,但鎏仙阁精于商业,不若无花宫和熠教那般确定固定驻地,游走于列国,以商业见长,是三大门派中资金最为厚实的的门派。 与历史悠久的无花宫和专于商业的鎏仙阁相比,熠教便逊色许多,于是便成了三大教派实力最弱的门派,但,那是三十年前的事。 自从他穆天寒从前教主手中得到熠教教主之位,便分发图强,一方面加紧分支对列国的渗透,一方面用武力和两大门派纷争。但他是高明的,高明在找准了“度”! 他所有行为准则都以“度”而行,既不会给两门派有公然冲突的理由,又在每一次纷争中占尽便宜,短短三十年,便从实力最弱的一派成为实力佼佼者。 他酷爱武学,自然也喜欢挑战高手,其中就包括鎏仙阁前阁主和无花宫的前宫主曲傅苍。 因为熠教的崛起,两大门派有了危机感,越走越近,也许就在那时定下了什么约定罢,例如,联姻。 这曲姗姗是前无花宫宫主曲傅苍的外孙女,曲傅苍只有独生女曲玉珏,甚是溺爱,就连无花宫最后也传给了曲玉珏,可惜了曲玉珏年纪大了端木流觞,且性子刚烈,已有心仪男子,否则,此时与端木流觞成婚的应该是曲玉珏吧。 众人的纷杂都与穆天寒无关一般,他好笑地拿起一旁搁置许久的茶盏,品了又品。 可惜啊,那两个老家伙最终都没活过他穆天寒,这婚事应该是那两个老家伙当年定下的,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几十年后,会有个大鹏国五公主李清瑟异军突起,熠教换天了罢。 没想到他穆天寒已经落魄得如此程度,竟还有人陪着他不愉快。瞎子都能看出,端木流觞对这婚事是不同意的,而还被迫成婚,想必是无花宫的咄咄逼人。 以端木流觞的姿容,没有女人可抗拒他的魅力,当然……李清瑟除外。 想到这,穆天寒又看了一眼李清瑟,后者正没心没肺地对着苦笑的端木流觞恭贺着。 穆天寒自己都未发觉,他历来凌厉的双眼中,带了些许温暖。 不过这温暖在他视线转移后立刻逝去。 强扭的瓜不甜,好戏看了。无人的角落,绝色男人的笑容倾城。 227,漫天飞醋 “恭喜啊,恭喜端木抱得美娇娘。”李清瑟没心没肺的恭喜着,丝毫没注意到端木流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在封建制度的古代,她又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必须在乎仪容,不然非要把心里话说出来不可――万年老处男终于要破身了,无花宫少宫主真心立了大功一件,为社会解决了多少隐患。 端木流觞之前见到李清瑟后发自内心的微笑,逐渐变为如今的苦笑。他成婚,她就那么高兴? 为什么他听说她要再次成婚,心中却烦躁的很?即使她已经成婚多次。 李清瑟没看出端木脸色难看,周围的男人们都看出来了,心中感慨平日里聪颖的瑟儿现在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傻,此外,都提起了十万分的注意,瑟儿后院男人够多了,绝不能让人见缝插针! 此时情况已经是狼多肉少,如果再来几个,肉就更不够分了! 对端木流觞心底的爱意,他们必须要狠狠打压!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合的众人,此时此地还未说话,已经达成了共识。 “刚刚听闻阁主是路过公主府,想必还在赶路吧。”说话的是刘疏林。如果说凌尼是名义上的正夫,这刘疏林就是实际权力上的“正夫”,毕竟没有崔茗寒在,这山上几个人,就数刘疏林肚子里坏水更多。 李清玄在一旁嘿嘿一笑,不错,老大上了,有热闹看了。 如影是第一个不喜欢端木流觞的,他还记得当日在武林大会擂台上,这鎏仙阁主一直端坐在看台并未出手相处,虽然之后瑟儿已为他解释多次,但当时不出手就表明了立场,最起码大家不是朋友。 西凌风也来了,跟着哥哥东倾月,左侧的角落,而右侧的角落自然是穆天寒。 两组人正好对面而坐,东倾月怎么也觉得无法直视教主,觉得亏欠,西凌风也是如此,但如果事情再发生一回,他还是会这么做。 端木流觞自然能听出刘疏林的意思,在送客,但现在他还不想走。“本座与瑟儿也算旧识,这一次办完事路过,正好叙旧。” 李清玄根本嗤笑了声,“一男一女,又何旧可叙?难道江湖中人就不懂男女大防吗?” 刘疏林暗暗对其投放赞许的目光,有些话他说不出来就李清玄来说,一红脸一黑脸,相得益彰。 如影冷眼旁观,眼中满是冰冷,而穆天寒根本懒得去注意面前两个一模一样的叛徒,只是饶有兴致地看戏。刘疏林和李清玄这一硬一软一张一弛,说白了就是狼狈为奸,不好对付。 端木流觞心中暗怒,他鲜少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更是很少与人打交道,外人都认为他不食人间烟火,但他自知也是个人,是人就有喜怒哀乐,而现在,他很想杀了面前这两人。 李清瑟看出端木流觞下不来台,狠狠瞪了一眼找茬的李清玄,“玄,今夜月光大好,我想在月下练武,吸日月之灵气,闭关三日,可好?” 只见李清玄那俊俏妩媚的小脸蛋顿时一垮,桃花眼顿时瞪成杏眼,“瑟儿,我错了。”闭关?那可不行!今夜可是他和瑟儿共度一夜,他日夜盼月也盼,怎么能说没就没? 清瑟瞪了他一眼,知道错就好。 现在无论于情于理都不能得罪端木流觞,如果以后鎏仙阁真和无花宫联姻,其势力自然庞大,别和人家挑明了干。 “好啊,本宫自然欢迎,燕子,收拾个院子给阁主住。”转头吩咐贴身侍女薛燕,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端木,你这浩浩荡荡一行人,我们公主府怕是放不下,山上只能容下二十人,其他人安排在山脚客栈,可好?”尼玛,自己家里乌压压的都是人,这算什么事儿? “好。”这是端木流觞这辈子第一次厚脸皮硬赖在人家。 他自己都不知要待到何时,心头一团乱麻挑不出次序,只有暂时顺着自己的直觉走。 事情都交代完了,李清瑟如释重负,“那么,就开饭吧。” 端木一愣,突然想起来刚刚清瑟在马车外喊过,没吃晚饭还等他,“瑟儿还未用晚膳。” 清瑟点头,“是啊,你呢?” “也没。”端木回答。 李清玄狠狠白了一眼,不要脸,赖在人家还想蹭饭。虽然心中不快,不过这时他可真不敢再说什么。 李清瑟带着一群男人浩浩荡荡地到了膳堂吃饭,若是别人家,也许这么多男人是吃软饭的,在公主府恰恰相反,工作都被男人们分了,相反吃软饭的是正主。 作为一个吃软饭的还理直气壮,李清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浩浩荡荡指挥着白天帮她干活,晚上看她脸色的一众美男,到了膳堂。 硕大的梨花木圆桌上,李清瑟坐在主位,左手边是作为正夫的凌尼,右手边是贵客端木流觞,而后其他人排开,开始敬酒吃饭,看起来其乐融融,其实却各自心中有各自的想法。 端木流觞惊讶地观察这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为什么这些男人会如此心安理得,难道不觉得多男一妻实在有伤体统?难道不争风吃醋? 别说他们,就是端木他本人想到李清瑟晚间要与其中以男子共眠都觉得心情阴郁……想到这,端木流觞顿时愣住,他为什么要觉得心情烦躁?李清瑟无论和谁共眠真真与他没什么关系! 但道理如此,如同阴天一般的心情久久无法散去。 夜晚到来,李清瑟自然是和李清玄同宿同归,其他人对这种生活模式已经默认和习惯,纷纷散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穆天寒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便用手帕轻轻点了点绯红色的唇角,站起身来准备回房间继续练功,东倾月和西凌风两人见教主看起来没什么不快,暗暗送了口气。 黑夜里,穆天寒独行惯了,虽武功将将恢复了两成,虽尽量收敛了身上戾气,但四十几年的狂霸之气岂是这几个月能收敛? 夜幕中,他就如一名独行侠一般,与黑色融为一体。 突然,面前一人拦下了他,是端木流觞。 穆天寒站定了身子,抬眼看向不速之客,与之对视,唇角微微勾起,有趣。 端木流觞轻轻眯着眼,“暖?” 穆天寒眉头微皱,这厮来找他有何贵干?难道看出他身份?不可能,这世上没几个人见过他容貌,见过他容貌之人,要么老死了,要么被他杀了。 见对方未说话,端木又问,“为何不回答?” 穆天寒嗤笑,微微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端木了然,“你是哑的?” 穆天寒更是明显地嘲笑一下,而后转身便走,后者不再拦截,而是站在原位,面色凝重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人走了,就连最后的身影也消失,本被端木命令隐在暗处的八名青衣少年现身。 “阁主。”为首少年到端木身前,恭敬请示。 从始自终,端木流觞的视线都在那人身影的消失处,“小心盯着,他的一切随时向本座报告。” “是。”少年恭敬答。 …… 房内,沐浴过后,满是花香。 清玄半卧在床,一丝不挂,丝滑锦被随意盖在身上,单手撑着头,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双腿修长。 刚刚沐浴完的李清瑟见此景象,只觉得鼻子一热,差点冒出血来。“玄,别那么风骚行吗?” 刻意摆姿势到手脚僵硬的李清玄一愣,有些微怒,“你不喜欢?”这可是他研读众多“禁(和谐)书”学来的勾引人的姿势,书中没图画,他揣摩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 这李清玄分明就是个妖孽转世!那双桃花眼半眯着好像发电机,淡褐色的眸子明明和凌尼是一种颜色,但在后者眼中只有清澈,而他的眼中满是勾人。清瑟虽然嘴上不说,但只要看一眼这床上半躺的妖孽,就有一种扑上去的欲望。 “玄,你有点男人样行吗?”清瑟狠狠咽了口水,她在违心的说话。 李清玄一僵,脸色不好,深处雪白长臂一把将身上那锦被撩开,还没等李清瑟看清其上风景,只觉得风卷残云一般,身子被卷上床榻。 两声裂锦之声,身上一凉,上衣被撕碎了。 他低头狠狠啃咬,雪白的皮肤上瞬时带了牙印,李清瑟轻呼,“你疯了?”话音还未落,温热湿滑的舌尖便到,轻舔之前的牙印。一疼一痒,刺激着皮肤上的末梢神经,清瑟只觉得他所到之处犹如触电。 很有感觉!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他的唇这才到。捕捉着她的小口,两唇交合无缝隙,他用力舔着她口腔,这力道正好,既不会让人反感,又燃起她的火。 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声音,火热又娇羞。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抓着她身上细致的皮肤,一点点向下滑,一直探到深处,“说,爱我吗?”他离开她的唇,声音没了平日里的邪肆任性,满是神情和嘶哑。 他的手好似随意摸着,就是不碰关键的位置,让人很是着急。 “爱啊,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不爱,能让你爬上我床?”李清瑟白了他一眼,声音也失了平日里的清脆,略带低沉,很迷人。 “有多爱?”他的手依她的意思又靠近了一些,轻轻抚摸,如同折磨人一般。 清瑟在他肩甲处狠狠一咬,虽然他没吭声,但他浑身肌肉绷紧一下,可见很疼。她笑得邪恶,“这么爱,够吗?” 清玄的微微撑起身子,与她面对面,四目相对。他的一张俊颜突然显得十分成熟,因为脸上的表情是白日里从未出现过的认真,“不够。” 清瑟好笑,在旁边处又咬一口,力气更大。“这回呢?” “还不够。” “……”又要了一口。“这样?” “不够。” “……” 直到他双肩都满是牙印,有些甚至渗出血丝,李清玄还没松口。 “不能再咬了,牙酸了。”清瑟笑言,心头却甜蜜蜜的,她喜欢现在的李清玄,这么认真深情的样子,只有她能看见,这就是独占!对外人,让他继续任性放横去。 想到这,心情大好,“送你个礼物怎?”她伏在他耳边说,一边说着,一边舔着他精致的耳垂。 清玄一愣,“送我个孩子?” 清瑟一僵,这货…… 伸出纤细的手指狠狠戳了他光洁的额头,“拜托,你才多大,别和那群老男人比行吗,一口一个孩子,要享受生活,懂吗?” “……”其实李清玄倒不是有多喜欢孩子,毕竟自己也是个孩子,只不过觉得这样能在她心中分量重伤一些,“嗯。” 肿么可以这么乖!?肿么可以这么听话!?李清瑟看着面前这俊俏的少年,恨不得抱住他疯狂亲。“送你个礼物,好好接着。”说着,便在他面颊和脖颈中间狠狠亲着,不一会,他白皙的脖颈上便出现许多“草莓”。 如同勋章一般。 清瑟亲的很是地方,这个地方既不会离面颊太近有伤仪容,也不会被高耸的衣领完全遮掩,半露着,彰显着这一夜有多“疯狂”。 没照镜子,李清玄自然不知她做了什么,就知道她亲得很疼,疼就疼吧,只要李清瑟能开心,怎么对他都行。 刚刚两人的火热因为这一折腾冷却了不少,清瑟狡黠一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剩下的工作,由她来做,这个小妖孽,就让她李清瑟亲自来降下。 清晨,阳光射入房内,透过厚厚的窗棱纸。 燃了一夜的火盆已经熄灭,房内有些凉,更是凸显了被窝的暖。 清瑟窝在清玄的臂弯中,他身上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加之这暖呼呼的被窝,实在是一种享受。于是,李清瑟做了决定――今日懒床。 …… 当两人起床后,已是日上三竿。 不过也无妨,反正李清瑟每日都是无所事事,而李清玄也差不多如此。两人在这一点上有出奇的相似处,不是两人不愿去做,只是懒得去做,如今有苦力,他们为什么又要卖力? 等在门外许久的薛燕听见房内有动静,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命人将取暖的火盆送入,而后伺候着主子穿好衣物,退出。 清瑟正坐在梳妆台前由薛燕梳妆,只见李清玄凑了过来,非要从镜子中瞧瞧两人有没有传说中的“夫妻相”,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眼尖的发现了什么。 一时间室内停滞了一下,李清玄傻了,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更确切的说是自己衣领边缘处隐隐约约的吻痕。 薛燕如同没看见一般,继续为主子梳妆。 “哈哈哈哈――”安静的室内突然爆发嚣张的狂笑,还没笑完,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声音主人被人狠狠来了一拳。 “安静点,烦死了。”清瑟一翻白眼。“难道你还指望昭告天下?” 李清玄如同被点透了一般,恍然大悟,“昭告天下?好主意!瑟儿,我爱你!”说着不顾后者反对,抱着她狠狠在面颊上一亲,将刚刚摸上的胭脂沾到唇上。 本就妖艳的容颜,更是因为这朱唇妩媚无比。“瑟儿你慢慢收拾,我去昭告天下了。”说着便夺门而去。 清瑟莫名其妙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神经病,什么昭告天下?”自言自语。 薛燕很淡定,拿起一旁的丝绸帕子稍微沾了一点水,将帕子揉开,用半湿不湿的那部分轻轻擦拭刚刚被李清玄亲了的那侧面颊,擦拭干净后,重新用胭脂补妆。 李清玄飞也似的跑到专门处理五岳事务的聚义厅,此时的如影正在翻阅昨日夜里呈上来的地方行政折子,隐见门口光亮处一暗,而后一身影扑到他身前。 这行政办公室是李清瑟亲自设计的,借鉴现代办公室的模式,高级官员独自享用一间办公室,中级官员两人或四人享用一间办公室,而低级官员则是在大厅中工作。 作为五岳地区代理最高行政长官的如影的办公室则是在深处,单独一间。 “如影,昨夜可曾安眠?”李清玄来干什么的?耀武扬威的! “嗯。”如影早知清玄是什么人,头也没抬,随便应了一声,继续看折子。 清玄也不着急,修长的手指看似无意地摸了摸下巴,雪白带着淡淡吻痕的脖子也伸长了几许,“昨夜,哎,我真是一夜未睡啊,瑟儿太过狼吞虎咽了。”这语气,分明的欠扁。 如影也不是傻的,自然能听出这货是来挑衅,抬起头,果然,看到了他脖子上的一枚接一枚的吻痕,浓眉狠狠一皱,十分不舒服。 李清玄心中暗暗一笑,见目的达成了,不再恋战,赶忙打道回府。 如影狠狠瞪了一眼李清玄的背影,心中告诉自己别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但理智归理智,如同小山一般的折子,却一本也看不进去了。将折子狠狠摔在桌子上,起身就走。 “影大人,您这是要去哪?”一旁路过的官员急忙问道,难道要出巡? “心烦,出去走走。”话还未说完,就直接催动内力向李清瑟的院子飞去。 “刘大人,影大人这是怎么了?”又有官员跑来,窃窃私语。 第一个问候的官员也是不解,摇了摇头,“不知,影大人从来都是公私分明,今日却是反常,难道和公主拌嘴了?” “下官觉得很有可能,虽然公主这……后院与其他女子有些不同,但两口子拌嘴应该也应该发生。” “是啊,我们影大人铁面无私,不屑那些甜言蜜语的争宠,我真是怕在其他人那里吃暗亏啊。” “刘大人说的有利,要不然我们召集一些有家室的官员,共同商讨下对策,为影大人献计献策如何?” “好,就这么办!” 于是,两名多管闲事的三八官员就开始活动开来…… 公主府西北角的黑色建筑群是熠教的行政机构,而李清玄既然要耀武扬威,自然是对所有人的,他正急匆匆赶往刘疏林那,半路上见到了东倾月,刻意地扬起头让其观看。 意思很明显――你先和瑟儿定情早有什么,现在瑟儿最喜欢的还是他李清玄。 东倾月心头如同堵了一块石头,气愤地转身去了杏林堂,而西凌风看见这一切,也觉得有趣,转身去了穆天寒的院子。 于是,被李清玄这一条臭鱼,腥了整整一锅汤,嵩山上……不太平了! 清瑟的院子异常热闹,平日仅作装饰的待客大厅今日里人满为患。 而始作俑者则是心中暗笑地看着脸上五颜六色的男人们。瑟儿第一次在人身上印下吻痕,他就是要看到他们“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这群人越是恨得咬牙切齿,他便越觉得人生的美好。 清瑟无力地揉着太阳穴――李清玄啊李清玄,你想找死就离远点,偷偷地死,为什么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如影今天真的生气了,“瑟儿,今日通过一人,我品出了一个道理。”他很少这么咄咄逼人,暗卫出身的他,从来都是以命令为上,今天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本来此事不管端木流觞丝毫关系,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不应该置喙,但还是忍不住地跟过来了,坐在角落。只要是李清瑟的事,他都想知道。 因为今日鸡飞狗跳,众男人哪还有心思管一个外人,都没理他,就这么让端木流觞也混入人群,偷偷溜进了清瑟的院子。 就连端木流觞都来了,穆天寒自然也来了,只不过,穆天寒的心中所想和端木却不同,他面色也十分不好。 李清瑟心中一跳,“啥道理?”这句话问得小心翼翼。 如影冷哼一声,“瑟儿最近是不是太过清闲,有劲儿,没地方使了?”说着,冷冷地一扫李清玄的脖子,而清玄则是扬高了头,随便他看。 这些人越是羡慕嫉妒恨,他就越是开心。 室内一片压抑,清瑟觉得后背一层冷汗。“那个……那个……”这些男人吃醋,她不怕,她怕的是这群人不帮她工作了。五岳山区的行政事宜、整个大鹏国武林的行政事宜、天下三大教派――熠教的行政事宜,如果这群男人不干,谁干!? 除非她三头六臂,不然真是对这么庞大的工作量望而兴叹,如果这些都让她干,还不如直接给她一刀来得痛快。 即便是找一些什么重要官员和管事,也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所以李清瑟当机立断地决定了当下的作战方针――以安抚为主,以威胁为辅,棒子甜枣并施! 平日里圆滑的刘疏林今天也是气坏了,一想到刚刚自己正焦头烂额的处理公务,而这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李清玄跑到他眼前扬眉吐气,他就恨不得拧断他的脖子。“我认为,影公子说得有理。” 凌尼坐在一旁,早没了平日里的宽容大度,一张小脸雪白,大眼中满是泪花。他能包容所有人,就是和这李清玄过不去,这就好比皇后和宠妃的关系,两人势同水火,是蹦起来干架的关系。 “咳咳,那个吧,你们真误会了。”清瑟纠结的要死,“你们看到的都是表面,是表面!那个……另有原因。”她使劲拖延着时间,绞尽脑汁。 她突然发觉之前在宫中碰见的难题算个屁?和穆天寒那变态杀人狂魔对峙算个屁?这些男人才是天生的阎王! “哦?那北护法脖子上的痕迹是什么?”刘疏林尽量用淡然的声音问。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清瑟脑海中突然闪现出灵感。“是刮痧!”喊出了答案,猛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天才,一拍大腿,“就是刮痧,因为李清玄最近上火,我给掐的。刮痧的原因,你们也都知道吧?”说着,狠狠向李清玄使着眼色。 但清玄好像不领情一般,笑得妩媚,“是啊,确实是刮痧,是瑟儿用她那柔唇帮我弄的刮痧。” 228,诡计未得逞 用嘴刮痧!? 没人是傻子,被李清玄这一说,谅李清瑟如何口绽莲花,也无法辩解了。 事实胜于雄辩,李清瑟低头认错。她就错在对李清玄这货有恻隐之心,到现在,她还很是恍惚,好像昨夜那认真又深情的男子不是李清玄,而是仅仅与其容貌一致之人。 李清玄才不管这些,他眯着狐狸眼,笑眯眯地审视众人,心底巴不得有人因为吃醋和清瑟干起来,大喊着“老子受够了”,退出――这才是他的如意算盘。 气氛确实僵持,李清玄很期待。 突然,一抹金色身影横空出世,“瑟儿,我也想要!” 她的出现打破了僵局,也让火冒三丈即将做出后悔事的男人们冷静下来,那人正是那桑国女皇,占步娜。 她一下子冲到李清瑟面前,伸长的脖子,将颈上金色项圈向旁抓了一抓,露出小麦色光洁的脖子,“来来,在这里,如果瑟儿喜欢亲在脸上也可以。”她这个当表姐的十分嫉妒她的清玄表弟。 李清瑟一巴掌甩了过去,“你跑来添什么乱?” 占步娜单手捂着自己嘴巴,虽然很疼,但却很开心的样子,满眼无辜。“为什么表弟能有,我不能有?我也上火了,来到大鹏国后就水土不服。”假的,她适应的很。 “呸,你难道看不出那是什么?骗鬼呢吧。”清瑟冷哼,心中甩她耳光的内疚荡然无存,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类人,欠扁。 李清瑟在心中突然冒出个无厘头的想法,那桑国那块地方会不会在远古时期来过ufo,而后做了几次核反应实验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造成了那桑国物种基因突变。这占步娜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都是男人,怎么性别就是女? “没,瑟儿明鉴,我当然能看出来那不是刮痧而是吻痕,所以我才想要嘛。(.好看的小说)”占步娜眼神更委屈。 吻痕。 暴风雨前的平静被无情打破,瞬时气氛暴躁。 “李清玄,我看你是想找死了?”说话的是如影,面色铁青。为了不造成什么不必要的矛盾,他们一直很小心,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但这李清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跨越雷区。 凌尼没吭声面色也同样不好,李清玄是他表哥,按理说两人关系应该最好,但如今,他真真生气了。 就连平日里习惯做表面功夫的刘疏林也不坐在一旁冷笑着。 “这玄王是个不安分的,他不想继续这种多夫一妻的生活,看,他要将这平静的潭水打破了。”西凌风伏在东倾月耳边,闲闲地说着,声音很低,确保只有东倾月能听清。 月微微点了点头,“嗯。” 穆天寒含着一抹笑,不动声色地看戏。而端木流觞双眼看似随意扫视,但注意力其实一直在李清瑟身上。 听见如影恶狠狠的话,李清玄呵呵一笑,这就是他想要的后果――长痛不如短痛。“我何时死,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再者说,关我什么事,也不是我亲了瑟儿,而是瑟儿亲了我。” 本来李清玄说话就欠扁,今天更是刻意火上浇油地说。“瑟儿不亲你们,你们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么针对我干什么?”意思很清楚,李清瑟偏爱他。 清瑟急了,“玄,你能少说两句不?” 李清玄表情无辜,“瑟儿,这礼物,是昨晚你主动送我的,也不是我讨的,关我什么事。” “我错了还不行?”清瑟终于知道自己错了,错的无法无天。昨天她只想到要好好对李清玄,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厮早晨便耀武扬威的去群嘲。 有那么一瞬间,李清瑟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要不然就让他们决斗吧,打死一个少一个,人少了就消停了。(.)但这想法仅仅是瞬间之事,想可以狠狠的想,但做却不行。 回头看到一旁一声不响的凌尼眼中满是泪水,心中一揪。平日里凌尼不计任何代价的帮她、包容她,她却让他伤心。这怎么行? 一个冲动,李清瑟干了这辈子最冲动的事――冲到凌尼身边,抓着他的脸便狠狠亲下去。 大厅里有一股小小的倒吸气声。 他们都是了解李清瑟的,虽然夫君多,但本性还和一般女子一样,保守矜持,晚间在房内怎么做都可以,但一旦是出现在其他场合,便要保持距离。拉手勉强,那种拥抱亲亲我我几乎不见。 而如今,却抱着凌尼亲,真可谓是破天荒了。 凌尼惊讶,面颊逐渐爬上了绯色,一双大眼闪烁着水润,眼中满是感动。 深深一吻,李清瑟抬起头。“我的爱是公平的,不会厚此薄彼,你们每一人在我心中都有独特位置。”说着,就众人惊讶中,偏过头,在凌尼的脖子一旁狠狠一吻。 凌尼只觉得脖间传来丝丝疼痛,但那种痛确实甜蜜的。他心中感动的同时,又愧疚。自己作为正夫怎么还争风吃醋,这一场风波本来应该又他来平,他却…… 大家都是人,没有神,即便是神有时也会动怒,何况是凌尼。 凌尼脸上是藏不住事的,慢慢的愧疚。 清瑟看了更觉得可爱,在他白皙的面颊上亲了又亲,“你一直都做得很好,这回是李清玄那厮过分了,回头我收拾他。”声音不大,只给凌尼听的。 凌尼面色绯红,赶忙拉住清瑟,“不,瑟儿,是我的不对,你别怪罪表哥。” 清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笑,如同安抚一只温顺的小狗。她家凌尼,肿么就这么可爱!? 身子一转,到了如影身前。 平日里冷静不苟言笑的如影,刚刚面色铁青,真的气坏了,他们几人累死累活帮李清瑟打理,却让游手好闲的人钻了空子。 见李清瑟来到面前,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她会不会也当众人面亲他? “影,要不然我们也来个众人面前的激吻?”反正不要脸了,索性把这半挂的遮羞布都丢掉。今天这如影要是敢点头,她就敢亲。 如影本来铁青的面色白了一下,“瑟儿的意思……我知道了,不用……亲了。”虽然期待,但他的性格真不适合在众人面前做这样的事。 李清瑟了解如影――一个有原则又有底线的人,他能委身在她家后院,她实在惊讶。 不亲就不亲,还可以拥抱。她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耳边轻轻说,“这个算我欠你的,今天晚上好好补偿。”今夜,是如影。 话说完却未离开,低头在他脖子上也狠狠吸了去。吻痕嘛,人者有份,看李清玄那厮还得瑟什么。 如影的唇角微微勾起。 然后是刘疏林这个狐狸。她搂着他脖子狠狠吸,吸得嘴唇疼,带着报复性质,“你这个老狐狸,料定是要看热闹吧,说,你和李清玄是不是之前勾结好了?”因为两人一向狼狈为奸。 脖颈上传来疼痛,但刘疏林却如同根本没那回事一般,甘之如饴,“哪有,刚刚我也被他激怒了,你是看见的。”激怒是固然,但这场闹剧的后果,他是很期待的。就这么平息了,可惜,可惜。 走到东倾月面前,虽然兄弟二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李清瑟却一眼能认出东倾月。当年是因为和东倾月分开时间久了,又不知他有兄弟,被西凌风钻了空子,如今怎么能连自己爱人都分不出? 二话不说,直接抱着东倾月,向着他粉嫩的唇瓣便吻了过去。吻完还觉得不够,在他白皙的脖子上又深深烙下印记,“月,你相信我吗?” 平日里面无表情的东倾月看着眼前的李清瑟,慢慢绽放了微微笑容,“我一直相信你。” 两人不顾众人视线的拥抱,更是不讲他们身旁的西凌风看在眼里。 西凌风面上一贯的微笑多了苦涩,身子不动声色地向旁移了一移。他的脸恢复了,哥哥也不用再觉得亏欠他了,教主的生命安全也得到了保证,也许,也到了他功成身退之时了。 他没抬眼看李清瑟,刻意回避所有人目光,生怕让人发现他心中所想。自觉卑微,见不得阳光。 李清瑟离开东倾月的怀抱,看见身旁的西凌风,也是一愣,很是尴尬。莫名其妙又煽情的想了一个歌曲名字――熟悉的陌生人。 尴尬的何止西凌风一人,于西凌风对面而坐的穆天寒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心中估量着,事情落下帷幕,刚刚被搅起的一滩池水如今又平静了下来,有趣。 刚想到这,李清瑟已来到他身前。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矮,一个高。 清瑟低头看着面前容貌绝决的美男子,觉得两人的姻缘实在是冤枉。罢了,反正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的名声早就没了,多一个男人也无所谓,何况这暖好像真没什么去处,这么多天,都没听他说过自己的身世。 “暖,你用我亲你吗?”她出声询问,如果能不亲,最好不亲。 穆天寒身子顿时僵直,一贯冷静的眼中多了慌乱,他难道就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一女人亲吻?他脑海中只想起一个词――晚节不保。 ------题外话------ 抱歉,亲爱的看官们,今天有事更的少,明天一定多更,最少万更,么么~ 229,端木动容 “我们还未成亲,所以就免了吧。”这难题还没扔给穆天寒,李清瑟先自己揽了过来。 不能再亲了,要知,印一个吻痕要强大的口腔真空负压力,再这么亲下去她牙龈都要出血了,所以能少亲一个算一个。 几不可见,穆天寒暗暗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用在众人面前丢脸了,但心中淡淡的失落又是怎么回事。 李清瑟如释重负的一回头,看见正观察她与暖两人的端木流觞,一愣。艾玛,刚刚满脑子都是后院起火的事儿,怎么把他给忘了。 “端木,让你看笑话了,抱歉。”现在说丢人已经晚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端木流觞爱怎么想就怎么罢。 清瑟回到位置上,本想模仿林青霞版的东方不败来个十分妩媚又帅气的动作,却模仿不出来,暗暗懊恼地坐了回去。“好了,现在李清玄也没什么可炫耀的了,这破东西大家都有了,是不是可以散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室内一片安静,而后众人点点头,又随便扯了几句便陆续离开,各干各的。每个人工作都是勤勤恳恳,生怕被其他人比下去。 危急解除,李清瑟又重新变为了一个高高在上吃软饭的。 整个山上的人都很忙,包括小朱子和薛燕,一个萝卜多个坑,一个人当很多人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嵩山公主府竟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白天无所事事找清瑟玩闹的人都是吃软饭的,受大家鄙视。于是,就连游手好闲的李清玄也没事找事的装装相。 见人都散了去,清瑟便带着几名侍女慢悠悠回到房间,享受着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的米虫生活。 今日一片晴好,艳阳高照,虽骄阳无法融化山上的积雪,但好歹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李清瑟在院子中弄了个小炉子慢悠悠的开始煮茶,恰巧被同样无所事事而路过的端木流觞遇见。 “啊,端木,早啊。”清瑟抬头对着院子外的端木流觞打招呼。 端木流觞到底是真是路过还是刻意路过,不得而知,见清瑟对她打了招呼,便也自来熟地款款而入,一走一过,白衣纷飞,带着满满的仙气。 “来来,这里请。”清瑟一伸手,示意对面的桌位。 走进了,端木才发现,清瑟院子中的桌椅很是别致,不是用名贵的木材或玉石,而是用树根。设计雕琢得特别巧妙,根据树根本身的形状特征,雕琢成样式各异的小椅。中间小桌上煮着茶,周围四张树根小椅,颇有情调。 端木流觞依言坐了上去,与清瑟打了一个对面,一股花香扑鼻,低头一看,清瑟竟在开口的茶壶中煮着花。很是不解,却未来开口问。 清瑟自然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是不是奇怪我煮得不是茶或者酒,而是煮很多花?” 端木也不客气,微微点头点头。 “想必你只喝过惯常的绿茶吧,这叫花茶。”她知道端木流觞是个喜欢茶的,而这时空只有绿茶,不弱现代茶品那么多。 “按理说花茶应春天喝的,但因为我的喜爱,便冬天也拿来喝。”一边说着,一边将茶倒入端木流觞面前的小杯子中,“可能有些甜,你试试。” 端木点头,白皙纤长的手指捏起小小的茶杯,轻抿了下,忍不住眉头微蹙。很香、很甜,却哪有茶味的悠远? 见他面上的不赞同,清瑟也不恼,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喝着,一边慢慢讲解。“你惯常喝的那些茶,都是些绿茶,虽然名目多,但基本上都一个味道和功用。品茶也如品人生,要经常尝试一些不同总类,而不能拘谨于一种,否则,人生太多单调了。” 端木微微抬起眼,一双清澈明灵的眸子看向喝着这甜茶的美貌女子,“瑟儿话中有话。” 清瑟扑哧一笑,“我哪那么多深刻道理?只不过想什么就说什么罢了。虽然不觉得这花不是茶,但它确实是茶。有一种说法,春饮花茶、夏饮绿茶、秋饮青茶、冬饮红茶。” 端木一愣,还有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饮茶还要分季节,“愿闻其详。” “春风复苏,阳气生发,所以人们感觉到困乏,而这种花茶甘凉而兼芳香辛散之气,有利于散发积聚在人体内的冬季寒邪、促进体内阳气生发,令人神清气爽,所以春日饮花茶。” 端木流觞好茶,却第一次听见这种饮茶学说,倍感新鲜。本来只是好奇李清瑟白日里做些什么,前来随意看看,没想到几句话却被她吸引了去。笑着点点头,“那夏日呢?” “夏天就不用我多说了,燥热多雨,喝你惯常喝的那种茶便可清凉消暑,心旷神怡。” 端木点点头。 “秋日花木凋零、气候干燥,人也感觉到十分干燥。而青茶,便是介于绿茶与红茶之间的茶品,你也许不知,回头我取些来送你试试。由于其介于红绿茶之间,便既有绿茶的清香和天然花香,又有红茶醇厚的滋味,不寒不热,温热适中,有润肤、润喉、生津、清除体内积热。最后说到红茶。”清瑟顿了下,而后转头命人去屋内取出一些东西。 端木十分有耐心的等待,微微挑眉,看着面前的李清瑟。 今日,她穿了一身白底红色刺绣百花的锦缎衣裙,并未系披风,坐在小椅上,庞大的裙摆及地,如同雪地中的一株雪莲,出尘、绝美。 她的面颊带着粉色,透着暖意,笑靥如花,一双眼如同宝石般璀璨,没有清冷与高傲,无论何时都是笑盈盈的平易近人。 李清瑟的容貌是美的,但第一次见面却未给他丝毫惊艳,相反,却因为两人的逐渐熟悉,慢慢发现她的美。 如今的端木流觞,每一次见到李清瑟心头都免不了多一些惊叹,却不知是因为她的容貌还是因为别的。 侍女们手脚麻利地将李清瑟交代的东西准备好,是一个暗红色的精致食盒,很大、很高,李清瑟站起身来将食盒接下。回头看端木流觞,发现他竟然痴痴地看着她,忍不住扑哧一笑,“别看了,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端木流觞迅速收回自己视线,如同偷偷做什么事被发觉了一般,有些慌乱。站起身来,姿态优雅,还是一身雪白。 “公主殿下,让我们随行伺候吧。”侍女见公主亲自接了食盒,便知道不想带她们,但燕姑娘的交代,一定要伺候好公主,若是有什么闪失,她们可承担不起。 清瑟一耸肩,将食盒向旁边一送,“随便,你们要跟着就跟,只要能跟得上。” 端木流觞略微惊讶,看着李清瑟将食盒推到自己跟前,有些不解,这是何意? 清瑟回头瞪了他一眼,“拿着啊,我们一会要爬山,你不会让我这女子提着食盒,你两手空空吧?”忒没绅士风度了吧? “……”端木流觞身子一僵,他这辈子都没提过这种东西,无奈,伸手提了起来。 李清瑟见此更是扑哧一笑,这谪仙一般的鎏仙阁主拎着一个大食盒,画面要多喜感有多喜感,就好像菩萨手上捧着的不是白瓷瓶而是迪奥真我香水一样,要多不搭就又多不搭。 “可以了,我们走起吧。”说着,催动内力腾空而起,眨眼之间已窜出数步。 端木流觞见状,也催动内力跟了上去。 空中闪过两条影,一白一红,想着东方而行。这可苦了一帮侍女,她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公主刚刚说“只要能跟得上就跟”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他们要用轻功。 东方,是泰山。 “五岳”一名是李清瑟起的,因这有五座大山,其中东侧的山峰最高,于是便起名为泰山。除了嵩山外,其他四座山头都修建了大片建筑物,被高价卖给了武林各大门派,如今他们也成了镇国公主兼武林盟主、熠教教主李清瑟的臣民。 东岳泰山最高,山顶终年皑皑白雪不化,加之陡峭的山崖,没有上乘武功便难以攀爬,而李清瑟就运着轻功向那山顶而行。 两人飞至半空,端木流觞手上尴尬提着食盒,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娇小身影,心中澎湃万千。 李清瑟如同一枚石子一般,敲碎了端木流觞平静多年的心湖,一旦打破了,便再难平静。 两人都是绝世高手,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便飞到山顶。 泰山山顶,放眼一望一片银白,幽幽白云似雾,在半山腰盘旋。山顶寂静唯有风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现代的泰山如此,大鹏国的泰山也是适用。 端木流觞最近心情略有烦躁,因为那从天而降的婚事。他未想过像穆天寒那般将童子功练上一生一世,成亲是早晚的,却不想和一个没有感情之人。 姻缘本应该美好,怎可与责任和承诺想关联? 看着脚下悠悠白云,跃上山顶鸟瞰众生,之前烦躁压抑的心情竟觉得豁然开朗。再看到一旁笑眯眯观看风景的李清瑟,唇角竟不知不觉勾起。 清瑟回过神,拿过食盒,两人的手有那么一瞬间触碰。 端木的眉头微微一皱,为什么李清瑟手指冰凉?她内力高深,完全可以用内力取暖才是。 因为感受到了手指,这才注意到她的面颊,冻得有些惨白,自己却浑然不知。 泰山顶有一个小凉亭,精心修建,凉亭中是汉白玉的桌椅,而李清瑟则是提着食盒到了凉亭中,从食盒中取出一堆东西,一样一样摆在石桌上。 端木流觞不解,她要做什么?也慢慢走入凉亭,坐在李清瑟对面。 清瑟见他来了,头也没抬,拿了个陶瓷器皿便递了过去,“交代你个任务,去取一些干净的雪来,一会我们煮茶喝。” “……”端木流觞手脚僵硬地接过器皿,眉头忍不住皱了又皱。她还真是使唤他上瘾了,一而再再而三。无奈,见她忙着,他只能拿着器皿到了一旁,找一块干净雪地,将表层积雪掸了去,挖中间干净的白雪。 当他归来时,发现李清瑟已将煮茶的小炉在桌中央摆好,燃了火,就等他的雪了。 见雪已送来,清瑟乐呵呵地接过,不小心碰到了端木流觞的手,发现其温如暖玉,不过也没多做什么思考,把雪弄到了小壶里,开始煮水。 这一次的相碰是端木刻意为之,为了确定她手上温度,没想到比刚刚更是凉。他的眉头皱紧了几分,竟有几分心疼。 “看,这就是红茶,红茶并非是一种茶品,更确切的说是一种工艺,属于全发酵。因为发酵,茶叶中便能生出一些物质,使口感更为香醇,更有暖身等一系列功效。”清瑟一边说着,将煮沸的茶壶拿下,挑了一些茶叶扔了进去,不一会,一股有异于惯常香味隐隐传来。 不是清香,是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端木流觞不是很喜欢。 “你会不会觉得,日复一日的活着,有些乏味和无趣?”清瑟问。 端木流觞一愣,没想到李清瑟会问他这个问题,惊讶。“嗯。”凭直觉答了。确实如此,他一向没事很么乐趣可言,所以当时才办了许多无趣的荒唐事,例如叫人将李清瑟半掳了去,只因无聊。 “难道你就没反思过原因?”趁着茶叶浸泡的功夫,清瑟拉着端木流觞开始话一些家长,有一句没一句的。 “反思?”端木越来越不解,他需要反思什么? 清瑟看着他茫然的俊颜,一耸肩,“端木流觞,你知道你给我的印象是什么吗?除了神经病之外。” “神经病?”端木流觞皱眉。 “你先别纠结神经病这个词,你知道你给我的印象是什么吗?”清瑟追问。 端木真的十分认真地回想了一会,他从小便以神童著称,就连鎏仙阁前阁主都连连称赞,但对这件事,他还是想不出。不是他笨,是实在搞不懂李清瑟心中到底想了什么,她对于他来说,如同谜一般。 “不知。”如实回答。 清瑟笑笑,从一旁的小盒子中取出两枚小小的生姜,放入自己和端木的茶碗中。“你太高高在上了,听过一句话吗,高处不胜寒。你在上面久了,习惯于用各种手段保护自己,将自己保护得毫无缝隙,自然也少了七情六欲。” 端木皱眉,保护?他不懂。 清瑟笑着摇摇头,端木流觞真是个高智商低情商的货。“举个最浅显的例子吧,现在是冬天,你随时催动内力取暖,明明天气严寒但手上却热乎乎的。你可曾想过,冷,也是一种感受和经历。” “冷?”端木流觞越来越糊涂了。 “嗯,人就是由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组成的,少了一味,人生都会有缺憾,包括这冷暖。而你却用极致的手段将自己保护在一个小小的壳里,确实,你安全了,却少了很多人生必须的体验,时间久了当然觉得很无聊了。”清瑟一边说着,一边将泡好的茶徐徐倒入两人的杯子中。 热气腾腾,除了红茶的香气还有淡淡姜味。 清瑟深处纤细的手指,本就白皙,如今因为天寒更是惨白。端木流觞越来越心疼,一时间竟想将那小手握在手中为其取暖。 “现在你喝这茶是什么香味的,不仅仅这红茶,还有人生中其他乐趣你都没有了,具体的说是丧失了,就好比没了味觉的人,失了明的人,体验不到健康人的乐趣了。” 端木流觞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他终于明白了李清瑟的意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终于有人解开了他长久以来的疑惑,为什么他觉得这世上无趣,虽然他拥有一切却没有乐趣。他平日里总要莫名其妙地想到李清瑟、回忆李清瑟,就是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让他觉得新奇有趣。 “那……要怎么办?”他尝试出口询问。 清瑟一笑,看着他一掌温润如玉的俊颜,眨了眨眼。“简单的很,把内力卸了吧。” “!?”端木惊讶,卸除内力?这可万万不可,若是有暗杀…… 李清瑟看出他的担忧,白了他一眼,“这里就你我二人,凭我的武功如果真想要了你命,也不是做不到,你这武功卸与不卸没什么两样。” “……”虽然是实情,但被她这么直白白说出来,端木还是觉得很没面子。 他早已不记得自己这内力已多久没卸下了,即便是夜晚休息都要时刻警惕,如今就这么卸内力…… 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几个吐纳,将身上内力卸掉。 顿时,一股冷飕飕的感觉袭上身上。 他穿的不多,锦缎长袍,其内有件保暖用的天丝雪蚕衬衣,平日里时刻用内力护体感受不到寒冷,即便是这衬衣也是为了应景才穿,本以为保暖,但没了内力,却发现这衣薄如蝉翼一般,根本无法御寒。 要不是他还披着一件纯白锦缎披风,非当即露丑不可。 清瑟笑眯眯的看着,见证着端木流觞一贯冷淡的表情逐渐有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冷吗?” 端木皱着眉,忍着欲打颤的上下牙,“嗯。”许久没感受到冷了,确实……很冷。 清瑟看着本就冷得要命的端木流觞,还要死撑着谪仙一样的姿态,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来吧来吧,现在喝一些红茶。”勉强忍着笑,将茶碗推了过去。 当端木冰冷的双手触碰到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时,竟然有一种“感动”的冲动,许久未感受到寒冷的他,毫无抵抗力,几乎是瞬时便冻得透心凉了。捧着热乎乎的茶杯,也不顾这茶到底是否清幽了,直接喝了下去。 没想到的是,这红茶的味道比闻起来要香醇许多,比味道更甚的是淡淡姜味,温热从口腔一直延伸入腹,而后这一丝暖意又从胃部缓缓延续到全身,舒服。 这天下各种珍贵香茗,端木流觞如数家珍,此时此刻却觉得这不知名的红茶当数第一,“再来些。”有些尴尬,还是将茶杯慢慢推到李清瑟跟前。 清瑟哈哈大笑,实在没忍住伸手去摸了摸端木流觞的头,“太可爱了,以前没发现,你怎么这么可爱,哈哈。” 茶道礼仪,一杯不可尽饮,要余下半杯,主人才可再添,但这端木流觞竟然一口气把一杯茶都喝了,只在茶杯低留着一小片可怜兮兮的姜片,看来这孩子真是冻坏了。 李清瑟觉得自己太坏了,自己想受冻玩,还非编出一大堆大道理来骗端木流觞这厮陪着一起挨冻,这也得悠着点,别一会两大教主回公主府,都是拖着两根清鼻涕的。 将另一个小碗打开,用木勺挖了些暗红碎末,放入端木的茶杯中。 “这又是什么?”端木问,不像刚刚问得那么尴尬了。 “是红糖,喝了会暖身。”放好红糖,又将在小炉子上暖的茶倒入他的杯子中。 端木流觞即便是极度渴望,还是比一般人从容优雅,端起杯子慢慢啄饮,忍不住发出长叹。难怪刚刚李清瑟说冬天喝红茶,在这严寒之中饮下这种暖身暖心的茶,确实舒适无比。 “这红茶确实可以抵御严寒,五岳百姓有口福。”端木一边喝茶享受,一边找机会说些好听的话,他用全部精力拍李清瑟马匹,虽这话听起来还是高高在上与马匹无关。 “不,这个红茶还在试验阶段,暂时还未推广。”清瑟摇头。红茶是全发酵,她在现代不懂什么饮茶,如今是实在当米虫闲得发慌了,便弄了些发明创造,她只是说了想法,茶农们依照她说的口感尝试着做出。 “这个茶,是你发明的?”端木流觞惊讶,这李清瑟真真不是普通人。 清瑟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一半一半吧,这几天我就把红茶发下去,如果喝完不坏肚子,明年就推广。” “……”端木顿时面色僵硬,“坏肚子?” “就是痢疾之类的东西。”清瑟继续笑眯眯地解答。 端木的面色更僵,“也就是说,今日我们喝下,也许晚些时间会痢疾?” “嗯,你说的没错。”清瑟笑得甜美,“神农试百草,终有了五谷。你要觉得荣幸嘛,也许千百年后,人们在冬日里饮着温热红茶之时,会感谢当年的鎏仙阁主端木流觞亲身试毒呢。” “……” 清瑟突然伸手覆在端木的大手上,后者微惊,如同触电一般,想收回却又舍不得。 清瑟碰了又碰,而后嘻嘻笑着将手收回,“刚刚你一定嘲笑我凉吧?现在你的手比我的还凉,因为你常年用内力护体,身体自身的免疫力低下,就如同温室里的花朵。” “……” “要不然这么办吧,明天一早我们去爬山如何?我们两人都不许用内力,就是靠四只脚爬上去。”如同找到个新游戏,李清瑟笑着邀请端木流觞。 “……”天下两大高手不用内力,手刨脚蹬地爬山?想想都丢身份。 随后,两人又聊了很多,大部分都是李清瑟在夸夸其谈,端木流觞在聆听,一个愿说,一个愿听,两人又异常和谐。 太阳西下,山顶的日落是比山下晚的,在山顶观看日落也更为火艳壮观。 整整一下午,端木流觞已被李清瑟彻底拉下神坛,当初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早已不在,在李清瑟身边的是一翩翩公子,俊秀出尘的容颜被冻得苍白,若是仔细看,身上还微微发抖。 “好了,时辰不早了,回去吧。”将什么小炉茶碗一股脑地扔进大食盒里,回程不用他提着了,看他现在的状况还不如她呢。 李清瑟突然觉得身子一暖,回头一看,原来是端木流觞将披风卸下,披在了她身上。 眨了眨眼,她没拒绝。这才是好孩子、好绅士嘛,非常好的第一步,清瑟笑眯眯的,“谢谢。” 端木流觞的心狠狠被敲了一下,难以平息,竟有些害羞。“……不用。”说着,又抢过李清瑟手中的大食盒。 之前没觉得什么,这一下午过去,突然觉得作为男子的他应该保护女子。他两手空空,让一个女子提着重物,被人看见像什么话。 李清瑟一愣,没想过这端木流觞这么有“灵性”,孺子可教也! 两人用轻功下山,公主府已天色全黑。 两人刚刚入了公主府,就见到薛燕正焦急在公主府门外徘徊,见两人归来,如同看不见端木流觞似的直接向李清瑟而去。 “主子,您可回来了。”平日里冷淡的面容渗着焦急。 清瑟忍不住打趣,“思春了?想我了?” “……”主子偶尔就用这种下道的玩笑,薛燕不知如何接,只能迅速转换话题,“主子,晚膳何事宣?” 公主府晚膳并非日日都一起用,一周大概只有几天。 “拿如影那里吃。”清瑟直奔如影的院子而去,刚走几步,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大活人,一拍额头,“抱歉,把你忘了,端木你的随从估计也等急了,快回去吧,”抢下他手中的食盒,塞给薛燕,“燕子吧食盒送到我院子。” 李清瑟又想走,却低头看见了披风的带子,急急匆匆地转身又叫住端木流觞,后者赶忙将刚刚提起的内力又卸掉。 端木流觞只在李清瑟面前可以卸下内力,除此以外任何时间都不会毫无防备。 他没说话,好奇地看向李清瑟,眼底带着不舍,只要一想到她晚间窝在一个男人怀中聊天、安眠,他的心就顿时憋闷。 下午在山顶虽然受冻,心中却是暖的,高兴的。 李清瑟急急忙忙接下披风,一个扬手,亲手帮把披风为端木披上,在他颈间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一会回去喝一些姜汤,吹了一下午冷风,小心伤风。” “……”下午吹风的时候不担心,如今回来了却担心伤风?端木流觞哭笑不得,心情却如同昙花一般幽幽绽放,很快乐。“好。”回答完,才想起,他怎么能让一个女人照顾? 伸手欲将披风接下给清瑟。后者不解,“你要干什么?” “给你披。”他答道。 李清瑟心中狠狠白了他一眼,骂其白痴,但脸上却一脸的忠肝义胆。“不用了,我习惯寒冷了。”只不过不喜欢随时都催着内力罢了,不是清高,而是懒。 “你是女子。”端木流觞坚持。 终于,清瑟忍不住说了实话了,“别争了,你想想,如果他们看见我身上有其他男人的衣物,我这太平日子还能维持吗?”估计又要开批斗大会了。 李清瑟虽然过着寄生虫的日子,却有寄生虫的觉悟,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办事,尽量不冲到风口浪尖。她好,他们也好。 端木流觞心头烦躁,她的身上不能出现他的衣物?为什么他现在就想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痕迹!?莫名其妙的冲动! “行了行了,赶紧散了吧。燕子,你不用管我了,就将食盒送回我的院子,”清瑟交代完,薛燕便转身走,没走几步又被李清瑟拽了回来。 “主子,还有何事?”薛燕问。 清瑟抓着脸想了一想,“那晚膳,一个时辰之后再送到如影那里,我先去别的地方一趟。” 薛燕点头应允,见没其他嘱咐了便转身离开。她这人行事向来如此,从不对李清瑟的任何指令又异议。 “你一会要去哪?”薛燕走了,问话的竟然是端木流觞。 清瑟奇怪地看了看他,这货被拽下神坛后怎么还成了八婆?“先去暖那里有些事需要做。” 刚要离开,手被抓住,还是端木。 “还有什么事?”语气有些不耐烦。 端木流觞心情也正烦躁着,本来赌气不想说了,但看到清瑟,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你……防备着暖一些。”他总觉得不妥。 清瑟点了点头,甩来了他的手,“知道了,着急,先走一步。”说着,也不管端木有没有疑问了,直接催动内力走人。 清瑟离开,刚刚还有三人的空间顿时只剩下端木流觞一人。 隐在暗处的八名少年上前,行礼,“阁主。” 端木流觞没回答他们,而是看着清瑟消失的方法,慢慢拧紧了眉。 那个暖……希望不会伤害李清瑟。 …… 穆天寒的院子,李清瑟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他正打坐,看见她冲进来,惊讶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不耐烦,那意思很明显――你来我这干什么?我很忙! 清瑟能看懂,一把将穆天寒推床上,“你忙我也忙,所以咱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脱衣服吧。” ------题外话------ 艾玛,努力一下午才8000字,尼玛,老娘今天一定要万更,11点半之前有二更,老娘拼了拼了! 230,小二更 被打断了练功的穆天寒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李清瑟一把推倒在床,无法说话,只能用一双惊恐的美眸盯着正在准备“施暴”的李清瑟。 啧啧啧,“暖,你赶紧控制下你的面部表情,如果再用这种如同被强迫的小白兔样的神情,搞不好我真趁这时机先上了你。”这厮已经把李清瑟身上的压迫、征服欲都勾引起来了。 穆天寒一愣,随后哭笑不得。什么叫趁机上了?现在分明就是准备上! 不想还好,这一想到此,身上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暖流涌入,齐齐向下走。 不该有反应的地方,顿时有了反应。 “快脱衣服,一会来不及了,一个时辰之内我要到如影那。”李清瑟懒得等他自己脱衣服,手忙脚乱地开始拔他的衣服。 穆天寒只觉得刚刚沸腾的血液顿时抽干,有反应的地方又没了反应,一张脸惨白又铁青。他竟然是这女人的“餐前甜点”!? 可恶,当初的他高高在上,自从碰见这女人就接连倒霉。现在一手培养长大的下属背叛,又在大鹏国武林丢尽颜面,之后竟被这女人直接打败险些丧命,若是死了,他也认了,最后竟被这女人救了回来。 穆天寒深刻地发现,李清瑟存活在这世上的目的不是让他死,而是让他生不如死! 那个叛徒西凌风还逼着他以色服侍这女人,下了那种歹毒的春药,在命与武功之间,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破了身,更呕血的时,竟让这个女人…… 穆天寒分离抵抗的结果以失败告终,没过一会,上半身的清凉之感告诉他,已一丝不挂,而李清瑟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向他下半身进攻。 一边撕扯着裤子,还一边自言自语,“再墨迹,时间就来不及了。” 他无法说话,若是能说,一定会用各种恶毒的言语骂她,没办法,打不过,只能骂。 穆天寒此时十分后悔,他当初怎么就无聊到非要什么龙凤双珠,怎么就非要招惹到李清瑟!? 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在他后悔的同时,下半身也一阵清凉。好在,清瑟还算有良知,给他留了一条亵裤。 穆天寒深深吸了口气,罢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认了,也为当初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了代价,童子功已破,一次和一百次没什么区别。 何况…… 他扫了一眼李清瑟在灯烛光下光洁如玉的面庞,那双眼为何能如此灵动,那条鼻为何能如此挺翘,那张小唇为何能如此娇艳欲滴惹人品尝? 雪白的玉颈探入衣领深处,即便是被厚重的衣物遮挡,但他还是知道其内是如何美景,她的一切早就深深印入他的脑海。(.) 想着想着,之前没了的反应重新振作了起来,口干舌燥,忍不住吞了口水。 哪有男人不好色?只因没面对心动之人。 就在他静待自己被人吞入腹之时,李清瑟却纤臂一挥,将他狠狠翻过身来,五根灵活手指一个指花,戳在他背部几枚大穴上。穆天寒只觉得背部一阵酥麻,随后温暖的内力便顺着她五根纤细手指缓缓注入他的身体。 他一愣,难道她不是想要和他……!? 李清瑟自己曾尝试过因为外人内力太多而走火入魔的结果,记得当时在皇宫中贪图捷径,逼着如影的大龄师弟随风灌入内力,最终走火入魔,逼着李清睿为她打通任督二脉的痛苦。 如今她不敢轻易用太多内力,只用了一点点,对于她庞大的内力总量来说的冰山一角上的一点点小冰碴。 穆天寒知晓了她的目的后,趴在床上,双眼满是迷茫。 一盏茶的时间,清瑟发现他白皙的背部满逐渐涌出细小汗珠,知晓了已到了他极限,缓缓收了力,轻喘了下。 好累…… 不是因为给他输入内力累,而是输入内力还要控制她庞大的内力,这一点真是累,生怕一个不慎,让这倾国倾城的暖大美人香消玉殒。 李清瑟是个抠的,只要是她的东西,就不允许有什么流失,无论是人还是钱。 “好了,多了不敢给你灌输太多,毕竟我们两人内力异相,如果你体内存在太多我的内力,无法控制不说还能走火入魔。”清瑟收回了手,当看到他身材时,忍不住再次在心中啧啧两下。 这白皙柔嫩的肌肤,这宽肩窄胯两条修长笔直的美腿,人怎么就能这么完美?丝毫找不出任何缺憾? 穆天寒坐起身来,没着急穿衣服,仿佛感受不到寒冷,直直地看着他,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打量完背影,如今她又开始了打量正面。[] 啧啧啧,还是那么完美!可惜,头发绑得太过工整,如果将他头发散乱,慵懒地披在身上,然后在结实的胸肌和腹肌上弄一些粉色暧昧疤痕,手拿一条小软鞭,会不会……吸,这口水不是她的。 穆天寒脸黑地看着李清瑟的一双贪婪的美目从他脸一直慢慢移动到脚,而后又从脚慢慢向上移动到脸,最后吸了吸口水。 不觉得恶心,相反还觉得心情愉悦。 起身到了桌前,几下磨好了墨,刷刷刷,几个大字,将纸递给了李清瑟——“为什么要帮我?”这是他一直的疑问。他甚至很想知道,如果她知道他就是穆天寒,还会不会如此对他了。 “因为你想恢复武功啊,你每日里除了必要的应酬外,都在屋内专心练功,我看在眼里。如果恢复武功能让你开心,我便想让你开心。”李清瑟微微笑着,笑得甜美。 这种好话谁都会说,说几句甜言蜜语又不会死掉,其实在李清瑟内心深处有个阴暗的恶魔,双眼绽放着诡异的光芒——她在继续拿穆天寒当试验品!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如影等人对武功也是十分酷爱,她很想用一些极端的办法帮他们提升功力,却苦无实验对象。 直接在如影他们身上实验?那当然不行,如果实验失败,她可舍不得,那些可是她的亲亲夫君啊,再者说,就是病了也不行啊,这群任劳任怨的免费苦力们若是病倒了,什么武林之事,什么熠教之事,什么五岳之事,三座大山一齐压来,她还怎么过这种欢乐加愉快的米虫生活!? 所以说,暖,就是注定的试验品! 可怜的穆天寒却一无所知,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李清瑟,心中百感交集。 这种被人关心和管束的感觉,从未经历,竟如此美好…… 突然,穆天寒又想到了什么,抽出一张空白纸,刷刷刷又写下——“你爱我吗?” 写下这四个字,带着无比忐忑和紧张,自己都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答案。 清瑟觉得,暖已经够可怜了,从出现到现在一直是个试验品,就算是实验室的小白鼠最终也得有个好归宿不是? “我会对你负责的。”她缓缓拉住暖的手,他的大手指尖有些微凉,她用自己温暖的小手将这些冰凉的手指紧紧抓在手心,试图温暖。 李清瑟心中想说的是——无论实验的结果失败与否,无论你以后是废人还是植物人,我都对你负责,养你一辈子。 但很显然,她短短一句话,却让穆天寒暧昧的误解了。 穆天寒有那么一时间失神,而后缓缓笑了,反手握住那只温暖的小手。 从前的一切恩怨情仇,竟瞬间如同过眼烟云,这一刻他什么都忘了。从前那高高在上的日子又有什么好?如今的生活比当年充实千百倍。 他忍不住动容,手臂向回一拉,忍不住将这逐渐入驻心头的女子拉入怀中。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她如何,十分矛盾和挣扎,因为他对她的复杂,到底是恨是爱已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此时只想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不再松开。 清瑟伏在他胸前,本能想推开他,不过想了一想,可怜的小白鼠,就当安慰,让你抱抱吧。 她的柔顺和乖巧鼓励了他,男子虚荣心暴涨,一手搂着她纤细腰身,一手扣住她小巧的头颅,低头狠狠吻去。 “……”清瑟在想要不要推开,不过怜悯心又开始作祟。这可怜的小白鼠,就让他占占便宜吧,反正他长得这么好看,好吧,好色之心人皆有之。 李清瑟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很是自然娴熟地与他双舌交战。 因为她的配合,本就蠢蠢欲动的空气中开始带着隐隐粗喘,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也不老实了,玲珑有致又柔软馨香的身体让他血脉扩张。 突然,清瑟一把抓住他乱摸的大手,“不行。” 穆天寒一愣,这个时候让他临崖勒马!? “不说了,赶时间,你先忙吧,”清瑟一把推开还在震惊中的穆天寒,“那个,你一会用温水随便洗洗,然后打坐练功,把我刚刚传给你的功力,你看能不能消化了,就算是不消化,也试着能不能用用。不说了,着急。”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了房间,跑开了。 艾玛,急死了,这都快三更半夜了,不知如影着急了没。 佳人已去,其身上的馨香仿佛还在,只留下穆天寒愣愣地看着她背影,心中如同被挖空一般空荡荡的。 …… 另一房间,如影丝毫没意识到本应两人一起度过的良宵,唯有他一人。明亮的灯烛下处理着公事。 如影和刘疏林属于李清瑟的左膀右臂,其中五岳归如影打理,熠教归刘疏林打理,至于武林中之事由两人一同打理。五岳中住着大鹏国几乎三分之一的武林人士,于是,这居住在此的武林人士就归如影管,其余的,归疏林管。 如影隐隐感知有人贴近房内,而后微微一笑,原来是瑟儿来了。 将卷宗合上,这才发现天色已晚,灯下看卷宗时间太长,眼睛异常疲惫酸涩。 清瑟推门而入,看见正在收拾桌上卷宗的如影,心情大好,关上门,一下子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影,你可想死我了……”认真的男人最帅气。 如影好笑地接住她,“几乎每日都见,怎么就这么想?”心情也是十分好。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个你都不懂?”清瑟将头靠在他怀中,蹭了又蹭,一双小手开始不老实,摸上摸下的,让如影尴尬。 “我叫人为你准备沐浴?”如影平日里冰冷的脸,此时涌上淡淡笑意,眼中满是宠溺。 “不用。”清瑟赶忙叫住他,大眼却狡黠地转了一转。 看她眼珠子转,如影就知道她又有什么新鲜想法了,宠溺地笑笑,“是不是希望我亲手给你提洗澡水?”这种事,她之前不是没干过。 清瑟摇头,“不是,现在你堂堂的总管,让你提洗澡水多让人笑话,我们出去洗鸳鸯浴吧。” 总管?如影浓眉一皱,怎么听着好像宫中的太监?“鸳鸯浴是什么?”听着很暧昧的样子,引起了他的兴趣。 “就是一对男女在一起,一起沐浴啊。”清瑟笑得暧昧,伸手搂着他窄瘦结实的腰身。如影身上有一股强硬的男人味,她喜欢。 “你是说,我们一同在浴桶中?”如影问,心中也有些向往。 清瑟捏着如影高挺的鼻子,“当然不是,嵩山山顶有个池子,这冰天雪地的如果去洗凉水澡,一定爽死。” “……”什么怪爱好?如影汗颜。 清瑟也不管他同意与否,直接拽着他胳膊便飞去屋去,空中闪过一黑一红两道身影。 ------题外话------ 补全了,昨天答应的万更,今天丫头做到了,哈哈哈,骄傲求表扬。 推荐若绯儿的*np*文《腹黑神医桃花多》,很好看,文荒的看官们戳来看看。 晚安~明天老时间见~╭(╯3╰)╮ 231,山上池水 公主府所在的嵩山,离近山顶有一池子,池水清澈,由山顶流下。 即便是严冬也不曾结冰,潺潺流水汩汩而下,水声清脆犹如暖春。 四周的树木早已凋零,满月悬天,银色光芒洒下,挂在树枝上竟如同挂了霜,别有一种雅致的意境,如梦幻。 清瑟冲到水池边,蹲下身子,伸手碰了下水。“嘶――真凉啊,冰入骨髓,跳下去一定爽死了!” “……”如影随后跟到,看着这冰水,即便是有内力护体,但皮肉之苦是少不掉的。“瑟儿,这水太冰,易伤身。”他也碰了下水,太冷。 清瑟抬眼看了下池子,圆形的池子直径大概两米,池小水缓,平日里隐在树丛中所以未被发现。回头对着如影笑道,“这个好办。” 说话之间,已运了内力,双手浸在水中,运功,只见月光之下,那双盈白小手周围逐渐散发热量,水中冷热交替,有些氤氲,在水上有水气逐渐上升。 “瑟儿你疯了,你用内力暖水,这一摊子水就是你耗尽内力也无法变为热水啊。”如影赶忙到李清瑟身边欲拉起他。 清瑟转头狡黠一笑,“谁说要变成热水了,来就是洗冷水澡的,只要稍微暖暖不冰人就行,ok了,脱衣服下去游吧。”高高兴兴地收回小手,开始解腰带。 如影伸手摸了下水,池水已经温热,大吃一惊!瑟儿只运功片刻,且轻松毫无损伤就可以把这缓缓流动的池水弄暖,可见其内力之高,根本……无法衡量! 他突然有了深深的挫败感,他也是酷爱武学之人,从小便根骨奇佳,备受推崇,但如今竟被自己枕边人无情打败,很是……没面子。那龙凤双珠果真就是个逆天之物,难怪穆天寒花费几十年精力欲得取。 再一抬头,正看见李清瑟外衣已经脱了,身上只有一件薄如蝉翼的柔滑中衣。 银色月光下,她体态轻盈如月下仙子,娇美的身姿若隐若现、半遮半掩,狠狠抓着人的视线。 他不是好色之人,但现在却血脉喷涌,齐齐向身下涌去。 清瑟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反常,脱得一丝不挂,而后垫着小脚入了水。她也不傻,谁冷谁知道,所以现在不像下午在山顶卸了内力,相反,用内力护体。 如影见她下了水,也无奈,但从来都是保守内敛的他如今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女子共浴,实在是有些为难。 在李清瑟的百般催促下,如影最终一咬牙,脱了衣服下水。 水是温的,在严寒的天气上徐徐冒着水气,不知是因为水温还是因为两人的体温。 清瑟游了过去,“喂,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也不是吃人的老虎。”娇嗔着,慢慢切近如影。 后者闭着嘴,双眼僵硬地看着月光下如同仙子一般笑靥如花的女子,心情是激动的,但还是带着羞怯的僵硬。 清瑟直接坐在她身上,一双玉臂轻轻揽在她颈上,头靠着,吐气如兰。“影不喜欢这样?” 温热的气体喷在他耳际,也喷在健壮的胸膛前。肌肉越来越紧绷,喉节十分尴尬尴尬地上下动了一动,“……喜欢。”十分喜欢!非常喜欢!只要是她,他都喜欢! 她笑得妩媚,吻上他,用舌撬开他僵硬的唇,十分顽皮地钻进去,调戏他的口腔。厌倦了那群大狐狸小腹黑的,才发现如影这样的忠犬用起来多么舒服。“说,爱我吗?”她含糊不清地说着。 如影被她封着唇,水面之上一片正常,但水面之下恨不得沸腾。 自然是爱,却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他不是那种能张口说出肉麻话的人。 李清瑟哪肯绕过他?越是害羞,清瑟便越有加害的欲望,这便是s和m的关系。(.无弹窗广告)“说啊,不说我就走了。”离开他的唇,坏坏地盯着他,唇角邪恶地勾起。把圣人逼疯,把清纯小白花逼成荡妇,所有人潜意识都想如此。 “……爱。”如影挣扎了一下,咬牙说了。 清瑟坏坏的动了一动身子,“说全了。” 如影本就有了反、。应,被她这么一弄,狠狠倒吸了一口气,“……爱你……” 前者嫣然而笑,“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说着,又恶作剧地动上一动。 如影再也受不了,双手抓着清瑟的腰肢,鱼贯水中,本来便阵阵涟漪的池水水面,开始荡起一层层小小浪花…… …… 李清瑟能想到的是,这池子很多人知道,但做梦都没想到三更半夜竟然人能跑上来冲凉,毕竟想自虐的人实在是少,可惜,今天她就碰上了,是穆天寒。 穆天寒今夜被李清瑟灌入内力后,本就被颠覆的心境彻底被打乱,他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满脑子都是李清瑟的身影徘徊,心中反反复复都是李清瑟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走火入魔了,从未有人在他心中如此折腾过。他忍不住想她,怀念她柔嫩甜美的唇瓣,和她身上的馨香。 这是他一生第一次对一个人或者物有过如此执念,即便是当年的龙凤双珠,他理智上也是知道,那只是他空虚人生中的一个追求和产物。 但李清瑟却不是,他心头空得烦躁,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希望李清瑟就在他面前! 穆天寒以从前那般强大意志将内力练了两个周天后,便再也忍不下去,他真想直接冲到如影的院子里和那厮来个生死较量,赢的就得到李清瑟! 发现自己这可笑想法后,穆天寒十分无奈。当初是十几二十岁一腔热血时没有,如今怎么却有了?也许,只是当初没见过李清瑟罢了。 他知道离近山顶有一泉眼,泉眼上则是一滩池水,不知这水源于哪里,只知这水终年不冰。现在他唯有用这冰水冷静下自己烦躁的内心罢。 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此时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两个人,竟然在这池旁见到。当远远看见两人时,穆天寒浑身颤抖战栗,恨不得冲过去杀人。 理智占据上风,他逼着自己运轻功下山顶,重新回到房间,这一夜,心情终将难平。 …… 翌日。 鹅毛大雪。 “马上过年了,怎么还下了大雪?”冰天雪地野战后的李清瑟,丝毫没有任何伤风的迹象,相反精神抖擞,此时正坐在窗前撑着下巴赏雪。 “恭喜公主,瑞雪兆丰年,这是个好兆头,明年我们五岳定然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一旁的高等侍女赶忙前来恭贺。 清瑟点了点头,“是啊,明年一定是个好年。”嘴上一边答应着,心中却开始思酌起,明年到底是应该大力发展茶叶还是草药种植业。突然,眨巴了两下嘴,回头笑呵呵地看向那宫女,“碧空,去将燕子叫来。” 整个山上就她最闲,现在连个陪她的人都没有。 “是。”被称为碧空的大侍女行了礼便款款向外走,清瑟重新回头懒洋洋地靠在窗便赏雪。 那侍女没走几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清瑟不用回头也知道,应该是那端木流觞来了。 为什么?因为这山上女子不敢肖想她的男人,而如今唯一外貌俊美还不归她李清瑟所有的男人只有端木流觞一人。清瑟感慨,她真是个不称职又淫(和谐)乱的公主啊,把好好小姑娘的春梦都活活折杀了。 “公主殿下,鎏仙阁主到。”已有侍女上前禀告,小脸红扑扑的,可见春心大动。 “嗯,让他进来。”清瑟暗暗摇头,美女是英雄的毒药,而这貌美男子又是怀春少女的毒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说话期间,端木流觞已从容入内。 还是一身白色衣袍,腰间一条压了银色暗纹的腰带,下,垂着一枚青色通透的碧玉,为一身素白加了一枚惹眼的点缀。 李清瑟看着他这一身,想起了一句话――要想俏,一身孝。 就是说无论什么人,穿上一身白都会加分不少。支着腮帮子,李清瑟就这么肆无忌惮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 “在看什么?”端木流觞问,少了平日里的无声中拒人千里的冷漠,却带了淡淡笑意。 “我在想,穿一身白衣服很漂亮,我是不是也要弄一身白穿穿。”冒充下白娘子。 端木流觞一愣,她是在夸他?心情更是不错,“宜安雪缎,回头我送你一些。” 清瑟一下子坐直了,“雪缎?就是那个什么一寸一百金的那个雪缎?”这是古代,印染的衣服不值钱,白色的衣服才真正值钱,尤其是雪白的衣物。因为古代生产力低下,没有什么漂白剂一说,蚕丝麻布都是淡黄色,找到真正的白布十分困难。 而这宜安有一种蚕,吐出的丝比雪还要白,所以称为雪缎。因产量低,所以价钱异常昂贵。李清瑟不是没钱,而是抠,她认为为了几件衣服耗费那么多不必要的银两实在不值,何况她根本就不喜欢白。 如今情况却不同,人家白给啊,不要白不要。 端木流觞看着兴高采烈的李清瑟,哪知道她的心思,还以为她真的惊喜,心头莫名其妙的满足,竟有一种冲动,献上所有世间珍品,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232,冬涮夏烤 外面鹅毛大雪,李清瑟的屋子却是温暖入春。 屋内有四个大火盆燃烧着,清瑟只穿了件春装,开着窗子,任由屋外夹着雪花的冷风吹入,只有迎面的冷,才能感受到身后屋子的暖,享受嘛,自是如此。 虽然听了昨天一下午的大道理,端木流觞还没傻到真时时刻刻卸下内力,无论是因为防备还是因为御寒,但到了李清瑟这里,便自动卸了内力,不用主人请,自动在李清瑟身旁坐下,姿态优雅。 他很喜欢在李清瑟身边,很放松,很舒服,随意的想什么做什么不用顾忌身份及什么危险。 李清瑟看了一眼微微伸出修长双臂烤火的端木流觞,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仙人还真是落入凡间,长着胳膊在火盆烤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万万不相信是端木流觞干的事儿。 端木正要问她为什么笑,薛燕入了房内,“主子。” 清瑟笑着点头,“燕子啊,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什么吗?冬天吃什么,夏天吃什么。” 薛燕的眉头抽动一下,在路上便暗暗猜想过主子唤她来何事,果然是……吃。“回主子,您以前说过,冬涮夏烤。” “燕子真聪明,头脑也好,看着鹅毛大雪纷纷,如果热腾腾的吃火锅,会不会很舒服?”清瑟笑眯眯道。 薛燕立刻便明白这吃货主子的意思,但脸上还是一贯的忠诚,“是,主子,奴婢这就去准备。” “嗯嗯,辛苦燕子了。”清瑟挥了挥手,薛燕便恭敬退了出去。 在周围伺候的侍女们都纳闷,难道公主就因这一点点小事儿将燕姑娘召回来?燕姑娘在五岳也是独当一面的主儿呢。 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便是薛燕和李清瑟的相处之道。如今薛燕虽武功小成办事得力,但却坚持着随身伺候李清瑟,被后者好说歹说终于肯放心将清瑟交给其他人伺候,但却有条件,只有有任何吩咐便随叫随到。 清瑟心中明白,若是长久不吩咐薛燕办事,搞不好这小妮子还觉得自己冷落了她。 “火锅?”端木问。 “嗯,”清瑟回过身来,就有侍女赶忙将门窗关好,而清瑟则是专心待客。“一种算是我发明的吃法吧,不是厨子在厨房做好端上来的菜式,而算是自己动手。有一只专门打造的火锅炉子,下面燃着火,锅里煮着锅底料,将薄如蝉翼的肉片或者蔬菜丢进去,稍微熟了便捞出来吃,呃……你能听懂吗?” 端木流觞点了点头,唇角微微上钩。 “能听懂就怪了,”清瑟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不懂不要紧,一会一起吃就知道了。” 端木微微挑眉,这是要留他吃饭?“好。”回答得坦然,丝毫没有蹭吃蹭喝的愧疚。 趁着薛燕准备的时机,清瑟提议下棋,端木欣然同意,很是好奇这李清瑟的棋艺如何。 两人拜上棋局,几个回合下来,端木流觞吃惊。 原来,这里李清瑟的棋艺很烂,可以说是十分烂、特别烂!即便是几岁童生应该也比李清瑟的棋艺要好。这真真让端木大跌眼镜。清瑟聪颖天下皆知,鬼主意甚多,加之其胸怀是女子中少见的宽广,端木以为她棋艺不说如何精湛,也得和才女持平。 没想到的是,李清瑟棋艺特别糟糕,屡战屡败,好在棋品不错。 清瑟自己也无奈。她穿越前智商就一般,穿越后智商也不见涨,这武功能取得这么大成就全因逆天的龙凤双珠,棋艺是实打实练得外加和智商挂钩,她当然就不行了。 端木惊讶归惊讶,面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一局一局陪着她下着,尽量让着她,不让她太惨。 薛燕归来,“主子,火锅已料理好,在膳堂,不知您什么时间去享用。” “哦,现在吧,把他们几个都叫来,这阴沉沉的天气办公也是没心思,我们一起吃火锅去。”站起身来,“端木,我们也去吧。” 端木流觞的笑意加深,这“我们”二字,他喜欢。 一众人便簇拥着李清瑟向膳堂走去。 “端木,以后我还找你下棋怎样?和你下棋真是舒服,同样是输,输在你手下就不会特难看,你总偷偷对我手下留情。”清瑟与端木边走边聊,想到一会有火锅可耻,心情还算愉悦。 端木流觞淡笑,“听瑟儿的口气,像是有人丝毫不留情面,我倒是好奇,是谁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暖呗,”清瑟一撅嘴,“每次和那货下棋,他都要狠狠打败我,咬牙切齿的,我有时真怀疑,和他是不是上辈子有仇,平日里还好,一到棋盘上,他就疯狂的希望我能败得狼狈,啧啧啧,真是怪人啊。” 说着说着,膳堂就到了。 时间还早,其他人都未入内,清瑟和端木算是第一批,端木流觞垂下眼帘,盖住眼中的深思。 暖?那个绝美的男人?为什么他总觉得暖就是那个人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有人陆续赶到,偌大的膳堂慢慢挤满人,李清瑟正被李清玄和凌尼等人拉着热聊,有一人姗姗来迟,正是刚刚两人提到的暖。 穆天寒刚刚进入膳堂便察觉到了从端木流觞方向而来的逼人目光,他未做任何回应,就如同看不见一般,找了个角落便坦然地坐了上去,将注意力放到了桌子中央的大火锅炉子上。 清瑟见众人到了,便张罗着开饭。 之前李清瑟“发明”的烧烤吃法,众人都觉得很有滋味,如今第一次尝试“火锅”,都抱着极大的好奇和热情。 底料是鸳鸯锅,分清汤和红汤之分,喜欢吃辣的就用红汤,吃不得辣的便用清汤。 李清瑟先带动示范,汤料沸腾翻滚,清瑟素手执着长长的竹快,夹着肉片在锅中涮了一涮,不一会那红色的肉片便泛白,而后在碗中蘸着调料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嗯嗯,就是这样吃法,简单的很,大家轻便吧,各吃个的。” 李清瑟话音还未落,之间李清玄和刘疏林两人已涮好了肉,夹到清瑟碗中,“瑟儿,多吃点。” “……”众男人恍然大悟外加极度鄙视,这两人,真够狗腿! 虽然心中鄙视着,但手上都拿着筷子涮了肉塞到李清瑟碗中,本来空空只有调料的碗,瞬时堆起了慢慢的肉山。 清瑟无语,“拜托,让我慢慢吃饭好吗,都塞给我,我吃完就饱了,你们难不成是不想和我吃饭,赶我走不成?” “知道了,瑟儿慢慢吃。”众人赶忙收回了筷子。 清瑟将肉一片片又分了回去,“都尝尝,看好吃吗。”笑眯眯地等着众人的回答。 众男尝了尝,“味道不错,肉质鲜美柔滑。” “好吃就多吃点。”看到大家喜欢,清瑟很满意。又涮了些肉,塞到了穆天寒的碗里,“你怎么不吃?” 穆天寒愣了下,看向李清瑟的眼光矛盾挣扎了片刻,将她夹给他的涮肉塞入口中。滋味鲜美,但他却品不出味来。 清瑟见暖魂不守舍,一皱眉,“暖,你今天怎么了?”她压低声音,在他身旁小说说。 穆天寒又闻到那股熟悉的馨香。“……没什么。”为什么有种冲动,将这玲珑娇小的身体搂入怀中,再不容他人窥探? 在穆天寒纠结的同时,李清瑟早来到端木流觞身边了,“试过了吗?这就是我刚刚说的火锅,感觉如何?” 端木微微一笑,“确实别有一番滋味。”他仅仅尝了那么一片就不想用第二片,不是因为味道与否,而是实在不习惯与这么多陌生人一个锅里涮东西吃。 “嗯嗯,多吃,千万别客气。”清瑟可不看他脸色,向他碗中塞了一片肉和一片菜。 “……”端木无语,因为是清瑟夹的,只能硬头皮吃了。一抬眼刚想再说些什么,清瑟已转到其他人处,心底十分失落。 穆天寒扫了一眼刚刚两人交谈的情景,心中略微惊讶,这端木流觞想来是个清高之人,怎么对李清瑟的态度如此和蔼,难道……他喜欢李清瑟?心中隐隐敌意,油然而生。 “你们也多吃点。”清瑟早跑到了东倾月与西凌风之处,下了很大的决心,还是决定和西凌风交流了。虽然他害过她,还趁机占了她便宜,但李清瑟心知,西凌风做的是为了完成任务,各为其主,她可以理解。 西凌风愣了半晌,直到东倾月在桌下碰了碰他的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李清瑟真的和他说话了。往日里微风拂面,此时却笑容僵硬,心中如同调味瓶打翻了一般,五谷杂味,百感交集。 确实是……恨尴尬哈。别说西凌风,连李清瑟自己也觉得十分尴尬。 今日东倾月传了一袭暗红衣袍,而西凌风则是一身淡紫色衣袍,两人的衣着颜色不同,但面孔确实一模一样,很是养眼。 对于西凌风,李清瑟也是十分矛盾,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对待他。长叹一口气,罢了,随缘吧,也不刻意怎么处理就这样下去吧。 外面鹅毛雪纷纷,清瑟吃得很少,大部分都是给众男子夹菜夹肉,有人问她为什么吃的这么少,她答曰――减肥。 入夜。 白日里最闲的人是李清瑟,黑夜里最忙的人也是李清瑟。 大部分时间她都游走于其他各院,大家也都习惯了这种生活节奏,就连李清玄也消停了,不再起什么幺蛾子。 夜里一片宁静,穆天寒的房内未燃一个火炉,冰冷无比,但他却浑然不觉得难受,相反十分坦然地坐在床上,盘膝调息,一遍遍不知疲倦的运转内力,不知是为了早一天恢复武功,还是为了平息心头空虚的烦躁。 门被哗啦一下推开,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清瑟。 清瑟的内力比此时的穆天寒不知好了多少,武功越高、内力越深之人,吐息越是平缓,步法越是轻盈,更是不易被人察觉。 能这么做到来无影去无踪不被人发觉的,整个山上只有李清瑟,若是非要再加一个,勉强再加一端木流觞。 穆天寒抬眼看了急匆匆的李清瑟,用眼神问她――“你来干什么。” 清瑟开门见山,“别废话了,速度脱衣服,早点运功早点结束,本公主很忙。” “……”穆天寒心中满满的失落,为什么刚刚还有一丝期待,她是因想他而来?这期待这么快便破灭,原来是为了位他恢复武功。 穆天寒没脱衣服,而是起身走到桌旁,磨了墨,写了一堆话,将纸张塞给李清瑟――“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帮我恢复武功。” 清瑟眨了眨眼,外表很淡定,其实脑子飞快转了无数圈。这种狗血的桥段,即便是她在现代不喜欢看肥皂剧,也知道很多,不外乎就是什么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还要对那人好,而第一个人就死活不接受,非吵着既然不喜欢就别对好,而第二个人却不顾第一个人反对,各种对他好。 总而言之,就是狗血肥皂剧经常有的桥段,一般这种情节一旦出现,可以没营养的延续很久很久,让观众心中纠结,却可以成功硬扯出无数集。 清瑟可不想出现这种肥皂剧镜头,干脆快刀斩乱麻。“谁说我不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啊。” 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不管内心里到底喜欢不喜欢,嘴上必须说喜欢。否则和人家成亲,逼着人家多夫一妻,还一口一个不喜欢人,这不是纯膈应人呢吗? 再说了,喜欢不喜欢,张嘴闭嘴的事,哪儿来那么多原则?善意的谎言也行啊。 穆天寒愣愣地看着她,她竟然……喜欢他!? 脑海中一片空白,心头却如同冰天严寒中缓缓绽放了花朵,心花怒放! “嗯,别胡思乱想了,我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你,才要和你成亲,成为一家人。”清瑟如同哄孩子一样哄着他,“快脱衣服,你要记住――公主很忙。” 话还没说完,李清瑟就被穆天寒搂入怀中,没有多余动作,就这么紧紧搂抱着她,她能感受到他砰砰心跳。心中暗笑――这美男子也是嫩,随口乱诌他也信。 穆天寒不知是真的相信她,还是自欺欺人的相信,总之心情十分感动。还记得昨夜心头的烦躁,今日却因李清瑟这一席话瞬间抚平,就连穆天寒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反常。 “好了,赶紧脱衣服……唔。”清瑟话还没说完,已被穆天寒狠狠吻住。 一睁眼,正好看见穆天寒那神情款款的眼神。他的眼本就绝美潋滟,平日里冰冷冷的拒人与千里,如今渗入了柔和,更为夺目。就这一眼,差点没把李清瑟迷晕。 这人……怎么就能长得这么好看? 他的美震惊她,清瑟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蛊惑,回应着他的吻。 两唇交接,香沫交融,煽动了两人身上的火热。 穆天寒之前对李清瑟有过情欲,但那种情欲与此事的完全无法相比,现在的他只想狠狠要她,这是性与情的融合。 当他的手探入她衣衫中,触碰到她皮肤时,清瑟一下子惊醒。 艾玛,男色耽误事儿! 就是因为这暖太过绝美,让她不知不觉沉入温柔乡,把正事都给忘了。手忙脚乱抓住他的手,推开他,“我让你脱衣服,不是让你脱我衣服,别闹,快脱衣服。” 但穆天寒怎么会同意?他想把刚刚之事做完! 李清瑟忍无可忍,狠狠给了他两枚大大的爆头栗,后者这才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李清瑟懒得再被他毛手毛脚,干脆点了他的穴,拔了他的衣服,开始向他身体注入内力。“我们还没成亲,那种事儿也得等成亲了再说。” 穆天寒无奈地接受了她的意见。 片刻后,清瑟解了他的穴。“一会最少要运转三个周天,别忘了。”交代了话,便急匆匆的跑了。今夜是东倾月,希望月月别因为她的迟到而生气。 穆天寒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慢慢穿上衣服,姿态一派优雅从容,一双比明月更为瑰丽的眸子带着说不出的复杂,不知是反思还是期待,或者还有什么。 随后,他依照李清瑟的话,整整运转了三个周天内力,却再也静不下心来练功。披好了衣服,走出房内,仰头望月,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清瑟将蠢蠢欲动的欲(和谐)望狠狠发泄在东倾月身上,两人一派酣畅淋漓。 她抱着东倾月纤细修长的身体准备入眠时,却听到后者说话,“瑟儿,风,你打算怎么安排?” 清瑟身子僵了下,西凌风?她还未想好。“以后再说嘛,人家好困啊。”她的头埋在他的怀中,声音满是慵懒疲惫,但没人能看见她眼中的清明――她在逃避。 …… 热热闹闹地过了一年,整个五岳地区欢声笑语一片,人人安居乐业,一派祥和。 大年过后的第十天,便是正月初十。 冰天雪地的山区到处都是一片红色,红布红绸绑在枯枝树上,比夏花还要灿烂。 只因今日,是镇国公主李清瑟与暖的大婚之日。 ------题外话------ 推荐【艾艺然】现代宠文《求曝军火王》 高智商火爆小记者,为了复职豁出命去采访天下最难采访的军火巨头,哪知道招惹容易,摆脱难,从此小命儿就彻底由不得她掌控了。一个是崇尚世界和平的反战分子,一个是恨不能导弹满天飞的战争贩子,这就是一个俩激进分子互斗互睡,边斗边睡的jq故事。 233,依依惜别 正月初十,还没出十五便属年里,百姓们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气中,五岳山区更是喜上加喜,因为这一天,是镇国公主迎娶第四……哦,不对,第五,也不是,好像第六……算了,爱多少就多少吧,就是镇国公主迎娶第n个夫君的一天。 李清瑟早已轻车熟路,之前两人在一起也算是过了夫妻生活,现在算是给人家一个名分。 清瑟如此,但这可是穆天寒第一次大婚。想他活了几十年,二十岁年轻之时没成婚,一把年纪了还要大婚,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不到二十。 侍女们为穆天寒穿衣打扮,整个室内鸦雀无声,满是噗通噗通心跳的声音,很是诡异。 平日里,穆天寒专心在屋内练功恢复功力,从来不除外行走,外人想见他都难,而这些正值妙龄的少女丫鬟们更是没机会见他。如今可以近距离接触,见识他惊天美貌,震撼得都手忙脚乱,都不知应该从哪下手。 穆天寒懒得理她们,闭目养神,随便她们打理。 薛燕不知第几次进来查看,看见这群脸上红扑扑的侍女们一双眼痴愣愣盯着暖的脸,手上的工作做得乱七八糟,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你们,都出去。”声音冰冷冷带着怒气。 众侍女一下子惊醒,普通给薛燕跪下。她们深知,如果做错事,公主会原谅她们,但燕姑娘可不会放过她们。“奴婢该死,奴婢错了。” 薛燕本想发火,但今日是主子大婚,不能触了喜头,把怒气狠狠吞了回去,“滚,一群没出息的。” “是。”侍女们惊恐地快步出去,没一个人敢回头看暖公子的,即便是后者有再美的美貌,看一眼就得死,这个代价也太大。 薛燕看了一眼如同画中存在的暖,平日里一身素服已经艳惊天下,何况今日盛装打扮。转身出了门,赶忙找了几名手脚麻利的小厮进去继续侍女们的工作,自己则是向主子的房内走去。 此时正是清晨,冬日的太阳升起较晚,即使是山上也是灰蒙蒙一片,并未大亮。 薛燕一反平日里的一身黑色,穿着暗红色衣裙,为自家主子的大婚添彩,除了一对金制耳环外无任何首饰,身姿挺拔,步法从容,款款而行。 当行至一条长廊一端时,停下了脚步,看向一边的一座假山。 两年前,那里还不是假山,而是一间房屋,那房子被黑风寨成为“女人堆”,是专门关押抓来的女子,整个黑风寨的山贼都可以随便亵玩,每日都有死去的女子,有自杀的,有被人活活玩死的。 她和亲妹妹也在其中。 她是个性子烈的,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妹妹,也许在被抓来的第一天就咬舌自尽了,为了软弱的妹妹,她挺了下来。但她又庆幸,因为她坚持了下来,才见到那些禽兽们的末日,因为她等来了主子。 想到这里,薛燕眼中满满的恨意逐渐消失,换之以温暖。 她还清楚的记得,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突然有人进来挑选压寨夫人的丫鬟。(.无弹窗广告)她以为当了丫鬟便可逃离被男人亵玩的厄运,便挣扎着抱着山贼大腿哀求,希望其将自己的妹妹带去,但谁能想到,那几个山贼竟将她拉了去。 她是不同意的,为此还挨了打,也许是因为她强硬的态度惹怒了山贼们,山贼便铁了心的让她去。 她第一次见到主子时,主子还未露出如今的美貌,面容普通又老气,她本以为这“压寨夫人”与那万恶的山大王沆瀣一气,没想到却改变了她的命运,也改变了整个黑风寨,乃至五岳人的命运。 “燕子,你在看什么呢?”一道男声在她身旁响起。 薛燕的思路打断,茫然地将视线移到那人身上。他不算魁梧,却身姿挺拔,今日作为主管的他也是一身暗红色衣装,他皮肤白皙细腻,容貌清秀,不若一般男子那般英气,却也不阴柔。 有人叫他朱大人,有人叫他朱公公,有人叫他小朱子,只有她一人在心中默默唤他――朱子空。 今日她本来故意躲着他,听说他向主子的院子走,她就赶忙跑到暖公子的院子查看,没想到故意避让,还是被他碰见了。“嗯。”随便的回答了句,转身就走。 主子大喜的日子本应开心,但看见他,却只有苦笑。 她本以为受尽男人迫害后,不会再爱,却喜欢上了一直对她呵护的他,她怦然心动,忐忑地欲走出阴影时,却得知,他是阉人…… 小朱子拧着眉看着薛燕远去的背影,“真是奇怪,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她了,怎么总是一副不待见我的样子。”喃喃自语后,便也离开了。 …… “瑟儿,你今天真是太美了,来来,我这代表金玉成祥的项圈也带上,赶明儿我们大婚要比这办得更轰轰烈烈。”占步娜一把将自己脖子上的那桑时代传袭的皇室项圈摘下,要为李清瑟带上。 清瑟狠狠白了她一眼,“占步娜,今天老娘够忙了,你就别来添乱了,你这宠物项圈拿开,我们大鹏国不兴带这个。” 占步娜手抓着自家的传世珍宝,双眼泪光闪闪,满是委屈,如果忽略她高大帅气的形象,很有一种小白兔的味道,满是无辜。“瑟儿不喜欢我。” 李清瑟无力,“女人和女人是不可能的好吗?”哭笑不得。 “你别把我当女人就行了。”占步娜又兴致冲冲地冲了过去,其实她心里也没把李清瑟当女人。 李清瑟站起身来,侍女将最外层的红色喜服为其套上。 清瑟危险地眯了双眸,浓密的睫毛间闪过危险的光芒,“今日我大婚,不想揍人,更不想见到什么血光,所以占步娜,你最好离我远点,再提什么女女结婚,别说我现在就把你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占步娜委屈的都要哭了,手上还抓着她的宝贝项圈,庞大的身子缩在角落。她和瑟儿交手多次,都是被揍,疼一些不打紧,问题是被那群男人嘲笑实在受不了。这大鹏国男尊女卑她知道,瑟儿已经违反常规娶了这么男人,为什么就容不下她。 李清瑟总是用余光扫到一旁装可怜的占步娜,气得浑身颤抖,正好看见薛燕进来,“燕子,请女皇殿下到前院去坐着喝茶。”别在这添乱了,后一句话,她没说。 “是,主子。”薛燕看向占步娜,一伸手,“女皇殿下,这边请。” 占步娜无奈,只能乖乖地跟着薛燕下去。 …… 吉时到,震天的鞭炮声后,由众人簇拥着新郎新娘拜堂成亲。 没有高堂,便直接省了这步,直接是拜了天地,夫妻对拜,而后便是送入洞房。 公主府内宴请五岳官员及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而公主府外的广场上以及武林大会的擂台上则也是摆满了酒席,流水眼三天三夜。 五岳人见怪不怪了,也许是英雄崇拜心理,竟然还觉得他们威风凛凛的镇国公主就应该如此,天下几乎没有男子可与他们家公主匹敌,公主又怎可与其他女子一般嫁给男子,而后在后院争宠? 所以,公主娶夫,天经地义。 这畸形的地区,畸形的心态,有时候李清瑟自己想起来都连连摇头。 百姓们是真心恭贺,清瑟其他男人也早放开了,反正之前两人也有了夫妻之实,这大婚也只是个形式罢了,以后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从头到尾,几人该忙什么还是什么。 公主府看似有了很大变动,其实还是一滩平静。 李清瑟的大婚和古代大婚还不同,若是按照以往,拜堂后,新娘便被送入洞房,等新郎掀盖头,但她定的婚礼融入了现代元素,两位新人在礼堂便掀了盖头,而后双双游走客席间敬酒。 当一切忙完后,太阳已经西下。 夜晚到来,但流水席还是一派热闹,不停有人来吃,也不停有人吃后离开。与屋外的喧闹不同,清瑟的房门紧闭,将屋外的吵闹声隔绝,虽然隐隐还能听到一些。 “累死我了,这东西太重了。”清瑟命下人们离开,关好门,自己开始卸这些装束。 穆天寒站在一旁,一挑眉头,不解她为什么不用人伺候。 清瑟将他不屑的疑问眼神尽收眼底,笑呵呵地回答,“你信不信,我不喜欢别人伺候,但燕子和小朱子却不肯,非说什么丢了身价,我觉得让这么多人看我隐私,实在难以习惯。” 穆天寒赞同地点了点头,当年他当教主之时,也从不用人伺候,他也是隐私感极为强烈之人。难怪,平日里贴身伺候李清瑟熟悉的永远只有薛燕一人,不见其他侍女。 将头上繁重的饰品一件件拆了下来,精美的簪子拔出,乌黑柔滑的发丝倾泻而下。平日里她只是略施粉黛,今日确实浓妆艳抹,让本就精致的小脸儿更显动人。 “你还不为自己卸了那身行头,难道你不怕重?”清瑟回头对他笑道。 没有了发髻,她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身上,小脸上巧笑倩兮,平日里清明的大眼笑得弯弯的,而往日粉红的唇今日嫣红一片。 怦然心动。 穆天寒只觉得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一时间有些紧张。 李清瑟不再管他,脱了外衣,穿着鲜红色丝绸里裙跑到房间里侧,噗通一声跳了早有人准备好的浴桶里,咕噜噜地沉了低。开始在水下搓洗脸上厚重的胭脂。 穆天寒看了看声音发起的方向,笑了一下,也开始拆除身上繁重的饰物。大婚已完,也许这就是命运罢。 不大一会,清瑟从浴桶中跳出来,身上缠着红丝绸,“今天太累了,我们睡吧。”说完,便直接钻被窝里睡去了。人都说洞房一刻值千金,但成过婚的人才知道,从天不亮就折腾起来,哪有心思干那种事? 虽然身居高位,但在公主府内吃酒的也都是五岳的得力重臣,陪着吃吃酒说说勉励的话在所难免,吃了一下午的酒,就算是酒量再好,现在也晕乎乎了。 当穆天寒梳洗完毕,到了床前时,发现佳人已幽幽睡了过去。 他上了床,酒却已经全醒,睁开双眼,借着喜烛的灯光看着帐顶,不想去回忆从前的总总,却发现忍不住一再回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 难道命运就注定了,他失去一切,最终成为一个女人的众多夫君之一!? 他懊恼的发现,对这样的生活,竟丝毫不反感。 李清瑟就如同一把戳,慢慢将人修剪成一些摸样,与她契合,而后令人再也无法离开她。不仅是针对他,也是他们。 …… 穆天寒入了李清瑟的门,其他男人也就开始对其不客气了。没办法,他辈分最小,虽然不能说话,但安排一些工作是必须的。 例如此时,早就因他容貌生气的李清玄命人搬来了如同小山一般的公文,让穆天寒抄袭到一遍。 古代没有复印机,这种备份整理公文的工作都靠人工,只不过都由最底层的人来做,如今塞给了穆天寒,是公报私仇。 可惜让李清玄失望了,穆天寒非但没有生气发火,很淡然地接受一切。他也需要一些事,慢慢平复自己的心理,好好捋顺,自己到底在想了什么。 同一时刻,另一处。 白日的李清瑟是闲的,闲得发慌,而端木流觞到来令她喜出望外,终于有人肯来陪她打发时间了,立刻让侍女们把棋盘搬上来,欲与之博弈。 端木流觞一进屋,便见到迎面而来的棋盘,哭笑不得,难道在她眼中,他只是个用来消遣的?“瑟儿,我是来和你辞别的。” 正准备“大干一场”露胳膊挽袖子的李清瑟一愣,“啊?要走了?为什么不多住住?”该走的人不走,不该走的人怎么要走? 该走的人?自然是占步娜。并不是清瑟多么反感占步娜,而是这厮只要一来,就要游说她,女子和女子之间,也可以有爱情,也可以有激情,令清瑟烦不胜烦。 占步娜那厮现在对任何人都失了兴趣,单单来烦李清瑟,真是邪了门了。 不该走之人,自然就是面前的端木流觞。 从前李清瑟觉得端木流觞是个神经病,但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发现,这人还不错。性子柔和,动不动就送她东西。而清瑟知道端木这厮肥得流油,拿他的东西丝毫不手软,而后者还一直喜欢送,另清瑟对他越来越青睐。 不过最重要的是,端木闲啊!大白天可以陪她玩,陪她折腾,就连占步娜那货白天也要忙公事。 端木流觞浅笑,这算是她在留他吗?“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感谢瑟儿这一段时间的招待,让我领略大鹏国的风俗人情,但阁中事物繁忙,我还必须去处理。”为什么,心中略带苦涩? “这样啊,你要走了?”不仅是端木,李清瑟心中都有一点失落,她喃喃道。 随后又自嘲,人家端木流觞堂堂阁主,也不能天天在这公主府陪她玩啊,何况还没什么名分。 名分!?呸呸呸!真是收男人收上瘾了,人家端木清清白白,她没事扯什么名分。“那你什么时候动身?”因为想到不该想的,脸无故红了一些,做贼心虚。 “即刻。”端木回答。再也不能呆下去了,因为他竟有一种冲动,不离开了,永远不离开了。夜里,她也许属于那些男人,但白日里,他愿意陪她。 端木流觞并不闲,而是将公事搬到夜里去做,白日里,他喜欢和李清瑟在一起,听她说各种莫名其妙的话,陪她做各种奇思妙想,与她博弈,虽然她棋艺从不增进。 清瑟无奈,“那你东西什么时候整理?” “瑟儿不用担心,已经整理完毕。”端木答。 “明日再走如何?晚上为你办一桌酒菜送行?”清瑟又问。 端木笑着摇摇头,“多谢瑟儿美意,不用了,车马已经准备妥当,我这就离开。” “……”清瑟撅嘴,当时来的时候不打招呼便冲来,现在走的时候也不拖泥带水,还真是风一样的男子啊。“好吧,那我送送你。” “好。”端木垂下眼,他今日发现自己有长住于此的冲动后便不安,连忙吩咐人收拾东西而去,他看事物通透,慢慢也知晓了自己的心。 他理智知道不能再留,越陷越深! 端木流觞一行马车缓缓下山,在山脚下,清瑟与端木在一处凉亭送别,离车队有一段距离,周围无人,皑皑白雪上的凉亭中,唯有两人。 一时间两人竟无话可说。 清瑟长长喘了口气,舒缓心中的隐疼。“拜拜了,祝你娶得美娇娘。”窝巢!清瑟心中震惊,她什么时候占有欲这么强?人家端木和她八竿子打不到,她竟因为端木要娶妻,心中烦躁,难道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还贪婪不成? 234,内有乾坤 贪婪的又何止是李清瑟一人? 端木流觞低头看着与自己仅有一尺距离的李清瑟,惊讶于她又没用内力护体,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冻得惨白。他心头突然有个想法――如果……如果无花宫的少宫主是李清瑟,该有多好? 但他是有理智的,自然知道这只是做梦。 别说少宫主不如李清瑟,就算是美貌及才智超过李清瑟,也激不起他任何兴趣,心中已有一人,又如何容下第二个? 一阵寒风吹来,虽是山脚,却比山顶的风更凛冽,因为五岳山区本就山山交错,山间的风更疾。 他摘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为清瑟围上,“若是不喜用内力,便多穿上一层吧。”宠溺的话语中带着淡淡责备的语气。 清瑟眉头一动,很想撅嘴――尼玛,老娘是为啥没多穿?是因为你走得太急了,着急下来送你。但理智没说出来,只是温婉一笑,“知道了。” 这一笑一下子戳中了端木流觞的心窝,他真想将她拥入怀,一颗心扑腾着跳着,却用理智一再打压。那种唐突之事,他从来都不屑做,也做不出。“这一别,不知以后何时再相见。” 被对方将气氛煽情得悲伤又感慨,清瑟心中竟然也酸楚楚的。身上的披风还带着他的体温,很温暖,还有一股淡淡的木香和茶香,“很快要见面的,你大婚,我还得去喝喜酒呢,回头给你包一份大礼。” 端木流觞苦笑,又提他的伤心事,若不是因为当年的穆天寒,他父亲又怎么会和无花宫前宫主达成联姻的盟约条件?如今熠教已不成威胁,但无花宫却咄咄相逼。 一向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眸子闪过些许恨意,突然又想到了他――昨日的新郎官。“瑟儿,我为你讲个故事吧。” 清瑟一愣,这时候还讲什么故事,多半这故事别有深意。想到这,便打起了精神呢,“什么故事?” 端木将视线恋恋不舍地移开她的面颊,望向远方。“三十年前,有位天下第一美人,他艳惊天下,无论是何人,都会被其所吸引,他的美远远高于其他美人,无论是男女,都被他的美貌所折服,有些人为其献上庞大家产,有些人则是奉上祖传武功绝学。” 清瑟的嘴角抽了一下,“太夸张了吧?这世上会有这么美的人?难道比暖还美?对了,那人是男是女啊?” 端木的眼微微动了一下,“那人名叫,穆天寒。” “……”这世界太玄幻了,那个老怪物是天下第一美人?老天爷啊,来道晴天霹雳劈死她吧,就算劈死她,她也不信!“就是因为他太美了,所以不想被人窥视,便终日带着面具?” 李清瑟已自行脑补,在心中构想出一个不男不女的人,穿着黑衣服,捏着兰花指,在自己房间中对着镜子一副娘娘腔的口气――墨镜墨镜,告诉我,这天下谁最美? 艾玛,怎么把穆天寒和白雪公主里的皇后重合了?清瑟忍不住打了两个冷战,真尼玛冷。 端木流觞发现李清瑟冷得发抖,下意识伸手揽在她的肩上,向怀中带了一带。他起初的只想给她温暖,却发现这柔软的身子让他爱不释手,第一次对一名女子心动。 清瑟有些后悔,她早早就应该用内力的,哎,想挨冻自虐都不行。此时推开他,多不给人家脸儿?罢了,就这样吧,反正一会他就要走了。 “穆天寒酷爱武学,立誓终身追求武学造诣,以十五岁之龄前去挑战我父与无花宫前宫主,虽败,却引起了我父等人的警觉。年纪轻轻便有那般武学造诣,假以时日,定当天下无敌。后来熠教前教主不知何故竟突然离世,穆天寒上位成了新教主,用高明的手段扩张势力,从三大门派中最弱的实力迅速跃到首位。” 清瑟点了点头,“明白了,他为了建立威信所以带着面具是吗?” “不,”端木否认,“因为天下人都在追逐他,他怕有一日自己动摇破了童子功,便自毁了容貌,以此来立誓其一生追逐权势的决心。他容貌尽毁后并未立刻带上面具,而是昭告天下,令天下震惊。” 清瑟惊讶,一双美眸睁得很大,“这男人,真狠!竟忍心对自己下这种狠手,不过你现在突然提他干什么?” 因为端木想到了那个所谓的暖公子。 虽然这么想,却未说出,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莫名其妙的感慨罢了,一个人为了追求心中所想可以如此极端,就是不知,他突然放手,其后果到底是好是坏。”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好像不是告诉别人,而是询问自己。 清瑟已给端木流觞下了定论,这厮肯定是――来大姨爹了!如果不来大姨爹,没法解释这没头没脑的话。 她不知道还应说什么,不知不觉间,他将她搂得越来越紧。她哭笑不得,是应该推开呢,还是继续这么下去。 两人默默无语,端木燃着内力,护着怀中之人,生怕她受到丝毫寒冷及伤害。 其实此时端木流觞的脑中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李清瑟的容貌。 记得两人刚刚见面第一次,他便总觉得她像一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记忆力极佳,即便是有一面之缘的人也能记得数年,而想不出那人身份只有一个原因――他和那人不熟。 但想到这天下之大,容貌相像并不罕见,便作罢。如今他却想起来了,瑟儿的容貌竟然像那个人! 但愿是仅仅容貌相似,两人千万别有什么渊源,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端木流觞拥这李清瑟,脑海中反复思量着这件事,心中暗暗盘回去后,定要将那人的身份彻查清楚,祈祷这事态千万别像他料想的那般坏。 清瑟无奈,难道就这么不说话的一直抱着?虽然今天风大,没多少人出门,但若是被人看见了也实在不好。轻轻推开了他,“那个,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要先赶路?” 离开了温暖之源,她竟有些留恋。清瑟眨眨眼,原来在冷天被人抱着也是一种享受,一会回去拽个男人抱抱,那,选谁好呢? 李清瑟正没心没肺地想着,却看见端木流觞塞到她手中一样东西,是一个精致的锦囊,打开一看,里面有两枚胶囊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鎏仙阁专用的联络信号,若是你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将其内之物摔在地上,我便能知晓。”刚解释完,端木流觞一愣。而后自嘲,如今李清瑟的能力和权势早已远远超越他了,哪还用他的帮助? 眼底有丝伤痛,他多希望她还是从前那般,只是个普通的一国公主,哪怕不是公主,只是一名普通女子也好,他愿意将她纳入羽翼,一生只包容她,呵护她。 端木流觞苦笑,已经晚了……如果两人见第一次面便将她带走,那就好了。 时间不能逆转,现在说什么,都一片枉然。 罢了,事已至此,端木流觞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法改变事实。“瑟儿,那我走了,你要保重。”他勉强对李清瑟微笑。在五岳的这段时间,他的笑容比这一生都多。 “嗯,以后会见面的。”清瑟也勉强笑着,心头酸涩。当初她被他捉弄,而后她又捉弄他,算是欢喜冤家吧,这么快,两人便分道扬镳了。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他即将成为有妇之夫。 两条偶尔相交的线,从此便永远平行了。 端木流觞转身离去,没再回头,而李清瑟则是站在亭子之中,看着他修长的白色身影逐渐融入一片白色的背景中,上了马车,车队缓缓开动,不大一会便开始疾驰,如同飞雪一般,瞬间不见了踪影。 “主子,我们回吧。”等了许久,见李清瑟还未动,守在一旁的小朱子出声唤了一句。 长长叹了口气,清瑟收回了视线。他离开了,她心却一直不平静,为什么一直这么酸楚?难道要来大姨妈了?真特么的…… “走,回家。”清瑟没带什么下人下山,不喜欢呼啦啦的一群人簇拥,也不稀罕这些人保护。如今以她的武功,如果有人暗杀,估计不是别人保护她,而是她保护别人。 丢下一句话就催动内力向山上疾驰,因为心情烦躁,不自觉催动了浑身内力,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飞驰上山,令身后紧紧跟随的小朱子叫苦不堪。 到了山顶,李清瑟才发现,身上还系着端木流觞的披风。 心头越来越憋闷,一转眼,他就走了。以后再也没有白日里陪她耐心下棋,尽量不让他输得难看之人,再也没有陪她尝试各种奇思妙想,再也没有动不动就送她一堆天下奇珍之人了。 “主子,您回来了。”恰巧薛燕路过,看见李清瑟一愣,她家主子好像心情不好,加之,身上怎么是鎏仙阁主的披风,朱子空呢? “嗯,回来了,走,陪我回屋。”说着头也不回的向院子走去。 “……”薛燕无语,她还有事没忙完。不过天下的事也抵不过主子的命令,将临时急事放在一边,随着清瑟向院子走,一边走一边纳闷,这还是主子第一次开口要求她“陪”。 就是“陪”!李清瑟突然觉得十分怕孤单,刚刚端木流觞离去,将她自己留在凉亭中的感觉,心中空虚的吓人。 两人刚进院子,侍女们刚刚请安还未入屋,只见一行人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瑟儿,我来了。”是占步娜的声音。 清瑟叹气,“今天心情不好,如果你有别的话就说说,什么女女之爱就先放放,别说我今天没耐心,揍了你。” “瑟儿你误会了,我是来和你辞行的。”占步娜好像没听出她画中的刺儿,声音十分焦急。 李清瑟这才抬头看她,见占步娜竟一反常态的严肃认真,平日里色迷迷的双眼今日竟一片凌厉,两道剑眉微微皱起,更显得鼻梁高挺,如果是个男子,定然也能迷倒万千少女。“你怎么也要走?” 难道今天黄历写着――“宜:归家”吗? “是,那桑有危急,我必须立刻要回去。”占步娜声音沉重,眼底是焦急。 李清瑟一下子也认真起来,“先进来,有什么事详细和我说说。”说着,便转身入了房间,薛燕将所有侍女都谴了出去,自己待占步娜入内后,退了出去,小心将门关好,守在门外。 “到底出什么事了?”清瑟上前问。 占步娜一咬牙,“那桑国的地理位置,想必瑟儿知晓,夹在大鹏国和晋国两国中间,从古至今一直是两国拉拢的对象,但那桑自古便依靠大鹏,与大鹏国历代联姻,加之大鹏以毒著称,晋国不敢轻举妄动,几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清瑟点了点头。 “但刚刚从京城传来密报,晋国潜伏了大批人马在晋桑边境,预谋不轨。”占步娜的拳头捏紧。 清瑟静静听着,也陷入沉思,“几百年来的平静即将打破,晋国定然有变化,从前不敢下手而如今敢,说明有人在背后暗暗支持。”她沉声分析。 占步娜点头,眼神中多了一丝忌惮。“对。” “你可知道是何人或者哪方势力?”清瑟问。 “无花宫。”占步娜一字一句的回答。 清瑟一愣,“是三大门派之一的无花宫?他们这时候不正逼着鎏仙阁联姻吗?怎么还有闲工夫支持晋国?”她越想越觉得事态不对劲,这无花宫仿佛是针对她和大鹏国而来! “两大门派联手是为了对付熠教,而支持晋国攻那桑是针对大鹏国,瑟儿,难道你和这无花宫曾结怨?”占步娜此时最担心的是李清瑟。 清瑟哭笑不得,“我哪和他们结过怨啊,之前我就是深宫中的傻公主,后来被逼无奈夺了武林盟主和熠教教主,也一直在大鹏国折腾,那无花宫是方是圆我都不知道,哦对了,那无花宫有什么能耐,去支持晋国这个大国?” 占步娜的眉皱得更深,“毒。” “毒?”清瑟疑问。 “嗯”,后者点头,“那桑国向来封闭,从前我是不知什么三大门派,所以我了解的情况也不比你多。从那信函上了解,无花宫是三大门派中历史最为悠久的,以医和毒著称,而能进攻那桑的先决条件便是有打量解药来解那桑的遍地之毒。能在实力和能力上,用毒与那桑一国相较高下,只有无花宫。” “占步,如果那桑需要任何帮助,尽管传信来找我,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帮你。”李清瑟一把抓住占步娜的手,发现这往日里炙热的大手竟然微凉,有些心疼。 虽然平日里占步娜嬉皮笑脸,但她毕竟是一国之君,如今面对的敌手强势庞大,想必也是胆战心惊吧。 “放心,晋国有什么?有大鹏国做靠山,父皇一定不会不管那桑。那无花宫更不用怕,我李清瑟就是拼尽熠教也会保那桑安全。”她只想好好安慰占步娜。 占步娜从接到密报便一直恐慌,此时有了李清瑟的安慰,心情竟慢慢平复下来。她由衷地微笑,“瑟儿,大恩不言谢。” 清瑟点点头,于情于理,都要帮她,不仅是因为两人情意,还是因为两国情意,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总觉得这无花宫在针对她? “那桑国危险,我先离开了。”占步娜一点头,准备作势离开。 “等等。”清瑟赶忙叫住占步娜,后者站住脚。“我让玄和凌尼跟你回去,别拒绝,现在那桑危急,正是用人之际,虽然玄平日里看似游手好闲,但他其实有真才实学,他们两人跟你回去,我才放心。” 占步娜赶忙拒绝,“不行,那桑太危险。” 清瑟一笑,“就是因为危险,所以才让他们去,我先回一趟京城了解情况,也许随口也会跟到。” 占步娜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李清瑟,如果说之前的追求一半是因为清瑟的才气,另一半是追来耍的,如今却是真真折服及感动。 “瑟儿,认识你,是我古拉那占步娜这一生的荣幸。” 清瑟扑哧笑了,“等这件事结束后再说如何感谢吧,现在说这些都太早。” 占步娜点头,如果真能度过此劫,再说其他。 情况紧急,李清瑟迅速派人将所有人着急,李清玄和凌尼二话不说便跟随占步娜即刻启程,毕竟,两人也算是那桑国人。 人都散去,清瑟追上穆天寒,“暖,真是抱歉。” 穆天寒知道她想说什么,公主府有规定,大婚后的一周,新郎可得瑟儿独宠。而他这一周,想必是享受不到了。点了点头,他心中知晓,这无花宫就是向着李清瑟所来! 心中愤恨,从前,曾经一度,他期待着这一天早早到来,他可以笑着看两方势力鱼死网破,但如今,他却万万不能放手,他绝不允许李清瑟受到丝毫伤害! 235,决定 嵩山公主府。[.超多好看小说] 端木流觞离去后,又因那桑女皇占步娜之事打破了平静。新年的喜气还在继续,但李清瑟心中却惶惶不安。 晋国与大鹏平安多年,两国关系也很稳定,最起码表面功夫做的都不错,如今突然爆发夺那桑之争,定然已部署多年,外加得到强有力的支持。 清瑟烦躁,为什么总有种强烈的感觉对方是冲她而来?她到底怎么得罪人了,为什么自从穿越来就没发生过什么幸运的好事,一件接一件,件件坏事。 此时李清瑟正在自己的房间,所有人都忙开了,收集各种情报,晚间时候汇总,他们让清瑟稍安勿躁,还让清瑟放心,但,说是放心,她又如何放心? 房内除了李清瑟外,只有穆天寒一人,刚刚散会后,清瑟十分愧疚地对其表达了这一周可能没什么心思和精力“专宠”他了,而后便回了院子,他也自然而然地跟了进来。 侍女们都守在门外,公主心情不好,大家也都忐忑不安。 “哎――”已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一次接一次,一次比一次更沉重,就连一旁的穆天寒都觉得听不下去了,到了李清瑟一旁,犹豫着,将手慢慢搭在她肩上,试图安慰她。 肩上有了一只温暖的手,李清瑟心头的委屈立刻便如同潮水一般涨起,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欲望。 清瑟坐在榻上,穆天寒站在其身前,她心中的委屈和酸楚不知和谁倾诉,一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衣襟中。 “……!”本就不会安慰人的穆天寒被她的动作弄得手忙脚乱,一双手甚至都不知放在什么地方是好。他庆幸自己此时正在装哑巴,就不用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他不知说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穆天寒也慢慢冷静下来,少了刚刚的慌乱,低着头,看着埋在他衣襟中的女子。 从前,他只要想到李清瑟,都是狡猾如狐,武功盖世,害得他一无所有,但今天看她,却突然觉得她只是名柔弱的女子,被迫卷入各方势力的漩涡,如此无助。 那双常年带着冰冷狠戾的眸子慢慢温和下来,带着淡淡爱怜,想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却发现,她的头能被自己的大手轻松盖住,她竟然……这么娇小。(.好看的小说) 他的手轻轻覆在她的头上,发丝柔滑,发髻精致。穆天寒垂下眼,好看的剑眉微微动了一动,因为心头闪过一种念想――如果,他现在瞬间发功,以这两成的功力足可以将她头壳捏碎! 他不知这李清瑟到底是太过自负还是太过单纯,竟敢不用内力护体便跑来跑去,作为三大门派的首领,仇敌甚多,对那位置虎视眈眈的人也数不胜数,无论是当年的他,还是端木流觞,更是无花宫宫主曲玉珏,都随时用内力护体,以防不测,为何她不用? 伤害李清瑟的想法一闪而逝,不见踪影,因为他做不到伤害她。现在他只想保护她,将她呵护在手心。 只不过,对于想伤害瑟儿的那个人,他也算打过交道,是个极有城府之人,那人所利用的势力对熠教虎视眈眈并非一日半日,这也是当初他接手熠教后,急速发展熠教势力的原因。 如果他不趁着那人的野心胀起之前将熠教发展到无人敢触碰,那熠教也许终有一日落入那人之腹。 瑟儿,我穆天寒定然会尽自己全部所能保你,你放心吧。 他的手在清瑟头上碰了一碰,在心中说了一段话。 清瑟将脸埋在暖的衣襟中,即便是心生委屈,却没哭。她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有人的七情六欲也很正常,但等心情平静了就算过去了。太阳还得升,日子还得过,面对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大不了就死,有什么了不起? 再说,她现在武功盖世,内力之深甚至连自己都摸不到底,就像一个逆天的怪物一般存在,她有什么可怕的? 别逼她,兔子急了还咬人,别逼她去做什么大魔王毁灭世界。 从穆天寒怀中撤离,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春嫩的唇角重新勾起。“暖啊,你说中午我们吃点什么好呢?” “……”穆天寒无语,刚刚那气氛还悲凉,怎么这一会就转移到午膳上了? 清瑟站起身来,“我要去书房,你要想跟着也跟着吧。”说着,便转身出了房间大厅。 刚刚还柔媚巧笑的李清瑟在进入书房的瞬间便立刻如同变了个人一般,表情严肃,虽然嘴角还微微上扬,似乎是带着笑,但却是生生的冷笑。 她很少来到这所谓的书房,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来到这,都是带着一个沉重的问题,而走出书房时,则是轻松加愉快。 也就是说,她每一次面对重大问题的冥思苦想都是在这房间内度过。 这是穆天寒第一次见到这种气质的李清瑟,整个书房内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侍女送进香茗后便立刻面色苍白的转身离去,跌跌撞撞得差点因书房门槛绊倒。 香茗热气徐徐袅袅,放在穆天寒一侧,但正主却双眼饶有兴致地看着书桌后的李清瑟。 桌上铺着一叠纸,而清瑟则是用一种诡异的握笔姿势拿着狼毫,在纸上一圈又一圈地乱画,有时是个圆,有时却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她很专注,一双大眼半垂,眼中透露出睿智。 穆天寒不知道的是,李清瑟握笔姿势是现代人握钢笔用的姿势,而她有时写下的奇怪符号也是一些英文字母或阿拉伯数字,这是她一贯的思考方式,每一次陷入沉思,都这样无意识地乱画。 当清瑟的眸子从之前愤恨的迷茫变为之后平静的淡定时,室内的气氛也又之前的压抑变为之后的祥和。 穆天寒伸手拿起茶盏,已经微凉,却不在乎,自顾自的慢慢品了起来。 “暖,这茶好喝吗?”清瑟支着下巴,笑眯眯地欣赏着前方男子的姿容,这人,怎么就能长得这么好看?就连喝茶的动作也这么赏心悦目。 穆天寒点了点头,一双眼带了淡淡笑意,他对李清瑟,越来越欣赏了,此时十分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决定,他很期待。 “好喝就多喝点,这茶是我发明的,中间放入了燕窝打成的粉,味道多了一丝香甜不说,富含很多维生素胶原蛋白,常喝对皮肤好哦。”清瑟看着对方那柔嫩白皙的面颊,真想上手摸上一把。 “……”皮肤……穆天寒正将那茶含了一小口在口中,此时不知是吞下去好还是吐出来好。大男人喝燕窝,他穆天寒搞不好是第一人。 清瑟放下纸笔,看了眼窗外,太阳正大,即便是冬日也有了温暖,看样子,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清瑟还记得在现代时得知的生活常识,一天中最热的不是中午十二点而是下午两点。 一愣,赶忙招呼侍女入内,进入的不是其他侍女,而是薛燕。她从中午便一直守在门外,看清瑟在思考,便没做打扰。 “燕子,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回主子话,已是未时。”薛燕答。 清瑟站起身来,“都已经未时了?午膳还没吃呢。”赶忙去关心暖,“暖,你一直陪着我到现在,是不是饿了?”连累人了。 穆天寒摇头。 “主子,午膳一直在厨房温着,随时可用。”薛燕道。 清瑟点头,“快去吃饭吧,暖。”很是感动,刚刚在她最烦躁无助的时候,他一直默默在她身边陪伴。走了过去,伸手拉起他的大手。 穆天寒一愣,而后慢慢微笑开来,任由她拉着,向膳堂走。 “燕子,其他人呢?疏林他们用午膳了吗?”清瑟边走边问。 “回主子,诸位公子也在忙,并未用膳。” “那就将他们叫来一起吃吧,正好了。”清瑟笑道。 一旁的侍女们都战战兢兢,现在巧笑倩兮的是公主吗?那刚刚发出慑人气场的又是谁?赶忙四散去找其他几位公子。 膳堂,人都到齐了,除了随占步娜而去的凌尼和李清玄两人。 刘疏林面上带着惯有的微笑,但心中却还在整理着刚刚得到的情报。情报不是一条两条,也不是有针对性,而是海量的情报,其中除了针对大鹏国和那桑国的外,还有其他各国的情报。 也许看起来与此事没有丝毫关系,但牵一发则动全身,若是晋国想有什么变动,想如何变动,定然能从这些风吹草动中找到端倪。 如果说刘疏林对这午膳心不在焉,如影则是直白了需要,一双浓眉紧紧拧着。他不喜欢杀戮,但若是真有人针对瑟儿,他不介意大开杀戒。 东倾月眼中满是担忧,他对各国局势也算是了解,知道这件事,定然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而西凌风很淡定地用膳,他凉薄的觉得,人家正主都那么淡然,这些人瞎操什么心。 在这桌子上十分淡定吃饭的除了李清瑟和西凌风两人,便只有穆天寒了,他一边优雅地用膳,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李清瑟,好奇她做了什么决定。 各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将这午膳用完,侍女们将桌上的餐具收了下去,清瑟却没着急走,命人一人上一碗红茶,冬日里暖身还能去胃肠中的油腻。 “两日后,我要起身去京城了。”喝了一口红茶,清瑟悠然地道,含笑看着诸人,“有想跟我一起去的吗?” “我去。”一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清瑟一摊手,“肯定是要有人留下来的,不然五岳这么一大摊子事儿,没人处理可如何是好?” “我们都听瑟儿安排。”刘疏林道,心中却暗暗祈祷能随着清瑟走,护她安全。 清瑟点头,“两日后跟我去京城的是疏林、如影和薛燕。其余人都留在五岳。” 东倾月和西凌风一愣,没想到清瑟将他们留在五岳,眼中满是不赞同。 “主子,奴才也想随着您去。”还没等那两人发表意见,小朱子便出声抗议了。 清瑟微笑,“我知道你们人人都想随着我,保护我,但除了我的安危外,五岳的安定也十分重要,现在虽然猜测是无花宫挑起事端,但毕竟只是猜测,我们在明敌在暗,如果对方趁乱对五岳和熠教下手,没人来处理也不行啊。” 顿了一下,继续到。“所以,就要辛苦你们几人了,小朱子一直跟随如影行事,对这五岳的行政事宜和武林中事多有了解,而月和西凌风两人,是从前熠教成员,熠教之事由你们处理最好不过。” 穆天寒一挑眉,闹了半天,他是多余的,竟没他什么事。觉得可气又好笑,他竟有一天沦落到被个女子指挥,更惨的是直接被忽视。 众人没什么异议,喝了茶,便开始收拾了东西,随行的三人十分庆幸。 上午的“散会”,是清瑟跑出来抓着穆天寒解释未来一周无法“独宠”他,而下午的散会,则是穆天寒拽住了清瑟,想跟随清瑟一同去。因为有些内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好在,清瑟答应了。 ------题外话------ 亲爱的们,未完待续,今天丫头家楼上装修砸墙,砸了一天,哭,头晕脑胀,好容易不砸了,才能写一些。今天章节还未完成,随后补上,剩下内容属免费赠送,补全时间在晚间9点左右,看官们重新刷新就可以继续看,不另行收费,么么~ 236,自愿入府 无花岛,无花宫。[.超多好看小说] 这名美男子虽然看起来容貌年轻秀美,但其实年纪并不算小,也并非是无花宫主曲玉珏的金屋藏娇,而是名正言顺的夫君、无花宫少宫主曲姗姗的父亲。 之所以看起来年轻,也许是因终年不见阳光的在室内养病,加之每日食用各种名贵珍稀的药材,他名为非烟,却是与曲玉珏在一起后的化名。 他见到曲玉珏眼底的恨意,自然知道她在恨什么,“珏儿,让你担心了。”微微笑开,他的笑容极美,如阳光融化积雪一般。 曲玉珏的眼中满是心疼,“烟,你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那群狼心狗肺的人还要加害于你?将你伤成这样,还要如此破坏你名声。” “珏儿别说了,”非烟突然笑容敛了些,“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再说,事情过去这么久,哥哥他也已经去了,就让事情过去吧。” 曲玉珏如同小女子般狠狠一跺脚,怒其不争,“你呀,真气死我了,你就一直如此忍让,所以才让人如此迫害,你就不能为自己的名声和将来争取?” 非烟笑意加深,“珏儿,多行不义必自毙,好人终将有好报,不是吗?” 曲玉珏不赞同,又对自己心爱的人无可奈何,“话虽这么说,你那个狼心狗肺的哥哥虽然死了,但他的孽子还在,再说你总说好人有好报,那好报在何处?好报就是让你久卧病床,终年不见天日?”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非烟抬起眼,对她对视,笑容愈发真诚,“我的好报就是遇到了你啊,有你在身侧,便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曲玉珏一愣,而后尴尬的笑笑,面容上爬过一丝绯色,“又取笑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总拿我开心做什么?” 非烟缓缓伸手搭在曲的身上,后者顺着他的意思,坐在床沿,轻轻伏在他瘦弱的胸膛,小心翼翼生怕伤了他。 “无论岁月如何流逝,珏儿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活泼娇俏的珏儿。”他的声音带着磁性却又清朗,如同催眠曲一般。 曲玉珏的心头暖洋洋甜蜜蜜,她爱他,她的心中只有她的夫君而没其他,非烟和姗姗,一夫一女,就是曲玉珏的全部。外人永远不会想到这威风凛凛的无花宫主,其实也仅仅是个小女子。 “姗姗呢?”非烟问。 “去内陆了,好像是找端木流觞,那孩子……”曲玉珏一提她的女儿就闹心,屡教不听,那般骄纵,“姗姗就是被你惯坏了。” 非烟笑而不语。 突然,曲玉珏离开非烟的怀抱,“见你没事就好,我手上还有些事,你一会乖乖小憩一下,等我回来用晚膳。” 非烟点头,嘴角微笑一直挂着。“是什么事如此焦急?”视线柔和带着关切。 曲玉珏想到手上正处理之事,刚刚那温婉模样顿时全无,冷哼一声,“是与晋国的通信文件,哼,那个作恶多端又狼心狗肺的畜生死了,那个为了畜生夺了武林盟主的贱人死了,但他们的孽子还在,如今又吸了龙凤双珠,我就不信弄不死她,那珠子本应就是你的。” “咳咳咳咳……”非烟仿佛想说什么,也许是急了,突然疯狂咳嗽起来,喝了曲玉珏急忙递来的茶水,方才缓和下来,“珏儿,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放不开呢?这就是我的命,呵呵,也许是我上辈子犯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吧。” “不,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安心养病,我一定要杀了那小贱人夺回珠子,珠子是你的,本应就是你的,我先走了,晚些时候再来。”提起这件事曲玉珏便生气,交代了话后,转身离去。 出了门,刚刚的温和不再,恢复了往日的暴戾。 人走了,满是药香的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床上的男子伸手,优雅地将被子撩开,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虽然穿着中裤,但那裤子却柔滑丝帛,在两条腿内侧屹然立着两根银针。 伸手将银针拔下,在手中把玩,非烟的面色逐渐恢复了红润。一双眼哪还有刚刚的谦逊随和?满是狠戾及玩味。 白皙修长的手指继续把玩着银针,淡粉色的唇瓣轻启,露出晶莹贝齿。“上官枫、夜云青,你们手段真是高明,竟然能将凤珠和那孽子藏得如此深,不过藏得了一时却藏不了一世,双珠终将是我上官松的,我要让你们在九泉之下,眼真正地看着自己女儿被如何悲惨致死,等着瞧吧。” 金碧辉煌的房间,那祥和之气如同一去不复返般,带着浓厚挥之不去的阴谋诡异。 …… 三天后,镇国公主李清瑟的马队浩浩荡荡入了京城,直奔皇宫。 此时正是午后,皇上早朝后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清瑟入了京城,连衣服都未换,带着如影直奔御书房而去。 “给父皇请安,父皇吉祥。”单身入了御书房,清瑟跪地请安。 御书房有特殊的取暖设施,温暖如春,在里侧燃着龙涎香,丝丝白烟袅袅。冬日的午后,阳光透过厚重窗棱纸射入内,肉眼可见一条条光线。 皇上安稳地坐在龙椅上,手上翻阅着奏折,一派平静,但眼底却带着疲倦,仿佛老了几岁一般,可见这几日因这突然变故,夜不能寐。 “瑟儿,起来吧,坐。”皇上一伸手,福公公已搬来把椅子放在御书案对面,示意让清瑟坐在其上,可见皇上想与她深谈。 福公公搬完椅子,又从宫女手中接过两盏香茗,小心放在御书案,而后恭敬退下。 偌大的御书房内只有这名义上的父女二人。 “父皇,您最近身体可好?”清瑟出声询问。 皇上缓缓点了点头,“瑟儿,晋国之事,你怎么看?” 清瑟微微眯眼,“是江湖势力和朝廷势力相勾结,晋国对大鹏向来虎视眈眈,而那无花宫却突然插足,虽然无花宫与熠教早有矛盾,但儿臣却总有预感,他们的目的绝对不单纯!”但除了领土和利益,还有什么事呢?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皇上也赞同,“此次挑起事端的是无花宫而非晋国,晋国也只是想借无花宫的势力得一些好处罢了,如今天下局势已定,若没有什么大风波,又如何扩展领土及势力。” 听了皇上这句话,清瑟突然想到了穆天寒,心中感慨,那厮是怎么平风起浪,不撕破脸还占尽无花宫和鎏仙阁的便宜?穆天寒也是一代枭雄啊,可惜却死了。 没办法,如果他不死,估计就是她死。她对他的死,也仅仅只能惋惜而已。 “父皇切勿担心,我们大鹏也不是人人揉捏的,他们做初一,我们做十五,到底谁趁乱得了利益,此时还未定呢。”清瑟的笑容诡异。 皇上略带惊讶,“瑟儿的意思是,我们大鹏也趁势扩张领土?” 李清瑟哭笑不得——父皇啊父皇,都是自家人,你还装什么装?不想扩张领土的皇帝绝对不是好皇帝,何况这父皇从来都懒得用伪善的面具。“是啊,若是我们大鹏气势上弱了,便输了一半。” 皇上也不装了,微笑开来,“瑟儿不愧是朕的女儿,和朕一条心。” 清瑟很想吐槽——呸,谁是你女儿?敢去验dna吗?“从前的熠教如何,我不管,现在的熠教与大鹏共进退,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们既然敢挑起事端,我们便敢趁火打劫,只不过,这白莲花,我们还得装。” “装白莲花?何意?”皇上不懂。 清瑟一笑,“就是伪善的意思,对外,我们要以正义一方而居,只有这样才能占据舆论。唱戏,自然要有红脸和黑脸,我们当好人红脸便好,这黑脸自然有人做。” 皇上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瑟儿不是他亲生,但这性子还真像。呵呵一笑,“谁来唱黑脸?” “自然是那桑了。”清瑟眨了眨眼。“如今那桑被推到风口浪尖,由它来做最合适。” 皇上一挑眉,“为什么朕突然觉得,瑟儿对晋国和无花宫有莫名的敌意?” 清瑟根本无视面前是九五之尊地白了一眼,“人都是有耐性的,从我记事开始就不停碰到各种人对我各种莫名其妙的刁难和迫害,以前没能力反抗,如今有了能力,岂会轻易放过他们?我李清瑟必须要让他们看看,得罪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皇上听后,笑着点头,“瑟儿的这份泼辣,倒是与云儿如出一辙。”说着,眼神仿佛神游,好像又能看见那名敢爱敢恨的女子。(.无弹窗广告) 清瑟一愣,如果不是皇上提云妃,她几乎都忘了这号人的存在了。之前在宫中,不知何故,曾经有过前身的记忆。记忆中,她知道云妃的相貌。 那名女子浓眉大眼,和温婉一词丝毫不沾边,白日里教授李清泽武功,而晚间则是抱着李清瑟本尊那名傻姑娘不厌其烦地将各种故事,有些是上官家的琐事,有些则是武功心诀。 在没得到龙凤双珠前,她的武功便全依赖于这份记忆。 突然,一个问题涌上清瑟大脑,这问题没头没脑,就连李清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父皇,儿臣当时将凤珠吸入体内时,也是在这御书房,您为儿臣讲过上官家的事,儿臣有个问题想问。” 皇上点头,“瑟儿,你问。” “当时您说背叛家族,将儿臣亲生父亲上官枫活活气死的是二叔上官松,不知这上官松,现在下落如何,是死是活?” 皇上突然拧紧了眉,“瑟儿的意思是,这件事,与那上官松有关?” “哦,不是,父皇误会了,瑟儿只是突发奇想罢了。”这问题确实没什么根据,清瑟自己汗颜。 但李清瑟的这一突发奇想,却提醒了皇上,如今这局势的气氛竟然似曾相识,“上官松的武功也是奇高,生性狡猾,与你父一战发现自己实力不敌后,便立刻隐匿不出,后想迫害你,便去暗杀你母亲,因这上官松身上已带伤,所以云儿险胜,即便是胜了,也是身负重伤。云儿从那以后便一直身子孱弱,最终在五年前病逝。” “那就是说,上官松死了?”清瑟追问。 皇上顿了一下,仔细搜索记忆。这上官松伪善狡猾,当时局势十分紧张纷乱,没人注意到他的下落。最终,皇上摇了摇头,“朕不敢确定,但唯一可确定的是,当时他性命垂危,除非有逆天医术,否则救他不活。” 清瑟缓缓点点头,“如今,也只能祈祷这上官松是死的了,若是他死了,这事件,也许就能简单一些了。” 可惜,世事总是那么事与愿违。 又与皇上交谈了好一阵,两人就未来的战略达成了共识后,清瑟便告退,欲出宫回公主府。 刚出御书房大门,竟在院外看见有官员等候,福公公在一旁陪着。 清瑟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当初的同桌——赵灵修! 一番风雨过后,清瑟偶遇故人竟觉得感慨万千。“灵修,好久不见。”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对方走去。 赵灵修一身藏蓝丝绸官袍,黑色蟒带束腰,将身材显得挺拔修长。他早听福公公说,公主归来,他一直等候皇上召见不肯离开,也不知是手上的公事太重要,还是想看一眼她。 “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清瑟听出他话中的疏离,心中苦笑,“刚刚本宫与父皇谈了好一会,父皇应该是需要休息一下,灵修要不一会再来?” 赵灵修点了点头,“好。”见了她,那些公事就不重要了。 福公公对着李清瑟微笑着行礼,心中感谢公主对皇上的体谅。 而后,赵灵修就跟着李清瑟向宫门外散步一般地走着。 清瑟是独自入的皇宫,除非是小朱子这个宦官,不然其他人未得到允许都不能轻易入宫。 “听说现在灵修已经官升从三品了,恭喜恭喜,真是年少有为。”清瑟说着客套话。 “崔大人与下官同龄,已经正二品了。”赵灵修的话隐隐带着酸味,这话脱了口就后悔了。好容易见到她一次,怎么见面就说这些丧气话?再说,他有什么资格如此责备瑟儿? 清瑟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酸,之前她便有预感这厮喜欢她,时隔这么久,不知他放弃她没,“那个……灵修已有家室了吧?”小心翼翼的。 “没有。”他答。 “……”清瑟无语,“哦。” 两个人继续走着。 “赵太傅可好?”清瑟问。 “爷爷身体硬朗。” “哦。”清瑟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人继续走。 长长一段路,两人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实在是清瑟觉得尴尬,不知从何说起。总觉得面容平淡的赵灵修苦哈哈的。清瑟很想问他——你还喜欢我不? 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如果真这么问了,人家说不喜欢怎么办。就算是说喜欢,她又能怎样? 门外有数辆马车,其中有一辆便是公主府的。 赵灵修将清瑟一直送到马车旁,见下人放下了车凳,他伸手欲扶她上马车。清瑟内心一囧——如影等人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就连这车夫也是京城的车夫,自然不知道她平日的习性,她是不用神马车凳的。 先不说她武功多高强,实在是她装不出那种温婉。 赵灵修的手入了李清瑟的视线,后者尴尬,没法折了人家的面子,便伸手放在他的手上。 那大手骨瘦如柴,却又冰凉。 清瑟一愣,“你冷吗?” 赵灵修看着她笑笑,摇了摇头。在宫中行走自然不能穿太多,那种狐皮大裘太过高调不宜在宫中招摇,官员们为了应对寒冷都尽量不在室外行走,而他刚刚是为了见清瑟一面才在御书房外等候,这一等就是整整两个时辰,早已浑身冰冷。 李清瑟的小手温热,放在他手心里,他瞬间便不想放手了,不知是贪恋这个人,还是贪恋这份热。 清瑟十分尴尬。 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共病——总是对喜欢自己的人狠不下心,何况她对他还没什么反感,比普通朋友好像还多了一点暧昧。 清瑟长叹口气,罢了罢了,赵灵修啊,不是我李清瑟不给你机会,实在是男人太多了,再给机会,别说后院起火,她家后院直接可以和火焰山相媲美了。 她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之上,就那么个意思,以李清瑟的武功和身手,上一个马车还不至于让一个男人扶。 但她正欲装模作样地踩着车凳上马车,只觉得那冰冷的大手一紧,将她小手紧紧握在手心,狠狠一拽,将踩着车凳的李清瑟毫不留情地拽了下来,拉入怀中。 “瑟儿……得……得罪了,和我去一个地方,求你了。”他的声音很是慌乱,抓着她的手臂抖着,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大胆,放开公主。”马上有人围了上来,操了兵器直指赵灵修。 赵灵修哪见过这种架势?他就是一文弱书生,虽然才高八斗,却真真是没舞刀弄枪过,“误……误会了,本官不是欲加害公主。” “你们都下去,没事没事,本宫和赵大人闹着玩呢。”还好清瑟反应的快,赶紧将一圈人吼了回去。 再看看一张俊脸红一阵青一阵的赵灵修,清瑟哭笑不得,“想带我去什么地方直说就是,不用这么拽着去。”而后,她突然恶作剧,小手突然反握他的大手,轻轻一用力,之间赵灵修的脸色瞬间惨白,一双好看的眉皱得很紧,因为手上疼的厉害,仿佛骨头都要碎了。 清瑟吓一跳,赶忙松了手。她身边都是武艺高强的人,就算是平日里柔柔弱弱和小姑娘似的凌尼,内力也是十分浑厚的,她都忘了一个毫无武功的人是多么软弱。 “抱歉,是我刚刚没拿捏好手劲,我捏你就是想告诉你,我武功其实很不错的,你想来强的,也不行。”岂止是武功不错,是至今没碰上对手。 赵灵修的手还是巨疼无比,但虽然面色如何变,都咬牙撑着,不让表情太过狼狈。“知道了,刚刚是我……不自量力了。” “……”清瑟无奈,越解释越麻烦,干脆就不解释了,看向不远处排列整齐的马车,“哪个是你家的马车,我们走吧。” 交代了公主府马车自行回府后,李清瑟上了赵灵修家的马车。隐隐听见赵灵修在马车外和车夫说了个什么地名后,厚重的绵帘子撩起,赵灵修看着车内安稳坐着的李清瑟,顿了一下,而后忐忑地入内。 车子缓缓开动。 清瑟坐在马车最稳的正位上,好笑地看着赵灵修,而赵灵修则是将修长的身子蜷缩在下人们才坐的侧坐上,十分忐忑,眉毛紧紧皱着,眼睛想看清瑟,又不敢看一般。 “灵修,你碰见什么难事了吗?”清瑟身子一探,好奇地看问他。总觉得他好像十分挣扎的样子。 “没什么。”赵灵修确实在挣扎,仿佛在做人生中最大的决断一般。 清瑟看着他冰凉的手,还有单薄的衣服,回头在车厢里找一些类似于小暖炉的东西,却发现没有。 这男人,也实在太不会保护自己了吧?别说暖炉,身边竟连个下人小厮都不带。再这么冻下去,手上有了冻疮,便落下病根不易好。 无奈,她伸手抓住他的手,两只温暖的小手将一双冰冷的大手包在其中,“也许不没见过冻疮,那是百姓们才得的病,但若是真得了,痛苦不堪不说,也不易好,所谓一年得、年年得。” 一边说着,一边催动内力,用内力将自己两只小手烧得滚烫,帮他暖这手。 赵灵修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李清瑟,她还是那般娇俏可人,两年前她还是无依无靠,要靠他来教习鞋子,但这短短两年,她却高不可攀了。 清瑟唔了好一会对方的手也仅仅是温凉,没暖起来,一皱眉,难道这赵灵修病了?伸手探入他怀中,才知晓,他是被冻得透心凉了。 无奈,“我说灵修,你们太傅府也不是穷的叮当响,将这马车加厚,在车内放上两个暖炉,再放一件狐裘,怎么看起来你这么寒酸啊。” 实在看不过眼,将手探入他怀中,为其暖身。 她的这一动作,让赵灵修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瑟儿……我……我……” “……”李清瑟双眼睁得很大,这货该不会要表白吧!?可千万不要啊,这层窗户纸如果撕开了,若是她还坚持无法接纳他,以后见面就尴尬了。 赵灵修也算是早起对李清瑟有过帮助之人,她还记得当时尚书房课程结束后,他便去她的舒云宫,十分耐心地为她讲解课程,教习写字,她也曾对他幻想过。 当时李清瑟是突入异世,深陷险境和被人骚扰的尴尬境地,根本顾不过来什么美男啊淫(和谐)欲啊,不然也许第一个动心的是这个清秀英俊的赵灵修也说不定。 但事情都过去两年了,他怎么还放不开啊。 清瑟在想,要不要抽回自己的手而后跳车?她不希望这一层窗纸捅破,不希望失去了这个朋友。 就在李清瑟下一刻准备跳车之时,赵灵修对着车厢外的车夫喊,“回府。” “是。”车厢外的车夫答。 去他家?李清瑟一愣,这又是什么意思?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灵修,我们去你家干什么?”她小心地问。 赵灵修身上僵硬了一下,没有回答。 “……”今天的赵灵修怎么这么诡异,难道……清瑟开始胡思乱想,外加丰富的脑补。难道不是因为赵灵修想和她表白,而是他家遇到了什么困难,其他人解决不了? 嗯嗯,这么一想,应该是如此。表白嘛,自然是去山清水秀才是。 太傅府很快便到了,赵灵修先下了车,而后小心翼翼地将李清瑟扶下了马车,后者无奈,只能被迫装高贵羸弱。 早有门丁跑入内通知了内院,赵太傅带着儿子及儿媳匆匆赶了出来。 “下官见过镇国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众人跪地请安。 “快请起。”清瑟赶忙道,自己上前拉起赵太傅一家。她对赵太傅也是十分感激的,当初他老人家对她的欣赏和关爱,给了她不少温暖,如果不是因为这封建制度的君臣尊卑,她很想叫上他一声爷爷。 赵灵修的父母,她之前也是见过的,十分低调,又十分恩爱,也许就是有了这样的家人,还能培养出赵灵修这般正直的男子吧。 赵灵修见人到齐了,拿出了平生最大的勇气,一把抓住李清瑟便向一侧快步走去。“爷爷、父亲、母亲,请随孩儿来。” “喂,赵灵修,喂……”李清瑟小声的抗议。 他的这一行为,可把那三位长辈吓坏了,“修儿啊,那可是公主啊,不可无礼。”赵夫人吓得差点哭出来。 但赵灵修还是拽着李清瑟大步向前,到了后院赵家祠堂,噗通一声对着赵太傅跪下,“爷爷,恕灵修不孝,灵修想入公主府。” ------题外话------ 对于尔虞我诈的战争,看官们是不是不喜欢?丫头尽量少写战争,么么~ 237,灵修问题 入公主府? 李清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官员府中养幕僚,不是什么新闻。问题是她公主府确实不缺少这些幕僚,那群男人们各怀本事,根本不需要幕……等等,入公主府? 想到自己的手还被其抓着,赵灵修的脸大红,外加那视死如归的坚定态度,不是要当幕僚,而是……!? “放肆!公主殿下是你这等匹夫能配得上的?”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灵修的父亲,气得脸铁青。 清瑟用力想抽回自己手,却发现赵灵修这厮捏得紧,捏得她有些疼。但在人家家人面前,实在不好意思用内力将他震飞,何况他丝毫没武功。 赵灵修跪着,一只手狠命抓着站着的李清瑟。“爷爷,父亲,母亲,灵修这一生自认没做过什么任性之事,只是这一次,求你们成全。” 赵灵修的母亲吓傻了,好容易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修……修儿……这不行啊,我们赵家可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真入赘公主府,那赵家岂……岂不是绝后了?”说话带着浓重的哭腔。 赵太傅也是气坏了,狠狠一跺脚,“灵修,你是不是要气死爷爷?” 赵灵修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但手还是紧抓着李清瑟不放。“爷爷,我求求您,答应灵修这一次吧,灵修这辈子也没求过您。”一下接着一下,光洁的额头恨不得磕出血来。 “修儿,你这是何苦?”赵夫人跪在赵灵修身边,努力拉住他,不让他去磕头,心疼的要命。“公主确实容貌倾城,才气惊天,但这天下除了公主也不是没有才女,京城中这么多待字闺中饱读诗书的闺中女子,怎么就没能打动你的?” 赵灵修停止了磕头,额头已经渗出血,他看向自己母亲,神情异常坚定。“不,娘,孩儿只喜欢公主一人,而且是所有人中第一个喜欢公主之人,当时爷爷命孩儿去教习公主写字之时,便倾心于她,这两年的时间,孩儿也曾试图忘记她,却做不到。” “……”李清瑟心中突然内疚,虽然这内疚没头没脑,他喜欢她,她是无辜的,但虽然如此,心头却隐疼。 赵灵修已经二十岁,在这大鹏国不算小了,还未婚配,官宦圈子中都开始暗暗盛传赵太傅的宝贝孙子是断袖,或者是那方面“不能”。 外人不知,但家里人都知,这两年,京中媒婆没少踏上太傅府门槛,闺中女子、名门千金的精美画像也没少送入太傅府,但一直未打动过赵灵修的心。 赵灵修转了身子,面向自己的爷爷和父亲。“我们赵家虽做不到权倾朝野,但也是根基不浅,爷爷桃李满天下,更曾任帝师,按理说我们这样的名门后院应该女眷成群,但爷爷却只有奶奶一人,父亲只有母亲一人,我们赵家男子便是如此,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守一生,做不到滥情。而我只喜欢公主一人,若是你们逼着我去娶那些不喜欢、无感情的女子,又与昧着良心妻妾成群有什么区别?” 清瑟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看见如此的赵灵修,她感动,听闻赵家有如此传统,她钦佩,心情竟然澎湃。这样的好男人,她实在不忍心伤害。 赵灵修说道了点子上,赵太傅和赵大人一时间都不知从何处反驳,而赵夫人心疼自己儿子,更是了解自己儿子,这两年儿子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中。 “人生短短百年,何为乐?何为福?权势?金钱?美人?都随着人的逝去烟消云散。这一切都是爷爷和父亲从小教育灵修的话,你们说要饱读诗书方能看透人本身,你们说要熟读历史便能预见未来,你们说清心寡欲才不会被浮夸所蒙蔽,知晓自己心中所求!这些,我奉为箴言,听了、做了,且做到了,如今,我能看透我自己,我清楚的预见自己未来,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更是在追求自己所愿,难道你们此时要彻底推翻从前对我的教育,颠覆我的世界?” 赵灵修说得激昂。 李清瑟愣了,赵家的教育实在太牛鼻、太科学了,这一套理论仿佛在培育圣人一般,这理论从古到今一直被传诵,却从未被传承!究其原因,无外乎人类的劣行罢了。 赵灵修……确实是做到了,除了他,他的爷爷和父亲也定然做到了。 这也是赵家几百年来声名远扬的原因之一,就连皇上那软硬不吃的人,都要真心尊敬赵太傅,因为赵家确实有令人真心尊敬的资本。 赵家祠堂前,就这么站着三人,跪着两人。 赵太傅、赵大人、赵夫人,都未说话,沉默。 赵夫人也是当年有名的才女,知晓大义,虽然不希望自己儿子入赘到公主府,却知道儿子说的在理,如果用强硬的态度制止,想必适得其反,钢硬易折,她清楚自己儿子就是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她的一声长叹打破了压人的死寂。 紧接着,是赵太傅的一声长叹,其实这一天,早晚会来到,他是知晓的,赵灵修的父亲也是知晓的。 赵太傅一撩衣袍,跪倒在李清瑟面前,赵大人也跟着跪了下去。“公主殿下……” 清瑟一惊,赶忙冲上来扶起,只能用一只手扶,因为另一只手还被赵灵修捏着。“赵太傅、赵大人,赵夫人,你们快起来,你们是长辈,我虽位高确实晚辈,如何能受你们的礼,何况太傅当年对我有所教习,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清瑟受不起啊。”心里想说的是,赵太傅都不用跪皇上,她怎么能受的起? 赵家三位长辈相视一看,赞叹公主的谦逊,这样一位容貌出众、才华横溢又知礼谦逊的公主,确实有资本让灵修动心,如果……如果公主没那么夫君就好了。 三人站了起来,赵太傅无奈,一拱手。“公主殿下,若是您还记得当初老臣对您的教导之功,能否回答老臣一个问题。” 清瑟赶忙点头,“太傅您问。” 赵太傅顿了一下,“公主府内公子众多,若是有……子嗣,这个该如何分辨?” 这个问题,搞不好是全天下人的问题,估计茶余饭后,这天下没一个人不去聚众偷偷谈论,大鹏国镇国公主怎么分清孩子他爹是哪个。 清瑟汗颜,还好有那桑国那个逆天的国度,不然她一定很难办。 “那个,不瞒太傅,您也别笑话。公主府用那桑国的一种秘药,调配不同秘药,为男子服下,其身上便会出现一枚带着颜色的斑痕,秘药不同,斑痕的颜色便不同,而这斑痕的是可遗传的,该男子的孩子在出声后的一段时间中身上都会带着这种颜色的斑痕,所以……呃……不会弄混。”李清瑟越说声音越小,在这男尊女卑的国度搞一女多男,还是有些尴尬。 此时全天下的人都接受了这种情况,却只有李清瑟自己还别扭难受。 赵太傅恍然大悟,这种秘方,他略有耳闻,原来公主府用的是这种。 再次一拱手,“公主殿下,容老臣再卖一次老脸,想请求公主一件事,不知公主能否答应。” “太傅您说,只要清瑟能做到,定然答应。”十分心疼这个老头。 太傅点了点头,面色犹豫难看。“修儿入赘公主府后,能否将第一子送到太傅府来养?以赵为姓。” 赵灵修惊喜,爷爷他答应了!? 我靠,这赵家人自己就这么把事定下了?他们好像还忘了,当事人不仅仅只有赵灵修一人,还有一个人叫李清瑟吧?她还没答应呢! “太傅,这可使不得,这怎么行,公主府……公主府……”清瑟为难,该怎么说,公主府人满为患? 赵太傅误以为李清瑟不允许将孩子送还太傅府,一时间老泪纵横,一旁的赵夫人也低声哭了起来。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哎,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老天注定了让我们赵家绝后。” 李清瑟哭笑不得,再也不顾一旁惊喜的赵灵修,狠狠用内力将其震开,“太傅您误会了,不是说孩子不送给太傅府,即便我有孩子,也不会姓李,都是随父姓氏,您一定所有误解。公主府内的那些人也不是说入赘,而是住在公主府照顾我方便一些罢了,他们更不是吃软饭,其实不是我在养他们,恰恰相反,是他们工作在养我,我每日无所事事坐吃等死。” 这种误会必须要解开,这决定她男人们的一世英名。 “例如说户部刘大人家的儿子刘疏林,现在帮我掌管熠教事宜,暗卫如影主管五岳地区行政,凌尼则是负责公主府内部琐事,外加五岳地区的医疗统筹工作,东倾月……呃,也许您不知道东倾月公子,也是我的夫君,协助凌尼到五岳地区巡查,确保山区百姓不会爆发什么传染疾病。[]崔茗寒还没去公主府,如果他去了,也是有工作要做的。”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们真还以为公主养着一堆年轻貌美的男子。 赵太傅很是欣慰,“公主您放心吧,修儿虽然脾气稍有倔强,却也是有能力之人,我们愿让修儿去公主府帮助公主。”这么说,心情舒畅多了。 “你们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李清瑟终于爆发了,“一直是你们说来说去,就没个人问问我的意思?” 赵夫人面色忐忑担忧地看向自己儿子。 “爷爷,孩儿决心已定,若是公主执意拒绝,那孩子便堕入空门。”一直跪地不起的赵灵修道,语气坚定。 “修儿啊,你别这么想不开啊——”赵夫人一下子就哭开了,又噗通一声跪坐在赵灵修身边。 “哎,家门不幸,我们赵家兢兢业业辅佐大鹏王室,一心为大鹏,一心为百姓,怎么就要落得如此下场?”赵太傅也捶胸顿足。 “……”李清瑟要疯了,关她什么事?她是无辜的好吗? 但现在对着哭成一片的一家子,李清瑟也是欲哭无泪,一片无力,一把拽起赵灵修,疯狂向旁跑了去。 她的方向是赵灵修的房间,她去过,记性不错,还记得路。 入了院子,一旁伺候的小厮看见吓了一跳,没等说什么,就被李清瑟一个掌风拍飞,现在她没心思搭理这些路人甲乙丙丁。 此时的状况,是李清瑟在半空中飞着,而赵灵修清瘦的身子如同被拽着一口麻袋般在后拖着,入了房门,清瑟一狠劲儿,将他摔在床上。 “赵灵修,你到底想怎样?” 赵灵修的床不算很软,摔在床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后者还处在惊喜中,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平躺在床,因为这疼痛,他才知晓此时不是在梦中。一个翻身起床,“瑟儿,爷爷和父亲同意了。” “……”清瑟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哭笑不得,“你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我,我是不是同意。” 赵灵修却坚定的摇头,“你会同意的。” “……”抓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我会用我的诚心打动你,瑟儿,我不会计较任何名分,也不会期待在你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只要你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我无欲无求,我只想在你身边,仅此而已。” “……”清瑟无力地跌坐在一旁椅子上,“不行,灵修,公主府里男人太多了,你懂的。” “我绝不会和他们争风吃醋,瑟儿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下属,即便是夜晚不与我共度良宵也可,只要让我在你身边。”赵灵修赶忙下床,冲到李清瑟面前。 “……”清瑟真的要哭了,不是感动的,是气的!这个白痴,这个傻子,你到底图个啥子啊!?“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地方?”她口气软了下来,他喜欢她什么地方,她一定努力改掉。 “所有,瑟儿的一切都喜欢。无论是有点还是缺点,哪怕是其他人都觉得不堪之处,我都喜欢。”赵灵修语气坚定,仿佛在立誓一般。 李清瑟狠狠咽了口水,尼玛,这是要活活逼死她。 赵灵修是迂腐,却不傻,若是论心智,聪明的很。他的聪明与才智,根本不亚于崔茗寒,也不亚于刘疏林,不亚于任何一人。只不过他的家风和教养,不允许他做一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事。 但平时是平时,此时情况危急,另当别论。 “瑟儿,你还记得,当年发生之事吗?”赵灵修双手撑在李清瑟所在位置上的扶手上,双眼微眯,闪过一丝算计。 他也不想这样,实在是被逼无奈。 清瑟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因为刚刚激烈的行动,外加被李清瑟如同拖着麻袋一般拖着跑,从来都衣冠整齐一丝不苟的赵灵修发丝凌乱地垂下,半掩着白皙的清瘦面庞,额头的血迹还昭然入目,显得极为狂野和不羁,完全颠覆了平日里的形象。 “两年前的一日,你来太傅府,因误伤了我,借帮我检查之机,摸我私密之处,占我便宜,不知瑟儿还记得否?”赵灵修不想用这种方式威胁人,但如今却是被逼无奈。 李清瑟的右眼皮瞬间又跳了两下——艾玛,他还记得呢? 记得当时她困的死去活来的午睡,然后隐约觉得有人要亲她,下意识地上脚踢,没想到踢到了一旁的赵灵修,然后看着其手捂下身的样子,再看他那清秀的小脸,色心大起,就想摸摸看,然后就有了“检查身体”一说。 李清瑟的脸通的一下红了,占人便宜然后拍拍屁股走人那种事,果然不能干,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要遇到鬼的。 “那个……那个……我真是帮你检查。”自己说着都觉得底气不足,还记得那揉捏的手法和触感。 赵灵修忍不住笑了,“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清瑟狐疑地看他,“难道是你一直都懂?当时你不吭声,难道嘴上不说,实际上在暗爽?”她眯了眼。 赵灵修一下子慌乱起来,“不,不是,当时真的……真的不……知道,是后来回忆起时,才想起来的。” 清瑟贼兮兮地凑了过去,“你经常回忆那件事?”不会是在……咳咳……yy吧? “没,没有,”赵灵修尴尬,“只是偶尔能想起来。”其实是经常想,只要停下来无事,就要将那件事回忆个千百遍。 清瑟一摊手,“赵灵修,我什么时候摸你了,你有证据吗?” 赵灵修一愣,“两年前,刚刚你也不是也……?” “也什么也?官府断案都要讲究证据,证据呢?人证呢?物证呢?”清瑟一把推荐赵灵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狡黠一笑,“没证据,就什么都不算。” 赵灵修明白过来,“瑟儿,你想耍赖。” 清瑟耸肩,“没办法,你逼我的。”说完,再也不管他能说什么,夺门就跑。明明对方是毫无武功的普通人,但李清瑟就觉得好像被是个穆天寒追杀一般慌乱,用轻功越过太傅府大墙时,差点绊倒。 “瑟儿……瑟儿……”身后,是赵灵修惊慌又无助的喊声,李清瑟可不敢多做停留,也不管这是不是大白天,百姓们见她在天上飞着有多惶恐,向着公主府便飞去。 飞在半空中,又觉得不妥。 这货如果去公主府找她可如何是好?咱惹不起却躲得起! 想着,立刻调转方向,向另一边飞去。 …… 距离公主府不远,有一处偌大的宅子,豪华、贵气、威严,这一片区域多是官员居住,而能有这样的宅邸之人,也不位数不多。大门上牌匾,有庄严霸气的三个字——丞相府。 李清瑟就直奔这里飞了过来,丞相府她来过,崔茗寒的家,她来这避难来了,此时时间已经邻近傍晚,期待着崔茗寒能在家。 她的身形极快,加之夜色暗了,明晃晃的竟然没被人发现。但半空中的李清瑟低头一看丞相府,一个不留神差点跌下来! 丞相府怎么……如此破败!? 说破败有些夸张,只不过不如从前那般华丽奢侈富有生气罢了,如今的丞相府,虽还是同样的建筑,却能看出,这建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被修正打扫过了,原本红漆的主子,如今颜色暗了下来,地面上本应平整的青石板,有些已经破裂,却无人修葺。 难道丞相府出事了?她之前并未听说啊,寒怎么样了!? 借着一颗高高的数,李清瑟足尖一点那高耸的枯枝,身子猛地一转,如同彩蝶一般,向着崔茗寒的院子而去。 到了崔茗寒的院子,李清瑟站在角落的树枝上,十分诧异。因为这院子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占地扩大了许多,整个院子都是新建的,设计精致又不失大气,亭台楼阁如若画中,在院子入门偏向东侧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小湖,即便是严冬也不曾结冰,可见这水都是地下流动水。 湖底有着白石,湖旁有着怪石假山,湖上有一条蜿蜒小桥,异常别致。 放眼一望,偌大的院子,一座座房屋整齐的琉璃瓦顶如同祥云一般壮观夺目,房屋的墙壁都是雪白,暗色的屋顶雪白的墙壁,李清瑟有种看到爱琴海畔一般的浪漫。 她……是不是跑错地方了? 难道是刚刚一猛劲儿,飞出了丞相府,飞到别人家院子里去了? 清瑟又飞了回去,十分仔细地端详了牌匾上“丞相府”三个大字,惊讶发现,就连府宅的下人们也少了,平日里奴仆成群,如今门口只有一个老门丁颤颤巍巍的。 崔相这么……落魄了? 再次顺着记忆来到崔茗寒的院子,又看到了这华美的院子。 院子中奴仆成群,恭敬又噤声,匆匆忙忙往来,做着自己的工作。 清瑟看到院子中央有间最大、最豪华的房屋,决定去一探究竟。一个纵身,滑向华屋方向。 此时崔茗寒正在自己房间中,这一日他思绪不宁,无论是处理公事还是做一些生意上的私事,总是无法集中精力,这和他平日里严谨苛刻的作风正好相反。 原因只有一个——今日是李清瑟回京的日子。 崔茗寒新潮翻腾,怎么也平息不下来,是激动,是高兴。他的“家事”几乎也忙得差不多,也许是时候离开京城,抛下一切,与瑟儿在一起了。 但理智上,他没冲动的跑到公主府去,今日的瑟儿定然很忙。作为二品大员和皇上面前的红人,他自然是知道晋国之事。与疏林和瑟儿频繁通信,他也知晓,晋国如今敢兴风作浪是因有了无花宫的支持。 无花宫? 崔茗寒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这突然杀出来的无花宫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总有感觉,这无花宫就是针对瑟儿而来?瑟儿一个闺中女子,与穆天寒有过节是因为龙凤双珠,但和这无花宫从来也没什么瓜葛。 天下三大教派分支便天下,虽是如此,但也是各有专攻。 熠教的势力主要集中在西部,重点是大鹏和玥国;鎏仙阁的势力主要集中在中部和北部,重点在大鹏国小部、晋国小部和皓国;无花宫的势力主要集中在东部,重点在临淼国,也有一部分在晋国。 轮实力,熠教的最大,论财力,鎏仙阁当属第一,那这无花宫为什么非要以影碰硬,与瑟儿的熠教相碰? 实在想不通! 就在崔茗寒思考之时,感觉到有一武功高手迅速靠近他的房间,一惊,这人武功奇高,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这人是敌是友!? 刘疏林擅长暗器,而崔茗寒则是擅长五行八卦,他的院子中看似小桥流水,其实一石一景皆是机关,若是不懂五行或有敌意,也许就要丧命于此。 李清瑟就这么入了他的机关,当入了迷局才想起来,贸然闯崔茗寒的领地,确实不是件明智事儿。 假山突然对她咆哮,一旁的枯树猛地向她飞来,如同利箭。 这是她家相公的东西,按理说不应该损坏,但不损坏它们,这些东西就要损坏她。无奈,李清瑟飞起一掌,强烈的内力化作利箭,将向她袭来的一切击得粉碎。 这一发刚刚停歇,下一发又到。 清瑟一个纵身跃起,衣抉纷飞,双手合力,向地面上机关轰去,机关粉碎。但这机关不仅仅是地面,为防有人用轻功擅闯,白空中也飞来无数利箭。 她赶忙落地,对着天上又是一阵炮轰。 震耳欲聋之后,这世界总算是平静了。 踩着还冒着灰的废墟,清瑟入了房屋,门一开,一身蓝衣的崔茗寒已执剑而出,清瑟笑意盈盈地轻松捏住锋利的剑尖,“你觉得,你能打过我吗?” 崔茗寒一愣,这才看见来人竟是李清瑟,惊喜万分,怎么也没想到瑟儿刚回京,就来探望他,可见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程度。 但高兴劲儿还没过,就被李清瑟一个爆头栗打下,“说,这房子修的这么漂亮,你是不是趁我不在藏了个狐狸精?” 238,茗寒 狐狸精?崔茗寒被这突然的一下子打得傻了,不是多疼,而是这一突发事件让从来处事圆滑的他摸不清头脑。舒咣玒児 清瑟眯着眼将他向一旁推开,“为什么丞相府落败,就你这里修得华丽的和皇宫似的,不是金屋藏娇又是什么。”直接进入了屋子,探头左顾右看,半开玩笑半认真。 崔茗寒这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瑟儿冤枉,我一个月中有半个月都不在京城,即便是在京城,也很少在家,这些皇上都能作证,哪有时间金屋藏娇?”还不是她的便宜老爹干的?整日,他的工作行程排得很满。 清瑟见没有进了屋子,竟发现富丽堂皇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人呢?” 崔茗寒随后跟到,拉起她的手,想将她纳入怀中,但对方却不如他心愿,茗寒无奈。“都说了我没金屋藏娇,除了你,我崔茗寒敢发誓,绝无第二个女人。” “我是说,下人呢?”清瑟一只手被抓,另一只手掩在嘴角,狡黠的笑容中满是幸福。 “我房间从不用下人,当年也是如此。”他的防备心理很重,也许是从前养成的习惯。 “哦,”清瑟点头,这些,她是知道的。转过身来,脸上的玩笑表情收敛,换上认真,“丞相府这些,是你做的?”她指的是丞相府的落败。 崔茗寒微笑着点了点头。 清瑟长叹一口气,“他是你亲生父亲,你会不会不忍心?” 茗寒嗤笑一下,牵着她的手,到桌椅旁,将她扶入桌位,亲手帮她沏茶,“你不了解他,在他眼中,只有崔家的名声、前途,以及他本人的威信、官途,此外,绝无其他。” 将茶碗送到李清瑟手中。“你还记得当初我被行家法吗?知道为什么他要行如此重的家法,最后还要把我赶出京城吗?” “是因为他太过气愤了?”当时给崔茗寒定的罪名好像是什么背叛家族吧,听起来真是严重。清瑟轻轻抿了口热茶。 崔茗寒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在清瑟身边坐好,冷笑了一下,“其一,是觉得自己和皇后娘娘颜面尽失,其二,是以此来和我划清界限,向皇后娘娘表忠诚,当然,还有一点。” 清瑟震惊,她从前只以为丞相和皇后觉得没面子,原来还有这一层? 她无法理解,怎么也是无法理解,明明是亲生父子,为什么还要划清界限,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 李清瑟当然无法理解,她在现代,虽然父母分居却也是父疼母爱,在古代,亲生父母虽没见过,但皇上对她的溺爱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实在无法理解,一个父亲为了这个可笑的理由就将儿子置于死地。 “还有呢,你不是说还有一点?” 崔茗寒眼中闪过一道痛,“从前,他将所有的宝都压在我身上,对老二、老三不甚关心,当然,他们也没那么实力。但,”那道痛转瞬即逝,化为狠戾。“他觉得我这个嫡长子靠不住了,便欲将重心放在老二、老三上,他想的很清楚,那两个蠢儿子即便没什么出息,却也是听话的好棋子。” 清瑟的嘴角抽了抽,这尼玛是什么家庭!? 茗寒继续为清瑟讲解,“有时,无能,也是个优点,最起码会让崔相放心。” 从头至尾,他都不肯称呼崔相为父亲。 “所以,你就对他进行报复?”清瑟问。 崔茗寒微微摇了摇头,精致俊美的容颜满是溺爱的笑容,伸出完美如玉的手指轻轻抚了她的面颊,“不是,他不仁,我却不想不义。让我对他下手的原因,是因为他暗中派人害你。” 清瑟震惊,“崔相要害我?” 崔茗寒点了点头,“是,前前后后,我拦下的不少于二十次。”有几次雇佣的是顶级杀手。 清瑟伸手抓住他放在自己面颊上的手,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了,寒,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好幸福,还有,当年……”清瑟满是内疚,悔不当初,“当年是我错了。” “过去的事,便不用提了。”崔茗寒的声音淡淡,比之前的音调,多了一些感情(和谐)色彩。 之前的他,都是一副圆滑得无懈可击的外表,仿佛处处留情,实则却没有丝毫感情。 “对了,你那几个弟弟呢?”清瑟问,如果她没记错,当初崔茗寒落魄,老二、老三没少背地里迫害。 崔茗寒精致的凤眼微笑着,长长的睫毛交织,含情脉脉地看着清瑟,但眼底却冰如寒霜。“他们,我已妥善安排,瑟儿你放心吧。”那两个人呢,此时正在后悔当初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罢。 “你四弟呢?”清瑟问。 “老四年级尙小,还看不出品性,我将他送入一处管教严格的书院,若是他学好,为兄的定然为他铺好一条平坦大路,若是不学好,便自生自灭,不用我动手,自然会得罪一些动手之人。” 清瑟突然想起一个人,那个人和她还算有些渊源,“崔茗甄呢?”问完,就觉得尴尬。崔茗甄是崔茗寒的一母同胞的妹妹,难道她这是要逼着崔茗寒大义灭亲? 听到这个问题,崔茗寒愣了一下,眼神中带了一些小心,“我将她远嫁上一年的探花,如今做外官,官至从五品,如何。”语气好似询问。 清瑟笑开了,“说得我好像想要了她命似的,她虽然从前接连挑衅我,但也只是个任性的官家女子罢了,人之初性本善,因为她从前没得到适当的教育,所以才如此。” 崔茗寒的心一下子放下了,当初在水上人间,崔茗甄做的事确实过分,以瑟儿的身份和地位,即便是要了她命也不为过。“谢谢瑟儿既往不咎。” 李清瑟无奈摇头,“寒啊,你也实在是帮理不帮亲了,怎么说,她也是你亲妹妹啊,听说当时你被行家法,她也为你求了不少情。” 茗寒点头,“是啊,她虽然骄纵但心中还有亲情,否则她的下场,不会好过。若是一直那般骄纵,即便我不出手,早晚也会惹事上身。丞相府落败,她也知晓了内情,收敛了许多,也长大了许多。” “崔相,你又如何安排?” “他的私家产业都已被我搞垮,他在朝廷中的势力已被我架空,如今他也仅仅有个空壳和名头而已,已是个没牙的老虎,如果他识时务,便告老还乡,我也愿给他一条生路,但若是坚持这么和我斗下去,”崔茗寒冷笑,“大逆不道之事,我也不是做不出来。” “……”是啊,崔茗寒从来就不是什么好鸟,虽然现在装得像个正经人,但坏事什么难不住她。 李清瑟突然想起从前发生过的一件事,在皇宫中,崔茗寒一个身怀武功的人,带着两个不学无术的皇子狠狠揍赵灵修。想到当时的情景,扑哧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崔茗寒皱眉疑问。 清瑟就将刚刚想的说了出来,崔茗寒也笑了。 “其实当时,崔相依附皇后,自然也逼着我去唯太子惟命是从,赵灵修因对你暧昧被太子所眼气,但作为太子又无可奈何,他有身份无法和赵灵修一般见识,自然要我们这群跟班上前教训他。” 清瑟哭笑不得,“你还好意思说?一帮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什么好得意的。” 崔茗寒一只手支在桌上,双眼含笑地看着清瑟,听见她的质问也不恼。“我的武功虽不算绝顶高手,但要一个普通人的命也是眨眼之间,若是我真想让赵灵修好看,瑟儿觉得,以我的性格,会让他活着么?” 清瑟摇头,“如果你真想收拾一个人,怕是让对方生不如死罢,确实,当初赵灵修身上只有皮外伤,你们的拳打脚踢都是向他脸上招呼。”看看现在的崔相,就知道了崔茗寒的手腕。 茗寒拉起她的小手把玩,“是啊,当时也仅仅为了给太子出气罢了,并不像真正伤了赵灵修,若是真有恶意,即便不要他的命,暗暗使坏,赵灵修也无法健康过一生。不过现在回想当年,也确实幼稚,竟能做出如此狗腿之事。” 崔茗寒苦笑,当初的他,活的是多么没有自尊没有地位,当初的他又多么可笑?觉得父亲对不起自己,自己却依然要尽孝道,可笑、愚蠢! 天渐渐黑了下来,两人一直聊着,没人去掌灯。 两人就如同多年后相见的挚友回忆当初年幼懵懂时做的一些可笑事一般,聊着,笑着,感慨时间飞逝,物是人非,昨日的一幕幕犹在眼前,今日的每一人却都有了新的身份和角色。 聊得累了,崔茗寒便伸手将清瑟揽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自己则是半靠在床上。(.) “今日到的京城?”他问,声音温柔如水。 “嗯,上午到的,随后入了宫,和父皇聊了一会。”清瑟回答,三天三夜的旅途劳顿,加上刚刚在太傅府又受到刺激,此时的李清瑟懒洋洋的昏昏欲睡。 其实人最疲倦的不是深夜,而后傍晚,要黑不黑,似亮非亮,很是催人睡眠。 闻着崔茗寒身上干净的熏香味道,有他在,很有安全感。 “随后就来我这了?”他继续问,表情越来越温柔,声音越来越欣喜,嘴角的曲线越来越弯。 清瑟顿了一下,暗暗翻个白眼,怕什么问什么,“没,去了一趟太傅府,处理了一些事,之后就来了。” 崔茗寒的嘴角向下垂了一些,太傅府?定然是那赵灵修! 赵灵修那厮从来都是喜欢瑟儿的,大家嘴上不说,但心中都知晓,那家伙不会缠上瑟儿了吧?两年的时间,这厮还没放弃瑟儿,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来了就好。”崔茗寒才不管什么赵灵修,反正后院这么多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他想做的,就是珍惜和瑟儿在一起的时光。 伸手将她轻轻放在身侧,俯身轻轻亲吻她的面颊。温热的呼气扑在清瑟脸上,后者竟觉得有些香,本来舒适的昏昏欲睡感慢慢消失,清瑟皱眉,小腹火热。 ——他在勾引她! “你要那个?”她问? “呵呵,可以吗?”虽是问的,但唇已经若有若无贴上。 清瑟点头,“嗯。”老夫老妻的,有什么不可以。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而李清瑟和崔茗寒两人之间绝对是“大别”,因为皇上的惜才,活活棒打鸳鸯,两人真真聚少离多。 和崔茗寒一起,清瑟竟有一种第一次的感觉,心中激动又忐忑,想起第一次也是和他度过。 床帐撂下,隔绝了最后的光线,黑暗中,两人彼此拥抱探索。 他温柔又缠绵地吻着她的唇,双手对她柔滑细腻的皮肤爱不释手,一路吻下,解了她衣衫。“瑟儿,你真美。”他由衷感慨,他的唇印在她身上每一个角落,双手更是爱怜的抚摸。 清瑟闭着眼,感受着略带微凉的空气中,他湿热的唇慢慢游走,每到一处,都让忍不住战栗几分,身上的“凉爽”越来越多,一层层的冬衣被如同抽丝剥茧一般脱离,只剩下满满的娇羞。 “寒,我很想你,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在一起,而不是日日分离?”清瑟心中竟有种悲凉,两人近日缠绵,明日搞不好又要分开,掐着算算,两人这两年在一起的时间,也许都不满两周。 她知道他现在所做的都是让她愉悦,取悦于她,但她对他确实十分愧疚。 她制止他的行为,将他拉到身侧平躺,她则是伏在他半敞的衣衫之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现在我已有自保能力了,若是你……想跟随我而去,我便想办法,让父皇放人。” 崔茗寒微笑,声音温柔清朗。“快了,现在正在做善后之事,只要他告老还乡,我便离开京城。皇上那边,我自由办法。”眸子闪过一道寒光,他做人的宗旨,一向是斩草除根。 但当低头看向清瑟时,寒光早已逝,重新换上了温柔。 轻轻吻上她白皙的玉颈,似吻似舔,让她有些痒,有些酥麻,刚刚稍稍降下的温重新提升。 他伸手去向下摸去,轻轻揉弄着,让她欢愉。 在到达顶峰的瞬间,李清瑟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欲望,是感动的。她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他们的爱?他们对她这么好,她又以什么来回报? 钱?他们好像都不需要。权势?他们好像也没什么追求。 清瑟绞尽脑汁,突然想起来,“那个,我希望为你生个孩子。”想来想去,只有用这个报答他们。 崔茗寒轻笑,“好,那就多谢瑟儿了,我一定努力。”生孩子,哪是女子想生就生? 芙蓉帐内,一片旖旎,胜过人间美景无数。 …… 李清瑟不知道这“接连两场战役”能否中标,怀上孩子,但人确实是累坏了。 刚刚还微凉的室内因为两人的运动,仿佛升温了许多。 激情过后,李清瑟反倒是不困了,被崔茗寒搂着,静静享受两人得来不易的相处时光。 此时,已经戌时,天已经大黑,正是普通人家正准备入睡的时刻。 “瑟儿,你为何来我这?”崔茗寒问。 “想你啊,刚刚不是说了?”清瑟回答,声音带着心虚。 茗寒笑,伸手轻轻触碰她长长的睫毛,“不许说谎,在我这里,说话不用有所顾忌,我会包容你。” 清瑟囧了一下,就这么被人无情的拆穿了。很小心地看他,确定他不会生气后,终于说了实话,“那个,赵灵修他……非要入我公主府,但你也看到了,后院人这么多,是不是有点……呃……太多了。”人再多下去,李清瑟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崔茗寒笑着没说话,这两年赵灵修的心思,很多人都见证,确实对李清瑟痴心一片,拒不接纳其他女子,将太傅府的人急坏了,就连京中都盛传赵才子有龙阳之好,不喜女子喜男人。 但他还没有凌尼那两下子,可以主动帮李清瑟接纳其他男人。 包容与否是一回事,主动接纳又是另一回事。 “你来我这避难,怕赵灵修找到公主府去?”他的声音掩不住笑意。 “嗯。”清瑟老实的点头。 “要不要用一些晚膳,是我要人准备,还是我们去酒楼?” 清瑟想了一下,“去酒楼吧,五岳那边鸟不拉屎,好一点的酒楼很少,我也很久没出门消费过了,就带我去最贵的酒楼,你不会心疼吧?”她狡黠地笑。 崔茗寒笑着摇头,坐起身来,伸手先帮李清瑟穿衣物,“我的家产都属于你,我分文不留,如何?” “这个好说,到时候家产都上交,我统一管理哈。”清瑟开开心心地穿着衣服,心中计划着,五岳上,又多了个免费劳动力。 “只要你开心就好。”为她穿好的衣衫,崔茗寒这才自行穿衣服。 他穿衣姿势是十分优雅熟练的,修长的四肢,挺拔的身材,看见那一件件做工精良的衣服,服帖地穿在他身上,也是一种享受。 虽然自己身上这桃花运泛滥得有些可怕,但如果将思想放开了的话,确实是女王一般的生活,这是其他女子这一生永远也享受不到的待遇。 李清瑟在想,难道她前世是神马神马转世,今生竟然如此好命? 整理好后,两人便直接用轻功飞出了院子,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是非麻烦。 “寒,等等。” 崔茗寒闻言,便停了下来,两人站在高高的屋顶上。 明月皎皎,一片银色光芒。 连绵不绝的砖瓦屋顶在银月的招摇下犹如夜幕中的海洋,惹人陶醉。大鹏国的冬季没什么夜生活,入了夜,除了特殊营业场所和一些大型酒楼,一片安静。 这片安静,让人的心也静了,仿佛能将白日里的尘埃一一洗涤。 “我想回公主府一趟,”清瑟心中总觉得不舒服,仿佛有一件事一般搁在心中,无法平静。“呃……我想告诉疏林他们,我今夜在你那里。”紧跟着又解释了句。 崔茗寒微笑,他精致的面庞在月光下竟分外出尘。“好。” 两人方向一转,用轻功向公主府而去。 远远的,李清瑟停下脚步,看见公主府门外有一人站立着,背影单薄孤冷,一动不动,面向公主府紧闭的大门,盯着公主府的牌匾,愣愣看着。 崔茗寒也看见了,在李清瑟身边落定。“瑟儿?”他也看见了。 是赵灵修。 李清瑟想起了在现代听过的一首歌,好像叫什么月亮惹得祸,当时还笑骂作词的人是脑残,明明事在人为,关月亮毛事?但此时,她又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心中的不忍、愧疚、心动、怜惜…… 清瑟转过眼,实在不忍心看那人的背影,那么孤独可怜。 她抬头,正好看见那轮满月。 尼玛。月亮为什么要那么圆,如果不是月圆,就没有这么多洗涤人心领的光芒,她也能不会这么迷失自己方向。 崔茗寒冷眼看着站在公主府门前,呆呆盯着牌匾发愣的赵灵修,暗暗叹了口气。 他是冷清之人,但无数次发现夜里赵灵修就这么在公主府门外发呆,也是心生不忍了,整整两年了。 “瑟儿,要不然,给他一个机会吧。”他的声音不大,反正后院那么多人,闹闹哄哄,他索性也凌尼上身一把。 清瑟转过头,眼中满是复杂,“心疼了就要收?喜欢我就必须收?不说我的名声早已荡然无存,又让我怎么面对你们的一片痴心?”一咬牙,心一横,“别废话了,走,吃酒去。” 这一晚,酒量甚好的李清瑟,喝得酩酊大醉。 …… 再次睁眼时,已是巳时,别说日上三竿,都快吃午膳了。 清瑟揉着太阳穴,头很疼,这种醉酒程度,别说在大鹏国,就是当年在现代的中国,也没几回,屈指可数。 “醒了?”如影在清冷的声音在旁响起,送来醒酒汤。 李清瑟一睁眼吓一跳,“我怎么回公主府了?崔茗寒呢?” “昨日崔茗寒将喝醉了的你送回来,而后便离开了,好像还有公务要做,今日疏林与茗寒同去,不知两人在追查什么事。把这个喝了。”将醒酒汤递给李清瑟。 清瑟喝完,头还是疼,疼得睁不开眼。 无奈,如影便坐在床上,让李清瑟靠在她身上,为她按摩着头部穴位。 清瑟突然恍然察觉,“崔茗寒送我回来的?尼玛,他竟然比我酒量好?”她记得很清楚,昨夜她喝多少,崔茗寒那厮就喝了多少。 如影笑了,“虽是他送回来的,其实他也醉得不清,最后还是疏林将他送走的,而后疏林夜里便没回来。” “哦,”清瑟又安心地闭上眼,脑海中却有一道身影徘徊。“那个,你见到赵灵修了吗?” 如影点头,“见到了,昨夜,在门外站了一夜。” “……”忍下心中的酸楚。 “听府中下人说,赵灵修几乎每日晚上都要来看上一看。”如影不知赵灵修和李清瑟的渊源,如实说着。 “头好疼啊,疼死我了,快给我好好揉揉。”清瑟快哭了,也不知是此头疼,还是彼头疼。 “如影公子,主子起了吗?”薛燕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醒了,进来。”不用如影回答,李清瑟闭着眼喊道。 当薛燕入内后,看到的便是这样情景——如影侧坐在床沿,而清瑟上半身则是靠在如影身上,脸上满是痛苦,前者给其揉着穴位。她知道主子是在宿醉。 “主子,您身子不舒服,奴婢便将宫里来的太监打发回去吧。” “……”清瑟扑哧笑了起来,赶忙坐起身来,“哈哈哈哈,燕子啊,这全天下胆子最大的就是你,无论哪朝哪代,就没听说过因为身体不舒服把皇宫出来的太监赶回去的,燕子,真有你的,哈哈。” 薛燕脸红了,她没想过宫中礼节还有这一说,“主子的身体第一,其他的都是次要。” “好样的,还学会狡辩了。”清瑟一边取笑薛燕,一边起身,在薛燕的伺候下赶忙穿戴洗漱好了,忍着头疼到了前厅。 公主府前厅,有一太监端坐品茶。 “呀,什么风儿把福公公吹来了?”清瑟离老远看见福公公便说道。 福公公赶忙起身,为李清瑟行跪拜之礼,被清瑟免礼后起身。“是皇上交代奴才走这一趟的,急召公主入宫。” 清瑟揉着太阳穴,“缓缓行吗,本宫这头疼的厉害啊。”她和福公公也算是老熟识了,开着玩笑。 福公公哭丧着脸,“缓不得啊公主殿下,现在万岁爷的头比您还疼呢。” “啊?父皇病了?”清瑟忙问。 “比病了还严重,赵太傅捧着先皇御赐的汗巾,说要吊死在御书房,万岁爷现在很头疼,只能召公主殿下入宫了。”别说皇上头疼,他这当太监的头也疼,赵太傅分明就是一根又老又臭又硬又倔的老骨头,只要他想找死,别人根本无法拿他如何。 李清瑟顿时觉得后背是汗,突然想起来从前因为自己在尚书房门外揍了崔茗甄,那赵太傅便蹦到御书房死活闹罢工的情景。 这一次,多半是赵灵修之事,愁人。 --- 239,婚事成了 御书房,很热闹。 当李清瑟赶到的时候,看见一脸铁青又无可奈何的皇上时,差点没憋住的笑出来。想那平日里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皇上竟然也有怕的人,清瑟更是想笑。 但现在可不是笑的时候,她也是当事人,实在没资本和没立场去嘲笑别人。 此时的赵太傅被众多太监拦着,但太监也不敢使劲,这老头虽然身体硬朗,毕竟也是花甲之人了,碰坏了绝对粘包赖,受益人只有皇上,所以,太监们也是手上拿捏着分寸。 太监没有皇上的命令便不敢下狠手,松松垮垮地拉着,这就把赵太傅显得十分身强力壮起来。抓着那条金黄色的汗巾,不停向御书房门口的横梁上甩,十足的上吊样。 皇上伸手揉着自己太阳穴,就和李清瑟之前在公主府揉太阳穴一样。 “瑟儿,你来了?”皇上如同见到救星一般。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因为刚刚看了会热闹,竟忘了来的目的。 赵太傅也放弃了扔他的汗巾,一回头看见李清瑟,狠狠冷哼了一声,“公主殿下来得正好,今日老臣便死在你们父女面前!” 清瑟大骇,“太傅万万不可啊。” “怎么不可?”赵太傅算是豁出去了,闹到这样,不成功便成仁,“我们赵家世代忠良,自开朝以来便效忠皇家,我们赵家从不以此居功自傲,代代为官却从来都是两袖清风,可以说为皇家效忠甘倒涂地!就连我们赵家的组训都有效忠吾皇一条,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说着,气愤难当,老泪纵横,剧烈喘了起来。 “太傅,您老悠着点,喘匀了气儿。”一旁的福公公赶忙冲过去,亲自为赵太傅顺气,生怕这赵太傅就这么过去了。 皇上也是提心吊胆,这赵老头说的在理,别说大鹏国,就是这天下也难找到另一个赵家! 赵家从大鹏建国以来便在朝中为官,几乎代代都是正二品以上,按理说若是这样家景定然腰缠万贯,但赵家从来都是两袖清风,从未出过一名贪官,就连那宅子都是当年先祖皇御赐。 这老头绝不能在这死了,若是死了,他绝对没脸到九泉之下面对列祖列宗。 皇上打定了主意,老头要求的不就是那件事吗?瑟儿后院那么多人,加一个也没啥,大不了他每年拨给瑟儿一笔专门资金,权当赵灵修的伙食费吧。 赵太傅喘匀了气,一擦脸上的老泪,捶胸顿足,“我这糟老头为什么还不去死,难道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赵家绝后吗?” 清瑟一愣,“太傅,灵修怎么了?”听闻他在公主府外站了整整一夜,难道寻了短见?不对,赵灵修不是那种懦夫,难道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什么意外? 一想到此,李清瑟的面色顿时惨白,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抽空,大脑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 赵太傅又喘了起来,外加猛烈咳嗽,皇上和福公公都吓坏了,皇上亲自跑到御书房内将茶碗拿出来,福公公为赵太傅顺完气,也赶忙接过茶碗为赵太傅喂了些水,生怕他真这么就过去了。 李清瑟双眼呆滞,赵灵修他……真的出了意外? 那抹孤独的身影再次映入李清瑟脑海,她觉得一颗心都狠狠揪了起来。其实她对赵灵修是有好感的,当她最无助的时候,有赵灵修的欣赏和帮助。“太傅,您快说,灵修到底怎么了?”语气中满是焦急。 “我孙儿他,他,”赵太傅老泪留着,趁人不注意,捏了把大腿,顿时流的泪更多了。“我孙儿他昨天一夜未归,今天早晨上完早朝,回家后就说要出家,我们赵家七代单传,难道如今就要这么断了吗?” 清瑟这才喘过来气,还好,只要不是赵灵修出什么意外就好。 但转念一想,就算他平安,又快乐吗?他竟要出家,难道真是非她不可?纠结! 皇上慢慢已打定了主意,“瑟儿,你进来一下。”准备与其促膝长谈。 李清瑟多半知道了皇上什么意思,但她一时间却又没什么主意,便也乖乖跟了进去。 赵太傅见这事儿有戏,稍稍安静了一下,一双精明的老眼时不时偷偷扫向御书房的方向,太监们见赵太傅不再寻死觅活,便也松开了手。 御书房内。 “瑟儿,这件事,你怎么看。”皇上开门见山。 “不知道。”清瑟回答得也痛快。 “依朕看,你就收了灵修吧,那孩子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姿容尚好,才学过人。”皇上开始为赵灵修说好话。 清瑟低着头,“但……他好是他好,和我又没什么关系,长得好的人多了,才学好的人年年有,如果随便看上眼就收,我后院可就容不下了。” 皇上长叹口气,“瑟儿,你可知晓,朕两年前便想将你下嫁给赵家,却不成想,两年后有如此大的变化。朕知晓你不是外界谣传那般随便女子,但论起感情,灵修丝毫不比那些男子少一分。不知瑟儿还记得吗,第一个来朕这里请旨求婚的,便是赵灵修。” 李清瑟一愣,脑海中隐隐约约也记得这件事。 两年的时间,确实忽略了他太多。因为她心中一直有自己的追求,只看着自己的方向,却忽略了身边的人。 其实……她也曾对赵灵修心动过,最终却是这样的结局。 “瑟儿,就算是帮父皇的忙,你就收了灵修吧,这大鹏国就赵太傅一人敢和朕这么闹,所以瑟儿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效仿。”皇上继续循循善诱。 李清瑟的心早就软了,现在这局面闹哄哄,而能解决这些烂事的唯一办法也许就是她屈服。她也不是喜欢赵灵修,实在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如今,她能预料到周围所有人看她的目光了。 看就看吧,无所谓了。 “父皇,这也不能总让儿臣做牺牲啊,儿臣心里不平衡。”事到如今,能挽回多少就挽回多少罢。 “瑟儿你这是怎么说话呢?难道忘了朕对你的养育之恩?”皇上胡子撅了起来。 清瑟也懒得再演了,嗤了一下,“那是您还儿臣母亲的情,我们本应是本账的,上一次儿臣收了凌尼,父皇已是欠儿臣的,这次又怎么算?” 皇上根本没想过李清瑟能这么不给面子,恐怕这天下只有李清瑟敢和他如此说话吧,就算是那老骨头赵太傅,面子上也是能过得去的,语言也是委婉的。 皇上怒,却又无可奈何,对方说得在理,外加实力强大,外加确实深得己心,于情于理,李清瑟都有嚣张的资本。 “那瑟儿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不就是条件吗? 清瑟点了点头,“条件有三。”深处白皙的三根手指。 皇上被气得笑了出来,“你还真是得寸进尺,还有三个条件?” 清瑟点了点头,“嗯,就三个,不知父皇能容下吗?” 先不说能容不能容,皇上此时很是好奇,“你先说说看。” 清瑟笑,“一,不知父皇还记得上回逼着送儿臣的二十美男吗?” “嗯,记得。”皇上点头。 “第一个条件便是将那二十美男收回,不能迁怒于他们,将他们送回家族,他们是男人不是女人,不能在后院中转悠,他们该走的路要么经商要么入仕,而后与自己心爱的女子组成家庭,而不是成为女人的玩物。”想到那二十美男,李清瑟就头疼,这二十个大活人一直在公主府放着呢。 “朕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收回来的道理。”皇上面色不好。 清瑟脸色“囧”了一下,大眼一转立刻就想到对策,点了下头,“这个好办,父皇不用收回送出的礼,只要给儿臣一个权力——自从发配礼品便可,剩下这些事儿我来办。” 皇上面色不好,难道他费心思送的礼物,她就这么不喜欢? “父皇,赵太傅好像又要开始上吊了。”清瑟半垂着眼睛,闲闲地一扫门口,语气满是事不关己,威胁的意思很清楚。 “好吧,就这么办。”皇上立刻答应下来。 这样才乖嘛,清瑟心中说。 “二,若是平定了晋国和无花宫一事,未来的几十年想必也会十分太平,大鹏国人才济济,为父皇效忠的才子如过江之鲫,所以,就把崔茗寒放还给儿臣吧。”有好机会,当然要用,不用白不用。 这个皇上可真舍不得,“那可不行!” 清瑟一摊手,“父皇,儿臣与寒已是夫妻,这长期两地分居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臣是想寒的,既然想了,就会时不时回京,父皇也知晓,小别胜新婚,搞不好以后儿臣就对寒有了独宠。” 皇上不解,李清瑟绕来绕去想说什么? “儿臣想说的是,如果儿臣频繁回京且对崔茗寒独宠,对其他人自然就照顾不到,男人那么多,但儿臣只有一个,以后断后的就不止赵家自己,儿臣记得户部尚书刘大人家也是独子,若以后赵太傅和刘大人结伴来……”剩下的就不用说了。 皇上面色一白,这两人可是他得力好官,绝对不能让他们闹事罢工。 崔茗寒那孩子确实完美无缺看,可以一敌五,若是没有他,回头用五个得力官员也能盯上空缺,一咬牙,“好,这件事应允了瑟儿,第三件事是不是就免了?”他也开始了讨价还价。 皇上心思忐忑,本以为能看到李清瑟的小人得意,却相反,提到这第三件事,清瑟脸上的淡笑逐渐消失,换之十分为难的凝重。“父皇,不知为何,儿臣总有一种预感,这无花宫针对的是我,但儿臣从前是个傻子在深宫,如今虽出了宫,但从未接触过无花宫的人,为何他们要针对我?儿臣总觉得,这和上官家有关。” 皇上也沉思,“瑟儿想得不无道理,但也仅仅是一种猜测。” 清瑟点头,“对,所以儿臣的第三件事,不是请求,而是个疑问,若真是如此,儿臣的身世,父皇打算怎么解决,是昭告天下,还是?” 皇上看着面前的李清瑟,她是他看着长大的,虽不是父女却也是父女,何况这两年的接触,他十分欣赏这个女儿,“瑟儿,若是朕不昭告天下,永远保留你的公主之名,如何?” 清瑟心中十分感动,能感觉到皇上对她真心的喜爱,但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一抽。她倒无所谓,但皇上的三个儿子估计就苦逼了。“这个……等事情过去后,我们从长计议如何?” “好,就听瑟儿的。”皇上顿时便明白清瑟心中所想,想必还是想恢复上官姓氏。罢了,虽没了名义,但父女的感情还在,寻祖追根是人之常情,更何况瑟儿。 皇上做梦都想不到,李清瑟其实根本不稀罕恢复什么上官姓氏,完全怕皇上三个儿子忧郁成疾罢了。 御书房外很静,赵太傅脸上憋出来的老泪早就干了,虽然还是怒容,但一双还算灵敏的老耳却一直立着,努力捕捉御书房内的零星声响。 终于,皇上在前,清瑟在后,父女二人出了御书房。 福公公一看皇上那一副如释重负的面容,立刻明白过来,“恭喜太傅,贺喜太傅,太傅府真是大喜临门啊。”当皇上贴身太监,自然要第一个给皇上台阶下。 一旁的太监们也都跪下,先是为皇上磕头恭贺,而后为赵太傅恭贺。 赵太傅心里一乐,今天没白折腾他这一把老骨头,这事儿,成了!“皇上,刚刚是老臣得罪了,老臣这就出宫回府了。”可惜没有翅膀,若是有翅膀,他非第一个飞回家不可,自己宝贝孙子阴云密布了整整两年,他真是迫不及待将这消息告诉孙子。 “嗯,下去吧。”皇上舒了一口气,对付赵太傅,比对付晋国还要谨慎小心。 看着赵太傅屁颠颠地向回跑的背影,清瑟忍不住小了。老小孩,老小孩,在这赵太傅身上真是得到验证。 赵灵修啊……清瑟嘴角含笑,她此时也十分想知道,赵灵修听到这一消息会是如何高兴。 ------题外话------ 今天丫头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针对丫头的:丫头要解放了,哈哈哈哈!坏消息是:未来要请假十天,码大结局,嗯嗯,本文要完结了,囧。 25日上传大结局(上),30日上传大结局(下),时间还是准时的下午六点。 所以,亲爱的看官们表着急,丫头会奉献一个十分精彩和圆满的大结局的!么么么么么么么!吻别,25日见! 240,大结局(上) 赵太傅外表看着倔强又正直,其实内心是个老顽童,只不过平日里隐藏得深了,除非有火眼金睛,否则很难发觉。[.超多好看小说] 此时,赵太傅在马车中乐颠颠的,恨不得马上冲回府里,看看自己那不争气不进取平日里比他这个老头子还顽固的倔孙子。 马车一路疾驰,到了太傅府后,马车还未听闻,老头子便一下子跳下马车,但毕竟年纪大了,差点摔一跟头,把匆匆赶出来的门丁吓坏了,一窝蜂地冲过来扶住赵太傅。 太傅一把甩开众人的手,迈着老腿便冲入了府中,“修儿,爷爷给你带回个好消息,修儿。” 赵灵修要出家?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爹,您慢点,有什么事儿让您这么着急吗?”赵灵修的爹不在家,他娘赶了出来,身后跟着两名丫鬟,丫鬟赶忙上前搀扶气喘吁吁的赵太傅。 “修儿呢?”赵太傅忙问。 “刚刚吃了些酒,现在应该是睡下了。”赵夫人答了句,声音带着低落,赵灵修哪是喝酒,明明就是酗酒,将自己灌得大罪,借酒消愁。平日里儿子滴酒不沾,如今却…… 想到这,赵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那镇国公主也是个奇女子,竟能将这么多名家男子吸引入府,心甘情愿跟随,可惜了自己儿子,竟逃不过公主的魅力。 赵太傅二话不说,转身便向赵灵修的院子方向走。 “爹,您这是去做什么?修儿只是一时想不开,您饶了修儿吧。”赵夫人以为赵太傅要找自己儿子算账,吓得花容失色,赶忙一边跟随一边急忙地劝着。 赵灵修的院子,一片阴沉沉,满是酒气,赵太傅看见平日里行为端正的孙子如此,更是肯定了刚刚自己大闹御书房的行为。“修儿,我的孙儿啊,快快起来,看爷爷给你带什么好消息来了。” 赵灵修醉了,闭着眼躺在床上,天旋地转却睡不着,头脑无比清醒。本来想借酒消愁,酒喝了,麻痹的是身体而非脑,还是那般痛苦。 “爹,您这是?”赵夫人不解。 赵太傅没心思和儿媳妇解释,快走几步到一旁的小间中,里面有水盆,端起水盆便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地迎头泼赵灵修的头上,整个床湿淋淋的。 众人大惊,赵夫人面色苍白,噗通一声跪下,“爹,修儿有错,但修儿还小,您老饶了他吧……不不,您别气坏了身子,保重身体。”身后的丫鬟也一个个跪下,大气不敢喘一下。 赵灵修头脑是清醒的,只不过酒醉后身子不听使唤,在这冬日里的一盆冷水泼下,立刻精神了许多,睁开眼。“爷爷……是孙儿没用。”说完,又垂下了眼,想必此时爷爷对他一定很失望吧。 赵太傅也不恼,一把将赵灵修从床上拽下来,红光满面,那脸上满是笑容,两颊亮亮堂堂的,“孙儿啊,成了,成了!”话语中掩饰不住的喜悦。 “成了?”赵夫人不解,心中开始有些担忧,公爹他从来都是好面子,难道因为修儿之事打击太大,头脑不清明了? 赵灵修也不解,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爷爷。 “修儿啊,皇上答应为你们赐婚了,而且公主她也同意了,爷爷这是刚从御书房回来,这是大喜事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袖子中那先皇御赐的汗巾向里塞了一塞。 “啊?爹,您说什么?”赵夫人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头脑一片空白,好像被这消息弄蒙了一般。 别说赵夫人,就连赵灵修也是摸不到头脑,难道他刚刚已经醉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他觉得头脑清明并非是清醒而是已经堕入梦中? 这个梦真美!从小疼爱他的爷爷带来这么天大的好消息,皇上赐婚,清瑟同意。 这一刻,赵灵修觉得喝这些酒真的值了,借酒消愁果然是妙,难怪世人乐此不疲。 还没等他多享受一会这美好,赵太傅一个大耳光就抽了过来,“醒醒,别迷了!” 有很多人受刺激就迷了,便是大脑时常,例如家破人亡的,例如中了状元的,属于痴傻病的一种,有些人随后就能恢复,有些人则是这么迷一辈子。赵太傅生怕赵灵修迷了,便狠狠抽一巴掌。 灵修消瘦白皙的左面颊立刻红肿起来,这疼痛让他立刻清醒过来,原来不是梦!? “爷爷,发生了什么?您刚刚说什么?” 赵夫人也不敢吭声,跪在一旁静静等着。 “刚刚爷爷去御书房,皇上答应了赐婚,五公主也同意了这门婚事。”赵太傅满脸笑着。 “是……真的?”赵灵修喃喃道,还是不相信。 “是真的!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赵太傅伸手将赵灵修拉起来,回头交代丫鬟们,“快去熬醒酒汤。” 赵夫人从震惊中缓过来,双手捂着唇,浑身颤抖,热泪盈眶,这是真的吗?“爹……爹……醒酒汤……儿媳去……”语不成句。 “嗯,去吧,快去快回。”赵太傅招手,赵夫人带着惊喜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被丫鬟们搀扶着亲自去煮醒酒汤。 室内,只剩下祖孙二人,赵灵修一双带着血丝的眼还是一片迷茫。 “是真的吗?”又一次问。 “是真的。”赵太傅脸上带着喜悦点着头。 赵灵修的脑子轰的一下,那感觉就如同已经堕入地狱十八层,又被从天而降的钩锁狠狠拽了上去,那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比从天堂到地狱还要震动人心!尤其是这种好消息突如其来。 “她真的同意了?为什么?”震惊过后,脸上的痛让赵灵修清醒,虽然爷爷鲜少开玩笑,但他还是不信。 还能是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赵太傅去御书房大闹呗。只不过赵太傅不会将这么丢脸的事说出来,“其实公主对你也是念念不忘的,从前也许接受不了,是因为夫君太多,怕被旁人说闲话,如今皇上亲自做了说客,说服了公主罢。” “她对我……念念不忘?”赵灵修本苍白的面色逐渐红润,眼中也有了正常人的情绪,满是惊喜。他现在又被人从天堂一直向上拉,恨不得拉出了九重天阙。 “是啊,我孙儿仪表堂堂、才学五车,公主怎么会不喜欢我孙儿呢?”赵太傅也很自恋,“如今钦天监已开始选日子成婚了,公主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可见她也是期待这桩婚事的。” 其实李清瑟着急是想趁着战事发生前把该办的事都办了,省的惦记。 “瑟儿她……”赵灵修的嘴长着,眼中满是惊喜,瑟儿她喜欢他!?瑟儿她同意了婚事!?瑟儿她向往这个婚事!?这真是太大的好消息!赵灵修觉得从记事起的二十年,这是他听过的最好的消息。 这时,赵夫人带着丫鬟也归来,丫鬟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正是刚刚熬制好的醒酒汤。“修儿,将汤喝了吧。”赵夫人已经平静下来,话语中满是爱怜。 灵修伸手将汤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爷爷,我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因为这惊喜的消息,赵灵修只觉得在仙雾中云游,没了方向,满脑子空白,只有“喜悦”二字! “傻孩子,喝了醒酒汤后,若是累了就休息会,若是不累便沐浴去去酒气,去看看公主也好。”赵太傅的银白色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好像新郎官是他一般。 这时候,赵灵修还怎么能睡着?他恨不得马上就飞到李清瑟面前。“我……我不累,我……我沐浴吧。” 丫鬟们偷偷笑了,第一次看见沉稳的公子这么焦急失措。 太傅府一番之前的平静和阴郁,一片欢快,好像过年一般的愉快,因为喜事近了。 小厮们匆匆跑来端着热水为赵灵修沐浴,而赵夫人则是一片喜悦为赵灵修挑着新衣服,一边挑选,一边和丫鬟们讨论着让儿子穿什么颜色衣服更加玉树临风。 太傅府很欢快,相反,公主府气氛却不怎么好,虽然表面平和,但实际上却阴云密布。 公主府,大厅。 “赵灵修入府,你怎么看?”问这话的是刘疏林,自从凌尼回了那桑,府内事务都是刘疏林来办,但显然,他没有凌尼那般“大度”,一想到有人入府,又多了个男人争抢,心情不快,脸上虚伪的笑容都没了。 与此相反,慢慢品着清瑟研制的“红茶”的崔茗寒倒是淡定许多。“没什么意外,在我预料之中。” 疏林不解,“你早猜到了?” 茗寒微笑着点头,“是啊,你不在宫中有所不知,当时尚书房除了宫中皇子和公主,伴读的几人还有柳氏兄弟和这赵灵修,早先,瑟儿痴傻病未愈,自然是不能在尚书房中读书,后来却突然痊愈,皇上疼惜,便允许入尚书房,我们那时便认识。” 疏林一愣,“哦?我只知道瑟儿在尚书房,这其中还有故事?” “有瑟儿在的地方,便有故事。”崔茗寒忍不住又笑,冬日的午后,挚友的两人便坐在大厅门口晒着暖阳,喝着暖身暖心的红茶,慢慢讲着当年的事,也让崔茗寒将从前发生之事回忆了一番。 他自然是讲了清瑟刚入尚书房是经受何等嘲笑,后来却逐渐发现太子等人对她暗中的关爱,讲了当时赵灵修便对瑟儿一往情深,因太子不爽,他无奈还得欺负弱者,为太子出气。 至于跟随的七皇子和八皇子,完全就是没仇解恨的那种。 崔茗寒手中的茶碗已经空了,精致的双眼垂下,浓密的睫毛如同蒲扇一般覆盖其上,琼鼻下的粉色薄唇微微勾起。 时光如流水,两年前如何也想不到这两年后发生的一切,回想一下唯有笑,造化弄人,人生神奇罢。 疏林自责,他从前怎么就没去研究过瑟儿发生过什么,“也就是说,这赵灵修很早便对瑟儿有意?” “是,”崔茗寒肯定,“不仅如此,自从瑟儿出宫这两年,赵灵修从不与任何闺中女子有过什么传闻,也从未听说出入过什么烟花之地,可以说比和尚还守身如玉,想必,是因为心中有人。” 刘疏林的嘴角抽了一抽,刚刚心中的烦躁气愤少了一些,“虽是如此,我还是做不到像凌尼那般可以心甘情愿地操办婚事。” 崔茗寒轻笑出声,“彼此彼此,这天下男子除了那桑国男子能有如此宽大的胸怀,就没男子愿意,但那又有何办法?这些在瑟儿府中之人都是心甘情愿,瑟儿从未强迫半分,路是自己选的,要么走下去,要么就现在中途放弃,但若是放弃,你愿吗?” 刘疏林听了崔茗寒的话后,心里泛起了嘀咕,他心虚啊! 别人如何他不管,但他入了李清瑟的后院,完全是他自己上杆子外加逼迫李清瑟的,从第一次用凌尼下落来威逼利诱她现身,到后来。 “这种生活,是我们选的,而现在又反过来去为难瑟儿,疏林觉得,这讲理吗?”崔茗寒在说服刘疏林,却也好像在说服自己。 是啊,现在最委屈的是李清瑟,被迫收了一个又一个,每一次都提心吊胆生怕已在后院的那几个生气。 大厅中静了一会,除了清脆的水声,是崔茗寒在位自己倒些红茶。 最终,伴随着长叹一口气,刘疏林也认了。“罢了,就这样吧,这婚事,也只能我来筹备了。”他做梦都希望凌尼马上归来,赶紧把这烫手的芋头扔给他。 “这样就对了。”茗寒看着自己的好友,笑着品着茶。 大厅的门对着公主府的入门的一条大路,若是在后院活动自然不会惊动大厅,但若是有人出入公主府大门,大厅内之人定然能看见。 两人正说着,能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容步过大厅,沿着这条必经大路出了公主府。 崔茗寒一扫刚刚的惬意,眼底有了沉思,皱着眉问,“疏林,这个什么暖,你可知底细,他这几日日日出府,可有诡异,你派人调查过吗?”刚刚出门的是穆天寒。 “我曾用熠教的信息渠道查过,根本查不出这人底细,很是奇怪,但他已是瑟儿的人,虽然我对他有所怀疑和提防,却也无法撕破脸,好在这人武功虽好,却不算特别高。他日日出门两次,早一次晚一次,是去药房喝药。” 熠教的情报系统是三大教派中最庞大的,而穆天寒作为教主本身,自然有办法将自己所有信息都抹去,包括具体容貌等,外人根本查不到丝毫。 “喝药?”崔茗寒一愣,不解。 “嗯,”李疏林点头,“这人警觉性很强,若是派武功一般的人则易被察觉,所以我便求如影跟了三天,这三天,他都是去离公主府不远的一家药房抓药,抓后立刻让药童煎药,喝完后还将药渣都毁了才回来,日日如此。” “什么药?”崔茗寒越来越好奇,觉得这个暖身上定然有谜。 刘疏林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交给崔茗寒,“这是我花重金让药童背下来的,我研究了很久,却不知这药有什么用。” 大家都是懂药理的,崔茗寒拿着纸张也看这半天,“这药方,有温药,有凉药,还有大量相冲的药,服下非但不会致病搞不好能中毒,他喝这个干什么?” “不知。”刘疏林摇头,“但他从未表现过什么敌意,姑且如此吧,现在也没时间和精力来对付他。” “嗯,最近熠教信息渠道可来新的消息吗?”茗寒也不再纠结于这个暖的事,因为有更重要之事需要他来做。 “信息量很大,正好我们一同来整理,走,去书房吧。”刘疏林起身,带着茗寒而去,开始从庞大细琐的信息中努力捋出头绪,来判断事态。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 穆天寒轻车熟路地到了药房,药房的坐堂医和掌柜都习以为常,穆天寒将新开的药方交给药童后,便坐在一旁耐心等待药熬制好。 因为他出了不少银两,所以这药房人都甚为热情,药方上药品种类繁多,几乎快用上了药房所有药品的一半,一共快五十种,药童一一将这么多要药抓出一些,跑去熬药,熬完药,穆天寒便喝下,喝完就走,没有任何停留。 药房人不解,为什么这人付了高价钱每一次都将这么多草药抓出一次的用量,而不是将所有一次性都配置好,分成等份?这一天两次来来回回要浪费不少时间,不过却不敢抱怨,因为对方花了额外高价。 其实他们不知的是,每一次来喝药,药方都有小小改动,但改动不大,加之种类繁多,便不易察觉。 每一次穆天寒喝完药,除了药渣外,将药方也随之毁掉,回去后,针对自己身体情况重新开一个药方。 到了药房已是午后,近五十味药抓完熬制完也要快两个时辰,此时已经傍晚,因是冬日,天黑的早,穆天寒一身藏蓝色衣袍隐在夜幕之中。 走入一片林子,林内无人,北风吹起,枯枝被刮得哗哗响,气氛诡异可怕。 穆天寒伸手触碰了下自己喉咙,轻咳了两下,而后试着发出声音。 容貌,是他自己毁的,声音,是他自己用药熏哑的,从前的穆天寒钟情于登峰至极的武学,便练了童子功,但他容貌却太美,以至于频繁有女子纠缠,他也是男人,生怕因自己一时动心破了功,便干脆将自己吸引女子的容貌毁了。 他便是如此绝决的人。 但如今,他被李清瑟打败,容貌又被李清瑟用高超的技术拯救,可笑。 这一路上来,他并未引起路人的注意,并非路人看不见他的容貌,而是他带了易容(和谐)面具,将绝美的容貌掩藏在面具中,便无人可窥视。 完好的唇形,即便是面具,也掩不住其美丽。他试着发出了声音,声音清朗圆润,年轻的男声十分动听,可惜还带着一些嘶哑,但与之前艰涩难听的嘶哑不同,此时声音中的嘶哑更显得他声音的性感。 穆天寒垂下眼,伸手抚着自己喉咙,自己下的药,自然也知道如何解,这几日的治疗,恢复得已经飞速。 前几日还有如影暗中跟踪他,他是知晓的却懒得管,想必是没发现什么,这几日也不跟了。他们的行为也能解释,与其对他穆天寒不放心,更应该专注于调查无花宫之事。 夜幕来临,穆天寒缓缓向公主府走,看似悠闲,其实脑海中将他之前听说过的江湖传闻一遍一遍捋顺,有一些怀疑,却找不到什么证据,无法断言。 如果……穆天寒心中暗暗想,如果能动用熠教独有的庞大消息网,他定然有方法确认,可惜! 当穆天寒走到公主府门之时,公主府的马车已到。 精致昂贵的马车帘一撩,清瑟探出头来。 今日的她穿着宫装,桃红色的色调,衣领、腰带等处用金色丝绸装饰,金闪闪的,在硕大的灯笼光下如同黄金一般,彰显了她皇室的身份及高贵。 她的发髻高高竖起,一丝不苟,上面缀着金镶玉的发簪等饰物,与衣服相配,白玉的面颊盈盈光彩,但却有些疲惫。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清瑟今日没从无视下人放置的车凳一跃跳下来,而是十分乖巧的踩着精致车凳而下,举止投足优雅无比,皇家公主的风范尽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不是刻意装的,只不过因为太过疲惫,将平日里的朝气都敛了。 穆天寒离她不到三尺,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面前一身繁丽宫装的优雅女子,竟有种感觉她不是李清瑟而是其他人。 清瑟心中一直在思考,察觉到有视线盯着她,顺着视线一望,看见了穆天寒,扯动嘴角,勉强笑了一下。“暖,你回来了?”声音温柔却虚弱。 穆天寒的心头,只有四个字——怦然心动。 李清瑟是美的,但今日的李清瑟却如此动人。 他从前就欣赏李清瑟,但却没有今晚这般动心,因为平日里的她善良、亲和、睿智、狡黠,仿佛这天下没什么难事可难道她,但今夜…… 灯烛光下,她只是个美丽的女人,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疲惫,没有平日里的强势,很柔弱,十分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穆天寒此时最为后悔的是当年扩展熠教势力时,为何不借机打压无花宫,让那厮能现在作乱。 更恨不得能立刻回熠教,用熠教的势力与那无花宫和鎏仙阁决一死战,只为保护伊人。 穆天寒声音还未痊愈,生怕听出之前嘶哑,只能点了点头,未回话。 清瑟对他笑笑后,便转身入了大门,没针对他夜间出门质问一句。 这几日李清瑟“休战”,晚间只想自己独睡,不想和任何人缠绵,因为实在没心情。如今这国难当头,别说李清瑟,其他人也没有什么邀宠争宠的心情。 穆天寒见李清瑟回了房间,便也离去。 清瑟的房内,薛燕伺候着洗漱卸了妆,换了衣服,吹灭了明灯只留夜灯,便告退出了房间,只有清瑟自己窝在厚厚的被窝里思考问题。 门旁的取暖火盆噼啪作响,幽幽的夜灯光线不是很亮,虽有灯罩,但若是仔细看去也能发现灯光的闪烁。此外,便毫无声响,就连呼吸声都没有丝毫,因为清瑟的内力太过深厚,呼吸声几不可闻。 忽然被子哗啦响了一下,有些刺耳,清瑟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眉头狠狠皱着。 心烦、意乱,怎么也想不出那无花宫和她有什么过节,事情很明显,就是无花宫找茬,但总要有点原因吧! 如果说是和熠教的过节,那为什么当初穆天寒为教主时,却与无花宫相安无事!?如果说是忌惮穆天寒的实力觉得她李清瑟是软柿子,也是说不通。她是怎么当上教主的?是因为杀了穆天寒,她的实力要远远高于穆天寒! 听说无花宫宫主和少宫主都是女人,难道是因情? 她男人确实多,抢了那母女俩的风头,但在这个时代,一女多夫可不是什么光荣事儿,这可是让人戳脊梁骨的,这种恶名有什么可抢? 女人之间的斗争除了风头就是男人,她也没和这母女俩争男人啊,那什么宫主有了心爱的男子,那少宫主要和端木流觞成婚,她连端木的手指头都没碰过,有什么可争的? 女人!麻烦的女人!和女人就办不出什么明白事儿! 正在李清瑟烦躁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人突然逼近,那人武功不弱,且对公主府地形极为熟悉,每一个走位都坚定熟练,这人是谁? 清瑟手指一弹,那最后的夜灯也熄了,而后更是掩了气息。 那人越来越近,迅速却无声的挑开了窗子,翻身入内,又细心地关上了窗子。 清瑟恍然大悟,这气息她知道,是李清泽。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没吭声,只任那人慢慢摸索。 来人正是李清泽,他怕惊到清瑟,便没直接向床畔走去,而是小心点燃了夜灯。(.)光线幽幽扩散开来,当李清泽一抬头,看见清瑟竟笔直地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吓了一跳。 “瑟儿,你知道我来此?”李清泽惊讶,他知道李清瑟能察觉到他的到来,且能判断他的身份,心中暗暗惊讶,李清瑟武功到底有多高! 清瑟淡笑,“大晚上的,你不睡,跑我这儿来折腾什么?”心中有些反感。 这些男人如果真有事,都是白天找她,大半夜的来找她不外乎就那件事,男欢女爱并不可耻也不恶心,但此时的关头,她白日里愁苦,晚上哪有心思夜夜洞房? 男人,不知是心大还是没心没肺,都火烧眉毛了还不忘裤裆里那点破事! 越想越生气,最后脸色也不好了。 李清泽暗暗惊讶,他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感觉瑟儿心情好像不太好。 他几步上前,坐在床沿,伸手拉住清瑟的小手,“瑟儿,你最近可好?”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二皇子李清泽,只有在清瑟面前才能展露一些温柔。 “不好。”清瑟实话实说。 “……”碰了硬钉子,清泽愣了一下,尴尬了下,不过转念一想,她也确实不好,瑟儿从来都这么坦诚,“有什么苦,可以和我说说。”摸上着温暖又柔软的小手,他就不忍心放开。 “你是来听我诉苦的,还是来泄欲的?”清瑟冷哼一下,把这几日的烦闷发在他身上。 清泽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瑟儿误会了,但他的行为确实也引人误会,三更半夜潜如心爱女子房间,还能有什么事?“瑟儿你误会了,我是来和你辞行的,情况紧急,等不到天明了。” 清瑟愣了一下,赶忙将那呆着浓浓鄙夷的表情收了回去,“辞行?你要去哪?” 李清泽点了下头,棱角分明的面庞满是阳刚,如同利剑一般的眉眼,粗狂坚挺的鼻梁,彰显着此人为堂堂硬汉。铁汉柔情,此时的他,眼神却温柔得与他的脸完全格格不入。 “你出宫不久,江翼城便传来加急密函,潜在晋国边境的探子来报,晋国欲偷袭江翼城,我外公那里已经全军戒备。”清泽道。 “偷袭江翼城?但那江翼城由你们铁门梁家驻守多年,早已固若金汤,那晋国又怎能占到便宜,会不会是声东击西,偷袭江翼城为虚,而偷袭那桑是实?”清瑟心中大窘,她误会好人了,看来最猥琐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是啊,这正是父皇和外公所担心的,所以派我前去。江翼城虽是弹丸之地,但因是玥国、皓国、晋国的大鹏的四国交汇之城,自古以来兵家必征,晋国不可怕,怕的是皓国与玥国乘火打劫。”李清泽也是忧心忡忡。 “玥国……应该不会吧……”清瑟的话有些犹豫,那慕容幽禅虽和她有情,但当一个男人步上那个位置后,心就变了,当江山美人有冲突时,更多男人选的是前者。 李清泽知道这些事,很小心的帮清瑟解开尴尬,“姑且不说玥国,这天下最大的国家是皓国,虽然皓国保持中立,但不得不防。” 清瑟心中感动,她平日里很少与清泽接触,但他对她的好却一直未便,即便是一句话也不忍心让她难堪。反之,她刚刚竟然误会人家被下半身控制,真是汗颜。 脸红了,燥了。 “什么时候出发?”她问。 “马上就走。”他答。 清瑟一惊,“这么急?” 李清泽点点头,“嗯,失态紧急,父皇让我连夜快马加鞭赶去,所以只能冒昧来和瑟儿辞行。” “这么快……”李清瑟拽着清泽的大手开始墨迹起来,刚刚还义正言辞的,现在满脑子都是一句话——难道不温存下再走? 清泽垂下眼,想了一想,刚硬的浓眉动了一下,仿佛矛盾挣扎一般,“瑟儿,还有……一件事。”语气好似犹豫。 李清瑟心中猥琐一笑,闹来闹去,不还是想温存吗?男人嘛。“什么事?”睁着无辜的大眼,十分“清纯”地看向对方,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好孩子。 清泽抬起头,下定了决定,刚刚的扭捏不再,双眼十分认真地盯着李清瑟的双眼,四目相对,“瑟儿,这场纷争若是结束,我便想奏请父皇,放弃王位继承权,出宫。” 李清瑟大吃一惊,心中那粉红色的气泡瞬间破灭,荡然无存。“你说什么,你要出宫为王?你不再竞争皇位了?那你母妃怎么办?你们梁家能同意你这么做吗?” 清泽微笑,刚毅的面部曲线柔和下来,“父皇还年轻康健,估计未来三十年都不会有什么皇位变动,再说,从前我与太子确实水火不容,我们二人其实并没什么仇,而是身后代表的家族利益之争罢了,如今这样的情况,反倒将我们兄弟二人的矛盾缓解了许多。” 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他继续道,“其实瑟儿不知,我与太子早已到了娶妻立妃的年纪了,不少大臣都将家中嫡女画像八字送到宫中,只不过我们二人还未松口,但,娶妻生子是早晚之事,时间久了,也是……拖不动的。” 清瑟的心慌了一下,清睿和清泽两人娶妻?是啊,他们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而他们与她的名义还是兄妹,自然是不能在一起。 “泽,那梁家怎么办?”她问。 李清泽笑着摇头,伸出一只手轻抚她的面颊,“我会和他们好好解释,但我主意已定,外人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室内又恢复了平静,两人都没说话,清泽爱怜地看着李清瑟,而清瑟则是迷茫地看着她,眼中有些水气,“是因为我吗?” 李清泽笑了,“瑟儿聪颖,即便我不说,你也知晓。” 自然是知晓的,李清泽这么做,就是为了她,若是在皇宫定然就被逼娶妻,而娶妻后自然也不能和她保持那种关系,他为了她放弃皇位继承,放弃梁家的期望,“这样,值吗?” “值,只要为了你,便值。”他回答得坚定。 清瑟两条精致的柳叶眉终于忍不住皱在了一起,“但你明知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我,更给你了你名分,你这样做,真的值吗?” 清泽轻笑出声,声音是成熟低沉的男声,但末尾却有少年的肆意,他将她的小手抓起放在自己胸前,“只要你心中我有,就值了。” 清瑟用全部意志压制的心情终于压抑不住,澎湃开来,那种澎湃猛烈拍击着她的大脑和意志,让她失去理智,她觉得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能伸手捂着自己左胸,感受心脏一次次猛烈跳动,好像要破胸而出一半。 她太感动了! 要怎样的爱,才能让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决定?舍弃如此之多? 刚刚她还在想,江山美人,大部分男人都会选择前者,但李清泽却选择了后者! 他们二人确实在宫中认识,但虽然两人有了那种关系却并未时常接触。她私心觉得,像李清睿或李清泽这般身世显赫的皇子,也许就是在深宫觉得有个美女傻妹妹调戏一下,玩玩禁忌之恋,到了真正成年婚恋的年龄,慢慢就将她抛之脑后,将这一段情事当成少不更事的笑谈。 却万万没想到,李清泽对她,是认真的。 “泽,我有什么可让你这么喜欢?”她将他的手抓紧,这个时候,她不想推开他,相反想紧紧将这个男人桎梏在自己的范围,她是自私的,希望这个男人永远在她身边,永远对她好。 李清泽的笑容慢慢淡了,变为认真。“我也不知,但就是爱。我们见面次数寥寥,但不知为何,我却日日都想你,当我寂寞时,便想想你,回忆下你说的话,就觉得枯燥的生活还有些向往,虽然那个时候,你在遥远的五岳。” “……”清瑟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闭着眼,晶莹的泪冲破浓密的睫毛如同泉水般奔涌。 她真自私!她在五岳快活,有众多男人相陪,每日还学习医术充实身心,但却没想过,遥远的京城有人日日饱受相思之苦,只能用回忆来填补内心的思念。 “对不起,泽,我对不起你。”清瑟冲入他怀中,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这么熟悉,却又这么陌生。“以后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我一定想尽办法和你在一起,我会对你好一生一世。”身体有些颤抖。 李清泽也顺势将她搂入怀中,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背,安抚她,声音更为温柔,“别哭了,等我出宫后,便也像清玄一样,去五岳可好?” 清瑟哭着点头,“嗯,一定。” 清泽长叹一口气,发自内心的笑。 若是每日都能见到瑟儿,每日都能聊上几句,每日都能分享她的开心,分担她的烦恼,不用再去手足相残,兄弟竞争,不用尔虞我诈,不用应酬官员,不用想尽办法讨好父皇,不用…… 突然这么一想,才发现,从前的自己活得真累,丝毫谈不上快乐。 那他活这么多年到底有什么乐趣? “瑟儿,我突然发觉,过去的二十年,除了习武外,我竟没有一样真心追求,是不是很可怜?”他自嘲。 清瑟见他叉开了话题,自己心中那种深深内疚和感动也慢慢缓解,止住了眼泪,想了一想,带着很浓的鼻音回道,“那你想做什么吗?” 李清泽想了一想,而后无奈地摇头,“没有,从小便没有追求的权利,日子久了,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兴趣在何方了。” “没关系,等你除了宫,我们便慢慢找你的兴趣爱好,无论你兴趣在什么地方,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会陪你。例如开垦一块土地,种些什么奇花异草,例如饲养些什么珍禽,例如说开个武馆,例如弄个镖局。” 清泽将她抱得更紧,“好,瑟儿,就这么说定了,将这场风波平息了,我们就这么做。”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瑟儿回京的这几日,她忙,他也在忙。他被皇上派去边关查看情况才归,上一次见她,还是在五岳。 他是个健康男人,长久未见的心爱女子在怀中,自然是想一番温存,但刚刚瑟儿的意思已十分清楚——这种大难当头,确实没什么心情做这种事。 挣扎了许久,冒着被骂被鄙视的危险,李清泽还是尴尬地开口,“那个……瑟儿……那个……” “呃?”清瑟抬头看他,发现他有些脸红,刚毅的面孔出现害羞的红,很可爱,更是惹人疼惜。 “那个……”他说不出来。 清瑟更是好奇,现在可死活不会想歪了,她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以为人家想对她怎样怎样,最后事实表明,都是她一个人瞎想,对方一直都是堂堂正正的。 所以,这一次,即使李清泽的外表看起来十分惹人怀疑,但她还是告诫自己,别怀疑人家,最猥琐的人就是你自己。 “怎么了?泽是不是还有什么难处?如果你对我放心,就交代给我吧,是不是担心母妃?”她强迫自己不向那暧昧方面想,一定要向光明磊落上联想。 “……”李清泽更尴尬,本来他就是那种开不起玩笑,面皮薄之人,二皇子的一板一眼是皇宫中出了名的,有些人甚至将他和皇上相比较,看谁更严肃。 但马上就要离开了,下一次见面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这天黑风高的,两人这么紧紧拥抱着,软香在怀,他再不想,那就是无能!他若是不珍惜机会,那更是无能中的无能。 最终,李清泽一咬牙,“瑟儿,我……我能不能亲亲你?”说完,本来如冰块的脸,马上就变为烧红的烙铁一般。 “噗……”清瑟一下子笑了起来,笑他也是笑自己,枉她刚刚还强迫自己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厮就这么不给面子。“好啊。”与他相比,她倒是大方。 李清泽得到了允许,喜出望外,低头便迫不及待地亲上她的唇。 她的唇还是那般柔软甜美,如同一只蜜罐一般。 他贪婪地吸允,而她调皮的小舌却瞬时探入他口中,一会戳他的舌根,一会又扫过他的牙齿。本来他狠狠压抑的欲望,此时瞬时高涨起来,抓着她腰肢的手更紧了一些。 她的腰肢永远那般细软,如同狐狸精一般勾人魂。 喉节十分尴尬地上下蠕动了几下,呼吸沉重起来,放在她腰肢上的双手加手臂齐齐发痒,想探索得更多,却又害怕她生气。 这回李清瑟比较主动,不动声色地松了他的腰带。 清泽双眼大睁,没想过自己能受到这种待遇,浑身血液倒涌,本是向上的,现在却向下,胀得生疼。 解了腰带,清瑟两只灵活的小手便顺着他的衣襟入内,这小手所到之处,他身上的肌肉都一阵紧绷战栗,从形状分明的腹肌,到强硬的胸肌,及时清瑟不看,也能联想到这完美健硕的身材。 她还真是艳福不浅呢。自己打趣自己。 她的行为仿佛鼓励一般,清泽的手也慢慢向上,柔软馨香,让他爱不释手。 她身上只有一件丝滑中衣,没有外衣,因为正准备入睡,而隔着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楚摸到她身上的一切,更是撩起人体内虚火。 清泽几下便脱了自己外衣,完美的身材尽现,带着节奏不匀的沉重呼吸狂野地吻着她的唇,又不解馋一般吻上她的身,一厘一寸,丝毫不放过。 室内越来越热,不是因为火盆,而是因为两人的火热。 床帐撂下,床帐内一片云雨。 …… 激情过后,清瑟终于安安稳稳的睡了,而李清泽则是恋恋不舍地吻了又吻,最后依然起身,穿衣离去。 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更是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女子,临行前,他还细心为她盖好了被子。 窗子一关一合,颀长的身影几个纵身便无声消失在夜幕之中。 冬日的夜晚异常安静,没有虫鸣,身影消失,仿佛就未曾来过一般。 京城北大门,守城军官见到一队纯黑轻骑,二十人,这二十人一看便是训练有素,即便是那二十匹没一丝杂毛的黑马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二十人一身黑轻甲加披风,犹如夜幕罗刹。 为首那人,面上还带着黑色面具,周身尊贵的气势逼人。 军官问来者何人,那人只是亮了手上金灿灿的令牌,众守城兵士赶忙下跪见礼,而后开侧门恭送,因那令牌形状及花式是皇家,其上最大的字便是一个泽字。守城军官自然认识这些令牌,这是战神二皇子! 二十匹轻骑出城便狂奔,一路向东北而去。 一晃,五日便过去了。 这五天表面平静,实则波涛暗涌,无论京城还是其他各地都有细微变化,牵一发则动全身,这边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五岳的熠教总部发来的消息源源不断,信息量庞大,每日刘疏林都要与如影整理很久,试图通过这庞大的信息量找到蛛丝马迹,但可惜,未曾找出过分毫。 唯一可称得上在明面上变动的便是李清瑟的婚事。 大鹏国钦天监给出的日期是三个月后,毕竟镇国公主和太傅府公子的婚事,岂能草率,但五天前接到推算结果的李清瑟当场拒绝,就给了五天的准备时间,五天后,就是大婚。 朝堂上轩然大波,公主怎么如此草率,或者说,如果……急迫。 赵太傅是不在乎的,早早大婚也少了公主变卦的可能,他老了,却不糊涂,这婚事皇上及公主并未对外传开,但实际上怎么来的也不算光彩——他这个老头子在御书房里闹腾出来的。 站在朝堂上的赵灵修极力掩饰自己脸上的喜悦,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随后便是众官员对赵太傅、赵灵修的拱手祝贺,有些人还跑去给崔茗寒祝贺,一者,崔茗寒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众人多少都要追捧,二者也有一些看笑话的嫌疑,两人今后共同伺候一个女人,想在这老奸巨猾的崔茗寒脸上,看到什么气愤或者伪善。 但令他们失望了,崔茗寒一片坦然,还拱手向赵灵修恭贺,说两人未来就是一家人了。 朝堂上每一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精,看脸色猜内心的本事异于常人,齐齐努力在崔茗寒脸上寻找什么蛛丝马迹却丝毫没看出,心中感慨这镇国公主确实是天下奇女子。 崔茗寒的真诚,倒让赵灵修有些尴尬,但之前那般忐忑及担心逐渐烟消云散,原来男人之间相处也可以这么平和。 于是,五天前的朝堂上,李清瑟的婚事便定在了五日后。 也就是,今日。 这是清瑟在京城办过第五场大婚了,第一场是与那个短命状元郎慕容幽禅,第二场是和丞相之子、如今的权臣崔茗寒,第三场听说是与那桑国皇子补办的联姻婚礼,第四场是与户部尚书之子刘疏林的大婚,这是第五场。 老百姓们啧啧称奇,非但不觉得公主不守妇道,相反还觉得镇国公主是奇女子,女子中的英雄。试问,这天下有第二个女子,可以有倾城的容貌、高贵的出身、显赫的架势、庞大的资产和高超的武艺吗? 大鹏国镇国公主、熠教教主和大鹏武林盟主,三主于一身,这样的女子,只有镇国公主一人! 十里红妆,满城尽是喜气。 虽然准备的匆忙,但这阵势绝对不小,而且非但不是赵灵修“嫁”入公主府,而是将公主堂堂正正迎娶到了太傅府,只不过这大婚之后,便老老实实跟着公主回府罢了。 从皇宫中抬出的嫁妆队伍浩浩荡荡,这令皇后很是心疼,这不是皇上亲生的公主嫁了这么多回,嫁妆也送了这么多份,都是从皇上的金库中拿,作为结发之妻的她,不心疼就怪了。 可皇后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的愁闷心情才是刚刚开始,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嫁”出去后,那才叫真正的欲哭无泪,当然,这个也是后话。 这一次高堂俱在,皇上和赵太傅一同坐在正位,和乐融融。 从公主府抬出的大红花轿一路向太傅府抬去,又洒了不计其数的铜钱,全城百姓都挤来祝贺抢钱,京城府尹无奈,只能奏请皇上出动御林军来维持秩序。 李清瑟并不若一般的新娘子一般在新房中等夫君,而是与新郎同进退,这是身份使然。 大礼完毕后,皇上意思性的喝了两杯酒便回了皇宫。 皇上离开后,太傅府才真正热闹起来,之前有皇上在,必然是有拘束。而李清瑟和赵灵修两人便穿着大红的喜服,开始游走于各个大臣的酒席间敬酒。 赵灵修肯定不胜酒力,他就是一文弱书生,喝不了几杯酒,而李清瑟则是极力帮他挡酒。清瑟酒力好,但也不是千杯不醉,不过却有妙招,便是学从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将酒精从小拇指逼出。 众臣惊讶,一则是公主的平易近人,二则是公主的海量,对这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只闻其威名不见其芳容的公主更是赞叹有加。 赵灵修本来是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喝酒,却发现清瑟一次一次为他挡酒,心中更为感动,暗暗发誓,即便是她有众多男人,他也绝不会嫌弃她,看不起她,争宠,让她难堪。 他没喝多,却醉了,因这人生太过美好,比美酒还要香醇。 偶然间,清瑟回头看见了赵灵修,他的面色红润,不知是酒醉还是因为高兴,平日里清瘦白皙的面颊今日荣光满面,泛着光泽,一双眼笑成一个月牙,浓密的睫毛交叉,很是妖娆可爱。 他平日里习惯穿素衣,今日的大红袍子加身,清瑟竟觉得这红色十分适合他。不得不承认,今日他尤其俊美,赵灵修今日的俊美比清玄更妩媚,比暖更耀眼。 是因为幸福吧,今日的赵灵修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清瑟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滞,因为想到了那深夜造访的人,李清泽。也许李清泽抛弃王位继承权是因为觉得得皇位无望,也许是厌倦了那样的生活,但无论怎样,大部分原因还是为了她,但,他却永远享受不到大婚的幸福。 不仅李清泽,还有李清睿和李清玄,尤其是后者,平日里皆表现得没心没肺,但他能真的不在意吗? 一杯酒喝下了肚,官员们还在说着吉祥话敬酒,跟在其后伺候的薛燕赶忙为清瑟填酒,有些担心,压低了声音道,“主子,您还好吧?” 清瑟从沉思中清醒,苦涩一笑,“还好。”又一杯酒入了腹。 “……”薛燕无语,这哪来的好?分明就是借酒浇愁。“主子,您这样会喝醉的。”继续小声提醒。 清瑟将杯子探到薛燕面前,“那就醉吧,醉了也许心里就能好受一些了。(.)”杯子刚满,又喝了下去。 因为没用内力,李清瑟成功的醉了,最后还是薛燕将她抬了回去。 新房内,桌上的龙凤双红烛跳跃着,桌上满是代表着各种吉祥如意的吃食,与院中的嘈杂不同,室内还算安静。 这是镇国公主的大婚,能让公主敬酒已是有了天大面子,此时就是有再肥的胆,也不敢来闹新房,于是,房内一片祥和。 薛燕为酒醉的李清瑟擦洗之后,换上了轻柔的睡袍,便退了出去,赵灵修则是坐在床沿,半扭着身子,愣愣地看着平躺在床上的李清瑟,胸口的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 这种美梦成真的感觉,无论是用什么语言都无法表述! 洞房一刻值千金,可惜,新娘却酒醉得不省人事。 赵灵修也是朝廷命官,自然知晓晋国之事,更是知道众人都焦头烂额,就在昨夜,二皇子还连夜出城赶往边关,虽未有什么消息,但他却知,定然是要发生战争了。 伸手爱怜地触碰清瑟娇嫩的面颊,这几日,想必她也是累坏了吧。 喜娘醉了,新郎非但不恼怒,相反却十分包容,自己将衣服外衣脱了,也小心在清瑟身旁躺下,将刺绣着戏水鸳鸯的华丽锦被盖在两人身上,没一会,便也沉沉睡去。 两人好梦至天明。 每日清晨固定时间,除非特殊情况下,清瑟的生物钟都会准备奏响,今日也不例外。 想睁开眼时,看到赵灵修还在睡,先是一惊,而后清瑟不由得想笑,两人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也算是经历曲折了。 支起胳膊,清瑟半卧在床,好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他只是个文弱书生,一个死板读圣贤书的人,平日里酒很少喝,昨日虽然喝得不多,想必也多少罪了一些,今日定然睡得要沉,毕竟他还是个毫无武功的普通人。 赵灵修的容貌也算俊朗,高高瘦瘦,文质彬彬,唇红齿白,若她没经历暖或者崔茗寒惊天美貌的视觉轰炸,应该也会觉得赵灵修是个帅哥吧。 这还是李清瑟第一次以看“自家男人”的眼光观赏赵灵修,虽然他容貌不似绝顶,但对她却一直很好,此时更是越看越舒服。 赵灵修浓密乌黑的睫毛动了一动,而后猛地睁开,赶忙翻身去看床的里侧。 “噗,你怎么了,见鬼了?”清瑟不由得打趣。 赵灵修睁着大眼,清瑟这才发现,这厮又多了个优点——他的眼异常清澈,即便已入仕,却还能保持这种清澈实在罕见。黑白分明的大眼,褶皱很大的双眼皮,很干净,看着很舒服,阳光大男孩。 “不……不是,瑟儿怎么……会是鬼?”赵灵修赶紧手忙脚乱的辩解,一颗心噗通噗通跳,他刚刚躺在床上便在想,昨日发生的一切会不会是梦,如果醒来发现一切都是梦可如何是好。 鼓起好大的勇气才睁开眼,还好一切都还在,她还在,惊喜万分。 “但你现在这眼神就是见鬼了。”清瑟伸手去戳他坚挺的鼻梁。 赵灵修迟疑地伸手,犹豫不决地抓住她的手,他从前从未与她这么亲密接触过,虽然幻想过无数回。 清瑟一翻白眼,伸出小脚毫不犹豫地向着赵灵修腹部一踹,“别墨迹了,起床了,你爹娘和爷爷搞不好在大厅等我们敬茶,如果再墨迹一会,人家还以为我们俩好色贪床,你躁不躁?” 灵修脸一红,赶忙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 他下床的瞬间,便有礼貌的敲门声,是薛燕。 “可以进了。”清瑟道。 门开了,薛燕便引着几名丫鬟进来伺候两位新人穿衣打扮。 不大一会,一身大红的新婚男女便来到大厅,又是一番请安客套,清瑟毫无公子架子,新媳妇该做什么,都一一去做,让赵家长辈都惊喜十分,万万没想过有这么多夫君又权势惊人的公主能如此平和。 大厅内一派和乐融融,赵灵修则是忍不住偷眼去看自己的妻子,恨不得双眼直接粘她身上一般。 只不过众人不知的是,清瑟此时心中却酸楚。她越是处在一派和乐融融中,便越是担心李氏三兄弟,他们要么便放弃感情,要么便要一辈子没有名分。 若是真放弃这段尴尬的感情,令娶美娇娘,她非但不会生气,还能送上最真挚的祝福,但,怕就怕他们一直如此坚持,那可如何是好,三大皇子都终身不娶,一辈子和她玩地下情? 清瑟陪着赵家长辈们说着话,心中却逐渐坚定下来。 等这些事情解决后,她一定要找机会公开自己身份,改回上官姓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们名分。 她给不了他们唯一,但这名分,是必须要给的! …… 大婚第二日夜晚,清瑟便带着赵灵修回了公主府,而后者则是忐忑不安。 公主大厅,除了离开去那桑国的凌尼和李清玄,去江翼城的李清泽,远在玥国的慕容幽禅,其他人都到齐了,包括告假出宫的太子李清睿。 大厅内,清瑟坐在上位,其他人都十分自觉找椅子坐着,围着一圈,就看着站在中央的赵灵修,这气势,仿佛就是给新人的一个下马威。 只见,如影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硬如磐石,冷如冰霜,浑身散发着杀气,如同一尊杀佛一般坐在一角,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赵灵修。 笑面公子刘疏林则带着一丝诡异的笑,虽是寒冬腊月,却还打着扇子,那硕大的折扇慢悠悠地扇着,将他胸前几缕长发吹得微微飘动。 与他算是同僚的崔茗寒坐在刘疏林一旁,慢慢品着茶,这茶传说是李清瑟研制的红茶,崔茗寒喜欢得紧。如果别人见到崔茗寒此时的平静,定然觉得他心情如同表面一般,但赵灵修和这厮打交道多年,可以说也是从小便认识,自然知道这狐狸心中不知在计划着什么。 微微转眼,看向另一侧,为首的是太子李清睿。 李清睿一身金黄色太子袍,金冠,乌黑的发丝一丝不苟,儒雅俊美的面容一派随和,但周身尊贵的气质却是不容忽视。他也淡笑着看着赵灵修,眼中有一种幸灾乐祸。 赵灵修很是奇怪,这里坐的都是瑟儿的夫君,他知道,但太子殿下此时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太子与瑟儿兄妹两人感情太好了,他是来帮衬助威的? 但为什么他总觉得太子眼中有幸灾乐祸? 赶忙将脑子中的胡思乱想甩开,向后一看,是太子身边坐着的人。 那人一身水蓝锦缎长袍,就这么悠闲地坐着,面无表情,只不过用如同秋水一般迷人的眸子时不时扫向众人,带着不屑。 赵灵修曾经与六皇子李清玄和崔茗寒作为同窗多年,六皇子是大鹏与那桑的混血,那桑国人身材高大,轮廓分明,两国血统交融,六皇子的容貌自然已是极品,何况六皇子身上还隐约带着那桑国男子的阴柔,很是吸引人眼球。 那崔茗寒自然不用说,被公认为京城第一美男子,全京城闺秀若是说不肖想崔茗寒,那便真真是患有眼疾。 但即便是对李清玄和崔茗寒的美貌有了免疫,如今见到这名貌美男子时还是被深深打击。 和他一比,自己的容貌简直不堪一提,赵灵修立刻进入深深的自卑中。 这名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暖吧!前几日听爷爷说过瑟儿身边有名倾国倾城的男子,那男子容貌比京城第一美男子崔茗寒还要美上万分,根本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如今见识,确实……名不虚传。 赵灵修站在大厅中央,头微微低下,但又不甘心,咬着牙,抬起头,看向李清瑟,想在她眼中找到那句话——他是独特的。 为什么“n堂会审”一般如此郑重其事地叫赵灵修到大厅,自然不是给新人下马威的。 清瑟发现赵灵修脸色不好,正要解释,就见薛燕一撩帘子,从大厅门口入内,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小碗,碗中是热腾腾的汤药。 不知这是什么药,竟带着些许花香,花香与药香融合,很快便充满了大堂。 “刘公子,这便是按照您药方熬制的药。”薛燕道。 崔茗寒有些担心,头微微一偏向刘疏林,“没问题吧,你有把握吗?” 刘疏林点头,“我们都是懂药理的,当时这药方也给你们过目了,应该毒不死人。” 赵灵修一愣,毒!?但为了瑟儿,他怎么能让这群人瞧不起,别说毒不死人,就是毒死,他也得有骨气的毒死! 崔茗寒闲闲地白了他一眼,“若是直接毒死也一了百了,怕的是颜色没配好,若是他和谁颜色重了,怎么办?” 本来信心满满的刘疏林一下子愣住,尴尬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会吗?”声音也有些不确定。 别说崔茗寒,如影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赵灵修可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颜色什么重了,为了不被人小瞧,不被人看扁,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一伸手将托盘上的药碗端起来,咕咚咕咚,几下子喝了个干净。 刘疏林一下子站了起来,“赵灵修,你急什么啊!?” 崔茗寒也没心思看戏了,赶忙冲到赵灵修身边,“灵修,你可有什么感觉?”这药效是很快的,到底重没重,很快便能看出来。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起来,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失败,就算是失败,也别和自己的颜色重复。因为这药第一次喝下去后,即便不喝第二次来巩固,也要等上整整三个月才能将这颜色彻底褪去。 而这三个月,不仅这赵灵修没有行房的份儿,就连那倒霉催的,估计房事也要受影响。 虽然瑟儿现在没什么心思行房,但若是改天心血来潮,可如何是好。 虽然用瑟儿的话来说,男人不能被下半身控制,但问题是,子嗣!瑟儿的第一个子嗣,必须要是他的!最好第二个也是,最好接下来的个个都是! 男人们人人都这么想着,很现实,很天真。 很快,赵灵修就觉得胸口发热,那种热,仿佛那块皮肤被灼伤了一般,虽然灼热得疼痛,但赵灵修还是暗暗咬牙,面上丝毫不露出来,只不过脸色却白了一白。 他决不允许在这些男人面前丢人丢份儿! 众人就这么眼巴巴地等了许久,还未看出他有什么变化。 李清睿一皱眉,“灵修,难道你没什么不适吗?例如说胸口炙热。” 刘疏林长长舒了口气,“还好没生效。” “太子殿下,下官的胸口刚刚确实有炙热。”赵灵修赶忙恭敬地回答。论官场的关系,两人是上下级,论伦理,两人算是兄弟,是兄长和妹夫的关系,所以赵灵修对他更是尊敬。 如影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走到赵灵修面前,两只手抓住他两边的衣领,就在后者以为要挨揍的时候,只听一声裂锦之声,赵灵修厚重的冬衣一下子被扒开,更确切的说是撕开,白花花的胸膛就这么露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赵灵修这回真是怕了,难道这人为了打击他在瑟儿心中的地位,要当着众人侮辱他? 李清瑟也伸长了脖子,很无良的想——这回是什么颜色? 赵灵修拼死反抗,想将衣服拉好,但他一个毫无武功的书生,哪能敌得过如影,何况如影还会点穴。 修长的手指在赵灵修的肩胛骨上迅速点了两下,刚刚还死命挣扎的赵灵修瞬时如同雕像一般僵硬。 如影伸手将自己衣领拉开,“你们都看好,他和我的颜色不一样。”意思清楚得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崔茗寒也笑着,一双精致的狐狸眼弯得如同月牙,精致完美的手指探上自己衣领,很是优雅地将自己衣领拉开,雪白的胸膛前也是有一个颜色的胎记。“也与我不同,诸位都是见证。” 赵灵修真是纳了闷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如影和崔茗寒胸前都有胎记,而这胎记的颜色又不一样? 坐在最后的绝美男子也站起身来,从容走到人堆,将自己衣领拉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肌,一语不发。 赵灵修看了语言,更是惊讶,这个暖身上为什么也有胎记!? 刘疏林也笑着放下手中的扇子,伸手拉自己衣领,“万幸,和我的颜色也不相同。” 李清睿从容地从椅子上站起,举手投足已隐带帝王之气。让赵灵修惊掉下巴的事发生了,太子殿下怎么也将自己衣领拉开了,更惊讶的是,太子殿下的胸口怎么也有胎记!? 清瑟没吭声,小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一群美男同时拉衣领赏胸膛,原来也是如此赏心悦目,等以后事态平息了,策划办一个美胸大会?嗯嗯,这个,可以有! “与我的也不同。”李清睿说道。 如影伸手将赵灵修的穴解开,赵灵修终于可以动了,“你们这胸膛的胎记,是怎么回事!?” 可怜的赵灵修,苦读圣贤书二十载,还第一次碰见这种奇怪之事。 “有什么可惊讶,你自己身上也有。”如影道,眼睛一瞥赵灵修的半敞的胸膛。 赵灵修赶忙低头,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自己胸膛上何时也长了一枚胎记!?他怎么不知道? 崔茗寒十分好心地向赵灵修解释了这药物的来源和作用,并十分荣幸的通知他,喝了这个药,有了带颜色的胎记,便能正式加入瑟儿的后宫。当然,他说的不是如此露骨,温婉含蓄,引经摘句。 赵灵修苍白的面色刚有了一丝红润,但又马上大惊失色,他惊恐地盯着正在优雅整理金色衣襟的李清睿,“不……不……不可能,太……太子殿下怎么也……这不可能!”他身子颤抖得厉害,双眼仿佛见到鬼似的看着李清睿。 清睿无奈地笑了一下。 “嗯,我和睿确实是那种关系,却是背地里的。”清瑟解释。 “这……这是乱伦……这有违伦理!”正常人都无法接受乱伦,何况赵灵修这个死读圣贤书,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人。 清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刚刚她确实是逗他的,“修别激动,我和睿不是亲兄妹,没有血缘关系,放心吧。这件事啊,说来话长,我不是他的妹妹,也不是皇上的女儿,这是皇家秘密,回头找时候,我将我的身世一点点告诉你。” 赵灵修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这几天被震惊得太过厉害,几乎颠覆了他从前二十年的世界。 众人也都笑笑,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夜晚来临…… 清瑟发誓,今天真的不想发生些什么不该发生的,但刚和赵灵修完婚,第一天喝醉睡了一夜,第二天开始就冷落人家,也实在说不过去,无奈,暂时将什么乱事纷纷都抛过脑后,先当几天新婚美娇娘吧。 李清瑟端起茶,咕咚咕咚牛饮,费了好大劲终于把这皇室秘密的前因后果讲了清楚,讲得口干舌燥,而赵灵修则是听得目瞪口呆。 清瑟扑哧一笑,“让你被迫接受这些,苦了你了。” 灵修赶忙摇头,“不,也许最开始有些惊讶,但只要是瑟儿的事,我都会相信,也愿意参与其中。” 清瑟又一次噗了,哈哈大笑,手中的热茶也端不稳,洒了好多出来。“现在已经和你说了,那无花宫八九不离十是来找我的事,我身边的人随时有危险,你不怕?” 赵灵修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的双眼,“怎么会怕?不仅不怕,我还要帮你,保护你!”赵灵修的双眼坚定,黑白分明的大眼异常深邃,视死如归一般。 清瑟一直手支着腮,靠在桌沿,好笑地看着赵灵修,这几日压抑又乱腾腾的心情得到了缓解,“那你说说,你没有武功,又要怎么帮我。”还有闲心开始逗弄赵灵修起来。 灵修愣了一下,而后绞尽脑汁,实在是他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一下子想,还想不起来。在将圣贤大家都抛到九霄云外后,赵灵修终于坚定了信心。 “瑟儿,我……我……我要去写野史,散布到全天下,就写……写那个无花宫的宫主曲玉珏和晋国皇背地里狼狈为奸、珠胎暗结,那个少宫主搞不好也是晋国皇的孽子。”虽然这件事对于其他人来说如同小儿科一般,但对于赵灵修,已是颠覆了一生的教养,干出最坏的事了。 在赵灵修看来,毁人就要毁了他的名声,对于他们这种学士谏官来说,名声比生命还重要。 清瑟一愣,惊喜,一拍桌子,“好,够损!这件事就交给你做了,修,我看好你哦。”与其这么被动憋气,还不如干点什么阴损的事恶心恶心对方呢。 “啊?这……这个,我……真要做?”赵灵修一时间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继续和从前的大义内心交战。 “你不做?”清瑟赶忙想到,赵灵修是老古董的孙子小古董,做这种事确实为难了一些,“没关系,我让暖去做。”正好那个暖一天无所事事的乱溜达。 “不,我来,我做!”赵灵修急了,这是为瑟儿效忠的最好时机,绝对不能将好机会让给外人,何况还是那个美得惊人的男子。“瑟儿放心,我一定写好。” 后来,这件事还真被赵灵修办成了,用尽他最高水平写了部小文,辞藻之华丽、音韵之优美被世人瞩目,这部小文刚刚发布,就引起了全天下文人学者的轩然大波,穷苦才子争相抄袭,有钱人家公子争夺孤本,就连青楼也将此小文配了乐曲反复吟唱。 最后夸张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女子日日睡前都要反复阅读几次这唯美浪漫的爱情故事,来憧憬自己的未来。 就连李清瑟也不由感慨,这部小文若是放到现代,那就活脱脱的白居易的《长恨歌》,太经典的。 而也因为这部小文,晋国皇帝与无花宫主的婚外情算是被敲定了,即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赵灵修也是误打误撞的帮了清瑟很大的忙,这些,以后便见分晓。 就这样,赵灵修与清瑟共度过了三天,外人以为两人定然如何缠绵,其实却不尽然,李清瑟努力了很久还是没心思做那种事,感情上提不起任何性趣,理智上很怕若是这个节骨眼怀孕了,会不会尴尬无比。 毕竟凌尼和李清玄在那桑,东倾月留在五岳,李清泽则是奔赴前线,她在京城逍遥的又大婚又房事最后还有喜,其他人非气得呕血不可。 她委婉地和赵灵修说了,而后者自然也是十分体谅,更是觉得自己的娘子十分有情有义,越加佩服罢了。 这三天皇上也给赵灵修放了“婚假”,而赵灵修就埋头开始写那部在未来流传几百年经久不衰的经典爱情故事,文名是清瑟亲自起的,就叫《不爱江山爱美人》。 三天后,小文开始发行,赵灵修也开始上朝。 这一日上午,阳光明媚,清瑟在书房中翻看从五岳送来的熠教资料,想了解那穆天寒当初是怎么发展壮大熠教,试图找到无花宫和鎏仙阁的弱点。 清瑟很懊恼,当年她就不应该杀了穆天寒,应该在穆天寒摔下悬崖的瞬间跳下去救回来,废了武功放在身边当军师,这丫太牛了,竟能如此把握大局。 在信息十分不发达的古代竟能以天下为范围运筹帷幄,可惜了,一代枭雄就这么窝囊的死在自己手下了。 李清瑟做梦的都想不到,自己的愿望一直都是成真的,而穆天寒一直在其身侧。 门外有人礼貌窍门,“主子,暖公子来了。”是薛燕的声音。 清瑟从资料中抬起眼,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进来。” 帘子撩开,一身深蓝色锦缎衣袍的穆天寒从容入内,帘子撂下,他走到她身前,低着头,看着她。 清瑟闭眼揉着太阳穴,“暖,有什么事吗?”这厮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有什么急事。睁开眼,抽出几张空白的纸,推到他的面前。“写下来吧。” 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很疲惫。 “李清瑟,我有一些问题始终不解。”他开口了,这几日的汤药治疗,他的嗓子几乎全好,丝毫听不出沙哑的声音,圆润磁性又略带清朗的声音比之倾城容貌丝毫不逊色半分。 李清瑟顿了一下,有什么不对。赶忙抬起头,十分惊讶地看着面前美得刺眼的男子,“你说什么?” 穆天寒很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次,“我是说,我有些问题,不知你愿意回答否。” “啊——”紧接着是李清瑟的尖叫声,吧穆天寒活活吓了一跳。 “李清瑟,你怎么了?” 清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他,“你这个骗子,骗子,你一直会说话却装哑巴愚弄我是不是?” 穆天寒嘴角抽了一下,骗你又怎么样?但这句话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他不敢说出来,不是怕挨揍,而是怕她对他不理睬。“不是,我的声音是最近恢复的,自从到了京城,我便每日两次到附近药房付服药,这些,如影能作证,他曾跟踪过我。” 违心的说完谎,穆天寒自己都觉得难以理解,“回答我问题。”他不想在这声音之上多做解释,更为急切的想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 他冲到桌案前,双手支在桌案前沿,身子微微俯,与她的视线保持平衡。 清瑟失笑,“嗯嗯,行,你问我答就是了,激动什么?淡定,淡定。”从桌案后走出,伸手轻柔扶住他的胳膊,拉到一旁的椅子上让其做好,吩咐薛燕打来开水,亲自沏茶,“有什么天大的事,让你这么激动,你问就是了。” 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全是些小问题,但这些问题却困扰穆天寒很久。 他按住正准备倒茶的李清瑟,“我不想喝茶,你告诉我,你喜欢武学吗?” 清瑟失笑,“嗯嗯,你不喝,但我喝啊。”后者尴尬松开手,她倒了杯茶,饮了一口,很是认真的回答,“一般吧,无论是当初的武术、跆拳道,还是如今的武功,对于我来说都是用来防身的,从未想过刻意去追求什么活着用武功去得到什么。” 武术?跆拳道?穆天寒自动将这些陌生词汇当做了一种武功流派。 他毕生追求武学的进步,最后竟被这样一个不好武学的人打败,穆天寒觉得内心严重受挫,但想到李清瑟并非用实力而是那逆天龙凤双珠,便心情好受了些。 “第二个问题,你喜欢权势吗?”他继续问。 “不喜欢,”清瑟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们相处这么久,你觉得我喜欢吗?虽然我是武林盟主,但真正行使事务权力的是如影;我虽然是熠教教主,但熠教大厅我最多只进去过五次,我虽然是五岳城主,但管事的另有其人。” “……”穆天寒无语,他亲眼所见,这些确实是事实。 清瑟微笑,“人为何要追求权势?就是喜欢高高在上,被下面的人仰视的成就感,而我从来不跑出去管事,日日在自己房内窝着,下面的人都见不到我,当然我也见不到下面的人,你说,我是那种追求权势的人吗?” “……不是。”穆天寒想了半刻,语气不似刚刚那般咄咄逼人,有了些犹豫,“那你,喜欢美色吗?”李清瑟后院中男色众多,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清瑟一耸肩,“人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我也不例外。喜色却不好色,这便是我李清瑟。你看后院中男人这么多,没几个是我主动追求的,几乎都是倒贴外加强迫,赶都赶不走。”说着,很无奈的摊手。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这些也是穆天寒的亲眼所见。 “那李清瑟,你喜欢钱吗?金钱!”穆天寒有些激动。 清瑟心中纳闷,今天暖吃错什么药了,难道那恢复嗓子的药有什么副作用,把脑子搞坏了?“这个……喜欢钱,但却不会无休止地追逐金钱。我认为,钱只要够花便可,在够花的基础上稍微有些富余,可以毫无顾忌地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小康生活我就喜欢。” “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不喜欢权势还不喜欢金钱之人!?”穆天寒失声。 清瑟更加无奈,“我在五岳的情况,你也是亲眼所见,平时穿什么,都是薛燕派人下山采买,平时吃什么都是小朱子和厨房厨子定的,就连去酒楼我都很少,公家的钱财是刘疏林和如影共同管理,私钱是凌尼和东倾月帮我管理,小金库是薛燕和小朱子帮我管理,我从来都不碰钱,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穆天寒面色变了,一种见了鬼一般的脸色。 “喂,话说,你今天突然问我这些问题干什么?”清瑟不解。 穆天寒两道完美精致的眉狠狠皱,一双带着云雾般迷离的眼更是惊讶迷茫,“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我怎么会被一个这样无欲无求的人所打败?”他喃喃自语。 其实道理很简单,穆天寒虽然从父亲手中继承熠教,但当时的熠教只是三大门派中最弱的,是在他多年努力下才发展壮大起来,他的权势、他的武功、他的一切都是用自己日夜不眠不休的争取。 他这一生唯一一次失败,就是败在李清瑟手上,无论是武功还是成就,但,李清瑟却丝毫没为这一切做出努力,仿佛是误打误撞一般。 这就好比一个武林高手与对方切磋,对方仅仅只有三脚猫功夫,而拔剑时那剑鞘飞了出去正好砸武林高手头上,高手立刻毙命一般。 这是什么?这是窝囊,是窝气,更是呕血! “喂,暖,你没事吧?”李清瑟说着,赶忙抓起他的手腕,开始诊脉。心中暗想,这货千万别吃了什么有副作用的药。 脉象一些正常。 穆天寒甩开她的手,心情低落到谷底,这是对自己人生追求的一种质疑。难道他这一生追求到头来就是个错误,就是个笑话? 难道那个声名显赫的熠教教主穆天寒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他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向外走。 “你真没事?”清瑟追了上去,双手环在他胳膊上。 穆天寒惊醒,再次受到打击。他不仅被一个毫无追求的小女人打败,现在还要和一群男人一同伺候这个毫无追求的小女人,打击…… 但当他看到她关切的双眼时,那浓浓的关怀毫无掺假,心一下子又软了。“瑟儿,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好吗?”他的声音也温柔下来。本就绝美的声音配合这语调,弄得李清瑟也是猛然心动。 “你问就是了。” “你……”他垂眼看了看她,她也是美的,她的美是带着灵性,带着狡黠,带着无邪,带着善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清瑟笑了,“不知道啊,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对你好了,我做事从来都是随行为之,没什么预谋的。”她老实回答。 “会一直这么好下去吗?”他茫然地问,很想听到那个肯定的答案。 李清瑟嘴角抽了一抽,如果她没记错,这厮刚刚说过最后一个问题吧,这一会就又多了一个。“嗯,会啊。”还是十分好心地回答了,并没纠正他的错误,外加补了一句,“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随时离开也可,我给你足够的银两起家。” 去者不留,一向是李清瑟的行为准则。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明明成了亲拜了堂,然后男人又离自己而去,说不难受必须是假的,也只能算是强颜欢笑罢了。 穆天寒闻此,刚刚那种挫伤感突然烟消云散,此时他眼中的她只是个没什么功利心的小女人罢了,他和她较劲,实在是没了男子风度。 看见她眼底的掩藏的担心,他笑了,“其实你怕我离开,是吗?” 清瑟白了他一眼,“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干什么,多不给人面子?” 穆天寒忍不住被她逗笑了,真是个独特的女人啊,不会争强好胜,不会勾心斗角,不会小肚鸡肠,更不会装腔作势,她的一切仿佛都自然无比,真诚无比,可惜,她的处境却不算安全,只因那个传闻…… 他的笑容慢慢收敛,伸手抚在她脸上,看向她的眼带着爱怜。“瑟儿,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清瑟伸手覆在他的手上,微笑,“嗯,我相信,有你在,我不会受伤。”男人嘛,要哄的,虽然有很大嫌疑对方在说大话。 穆天寒将她抱在怀中,竟然第一次有种念头——这是他的女人,不允许其他人来伤害。至于无花宫,至于当年盛传之事,他定要找机会查清楚。 穆天寒想不到的,就在他苦无方式去调查那件事时,两日之后,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便落在他面前。 …… 两日后,一人快马加鞭,连夜赶路送消息到京城公主府,那人是五岳来的人。 “什么?五岳有人去捣乱?”清瑟震惊,这两日公主府也暗杀频繁,每到夜晚都刀光剑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清瑟直接将不会武功的下人们打发出去,给了银两回家度假,就连赵灵修也被好说歹说地劝回了太傅府。 刚开始的几日,是公主府的护卫和所带的熠教成员对付这些暗杀的刺客,但这些刺客武功不弱,刀剑相碰叮叮当当时常要打上一整晚。 最后李清瑟烦躁了,带着众多男人直接跳出来把刺客解决了,来几批,杀几批,让他们有来无回。 晚上忙着杀人,白日里便睡眠,硬生生将清瑟这个按时起床的好孩子弄得日夜颠倒。而有武功的侍卫也不怎么舒服,每日清晨都要悄悄运出去打量尸体,满院子都是血迹。 但即便如此,这些杀手刺客还是络绎不绝,愈演愈烈,清瑟推测,是赵灵修那小文闹的,现在那部小文已经成了畅销书了,效果绝不亚于哈利波特,而无花宫主又是个专情的女人,哪能受得了这种绯闻? 在这古代,无论是官家女子还是普通百姓,更包括江湖女子,谁不爱惜自己的贞操名声?曲玉珏自然也不想自己晚节不保,当然,李清瑟的情况是个意外。 这通报之人将正睡得正香的李清瑟惊醒,众人也都齐聚大厅。 “特么的,老娘都到了京城了,关五岳什么事,这帮人去五岳干什么?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清瑟一拍桌案。 刘疏林拿着折扇轻笑出声,“还不是赵公子那小文?曲玉珏此时定然都是急疯了,只要给你添堵,她什么事都能干。” 崔茗寒也十分赞同,毁人名声,清瑟够损的。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进去杀人吗?可有人员伤亡?”清瑟追问信使。 “回公主殿下,他们在五岳上防火,还好我们发现得早,而后便去熠教大厅,好像想抢什么东西。”来报信那人恭敬回答。“伤亡的话……西凌风公子受伤了。” 清瑟一愣,西凌风?他受伤了? 心中不免担心,但却尽量不表现在脸上,“他伤势如何?” “险些丧命,当时月公子在府宅内防守,朱公公带人去灭火,熠教大厅则是由西凌风公子守卫,而那些刺客大部分都去了熠教大厅,西凌风公子为了保护那些资料,便……不过,如今西凌风公子已脱离了危险。” 清瑟隐隐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西凌风受伤了,五岳人手少了可如何是好?”她顿了一下,看向周围,“你们有谁主动回五岳吗?” 别说此时愿不愿意离开清瑟,人人都想保护她,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 “我回去吧。”一道好听的男声,众人回头一看竟是暖。 这个暖很是奇怪神秘,之前每日外出两回到药房喝药,原来是为了治自己嗓子,而如今这又是意欲何为? 穆天寒一挑眉,“若你们觉得我回去不妥,我不回也罢,那就要看你们谁回去了。”这话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众人赶忙道,“那就麻烦暖公子了。”暖回去最好,他们就能留下。 清瑟也没多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两人都成了亲,如果他背叛她,她也认了,“暖,那就麻烦你了。”只不过很惊讶,没想到在最需要人的时候,暖竟然能挺身而出,说实话,心中暖暖的。 “嗯。”暖不苟言笑,这天大的好机会,他要回熠教彻查那件事! 暖随后就动身回了五岳,同样是快马加鞭,公主府少了一人,并未有什么大的改变,但清瑟却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天后,预感成真了。 晋国对大鹏国和那桑同时宣战,战场正式在江翼城和那桑国与晋国边境城池。 公主府,大厅。 众人齐聚。 “如此看来,确实肯定了之前我的预想,这无花宫就是冲着我来的。否则暗杀为什么都针对公主府,而皇宫却一片安静。”清瑟幽幽道,面色凝重,眼底带着淡淡淤青,可见这几日未休息好。 “战事是晋国的,暗杀是无花宫的,按理说,暗杀这种事是名门正派不齿去做,只不过是赵灵修那小文激的罢。”说话的是刘疏林。 如影的浓眉皱起,“只是我没想到,晋国真敢这么就宣战,即便他有无花宫做支持,但在皓国的强压下,还敢挑衅我们大鹏和熠教?” 几人正针对这战事讨论,薛燕快步上前,“主子,宫中有位公公传来口谕,宣您入宫。” 众人一惊。 “这个时候宣我入宫,难道又有了什么新变化?”清瑟不敢拖延,赶忙与薛燕回房间换了身宫装便急急坐着马车入宫。 皇宫内,一片肃静。 后宫的莺歌燕语也少了很多,因为此时正是战时,没人愿此时冲撞了皇上。 御书房,皇上端坐其位,正翻阅各种信笺密保。 “儿臣给父皇请安。”清瑟入内。 “进来。”皇上的声音也带着疲惫。 清瑟入内,看着如小山一般的奏折堆在一边,而专心研究手上的信笺密保,“父皇,又有什么新变化?前方战事如何?” 皇上放下密函,长谈一口气,刚毅的面容带着有些气愤和无奈,“瑟儿可知临淼国?” 清瑟点头,“知晓,在晋国之东,皓国之南,三面环海的半岛国,难道是,临淼国也与晋国结盟了?”她惊讶。 皇上缓缓点了点头,“确实,但现在临淼还未与我们有正面冲突,是否结盟也只是密保并未公布确认,但不得不防。” “若是说晋国主动与临淼结盟,想必后者定然不敢轻易许诺,但有无花宫在,无花宫的势力主要分布便是晋国和临淼国,有无花宫的要求,想必临淼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清瑟道。 “是啊。”皇上无奈点头,“这战事,想必不会很快结束,朕从未想过,这场战场能牵连到这么大范围。这只是大国之战,还有众多小国参与其中,最受苦的,还是百姓。” 清瑟心中愧疚,因为她,给皇上带来这么多麻烦,“对不起,父皇。”忍不住道歉。 皇上明白李清瑟的心思,脸上带着淡淡包容,“国与国的矛盾总有一天需解决,即便是没有你,也有其他事,瑟儿别多想了罢,只是,朕有一点担心。” “父皇您讲。”清瑟忙道。 “传闻说鎏仙阁和无花宫要联姻?”皇上想起这件事,脸色有些发黑,若是传闻当真,那大鹏国的情况就更危急。 清瑟无奈地点了点头,“父皇,很抱歉的告诉您,这件事是真的,鎏仙阁主端木流觞亲口对儿臣说的,不会有假。” “鎏仙阁应该会和无花宫一条战线吧。”皇上道。 清瑟摇头,“儿臣也不知,暂时来说鎏仙阁并未表态。”她总有种感觉,端木流觞不赞成这个婚姻,嗯嗯,也只是猜测而已。 “你可有办法让他继续保持中立?”皇上追问,他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鎏仙阁可以帮瑟儿,但如今能保持中立,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清瑟想了一想,“端木流觞确实和儿臣有一些交情,但这种关乎门派前途之事,想必仅有交情还不够罢,儿臣这几天也本打算去找端木,商量商量。” 皇上突然很不仁义的笑了一下,但这诡异的笑也仅仅一闪而逝,让清瑟有种感觉自己看到了幻觉。“父皇,怎么了?” “瑟儿的魅力可吸引如此多出众的男子,可曾试过勾……咳咳,吸引鎏仙阁主?”皇上尽量将猥琐的话说得正派。 清瑟的眼抽了一抽,“没试过,也不想试,父皇,难道儿臣的男人还不够多!?”一提到男人数量,李清瑟就很是无力。 皇上走出御书案,伸手一拍清瑟的肩,“瑟儿啊,有时婚姻也是一种政治手段。”他想语重心长地劝导李清瑟用美人计搞定鎏仙阁主。 清瑟自然知道皇上想说什么,终于忍不住一翻白眼。“为了政治,儿臣已牺牲一次了。”那便是大鹏和那桑的联姻,她出声提醒。 皇上囧了一下,但还是没放弃,“瑟儿啊,反正都牺牲一次了,也不差第二次……” 清瑟终于忍不住了,一个闪身躲过皇上的大手,“儿臣知晓父皇的意思了,儿臣这就动身去找那端木流觞,肯定努力游说他保持中立。就这么定了,儿臣告退了,父皇保重身体。”说完,也不管皇上愿不愿意,转身就跑,没人能拦得住她。 “瑟……瑟儿……李清瑟,你给朕站住!”皇上勃然大怒,这还是第一个敢在他面前不顾他面子转身就跑的人。 跑出门口的李清瑟隐约听到皇上的话,生怕这厮将他捉回去,一扭头,“燕子,走,我们用轻功速度出宫。”说着,便直接运轻功飞了起来。 “是,主子。”薛燕也跟着用轻功飞。 之间偌大的皇宫,一身红色宫装的镇国公主就这么带着随身侍女在半空中飞着,地上一片惊叫以及物品落地声,毕竟很多宫女太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人用轻功,如今看见公主在飞,如同见了神仙似的。 “主子,我们不回府?”薛燕问。 因为她跟着李清瑟越过了皇宫大墙,并未经过皇宫大门而是向东北方向飞去,主子这是要去哪? “嗯,不回,还有事要去做。”清瑟答,也不顾什么白天大街上人多,直接在连绵不绝的屋顶纵跃,薛燕跟随。 两人一路向东北而行,很快便出了京城。 薛燕不知主子要去哪,只是默默跟随。 京城东北,有一湖泊,名为镜湖。此时虽是冬季,但大鹏国本就是南方国度,加之京城更是在南边,虽凉却不冷,湖水并未结冰,依旧徜徉。 镜湖从来都是京城文人骚客喜来之处,何况其上还有水上人间,这高雅青楼。 只不过如今这水上人间冷清的很,仿佛被大鹏国战事所连累,事实也确实如此。 水上人间与京城内一般青楼不同,其消费高昂,日日活动皆是舞文弄墨,走的是高雅路线,召得是文雅人士,而这些文雅人士从来都是鄙夷商界向往入仕,如今大鹏有战争,自然没人敢顶风作案跑这来快活。 虽然战事此时仅在边关,对京城毫无影响,但对于想入朝为官的人来说,最怕就是被人抓到把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日里的客人,如今都在家呆着,足不出户。 华丽硕大画舫就停靠在岸边,不再去湖中游玩,平日里鼓瑟吹笙也停歇,湖面上是罕见的安静。 清瑟在水上人间上落地,一旁早有人上前,一看是镇国公主李清瑟,立马把想说的话狠狠咽了下去。没办法,这镇国公主来此大闹两次,若是这里人再不认识镇国公主,那就是个瞎子。 “草民见过镇国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众人跪在地上。 “平身吧。”清瑟道。 为首的管事起身后,恭敬到清瑟身边,压低声音。“公主殿下,您是来找主上的吗?” “嗯,他在京城吗?”她问。 “回公主,主上恰巧在。”管事低头,其实不是恰巧,主子来大鹏京城已几日,好像自从公主大婚那日便到了,只是在湖面上远远望着。 “是不是还在他那条船上?”清瑟问。 “回公主,是的,草民派人去请主上吗?”管事小心翼翼的问,他这管理风月场所多年的人,能隐隐看出,阁主对公主别有意思。 “不用,我自己去,燕子,你在这里等我。”清瑟回头吩咐,话音刚落,便如同一只蝴蝶一般,身子轻盈腾空而起,向北方而行,去寻端木流觞那条船。 那管事目瞪口呆,公主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 于此同时,另一边,淡色木质船上,端木流觞一反常态地在加班上,手中端着的正是清瑟送给他的红茶,白色的热气袅袅,端茶之人却不静立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镜湖如镜,折射了暖阳,更将浅色木船和穿上白衣男子映入镜中,如同画卷一般安逸。 端木流觞看着京城的方向,忍住派人去打探公主府中动静的冲动,心中却忍不住一再猜测她过得好么,此时她正在做什么。 一股强大内力袭来,有人如同一只箭一般冲了过来,在睡眠上划过不小的波痕。 端木流觞眯眼,立刻提起警惕,“来者何人?” 清瑟冲了上了船,在端木流觞身边站住,深呼吸两次调匀了气息,“是我。”一看这端木流觞手中端着红茶,二话没说夺了过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从京城飞奔而出到静湖,就算是内力深厚也会累,也会渴吧? 端木流觞愣愣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忍不住轻笑,“慢些喝,船舱中还有很多。”红色繁丽的衣裙,今日的她美得让人不忍转目。 一口干了茶,将茶碗又塞回端木流觞的手中。“兄弟,最近好吗?” “……”端木流觞笑着点了点头,“你呢?” “我不好,天天被人暗杀,晚上有暗杀没法睡得起床打架,白天睡得也不实在,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过几天眼袋就得下来了。”说着,仰着头,指着自己眼下淡淡的淤青,让端木流觞看。 见到李清瑟后,端木平静的心湖早就不波涛暗涌,如今见到这淤青,更是怒火中烧,“是谁干的?”他语气是少见的凶狠。这几日他不敢派人去探知情况,哪知道瑟儿竟如此遭罪。 清瑟一翻白眼,“还能是谁,你丈母娘呗。” 端木一愣,丈母娘?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才想起,她说的是无花宫主。 无奈却有无法,唯有苦笑,“瑟儿别取笑我了。” “嗯嗯,不取笑你了,你和那个曲姗姗什么时候完婚?”清瑟开门见山。 端木流觞垂下眼,看向清瑟,他在这的另一个原因,便是那曲姗姗频繁去找他,而曲玉珏绝对不允许曲姗姗来大鹏国,所以在大鹏国算是最清净的。 端木怎么也不肯承认,他来大鹏国是为了李清瑟。 “不知。”提起这件事,他便心烦意乱,这婚事,他不愿,虽然那曲姗姗也是个美人,且与李清瑟竟有几分神似。 想到这,端木流觞忍不住又看了李清瑟几眼,更加肯定,那曲姗姗真的长得很像清瑟。心中苦笑,这上天还真是百般折磨他,为什么非要硬塞给他一个女人,为什么那个女人又这么像她? 这分明就是在他伤口上撒盐一般。 “端木,我俩算是朋友吗?”清瑟很认真地看向端木流觞。 端木顿了一下,“嗯。”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清瑟道,眼中就差闪过星星眼了。 “嗯。”别说一件事,一百件事,他也想同意。 “端木,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在你成婚之前,能不能保持中立?”李清瑟声音不大,自己都有点心虚。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立场上有这个请求,人家是一家人,她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嗯。”他的回答还是这个字。 清瑟睁大了眼,“真的?你同意了?” 端木垂着眼,看着面前女子的容颜,心中纠结难安,说不出的空虚。“嗯。” “啊?端木流觞,你可得想好啊,那人是你未来的丈母娘。”清瑟赶忙强调一下。 “知道,瑟儿你放心吧,我尽量保持中立,也尽量……拖着这件婚事。”端木流觞的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个理由。 “嗯嗯,就这么说定了啊,既然你答应了就不许反悔,不然一辈子不举!”李清瑟太过兴奋,怎么也没想过端木流觞这么痛快答应。 “……”端木不知怎么回答是好。 见目的达成了,李清瑟也不再拖延,伸手一拍端木流觞的肩,“好兄弟,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有事你说话,我李清瑟能帮的定然帮,好了,回见了。”说着,便又如同彩蝶一般飞走。 湖边林子上的树叶早已落下,灰突突的,整个湖面也是如此,配合蓝天,只有那红色身影如同点缀一般存在在天地间。 随着李清瑟的离去,仿佛也将端木流觞心中唯一的彩色带离。 他站在船头,端着空空的茶碗,看着逐渐变小最终消失不见的红色身影,一动不动,立于寒风之中。 …… 几日后,就如同大鹏国得到的密保,临淼国正式和晋国达成同盟,在水路上对大鹏国发起进攻。 虽然大鹏、晋、临淼三国同为沿海国家,但三面环海的临淼国水上势力最强,无论是水上兵力还是水军军备都是众国中最强盛者。 皇上,更为焦头烂额了。 不过却有了一个好消息,玥国皇帝派兵支援大鹏国,玥国和大鹏国正式确立同盟,这也解了大鹏国的燃眉之急。 玥国综合势力稍逊大鹏,强与晋国和临淼国,因是北方国度,盛产各种矿石金属,冶铁及兵器制造也同样强盛,派兵同时又带来了大量晶亮兵器,大鹏也逐渐由劣势转为优势。 鎏仙阁正如端木流觞答应那般,保持中立。 这一时间,取得最大成绩的要数那桑国。 那桑本就是以毒见长的国家,之所以千百年来不被周围大国吞噬也因有这百毒为防线。无花宫也是以医和毒见长的门派,晋国本因有无花宫的支持可进攻晋国,却不成想,那桑有了李清玄的加入。 在李清玄和那桑国君占步娜的连夜钻研下,赶制出一批新毒。 晋国兵力由无花宫人保护得滴水不漏,无论是饮水还是饮食都被严加防范,但他们只防人而从不防昆虫, 这一批剧毒就由一批飞虫带入,携带剧毒的飞虫齐齐飞入晋国的厨房、水源,让人措不及防,全军覆没,而这批昆虫,正是由凌尼操纵。 这一场战争,由李清瑟亲自策划,就叫“细菌昆虫战”,当晋军中毒的一刹那,早已埋伏准备的那桑国军队冲出,将对方杀得片甲不剩,一人不留。 那桑国非但没乘胜追击,更没大肆宣扬,这一切都是偷偷进行。灭了人家的军,平了人家的营,除了武器收缴回宫,其他的都挖坑深埋,无声无息。 晋国和无花宫大为不解,这一大批人就这么突然凭空消失,却又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而后又派了一批人,那桑的神秘昆虫部队再次作战,就这样,来的人一批又一批,消失的人也是一批又一批,那桑就如同一处死亡之谷一般,让人有来无回。 无花宫还欲继续派人,但晋国国君已开始打了退堂鼓,毕竟,无花宫派人最多二十人,而晋国派去便是成千上万人,这么多人说没就没,悄无声息,晋国就是有再多的人也填不满这无底深渊。 加之,晋国舆论纷起,从之前支持国君到如今对自己国君的质疑,倒戈之音络绎不绝。 为何?自然又回到了赵灵修那绝世小文上,现在全天下人都觉得晋国国君冲冠一怒为红颜,晋国国君苦不堪言,又没法解释。 一批又一批晋国士兵没了音讯,而江翼城之战晋国以一敌二也得不到什么便宜,劳民伤财、民不聊生。 临淼国虽然是晋国的同盟,但毕竟因地理位置不与大鹏和玥国相连,战火便没有烧到临淼国,若是战争胜利,临淼还要分得打量财物,逐渐,晋国上到国君下到官员心中也十分不平衡。 种种矛盾使然,一时间双方属于僵持状态,有了短暂的和平。 四国分两派,纷争数个月也紧紧是在边城发起战争,与双方实力背景比,这些战争完全是小打小闹,四国并非没有实力掀起更大的战争,也不是有着悲天悯人的思想,而是因为,东北方有着整片大陆最强大的国家——皓国。 皓国一直按兵不动,保持中立,但也可以理解为蓄势待发,随时坐收渔翁之利。 四国君主都傻子,那皓国就如同沉睡中的猛兽,随时醒来猛咬人一口,不得不忌惮。 与四个大国相比,小国们都遭了秧,众多小国都根据地理位置或者历史原因依附周边大国,而大国之间的纷争,首先便是夹在大国间众多小国的战争,一时间,战争四起,民不聊生。 …… 一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度过了严冬,已到了春季。 即便是皓国这样的北方国度,也有了绿意。 在皓国离近玥国的一座小城,一片繁荣。城郊有一座大型庄园,富裕却低调,这是鎏仙阁的产业。 几个月前,自从与清瑟分离,端木流觞便离开大鹏国,只因那见的一面,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无时无刻都想见到她。为了断绝自己的念想,他干脆离开了大鹏,到了皓国。 “端木哥哥,你在哪里?” 春日的午后,骄阳让整个静怡的庄园暖暖的,微风拂面。 一名穿着亮紫色衣裙的少女,步法轻盈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四处观望,找寻那抹心中的白色身影,这女子正是无花宫少宫主,曲姗姗。 曲姗姗只有十六岁,活泼貌美,雪白的皮肤,乌黑的发丝,精巧的五官带着灵性,眉眼弯弯,乍一看,与李清瑟竟有几分神似,可惜,美好的容颜却被她周身骄纵的气质所破坏。 “端木哥哥,你到底在哪里,讨厌,快出来嘛。”找不到人,便撅了嘴。 有两名身着无花宫侍女服侍的女子从两个方向匆匆赶忙,在曲姗姗面前跪下,“少宫主,奴婢们找出找了,并未找到阁主。” 两人的话音还未落,只听“啪啪”两声脆响,刚刚还可爱撅嘴的曲姗姗便出手抽了两人嘴巴,那双本娇俏的的眼充满了戾气,“没用的东西,大活人都找不到,滚,继续找,若是半个时辰找不到,本宫要了你们的命!” 两名侍女浑身抖了一抖,面色苍白,“是。”声音满是颤抖。 无花宫主虽严厉,却公私分明,从不肆意打骂下人。非烟主尊也是温柔宽容,受整个无花宫上下的爱戴,但就这么好的两个人,却生出这么个骄纵不讲理的女儿。 侍女们敢怒不敢言,整个无花宫,最糟糕的差事便是在少宫主身边伺候。 两名侍女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赶忙抛开到处去找鎏仙阁组。 在这庄园中伺候的下人们远远看见这无花宫主仆几人,都暗暗摇头,这等少宫主虽有美貌,却骄纵任性,毫无当家人的气质,真担心主上,若是真娶了她,想必永无宁日了吧。 其实端木流觞就在一旁院子中翻看账册,主仆三人的对话落入他耳,即便是如同不食人间烟火,也忍不住皱了下眉,眼底闪过厌恶。 曲姗姗嘴里咒骂着,一回头看见个院子,气恼地走了过去,狠狠一踢院子大门,只听一声巨响,那大门硬是被踢开。 而院子中,树荫下,坐在藤椅上的端木流觞手拿账簿,连眼都未抬过半下。 曲姗姗惊讶得张大了嘴,她虽骄纵却不傻,自然知道男子不会喜欢她这般摸样,赶忙收起了脚,将傲气收敛,换上了小鸟依人,那声音也夹在嗓子缝儿中发出,“端木哥哥,你好坏,藏在这里,人家怎么找得到嘛。”甜得发腻。 端木流觞如同未听见一般,还在翻看着账簿。 曲姗姗也不恼,她早就习惯了端木流觞对她的不理不睬,没办法,她就是喜欢得紧,端木越是对她这么冷淡,她越是想征服这个男人,也许这就是征服欲吧。 “端木哥哥,人家也帮你好吗?”曲姗姗扭着小腰,款款到端木流觞旁,坐下。伸手拿过一本账本翻开,满页的小字,密密麻麻,看得她头晕,赶忙将账本合上。刚刚帮忙之事,再也不提。 端木即便是没抬头,但也知她做的一切,心中反感更深,却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端木哥哥,你怎么连看都不看人家?你看人家这身衣服漂亮吗?”曲姗姗可以确定端木流觞是喜欢她的,因为他偶尔看着她的脸失神,有时则是看着她的背影发呆,凭女人的直觉。 她直觉只对了一般,端木确实偶尔看着她的脸失神,但却不是喜欢她,而是这曲姗姗确实长得和李清瑟很像,越看越像。 这也是端木流觞为何还勉强容下她的原因,有时也仅仅把她当做一个替身罢了。 “端木哥哥,人家好无聊,能不能陪人家聊天。”她撅起嘴,声音更是甜腻。 端木流觞有种阴暗的想法,若真是被逼成婚,他便将她弄傻,不会说话也不没有任何反应,就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只要留着她一张脸便好了。 见端木还是没理她,她便开始自言自语起来。“端木哥哥,娘说,我们大婚她定然要办个轰动天下,让全天下的人都祝贺我们,你说好吗?” 端木不语,翻过一页账册,继续查看。 无花宫和鎏仙阁有交往数十年,全因熠教的崛起和穆天寒的强硬手腕,但若是无花宫当时和熠教结怨,为何穆天寒在世时不发起战争,而针对毫无威胁的新教主李清瑟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会不会是因为其他原因? 但无花宫主曲玉珏,他是了解一二的,那女人公私分明,值得尊敬,虽然为人严厉却心胸大度,又怎么和李清瑟结怨? 就他的调查,李清瑟这辈子都没出过大鹏国,根本不可能得罪曲玉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木哥哥,别说我娘,就是我那仙子一般的爹爹都说我俩极为相配,我爹爹很少发表自己意见的,爹爹的话我最相信了。” 端木的眉头忍不住动了一下,无花宫主的夫君非烟,他曾在几年前见过一面,容貌绝美。 曲姗姗见端木流觞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赶忙继续说着,试图引起他的兴趣。“端木哥哥,你觉得我长得美吗?我娘说我是这天下最美的女子,因为我和我爹是一个模子,我爹是天下最美的男子,我便是天下最美的女子。”那语气很是骄傲。 端木流觞只觉得脑海有种什么东西猛然而起,就如同漆黑的夜突然擦过一枚夺目的流星一般。 曲玉珏没和李清瑟结怨,但若是其他人呢?如果是曲玉珏出面帮那人报仇呢?曲玉珏最在乎的人全天下皆知,一个是她独生女曲姗姗,另一个便是那的夫君非烟。 非烟!? 难道是非烟和清瑟结怨!? 端木流觞瞬间闪过非烟的形象,那名身材纤长的男人柔柔弱弱,身体孱弱长期离不开名贵药物,但他的容貌…… 端木流觞一向淡然的面孔闪过惊讶,他从前就发觉李清瑟长得像非烟,但并未多想,只觉得是碰巧两人想象罢了,但如果是这一切不是偶然,如果两人有仇,那这容貌便可说明一个问题! 是李清瑟的身世! “曲姗姗,再多讲一些。”他赶忙说。 李清瑟体内的龙凤双珠便说明她是上官家族的人,当初的上官家族叛徒上官松便是害死清瑟生父上官枫之人,更是引众江湖人齐攻上官家族之人,更是上官家族灭门的元凶。 上官松是个谜,到底是死是活无人能知,他即便是挑起事端,却从头到尾都是操纵人进行而非亲自。 这上官松最擅长的便是如此——操纵他人! 他当年可操纵这些人攻击上官家族和上官枫,如今就能操纵曲玉珏针对李清瑟。 上官松和上官枫的亲弟弟,是李清瑟的亲叔叔,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李清瑟和上官枫的容貌如此相像,也能解释为何曲姗姗与李清瑟神似,因为她们两人根本就是堂姐妹! “啊?讲……讲什么?”曲姗姗激动了,惊喜万分,万万没想到端木流觞竟能让她多讲一些话,一张小脸儿绯红。 端木流觞双目清明,不再看着曲姗姗的脸找寻另一女子的身影,而是带着犀利的审视,盯着面前的曲姗姗。 后者脸更红了,低着头,声音呐呐。“端木哥哥想听什么,只要端木哥哥说,姗姗便给端木哥哥讲。” “你父亲非烟,姓什么,哪国人,家族如何?” 曲姗姗一愣,端木哥哥怎么对她父亲有了兴趣?但也没多想,此时讨端木哥哥欢心最为重要。“爹是哪国人,姗姗也不知,从未听娘提起过,姓……姗姗也不知,从小到大,也从未听说过祖母之类的亲戚,好像只有爹一人。” 端木流觞微微眯了眼,这说明了什么? “从姗姗出生起,爹就身子不好,常年在烟园,姗姗小时候想和爹玩,娘都不让。”说着,小脸儿上有了落寞,也有羡慕,她抬头眼巴巴盯着端木流觞,“端木哥哥,姗姗很羡慕爹和娘的恩爱,以后我们两人也这样,好吗?” 端木垂下眼,“你爹为何身体不好?” 曲姗姗想了一想,“具体的不知道,好像听奶娘说,爹是被人打伤,后来被娘救回无花宫的,”刚说到这,曲姗姗面色一变,下意识地伸手抓住端木的胳膊,“端木哥哥,这件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这个是秘密,是我们无花宫的秘密!要是说出来,娘不会绕过我的,奶娘也会遭殃。” 看着面色大变的曲姗姗,端木知晓,这话是真的。 端木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姗姗,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不知你能不能答得上来。” 曲姗姗惊喜万分,这是端木流觞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更是第一次不用“本座”的称呼而是“我”,这就说明两人真的交心了。“端木哥哥你说,只要你问出来,姗姗就一定能答出来。”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一定要珍惜。 “无花宫主,为何会突然资助晋国攻打大鹏国?”端木流觞问。 即便是再傻,曲姗姗也知道,这问题不好回答,不过男色当前,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凑到端木身边,“端木哥哥,姗姗告诉你,你答应姗姗千万别说出去好吗?”那声音小之又小。 端木流觞眼底闪过反感,“嗯。” “娘再为爹报仇!” “什么!?”端木流觞忙问。“是真的?” 曲姗姗连连点头,“是真的,当时我去找爹,在烟园门外听见娘对爹说的,娘说一定要为爹报仇,怎会有假?” 端木流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这非烟,就是当年的上官松,而上官松如今又跑到暗处开始重操旧业,操纵着曲玉珏来对付瑟儿,企图父债子还。 …… 于此同时,另一边。 五岳,嵩山之上。 熠教大厅,端坐其位的是穆天寒,他这几个月来他管理熠教事物,整个熠教在他手上如龙在天。 之前的熠教由刘疏林管理,虽然刘疏林处事手腕高超,但在管理一个庞大门派上,与穆天寒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大厅内无一人,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这是穆天寒的一贯做法。这之前他便有所预想,但缺少证据,如今他已能肯定,这个非烟,正是当年的上官松。 东倾月与西凌风入内,恭敬跪在地上。“教主。” 穆天寒的身份,东倾月和西凌风早已知晓,他们设计的一切,就是为了逼着穆天寒破功并永远跟随在李清瑟身边,这是他们能想到化干戈为玉帛最好的方法,而且,他们也成功了。 “嗯。”穆天寒早已原谅了他们,虽然此时窝囊,却不得不承认,他们二人做的有理。 此外,更是感谢两人,让他终于放下一切。 “这查清楚上官松身份之事,是你们而不是我,记住。”穆天寒道,虽然声音不再嘶哑,但气势仍在。 “这怎么行?属下怎么能和教主抢功?”两人惊慌,赶忙道。 “以后,别再称呼我为教主了,穆天寒也死了。”穆天寒从座位上走下,不带丝毫留恋。这应该是他最后一回坐在熠教教主宝座上,从今以后,再不归位。 东倾月和西凌风,并非惧怕穆天寒,而是尊敬,两人是孤儿,被熠教养大,被穆天寒栽培,在他们心中,也许穆天寒就如父亲一般,他们是真真不希望他死。“教主……” “若是这功劳算在我身上,定然有人会怀疑,那刘疏林和崔茗寒思维缜密,试问一个外人又是如何能操作熠教庞大系统?就连那刘疏林也只是碰到了冰山一角。” 东倾月和西凌风明白,事实也是如此。 “教主……”东倾月道。 还没等东倾月说完,穆天寒暴戾的眼神射来,打断了他的话。“叫我暖。”不知不觉,他喜欢上这个名字了,也许是因为她起的名字。 东倾月尴尬了下,而后赶忙开口,“暖……公子,这个功劳,可否记在西凌风身上?” “哥,这怎么行?”西凌风惊道。 “好。”穆天寒微微颔首,瞬间便明白了东倾月的意图。 【未完待续,详见啼外画】 ------题外话------ 亲爱的们,先更这些,还有剩下的一万多字是丫头赠送你们的,更新时间是27日晚六点,还是在这个章节,看官们重新刷新看就可,不另外收费。 这是对一直跟文的看官们表达的感谢,也是对看盗版文者的一种鄙视和抵制。 么么,丫头加紧码字,希望能提前上传大结局(下),感谢看官们一直的跟随,么么么么么么么 241,大结局(下) 241,大结局(下) 大鹏国,御书房。[.超多好看小说] 下了早朝,皇上便在御书房处理如同小山一般的奏折,与之前那般翻阅不同,如今的奏折每一本都要仔细决断,因为此时的奏折几乎都是要事,不同于从前大半歌功颂德,如今几乎本本都是灾情如何如何,如何如何需要银两。 战争和天灾,永远都是不分家的,在中国如此,在这个时空也是如此。 春季偏夏,正是粮食大量成长之时,但大鹏国北方旱灾,南方涝灾,加之四大国动乱势必影响了经济的流通,如今大鹏国经济虽不算到崩溃的边缘,却也十分吃力,皇上已多次打开国库赈灾。 就连京城——大鹏国本应该最为繁荣安定之地,此时也开始有了一些萧条及隐隐的骚动。 京城东南方,一处角落,不算大却十分雅致的宅院,正是当年的慕容府,如今的公主府,李清瑟在京城的家。 大堂中,众人到齐。 清瑟坐在主位,长长叹了口气,“这战争,打起来也愁,不打起来也愁,真是矛盾。” 从外匆匆赶来的崔茗寒,精致的面容上掩不住疲惫,缓缓闭上眼,也十分赞同清瑟的说法,“是啊,从前最怕的是真正打起来天下大乱,但如今这样僵持,还不如打起来来得痛快。” 如今的局面更是尴尬。 四大国僵持,除了一些小打小闹,基本按兵不动,却又要时刻提防,虽未打起来,但上百万兵士却要时刻准备、日日操练,其所用资金丝毫不比打仗少。 加之如今的天灾,这样僵持多一日,便是多一日的损失。想必之下,玥国和临淼国还好,大鹏国和晋国是消耗最为严重的国家,最大的受益者想必应该就是皓国。 而就是因为皓国的中立,其他四国才不敢轻举妄动。 “大鹏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如今这天灾最严重的便是大鹏,这样耗下去,最后损失最大的也是大鹏。”刘疏林道。 清瑟双拳紧握,口中银牙暗咬,“上官松那个混蛋,老子要不杀了你,就他妈不姓李,也不姓上官,特(和谐)码的,杀一次都不过瘾,要连杀一百次!”想到上官松,李清瑟就恨得死去活来,但却苦无办法。 现在两方势力实力相当,还有皓国在那虎视眈眈,没人敢轻举妄动。 “怎么办啊,烦死了,你们快帮我想一个办法啊!”无奈地大喊,用手狠狠抓着头发,将本来精致的发髻抓得乱似稻草,周围众人不忍。 现在她只能把希望放在其他人身上,她是死活没办法了。这个问题她反复想了很久,夜不能寐,却死活找不出什么好办法。 赵灵修面色也十分不好,绞尽脑汁的想着,却也是苦无办法。如果有办法也不会等到今日,早早就在朝堂上为皇上献计了,因为皇上也是急躁得很。 平日里以计谋见长的崔茗寒和刘疏林也没有了办法。这仗,打不起来,却又松不下去,最可怕的是这天灾。 可怜的古人,在天灾面前,再聪颖的头脑也只能对天叹气。 坐在角落里的穆天寒把玩着茶碗,见李清瑟又在不顾忌形象的抓头发,不小心失笑出声,瑟儿真是太可爱了,可爱到他恨不得再次将她关在铁笼子中,日日把玩。 “暖,你笑什么?”清瑟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那事不关己的绝美男子,越看他越可气。之前追查上官松之事上还对她挺上心,谁知没几天就开始原形毕露,每日悠闲地看她笑话似的。 想到这,更是生气。伸手狠狠指着穆天寒的鼻子,“我告诉你,暖,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什么建议,我就……我就惩罚你!” 穆天寒一愣,很努力地收敛笑容,但还是忍不住笑,“瑟儿想如何惩罚我?” 李清瑟气得恨不得上去将他那漂亮的脸蛋揍得他亲爹都认不出来。“不给你月钱!”一般大宅院对姨太太好像都这么惩罚吧。 穆天寒点了点头,“嗯,不要了。”他不缺钱财,熠教中有他藏匿钱财之处,外人无法发现,即便是不动用这些钱财,他也不怕,只因平日里实在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清瑟的嘴角抽了一抽,尼玛,太有恃无恐了吧?“不让你吃饭。” 穆天寒点了点头,“嗯,不吃。” 这个节骨眼,本来就一肚子火,这厮还故意气她。 清瑟一下子冲出座椅,“暖,你信不信我揍你!” 众人一愣,难道瑟儿动怒真要揍暖?赶忙上前拉架,“瑟儿,冷静,谈正事要紧。”虽然众人的关系是情敌,但鼻青脸肿也实在不妥。 “嗯,来吧。”穆天寒还真不怕死,顺手将把玩的茶碗放到桌子一边。 众人又是一愣,这暖,今天是欠揍? 李清瑟气得直跺脚,她也就是这么说说,平白无故上去就揍人,她也不是神经病打人毁物,怎能做出来? “我告诉你,暖,我李清瑟要是再进你房间,我就是贱人!”尼玛的,和这样给自己添堵的男人上床,不是贱人是什么? 众人乐,这回浑身一僵的换成了穆天寒。 这个惩罚……有些严重了些。 赶忙一身手,做了一个休战的手势,“瑟儿,让我想想。” 众人回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既不能挑破脸面的发起战争,又无法这么僵持,整个朝廷百官都想不出有什么解决的方案,这平日里少言的暖怎么就行? 清瑟眨了眨眼,“嗯,你要是能相处什么办法,今天就原谅你对本宫的不恭。”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其实吧,他就算是想不出什么方法,只要好好和她赔礼道歉,她也能原谅,其实她就是想要个台阶而已。 穆天寒是毫无计谋之人吗?若是他是有勇无谋的人,熠教想必早被无花宫和鎏仙阁吞并,或被后来者居上。他能将熠教发展壮大,自然也是计谋过人。 “其实要打破这种僵局,简单的很,想必你们人人也都知晓,只不过无人敢向那一方向想而已。”穆天寒慢悠悠地说,一双迷离双眸微眯,竟有一种夺人的光芒闪耀,那光芒好似骄阳突破万千云层,射出最夺目的光线。 他一身黑衣,用料考究,虽没什么繁杂花样,但散发出一种沉稳的高贵。 两只修长的胳膊自然地放在桌椅两个扶手上,头端正,表情严肃。 有那么一刹那,清瑟竟觉得暖不是坐在自家大堂的红木椅上,而后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不对,那种尊贵与隐隐的张狂,比一国帝君更为霸气十分。 “哦?那你说,如何打破这僵局?”刘疏林问。并不是他们想不出方法,而是想不出稳胜的方法,这场战争,不允许失败。 穆天寒垂下眼,如花瓣一般动人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似嘲非讽。他将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一旁桌子的茶碗上,动用内力,内力注入水中,本来满满的茶水溢出,洒在桌面上。 “僵局,便是各方势力均衡,无法主动攻击是因为有隐藏危险,那么,若是有新的一股势力加入,打破了这僵局,那便迎刃而解了。”他收回手,毫无表情地看向一旁众人,“皓国只会攻击弱势,若是我们处于优势,便无后顾之忧。” “这道理浅显,暖公子说得简单,但说与做永远不同,如今天下几大势力都参与其中,只有皓国和鎏仙阁中立。皓国,自然是等坐收渔利,鎏仙阁即便是加入战局也是与无花宫一起,又有什么势力可以注入我们这里?”崔茗寒虽然对其的言论嗤之以鼻,但还是委婉问出。 “是谁说,鎏仙阁会帮无花宫?”穆天寒眼中闪过轻蔑,问道。 刘疏林忍不住笑了,嘲讽的笑,“鎏仙阁和无花宫的联姻,你也不是不知,如今鎏仙阁能中立已是万幸,还能指望端木流觞来帮我们?” “鎏仙阁会不会帮我们,就看瑟儿了。”说着,他轻轻扫了一眼发丝散乱的李清瑟。 清瑟十分茫然,如同小鹿一般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这会又干她什么事了? 穆天寒失笑,若是其他女子发出这种奇怪的眼神,定然明知故问的做作,但李清瑟,他完全相信她根本没向那方面想。 这个也不难理解,其他女子想到是鎏仙阁主端木流觞,想也不想地便贴了过去,但清瑟的无论从身份还是权势都高于端木,便不会去贴。 当然,就算她地位不高,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去贴。 穆天寒又想到了之前他认真问过清瑟的话,她是否喜欢金钱、权势、男色,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无欲无求却拥有一切,李清瑟,真是个奇怪的女子。穆天寒一边笑着,一边摇头。 清瑟也不是傻子,被对方这么阴阳怪气地看了又看,定然也看出了一些苗头。暖的意思不就是端木流觞喜欢她吗?嗯,好吧,她承认,她和端木确实到后期有些暧昧了些,但还不至于为了她背叛岳母吧? “暖,你太高估我的魅力了。”她很认真地回答,表情严谨,好像在讨论一件关乎生死的大事。 “是否高估,瑟儿你试试便知晓。”穆天寒点到为止,收起了那霸气,重新恢复到平日里的不知名的花瓶男绝色。 同样是童子功出身,穆天寒知晓练功之人的心中所想,与其他男子随意的第一次不同,练童子功之人对自己第一次十分在意,恨不得比自己生命还在意,端木流觞若是喜欢曲姗姗,为何这婚事一直拖着?若是不喜欢,那未来也永远不会喜欢。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下,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一句话大家都明白了——这又是向清瑟后院张罗人呢。 崔茗寒忍不住笑了出来,微微偏过头去,“在下真是怀疑,暖公子的药方是不是凌尼公子开的。” 穆天寒有些狐疑地看他,“为何崔大人会有这样的疑问?” “因为这神奇的药方不仅治好了你的嗓子,还给你加了凌尼宽容大度的心,难不成暖公子也是要争正夫做做?”话中满是讽刺。 刘疏林和崔茗寒从来都是一个鼻孔出气,自然是绑着崔茗寒,“暖公子的身份成谜,即便如今能说话,还是拒不肯交代自己的身世,搞不好,也是那桑国人也说不定。” 被刘疏林这一提起,众人才想起,这个暖还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世,并非众人不怀疑,但瑟儿一直不关心,其他人就也没再提。 室内气氛一下子从纠结李清瑟的烦心事转到了暖身上。 赵灵修虽然接受了男人们争抢一个女人的事实,却有些不习惯这种暗暗的争风吃醋,人人都说后宫中嫔妃们吃醋邀宠好似一台戏,那如今这男人们的针锋相对便如战场。 女人争的是面子,而男人们出手,非死即伤。 如影冷冷旁观并未说话,有崔茗寒和刘疏林这一对狼狈为奸在,也用不到他开口。 再看当事人穆天寒,丝毫不在意,继续在角落里悠闲的把玩茶碗。 “燕子,你怎么看?”李清瑟见男人们都指望不上了,就回头问一直无声无息站在身后的薛燕。 薛燕没想过这么多公子在,主子竟然能问她的意见,惊讶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感激。“回主子,奴婢认为暖公子说得有理,主子应该一试。”她一直伴随在主子身边,主子和鎏仙阁主发生的一切她都知晓。 那个鎏仙阁主就是喜欢主子,她能看出。 李清瑟僵硬了半天,“燕子,你知道我后院有多少男人了吗?还让我去招惹?”声音几近颤抖。 薛燕控制不住地一耸肩,“若是主子只有一位夫君,增添第二位定然觉得有违世间伦理道德的不妥,但如今已有了这么多,增一位与少一位,又有什么区别?”主子问了,她便如实答了,虽不知对错,却全是自己心中所想。 李清瑟惊讶,张着小嘴,很想反驳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但这反驳的话语在喉咙间噎着半天说不出来,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独特与否是针对她自己的,而不是外人。 在外人看来,想必就是男人很多罢。 穆天寒放下茶碗一勾唇,虽不是笑,却美得夺目。“如今的态势大家有目共睹,除了这个方法,难道还有其他好方法?” 刘疏林真的动怒了,周身散发出浓浓杀气,若是李清瑟不在,想必他定然亲自动手杀了这暖,但崔茗寒却回给他一个眼色,要他切勿。 如今在朝为官的崔茗寒少了少年时的张狂,多了沉稳和内敛,宰相肚里能撑船,并非指他宽容大度,而是能忍!即便是政见不合或有再大的意见,做官的都可以不声不响忍下去。 “那瑟儿又怎么看?”他问。 李清瑟再次伸手抓头发,将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抓得更乱,“我也不知道,我都烦死了,人们都以为我李清瑟是滥淫无度,难道我真的要为什么天下百姓再次献身吗?我也不是救世主,为什么要救他们?” 赵灵修顺着她话的意思想了一下,而后喃喃道,“但这战事并非自古就有,而是因你而起的。如今也不是你去救百姓,而是百姓因你陷入水火之中。” 话还未落地,如影、刘疏林和崔茗寒,加上一旁的穆天寒,都向他射来杀人的目光,这个书呆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灵修而后也意识到自己错误,赶忙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多说多错。 李清瑟恍然大悟,之前每每想到的都觉得是天下人负我,如今被赵灵修醍醐灌顶,才知,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负天下人。 如果没有这龙凤双珠,就没有上官家的恩怨,如果她没有没有办武林大会,也不会见到穆天寒,更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更没有接下来的事,百姓们应该还是那么安居乐业罢。 不仅仅对百姓亏欠,对皇上也是亏欠的。 这个便宜爹,虽然利用她与那桑联姻,但也给了她太多好处特权,不仅允许她一妻多夫,每每出嫁还给她嫁妆,而如今,那仅仅几个月,皇上就如同老了十岁。 “难道,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清瑟的声音很小,也很严肃。 见她变了脸,其他人都叫苦不堪,看来,瑟儿真将这句话听进去了。 李清瑟坐直了身子,看着下手边的众人。薛燕知晓主子要做决定,赶忙过来,轻手轻脚将清瑟杂乱得滑稽的发丝捋顺。 李清瑟的发髻在薛燕的巧手上很快便打理好,但段时间内,众人却没一个相处个什么办法。 清瑟长叹口气,站起身来,“我知道了,我想静一静,先走一步了。”说着,便站起身来向大堂外走,薛燕赶忙跟随。 人走了,大堂还是一片静。 刘疏林哭笑不得地看向赵灵修,“赵公子,你可能有所不知,瑟儿后院并非只有我们几个,还有一些人在外未归。在五岳有东倾月,在前线有二皇子,在宫中有太子,在那桑国有玄王和凌尼,瑟儿还有一位夫君也许你并不知,正是那玥国国君。” 随着刘疏林将李清瑟的夫君名单一一列出,赵灵修的脸越来越白,最后深深低下头,“我……错了。” “如今倒好,你真是为人做嫁衣啊。”刘疏林忍不住落井下石。 “疏林,别说了。”说话的是崔茗寒,“灵修什么样,我知晓,他确实不是有意的,这件事算了吧,若是这样能解决燃眉之急,也不算什么坏事。”他知道,赵灵修从来都是耿直到缺心眼的。 如影站起身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无论瑟儿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各位,失陪。”说完,便转身离开。 赵灵修也低着头,“各位……抱歉,是……在下的错,在下……回去面壁思过。” 这回刘疏林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向一脸无奈的崔茗寒,转头对赵灵修说,“罢了,就如同薛燕说的,后院这么多男人,多一个少一个又如何,今日是端木流觞,明日是谁还不知道呢,瑟儿这招惹桃花运的体质若是不变,以后男人也会越来越多。” 崔茗寒倒是恶意地看向穆天寒,“这便是你想要的结果?” 穆天寒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前者,“这是解决当下困境的最好办法,在下也失陪了。”说着,便优雅起身,款款而去。 赵灵修跟着也跑了,带着浓浓的内疚。 大堂内只有崔茗寒和刘疏林两人。 “我真想杀了他!”见没人了,崔茗寒这才咬牙切齿地发泄自己心中愤恨。 刘疏林无奈地伸手拍了拍崔茗寒的肩,以做安抚。“茗寒,刚刚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为什么瑟儿的桃花运如此繁盛?” 崔茗寒抬头看向他,“虽然我们也身在其中,但这桃花运,确实有些诡异。” “传说这世上有三大招桃之宝,分别是繁芝翠玲珑、紫兰玉如意和姬嬛碧玺珠,这三样宝物传说可引来桃花运,多为男子佩戴,可多妻多子,开枝散叶,你可知晓?”疏林问。 茗寒点头,“嗯,那繁芝翠玲珑在皓国国君手中,紫兰玉如意在我们大鹏国君手中,唯一的姬嬛碧玺珠下落不明,难道你是说,和这宝物有关?” 疏林缓缓点了点头,“除了这个,我实在不知如何来解释瑟儿身边的桃花运。” 崔茗寒站起身来,笑了,“疏林啊疏林,你是不是被上官家的龙凤双珠刺激了,一个小小的物件怎能改变人命运?人定胜天难道你不懂?” 刘疏林也随着他站起来,苦笑,也许是他想错了方向吧。 两人又一边聊着,一边走出大堂。 …… 李清瑟带着薛燕走出大堂,本想透透气,心情却越来越不好,赵灵修的话如同尖刀一般一下下刺痛她,她如何能安生? “燕子,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入宫。” “是,主子。” 没多大一会,主仆二人便准备完毕,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此时已经酉时,即便是在现代也已到了上班族下班的时间,但御书房院子外还是站着诸多伺候的人,李清瑟遥远望便知,皇上还在其内工作。 “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是来面见皇上的?”福公公大老远便看见带着薛燕前来的李清瑟,赶忙上前请安。 “福公公免礼,父皇还在忙?”清瑟问。 福公公站直了身子,面上带着些许担心为难,“是啊,已经一个多月了,皇上不按时休息,即便是嫔妃们哄着去休息,也带着奏折。” 说到这,福公公遥遥看着御书房,自言自语,“也不知这乱世,什么时候是个头。”刚说完,才想起身旁是镇国公主,赶忙跪地道歉,“奴才该死,在公主面前失礼。” 清瑟赶忙道,“福公公快起来,你说的对,并无失礼之处。”心头又沉重了一些。 福公公也是愁苦许久的人,加之五公主向来和善,不与奴才们端架子,他才不小心失态,“要不然,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清瑟看了看院子内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却一贯笼罩着压抑的气氛,摇了摇头,“不用了,福公公好生伺候着吧,本宫也没什么大事,这就回了。” “是,公主殿下您慢走。”福公公俯身恭送。 李清瑟步法很慢,如同踱步一般慢慢向宫外走去,薛燕不发一语跟在身后。 出了宫,上了马上,车夫很自然地要将马车驶回公主府,却被车厢中的声音打断。“加快速度,赶在北城门关门前出城。” 车夫一愣,出城?不过还是依公主所言,驾车一路向北而去。 薛燕知晓自家主子准备做什么,也知道主子的挣扎,一声不响地坐在旁边。 马车踩在最后关闭城门的瞬间出城,在镜湖旁停下,原本水上人间灯火辉煌的码头如今已经一派安静,唯有零星几盏路灯。 天已经半黑,一片墨蓝,春柳娇枝随风摆动,零星几盏夜灯如同夜明珠般点缀。 若不考虑到此时压抑的社会环境,镜湖倒也是个陶冶情操的好去处。 “燕子,你在这等,我自己去便可。”清瑟道。 “是。”薛燕答。 清瑟运了内力,身子如风中彩蝶般翩飞,高高跃起于湖面,落地之时足尖轻踏水面,再次腾空而起。纷乱的裙摆和硕大的云袖如同绽放的花朵,与湖中倒影相称。 其实她并不知端木流觞会不会还在这湖上,也不敢肯定,但当快到达湖中心时,看到静如铜镜的湖面上行停泊的浅色木船时,心头还是忍不住悸动了下。 晚风徐徐,香烟袅袅,伴随着零星古琴。 船头的甲板之上,一身白衣的端木流觞随意坐着,腿上放着琴,垂着眼,修长素手随意拨着琴弦,一下又一下,本杂乱无序的音符却奇迹汇集成调,满是孤寂和哀伤。 白色身影旁立着一盏夜灯,也是那么孤零零的立着,好似给主人作伴一样。 清瑟一个纵身便跳上船沿,“端木。”叫了一声,又不知说什么是好了,也许被他浓浓的孤寂所感染,心情竟也平静又落寞。 “嗯。”他知道她来,却未抬头,还是那么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 她站在他身边,火红的衣裙下摆与他雪白的衣襟相交,两种颜色相配赏心悦目,又多了些许暧昧。 清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皱了皱眉,觉得这样很尴尬,就干脆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头微低,从下向上地看他,透过他垂下的青丝看他的脸。尼玛,这货难道在哭? 他并未躲她的视线,就这么任由她看着。 “没哭啊……”她喃喃自语,“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弹琴呢。” “嗯。”过了好一会,他才回答。 气氛不对……难道鎏仙阁遇到什么事了?“端木,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来听听。”她忍不住问,语意中带着关切。 “没有。”他随意答着,手指却加快了速度,刚刚勉强成调的曲子如今已经十分流畅,如同高山流水一般流利。 清瑟第一次听见他弹琴,惊讶他竟有如此好的琴技。“端木,你喜欢弹琴吗?” 端木流觞顿了一下,琴声戛然而止,双目幽幽地盯着褐色古琴上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 薄唇微启,淡淡的话音流出。“喜欢,或是不喜欢,又有何关系。” 李清瑟皱眉,他这是答非所问啊,好像是在说喜欢弹琴,其实说的又不是弹琴。 “还没回家吗?”清瑟问,那意思是,怎么还在大鹏国滞留。 一连串音符从指下流出,“家?何处为家?” “……”在这一连串没好气的回答后,李清瑟终于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什么问什么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甲板上,一白一红两道身影,伴随着晚风和古琴。 天越来越黑了,清瑟听着漫无目的的亲生,干脆躺在了甲板上,头枕着自己两个胳膊,看着天空。今夜月亮弯如钩,星星却繁密了许多,一眨一眨的,神秘又美丽。 琴音突然停了,端木流觞轻叹了口气,将那琴放在一旁,低头看着一身豪华宫装却没有一点端庄气质的李清瑟,“今夜不回府了?” “嗯,在你这里。”清瑟随口答着,京城大门已经关了,倒也不是不能回去,只不过还得兴师动众的,懒得回了。 “……”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清瑟恍然大悟,赶忙一咕噜坐起来,“那个,端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城门关了,若是回去就用令牌将门叫来,守城官兵自然是要将我入城的事儿一层一层报告上去,麻烦的很,所以就……那个不是说那个……”越解释越麻烦…… 端木流觞嘴角上勾一下,是笑,也不是笑,自嘲的成分更多了一些。“你自然,不会因我而蹴足。” “……”艾玛,这应该怎么说?清瑟伸手抓了抓发丝,每次碰到烦心事都要抓,这是她在现代的习惯,从前她为了方便剪了流行的短发,但如今在古代确实繁琐的发髻。“端木,我们是朋友,对吗?” 端木流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呵呵……”李清瑟想用头撞墙,尼玛,这是谁出的馊主意让她来找端木流觞?这不是明摆着送上来丢脸的吗? “用过晚膳了吗?”端木突然问。 李清瑟这才想起来,还没吃晚饭,被他这么一提,肚子有些饿了。“没,你呢?” 端木流觞并未回答,而是轻轻拍了两下手,隐在暗处的少年立刻现身,有人端了一张小桌,有人则是提着食盒。 几人十分娴熟地将桌子放好,上面扑了张雪白轻纱,而后将食盒中精致菜肴一一摆放在桌上,精致华丽又十分昂贵的餐具摆好,又一个闪身消失在夜幕中。 “那个……我觉得给你身边这些少年取个别名更适合。”清瑟试图说个笑话缓解下尴尬气氛。 “什么?”端木问。 “忍者。”这来无影去无踪,和日本忍者有一拼。 端木未接她的话,拿起筷子,夹了些菜肴,“用膳吧。” “……”好吧,她的笑话一点都不可笑。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吃起来。客观的说,这些菜肴味道很好,但李清瑟可不是来吃东西听音乐的,而是带着重大责任使命而来,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嗯嗯,应该办点正事。 但这话要怎么开口说好呢?为了拉拢端木流觞而献身,这是最坏的打算,最好是不献身便能就能解决问题。 晚吃饭了,形同爵蜡,李清瑟如此,端木流觞亦是如此。 一群如同忍者般的少年顷刻间又将残羹冷炙和小桌子餐具撤了下去,细心在一旁点燃了香炉,香炉中燃的香草不仅让人闻后舒适更能驱蚊虫。 虽是春季,但湖面上的水虫还是不少。 端木流觞并未拿琴,就这么席地而坐,看着远方,水面与天界的交线。 “端木,你和曲姗姗的婚事如何了?”再难的问题都得面对,李清瑟一咬牙还是准备面对问题。 “鎏仙阁在保持中立。”仿佛毫无关系的一句话却贴切地回答了问题,那便是鎏仙阁和无花宫处于僵持阶段。 “你……喜欢曲姗姗吗?”清瑟又问。 端木流觞无声地回过头来,灯光下,白皙的面容还是一派仙姿,但往日里无欲无求的双眸却染了红尘的愁苦。“喜欢,亦是不喜欢,又有何关系?” 又是这个回答……清瑟纠结,问他喜欢琴吗,他这么含糊其辞,问他喜欢曲姗姗吗,还是这么回答。 清瑟不着痕迹将手放在胸前,觉得心脏压抑的难受,这货的孤独烦寂已传染给她了,压抑得难受。 “我实话实说吧,端木,你能不能来帮我,而不去和无花宫联姻?”问完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人家凭什么? 果然,端木失笑,“鎏仙阁和无花宫的联姻并非我愿或不愿,是上一代阁主与宫主定的,有信物在,我若是拒绝,两大门派即刻反目成仇。” 这么墨迹了半天也没说到正题,李清瑟终于忍无可忍了,现在百姓们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各地的奏折如同催命的信鸽一般纷纷飞向京城皇宫,天灾人祸,加上数不清欲发战争财之人,而罪魁祸首还跑这来和一个男人玩暧昧? 本来两人差距甚远,清瑟猛地起身半跪在端木流觞面前,将后者吓了一跳,要知,在古代,这半跪便代表着臣服,是被地位相等的人征服后要做之事。 端木流觞吓了一跳,狠狠到吸一口气,难道瑟儿已被比如绝地,要带着熠教归顺鎏仙阁!? 难道那无花宫将瑟儿逼到走投无路!? 刚想到这,端木便很是心疼,看到自己一直关注的女子如此无助,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心? 李清瑟半跪着,并未说话,而是开始到处找东西一般。先是找了怀中的兜子,发现没有,又开始掏两个云袖间的隐蔽小兜子,还是没有。 清瑟抓耳挠腮,这可怎么办? “瑟儿,你这是……?”端木流觞忙问。 李清瑟因为烦躁现实抓头发,而后便抓脸,突然摸到了自己耳朵,大喜过望。今天真是天助她也,竟然带了一种环扣的耳坠,赶忙摘了下来。 端木流觞淡淡的眉头皱紧,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李清瑟想做什么了,半跪在他面前,现在却在摘耳坠。 李清瑟今日的耳坠款式很简单,金制的耳钩下吊着晶莹玉质的小环,那环与耳钩之间用一条金灿灿的小链子吊着。 清瑟小心将那链子拽下来,链子和耳钩都扔到一旁,只留下那玉质的小环。 端木流觞下意识想向后退,但却被李清瑟一把抓住手,自己的手被那温暖柔软的小手抓住,端木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融化了。 难道她想这么求他与无花宫反目成仇而去帮她?道理上讲有些可笑,但情理上讲,她已成功了一半。没错,他确实心软了。 但是也不能轻易与一大门派反目成仇,却又不想拒绝李清瑟。就在端木流觞准备好好思考衡量这个问题之时,李清瑟一抬头,直勾勾地盯着端木流觞的双眼。 端木有些紧张,她……这是要干什么? 之间,李清瑟用一种杀人的眼光,缓缓举起了那枚玉环,“端木流觞,我李清瑟向你求婚。” 尼玛,不就是多收个男人吗?薛燕说的对,她后院这么多男人,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多大关系了,如果多收一个男人就能解决了皇上的燃眉之急,就能救百姓于水火之间,别说一个,一百个她都收。 现在她和端木流觞已经没时间谈恋爱玩暧昧,直接结婚,让他赶紧临阵倒戈,那为了结婚,就得求婚! 她不知道在这古代怎么和人求婚,但在现代便是这样烛光晚餐加跪地和钻戒。玫瑰就算了,她在大鹏国就没见过那东西,烛光晚餐刚刚两人吃过了,虽然是端木请客,一时间她找不到什么戒指,实在是没有带指环的习惯,干脆就用耳坠来代替。 万事俱备,只看这一招了。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船上,将本愁苦孤寂的各种扭捏气氛劈得荡然无存。 端木流觞发出他这一辈子都从未发出过的表情,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向李清瑟,“你……你说什……么?”语不成调。 清瑟眨了眨眼,难道她说得不明白? 咳咳,轻咳了几下,打算更加郑重其事。 她正了正身子,让自己半跪的身子更庄重,殊不知她这行为有多诡异,而后将本垂下的左手也举了起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小巧的耳坠玉环。“我是说,我向你求婚,你嫁……不是,娶我吧。” 端木流觞浑身僵硬,嘴巴张得更大,愣了好半晌,甚至找不到了自己的腔调。 清瑟纠结,自己这么贸然的行为会不会很轻浮?“那个,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不是。”端木流觞赶忙否认,正相反,他喜欢她,如今这反应是因为这情况转变太过突然,他接受到这好消息太过猛烈,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李……清瑟,那个,你是说认真的?”他小心翼翼地问。 李清瑟赶忙点头,“真的,是真的,我们结婚吧,我喜欢你,早就喜欢了。”她庆幸自己是比诺曹,否则鼻子突然变长就露馅了。 这对于端木流觞来说是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这好消息来得突然、来得猛烈,令他招架不住! 这几日他在船上日日荒度,都不知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本来无欲无求的人生,因为无法与李清瑟在一起,因为必须要和曲姗姗成婚,变得失了方向。 端木流觞突然发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难道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结果!? 随后,端木流觞做了第二件这平生都未做过的事,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面颊,有感觉。有感觉便不是梦,难道? “算了,给你一个选择题吧,端木,如果你明日便要大婚,必须要大婚,有两个新娘子供你选择,一个是我李清瑟,另一个是曲姗姗,你会选谁?”问完问题又想起一个问题,那曲姗姗,漂亮吗? “选你。”端木回答,这个答案毫无悬疑。 “嗯,”李清瑟可不管他到底怎么想了,既然她脸不要了,既然话说出口了,今天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抓过端木流觞的手,便欲将那玉环呆在他手指上,目标很明确——带在无名指上。 端木流觞未反抗,浑身僵硬地任她所为。 带好了,尺寸刚刚好。李清瑟笑眯眯的,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 她举起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指着那玉环,“看见了吧,这个就叫结婚戒指,而由我带在你无名指上,就说明你是我的人了,你现在已经无法反悔了!” 震惊过后,是如同海啸一般的狂喜,端木流觞终于正视这一切,双眼看着自己手上那耳坠,“结婚……戒指?” “嗯,结婚戒指,你只要带上这戒指了,就说明是我的人了,也不许摘下来。”清瑟赶忙道。 “嗯。”端木流觞答,心中的狂喜是如何也按压不下的,有千百句话想说,但噎在喉咙间,竟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端木流觞就是这么奇怪的人,说好听了便是不喜形于色,说不好听的就是面瘫。他心中越是高兴,越不知如何表达出来,他做不到用轻功狂奔,也做不到放声大笑,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玉环。 清瑟看他这“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焦急的很。她表白也表了,婚也求了,戒指也带上去了,如果人家还是不同意和她成婚,她……她也没办法。不行,今天这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咬牙,李清瑟无形中将老脸狠狠拽下来,远远扔到湖中,尼玛,不要脸了! 一伸手将本坐着的端木流觞扑到在甲板上,自己则是压在他身上。 这端木流觞不是练什么童子功吗?想必对贞操定然十分在意,今天她就算是强了他,也得把这事弄成了! 强!? 李清瑟发现自己越来越聪明了,早就应该这么办了,反正她武功比端木高,如果他身边那几个少年跑出来,她就杀了他们,今天不许有人破坏她好事! 清瑟压在端木流觞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月光下这张纯净却又略带惊讶的绝美面庞,感慨这端木流觞真真是仙子啊!这般一尘不染,弄得她想破坏掉他的纯洁。 “端木流觞,今天你跑不掉了!”李清瑟觉得自己心里已经扭曲了,就如同当年那短命的山大王三癞子一样。 端木有些不解,跑,他为什么要跑? 清瑟不再废话,低头迅速亲上他的薄唇,心中如同老巫婆般奸笑——纯洁的端木流觞,今天老娘就要破坏了你的贞操。 端木哪见过这种阵势?平日里他连个女侍都没有,三十几年才对一个女子有好感,突然就被这么……亲…… 他虽然没接触过女人,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作为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春宫图也是看过的,虽然看得没丝毫兴趣,但作为常识他必须知晓。 清瑟皱眉,难道这厮仅仅是和她暧昧,而不是喜欢她?为何吻着他,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要是换了她其他男人,早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了。 其实端木流觞并不是不喜欢,而是不知如何回应罢了。 清瑟心中一咬牙,不行,今天这端木流觞就算真不喜欢她,她就是强暴,也得把这爱情强暴出来。 说着,小手便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探了又探,啧啧啧,这端木流觞平日里总穿着白衣,一派仙子样,其实衣服下面的肌肉还是很结实嘛,尤其是因为太过紧张而肌肉紧绷。 丁香小舌探入他的口中,慢慢探索着,抚慰着,端木慢慢适应了这种节奏,也试着回应,暗暗品尝着她口中甜津,竟发现如此之甘甜。 两舌交汇,激起沸腾血液。 端木流觞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狠狠向身下涌去。 清瑟的小手好似知晓他血液流动方向似的,也向下而去。 端木的眉头忍不住皱起,因为她一抓。 李清瑟离开他的唇,忍不住轻轻吻了下他挺直的鼻尖,“想要我吗?” 端木忍不住咽了口水,“嗯。” 都反应成这样了,还端着架子?李清瑟觉得端木好笑,但现在不是嘲笑人的时候,“上”了他才是正事! 大鹏国水深火热的百姓们正等着他们英明神武的镇国公主搞定鎏仙阁主呢,她怎么能让人失望? 直接骑在他身上,两只小手开始费力脱他的衣服,刚刚脱到一半才想起来,诱惑人要脱自己衣服,强暴才是脱对方衣服。赶忙停下手,开始脱。 脱自己衣服比脱别人衣服简单多了,没几下,便脱得只剩下单薄里衫。 端木流觞迷茫的脑子突然清醒,他迅速轻咳了下,“你们都下去。”声音很快,但带着威严。 之间船上隐约有八道黑影,迅速闪离,船上立刻静了下来。 船上有人,以李清瑟的内力不会感知不到,但此时事态重心在“上”了端木流觞上,那些什么小苍蝇小蚊子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当端木流觞再一抬头,狠狠到吸一口气,只觉得本来涌向身下的血液重新抽回,齐齐向脑子上涌,鼻子温热,欲流鼻血。 原来是李清瑟将上半身里衣脱了下去,正低头脱自己裙子。 端木流觞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美景,一动不敢动,今日这幸福来的太突然,太猛烈。从前只会在梦中出现的场景如今竟一一在眼前展现! 清瑟低头发现他脸上潮红,轻笑出声,再次趴在他身上,用自己娇软的躯体隔着衣服磨蹭他,“喜欢我吗?” “嗯。”端木流觞答。 她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游走,“要了我。”双眼含情脉脉带着情欲,这片氤氲恨不得将他狠狠在其中沉溺致死。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虽然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在女人身下不是他的作风。 他低下头吻着她,模仿她刚刚的行为,燃起她的体内之火,更是将自己体内之火催得更旺。 李清瑟十分热情洋溢地回应他的吻,双手抚摸他的背,摸他紧绷的肌肉,其实心里想的却很实际——只要行了床第之事,你就不许赖账了,哼! 端木不是什么情场老手,很快便把持不住自己,他几下便将自己白色长衣脱掉,两具诱人躯体相交。 如鱼入水,如龙穿空。 他喜欢她口中的声音,是他这一生听过最好听的天籁之声,一种浑身上下的酥麻痉挛后,童子功破。 …… 朝露,晨曦,微凉。 不同于昨日压抑一天的阴沉,还未黎明,便开始下起雨来,春雨细细麻麻,落在湖中一片悦耳。 习习凉风入内,清瑟朦胧中觉得有些冷,身旁有个带着好闻响起的热源,便向其凑了一凑,身上的被子丝滑,舒适到爽死,清瑟在热源上找到了舒适的位置准备继续睡觉。 她还没天真到不知这热源是什么,男人嘛,男人的体温就是比女人高,在这凉爽的天气被男人搂着睡觉最舒服了。 那昨夜她和和谁睡的呢?是刘疏林?是崔茗寒?还是…… 突然,李清瑟大眼猛地睁开,她想起了什么。 赶忙一抬头,惊讶得下巴都要飞出去,尼玛,是……是……是端木流觞!? 这只是瞬间发生之事,睡迷糊了很正常,下一瞬间,李清瑟就恢复了理智,她昨晚“上”了端木流觞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嗯,就这么解释了。 睡都睡过了,现在再追究到底因为天下还是因为自己的色(和谐)欲,就没什么意义了。 “端木,早。”尽量自然地打个招呼。 端木流觞早早便醒来,就这么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嗯。”心中太过高兴,却不知要说什么,只希望时间停滞,就这么永远怀抱这她,他的向往就这么简单。 “……”李清瑟无语,这货好像从昨夜到现在一直以“嗯”回答她,如果不是昨夜缠绵得那么卖力,她真心怀疑这厮根本就不喜欢她。 “你童子功破了。”有些不坏好意地说。 “嗯。”他又是这么不咸不淡、不喜不悲地回答。 “伤心吗?”她不死心,追问。 终于,端木流觞放弃了他的“嗯”,将她抱得更紧,“不伤心,瑟儿,我只有一个问题。” “嗯,你问。”见他不“嗯”了,李清瑟知道,终于要将话题拐上正途了,行与不行,就看今朝!呸呸呸,上都上了,便宜都让他占了,不能不行!如果他现在还不说帮她,她直接动手杀了他,绝不手软! 端木流觞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清瑟,他年纪比她大了一番,虽然容貌年轻好似十几岁少年,但心智却已成熟,怎看不出她那有些心虚又有些兴奋的神情。 “你是喜欢我,还是需要鎏仙阁势力的帮助。”他很认真的问,语气坚定,不似昨夜的犹豫,也不带任何狂喜的余韵。 “都有,既喜欢你,也需要你的势力。”李清瑟很老实的回答。鎏仙阁以商业见长,而端木流觞作为阁主多年,这点小把戏能看不出来,还不如如实说了。 端木流觞笑着点了点头,“好。” 清瑟炸了眨眼,不是“嗯”改成“好”了?“喂,什么好啊,把话说明白。” 端木伸手将清瑟脸上的一缕发丝轻轻拨开,完美无瑕的面容全部现于眼前。“我们成婚,我与无花宫悔婚,我帮你。” 不错,这孩子真上道!李清瑟本以为要解释一堆东西,发什么毒誓啊,说一些甜言蜜语,没想到却都没用上,端木这厮这就同意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抬起头,大大地亲了他一下,一吻过后,本以为可以收拾收拾起床了,却见端木流觞本清明的双眼逐渐暗沉,床榻一动,便被压在了身下。 “你……你……你昨天晚上还没吃饱?”清瑟欲哭无泪,难道这种老处男破了身之后都如此勇猛?这么多次,还要? “嗯,永远不够。”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又是一番缠绵…… 当真正起床,已是晌午,雨停了,一片晴好。 两人出了船舱,站在船头甲板上。昨日来时太晚,看不清周围景致,如今在白日的光线下才惊艳与镜湖周围的美景。 难怪这些文人骚客喜欢这里,确实美如画卷,给端木流觞这厮带来了多少收入。 她沉浸于美景之中,他却沉浸于她的美丽之中。 李清瑟一身红色宫装,缀着金边,高贵且华丽,虽然脸上未施粉黛,清丽脱俗的容貌却胜过世间众多莺莺燕燕。 因为一个大问题解决了,清瑟心情甚好,想到平日里水上人间高昂的收费和蒸蒸日上的生意,心中酸溜溜的,“我说端木流觞,你赚了我们大鹏国人这么多钱,依法纳税了吗?会不会偷税偷税?” 端木流觞轻笑,“没有,鎏仙阁的产业从不会赚这种不义之财,年年纳税的凭证都在,镇国公主殿下是否要亲自察看下。”他心情也好,顺着她开起玩笑。 清瑟扑哧笑了,“要不要本公主给你开后门,弄点什么招商引资的好政策?” “那就有劳公主了,好处自然不会少了公主的。”端木流觞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清瑟哈哈大笑,“没想到端木你也是很会开玩笑的嘛。” 顿了一下,“端木,要不然你这就跟我回公主府吧,我们商量商量……呃……婚事?”其实心里想说,商量商量如何对付无花宫,但那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直接说出来,要知道,人的逆反心理十分可怕。 其实即使她不说,端木也知道。 只见端木掏出一枚暗红色小丸,向空中轻轻一弹,那丸子在抛物线最高峰突然化作一道暗红色烟雾,直上云端,随后片刻,不知从何处,那八名少年现身,跪在甲板上,“主子。” 李清瑟看着这八名少年,想起昨夜自己办的窘事,虽然到脱衣服之时这些人被端木谴了出去,但之前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求婚,他们肯定都听到了,很……丢脸。 端木看着清瑟的面色便知她顾忌什么,伸手轻轻揽在她肩上,微微一笑,“放心,他们不会多说,更不会多想。” 清瑟苦笑,想就想,说就说,只要达到了她的目的,她也认了。 淡色木船向岸边驶去,两人站在船头,迎着清风,衣抉纷飞。 离的很远,便能见到岸边有一女子站立,身姿挺拔,是薛燕。 清瑟此时心情大为开心舒畅,一个纵身便跃起,如同红色彩蝶翩翩飞向岸边,在薛燕面前站好。“燕子,昨夜休息的可好?” “回主子,休息得好。”其实她一夜未睡,就这么矗立等待。 清瑟看了一眼薛燕眼下的淡淡的淤青和她略带疲惫的眼神,白了她一眼,“说谎不是好同志,说,睡了吗?” “回主子,没睡。(.)”薛燕立刻实话实说。 “嗯,辛苦了,一会回去好好睡一下。”清瑟爱怜地伸手轻拍薛燕的肩膀,这姑娘坚强得令人心疼,她的坚韧与男子比丝毫不差。 “谢主子。”薛燕道。 两人说话之时,淡色木船已到了岸边,端木见清瑟主仆二人好似未说什么机密,这才上前。 清瑟见端木前来,便笑着指那马车,“那是公主府的马车,若是阁主不嫌简陋,坐坐也好。” 端木流觞哭笑不得,“好。”明知道对方消遣自己,却不忍反驳,就这么逆来顺受地上了公主府的马车。 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公主府。 昨日清瑟一夜未归,公主府中众男人便知晓了一二,没人做出什么反应,也许早已习惯了吧。 又回到了公主府大堂,一夜的功夫,公主府后院又增添一人。 众男该喝茶的喝茶,该闲谈的闲谈,除了还有些扭捏的赵灵修外,其他人丝毫不觉得奇怪,毕竟已经历过无数回,早已习惯了。 李清瑟很内疚,低着头,如同犯罪了一般,小心地抬头看向众人,别说如影他们,就连端木流觞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从端木的角度很好解释。当初他在五岳时,李清瑟便日日有不同男子陪伴,他早见怪不怪,如今既然决定与她在一起,便早已有了思想准备。 “端木公子,对于大婚,你有什么意见?”刘疏林连想死的心都有,他做梦都希望凌尼能回来“主持大局”,他做不到乐呵呵的帮自己娘子办婚事。但没办法,凌尼不在,只能他上。 这种谈判,端木十分熟稔,做生意经常有。“在下与瑟儿大婚那一日,便是向天下宣告鎏仙阁与熠教站在同一战线的一日,当然是越快越好。” 刘疏林的眉头动了一动,“明日?”他不信堂堂鎏仙阁主对自己婚姻如此儿戏。 “好。”端木道。 “瑟儿,你怎么看?”如影回头问道。 清瑟抬起头,收起刚刚的各种愧疚,垂下眼想了一下,“昭告天下,大婚于七日后举行。” 于是,事情便如此落定,七日后,便是熠教与鎏仙阁正式宣告联盟之时。 李清瑟的大婚一场比一场轰动,而这一场大婚的影响范围甚至跨越了地域,整个天下人周知,整个天下人震动。 最受打击的,自然要数无花宫。 无花岛,少宫主在几天前归来后便开始大发脾气,到处摔东西,若是有人不小心惹了眼,自然是一顿重罚。宫主不在,非烟尊上又十分溺爱少宫主,对她听之任之,整个无花宫气氛一片紧张。 终于,所有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宫主终于归来了。 曲玉珏从晋国归来,刚入无花宫便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去了烟园,见爱人非烟无碍才放下心,随后又到了曲姗姗的院子,正巧碰见其大闹。 就因为有名侍女在曲姗姗睡着之时弄出响动坏了她的美梦,曲姗姗便大发雷霆将那侍女掉在院子中,用钢鞭蘸着盐水抽打,真正抽打了一个时辰,若不是因那侍女有些武功底子,想必已被打死。 “姗姗,你这是干什么?”曲玉珏冲忙入院,看见这一派狼狈的院子,又看见被吊在院中央半死的侍女,厉声责问。 平日里精雕细琢的院子早已破烂不堪,名贵桌椅都被曲姗姗摔得稀烂,院子一周跪满了伺候的下人,战战兢兢,没一人敢发出半死声响。 “娘,您回来了?”曲姗姗的声音有些胆怯,虽然生气,却也有理智,身为无花宫主的娘亲最痛恨她随意打骂下属。“她,做错事了,所以……女儿就小小的责罚她。” “小小责罚就动此等大刑,那姗姗的重责又是什么?”曲玉珏声音严厉。 曲姗姗很好面子,特别在众下人面前,她暗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半死的侍女,心中咒骂这侍女惹她声音,如今又惹娘亲责骂她,她一定要了这侍女的命。 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女子如今满脸蜡黄,一双美眸满是血丝,精巧的五官几近变形,也不知此时气的,还是因自己向往多年的婚事告吹。 曲玉珏虽正派,却最终还是心疼自己女儿。“去将那侍女松绑,送去好生照料。”她吩咐一旁下属。 “是,宫主。”下属们赶忙入内将奄奄一息的侍女接下,抬走送去医治。 “你们也下去吧,在院外守着。”曲玉珏吩咐其他下人。 “是,宫主。”众下人暗暗松了口气,赶忙小心地退了出去,偌大的院子很快便剩下这母女二人,一片狼狈破烂,哪还有平日里的精致贵气。 “进屋说。”曲玉珏率先入了房间,见房间内也是一片破烂,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并不是下人们不收拾屋子,而是少宫主摔东西累了才睡,而没睡醒又被打扰,于是迁怒到那侍女身上,吊在院子中抽打,下人们根本没时间收拾屋子。 没有可以坐的完好椅子,曲玉珏干脆就站在屋子中央。“是因为端木流觞?”一语中的。 曲姗姗瘪了瘪嘴,最终一个没忍住,扑到自己娘亲怀中哇哇大哭了起来,“娘,孩儿不依,明明好好的婚事……呜呜……端木哥哥对孩儿也十分亲切,为何会突然变卦?那李清瑟就是个狐狸精,一定是狐狸精。”泣不成声。 曲玉珏本就是压一肚子火,当李清瑟和端木流觞的大婚消息昭告天下时,她也是惊讶气愤,所以才不顾身份,连夜跑到晋国商讨对策,逼着晋国迅速出兵开战。 “姗姗别哭了,那端木流觞也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加之年纪确实也老了,回头娘送为你找个更俊美的男子可好?”十分反常,曲玉珏好生安慰。 “不嘛,娘,孩儿只要端木哥哥,只要端木哥哥。”曲姗姗哭着。 曲玉珏叹气,“傻孩子,那端木流觞虽然看起来年轻,实则年纪不比你娘我小几岁,确实是老了,娘为你找个年轻俊美又武功卓群的少主可好?” “不嘛,娘,”曲姗姗抬起头,因为哭泣,大眼中血丝更多,如同饿鬼一般。“天下三大教派,我们无花宫是第一,熠教是李清瑟那个贱人的,唯有鎏仙阁,如今鎏仙阁和熠教联手,那就是要吞并我们无花宫的前兆。” 曲姗姗绞尽脑汁,尽最大能力将这事往大了说,企图挑起曲玉珏的努力。 其实不用她去挑,曲玉珏自然知晓,“哼,我们无花宫在江湖中立足之时,他们熠教和鎏仙阁又是个什么东西?小门小派罢了!可笑!若我们无花宫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曲姗姗见自己母亲动怒,阴险一笑,“就是,我们无花宫才是天下第一,也应该是天下唯一,要消灭他们,娘你最好了,定要为孩儿报仇。”说着又呜呜哭了几声。 曲玉珏无奈叹气,轻轻深受抚了抚她的发顶,“放心吧,娘亲定然为你报仇。”其实是为非烟报仇。“你也别总动怒,回头让人把你院子收拾下,好好休息,等娘的好消息,娘去烟园了。” “是,娘您慢走。”曲姗姗立刻换上了衣服乖巧的摸样,送曲玉珏而去。当看不到身影时,曲姗姗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阴狠。 李清瑟,竟敢和我抢男人,我曲姗姗定然让你好看! 烟园,与压抑的无花岛气氛不同,一拍祥和。 曲玉珏每一次进入烟园都觉得心情舒畅,无论在外遇到什么困境,多么劳累,只要入了烟园,便能感受到这祥和的气氛,身心放松开来,如同入人间仙境一般没有烦恼。 这也是曲玉珏为何一直钟情于非烟的原因,好像只要在非烟身边,心情就异常宁静。 非烟,有一种魅力,无论是脾气多么暴躁、性格多么古怪之人,只要在他身边,就能被他的恬静所感染,安静下来。 “回来了?姗姗还好吗?”化名为非烟的上官松微笑迎接。今日的他一身墨绿色锦缎衣袍,配之以稍浅些的腰带,缀着通体碧绿的翠玉。一身绿色,赏心悦目。 他本就俊美,白净的面容,笑容是淡淡的,不急不躁,好似天塌下来,也绝不动色一般。 烦躁一天的心情在见到非烟后,慢慢静了下来,曲玉珏在桌旁缓缓坐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安抚好了。” 其实曲玉珏只见识到了上官松的一面,操纵人心是上官松的擅长的,能将脾气暴躁的曲玉珏抚平捋顺,是上官松的能耐,但这也仅仅是他能力的冰山一角,煽动战争才是他的拿手绝活,就如同十七年前煽动武林人士齐攻上官家族一般。 侍女们沏了茶,端上来,上官松亲手倒茶,递了过去。 “珏儿,你受累了,可惜我的身子不好,无法为你分忧。”声音带着内疚。 曲玉珏听到他的话,心都快化了,“你这是说哪儿的话,你是我的夫君,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她拉住他的手,神情地看着他。 上官松淡淡地笑着,笑容如同菩萨一般慈善。但实则,却是一条永不能喂饱的狼。“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幸事,便是认识了你,珏儿,现在的我十分满足,即便是明日便死,也心甘情愿。” “烟,你胡说什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不是说好了吗?”曲玉珏娇嗔。 后者淡笑,两人的手交握,一只是一片火热真挚,一只是永远的温凉如玉。 “晋国之行,还顺利吗?”过了许久,上官松问。 曲玉珏咬了咬唇,烦躁地吐了口气,“晋国那小老儿见熠教和鎏仙阁联手,怕了,想打退堂鼓,没用的东西!” 上官松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狠戾,精致的唇瓣微启,吐出的话却是平和。“凡事皆是日长梦多,这场战事也拖了几个月,想必晋国国君的热血已凉,少了冲劲。” “那怎么办?”曲玉珏追问。 上官松抬眼看了曲玉珏,暴戾一闪而逝,还是一派温和,“珏儿,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认为,这件事,便罢了吧。” “烟,这世上并非人人都如你一般退让,以退让换和平,当年你在上官家族备受排挤最终被打伤驱逐,就是因为你这一味退让,那些武林人士剿灭上官家,就是恶有恶报,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你还每每袒护。烟,你可知道,你太善了,但这世上是不允许善人存在的。”曲玉珏想到自家相公的身世,便咬牙切齿。 上官松的唇角微勾,垂下眼,不让人发现他心中所想。“都过去了。” “我不管,你不争,我替你争,我就不信这世间没有公道!”曲玉珏一拍桌子,气得浑身颤抖。 “不,珏儿,好人有好报,所以我才遇见了你啊。”上官松深情款款地看向曲玉珏。 后者完全被上官松拿捏住,在股掌间把玩,却不知对方伪善的面具下,一颗狼子野心。 “烟,如何使晋国国君下定决心攻打大鹏?你这么聪颖,一定知道。”曲玉珏紧紧握着上官松的手,双眼带着期待,她一定要替自家夫君报仇,一定要杀了那李清瑟。 上官松的眉头微微上钩一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是什么?烟,你快告诉我,只要能让晋国出兵,我就定要杀了那李清瑟。”曲玉珏不敢和李清瑟有正面冲突,因为李清瑟并未将其上官家族的身份公开,如今的李清瑟还是大鹏国五公主,镇国公主。 若是如今与李清瑟针锋相对,那便是以无花宫之力挑战熠教、大鹏国,无花宫再大的势力也是分散列国的江湖门派,与这熠教和大鹏国两大势力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才有了煽动长久以来与大鹏国相对立的晋国。 “如今晋国不主动发兵,忌惮皓国是一方面,更有一种原因是还未被逼迫到不得不发兵。”上官松淡淡地说,语调平缓,说的是阴谋诡计,但在他柔和的嗓音下,却如同喃喃细语。 “逼迫?”曲玉珏眯起双眸,恍然大悟,“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上官松的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微勾起,但脸上被还是悲天悯人,“珏儿,还是算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曲玉珏知道心爱之人又要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告,赶忙转移了话题,“烟,今日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上官松见曲玉珏主动转移了话题,也不去继续他伪装出的话语,“嗯,今日清早起来,便觉得呼吸顺畅,身子也舒服了些。” “太好了,这真值得庆祝啊,今日我亲自下厨,为夫君炒几道小菜如何?”曲玉珏虽然生性耿直,外表不拘小节,但在心爱之人面前,却如同天下万千女子一般。 上官松也很是给面子,微微一笑,“好啊,很久未尝珏儿的手艺了,也许是身子大好,今日竟然嘴馋的很,就有劳珏儿了。” 一片喜悦,虽上了年纪,但还有着小女儿心思的曲玉珏,不顾自己无花宫主的身份,亲自下厨为夫君调羹,夫妻恩爱,传为美谈。 但到底是否真恩爱,却真真成谜。 李清瑟和端木流觞大婚后,熠教和鎏仙阁正是结盟,而端木也是个行动派,一道令下,鎏仙阁所有产业方向有着重大调整,齐齐攻向晋国,意图干扰晋国的经济,目的便是釜底抽薪。 效果是显著的,因天灾而经济吃紧的大鹏国得到鎏仙阁源源不断的援助,相反晋国却因种种事端经济吃紧,物价虚抬,社会动荡。 就在李清瑟笑眯眯地等着晋国退兵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晋国太子被刺! 晋国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而在现场留下的种种迹象表明,刺杀晋国太子的正是李清瑟,无论是武功还是动机,更是现场留下的种种蛛丝马迹。 公主府,刚刚平缓了几日的气氛重新紧张起来,李清瑟愁啊,愁白了少年头,这天大的黑锅从天而降,稳稳扣在她后背,她成了背黑锅的大王八。 这一日,天气阴沉沉,欲雨,因为憋闷的气压,人们也都心情烦躁许多。 公主府,李清瑟的书房。 清瑟在座位上坐着,左手支着头,右手拿着笔随便画着。赵灵修与崔茗寒两人上朝未在府中,端木则在外处理鎏仙阁事宜,只有如影和刘疏林两人陪伴着李清瑟。 “瑟儿,在想什么?”如影道。 “唉——”已不知第几次唉声叹气,李清瑟抬起头“这仗,难道就必须要打吗?那晋国国君是二百五吗,分明就是有人陷害挑拨离间,他为什么就看不出来?” 刘疏林也随着李清瑟叹了口气,“并不是晋国国君看不出。” 清瑟坐直了身子,好奇地看向疏林,“如果晋国国君看的出,为什么还要发兵与大鹏开战?”自从清晨得知了秘闻,说晋国太子遇害,证据直指熠教教主李清瑟,晋国国君大怒欲发兵大鹏。 刘疏林笑了一笑,“晋国国君发兵,气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被逼发兵。” 清瑟突然恍然大悟,扔下了笔,伸手轻轻捂住了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那曲玉珏杀了晋国太子是一箭双雕,对外,用各种证据直指熠教,对比,实啧是未必晋国国君?” 疏林笑着点头,“瑟儿聪颖,这道理简单的很,之前你未想到是因进入了思维误区,一国太子与国君几乎同等重要,其保护兵力也应该差不上太多,曲玉珏是在告诉晋国国君,她能杀了太子,也可以杀了他!” 清瑟闻此,冷笑了声,“真是张狂的很,她就不怕适得其反,引发晋国国君的逆反心里?那个昏君难道就这么信了,以为我没事跑去杀他的太子?” 疏林缓缓摇了摇头,“瑟儿,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明了,我不知这一计是曲玉珏自己想出还是背后有高手指点,这一计甚妙。” 清瑟皱眉,“妙个屁,蠢的要死,假的要死!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栽赃陷害!” 如影也忍不住插了嘴,“我同意疏林的话,这计,确实是妙。” 清瑟一拍桌子,“你俩能不能不卖关子,有什么可妙的?” 如影无奈地笑着摇头,“瑟儿,你的心思一向比我灵活,可以说是足智多谋,如今应该是太过气愤,无法冷静了罢。你从这一方面去想——晋国国君如今根本不知,这太子是谁杀,到底是曲玉珏杀了太子逼他发兵大鹏,还是你杀了太子,挑拨离间。” 被如影这么一说,李清瑟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平静了心态。 确实,此时她根本没洗脱嫌疑,若是兵走险棋之人,也不能排除杀了太子故意留下自己痕迹而将矛头指向自己的。其目的不是引火烧身,而是引发他人猜忌,毕竟不会有人布置如此浅显的阴谋。 猜忌,是所有帝王所都有的,只要是登上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这“猜忌”一词便会伴随一生。 而曲玉珏正是用了这种方法,将晋国国君逼到走投无路,因为晋国国君如今根本不知,这杀了太子的到底是曲玉珏还是她李清瑟。 到底是曲玉珏逼着他出兵,还是她李清瑟挑拨离间。 关心则乱,无论是狂喜还是愤怒,往往都会烦扰人的正常判断,因为那时的人是不冷静的。 经过这么一折腾,李清瑟竟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 她抬起头,愣愣地看向天花板。 如影回头看了一眼刘疏林,眼中带了疑惑,后者伸出食指,轻轻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如影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便不发一语,默默陪伴李清瑟。 清瑟看着天花板,其上有着繁密的雕花壁画,有祥云,有奇兽,但李清瑟没心思去观赏这些,而是换了一个角度,幻想自己就是曲玉珏,此时会有什么想法。 曲玉珏想必早就知晓上官松的身份,那既然有如此大的决心除掉她,为何又大费周转,通过晋国来攻打大鹏国呢?难道是怕无花宫敌不过熠教? 不对,熠教就算是庞大,但穆天寒一死,熠教便灭了一半,如同没了牙的老虎,虽然她不说,却不代表她不知。刘疏林手腕超人,但在他的手上,熠教却停步不前,根本无法与穆天寒为政时相媲美。 清瑟突然美眸猛地一睁,她知道了!是她的身份! 此时她并不是上官清瑟而是李清瑟,便是有着公主身份,而如果曲玉珏贸然挑衅,便是以无花宫挑衅熠教和大鹏国。 刘疏林看向一旁的如影,俊俏的双目含着笑,用眼神对如影说——看,只要给瑟儿足够的冷静和时间,她自己便能想通一切。 如影也回给他一个笑意——瑟儿一向是足智多谋。 李清瑟猛地站起,看向如影,“如影、疏林,有一件事,我必须拜托你们二位,只有你们二位才能办的了。” 如影点头,“瑟儿尽管吩咐,只要我如影能办到,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相比如影的正派,刘疏林就显得腹黑,此时此刻,还不忘消遣清瑟,“瑟儿和我们客气什么,我们为你做的还少吗?”意思是,在五岳,李清瑟就是典型的一个甩手掌柜,将所有工作都推给众男,自己每日优哉游哉地玩乐,还美名其曰,操劳的女子易老,所以拒绝操劳。 本来紧张的李清瑟,被刘疏林的消遣也弄得乐了,伸出粉拳打在其身上,“就你聪明,其他人都是傻子,行了吧?”娇嗔。 “好了别玩闹了,瑟儿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如影问,他从来都是不苟言笑。 清瑟收敛了笑容,看了看如影,又看了看刘疏林,正色道。“我想让你们二人到晋国去,最好能找到无花宫行凶的蛛丝马迹,以洗脱我的罪名,让晋国国君知晓,是曲玉珏在逼他。” “瑟儿,这样不会有什么用处,即便是晋国国君知晓了,又如何?无花宫逼得紧了,他最后也不得不发兵。”刘疏林道。 清瑟摇头,“你们的任务只是辅,我的任务才是主。”她抬起头,眼神坚定,看向刘疏林,“我即刻动身入宫,向父皇请示,昭告天下,恢复我上官清瑟的身份。” 刘疏林和如影震惊,怎么也没想过瑟儿会做这样的决定,“你这么做,有何目的吗?” 清瑟回答,“曲玉珏如今煽动晋国攻打大鹏,便是因为我的身份并未表明,她不敢轻举妄动。这样,我相对安全,但却陷大鹏与天下百姓与水火之中,我怎能因为自己的惧怕而让这么多无辜的人受难?” 如影笑了,“果然是瑟儿的作风。” 刘疏林也笑了,赞同地点了点头。 清瑟一耸肩,“我不是什么圣母菩萨,见不得百姓们受苦,我做人只是凭一个良心,自己的问题由我自己解决,是胜是败,我都认了,但我所做的一切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即便是有一天死了面对阎王,我李清瑟也是拍着胸脯放言,我问心无愧。” 如影很是赞赏,“瑟儿,我支持你。” 刘疏林微微偏过头,唰的一下打开折扇,在胸前扇了一扇,“好瑟儿。”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离去之时,清瑟又叫住两人。“对了,你们一定要切记,追杀线索要暗暗进行,除非我身份昭告天下,否则你们即便追查到结果,也不要暴露。” 两人点头,知晓清瑟如此安排,是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心中不由得感动,即便是到了这种紧要关头,但清瑟最担心的还是他们的安全。 两人很快便离去,如何暗中追查线索,繁杂无比,多一些时间便多一些把握。 清瑟叫来薛燕,换了身宫装便立刻入宫。 宫中,正在早朝。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气色好了许多,暗暗赞叹自己的女儿威武,将这么多杰出男子收拢裙下,而且收的男子一个比一个厉害。 户部尚书家的腹黑小子刘疏林被收了,赵太傅家才学八斗的痴情小子赵灵修被收了,他的随身干将、天下第一暗卫如影被收了,玥国的皇上被收让他很意外,但如今这堂堂鎏仙阁主被收,他还真是惊讶得几天没缓过劲来。 人家都说,借百万铁骑予明君,可征服天下。 但如今看来,只要给他个宝贝女儿,照样将天下征服。 因为有了鎏仙阁财力物力上的资助,大鹏国已走出困境,要钱救灾的奏折越来越少,反倒是换着花样各种歌功颂德的越来越多。 皇上每天上朝都喜滋滋的,心情大好。 有一小太监犹犹豫豫,最终从大殿之后出来,将口信传给伺候上朝的小太监,那伺候皇上上朝的小太监也犹犹豫豫,不知此时是不是禀告的最佳时机。 福康看到两名面色犹豫的小太监,知是有了紧急的事,这些太监都是精心培养,若不是有十万火急,不会如此莽撞。 趁着台下大臣们唱功,福康悄悄退了下去,“有什么事吗?” 那小太监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赶忙凑到福康耳畔,“镇国公主在外求见皇上,说是马上要见,更是要打断早朝与皇上单独见面。” 福康听后,面色也有些难看,上朝上一半,将皇上喊出去,让大臣们原地等着,别说开朝以来没听过,就是全天下就没听过这种事,但镇国公主身份又独特,真是难办。 “福康,有什么事吗?”最后还是惊动了皇上。 福康赶忙上前,凑到皇上身边,小声耳语。 皇上想了一下,回头对工整站立的大臣们说,“爱卿们稍后,朕去去就来。”说着,毫不犹豫,转身就从后门出了大殿,剩了一群大臣们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事儿啊,上朝上一半,皇上外出? 大殿之外,一身蓝色宫装的李清瑟亭亭玉立,笑盈盈地等着皇上,那笑容就如同有什么大好事一般。 皇上突然眉头一动,难道……难道瑟儿将晋国国君和临淼国国君也收了?那临淼国国君年纪倒是不大,但晋国国君的年纪比他还要大上一轮,这怎么行!? 李清瑟逼着自己笑容满面,因为要求人嘛,自然态度要好。 “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立刻一个大礼。 皇上被她这么一弄,更是忐忑不安,赶忙扶起清瑟,“瑟儿有什么急事吗?” “嗯,”清瑟点头,“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为了大鹏国的安宁,为了救百姓于水火,您一定要答应儿臣。” 皇上点头,“瑟儿说说看,什么事。” 清瑟收敛了笑容,换上了严谨,“父皇,儿臣希望能恢复上官家族的身份,昭告天下我的身世,以后,我不再是李清瑟,而是上官清瑟。” 皇上敛眉,“瑟儿可有什么原因?” 清瑟点头,将要恢复身份的原因一一向皇上说明,只要能恢复了身份,大鹏国和晋国就不用开战,虽然如今大鹏国天灾之事得到缓解,但治标不治本,只要这战争的隐患不除,大鹏国永无宁日。 皇上想了许久,不错,瑟儿的方法确实有效,但……若是如此,是否她就成了上官家的人,而不是他的女儿了? 这两年内,父女两人虽未日日打交道,却阴差阳错的培养出了深厚情谊,在这亲情淡薄的帝王之家,有如此真挚的感情是皇上从前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 挣扎了许久,皇上终是不忍。“瑟儿,朕作为父亲,有责任去为子女分担危险,这件事,朕就当没听过,以后不要提了。” 李清瑟哪肯?“不行,父皇,不,皇上,这件事您必须要同意,我上官清瑟一人做事一人当,而且我连累的不是皇上你,而是千千万万的百姓,千千万万的兵士,他们冲锋陷阵,战死沙场,难道就为了我这个见不得光的公主?皇上,若是这么下去,让我如何安心?” 皇上是了解清瑟的,听见她如此说,心头感触很深,但却又无办法,“瑟儿,这么办可好,朕可以昭告天下你的上官家族身份,但你永远是朕的镇国公主可好?” “不,”清瑟摇头,“只要我与皇上还有一点瓜葛,无花宫主便不会放弃煽动晋国攻打大鹏,这样和没公布身份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朕就因为惧怕晋国而不与你撇除干系,那以后朕还如何在列国之间抬头做人?”皇上也怒了。 “这个……”清瑟干笑了下,“也是个问题哈……”怎么办才好呢? 满朝文武在朝堂上耐心等待,大殿后门,父女二人却陷入沉思。 最后,李清瑟这样决定,皇上宣布上官家族的身份,但保留清瑟的李姓,且保留其镇国公主、五公主之位,而等如影和刘疏林二人查到了线索后,她便立刻以熠教教主的身份向曲玉珏宣战。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当皇上回到朝上后,带来的便是这个令所有人皆震惊的消息,全天下也为止震惊。各方势力这才知晓,原来那天下第一奇女子,熠教教主、大鹏国镇国公主、大鹏国武林盟主的李清瑟,原来就是上官家族的唯一血脉。 体内有龙凤双珠,其武功自然天下无敌。 接下来,李清瑟便忐忑地留在公主府,等待晋国发来的消息。 十日之后,晋国真的发来了消息,两人通过缜密的侦查,拿到了切实的证据,完全可以证明,杀太子的并非李清瑟而是无花宫之人。 十日,很短的日子,李清瑟根本未想过在这么短的时间,两人能拿到证据,此时除了震惊外,还有的便是赞叹。 就这样,在李清瑟以熠教教主身份向无花宫宣战的同时,刘疏林和如影便将所有证据呈上,晋国国君顺势,以此为理由,与无花宫停止合作。 清瑟以三主之身份约见晋国特使,将证据摆出,意欲停战,签订永不互犯条约,两国结盟。 李清瑟如今并非是求着晋国签约,而是施舍一般。那晋国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了。 其一,晋国国力本就不如大鹏,而这天灾,大鹏国虽受损严重,但作为邻国的晋国也没什么好,加之半年的战乱与蓄兵,国库大量亏空。 其二,舆论!赵灵修写的小文风靡列国,被列为天下第一畅销书,晋国国君与无花宫主的曲折大爱可歌可泣,但,这一切都是茶余饭后事不关己之人的看法,对于晋国国民来说,晋国国君就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倾全国之力讨一个有夫之妇欢心的蠢货,而无花宫主曲玉珏就是那狐狸精、红颜祸水。 饱受经济动荡、战乱危急和天灾的国民们,只想要安稳富裕的生活而不想要这么个千古流芳的情种皇帝,于是,国内舆论纷纷倒戈,齐攻国君。 其三,鎏仙阁的经济压力,晋国物价已经虚高,同时产生的便是打量投机倒把分子,利益当前,人们自然看不到律例,屡禁不止。 其四,晋国国君与无花宫主的协议崩盘,曲玉珏的极端手段最终失掉了自己的信誉,如今晋国国君痛失爱子后,又怎会与她合作。 “大江百转终东逝,多行不义必自毙。” 战乱危急接除,那桑自然也解除了危急,凌尼等人纷纷归京,当众人欢天喜地的进入公主府大堂时,在主位之后的墙壁上,就挂这么一副歪歪扭扭的字,看落款,李清瑟。 李清玄的嘴抽了一抽,“我说瑟儿,你的字这个德行,还好意思写出来?” 清瑟暗暗拧了一把清玄,后者疼得龇牙咧嘴。 可怜的赵灵修没发现清瑟的私罚,也顺着清玄的目光看向那字迹。字是刚写的,还带着墨香,“玄王说得有理,不仅是字迹稚嫩,就连这韵脚也是没有,根本不押韵。” 扑哧,李清玄突然笑了,从前在御书房,他怎么看这赵灵修都讨厌,如今怎么看他都可爱,一把拉住赵灵修,“赵兄好眼光,听闻赵兄学富五车,我们哥俩去聊聊如何。” 赵灵修哪敢和堂堂亲王称兄道弟,赶忙婉拒,“哪里哪里,玄王当年在尚书房,也是聪颖过人。” 李清玄被这木讷的书呆子赵灵修捋顺了毛,心情大好,“好兄弟,以后在公主府挨欺负了尽管说话,有本王呢。” 李清睿和李清泽斜眼看了清玄,亲兄弟在这也没见他怎么热情,跑去和一个书呆子称兄道弟。 凌尼微笑着看着墙上字画,“瑟儿的意思是说,曲玉珏多行不义必自毙,是吗?” 许久未听到这略带娇软的清澈男声,清瑟很是怀念,一把拉住凌尼,抱住他的胳膊,“嗯,对啊,凌尼真聪明,说说看,这几个月想我了吗?” 凌尼的小脸儿一下子红了,尴尬地看向周围众多男子,“瑟……瑟儿,还在人前,你必须要有公主的威信才是。” 端木流觞的嘴角抽了一抽,人……真多,越来越热闹了。 穆天寒一耸肩,走了出去,大厅人确实太多,而端木也跟了上去。 两人慢慢向前走着,“你得感谢我。”穆天寒突然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话。 “哦,为何要感谢?”端木问。 两人路过公主府小花园,花朵开得更欢,穆天寒蹴足,微微回头看向花朵,与他的容颜想必,就连盛开的花朵都失了颜色。 他自然不是来看花的,“若不是我说让你加入战局,你以为瑟儿能跑去找你吗?或者说,你觉得这些男人中,除了我,还有谁能想到把你扯进来。” 端木无奈,“将我扯进来,有趣吗?” 穆天寒点头,“人多了,热闹,不是吗?” 端木终于笑了,压低了声音。“还真没看出,当年堂堂的熠教教主穆天寒竟这么喜欢热闹,传闻中,穆教主冰冷无情才是。” 穆天寒也丝毫不让,声音小了几许。“在下也没看出来,堂堂鎏仙阁阁主端木流觞竟喜欢争宠,传闻中,端木阁主应该与世无争才是。” 两大门派首领就这么斗起嘴来,最后,两人都斗不下去,最终相视而笑。 端木掩不住笑意,“还记得我从前第一次见到你时,那时你才十五岁,竟来与我父亲挑战,当时我对你印象就十分深刻,外加……佩服。” 穆天寒被堵了半天,这话,越听越别扭,“端木流觞,什么叫我才十五岁,我十五岁之时,你才八岁,说的好像你年长于我一般。按照辈分,你还应该称我一声叔。” “……”端木流觞不想斗,但只要和这穆天寒在一起,就忍不住斗嘴,哭笑不得。“真没想到,最后我们竟然要同一屋檐下。”顿了一下,回过头,面容严肃,“你的身份怎么办,想好要如何和瑟儿解释了吗?” 穆天寒唇角勾起,美艳逼人,“穆天寒已经摔下悬崖死了,如今,是暖。” 端木微微蹙眉,“你是说,你的身份,便这样一辈子成谜?” 穆天寒回过头,很认真地看着端木流觞,“这又如何?只要瑟儿不在乎,身份如何,又能说明什么?” 端木愣了半天,最终无奈轻笑,“瑟儿真是个奇女子,枕边人如何,她都不去追究。” “她不看过去,只看现在两人的相处,你不觉得,这样更好吗?”穆天寒问。 两人达成了共识,相视而笑。 …… 李清瑟向曲玉珏宣战,后者很快便应战,两大门派对立。 晋国与无花宫的同盟崩溃,临淼国自然也是不了了之,大鹏国正式宣告和平,举国欢庆。 清瑟秉承着自己的恩怨自己解决的原则,与曲玉珏协商门派之间尽量不发生大型战争,只有他们两人选个位置进行一场生死较量,后者同意,将地点选在了熠教原驻地,大鹏国与晋国之间的高山之上。 此峰无名,因熠教原总部在此,有因山高陡峭,除非武林高超,否则根本难以攀爬,所以鲜少人迹。 山顶终年被冰雪所覆盖,除了穆天寒,自然没人愿在此受罪。 如影等人在山顶远处遥遥观望,这是清瑟的要求,她自己独自等候曲玉珏,这也是两人的约定,一对一,生死对决,从此恩怨两清。 曲玉珏还未到,清瑟只是站在峰顶向下俯瞰,如眼的一片烟云,这山峰就这么被云雾围绕,好似仙境。 在山顶上,天空仿佛压低一般,触手可得。 清瑟低头看着云,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对于她这个现代人来说,这种世仇实在难以理解,当事人已经死了,只留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如今孩子长大了,这些人还要赶尽杀绝,可笑!他们真以为他们是这天下的造物者,可以统揽天下? 腹部的内力徐徐运转,她慢慢闭上眼,今天,她应该是大开杀戒吧。 忽然感到一股冷冽的气势如同破竹般飞上山峰,当那股杀气在山峰上站定,清瑟微微睁开眼,转过头,“没想到,你竟未偷袭我。” 刚刚清瑟故意露出一丝破绽,李清瑟终归的李清瑟,对大恶之人心狠手辣,但平时,是一个仁慈的人,她不喜欢杀戮。 如今这样,她只是想给曲玉珏一个破绽来偷袭自己,这样她就可以毫不留情地杀了曲玉珏。 “哼,上官清瑟,我曲玉珏光明磊落,岂是能被你等鼠辈低看?”曲玉珏一片正派。 曲玉珏也是带了一些人,远远再旁观望,只有自己来到山顶最高峰。 清瑟回过眼,看向曲玉珏,这人四十上下,很端庄、很美,浑身透着一股凛然之气,身为无花宫主,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中性,还带着一股女子的娇弱。曲玉珏与在宫中见过的嫔妃们不同,后者更注重容貌的保养,而前者主要在气质上的修炼。 清瑟微微偏过头,严肃的面容竟带了一丝俏皮,“说我是鼠辈?我李清瑟从来都是抛头露面、堂堂正正,反倒是有一个人一直窝在人后,十七年前煽动武林人士围攻上官家,十七年后煽动一个傻女人发起天下战争,到底谁是鼠辈,大家有目共睹。曲玉珏,看你气质是那种正义之士,为什么会帮助那种不敢路面的” 她说的自然是上官松。 “放肆,你这个扭曲事实的败类,非烟人善心好,平生从未做过一件坏事,那丧尽天良的上官枫嫉妒他,夺了他的珠,又驱赶他出上官家族,最终恶有恶报,才招来武林人士的围剿。”曲玉珏哪容人如此侮辱上官松。 清瑟无奈地摇了摇头,“曲玉珏,作为一个女人你真是可怜,被最爱的人骗。作为一个门派首领你真是可耻,被人蒙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不会派人出去查吗?” 其实曲玉珏自然是去查了,但上官松的手段又怎会如此简单,既然他编造了谎言,自然是将谎圆得天衣无缝。 但再完美的谎话也是谎话,曲玉珏如今身陷骗局,只因她太爱上官松,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本宫来这可不是和你废话的,看招。”说着,便向李清瑟发起猛攻,曲玉珏内力深厚,山顶积雪被这强大内力吹得纷飞,如同白色大掌向李清瑟击去。 清瑟立刻沉着应战,甚至不避开些许,迎面接招,两名高手直接用内力对招,整个山峰都为之颤动。 远方,凌尼十分担忧,一双大眼紧张地盯着远方两个黑点,但那小小的黑点发出的内力却将他们脚下的山石震得发颤。“如影,你说瑟儿会赢吗?” 如影对这对决也是十分惊讶,真正的高手过招,拼的就是内力,已不用最原始的招式闪躲,这种决斗是赤裸裸的实力之拼。“会,瑟儿一定会赢。” 穆天寒和端木流觞站在最远的一侧,也是观察着两人的对决。 “曲玉珏的武功不错,若不是内力只凭招式,必赢,可惜,她竟以卵击石,与瑟儿拼内力。”说话的是穆天寒,口中带着明显的不屑,说的却是事实。 李清瑟的武学成就并非是苦练而来,就算她后期十分刻苦,但毕竟起步太晚,单凭招式,甚至算不上一个高手。她胜就胜在内力上,这内力是龙凤双珠所带来的,仿佛一只金手指一般。 端木流觞薄唇轻启,也吐出了一句话,“毫无悬念。” 在曲玉珏的一方,曲姗姗自然是缠着来观战。在她眼中,自己娘亲的武功是天下第一,而此番的目的就是来杀李清瑟这个贱人。 有内力之人视线开阔,她自然是看到了远方站立的端木流觞,每每看到,更是要咒骂李清瑟千百遍。 如今她武功不佳,否则她真想亲自上阵杀人。 但令曲姗姗失望了,没过几个回合,只见曲玉珏就连连败退。 她内心震惊,她从非烟那里得知龙凤双珠功力逆天,却怎么也没想过如此可怕。她为了速战速决,催动全身内力与之对拼,但却将将与其打了平手,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内力开始跟不上,有些吃力。 但相反,李清瑟确实越战越勇一般,那娇小的身体中仿佛蕴含了无数能量,取之不尽。 曲玉珏震惊之余,有些后怕,但想到上官松,她还是咬牙拼了上去。 不得不说,曲玉珏的武功很高,她的武功几乎能和当年的穆天寒打个平手,无花宫以毒和医见长,若是算上毒术,想必曲玉珏应该高于穆天寒。 但,可惜,曲玉珏如今的目标是她李清瑟,她百毒不侵,所以一些招式,对她基本失效。 李清瑟只用了八成功力,她可以在几十招之内将曲玉珏置于死地,却迟迟未动手,究其原因,还是可怜曲玉珏,同为女人,当看到这么个为心爱男子拼命的女人时,除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更多的是可怜与心疼。 一个时辰过后,曲玉珏已经体力跟不上,但李清瑟却还未使出全力,而是用自己的身法与她周转,尽量拖延时间,给曲玉珏留面子。 见时间差不多,清瑟猛地催动内力,将全身所有气力使出,猛地轰向曲玉珏。 瞬时,整个山峰发出悲鸣,天旋地转,山峰边缘出的巨石逐渐瓦解,一颗颗或大或小的石块滚下山涧。 曲姗姗震惊了,这……这贱人,为什么内力如此高深!?这内力,分明就是逆天的内力! 只听曲玉珏一声大叫,随后,暗黄色身影在空中呈现一只抛物线向山下飞去。 “娘!”曲姗姗吓坏了,连忙催动内力去追。 但曲玉珏的身子迅速摔下山崖,即便是再高的武功,也是不能瞬间到达几丈以外之处,并飞下救人。 “胜负,已经分出了。”崔茗寒淡淡地笑,精致的双眸闪过冷血。 刘疏林在一旁也摇了摇扇子,眼中丝毫没有一枚英雄陨落的怜惜。 清瑟最终叹了口气,骂自己的圣母性格。人家曲玉珏是来杀她的,现在看着曲玉珏那身子飞出,她还觉得于心不忍,尼玛,这破性格,早晚有一天要被它害死。 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催动内力向半空中的曲玉珏飞去,这女人已被她打成重伤,即便是不死,这伤也够她养个十年八载的,这样的惩罚够了,毕竟她也是个可怜人。 就在清瑟快伸手碰到曲玉珏之时,突然从山峰一处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飞出一人,那人手持一把乌黑色的宝剑,直直向李清瑟刺来。 “不好,快去救瑟儿!”第一个喊出话的是穆天寒,喊话之后便催动内力向山峰顶端而去。 话音还未落,之间身旁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一般窜了过去,速度远远高于他。 穆天寒咬紧了牙关,若是他武功不只剩下两成,他的内力定是比端木流觞高上许多,速度也定然比他快。 李清瑟立刻放弃了对曲玉珏的施救,如今抱住自己的命要紧。在空中一个凭空借力,身子跃上一尺,低头一看,竟是个年轻男子,容貌俊美,但最令她惊讶的是,这人容貌竟与她极其相似。 “!”难道这人就是上官松!? 此时的上官松哪还有在烟园中那种病弱的摸样,他周身散发出黑雾似的杀气,身法冷厉,招招皆刺向李清瑟的要害。 “你就是上官松?”李清瑟咬牙发问。 上官松勾起唇角,一个跃起,黑色长剑又向李清瑟刺来。“杂种,受死吧。” 清瑟暴怒,“你这个败类,受死的是你才是!”说着,不再躲闪,而是迎着他的黑剑攻去。她有把握,深厚的内力可以折断任何宝剑,今日就来个一了百了,杀了上官松,不再让他祸害天下。 在两人交锋的前一秒,端木流觞已只离两人距离两尺,他抬眼看见上官松手上的黑色长剑,头脑顿了一下,因这长剑通体乌黑,材质罕见,这材质…… 脑海中损失出现了一种铁石,后背猛地出了一层冷汗,“瑟儿,快躲!”大喊着。 但为时已晚,李清瑟本以为自己深厚内力可将这宝剑击成几段之时,却明显感觉到这黑色诡异长剑竟能无视自己的内力,并能透过自己内力的保护层刺向自己。 这黑铁,难道能……吸收内心!? 就在这惊讶瞬间,那黑色长剑已经穿胸而过,将李清瑟单薄的身子刺穿。 端木流觞上前,无法用空手与这黑剑对决,虚晃一招,抓到清瑟便急急向身后飞去。 随后而上的如影和刘疏林两人立刻掩护,还未到达,刘疏林的铁扇一挥,万千牛毛小针便从扇叶中出,向上官松击去,上官松自然因躲避这些暗器,只能后退。 “暴雨梨花针?”上官松惊讶道。 这哪是暴雨梨花针那么简单?刘疏林的铁扇一转,那针如同被内力操纵一般瞬时转向,又向上官松飞去。 上官松狂笑,用黑剑在身前旋转数次,银针纷纷落地,因为那黑剑吃了银针上的内力,银针自然无法受控制。 “你让开。”身后传来如影的声音,长剑当空,银色泛着白光,刺得人眼生疼,一银一黑两把宝剑相碰,激起火花无数,但那黑剑明显占据优势。 在火热交锋的同时,从山峰下窜上两人,正是救着自己母亲归来的曲姗姗,当两人落地,看向正交战人之时,曲姗姗吓傻了眼,“这是父亲吗?父亲不是一向体弱多病吗?” 曲玉珏满面苍白,经脉俱断,双眼无神地看着正在交战的几人,不知为何,刚刚李清瑟的话反复在她脑海中回想,她的心,也越来越沉。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会相信这一切,难道这十七年,整整十七年都是个骗局? 刚刚她被李清瑟击落,跌下悬崖的瞬间见到正用轻功而上的非烟,他竟然没救她反而趁机去杀李清瑟,甚至……他连多一眼都未看她。 曲玉珏缓缓闭上了眼,一切都明白了。 她并不是傻,只能说太爱上官松了,当年她调查的一切也并非全部天衣无缝,只是在这零星证据面前,她更愿意相信所爱之人。 若是想真正看透一个人,便是要在最危急之时看他的反应,而不是平日里的甜言蜜语。 在她万念俱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她爱的人,竟弃她不顾,只想着自己的仇恨,她那一刻便明白,原来十七年,自己竟也仅仅是枚棋子。她的仇人,或者说她为了心爱之人所节下的仇人李清瑟却挺身而出,若是她不是飞起来救她,也许并不会伤的那么严重。 最后,真正救下自己的,还是平日里恨铁不成钢的骄纵女儿。 伏在自己女儿怀中,曲玉珏抬眼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苍天,突然发觉自己的存在也许就是一个笑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李清瑟眼中一直带着怜悯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曲玉珏便是如此。 “姗姗……”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在,娘,您好点了吗?您一定会没事的。”从来娇生惯养的曲姗姗也吓坏了,母亲的叫唤让她清醒过来,赶忙掏出怀中的秘药,为母亲服下。 吃了药,曲玉珏觉得身体剧痛缓解了很多,前方众人交战,李清瑟的男人们奋不顾身地与上官松对决,而上官松手持那柄钨铁长剑,所向匹敌。 两个女人受伤,其原因和结果却是天壤之别。 曲玉珏苦笑,她现在也觉得自己可怜了。“姗姗,今日发生之事,你都看懂了吧。” 曲姗姗抬眼十分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今日的父亲如此陌生,陌生到可怕。她忍不住哭了,不似平日里的嚎啕大哭,默默流泪,这一日,她仿佛成熟了十岁。“娘,懂了。” 曲玉珏苦笑,“女人,不要去强求……自己喜欢的人,要学会去喜欢……深爱自己的人,那样……才会幸福。”她说得艰难,不仅仅是因她身上的伤,更是心中之伤。 她以为用这么多年的真正可以打动他,却没想过,他外表温和善良,但内心却是一块永不融化的铁块。 曲姗姗不想哭,眼泪却一直流。“娘,放心吧,我不会去强求与鎏仙阁主的婚事了,我已经放开了,我会找一个爱我的人,好好过一生。” 曲玉珏长长舒了一口气,艰难地扯动嘴角,“好孩子。” “娘,我们回家吧,不在这伤心地了。”曲姗姗道,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正在缠斗的上官松。 曲玉珏却未说话,看向上官松,那么陌生,却还是十分留恋。她……不仅是个失败的宫主,更是个失败的女人。 重伤的李清瑟被凌尼照料,用银针封了大穴,大把珍贵的丹药疯狂想她嘴里扔,使出浑身解数医治。 而除凌尼外的所有男人都倾巢出动,齐齐攻向上官松。 上官松身为上官家族之人,本就武功甚高,当初被夜云青打赏,早被医治圣手的曲玉珏治好,又在无花岛服用大量珍贵药材,如今不仅仅内力恢复,更是更近一层楼。 这世间物有相克,上官族长那逆天高深内力看似天下无敌,其实最怕的便是这钨铁。钨铁产自深海,取之不易,要熟悉水性且内力高深之人放能取出,一次仅能携带数两。 这么大一块钨铁著称的宝剑,无法用金钱来衡量,而这宝剑是上官家族秘传之物,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出,以防一族之长以龙凤双珠做逆天之事。宁可毁珠,也不容败类。 这柄长剑,上官松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方才偷出,当年未用,是因这宝剑一出,双珠融体之人死于非命,双珠毁。上官松想要那珠子,自然就不能让上官枫杀死。 但如今,他知道自己一生都得不到珠子,干脆就杀了上官枫的孽子泄愤。 众人武功虽高,但苦无得手兵器。内力在钨铁长剑面前失效,唯有以身法和武器较量。 此时此刻,武器,成了制胜的法宝。 如影的贴身长剑本是宝剑一柄,但却远远不敌钨铁长剑,此时已经四分五裂。其他人的兵器也是如此,此时唯一可与钨铁长剑勉强维持的,只有刘疏林的铁扇,这扇也是由稀铁打造,坚硬无比。 众人围着上官松,却丝毫占不到什么便宜,就如同一群没牙的老虎一般。 突然,从清瑟的后方,有一人快速上山,大喊一声,“笑面公子,用我的斩龙!” 刘疏林一愣,这声音有些熟悉,一回头,笑开了,“多谢侠剑山庄少庄主。” 原来是欧阳容止! 侠剑山庄为大鹏国武林第一山庄,几百年的基业,自然有深厚的根基和灵通的消息渠道。加之,欧阳容止虽回庄闭关,却一直关心着李清瑟,通过密保得知,今日熠教教主与无花宫主决一死战,便悄悄跟来。 因为怕被发现,他一直在半山腰,只等结果。 经历了山体崩塌,又见到了曲玉珏被打下山,他本以为清瑟胜了,暗暗自喜,却许久不见人下山,这才狐疑地上山观看。 刚一上山,便看见了这等情形。 侠剑山庄以打造名剑著称,即便那钨铁,山庄中也有上一些,但数量之少仅够打造一枚硬币。 看见上官松手上挥舞的钨铁长剑,惊讶之余也知晓了众人的危险,想也不想,将自己贴身大刀扔了过去。 刘疏林立刻跳出重围,将那大刀接住。因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疏林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一接大刀,好家伙,这刀真重,比他那装满暗器的铁扇还要重上许多,“不愧是天下第一刀!”由衷感慨。 这斩龙,便是天下第一刀! “端木公子,你来?”刘疏林问端木流觞,虽然不愿承认,但众人中,武功最高的便是端木流觞。 “好。”端木一回头,伸手接住刘疏林扔来的刀。乍一看刀,也不由赞叹,“斩龙,果然是好刀。” 有了斩龙,便如虎添翼,刚刚还僵持的战局立刻倒上一边。 凌尼抓紧时间为清瑟医治,但这伤口太过恐怖,直接穿胸而过,不让人死,已是万幸,能不能救活,还捏了把汗。 “凌尼公子,公主如何了?”欧阳容止上前,看向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李清瑟,心中如同被万柄长剑穿过,疼痛非常。 他的月下仙子,难道就这么就…… 凌尼急得满头汗,就在焦急难当之时,一旁冲过来一女子。 “你是谁?”欧阳容止立刻冲上前,将那女子隔在一段距离之外。 曲姗姗面容惭愧,甚至不好意思看一眼李清瑟,知晓了自家母亲干的乌龙事,更是觉得自己当初错怪了李清瑟,背后没少咒骂她。但此时,曲玉珏真心希望李清瑟能活下来,否则,以母亲的个性,一生内疚致死。 “我是无花宫少宫主曲姗姗,奉母亲之命,前来救公主。”无花宫的医术天下一绝,而作为少宫主,她虽骄纵,但在母亲的严厉要求下,更是有一手白骨生肌的本领。 “你们无花宫有这么好心?现在救人,还不如当初不害人。”欧阳容止丝毫不怜香惜玉,若是清瑟有个好歹,他就亲手杀了这一对母女。 曲姗姗见在欧阳容止这里说不通,便转头对凌尼说,直觉得知这名阴柔的男子比较好说话。 “这位公子,公主凶多吉少,用一般药物即便是救活,也会落下病根,但无花宫的药物却可以以最快的时间为公主治愈,我不是来害人的,我希望公主康复,若是我心存恶念,就不会多此一举。”说着,掏出怀中一直纯金打造的药瓶,一看便知其内药物价值不菲。 “公子若是不信,这药丸,我先吃验毒。”二话不说,扔了一颗药丸入口。 凌尼叹一口气,“少庄主,让少宫主过来为瑟儿医治吧。”反正瑟儿百毒不侵,不怕有人害。 曲姗姗用的是无花宫最真珍贵的药材,也是天下最有效的医治神药,即便是很多一国之君,也只是听过而非见过,只因这药材用料太昂贵,提炼太过繁杂。 两枚药丸入口片刻,清瑟苍白的面色便开始逐渐恢复。 “这位公子,这些药,是外敷,即刻为公主敷上,会迅速止血促进伤口愈合。”说着,又递过去一只药瓶。 东西送完,曲姗姗便转身离开,回到母亲身边。 “她……怎么样了?”曲玉珏问。 “母亲,公主应该没有生命之危了。”曲姗姗答。 曲玉珏点了点头,再次抬眼看向战局,眼中满是挣扎。 斩龙所到之处所向披靡,那武钢长剑被彻底斩断,群体而攻之,一代阴谋家上官松,瞬间毙命。 李清玄气坏了,他抢过一把残破的宝剑,就要将上官松大卸八块,即便如此,也不解他心头之恨,但这时,曲玉珏在曲姗姗的搀扶下蹒跚而来。 “各位……”曲玉珏深深一拜,“本宫知晓……这是我们的罪有应得,但……人已死,可否将他的全尸……留给本宫?” 李清玄丝毫不给她面子,冷哼一声,“你这个女人真可笑,他活着的时候你犯贱,他死了你还犯贱。” “闭嘴,无花宫哪容你冒犯?”曲姗姗怒了,大骂。 “让她带走。” 一道声音从众人身后传出,声音虽虚弱,但因带着内力,传得很远。 是李清瑟的声音。 “瑟儿,你醒了?”李清玄立刻扔了手中的破剑,跑了过去。 其他人没人再管上官松的尸首,瑟儿才是最重要的。皆跑了回去,将清瑟紧紧围在其中。 清瑟睁开眼,看着为她浴血奋战的男人们,强烈的幸福感袭上心头。“让她带走吧,这样……痴情的人,也同样令人佩服。” “多谢公主,本宫……要向公主郑重道歉。”曲玉珏虽是高高在上的无花宫主,却也是正直的人,不会歪曲黑白,她错的,便会承认。 清瑟笑了,“不知者无罪,你也是受害者,上官松已经死了,况且,你刚刚用天下至珍之药,尚幻丹救了我,我们算是两清,你走吧。” 曲玉珏带着曲姗姗深深一拜,最后命人抬着上官松的尸首而去。 清瑟在凌尼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再次走到刚刚开战前,站立的位置,还是那个方向,还是那片天空,短短的时间,竟解决了一代人的恩怨。“这人生,真像一部小说。” “小说?”刘疏林不懂。 清瑟笑着,他们自然都不懂,小说一词,在这个时代还未出现。“就是说这离奇的人生,好像故事一般,像戏台子上的大戏一般。”清瑟耐心解释。 回过头,“我们回家吧,我想家了。”她想五岳了。 “瑟儿,还是先回京城吧,还记得我临行前所说的话吗,陪我去找父皇谈一下。”说话的是李清泽。 无花宫的药果然是好药,随着时间的流逝,清瑟竟觉得身体越来越好,就连受伤后的虚弱感也消失了许多。“什么事……啊?李清泽,你是说那件事?这怎么行?”大惊失色。 众人不解,是什么事,让瑟儿如此惊讶。 “我已这么决定了。”清泽道。 “二皇兄有什么事吗?”清玄跑来问。 清泽看了他一眼,“我也要出宫立府,与瑟儿在一起。” 出宫立府!?众人大惊,如今太子和二皇子是皇位继承的热门人选,他们两人中,定然会出现一人做大鹏国皇帝,高高在上的皇位,真的说放弃就放弃了? 一旁的李清睿忍不住轻笑出声,“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兄弟二人竟越来越默契了,这想法,我也是有的,本来正计划着找时间与父皇商量,如今看来,可以和二皇弟一同找父皇了。” 众人更是震惊,连太子都放弃皇位了,清瑟的后院……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 三天之后的御书房,皇上气得直跳墙。 “什么?你们两个孽子,有胆子再和朕说一遍。” 李清睿和李清泽两兄弟跪在地上,头高高抬着,“父皇,儿臣们想放弃皇位继承权,出宫立府为王。” “睿儿啊……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你难道不要母后了吗?”皇后御书房门外哭开了,嚎啕大哭。 整个御书房院子被清空,因为皇上今日不处理公事,解决自家私事。除了各位主子带着的心腹宫人外,御书房左右几丈空无一人。 “泽儿,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我的泽儿啊……”又一人哭开了,是梁贵妃,现在她没时间和皇后斗了,两人半斤八两,都很倒霉。 李清玄和桑贵妃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桑贵妃平日里最讨厌这装模作样的两个后妃,如今看她们倒霉,心中欢喜得很。 李清玄和她们没仇,但他喜欢看热闹,此时见御书房这么热闹,恨不得坐下来,抓把瓜子边吃边看。 争吵不休,整整两个时辰,皇后和梁贵妃都哭昏数回,最后被皇上派人送了回去。在两人的千般解释以及分析利弊下,皇上最终还是将两人放出了宫。 他们解释得十分在理——皇上当年就是从自己爷爷那里得到皇位,而父亲则是做了一辈子太子,如今皇上身体康健,再做个三十年皇帝都不成问题,也就是说三十年内都不会有什么皇位变更。 如果李清睿和李清泽继续这样下去,那便也如同当年父皇的父亲一般,做一辈子的太子、皇子。 皇上也知晓这个道理,最终和两人达成共识——若是皇上身体不好,无论他们在做什么,都要即刻回宫恢复太子和皇子的身份在,择优登上帝位。 别说李清睿和李清泽,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李清玄也惨遭厄运,因为这规定里,若是皇上身体不妥,就连李清玄也必须回宫,有可能继承皇位。 清玄一下子哭丧了脸,噗通一声跪下,“父皇啊,是他们两人得罪你,和儿臣有什么关系啊,儿臣就是来看热闹的,您要是不愿意让儿臣看就说一声,儿臣走还不行吗?” 可惜,抗议无效。 圣旨发出,太子李清睿、二皇子李清泽出宫立府,分别封为文王和武王,但若是有朝一日需要继承皇位,文王、武王和玄王都要即刻入宫,择优继承皇位。 李清睿和李清泽千恩万谢地扣地谢恩,只有李清玄在一旁欲哭无泪。早知道看个热闹也能被连累,他还不如陪着瑟儿呢,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办法? 三日后,清瑟的伤势好转,便计划着离开京城回五岳,五岳,才是她的家,她想家了。 除了五岳上的男人和在玥国当皇帝的男人,其他男人都到齐了,凌尼、崔茗寒、刘疏林、如影、穆天寒、端木流觞、李清玄、李清睿、李清泽和赵灵修。浩浩荡荡的公主后宫,令清瑟忍不住抹了把汗。 “男人,可真多啊。”清瑟喃喃道,“要不然,我毁容算了。” 众人大惊,“瑟儿,你胡说什么?” 清瑟一耸肩,“这还不到三年,我就有十二个男人,这要是三十年,搞不好就一百二十个,想想都可怕,我觉得都是我的脸惹的货,干脆就变成丑八怪,看谁还来找我。” 穆天寒不由得笑了,这想法,和当年的他如出一辙。 刘疏林摇了摇扇子,“虽然我并非因瑟儿的容貌而喜欢瑟儿,但还是不希望你毁容。” 众人就这么议论开来。 李清瑟又习惯性的抓头发,“你们谁有什么好方法吗,把我这桃花运撇除一些,不然我真心受不了了。” 崔茗寒忍不住笑,“瑟儿,这求桃花运之处,什么月老庙数不胜数,但这断桃花运之方法,我们可是真真不知啊。” 就在这时,薛燕进入大堂,“主子,宫中有人来。” 清瑟皱眉,“是福公公吧?父皇找我又什么事?” “不是,是七皇子和八皇子殿下。”薛燕答。 所有人一愣,他们俩来这干什么?平日里并未见过瑟儿与这两个弟弟来往。 “哦?快请他们进来。”清瑟赶忙道。 不大一会,当年的两名美少年入内,不得不说,皇家的基因就是好,无论皇子还是公主,解释俊男靓女。 清瑟笑眯眯的,三年前,这两人还是两个小家伙,没想到,如今已成了少年。“两位弟弟好久未见。” 七皇子如今已十五岁,逐渐褪去幼时的青涩,多了少年的俊朗。他长得很像皇上,眉目间已有了淡淡威仪,清瑟觉得这孩子长大后定然也是正派之人,但如今,他却俊面通红,好像有些话无法启齿。 八皇子今年十二岁,一双桃花眼可与李清玄有一拼,烟波流转,似笑非笑,很是勾人。清瑟皱了皱眉,这孩子,长大了搞不好也是一祸水。 “七弟,你看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有什么困难和五姐说便可。”这两个弟弟最开始有些刁难她,后来被她收服后便俯首称臣,最可笑的还为了贿赂她而送礼。 按理说拿少不更事的弟弟东西,确实不妥,但那时候李清瑟穷啊,还抱着逃亡计划,自然要尽力敛财,省的出宫后饿死。 于是,她便这么厚着脸皮拿了两个弟弟的东西。 她记得八弟送的是一块白色玉佩,七弟送的是一枚碧玺珠子,当初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日日佩戴,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如今两人已长大,男女有别,不然她真想将两个可爱的孩子搂在怀中好好稀罕稀罕。 想到这,眼中流露出的慈爱更多。 七皇子羞愧地低下了头,八皇子则是一直用他的小桃花眼在李清瑟脸上转来转去,转得众男人很是不舒服。 终于,七皇子忍不住了,对着李清瑟深深一拜,“五皇姐,送出去的东西,本不应要回,我也不稀罕再要那个破珠子,但……但母妃天天和我闹,说那个珠子是什么失传已久的珠子,母妃的母家费尽心血才得到……就……就非让我要回来……无皇姐,对不起了。” 清瑟恍然大悟,“哦哦,那个珠子啊,呵呵,还给你就是了。”说着,就掏出随身的小荷包。 这个荷包,并不引人注目,却一直被清瑟随身携带,因为这里放着的东西都价值连城,这是清瑟的小金库,以备不时之需的。 七皇子还是十分愧疚,“五皇姐切勿生气,真不是我小气,而是那母妃……以后七弟送您给更好、更珍贵的宝物好吗?” 清瑟将那碧玺珠子递给了七皇子,“不用了,应该姐姐送弟弟礼物才是。” “等等!” 突然,一个人的话打断了两人对话,是崔茗寒。 “那个珠子,能借我看看吗?” 他的反应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这个珠子难道大有名堂? 清瑟一耸肩,就将主子递给了崔茗寒,崔茗寒站在清瑟身旁,拿着主子查看,不看还好,一看大惊失色,“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清瑟一愣,“什么罪魁祸首?” 刘疏林轻笑出声,拿着扇子在胸前摇上一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们倒是说啊,别卖关子。”清瑟急了。 崔茗寒笑着将那珠子递给其他人查看,“诸位可知,天下三大招桃之宝吗?”见众人所有所思,便继续道,“分别为:繁芝翠玲珑、紫兰玉如意和姬嬛碧玺珠,相传,只要得到其中一件宝物,便可桃花繁盛,继而开枝散叶、子孙满堂。其中,繁芝翠玲珑为皓国国君所有,紫兰玉如意在当今吾皇手上,唯有姬嬛碧玺珠不知去向。” 李清睿恍然大悟,“确实,紫兰玉如意是我国帝王传承之宝,为的就是兴盛后代。难道……难道这个珠子就是姬嬛碧玺珠?” 刘疏林笑呵呵道,“正是,此物正是姬嬛碧玺珠!” 大堂中在座的众人震惊,原来瑟儿随身之物,竟有着等稀奇的东西! 李清瑟也是震惊,恨不得跳起来打人毁物,“尼玛,果然就是贪小便宜吃大亏,如今这句话真真应验了,当初我就是搜刮这两个小东西的宝物,以备将来逃命所需的盘缠,谁知道这破东西怎么就掉我手上了,靠,现在弄的我后院人满为患,竟是这个破东西,靠靠!” 七皇子摸了摸鼻子,“七弟道觉得,这只是谣言罢了,一枚珠子有怎么会影响姻缘?”当他一抬头,看到这众多的“姐夫”们,最后将剩下的话乖乖地吞了回去,好吧,这珠子确实……邪门。 八皇子可不关心这什么姬嬛碧玺珠,他看了看李清睿,又看了看李清泽和李清玄,“无皇姐定要央求父皇恢复上官家族的姓氏,是不是也与三位皇兄有关,为了给皇兄们名分?” 清瑟的脸一下子红了,桃花眼的死小鬼,你聪明就聪明,多嘴说出来干什么?弄得她很是不好意思。 李清睿兄弟三人听见后,心情大好,微微而笑,“既然瑟儿的身世已经昭告天下,那我们便也能成婚了。” 清瑟一囧,又要……大婚?已经多少次了?他们觉得新鲜,她已经觉得厌烦了好吗? 八皇子微微一笑,“这样甚好,我和五皇姐也没有血缘关系,这是不是也可以说明,我与皇姐,也可以成婚?” “……!臭小鬼,你瞎说什么呢?信不信五姐我揍你,这种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李清瑟一下子蹦得老高。 八皇子一挑眉头,他可不是说什么笑话,之前在宫中,他就很喜欢五姐嘛。 但当看见太子哥、二皇兄和六皇兄那杀人的目光,他赶忙改口。“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要当真。”江山和美人,自然是选美人弃江山;但当自己性命和美人有冲突的时候,还是弃美人保命吧。 毕竟,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老八又由衷感慨,自己真是聪明,英明神武! 最后,好说歹说将两个本要送行的弟弟哄了回去,清瑟突然觉得世界又恢复了一片和平。她不想哭,但双眼还是忍不住流出热泪。 她脸上是狂喜,但眼睛却一直在流泪,这情景看起来十分诡异。 艾玛,她李清瑟终于得救了,以后再也不会见到男人就如同耗子见了猫了,虽然现在她后院男人太多,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制止还来得及。 有这种想法又怎会仅仅李清瑟自己?其他男人也都长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以后不会再有新增男人了,就这么多,勉强可以接受。 就这样,告别了皇上,李清瑟带着一群男人浩浩荡荡地回了五岳,五岳地区见公主归来,夹道欢迎,一片欢声笑语。 李清瑟觉得自己是劫后重生,甚至不知道是经历无花宫的大难,还是经历了那个什么碧玺珠的大难,不过一切都过去了,重新恢复了和平就好。 但有一件事,却总是在清瑟心中搁置,如同一个疙瘩一般。 这一日,她将李清睿和李清泽叫道书房,三人喝茶聊天,突然,清瑟脸上有种诡异的笑容,“你们俩,愿意做皇上吗?” 两人不解,“瑟儿,我们放弃了皇位便不会后悔。” 清瑟摇头轻笑,“不是说大鹏国,而是……这个。”说着,纤细白皙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写了一个字——“晋”! ------题外话------ 亲爱的看官们,还是老原则,丫头有赠送的字,最后的字数,在8月1日下午六点赠送补齐,不另外收费,是丫头赠送给一直跟文的观看。 8月1日下午6点,不见不散。 1,婚后的美好生活 话说,李清瑟搬家到了中国,虽然头顶的还是大鹏国镇国公主的名号,但真实身份已经揭晓,如今又有了新身份——中国的皇帝。 这中国,自然就是当初的晋国,如今改朝换代,成了上官家的天下。 五岳地区,重新归大鹏国朝廷所有,这一地区早已不是当年的土匪横行的三不管之地,而是大鹏国有名的江湖聚集地以及旅游胜地,别说大鹏国,就是全天下的文人骚客、江湖名士,若是说没来过五岳,那便是白活了。 为什么? 先不说这五岳山势壮观、风景秀丽,就说这些鬼斧神工的建筑,皆是如今这天下第一奇女子、中国国君上官清瑟的手笔,若是不瞻仰一番,实在是枉活一世。 大鹏国的武林盟主,重新落到了欧阳容止的手上,在李清瑟的再三要求下,还是清瑟在侠剑山庄磨了快一个月的结果,欧阳容止无奈答应。 清瑟非要和欧阳容止结交拜兄妹,但后者却言辞拒绝,誓死不做她的哥哥,只接下了武林盟主之位,代清瑟为之。 至于五岳的公主府,划分为凉快,从前的公主府成为了五岳的行政机关,而从前熠教那建筑群,则送给大鹏国武林,供武林盟主所用。 虽然清瑟在位仅仅一年有余,但大鹏国武林人士永远也忘不了他们这独特的武林盟主,每每他国武林人士交流,都引以为傲。 至于李清睿和李清泽怎么安抚他们的母后与母妃,自然是有他们自己的办法。 两个女人也都是人精,知道若是儿子继续留在宫中,也实在尴尬,皇上身体康健,不会轻易退位,而两个儿子就这样埋没。 李清瑟是个够意思的,当时与两女人开会时,拍着胸脯保证,中国是他们两人的,别争,大家有份,谁想当皇帝,就划分一块土地出去。 两后妃又燃起了希望,不在这里当皇帝,在别处也一样。 晋国虽然政府*,但其地理位置极佳,不同于大鹏国的多山,晋国一片平原,土地肥沃,是个风水宝地。 于是,两后妃同意了。 她们同意了不代表儿子同意,谁愿意独立出去远离瑟儿? 于是,到了中国,众人都不肯当什么皇帝,死活围在李清瑟身边。 后宫,清瑟的寝宫,朝霞宫。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当写完最后一个字后,李清瑟十分潇洒利落的抬起笔,望着自己的爱作,抿唇一笑,很有大师风范,一旁的赵灵修也低头看着她刚刚写出的字,点了点头。 “瑟儿的字,有了很大进步,这首小诗并无华丽辞藻,朗朗上口,却真挚自然,算上佳作,只是……”赵灵修回头看了一眼微敞的窗子,金黄落叶纷纷飘落。 只是……现在明明是秋季,瑟儿的这首诗,灵感何来? 清瑟将笔放在一旁,狠狠白了他一眼,“不是说让我练字吗,评什么诗?” 她真是委屈!本不想当皇帝,但这群人非要她当,别的国家都为了争帝位生死对决,她这大中国的领导阶层竟把帝位直接当成烫手芋头,丢来丢去。 她可没闲心写字做诗,完全是因为这群男人逼着她写一些重要圣旨,而她的字也确实拿不出手,于是便将赵灵修派来专心教她习字。 赵灵修一愣,“那个……瑟儿,这个字与诗就如同体与神,是浑然天成且合二为一,不能分开相提并论,加之,这小诗是瑟儿做的,自然也就……呃……顺便评点了下,”忽然又如同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瑟儿,我可不是说你做的不好,这诗做的很好。” 清瑟走了几步到床前小榻上,半卧着看窗外风景,“别感慨了,这诗不是我做的,也忘了从前在哪听过的,如今就随手写写。” 按理说,床前不应该放置小榻,这不符合规矩,但这里,李清瑟是老大,别说放小榻,就是在窗子上放夜壶也没人能管的了她。 “瑟儿累了?”赵灵修好奇,看见李清瑟在床边半卧着,懒洋洋的。 “春困秋乏,很正常。”躺下就想睡,奇了怪了。 “但今天的课程……”赵灵修有些犹豫。 “今什么天,课什么程?过来陪我小睡一会。”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黏,想睡觉,自从入了秋,她便如此,昏昏欲睡。 赵灵修微微皱眉,看了看半敞的窗子,“瑟儿若是倦了,便去床上休息吧,这里有风,别着了凉。” “你懂个屁,现在刚刚入秋,风最是柔和,吹着秋风睡觉舒服死了,别废话了,赶紧过来陪我睡觉。”清瑟睁开眼,瞪向面前温润如玉的男子。 灵修的脸轰的一下红了,那个……白天行房事?……那个,会不会太过……那个……“瑟儿,我是来教习你习字,不是和你睡觉。”说完后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在胡言乱语,他怎么会不想和瑟儿睡觉?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说着不停后悔的话。 清瑟侧身躺着,左手支着头,右手伸出,白嫩纤细的手指做了一个勾引人的姿势,但木讷的赵灵修还是没明白,她一翻白眼,催动内力,赵灵修只觉得面前有强大吸力,整个身子瞬间向前飞去。 清瑟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个巧劲,便将那扭扭捏捏的人带上小榻。 小榻本就狭窄只够一人小憩,如今又增添了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自然是恨挤。 清瑟强迫他打开胳膊抱住自己,她则是如同小婴儿一般所在他怀里,两人就这么挤挤巴巴的在小榻上挤着。 赵灵修僵硬地回头看了一眼半开着的窗子,如果他没记错,门也关着的,现在如果来个人,两人做什么事定然尽收眼底。 李清瑟只觉得这厮的心跳越来越快,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你,想了?” 想什么,大家都知道。 赵灵修更加紧张,如若是别人说这种话,定然轻浮得紧,但此时是瑟儿,他只觉得自然不造作,那么可爱。 “……嗯。” 最爱的人在怀,说没冲动,便不是男人。 虽然他文弱了些,却也是当当正正的男人。 自家娘有有需求,做男人的,怎么不帮忙解决!? 想到这,赵灵修将脑子中的什么伦理大义都抛之脑后,不着痕迹地对着清瑟上下手。 “把外衣脱了。”清瑟突然道。 赵灵修浑身僵了一下,脸色红完一白,他努力过了,他希望像其他人那样厚脸皮,但结果却是……他还是做不到,别说其他情敌,就连自己娘子都不如。 “愣着干什么,脱了外衣啊,你这外衣硬邦邦的,很不舒服。”清瑟勉强支起眼皮,真的是太困了。 灵修起身脱了外衣,只有里衣,有些沮丧。一个男人,没点男人的魄力和厚脸皮,悲哀。 外衣脱了,正准备脱里衣的时候,却被清瑟叫住了。“可以了。” “可以了?”灵修愣,不全脱了,怎么……? 依清瑟的意思躺下,见她又如同小动物一般窝在他臂弯中,没一会,均匀的呼吸声便传来。 灵修目瞪口呆,闹了半天,她这是逗他呢? 晕乎。 就这样,本来派来教清瑟习字的赵灵修,就这么爬上了清瑟的床,两人就这么抱着睡觉,虽然古人云,日思三餐,夜思一宿,男子在白日里睡觉往往被视为无用,但今天赵灵修就抛弃了那些所谓大义,抱着清瑟好好的睡了一觉。 这一觉,便睡到了晚间。 清瑟的所居宫殿名为朝霞宫,沿用晋国宫殿的名称,但,内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一些皆是现代化,例如,在宫殿一旁建了水塔,用最老式的自来水原理将自来水引入了宫殿内。 例如,有了简单的马桶,用白瓷烧制,镶嵌金边,与现代马桶有一拼,这样就不用跑外上厕所或者厚着脸皮让宫人处理。 例如,有了客厅,有了沙发,清瑟画出图纸,宫中能工巧匠模仿,还有模有样的做了一套布艺沙发。 餐厅?虽不在房间内,是独立出来的一个房间,却也和现代餐厅有一比,例如有洗手台,就不用一群宫女伺候着端盆洗手,一是省了劳动力,二是省了小宫女们面对众美男脸红心跳夜晚做春梦。 李清瑟绝对不承认自己在吃醋。 餐厅中央有个圆形大桌,这桌子对于古人来说十分奇特,因为在硕大圆桌上有个小转盘,桌不能动,但转盘能动,这样就不需要同样的菜色上两份,只要转动转盘,人人都能品尝到不同菜肴。 当然,对于现代人来说,这东西就见怪不怪了,随便找家饭店都能见到。 此时,众男都跑来用晚膳,醉翁之意不在酒,吃饭是小,看新上人是大。 清瑟刚刚睡醒,按理说应该清醒很多,没想到还是困倦,强打精神。一边吃着碗中被众男夹来堆成小山的菜,一边不由得回头看向门外——这秋乏,真是够劲。 “瑟儿,怎么脸色不好?”一旁的凌尼最先发现,其实不仅今日,这几日瑟儿的脸色都不好,每每他要关切,她都婉拒。 清瑟勉强一笑,“睡多了,下午拉着灵修又睡了一觉,现在头晕沉沉的。”说着,夹起一筷子肉塞到凌尼碗中。“安城的瘟疫情况如何?” 她可不是关心什么国家大事,而是借机转移话题。 众人都明白,却不好点明,就任由她去了。 “瘟疫得到了控制,但还是死伤不少人,拨下去的款也到了百姓手中,瑟儿放心,别给我夹菜,你自己要多吃一些。”说着,又夹了一片鱼肉到李清瑟碗中。 如今,凌尼已成了卫生部部长,专管各地医院。 哦对了,这医院,也是清瑟的意思,抽出税收的一部分,在各地兴建医院,确保每座城有三家公立医院,大夫由太医院统一培训考核,属从九品。 而百姓们缴纳税务后,都有税务收据凭证,凭这凭证,便可在医院免费诊病,当然,药费要自己出。 这太医院也是归凌尼管的,除了太医院和各地医院外,还有药房的成立与资质鉴定等,把凌尼忙得不亦乐乎。 李清瑟的意思很简单,把所有人都安排出去工作,就不用天天在后宫里争风吃醋了。 女人间吃醋能拍个宫斗剧,勾心斗角十分好看。但男人们可不如女人们柔和,几句话说不对就动手打,一个个武功都不低,不小心打坏了胳膊腿,最后吃亏的还是李清瑟,毕竟,这些男人的所有权归她。 上一回如影和清泽不知那句话没对味,就在后宫打了起来,最后毁了两座宫殿,面对那庞大修缮费,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清瑟欲哭无泪,最后无奈,只能自我安慰——就当扩大内需罢,为推动中国经济进程做了贡献。 清瑟还未想完,突然有人一拍桌子,怒发冲冠。“什么,赵灵修这厮竟然大白天就拉着瑟儿那个那个?你懂不懂什么叫规矩,你这分明就是破坏约定,若是瑟儿白天累了,晚上怎么办,你对得起暖吗?” 在一旁慢悠悠喝汤的穆天寒喉咙一噎,怎么扯到他身上了?但随即想到,今天晚上是他伺寝,如果白天瑟儿累到的,晚上……想到这,周身不由得散发出戾气,恶狠狠地盯着赵灵修。 可怜的赵灵修俊容白了一下,扔了筷子,“不不不,玄公子,暖公子,你们误会了,今日我陪瑟儿习字后,她就说倦了,让我陪着躺躺,我赵灵修发誓,绝对没做不该做的事,真的,我发誓。” 赵灵修真是冤枉,分明就不是他想躺着的…… “真的?”清玄不信。 “好了,用膳吧。”李清睿看不下去了,赵灵修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武功的,这群人还时不时欺负。 李清睿的威望也是极高,众人中,清泽和清玄和他弟弟,崔茗寒当初算是他的下属和同僚,赵灵修更是清睿一帮的,所以,李清睿说话是十分有用的。 一群人转了话题,开始给瑟儿讲白日里碰到的奇闻和趣事,这些东西,清瑟平日里是十分喜欢听的,但今天却死活打不起精神。 晚膳,终于用完了。 众男习以为常的散去,切磋的切磋,闲聊的闲聊,一些工作狂便继续加班。 穆天寒则是陪着清瑟在花园中散步消食,小心翼翼。 如今的李清瑟宛然成为女王,对这生活,她十分满意。 穆天寒的身材挺拔,也许是破了童子功的原因,他俊美的面容褪去了淡淡的青涩,有了成熟,如果说之前的绝美有些雌雄莫辩,堪比美女,但如今他的脸已男人味十足。 而他的工作,便是与东倾月和西凌风一同管理熠教,后两者因从前是熠教人,管理起来方便,至于暖,则是两人指名点姓叫去的帮手。 穆天寒的身份,一直未泄露。 走了一会,清瑟又开始哈欠连天,邪了门了,怎么就这么困? “暖。”她懒洋洋地说道,眯眼看着身旁比她高出许多的颀长男子。 “瑟儿,怎么?”如今的穆天寒声音已经全部恢复,清澈的嗓音如同月下甘泉一般滋润人心,让人欲罢不能。 清瑟毫不客气,伸长了手臂,“我累了,抱我回房休息吧。” 后者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宠溺,将她抱在怀中,运了轻功,很快便到了自己的宫殿。 夜晚,香炉上升袅袅香烟,室内带着点点水汽,险些在浴盆里睡过去的李清瑟被穆天寒捞起来,水淋淋的蹭在他身上,后者却不嫌弃半分。 “暖,我好困哦。”将头埋在他身上,闻他身上干净的气息,语调懒洋洋的。 将她抱到床上躺好,面对赤身*的心上人,穆天寒却没有任何冲动,反而是为她盖上锦被,去摸她的手腕。 “都说了没事,你烦死了。”清瑟想抽回自己的手腕,没想到后者意志特别坚决,强硬的扣住。 穆天寒为她诊脉,时间仿佛凝固,一双如烟美眸渐渐张得很大,眼神十分复杂。 李清瑟闭着眼,哪看见他的变化,只知道这货今天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点小事抓着不放。努力抽回自己手腕,“好了好了,睡吧,今天的那什么,就先欠着,我真的好困。” “瑟儿,你……有孕了。”穆天寒努力控制着自己语调,不想出丑。 清瑟一愣,有孕?“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是说,瑟儿你有孕了。”控制好了语调,穆天寒再次说出,声音中带着淡淡喜悦。没办法,他从来都是如此,不喜形于色,如若此时不是穆天寒换个人,想必已经狂喜的喊出来了罢。 刚刚那浓浓的睡意立刻烟消云散,李清瑟猛地睁开眼,“什么,有孕?真的?”一个用力,将自己手腕抽出,自己为自己诊脉,果然…… 脉象滑如盘上珠,十分典型的滑脉,也就是喜脉。 她……竟然怀孕了!? 李清瑟目瞪口呆,眼睛睁得大大的,嘴也张成一个o型,惊讶大过喜悦。毕竟,她本身就不是那种喜欢孩子母爱泛滥的人,加之这副身子年纪还小,好像才将将十九岁,生孩子的话……太早。 她曾经想过避孕,但这群男人怎么会同意!? 天啊,这就怀孕了?以后她李清瑟就不是什么大姑娘而是孩儿他妈了? 清瑟欲哭无泪,难道她还没出花季就要直奔黄脸婆的阵营了? 若是古代女子,十九生子正是恰当,问题出在,李清瑟是现代人,对于现代人来说,十九岁才刚刚成年,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就要当孩子她妈了? 她已经完全清醒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一翻身坐起身来,跑到床角,抱膝坐着,大脑飞快运转。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她的人生就这么…… 十月怀胎,死命生下来,随后搞不好又要怀胎。 尼玛的龙凤双珠,难道就不能避孕? 转瞬间,李清瑟的大脑已经百转千回,一会抱怨人生,一会思索接下来的计划,此时此刻,比当年面对三癞子时还要紧张几分。 “瑟儿,你怎么了?”穆天寒惊讶,他以为瑟儿会高兴,但按照如今的情形,好像恰恰相反,她不高兴。 这天下,哪有女子有孕而不高兴的? 李清瑟开始抓头发,柔顺得如同小瀑布般的头发被她抓得很乱。之前那么多年都未有孕,她以为她是那种不易受孕的体质,怎么就突然有了孩子,尼玛,她才十九,心理年龄阴暗的不算,咱只算这具身子的年龄,才是个小姑娘好吗。 她不想当妈,她不想当妈…… “瑟儿,你到底怎么了?”穆天寒心惊,赶忙冲到李清瑟面前,将她搂入怀中,“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后半句话,不自觉带了写凌厉,不像是“暖”,更像是“穆天寒”。 最终,想了许久,李清瑟长长舒了口气。 她还能咋办,有了就生呗,这十三个男人眼巴巴的等着孩子,生出来都不够分,她要是真堕胎,这些男人非疯了不可。 “没什么,有了就生吧。”那语气满是无奈。 穆天寒惊讶的紧,“瑟儿,你难道不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清瑟斜眼。 因为这坏消息的震惊,现在清醒的很,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从前是困,如今不困了,她才发现,她……很空虚!不是心理的空虚,是身体的空虚。这种感觉如同突然袭来。难道……清瑟眨了眨眼,来大姨妈时好像就x欲很强,难道怀孕时也是如此? 穆天寒被她盯得毛骨悚然,谁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又有了什么馊主意。 清瑟斜眼看着一脸担忧外加警惕的暖,坏笑,伸手轻柔的帮他脱衣服,顺便摸了两下揩油,“夜深了,亲爱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安歇了?”声音婉转如出谷黄鹂,同时在他耳边缓缓吹了口香气。 她这声音暧昧,让人忍不住想到别处。 穆天寒忍不住轻咳两下,心想这瑟儿定是明知不可,却又要勾引他,看他好戏。无奈的笑笑,压住身下的蠢蠢欲动,“是啊,我们睡吧。” 打开了被子,为清瑟小心盖上。 但李清瑟哪里肯?她拉住暖,伸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摸,撅嘴小嘴。“看来你对我没兴趣了,现在刚刚怀了孕就兴趣大减,以后若是生了孩子,就彻底成了老姑婆,你还那么年轻俊美,以后定然不喜欢我了。”她是装的。 穆天寒失笑,俊美,他承认,至于年轻……他的年纪分明可以当她父亲。 抓住她乱摸惹火的小手,“别闹了,我对你有没有兴趣,你还不知道?如今刚刚有孕,不可行房,不许任性。” 清瑟坏坏一笑,一个翻身到他身上,“那我用嘴给你解决怎样?”说着,粉嫩的小舌伸出。 浑身血液倒涌,如烟的眸子闪过一丝*,但这*瞬间便被理智压下,将她轻轻推开,“不行。” 清瑟皱眉,竟然有人敢拒绝她!? 她的征服欲被彻底煽动了,现在已经不是生理上的问题了,是征服欲。 一个翻身将他摁在床上。 “瑟儿……小心,别动了胎气。”穆天寒哪敢反抗,赶忙自己乖乖躺好,生怕李清瑟小儿心态伤了自己。 清瑟也不客气,就做在他身上开始拔他的衣服,没一会,一副完美的身材便显露。 没脱光,给他留了裤子,若是*裸的,就不好玩。 她低头,舔着他的唇形,手却上下摸着他。 身下之人,呼吸越来越重。 “瑟儿……别这样,我怕一会伤了你。”他的声音少了清澈,已经黯哑,带着性感。 清瑟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我们动作轻点。”声音带着笑。 这一句话,穆天寒又狠狠吞了一口口水,他现在已经憋得难受,蓄势待发。 “嗯,若是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随时停下。”他翻身,小心将她压在身下。 “ok。”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两人哪像是柔情蜜意的床事,分明就是一对搭档联手拆炸弹,无限的小心。 进行到一半,穆天寒就后悔了,现在是上下不得,左右为难,那温热诱惑着,让他想狠狠发泄,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这种感觉就如同隔靴挠痒一般,不痛快! “你就不能认真点?”清瑟瞪他。 “我很认真。”如果不认真,一个不小心就出事了,伤了瑟儿,被其他人追杀是小,估计最想杀了他的是他自己罢。 终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结束了。 穆天寒坐在一旁,气喘吁吁,不是那个累的,是拿捏尺度累的。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这么累,哪怕是从前三天三夜的练武,也没这么累。 清瑟则是撅着小嘴,“没劲,睡觉睡觉。” 穆天寒苦笑,最终,也只能在她身边躺好。伸手将她小心搂在怀中,无限呵护。 “暖……”她软糯的声音幽幽响起。 “怎么?”他回答。 “如果,”她缓缓睁开双眸,眼中有些担忧,“这个孩子,如果不是你的,你会不会很伤心?” 时间有那么一刻有些尴尬,但也仅仅瞬间,他便轻笑出声,“即便不是我的,我也爱你。” 视如己出,这是谎话,他不屑去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如何,他都是爱她。 清瑟点头,抬头轻轻吻了他娇嫩的唇,“谢谢,这样就够了。” …… 李清瑟怀孕了! 这个消息在第二天便瞬时传出,中国,休朝一日。 这一日,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上的事,跑到了清瑟的宫中,一颗颗小心肝都扑通扑通乱跳。 “瑟儿,你有孕了!?”凌尼的声音几近颤抖,激动得难以自以。 李清瑟扑哧笑了出来,为什么看凌尼这激动样儿,怀孕的不是她而是他?“嗯,有孕了。” 凌尼如此,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还算正常的,便是昨夜便知晓消息的穆天寒。 “太好了,瑟儿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快快说,我这就出去帮你张罗。”说话的是李清玄,他脸上满是“父爱”的光芒,看得清瑟后背冷汗直起。 “我说李清玄,你能正常点吗,你今年才十八,还是个半大孩子好吗,别用那种肉麻的眼神看我。”怎么也是无法理解,这十八岁的男孩就急切当爹的心情。 古人的心思,现代人你别猜。 崔茗寒伸手抓着清瑟的手,“瑟儿,未来的一段时间,你要辛苦了。”一向沉稳的他,如今声音也是几近颤抖。 清瑟失笑,之前她把所有工作都推给了男人们,她优哉游哉,如今有孕,也算是有了些事做。 “嗯,交给我好了。”好像承担了什么任务。 刘疏林看了一眼李清瑟,又扫了一旁的崔茗寒,用眼神说——你说,瑟儿的孩子会是谁的? 崔茗寒回给他一个十分坚定的眼神——我的。 刘疏林瞪了他一眼——放屁。 崔茗寒精致的眼角弯起——那就打赌看看。 东倾月和西凌风为了让人好加以区分,前者穿着藏蓝色锦袍,后者穿着紫色衣袍。两人有些激动——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如影和李清泽两人自从打架之事后,便不对付。 李清泽是国防部长,管理全*务,如影是京城安全司司长,御林军与皇宫禁卫军归管辖,两人相碰的视线迸发激烈的火法,不是奸情的火法,是仇恨的火花,两人互相看不对眼。 ——“是我的。” ——“是我的!” 端木流觞清早听闻消息,刚刚从皓国赶来,一向有洁癖的他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下,便急匆匆赶来,心中也是难以平静,广袖下的手时不时握拳,这个孩子,可一定要是他的! 若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便给这个孩子一切,这个孩子便是鎏仙阁下一任阁主! 赵灵修被众人挤在角落里,想向里挤,却无奈身单力薄,在心中呐喊,他也有份儿的。 “瑟儿,你刚刚有孕,这前三个月便要悉心修养,我们便不去打扰。”凌尼说得委婉,但大家都懂,就是说,前三个月,不能行房,想那啥的都自己忍着吧。 “哦,这个不用,该怎么还怎么。”清瑟一耸肩,很随意的回答。面对这么多男人,再害羞就是矫情了,男男女女,关了灯不就是那点事吗。 “这怎么行,若是伤到怎么办?”李清睿立刻反驳。 清瑟摇头,“没事没事,我内力深厚,身体强壮着呢,再说,昨天我和暖也不是没做过,也没受什么伤啊。” 二十二道杀人的目光立刻齐齐射向穆天寒。 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穆天寒,此时也忍不住后背有了一层薄汗。这群男人……哪是单单想杀了他?分明就是想戳骨扬灰!这还是他见过的最仇恨的场面。 “都别废话了,就这么定了,别忘了,我可是中国国君,你们都得听我的。”清瑟拍了拍胸脯。 虽然人人都很担心,但也舒了口气,这样,他们就不用禁欲了,只要……动作轻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 日子仿佛一片平淡,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稀客打破瓶颈,是那桑国国君,占步娜。 占步娜接到凌尼发来的消息,说清瑟有孕,便急匆匆地赶来探望。 朝霞宫。 “哇,这里,这根铜管为什么可以流出水来?”占步娜平日里低沉的声音现在太高,有了些女人尖叫的味道。 清瑟斜靠在小榻上,懒洋洋的,“因为那边有个水塔,只要水塔的水位高于这个水龙头,就能流出水来。”也许是有孕在身,荷尔蒙分泌,清瑟竟很是耐心的回答她。 “这个是什么?这么精美的瓷器,为什么要镶嵌在地面上?这里面为什么会有水,难道是来养鱼的?那鱼呢?”从洗手间又传来震惊的尖叫。 时间回放到一炷香前,占步娜入了朝霞宫,便欲抱住清瑟亲热一番,在百般拒绝下不听,无奈李清瑟不顾有孕的身子,狠狠揍了一顿占步娜。 本以为那厮会恼羞成怒,最起码也是心情不快,但那厮被揍,很淡定地掏出包中的名贵药材,在脸上擦了一擦,淤痕全消,便又要冲上来。 李清瑟最后哭笑不得,告诉占步娜,若是她再揍人动了胎气,这责任就由占步娜来担当,后者这才有所收敛。 不再想在清瑟身上占便宜,又开始参观起了这独特的房间,于是就有了刚刚的一切。 清瑟无奈,“那个是马桶,是解手用的,解手之后,用清水冲之,又会洁净如新,不会有异味。” 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兑了淡淡香料的水,所以整个卫生间,气味清爽。 占步娜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这陈列着诸多珍品的别致房间,竟然是……厕所。 清瑟好心地走了过去,在一旁镶金白瓷箱上摁了一个金色的开关,只听哗啦啦的声音,有水冲下马桶,“嗯,就是这么用。” “太神奇了!”占步娜惊叫。 清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回头派人送你一个。”话说完,又后悔了,她虽然现在有钱,却很抠,那桑国的药材很是逆天,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同样的药材,在那桑生产出的就为珍品,而在其他国家生产出来的最多就是上品。 中国在那桑进口了大量药材,而那桑却自给自足,还好那桑国是一小国造成不了太大的贸易逆差,否则她也得想点办法扭转一下局势了。 “你想要多少?”她声音严肃。 占步娜微微皱眉,“要一个就行,安我寝宫,要那么多干什么?” 李清瑟却突然大方起来,跑到占步娜身边,一拍她的肩膀,“一个哪够用,不光是你寝宫,还有你男妃们的寝宫,还有你们早朝大殿,接待重要来宾的大殿,都应该安上,也可以送给有功的大臣啊。” 占步娜不解,“难道中国处处都安了这个?” 清瑟汗颜,除了她和其他男人的寝宫,其他地方没安。“我们小小的中国怎么和你这历史悠久的泱泱大国相提并论?” “……瑟儿,你在骂我吗?”占步娜面露异色。 “哈哈……”尴尬,中国的地盘是那桑的几十倍,这话说起来还真像骂人。“之前分给你的土地,你干什么又还给我?” 中国建国之初,清瑟曾给那桑划了几个城池,没想到,这占步娜没过多长时间,又还了回来,死活不要。 “我不喜欢你们这些国家,一个个男人在大街上走连快面巾都不带,实在有伤风化,若真与那桑合了,我们那桑定然大乱!”振振有词。 “……”好吧,这也能成为理由。清瑟无语,但想想也能明了,男尊国与女尊国,哪是那么容易融合? “我们话归正传,难道我要多少,瑟儿就给我多少?”占步娜眼中精明。 “不,是要算钱的。”随后,清瑟开了一个高价。 占步娜失笑,“闹了半天,你想砸我一杠啊。” “什么叫砸,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公平交易好吗。”清瑟撅嘴。 “好好,就这么定了,就这个价钱,我回去统计一下,需要采购多少,会派人来谈。”占步娜无奈地笑,就这么硬生生被砸了。 “就这么办了,喜欢什么尽管开口,我都算友情价给你。”清瑟拍了一拍占步娜宽厚的肩,笑眯眯的又回到小榻上了。 占步娜没了好奇心,乖乖的跑到李清瑟倚靠的小榻旁,找了个小椅子坐下。十分惊讶,“好柔软的椅子,坐起来真是舒服。” “这个不叫椅子,叫沙发,当然舒服啊,如果你喜欢,也订上几套,我让我们中国的能工巧匠连夜赶制,给你送去,放在自己寝宫,或者会客大厅,多气派?”清瑟既做了售楼小姐后,此时开始做起了销售小姐。 “……知道了,这个到时候也来几套。”占步娜无语,作为这么大的国家国君,竟然试图在她这个小国国君身上压榨钱财,但对方是李清瑟,无奈,占步娜也认了。 “你来中国度假?”清瑟随口问。 占步娜这才想到她所来目的,“瑟儿你有孕了?” “嗯。”她老实点头。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听凌尼说,这里的女人要怀胎十月才生,是吗?”占步娜问。 清瑟不知她是什么意思,继续老实地点头,“是啊,难道你们那桑国的女人不是十个月?” “若是不服药,也是十个月,但我们那桑,主要劳动力便是女子,无论是经商还是为官都是女子,根本无法坚持十个月,只能用药物和内力缩短孕期。” 本来懒洋洋的李清瑟一下子坐直了,“用药缩短孕期?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占步娜点头,“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虽然这里是男尊国,但瑟儿你的后宫并不比我的小。” “你在骂我吗?”这回换李清瑟对其鄙视。 占步娜不解,微微皱眉,“骂你干什么,女人三夫四侍天经地义,除了我们那桑国,这天下也就只有你李清瑟还算正常。” “……好吧,权当你没骂我,继续说,那是什么药。”清瑟继续问。 “药方在这里,”说着,递给李清瑟一张纸,“药方的调配,凌尼应该知晓,但除了用药,还要用内力才可加速胎儿成长,而缩短孕期长短,要看女子的内力。” 清瑟惊讶的睁大了眼,看着手上的配方,一边敷衍的点着头,“嗯,内力我多的是,这个没问题。” “那就行了,怎么样,说吧,瑟儿要怎么感谢我?”占步娜笑眯眯的,一张俊脸满是讨好的笑。 清瑟心虚了,刚刚自己砸了她个冤大头,这下,这厮不一定要怎么坑自己一笔呢。“那个……最近中国国库紧张……” 占步娜失笑,“我没和你要钱。”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最后一句话她没说出来。 “那你要干什么?”清瑟更加警惕的盯着占步娜。 后者看见机会来了,一时间十分激动,身子微微前倾,颈上的金黄色项圈哗哗作响,“瑟儿,为我也生个孩子吧。” “……”李清瑟彻底无语,面对占步娜,她很无力。“拜托,这个问题你一再纠缠,有意思吗?我们都是女的,没有精子,只有卵子,俩卵子能造出什么孩子?” 占步娜一见有戏,立刻双眼放亮,一下子扑了过来,“不试试怎么知道?” 清瑟想也不想,催动内力,只见白色烟雾瞬时轰来,占步娜修长的身子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墙上,那雪白的墙面立刻有了道道裂痕。 清瑟一愣,“占步娜,你没事吧?”翻身下床,急匆匆冲过去,刚刚她一着急,下手难免狠了点,不会打坏吧? 还好,占步娜挣扎了几下,最后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还好我用内力护体了,否则得被摔死。” 因为自己的失手,接下来,清瑟对占步娜还算客气,只是,原则上的事,绝无商量余地,女人和女人,是她绝对接受不了的! “我怎么总觉得,这缩短孕期的药物就和抹了农药的西瓜一样,不是自然长成而是催大的呢,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清瑟继续研究这章药方。 占步娜一耸肩,“怎么会?你看我这身强力壮,哪里像有病的样子,我们那桑国女子都是这么生孩子,也没见有什么后遗症。”她不懂什么农药,什么西瓜,不过大概意思大概是明白的。 “吃了药,用内力,就这么简单?那可以缩短多少?”清瑟问。 占步娜摸了摸自己的腰,虽然用内体护体,但李清瑟这一下威力太大,腰还是撞得生疼。“根据母体的内力,十个月到一个月不等。” “一个月!?”清瑟吃惊。 “嗯,是啊,就一个月。”占步娜点头,那眼光就是——少见多怪。 清瑟摇了摇头,“不行,一个月,我自己还不放心呢,我的话……就四个月吧,再短,我真就不放心了。” “随便。”占步娜耸肩。 随后,在占步娜的指导下,凌尼配出了药,清瑟学会了内功心法,一边吃药,一边运功,清瑟还真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疲惫,而腹部有种温热的感觉。 那桑国,果然是个逆天的国度! …… 一晃,占步娜已经在中国呆了十天,毕竟她是一国君王,不能扔下国家太久,只能与清瑟依依惜别。 “瑟儿,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占步娜的俊脸上一片沮丧。 “……”一个问题重复这么多遍,难道占步娜不觉得烦?清瑟无奈,“嗯,不考虑了,除非你变成男的,或者我变成男的,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滚吧。” “瑟儿说的对,快滚吧。”一道声音打破了悲凉的气氛,是一旁站着观看,终于忍无可忍的李清玄。 占步娜是他表姐,但他也实在看不过去,这表姐天天缠着他心爱之人了。 “玄,不得无礼,怎么说那桑女皇也为我们带来了那药方。”李清睿不赞同,想到药方。 众男也开始纷纷指责李清玄,占步娜,大大的功臣啊! 于是,占步娜灰溜溜的走了,一晃,四个月就过去了。 一年又过去了,李清瑟刚过二十岁时,诞下第一个孩子。 也许是有内力护体,也许是有那逆天的药房,产房内,李清瑟虽感到些许疼痛,却可以忍住,将真气运转至丹田,直逼子宫,将婴孩缓缓推出。 产婆惊讶了,接生了几十年,还第一次见这么有条不紊生孩子的女子,之前便盛传他们中国国君上官清瑟是天下奇女子,这回她老婆算是开了眼界,连生孩子都与众不同! 奇,真是奇了。 李清瑟也是突发奇想,毕竟,有武功不用,硬挺着用力气生孩子,这不是傻子吗? 与淡定的李清瑟相比,产房外的十三美男急坏了。 十三?没错,就是十三,因为慕容幽禅也从玥国赶来了,虽然明知道这孩子没他什么事儿,但在他心中,清瑟才是第一,于是,赶了过来。 产婆出来了,有点茫然,这才一炷香的时间,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生完了!? “寥嬷嬷,还需要什么东西吗?”凌尼赶忙上前问。 众男也跟了过来,料想是产婆出来取东西,这么长时间屋内一片安静,想来瑟儿还没生。 这个被称为寥嬷嬷的产婆愣了下,而后看了看众人,“各位大人,是……皇上她……生完了。” 一片寂静。 又一片寂静。 “寥嬷嬷,你说什么?”李清睿又问了一遍。 “奴婢是说,皇上她,生完了,诞下一位公主。”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信,女人能这么安安静静的生孩子。 众人惊讶,不是说女人生孩子便是去鬼门关,要哭喊一番吗,他们……好像还没听到什么动静。 “那皇上她正在休息?”端木问。 产婆又愣了下,“回大人的话,不是,皇上她生完后,熟悉了一番,现在正坐着喝鸡汤呢。”顺便还吃了一些茶点。后面一句话,产婆没说。 众人又惊,这算是哪门子的生孩子!? 不过这样也好,瑟儿不遭罪,最好。 “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东倾月问。 这回产婆算是彻底冷静下来了,“回大人,皇上交代了,让大人们稍安勿躁,她稍微补充下体力便会出来,房内有血腥,皇上不想让众位大人入内。” “……” 崔茗寒上前,“知晓了,寥嬷嬷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回头我们重重有赏。” “奴才谢过各位大人了。”说完后,产婆便跌跌撞撞的退了下去,没办法,今天受了太大刺激。 不大一会,在众人望穿秋水中,门开了,李清瑟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了,轻轻摸了下自己还稍稍隆起还未恢复的肚子,心情大好。 没有负担,真是舒服。 身后,薛燕抱着用锦被包裹的婴孩,一抬头看见如狼似虎的众男,即便是淡定沉稳的薛燕也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瑟儿,你还好吧?”虽然他们急切想知道孩子是谁的,但瑟儿最重要,还是围过来先看看自家娘子的情况。 清瑟扑哧一笑,“别假惺惺了,过去看看吧。”到底是谁的,她也不知道,毕竟他们颜色那么多。 男人们呼啦啦的围了过去,薛燕便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的锦被,熟睡的婴孩白皙如玉,粉嫩粉嫩的惹人喜爱,胸口处,有一块斑。 众男震惊,眼睛齐齐地看向穆天寒。 ------题外话------ 么么哒,各位看官们久等了,最近丫头休息了一周,应看官们的要求,写写番外。但丫头不会写番外,上一个文文番外写的就好像续集一般,如果这个番外也写的不好,请大家谅解,原则上是四天一更,但因为这番外没大纲,丫头都是现想,如果没灵感,也不知道写什么,所以,咳咳……也许四天也更不上。不过丫头尽量守时,也可能加更,还是那样——看灵感。 看官们,看文愉快~ 第二章 虽然第一个见到孩子的是李清瑟,但其实,她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因为十三个男人就是十三种颜色,她哪能一一记住?别说男人们很好奇孩子的身份,就连她也是十分好奇。(.) 大家都看向暖,李清瑟也睁着惊讶的眼看向暖。"是你的?" 在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穆天寒终于逐渐恢复了理智,此时已经不在乎什么失态丢人的问题,慢慢走向薛燕,低头看着她怀中的婴孩。 这婴孩皮肤雪白,虽刚刚出生皮肤还未完全展开,但眉眼已见清秀,不同于一般婴孩那般扁平鼻子,她的鼻头尖尖,很有喜气,紧闭的双眼有着长长睫毛,虽不算浓密,却跟跟分明,惹人怜爱。 薛燕将婴孩递了出去,穆天寒犹豫了一下,最终接了过来,心潮澎湃,一时间激动得难以自已。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有一天能有妻有子,更没想到,这么多男人,这第一个孩子竟然是自己的。 震惊大于喜悦,此时此地,他早就没了平日里的沉稳,浑身颤抖,一张俊颜有些扭曲,"瑟儿,谢谢你……谢谢你……"口中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话。 一旁的端木流觞虽然心情不好,因这孩子不是他的,但很能理解穆天寒此时的失态。 就他对穆天寒的了解,后者的世界中应该从来没有成亲生子这一说,可惜,穆天寒的生命轨道在遇到李清瑟后便已失了方向。 凌尼勉强笑着,第一个孩子不是"正夫"的,让他很没面子。 "既然知道这孩子是谁的了,也没什么大事了,我走了。"李清玄一耸肩,随意说着,但字里行间满是羡慕嫉妒恨。 "玄,休得无礼,瑟儿才是最重要的。"李清睿很是不赞同的批评他,暗示李清玄别本末倒置,因为这孩子忽略了女人。 突然,在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后,有人费劲挤了进来,"瑟儿,你刚刚生产就如此走动,会不会落下病根,那个……那个……月子,要怎么办?"说话的是一直没大家排挤在外的赵灵修。 众人恍然大悟,对啊,女人生产完都要有月子的。 李清瑟也刚刚想起,她怎么把神马月子忘了?女人生完孩子第一个月要足不出户,听说还不能喝冷水什么的,主要是因为女人生完孩子虚弱疲惫,哪像她这样轻松? "赵公子有所不知,练武之人身体强健,武功高强的女子不用像一般女子那般,所以这月子,瑟儿不需要。"说话的是东倾月,很耐心的回答。 赵灵修这才放下心来,孩子不是他的,他很失落,但只要瑟儿健康就好。"那孩子的名字呢?" 清瑟笑着看向一旁,"让他自己取吧。"当看到失魂落魄的暖时,清瑟忍不住拧了下眉。 暖定然大有来头,这一段时间,他的武功突飞猛涨,虽然在人前他极力掩饰招式,但一套武功是否精湛即便是从一两个小招式便能看出。他不想说自己身份,就不说罢,她不问不是因为不担心,而是极度自负。 同时,她也相信,暖不会害她。 "好饿啊,虽然刚刚喝了鸡汤,但还是觉得饿得要命,我们吃烧烤怎么样?好久没吃了,小朱子,快去找人安排,我要吃烤肉。"说着,带着一群俊美男子浩浩荡荡的离开。 刚刚还人满为患之地,现在只有怀中抱着婴孩的穆天寒,和一旁伺候的下人们。 男人们自从知道这孩子不是自己的,就丝毫不上心,连多看一眼都不会看。千万不要以为爱屋及乌,那都是瞎扯,自己爱人和其他人生的孩子,如何喜欢!? 在众人没发现的角度,清瑟放下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微微偏过头,用余光看向还在惊喜的暖,唇角微微勾起。暖这个人她了解,看似与世无争,其实死要面子,现在是因这突发事件失了理智,以后想起来大家看他出丑定然懊恼,干脆就将人引走,不让他丢人罢。 于是,李清瑟在那桑国药物的帮助下,怀胎四月,终于将第一女生出,孩子父亲竟然爆了个大冷门,是低调得不能在低调得暖,一家欢喜,十二家仇。 第二天,英明神武的清瑟皇帝决定上朝听政。 金碧辉煌的大殿,巍峨的盘龙柱,平整光亮的理石地面,衣冠整齐跪拜的群臣,随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齐鸣声,早朝开始。 李清瑟一身金色龙袍坐在皇帝宝座上,头顶带着镶嵌宝石垂着珍珠的金冠,坐得笔挺。 群臣们面面相觑,过去的一段时间,皇上从来都不理朝政,即便是偶尔上朝也是来和他们拉家常,什么什么马大人的二儿子要娶妻,对方姑娘性格如何。什么什么张大人要纳小妾,都那么大年纪了别耽误人家姑娘了,速速打消想法。什么什么听说周大人家夫人姨娘们打得正欢,逼着周大人讲些大宅院里的斗争故事。 总而言之,群臣不知道皇上从哪探来这么多小道消息,每每追问他们,都把他们弄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其实群臣们还真是误会了李清瑟,今天她确确实实大发善心决定关心一下国事,也许是生完孩子,终于挤出了一点母爱的光辉。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为我国诞下公主。"有以为白胡子老臣出列,恭敬地贺喜。 清瑟心情大好,"多谢刘爱卿了,久闻刘爱卿勤勤恳恳,是礼部、乃至我们我国朝廷的栋梁之才,"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上一次科考,刘爱卿的次子好像成绩不错。" 这位刘姓二品礼部侍郎受宠若惊,扑通跪下,"皇上圣明,老臣惶恐,犬子过了省试,但在会试中并未排上名次。" 清瑟点了点头,"让他到礼部吧,先从五品做起,以后如何,看他自己发展。" 群臣震惊,因为这皇上最痛恨徇私舞弊,历朝历代,官员都为自家孩子铺好仕途之路,但在这里新国却行不通,徇私舞弊方面,这新皇一直打压得厉害,但是人就有私心,谁愿如此? 这老臣激动都快哭了,连连磕头,"谢皇上,谢皇上,我们刘家定然生生世世效忠皇上。" 清瑟点了点头,微笑着。"除了刘大人家的次子,还有谁家直系下一代有考入会试的?" 群臣激动了,又走出了两位大臣,他们家有儿孙考入会试,而李清瑟便根据他们成绩,大概定了个官位等级,让他们在京中发展。 有一位大臣犹犹豫豫,最终受不了如此大的诱惑,也出列,想为自己儿子也求得一官半衔,却未参加科举。 清瑟哭笑不得,"马爱卿,首先,朕不能否定你为国做的贡献,如今朕为爱卿们开了后门,也是对你们变相的表彰,但有些人是可以给个机会,但有些人却是烂泥扶不起墙,对于出身官宦世家却勤于学业者,朕打算好好培养,但对于烂泥,朕不想扶,也扶不起来。朕言尽如此,想必众爱卿也都听明白了。" 姓马的官员惭愧,退回列中。 群臣跪拜,感谢圣恩。 让众人惊讶,这一回李清瑟确实不是来拉家常的,认认真真听了一次早朝,但大部分做判断的还是崔茗寒和刘疏林等人,虽然她自诩聪明,但国家大事,要斟酌各方因素,哪是只能用聪明便能解决?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从前清瑟以为在众多实力强悍的男人们操劳下,中国应该安宁平和,一派欣欣向荣,但令她惊讶的是,各方矛盾还是存在,无法逃避,必须直面解决。 首先便是边远地区的前朝余灰蠢蠢欲动,晋国毕竟是大国,即便是腐败,但根基不浅,清瑟能取得胜利打的是闪电战,让其措不及防,胜虽胜了,但前朝势力并未连根拔起,早晚是个祸根。 其次,各地腐败多多少少存在,新成立的国家首要便是稳定,前朝势力、虎视眈眈的皓国和临淼国,注定了她无法用激烈的方式平息这些腐败,只能慢慢来。 再次,又是古代的老问题——洪涝灾害。及时是在科技发达的现代,洪涝灾害也让人头疼,何况是这不发达的古代。 第一次正正经经的听政,却发现头疼的要死。这些老得掉渣又颤颤巍巍的臣子老头儿们,反应的各种问题都无比犀利深刻,直击要害,这些尖锐的矛盾都需要上位者来定夺,一时间弄得李清瑟秀眉紧锁。 还好有众男人为她分忧解难,看着运筹帷幄的李清睿、沉稳睿智的崔茗寒,平和圆滑的刘疏林一一安抚群臣情绪,做出判决,再看着学富五车,此时大量列举他国处理之法的赵灵修以及积极提出自己意见的李清泽和如影等人,清瑟暗暗舒了口气,还好,有他们。 一场早朝终于结束,群臣得到满意的答案,纷纷离去着手去做,而李清泽则是在小朱子和薛燕的搀扶下,头晕脑胀的向回走。 "瑟儿,我有一事不明,你能解我疑惑吗?"身后有人跟了上来。 清瑟回头,竟然是李清睿、崔茗寒和刘疏林三人,说话的是崔茗寒。 停下脚步,"恩,你们问。"心中大概知道他们想问什么。 "之前严禁徇私舞弊,如今瑟儿怎么又为群臣开了后路?"刘疏林问。 清瑟轻笑,果然,就是这个问题,她料想她的决定定然会引起他们的疑问。"疏林,你考过科举吗?" 刘疏林愣了一下,而后尴尬的摇了摇头。他从来都不想进入仕途,当然不去考什么科举。 "睿也肯定没考过。"清瑟看向李清睿。 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时自然,他是太子,怎么会考那个东西。 "寒呢?"清瑟问。 崔茗寒也是尴尬地摇头,"我也没考过。"他一直想试一下,却被崔相严令要求不能参加,毕竟,作为丞相的长子、皇后的侄子,他的前途是毫无悬念的光明,这样的情况参加科举,若是考上了,便是锦上添花,若是成绩不理想,则是丢了面子,还会被人质疑,完全是多此一举。 看着三人都摇头,清瑟笑了。"科举,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说完,转身又慢慢走,好似散步,有三位美男陪着,这春光更是娇艳动人。 "是啊,那些寒窗学子,苦读几十年,都未必能考入会试。"崔茗寒有感而发。 "寒说的对,那些大臣的儿孙,从小便锦衣玉食,并无前途的压力,即便是碌碌无为也安享一生,但这样的人能考入会试,就比寒门之子更值得表彰,毕竟,后者是生活所逼,而前者是真正的志向,这是其一。" 三人明白了清瑟的心中所想,暗暗佩服,平日里看似醉生梦死的瑟儿,竟能有这么深刻的想法。 其实并非李清瑟有多聪明,也并非是他们笨,而是当局者迷,他们是生在古代活在古代的人,怎么能和李清瑟这受过现代教育之人想得通透? "其二,你们也许觉得手中事物信手拈来,是因为你们出身非富即贵,从小耳濡目染便知官场的一切,处理事务得心应手,但那些真正鸡窝里飞出金凤凰的学子,要适应这个上层社会、融入这个上层社会,需要很多时间,这一段时间,很难处理好自己的任务,同时还有可能在这纸醉金迷的环境中迷失自我,所以,培养这些有上进心的大臣后代,比培养寒门学子,来的更容易一些。" 刘疏林笑了笑,点点头,"瑟儿的说法我赞同,我父便是出身寒门,通过科举入仕,这其中艰辛,诸位根本无法想象,而当时真正能光明正大最到最后的官员,也仅仅占到一半。"他说的是大鹏国户部尚书刘瑜农。 "考入会试已是有实力,家之家事,所以瑟儿想培养他们,瑟儿如此说来,我也觉得此为妙计,我赞同。"李清睿道。 清瑟回过头,调皮的吐了吐粉色舌头,"只要你们不说我出尔反尔,定了规矩自己又坏了规矩就好。" 三人轻笑,"瑟儿就是规矩,哪有破坏之理?" 清瑟粉拳轻轻捶在崔茗寒的胸前,"你这入仕几年,拍马屁的功夫见涨,难怪父皇离不开你,原来是你把他拍舒服了。" 茗寒笑着握住她的手,大手将粉拳包裹,很是爱怜,"怎么会,皇上英明睿智,是不是拍马,他比谁都看得清楚。" 三人有说有笑,刚刚离开的小朱子又跑了过来,"主子,慕容公子特意从玥国召来最好的戏班,办了大戏为主子解闷。" 虽然李清瑟如今已是皇上,但小朱子和薛燕依清瑟的意思并未改口,还是称呼为主子,而在后宫,众人平等,无论是管理江湖事物的东倾月等人,还是管理朝廷的李清睿等人,包括游手好闲的李清玄,都是平等的,以"公子"称呼。 于是,这玥国皇帝来到了中国,也就成了"慕容公子"。 清瑟闻言一愣,戏班子?那东西有什么可看的? 在古代,戏班子就如同现代的电视剧、电影一样,是古人消遣的最佳方式,不好的戏班子就如同肥皂剧,顶尖的戏班子就如同好莱坞大片,而慕容幽禅将玥国最好的戏班子带来,就如同汇集了国际明星的经典剧作一般。 这要是放在古代,为了看上这一场戏,大夫人小丫鬟几天几夜兴奋得睡不着觉,但对于看电影看到腻的李清瑟来说,便是没什么兴趣可提起。 刚想拒绝,但想到慕容幽禅,又将拒绝的话吞了下去。 "好,我们这就去看,你们三人去吗?"回头问李清睿等人。 三人其实是有事在身的,但这可是瑟儿第一次看戏,作为男人,有义务陪伴。 在古代,若是夫君陪娘子看戏,那便是恩爱的表现,三人当然不会错过这好机会秀恩爱。 这个问题,这三人能想到,出了慕容幽禅,另外八人也想到了,于是,豪华气派的皇家宫廷戏台子上是精挑细选出的戏班子,而戏台子下,坐在位置上的出了皇上李清瑟,则是十三个男人。 在一阵敲锣打鼓声中,戏开演了,用古人的眼光——很是精彩,一旁伺候的小宫女小太监们,忍不住将眼光偷偷看向戏台。 但戏台下,众人却心不在焉。 男人们都将注意力放在李清瑟身上,看她好像不想看戏,而李清瑟本人还真是不想看,毕竟这一片依依呀呀的,演的都是才子佳人,有什么可看。 没一会,就走神了,一回头,看到穆天寒,"暖,孩子的名字,你起好了吗?" 穆天寒绝美的容颜上破天荒的扫过一丝绯红,冷血嗜杀的教主,昨夜一夜失眠想女儿的名字,让他都觉得自己反常,却又乐在其中。 "初萤,如何?初月皎皎悬,萤飞廊宇间。" 清瑟品了一品,"好名字啊,既说有出生的时辰,又有出生的时节,一语双关。"而后用很是惊艳的目光看向穆天寒,压低了声音,"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只喜欢打打杀杀的武夫呢,没想到肚里还有些墨水。" "……"穆天寒不知应是哭是笑,他能管理偌大的熠教,哪能仅仅是武夫? ----- 第三章 章节名:第三章 皇家气派的戏台上还在上演大戏,在一片吹拉弹唱中,正主李清瑟却歪着头和穆天寒小声交谈,一旁的慕容幽禅不着痕迹地扫了几眼,心中狠狠一沉。|i^ 难道是这戏,她不喜欢? 难道分开的一段时间,她不喜欢他了? 他将看向李清睿和李清泽兄弟,心中泛起苦涩。 如今的情形又能怪的了谁?李氏兄弟二人可以为了她抛弃皇位,而他呢?虽然正打算培养族内侄子接替皇位,但说来说去,也是借口。 将视线默默从清瑟身上移回戏台上,那才子佳人的柔情蜜意的剧情,看在他眼中无比刺眼。 其实李清瑟并非和暖交谈十分开心,只不过看这戏实在是无聊,看开头她就能想出结尾,中国历史上脍炙人口的西厢记什么放在现代都不值一提,何况是这白得不能再白,剧情几乎没什么跌宕起伏的戏剧。 她想看异性,想看僵尸,喜欢看香港鬼片、韩国恐怖片,可惜这台子上演不出来。 几不可闻,一道轻轻的叹息。 清瑟一愣,赶忙回过头,身边的慕容幽禅虽然唇边还挂着温和的笑,但十分勉强,眼底有着伤心。 清瑟立刻醒悟,虽然她没直说不喜欢这戏,但却用行动表现了出来,该死,自己太过任性了! 慕容幽禅是敏感的,也许是二十几年在鬼门关挣扎的原因,也许是身居高位习惯性思维缜密,更也许是太在乎她,日日夜夜思念而无法相见。 糟,这可怎么办? 清瑟一边不着痕迹地伸手抓住慕容的手,发现那已结实刚毅的大手无比冰凉,心头懊恼。现在解释,有些欲盖弥彰。 正在这时,这一出戏演完,准备下一处,不是才子佳人,而是讲古兰国国君微服私访之事。 清瑟灵机一动,立刻拼命鼓掌,啪啪啪的,声音突兀的大。台子上的名伶们都吓一跳,那敲打的鼓点也生生一顿,好在这些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立刻恢复了正常,除了思维敏锐之人,一般人是无法发觉。 为什么突然一顿?自然是因为李清瑟那夸张的鼓掌,这哪是堂堂一国国君能干出来的事?不过这些人也是十分高兴,只要中国国君喜欢就好,那他们的赏赐自然少不了。 慕容幽禅也是神情一滞,很快,如玉的面庞有了真诚的笑容——原来刚刚那戏码,瑟儿她不喜欢啊。 清瑟这回可不敢在和人闲聊了,十分“专心致志”地看,眼珠子都不转,眼皮都不眨。这戏有那么好看吗?未必,但为了安抚慕容幽禅的小心肝,李清瑟要表现出正在看斯皮尔伯格最新导演的好莱坞大片一般。 别说慕容幽禅心情转好,就是那台子上的戏子发现皇上这么喜欢这出戏,唱得也更卖力。 别说,没一会,李清瑟还真看了进去。|i^ 戏里讲的是,古兰国一代明君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以其气度受到百姓尊重,以其睿智解决了无数棘手问题。 清瑟一边看,一边默默地点了点头,原来《康熙微服私访记》在古代也这么流行啊。 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当时的古兰国国君确实曾微服私访过,但到底过程是否如同戏文中精彩,不得而知。当时的古兰国正值兴盛,但物极必反,欣欣向荣的外表下却隐藏了危险的萌芽,繁荣的经济如同营养丰富的温床逐渐滋生出腐败。 古兰国国君熟读历史,对这一规律早已预料,于是,便在微服私访,亲自体察民情,将这危险的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 薛燕轻轻将清瑟桌旁微凉的茶水撤下,换上新沏的香茗,整个过程李清瑟竟浑然不觉。 清瑟的秀眉微微皱起,眼中满是沉思。 这古兰国,和现在她的国家有很多相似之处,繁荣相同,昌盛相同,有前朝势力相同,正在滋生腐败相同。在没有有效监管信息渠道之时,微服私访也未必不是个好方法,何况,朝内根本不用她上朝,她闲得很,完全有时间和精力去看看真实的国情是如何。 不知不觉,一场戏结束,“赏。”清瑟朱唇一开,台子上的戏子们欣喜若狂。这女皇帝赏的是小,因取悦了女帝,等回了玥国,他们自己的皇帝定然会另有大赏。 他们猜对了,此时慕容幽禅心情也转好,一双凌厉美眸,此时没了平日里的冰冷,微微眯着,带着由衷的笑意。 “瑟儿累了吗,要不要稍稍休息一下?”幽禅轻声问。 “恩,好啊。”清瑟赶忙站了起来,话说,一场戏就依依呀呀唱上半个时辰,刚刚已经连唱两场,也就是说,她在椅子上坐了两个多小时了,确实有些累。 幽禅伸手,亲自去扶清瑟,陪着她到处走走。 春季偏夏,正是一年中的好是时节,花园中姹紫嫣红,在阳光下更为娇艳。 慕容幽禅陪着清瑟在花园行走,其他人并未跟上,就如同心照不宣一般,给彼此留个机会。于是,花园静逸,只有薛燕和小朱子带着几名宫人远远跟着。 “出来这么久,国事方面没问题吗?”清瑟随口问道。 其实她仅仅是随便一问,但这一句话在慕容幽禅的脑子中却来来回回思考了一番又一番,“最近我正在皇族内挑选孩子,而后接到宫中亲自培养,相信不久的将来,定然会有那么一两个出类拔萃的接管玥国。” 清瑟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就问问他,扔了国事没问题吧,说白了,也是客套居多,他说培养什么孩子做什么? 从慕容幽禅这个角度考虑就很明了——他以为清瑟是在旁敲侧击的埋怨他要江山不要美人,当然得抓紧机会好好解释一番。他不是贪恋江山,而是刚刚稳定下来的玥国再次经历动乱。 清瑟也是个聪明人,刚刚一时间没想透,如今转念一想便也能想出来,心中感动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纠结——如今她身边男人太多了,没事后宫中就得摩擦出点火花,也就是男人们争风吃。 她已经尽量给男人们安排很多事务处理,却不成想,这些逆天的一个个都是工作超人,无论安排多少,白天都能解决,晚上空出时间继续在她面前争锋吃醋,让她左右为难。 十二个男人,已经够她受的了,千万别在多出个实力派了,她要吃不消了。 清瑟大眼来回转了一转,突然伸手绕上他的胳膊,呈现十足的撒娇状。“幽禅,你辛苦打下的江山,怎么能轻易交给别人?再说,人心是最不无常的,就算是你找到好孩子,但身居高位后心态十有八九会变,以后变成了暴君或者昏君,你也间接成了罪人,你说对不?” 慕容幽禅微微皱眉,一双晶亮的眼看着面前的李清瑟,嘴角的笑很迷人,但却是若有所思。 有那么一刻,清瑟被慕容幽禅看得无从遁形,很怕被人家看出她的小心思。 还好,幽禅并未多说,不知是真没看出来,还是想给她个面子。“瑟儿的意思是?” 清瑟暗暗松了口气,“幽禅,欲速则不达,你先别那么着急来中国,找别人的孩子继承皇位,还不如找自己的孩子继承比较好,你说对吗?就算是不小心培养出来昏君或者熊孩子,毕竟也是自己的,认了。” 李清瑟绞尽脑汁地边想边说,慕容幽禅双眼逐渐发亮,一把将她落在怀中,“瑟儿的意思是……”他激动万分,“你愿意为我生子?” 清瑟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面孔诚恳一些,“是啊,我们是夫妻,帮你生孩子有什么不对?”在生孩子一方面,她已经认命了。生吧,她再向母猪的方向进军。 “太好了,瑟儿,谢谢你,我们的孩子,定然是玥国下一代明君,无论男孩女孩,若是女子,就让她当威风的女皇,如同瑟儿你一样。”慕容幽禅激动得已难以言语,平日里冷静沉稳都抛于脑后,语无伦次。 被他的情绪所渲染,清瑟心情也激动了起来,是啊,如果下一个孩子是幽禅的就好了。 慕容幽禅已经很久没碰李清瑟了,换句话说,也已经很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他心中只有李清瑟一人,若对方不是清瑟,再美若天仙的女子,他也不放在眼里。 清瑟刚刚诞下女儿,即便是武功高强逆天,此时身子也未完全恢复。没了从前少女轻盈的身态,稍微丰满,却不是胖,平添妩媚。 慕容低头深深吻住李清瑟,动情,恨不得将自己心中所有激情都用这吻抒发。 在远方伺候的小朱子等人都纷纷低下头去,皇上的事儿,他们不能乱看。 清瑟觉得光天化日下激吻不好,但想到和慕容幽禅聚少离多,也就算了,他想怎么就怎么把。 最喜欢的女人在怀,而刚刚又说了那么激动人心的话,现在慕容幽禅只想要她,狠狠地要。 清瑟皱了皱眉,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变化,但……拜托,她才刚刚生完孩子,这么急切……不好吧?“那个……”她挣脱了他的吻,“你想,那个?”她隐晦的说。 慕容幽禅快速平息自己的激动,微笑着摇头,“瑟儿现在身子还未恢复,若是现在行房定然有伤身体。”眼中满是爱怜。 发现误会了对方,清瑟有些不好意思,扑到他怀中。“幽禅,你对我真好。” 有这样想法的哪只有她一人,相反,此时的慕容幽禅怀抱着清瑟,心中感慨万千。这些都是他欠她的,他的命甚至都是她当时救的,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微风吹过,花香阵阵,金童玉女相拥在一片花海,静默不语,如同画卷。 慕容幽禅的脑海中满是两人美好的未来,她为他生下孩子,他会用尽所有心血培养这孩子,给他一切。并非因为这孩子是他的,而是因为这孩子是她的。 相比慕容幽禅,李清瑟就无良的很,满脑子都是什么皇帝微服私访。 小小的念想,就如同洪水破堤一般,刚开始也许只是个小小的想法,一条小小的裂痕,但随着这道裂痕越来越大,再强大的堤岸也是无法防住滔滔洪水,破堤而出。 而李清瑟这微服私访的想法,起初只是觉得新鲜和可行,但现在已经变成了强烈的愿望! 在宫中呆久了,天天看男人们明的暗的成风吃醋,也会烦的,何况又当了四个月的孕妇。出去微服私访吧,既解决了国事又给自己放了一个休闲大假。 就这样,相拥的两个人在彼此怀中陶醉,却各有所思。 夜晚,到来。 在薛燕的伺候下,清瑟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准备安睡。 这几日,未让她好好休息,众男人一致决定不来打扰。这几日,李清瑟也乐于享受这难得的私人空间,但,今天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支着腮,愣愣的盯着桌上放着的宫灯。那华丽灯罩上,一面绣的是龙凤飞舞,一面绣的是锦绣山河。 山势巍峨,云雾缭绕,大江澎湃,激浪滔天。 她突然想五岳了,虽然在五岳也是做米虫,但却在大山之中,心旷神怡,相反,在这皇宫,真真的黄金鸟笼子。 “有人在外面吗?”清瑟打定了主意,对着外面喊了句。一般在门外守候的不是小朱子就是薛燕。 果然,门被礼貌的推开,“主子,有什么吩咐吗?”是薛燕。 “我突然很想凌尼,去把凌尼叫来陪我聊天。”清瑟笑眯眯的下命令。 薛燕点头,转身去寻人。 若是换了其他下人,包括小朱子在内,大半夜的见主子召见男皇后,定然忍不住多想一些,但薛燕从来不质疑主子的任何命令,也不私下猜测,而是如同机器一般严格执行其命令。 清瑟叫凌尼做什么?自然不是做那些男男女女的私事,而是自己出宫太孤单,找个听话的美男陪伴才有趣,尤其是轻功好的。听话,轻功好,这不是凌尼,又是谁? 第四章 当薛燕到凌尼所住宫殿时,后者正在收拾公文。 当年凌尼所带的药童如今已入了宫,未阉割做太监,毕竟传统宫殿里大量启用太监,是怕男奴才和后宫嫔妃乱搞,但清瑟后宫相反,没有后妃,倒是有一群男人。 若是说要防,不用防男奴才而需要防女奴才,怎么来限制宫女? 这么龌龊的想法和手段,清瑟想都没想,她还是老规矩,来者就拒了,去者不留。 诚然,若是有人抛她而去,她也会伤心,但她还没霸道到让约束所有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她搞一妻多夫,已经很为难他们了,若是他们有一天后悔了,她也尊重他们的选择。 服侍凌尼的药童将薛燕到来的消息传了进来。为了避嫌,一旦入夜,薛燕便不进任何人的宫殿,在大门外远远站着。 "薛姑娘来了?"听见消息后,凌尼的心狠狠漏了半拍,一种强烈的狂喜涌上心头,却一再告诉自己要理智,怕是瑟儿有正事找他,而非什么思念。瑟儿的后宫,看似没规矩,但这潜在的规矩却十分严明——众男严格按照顺序与瑟儿同寝,无论是谁,都没有违规的特权。 毕竟,众人中权贵之人众多,这样做便人人平等。 宫人恭敬回话,"是,薛姑姑说,皇上急召您。" 凌尼尽量让自己面容看起来自然,但唇角还是忍不住一再上扬,"知道了,出去告诉薛姑娘,我这就到。" 宫人离开了,凌尼却焦虑不安,即便是心中知晓瑟儿找他公事,但还是忍不住开始翻箱倒柜找漂亮衣服。 凌尼变了,有男人味儿了,但毕竟生在那桑长的那桑,跟里还是男卑的心,一旦是无人或激动时,自然要流露出一些,例如现在。 换了一身雪白锦袍,领口和袖口有天蓝色暗纹,隐约记得瑟儿说过,他穿白色很好看,自然是要穿上。 李清瑟的宫殿中,正主一身白色睡裙毫无形象的蹲在椅子上,面前桌子平铺了一张白纸,她拿着笔在其上写写画画,奇怪的图形,除了她自己,没第二个人能看明白。 "主子,凌尼公子到了。"薛燕率先入内,轻轻说了声。 "恩,你下去吧。"清瑟头也不抬,继续研究这奇怪的图形。 薛燕转身走,一身雪衣的凌尼入内,当看到李清瑟专注的神情时,就如同在旺盛的火堆上狠狠泼了冷水,将他热情浇灭了七七八八。 他心中苦笑,早就想到瑟儿唤他来为了公事,却还是忍不住幻想。后宫十三个男人,有才的有才,有貌的有貌,有权的有权,曾几何时,他还为自己这个"正夫"身份沾沾自喜,但时间久了才知道,瑟儿的后宫人人平等,根本没有正负之分。 "瑟儿,我来了。"他声音闷闷的。 饶是再心胸宽阔可以容忍的凌尼,还是忍不住吃些小醋。 清瑟一抬头,看见精心打扮的凌尼,穿的是雪衣,头发刚刚认真梳得工整,一下子猜到他的小心思,唇角勾起坏坏的笑。"找你来办正事儿,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干什么?"没办法,看见凌尼这样的小受,她也忍不住戏弄一番。 果然,凌尼听见她的话,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巴掌大的小脸红得如同灯笼,头低得恨不得贴到胸膛上。 小受就是有种让人心疼的潜质,凌尼也不例外。清瑟这捉弄的话说完,便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我刚刚开玩笑的,别往心里去哈。"这话说出去,却没什么说服力。 "恩。"无论他信不信,还是乖乖点点头,凌尼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 "过来。"清瑟招了招手。 凌尼走了过去,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一双水灵灵的眼却总是躲避着她,怕她看出他的伤心。 李清瑟算是彻底后悔了,这种无声的抗议,或者说以柔克刚,把她吃得紧紧的。 一伸手抓住他的雪白滑嫩的手,将他向自己怀中一带,"有个秘密行动,想参加吗?"说得神秘兮兮的。 凌尼点了点头,身子软软的不反抗,对她所作所分百分百顺从,但脸上却没本应该有的娇羞,还是因刚刚李清瑟说的话而伤心。 清瑟一把将他拉坐在自己腿上,后者拼命想站起来,毕竟清瑟与女尊国女人不同,身材娇小,即便是清瑟有高深武功在身,纤细的身材却是不变的。 李清瑟自然之道他想什么,"我说,小尼尼,别看你是男人长得人高马大,也压不坏我,放心吧。"伸手从后揽住他的腰,强迫他坐在自己腿上。凌尼手忙脚乱,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清瑟将脸贴在他的背上,紧紧搂着他,"小尼尼,想不想出去度假?" 凌尼一愣,"什么是度假?" "你小点声,这么隐蔽的事想让人听见?"清瑟匆忙道,"度假嘛,就是出去游玩,自己给自己放假,在度假期间,不做公事,也不理烦心事,放身心得到放松,心情更愉悦。额……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凌尼浓密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动了一动,水汪汪的眸子闪了一下,但马上又暗淡下去。 他告诫自己别异想天开了,希望的越大,失望的也越大。"瑟儿……准备带多少人去?急吗?若是着急,我现在就去准备。"皇上出行或者什么,都是正宫来准备的。 清瑟囧了一下,这凌尼是真真的玻璃心,绝对要小心对待。若是换个男人定然嘻嘻一笑就过去,但凌尼却一直耿耿于怀。转念一想,也能理解,在那桑国,男人是要受到女人呵护和包容的,如今凌尼能这么有"男人样",已经超出她的想象了。 "就带你一个,就我们两人,如何?"说着,隔着名贵的锦袍,轻轻啃咬他的背。 凌尼只觉一股电流从身上穿过,小脸儿更是红了,呼吸有些急促,"只……只带我?那……暖公子他们呢?"说不在意暖的容貌是假的,何况瑟儿第一个孩子还是暖的,想必在瑟儿心中,暖的身份定然最重要。 "呦呦呦,哪来的醋味?好浓啊。"清瑟又忍不住贫嘴。 凌尼的脸一下子青了,对妻主吃醋,这怎么行? 清瑟怀抱凌尼,脚下一轻,一个箭步冲上龙床,将他按在床上,她则半趴在其身上,"我就喜欢你吃醋。"双眼晶晶亮的看着身下之人。 凌尼有些懵了,"恩?" "我说,我就喜欢看你吃醋,"说着,低头轻轻在他玫瑰色的唇上点了一下,"那群男人明争暗斗,只有你装作宽容大度,一次次退让忍耐,你可知,我看着很心疼。"她的神色突然认真起来,没了平日里的调侃。 凌尼的小嘴动了一动,眼神又开始漂移,不敢看她。 看凌尼这副美受的样儿,李清瑟好容易挤出来的认真神色荡然无存,开始对其上下其手,摸来摸去,摸得美人娇喘连连。 就在清瑟撩衣服准备那啥那啥时,却被凌尼一把拦住了,"瑟儿,你身子还没恢复,不行。" 清瑟一愣,这才想起,哦哦,刚生完孩子,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肚腩还没恢复呢,怎么好意思在男人面前脱衣服?哭!"恩恩,还是凌尼细心,太招人稀罕了,来,再让我好好亲亲。"她死也不会承认,不肯让男人碰的原因不是身体受不了,而是怕身材不好没面子。 经过清瑟的这顿折腾,凌尼早就消了气,此时心头甜蜜蜜的,但还是对刚刚清瑟说,只带他去"度假"这件事,半信半疑,不是怀疑她,而是怕她再消遣他。 "那你怎么办?"清瑟低头看看,而后伸手碰了下,那硬处。 "我……我过一会就行了。"咬着自己下唇,凌尼尴尬不已,被清瑟这么一碰,身子更是柔得如同一滩春水。 "我来帮你把。"一边说着,柔嫩的小手边顺着他的衣襟钻入其内,后者十分震惊,"不……不可以……怎么能劳……劳您……嗯……" 看见他这娇羞的摸样,李清瑟甚至都有些忍不住了,别管什么身材不身材了,关了灯,谁都看不见。 想伸手准备弹灭蜡烛,来个临行前的狂欢,突然,脑子中却想到了一件事。 那件事时隔多年,发生在大鹏国皇宫,当时也是漆黑黑一片,那时她还没有后宫,被皇后的人暗算,要坏她贞操。当然,最后有惊无险,这些不是重点,凌尼救了她,她永远不会忘记,凌尼这个货竟然扮猪吃虎,装傻卖萌,死活不表露武功。 更不会忘记……黑暗中,凌尼那双晶晶亮的眼睛! 没错!凌尼这个货会夜视! 伸出的手马上就收了回来,熄了蜡烛只是她看不见,而非他,那么做也只是一叶障目罢了。 手上加了点劲儿,身下的人儿久未碰她,自然敏感得紧,终于伴随一阵悦耳的粗喘,结束了这甜蜜的折磨。 她收回手,拿起一旁的巾子擦手,后者一张雌雄难辨的绝美小脸儿上则是香汗淋漓,侧卧在床上微微喘着粗气。 清瑟跃上床,凌尼惊讶,刚刚才……难道还要!?"瑟……瑟儿……你想干……什么?" 清瑟白了他一眼,"拿我刚刚偷偷收拾好的包袱细软。"说着,便从枕头一边抽出一个小巧的包,看样子,里面装了不少钱财。 凌尼不解,"这是要……干什么?" 清瑟伸手戳了他的额头一下,"自然是溜出去偷偷度假了,不许卖萌!" ------题外话------ 丫头开新文了《名医贵女》,1v1种田文,如果看1v1的读者,欢迎去戳来看看,丫头的文,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也许现在仅仅是个小小的开头,但身后有着大大的背景,这时丫头的一贯风格。 至于详情,请戳最新发的公告,丫头想说的话都在那公告里。 另外推荐好友逍遥奈何的文《狂野女法医》都市异能,也是老作者了,坑品质量都有保证。 今天更的少,明天还有番外,以后尽量做到1——2天更一次。 么么哒~ .. 第五章 李清瑟带着凌尼,溜了! 皇宫如同爆炸一般! 只因,李清瑟留了一封信,说是去微服私访,为国家尽一份力,不想做米虫。[.超多好看小说]就这么带着凌尼离去。 “什么,瑟儿她去微服私访?”崔茗寒大为震惊,昨天还好好的看戏,和大家有说有笑,今日怎么就溜出宫弄什么微服私访? 平日里总笑眯眯的刘疏林,如今真是生气了,一拳砸在桌上,上好的梨木桌,瞬间裂成两半。“瑟儿这是对我们能力的质疑,难道她觉得我们平日里工作得不好?”奇耻大辱。 慕容幽禅跌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口中一直喃喃反复说一句话。 “慕容公子,您怎么了?”赵灵修忙问。 “都怪我,我是罪人,是我诱导瑟儿出宫。”一句话反复的说,面色越来越苍白。 赵灵修赶忙安慰,“慕容公子严重了,瑟儿生性洒脱自由,这离家出走并非第一次,怎能怪罪到慕容公子头上?”赵灵修觉得已经见怪不怪了,当初瑟儿就是这么跑到了五岳当山大王的。 从前体弱多病,常年在鬼门关转悠的慕容幽禅,如今身体已经康复,但体质照比一般人还是弱上几分。如今被如此打击,一双淡色的眸子已是暗淡,面色苍白不说,微微泛紫。“不,昨日我便发现有异常,瑟儿应该是不喜欢看戏的,后来那古兰国国君微服私访的戏,瑟儿却看津津有味,当时我便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预感,竟然成真。”慕容痛心疾首。 “慕容公子别自责了,瑟儿武功高强不会有危险,何况身边还有凌尼,”李清睿道,“你来中国也有些时日,玥国国事想必耽搁不少,若是听在下一言,你还是回国吧,一旦找到瑟儿,我们便第一时间告知于你。” 慕容幽禅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李清泽开口,“大哥说得对,慕容公子身份与其他人不同,国事不可疏忽,晋国一战,皓国没占到便宜,想必窝火得紧,玥国和皓国接壤,万万不能疏忽。[.超多好看小说]”他主管国防,对这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尤其敏感。 慕容还想说什么,崔茗寒也补了一句,“慕容公子即便是在这,也对找瑟儿没什么帮助,还是回去吧。” 慕容幽禅作为皇帝,自然知晓自己肩负的任务,却怎么也放不下心爱之人,如今被众人劝说,也无奈点了点头,“好吧,我在此滞留时间确实久了,找瑟儿这件事,就有劳各位了。” “哪里,慕容公子的心意,我们都知晓。”刘疏林温和道。 这群男人这么体贴入微?自然不是!一则是怕慕容幽禅这刚刚好的病痨子旧病复发,回头被瑟儿怪罪;另一方面则是把这情敌哄回去,天高皇帝远,也少了个争宠的劲敌。 穆天寒带领着东倾月和西凌风两人,在角落中悠闲的喝茶,置身事外。 东倾月微微皱眉,“我们是不是应调用教内势力,找瑟儿的下落?”他是十分担心的。 与他想必,西凌风则淡定的很,压低了声音。“教主自有安排。” 穆天寒慢慢咽了口茶,回首望向一旁围成一圈的人,那群人都在议论应该如何办才好,没人注意一旁孤立于人群的小团体。“凌尼,是个不错的孩子。” 东倾月和西凌风一愣,不懂教主为何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话说,自从教主跟了娘子大人,性子变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么嗜杀形成,倒学会了修身养性。只不过越来越凉薄了,虽不参与众男的争风吃醋,却经常在一旁捡些笑料消遣。 穆天寒没多做解释的意思,继续慢慢品茶。 整个后宫,如今最满足的两个人,一个便是刚刚喜当爹的穆天寒,看其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便知。另一个自然是被清瑟带走的凌尼,想必后者梦中都在笑。 东倾月先是明白过来,面庞还是一派冰冷,“教主是说,给凌尼公子一个机会,瑟儿与凌尼公子单独相处,这下一个孩子,多半就是他的。(.)”淡淡道,虽然心中不是很舒服,但对方是凌尼,他多少可以忍下去。 毕竟,凌尼之前的所作所为让大家折服,所有男人中,最有威信的非但不是深藏不露的穆天寒,也不是鎏仙阁主端木流觞,更不是玥国皇帝慕容幽禅,和大鹏太子李清睿,而是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凌尼。这个结果,在众人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与东倾月有着一摸一样的面孔的西凌风,微笑着,虽然这微笑只是习惯性面具,实际心思他人无法猜测,“教主圣明。”更是习惯性拍马屁。 穆天寒对西凌风的马屁充耳不闻,继续品茶。 “教主的意思,是不动用我教情报系统,是吗?”办事认真谨慎的东倾月再次询问,求得肯定。 穆天寒放下茶碗,看着那一群争论的人,突然笑了。本就绝美无双的面容因为这笑容更为夺目,即便是是男子,也忍不住被他的容貌震惊得失神。但这笑容却有些邪。“传令下去,暗中保护瑟儿不许现身,另,探知这群人的一举一动,一旦接近瑟儿,便暗中将消息传给她。” “……”东倾月和西凌风两人都没吭声,但心中却不约而同的想——教主,您这是公报私仇呢,还是公报私仇呢。 “恩,知道了。”东倾月声音有些没落。 西凌风嘴角的笑容顿了一下,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己哥哥。他能理解东倾月的感受,哥哥还是最先与瑟儿情定的,为了瑟儿,他吃了那么多苦,将所有事情自己一人扛住,如今却落如同路人甲一般。 穆天寒懒得再听这些男人闹闹哄哄的讨论,平日里每个人拉出去都是个人物,一旦是面对瑟儿之事,心智都急剧下降到孩童水平,若是聚集一起讨论瑟儿之事,那更是直接变成了街头老妪一般絮叨墨迹。 “东倾月听令。”穆天寒优雅站起身来。 “是。”东倾月立刻面容严肃,低声回答。 穆天寒转过身去,慢慢向屋外踱步,“五日之后,你便到瑟儿身边贴身保护。”扔下了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哥,教主他……”西凌风大喜,没有什么事比得过让自己哥哥高兴,他宁可永远在远方守候,也希望将机会都送给哥哥。 “恩。”一贯冰冷不苟言笑的东倾月也忍不住勾起了唇,如同冰雪消融,嫩芽舒展。 正如穆天寒所说,这群男人个个都是英雄,但一碰到李清瑟之事,就变成了小浣熊。 众人只顾着打压对方,自己占便宜,还得争取自己的意见得到大家公认肯定,所以没人去搭理一旁独立惯了的穆天寒主仆三人。 自然,除了一人。 穆天寒走出后不久,有一身着雪色衣袍的颀长身影也不动声色的脱离人群,跟了出去。 是端木流觞。 “寒。”周围无人,他唤了前方之人真实之名。 穆天寒停下脚步,微微偏过头,眼神带着些许警惕。“端木公子,叫住在下,可有事?” 端木流觞微微一笑,疾走几步与其并肩而行。“熠教情报系统,外人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其庞大,凡人无法想象。若是说熠教情报第二,这天下便没有敢称第一者。虽当年刘疏林暂管熠教,但却根本插入不到其核心,熠教在外人手中就是一死物,在你穆天寒手中便是穿穹之龙,我说的对吧?” 穆天寒美眸微眯,看向面前一身白衣飘飘似仙,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精致的唇瓣微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端木公子跑来就是拍在下马屁的?” “自然不是。”被他说得这么不堪,端木流觞也不恼,“凭熠教实力,别说找瑟儿,就是找一枚绣花针,也是举手之劳。” 穆天寒再次停下脚步,眼中有些不耐烦,“行了,别拐弯抹脚了,看你这一身仙气,何时也沾染了凡间的虚伪?” 端木柔顺的眉头轻轻一挑,如远黛的悠远眸子透着一股子痞气,“非也,人吃五谷杂粮,身在乱世红尘,若是真不问世事而成仙,那才是真正的虚伪。” “说吧。”穆天寒转身,面对他,开门见山。 “你有了女儿,接下来,机会让给我。”端木流觞毫不客气。 穆天寒表情未变,冷哼一下,“凭什么?” “凭我们多年的交情,外加,为了你,我可是做了隐瞒瑟儿这种事。”为了李清瑟,端木流觞平生第一次耍无赖,“若是你东窗事发,怕是我也要受牵连。”他指的是穆天寒的身份。 戾气,从穆天寒身畔微起,“你这是在威胁我?” 端木微微一耸肩,“随你怎么看,我只要结果。”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下来,身畔真气流转。 好一会,穆天寒终是一咬牙,认了,“你说的倒简单,瑟儿不是个物,说让就让。” “只要你想,你就有办法。”端木虽一直但笑,态度却咄咄逼人。 穆天寒的拳头狠狠握了下,而后又松开,“陪我切磋一下吧。” 端木流觞挑眉,“你认为,凭你现在的功力可打赢我?”虽然当年穆天寒确实武功高深莫测,但此时却不然。 “帮不帮你,全看心情,若是我输了,自然心情不好。”一丝坏笑,他转身向着后宫一块练武场踱步而去。 端木流觞愣了一下,今天他确实耍赖了,却没成想,堂堂穆天寒也要耍赖,“好。”咬牙切齿,他……认了,一切只为了瑟儿。 ------题外话------ 因为新文昨天才上传,有些看官的电脑可能搜索不到新文(在作者作品里也没显示出来)。估计明天就能显示出来了,无论会不会看丫头的新文,丫头都爱你们,真的! 么么哒。 番外不会烂尾,若是烂尾,丫头就长胖二十斤(汗。这毒誓,太毒了),虽然不多,但丫头尽量每天都传,若是实在写不出来,就两天一传。 感谢看官们送的钻和月票,回头丫头拉长单感谢,丫头都记得你们呢,每一个人! · 第六章 逃跑路线是个大学问,对于李清瑟和凌尼来说,逃跑,已是轻车熟路。(.无弹窗广告) 凌尼跑过,当时为了逃避李清瑟,他东躲西藏,凭借自身过人的聪颖智慧及高超的武艺轻功,竟一路上逃避了大鹏国派来的人,顺便救起两名险落青楼的少年,收为弟子。 李清瑟也跑过,当年为了逃避婚事,千里大逃亡跑到贼匪横行的三不管地带,差点成了压寨夫人,后来因为强烈的正义感、圣母情结,外加下手毒辣以及阴损的招数灭了山贼成了最大的山大王,便有了如今的五岳。 如今两名逃跑专家携手逃亡,真可谓——强强联合! 已经逃亡了五天,别说被人抓到,就是连个影儿都没留给那些男人,两人还优哉游哉的游山玩水。 他们最大的优势便是不租用马车,一路上用轻功行路,所以根本无法判断他们的路线。两人的轻功都不错,尤其是李清瑟,她天天在跑还有一个原因——恢复身材。 小说、电影里说,女主生完孩子,没两天又是窈窕如初,那时假的!骗人的!都是糊弄未婚少女的!怀孕时肯定要胖上一些,生完孩子肚子也是大了一些,这些都需要时间来恢复。清瑟便是用这种运动的方式促进恢复苗条的身材。 “前面便是戴家城,是中国北方第二大城,因临近皓国,也是重要贸易枢纽,城内人口大概十一万人,包括守城兵三万。”凌尼介绍着。他是国家卫生部长,主管医院设施及防疫,自然是对国家几大城市有所了解。 一个城市只有十一万人,在现代来说,差不多就是鬼城了,但在古代,这可是真真的大城! “凌尼,你说,我们是绕过去还是进城?”清瑟扭头问。 这个时候,两人还在天上飞奔,只不过姿态比较优美罢了。 凌尼腼腆的笑,“怎样都好,只要和瑟儿在一起就好。”这五天,虽然风餐露宿,但却是他最幸福的五天,如果瑟儿就与他这么单独在一起,他愿意永远如此,宁愿永远逃亡。 “那就进城吧,毕竟微服私访如果天天在山野老林里,也访不出个什么结果。”清瑟道。 “全听瑟儿的。”凌尼笑眯眯的回答。 凌尼的逆来顺受,让瑟儿很是心疼,“这五天,你受苦了。”洗澡必须要趁着夜重在小河中,吃东西就要打猎烤着吃,烧烤这个东西,偶尔吃吃很美味,若是天天吃易上火,在没有王老吉的古代,清瑟舌头右边生生气了个大包,很疼。 凌尼赶忙解释,“哪里,一点不苦,这几天我很开心。”这是真话。 清瑟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腰肢,经过这五天的疯狂运动,腰围已经差不多恢复到了从前那般。女人哪有不注重身材的?她李清瑟也不例外。 如何进城?在城门排队经过官盘查后进城?当然不!难道他们的轻功是耍来看的? 作为国家的最高领袖,李清瑟自知应该遵守国家制度,但,如果两人通过城门,搞不好就被埋伏的人看见,最终行踪暴露,呼啦啦的来一群人,还微服个屁啊。她十分厌恶那种时时刻刻被人群包围的感觉了,很是不自由。 凌尼是极为聪明的,不仅将整个国家的城市地势概况八九不离十的记下来,还能举一反三,例如此时,他便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城池的守卫弱点,两人用精妙的轻功无声无息地潜了进去。 入城时,是上午,两人选了一家客栈后,分别去定了房间。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若是那些人派人来搜,一般到掌柜那里都会问——“这几天有没有一男一女来住店”,或“这几天有没有两男或两女来住店”,谁能想到两人压根就是分开的? 两人都穿着男装,易着容,将绝世容貌掩盖了去,方便行事。(.)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李清瑟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前,头枕在窗框上。房间在三楼,临街,此时已是傍晚,街上非但不冷清,还很是热闹,因这戴家城有夜市的传统。 “凌尼啊。”懒懒的叫了一声。头也不抬。 “在,瑟儿怎么了?”凌尼在一旁伺候着。 “你有没有感觉到很无聊?”她偏过头去,看向他,脸上是一个“囧”字。 “无聊?额……还好。”其实他非但不无聊,还很享受这种两个人独处的安静时光,暗暗希望时间就这么停留住。 “为什么这城里一片太平?为什么没有开车撞死人的官二代……不是,是欺凌弱女子的纨绔子弟?为什么没有卖身葬父的桥段?为什么没有人击鼓喊冤?为什么……为什么?”她一下子扑到凌尼怀中,在他刚刚换好的锦缎长袍上蹭了又蹭。 “那个……”凌尼觉得幸福感突来,很多天没碰她了,这五天,每到夜深人静,他都想和她……额……不行,他不能表现得如此淫(和谐)荡,男德!要谨记男德! 那桑的男子是没什么欲望的,相反,那种几天不嘿咻就受不了到死去活来的往往是女人。也许凌尼已经被男尊世界感染,竟屡次违反了《男德》,有了欲望,甚至,他现在已不满足于那桑惯有的xx姿势,而是喜欢将女人压在身下。 就如同现在瑟儿爬在他怀中,他得强忍住自己的冲动,将她压在床上。还好,他还有那桑皇家人理智,绝对不能随便违了男德引妻主反感。 “凌尼,你有想去玩的地方吗?”就在凌尼理智即将崩溃的前一刻,她坐直了身子,很认真的问他。 “恩……想去的地方?”凌尼如同被人抓了包一般,小脸上更是红彤彤一片,惹人怜爱。他视线飘忽不定,满是心虚。“一时间想不到特别想去的地方。”只要有瑟儿的地方,便是他想去的地方。 想把问题推给对方,却没想到又被扔了回来,清瑟很是失望。 “话说,你想去青楼吗?”清瑟贼贼地对凌尼挤眼睛。 凌尼赶忙摇头,拼命摇头,“不想!”花钱让女人占便宜的地方,有什么可去的?再说,他怎么能在瑟儿面前表现出对别的女人有肖想?男德啊! 清瑟点了点头,“我也不想去,那小官馆呢?你去过吗?” 凌尼愣了一下,而后犹豫再三,点了点头,“去过。”他不想去她说谎。 清瑟非但不生气,还一下子蹦了起来,狠狠一拍凌尼肩头,“你小子行啊,小官馆都去过。” 凌尼马上就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慌张摇手,“瑟儿你误会了,我去那里,不是去……那个……那个,而是去救人,当时我看到有人把两个清秀的小乞丐打晕了卖入了小官馆,于是就进去,找机会把他们两人救了出来,我真的不是去那个……”他现在后悔了,这么实话实说,不知瑟儿会不会信。 李清瑟当然信,若是换了个男人,她就不信了,但凌尼是不会占其他男人或女人便宜的,在她眼中,凌尼就是等着别人占便宜。“就是你收的那两个徒弟?”她想到了伴他身侧的两名少年。 “恩,是啊。”凌尼还是十分紧张,生怕她不信。“瑟儿,我真的没骗你,我从没去过那种烟花之地,更没让别人碰过我,真的,真的。” 清瑟扑哧笑了出来,伸手去抚摸他的面颊,刚刚还红润润的面颊,此时已经苍白一片,可见惊吓过度。“我知道,我们凌尼最守身如玉、冰清玉洁了。” 见她信了,凌尼激动得想哭出来。 “那我们就去小官馆吧,我还没去过呢,开开眼界,顺便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逼良为娼的,或者抓去卖的小乞丐。”清瑟终于找到了件比较感兴趣的事,兴奋得跑到镜子前易容。 凌尼有些担心,不知瑟儿只是想去随便看看,还是真的去……找男人。 他还是坐在原位,一双清澈的大眼有些迷茫。 清瑟一把将他拽了过去,“你也得易容,否则就凭你的长相,我怕被那些人吃了。”她家小尼尼只能她自己吃,别人碰都别碰。 “恩……”凌尼点头,什么都听瑟儿的。 夜幕来临,古代的天空纯净,烟花柳巷传来胭脂粉香,远远近近的灯笼光芒也可用流光溢彩来形容,梦幻闪烁。 李清瑟拖着还带着几分羞涩的凌尼穿过了拉客的青楼女子群,终于走到了箱子的深处。 那里灯光依旧,但却没了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往来的客人不是很多,但衣着比前街明显要华贵许多。这里,便是清瑟从客栈小二那里打听到的小官馆。 “凌兄,你可知为何这里消费水平要比普通青楼高出许多。”李清瑟一身黑色衣袍,腰带去也是暗红色,黑袍配红带,别有一种美感,她并未怎么掩盖自己的容貌,只是用易容物弄黑了继续,双眉加粗,飞扬入鬓,好一个英气的少年郎。 与她相比,凌尼可就被糟蹋得很惨,道理很简单,她可不想她家亲亲小尼尼被人占了便宜,现在的凌尼看起来,又黑又瘦,一脸窝囊,哪还有平日里的绝美? · 第七章 两人站在那小倌馆的门牌下面,门前非但没有拉客的,反倒是有几分雅致。(.无弹窗广告)明明地处北方,但整个建筑非但不是用土石砌成,却是用淡色木质十分巧妙的搭成。 看着这木头,李清瑟嘴角抽了一抽。为什么她想起了一条破船?为什么想起了那个从来不打渔,还天天以船为家的端木流觞?汗……这该不会也是端木流觞的产业吧? 端木那家伙看起来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但认识久了才知道,那货身上的铜臭味比谁都重,只要是赚钱,几乎没什么底线!行业不分高低贵贱,在他身上得到完美体现,上到矿产银铺,下到青楼妓院,端木流觞不肯放过任何可以赚钱的机会。 越想越觉得是那货的地盘,赶忙凑到近前,左看看右看看,在牌匾的各种角落都没找到那个暗号后,这放下心来。 原来,鎏仙阁产业有个特点,便是牌匾上不一定哪个隐蔽角落,会有一个元宝形的暗纹。这个,还是两人成婚之后,端木流觞告诉她的。 因牌匾离地面甚高,那暗纹颜色甚浅,一般人是发现不得,除非是懂行,外加武功高超之人。 而鎏仙阁的暗纹,就是给那些行走江湖的武林高手所看,告诫他们——这是堂堂鎏仙阁,有点心眼儿的就别来这闹事。 一边拽着凌尼走着,一边唾弃端木那厮,果然就是商人的臭德行,你说说,鎏仙阁,多么出尘的名字,竟然用金元宝来做标志,真恶俗。 “回答我的问题啊,为什么小倌馆的收费要比普通青楼高?”她扭头,继续去问凌尼。而后者则是蹙眉思索,却百思不得其解。 老实的摇摇头,“不知。” 这时,已有老鸨迎来。“两位客官,是头回来吧?里面请。”老鸨也是男的,这馆子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就没个可称为雌性的物体,就连墙上的美人图,都是美男子。 老鸨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多岁,身材清瘦窈窕,一身大红袍子,肤白细腻,稍显女气。“两位公子,是想在大厅饮茗听曲,还是到厢间稍作休憩?” 他能看出两位少年中,黑瘦的是个男子,却看不出这一身雪袍的是不是男子。只因,其身材不高纤细,容貌明眸锆齿,偏其气质爽朗大气,一时间,实在是……难以分辨。 清瑟不懂大厅和厢间的区别,而后十分猥琐的想到,去那个什么厢间,会不会就是直接……开房? “我们在大厅就好。”清瑟道,用内力控制着自己声带,声音虽还带着本来音色,却是十足的少年声音。 “两位请。”老鸨也不多问,转身引两人入内。 这个小倌馆,名为“青竹”,是整个城最大的馆子,从外看不出什么门道,虽雅致,却十分普通,一旦入内,便发现其别有洞天。 馆子三层,门面不大,但起占地面积却不小,三层楼皆是中空,一入内便如同钻洞到了桃花源一般,敞亮、壮观、霸气又不失暧昧。 与普通青楼不同,不是以粉、红为主色调,而是绿色,淡淡的水绿配合了“青竹”之名,给人一种沁人心脾之感。 “哦,原来这才是青竹的意思啊,我想歪了。”清瑟恍然大悟,嘟囔着。 凌尼不解,“瑟,你想歪什么了?” 清瑟一抹坏笑,凑到凌尼身旁,“这是小倌馆,你想,男人除了后面,还用什么东西伺候人呢?” 凌尼的小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 看凌尼的小样儿,清瑟更想捉弄他了,拉住他,“你说,那里像不像竹?加之小倌们年纪不大,嫩嫩的,是不是青竹?”说着,那眼睛和带钩似的,向他的下摆看去。 她这种吃果果的调戏,把凌尼弄得手忙脚乱,脸上棕色易容物都掩饰不住通红的脸。倒是那红衣男鸨回过头,娇笑着。“这位公子真是个妙人啊,当初我们东家起名儿的时候并未想到,如今细想一下,还真有这么个理儿,这青竹,又多了一个含义。” 大厅有纤弱美男吹拉弹唱,虽然室内不算喧哗,却也是人满为患,两人来得晚了,加之不是常客并未预约,只能坐在角落,那男鸨为表歉意,还加送了一壶清茶。 清瑟并未在意,倒觉得这样不错,打赏了男鸨一些消费,落了个清净。 “小倌馆就是小倌馆,比青楼就是上了个档,连老鸨都是有武功的。”清瑟一边喝着茶,眼睛斜斜看着那抹远去的背影。 “是啊,刚刚瑟儿你的声音不大,他却听个清楚。”凌尼也道。室内即便是还算清净,但丝竹之声盈耳,若是没内力,怎么可能听得如此清晰? “有武功就有吧,搞不好这里也是哪里江湖势力范围,”清瑟看了看在座的客人,轻轻摸了摸下巴,“回头我也得和端木说说,开个小倌馆也不错,如果没有红牌,就用暖和他自己当当活招牌。” 凌尼大囧,但没吭声,只要不让他去当红牌,其他人他就不管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清瑟这么说,是有她的原因的,端木流觞开青楼也是为了收集情报、结交官僚等原因,但如此看来,这小倌馆的客人明显比青楼的客人有钱地位高,说不定得到的各种信息更有价值也说不定。 “你还没回答我那个问题呢,凌尼。”她放下茶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凌尼皱眉,摇了摇头,“真的想不到。” “你们那桑有小倌馆吗?”她问。 凌尼点头,“有的,只不过有所不同,那桑是女子来……玩男人,但在这里,则是男人玩男子。” 清瑟扑哧笑了,伸出白嫩食指,一指旁边的暗门,“这里也有女人玩男人,但都不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你看那边。” 凌尼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然,因看到男鸨红色的身影,一旁则是华贵的妇人,那妇人从侧门入内,打赏的男鸨后,立刻上了楼,想必楼上的某个房间,有佳人等候。 他想了一下,继续道,“那桑,有兰馆。” “兰馆?”清瑟一愣,“那是什么?” “就是……额……女人玩女人的地方。”尴尬了一下,十分害羞的说出来。 “……”原来,那桑还有这种地方?在那桑,女人相当于男人,这里有小倌馆,那桑就有兰馆,彼此彼此。“占步娜是不是经常去?”清瑟满眼鄙夷。 凌尼赶忙摇头,“没有,真的没有,皇姐是一国之君,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而且……而且……皇姐很正常,只喜欢男子。” 胡说!清瑟在心中骂了一句,占步娜那厮,每一次见她,都如同苍蝇一般。 “是真的,皇姐对你,确实不太一样。”凌尼急忙道,毕竟占步娜还是他尊敬的皇姐,不忍心看其名誉受损,而且他说的都是事实。 “好了好了,不说占步娜那倒胃口的货了,回答我问题。” “哦。”凌尼点点头,“虽然我不懂这里,但那桑我是懂的,一般有钱有势之人都追求常人所追求不到之物,在那桑,女人征服男人,这个很正常没有挑战,所以那些杰出的女子,便想征服同样强大的女子。” 清瑟点了点头,“是啊,在男尊国,也是如此。”除了在现代的同性恋,古代哪有那么多同性恋,大半都是为了追求刺激罢了。 “瑟儿,你……想去征服吗?”在那桑,女子即便是去兰馆,男人也是管不着的,他很早便也接受到了这种命运,若是妻主真有这个爱好,也得忍了。 “征服你们就够了,以后也不想征什么服了,以后啊,”清瑟微微一笑,支着下巴,斜着看凌尼。“只要守着你们,我就满足了。” 凌尼大为感动,心中甜蜜蜜的,很想笑,又很害羞,强憋着,狠狠点了下头,“恩。” “凌尼。” “恩?” “我想干你。” “……” 就在清瑟越说越下道的时候,台子上有人说话了,是男鸨。 清瑟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台子上,而凌尼则是被刚刚瑟儿的那句话弄得热血沸腾,呼吸急促,如果……如果……她那个……他十分愿意。 李清瑟用话语把凌尼挑逗到失态,自己则是十分无良的把那件事忘得干干净净,跑去看热闹了。 原来,这小倌馆和青楼差不多,都有什么竞拍得美人的活动,刚刚就推出了个美男子。 男子身材不算太高,很是窈窕,雪白的肌肤弹指可破,乌黑的发未受丝毫束缚,相反随意披散在箭头,主要是那双眼,亦正亦邪,亦清亦媚,唇是红红的唇,如同滴血一般。 饶是看美男看多的了李清瑟,此时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因他太美。 凌尼心里有些不舒服,刚刚那血脉奔腾,生生平息了一些。 但还未等他品出自己吃味,桌子下,手便被一只温暖柔软的小手抓得紧。“吃醋了?”清瑟探过来,饶有兴致的问。 “没。”凌尼赶忙调整表情和心情,绝不可在妻主面前露出善妒的神色。 清瑟手上用了些力气,想来,凌尼肯定是疼,但仔细观察,他却暗暗咬牙忍着,即便是自己疼,也不说出来。“凌尼,我希望看到你真实想法,而不想看到你将委屈难过都吞下去,让我心疼。” “啊?”凌尼一愣,怎么也没想过,李清瑟会对他说这些。在那桑,妻主最忌讳的便是男子随便甩脸色,有时看着李清玄等人,他也很羡慕。 “人无完人,我做不到完美,如果你哪一点对我不满意,大可直接说出来,我会改正,如果我做了什么你很开心,你也要说出来,这样我才能多做,不是吗?”清瑟轻声道。 大厅里,就在众人为了台子上的男子争得头破血流时,角落里,两名男子却营造了一个外人无法闯入的温馨小宇宙空间。 却不知,台上的男子眯着细长眼,若有所思的盯着李清瑟。 突然,门外一阵喧哗,随后便有官兵冲了进来。“例行检查!” 李清瑟一愣,尼玛,这古代也有条子例行检查?看来警察临检是古今流传的优良传统啊。 刚刚还有序的大厅,一下子沸腾起来,因为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来青楼或小倌馆检查一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什么逃犯?但逃犯有心思逛小倌馆,那心得多大啊!? 男鸨也是一头雾水,倒是那台上美男子发出一种眼神——好无聊。 就在所有人都看向门外时,台上美男子则是盯着李清瑟看,毕竟,在青竹,见的大多是大腹便便的官员富商,很少见到这么貌美的男子。 李清瑟嘴一歪,“有意思,在现代见多了警察叔叔临检,还没见过这古代怎么临检呢,再说,现代扫黄,这古代妓院合法,他们来临检个屁啊。” “瑟儿,你在说什么?什么警察叔叔、古代的?”凌尼疑问。 “乖,没事,来吃茶点。”清瑟懒得解释,直接拿一块茶点塞到凌尼可爱的小口中。 先是一队队官兵入内,而后便应该是官员。 “张大人,我们青竹是本分经营,您这是?”男鸨问,很是疑惑,做生意的,谁不和官员打好招呼?何况这种客人非富即贵的小倌馆。 那张大人也是一脸无奈,小声说,“不是我,是上面的大人下来了,把整条街都检查了个遍。” “上面的大人?”男鸨不懂。 正说着,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流涌入,从众官兵的簇拥下,走出一人。 那人一身黑色锦袍,衬得他古铜色的面容英挺俊逸,剑眉斜上,一双眼冷酷如冰,鼻梁挺直,刚毅的唇抿着,不带一丝笑容,浑身散发着血腥的霸气。 众人大惊,这人绝不是本城之人,哪见过如此冰冷高贵的男子? 清瑟一抬头,瞬间便钻到桌子下,恨不得直接藏进凌尼的袍子里,因为,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到处寻她的,李清泽。 ------题外话------ 么么哒,好多看官怕烂尾,放心吧,不会的,丫头是那种完美主义者,根本容不下烂尾或者弃坑。有些读者觉得这是续集,唉…丫头就是不会写番外,就怕写成续集,最后还是写成续集,5555555555555 应该还是有个故事的,但主线还是瑟儿生孩子,当把所有孩子生完,故事就彻底完了,丫头就彻底解放了。 如果,看官们看够了,就在留言区说——丫头,别写了,看够了。如果反应的人多,那么丫头就停止更新,么么哒。 丫头的新文《名医贵女》1v1种田宠文,和别人写的种田有点不太一样,主要丫头脑袋有点另类,哈哈,看1v1文的看官可以去瞧瞧,么么哒。 .. 第八章 靠!李清泽怎么也来这了!? 清瑟在桌子下面钻啊钻的,恨不得直接钻凌尼的衣拜下面,心中这个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怕凌尼让人瞧了美色,刻意用易容材料把他的一张小脸儿弄的面目全非,倒是自己的脸没怎么易容,虽然加黑了一些,但李清泽一定能发现她的身份,怎么办? 开始疯狂翻衣服掏兜子,祈祷自己刚刚顺手将易容物塞到兜子里,但让她失望了,兜子里除了银子,空空如也。 抱着凌尼纤长的小腿,小心掀开凌尼的下摆向外看――好吧,她最后还是没骨气的钻入凌尼的衣服下摆中,感谢古代男人也穿袍子不穿裤子,不然钻都没地儿钻。 掀下摆,自然是找馆子的各种出口,她好像看到有个侧门,专门女客进入,冒着很大风险抬头一看,尼玛的,这李清泽个天杀的,竟然把个出口也堵得死死的。除了那个出口,其他出口一个没留,清瑟很想哭。 男鸨一见到李清泽,双眼一亮,真是个健硕的美男子,那种阳刚之气直逼人面门,声音也忍不住柔了又柔。“这位大人,不知您来我们青竹检查什么,我花媚定然全力支持大人。”说着,抛了个媚眼。 “特么的,这货刚才看起来还不错,原来是个弯的,”清瑟嘟囔着,看见那男鸨色迷迷看向李清泽的眼神十分闹心,恨不得冲上去抽死这个不要脸的,但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可不能因为这小小的争风吃醋坏了她的大事。 李清泽连一眼都没看风韵犹存的男鸨,犀利的目光扫视在座众人。“搜。”冰唇微启,吐出冰冷的一字。 “是,大人。”官兵们如鱼灌入,开始拿着画像对比每一人,对比的十分仔细。 “窝巢!闹了半天,还是来找我的!”李清瑟急了,这可怎么办?几天不见,李清泽心眼儿见涨,都知道大半夜来烟花之地找她了,不对,怎么来烟花之地,难道这些人都以为她能来逛窑子? 她这不是逛窑子,这是长见识好吗! 说什么都没用,解释等于掩饰。(.好看的小说) 清瑟一抬眼,看到大厅前方的台子后面,有一道小门,而刚刚站在台子上的人便站在那门旁边,一双水眸淡淡看向李清泽,眼光让人看不懂。那道小门就好像现代晚会现场的后台,想必是通向什么休息室的,李清泽并未叫人去把守。 好机会! 李清瑟嘿嘿一笑,眸子一闪,“凌尼,一会你回客栈等我,别担心。”说完,便运起内力如一道闪电一般窜了出去。 凌尼想阻拦,却又怕开口惹了李清泽的注意,只能乖乖闭上了嘴。担心是有的,但瑟儿的武功高强,加之百毒不侵,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众人只觉得一阵风吹过,却未看到半个人影,但李清瑟已跑到台子后面了。 李清泽也是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功力,赶忙一抬头,却没看到什么异动。他眉头皱起,双眼大睁,难道……瑟儿真在这!?但无论他怎么找寻,都根本找不到半个人影。 “大人,您怎么了?”一旁的官员上前。 “你刚刚可有曾感觉,有人用轻功飞过?”清泽问。 那官员也是个武官,但武功却算不上什么高手,“回大人,没有。”因这人和清瑟的武功差距太大,所以根本捕捉不到刚刚那一瞬外力张放。 李清泽而后没接话,心情突然烦躁得紧,瑟儿!瑟儿!你到底在哪!? 青竹馆建筑十分特殊别致,入门便是几道屏风,再向内是直通三楼的中空大厅,而在大厅的深处,有个半米高的台子,那台子上便是时常有美男子表演的之处,台子后有是从三楼倾斜而下的薄纱布,一道小门在纱后若隐若现。 李清瑟此时就是藏在台子下,蹲着,将自己抱成一团。 吹拉弹唱之人都在两侧,因为角度,无法看见台子下面藏着的李清瑟,能看见她的只有站在小门的那名男子。 那男子眯着一双魅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清瑟。 清瑟很担心,她若是想不惊动所有人冲入小门,要么见血封喉杀了这人,要么这男人放自己一条路。否则,只要这男人随便喊上那么一嗓子,那时她就废了。这可……怎么办? 两人对视,一人忐忑不安,一人则是眯着眼带着魅笑。 清瑟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在手上轻轻甩了一甩,那意思很清楚――放着我,这些都是你的了。 男人扑哧笑了一下,而后看了一眼黑着脸找人的李清泽,微微点了点头。 清瑟一看有戏,顿时狂喜,所以说嘛,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就是至理名言。 只见那男子好似随意的向旁侧了一下,颔首,伸出青葱一般的手指整理了下垂下的乌黑发丝。而李清瑟几乎是同时,一个箭步冲向那小门,轻纱动,佳人已不在。门外黑脸的李清泽丝毫未发现,更未发现门口那男子也含着笑转身跟随其入了小门。 这名神秘男子的轻功也是极佳,行动如同清风。 小门并未通向室外,而是一行行楼梯,李清瑟刚入内,便觉得后背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这里怎么总觉得不对劲!? 与前厅的灯火辉煌不同,后面漆黑黑一片,前面一堵墙,墙上挂着一幅字画,也是什么风花雪月,画下是精致的木桌,挨着墙,桌上有瓜果等,鎏金的香炉里,插着几根香,袅袅冒着白眼。 这是供奉什么呢?但既没看到佛像,也没看到排位啊!? 清瑟虽然纳闷,却没心思追究,现在逃命要紧! 左右两侧是两条窄细的楼梯,忽略二楼,直通三楼。一般青楼妓院,越是高楼层,越是地位高的青楼女子所住,因为清净,而这后台直通三楼,想必是因为能上台表现得都不是普通角色,而是最能拿出手的吧。 越想越有理,因为好像刚刚在大厅,出了客人和男鸨外,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倌。 蹬蹬蹬蹬上了楼,她才不研究这里的经营之道呢,这诡异的破地方,她来了算是倒了血霉下辈子都不来第二次。 正想着,楼上下来几人,看衣着是青竹馆的人,糟!他们下楼后定然会被盘问,会不会把她上楼的事交代出来!? 清瑟暗暗运了内力,想将面前这几个人解决。就在她准备出手时,只觉得一股淡淡清香,一双温凉的手缠上她的腰肢,紧接着一股轻柔却无法抗拒的力道将她拉了下来。“客官,您喝高了。” 那声音,柔美却不失少年的清爽,随后,她的头就被塞到了少年的怀中。 “无莲公子。”从楼上下来的人对着少年请安。 “恩,下去吧。”少年吩咐道,就在和那几人擦肩而过之时,他又开口,“该见的见,该说的说,懂?” “是是,无莲公子您放心,我们什么都没看见。”那几个人赶忙道,声音带着尊敬和恐惧。 清瑟一愣,这什么无莲公子不就是个卖身的小倌吗?怎么又那么大的架子?唉,这还真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连一个青楼妓院里都分个上中下阶级。 这些不重要,只要是这小倌能帮上她就行了。 清瑟就这么伏在小倌的肩上,脸深深埋入,一路上见到的人都看不见她脸。直到入了一个房间,清瑟才从他怀中跳出来,看也不看的伸手掏出一叠子银票,塞给对方。“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交个朋友。”虽然这么说,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先不说给对方钱的事,她连真实姓名都不说,出了这个门,谁还能找到她? 那名为无莲的少年,根本不去接她的银票,也不说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 清瑟一愣,看向对方,对方那眼神诚挚,又不接钱,难道她碰上了传说中的……视金钱如粪土之人?太好了!省了! 清瑟刚把钱都揣回兜里,却惊讶的发现,那少年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间中,竟变为了别的颜色!有种淡淡的绿,又有种干净的蓝,盈盈发出光彩,好奇怪! 因为觉得诧异,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室内光线昏暗,少年本乌黑的眸子却越来越亮,那颜色如同奇石一般流光溢彩,如同一道漩涡般将人的视线紧紧吸了进去,而李清瑟本来明亮的双眼却逐渐暗淡下来,慢慢的,绝美的面孔上失去表情,目光呆滞,看着面前的少年。 那少年的唇越来越红,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皮肤也越来越白皙,最后白得如同一张纸,不是病态,唯有诡异。 少年笑了,将她推到在床上,他则是伏在她身上,温柔又缠绵的吻上她的唇。 虽然不能动,但李清瑟的意识却是清醒的。他在……吸取她的内力!? 少年的舌十分柔软又灵活,好像调戏她一般,眼中带着笑,却含着冰冷。 她没想到,自己武功高强百毒不侵,千算万算,最后竟败在了催眠术下! 这人到底用的什么狗屁内功?怎么就能吸取人的内力?李清瑟慌了,这可怎么办? ------题外话------ 汗哒哒,乃们只知道丫头不更,就不知道明明文文完结了又要继续写的痛苦,5555 ? 第九章 李清瑟睁大了眼,如果她没料错,她被人……催眠了! 虽然身子不听使唤,但意识却还算清醒,想必是她高深内力,以及体内龙凤双珠的原因。 那龙凤双珠是个逆天的好东西,涨功力防百毒,怎么就不防催眠术!? 少年贪婪的吸取着她的内力,双眼的颜色如同一枚璀璨的夜明珠般闪过流光溢彩。 吸收了如此多的内力,本来苍白的小脸儿一片粉红,分外妖娆,若是换第二个人被如此吸内力,此时早就被吸干了内力,轻则数年无法恢复,重则丧命。但李清瑟和其它人自然不同,这些内力对于她来说,九牛一毛。 少年媚眼如丝,趴在她身上,放缓了吸食速度,仿佛对待一个稀世珍宝一般伸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手下的面颊细腻如同凝脂,虽然颜色偏黑,但掩不住那精致的五官。 少年抬起头,不再吸食,一则是即将到达他吸食的极限,另一则是他对身下这人感到好奇。 这人男女莫辨,他对这人的性别长相也没什么兴趣,但为何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多的内力,让他惊讶万分。此时此刻,难道这人不应该内力亏空而死? 清瑟逐渐明了――这厮一定是练了什么邪功,所以要吸食人的内力。心中冷笑,小样儿,你再吸一个看看,老娘别的不多就是内力多,撑到你爆! 有了想法,就平津躺着等着他再次吸食。 但这少年却不再吸食,侧过了身,一只手撑着自己头,另一只手则在她脸上打圈玩着,享受滑腻的触感。 李清瑟只能默默承受,若是能动,一定把这变态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易容?”少年轻轻开口,戳了戳她的面颊。 “……”清瑟没法说话,也没法动,不然肯定破口大骂。 少年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琉璃小瓶,倒了几滴带着香气的液体到帕子上,身子微微前倾,为她耐心的擦起了脸。随着白色的巾子逐渐变成咖啡色,她的容颜也露了出来,即便是对容貌十分自负的少年,此时也露了惊讶。 少年眯着眼,轻声感慨,“真是美人,这天下还有如此美人。” 李清瑟很想大大的白他一眼――你个没见识的,这就美人了?那你要是见到暖和寒他们,不得自卑死? 这个少年容貌也是极美得,无论男女极易沉迷在他美色之中,但李清瑟是谁?别说她本就对什么美色没什么兴趣,就算是有兴趣,也因为天天面对自家后宫那群美男有了审美疲劳,像少年这种嫩豆腐级的美是无法冲撞她的视线,如果来个特别丑的,也许还能让她震惊一下。 少年的视线向下,“你是女的?” 清瑟很想说――我就是女的,不合你这基佬的口味的,快放了我吧。 李清瑟一身男装,虽不是伪爷,但气质却爽朗外向,加之刚刚脸上的易容物,十足的少年郎,如今易容物卸去,恢复了女子容貌。 少年伸手去碰她胸前的衣襟,清瑟想哭――你还是来吸食我内力吧,被你这基佬亲已经够恶心了,千万别碰我! 当少年确认了李清瑟的性别后,并未表现出什么狂喜或者反感,仅仅是惊讶,好像根本不在乎一般。“身为女子,为何会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关你毛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施放催眠术的少年注意力的分散,李清瑟身上的催眠术越来越弱,从之前的丝毫无法动上半分,到现在眼珠和手指轻微可以勾起,她在努力恢复,只要舌能动,她就咬破舌尖,用疼痛使自己清醒。 等她醒,这家伙就死定的! 少年发现了她逐渐恢复的迹象,勾唇一笑,“我向来自负自己的催眠术,却不成想,这么快被你破了,你可知,我刚刚在台子上,为何一直盯着你看?” 清瑟一愣,盯着她看?用一种十分无辜的眼神回答――你这渺小的人,谁注意到你了? 少年一愣,微微皱眉,白皙如嫩葱的手指轻轻抚到自己面颊上,“你不觉得……我很美?” 清瑟用不屑的目光看向他――姿色平平,就你这德行也出来色诱人?也就在这穷乡僻壤混口饭吃吧。(.) 少年被她这不屑的目光刺痛,面色一暗,伸手粗鲁捏住她的下巴,“女人,你竟轻视我无莲的容貌!” ――我不光轻视你,还蔑视你。李清瑟不说话,却用似笑非笑的眼讽刺他。 无莲怒,伸手捏住她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死?” 清瑟笑意盈盈,一双明眸在灯光下美丽非凡――我不信,是爷们你就掐,不掐就是每种。 李清瑟在找死?当然不是,她现在求的就是疼痛,如果按照现代催眠术的惯例,疼痛可以驱除催眠效果,现在她就是个m,什么抽嘴巴扎指尖,掐脖子捏大腿,她来者不拒。 但那名为无莲的少年还未用力,很快便醒悟,他是被愤怒冲昏头脑。 放开了她的脖颈,“我不会让你痛苦的。”说着,再次施用催眠术。 如今李清瑟知道了他用双眼施放催眠术,自然也就不上他的当,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就不看他那双诡异的双眼。 “女人,若是你被催眠,我便将你带入红莲教,也许你还有一条活路,但如今,你却是自寻死路!”无莲怒。 ――那你就让我死啊。 清瑟继续用目光挑衅无莲,只要他让她稍微疼痛一点,她就能恢复知觉,到时候谁生谁死就不一定了,如果无莲想对她下毒?抱歉,她百毒不侵。 果然,那无莲既没痛下杀手,又没下毒,而是靠近她,双眼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你可知道,内力被人吸干之人,死状有多惨?” 清瑟恍然大悟,原来这货是想吸干她的内力,但……不是她小看他,能吸干她内力的人,还没出生在这世界上呢。 龙凤双珠确实没逆天到连催眠术都能防,但这宝物也不是白给的,李清瑟正以飞似的速度恢复神智,此时虽然四肢不能动,但隐隐能动用丹田催动内力。 无莲见她压根就不回应他,不理睬他,更是愤怒。这是他第一次出山,红莲教被称为魔教,以邪功著称,吸食人的内力,不仅这小倌馆,青楼也是开了无数,为的就是在男客中找寻武功高强者,毕竟,一般习武者男子居多。 本来无莲见她是名貌美的女性,内力又深厚,很感兴趣,若是她真能喜欢他,跟他走,他不介意带到红莲教做一个豢养的女奴,却没想到,她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容貌。 狠狠一抓她的下颚,低头吻住她的唇。 本应是暧昧旖旎的动作,却杀机四起。 清瑟眼中也闪过杀气,这个什么无莲,他不是喜欢内力吗?老娘这就让你吸个够! 催动内力,先不动声色,突然猛的一起,强大如同海啸一般的内力扑面而来,只灌无莲体内,无莲双眼猛的一睁,面色苍白,迅速推开李清瑟,自己飞出半尺,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清瑟坐起身来,伸手擦了下唇边的血迹。“无莲是吗?找个人就敢吸内力,你可知,我是谁?” 无莲根本顾不上她,捂着自己胸口继续干咳,每一次咳,都要喷出鲜血,惨不忍睹。 李清瑟非但没有什么恐惧和怜惜,相反蹲在无莲旁边,笑意盈盈地欣赏美男喷血,“我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说吧,你想怎么死。” 无莲迅速点了自己身上几处大穴,但还是抵挡不住到处乱窜的内力。 “走火入魔了吧?”李清瑟伸手抽出一只匕首,那匕首上发着寒光,探到无莲苍白又无暇的面颊旁,比划着。“你好像特别自负你的容貌,因我无视你的容貌而发火,你说,如果我不杀你,毁了你的容,能怎样?” 身为红莲教主的亲弟弟,无莲也个是高高在上的,也是有骨气之人,一双美眸怒视着李清瑟,却死活不肯求饶,即便是惧怕得浑身颤抖。 李清瑟能下手毁他的容吗?当然!轻松加愉快,比杀一只鸡还容易,对敌人凶狠速来是她的作风,不然当初也不会用极其血腥的手法拿下五岳。 但,当匕首即将划上无莲的脸时,脑海中却出现了一个人的形象――暖。 暖也是容貌绝美,脸上却有众多划痕,虽然暖从未表现对自己毁掉的容貌半分伤感,但李清瑟却认为,暖是在意自己容貌的,只不过从来不表现出罢了,更让人心疼! 想到此小巧的匕首一转,又将匕首收了回来。“算了,不毁你的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无莲一愣,不划他的脸了?疑惑地看着面前女子。 “你经常出来接客吗?” “……”无莲有种强大的屈辱感,狠狠瞪了清瑟一眼,“士可杀……不可……辱。”艰难地开口。 清瑟冷哼,“谁侮辱你了?我可没那闲工夫,我只是问你个事实而已,你刚刚跑到台子上,不是接客又是什么?别告诉我你来看风景。” ------题外话------ 亲爱的们放心,不会烂尾,不会弃坑! 这个月太忙了,天津的发小结婚,跑到天津去忙上忙下,忙了三天连婚宴都没吃上,一直在帮新娘子换礼服,汗…… 刚回家,又被公公婆婆召到农村,过两天又要回东北过中秋节,大半时间都在路上,折腾的病了。 亲爱的们,这个是番外,丫头尽量准时更,但如果没准时,也请大家多包涵,抱歉了! .. 010,红莲教 “快点说,老娘没时间和你折腾。”李清瑟没了耐性,态度哪还像刚刚那么随和,一下子凶相毕露。 “都说了,士可杀不可……”那无莲还不死心。 “停,”还没等他说完话,清瑟不耐烦的打断,“我可不是在意你是不是初吻什么的,我是要确认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性病,别传染给我什么梅毒艾滋!”说着,漂亮的脸上满是嫌恶。 性病?梅毒艾滋?无莲不懂那是什么。 “就是你们这叫什么……什么……花柳病。”清瑟终于想到“性病”所对应的古代词语。 本来那无莲还一脸的刚硬,但一听到这个,气得满脸通红,不要命的挣扎,“你才有花柳病呢,本二少主从来都是洁身自好,要不是兄长非要我来见世面,我能来这肮脏之地?再说,这馆子也是个幌子,我们红莲教之人从不参与其中,即便是到馆内,也是为寻猎物吸取内力!”因是愤怒得紧了,现在真真的口不择言。 清瑟一耸肩,“恩,就是说,你以前没和别人上过床?男女都算。”吻什么的,她也没打算猎艳,自然没兴趣了解,只要没上过床,没有各种病就可以。 “没有。”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本来的大红脸,现在微微发青,气的。 清瑟闻此,将匕首收回,“算了,放过你一码,记得,下回找猎物看准了点,有些人,你碰不得,还有,吸内力也悠着点,如果搞出了人命,老娘带人平了你们那狗屁红莲教。” 武林也如同食物链,她还不想赶尽杀绝,别出人命就行。 她之所以放过他,一则是因为毕竟她能逃上楼全因他的帮助;二则是这名为无莲的少年此时已走火入魔,能否活下来也得看他造化。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这世界上再多一个暖了。 清瑟推开窗子,正想从窗子中飞出去,无莲挣扎着开口说话,“笑话,我们红莲教岂是……咳咳……好惹的。[]”说着,吐出一口鲜血。 清瑟笑笑,一张绝丽面容神秘莫测,“那你说说看,是红莲教厉害些,还是熠教厉害。”说完,也不等看对方惊讶的神色,一阵风似得飞了出去。 于此同时。 青竹馆楼上,气氛紧张激烈,楼下的气氛也是如此。 虽然凌尼易容了,但心情还是十分紧张。李清泽哪是好糊弄的,能看不出易容的痕迹?多亏了他们坐在角落,短时间内官兵还搜不到,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凌尼坐在大厅的西侧,官兵们兵分东西两路搜查,重点是看结伴两人,无论男女。 凌尼的唇微微一动,舌下的小哨翻出,如果必要,只要这哨子一响,便有成千上万的飞虫涌入,他也趁势逃走。 千钧一发之际,李清泽正准备向西侧走,东边却有官兵来报,说有两名可疑男子,他便顺势去了东侧检查。 东侧的两名男子身材纤细,属于白面书生型,还真像女扮男装,难怪李清泽很是重视,跑过去,又是试探,又是撕脸皮,最终确认了两人并非李清瑟和凌尼,才失望地离开。但此时西侧已经检查完毕,凌尼脱险。 浩浩荡荡的人群离去,青竹馆吹拉弹唱再次奏响,台子上绝美少年已不在,但那男鸨却如同没察觉一般,随便又召唤来了一名男子,上台演艺。 凌尼记起清瑟之前和他约定好,在客栈集合,便也离去,回了客栈。 客栈内。 李清瑟在刷牙。 没错,就是在刷牙。一想到那少年为了什么邪功要亲一堆人,什么男女老少的,又亲了自己,顿时觉得恶心无比,先是疯狂灌茶水,而后便是疯狂刷牙。 门开了,凌尼入内,看见已卸了易容之物的清瑟做这诡异的行为,吓了一跳,“瑟儿,你怎么了?别刷了,出了好多血。(.)” 清瑟一愣,对着铜镜一看,果然满嘴的血,可见用力之大。 赶忙吐掉口中的盐,含冷水,冰镇止血。 “瑟儿,刚刚发生了什么吗?”凌尼也是个聪明人,见她这样,便知刚刚定然有些事情发生。不停的刷牙,便是口中有了不洁之物,难道是……被人强吻? 凌尼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这个,却又马上打消了念头。瑟儿的武功天下无敌,百毒不侵,若非她愿意,又怎么会被强吻!? “哦,没事。”轻松吐掉口中的水,“刚刚我摔了一跤,啃了点屎。” “……”凌尼无语,有些不信,但常年受到的教育又逼着他去相信。“瑟儿,那我去配制一些香膏给你漱口吧。”吃了屎应该很难过吧……凌尼默默的想。虽然吃屎想想都恶心,但如果可以代替妻主吃屎,他也是愿意的。 凌尼的声音很柔、很脆、很酥,虽然用形容食物的词语来形容有些不妥,但确实十分贴切。 想到刚刚那来路不明又嚣张无比的少年,再看看他家洁白无瑕的凌尼,就好比一个是地中泥,一个是天上云。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清瑟双手随意搭在凌尼的肩上,靠近他,鼻尖碰着鼻尖,微微张开嘴,“小尼尼,你闻闻,我口中还有屎味儿吗?”她说这话就是捉弄凌尼,这话说完,自己都有点恶心。 凌尼非但不觉得恶心,反倒真是低下头,将小鼻尖伸到她口旁边,努力嗅了一嗅,“没有屎味,很香。” “噗……”清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伸手戳了他的额头,“凌尼啊,今天我才发现,你真是呆萌呆萌的,可爱无比。” “啊?呆萌是什么?”凌尼不解。 “你不用知道,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行。”清瑟笑眯眯的,在他的面颊上轻吻了下。 虽然身为“正夫”,但其实凌尼很少被李清瑟这么直接的表白,又想到瑟儿“微服私访”只带了自己,便说明自己身份的独特,一颗心立刻就狂跳起来,如第一次见到李清瑟一般。 他不得不承认,他当初是对瑟儿一见钟情。 李清瑟却突然皱起眉,“你脸上的易容物真难看,赶紧弄下去。” “哦。”凌尼老实回答,其实这易容物,还不是李清瑟弄的?现在又说难看。 凌尼也不反驳,乖乖跑到妆台前,掏出药水开始卸下脸上黑黑的易容物,卸完后,又跑到铜盆里洗脸。没多大一会,清丽绝美的容颜尽现,白皙的皮肤,淡淡的峨眉,一双纯净得毫无杂质的眼。 他就如同一只不谙世事的小动物一般。 清瑟眯了眯眼,一把抱住凌尼的头,吻上他的唇。满是花香的体香,微凉却柔软的唇瓣,纤细的骨骼,还有不盈一握的小腰。清瑟欲火烧身,计算着自己身材恢复得可以见人了,这才小心翼翼地释放自己的欲望。 “你上,还是我上?”在她狂吻的间隙,勉强挤出来一句话。 凌尼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一直红到了耳后,脑子一片空白,一直在思索着到底是上还是下。其实他无所谓了,主要思考瑟儿是喜欢上还是下。 一边被清瑟吻着,一边思索,终于,他决定了,不着痕迹拉开与她的距离,红着脸,眼睛尴尬地看向一旁,“那个……我在……上面吧……”他是这么想的,瑟儿毕竟是男尊社会的人,喜欢……被动。 “可以。”清瑟倒还真没想那么多,抱着凌尼一个翻身,便变成了男上女下。 凌尼激动万分,一双雪白小手微微颤抖着要解清瑟的衣服。 后者噗嗤一笑,“你太没礼貌了,要脱,你先脱。” 凌尼如同不小心碰到雷区,赶忙收回手,“哦,我知道了。”乖乖回答。而后便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没多一会,刚刚还穿戴整齐的凌尼,便如同拨了皮的嫩笋,惹人垂涎。 人都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其实殊不知,女人的一半也是男人。无论多柔的女子,体内都有一股子纯爷们的征服欲,何况李清瑟这本就不算柔嫩的女子。 又是一个翻身,将如同一只嫩笋的凌尼压在身下。“还是我上吧。” “好。”凌尼从来都是逆来顺受。 床帐内,自然少不了一番云雨。 …… 李清泽难道真是寻到了蛛丝马迹找到了此地?当然不是。先不说李清瑟和凌尼的高超反侦查能力,就说在穆天寒手下的熠教,神出鬼没、无所不能。生生将包括鎏仙阁在内得各方探查势力挡在外。 李清泽探查了城内所有客栈及民居还有娱乐场所,没得到两人的下落,便只能转战下一城,希望找到李清瑟。 而此时的两人呢?则是坐在离城门不远得阁楼上,品茶吃点心。 “瑟儿,这样……不太好吧?他们也是真心担心你,这样岂不是浪费了他们的一番苦心?”凌尼犹豫道。 清瑟咽下了口中茶点,“他们白日里都有自己的营生,就我像个傻子似的窝在后宫,憋都憋死了,出来走走有什么不对?” 凌尼欲言又止――将所有工作推给他们,不也是她自己的主意?不过,想归想,他却没说出来。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 皓国境内,一处巍峨粗狂的建筑群中,碧水环绕,中间一座小岛,岛上只有一座院子,通体红色,在碧水之间,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 “无莲,你是说,有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武功奇高?”那道声音低哑磁性,犹如鬼魅。“她说了,熠教?” --- .. 011,魔天的阴谋 红莲教是皓国武林人所不齿的魔教,教内之邪功需吸人内力,而这吸取内力有着极大危险,稍有不慎,被吸取之人便惨遭内力尽失而死。[.超多好看小说] 皓国与中国交接处的群山中,绿荫怀抱,有着巍峨建筑群,建筑群中央,有一潭碧水,水中有岛,岛上有屋,屋为红色,即为红莲教主之所。 “是啊,哥。”这道声音带着虚弱,正是那走火入魔的无莲。无莲无力地躺在床上,身上只有一件莹白色的丝质长袍,领口敞着,腰间用耀眼红色得丝带系着,香汗淋漓。 练武之人的内力都带有个人特点,人人不同,就如同人身上的气味一般。人操纵不了他人的内力,所以即便是被人注入内力,也是走火入魔,就如同当年李清瑟在宫中,因吸收皇上暗卫随风的大量内力后走火入魔一般。 红莲教虽练的是以吸人内力的邪功,但并非可无限操纵外人内力,而是根据邪功的修炼境界和水平,同比的将外人内力收为己用。 所以,一切都是有一个度,超过了这个度,即便是修炼邪功,也会走火入魔,与常人相同。 若是因吸收他人太多内力而无法控制,便只能借助武艺高强者用内力为其疏散,无莲被送回了红莲教,由他的亲哥哥、红莲教教主魔天用教内专门的心法为其散功。 在无莲身旁,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站立,黑色长袍拖地,陪着鲜红的颜色,红黑相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之感。他的长相无比妖媚,与无莲不同,是一种危险的妖媚,致命的,能瞬间吸引住人的视线。 “貌美、女子、内力深不可测、熠教,”魔天的声音魅惑人心,“我的傻弟弟,出了那个女人,还有谁?你这是捡到宝了。” 无莲硬撑着坐了起来,“捡到宝?哥,我不懂。” 魔天一甩在名贵地毯上摇曳的黑衣下摆,坐在了硕大的床沿,白皙纤细的手指捏了个兰花指,轻轻一点无莲的额头,“笨,李清瑟。” “李清瑟!?”无莲这才反应过来。要说这天下谁的名字最如雷贯耳,除了李清瑟哪还有第二个人!?其为大鹏国的镇国公主,又是中国的国君,更是天下三大教派――熠教的教主。 此外,她还有十三夫君,这十三人绝非等闲,无论哪个都能独当一面。 “竟然是她!?”无莲苍白的面色有了红晕,内心兴奋无比。8他怎么也没想过那样高高在上如同传奇一般的女子,竟能被他碰上。 魔天自然是了解自己弟弟的,呵呵一笑,妖媚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个女人,可不是你能降得住的。” “哥,你太瞧不起人了。”无莲生气了。 魔天的笑容带了宠溺,他的弟弟无莲,虽生在红莲教,但却鲜少外出,性子单纯倔强,这弟弟和他年龄相差甚大,可以说被他当半个儿子养,自然宠爱非常。“傻弟弟,哥哥怎么能瞧不起你,哥哥将那李清瑟抓来,软禁于此,供我们兄弟二人享用一生如何?” 他说的享用,并非是身体上的,而是内力上的。李清瑟体内有龙凤双珠众人皆知,只要珠子在李清瑟体内,她的内力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魔天一旦想到那珠子,兴奋之情便溢于言表。 “哥哥,你能抓住她?她武功很高。”无莲担心。 魔天微微一笑,“她的破绽,已被你无意中找到。李清瑟武功确实通天,且百毒不侵,却也不是无懈可击,她可被催眠。” 无莲一想到能抓住李清瑟,便异常兴奋。他永远忘不掉李清瑟临走时的嚣张,他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么嚣张的李清瑟被关在红莲教,一辈子当成他们练武的工具后的表情。[] “哥,全靠你了,一定要抓住她!”无莲白净的脸上满是兴奋。 “那是自然,那李清瑟身边,可还有其他人?”魔天问。 于是,无莲便将在青竹馆遇到的一切,原原本本讲给魔天听,一个要靠近李清瑟、诱捕李清瑟的计谋便浮出水面。 …… 与此同时,另一地点。 豪华客栈中,天字一号房和地字二号房距离甚远,两名房客看似也没什么交集,从未碰面,但众人没看见之际,临街的天字一号房间雕花大床上,热烈翻滚的两人人不是这“素来不碰面”的两个人又是谁? 凌尼小脸儿涨红,从薄薄的唇中溢出一种让人痒痒的声音,此时又是女上男下,在下的凌尼别样娇艳,雪白的皮肤玫红点点,都是李清瑟的杰作。 两人又一次恩爱过,凌尼已不知第几次,有种被榨干的感觉,却还是满足柔顺。 店小二将两桶热水放在了门口便退了出去,凌尼刚想起床,却被李清瑟塞了回去,自己套了件衣服跑去拎水,把凌尼弄得受宠若惊,在床上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李清瑟亲手调好了水温,又颠颠跑到床上把凌尼抱到浴桶中,两人泡了个鸳鸯浴。 “瑟儿,你对我太好了,我不知该怎么回报你。”凌尼趴在李清瑟的胸前,眼圈红着,总忍不住想哭出来。 李清瑟突然坏笑,“我听清玄说,你们那桑有专门的口技?”说着,绝美的脸上满是猥琐。 凌尼恍然大悟,“原来瑟儿想要这个,可以的,一会便可以。”语气很是认真,好像这事儿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和穿一件漂亮衣服那样随意。 被凌尼这么一弄,不好意思的反倒是李清瑟,心中不免感慨,这几天她也把凌尼祖传的那些压箱底的绝活从头到尾体验了个干净,不得不说,那桑女人太性福了,那桑男人太逆天了。 再次声明了她心中的想法――那桑男人才是真男人!纯爷们! …… 此时已是傍晚,客栈门外站着三个人,两人穿着一身黑衣,头戴纱帽斗笠,第三个人看衣着及其恭敬的态度便知是下人。 “那个人就在这家客栈?”身材稍高头戴斗笠的人问。 “是,主子。”第三个人答。 “恩,你下去吧。”第一个人又道。 那人走了,两人便入了客栈要了房。说来也巧,这客栈本是客满的,刚好在半个时辰前,有两个人离开,空出了两间房,于是,这两名头戴斗笠的人也就顺理成章地住进了这两间房。 天字二号房,天字三号房。 此时的天字一号房,洗了鸳鸯浴后,李清瑟正想抓着凌尼继续滚床单,但发现后者小脸雪白,想想这几天确实也太过了。恩爱这种事,女的可以无限循环,男人却需要“资本”,便放了他。 抱着凌尼便准备安睡。 突然,听见房门外有响动,原来是店小二引着新顾客入内,客气的招呼着,又是倒水,又是介绍城里的风土人情。 “有什么不对吗?”凌尼小声问,因为李清瑟伸长了脖子和耳朵,仔细聆听隔壁动静。 “旁边的住户,是个练家子。”清瑟答,她的内力高深,可通过对方吐息判断其武功,虽隔得甚远,但也能感知个大概。 “瑟儿不喜欢?那我把他赶走可好?”试问一个房间里爬满了小虫,还怎么住人?自然可以赶人。 “不用了,乖,客栈也不是我们开的,住就住吧,与我们无关。”说着,便搂着凌尼,准备小睡一下。 店小二走了,两人坐在天字二号房,摘了斗笠,正是红莲教兄弟。 “哥,你打算怎么做?”无莲问。 魔天妩媚一笑,“自然是用催眠术,只要能让她落单,她便插翅难逃。”红莲教的秘传催眠术,岂是一般人能破? “她身边另一人,根据体貌特征,身份无法确定,怎么办?”无莲问。 “引开,”魔天鬼魅一般的眸子闪过杀气,“杀了。” “好,只要得到了李清瑟,我们便可大大提升功力,红莲教定然壮大,将来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无莲想到未来的大好前途,极为兴奋。 “那是自然。”魔天也是胸有成竹,纤细袖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比女子皮肤还要细腻的面庞,“李清瑟,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还是个好色的女人,否则怎么会有十三夫君?” 无莲想到那一日,他将她压在身下,当时他很兴奋,第一次碰女人,但她的反应却没表现出任何惊艳,难道是他不美?想到这里,无莲心情糟糕,他最在乎的便是自己容貌,更是想去看看李清瑟身边男子的真容。 “你先回去休息,此事必须稳妥。”李清瑟的武功太高,根本无法控制,机会只有一次,只能出其不意,否则计划落空不说,还有生命危险。 “是。”无莲答道,他对自己哥哥无比信任。 无莲回了天字三号房,天字二号房的魔天则是暗暗计划一切,首先要将李清瑟身边之人引开,而后便不动声色的接近李清瑟,在其毫无防备之时,用催眠术,将其制服。 这一切计划,必须缜密。 正准备入睡的李清瑟生生打了两个喷嚏。 “瑟儿怎么了,难道是刚刚沐浴着凉了?”凌尼忙道。 清瑟揉了揉鼻子,带了一些鼻音,“我也不知道,总有种感觉……被人盯上了。” ---- .. 012,卖身葬父? 正如李清瑟的预料,她就是被盯上了! “这位兄台,看您面善,可否请教一些问题?” 李清瑟刚下了楼梯准备出外和凌尼汇合,便被一人拦住,那人一身深蓝色丝绸长袍,身材颀长有型,发丝在头顶用银色法冠束起,其余长发披散在肩头。瓜子脸,面皮白净,鼻梁高挺,一双眼细长微微上扬,唇角勾起带着淡淡笑意。 明明很妖媚的一副模样,却给人一种清新感,冲击人的视觉。 “恩,什么问题?”清瑟停下了脚步,还算热心的回答。 毕竟,美人赏心悦目,无论男女,就算是不迸发火花,但与美人交谈心情也是好的。李清瑟停下脚步很耐心的回答他所问的一些问题,知无不言。 这人自称是云游四海的学生,每到一城便了解当地人的风俗习惯,观赏名川大河,想趁着自己年轻多历练一些。清瑟十分赞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两人都是年轻人,如今有了一个共同观点,便很容易谈得来,没一会便称兄道弟。 “这位公子,与你相见恨晚,但我们回头再聊吧,我约了人。”虽然聊得很欢,但李清瑟可没忘凌尼在等她,用最快的速度把问题回答完便准备走,但不知为何,和这个人聊天就是十分愉悦,有些不舍。 那人做惊慌状,“原来您约了人?那真是抱歉,耽搁了您的时间,还请原谅。” 这人衣着华丽、谈吐不凡,浑身散发着贵气,李清瑟猜想搞不好他是哪家的富家公子出来游玩,却没想到对方身上丝毫没有娇气,相反谦虚有礼,本来就好的印象,更是好了。“哪里,能认识你,我也很开心,你也住在这家客栈?” “正是,天字二号房。” 清瑟恍然大悟,原来昨天入住隔壁的就是这个人啊,真是巧!昨天通过这人与店小二的交谈便能感觉到他有武功,如今近距离接触才知,这人的武功应该还不算太弱。 一个富家公子却勤于练武,愿周游天下历练,而不是拿着自己家老子的钱花天酒地逛青楼,这样的人真是少。 “我住天字一号房,等回头我们再继续聊,今儿真是有事先走了,再见。”清瑟道,带着笑意。如今她一身男装,少年样。 “不敢再耽搁您了,再见。”那人也忙道。 两人就此分开,清瑟快步走到和凌尼事先约定的汇合之处。因为京城中的众男知晓两人定然在一起,所以对监控重点一般放在结伴的两人身上,无论性别,因为猜到了清瑟有可能女扮男装、凌尼也有可能男扮女装。 两人在客栈时装作陌生人,在无人查看之时才秘密偷潜到对方房间,远远的出了客栈才找了个地点汇合。 但今天清瑟到约定地点时,竟没看见凌尼,很是惊讶。 她自然不会以为凌尼放她鸽子,也许是有了急事?清瑟无奈,便上了一旁的茶楼,坐在二楼喝着小茶等待凌尼,心中感慨为何这时代没有手机,不然打通电话便知晓对方在哪了。 街上热闹非常,满是小贩的叫卖声。这个时代还不流行分类集市,就是买菜的在一起,买日用品的在一起,这个时代的市场五花八门,惯常的商品有蔬菜瓜果,日常的商品有花布头饰香粉,罕见的商品有古玩字画等。 就是因为这市场的繁杂,才有了逛街的趣味性。 清瑟很想好好逛逛,可惜了凌尼不在。 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凌尼的身影,清瑟开始百无聊赖起来,因凌尼身怀武艺外加有特殊能力,所以她不担心他的安危,便趴在栏杆上观察期路上行人。 不一会,便看见一个身着深蓝色丝绸长袍的身影。 颀长的身影在往来的人群中鹤立鸡群,明明妖媚的模样,却给人以无比真挚之感,一双狭长的眼很专注,没有惯常富家公子的轻佻。他手中拿着一张纸,而后走走便拿出那张纸看看。[.超多好看小说] 四处张望。 清瑟一挑眉头,微微一笑,又见面了啊。 那人也正好回头看这座茶楼,抬头,看见了李清瑟,四目相对。发现了清瑟眼中的笑意,他也微微一笑。清瑟竟突然想起一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应该就是这样吧。 那人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茶楼门口,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清瑟,那意思是——欢迎我去叨扰吗? 清瑟一愣,这茶楼也不是她开了,想上来就上来呗。但同时也发觉,这人真真是有礼貌,进退有度! 按理说,看见了感兴趣之人独坐茶楼,一般人的反应都是直接上楼与之叙旧,换句话说便是带着不请自来的自负,但这人却事先询问,让人连半丝讨厌之心也生不起来。 清瑟微笑地点点头。“欢迎。”她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舒坦。 那人微微一笑,一个闪身,便向茶楼门口走去。 那人身旁,一众女人因见到男子美貌而惊呼,但从始至终,李清瑟都没因这男子貌美多看半眼,原因很简单——看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刚刚走得匆忙,还不知道您的称呼。”那人坐下,询问,彬彬有礼。 清瑟轻笑,“别一口一个您了,听着不舒服,叫我李白吧。”欺负这些人不认识诗仙李白,自己也吹一把牛。 那人也不推脱微微一笑,“李白,好名字,我叫慕容复。” “噗——”进嘴一半的茶水险些喷出来,李清瑟汗颜,好家伙,她扯他也扯,王语嫣在哪? “慕容,我看你拿了一张白纸,你在找什么东西?”清瑟好奇的问,反正都是年轻人,就不整那些兄啊弟啊的,开口叫名字。 那人点了点头,掏出来白纸递了过去,清瑟一看,笑了,纸上写的原来是两人在客栈门口(为避免误会,隔开)交谈时,她开出的“必游景点”,其中第一条路线便是城里最繁华的街市,此时两人所在的街市。 “我说,你要不要这么乖啊,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想去哪里去哪里,用给自己开出来单子严格执行吗?”清瑟好笑着问。 那人笑着点点头,“既然你说了,便是自己总结出的经验,你我二人无冤无仇也并无利益冲突,你没必要害我,所以,与其怀疑,还不如听你的少走弯路,你说对吗?。” “恩恩,对,如果世人都是你这么想,也就少了很多误会了。”清瑟赞许。 虽然慕容复来了,但李清瑟却没“见义忘色”,还是老老实实坐在茶楼,等凌尼的出现,而两人聊得太投缘,山南海北,慕容复便也没离开,陪着李清瑟等着。 两人聊得口干舌燥,便喝茶,喝完茶继续聊,口干后继续喝茶,整整一下午,将这大茶楼的茶品从头到尾尝了一遍,厕所也跑了多次,终于,因一个人的到来结束了两人无休止的攀谈。 凌尼姗姗来迟,带着羞愧,“那个……我……对不起,我迟到了。” 名为慕容复的男子见到凌尼,脸上有了然状,“李白兄弟,本来还想请你吃个晚饭,但你等了一天的人终于到了,想必你有要事在身,我便不打扰了,等你们不忙,一起小聚?” 李清瑟在心中狠狠对这慕容复挑起大拇指,这孩子,真是好样的!太有眼力了!他的王语嫣一定很幸福。 “好,下一次有机会,我们好好喝上一杯。”清瑟也道。 风尘仆仆的凌尼有些迷茫,这人是谁,怎么看起来和瑟儿很熟的样子? “这位兄弟,很高兴认识你,在下就不耽误两位了,先走一步,有缘再聚。”一拱手。 凌尼微微皱眉,虽然不知问题在哪,但总觉得很别扭,但面上没表露出来,也是一拱手。“好的。” 男子就这么走了,李清瑟拽着凌尼坐了下来,有些微恼。“我说,你怎么回事,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说是这么说,刚刚她和慕容复聊得正欢时,哪有半点担心的意思,这么即使为了要挟凌尼。 果然,凌尼惭愧难当,“对不起,瑟儿,是我错了,真的对不起。” 清瑟好奇,“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是那种任性之人,你刚刚去哪里了?” “哦,”凌尼见她问起,赶忙回答,“我先到时,瑟儿你未到,然后我就看到一个女子很可怜,卖身葬父,我就……” “卖身葬父!?”李清瑟惊叫,“凌尼,你不会被碰瓷了吧?”尼玛,卖身葬父是多么狗血的桥段啊,一般卖身的都是清秀的贫家怪女子,为什么说怪呢?明明是出来卖的,还要挑买主——有妻妾的不卖,长得丑的不卖,家境贫寒的不卖,恶贯满盈的不卖,只卖未婚的高富帅! 这哪里是卖?明明就是借着一个噱头给自己挑选金龟婿,可怜了那些死去的爹娘,人都死了还得当婊子的牌坊。 “碰瓷是什么?”凌尼不解。 “你不用知道碰瓷,只要告诉我,你给钱了吗?”清瑟紧张地问。 “恩,给了。”凌尼点头。 清瑟心一沉,赶紧回头找一身白衣,潸潸泪下的清水小百合,若是真跟着这么个人物,她不介意帮那娘们找个更大的买主——青楼。 既然是出来卖的,就要有卖的觉悟,卖也要卖得轰轰烈烈。 ------题外话------ 感谢看官:毵毵sansan(1评价票)、tastylee(2花)、舆傷染ヽ(1钻)、feng1987915(1评价票)、潴莉叶(1评价票)、メo茹eue822o緗依(2花)、情侣装e(2花),么么哒~ 懒猫,虽然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赶车,但丫头实现诺言,今天更了,hohohoho~ .. 013,第二个孩子 茶楼内,人声嘈杂,因为凌尼的到来,慕容复离开了,李清瑟听闻凌尼被人“碰瓷”了焦急得很,向楼梯口张望,但除了来往茶客,哪有落单的女子身影。[.超多好看小说] “人呢?”李清瑟急忙道。 凌尼不解,“什么人?瑟儿你在找谁?” 清瑟忍不住回头白了凌尼一眼,恨铁不成钢,“你买下的女子呢?凌尼你生在皇室长在皇室你不懂,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也不仅仅是表面那样简单。”她语重心长。 凌尼更是不解,“瑟儿你不也是生在皇室、长在皇室吗?”为什么现在说的好像不是一样。 “……”好吧,这小家伙虽然单纯,脑子却灵活的很。“我是问,你买来的女人呢?” 凌尼这才知道清瑟在找什么,“她没来啊。” 完了,完了,李清瑟的心更沉了,恨不得已经沉底了,“你送她回我们的客栈了?” “没,她回她自己家了。”凌尼很是无辜。 “回家?难道你们约好的时间,你去接她?”怎么越听越糊涂? 凌尼摇头,“不是,虽然我给了她钱,她要卖身为奴,但我却没同意,最后她又回家自己生活去了。” 清瑟惊讶,用一种如同看见ufo的眼神看着凌尼,“真的?怎么可能!她看见了你这么个出手阔气又面容英俊的大肥羊……不对,是少年郎,怎么可能放手?难道她没缠着你说要做牛做马,任你所为?无论你干出什么色胆包天的色,她都会娇羞的应允?” 清瑟的话越说越不靠谱,越说越限制级,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凌尼吓坏了也羞坏了,妻主面前却又不敢反驳,只能红着一张小脸儿低着头,“说了……都说了……” 凌尼心中感慨李清瑟的料事如神,她怎么一听说卖身葬父就知道了前因后果呢?真是费解! “那你到底说了什么,那女子才决定不跟你走的?”清瑟问。 凌尼的脸哗啦一下红了,彻底红了,红得通透,“那个……那个……我可以不说吗?” “不可以。”清瑟好奇得紧。 凌尼无奈,只能凑到了她的耳旁,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我说……我……我……我是个太监……” “噗……”清瑟一下子笑了出来,也不顾周围往来人的目光,一下子将凌尼抱个满怀,“我的小尼尼,你实在太可爱了!你真是有一手啊!”那些怪女子为何非要跟着高富帅,不就是想有一天,夜黑风高爬上主人的床,生个一儿半女,抬个姨娘,过好日子? 凌尼这一“太监”,就断了那女人的路,自然就不跟着凌尼走了。 “走。”扔了一银子到桌子上,拽着凌尼便跑到了一楼,因为下楼太快,险些和人撞上,那人骂骂咧咧,清瑟也懒得和他计较。跑出了茶楼,伸手一揽凌尼的小腰,运足轻功平地而起,两人如同飞天一般飞了起来,直向客栈。(.无弹窗广告) 虽然这世界有武功一说,但老百姓是鲜少亲眼看见高超武功的,如今看见两名男子飞在天上,都放下手中的事,仰头看着。 清瑟没经过客栈大门,直接飞入自己的房间,将凌尼狠狠向床上一摔,“我的小尼尼,你可稀罕死我了。”说着便如同饿虎扑食一般。 凌尼虽惊恐,却也没吭声,心中暗喜的逆来顺受起来。 房内,自然是一片暧昧与旖旎。 …… 离客栈不远的一间酒楼,雅间内坐着两名男子,皆有绝色之姿。 “无莲,那卖身葬父的女子是你安排的?”魔天端着酒杯细细回味下午与李清瑟的交谈,越来越觉得那女子可爱,既有男子的豁达又有女子的柔媚。 无莲坐在他对面,“不是,我今日尾随他,刚想动手将他劫持,就看见他向那卖身葬父的女子走去,后来又跟随女子去了村子,更下了药方,医治瘟疫。” 就如同无莲所说,那女子的父亲确实是被瘟疫致死,村子离城不远,瘟疫也不是大型瘟疫,仅仅祸及了本就体弱的人群,所以没引起有卫生部门的关注。 中国卫生部门的老大是谁?自然是凌尼。 他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虽只是场小型瘟疫,却也十分重视,一下午的时间,走访村民,诊治疾病,查找病因,最后才得知原来是一口井的问题。投了药,封了井,忙了一下午才想起和李清瑟有约,匆匆赶来。 魔天唇角勾笑,“这个好办,下回欲支开这人,便直接找一地方投毒便是。” “是。”无莲回答,“哥,你那边进展怎样,李清瑟可否放松警惕?”这天下无人能敌得过李清瑟,唯有令她放松警惕后,用催眠术才能控制。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中。”魔天似笑非笑,眼中得神色却引人深思。 无莲一想到当日那嚣张的女子,便恨得咬牙切齿,不是一般的憎恨,而是一种想要征服的欲望。“哥,一定要成功,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沦为阶下囚了!” 魔天微微一笑,“那是当然。”说着,突然邪魅一笑,“那个药,每日都在投放吗?”他意有所指。 无莲点头,“恩,我买通了客栈伙计,在地字二号房日日投药,虽然此药无色无味,但那凌尼是个使毒的高手,我怕他发觉,便减少了用量,所以,要等上几天,那药才能奇效。” 魔天的笑容加深,“那个凌尼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身上的异香会有朝一日成为惹人厌的源头,真想亲眼看看他的反应。” 无莲也跟着笑,那笑容势在必得,“哥哥好计谋,只要让李清瑟远离那个凌尼,很快便会落单露出破绽,到时候,我们便是手到擒来。” 无人能想到,一桩阴谋暗暗开始。 …… 接下来的几天,李清瑟发现,她和这名为慕容复的公子实在巧的很,不是他偶尔她,就是她偶遇他,而两人也聊得越来越投缘,相逢恨晚,恨不得想拜把兄弟。 因为慕容复在天字二号房的原因,李清瑟与凌尼的相聚便不敢在天字一号方了,恐被人发现,转移战场到了凌尼的房间。 这一日,两人用过饭,凌尼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清瑟好奇地问,凌尼思考了整整一天了。 凌尼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问出了口。“瑟儿,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清瑟噗嗤一笑,“是啊,喜欢你啊。” 凌尼心中感动,再次觉得自己做的事是对的,“不,瑟儿,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希望后宫中再添人?” 清瑟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用了,后宫伺候的人够了,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排场,到哪去都乌压压奴婢奴才什么的伺候,够用就好。”当然,身为一国君王,也不能失了脸面。 “不是,瑟儿,不是添奴婢,是……那个,男人,瑟儿,若是你有喜欢的人,大方对我说就好,作为正夫,我有义务为你纳夫的。”凌尼一派的严肃认真,淡淡小眉皱着,衣袖下,拳头紧张得捏着。 凌尼自我检讨,若是在那桑,绝不会出现什么反感的情绪,但也许在外多年,也开始有了私欲,之前的种种便罢,一旦想到又有新人前来争抢瑟儿,便心头烦躁难安。 李清瑟刚刚是没有准备,其实也是聪明的人,一下子就知道了凌尼指的是什么。哈哈大笑,“你说的是慕容复,小尼尼乖了,我对他丝毫没什么男女之想,只不过觉得聊得投缘罢了。” 清瑟觉得冤枉得紧,除了她的众多男人,她实在是没什么朋友,小朱子和薛燕奴性太大,她说啥就是啥,俩人丝毫不反驳,哪怕她说天空是绿的,两人也绝对不会说是红的。 高处不胜寒,那些个大家闺秀看见她都瑟瑟发抖,要不然就想踩着她当跳板得到什么利益,她已经没了交朋友的资格。 如今和慕容复这么谈得来,有一部分原因实在是她渴求一个可以交谈的朋友,与暧昧无关。 “瑟儿别担心,我不会有任何意见,若是他们觉得有意见,我也会努力劝说。”凌尼赶忙道。 清瑟一把将凌尼抱住,“乖,我的小尼尼最乖了,有了你们我早就超水平知足了,怎么还会惦记别人。”抱着凌尼高挑纤瘦得身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闻着好闻的花香,突然…… 清瑟睁大了眼,一下子推开凌尼。 凌尼一惊,“瑟儿,怎么了?” 离开凌尼的身子后,清瑟闻了一闻,刚刚有些泛红的面色逐渐平息,而后有轻轻向前,闻了闻他身上,那股子淡淡花香……“呕……” 终于忍不住捂住嘴,跑到一旁,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凌尼。 “瑟儿,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凌尼说着便向她而去。 “别过来,千万别过来!”清瑟用手作了一个“禁止”的手势,面色逐渐恢复了正常。“凌尼,你今天……擦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凌尼一愣,赶忙摇头,“没,什么都没擦。” 清瑟皱紧了眉,“不对,你一定擦了什么,只要我闻到你身上的味儿就反胃,离开你身边就能恢复正常,难道……你没洗澡?”她用一种嫌恶的眼光看向凌尼。 凌尼急得都要哭了,“洗,我每天都会洗,真的,真的。若是你不信……”凌尼左思右想,“我当场在你面前洗好吗?”为了摆脱嫌疑。 清瑟喘了几口气,又凑了过去,又是一阵反胃,“恩,你洗吧。” 凌尼一愣,眼中有了受伤的神情,因为瑟儿她……不信任他。 房间有一小间,是专门沐浴用的,中间防着一个大木桶,木桶旁得夜壶忽略不计。每日清晨,客栈伙计都会将新水抬到客房门口,供客人使用,若是需要热水,只要叫了店小二,自然就由伙计从伙房抬来热水。 凌尼将冷水倒入浴桶,便开始脱衣服。 “你不叫些热水?”清瑟问。 “不叫了。”凌尼脱完衣服,也不顾水冷,便跳了进去,声音闷闷得。 “你生气了?”清瑟向前走,但刚刚要离近凌尼,闻到那股花香,又是一阵反胃,连她自己都奇怪。 赶忙远远的退开,跑到离凌尼很远的地方,一回头,看到了客栈熏香用的艾草,抓了下来,闻了一闻,丝毫没有想吐的感觉。又看到了茶壶,端来闻闻,茶香钻入鼻孔,有种沁人心脾之感,还是没有想吐的感觉。 李清瑟看到了一旁的夜壶,眼珠子一转,牙一咬,抓来夜壶,远远的闻上一闻,虽然刷过,不过也是有些异味的。这味道很难闻,但还是引不起她恶心的感觉。 最后,她拿过凌尼刚刚脱下的衣服,闻了一下,“……呕……” 凌尼真的要哭了,他没生气,却满是伤心,晶莹的泪水从大眼中淌下,楚楚可怜。“瑟儿,你别折腾自己了,你若是讨厌我,我……以后离你远点就是。”何必要去闻夜壶? 清瑟差点吐出来,很是纳闷,为什么突然间就会这样。“不是,我们一会研究研究,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题出在哪里。” 凌尼沐浴出来了,用巾子默默擦着自己雪白得身子,低着头,神情沮丧。 清瑟小心翼翼地上前,轻轻去闻他干净带着水汽的肩,闻了闻,却没再有作呕的反应。 凌尼小心翼翼,“这回……是不是好一点了?”难道真是之前自己洗澡没洗干净?凌尼忍不住去想。 清瑟摇头,“还是恶心,闻了就想吐,只不过你刚洗完,味道小了很多罢了。” 凌尼的心重重一落,这……是不是瑟儿不再喜欢他的前兆? 李清瑟也觉得纳闷得很,以为自己病了,顺手搭了自己的脉,身子僵了一下,而后,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凌尼。 “怎么了?”凌尼好奇问。 清瑟伸出了胳膊,“你来试试,我……是不是有孕了?” 凌尼一下子僵住,刚刚搭在身上的袍子哗啦一声掉落,春光无限,两人却因为太过震惊的话题,谁都没注意到。 凌尼大脑一片空白,这个问题,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心头有一个声音准备狂喜,而另一个声音就狠狠将那狂喜压了下去,告诉他不要开心的过早。 纤细白皙的手,颤颤巍巍地搭在了李清瑟的脉搏上,早就习惯了行医生活的他,第一次要诊一个如此紧张的脉。 李清瑟噗嗤笑了出来,“别抖,抖了就诊不出来了。” “哦。”凌尼老实回答,终于忍住了发抖,当感觉到了那滑如盘上珠的脉搏时,自己也是大眼猛睁。虽然因为有孕时间尚早,脉象还不算特别明了,但他敢肯定,这个就是喜脉! 两人都是站着,不是正规诊脉的姿势,凌尼也不顾自己是否一丝不挂,硬拽着清瑟到了桌旁,让她坐好,将她胳膊在桌上放平,手腕下垫着巾子,十分认真谨慎地重新诊脉。 “是……是……是瑟儿你……有孕了。”凌尼紧张无比,顿时觉得口中干涸,鼻尖一酸,眼泪又要流下来。 清瑟噗嗤笑了,伸手去帮他擦泪,“哭什么,这是大好事啊。”自然是好事,若是在宫中,她有孕,所有人都会翘首以待,但此时此刻,她有孕,孩子父亲人选只有一个,那便是凌尼! “呕……”正说着,又不小心闻到凌尼身上的花香味,想吐。 这回,凌尼不再伤心沮丧了,原本以为是瑟儿排斥他,现在才知道是瑟儿害喜。不过这喜害得还真怪,只有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才作呕。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样?”凌尼开心的要死,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开心,唯有开心。 “当然是回宫养胎啊,顺便吃你们那桑国加速孕期的药。”出来这么长时间,她暂时也玩够了,清瑟是个知轻重的,虽然她武功好,但怀孕,还是谨慎为先,开开心心怀孕,健健康康生娃,千万别因她的任性,给腹中胎儿带来什么危害。 无莲和魔天做梦都想不到,他们那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么被李清瑟突然而来的有孕打破。 当晚,清瑟便和凌尼连夜离开,买了辆最好的马车,车厢内垫着厚厚得毯子,舒舒服服向京城而去。 走在路上,李清瑟突然想起,她还没和慕容复打招呼呢,因为有孕这件事太突然,把慕容复忘得一干二净了! 凌尼小脸儿一直是红扑扑的,一会给她把葡萄,一会给她削平果,伺候得无微不至,小朱子和薛燕两名忠仆若是见到凌尼此番此景,也得自叹不如。 车厢内有大量熏香,用着熏香压过凌尼身上的花香,没办法,谁让李清瑟这“害喜”怪的可以? 清瑟塞勒一口葡萄到口中,一挑眉,慕容复是个不错的人,若是以后再见固然是好,若是没见也就罢了。 就这样,李清瑟有了第二个孩子,父亲便是“正夫”――凌尼。 ---- .. 014,小计划 古代人重男轻女吗? 这不是废话吗?自然是重男轻女! 那女尊国的人呢? 这个就应该是……重女轻男了吧。 李清瑟在生下第一个女儿暖初萤后,本以为第二个生个儿子玩玩,却没想到,又是女儿。 凌尼却十分满足,抱着自己的女儿,泪流满面。 第一个女儿暖初萤还未满一岁,第二个孩子便出生,名为凌妍嗳。 这一日,阳光明媚,花园中。 暖早已写下了阴霾,此时真就如同李清瑟为其起的名字一般,整个人暖洋洋的。如今熠教在东倾月手下发展迅猛,比从前的影响力更是更近一层,连同如今的中国,甚至可以和最大的皓国相抗衡。 那皓国本蠢蠢欲动,但在如同苍鹰般虎视眈眈的熠教威胁下,硬生生的收敛了野心。 熠教行事乖张,手法狠戾,见潜伏在中国各国的探子一一挖出,用最残忍的手法示众,高调地宣告,此为误闯之国,谋者必死。 人人都知晓那熠教双煞,东倾月和西凌风,却没人知晓,其中大半之事以及所有最关键性决策,都是这个容貌绝美到无与伦比,此时抱着漂亮婴孩赏花的男子所做。 “萤儿,这朵月季是不是很美?”暖的手指白皙修长,完美如玉,放在那娇艳的月季花上,竟丝毫不觉得黯淡,反倒将那月季水盈花瓣都比了下去。 “啊——啊——”女婴长得极好,与父亲极像,即便是那胎毛也是乌黑亮泽,将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为白皙,嘴唇朱红似含血,清瑟还为其取了个外号叫白雪公主。 暖垂着眼,长长睫毛在阳光下闪着光,眼中的溺爱足将一片沙漠淹没,“萤儿也觉得这花很美是吗?” “啊——”婴孩能懂什么,就是习惯性地咿呀叫着,伸手去现实去摸那花朵,发现摸不到,就转身去抓自己爹爹的头发。 乌黑亮泽的发丝捏在婴孩白嫩嫩的小胖手中,黑白相间得反差,让人更觉得婴孩的皮肤白得如雪,绝世美男的发丝乌得如墨。 婴孩杂乱拽着美男的发丝,将美男垂下那束发丝打得很乱,却丝毫不破坏美感。美男丝毫不生气,相反微微一笑,“萤儿觉得,是花儿美还是你娘亲美?” 虽然是问婴孩,其实自己是有个答案的。 美男抱着婴孩在花海中,一侧的假山后,挤满了小宫女。 “暖大人真是太美了豪门游戏1前夫莫贪欢。”有一人留着口水道。 “是啊,那么多大人,我也认为暖大人最美。”又有一人道。 “皇上真是艳福不浅啊。”有人说。 整个皇宫的宫女都沉浸在日日欣赏美男却碰不到痛苦中,但相反,却有一人非但不为美色而动心,却觉得美男太多是个累赘,这人是谁?自然是皇帝,李清瑟本人。 豪华气派的金色宫殿中,李清瑟盘腿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打着坐,尽量用功力调整身体。 全天下女人都在羡慕她,只有李清瑟自己才知道,人人都有苦,她也有,且是有苦难言。 别人家里一夫多妻,男人都是淡定的,女人看见男人时眼神发亮,这个可以理解的。因为男人天天玩女人,看女人也见怪不怪,没什么**。但女人要轮很久才被玩一次,所以看见自家男人就和看见举世珍宝一样。 这样情况在她这里正好相反,她天天被男人玩,所以对男人见怪不怪了,而男人们要伦很久才一次,所以看见她时,别说眼睛里又绿光,什么红光蓝光紫光黄光,五颜六色! 这种被人虎视眈眈、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感觉,很不爽! 若是仅仅如此,她也就算了,就当看不见。 问题是这些男人都指望着要孩子,一群人看见她时,眼冒绿光,一想上床,二想要孩子。特么她李清瑟变成什么了!? 愤怒,无比的愤怒! 当然,有些人是**裸的,例如李清玄、例如刘疏林等人,还有些人因为害羞没表现那么明显,也有人体谅她,让她感动的。 是东倾月。 在她记忆中,东倾月是唯一一个对她默默付出,不计任何回报之人,让她感动又感动。 当然,还有一个人的情况与其他所有人都不同——西凌风。 想到这,清瑟嘿嘿一笑,不等站起身来便运了内力,身子凭空飞起,如一阵风似得冲向皇宫一角,专门处理熠教事务的宫殿,这个时间,东倾月应该正在忙着。 一阵风过,假山后的宫女们很奇怪为何好好的天气突然刮了怪风,但抱着女儿的暖,则是默默将包裹婴孩的小被拉过盖在其小小的脑袋上,防止她受风。风停了,又默默地讲那小被子拿了下来。 宫女们都没发现暖大人有什么不同,更是没看见,暖的美眸向熠教那黑色宫殿扫了一下,而后是意味深长的笑。 “萤儿,要不要找凌尼爹爹泡澡?”暖伸手轻轻抚了抚婴孩的头。 婴孩自然不会回答,咿咿呀呀道。 暖好像是听懂了一般,惯常的冰冷早就不再,只有暖暖的笑容。他的冰冷是被两个女人融化的,一个就是刚刚那用轻功飞去熠教宫殿之人,一个是他此时怀抱之人。 “萤儿真乖,我们这就去。”修长的手指重新将那小被盖在婴孩身上,而后在众宫女眨眼之际,人已不见,可见其内力之高深。 暖自然是知晓有众多宫女在偷窥,若是以前,这些宫女生还的可能,但如今,他为了女儿戒掉杀戮,一心向善,只是为了女儿积福,保佑一生平安。 如今,暖的武功已经恢复了六成,在这皇宫,除了李清瑟外,便只有端木流觞可与之打个平生,他的轻功,自然也是出神入化,身影岂是普通人可捕捉? 凌尼的宫殿,花香四溢杨小年升官记全文阅读。 但这可不是真正的花,这香味是药香,带着剧毒,越是烈的毒,便越是香味弥漫。 凌尼在做什么?自然是给自己宝贝女儿泡药浴。药浴,是那桑国人专有,而那桑国皇室的药浴更是集百余种名贵毒药而成,以毒攻毒,百毒相克,最终成为罕见的修身神药。 凌尼调好了浴桶中得温度,那浴桶中是褐色的药膏。 女娃哇哇哭着,凌尼非但不生气,反倒是十分耐心,声音也柔之又柔,“嗳儿乖,女孩子不许哭,哭鼻子是男孩子才做的事,你以后是要做顶天立地的大女子,一定要坚强,不许软弱哦。” 现实用一种特制得药水涂遍婴孩的全身,而后小心放入温热的浴桶中。 大门的薄纱飞起,暖抱着女儿入内,“凌尼公子。” 凌尼一回头,看见暖,微微一笑,“暖公子,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那便只有我们嗳儿独自泡药浴了。” 暖也上前,“那就麻烦凌尼公子了。”说着,亲自解开婴孩的衣服,脱了干净。而凌尼也是如法炮制,为其抹了药水,将两个女孩子小心放入浴桶中,接受那桑国强身健体的药浴。 话说,为什么这里没有宫女在旁伺候? 原因很简单,这里满是毒物,在十一名宫女不小心中毒身亡后,再也没有宫女敢来了,而凌尼也不在乎是否有人伺候,于是这宫中就鲜少有宫女。 …… 熠教的黑色宫殿,长长得长廊,巍峨尊贵,最中央的宝座是无人坐的,不知是留给谁,外人都以为是留给李清瑟,但只有东倾月和西凌风知晓,其实是留给暖,也就是原教主——穆天寒。 清瑟呼地一下飞了进来,冲入了东倾月平日里的办公所在的房间,刚想上前喊人,却发现,这房间中不仅只有东倾月一人,还有一人,正与东倾月商讨着什么。 两人惊讶地转头看向李清瑟,那两张俊美容颜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是面无表情,眼中是暖的,另一个嘴角含笑,眼中却是冷的。一人穿着黑衣,一人穿着白衣,难怪外人都说两人为熠教双煞。 除了东倾月,另人自然是西凌风。 清瑟尴尬了下,因为平日里,西凌风是躲着她的,她也默认了,两人尽量鲜少接触,毕竟从前之事不是很愉快,清瑟虽心里放下了过结,但面子上,却多少还残余一些。 涟漪一把抓住黑衣之人,那人是东倾月,她不会看错,“跟我出来下。”说着,便狠狠了其便跑。 东倾月刚想回头对弟弟说什么,但人已经被李清瑟拉了去,心底狠狠一沉,看到了西凌风的失落。 眨眼间,两人已失了踪影,偌大的室内只余下西凌风一人。他愣愣地看着两人消失得方向,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但眼中却掩饰不住的伤痛。 “月,有件事我要找你商量。”到了安全之地——一座偏僻宫殿的屋顶,清瑟坐在屋脊上,和东倾月道。 东倾月不解,点了点头,阳光照下,在其白净的面容上闪过淡淡光芒。 “月,我们俩私奔吧。”李清瑟怀着无比激昂的心情,说出她的想法。本以为东倾月能惊喜,却没想到,对方唯有惊讶。 “瑟儿,你不是刚刚和凌尼私奔过吗?没私奔够?”东倾月好奇问我的合租情人。 清瑟狠狠一拍屋脊,即便是没用内力,仍将房顶瓦片狠狠敲碎了几块,“没有,永远没有,拜托,你也不是没见到,他们都把我当母猪了好吗?除了上床就是生孩子,那眼神也实在太**裸了,不行,这个皇宫我呆不下去,我一定要走。” 东倾月叹气,“但这么逃,要逃到什么时候?难道要逃一辈子吗?” 清瑟一耸肩,“那我不管,现在我不爽了,我就得走,逃到有一天七老八十了,我生不动了就不用逃了,哈哈哈哈。”无良的笑着,才不管那些男人。 东倾月却若有所思。 清瑟怕他不愿,拧紧了眉,威胁道,“喂,你要不要去,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去,我就换人了!” 东倾月一愣,面色未变,“若是瑟儿你有更喜欢的人选,便去吧,这件事,我就当从未听说。”他从来都是尊重她的选择。 “……”李清瑟一下子哭丧了脸,“大哥,我错了行吗?我发现我真是威胁不到你,你和凌尼怎么就能这么无欲无求呢?哪怕你平时多争上一争,我也不会这么担心你。” 东倾月的唇角勾了一勾,“我喜欢被你担心。”这样,他就有“求”了。 李清瑟真是哭笑不得,双手搭在他双肩上,虽然东倾月武功不算低,但肩头却依旧瘦弱,也许是一直练习缩骨功的原因,无论容貌还是身材,都极具女性化。 “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想和我走吗?”清瑟的双眼带着蛊惑,慢慢靠近他,两人鼻尖碰鼻尖,嘴唇碰嘴唇。 东倾月有些不习惯,默默向后退了一下,白皙的面颊稍稍爬上一抹粉红,“想。” 清瑟嘻嘻一笑,“对嘛,是人都是有私心的,别学那些女尊国的男人。”说着,用唇碰了他的唇一下,而后一抬头,亲了他的额头,“现在就不占你便宜了,回头找个地方,好好缠绵。” “……”话被李清瑟说得十分露骨,东倾月一时间有些尴尬。 “这样,我有个计划,因为我上一次的逃跑经历,这一次那群人肯定对我有防备,所以我有个计划。”说着,便趴在东倾月耳边压低了声音,将计划说出。 东倾月的眸子睁大了下?“这样行吗?” 清瑟嘻嘻一笑,“准行,就看我的了。”说着,掏出了一个镯子,为其带上。“虽然我武功高,但到时候情况一定很乱,为了保险起见,以防万一。” …… 这一晚,李清瑟突然心血来潮,开了一个party,将所有男人都召了来,刚开始是载歌载舞,但李清瑟却宣布了一个游戏,将宫人们屏退,熄灭了所有蜡烛,将所有男人们的眼都蒙住,只要是能抓到李清瑟之人,今晚便能伺寝。 众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而李清瑟则是心中暗笑,过了今晚,她又要自由了,到时候带着她的小月月,游山玩水,私奔去了。 ------题外话------ の…题外话写点什么呢?の…总算是更新了,哈哈【贫嘴丫头自己也汗颜】,下一次更新的日子又是没定了,所以故意没卡情节,恩恩……就这些吧。么么么 对了,补上一句,介个文文已经完结了,月票没用了,囧。 如果妹子们珍贵的票票送丫头,请送新文《名医贵女》,如果不想送,就送其他有需要的作者们,介个文,给也是白给,毫无好处了,55555555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