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一名门嫡女》 001 痛侧心扉的恨! “啊…王爷,轻点嘛…” “语儿,你好美!” “啊…嗯…王爷…唔…” …… 书房外,风轻晨清秀雅丽的脸上布满泪痕,小脸煞白毫无血色,传入耳中那男女喘息声如一把把利刃割在她心上,更讽刺的是,那对抵死缠绵的男女一个是她挚爱的相公,一个是她最为疼宠的庶妹。 撕心裂肺的锥心之痛让她失去了理智,忘了来此的本意,一脚踢开房门,冲过去抓扬手往那个女人脸上打下去… 然而,她的巴掌却被另一只大掌钳制,停在半空中! “上官裕,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你松手,让我杀了这个贱女人。”她竟天真的以为他是爱她的,却忽略了他眼底的嘲弄和不屑。 “哼!” 上官裕甩开风轻晨的手,把她甩到一边,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 “啊——王爷…啊…” 风轻语挑衅的看了风轻晨一眼,玉臂攀上上官裕的脖颈,娇声喘息着… “你…你们…咳咳…咳咳咳…” 心痛到无以愈加,风轻晨捂着胸口不住咳嗽,刚坐完月子的她身子非常脆弱,脚下几步踉跄,险些跌倒。 良久后—— 上官裕与风轻语两人恍如无事的穿上衣服,风轻语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中,男俊女美,出奇的般配,两人都已一种轻蔑不屑的嘲弄眼神看着脸色苍白的风轻晨。 “上官裕,你曾答应我此生不二娶,如今你这又算什么?”风轻晨眼底一片死寂,冷嘲的看着他问道。 她早该看出他们之间的暧昧的,自她怀孕后,风轻语三天两头往王府跑,美其曰看望她,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跟他在一起,怪只怪她自己太笨太傻! “姐姐,恕妹妹直言!王爷如此强壮,你又要照顾孩子没精力伺候王爷,妹妹甘愿替姐姐伺候王爷,姐姐应感到高兴才是,为何如此恼怒?”风轻语软言细语的说道,毫无半分被抓奸的羞愧之色。 “住嘴!风轻语,本王妃跟王爷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冷眸一闪,风轻晨怒喝道。 “王爷…语儿…语儿只是不想姐姐生气,语儿说错什么了吗?”娇声细语中带着丝丝哽咽,风轻语把头埋进上官裕的怀中,小声啜泣着。 软香在怀,上官裕冷眼扫了风轻晨一眼,冷声道:“风轻晨,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倍受皇宠的郡主不成?识相的赶紧给语儿道歉,带着你生的野种搬出主院,否则——” “否则如何?”野种!她心寒了。 风轻晨倒想看看这个男人能狠心道何种地步? “休书一封!另外,丞相府即将伏诛,新帝有密旨,诛其满门,届时,尔等全数伏诛!” 轰—— 上官裕的话如同一道惊天响雷重重的击在风轻晨脑中,令她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外公、舅舅、表哥…… 那一张张疼爱自己的面孔闪过脑海,她就是因为听说丞相府出事,才来找上官裕,想让他在新帝面前美言几句,谁知,却见到了如此撕心裂肺的一幕! 良久后—— “你要如何才肯救我外公一家?”夫妻五载,风轻晨太了解上官裕了,若非还有后话,他决计不会说出那番话。 上官裕勾唇冷笑,脸上的嘲弄越加浓郁,“自愿降为侍妾,王妃之位让予语儿。[.超多好看小说]”言毕,他深情款款的望着怀中的风轻语,眼底一片柔情。 闻言,风轻语破涕为笑,满目温柔的与之对望,胸前的饱满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引得他心猿意马。 “好!我答应你,你如何救我外公一家?”当初是她瞎了眼爱上这个男人,引狼入室,如今若牺牲她一个人能挽救疼爱她的外公一家,她就是死也甘愿。 “交出王妃印章,三日后,你便可与你外公一家人相见!” 风轻晨未注意到,上官裕眼底的阴沉嘲弄,更没想到,夫妻一场,他竟如此狠辣绝情,亲手将她打入无边地狱! 三日后,刑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氏一门勾结敌国,证据确凿,诛其全家!另,风氏轻晨与敌国叛逆通奸,诞下孽种,意图混淆皇室血统,将其凌迟处死,以儆效尤!钦此!” 跪在刑场上的风轻晨紧咬下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而不自知,她脑中只有刚才公公念的圣旨。 诛满门,凌迟… 不,她的翼儿还那么小,还没见过世界的颜色,他不能死,不能… “上官裕,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虎毒不食子,你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我恨你,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风轻晨疯了般冲上官裕谩骂,眼底心里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本王承诺让你今日与你外公一家见面,本王言出必行,何来背信弃义之说!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本王允许你最后一个行刑,让你亲眼目睹你的亲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哈哈哈哈…” “来人,先给那孽种行刑!”话锋一转,上官裕厉声下令。 “不——” “不要…” “上官裕,放了老夫的曾外孙,放过他吧,老夫求你了!” “哇哇…哇哇哇…” 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突然放声大哭,他的哭声如亿万根针,刺在风轻晨心上,那锥心的痛楚令她喉咙一甜,吐出一口心血! “行刑!” 一声令下,风轻晨与秦家上下二十多口人亲眼看着刚满月的翼儿被一刀刀凌迟,死状极其凄惨,血肉横飞,鲜血淋漓… “不——翼儿——”风轻晨不顾一切的爬过去,抱起翼儿那连尸体都算不上的遗体,一块一块捡起散落在外的肉,放在襁褓中包好,宝贝似的护在怀中!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更是直接呕吐起来,饶是上官裕,脸色也变得铁青难看。 “外公、大舅、二舅、表哥……轻晨对不起你们,若不是轻晨任性,人畜不分,你们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轻晨自知有愧,不敢奢求你们原谅,若有来生,轻晨定当做牛做马来弥补此生之罪!” 极致的心痛后,风轻晨很快的恢复了理智,双眼如同一滩死水,无视数十个手持大刀的侩子手,抱着翼儿的遗体走到外公一家跟前,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晨儿,乖孩子,外公不怪你,你一直是外公的乖孙女…” “晨儿,大舅爷不怪你,来世大舅还当你亲人!” “晨儿……” 许是被风轻晨浑身是血的模样震撼住了,昔日与她针锋相对的舅母、表嫂竟未说出一句责怪之语;家人的不责怪令风轻晨越加愧疚,眼底闪过一抹决绝,神色淡漠的抱着翼儿跪到刑台之上。 “时辰到,行刑!”监斩官一声令下,秦家二十多口人的人头瞬间落地,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亲眼看着至亲之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风轻晨已经无泪可流,麻木粉碎的心再度抽痛起来。 “上官裕,你杀我外公一家,杀我亲儿,我风轻晨以灵魂为契,在此发誓:若有来生,必将今生之痛,千百倍奉还,定让你上官裕生不如死,永世不得超生!”顷刻间,天空刮起漫天狂风,似在印证她的誓言! 言罢,风轻晨手中不知如何多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狠狠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鲜血顺着她手中的匕首滴在地面,一滴一滴… 众人的视线被她的誓言所吸引,并未注意到,天空中闪过一道淡淡的红光! 空中,风轻晨亲眼看着上官裕大发雷霆,命人将已死的自己处于极刑,她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刀一刀凌迟,直到九九八十一刀后,望着那血淋淋的白骨与那一堆肉,她突然被一道强风吸走,失去了知觉! ------题外话------ 我知道大家看了这章会感觉娑特别心狠,发文前一个作者小妹还说娑变态,咳咳…其实不然,若无这滔天的恨意,若无这漫天的怨气,女主又如何重生呢?她重生后又怎能记住这蚀骨之恨?所以…亲们别急着骂娑心狠、变态…请耐下性子看下去,相信后文不会让亲们失望,渣男绝对会得到报应,绝对让亲看着爽歪歪~!╭(╯3╰)╮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2 重生十年前 “轻晨表妹,轻晨表妹…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风轻晨浑身一怔,满怀戒备的看着推自己的人,这一看,她顿时呆住了! “心雅表姐?”她惊呼出声,满脸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人儿,眼角不自觉的湿润了。 秦心雅,风轻晨大舅的女儿,比她大了三个月,前世嫁给太子为侧妃,进门不到两年因难产而死,当时不过十七岁,一尸两命! 她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如何不震惊!难道自己死了,看见的是鬼魂? “轻晨表妹,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夫子在瞪你了,你别走神儿了,小心些。”秦心雅小声提醒她,察觉到夫子凌厉的眼神又瞪过来,她赶紧扭过头做出一副专心听课的样子。 风轻晨压住心底的震惊,环顾四周,看见那一张张略带稚嫩的熟悉脸庞,侧面坐的是姚尚书家的小女儿,姚玉琪,自小体弱多病,前世跟自己关系不错,却在自己满了十二岁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但现在她竟然还活得好好的,难道说…难道说…自己重生到十二岁? 那…那不就是十年前! 这一认知令她心底震撼无比,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她不动声色的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课堂,眼眶微微湿润,袖子里的拳头捏得很紧! 苍天有眼,我竟然没死,上官裕,风轻语,所有前世负我的人都等着,今生我会千百倍还给你们! 翼儿,你的仇娘亲定会亲手为你报! 娘、外公、舅舅…今生晨儿必将护你们周全,不让你们受奸人迫害!她在心底暗暗起誓。(.) “轻晨表妹,你今儿个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身子不舒服就早些回家让大夫瞧瞧,别硬撑着。”秦心雅伸手覆上风轻晨的额头,担心的问道。 风轻晨回过神来,见课堂人都走光了,知道是自己想得太过入神,朝秦心雅抱歉一笑,“心雅表姐别担心,我没事儿,许是昨个夜里没睡好,今儿个老是走神,今晚好好睡一觉便无碍了。” 记忆中,这个表姐一直对自己很好,偏偏自己受姨娘蛊惑,不停的疏远她,导致后来感情越来越淡,重生一次,她定会好好珍惜这些真挚的感情。 “那你记得好好休息,我那里还有些珍珠粉,回头我差人给你送过去,保管你一觉睡到天明。”秦心雅浑身一怔,眼底是藏不住的高兴,大方的送出造价不菲的上等珍珠粉。 “那小妹就谢过表姐了,母亲前些天给小妹做了两件披肩,哪日表姐有空不妨去将军府选一件,就当小妹的回礼,表姐意下如何?”风轻晨主动挽起秦心雅的手臂,笑着说道。 她刚才注意了一下书上记载年份,现在是元武十一年九月,她的确回到十年前,距离她十二岁生日还差一个多月,娘亲给她做了两件披肩,一件狐狸毛,一件貂毛,前世秦心雅特别喜欢,跟她讨要来着,不过她送给了风轻语,她们表姐妹的关系,因此慢慢冷却,今生她当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一个真诚待她,一个阴险害她,孰轻孰重,她风轻晨不是傻子,自然分得清。 ** “大姐姐,大姐姐,语儿在门口等大姐姐好久,大姐姐都不出来,语儿等得脚好痛哟!” 风轻晨跟秦心雅说说笑笑来到学院门口,就见一个穿着橘红色襦裙,十岁左右的少女站在门口,一见风轻晨跟秦心雅一起出来,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嘟着嘴撒起娇来。 秦心雅一见来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来,蒙上一层温怒;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跟轻晨表妹关系好点,这丫头就会冒出来,想方设法破坏自己跟轻晨的关系,偏偏轻晨耳根子软,很疼她这个庶妹,她想教训她都无从下手。 此刻,风轻晨以及没有心思去注意秦心雅的转变,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少女身上,心底充满恨意,袖子下的手捏成拳头,咬着牙忍住毁了她的冲动。 就是这张脸,烧成灰她都不会忘记,就是她――风轻语,那个她前世疼爱不已,却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女人;今生,她会让她尝尝何谓生不如死! “轻晨表妹,你们回去吧,我的马车就在前面,我走几步就行了。”秦心雅想着,与其让轻晨自己选择风轻语那丫头走,她还不如做得大方点,反正结果都一样。 孰不知,这次却不一样了! “心雅表姐,轻晨许久未见外公,甚是想念,今儿个天色尚早,我便你一同去相府看看他吧!”言毕,她拉着秦心雅的手,越过风轻语道。 “额…好啊!我们走吧!”秦心雅没想到轻晨会跟自己回相府,挑衅似的看了风轻语一眼,挽着风轻晨的手就走。 “等等…大姐姐,你…你跟她走了,我怎么办?”风轻语急了,这些天她都是坐风轻晨的马车上学,若她去了相府,那自己怎么回去? “三妹妹这话问得好生奇怪,姐姐有些听不懂呢!”风轻晨眨巴眨巴眼,故作无知的问道。 “你不送我回家我怎么办?大姐姐你别丢下语儿,语儿会乖乖的,不打扰秦姐姐跟大姐姐聊天,好不好!”风轻语的眼泪说掉就掉,故意大声说道。 现在正是放学时间,周围还有很多学生未走,听见风轻语的话,再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每个人都含怒的看着风轻晨,暗暗指责她无姐妹之情,丢下可怜的妹妹不管。 “三妹妹这话就不对了,自古嫡庶有别,我身为府中嫡女,难道去自己外公家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不成?这是什么道理?妹妹年少不懂事在姐姐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在外人面前说,姐姐被人误会是小,丢了将军府脸面回去祖母可是会生气的。”风轻晨语重心长的说道,温柔的语气不轻不重刚好让周围那些人听见。 顿时,刚才还同情风轻语的人一个个都轻视不屑的看着她;这些人多为嫡子嫡女,在他们眼中,庶女不过是比丫鬟等级高上那么一点点,根本不值得他们同情。 “大姐姐…你…你…”风轻语小脸一阵通红,她万万没想到平日里疼爱她的风轻晨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她,顿时令她无所适从。 风轻晨现在急着想去见外公一家人,不想因她耽搁时间,当即说道,“三妹妹若是没事,姐姐就先行一步了,心雅表姐,我们走吧!” “呃…哦,走吧!”秦心雅从轻晨眼底看见一抹狡黠及不屑,眼底闪过一抹讶异。 不知为何,她感觉今天的轻晨跟以往似乎不一样了,但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风轻晨跟秦心雅走后,风轻语跺了跺脚,气呼呼的往回走,心里把今天的委屈都算在了秦心雅头上,在她看来,风轻晨的变化都是被秦心雅教唆的。 秦心雅自是不知道,自己被人给恨上了,心里还高兴轻晨的变化呢! ------题外话------ 新文开张,诸位书友们,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啊喂~ 温柔娴淑美丽大方的伦家娇羞滴望着亲们哩! 大爷,收一个呗! 客官,冒个泡呗! 艾玛,伦家羞射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3 秦相的震撼 风轻晨下了马车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府邸,心里更是激动不已,抬头望天不让眼眶里的泪流出来。前世,她亲眼看见左相府变成一片废墟,今生又再度看见这熟悉的一切,叫她如何不激动。 “轻晨表妹,看什么呢?祖父要是知道你来,肯定很高兴,嘻嘻…走,我们去给祖父个惊喜。” 风轻晨任由秦心雅牵着自己的手,一路小跑,穿过前厅来到外公的书房。 此刻,秦相正在书房跟大儿子秦寒,也就是秦心雅的父亲商议国事;突然,门被人从外面一下子推开了,他们二人脸色一变,正欲开口呵斥,却因看见那两个畏畏缩缩的小脑袋,无奈一笑。 “进来吧,就知道是你们两个丫头,连我的书房都敢闯,没个规矩的,想挨罚了是吧?”秦相故意板着脸说道。 “啊…”秦心雅没想到祖父会是这个反应,顿时有些无措的看着轻晨,她是无所谓,要是连累到她就不好了。 秦寒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外甥女,知道老爷子要故意吓唬他们,很配合的板起脸,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却不料,风轻晨接下来的举动才是吓了他们一跳。 “外公,大舅舅,晨儿好想你们啊,好想好想…”说着,她一头扎进秦相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搞得秦相祖孙三人手足无措。 “乖晨儿,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谁欺负我的宝贝外孙女了,你跟外公说,外公帮你出气!” “是啊,晨儿,你跟大舅舅说,大舅舅带兵抓他去,晨儿可是我们的宝贝,谁敢欺负晨儿大舅舅第一个不答应!” “对啊,轻晨表妹,你有事就跟我们说,别哭啊,你哭得我也想哭了,呜呜…你…你别哭嘛!” 这下该轻晨不好意思了,她本是想到还能再见到前世已被问斩的外公跟舅舅,一时激动控制不住情绪,哪想到秦心雅也跟着哭了起来,赶紧解释站起来擦去脸上的泪水,解释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心雅表姐,你别哭呀!我是好久没见外公跟大舅舅,太想他们了,我这是喜极而泣,你哭什么呀?哭得真丑,像个花猫似的!” “你才像花猫,坏轻晨,不理你了,哼!”秦心雅被风轻晨这一取笑,羞红了脸,捂着脸跑了出去。 秦相父子对视一眼,摇头一笑,心雅这孩子,被宠坏了,谁让他秦家阳盛阴衰呢!物以稀为贵嘛! “轻晨,你怎么不跟心雅去玩?还是你有事想跟我们说?”后面这句话时秦寒顺口问的,哪想到轻晨却满脸正色的点了点头。 “外公,大舅舅,晨儿确实有话跟你们说!”说着她在他们不解的眼神中,关上书房门,一本正经的跪下,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晨儿,你这是做什么?”秦相心疼的冲过来抱住她,赶紧让儿子拿药酒过来。(.无弹窗广告) “外公,晨儿以前不懂事,误听谗言,惹外公和舅舅们伤心了,晨儿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不会让你们为晨儿担心;刚才那三个响头,是晨儿跟外公和舅舅赔罪的!”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三个响头更多的却是为前世的不懂事牵连秦家满门被斩而叩。 “你这孩子,就是那样也没必要叩那么用力呀,瞧,都红了,你外婆看见非得心疼死不可。”秦相心里感动晨儿的懂事,更加心疼她了,忍不住念叨。 “没事,外公我皮厚,回去抹点药酒就好了!大舅舅,晨儿听说你最近升官了,当上禁卫军统领了,是不是呀?”风轻晨天真一笑,抬头看着一旁的秦寒,开口问道。 这,才是她今天来的另一个主要因素,秦家被灭门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前世秦家之所以被新帝灭门,跟大舅舅秦寒统领的禁卫军中出了敌国奸细,刺杀还是太子的新帝,使其险些丧命,新帝心胸狭窄,自此恨上了秦家一门。今生,她要扭转这个局面。 “前天公文才下来,知道的人没几个,你怎么知道的?”秦寒讶异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女,满脸震惊。 风轻晨天真的眨巴眨巴微红的眼眸,拿出早就想好的借口,羞涩的说道,“人家偷偷听爹说的啦,大舅舅不要告诉爹哟!” “你这丫头,好,大舅舅不告诉你爹!那你告诉大舅舅,你问这个做什么?”秦寒宠溺的看她一眼,哄小孩的语气跟她说话。 “外公、大舅舅,上次晨儿进宫见皇后姨母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一个人,他手臂上好像有一个月牙似的印记,好奇怪哟!”月牙印记,番邦国家奴隶的标志,这还是她前世听上官裕说的,她这是在变相提醒秦寒,禁卫军中有番邦国奸细。 月牙印记! 秦相与秦寒父子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见一抹凝重,秦寒不放心的再次问道,“晨儿,你怎么知道那人手臂上有月牙印记的?” “哦,晨儿的马车颠了一下,晨儿没注意,差点摔下马车呢,还好那个穿禁卫军衣服的叔叔救了晨儿,晨儿才看见他手臂上的月牙儿印记呢!”见他们重视此事,她心里松了口气。 风轻晨知道,自己若是直接说出禁卫军中有奸细,外公跟大舅舅肯定不会相信,在他们眼中,自己就一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哪懂什么叫奸细?所以她才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们,身边有刺,就要趁早拔除。 “外公,大舅舅,时辰不早了,晨儿要回家了,不然该赶不上用晚膳,祖母会不高兴的。”风轻晨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左相府,走的时候也没去跟秦心雅道别,想着回家还有场仗要打,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秦相书房 “秦寒,你有没有感觉晨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秦相皱着眉问道。 对于晨儿这个唯一的外孙女,秦相是真心疼爱,只是她以前老是跟自己等人保持距离,也不爱来相府,今天她的举动实在太过怪异! “爹,晨儿长大了,懂事了,这是好事呀!小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晨儿可以帮衬她一些,她们日子也好过些。”在秦寒心里,风轻晨就是个小娃娃,如今长大了,自然也就懂事了,哪会去怀疑什么。 “唉!说的也对,芸娘那性子…唉,真是像足了你娘,以后没事让你媳妇和老二老三媳妇多去将军府走动走动,一家人多担待担待;晨儿…还小!” 说这番话时,秦相眼底露出几分哀伤,唯有说到晨儿,眼底才有了些许光彩! “刚才晨儿说的事,你回去注意下,若真让番邦细作混入禁卫军中,一旦出事,我秦家随时会因此覆灭,此事必须查个清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儿子马上派人去查!”秦寒知晓若晨儿的话属实,会造成何种严重后果,饭都不吃,赶紧去处理此事。 ------题外话------ 谢谢三昧亲的美美封面,美翻了,娑超喜欢呢~╭(╯3╰)╮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4 以退为进败姨娘 却说将军府这边,风轻语当然不会真的走路回去,她花了二两银子雇了辆马车送她到将军府外的街头,故意把自己弄得很狼狈,才一瘸一拐的走回家。[] 她先回房跟娘亲说了今日之事,叶姨娘觉着这是个好机会,当即拉着她去了老太太的安华居,母女两抱头痛哭一顿,不断的侧面数落风轻晨如何以大欺小,如何当着外人面数落妹妹的不是,丢尽了将军府的脸面…等等!气得老太太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 “大小姐,老夫人请你回来先去安华居一趟,她老人家有事找大小姐!” 风轻晨刚下马车踏进将军府大门,老太太房里的翡翠就过来说道。 风轻晨早就猜到会是如此,前世也是这样,她风轻语总是仗着祖母疼她,有事没事就告自己的状,然后在当着自己的面给自己求情,给她自己落下个好名声;自己前世还傻乎乎的,被她玩弄于鼓掌中,如今故技重施,她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翡翠姐姐,有劳你来告诉我,这是我闲来没事买的小玩意儿,就送给姐姐了。” 风轻晨从怀里取出一只玉簪子,质地不是很好,款式却很漂亮,翡翠一看就喜欢上了,加上这不是特别贵重,倒也没怎么推脱就收下了。 “三小姐跟二夫人都在老夫人那儿呢,大小姐要小心,老夫人现在正气着呢!”翡翠小声提醒了两句,便不再多说,径自在前边给大小姐领路。 果然,一进安华居,风轻晨就感觉气氛特别压抑,空气很凝重,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状若无知般走进去向老夫人行礼! “孙女轻晨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她落落大方的给老夫人请安行礼,举手投足间满是大家闺秀的气度,老夫人见此,紧皱的额头微微舒展开来。 前世祖母一直不喜欢自己,自己也心高气傲不喜欢跟祖母相处,才便宜了风轻语母女,今生,她不会重蹈覆辙了! “轻晨,你今日为何丢下语儿一人,不让她搭乘你的马车?年纪小小就仗着身份欺负庶妹,这就是你娘教你的规矩吗?”老夫人直接开门见山的说着,疼爱语儿是一方面,更多的却是气风轻晨此举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祖母息怒,这是语儿不对,语儿…语儿不该缠着大姐姐,语儿知错了,祖母别气坏了身子!”风轻语咬着下唇,粉嫩嫩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一副委屈的模样,嘴上虽是帮风轻晨说话,却让老夫人更恼怒她。 “语儿乖,别哭了,到祖母这来,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欺负我的乖语儿!”老夫人心疼的把风轻语唤到自己跟前,眼含怒气的瞪了风轻晨一眼。 风轻晨见此,心底冷哼一声,自己前世真是瞎了眼,竟看不出来她的阴狠,还傻傻的感谢她,真是蠢笨如驴! 她冷眼瞥了眼风轻语身后那个美妇人,心里涌起一股愤恨;今生,你们母女休想从我手中夺走任何属于我的东西,前世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伤痛,我必千万倍还给你们母女! “祖母息怒,轻晨自知有错,恳请祖母责罚!”风轻晨突然跪在地上,小脸满是真诚的认错,接着继续说道: “轻晨今日想着许久没去外公家了,便想着跟心雅表姐一起去玩耍一番,哪想四妹妹便说要轻晨先送她回府;当时学院门口还有好些个公子小姐听着,轻晨想着,虽祖母慈爱,待庶出犹如嫡出,但外人可不知道;要是被人说将军府嫡庶不分,有违伦常,那孙女就是给将军府抹黑,孙女说什么也不能这么做,于是孙女狠下心拒绝四妹妹的提议,孙女自知有错,甘愿受罚!毫无怨言,还请四妹妹不要怨姐姐才好!” 风轻晨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从轻晨到孙女,潜移默化的跟老夫人拉近了几分关系,抓住了老夫人最看重将军府的颜面,以退为进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侧面的解释了一番,暗地里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顿时,眼眶通红! 闻言,老夫人脸拉得老长,语儿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她舍不得说她,板着脸对叶姨娘喝道,“语儿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当姨娘的也不管着点,好在轻晨懂事,否则这将军府的脸面就被丢光了,罚你禁足十日,抄十遍佛经。(.好看的小说)” “祖母,姨娘她…”风轻语闻言,脸色一急,赶紧出声帮叶姨娘求情,却被叶姨娘打断,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切勿多言。 “妾身一时糊涂,见三小姐受委屈,没问清楚缘由就来找老夫人做主,确实鲁莽,妾身甘愿受罚!还请大小姐看在三小姐少不更事的份上,切勿跟她置气,要打要罚,妾身一人承担便是。” 闻言,风轻晨心底冷哼一声,前世,叶姨娘也是这般,以退为进,故作大方的博取自己好感,以至于母亲死后,她顺利的被扶正,自己被她诓骗得失心于上官裕那只禽兽还沾沾自喜的谢她,如今想来,那不过是她们母女的诡计罢了! “二姨娘言重了,祖母心慈仁爱,自会好好处理此事,再不济也还有当家主母,轻晨不过一介晚辈,哪能责罚二姨娘呢,二姨娘此话要让别人听去就不好了。”风轻晨故意避开前半句话,揪着叶姨娘最后一句话,好心的点破她给自己下的绊子。 叶姨娘闻言,脸色一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上座的老夫人,见她满脸怒容,心道不好,老夫人最重规矩,她恐怕要遭殃了。 果然—— 老夫人冷哼一声,厉声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看来对你的惩罚太轻了,禁足半月,抄佛经五十遍,谁也不许求情,否则一起罚!退下!”老夫人不悦的扫了叶姨娘一眼,语气有几分冷冽。 “是,妾身告退!”叶姨娘压根就不敢露出丝毫不满,非常乖顺的退了出去,在经过风轻晨身旁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风轻晨大方的迎上叶姨娘恶狠狠的眼神,脸上一派温和淡雅,她这反应倒让叶姨娘心底一惊,快速的退了出去。 “翡翠,等会把我房里那支如意梅花簪子给大小姐送过去,身为将军府大小姐,身上没几件像样的首饰怎么行,也不知道秦氏是怎么当家的。”老夫人不满的念叨着,言语中满是对秦氏的不满。 若是前世的自己,定会与祖母顶嘴,而后闹个不欢而散,也使得祖母越加不喜欢自己母女,而今生她决计不会做出那等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祖母说的是,这段时间娘亲总说天气转凉了,要亲手给祖母做床软褥,还说祖母生爹时落下了病根,每逢阴雨天就疼痛得紧,非要亲手给祖母做个腰垫子,经常熬到半夜;晨儿跟弟弟劝娘亲早些休息别熬那么晚对身子不好,娘亲还说我们姐弟不懂事;祖母您给评评理嘛,晨儿哪有不懂事,分明就是娘亲只顾对祖母好,都不管晨儿了,还是祖母对晨儿好。”风轻晨小嘴一厥,满脸委屈的跟老夫人诉起苦来。 她这番话看似在跟老夫人抱怨秦氏,又何尝不是在对老夫人说秦氏对老夫人的用心,她就是要老夫人一点点接纳她们母女,断了风轻语母女的靠山后路。 老夫人脸色好了很多,也就不继续念叨秦氏的不是“芸娘也真是的,晨儿别伤心了,回头祖母帮你说说她;晨儿你今儿个和语儿一起陪祖母用晚膳可好?” 老夫人话锋一转,突然开口留下风轻晨跟风轻语两人,风轻语笑着答应了,风轻晨却突然沉默了。 ------题外话------ 好友的【重生之相府嫡女】 已经v了,有点油水,可以宰杀了!很不错的文文呢,亲们可以去看看哟~╭(╯3╰)╮ 她,纳兰静是相府的嫡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女,一朝嫁做太子妃更是尊贵无比。 人前她端庄高贵,人后她心机单纯,错把财狼当好人。 接庶妹进宫,丢了她的荣宠,害死了她的皇儿,逼死了她的母亲,逼疯了她的嫡兄,害她外祖父一家被灭门,终是一杯毒酒让她含恨而终。 苍天有眼,让她浴火重生 姨娘扮贤淑,她偏逼的她原形毕露。 庶妹扮天真,她便将计就计,看看到底是谁在扮猪吃老虎。 太子想娶她?做梦!如果再信他她就真是个猪。 且看她如何 救母亲,救嫡兄,救祖父一家人。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5 巧拒祖母博好感 “大姐姐,你莫不是还在生语儿的气,不想跟语儿一起用膳?语儿知道错了,大姐姐别生语儿的气可好?” 别看风轻语年纪小小,但察言观色这门功夫绝对是炉火纯青,一见老夫人对风轻晨的沉默露出不喜之色,立马抓住机会开口。 “晨儿,你可是如语儿所说,还在跟语儿置气?”老夫人的声音冷了许多,刚对她有几分改观的态度立马打回原形。 “晨儿不敢,只是晨儿刚想到明儿个是十五,晨儿要陪娘亲去白云寺给祖母和爹祈福,今晚要斋戒沐浴,以表诚心,所以…” 后面的话风轻晨不继续说了,满脸为难的看着老夫人,清秀的小脸皱成一团。 老夫人最喜欢识大体的女子,闻言点了点头,语气温和的说道,“嗯,既然如此你便早些回房吧!语儿,你要跟你大姐姐学学,当个识大体的好姑娘,将来祖母也好给你许个好人家。” “不来了,祖母取笑语儿啦!语儿不依…”风轻语羞红了脸,拽着老夫人的衣角撒娇,可爱得紧。 “你这丫头,还害羞呢,呵呵…” 老夫人就是喜欢语儿这股可爱聪明劲,不像别的孙子孙女那样怕她,加上她嘴甜会撒娇,更是把她疼进心坎了。[] 至于晨儿,她看了眼风轻晨逐渐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丫头心高气傲,没心眼,又有个不懂事的娘,跟个木头似的,哪有语儿那么招人喜欢。 却说风轻晨,她借口不跟老夫人一起用晚膳,也没回房,直接去了娘亲秦氏的院子。 前世,她被风轻语母女蒙蔽,一心想嫁于上官裕为妻,把娘亲气得吐血,而后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如今老天爷给她机会弥补这个天大的遗憾,她自会当个好女儿,好好孝顺娘亲。 “红叶最近四处跟人说她要被抬姨娘了,你说这是真的假的啊?” 突然,她听见树藤后传来两个丫头的说话声,内容令她微微皱眉,停下了脚步。 “我看八成是真的,红叶是夫人的大丫鬟,接触老爷的机会多,要是没得到老爷的应允,她也不敢说这话呀!” “红叶真好命,当了姨娘就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了,不用像我们这样当一辈子丫鬟。” 接下来的话风轻晨没兴趣也不想再听,红叶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她前世的确当了姨娘,但也因此伤透了娘亲的心,今生她不会给任何人伤害她所在乎人丝毫机会。(.) “奴婢见过大小姐,大小姐是来找夫人吧,夫人正在里屋听小少爷背诵书呢!”翠花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跟红叶不同的是,她稳重实诚,从不想攀高枝,对风轻晨姐弟也非常好。 “我自己去见娘亲就行,翠花姐姐,你帮我个忙,你去……”风轻晨朝翠花露出个温柔的笑容,神秘兮兮的凑过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翠花脸色微变,略带诧异的看了眼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大小姐,点了点头,快速的离开。 风轻晨唇角微勾,俏丽的脸上多了几分冷嘲,深幽的眸色叫人猜不透其想法,转而脚步急促的往里屋走去。 里屋内——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远远的,风轻晨就听见一阵清脆爽朗的读书声,那熟悉而陌生的稚嫩声,令她热泪盈眶,浑身颤抖内心激动不已。 “姐姐,娘亲,你看是姐姐来了,姐姐是来看旭儿的吗?”七岁的风青旭一头扎到风轻晨身上,抱着她撒娇。 “是啊,我来看旭儿这只大懒虫有没有偷懒呀,要是偷懒我就告诉夫子,让夫子打你板子。”捏了捏旭儿那可爱的脸颊,故意板着脸吓唬他。 旭儿不乐意了,嘟着嘴找靠山告状呢,“娘亲,姐姐欺负人!” “晨儿你就别逗旭儿了,小心他等会儿哭鼻子给你看。” 身穿莲青色云丝锦裙的秦氏,坐在一旁笑看这对儿女嬉闹,娴雅美丽的脸上透着为人母亲的骄傲与慈爱,满头青丝挽成一个端庄的发髻,几支价值不菲的发簪步摇戴在头上,雍容华贵而不俗气,那举手投足间的贵气是别人学不来的。 看着娘亲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一如既往的笑得那么温柔,风轻晨心里的激动无以言喻,她再度怀疑自己上辈子被驴踢了脑袋,才会违抗娘亲的意愿,执意信了叶媚儿那个毒妇的话,好在这一切有机会重来! “娘亲乱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才不会哭鼻子呢!娘亲跟姐姐欺负旭儿,旭儿生气了。”风青旭小嘴一嘟,背过身去假装生气。 “娘亲,女儿好想你呢!”风轻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头扎进秦氏怀里,小女儿姿态的冲着她撒娇。 秦氏浑身一怔,她几乎忘了女儿多久没跟自己这般亲密了,半年?还是一年? “咕噜咕噜——”不适宜的声音突然响起,风轻晨霎间羞红了脸。 “晨儿你莫不是还没吃晚膳?”嘴上虽这么问,秦氏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赶紧心疼的说道,“你先坐会,我去给你做点吃食,你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 说着,推开怀中的风轻晨,去小厨房给她做吃的。 “娘亲,女儿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你做给女儿吃好不好?”她拽住秦氏的衣角,一脸馋样的说道。倒不是她真想吃,而是那道菜最费时间。 秦氏最心疼的就是这对儿女,不过是点吃食,当即点头应允,急忙去小厨房给爱女做吃的,深怕饿着了她。 “旭儿,我跟你说……” 见娘亲走远,风轻晨赶紧把头凑到风青旭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却见他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随即慎重的点了点头,姐弟二人悄悄离开房间… ------题外话------ 话说,昨天收藏猛地窜个不停,娑那个鸡冻啊,一晚上都没睡好,兴奋得不停大吼…诡异,实在太诡异了~汗哒哒滴… 但总的来说,还是高兴,非常高兴,谢谢亲们的支持,娑会努力努力再努力,用心用心再用心的好好写这篇文,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滴!吼吼~狂吻一番╭(╯3╰)╮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6 戏里戏外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火红色的晚霞洒满大地,似给渐入秋的大地披上一层火红色的薄纱,神秘而诱人! 将军府后院的假山上,多了两道身影,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突然,其中一道较为矮小的身影惊呼出声,稚嫩的脸上满是惊讶。 “什么?姐姐,这是真的吗?”稚嫩的童声再次响起,声音却降低了不少。 另一道明显沉稳许多的稚嫩女声小声的开口,“当然,红叶姐姐说爹答应尽快给她个姨娘身份,你记得要保密哦!” “那太好了,红叶姐姐当了姨娘我们就可以经常见着爹爹了,姐姐,我们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娘亲啊!” “旭儿,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尤其是红叶姐姐怀里小弟弟的事更是不能泄露半分,知道吗?”脚步声越来越远,少女的警告声中带着几分严肃,声音也越来越小。 假山下,一个穿着嫩绿色襦裙,粉雕玉琢的美丽少女满脸怒容,手中的手帕被她捏得变形,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两道背影;她身后还跟着一粉一青两道身影。 “红叶那个贱人,竟敢勾引爹爹,想当姨娘,哼,我怕你没那个命!” 换好衣裙准备去安华居陪老夫人用晚膳的风轻语路经此处时,突然听见假山后有声音,出于好奇稍作停顿,谁知却让她听到这个消息,尤其是红叶怀有身孕的消息更是让她震怒。 “小姐,去安华居的路该往这边。(.无弹窗广告)”身穿粉色衣裙的小玉见小姐走错了方向,赶紧出声提醒。 “小燕,你去告诉老夫人,就说我脚上起了颗水泡,疼得慌,明早再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风轻语让贴身婢女小燕去老夫人那边回个话,自己则火急火燎的往东院去。 她们都走后,本该离去的风轻晨跟旭儿姐弟再度出现在她们方才停留的地方。 “姐姐,你怎么知道风轻语会出现在这里?万一我们说的话她没听见,或是让别人听去,怎么办?”风青旭一方面佩服姐姐的神机妙算,一方面又感到疑惑。 对此,风轻晨笑而不语,她对风轻语太了解了,她爱美的性子绝对不会容许自己以不完美的姿态出现,她绝对会回房换了衣服再过去陪老夫人用膳,自己只要算准了时间,当然不会有错。 当然,这些她绝对不会告诉旭儿,他配合自己演了这场戏,接下来该去看另一场更精彩的戏份了。 “姐姐,红叶真的背叛娘了吗?娘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风青旭真的搞不懂,红叶伺候娘那么多年,娘对她好得跟亲姐妹似的,上次她爹生病,还是娘给了她二十两银子抓药看病,她怎么就背叛娘了呢? 风轻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爱怜的摸了摸旭儿的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旭儿,人心不足以吞象,娘亲对她好了,她自是感激,可时间一长,她就想过更好的生活,而当上姨娘就是最快的捷径。这人啊,一旦被利益蒙蔽了心智,哪还顾得上曾经的主仆情谊!你也要记住,人心叵测,知人知面不知心,多几分戒心,总是没错的。” 风青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没领悟话中的意思,却是把这番话牢记心中,稚嫩的小脸满是凝重。 “旭儿,想不想看戏?”风轻晨见此,心中顿感欣慰,唇角微勾神秘笑道。 她此举勾起了风青旭的好奇心,他深深的看了风轻晨一眼,姐弟两人跟着朝东院走去。 东院,是风家家主,风大将军风啸的处理公务之处,每日晚膳后,风啸都会待在书房处理一些公事,这两个时辰不会有人去打扰他,但近日,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却被人打破,而这个人竟只是个大丫鬟。 “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正在埋头处理公务的风啸眉头微皱,国字型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悦。 “进来!”低沉的声音响起,屋外的人得到特许,推门而入。 顿时,风啸就感觉一阵扑鼻而来的脂粉香,浓郁的香味令长期呆在军营的他有些不习惯,同时,也知晓了来人的身份。 “老爷,奴婢知晓老爷处理公务过于劳累,特去做了些糕点给老爷送来,老爷,你尝尝看味道如何?”软软的声音让人浑身酥麻,娇嗲诱人。 红叶穿着青绿色长裙,精致的妆容明显经过刻意打扮,腰间一条藕白色绣有荷花图案的腰带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微低的衣襟露出胸前饱满的白肉,浑身透着一股迷人的魅惑。 “咕噜――” 风啸不自觉咽了下口水,他虽不是风流好色之人,但面对如此迷人的美人若不动心,那也是骗人的,何况两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他更是无须压抑,大手一捞,把红叶揽入怀中坐在他大腿上。 “哎呀,老爷,人家给你送糕点过来,你不要欺负人家嘛!”红叶欲擒故纵的扭动着娇躯,成功点燃风啸的欲火,迫不及待的伸手解开她身上的衣物,眼底充斥着熊熊欲火。 此刻,他把之前无意跟红叶发生关系的歉疚抛诸一旁,更多的却是欣喜,红叶这等尤物实乃罕见,床第间多番配合,将他伺候得舒服不已,他不禁后悔自己没早些办了她。 “砰――” 两人正热情如火的抵死缠绵之际,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风啸与红叶尴尬的看着出现在门口之人,脸上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逆子――”老夫人脸色铁青的看着这淫靡的一幕,怒喝一声,气得直咳嗽。 “来人,把这勾引老爷的贱丫头拖下去杖毙!”厉喝一声,老夫人瞪着衣衫凌乱不整的红叶,狠厉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她老人家最见不得这些狐媚惑主的丫鬟,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被那些狐媚的女人搞得家宅不宁,若不是她手段强硬,风府早就被那群女人折腾没了,她也是几次险死还生,更是恨这些狐媚的丫鬟。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啊…老爷救命…求老爷救救奴婢……” 两个粗使婆子一人一边拽着红叶的胳膊往外拖,红叶挣扎着跪在地上求老夫人开恩,满脸泪痕的哭喊乞求… “娘,此事是孩儿…”风啸不舍得就此打杀了红叶,刚想开口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为红叶求情,就被打断。 “逆子!你忘了你爹的遗训?忘了风家祖训吗?在你爹的书房跟这等狐媚惑主的丫鬟行此苟且之事,你…你…你想气死我不成!”风啸越是求情,老夫人越是下定决心要这贱丫头的性命,她不容许任何人毁了她儿子的前程。 “祖母息怒,喝口茶顺顺气,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咦?你不是母亲房中的丫鬟红叶吗?”风轻语贴心的安抚老夫人的怒火,继而惊呼出声,精美的小脸布满疑惑。 ------题外话------ 谢谢阿非童鞋的建议,娑去查了资料,果然是娑疏忽了这个细节,关于第一章‘绞刑’的写法,娑已经改了,么么哒~送乃一个香喷喷滴吻呀喂~=3= 亲们看文若是发现什么问题,欢迎亲们向娑提出来哟!(*^__^*)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7 渣妹心计 “你是芸娘房里的人?”老夫人果然如风轻语料想般,开始怀疑秦氏。 “回老夫人话,奴婢红叶,是夫人房中的大丫鬟。”红叶早就偷偷投靠二姨娘叶姨娘,一见三小姐开口,赶紧顺着她的话,希望她能救自己一命。 红叶的话令老夫人顿时震怒,拿起杯子往地上一砸,冷声道:“好她个秦氏,身为风家主母,竟使出此等卑劣手段!来人,给我把秦氏带来。” 风轻语眼底闪过一抹嘲弄,她之前在假山前听到那段话后,的确很生气;但她并非鲁莽之人,更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巧的事,风轻晨很蠢没错,但风青旭那小子精得跟猴似的,哪会那么容易被她听见这等秘密? 思前想后,她去了老夫人的安华居,找了个借口让老夫人一起来爹的书房,即便撞破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怪在她头上,还能趁机把事嫁祸到秦氏身上,即便不能把她怎样,也能让老夫人和爹越来越讨厌他们母子几人! 至于为何会那么巧撞上这一幕,很简单,红叶诱惑老爷,是她跟娘亲一手设计的,只是她们没想到红叶竟然跟秦氏站在一边,当然要除之后快了。 而此刻,秦氏正跟风轻晨风青旭姐弟在房里用餐,风轻晨算着时间知道人快要来了,赶紧狼吞虎咽吃个不停;说来也巧,她刚放下碗筷,老夫人派的人就来了。 “奴婢见过夫人,大小姐,小少爷,奴婢奉老夫人之命请夫人前去东院一趟。” 闻言,秦氏身子一怔,心底有种不好的预兆,却不得不去,边让来人在外面稍等片刻,她进屋换身衣服。 “翡翠姐姐,祖母她老人家找娘亲有何事?不知姐姐可否透露一二。”趁秦氏进屋换衣服之际,风轻晨凑过去小声问道。 被老夫人派来请秦氏的人正是翡翠,风轻晨对翡翠有所了解,她聪明知进退,颇得老夫人喜爱,她的话在老夫人面前有几分重量,风轻晨更是动了拉拢之心。 翡翠没想到大小姐会问得那么直白,但转念一想,大小姐是将军府嫡女,有些事有权利知晓,更何况… 她心念一动,把红叶勾引老爷而后被老夫人撞破,接着老夫人发现红叶是夫人房中大丫鬟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风轻晨;末了,她还低声说了句,“大小姐若有空,等会最好跟夫人一同前去。” 风轻晨点了点头,抱以感激一笑,她的心清得明镜似的,翡翠的话变相的告诉她,老夫人要找娘亲的麻烦,让自己去帮忙求求情。 “晨儿,你好好照顾旭儿,娘去去就回。”秦氏换了件绛紫色绣有百鸟共鸣花样的外衣,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色,对风轻晨叮嘱道。 “娘亲,晨儿陪你一同前去,今儿个祖母还留晨儿吃晚膳来着,祖母是喜欢晨儿的!”风轻晨故意提到老夫人留她用晚膳的事,为的就是打消娘亲心底那层顾虑。(.好看的小说) 今儿个她若是不去,娘指定会吃亏,风轻语那只小狐狸的心眼多得跟马蜂窝似的,她断然不会让她将火引到娘身上。 见女儿坚持,秦氏也未多加阻拦,微微轻叹,叮嘱了旭儿几句,便带上风轻晨随翡翠去见老夫人。 翡翠将秦氏与风轻晨带到东院偏厅,老夫人等人早就移步偏厅中,书房,是将军府的禁地,在书房处理这等事务颇有不便。 一进屋,秦氏见着衣衫凌乱不堪,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红叶,心中一急,欲冲过去询问其缘由,却被风轻晨拽了拽衣袖,向她使了个眼色,注意到老夫人那张铁青的脸,方才压下心底的冲动,规规矩矩的走过去向老夫人行了个礼: “儿媳给娘请安!” “晨儿见过祖母,见过爹爹。”风轻晨紧跟其后,向老夫人和风啸行礼,而后静静的站在娘亲身后。 “哼!秦氏,你给我跪下!”老夫人本身便不喜秦氏的性子,如今逮着机会便发难,便先给她来了个下马威。 秦氏略微一愣,问到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百事孝为先!她性子本来就柔顺,当即无二话的跪在地上,倒是让风啸满心歉疚,他非常清楚此事与芸娘无关,都是他的错,连累了她。 “秦氏,你可知错?”老夫人冷哼一声,厉声道。 秦氏摇了摇头,坦荡荡的与之对视,娇美的脸上露出几分迷惑道,“儿媳不知,请娘明示!” “这名唤红叶的丫鬟可是你房中大丫鬟?”老夫人指着跪在地上的红叶问道。 “回娘的话,红叶的确是儿媳房中大丫鬟,不知她所犯何事惹娘动怒,请娘告知,儿媳定当严惩不贷。” 风轻晨在一旁看得心底直叹气,我的娘亲啊,老夫人明摆着用红叶当幌子来找你的麻烦,你倒好,这时候还想着救红叶那只白眼狼,唉! “好个严惩不贷!秦氏,我问你,当日我将风府掌家钥匙交给你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明知书房乃风家禁地,你还让房中丫鬟来此勾引啸儿,耽误国事,你究竟存的什么心?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收了你的掌家钥匙!” 老夫人这番话一出口,有人欢喜有人忧,风轻语唇角上扬,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若秦氏失势,凭老夫人对自己的喜爱,娘亲执掌风家绝非难事,只要她成了风家嫡女,身份还不水涨船高,想到此,她心中无比高兴,却很快收敛了神色。 殊不知,她的神色变化全部落入风轻晨眼底,在心中冷嘲她的不自量力;同时决定送她一份‘玩具’。 秦氏脸色一变,心中有气说话语调也不由硬了几分,“娘的教诲儿媳不敢忘,这十多年来儿媳也尽心管理好风家内外一切事物;红叶是我的丫鬟没错,但我从未指使她来勾引老爷,更何况,她本是我的陪嫁丫鬟,我就是要抬了她做姨娘伺候老爷也是名正言顺,何须绕这么大的弯子?”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秦氏要是还没看透这件事的始末,她就真是个傻子了,掌管风家十几年未出任何纰漏的人,又怎会是个傻的呢! “如此说来,此事真与你无关?”老夫人气归气,但也不傻,秦氏如此一说,她若还咬着她不放,才是真傻。 “儿媳所言句句属实!”言毕,秦氏看了红叶一眼,眼底满是伤痛,她本想日后选个机会给她跟翠花配个好人家,总比做人妾室来得尊贵,谁知她却做出此等事来,着实让她寒心。 “既然如此,来人,把这贱丫头拉下去杖毙!”理由不充足,老夫人也不好夺秦氏的权,毕竟她身后还有相府,还有个当皇后的姐姐,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且慢!” 就在大家都以为红叶必死无疑,连风啸都不敢帮她求情时,一道素白色身影突然站出来,清脆的声音自她嘴中发出。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8 我便如你所愿 “晨儿,这里没你的事,快退下!”秦氏一见女儿站出来,深怕她惹怒老夫人,心中一急,怒斥道。 风轻晨不顾众人的眼光,跪在秦氏身旁,道,“祖母、爹、娘,这等事晨儿本不应多言,但前几日晨儿无意间听到一个丫鬟说红叶姐姐怀有身孕,晨儿想着怕是那些个嘴碎的丫鬟乱说,今日才知晓红叶姐姐与爹在一起,若真如那丫鬟所言,红叶姐姐肚子里怀的便是晨儿的弟弟,晨儿若是不说,便等于亲手杀了小弟弟,晨儿实在于心不忍,还请祖母与爹爹原谅晨儿不敬之举!”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风轻晨身上,包括红叶自己,都满脸震惊的望着她。 “什么?晨儿,你所言是否属实?”风啸双眼放光,声音里是难掩的激动,“红叶,是真的吗?你真的怀了我的骨肉吗?” 他这一脉人丁单薄,才有四女两子,如今红叶有孕在身,叫他如何不激动。 “老…老爷,奴婢…奴婢不确定。”红叶很想点头承认,但更怕没怀上更加激怒老夫人。 老夫人最重视子嗣传承,此刻哪还顾得上计较红叶的不是,赶紧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这一转变,着实把红叶吓了一跳,她不解的看着救她一命的大小姐,对上她那双淡漠深邃的眼眸时,心底竟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既然你想当攀高枝,我便如你所愿,但愿你日后不会后悔才是!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心底暗道。 半响后―― 众人神色紧张的看着从里屋走出来的大夫,老夫人更是焦急的走过去询问,“宋大夫,如何?” “恭喜老夫人,恭喜风将军,是喜脉,怀孕一月有余,恭喜将军府再添新丁…” “哈哈哈哈…管家,带宋大夫下去拿诊金,三倍,不,五倍诊金给宋大夫。” 宋大夫在京都非常有名望,名声口碑都很好,他一句话,老夫人跟风啸都安心了,既然如此,红叶就处置不得,相反,她还是大功臣。 “娘,孩儿去看看红叶。”风啸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本以为红叶必死无疑,岂料柳暗花又一村,竟给他如此大的惊喜。[] 老夫人点点头,神色间全无半丝方才的狠厉,眉宇间充满喜色,笑道,“去吧!” “管家,你分派几个丫鬟去伺候红叶,我记的西院有个小院子还空着,就让她先搬过去住着;芸娘,你没意见吧?”说着,老夫人突然扭头看着秦氏,问道。 秦氏见着风啸对红叶百般体贴,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夫人问话时,她目光还停留在里屋那对男女身上,风轻晨见此,赶紧拉了拉娘亲的袖子,提醒道,“娘亲当然没意见了,对吧娘亲!” “儿媳没意见,娘安排就好!”秦氏收回眼神,神色寂寥的应道。 风轻晨顺着娘亲的眼神看去,便明白娘亲为何如此,心中暗叹之余,更加的不相信男人。 “恭喜祖母,语儿又要多个小弟弟了,祖母到时若是只顾疼爱小弟弟,不疼语儿可怎么办呀?语儿得改口叫红叶姐姐姨娘了呢,府里又要办喜事了,真好。” 风轻语恨得牙痒痒,她实在搞不懂,风轻晨那蠢东西怎么突然开窍了,竟然打乱她的计划,着实可恨,却也知晓此刻不能与她正面交锋,遂把不满都撒到红叶头上。 想当姨娘,你还得问问我同不同意!风轻语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心里闪过数条毒计。 姨娘?老夫人扫了眼里屋的红叶,不屑的说道,“先当个通房吧,生了孙子再抬成姨娘。” 换而言之,要是生不出儿子,或是有个什么意外,红叶就别想抬姨娘。 “哦,原来是通房丫鬟呀!语儿还以为府里要办喜事呢,看来人家又白开心一场了。”风轻语佯装可惜的说道,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让红叶丢掉那个孩子。 她跟娘都低估了这个贱丫头的手段,竟然被她耍得团团转,别以为怀了孩子就高枕无忧,生得下来再说。 以风轻晨对风轻语的了解,自然知道她对红叶起了杀心;她今天帮红叶这一招,又何尝不是把她推向绝路,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风轻语母女的各种手段,未必比死好过;对待背叛者,她从不手软! “你这丫头,没个羞的,什么通房丫鬟的挂在嘴边,姨娘是你说抬就抬的吗?没个千金小姐的样,回头好好读读女诫去,晨儿你也是,学学何谓女诫,对你们日后大有好处。”老夫人看似在斥责风轻语,却转个弯就把话落到风轻晨身上,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是,晨儿明了。”面对老夫人的绵里藏针,风轻晨已经能应对如流,淡雅温和的神情看不出半丝异色。 老夫人的偏心不是一心半点,那又如何? 她不是风轻语,也不屑学风轻语,能说会道的乖巧孙女一个就够了,她自有她风轻晨的方式,属于她的,她会一样不落的取回来。 眼角余光落到屋内满脸幸福的红叶身上时,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淡不可见的冷嘲,幸福吗?但愿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还能如今日般笑得如此灿烂。 ------题外话------ 近日偶一直在琢磨,这发文时间究竟定到神马时候比较好哩?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9 一曲道尽世间沧桑 清晨,天刚微亮,风轻晨便起床更衣梳洗,她特意让丫鬟白芷给她选了件颜色较为素雅的荷边裙,浅粉色的襦裙穿在她身上,衬得她皮肤越加水嫩光滑,颜色也不至于太过艳丽,不会亵渎佛门清净之地! 用过早膳,风轻晨便与娘亲一起坐上宽敞的马车一起去城郊的白云寺烧香祈福。 “咯吱――” 途中,马车突然发出一声怪响,接着便停了下来。 “白芷,发生什么事了?”风轻晨掀开窗帘问道,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悦。 这突然停车,把秦氏吓了一跳,幸好风轻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然非跌伤了不可。 “回大小姐,马车轱辘裂了,要修好恐怕得些时间,暂时走不了了。”白芷上前问了车夫后,据实把车夫的话转告给她知晓。 风轻晨微微蹙眉,透过窗帘她见到这已经出了城,附近荒郊野岭的,想雇马车都找不到地方。 “这可如何是好?今日若是没烧到香回府,老夫人又该生气了,要不晨儿你跟丫鬟在这等马车修好,娘亲先步行去白云寺,马车修好后你们来接我便是。” 秦氏想着这离白云寺不远,干脆她带几个丫鬟步行前去,也好过回府让老夫人挑刺。 “娘,您先别急,也许过一会儿就修好了呢!您先坐着,晨儿下去看看。(.好看的小说)”风轻晨当然不会让秦氏徒步去白云寺,她不相信事情会那么巧,今天她们要用马车,马车就刚好出问题了,这摆明了是个坑,她又怎么能让娘往下跳呢! “怎么样?能修好吗?”风轻晨掀开车帘,在白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走到车夫身旁问道。 车夫名唤李二牛,是府里的家生子,平日里老实憨厚,车赶得很好,修车什么的也有一手;却见他摇了摇头,指着车轱辘上的缺口说道,“这个轱辘条被卡坏了,彻底废掉了,暂时怕是动不了,要不小的回城另外找辆马车来?” 风轻晨紧紧盯着他,语气凝重的几分,“你的意思是修不好?” 李二牛憨厚的挠了挠头皮,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修不好他也没办法,昨天检查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今天就出问题了,他什么工具都没拿,没法修呀! 风轻晨略作思索,突见前方不远处炊烟袅袅升起,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便对车上的秦氏说道,“娘,这马车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晨儿见前面有些人家,您在马车上坐会,我去问问这户人家有没有马车,左右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可好?” “嗯,娘跟你一道去吧,你自己去娘不放心。”说着,秦氏掀开车帘就要下马车,被风轻晨给拦住了。 “娘,您放心,女儿带上白芷呢!再说这青天白日的,路上人来人往,安全着呢!无碍的。” 秦氏想想也是,再看女儿指的位置,确实不远,加上女儿一个劲的保证,她也就应允了。 顺着炊烟升起的地方走去,这一路倒也不远,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她们来到一片翠绿的竹林外,竹林中有条羊肠小道供人行走,风轻晨与白芷二人便踏上那条羊肠小道,往竹林内那间茅屋走去, 说来也怪,看似数十米的距离,她们走了许久也未走到那间茅屋前,风轻晨看过不少书籍,知晓许是遇上书上记载的奇门八卦了,索性停下脚步,在白芷惊讶的目光下,大声喊道: “请问有人在吗?小女子无意冒犯,只因马车坏在不远处,见此处炊烟袅袅,方想来此借马车一用,若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接连喊了三声,还是未见丝毫反应,风轻晨暗道莫非是无人在家?但无人怎会有烟?心中不免有些生气这户主人未免过于小气,正当她欲开口请这里的主人放他们离去时,一首沧桑中带着忧伤的箫声响起… 箫声轻扬,悠远的箫声恍若天外传来,细微,高贵而圣洁;似这一曲,便道尽了天下沧桑,淡淡的忧伤从曲中流露而出,箫声由远到近,慢慢的变得飘渺虚无。 风轻晨缓缓闭上双眸,心中细细品尝着这般难得的意境,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一首乐曲会有如此大的魔力,如今,她信了! 历尽两世的沧桑寒霜,看透人世间无情之殇,尝遍被至爱至信之人背叛的伤痛,亲眼目睹亲人命丧眼前的痛楚…… 这一曲,道尽了她心底的沧桑痛楚,她心底那无尽的怨恨似在这一曲中被慢慢释放,她的心灵也随之蜕变!若说之前她是一把利刃,现在她便是一根淬了毒的银针,不显山露水,却能杀人于无形! 一曲完毕,风轻晨却还沉浸其中,若非一个身穿黑衣,如同幽灵般的老者出现在她们面前,她还不愿醒来。 “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木讷的神情,僵硬的声音,干瘦如骨的身形,让风轻晨联想到书上写的鬼怪,不禁浑身发寒。 “额…如此,便劳烦先生带路!”震惊后,风轻晨很快调整好情绪,朝老者露出个大方温和的笑容,随他进入竹林中。 “小姐…”白芷脸色苍白,拉着风轻晨摇头,示意她不要进去。 风轻晨看了眼这个可爱的丫头,暗道:现在进去与否轮已经不到你我做主!虽是如此,她还是柔声对白芷说道,“你若害怕,就在竹林外等候我便是,放心,无事的。” 白芷盯着风轻晨的背影,一咬牙小跑上前跟在她身边,饶是小脸因害怕变得苍白无血色,但还是坚持跟她保持三步以内的距离。 见此,风轻晨欣慰的笑了,白芷可以克服心底的恐惧守在她身边,也赢得了她的信任。 “我家公子只邀请姑娘一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离茅屋还有几米距离时,黑衣老者突然停下脚步,充满死色的灰暗眼眸盯着白芷,冷声说道。 “小姐…”白芷焦急的叫道,求助的目光落到风轻晨身上。 风轻晨懂得黑衣老者的意思,随即对白芷点了点头说道,“白芷,你在此处等我,不要乱走,我去去就来!”说完,她头也不回的顺着弯曲的羊肠小道往里走,她也想看看能吹出如此乐曲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题外话------ 娑的更文时间一般都是晚上18:55或是19:55这个时间段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0 神秘的绝美少年 越往里走,风轻晨越是震惊,这看似不大的竹林似乎暗藏玄机,看似几步之遥,却至少走了百米远,这奇门八卦之术确实玄妙无比。 终于,她走到了这间茅屋前,眼前的景象却让她面容失色。 普通的茅屋,普通的摆设,却种了最不普通的植物——断肠草,医术有记载,此物茎长叶小,呈黑褐色,叶体表面露点点白色斑点,乃天下至阴至毒之物,寻常人沾上分毫便会七窍流血而亡,无药可解! 这等医书中奉为毒中至尊的毒草,却出现在了这间茅屋外,不是一两株,也不是三五株,而是种满了整个花圃,这让她如何不震惊;更遑论还有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中。 茅屋外,一个身穿绛紫色长袍的男子背朝竹林,手中拿着一支黑色泛着幽光的箫,英挺的背影在晨曦的朝阳下,泛着淡淡金光,高贵如神袛般让人不敢亵渎。 这男子就是吹奏那首乐曲之人吗?她心中自问道。 “既然来了,何不进屋一坐,走了那么远的路,想必姑娘应该口渴了吧!”温润如玉的清脆声音响起,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俊美如天神般的绝世面容。 风轻晨心底一惊,不由暗叹,好个绝美出尘的少年! 少年看来不过十七八岁,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淡淡的沧桑,眉宇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睿智,仅一眼,风轻晨便可确定,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但她,却无去读懂这个故事之意!美好的事物,欣赏则以,如同罂粟花,美则美矣,却有毒,稍不注意,便会万劫不复,死过一次的人总是特别懂得生命的可贵,她赌不起! “多谢公子美意,只是今日多有不便,家母尚在不远处等待,这杯茶水暂且记下,改日定当登门叨扰。(.好看的小说)”委婉的拒绝少年的邀请,关于借马车一事,风轻晨已经不想提及,她现在只想快些离开。 绝美少年神秘一笑,毫不介意风轻晨的拒绝,手中的黑玉箫在空中转了个漂亮的回旋,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神情,温润如玉的声音再度响起,“魂叔,送两位姑娘离开,顺便帮她们把麻烦解决掉!” “老奴遵命!”适才干瘦如柴的老者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风轻晨身旁,僵硬的声音吓了风轻晨一跳。 “如此便多谢公子,告辞!”看着风轻晨离开的背影,绝美少年嘴角微扬,低声自喃道,“有趣的人儿,我们很快会再见。” 却说风轻晨带着白芷离开后,秦氏思前想后,还是觉着这样干等也不是回事,正犹豫着要不要让车夫李二牛回城雇辆马车来时,五六个痞子模样的男人嘴里叼着草,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其中一个高瘦猥琐的男人走过马车时,顺手在其中一个丫鬟腰上捏了一把,那小丫鬟也是个泼辣的,惊呼一声,一巴掌打在男人脸上,羞红了脸怒骂了几句。 “小贱人,敢动手打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高瘦男人捂着脸,眼底阴鸷的瞪着她,大手一挥往她脸上打去… “住手!青天白日,尔等如此欺凌一个小丫鬟,未免太过分,奉劝你们还是速速离去,若等官府来人,可就不好了。”秦氏素来心善,刚才那一幕她都看在眼中,又岂会让府里的丫鬟被人欺负了去,当即怒喝出声语带威胁的说道。 “哼,欺凌她算什么,老子兄弟们连你一块欺凌了,看官府能拿我们怎么样?弟兄们,还等什么…” 这几个男人像是有预谋般,一见秦氏露面,二话不说群涌而上,车夫李二牛见情况不对,捡起一根棍子冲过去挡在马车前面,健壮如牛的身体好似一座山挡在马车前,那几个痞子男人被他打得哀声连连。 “嘶——” “啊——救命啊——” 突然,拉车的马好似受了什么刺激,发疯似的往前冲,撞飞了李二牛与旁边的丫鬟,马车上的秦氏以及两个陪伴她的丫鬟发出刺耳的惊叫声。 “不好,前面是悬崖…” 李二牛大叫一声,赶紧冲上去,想救下马车上的秦氏,却被疯马远远甩在后面,眼见那辆马车就要冲下悬崖,李二牛急得嗷嗷直叫。 那几个地痞不过是收人钱财来捣乱一番,毁了马车上人的清誉,哪能想到出了人命,一个个见势不妙,掉头就跑。 就在李二牛以为回天乏术之际,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他认为必死无疑的秦氏在丫鬟翠花与香月的搀扶下,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他视线中。 “夫人…”你没事,太好了! 李二牛刚上前几步,一道浅粉色的身影急匆匆的从他身边跑过,抓着秦氏的手,紧张的询问道:“娘,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来人正是风轻晨等人,她总感觉今日之事有些不对劲,直到她目睹马车发疯那一幕,她的心跳差点停止,好在送她出来的老者突然出手,救了娘亲一命,真是吓死她了! 她依稀记得前世娘亲出门上香,身受重伤回家,身子也是那时开始越来越弱,想来便是因这次的缘故,好在今生能挽回这个天大的遗憾! “晨儿,别担心!娘亲没事,全靠翠花跟香月两人护着,倒是苦了她们。”秦氏脸上苍白,满怀歉疚感激的看向额头红肿的翠花与香月两人,若不是她们以身相护,她早就被摔出马车,化作一缕幽魂了。 翠花香月二人闻言,心里暖暖的,身为奴才,能遇上如此善心的主子,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请受小女子一礼!”确定秦氏无碍后,风轻晨神色凝重的走到黑衣老者跟前,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礼,若无他出手相助,娘亲恐怕会如前世般,重伤回家,而后病入膏肓郁郁而终。 这一刻,她是由衷的感谢这名黑衣老者与那个绝美出尘的少年,老者闻言,朝她木讷的颔首,转身离开。 此时的风轻晨尚且不知,她对那一曲的感悟将给她带来什么?更是不知,她今生的人生轨迹,将与前世截然不同…… ------题外话------ 今天是除夕夜,祝亲们除夕快乐! 也许是年龄大了些,娑完全找不到任何过年的气氛,一台电脑,一个人,于往常无异,呵呵!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1 老夫人的势力嘴脸 “什么?遭遇劫匪?” 老夫人满脸震惊,紧接着面带忧色的问道,“她们人呢?有没有被……” 管家在将军府伺候了那么多年,当即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摇了摇头说道,“夫人跟大小姐看似无碍,倒是那个车夫和两个丫鬟受了些伤,大小姐让人找了大夫给他们抓了两幅药。” “嗯,没事就好,不然我将军府的名声就毁了。老杨,你给那些丫鬟送点银子过去,今日之事,一定要保密,晨儿还未定亲,此事若宣扬出去,对她名声极为不好,日后也难定到门好亲事。”知道秦氏跟风轻晨无碍后,老夫人总算是放下心了,想了想,还是决定用银子堵住那些下人的嘴,秦氏知道老夫人的做法后,心里感到安慰,想着老夫人还是疼晨儿的,却没想到她此举只因不想将军府的名声受到影响。 “是,老奴马上去办。”管家应了声,晓得这件事的严重性,赶紧离开去办事了。 老夫人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叫过旁边的翡翠道,“走,去主屋瞧瞧去。” 说来也巧,风轻语刚好来安华居,一听说老夫人要去主屋,娇俏的小脸笑得灿烂,一脸纯真的说陪老夫人一起去母亲那里坐坐,老夫人素来便疼她,又岂会不应允,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主屋。 却说风轻晨一行人本想着步行回城,却在走到适才停放马车的地方看见一辆普通的马车,车夫正是那名黑衣老者,见风轻晨等人后,他冷冷的说了句,“我家公子见诸位女眷众多,步行回城似有不便,令我送来马车一辆,告辞!”言毕,黑衣老者转身离开。 “晨儿,这位先生好生厉害,他家公子是何人?你何时认识这等厉害之人?”这名黑衣老者适才救自己等人一命,还好心送来一辆马车解自己等人燃眉之急,看那模样,似乎与晨儿相识,秦氏心中不放心,便开口问了两句。 “晨儿与那位公子不过一面之缘,那位公子是个心善的,娘亲不必担心。”风轻晨本不想跟那个神秘少年有所牵扯,却正如黑衣老者所言,她们这般步行回城多有不便,便在心中记下了他这份情,想着日后有机会再还他!秦氏所问,她也是避重就轻的敷衍了几句,心中想的却是其他。 回到将军府,她先是让人请大夫来给秦氏把把脉,再听到大夫说她身子无碍,只是有些惊吓过度,好生调养几日便无碍后,久悬的心总算踏实了! “大小姐,你这是…”白芷不解的看着刻意把自己弄得有些狼狈的风轻晨,满头青丝微微凌乱,粉嫩俏丽的小脸苍白无血色,浅粉色的襦裙被撕裂了几道口子,整个人异常狼狈。 “白芷,你等会什么都不用说,机灵点配合我就好,知道吗?”风轻晨神秘一笑,心中自有一番算计。 “是,白芷听大小姐的。”白芷跟比风轻晨还小了一岁,进了将军府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大小姐一直对她很好,她也是个实心眼,主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没过一会儿功夫,老夫人一群人就来了,看见老夫人身旁的风轻语,风轻晨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咯噔’一下跪在老夫人脚边,苍白的脸色甚是可怜。 “祖母……”这一声,包含了各种委屈,各种心酸,听得一旁的白芷眼泪哗哗流。 老夫人看着浑身狼狈的风轻晨,神色间流露出淡不可见的厉色,赶忙伸手扶起她,做出一副慈爱的嘴脸,“晨儿,你…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发生何事?你娘呢?”她明知故问道,心底却怪老杨,这还叫无碍?好在自己过来瞅瞅,不然就被瞒过去了。 风轻晨知晓老夫人在演戏,但她又何尝不是呢! 却见她声泪俱下的扑到老夫人怀里啜泣哽咽,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老夫人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心中虽焦急,却也不好逼问,只得耐着性子等她哭完。 “大姐姐,你的衣服怎么破了?你这丫头好生失责,竟让大姐姐穿破衣裳,这要是传出去,让大姐姐如何见人?祖母,你一定要重罚这个懒惰的丫鬟,这要坏了将军府的名声可如何是好啊?” 风轻语表面上在怒斥白芷失责,却明里暗里把重点引到风轻晨撕裂的衣裙上,暗指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撕裂了衣裙回府,这要是传出去,不光她自己闺誉尽损,就是将军府的名声也会受损。 闻言,老夫人对风轻晨那一丝丝心疼瞬间被抹去,声音有些冷硬的问道,“晨儿,你跟祖母说说,今日究竟发生何事?你…怎会如此模样?” “祖母…这…这叫晨儿如何启齿呀!呜呜…”说着,风轻晨好似想起什么伤心事来,低声啜泣不止。 完蛋了!老夫人的心咯噔一下坠入谷底,看这情形,晨儿怕是……也不知芸娘如何?若是她也受辱,休了她就等于跟相府结怨,这…她眉头紧皱。 “翡翠,遣人去请老爷回来,说家中有要事,让他马上回府!”为今之计,还是把啸儿找回来,秦芸娘这等不贞妇人,是万万不能留在风家,且看啸儿有何应对之策。 无人看见,低头啜泣的风轻晨脸上无半分伤痛之色,明亮的眸色中划过一抹冷色,嘴中嘤嘤啜泣。 ------题外话------ ~\(≧▽≦)/~啦啦啦,今天是大年初一,娑给亲们拜年了!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财源滚滚,桃花朵朵!有另一半的越爱越甜蜜,生活越来越幸福,家庭越来越和睦,家人身体安康快乐无忧!没另一半的妹纸桃花朵朵开,早点找到心仪的另一半,感情火速升温,甜甜蜜蜜幸福开心!祝所有作者朋友,文文本本红,红红火火,火热大卖,吼吼~!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2 啸儿,休了那不洁之妇! “你说,今日究竟发生何事?要遗漏半句话,就把你交给人牙子卖掉。”风轻晨一直哭个不停,老夫人觉着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把视线放到旁边的白芷身上,怒喝道。 白芷也是个聪明的姑娘,虽不知自家小姐为何故意做出这幅受辱而哭的姿态,被三小姐和老夫人这一前一后的威胁,更是坚定了要帮自己小姐的念头,便见她小声啜泣着说道:“回老夫人话,今日奴婢等人随夫人与大小姐前去白云寺上香,谁知刚出城大约一刻钟左右,马车便坏了……” 接着,她故意越过自己跟大小姐去那片竹林之事,就说差人去找马车时,几个地痞流氓走过来调戏其中一个丫鬟,而后便起了争执…后面的事她说得很模糊,只说大小姐救了夫人,却没说她为何弄成这幅德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完全把老夫人和风轻语给绕了进去,听得风轻晨暗自叫好。 白芷这一说完,老夫人的脸更黑了,看向低头哭泣的风轻晨眼中满是嫌恶之色,看得风轻语心中暗喜不已,暗道娘亲的办法实在是妙及了。 “发生何事?急急忙忙把我从军营叫回来,晨儿,你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风啸被管家派去的人急急忙忙的找回来,也没说清究竟发生何事,只知道大概是芸娘跟晨儿出了什么事,一回来就直奔主屋,看见平素乖巧听话的晨儿发丝凌乱,衣裙不整的低头哭泣,赶紧问道。 “呜呜…爹…”风轻晨红着眼抬头叫了一声爹,眼泪啪啪往下掉,看得风啸心疼不已。 “娘,究竟发生了何事?晨儿怎会这幅模样?芸娘呢?”环顾四周没看见秦氏,风啸颇感奇怪,平日里芸娘最为疼爱晨儿与旭儿姐弟,今日晨儿哭得如此伤心她却不见踪迹,着实有些不寻常。 老夫人见儿子竟连请安之礼都忘了,心中更是不喜,冷声道,“哼,还找那等不洁之妇作甚?啸儿,娘要你立即写休书,休了秦氏,将这对不知廉耻的母女赶出家门!” “娘,你说什么?休妻,不可,万万不可!”风啸当即挥手拒绝,于公于私他都不会休掉芸娘,相伴十余载,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岂能说休就休。 “祖母,您为何要让爹休掉娘亲?还要将晨儿与娘亲赶出家门,晨儿…晨儿做错什么了吗?”风轻晨扬起小脸,巴掌大的小脸满是受伤之色,小声哽咽道。 风轻晨心中暗自庆幸方才让秦氏去了旁屋,如若不然被她听见老夫人这番无情的话语,又该难受了;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好在爹不是那等薄情之人。 “是啊,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回来你便说要休掉芸娘,还说她不洁?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老夫人正准备开口道出秦氏被人污了清白之事,一个娇媚的声音先她一步响起… “妾身见过老夫人,见过老爷!”却是叶姨娘带着两个丫鬟徐徐而来。 叶姨娘一来,整个房间瞬间充满了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老夫人本想呵斥她被禁足期间还外出,但想到她终究是语儿的亲娘,还是没说出口,叶姨娘正是吃准了老夫人舍不得语儿受委屈,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望着风轻晨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哟,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怎地哭得如此伤心,小脸都哭花了,真可怜…” 叶姨娘扫了一圈没瞧见秦氏,想着她肯定没脸见人,握住风轻晨芊白的玉手眼泪唰唰往下掉,抬头望着风啸情真意切的问道,“老爷,怎么没瞧见姐姐?妾身适才听说今日之事,赶紧过来瞧瞧姐姐,想着同为女人,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但安慰安慰也是好的,怎地不见人呀?”说着,叶姨娘流出几滴眼泪,脸色一片黯然。 “如此说来,芸娘的确出事了?晨儿,你娘人呢?”风啸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风轻晨不动声色的抽回被叶姨娘握住的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原本清脆的声音却是有些沙哑,“爹,今日女儿与娘亲前去白云寺上香,谁知昨儿个还好好的马车今日却是突然坏了,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在那里等人回城雇马车,哪想素来太平的城外竟然出现几个劫匪,好在有贵人相助,女儿与娘亲才能平安回府,娘亲受了惊吓在偏方休息,女儿的衣裳也是那时不小心被树枝勾破了,还没来得及换祖母就来了。” 老夫人闻言,紧皱的额头缓缓舒开,浑浊的双眼闪过一道精光,盯着风轻晨问道,“既然劫匪未近你身,方才你为何说此事难以启齿?莫非…此事另有内情?” 风轻晨满脸为难的咬着下唇,俏丽的小脸皱成一团,眉宇间满是纠结,似在犹豫是否该说。 “天呐,劫匪!大小姐你没事吧,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老爷,您赶紧让人把消息封锁,可千万别传出去呀,否则这日后谁愿意娶一个不清白的女子进门啊…”叶姨娘惊呼一声,一副焦急之态眼泪汪汪的看着风啸,看似求情的话中却字字带刺。 “媚儿所言极是,我……” “我家晨儿清清白白,有什么好害怕的?倒是那些喜欢背后耍阴招的人要注意了,要是被我知道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子造谣毁我女儿名声,哼!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题外话------ 今天是大年初二,在娑老家,今天是正式拜年的日子,娑在这给亲们拜年咯! 恭喜发财! 财源滚滚! 新年如意! 万事顺心!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3 来自老太太的羞辱! 秦氏本想出来看看女儿,谁知刚靠近这就听见叶姨娘那娇柔做作的声音,若是别的她也就不跟她计较,哪想她竟用话坏她晨儿的清白,这可是犯了她的底线,她当即怒了,打断老爷的话强势的站了出来。 “娘……”风轻晨软软的叫了声,心底满是被关怀的温暖。 “芸娘,你怎么出来了,晨儿说你受了惊吓,应该在屋里好好歇息,回头我让厨房给你炖点银耳珍珠汤压压惊。”见秦氏脸色苍白,整个人带着一股病态,风啸赶紧走过去扶她坐下,声音中满是真切的关怀。 秦氏被风啸这么一扶,脸上竟然出现少女才有的娇羞,心底的怒火也淡了不少,却没想这样放过叶姨娘,自己平日里不管后院这些女人,倒是让她们忘了谁才这将军府的主母,一个小妾竟然敢教训起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最重要的这个人还是她的宝贝女儿,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教训教训叶姨娘。 “叶媚儿,跪下!”秦氏突然一声冷喝,屋内所有人包括风轻晨都被震住了。 叶姨娘撇了撇嘴,语气略带轻蔑的说道,“妾身自问无错,夫人就是惩罚妾身也得个原由吧?何况今日老爷与老夫人都在此……” 说来说去,叶姨娘就是不愿意跪,当年若非她秦芸娘仗着相府小姐的身份,如今这风家正室之位就是她叶媚儿,这些年她的恨意是越来越深。 “哼!无错?你不过是个妾室,说白了就是半个奴才,有何资格训斥晨儿,她可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你算什么东西?听说前几日你被娘禁足,今日你却出现在此,可是娘亲自允许你出来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当这将军府的规矩是设了好看的不成?今日你若不跪,我便可以主母之名将其逐出风家,你看我敢还是不敢?” 秦氏一番话说得老夫人与风啸毫无抵抗之力,一句家规将他们压得死死的,倒是风轻晨心里暗喜,娘性子慈善,素来便不爱管这些事,若非被今日之事吓着了,又听见叶姨娘诋毁她名声,她也不会发威,风轻晨虽心喜,却也不想娘亲因此惹下个恶妇之名。 “娘,您今日被吓着了,千万别动怒,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呀!女儿想叶姨娘也不是故意的,毕竟女儿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若是女儿名声有损,那妹妹们日后的亲事可就麻烦了,叶姨娘素来慈善,哪会做出那等蠢事,对吧,叶姨娘。”风轻晨看似在替叶姨娘求情,却话中带话的提到几个庶妹,目的就是告诉叶姨娘,想借此机会提高风轻语的地位,那简直是做梦。 叶姨娘脸色有些难看,扯出一抹略带僵硬的笑容道,“大小姐所言极是,妾身一时心急口快,说错话了,还请夫人见谅。”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恨死了风轻晨母女,更坚定了那个计划。 “既然晨儿为你求情那此事便作罢,若有下次,家法伺候!” 秦氏也不是个傻的,知晓此刻若是坚持罚了叶姨娘,老爷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高兴,索性大方点饶她一次,顿了顿,继续说道: “娘,老爷,今日之事来得太突然,妾身着实被吓得不轻,晨儿这幅模样也确实不雅,妾身斗胆请你们先行离去,待妾身与雅儿沐浴更衣洗去身上浊气后再去给娘请安,不知可否?” 秦氏不说还好,这一说老夫人倒是想起自己之前让人把儿子叫回来的原因了,暗道自己老了,只顾见她耍威风,差点忘了正事,当即正色道,“芸娘啊,为了我风家的清誉,我必须让稳婆来给你跟晨儿验身,确定你母女二人未被劫匪污了身子才行,你若是清白的,定会同意吧!” 验身?风轻晨心底冷哼一声,也亏老太太想得出这个方法,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不用被劫匪污了身子,已经先被她给羞辱死了。 “什么?验身?娘,你……”秦氏惊呼出声,本就苍白的脸色气得铁青,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清。 “娘――” 就连风啸也觉得不妥,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那可是他的妻女,岂能受此羞辱。 “不行,不验身我不放心,啸儿,我们风家并非寻常人家,出了这等事非我等所愿,若是真有个什么,我风家名声就这么毁了,到时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风家的列祖列宗!”老夫人说得非常坚定,言辞间毫无商量的余地。 风轻晨知晓此刻若让爹娘说话,定会把事情越弄越僵,她也不想一家人闹个窝里反,便宜了风轻语母女,便道,“祖母,晨儿虽小,却也懂得何谓‘女子名节胜于生命’之说;百事孝为先,祖母即坚持要验身,晨儿身为晚辈定当遵从,晨儿别无所求,只求祖母跟爹爹在女儿死后好好照顾娘亲与弟弟,唯此而已。” 淡漠的声音,哀伤的神情,风轻晨似早已做好准备,只等老夫人找来稳婆帮她验身,而后她便一死铭志,连遗言都交代好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4 巧计嫁祸叶姨娘 “这…” 老夫人犹豫了,晨儿身份不一般,若此番给她验身,验出个什么还好说,若是证明她乃清白之躯,她不堪受此羞辱而死,不仅这风家脸上无光,还会得罪左相府与皇后娘娘,这倒是让她为难了。 “只要有人能证明你乃清白之躯,我便免了这验身一事,如何?”这是老夫人衡量再三后想出来的办法,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孤注一掷。 风轻晨略微犹豫,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今日那些随行丫鬟与车夫都可证明,那些劫匪刚跟车夫动手,那位贵人便出现,祖母若是不信,传那些丫鬟与车夫前来一问便知。” 老夫人微微皱眉,这个办法她不是没想过,不过那些下人的话哪能当真,给点银子就能收买,她着实不怎么相信。 “夫人,你可知今日驾车车夫是谁?”风啸突然问道。 秦氏微微一愣,想了想道,“是府里的家生子,李二牛。” “来人,把李二牛给带上来。”风啸一声令下,赶紧有人去找李二牛,不大一会儿功夫,身上带伤的李二牛便被带到这主屋偏厅中来。 “李二牛,你速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一道来,不许有丝毫隐瞒。” “是,老爷!俺今儿个驾车送夫人小姐……”李二牛性子憨厚,说话倒是很有条理,也不知是有人教过,还是本身如此,他说的与白芷之前所言相差无几,却比白芷更细致几分,尤其是说到那几个地痞流氓时更是气得怒吼:“那几个混蛋痞子竟敢欺负咱府里的丫鬟,下次让俺遇到,非痛扁他们一顿不可,让他们还欺负人,哼哼!” “哦,如此说来,那些并非劫匪,而是些地痞流氓?他们几人可有近夫人小姐的身?”老夫人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只要咬定秦氏不洁,就可借此机会将她逐出家门。 李二牛哼哼唧唧几句,扬了扬自己结实的胳臂,“有俺在当然不会让那些混蛋靠近夫人小姐,要不是后面那个高手出现,俺非打死那几个混蛋,不就受点伤嘛,俺皮糙肉厚,不在乎!” 老夫人也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还想多问几句来着,风轻晨突然小声啜泣到,“爹,娘,女儿不孝,不能侍奉二老,但愿来生再当你们的女儿承欢膝下…”说着,她一头朝旁边的柱子撞上去…… “小姐,你千万别做傻事啊,小姐……” “白芷,你松手,与其受此侮辱,我还不如死了得好!” “不要啊,小姐…” 白芷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抱着风轻晨死不松手,嘴里不停的哭喊着。 这两人看似在极力挣扎,但她们自己却心如明镜似的,这不过是演的一场戏,不然风轻晨也不会那么巧往白芷身旁的柱子上撞,还那么刚好被她拦下来。 “晨儿啊,我苦命的女儿,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啊……”秦氏扑过去抱着风轻晨,母女哭成一堆,风啸当即不悦的看了眼老夫人,却是敢怒不敢言。 老夫人一看今日也没法子验身了,晨儿这丫头非寻死觅活的,真要折腾出个好歹来,反倒不美,也罢,下个月就是晨儿生辰,她清白与否,届时便知! “既然如此,晨儿你方才究竟有何事难以启齿?此时也无外人在,你便放心说来。”话锋一转,老夫人盯着风轻晨说道,她倒想弄清楚,究竟何事让她如此难以开口。 “这个…其实…其实…也没…”风轻晨低头揪着手帕,不敢抬头。 见此,老夫人对她的软弱更是不满,说话语气也冷了几分,“好了,晨儿,祖母就是说说而已,你既不愿便就此作罢,老身乏了,你们也好生休息。”说着,老夫人起身欲离去。 “呀!祖母且慢――” 风轻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呼出声叫住欲离去的老夫人。 “嗯?又有何事?”老夫人眉宇间有些不耐烦。 “晨儿今日在打斗现场捡到一支朱钗,好像是从那几个痞子身上掉下来的,不知是否可以找到线索抓捕这几人,只是……”风轻晨支支吾吾的,眼神不住的往叶姨娘身上瞟,顿时,叶姨娘心底升起一股不详预兆。 风啸也未注意到这个细节,沉声道,“只是什么?晨儿把那只朱钗给爹看看,爹将它交给刑部,定会将这几名恶徒绳之以法。” 闻言,风轻晨颤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一只翠玉朱钗,交给风啸,岂知风啸见此朱钗,脸色一变,阴沉沉的眼眸扫向叶姨娘,把朱钗往桌上一放,冷声道,“叶媚儿,你还有何说法?” “这…老爷,妾身…” 这下叶姨娘看清了桌上那支翠玉朱钗,脸色一变,这是她去年在珍宝斋买的朱钗,她首饰繁多,倒也没注意首饰盒中少了一两件,若是别样,老爷也不会记得,偏偏去年她很喜欢这支朱钗,每日戴着,他当然记得。 “怎么?你要跟我说这支朱钗不是你的吗?那好,把你的朱钗拿出来给我看看我便信你。”后院的勾心斗角风啸从不搭理,在他看来,只要不出大乱子,就随她们闹腾去,谁知叶姨娘竟然做出这等事来,着实将他气得不轻。 “什么?难道这支朱钗是二姨娘的?难道那些人是二姨娘……”风轻晨一惊一乍,捂着小嘴震惊的看着叶姨娘。 叶姨娘脸唰的一下惨白惨白的,双手挥来挥去的说道,“不是我…不是我,老爷,那朱钗的确是我的,但是前些日子就被偷了,今日之事与我无关,真的不是我……” 风轻语在一旁急得直皱眉,却不敢站出来帮叶姨娘说话,视线扫过风轻晨平静淡雅的脸上时,心底那种陌生的寒意再次涌出来,稍纵即逝! “真的与你无关?”风啸眉头一皱,语气却是没了方才的冷硬。 “妾身的翠玉朱钗前些时日便丢失不见,怎知竟落在那些痞子手上,此事绝非妾身所为,还请老爷明察!”叶姨娘哭得梨花带雨,扑过去抓着风啸的衣角哭诉叫冤。 “这…晨儿,此事另有蹊跷,依我看……” “爹,这支朱钗就交给你了,若无别的事,晨儿便先行告退。” 风啸的话尚未说完,风轻晨略带沙哑的声音淡淡响起,被泪水洗涮过的清澈眼眸淡雅似水,闪烁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深沉与睿智。 看着风轻晨淡若无事般转身离去,秦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倒是叶姨娘,眼神复杂的盯着风轻晨瘦弱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奴婢不懂,今日这事真是二夫人所为,小姐为何不让老爷给你做主严惩二夫人呢?”出了主屋,白芷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闻言,风轻晨淡然一笑,眼底闪过一道冷光,意味深长的对白芷说道,“白芷,你认为爹会怎么严惩叶姨娘呢?会休了她?还是送她去见官?”见白芷面露疑惑,她继续说道,“仅凭一支发钗,根本无法定她的罪,即便真是她所为,为了将军府的声誉,爹跟祖母也会大事化小,不再追究,与其让他们想方设法给她开罪,我何不大方一点,就此作罢呢!” 她没说的是,那支发钗的确是叶姨娘之物,却不是从那几个痞子身上掉下来,而是她有意将火引到叶姨娘身上,即便是烧不死她,也熏她一身臭味,她要一点一点瓦解她在将军府的地位,让她慢慢的品尝失去一切的痛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5 想攀高枝的春菊 夜,渐浓 九月下旬的天逐渐变凉,凉风阵阵,却丝毫不影响天空中那轮皎洁明亮的月亮,风轻晨睡不着便只着里衣站在窗前,也不点灯,推开窗,任由月光洒在脸上,任由那微冷的秋风吹在自己身上,她却仿似失了神般,毫无知觉的望着满天星斗。(.无弹窗广告) “嘎吱——”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道声响,接着便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风轻晨眉头微蹙,那是她房里的二等丫鬟春菊,她比自己略微大个三两岁,长得倒也清秀,前世自己出嫁后,她便被调去了风轻语身旁当大丫鬟,想来两人应该早就勾搭在一块了,只是…她这么晚出去做什么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稍作犹豫,风轻晨便有了决定,往身上套了件比较厚实的外衣,悄悄跟在春菊身后。 “嗯…少爷…表少爷你别…轻点嘛…” “小菊,你真浪,伺候得本少爷舒服死了…” “嗯…啊…少爷,你坏死了,欺负人家…啊…” …… 她亲眼见春菊去了北边的废院,等了一小会不见她出来,便小心翼翼的摸了进去,老远就听见春菊娇媚的喘息声。 风轻晨顿感无语,为何她每次都会遇上这等不堪之事? 表少爷?莫非是舅奶奶家的朱子轩?也唯有他能做出此事来。[.超多好看小说] 前世他便是个风流鬼,整日流连青楼,家中侍妾无数,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何跟春菊搅在一快?脑中疑惑重重,直觉告诉她,此事定有内情,她便忍着作呕的冲动,蹲在窗外听起了墙根。 好在他们很快就做完,她才没在这寒秋凉风下等太久,即便如此,也冻得她浑身发抖。 “表少爷,你什么时候娶人家进门啊!”激情后,春菊依偎在朱子轩怀中,娇声道。 “快了,快了,你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只要毁了风轻晨那丫头,我立马把你娶回家。”想到那个人许诺的好处,朱子轩脸上布上一层阴笑,心中甚是得意。 “说话要算话呀,可不能骗人家。” “骗谁也不会骗你啊,我的小心肝儿……”朱子轩翻身把春菊压在身下,开始新一轮战争… 风轻晨没兴趣继续听他们的墙根,倒是对朱子轩的话比较感兴趣,看来是有人让他想法子对付自己,而春菊不过是他用来毁自己的棋子,会是谁呢?叶姨娘还是风轻语,貌似都不像啊! 躺在床上的风轻晨分析许久,也没想到那幕后之人是谁,也不打算马上拆穿春菊,看看她想怎样‘对付’自己。(.) “大小姐,大小姐…不…不好了,旭少爷出事了…” 这日,早膳后没一会,风轻晨正细细绣着一条金菊帕子,就见春菊一路小跑,脸红气喘的模样,清秀的小脸满是焦急,边跑边喊。 风轻晨放下手中的绣品,眉头微蹙问道,“旭儿出什么事了?他此刻不是应该在学院上学吗?”风轻晨心里清得跟明镜似的,晓得他们这是要对自己下手了,却也不点破,倒是想顺着春菊这条线瞧瞧除了叶姨娘母女外,还有谁想害她,为的又是什么? “奴婢…奴婢不清楚,好像是被虎头蜂给蜇了,大小姐还是跟奴婢去看看吧!”春菊心里也没谱,临时想到前年马房的小五子被虎头蜂蜇了,差点连命都丢了,情急之下,就说风青旭被虎头蜂蜇伤了。 “白芷,你过来一下!”风轻晨叫过白芷,在她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白芷急忙忙的跑回房间手上拿了个东西交给风轻晨,当然,这个动作春菊倒是没瞧见。 见着大小姐与春菊二人走远,白芷脸上柔和的笑容瞬间褪去,想着刚才大小姐说的话,恶狠狠的朝春菊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星子,丢下手中的绣线,火急火燎的朝主屋方向赶去。 却说春菊竟带着风轻晨来到那晚她跟朱子轩偷情的废院,说是废院其实也就无人居住而已,比较荒凉而已,那晚没来得及注意这周边的环境,今日一看,倒觉得这个小院清静幽雅,环境不错。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一股极为浓郁的香味飘散开来,风轻晨猛地吸了一口,立马感觉不对劲,用袖子挡住了口鼻,暂时停止了呼吸,待香风吹过,她也随着春菊来到了内院。 “春菊,旭儿在…这…头好晕…” 突然间,风轻晨觉着眼前的春菊变得模糊起来,暗道,那香味果然有问题,好在自己警觉吸得不多!突然想到,既然有人要加害于自己,何不看看他们使什么毒计来害她,便顺势软下身子倒在枯叶满园的地上。 “大小姐…大小姐…” 春菊试探性的叫了好几声,见她无任何反应,倒也放心了,冲房间内喊道,“出来吧,她昏过去了。” 装昏的风轻晨心里‘咯噔’一跳,提高警觉听着屋内的动静,她浑身绷得很紧,袖子里的手握了握手中的东西,那是她来之前让白芷拿给她的石灰粉,他们若是对她怎样,她也能有点反击之力,届时,白芷去搬的救兵也该到了。 “哈哈…好小菊,果真把风轻晨这贱丫头引来此处,日后本少爷当上家主,定会好好待你,最不济也能给你个贵妾的身份,哈哈哈…”一道深蓝色身影从废院里屋走出来,伸手拦住春菊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满心欢喜的大笑不止。 风轻晨听出这是朱子轩的声音,却也听出另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同时也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受药效影响真的昏过去,静静的听他们几人的对话。 突然,一只厚实的手掌粗鲁的拿开她放在额头的手臂,仔细端详她的面容一番,就在她以为自己被戳穿时,那人的手松开了,一阵低沉沙哑的男子声音传入耳中:“朱少爷果真厉害,此人的确是风家大小姐风轻晨无疑,如此一来,接下来的事便交给朱公子,我这便回去给主子复命,告辞!” “哈哈…兄台慢走,小弟送兄台一程!”朱子轩脸上满是春风得意之色,只要那位肯相助,区区一个朱家家主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似乎看见自己当上家主后的威风模样,“春菊,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一切按计划行事。”朱子轩走在那名男子身侧,扭头对春菊交代一声,两人便就此离去。 在他们看来,中了七仙醉者,便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又岂会想到,这条他们看来已死的鱼还会蹦起来咬他们一口呢! ------题外话------ 今天是二月十四情人节,祝有情人的甜甜蜜蜜幸幸福福,没情人的加油找一个,一起甜蜜过七夕,乌拉拉~╭(╯3╰)╮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6 夫人,北院出事了! 春菊本身便是个粗使丫鬟提上来的,身体较之一般女子力气大了很多,加上风轻晨此刻不过十一二岁,身子较为瘦弱,她更是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将她抱进屋子。[.超多好看小说] 屋里,早就有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男人睡在床上,呼吸均匀,还磨牙打呼。 “大小姐,你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对不起了!”春菊面露愧色,接着便三两下解开了风轻晨身上的衣物,将她往里推推,让那男子粗壮的手臂抱住她,造成一副睡得很香很甜蜜的模样。 风轻晨忍住从男人身上传来那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双眼悄悄睁开一条细缝,看着春菊不知喂了什么东西进那男人嘴中,接着便转身离开,风轻晨抓住机会一跃而起,拿起头下的瓦枕猛地朝春菊后脑勺敲下去… “砰――” 春菊感觉后脑猛然一痛,扭过头便看见风轻晨那张含怒的俏丽面容,伸手指了指她,未发出一点声音,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风轻晨放下手中的瓦枕,冷冷的扫了眼昏倒在地的春菊,见那男人动了动身子,想来是方才春菊给他吃那东西的原因他竟是要醒了!她也不耽误,赶紧把春菊拖上床,而后快速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物,关上门站在门外听了会屋里的动静,当她透过门缝瞧见那男人扔在地上的衣裳及那阵阵娇喘声后,她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若是自己没防备的话,那……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一招确实用得够狠,直接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究竟是谁竟会如此恨自己,竟不惜用上这等卑劣手段?她心底有股强烈的不安环绕着,有道声音告诉她,今生似乎与前世有所不同了,这些她前世从未遭遇过的阴谋,却在今生接涌而至,这又意味着什么? “娘,你这件袍子做得真漂亮,娘的绣工比锦绣阁那些绣娘好多了,跟皇宫里的绣娘都有得一比呢!” 风轻晨从废院离开后,便去了主屋,早已候在此的白芷见她独身而来气色似乎不是很好,便机灵的让人送了些提神的吃食来。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皇宫里的御绣师傅个个绣工精湛,哪是我能比拟,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该被人笑话了。”这两年女儿鲜少与自己亲近,近日不知为何,好像懂事了不少,对自己也是非常孝顺,她这一改变,秦氏非常高兴,连带着最近气色都好了不少。 “听去就听去,女儿说的可是大实话,何人敢笑话?” 风轻晨吃了些酸味较重的东西,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便跟秦氏坐在一起聊起天来,母女二人静静的享受这幸福温馨的时光。 “夫人,老夫人房里的翡翠来找大小姐了。”她们正聊着,翠花脚步匆匆而来,轻声说道。 “翡翠?她可说所为何事?”秦氏眉头一皱,她认得翡翠,她可是老夫人的心腹,她来找晨儿,莫不是老夫人那边又想着什么法子折腾人? 翠花摇了摇头,道,“这个奴婢不知。” “翠花姐姐,你把翡翠带去偏厅等候,我随后就去。”秦氏不知翡翠为何来此找自己,风轻晨可是非常清楚,方才她故意让白芷去找了几个小姐妹散播了一些小消息,想来是传进老夫人耳中了。 见秦氏面露担忧之色,风轻晨知晓她又多想了,笑着安抚道,“娘,你不必担心,祖母虽顽固又爱面子,但终究是女儿的亲祖母,即便是不喜女儿,也断然不会找女儿的麻烦,她还得顾着外公和姨母的态度呢!” 听女儿提到父亲与姐姐,秦氏眼神略微一黯,微微叹了口气! 风轻晨看在眼中不免生疑,按说姨母与娘乃同胞亲姐妹,关系应该非常好才是,但前世,她却未见姨母传娘进宫相见,甚至鲜少听她们提及道对方,就连相府,娘都甚少回去,若不是外公一家与姨母对自己甚好,她都要怀疑娘是不是外公的女儿了,前世自己并未多关心这方面的事,如今看来,娘与外公姨母之间应该发生过什么,她寻思着找机会查出那些过往,解开娘的心结,免得她终日愁容满面,却不料,她此举,却牵扯出一个惊天秘闻! “奴婢翡翠见过夫人、大小姐。”翡翠容貌秀丽,脾性温和,在丫鬟中算是拔尖的人儿,但这几日,她眉宇间却布满愁容,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翡翠姐姐怎么来了?可是祖母她老人家找我有事?”风轻晨温柔一笑,清脆的声音如山泉般悦耳,身上散发出一股娴静淡雅的气质。 翡翠微微一愣,随即浅笑道,“听闻大小姐房里的春菊有得一手好茶技,老夫人听后大喜,特让奴婢前来向大小姐讨要了这个丫鬟去,不知大小姐能否割爱?” “左右不过是个丫鬟,能被祖母看上是她的福分,翡翠姐姐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去将春菊找来。”闻言,风轻晨抿唇浅笑,素手捻起一块山楂糕送入嘴中细细咀嚼着,待咽下后,方吩咐白芷去将春菊带来。 翡翠站在风轻晨母女跟前,几番欲言又止,神色间充满焦急的愁意,风轻晨自是瞧见了,但她不说,她自当没瞧见,过了一会儿,白芷回来,身后却是空无一人,翡翠却是微微蹙眉。 “白芷,怎地只有你一人,不是让你带春菊过来么,她人呢?”风轻晨故作不知的问道。 “回小姐话,奴婢回去找遍了院子也没找着春菊,问了人也没见着她出去,奴婢请了管家派人去找春菊,奴婢怕小姐担心,便先回来跟小姐说一声。”白芷按照之前小姐的吩咐把事情办好后,心里更加佩服自家小姐的聪明才智,事情与她料想果真相差无异。 风轻晨怒斥白芷几句,语带歉意的对翡翠说道,“如此,唯有请翡翠姐姐稍加等待片刻了。” 过了没一会儿功夫,秦氏便遣人将风轻晨叫过去,翡翠自是跟着一同前去,风轻晨跟秦氏讨论刺绣花样时,偶尔翡翠也说上几句,正聊着兴头上,却见翠花脚步急促的走来,身后跟了个小厮,见着秦氏后焦急的开口道: “夫人,北边废院出大事儿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7 翡翠的乞求 废院中―― 四癞子怀里抱着春菊娇美的身躯,两人不住发出阵阵急促的喘息声,时而传出阵阵激烈的娇喘声…… 这四癞子本是京都城里一个小无赖,生平最爱赌、嫖,本来不错的家境也被他败光了,气死了家里的老母亲,他也不知悔改,整日游手好闲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今天他刚从一个外地人身上偷了不少银两,正准备去赌场赌两把时,突然被人弄晕了,醒来后身边竟然睡着个娇俏可人的小娘子,他当即兴奋无比,褪去两人的衣物便行起那等苟且之事来,他今日好像吃了春药般,竟然久战不泄,这让他异常兴奋,浑然未察觉自己的行为已经惹来大祸。(.好看的小说)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好事被人打断的四癞子怒火中烧的瞪着踹门之人,却在下一刻傻了眼,哀声连连。 “愣着做什么,快把衣服穿上。”为首的护院一把拎着四癞子,把他狠狠丢在地上怒斥道。 当他见着床上那个浑身不着一物的女人时,刻意掠过她的存在,让那些个护院把四癞子押出去,却不去管被四癞子折腾得奄奄一息的春菊。 四癞子一见情况不对啊,忍住身上的痛爬起来三两下穿上衣服,便被人绑着带出里屋,见着院子里站着那身穿华衣美裙的秦氏时,才顿感不妙,意识到自己惹了麻烦。 “你是何人?竟敢来我将军府放肆。(.)”见着四癞子那副德行,秦氏脸色一沉,冷声喝道。 来废院的路上,那个小厮也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原来他们不过是想去拿个废院偷会懒,谁知却见着有人在行那苟且之事,他们商量后当即决定将此事禀告夫人,这才有了秦氏等人所见这一幕。 秦氏等人未知的是,这两个小厮其实想当没看见来着,却有一个人给了他们每人十两银子,让他们把这件事宣扬出去,那么简单就能得到十两银子,他们当即同意,便将今日所见禀告夫人知晓,却是隐去了那人与银子一事未说。 “啊…将军府…我…饶命啊,夫人饶命啊……”四癞子没想到这竟然是将军府,立马傻眼了,又跪又叩头的,哀叫声连连。 趁着秦氏在审问这个男人时,风轻晨转过身低声在白芷耳边说了几句话,白芷当即点头,趁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这个男人身上时,绕过众人偷偷进了里屋,谁想此举却被一双眼眸看在其中。 “娘,晨儿有些头晕,先去那边树下歇息片刻,翡翠姐姐,劳烦你扶我过去。”风轻晨指着转角处那颗绿茵茵的大树对秦氏说道,秦氏也知晓这样的场面确实不适宜让晨儿见着,低声嘱咐了几句便点头应允了。 风轻晨在翡翠的搀扶下走到大树旁石凳子上坐下,她刻意选了个被粗壮的树干所遮挡的位置,她知晓,若被人看见她好生生的站在秦氏身旁,那接下来的事定会截然不同,她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大小姐…”翡翠欲言又止,心中非常纠结,不知该不该将希望寄托在大小姐身上,清丽的面容满是浓郁的愁色。 “翡翠姐姐在祖母她老人家跟前伺候多长时间了?不知今年芳龄几许?”风轻晨刻意装作没看见翡翠脸上的忧色,像是与之闲聊般随意开口问道。 翡翠顿了顿,柔美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回大小姐话,奴婢…奴婢八岁被卖入风家,如今已是十七岁,在老夫人身旁伺候快九年了。”寻常人家的女儿十五六岁便嫁为人妇,生儿育女安定度日,而她却如同一根浮萍,漂浮无根,好不容易盼到老夫人开口,却是有意将她许给表少爷做妾,她心中虽是千万个不愿,却不敢反抗老夫人的意愿,好在老夫人只是有此意愿,并未真正将她许给表少爷,否则,她唯有一死。 十七岁,翡翠的话令风轻晨想到前世,她也是十七岁那年嫁给上官裕,他们相识那日却是在她十三岁那年,那一年娘亲久病在床,她常伴床前,家中事务便交给叶姨娘管理,也是那一年,风轻语代替她出席各种宴会,博得了第一才女之美名,她这个身份显赫的嫡出大小姐倒是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而后她偶遇上官裕,交谈间被他丰富的才学所迷,哪个少女不怀春,被情迷了双眼的她一心与他在一起! 终于,事迹败露,娘多次告诫她上官裕不是好人,阻止他们来往,却被她当做耳旁风,后来发生那件事更是将疼爱她的娘气得吐血,没过几日便与世长辞!接下来她就受叶姨娘母女蛊惑,在她们的帮助下,频繁与上官裕私会,将自己弄得名声狼藉,各种关于她的不堪谣言漫天飞,气得外公一家不与她来往,姨母更是气她的不争气,索性不管她,最可笑的是,自己还不自知,一心感激叶姨娘母女,还助她登上正妻之位,守孝三年,她十七岁那年下嫁于他,本想日后会幸福甜蜜,谁知等待她的却是阿鼻地狱! 如今想来,自己前世的确太愚蠢,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不过人为算计罢了! “求大小姐救救奴婢!”翡翠扑腾一下跪在地上,也不顾这久无人清扫的地面多么污脏,明亮的双眸满是无助的望着她。 风轻晨眉头微蹙,面露惊讶之色将她扶起来,道,“翡翠姐姐何出此言?你乃祖母房中大丫鬟,祖母对你甚为喜爱,你若有难她老人家定会帮你,又何须来求我这个毫无实权的大小姐?” “实不相瞒,奴婢所求便是与老夫人有关。”于是,翡翠将老夫人欲将她许给表少爷朱子轩为妾之事告诉风轻晨,语末,她稍作犹豫,一咬牙说道,“奴婢本下定决心,若老夫人将奴婢许给表少爷,那奴婢便唯有一死;方才奴婢见大小姐让白芷进了里屋,想来今日发生之事大小姐早就知晓,大小姐智慧过人,还请大小姐救救奴婢!” 风轻晨抬头望着翡翠,平静无波的眼眸盯着她,淡淡一笑,“翡翠姐姐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她的声音非常温柔,翡翠却感到一股噬骨寒意袭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奴婢不敢,奴婢只求大小姐救奴婢一命!兴许对许多女子而言,嫁入朱家哪怕为妾亦可荣华一生,奴婢自小在这内院中长大,见得太多内院之斗,奴婢自知愚笨,从不妄想那份不属于自己的荣华,只愿寻得一老实憨厚的男子,卖菜也好,种田也罢,携手共度一生,虽平淡,却心甚安。”翡翠这一番话中包含太多令人寻味的深意,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却如同满腹秘密的老妪般。 风轻晨浑身一怔,看向翡翠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深意,直觉告诉她,翡翠身上定是隐藏了许多她不知晓的秘密,正欲开口之际,眼角余光却见着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了这座废院。 她身旁跟着风轻语及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女,风轻晨一眼便认出那是风轻语与她另外一个庶妹风轻莲,还有一个五六岁长得极其可爱的小女孩,那是五姨娘的女儿风轻音,另外还有叶姨娘、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等人,加上她们各自的丫鬟,瞬间,这荒废的院子变得热闹起来。 ------题外话------ 正月初七啊正月初七,咱家宝贝干女儿生日,咱这当干妈的得去陪妞子,话说,今儿个收藏若是过了四百,二话不说,晚上加更一章,吼吼~ 018 四姨娘的异常 “你所说之事容我考虑几日再说。[]”在诸多来人中,风轻晨很快的认出站在老夫人身后人群中的朱子轩,他脸上带着轻佻的得意的笑容,风轻晨认得他的深蓝色衣衫,眼底饶有深意的忘了他一眼,示意翡翠不要出声,两人借着粗壮的树干遮挡静静的看着院中的一切。 “这是何人?怎会这幅模样出现在府中?”老夫人皱着眉满眼嫌弃的扫了眼衣衫不整跪在地上求饶的四癞子一眼,这眼神最终却是落到秦氏身上。 “回娘的话,方才此人已交代,他乃京都城中一寻常百姓,今日偷偷钻狗洞进入将军府中与府中丫鬟私会,谁知却被府中小厮抓个现行,如今儿媳正准备将他送去宗人府,交由官府发落。” 老夫人最是不喜这等事,挥了挥手示意秦氏自行处理,却从她身后冒出一道低沉的男声,“正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为何仅见男子,而未见其女子呢?表舅母莫怪,子轩并无质疑表舅母之意,只是心存疑惑不吐不快。” 老夫人性子多疑反复无常,对娘家人更是多般好,尤其是这个嘴甜如蜜的侄孙儿,她更是疼到心坎里去了,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当即不满的看向秦氏说道:“子轩说的极是,那个贱婢在何处,将她带出来一起送去宗人府,府中定不能留这等贱婢以免败坏我风家门风。” 秦氏无奈的看了眼老夫人,她本想私下处理此事,那丫鬟毕竟是风府之人,所谓是家丑岂能外扬,哪想她顾及此点,老夫人却是不这般想,她便想着委婉些提醒她,“娘,这丫鬟乃风家之人,即便是要罚,也是府中之事,若将其送到宗人府被有心人得知,恐会影响府中名声。” “姐姐此言恕妾身不认同,左右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鬟,竟敢如此大胆做出有辱门风之事,若不严惩,唯恐将来越多丫鬟效仿,届时又该当如何?与其姑息养奸,妾身倒宁愿杀鸡儆猴,看日后谁还敢做出有辱门风之事!”出乎风轻晨意料的是,说出此番话之人并非素来与秦氏对立的叶姨娘,而是向来低调的四姨娘,这着实令她微微吃惊。 记忆中,四姨娘性情温婉淡雅,素来不爱争宠,即便是为风家添了一对子女,也没因此恃宠而骄,倒是一如既往的低调,故而,她前世对她印象不是很深,更是没想到她会在这场合当那只出头鸟,这其中必有内情,风轻晨暗自记下了四姨娘今日之异举。 “四夫人所言正是我想说的,表舅母若是不认同,子轩也无话可说,毕竟我只是个外人。”朱子轩很聪明的选择以退为进,因为他深知这风家看似风平浪静下实则暗涛汹涌,加上他的刻意撩拨,风轻晨与人私会之事定不是秦氏一人可瞒得住。 “芸娘,你百般阻拦将那等贱婢送官,莫不是她与你有何关系?你竟如此包庇于她。”老夫人有些恼秦氏不听她的话,让她在这等晚辈面前丢了面子,当即不悦的说道。 秦氏眉头微蹙,这府中下人私会,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怎地今日这件事饶有越闹越大的趋势?自己不过一句话,竟被老夫人说成刻意包庇,她心中也有些不快,正欲开口让下人把屋里那丫鬟带出来时,一道稚气未脱的清脆嗓音先她一步开口。 “咦?大姐姐怎么不在?母亲,您见着大姐姐了么?”也不知风轻莲是有心还是无意,竟在此时叫嚷着要找风轻晨,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这点上,秦氏还来不及回答,便听得声声刺耳难听的话传入耳中,气得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对呀,大小姐怎地不在,发生那么大的事,她莫不是不知晓么?” “应该不会吧,我们几人都知晓,连音儿都来了,大小姐怎会不知,莫不是有何缘故不能露面?” “姐姐百般阻拦我们大家见屋里那与人私会的丫鬟,莫不是……那丫鬟跟大小姐有关?” …… 秦氏万万没想到,自己为顾全府中名声处理此事,到了她们嘴中竟成了如此污秽不堪,更可气的是,她们竟然暗指屋内之人是晨儿,此事若是传出去,晨儿这一辈子可就毁了,这也让她动了真怒。 “闭嘴!” 厉喝一声,打断了她们那不堪入耳的话,秦氏气得浑身颤抖,指着那几个姨娘怒道,“你们怎可如此诋毁晨儿,毁了她的名声对你们有何好处?好,你们左右不是要看屋里那贱婢的身份,不怕污了眼,沾上晦气瞎了眼的便进去看,若那不是晨儿,我看你们如何给我交代?” 见着自家娘亲被气得不轻,风轻晨眼底蒙上一层温怒,若非时机不对,她真想冲出去给那几个女人一人一巴掌给娘亲出气,但她深知,那是极为不理智的,即便如此,却也将今日之事记在了心中,他日定会让她们挨个尝尝这有口难言被人冤枉的滋味。 翡翠神情十分复杂而震惊的看着身旁比自己矮上大半个头的大小姐,从白芷的离开,大小姐带着自己躲在这隐蔽的角落,夫人们的针锋相对之言,老夫人的态度…等等,让她感觉自己被带进了一个早已预设好的格子里,而画格子之人便是不足十二岁的大小姐,这令她如何不震惊,这还是那个终日被三小姐蒙蔽而不自知的大小姐吗?这份慎密的心思令她心颤。 ------题外话------ 收藏破四百,娑遵守承诺加更一章内容! 话说今天真郁闷,举报别的文竟然冒我这文下来了,表示很无语,一天的好心情被打乱,坑爹! 019 巧计偷天换日 几位姨娘瞬间倒是被秦氏的气势震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民间一直有个说法,若是妇人见着陌生男女做那档子事,可是极为晦气,轻者霉运当头诸事不顺,重者恐有性命之忧,她们都不愿以自身为赌注,瞬间倒是都犹豫了起来。(.好看的小说) “表舅母切勿生气,我想几位夫人也是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可能言辞间有些过激惹得表舅母不快,表舅母乃当家主母,切莫与之置气;不如应诸位夫人之意,将那贱婢送去宗人府,何必为一名身份卑贱的丫鬟惹得家宅不宁呢,姑奶奶认为子轩所说可是有理?”朱子轩笃定屋内之人乃是被人毁去清白的风轻晨,一心想将风轻晨的丑态揭露在世人眼中,言语间自是向着与他站同一阵线的姨娘们。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子轩所言甚是有理,玛瑙,你带上几个丫鬟进屋把那个贱婢给带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贱婢竟敢如此大胆。” 见着玛瑙领了几个丫鬟进屋,翡翠看着极为担心,想着白芷方才进屋还未出来,不自觉的低声问道,“大小姐,她们进去了,白芷她……” “翡翠姐姐,白芷怎么了?我今儿个精神不是很好老是犯困,让她回屋帮我取些酸枣来吃,翡翠姐姐若是想吃,等会让白芷送你些便是。”风轻晨打断她的话,清秀俏丽的容颜上染了几分冷意。 片刻后,玛瑙等几名丫鬟半拖着一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女人从里屋中出来,从身形看女子不过十二三岁,下身不断流血,一路出来,染红了青色的石板地面。 “老夫人,屋内仅此一人,奴婢等人进屋时她便已经断了气。”玛瑙走到老夫人身边,柔声说道。 “断气了?那便算了,让人把尸体扔出去,这男子也不用送去宗人府,直接杖毙了罢!” “且慢!” 朱子轩神色间有些焦急,大步迈向前,指着地上的女子尸体说道,“姑奶奶,既然人已死,当然要查清此人身份,也好知道是谁如此胆大妄为不知廉耻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若是那些个卑贱的丫鬟倒也好说,倘若此人是身份尊贵的小姐,那……” “子轩,你若在辱及我的晨儿半分,我便进宫请皇后娘娘给晨儿做主,让你朱家给我个交代!”秦氏不知为何朱子轩口口声声明说暗指屋内与人苟合世人便是晨儿,却是被他的话惹怒,抬出皇后娘娘威胁他谨慎言行。 朱子轩确定此女尸必是风轻晨无疑,对秦氏的威胁自是不放在眼中,“表舅母何须抬出皇后娘娘吓唬小侄,小侄从未说过此人便是晨表妹,即便是说了,也仅是猜测,若此人万一是晨表妹,那小侄不就猜对了…啊…怎么不是风轻晨?” 朱子轩一把掀开女尸盖住脸的蓬乱长发,却在见着她面容时脱口未出惊呼道! 女尸凌乱的长发下竟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秀气的脸上满是道道血痕污脏不堪,那五官轮廓与风轻晨相差甚远,倒是与春菊有几分相似,朱子轩心中顿感不妙,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好看的小说) “表哥是在叫我吗?”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风轻晨迈着优雅的步伐从粗壮的树干后缓缓走出来,走到老夫人等人身前时,落落大方的行了个礼,道:“孙女晨儿见过祖母。” “晨儿,你何时来到此处?”老夫人看了眼风轻晨身后的翡翠,眉宇间露出几分不悦。 “祖母,晨儿是跟娘一块来的,今儿个晨儿身子有些不舒服,头晕晕的老是犯困,晨儿想着,娘处理这些事晨儿若在场有些不妥,便让翡翠陪晨儿去那边歇息歇息,谁知往那一坐就睡着了,连祖母跟姨娘们来了都不知晓,这不,刚睡醒就听见有人叫晨儿,晨儿赶紧过来,祖母别生晨儿气才好。” “对了,表哥找小妹有事吗?刚才小妹似乎听到表哥在叫小妹呢!”风轻晨浅浅一笑,柔和的目光看向朱子轩,眼底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他怕是没想到,那受害者怎么就换人了?他更想不到的是眼前此人并非春菊,真正的春菊早已被她偷天换日带去了别处。 “晨表妹人美又聪明,可谓是智勇双全,为兄自是钦佩不已!身为表亲,为兄还是提醒晨表妹一句话,女子还是平凡一些得好,太聪明的女子会招天妒,所谓天妒红颜,表妹可要当心了!”她中了七仙醉竟安然无恙!朱子轩压住心底的震惊,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双眼如毒蛇般紧紧的盯着风轻晨。 她果真如‘那位’所言极难对付,他也需重新审视这个昔日不被他看在眼里的表妹了。 风轻晨嫣然一笑素手轻扬捋了捋额前发丝,漫不经心的应了他一声,“见仁见智吧!”转而走到秦氏身旁道,“娘,女儿觉着祖母所说甚是有理,此人闯进我将军府残害府中丫鬟,若不将其严惩,实难安定府中女眷之心。” 闻言,老夫人微微颔首,显然对风轻晨此举甚为满意。 “来人,将此人拉下去杖毙!” 秦氏也不想因这点小事跟老夫人置气,冷冷的眼神扫过几位姨娘,见着她们一个个脸色难看得像是吞了只苍蝇似的,她心里的不快消去了许多。 == 风轻晨刚回到院子,便瞧见白芷双腮通红的朝她迎上来,额头鼻尖还有细微的汗珠,她自是明白因何而来,心下也是一阵感动温暖,掏出手帕轻柔的帮她擦去着额头的汗珠。 “小姐…”白芷眼眶唰的一下红了,升起一股雾气,眼泪哗哗往外掉。 “瞧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动不动就流眼泪,你这习惯可得改改,不然别人还不说我整日欺负你了。”风轻晨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倒是忘了自己也只不过是个未满十二岁的小姑娘,“事情办得怎样?她人呢?” 白芷也晓得这是正事,当即正色点点头,亮晶晶的大眼睛左右打望了几眼,“在偏院小房间里,她好像很痛苦,我也不敢给她找大夫,从小姐房里取了些外敷的药给她先用着。” “辛苦你了!”风轻晨自是知晓自己这次的行为有多大胆,白芷可以说是冒着生命危险帮自己做事,这次若无白芷的冒险,她也不会逃出那幕后黑手的算计,还能偷天换日抓住春菊这条线索转明为暗,白芷的忠心,她自是看在眼底,记在心中。 “小姐,那尸体……” “白芷,今日之事日后切莫再提!须知,此事一旦被查出来,你跟你那好友定会惹来杀身之祸,届时,即便我也不能保全你们,虽此人一直隐藏暗中,但我却感觉得到他的强大远远不是现在的我能抗衡,你要记住,活着就是希望,一旦人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生命的可贵,唯有失去过一次的人才更懂得珍惜,比如她风轻晨。 “奴婢懂了,多谢小姐提醒!”听了风轻晨的话,白芷心里一阵后怕,她自己死了便死了,若是连累到小姐和五子哥她定要后悔死,却更坚定了要守在她身旁伺候的决心, “嗯,懂了便好,走吧,我们去瞧瞧她去。”风轻晨也不问白芷懂了什么,轻描淡写的应了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0 侯府千金来挑衅! 风轻晨与表姐秦心雅走在学院内的长廊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恬静优雅,反观秦心雅却是比较活泼,两人一静一动的性子倒是极为契合。(.无弹窗广告) “铮铮……” 她们二人正走着,一阵轻柔悦耳的琴声传入耳中,二人皆是止步倾听这首曲子。 蓦地,秦心雅惊叫一声,“呀,我竟是忘记今日玉姑姑会来学院授琴,玉姑姑的琴技高深莫测,若得她传授三两首曲子可是一大幸事,轻晨表妹我们快些过去吧,晚了那琴房怕是被人占满了。” 风轻晨已经习惯她那一惊一乍的性子,任由她拉着自己一路小跑,那玉姑姑她自是知晓,她琴技高超但性子颇为古怪,前世秦心雅为了向她学琴,费了不少功夫,最终学得一身好琴技,她前世的太子侧妃之位便有一半因素来自她的琴声。 只是…那手好琴于秦心雅而言,是福是祸? 前世她因琴而身居高位,也因此命丧黄泉。 今生,这个悲剧莫不是要重演? 风轻晨心中极为矛盾纠结,若阻止她学琴…她看了眼笑得极为开心的秦心雅,那句话终究说不出口,看来此事唯有日后再想它法,她是决计不会让心雅表姐重蹈覆辙,绝不会! == 琴房内 一个身穿素色长裙,十指芊芊的妇人坐在琴桌前,她面容不是极美,打扮也不华丽,墨发如丝轻垂身后,一支白玉雕饰的玉簪是她身上唯一的饰物,她身上那种恬静淡雅的气质犹如清雅出尘的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铮……” 一曲作罢,她洁白如玉的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之上,平静的目光扫过偌大琴室中的数十名学生,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方才这首曲子名为《月下伊人》,是我十年前所创,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谁若能弹完这首曲子,我便破例收她为徒。”言毕,她便抱着那架古琴起身离开琴房。 ――我便破例收她为徒!―― 这句话犹如往平静的湖面扔下去那一枚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使平静的湖面不再平静。 望着那一张张兴奋的面孔,风轻晨却是其中最为冷静的,她深知这首曲子看似简单,却极难驾驭,尤其是琴声中那刚柔转换的节奏,难度之高,绝非朝夕能学会,这首曲子她前世学了半个月才摸到门路,费了整整三个月时间才真正学会这首曲子,短短三天,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哇,轻晨表妹,你听见没有,学会这首曲子就能成为玉姑姑的弟子…”秦心雅兴奋的抓住风轻晨的手臂一个劲的摇晃,俏脸蒙上一层粉红。 “心雅表姐你的琴弹得那么好,人又聪明,我相信你肯定会脱颖而出被玉姑姑收为弟子。”见她如此期待,风轻晨也不想打击她的信心,心中想着若是按玉姑姑的要求单单弹完这首曲子,在她的帮助下,应是不难才是。 “嘻嘻…我一定会努力…” “哼!真是夜郎自大,秦心雅,你不会天真到真的以为凭你那粗鄙的琴技就能成为玉姑姑的弟子吧?呵呵呵……真是笑死人了…”一个身穿青裙紫衫的少女冷哼一声,站起身子朝她们走过去,傲慢的语气非常嚣张。 秦心雅脸色一变,双眸含怒的冲那少女冷声道,“我不行你郑珊珊难道就行吗?哦,我差点忘了以权势压人是你的特有手段,莫不成你还能逼着玉姑姑收你为弟子?” “莫要将本小姐的千金之躯与那等有头无脑的愚蠢之辈相提并论,那是对本小姐的侮辱,可惜你只是区区禁卫军统领之女,想以权势压人也没那等资格,否则倒是能让本小姐正视你几眼。”她秦心雅算什么东西,哪配与她相提并论,偏偏院里的夫子们认为她资质甚好,时常将她二人放在一起做比较,此举更是被她视作一大侮辱,与秦心雅之间的间隙也是逐日扩大。 “郑珊珊,你……”秦心雅怒瞪着郑珊珊,话未出口,便被人打断… “心雅表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府吧,勿让外公与舅舅为你担心!”这个郑珊珊风轻晨自是知晓,她父亲乃是镇远侯,母亲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之躯,皇帝的胞妹,她为人亦是非常嚣张蛮横,跟秦心雅是两看相厌,经常相互找茬吵嘴,秦心雅不如郑珊珊心机深沉,几乎每次都是她吃亏,风轻晨这句话也是提醒秦心雅莫要冲动。 秦心雅虽率真没什么心眼,却是不蠢,被风轻晨这一提醒她当即反应过来,想到以往每次跟郑珊珊争吵后不是书本不翼而飞,便是马车走了一半就坏掉,等等…她知晓这些事定是郑珊珊所为,却不能将她怎样,着实气人。 “你又是什么东西?”郑珊珊见秦心雅被风轻晨一句话就劝住了,冷眸落到风轻晨身上。 风轻晨浅浅一笑,“小女将军府风轻晨,与郑小姐有所不同,轻晨是人不是物件,更非东西。”她此言亦是在拐弯抹角的嘲讽郑珊珊是东西不是人。 “大姐姐你怎能辱骂郑小姐呢?郑小姐息怒,我大姐姐绝非故意辱骂你,我代大姐姐向郑小姐赔礼道歉,还请郑小姐勿要生我大姐姐的气。”风轻语一袭粉色襦裙格外乖巧可人,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看似在为风轻晨求情的话中却字字珠玑。 郑珊珊原本倒是没注意风轻晨话中的含义,被风轻语这一提醒顿时恼怒,“语儿,你暂且让开,出言辱骂本小姐之人是她非你,若非故意理应她亲自向我赔礼道歉,你帮她道歉这是什么道理?” “风轻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本小姐,你当着以为自己是将军府千金就为所欲为了吗?今日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便上将军府找风老夫人讨要个说法!” 众所周知,风老夫人门风极其严厉,上次风轻莲不过对待夫子态度稍微差些,风老夫人便勃然大怒,罚她抄五十遍女诫,整整三天没睡,风老夫人严厉的名声也传了出来。 郑珊珊威胁的话刚落音,风轻晨非但未露出半丝惧色,反倒露出丝丝淡笑道,“郑小姐果真是名门之后,身份尊崇无比,不过是同学间的玩笑话竟是要找上门要个交代,如此一来轻晨倒是有个提议,郑小姐何不请皇上下旨将夫子请回镇远侯府,如此一来,便无人敢与郑小姐玩笑,也省了郑小姐整日奔波于各家府邸的时间,一举两得,岂不更美。” “你……” 郑珊珊被她这一番明嘲暗讽气得咬牙切齿,明明是她先辱骂自己,到她嘴里竟成了自己以权势压人,就是闹到皇上面前自己竟是不占理,真是岂有此理! “好,风轻晨,今日之事我郑珊珊记住了!秦心雅,三日之后便见谁能成为玉姑姑的弟子,输者当着学院众人面学小狗叫,你敢还是不敢?”风轻晨聪明,她郑珊珊也不是个傻的,脑筋一转便想明白她之所以得罪自己,为的便是秦心雅,她便先将秦心雅收拾了在慢慢跟风轻晨算账。 ------题外话------ 好累啊啊啊~ 整整两天没消停,陪着干女儿出去玩两天,大半个月第一次见着太阳,这一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小腿那个痛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1 轻晨授计 风轻晨眉头微蹙,淡漠的眼眸瞥了郑珊珊一眼,她竟将怒气全部发泄到心雅表姐身上,这倒是有些出乎她意料,记忆中的郑珊珊是个嚣张跋扈的娇蛮小姐,如今看来倒是不尽然。 “有何不敢,郑珊珊,三日后你等着学小狗叫吧!”秦心雅含怒瞪着嚣张不已的郑珊珊,她性子本就直率冲动,被她这句‘敢是不敢?’激得脱口而出。 唉!风轻晨心中叹了口气,却是没怎么意外,按心雅表姐那冲动的性子,被她这一激肯定会答应,她就是阻止也无用,她方才不惜故意激怒郑珊珊来转移注意力,哪想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点,这让她有点小郁闷。 “如此甚好!三日后,我等着听你的狗叫声。” 郑珊珊如此自信也不是没有缘由,她自幼便有名师教导,弹得一手好琴,饶是这首《月下伊人》她也是听过几次的,若只是弹出这首曲子来,她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做到。 镇远侯的千金要与秦相的孙女比琴之事,很快便传遍整个学院,更是被某些有心人宣扬得京都城内人尽皆知! 秦相知晓此事后脸色铁青,把秦心雅叫去书房教训一通,幸亏风轻晨为她求情,秦相才放过她,并让她这三日好好练琴,届时莫要输得太难看,气得秦心雅火冒三丈,气呼呼的回了院子。 秦心雅走后好一会儿才见风轻晨从秦相书房出来,也不知她跟秦相说了什么,秦相送她离开之际脸上竟是带着淡淡笑容。(.) * * 近两日风轻晨几乎每日用过早膳便去相府,说是陪秦心雅练琴,更多的却是教她如何弹奏那首曲子,今儿个她一到相府,就被管家拦住,说是外公找她让他直接去书房去,她大概猜到外公找她的原因,也许与之前她提醒的番邦奸细有关。 出乎她意料的是,外公的书房除了他与大舅舅之外,还多了一个人。 “晨儿见过外公,见过大舅舅。”既有外人,她便不能如平时般随意,遂俯身行礼。 见着风轻晨,秦相便是笑这介绍道,“晨儿来了,这位是穆亲王的世子,洛凡。” 洛凡―― 风轻晨心底一震,眼前这个羞涩儒雅的少年便是前世那铁血狠辣的穆亲王吗?前世皇子夺嫡时,还是七皇子的新帝便是依靠洛凡的铁血狠辣在诸多皇子中脱颖而出,最终称帝!她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说,前世今生却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臣女风轻晨见过世子。”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黑发如墨,眼若星辰,薄唇微扬似在淡笑,一身素净白衣给人一种非常干净亲切的感觉,那俊雅的面容中透着高贵不凡的光芒。 “无须多礼,你是秦相的外孙女,大家也不是外人,你唤我洛凡,我叫你轻晨,可好?”洛凡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如孩子般单纯无伪,让人难以想象他竟是日后叫人为之变色的铁血侩子手。 风轻晨见着洛凡那孩子般的笑容,瞬间有些失神,笑道,“你高兴就好,洛凡。” 轻声一唤,两人相视一笑,秦相见着这二人如此投缘,也甚为高兴。 “晨儿,世子此番前来,为的便是上次你所言那个手臂上带有月牙疤痕之人,你跟世子细说一番当时情况。”秦相说出洛凡来的目的,三人将视线落到风轻晨身上。 秦寒心里对这个外甥女感激涕零,上次她那一说自己立马回去彻查,结果真让他查出来个番邦的细作,经过多番严刑拷打,他终于说出自己潜入禁卫军的目的,竟是为了刺杀本国储君,为的便是扰乱皇室安宁,而后他番邦便会派兵来攻,他不过是其中之一,皇宫中竟是潜伏了十人之多,闻此消息,秦相父子吓得浑身冒汗,幸而发现得早,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皇上得知此事后,当即龙颜大怒,任谁知晓自己身边藏了刺客也会不安,震怒却也知此事不可张扬,只得暗地里解决,便将此事交予他最为信任的穆亲王,让秦相父子与之合作,尽快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细作找出来,他们商议后,决定先来找风轻晨了解情况,也许会有所发现,穆亲王有要事在身,便让世子洛凡前来,于是,便有了今日一幕! “月牙伤疤?”风轻晨眉头皱得像座山,似在努力回想什么般,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我上次也是无意间见着的,也没看清他究竟长什么样子,不过我倒是瞧见他手臂上那个月牙印记是红色呢,就是那种暗红色,我也是觉着好奇才多瞧了几眼。” 暗红色! 秦相与秦寒倒抽一口气,两人相视一看,均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倒是洛凡,见着两人那副模样,不解的开口问道,“相爷,秦统领,你们怎么了?那暗红色的月牙印记很特别吗?” “咳咳…无事,晨儿你继续说。”秦相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让风轻晨继续说。 风轻晨嘴角微微抽搐,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俏皮的说道,“外公,你还想让晨儿说什么?说晨儿想数数外公下巴上有几根胡须么?” 能说的,该说的,她都说了,还让她继续说,她上哪去编那么些故事给他们? 风轻晨知道外公跟大舅舅洛凡三人还要商议正事,聪明的以要去陪秦心雅练琴而离开,见番邦奸细一事受到重视,风轻晨心底亦是非常高兴,她相信今生定然不会让外公一家重蹈前世覆辙。 离开后她又去听了秦心雅的琴声,虽有所提高,但要借此击败郑珊珊胜算却是少得可怜,不由得轻声叹息! “轻晨表妹,我真的赢不了郑珊珊吗?”秦心雅面容有些苍白,声音无力的开口问道。 第一次,她在人前承认自己比不过郑珊珊,也是第一次露出这种消极落魄的神情,风轻晨看在眼中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 “许是我这性子本就不适合练琴,也罢,这次若是输给郑珊珊,那我秦心雅此生必不会再碰琴。” 秦心雅的话好似当头一喝,令风轻晨幡然醒悟,瞬间明了自己所谓的教琴却是将人带入误区,也是世人皆踏进的一个误区,她此番瞬间明了,眼前豁然开朗心中亦是有了主意。 “心雅表姐,你想不想赢郑珊珊?若是想赢,接下来的事需完全按我说的来做,许是还有些希望。” 秦心雅欣喜的望着风轻晨,头如捣蒜般点个不停,嘴中直道,“当然想,做梦都想,什么办法快说…” “你……”风轻晨凑在秦心雅耳边低声喃语了一番,脸上带着神秘而深沉的浅笑,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秦心雅先是震惊错愕的看着风轻晨,没想到素来乖巧的她竟想出如此主意,随即心底亦是非常兴奋,很是激动的露出一抹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题外话------ 本章大修!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2 惊见渣男 翠柳依依,湖水微漾,绿波亭周围绿柳环绕,湖水清澈,湖中养殖许多价值不菲的锦鲤,依河而建的数里长廊清凉悠悠,是学院中众多公子哥亦或是小姐们最爱把臂同游之地。 绿波亭中纱幔轻扬,一道浅紫色身影静静站在凉亭中,身后站了一个身穿橘红色衣裙丫鬟打扮的少女,两人看来都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小姐,这儿风凉,表小姐与郑家小姐的比赛也快要开始了,不如去琼花厅瞧瞧吧!”丫鬟感觉湖风有些凉意,遂开口说道。 紫衣少女伸手拨了拨额前的青丝,微微颔首道,“嗯,我等会儿就去,白芷,你去把我放在马车里那支玉笛拿来。” 此二人赫然便是风轻晨与白芷主仆二人,今日便是秦心雅与郑珊珊三日之约到期之日,众人都去了前院的琼花厅,她却带上白芷来了这看不见一丝人影的绿波亭,借口把白芷支开,孤身一人沿着湖边长廊漫步,似无意间却又带着丝丝戒备。 当她沿着长廊走到小树林处时,她放慢了脚步,静静的聆听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子轩表哥,莲儿……莲儿仰慕你很久了,你……你……”熟悉的娇嫩女生从小树林中传出来,倒是令风轻晨微微吃惊,此女竟是――风轻莲! 风轻晨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风轻莲竟然看上了风流无度的朱子轩,这倒是有趣,她继续听下去。 “莲表妹,我对你也甚是喜爱,你聪明乖巧,性情温婉,生得美丽,我早就对你倾心了,只是……”朱子轩握着她娇嫩的小手,神情款款的看着她,却又突然露出一副痛苦之色,娓娓道来,“你我终究有缘无分,你乃将军府千金,我朱子轩却是出身商贾之家,这身份…实在相差太大!” 朱子轩痛苦的神色下闪过一抹得意,想他纵横情场多年,摆平这么个小丫头还不是素手就来,他色迷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风轻莲刚刚开始发育的身体,眼底闪过一抹淫色。 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换些青菜小粥感觉也不错。 风轻莲还蠢蠢不知,一头扎进心上人怀里,不住的安抚于他,娇嫩的身子在朱子轩的挑逗下,娇喘连连,风轻晨丝毫不怀疑,若不是此刻环境不对,朱子轩那个禽兽绝对会把风轻莲啃得皮都不剩。 约莫过了一刻钟,风轻莲才念念不舍的离去,风轻晨正欲离开之际,突然看见一道身影,霎时,她脸色苍白如纸,袖子下的手指紧紧拽住衣角,双眼狠狠的盯着林中人…… * * 琼花厅,偌大的厅内充满了文人墨客的书墨之气,各个知名书画家的佳作挂在大厅内,柱子上亦是许多文人题词填诗,较之官宦人家的奢丽浮夸,这琼花厅有种说不出的高雅贵气。 今日本是秦相的嫡亲孙女秦心雅与镇远侯之女郑珊珊之间的异常小比斗,不料却在有心人的渲染下,成了关乎两家荣誉之赛,引来了不少身份显赫之贵人,场景颇为浩大。[.超多好看小说] “珊珊姐,你等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秦心雅那臭丫头,我们都等着听她学小狗叫呢,嘻嘻…” “就是,秦心雅算什么东西,也敢跟郑小姐比琴技,等会我看她怎么死!” “她秦心雅不知死活死了也活该,我看她这次丢了脸后只能去庙里当姑子咯!” ……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秦心雅既然有跟珊珊比琴技的魄力,就是输了也怨不得别人,珊珊,你待会一定要赢得漂漂亮亮的,回头本宫送你一件西域贡品。” 郑珊珊身旁围绕一群跟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一个个走不停的向她谄媚,其中一个身穿冰蓝色长裙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精美的脸上透着一股子高傲华贵之气,在别人谄媚讨好的跟郑珊珊说话时,她却是以一种命令的姿态傲气的开口。 少女一开口,郑珊珊立马双眼放光,拉着少女的手臂撒起娇来,“九姐姐,你对珊珊最好了,嘻嘻…我要你那个西洋镜,你把那个给我好不好?” 这少女乃当朝九公主,上官馨,生母云贵妃乃右相之女,颇受帝宠,在众公主间也是颇有地位,郑珊珊与这个表姐关系素来交好,从她手上得到不少好处,更是喜欢缠着她。 九公主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脸上却是做出一副宠溺之色,笑道,“只要你赢了,我还将上次父皇赏赐的白玉手镯送于你,你不是很喜欢么!”嘴上虽慷慨,九公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回头就去问母妃将礼物加倍要回来,若不是她千叮咛万嘱咐,自己才不屑跟郑珊珊交好。 “一言为定哟,九姐姐最好了!哼,秦心雅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比,你们等着听她学狗叫吧!”郑珊珊美丽的小脸高高扬起,自信十足,好似那西洋镜跟白玉手镯都成了她的囊中物,压根就没把秦心雅放在眼里。 * * 秦心雅端坐在席间,水汪汪的眼睛不停的往外瞟,眉宇间露出几分焦急之色,好似在等待什么人般! 等了许久,她终于看见一个身穿淡紫色衣裙的少女进入她的视线,她立马让自己的丫鬟过去将来人带到自己身旁,久悬不下的心也终于踏实安定了不少。 “轻晨表妹,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秦心雅撅着嘴跟身旁的风轻晨抱怨道,谁知半响也没见她发出任何声音,好奇的抬头看她,却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 却见,风轻晨娇嫩红润的脸颊显得有些苍白,清澈的眼底染上一层骇人的寒意,她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这……这……她究竟怎么了? 秦心雅心中十分担忧,握住风轻晨绷得很紧的手臂,凑过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轻晨表妹,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吓我…”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清晰的传入风轻晨耳中。 风轻晨脑中全被那道身影占据,她连自己怎么来到这琼花厅的都没什么印象,心底被浓郁充斥着滔天的恨意,前世那嗜血残忍的一幕,在她脑中不断回放,翼儿那清脆稚嫩的哭声如根根银针狠狠扎在她心上,锥心之痛令她险些窒息昏厥…… ――轻晨表妹,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吓我! 秦心雅的声音适时在她耳边响起,将她的思绪唤回来,她闭上眼做了几次深呼吸。 再次睁眼,她抿唇淡笑,神色间早已恢复了正常,秦心雅高悬的心才算踏实了下来。 “大姐姐,你在这里呀!语儿找了你好久呢,大姐姐,这位公子说捡到了大姐姐你的东西,要当面还给你呢!”风轻语笑盈盈的走过来,身后跟着道英挺不凡的身影。 风轻晨抬头间,见着风轻语与其身后之人,浑身猛然一震,柔和平淡的眸底闪过一抹淡不可见的寒光,不语的瞧着走过来的二人。 ------题外话------ 上一章经过大修咯,亲们可以回头重新看看那章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3 纠结的玉姑姑 今儿个是玉姑姑择徒之日,因郑珊珊与秦心雅二人之间的赌约而来的人虽不少,却也无人敢在此放肆,饶是公主皇子之尊也只能就坐旁席,主位之上,玉姑姑一袭素衣淡雅出尘。[] 据说,玉姑姑来历神秘,就连皇上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据说,玉姑姑乃某隐世势力之人,深藏不露… 据说…… 关于玉姑姑的传言非常多,却无一经过证实,越是如此,她便越加神秘,饶是风轻晨前世也未曾得到任何跟玉姑姑相关的信息,如此一来,她对她越是有几分忌惮。 “今日谁人能将那首《月下伊人》弹奏得我最满意,那人便是我的弟子,若资质尚可,我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你们…开始吧!”玉姑姑轻轻的抿了口茶,淡淡的扫过厅中数人,清冷的声音缓缓开口道。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骚乱! 郑珊珊与秦心雅二人更是坚定了必胜之心,不光是为了胜过对方,更多的是为了玉姑姑那句‘倾囊相授’,就连素来高傲的九公主都不免有些动心,若是能成为玉姑姑的弟子,那她在宫中身份必然高上不少,而此刻她却只能嫉妒郑珊珊能有此机缘。 “秦心雅,你先来吧!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郑珊珊高傲的盯着秦心雅,言语中满是对她的轻蔑不屑。 秦心雅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却在下一刻被一只柔嫩的玉手扯了扯衣角,“既然郑小姐如此谦让,那我就却之不恭,献丑了!”轻晨说过,弹琴最讲究便是心境,只有心态平和稳定,才能弹奏出悦耳动听的乐曲,自己性格易怒,更要多加克制,万万不能动怒。[] 秦心雅接过丫鬟手中的古琴,举止优雅的走到厅中琴桌前,对着玉姑姑行礼道,“小女秦心雅素来仰慕玉姑姑,不论今日能否有幸成为玉姑姑的弟子,小女都深感荣幸!” 玉姑姑微微颔首,算是对她的回答,平静无波的面容上看不出半丝动容之色。 “哼,想讨好玉姑姑,真是蠢笨如驴。” “就是,谁不知道玉姑姑最讨厌那些拍马溜须之人,当心适得其反呢!” “平日里看着秦心雅也是个聪明的,怎么蠢成这样……” …… 声声难听刺耳的话不断响起,秦心雅恍若未闻般,端坐于琴桌之前,身旁的丫鬟手中端了一盆清水,她将雪白的玉手用清水洗净后,再用点过熏香的毛巾拭擦干净,伸手拨试了几下琴音。 众人皆不解秦心雅为何有此番举动,更多人看向她的眼光却是鄙夷不屑,风轻晨将诸多神情尽收眼底,唇角微勾,不以为然,当她看见玉姑姑眼神在秦心雅身上多做停留时,她便知晓,计谋,见效了! 世人只知玉姑姑琴技天下无双,却不知她还有个习惯,弹琴之前必会先用清水净手,这是她爱琴敬琴的方式, “铮……” 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那带着少女轻快愉悦的情绪从秦心雅那芊白如玉的指尖缓缓流露而出,这一刻,她宛若置身于乐曲中,将自身的情绪融入琴声中,脸上带着恬静淡雅的笑容。 众人仿似都被其感染,心情不自觉的微微放松,玉姑姑眼底闪过一抹类似追忆的神色,看向秦心雅的眼中多了几分异色,这首曲子乃她十年前所创,如今弹来亦是少了当时的意境,秦心雅的琴声,让她有种回到十年前的感觉。 蓦地,一阵幽幽的笛声响起,配合着秦心雅轻快愉悦的琴声,这道笛声是那么的轻柔,将少女柔情的一面用笛声完美的演绎出来,一琴一笛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足有绕梁三日之余音! 那些先前嘲笑轻视秦心雅之人,在这一刻彻底被这琴、笛之声所征服,彻底沉浸在这首谱写了这个关于月下少女故事的乐曲中… 一曲作罢,许多人都沉浸其中未曾醒来! “你是何人?这琴、笛合奏之法是何人传授于你们?”玉姑姑视线落在风轻晨身上,清冷的声音在厅中响起,也唤醒了那些尚未醒悟之人。 风轻晨收起手中玉笛,落落大方的走到厅中,对高坐再上的玉姑姑行了个礼,道,“小女风轻晨,见过玉姑姑!这琴、笛合奏之法无人传授……” “不可能,就凭你这个草包跟秦心雅两人怎么可能想出这个方法,你……” “珊珊你给我闭嘴!”九公主低喝一声阻止郑珊珊继续说下去,“玉姑姑莫怪,珊珊性子直率并非有意与姑姑作对,关于风小姐所言,此法无人传授,这点本宫也深感好奇,不知可否请风小姐解释一二?” 玉姑姑仿似没瞧见几人间的明争暗斗,优雅的抿了口茶,微微颔首道,“嗯,轻晨,你继续说!”一句轻晨,便将风轻晨推到风尖浪口之上,惹来一堆人怨恨的眼神。 风轻晨迎着那道道锋芒如刃的眼神,洒脱淡雅一笑,道,“郑小姐聪慧无双,一手好琴技更是人尽皆知,这点亦是不争的事实,心雅表姐虽琴技不差,但跟郑小姐比起来仍有一定差距,此番比试若不另辟捷径必输无疑,心雅表姐亦是知晓这其中关系,才想出这琴、笛合奏之法,将心雅表姐琴声中的轻快与我笛声中的柔雅融合在一起,这亦是一场赌博!所幸,我们成功的完成了这首乐曲。” 风轻晨话里有意无意抬高了郑珊珊几分,就差没挑明了将她夸成是这大越国第一才女,却谦虚低调的将自己与秦心雅合奏之事说成凑巧,归纳于运气好,那郑珊珊还不知自己被风轻晨阴了一把,心里还暗自得意,脖子仰得高高的像只孔雀般,惹来许多嫉妒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饶是坐在她身旁的九公主眼底也流露出些许不悦。 玉姑姑眼底眸光一闪,神色依旧平淡无波,朱唇轻启道,“如此说来,你是甘愿认输?”这些小姐间的争斗她看得一清二楚,也是故意为之,她倒要看看这风轻晨有何值得主子关注之处。 “姑姑此言差矣,今日之比斗者乃郑小姐与心雅表姐,轻晨从未参与进来,又何来认输之说?”风轻晨低头浅笑,两句话将自己从中撇出来,亦是提醒众人,比斗才一半,还有郑珊珊未弹奏曲子。 郑珊珊心情颇为不佳,连带着也影响了她的琴声,本该轻柔悦耳的琴声中却是平添了几分妒恨怨气,令她的琴声失色不少失去了往常的水准。 众人在听了秦心雅与风轻晨的合奏后,再听郑珊珊这失了往日水准的乐曲,孰优孰劣非常明显,饶是如此,却没人敢说出半个字,所有人都知晓郑珊珊的骄纵性格以及镇远侯夫妇对她的宠溺,当朝皇上可是人家舅舅,他们每人敢去惹她,所有人不约而同将视线放到了玉姑姑身上。 玉姑姑稍作犹豫,眼底闪过一抹为难之色,跟镇远侯结仇唯恐主子不悦,但风轻晨又是主子关注之人,她个人倒是比较欣赏秦心雅,如此一来,她却不知如何抉择了! 就在她为难之际,一封滴上蜡的信为她做出了抉择。 ------题外话------ 这两章会比较平淡,却是很重要的铺垫,还请亲们耐下性子看下去,~\(≧▽≦)/~啦啦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4 心雅之惑 秦心雅坐在风轻晨身旁,娇俏的小脸染上几分红晕,水汪汪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心情特别好的哼起了小曲,“轻晨表妹,我今儿个实在高兴,你是没瞧见郑珊珊那张脸,气得都发绿了,真是给我出了一口恶气呢!” 说来也怪,今儿个玉姑姑正准备宣布收谁为弟子时,学院看门的小厮送来一封滴上蜡的信,她看过那封信后突然宣布,秦心雅琴声虽妙却违反了她的规矩,故而她今日不会收任何人为弟子,即便如此,也令她颇为欣喜,虽不能成为玉姑姑的弟子,但能得到她的赞赏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何况还看见郑珊珊那副气愤不堪的模样。(.无弹窗广告) “轻晨表妹,玉姑姑找你过去跟你说了什么呀?”秦心雅对此非常好奇,玉姑姑竟在所有人都散了后,单独留下风轻晨不知对她说了什么,使她这一路都沉默无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我还未恭喜表姐,今日得到玉姑姑的赏识相信过不了多久心雅表姐的名字会传遍整个京都,届时,表姐可别忘了轻晨才好。”不是风轻晨不想告诉秦心雅,而是玉姑姑跟她说的话确实不方便告诉秦心雅,说了也是徒增困扰而已,故而她只能岔开话题,笑着打趣起她来。 想到玉姑姑话中的提醒与告诫,风轻晨的心不由沉重了几分,与她所想无异,确实有人在暗中对付自己,目的暂且不明,玉姑姑才会提醒自己要注意身边人,莫要被人算计了去,尤其要小心朱家。短短的几句话,在她心底掀起一番狂潮,她确定这是她第一次见着玉姑姑的面,为何她今日会突然对自己说这番话呢?从语气中可以看出来她的话里隐藏着几分关心,这又是为何? 关于玉姑姑的传闻这几日她耳熏目染听了不少,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对自己会是这幅态度,这着实令她震惊不已,同时对她也多了几分戒备之心! “嘎吱――”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原本宽阔的街道被人挤得满满的,将整条街道堵得死死的,人都过不去,更别说马车了,白芷上前瞧了瞧情况,从路人口中得知前面有三辆马车撞一块把街道给堵住了,那三辆马车的主人貌似身份都不低,谁都不愿退上一步,这不,正吵着呢,一时半会怕是完不了事儿,白芷回到马车旁将那路人告知的事一五一十说给风轻晨知晓,马车内一阵沉默。 “轻晨表妹,要不咱换别的道走吧,这一折腾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完事儿。”秦心雅一听指不定要等很久,立马就不乐意了,她今儿个好不容易赢了郑珊珊一次,还等着回去好好炫耀炫耀呢,哪能把时间耽搁在路上。 闻言,风轻晨突然勾起一抹浅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身旁的秦心雅一眼,“白芷,让车夫改走别的道儿,快些到家就成。” 今日这场景让她非常的熟悉,可不就是前世自己初遇上官裕那贱男人时的场景么?若非他恰巧救自己一命,自己又怎会对他心存感激,从而心生情愫最后落得那般死无全尸的下场,如今她倒要看看他如何英雄救美? 马车很快驶进一条巷子里,据车夫说,穿过这条巷子出去就是南街,也就是将军府外的那条街道,风轻晨掀开窗帘看了看车厢外的模样,这条巷子也不算小,差不多能容得下两辆马车并行,按说这样的巷子又处于街边,行人应该不少才是,偏生今日一眼望去就是瞧不见一个路人,周围住户门窗紧闭,异常安静空旷。(.) 此刻,前方不远处那几道并排而行将整个巷子挡住的身影就显得异常醒目,知晓接下来要发生何事的风轻晨索性放下窗帘,安静的坐在车厢内,与秦心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嘶――” 那几人见着马车过来也无半分闪躲的意思,眼见着要撞上人,车夫赶紧勒住缰绳,马儿发出一阵嘶叫声。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们的马车?这可是风大将军府上的马车,你们赶紧让开,误了我主子的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这车夫收了别人五十两银子,让他改走这条巷子回府,他想着换条道儿回府就可以挣五十两银子,当即收钱同意了,谁想竟会遇上这几个不怕死的人,看他们的模样似乎不是什么善茬,他不免有些害怕了。 “想活命就赶紧滚,把身上的钱财全部留下,不然老子一刀捅死你!”其中一个男人从怀里掏出把匕首,架到车夫的脖子上恶狠狠的威胁。 “我…我给你银子,你…千万别乱来…” “少他妈废话,再废话老子捅死你…” “老四,快来,这马车里有两个小美人,水灵灵的真好看,不如把她们带回家慢慢玩,嘿嘿…” “这小娘子长得真不赖,细皮嫩肉的,叫人看了就想啃两口,卖到烟花楼肯定得值不少银子…” …… 其中一个男人一脚踢开企图拦住他们的白芷,另外两个丫鬟一人挨了一巴掌,马车帘子被人一把掀开,车厢内的风轻晨与秦心雅就这么暴露在他们面前。 风轻晨神色淡漠的瞥了眼那几个痞子模样的男人,秦心雅则没她那么淡定,双眼直冒火,若非风轻晨拉住秦心雅她早就冲出去教训这几个臭东西了,她自幼就跟着哥哥一起学武,虽不是什么高手,但教训几个流氓绝对不在话下,但问题就是轻晨不让她动手,她只能把火憋在肚子里。 “等一会儿有的是机会让你泄愤,先忍一下,一下下就好!”风轻晨瞧出秦心雅忍得和痛苦,凑过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 正主还未出来,现在还不是时机! 果然,秦心雅听了这话,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恶狠狠的瞪了那几个男人一眼,索性别过头不看他们。 “你们想做什么?若是要钱财我这有五十两银子给你们便是,你们拿了银子速速离去,不然等会官差来了你们想走也走不了。”风轻晨手上多了个绿色荷包,倒出里面的碎银子和那张五十两的银票拿在手中。 不知为何,她总是赶紧有道隐秘而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令她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突然,一道蓝色身影出现在巷子中,见着受伤的车夫与丫鬟们,忽地一声怒喝: “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白芷认得这名突然出现的男子,不就是之前跟三小姐一起说是拾着大小姐东西的那位公子,不过大小姐好像不怎么待见他,连话都没跟他说一句,她看得出大小姐很讨厌这位公子,可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当即朝他大声求救道:“公子,马车上是我家大小姐,还请公子救救我家小姐。” 蓝衣少年面露惊讶之色,看着白芷道,“你不是风大小姐的丫鬟,难道这马车上坐的是风家大小姐风轻晨姑娘?”男子显然还认得白芷,一句话道破了风轻晨的身份。 白芷没想到这位公子竟然说出了自家小姐的身份,眉宇间皱成一个川字,他怎能说出自己小姐的闺名,若有人将今日之事传出去,小姐的闺誉定会因此受损,她不禁有些后悔向他求救了。 ------题外话------ 以后更文时间固定在了18:55分,加更例外哟!(*^__^*)嘻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5 英雄救美? 那男子却将白芷的沉默当做默认,动作极快的冲过去跟那几个男人打成一团,说来也怪,那几个适才凶悍无比的男人此刻竟变得异常软弱,三五下就被这名男子打倒在地,嘴中止不住的哀叫连连。 马车内―― 车帘的一角被掀开,秦心雅瞧着外面那蓝衣少年大发神威把那些个男人全部打倒在地后,神色颇为怪异的望着风轻晨,“你莫不是早就知晓会有人出来英雄救美不成?就他这几招花拳绣腿也出来卖弄,也不嫌臊得慌!”秦心雅又怎会没看出来这其中的门道,他们唬唬那些深养闺中的小姐们还行,她秦心雅可是自幼习武眼力好着呢,一眼就看出那些家伙在作假了,也认出那个‘英雄’少年的身份。 上官裕,端亲王的第五个儿子,自幼丧母,端亲王对他很是不喜,故而他在府中地位非常低,经常受人欺凌,在京都鲜少有人知晓他的存在,见过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恰巧秦心雅就认得他。 “他喜欢演戏,何不成全他呢!”风轻晨嘴角勾起一道冷嘲,眼底闪过一抹隐藏得很深的恨意。 ――上官裕,我风轻晨以灵魂为契,在此发誓:若有来生,必将今生之痛,千百倍奉还,定让你上官裕生不如死,永世不得超生! 前世的誓言在犹如响雷般在耳畔响起,风轻晨好似回到那鲜血四溅的刑台之上,那噬骨夺魂的恨意几乎将她淹没…… “上官裕此人我倒是听说过,哥哥亦曾告诫过府中之人,切莫与他有太多的接触,听闻此人实属阴毒,平日里也是在人背后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今日之事,想来十有八九便是他自己安排的!”秦心雅对上官裕的印象极差,在她心里风轻晨就跟她亲妹妹似的,谁想欺负她轻晨表妹她就跟谁急,上官裕今日算是运气背,被秦心雅给恨上了。(.好看的小说) 瞧着秦心雅那副气愤难当的模样,风轻晨心间涌起一股暖意,因上官裕而充满恨意的心瞬间温暖了不少,“你我心知肚明便是,正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日后遇着这等小人还需多加注意才是,莫要被算计了去!” 车帘刚掀开,就瞧见那张令风轻晨恨入骨髓的脸,上官裕俊秀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忧之色,看见马车内的两人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大概他也没想到秦心雅也会在马车内吧! “在下上官裕见过两位小姐,在下不才令两位小姐受惊了,不如在下做东请二位去雅客居喝杯茶压压惊,如何?”虽是多了一个人,上官裕却感觉自己的计划没多大的影响,他的目的是风轻晨,若是能让秦心雅对他有几分好感,也更容易达到目的。 “我道是何人如此英勇不凡,原是端亲王府的上官公子,今日承蒙公子搭救我姐妹二人感激不尽,今日本该我姐妹二人请上官公子饮茶道谢才是,无奈身有要事不得不离开,还请公子见谅才是!”秦心雅心中虽不耻上官裕的手段,却也不是那等不知轻重之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闻言,上官裕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随即很好的隐藏起来,斯文有礼的笑道,“秦小姐见笑了,两位小姐平安无事便好,那在下便不打扰两位小姐,就此别过。”他早从别人嘴中得知风轻晨最为欣赏那等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他此举也是为了博得佳人好感,殊不知,他心中的佳人早就将他看透,无论他怎样做也不会得偿所愿。 “多谢上官公子出手相救,他日有机会定会加倍奉还。”血债必须鲜血来偿还,你上官裕欠我的饶是你死上十次都不够还,不让你生不如死,不将你挫骨扬灰都对不起我死去的孩儿与家人。 上官裕皱着眉头,心中思索着哪里不对,按他的计划风轻晨应该是满脸娇羞的感激他才对,而后他将今日之事放出风声去,将军府自会将他视若贵宾,而后风轻晨便倾心于他,他也将名利双收,可如今…风轻晨的淡漠着实令他迷惑! “轻晨表妹,你没被吓着吧?这些人着实可恶,竟对我们说那般污秽不堪的话,若不是我身为女子多番不便,真想打他们一顿出出气。”秦心雅嘟起粉色樱唇恶狠狠的瞪着倒在地上那几人,俏丽的小脸满是愤怒,却是望着上官裕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上官公子应允!” “秦小姐请说。”原来风小姐是被吓着了,难怪会如此反应! 秦心雅眼珠子一转,却是盯着墙角那根手臂粗细的棍子对上官裕道,“这些人好生可恶,不仅打人还吓着我轻晨表妹,还请上官公子帮我用那根棍子好好打他们一顿,最好打得他们不敢在出来欺负人才好,我姐妹二人在此谢过上官公子。” 当上官裕看见风轻晨那苍白的小脸,当即信了秦心雅这套说辞,眼底闪过一抹狠绝,捡起地上的棍子不断的落在那几人身上,顿时,适才假伤的几人纷纷哭喊不休,躺在地上抱着身子发出阵阵惨叫声…… * * 就在巷子旁的阁楼中,有两道身影将适才发生的一切清楚的看在眼中,其中一道身穿紫色衣袍戴着面具的男子面朝巷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停在巷子里的马车,另一个如莲花般出尘脱俗的女子恭敬的站在他身后,神色间满是敬意。 “主子,是否需要派人将上官裕的首级取回来?”若是风轻晨在此,定会认出此女就是那个被世人多番传颂的玉姑姑,而她此刻却称别人为主子,这若是传出去,又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紫袍男子微微摇头,沉默些许后,温润如玉的声音缓缓响起,“暂且不用,她似乎很不喜欢上官裕,先留他一命让她自己慢慢收拾他,那几人竟出言辱及她,便杀了罢!” 这上官裕左右不过是个不足轻重的小角色,竟妄想对他的人图谋不轨,真是不知死活,若非不想让那些家伙太早发现他回来了,有他陪在她身旁,谁敢动她分毫?紫袍男子眼底闪过一道傲视天下的寒芒。 马车走后,玉姑姑那素白的身影恍若仙子般飘然而至,手中多了一条线,素手一挥,之前对风轻晨出言不逊的六人全数气绝而亡,喉间多了一条发丝般的伤痕。 “主子,玉姬回来复命。”玉姑姑回到阁楼中,悄然站在原地,好似从未离开过般。 “嗯,玉姬,这段时日你多注意一下那边的举动,别让他们伤了她,选两个身手不错的人送去她身边…算了,这个我自己安排!你不要插手她的事,免得让她怀疑,找个机会把藏在宫里那几个番邦奸细交给秦寒,你下去吧!” 据他近日的观察,她的聪慧超出他的想象,目前为止还没遇上什么事能难得倒她,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喜,对这个莫名的包袱却是少了几分排斥,多了几分纵容。 紫袍男子伸出如玉般白皙的手抚上戴着面具自己的脸,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刚刚回到将军府的风轻晨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抬头望了眼四周,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扭过头继续跟秦心雅说话,全然没感觉一个天大的麻烦已经朝她逼近。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6 生不如死的红叶 “啊――” 碧空如洗的蓝天下,突然传出一道惨烈的尖叫声,声音竟是从风将军府后院一个小院子中传来。 “三小姐,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求求你绕过奴婢吧……”小小院子里,刚被抬为通房没几日的红叶狼狈不堪的跪在身穿橘色衣裙的风轻语跟前,不停的朝她叩拜,乞求她绕过自己跟肚子里的孩子。 风轻语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红叶,眼底全是愤怒与不屑,这丫头竟敢背叛她,勾引爹爹不说还偷偷怀上他的孩子,想借此一步登天被抬成姨娘,真是不知死活的贱丫头,她最恨背叛,早就想收拾她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今日老夫人带着秦氏与诸位姨娘去庙里祈福,她故意找借口不去,为的就是趁今日这机会好好惩治惩治这个贱丫头。 “三小姐,求求你大发慈悲,看在奴婢肚子里这孩子的份上,绕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孩子―― 风轻语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一脚踢开拽住她裙角的红叶,她不提孩子便罢,一提她肚子里那贱种她就来火,冷声吩咐道: “竟敢弄脏本小姐的襦裙,来人,掌嘴!” “是,三小姐!” 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中年妇人应了声,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粗壮的胳臂,单手拎起红叶的身子,蒲扇般那肉呼呼的巴掌往她脸上‘啪啪啪…’打个不停,吓得那些小丫鬟个个缩头后退不敢直视,安静的小院子里,唯有清脆的巴掌声不停回响…… “三小姐,她昏过去了。” “取些冷水来把她浇醒,我好不容易来看她一次,就这么走了怎么行,小燕,你去让人拿些薄荷和艾叶来熏着,这动不动就昏倒岂不扫兴。” “是!”风轻语的贴身丫鬟小燕应了声,出了院子找人端了点有薄荷和艾叶的火盆过来放在红叶跟前顺风的位置,熏出来的烟对着她熏。 “啊――咳咳…咳咳咳……” 一盆冰冷的井水对着红叶头浇了下去,刺骨的冰冷令她发出一阵惊叫声,随即又被刺鼻的味道呛得直咳嗽,原本娇俏的脸颊又红又肿,跟个肉馒头似的,浑身无力的趴在地上。 风轻语不悦的瞥了她一眼,“听声音还精神着呢,听说爹爹就是被你这勾人的小身段给迷住了,你站起来唱首小曲,跳支舞给我瞧瞧,我倒也想看看爹爹究竟喜欢你什么。”两个多月的身子还看不出什么动静来,红叶身上的衣裳被水淋湿,薄薄的衣裳勾勒出她娇好的身段,风轻语自是瞧见了才有此一说。 闻言,红叶脸色瞬间煞白一片,她此刻浑身无力,连站都站不稳,又岂能跳舞?她脸颊肿得连说句话都像撕裂了般疼痛难当,又岂能唱歌? “求三小姐开恩,绕过奴婢,求求三小姐……” 此刻红叶除了跪在地上使劲叩头乞求风轻语外,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她清楚的知道此刻的自己毫无反击之力,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只要能生个儿子,她就是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 届时,她定会将今日所受之屈辱加倍还给她,一定会……她眼底闪过一道怨毒,在心中发誓! “小燕,去那边给我拾根木棍过来。” 风轻语手里拿着大指头粗的木棍,猛地一棍子抽在红叶手臂上,痛得红叶差点倒下,捂着手臂闷哼一声眼眶里满是泪水。 “我愿意看你跳舞是给你长脸,是你的荣幸,果真是个没规矩的,莫不是你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还以为爬上我爹爹的床,你就是姨娘了不成?给我起来,今日你若不跳,我便让人将你肚子里的孩子活生生打下来,你看我敢还是不敢!”风轻语抬手又是狠狠的几棍子落在红叶身上,蹲下身子用棍子挑起她的下巴眼底满是刺骨的冷意。 红叶被迫对上风轻语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眸,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她毫不怀疑自己若是不按她说的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保不住。 在这无法选择的情况下,红叶咬着牙站了起来,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水痕,脚步虚浮的跳起舞来… 她发誓,若有机会,她绝对会将今日之辱十倍奉还! “啪――” 风轻语一棍子落在红叶腿上,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听风轻语冷冷的开口说道,“不是让边唱曲边舞,为何不唱?” 红叶咬牙忍住身上传来的痛楚,沙哑的声音缓缓唱起来… “啪――” “腰肢扭起来…” “啪――” “声音甜美些…” “啪――” …… 风轻语手上的棍子不停落在红叶身上,红叶身上那薄薄的衣裳被木棍上的刺勾裂了道大口子,雪白的肌肤上布满道道淤青,她却无法做出丝毫反抗,唯有咬着牙将一切都默默承受下来… 躲在院子外面偷看的白芷瞪大了双眼,用手捂着嘴,小脸上满是错愕震惊,她真没想到平日里温柔美丽的三小姐手段竟如此狠毒,红叶现今可是双身子的人三小姐都下此狠手,她不由得心底发寒,不敢继续待下去,赶紧回屋子将今日之事告知大小姐,忍不住说道: “瞧着三小姐温柔可人,却是没想到她那么狠毒,这样下去红叶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留不住了,小姐你是没见着红叶有多可怜,唉!”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红叶是自作自受,无须管她。”风轻晨听了白芷的话,却是浅浅一笑,若非红叶生了别的心思背叛娘,又岂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 白芷虽可怜红叶的遭遇,心中却是认可小姐的话,若非她做出那等事伤害了夫人与小姐,如今也不会落得此等下场,也是她自己活该! “若红叶来找我便随意找个理由打发了去,事后告知我一声便是。”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芒,却是浅浅笑道。 风轻语,你又会使什么手段呢?别告诉我你如此高调的教训红叶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你骗得过所有人,也骗不过我,这个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恶毒程度,究竟是谁为了助你千方百计想毁掉我?风轻语啊风轻语,你身上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想到从春菊口中得知的消息,风轻晨敏锐的感觉到一股风暴以她为中心在逐渐展开,直觉告诉她,这件事绝对与风轻语有关。 所以,她在等,等着她动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7 谁给下药了? 前两日下了暴雨,学院前那棵百年古树被雷电劈倒了,砸坏了学院大门处的几间屋子,要修葺好估摸得半个多月的时间,学院便给学生们放了几日假,风轻晨闲来无事便在窝在屋子里看书,一来二去倒是对医书起了不小兴趣。 她琢磨着,会点医术什么的关键时候可是能救命的,就是多认识几株草药也是极好,难保哪日就能排上大用场! “笃笃…笃笃……” 风轻晨正看着书,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她赶紧起身开门,却见着娘房中的香月浑身被雨水淋湿,满脸焦急的站在门口。 “香月姐姐,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幅模样?”莫非是娘那边出事了?思及此,风轻晨心里也急了起来。 “大小姐,你…你…你快去主屋看看吧,老夫人说夫人意图谋害四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罚夫人在雨地里跪着呢,夫人身子骨不好,我担心她……”说着,香月眼泪就啪啪往下掉。 四姨娘怀孩子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没听人提及? 瞧着窗外的雨饶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若这样淋下去,好好的人也得淋坏了,更别说娘身子还弱着呢,风轻晨心中虽急,却是有条不紊的先将事情问清楚,“事情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快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今儿个四夫人去给夫人请安……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啊?”香月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却见风轻晨脸色有几分凝重,心中十分着急。 风轻晨从香月嘴中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今日三姨娘与四姨娘一同去给秦氏请安,谁知刚站起来准备离开时,两位姨娘瞬间昏了过去,秦氏连忙请了大夫来给她们诊治,却无意诊断出四姨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而她们被人下了药,这药可能会影响到胎儿,极有可能会小产,这件事不知怎地传入了老夫人的耳中,当即大怒,去了主屋将秦氏怒骂一通,说她蛇蝎心肠,是个毒妇,要害她的孙子,这会子却是把人赶到院子里淋雨去了,那边有翠花陪着,香月这才赶紧过来向她求救。 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秦氏的性子风轻晨最是清楚,她要是会给人下药,哪还轮得到风轻语母女在府里猖狂,早就挨个收拾了,这次的事明显有人刻意陷害,这些个姨娘平日里个把月才去主屋请一次安,今日三姨娘跟四姨娘却一起去了,还被人下药昏倒,刚好四姨娘就怀了身子,刚好老夫人就知道了,那么多巧合凑在一次就是阴谋! “香月,先回房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来,白芷,你跟我去主屋,小丫,你去把李大夫请到府里来一趟。”风轻晨回屋披了件披风,叫上白芷撑了把伞就直奔主屋而去。 到了主屋,风轻晨瞧见秦氏果然跪在主屋外的青石地面上,身上被雨水淋湿了,端庄的面容苍白如纸,好在翠花给她撑了把伞,否则非得被淋坏了不可。 她多瞧了秦氏几眼,却没在她身边多做停留,而是在白芷耳边说了两句话,将手心捏着的东西交给她,让她站在门外,她自个儿进屋见老夫人等人。 却说白芷见着自家小姐进了屋子,赶紧撑着伞跑到秦氏身边对她说道,“夫人,您先把这参片含在嘴里,翠花姐姐,你帮我一起把夫人扶到小姐屋子去吧,小姐差人把李大夫请来了,夫人身子弱可不能被寒气伤着了。(.好看的小说)”说着,她把手中的伞收起来,扶着秦氏站起来。 “白芷,我若走了老夫人定会怪罪于晨儿,我不能…” “夫人,小姐自有办法不受老夫人惩罚,你若再不回去被雨淋坏了身子小姐得多伤心啊,翠花姐姐,你快帮我一把。”在白芷的坚持下,秦氏被她与翠花二人扶回了风轻晨的屋子。 却说风轻晨进了里屋,见着风轻语今儿个一身嫩绿色的裙装粉嫩可人,正在给老夫人斟茶,两人正说着话呢,老夫人一见着她脸拉得老长,神色间很是不满,冷冰冰的开口,“你来做什么?” “晨儿见过祖母,晨儿今儿个听说四姨娘有喜了,特意过来恭喜祖母。”风轻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是没被老夫人的语气吓着,也没如她所想般哭哭啼啼的来求情,反而大大方方的来向老夫人道喜,倒让老夫人不好迁怒于她。 “嗯,你也是个知事的,可别学了你母亲那份恶毒的心思,那个毒妇竟然妄图毒杀你那未出世的小弟弟,若非顾及你跟旭哥儿的名声,我定将她送官查办,哼!”老夫人一脸厉色的开口说道。 “祖母,此事从何说起?恕晨儿愚昧,不明祖母话中之意,请祖母明示!”风轻晨哪会不知老夫人的打算,想陷害她娘,借由此事夺去娘手上的掌家钥匙,还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风轻语本想着风轻晨要知晓那秦氏被老夫人罚在雨地里跪着,以她那性子还不得闹翻了天,老夫人素来最厌恶不知礼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之人,这样一来,老夫人必会更不喜她们母女,如此一来,这将军府就无她们母女立足之地,那人答应过她,只要将风轻晨的名声毁了,她娘绝对会成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届时,她也就成了将军府的嫡女,不再是那低人一等的卑贱庶女。 见风轻晨没按着自己的计划走,风轻语也不急,安静的站在老夫人身旁,帮她捏捏揉揉的,非常乖巧,她了解老夫人的脾性,非常清楚自己何时该说话,何时不该说话。 “哼!语儿,你将适才王大夫的话说给你大姐姐听听,让她看清她母亲那张恶毒的嘴脸。”老夫人索性闭上眼不去看风轻晨,免得自己见着她就来气,这丫头越长跟她那狐媚的外婆越像了,看得她心里堵得慌。 风轻语乖巧的应了声,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响起,“大姐姐,刚才王大夫说四姨娘已经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子,如今被人下药肚子里的小弟弟随时可能小产,祖母查过了,三姨娘跟四姨娘就是在母亲院中被人下药,祖母就是生气母亲身为当家主母却连些下人都管不好,险些闹出人命,等祖母气消也就无事了。” 风轻晨闻言,满脸惊讶之色眼底布上一层怒气,语气也不免冷了几分,“三妹妹此言差异,此等大事定不可姑息!祖母您想,今儿个有人敢对怀了身子的姨娘下药,保不准儿明儿个就会对弟弟妹妹亦或是晨儿下药,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怕是让人寝室难安。” 瞧着老夫人犹豫不决的模样,风轻晨心中自是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却是给她加了一把火。 “祖母莫要担心,改明儿晨儿进宫见姨母,定会向姨母讨要些珍贵药材回来给四姨娘补补身子,不论怎样也得把小弟弟留住,母亲早就惦记着要给红叶肚子里那没出声的小弟弟做些小衣裳,这下她有得忙了。晨儿想去屋子里瞧瞧四姨娘,还请祖母恩准!”她的意思很明白,皇后娘娘是我亲姨母,我娘的亲姐姐,你想让我娘背负那莫须有的罪名,也要先问问皇后娘娘的意见,惹恼了当今皇后可不是小事儿。 老夫人神色复杂的望着风轻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晨儿这是在威胁她吗? 她若进宫向皇后娘娘讨要珍贵的药材,皇后娘娘岂会不问这药材有何用途,若皇后娘娘得知风家竟然为了一个妾室及未出世的孩子就严惩秦氏,这着实有些说不通! 这边老夫人正犹豫着,却见玛瑙脚步匆匆的走到老夫人跟前,附在老夫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老夫人当即脸色一变,满是愤怒的瞪着风轻晨,一旁的风轻语眼底闪过一抹冷嘲。 ------题外话------ 话说,娑昨儿个煮汤圆,美美qq的汤圆竟然被娑煮成了面疙瘩,真是造孽啊!那模样…娑自己看了都于心不忍,唉!第一次的苦逼经历啊,打电话问朋友,她也是个坑货,不会煮汤圆,然后帮我问她妈妈怎么煮汤圆,囧了个囧啊,我的形象破灭得好坑爹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8 秦氏怀了孩子 老夫人脸色突然一变,怒斥道,“风轻晨,你竟敢违背我的意愿将秦氏送回屋子,你还真是胆大包天,这就是你身为将军府嫡出大小姐的教养吗?嗯?”听闻风轻晨竟自作主张让人将被她惩罚的秦氏送回屋子,这简直是当众掴她脸面,叫她如何不气。 “祖母莫生气,可别气坏了身子,想来大姐姐是不知事情始末,见着母亲被祖母严惩心中焦急,才会罔顾祖母之意自作主张,还请祖母看在大姐姐跟母亲母女情深的份上勿要怪罪,语儿替大姐姐谢过祖母仁慈!” “不分黑白善恶,不守孝道,不明事理,这就是她秦氏教出来的好女儿,咳咳…真是气死老身,如此下去我风家名声定会败在这对母女手上,咳咳咳……” 风轻晨温顺的走过去帮老夫人倒了杯茶帮她顺顺气,却不料被她一把推开摔碎了茶杯,指着她厉喝道:“你给我滚出去,别留在这气我,滚――” “大姐姐你还是别留在这惹祖母生气,祖母年纪大了我们这些做子孙的理应百般孝顺才是,你若是将祖母气着了,爹爹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风轻语一边安抚老夫人的情绪,一边劝风轻晨离开,话中言语句句深得老夫人心意,对她不免多了几分疼爱。 风轻晨淡漠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风轻语的话让她确定今日之事与她有关,微微蹙眉,张嘴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白芷神色焦急的走过来,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风轻晨脸色一变,跟老夫人道了别,脚步匆匆的离开。 * * 大雨磅礴击在屋瓦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屋内,风轻晨神色严谨眉头紧蹙的看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秦氏,“李大夫,这件事还请你帮我保密,勿要告诉任何人,拜托你了!” 年过六十的李大夫曾是宫中御医,一生见过无数后宫妃嫔争宠夺权,若非秦相昔年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会出现在此,秦氏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自是知晓她的性子,如今见她女儿如此聪慧懂事,他自是甚感安慰,岂有拒绝之理,却是存心试她一试。 “据老夫所知,风家子嗣较为单薄,若夫人有孕之事被风将军知晓,定会开心不已,你为何要隐藏此事呢?”却见他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道隐晦的光芒,故作无知的问道。 风轻晨自是明白李大夫为何有此一问,关于李大夫与秦家的渊源她自是明了,对他也没什么隐瞒,低叹一声,眉宇间露出几分苦色,“李大夫,你与我外公乃相交颇深,也是轻晨的长辈,轻晨也不想瞒你。你所言我又何尝不知,但如今风家内忧外患不断,我娘的性子你也知道,她素来没什么心机,若是让人知晓她怀有身孕,各种阴谋算计定会接涌而来,届时,能否顺利生下孩子是小,唯恐我娘的性命都会被那些人迫害了去,我此举也实属无奈啊!” 李大夫微微点头,眼底闪过一道欣慰之色,这丫头不愧是之秋的外孙女,与当年的她倒有几分相似,难怪秦相会如此疼爱这个丫头,他看风轻晨的眼中却是多了几分复杂的光华,仿似看见了昔年那风华万千的女子再度出现在他眼前般… “李大夫,这件事烦请你连我外公家人也不要透露,我外公的性子你也知道,一旦他知晓定会爱女心切的做出些让人怀疑的事来,我不能把我娘跟未出世的弟弟妹妹置于险境之中。” 两人交谈甚久,待他们离开屋子时那滂沱大雨已经变成如丝般小雨,临走前,李大夫交给风轻晨一张治疗风寒的药方子,嘱咐她抓药的时候就让丫鬟拿这张药方去找他抓药,他会暗中将药材换成保胎补药,这件事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就连白芷风轻晨也没说。 * * 雨后的天气格外清爽,风轻晨一早就去了秦氏那边给她请安,把她怀孕之事告知她知晓,将昨日与李大夫所言说与她知道,秦氏虽直率没什么心机,也不是个傻的,自是明白晨儿此举是为了保她跟肚子里的孩子周全,当即点头应允,这件事也就他们三人知晓,对外便说是秦氏昨日淋了雨,染上风寒,倒也无人怀疑。 这刚到中午,风轻晨正想着叫上旭儿一块去娘那里吃午饭,却见着红叶憔悴不堪的在她这小院门口来回踱步,左顾右盼的也不知在等什么,还是在怕什么? “红叶姑娘,你在此有事吗?”风轻晨遣了白芷过去瞧瞧,自己却是回了院子里,晓得这顿午饭怕是得自个儿吃了。 果然,不大一会儿,红叶便跟在白芷身后进了院子,来到风轻晨身旁。 风轻晨极憎恨背叛者,无论她之前做了再多,一旦背叛了就等于是亲手将之前的一切全数抹去,此刻在她眼中,红叶只是个为了虚荣富贵的背叛者,不再是曾经对她百般爱护的红叶姐姐。 “红叶姑娘今儿个来找我可是有事?白芷,还不去给姑娘上茶,姑娘肚子里可是有了风家的骨血,我的亲弟弟,可是咱们风家的宝贝疙瘩,若是让爹爹祖母知晓你如此无礼相待,看不重罚你。”风轻晨瞥了眼红叶那尚不明显的肚子,从她那憔悴消瘦的神色间晓得近日她定是被风轻语母女折腾得很惨,不然也不会来找自己,莫不是还将自己当成那傻傻不知事的风轻晨不成,真是可笑!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给红叶姑娘上茶!”白芷晓得自己小姐是故意支开自己,赶紧脚步急促的离开,去了门口看着不让外人闯了进去。 “噗通――” 白芷一走,红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向风轻晨哭诉哀求,求她救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命… “大小姐,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吧,求求你了……” “红叶姑娘此举何意?莫不是有人要害你肚子里的孩子?真要如此你应该去找祖母跟爹爹,我一个半大不小的女儿家能帮你什么?你还是先起来再说吧,省得人家瞧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嘴上说着让她起来,但风轻晨动作上却没丝毫变化,仍是端坐在石凳子上,神色淡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猛叩头的红叶。 人算不如天算,红叶本以为攀上老爷那根擎天柱便可享受富贵荣华,又岂能料到自己会横插一脚让她由姨娘变通房,仍旧逃不脱那丫鬟的命运!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乃人之常情本,她红叶错就错在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背叛秦氏,前世若无她处处刺激秦氏,她的身子也不会越来越弱,如今她走到这一步,就是因果轮回的报应!风轻晨丝毫不同情她,这都是她自找的。 “大小姐,求求你看在昔年奴婢伺候夫人多年的情份上救救奴婢吧,奴婢求求了……” 若非走投无路,她实在不想来求大小姐,她没想到平日里温柔可人的三小姐手段竟如此毒辣,这几日她如身在水深火热中,老爷因公不在府中,老夫人溺爱三小姐是众所周知的,她若是去找老夫人告三小姐的状,只会让自己日子更难过,夫人身子弱昨日又染上风寒她更是见不着她的面,思来想去如今唯一能找的竟只有大小姐风轻晨一人,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她也顾不得其他,只求大小姐能开恩救她一命。 “昔年情份?红叶,你认为呢还有资格跟我谈这情份二字吗?若非你不顾多年主仆情谊背叛我娘勾引我爹,你会落到如此地步吗?若非你利益熏心投靠叶姨娘你会落到如此地步吗?红叶,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你无情无义在先,又有何资格与我谈这情份二字?”风轻晨冷哼一声,恬静淡雅的脸上布上一层温怒,乌黑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 “奴婢知道自己罪大恶极,不敢奢求大小姐跟夫人的原谅,可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还请大小姐看在这孩子的份上救救我们母子,奴婢来世给大小姐当牛做马……”如今孩子是她唯一的依仗,这孩子万万不能出事,只要她生下儿子,她的身份就会截然不同,届时定会母凭子贵享受荣华。 听她提及腹中孩子,风轻晨眉宇间露出几分为难之色,红叶见此趁热打铁不住的哀求,在她看来风轻晨终究是个半大不小的女娃,心肠也是及软,定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救她一命。 “也罢,容我考虑一番,你先回去吧!”风轻晨给了红叶一个不算希望的希望,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她唇角微勾,扬起一抹寒意。 ------题外话------ 【我是风轻晨,我为自己代言!】 你只看到我表面风光无限,却没有看到我内心的百孔千疮。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仇恨。你嘲笑我愚笨无知,不配得到渣男的真爱,我可怜你机关算尽,最后生不如死。我会证明渣男贱女的组合并非无敌,此生你们注定是一场悲剧。重生的路上总是阴谋算计陷阱重重,且看我如何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我是风轻晨,我为自己代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9 寿礼风波 贵宝斋,乃大越国名气最盛的商行,举凡各种珍贵的稀世珍宝都可在贵宝斋中买到,贵宝斋的崛起不过短短六年时间,无人知晓贵宝斋的主子是谁,也无人敢在贵宝斋中生事。(.无弹窗广告) 据说,三年前宫中较受帝宠的丽妃娘娘的胞弟因在贵宝斋中调戏女子滋生事端,被贵宝斋中护卫断了一手一足,其家人前来寻仇,全数变作了尸体被扔出贵宝斋,不出几日,宫中的丽妃娘娘就惹怒龙颜,被赐予毒酒当场丢了性命,但凡丽妃直系亲属全数莫名丧命,此举在三年前掀起不小的风波,也彻底打响了贵宝斋的名号。 “姐姐,你将这本册子买了送我可好?”贵宝斋中,一个身穿墨绿色衣衫的六七岁孩童两眼放光的指着架子上那本写着‘天下兵器大全’几个大字的册子对身侧那身穿浅粉色衣裙的少女道。 浅粉色衣裙的少女问了句这本册子的价格,竟然要三十两银子,显然这个价格出乎她的想象,但瞧着自家弟弟如此喜爱的模样又不好拒绝,便道,“旭儿,今儿个我们是给舅奶奶选寿礼而来,等会我们买了寿礼后银子若是够,姐姐便帮你买下这本册子,若是不够姐姐便明日来帮你买,可好?” 这对姐弟自然是风轻晨与风青旭二人,他们身后跟了白芷和一个叫小玉的丫鬟,今早秦氏让人送来三百两银子,让风轻晨代她去贵宝斋给舅奶奶选份寿礼,恰巧被风青旭知晓,便朝着要一同前来,风轻晨素来疼爱他,当即应允,一行人便来了这誉满天下的贵宝斋。 “恩恩,好,姐姐最好了!”风青旭发现姐姐最近变得特别好,疼他不说,还变聪明了,也不跟风轻语那讨厌鬼一起玩了,他越来越喜欢聪明的姐姐了。 风轻晨带着活泼的旭儿继续在贵宝斋一楼挑选贺礼,挑了半响竟没见着一件合她心意的,不是价格太贵,就是东西太差,这二楼以上倒是有好东西,却是太贵动辄上千两银子,她却是没那银子上去,突然,她的视线落到左侧架子上那块翠绿通透的玉佩,架子旁挂了些字画,她走过去拿起那块玉佩瞧了几眼,问了下价格,竟只要二百八十两银子,她还没说自己要不要这块玉佩,就有一道身影走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玉佩,得意洋洋的拿在手中把玩。 “二妹妹,这买东西可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你这般从我手上夺走算是何意?”风轻晨看着突然出现抢走她手上玉佩的风轻莲,以及与她同行而来的风轻语,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开口道。 “大姐姐所言未免有些言重了,你我同为姐妹,妹妹喜欢你这当姐姐的就是让着妹妹些又有何妨?妹妹自个儿掏银子又不让大姐姐你买下送给妹妹,大姐姐不会如此小气吧!”风轻莲瞧着手上这块玉佩也极为喜欢,听了价钱也不贵,心想若是买下送给舅奶奶当寿礼舅奶奶定会高兴不已,届时,自己定会在姐妹中打出风头,这等好事她是怎么也不会让给风轻晨的。 风青旭当即不乐意了,跳起来指着风轻莲不满的说道,“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抢了我姐姐的东西还不道歉,我要回去跟爹说,让他打你板子,哼!” 风轻莲脸色顿时难看几分,恨恨的瞪着风青旭,那模样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 “既然两位姐姐都想要这块玉佩,妹妹倒有一个法子。”风轻语笑吟吟的上前两步,“两位姐姐何不来场竞拍,谁出的银子多,这块玉佩就属于谁,如此一来也不会伤了姐妹间的和气,岂不更好!大姐姐认为妹妹此法可行?” 风轻晨淡淡的扫了风轻语一眼,她这最后的一句话摆明了把自己推出来,若是自己不答应,那就是自己无理,答应下来便会中了她的计,无论怎样对她都是相当不利! 然,她心中却无半丝顾虑,甚至很赞成她这个提议,她们定不相信,她原本就不打算买这块玉佩,这块玉根本就不值那个价钱,她真正看上的东西另有其他,不过她们要玩,她便赔她们玩上一玩又何妨! “掌柜的,麻烦你当一下中间人,我们谁出的价钱高,这块玉佩就属于谁!”风轻莲担心风轻晨输了会耍赖,她有皇后撑腰自己定是斗不过她,便找了贵宝斋的掌柜作证。 贵宝斋的掌柜名为张宝,别看他满身横肉其貌不扬,他做生意的手腕非常厉害,这种找上门的好事他岂会拒绝,当即同意给她们二人当中间人。 “我出三百两银子。”风轻莲加了二十两,挑衅似的看着风轻晨。 “我出三百五十两。”风轻晨瞥了眼风轻莲,眉头稍稍一皱,直接加了五十两银子。 “三百八十两…” “四百五十两…” “我出五百两。” 大家都等着风轻晨说话,她却沉默了,过了片刻才开口道:“既然二妹妹喜欢,那姐姐就不跟你争了,掌柜的,劳你将这块玉佩帮我二妹妹包起来,我在去瞅瞅别的东西。”说罢,她当真转身朝另一个架子走去,让店里的伙计帮她取下一副松鹤延年图包了起来,还把旭儿看上那本册子一起要了,顺带着挑选了些姑娘家的小物件,还给秦氏买了支凤头钗,这些加在一起才花了不到二百两银子。 风轻莲当即愣住了,风轻语也呆住了,就连张宝这掌柜都愣了一下,敢情这位小姐压根就没想着买这块玉佩啊!他略带同情的看了眼将玉佩握在手中的风轻莲,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风轻莲咬牙瞪着风轻晨,如果不是顾及身份的话,她真想扑上去咬死她,竟敢如此戏耍于她,实在可恶! “二妹妹、三妹妹,我这东西都买齐了就先回府了,你们慢慢逛吧!”风轻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刚才那一切与她无关般,神情依旧淡雅恬静。 回到府中后,风轻晨先把那本册子给了风青旭,让他自个儿会屋子慢慢看去,让白芷准备了小刀、干净帕子放在桌子上,而后让白芷在门口守着,自己则是取出那副刚买回来的松鹤延年图摊开放在桌面上,上下打量一番后,拿起小刀小心翼翼的在落印处轻轻刮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这扇房门总算是打开了,风轻晨嘴角带着开心的笑容,去了秦氏屋子。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这幅松鹤延年并非赝品,而是一代大师李唯真的真迹,她前世见过他不少真迹,知晓他作画时有一个习惯,都会在边上题诗一首,而他的字迹很特别,寻常人写字是先写左边再写右边,而他则是先写右边再写左边,这咋看之下看不出异常,但对熟知李唯真大师作品之人而言,便是辨别他真迹的一个法子,这幅画显然被人动过手脚将原有的印记用蜡封住了,她用刀刮去那层蜡后,那李唯真大师的印记自然出现在这幅画上! 她自然不会将这幅价值连城的名家字画送给舅奶奶,她现在要去秦氏那里讨要一件价值远远比不上那副松鹤延年的物件当做贺礼,这幅画她自有用处,还是大用处,她还得靠它当饵来钓大鱼呢! ------题外话------ 好友浮世红妆的【三毒嫡女】 她是相府嫡三小姐,却住破屋穿旧衣无人伺候,只因她是京都鼎鼎大名的毒女,出生毒死亲娘毒残奶娘,爹爹不疼,姐妹厌恶,好在有姨娘从小疼爱,有啥苦可怕? 但当她满心欢喜准备出嫁之时,惨遭毒手,肋骨断七,左脸被刺,‘曝尸’荒野,却是大幸不死,得知惊天秘密,原来一切都是假! 好,好,很好! 既有幸不死!从现在这一刻起,她便真正做了这毒女。 心毒,如怒狸攫鼠;眼毒,如观兔之饥鹰;手毒,如捕羊之饿虎。做蛇蝎毒女! 她要毁了那些高贵的人的奢侈快乐! 她要撕了那张张虚伪的面皮! 她要将曾经欺骗欺辱她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她还要保护好那个真正待她好的,不能再让那些丧心之人害了她!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0 舅奶奶寿辰 秋雨细如丝,京都朱家门口那两个大红色高高悬挂在朱红色的大门前,屹立字门前的两座大狮子威武雄壮,前来祝贺的人并未因天空飘着那毛毛细雨而减少,一辆辆带着各家标识的马车出现的朱府门外! “大姐姐,到地儿了,咱下车吧!” 一声清脆的嗓音宛若天籁,从朱府前那辆刻有风家标记的豪华马车上传来,顿时,尚停留在朱府门口未进入之人都将眼神落在这辆马车上,似有意瞧瞧这马车上坐的是何等俏佳人? “三妹妹无须多礼,自家姐妹随意些好。”较之风轻语的清脆纯真,风轻晨的声音中却是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沉稳大气,周围之人已在自己心中勾勒出这两女的外貌类型,却在风轻晨三姐妹下马车后微微失神,瞧着这年龄相差无几的三姐妹,均在猜测这是谁家的小姐? 寿宴尚未开始,朱老夫人尚在后堂歇息,风轻晨等人被人领着来到后堂,风轻晨第一眼便认出那满头银发手拄蛇形拐杖之人乃今日寿星朱老太太,亦是她几人的舅奶奶,然,久别后的重逢风轻晨并无半分异色,若说有,心中更多的却是怨恨!前世若非舅奶奶教唆叶姨娘母女也不至于张狂无度,她虽没有直接伤害到前世的自己,却是间接性的凶手! “轻晨(轻莲、轻语)见过舅奶奶,祝舅奶奶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她们三人分别穿着不同色调的衣裙,却风格迥异各有特色,一同走了进来,却是格外引人注目。 一身枚红色衣裙的风轻语今日显得格外清纯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那双睫毛犹如蒲扇般给她增加了几分灵动感;身穿嫩绿色衣裙的风轻莲面带娇羞涩意,尤其当她瞧见朱子轩的身影时,娇嫩的俏脸布上一层红晕煞是迷人;相比两个妹妹的盛装打扮,风轻晨的穿着简单很多,一身素白色的衣裙犹如高山雪莲般透着一股高贵优雅之态,虽不是绝美的,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不经意间便成了三人间最受瞩目之人。 “好,好,都过来让舅奶奶瞧瞧,都长成大姑娘了!”舅奶奶笑着把她们三人都唤到身旁,皱纹满面的脸上笑盈盈的,“来,你们随便挑件自个儿喜欢的首饰去玩玩。”舅奶奶指着丫鬟手中托盘中那些首饰,里边有头饰、手链还有几对耳环,样式都很好看。 她们各自选了件首饰,风轻晨挑了对紫色耳环,风轻莲选了条火红色的手链,风轻语则是挑了个蝴蝶花样的头饰,瞧着这花儿似的三个外甥孙女,舅奶奶浑浊的眼中多了几分审视考量之色,最终却是将视线放在风轻晨身上,那颇为怪异的感觉,令风轻晨顿时一阵激灵,心中亦是紧张了些,也多了几分防备。 较之风轻晨的紧张与防备,风轻语却是截然相反,她心里带着几分欣喜之色,眼神不经意间与安子轩的眼神相对,露出一个唯有他们才懂的神情;风轻莲一直注意着安子轩还以为他在看自己,却发现他的目光却是越过了自己与风轻语眉目传情,她心底一阵愤怒,心里却是恨上了风轻语,认为她跟自己抢朱子轩,这一切的发生起因不过一个眼神,却是无人注意到这几人间那汹涌的暗潮,唯有风轻晨的眼底闪过一丝淡不可见的冷嘲。 * * 俗话说男女七岁不同席,风轻晨与一干女眷坐在内堂用膳,谁知用过晚膳后天空却是下起了瓢泼大雨,伴随着阵阵雷鸣电闪,声势颇为吓人,舅奶奶与朱家的表姐妹们便将她们姐妹三人留下住上一晚上,等明儿个雨停了再回去。(.好看的小说) “轰――” 天空忽地划过一道巨型闪电,一声巨响当空而响,似乎这屋子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呀,这该死的响雷,吓死人了,下雨天最讨厌了!”一个身着翡绿色衣裙的少女娇媚的抚了抚胸口,貌似被这道响雷吓得不轻,娇嗔的唠叨了两句。 晚膳后时辰还早,风轻晨便随着朱家几位表姐妹们一起在屋子里喝茶聊天,这被雷吓到的少女叫朱晴,是风轻晨二表舅的女儿,芳龄十五刚与江浙巡抚之子定下亲事,来年开春就成亲,这也使得本来性子就骄纵娇蛮的她越发傲气,很是惹人不喜。 “天要下雨谁能管得着?你若是有本事就让老天爷别下雨,在这念叨有何用?”另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穿着一身粉色衣裙,秀气的瓜子脸上带着一股子不屑的扫了朱晴一眼。 “若说本是谁比得上你朱欣呀,十三岁就爬上男人的床,那个男人还是自家姐姐的相公呢!真是有趣呢!呵呵…” “朱晴,你这小贱货,你看我不撕了你那张臭嘴…”朱欣双目通红的盯着朱晴,涂上鲜红蔻丹的指甲就往朱晴脸上挠过去,若非朱晴见势不妙闪躲及时,非得被她把脸抓破不可,饶是没抓着,也是气得朱晴满脸恨意,两人都一副要吃了对方的模样,很是凶恶骇人。 其余几人赶紧上前劝架,气红眼的两人哪会听大家的劝,使劲的朝对付扑过去,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风轻莲与风轻语见势不妙赶紧上前帮忙,唯有风轻晨趁乱往后退了两步!朱家也不是那些小门小户,家中女子有矛盾闹别扭实属平常,但若今日这般毫无顾忌的拼命却是极为罕见,这其中必有蹊跷,她亦是不愿去搅这趟浑水。 “轻晨表妹,你也来帮帮忙吧,这样下去她们俩非闹出事儿不可,届时…” 风轻晨瞧了眼这个唤她去帮忙却语带威胁的少女,她是大表舅的女儿朱菲,论年龄比朱晴还大上几个月,她不同于朱晴的嚣张娇蛮,她更加内敛沉稳,心机颇为深沉,前世竟已商户之女嫁入侯府为平妻,仅这份手段就让人不敢小觑。 朱菲这一唤,更是让风轻晨确定这争吵后必有蹊跷,遂故作惊慌大声道,“表姐你们先拦住她们,我这就去把舅奶奶找来,可千万不能让她们伤着人呀……”说着,她急急忙忙便要往外走。 “站住――” 朱晴一听她说要去找朱老夫人立马急了,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出声叫住风轻晨。 瞧着风轻晨那充满疑惑的神色,朱晴轻咳几声,娇笑这走过去挽住风轻晨的手腕,“让表妹见笑了,这姐妹间闹闹脾气斗斗嘴都实属正常,就不用闹到祖母她老人家跟前,今儿个大好的日子可不能叫祖母烦心,你们说我说的可是在理?”说话间,风轻晨腰间那绣着牡丹花样的荷包被朱晴悄悄拿走,风轻晨本人确实丝毫未发觉。 “表姐说的着实在理,大姐姐你瞧这大下雨天的,你出门若是淋湿身子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大姐姐可是母亲心尖尖上的肉,若是病着了,母亲得多伤心呀!”风轻语赶紧把风轻晨拉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不动声色的朝朱菲使了个眼色,后者悄声无息的伸手唤来贴身丫鬟,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便脚步匆匆的离开。 然,这一切,风轻晨却未曾发觉,虽诧异风轻语今日之异常,戒心亦提高许多,却是没想到,她们竟是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于她,她千算万算却是错算了人性的贪婪程度,从而将自己陷入如此险境!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重生之弃女锋芒】 再睁眼,她已重生在两年之前。 父亲家门大敞,让她认祖归宗? 迎上寂月国第一望族所谓的家人眼里那些鄙夷不齿,她笑着冷哼――很好!报仇雪恨的机会终于自动上门了! 嫡母一手遮天? 姐妹嘲讽排挤? 就连婢子小厮都不曾将她这个弃女放在眼里? 只是,经历了醉红楼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能最终站在那个无人撼动的高度,靠的是心思缜密,迎难而上,才能智斗花魁,巧逗鸨母,计惩恶少! 这些,沐家人不知道吧? 老天既然让她重生,那么这一世,她必让他们看到―― 弃女琉璃,风华万千! 利剑出鞘,锋芒毕露! 笑看天下,谁与争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1 雨夜惊魂——神秘人! 雷电交加之夜,大雨滂沱之时,独自处在房中的风轻晨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平日与她寸步不离的白芷不小心崴了脚,现在正在隔壁房间休息,朱菲倒是遣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自己,却被自己婉拒,与其用上两个心怀叵测的丫鬟在身边,她倒是宁愿不要人伺候,左右就这一晚上。 “嘭――” 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惊得屋内人浑身突然紧绷。 “谁?” 风轻晨猛地转身,却是什么都没瞧见,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想来怕是风雨太大把什么东西刮倒了。 入夜后逐渐冷了起来,风轻晨把被子展开准备歇息时,脸色突然一变! 自己腰上的荷包竟是何时丢了? 荷包乃贴身之物,是她亲手所绣,上面还有她名字中的‘晨’字,若是被有心人拾着造谣一番,她的名声可就毁了,究竟是谁这般千方百计想毁她名节? 莫不是…… 她脑中浮现出那张熟悉的面孔,难怪她今日如此异常,想来是早就算计好了!想来白芷崴着脚也并非偶然,她还真是煞费苦心,想明白了这其中关系,她也没了睡意,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在房中布置一番后,灭了灯,只身去到隔壁白芷的房间,如她所料,白芷被人下了药,昏睡了过去! “嘎吱――” 一声细微的推门声传入风轻晨耳中,她悄悄将房门推开一条细缝,却是瞧见一道黑影偷偷潜入她的房间,接着就听见一阵东西摔碎的声音,以及男人呼痛的闷哼声,时间缓缓流逝,却没人被东西摔破的声响引来,风轻晨的心异常沉重,如今的形势对她极为不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这一刻,她心底升起了一股惧意! “他妈的,这女人好狠竟然设计老子……”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隔壁传来,透过门缝,风轻晨看见一道略显瘦弱的身影边走边弯下腰揉着小腿,夜色太暗,她却是瞧不见那人的长相。 “轰――” 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伴随轰动的雷鸣声,那男人那张脸却是落入风轻晨眼中,却也令她震惊得发出声音,他竟然是与她爹私交甚好的大表舅――朱安升! 朱安升偷听到女儿们的设计,得知她们竟然找了个下人来欺负风轻晨,他当即动了邪念,这么些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玩弄那些童男童女,如今竟有这好处,岂能便宜了外人,他便打晕了那下人,打算自己亲自上场给那丫头开bao,谁知竟是没找着人,恰巧这时,他听见隔壁房间似乎传出声音,暗道,莫非那丫头在隔壁房间?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朱安升揉了揉手心,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伸手推开风轻晨所在房间的门… 突然,朱安升感觉背后响起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发现,迈开步子正欲跨进门槛,突然浑身僵硬的倒了下去! 而风轻晨此刻已然没心思去管朱安升,她正手持发钗跟那个突然出现在她跟前的神秘人对持! “你是何人?想…做什么?”她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却因身子发冷而抖得更厉害。 面对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一步一步的逼近,风轻晨唯有逐渐往后退,待她退至角落处退无可退之时,那个男人做了件令她震惊恐慌的动作――脱衣服! “你…你别过来…我…” “别出声,有人来了!”黑衣男子突然一把揽住她纤瘦的身子将自己脱下来的外衣披在她身上,纵身一跃,带着她稳稳的坐在屋梁之上! 横梁之上布满了许多灰尘,风轻晨不由得皱眉伸手捂住口鼻,下一刻却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黑衣男子竟是把一颗不知什么东西喂进了她的嘴中。 “你给我吃的什么?你快放开我…”不习惯被陌生人这么亲近,今夜发生的事大大超出了她的掌控,令她有些措手不及,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黑衣男人将她小小的身子圈在怀中,见着她这幅紧张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别乱动,我去把那人解决掉,乖乖听话等会我带你去看戏!”话刚落音,风轻晨感觉自己被放在了横梁上稳,那道黑影化作一条黑线单手提着朱安升的身体离开,不知送去了哪里! 风轻晨想过趁他不在的时间离开,但当她低头看见自己距离地面的高度时,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抓紧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从上面传来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味道,她感觉这味道有些熟悉,却不记得在哪里闻过。 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在自己跟前,风轻晨感觉自己被一双温热的手臂抱在怀中,凌空而起,却是瞬间冲入那滂沱大雨中,她本能的伸手挡住头,不想被雨淋湿! “别怕,睁开眼睛,相信我!” 黑衣男子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唇角微扬,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没有预料中被大雨淋湿的感觉,耳边响起他如玉般温润的声音,风轻晨顿了顿缓缓睁开眼睛,随即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满是震惊! “这…你是怎么办到的?” 任天空大雨滂沱雷电交加,风轻晨被这个神秘男子抱在怀中站在大雨中,身上却未曾被雨水淋湿分毫,他们身上好似被罩了一层看不见的气罩般,将他们二人护在其中! “这是秘密!抱紧了,我带你去个地方!”黑衣男子面具下的脸上浮出几分笑意,眼底是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宠溺,脚尖轻点地面,他二人的身影凌空而起消失在这小院中。 ------题外话------ 收藏破一千大关的时候,咱就加更,吼吼~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2 舅奶奶的好算计! 任由屋外大雨滂沱,朱府内院朱老夫人的屋子里却是灯火通明,本该在前院招呼客人的朱子轩却是坐在朱老夫人身旁,因老夫人一句话而震惊不已,激动间更是打翻了桌上的茶杯神色间满是震惊! “祖母,你说让我娶风轻晨?”朱子轩不敢置信的重复问了一遍,眼底满是错愕! 他朱家再富有也不过是区区商贾之户,而风轻晨却是当朝大将军之嫡女,外公更是当朝左相实权在握,皇后娘娘是她亲姨母对她自是百般疼宠,两人身份犹如云泥之差,而如今听祖母的意思竟是让自己将身份尊贵的风轻晨娶进家门,这无异于给他一张梯子,让他去摘月,简直就是不可能。 “我虽不喜欢风轻晨那丫头,不过她背后代表的身份着实不低,若是你能将她娶回家,对我朱家以及你日后前途发展都有极大好处,若你能在谋得个一官半职,看谁还敢小瞧了我朱家!”朱老夫人眼底闪烁道道精光,好似已经看见朱家辉煌的未来。 朱子轩却是微微皱眉,不论从哪方面而言,要将风轻晨娶回朱家难度都非常之大,且不论家世背景,就个人而言他们也是互看不喜,那人也不会允许自己将她娶回家,可祖母这……他不免有些头痛! “怎么?你看不上那丫头不愿娶她为妻?”朱子轩的沉默看在朱老夫人眼中,却是成了他在嫌弃风轻晨不够出色,不愿娶她,顿时感觉子轩太不懂事不免有些不悦。(.) “祖母,我只是太震惊了,即便我想娶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嫁,风轻晨后面的靠山可不小,想娶她的人可不少,若不是她年纪尚小,上门提亲的人早就踏破门槛,哪轮得到我呀?”他这话也是在告诉祖母,他跟那些人争,根本就不占丝毫优势,不是他愿不愿意,而是他根本就没资格去跟别人争! 朱老夫人冷眸一扫,狠狠的说道,“哼!这事由不得她,一个残花败柳的贱丫头,若不是还有几分用途,想进我朱家门那是做梦也别想,子轩,你先娶了她待日后仕途稳定了,便休掉那个贱丫头另外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我朱家的门风岂能让那贱丫头给毁了!” “残花败柳?祖母,这是怎么回事?”朱子轩诧异的问道,随即想到今日风轻晨留在府中过夜,自己那几个妹妹与她在一起,莫不是…… 朱子轩眼底透出点点精光,若是真如他所想,那可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他也算是了解了祖母的手段,先毁掉风轻晨的清白,届时,饶是她身份再高,也不过是残花败柳一个,自己若是愿意娶她风家还不得高高兴兴把人送过来,祖母这招真是高啊! 朱老夫人祖孙万万没想到,他们心心念念要算计的人此刻就在他们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将他们所说之话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 风轻晨此刻脸色极为难看,相比换成任何人脸色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她没冲进屋将那两个无耻之徒怒骂一顿,已经是极为难得! 她为了顾全大局能咬牙忍耐,不代表别人也能如她般忍下来,当朱老夫人嘴中一口一个‘贱丫头’以及她那卑劣无耻的算计被道破时,风轻晨感觉身后传出一股刺骨的寒意,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黑衣男子原本只是想让风轻晨知晓是谁在背后算计她,不料却听见他们的计划,入耳那些辱骂风轻晨的话令他心生怒意,眼底闪过一道寒芒,看向屋内两人的神色却是如同看两具尸体般淡漠。 “我们走吧!”风轻晨仍旧被黑衣男子抱在怀中,两人站在后窗外透过缝隙将屋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洞悉了他们的计划后,风轻晨低声对黑衣男子说了句,接着她便再次感受到那种凌空而起的感觉! 她自是不傻,这个身穿黑衣戴着面具的男子对她并无恶意,否则他也不会带自己来看见这一幕,再则说来,就凭他这身神鬼莫测的本事,若是想对自己做什么那是轻而易举,既然如此,她反而不那么惧怕这个男人,她晓得如今当物之急是如何安全无虞的度过今晚?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身子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心中却是有了主意。 * * 风轻晨和衣躺在床上,脑子里反复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想不到自己前世一心护着的舅奶奶一家竟是如此在背地里算计自己,表面道貌岸然的大表舅竟是个衣冠禽兽,今夜若非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出现,恐怕自己就…… 唉!自己前世着实太傻,竟错将豺狼当绵羊,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暗自算了算时辰,折腾了那么大半晚上,估摸着应该快到子时了,不知自己请他帮忙的事办得如何了? 她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他那宛若白玉般的下颚,自己身上依稀还能闻到属于他的味道,她不知她是何身份,也不知他今夜为何会出现在此还帮了自己,但她相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他也不会白白帮助自己,只希望他的目的不会触及自己的底线才好! “走快些,可别让那贼子伤着轻晨表妹……”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说话声,风轻晨听着这故作担忧的声音,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看来她们为了自己还真是煞费苦心,自己若是不做些什么回报她们一番,倒显得自己小气了,她眼底的精芒一闪而过,神色间却是更冷了几分! “笃笃…笃笃笃……轻晨表妹,你睡下了吗?快起来开开门,出大事儿了!”朱菲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门被她敲得梆梆作响,那焦急的模样好似真发生天大的事般。 过了好半响,屋内才传出细微的声响,同时也传来风轻晨那清脆的声音,“谁呀?大半夜的敲门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轻晨表妹,我是你菲菲表姐,你赶紧起来吧,出大事儿了!”朱菲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脸上却是带了些许不耐。 ------题外话------ 艾玛,猪心猪肺有木有!这名字喜感有木有!呼啦啦o(n_n)o 今天让朋友帮忙买车票来着,上中下三个铺位,竟然随机买到上铺很苦逼也就算啦,票价竟然是250,好坑爹啊,换了好几次都是这个价钱,还得娑被朋友笑了好久,说娑跟这个数字好配,呜呜~(>_<)~ 人家可怜,求安慰,求蹭胸,各种求,各种需要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3 荷包之争 众人在外面等了好大一会儿,听着屋子里传出噼里啪啦摔碎东西的声音,待风轻晨将门打开后却见屋内略显狼藉,破碎的花瓶、凌乱的被褥以及风轻晨发丝凌乱俏脸略显慌乱的模样,都让人丝毫不怀疑她适才从睡梦中被叫醒,没人会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她将计就计的一场局。 “菲菲表姐这大半夜的你们怎么都到了我这儿?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不成?这兴师动众的架势可着实有几分吓人呢!”风轻晨瞧着屋外站着这群娘子军,除了朱菲几姐妹还多了七八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加上各自身后的丫鬟婆子,算起来竟是有二十来人,阵仗甚为庞大吓人。 “哟,这就是风大小姐吧,果真是亭亭玉立,难怪那采花贼点名要采你这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呢,这仔细一看,倒是别有一番韵味……”一个身穿枚红色纱裙的女子娇声嗲气的开口,那双勾人的杏眼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风轻晨,说着说着竟是自个儿咯咯笑了起来。 风轻晨也不动怒,倒是饶有兴致的扫了这名女子一眼,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视线看向朱菲问道,“菲菲表姐,这位姑娘是?” “这是子轩堂哥的妾室,前些时日刚进我朱家大门…”话未说完,就被风轻晨将话接了过去。 “我道是谁呢,原是子轩表哥的小妾,你瞧我这眼刚才竟是把她看成了楼子里的姑娘,这夜深气凉你穿得如此单薄,若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若是真要出门还是换身打扮得好,若是别人也像我这般误会了姑娘可就闹笑话了。”风轻晨一席话说得从容不迫,三两句话却是将那对她出言不逊的女子划入了青楼女子之流,那份浑然天成的高贵令这群来势汹汹的女人心生卑意,竟是有种不敢与之攀比的感觉。 “风轻晨,你这贱丫头……”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那女子尚未说完的话被这一巴掌打得咽了回去,捂着脸恶狠狠的瞪着风轻晨。 “菲菲表姐,你可是认为我这巴掌打得太重了?”面对众人惊愕的目光,风轻晨全然不在意,却是盯着朱菲问道。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朱菲朝着风轻晨歉意一笑,狠狠瞪了那女子一眼,“还不给轻晨表妹道歉,你真想被赶出朱家不成?轻晨表妹见谅,她是子轩堂哥的小妾,不懂什么规矩才会语出无状,这件事我会禀告祖母知晓,定会给你个说法。” 朱菲知晓现在还不是与风轻晨扯破脸皮的时候,她朱家生意虽做得不小,但在这权富之人云集的帝都却什么都不是,若风轻晨鼓动她背后的势力对朱家出手的话,朱家毫无抵抗能力,这胡姬平日看着挺聪明,今日怎就犯傻来与她硬碰硬,真是蠢笨如驴,将她气得不轻,朱菲自是不知胡姬今日这番举动乃有人授意而为之。[.超多好看小说] “嗯,不知菲菲表姐你们这么多人大半夜的来找我所为何事?若是无事我便回屋歇息了。”风轻晨越过那个小插曲,无视胡姬那充满浓浓恨意的眼眸,化被动为主动的主动提及她们来的原因,明亮的眼眸却是盯着之前与她有所接触的朱菲、朱晴与朱欣三人。 “轻晨表妹你是不知道,今儿个府里出了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据说他乃帝都有名的采花贼,许多姑娘都遭他毒手,我们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嘛,之前有人瞧见那贼人跑进你住这院子来了,子轩表哥他们是男子不方便进入这后院,我们便想着先来瞧瞧,见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朱晴不愧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此刻的她聪慧巧舌,哪有丝毫之前那副娇蛮跋扈的模样,她越是这样,风轻晨便越感觉不对劲,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接触。 “有劳诸位表姐挂心了,轻晨无碍,就是有些倦了,若是捉住那等贼子还请表姐差人来告诉我一声,也让我定定心才是。”风轻晨倦容满面的打了个哈欠,言语中却是有几分下逐客令的意思在里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真的不知,朱菲等人却是没半分离开的意思,竟是站在门口与之聊起天来。 许是人多走道有些窄了,站在边上那穿着纱裙罗衣的女子竟突然摔倒在地,这雨虽停了下来,但地上却是积了许多水,她这一摔却是落了个一身狼狈。 “呀,怎地如此不小心,还不快把你家主子扶起来…咦,那是什么?”朱晴瞧着那边墙角似乎个东西,好奇的上前几步,待看清后却是一声惊叫,“呀――怎么会有个人在这里?” 众人走过去却是瞧见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躺在墙角,浑身湿透了想来在此待了漫长时间,一些不明就里的人很自然的把这名男子与住在这屋子里的风轻晨想到一块,这孤男寡女处在一个院子那么长时间,谁能保证没发生点什么? 朱菲自是将这些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她不动声色的扯了扯朱晴的袖子,后者微微点头,却是叫过身后的粗使婆子上去搜那男子的身,风轻晨站在一旁将这些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自是没忽略朱晴眼底那抹得意之色,令她心底不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小姐,这人身上只有这些碎银子,手中却是紧紧拽着这个荷包。”那粗使婆子把湿淋淋的荷包递给朱晴,这天色本来就暗,风轻晨也没瞧见那婆子递出的荷包是何模样,心头却是一颤! * * 另一处,那极致奢华的屋子里,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子妖媚至极的斜躺在软榻上,跟前跪了个只看见背影看不清长相的男子。 “事情办得如何?东西可到手了?”女子慵懒妖媚的声音在这屋里响起。 “属下无能,还未查出那东西所在。” 妖媚女子慵懒的动了动那性感诱人的娇躯,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尽快将那东西拿到手,千万不可被龙宫之人抢先得到那东西,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结果!” 听见龙宫二字,男子背脊一僵,身子微微颤抖,“是,属下遵命!” “记住,你如今不是龙宫的护法,而是我的手下,若是你感做出那等阳奉阴违之事,我必要你后悔活在这世上,包括你的亲朋好友一个都别想逃,我必杀之!” 男子身体猛地一颤,随即露出一抹苦笑,这一切都是他活该,若非他色迷心窍私自泄露宫主的机密,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转念间,他想到那个秘密,眼底闪过一抹贪婪,若能得到那件东西开启传说中的密地,那天下还不尽握在手,思及此,他眼底闪过一抹疯狂!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4 以牙还牙 糟糕―― 风轻晨暗道不妙,她竟是忘了这件事,她的荷包之间不见了莫不是…她眼中闪过几分淡不可见的慌乱。 若她的荷包出现在这个男子手中,而这名男子亦是出现在她屋外,这越加说不清,不论她是否与这男子有染,她的名声却是要受影响,她微微一叹,任她费尽心思却还是被人算计了去,好在她还有后招,也不算输得太惨! 谁知接下来朱晴一句话,将她从崖底拉了回来…… “我瞧着这荷包怎地那么眼熟,你们谁见过这个绣着莲花的荷包么?”朱晴左右看了两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是举起手中的荷包大声说道。 “这荷包好生眼熟…” “我没见过,不知是谁的…” …… “咦?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荷包…呀,这不是轻晨表妹今儿个挂在腰间的荷包嘛,怎么会出现在那男人手中?” 众人对着朱晴手中的荷包议论纷纷,谁也没注意到风轻晨眼底的点点寒芒,直到朱欣突然面露难色,惊呼出声,众人的眼神却是又落在站在一旁的风轻晨身上。 风轻晨上前几步走到朱晴身旁,伸出芊芊玉手拿过她手中的荷包在手中看了几眼,声音却是冷了几分看着朱欣道,“欣表姐,你说这荷包是我的?可有证据?” 之前朱晴那句绣着莲花图案的荷包时,风轻晨便晓得这个荷包不是她的,她的荷包绣的是荷花而非莲花,这两个荷包不只是颜色相近花型也有几分相似,就连朱晴都被蒙混过去了,同时她心里对那黑衣面具人多了几分谢意! “哪需要什么证据,你之前来的时候我明明瞧见你腰间挂了这个花色的荷包,你不想承认便直说,何必拿我说事儿。[]”朱欣也是个泼辣的,被风轻晨那一质疑,立马就不乐意了,嘴一厥就要跟她吵起来。 “人尚且有长得相似,这荷包花色差不多又有何奇怪,仅凭你一句话,就说这荷包是我的,未免过于武断!”风轻晨摆弄了几下手里的荷包,却是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指着左下角那个小小的‘晨’字说道,“我的贴身用品上都有自己留下的记号,就如这块手帕。” 朱菲与朱晴相视一眼,不由得微微皱眉,朱欣却是眼疾手快的伸手夺过风轻晨手中那个荷包,翻开内侧却是瞧见里面绣着一个‘语’字,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这个荷包内侧有个语字,大家想想谁的名字中带有语字?”朱欣性子泼辣却颇为直爽,没有朱菲等人的弯弯肠子,一时间竟是没想到这其中的门道,反而大声说出这荷包内侧有字的是,气得朱菲与朱晴差点没冲过去缝住她的嘴。 “欣表姐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三妹妹似乎有个这模样的荷包,她的绣的便是莲花图案,而我的绣的是荷花图案,想来是三妹妹不小心掉了荷包,却被这贼人拾到,幸而这都是自己人,也不怕传了出去有损三妹妹的名声,菲表姐你说可是如此?”风轻晨揉了揉额头,略带倦容的眼眸扫过当场数人,言语中却是带着几分警告之意,被点到名的朱菲却是微微蹙眉,不知她这打的又是什么主意,她可不相信她是为了保全风轻语的名声,她们姐妹不合她早就知晓。 朱菲并非愚笨无脑之人,很多东西她只会放在脑中,而不会说出来,就如现在,她心中虽明了风轻晨另有打算,却不会提出来,而是继续装傻。 “轻晨表妹所言极是,轻语表妹素来聪颖自持,这荷包定是她无意间掉落,若让我知道谁将此事说出去损了轻语表妹的名声,我第一个不饶她。” 风轻晨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话表示认可,随即又是面带愁容道,“三妹妹的荷包落到这贼人手中,我很是不放心,几位表姐若是方便的话还请带轻晨去三妹妹的屋子瞧瞧,否则我是如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风轻晨的提议合情合理,朱菲等人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更何况她们也没想过反驳,敷衍应对几句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风轻语暂住的院落而去…… * * 风轻语跟朱晴关系素来不错,每次她来朱家都是住在朱晴阁楼下的院子里,这次也不例外。 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风轻语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就在刚才她听着朱晴带着人去了风轻晨住的院子,想着过了今晚昔日压在她头上的风轻晨就会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破鞋,再也无人能挡住属于她的风华,她就满心激动,手中的茶杯都不住的抖动着… “嘭――”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原本关上的窗户却是突然打开,突然袭来的冷风吹灭了桌上的油灯,刺骨的凉意令风轻语打了个寒颤,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惧意。 “小燕…小燕…该死的丫头竟然敢睡着,看我怎么收拾你……”叫了好几声也不见贴身丫鬟小燕进来,风轻语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却是压下心底的惧意上前几步关上窗户。 “啊――” 突然,她扭头看见一张苍白如纸七窍流血的面孔,吓得她放声大叫,却在下一刻发现自己喉咙发不出半丝声音,随着那张面孔逐渐逼近,她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想求救却发不出丝毫声音,绝望的她退到床边时左脚绊了右脚一下头撞在床柱上,竟是这么昏了过去! 那张骇人的鬼脸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之前救过风轻晨的神秘男子,他手中还拎着意图对风轻晨不轨的朱家大老爷朱安升,却见他面具下的眼眸扫过昏倒的风轻语时闪过几道嫌恶的寒光,既然她想毁掉别人清白,那他便让她尝尝被人毁去清白的滋味。 他顺手把朱安升丢到床上,三两下剥掉他身上的衣物,将风轻语抛到他怀中,风轻语全然不知自己此刻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她表舅赤裸的怀中,黑衣男子临走之前往他们嘴里喂了颗东西,那是一种会让人意识混乱的药物,用来对付此刻的他们最适合不过。 “辱人者人恒辱之!敢碰我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 黑衣男子离开后却未马上离开朱府,而是悄声无息的回了风轻晨的院子,冷眼旁观她们上演了这出荷包寻主事件,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深蓝色绣着荷花图案的荷包,唇角微扬,却是小心的放入怀中。 ------题外话------ 潜水的亲们,冒个泡泡呗,咱们来玩戳泡泡,你冒一个,娑戳一个,你冒啊冒,娑戳啊戳,多有爱呀,对不…(*^__^*)嘻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5 自食恶果 雨后的夜晚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阵阵凉风袭来,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哆嗦,风轻晨一行人来到风轻语住的屋子外,发现屋内灯火通明,房门半掩,是不是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让人不解的同时也心生好奇,朝那亮着灯的屋子走了过去―― 屋内 吃了药的朱安升像是一头饿急眼的恶狼般,粗鲁的撕扯着风轻语身上的衣物,她上身的衣物只剩那件肚兜,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肤,他的手不停的在她稚嫩的身体上游走,不断揉捏她娇嫩的躯体,风轻语伸手想推开他,奈何力气太小撼动不了他分毫,便张嘴在他肩头使劲一咬…… “啪――” 朱安升狠狠扇了风轻语一巴掌,捏住她娇嫩的小脸狠狠的亲了下去,还伸出舌头在她的小嘴里搅动一番,他嘴中那难闻的气味令风轻语险些呕吐,身子却动不了分毫! “小语儿,你最好乖乖听话,大表舅会好好疼你……” 风轻语的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落,她年纪虽小却也知晓她此刻面临的是什么,若是她的身子被毁了清白,她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大表舅,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她不能失了身子,不能啊! “哈哈…小语儿,你要是把大表舅伺候好了,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否则…” “我…我不会啊…大表舅,我给你银子你去找别人行吗,我还小…” “小怎么了,我就喜欢小的,够嫩,嘿嘿……” …… 风轻晨等人越靠近屋子脸色越难看,入耳的却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喘声,羞得朱菲这等未经人事的姑娘家双颊通红,又恨又羞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糟糕,三妹妹――” 她们还在犹豫之际,风轻晨突然高声惊呼一声,冲过去一把推开半掩的房门,却被屋内的情形吓呆了,站在了原地望着床上那几乎赤裸相对的男女,好半响才吐出一句话―― “大表舅…三妹妹…你们……” 顿时,听见风轻晨声音的朱菲等人也是浑身一震,顾不得害羞还是其他,赶紧冲进屋子却是因床上那男人的身份而震惊不已,不敢相信这就是平日里那道貌岸然的大伯父,他……他竟撕开了身为他表侄女身上的衣裳,她们不由自主后退几步。[.超多好看小说] “爹,你怎么能……怎么可以……哎呀――”朱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半响说不全一句话。 “天呐,大伯,你跟轻语表妹――” “风轻语,你这小浪妇真是无耻到了极点,竟然连你大表舅都勾引,你真是下贱无耻到了极点……” 胡姬在风轻晨手上吃了亏,如今见着风轻晨那么紧张这个妹妹,恨屋及乌下把气全撒在风轻语身上,说出来的话最是难堪至极,此情此景却是无人阻止她,她们已经被这一幕深深震撼了!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朱安升看着突然闯入这些人,脑子马上清醒过来,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赶紧放开身下的风轻语顺手扯过床上的被子挡住自己赤裸的上半身。 风轻晨上前两步,眼中满是怒火的瞪着床上的朱安升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敬你是长辈,你却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三妹妹年少不更事便罢,你身为长辈莫非也不知事不成?我倒要看看你朱家怎么给将军府一个说法!” “我……是她,都是她勾引我的……”朱安升突然调转锋头,指着年仅十一的风轻语,大言不惭的说是受她勾引才做出此事,却不知他这幅模样看在世人眼中却是多么无耻到了极点。 风轻语没料到他竟会倒打一耙,顿时气红了眼,使劲扇了他一巴掌怒吼道,“你这丧尽天良的无耻之徒,你企图侮辱我不成竟扯出如此谎言,也不怕天打雷劈死你…” 朱安升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当即回了风轻语一个大耳光,两人却是在床上扭打起来,风轻语年龄尚小哪是朱安升的对手,一会儿工夫挨了好几道耳光,原本娇嫩俏丽的小脸却是又红又肿,嘴角还流血,模样极其狼狈可怜。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拉开他们!”风轻晨瞪了眼身后那几个粗使婆子,这情况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自是不方便过去,但这些粗使婆子各个身子健壮要拉开他们自是不难。 “你这禽兽,我杀了你……” “呸,小贱货,要不是你趁我喝多了勾引我来了你院子,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颗小嫩苗不成?你……” “大姐姐,你帮我,你帮我杀了这个差点玷污我清白的畜生,他……”都这当头风轻语还不忘了把风轻晨扯进来,看似扑向风轻晨哭诉的动作却突然转变猛地一下想把风轻晨给推出去,好在风轻晨对她戒心很高,在被她推到的瞬间灵敏的避开了,她自己却一头栽到了朱安升身上。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冷光,在朱安升高高扬起的拳头要落到风轻语身上时满脸惊讶的冲过去想阻止来着,谁知却踩着裙边摔了一下刚好把风轻语给撞着了,朱安升那本该打在她身上的一拳狠狠的打在了风轻语脸上…… “噗――” 风轻语感觉大脑一片晕眩,嘴中传来一股陌生的腥咸味,本能的想将嘴中的东西吐出来,谁知道吐出来的东西是一口血和两颗雪白的牙齿! “三妹妹,你没事吧?大表舅,我敬你是长辈,你先是做出凌辱晚辈之事,后又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对我三妹妹施以暴行,若不是你真当我风家没人吗?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将军府跟朱家誓不罢休!”风轻晨扶着脸颊红肿狼狈不堪的风轻语站起来,清澈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怒色,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傲高贵的气势。 没多大一会儿朱老夫人便亲自前来,朱菲等人全数被赶了出去,仅留下了风轻晨与大老爷朱安升及风轻语几人,无人知晓他们谈了什么,却是有人瞧见朱老夫人从屋子里出来时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气,身后却是跟着衣衫不整低头不语的大老爷。 次日清晨天刚微亮,风家姐妹便上了马车离去,甚至连招呼都未打上一声,两家的关系就此冻上一层寒霜。 几乎同时,风家三小姐与朱家大老爷苟合之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风轻语竟是成了人尽皆知的风云人物,对此,风轻晨却是淡然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跟朱家划清界线的同时也重创了风轻语,可谓是一箭双雕,舅奶奶打算用在自己身上的阴谋算计也不攻自破,这一次的朱府之行,收获之多却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题外话------ 这章有虐到渣妹有木有?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6 轻晨生辰 转眼间,便到了风轻晨生辰之日,大越国素来便有规矩,但凡家族嫡女年满十二岁生辰会大肆铺张的宴请宾客,其意义也大有不同,对女子而言乃是大日子,这不,风轻晨一大早就被折腾到晌午,身心疲惫呀! “姐姐,你瞧我穿这件衣裳好看不?”风青旭今儿个穿了件深蓝色小袍子,衣襟处还绣着几根绿竹,乌黑的发丝挽在头顶戴着个紫色发冠,还手上还装模作样的拿了把木剑,俊俏的小脸上一副严肃的模样,俨然一个小小侠客。(.无弹窗广告) “我的好少爷,你先出去玩成不?等大小姐打扮好了你再进来,不然夫人等会非收拾我们不可,君梦,你先带少爷出去玩会,别让他来捣乱…”不待风轻晨说话,白芷赶紧苦着张脸冒出来,连说带哄的把风青旭给推出了房门,还不忘了叫个丫鬟过来看住他。 今儿个是风轻晨十二岁生辰,风府上下里里外外都忙成一团,眼看都要中午了,大小姐还未焚香沐浴,下午族里就要来人了,小姐都还没梳妆打扮,这可急坏了白芷,风青旭还来捣乱,她哪还顾得上他会不会不高兴,先伺候大小姐才是正事儿。 “白芷,君梦的来历可查出来了?” 风轻晨坐在洒满花瓣的木桶中,如玉般嫩滑的肌肤暴露些许在空气中,静下心来的她突然想到前两日突然出现的那叫君梦的女子,她浑身淤青狼狈不堪的倒在将军府后门的巷子里,她瞧着可怜便把她带了回来,请大夫帮她瞧瞧才知是多日未进食饿晕了过去,她醒来后哭哭啼啼的说自己父母双亡,寄住在叔叔家中,谁知她那婶婶见她生得美丽,就想把她嫁给别人当小妾赚些彩礼钱,她连夜逃了出来一路乞讨来到帝都,身上银子花光了几日未进食才昏倒在那巷子里。 她这一席话说得是合乎情理,交谈中得知她爹竟是个武师,她自幼随着她爹习武也是有几分真本事,她身边正好需要这样的人,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让白芷差人去君梦说的地儿打听一番,若是她所言属实,她倒是不介意将她留在身边。 白芷一边慢慢的往木桶里洒花瓣,一边撅着嘴说道,“查出来了,那君梦很可怜呢,小姐你都不知道,君梦的她叔叔有多坏,竟想把她嫁给一个坏蛋当小妾,那个坏蛋都娶了二十多房小妾了,还好她逃了出来才没被糟蹋,又好运气的遇上小姐,小姐,你收下她好不好?她会功夫以后还能保护小姐不被坏人欺负呢!”说到后面,白芷却是帮君梦求起情来了,可见这两日君梦的表现也确实让她很满意。 “嗯,那就先留着她,你多盯着她点,要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告诉我。”想到君梦那张娇媚动人的面容,她微微叹息,女子长得太美却无好的身世庇护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也罢,就留下她也无妨! 既然有了决定,风轻晨也就不把心思放在一个丫鬟身上,脑子里却是浮现出风轻语那张梨花带雨的模样,这两日她们倒是老实不少,看来这次的事确实给了她们母女不小的打击,若她们知晓这只是她为她们准备的开胃菜,真正的大招还在后面,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唇角微勾,眼底露出几分冷意。 * *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平日里清秀可人的风轻晨经过白芷那双巧手一打扮,一个娇美恬静的小美女出现在众人眼前,眉如山黛,嘴若樱桃,面若黛玉,身若扶柳,一袭亮丽色彩的流苏裙衬得她如坠落凡尘的小仙子般,洁白如玉的皓腕上戴着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一身装扮华贵而不俗气,优雅而不张扬,她的出现却是震住了所有人,瞬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咦,这是谁家的小姐?竟生得如此美丽?” “就是,你看她年纪尚小就生的如此,过两年这帝都第一美人的名头怕是得落到她身上了…” “你们瞧,她竟是朝风老夫人走了去,莫不是风家的千金?难道是风家大小姐?” “我看未必,风将军的确有几个女儿不假,可最美的却是风家三小姐,我看这人定是那风三小姐…” …… 风轻晨自是不知她的身份竟成了众人争执的话题,她身后跟了娇小可人的白芷,以及生得五大三粗的君梦,白芷机灵懂事是她的贴身丫鬟自当带在身边,至于君梦…却是想考验她一番! “孙女见过祖母,祝祖母万福金安!”风老夫人与一群夫人坐在一起,风轻晨走到其跟前俯身行礼。 老夫人冷眼扫过盛装打扮的风轻晨,因着风轻语出事她却是把错都怪到了风轻晨身上,她若是认下那荷包是她的,语儿也不至于被毁了名节,她却没想过,若是风轻晨不去找风轻语,那她就不仅是名节受损,而是失了清白之身! 风轻晨见着老夫人满脸不悦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也不生气,脸上仍旧挂着那副恬静淡雅的浅笑,乖巧的走到秦氏身旁坐下,秦氏指着那些个夫人给风轻晨一一介绍,风轻晨顺着秦氏的介绍挨个打招呼,举止大方有礼,倒是很快博得众夫人的好感。 “我这腰有些酸疼,晨儿,你过来给我揉揉。”老夫人瞧不惯风轻晨母女那副笑颜如花的模样,她们正跟其中一个夫人聊得兴起时冷不防朝风轻晨说道,同时还不忘了皱皱眉头做出一副痛苦状。 闻言,秦氏脸上露出些许不悦,晨儿可是风家嫡出大小姐,今日还是她的大日子,老夫人怎么能这么对她,这不是往晨儿脸上抹黑嘛!她正欲开口说什么时,衣袖被人拽了拽,却是瞧见晨儿对她使了个眼神。 “这人老了真是处处惹人嫌呀,如今连自个的亲孙女都嫌弃,我这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唉!翡翠,你扶我回房吧,省得她们瞧着我心烦……”老夫人自怨自艾的叹了口气,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众人看向风轻晨的眼神瞬间由欣赏转为不满,所谓百事孝为先,她年纪轻轻就如此不敬老,生得一副好相貌品性却是不见得好到哪里去,风轻晨原先给她们留下的好印象瞬间崩塌。 风轻晨将那些个夫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瞧着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哪会不懂她打的什么主意,瞬间眼底蓄了一层水雾咬着牙开口道,“祖母莫要生气,晨儿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祖母不敬,晨儿自知愚钝比不上三妹妹聪慧细心,平日里祖母也不让晨儿侍奉左右,晨儿方才是受宠若惊一时失了神,并非有意为之,还请祖母莫要怪罪晨儿才是!” 她娇美的小脸上却是惊喜万分的模样,水汪汪的眼眸中满是真诚,让人丝毫不怀疑她的话,却也从她话中听出了一些内幕,这风家嫡女想来是不如那庶女得老夫人心意,否则老夫人也不会在这样的日子里落她面子,几个平日与秦氏相交较好的夫人却是投来几道同情的眼神。 风轻晨乖巧的给老夫人揉腰捏腿的时候,叶姨娘眉宇间带着几分急切的走到老夫人身旁,低声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却见老夫人微变,露出几分矛盾纠结之色! ------题外话------ 咋都没人冒泡了,娑一个人努力好可怜的~(>_<)~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7 老太太下药 后院阁楼—— 风轻语神色间满是焦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什么,直到房门被人推开,瞧见叶姨娘那娇媚的身影进屋,她赶紧凑过去急切的问道,“怎么样?祖母怎么说?” “当然是同意了,那老东西还是极为疼爱你的。”叶姨娘媚眼一挑,很是得意的说道。 “语儿,你赶紧梳妆打扮一番,要好好把握今晚的机会,让人记得你风轻语才是风家的骄傲,她风轻晨不过是仗着身份压你一头的草包而已!”叶姨娘把手上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当着风轻语的面打开,盒子里装着一套精致华贵的首饰,风轻语一眼便喜欢上了,爱不释手的拿在手中把玩,眼中满是贪婪。 “哼,我看风轻晨那小贱人如何跟我争?她不过是仗着自己命好当了嫡女而已,敢挡我的路,我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到那日所受的屈辱,风轻语脸上的笑容霎间褪去,眼底一片阴沉毒辣。 “她风轻晨终究是不如你的,你只要好生按我说的去做,只要秦氏一死,那风轻晨还不是任你揉捏,届时,你只需借由她攀上皇亲贵族取而代之当上那尊贵的身份,岂不更美!” 叶姨娘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那风轻晨终究是个半大不小的姑娘家,饶是聪明又哪能想到那么多。 ——秦芸娘,你纵是正室又如何?我等着看你伤心欲绝的来求我…… 叶姨娘似乎已经看见秦氏与风轻晨这对母女跪在她面前求她的场景,娇媚的面容笑得有几分狰狞—— 正在前堂给老夫人揉腿的风轻晨突然感觉背脊发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嗯,老身没看走眼,我瞧着晨儿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待会你就坐我旁边陪陪我这把老骨头,玛瑙,赶紧给大小姐沏杯茶来。”老夫人突然面带笑容,满面慈祥的望着风轻晨不住的点头。 风轻晨瞧着老夫人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意满满的神色,心中‘咯噔’一紧,却是多了几分防备,恬静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激动,“祖母心慈仁爱,能侍奉祖母跟前是晨儿之福。”她几乎可以断定老夫人的转变定与叶姨娘适才在她耳边说的话有关,却是不知她们母女又是想出什么阴毒的点子?她不得不防着些。 那些个夫人这才幡然醒悟,敢情这是人家风老夫人在考验自己孙女,如此一来,她们那复杂的心思也完全放了下来,这气氛也瞬间轻松了不少,诸位夫人继续喝茶聊天,气氛是一派祥和。 “晨儿,来,喝口茶休息会,今儿个可是你的大日子,要累着了祖母可是会心疼的。”老夫人接过玛瑙沏上来的那杯茶,却是亲手递给风轻晨,笑着说道。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芒,老太太何时对自己那么殷勤过了?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也不想将自个儿的祖母想成那等阴险之辈,但她的所作所为却让她心寒无比,这杯茶她究竟是喝还是不喝?她心中却是有些犹豫起来。 “来,尝尝这块荷花糕,这茶就得配着糕点吃才没味,你今儿个都没吃什么东西,稍微垫垫肚子,别饿着了!” 瞧着面前这碟荷花糕,风轻晨哪会不明白老夫人的用意,却是恬静一笑,“祖母对晨儿真好,嗯,这荷花糕真好吃,甜而不腻味香可口,祖母也尝尝…”她慢慢的吃着糕点品着茶,却是不小心将手帕掉在地上,她身后的白芷赶紧蹲下身子帮她把手帕拾起来递给她。 “哎呀,这手帕都脏了,白芷你回屋给我另外拿一条去,前两日我刚绣那条金菊帕子就放在衣柜第二格的盒子里,你帮我把那条帕子拿来。” 白芷接过风轻晨手里的帕子,突然手心一阵刺痛,她赶紧应了声匆匆离开。 衣柜第二格的盒子—— 她清楚的记得那里面放的不是什么手帕,而是前几日小姐去李大夫那里拿回来的一些药,小姐这个时候让她去拿药,莫不是——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人遗忘,诸位夫人愉悦的坐在一起品茶聊天,也不知怎么就聊到风轻晨身上,御史夫人便笑着跟秦氏说道: “秦夫人,不知贵千金可有定下亲事?我瞧着这姑娘是越看越喜欢,我家那小子你也见过几次,我看不如……” “程夫人说的哪里话,晨儿还小谈这个未免有些太早,我们还指望晨儿在家多陪陪我们呢!”秦氏哪会不明白程夫人话里的意思,却是装傻充愣的故作不知,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女儿一副慈爱不舍的模样。 “程夫人,你那小儿子前些时日不是与那烟柳姑娘处得很好,听说都打算给娶进家门嘛,不知我们何时能喝上这杯喜酒呀?” “烟柳姑娘…那不是烟花楼那艳名远扬的花魁吗?娶个青楼女子进门,这未免……” “哎呀,不过话说回来,正经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嫁给程家那小子,这不糟践人家姑娘……” …… 这些个夫人好似打开话匣子,你一言我一句的说起来程御史家的小儿子程昱然是如何如何纨绔,如何如何风流无度,其各种不良事迹不断从各位夫人嘴里说出来。 顿时,程夫人脸颊通红,却是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谁让她的小儿子是帝都出名的酒色公子,就连皇上都听过他的事迹,为这事他不知挨了老爷多少板子,却是没改掉半分,如今都二十出头了,却是没说到一房亲事,那些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是听着他的名字就躲得远远的,她为此都愁死了,今儿个也是见着风轻晨太喜欢才跟秦夫人提了提,却不料被人当成了笑话,她又羞又气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祖母,娘,这屋里闷得慌,晨儿出去透透气…”风轻晨不想继续听这些夫人说下去,若她们知晓,程昱然不过是表面风流纨绔,实际上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又会有何反应? 前世的风轻语若不是得到程昱然相助,自己又怎会败得如此彻底! 君梦瞧着她脸上流露出的沧桑痛楚,眼底闪过一道极为复杂的光芒。 突然,风轻晨停住脚步,看着前方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微微蹙眉,“君梦,你跟上去瞧瞧,小心别被发现了。”那是叶姨娘身旁的红绫,她不好好待在叶姨娘身边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指不定又在弄什么害人的把式。 君梦点了点头,悄悄的跟在了红绫身后,风轻晨是今儿个的主角,自是不好离开太久,正准备回屋的时候,脚下却是一个踉跄,脑袋竟是有些发晕有种干呕想吐的感觉,她立马想到老夫人那杯茶及那些糕点,眼中闪过一股寒意。 难怪老太太对自己前后态度相差如此之大,想来她即便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方才对自己百般关心疼宠的老太太竟会对自己下药吧? 既然你要自取其辱,那我便成全你! 风轻晨眼底寒光一闪,脸上却是多了几分冷嘲,以及狠戾! ------题外话------ 感谢lc29亲的打赏和花花,感谢冒泡支持娑的亲,感谢一直支持娑的亲,娑最爱你们了! 艾玛,怎么感觉跟颁奖典礼似的,噗,无视我的yy抽风吧!o(╯□╰)o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8 鸠占鹊巢? 夕阳西下,万物被镀上一层余晖,风轻晨独坐在园中石凳子上,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原本明亮黝黑的眼眸却是带着几分倦意,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直到秦氏让人来请她,她才在白芷与君梦的搀扶下回了屋子。 “晨儿,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氏瞧着她那副脸色苍白的模样,心跟被针扎了似的难受,赶紧让人扶她坐下脸上满是担忧的问道。 风轻晨心底一阵温暖,扯出一道略微有些牵强的笑容,“娘,我没事,就是不知怎么有些头晕,休息会儿便无碍。”秦氏的担忧让她心暖的同时也让她充满了歉意,她了解娘的性子,若让她知晓她一心侍奉的老夫人竟对她唯一的女儿下药,她指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她不能让娘伤心,这一切也不能让她知晓。 “好好的怎么就头晕呢?娘,我先带晨儿回房休息会儿。”秦氏心中满是担忧,这好好的说不舒服就不舒服了,今儿个可是晨儿的大日子,怎么能出岔子呢!唉! 老夫人见着风轻晨这幅憔悴无神的模样,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嘱咐了几句边让秦氏带她下去休息,浑浊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她让玛瑙在那杯茶水里放了些让人犯困的药粉,看她那状况怕是药性发作了,如此一来,等会便能让语儿代她认识今日来的那些个客人,也能将前些时日的丑闻压下去,给语儿博得个好名声,至于晨儿,左右都有皇后娘娘跟秦相在后面帮衬着,少了这次机会也没什么关系。 风轻晨若是知晓老夫人此刻的心思,怕是会被她的自私气得不轻,这老太太算计自个的亲孙女还能那么理直气壮,倒真是罕见。 约莫过了个把时辰,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风轻晨与秦氏被老夫人差人去叫了来,老夫人瞧着风轻晨脸上气色似乎好了些,但那双眼却是暗淡无光,看来极为没精神,见此,她也就放心了。 “今日乃我风氏一族风啸一脉嫡长女风轻晨十二岁生辰的大日子,族中特为她送上贺礼一份,风轻晨何在?” 宴席刚开始,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精神抖擞的朗声说道,其身旁站了个年纪与他相差无几的老妪,身后站了两个小厮各自手中捧着一份用红布盖着的托盘。 “小女风轻晨见过六叔公、三婶婆!”风轻晨上前几步,行礼后安静的站在其跟前。 风轻晨明白这是族中长辈来给她点守宫砂,也意味着她今日后便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这个仪式唯有嫡女才有资格享用,这是族中长辈对她们身份的一个认可。 接着就是由六十多岁的三婶婆用金线笔在她洁白的手臂上点上暗红色的朱砂,而后由她亲自为风轻晨戴上族中送来的银钗,解开她头上的小辫子,风轻晨前世曾经历过同样的场景,故而并未感觉任何紧张,直到仪式结束,按规矩是风轻晨展示才艺,却出现了小小的变故。 “我瞧着晨儿今儿个身子不适,还是别展示什么才艺了,反正她本来也不会什么东西,别把身子折腾坏了,我看还是让语儿代替她给诸位展示一段才艺,诸位认为可好?”风轻晨还未说出自己表演什么才艺,风老夫人却先她一步开口,三句话里面都有两句在贬低风轻晨,一句‘她本来也不会什么东西’却是把风轻晨定位到了草包的位置上。 “娘,你这……”秦氏气得浑身发抖,娘怎么能这样做,虽说晨儿身子有些不适,但也未虚弱到这个地步,她这一说,让晨儿日后如何见人? 老夫人冷冷的瞪了秦氏一眼,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冽与不悦,“怎么?你有意见不成?我说芸娘你的心肠怎么就如此狠毒,晨儿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就忍心让她抱病展示什么才艺,要是把身子弄垮了可如何是好?你不心疼女儿,我心疼我孙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谁也不许反对,语儿,你准备一下代替你大姐姐。” “是,祖母。” 风轻语乖巧的应了一声,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大姐姐你身子不适好生休息便是,妹妹我就代替姐姐献丑了。”看见风轻晨脸上的错愕与惊慌,风轻语笑得更甜了,眼底闪过一道嘲讽挑衅。 那日在朱府本该她风轻晨身败名裂,谁知那丑闻的主角却突然变成了自己,她惊慌害怕的同时也深深的恨上了风轻晨。 “住嘴!” 秦氏一直都知晓老夫人特别偏爱风轻语母女,却是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日子里做出这事来,还冠冕堂皇的颠倒黑白,此刻她心中满是愤怒及对女儿的愧疚,全都化作眼泪沿着脸颊不断滑落。 淡淡的瞧了眼得意洋洋的风轻语,风轻晨倒也不急,上前扶住秦氏气得发抖的身子面露浅笑的对老夫人道,“祖母厚爱晨儿铭记于心,自己的身子我是最清楚不过了,今儿个是晨儿的大日子,晨儿身子纵有些不适也不能坏了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晨儿身为风家嫡出长女可不能给祖宗脸上抹黑,不敢有劳三妹妹!” 她从头到尾没为秦氏说一句话,也没反驳老夫人半句,却是清晰的指出这是祖宗传下的规矩,她是嫡长女不是别人可以代替的,也隐晦的提醒老夫人,若是坚持坏了规矩就是给老祖宗脸上抹黑,她那看似淡雅的几句话却是字字犀利,将叶姨娘的如意算盘打得一盘散。 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风轻晨这一席话无异于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她之所以答应今日冒险让语儿代替晨儿博个好名声,何尝不是吃准了秦氏母女软弱可欺的性子,想着她们即使心里受气也不敢忤逆她,却不料风轻晨这个昔日软弱可欺的丫头今日却是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大小姐这话就不对了,妾身身份虽不如大小姐尊贵,却是明白何谓孝道,老夫人心疼你身子不适才有此提议,你不理解她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便罢,怎能如此污蔑老夫人?熟知你此举会让老夫人多伤心?”叶姨娘见老夫人被风轻晨几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眉头一皱站了出来满脸痛色的说道。 “大姐姐息怒,祖母也是关心大姐姐才会有此提议,若是大姐姐心中有气就往妹妹身上撒,别气着祖母,她老人家年岁大了受不得气……” “这风家三小姐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孝敬长辈……” “风老夫人着实可怜,一大把年纪还被晚辈质疑……” 老夫人痛心疾首的看着风轻晨,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老泪横纵的神情模样让众人信了叶姨娘的话,纷纷指责风轻晨不尊孝道,这话是越说越难听,风轻晨却也不解释,神色淡然的安抚秦氏的情绪,也不知她在秦氏耳边说了什么,却是让她止住了眼泪,情绪缓和了不少。 “让诸位见笑了,晨儿还小不懂事,娘勿要与之计较,晨儿,还不过来跟你祖母斟茶认错!”风啸素来便是个孝顺的,今日虽觉着老夫人那番话有些过于牵强,却还是站在她那一边,让身为晚辈的风轻晨上前认错。 “老爷……” “你闭嘴,晨儿,你连爹的话都不听了吗?” “晨儿不知错在何处,还请爹明示!”若是平时风轻晨也不会跟风啸硬碰硬,今日她一方面是被他怒斥秦氏的话激怒,另一方面则是想立威! 她不动声色的瞧了眼大门的位置,算着时辰也该到了! “啸儿,你瞧瞧,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当着如此多人面前尚是如此嚣张跋扈,不将你我放在眼中,他日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咳咳…气死老身也…咳咳…” “晨儿,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给我跪下!” 风啸浓眉一瞪,模样非常凶狠吓人,他这一声怒喝却是吓得许多人不敢做声,恰在这时,一道尖细傲气的声音由门外传来: “是该跪下,你们全部都给我跪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领头那人穿着华丽身后跟着好些抬着大箱子的人,声势极其浩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9 赐封郡主 ――是他! 众人看清领头人的身份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暗道此人不在宫中侍奉皇上,跑来这里做什么?很快,他们心中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圣旨到,风轻晨接旨!”来人乃皇上身边的红人韦公公,他仰着头扫了众人一眼,尖细的嗓音再度开口,手中却是多了一卷金黄色的圣旨。 瞬间,在场所有人当即跪下,老夫人似乎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之极。 “臣女风轻晨接旨,吾皇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风大将军之女性情温婉善良可人,朕甚为喜爱,特封为郡主赐其名号晨曦,另赐金银千两,珠宝两箱,绸缎……钦此!晨曦郡主,接旨吧!”韦公公来之前皇后娘娘刻意叮嘱,让他多加照顾风家大小姐,由此可见皇后娘娘对这个外甥女是真心疼爱,他自当把握机会与之交好。 “臣女风轻晨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风轻晨仍旧笑得恬静淡雅,脸上多了丝与实际年龄不符的睿智和淡定,接过圣旨后朝韦公公微微颔首笑道,“有劳公公,好些时日不见公公神色却是越加精神,今日还请公公赏脸留下喝杯薄酒,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得晨曦郡主之邀乃杂家的荣幸,皇后娘娘让杂家给郡主送上一份贺礼,皇后娘娘说了,晨曦郡主乃千金之躯,身份尊贵,日后若是受到任何委屈皇后娘娘都会为您做主。(.无弹窗广告)来人,将皇后娘娘的贺礼呈上来!”韦公公意有所指的神色扫过风家那群女人,手中多了个精致华丽散发淡淡清香的檀木锦盒。 风轻晨却是笑而不语,举止优雅有礼却又不失大气的接过韦公公呈过来的檀木锦盒将其当众打开,霎间,一道亮眼夺目的光芒印在风轻晨娇美的小脸上,盒子里赫然是一枚珍贵无比的稀世奇珍――夜明珠! “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据说这一颗夜明珠便价值连城…” “先是郡主之封,后有夜明珠相赠,风家大小姐真是个有福之人…” …… 众人盯着璀璨明亮的夜明珠,议论不断,更多的却是羡慕和惊讶,也有少数人以嫉妒恶毒的目光看向风轻晨以及她手中的夜明珠,风轻晨何尝不知此举带来的弊端,皇后娘娘这份礼物将她摆到一个极高的位置,却也将她推上风口浪尖,成了许多人不可不拔除的眼中钉,肉中刺! 前世,她同样收到了这颗夜明珠,却是没有当场打开,也不知这颗夜明珠的含义,在风轻语的哀求讨好下,她竟是将这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送给了她,许久之后秦氏知晓更是被气晕了过去,皇后娘娘也因此大发雷霆,而她却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径自被风轻语母女耍得团团转。(.) 如今,悲剧不会重演! 她亦不是当初的风轻晨,她懂得了如何利用自身的权利,来自我保护甚至是主动出击。 “皇后娘娘这份礼物甚是贵重,劳请韦公公代轻晨谢过皇后娘娘,娘娘大恩轻晨自当铭记于心,改日定进宫答谢皇后娘娘圣恩。” “杂家定会将郡主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皇后娘娘知晓。”韦公公朝风轻晨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极为欣赏她的沉稳与淡定,他阅人无数却是没见过如她这般年龄之人面临这等天大圣宠还能做到如此淡定从容,仅凭这份过人的心境,便足以令他刮目相看。 “风将军,杂家欲在贵府上讨杯酒水尝尝,不知可否欢迎?” 风啸心中一喜,这韦公公乃万岁爷身旁的大红人,平日清高倨傲鲜少有人能入得他的眼,若得他在万岁爷面前美言几句,那可是天大的福缘!思及此,他赶紧亲自上前招呼,众人也上前恭维巴结,希望能借此机会博得这位韦公公的好感,今日的寿星反而被人暂时遗忘了。 “娘,您别哭了,这是好事呀!您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了,别哭坏了身子,你不为自个儿着想,也得为我的弟弟妹妹着想不是。” 秦氏从老夫人颠倒黑白故意欺负她们母子时就开始不断掉泪,接着又被自己像个训斥心中又是心疼女儿,自是伤心无比,谁知韦公公的到来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女儿摇身一变成了郡主之尊,皇后娘娘还赐予如此稀世奇珍,她的心情瞬间由谷底升至半空,却是喜极而泣,哪想却是被自家女儿给打趣了去。 “我知道是好事,我也是高兴,晨儿你改日记得进宫好好谢谢皇后娘娘,她…对你真的很好!”秦氏提到自家那贵为皇后娘娘的亲姐姐时,眼底神色却是异常复杂,刚收住的泪水又是险些夺眶而出。 因着风轻晨之前那句话刻意压低了声音,没人听见她的声音,但秦氏的话却是被人听入耳中,当即有人刻意讨好的提及之前那替代之事。 韦公公听着那替代二字,却是有几分好奇,他一开口询问自是有许多人帮他解惑,他自是很快就了解事情的始末,难怪他进来时感觉这气氛有几分古怪,却是没想到还有这出。 “杂家在宫里待那么些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听说过,却是不知还有这出,以庶代嫡,新鲜,着实新鲜啊!风将军真是让杂家长了几分见识……”韦公公神色怪异的望着风啸,阴阳怪气的开口,也不指责此举有何不妥,但话中之意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题外话------ 这两章文7号就传上来了,没什么时间来修了,亲们有神马想说滴就留言告诉娑吧! 娑要来个千里寻夫,偶吼吼~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0 无耻之极的男人 风啸脸上十分尴尬,却是硬着头皮说道,“韦公公见笑了,这不过是家中女眷开的一些小玩笑,嫡庶有别,岂能代之!” 见着韦公公那满脸怀疑的神色,风啸一边笑着对风轻晨说,“晨儿,你速去准备,让诸位瞧瞧我风某人的女儿是如何多才多艺。”一边却是劝着韦公公入座,至于老夫人与叶姨娘母女则是被他抛诸脑后,哪怕她们咬碎银牙,却是没人再将注意力放到她们身上分毫。 当家家主发话,他又是自己的爹爹,风轻晨自是不会当众忤逆他落下恶名,却也不想放过叶姨娘母女,今日若非她机警让白芷回屋拿了前几日在贵宝斋购买的解毒丹,恐怕她今日便会如她们所愿,落下个草包的名声,而风轻语自是代替她大出风头博得才女之美名,想踩着她的肩向上爬,就得做好摔到地上的准备! “爹,晨儿身子确实不适,头晕得慌,要不还是让三妹妹代替晨儿吧?虽说嫡庶有别,但祖母她老人家素来便对三妹妹疼爱有加,这嫡庶之分也就不那么明显,更何况三妹妹生得美丽可人又多才多艺,若是就此埋没未免可惜。”风轻晨脸色略显苍白乏力,眉头轻蹙的望着风啸,嘴上虽是对风轻语赞誉有加,话中却也一再提及嫡庶之别,何尝不是告诉风轻语,她们之间的差距就是一道无可跨越的鸿沟,庶女永远都是庶女,纵使有老夫人百般相护,也别妄想翻身为嫡女。 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般的人物,个个非富即贵自是更在意门户之见,嫡庶之分!他们原对前两日关于风轻语及朱家大老爷的丑闻嗤之以鼻,而今日见着老夫人如此坚持让风轻语这个庶女代表风家嫡出大小姐展示才艺之举后,他们却是信了几分,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嫌弃不屑。 “胡闹,语儿不懂事晨儿你怎能跟着胡来,你若是实在不舒服,就去那边坐下好好休息,以庶代嫡岂不荒唐!我知晓你同语儿姐妹情深,但此事万不可再提,否则为父连你一同责罚。” “晨儿知道了,就怕三妹妹该失望了!”风轻晨微微一叹,看着风轻语万般可惜的说道。 “大姐姐说笑了,是语儿不懂事险些闹了笑话,多亏大姐姐提醒才未犯下大错,妹妹感激大姐姐都来不及呢!” 风轻语涂满蔻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般,眼中只有风轻晨那故作姿态的嘲笑,今日她特意穿上美美的新衣裳,那套精致夺目的首饰将她妆点得极为娇美。 而此刻,她的精心打扮却是无形中给了自己一巴掌,她恨极了风轻晨,恨她比她身份高贵,恨她让自己丢脸,恨她…… 总之,她心中是将风轻晨恨到了极点! 同时,她不满的扫了眼站在身旁一言不发的叶姨娘,若非她只是个妾室,自己也不会只是区区庶女,说来说去都是她不好,自己没用还连累她!这个念头虽是她在气头上的想法,却如一颗埋进土壤的种子般,经过长年累月的灌溉,纵会发芽成长…… * * 夜凉如水,入夜的秋季带着丝丝凉意。(.好看的小说) 却说将军府这前院就是宾客云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而后院则是冷冷清清,除了偶尔巡逻的小厮走过外,却是空无一人,是难得的清静。 风轻晨说是有些头晕,便带着寡言少语的君梦一起出了前堂,两人漫步在这银色的月光下…… 突然,假山后突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君梦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一把拉着风轻晨躲到假山的另一边,示意她别出声,两人一起站在那陡峭的假山后,偷听起从另一边传出的声音…… “公子请你自重,若你在这样那奴婢便将公子的‘诚意’转告给我家夫人知晓。”假山另一端,传出一道含怒女子语带威胁的声音。 “不过是无意间的触碰,红绫姑娘何须动怒。”男子那双充满欲望贪婪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身材婀娜的红绫,若非时机不对,他早就将她扑倒肆意凌虐一番。 是他—— 这个声音风轻晨一辈子也不会忘掉,它的主人曾与她海誓山盟,也曾令她倾尽一切去爱,亦是让她失去至亲,尝到撕心裂肺之痛令她恨入骨髓之人——上官裕! 君梦明显感觉到风轻晨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后,身体明显一僵,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杀意从她身上散发开来,她眉头一皱,牵着她的那只手却是暗自用力几分,使其瞬间恢复冷静。 “夫人让我转告公子,一切尽在掌握中,公子按计划行事便可!”红绫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她深知自己若是被这人糟蹋了夫人也不会帮自己出头,甚至会将自己送与眼前之人,她唯有保住自己的清白才能过那高人一等的好日子。 “风轻晨长得虽不错却过于生涩怕是没什么味道,红绫你不妨跟了本公子,我定会好生疼你,他日我若继承王位还能许你贵妾之位,保你荣华一生……”见红绫似乎有些心动,上官裕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吻上她的唇,两具躯体交缠在一起… “公子…别…不要…啊…” “红绫小美人儿,你是要还是不要啊?” 攀上高峰的手猛地用力一捏,红绫顿时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其怀中。 “啊…唔…啊…” 接下来自是春光旖旎,激情无限! 风轻晨听得耳面赤红,又羞又怒,从他们的对话中不难听出来,今夜还有别的阴谋在等着她,如前世般,她们千方百计想要毁掉自己,既然如此,她又怎能辜负姨娘与庶妹的‘好意’,眼中冷光一闪,却是笑得美丽从容,君梦瞬间有些失神。 “啊——” 突然,风轻晨脚下一个不稳向后倒了下去,以为会摔在地上的她发出一道惊呼声! “谁?谁在那里?” 正在激情中的上官裕浑身一震,甩开与他交缠在一起的红绫,急切的朝发出声音的地方飞奔而去。 被甩开的红绫还未从激情中回过神来,眉宇间满是春情流露,“不会有人来的,这个时辰所有人都在前院忙着呢!” “小心点为妙,若是被人发觉将此事宣扬出去,我的计划就全完了。” 风轻晨屏住呼吸居高临下的看着与她相隔甚近的上官裕高悬的心狂跳不止,就在刚才她以为自己要摔倒的时候,身后的君梦却是一把将她抱起来,她尚未来得及与她道谢,便感觉自己突然腾空而起,下一刻却是出现在假山旁的大树上,而上官裕的身影却是出现在了她们刚才所站的地方。 她感激的看了君梦一眼,若非她及时将自己带离那里,肯定会被上官裕抓个正着,她如今唯一的优势便是比他们先一步知道即将发生的事,若是打乱他们的计划,自己将失去一个极好的反击机会,这是她所不想看见的,幸好,没被发现! 但,君梦真的只是个武师的女儿吗?普通人会有如此好的轻功吗? 带着心中的疑惑,她转身看了君梦一眼,却在下一刻浑身一震,瞪大双眼满脸震惊的看着君梦,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1 定情信物 男人? 君梦竟然是男人,她无法想象君梦那么娇美纤弱的女子竟然是个有喉结的男人! 这个认知让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随即神色复杂的扫了眼身旁的君梦,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隐瞒身份,隐藏性别出现在自己身边?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大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君梦娇柔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绝美的脸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风轻晨看着这张美丽的脸,听着这娇柔悦耳的声音,却是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君梦会是个男人,莫不是自己方才看错了不成?脑中有了这个念头,她却是不急着马上揭穿他,心想着另外选个时机确定他的身份,将那未知的伤害降到最低点。 “无事,我只是在想那两人嘴中的夫人是何人?为何要害我?”她自是不会告诉君梦自己在已经识破她的身份,开始怀疑她,便将上官裕与红绫两人的对话拿出来做挡箭牌。 “兴许是有人见大小姐身份尊贵,起了歹念欲对大小姐不利,大小姐无须害怕,我学过武功定会保护大小姐您周全,不让那等宵小之辈得逞。”君梦一本正经的看着风轻晨道,眼底闪过一抹淡不可见的幽光。 若是之前风轻晨听着她这么说,兴许会有几分高兴,但现在…她不由得添了几分愁意! 两人回到前堂门外,风轻晨突然想到什么,凑到君梦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便见君梦匆匆离去,而风轻晨则独自一人回了这宾客云集的前堂中。 “大姐姐怎地去了那么长时间,妹妹还以为大姐姐出什么意外了呢?可担心死妹妹了。”风轻语笑得天真,即便她说的话有几分不适宜,却也被人当是童言无忌,无人跟她计较,倒让人忽略了她眼底的恨意。 “今儿个我身子有些不适动作慢了些,却是让三妹妹久等了,是姐姐的不是,三妹妹切勿见怪才是。”装傻示弱谁人不会呢?风轻语那套故作无知博取同情的手段她早就明了,又岂会不知她有意激怒自己,而后她适时示弱再掉下几滴委屈的泪水,她风轻晨就成了嚣张倨傲,仗着身份欺负庶妹的恶女,她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风轻语显然没料到风轻晨竟是真的向她俯身致歉,一时间却是愣住了,当她感觉一道道灼热轻嘲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时,才幡然醒悟,脸色瞬间苍白,再明白过来却是晚了。 这一局,风轻晨完胜! 风轻晨样貌生得美丽,性子温婉谦逊,身份亦是高贵无比,瞬间便成了诸位夫人巴结讨好的对象,她也不恼,脸上一直挂着淡雅恬静的笑容,对于那些夫人们说的话,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好似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般,倒是让那些夫人不好意思继续下去。 内堂的女眷用过晚膳后,外室的男子们却是兴致正高,不时传来阵阵笑声,在场的夫人们多是与自家老爷一同前来,老爷还在喝酒,她们岂有先行离开之礼,叶姨娘便提议大家一起去后院亭中赏月游玩一番,诸位夫人自是没有异议,众人便一起去了后院。 自是没人注意风轻晨身边少了个人,只怕发觉了也不会多此一举的问出来,就算是有人故意问了,风轻晨也自有应对之策,身边少了君梦,也更方便她做一些事。 * * 一行人慢慢的走在这银色的月光下,这深秋的月亮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带着丝丝凄凉沧桑的美感,风轻晨发现二妹妹风轻莲却是有意无意与自己走在一起,她也不做声,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容,继续向前走。 “诸位夫人有所不知,将军府中有一处地方却是最适合夜晚赏月,瞧,就是这湖心亭中,天空繁星明月,这湖心亭三面环水湖面亦是另一片星空,更是别有一番意境…咦,那是何人?怎会出现在这湖心亭中?小燕,你快些过去瞧瞧。”风轻晨被风轻莲缠着脱不开身,风轻语便很自然的为诸位夫人解说起来,就在众人走到湖心亭不远处时,突然发现那湖心亭中似乎有道身影,旁边烛光摇曳纱幔轻扬,配着漫天繁星皎月着实乃一幅美景佳画。 “各位夫人无须惊慌,今儿个大小姐生辰府中宴请了不少贵客前来,那亭中之人许是哪位客人喝多了出来透透气儿,让丫鬟去将其请走便是……”来之前老夫人突然说自个儿不舒服,将秦氏留下来陪她,如今这会而叶姨娘却是以女主人之态招待诸位夫人,这些个夫人虽不屑她的妾室身份,却也不好撕破脸皮,便由着她去。 不一会儿功夫,丫鬟小燕双腮通红的回来了,似有难言之隐般稍作犹豫后凑过头在风轻语耳边说了两句什么话,风轻语当即满脸震惊,随即赶紧捂着嘴眼神极为复杂的望了风轻晨一眼。 “三小姐,究竟发生何事?小燕可是询得那人身份?”叶姨娘望向满脸震惊的风轻语,眉头微皱不解的问道。 面对叶姨娘以及诸位夫人询问的眼神,风轻语眉头紧皱几番欲言又止,那复杂的眼神却是频频落到风轻晨身上,更是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这…没…没什么……” “小燕,你将方才与三小姐说的话重复一遍。”众人一看风轻语那支支吾吾的模样就知道她有事不想说,叶姨娘眉头一皱,指着风轻语身旁的小燕说道。 小燕犹豫不决眼神不断落到风轻晨身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惹恼了叶姨娘被她怒斥一句,才将之前对三小姐说的话弱弱的重复了一遍:“那位公子…那位公子说他在湖心亭等人,让我勿要打扰,他等到要等之人自会离开…” “真是荒谬,哪有人来别人府上后院等人的?也不知是哪来的登徒子趁乱溜进府中捣乱,你速速去找管家让他带些人来讲这登徒子捉去见官。” “奴婢…奴婢也如此与他说,可那位公子说…说在等大小姐,还拿出一支发钗,说是大小姐所赠之定情信物,奴婢……” “什么?定情信物!这…大小姐你这……”叶姨娘惊呼一声,却是将眼神落到风轻晨身上,似要看她如何说。 风轻晨微微蹙眉,朱唇微启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却被人抢先一步开口… “小燕,你给我闭嘴!诸位夫人莫要信了这丫头胡言,她前些时日发烧脑子有些不清楚常说胡话,大姐姐温婉知礼岂会做出那等轻浮低贱之事,定是这丫头又犯病开始说胡话了,还请诸位夫人莫要见怪。” 瞧着风轻语怒斥丫鬟小燕,娇俏的小脸满是急切的帮风轻晨解释,眼中腾起一层薄雾,那模样却是百般惹人怜爱。若非风轻晨太了解她的手段指不定就要如这些夫人般被她蒙骗了过去,而如今,她却只是在心底暗道她演技太好。 风轻语的解释无异于坐实了风轻晨行为不检之事,诸位夫人看风轻晨的眼神也由之前的喜欢、讨好,变成如今的怀疑、不解…… 瞬间,所有人的眼神全部落到风轻晨身上,等着她开口。 ------题外话------ 推荐好友的【重生之弃女锋芒】 http://。xxx/info/472236。html 父亲家门大敞,让她认祖归宗? 迎上寂月国第一望族所谓的家人眼里那些鄙夷不齿,她笑着冷哼――很好!报仇雪恨的机会终于自动上门了! 嫡母一手遮天? 姐妹嘲讽排挤? 就连婢子小厮都不曾将她这个弃女放在眼里? 只是,经历了醉红楼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能最终站在那个无人撼动的高度,靠的是心思缜密,迎难而上,才能智斗花魁,巧逗鸨母,计惩恶少! 这些,沐家人不知道吧? 老天既然让她重生,那么这一世,她必让他们看到―― 弃女琉璃,风华万千! 利剑出鞘,锋芒毕露! 笑看天下,谁与争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2 百口莫辩 却说上官裕平日里在王府虽不受王爷喜爱,但他怎么说也是端亲王的公子,平日里便常与一些狐朋狗友去喝花酒,不过他比较聪明,即便是去那烟花之地也非常低调,故而,那些个姑娘们只知晓有个出手阔绰又生得俊俏的公子哥,却从不知晓其身份,这也是为何风轻晨前世未听到有关他半点丑闻,痴心一片将他当良人,谁知他却是那披着人皮的豺狼! 今日他同红绫做完那苟且之事后便依约来到这湖心亭,看着那满天繁星他似乎看见端亲王的头衔在跟自己打招呼,想到日后的富贵荣华手握重权将昔日欺辱他之人全数踩在脚下,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更是坚定了要得到风轻晨的念头,那是他成功的唯一捷径。 “呀,你不就是上次拾着我大姐姐手帕的上官公子吗?”风轻语惊呼出声后,迎上那些复杂询问的眼神后却是将上次这位上官公子拾着风轻晨手帕之事翻出来说了一遍,随即上前对那上官裕行上一礼,神色极为复杂的开口说道,“今日乃我大姐姐生辰之日,还请上官公子莫要拿我大姐姐名节说笑,若是公子真拾得了大姐姐发钗还请公子还于大姐姐,小妹在此代大姐姐谢过公子。”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嘲弄,这风轻语心思果真阴狠,本是一桩无稽之谈被她三言两语间变作事实,恐怕此刻那上官裕否认之前与小燕所说那定情信物一事,也无人相信,如此一来,她风轻晨与上官裕私定终身之事便成了定局,若她仍是前世的风轻晨,只怕又会重蹈前世之悲剧。 “若非今日之事,姐姐还不知晓二妹妹与三妹妹如此关心姐姐,竟是连姐姐有几件首饰都如此清楚,与两位妹妹的良苦用心相比之下,我这个姐姐倒是显得越加不称职,日后姐姐定会好生关心两位妹妹。”风轻晨的话一如既往的温柔,眼底的闪过一抹冷嘲。 上官裕没想到风轻晨竟是如此态度,与他想象中那被人污蔑后伤心哭泣的情景相差甚远,如此一来他怎有机会博得佳人好感? 接过上官裕递来的凤头钗,风轻晨拿在手中装模作样的反复打量一番,却见她眉头一皱,脸色却是越加难看了几分,殊不知,她这模样落在别人眼中就成了做贼心虚的表现。 “小姐这不是你那支……”白芷瞪大眼睛突然冒出一句,却又察觉自己多言赶紧捂着嘴满脸懊悔之色。 此刻,就连之前对风轻晨抱着几分信任的夫人也不禁流露出失望之色,纷纷将视线落到了风轻语身上,想着这风家三小姐倒也是个懂事的,若是许了她进门似乎也不错…… “来人,将这不懂规矩的丫鬟关进柴房,竟敢随便污蔑大姐姐……”风轻语娇喝一声,脸上闪过几分慌乱之色,似乎极力在隐藏什么似的。 “都给我退下!”风轻晨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冷淡的眼神扫过那几个上前欲将白芷带走的丫鬟,朱唇微启缓缓说道,“这发钗的确是我的,不过…” “什么?大姐姐你竟是真的与上官公子私下定了终身?” 风轻语掩嘴惊呼道,娇美的小脸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心中却是高兴无比,风轻晨这蠢货竟是这么承认了下来,莫不是真认为自己被皇上封做郡主就无任何顾忌?真是蠢笨如驴,她倒要看她今日如何脱身? “放肆――好一个不知廉耻的丫头,竟做出此等败坏我风家门风之事,我…咳咳…看我不打死你…咳咳咳……” 不知何时老夫人与秦氏已经来到了众人身后,身后还跟着神色怪异的各位大人,他们虽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是将风轻语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老夫人竟是被风轻晨气得脸色发紫,不停的咳嗽! “娘,您没事吧…”秦氏赶紧帮老夫人顺气,深怕她有个什么意外! 老夫人可不领她的情,缓过气来就一把推开她,用力之猛竟是差点将秦氏推倒在地,若非风轻晨眼疾手快将她扶住,这一摔怕是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出些什么意外,也是真的将风轻晨激怒了。 “滚开,别碰老身!你这不详的女人给我风家带来的厄运还不够吗?你是不是真要将我风家绝了后你才甘心?我当年怎会瞎了眼让啸儿娶你这扫把星进门,老天爷呀,你这是要亡我风家呀……”老夫人老泪横纵的瞪着秦氏,却是翻出了那些陈年老账将错都怪在了默声不语的秦氏身上。 风轻晨本是恼怒老夫人对秦氏动粗,又听了她那番话,心中却是越加疑惑! 前世今生她一直不明白为何老夫人如此不喜秦氏,论身世秦氏贵为相府嫡出千金,论长相性格秦氏秀外慧中对她更是百般孝顺,还为府中诞下一双子女,按理说她毫无理由如此不喜她才是,可事实上她就是非常不喜甚至是厌恶她,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如今听来,莫不是当年秦氏进门后发生了什么事造就了这一切? “娘,您别动怒,先坐在一旁休息,这件事交给儿子处理便是。”风啸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望向秦氏的眼神带着丝丝歉意,随即扭头看向风轻晨脸上却是瞬间蒙上一层怒容,冷声道,“晨儿,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你的发钗怎会在上官公子手中?怎会有你二人私定终身一说?你快些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 瞬间,所有人的眼神再度回到风轻晨身上,秦氏眼泪不停掉落,握住风轻晨的手小声啜泣,坚定的看着她说道,“晨儿…娘相信你!” 一句话,风轻晨顿时笑了,恬静淡雅的笑容令月光豁然失色! “娘,您放心,女儿不会做出让您伤心的事来!”风轻晨安抚了秦氏两句,抬头扫过在场所有人后缓缓开口道,“爹,今晚发生的事问女儿还不如问上官公子来得清楚,据女儿所知,今日宴请来宾的名单上并未有上官公子的名字,他也未曾参加宴席,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湖心亭中呢?这是不是要请上官公子先给我们一个说法。” 风啸闻言点了点头,将视线落到上官裕身上,“还请上官公子解释一番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上官裕却是深深叹了口气,深情款款的盯着风轻晨,神色颇为寂寥的幽幽说道,“唉!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也罢!也罢!今日乃在下孟浪了,还请风将军恕罪,在下这就离开不再打扰风大…将军。”他这一招以退为进却是坐实了他与风轻晨两情相悦的事实,让风轻晨百口莫辩。 至始至终上官裕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就未曾离开过风轻晨半分,这般情况只要不是瞎子都知晓他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再看他离去时的落寞身影,又有谁会去怀疑他话中的真假? “上官公子且慢离开,轻晨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子为轻晨解惑一番,不知可行?”风轻晨叫住欲离去的上官裕,低头看着手中发钗缓缓开口,“还请公子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次,我这支发钗为何会落到公子手中?”就在方才,她看见之前离开的君梦出现在人群中,用眼神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妥! ------题外话------ 娑只是潇湘最不起眼的一名小作者,努力用文字编写一个自己脑中的故事,可能会俗套,可能会被人不喜,但娑知道还是有很多亲在支持娑,在这里,娑谢谢你们! 接下来三天,娑会开始送币币,币币多少是个心意,只要冒泡的都有币币拿,吼吼~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3 揭露真相 对君梦风轻晨心中虽有怀疑与隔阂,但她更是明白此事非她去办不可,一来,她脸生即便被人撞破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二来,她既然男扮女装隐藏在自己身边,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目的没完成之前定是不会让人害了自己,否则她也不会毫不隐藏她会武之事;综合以上两点,她决定暂且信她一信,即便出了什么纰漏,她也早就想好了补救之法,换而言之,这也是对君梦的小小考验。 “你当真要我说出来?”上官裕表面沉稳从容,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轻晨既然提出来自是不会有假,不过在公子说出我是如何将这发钗赠与公子之前且先听我说一件事儿。”风轻晨抿唇淡笑,缓缓道来。 “想必祖母应当还记得前些时日北院发生那件事吧?那个女子是我房中的二等丫鬟春菊,在那之前我房中时常丢失些首饰之类的小玩意儿,我也没怎么在意,岂料事后丫鬟去收拾春菊屋子的时候,竟是找出张当票,我曾让人带着那张当票去了当铺想将那物件赎回来,岂料却被告知那物件已被人买走,诸位不妨猜猜那是件什么物件?”风轻晨恍若说故事般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却是将罪名全部推到了名义上已死的春菊身上,直接来了个死无对证。 在场众人没有谁是傻的,她在向上官裕询问这支发钗来历的同时,又说了这么个事儿出来, “晨儿,那物件莫不是――这支发钗!”风啸眉头微皱,冷冽的眼神游移在风轻晨与上官裕之间,心中却是有了答案,眉宇间露出几分怒意。(.好看的小说) 在众人询问的目光下,风轻晨微微点头,柔声道,“这支发钗乃祖母所赐,晨儿自是妥善保管,那日派去的人说发钗被人买走后,晨儿亦是十分着急让人四处查访,谁知却是落到了上官公子手中。”她这一席话却是轻轻松松将上官裕那通定情信物、私定终身的话驳了回去,不论他想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她就是一口咬定这发钗被丫鬟偷走卖掉了,我也四处寻找呢!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不可能――这明明是…明明是你亲手赠与我,怎会有假?你不愿承认我们的关系也不用编出这个故事来蒙骗大家!”上官裕第一个想到的东西也是那支凤头钗,那可是风家二姨娘亲手交给他的,还说那是她费了很大的工夫才从风轻晨房中偷出来,怎会有假?但看风轻晨那信心十足的模样,他心底有些动摇。 “上官公子且莫动怒,公子口口声声说这支发钗是我亲手赠与你,不知可有何凭证?”见上官裕面露难色风轻晨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唤来君梦从她手上接过一张纸张,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念了一遍,而后递给风啸,那上面鲜红的当铺印章印入众人眼中,而她则是眼泪婆娑满脸委屈。 “爹,这便是那日在春菊房中找到的当票,证明女儿的发钗确实被丫鬟偷去当掉,而非如他人所言女儿私下交付定情信物与之私定终身,定是有人冤枉女儿想将女儿往绝路上逼…女儿自懂事起便知晓自己的身份代表着我风家脸面,又岂会做出这等轻佻无耻之事?还请爹为女儿做主啊……” 说完,她却是再也忍不住扑到秦氏怀中失声痛哭起来,似要将之前所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听得秦氏心疼不已,那众位夫人听得心酸之余更是同情她的遭遇,想必若是换了旁人定是早就哭得泣不成声,而她却是坚强的把事情的始末查了个清楚,还了自己个清白才忍不住落泪,就她这份心境气魄也是寻常人及不上的。(.无弹窗广告) 上官裕在风轻晨念出那纸上内容后,脸色瞬间苍白一片,这一刻他输了,无论风轻晨所言是否属实他都输了,他不仅没虏获风轻晨的心,还将自己推到了风将军与秦相对立处,这一次,他败得一败涂地!他几乎可以想象回到王府后,他将面临的是什么情景,他的心莫名颤了几颤! “上官裕你竟敢如此毁我女儿清誉,当真欺人太甚!明日我定会上那金銮殿请皇上还我儿一个清白,纵你是王爷之子皇亲国戚我风某人也丝毫不惧!”风啸怒极,今日是晨儿生辰的大日子,皇上皇后都极为看重并赐下重宝,上官裕却如此毁他女儿清白,让他如何不怒?若非顾忌他乃端王之子,他早就一招开山掌打过去,以泄心头之怒! “风将军误会了,在下对风小姐一见倾心,这发钗乃是有人借风小姐之名赠与在下,我对风小姐之心日月可鉴,我……”上官裕还想说些什么来挽救这一切,但如今这情况已成定局,任他巧舌如簧也毫无用处。 “爹、娘,女儿给家族脸上蒙羞,已无颜面面对世人,你们多年的养育之恩,晨儿只有来世再报了……”说着,她却是朝那波光粼粼的湖中冲去,幸好被人及时拦住。 “万万不可呀,晨曦郡主您今日乃受那奸人污蔑,本身亦是清白之躯,岂能自寻短见……” “是啊,郡主性情高尚品德贤良切勿与那贼人计较,今日之事我等定将告知天下人其内情,万万不会让郡主蒙受那不白之冤……” “那上官裕自持身份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皇上贤明,定会将其严惩还郡主清白……” …… 看着这众叛亲离的场景,上官裕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此刻的上官裕方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只想着利用世人的舆论将风轻晨这座金山纳为己有,却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多年辛苦建立的好名声就此毁于一旦,那些好不容易拉拢的盟友也会因此失去;若说风轻晨是他继承王位的一大助力,那他私底下拉拢的盟友与辛苦建立的声望就是他争夺王位的资本,如今一念之差,却是令他失了人心,这么多年的辛苦也是白白浪费了,显然他只想到这表面一层的关系,并未往深了去想,否则他绝对悔青了肠子! “吃老夫一掌――” 风啸怒极,一道凌厉的掌风朝上官裕胸前打去,这好好的喜事被他搅合成这幅模样,若是不给予惩戒,外人将如何看他将军府?如何看他风啸? “噗通――” 上官裕只顾躲闪风啸的攻击,全然忘记自己所处的环境,一时不查,噗通一下跌入湖中。 “救命……救命啊……咳咳……” 在这寒冬腊月的季节,湖水冷得刺骨,上官裕在湖面上扑腾了好大一会儿,喝了一肚子水,才被将军府的下人将他打捞上来。 众人瞧着上官裕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冻得在地上不停发抖,那圆鼓鼓的肚子证明他着实喝了不少湖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五官皱在一起像极了说书人嘴中的水鬼,模样极其吓人。 “来人,将这贼子抬了扔出去,这大喜的日子别染了晦气。”风啸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的下令道。 风轻晨瞧见上官裕如今这幅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上官裕,这滋味好受吗?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会遵守誓言让你生不如死! 诛人必诛心,这是你前世教我的,为此我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今生,我会让你慢慢享受那失去一切,生不如死的滋味―― ------题外话------ 娑信守承诺哟,但凡昨天,今天,明天,这三天冒泡的亲都有收到娑的币币哟! 亲耐滴小水水童鞋,谢谢乃滴长评,和花花,么么哒~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4 叶姨娘被罚 风啸让人把上官裕扔出将军府后,那些大人也都是些明白人,说了些场面话后纷纷告辞,不大一会儿,那些前来祝贺的宾客都走了。 折腾了一天众人都累得不轻,遑论还出了这档子事更是气人,风啸正准备开口让大家都回屋休息时,突然看见门口有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貌似在找什么人似的,他认出来人后眉头一皱正欲说话,却见那道身影直奔叶姨娘身旁的红绫而去,嘴中大声嚷嚷道: “红绫姐姐…红绫姐姐,今儿个傍晚你跟那位长得可好看的公子路过小竹林时掉东西了,你瞧我帮你们拾起来了,小安四处找不着那位公子,红绫姐姐你帮小安还给他吧!”摊开手掌,他手心躺着的便是一块色泽上等的玉佩,背面那朵并蒂莲莲心的位置却是一个醒目的‘裕’字,这正是端王府诸位公子的身份象征,是谁也冒充不了的。 小竹林―― 顿时,所有人眼神立马看向叶姨娘身后的红绫,却见她脸色瞬间苍白,脚步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 她此举,却是将小安所说的话默认了下来! 但凡府里人都知道小安是个实诚的孩子,脑子虽不好使,但从不说谎,老夫人跟风啸含怒的眼神纷纷落到叶姨娘身上! 之前质疑上官裕如何进这将军府的人这下便得知了答案,这将军府上下就一片小竹林,位于那后门处,小安说之前在那见着红绫与上官裕,便是说是那红绫从后门将那上官裕领了进府,那红绫又是叶姨娘的心腹,如此推算下来,这与上官裕合谋要毁了风轻晨清誉的人便呼之欲出了! 叶姨娘心中一边暗骂红绫愚蠢,一边另思对策,脸色亦是变得非常难看,却在下一刻被她很好的隐藏起来。 “叶媚儿,你好歹毒的心肠,竟然伙同外人进府毁我女儿名节,你…你…”秦氏被她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风轻晨担忧她情绪过激伤着肚子里的孩子,不动声色的站在秦氏身旁眼泪婆娑的劝道,“娘,您先别激动,女儿相信此事与叶姨娘无关,虽然她时常对女儿说那上官公子乃人中之龙,还劝女儿多跟其接触,但女儿相信叶姨娘不会做出这等有损我风家名声之事,还请爹明察,别冤枉了叶姨娘才是。”说着,她不动声色的拽了拽秦氏的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 风轻晨不说还好,她这一说叶姨娘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的嘴,什么叫她时常劝她跟那上官裕多接触?这不是摆明了说她跟上官裕合谋害她,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气得叶姨娘脸色发紫。 面对叶姨娘那想吃人的眼神,风轻晨眼泪啪啪往下掉,好似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模样煞是惹人怜爱,就连向来不喜她的老夫人都有些不忍。 “什么?” 风啸怒眼一瞪,叶姨娘顿时感觉浑身发抖,“你这女人好生糊涂,晨儿年纪尚小你竟教她这些勾当,莫非你就是这样教育女儿不成?今日之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你给我从实招来!”风啸是喜欢叶姨娘的,十几年夫妻情分不是假的,但他更看重整个家族的名声。 叶姨娘‘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边哭边叫冤,“老爷,妾身冤枉啊!妾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大小姐呀,她可是咱府上的贵人,妾身生是风家人,死是风家鬼,又岂会做出那等损害风家名声的事来,老爷……” 风啸心中一软,感觉她说的话的确在理,不禁点了点头。[.超多好看小说] 风轻语瞧见风啸的态度有些松了,连忙趁热打铁的站出来说道,“祖母,爹,母亲,此事乃这名丫头所为,不妨先问问这名丫鬟是何人指使她的也不迟!”她缓缓上前几步,身子刚好站在那红绫身前,转头的瞬间,狠狠的威胁了她一眼,稍纵即逝,无人发现这瞬间的变化。 “如此也好。”老夫人点了点头,怒瞪着脸色苍白的红绫说道,“你这丫鬟好大的胆子,还不快些从实招来,究竟是何人指使你陷害大小姐?嗯!” 红绫咬着牙低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答话,她深知,如今她无论是认还是不认,都没有好下场,左右都是死,她只盼不要牵连家人。 “啪――” 红绫被这突如其来的狠狠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捂着红肿的脸颊小声啜泣着! “你这奴婢好狠毒的心肠,我真是瞎了眼才将你留在身边那么多年,将你视作亲人相待,说,究竟是何人让你谋害大小姐?”叶姨娘狠狠打了红绫一巴掌,满脸痛色的瞪着她,痛心疾首的说道! 没人注意到,叶姨娘说出那‘亲人’二字时,红绫浑身一震,脸上越加惨白的几分,眼底一片死寂之色。 “都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要害大小姐,是我…都是我……”红绫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看向叶姨娘的眼底带着几分乞求与期盼! “你一个小小丫鬟怎能结识端王府的公子?你别想帮你身后的人掩饰身份,如今我可是皇上御封的郡主,你害我就是谋害皇亲,按律法乃诛九族的大罪,你可是想清楚了?”风轻晨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素手拂过额前发丝,脚步移到红绫跟前,微微一叹,低下头用仅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话,红绫脸色瞬间一变,面露纠结之色。 红绫咬着牙沉默片刻,再次抬头双眸死死盯着叶姨娘,一字一句的说道,“老夫人,老爷,夫人,今日之事都是二夫人让奴婢做的,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还请老爷绕过奴婢一命!求求老爷开恩……” 静―― 瞬间,整个前厅一片安静! 没人想到红绫会因风轻晨的几句话而供出那幕后指使者来,可偏偏她就是说了,这让众人微微吃惊,尤其是叶姨娘与风轻语二人,叶姨娘眼底闪过一道狠厉,显然没想到红绫会倒戈。 “住嘴!亏我平日待你百般好,你这贱婢竟如此诬陷我,你…你…老爷,求你为妾身做主啊!不然妾身还不如死了得好……”叶姨娘气得脸色发紫,指着红绫的手不停的颤抖,索性一头往那桌角撞去,却被风啸拦住,搂在怀中好生安抚了几句。 见叶姨娘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风轻晨唇角微勾,冷眼旁观这一出戏码! 不是只有她们母女懂得威胁人,她风轻晨的手段不比她们低! 当叶姨娘眼神扫过风轻晨时,心中升起几分冷意,方才她仅凭一句话就让红绫倒戈,着实是好手段,好心计! “老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二夫人妒恨大小姐身份尊贵,便想着给她配个身份低下的庶子,今日之事也是二夫人想用世人的舆论将上官公子与大小姐绑在一起的手段,奴婢只是奉命将上官公子从后门处迎进来,别的奴婢什么都没做,还请老爷开恩绕了奴婢一条贱命吧!” 红绫知晓自己身份低微,说出来的话无人相信,一咬牙说出句连叶姨娘都震惊不已的话来,“奴婢这里有一封二夫人跟上官公子的亲笔信,足以证明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叶姨娘和风轻语震惊的瞪着红绫,她们与上官裕接触从未写过书信,为的就是不留下把柄证据,这红绫身上怎会有她们的亲笔信?震惊之余,她们感觉到一股阴谋的气息。 “该死!”风啸怒喝一声,单手拎起怀中的叶姨娘重重的扔在地上,“你这贱妇好歹毒的心肠,身为姨娘竟如此算计晚辈,真是恶毒至极!真是个毒妇――”信上白纸黑字写着今晚的计划,那字迹分明就是出自二姨娘之手,他万万没想到,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竟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来人,将这贱妇赶出府,本将军容不得这等毒妇留在府中!”风啸怒瞪着被他摔在地上的叶姨娘,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喝道。 ------题外话------ 娑是坏人,娑是坏人! 碎碎念一万遍~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5 再生毒计! “老爷…妾身知错了,求老爷开恩绕过妾身这次,妾身…妾身伺候老爷那么多年,求老爷给妾身一条活路吧,求求老爷了…语儿还小,她不能没有……”叶姨娘一听风啸要写休书,顾不得身上的痛楚,踉跄着爬到他脚边,抱着他的小腿哭泣哀求,那模样好不凄惨! “滚!” 风啸一脚把她踢出去,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发出一道闷哼声! 风轻语冲过去跪在风啸脚边,重重的叩了几个响头,哭得泣不成声的说道,“爹,求您放过姨娘吧,姨娘她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才做出这等错事来,她如今知道错了,求爹开恩,饶了她这次吧!语儿愿代姨娘受罚,呜呜……” “大姐姐,求求您跟爹说说,求他绕了姨娘好吗?妹妹求大姐姐了……” 风轻语眼泪汪汪的看着风轻晨,苦苦哀求道。 “语儿…”叶姨娘发出一道轻微的呼叫声,接着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啸儿,此事纵是叶氏做得不对,可她如今也知错,幸而今日之事尚未酿成大错,我看就这罚她禁足两个月,抄五十遍佛经静静心,你看如何?”老夫人抿了口茶,瞪了眼红绫后开口说道。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嘲弄,老夫人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她甚至在想,当有朝一日,风轻语将整个风家推上那众矢之的的位置时,她还能否如此淡定从容的包庇她们母女? 风啸微微沉思,想到叶氏身后的叶尚书府,以及那十多年的情分,心中的气也就散了许多,也就顺着老夫人的话应道,“那就依娘的意思办,至于这丫头,芸娘,明儿个找个人牙子把她卖掉。” 秦氏点头应了声,脸上一片黯淡之色。 * * 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初,这几日气候极好,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极为舒服。 相较于外面那阳光普照的气候,叶姨娘的院子则是乌云密布,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深怕做错什么事惹了叶姨娘不高兴,这几日都好几个丫鬟被罚了。 “语儿,一定要除掉风轻晨,她不能留…咳咳…”叶姨娘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前几日被风啸那一摔一踢伤得不轻,加上她心情极为不佳,也就这么病倒了。 风轻语倒了杯水递给她,微微一叹,俏丽的脸上蒙上几分怨念,“我也想除掉她,可是怎么除呢?如今娘你病着我都不知道找谁帮我,我一个人哪有那本事!”她对风轻晨的恨不比她轻,若不是没法子她早就把她给除掉了。 叶姨娘喝了口水,唇角微勾,露出几分冷意,“语儿,这月初到了你们姐妹几个一起去白云寺烧香祈福,我有个远房表哥昔年家中发生变故,现今在白云寺出家当了和尚,你外祖父于他家有恩,你去了直接找上他说明来意,他会帮你安排!届时……”叶姨娘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脸上满是怨毒。 风轻语双眼一亮,感觉叶姨娘说的法子极为有用,离开叶姨娘的院子后就让人送了两封信出去,自己则是转身去了风轻晨的院子。 * * “小姐,您尝尝这雅客居刚做出来的核桃酥,晓得小姐爱吃,奴婢专程去买的。”白芷俏脸笑盈盈的,献宝似的端起一碟做工精致的糕点,放到风轻晨跟前,眼巴巴的看着她吃了一小块,闻着那香甜的味儿,她忍不住直咽口水。 风轻晨被白芷那模样逗乐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恬静淡雅如那空谷幽兰般,气质高贵却又带着丝丝神秘,让人想接近却又不忍亵渎其风华,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白芷不由得看痴了! “小姐,你好美!”白芷咽了口口水,笑得有几分傻气。 风轻晨翻了下眼皮,把桌上的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娇声道,“瞧你这嘴,跟抹了蜜似的,就知道你嘴馋,快多吃几块堵堵你的嘴。”风轻晨顺手捻了块手指头大小的糕点往白芷嘴里塞,一连塞了两三块,白芷的腮帮子鼓得像只癞蛤蟆似的,乐得风轻晨咯咯笑个不停。 “匪…匪…咳咳……” 白芷张牙舞爪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最后还是君梦看不下去了,倒了杯水给她,才免了她被噎死的命运。 “咕噜…咕噜…”白芷端起茶杯往嘴里灌了两杯水,总算喘过气了,见着风轻晨那张笑盈盈的脸,她小嘴一厥,幽怨的眼神紧紧盯着她,风轻晨见此,脸上笑意越加浓了几分。 风轻语来到风轻晨的院子外,就先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她捏了捏衣角,眼底闪过一道恨意,脸上却扬起一副可爱无害的笑容,笑颜如花的进了风轻晨的院子。 “大姐姐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那么开心,妹妹大老远的就听见姐姐的笑声了,大姐姐说来让妹妹也一起乐乐呗!”风轻语那巴掌大的小脸露出几分懵懂,嘟起粉色的樱唇走到风轻晨身旁,主动挽上风轻晨的胳臂跟她撒起娇来。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嘲,随即神色温柔的帮风轻语捋了捋额前凌乱的发丝,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她红润的小嘴中吐出,“瞧三妹妹说的,妹妹要听姐姐哪能不说呀!刚才大姐姐说了个小故事,这几个丫鬟觉得有趣就打闹起来,谁知恰好让妹妹撞上了,也幸好来的是妹妹,若来的是母亲非得训我一顿不可。” “大姐姐说笑了,谁人不知母亲最疼大姐姐了,才不舍得训大姐姐呢!”风轻语嘟着小嘴嚷嚷道。 “三妹妹可是吃味儿了?这府中谁人不晓得,母亲最疼的就是三妹妹了,时常在我耳边夸三妹妹聪慧,姐姐当真羡慕三妹妹呢,三妹妹可是祖母心尖尖上的肉,祖母可是宝贝得不得了,叫我这当姐姐的看了都眼红呢!”所谓无事不等三宝殿,风轻晨对风轻语那性子清楚着呢,每当她主动示好事,便意味着要算计害人了,风轻晨还以为有了叶姨娘这事儿,她会稍微多安分些时日,谁知这才几天她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姐妹二人相互吹捧了对方一番,这气氛也变得极好,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见这一幕,定会以为她们是一对感情甚佳的好姐妹,又怎会想到她们彼此心中都恨极了对方,不死不休! “呀,瞧我这记性,大姐姐,妹妹是给祖母传话来着,祖母说这年关将近,该去那白云寺烧香祈福,祖母她老人家最近身子不大爽利,母亲乃当家主母抽不开身,祖母就想着让我们三姐妹一起去白云寺烧香祈福,最好能在寺中住上一宿,第二天烧得那头炷香,妹妹还从未在寺庙中住过呢,届时还得劳烦大姐姐顾着妹妹些呢!” 闻言,风轻晨淡然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白云寺! 她心中念了两遍这三个字,脑中浮现出那座位于半山处的寺庙,嘴角笑意越加浓了几分! “三妹妹放心,姐姐定会好生顾着三妹妹的,保管不叫山上那些豺狼虎豹把三妹妹叼了去!”风轻晨不动声色的松开风轻语的手,手中帕子捂着小嘴儿轻声笑道,眼底却是冰冷一片! ------题外话------ 三天时间到鸟,咱滴币币都送出去鸟,吼吼~撒花,飞吻狂飞乱舞…。咩咔咔~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6 风轻语的歹毒心肠 白云寺,位于帝都城外二十里处的白云山上! 传闻,白云山乃当年佛主坐化成佛的地方,整座山脉佛光普照,后人在此建立白云寺,香火鼎盛,香客不断。[] 据说,但凡能在这白云寺烧得头一炷香的香客,会得到佛主的庇佑! 多年来这个说法一直流传至今,世人都相信这个,经常是天还未亮,便见到许多人拿着火把登山,就为了能烧上那头一炷香,当然,也有些官宦人家会提前一晚上去寺中住下,好方便第二天能烧上那头一炷香,至于到底能不能烧上那头一炷香,就得看各自机缘。 晌午刚过,金灿灿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地上,许多百姓手中提着拜佛用的香纸素果,正一步一台阶的往那半山上的白云寺而去,突然,一辆奢华的马车在这山脚边停了下来,从马车上走下来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那几位姑娘看着年岁都不大,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但各个生得貌美如花气质非凡,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大姐姐,这白云寺好高呢,我们真要这么步行走上去吗?”其中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裙的少女面露难色,撅起粉嫩的小嘴娇声说道,语气中带了几分怨气。 这是风轻语第一次来白云寺,往年她年岁太小老夫人也就没带她出来,她以为这白云寺就是一座普通的寺庙,谁知还得爬那么高的山,她顿时小嘴一厥,满腹委屈的看着风轻晨。 其实风轻晨很想回她一句:“不仅要步行上去,为了表示诚意还得三步一拜!” 但她终究不是那等冲动之人,这话在心里想想也就作罢,脸上还是挂着恬静的笑容柔声道,“三妹妹放心,姐姐岂能让两位妹妹步行上山,这不,早就准备好了撵轿,稍等片刻就能上山了!”她伸出雪白的皓腕指着在一旁空地上忙碌的几名家丁,笑着给她们二人解说道。 说话间,这撵轿也准备好了,她们各自坐上撵轿,也就这么上山了去! 风轻晨有注意到,风轻语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寻人,当见着她面露轻松之色时,风轻晨也记下了方才被风轻语瞧见那人的模样。 * * “诸位施主,今晚就请诸位暂住在这座别院中,入夜后山上寒气重,诸位施主莫要乱走,若有何要求便找小僧便是,阿弥陀佛!” 下午来到这白云寺后,又在寺中四处参观一番,待用过素斋后,便由一个十二三岁的小沙弥将她们一行数人带到一个小院子里,而那些随行而来的小厮与家丁则被安排到另一个院落歇息。 风轻晨双手合十恭敬的回了一礼,素净的脸上带着几分虔诚,“多谢小师傅!” “阿弥陀佛!小僧告退!” 小沙弥走后,风轻晨几人各自挑了个房间,进屋歇息了去! 入夜后的山上格外清冷,加上寺中和尚都习惯早睡,这入夜后没一会儿这山上的灯火几乎全都灭了,风轻莲睡不着,就想着去找风轻晨或风轻语说说话儿,兴许等会就能睡着了。 心中想着,她便让丫鬟在屋里呆着,自个打开房门找她们去。 谁知,她这房门刚打开,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就瞧见从风轻语住的房间里走出一道影子,她自是认得那是风轻语,只是心中颇为好奇,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人要去哪里?好奇心作祟,她便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 却说风轻语悄悄离开房间后,来到与那人事先约好的地方,她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心里难免有些害怕,也就没察觉到身后跟了道人影。 风轻莲跟在风轻语身后出了院子,来到一处小山丘前,见那还有一道英挺的身影在等她,因着是晚上她也看不清那人究竟是谁,就躲在一颗大树后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让上官公子久等了,不知公子准备好了没有?”风轻语瞧了眼俊雅不凡的上官裕,小心肝扑通跳了几下,早在第一次见着他时她就为他心动,却因他那庶子的身份而不敢妄动,她将来要寻的夫家必要是那皇亲贵族,她要坐上那尊贵的当家主母之位,那一丝未萌芽的情感被她无情的扼杀。 上官裕点了点头,黝黑的眼底闪过几分恨意。 “上官公子可曾想过,仅是毁掉风轻晨那贱人的名声,你也不见得能得到她,指不定还会因着上次的事被迁怒?”瞧着上官裕脸上露出一抹不解,风轻语继续说道,“所谓无毒不丈夫,上官公子若是想万无一失,语儿倒是有个主意,就怕上官公子心中不情愿。” “三小姐有何主意?且说来听听。”上官裕深邃的眼底闪过一道厉芒,眉间一紧问道。 风轻语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纯真无害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如那淬过毒的银针般,阴毒无比,“这法子说来也简单,上官公子只需用这把小刀在风轻晨脸上轻轻划上那么一刀,试问,谁家愿意娶一个毁了容貌,失了名节的女子?届时,上官公子上门求亲爹爹必会答应,而左相与皇后也会觉得有愧于公子,定会全力帮助公子坐上那王爷之位。” “只是这般行事后,就委屈了公子,想公子一表人才卓尔不凡,却要娶个面容被毁的丑陋女子为妻,语儿未免有些于心不忍。”风轻语神色娇羞的看着上官裕,银色的月光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银光,本就娇美的她更添几分空灵纯净,上官裕不由得看痴了。 “语儿,你好美!” 上官裕情不自禁的上前伸手抚上她娇俏的脸颊,风轻语双腮通红也不拒绝,上官裕见此顺势一拉,将她拥在怀中,尽情的呼吸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他极力压制住下身的灼热,这个女子是如此完美处处为自己着想,自己不能吓着了她,待日后另寻时间在好好温存一番。 风轻语微微的闭着眼睛,脸上洋溢着一丝的甜美,可手却防备似的挡在身前,头温顺到倒在上官的身前,嘴角却勾起一丝的冷意,上官裕这个蠢货,自己不过是利用他除掉风轻晨这块绊脚石,否则,就凭他一个庶子也配让自己另眼相待? “语儿,那风轻莲不会发现什么吧?”半响后,上官裕松开怀中的风轻语,有些担心的问道。 大树后的风轻莲乍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浑身一僵,赶紧竖起耳朵听下文!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一时好奇,竟能发现如此大的秘密,风轻语果真如娘说的,心肠毒如蛇蝎,连这法子也想得出来,若是自己……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个一石二鸟的办法,嘴角勾起一抹喜色。 “裕哥哥大可放心,那风轻莲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我随便支个招都把她耍得团团转,更可笑的是她还认为我帮了她多大的忙,对我感激不尽呢!咯咯……” “那就好,语儿真是聪慧过人……” …… 风轻莲在一旁听得怒火冲天,待她将他们二人的计划听完后,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如来时般悄悄的离开,不曾惊动那边甜蜜相拥的两人。 风轻语,你这蛇蝎女,你给我等着! 我倒要看看谁才是那笑到最后的赢家!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7 一石二鸟? 风轻莲蹑手蹑脚的回房后,先把屋里的丫鬟赶到隔壁房间去睡觉,自己则是灭了灯坐在窗边密切注意着对面风轻晨房间。[.超多好看小说] 约莫过了一炷香左右,她瞧见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在风轻晨门口转了几圈,接着过了一会儿就见那和尚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门给推开了,紧接着就瞧见他肩上扛了个东西从房里出来,风轻莲晓得是风轻语动手了,她在墙角拾了根手臂粗细的棍子,悄悄跟在那人的身后…… 却说风轻晨刚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夜晚,风轻晨突然感觉一阵冷风袭来,她躺被子里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发现窗户被打开,那阵阵冷风就是从这里吹进来的,她正准备起身关窗户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起初,风轻晨还以为是君梦过来瞧她睡着了没有,谁知等了半响也没见人离去,透过银色的月光,她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靠近她床边,她想过反抗或是大声求救,但她更担心激怒这人,几番挣扎后,她选择以静制动,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再说。 被子一卷,风轻晨被人连着被子一起扛在肩上带走,她被颠得差点没吐出来,好在她很快就被放下来。 “这人我给你带来了,她中了我的迷香,一时半会醒不了,你看我们说好的那个,是不是……”那个扛着风轻晨出来的人是个和尚,风轻晨眯着眼瞧见他伸出三根手指头在风轻语面前捻了几下,看那模样应该是在要钱。 果然,风轻语从怀中取出两张银票递给他,“多谢表舅了,这点小心意还请表舅收下,这夜深气寒,表舅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可别让人发现了才是。” 风轻晨听着他们说了几句话,那和尚就转身离开,这清冷的山头就只剩风轻晨和风轻语二人。 突然,风轻晨感觉自己身上的被子被人掀开,一阵冷风吹在她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接着一杯水泼在她脸上,那刺骨的凉意让她睁开了眼。 “我的好姐姐,你醒了就起来陪妹妹说说话吧,躺在地上装睡可不是名媛千金应有的礼数。”风轻语手中还拿着一个杯子,刚才那杯水就是她泼到风轻晨脸上,见她冻得浑身颤抖,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风轻晨睁开眼看了看满脸得意的风轻语,慢慢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帕子把脸上的水珠擦掉,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姐姐这正觉着口渴妹妹就给姐姐倒了杯水,妹妹还真是贴心呢!”风轻晨一边在心中暗骂风轻语太卑鄙,大冬天的浇冷水在她脸上,一边又暗自庆幸自己早有戒备,和衣而睡,否则这半夜时分还不得被冻坏了。 “那是当然,大姐姐若是想喝水那边有口水井,妹妹不介意帮姐姐一把,让姐姐去喝个过瘾,姐姐认为如何?”风轻语脸上挂着纯真无害的笑容,指着不远处那口水井说道,从她那充满冷意的眼神中风轻晨丝毫不怀疑她会把自己推下去。(.好看的小说) “妹妹太客气了,这大半夜的就不劳烦妹妹了。”风轻晨抿唇浅笑,双眸清冷的与之对视,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情况般,笑得恬静可人,“不知妹妹这大晚上的把姐姐请到这来,所为何事?” 闻言,风轻语脸上的笑容越加浓郁几分,冷冷眼神越过风轻晨冲着她身后那片深幽的小树林说道,“上官公子你出来吧,大姐姐似乎很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你呢!你也来瞧瞧你这花一般的未来娘子,这晚了可就见不着了。” 晚了就见不着了―― 风轻语这是打算杀人弃尸吗? 风轻晨脸上闪过几分惊愕之色,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动手,如今君梦也不知去向,她也不知风轻语究竟安排了多少人在这里,她双拳难敌四手,莫不成今晚她会命丧于此? 相较于风轻晨的震惊,上官裕直接走到风轻语身旁,眼神毫无忌惮的打量着风轻晨,那赤果果的眼神令风轻晨微微蹙眉,眉宇间多了几分厌恶。 “上官裕,你怎么在这里?”问出这句话后,风轻晨像是幡然醒悟般满脸震惊的盯着上官裕与风轻语二人,伸手指着他们惊呼道,“你们两…原来你们两…你们两才是真的两情相悦,不过你们二人一个是王府庶子,一个是将军府庶女,身份上倒也相配,三妹妹你勿要担心,大姐姐回去定会帮你们在爹面前求情,让爹成全你们二人。”想不到这一世他们二人那么早就勾搭在一起了,还真是王八绿豆天生一对! “住嘴!” 上官裕怒喝一声,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就如那红了眼的野兽般。 他最恨别人拿他的身份说事,就是因为他这庶子身份,他打小就被人欺负,就是因为他这庶子身份,父王对他不闻不问,不论他做得多好多优秀,都不会有人看见,同样是上官家的血脉,他凭什么就得遭受这些不公平的待遇?他要改变自己的地位,当上那位高权重的王爷,他要让那些昔日践踏他,瞧不起他的人统统跪在他面前求饶。 “语儿,夜深气寒,你先回屋休息别让人生了疑心,她就交给我,我保证会让她生不如死,明日这风家大小姐变成破鞋的消息就会被世人知晓,你等着看好戏便是!”上官裕阴郁的眼神扫过风轻晨那娇嫩的身躯,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黝黑的双眸露出几分淫欲,连声音都变得有些低沉。 风轻语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丢下一句话给风轻晨后转身离开。 “妹妹先回屋歇息,大姐姐就好好与上官公子培养培养感情,大姐姐还是好好珍惜今夜的时光,因为今夜过后,你将不再是昔日风光无限的郡主,而是人人口中的破鞋烂货!” 风轻晨双眼微眯,盯着风轻语离去的背影,被人如此羞辱她脸上也未曾流露出半分恼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静,只是眼底那不经意闪过的厉光让人心底发寒,感觉一股暴风雨在她眼底酝酿! “砰――” 风轻语刚走出条小路,突然觉着后颈一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风轻莲唇角微勾,扔掉手中的棍子,把风轻语拖到一旁的角落,拾起地上的棍子悄悄的往风轻晨与上官裕所在的位置走去… 不管你是风轻晨也好,风轻语也罢,你们的风光日子到此结束了! ------题外话------ 入v通知! 接到编辑通知,这篇文明天【3。18】就正式上架了,今天的文早点送上来! 明天下午两点上架,正文会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传上来,以后的传文时间会改到早上,具体时间不定。 明天的v章节会很爽哟,亲们,乃们来个首订,捧捧场呗! 娑那么爱你们,你们忍心让娑独守空闺咩~ 养文的,潜水的,乃们都冒个泡,首个订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正在首推的文【重生之弃女锋芒 这文今天上了首推,喜欢的亲们可以去强推榜看看哟,咩咔咔~\(≧▽≦)/~啦啦啦 重生之弃女锋芒,作者陌爱夏,链接http://。(.好看的小说)xxx/info/472236。html 简介: 前世的琉璃,在鱼龙混杂的青楼里,只想求得一隅安宁,岂料,世家望族沐府之人,欺她姐妹,辱她乳母,甚至连七岁孩童都不放过,最后更是一把火烧了醉红楼,上百口人命在他们眼里贱若蝼蚁! 弃女就该任人踩在脚下万般凌辱? 意识消散之前,琉璃以血为誓,死后化作厉鬼,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再睁眼,她已重生在两年之前。 这一世,她不再安静淡泊,为了身边的亲人朋友,她誓要闯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所谓世家望族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伤痛,她要千百倍的还回去! 父亲家门大敞,让她认祖归宗? 迎上寂月国第一望族所谓的家人眼里那些鄙夷不齿,她笑着冷哼——很好!报仇雪恨的机会终于自动上门了! 嫡母一手遮天? 姐妹嘲讽排挤? 就连婢子小厮都不曾将她这个弃女放在眼里? 只是,经历了醉红楼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能最终站在那个无人撼动的高度,靠的是心思缜密,迎难而上,才能智斗花魁,巧逗鸨母,计惩恶少! 这些,沐家人不知道吧? 老天既然让她重生,那么这一世,她必让他们看到—— 弃女琉璃,风华万千! 利剑出鞘,锋芒毕露! 笑看天下,谁与争锋? 楔子: 万籁俱寂的长夜,琉璃的忍耐几乎到了极限。 她倒在醉红楼废弃荒芜的偏僻后院,遍体鳞伤,满身是血,新伤旧痕令人触目惊心,已经不见人形。 身躯早已痛得失去知觉,双眼布满血丝,全身不停抽搐着。 颌骨被捏碎,即使痛不欲生,却不能高声呼救,只能从喉咙里溢出低微的痛苦的呻yin声! 她整个身子伏在地上,身下大滩的血水几乎将她浸泡起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猩红的血从唇角溢出,没有人说话的时候,她甚至能听到血滴落地面的滴答声! “母亲,事已至此,万万留她不得!如被有心之人利用,此事可大可小,毁了我们沐府的名声可如何是好?更别说,此事还牵扯到父亲大人的清誉……。” “我心里自有计较,你不必多言。”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寡淡和狠绝。 “是,母亲。”之前的女声温顺地响起,似乎之前言语之间流露出的狠毒尖锐不是出自她的口一般。 “我再问你一次,那玉佩,可是在你手上?”冷冰冰的狠绝声音直朝着琉璃兜头盖脸地扑过来! 琉璃的意识即将模糊,心底有一个念头却那般清晰地反复缠绕——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给青姨报仇!给小琥珀报仇…… 她该料到有这一天的,可是,她低估了人心的丑恶,也万万没想到所谓的名门望族的当家夫人竟是如此狠毒阴险!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因了什么事找上她,对她百般折磨,万般凌辱,她认了,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如此狠毒,竟用那样的方式羞辱青姨,害她魂断之时,死不瞑目! 不仅仅是青姨,这楼子里任何一个和她有交情的人,珍珠,翡翠,碧玉,甚至那个才七岁大的琥珀,他们都不肯放过,让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一点点地失了生命气息,身子逐渐冰冷僵硬! 她从小被弃,青姨就如同她母亲一般,楼子里的珍珠等人,就是她的姊妹! 可如今,一切,都被他们毁了! 从小在青楼里长大,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她早看透了,可她从来没想到,世间最龌龊的事,不一定在最昏暗的地方,那些所谓的世家望族,他们骨子里的猥琐腌臜,才是最令人不齿的! 仅仅为了一块玉佩的下落,他们竟用各种卑劣狠毒的手段残杀了她身边所有的亲人朋友! “姨母,她还没说吗?” 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男音,琉璃只觉身子一震,倏然睁开了双眸,拼劲最后的力气朝着那男人看去! 好一个——翩翩白衫贵气俊公子! 但就是眼前这个披着温润狼皮的男人,在一个时辰之前,当着她的面,用那样的方式凌辱了青姨的清白! 而当时,任她如何挣扎,却始终挣不脱禁锢她肩膀的大手,不能转身,看不见那男人的五官容貌! 好,很好!他的样貌,她记下了!死后化作厉鬼,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 “小贱蹄子嘴倒是很硬!死了这么多人了,她还是不肯松口!”说话的,是之前那个年轻女子:“表哥,你可还有什么法子?” “蓉儿莫急,表哥自有良策。”男子声音里带了几分轻佻。 “此事万不可掉以轻心。”年长女子开口,声音里的狠绝不减,同时多了几分厉色:“咱们沐家的一切,绝不能因了十八年前的一个贱人毁于一旦!你姨丈妇人之仁,此事竟瞒了我十八年之久!如今,留她一口气,我倒要看看,贱人生的小贱人,是不是有她娘当年风采!” “母亲说得极是!这种身份,怎么入得了咱们沐家大门!千人骑万人枕的烂货,给母亲提鞋都不配!如若不是母亲说此事事关重要非要亲自前来,蓉儿又如何舍得母亲来这肮脏下流之地!”被唤作蓉儿的女子此时一脸的鄙夷,这话说完,还朝着琉璃的方向啐了一口! 琉璃的意识似乎快要涣散,含着恨意的眸子却直直地朝着那三人看去,清亮异常的目光里,滔天的恨意带着寒冬腊月里刺骨的冰冷! 沐蓉只觉心里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来,让她不由得捏紧了衣袖,连连后退! “蓉儿,你怎么了?”男子没忽略她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登时觉得心底一寒,只觉得琉璃那森冷的目光里透着骇人的杀意! 他心里胆颤,不由开口:“姨母,这事儿最好还是瞒着姨丈为好。不管怎么说,此女终究是姨丈的亲骨肉,如若让姨丈知晓……” 琉璃身子又是一震,遍体鳞伤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但冲击在大脑里的消息还是让她有了最本能的反应! 她是沐世林的亲骨肉? 怎么可能! 青姨明明说…… 男子声音未说完,就被年长女子打断:“他若是知道了又如何?这许多年,沐家若是没有我夏家帮扶,哪里能做到一家独大?更何况,当年那小贱人,可是他亲自逐出府门的!” “不错!”沐蓉再不敢看琉璃那个方向,声音里也没有了之前的气势:“与人通奸当场被抓,谁知道她生下的这小贱人是不是爹的种!” “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宫里那人送了消息来,让咱们务必在下个月初八之前找到那玉佩,当务之急,是先稳住他!日后我沐家若有了他的扶持,四大世家之首的位置还不如囊中取物般容易?” “母亲说的是。素闻那八皇子性子……” “蓉儿!”年长女子一声厉喝,沐蓉立即噤声。 年长女子这才移了目光,狠绝的眼神落在琉璃脸上! 这一瞬,即使害人无数手上沾满无数鲜血的沐家主母,也忍不住心里一颤——琉璃的目光,似是带着诅咒般的死死盯着她,恨意愤怒不甘似一把利剑刺在她的心上! 森冷的寒意似乎一点点沁入她的心肺,地上的女子明明那般狼狈,那恨意却让人心生胆寒——她状似无意地移了目光,拢在衣袖下的手却微微地颤了起来! 这个女人,绝不能留下活口! 她眼神示意过去,男人心领神会,即使心里有些恐惧,却佯装镇定朝着琉璃开口:“快说那玉佩藏在何处!只要你说出来,夫人定会饶你不死!” 不死? 如果可以,琉璃想仰天大笑! 不死?! 她想要的,不仅仅是活下去!她要报仇!他们加诸在她身上的钻心蚀骨的痛,她要千百倍地讨回来! “母亲,着火了!”是那沐蓉的惊呼声! “怎么回事?不是还有半个时辰么?”狠绝的声音里也有了几分惊慌! “姨母快走!”男人飞快地在琉璃的鼻息下探了探:“死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琉璃似乎没有了知觉,又似乎每一处都有着钻心的痛,熊熊的大火燃起之时,耳边有着嘈乱无序的脚步声呼救声,但这一切,始终比不上木质楼房噼里啪啦燃烧时的声响巨大! 要死了吗? 不!她要活下去! 她要报仇! 可是,意识渐渐涣散,一切,似乎都离她越来越远! 也好,就让她化作厉鬼,拼着一切,必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8 计中计! 夜凉如水,处于半山上的白云寺更是比别处冷上几分,阵阵寒风袭来,让人如身处冰窖般,禁不住浑身颤抖! 然,就是这等寒风刺骨的时刻,风轻晨额头却冒出细细的汗珠。舒骺豞匫 “上官裕你这禽兽,你给我站住!” 风轻晨看着上官裕那逐步逼近的身影,心底升起一股无边的悔意,自己明知风轻语有阴谋还自己送上门来,本是仗着君梦会武功,加上自己的谋算最不济也不会让自己吃亏了去,谁知自己却轻视了风轻语的手段,如今才会落到这步田地。 此刻,她唯有尽力拖延时间,等身怀武功的君梦前来,实在不行,只能兵行险招用那个法子,虽然代价有些大,但总比被这禽兽污了清白强。 “禽兽?嘎嘎…风大小姐真是风趣,希望你等会还能那么有精神,我可不喜欢跟一条死鱼欢好,还是会动会扭腰的比较刺激,哈哈哈……”上官裕眼底充满淫欲的逐步朝风轻晨逼近,在他看来,如今的风轻晨就是那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他丝毫不去理会她的虚张声势。 “你无耻!”风轻晨气得怒骂他,自己前世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这个禽兽,“上官裕,你其实并不想娶我,你要的不过是我爹和我外公的支持,你不是想继承王位吗?我帮你,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去找我爹和我外公,让他们支持你继承王爷的位置,你看这样可好?”风轻晨背靠着一颗堪比她腰粗的大树,额头冷汗直冒,说话时身子不住的颤抖,就是不知她是冷得发抖,还是怕得发抖? 她身后是一片漆黑的树林,她是万万不能退进去,只能先想法子稳住上官裕,拖得一刻是一刻! “哈哈哈…风大小姐真当我上官裕是三岁孩童吗?我若是放你回去,你反过来将我一军,在皇后娘娘等人面前告我一状,那我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再说了,风大小姐你小小年纪就生得如此标志动人,压在身下肯定别有一番风味,送到嘴边的食物哪有不吃之礼,你还是乖乖的过来伺候本公子,说不定本公子心情好了就会对你温柔几分,让你享受享受这其中的欢愉……” 上官裕笑得淫邪,逐步逼近那看似故作镇定的风轻晨,他似乎看见那无尽权势在向他招手,想到今晚后,他将拥有的一切,他心血澎湃激动得无以言喻,仔细一看风轻晨虽然还未长成,却别有一番滋味,送上嘴边的肉哪有不吃之理,且不论这块肉身后的庞大价值。 “你做梦!你就是得到我的身子,我也不会让我爹跟外公支持你,你敢动我就等着掉脑袋,我皇后姨母不会放过你……”风轻晨不动痕迹的解开手中的荷包,将那荷包里的东西倒在掌心,一边做出一副慌乱惊恐的模样试图阻止失了人性的上官裕,眼神四处打量着,找寻一个适合的契机! 突然,风轻晨身子微微一震,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那片树林中竟是有人—— 借着月光她看见左后方不远处那棵大树后闪过一道人影,对她而言就像那沙漠中的一碗水,让她找到了契机。 她不知那人隐藏在暗处有何动机,但此时此刻,她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能搏上一搏,借由那人的存在转移上官裕的注意力,进而给自己增加几分机会。 心中打定了主意,风轻晨双手环胸,尽量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跌跌撞撞朝那藏在暗处的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该死的风轻晨,她在做什么? 那藏在暗处等待机会的人正是将风轻语打晕的风轻莲,她本想躲在一旁,待那风轻晨被辱后在寻个机会将上官裕打晕,然后将风轻语带过来,将她们三人的衣服脱掉,造成二女共事一夫的淫靡场景,谁知那风轻晨竟误打误撞朝自己藏身之地走过来,她心底有些急了,不由得在心底怒骂风轻晨。 风轻晨哪知道现在被她视作救命稻草的人竟是被她视若豺狼的风轻莲,只怕她知道真相后会更义无反顾的冲过来,把她拉下水,让她尝尝那被人当做鱼肉的滋味。 “不要过来…上官裕你这禽兽不要靠近我……啊——”借着银色的月光,风轻晨知道自己离那个人的藏身之处已经不远,她瞧准方位故意跌倒在地上,袖子下的手中多了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坐在地上慢慢向后挪动,脸上布满了惊慌恐惧之色! “哈哈哈…你跑啊,我看你跑到哪里去?你还是乖乖伺候本公子,让本公子……”被欲火冲昏头脑的上官裕丝毫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逐步逼近风轻晨时,开始动手脱起自己身上的衣服来,嘴中发出野兽般的低笑声,此刻他的斯文形象轰然崩塌,全然一副人面兽心的禽兽模样。 风轻晨坐在地上往后慢慢挪动,就在上官裕低头解开腰带的当头,她猛地将手中的石头往风轻莲藏身的大树后丢过去,风轻莲被砸了个猝不及防,发出一道惊呼声! “什么人在这里?给我出来——” 上官裕手上的动作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放大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风轻晨抓起一把泥土缓缓的站起身子,不着痕迹的后退几步,她那被树枝勾乱的青丝随风飞舞,却不见丝毫狼狈之色,透过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看见的是睿智不惧的姿态,银色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布上一层淡淡的光华,带着另一种意境的唯美风华。 而此刻,却没人有心思欣赏这一幕! 此时的上官裕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藏在暗处的人身上,就在他一步步走近那颗大树时,异变突起—— 风轻晨看准时机,把手中的沙丢在上官裕脸上,就在他的注意力被砸在脸上的沙土引开的时候,大树后的风轻莲也动手了,她不动声色的绕到上官裕身后,举起手中的棍子使劲浑身力气的朝他后脑勺敲下去,上官裕一阵吃痛,龇牙咧嘴的扭头过还没看清眼前的人,脑袋上再次挨了一棍,彻彻底底的昏了过去! 风轻晨这才看清楚,原来这躲在暗处的人竟是风轻莲,从她那熟悉的举动来看这背后打闷棍的事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做,她猜测那风轻语应该已经被她收拾了,她心中微微一叹,风轻语估计做梦也想不到毁掉她计划的人就是她平日里最瞧不上眼的风轻莲吧! “大姐姐,你没事儿吧?”风轻莲踢了上官裕几脚,确定他的确晕过去了后,松了一口气,抬头对着风轻晨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娇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的问道。 见识到风轻莲的狠辣后,风轻晨对她多了几分防备,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两步,脸上却是一副惊喜若狂的模样,感激的眼神望着她说道,“二妹妹?这次真是多亏了二妹妹,否则姐姐就叫这禽兽欺负了去,二妹妹的恩姐姐记下了,他日定会报答妹妹这大恩。” “大姐姐没事便好!此事说来也巧,若非妹妹半夜睡不着也不会瞧见三妹妹鬼鬼祟祟的离开屋子,妹妹一时好奇便跟了她过来,谁知却瞧见素来温和谦逊的三妹妹伙同外人谋害大姐姐,唉!这情况危机,妹妹担忧大姐姐,便在此侯着想寻个时间救了大姐姐,好在苍天有眼,没让大姐姐被人欺负了去。”风轻莲单手拿着棍子,另一只手不停的拍着胸口,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那娇美的脸上满是真诚和担忧,不知她是太过激动而忘情,还是别的缘故,她手中那根棍子竟是一直紧紧握在手中不曾放下! 风轻莲三两句话便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的缘由解说清楚,真真假假让人无从判断,风轻晨也是此事才发现,原来这风轻莲的狠辣比起风轻语来也不遑多让,只是没风轻语那么工于心计。 “哼,平日里真没发现三妹妹那么坏,大姐姐你都不知道,三妹妹竟是与这上官公子合谋,让他夺了你的清白,还让他在你脸上划上两刀,毁掉大姐姐你的容貌,让你变得名声狼藉,而他就趁机上门求亲,好在大姐姐你福缘深厚躲过这一劫,才没让他们的毒计得逞!” 看着风轻莲那故作姿态的面孔,风轻晨心中冷哼一声,瞪大双眼尽量做出一副震惊无比的模样,她知道她这话八成是真的,但她更不相信她风轻莲会那么善良为了救她而冒险,更何况方才若不是自己无意间发现她的踪迹,只怕她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上官裕欺负了去,然后在使法子把事情全都推到风轻语身上,她这一石二鸟的计谋倒是想得很好。 “这…唉!都是自家姐妹,我万万没想到三妹妹会恨我到这般地步,我……”脸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风轻晨摇了摇头,低声一叹,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语调。 风轻莲见风轻晨这幅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却在下一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朝风轻晨走过去,看那模样似乎是要去安慰伤心的风轻晨。 风轻晨瞧了眼风轻莲手中握着那根棍子,眼底精光一闪,三两步走到那昏迷不醒的上官裕跟前,蹲下身子伸出拳头往他身上使劲打了好几下,嘴里不停的嘟嚷着一些风轻莲听得不太清的话。 “二妹妹,把你的棍子借我一用,上官裕这禽兽害我姐妹反目,还险些污了我的清白,不教训他一番我心里着实难受!”风轻晨俏脸通红,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向一旁的风轻莲说道。 风轻莲闻言先是微微蹙眉,接着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大姐姐你且先让开,这等粗活就让妹妹来做就成,大姐姐可是那尊贵无比的郡主岂能因这与禽兽一般的人污了手,就让妹妹代姐姐好好教训他一番!”风轻晨防着风轻莲,但那风轻莲又岂是傻的,只要她不傻就不会在这当头交出手上的棍子,这根棍子已经敲晕两个人,只要再收拾掉风轻晨,她的计划就成功了,她又岂会在这当头交出手上的棍子。 “如此便有劳二妹妹了!”风轻晨竟是真的站了起来往旁边挪了两步,眼中满是期待和感激的望着风轻莲。 风轻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高举手中的棍子,朝躺在地上的上官裕狠狠的打下去,却在棍子落到一半的时候猛地一转弯朝站在她对面的风轻晨身上落下去—— “啊——” 寒风呼啸中,夹杂了一道女子娇柔的呼痛声,尽管声音被压得很低,却依旧能让人感觉到那道声音中包含的痛楚!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眼…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东西了,好痛…我的眼睛好痛…” 风轻莲双手捂着眼睛,痛得在地上打滚,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刚才她要举起棍子往风轻晨身上打下去时,眼前闪一道白雾,接着她就感觉双眼像是被火烧似的疼痛难当,她不知道的是,随着她流出的眼泪滑过脸上的白色粉末,她那娇嫩的脸上就起了点点红色斑块,红一块白一块,模样极其恐怖吓人! 看着风轻莲那副凄惨无比的模样,风轻晨紧绷了一晚上的心总算稍稍踏实了些,她拿出帕子将左手中的白色粉末擦干净,这些让风轻莲痛苦不堪的粉末不过是前些时日院子除虫剩下的石灰粉,她原是想留下些试试医书上那味药方,谁知一时间竟把那事给忘了,直到今日她摸着身上的荷包才记起来,想着书中关于石灰的记载,她才决定搏上一搏,好在这石灰粉真如书上记载般有着奇效。 “痛吗?放心,你瞎不了!”不过比瞎倒是好不了多少,风轻晨在心中补上了一句。 “啊…风轻晨,大姐姐,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错了…我错了…啊…好痛,我好痛…”石灰的特性便是不能见水,而风轻莲自小便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等痛楚,石灰粉入眼后便不停的用手搓揉,眼泪如下雨般不断的涌出来,这也就导致她越来越痛,双眼像被火烧似的,痛不欲生! 风轻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恬静柔美的笑容,寒风吹起她的裙摆与满头青丝,她恍若踏着月色下凡的仙子般,高贵圣洁还带着几分神秘! “救你?倘若此刻躺在你面前的人是我,只怕你非但不会救我,还会在我身上刺上几刀,让我更惨上几分吧!今夜若非我先发现你藏身在此,将上官裕引过来,只怕你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他欺负了去,而在一旁欣喜不已吧?方才我若是没躲过你那一棍,此刻你会怎样对付我呢?你若是我,你会救一个多番害你的人吗?”风轻晨莲步轻移,缓缓上前走到离风轻莲较近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痛得趴在地上,痛苦而卑微的风轻莲,娇柔的声音从她粉嫩的红唇中缓缓吐出,每一字,每一句,都让风轻莲的心坠入谷底,心中升起一股绝望。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变瞎子,你们做妹妹的不顾我这个姐姐,我这个当姐姐的可不能不顾你们这些当妹妹的。”说完,风轻晨拾起地上的棍子,走到她身后猛地一棍子打下去,风轻莲便眼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风轻晨扔掉手中的棍子,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带着冷笑! 既然你们要害我,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们尝尝自己想出来的法子用在自己身上的滋味。 过了约莫一刻钟左右,风轻晨刚动手把风轻莲身上的衣裳脱下来,就在她正准备动手把她身上的褒衣脱掉时,突然感觉背后刮过一道寒风,她回头一看,却是君梦恍若仙子般施展着轻功翩然而至! “小姐,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到你?”君梦尽量维持自己目前的形象,不让风轻晨怀疑到自己,却在看见躺在地上的上官裕与风轻莲二人时,眼底升起一股刺骨寒意。 风轻晨摇了摇头,很想问问她刚才做什么去了,但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我没事,你来得正好,那边应该还有一个人,你去把她带过来。”她指了指风轻语之前离开的方向。(.) 君梦应了声,朝她所指的方向走去,片刻后,她单手拎着昏迷不醒的风轻语回来,而这时,风轻晨已经把风轻莲剥了个精光,不过她还是好心的给她身上盖了件衣裳。 突然,一阵寒风袭来,风轻晨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冰冷,适才情况紧急无暇顾及这事,如今心绪放松下来,才感觉那种刺骨的冷意。 “小姐,你先回房歇息,这里交给我就好。”君梦瞧见她冷得浑身发抖,走过去扶住她才发现她浑身冰冷刺骨,她眼底闪过几分异样神色,似乎有些愧疚。 风轻晨也不矫情,微微颔首应了声就转身离开。 折腾了大半晚上,她此刻又冷又困又累,左右这里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至于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君梦也知道了,她还要回去准备一番,明儿个的好戏她可不能错过。 至于君梦今晚的去向—— 她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心中微微一叹,还是没打算继续问下去! 重生一世,其中的变故实在太多,从上次玉姑姑跟她说的那番话,到上次朱家遇见的黑衣人,还有如今出现在她身边的君梦,都给她传递了一个消息——有人在暗中帮着她! 谁在暗中帮她?目的是什么? 这些她都一无所知,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目前为止他们没有任何伤害她的举动,她只能静观其变! 却说风轻晨走后,君梦眼底闪过几分冷意,她本想直接杀掉这三人,但风轻晨却不想让他们死得那么轻松,她唯有照做。眨眼间,君梦手中便多了柄薄如蝉翼的软剑,他手持剑柄不过几个挥舞间,地上那三人身上的衣裳便化作碎布,三人浑身赤裸的躺在地上,许是因为寒风刺骨,风轻语打了个哆嗦竟是要醒过来,君梦见此,脚尖踢起一颗石子打在她身上的某个穴道,她便再次昏迷,她以同样的法子将其与两人点穴,而后软剑一卷,带着一具赤裸的身体施展轻功翩然离开。 如此三个来回,这三人便被君梦带去了别的地方,那是风轻晨刻意为他们三人挑选的圣地! 处理完这边的事后君梦内劲一震,手中价值不菲的软剑突然断成好几截,被她毫不留情的扔下那山边崖底。她的剑沾上了鲜血以外的脏东西,而她从来不用脏了的东西,即便价值万金说扔了也就扔了。 就在君梦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时,刚才被她扔过去那三道身影的旁边多了道黑影,那道黑影神色在风轻莲与风轻语脸上流连片刻,捞起其中一道身影快速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几乎同时,从黑暗中走出来一道身影,那是方才离去的君梦,方才这一幕被她尽收眼底,她嘴角勾起一抹邪意,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这个夜,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又似乎,更像那狂风骤雨前的片刻安宁—— * * 次日清晨—— 与往常一般,虔诚求佛的香客们天还未亮便来到这白云寺门外候着,等着烧上那头一炷香,求得佛祖的庇佑,谁知今日众人踏入寺庙大门,来到供奉佛祖的殿宇外,却发现那庄严神圣的殿宇内,竟有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抱在一起行那苟且之事。 瞬间,那些虔诚的香客愤怒了,寺庙里的师傅们愤怒了! 有些性子烈的香客建议将那两人火焚,以惩罚他们对佛祖不敬,好在那些出家的和尚心中虽怒火滔天,却还留有几分善心,让人取了清水来将两人浇醒。 “啊——你们是何人竟敢用凉水浇本小姐,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是吧!”风轻莲被凉水浇醒,睁开眼后感觉眼前一片模糊,隐隐约约能看见好些人影在跟前晃动,却看不清其长相,她并未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只当自己还未睡醒,揉了揉眼娇蛮的厉喝道。 “啊——你们…这…你是何人?滚开!” 风轻莲眼被石灰粉灼伤看不清目前的处境,上官裕的眼明亮着呢,他被凉水浇醒后发出一声惊呼声,感觉身子一阵发凉,低头便看见自己不着寸缕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还瞧见自己怀里搂着一个脸上满是红色斑块,丑陋不堪的女子,吓了一跳抬脚把她踢了出去,赶紧捡起地上的蒲团挡在胯下。 “唔…好大的胆子,竟敢踢本小姐,本小姐跟你拼了——” 风轻莲被踢了个猝不及防,被怒火烧昏了脑子,一头扎过去跟上官裕厮打起来,上官裕哪能让这个丑陋不堪的女人近自己的身,几巴掌下去把她打得趴在地上不住呻吟。 “你瞧这对奸夫淫妇还狗咬狗打起来了,打死了省事…” “就是,打死这对亵渎佛祖的狗男女…”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 前来烧香的香客们大部分是山下居民,他们手中那拜佛用的素果全部朝上官裕及风轻莲身上扔过去,更有甚者叫嚷着要冲过去打死他们,寺里的师傅们赶紧拦着,这推推嚷嚷间香客越来越多,这些师傅就要拦不住了,好在这时,住持方丈被人请了过来,才稍稍稳住了这些香客。 “阿弥陀佛!戒元,你去拿两件僧袍来给两位施主!”住持方丈法号空净,一生弘扬佛法无欲无求,乃真正的高人,据说就连当今圣上都曾请他进宫担任国师而被他婉拒,他瞧见殿宇内浑身赤裸的两人后,并未如别人般愤怒,而是冷静的让小沙弥去拿两件衣裳给他们二人蔽体。 “啊——” 此刻的风轻莲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双手环胸缩着头躲到殿宇中的柱子后面,浑身颤抖,眼泪沿着红白交替的脸上唰唰往下掉。 “风轻晨,你这贱人,都是你害我的,你好狠的手段,好狠毒的心肠,我杀了你……”穿上小沙弥递过来的僧袍后,风轻莲疯了似的往外冲,嘴里不停的叫嚷着风轻晨的名字,各种狠毒骂语从她嘴里冒出来。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老衲白云寺住持空净,还请两位施主解释一番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此?”空净大师上前两步,双手合十微微低头不去看风轻莲露在外面的秀白小腿,心中默念经文望佛祖勿要怪罪这亵渎之罪! 此刻的风轻莲毫无理智可言,她满脑子都是风轻晨,对她的恨意盖过了一切,空净大师的话在她耳中起不到丝毫效果,她像一条疯狗般见人就咬,连打带踹的想要出去,一时间倒是不少香客被她伤到,整座殿宇乱成一团! “你们看,那亵渎佛祖的奸夫竟然想逃走——” 混乱中,不知谁眼尖瞧见鬼鬼祟祟准备从后门开溜的上官裕,惊呼一声,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上官裕脸色苍白,发丝凌乱,身上那件僧袍貌似有些太大了,松松垮垮的套在他身上,虽能勉强起到蔽体之用,却是极为不合身,遑论他脸上沾上许多泥污,污脏不堪,哪有半分昔日俊雅的模样,就与那街角乞讨的乞丐也没什么区别,极其狼狈不堪。 这一声惊呼,便有三五个壮汉上前把他给捉了过来,上官裕使劲挣扎也未能摆脱那几个壮汉的钳制,被他们押到了空净大师跟前。 “放开我,你们这群卑贱的贱民快放开本公子,若本公子少了一根头发就杀了你们全家,快放开本……唔——” “叫什么叫,老子就打你了,在叫老子一把火烧死你!”押着上官裕的壮汉拎起拳头在他腹部揍了几拳,把他往地上一扔,鄙夷的往他身上吐了口口水,其余几人见状抬脚往抱着腹部蜷缩在地上的上官裕身上踢了几脚,一个个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突然,一个被风轻莲抓伤的小沙弥惊讶的指着她叫道:“你不是昨日来寺中的风家小姐吗?你怎么会……”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戒言,你认得这位女施主?”空净大师慈眉善目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似想起什么般,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风家,莫不是那个风家? 看了眼风轻莲那丑陋不堪的面容,及那疯子般的举动,空净大师心中微微一叹,希望不是那个人才好! “阿弥陀佛,回方丈住持的话,昨日有三位小姐来寺中,弟子负责接待她们故而有几分印象……”这名唤戒言的小沙弥正是昨日负责招待风轻晨等人的小沙弥,他年岁尚小六根不净昨日瞧着几位小姐生得好看便多看了几眼,只是如今风轻莲这模样与昨日相差甚大,他也是直到现在在认出来。 听完戒言的话,空净大师眉头微微一皱,唤戒言去将风轻晨与风轻语二人请来此处,如今风轻莲这幅疯疯癫癫的模样,还是让她家人来一趟比较好,若她真是那人,在这白云寺出了这等事,恐怕会为白云寺带来灭顶之灾,他必须慎重对待。 约莫过了近半个时辰,戒言才领着风轻晨与君梦脚步匆匆的赶来! “麻烦诸位施主让一让——”戒言领着满脸焦急的风轻晨与君梦穿过人群,进了殿宇中。 “上官公子?大师,这究竟发生何事?上官裕公子乃端亲王府的公子,怎会这幅模样?这端亲王若是追究起来麻烦可不小,大师还是尽快想想如何平息端亲王的怒火才是上策。”风轻晨满脸诧异之色盯着蜷缩在地上的上官裕惊呼道,同时眼底闪过一道淡不可见的精光,从头到尾她似乎都没瞧见被人围在中间的风轻莲。 “什么?这个亵渎佛祖的男人是端亲王府的公子?” “端亲王怎么有这种儿子?真是家门不幸……” “我说这人怎么那么眼熟,敢情他就是上次去将军府调戏风大小姐的登徒子,我亲眼见他被将军府的家丁扔到大街上……” …… 一时间,被风轻晨‘无意间’揭露身份的上官裕成了众人议论不休的话题,面对上官裕那仇恨的眼神,风轻晨淡漠的脸上没露出丝毫异色,心中却极为疑惑。 怎么只有两人?风轻语去哪里了? 风轻晨询问的眼神落在君梦脸上,当她看见君梦那张阴沉的娇脸时,她知道这事跟君梦无关,带走风轻语的另有其人! 而此刻,不是追究风轻语去向的好时机,先给这两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也不麻烦。 “阿弥陀佛,老衲谢过女施主提醒,老衲见识浅薄竟是没发现这位施主的身份!”空净大师双手合十满脸惭愧之色,继而指着一旁的风轻莲对风轻晨说道,“不知女施主可认识那边那位女施主?” 风轻晨顺着空净大师指的方向看过去,霎间,俏脸一片苍白,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惊呼道,“二妹妹——天呐!二妹妹你怎地这幅模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似乎才看见被人群围住的风轻莲,捂着嘴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满眼心疼脚步匆匆的朝风轻莲走去。 “风轻晨,你这贱人,我杀了你……” 就在风轻晨满脸震惊的朝风轻莲冲过去的时候,风轻莲也发现了她,她却顺手从别人头上拔下一支步摇,嘴中谩骂着,脸上满是恨意的举着步摇朝她冲过来。 “请女施主暂且止步,这位施主如今举止失常,莫要伤害到施主才是。”风轻莲还没来得及靠近风轻晨,就被一个武僧拦住,空净大师善意的为她解说道。 风轻晨伸手拭去脸上的泪珠,眼泪婆娑的先谢过空净大师,而后皱着眉头小声哽咽道,“我二妹妹怎会变成这幅模样?劳烦大师跟小女子说一下此事的来龙去脉,见着二妹妹这般,我心中实在难受……”风轻晨本就生得俊俏标志,瓜子脸,大眼睛,樱桃小嘴虽还未长大却依稀可见日后之风华,如今她脸色苍白眼泪婆娑的模样更是多了分我见犹怜的感觉,让人禁不住想安慰她一番。 当空灵大师把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风轻晨更是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风轻莲会做出那般为人不耻的事来,“不可能,我二妹妹乃将军府二小姐,身份高贵,岂会做出这等事来,即便真如大师所言诸位亲眼见到什么,也极有可能是有人逼迫或是陷害我二妹妹,大师德高望重还请大师为我二妹妹讨个公道。”说完,风轻晨弯腰给空净大师行了个大礼,低头间她眼底闪过一道冷意。 “这位小姐所言不无道理,大家可还记得那位姑娘醒来后的反应?” 这时,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话,众人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风轻莲冲过去跟上官裕厮打那一幕,加上风轻晨这番话,让人想到风轻莲或许是被那男子强迫的! 顿时,上官裕再度成了众人鄙夷唾弃的对象。 “风轻晨,你好恶毒的心肠,你为了让我对你死心竟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舍得毁掉,如今你满意了,我成了世人唾弃不耻的对象,你妹妹风轻莲的也被你毁了,你这当姐姐的怎么能恶毒到这个地步?” 上官裕知道自己再不反击,便会彻底坠入那万劫不复之地,他咬着牙扶着柱子站起来紧紧的盯着风轻晨,一字一句的指责她,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痛色! 当他这番话传到风轻莲耳中时,风轻莲的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她也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为今之计,唯有将风轻晨也拉下水,即便不能毁了她的清白,也要当着世人的面揭穿她那虚伪的面具,让她无颜面对世人。 “大姐姐,呜呜……大姐姐你为什么要害妹妹?昨儿个夜里妹妹明明就跟姐姐说话来着,今儿个一醒来却是这幅模样,大姐姐,你告诉妹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妹妹的头好痛啊!呜呜……”风轻莲不再继续打人撒泼,而是扑过去跪在风轻晨跟前,哭得泣不成声的说道。 众人也看见风轻莲低下头拨开头上的青丝,露出后脑勺上那因重物撞击而引起的红肿。 难道她真是遭人陷害? 看着她后脑勺上那红肿的硬块,众人脑中不约而同有了这个想法,而一道道质疑的眼神也落到了风轻晨身上! 面对如此情况,风轻晨的脸上并未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依旧是那副温和淡漠的模样,风轻莲的小打小闹她并未放在眼里,她真正在意的是那道现在都未曾露面的风轻语,她相信这前面都只是一下铺垫,真正的狠招绝对在风轻语身上。 “风轻晨,你还有何话可说?你这毒妇当真歹毒,仗着自己的郡主身份,仗着自己的嫡女身份虐待庶妹,毒打下人,苛刻姨娘,你的恶毒行径必遭天谴!” 上官裕脸上露出了嗜血的杀意,目光如剑的朝着风轻晨看过来,他眼中带着一股愤怒至骨的恨意,他此刻对风轻晨的恨已经远远胜过对权利的渴望。 ——毁掉她,杀了她—— 他脑中有道声音在不断的叫嚣着,怒吼着,咆哮着! 察觉到上官裕身上的杀意,君梦眼底闪过一道冷嘲,不着痕迹的往风轻晨身旁挪了两步,殷红的娇唇紧抿着,却也时刻防备着上官裕不让他发疯伤着风轻晨。 风轻晨缓缓低下头,看了眼拉着她衣角哭得泣不成声的风轻莲,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失望,还带着一股刺骨的凉意:“我要说什么?上官公子,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身为端亲王府上的公子,并非我将军府的下人小厮,你怎就知道我虐待庶妹,毒打下人,苛刻姨娘?你何时何地亲眼目睹我的‘毒辣行径’,上官公子,你倒是说说看!” 就在这时,一道橘色的身影挤过人群哭哭啼啼的来到风轻晨跟前,一边低声啜泣,一边哭哭啼啼的说道,“大小姐,三小姐…三小姐不见了,呜呜……”来人正是风轻语房里的丫鬟小燕,昨儿个夜里风轻晨让君梦给她吃了点东西,对昨夜的事她是一点都不知晓,只知道今儿个起来四处寻不着三小姐的人影,刚才在外面听见那些流言,这才急了赶紧来找风轻晨让她帮忙找三小姐。 “你说什么?三妹妹不见了?你何时发现三妹妹不见了?”风轻晨温和的脸上瞬间蒙上一层寒霜,眉头紧锁语气有些焦急的问道。 小燕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小声啜泣道,“就在刚才…刚才奴婢去请三小姐起床,谁知三小姐不在屋里,床上被褥叠放得很整齐,床也是凉的,奴婢四处寻不着三小姐,奴婢担心……”后面的话直接化作了一阵啜泣声,哭得好不伤心。 “戒言,你之前去那院中可有看见另一位女施主?”空净大师听了小燕的话后,眉宇间稍稍起了些许变化,转身望向方才去过风轻晨院中的小沙弥戒言。 “阿弥陀佛!回方丈的话,弟子方才去那院中并未发现另一位女施主。”戒言眼神扫过风轻晨身上,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低下头说出了这句话。 同时,戒言低着头在心中默念咒语平复躁动的心绪,他说的虽不是谎话,却也不是事情的全部,让他内心有种罪恶感。 风轻晨温和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她多番犹豫后走到空净大师跟前俯身行礼,柔声说道,“轻晨知晓大师乃方外之人,为人慈善广积功德,轻晨恳请大师派人去寻找我三妹妹踪迹,她年岁尚小,我实在是担心,还请大师成全!” “阿弥陀佛,女施主言重了,贵小姐乃在我寺不见,老衲定会鼎力相助将贵小姐平安找回,戒一、戒空,你们速速派人四处寻找,定要将那位女施主找回来。”空净大师念了一声佛号,当即让白云寺中的弟子前去寻人,眼神扫过风轻晨那张焦急的面孔时,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就在众人为风轻语的去向皱眉不展时,其中一个妇人突然指着高大庄严的佛像颤抖的说道,“佛祖…佛祖动怒了…”说完,她赶紧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似乎想借此平复佛祖的怒火! “啪——” 似乎是为了印证那个妇人的话,供桌上的瓷杯‘啪’的一下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在那尊佛像上,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几分惊恐。 “啪——” 再一次,供桌上的果盘倒在地上,众人仔细一看,骤然发现那张供桌——竟然在动! 风轻晨觉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妇人有些脸熟,却又记不清在哪见过,她扭头的瞬间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和尚,他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尖嘴猴腮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偏生得巧,风轻晨就恰好见过他一次。 见那和尚神色有几分紧张的盯着那张供桌,风轻晨双眼微眯,心中有了个谱,不动声色的扫过上官裕等人的脸色,静静的站在原地。 “谁在供桌下?给我出来!” 空净大师身旁的武僧眼放精光,抬脚将一颗素果踢向那供桌下,与此同时,供桌下发出一道惊恐的尖叫声: “啊——不要,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要害我…不要…”挡住供桌那张桌布被掀开,只见一道水蓝色的身影双手抱头蜷缩在那狭窄的供桌下,好似受了极大惊吓般,嘴中不停的念叨着一些让人别害她之类的话。 那是——风轻语! 只一眼,风轻晨便肯定了那少女的身份,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风轻晨都不会忘记,只是,她怎会这幅模样出现在这里? 当她看见那尖嘴猴腮的和尚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她瞬间明了,风轻语的出现并非偶然,这件事也还没完,看来这次的白云寺之行,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得多。 尽管如此,风轻晨表面上仍是那副温和恬静的模样,只是此刻脸上又多了几分焦急与激动,上前几步对着供桌下的身影柔声叫道,“三妹妹?是你吗三妹妹?” “啊——不要,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要害我,不要……” 供桌下的风轻语像是被雷劈到似的,猛地一下子站起来把供桌掀翻,自己也落得极其狼狈,她见着风轻晨就像见着鬼似的,脸上满是惧意,一个箭步冲到空净大师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角,缩在他身后不敢看风轻晨一眼。 风轻晨双眸骤然缩紧,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莲步款款的走近风轻语,眼底带着一股嘲弄,一股冰冷而锐利的嘲弄! ------题外话------ v后第一章,亲们,给点力呗!再次感谢一直支持娑滴亲哟,么么哒╭(╯3╰)╮ 049:连环毒计 被众人逼视之人明明是她风轻晨,可风轻语却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双眼神锐利的野兽盯上似的,好似自己若是妄动,那尖锐的爪子,鲜血淋漓的利牙就会咬上她的脖子,戳穿她的肉骨! 她心头一凛,眼神不由自主有些闪烁,在不经意间躲避风轻晨那看似温和实则冰冷淡漠的眼神,却在下一刻,看见那救了她的远方表舅对她使了个眼色,她连忙打起心神,冷冷无惧的回瞪了风轻晨一眼。舒骺豞匫 她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自己期盼多年的一切就在眼前,只要她按表舅策划的去做,这计谋定会成功,她风轻晨不过是个仗着有几分小聪明的女子,哪能跟表舅精心筹谋的布局相比。想到这,风轻语又多了几分底气。 风轻晨莲步款款走到空净大师的面前,对着他身后的风轻语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放低了声音温柔的对她说道“三妹妹,你怎么了?我是大姐姐啊?你是不是又梦魇了?来,大姐姐带你回房休息可好?”她转头望向空净大师,眉宇间带着几分愧疚之色道,“打扰大师了,我这三妹妹打小就染上了梦魇的毛病,偶尔夜里会无意识的走动,想来是昨夜换了地方她睡不习惯又犯梦魇了。” 空净大师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微微颔首,归根究底这都是将军府的家事,若能不涉及自是更好,道了句佛号后说道,“只要这位女施主平安无事便好,这梦魇之症老衲也曾在一本手札上见过,改日老衲将那本手札寻了出来送给女施主,望女施主能按那手札上记载的法子将这位女施主的梦魇之症治愈。” 风轻晨笑了笑,柔声道,“那小女子在此先谢过大师,他日有缘相遇,小女子定将设下一桌素宴答谢大师。” 见她将谎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竟是连这白云寺的住持大师都受她蒙蔽,风轻语眼底蒙上一层怒意,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门边的和尚一眼,又立刻收回眼神,眼泪婆娑的抓着空净大师的僧袍,啜泣着开口,“我…我没有梦魇,我打小也没那病症,大师要是不信可问我二姐姐,可问打小伺候我的丫鬟小燕,我真的没有梦魇之症,这一切都是她!”风轻语脸上满是激昂与愤怒,指着风轻晨的手指不停颤抖,紧咬下唇,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伤痛,“都是她编出来的谎话,她要把我带回去找机会除掉我灭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大师救我一命!” 说到最后,风轻语‘噗通’一下跪在空净大师跟前,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求他救上自己一命。 空净大师眼底精光一闪,心中暗道,这富贵人家的后院果真家宅难宁,今日之事他也看出些端倪,这风家大小姐与这风家三小姐才是此事的重点,这两位小姐年纪虽小,手段都不可小觑,他如今是骑虎难下,盼只盼此事不会迁怒到寺里才好! “阿弥陀佛!女施主快快请起,据老衲所知,几位女施主都乃将军府的千金,都是自家姐妹,女施主为何会说那位女施主有心加害于你?此事可有何凭据?女施主你又怎会出现在这供桌之下?不知女施主可否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个仔细?” 空净大师在世人心中乃德高望重的高人,他此言句句在理,在场之人纷纷点头,就连风轻语也认为空净大师所言有理,唯有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嘲弄,看向空净大师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风轻语眼泪婆娑的站在来,双眸紧紧的盯着风轻晨,似陷入某种回忆般,眼神略微有些游离,紧锁着眉头缓缓道来,“昨晚半夜,我在屋里辗转难眠,忧心今早能不能烧得那头一炷香,突然间我脑中闪过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就是趁夜偷偷进这殿里藏起来,今早只能烧得那头一炷香,我也知晓这做法有些不妥,但为了帮祖母祈福,为了家宅安宁,我犹豫再三还是这么做了。” “然而,当我刚进这殿内不久,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一时情急便躲在那供桌下,谁知却让我逃过一劫,却也见到了她——风轻晨,我的好姐姐那恶毒残忍的手段!” 空净大师微微皱了皱眉头,睿智的眼底闪过一道异色,转瞬即逝,那一瞬间的转变没被任何人看见,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风轻晨是个例外,风轻晨很了解空净大师,无论是他的睿智,还是看似慈悲实则狠辣的手段,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声名远扬的空净大师会是七皇子的人,前世夺嫡之战时担任军师重任,手段之狠辣彻底颠覆他那仁慈的假象。 “我亲眼看见她将昏迷不醒的二姐姐和上官公子带到这殿宇之中,她亲手脱光了二姐姐身上的衣裳,让她跟上官公子抱在一起,我亲眼见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将二姐姐的容貌变成这幅模样,我还听见她对那丫鬟说一定要找到我,她要在这佛门净地毁掉我们姐妹二人,让我们永无翻身之日!还说我们不过是庶女,死了也就死了。”风轻语声泪俱下的讲诉昨夜所见的一幕幕,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眼底一片灰暗带着重重的哭音。 众人是越听越震惊,道道不可置信的眼神纷纷落在风轻晨身上,风家大小姐如今贵为郡主之尊,背后靠山一座比一座强大,她本身更是尊贵无比,自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等残害自家姐妹的事来。 这风家大小姐,美则美矣,却心如蛇蝎,毫无容人之量,这风家两位庶出小姐真是可怜啊! 他们一个个心中已经偏向了楚楚可怜的风轻语,脑中浮现出风轻晨仗着自己嫡女身份凌虐庶妹,最后更是见不得两位庶妹生得美丽,竟是想出这等毒计谋害她们。若非风轻语孝顺,想来这烧上头一炷香为家中长辈祈福,恐怕还没人发现她的恶毒行径。 越是这么想,他们就越是同情那命运坎坷的风轻莲与风轻语两人,之前因风轻莲和上官裕亵渎佛祖的怒火也逐渐转移到风轻晨身上,在他们看来,若非她的歹毒心肠,又怎会有这亵渎佛祖之事?归根究底,此事都应该怪到风轻晨头上,而非身为受害者的风轻莲。 风轻晨看了眼风轻语,只见她脸色略带红晕,未干的泪痕挂在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双眸低垂,有意无意间躲避着风轻晨的眼神,脸上带着一丝后怕的惊恐,肩膀一耸一耸嘴中发出小声的啜泣。 空净大师心中对风轻语的话并未完全相信,风家大小姐并非那等愚蠢之人,岂会用这等手段残害庶妹,她若真有心害她们,以她的身份与智慧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不动声色的除掉她们,还能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让人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没必要将自己扯进这其中,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将计就计! “阿弥陀佛!女施主,口说无凭,不知你可有何凭证证明你所说句句属实?”考虑到风轻语的身份,空净大师并未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而是神色慎重的问道。 “这是她走后我在二姐姐发梢拾到的,应该是她不小心遗落的。”风轻语摊开手心,一只色泽饱满光泽的红玛瑙耳坠出现在她手中。 众人往风轻晨身上一看,她左耳上的确是少了一只耳坠!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人证,物证齐全,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风轻晨身上,紧紧的盯住了她。 风轻莲眼底带着灼人的杀意,冷笑着看向风轻晨,这一次之事肯定是风轻晨所为,她毁了自己的名节,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风轻晨全身而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便是死她也要拉上风轻晨一起,黄泉路上做个伴。 “风轻晨,想不到你竟如此狠毒,我跟三妹妹不过是府中庶女,哪里比得上你身份高贵,你为何就容不下我们,非得处心积虑的除掉我们?如今我落到这个下场你满意了?风家因我而蒙羞于你而言有何好处?当年你母亲下毒害了我风家数名族人,如今你又残害姐妹,你们真是一对好母女,我风轻莲就是死也要为自己讨还个公道,还请大师与诸位为小女子做个人证,他日公堂之上能不惧去强权的说句良心话,小女子在此谢过诸位了!” 风轻莲的话犹如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间还带着一丝决绝的杀意,空净大师心中一惊,知晓这事不可能善了,风二小姐能说出这番话意味着她与风轻晨的关系已到那不死不休的地步,她一个尚未及笄的少女遭遇这等事,也着实可怜,只是她似乎尚未看清目前的形式,被人当枪使了也未曾发现,平白便宜了他人。 娘毒害风家数名族人…… 难道这就是这些年娘甘心受老夫人欺压,从不回击的原由? 她不相信以秦氏那善良无争的性子会对人下毒,而且毒害的还是风家人,这其中必有内情,她定会将事情查个清楚。 风轻晨冷冷一笑,恍若未曾听见风轻莲的话般,双眸如两汪深不见底的幽谭望向风轻语,嘴角微微上扬弯着一抹极为美丽的弧度,缓缓开口道,“三妹妹,你可知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许多事任你机关算计,也是徒劳无功。” 风轻晨这番话一出口,许多人都露出疑惑的神情,纷纷猜测,这其中莫非还有内情? 她莲步款款走到空净大师的面前,淡淡一笑道,“大师,我等今日本为烧香祈福而来,谁知却发生这样的事,无论是否巧合都对贵寺造成一定的影响,我在此向大师说声抱歉。”她扭头把目光落到风轻语身上,双眼微眯说道,“三妹妹你说那只耳坠是我的,不知可有何证据?” “证据?这对红玛瑙耳坠乃是前些时日大姐姐生辰,我特意买来送给大姐姐的,这乃我亲自去贵宝斋挑选,我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我自是认得,这对耳坠不少人见大姐姐戴过,不知这可算得是证据?”风轻语听到风轻晨那柔和的声音,将手中那支耳坠捏在手中让众人看得更清晰些,话语中隐隐有几分得意之色,却被她很好的隐藏起来,未曾被人发觉。 “不错,这对耳坠我见她戴过,而且她耳朵上也的确少了一只耳坠,你若说这只耳坠不是你的,那你把另一只拿出来给大家看看。”风轻莲冷声道。 听了风轻语及风轻莲的话,风轻晨的行为无异于垂死挣扎,众人看向风轻晨的眼神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此时此刻这殿中几乎无人相信风轻晨是无辜的。 除了君梦与睿智的空净大师外,还有那神色难看几番欲言又止的小沙弥戒言,他担心的眼神多番落到风轻晨身上,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时机未到…… 他脑中出现那张俏丽的娇颜,她那柔声细语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将他的冲动一次又一次的压回去。 “两位妹妹可是觉着姐姐我是个没脑子的傻子呢?”风轻晨勾唇一笑,温柔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凉意,“且不说这首饰一类的东西有多少一样款式,你们觉得凭我这双手能将他们两人从我们住的院子带来这里?”风轻晨伸出她那双柔弱无骨的芊芊玉手,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 “世人皆知,那上官裕在我生辰之日做出有辱我名节之事,被我爹爹打伤扔出将军府,试问,这样的情况下,我跟他是不是敌对的关系?我哪里还能将他请来毁二妹妹的名节?是你们太高估我的本事,还是将我看得太蠢。” 上官裕的脸色有瞬间的僵硬,他没想到风轻晨没急着解释耳坠之事,而是先追问他为何会来到这白云寺,好在他反应够快,略微失神后急着开口说道,“明明是你说要为那日将军府之事向我道歉,才将我请到这白云寺,我念在风将军与我父王同朝之谊不想将两家关系弄僵才来赴约,你如今怎能……” 风轻晨浅浅一笑,“那日我爹当众将你打伤,还将此事告到皇上面前,皇上下旨让你禁足三个月,你禁因我这一句话就摈弃前嫌,不惜抗旨来这与我见面,你的行为着实让人感动。” 见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上官裕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咬着牙瞪着她说道,“风轻晨,你好心思,好算计!你先是将我骗到此处,趁我不备将我打晕,而后将同样遭你毒手的风二小姐放在我跟前,你应该还想用同样的法子打晕风三小姐,好一招一石三鸟之计,只是你没想到风三小姐会逃过你的残害,还恰巧目睹了你陷害我们的全部过程,如今人证,物证齐全你竟还想抵赖,还想将火往我身上引,看来你真是穷途末路了。” “事到如今,风轻晨,你还有何话可说?枉我平日对你百般尊敬,当你是亲姐姐,而你却如此待我,将我推到这生不如死的境地,你好歹毒的心肠,我…我…”风轻莲咬着下唇,那如饿狼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风轻晨,好似随时会扑过来咬断她的脖子般,凶光乍现。 “二妹妹,你…唉!”风轻晨摇头轻叹,极为失望的看了眼满脸恨意的风轻莲,朱唇轻启缓缓开口道,“上官裕对我心怀不轨,用尽心思设计陷害毁我名节,他会如此陷害于我,我毫不意外,但二妹妹你所言着实让姐姐我寒了心。” “的确,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说得再多都没什么用,在你们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徒劳无功而已,在绝对的证据与事实面前,再多的解释都是无用之举。”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风轻晨仿若无事人般风轻云淡的说了这句话,接着不待众人有何反应,扭过头对空净大师身后的小沙弥说道,“小师傅,劳烦你将适才发现的事说出来!既然他们不相信我所言,那就让事实来说话。” 风轻晨眼神冷冷的扫过在场数人,最终将目光落到那个叫戒言的小沙弥身上,向他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神色。 闻言,戒言浑身先是一震,紧绷的肩膀终于慢慢放松了几分。 终于可以说了—— 戒言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在众人瞩目的眼神中站了出来,低声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空净大师不愧是以睿智著称的高僧,仅凭风轻晨这一句话便想到许多,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女子,她的聪明智慧远远超出他的意料,“戒言,你若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记住,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 这个小沙弥竟然知道些什么? 风轻语眼底闪过几分慌乱的神色,不禁把眼神看向门口的那个和尚,却见他也神色凝重的盯着戒言,她心中意识到什么,顿时有些急了。 风轻莲与上官裕震惊的看着毫不起眼的戒言,不相信他竟能钮钻局面,但见到风轻晨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他们心中也摇摆不定,只能把眼神放在戒言身上。 显然,他们哪刀子般的眼神并未给戒言造成任何心理压力,他明亮的眼神并未因此有丝毫变化。 戒言自小在白云寺长大,心性极为纯善,加上年纪尚小只是不知那些后院的阴谋争斗,今日听见这风轻语三人一同指责风轻晨,他心中不免有些动怒,他刚才去风轻晨院子发现的东西让他相信他们口中之事并非风轻晨所为,而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而他出于对风轻晨的承诺,又不能开口帮她辩解,这一来,可把性子直率的戒言给憋得不轻,如今她终于让自己开口,方丈住持也点头应允,他哪还顾得上风轻莲几人那刀子似的眼神,念了句佛号便将自己发现的事一一开口道来…… “今日小僧奉住持方丈的话去请这位女施主前来,谁知去了院子里叫了很多声也无人应声,小僧一时情急,担心女施主有何不策,便自作主张推开了女施主的房门,谁知却闻到一股浓郁的迷烟气味,而这位女施主则是昏睡不醒,小僧赶紧将门窗打开散去屋内的迷烟气味,将女施主叫醒,小僧平日有跟寺中师傅学习医术,从而帮女施主号脉得知小僧若是晚去一炷香的时间,女施主便有性命之忧,如此情况,她又怎么可能去做那害人之事?” 上官裕一听戒言这话心中一紧,眼底迸出一道凶光,“小师傅此言差矣,若真如你所说,那她此刻应是一幅病恹恹的模样,岂能如此精神抖擞,小师傅心思纯善,莫不要被这恶毒女子欺骗了才是。[.超多好看小说]” “上官裕!”风轻晨瞪大了眼睛,望着眼放凶光语带威胁的上官裕,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心肠歹毒,说我设计陷害于你,你又有何证据?试问,你上官裕的脑子就真的如此蠢笨不成,明知我与你势同水火,明知这是场鸿门宴,你还非要来赴约,你当真就如此倾心于我?当真就失了理智不成?” 风轻晨凌厉的话语逼得上官裕哑口无言,风轻晨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目光温和的看向戒言,语气柔和许多的说道,“小师傅,你继续说,勿要听那等小人威胁,在佛祖面前大可坦言无惧。” 戒言感激的看了风轻晨一眼,清秀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愤怒,他说的本是事实,却被人开口威胁,还是在佛祖面前,这让他感觉自己被人羞辱了,眼中多了几分委屈,倔强的撇了撇嘴,“佛祖在上,弟子所说句句属实,若有虚假死后必下那十八层地狱,永受地狱之火的灼烧,永世不得超生!” 谁也没想到,这小和尚性子如此倔强,竟当着佛祖的面发下这等毒誓,风轻晨眼底闪过几分异色,心底的某些地方被人触碰到,暖暖的,很温暖。 “这位公子,如今小僧当着佛祖的面发下誓言,不知公子可是还认为小僧的话有假?”戒言双眼含怒的望着上官裕,清秀的脸上一副倔强。 上官裕先是被风轻晨一阵厉喝,又被这小沙弥堵得说不出话来,整张脸气得成了猪肝色,颈间青筋高高冒起来,看着极为吓人,空净大师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上官裕这三个字被他在心中轻轻划去,此子心胸如此狭小,难成大业。上官裕自是不知,他今日之举令他失去了一个飞黄腾达的机遇。 戒言气鼓鼓的瞪了眼说不出话的上官裕,看着风轻晨继续说道,“方才那位公子所说正是小僧想解释的,想必大家都听说过蔽寺的大还丹,当时情况紧急小僧便将前些时日师傅赐予的大还丹给这位女施主吃了。要是有人不信可以去女施主的房间看看,那纸窗上还有被迷烟管戳破的小洞。” 为了让众人信服,空净大师当即让他师弟空灵带着两个弟子去风轻晨所住的院中查探情况,风轻晨见着自己一直注意着的和尚似乎打算趁机溜走,她给君梦使了个眼色,君梦便悄悄从佛像旁的后门离开。 片刻后,空灵脸色铁青的回来,身后的两名弟子手上压着那名穿着僧袍的和尚,风轻语脸色一变,瞳孔不由得紧了一下。 “空灵,这是怎么回事?”空净大师稍稍皱眉,望着那不停挣扎的僧人,开口问道。 空灵和尚是个火爆脾气,性子直率,被空净大师这么一问,狠狠的瞪了那名被压住的僧人,冷哼一声,瓮声瓮气的开口说道,“这个混蛋竟然想偷袭我,还好我反应快及时把他制住,方丈师兄,我早说过此人偷鸡摸狗的行当做多了品性不良,不能留在寺里,你偏生不相信,依我看来,这次的事八成跟他有关系。” “戒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此事当真如你师叔所言你对他出手?”空净大师从他那闪烁的神色中已经得知答案,心中略微有些失落,却还是给他个坦白的机会。 戒痴听空净大师这么一问,知道这主持方丈心肠慈善,当即甩开两个制住他的小沙弥,噗通一下跪在空净大师面前,声泪俱下的喊冤,“方丈师傅,弟子是冤枉的,弟子只是想跟着师叔过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弟子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师叔动手啊!”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戒法,戒贪,你们把他抓起来带到刑堂,这事稍后自会查个清楚。”空智瞪了戒痴一眼,示意两个弟子把戒痴带下去,这件事他也看出些眉目,此事必然是一个针对风家的阴谋,其中设计布局错综复杂,可是万万不能将白云寺牵扯进去。 偏偏事与愿违,在两个弟子与戒痴拉扯间,从戒痴怀里掉出一个东西,戒言离得最近,他便弯腰将东西捡起来,打开外面的那层布,他脸色瞬间一变。 不只是戒言,所有白云寺的和尚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戒言手中那件东西,若是平时这也就是一截竹管,偏偏今日这截竹管意义非常,更别说那根竹管上浓郁的气味,这才是戒言变脸的真正原因,这气味,跟他在风轻晨房里问到的迷烟气味一模一样。 空净大师本就为今日之事极为头痛,偏生还在身为白云寺弟子的戒痴身上发现这件东西,如今白云寺若是不想被牵扯进去,放弃戒痴是唯一的方法,何况此事本就与白云寺无关,他更是不用顾忌任何情面。 “来人,将戒痴抓起来,稍后送去将军府,交由风大将军处置。”空净大师心中一动,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厉声喝道。 说罢,几个身形壮硕的武僧过来抓住他往外拖,戒痴这才意识到方丈大师要把自己送去将军府,如今自己落下个谋害风家小姐的罪名,若是送去将军府必定有死无生,他求救的眼神落到风轻语身上,冲她大声喊道:“风…啊——” 戒痴的话还没喊出口,突然,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两名武僧的钳制,伸出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眼耳口鼻之中慢慢流出鲜血,双眼鼓得快要掉出来似的,那两个武僧赶紧放开他,他便倒在地上伸腿蹬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那武僧赶紧过去将手放在他鼻息前,发现他已经断了呼吸,“他死了。” 一句话,引起了极大的躁动,这人刚才还好好的,说死就死了,这未免太蹊跷! 戒痴的突然猝死,使这件事成了一个迷,他临死前曾开口叫出一个‘风’字,但奈何他并未说完就突然猝死,众人沉默的看着戒痴的尸体,没人开口说话。 风轻晨注意到那个武僧说出那和尚死了的消息时,风轻语紧绷的肩膀似乎松了一下,好似松了一口气般,风轻晨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而君梦则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再次回到她身边,她低声让君梦去把那只装着迷药的竹管要了过来。 沉默许久后,风轻晨低声一叹,莲步款款的上前两步,看着风轻莲与风轻语二人,脸上带着几分怒意,“如今看来我们姐妹倒是成了别人算计的对象,二妹妹,三妹妹,你们可还是怀疑此事是我所为?” 她此言一出,风轻莲与风轻语两人脸色一变,她们知道,风轻晨这是在像她们示威,在逼她们道歉,即使明知这件事就是她风轻晨所为,她们不能把她扳倒不说,还得反过来跟她道歉,这无异于是狠狠打她们两人的脸。 尤其是风轻莲,她不仅被毁了名节,脸也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经过刚才的事她彻底跟风轻晨撕破了脸皮,而现在却要向她道歉,风轻莲紧咬下唇,口中尝到丝丝腥咸的味道,浑身发抖,脸上却还得扯出一抹笑容。 “大姐姐,此事是妹妹莽撞,黑灯瞎火的竟是连错将别人认成大姐姐的模样,险些铸成大错,妹妹无颜面对大姐姐,还请大姐姐责罚妹妹,无论要打要罚妹妹都心甘情愿,还请大姐姐原谅妹妹的无知,勿要因此事伤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才好。”相较于风轻莲的痛苦纠结,风轻语却是聪明了许多,她心计深沉为人自私,深知能屈能伸这个道理,今日她势不如人她便屈就道歉,若哪日她比她势强,就是她狂肆报复之日。 风轻晨一看风轻语那副神色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在意,她们此生注定不死不休,左右风轻语都恨极了自己,多一点少一点也就无所谓了,“三妹妹果真好口才,之前若是姐姐没找出证据,只怕就不是这等形式收场了,如三妹妹所言,好在未酿成大错。这打啊罚的也就免了,都是自家姐妹,打来打去岂不伤了感情。不过三妹妹下次可得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了,这人啊,还是得认清楚才行,这话,也不能乱说,孰知祸从口出。” 风轻语咬紧牙关,敛去脸上的恨意,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多谢大姐姐提醒,妹妹知道了。” “妹妹冤枉了大姐姐,还请大姐姐责罚……” 面对两位好妹妹的道歉,风轻晨接受得极其自然,在别人眼中这是姐妹情深,妹妹做错事险些冤枉了姐姐,而姐姐则是大度的释怀,众人眼中的风轻晨形象瞬间被美化了不少,今日后处处有人说她风轻晨性子温和善良大度,她一跃竟成了帝都名人,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此刻的她眼中看见的是她们的恨,她们的怨,而她则是全盘接收,当她眼神落到上官裕身上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上官公子,今日之事我定会求皇上还我个公道,是非曲直相信皇上自有判断。”她这说话的语气极其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如千里冰雪般,那股冷寒之意直入骨髓。 闹出这么一档子事,这香自然也烧不成了,更何况风轻莲那张脸如今这幅模样,定要立即回府找大夫来瞧瞧,也是风轻莲如今还未瞧见自己那张脸的模样,否则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跟风轻晨拼个你死我活,毁容,这对风轻莲而言比杀了她还严重。 她们回到府中时,已经过了晌午,风将军恰好下朝回府,听风轻晨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讲诉清楚后,勃然大怒,当即让管家请大夫来给风轻莲诊治,而他自己则是骑上他那匹宝马,怒气冲冲的去了皇宫。 约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才回来,回来后他脸上的怒意已经消了一大半,据他所说,皇上已经下旨将上官裕贬到边关当了个小小的副将,让他这个拿笔杆的人改行拿刀上战场,虽没有直接赐死他,也等于变相的要了他的命。 风轻晨得知上官裕的下场后,勾唇冷笑,别人不知道上官裕的底牌,她可清楚得很,皇上这算盘怕是要落空了,不过这的确是一件好事,对上官裕而言,剥夺了他继承王位的权利,比杀了他还痛苦。 “晨儿,你在想什么呢?莫不是被吓着还没收魂,要不回头请个道士回来给你收收惊。”用过晚膳后,秦氏见着风轻晨独自坐在一旁,脸上表情极为怪异,时笑时怒的,着实有些吓着她了。 风轻晨回过神来看着秦氏那张担忧的脸,心中涌出一阵温暖,伸出雪白的手覆在秦氏的手背上,微微一笑,“娘,我没事!被吓着的是二妹妹跟三妹妹,我只是在寺里睡了一觉而已,虽说有些委屈,不过她们都跟我道歉了,都是自家姐妹,过去了也就算了。” 想到风轻莲跟风轻语两人的处境,她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据大夫说,风轻莲那张脸是轻微灼伤没什么大碍,好生休养个半个来月,也就无碍,最麻烦的是她的眼睛,石灰这东西遇水则发热,若是当时她立马用清水洗净眼睛也就无事,偏生她被灼痛了就一直流泪,还用手去搓揉,如此一来却是伤着了眼睛,虽不致瞎掉,却也落下个看东西模糊风一吹就流泪的病根。 对于风轻莲的下场,风轻晨丝毫不同情,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如若不然此刻自己的处境会比她更惨上百倍,她丝毫不怀疑风轻语的手段,那是绝对的残忍血腥。 至于风轻语,她虽不至于像风轻莲这般毁了名节伤了脸,还险些瞎了眼,但她冤枉风轻晨却是事实,偏生风啸是个武将不若文官那般心眼多,去皇上那告状的时候连带着把风轻晨说的那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皇上知道,这皇上本身便极为注重嫡庶正统,何况这风轻晨还是他前些时日刚刚赐封的郡主,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庶女给骑在头上,险些背了这天大的黑锅,这等于是打他这个皇上的脸。 于是乎,皇上一怒之下把上官裕赶去了边关的同时,也想下旨将风轻语送去庙里当姑子去,风啸见皇上动怒后才反应过来,赶紧为风轻语求情,说什么年纪小不懂事啊,被吓坏了什么的,最后还是搬出风轻晨那句:“自家姐妹,过去便过去了,她们也不是有心的,道过歉也就算了!”皇上一听,心里的怒气顿时没了,他最注重的就是手足之情,当年若非那人为了手足之情主动离去,他也不会坐上这皇位,如今听风啸这么一说,对风轻晨更是喜欢。 皇上这怒气一消,对风轻语的惩罚也就免了,让风啸带来好些赏赐回去好好安抚受到惊吓的风轻晨,还侧面提醒风啸好好管束家中那些庶子庶女,以至于风啸回府后直接往风轻语院子一站,一句话让哭着准备跟他哭诉的叶姨娘闭嘴了,一旁的风轻语险些晕过去,脸色苍白无血色,豆大的眼泪啪啪往下掉,倒是想张嘴说些什么来着,被风啸一句,“你是去祠堂住到过年,还是想去庙里当姑子,自己选!” 说罢,大手一挥,去了风轻晨的院子,把皇上赏赐那一堆东西给她送了过去,风轻语得知后,对风轻晨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老夫人知道风轻语被风啸罚去祠堂后,跟他大闹一场,最后风轻语被她以安华居中也有佛堂,将她留在了安华居中,风啸拗不过老夫人,便也就这么应允了,风轻语也就从她那冷冰冰的祠堂搬出来,住到了老夫人的安华居。 这安生日子刚过没几天,向来安分的四姨娘院里又出事了…… 这日,刚用过午膳日头正好,老夫人便让风轻语陪她一块去后院的亭子里说说话,风轻语笑着将一杯刚煮好的茶递给老夫人,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丝丝期待,却又不失大家小姐的气度,笑着说道,“祖母,您尝尝语儿这茶煮得如何?” 老夫人宠溺一笑,细细的品了口她递上的茶,道,“语儿茶技果真大有进步,这壶碧螺春清香四溢,口感略带清甜,入喉后带着丝丝苦涩,若是用纯净的山泉水烹煮,口感更佳。” “那语儿改日便差人去取那山泉回来给祖母煮茶,语儿知晓祖母近日眼疾又犯了,听大夫说用晨曦的露水每日洗眼便会有所改善,这里面是语儿今早去后山采集的露水,祖母明早可试试效果。”风轻语取出一个绿色小瓷瓶放到老夫人跟前,不经意间路出雪白玉手上的伤痕,赶紧收回手藏在袖子里,朝老夫人娇憨一笑。 “好好好…语儿真是个孝顺的孩子,祖母没白疼你,乖…”老夫人心下感到一阵欣慰,当目光触及她手上的伤痕时,笑容顿敛,“语儿,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风轻语摇了摇头,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开口,“没…没事,被后山的野草划到而已,过会儿抹点药就好了,祖母不必担心。”她越是支支吾吾,老夫人越是心疼,当即牵起她的手,看见她雪白的手背上那道道红痕后,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心疼。 当老夫人不经意瞧见她纤细雪白的手臂上那道道淤青,脸上立马变得很难看,“语儿,你手臂上怎会有这么多淤青?你告诉祖母,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这些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打掐造成的,从伤痕情况来看,绝非意外造成,语儿是她最疼爱的孙女,竟然有人对她下此狠手,简直太过分了! “没…没人欺负语儿……”风轻语神色闪烁,吞吞吐吐的说道。 她越是这样,老夫人越是笃定有人虐待她,还威胁她不许告诉自己,心里怒极,正欲从她嘴中逼问出是何人对她下此狠手之际,管家老杨急促的身影出现在她们跟前。 “老夫人,四夫人院子里出事儿了,一个丫鬟突然发疯了把院子里的人都给打了,四夫人被她推倒动了胎气现在大夫正在帮四夫人把脉,阳少爷也被那丫鬟打伤了……”杨管家急急忙忙的走过来,皱着眉语气焦急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真是反了天了,那秦氏呢?发生那么大的事她怎么处理的?”闻言,老夫人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夫人今日同老爷出门还未回来,老奴才来请老夫人过去瞧瞧,老夫人福缘深厚兴许四夫人沾沾老夫人您的福气身子就立马好了起来……”管家尽是挑些老夫人爱听的话说,左右就是要把老夫人请去四夫人院子瞧瞧,今儿个老爷夫人都不在府中若是四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万一他可担待不起。 “语儿,走,随祖母去那院子瞧瞧,可不能让你弟弟被那丫鬟伤着了。”说来说去,老夫人最看重的还是府中的子嗣传承,她在疼爱风轻语她终究是个女子日后要嫁出去,只有孙儿才是日后风家的希望,孰轻孰重她心里清楚得很。 * * 而此刻四姨娘院子里正乱成一团,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污泥的少女手中拿着一把扫帚胡乱挥舞,见人就打,那些个想来制住她的丫鬟小厮们都被她打得不敢靠近,整个院子都响彻着这群挨了打的人叫喊声… “冬雪,你别发疯了,快下来…” “啊——你别打我,好痛啊——” “呀,你踩着我了…冬雪我是月红,你快醒醒啊…” …… “你们这些坏人,别想欺负我,我打…我打死你们这些坏蛋…”坏人,这些都是坏人,他们都想欺负她,都是坏人,打打打…打死坏人!冬雪双眸通红,发疯似的追打着那些人影。 风青阳晌午过来给娘请安,瞧着那么些人都聚在一块闹腾得厉害,他一时好奇也凑了上去谁知打红了眼的冬雪瞧见有人过来,抡起手中的扫帚就乱打一通,风青阳本能的伸手挡住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痛得他眼泪直流,赶紧随着这群下人不停的躲闪,唯恐在挨上一下。 看着院子里那混乱的一幕,一扇微微打开的窗户又慢慢合上了。 “四夫人,外面正闹腾得厉害,管家怎么还没把老夫人请来,等会冬雪那药性要是过去了可就不精彩了。”陈妈妈瞧着外面那群人闹腾得挺厉害,看戏看得高兴之余又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四姨娘慢慢的抿了口茶,脸上不见丝毫慌乱担忧之色,淡淡一笑道,“不急,老夫人那性子你还不知道么,即便是没亲眼所见她也会信了大家的说辞,静静等下去便是。”为了这她连儿子都利用上了,若是不成那阳儿岂不伤得冤枉! 当年嫁入将军府实属无奈,这些年她心中一直另有所爱,她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那个人,谁知他却突然凭空出现,还交给她这么一个任务,打碎她多年的平静生活。也罢,既然他想要做,她便助他一把,帮他扫平那些阻碍物,让肚子里的孩子日后能见到他爹的威风英姿。 “陈妈妈,待会儿把阳儿带来我屋里让我瞧瞧他身上的伤,可别真的伤着了,那孩子心细着呢,我若不关心关心他又该闹脾气了。”想到阳儿那倔强的性子,四姨娘淡漠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他的性子跟他爹真是一模一样。 “唉,老奴记住了。” 任由它屋外乱成一片,屋内的四姨娘丝毫不为所动,即便知晓她儿子风青阳在外面随时可能受伤,她也不曾想过让人将他唤到屋子里来,阳儿是这府中大少爷,这将军府日后的当家的,若是连这点伤痛都无法承受如何当家做主?她要么不争不夺,要么就力争到底,当那唯一的赢家!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老夫人踏进这院子瞧见这好好的院子乱成这幅德行,尤其当她瞧见她的大孙子阳儿那副狼狈的模样,当即怒了,让人把发疯的冬雪拿下,心疼的把风青阳叫过来百般安慰。 “四夫人,老夫人带着三小姐一块来了,这会子正在安慰阳少爷呢!” 外面吵闹的声音结束,四姨娘就晓得老夫人来了,点了点头算是应了陈妈妈的话,默不作声的从柜子里取出一根手腕粗细的擀面杖,眼底寒光一闪,右手拿起擀面杖狠狠一挥,重重的打在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臂上…… “嗯——” 她咬着牙忍住手臂上的传来的激烈痛楚,在陈妈妈的搀扶下去了床上躺着,刚躺下没一会儿老夫人就牵着风青阳进来,瞧见四姨娘苍白的脸上冷汗直冒,哪还顾得上其他,赶紧差人去找大夫,可不能让她的孙儿出点什么意外了,却忽略了床上那人看见她焦急时脸上露出丝丝阴笑。 风家这池水越浑越好,她要的就是风家彻底乱起来! 而此刻,风轻晨院子里又是另一番景象,旭儿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只刚足月的小狗,虽是刚足月也有旭儿半人高,风轻晨瞧着那狗浑身白毛没一点杂色,那双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极有灵性,她见着挺喜欢,也就答应旭儿养在她院子里,这狗看体型可不小,左右养着看门也不错。 “小姐,小姐,出事了……”风轻晨正在太阳底下给这条狗梳毛,见着它那副享受的模样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被白芷这么一咋呼,它立马睁开眼满脸第一的冲他狂吠,吓得白芷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风轻晨看见白芷那副被吓着的模样,浅笑道,“看你咋咋呼呼的,都吓着它了,下次在这样当心它扑过去咬你,到时我可不管。”她就喜欢逗白芷,她身上有她所没有的天真,在她身上可以填补她心中的某种遗憾。“发生什么事了,瞧你这幅模样,当心被祖母看见就该罚你了。” 白芷撅了撅嘴,小脸一片幽怨的看着她,当目光触及小狗那凶狠的目光,赶紧躲到君梦身后探出个脑袋,“老夫人才不会看见奴婢,四姨娘院里出事了,四姨娘院里的冬雪突然疯了,在四姨娘院里乱打人呢,老爷夫人不在府上,老夫人过去四姨娘院子里了。”待她将事情的始末说清后,风轻晨略作沉思,淡淡一笑,让人稍后炖盅鸡汤给四姨娘送过去也就没了下文。 她就想着,这事没那么快完,果然—— 次日清晨她刚用过早膳老夫人就差人将她请去前厅,她一走进去就瞧见家里所有女眷都在,秦氏端坐在老夫人下坐的位置朝她微微点头,她对面坐的是个穿着道袍手持拂尘的瘦道士,风轻晨瞧见那道士的长相后,浑身一震,眼底犹如千年寒冰般迸发出一股透人心魂的冷意,袖子下的玉手紧握成拳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又是他! ------题外话------ 谢谢灰羊羊zyh竹子姐小狼蛇儿的花花和钻钻,谢谢zgc701030的评价票票,还有肚子的打赏,还有小霞霞亲等人的冒泡支持,吼吼~娑都感激不过来鸟,吼吼! 以后更文时间若无意外会固定到早上,嘿嘿~ 050 四姨娘肚里的孩子是煞星 风轻晨双眼犹如万丈寒冰般紧紧的盯着坐在老夫人下首的老道,心中充斥着滔天的恨意。[.超多好看小说]舒骺豞匫 这个人比前世提前了一年出现,趁如今还未酿成大错之前,她一定要想法子阻止这个贼老道的疯狂之举,谁能想到,这个声名远扬半仙道长竟是个丧心病狂的侩子手,他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最令她不可原谅的是前世旭儿就是命丧这个贼老道之手,年幼的旭儿被挖走了心脏,弃尸荒野,找到他的尸首时已经发臭,死状极其凄惨可怜。 那年,旭儿才九岁,距今不足两年的时间,后因皇后娘娘勃然大怒,皇上下旨让上官裕彻查此事,才被他揪出这个贼老道来。如今想想这事情未免太过于巧合,这老道心机深沉为人狡诈如狐狸,又怎会那么轻易就让人查了出来,今日看见这老道提前出现,更是坚定了她心中的念头。 “小姐…小姐…老夫人叫你呢!” 老夫人叫了风轻晨好几声,也没见她应个声,当即老脸一拉布上几分怒气,白芷赶紧伸手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衣裳,风轻晨回过神来一见老夫人那副模样,心知自己方才走神怕是又惹怒她老人家了,便起身上前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见有外人在也没揪住不放,只是脸上有些不喜之色。 “晨儿,这位是吴道长,道长法力高深莫测,今日来我府中乃我府幸事!这些日子府中一直不安生,昨儿个你四姨娘屋子里的丫鬟中邪伤了不少人,连你阳儿弟弟都被伤着了,更是险些伤着你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今日幸得吴道长前来,你身为府中嫡长女快来见过吴道长,莫让人笑话我风家大小姐不懂礼数。”老夫人有意做出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给吴道长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底却依旧冰冷。 若不是方才吴道长说这府中近日不太平,乃是妖孽作祟,他需在府中寻一命格属水的女子在其院中做法捉妖,而他看了府中女眷的生辰八字后唯有风轻晨的命格属水,若非如此,老夫人也不想主动搭理这个不讨喜的孙女。 果然如此! 风轻晨脑中闪过一道激灵,表面却看不出半分异常,缓缓走到吴道长面前微微颔首道,“小女风轻晨见过吴道长!” 犹记得前世也是有个老道来家中,具体发生何事她不知晓,但那次之后秦氏却是由主屋搬去了西院那个阴寒气很重的院子,身子骨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如今看来定是与这老道脱不了干系。 “风小姐有礼了!贫道夜观星象得知贵府近日不太平,乃妖孽作祟,今日乃破煞之日最宜捉拿妖物,贵府唯有风小姐面相奇特乃有福之人,命格属水乃鬼妖之克星,贫道需要小姐所住之处开坛做法,届时,还需小姐助贫道一臂之力!”吴道长挥了挥手中的拂尘,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着风轻晨,好似被他选中是风轻晨极大的荣幸般。 风轻晨闻言微微蹙眉,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老夫人,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去我的住处开坛?道长,不知可否换个地方,我终究是名女子,这似乎有些不妥……” “风小姐大可放心,贫道乃出家之人不会有损小姐名节,这地方是万万不能换,那妖孽法力高深若是错过今日贫道也无法将其降伏,还请小姐速速下决定才是。”吴道长打断风轻晨的话,眉头一皱脸色凝重的说道。 风轻晨看见自己拒绝的时候四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异色,当即明白了这老道定与四姨娘有关系,联想到近日四姨娘私底下那些小动作,她也明白了些什么。 原以为四姨娘是个安分低调的,如今看来也是个有野心的,前世她能隐忍一世,今生却小动作不断,这莫不是与她肚子里那个孩子有关? 最后,风轻晨在老夫人的威压下,不得不点头应允吴道长在她院中做法捉妖,也答应届时留在吴道长身旁助其一臂之力,秦氏虽有些不放心,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老夫人一句:“你这女人恶毒心肠,就见不得家宅安宁人丁兴旺!”给堵了回去,风轻晨一直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让老夫人那么不喜秦氏,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回头就去外公家旁敲侧击看看能否问出点什么来。 据那吴道长所说,这做法开坛需选定阳气最盛的午时,若是到了晚上那妖孽法力大涨,他就无法对付了,老夫人当即让人按吴道长吩咐准备好开坛要用的东西,这一折腾也就快到晌午。 正午时分——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速速现形……” 风轻晨看着那老道在自个儿院子里开坛做法,手上拿了柄木剑挥来挥去,嘴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突然见那老道高喝一声,手持桃木剑往旁边那颗树上一斩,顿时,流出一股鲜红的血液! “啊——流血了,难不成这些时日就是这树妖在府中作怪?” “道长好厉害,竟是一剑就斩杀了妖物……” “好可怕,那妖物怎就藏在大姐姐的院子里,幸好大姐姐无事!” …… 众人满怀敬意的看着那斩杀妖物的吴道长,四姨娘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道淡不可见的得意之色,这老道手段果真厉害,三两下便让这些愚妇对他深信不疑,真不愧是她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如此一来她的计划更容易施展起来。 “诸位施主,贫道方才只是将这妖孽打伤,并未将之斩杀,如今这妖孽正在四处逃窜,还请诸位施主站在原地莫要随意走动,以防被这妖孽附身。”吴道长手持沾血木剑,满脸凝重的嘱咐道,一旁的风轻晨却看见他袖口染上了几滴血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底闪过几分冷意。 众人一听那妖物竟还未被斩杀,还有可能被妖物附身,一个个都吓得站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那吴道长见此,与四姨娘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切自是全部落在风轻晨眼底,当她瞧见四姨娘屋子里的妈妈不着痕迹的往秦氏身边挪动时,心中顿时明白这所谓的捉妖不过是想借机对付秦氏的手段,目的怕是与前世一般,想将秦氏这个当家主母赶出主屋,只是这样一来将军府与秦相府的关系就彻底决裂了,只是失去秦相府这个有力的盟友对将军府有何好处?风轻晨眉头微蹙,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当那妈妈走到里秦氏还有三五步距离的时候,风轻晨灵机一动拿起法坛上装着香灰的瓷碗猛地扔过去,刚好砸到那妈妈的腰上,她当即发出一阵呼痛声,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啊——道长,快收妖,那妖物上了那妈妈的身,道长快将那妖物斩杀了……”风轻晨惊叫一声,满脸惊恐的指着走到秦氏身后的陈妈妈,好似真看见什么脏东西般! “晨儿,你真瞧见那妖物上了陈妈妈的身?”秦氏瞧见风轻晨指着自己身后的陈妈妈,心中也是一阵害怕,赶紧后退了几步跟那陈妈妈保持一定距离。 众人见此脸上露出几分惊恐之色,不约而同的推开了几步,只留下陈妈妈一人站在原地,惊慌失措的叫喊道,“奴婢,奴婢冤枉啊,老夫人,奴婢冤枉……” 风轻晨见四姨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几番欲开口说些什么都咽了回去,想来也是知道现在自己不适宜开口,吴道长得到四姨娘的暗示便对风轻晨道,“风小姐慎言,依贫道所见,那位施主并未被妖物附身,若将其……” “道长此言差矣,我乃堂堂将军府嫡出大小姐,皇上御封的郡主,你之前也说了,我的命格贵着呢,能看见一些旁人瞧不见的东西也很正常,道长莫不是怀疑本郡主不成?”风轻晨俏脸一沉,双眸如利剑般盯着吴道长,咄咄逼人的语气及锐利的眼神,将吴道长未说完的话给堵了回去。 有意无意间,风轻晨连称呼都从我变成了本郡主,一句话却是把那些个有心找茬的人给堵了回去,以下犯上,污蔑皇亲可是大罪,谁也不想为了这么个下人惹上麻烦。 “我知道有人不相信我说的话,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就当着众人的面让这妖物现形!”风轻晨这一瞬间好似变了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吴道长,劳烦你将那符水给本郡主,君梦,捉住那个被妖孽附身的妈妈,别让她伤着人。” 众人都怕陈妈妈万一真是被妖物附身,一个个都退到离她较远的地方,此刻最接近她的人唯有擒住她的君梦和缓缓走向她的风轻晨,至于吴道长则是皱着眉站在那法坛前烧了杯符水,而君梦则是在擒住陈妈妈的同时点了她的哑穴,动作极快的将她手中那包药粉取了出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瞧瞧的给了风轻晨。 “这杯符水好了。”吴道长将手上那杯符水递给风轻晨,狭长的眼中闪过几道不屑,他倒要看看这风家大小姐有什么本事,这妖孽之说原就是一场戏,他倒要看她如何凭空捏造一个妖孽出来。 风轻晨接过符水淡淡一笑,朱唇轻启柔声说道,“多谢道长!道长,你可信因果报应这一说法?”淡笑着留下这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她却不再继续说些什么,当她把那杯下过药的符水灌到陈妈妈嘴里,强迫她咽下去后,她转身将杯子还给吴道长,在他转身时低声说了句,“吴道长,你肩上坐的小人儿好生可爱,大概才两三岁吧?” “啪——” 吴道长浑身一震,手中的茶杯掉在青色的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转过身子,狭长的眼眸带着一股阴鸷狠狠的盯着她,心中无比震惊,颈间青筋高高鼓起,脸上带着几分狰狞,“你说什么?” 难道她知道什么?吴道长心中极其紧张,脸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除了他们自己外,并没人听见风轻晨对他说的话,如此一来吴道长的反常便轻易的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数十道目光纷纷盯着他。 风轻晨抿唇淡笑,莲步款款走上前红唇微动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两句话,便见吴道长脸上瞬间震惊无比,受惊过度的模样后退了两步,老夫人等人瞧着这一幕,觉着奇怪正欲开口询问时,便见那刚喝下符水的陈妈妈突然发疯似的甩开了君梦,恍若得了失心疯般不断扯着自己的头发,撕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嘴中不停的嘶吼呐喊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模样很是吓人。 “你们,快,快去把她拿下——” “吴道长,快把这妖物斩杀了,快啊…” “快躲开,这妖物疯了,别让她跑了,你们快跟上去将她拿下…” …… 陈妈妈喝了风轻晨喂给她那杯掺了罂粟花粉的符水,像个疯子似的在院子里大闹一通,打伤了几名丫鬟后冲了出去,吴道长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手持桃木剑追了上去,而风轻晨这个让妖物现形的贵人当仁不让的追了上去,众人也想看看吴道长如何斩杀妖物,也远远的跟了过去。 待众人赶到的时候,被妖物附身的陈妈妈已经被拿下,吴道长脸色有些难看的扫了眼气定神闲的风轻晨,眼底闪过几分不甘,却还是上前几步对风老夫人微微俯身道:“这妖孽已被捉拿,老夫人大可安心,贵府出了此等福缘深厚之人,那些妖物定不敢再来,不过——有一言贫道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夫人一见妖物被捉,吴道长又夸赞风轻晨乃福缘深厚之人,心中大喜,却又因他后面一句话而绷紧了心悬,急忙问道,“道长请说。” “若是贫道没推算错,此院居住之人应是一名怀有身孕的女子,此女子乃阴时出生命中带煞,平日里被贵府当家的福气压住那也无妨,奈何她腹中孩子命中煞气太大,若是继续住在府中将引来冤魂无数,届时,即便是贫道也无能为力!”吴道长摇摇头低声叹道,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四姨娘脸色一变,娇喝道:“你这老道胡说八道,赶紧给我滚出去!” 众人这才察觉到此时竟是站在四姨娘胡氏的院子内,老夫人看了眼她平坦的小腹,一咬牙对吴道长说道,“道长,若是不要那腹中孩子可行?”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同情的眼神看向四姨娘,更甚者则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老夫人岂会为了她肚子里那一个孩子,把整个将军府置诸险地。 四夫人脸上瞬间煞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吴道长竟会在这当头倒打一耙,此刻老夫人对妖物之说是深信不疑,更何况府中两名中邪发疯之人都是她院子里的人,更是证实了他的话,及时她明知那所谓的妖物之说乃无稽之谈也无济于事,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了这哑巴亏! “无量寿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人只需在府中建立佛堂,让那位夫人平素念经诵佛,待孩子出世后将其送去寺中用佛法化去其本身的煞气,三年后便可如寻常人般无碍,贫道言尽于此,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贫道就此告辞!”吴道长打定主意要早些离开,唯恐晚了就被那风家大小姐给留下。 这风家大小姐着实厉害,竟然连他身上背着命案之事都知晓,他背井离乡逃来这帝都避难,若是被官府抓住定会丢了性命,早知会遇上这么个厉害的人物,他说什么也不会为了那区区的五十两银子来犯险。 老夫人一听吴道长说此事还有化解之法,顿时松了一口气,这风家子嗣本就单薄,若是就这么除掉一个,她心中也很是不舍得,好在只要三年便可化解,如今只要设处佛堂让胡氏住进去潜心向佛,倒也没什么大碍! “多谢吴道长大恩!管家,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给道长。”老夫人上前谢过吴道长,脸上全是感激之色,风轻晨看在眼中,心中一阵冷笑,脑中浮现出前世老夫人知晓她敬重的道长竟是杀害他孙儿的凶手时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黝黑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吴道长离开后,老夫人扫了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陈妈妈,让人把她抬了扔出府去,略作迟疑后对秦氏说道,“芸娘,我记得北边的院子还空着呢,如今可有人住过去?” 秦氏一听哪会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回娘的话,北边那个院子如今还空着呢,那院子虽没人住但也时常有下人去收拾,恰巧那院子住的前一个主子是个慈善的,整日诵经念佛,那佛堂什么的都是现成的,也省了修葺的功夫。” “嗯,你安排安排,明儿个一早就让人去收拾收拾,最迟三天之内就要让她住进去,平日无事就不用出来了,好生诵经念佛便是。”老夫人一句话就让处心积虑的四姨娘险些昏过去,跪在老夫人跟前求她也无济于事,老夫人是铁了心要把她这个祸害送去那佛堂化解煞气,为了家宅安宁,老夫人的心可是狠得很。 至始至终风轻晨没说一句话,四姨娘会落得这个下场她一点也不同情她,若不是她先生害人之心,她也不会让她自食恶果连着着她腹中的孩子落下个煞星之名,这都是她自找的。 如今这妖物已被吴道长斩杀,根源也查了出来,之前聚在这里的众人纷纷回了自个的院子,秦氏本想留下来安排人去收拾北边的院子,风轻晨见她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便开口让她先回屋休息,这事交给她来就行。秦氏原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晨儿已经十二岁是时候学着管理家中事务,日后嫁人去了夫家也得管家,不若现在就让她开始学着,思及此,她也就应允了,只是把翠花留下帮衬她。 风轻晨哪会不懂秦氏的苦心,待她走后,便让翠花去找杨管家拨了些下人过来,翠花也被她打发去了北院,如此一来,这院中倒是只剩下风轻晨跟四姨娘二人。 “大小姐好手段,妾身自叹弗如!”四姨娘咬紧牙关瞪着风轻晨,谁想那完美的计划竟是因吴道长倒戈而毁,如今自己自食恶果落得如此下场,这结果都是拜风轻晨所赐。 风轻晨勾唇淡笑,伸出皓白的手腕捋了捋额前的发起,红唇微启柔声道,“四姨娘谬赞,若哪日四姨娘想通了就差人来告知轻晨一声,届时,轻晨定会亲自去那庄子里将四姨娘迎回这院里,音妹妹与阳弟终究还小若是无生母在旁教导,终究不好。” 四姨娘听到风轻晨提到风青阳与风轻音兄妹二人,浑身一震,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那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 风轻晨莲步款款走到四姨娘跟前,双眸犹如两汪沼泽般似能吞噬人的灵魂,紧紧的盯着四姨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罂粟花粉又称迷魂花,轻者令人迷失心智产生各种幻觉,重者当场丧命!此物在我大越被视为禁药,早在多年前便被历代先皇下令绝了根,如今这天下唯有番邦皇室种有此花,四姨娘可否告知轻晨这罂粟花粉怎会出现在府中?” 四姨娘被她这么一问,脸上露出几分惊恐,紧咬下唇闭口不答。 前世风轻晨嫁给上官裕后,为了帮他坐稳王位费尽心思,他奉命追杀番邦细作,却身中埋伏随行十几人犹如中邪般敌我不分,更有者命丧当场,她当时听闻此消息甚是担心,查阅天下典籍最终找到这杯大越视为禁药的罂粟花,书上所言与他们的遭遇甚为相似,也是因此缘故,她了解了这罂粟花的特性,也知其来历。 只是这一世这种药物出现的时间、场景与前世都相差甚大,之前她听闻四姨娘房中那丫鬟中邪后并未往这方面想,还是白芷说了一句:“那冬雪真是可怜,好好的怎就突然中邪了,还发疯似的打伤那么多人,如今老夫人勃然大怒,她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这让她突然想到前世发生那场巨变,便让君梦去那关着冬雪的柴房看了看她的情况,而君梦带回来的消息让她确定冬雪并非中邪,而是中了那罂粟花粉的毒,她深知这下毒之人的目标绝对不是冬雪那个小丫头,于是她便将计就计耐心等候,便有了后面这一幕。 这下四姨娘是彻底震惊了,风轻晨所说的比她所知更为详细,这让她如何不震惊! 事到如今她只能寄望于那个人,希望他能看清这平日低调温顺的风轻晨,不要被她的表象所蒙蔽,现在的她暂时是帮不上他了,不过她脑中浮现出叶姨娘那张野心勃勃的面孔,眼底闪过一道厉光。 ——我虽被禁足北院,也未尝不能给你风大小姐制造些麻烦,待你们鹬蚌相争,他自可当那获益的渔翁! 当晚,四姨娘便亲自将两个孩子送到秦氏屋里,请她多加照顾,眉宇间满是倦容愁意,秦氏不明其中原由对这平日不争不夺的四姨娘倒是生了几分同情,应下了帮她照顾那一双子女之事,若秦氏知晓这一系列事件都是四姨娘精心策划来对付她的手段,只怕就是另一番场景了! 随后,四姨娘依次拜访了几位姨娘与老夫人,不过在老夫人处吃了个闭门羹,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的计划,布置好一切后,她在次日傍晚搬进了北边那个废弃的院子。 转眼间过去了大半个月,四姨娘搬去北边废院之事并未在府中掀起什么波澜,除了她的一双儿女偶尔会叫嚷着要找四姨娘外,倒也没别的变化。 到了十一月初九冬至这天,风轻晨早早就起床梳洗后去跟老夫人请安,自从那日吴道长说她福缘深厚乃是有福之人后,老夫人对她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虽还是不喜她,却也不似之前般动辄厉喝拉长一张脸给她看,这对风轻晨而言无疑是件好事,从秦氏脸上那越来越多的笑容就可得出答案。 冬至这天全家在一起吃饺子,这是一直流传下来的习俗,风轻晨给老夫人请安后本想直接去秦氏屋里,却听下人说秦氏去了厨房说是要亲手包些饺子过节,风轻晨直接就去了厨房,寻着秦氏后母女两一起包饺子,白芷翠花等人在一旁打下手,剁剁饺子馅儿,擀擀饺子皮,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娘,你瞧,女儿包这个饺子可像那黄澄澄的金元宝?”风轻晨笑吟吟的看着秦氏,那双白皙柔嫩的玉手上沾满了白白的面粉,掌心放了一颗圆滚滚的饺子,两边饺子皮微微翘起,乍看上去跟元宝真有几分想象。 秦氏一瞧她手里的饺子,顿时笑开了,“我瞧着不像元宝,倒是像剥了壳的鸡蛋,白白净净的很是可爱……” “娘……”风轻晨撅着嘴拉长了声音不满的喊到,也不顾手上全是面粉就去拉着秦氏的手臂,十足的小女儿姿态,秦氏看在眼中心里越是温暖。 “夫人、大小姐,出事了…旭少爷出事了……” 她们这正笑得欢快时,就见风青旭屋里的小厮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这入冬的季节他却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想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嘭——” 秦氏一听自个儿子出事,浑身一震,错手间把桌上那盛饺子馅的碗碰摔到地上。 “小巴,旭儿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把话说清楚!”风轻晨扶住秦氏,低声安抚了几句,让人递给小巴一碗清水,让他先冷静下来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小巴‘咕噜咕噜’把那碗水喝了个底朝天,缓过气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今儿个学院夫子念着过节,就给学生们放了假,让他们早些回家,许是因为过节的缘故,今儿个街上多了许多耍把戏的人,风青旭便带了小巴两人在街上看起把戏来,他们玩着便遇上了叶尚书府上的公子与其几位好友,交谈间得知他们要去一个好地方听曲饮酒,其间不断唆使风青旭一同前去,风青旭哪知他们的心思,一时好奇被他们蛊惑也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那有名的青楼烟花楼听曲儿,小巴劝说无用下只得跟其前往。 也不知怎地风大将军竟是知道了此事,手持军鞭冲了进去将风青旭拎了出来,扬言要赏他一顿军鞭打断他的腿,小巴见势不妙赶紧先一步回来向夫人和大小姐禀明情况。 风轻晨听小巴说完此事的始末后,微微蹙眉,此事破绽重重疑点颇多。 这世家子弟去青楼听曲饮酒说来虽有些不好,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总的来说旭儿年纪太小,爹会震怒也是情理之中,但爹怎么会手持军鞭亲自去捉人?这等事随便让个下人去便可,他亲自前去岂不让人看轻了这将军府。 风轻晨越想越不对劲,这眉头也越皱越深! “小巴,你们去了那地方后,可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之事?”追根究底,风轻晨还是认为这件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定别有内情! 小巴挠了挠头想了想,“没发生什么事……啊,我想起来了,在去那烟花楼时少爷撞着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生得极好看,被少爷撞着后跟少爷吵了几句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离开前还扬言要报复来着,难道是她认出少爷的身份去跟老爷告状不成?” 听到这,风轻晨好像抓到了什么,却又没抓住,但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心中有了个底。 过了一会儿,风轻晨派去大门处把风的君梦回来了,说是风将军与与风青旭已经回到府中,如今正在前堂,风轻晨与秦氏哪还顾得上什么过节不过节的,赶紧往前堂赶去,深怕去晚了风青旭那小身子板就遭罪了。 前堂,偏厅中 年仅七岁的风青旭跪在地上,小小的身上满是累累伤痕,好好的衣服也裂开了好些口子,俊俏的小脸上布满泪痕,双眼通红,倔强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小肩膀一耸一耸的低声啜泣,看得让人好不心疼。 “你这逆子,小小年纪就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今日不打死你老子愧对风家的列祖列宗!” 风啸身上还穿着一声朝服,显然是在下朝回府的路上得知风青旭的事,故而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那根军鞭怕也是随手从哪个属下手上拿过去的,此刻他正满脸怒容,咬牙切齿的瞪着跪在地上的风青旭,举鞭抽在他小小的身子上,风啸平日对这个嫡子也甚是喜爱,今日被怒火冲昏了头,竟是下了如此狠手,如今他正在气头上也没人敢上前劝阻。 风青旭瞧见他那高高举起的鞭子,浑身怕得颤抖,却咬紧了牙关闭上眼等着那一鞭落在自己身上,他年岁虽小,性子却极为执拗倔强,就是被打死也不愿开口承认他没做过的事。 “住手!” 老夫人被翡翠搀扶着过来,瞧见跪在地上伤痕累累的风青旭,那个心疼啊,恨不得夺过军鞭抽他风啸两鞭。 “娘,你来做什么?”风啸高举的鞭子最终没落到风青旭身上,抬头看着突然阻止他的老夫人脸上露出些许不悦,当他顺着她心疼的目光看见背脊挺得笔直的风青旭时,心头的怒火瞬间熄了几分。 不愧是他风啸的儿子,就当这般挺直腰板不屈不饶! 老夫人心疼的看了眼不停啜泣的风青旭,责怪的说道,“这孩子还那么小,你怎能对他下此狠手?若是打坏了可如何是好?老身就这么两个乖孙可舍不得让你这般虐待。” “娘,你是不知道这逆子今日做了何等伤风败俗之事,若不尽早管教这日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有违门风的事来,我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风啸眉头一皱,他又何尝舍得打自己的孩儿,若非他今日所为险些闹出人命,还死活不愿认错他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 “不行!老身的孙儿都让你打成这幅模样,再打下去岂不被你打死了,旭儿年纪尚小做错事也是情有可原,日后好好教导便是!”老夫人护着风青旭,不管风啸怎么说就是不让他动着她的宝贝孙子,“旭儿,快些跟你爹认个错,认了错祖母就带你回房间休息,这孩子,被打疼了吧!” “嘶——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爹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认……”七岁的风青旭也算有志气,没做过的事哪怕被打死也不承认,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倔强和固执。 “听听,听听,这就是我的好儿子,娘,你且让开,让我打死这个逆子……” …… 风轻晨扶着秦氏来到前厅,看见的便是这一幕,风轻晨眉头微皱,记忆中似乎并未出现这一幕,只是依稀记得弟弟挨过一次打,至于原因,她当时只顾跟风轻语玩在一起倒真没注意过,现在想想,她真是个不称职的姐姐。 “祖母,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高声一唤,风轻晨皱着眉走了进去,满脸迷茫。 “晨儿,快劝劝你爹,他要打死你弟弟……”老夫人眼看自己快要护不住自个儿的宝贝孙子,赶紧让风轻晨劝住风啸,无论如何这人真是不能打了,旭儿可是风家嫡子可千万不能打坏了。 “旭儿——” 秦氏晚风轻晨一步进屋,瞧见跪在地上的儿子,心跟针扎似的,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冲过去把风青旭抱在怀里不停的流泪,风青旭也不知是被秦氏抱疼了,还是怎样,母子两人倒是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晨儿见过爹!不知弟弟犯了何错,惹得爹如此动怒?”看见浑身伤痕的旭儿,让风轻晨想到前世被凌迟的翼儿,心中一阵揪痛,她怕自己会失控,扭开头不敢看他。 风啸冷哼一声,瞪了跪在地上的风青旭一眼,怒不可遏的说道,“这个逆子,年纪小小就上青楼喝花酒不算,竟然还调戏娘家妇女,如今尚且年幼就如此伤风败俗,日后还得了?与其让他日后毁我风家名声,不如让我现在打死他来得省事。” 风轻晨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旭儿才七岁,哪懂得这些歪门邪道,定是有人诱使,或…栽赃陷害! “爹,弟弟自幼便懂事晨儿不相信弟弟会做出这等事,不知爹可否给晨儿点时间,让晨儿问弟弟几句话;若弟弟真做出这等事,爹在教训他也不迟,若是他没做过,这罚受得未免有些冤枉。” 风轻晨深知风啸的脾性,如今这府中除了老太太外恐怕就自己的话对他还有些用,不为别的,就自己那郡主身份他也会稍微斟酌几分,何况如今之事与他平日最为疼爱的儿子有关,她更是多了几分把握。 风啸略作思量,觉得风轻晨此言有理,便点头应允。 风轻晨走过去扶起浑身伤痕的风青旭,看着他泪痕满面的小脸,满是心疼的帮他拭去脸上的泪痕,温柔的开口,“旭儿,究竟发生何事?你跟姐姐说,姐姐相信你不是那等无耻之徒,爹也是气急才打你,爹心里也是心疼旭儿的,你将事情说出来给爹听听,还有祖母跟娘都在,定不会冤枉了你。” “哇哇…呜呜…姐姐…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旭儿扑进风轻晨的怀里,终是忍不住痛哭了起来,在风轻晨的安抚下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风青旭比小巴小了几岁,说起话来没小巴那么条理分明,但两人所说的事情大致上却是相同。 风啸听见风青旭说在烟花楼门口撞着一位姑娘,两人还吵了几句时,脸色稍微变了变,也未搭话,任由他继续说下去。 “你若没对那位姑娘动手,人家怎会找上门让我还她一个公道?你可知若不是我及时拦住她,这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了解了事情始末后,风啸虽不至于像之前般叫喊着要将风青旭打杀,但脸色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如今几位皇子争权夺利,朝堂之上争斗连连,他这中立的态度越加遭人注意,若是此时被有心人抓住大做文章,那对整个将军府而言将是一场灾难。 “姐姐…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我…我没脱她衣服,我真的没有……”风青旭害怕的紧紧抓着风轻晨的衣角,挂着泪痕的小脸满是惊恐,深怕风轻晨不相信他似的,反复的解释道。 傻旭儿,你还那么小,能对她做些什么? 当然,这句话风轻晨不会说出来,她的灵魂虽然成亲生子,但这具身体才十二岁,若说出这种话,她的清誉也就毁了。 风轻晨从怀里掏出帕子温柔的擦去他脸上的眼泪,轻轻的把他抱在怀中低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旭儿别激动,姐姐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相信姐姐!” “爹,不知那位姑娘何在?可否请她出来跟旭儿当面对质,这件事攸关我将军府名声,不查个水落石出,日后我将军府如何面对世人异样的眼光?”松开怀中的旭儿,风轻晨莲步款款的走到风啸跟前,面色凝重的说道。 七岁的风青旭哪懂得去青楼喝花酒?那叶尚书家的公子她也有所耳闻,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偏巧他就是风轻语的亲表哥。旭儿一行那么多人那姑娘就偏生被旭儿撞着了,那姑娘偏生那么巧就能拦到风啸的马车,这一切未免太多巧合,记得有人说过,太多的巧合发生在一件事上便不是巧合,而是阴谋! 风轻晨有绝对的把握怀疑这次的事是有人一手促成,看来这有人是想彻底让风家乱起来,先是找人污她清白,几次失败后便将主意打到娘身上,如今竟是连旭儿也不放过,看来这人是想对风家动手了,她们母子三人若是在将军府出点什么意外,那无异于是在秦相府与将军府这岌岌可危的关系上狠狠斩上一刀,只要秦相府跟将军府划清界限,那皇后自然也不会支持将军府,如此一来将军府便被孤立,若是有人相对将军府下手,这便是一个好时机。 原来这最终的目的竟是在这里!瞄准的竟然是整个将军府,好,很好! 想通了这一层关系,风轻晨眼底如同被覆上千里冰雪般,迸出一股强烈的冷意。 “来人,去偏院把那位姑娘请来!”风啸厉声下令,常年征战沙场的他,对风轻晨这雷厉风行的性格比较喜爱,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过了一会儿,风啸派去请那位姑娘的下人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老爷,不好了,那位姑娘…那位姑娘她…她不见了!” 果然如此!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厉芒,抬头直直的望着风啸,那双黑瞳中闪着淡淡幽光,让人不寒而栗,“爹,此事事关重大,务必尽早要将那位姑娘给找到,迟了——只怕人就没了!” 051 老太太中毒了? 风轻晨说出那句话后,风啸先是一愣,接着想到什么似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赶紧让人去找那个突然出现如今又消失不见的姑娘,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经风轻晨一点他便想了个透彻,那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将军府,若是人就这么没了,那将军府的声誉必将受损,如今这关键时刻他是万万不能被人抓住这等把柄。舒骺豞匫 “爹,不知你是在何处遇见那位姑娘?”风轻晨低着头沉思半响后,方才缓缓抬起头深幽的眼眸望着风啸,她神色并未有何异常之处,但风啸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饶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他也是微微一愣。 这晨儿,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风啸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随即为自己这想法感到可笑,看向风轻晨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别样的深意,他竟不知晨儿还有如此灵敏睿智的一面,究竟是她隐藏得太好,还是他太过于疏忽她了? 关于这个问题他在心中问了自己几遍,却找不出答案,在风轻晨的等待下,却是开口将她所问的问题缓缓道来…… 风啸今日下朝回府的路上,一个年轻貌美的妙龄少女突然冲出来跪在街道中间,拦住了他的马车,若非车夫及时反应过来,她就命丧马蹄之下,在他询问下方知,此女姓白名玉,家道中落如今只剩自己一人,今日在来街上买东西却被一男子非礼了去,还将她的衣裳撕破了,从路人口中得知那人乃将军府的嫡少爷,她此番罔顾性命冲出来只是想让风将军还她个公道,如若不然,她便一头撞死在将军府门口,以示清白! 言词中,风啸得知风青旭不光当街欺负了这名女子,还上青楼喝花酒,当即勃然大怒,答应会给这白玉一个说法,便让下人将她领回府中,自己则怒气冲冲的去了烟花楼将风青旭给拎了回来。 “这后面的事你们都瞧见了,如今只要寻得那姑娘,便知今日之事究竟是否巧合。”或是早有图谋。风啸眼底闪过一道厉色,后面这句话并未说出口,但风轻晨却从他眼底看见了那暗藏的凶光,看来他心里也明白了些事。 风轻晨微微颔首,恬静的脸上带着几许凝重,秦氏见此眼神一黯,也不说话。 “那女人害得我的乖孙如此凄惨,将她找回来我定要严惩她一番不可……”老夫人最为护短,能入得她眼的人即便做得在不对也是好的。反之,如风轻晨母女般,做得再多再好都是枉然。 “娘,人家姑娘也很是无辜,平白无故被人毁了名节很是可怜,再说此事也怨不得那姑娘,若非这逆子年纪小小不学好跑去青楼学人喝花酒,也不会闹出这档子事,这权当给他个教训,若再有下次我定要把他的腿给打断,记住了没有?” 风啸怒目一瞪,风青旭点了点小脑袋赶紧缩回风轻晨怀里,小脸上满是惧意,显然刚才那顿狠打在他心里留下不小阴影,风轻晨见状心中低叹,想着等会得好好开导旭儿一番,这般胆小文弱对他日后影响颇为不好。 老夫人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事怪不得人家姑娘,嘴里念叨几句也没多说什么。 他们这边忙着到处找人时,叶姨娘的院子里却是多了名娇客,身材婀娜年轻貌美,虽无叶姨娘的艳丽风情,却胜在温柔似水我见犹怜,若是风啸看见此人,定会认出其身份,她正是令风青旭遭受这一顿毒打的始作俑者——白玉! “白姑娘果真生得花容月貌我见犹怜,就是我见了都想把你抱在怀中好好呵护一番呢!”叶姨娘瞧着眼前这年轻貌美的白玉,心中不免升起几分嫉妒,好在有风轻语在旁提醒她,才未闹出笑话来。 “夫人见笑了,白玉蒲柳之姿哪敢在夫人面前造次,如今白玉以完成夫人交代的事,还请夫人履行承诺将那剩下的三百两银子给白玉,白玉也好尽快离开帝都。”白玉微微一笑,水眸中闪过几分贪婪和算计,她对风啸一见倾心,他那英挺健壮的模样不断出现在她脑中,若是自己能嫁给他,那…… 思及此,她美丽的俏脸染上淡淡红晕,如今见着这叶姨娘姿色远不如自己时,更是坚定了要嫁给风啸的想法,她相信凭借她的姿色手段,定能让风啸对她痴迷不已,若在生下一儿半女,那她这后半生便能在荣华富贵中度过,那区区的三百两又算什么?叶姨娘并不知晓自己找回来的陷害风青旭的女人已经动了抢她相公的心思,她这就叫引狼入室,自找苦吃! “三百两?白姑娘莫不是记错了,我们说好的可不是这个价格,订金五十两,事成之后再付一百两,这加在一起也不过一百五十两,怎会如白姑娘所言成了三百两呢?” “若是寻常人一百五十两银子足以,但那风青旭风少爷可非常人,他不仅是将军府的嫡出少爷,还是左相的外孙,当今皇后娘娘的外甥,他亲姐姐又是刚刚册封的郡主,如此多高贵的身份随便一个都能要了我的性命,我冒了如此大的风险多要些银子不为过吧?更何况,若是被人知晓这事乃夫人你在背后指使…呵呵…”白玉娇媚一笑,看着叶姨娘铁青的脸色,眼中带着一阵不屑,“想必三小姐与夫人的看法定会有些不同,是不是?” 白玉不仅有心机,这胆量也是极大,这脚还踩在别人的地方上,就敢出口威胁别人,这威胁的对象偏偏也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这出戏也是越演越烈,越来越精彩! 叶姨娘脸色一变,冷冷的看着白玉那张虚伪的脸,眼中迸出一道厉芒,“你敢威胁我?” “白玉不敢,我说的只是一个事实而已,何来威胁二字可言,夫人多虑了!”白玉丝毫不惧叶姨娘的怒色,笑颜如花的望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叶姨娘怒瞪着白玉,她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嚣张,当着自己的面威胁自己,区区三百两银子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小数字,最让她动怒的是她的威胁,这个女人既然会为了银子威胁自己,也极有可能将这件事泄露出去,这令她非常不安,不禁后悔听了大哥的话找上她。 “你好大的……”叶姨娘气得咬牙,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 风轻语轻轻的拉了下叶姨娘的袖子,示意她莫要继续说下去。她今日也是趁着老太太出了安华居才偷偷来了叶姨娘的院子,等会还得赶回去,毕竟她此刻正被罚着禁足呢! “娘,不过是三百两银子,给白姐姐便是,我想白姐姐也不是那等贪得无厌之人,白姐姐稍等,我去屋内给把银子拿来给姐姐。”风轻语打断叶姨娘的话,朝白玉露甜甜的笑容,天真无邪的模样煞是可爱。 白玉心中一喜,笑得极为灿烂,她心中正在不屑的嘲笑着这对母女,想象着自己进门以后这两人的难看脸色,还有她日后将两人踩在脚下的快感,却哪里知道,这天真无暇之下是天下最恶毒的心肠,“如此便有劳三小姐了!” 片刻后,风轻语怀中抱着一个锦盒,身后的丫鬟端着几倍茶水与糕点与她一起走了过来。 “这是三百两现银,白姐姐请收好了。”风轻语笑着将手中的锦盒交给白玉,待她查点清楚后端起桌上的茶水道,“这次多亏白姐姐帮忙,妹妹以茶代酒敬白姐姐一杯,下次妹妹若是还有劳烦姐姐的地方,还请姐姐多多帮助妹妹才是呢!” 风轻语人畜无害的外表便是她最有利的工具,对不了解她的人而言,她就是那仙子般美丽又善良,白玉就是被她那外表所迷惑,才会喝下手中的茶,还沾沾自喜。 白玉正跟风轻语聊着,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白玉晃了晃头,显示有些迷惑,继而忽然脸色大变的看向了那个茶杯!“你……你竟然下药!”她咬着牙强自撑着,看向风轻语的眼睛里闪过了浓浓的恨意和悔恨!想不到她刚刚还在算计别人,此刻,自己就已经性命难保了! “你本命不该绝,错就错在你不该自作聪明,若有来生还是聪明些才能长命。”风轻语瞥了她一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中满是轻蔑与不屑,那茶水中不过被她下了些让人软弱无力的药,那还是上次对付风轻晨剩下的,这次倒是又派上用场了。 白玉努力好几次,浑身还是使不上半分力气,整个人如一滩烂泥似的趴在石桌上,眼中满是恨意的瞪着风轻语,“风轻语,你好恶毒的心肠!我……我若是死在了将军府,对你们而言也是个麻烦,只要你今日放我走,我发誓绝对不将今日之事泄露半句。” “走?白姐姐说笑了,白姐姐一定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意中人才不会泄露秘密,对不对?”风轻语笑得一脸的天真,只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白羽心中一阵阵的发冷。 “你杀了我!你们将军府就会永远背负污名,你,你不能这么做!”白玉真的害怕了,她已经从风轻语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结果,一个字:死! 她万万没想到那看似仙子般天真无邪的风三小姐心肠竟是如此狠辣,她不禁有些后悔今日的冲动之举,只能想方设法尽量说服她们放过自己,只要自己活着今日之仇她定会向她们讨回来! 风轻语嘴角勾起一抹轻嘲,红唇微启缓缓说道,“白玉姑娘因名节受辱,自觉愧对世人无颜面继续苟活世间,以死明志,这个结局白玉姑娘可满意?”白玉必死,凭风轻语的手段岂会留着一个握有她把柄的人在这世上,白玉的死是一个必经环节,是她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你们…你们好狠毒的心肠…”白玉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赤果果的瞪着这对母女。 这对母女真是蛇蝎心肠,利用自己陷害府中嫡子还将自己毒杀灭口,如今竟是连自己的死后都要继续利用,就是真正的蛇蝎也不过如此!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白玉姑娘一根白绫送她上路。”风轻语瞥了眼身后的小燕,示意她按计划行事,送白玉上路。 白玉深知自己此刻是难逃一死,倒也冷静下来,恶狠狠的瞪着风轻语母女,满脸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这两个贱人,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咳咳…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此刻白玉心中恨极了风轻语母女,这本是一场银货两讫的交易,却把自己的命给赔了上去! 叶姨娘瞧着她那副越来越虚弱的模样,笑得极为嚣张,“你死后我会让人将你的尸骨烧成灰,让你连鬼都做不成,看你如何报仇,哈哈哈……” 风轻语母女嘲笑白玉不自量力活该命丧黄泉之时,并未发现院子角落处那颗大树上闪过一道影子。 风轻晨见到白玉时她已经奄奄一息,挂在房梁上的身子左右晃动,她赶紧让人把吊在房梁上的白玉救下来,一边让人去请了大夫,一边赶紧让人去通知风啸,作为一家之主他不在场这戏可没法往下演。 若不是她不放心让君梦去叶姨娘院里探个究竟,如今这女子就必死无疑,叶姨娘母女还狠毒的手段,为了彻底毁掉旭儿竟是不惜牺牲将军府的声誉,若是老太太得知意图毁掉将军府前程的人竟是她最为疼爱的孙女,不知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大夫刚走,风啸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他并不知风轻晨派人将他请来的原因,他猜想定是与那突然失踪的白玉姑娘有关,这脚下动作也就越加快了几分。 “晨儿,你急着找我来有何要事?”前脚刚迈进屋子,风啸就立马开口询问,紧锁的眉头带着几分愁意。 风轻晨微微颔首,不紧不慢的的上前给他倒了杯茶水,俯身将茶水递给他后,缓缓将自己发现白玉上吊自杀之事说了出来,却把君梦在叶姨娘院子里看见那一幕隐瞒了下来,她几乎可以肯定,风轻语母女身后定还有人,前几日在白云寺发生的事便是最好的证明,与其将事实说出来打草惊蛇,她更愿意以另一种方式面对她们。 “那位姑娘如今怎样?身子可有大碍?”风啸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他倒不是真的关心一个普通百姓的死活,只是心中另有顾忌,他收到风声有人已经准备抓着这件事弹劾他,如此一来他更要小心对待。 “暂无大碍,不过……”风轻晨蹙眉微叹,欲言又止。 风啸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在见过她今日展露的另一面后,他对她稍稍改观,愿意听她说上一说,“晨儿想说什么且说无妨。” 风轻晨稍作犹豫,俏脸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微微一叹,朱唇轻启,“爹,恕女儿直言,不知爹您打算如何安置那位姑娘?如今世人皆知那位姑娘进了我将军府,若她再次寻死,那世人又该如何说我将军府?如何说爹?此事可大可小,爹还需慎重处理!”她眉头紧锁,却在低头间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风轻语,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好,想要杀人灭口栽赃抹黑旭儿的名声,我偏生就不成全你,让你尝尝被一条毒蛇日夜觊觎的滋味! 风啸眉头一皱眼中精光一闪,看着风轻晨道,“晨儿,你说为父该当如何?” “嗯…这个…这个女儿也不懂,但女儿听说如今几位皇子闹得很厉害,爹你又一直不表态,如此下去形势十分不利,外公跟大舅都说爹是个…”风轻晨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风啸眉毛微微上扬,语气略微有些急促,“你外公跟大舅说爹是个什么?” “爹,女儿要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外公跟大舅说爹是个大顽固,是个大笨蛋!”风轻晨见风啸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赶紧开口继续说道,“外公还说,爹是个难得的将才,但思想过于古板不会变通,这些个皇子闹就让他们闹去,这天下终究还是皇上的,只要皇上不说话别的都是白搭,只要效忠皇上,不去管那些皇子之间的纷争,皇上看在眼中定不会怪罪于爹。”风轻晨一口气把这段话说完,瞪大眼睛看着风啸。 “没了?”风啸觉着听了一半,突然就没了,抬头刚好对上风轻晨那双清澈深黑的眼眸,感觉她的双眸好似一个漩涡,能把人的灵魂给吸进去,他心神一震,那种感觉瞬间消失,他不禁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却没看见风轻晨眼底闪过那抹异色。 风轻晨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摇了摇头,“没了,就这还是我无意间偷听到的,外公跟大舅舅还因此把我训了一顿,之后更是不会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事。”这些话当然不是秦相说的,而是风轻晨借由秦相为借口提醒他的,不管风家有多少人对不起她,这风家将来都是要交到旭儿手上,她这个做姐姐的自会为他守护好这一份属于他的家业。 风啸低声一叹,眼底闪过几分无奈,勾了勾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当年的事秦相一直怨自己,那又何尝是自己所愿,只不过……唉!那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心里都留下了一道结,折磨了大家那么多年,还不够吗? “晨儿,这事我知道怎么处理了,以日后……有时间就多去陪陪你外公,他,也是个可怜的老人。”风啸说着脸上流露出丝毫痛色,风轻晨竟然看见他眼底闪过水花,着实吓了她一跳,前世今生风啸在她印象里都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从未见他流过泪,而今天他竟红了眼,着让她如何不吃惊。 风轻晨刚压下心中的震惊,想着寻个借口离开时,风啸开口了,“晨儿,你去看看你弟弟,他今日被吓得不轻,你好生陪陪他。”风啸今日毒打旭儿,何尝不是想借机敲打他一番,他如今年岁还小,若是流连那等烟花柳巷之地染上恶习,那将来如何担当这偌大的家业,他又何尝不是一片苦心。 “女儿这就去弟弟院里陪他说说话儿,爹,那女儿先行告退。”风轻晨弯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房间,刚才爹说到旭儿时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她就知道,他也是疼旭儿的,今日会下此狠手也多半是因恨铁不成钢,被旭儿的行径气着了,加上白玉一事,才造就这般结果。 想必,他心中也有些后悔下手那么重吧!风轻晨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勾起一抹淡笑,莲步款款的朝旭儿院子走去。 风轻晨走后,风啸进那屋子里瞧了瞧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白玉,这白玉原就生得美貌,如今更是添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之态,风啸瞧在眼里心中不由一动,找来管家让他拨两个丫鬟好生照顾白玉,便离开去了老太太的安华居。 风轻晨来到风青旭的屋子,瞧见他幼小的身体上包扎了许多纱布,因着风啸那顿鞭子都是打在他背上,他只能趴在床上,秦氏在一旁不停的抹眼泪,他本想动动身子安慰秦氏来着,却因这个动作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豆大的眼泪啪啪往下掉,偏生他为了不让秦氏担心咬紧牙关硬是没哼一声,刚走进来的风轻晨瞧见这一幕,顿时觉得鼻子发酸胸口也闷疼闷疼的,难受极了。 她对旭儿并非姐弟之情那么简单,每次看见旭儿那张稚嫩的面孔,就让她想到还来不及长大就身死的翼儿,那种活生生被剜掉一块心头肉的感觉不是一个痛字就可以诠释的,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 “旭儿,还痛不痛?”风轻晨轻轻抚上风青旭的小脸,眼底满是心疼。她进屋后先是把秦氏劝了回去,毕竟她如今是双身子的人,情绪不适宜太过激动,而且他们姐弟之间有些话也确实不方便让她知晓。 风青旭摇了摇头,稚嫩的脸上扯出几分牵强的笑容,口是心非的说道,“旭儿不疼,姐姐别难过了,都是旭儿不乖,让娘伤心,让姐姐难过,旭儿以后会听夫子的话好好念书,将来旭儿要当比爹爹更厉害的人,不让人欺负娘和姐姐!”后面一番话,他说得情真意切,那稚嫩的脸上带着一股子坚定。 “姐姐相信旭儿以后会变得很厉害,但旭儿你要记住,你现在还小,必须先保护好自己,要平平安安长大,日后才能变得很厉害保护娘跟姐姐。”风轻晨温柔的笑着,眼底满是欣慰,“旭儿你知道今日你为什么会被爹打吗?”话锋一转,风轻晨的声音依旧轻柔,但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强硬的气势。 风轻晨眼神一黯,低下头弱弱的说道,“旭儿不乖,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还撞着了人家姑娘没道歉……”他越说越小声,最后更是直接没了声音,只见他小肩膀一耸一耸,传出了阵阵啜泣声。 “不对,旭儿,你说错了!”风轻晨伸手让他的小脑袋抬起来,用手帕擦去他脸上的眼泪,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平日里与你没什么交情的叶家公子会请你去喝酒?你们一群人走在一起为何单单是你撞上那位姑娘?为何爹会知道你在那里?为何那位姑娘会口口声声说你撕破她的衣裳,毁了她的名节?为何与你一起的几位公子没人愿意站出来为你作证?为何……” “这件事中巧合如此之多,疑点重重,你可有想过这是为何?”风轻晨将此事中的疑点一点一点立出来,说给他知晓,也是为了给他个教训,日后切莫再犯。 风青旭目瞪口呆的看着风轻晨,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这…… 这些他从未想过,他本来也不是个蠢的,相反他脑袋极为聪明,之前没想通这些只是太过单纯,以为这些只是普通的巧合,但风轻晨把这些巧合全部串在一起说出来时,他立马知道不对劲了! 三皇子表哥曾教过他,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以上绝对就是阴谋! “姐姐,这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这些都是阴谋对不对?嘶——”风青旭想通了这层,一时激动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他整张脸皱成一团像个小包子似的。 “慢点,当心摔着。”风轻晨把他按到床上趴好,拿出帕子温柔的帮他擦去额头的汗水,笑得极其甜美欣慰,“你能想通这点姐姐很高兴,旭儿,你是家中嫡子,这风家偌大的家业日后都需要你来继承,你必须学着长大,遇事多几分冷静,不要冲动盲目,今日之事你要引以为戒,须知日后若是如此受伤的就不是你自己,极有可能是你身旁的人,姐姐说这些话你可能听不懂,但你要记在心中,知道吗?” “在你长大之前,姐姐会帮你好生守着这份家业,不让风家落到旁人手中,但你也要快些长大姐姐才能放手享福,届时姐姐就靠你来保护了,旭儿,你说可好?” 风青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小拳头,正色的说道,“旭儿记住了,谢谢姐姐,旭儿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姐姐跟娘,一定会!” 他知道,姐姐跟娘是世上最疼爱他的人,爹跟祖母也疼爱他,那是因为他是风家的嫡子,也因为他不曾犯下大错,今天的事让他意识到,在爹眼中家族声望胜过他的生命,只有娘跟姐姐是真的爱他。 风轻晨跟风青旭说了会儿话,喂他喝了药就让他睡下好生休息,今日发生之事的确将他吓得不轻,就连睡着了眉头都紧锁着,看得风轻晨又是一阵蹙眉。 离开风青旭的房间,风轻晨正想去秦氏院子瞧瞧,谁知在半路遇着老夫人房里的翡翠。 “翡翠姐姐,你这是去哪呢?瞧你急得满头都是汗。”风轻晨脸上挂着恬静的淡笑,语带疑惑的问道。 翡翠瞧见风轻晨后,紧皱的眉头逐渐展开,俯身行礼道,“奴婢见过大小姐,奴婢奉老夫人的话请大小姐去安华居一趟,这不,刚去了院子没找着人正急着不知怎么回去交差,就遇着大小姐了,还请大小姐移步安华居,老夫人跟老爷还有夫人都在呢!”末了,翡翠加上这么一句话,饶有所思的看了风轻晨一眼。 风轻晨一听人都在老夫人那,心中顿时有了个底,估计应该是跟那没死成的白玉有关,只是这事为什么要找上她?跟她又没什么关系。 心中虽这么想着,她还是随翡翠一起去了安华居,她也想知道爹会怎么安置那白玉? 来到安华居,风轻晨发现这屋里的气氛极为压抑,也不知是何缘故所致? 老太太板着张脸坐在首座,身旁坐着脸色难看的风啸,而秦氏则是孤零零的坐在左边的椅子上,风轻晨进屋后先是逐一给人行礼,老夫人依旧没给她好脸色,倒是风啸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晨儿来了,快坐下吧!你祖母有些话要问你,你就老实回答便是。” 风轻晨点了点头,乖巧的说道,“是的爹,晨儿晓得。” “那个女人是你救回来的?”老夫人冷冷瞥了眼风轻晨,冷哼一声,满脸不悦的问道。 风轻晨愣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老夫人话里的意思,直到风啸开口提醒了她才记得。 “祖母说的是白玉姑娘吧!今儿个爹不是派人去寻找白玉姑娘的行踪,有人发现白玉姑娘就在府中上吊,晨儿听说就立马赶了过去,请大夫给她瞧过了,大夫说没什么大碍……” “啪——” 老夫人单手一挥,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指着风轻晨怒声道,“谁让你救她的?她竟敢害老身的孙儿挨打,她就该死,你去救她做什么?你…你们一个个想气死我不成,旭儿可是你亲弟弟,你就那么心狠连他都容不下吗?咳咳……咳咳咳……” “娘,你别激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晨儿这是在为咱们风家积福……”秦氏赶紧过去扶着老夫人,生怕她真被气出个好歹,一边给风轻晨使眼色,让她快些认错,别气着老夫人了。 风轻晨眼底升起一层水雾,满脸委屈的模样,亲手倒了杯茶水端过去给老夫人润喉,老夫人缓过气来瞧见风轻晨那副满脸委屈的模样,心中也明白她其实没做错,是自己迁怒于她,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晚辈面前承认自己做错了,她索性别过脸不去看她。 “娘,您别那么激动,那白玉姑娘也没错,旭儿是我打的,您要气就气我一个人就好,别殃及池鱼!”风啸好生劝说,却更加激怒了老夫人,他从未如此反驳过她的话,如今却是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违抗她的意愿,更是让她动怒。 “不行!老身无论如何也不允许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进门,你就死了那条心,我风家家世清白,纵是纳妾也得纳那身家清白的姑娘,这等来历不明的女人休想踏进我风家大门。”老夫人厉声喝道。 纳妾? 风轻晨捕捉到了话中的重点,也瞬间明白了她那素来孝顺的爹为何会跟老夫人争执的原由,的确,要让思想古板的老夫人接受一个身份来历不明,更是差点害死她孙儿的女人进门,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大概明白风啸为何要把自己找来的原因了,她眼角余光看了眼一旁低头不语的秦氏,心中暗叹一声,对她说了声抱歉!她这个做女儿的真是越来越不孝,竟然帮着她爹纳妾,这让她对秦氏心中多了几分愧疚。 “娘,世人皆知那白玉被我派人领进了我将军府,如若这马上又传出她的死讯,你让世人如何说我将军府?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但如今朝堂动荡,几位皇子闹得极为厉害,儿子我一直保持中立,多得是人想把我拉下水,若是这当头将军府传出这等丑闻命案,必会有人抓住此事针对于我,届时,那对我将军府而言将是一场灾难。所以,这白玉,儿子我必须娶!”面对老夫人那强硬的态度,风啸深知若是不说出个由头来,那白玉是如论如何也进不来这风家大门,他必须先过了老夫人这关,而老夫人最看重什么?无疑是将军府的名声,和他的前程,他便从这里下手无论如何都要说服老夫人,如他若言,这白玉,他必须娶! 果然,老夫人听了他这番话,抵触情绪稍微减少了些,眉头一皱不悦的开口道,“难不成就没别的法子了吗?给那女人些银两将她送走便是,何必硬要委屈你将她娶进门,再说我风家娶亲纳妾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还是你看着那女人有几分姿色想收了她?那就收了当个通房也就算了。”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风轻晨一直以为老夫人就是个耳根子软的老糊涂,不然也不会被风轻语母女耍得团团转,可如今听了她这一番说词后,倒是让她看见了老夫人精明犀利的一面,她说出来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风轻晨不禁有些明白她独掌风家后院那么多年的原因了。 “祖母,晨儿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在风啸一道道威逼催促的眼神下,风轻晨心中低声一叹,眼中闪过一道对秦氏的歉意,柔声说道。 老夫人瞥了风轻晨一眼,把对风啸的怒气都发泄在她身上,冷哼一声,拉长着脸瞪了她一眼,“不知当说不当说那就别说,你这郡主当久了莫不是连我风家的规矩都忘记了?长辈说话何时轮到你这个晚辈插话?真是没教养。”最后一句没教养却是把风啸和秦氏一起骂了进去,风啸皱了皱眉最终没张嘴,秦氏紧咬下唇低着头暗自垂泪,想站起来将女儿拥入怀中好生呵护,却始终鼓不起那个勇气。 风轻晨紧紧盯着老夫人,那双深幽的眼眸中迸发出一股刺骨的寒意,老夫人浑身打了个寒颤,瞬间就像是置身冰窖般,由心底升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站起了身子,莲步款款的走到老夫人跟前三四步远的位置,露出一抹极为甜美的笑容,霎间美得不可方物,朱唇轻启用她那甜美娇柔的声音说道,“祖母恕罪,轻晨哪是郡主当久了忘记风家的规矩,恰恰相反,轻晨是因着刚当上郡主不是很明白我们大越的律法。爹,不知我这郡主是几品?” “晨儿乃皇上御封的郡主,乃正一品头衔。”风啸虽不知风轻晨此举为何,却还是将她的问题回答了。 风轻晨听了风啸的话淡淡一笑,双眸如利剑般射向老夫人,柔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冷的嘲弄,“我记得这大越律法中以下犯上无辜辱及皇亲,可是大罪,轻则杖责,重则乃杀头的大罪。孙女知晓祖母年岁大,脑子里记不得许多事,好在今日也无外人在场,否则在这律法面前,孙女就是那一品郡主也护不住您呢!”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风轻晨笑得极其甜美诱人,眼底却一片冰冷,她不在乎老夫人对她冷言冷语,也不在乎老夫人对她的宠爱不如风轻语,她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逆鳞,只要不触及,她将是气质恬静善良温柔的风家大小姐,反之……她眼底闪过一道阴鸷,她不介意计划提前。 “你…你…咳咳…你这个……噗——”这年纪大了身子骨本就不好,今儿个三番四次气血翻涌,老夫人直接就没招架住,张嘴吐了一口鲜血,风轻晨躲避不及,身上的衣裳被鲜血染红,带着淡淡腥臭的气味。 风啸眼疾手快的抱住昏倒的老夫人,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狠狠瞪了风轻晨一眼,迈开步子匆匆离开,他深知此刻不是与她计较的时候,还得先找大夫救治老夫人才是,秦氏交代风轻晨回屋换上衣裳后去老夫人的院里后,也赶紧跟在风啸身后离开。 风轻晨这前脚刚踏进院里,君梦的身影犹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她身旁,双眸紧紧盯着她胸前那片微微泛黑的血渍,深幽的眼底闪过一道阴鸷,“小姐,你身上怎么会有血渍?你受伤了吗?” 当君梦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她说到这血是老夫人吐在她身上时,她明显看见君梦眼底闪过一道幸灾乐祸的眼神,她心念一动,盯着君梦问道,“君梦,这血,有问题对不对?” 她原是抱着试探之意一问,谁知君梦却点了点头,正色的说道,“这血,有毒!换而言之,老夫人中毒了!” ------题外话------ 那啥,有月票滴亲们别攒着了,砸一张给娑呗,所谓好事成双来着,这白色情人节没过多久,娑的月票数字还是光棍一条,乃们就忍心么?好歹给介绍个对象处处呗~(^_^)~ 052 冲喜把孩子冲没了 “中毒?你确定?”风轻晨眉头轻蹙面露诧异之色,这若是旁人还好说,这老太太常年呆在府中怎么会中毒?而且就凭这一口血君梦就能断定她是中毒,这 君梦点了点头,绕到风轻晨身后帮她把那件染上血的外衣脱了下来,低声说道,“从这毒的气味来看,她中的毒里面应该有断肠草的成分,断肠草毒性霸道只要触及皮肤也能使人中毒,小姐这件衣裳还是扔掉得好。舒骺豞匫” 得到君梦的肯定后,风轻晨皱眉沉思,眸中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此事暂且保密不要告诉旁人,你去帮我打些热水来,我沐浴更衣后还要去老夫人那瞧瞧,待会你跟我一道过去瞧瞧。” 看着君梦离去的背影,风轻晨双眸微眯,眼中迸发出一道精光,她上次就曾怀疑过君梦,一直想寻个机会试她一试,不过这段时间府中事情不断,也就没寻着机会,如今看来此事耽搁不得,能仅凭一口血就判定出这吐血之人身中剧毒,甚至能知晓这中毒之人所中之毒的成分,这岂是寻常人能有的手段? 至于老太太身上的毒,还是要让君梦去瞧瞧,即便是不能解毒也要确定一下她是真的中毒,如果可以最好是能找出解药,这老太太好好呆着府中都能中毒,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非常清楚,有了解药也算是有备无患。 她感觉这将军府就好似一个无底的漩涡,而她此刻却是站在这漩涡的中间,身不由己的越陷越深。 一番沐浴更衣的动作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风轻晨任由白芷帮她换上一件嫩绿色的襦裙,因着这气候越来越冷,身上的衣裳也越发穿得厚实了些,风轻晨虽穿了好几件衣裳,但她身子瘦弱倒也不显得臃肿,许是刚沐浴出来,她双腮染上层淡淡的红晕,水眸如星辰般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给她那张恬静清秀的脸上增加了几分神采,气质也越加高贵了几分。 “小姐真是越发漂亮了,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比不上呢!”白芷看着这幅模样的风轻晨,小脸仰得高高的,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这可是她家大小姐,生得美丽又聪慧过人,别人是怎么也及不上的。 这若在平时风轻晨定会与白芷说笑几句,可今日她着实没那个心情,君梦的事就像一根刺卡在她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卡得她极为难受。 “白芷,这平日里你可有发现君梦的举止有何异常之处?”风轻晨突然抬头望着白芷问道。她也不在乎白芷知道关于君梦的事,对白芷她还是极为信任的,她的性子她还是知道的,她不是那等嘴碎没分寸的人。 风轻晨原是想着让白芷平日里多注意注意君梦的举动,谁知白芷听了她的话后,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奴婢本想着夜里在告诉小姐,如今小姐既然问了想必也是发现了什么,那奴婢也就不隐瞒了。君梦这几夜时常在夜里出去,起初奴婢还以为她是夜里起夜,也没多想,就在昨儿个夜里,奴婢肚子疼得紧就起来上茅房,谁知却瞧见一道人影从院子里出去,仔细一瞧才发现那是君梦,奴婢也是觉着奇怪就跟了上去,便见着君梦这么轻轻一跃就出了府中的高墙,约莫到了快天亮的时辰才回来。” “奴婢一直知道君梦会些武功,但没想到她那么厉害。小姐,奴婢觉着这君梦肯定是故意接近小姐您的,不然凭她那么厉害的武功谁能把她欺负了去?依我看小姐您还是把她赶走算了,她明明那么厉害还装得那么可怜留在小姐身旁,谁知道她有什么企图,要是伤着小姐可如何是好?” 见着白芷越说越激动,风轻晨倒是冷静了许多,深幽的眸底闪过一道精光,仔细回想着白芷的话。 君梦时常在夜里出府? 风轻晨微微挑眉,关于这点她倒是不怎么意外,她若是不出府如何向她身后之人汇报风家的一切,只是她不明白,凭君梦的本是怎么会让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芷发现她出府之事?唯一可以解释得通的理由,就是她是故意的。 她知道白芷对自己非常忠心,也知道白芷若是发现什么肯定会告诉自己,她如今不过是借白芷的口告诉自己,她对自己无恶意,这何尝不是她示好的一种方式。 “此事我只有打算,白芷,往后你平日里多注意君梦,她若是有什么异常就马上告诉我,别的不用你管,知道吗?”虽说君梦在主动跟自己示好,但风轻晨心中也没多相信她,归根究底她最相信的人还是自己,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她更想自己掌控一切。 白芷其实很想问问风轻晨,为什么不把君梦赶走?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她相信以小姐的聪明才智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她只要做好小姐吩咐的事就行了。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赞赏之色,白芷的表现无疑让她非常满意,她此生要走的路注定阴谋算计坎坷重重,留在她身边的人若是只知愚忠而看不清形势,留下也只会害了她,而白芷在她刻意的栽培下,正在朝一个她期许的方向改变着。 “君梦,你随我去老夫人院里。” 风轻晨从屋里出来瞧见君梦正在太阳底下给小泥巴梳毛,小泥巴就是风青旭抱来的那只小狗,那日风轻晨给它洗过澡后,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它就跑去院子里玩耍,弄了浑身的泥巴脏兮兮的,风轻晨顺口就给它取了个小泥巴的名字,叫着倒也顺口。 风轻晨来到老夫人的安华居外,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叶姨娘那尖细的声音,似乎跟人发生了争执,她微微挑眉,莲步款款的进了院子。 安华居内—— 老夫人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者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帮老夫人号脉,风啸与秦氏以及闻风而来的姨娘们全部站在一旁,神色紧张的看着床上的老夫人。 良久后,大夫的手离开老夫人的手腕,略微摇了摇头,低叹一声开口道,“老夫人年岁大了身子骨也就越来越弱,昔年留下的病根如今一直缠着她,这次老夫人也算是因祸得福,把心中那口郁结之气借着那口血吐了出来,只要好生调养一些时日也就无碍,只是……” 秦氏闻言紧皱的眉头总算是缓缓松开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老夫人这幅模样完全是被晨儿那番话给气的,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那对晨儿日后可是极为不好,幸好如今老夫人的身子无碍,她也就放心了。 “张大夫,你但说无妨。”风啸抬头望着年过半百的张大夫,沉这脸开口说道。 张大夫看了看风啸那张阴沉的脸,眼中闪过一道异色,缓缓开口道,“恕我直言,贵府似乎三年没办过喜事了吧?老夫人年岁大了阳气不足,若是仅凭药物怕调养让老夫人的身子好起来,怕是有些困难,我建议将军府办装喜事来冲冲喜,兴许老夫人的身子就这么好起来也说不定。” 冲喜! 张大夫这话刚说出口,叶姨娘与三姨娘浑身一震,这风家就风啸这么一个男人,要冲喜的话那个人肯定非他莫属,她们心中是千百个不愿意,偏偏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恰在这时,一个丫鬟走到风啸跟前说道,“老爷,白姑娘在院子外面,想来探望老夫人。” 老夫人突然病倒一时,已经传遍了整个将军府,别说在客房调养身子的白玉了,估摸着就是被禁足的四姨娘都听说了,只是四姨娘如今被禁足不能出来,白玉可没这般顾忌,当下就让下人领着她来这安华居,也想趁机见见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子。 “既然人来了就将她请进来,白小姐乃府中贵客,切不可怠慢。”一听白玉来了,风啸眼底闪过一抹赞赏,他原还担心那白玉会如娘所言是个不知礼数的乡野村妇,如今看来也是个知礼的,他也放心了许多。 叶姨娘一听这‘白姑娘’三个字,浑身一僵,眼底闪过一抹震惊,直觉告诉她这位白姑娘十有八九就是那应该已经死掉的白玉,她担心的问题终究还是发生了! “小女子白玉,见过风将军,见过将军夫人。”白玉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进了屋子,先是跟风将军与秦氏行礼后,见着一旁的叶姨娘与三姨娘,微微俯身道,“这两位想必就是贵府的另外两位夫人,小女子白玉见过两位夫人。”抬头间,白玉的水眸对上叶姨娘的双眼的瞬间,叶姨娘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似的,白玉那冰冷怨毒的眼神让她心神为之一颤,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白姑娘不必多礼,就当这是自己家,凡事随意就好。”风啸看似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女人脸色瞬间发生变化,有人欢喜有人忧。 白玉脸色一喜,抬头娇滴滴的望了眼英挺不凡的风啸,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声音娇柔得都能掐出水来,“妾身知道了。”就这么一句话,她却是连称呼都改了,气煞了旁人。 叶姨娘瞧着白玉那个贱人那副发骚的神情,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扑过去撕烂她那张脸,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尤其当看见风啸看白玉那贱人的眼神竟然带着几许的温柔,她彻底愤怒了,爆发了! “老爷此言差矣,我们将军府可不是寻常的小门小户,妾身晓得老爷心慈仁善,但说话做事也得按规矩来,白姑娘虽说在府中做客但终究是外人,若是老爷这话传出去还不让世人以为老爷贪恋美色,这让白姑娘日后离开将军府如何做人?老爷你说妾身所言可是在理?” 叶姨娘这席话虽说有些不好听,却句句占了个理字,白玉脸色一变,眼泪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风啸一见她这幅模样立马就心软了,怒眸一瞪,不悦的看了眼叶姨娘,虽没说什么话,但这行为却如同在她脸上狠狠掴了一巴掌,让她当众失了面子。 “夫人所言极是,风将军,白玉这些时日在贵府打扰了,我这就离去,不给风将军惹麻烦,风将军对白玉的恩德白玉唯有来生再报……”白玉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珠,推开扶着她的丫鬟,脚步踉跄的往屋外走,许是因泪水模糊了眼,她一不小心踩着自己的衣裙,就这么重重的摔到地上,风啸见此心疼得不轻,赶忙走过去要把她扶起来,却被叶姨娘拦住。 “老爷,这男女有别,老爷还是别碰着白姑娘污了白姑娘的名节。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白姑娘扶起来,白姑娘可是府中贵客,若是碰着磕着你们谁担当得起?”叶姨娘瞪着那两个伺候白玉的丫鬟,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冲她们厉声喝道。 风啸听着叶姨娘这话是越听越刺耳,虽说他还未说出要娶白玉当五姨娘的事,但他方才的态度也是极为明确,但这叶媚儿偏生就像没瞧出来似的,一门心思要把白玉赶走,须知这白玉可是攸关将军府的未来,这叶媚儿莫不是想毁了将军府不成? 越想越觉着是这么回事,不得不说风啸想得的确很远,硬生生把叶姨娘的心思给绕了几道弯,她那明摆着针对白玉的举动如今都成了要毁掉将军府,不得不说,这男人的想象力在某些时候比女人更为广泛。 “老爷,你瞧老夫人的身子那么多年都硬朗着,如今白姑娘刚在府中没呆上几日就老夫人就病倒了,妾身瞧着定是她身上的病气过给老夫人了,否则这好好的人哪能说病倒就病倒了呢?要不老爷你递帖子从宫里请个御医出来给老夫人瞧瞧,指不定御医一瞧就好了,冲喜什么的就是些民间说法,不足为信……”叶姨娘见风啸被自己拦住,以为他被白玉那番哭哭啼啼的模样给烦着了,须知往日这老爷可是最不喜女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有了这个念头,她觉着自己就该趁热打铁,从根本上断了白玉的念头,只要她出了将军府自己就能循着机会除了她,她的小算盘打得倒是挺响,却不知她这番话却成了激怒风啸的一把火。(.) 好啊!敢情你叶媚儿不止要毁了将军府,就连平日里对你们母女疼爱有加的老夫人都不放过,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啊!风啸绝对是个孝子,而叶姨娘这番话则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于是…… “叶媚儿,你给我闭嘴!你在多说一句,老子就……”风啸含怒一吼,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不免有些为难,他能把她怎么样?赶出去自是不会,如今他与叶尚书乃是盟友关系,若是将她赶出去这盟友可就毁了,他自是不会如此,只是这样一来,他就真的为难了。 叶姨娘也是个精明的,先是被风啸那一嗓子吓着了,接着看见他脸上那副神情心中立马明白了,有了依仗她自是不惧风啸,这男人稍后哄哄就是,可那白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娶进门。思及此,她脸色一变眼里啪啪往下掉,冲着风啸边哭边喊,“你要怎样?我进了风家后尽心尽力伺候老爷你,服侍老夫人,伺候夫人,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吼我?我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风啸顿时又气又怒,偏生还不能将她怎样,见着张大夫正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这毕竟是家事竟被外人听了去他不免有些动怒,又瞧着秦氏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更是生气,冲她怒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不知道送张大夫出去吗?还是你也对我不满,想跟我来个一哭二闹,想老子休了……” “爹,说话前还请三思,谨言慎行勿要因一时之怒而悔恨终身。”一道轻柔悦耳的声音将风啸的话打断,却见风轻晨身穿嫩绿色长裙,腰间束着一条绣着幽兰的宽腰带,头上梳着一个时下流行的发辫,头上戴着一支翡翠簪子,整个人看起来优雅而端庄,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却不达眼底,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意。 风轻晨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叶姨娘那哭喊的声音,她原想着在屋外瞧瞧戏,谁知风啸在拿叶姨娘的撒泼没法子的情况下竟找上秦氏出气,这无疑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从而站出来说了那番半警告半威胁的话。 “你来做什么?”风啸瞧见风轻晨脸色一沉,他可没忘记就是这个孽女把老夫人气病的,如今又说出这番话,他能给她好脸色瞧才是怪事,若是以往他早就赏她一顿家法,哪轮得到她在这说话。 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莲步轻移走到风啸跟前柔声说道,“爹爹此话何故?祖母病倒了我这当孙女的理应前来探望,爹这话问得着实奇怪?”她扭头看向倒在地上垂泪的白玉,又瞧了眼哭喊得极为厉害的叶姨娘,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想用什么特殊的法子给祖母她老人家治病不成?轻晨倒是从不知晓叶姨娘还有这本事,今日一见,倒是让轻晨长了几分见识。” 风啸从不知自己这个大女儿竟有如此好口才,三言两语就轻易的将自己的话拨回来不说,还暗讽了叶氏一通,不由得多看了风轻晨几眼,从她身上他看见了不同以往的软弱,如今的她就好像当年意气风发的芸娘,眉宇间洋溢着无边的自信,有着自己独特的风华。 “翡翠,你先送张大夫离开,至于张大夫的诊金你去账房支给他便是。”风啸先让人将张大夫送走,当他回过头看见秦氏那张带着愁容的娇颜后,心中一软,这个女人为自己牺牲了太多太多,自己刚才那么对她确实过分,“芸娘,我方才被气糊涂了,你……” 夫妻多年秦氏岂会不明白风啸接下来要说的话,若是往昔她定会感到幸福,然而那么多年过去,她在风家所受的屈辱早就麻木了她的心,淡淡一笑打断他的话道,“我都知道,老爷,还是先处理好她们的事吧!白姑娘身子还没复原一直在地上躺着染了寒气就不好了。” 左右都是要纳这个五姨娘,秦氏索性做得大方一点,不是他不爱这个男人,而是她的爱早在他一次次纳妾,一次次的委屈中磨灭了,现今的她在乎的只有这双儿女……及肚子里的孩子。 “张大夫所言有理,我决定纳白玉为妾,大办喜事给老夫人冲喜,你们可有意见?嗯!”风啸扶起倒在地上的白玉,动作举止极为温柔,冷眸扫过在场数人,冷冷的说道。 风轻晨恍若未闻的望向秦氏,这白玉本就是她刻意引导风啸娶进门的,为的就是钳制叶姨娘,她看得出来这白玉也不是泛泛之辈,让她们自己斗去,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委屈了秦氏,她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发现秦氏眼中并没有伤心,而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毫无波澜。 “不行!” 叶姨娘愤恨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依偎在风啸怀里的白玉,冷声一喝,“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不能进门,若是老爷实在喜欢抬了当个通房便是,就这般纳入府中为姨娘怕是老夫人也不同意。”她真后悔当时没给她一刀,让这个女人死个彻底,若是那样现在也就没这个麻烦了。 风啸冷哼一声,眸中燃烧着两把熊熊怒火,这女人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对秦氏他心怀有愧对她叶媚儿可没有,“哼!叶媚儿,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充其量不过是个妾而已,若是你再多说一句,我立马将你贬为通房,你若是不信大可试上一试。正室在一旁尚未开口,你这区区妾室便不停反驳,真当我风家是那些没规矩的小门小户不成?” 闻言,叶姨娘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知道风啸不会把她赶出家门,但她若是被贬为通房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尤其是他最后那句话,更是如两把利剑狠狠扎在她心上,当年若不是她嫌弃风啸是个武将不肯下嫁,执意嫁给风啸的大哥,那个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男人,谁知那人对她无意,她便设计对他用药想造成那夫妻之实,谁知阴差阳错跟风啸当了夫妻。而此时,他已经娶了秦相的女儿秦芸娘为妻,而她这个曾经跟他指腹为婚却执意悔婚的人却成了他的妾室,由妻变妾,让她成了世人的笑柄,虽然这么多年这件事早就被人遗忘,却仍旧是她心头的一道疤,如今却被风啸血淋淋的剜开。 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她一个妇道人家当然不懂朝堂之事,自是不知风啸此举多半是为了将军府的前程未来,在她看来风啸就是一个负心薄情的男人,她恨极了他,对他那份爱变成了恨,眼底燃烧着疯狂的光芒。 这一切风啸自是不知,而风轻晨却将叶姨娘的异常看在眼中,唇角勾起淡淡的冷笑,她要的就是她的疯狂,与其不断应付那背后之人搞出来的阴谋花招,她更想从根源解决问题。 这纳白玉为妾之事便这么定了下来,风啸亲自扶着身子尚未康复的白玉回房,风啸一走叶姨娘与三姨娘自是不会留下,秦氏倒是想留下来伺候老夫人,却被风轻晨以她是双身子的人,不沾上老夫人身上的病气为由给劝了回去,如此一来,这房中便只剩下风轻晨与君梦二人。 “君梦,你过来给老夫人瞧瞧。”风轻晨带着君梦走到老夫人床边,看着她那张苍老憔悴的面容,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示意君梦上前瞧瞧老夫人的身子是否真的中毒。 君梦走到床边也不像那些大夫一样给老夫人号脉,而是拔下头上那支银步摇,当着风轻晨的面用那步摇在老夫人脖颈处扎了下去,当她拔出来后擦去步摇上的血渍,呈现出一片黑色,这下风轻晨不用她解释也明白了,这老太太,还真是中毒了! 确定这件事后,她们也就直接离开,回了风轻晨自己的院子,途中遇上玛瑙端着一碗药给老夫人送过去,君梦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多看了两眼。 “君梦,老夫人的毒可有解药?”回到院子关上门,风轻晨那闪烁的星眸盯着君梦,很直接的开口问道。既然她不介意在自己面前暴露她会解毒的事,想必她也不会隐瞒自己关于这毒是否有解药的事,风轻晨就是这么想的。 君梦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是风轻晨第一次看就她笑,那双仿似会说话的深幽眼眸比平日更加璀璨了几分,眼角微微上扬似真笑却更像嘲笑,似在嘲笑这世间的愚昧,她这一笑间身上带着一股冷傲孤寒,风轻晨微微蹙眉,这种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 莫名的,此刻的君梦带给她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陌生的是她此事的模样,熟悉的是她身上散发的感觉,她突然有种追问她身份的冲动,却最终被理智压了下来。 “君梦,老夫人的毒可有解药?”移开自己的眼不去看君梦,风轻晨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君梦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恢复平日里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淡淡的开口说道,“可解,也不可解。” 这是什么答案? 风轻晨抬头深幽的双眸盯着她,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那毒有解药,但她所中的毒是长期服用所致,即便将她如今体内的毒解了,他日还会有人给她下毒,如此一来,解与不解有何区别?”君梦淡淡的给她解释了一遍,却在下一刻伸出手递给她一青一紫两个小瓷瓶,“这紫色瓷瓶里面有三颗药丸,可以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毒,服用一颗颗压制半年,其余两颗你放着以防万一。这青色瓷瓶里也有三颗药丸,不过这却是一种毒药,可以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你带着防身。”说完,君梦直接潇洒的转身离开,留下风轻晨一个人看着手上两个小瓷瓶出神。 一瓶解药,一瓶毒药! 君梦这什么意思呢?是想让她救人呢,还是害人呢? 风轻晨心中对君梦的举止颇为好奇,却也不会去问她,既然她给了那自己放起来便是,指不定哪日就能派上用场,左右这东西放着也不占地方。尽管这么想着,风轻晨还是把这两个瓷瓶放到了她柜子最里层那个小暗格里。 时间飞逝如流水,转眼间就过去了十来天,也就到了风家办喜事纳五姨娘的日子,虽说是纳妾但从那阵仗看来倒也不小,瞧着这府中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模样,风轻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样也好,势均力敌才能斗得更厉害。 这纳妾又不是娶妻,没那么多讲究直接一顶小花轿将白玉从客栈抬回来也就完事了,偏生这次风啸纳妾打的是给老夫人冲喜的名头,如此一来倒是高调了不少,仅仅那迎亲时的花轿都很豪华,前后还有媒人家丁跟着,前前后后二三十人阵仗也不小,若不是知晓这是风将军纳妾恐怕都要让人以为是那户人家娶妻呢! 风轻晨陪着秦氏坐在前厅说话,今儿个秦氏穿了一条赤红色绣罗襦裙,梳了个极为简单有不失端庄的堕马髻,头上簪了支金海棠珠花发簪,及一支梅花琉璃钗,雪白的皓腕上带着质地极好的温玉手镯,往那一坐既贵气端庄又不至落了俗套,风轻晨见了勾唇一笑,看来秦氏也不若她想象那般柔弱,她心中稍稍感到放心了些。 “妾身白玉,见过夫人,请夫人用茶!”这纳妾也没那么多讲究,将人从后门抬了进来,而后让她给正室敬茶,这礼一过也就完事了。 此刻白玉穿着一套枚红色嫁衣,妆点过的她更显得美艳几分,那副楚楚动人的姿态足以让那些男人想着将她拥入怀中好生疼爱一番,而她此刻正端着一杯茶跪在秦氏跟前,给她敬茶。 秦氏瞧了眼白玉那副娇媚的面容,示意翠花把茶接过来,浅浅的抿了一口,这事也就这么完了,风轻晨扫了一圈没瞧见叶姨娘的身影,顿时感觉有些奇怪,不过这时候她得陪着秦氏不好离开,自然也就忽略了后院那个荒凉残破的小院子里发生的事…… 前院热闹至极喜气洋洋,后院红叶住那个荒凉残破的小院子却笼罩了一层阴霾。 “不要,二夫人,求求你不要……”红叶双手护着肚子,清秀的瓜子脸苍白如纸,脸上挂着两行热泪不停的往后退,嘴中不停的哀求眼前的人放过自己。 说来红叶也是咎由自取,若非她一心想攀上高枝而背叛秦氏上了风啸的床,若只是如此倒也罢,偏生她还收了叶姨娘母女的好处,她原以为怀上孩子后就能母凭子贵当上姨娘,过上那高人一等的富贵日子,谁知却成了不受宠的通房,起初风啸还来找过她几次,但她因着怀有身孕也不能伺候他,久而久之他也就没再来找她,而叶姨娘跟风轻语可记得她背叛她们的事儿,隔三差五就来训上一顿,若非她曾经是丫鬟身份身体底子好,那孩子早就没了,饶是这样她们也不放过她。 今日叶姨娘不知从哪找了个男子过来,竟是……竟是要她陪那男子睡上一觉,看那男子长得丑陋不堪,他自是不同意,可是她逃得掉吗? “不要?你这小贱人凭什么求我?别以为怀上个小贱种就能飞上枝头,今天我就让你这小贱种变成小野种,我看你还有什么凭仗。”叶姨娘冷冷的剜了红叶一眼,这个小贱人勾引老爷还怀上了小贱种,她早就想除掉了,借着今天的机会正好一石二鸟。 “夫人,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嘿嘿……”那长相极为丑陋的男人自打进屋瞧见红叶后,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红叶的身子,看着红叶那因怀着孩子越加丰满的胸,他看得口水直流,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两口。 这长相极为丑陋的男人名叫张飞是叶姨娘娘家府上负责喂马的下人,早些年叶姨娘曾救过他一命,手上握有他的把柄,也不怕他把她供出来。 叶姨娘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快去快去……” “啊……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啊……”红叶看着那张丑陋猥琐的脸,不停往后退,但这房间就这么大她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不要?小美人儿别怕,哥哥我技术好得很,等会你就该求着哥哥给你了……哈哈哈……”张飞双手搓着手心,边走边脱自己身上的衣裳,红叶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恶臭味,“呕…”她一个反胃靠着墙根干呕了好几声。 能做出这种事的张飞当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哪管红叶会不会难受,他大掌一扯在她的挣扎叫喊中把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顺手拿了件衣裳把她嘴堵上,扛着她赤裸的身子往床上一扔,整个人压了上去…… 门外的叶姨娘听着屋里传来阵阵欢爱的声音,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双眸犹如那山中饿狼般,透着一股凶残的光芒,她瞥了眼屋内苟合的男女,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风啸正在前厅陪客人喝酒,风轻晨正陪着秦氏坐在内堂说话,叶姨娘与三姨娘也坐在一块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儿,风轻晨寻思着也不知道君梦那边做得怎么样了,正寻了个借口想除去瞧瞧,刚出内堂就见着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进了前厅,也不知跟风啸说了什么,却见他顿时大怒,将那丫鬟怒斥一顿。 风轻晨瞧着那丫鬟有些面熟,想了想发现那是红叶院里的丫鬟小桃,上次她陪红叶散步时自己遇上过一次来着,她此刻来这做什么?莫不是红叶那边出了什么事? 思及此,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她就说叶姨娘方才怎么不在,原来她挑了这么个人日子对红叶下手,好一招一石二鸟。 如此一来既可以除掉红叶母子,又能让新进门的白玉蒙上一个命硬的名声,只要稍加宣扬这白玉日后像在风家站稳脚跟,那可就难上加难,老夫人可不管你是因着什么由头进门的,害她孙子就是罪无可恕,前些时日四姨娘肚里的孩子刚成了煞星,今儿个要是红叶肚子里的孩子在没了,那白玉可就彻底被老夫人给恨上了,不得不说,叶姨娘这招用得够狠。 不过……世事变幻无常,并是不什么事都能如她叶姨娘所算计般! 风轻晨嘴角勾起一道冷笑,眼底如布上一层寒霜,坐在秦氏下首的叶姨娘突然感觉背脊发寒,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接着众人便听见那丫鬟大声说了一句:“老爷,红叶姑娘的孩子没了,求老爷开恩,请个大夫去瞧瞧她吧,再晚…她怕是丢了性命呀!” 什么?冲个喜把孩子冲没了? 这丫鬟这一喊,倒是把那些个客人的好奇心提起来了,一个个等着看戏的模样,别人冲喜就是为了去病魔,而这风将军倒好,冲个喜把孩子冲没了,这事可有趣了!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票票,sa95ad,热开水,cynthiagung,fmj223628,唯一夏,琴箫瑟瑟,luxiaoming,洛艺614,jiang323wy,jiangming123,wangqwangz还有那些一直默默订阅支持娑滴亲们,银家最爱你们鸟! 话说来大姨妈跟血崩似的人伤不起啊,今天这章娑硬是从晚上10点写到5点,还没到一万字,亲们大多是妹纸,大家理解理解哈,回头娑状态好了就多来几次爆发! ps:早上6点发文,说6点就6点,有事绝对提前请假! 053 皇后想让轻晨嫁太子 当一群人风风火火赶到红叶住的小院子时,见着红叶正躺在床上下身流出大滩鲜血,床上的被褥被染成鲜红色,屋子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她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是进气少出气多,瞧那副模样怕是撑不住了。(.)舒骺豞匫 “怎么会这样?请大夫了没有?”风啸心头的怒火在瞧见红叶如今这幅凄惨无比的模样后打消,更多的是不忍,不管怎样这也是他的女人,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他就是再心如铁石也不忍跟一个将死之人动怒。 “老爷……咳咳……”红叶虚弱的看着风啸,朝他伸出自己那瘦骨嶙峋的手,示意他过去看上他一眼,他曾经的温柔是她一生最美好的眷念,“老爷……你…你来了!能…能在死前见到你一面…咳咳…妾身…妾身就是死也无憾了…咳咳咳……”身子本就残破无比的红叶又被那个禽兽男人肆意欺凌一番,如今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她这幅身体的生机也没了,她如今还能留着一口气,凭的就是一股对风啸的执念,如今人见着了,她也真就死而无憾了。 风啸终究还是个心软的,见着红叶这幅模样他倒也干脆,不顾别人的阻挠三两步迈到红叶床边,握住了她那满是老茧的素手,看着她那张娇媚的容颜变成这幅苍老憔悴的模样,他心中着实不忍,“红叶,你好生躺着,大夫马上就来了,待你好了老爷就将你留在身边,让你帮老爷研磨,可好?” “咳咳……老爷…咳咳…妾身是撑不过去了,来生再来伺候老……”话未说完,红叶却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就这么去了。 若是以往,这么个人去了也就去了,偏生今日是风将军纳妾给府中老夫人冲喜的日子,大喜的日子见了血出了人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管家,给红叶添副薄棺,找个地方埋了吧!”亲眼见着自己的孩子和女人在自己眼前没了,风啸脸上的喜色换成阴沉,低叹一声,让管家给红叶一口薄棺,这事也就这么算了。 三姨娘瞧了眼断了气的红叶,看似无意的说了句,“唉!这好好的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可怜她肚子里那孩子,先前老夫人请师父算过,那可是个男孩呀……” 三姨娘的一袭话使得原本就阴沉的气氛越加紧张,风啸脸上铁青眼中一片阴霾,瞪了三姨娘一眼,一句话没说大步迈出了这屋子,众人见此也跟随其后纷纷离开,倒是风轻晨在摇离开的时候被红叶身旁的丫鬟叫住,将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交给她。 “这是什么?”风轻晨双眸盯着这个叫做小桃的丫鬟,并未接过她递来的锦盒,语气温和的问道。 “回大小姐的话,这是红叶姑娘方才交给奴婢,让奴婢在她去了后交给大小姐的,还请大小姐收下,莫要让红叶姑娘去得不安心。”想到红叶之前说的那番话,小桃脸色瞬间有些发青,捧着锦盒的手微微颤抖,眼神闪烁不敢看风轻晨。 红叶留给我的东西? 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看了眼小桃手上的锦盒,眼底闪过一抹冷然,“这东西我可不敢要,你若是舍不得扔掉就自个儿留着。”话落,她转身离开出了这院子,留下满脸难色的小桃。 事隔没两日,府中传出红叶房中的小桃上吊自杀的消息,有人说小桃是忠心为主,有人说红叶死后化作厉鬼将小桃的魂勾了去,说法千奇百怪,各种说法都有,当这些谣言传入风轻晨耳朵里时,她勾唇浅笑默声不语,神色中多了几分轻嘲。 而老夫人也在冲喜的次日醒了过来,这几日气色也越来越好,当她得知这都是冲喜娶了白玉进门她才好得那么快时,对白玉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没有再嫌弃她出生不好,而红叶的死她却只字未提,只是偶尔一次提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时,露出几分可惜的的神色。 这日子一天天这么过去,秦氏肚子里的孩子也快三个月了,胎儿也算是比较稳妥了,风轻晨琢磨着过些时日就把这事说出来,不过要选个好时机就是了。 “小姐,五姨娘来了,现在在偏厅侯着。”君梦还是那般寡言少语,不过做事还是极为稳妥,风轻晨对她的依旧带着几分戒心,平日里也就交给她一些简单的事。 “她来做什么?”五姨娘也就是那日未死成的白玉,风啸为了堵住世人那悠悠众口,决定将白玉娶进风家当那五姨娘,想到那日风啸宣布此消息时,叶姨娘那张难看的脸色,她心中也是一阵暗爽。 想来她们做梦也没想到那本该丧命的白玉为何没死成,还成了府中的五姨娘吧! 秦氏还好毕竟有风轻晨在一旁安慰着,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需要她照顾,风青旭用了风轻晨给的药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儿女傍身心中的失落也就没那么大;但叶姨娘就不一样了,这白玉可是她险些死在她手上,恨她恨得跟什么似的,这下不光没死成还成了府里的五姨娘,平白给她增添了这么个大仇敌,她是悔恨交加,悔不该当初没一棒子敲死那小狐狸精。 白玉此刻坐在偏厅优雅的品着茶,她一袭水粉色长裙衬得肌肤越加水嫩白皙,一条绣着梨花的宽腰带将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丰胸勾勒出来,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美艳动人,她那双雪白的皓腕上各戴了一只手镯,不论从质地还是色泽都属上层,可见她还是极为得宠,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妾身见过大小姐。”瞧见风轻晨来白玉倒是很识趣的向她行礼。 风轻晨微微颔首浅笑道,“五姨娘怎会来我这小院子,下人禀报时我还吓一跳呢!” “昔日多亏大小姐及时发现救了妾身一命,妾身本早就该来给大小姐道谢,但这最近几日着实有些不方便,妾身也不想给大小姐添麻烦,这一拖就到了今日才来,还请大小姐莫怪才好。” “五姨娘言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再谈这些未免生分,五姨娘日后只需好好伺候我爹,助我娘打理好这府中上下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风轻晨已有所知道的的说道,而五姨娘则是点头一笑,自是明白她话中之意。 风轻晨的态度很明显,我不要你谢我,只要你日后老实安分站在我娘这边,你要动那些歪门心思我也不会放过你,能救你我也能杀你。 “妾身明了,大小姐恩德妾身不敢言忘,今日妾身带来几件小玩意儿送给大小姐,还请大小姐莫要嫌弃才好。”她将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放在桌子上,从她的神色间可看得出此物并非她所言那般简单。 白玉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如今缺少的是什么,她虽嫁进将军府但终究是妾,无家世背景,无惊世绝美的容貌,也无那足智多谋的心计,若只靠老爷那丝宠爱她根本没办法在这风家后院生活下去,更何况她还有个不死不休的敌人,她的处境非常危险,这也是她来拜访风轻晨的一个重要因素。 打开锦盒,风轻晨眼神突然一紧,盯着盒子内那东西眼底闪过一抹激动! “这是什么东西?模样好生奇怪。”压抑住心底的激动,风轻晨故作轻松的说道。 似玉非玉,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入手的清凉令风轻晨的心再度颤抖。 铁腾木,这是一块铁腾木雕刻而成的牌子!背面雕刻着一种很奇怪的符号,似字非字,似图非图,饶是风轻晨前世翻阅各种典籍也不曾见过这种符号。 铁腾木,是这世上最为神秘的一种树,它色泽如白玉般纯净,质地比黄金坚固,却生成一棵树的模样,据说可改气运,可避火驱邪,被列入天下奇珍前三的位置。 如此珍贵之奇宝,竟会出现在白玉这个据说是孤儿的女子身上,这其中疑点重重,让人好生不解。 风轻晨前世曾见过这种铁腾木,那是海外岛国进贡的贡品,当时她颇为喜欢,也曾翻阅各种典籍了解到这铁腾木的特性,只是没想到五姨娘送来的东西会是铁腾木,不过估计她还不知道这铁腾木的价值,否则也不会贸贸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她。 不过……这白玉手上怎会有铁腾木? 这点着实值得查究一番! * * 这边风轻晨刚把白玉打发走,风啸那边就让人过来请她去前厅,说是宫里来人了。 宫里来人找自己做什么? 风轻晨眉头微蹙,接着想到可能是皇后娘娘的人,她的心也就踏实了些。 前世,贵为皇后的姨母只生了一个三皇子,还体弱多病,还没学会吃饭就先吃的药,在她十六岁那年也去世了,姨母虽说母仪天下,却也没了依靠,晚年不免有些悲凉。 她前世曾无意得知姨母之所以入宫那么多年,只生了一个三皇子那是因为有人在背后给她下绊子,具体是什么人用的什么手段,她也不是很清楚,盼只盼这次进宫能寻到些由头,为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皇后姨母做点什么。 谁能想到这进宫后,还没到那皇后娘娘的寿禧宫,就先遇着了与她有些过节的郑珊珊,与她一起的还有九公主与几位官家千金,风轻晨暗道,还真是冤家路窄。 “咦,那不是风轻晨吗?” 郑珊珊与九公主等几位小姐正说着话,突然瞧见有道清丽的身影走过来,待她走近几步一瞧原是风轻晨,想到上次她落了自己的面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刻意惊呼一声。 风轻晨心中暗叹,这该来的躲都躲不掉,见招拆招吧,这是皇宫料想她们也不敢太过分。 “臣女风轻晨见过九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风轻晨径自走上前几步俯身行礼。 九公主一见来人竟是风轻晨,顿时脸色一沉,带着几分不悦的说道,“免礼,风小姐如今可是父皇亲自御封的郡主,这些礼数就免了罢!” “原来姑娘就是那风家大小姐,现今的晨曦郡主,臣女杜月蓝见过郡主!”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九公主身旁传来,风轻晨定睛一看,便见着一个生得极为美丽的姑娘从上前两步微微俯身道。 “月蓝姐姐,你何必对她那么客气,她不过是个……”郑珊珊粉唇一厥,伸手拉过杜月蓝不屑的瞥了眼风轻晨,正准备说些话来嘲讽她一番,谁知却被素来与她交好的杜月蓝打断。 “晨曦郡主贵为郡主之尊,你我理应见面行礼,礼不可废,这是规矩!”那姑娘打断郑珊珊的话,一番话也不知是说给郑珊珊听,还是说给风轻晨听,无论怎样,风轻晨都不会轻视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子。 风轻晨认得这个女子,她是当朝杜太师的女儿,闺名月蓝,此女前世便倾心太子,后来更是险些成为太子妃,却不知何故在太子惨死后,她转而成了七皇子的女人,七皇子夺嫡登上皇位后,她就成了那尊贵万分的贵妃娘娘,风轻晨前世与她略有交集,自是记得她,尤其记忆深刻的便是她那狠辣的手段。 “杜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轻晨虽蒙皇恩被封为郡主,但更知感谢皇恩浩荡,断不会恃宠而骄有违皇恩,平日里我们私底下还是平辈相称便好,那些个礼数也不必时时挂念着。” 风轻晨顺着杜月蓝的话说了下来,有意无意间却是暗讽了郑珊珊一番,任她母亲是公主之尊,可她如今只是侯府千金无任何品衔,见着她这一品郡主而不行礼,已是不懂规矩,更遑论她言辞间多有不敬之意,真要较起真来的确是她的不是。 论那些虚假的表面功夫,风轻晨前世今生加在一起自是比这些个养在闺阁的官家小姐强得多,明明是针锋相对,却也能笑颜如花将话说得极其好听,所谓的绵里藏针也不过如此。 “郡主才思敏捷,聪慧无双,想必今年的百花宴上定能一睹郡主之风采!”百花宴乃是大越国流传的习俗,是为那些成年皇子选妃之用,杜月蓝抿唇淡笑,双眸直勾勾的望着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高傲,在她看来风轻晨不过是个运气极好的草包,又哪能与才貌兼备的她相比。 “杜小姐过谦了,这帝都何人不知杜小姐之美名,皇后姨母曾一度在轻晨耳边赞扬杜小姐学识过人,智慧与美貌并存,还说不知哪家少年公子能有幸得杜小姐青睐,夺得芳心,轻晨听了可是极为羡慕杜小姐,皇后姨母可是极少如此称赞一个人呢!”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恬静的淡笑,三两句话将杜月蓝推到了风口浪尖之处,将九公主敌视的目光引到杜月蓝身上。 一番交锋下来,身为帝都第一才女的杜月蓝竟丝毫没从风轻晨身上讨到便宜,不禁对这个昔日默默无闻的少女多了几分敌意,骄傲如她绝对不允许有人能威胁到她的地位,她要坐上那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当那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风轻晨抿唇浅笑,并未给她一个答复,那所谓的百花宴不过是皇上给诸位成年皇子主办的选亲宴罢了,她却是没什么兴趣。 当风轻晨告别杜月蓝等人,来到寿禧宫时,却被告知皇后娘娘不再宫内,寿禧宫的管事公公便将风轻晨领到内殿稍作等候,瞧着殿内这些熟悉的摆设,风轻晨心中涌起几分异样情绪! 突然,她脸色一变,上前几步,明亮清澈的双眸紧紧盯着某处…… 这味道? 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 风轻晨微微蹙眉,仔细打量着皇后房内那座白玉观音,百般思索无解后,她索性上前几步踩在凳子上把那尊白玉观音拿在手里,反复打量着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就是觉着那股子气味更浓了,她正聚精会神的研究手上的观音像,没料到皇后突然进来叫了她一声,她手一滑差点把手上的观音像给扔掉。 “晨儿,你在做什么?那尊白玉观音可是皇太后亲自去白云寺请回来的,你快些放好,若是摔坏了颗如何是好!”皇后穿着一袭绣着牡丹花色的赤红色的凤袍,衣襟边绣着素雅的花纹,满头青丝梳成一个华贵的凌云髻,头上簪了几支金光灿灿的发钗,整个人说不出的华贵端庄,若是将她此刻眉间的焦急抹去,就越加完美无瑕,如那天宫王母般,美丽绝伦高贵端庄。 皇太后! 这还是风轻晨头一次听见这个人,前世今生这三个字似乎一直是宫里的禁忌,大家都避讳着没人说起过她,更遑论只是偶尔进宫的风轻晨,她没听说过也是很自然。 “姨母别生气,晨儿就是瞧着这尊白玉观音极好看,一时好奇才拿下来瞧瞧,晨儿这就放回去。”说着她赶紧将手中的白玉观音小心翼翼的放下,走过去拉着皇后的手臂讨好似的撒娇,“姨母,这皇太后是皇上的母后吗?晨儿怎就从没见过呢?”她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皇后,眼中满是好奇的神色。 皇后闻言,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异色,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双眸直勾勾的看着风轻晨轻启红唇道,“晨儿,刚才姨母跟你说的话你都全部忘掉,更不许在别人面前提到皇太后这个人,知道吗?”此刻,皇后那雍容华贵的气质出现些许变化,甚至带着丝丝恐慌! 皇后好像陷入某种回忆,眼神迷离的看着那尊白玉观音雕像,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道哀伤与凄凉! “晨儿,这些事不是你应该问的,你只要记住姨母的话就成,知道吗?”回过神来的皇后显然不想提及以往的一切,扯出一抹较为牵强的笑容,岔开了话题,“你娘最近身子可好?我这里有些补身子的药材,你待会带回去让你娘好好补补身子,她身子弱,可得好好补补……”说到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皇后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柔,神色也自然了许多。 “晨儿谨记姨母的话,娘最近的身子是极好的,前些时日外公让我把那只雪参拿回府给娘补身子呢,可是外公不让我告诉娘是他让我拿回去的,姨母,这是为什么呢?” 风轻晨一直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外公一家人与娘的关系会变得如此尴尬,明明相互关心,却不让对方知晓,她甚至感觉,老太太对她们母女的憎恶不喜也与当年的事有关,她便想着借这个机会从皇后姨母这套些话。(.) 闻言,皇后浑身一震,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眼神极为复杂的盯着风轻晨看了一会儿,“晨儿,你还小,等你大些就明白了。” 风轻晨撇了撇嘴,显然对皇后的回答很不满意。 “姨母,晨儿跟你说个事儿,你听了准会高兴。”说到这时,她故意顿了顿,见着皇后露出几分好奇她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到,“我娘怀孕了,我快要多个小弟弟了。” “什么?” 皇后浑身一震,满脸震惊的看着风轻晨,以至于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倍。 “皇后娘娘,您在唤奴才吗?”宫殿外传来小太监询问的声音,他显然是听见皇后的声音,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 皇后不愧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几个呼吸间便恢复了平静。 “无碍,本宫与晨儿说话,你们都退下。” “晨儿,你娘真的……本宫为何不曾听说?莫不是那风家刻意隐瞒本宫,不想让本宫知晓不成?我就知道那风家包藏祸心,真是该死……”皇后似乎对风家很是不喜,说话间竟是带了几分怒气与……杀意! 风轻晨心中‘咯噔’一跳,不自觉的绷紧了神经,被自己脑中的念头吓着了。 “姨母,此事千真万确,李大夫亲自为娘诊脉得出的结果;晨儿拜托李大夫将此事保密,姨母是第四个知晓此事的人,姨母要怪就怪晨儿,与府中其他人无关。” 皇后显然有些意外,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晨儿,你这是何意?” 唉! 风轻晨脸上浮出与年龄不符的愁意,微微一叹,“姨母,我娘的性子你比我了解多了,她这个人太善良没心机,若是平常倒也罢,可如今我总感觉府中不太平,若不是我机灵,恐怕早就被人害得失了清白,若是被人知晓娘肚子里怀了小弟弟,指不定会有什么手段来对付她,我也是担心娘的安危,才不得不拜托李大夫帮我将此事隐瞒,只是如今……” 说到这,风轻晨为难的看了眼皇后,后面的话即便她不说,皇后也应知晓。 果然,皇后点了点头,接着她的话说道,“如今你娘的肚子越来越大,你感觉瞒不了多久,这才想来跟我商量接下来怎么办,晨儿,我说的可对?” 皇后以往疼爱风轻晨只是因为她是妹妹的女儿,可今日她却让她越加好奇了,这个丫头似乎与上次那懵懂无知的模样大有不同,如今的她聪慧而不张扬,懂得隐其锋芒慧眼如炬,处理这件事的方法极为稳妥,令她小小吃惊一番。 “姨母不仅风华绝代,这智慧也是世间少有,晨儿要是能有姨母的一半就好了,也不至于上次差点就被……”风轻晨将前几次被人陷害险些失了清白的事跟皇后说了一遍,她总觉着那人应该是皇室中人,正好透过皇后敲打敲打。 出乎风轻晨意料的是,皇后听闻她说完这些事后,竟是沉默了! 风轻晨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皇后姨母那雍容华美的脸上变得阴沉。 皇后姨母知道些什么! 风轻晨从皇后的态度得出这个答案,心里却丝毫没因此轻松下来,反而绷得更紧。 皇后持掌后宫权势滔天,娘家父亲乃当朝左相实权在握,兄长乃禁卫军统领,背景自是相当雄厚,如今连她都沉默不语,一副对那人多有忌惮的模样,可见那人身份定然不简单,风轻晨正是了解到这一点,才感觉压力越大。 半响后—— 皇后看着逐渐长开的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开口道,“晨儿,你对太子印象如何?” 太子! 风轻晨脑子里冒出一张倨傲嚣张的脸孔,心里升起一股反感,摇了摇头。 皇后姨母只有三皇子表哥一个儿子,这三皇子身子极为不好,打小还未学会吃饭就先吃药,身子孱弱得很,这太子打小就被抱到皇后姨母身旁抚养,但他总是摆着一张冷脸,不爱跟人说话,心里也是向着他自个的生母,久而久之跟皇后这边的人都生分了不少,风轻晨以前没少被太子冷嘲热讽,这也是她为何进宫次数越来越少的缘故。 她不知皇后姨母为何突然问她对太子有何印象,但她就觉着肯定没什么好事儿,想都不想的给出了答复。 “太子性子虽有些冷,但为人还是不错,姨母想做主将你许给太子,将来如姨母般坐上这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懂得姨母话中的意思。”皇后对风轻晨是真心疼爱,否则也不会与她这般说话,这其中难免夹杂了别的因素,但她是的确想她好的心也没掺假。 她虽手持凤印掌管六宫,但也有她不能解决的难处,就如风轻晨话中所说那些事,她大概猜到这幕后之人的身份,却不能动他,只能采用这等迂回的方式来保护她,只盼晨儿能懂她的一片苦心才好。 “姨母的心思晨儿明白,晨儿知晓姨母全然是为了晨儿着想!”风轻晨亲昵的拉着皇后的手,嘟起粉嫩的小嘴软言娇语的撒娇,让皇后更是不由的勾起嘴角,满脸的怜爱之意,“晨儿如今离及笄还有些日子,现今说这些似乎有些过早呢!”风轻晨垂着头,抬脚在地上跺了几下,一副小女儿的娇羞之态。 无人瞧见,她看似低头害羞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太子妃,不,她不要,一如宫门深似海,她不要当那被豢养的鸟儿,如果非要选择,她宁愿此生不嫁也不入宫门! 皇后微微颔首,宠溺的抚上风轻晨的头,“你这孩子是个聪明的,旁人只道你年幼可欺,却不知你是锋芒内敛,如此行事自是极好,但你自个儿要多留几分心思,不要被人给算计了去,姨母方才的话你记在心上,姨母自是不会害你。” “你娘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自当越加仔细的照料着,回头我派人找个有经验的嬷嬷跟你回府,无论怎样也不能让人将你娘与那未出世的孩子给害了。” 皇后的话刚说完,风轻晨就皱了皱眉,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皇后,讪讪开口道,“姨母,这嬷嬷不带回将军府成吗?” 见皇后面露不解,风轻晨深怕皇后姨母误解自己的意思,赶紧开口解释,“姨母,晨儿想着过些时日寻个适当的时机在将此事说给家中人知晓,若是此刻将宫中的嬷嬷带回府,定会遭人误解,祖母她老人家本就不喜晨儿与娘亲,若是知晓晨儿故意隐瞒娘亲有孕的喜讯,定会心生不喜,姨母,你那么疼晨儿定是舍不得晨儿受委屈的不是!”说到最后风轻晨又蹭到皇后的身上,小女儿姿态的撒起娇来。 “就知道你这丫头主意多,看在你此事处理得不错的份上本宫便应了你,不过你可得把你娘跟弟弟都照料好了,若是有事本宫可那你是问!”皇后故意板着脸对她说,但眼角的笑意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皇后此生唯有一个体弱多病的三皇子,他自小便极为懂事乖巧,被宫中规矩束缚着鲜少对自己撒娇,这让她未免有些小小的遗憾,渴望有个嘴甜如蜜乖巧贴心的女儿,晨儿的聪慧撒娇弥补了她心底那份遗憾,对她亦是多了几分纵容。 风轻晨乖巧的点头应了下来,与皇后聊了会儿天,这转眼间竟是到了晌午,皇后让人备上膳食,两人正欲用膳时,宫女来禀,三皇子与太子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如此甚好,将太子与三皇子请到殿中一起用膳。” 不一会儿,两个俊俏的男子便来到殿中,风轻晨偷偷打量了来人几眼,身穿莲青色袍子身子极为瘦弱的是三皇子,那个穿着明黄色袍子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傲不羁的人自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看着前世死去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风轻晨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儿臣拜见母后!” 太子与三皇子一起向皇后行礼,眼角的余光却不约而同落到风轻晨身上。 差别在于,一个是友善,一个是不屑! “免礼,你们来得正好,本宫正准备跟晨儿一起用午膳,你们可有用过午膳?若是没有便坐下一起吃吧!”皇后微微点头,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华贵而不失端庄。 太子冷冷瞥了眼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轻视不屑的神色,“如此儿臣便叨扰了。”说完,他却是刻意选了个离风轻晨最远的位置坐下,举手投足间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与不屑。 这人,好生不讨喜! 风轻晨微微挑眉,大概懂得前世的太子为何会败得如此彻底,就他这喜怒于脸上,刚愎自用的性格败在工于心计的七皇子手中,着实一点都不亏! 相较于太子的不屑三皇子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他先冲风轻晨笑了笑,神情很是愉悦,“轻晨妹妹,你来了也不差人去跟我说一声,你好些时日没进宫母后时常在我耳边念叨你,若不是我身子不好,我就出宫去…咳咳……”话未说完,三皇子就剧烈咳嗽起来。 “还愣着做什么,快宣太医!” 三皇子喝了风轻晨倒的水,顺了顺气舒服多了,尽管脸色还是苍白无血色,但已经不咳嗽了,“母后,儿臣无碍,这都是老毛病了犯不着请太医,继续用午膳就是。” 皇后也晓得三皇子的身子,眼中闪过一抹黯色。 任她执掌六宫母仪天下又如何?唯一的孩子却从小饱受病魔的痛苦,日日与药为伍,多少次她人前坚强端庄,人后暗自垂泪! 归根究底,她终究是一个女人,有她的软弱。 “三皇子表哥,你刚才咳嗽得厉害,就别吃这鱼了,多喝点汤润润肺,等会让人给你炖点雪梨吃吃,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见着三皇子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将筷子伸向桌上那盘鱼时,风轻晨突然开口阻止,亲自动手帮他盛了碗汤笑眯眯的放到他面前。 这三皇子自幼身子不好,便也没陷入那些皇子夺嫡的战争中,反倒是众多皇子中最为洒脱的一个,风轻晨自幼与三皇子感情就是极好,重生一次自是不想他如前世般早逝,即便不要那尊贵的身份,也想他平平安安活下来。 “多谢轻晨妹妹,这汤味道极好!”三皇子低头喝了口汤,消瘦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生长在帝王之家,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荣华富贵权势金钱,用之不竭,取之不尽,却独独缺少了一味真心,从风轻晨身上,他感觉到的是不含任何利益的真心,如母后一般,只是关心,却足以温暖他的胸膛。 “三皇子表哥喜欢就好,前些日子晨儿看了好些医书,里面记载了许多药膳的做法,回头晨儿就把那些法子送去太医院,三皇子表哥可要好好调养身子,旭儿还嚷嚷着要找三皇子表哥教他骑马射箭呢!”风轻晨笑得极为愉悦,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俏脸布上一层红晕满是娇羞之色。 太子心中冷哼一声,对皇后说道,“母后,前些时日儿臣出宫寻得一株天山雪莲,据说此药能生白骨,延寿元,待会儿臣就将那雪莲送到母后这来,让御医配些药一起熬给三皇弟,定能将他的身子养好,那些个无用的膳食便可作罢,三皇弟补了那么些年也不见有什么效果,还是用这株雪莲好好调养身子才是。”话落,太子不屑的朝风轻晨撇了撇嘴,眼中满是轻蔑。 风轻晨也不恼,太子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树敌无数,他不与自己亲近反而是件好事,左右他这太子也当不长久。 “多谢太子美意,臣弟心领了,不过…咳咳…这等奇药还是别浪费在我身上,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哪怕是用尽天下奇药也不见得有什么用,那株天山雪莲还是献给父皇留作他用罢,咳咳咳……” “皇儿,你这……”皇后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开口想劝他几句。 “母后,儿臣这身子就是个无底洞,再多珍贵药材吃下去也不见得有什么效用,与其浪费这奇药,不如留作他日之用,儿臣身子无碍,这么些年儿臣早就习惯了。”三皇子眼底闪过一道黯然,苍白清瘦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自嘲。 这一顿饭吃的极为沉默,气氛非常压抑,桌上四人各有所思,这满桌的山珍海味却如同嚼蜡。 好在用过午膳后太子便离开,太子离开后这气氛便缓和了许多,风轻晨与三皇子二人坐在一起下棋,欢声笑语不断,皇后看着他们这幅模样,心中也甚感欣慰,不过这安宁的气氛没多久便被打断。 “皇后姨母,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宫女端上来那晚黑乎乎的药汁,风轻晨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似想到什么般,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皇后微微勾唇浅笑道,“近日本宫身子有些不爽利,这是御医给本宫开了养神补气的药,这几日已经好多了。” 养神补气的药! 不对,风轻晨面色凝重的走过去端起那碗药仔细闻了闻,这药里面那股淡淡的香味她之前在那尊白玉观音身上也有闻到过,那味道绝对不是什么养神补气的药,倒像是……麝香! 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竟是有人对当朝皇后用麝香! “皇后姨母,您若是信得过晨儿,就找个信得过的御医来把这药检查一遍,晨儿怀疑者药里面多了味东西。”风轻晨并未点破这里面多了味什么东西,而是让皇后找来御医检查一遍,这是她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什么?” 皇后脸色瞬间变得震惊无比,眼底闪过一道冷光,看着风轻晨沉声问道,“晨儿,你所言当真?” “这个……皇后姨母,还是先请御医检查一遍这药吧,结果没出来晨儿不敢妄下定论。”蓄意药害当朝国母,谋害皇家子嗣,这件事一旦落实,整个后宫都得换一次血,在结果没出来的情况下,风轻晨不想说破。 何况,这件事她认为并没有那么简单,药中有麝香可以说是有人不想皇后怀上龙种,宫中任何一个女人都有这个动机,但皇后日日供奉那尊由皇太后亲自请回来的白玉观音上怎会有麝香的味道?这又怎么说? 这一环接一环,目的就是不想让皇后怀上龙种,她甚至怀疑三皇子的身子也是被人下了黑手,否则这么多年各种奇珍药材养着,他的身子断不会越来越弱,这其中,疑点重重! 很快,一个胡须雪白的老者便来到这寿禧宫,皇后指着那碗药让那名御医检查这碗药中有哪些成分,熬出这碗药汁的药渣也在三皇子的示意下放在桌上。 “咦?怎么会这样?” 那老者检查那些药渣的时候,突然发出一道惊呼声,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眼底露出极大的震惊之色。 “方御医,这药可是有何问题?”三皇子双眼微眯露出几分怒意,那依旧温和的声音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寒意袭来。 皇后与风轻晨也盯着方御医,等着他将检查的结果说出来。 方御医为人正直和善,医术高明,是太医院的副院长,此人平日广结善缘,但性子颇为执拗,用别人的话说,他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正直得让人可敬又可恨,也正是如此,皇后才会在这重要的当口找上他。 “启禀皇后娘娘,三皇子,这药方本无问题,但这药方中却被人添加了一味麝香,这麝香虽能入药,副作用却是极大,尤其对女子而言,严重者可导致女子不能孕育后代,好在这药里添加的成分甚少,可长期服用对身体仍有害处,幸而现在发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方御医的话无疑是一道晴天响雷重重的击在皇后脑中,她本以为自己多年无子乃是体质所致,心中虽有遗憾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认命,谁知今日却被告知,这一切都是人为,她是被人下药才导致这幅光景,这叫她如何不震惊。 “方御医,劳烦你给皇后娘娘诊治一番,看看那药性究竟对皇后娘娘的身子造成多大的伤害,如今可否有法子医治?”风轻晨给皇后倒了杯水低声安抚了她几句,待她情绪稍微稳定些才正色的对方御医说道。 方御医看了眼风轻晨点了点头,暗叹一声上前帮皇后娘娘诊脉。 随着方御医时而摇头轻叹,时而皱眉不语,这短短的时间竟让人真正尝试了何谓度日如年,紧张又期待的眼神看向方御医,等着他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方御医的手离开皇后娘娘皓白的手腕,松了一口气道,“启禀皇后娘娘,三皇子,从皇后娘娘的身子情况看来情况似乎有些不妙,这要虽少,但皇后娘娘至少服食了十年往上,好在皇后娘娘福泽深厚,那些麝香虽会让娘娘暂时无法孕育后代,却未伤及娘娘身体之根本,只要好生调养一番,多则三年,少则一年个月,便能将体内的药性清空,届时,皇后娘娘便能如平常女子般孕育后代。” “这服药调养阶段更要注意,千万别在误食任何含有麝香之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点还请皇后娘娘务必注意,否则老臣万万不敢开下那方子。” 显然,听见这个消息后,在场几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尤其是皇后,素来雍容华贵端庄不凡的她,红了眼眶险些落泪,是激动,也是极度的愤怒,竟然有人在她眼皮底下给她下药,这么多年来她竟是丝毫没察觉,若非晨儿,此事指不定永远不会有见光的一天! 皇后不愧是一国之后,其心境远非常人能比,她很快调整好情绪,交代了方御医一些事,让他将今日之事保密对外说是给三皇子看病后,便让他先行离开。 “晨儿,现在可以告诉姨母,你是如何得知这药有问题了吧?”皇后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明明是笑着开口,风轻晨却感觉背脊发寒,不动声色的避开她那锐利的眼神,垂着头一副小女儿姿态的小声说道,“晨儿…晨儿不是故意的……” “晨儿这段时间看了不少医书,去各家药店买了不少药物回府,这麝香的味道也是一次无意间闻到的,当时晨儿好奇这是什么东西那么香来着,还是那药店的老板把这麝香对人体的害处说给晨儿知晓,晨儿当时就被吓着了,却也因此把这味道给记住了,今日进了皇后姨母这寿禧宫,晨儿先是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味道,却因味道太淡,想不出究竟是在哪儿闻过来着,直到方才见到宫女端上来那碗药,那股香味越加浓郁了不少,晨儿才斗胆有此一举,此事非同小可,御医没给出个结果之前,晨儿不敢往下断言,还请皇后姨母恕罪!” 皇后锐利的眼神扫过风轻晨那张娇美苍白的小脸,见她因害怕紧咬下唇,模样煞是惹人爱怜,心中一软,“晨儿无须紧张,姨母只是向你询问一番,又不会把你怎样,本宫可是你亲姨母,难不成还会害你不成,真是个傻丫头。” “皇后姨母,您…您真的不生晨儿的气吗?”风轻晨悄悄用眼打量她一番,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般,模样很是可爱。 若是以往皇后定会心疼无比,但现今她刚刚得知竟有人对自己下此狠手,她心里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眼底的冷冽狠厉让人心底发寒。 “轻晨妹妹,表哥那有些小玩意待会你带回去给旭儿玩耍,下次记得带上他一起进宫,我许久没见着旭儿,心中也极为挂念。”三皇子俊秀清瘦的脸上布上几分笑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真心疼爱之色。 风轻晨岂会不懂三皇子的良苦用心,感激的眼神望了他一眼,微微笑道,“那晨儿就替旭弟谢过三皇子表哥了。皇后姨母,这时辰不早了,晨儿便先回府,以免娘担心,改日晨儿在来看望皇后姨母。”此时此刻,离开是最好的办法,对皇室来说,她始终是个外人,不适合涉足其中。 寿禧宫外 三皇子与风轻晨走在前面,几个宫女太监远远跟在其身后,三皇子看着风轻晨那有些失落不悦的神色,心底有几分不忍,低声说道,“轻晨妹妹,你可是还在不悦今日发生之事?” 风轻晨先是一愣,接着摇摇头,表示他想多了,却不愿说些什么。 “儿时我常常想着,让母后好好抱抱我,像别人的娘一样抱着我哄着我,但母后一直很忙,忙着处理后宫事务,忙着教育太子,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当时我想着,母后一定是不爱我,否则怎么会那样对我!后来我才知道,母后不是不爱我,而是用她自己的方式爱我,若不是母后明里暗里让人护我安全,如今的我早就死了很多遍,可即便如此,我的身子还是一日不如一日,母后,终究要伤心……” 耳中听着三皇子的话,风轻晨脑中浮现出前世的种种,三皇子是个聪明人,即便如此,可没能逃过命中大劫,在他十七岁那年死于病魔之手,皇后姨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后更是不曾有人见她展露笑颜。 “三皇子表哥可曾听说那萤火虫的故事?”在三皇子疑惑的神色中,风轻晨将自己在书上看见的一个小故事缓缓道来,“据说,这世上有一种飞虫,它们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十五天,它们非常坚强乐观,在这短短的十五天里尽情的绽放自己的美,用自己的生命点燃身上那盏灯,让自己的生命不留下任何遗憾,在我眼中,它们这十五天远比那些庸庸碌碌活几十年的人或动物都有意义,表哥你认为呢?” 三皇子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仔细回味着风轻晨说的这个小故事,半响后,眼底恢复一片清明! “哈哈哈……枉我长你几岁,却不如轻晨妹妹你看得透彻,好一个生命不在长短,而在活得是否有意义!”三皇子笑得畅快,脸上也因激动而有了几分血色,不似之前般苍白,双眸如星辰般耀眼,充满别样风味。 风轻晨笑着看三皇子的变化,她知道,他懂她话中之意,只要他离开皇宫换个环境,凭那无双的才智,他的生命将会变得多姿多彩,也将更有意义,而这一切就要看他舍不舍得放弃现今这份荣华。 告别三皇子后,风轻晨在寿禧宫小太监的带路下,往宫门口方向走去,途中她瞧见了太子与杜月蓝二人,见他们似乎正在散步聊得颇为愉快,她远远的看了眼也没想着去打招呼,就太子对自己的态度,自己就是去了也是自找没趣,她索性当做没看见,直接去了宫门口。 不远处,太子无意间瞧见风轻晨的身影,不屑的冷哼一声,杜月蓝顺着他的眼神瞧见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太子与晨曦郡主之间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传闻晨曦郡主为人极其和善,性情温婉可人,臣女与晨曦郡主有过一面之缘,相谈甚欢……”杜月蓝美丽的脸上勾出几分笑容,极为迷人,言词间多番夸赞风轻晨,眉宇间带着几分清冷。 “哼!跟本太子有误会,她还不配!月蓝你日后还是离她远些,莫要让她身上那惹人厌恶的陋习污了月蓝身上的灵气。”太子毫不掩饰对风轻晨的厌恶,冷冷的瞥了她逐渐远去的背影,不屑的说道。 闻言,杜月蓝微微蹙眉,水眸盯着太子脸上满是不解之色,红唇微动道,“这…太子殿下是否误会了,晨曦郡主看着不像那等……” 太子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眉宇间满是不屑,杜月蓝看着太子对风轻晨那份由心底冒出来的嫌恶,心中露出几分喜色。前些时日她听闻皇上赐封风轻晨为郡主后,就极为担心她那身为皇后的姨母是否会将她许给太子,让她坐上那极为尊贵的位置,今日她故意试探太子对风轻晨的态度,如今倒也放心了几分。 风轻晨自是不知太子对她的评价如此之低,想必,她就算知道也会一笑置之,她不认为自己与太子会有何交集,他厌恶自己,自己也同样不喜他的倨傲,如此甚好! 风轻晨坐上马车后,心中一直惦记着在皇后宫中看见那尊白玉观音像,她总感觉那尊白玉观音没那么简单,普通的白玉观音怎会带着麝香的味道?还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在多年无所出的皇后宫中,这其中必有内情! 她心中一直挂念着宫中发生的事,并未注意到马车所走的方向并非会将军府,而是朝一个与回将军府相反的方向走…… 054 不死心的上官裕 “怎么样?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城东一座宅子里,一个身穿牙白色衣裳,头戴青色发箍,面色清秀俊朗的男子手持折扇,一派潇洒模样,看着匆匆而来那个穿着宫中太监服饰的小太监,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的询问着。(.)舒骺豞匫 这小太监生得极为白净清秀,只见他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笑而不语,直到那男子将一锭金灿灿的金元宝放在他掌心,他才笑眯眯的开口答道,“公子放心,奴才都安排好了,估计再过半盏茶的时辰人就该到这儿了,若是无事奴才就先回宫了,若是被人追问去处就不好了。”他言语用词虽极为恭敬,却也带着几分警告威胁的意思在里边。 “有劳小公公了,我这就派人送公公回去。”身穿牙白色衣裳的男子眼底闪过一道温怒,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对这小太监倒是极为客气的说道。 “不敢劳烦公子,奴才自己回去便是,奴才告辞!”小太监后退两步,眼底闪过一道戒备之色。 那小太监刚走,就有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模样生得极为普通的男子走进来,他那副模样虽普通但眼中却如毒蛇般闪着点点星光,他阴沉的眼神扫过那小太监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那等跳梁小丑也敢在公子面前撒野,公子,需不需要我把他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似要杀人灭口。 穿着牙白色衣裳的男子微微摇头,眼底闪过一道狠色,“暂且绕他一条狗命,皇上下旨让我即日去边关任职,我不过使了个小小障眼法让他以为我已经离开,若是因这个狗奴才让人得知我尚未离开,而落上一个欺君之罪,那未免得不偿失。” 此人正是据说前几日就离开的上官裕,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在别人眼中就是送死,而他自己则更清楚的明白,这也是一场机遇,只要他能在战场立功,那皇上必然会给他封赏,只是这样他的底牌就得曝露在世人面前,他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他要在他离开之前报复那个令他陷入这般田地的始作俑者——风轻晨!故而,他百般设计让世人以为他早在前几日已经离开帝都,得知风轻晨今日被皇后召进宫,便买通了方才那个小太监将她的车夫换掉,如此一来即便风轻晨出事也没人能将此事与他联想在一起,为了对付风轻晨,他也算是煞费苦心。 “嘎吱——”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风轻晨以为到了正准备掀开车帘下车时,一只大掌先她一步掀开车帘,引入她眼中的是那张让她恨入骨髓的脸孔。[.超多好看小说] “怎么是你?”风轻晨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道厉芒。 “风大小姐还记得在下,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在这说话多有不便,还请风大小姐下马车,我们好生叙叙旧,聊聊未来岂不美哉!”上官裕好似忘记风轻晨曾带给他的屈辱,俊朗斯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说出来的话依旧无耻至极。 风轻晨淡淡的看了上官裕一眼,如他所愿般下了马车,环顾四周却是带着几分熟悉,她眼底闪过一抹淡不可见的冷嘲,“上官公子请客的法子还真是别具一格,若非轻晨与上官公子有过几面之缘,晓得上官公子乃端王府公子,身份尊贵不屑做那等低贱之事,轻晨定会以为这是被贼人掳了去。” 闻言,上官裕脸色稍稍一变,瞬间恢复那副谦谦公子的模样,笑道,“风大小姐说笑了,在下备了些薄酒,请小姐赏脸寒舍一叙。” 看着门口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风轻晨脸色微微一变,袖子下的玉手紧紧握成拳头,深知此刻她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微微一笑随他进了这处狼窝。 一路无语。 风轻晨走在这处宅子里,眼底带着几分嘲弄,没想到这处前世作为上官裕重要据点的地方自己今生竟是以那么个方式进来了,记得前世上官裕可是极为重视这处宅子,不惜花了大价钱请人在此布上五行八卦阵法,她若是没记错这处宅子里还有件极其重要的东西,如今的他似乎还没发现就是。 “风大小姐若是喜欢我这座宅子大可跟我说上一说,就我们的关系而言,将这宅子送与你也无碍,我的当然就是你的。”上官裕将风轻晨那冷嘲的神色误认为是震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双眸盯着她那张恬静清秀的面容。 这座宅子是那个对他极为重要的人留给他的,宅子内部极为奢华景致也是极好,尤其是他们此刻所坐这亭子外,那片幽香阵阵的梅园,那不畏寒冬傲然挺立的梅花美不胜收,风轻晨就是喜欢也是理所当然。 几次接触后他对风轻晨的性子有一定的了解,他本以为风轻晨会如以往般冷冷的反唇相讥,谁知她却勾唇一笑,极为认真的说道,“这处宅子确实不错,若是上官公子肯割爱,轻晨就是花些银子买下也无妨,这里的梅花开得极美,不知轻晨是否有这个荣幸去那梅园中走上一走。” 上官裕见此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微微皱眉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正想拒绝时风轻晨又开口了,“这是上官公子的地盘,难不成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能逃得出去不成?上官公子未免太瞧得起我风轻晨了,我可没那个本事对付那些守在外面的人,上官公子若还是不放心,大可跟在我身后便是,我绝不会认为上官公子心胸狭窄胆小如鼠便是。”最后,风轻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竟是用起激将法来。 果然,上官裕一听脸色稍稍一变,眼底闪过一抹阴鸷,“风大小姐言重了,在下并未开口拒绝风大小姐的提议,风大小姐又何须将话说得如此不堪。” 这就算不堪吗?你的承受能力未免太差。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嘲,若非碍于形式所迫,她会将话说得如此好听?左右已经撕破了脸皮,以他的无耻程度,这话说得再难听恐怕都无济于事。 “那便谢过上官公子了。这梅花开得如此好看,不若就让贵府的下人做道梅花糕来尝尝,上官公子认为可好?”风轻晨扫了眼满桌的菜肴及酒盅,嘴角勾起一抹恬静淡雅的笑容,优雅从容的站起来转身,步入那满园盛开的梅园中。 上官裕紧紧的盯着她的身影,见她漫步在那开得极美的梅花中,偶尔的花瓣落在她头上,见她伸出雪白的皓腕优雅的将其拿开,嘴角勾起极为自然恬静的笑容,这一刻,她就恍若那花中仙子般,浑身散发着圣洁美丽的光晕,令他刹那失神。 找到了—— 风轻晨瞧见一株梅花树下的花圃中长了一种毫不起眼的小草,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那小草的叶子上有许多绿豆大小的青色果实,她心中一喜,从容淡定的蹲下身子拾起几朵败落的梅花捧在手中轻闻其幽香,而在不经意间用手帕捋过那株小草,将那叶子上的青色果实包在手帕中,恬静淡雅的脸上露出一抹由衷的笑容。 片刻后,上官裕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脸上带着虚伪做作的笑容开口道,“我竟不知晨儿也是这等喜花之人,往后……”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风轻晨冷冷的打断,“上官公子还是叫我风小姐好些,我们并未熟悉到如此地步。” 上官裕脸色一变,黝黑的瞳孔骤然缩紧,眼底迸发出一道厉芒,正准备发作时,风轻晨突然回头望着他,唇角挂着一抹恬静淡雅的笑容,朱唇轻启道,“不知那梅花糕做好了没有?看着这满园盛开的梅花,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尝尝那甜美清香的梅花糕了。”她三言两语化解上官裕那还来不及发作的怒火,笑着走回那座亭子里。 “这梅花糕味道不错,上官公子尝尝看。”风轻晨伸手捻了块梅花糕优雅的送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小口,伸出另一只手将整碟梅花糕往上官裕跟前推了推,似乎在不经意间她那芊白玉手稍稍碰到盘中的糕点。 两人看似有意无意的说着话,心中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彼此,突然,风轻晨一个晃神将手边的碟子碰倒,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的头…好晕…你…劳烦上官公子让马车将我送回将军府……”风轻晨眉头紧蹙,无力的半趴在桌子上,看着上官裕眼底带着几分乞求。 “哈哈哈……风轻晨,你觉得我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将你平安送回将军府吗?难道在你眼里我上官裕就是这等蠢人不成?哈哈…我一直以为你风轻晨多么聪明,如今看来前两次真不过是运气使然,今日你竟那么轻易就落入我的手上,真是时不枉我,哈哈哈……” 看着药性发作的风轻晨那副无力的模样,上官裕撕开自己的面具,笑得极为嚣张,脸上多了几分淫色,“如今有两条路供你选择,要么你乖乖脱了衣裳过来伺候本公子,要么你就等着本公子强要了你,而后本公子会用这把淬了毒的匕首划破你那张如花般美丽的脸将你扔在那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让世人知道你风轻晨不过是个丢了清白的下贱女人,还是天下第一丑女,哈哈哈哈……” 风轻晨咬着牙看着上官裕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恨不得扑上去用他面前那把匕首狠狠刺进他的身体,让他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嘎——” 突然,一只苍鹰破空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朝他们二人飞来。 “该死,给我滚开!”上官裕脸色一变,朝那只苍鹰扔出手中的酒盅,却在下一刻被苍鹰的利爪狠狠在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帝都怎么会出现苍鹰?这不是在草原地带才有的吗? 风轻晨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她决定堵上一堵,心念一定咬着牙闭上双眸坐着一动不动,在风轻晨万分紧张下,那只苍鹰果然并未攻击她,而是拍打着翅膀在她肩上落了下来,亲昵的伸出头在她发间蹭了蹭,那模样,竟像是在对主人撒娇般。 这…… 风轻晨微微扭头看着这只突然出现的苍鹰,就好似一把利剑架在脖子上似的,令她不敢妄动分毫。 突然,一阵清风袭来,风轻晨闻到一股不同于梅花幽香的味道,她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对着那看若无人的方向大声说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能饲养出如此灵性之物之人小女子也是万分敬佩,想目睹阁下的真容。” 什么?竟然有人! 上官裕立马戒备的朝风轻晨说话的方向看去,那仍旧是空无一物的高墙,无让人藏身之处,他正准备讥讽风轻晨几句时,却见那高墙之上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名身穿白衣的温润男子,面若冠玉唇红齿白,生得极为清秀,腰间挂了一块色泽极绿的翡翠玉佩,发丝高高束起,他轻轻一跃如同凌空踏步般飘落至地面。他与上官裕同样身穿白衣,却比上官裕多了几分飘逸斯文的气息,上官裕原也生得极为俊朗,可如今他脸上被那只苍鹰抓出几道血痕,发丝凌乱,眼中凶光乍现,相比之下,这突然出现的男子无论从气质还是外貌都胜过上官裕几分。 “苍雄,回来!”白衣男子走到风轻晨两人跟前,低声一唤,那只苍鹰‘依依不舍’的离开风轻晨的肩膀,回到他的肩上。“我叫殴飞,适才苍雄惊吓到姑娘我在此给姑娘陪个不是,若是姑娘不介意,还请姑娘告知芳名,改日定当送上赔罪之礼。” 殴飞?风轻晨在脑中找了一圈,并未发现这个人的名字,她不认为能驯服这等通灵之物的主人会是一个无名之辈,若不是她孤陋寡闻,便是此人用的假名,不过瞬间,她却是想了许多。 她眉头一皱脸色略微露出几分苦色,摇了摇头道,“区区小事殴公子无须在意,若是公子方便,轻晨倒想劳烦公子将我送回将军府,相信公子能看出我目前情况有些不大好。” 上官裕脸色一变,连忙开口说道,“欧兄光临寒舍在下自是倍感荣幸,所谓相逢即是缘分,不如就由在下做东请欧兄去雅客居喝上几杯,欧兄意下如何?” 见到上官裕那副紧张讨好的模样,风轻晨眼中露出几分不屑,这个贱男人恐怕还不知道他此刻已经身中剧毒了吧! “好一句相逢即是有缘!”殴飞勾唇一笑,就在上官裕面露喜色之际,他又继续开口说道,“苍雄乃是翱翔九天的苍鹰,除我之外从不与任何人亲近,今日它能如此亲近姑娘,姑娘必定是那有缘之人,既然有缘,送上姑娘一程又有何妨!” 上官裕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眼冒凶光狠狠瞪着那突然出现的殴飞,却见他拿出一个小小瓷瓶,对风轻晨说道,“姑娘只需将这瓷瓶放在鼻下呼吸,便可无碍。”说着,他将手中的瓷瓶递给肩上的苍鹰,它抓着瓷瓶飞到风轻晨肩上,将瓷瓶交到她手中。 ------题外话------ 今天陪朋友出去了,回来有些晚,这章字数有点少,剧情都没怎么展开,明天会比较精彩哟! 055 这是你欠我的! 风轻晨抬头望着眼前那个叫做殴飞的男子,他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带着丝淡淡的笑容,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骨子里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池冰冷的湖水,看似清澈无波,实则暗涛汹涌十分危险,她之前也是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借助他的力量给上官裕一个难忘的教训? 当他让那只苍鹰将手中的瓷瓶交给她时,她瞬间明白,这名男子绝非泛泛之辈,与其暗地里算计利用他,还不如直接道明本意,从他眼底风轻晨看见一股骄傲,这么骄傲的男子绝不会容忍欺骗和利用。舒骺豞匫 “多谢殴飞公子美意,轻晨还有些私人事情需要处理,还请公子稍等片刻。”风轻晨将那瓷瓶放在鼻下轻轻吸了两下,顿时一股极致清凉的感觉直侵脑海,她瞬间感觉精神舒坦倦意一扫而空。 殴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上前两步斜靠在那株梅树旁,任由那梅花洒落头顶,“无妨,姑娘尽管处理便是,苍雄,回来!别耽误姑娘的事。”这个女子,有趣!他眼中闪过一道趣芒。 风轻晨眼底迸发出两道锐利的目光,如两柄利刃般直直的射向上官裕,他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眼神有些闪烁不敢与之对视!瞬间,好似想到什么似的,上官裕握紧了手中那把淬过毒的匕首,眼底闪过一道凶光,双眸紧紧的盯着风轻晨,一步步朝她逼近。 “上官裕,你难道没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吗?”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上官裕,风轻晨并未后退,脸上带着恬静淡雅的笑容望着他,朱唇微动缓缓说道。 上官裕,竟然是他!有意思,这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没人注意到,风轻晨叫出上官裕的名字时,亭子外的殴飞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唇角微勾,露出一抹饶有深意的笑容。 “什么意思?你别想拖延时间,今日你休想安然离开。”上官裕脚下顿了顿,随即将风轻晨的话当成在拖延时间,露出一抹邪笑后挥舞了几下手中的匕首,眼中凶光乍现。 愚蠢!风轻晨心中暗骂一声,脸上依旧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恬静淡雅,微微摇头,掩唇轻笑道,“上官裕,你莫非真将我当成那三岁幼童不成?你上官裕跟我可谓是水火不容,虽不至不死不休亦不远矣,你说我会毫无依仗的孤身犯险,送上门来让你欺辱不成?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大可伸手按按你左胸下两寸的位置,是不是有种气血翻腾浑身血液骤然加速的感觉?” 上官裕闻言,伸手一试,果然,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死死的盯着风轻晨。 “我若是你就绝对不会贸然对我下手,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要将我掳来,甚至连应对之法都想好,让你在不知不觉间中毒吗?”看出他眼底的疑问,风轻晨柔声将他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不知你是否听过这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在绝对利益面前,这敌人跟盟友的身份随时可以调转。”说完,她神秘一笑,脸上露出几分毫不掩饰的冷嘲,似在嘲笑上官裕的天真和愚蠢。 一听风轻晨这话,上官裕立马想到的是那个将消息传递给他的女人,脸色变得铁青,颈间青筋冒得很高,眼底充斥着熊熊怒火,低声一喝,“该死的女人,你竟然出卖我!” “失败就是失败,别为自己找借口,连自己的盟友都背叛你,上官裕,你说你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还不如直接用你手中的匕首刺穿你的胸膛……”听他怒喝那个女人,风轻晨立马想到的是风轻语母女,唯有她们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除掉自己。而上官裕…她看着他那张越来越难看的脸,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没用的废物活着不过是浪费粮食。”最后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上官裕,他浑身一震猛然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整个人瞬间如同被抽干了力气般,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个女人,好狠! 狠,是亭子外的殴飞给风轻晨唯一的评价,以他的眼力何尝没看出来,那上官裕已经中毒,不过毒性尚未蔓延开来,而风轻晨那番话则是彻底将他激怒,使得他气血翻涌,毒性蔓延得更快,那一口血吐出来,也是他毒发倒地之时。 然而,风轻晨接下来的动作才真正让他为之震惊,看向风轻晨的眼神也与之前有所不同,少了几分看戏的淡漠,多了几分凝重与欣赏! “你…你…滚……” 风轻晨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上官裕身旁,拾起他落到地上那把匕首,唇角带着恬静秀美的笑容,柔声道,“你是想让我滚开吗?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突然,她眼底闪过一道厉芒,手中匕首一起一落,“啊——”上官裕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寒光,随即从右手处传来一股锥心的痛楚,他低头一看,入目一滩鲜红的血液,一根小指头孤零零的躺在血泊之中…… “风轻晨…你…你好歹毒…啊——”上官裕双眸中充满恨意的瞪着风轻晨,却在下一刻,发出一道更为凄惨的叫声! 在他说话时,风轻晨手中匕首往他脸上狠狠落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由左眼上方斜过鼻梁直到右脸颊,从伤口不断溢出的鲜血迷了他的眼,染红了他的脸,温热的鲜血滑进他嘴里,染红了他洁白的皓齿,此刻的他好似那阿鼻地狱爬出的幽魂般,浑身是血充斥着一股悲惨不堪,凄惨无比! “不过你得留下些东西,上官裕,你欠我的太多,这只是利息。”风轻晨扔下那把染血的匕首,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躺在地上呻吟的上官裕,冷冷的吐出这句话,转身离开。 这点伤比起前世她目睹亲儿被凌迟,亲人血溅刑台时那蚀骨锥心之痛比起来,简直是无法相比,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的鲜血来祭奠前世惨死的亲人! 然,她亲手毁了上官裕的容貌,斩掉他一只手指,看着他身上流出的鲜血,她心中并无半分惧意,如她所说,这是他欠她的。 “啪啪啪……”风轻晨刚走出亭子,便见殴飞面带笑容的鼓起掌来,眼中带着几分深意的看着她,“好手段,好气魄,好个智慧无双的奇女子!”这个少女,不简单! “殴飞公子谬赞了,轻晨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与公子所说沾不上任何边际,还请公子莫要打趣轻晨才是。”风轻晨双眸清澈无瑕,静静的看着殴飞那双睿智的眼眸,神色中无半分惧意,极其自然的笑着说道。 殴飞感觉自己有几分看不透这个少女,她看起来年岁约莫就十二三岁的模样,但那份心境却令他都为之震撼,他不是没见过杀人,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少,但他从未见过哪个人能如她这般优雅从容身上无半分杀气,却能做出这番举动,而后面不改色的从容转身。 究竟是她太冷血,还是她太恨这个人? 殴飞原是冲着她手中的东西而来,如今却是实实在在对她起了几分兴趣,甚至动了招揽之心,主子要成大事身边若是多了此女,何愁大事不成。 风轻晨自是不知殴飞心中的打算,更不知自己在他心中有了如此高的评价,她此刻却是有些急着回府,若她所料无错,此刻将军府应该极其热闹。 “哈哈哈……若如风姑娘这般的女子还能称之为普通,那我实在不知道还有怎样的女子能称得上奇女子三个字,今日有缘能见到姑娘真是我殴飞之幸事,不枉我这趟大越之行,哈哈哈……”殴飞一反常态笑得极为豁朗开心,相较于之前的温雅她感觉此刻的殴飞更加真实,同样,也更加危险! 风轻晨脸上带了些许娇羞之态,清澈无伪的眼眸如一汪清水,看似清澈见底却又让人看不透深浅,勾唇淡笑道,“今日能得殴飞公子相救,轻晨只是万分感激,不过此时此地并不适合说话,轻晨突然被这人请来此处,此刻家中定是乱成一团,还请公子好人做到底,送我离开,轻晨在此谢过公子!” 殴飞并非那等婆婆妈妈之人,他看见那群手持武器冲进来的家丁时,眼底闪过一抹冷嘲不屑,伸出大掌抓住风轻晨纤细的手臂,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冒犯了!”脚尖一点,越过那高高的围墙,消失在这座宅子里,只留下倒在血泊中的上官裕证明他们曾经出现过。 * * 此刻,将军府乱成一团,府中主子全部都聚在前厅,就连身子尚未痊愈的老夫人也坐在前厅,脸色阴沉,带着几分不满,心中暗骂风轻晨那丫头毫无规矩,想着回头定要好生教导一番不可,她丝毫不认为风轻晨会遇着什么危险,肯定她是出去玩耍忘记回府。 “老爷,晨儿她至今还未回府,你说她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秦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自从方才皇后派人将一些赏赐送到将军府,那公公顺口问了句晨曦公主何在?当得知风轻晨尚未回府时,说了句,她早就离开皇宫,按说应该早就回府才是!众人开始也是当做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迟些时间也就到了,谁知这一等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回来,那公公边先回宫复命,留下风家众人再次焦急的等候着。 “晨儿福缘深厚定是有事在路上耽搁了,兴许在等一会就回来了,你也莫要太担心了。”风啸皱着眉头好生安慰焦急不堪的秦氏两句,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老爷说的极是,夫人莫要担心,大小姐福缘深厚定不会有事,夫人还是先安排人将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收起来,莫要辜负皇后娘娘一片美意才是。”叶姨娘双眼盯着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那箱东西,故意将众人的目光引过来,眼底闪过一抹藏不住的贪婪。 老夫人闻言,眼底瞬间闪过一道精光,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秦氏啊,我知晓你心中担忧晨儿的安危无瑕去管这些东西,但这乃是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东西,可不能怠慢落下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我看就让人先将这箱东西抬到我的房中帮你保管一番,日后你有空在过来取,可好?”皇后娘娘御赐的东西岂会是凡品,这东西一旦进了老夫人的手还可能拿得出来吗? 这贪心的死老太婆!叶姨娘心中暗骂一声,脸上带着虚伪至极的笑容道,“老夫人所言有礼,老夫人高风亮节将东西交给老夫人保管自是极为妥当,不过……”她故意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为难。 “不过什么?”老夫人听到叶姨娘赞成她说的话,还说她高风亮节心中极为高兴,又听她面露难色的说了句不过,这令她微微皱眉语气有几分不悦。 叶姨娘为难的看了眼老夫人,“我们自是知晓老夫人的人品是极好,可外人并不了解,若是有人‘故意’将此事宣扬出去,说老夫人你强占皇后娘娘赏赐给夫人的东西,那世人将如何看老夫人?”说到这有人故意宣扬出去时,叶姨娘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朝那愁眉不展的秦氏望去。 秦氏忧心风轻晨的安危,一心牵挂着她,老夫人跟叶姨娘的话她停在耳中并未放在心上,左右这事也不是头一遭了,以往赏赐下来的东西十有八九都落到老夫人手中,她对此已经习惯,她又怎知她这幅愁眉不展的模样落到老夫人眼底,加上叶姨娘的刻意挑拨,就成了她不愿将这箱东西送到老夫人房中的表现,老夫人立马就怒了! “嘭——秦芸娘,你可是不想把皇后娘娘赏赐给风家的东西让我保管?或是你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别再后面唧唧歪歪,我不爱听。”这老人家精神极好,猛地一把拍在桌子上都极为有声势,她也不知是病糊涂了,还是怎么滴,这皇后娘娘赏赐给秦氏的东西在她嘴中就成了赏赐给风家的东西,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就连风啸都微微有些蹙眉。 “娘,你误会了,妾身并无不满……”秦氏被老夫人这一喝,不禁缩了缩头,赶紧开口解释。 秦氏的话尚未说完,老夫人就霸道的将她的话截断,面带笑容的唤人进来将东西搬去她屋里,“如此甚好,来人,将这箱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东西搬到老身的屋里去,我……”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浑身散发恶臭的身影冲了进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老爷,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出事了!” 众人这才注意看这个人,发现他竟然是府中的车夫,今日风轻晨去皇宫就是由他驾车去的,而此刻他这幅模样的回来,那……众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晨儿…我的晨儿怎么了?你说,你快说啊……”秦氏一听风轻晨出事,立马就失去了理智,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冲着那个车夫怒声喝道。 “芸娘,你冷静一点!”风啸朝秦氏低喝一声,让她的情绪稍微安静一些,扭头对跪在地上的车夫说道,“你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不许有半点隐瞒!” 车夫赶紧应了下来,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好生说了一遍,“今日奴才送大小姐去了宫门外后,便将马车停在离宫门外几百米的位置等着大小姐,谁知晌午过后突然有人把奴才打晕了,奴才刚才醒来见着自己躺在垃圾堆里,马车早已无影踪,奴才担心有人用马车将大小姐带去别的地方,这才赶紧回来报讯,还请老爷,夫人恕罪!” 听了车夫的话后,风啸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立马派人去寻找风轻晨的踪迹,另一方面让人去通知那身为禁卫军首领的秦风,他是晨儿的舅舅,定不会不管晨儿的安危。 “娘,你们好生在家呆着,我出去一趟。”风啸左右还是有些不放心,略作思索起身离去,留下这一屋子女人大眼瞪小眼。 “你们在这好生等着,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跟着折腾了,老杨啊,让两个人把这箱东西搬到我房中去。这人老了身子骨越加不若以往硬朗,活动一下就倦得慌,待会晨儿回来让人来跟我说一声就成。”说着,老夫人还非常应景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累得不轻的模样,秦氏看在眼中几番想说些什么,却都咽了回去。 秦氏能忍那是因为她觉着自己欠了风家的,再说她是风家当家主母,风家的东西还不就是她的,她忍下了不代表别人也能忍,“老夫人,您老人家身子不好就先回去歇息吧,这东西妾身帮您照料着,待您身子好了再来妾身屋子搬回去。” 白玉眼底闪过一道讥讽,这叶氏真是够愚蠢,竟为了这点赏赐跟老夫人硬抢,真是不知死活,既然这样她也不介意加把火,“姐姐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箱东西可是皇后娘娘赏下的,老夫人若是身子倦了不是还有夫人,还有大小姐嘛,什么时候轮到姐姐如此费心去照料呢?若是我们这些知晓内情的还知道姐姐是为了给老夫人排忧,外面那些不知情的可就不这么想了,往轻了是说这将军府没个规矩,往重了说可就是对皇后娘娘不敬,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这罪名若是一旦落下来,我们谁都担当不起呀!” 白玉这话虽说得有些夸大其词,但众人仔细一想又何尝不是这个理呢? 老夫人本就对叶姨娘开口跟她抢着要这箱东西有些不悦,被白玉这么一说正好趁机发作,伸手指着叶姨娘谩骂一通,就连站在她身旁的风轻语也劝不住,还顺带着被老太太给骂了两句,她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说话了?别以为你这狐媚样子把老爷迷着就能任你在这大放厥词,老夫人,您瞧着小骚蹄子刚进门才几天,就一门心思挑拨我们的关系,还诅咒我们风家被抄家灭族,这个女人真是包藏祸心,蛇蝎心肠。”被老夫人骂了一通,叶姨娘也不恼,转个身就把火气全部撒在白玉身上,她嫁进风家那么多年,对老太太的心思把握得非常清楚,开口就捡着老夫人的忌讳说。 无论是狐媚迷惑老爷,还是挑拨后院,或是诅咒风家,这些都是老夫人的忌讳,这下被叶姨娘这么一说,全部都成了白玉说的话,气得白玉咬牙切齿眼放凶光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老夫人,这个女人一进我风家大门,我风家就开始不太平,您想想,起初旭少爷挨打为的便是她,后来老夫人您病倒,红叶肚子的的孩子没了,那大喜的日子就这么见了血出了人命,多不吉利,如今大小姐又遇到危险,这一切都跟这个女人进府后有关……”叶姨娘不遗余力的将这一切都推到白玉身上,要的就是她在府中没立足之地,让她尝尝跟她为敌后那种生不如死的下场,红叶就是她的榜样。 “二姨娘,我进门后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事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非得逼我?你真当老夫人跟夫人都是傻的,不知道你那些小手段吗?你处心积虑想除掉我不就是怕我把你私底下做的事说出来……”听她这么一说,聪明的白玉立马了解叶姨娘的目的,她不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打压自己。左右她都是刚进风家没有娘家当靠山,也没有孩子傍身,老爷的宠爱就是她目前唯一的依仗,现在老爷不在她也不在乎扮演柔弱的角色博取同情。 老夫人瞧着她们两个争来吵去,这本是为了那箱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归处意见有些分歧,但如今闹成这样又是怎么回事? “祖母,您还是阻止两位姨娘吧,大姐姐如今还没个消息,爹爹刚离开就闹成这样,让人听了去有些不好……”风轻语讪讪的看了眼盛怒的老夫人,眼中噙着泪俏脸红通通的看着她,弱弱的开口说道。 老夫人听了点了点头,拍了拍风轻语的手背,小声念了句,“多大的姑娘还哭鼻子,快擦擦干净去。”随即瞪了眼吵得最为厉害的叶姨娘与白玉二人,厉喝道,“谁在吵一句就去祠堂抄上一个月的佛经。” 这话一出口,两人立马就安静了,唯有眼神不满的瞪着彼此。 “谁又惹祖母生气了?真是该罚。”突然,门外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身穿淡紫色罗衣襦裙的风轻晨出现在众人眼中,她头上簪了一支翡翠莲花簪子,优雅从容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恬静淡雅的笑容,“晨儿见过祖母,见过娘亲。”她在屋外听了那么久的戏,也该进来了。 殴飞的确是个守信之人,他将风轻晨送回将军府便飘然离去,未留下只言片语,若非身上还有股兽类的气息,她甚至有种自己从未遇见过这么一个人的感觉。 “晨儿?你怎么在这?不是说你被人掳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夫人眉头一皱,似乎对风轻晨的回来有些不高兴,或许是对她这个时辰回来不高兴。 风轻晨闻言眉头一皱,满脸不解的模样,双眸迷茫的盯着老夫人奇怪的问道,“回祖母的话,晨儿这不是好好在这吗?怎么会被人掳了去呢,祖母是不是记错了?” “今儿个晨儿出了皇宫后四处也没寻着府里的马车,于是晨儿就返回宫中寻着三皇子表哥,方才就是三皇子表哥的人将晨儿送回来的,谁说我被人掳去了?这简直是一派胡言。若是有人不相信大可以去找三皇子表哥当面对质,那些随意散播谣言的人真是可恶。”风轻晨义愤填膺气呼呼的说道,她早在来之前就让人给三皇子递了封信进去,就是真有人将主意打到三皇子身上她也不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秦氏见着风轻晨平安无事,脸上的担忧化作泪水慢慢滑落,在她心中,脸上满是欣喜之色,只要儿女无事,那便是极大的幸福,至于皇后赏赐那些东西有没有落到她手上倒是不重要。 风轻晨走到秦氏跟前伸手帮她抹去眼角的泪花,露出一抹极美的笑容,笑着安慰她,“娘,您别信了那些谣言,女儿这是进宫探望皇后姨母,谁敢在宫门外将我掳走啊?这八成是有些人吃饱了撑得难受,故意想法子造谣想毁女儿名声来着。” “方才晨儿老远就听见祖母的声音,想来祖母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不知是何人惹怒了祖母,让祖母发那么大的火,今儿个皇后姨母还教导晨儿要好生孝敬爹娘跟祖母,勿要惹得几位长辈不高兴,晨儿可都记着呢!”风轻晨深幽的双眸如一汪深潭,冷冷的扫过叶姨娘与白玉。瞬间,她们二人心底同时升起一股寒意,而后她冲着老夫人露出微微淡笑。 老夫人微微蹙眉,她活了那么些年什么人没见过,今天竟然会因为自己才十二岁的孙女一个笑容而心生寒意,这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但她真真切切就是感觉到了那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平安回来就好,老杨,快些让人去将老爷请回来,就说大小姐平安回来了。”老夫人扯出一抹有些牵强的笑容,让人去将风啸请回来。 “咦?这是箱什么东西呀?”风轻晨突然朝着皇后赏赐下来那箱东西走过去,同时将询问的眼神落到秦氏身上,秦氏温柔一笑正准备开口为她解释时,老夫人先她一步开口道,“这是皇后娘娘场次赏赐下来的东西,晨儿你不妨打开瞧瞧,有喜欢的就拿两件回屋去玩。” 拿两件回屋去玩?风轻晨听着老夫人这话,心中冷哼一声极为不屑,敢情老太太已经将皇后姨母赏赐下来的东西当做她的私有物了不成?真是个可笑的老太太。 她摇了摇头拒绝老夫人的提议,正色道,“多谢祖母厚爱,晨儿只是好奇皇后姨母会赏赐些什么东西下来,并不想将其纳为己有,皇后姨母的赏赐自然是祖母这等福缘深厚的人用着才合适。” 老夫人一听风轻晨这么一说,顿时安心了,脸上笑容更盛了几分,“晨儿想看那便打开瞧瞧,左右也没个妨碍的。” 风轻晨立马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满脸喜色的看向老夫人,让人将箱子打开,瞬间,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充斥整个前厅,让人心旷神怡,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箱子里那名贵的药材上,眼中全是贪婪之色。 风轻晨看着老夫人等人眼中迸发出来的贪婪之色,眼底闪过一道冷嘲,这箱子里的东西是皇后当着她的面说要给的,她又怎会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些价值不菲的药材都是皇宫库房的珍贵药材,更遑论箱子里还有一些名贵的珠宝首饰,更是让这群贪婪的女人本性毕露,她不经意间扫过秦氏的脸上,看见的只有一闪即逝的惊讶,随即淡漠如常,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自己身上,这让她倍感欣慰,心中异常温暖。 “好了,快些把箱子抬到我房里去,放在这要是让人看见多不方便。”老夫人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将这箱东西据为己有,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叶姨娘等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法子将话说出口,若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还能说上几句,如今知晓里面的东西全是名贵药材与珠宝首饰,更是不能开口,否则激怒了老夫人就得不偿失。 就在那两个下人刚抬起箱子准备将箱子送到老夫人的安华居时,风啸风风火火的身影赶了回来,抬着箱子的下人再度将箱子放下推了出去,与风啸一起来的人还有胡须花白的李大夫与满脸冷酷的秦风,风轻晨的大舅舅。 “晨儿,你可有事?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将你掳走?你快些说来,我定会给你讨个公道。”风啸上下打量一眼,确定风轻晨并未受伤之后,方才含怒问道。 风轻晨温婉一笑,将方才对老夫人说的话重复了一边,坚决否认了自己被人掳走之说,同时将三皇子抬出来当挡箭牌,风啸不信也信了。 秦风的目光自见着秦氏后就未曾移开,冷酷的眼神看见这个令人疼惜的小妹后,化作一股温柔,朝她宠溺一笑,神色间满是温柔。 大哥—— 秦氏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大哥秦风,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脑海中浮现出昔年大哥对自己的好,她好久好久没见着大哥了,自从她做了那件事险些害得整个秦府被灭门后,她就未曾回去过,十多年了。 大哥对自己笑了,他这是原谅自己了吗? 秦氏眼眸湿润泪水不断滑落,今天她的心情几番剧烈起伏,此刻又因见着至亲的大哥而激动得浑身颤抖,突然,她眼前一黑这么晕了过去…… “该死!李大夫你快过来看看,芸娘突然昏倒了。”秦风眼疾手快身形如闪电般冲过去将秦氏抱住,小心翼翼的放在椅子上,一边转过头冲李大夫怒吼道。 李大夫赶紧过去将秦氏的袖子微微卷起,伸手给她号脉,眉头一紧一松,让人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过了好一会,李大夫松开秦氏的手,朝风啸及风老夫人拱手笑道,“恭喜风将军,恭喜老夫人,夫人这是喜脉,已经三个月了,夫人是个有福之人,脉象极为稳妥孩子极为健康。” 什么?秦氏怀孕了? 李大夫这一番话在众人心中掀起一阵狂潮,风将军与老夫人心中自是极为欢喜,虽说在这之前四姨娘与红叶也都怀上孩子,但那两个孩子不是没了,就是煞星,没一个是好的,如今秦氏这个当家主母怀上了,大夫还说这孩子极为健康,这叫他们如何不喜。 “好好好,哈哈哈……”风啸连声道了三个好字,接着朗声大笑,老夫人脸上也是一派喜色,不停的打量着秦氏的肚子,似乎在判断是男是女般。 相较于老夫人与风啸的欢喜,只是有人不喜,叶姨娘那双好似淬过毒的眼眸就不曾离开过秦氏的肚子,那眼神恨不得化作把把利刃刺进秦氏肚子里,三姨娘跟白玉脸色也是极为怪异,尤其是白玉,乍听秦氏怀孕的消息后,手中的帕子都掉在地上,幸好无人发现她的异常。 “我要有小弟弟了,呵呵…祖母,我要有个小弟弟了呢!”风轻晨笑得极为欢喜,双眸微眯脸上满是喜色,随即她担心的看着李大夫问道,“李大夫,我娘怎么还没醒?她这突然昏倒对身子会不会有所不妥?” “风小姐放心,夫人只是情绪有些过于激动,暂时昏厥,并无大碍,风小姐只需将这药油让夫人闻闻她便能清醒过来,不过我还是建议将夫人送回房中好生休息一番。”李大夫朝风轻晨眨了眨眼睛,两人眼神交汇露出一个他们才懂的眼色。 风啸闻言,二话不说将秦氏打横抱起,将她送回房中休息,而秦风则是留下坐在方才秦氏的位置上,冷酷的眼神扫过众人,包括叶姨娘在内的一干女眷均避开视线,深怕被他那冷酷充满杀伐之气的眼神看上一眼。 “舅舅,你怎么来了?”风轻晨心中对秦风的到来很是惊讶,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看就秦风迈进风家大门,而且这日子还那么巧,这令她不免有些别的猜测。 秦风面对这个聪慧乖巧的外甥时立马褪去脸上那层冷峻严肃的表情,朝她微微点头,眉宇间带着无法掩饰的喜色,“怎么,你不欢迎舅舅吗?若非为了你这小妮子,舅舅这辈子就是死也不会踏进这风家大门,哼!”看见老夫人那带着仇恨的眼神,秦风毫不留情的回瞪一眼,后面一句话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充满杀伐之气,那道冷哼声让人不由浑身一震。 为了我?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困惑,随即抬头望着满脸狂傲不屑的秦风,笑着问道,“舅舅,你来这找我有什么事?你就别卖关子了,你不说晨儿怎么知道呢!”她想,她的疑惑应该很快就有答案了。 秦风冷眼瞪了老夫人一眼,眼底闪过一道杀意,他并非不知道这个老太婆对芸娘的不好,若非因为那个约定,他早就一刀劈了这个该死的老太婆,竟敢欺负他秦风的小妹,真是活腻了,好在这个约定时间就要到了,他终于不用在有所顾忌了。 思及此,他的心情顺便好了许多,笑着对风轻晨道,“跟我去趟相府,你外公有事要跟你说。” “哦。”风轻晨点了点头,站起身子就跟他离开,经过那个箱子时突然转身对老夫人说了句,“对了,祖母,我突然想起来皇后娘娘有跟我说,她会让人送来一些药材给我娘补补身子,还会赐些首饰给我,若是待会皇后娘娘的人来了,劳烦您老人家帮孙女谢过宫里的公公,至于清单就交给我娘就好。” 说完,风轻晨也不顾老夫人那要吃人的眼神,与秦风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而李大夫也觉着自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便跟他们一同离开。 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风轻晨那个贱丫头给戏耍了,她明明就知道这箱子里的东西是皇后赏赐的,先前不说而是此刻当着秦风和李大夫这些外人的面提及,这让她脸上无光,恨不得撕烂风轻晨那张嘴。 出了前厅秦风并未直接带着风轻晨去相府,而是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回屋将你那块牌子带上,我在门口等你。”说完,他也不理会风轻晨的满脸震惊,转身离开,留下风轻晨盯着他的背影脸上满是震惊。 他…他怎么会知道? 说到牌子,风轻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白玉给自己的那块铁腾木牌子,她今天上午才得到那块牌子,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那块牌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风轻晨感觉自己此刻身处一片白茫茫的雾海中,脑中一片空白,层层疑惑震惊困扰着她,让她暂时性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中只留下那个有着奇怪符号的奇怪牌子。 ------题外话------ 话说,昨天更文太少其实是有原因滴! 昨天娑陪个怀孕的朋友去医院检查身体,结果医生说那孩子发育不健康,不能要! 唉,好可惜!心情就被这么影响了,陪那个朋友在她家呆到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是感觉可惜啊可惜啊! 说实话,娑结婚也一年多了,想要宝宝来着,但现在……表示开始害怕了!囧 056 回乡祭祖旭儿被掳 056回乡祭祖旭儿被掳 看着秦相双手颤抖的打开锦盒拿出立马的铁腾木牌子,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她竟然看见素来铁骨强势的外公眼眶湿润了,见他小心翼翼的抚过那块铁腾木牌子,好像透过这块牌子在会议什么人似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而深情! 良久后—— 秦相低声一叹,不舍的将手中那块价值连城的铁腾木牌子放回锦盒之中,看着面露疑惑之色的风轻晨,“晨儿,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块牌子在你手上,也很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娘从不回左相府,而我们明知你娘在将军府的日子并非过得很好,却从未有人替她出头,你心里一定在怪我们,对吧?” “这…外公…晨儿心中确实很想知道当年的事,但晨儿并没有怪外公和舅舅,晨儿知道你们其实是很关心我娘的,只是有自己的苦衷。舒骺豞匫”这是她的心声,她一直都知道,外公一家都是重情之人,若非有不得已的苦衷又怎会将娘丢在将军府置之不理。 秦相看着风轻晨那双明亮透彻的眼眸,从她眼底他没看见一丝愤怒或责怪的意思,他看见的只有满满的真诚与谅解。 这个孩子,跟之秋真的很像,难怪之秋会选上她! 只是,苦了这个孩子!秦相眼底闪过一道痛色,深深的望了风轻晨一眼,“晨儿,你还记得你外婆吗?”霎间,他脑中出现那道风华万千的绝色身姿,之秋,你在下边还好吗? 外婆!风轻晨脑中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她先是点了下头,接着又微微摇了摇头,“晨儿记得外婆以前很疼晨儿,但晨儿记不得外婆的样子了。”依稀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很好很疼自己,但年岁实在太久,她当年又太小,已经记得不她的长相。 看着风轻晨那迷茫的反应,秦相也不意外,毕竟之秋已经去了那么多年,当时晨儿还不到五岁,能记得这个外婆就已经很不错了。 “想必你也猜到了,这块牌子是你外婆的东西,准确的说,是你外婆留给你的东西!当年你外婆将这块牌子亲自交到你手上,又担心以你的力量不能保护好它,便将这块牌子交给了一个人,让他在你长大后有能力的时候交给你。”秦相将那块铁腾木牌子拿在手中,指着上面那个奇怪的符号对风轻晨说道,“看着这个东西你会不会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这个图案——风轻晨心中一震,眼神不自觉的落到自己左边胸口上。 她顺着秦相手指那个地方仔细瞧了瞧,发现那些奇怪的符号中有一朵类似花瓣模样的东西,不过在一堆符号中并不明显就是了,她这一看到是看出些端倪来,她左胸上就有一个类似这样的花瓣胎记,这难道是巧合?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外公,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风轻晨没有回答秦相的话,伸手从他手上接过那块铁腾木牌子,水眸盯着秦相眼中带着几分凝重。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先是皇后姨母想撮合她跟太子,接着发现有人在皇后姨母的药里下了麝香,还被上官裕掳走遇上那个将倨傲的苍鹰作为宠物饲养的殴飞,接着又出现这档子事,这里面似乎还有她死去多年外婆的影子,这一个个谜团快把她的脑袋塞满了,她感觉脑子乱糟糟的,好多疑团在脑中徘徊。 “晨儿,不是外公不告诉你,而是很多事就连外公也不清楚,这些都是你外婆当年一手安排的。”秦相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苦涩,思绪陷入曾经的回忆中,“你外婆姓桑闺名之秋,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她就好像那凭空出现的仙子般,风华万千智慧无双,当时我、太上皇、你爷爷以及许多青年才俊都钟情于她,但她最后却选择跟我在一起,即便如此我对她的了解也不是很深,只知道她每年夏季都会离开一个月,具体去做什么没人知晓,我们成亲二十多年从未变过,直到你五岁那年,你外婆重伤回来,只来得及跟我说了一句,好好保护你!就这么去了,我查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找出当年的凶手。” 风轻晨静静的望着秦相听她述说这段往事,她对自己那个没有什么印象的外婆越来越好奇,脑中出现外公嘴中那个风华万千绝色无双的身姿,不禁心血澎湃脸上出血些许潮红。 可听到后面,她愣住了! 死了?外公嘴中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甚至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见?她心中升起一股愤怒,咬着下唇忍住心中的各种疑问,因为她知道,外公的话没说完,接下来的才是重点,跟她和那块铁腾木有关的真正重点。 “你外婆去世后的第二个月,我在我们的房间找到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我废了极大的力气才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本小册子,那是当年你爷爷风子岳与当年的暗影楼买凶杀害皇家子嗣以及谋害我秦家后人的账册,当时的皇上与我因家中后人被频频杀害之事困扰不已,谁知却让我得到这本账册,我当即大怒,险些将那本册子交给皇上让他灭了风家满门,而此刻一个黑衣老者出现了,他阻止我对风家下手,交给我一封你外婆的亲笔书信,也是因此才得知风家的事乃有人刻意栽赃到你爷爷头上,要的就是借刀杀人除去风家。[.超多好看小说]信中,你外婆让我将计就计对风家下手,将那幕后黑手引出来。” 说到这,秦相停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他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盯着风轻晨,似在询问她的意见般,声音有些哽咽的开口,“你,还要继续听下去吗?后面的事,或许会让你恨我,但也能化解你心中的疑惑。” 风轻晨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要继续听下去,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己不可能会恨外公,他是她最尊敬的长辈,她最敬爱的外公,恨这个词,永远不会用到他身上。 见她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秦相眼底闪过一道欣慰,随即继续说道,“我相信你外婆的智慧,于是我用了她留下的办法,将计就计找上门跟你爷爷对质,一言不拢更是大打出手,最后落了个两败俱伤,这样一来我们两家的关系就真正闹僵了,我也逼你娘在风家和秦家做出选择,她当时刚怀上你弟弟,只是百般劝阻想化解两家的矛盾,奈何当时我们各有计划,于是我便逼她在两家之间做出选择,她含泪在我面前叩了三个响头后离开,我就知道她的选择,这本是为了演一场戏引出幕后黑手,谁知,却在我们计划进行到一半的是骤然生变……” 风轻晨感觉到秦相身上散发出那股强烈的恨意,她默不作声,等着他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她,她知道当年肯定是发生过什么事,却没想到内情那么错综复杂,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切的主导者竟然是一句去世的外婆! 就在风轻晨正准备静静的听秦相将这个故事说完,突然响起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爹,账房的李先生过来找您,您现在方便见他吗?”秦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风轻晨此刻才知道,原来舅舅一直守在门外。 “晨儿,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秦相脸色突然一变,抬头望着满脸迷茫的风轻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跟使命,注定是你的逃都逃不掉,晨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别试图逃避,那是没用的。” 闻言,风轻晨瞬间眉头紧蹙,似乎还没从秦相这一前一后的差距变化中回过神来,直到对上外公那双带着期许的浑浊眼眸,低声一叹,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外公,你的话……那好吧,外公,你答应送我的上等翡翠镯子可别忘了,那晨儿就先回府了。”正想追问的风轻晨看见秦相那紧蹙的眉头,及那焦急的眼神,聪明如她立马想到什么,不着痕迹的将铁腾木牌子藏在袖子下面,话锋一转,配合秦相的话说了句就转身离开。 打开门,她朝门口的秦风笑了笑,就看见在秦府做了好多年账房先生的李牧正站在阶梯下的院子里,看见李牧,风轻晨眉头不禁挑了挑,外公刚才突然的转变绝非没有原因,而此刻唯一的原因就是尚未迈上台阶站到风轻晨跟前的李牧,想来他肯定不会是个普通的账房先生。 这个人,好危险!风轻晨见到他脸上明明是带着笑容,却透着一股子寒意的表情时,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风轻晨此行也不是一无收获,最起码她得知了这个玉牌曾经的主人是谁,也知道自己是这块铁腾木牌子的真正主人,只是……它为什么会经由白玉的手交给自己? 关于曾经的往事,她虽没有把故事听完,不知道那件事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但她却得到最重要的讯息,那件事跟她那已经死去的外婆有莫大的关联,甚至就是她一手主导,想到这,她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惧意,那需要多大的智慧,多大的手段才能在死后仍旧操纵着这一切! 想到那个记忆模糊的外婆,风轻晨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深幽的眼底闪过几道幽光。 ——责任跟使命吗?逃不掉吗? 风轻晨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手中握着铁腾木牌子的手捏得很紧很紧,眼底闪过一抹冷嘲,红唇微启喃喃自语低声道,“真的逃不掉吗?” 与此同时,城外的一个庄子里,那清凉透彻的湖泊边上,站了两道身影,一个白衣飘飘,一个紫衣华贵,这寒冬时分,他们都穿着极为单薄站在寒风呼啸的湖边,任由刺骨寒风吹在身上而不自知般。 “如何?你此去可寻得那东西?”紫衣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双眉如剑,眼若星辰绽放点点寒芒,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阵肃杀之气,他就这么往那一站,就像是那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将军般,浑身浴血奋战充满威势。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想到此行的收获勾唇一笑,“你一定不知道我这次去遇上了什么事?哈哈哈……我遇上了一个很有趣的人,她的手段、气魄让我极为震撼,你或许不相信,就连苍雄都认可了她,主动站在她肩上,向她示好。”他脑中出现了那道清冷恬静的身影,笑得极为豁达豪爽。 得到苍雄认可的人!紫衣少年将目光落到白衣男子肩上,看着那只倨傲不已的苍鹰,冷冷开口,“殴飞,少废话。” 白衣男子正是与风轻晨有过一面之缘的殴飞,他将风轻晨送回将军府后,就回到了这座庄子,眼前这个比他还小上几岁的少年是他的主子,有此能人他自然要推荐给主子,为他成就大业出谋划策,尽那微薄之力。 “你知道我此行见着何人吗?那青珠草竟是生在上官裕的宅子里,苍雄将我带到那处时正好看见那上官裕绑了个女子,在酒水中下药欲对其不轨……那少女手段果真厉害,她眼都不眨的斩断那上官裕一根小指,一刀将他那俊美的容貌毁了个彻底。若是我没看错那把匕首上涂上了一种毒,中毒者会感觉伤口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咬般疼痒交加,忍不住用手去抓,如此一来那伤口即便是好了也会留下伤疤。”殴飞的语气中全是对那个女子的赞扬,那洋洋得意的模样好像做出那件事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紫衣少年轻轻挑了挑眉,深深的望了殴飞一眼,“这女子下手如此狠辣,你还如此赞扬夸赞她,莫不是你看上那女子不成?这可是你第一次如此褒奖一个女子。” “别开我玩笑,那女子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我对她没兴趣。我欣赏的是她那份气魄,她竟能认得青珠草还知道它的妙用,那上官裕就是被她下了青珠草的毒,才会毒发任她宰割,她用那把匕首是上官裕那卑鄙小人的,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来狠辣一说?那上官裕你还是放弃得好,就他那副卑鄙无耻的小人模样,留在身边也是养虎为患。”殴飞对上官裕的卑鄙手段很是不耻,若是旁人他也就不去搭理,偏生他还是他们此行来帝都的原因之一,这让他感觉非常不值。 青珠草,生得与普通杂草没什么区别,但叶体表面长出许多绿豆大小的青色果实,青珠草的果实可入药,也可制毒,无论何种用途都极其珍贵,绝不逊于天山雪莲一类的珍奇药物,同时还是解毒圣品。 紫衣少年正色的点了点头,双眸看向那谭波光粼粼的湖水,双眸闪过一道精光,缓缓开口说道,“上官裕的事我只有分寸,你还没说那个女子的身份,我倒想知道这帝都还有谁家能养出如此女子,竟然眼高于顶的殴飞称赞不已,我倒想结识一番。”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双手背于身后,一股由内而外的华贵气势从他身上迸发出来,让人不敢直视。 殴飞从怀中取出一根巴掌高的小草递给紫衣少年,“这是你要的青珠草,上面的果实被她摘走了,她貌似知道这青珠草的效用,要从她手上要过来应该有些困难。”他耸了耸肩,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她叫风轻晨,住在将军府。”他并非大越子民,也不住在帝都之内,不知道风轻晨究竟是何许人也不奇怪。 “风轻晨……”紫衣少年听了殴飞后面这句话,脸上露出一抹震惊,随即眼角微微上扬绽放出一抹妖冶算计的光芒。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青珠草的果实竟是落在风轻晨手中,极好,此事真是极好!若非顾忌殴飞的存在,他真想大笑三声,这巧合真是妙,妙极了。 “七少,七少……你急着去哪里?不会失去杀人夺宝吧?七少……”殴飞见紫衣少年脸上露出一副奇怪的神情,而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他认为他是要去将军府找风轻晨杀人夺宝,赶紧追上去,企图能阻止他的疯狂。 紫衣少年被殴飞这番杀人夺宝的说词弄得哭笑不得,他从未想到自己在殴飞眼中尽是这等形象,凭他的身份需要纡尊降贵去做那等不堪之事吗?他嘴角微微抽搐,脸上布上一层寒霜故作不悦的停下脚步望着殴飞。殴飞被他那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冲他讪讪一笑。 “我要去杀人夺宝?”紫衣少年双眼微眯,冷冷的眼眸盯着殴飞,淡淡的开口。 殴飞浑身打了个寒颤,这七少翻脸还真跟翻书一样,变得真快,“七少什么身份,怎么会去做那等事?这明显是污蔑,谁敢污蔑七少看我不劈了他……” “哼!你寻个机会跟风轻晨多接触,她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最好你能把她弄到手,这样就皆大欢喜。不管怎样她不能出事,你最近闲着也闲着,就暗中注意着她罢。” 看着七少离开的背影,殴飞撇了撇嘴,伸手逗了逗肩上的苍雄,去保护那个有趣的女子总比每天陪在七少身边跟那些虚伪的人强颜欢笑得好,或许他还能从她身上挖出某些秘密也说不定,能得到七少另眼相待的人绝非寻常之人,师傅让自己跟在七少身边不就是为了助他成就大业。 ——风轻晨,你等着,我来也! * * 这两日气候骤然冷了不少,这屋外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敲打在青色石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风轻晨跟秦氏一起坐在屋子里,两人手中都拿了块布料在绣着东西,风轻晨绣的是一只威武雄壮的小老虎,只是老虎绣得有些小,乍看之下有点像小猫就是了。 今儿个都十一月十三了,距离每年一次回乡祭祖的日子又近了几分,这天老是这么下雨,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上路,她好不容易说服风啸跟秦氏让她一同回乡祭祖,若是被这雨给拖延了时辰,可如何是好? “晨儿,晨儿……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秦氏瞧着她手上绣的东西越来越不对劲,那针线都完全绣错了位置,好好一只小老虎脸上硬是多了一条疤,这像什么回事呀?连忙出声提醒她。 额—— 风轻晨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中那只被毁了容貌的小老虎,俏脸布上层淡淡的红晕,脸上露出几分窘迫,索性放下手中的刺绣拉着秦氏的衣角,嘟起粉嫩的红唇撒起娇来,“娘…不许你笑话晨儿嘛,晨儿这不是担心这天一直下雨,我们没法子启程嘛,若是耽搁了祭祖的日子那可如何是好?这不,人家一时担心出神才绣错了嘛!”她小脚一跺,小女儿姿态十足的模样,煞是娇媚动人。 君梦进屋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眼底闪过一道异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走过去说道,“见过夫人,见过大小姐,小姐,贵宝斋差人来告诉小姐,小姐让他们做那两件狐裘做好了,请小姐抽时间过去验验货,若无问题就可拿回来用上了。” “哦,这大下雨天的出门多不方便,君梦,待会不下雨了你去贵宝斋瞧瞧,要是没什么问题你就帮我把东西拿回来,这几日天气越来越冷,不停下雨寒气也越加重了,那件狐裘披风正好给娘抵御寒气。”那些狐裘还是前两日三皇子表哥差人送来的,顺带着还给她捎来一封书信,他已经获得皇上的允许,出外游历遍寻名医,那些狐裘是以往皇上皇后赏赐给他的,放着也是放着,风轻晨收到后就让人送去贵宝斋让人给加工做成两件狐裘披风御寒,她一件,秦氏一件,大小正好。 这是风轻晨知晓但秦氏可不知道,这两件狐裘得多少银两她还是知道的,晨儿哪来那么些银两?她不禁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晨儿,你什么时候去贵宝斋做了两件狐裘?你身上银两够吗?娘这有些银子稍后你让君梦带上,这狐裘的价格可不便宜,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风轻晨一瞧秦氏那副担心的模样连忙笑着将这事情解释了一番,当她听风轻晨说这狐裘是三皇子差人送来的,只是拿去贵宝斋加工做成披风,她也就放心了。 这转眼就到了三日后,这天色也放了晴,一大清早就忙着往马车上搬东西,这忙里忙外一番功夫下来,差不多到了吃早膳的时辰,风轻晨是个姑娘家,这些事自是不需要她去忙,即便她人在屋里,却也得到消息,风轻语似乎也要一同回乡祭祖! 这令她微微蹙眉,按说这庶女是没有回乡祭祖的资格,若是男丁倒还有的商量,但这庶女祭祖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不用说这肯定是老夫人的杰作!有的时候风轻晨不禁在想,老夫人究竟是想让风家发展起来,还是想亲手毁了这个家族?她的所作所为令风轻晨颇为不解。 既然老夫人跟风啸都同意了,风轻晨自是没有反对的理由,既然她想去那就去吧,待得风啸差人来叫她该出发,她才领着君梦出去,至于白芷,她心细机灵,她将她留下顾着秦氏,君梦如今的身份是一团谜,她也不放心将她留在秦氏身边,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她就是后悔也来不及。 “大姐姐,你可算出来了,让妹妹好等呢!”风轻晨刚走出大门,风轻语就领着个丫鬟迎了上来,笑吟吟的娇嗔道。 风轻晨瞧了她这副打扮,罗衫襦裙,金钗翡翠,玉镯玛瑙,浑身珠光宝气连衣裳上都绣着金线,配上她那副甜美娇羞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千金闺秀,任谁也不会将她想成那身份卑贱的庶女,与她一比,自己这身素净简洁的装扮却是寒酸了许多。 “三妹妹今儿个打扮得真漂亮,这条裙子好像是祖母那套紫衫金丝裙,祖母对妹妹真是疼爱啊,竟连这身裙子都给妹妹了,看得姐姐羡慕呢!”风轻晨抿唇轻笑,双眸盯着风轻语身上那条裙子,一副羡慕不已的模样。 风轻语被风轻晨这一夸,笑得越加得意,这次她费了极多口舌才说服老太太让她一同回乡,为了不丢面子老夫人才将这条紫衫金丝裙送给自己,还专门给自己打造了这套极为华丽的首饰,今日一瞧风轻晨这幅寒酸的样子,她心里越加得意。 “全赖祖母她老人家垂爱。大姐姐,我们还是先上马车,路上在慢慢说话吧!”因着风轻语是庶女,风啸本就没打算让她一同去,也是拗不过老太太才点头,但也没给她单独准备马车,也就是说她要么跟风轻晨同坐一辆马车,要么只有跟那些丫鬟下人坐在一起,她当然选择前者,才会一见着风轻晨就迎上去。 想上我的马车?风轻晨一眼就看穿了风轻语打的什么主意,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就看见一道小身影朝自己这边跑来,“姐姐,姐姐你终于来了,走吧,我们赶紧出发,再不走爹都要生气了。”风青旭从后面那辆马车跑过来,不由分说的拉着风轻晨上马车,看都没看站在一旁的风轻语一眼。 他就知道风轻语没安好心,他才不要让她跟姐姐坐在一起,万一她要害姐姐怎么办?哼,他是男子汉,他要自己保护姐姐,何况他还有帮手,他还知道君梦会武功呢! 白芷姐姐可是有专门交代过他,千万不要让风轻语靠近姐姐,他都急着呢! “大姐姐,我……” 风轻语还想开口说点什么,风青旭又开口了,不过这次是对身为丫鬟的君梦说的,“君梦,你还站着做什么,快上来啊,我们一起陪姐姐说说话,别让她一个人无聊了。”说着,他挑衅似的看了风轻语一眼,见她脸色发白气得发抖,他笑得更欢了。 “小坏蛋,坐好。”风轻晨小声说了句,把笑得得意的风青旭推进马车,转过身对风轻语说道,“三妹妹,你既然要一同前去就赶紧回你的马车吧,这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启程了。”说着,她扭头上了马车,随后君梦也上了马车,留下风轻语一人气得直跺脚,而后气呼呼的去了后面那辆丫鬟婆子们坐的马车。 风青旭透过马车窗户瞧见风轻语那副模样,抱着肚子在马车里笑得欢腾,“哈哈哈……那个坏女人被气死了,哈哈哈……气死活该,气死她……”他以前没少受她欺负,姐姐那时又不帮他,他别提多憋屈了,现在终于出了口恶气,他别提多舒坦了。 “小坏蛋,你当心她以后寻着机会报复你。什么人都敢惹,你呀,真是胆子肥得很。”风轻晨伸手戳了戳风青旭的额头,嘴上虽这么说着,脸上却不见丝毫怒意,笑盈盈的说道。 “嘿嘿……我才不怕,她敢欺负我姐姐肯定不会放过她的,还有君梦,她会武功,可以帮我教训她。”风青旭小脑袋一仰,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风轻晨顿时无语了,敢情他连后路都想好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马车就在这说说笑笑中启程了,马车里多了个风青旭这一路倒也不枯燥,君梦还是那么寡言少语,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样,风轻晨老觉着君梦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就像那山野里的恶狼见着肉似的,那种眼神让她非常不安。 “嘎吱——” 马车赶了大半天的路后天色也逐渐有些黑了,他们来到一个小镇子上,风啸选了一家比较大的客栈落足,打算在这住上一宿,明早在赶路,按着他们如今的行程,约莫还得三四天才能回到乡下,而祭祖的日子则是在十天后,如此算来时间倒是非常充裕。 “姐姐你快些下来瞧瞧,爹说今晚我们就在这住上一晚上呢。”马车刚停稳风青旭就急着下车去了风啸那里,从他口中得到消息后又急急忙忙的跑到风轻晨跟前邀功,这一来一回的折腾他也不嫌累得慌。 “好了,瞧你像个皮猴似的,上蹿下跳的当心人家把你当成皮猴给抓走。”风轻晨瞧着他跑来跑去本想说两句话吓唬他来着,谁知下一刻就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匹骏马,马上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见她手中长鞭一卷,将皮猴似的风青旭缠了个正着,不过眨眼功夫将他带上马背,风一般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旭儿——” 057 碰到逆鳞了 “旭儿——” 风轻晨伸手去抓,只抓住一团空气,而风青旭的身影与那匹骏马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君梦,快追!一定要把旭儿平安带回来!”她此刻顾不得暴露君梦会武功的事,直接冲她娇喝一声道,急得直跺脚。舒骺豞匫 君梦点了点头,对她说了句,“你们先进客栈等我,我先跟去看看情况。”说完,君梦那娇弱的身子快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晨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旭儿怎么会被人给掳走?还有你那丫鬟,她看来也不是寻常人,你还瞒了我多少事?”风啸方才刚迈进客栈,前脚还没踏上楼梯,就听见有人说门外一个生得可好看的孩子被人掳走了,他心中担心旭儿跟晨儿的安危便想去门口叫上他们,谁知却刚好听见风轻晨交代君梦的话。 风轻晨此刻心中焦急无比,也不知那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当街抢人,也不知那人会不会伤害旭儿?君梦能不能把旭儿平安带回来?总之她现在心中乱得很,不想回答风啸的话。 见着风轻晨这幅模样,风轻语唯恐天下不乱的凑过来,假惺惺的说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大姐姐,这旭儿怎么就被人给捉了去?你怎么没好生看着他呀,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旭儿有个三长两短……” “你给我闭嘴!再让我听见你说一句话,回头我就请皇后娘娘亲自给你赐婚,将你嫁给上官裕为妾,让你日后生不如死,你若是不信就试试。”娇喝一声后,风轻晨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她心中虽急,却也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风轻语跳出来说那番话就是想激怒她,她还没傻到连这点小伎俩都上当的地步。 “你……”风轻语怒瞪着风轻晨,紧咬下唇,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布满怨毒与愤怒。她竟然威胁自己,太可恶了,她该死,该死! 心中虽气可风轻语也不敢激怒风轻晨,现在上官裕那个废物都被皇上贬到边关去了,要是风轻晨真求得皇后将自己嫁给那个废物为妾,那自己的一生就毁了! 直接无视风轻语那恶毒的眼神,风轻晨伸出雪白的皓腕将她轻轻推开,走到风啸面前那双黝黑的眼眸盯着他,脸上满是愁容与焦急,“爹,女儿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方才突然冲出一个骑马的人将旭儿掳走,那人速度很快,女儿没见着那人生得什么模样。女儿已经让君梦去追了,估计待会就能有消息了,我们还是先回房等君梦的消息,一直站在这未免有些不妥。” 看着周遭越来越多人围过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股同情,或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对着风轻晨一行人指指点点,多数目光都是落在风轻晨与风轻语二人身上,毕竟她们两个是姑娘家,又生得美丽尤其是风轻语又打扮得那么招摇,风啸看了微微皱眉,也只能听晨儿的转身先回房。 “晨儿,你那丫鬟究竟可靠不可靠?我看我还是去找地方官员帮忙寻人,实在不行就回帝都调遣兵将过来,不论怎样也不能让旭儿出事,他是我风家的根啊!”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风啸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儿子被抓他实在无法静下心来找人。却未曾发现,他说出风青旭是风家的根时,坐在他身旁那一直沉默寡言的风青阳眼底闪过一抹黯色,放在腿上的小拳头紧紧握在一起,非常有力的样子。 风轻晨也不知道君梦究竟能不能把旭儿平安带回来,但她回屋后静下心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好生想了一遍,他们回乡这个小镇是毕竟之地,这个客栈也是风啸每年回乡祭祖时的落脚地,这里离帝都并不是很远,风啸也曾说过他当年领兵打仗时经常到这个小镇上喝酒,如此一来,他是当朝大将军之事在这个小镇上也不是什么秘密,谁会冒险当街抢人?这件事若说是巧合,她自己都不相信。 “爹,此事颇有蹊跷,我们还是等君梦回来再做决定吧!”君梦能不能把旭儿带回来,风轻晨心里也不确定,但她此刻没别的选择,若是这么贸贸然去找地方官员,或是从帝都调兵,这一来一回都得耽搁不少时间,如今多耽搁一刻,旭儿就多一刻危险,为了旭儿的安全,她顺着自己的感觉相信了君梦。 “唉!”风啸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一刻钟后那个叫君梦的丫鬟还没回来,他就去找地方官员帮他寻人,他不知晨儿为何那么相信那个丫鬟,但他不能把旭儿的性命交托在一个丫鬟手上。 “爹,弟弟……弟弟……他会有危险吗?”风青阳抬头望着风啸,稚嫩的脸上满是期盼和担忧,他甚至在想,若是被掳走的人是他,爹会不会那么焦急的寻他呢? 风啸看了眼这个长子,他生得跟他娘极像,唇红齿白,五官生得也极为清秀,小时候就常被人当做女孩,就是现在他穿着男孩子的服饰也常常被人当做女扮男装,性子也是极为温和细心,怎么看都像是投错胎的女孩,一点也没有他风家人的血性,也是这个原因,风啸对他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加上公务繁忙就更是没怎么理过他,有点时间就用在教导风青旭读书习武上,风青阳这个庶出长子也越来越没地位,这次带他回乡祭祖也是因为他是家中男丁,否则风啸或许还会继续将他丢在府中不闻不问。 “你弟弟福缘深厚肯定会没事,你先回房休息,饿了就让下人给你准备。”风啸神情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把他赶回房间。 爹关心我,爹担心我会饿肚子! 风啸浑然不知他无意间的一句话在风青阳这个小孩心中是多么重要,当他意识到自己的爹其实是关心自己的,他眼眶蓄满了感动的泪水,心中下了个决定,要把那件事告诉爹跟姐姐们。 “爹,我想……”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别烦我,男子汉哭什么哭,跟个娘们似的,看见你就烦,给我滚回你房间去,别让我看见你!”他一开口风啸就看见他眼眶红红眼力全是泪水,他心中顿时火大,怒吼一声打断他的话,冲他咆哮道。 风青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冲他怒吼咆哮赶他走的男人,他……自己只是想告诉他自己知道弟弟的下落,可是他却……思及此,他的眼泪是再也忍不住,啪啪往下掉。 “哭什么哭?你给我滚出去,该死的抢匪干嘛不把你这没用的东西抢走,要是抢走你老子也就不用那么烦了……”风啸正在气头上,见风青阳一副委屈的样子,怒火中烧指着他鼻子把他怒骂一顿,骂完指着门口让他滚,风青阳挂着两行清泪哭着离开。 大家都急着风青旭被人掳走的事,浑然没人发觉风青阳跨出房间门时那种如饿狼般犀利含恨的眼神。 过了没一会儿,房门再度被人推开,君梦那纤细瘦弱的身影进入他们的视线。 “怎么样?旭儿救回来没有?”风啸第一时间冲过去站到她面前,神色紧张的问道。 风轻晨见了风啸的反应后,低声一叹,摇了摇头,这事情一旦攸关到自己亲人,不管是驰骋沙场的将军,还是利国利民的朝堂官员,都会乱了阵脚。 她低声一叹,莲步款款的走过去安抚了风啸几句,抬头用那双明亮如雪的眼眸盯着君梦,红唇轻启,“查出是什么人掳走的旭儿吗?那人实力如何?”看了君梦空手而至,她就知道定是没将人给救回来,否则此刻就是带着旭儿一起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她很奇怪究竟是什么人要掳走旭儿,目的是什么? “我追过去人已经消失了,我没见着旭少爷,不过,那人留下了这个。”君梦递出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风轻晨亲启’五个大字。 给我的?风轻晨接过信打开后,里面就写了一句话“要他活命,明日午时,风轻晨独自一人来镇子外的小树林,多一个人你等着给他收尸吧!”看完,风轻晨脸色一沉,变得很难看,将手上的信递给风啸,他的反应与风轻晨相差无几。 “岂有此理,这究竟是何人所为?竟敢如此大胆,我定要带兵灭了他一族……”风啸怒不可遏,竟然当着他的面掳走他儿子不说,还让他女儿独身前去,这简直欺人太甚。 “爹,稍安勿躁,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旭儿平安归来,我去去又何妨。”风轻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深幽的眼底如冰冷的海水般,带着股强烈的毁灭性,好似能将人的灵魂吞噬般。 风轻晨恨透了威胁,尤其是拿她亲人的生命当做威胁。 前世的上官裕用她外公一家威胁她,令她失去了救助外公一家的最好时机,导致亲眼看着外公一家血溅刑台。 那一刻,她就曾发下毒誓,会将上官裕挫骨扬灰令他生不如死。 而今天,又有人触碰她的逆鳞伤害她的亲人,这简直不可原谅。 不管是谁,我风轻晨都会让你付出代价,给我等着!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阴鸷,双眸如利刃般看着窗外,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题外话------ 今天娑本来想请假一天的,这颈椎跟老腰实在受不了了,白天的八千字是现写现发的,做了一天整个人快散架了,晚上本来想好好码字,实在难受,想请假吧,又感觉还是算了,咬咬牙写了三千字上来,唉! 亲们不要嫌少,明天的万更照常来,这更文时间还是固定得好。明天的情节也会展开得比较精彩,唉! 058 君梦的手段及... 这小镇位于临近帝都的地带,平日里人来人往倒也繁华,也有许多富贵之人看中这里的山水风光,将宅子庄子置在这小镇周围,左右花不了多少银子,还能图个方便,这一来二去倒是将这平凡普通的小镇也带得越加繁华富裕起来。(.)舒骺豞匫 小镇外的清水河旁边有一处庄子,里面种植了许多果树,往年一到季节就会采摘出来贩卖,不过这个庄子的主人非常神秘,从没有人见过这庄子的主人是谁,就连庄子里的下人也不知道,他们都是听一个周管事的差遣,倒是有个倒夜香的小厮曾经见过这个神秘的主子一面,说他生得极其好看,就是那神仙般的人儿,这一传二传的,倒是把这庄子的主人穿得越发神秘了起来。 夜,已深 清水河边立了一道身影,青衣洒脱,发丝随风起舞,任由漫天的月光挥洒在他身上,他就这么傲世独立的站在那里,深幽的双眸好比眼前这条清水河,看似清澈透亮,实则深不可测,危险重重暗涌不断。 过了许久,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他跟前,借着银色的月光可见,这个女子生得极为貌美,就是比那帝都第一美人杜月蓝都要美上几分,“妾身叶尧见过七少,夜深气寒,七少还是进屋歇息吧!”貌美女子的话中多了几分幽怨,双眸如水充满期盼的看着眼前这富贵俊朗的男子,眼底满是痴迷。 “那孩子如何?”这个被唤作七少的男子恍若未听见她的话般,任由她站在自己身后两米外的距离,淡淡的开口,声音犹如夜间的寒风般,冷得刺骨心寒。 叶尧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轻柔的声音从她那诱人的红唇中缓缓吐出来,“回七少,那孩子一直哭闹不休吵着要回家,吵着要他姐姐,妾身谨记七少的话,未曾伤害他,只是点了他的睡穴,让他好生睡上一觉。”怕自己所为不如他心意,叶尧娇躯紧绷着,水眸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害怕从他嘴中吐出责怪的话语。 七少听了她的话,并无任何异色,微微颔首,声音依旧淡漠,“嗯,你先回去歇息。”就这么一句看似淡漠的话,却带着一股强势的命令,让人生不起半分反抗的念头尤其是倾心爱他的女人,更是不会违背他的命令。 “是!妾身告退。”叶尧不会去问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把这个孩子抓来?更不会去问他站在这里做什么?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待在他身边,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做点什么。 他就像他翱翔九天的雄鹰,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而她要做的就是用尽全身力气的追逐他的脚步,当他某一天飞累了,想休息的时候,她能为他遮挡一时的风雨。 她的爱是那么的卑微! 她的爱又是那么的满足! 叶尧离开后没多大一会儿,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夜幕中,仍能看见一道如离弦的箭般快速飞来的黑影朝他飞来,他静静的站在原地,并未挪动半分,任由那道黑影朝自己冲过来,就在那道黑影离他不到两米距离的时候,骤然减慢的速度,乖乖的停在他身旁那支树梢上。 “咻——” 一阵破空声响起,夜幕中突然多了道牙白色的身影,他的身形快若闪电,不过几个呼吸间却已经冲到七少跟前,举起拳头朝七少的脸砸过去。 “君子动口不动手,殴飞,你这急躁冲动的毛病又犯了。”七少闪身躲过他那凌厉的一拳,单手在他手背上弹了一下,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他逼退回去,摇了摇头,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 “你这家伙好生讨厌,一肚子坏水,连我都算计上了,今天你要不给我个交代,你自己看着办,哪怕回去被师傅打罚我也认了。”殴飞捂着手背满脸不爽的瞪着他,这家伙竟然想法子把自己支开,然后算计了自己一把,若非他恰巧遇上黄连,他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娶亲了。 想当初他结实这个家伙的时候没想到他的身份那么富贵,谁知他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说服了师傅,师傅竟然允许他跟他一起下山,还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助他完成大业,这也就罢了,如今他竟然想让自己娶亲,他是坚决不答应,这些凡夫俗女哪配得上他,要娶他就要娶风轻晨那般的奇女子……嗯?自己怎么会想到她?莫不是真对她有何想法? 殴飞皱了皱眉,他感觉自己真是被七少给气着了,竟然开始胡思乱想了。 七少心细如发的将殴飞的神情都看在眼中,伸手捋了捋自己略微凌乱的发丝,深幽的眼眸望着殴飞那副气得不轻的模样,缓缓开口道,“不过是借你的名声用上一用,左右你也不是我大越的人,这些俗礼对你来说也是无所谓,又不是真让你娶亲,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不是真让我娶亲?”殴飞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抬头望着他,等他给自己个说法。 七少摇了摇头,深幽的双眸中带着几分无奈,“你可记得‘煞天’?” “你是说这次的事跟‘煞天’有关?”殴飞一听这‘煞天’二字,浑身一震,脸上一副凝重之色,望着七少的眼底闪过一道担忧。 煞天宗,天下最隐秘的神秘势力,行事作风颇为血腥邪恶,曾因一己之私屠杀整个城池,官府百般搜寻也未找出其藏身之所,反被煞天宗的人将其屠杀了上百人,这‘煞天’二字代表的就是血腥,就是杀戮。 “嗯。”七少微微颔首,俊俏的脸上露出几分慎重,深幽的眼底闪着点点精光,“煞天宗这次不知从哪里得知,龙宫宫主藏身在帝都之中,那名满帝都的玉姑姑竟是龙宫之人,煞天宗的人前些时日找上我,让我帮他们将龙宫宫主去帝都的目的查出来,我顺着玉姑姑这条线查到两个女子,一个是秦相的孙女秦玉雅,一个是风家大小姐风轻晨,这两人中肯定有一个跟龙宫有关,我本还拿不定主意,但你那日的话让我感觉风轻晨更有可能,而你这次要娶的女人也是风轻晨。” “龙宫的人?七少,你想清楚了要为了煞天跟龙宫作对?龙宫这些年虽行事低调,但实力依旧不可小觑,我师父曾说过,龙宫就是一条沉睡的巨龙,一旦腾飞整个天下都将为之动荡,你还是考虑清楚在下定论的好。”殴飞不认为煞天是个好的合作对象,煞天宗门人行事阴毒,作风霸道,稍有不如意就拔刀相向,若非龙宫一再打压,恐怕也不会有如今的太平盛世。相较于阴毒邪恶的煞天宗,他更愿意跟我行我素亦正亦邪的龙宫合作。 七少低声一叹,双眸盯着波光粼粼的河水,眼中绽放出点点寒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殴飞,此事我自有定夺,如你所说,风轻晨乃一罕见的奇女子,此人若是不为我所用岂不可惜,不论她是否煞天所要之人,我们都有必要将其掌控在手中。” “可是……”殴飞眉头紧锁,这两日他一直在暗处注意着风轻晨,他感觉她不是那种会被人掌控的人,他这些年随着七少也见过不少人,她是少数让他看不透的人。 “明日晌午,风轻晨会独身一人前去东边那片小树林,届时你将她带回庄子,那里给你们准备了喜堂,她是不是煞天要的人明日就有答案了。” 七少说完这番话就转身离开,留下殴飞一个人站在那月光下低头思索着什么? 娶亲? 娶风轻晨为妻? 殴飞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这七少真会难为人。 这个晚上,难眠的不仅是殴飞,还有客栈里的风轻晨等人。 是夜,当众人已经睡下,而风轻晨的屋子还闪烁着微弱的烛光,门口纸窗上印出两道纤细瘦弱的身影。 “君梦,你先坐下。”风轻晨朝君梦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伸出雪白的玉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的凳子上坐下,伸手帮她倒了杯茶水递到她跟前。 “小姐,这…奴婢不敢,奴婢还是站着听小姐训话。”君梦眼底闪过一抹戏谑,脸上露出一副恐慌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间脚整个人突然就一个没站稳往风轻晨身上倒了过去,风轻晨感觉两片温热的唇落到自己颈子上,双颊布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待君梦站稳后风轻晨松开扶住她的手,俏脸上的红晕也逐渐消了下去,她抬头望了眼满脸恐慌的君梦,优雅的端起跟前的茶杯,浅浅的啄上一口,淡淡的说道,“君梦,跟我说说你今日追过去后的情形,我想之前我爹在这时,你说的话应该没说完吧?” “小姐英明,今日我追过去后有跟掳走旭少爷的人交过手,那群黑衣人身手不凡,招招狠辣致命,应该是豢养的死士。”君梦后退一两步,将今日追过去的事跟她托盘而出,她本就没想瞒着她,只是之前风啸在时机不对罢了。 死士!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阴鸷,双眸微眯绽放出点点寒芒,竟是连死士都出动了,看来她风轻晨的命还真是很值钱嘛! 如今当务之急是将旭儿平安救回来,至于怎么救……她眼角余光扫过站在她跟前的君梦,就得看她配合不配合了。 “君梦,你实话告诉我,旭儿被掳跟你身后的主子有没有关系?” 风轻晨抬头用她那双深幽明亮的眼眸紧紧盯着君梦,她的眼就好似那深幽的海水般,冰冷而刺骨,她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君梦,脸上不带着任何表情,那白玉无瑕的娇容好似雕塑般完美,让人情不自禁的沉迷其中,她身上透着一股无以言喻的风华气势,高贵而神秘。 看着这样的风轻晨,君梦眼底闪过一抹讶异,她从来都知道她的不平凡,却是第一次见到这幅模样的她,这让她感到一股惊喜。 “大小姐,我的主子就是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风轻晨淡淡的打断。 “你只要回答我的话就行,对于你真正的身份我目前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你会出现在我身边是不是巧合?我是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我都心知肚明。如今我并不想跟你算计那么多,我只要你回答我这个问题。”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淡淡的开口说道。 君梦勾唇一笑,相较于上次那抹带着丝丝凄凉的笑容,这次的君梦笑容中多了几分真心,多了几分灵动,双眸中带着几分温柔的看着风轻晨,朱唇轻启缓缓道,“你放心,不论如何我的主子都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面对君梦这棱模两可的答案,风轻晨显然不是很满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实在太怪异,那种眼神就好像……就好像前世自己看上官裕那眼神,突然,风轻晨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背后升起一股子寒意。 她忍下心底那股子怪异的感觉,伸手唤过君梦,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眼底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君梦听了她的话,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欣赏,显然没想到她竟然能想出这个法子。 看着君梦离开的身影,风轻晨伸手揉了揉额头,从随行的行礼里取出一个小锦盒,借着微弱的烛光捣鼓起来,直到天边升起第一抹曙光,她嘴角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和衣躺在床上睡下。 晌午时分,小镇外东边的那片小树林中站了一道纤细的身影,她身穿淡绿色襦裙,外面罩了件小绫袄,头上挽着个堕马髻簪了支翡翠簪子,又戴了支镶嵌了好几颗浑圆白皙珍珠的珠花,这正是按书信上所言,为了救人孤身而来的风轻晨。 只见她站在这片小树林中一处较高的小土丘上,左手中握着一些淡白色的粉末,那种淡淡的香味被她身上那股较为浓郁的花香轻易的掩盖过去,她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那刺骨的寒风刮在身上,白嫩的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却无损她那聛睨一切的风华气势。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辰,一个身材曼妙婀娜的美貌女子出现在这片小树林中,她走到风轻晨跟前约莫两三米的地方停下脚步,娇柔的声音缓缓说道,“风小姐果真好胆识,请跟我来。”说着,她转身如来时般离开。 恰在此事,一道寒风刮来,那生得美貌的女子问道一股淡淡的香味,眉头微微一蹙,转身看见走在她身后几步远的风轻晨,闻着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她松开眉头带着她向前走,却没见着风轻晨嘴角勾起那抹淡淡的弧度。 “是你?”见到马车前的殴飞时,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几日不见,殴飞公子越加俊朗不凡,就像那戏里演的仙人般,越来越不像真人了。”手段也越来越下作无耻了。她心中暗自补充了一句。 殴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真的很无辜,这不都是七少逼的,“风小姐也越加标志美丽了,就像那画里的仙子似的,呵呵呵……”殴飞是真想跟她做朋友,欣赏她那行事果决该狠则狠的凌厉作风,走到这一步也实属无奈。 “欧公子真是好眼力,轻晨昨夜为了胞弟被掳之事担忧挂心而彻夜未眠,即便如此公子也能瞧得出轻晨越加美丽,轻晨真是佩服万分。”风轻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底却透着一股子冷嘲。 “欧公子,再不回去怕是会误了吉时。”叶尧坐在高大的骏马上,一身红衣如火焰般张狂肆意,但她脸上却面无表情冷酷逼人,那殷红的小嘴中说出来的话也冷得像冰块似的。 误了吉时?风轻晨心底一动,深幽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在殴飞的邀请下坐上了马车,殴飞也在下一刻一跃而上,充当了她的车夫,驾着马车快速离开。 清水竹苑,书房内 七少独自一人端坐在期盼前,左手持白子,右手持黑子,双手博弈,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勾唇淡笑,这每一步都是他费尽心思走出来,往往没走两步便将白子或黑子陷入死局,却又能在下一刻绝地逢生…… 自己跟自己对弈,是他的爱好。 记得曾有人问过他,自己跟自己对弈,不管结局如何,输的不都是自己吗?既然明知要输,为何还要跟自己下棋? 当时他勾唇一笑,并未作答,他们又怎知他的想法,若是连自己都胜不过,将来如何博弈天下?他要的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岂能因怕输而胆怯。 “七少,欧公子和叶姑娘将人接回来了。” 门外响起下人的通报声,被唤作七少的男子放下手中的棋子,淡淡的应了声,“将人请到大厅,我稍后就来。”待他净手更衣后,出现在大厅时,风轻晨已经在此等候了一炷香的时辰。 “让风小姐久等了,抱歉!” 听见这个温润中带着几分倨傲的声音,风轻晨不禁抬头一看,却在抬头看见来人的瞬间浑身一僵,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七皇子,上官迦! 她千想万想都没料到殴飞背后的主子竟然是七皇子,那个前世下旨将他外公一族灭门,将她跟翼儿处以凌迟之刑的新帝,夺嫡之战的最终胜出者! 七皇子自幼便被送去番邦当了质子,直到风轻晨十六岁那年他才被送回大越,而他却在短短三年之内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在皇帝病危之时突然跃起,以及其血腥杀伐果断的手段快速将太子等几名与他争夺皇位的皇子斩杀,最终成了大越的皇帝。 今生她却是比前世提前三年多见到七皇子,如此看来,前世他能一举夺嫡登上皇位并非偶然,而是早就开始算计这一切,难怪上次殴飞会出现在上官裕的宅子。 “风小姐可是认识我?”七皇子眉头微微一皱,眼底闪过一道精芒,淡笑道。 风轻晨这才回过神来,娇羞的看了眼俊朗不凡的七皇子双颊染上淡淡红晕,连忙垂下头一副娇羞的小女儿姿态,小声说道,“抱歉,轻晨只是瞧着公子与我那离家的表兄生得极为相似,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感受到七皇子身上那股凌厉的杀意,她脸上也未曾流露出任何惊慌之色,而是说起离家远行的三皇子,三皇子与七皇子是众多皇子间生得最像的,她如此一说也是为了打消七皇子心底的怀疑。 “如此说来你我还算有缘,若是有机会我也想见见风小姐的表哥。”七皇子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深邃的双眸盯着风轻晨,嘴角噙这一抹淡淡的笑容。 风轻晨见他丝毫未提及旭儿,情知他在等自己开口,索性便如了他的意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的看着他,“这位公子,不知家弟可在贵府?我这弟弟还小,孩子气重莫要给公子府上添了麻烦才是。” “风小姐见外了,都是自家人何必说得那么见外。”七皇子浅尝了一口杯中茶水,见着风轻晨脸上露出几分疑惑,抬头望向殴飞问道,“你莫不是还没跟风小姐说你们成亲之事?来人,将风小姐请下去沐浴更衣,换上新嫁衣,莫要误了吉时。” “等等,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风轻晨出声制止那两个朝自己走来的丫鬟,看向七皇子的眼中带着几分隐忍的温怒。 七皇子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却做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看了她一眼说道,“人人都唤我一声七少,风小姐也这么叫便好。” “敢问七少,小女子为何要去换上嫁衣?这儿女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子实在不懂七少此举何意?小女子虽不才却也是将军府嫡女,皇上御封的郡主,不知七少以何身份安排小女子的婚事?又凭什么安排小女子的婚事?”风轻晨眼底透着几分凌厉,话语中带着几分锐利,双眸毫无畏惧的盯着七皇子,深幽的眼眸中透着两簇烧得正旺的火焰,仿似要将眼前所见全部烧成灰烬般。 “放肆!谁允许你这么跟七少说话——”叶尧神色一变,上前两步举手就要往风轻晨的脸上打下去…… “叶尧,你先下去!好生招待那位小公子,别让他病着伤着或是遇着什么意外了。”七皇子这番话虽是对着叶尧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威胁风轻晨,用风青旭的性命威胁她,逼她妥协。 叶尧离开的时候用眼神狠狠剜了风轻晨一眼,风轻晨丝毫不怀疑这个女人若是手上有把刀,而七皇子又不阻止她的话,她能硬生生从自己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她的眼神实在太冷。 “七少这是什么意思?”风轻晨似乎有些失控,声音变得有些尖锐,看向他的眼神是赤果果的怒火,甚至带着几分质问。 七皇子对风轻晨的表现无任何反应,此刻的她在他面前就是一只虚张声势的小猫,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就连她的爪子都被迫藏了起来,“两个选择,要么嫁给殴飞为妻,要么给你弟弟收尸,然后当我手下的奴隶。风小姐是聪明人,之人知道该怎么选择才会对自己有利。” 风轻晨俏脸被气得通红,脖颈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两只粉拳紧紧握在一起,浑身颤抖不已,就连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双眸中燃烧着两簇烈火,好似要把七少给烧成灰似的,紧咬着下唇眼神中喊着几分恨意。 “今日之事,我风轻晨记下了。”说完,她含恨的眼神扫过七皇子及一脸无奈的殴飞一眼,转身离开。 风轻晨离开后,殴飞苦着张脸对七皇子说道,“我说七少,你不会真让我娶她吧?看她那模样恨不得杀了我,指不定哪天趁我睡着给我一刀,那我这条小命可就彻底没了。”他是对风轻晨有几分好感没错,但也没想过娶她呀,七少真会乱点鸳鸯谱。 闻言,七皇子嘴角勾起一抹饶有深思的笑容,好似没听见他的话般,端起手边的茶水浅尝了一小口,径自开口说道,“我倒是小瞧了这风轻晨,她比我想象中更聪明几分,她若是男子且与我同族的话,将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可惜……”说完,他瞄了眼殴飞,微微摇了摇头。 也不知他这句可惜,是可惜她是女子,还是可惜她要嫁给殴飞。总之,他这句话倒是颇有深意。 却说风轻晨离开大厅后,在两名丫鬟的带路下,绕过了几个院子来到了一个门上贴了个大大的喜字的房间,这两个丫鬟一个招呼人备水给她沐浴,一个陪在她身旁说是伺候她,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她是在监视她。 屋外寒风吹拂竹叶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屋内热气环绕,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屏风后的木桶中放了些精油花粉,热水准备好后,风轻晨也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了下来,也不知是否有意,其中一个丫鬟顺手就将风轻晨穿来的衣裳抱了出去,交给守在门口的丫鬟。 风轻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深知她们这是怕她在身上藏了什么东西,好在她早有准备,该放的东西都没放在身上,她眼底闪过一抹冷嘲。 “我沐浴时不喜身旁有人,你们都去门口候着。”风轻晨褪去身上的外衣,浑身只着褒衣褒裤,头上的发髻也放了下来满头秀发如墨丝般轻轻垂在身后,她卷起袖子试了试水温,缓缓褪去身上的褒衣褒裤搭在屏风之上,屏风外的两个丫鬟只听见一阵哗哗的水声,便听屏风后传出一道娇柔的声音。 两个婢女互视一眼,点了点头,出声应了一句,便打开门出去站在门口守着。 风轻晨躺在温热的热水中逼着眼眸静静的享受着这暴风雨前的宁静,脑中也在缓缓梳理着今日见到七皇子之事。 七皇子,七皇子,七皇子…… 他好端端的怎会出现在这个小镇子上?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她一边在脑中回想着前世这一年帝都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突然,她脑中闪过一道清秀俊美说话时脸上都带着淡淡羞涩的少年…… 难道,七皇子是为了他而来?前世的今年,唯一称得上大事的恐怕也就是穆亲王府发生那件事了,如今看来,前世七皇子能得他相助,也是有理可循。 心中想着这件事的同时,她也在犹豫着是不是要先七皇子一步给予那个少年帮助?心中在衡量着得失和阻碍…… 而另一边,君梦在风轻晨出门后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也随着她留下的香味追了过去,她必须赶在风轻晨遇着困难之前,先将风青旭救出来,而且还不能曝露真正的实力,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要进入七皇子那戒备森严的庄子将人平安的救出来,其困难是非常之大。 她循着那股淡淡的香味悄悄潜进那座庄子时,瞧见庄子内张灯结彩四处贴着大大的喜字,联想着今日他们将风轻晨引来这里的手段,她很快就想到了他们的目的,她眼底闪过几道寒芒,微勾的唇角带着几分杀意。 好!很好! 君梦心中暗道两声,那双美眸瞬间如两柄利刃,充满杀戮与冷酷。 连她的人也想动,真不愧是上官家的人,一个个都是不怕死的。 君梦心中打定主意,回头定要将那人除掉,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将风青旭救出来。 “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爹跟我姐姐,漂亮姐姐,你送我回家好吗?”一道稚嫩的童声从那个门口守着几名侍卫的房间传出来,不远处的君梦听着这个声音停止了继续前进,而是悄声无息的跃上屋顶,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去到了发出声音这间屋子的房顶,悄悄掀开一匹瓦,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风青旭小小的身子坐在桌子前,他对面坐了个面无表情生得极为漂亮的女子,风青旭显然并未受到任何伤害,而是在不停的向那个女人求情,让她放自己离开,无论他怎么说,那个女子始终没理他。 君梦就这么趴在房顶,一方面将那些巡逻侍卫间隔的时间记住,一方面在等一个好的时机,一个可万无一失将人救走,还能给他们一个惨痛教训的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来往巡逻的侍卫举着火把在庄子里来回走着。 突然,大厅响起一阵爆竹声,那是新郎将新娘迎进家门时放的爆竹。 大厅门外,穿着大红色嫁衣的风轻晨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跨过火盆进了大厅,而殴飞早就换上大红色的蟒袍站在大厅中,只是脸上没带多少喜色就是了。 “欧兄与我亲如兄弟,今日欧兄的长辈皆不在此,便由我来……”一对新人站在大厅之中,厅中只是聚集许多人,这些人多数是七皇子的心腹大将,他正在说话之际,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何人在外喧哗?”其中一个生得五大三粗的男子眉头一皱,扯高嗓子吼了一声,众人只觉着一阵耳鸣。 “启禀七少,翠竹轩起火了,今夜恰巧刮的东南风,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连带着旁边几间屋子也烧起来了。”一个侍卫急急忙忙的跪下回话,脸上满是急色。 翠竹轩起火? 七皇子眉间微微一蹙,看了眼戴着喜帕站在堂下的风轻晨,那翠竹轩正是关押风青旭的地方,也是他用来控制风轻晨的筹码,若是他被烧死,那这一切岂不功亏一篑? “翠竹轩里面可有人逃出来?”若是人出来了,这庄子没了也就没了,大不了在建一个便是,七皇子心中这般思量着。 “回七少,里面无人逃出来。”那侍卫的话令他皱眉,若是声东击西他只是大可不理会便是,可如今这人还在里面,这着实有些…… 衡量再三,他最终还是开口道,“赵军,你带些人去翠竹轩,火没救下来不要紧,将里面的人平安救出来,那里面可是有欧兄夫人的亲弟弟,你们定要护他周全。”他这话是说给风轻晨听的。 果然,风轻晨在听了他这话后浑身一僵,一手掀开头上的喜帕,满脸震惊的看着他,焦急的说道,“七少,你一定要保证我弟弟无事,否则我风轻晨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哼!”风轻晨这话看似傲慢不知轻重,实则乃是她在脑中思量再三后最稳妥的做法。 她知道七皇子是在试探她的反应,想知道这失火一事是否真与她无关?而她这看似冲动的反应则是最真实最直接的反应,若是她此刻仍旧恬静淡漠的等着当她的新嫁娘,恐怕才会引起他的猜忌,从而坏了君梦的计划。 这放火烧庄子一事风轻晨事先的确不知晓,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那肯定是君梦的手段,自己只要他将那件事办妥,其余的则是让她见机行事,她这招声东击西用得极好,用旭儿当饵将七皇子的人调走一部分,也更方便她接下来的计划。 “风小姐大可放心,只要风小姐成了欧夫人,令弟自会平安无事。”七皇子如风轻晨所想般,并未动怒,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漠疏离的淡笑。 “不行,没确定我弟弟的平安之前,我绝不拜堂!”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她将手中的喜帕往地上一扔,双眸含恨的瞪着七皇子,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相较于风轻晨这边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君梦那边则是精彩了许多。 碍于不能用处全部实力,君梦只能采取迂回的战斗方式,先解决掉门口的两个侍卫后,趁其不备把看守风青旭的叶尧打晕,然后在屋子里点上一把火,今夜恰巧刮得东南风,这火势没一会就烧开了,顿时,整个庄子火光滔天,待赵军带人赶到之时,那起火地早就被烧成一片废墟。 “你好生在这呆着,我去去就回来。”君梦将风青旭安置到一颗绿叶葱葱的大树上,自己则是右手一抖,手中多了一柄泛着幽光的薄薄软剑。 那些侍卫不停的来回打水救火,体力流失很快,不一会儿就感觉浑身乏力一个个瘫坐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后面来的赵军等人情况虽然好了些,但也只能勉强站住,双腿还不停颤抖,“糟糕,我们中毒了。”赵军咬着牙说了一句,接着便赶紧胸前涌出一股热流,瞪大眼睛倒了下去,到死他都没看清自己是被什么人杀的。 君梦手持染着赵军那鲜红血液的软剑,不断翻动着手腕,她每动一次手,手中的剑便刺穿一个人的胸膛,直到这几十人全数倒地而亡,她身上那套衣裙也未曾染上半分鲜血,她拿出一条手帕将剑上的鲜血拭擦干净,素手一抖,那柄刚染上几十人鲜血的软剑就如一个普通的护腕般戴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袖子放下来便一切如常,看不见半分异常。 大厅 七皇子是何等的倨傲自负,岂能由着一个女子三番两次在自己面前放肆,挑战自己的权威,他冷冷的眼神落到风轻晨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杀意,“继续拜堂!”这当头煞天与龙宫的人都未曾出现,七皇子心中已经得到了答案,这风轻晨只是一枚弃子,如此一来,他更是没必要对她客气,杀了也就杀了。 短短的四个字,却让风轻晨有种如同在这寒冬冷风呼啸之际,被人从头浇下一盆凉水般,带着刺骨的寒意。 感受到七皇子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意,风轻晨聪明的选择不再挑衅他,眼神有意无意间朝大门外看了一眼,神情颇为复杂。 “一拜高堂!” 这一声刚喊出来,风轻晨与殴飞还没来得及拜堂,外面那漆黑的夜幕中突然飞出来密密麻麻无数的小东西。 “嗡嗡……嗡嗡嗡……”一阵阵低沉而又尖锐的声音从屋外的夜幕中传来,此时,不知是谁叫了一句,“恶虎峰,那是恶虎峰——” 瞬间,这适才还井然有序的大厅突然暴动,有人赶紧冲过去将门窗紧紧关上,企图阻止恶虎峰群进来。 在这暴乱的人群中,唯有一人嘴角微扬,丝毫不在意这恶名远播的恶虎峰,反倒是带着几分期待的神情。 终于来了! 风轻晨不着痕迹的避开人群,站到一旁看着这混乱的一幕,眼底闪过一抹冷嘲。 这样就想挡住恶虎峰吗?她不知该说这群人太傻,还是太天真。 若是连区区门窗就能阻碍疯狂的恶虎峰,那这恶虎峰也就不会有十大毒物之一的美称了,这恶虎峰若是一两只毒性并不强,顶多使人暂时麻痹不能动弹,但若是十只以上那便是一种让人害怕的存在,百只以上便是一场灾难,而这些恶虎峰少说也得上千只,这对他们而言便是一场大灾难。 前世她曾听说过这一带有恶虎峰出没,而她便让君梦趁夜去恶虎峰的风巢下拔了两株驱风草回来捣碎成汁抹在发间,恶虎峰虽凶残却极为害怕和厌恶这驱风草的味道,届时,只要君梦将恶虎峰引来此处,便能不费一兵一卒救出旭儿,还能给这些威胁她的人一个惨痛的教训。 “嗡嗡嗡……嗡嗡嗡嗡……”纸窗被不断捅破,一只只成年人手指大小的恶虎峰密密麻麻的涌进来,不断的朝屋内众人身上扑过去,就风轻晨目测来看,每个人身上最起码被三十只以上包围着,她则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这不断发出的惨叫声。 说来也怪,那些恶虎峰气势汹汹的朝她飞去后,却都在离她不足一米处停了下来,转个身就攻击别人,完全无视她的存在般。 “啊……该死,你…风轻晨你为何无事?”仗着武功并未被多少虎头蜂蜇到的七皇子一边不停的挥剑斩杀源源不绝的虎头蜂,无意间抬头瞧见唯一完好的风轻晨,立马高声厉喝道。 面对七皇子的质问,风轻晨勾唇一笑,并未作答,莲步款款朝大门处走去,而她所到之处,那些气势汹汹的恶虎峰绝对会避开她,绝不靠近她一米距离之内。 七皇子眼尖的发现这个现象,举剑斩杀虎头蜂的同时,快速的朝风轻晨冲过去,为今之计,只能先借由她平安离开,他心想着。 却在下一刻,他还没来得及靠近风轻晨两米的距离,被那横空出现的一脚踢飞回去—— “嘭——”狠狠一声巨响,七皇子的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你是谁?”他硬撑着身子站起来,双眸狠狠的盯着那个将他踢飞的人,若是眼神能杀人,那人绝对被他凌迟挫骨扬灰而死。 一脚将七皇子踢飞的人就是方才屠杀了几十人的君梦,她依照风轻晨之前的计划,将那些恶虎峰引来这里,她跟风轻晨身上都带有恶虎峰又怕又厌恶的驱风草的味道,自然是不怕恶虎峰,她们不怕不代表别人不怕,这成千只恶虎峰足以将这群人毒得生不如死。 “你没资格知道。”冷冷抛下这句话,君梦很自然的牵起风轻晨那白皙柔嫩的玉手,转身离开。 ------题外话------ 娑是个悲催的娃子,呜呜~(>_<)~ 各种悲催不解释!大封推我竟然不知道,呜呜~(>_<)~ 059 见过草包没见过能草包成这样的 “姐姐…那个…你能不能…”马车上,风青旭三番两次抬头欲言又止的看着风轻晨,小嘴张了又合上,反反复复好几遍,总算鼓起勇气张了嘴小声开口。(.)舒榒駑襻 风轻晨早就瞧见了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见他反反复复的犹豫着,索性也就闭上眼当做不知道,等他自个儿想清楚了决定要开口再说。 “旭儿,你说什么?姐姐没听清,你再说一遍给姐姐听听。”风轻晨掀了掀眼皮,撑着手靠在马车壁上,有些懒洋洋的开口问了句。 风青旭捏紧了小拳头,眼底一副坚定,抬头看着风轻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姐姐,你能不能让君梦教我武功?我…我想…”话说了一半,他又偷偷的看了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风轻晨,刚刚鼓起的那点勇气又弱下去了。 君梦那天救他那一幕他一直记忆犹新,他从来不知道君梦竟然那么厉害,一把火把那屋子烧了不说,还把那些坏人全部杀了。君梦那天把他放在树上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偷偷拨开树枝,把她杀人那一幕看得很清楚,这几天他一直连续做了两晚上的噩梦,爹不知情还以为他是被坏人掳走吓着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被君梦杀人那一幕吓着了,但这也更坚定了他想学武功,变得更厉害的决心。 他犹豫很久,还是决定求姐姐帮忙,他知道君梦是姐姐的丫鬟,只要姐姐开口她肯定会答应的。 学武功,跟君梦学武功? 风轻晨睁开眼睛看着风青旭那张巴掌大小的脸蛋,从五官来看他生得跟爹挺像,但却从了娘的体质,明明是个男孩子,却像个女孩子似的身子比较孱弱,好似一阵风就能刮倒似的,明明身子骨硬朗着,却总给人一种病歪歪的感觉,若是学武了或许能让他看起来更有男子气些,就算是不能成什么高手,当是强身健体也是不错的。 她是这么想着,但她也听人说过,这学武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其中可苦着呢,他若是坚持不下来还不如就不要开始学,省得白白浪费功夫,“旭儿,你为什么想学武?”她思来想去,还是觉着先把这原由问清楚,他若是真想学,待她回了府中就着手给他安排。 “我想保护娘,保护姐姐!”在自家姐姐面前风青旭也没那么多拘谨,只要开了口,后面的话就自然多了,“旭儿就想着,这次若是旭儿会武功能保护自己,就不用姐姐冒险去救旭儿了,有人想伤害姐姐的时候旭儿还能保护姐姐,旭儿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是缩头乌龟。”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喊的说出来的,就连坐在马车外的君梦都听见了。 风轻晨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旭儿真是诚实得可爱,她不过随便问问瞧把他给吓得,“那旭儿可要想仔细了,这学武可是很辛苦的,你要真不怕苦姐姐就让你学,等我们回府姐姐就让爹找几个师傅来教你,君梦是个女孩子不方便当你的师傅教你武功,不过姐姐回去跟她说说,让她有空的话就去指点指点你,你看成吧,我的小少爷。”说到最后,风轻晨捏了捏风青旭的小鼻子,笑着打趣了他两句,把这话里的凝重气味给打散了去。 “姐姐,你不要捏旭儿鼻子,旭儿是男子汉……” “怎么?旭儿是男子汉就不是姐姐的好弟弟了么?唉,姐姐真伤心!”说着,她自怨自艾的垂下头,做出一副伤心欲泣的模样,急得风青旭抓耳挠腮的,她一时没忍住也就笑出声来,姐弟两人在这狭小的车厢里闹做一团,欢笑声撒了一路。 就这又过了大半天,眼看着就要到了乡下的祖宅,马车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风轻晨也趁着这个空档帮旭儿把身上的衣裳都整理好了,还帮他重新梳了个小发髻,用马车里的水湿了湿毛巾给他擦擦脸,一个俊俏的小哥就出现了。君梦也趁着这个空档进了马车,在她帮旭儿收拾完后帮她身上的衣裳也整理好了,那动作非常温柔,风轻晨也就这下才发现,君梦有着一双与她那纤细绝美的身形外貌极为不符的大手,她甚至能感觉到君梦给自己整理衣襟时,手上的茧子碰到皮肤时那种麻麻的感觉。 这让她想到三天前她们离开七皇子那庄子时,她伸手牵着她时的情形,不知怎地,那一刻她竟感觉到一股温暖和安定由她手中传递过来,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君梦比风轻晨高上小半个头,由着此刻在马车里,她只能蹲在她跟前给她整理衣裳,也一仰头刚好就瞧见她那脸颊微红,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勾唇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嘭——” 马车突然遇着一块大石头,狠狠的墩了一下,有些失了神的风轻晨一个没注意整个人扑到君梦身上,说时迟那时快,君梦整个人突然就转了个圈,手臂一伸把她揽在怀里免了她扑出马车当众出丑的下场。 “君梦真厉害,姐姐,姐姐你瞧见没,君梦真的很厉害对不对?”风青旭瞧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们两人,俊俏的小脸上洋溢着一股子兴奋喜悦的光芒,不停的在风轻晨耳边咋呼。 “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磕着碰着伤着哪儿?”君梦松开拦着风轻晨的手,有些担忧的望着她,担心的问道。 “对啊对啊,姐姐,你有没有伤着?”风青旭现在都把君梦当做偶像来看,连她说句话他都紧巴巴的凑上来,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四只眼睛就这么盯着风轻晨,反而把她给弄得拘束不自在了。 风轻晨扯了扯自个儿身上的衣裳,先是感激的跟君梦道了声谢,接着瞪了风青旭一眼,满脸正色的训了他两句,末了还不忘交代他几句话,“旭儿,这回到祖宅子可不像在咱自家府上,你尽量少说多听,别给爹惹麻烦,那些长辈说什么你千万别顶嘴,有理的你就听听,没理的你听听忘了就是,别什么都挂在脸上,要是你这次表现不好,你看我还给不给你找师傅。”最后她是连威胁都用上了,就盼着旭儿能乖些别惹事。 倒不是她怕事,而是这祖宅里的人一个个都是长辈,若是旭儿不懂事给得罪上了就是一桩桩麻烦,与其说她怕事,不如说她怕麻烦。 “当然,若是有人欺上门你也不用怕,凡事占个理字就成,只要你有理,姐姐跟爹肯定是向着你的,明白吗?” 只见风青旭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低头思索了一番,冷不防抬头看着她冒出一句,“姐姐,你的意思就是说,不管怎样只要我占着理就不怕,哪怕是我惹了事只要我说得出个理来,是我的错也就变得不是我的错了,可是这么个说法?” 呃!风轻晨愣住了,他这举一反三理解得也太迅速了些吧,她这说的哪是这个理呀?她正准备把他那歪解的的意思给扭转过来,就听见马车外有人来请他们下马车,说是祖宅到了,风青旭一听终于到了,伸手掀开车帘,小身子板就这么钻了出去,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在他身后出了马车,看来这扭转他想法的事还是晚些在跟他说好了。 “晨儿,这是你五族叔,这是你宛清姐姐,快叫人。”风轻晨下了马车见风啸正跟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说话,那男子身旁站了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风啸见着风轻晨走到身边后指着那两人让风轻晨叫人。 “轻晨见过五族叔,见过宛清姐姐。”风轻晨落落大方的唤了人,乖巧的站在风啸身后一两步的位置,脸上挂着恬静淡雅的笑容。 风轻晨这边刚唤过人,风轻语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过来了,那风宛清一见着风轻语那身华丽的装扮,眼睛瞬间亮了,盯着风轻语不放,眼珠子滴溜滴溜直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五族兄,这是我的长女轻晨,次女轻语,青旭跟青阳,你们几个快叫人。”风啸指着风轻晨姐弟四人逐一介绍了一遍,风宛清淡淡的扫了眼穿着淡雅低调的风轻晨,转而继续把视线放到风轻语身上。 待风轻语几人对那五族叔行礼后,风宛清亲热的走过去挽着风轻语的手臂,笑颜如花的说道,“语儿妹妹这是第一次回族里来吧,姐姐带你四处瞧瞧,咱们这祖宅里好地方可多了,尤其是南苑那片梅园,那绽放的腊梅开得可漂亮……” 这说话间,众人已经进了祖宅大厅,那些个长辈齐聚一堂坐在一块说话,也就没人管风轻晨这些个小辈,其中一个族叔让风宛清等人好生照顾风轻晨等人,带他们四处瞧瞧,他们答应得自然是很好,可是那些长辈一走开,立马就变了副模样,围着风宛清及她身后的风轻语说个不停。 “宛清姐姐,这位妹妹是谁呀?生得真是漂亮,你怎地不给妹妹们介绍介绍。” “就是啊,宛清妹妹你可不能把这么漂亮的妹妹藏起来……”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话的内容都围着风轻语而转,风宛清也很是得意,清秀的俏脸布上一层傲气,“这位妹妹名唤轻语,是七族叔的女儿,这还是第一次回族里来呢,你们可别吓着她了。” “七族叔,宛清姐姐,这七族叔可是大将军,住在帝都呢,这轻语妹妹可不就是大将军的女儿,难怪妹妹瞧着轻语妹妹举手投足都那么有气质,生得也那么漂亮……” “大将军可是大官儿呢,轻语妹妹你跟姐姐们说说帝都那些个趣事儿吧,姐姐们还没机会去过帝都……” …… 面对这众人瞩目的热切目光,风轻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笑着打断众人那络绎不绝的问话,“诸位姐姐,适才妹妹听宛清姐姐说那南苑的腊梅开得极好,不若大家一同前去赏梅,我们姐妹边赏梅边说话,姐姐们认为可好?”她这话一说出来众人自是纷纷出声符合,风轻语朝风轻晨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笑吟吟的与众位族姐去那南边的梅园赏梅去了。至始至终那些个族姐们似乎都没正眼瞧上风轻晨一眼,风轻晨自己是无所谓,可风青旭不乐意了,撅着小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姐姐,那人好生厚脸皮,明明姐姐才是……”风青旭撅着嘴要为风轻晨抱不平, “旭儿,你可是想跟你二姐姐一起去赏梅,若是想去便去,他们这会儿还没走远呢!今儿个你不是才说自己长大了,怎么这会子又像个小孩似的撅嘴,要不要姐姐让人去街上买些糖回来哄你呀?” 风青旭被风轻晨这么一说,小脸瞬间通红通红的,像是被煮熟了的大虾似的,站在原地直跳脚,双颊鼓得像只青蛙似的,模样极为可爱。 “这位弟弟可是想出去玩耍?若是两位不介意我便带二位去这祖宅里四处逛逛。”风青旭这边正在跟风轻语置气,就见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外面配了件浅粉色小绫袄,生得极为清秀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莲步款款的朝他们走过来,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 “你是谁?”风轻晨还没来得及开口,风青旭眼睛一瞪,带着几分敌视的目光,他们刚来这里姐姐就被人欺负,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坏人。 那少女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是我疏忽了,我叫云栖,方才带着那位妹妹走那宛清姐姐的妹妹,我自幼在这镇上长大,这祖宅来过好多次,对这周围的环境比较熟悉,见着你们没跟宛清姐姐一起去梅园,想着你们莫不是不喜赏梅,我想着带你们去别的地儿瞧瞧,我们这地儿虽比不上帝都那么好,但也有好些新奇的东西,若是不介意我可以领你们去四处逛逛。” 风云栖笑着看向风轻晨,朝她露出一道友善的笑容,因着她的身份只是一个挂着嫡女名头的庶女,在府中也没人正视过她,方才瞧见风轻晨姐弟两人的处境,让她生出几分同情,误将风轻晨姐弟错当成与她身份差不多的庶子庶女。 “如此便有劳云栖姐姐了。我名唤轻晨,云栖姐姐唤我一声晨儿便可,这是舍弟青旭,云栖姐姐与我一般唤他一声旭儿便是。[]”瞧见风云栖眼底那抹同情,风轻晨眼底闪过几分笑意,知晓她误解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戳破,微微一笑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风云栖,这个前世聪明一世,却也苦了一世的悲情女子。 她凭借自己精明的头脑与手段,添置薄田,开铺子做生意,没两年就给自己赚了丰厚的嫁妆,却无奈识人不清,嫁了个人面兽心的丈夫,进门不到半年嫁妆被骗了个一干二净,还被诬陷与人通奸,落得个一世骂名与休书一张,最终不忍受辱投湖自尽。 这一切她原是不知的,偏生府上有个妈妈早些年在祖宅待过,这些事也是她曾无意间听她提及,当时她也是颇为感慨这风云栖的悲惨命运,谁知自己却落了个比她凄惨百倍的下场,这何尝不是造化弄人,好在老天有眼,让她重活一次,她对这风云栖印象不错,若是有机会她不介意拉上她一把,让这通透的少女生命不再以悲剧收尾。 “晨儿妹妹,旭儿弟弟,你们瞧那边,那边是鸟廊,老太爷养了许多各种各样的鸟儿都关在笼子里挂在那鸟廊里,还有一种会说话的鹦鹉,那羽毛翠绿翠绿的,生得非常漂亮。”风云栖指着前面不远处那条长长的走廊,笑吟吟的给风轻晨姐弟二人一路的介绍起来,不得不说,这祖宅的确非常大,她们逛了好一会儿都还没逛到风云栖说那放小狐狸的地方。 “会说话的鸟儿?姐姐,我还真没见过鸟儿会说话呢,我们过去瞧瞧吧!”风青旭终究是小孩心性,一听说有新奇的东西立马就想去瞧瞧,风轻晨哪会拒绝她这点小要求,当即点头应下了。 “长命百岁……” “吃饭……吃饭……” 他们几人过去时,正好有个下人在给那只鹦鹉喂食,它一边吃着鸟食,一边怕打着翅膀叫嚷着,那尖锐的声音有点像是指甲划在铜镜上那般,有些刺耳,风轻晨微微蹙眉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偏生风青旭就很喜欢,接过那下人手里的鸟食逗弄起那只会说话的鹦鹉来。 “姐姐,你瞧,它头上那挫毛事红的呢,像火焰似的!” “姐姐,你听,它在说长命百岁呢,它好聪明。” “姐姐……” 风青旭好似玩上瘾了,俊俏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色,笑得极其开心,一人一鸟玩得不亦乐乎。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风云栖瞧着时辰不早了,便提议改日再去看那小狐狸,先去大厅用晚膳,若是晚了该被罚了。 风轻晨自是应了下来,叫过玩得不亦乐乎的风青旭,几人说说笑笑的朝大厅的方向走了去,她们这刚迈进大厅,还没来得及开口跟族中长辈打招呼,那风宛清与风轻语一群人也说说笑笑的回来了,尤其是风宛清瞧见跟风轻晨姐弟站在一起的风云栖后,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警告意味甚浓。 “宛清见过爹,见过各位族叔,祝各位族叔体态安康,福寿无双。”风宛清莲步款款的上前几步,对着那些个长辈逐一行礼,举止大方得体惹来声声夸赞。 风宛清起了个头,众人纷纷给那些个长辈行礼问好,在这么多人里风宛清与风轻语无疑是最亮眼的存在,风轻晨则是故意低调,加上她与不受宠的风云栖站在一起,众人很自然的就将她互视了去,而将重点放到打扮得极为华丽的风轻语身上。 风轻晨不动声色的瞟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风云栖,瞧见她一脸落魄,眼中满是羡慕嫉妒的神情,却是唯唯诺诺不敢上前,就是跟长辈行个礼都结结巴巴,好像那些个长辈都是毒蛇猛兽要吃人似的,看得风轻晨忍不住低声一叹。 果然,这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她一个聪慧无双的脑子,却没给她一副好胆子,许是因着自小被打压欺辱的原由,风云栖的性子人后温婉,人前就太懦弱了些。 “今日带着妹妹们去哪里玩耍了?没有闯下什么祸吧?”风宛清的爹风潜宠爱的看了眼生得美貌又乖巧懂事的风宛清,笑着打趣道。 “爹……女儿方才可是跟几位妹妹去梅园赏花呢,这语儿妹妹真是聪明,还即兴作诗呢,以往爹和各位叔伯总是夸赞宛清的诗作得好,如今看来这语儿妹妹倒是比我好上许多,我往后定要好生学习,下次可得赶上语儿妹妹不可。”风宛清这番看似娇嗔抱怨的话,却又在有意无意间托高了风轻语的位置,也体现出自己谦让和善的一面,可谓是一举两得。 风轻晨心中暗笑,吟诗作对?据她所知,风轻语擅长的是歌舞,而非这吟诗作对,既然风宛清要把她捧得高高的,她也无话可说,只盼着她待会不要摔得太重,断胳膊断腿都无碍,别摔死就成。 “哈哈哈……如此甚好,总算让你这丫头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也是极好的。语儿呀,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让你宛清姐姐领着你四处逛逛,你们姐妹年龄相差不多,本就该好生亲近亲近。”风潜这话是已经把风轻语当做是风啸的嫡女来看待,别人不知道他还是听说过一些关于风啸嫡女的事,如今看来这少女也不过如此,让宛清跟她多接触接触总是好的,往后指不定还能靠着她攀上一门好亲事。 “爹,哪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嘛,女儿再不济也比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强多啦吧!书上都说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跟废物再一起的当然也是废物,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风宛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紧紧的盯着风轻晨三人的位置,众人也没想着她的话是针对风轻晨的,就觉着她是说的风云栖,一个个都出声符合,就连那些个长辈也当做没听见,左右这都是风潜后院的事,他们哪能说什么。 “宛清侄女这话说的什么意思?许久没回来我竟是连这些个小辈的话都听不懂了,真是老了。”风啸往年回来也就随意住上个三五天便离开,自是不知道这风潜房里那些个事,他平日里经常跟军营里的士兵待在一起,这性子也是直爽惯了,直接也就问了出来。 风宛清平日里被宠坏了,见着风啸开口还以为他是见着自己对语儿好,故意跟自己说话呢,“七叔叔,你是不知道,我们风家出了个废物,身为女子不会读书作诗,不懂刺绣女红,琴棋书画也无一精通,平日里还胆小如鼠唯唯诺诺,简直是我风家的耻辱。”她盯着风云栖傲慢轻视的说道,全然不提她与她娘从未给她请师傅教学,整日凌虐欺辱她的事。 “哦,竟有此事?”风啸眉毛一挑,有些惊讶她所说。 “可不是,喏,七叔叔你瞧,就是那个人,亏她还是我庶妹,真是说出去都给我风家脸上抹黑。还是语儿妹妹好,生得美貌不说,又有才学,真可谓是才貌皆备可是我风家的骄傲呢!”她伸手指着风云栖,秀丽的脸上全是不屑与轻视。 风轻晨瞧着像小丑似的风宛清,嘴角勾起一抹冷嘲,见过草包没见过能草包成这样的,再看风潜一副没听见的模样,不由得暗叹,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莫怪风宛清是只草包,这风潜也精明不到哪去。 都还没把风啸的脾气摸准,就开始忙着讨好,真是草包得可以。 “五族兄,这晚膳差不多要开始了吧?”风啸意兴阑珊的瞟了眼盛装打扮的风轻语,再看了眼站在最后面的风轻晨,眼底闪过一丝怒光,也不知在气些什么。 “当然,请诸位先行入座,这菜肴马上就盛上来了。” 风潜笑着站起来招待众人入座,这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也逐渐呈了上来,风青旭往日就爱缠着风轻晨,如今过了前两日那事后,更是粘得紧,就连吃饭也紧挨这她坐,瞧着这满桌女眷,风轻晨正想让他跟风啸坐一起去,谁知有人比她先一步开口了,说出来的话令她脸色微变。 “语儿妹妹,你这弟弟怎么不去那桌坐,难道他不知道这桌是女眷坐的吗?真是一样水养两样人,语儿妹妹就如此聪慧可人,偏生就有那样的弟弟……”风宛清撇了撇嘴,轻蔑的瞟了眼有些无措的风青旭。 “宛清姐姐别见怪,我这弟弟小时候摔着了,有些不知事,姐姐别跟他一般见识就是,来,姐姐尝尝这八宝鱼,据说多吃鱼能让皮肤细嫩。”风轻语夹了一筷子雨放在风宛清面前的小碗里,挑衅的瞥了眼风轻晨,意思就像在说,“有本事你动怒呀?哼!”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怒色,瞬间敛去脸上的不悦,伸手给风青旭夹了一筷子青菜,对着正伸出筷子准备夹鱼肉的风云栖说了句,“云栖姐姐,你皮肤白皙滑嫩就像那剥了壳的熟鸡蛋似的,不用吃鱼肉也会变得很漂亮,学院夫子常常教导我们要兄友弟恭,姐妹之间相互谦让,这碟子鱼肉就全部让给宛清姐姐吃好了,她年纪大,吃这个养皮肤,顺便还可以补补脑。” 她这话一出口,风云栖那伸到一半的筷子在空中很明显的抖了抖险些从手上掉下来,随后转了个弯落到那碟油焖茄子上,轻轻夹了一小块放回碗里。 方才风宛清跟风轻语为了给风轻晨难堪,说话时故意放大了声音,所有人都听见风轻语的话,也都瞧见她给风宛清夹了一筷子鱼肉,如今被风轻晨这么一说,风宛清喂到嘴边的鱼肉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这一桌的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风宛清怒瞪着风轻晨,咬着牙吐出几个字。 风轻晨唇角微微上扬,心中一阵冷笑,这风宛清还真是愚不可及,明显被风轻语当枪使了还沾沾自喜,在这场合还敢像自己发难,真是个草包。 “宛清姐姐经常吃猪肉,不知有没有见过活生生的猪?”她答不对题的冒出这么一句,脸上带着淡淡笑容。 “猪?你问这个做什么?本小姐当然见过。”风宛清一愣,眉头微微一皱很诚实的说道。 闻言,风轻晨点了点头,嘴角噙着几分嘲弄,“想必宛清姐姐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猪长得什么模样吧?” “你怎么知道?”风宛清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我自然知道,书中有记载,这人小时候见着什么东西多了,长大了就会像什么,譬如许多人生得像父母,就是因着这个原因。我知道宛清姐姐小时候的事,也是同样的道理。”这一番骂人不带脏字的话说出来后,众人先是一愣,接着传出几道抽气声,桌子边上围的人一个个震惊怪异的眼神在风轻晨与风宛清身上来回看着,她们不敢相信这个将军府不受宠的庶女竟敢公然骂风宛清像猪,真是好大的胆子。 当然,她们并不知道风轻晨可不是什么庶女,而是皇上御封的郡主,就连皇后都想让她嫁给太子为妃日后母仪天下,而她们眼中的千金闺秀风轻语只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庶女,还差点被皇上下旨送去做了姑子。 “扑哧——” 风青旭可没那么多顾忌,他笑得肚子都疼了,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了,“姐姐,你别说,这位姐姐生得还真是有七八分相像呢,不过猪比较可爱就是了。二姐姐你方才进屋的时候是不是被门夹着脑袋了?不然你怎么喜欢跟猪姐姐在一块,当心你也变成一头猪。” 敢情他笑了半天还觉着风宛清连猪都比不上,风轻晨瞬间感觉这旭儿也是个记仇的,刚才风轻语刚说他小时候摔着了,他回过头就说她脑袋被门夹着了,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风宛清平日里在家是被众人捧在手心宠爱的宝,何曾被人这么羞辱过,她努力压制的怒火,终于在风青旭左一句像猪,又一句猪姐姐下爆发了。 “嘭——你说谁像猪?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风宛清这一拍桌子一怒喝,整个大厅的人全部都被她吸引过来,一道道震惊的眼神落到她身上,风潜眉头一皱不停给她使眼色,让她别胡闹。 被怒火烧昏头脑的风宛清哪里懂得风潜的意思,见他那神情还以为他跟以往一般支持自己,顿时底气更足了几分,更大声的朝风青旭与风轻晨怒喝,“小杂种,你说谁像猪?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解释清楚,看我不打烂你的满嘴牙。” “你骂谁小杂种?你这泼妇,母老虎,坏女人……”风青旭自幼在将军府里就是被人当宝一样护着长大的,什么时候被人给这样骂过,他那少爷脾气一上来直接往椅子上一站,气势汹汹的指着风宛清跟她对骂起来。 他年纪还小骂来骂去也就这么两句,但落到风宛清耳朵里就不得了了,她恼羞成怒直接拿起桌上的瓷盘朝风青旭砸过去…… 嘶—— 众人眼底一片错愕,显然都没想到风宛清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风轻晨眼底那抹淡漠在风宛清骂出那句‘小杂种’后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两道如利刃般凌厉的目光。 “砰——” 那瓷盘没砸到风青旭身上,刚才就在他快要被砸到的时候君梦伸手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到一边,那个瓷盘也就直直的落到了后面那一桌上,虽说没砸着人,却把满桌的菜肴给毁了一大半。 “小心点,别惹老虎,尤其是雌性。”君梦把他放回椅子上,撇了撇嘴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就这么对风青旭说。 风宛清瞪着君梦,被怒火烧昏了理智的她哪还去管这是什么场合,顺手攥住一个瓷碗又要朝她砸过去…… “你闹够了没有?瞧瞧你哪有半点做姐姐的样子,他年纪小不懂事骂你几句你听着忍下也就是了,犯得着跟他发那么大的脾气吗?他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你……真是气死我了。”眼见事情越闹越大,风潜不得不站出来阻止风宛清继续闹下去,不过他说那些话却是句句想着风宛清,三两句话下来倒都成了风青旭的不是。 被龙潜这么一喝,风宛清脑子也醒了过来,眼眶一红,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爹…女儿…女儿不是故意的,呜呜……弟弟,你有没有伤着哪里?是姐姐的不是,姐姐不该被你骂几句就被怒火烧昏了头那东西砸你,都是姐姐的错,呜呜……” 她这哭得那叫一个悲惨,那叫一个凄凉,那叫一个后悔啊! 风青旭被风宛清突然扑过来紧紧的搂在怀里,练气都喘不过来,更别说说话了,听着他的话他都气得肚子疼。 什么叫她不该被他骂了几句就拿东西砸他? 难道她先骂人还有礼了不成? 这听在耳朵里的话气人,心里想着的更气人,更气人的是他个子小,力气也小怎么推都推不开她,突然他感觉后背涌进来一股热流,瞬间感觉自己拥有了好大的力量,他一鼓作气使劲这么一推,就把风宛清给推倒,重重的摔在地上。 呃…这,风青旭瞬间愣住了,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力气了? 还不待他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风轻晨一把拽住他的手让他跪在地上,耳边响起她那温柔的声音,“快去跟爹认错,记得,要比这女人装得更可怜!” “宛清姐姐,宛清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疼你了,呜呜……旭儿…旭儿不是故意推你的,旭儿被你抱得太紧都不能呼吸了,我…宛清姐姐,旭儿扶你起来,呜呜……”风青旭脑子转得极快,被风轻晨往地上一拽,一听她的话立马就明白了,学着方才风宛清那哭哭啼啼的手段,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往眼角抹了些方才掉在地上的辣椒,眼泪唰唰往下掉,那模样看起来比风宛清更加可怜。 “滚一边去,不要你假好心。”风宛清被他这一推屁股摔得生疼,正准备起来时又被他这么一压一按,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地板上,疼得她眼泪不停往外掉。 “宛清姐姐别生气,旭儿知道错了……”风青旭几番伸手过去要扶她起来,都被她硬生生的甩开,最后他也不继续扶她了,哭得眼睛鼻子红通通的跑到风啸面前,拽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说道,“爹,旭儿错了,旭儿真的不是故意推宛清姐姐的,你最厉害了,你帮旭儿跟宛清姐姐道歉,让她原谅旭儿好不好?旭儿不是故意骂宛清姐姐,是…嗝,是宛清姐姐先骂旭儿是小杂种,旭儿是爹的孩子,旭儿不是小杂种……” 风轻晨在一旁看着他的表现,眼底闪过几分淡笑,尤其是他哭着哭着打了个嗝的时候,她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她故意把这件事交给旭儿去处理,就是想看看他的应变能力,不得不说旭儿真的非常聪明,这一招现学现卖用得非常好,如今错不在一个人,比的就是各自的身份,谁身份高谁就是对的,她倒要看看知道旭儿身份后的风潜还能怎么包庇风宛清。 突然,风轻晨脸色一变,他怎么会在这? 看着那道人影悄然无声的离开,风轻晨不动声色的在君梦耳边交代了两句话,君梦点了点头,她两人趁着这会混乱的空挡不着痕迹的悄悄离开,就在她们两人离开后,另一道身影也悄悄跟在她们身后出了大厅…… “谁敢说我风啸的儿子是小杂种?嗯!”风啸冷哼一声,身上那股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气势浑然迸发开来,冷眼瞪着刚站起来的风宛清,眼底一片冰冷的杀戮,风宛清被这一眼吓得双腿一软险些又摔倒在地上。 “我风啸一生上战场杀敌无数,率领众多将士血洒战场,手上沾的鲜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夫人出生相府,乃当朝秦相的掌上明珠,当今皇后的亲妹妹,我们的儿子竟在我风家祖宅被人骂作‘小杂种’,族中这是打算将我风啸这一脉驱逐出去吗?” ------题外话------ 谢谢ljjianjian,綰綰,泪雨1,小耳朵玲子,nataliehxx,天津的美女等亲的票票,娑是个迷糊滴银,有些看不见了的也就没点名了=3= 060 出乎意料的事! 人呢? 风轻晨追着那道身影出了大厅,跟着那道身影来到后面的小竹林旁,却失去了那道身影的踪迹,她微微蹙眉朝身旁的君梦使了个眼色,君梦会意的瞧瞧离开她身边身影消失在竹林外,她眼底闪过一道睿智的寒芒,朝那片带着阴寒气息的竹林内走去。舒榒駑襻 “沙沙沙……”耳边响着风吹着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风轻晨小心翼翼的扶着身旁的翠竹缓缓朝里走,突然,她瞧见竹林深处有一道身影屹立在那,她嘴角微微上扬,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你是何人?将我引出来有何目的?”风轻晨走到距离那道身影约莫两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双眼如利刃般带着几分凌厉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娇柔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冷冽。 适才在大厅内,她瞧见那人手中拿着一件东西,那是三皇子表兄的贴身护身符,从他三岁那年戴上后就从未离身,而那护身符会出现在这里,无外乎两个原因,要么就是三皇子表兄来了,要么就是他遭遇不测,那护身符落到别人手中。不管是哪种原因,她都必须前来一探究竟。 那道身影转了过来,那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脸,斯文儒雅,清秀的面貌与气质都极为不凡,却不是她熟悉的那张脸,在她蹙眉的表情中,那人说话了,“多日不见,轻晨表妹越加端庄美丽了,只是不知将来会花落谁家,被哪家的公子采走这朵娇花?” 那人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尽管长相不一样,但风轻晨却在第一时间听出了他的声音,以及这说话时的语气,普天之下会这么无所忌惮打趣她的人只有一个,“三皇子表哥。”惊呼一声,上前两步,满脸喜悦的盯着他。 “三皇子表哥,你怎会变成这幅模样?你不是去游历天下寻医了吗?怎会出现在这风家祖宅?”她可以理解他出了皇宫后变换身份,甚至是易容她都可以理解,但他为何会出现在风家祖宅,还以这样的方式把自己引出来?莫不是他遇上了什么麻烦?如此一想,她心中反倒是冷静了几分,双眸中带着几分担忧的看向他。 三皇子此刻换了一张脸,除了整个人依旧清瘦孱弱外,从脸上来看却是没有丝毫病态,双眸也较之以往更明亮了几分,不似以往般浑浊憔悴,“轻晨表妹,你未免太过单纯好骗了吧?若我是坏人乔装来害你,你如此轻易放下戒心,岂不让人有机可乘?枉我还准备了许多说词想说服与你,如今看来都是白白浪费了。” 看着三皇子脸上流露出那副可惜的神色,风轻晨勾唇淡笑,眼底满是自信的笑意,“不过是换了一张脸,人还是那个人,三皇子表哥还是三皇子表哥,轻晨尚未愚钝到这般地步,又岂能认错。三皇子表哥莫要岔开话题,还是先回答轻晨的几个问题罢,轻晨是趁乱出来,不能在外待太长时间。”她离席是小,若是被人发现他公然潜入风家祖宅怕是会闹出一些风波,从他这幅模样可以得知他并不像泄露身份。 “轻晨表妹果真聪颖无比,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三皇子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苦色,“实不相瞒,这次我出宫后遇上了大麻烦,我特意来找你是因为……有人来了,明晚三更我去寻你。”说完,三皇子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带着他快速的离开这片小竹林。 “嘶——这该死的竹子打着真疼,轻晨妹妹究竟去哪里了?”小竹林外围,风云栖捂着被竹枝打着有些泛红的额头,嘴中小声的嘀咕道。 她方才瞧见轻晨妹妹跟她身边的丫鬟一起出了大厅,也不知道想去做什么,她担心她们两个不熟悉环境会迷路,本想跟上来给她们领路的,谁知道却见着她们走进了这片小竹林,她在外边等了会也没见人出来,一时担心就想着进去找人,谁知道刚进来就被竹枝打着,疼得她倒抽一口气,也惊走了三皇子。 “云栖姐姐,你去那小竹林里做什么?这天色黑了小心被伤着,快些出来吧!”风云栖揉了揉泛红的额头,真准备继续往里走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小道上传来一道娇柔悦耳的声音,扭头一看,风轻晨好好的站在竹林外那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看着她。 她怎么在外面?风云栖微微蹙眉,她明明亲眼看着轻晨妹妹走进了这片小竹林的,可她如今…… “轻晨妹妹你怎么在这呀?你等我会,我马上就出来。”风云栖也不是个傻的,风轻晨这么做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偷偷进了这片小竹林,她当然不会去戳破,反而装起傻来,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云栖姐姐你这额头怎么红的?是不是刚才去那竹林里被虫子咬着了?赶快回去抹点药可别肿起来留下伤疤才是。”风轻晨满脸真切担忧的帮她拿开掉在发梢的竹叶,担忧的说道。 风云栖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朝风轻晨笑了笑,眼底闪过一道异色,“有劳轻晨妹妹担忧了,我这额头不是被什么蚊虫叮咬着,就是不小心被竹枝打着一下,过会子便无碍,我们还是先回大厅,莫要让族中长辈担心才是。”两人很有默契的没人提及对方此刻不在大厅待着,而是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两人转身离开时,风云栖意味深长的望了眼那片不大的小竹林。 大厅 风啸眼中燃烧着两簇熊熊烈火,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冽强势的气势,冷眼扫过在座的诸多族人,大有此事不给个交代,他就不罢休的架势。那些风家族人尤其是风潜心中咯噔一紧,一道道责备的目光落到始作俑者风宛清身上。就连风宛清自己也未曾想到身为大将军的风啸会因为这事勃然大怒,更没想到她骂的人不是什么不受宠的庶子,而是将军府的嫡子,背后还有那么多靠山,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颤抖不止。 “我说,小老七,这不过是小孩子之间一些置气的玩笑话,当不得真,你身为长辈总不至于跟这些小辈动怒,大家都是一家人……”身为当代族长的风渊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神情,笑着站出来当那和事老好生劝说起来。 “就是啊,不过是小孩子之间吵闹了几句,小老七你别跟小辈一般见识……” “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多不好,要是这事传到老太爷耳朵里,他老人家该动怒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劝阻起发怒的风啸来,他的怒火也逐渐冷却,脸色也没之前那么难看,但总归还是有些不悦,始终沉默一句不发。 风潜见到他这番模样哪会不知他的想法,眼底闪过一丝妒恨,一咬牙站起身子走到风宛清身旁,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孽女,给我跪下!” 风宛清方才被风青旭那一推一压,身上原就疼得慌,若不是丫鬟扶着她怕是站都站不稳,如今又被风潜狠狠打了一巴掌,她直接被打趴在地上,整张脸又红又肿嘴角溢出淡淡的血渍,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向来疼爱她的爹竟然动手打她? “爹…你…你竟然打我?”她带着重重的哭腔,满脸委屈的看着风潜。 风潜见到爱女这幅模样也极为心疼,但他还是硬起心肠对她怒喝道,“闭嘴!都是我平时把你宠坏了,你这孽女竟然如此无礼,还不快跪下跟你七叔叔和弟弟认错。”风潜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心中是真正的恨上了风啸父子,他们竟将自己逼到这步田地,真是该死! “五族兄,你怎地动手打了宛清侄女,小孩子不懂事你带回去好好教教也就罢了,怎能动手呢!旭儿,此事你也有错,快去跟你宛清姐姐道歉,此事就此揭过,往后大家还是一家人,莫要因此事生出什么间隙,快去!”风啸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脸上丝毫就看不出丝毫怒气,听他那话似乎还隐隐有些责怪风潜的意思在里面,气得风潜差点没吐血。 风轻晨与风云栖回来刚好就看见风宛清挨打那一幕,听着风啸说完这番话,风轻晨突然发现她这直肠子的爹原来也是个阴险的,这一招使得,简直是漂亮极了。 不过,那风潜两父女怕是就这样恨上自己一家了。 “宛清姐姐,是旭儿的不是,旭儿在这跟宛清姐姐道歉,还请宛清姐姐别怪旭儿才是。”风青旭乖乖的走到风宛清面前跟她道歉,猛一低头看见她又红又肿的脸,吓得一个箭步后退好几步,伸手不断拍着胸口一副被吓着的模样,更气人的是他想了想上前两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风宛清,“宛清姐姐,这里面是上次旭儿受伤大夫给配的金疮药,你收下吧,旭儿上次屁股被爹打得生疼生疼的,抹了这药都很快好了,这里面还剩了些你回去抹在脸上,宛清姐姐脸上的伤没旭儿上次屁股伤得那么严重,好得肯定更快呢!” 风青旭说这话时,脸上那叫一个善良,那叫一个单纯无辜啊,说出来的话又是那叫一个气人,那叫一个让人想掴他两巴掌呀! 最起码风宛清心里就是那么想的,若非场合不对,而她此刻又浑身无力,她肯定会扑起来狠狠打他几巴掌,让他自己的脸去用他抹屁股剩下的药。 “咳咳……旭儿,那药你自己留着便是,你宛清姐姐的事你五族叔自会请大夫给她配药,你今儿个刚来就惹出那么大的事,今晚罚你不许用膳,回屋好好反省反省去。”风啸轻咳两声来掩饰眼底闪过那抹笑意,瞪了眼古灵精怪的风青旭一眼,不轻不重的给出了处罚。 “七族弟真是家教,这帝都养出的孩子就是比我们这小地方的孩子聪明,往年人家说我还不信,如今倒是亲眼目睹了,好,果真是极好!”风潜眼底闪过一抹怨毒,怪声怪气的朔料一通,“宛清,你弟弟都被处罚不许用晚膳,你这顿也别吃了,回屋抄写女诫五十遍,还不快扶小姐回去,还嫌丢人丢得不够?”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冲风宛清那两个丫鬟吼出来的。 这一出闹剧就在风宛清和风青旭这两个主角离席后暂且画上个句点,风潜很快吩咐下人重新上了一桌菜肴,这顿晚宴比着之前气氛稍加冷却了些,但总归还是完满结束,有了风宛清的例子后,倒是没人敢在找风轻晨的麻烦,也没人敢将风轻晨这个真正的始作俑者供出来。 夜,渐浓 用过晚膳后风轻晨让君梦去厨房拿了些吃的,她给送去风青旭的房间时,见着有人先她一步给他送了些吃食过来,只是那送吃食的人让她颇为意外。 “我原还担心你饿着肚子,如今看来是我白担心了,瞧你这吃的比姐姐我吃的还丰盛,看得我都想吃上两口呢!”推开风青旭的房门,出乎她意料的看着屋内那聊得开心的兄弟二人,风轻晨双眸扫过桌上那几碟丰盛的菜肴,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姐姐,你来了。” “青阳见过大姐姐。” 两个同样稚嫩的声音,却是两种不同的语气,前者欢快惊呼,后者拘谨束缚。 “都是自家姐弟,哪来那么多礼数。阳儿弟弟,这些都是你给旭儿准备的吗?你真是有心了。”风轻晨让君梦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一样一样的取出里面的碟子,“姐姐知晓你关心旭儿才给他送了这些他爱吃的吃食,不过如今是晚上,吃多了这些油腻的东西该积食肚子疼了,还是喝些小米粥,免得闹肚子。”她这话一说完,君梦就把桌上那些红烧肉,水晶肘子等菜肴端到一旁,换上风轻晨带来的小米粥和两碟酱菜,还有两个热乎乎的小包子。 风青阳见着风轻晨让人把自己带来的菜色都换下后,眼底闪过几分不悦,狠狠的瞪了眼风青旭,正准备开口说要离开时,风轻晨望着他笑道,“阳儿弟弟,过来给大姐姐瞧瞧。平日里你都待在自己屋里,也没出来走动,大姐姐都不知道阳儿长得那么高了,往后阳儿可得多出来走动走动,阳儿可是旭儿的哥哥,你们两兄弟可得多处处才是。” “是,阳儿晓得了。”风青阳听到风轻晨说让自己平日多跟风青旭处处时,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随即低头恭敬的应了声,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不知这一幕却被风轻晨尽收眼底。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扭过头对风青旭道,“旭儿,你好生用膳,若是有事就让小巴来我屋里寻我,这时辰不早了姐姐跟阳儿就先走了。” “姐姐,大哥今晚跟我一起……”一起睡。这后面的睡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风轻晨淡淡的打断。 风轻晨淡淡瞥了风青旭一眼,眼底多了丝严厉,“旭儿,你今日犯错爹才罚你在屋里反省,你大哥好心给你送吃食来,你莫不是要他陪你一起受罚不成?用完膳后早些歇息,明早还得去拜见老太公,可容不得出什么岔子。” “小巴,你好生伺候少爷,若是有事就来我屋里寻我,别让少爷出了屋子,老爷罚他在屋里反省若是被老爷发现他出了屋子,你们两个都得受罚。”瞧见旭儿那眼珠子转了几下,风轻晨就晓得他又在打别的主意,指不定晚上就会偷偷跑去风青阳屋里,索性她直接让他的随行小厮把他看住,省得他晚上不安分。 风青旭一见自己竟然被禁足关在屋子里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可怜兮兮的看着风轻晨,“姐姐……” “行了,有事明儿个再说,时辰不早了,君梦你随我一起送阳儿回屋。”说罢,风轻晨直接转身带着君梦一起将风青阳送回屋子。(.) 风轻晨是风家嫡出小姐自个儿有个独居小院,把风青阳送回屋子后,她与君梦一起回了她的屋子。回到屋子里君梦用不着风轻晨提醒,便将从风青旭那里带回来那些风青阳给送去的吃食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手中多了一支银针。 “怎么样?可有查出什么?”见着君梦站在桌子前不动,风轻晨上前两步问道。 君梦并未急着回答她的话,而是将手中那支泛着银光的银针递给她看,风轻晨接过银针反复看了好几遍,眉头微微蹙紧,“如你所见,这些吃食里都没有毒。” 听着君梦说出这句话,风轻晨眉头皱得更紧了,没毒?这不可能,风青阳当时见到自己是的紧张不是装出来的,自己让人将这些吃食拿走后他眼底的不悦也并非作假,这些都是次要,最先让她起疑心的是桌上那几样吃食,这几样东西都是旭儿最爱吃的,风青阳一个小孩今天刚回祖宅,哪有那本是让人做出这么写吃食来,而他确确实实就拿出来了,这无外乎就是两个原因。 要么就是风啸命人准备的,但以她对风啸的了解,他说罚旭儿不许用晚膳,就绝对不会食言,更不会让人准备这么些他爱吃的东西;还有一点,就是他身后有人帮他,基于各种现象,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菜中有毒,但为什么银针检查不出来呢? 突然,她看见那碟红烧肉里面的土豆,眼睛一亮,对君梦说道,“用银子试试那些配菜,姜蒜辣椒都试试。”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这毒不在菜里,或许就在那些配菜作料里。 果然—— 君梦手上的银针在扎进那碟水晶肘子里那红椒拔出来后,针尖立马变成黑色,风轻晨看在眼里,脸色微微一变。 “君梦,可能查出这是什么毒?”心中虽笃定这些菜中可能有毒,但真当亲眼所见时,心中还是升起一股怒火,双眸如利刃般迸发出两道凌厉的光芒。 君梦又试了几针,果真这毒都是下在配菜里,她把银针收回手中抬头望了眼盛怒中的风轻晨,“能,不过需要点时间。”这句话只是为了安抚她,她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菜里面下的是什么毒,不过……她看了眼浑身散发出刺骨寒意的风轻晨,还是决定晚些在告诉她。 这毒,太阴毒!最重要的是她手边暂时没有解药,若是说了她又该担忧了。 该回去一趟了! 君梦眼底闪过一道寒芒,一丝淡若不可见的杀意划过眼角。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无论怎样我都要护他周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君梦,你懂吗?”风轻晨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风青旭的重视,双眸这么直直的望着君梦,一字一句都说得那么坚定,那么凝重。 她不管君梦是什么身份,她身后的主子又抱着怎样的目的让她来自己身边?她要的就是借她的嘴传句话给她主子,不要触碰到她的逆鳞,否则她会不惜任何代价来报复,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强烈的气势,君梦突然勾唇一笑,双眸深深的望着她,淡笑说道,“放心,他会没事,只要是你在乎的都会没事,相信我!”这一刻,她有种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的冲动,但她更是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未到,她知道太多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她忍住了!只是给了风轻晨一句类似承诺的话。 看着这样的君梦,风轻晨突然有种极度陌生的感觉,此刻的她一点也不像与她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的君梦,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令她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君梦,今日在竹林里你可有发现什么?”为了压下心底那种莫名而来的恐慌,风轻晨避开了君梦的眼神,优雅的坐在凳子上,将话题引到别的事上。 她眼底的恐慌以及刻意避开自己视线的动作,都被君梦尽收眼底,她眼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神采。 “三皇子殿下身上似乎带着伤,我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身边有高手护着,我不方便太接近,不过……”她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他身边那人身上带着一股强烈的血腥气味,绝非善类,三皇子殿下将他留在身旁,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三皇子表哥受伤了? 风轻晨微微蹙眉,他离宫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换了容貌不说,身上还带着伤?最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在这当头冒险来找自己? “君梦,对于三皇子表哥为什么会冒险出现在这里一事,你有何看法?”她想了想,把这个难题交给君梦,想听听她的看法。 “三皇子殿下出宫后必然受到有心人的迫害,逼得他不得已换了副面孔,至于别的事我目前没有任何想法,我对三皇子不了解,自是不知他的用心何在,不过他既然来找你,必然有他的因素,想知道什么到时候见着他直接问他便是。”君梦耸了耸肩,一边动手将那些菜放进食盒里,一边回答她的问题,风轻晨明显的感觉到说道三皇子表哥时君梦的情绪明显发生某种变化,好像在……敷衍她似的! 君梦不想说她也没办法,对于君梦的身份她如今依旧摸不清头绪,不过目前为止她的确从未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反而三番两次保护自己及身边的人,久而久之风轻晨虽对她戒心依旧,但心里已经潜意识把她当做朋友,而非一个丫鬟,或是别人派到自己身边的奸细。 一夜无语 次日清晨,风轻晨等人用过早膳后,便随着风啸一同去拜见老太爷,老太爷是风家这一族年龄辈分最高的一位长辈,他如今已有一百零八岁,是这座小镇子上有名的长寿公,不过他脾气很怪,就喜欢样些花花草草,逗逗鸟儿,风轻晨等人去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打拳,凭风轻晨的眼里自是看得出来那套拳法非常普通寻常,不过老年人用来强身健体倒是极为合适。 给老太爷请安后,风轻晨等人闲着也是闲着,便央求风啸派辆马车载着她们出去四处转转,风啸也想着她们该熟悉一下这附近环境,便允了下来。 “大姐姐,这外面寒风刮得那么冷,你想出来逛什么呢?” 又来了! 风轻晨瞪了眼坐在她旁边的风青旭,他们央求风啸得他应允出来逛逛,若是他们直接上了马车离开也就相安无事,偏生他说要回屋拿些东西,待他出来身后却是跟上了风轻语与风青阳两人,这情况她哪里还不晓得这小子竟是偷偷去叫了风青阳,那风轻语许是无意间碰见的,人都来了门口她难不成还能把人赶出去不成? 好在马车够大,坐四五个人倒也不显得拥挤,不过风轻语这一路上倒是不停的抱怨,一会子说这地儿荒凉,一会子说外面冷得慌,整个车厢也就听见她抱怨的声音了。 “没人求你来,怕冷你就不该出来。”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风轻晨此刻便是如此。 风轻语被风轻晨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咬着下唇瞪了她一眼,赌气似地扭过头不再出声。 “停车!”掀开车帘看见马车外竟是一片片田地,一眼望去竟是瞧不着边际,她索性让车夫停了马车,笑着对风云栖道,“云栖姐姐,妹妹我从未见过如此盛况,不若我们下马车走走,沾沾这田土气息,你意下如何?”她眼底带着一股子期盼,隐隐还藏着丝丝兴奋,风云栖看在眼中又怎会拒绝,自是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下来。 见风云栖应允风轻晨自是非常高兴,她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她,否则也不会专门找人叫着她一同前来,经过前世她更知晓一个道理,官与商是分不开的,若是只为官而不从商,仅凭那微薄的俸禄只怕难以养活一大家子人,而从商者若是不与官员相通,那生意是绝对做不大的。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想做的就是努力多赚些银子,在他日家族遇上危机的时候能凭借这些银子而渡过难关,当然,她这赚钱的手段是背着人来的。 “你们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算了,我看你们还是待在马车里休息算了,君梦,你留下看着他们几个,我跟君梦就在这附近的田坎边上走走。”走之前,风轻晨把君梦留下,目的就是不让风青阳循着机会对旭儿不利。 风轻晨与风云栖两人慢慢的往这田坎上走过去,瞧着这数十亩水田里长满杂草,风轻晨不禁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云栖姐姐,这些水田里怎么全是杂草?我记得以前听人说过,这水田里应该种的水稻,你们这的人怎么都把好好的田用来样杂草呢?” 唉!风云栖低声一叹,指着那些田地说道,“这些都是瘦田,就是种了庄稼下去也收获不了几颗粮食,有时候连种都不能收回来,久而久之也就无人在这种满是黄泥的瘦田里种植庄稼了,没人种植自是杂草丛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然谁家愿意放着好好的田地不种庄稼荒废了去养杂草呢!”她自小生长在这个小镇上,对这黄泥瘦田的事也是有所耳闻,何况这些瘦田中有一小半都是属于风家所有,她自是知道得比旁人多些。 黄泥瘦田! 风轻晨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数十亩的水田沉思着,这些土地水源非常充足,若是能种植庄稼必定会比别的地方收成要好上许多,而且这些土地那么多,若是买下的话想必也不会很贵,只要她将这瘦田变成肥田,那就等于是白花花的银子往口袋里钻。就算是改造土质出了问题,不种水稻也可以种植别的东西,她曾经在书上看过好几种适合种养在这种瘦田里的植物,若是都不成,就算是亏也亏不了多少。 心中打定了主意,却又开始面临别的难题了,这购买土地的银子她倒是可以拿得出来,上次她生辰时皇上赏赐的金银珠宝都还在她的小库房里放着,最重要的问题是,谁帮她出面来买下这些土地?这人必须是她信得过的人,否则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她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适合的人选来,风云栖就见她站在田坎上时而皱眉,时而淡笑,时而苦恼……各种表情不断的变换着,她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风轻晨回过神来,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满脸疑惑的风云栖脸上露出一抹淡笑,眼底一亮,心中有了想法。 “这大中午的我们也就别回府用膳了,就在外面吃些好吃的,待会去街上好生逛逛,姐姐你说可好?”见她们两人回到马车上,风青旭笑着对风轻晨说道。 风轻晨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这时辰的确不早了,这一会儿功夫都到晌午了,她肚子也有些饿了,便点头应允了。问了风云栖这镇上哪家酒楼做的吃食最好吃,她回答那‘客满堂’的菜肴味道极好,名声也极大,还说了好几道客满堂的招牌菜,众人听着馋虫都被勾起来了,对那客满堂是越加期待,便让车夫驾着马车直奔那客满堂而去。 客满堂酒楼,那是这小镇上名声最好的一家酒楼,尤其是那大厨烧的那一手野味,真是一绝,就是平常的菜色都比别的地儿味道好上几分,就连分量都比较足,这久而久之客满堂的生意是越做越红火,回头客也是越来越多,许多人都劝着客满堂的老板多开几家分店,甚至有些人愿意出钱让他将酒楼开到帝都那样的大地方去,偏生老板就是不点头,就守着这一家酒楼。 “哦?竟有这等事,这老板也是个有趣的人。”风轻晨等人到了客满堂因着这时辰正是用膳的时辰,所有雅间都客满了,店小二便给他们安排上了二楼坐在临窗边的位置,他们一行六七个人倒也正好。由着这生意太忙店小二被别桌的客人叫走,他们这也就空了下来,风云栖便将那客满堂酒楼老板的事说给他们听,风轻晨听后勾唇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风轻晨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风轻语听了后撇撇嘴不屑的说道,“我看那老板就是个傻子,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把握,活该一辈子窝在这种小地方。” 风云栖挑了挑眉,眼底闪过几分不悦,经过昨晚的事她也听风轻晨说了,这风轻语不过就是将军府的庶女,穿着打扮得比身为嫡女的风轻晨都要富贵华丽不说,为人还那么傲慢骄纵,真是不讨喜。 “人各有志,三妹妹又何必以自己的想法来衡量他人,左右我们都只是一个过客,有何资格去评判别人,三妹妹还是好生瞧瞧菜单想想吃些什么就行,那些不该咱们操心的事就不用去管了。”风轻晨伸手将桌上的菜单推到风轻语跟前,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让她少管闲事的意味在里边。 风轻语脸色突然就阴沉了几分,脸色变得很难看,紧咬下唇忍住心头的怒火。 该死的风轻晨,该死该死真该死,你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一定将你千刀万剐让你不得好死! “哟,这不是风家的云栖妹妹嘛,你来这客满堂吃饭怎么也不通知哥哥我一声,哥哥我在这客满堂可是有个长期雅间,怎么能让云栖妹妹在这大厅用膳呢!” 突然从楼梯口上来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穿着一套翡绿色的锦袍,腰上挂了三四块质地上乘的玉佩,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金链子,吊坠是一个算盘模样的东西,他生得倒是不算难看,就是个子太矮约莫跟十二三岁的风轻晨差不多高,他上楼一见着风云栖就双眼放光,几个箭步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似的。 风云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遇上王智博,眉头一皱,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不劳王少爷操心,云栖就喜欢在这大厅用膳,还有,麻烦王少爷唤我一声风二小姐,或是云栖姑娘,这声云栖妹妹云栖可不敢当,若是让柳家小姐知道或是误解什么就不好了。”这王智博从今年夏天见着她后,就一直对她纠缠不休,她平日鲜少出门倒也无事,偏生他那未婚妻柳家小姐是个彪悍泼辣的主,一听说王智博缠着她就带着人找上风家说她勾引王智博,害她硬生生被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那以后她更是足不出户了。 “云栖妹妹那么见外做什么,那些称呼都是留给外人的,我们之间哪需要那么见外。”王智博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风云栖都把话说得那么明显,他还是眼巴巴的凑上来,他手肘不经意间把风轻语跟前的杯子碰倒了,整杯茶水洒了风轻语一身。 王智博也没半分要道歉的意思,睁着那双绿豆似的小眼睛色迷迷的看着风轻语,“小妹妹,我看你也生得不错,脱了衣服应该更好看,跟哥哥我回家让哥哥好好帮你检查检查,来年给哥哥生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女儿……” “啊——”那茶水虽不是滚烫,却也是热的,风轻语被这一烫一下子站起来,又被他用污言秽语调戏,满腔的怒火是再也忍不住,冲着这个在她眼中癞蛤蟆般的王智博发泄出来,“该死的东西,敢用热水烫我,敢如此羞辱我,我烫死你,砸死你……”这两日风轻语肚子憋了好些火,正好被王智博这杯热茶给烫了出来,她疯了似的拿起桌上的茶杯、碗碟往他身上砸。 “你这疯女人,快给老子住手,他妈的,你们都给我上,抓住那个疯女人,老子要剥光她的衣服把她扔到大街上,快上啊……”王智博触不及防下被一杯热水给烫了个正着,见她还没停下来的意思,一边躲着她的攻击,一边冲那群站在楼梯口的下人怒吼道。 风轻语把桌上的东西都砸了个差不多,正想停手却听他说要把自己的衣服剥光了扔到大街上,她一怒之下拿起桌上那装着滚烫热茶的茶壶朝他砸过去,全然没想过这放在桌子中间的茶壶怎就刚好出现在她手边了,君梦偷偷瞧了眼好像没事人的风轻晨,眼底闪过一丝淡不可见的宠溺。 “啊——” 王智博被那滚烫的热茶浇了个正着,惨叫一声痛得倒在地上打滚,哀叫连连。 见着他那副模样众人已经觉着够惨了,看向风轻语的眼光多了几分恐惧,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下手那么狠,不过接下来风轻语的举动才真的让他们目瞪口呆。 “让你羞辱我,让你不长眼,让你……”王智博躺在地上那副凄惨的模样,风轻语瞧了仍旧觉得不解气,气势汹汹的冲过去一脚接一脚的踢在他身上,那疯子似的模样吓得那群王家的下人都不敢上前解救主子,眼睁睁的看着风轻语对着王智博一阵猛踢。 风云栖也被风轻语的疯狂举动吓着了,不过随即她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赶紧对风轻晨说道,“轻晨妹妹,你快些想法子阻止轻语妹妹吧,若是把这王智博打坏了事情可就大了,他姐姐可是太子的侍妾,这事情要是闹大就麻烦了。” 太子的女人!风轻晨显然没想到这小镇上随便出来个纨绔少爷都有着大靠山,难怪敢那么霸道的叫嚷着要把将军府的三小姐带回去生孩子。 不过,这姓王的身份高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朝君梦点了点头,君梦会意的上前一把拽开风轻语,对着那群惊呆了的王家下人说,“不想你们少爷死掉,就快些带他去看大夫,连将军府的三小姐都敢调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风轻语挣不开君梦的手,怒眼一瞪,张嘴往她手臂上咬下去,却在下一刻被君梦扔回椅子上,脑袋晕晕的。 将军府的三小姐! 原来这个悍妞是将军府的三小姐,难怪那么凶悍。 这用膳时辰客满堂的食客本就很多,加上这一闹,围观的人更多,何况被打的又是王家的四少爷,众人本还想着风家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当众打王家的人,谁知道这人原来是大有来头。 “好,将军府,我记住了!”王智博在被下人抬走时,冲着风轻晨等人所坐的位置阴沉沉的说了句,便被那几个下人急急忙忙的抬着离开。 “店小二,把你们这的招牌菜给我们上些,另外沏壶碧螺春送上来,上菜速度快些,大家伙肚子都有些饿了。”风轻晨也不管那些人怎么议论,叫过站在一旁的店小二淡定从容的点了些菜,好似没瞧见方才的事般。 店小二也是个机灵的,不论是将军府还是王家,他一个都得罪不起,赶紧跑去厨房让大厨给做菜,别的话是一句都不敢多说。 风云栖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淡定从容的风轻晨,按说发生这种事她们应该先回风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莫要等王家找上门才是,偏生她还有心思点菜,她几番想开口提醒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神色越来越难看。 风轻晨将风云栖脸上的模样都看在眼里,她聪明的不问,她自然也就省去了解释,一行人吃玩饭后又坐下喝了会茶,待她们不急不慢的回到风家祖宅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到了未时。 她们前脚刚迈进家门,后脚就有人来寻她们,说是族长找她们去大厅有要事。 风宛清脸色一变,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神色淡定的风轻晨,而风轻语则是狠狠瞪了眼风轻晨,如今她已经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之前那疯狂的行为,更是恨风轻晨不及时阻止自己,她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待会若是受罚怎么着也得把风轻晨也拉下水。 众人心中各有各的想法,她们都以为族长找她们去大厅是王家来人找麻烦,谁知到了大厅才知道,到场的都是些风家长辈,让人没想到的是风家老太公竟然也在,还满脸悲愤伤心的样子。 就在她们不解时,风啸怒拍桌子,朝她们怒喝道,“说,你们谁将老太公的鹦鹉弄死了?” ------题外话------ 月底了,手上攒着票票的都给了呗,评价票啊,月票啊神马滴,都别留着了呗! 谢谢笑容2009xf,y8789178,lrlhhxljc,zhouhao313,wy1970xm这几位亲滴票,(*^__^*)嘻嘻…… 061 他的爱与…痛! 老太公的鹦鹉死了? 风轻晨等人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对付眼中看出那抹震惊。舒榒駑襻 尤其是风云栖与风青旭及风轻晨三人,昨日他们三人才去瞧过那只会说话的鹦鹉,风青旭还极为兴奋的喂它吃食,怎么突然就死了?还把矛头指向他们,这其中莫不是还有别的事发生? 风轻晨一被指责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将这事情的始末想了一遍,而后将视线放到盛怒中的风啸身上,尽量做出一副乖巧震惊的模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什么?爹,你说老太公那只会说话的鹦鹉死了?昨天我们去瞧的时候它还好好的啊,怎么会……”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众人都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也的确,他们几个是昨天去看那只鹦鹉的,当时可没什么事,今天都过去半天了他们都不在府中,这鹦鹉死了关他们什么事? 风啸眉头一皱,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面对老太公的怒火,他能说什么呢?他只要敢帮他们说上一句话,就是包庇,他夹在中间也是很为难。 风轻晨瞧见风啸脸上的表情,也就明白了他的立场,便将视线落到那个她只见过一次面的老太公身上,见他满脸伤心痛苦的模样,她心中也升起几分怒火,对那为了嫁祸给他们而杀掉那只鹦鹉的人多了几分怒意。 “老太公,鸟死不能复生,您也不要太伤心了……”风轻晨的话还没说完,风潜冷哼一声冲她怒喝道,“住嘴!你这丫头知道什么?那只鹦鹉是老太公亲手养大,这几年多亏了它陪着老太公,那只鹦鹉对老太公而言意义重大,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哪懂得这其中的事情,净会在一旁说些风凉话。我看那只鹦鹉八成就是被你们几个给害死的,不然它这么几年都好好的,偏生在你们看了后就不吃不喝,今天中午就死在笼子里,哪会有那么巧的事?” “五族叔,你说这话可拿得出证据证明那只鹦鹉是我们害死的?你也说了,我们是昨天去瞧的那只鹦鹉,而它是今儿个中午死的,这其中隔了那么长时间接触到它的人也不少,偏生要把这罪怪到我们几个身上,这……未免太过牵强!”相对风潜的怒吼低咆,风轻晨则是非常淡定从容,说出来的话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也不明着为自己等人辩解,只是让风潜拿出证明是他们几人做的证据来,拿不出证据就是诬陷,就是栽赃! 风潜双眸骤然缩紧,眼底迸出一股凶光,冷哼一声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片子,跟长辈说话也不行礼作揖,真是好生没教养。” 行礼作揖? 风轻晨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莲步款款的走到风潜跟前,脸上带着恬静淡雅的笑容,不急不躁的娇声道,“不知五族叔可有官衔?官拜几品?头衔为何?五族叔不用忙着回答,慢慢说就是,侄女不才承蒙皇上恩宠,赐封郡主,称号晨曦,一品官衔。五族叔的官衔若是大过本郡主,本郡主自当给五族叔下跪敬茶聊表歉意。”说到后面,她话中却是多了几分嘲弄。 皇上御封的郡主?一品官衔? 风潜顿时愣住了,他怎么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身后的靠山那么强,这下可如何是好? “我管你是什么官衔,你在我风家就得按风家的规矩来,以下犯上可是要受家法,挨板子,跪祠堂的!”风潜一咬牙,说出这番让风家众人想把他的嘴缝起来的话。 “哦?那五族叔可知道公然挑衅皇家威严,以下犯上,欺辱皇亲的罪名又是怎样呢?”风轻晨笑吟吟的望着气急的风潜,继续说道,“看来五族叔是不知道了,那本郡主就好生给五族叔讲说一番,挑衅皇家威严,以下犯上,欺辱皇亲,这三条罪名,不论是哪一条,轻则收监入狱没收全部家产,重则…满门抄斩,而这三条加在一起,便是灭—族—之—罪!”风当风轻晨一字一句将话说完后,风潜已是满头大汗,被吓的,也是被气的。 风家众人个个都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看着风潜,他此刻已是犯下众怒,将整个家族推到风口浪尖处,这行为真是愚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轻晨侄女,这个…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把事情弄那么僵……”风家一位长辈瞪了眼风潜,脸上带着几分讨好似的笑容对她说道。 “族叔明鉴,轻晨并非有意如此,而是五族叔藐视国法在先,轻晨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给五族叔知晓。今日站在这的是轻晨,轻晨是风家人自是不会做出对家族不利之事,但诸位长辈可有想过,今日站在这的人倘若不是轻晨那又如何?这国法律令可是明文公布,难道还有人能公然违背不成?轻晨所言并无他意,只是想让众位长辈看清一个事实,莫要因一己之私毁了风家的大好前程。”风轻晨这番话说得极为高明,先将自己放到风家人的位置,拉近与族人之间的关系,如此一来,她所说的话就成了金玉良言,是劝告,而非威胁! 当然,这非威胁只是对风家人而言,不包括风潜。 风轻晨并非圣人,别人栽赃陷害她后还能故作大方无谓,她只是一个小女子,一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小女子,当别人想害她时,她会毫不留情的给予反击。 “那轻晨侄女认为此事该当如何处理?总不能真让人把他送去官府吧?”说这话的人也是个急性子,看不得风轻晨那般绕圈子,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 风轻晨勾唇浅笑,心中冷嘲,难怪这风家越加败落,如今只能窝在这小小的镇子上,也不是全无道理,若是族中都是这般有头无脑之辈,风家想要撅起……难! “族叔勿要心急,大家都是自家人轻晨又岂会有这等想法,这事过去也便罢了,更何况今日不是为老太公那只鹦鹉之死而来吗?方才五族叔说那鹦鹉是我们几人所为,不知可有何证据?不妨拿出来给大家伙瞧瞧,也好做个见证。”惩罚风潜?风轻晨没那么傻,这是风家祖宅,她若是抬出郡主身份将风潜送官,只怕她这仗势欺人的名声很快就会传遍天下,区区一个风潜还没重要到需要她牺牲那么大的地步。 “对对对,今日是为了老太公那只猝死鹦鹉之事……”风家的人一听风轻晨的意思是不计较那些个罪行的事,连忙顺着她的话把注意力转移到老太公养那只鹦鹉突然猝死的事上,那副急切的模样深怕她会改变主意似的。 “五弟,你如此信誓旦旦的说那鹦鹉是轻晨侄女等人杀害的,想必你肯定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此事,那你不妨将证据呈出来,是非黑白自有公道。”一个瘦瘦的模样生得颇为阴柔的男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 风潜咬牙看着突然出声的风浩,心中对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扑过去一把扭断他的脖子,他明明就知道事情的始末,竟然还说车这等话来,叫他如何不气。 “三哥真想看看我手上的证据?”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风浩,那语气带着几分冷冽的威胁。 风浩突然沉声不语,风轻晨看见他放在膝盖上的大手徒然一紧,心中冷哼,照这般情形看来,这风家祖宅也是内斗不断。 “来人,将那照顾鹦鹉的下人带上来。”风潜眼中冷光一闪,高声喝道。 不一会儿便有两个家丁带着一个模样瘦小满脸恐慌的小厮出现在大厅,那小厮往日就是在老太公院子里照顾老太公那些宝贝鸟儿,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奴才见过老太爷,见过各位老爷。” “你将昨日之事一一道来,若有半句谎言就将你乱棍打死,当做给老太公那只鹦鹉陪葬。”风潜神色阴沉的看了这小厮一眼,语气冷冽刺骨。 那小厮浑身一僵,眼底流露出几分惧色,声音颤抖的说道,“奴才…奴才一直负责照顾老太爷那些鸟儿,昨儿个下午临近傍晚时分,云栖小姐带上这位小姐和小少爷来鸟廊瞧了瞧,当时奴才正在给那鹦鹉喂食,这位小少爷很是喜欢那只鹦鹉,便从奴才手中拿过些鸟食逗弄了好一会儿,从几位小姐少爷走后,那只鹦鹉就站在笼子里一反常态一句话不说,起先奴才也未曾在意,直到今天早上它也未曾沾上丁点食物,谁知这中午就突然猝死了,奴才真的不是有心的,奴才照顾不周,还请老太爷,和各位老爷绕了奴才一条狗命吧!”说着,他跪在地上朝风家那干长辈不停叩头,模样煞是可怜。 同样,风轻晨也发现当他发现自己在看他时,眼神下意识的避开自己的视线,似乎有点…… 没错,她从这个小厮眼底看见了心虚! 他会对自己心虚,那就代表这件事后面绝对另有内情,她不是那种会任由他人陷害欺辱而不反击的人,相反,对想对她下手的人,她的手段绝对让人终身难忘。 她嘴角多了一丝冷冽的笑意,莲步款款走到那小厮身旁,娇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冽,“就因我们几人昨日去瞧过那只鹦鹉,所以它今儿个中午死了就是我们几个害的?你天天照顾那只鹦鹉,怎就没在看出它不对劲的时候,将事情禀告给老太公知晓,而是等它死后才说凶手时我们几人呢?” 小厮浑身一僵,被她的话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思的看了眼风潜,随即回过神来赶紧说道,“鸟儿跟人一样偶尔会闹些小情绪,我一个人照看那么多只鸟难免会有所疏忽,昨儿个到今天就只有几位小姐少爷来过,奴才只是把事情的经过如实禀报给了老爷,别的事奴才一概不知,还请小姐莫要记恨奴才,奴才也是不得已啊……” 风轻晨冷冷瞥了眼这个将话锋暗指自己的小厮,转过身子面朝老太公抬头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老太公,轻晨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老太公应下轻晨。” 唯在这事,始终坐在首位的老太公才正式抬头,看了风轻晨一眼,意思让她有话就说。 风轻晨看着老太公那双浑浊的眼眸中那抹伤痛之色,眼底一片伤痛哀戚之色,她不由得心中一软,在刹那间将自己原先的计划做了更改,这样的老人她怎能忍心再打击他。 “轻晨想看看那只鹦鹉的尸体,或许从那具尸体上能找出它的真正死因,亦或是真正的凶手也说不定。”这番话,她说得自信十足,双眸绽放如星辰般闪烁的光芒。 从尸体上找出死因或是凶手? 众人惊讶的目光纷纷落到风轻晨身上,她以为她是谁?就是那官府的仵作恐怕都没这本事,她这么一个深养闺中的小女子懂什么?真是胡闹。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个态度,风轻晨的话在他们耳中就是一个笑话,没人相信她真能做到这点。风轻晨也没想过让他们相信,她只要一个人相信就行。 她的眼神直直的落到风家老太公身上,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允,或不允! 老太公浑浊的眼底闪过一抹异彩,看向风轻晨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他活了一百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眼睛没看过,而此刻他眼中却闪过一丝迷茫。 他竟然看不透这个还不到十三岁的少女,她那深幽明亮的水眸,就像是一汪山中最纯净的湖泊,看似清澈透底,却又让人看不透深浅,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他是真的看不透她。 “来人,将英雄的……带上来。”英雄,他为那只陪伴自己几年的鹦鹉取的名字。 没人想到老太公真会答应她的要求,难道她真能从一具鸟儿的尸体上查出什么不成? 众人心中顿时升起了这股疑惑,神色复杂怪异的看着风轻晨,等着看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难道这丫头真能从那只死鸟的身上找出什么来?许是被风轻晨那自信满满的神采震慑到,或是因老太公的反常而害怕,风潜下意思的绷紧了心弦,神色在不经意间紧张了几分,眼神不住的往大门处看去,那眼神,似乎在等待什么似的! 没一会儿,那只已死去的鹦鹉尸体人拿上来,老太公的神色在瞧见那团绿色后变得异常难看,眼底的伤痛之意更浓几分。 风轻晨带着几分歉意的对老太公微微颔首,莲步款款的走到那端着托盘托着那只叫做英雄的鹦鹉跟前,伸手在它脖子周围按了按,摸了摸它的肚子,脸上一副认真仔细的模样。 难道她真能发现什么? 有的人心中不禁冒出这个念头,看向她的眼神越加急切了几分。 而此刻的风轻晨心中亦是极为淡定,果真如她料想般,有人在这只鹦鹉的吃食上动了手脚,它腹部硬得跟石头似的,定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致死,但这件事她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无外乎是自投罗网,主动跳进别人挖好的坑里,若她没猜错,此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见她沉默不语,老太公皱起眉头,如雷吼般精气十足的声音说道,“怎么样?丫头,你检查出什么没有?”他声音依旧响亮,但风轻晨却从中听出几分哀伤。 接过君梦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她稍作犹豫,抬头望着老太爷神色满是凝重的说道,“不知老太公可有听过‘挡煞’这一说法?” 老太公浑身一震,瞪大眼睛看着风轻晨,话中带着几分急切,“你是说英雄是为我挡煞而死?你可有证据?” 自古便有一个说法,若是身体有个什么病痛不适,只要带上一个命格与自己差不多,或是身子较弱的人或是活物留在身旁,那所有病痛就会全部去到那人身上,这也就是传说中的挡煞。 挡煞?这是什么说法,怎么会与挡煞扯上关系?在场的这些风家族人也越来越好奇,这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不错,老太公,我听爹说太公过了这个年就一百零九岁的高龄了,对吧?”见老太公点了点头,风轻晨正色的望着他继续说道,“所谓逢九为极数,一到十这些数字中九是最高的一个,轻晨曾跟名满天下的吴道长聊过,他曾告诉过轻晨,这年龄越大逢九之时的煞气便越重,若是能撑过逢九大数便能轻松活上几年,但多数高龄老者都撑不过这个逢九之数。过了年老太公就恰好一百零九岁,英雄这无声无息的离开正是为老太公挡煞而去,老太公若是不信大可请人去将吴道长请来询问一番便知轻晨说言是否属实。” 风轻晨一脸正色,双眸中不带丝毫弱态,脸颊微红,眼中满是真诚,就她这幅模样落在任何人眼里也不会有人说她在撒谎,只因…她做戏做得太真!至于那吴道长早在上次四姨娘事件后,他便逃也似的离开帝都,说是要出外游历,如今早就不知道躲在哪个地方避难去了,风家众人就是想寻也寻不到,如此一来,她自是不怕谎言被戳穿。 “你胡说,那只鹦鹉明明是……”风潜话说了一半,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补救道,“它明明是猝死,跟挡煞有什么关系?你说那什么吴道长谁知道他是谁,你莫要编一些莫须有的故事来骗我们大家,真当我们都是傻的不成。”他的话绕得有些牵强,但总归是绕过去了。 面对这么一个愚不可及的人,风轻晨依旧失去了争斗的心思,双眼凌厉如刀刃的望向风潜,撇了撇嘴角,带着几分不屑的说道,“别人傻不傻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五族叔你肯定不是个聪明的就是了。” “你…你这贱丫头,你竟然敢辱骂长辈,你还有没有把家族放在眼里?”风潜站起来指着风轻晨的鼻子,眼中燃烧着两簇怒火。 “将家族推到灭族之境就是五族叔你将家族放在眼里的表现吗?说你不聪明都是一种夸赞,吴道长的大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你没听过他的名号只能说你孤陋寡闻,竟然还口出恶言相辱之,若是传到帝都那些权贵之中,定会笑掉别人的大牙,这难道还值得夸赞不成?轻晨不过实话实说,又辱及到五族叔吗?不如请诸位族叔与老太公来评个理如何?”风轻晨笑得恬静优雅,一番话中虽未直接辱骂风潜,却字字珠玑直指风潜见识浅薄,将家族置于不顾,就差没直接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家族的罪人。 “你……”风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风轻晨咬着牙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全。 “行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以后谁都不许再提。”老太公突然厉喝一声,浑浊的眼眸瞬间变得凌厉,冷冷的看了眼风潜,沉声说道,“小五,你倒是越来越长进了,竟然连郡主也敢辱骂,你把手上的产业交给你大哥暂管一段时间,你回去好好冷静冷静。” “什么?老太爷你……”风潜满脸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在对上老太公那凌厉如剑的眼神时气势瞬间弱了下去,未说完的话全部吞回肚子里,眼中呈现一片死灰般的黯色。 完了,这下都完了! 他还想着当这风家掌权的族长,谁知却落到这个地步,他眼神落到恬静淡雅的风轻晨身上,眼底一片怨毒阴暗! 是她,若不是她自己不会被老太爷收回手上的产业,自己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不会放过她,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感觉到风潜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恨意,风轻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全然当做没看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老太公说道,“老太公,我们几个今儿个一早就出去四处逛了逛,如今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会,还请老太公应允。” “去吧去吧!”老太公挥了挥手,伸手揉了揉额头,今天折腾了一天他也有些乏了。 风轻晨等人跟诸位族中长辈告别,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大门方向处似乎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风云栖眼神一黯,心中暗道,终于来了! 她就知道这王家不会那么轻易罢休,如今这般气势汹汹的来风家,此事怕是无法善了,思及此,她反射性的将目光投到那个笑得恬静淡雅的少女身上,感受着她身上那股安定从容的气魄,她的心也逐渐平静了许多。 “怎么回事?何人在门外喧哗不休?”老太公问着下人,眉头皱起,脸上升起几分不悦。 风轻晨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正准备迈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对老太公说道,“老太公,轻晨有一事忘记跟老太公说了,今儿个晌午我们在客满堂遇上一个叫王智博的男子,他先是对云栖姐姐口出不逊,后又对三妹妹动了邪念还将三妹妹的衣裳弄坏了,三妹妹性子刚烈也就冲动了些,将那王智博打了一顿。” 她这番话说得很轻描淡写,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那王智博色胆包天,才会被风轻语打伤,但她这话听在别人耳中就不是这个味了,一个个神色复杂的看着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心中颇为无奈。 “晨儿,你这当姐姐的怎么也不……”风啸倒是知道那王家跟太子之间的那层关系,正想训风轻晨几句,却被风轻晨满脸懊悔的打断。 “爹,晨儿知错,还请爹爹责罚。”她倒也干脆,直接往风啸跟前一跪,脸上带着几分懊悔眼中噙泪含着几分委屈。 风轻晨这一跪,风啸那说到嘴边上的话都咽了回去,见着她这幅委屈的模样倒也不好在训斥她什么,左右这事都发生了,在怪她们也无济于事,“行了,你们都下去,这件事为父来处理。” 风轻晨要的就是这句话,心中暗喜,脸上却做出一副不甘愿的样子,摇着头固执的说道,“不行,这事是我们引起的,怎能让爹来受累,晨儿认罚就是。”她就是知道风啸的脾气,知道他绝对不会同意她的话,才故意这样说。 “回去,爹的话都不听了吗?”若说风啸先前有过息事宁人的念想,那在风轻晨这番说辞后便被完全打消,有的也是满腔的怒火。 风轻晨见着火候差不多,便满脸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忧的离开。 没人看见,她转身间,眼底闪过一道狐狸般狡黠的神色,她就是要借这次的机会彻底挑起将军府跟太子之间的矛盾,她不知道皇后为什么想撮合她跟太子,虽然她当时婉拒了,皇后也答应等她及笄后再说,但谁知道这其中是否会生出什么变化,她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式让太子拒绝娶她为妃,而这次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风啸究竟是怎么处理王家这件事她不知道,但她却听说王家的人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满腔怒火的离开,想必这次的事谈得应该不是那么愉快,思及此,她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在昏暗的烛光下带着一份难以言喻的美感。 “哐当——” 一阵寒风袭来,她那未关严实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被寒风一刮,发出一声巨响,将她从沉思中唤回来。 她正准备站起来去关窗户时,突然见着窗前站了一个陌生脸孔的男子,她先是一愣,随即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带着几分娇羞的说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将你当做那些乱闯别人闺房的登徒子了,三皇子表哥莫要怪罪轻晨才是。” 她方才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是将换了一副面孔的三皇子当成陌生人,想想确实有些尴尬。 三皇子嘴角带着几分淡雅的笑容,温润的嗓音带着几分自嘲的开口道,“就连我自己都时常被自己吓着,有遑论是轻晨表妹你呢!你能在第一次见面就认出我来,我已经很意外。” 他的话,莫非…… 风轻晨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兆,微微蹙眉,深幽明亮的眼眸望向三皇子,面色凝重的看着他那似乎有些不同的眼眸,“三皇子表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以他那骄傲自负的性格,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来,她紧紧盯着他这张脸,似乎要看透他面具下的真实情况。 “呵,这里似乎不是说话的地方,轻晨表妹,你不介意跟表哥换个地方聊聊吧!”三皇子眼底闪过一道黯色,不回答,也不否认她的猜测。 风轻晨浑身一僵,心底微凉,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他虽没正面回答她的话,但他的眼神已经给了她答案,她不敢相信,那个满腹经纶才气无双的三皇子竟会…… “好呀,表哥,我们走吧!”她要知道内情,必须知道! 若事情真如她猜想那般,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若不是她劝他出宫,他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都是她害了他,都是她的错…… 这一刻,她心中充斥着满满的自责和愧疚。 “好,那你要抓紧表哥,莫要掉下去摔成丑八怪可就嫁不出去咯!”看出她眼底的自责和愧疚,三皇子勾唇一笑,伸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他的手还未触碰到她那娇嫩的肌肤,突然被一阵凌厉的掌风推开。 “你是谁?”他感觉到刚才那一阵掌风只是将自己推开,而不想伤害的自己,待他看见将自己推开的人竟然是一个美丽娇弱的少女,见她那副将轻晨护在身后的模样,他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难道他换了张脸就那么像坏人吗? 君梦默声不语,双眸冷若玄冰,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三皇子……的右手,他刚才就是想用这只手去碰她,真该死!若不是他是她表哥,她非要砍掉他那只爪子不可。 “三皇子表哥,她是我的丫鬟,叫君梦,让她跟我们一起去了,她会些武功。”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风轻晨不得不站出来说句话。 这两人一个身份神秘对她多般维护,一个是她亲表哥,若是打起来她还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轻晨表妹,我带你……” “不用,前面带路。” …… 三皇子现今落脚的地方是小镇外的一个普通农家宅院,他们施展轻功飞过来用了约莫快一刻钟的时间,这一路上三皇子郁闷到了极点,他如今虽不如以往俊美,却也是个偏偏俏公子,这个叫做君梦的丫头怎就把自己当做人人嫌恶的苍蝇般,那冷冽凌厉的眼神让他有种置身冰窖的感觉,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惧意。 “咳咳……轻晨表妹,你要不要喝点东西?君梦姑娘你……”在君梦那犀利目光的注视下,三皇子有种背脊发寒的感觉,浑身都觉着不自在,好像被一只猛兽盯着般。 风轻晨微微蹙眉,三皇子表哥这一路似乎都有些不正常,难道是身上的伤还没好?她有些担心他的伤,正准备开口,一道冷冽的声音先她一步出声。 “说正事。”冷冷的三个字,却是带着命令的语气。 君梦她怎么?风轻晨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君梦了,她此刻的模样就好像…就好像…她一时间竟是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突然,她脑中闪过一句话,她浑身一震,有种被雷击中的感觉。 “三皇子表哥,你离开皇宫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抛开心头的那些杂念,风轻晨满脸凝重的望着三皇子,声音中带着淡淡的颤抖。 三皇子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尽管这张脸没有他自己的容貌那么俊美,风轻晨却看见了那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无双风华,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在他身上,他就如那完美的神袛般,浑身散发着不可亵渎的神圣光芒,却也带着丝丝凄凉哀伤,很矛盾却又出奇和谐的感觉出现在他身上。 “轻晨表妹,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似想到什么般,他脸上洋溢着一股淡淡的幸福,整个人好似沉醉在那幸福的世界中,双眼有些朦胧的转身看着窗外的月光缓缓说道,“与她初遇那晚,与今夜一样,天空中挂着一轮皎洁无暇的月光,就如她一般,那么纯净,那么完美,当时我被人追杀身受重伤,就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她出现了,把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带着我一起躲过那些人的追杀,我曾问过她为什么要救我,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呵呵…她说我生得好看,她喜欢好看的东西,我当时好想告诉她,她生得也很好看,我也很喜欢她,可是……我没敢说。她医术很好,用了些很奇怪的东西给我疗伤,当时我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在第五天就能起来走动,她就像一个迷,我深深的为她着迷了,我想告诉她我的心意时,那个人出现了。他很强,真的很强,她为了不让我受到伤害,自愿跟他离开,而那是我的毫无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跟别的男人离开,我发誓,一定要将她找回来,一定!而他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天找到了我,他说……” 他脑中回响其那个男人说的话,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泪,沿着眼角滑落。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对你做了什么?”风轻晨强压住心头的怒意,紧握双拳,双眼如千年寒冰般冰冷,一字一句的问道。 她能感受到他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种看着心爱的人离开自己,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助的痛苦,尤其是对三皇子表哥这种高傲的人而言,无异于比杀了他还让他痛。 突然,她感觉自己那双冰冷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握着,从手心传来的温暖慢慢的传到她胸口,她心底那被勾起的痛楚稍稍减少了些,不似以往那般强烈。 她知道那双手的主人是谁,扭过头想对她道声谢,却刚好对上她那双温柔的眼眸,她像是被雷击了般,突然抽回被她握住的双手,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怎么可以!怎么可能! 她们都是女子,君梦怎么能用那种眼神看她?她…的心,因她而乱了! 看着她这幅模样,君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角带着几分邪气。 终于感觉到了吗? 或许,她的计划可以提前了!她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他对我做了什么?轻晨表妹你不是已经想到了吗?何必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呢,没错,他毁了我的脸,他说:‘就是这张脸皮吸引了岚岚吗?那就毁了罢!’哈哈哈哈……轻晨表妹,你知道吗?我当时看到自己的脸时,我让他杀了我,他说我不配,我不配死在他剑下,哈哈哈哈……我上官卿连死都不配,死都不配……” 三皇子疯了似的对着高悬空中的月亮大声狂笑,猛然转过头来一把撕下脸上的面具,有些失去理智的对风轻晨狂笑道,“轻晨表妹,你看…这就是我,我现在就是这幅模样…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怕?是不是很吓人?是不是很恐怖?” 他的话风轻晨一句都没听进去,她眼里只有他那张撕开面具后的脸,看着那张曾经俊美无双的脸上,如今布满一条条如蜈蚣般恐怖的伤疤,每一刀都深可见骨,可见他当时承受的多大的痛苦,想到当时的情景,她的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三皇子表哥是多么骄傲,多么自负的一个人,尽管他往年身子不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依旧能活得如此洒脱自怡,而如今却……她恨,她好恨那个对他下狠手的人,他就是杀了他恐怕她都不会那么恨他,她这一世就是为了扭转前世的悲剧,谁知却早就了另一个更大的悲剧,这让她如何接受?日后如何有颜面去面对皇后姨母和外公一家? “表哥,无论怎样你都是我表哥,是我的亲人,相信姨母跟外公他们都是这么想的,你千万不要想不开,那个女孩还在等着你去找她,不是吗?姨母还等着喝你成亲时的喜酒,外公还等着抱曾外孙,你如今这副样貌也极好看,你就是你,不会因外貌的改变而有所改变,你还是我那个温文儒雅满腹经纶才高八斗的表哥。” 三皇子听了她这番话,浑身一震,冲出房门跑到井边打了一桶井水从头浇下去,如此反复几遍,风轻晨担忧他的身体,想过去阻止,却被君梦拦下。 “他身体不好,这样会死的。”风轻晨推不开拦住她的君梦,有些恼了冲她低吼道。 君梦把手搭在她肩上,一道道内力输入她的体内,那温热的气息让她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君梦这才挪开手低声说道,“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你让他发泄一下也好,不然他迟早会撑不下去。” 君梦眉头微微蹙紧,眼中闪过几分凝重,将一个从婴儿时期就中毒的人身上的毒彻底解除,还能让他拥有一身不俗的内力,也只有‘那里’的人了,真不知道他怎么会跟‘那里’的人搅在一起。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换了身衣裳的三皇子恍若无事般推门进来,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儒雅淡漠,那双曾经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如今恍若死灰,暗淡无光,见到这样的他,风轻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顿时,沉默无语! 最终,是三皇子开口打破了这个沉静的局面,不过他开口的话却让风轻晨愕然,脸上流露出几分苦涩,大脑如被雷击般一片空白…… ------题外话------ 话说这好好地男银被虐成这样,唉! 062 回家,老太太的无耻没有下限 “轻晨表妹,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回去告诉我母后和外公,三皇子……已死!”他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沙哑低沉,往日那如温玉般浑厚的声音消失无踪,如今不止容貌,就连声音都变了。(.无弹窗广告)舒榒駑襻 这就是他的选择? 风轻晨眼中噙着泪,就这么看着他,企图从他眼中看出些动容,看出些别的情绪,但……她失望了,如今的三皇子就如同一具失了灵魂的躯壳,眼底一片死灰般的黯然。 “你…你真的要这么做?你可曾想过皇后姨母和外公得知这个消息后会如何伤心欲绝?如何痛不欲生?你真的忍心吗?”她感觉,此刻的三皇子表哥心中了无牵挂,若非凭着一股执念,恐怕他早就……而她此刻能做的,只是增加他心中的愧疚,让他多份牵挂,不至于做出什么傻事来。 毕竟,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是一场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显然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三皇子脸上多了丝淡淡的动容,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分感激,“轻晨表妹,为兄知晓你的意思,但……三皇子必须死!从今以后,世上再无三皇子,活着的只有上官卿,轻晨表妹聪慧过人,应该懂得我的意思,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之一。”他刻意强调,三皇子必须死!这几个字,看向风轻晨的眼神多了抹别的深意。 三皇子,上官卿! 风轻晨好似想到什么,紧绷的心悬放松了许多,松了一口气,紧蹙的眉头也逐渐松开,“晨儿懂了,不过,表哥,你还真是给晨儿出了个大难题呢!”一声表哥,而非三皇子表哥,已经代表一切。 从他那句三皇子必须死,活着的只有上官卿!她便知道他的意思,死的是三皇子这个身份,而非他本人,相信过不了多久三皇子身陨一事便会传回帝都,而他之所以在这时候冒险来找自己,为的就是不想到时候消息传回帝都给皇后姨母和外公造成太大的打击,但从他这坚决的态度来看,却是绝对不能告诉他们实话,但又要安抚他们的情绪,所以她才说三皇子给她出了个大难题! “轻晨表妹智慧无双,为兄相信这点小事绝对难不倒你,若非别无选择为兄也不会找上轻晨表妹,将你卷入危险中,实非我所愿。”三皇子低声一叹,有些愧疚的看了风轻晨一眼,而后又将视线落到她身后一脸冷漠的君梦身上,眼底闪过一道饶有所思的深色。 在风轻晨带着疑惑的眼神中,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薄唇微张,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残。” 接着风轻晨便看见一道动作快若闪电的黑影出现在这屋子里,离三皇子仅有三步之隔,他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看不清身形与长相,就这么恭敬的站在他跟前。 “去镇上买几坛烈焰回来。”三皇子话刚出口,那道身影如来时般快速消失,由始至终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就好像从来没这个人出现过般。 这人就是君梦之前所说身上带着浓厚的血腥与无尽杀戮的人? 风轻晨心中有些震惊,询问似的眼神看向身旁的君梦,君梦好似读懂她脑中的想法般,朝她微微点头,脸上的冷漠瞬间化去,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三皇子低沉自嘲的声音缓缓响起,“他叫残,是那个人留下的,他留下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他看着我,不准我死。其余的事残都会听我的,无论什么。” 风轻晨心底升起一股凉意,那个人…好狠毒,好狠绝! 他从心底摧毁了一个如此骄傲的男子,甚至连死的资格都将其剥夺,他不让三皇子死,却让他活得必死更痛苦,真是…… “轻晨表妹,我原先还担心若是将你卷入这件事中会伤害到你,不过今日我见到你身后这位姑娘也就稍稍安心了些,有她在旁人就是想伤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三皇子深深的看了君梦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到风轻晨身上,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要找上你,不错,让你安抚母后跟外公只是其中一件小事,我找你的主要目的是跟将军府的生死存亡有关。” 风轻晨面露诧异,并未急着追问,而是静静的听着他说,“我这次出宫后就遭到不明人士刺杀,我可以断定那些人是太子府的,至于是不是他派出来的人我并不知晓,这件事你回帝都后可以注意一下。我暗中得到消息,有人要对付将军府,那人的身份牵连颇大,在未得到确切证据前我不便透露,而他对付将军府的主要目的就是你跟姨母,你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那人如今还不敢光明正大的像将军府下手,但暗中肯定会有些小手段,你要多加提防。” 那人为什么要找上我跟娘?有什么目的?风轻晨这样想着,脑中突然想到上次外公那一席话,莫非…… 应该不会才是,外公不是说这件事几乎没什么人知晓,难道是那批人里面出了内鬼?脑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她浑身冷汗直冒,若真是那样…那…那她娘,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浑身散发出一股刺骨寒意。 风轻晨点了点头,表示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过来一会儿,残如一阵风般带着几坛酒回来,风轻晨与君梦也起身离开,至于他们后面聊了些什么,除了他们三人外,也就没人知晓。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间就到了他们离开的这一天,许是因风轻晨那日在风家诸位长辈面前亮出郡主身份的缘故,这几日族中那些人对她都极其客气,就连风宛清瞧见她也绕着走,至于她眼中的怨毒风轻晨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左右她们日后也没什么交集,让她恨着也无妨,殊不知,这不起眼的小虫子也能捅破一小片天,给她惹来天大的麻烦! 马车一路遥遥晃晃走了好几天,离家半个多月,如今回到帝都感受着帝都街道上的繁华,风轻晨眼角微微上扬,总算要回到家了。 然,当马车进城后,来到将军府门口,风轻晨下了马车在人群中寻不着秦氏的身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娘,芸娘呢?我们离家那么长时日,她身子可有何不适?”好在风啸心中还挂念着孕育了他骨血的秦氏,扫了一眼人群中未瞧见她的身影,便开口向老夫人问道。 风轻晨微微点头,这个时候风啸开口总比她开口来的合适,同时她也走过去给老夫人行礼,站在风啸旁边心中带着些许紧张。 “哦,她身子没什么大碍,就是害喜害得严重,我便让她在房中好生休息,别出来吹着风,这天寒地冻的若是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老夫人笑眯眯的回答道,突然朝风轻晨伸手笑道,“好些时日没见着晨儿,祖母还真是想得慌,这一路上肯定累坏了,祖母让人备了些你最爱吃的菜色,你这就随祖母去院中用膳吧。”她笑得极其慈祥和蔼,但风轻晨却从她的笑容中感到一股凉意。 无事献殷勤,礼多必有乍! 老太太的为人风轻晨清楚得很,她就是那种认定了就不会改变观念的人,她喜欢风轻语,不管她做什么都喜欢,而不喜欢她风轻晨,无论她做得再多再好她都不会喜欢,而她今日抛下风轻语跟自己示好,实在太不寻常。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老夫人改了性子,突然发现她这个嫡孙女的好,她还没愚蠢到这个地步。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防备,不着痕迹的抽出被老夫人拽住的手臂,反过来扶着她化被动为主动,脸上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错愕道,“祖母…晨儿不累,一点都不累,多谢祖母挂心,晨儿心里跟吃了蜜糖似的。”她受宠若惊的笑道。 “姐姐,姐姐,我们赶了好长时间的路,身上臭死了,我们先回去沐浴更衣后再去祖母那里吃东西好不好?祖母,好不好嘛?”风青旭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回了府没瞧见娘亲心中也很着急,不过他记住姐姐的教诲并未将心中的焦急表露在脸上,而是选在这个适当的时机说出这番话,找的理由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 风轻晨赞赏的忘了旭儿一眼,旭儿真是长大了呢!而风啸…她看着被几位姨娘围在中间的他,冷哼一声,眼底露出几分温怒。 她是为娘亲而怒,为她而感到不值,娘亲为他付出那么多,而他,实在令人失望! “嗯…也好,翡翠,你快些将大小姐和旭少爷送回房中沐浴更衣,莫要耽搁了。”老太太想了想,的确不能将事情做得太明显,这丫头精得跟什么似的,若是被她发现什么就不好办了。 思及此,她唤来身后的翡翠,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的交代了两句。 “多谢祖母,那晨儿这就将弟弟送回房,稍后就去拜见祖母。”风轻晨将老夫人跟翡翠的神情都看在眼中,越是肯定秦氏肯定是出事了,眼底闪过一道冷色。 风轻晨带着将风青旭送到他的院子门口时,他突然拽住她的衣角,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的问道,“姐姐,娘亲是不是出事了?”他真的很担心。 “旭儿放心,娘亲不会出事,娘跟姐姐都要等着旭儿长大,等着旭儿来保护我们。别多想了,你快回屋沐浴更衣,待会姐姐过来寻你,我们一道去祖母的院子,她还等着我们呢!”若是伤了娘分毫,就等着我们给她送终! 后面这句话风轻晨并未说出来,旭儿还小,许多事让她来做就行。 回到风轻晨的院子后,她推开门进了房间在凳子上坐下,看着跟在她身后进来的翡翠,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君梦,你去门口守着,别让那些个不长眼的人闯了进来。” “好了,你如今可以说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风轻晨冷冷的瞥了眼翡翠,双眸冰冷而凌厉的望着她。 翡翠低着头避开她的目光,小声道,“奴婢不是大小姐所言何意,夫人一切安好,并未发生什么时,大小姐切莫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告诉她吗?翡翠心中也极为矛盾。 “外面的流言蜚语?翡翠,我有说我听了什么吗?还是我该听见什么?或是我错过了什么?嗯?”风轻晨眼角闪过几分冷意,咄咄逼人的逼问着,“翡翠,这段时间府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娘又怎么了?你最好一五一十跟我交代清楚,惹怒我的代价你承受不起,我能救你脱苦海,也能推你进火坑将你烧得尸骨无存,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闻言,翡翠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风轻晨,随即跪在风轻晨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眼中满是惊喜的说道,“多谢大小姐相救之恩,翡翠……” “别说废话,快回答我的问题。”风轻晨心中极为忧心秦氏的安危,当日也是想着会有这一日,才会在翡翠求过她后,在暗中助了她一把,这也是翡翠如今仍未出阁的原由,动些小手段就能卖给翡翠一个人情,在老夫人身边留下自己的人,何乐而不为。 “回大小姐的话,夫人如今身子很好,只是被老夫人禁足在院子里,如今府中大小事都是由二夫人做主,至于具体发生什么事,奴婢不知。”翡翠也是个聪明的,三两句话就将府中的现况讲诉了一遍,至于过程如何,的确不是她一个丫鬟可以知晓的。 娘被禁足,叶姨娘掌权! 风轻晨手中把玩着桌上一只茶杯,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这一切不用翡翠说她也知道是谁做的。 脑中浮现出那张皱纹满面,阴险刻薄的面孔,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若无其事的拿出帕子拭擦她那芊白如玉的玉手,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最好祈祷我娘跟白芷都平安无事,否则—— 风轻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今白芷不在身旁,她也不愿让别人伺候她沐浴,便将翡翠遣退,沐浴更衣后的她打开衣柜从衣柜的最底层拿出两个小瓷瓶,从其中一个瓷瓶中取出一粒药丸放在随身携带的香囊里。 风轻晨没让君梦去看秦氏的情况,她了解老夫人对府中子嗣的重视程度,在知道秦氏肚子里怀着孩子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她动手,这也是她安心离开的原因。 至于她,则是要好好看看她这好祖母要做些什么? 待她梳洗完毕打开房门出来后,君梦告知刚才老夫人差人过来告诉她,旭儿已经先她一步去了老夫人的安华居,让她沐浴更衣后直接过去就成。 “如此甚好!”风轻晨听君梦的话后,红唇微张冷冷的吐出四个字,眼底闪过一道嘲讽。 待风轻晨带着君梦与翡翠来到老夫人的安华居时,却见不着旭儿的身影,而是坐着几位姨娘和庶妹,最为显眼的是坐在老夫人身旁那个妇人,她约莫三十来岁生得极好眉宇间带着几分妩媚妖娆,她身旁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两人眉宇间有三四分相似,应该是对母子。 风轻晨微微蹙眉,上前给老夫人行礼,而后故作不知的问道,“祖母,不是说旭儿来你这了,怎地没看见他人呢?” 老夫人冲她笑得温和,伸手将她唤过去,让她坐在自个儿身旁,笑道,“方才你相府来人将旭儿接过去了,想来是秦相许久不见你们姐弟,心中挂念,过会子就该送回来了。” 外公差人来将旭儿接走了!风轻晨心中冷哼一声,这老太太真当她是小孩诓骗么,心中如此想着,她脸上并未泄露出丝毫情绪,见到这对母子后她约莫知道老太太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了。 “来,晨儿,这是你表姑,这是你锦松哥哥,快些叫人。”老夫人指着坐在她旁边那对母子对风轻晨说道。 风轻晨温婉一笑,并未急着如老夫人所想般行礼叫人,而是疑惑的看着老夫人问道,“表姑?祖母,晨儿怎地以前都没见过表姑呢?不知他们是哪一家的亲戚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让你叫人你叫就是了,怎么那么不知礼数,好在巧芬不是外人,不然这将军府的脸都让你丢光了。”老夫人脸色一变,老脸拉得老长,不悦的训斥道。 风轻晨算是见识到老太太的变脸速度,前一刻还笑脸迎人,将她当做掌中宝似的护着,下一刻她就成了她口中那不懂礼数,败坏家风的不肖子孙。 真是可笑,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脸上无任何异常,依旧笑得温婉恬静,“祖母怎么说怎么是,晨儿是晚辈,自是不敢多言。” 看着她那副模样,老夫人感觉自己的训斥像是打在棉花上似的,被她轻描淡写的化掉不说,还暗讽自己专治不讲理,气得她咬牙瞪了风轻晨一眼,却又不好发作。 “大小姐这次回乡可有遇着什么有趣的事儿,不妨跟大家伙说说吧,老夫人你说可好?”叶姨娘瞧出老夫人跟风轻晨之间那股暗涌,笑着站出来打圆场。 风轻晨看着身穿绣云阁所做的锦绣华服,头戴名贵凤头钗,金步摇,左手金手镯,右手玉镯子,整个人真是金光灿灿,华贵得很,看来她不在这半个月她过得很是滋润。 “是啊,晨儿,你就说说吧!让大家伙一起听听,也让她们长长见识。”老夫人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笑着对风轻晨说道。 她们这是做什么?风轻晨心中闪过一道疑惑,随即看见叶姨娘与老夫人对视一眼,她瞬间明白,感情她们是想拖延时间。 突然,她眼神落在离她不远处那张桌子上的熏香,眼底闪过一道寒芒。 “既然祖母跟叶姨娘想听,那晨儿便说说,其实这件事三妹妹也晓得的,当时我们正在镇上的酒楼吃饭来着,突然有个当地的少爷见三妹妹生得好看,就想将三妹妹抢回家来着,还有热茶烫着了三妹妹……” 从方才就一直默不作声的风轻语脸色一变,咬着下唇瞪着风轻晨,没想到她竟会将这件事说出来。 “语儿,你有没有被烫着?受伤了吗?”叶姨娘惊呼出声,连忙扭过头看着脸色难看的风轻语关心的问道。 “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将军府的小姐也敢调戏,那后来如何?可有将那人送去官府,让当地官府好生打他一顿板子,严惩一番?” 风轻晨瞥了眼脸色难看的风轻语,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对着盛怒的老夫人及担忧的叶姨娘说道,“不妨先听晨儿将话说完,祖母在担忧三妹妹也不迟,祖母是不知,当时三妹妹好生厉害,桌上那些装着热茶的杯子碟子什么的全部被她用来砸向那个男子,那滚烫的热茶浇到那人身上,他浑身起了一层水泡,好不可怜。” “打得好,那等登徒子就该这般对待,一个小地方的人都敢那么放肆,不要了他的命都是我们语儿仁慈。” “就是,语儿真勇敢,姨娘以你为荣…” “三小姐果真与寻常女子不同,这手段好生怕人呢!” “我这当姐姐的竟是不知,三妹妹竟然那么厉害,看来往后姐姐要躲着些妹妹呢,若是被三妹妹这么来一出,姐姐这小命没准就没了。” …… 风轻晨的话刚说完,众人便你一言,我一句的围着这件事说了起来,有夸赞,也有冷嘲热讽,尤其是风轻莲,她如今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留下淡不可见的红印,打些粉也就看不见了,不过她那烂到底的名声是无法补救了,她的心性也因此有些扭曲了,时常虐待府中下人,这半个多月,好几个丫鬟都被她打成重伤。 “谁说不是,爹对三妹妹可是宠爱得紧,被三妹妹打成重伤那人他亲姐姐可是太子的宠姬,为了维护三妹妹,爹可是将那找上门理论的人全数轰了出去,爹对三妹妹的疼爱看得晨儿都羡慕不已呢!”淡淡的扫过坐在一起的女人们,风轻晨眼中闪过淡淡的讽意,语气中充满羡慕的望向风轻晨。 什么?那人竟是跟太子有关系! 瞬间,所有人都错愕了,瞪大的眼睛望向风轻语。 “大姐姐这说的什么话呢,妹妹年幼不懂事爹也罚过妹妹了不是,倒是姐姐才厉害呢,几句话就吓得那些族叔不敢说话,我们走的时候宛清姐姐的脸颊还肿着呢,就连老太公都护着姐姐,妹妹才羡慕姐姐呢!”风轻语笑着看向风轻晨,那双眼睛像是淬了毒的毒针似的,紧紧盯着风轻晨,那模样好似要把她拆吃入腹般。 风轻晨心中暗喜,她就是吃准风轻语会将这件事说出来,脸上带着温婉恬静的笑容缓缓说道,“三妹妹说笑了,五族叔下手的确有些狠了,宛清姐姐脸上的伤如今怕是好得差不多了,至于那些族叔也不是被我吓得说不出话,他们是尊敬我这个郡主的身份,所谓君臣有别,承蒙皇上宠爱赐封为郡主,在外总不能弱了皇室的名声,若是惹得皇上龙颜不悦那可不好了,妹妹若是羡慕大可求祖母进宫面圣,请皇上赐封一个郡主之位给妹妹。不过,凭妹妹这身份,似乎有些困难呢!” 她这话一落音,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集中在她身上,她不用去辨别都知道,那如烈火般想将她烧成灰烬的眼神肯定是叶姨娘母女和老夫人的,那些幸灾乐祸的就是五姨娘白玉和三姨娘等人了,至于震惊的,自然就是那对母子。 “咳咳…大家先用膳吧,待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老夫人忍了又忍,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说道。 哦?竟然没动怒? 风轻晨心底一沉,按老夫人对风轻语的宠爱,不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有更重要的事使得她不得不放下风轻语,而那件事肯定与她有关,亦或是与这对突然出现的母子有关。 “真是没想到晨儿还是个郡主呢,松儿,往后你可得好生待晨儿才是,晨儿不仅生得标志可人,连性子也那么可爱,你若是欺负她娘第一个不同意。”那个老夫人让风轻晨唤作表姑的妇人上下打量了风轻晨一番,点了点头笑吟吟的对身旁的少年说道。 那少年从刚才就一直盯着风轻晨不放,那模样就好似一匹饿狼想把她吃了果腹般,风轻晨之所以无视她们母子也是因着这个原因,他听了那妇人的话笑得嘴中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连连点头应道,“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疼晨儿妹妹的,不会欺负她。” “如此甚好,晨儿能有巧芬你这么通情达理的婆婆我就放心了,她是我将军府的嫡女,性子难免有些骄纵,往后就让你这个做婆婆的来好生管教……” 风轻晨双眸微眯,眼中迸出一股刺骨寒意,看着模样,老夫人是想把她就这么嫁出去,她真当她风轻晨时泥捏的人儿,没脾气的么?不仅仅是她心中盛怒,就连她身后的君梦心中也升起一股怒火,若非顾忌她在中间为难,眼前这些人没一个可以活着吃完这顿饭。 “祖母,你们的话晨儿有些听不懂,可以请祖母大人给晨儿好生解释一番吗?”风轻晨的声音似那么娇柔似水,笑容是那么明媚动人,偏生被她点名问着的老夫人心底却升起一股子惧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风轻莲就笑着说道,“大姐姐恐怕还不知道吧,母亲前些时日将家中事物全数交给二姨娘打理,就连大姐姐你的亲事也一并请二姨娘代劳,如今这位李少爷可是祖母跟二姨娘帮你挑选的未来夫君呢!呵呵……”她不仅知道这其中内情,就连这李公子的人品她也早有耳闻,他八岁就开始进出赌馆妓院,如今不过十六岁,家中小妾通房已经不下十个,风轻晨若是嫁过去,她当然是乐见其成,幸灾乐祸。 “是吗?那姐姐就多谢二妹妹提醒了,看见二妹妹有勇气走出院子,看来是没被那日白云寺中发生之事影响到什么,好在那稳婆说了,二妹妹身子还是清白的,将来定能寻个达官贵人,届时姐姐一定备上大礼去恭喜二妹妹。”想看我的笑话,那我就先揭开你的伤疤,看谁先疼得受不了。 风轻晨几句话将风轻莲与三姨娘堵得无话可说,那日白云寺之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事情早已传遍天下,整个帝都又有谁不知将军府的二小姐风轻莲与男子在佛像面前偷欢,被前去上香的香客及寺庙里的师傅捉奸在场,她日后别说嫁个达官贵人,就是随便寻个家境殷实的小门小户都不一定嫁得出去,如今被风轻晨这一说,风轻莲整张脸瞬间苍白如纸,面如死灰。 “祖母,您老人家还没回答晨儿的话呢!晨儿愚钝,还等着听祖母大人跟晨儿解说一番呢!”让风轻莲闭上了嘴,风轻晨那双深幽的眼眸就像是一汪沼泽般,能将人的灵魂吞噬,老夫人再次感觉到那股由心底升起的惧意。 “咳咳…咳咳咳…晨儿呀,你如今年岁不小,过了这个年也就十三了,再有两年就及笄,寻常人家的姑娘在你这般大的时候许多都嫁人生子,你娘如今怀着身子不方便操心这些事,但也不能耽误了你的终身,我跟你二姨娘便合计着给你寻了们亲事,锦松这孩子打小就听话,书读得也极好,将来定会出人头地不会辱没了你,今日也是寻个机会让你们见见面,回头寻个时日就将你们的亲事订下来,待你及笄后李家便用八台大轿将你娶回去,来年……” 老夫人握着风轻晨那白玉般的玉手,苦口婆心的跟她说了这事的由来,若是不知内情的人见着这一幕还真就当老夫人是为她打算,真心疼她舍不得耽误她,可这在座的人哪个不是成了精的人,谁会去相信她这番虚伪的话。 风轻晨眼底正酝酿着一场风暴,不怒反笑的看着老夫人那张脸,红唇微启道,“如此说来,晨儿真当该好生谢过祖母跟叶姨娘的美意了。不过…祖母,不知此事爹可知晓呢?”想到那个回到府后就没见人影的爹,她双眸微微眯上几分。 见她没想象般反抗,老夫人那颗绷紧的心踏实了些,心中松了一口气,“你爹自是知道的,如今跟你说一声便是,你放心,巧芬是我娘家的侄女,日后定会好生待你,不会委屈了你。” 风轻晨眉毛轻轻一挑,她娘家亲侄女,那不就是朱家那边的人?这朱家还真是不死心,还有这老夫人也真是蠢货一枚,这将军府迟早被她跟那朱家给拖垮,竟然还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是他朱家气数已绝,还是活得太滋润了呢? “祖母就知道晨儿是个知事的孩子,回头你就去跟皇后娘娘说你跟松儿两情相悦,互许终身让皇后娘娘给你那未来公公升升官,这样你将来嫁过去也有面子不是,还有这锦松,如今都十六了,你瞧瞧能不能求皇后娘娘给他谋个差事,也不要太好的,毕竟他年纪尚小,就随便给个禁卫军统领,或是宫中的带刀侍卫就成,要么……”见风轻晨沉默不语,老夫人以为已经说动了她,赶紧趁热打铁的说着,深怕说慢了以后就再也说不上话似的。 风轻晨被老夫人这一番话逗乐了,她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让她去跟皇后姨母说是她自己瞧上那李锦松,甘愿下嫁于他,如此一来皇后姨母即便是动怒也不会怪到她们头上。尤其是后面一番话,还不要什么大官,随便给个禁卫军统领,或是宫中的带刀侍卫就成,她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有趣的笑话。 感情她以为这禁卫军统领和宫中的带刀侍卫是路边的大白菜,弯弯腰就能拾着几颗吗?若真那么容易,她大舅舅也不会那么多年才爬上这个禁卫军统领的位置,那宫中带刀侍卫最少就是两品,就他…她瞥了眼李锦松眼底闪过一道不屑,当个倒夜香的太监还差不多。 “我说晨儿,你觉着我说的事成不成?你倒是说句话呀!”自言自语说了好半响的老夫人总算是说得有些无趣了,扯了扯风轻晨的衣袖,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悦了。 风轻晨唇角微微上扬,看着老夫人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祖母,那需不需要晨儿顺便跟皇后姨母说说,让她下道懿旨册封二妹妹三妹妹为郡主,将来好光耀门楣呢?”她倒是真想看看这人能无耻到个什么地步。 “如此也好。”老夫人竟是没听出来风轻晨话中的戏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看了眼风轻莲跟风轻语后又说道,“你也别为难皇后娘娘,她虽是你姨母但也不能太过分了,我看还是就册封语儿一人就成,要求多了怕是皇后娘娘会不悦。” 风轻莲一听老夫人这话,那张俏脸跟抹了锅灰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若不是三姨娘暗中阻止了她,恐怕她当场就能把桌子掀了闹起来。 君梦心中暗笑,眼底闪过一抹温柔,上前两步拿起筷子帮她布了一筷子她爱吃的清蒸鲈鱼,她的饮食习惯她如今已经很习惯,往往有时她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她想吃什么,或是做什么,默契,便是这般形成。 显然早就想到老夫人会这么说,风轻晨一点也不意外,浅尝了一口她爱吃的清蒸鲈鱼,咀嚼咽下去后又抿了口茶水,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优雅高贵,那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让人不禁被她的举动而牵动心弦。 “哦,那是否还需要晨儿像皇后姨母提议,赐封个封号给祖母您老人家呢,就像我那去世的外婆般,封个诰命夫人什么的,或是向皇后姨母讨要些奇珍异宝,左右摆在国库里也是种摆设,祖母大人你看如何?” 老夫人一听她这话,眼睛瞬间发亮,风轻晨这番话真是说进她心坎里去了,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桑之秋那个女人,无论什么她都胜过自己,可她是死了才有的封号,自己若是也能得到跟她同级别的封号,那就是自己胜了她一头。 思及此,她心中更是期待,那双浑浊的眼睛都开始泛光,盯着风轻晨有些激动的说道,“晨儿,祖母就知道你是风家所有孩子里最孝顺的一个,你放心,你的嫁妆祖母一定会给你置办妥当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到李家。” 咦,转性了吗?没听见老夫人要求别的,风轻晨还以为她转了性子,但她接下来的话就让风轻晨知道,她想多了,真是她想多了。 “晨儿呀,你记得,去跟皇后娘娘说的时候,就别要那些什么奇珍异宝了,你有这个孝心就帮祖母跟皇后娘娘讨个封号就成,祖母也不要多大的封号,就跟你那短命的外婆一样,封个一品诰命夫人就成,当然,若是皇后娘娘坚持赏赐些奇珍异宝你也别过多的推迟,惹怒了皇后娘娘可就不好了,你如今年龄尚小那些珍奇玩意儿放在你房中不安全,你就带来祖母这交给祖母,祖母帮你保管着,保证安全无虞。”老夫人好似已经看见皇后下的懿旨,以及赏赐下来的无数奇珍异宝,乐得她喜不胜收,眼角皱纹全部堆在一块。 众人听了风轻晨跟老夫人的对话,都惊呆了,尤其是那朱巧芬,她随着相公常年在外地为官,这次因相公升官才举家迁来帝都,本是想抱上风家这颗大树,将来好给儿子某个大好前程,谁知这天下掉下的这块大饼却把她给砸晕了,听了她们祖孙的对话,她更是坚定了要将风轻晨娶回李家的想法。 笑话,这么个宝贝疙瘩,她哪舍得放手啊!只要有她在,何愁松儿前途无光。 风轻晨心中冷哼一声,笑眯眯的对老太太说道,“祖母,我看这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也配不上您,不如待会爹回来,您说服爹起兵造反,让爹去做皇帝,那您老人家就是皇太后,那多风光,多威风,这样一来岂不更好。” 见过无耻的真没见过无耻到这个地步的,一方面禁足了她娘想给她来个逼婚嫁人,一方面还想着从她身上谋得种种好处,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她行事也就不用有什么顾忌。 ------题外话------ 愚人节快乐!亲们今天要小心不要被人愚弄了哈o(n_n)o哈! 娑粉无良,边写变笑,无耻啊无耻,嘎嘎……接下来咱们晨晨会怎么收拾老太太呢? 嘿嘿嘿…… 063 老太太的屋里打起来了 “好啊,待会啸儿回来我就跟他说,他当皇帝,我就是皇太后……”老夫人显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想都没想的顺着风轻晨的话说了下去。[.超多好看小说]舒榒駑襻 “祖母——你别被她骗了,这谋反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说不得。”风轻语满脸焦急,急得直跺脚,娇喝一声把沉迷在喜悦中的老夫人唤醒,她就知道风轻晨不会那么好。 瞧瞧她这都干的什么事,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想死也别拉上她们呀! “谋反?抄家灭族?”老太太好像梦魇了死的,一下子竟是没反应过来,嘴中喃喃自语了两句,像是被雷劈着似的,浑身一震,伸出手颤抖的指着风轻晨,脸色铁青,“你…你这个不肖子孙,老身…老身打死你……”羞恼交加的老夫人那还顾得上身份,举手照着风轻晨的脸打下去……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亮得很,但老夫人的脸色却比之前更难看了几分。 “姑姑,你为何打我?”坐在老夫人右侧的朱巧芬捂着脸颊,脸上挂满泪痕,脸颊通红含怒的盯着老夫人。 “我……这个……”老夫人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她本来是想打风轻晨那个丫头来着,谁知举起来的手落到半空时,就突然不听使唤狠狠的打在坐在她身侧的朱巧芬脸上,她连解释都没法子解释得清楚。 “祖母的意思还不明白吗?你李家什么身份?还妄想上门求娶将军府嫡女,皇上御封的郡主,也不瞅瞅自己的身份够不够,祖母见你是她娘家侄女不忍拒绝,你不反省自身,反倒质问起祖母她老人家来,你真当我将军府无人,当我大越是姓李了不成?”风轻晨突然站起来一拍桌子,双眸中带着几分冰冷的望着朱巧芬母子,眼神凌厉而不屑。 朱巧芬气得忘了脸上那一巴掌的痛楚,伸手指着风轻晨,另一只手按着胸口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她想反驳,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找不出话来反驳她,因为她说的都是实情。 “你不过是个五品官员的家眷,见到本郡主不下跪行礼也就罢了,竟还敢对本郡主不敬,你真要我治你个藐视郡主,藐视皇室的大罪不可吗?”见她那副模样,风轻晨冷哼一声,眼角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来人,给我掌嘴,要是敢反抗,通知宗人府过来把人关进大牢,听由皇上发落。”想娶我?那我就用你李家来立威,杀鸡儆猴。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厉芒,那几个丫鬟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满脸为难的看着这些主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你这不孝的丫头,真要气死我吗?老身看谁敢动手,有本事你就把老身一起送进大牢,老身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老太太总算是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被风轻晨这丫头给耍了个彻底,心中恼怒又羞愤,仗着秦氏和她肚子里那未出世的孩子在她手中,更是无所畏惧。 老夫人这幅模样风轻晨看在眼底心中升起一股子厌恶,前世她对她们母女就百般刁难,今生更是变本加厉,不仅为了一个怀孕的妾室罚秦氏跪在雨中,更是对她这个嫡亲孙女下药,如今还囚禁她娘想逼她嫁人,这种种的一切,已经超过了她的底线,欠的债是时候偿还了。 “祖母这说的什么话,晨儿是晚辈哪敢对祖母不敬,晨儿只是瞧不惯这女人指责祖母的不是,祖母就是在不是也是风家的老夫人,岂能由一个外人指手画脚,这事要是传出去让我风家日后如何在帝都立足?爹又如何面对朝堂百官?如何面对世人那异样的眼光?几个妹妹如何寻得一户好人家?”风轻晨忽的一下站起来,正义禀然的说道,同时也在不经意间给君梦使了个眼色,君梦会意的点了点头。 风轻晨突然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夫人,那双深幽仿似能将人灵魂都吸走的眼眸带给老夫人无尽的压力,她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竟是连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痴痴的望着风轻晨。 然而,她这幅模样在外人看来就是在思考风轻晨话中的意思,甚至带着几分赞同。 “祖母,你别被她骗了,她刚才还引诱你说出那些大逆不道要谋反的话来,这些话要是传出去,我风家上百口人命必将全数人头落地,祖母千万不要信了她的话。”风轻语见着老夫人那副模样,心中急得没办法,顾不得其他赶紧站起来说道,“更何况这个女人的娘还在我们手里,她要是不同意就让她给那个女人收尸,一尸两命看她要还是不要?”狠狠剜了风轻晨一眼,风轻语那樱桃小嘴中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其阴毒狠辣。 风轻晨眉头微微一蹙,眼底闪过一道刺骨寒芒,冷冷的眼神落到风轻语身上,顿时让他有种犹如置身冰天雪地中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般的感觉,冷到极致,渗进骨头里的冷!“祖母,你忘记她对您做过什么了吗?她仗着自己是郡主,不讲您老人家放在眼里,上次还把您老人家气得晕过去,若非您命大此刻就……祖母,为了将军府不毁在她手上,您一定不能心软啊!”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放过风轻晨。 老太太眉宇间那丝淡淡的挣扎被风轻语这番话彻底的抹去,如她所言,这丫头现在就这么不孝,日后若是嫁了户好人家那还不更不把将军府放在眼里,为了将军府的未来,她就不能让她如愿,这也是她着急找家门户远远及不上将军府的人家把她许出去的原因。 “晨儿,你是自己乖乖的去跟皇上皇后说你的婚事,还是等着给你那扫把星的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收尸,祖母也不逼你,你自己选择。锦松这孩子是个极好的,你嫁过去决计不会埋没了你,委屈了你,真不知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真是个不知事的。”冷哼一声,老太太把话也说的很清楚了,就等着风轻晨自己选择。 这还叫不逼她!风轻晨冷冷扫过这满桌的人,看着那一张张虚伪的面孔,她眼角挑起一抹怒意,怒极反笑的看着老太太说道,“既然这人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将你最疼爱的孙女风轻语许给她呢?还是说这个人太优秀,你那心尖尖上的宝贝孙女配不上他?也对,毕竟风家三小姐风轻语跟朱家大老爷苟且被人捉奸在床的事已是众人皆知的事实,若是把她许过去指不定世人会怎么说呢,外公与外孙都跟同一个女人发生点什么,这还真是新鲜……” “风轻晨你给我闭嘴,我杀了你这贱人……”风轻语素来心高气傲,上次朱家算计风轻晨不成反而险些被朱家大老爷污了清白,这是她心底的最痛,如今被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得如此不堪,她恼极了,抓起跟前的茶杯朝她狠狠的砸过去…… 风轻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在那茶杯砸过来时暗中狠狠踢了老夫人膝关节的穴道,她脚瞬间无力往风轻晨身上一倒,却刚好帮风轻晨把那茶杯接了下来——用脸接下来。 “呀,祖母,你怎么了?你流血了……三妹妹你好狠的心肠,就是不满意祖母给你许的这门亲事你也不能跟祖母她老人家动手啊,你看祖母都被你伤成什么样子了……”仔细一看地上那颗白白的东西,好像是牙齿呢! 老夫人硬生生用脸挡了风轻语含怒砸过来的茶杯,脸颊当时就又红又肿,鼻子、嘴角都开始溢出鲜红的血迹,风轻晨看着风轻语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悲痛的指责她的不是。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风轻语想解释,但这当头却没人想听,大家都纷纷朝老夫人走去,全部围成一团看着模样这般凄惨的老太太,顿时咋呼声一片片。 “老夫人,您没事吧,语儿…三小姐不是故意伤的您……”这是叶夫人假惺惺的声音。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若是耽搁了时辰老夫人有个什么好歹,你们担当得起吗?还不快去。” “天呐,都流血了,好多血啊……” …… 众人都过来围成一团时,并未注意到本该坐在老夫人身旁的风轻晨却是没了踪迹,风轻莲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狠狠拽住,整个头皮都生疼生疼的,她转过身刚好看见身后站着满脸怒火的风轻语,她指尖还留着几根黑黑的长发。 风轻莲怒了,刚才在席间老夫人的态度就让她憋了一肚子气,加上上次白云寺的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她眼底闪过一道凶光,扑过去朝风轻语脸上一阵乱抓乱打,嘴里不停的叫喊着,“让你扯我头发,让你陷害我,让你欺负我,我打死你这小骚蹄子,打死你这小狐狸精……” “啊——你,风轻莲你发疯了,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风轻语也不是省油的灯,脸上被她掴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两个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抓、打、挠、咬…什么方法都用上了,把对方当杀父仇人似的,一边的丫鬟想分都分不开。 “二小姐,三小姐,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快,快去把她们分开……”三姨娘看着风轻莲似乎有些吃了亏,深怕她那张脸被伤着了,赶紧让人去把她们分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明明是伸手指着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却鬼使神差的狠狠落了一巴掌在身旁的叶姨娘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不光是叶姨娘呆了,就连三姨娘和身旁的丫鬟们都呆住了。 三夫人竟然打了二夫人! “你这贱人,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撕烂你的臭脸,看我不打死你这死贱人……”叶姨娘本就是个泼辣的,见着风轻语被风轻莲打她就心疼得不行,这下倒好,风轻莲那小贱人的生母竟然还敢打了自己,真是要反了天了,当下抬起手狠狠几巴掌落到三姨娘脸上,把三姨娘打了个眼冒金星头晕眼花的。 “啊啊啊啊啊……你敢打我,你竟然打我…老娘跟你拼了……”三夫人回过神来双眼通红的冲过去跟打二姨娘,两人扭打成一团。 三夫人未出阁时在家中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宝,这么些年一直被叶姨娘骑在头上欺负,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怨气,这下正是借这个机会发泄出来。 风轻晨冲身旁的君梦露出一抹淡笑,掏出手帕擦了擦那双芊白的玉手,轻轻吹了口气看着指尖那缕黑发落地,冷冷的瞥了眼打得热火朝天的两对母女。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你们两个,去吧二妹妹拉起来,你们两个个,去把三姨娘分开……”风轻晨指了两个叶姨娘的人去拉风轻莲,又指了两个风轻语的人去吧三姨娘拉起来,眼底闪过一道戏谑。 果然—— 这人都是有私心的,谁不想帮着自个儿的主子,这几个丫鬟被风轻晨指派过去,叶姨娘的丫鬟抓着风轻莲让她动弹不得,风轻语趁机使劲往她身上打,风轻莲吃了亏连忙叫过自己的丫鬟过来帮忙,丫鬟跟丫鬟打,主子跟竹子打,这劝架还不如不劝。 在看叶姨娘跟三姨娘那边,比风轻语她们这边还狠,叶姨娘可不是个吃素的,把三姨娘压着打,那响亮清脆的巴掌往她脸上身上不停打打,掐,拧,三姨娘吃痛了,爆发了,伸手狠狠的掐住叶姨娘胸前那块肉,趁机翻身把叶姨娘压在身下又是打又是掐又是挠的,两人身上的衣裳都被撤了个七七八八,肚兜什么都露出来,看得那个李锦松直咽口水,眼睛瞪得差点没掉出来。 “三夫人,您快别打了…三夫人您松手啊……”那两个被风轻晨指过去的丫鬟死风轻语的人,当然是护着叶姨娘,她们合力把三姨娘拉开,三姨娘怒了,朝一边站着那两个不知所措的丫鬟怒吼道,“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本夫人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贱人。” 得到主子的命令,那两个丫鬟也不愣着了,赶紧过去加入战局,屋里的桌子椅子什么都被掀倒了,就连受了伤的老夫人也没人管了。 “君梦,你瞧这多热闹,不如让她们更热闹些吧!”风轻晨唇角微微上扬,低声对身旁的君梦说道。 君梦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温柔,顺手从桌上拾起两粒花生米,顺手这么弹了出去,那站在一旁的李锦松突然觉着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 偏生就是那么巧,他扑过去的位置刚好就是叶姨娘跟三姨娘扭打的位置,他这一扑下去,整个人恰好就压到了两位姨娘身上,软香温玉在怀,他下身那男人的象征竟是就这么翘了起来,好巧不巧的抵在叶姨娘后背…… “啊——你这淫贼,竟然敢对我有那等龌蹉的想法,看老娘不阉割了你……” “打死这淫贼,他竟然敢……打死他……” …… 就这么一会儿,叶姨娘跟三姨娘两人同仇敌忾的把仇视目标换成色胆包天的李锦松,他前一刻摔倒的时候还感觉自己的手握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忍不住多捏了几下,下一刻就看见那两位姨娘又羞又恼的面孔,不待他开口解释,就被她们又打又掐又拧,痛得他哀叫连连。 朱巧芬看自己的儿子那两个女人这样欺负,赶紧过去想把她们拉开让自己的儿子起身,谁知她刚过去就被叶姨娘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得她晕乎乎的,莫名其妙挨了这一巴掌,朱巧芬也恼了,加入战局帮着她儿子跟叶姨娘三姨娘四人打成一团。 不知谁推了白玉一把,她一下跌过去,一脚踩在叶姨娘手上,被她反手扇了一巴掌,新仇加旧恨,白玉也很快的加入战局,最后不知是谁打着谁,谁又踩着谁,这一群人是彻底乱了起来,你打我,我咬你,你掐她…… 就眼前这幅混乱不堪的景象,怎一个乱字了得! 风轻晨瞥了眼屋内这群疯子般厮打成一团的女人,绕过她们出了出了这屋子,去到院子里等着风啸,她来之前让她屋里的一个小丫鬟拿着她的身份牌去向管家问了风啸的去处,去将他清回来,算算时辰,差不多该回来了。 过来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风轻晨缓缓抬头,引入眼帘的是风啸那健朗的身躯,他一见着风轻晨立马大步上前皱着眉头问道,“晨儿,究竟怎么回事?我正在温太医那跟他讨要几种名贵药材,你怎地就让人去将我请回来,这府中究竟发生什么重要的事了?” 一听他是去太医院讨要药材,风轻晨就晓得这估计是老太太将他支走的一个法子,如此看来他应该是不知道老夫人向她逼婚一事,思及此,对他的怨气稍微减少了些许,“爹,你何时给女儿许了人家?女儿为何都不知道,若不是祖母提及,女儿如今还被蒙在鼓里,你是嫌弃女儿不想将女儿养在府中了吗?”她咬着下唇,满脸委屈的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噙着泪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晨儿,你说的什么话,为父何时给你许了人家?你现在可是皇上御封的郡主,你的婚事那容得到我来做主,皇上与皇后娘娘不说话谁能左右你的婚事?你祖母人呢,为父要亲自问个明白。”风啸心中也有些恼老夫人,他明明早就跟她交代过,晨儿的婚事将军府的人无权做主,她怎地就是不听,若是晨儿一气之下闹到皇上皇后那里,那不是害了他嘛! “爹,你真的不是要把晨儿嫁给表姑家那个坏儿子?她看晨儿的眼神就像要把晨儿吃了似的,晨儿才不要嫁给他。”风轻晨不确定的看着风啸,没等他问出心中的疑问,她脸色一变语气急促的说道,“爹,你感觉去劝劝妹妹跟姨娘们,她们方才不知怎地就打起来了,二妹妹跟三妹妹打起来,叶姨娘跟三姨娘也打起来了,那些丫鬟跟丫鬟也打起来了,就连表姑跟她的坏儿子都打起来了,屋子里的人全部都打起来,三妹妹还把祖母给打伤了,晨儿人劝又劝不开,拉又拉不动,都快急死了,爹你赶紧去瞧瞧吧!” 不等风啸问什么,风轻晨领着风啸就往屋子里去,推开房门,风啸看见的就是那混乱不堪的场面,往日里那些温柔娴雅明媚动人的女子一个个衣衫不整,发髻散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的扑的粉都掉了,一个个更疯子似的,看得风啸眉头紧蹙。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都给我住手——” 风啸一声厉喝,屋里打得正欢的那些个人都赶紧松开了受伤的动作,一个个眼泪啪啪往下掉,爬起来朝风啸扑过来,嘴里哭喊个不停…… “老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小贱人要反了天了连妾身都敢打……” “老爷,是她先动手的,你瞧我我被她打成这幅模样……” “爹,三妹妹扯我头发,我都快被她拔成秃子了,女儿嫁不出去了……” “表哥,你家这些悍妇把巧芬打得好惨啊……” “爹……” “表舅舅……” …… 耳中听着这群人的叫喊抱怨,风啸眉头紧蹙,被他们吵得头疼,在看看她们一个个那副鬼模样,他真相把她们全部丢进外面的湖里好好洗洗,实在是丢人啊! “都给我闭嘴!谁在说一句我就把她丢出去。”风啸恼了,怒吼一声顿时把这群人给震住了,他眼睛扫了一圈,最终的目光落到唯一独善其身的风轻晨身上,“晨儿,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闹成这幅模样?”因着人多挡在他跟前,他也没瞧见趴在桌子上的老夫人,否则他哪能那么淡定的追究原由。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风轻晨身上,她们也很奇怪方才那么混乱的时候,风轻晨怎么就能完好无损呢? “这个…爹,我知道的事方才已经告诉你了,这位就是祖母跟叶姨娘给我找的人家,爹,你自个儿瞧瞧他什么模样,要是把我嫁给这种人,我宁愿削了头发出家做姑子去,也好过跟这种人过一辈子,哼!”说着,风轻晨却是故意把事情引到李锦松身上去,家里女人打架,顶多也就是罚上一顿,不会做什么严厉的处罚,但若是私自主宰郡主的亲事,导致郡主出家做了姑子,那就是打皇上的脸,孰轻孰重风轻晨还是分得出来的。 “就这小子?”风啸眉头锁得紧紧的,瞥了眼抱着下体蜷缩在地上不停打滚哀叫的李锦松,眉宇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唇红齿白,身子瘦弱,印堂发黑,一看就是副短命相,想把他女儿嫁给这种人,他狠狠的瞪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叶姨娘一眼,“回头劳资再跟你算账。”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真当他不敢收拾她不成?他心中升起几分怒火。 “可不就是他,祖母还说爹你同意了这门亲事,还让我进宫请皇后姨母给他要个官儿当当,最不济也得是一个禁卫军统领或是宫中带刀侍卫什么的……”在风轻晨一番添油加醋的讲诉中,风啸的脸是越来越黑,拳头紧紧捏在一起,颈间青筋冒得高高的,风轻晨甚至怀疑他会不会突然发狂把这些人都打一顿。 “胡闹!我就知道你这贱妇做不出好事来,你不过是个低贱的妾室,有何资格插手晨儿的婚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看不我不打死你这贱妇……”风啸心中那个气呀,皇上皇后宠爱晨儿是他风家之幸事,偏生这个贱妇就要将他风家的福星给毁了,若是激怒皇上皇后,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曾关系,风啸的脸色越加难看了几分,举起厚重的巴掌狠狠打了叶姨娘一巴掌,把她打趴在地上。 叶姨娘捂着脸嘤嘤啜泣,哭叫不休的叫喊道,“那些都是老夫人让我去做的,都是老夫人的主意,老爷你不能全怪我啊,是老夫人说不能让秦氏的女儿比咱们语儿富贵,这都不是我的注意……”她哭着喊着把什么事都推到老夫人身上,左右他也不敢把老夫人怎么样。 “老夫人在哪里?”风啸黑着脸厉声问道,还不忘了悄悄瞧了眼撅着小嘴的风轻晨,风啸知道,今日这事若是不给她个说法,没准明儿个这事就传进皇后娘娘耳朵里去了。 风啸的话刚落音,就传来一阵沙哑的咳嗽声,以及老夫人那年迈虚弱的声音,“咳咳…咳咳咳…老身,老身在这,啸儿……”老夫人先前是浑身无力,如今这会儿听见风啸的声音后,才算是说出了两句话,只是腮帮子疼得厉害,牙掉了说话有些漏风。 “娘——娘,谁把你害成这幅模样?你们谁打的老夫人?给我站出来——”风啸素来重孝,如今见着老夫人脸颊又红又肿,鼻子嘴角都带着血迹,虚弱的趴在桌子上,身上沾上一些菜渣,那个模样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那副虚弱的模样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就会断气似的,看得风啸是焦急不已,冲着那群姨娘咆哮。 风轻晨扫了眼往后缩了缩的风轻语,眼底闪过一道讥讽和冷嘲,然而,下一刻老夫人说得话却让她彻底见识了什么叫无耻到了极点。 “啸儿,你不要怪晨儿,也是怨我没跟她说清楚,巧芬嫁出去那么多年,第一次带着锦松这孩子来家里做客,我原是想着晨儿是家中长孙,上面也没个哥哥姐姐陪她,就想着让锦松多跟她接触接触,都是自家人多个哥哥也没什么不好,谁知这孩子不知在哪里听了些胡话,硬说我这是在给她寻亲事,就这么跟我闹起来,我脸上也是被她不小心丢的茶杯砸着了,唉!”老夫人边抹眼泪,边虚弱的把‘事情始末’跟风啸说了一遍。 不止风轻晨,就连那几位姨娘与风轻莲等人全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夫人,风轻语平日里跟老夫人最亲近,最明白她的想法,最先反应过来扑过去抱着老夫人哭喊起来,“祖母,语儿不孝,都是语儿没能劝住大姐姐,让大姐姐伤着祖母,都是语儿的不是……” 风轻语这带头一哭喊,叶姨娘和风轻莲等人都反应过来了,若是她们联手逼迫风轻晨这个将军府嫡女,皇上御封的郡主嫁人的事传出去的话,不说老爷,就是皇上都不能放过她们,为今之计只能按着老夫人的意思,打死不松口,死不承认这件事,她风轻晨也拿她们没法子。 “晨儿,你好糊涂,你祖母事事为你着想,你怎能对她下此狠手,还不过来跪下给你祖母认错道歉。”风啸皱着眉头看向风轻晨,低沉的声音中多了几分严厉。 风轻晨微微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道冷光,正欲开口之际,老太太先她一步开口说道,“咳咳…啸儿,你也别逼晨儿了,她如今可是皇上御封的郡主,哪能动不动就给别人下跪,我这伤左右好生养养也就无碍,左右也死不了,晨儿不愿意就算了,只要她别误会我这把老骨头就成,她可是我的嫡亲孙女,我还能害了她不成,唉!这孩子性子就是拗,好在是伤着我死了也就算了,若是伤着别人可如何是好啊?” 老太太这话说完,风啸脸色更难看了,若说先前对老夫人等人的话之信了个七八分,如今就是全信了,冷冽的目光落到风轻晨身上,那眼神不像在看自己的女儿,倒像是看那些战场上的敌人般,如利剑般凌厉,锐不可挡。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风啸与风轻晨这对父女身上,全然没人注意一直站在风轻晨左侧的君梦眼底闪过一道寒光,稍稍挪了挪位置,从左边站到了右边,与眼中精芒乍现露出得意之色的老夫人相隔不到三步的距离。 ------题外话------ 推荐一下好友三昧水忏的新文【侯府嫡妻】 一对一,宠文种田女强,男主干净。 嫡出大小姐纪无殇怎么也想不到,只因一句话,她从正妻变成贱妾。 备受庶妹丫鬟欺负不算,还被利欲熏心的夫君亲手送到别人榻上。 当被毁容、双目被毁、棒杀下未出生骨肉化作血水,当寸寸骨钉打入脑中,所有真相浮出水面,她嘶哑仰天血誓: “若有来世,即使逆天而行、为善作恶,今日所受,他日定千倍讨回!” 重生醒来,竟是未出阁的七年之前,一切还来得及。 这一世,浴火重生的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保亲娘,抚亲弟,斗庶母,斗姨娘,斗庶妹,争地位,挡阴谋,打倒一切牛鬼蛇神鬼魅魍魉! 只是没想到,一道圣旨,难逃嫁入侯府命运!这次,竟然嫁给前世夫君那跛脚的亲大哥! 064 老太太遭报应 什么叫无耻?什么叫不要脸? 活了两世风轻晨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老太太今天的表现把这两点演绎到了极致,她眼中寒光乍现,眼底闪过几分嘲讽,朱唇轻启,“人在做,天在看!祖母你肯定刚才你是被我打伤的吗?拜了这么多年菩萨,祖母大人您说话可得思量清楚了,这佛经上可有记载,说谎者可是要下地狱拔舌头的。”她的目光直接绕过风啸,落到老太太身上,唇角勾起几分淡笑,眼底一片冰冷。 “你…你这是在诅咒我,你…咳咳……”老太太躲开风轻晨的眼神,单手抚胸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不断的咳嗽,借此来掩饰脸上的异色。 “大姐姐,你怎么能诅咒祖母呢?今日本就是你先误会祖母的意思,你已经将祖母她老人家伤成这幅模样,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诅咒长辈,你…爹,你可要说句公道话,祖母是家中长辈,大姐姐这番行为实在过分。”风轻语一脸痛色的望着风轻晨,眼中噙着泪水求着风啸给老太太讨个公道,若在平日她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定会惹人怜惜,但今日…… 她方才与风轻莲厮打,如今身上衣裳残破污脏,发丝凌乱像个疯子似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的脂粉也糊成一团,整个人看起来就像那街边的乞丐似的,很难让人升起半分怜惜与好感。 风啸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眼底闪过几分嫌恶,“晨儿,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连爹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还不快跪下给你祖母斟茶认错!” “斟茶认错?好啊!”风轻晨细眉一挑,应得极为干脆。风啸等人都面露疑色,她怎么答应得如此干脆,方才她还誓死不从的模样,怎地一转眼就应下了,他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正准备说几句话时,风轻晨那清脆娇柔的声音又再度传来,“祖母年纪大了,斟茶认错即可,下跪就免了,虽说我这郡主的身份就是让她跪拜也不无不妥,但她终归是我祖母,这下跪的大礼就免了罢!”说完,她直接坐在身旁的凳子上,秀美恬静的脸上带着几分淡笑。 什么?让老夫人给她下跪斟茶认错? 众人脸色瞬间呆住了,老爷说的明明是让风轻晨下跪,怎地到她嘴里就完全反过来了?她还搬出她郡主的身份,这…众人的目光落到风啸及老夫人身上。 “啪――” 风啸怒极,猛地一拍桌子,怒眼瞪着风轻晨,咬牙切齿的厉喝道,“风轻晨,你此言何意?你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究竟是何人将你教成这幅骄纵蛮横的模样?”言辞中,他却是将矛头指向那尚未露面的秦氏,在他看来,风轻晨左右不过还是个孩子,若是无人背后教唆她岂能做出这等事来? “咳咳……啸儿,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都是我不好,没教导好晨儿,让她变成这幅模样,这让我日后怎么有脸下去见风家的列祖列宗啊……” “大姐姐,你怎么能……爹,大姐姐许是撞了邪了,爹你千万别对大姐姐用家法,大姐姐身子虽好,可也受不得爹的家法呀,求爹你绕过大姐姐吧,别打大姐姐……”风轻语一头扑过去拽住风啸的衣角,看似为在为风轻晨求情,实则是在提醒风啸风轻晨这般行为该用家法好生教训教训她。 听了风轻语那番话,风轻晨唇角微微上扬,戏谑的目光扫过为了她正在乞求风啸的风轻语,脸色柔和的说道,“三妹妹果真善良,既然三妹妹如此为姐姐着想,担心姐姐受罚,姐姐甚感欣慰,不若就由三妹妹就代姐姐受了这家法,以成全三妹妹的仁心仁义,三妹妹认为可好?” 说完,她也不管风轻语听了她这番话后的反应,看了眼门外的管家大声说道,“管家,劳烦你将我爹的家法请出来,我这当姐姐的理应成全三妹妹的善良。”屋外的杨管家并不知道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风轻晨是主子她的话他理应听从,何况老爷并未阻止,如此一来他自是将此事当做老爷应允,应了声便离开院子去请了家法。 “不知姐姐此举三妹妹可是满意?”风轻晨笑得淡雅,美眸扫过风轻语的脸,柔声道。 风轻语被她这一看,心底升起一股子寒意,想到风轻晨那番话,她眼泪婆娑满脸委屈的抬头看着风啸,小声啜泣着,手肘轻轻的捅了几下老夫人,示意她快站出来说话。 “啸儿,你还是让我死了算了,风家出此不肖子孙都是老身的错,老身这就一死下去向风家的列祖列宗请罪……”说着,老夫人就要朝一旁的柱子撞过去,却被风啸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娘,这不关你的事,都是孩儿的不是,没教导好这个孽女……”风啸自责的望着老夫人,满脸愧疚与自责。 “你常年在外,这事与你何干?要怪就怪老身没教好这个孩子,都是老身的错,是老身对不起你……” …… 看着老太太继续无耻,风轻晨又岂会不知道她的目的,想将污水引到她娘身上,还得看看她答不答应。 “祖母年纪大了,怕是脑子也不是很好使了,方才爹还说让祖母你给晨儿斟茶认错,晨儿还在这等着,祖母你怎就半天没反应呢?晨儿都等得心焦了。”风轻晨脸上带着恬静淡雅的笑容,轻言细语像是在撒娇似的,一副小女儿姿态,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气得想吐血。 “你说什么?让我给你斟茶认错?”老夫人尖叫一声,像是被吓着似的,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风轻晨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恬静逐渐褪去换上一副淡淡的冷漠,“污蔑我,软禁我娘,企图逼婚,欺瞒我爹,现在还联合这群女人一起往我身上泼脏水,就你这些行为难道不该向我斟茶认错?我敬你是祖母才如此,若是旁人就是跪下求我我都不会如此轻易罢休。”说完,她淡淡的扫了眼那些所谓的‘别人’。 “你胡说…”老夫人子口否认风轻晨所言,左右她也拿不出证据,她还有那么些人给她作证,只要她咬紧牙关不松口,她就不信这个丫头还能把她怎样。 老夫人的如意算盘打得是极好的,但风轻晨会让她如意吗? 今日这出闹剧的发生,便意味着老夫人亲手斩断了她们之间那微弱的祖孙关系,既然如此,她当然要送她一份厚礼才是,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狠戾。 “我是胡说吗?你们觉着我也是在胡说,我说这些你们没做过吗?”风轻晨淡淡眼神扫过府中那群姨娘庶妹以及朱巧芬与李锦松等人,看似淡漠的眼眸中带着刺骨的冰冷,令他们心底不约而同升出几分寒意。 风轻晨真的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等着他们来为她说话吗?当然不是,她如今之事想稍稍拖延一点时间而已,她不着痕迹的扫了大门处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淡不可见的担忧。 也不知翡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耳中不断传来这群女人的哭诉声,指责声,风轻晨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就这么淡淡的坐在凳子上,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般,依旧娴静淡雅高贵如常。 “真是荒谬!风轻晨,这些年你学的东西都学到哪里去了?我堂堂将军府嫡出大小姐竟然变得如此刁蛮骄纵目中无人,有此女真是我风啸一生的耻辱,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孽女……”风轻晨越是表现得淡漠,风啸心中怒火烧得更是旺盛,他本想将此事大事化小,让她磕个头认个错也就没事了,谁知她竟如此骄纵如此目中无人,竟让老夫人给她斟茶认错,还编出这么多谎言,真是气死他也! 然而,就在他举起大掌打算给她个教训的时候,一道明显中气不足却带着几分怒气的声音传来,硬生生让他将举在半空中的手给收了回去…… “你口中那个是你耻辱的女儿是我此生最大的骄傲,你若是要打死她,不妨先将我这条命收走,我们母子三人一起上路也好有个伴。” “芸娘…你怎么来了?”风啸回过头看着被丫鬟搀扶着进门的女人,她消瘦苍白的面孔令他眉头微皱,她不是身子不舒服在院子里休息吗? 秦氏眼底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冷漠,苍白如纸的脸上带着几分倦意,半月前她脸上还带着几分红润长了些肉,如今却消瘦如骨,她身子原就不丰腴,如今身怀有孕又被软禁在院子里,忧心重重,如今更是消瘦得一阵风都能把她刮走般。 “娘……”风轻晨眼中噙着泪,张了张嘴,软软的喊出一声娘,赶紧过去扶她过来坐下,眼泪如珍珠般不停往下掉。 看着这样的秦氏她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了似的,难受得紧,她本以为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老夫人就是看在娘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也不至于太为难她,谁知道…… 都是她的错,她应该留下来保护娘的,应该留在她身边的。 她心中恨极了自己,若是娘跟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意外,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看着她那微凸的肚子,她心中的自责稍微淡了那么一点点。 但伤害她娘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眼底闪过一道狠厉。 “晨儿,娘没事…咳咳…我刚刚听人说老夫人跟叶姨娘给你寻了门亲事,就想过来瞧瞧,看看她们给我儿寻的是何等的人中俊杰,是哪位皇子,还是王爷的世子?你快指给娘瞧瞧。”秦氏恍若没看见这屋子里那副混乱的模样,眼里满是温柔的看着风轻晨,握着她那芊白如玉的小手笑着说道。 至于风啸,她是看都没看上一眼,她心中着实对他有怨,她在家辛辛苦苦管理家中事物,为他生儿育女,如今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被老夫人以安胎之名夺走掌家大权,软禁于院子里不说,她们竟还想借由她来给她的晨儿逼婚,若非翡翠将她带出来,她如今还被蒙在鼓里。他这个当爹的非但不帮着他们的女儿,反倒信了那些人的话,还想对她的晨儿动手,这叫她如何不怨,如何不怒! “娘你瞧,就是那位李少爷呢,据说他爹是个五品官员,他娘是我表姑,还说我若是嫁过去绝对会将我视作亲生,而他本人则是文武双全踏实上进,决计不会辱没了我这个将军府嫡女,绝对能配得上我这郡主的身份呢!”风轻晨从来不知道她娘也是个善使软刀子的主,在场除了风啸外唯一的男子便是满脸苍白捂着下身躺在地上的李锦松,她这么一问可不就是往老夫人等人脸上扇巴掌嘛!难得她娘有这份心思,她这个做女儿的自当全力配合。 秦氏眉头稍微皱了皱,轻咳了两声,风轻晨连忙递上一杯热茶给她润润喉咙,“五品官员之子?身份是有些低了,不过你祖母跟姨娘都认可,想必此人人品不差,你稍后便让人送帖子进宫给你姨母,听听她的意见,她自幼就把你当自个儿女儿疼,这等大事理应让她知晓,你这姨母昔年在家时性子就极为易怒,在宫中待了这么些年性子还是极好,若是你真觉着这人不错,好生求求她也未必不会答应,她还是极为疼你的。” 风轻晨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她明白秦氏说这番话的意思,就是想告诉老夫人等人,皇后对她是极为宠爱的,若是她自个儿喜欢什么都好说,若是有人想逼她做什么,那就先做好承担皇后怒火的准备,身为皇后胞妹的她绝对有资格说这番话,皇后对风轻晨的宠爱是世人皆知的事。 “芸娘,你误会了,这人是表妹的儿子,娘只是让他们来家中做客,并非……”风啸皱着眉头,她竟然对他视若无睹,这令他有些不悦,她后面那番话更是让他皱眉,认为她对晨儿实在太过宠溺,连带着对她也多了几分不满。 秦氏满脸笑容的打断风啸的话,心中的怒气被她很好的隐藏起来不被他所发觉,声音一如以往的温柔,只是虚弱了几分,“老爷,你们何时回的府中?怎么也没人告知我一声,我好去迎接你,往年每次你上战场,我都回去城门口等你归来,看着你骑在马上那威风凛凛的模样……”说着,她那苍白如纸的脸上竟露出些许少女的娇羞,双眼略微迷离,好似想到什么美好的回忆般,消瘦的脸上布上淡淡的红晕。 闻言,风啸心中一震,脑中浮现出当年的种种,当年他每次带兵出战,她总会将他送出城门,他回来之时,她也会站在城门口静待他的归来,他好似看见当年那道如雪莲般纯净美好的身影,忆起了许多曾经美好的过往。 “芸娘……”他情不自禁的低声唤道。 “啸哥……”秦氏温柔的凝望着他,四目相对间,满是款款深情。 偏生就是有人见不得这温馨深情的一幕,硬生生的将其打断,“老爷,今日这事你可得给妾身等人做主啊,大小姐虽身份高贵,但也不能如此冤枉我们啊……”叶姨娘眼底闪过一道妒恨,硬生生的打断这幅温馨的场面,就如当年她使计嫁入风家般。 “晨儿如何冤枉你?说来给我听听,若她真有错不用劳烦老爷,我绝对会好生教训她。”秦氏冷冷的眼神扫过叶姨娘,这些年她任由她在府中横行从来都当看不见,并非怕她,而是她自觉亏欠了风家,若非她将主意动到晨儿身上,她也不会与她计较这许多,“啸哥,你说可好?”她抬头朝风啸淡淡一笑。 “那是当然,芸娘你乃是我风家当家主母,此事交由你处理更是再好不过。”风啸记不得多少年没听她这般唤他,好像自从叶氏进门后,她就从未这般唤过他,如今听着这久违的称呼,他心中又是另一番感受。 秦氏闻言淡淡一笑,苍白如纸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来人,将玛瑙那丫头给我带下去乱棍打死!”她突然厉喝一声,脸上多了几分怒意,转过头跟风啸解释道,“啸哥你有所不知,就在你们回乡后的第二天,娘说我怀了身子在管理府中事务有所不便,担心累着我,我便将这掌家钥匙交给娘由她代管,谁知过了两日这个丫鬟就用娘的名义将我软禁在院子里,让人日夜守着,每日吃食也减半,寒冬天也不让添上棉衣棉被,若非晨儿屋子里的白芷机灵懂事,恐怕你回来就得给我们母子收尸,你说这等恶奴岂能留在府中?” 秦氏聪明的没将老夫人说出来,而是将矛头指向老夫人身旁最亲近的丫鬟玛瑙,众所周知,翡翠跟玛瑙是老夫人身旁最得宠的丫鬟,如今秦氏这一说,就等于是将矛头间接性的指向老夫人,毕竟谁会相信一个丫鬟敢虐待囚禁当家主母?这背后肯定有他人授意,而这他人必然就是老夫人了。 风啸闻言,脸色猛然一变,“芸娘,此事当真?” 他嘴中虽如此发问,但他瞧了眼秦氏那孱弱消瘦的身子,以及老夫人那闪烁的目光,心中何尝没有答案,只是有些不想承认而已。 “自是当真,老爷认为妾身可是那等妄言之人?”秦氏望着风啸,眼底一片坚定。 瞬间,风啸脸色骤然发白,深深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来人,将这个欺主的恶奴带下去乱棒打死,尸首不许掩埋,扔出城外喂野狗。都给我听着,往后谁若是在生那些歹毒的心思害人,这就是她的下场。”他眼神扫过府中那群女人,在老夫人身上稍作停留,说出来的话斩钉截铁极为残忍,却也如他所愿起到震慑的作用。 “老夫人…老夫人…救奴婢…老夫人救救奴婢啊……”站在老夫人身后的玛瑙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噗通一下跪在老夫人跟前,拽着她的衣角哭喊不休。 “啸儿,此事还需……”老夫人被风啸那一眼看得浑身一震,却又不忍玛瑙被乱棒打死,刚刚开口向帮她说两句话,就被风啸厉声打断。 风啸脸上闪过一道怒色,冷声道,“娘,这丫鬟竟敢借着您的名义作出这等事来,若是此风不整治,日后这府中还不乱成一团!更何况她的行为差点害得芸娘跟肚子里的孩子命丧黄泉,若是不惩治,我如何跟芸娘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儿交代?我知晓娘素来仁慈对身边人都极好,这件事孩儿就代劳了,省得娘你烦心。” 他素来就知道娘不喜芸娘与晨儿,却不知她竟会趁他不在家,如此对待芸娘及那她肚子里那未出世的孩子,他看了眼风轻晨,只怕她所言并非作假,只是……娘真就如此不顾风家的未来,冒险去做这等惹怒皇上皇后的事吗? “啊…老夫人救我…老夫人救我啊……”屋外不断传来那被家丁强行带下去那玛瑙的声音,风啸让家丁就在这安华居外的院子里将玛瑙乱棒打死,她凄惨无比的声音不断传进众人耳中,尤其是老夫人,脸色越加难看几分。 朱巧芬瞧着风家这幅景象,心中也极为害怕,也不想着跟风轻晨结亲一事,就想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表哥,如今你们要处理家务事,妾身在此多有不便,这便请辞离去,改日在携我家老爷前来府上拜见。”说着,她弯下身子扶起脸色苍白如纸满头汗珠的李锦松,也不等风啸回答,转身就准备离开。 “且慢!” 就在朱巧芬母子转身离开之际,风轻晨那清脆娇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夫人不是想轻晨嫁去你李家做你李家的儿媳,李少爷不是扬言日后要好生待我,如今事情我爹娘刚来,对此事尚且不明不白,不如夫人跟李少爷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可好?” 朱巧芬母子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们急着离开就是不想让风啸知道这件事,私下向郡主逼婚,此事若是细论起来可是大罪,他们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承认此事。但风轻晨的意思也非常明显,想离开,可以,将事情说清楚,不然就别想离开这将军府! 瞬间,朱巧芬母子陷入了一个两难的的境地。 风轻晨也不去管朱巧芬母子的选择究竟为何,她扭过头望着风啸,那双清澈无垢的眼眸如星辰般闪烁耀眼,“爹,晨儿知晓要让你相信晨儿非常困难,毕竟祖母与众位姨娘妹妹们说的话的确比晨儿一人之力有用得多,晨儿知晓再说什么都是无用,所以晨儿也不想继续说下去。” 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她就这么认下了? 众人惊愕的眼神落到风轻晨身上,她们本以为她会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将事情闹大,或是闹到皇后娘娘跟前,求皇后娘娘给她做主,她们甚至都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咬紧牙关死不认账,让她颜面扫地,可如今她竟然不说了,今日就这么认下了,这一变故让她们心中一喜。 “来人,快给大姐姐取个软垫子来,大姐姐身子娇贵,可不能跪伤了。”风轻语最先反应过来,迫不及待的想让风轻晨低头,以至于忘了掩饰脸上那抹欣喜之色。 风轻晨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勾唇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三妹妹别着急,姐姐话还没说完呢,三妹妹就是想替姐姐挨了那顿家法,也不必如此着急,该是你的躲都躲不掉,这不该是你的求也求不来不是。” “我只说我不想说了,没说别人不说呀,翡翠姐姐,这件事还是你来说吧!”风轻晨望着众人身后笑着出声唤了一声,她清楚的瞧见老夫人的脸色在她唤出这个名字后,变得非常难看,浑身颤抖气得不轻。 众人顺着风轻晨的转身望过去,见到一道平日里她们都熟悉不已的身影,她从门口徐徐走来,给风啸等人俯身行礼,“奴婢翡翠,见过老爷、夫人、大小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只给风啸秦氏与风轻晨三人行礼,而忽视了气得脸色发青的老夫人以及各位姨娘等人。 “翡翠,你想说什么?”对于这个在老夫人身旁伺候了多年的丫鬟,风啸还是极为熟悉的,皱了皱眉头,看了老神自在的风轻晨一眼。 翡翠站直了身子,讪讪的看了老夫人一眼,眼底闪过淡淡的惧色,“回老爷的话,翡翠八岁就被卖进将军府,如今将近十年,翡翠早就将风家当做自己的家,今日若非事关风家的未来,翡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站出来,翡翠也深知这一站出来就意味着什么,所以翡翠想求老爷答应放翡翠离开。” 风啸皱了皱眉,翡翠的一番话让他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略微思索,随即点头应了下来,左右不过是个丫鬟,留下与否并非那么重要。 “方才夫人说玛瑙以老夫人的名义将其软禁之事并非全部真相,那件事我也知晓,确切的说我也有参与其中,我跟玛瑙都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说白了就是两个奴才,奴终究是奴,又岂能做出那等虐主欺主的事来,我们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老夫人自从得知夫人怀孕后,就想了许多法子想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但终究没寻着个好时候,加上大小姐看的紧,也就一直没成功,那日老夫人得知大小姐要跟老爷一起回乡祭祖后,便觉着这是个好时机,让三小姐随着一同去,不过是看着大小姐而已。” “之后夫人被软禁一事也是受老夫人的命令行事,若非奴婢今日去将夫人带出来,今夜子时夫人便会丧命,而大小姐也会被老夫人逼着求皇后下旨将她许给李家公子,而后老夫人就会让老爷抬二夫人为继室,这便是老夫人的全部计划。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愿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深怕风啸不信她所言,翡翠说完后便发下毒誓,眼眸中满是坚毅。 “你…翡翠,你这贱人……”老夫人见了鬼似的瞪大了双眼看着突然出现的秦氏,当她看见搀扶着她的翡翠,气得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扑过去杀了她。“啸儿,这贱丫头污蔑我,她定是受了别人好处才如此说话,你定不能信了这贱丫头的话。” 风轻晨瞥了惊慌失措的老夫人一眼,冷冷的看向朱巧芬母子,“如何?夫人可是想清楚了?” 朱巧芬浑身一震,眼底闪过一丝苦色,如今还有他们选择的余地吗?从那个叫翡翠的丫鬟出现,到她之前未听介绍就知她家老爷是五品官员,这一切不是都在她掌握之中,她自以为巴上风家老夫人,能将这身份尊贵的风轻晨娶回家中,便能使老爷与松儿都平步青云,如今才知,自己太过愚蠢,盼只盼这风家大小姐能高抬贵手才是。 “表哥,今日之事的确如大小姐所言,之前老夫人差人将我找来,便是知道我有松儿这个儿子,她提议让松儿娶大小姐为妻,如此好事我只是不会拒绝,心中虽担忧大小姐能否看上我李家门第,但老夫人说她只有法子让大小姐同意,至于别的我一概不知,还请表哥跟大小姐见谅,勿要牵连到我家老爷头上才是。”她清楚的知道谁才是她日后的依靠,无论怎样是不能让老爷被牵连,否则今后的日子就毁了。 风啸浑身一震,先是翡翠,再是朱巧芬,他心中虽不愿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心中怒极,正欲开口说什么,却又晚了一步。 “老夫人,如今你可是愿意给我斟茶认错?”风轻晨淡淡的扫了老太太一眼,冷冷的眼神充满冷嘲讥讽。 老夫人恨恨的瞪着风轻晨,那模样好似要将她拆吃入腹般,“你做梦,你这贱丫头竟敢勾结外人污蔑老身,你看老身不让啸儿将你赶出家门,看你日后还如何嚣张跋扈。啸儿,快将这贱丫头赶出去,你听见没有……”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用吼的,就如那等疯婆子般罔顾身份。 “娘,晨儿是我女儿,是你亲孙女,不是什么贱丫头,还请你慎言,日后晨儿的事你也不用多管,若是有时间你便在佛堂诵经念佛便好!来人,将几位姨娘和二小姐全部请回各自的院子,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出来,二姨娘今日起贬为通房搬去往日红叶住那小院子,把三小姐送去祠堂,禁足一个月。”风啸几句话就让那些先前得意洋洋的人脸色骤变,一个个张了嘴想要求情,都被他冷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众人哭哭啼啼也丝毫打动不了风啸的决心,老夫人见此心中怒气交加,猛地站起来准备离开,却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明明是想要爬起来,却无论如何也起不来,那双腿没了知觉,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急得她不停哀嚎,哭叫不休。 风啸见状不对,将她抱回屋内床榻之上,唤人去请了大夫来,大夫诊治后竟是找不出任何病因,但老夫人的腿确是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大夫开了许多药,却也不见半分好转。 经此突变后,老夫人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差,对下人不打即罚,原本身边那些亲近的人也被她打得不敢接近她,久而久之更是无人敢接近她的屋子,除了每日三餐有人给她送顿饭之外,她都是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咒骂不休,时常就能听见安华居里传来那疯子般叫骂哭喊的声音。 那日过后的某天,风轻晨路过安华居外面的小道,听见老夫人的哭喊叫骂声,便停下脚步问身旁的君梦,“她的腿可是你做的?” 君梦点点头承认了下来,那日她将一根淬了毒的银针扎入她膝盖上的穴道,封了她四肢相连的筋脉,她的腿是这样废了,手也会逐渐废掉。 她又问,“我以为你会要了她的性命。” “杀一个人很简单,她这种人连死都不配,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才适合她。她的四肢会慢慢蜷缩,她身上的毒失去控制也会慢慢发作,但她却死不了,毒性会慢慢侵蚀她的大脑,她会逐渐失去理智如同得了失心疯般,要生不能,要死更不能!”君梦的话说得淡漠,但她话中的意思却让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风轻晨不禁对老夫人升起几分同情,却不曾想过要帮她解脱,前世今生她都如此待自己母女,有此结果也算是她的报应。 突然,风轻晨想到一件事,眼底闪过几分担忧,满脸正色的望着君梦问道,“旭儿身上的毒你可寻得解毒之法?我知晓你上次有事瞒了我,这次你可不能再瞒我,旭儿是我弟弟我绝对不允许他出事的。” ------题外话------ 今天这章送晚了些,抱歉哈~老夫人没死来着,汗哒哒滴,表拍灰银家 065 太子对轻晨的态度 那日风青阳给旭儿下毒后,君梦说暂时不知那是何种毒药,也无法配制出解药,但这件事风轻晨一直都挂念着,她就这么一个弟弟,总得保护好了,她是万万不能让前世的悲剧重演,她想着过去这么好几天了,应该有些眉目了才是。(.无弹窗广告)舒榒駑襻 面对她担忧的目光,君梦稍作犹豫,还是决定将情况告诉她知晓,“那毒有解,但暂时不能解,我已经将那有毒的东西差人送了回去,配置解药寻找药材,最快也得一个月。”若非她施压,恐怕三个月都无法配置出解药,后面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那这一个月内对他的身体可有伤害?”这才是她最担心的,毒药不比别的东西,一个不小心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这倒无碍,这是慢性毒药,若是无意外一个月内不会毒发,紧急之时我给你那药丸可暂时压制住毒性。”君梦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嗯,如此甚好。”一个月,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才是!心中这么告诉自己的同时,风轻晨也不免有些担心,万一要是有了什么意外那……思及此,她还是决定待会就让白芷将那君梦给她的药丸给旭儿送过去,她不敢去赌那个微乎其微的意外。 时间如流水,转瞬即逝,这日将军府突然迎来一个不速之客,也迎来了一道圣旨,不过圣旨的内容倒是颇为奇怪,竟是让风家三位千金一起进宫参加皇上特意为诸位皇子选亲的百花宴。 往年参加百花宴的女子必须是年满十二周岁,才华横溢的女子方能参加,而今年皇上却破例让风家那未满十二岁的庶女参加盛宴,这无疑是近几日百姓口中最津津乐道的事情。 有人说,皇上是打算将那晨曦郡主许给某位皇子,或是直接想将她许给太子,那两位庶妹不过是沾她的光才能进宫参加百花宴! 也有人说,那风家两位庶出小姐中有人与某位皇子两情相悦,此番特意求皇上允她们进宫,为的就是光明正大将其讨要回府…… 还有人说…… 这各种说法是层出不穷千奇百怪什么都有,传入风轻晨这个当事人耳中时,她只是抿唇一笑,并未将其放在心上,皇上的圣旨,她能说什么呢? 转眼间,就到了举办百花宴的当天,风轻晨坐在去往皇宫的马车上,眉头紧蹙看着手中那张白纸上的一行黑字,她已经数不清这是她多少次叹气了。 三皇子表哥真会给她找麻烦,什么时候不好选,竟然选在今日将那消息传回皇宫,这让她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安慰皇后姨母还不被人察觉?真是让她想到就头疼。 她在马车里头疼不已,马车依旧在继续前进,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皇宫门口,皇后准备的轿撵已经在宫门口等候着,看见皇后姨母这贴心的举动,她心中更是为难,难以想象她听到那消息后会伤心成什么模样。 “大姐姐,你真是好命,瞧皇后娘娘对你多好,连轿撵都帮你备妥当了,深怕你吃着一丁点苦呢!大姐姐如此得皇后娘娘宠爱,指不定将来还能坐上那尊贵无比的位置,到时候大姐姐可别忘了妹妹才是。” 身穿一袭嫩绿色长裙,身上披着一件枣红色的披风,风轻莲今日打扮得极其娇美,本就粉嫩俏丽的脸上多了几分娇羞灵动,她瞧见风轻晨下了马车就有轿撵候着,而她们却得不行进宫,心中更是妒恨交加,见着周围陆陆续续来了好些官家千金,刻意大声说出这番话,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仇视风轻晨,厌恶她。 果然,风轻莲的话刚落音,风轻晨就感受到一道道妒忌的眼光落到她身上,她眼底闪过一道冷嘲,想用这样的方式将她推上那风尖浪口之上吗? 她不得不说,风轻莲真的很愚蠢,很多时候她表现出的手段跟心机都远远比不上比她年幼的风轻语,她就知道站在一旁坐山观虎斗,当那最后得利的渔翁,而风轻莲则是她手中冲锋陷阵的棋子。 “二妹妹若是喜欢,这轿撵就让给妹妹你坐也无妨。”风轻晨脸上挂着淡雅恬静的笑容,配着她身上那套冰蓝色的长裙,更是衬得她人比花娇,如一朵雪莲傲视独立绽放在这冰雪寒冬的季节,独有一番风华。 她的话中带着一股柔和淡雅,这番话若是从别人嘴中说出来定是傲气无比,但从她嘴中说出来却少了那股逼人的气势,显得那么自然柔和。 “这轿撵是皇后姨母心疼我备的,二妹妹若是喜欢就先坐了轿撵过去,我跟诸位姐姐一起步行过去便可,难得跟诸位姐姐一起进宫,可得好好瞧瞧这皇宫内的美景,感觉也是极好的。”风轻晨主动牵起风轻莲的手,把她拉到轿撵前,脸上带着恬静淡雅的笑容,好似真的不在意谁坐着轿撵进宫似的。 风轻莲心中一喜,显然没想到风轻晨竟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她,前脚刚迈上前准备坐上那尊贵华丽的轿撵,走在她身后的风轻语眉头微微蹙紧,心中暗骂风轻莲真是个蠢货,那么容易就踏进风轻晨挖好的坑里,果真是蠢笨如驴。 “大姐姐真是大方呢,只是这轿撵是皇后娘娘为大姐姐特意准备的,若是换了个人坐上去保不准会惹怒了皇后娘娘呢!二姐姐你还是快些让开,让大姐姐上轿撵才是,莫要耽搁皇后娘娘跟大姐姐的事儿。”一袭粉衣罗裙的风轻语笑着走上前,眼中带着盈盈笑意,说话就如那棉里针般,看似软绵绵却句句带刺,先是挑明风轻晨在皇后眼里的特殊,激起那些个千金小姐对她的仇视,接着又朝风轻莲使了使眼色,暗示这轿撵不是她能坐的。 “无妨,皇后姨母素来温和慈善,岂会因这等小事生气,二妹妹若是想坐就坐吧,稍后我自会跟皇后姨母解释一番,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这么认真。” 风轻晨的话刚落音,一道淡紫色的声音莲步款款的朝她们走来,身后跟了两个清秀的丫鬟,而她本身则是生得非常美丽,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娇媚的姿态,“月蓝见过郡主,许久不见,郡主气色较之上次相遇好上不少,想必最近过得非常好才是。”她掩唇轻笑,好似两人是多年未见的好友般,言语中无半分生疏尴尬的味道。 风轻晨瞧见杜月蓝并不惊讶,她本就会来,那另一个人是不是也来了?她不由得朝宫门口瞟了几眼,当她看见宫门口那个标有秦家标识的马车停下后,如她所想般走出来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一身粉衣就如那绽放得正艳的荷花般,极为耀眼夺目,带着一股低调的华丽。 “杜姐姐莫要客气,既然二姐姐不愿跟我一道乘轿撵先行,那我便另邀他人同行吧,心雅表姐,我们一同去寿禧宫瞧瞧皇后姨母去吧,左右这时辰也还早。”风轻晨果真笑着朝那正向她们走来的秦心雅笑道,眼底不似方才的淡漠,多了几分温柔。 秦心雅笑着迎上去,两人本就是表姐妹,许久未见更是有说不完的贴心话儿,跟杜月蓝等人寒暄了几句,她们两人一起坐上了皇后备的轿撵,她们一个是皇后的外甥女,一个是亲侄女,那些官家千金见着心中虽妒忌羡慕,却也只能暗自饮恨。 “两位风小姐若是不介意,月蓝便与两位小姐同行,不知可否?”看着风轻晨的轿撵越走越远,杜月蓝眼底闪过一抹温怒,随即笑着对风轻莲同风轻语说道。 她们两人早就听说过杜月蓝的名字,奈何她平日高高在上,她们就是想结识也没有机会,如今这等好机会送上门来,她们岂会拒绝,一个个笑颜如花的应了下来,在宫门口的小太监带领下朝皇宫内走去。 “心雅表姐,你近日可好?”许久没见着秦心雅,风轻晨心中自是有几分想念,尤其是担心今夜的百花宴,她忧心秦心雅会重蹈前世的覆辙,她不想秦心雅成为太子侧妃,她如此善良美好,值得更好的男子用心相待,而非嫁进宫门年纪轻轻就化作一抹幽魂。 秦心雅自是不知风轻晨心中的担忧,只当是两人许久未见的问候,即便如此,她心中还是极为高兴,“我一切都很好,轻晨表妹你呢?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回乡下祭祖了,好玩吗?”她清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孩子的纯真,话中满是好奇与兴奋。 “没什么好玩的,不过在祖宅见了些新奇玩意儿,我那老太公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鸟儿……你知道旭儿多坏了吧,他竟然骂那族姐是猪,逼得她大怒想打他,然后惹怒了我爹,我那族叔把那族姐好生惩罚了一顿……”风轻晨笑着将风宛清的事稍微减了些内容跟她说了起来,这轿撵上不断传来秦心雅清脆悦耳的欢笑声,就连领路的宫女太监也偶尔露出些异色,显然是想笑又必须忍着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轿撵停了下来,那宫女将风轻晨与秦心雅请了下来,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吩咐奴婢将两位小姐带到这湖心苑稍作歇息,稍后百花宴开宴之时会另外派人来请两位小姐前去。” 风轻晨看了看眼前这座宫殿,殿如其名,三面环水,整座宫殿一眼望去就如那耸立在湖心般,有种说不出的意境,看着秦心雅那副喜悦的样子,风轻晨知道她很喜欢这处地方,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很喜欢这处地方,不过懂得欣赏真正好东西的人可不少,刚迈入这座宫殿就遇见两位。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臣女风轻晨(秦心雅)拜见太子殿下。” 怎么哪里都能遇着他?风轻晨心中极为纳闷,太子厌恶她,她也不喜他,偏生两人就能一次次的遇着,尤其是此刻她身旁还有个秦心雅,她心中更是有几分紧张,深怕那眼高于顶的太子一眼就瞧上了秦心雅,那她想帮她脱离前世命运的难度又增加了几分。 太子嫌恶的扫了眼俯身在他跟前的风轻晨,眉头紧皱,这女子好生放荡不要脸,他去哪里都能遇见她,真是晦气。 “免礼!风大小姐似乎跟本太子很有缘分,在哪里都能遇上,这一回两回是巧合,三回四回莫非还是巧合不成?收起你那套手段,别将主意打到本太子身上,惹怒了本太子谁也保不了你。”想到风轻晨百般接近自己的原因,素来高傲的太子对她就多了几分嫌恶,这话也是越说越难听,以往还会看在三皇子跟皇后的面子上稍微收敛些,今日他是毫无顾忌的冷嘲她。 “你……”秦心雅性子直率,岂能由人这么污蔑她表妹,当下就张嘴想帮风轻晨反驳太子,却被风轻晨拽了拽衣角瞪了她一眼,让她将说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是,太子的话臣女记住了,臣女日后见着太子殿下会绕道而行,免得太子殿下见着臣女心头不快。”她本就对太子无意,这一切不过是皇后姨母想撮合他们而已,一次次的巧遇确实太过刻意,如今有了太子的这番话,她日后也有了理由拒绝皇后姨母,这于她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见她答应得那么干脆,太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最好如此,若是你在这般死皮赖脸的跟着本太子,就勿怪本太子手段狠辣,哼!”言罢,他领着身侧那极为美丽的女子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太子那副傲慢的行为气得秦心雅直跺脚,却见风轻晨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以为她是被太子的话伤着了,连忙出声安慰她,“轻晨表妹,你别管那什么太子的话,他就是个有眼无珠的东西,你别为了他的话伤心,你的好他瞧不见是他没福气……” “我的大小姐,这里是皇宫,你嘴中那个有眼无珠的东西是当朝太子,未来皇上,你说这番话要是传进他耳朵里什么后果你想过吗?”风轻晨心底升起一股暖意,有此姐妹还有何求?她意有所思的看了眼那个给她们领路的宫女,那个宫女适时的对她们行礼道,“这湖心苑中景致是极好的,奴婢伺候皇后娘娘多年来过不少次这湖心苑,两位小姐不妨四处走动瞧瞧,兴许还能发现些新鲜玩意儿呢!” “那是极好,你带路就是。”风轻晨打消心底那丝顾忌,笑着对那宫女说道。 那宫女将她们领到一处梅林外,闻着那暗香扑鼻的梅花,风轻晨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吩咐君梦跟那宫女守在外面,她与秦心雅两人莲步款款的迈进那片梅林,坐在那幽香阵阵的梅林中说些知心话儿。 “心雅表姐,你觉着太子那人如何?”风轻晨犹豫再三,还是想先探探秦心雅的口风,若她对太子无意便好,若是她对他有心她也好心中有个底。 秦心雅皱着眉头看着风轻晨,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小声的念了句,“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起了胡话呢!”风轻晨被她的举动弄得苦笑不得,自己好心为她谋算,到头来却被她当做发烧说胡话,她抬头望了眼天,眼中满是无语。 “本来就是,太子是谁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啊,打小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皇后姑母的宫里玩,他就不待见我们,时常让人欺负我们,若不是五岁那年那次我发狠揍了他一顿,他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们呢!你现在竟然问我觉着他怎样?你说的不是胡话是什么?难不成你还真看上他,想嫁给他当那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不成?”秦心雅的话本是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但说到后面她越觉着有道理,瞪大了眼睛极不平静的瞪着她,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天呐,轻晨,你不是真的有这想法吧?完了…完了……”她自顾自的不停嘟嚷着别人听不清的话,撅着小嘴眼底一片惊慌。 风轻晨被她又抓又摇的动作弄得头疼,又见她一副见了鬼似的神情,不禁伸手扶额,“我的秦大小姐,你那只眼听见我要嫁给太子了?我只是问问你觉着他怎样,你那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喜欢……” “不许胡说,我才不会喜欢那种眼高于顶自以为是的人,我喜欢的人是……”她突然捂着嘴,不让自己继续说下去,脑中浮现出那道白衣飘飘的身影,是喜欢吗?或许是吧,虽然别人都说他不好,但她知道,他其实是极好的。 接下来无论风轻晨怎办问,怎么套话,秦心雅就是闭口不谈她心中那人究竟是谁,风轻晨没办法的同时,心中又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倾心太子,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们聊了好一会儿后,突然见君梦脚步匆匆的走进来,俯身在风轻晨耳边说了两句话,她浑身一震,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时候那守在梅林外的宫女也走到她们身前,行礼后恭敬的说道,“两位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题外话------ 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各种烦躁,各种不淡定,各种不想码字,各种脑抽,各种蛋疼有木有? 066 百花宴,太子宠姬的挑衅 风轻晨高悬的心在见着皇后姨母那副端庄威严,面色红润的模样后稍稍安定了些,不管怎样,消息还没传进她耳中就是一件好事,最起码给了她一些时间准备。(.) “晨儿,雅儿,快过来让本宫瞧瞧好些日子没瞧见你们,一个个都长高了许多,越长越标志了,再过些日子这上门提亲的人还不得把你们两家的门槛踏破啊!”皇后今日心情非常不错,尤其在瞧见风轻晨于秦心雅两人后,那端庄威严的脸上露出几分淡淡的笑容,这两个丫头一个是她亲侄女,一个是她亲外甥,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丫头都是聪明知心的好孩子,对她们她是由衷的疼爱着。 她这一辈子只生了一个皇儿,这么多年一直没怀上孩子,她原以为这是老天爷不想给她也孩子,谁想这竟是有人暗中给她下了绊子所致,如今她也寻着些线索,定会让那等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晨儿(雅儿)见过皇后姨母(姑母),祝皇后姨母(姑母)身体安康,青春永驻!”她们两人上前两步乖巧的给皇后行了个礼,随后一左一右走到皇后身旁,挽着她的手臂,软言细语的跟她撒起娇来。 “姑母,好些时日没见,你又更美了呢!祖父时常将姑母的好挂在嘴边,每次人家学不好东西的时候,祖父就会用姑母曾经如何如何聪明,之类的话来训人家呢!人家就是笨嘛,改明儿雅儿就时常来烦姑母,雅儿可不要再叫祖父欺负人家了。”秦心雅嘟起粉嫩嫩的红唇,她本就生得如那画中的人儿搬,娇弱柔美,从她嘴中吐出来这看似告状不满的画中,却带着一股子小女儿撒娇的姿态,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柔美灵动。 皇后向来就疼爱她们两人,如今又被秦心雅这委婉的一阵夸赞,心中更是欢喜,伸出芊白玉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娇嗔道,“本宫竟是不知本宫的小雅儿在加中如此受苦,待明日本宫就让人去相府将雅儿接进宫里面来,一来可以好生陪陪本宫,二来也可让雅儿免去那番幸苦,如此倒是极好,雅儿生生得是极美的,若是在宫中跟嬷嬷们好生学些礼仪不出数日定会名扬天下,届时那些慕名而来的公子哥还不得踏破了相府的大门。” 皇后绝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虽这寿禧宫中并无外人,但她的言行举止仍是那么优雅华贵,风轻晨看着如画中仙般绝美的皇后,偶然看见她眼底闪过那抹寂寥,想到她对自己的种种好,想到三皇子表哥此时的处境,她眉头微蹙,心中升起几分不忍。 “姑母…你也欺负人家,雅儿真可怜呢!轻晨表妹你也不帮表姐说说话,就知道看人家笑话。”秦心雅像个小孩似的撅着粉嫩嫩的红唇,跺了跺脚,小女儿姿态十足的像皇后撒娇。 风轻晨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雅表姐,你跟皇后姨母告外公的状,轻晨可不敢插话,外公的脾气我清楚得很,才不想被外公罚呢!” “雅儿,你就该跟晨儿学学,把性子给学得稳重些,她可是妹妹却比你这个表姐还像姐姐呢!桂嬷嬷,你带雅儿去礼阁选件她喜欢的物件。”皇后娘娘脸上勾出一抹绝美端庄的笑容,对使小性子撒娇的秦心雅说道,“还不快去,你不是想要本宫礼阁中那座凤鸣琴许久了,今儿个瞧见你跟晨儿本宫心情极好,就将它赏给你了,若是你不去可就没了。” 风轻晨一听就知道皇后是打算支开秦心雅,有话对自己说,而她也有话想跟皇后说,她眼底闪过一道异色,“心雅表姐,这凤鸣琴可是十大名琴中名列第六的好琴,今日皇后姨母如此大方你还犹豫什么,若是错过这机会就与这绝世好琴擦肩而过,届时你可别来找我哭诉呢!”她故意露出一副羡慕不已的模样,将那凤鸣琴的名声说出来,见到秦心雅眉宇间露出了几分焦急。 秦心雅本就非常动心,对一个爱琴之人来说,能得到天下十大名琴之一都是极大的幸事,她当即随着桂嬷嬷去了礼阁,临走前不忘了帮风轻晨从礼阁中要件东西,看得风轻晨心中一阵温暖。 “晨儿,来,坐到姨母身边来。”秦心雅刚离开,皇后脸上的轻松神色也褪去不少,坐在椅子上的她脸上多了几分正色,风轻晨乖巧的坐到她身旁,帮她倒了一杯散发着阵阵香味的茶水。 “皇后姨母支走心雅表姐,可是有什么话想跟晨儿说。”知道秦心雅去不了多久就要回来,风轻晨也不拘泥,那双清澈透亮的水眸望着皇后,柔声问道。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看向风轻晨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沉,这个孩子还真是个通透的,太子怎就如此不喜她呢?若非她让人私底下探了探太子的口风,她还不知太子对晨儿竟是如此态度,这倒是让她颇为吃惊。 “晨儿果真是个通透聪明的,雅儿生性单纯善良,日后你若是能帮衬就帮衬着她,你们两都是本宫最疼爱的孩子,本宫希望你们两人都过得很好。”皇后轻声一叹,看向风轻晨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别样神色,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上次的事你可有让别人知晓?” 风轻晨知道皇后指的是上次她被人暗中下了麝香之事,会意的点了点头,满脸正色的说道,“皇后姨母放心,晨儿晓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皇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她不是不相信晨儿,而是觉着她年纪尚小,莫要说漏了话才借机敲打敲打她,见她如今这幅模样,她倒也放心了。 “皇后姨母,三皇子表哥离宫许久,可有消息传回来?”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将事情引到这个话题上,她答应三皇子表哥不将真相告诉皇后姨母,却也不忍皇后姨母从别人口中得到那消息,受到那等打击。 听到自己唯一皇儿的事,皇后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而风轻晨却未发现皇后笑意下那抹受伤的神色,“皇儿离宫后时常有让人送些新奇的东西,或是书信回来,眼下快要过年了,他也快回来了,本宫知晓你们表兄妹几人感情极好,回头皇儿回来本宫就让他去寻你们好生聚聚。”说到自己的孩子,皇后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而是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脸上洋溢着一层母爱的光芒。 但是三皇子表哥已经死了! 风轻晨很想脱口而出把这句话告诉皇后姨母,但她终究不是那等冲动的人,这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那自是极好,晨儿还等着三皇子表哥教晨儿作画题诗呢,三皇子表哥的才华可是极好的,就是这天下也极难寻出比他更有才华的人了,若是他身体无恙的话,这天下定是任他翱翔,这皇宫怕是都关不住他呢!三皇子表哥可是人中之龙,命呀,富贵着呢!” 皇后见到风轻晨这幅自信满满的模样,抿唇一笑,她那绝美的姿容足以让整个华丽富贵的宫殿黯然无光,风轻晨被皇后那倾城绝美的笑容迷了眼,看得都痴了。 “本宫只盼皇儿身子无恙,至于他的将来如何本宫也是不想去插手的,如今他既然选择离开皇宫外出游历,他的命就掌握在他自己手中,是富贵,还是磨练,都得看他自己的造化,本宫是相信自己的孩儿的,皇儿与你跟雅儿都是极好极优秀的。”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神色,看向风轻晨的眼神充满温柔慈爱,伸出雪白的玉手轻抚风轻晨的头,温柔的说道。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芒,莫非皇后姨母知道了什么?不然她怎会说出这番话来,但从她这神情模样看来,也不像是知道那件事啊?难道这是巧合? 风轻晨心中正思索着这事,却远远的听见秦心雅那清脆悦耳的笑声,她只得将心中的疑惑暂且全部收起,秦心雅性子单纯好些事还是不让她知道得好,否则她定会追问到底,而许多事都是没有逻辑,没有原因可循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有个小太监奉皇上的旨意过来请皇后前去,风轻晨与秦心雅二人未得皇上允许,自是不会随着一同前去,她们瞧着这时辰差不多了,那百花宴在正午时分开宴,她们现下过去却是极好的。 百花宴,赏的不是御花园中的百花,所谓女子如花,这要赏的便是如花儿般娇贵美丽的女儿花。 “轻晨表妹,方才皇后姑母跟你说了些什么话呢?你们都还把我支开,是不是说了我的坏话呢?”秦心雅脸上带着些许好奇的神色,眼底泛着一股子兴奋,双眸盯着风轻晨的眼睛,开始逼问来着。 风轻晨勾唇浅笑,秦心雅会问出这个问题她一点也不奇怪,她是单纯但并不蠢,那么明显的事她又怎会不明白,真正不明白的人是她自己。 皇后姨母方才看似神秘的将秦心雅支开,跟自己说了那番话,她明显的感觉到,她所说那上次发生的事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的重点是跟三皇子表哥有关的那些事,但……皇后姨母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呢?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 “也没什么,皇后姨母说心雅表姐过了年久十四岁了,想着给你定门亲事,但又不知道你是否有意中人,或是喜欢怎样的男子,想着我两感情好时常在一块,便找了我去私下询问一番。” 听了风轻晨的话,秦心雅明显有些紧张,一把抓住她的胳臂紧张的问道,“那你是怎么说的?”意中人吗?她脑海中浮现出那道挥之不去的白色身影。 也不知道他这次是否会来,或许,可以借这次的机会……好似想到什么似的,秦心雅娇嫩的脸颊变得红通通的,耳根子都红了。 “我告诉皇后姨母,心雅表姐对太子……”风轻晨故意在这个地方顿上一顿,看着秦心雅那好似要杀人的目光后,赶紧继续说道,“没什么好感,我也不知道心雅表姐你是否有意中人,这事还是让她改日亲自问你来得清楚。” 听她把话说完,秦心雅娇瞪了她一眼,她知道自己被她戏耍了,既然她不想说,她自是不在继续追问,两人说说笑笑间就到了举办百花宴的宫殿。 她们两人刚进入这宫殿,就见着满殿姹紫嫣红娇媚如花的女子,或是温婉可人,或是清纯灵动,或是娇媚诱人,或是冰冷如霜,这殿中女子比那御花园中的花儿更加娇媚,更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那阵阵悦耳的交谈声,娇笑声如那山间幽泉般清脆悦耳。 “今年的百花宴较之去年却是又多了好些人,看得眼花缭乱呢!”秦心雅看着这满殿风格迥异娇美如花的女子,不由得发了声感慨! 风轻晨这是第一次参加百花宴,前世她只顾跟上官裕纠缠在一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哪还记得什么百花宴,如今一看这盛况,心中还是觉着有几分新鲜。 “大姐姐你终于来了,你这一进宫就去皇后娘娘那里,妹妹想找大姐姐都找不着,眼见这快到开宴的时辰了,大姐姐还未出现,妹妹还以为大姐姐会同皇后娘娘一同前来呢!”风轻语笑着迎上来,握住风轻晨的手不放,撒娇似的跟风轻晨说道,不知是否刻意为之,她的声音虽不大,却刚好能让许多人听见。 风轻晨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朝着风轻语淡笑道,“让三妹妹担心了,是姐姐的不是。” 风轻语显然没想到风轻晨会那么轻易就低头,正准备张嘴说点什么,风轻晨又道,“皇后娘娘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岂能任由他人猜疑,三妹妹往日在府中口无遮拦也就罢了,这皇宫可不比将军府,三妹妹说话前还是先思量一番,勿要落人话柄才好。” 风轻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袖子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在肉里也感觉不到痛! 该死的风轻晨,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此训斥自己,真是该死! “多谢姐姐提醒,妹妹记住了!”尽管心中恨极了风轻晨,但脸上仍旧得做出一幅乖巧甜美的模样。 “嗯,三妹妹虽是府中庶女,可自由就得祖母她老人家亲自教导,想来定是知晓这些礼数的,今日之事姐姐也觉着是个意外,三妹妹无须放在心上。”风轻晨脸上带着恬静淡雅的笑容,好似没看见风轻语那双眼中迸发出来的恨意,扭过头对身旁的秦心雅道,“心雅表姐,我们快些寻个位置坐下吧,站在这说话似乎有些不雅呢!”负责安排位置的公公一听风轻晨的话立马懂了她的意思,将风轻晨两人领到靠前的位置坐下。 她们身旁位置上坐的便是镇远侯府上的千金郑珊珊,她正与杜太师的女儿杜月蓝两人聊得高兴,见着风轻晨两人过来,冷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当做没看见她们似的,态度极为不好。反观杜月蓝则是带着温热的笑容跟她们点头打了个招呼。 突然,风轻晨察觉到一股灼热的目光盯着她,循着这道目光望过去,她心头一震,她如今不过十二岁,并未结下什么仇家,怎么会有人用这种含恨的眼神望着她? 那个女子坐在太子身旁,风轻晨之前在湖心苑便见过她,当时她并未感觉到她身上流露出这种仇恨的目光,这期间莫不成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如此仇视自己不成? 她正思索着,就听到一道尖锐细长的声音叫道: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随即从夜华殿外走进来几道身影,走在最前面的是当今皇上,只见他头顶皇冠,脚踏紫金靴,一身明黄色龙袍衬托得他越加威严;身侧站的是凤袍加身的皇后娘娘,她雍容华贵,端庄典雅;其二人身后是一身华丽盛装的柔贵妃,与德贵妃,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来。 “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众人下跪,异口同声的喊道。 “免礼平身!”皇上高坐龙椅之上,朗声道。 “朕今日举办这百花盛宴,赏的便是这女儿花……”皇上说了一番话后,这百花宴也就正式开始,与往年无异,开始便是歌姬舞姬献舞献唱,这气氛也是逐渐轻松活跃起来。 这宴会开始一会儿后,与皇后一同出现的柔贵妃突然说道,“皇上,臣妾觉着每年都是这般未免有些无趣,不妨换些有趣的法子,让各家千金循着人比试一番,无关输赢,仅是娱乐,不知皇上认为可好?” “爱妃这说法极为有趣,朕倒是觉着新鲜,就是不知各家小姐可是有人反对这法子?”皇上笑了笑,朝那满殿的官家千金笑着问道。 风轻晨眼中闪过一丝冷嘲,皇上都同意了,她们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这相互比试的法子也就定了下来,柔贵妃简单的将规矩说了一遍。 这规矩也是极为简单,就是相互比试,若是比试输的则不能继续比试,赢者可以继续跟人比试,最后胜出者皇上会另有赏赐。这法子说来简单,但往往简单之事才是真真的不简单。 “不知由谁来这第一局?”皇上被柔贵妃一番话勾起了兴趣,扫过殿中众人,笑着问道。 “父皇,儿臣有一提议,在场的都是各位大人的千金,让谁先开始挑人比试,对其他人而言都有些不公平。”太子站起身子,对皇上行礼后,朗声道。 皇上微微点头,“太子有何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儿臣认为,既然第一局由各位小姐开始有些不公平,那不妨就由儿臣的侍妾来这第一局,儿臣这侍妾仅是起到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借由儿臣这侍妾来衬托诸位小姐的才华而已,不知父皇认为此法可行?” 皇上听了太子的话,稍作思量,随即点头应允。 太子得到皇上的应允后,大手一挥,一个美貌略逊于颜如箐,但身上却带着一股魅惑人心的女人,丰胸窄臀,凤眼迷人,好似一条柔弱无骨的水蛇般,走路间都带着一股强烈的魅惑,她扭动着纤腰丰臀走到殿中间,跪下谢过皇恩后,娇媚的声音好似能柔得出水的望着风轻晨说道,“久闻晨曦郡主德才兼备,不知妾身今日是否有此荣幸与晨曦郡主舞上一曲?” 太子殿下的侍妾第一局选的竟然是那不足十三岁的风轻晨! 众人先是一阵惊愕,接着便幸灾乐祸的看着风轻晨,太子眼底闪过一道温怒,随即悄然无息的隐去,眼底凶光乍现不过瞬间。 这女人,竟敢违抗他的命令,真是找死! 原来他让她出席选的人是杜月蓝,只有她才配得上他,才有资格坐上太子妃的位置,谁知这女人竟然违背他的命令,选上他最为厌恶的风轻晨,真是该死―― 这女人想做什么?风轻晨眉头微蹙,默声不语,抬头看了眼坐在皇上身边的皇后娘娘一眼,见到她那张端庄高贵的绝美脸上毫无反应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正准备开口时,那个女子又再度开口道。 “晨曦郡主可是不想与妾身一舞?若是郡主不愿大可直接告知,由郡主选个比试方式便是。”太子这侍妾声音素娇媚,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轻蔑,皇上眼角微微上挑,意味深长的看了太子一眼。 此刻殿中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风轻晨身上,这暗中汹涌的气氛她又怎会不懂,虽不知这女子为何处处针对于她,却也无损她的计划。 风轻晨缓缓站起来,清脆灵动的声音与那女子的娇媚截然不同,柔声道,“无妨,轻晨虽不才,却也不会临阵退缩,既然你想舞,那就舞吧!你先就是。”她的神情极为淡雅,好似什么都不在乎般,又像是胸有成足,这一来倒是让人捉摸不透她究竟意欲何为? “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献丑了!”那女子也不推脱,弯腰行上一礼,扭动着腰肢后退几步。 音乐一起,她那曼妙的身姿随着音乐节奏扭动起来,绝美诱人的脸上呈现出另一种风情,顷刻间,她宛若化身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蝶后般,身姿婀娜,随风起舞! 铮―― 她脚下每一步都恰好踩到音乐的节拍上,乐声柔,她便瞬间似水般柔弱无骨,婀娜多姿;乐声强,她便瞬间英姿焕发,娇柔褪去,英气逼人…… 曲声一落,众人都意犹未尽的看着大殿中央那抹赤红色的身影, “好,这舞真是极好,赏!”皇上回过神来,眉宇间带着喜色大声说道。 “妾身谢皇上赏赐!”那女子大喜,跪下谢恩,浑然不觉,她已经成了某些人的猎物。 经过这名女子的倾城一舞,众人看向风轻晨的目光却是多了几分同情,任她如何也无法舞出这等绝世之舞,众人本还嫉妒她有皇后帮衬,担心她借着这层关系攀上太子坐上那太子妃的位置,如今看来,她却是这百花宴上第一个丢脸的人。 “晨儿,接下来该你舞了,你可想好舞上一支怎样的舞?你年岁尚小今日进宫也不过是凑凑热闹,若是不想舞便不舞,好生陪本宫欣赏这诸多小姐的才艺也是极好。”皇后也不怕别人知道她宠爱风轻晨,三两句话就将这难堪的一幕化解开来,也是在告诉风轻晨,你若是想比便比,不想比谁也不能拿你怎样! 皇上好似没听懂皇后话中的意思般,宠爱的看了眼风轻晨,笑道,“皇后所言有理,晨儿若是不想舞便不舞。” 风轻晨微微蹙眉,皇后姨母说出这番话还情有可原,她宠爱自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皇上当着众人面说出这番话,却是将她瞬间推上风口浪尖之上,成为众矢之的。 “多谢皇上与皇后娘娘的体谅,晨儿着实不怎么会跳舞呢!”这软软的话从风轻晨嘴中说出来极其自然,好似在跟自家长辈撒娇似的,丝毫没有那种技不如人的尴尬与窘态。 她真不舞? 这场比试就这么过去了? 众人惊愕的看着那道冰蓝色的声音,眼底满是震惊,不敢相信她真的就这么认输,在她们看来,这未比试就认输,可是极大的耻辱,这风轻晨还真是蠢得可怜。 但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众人升起另一种感觉,她不只是愚蠢,还张狂,嚣张得令人发指,一个个轻蔑不屑的看着她,脸上满是嘲讽。 067 噩耗传来+母债女偿 “晨儿的确是不会舞,即便是会舞晨儿也是不愿舞的,区区一名上不得台面的侍妾就向本郡主提出比试的要求,本郡主若是就此应允下来,这若是让外人知晓,指不定如何腹诽我大越,区区卑贱的侍妾竟敢像皇上御封的郡主提出挑战,这传出去着实可笑。”风轻晨这番话说出来后,不只那些等着看她出丑的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就连秦心雅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唯有皇后娘娘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面色无异。 风轻晨瞧见皇上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知晓其中原由,这大殿中也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她微微垂下头,没人看得见她脸上是何表情,更是无法得知她心中作何打算? “父皇,这风轻晨未免太不识趣,方才明明亲自应允,如今反悔不说,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简直是没把父皇放在眼里,儿臣恳请父皇将风轻晨的郡主头衔罢免,以免她恃宠而骄,坏了我皇室名声。”九公主素来就看不惯风轻晨,尤其是上次玉姑姑收徒事件后她更是厌恶她,这次逮着机会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如此一来即可一吐心中恶气,还能抹了皇后的面子,如此一举两得之举,她岂能放过这等好机会。 “罢免郡主头衔?皇儿你真是有心了,你们也这么认为吗?”皇上威严的眼神扫过九公主以及众家小姐,看似不经意的问话,眼底那一闪即逝的凌厉却没被人发觉。 众人还以为皇上赞同九公主的话,一个个出声附和,无外乎是风轻晨如何如何骄纵,如何如何恃宠而骄,如何如何不将皇上放在眼中……照众人的说法,风轻晨的罪行可不小,罢免掉头衔可是远远不够,就是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风轻晨听得颇为有趣,她还不知她做出了如此多大逆不道的事,这些人倒是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就连她今日打扮得比较素净,未如她们般浓妆艳抹金玉满身挂着,都成了对皇上的不敬,这一条条指责她的理由让她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风轻晨,这众多小姐所言可属实?你是否真就做过这些事?”皇上深邃的眼眸望向微微垂头的风轻晨,面色如常让人看不透他心中作何想法。 风轻晨莲步款款上前几步走到大殿中央,先是跪下行礼后,抬头望着皇上,脸上毫无恐慌之色,反而带着一股恬静俏皮的笑容,红唇轻启道,“回皇上的话,轻晨倒是真不知自己竟是在不经意间犯下此等滔天大罪呢!穿衣裳的颜色,说话的态度,打扮是否素净,这些竟然都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轻晨心中万分惶恐,不知如何才是正确的,不知皇上可否请某位小姐出来教导轻晨一番?轻晨年岁尚小,许多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学呢!” “哦,那晨儿你想请哪位小姐教导呢?须知这在座的各位都是我朝重臣的千金,个个德才兼备,任你选谁都可以。”不知皇上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非但没照众人所想降罪风轻晨,反而站在她那边,称呼也由风轻晨改回晨儿,看来他真是非常宠爱她。 众人心中暗道不好,方才那袭话不过是寻的想让皇上治罪风轻晨的理由,若是真让她们来说出个所以然来,她们也是万万说不出来的,当她们对上风轻晨的目光时,一个个都心虚的避开视线,甚至低下头不敢看她半分。 “皇上,晨儿可是郡主,让众位小姐教导她似乎有些不妥,不妨让本宫来教导她,本宫可是她亲姨母,若是她学得不好本宫就是赏她一顿板子,风将军夫妇也不会有何想法,皇上认为可好?”就在众家小姐个个心惊胆战的时候,皇后娘娘突然开口说道,皇上素来敬重皇后,当下只是应允,这事似乎也就这么揭了过去,众家小姐的心也算是踏实了几分。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淡笑,这孩子,就会折腾人。她如何不知风轻晨有意想吓吓那些小姐,她怎么可能真就选出一位小姐来教导她所谓的礼仪,那本就是莫须有的事,谁又能说得出来,难不成真就要将别人治罪不成?别说皇上不允许,就是她自己也没傻到这个地步。 方才两人四目相对间,她便明白她的意思,适时帮了她一把。 “皇上,方才晨儿的话尚未说完呢!虽说那侍妾挑战晨儿有些说不过去,但今日乃百花盛宴,皇上亲自应允那意义自是不同,皇上金口玉言,晨儿即便是不会舞,不愿舞,也是必须舞上一舞,这抗旨之罪晨儿是万万不能背上,若是晨儿舞得不好,皇上可不要笑话人家呢!”风轻晨抬头望着皇上,眼角瞟过坐在一旁的太子,看见他那难看的脸色心中冷哼一声,她绝对不会承认她今日之举是故意给太子难堪,既然讨厌那就讨厌到底! 众人不解,风轻晨这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先是死活不愿舞,闹出那么多事端,待事情过去后,她又说自己要舞,她究竟想做什么呢? “好,朕也没见晨儿舞过,若是舞得好朕有重赏,即便是舞得不好就冲你这份魄力朕也有重赏,哈哈哈…”皇上笑得爽朗,晨儿这孩子素来是个知礼的,今日之举必然有她的道理,既然皇后都应允,他也想瞧瞧她究竟想做些什么? “心雅表姐,你给晨儿伴奏一曲,如何?”风轻晨转过身子望向秦心雅,眼底闪过几分狡黠,秦心雅与她相熟,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当即应允下来。 皇后心中大概知道风轻晨今日为何会有此异常之举,深深望了她一眼,眼底闪过几分无奈,这孩子,莫不成本宫还会逼你不成!真是个固执倔强的孩子,这性子跟你外婆真是一模一样。 很快,皇后吩咐去寿禧宫取琴的人便带着凤鸣琴回来,秦心雅端坐在那张琴桌前,清水洗净双手后,轻拨琴弦调试琴音,好了后朝风轻晨微微点头。 此刻,风轻晨身上多了一条长长的红色缎带,那两条红色缎带犹如长长的垂在地上,‘铮――’音乐一响,风轻晨手上的缎带好似活了般,飘动在空中舞了起来,她踮起脚尖在随着乐曲的节奏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极快的旋转中,她好似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前世的伤痛,忘记了重生的自己,忘记了滔天的仇恨,忘记了一切的一切,她脑中只有一个字,舞! 在那火红色缎带像是一个蚕蛹般将她包裹在其中,突然,秦心雅的琴声猛然增高,风轻晨瞬间好似破茧成蝶般,突破那个火红色的蚕蛹,那一刻,她身上好似带着夺人心魄的风华,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接着随着这曲高山流水舞动起来。(.) 那曼妙的舞姿,灵动而清纯得恍若山间泉水般,众人眼中再也容不得其他,全是那抹冰蓝色的身影,她的舞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极有意境,这首高山流水被她以最完美的姿态演绎出来。 曲终舞停,风轻晨与秦心雅相视一笑,旁人仍旧未从那完美的意境中醒悟,过了好一会,众人逐渐回过神后,一道道惊愕的目光落到风轻晨身上。 “哈哈哈…好一曲高山流水,赏,雅儿与晨儿都有重赏!”皇上笑得极为爽朗开怀,皇后脸上也带着几分笑容,隐隐中透着几分自豪。 “晨儿(雅儿)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谢恩后,风轻晨与秦心雅相继回到位置上,两人额头都带着些许汗珠,但眼中却带着喜色,满脸高兴。 相较于风轻晨两人脸上的喜色而言,太子脸色阴沉,浑身散发出一股戾气,坐在他身旁那名女子浑身僵硬心中满是惶恐不安,她并非有意违抗太子的命令,那人以她全家人的性命要挟,她若不按照他的话去做,他便杀她全家,她此举也实属无奈。 好你个风轻晨,竟敢侮辱本太子,想用这种方法让本太子记住你,娶你为本太子的太子妃,你做梦!本太子绝对不会如你所愿。 他脸色阴沉的扫过风轻晨与秦心雅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闪过一道戾气。 百花宴,仍旧在继续,众家小姐的比试仍旧继续,风轻晨对那些才艺并无多大的兴趣,她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别的地方,面对太子的凌厉目光,她直接当做没看见,从他派人追杀三皇子表哥那刻起,他们之间就注定是敌人,她不在乎让他更厌恶她。 很快,这比试的结果就出来了,杜太师之女杜月蓝不愧有第一才女之美名,美貌与智慧并存,成了这出比试的最后胜出者。 “好,杜太师之女不愧是第一才女,朕便下旨将杜月蓝许给太子为妃,令其择日完婚。”这杜月蓝不论是样貌还是才学亦或家世都足以担当这太子妃的位置,皇上对此结果也是颇为满意,当即便下旨赐下婚约。 “臣女谢过皇上。”杜月蓝微微垂头,娇羞的望了太子一眼,叩头谢恩。 “儿臣谢父皇赐婚,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还请父皇应允!”如愿得到杜月蓝后,太子心中并无任何喜色,他心中想得更多的是如何羞辱风轻晨,而他心中已经有了个好法子。 皇上挑了挑眉,朗声道,“皇儿有事但说无妨。” “儿臣想请父皇将风轻晨与秦心雅两位小姐赐予儿臣为侧妃,还请父皇应允!”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喧哗不休,没人想到太子竟会提出这个要求,尤其是杜月蓝,她刚得到皇上赐婚给太子,但转身他就像皇上求娶他人,这无外乎是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脸色难看得紧。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冷冷的瞥了眼太子,他这是在报复,报复自己方才说他的女人是区区上不得台面的侍妾。 侧妃,说白了就是一个妾,她风轻晨连当太子妃都不愿意,又岂会去当区区一名侍妾! 秦心雅脑中一片空白,太子竟然向皇上求娶她跟轻晨表妹为侧妃,这…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浑身冰冷。 突然,一只软弱无骨的手覆上她冰冷的手背,她抬头看见风轻晨那自信的目光,同时也听见她小声的伏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放心,他,没那个命娶我们两人。” “朕刚刚将杜太师的女儿赐婚于你,你便向朕求娶侧妃,你是在向朕表达你的不满吗?还是你对朕的赐婚不满意,不想迎娶杜太师的女儿为妃?”皇上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厉声质问道。 太子浑身一震,他只顾想法子羞辱风轻晨,却忘了这件事,他心念一转,继续说道,“父皇恕罪,儿臣并无任何不满,只是方才被风小姐与秦小姐那相合无间的舞与琴声所迷,顿时心倾,此乃情不自禁,并无他意,还请父皇明鉴。” 心倾,情不自禁! 风轻晨顿时有种作呕的冲动,太子冷血绝情,他心中想的永远只有自己,前世的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将府中的女人送与他人亵玩,若非秦心雅嫁过去不久便怀有身孕,她也逃不掉那个命运,早知这一切的她又怎会信他的鬼话。 “嗯,晨儿与雅儿那一舞一曲的确是极好的,你会被其吸引也是情有可原。”皇上并未说同意,也未说不同意,棱模两可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皇上,难得太子喜欢,这两位小姐也着实出色,嫁给太子做侧妃是她们的福分,想必风将军与秦相也是会同意的,臣妾觉着皇上不妨就如了太子的意也是好的,这还是太子第一次如此喜欢女子呢!”柔贵妃乃太子生母,自是向着太子的,她的话对皇上的影响力也是极大的,否则地位也不会仅次于皇后。 秦心雅更紧张了,紧紧拽住风轻晨的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不要嫁给太子,她不要…… 风轻晨好似懂得她心底的担忧,握紧了她的手给予她温暖的力量,此刻她们不宜开口说话,稍有不慎就会惹火烧身,她扭头看了眼君梦,后者朝她微微点头,她心中稍稍安定了许多,安静的坐在位置上。 “还请父皇应允,儿臣……” “报――微臣见过皇上,臣有急事要报!”太子的话尚未说完,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往殿中一跪,声音中满是焦急。 来了! 风轻晨深深望了眼皇后,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借此平复自己心中的情绪。 皇上认出来人乃是宫门守卫将领,眉头一皱,“来者何人?有何要事,说!” “回皇上,三皇子…三皇子回来了!”这将领的声音有些颤抖,紧张中竟是忘了最重要的三个字。 “皇儿回来便回来,何必如此焦急,你速速将皇儿请到这来便是。”皇上还以为是何等大事,如今听他一说,心中顿时踏实下来。 风轻晨眉头微蹙,心中觉着有些不对劲,难道三皇子表哥改了计划?可他怎地也不派人告知自己一声? “启禀皇上,是三皇子的尸体被人送了回来!”那守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得满头是汗,赶紧出声补充道。 三皇子的尸体被人送回来―― 这句话好似一道晴天霹雳,重重的击在殿中众人身上,尤其是皇后,浑身一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整个人差点从凤椅上摔倒。 “皇儿,我的皇儿,皇上,我们的皇儿……”皇后紧紧捉住皇上的手臂,脸上全是哀戚伤痛之色,此刻的她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而是一个母亲。 “皇后你先冷静下来,皇儿福大命大定然不会有事,肯定是这些奴才看花了眼,认错了人,那人决计不会是我们的皇儿。”皇上好生安抚伤心欲绝的皇后,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些守卫岂会不认得那人是否三皇子?若是没确定也是断然不会前来禀报的。 柔贵妃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随即恢复如常,好生劝说道,“皇后姐姐,皇上所言有理,不妨让人将那…带上来,是真是假皇后姐姐一看便知,可好?” 很快,就有几名侍卫抬着一个担架进了这座宫殿,他们轻轻将担架放在地上,那担架上盖着一层白布,让人看不清那担架上的人究竟是何面貌。 “来人,将白布掀开。”皇上冷声道,随即殿中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殿中那白布下的身影,当白布真的被掀开,露出那张众人熟悉的面孔时,皇后惊呼一声,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三皇子那张清瘦俊美的脸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在众人惊呼错愕的目光中,风轻晨深深的望了那张脸一眼,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这张脸,这一刻起,三皇子表哥真的死了! 或许,在爱人被夺,脸被毁,受尽百般凌辱那时,他的心就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不过是一个叫做上官卿的无心人而已。她想,若不是他心中还挂念着那名女子,恐怕这里躺着的就是真正的三皇子。 她神情百般复杂的盯着那张脸,浑然不觉外界发生的事,直到过了许久,秦心雅拽了拽她的胳膊,她才发现这大殿中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而她们身前站着一个小宫女,那是皇后宫中的人,她奉命请她们二人前去寿禧宫。 她们来到寿禧宫时,皇后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脸色苍白如纸的躺在床榻之上,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弱,那么无助,风轻晨看在眼中,心中多有不忍,却不知说什么话来安慰。 “雅儿,你先下去,我有些话想跟晨儿说。”皇后的眼光一直盯着风轻晨没离开过,秦心雅知道皇后姑母有事要跟风轻晨说,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没人知道皇后跟风轻晨说了些什么,风轻晨在一炷香后离开皇后的寝宫,一路上秦心雅问了许多遍,风轻晨也未曾透露过一丝半点,问不出结果的秦心雅也就不在继续追问,两人一起到了宫门口,各自踏上马车回府。 马车上,风轻晨闭上眼靠在车厢上,脑子里不断的回想今日百花宴上的一切,她几乎可以肯定皇后宫中的麝香跟柔贵妃有关系,而三皇子表哥离宫后那些刺杀的人多半是太子派去的,他今日会向皇上求娶自己与秦心雅,估计也是想报复自己,无关其他。 但…… “君梦,三皇子的尸体是谁送回来的?他人现在在帝都吗?”风轻晨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她身旁的君梦,出生问道。 君梦摇了摇头,“他的行踪飘忽不定,我不清楚,不过这尸体是由他身边那人送回来的,他即便不在帝都,也相隔不远就是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风轻晨又陷入一阵思索中,君梦满脸温柔的望着她,眼中带着款款深情,风轻晨无意间抬头,对上君梦那深情款款的温柔眼神,浑身一震,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这君梦怎么…… 突然间,她想到那日在府上见到的一幕,那日的君梦似乎有喉结! 回到府中后,风轻晨直奔秦氏住的院子,秦氏对三皇子表哥极为疼爱,若是知晓今日发生的事,指不定会多伤心,她现今身子本就不是很好,她担心这样一来会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老远的,她就听到风轻莲跟风轻语的声音,她眉头一蹙,加快脚步去了秦氏的院子,不急着推门而入,而是站在门口听风轻莲与风轻语两人究竟在说什么? “母亲,大姐姐若是当上太子侧妃,日后太子登基她就是尊贵无比的贵妃娘娘呢!母亲是不知道,大姐姐当时得知太子像皇上求娶她为侧妃时,满脸喜色,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风轻莲羡慕的对秦氏说道,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胡说一通,风轻语则是在一旁附和不已。 “大姐姐能嫁入太子府,即便是侧妃也是极好的,不过语儿听说太子对大姐姐不是很喜欢,母亲可得多劝说劝说大姐姐,日后莫要惹得太子殿下不快活,不然大姐姐的日子可是不好过呢!”风轻语年岁不大,说出来的话却像个大人似的,不过此时的秦氏却是没心思去计较这些罢了。 她满脑子就是晨儿要嫁给太子为侧妃的事,她是真的不想她的晨儿嫁入皇家,更别说是为妾,一如宫门深似海,她当年就是不想入那宫门,又遇上风啸,才会倾心于他,宁愿嫁入风家,放弃那尊贵无比的身份,现今她亦是不想她女儿如此。 “这事我知道了,待晨儿回来我会好生问问她,你们累了一天,就先回去歇息吧!往日无事就不用来跟我请安,我身子乏,需要好生休息。”尽管心中暗涌如潮,但秦氏脸上却没表露出来什么,对她们二人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风轻晨与风轻语对视一眼,起身准备离开之时,风轻语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过身对秦氏说道,“母亲,语儿差点忘记一件事,不知母亲是否听说,今日三皇子的尸体被人扔在宫门口,皇后娘娘当场就昏了过去,也不知现在是否醒来。” “什么?三皇子的尸体――”秦氏捂着嘴惊呼道,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的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三皇子真的……”他们,是他们吗?难道他们现在还不罢手,还不罢休吗? “砰――香巧姐姐,劳烦你将两位小姐请回各自的屋子,若是她们不愿便直接告诉我爹,三妹妹还欠着我一顿家法,我不介意寻个时候将它给执行了。”风轻晨在门外听见秦氏激动的声音,一把推开门瞥了眼风轻莲与风轻语两人,淡淡的说道。 风轻语被她那一眼看得浑身一颤,狠狠瞪了风轻晨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君梦,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人打扰我们。”她们两人走后,风轻晨让君梦守着门,自己扶着秦氏走进里屋,有些事她觉着是时候问问清楚了。 秦氏紧紧抓住风轻晨的手臂,情绪异常躁动不安的问道,“晨儿,三皇子真的死了吗?他怎么死的?凶手是谁知道吗?什么时候死的?你快跟我说说……”她浑身颤抖的追问不休,一连串的问题从她嘴中冒出来,也不在意风轻晨能不能回答得上来。 风轻晨眉头微微一蹙,娘的反应实在太异常,她若是伤心哭泣她还能理解,但她知道三皇子死后第一反应竟是是紧张他的死因,这令她心中生疑。 “娘,你先冷静下来,你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别急,一个个的问,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风轻晨给她倒了杯热茶,好生劝慰起来,在她的劝说下,秦氏的情绪逐渐恢复平静,但风轻晨却依旧能从她眼底看见那抹恐慌。 她心念一动,从脖子上取出一块小牌子,放到秦氏面前问道,“娘,你认识这块牌子吗?”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秦氏,深怕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若她没猜错,秦氏肯定是见过这块牌子的,她知道上次外公未说完的那个故事后面应该是跟娘有关的,加上这次她对三皇子的死表现如此异常,她更是肯定她知道些什么,她才决定将这块牌子的存在告知秦氏知晓。 果然…… 秦氏见到这块铁腾木牌子后,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块牌子上,双手颤抖的拿起牌子,温柔的轻拂上面的符号,那专注的神情中带着几丝痛楚与懊悔,眼泪顺着她瘦弱的脸颊不断滑落,她咬紧下唇不断啜泣着,这是风轻晨第一次看见秦氏如此失态。 过了良久,秦氏将目光从手中的牌子转移到风轻晨身上,低声一叹,幽幽说道,“兜来转去,这块牌子最终还是到了你的手中,唉!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宿命,果真是躲不过!” 当年她失去了那么多,都未能改变晨儿的宿命,这块牌子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中,虽然晚了那么多年,但还是回来了,也让她知道,宿命,真是无法更改! “这块牌子究竟是什么东西?”风轻晨将曾经问过外公的问题再次问了出来,她感觉,她娘知道的应该比外公知道的还要多,也许,同一个问题,会得出一样的结果。 “不知道。”秦氏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在风轻晨不相信的眼神中再次说道,“这牌子曾经是你外婆的东西,也曾经属于过我,但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却无人知晓,你外婆曾经跟我说过,这块牌子代表的是天命,是宿命,是无法逃脱的!我不信,试图打破宿命,结果…”她语气哽咽带着几分懊悔,眼底全是伤痛与悲凉。 结果如何?风轻晨看向她的眼神这么问道,却没张嘴打断她的回忆。 “晨儿,这块牌子在你手中你好生保管就是,将来有一天你定能用上这块牌子,它代表的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若是被人知道这牌子在你身上,将为你引来杀身之祸,你一定要小心为之。”她曾经错了一次,不希望她的女儿重蹈她的覆辙,那些人那么多年没出现,也许已经忘记了她们,她自欺欺人的这样想着。 犹豫再三,风轻晨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娘,我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祖母为何如此讨厌我们母女?你为何从不跟祖父与皇后姨母来往?请你告诉我!”她的语气非常坚决,带着股势在必得的气魄。 秦氏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眼底一片死寂之色,“当年…呵,晨儿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没有叔伯姑婶,我风家这一脉除去祖宅中那一脉外,仅剩你爹这独独的一脉?” 是啊,为什么只有这一脉呢?风轻晨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据说以前风家人丁非常兴旺,但如今为何只剩下她爹这一脉呢? 突然,她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秦氏,脑中升起一个极为荒诞的念头。 莫非是…… “晨儿你如此聪明,其实你很早就该想到这个答案了,只是你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秦氏眼底一副沧桑,淡淡的说道,“当年,风家人丁兴旺,你还有好几个叔叔和一个大伯,还有好几个姑姑,正是因为娘的缘故,风家几乎被人灭族,在费了极大的代价之后,才留下你爹跟你祖母,你祖母亲眼见着偌大的风家因我的缘故几乎被灭门,心中自是非常恨我,对你,不过是迁怒而已。” “因为什么缘故导致这一切呢?娘,我如今长大了,你无须瞒我,许多事我该学着承担了,不是吗?”直觉告诉她,风家几乎被灭门的原因肯定不简单,她心中甚至有了某种大胆的想法。 答案,呼之欲出了! 秦氏深深的看了眼满脸正色的风轻晨,伸手抚摸她的头,缓缓说道,“晨儿真是长大了,经历过许多事后变得不一样了!娘很想将一切都告诉你,但娘不能这么做,你如今还没有自保的能力,若是知道这些事后,对你而言没有半点好处,当时机成熟后,我会将一切都毫不保留的告诉你。” 经历过许多事后变得不一样了! 这句话让风轻晨浑身一震,她不知秦氏这句话究竟是指的什么,但她突然有种心悸发寒的感觉,好像自己在这一瞬间,变得完全透明了,自己心底的秘密完全曝露在秦氏眼前一样,这……她浑身一颤,心底升起一股恐慌。 “娘,那三皇子表哥为什么会死?”她不想骗她,却想借由这个机会从她嘴中得到更多消息。 秦氏闻言,眼底闪过几分无奈的恐慌,幽幽道,“晨儿你知道当时为什么风家几乎被灭族,却惟独你爹这一脉活下来了吗?”秦氏并未回答她的话,反而将事情扯到另一个话题上。 “这跟三皇子表哥的死有什么关系?”风轻晨有些不解的低声说道,突然,她脑中闪过一阵激灵,瞪大眼睛看着秦氏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说风家这一脉之所以能留下,是用三皇子表哥的命换来的吗?这…怎么可能?”是啊,怎么可能,这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当时的三皇子表哥才多大? 秦氏摇了摇头,喝了口茶水脸上带着几分失落与凄凉,“虽不是,亦不远已。当初为了留下你爹这一脉,你外公和你姨母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我,则是被逐出家门,永世不得回秦家,你三皇子表哥之所以身子如此孱弱生下来就病成这幅模样,就是因为当时那些人给你三皇子表哥身上下了一种毒,那种毒没用名字,无解!会慢慢蚕食人的生命力,你姨母跟外公用尽了各种方法,也只能延续他的性命,而不能治愈他,他…无法活过二十五岁!”想到这曾经的一切,她的心就像被万千把刀凌迟着,痛得她恨不得杀掉自己,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无尽的痛苦与后悔中。 难怪,难怪三皇子表哥的身子会那么差,难怪他前世死得那么早,原来这就是原因! 看着秦氏那副痛苦后悔的模样,风轻晨很想告诉她,三皇子表哥没死,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他现在变得很厉害,但……她脑子里浮现出那双心如死灰的眼眸,她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或许,他现在这幅模样在他看来,必死还不如吧! “三皇子的死,不过是一个警告!”秦氏眼底一片黯然,继续说道,“玉牌有了新主人,那些人肯定是知道的,这次三皇子被杀,应该是那些人给的警告,告诉我们他们再次出现了,不要再妄想逃脱宿命,晨儿,这块牌子你一定要保护好,不要被人发现。”只要那守护者出现,一切就好了! “他们是谁?娘,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那无形中的人带给她无尽的压力,她对当年的事更是急迫的想知道。 “他们的身份,我也不知道!当年你外婆生下我跟你姨母后,曾经说过要在我们之间挑选一个人当她的继承者,你外婆选中了我,跟我说了许多事,将这块玉牌交给我,但我当时对那些事一点兴趣也没有,我遇上了你爹,我们相爱了;我将玉牌还给你外婆,拒绝当她的继承人,我想过平静的生活,但那时你外婆已经将挑中我的消息传了回去,那里已经有人来想带我回去,当他们来到这里后,知道我跟你爹在一起,顿时大怒,不顾你外婆的阻拦,大开杀戒,若非我以身相互,如今风家早就被灭族。” “我不知道你外婆用的什么办法将他们劝走,你外婆只告诉我,母债女偿,我做错了事,将来会全部由你来偿还,风家那么多条人命都会记在你头上,你的将来会极其悲惨。而宿命是无法违背的,你会继承这块玉牌,当年种下的因,会由你去承担那果!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初不要爱上你爹,我宁愿自己承担那无尽的痛苦,我因一己之私害了那么多条人命,这么多年我每到夜晚就会听见那些人在让我下去偿命,我……”秦氏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伤心,直到最后自顾自掉眼泪,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悲惨一生吗? 风轻晨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难道她前世的悲催就是为了还债?难道她今生的重生,就是为了那所谓的宿命吗? 不要,她不要这所谓的宿命,她不要―― “晨儿,娘知道娘对不起你,娘……”秦氏的话还没说完,风轻晨猛地站起来,冷冷的留下一句:“我需要好好冷静以下!”脸色煞白如纸,脚步踉跄的转身离开。 君梦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风轻晨突然从屋里跌跌撞撞的冲出来,她赶紧伸手扶着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滚开,都给我滚开,别管我,谁都别管我……”此刻风轻晨的脑子乱成一团,她前世所经历的种种痛苦,那撕心裂肺的痛,滔天的恨意追根究底竟然都是为了偿还她娘犯下的错,那她算什么?一个偿还的工具吗?谁来管过她心中的感受?谁来管她痛不痛?她究竟算什么? 看着精神频临崩溃的风轻晨,君梦往她脖颈上一点,她瞬间停止疯狂的怒吼,倒在君梦怀中,而秦氏不放心的从里屋走出来,看见的就是君梦将她弄晕这一幕,君梦回过头双眼不带任何感情冷冰冰的扫过秦氏,冷冷的丢下一句,“往后,她归我管!”言毕,抱着风轻晨快速离开。 068 君梦是风轻晨背后的人? 临近年关,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整个将军府就风轻晨的院子最为冷清,白芷等人都觉着小姐变了,自从那日百花宴得知三皇子身陨的消息后,小姐就变了,变得不言苟笑,变得冷冷清清,不再跟她们说话开玩笑,有空就待在房间里静静的发呆。 很多时候,白芷看着浑身散发出无尽哀伤的风轻晨,都觉着心疼,想上前安慰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远远的看着她。 不仅小姐变了,连素来不言苟笑的君梦也变了,具体哪里变了白芷也说不上来,就觉着她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小姐,旭少爷来了。”小姐又这样了!看着单手托腮坐在窗户前的风轻晨,白芷心中一叹,打开衣柜取了件狐裘披风给她披上,深怕冻着她了。 风轻晨转过身子朝白芷淡淡一笑,好似没听见她的话般!白芷的关心她看在眼底,只是许多事她暂时还想不通,她需要一些时间好好想想,或许,在某个时间她突然就想通了也不一定。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太极端了,或是有些钻牛角尖了,她无法恨秦氏,但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经常在想,她的存在难道就是为了偿还她娘犯下的错,为了完成这所谓的宿命吗? “砰――姐姐,姐姐,马上就过年了,街上可热闹了,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风青旭拖着差不多有他半人高的小泥巴冲进风轻晨的屋子,跑到她身边拽着她的手臂睁大眼睛看着她;当初那不大的小狗如今也长大了不少,它学着风青旭在她脚边蹭啊蹭的,一副撒娇讨好的模样。 出去吗?看着外面寒风呼啸,风轻晨的确不怎么想出去,她如今只想安静的呆着,别的什么事她都不想去做,不想去管。 见风轻晨似乎想要拒绝,风青旭立马先她一步开口道,“姐姐,你都好久没陪旭儿了,你不疼旭儿了吗?不要旭儿了吗?”说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眼泪就要掉下来,好像被人抛弃的可怜模样。 “是啊,小姐,这马上就过年了,外面可热闹了,你也带着奴婢出去走走吧!奴婢好久没闻到飘香居的鹅腿的味道,好想闻闻呢!”白芷做出一副快要掉口水的模样,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的,跟旭儿一唱一和的想把风轻晨劝出去走走。 在旭儿的坚持下,白芷的劝说下,风轻晨终究还是点头应了下来,看着他们那副高兴的模样,风轻晨露出了这近半个月来的第一个笑容,“瞧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呢!机灵鬼。”笑骂了白芷一声,换了件衣裳,她们一起出了门。 “姐姐,你瞧这街上好多人呢!我们先找个地儿吃点东西吧,我都饿了!”风青旭打开马两侧的小窗子,露出个小脑袋看着外面街上的热闹,闻着不断传来的各种香味,这刚吃过早膳没多久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风轻晨瞧着旭儿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郁卒很久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些,她又何尝不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呢!但心里的结没解开,她怎样也开心不起来。 “那就去飘香居吧,我也许久没吃着那里的东西,有些馋了。”想到白芷之前说的话,她抿唇一笑,说出了去的地方。 “好,就去飘香居。”风青旭笑得极为欢愉,自从三皇子表哥身陨的消息传回来后,他就没见过姐姐那么轻松的模样,她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看在眼中也十分着急,不止姐姐,就连娘亲也是那般,时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这街上人来人往连走路都极为拥挤,这马车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风轻晨等人瞧着街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人,果断的决定下马车步行去飘香居,顺道还可以在街上逛逛,兴许还能买上些心仪的物件。 “姐姐,你瞧这支发钗好看吗?”风轻晨等人正在一家首饰店逛着,风青旭突然拿着一支金光灿灿的发钗跑到风轻晨身旁,兴高采烈的问道,另一只手中攒了支水晶蝴蝶的簪子藏在身后不让风轻晨瞧见。 风轻晨接过那只精致的发钗在手中瞧了瞧,这支发钗无论是做工还是选材都极为不错,“旭儿眼光自是极好,这发钗很精致呢!”看着他眼巴巴的神色,她知道他在等着她问什么,但她却装作不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将手中的发钗还给他。 风青旭有些失落的接过发钗,伸出另一只手将那支水晶蝴蝶簪子递给她,“姐姐,这支簪子好看不?旭儿买下送给姐姐当新年礼物好不好?” “很漂亮的簪子,姐姐很喜欢,旭儿买的姐姐都很喜欢。”风轻晨笑着摸了下他的头,眼底闪过几分失落,若是她的翼儿还在,若是她没重生,她的翼儿也会那么乖,也会软软的叫她娘亲了吧! 自从那日从秦氏嘴中听见那些话后,她经常想到前世的种种,她的重生可以弥补一切的遗憾,却独独不能挽回她那可怜的翼儿,越是如此,她便越是想念他,对旭儿,她多投注了一份特殊的感情。 “姐姐喜欢就好,姐姐,我们待会去帮爹还有祖母他们都挑选一份礼物吧,我还要帮大哥选一件礼物。姐姐你不知道,大哥读书可厉害了,知道许多我都不知道的东西,夫子跟爹都让我多跟他学习呢!”风青旭笑得有几分憨厚,当他提到买礼物,和风青阳时,风轻晨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中般,浑身打了个激灵,眼底满是对旭儿的愧疚。 天哪,她都做了些什么? 这些事她竟然全部忘记了,就连风青阳对旭儿下毒的事她都未曾关注,还好旭儿现今还是好好的,若是他因为自己的疏忽有个什么意外,她…她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三皇子表哥就是因为她的话才离开皇宫,如今还落得这个地步,这都是她的错,她已经害了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岂能在害一个? 宿命也好,因果也罢! 都抵不过她那颗想保护自己亲人的决心,不是吗? 不管那些人多么强大,她只要尽自己的全力去做了,去努力了,即便是最后仍逃不过那个下场,她相信也不会有人怪她。 想通了许多东西后,她顿时感觉心中憋了许久的闷气一扫而空,眼前瞬间清明了不少。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风轻晨勾唇一笑,蹲下身子摸了摸旭儿那俊俏的小脸笑道,“姐姐没事,姐姐看见旭儿变得那么懂事,心中高兴。走,姐姐陪你一块给他们挑礼物去,姐姐会好好帮你谢谢你的好大哥。”她眼底恢复看以往的灵动,那层灰暗的气息一扫而空,君梦跟白芷看在眼中,喜在心头。 很快,在风轻晨的帮忙下,风青旭选了好几样东西,送给风啸的砚台,送给秦氏的发钗,老夫人的披风,以及送给风青阳的一把精致的匕首,那把匕首是风轻晨帮忙挑的,送给风青阳也是有她的意义在里面,挑好礼物后,他们便朝飘香居走了去,那些东西都让下人先送回府了。 飘香居,在帝都生意素来极好,刚好近日又遇上年关,里面更是客满为患,风轻晨等人去的时候,瞧见连大厅都坐满了人,店小二忙前忙后的都没空招呼她们几人,白芷见状上前询问掌柜的还有没有位置,得到很无奈的回答――没有! “很可惜,看来是吃不成这里的东西了,我们换个地方吃也是一样的。”听到白芷带回掌柜的话,风轻晨脸上闪过几分失落,这飘香居的东西的确是极好的,许久没吃她也很想,不过眼下没位置也是事实,只得换个地方了。 君梦瞧见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失落,在她耳边轻问道,“你想在这里吃吗?” 风轻晨不知她此举何意,便点了点头,却见君梦上前走到掌柜身前,小声跟他交涉了几句,就在她手伸进袖子里正准备取出什么东西来时,楼梯口突然有道身影看见风轻晨等人,眼中光满一闪,快速朝他们走来。 “轻晨,你怎么来了?”看着明显憔悴不少的风轻晨,洛凡脸上带着一股兴奋,俊美的脸上蒙上淡淡红晕,不知是因人多闷的,还是见着风轻晨害羞的。 “洛凡,许久不见你近日可好?我想来这吃点东西,可是没有位置,正准备离去。”看着仍旧一身白衣似雪的洛凡,风轻晨不由得想到前些时日回乡遇上七皇子那件事,看他这副模样,难道是那件事解决了? 不可否认,她对洛凡用了点小心机,堂堂端王府世子又怎会没个雅间呢! 洛凡笑得有几分羞涩,“我在楼上有个雅间,没什么外人,轻晨若是不嫌弃就一起上去用膳吧,这外面那么冷,出去走动走动都冷得慌。” 风轻晨略加推诿几句,在他的坚持下便随他上了二楼,君梦眼底闪过一抹冷色,跟在她身后一同去了二楼,那掌柜颇为怪异的看了她几眼,想张嘴问些什么,却又有所顾忌的把话咽了回去。 “轻晨,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夜殇,夜兄。”进了二楼雅间后,洛凡指着屋内那个身穿青色衣袍,举止翩翩神色极为淡漠的男子对风轻晨说道,接着又指着风轻晨对他道,“夜兄,这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风轻晨风小姐。” 洛凡介绍一番后,望着半大不小的风青旭,面露难色,不好意思的看向风轻晨问道,“轻晨,这位小少爷是?” 等了半响,也没等到她的回答,他抬头一看,风轻晨正望着那个叫做夜殇的男子出神,眉宇间带着几分激动,他甚至能看到她的身子在发抖。 他们认识吗? 洛凡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目光来回游走在他们两人身上。 夜殇,这就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吗? 风轻晨的心微微刺痛着,这个名字带着无尽的伤感与痛楚,光听这个名字就让她感觉到无尽的黑暗,胸口闷闷的,非常难受。 他明明是那么骄傲,那么自负的人,可如今…… 三皇子表哥,你终究还是不舍,还是放不下,心中还是有挂念的! “在下竟是不知将军府的大小姐如此轻浮,将军府的家教还真是与众不同。”夜殇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如常,冷冷的瞥了眼风轻晨,淡淡的冷嘲道。 风轻晨浑身一震,当即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不能让人知道他们相识的事,当即脸上一红,娇羞的低下头小声道,“抱歉,这位公子与我一位故人生得极像,我一时将你错认成他,多看了几眼,还请公子见谅!” 夜殇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扭过头看着窗外,全当没看见她似的。 洛凡见此情景,当即反应过来招呼风轻晨姐弟坐下,笑道,“轻晨,你别在意,夜兄生性淡漠,不喜与人交谈,但他的的确确是个好人。” 好人!夜殇听见这两个字冷哼一声,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无碍,洛凡,这是我弟弟青旭,这两个是我的丫鬟白芷跟君梦。”风轻晨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朝洛凡微微点头,眼角余光扫过神情淡漠的夜殇,眼角微微上挑。 “夜公子,适才是轻晨失礼了,我以茶代酒敬上公子一杯,还请夜公子莫要在意才好。”风轻晨斟了一杯茶,深幽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对坐在她斜对面的夜殇说到。 夜殇回过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底一副淡漠,接过她手上的茶水浅啄一口,算是应下了她的道歉,微微颔首嗯了一声,便无后话。 风轻晨嘴角微微抽搐,这人,是不是装得太过了! 夜殇好似根本没瞧见风轻晨的神情,扭过头一副孤傲淡漠的模样,从他眼底看见的是无尽的沧桑孤寒,洛凡看见风轻晨脸上那抹淡淡的不悦,笑着给她斟了杯茶,“轻晨尝尝这飘香居的菜,看看还想吃什么,今日我做东,想吃什么尽管点就是。” 风轻晨心念一动,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就像那迎着寒霜傲然绽放的寒梅般,傲然独立这世间,气质绝然出尘,“这飘香居的菜色自是极好吃,我记得洛凡你家府上并不在帝都,你此行莫不是专门为了来飘香居吃上一顿不成?我可不信洛凡你会如此。” 洛凡被她这一笑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羞涩的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什么都瞒不过轻晨,我这次进京是为了三皇子身陨一事,三皇子虽尚未封王,但他乃皇后之子,身份自是不同一般,这次他身陨之事传回来,在朝堂之上引起极大动荡,我父王让我来帝都探探情况。”洛凡也不把风轻晨当外人,说起这些话来也极为自然,并没感觉到什么不妥。 风轻晨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旭儿碗里,看似无意的随口说道,“朝堂什么情况我这一介小女子自是不知,但我姨母着实为这事伤透了心,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悲哀。若是我三皇子表哥泉下有知也会不忍见到我姨母这幅模样。” 说出这番话后,她成功的看见夜殇身子微微一颤,不过一瞬间却被她收在眼底! 好吧,她承认她是故意将这番话说给他听,她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个世上还会有人为他伤心,为他流泪,就是故意增加他心底的愧疚感,让他多几分挂念。 “我真后悔以前没趁他活着的时候好好骂他一顿,他怎么能就这么抛下一切就走了,把所有的悲伤都留给姨母一人来承担,他真是个懦夫……”风轻晨似乎有些激动了,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几分,不过她瞬间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脸色一红,微微垂下头默声不语。 风青旭也察觉到风轻晨的异常,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聪明的选择低头吃东西,不介入其中。 过了良久,夜殇突然开口道,“死者已矣,多说无益!小二,上酒!”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刚好能让在外面忙碌的小二听见,他赶紧推门而入,笑着为他们服务。 “几位客官,不知客官想喝什么酒?本店最出名的烈酒烈焰配上本店的烧鹅腿,堪称一绝,不知几位客官可要试上一试?”店小二殷勤的推荐了飘香居的招牌酒,烈焰的价格比较贵,但口感的确很好,够烈,够有味,很多客人都很喜欢。 “这酒够不够烈?”夜殇冷冷的问道,他现在只想喝烈酒,别的他没兴趣。 “客官放心,这烈焰是本店的招牌酒,特点就是够烈……”店小二眉开眼笑的说了一堆,夜殇听得皱眉,冷冷扫了他一眼,手中一锭银子砸到他跟前,冷冷的说道,“少废话,先上三坛再说。”店小二乐得屁颠屁颠的捡起银子擦了擦就往怀里装,这么大方的可人可是很少见,出手就是十两银子,够他好几个月工钱了。 很快,店小二就送上来三坛烈焰,夜殇直接无视旁人,倒了一碗咕噜噜喝下肚,瞬间,这不大的雅间中弥漫着一股让人昏昏欲醉的酒香味。 “夜公子,这酒喝多了极为伤身,还是少喝得好。”见他一碗接一碗的喝下肚,风轻晨不禁微微蹙眉,极为委婉的劝说道。 夜殇又喝了一大口,神色淡漠,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的说道,“若是伤身便能不伤心,我愿日日买醉!”说完,他又倒了一碗酒,径自喝起来。 “夜兄也是伤心人,在下敬夜兄一杯,但愿夜兄能早日完成夙愿。”洛凡听了他这句话后,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神采,脸上带着一股坚毅,豪迈的倒了碗酒与他对饮。 此刻的他,隐隐有了风轻晨前世见过那名满天下的铁血王爷的影子,她眼底闪过一抹精芒,她当真不想他变成那副铁血无情的模样,他这样,极好! 他们对饮中,风轻晨眉头紧蹙的看着他们,一坛酒喝完后,再找另外两坛时才发现那放在桌子上的两坛酒不翼而飞了,风轻晨面带浅笑的看着他们笑道,“不用找了,那酒我让人送走了,正巧今日我出来我不知买些什么东西回去,既然今日洛凡请客,我自是不必跟你客气,闻着这酒挺香的,我就让人把酒送去将军府,你们堂堂男子汉应该不会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计较吧?” 洛凡听了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轻晨这举动未免太出人意料,不让他们喝酒直说便是,她竟是让人把酒送回她府中,难道她不知这酒没了可以在要吗? “借酒消愁愁更愁,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若是人人都如夜公子般借酒来麻痹自己,那世间又多了多少糊涂之人?这点夜公子还不若我那已经逝去的三皇子表哥看得透彻,他此生不过只能活短短二十五载,却满腹经纶才学通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即便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他都耳熟能详,有此表哥,我此生足矣!”风轻晨好似回想起‘已逝’三皇子的种种好,伸手捋了捋额前发丝,嘴角带着几分恬静的笑容。 看见夜殇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风轻晨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很多事她现在不方便去查,但他不一样,没人会在意他现在的身份,方便他去做很多事,就比如这次端王府的事一样。 “轻晨言之有理,小酌怡情,若是饮得烂醉如泥那就不美了,夜兄日后饮酒也要适量才好。”洛凡点了点头,对风轻晨的话颇为赞同,扭过头好生劝说道。 夜殇恍若未闻般,将最后半碗酒一口饮尽,死灰般暗沉的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小酌又如何,牛饮又怎样?左右都是一碗水,只要能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即便是天天烂醉又如何?风小姐说得很好,但三皇子是三皇子,他如何优秀都与我无关,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即便生前再好都改变不了他已经死掉的事实,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又岂能跟你嘴中名满天下的三皇子相提并论。” 面对夜殇如此直白的话语,风轻晨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洛凡见状连忙岔开话题,跟风轻晨聊些其他可有可无的话,而夜殇还是那副孤芳自赏好似什么都不放在眼中的冷淡模样,这顿饭,气氛是极为奇怪的,就连风青旭都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 过了良久,风轻晨等人一起从飘香居出来,跟洛凡告别后,在街上随意逛了一小会,买了些女儿家用的小东西,便上了自家马车回府。 仍留在飘香居中的夜殇在二楼看着风轻晨等人迈上马车逐渐远去,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活不过二十五岁吗?十几年前发生的场变故吗? 他想,他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了,冷声一唤,好似他影子般存在的残瞬间出现在他跟前,他伸手沾了点酒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残点了点头,如出现时般瞬间又再度消失。 十几年前的变故!他唇角扬起一抹冷嘲,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要他活不过二十五岁,当年的事他脑中只有些片段的记忆,但,这就够了! 却说风轻晨等人坐上马车出府后,叶姨娘与三姨娘四姨娘三人难得的坐在一起说话,没几日就要过年了,老爷也给她们这些禁足的人解了禁令,老夫人落下个半身瘫痪的毛病后,下人对四夫人的看管也不若以前那么严,偶尔她也能走出那院子到外面活动活动,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风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去了。 “什么事把姐姐你气成这幅模样?不妨说来听听,可别气坏了身子,如今这偌大的家子还得靠姐姐来打理,姐姐可不能气着自个儿了。”四姨娘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见着叶姨娘那副怒气横生的模样,好生的劝说起来。 四姨娘不说还好,一说叶姨娘肚子里火气更大了,“都是风轻晨那个小贱人,她不知给老爷灌了什么迷汤,老爷这次竟是铁了心让我难堪,说是让我帮着秦氏打理家事,却不给我适当的身份,这让我如何不气!”上次老爷说将她贬为通房,她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谁知第二天她就被强制搬到到以前红叶住那个小院子,她刚住过去是每晚都睡不安稳,使了好些法子才让老爷同意她搬回以前的院子,也因着过年府中事多将一部分家事交给她打理,但就是不给她恢复二夫人的身份,她到现在还是个小小的通房,更气人的是风轻晨竟然让人叫她叶夫人,直接抹杀了她二夫人的地位。 “这大小姐确实做得过分,就连老夫人都落到这个地步,我们不过是老爷的妾室又能怎样呢?”三姨娘幽幽的说道,老夫人的病哪里是偶然,就是巧合也不至于巧到这个地步,说是风轻晨下的毒手,却也没人有证据,但大家心里都明白着呢! 四姨娘浅酌了口茶,眼底闪过一道幽光,伸手帮叶姨娘与三姨娘各自添了杯茶水,故意说道,“两位姐姐有没有发现,这段时间大小姐好似换了个人似的,以往她哪有这么些恶毒手段。我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往年她都跟三小姐玩在一起,什么都听三小姐的,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多了那么多弯弯心思?连我们都挨个尝到她的厉害,仔细想想好像就是这两个月的事,大小姐身上似乎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呀?” 叶姨娘跟三姨娘都点了点头,仔细思索起来这导致风轻晨性子发生这翻天覆地变化的原因,以往她们都没往这方面去多想,今儿个仔细一想,才发现这风轻晨的性子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们也是一时大意才吃了这么些亏。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支招?否则这人的性子哪有说变就变的,这给她支招的人肯定是待在她身边的,难道是夫人?”三姨娘第一个想到的是秦氏,她嫁进风家那么些年,听过不少秦氏以往的事,也晓得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一说有人在背后给风轻晨支招,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叶姨娘摇了摇头,“不是她,她没这份本事,而且风轻晨的改变就是最近这段时间的事儿,秦氏现今怀着孩子哪有那精力去给她支招,肯定不是她。”她跟秦氏斗了那么些年,对她的了解比风啸还多些,她是绝对不可能是风轻晨背后的人,她没那个手段,也没那个本事! 三人瞬间陷入了沉思中,四姨娘突然眼睛一亮,开口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她身边那个叫做君梦的丫头?她出现的时机与风轻晨的改变极为契合,而且这几次府中发生大事她都有跟在风轻晨身边,你们还记得上次吴道长来的事吗?就是那个丫鬟把我屋子里的妈妈制住,我那妈妈可是从粗使婆子做起来的,身上力气大得很,她这么一个小丫头就轻而易举的把她制住,这说明什么?那丫头身上肯定有功夫,我看风轻晨背后那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丫头了。” 君梦?叶姨娘与三姨娘脑子里不约而同浮现出那道纤瘦细弱的身影,以及她那张清冷美丽的面容,心中同时下了个决定――不论这丫头是不是风轻晨背后的人,都不能留! “我也听说,前些时日老爷他们回乡祭祖的时候,风青旭曾经被人当街掳走,就是那个叫君梦的丫鬟追的上去,听说她的功夫还挺厉害的,我们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哪有本事去对付一个武功高手啊?”叶姨娘眼珠子一转,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把事情抛给三姨娘与四姨娘,也是想借机探探她们的底。 三姨娘也是满脸无奈之色的看向四姨娘,四姨娘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苦色,幽幽开口说道,“我也没办法,我现在这幅模样就是走动走动都累得慌,况且我现在还得在佛堂斋戒诵经,平日若是无事我是不能随意出那院子的。” 想了好一会儿,终究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叶姨娘跟三姨娘也就寻了个借口离开,四姨娘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坐在佛堂中的蒲团上,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好似在诵经,直到风青阳来了,她才放下手中的佛珠望着他温柔的笑着。 “阳儿,过来给娘看看,好些时日没见着你,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呢!娘给你做了两件新衣裳,待会你回去的时候带上,刚好过年的时候穿。”伸手将他唤到自己身边,脸上笑得极为温柔,每次看见阳儿这张跟那人生得极像的面貌,她就好似透过他看见那个人般,心中极为幸福。 风青阳身子有些僵硬,他本是想来问她一些事,但见到她这幅温柔的笑容后,他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看着风青阳有些僵硬木讷的模样,四姨娘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满脸担忧的看着他,“阳儿,你没事吧?别吓娘,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她现在只有他了,若是他有个什么意外,她就失去了心灵上的慰藉,失去了让那人记得她的资格,他万万是不能有事的。 风青阳并不知四姨娘心中的想法,他终究只是个孩子,心中顿时一软,知道娘是关心他的,那就够了,至于那个人说的话,他不会当真,只要没有风青旭,爹一定会注意到他,到时候他娘就不会被禁足在这小小的院子里,不能出去了。 算算时间,风青旭中毒也快一个月了,只要他将那最后的东西用在他身上,他就死定了,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邪恶的魔鬼,风青阳心里那只邪恶的魔鬼已经扭曲了他的性格与观念,这样的他虽是一个小孩子,却也让人害怕。 叶姨娘离开后,并未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风轻语的屋子,她比任何人都急迫的想除掉风轻晨,只要除掉她,秦氏根本不是问题,只要在她生产的时候使上一些手段,届时一尸两命谁都查不到她身上来,风青旭那小子也不足为虑。 “仔细一想,那个丫鬟出现的时机确实很有问题,她会武功,要对付她恐怕有些困难呢!”听叶姨娘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后,风轻语眉头紧锁,仔细一想似乎确实如她们所想般,但如何对付她却是个问题。 “语儿,你说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那个人,这个丫鬟让他派人来对付,只要除掉这个丫鬟,风轻晨也就不是问题了。”跟那个人接洽的人一直是风轻语,叶姨娘虽说有法子能寻着那人,但还是想先跟她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风轻语眉宇间带着与这个年龄段不符的智慧,思索良久后,摇了摇头,“这事不能告诉他,对付区区一个小丫头我还是有把握的,我记得上次那个男子是叫张飞吧?他家中尚无妻妾,若是能凭空得个小美人为妻,应该很是乐意吧!” 叶姨娘眼睛一亮,对啊,她竟然没想到那人,张飞是她娘家一个喂马的下人,曾经在山上当过几年劫匪,身上有些武功,否则上次也不会糟蹋了红叶后全身而退,就他那些手段,对付一个会点功夫的小丫鬟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知道了,语儿就是聪明。”叶姨娘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儿似的,眼底闪过几分算计。 “娘记得跟他说,我风家的人就要在风家办事,也别心疼银子,那些什么药的该用就用,把事情办好银子少不了他的,左右这府里现在都是那个女人当家,若是在大过年的时候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我到要看她们母女的脸往哪里放?”风轻语向来就不在乎风家的名声,她左右不过是个庶女,风家名声再好别人也不会说她半句好,她不在意有人在意,她就要借着这世人的悠悠众口来对付风轻晨母女,她倒要看看她怎么拆招? 大过年的,风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在府中与人苟合,以及…… 她眼底闪过几分阴毒,几条毒计在她脑中盘旋,风轻晨,等着吧! 转眼间,就到了小年夜这天,府上里里外外贴满了红对联,挂上红灯笼,四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模样,这一大清早就听见外面爆竹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很是热闹。 风轻晨今儿个特意选了件妃色罗衣下身配着一条枚红色的长裙,外边还罩了件红色的小绫袄,头上梳了个堕马髻,簪上那支旭儿送给她的水晶簪子,胸前戴了条红宝石的项链长长的垂在胸前,端庄俏丽又不失高贵大气,待梳洗完毕后领着风青旭先去祠堂给风家列祖列宗上香,而后还得挨个的去给老夫人以及风啸和秦氏请安。 风轻晨与风青旭两人从祠堂上完香出来,时辰也还早,他们赶紧往老夫人的安华居走去,出乎意料的是今日竟然没听见老夫人咒骂叫喊的声音,带着丝丝疑惑,他们进了老太太的安华居。 “祖母,您瞧瞧,这身衣裳穿在您身上多喜庆,今儿个您可是主角,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您呀!姨娘为了给您做这身衣裳可花了不少功夫呢,好在您穿着好看,她这功夫呀也没白费!” 老远的,风轻晨就听见风轻语说话的声音,从她这说话的语气似乎老太太已经恢复正常,还换上她给的新衣裳准备出了这院子同大家伙一起用年夜饭。 她可是记得君梦那日说的话,老太太这状况可是会一日不如一日,这脑子也会越来越不清楚,这四肢也会逐渐萎缩,落下个生不如死的下场!难不成风轻语又使了什么招,把老太太治好了不成? 带着心中的疑惑,她推开房门,印入眼帘的一幕让她皱眉,这……她把视线落到风轻语身上,眼中带着审视探究的神色,她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平静,殊不知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震惊错愕全数落到风轻语眼中,她眼底闪过一道阴毒之色,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容。 069 出事了,人不见了! “哟,大姐姐来了,这不,祖母方才还在说许久没见着大姐姐,心里念想得慌,这刚说完大姐姐就来了,呵呵…”风轻语笑得很甜美,亲热的走过来挽着风轻晨的手臂,风轻晨在半拉半就中顺着她的意思迈进了这个房间。 风轻语挽着风轻晨把她拉到老夫人跟前,笑得甜美的说道,“祖母,您瞧瞧谁来了?您方才不是还说想见见大姐姐嘛,她这就来看您了,您看大姐姐对您多好,多窝心呀!” “是啊,真是窝心!我老太婆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晨儿你了,想不到今儿个竟是见着了,看你这气色多好,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的,哪像我这把老骨头,没人问没人理的,今儿个若不是语儿给我送身衣裳过来,估计就是死在这屋子里也不会有人发觉。” 老太太的话一如既往的夹枪带棍绵里藏针,但今日风轻晨却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怎么说呢?感觉老太太好像是一具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包括这整间屋子都格外冷,阴风阵阵的感觉,让人心底发寒。 最重要的是,她刚才竟然看见老太太站起来了! 不是幻觉,也没人扶着她,她就像寻常人似的,好端端的站在铜镜,任由风轻语给她换上新衣裳,帮她梳了个头发,她推门进来后,老夫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坐在那张风啸特意让人为她做的轮椅上。 她的震惊与错愕就是因着瞧见这一幕,而她也可以确定,风轻语是故意让自己看见这一幕,她到底想做什么?或是说,她到底想利用老太太做什么? 心中藏着诸多疑团,风轻晨仍旧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她不着痕迹的抽回被风轻语挽着的手臂,莲步款款的走到老夫人的梳妆台前,从她的梳妆盒里取出一支金花簪子戴到老夫人发间,温婉的笑道,“这金花簪子最适合祖母了,富贵又大气,改明儿晨儿去贵宝斋订做一套金花首饰送给祖母当新年贺礼,祖母往后时常戴着晨儿送的首饰,就不会忘记晨儿了。”她聪明的没提老夫人站起来一事,既然知道风轻语让自己看见这一幕别有目的,那自己不妨就顺着她的意,看她究竟想做些什么? 老夫人冷哼一声,没说同意,但也没拒绝,只是脸色比之前越加难看了几分,阴沉着脸看了风轻语一眼,默声不语。 “大姐姐有心了,祖母她老人家素来就不喜这些门面功夫,大姐姐有这份心就成了,何必去花这些钱浪费银子呢!祖母,语儿说的可对?”风轻语帮老夫人苍白的脸上抹了些胭脂,让她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老夫人听了风轻语的话点了点头,眉宇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语儿说的有道理,我这把老骨头还戴什么金花银花的,也不怕别人笑话,你有那份心就够了,那些个事就免了罢!” 老太太的反应落在风轻晨眼底,心中咯噔一紧,果然有问题!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笑着望向风轻语道,“三妹妹果真不愧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女,还真是孝顺呢!从这衣裳的绣工看来应该是绣云阁做的吧,三妹妹对祖母是真真的好,不惜花费大价钱去绣云阁做了两身衣裳;相比较下来,姐姐的心意就淡了好多,往后姐姐还得跟三妹妹多学学如何尽孝心呢!”门面功夫吗?风轻晨笑得恬静淡雅,红唇微张,用她的话来反驳她。 当了老太太两世的孙女,风轻晨对她没别的了解,但她贪财好面子护短的性子她却是摸得非常清楚,有些东西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想改也改不掉。 与寻常不一样,那就是异常;若有异常,必然有鬼! 老太太的异常可不是一丝半点,能让她暂时抹去骨子里的习性,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但事实却又真正的发生在她眼前,这事情是越来越棘手了。 “呵呵…大姐姐又笑话人家,今儿个大过年的,大姐姐应当还没去给爹和母亲请安吧?大姐姐你快些去忙吧,祖母这交给我就成,往日祖母对我那么好,我在她跟前好好尽尽孝也是应当。”风轻语说得极为真诚谦逊,但风轻晨仍从她眼底看见那么冷嘲不屑,她不认为风轻语还有良心这东西,她的心肠绝对当得上蛇蝎二字,这是她用鲜血得出的结论。(.好看的小说) 用老太太威胁我吗?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光,风轻语的态度如今很难捉摸,老太太的腿好了是事实,但她的意思明摆着要继续瘫下去,她们之间肯定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无论老夫人是被风轻语控制,还是与她合谋,这件事都不是表面看来那么简单,而且她现在手中也没什么证据,即便是与她们撕破脸皮也讨不到好。 再三思量后,风轻晨理智的选择静观其变,寒暄了几句后领着风青旭转身离开。 现在她迫切的想要找到君梦,她需要知道老太太的腿为什么能站起来?难道是君梦骗了她?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抹杀,在没得到证实前,她不能妄下结论! 接下来给风啸和秦氏请安就简单多了,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风轻晨也想快些把这些规矩走完,好去找君梦问个清楚,只有将事情弄清楚,她才能分析风轻语究竟想做什么?或是她用了什么法子治好老太太的腿?以及是谁在幕后帮她?目的是什么?这环环紧扣的疑团迫切的需要得到答案,而唯一的突破口就在君梦身上,她怎么能不急? “晨儿,你…你还在怪娘吗?”给秦氏请安后,风轻晨刚转过身正准备离开,秦氏突然开口叫住她,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与懊悔,“娘知道你心里在怨我,恨我,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若是我知道你会受苦,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去受苦的,你……”她内心受到极大的煎熬,若是可以重新选择,她宁愿自己当时就不曾爱上风啸,如此一来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所有的一切也不会有所改变。 风轻晨浑身一僵,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看见她眼中的泪时,心中再多的怨气,再多的委屈也化作乌有。她曾经也当过母亲,也爱过自己的孩子,她相信娘是爱她的,发生那些事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也没有恨她,只是心中有些想不开而已。 “旭儿,你先回屋子里去,姐姐有话要跟娘说,待会再去找你。”她先将仰着小脸,满脸疑惑的风青旭打发走,他太小了,很多事都不适合让他知道。 听到娘亲的话后,风青旭感觉这里面肯定大有故事,满心好奇的不想离开,拽着风轻晨的衣袖撅着嘴讨好似的说道,“姐姐,你就让旭儿在这一起等你吧,旭儿保证会乖乖的不打扰你跟娘说话……” “风―青―旭―”风轻晨不理会他的撒娇与讨好,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低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叫着他的名字。 风青旭缩了缩脖子,通常姐姐都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往往这个时候都代表着她真的生气了,他即使好奇心再大,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撅着嘴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 看着旭儿离开后,风轻晨让翠花在外面守着,她则是将门观赏氏进了里屋,“娘,我没恨你,也不会恨你;或许刚知道那些事后,我心中的确有怨过你,有感到委屈过,这段时间也胡思乱想了很多,但今天看见你后,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会为我流泪,为我伤心,这就够了!”望着眼泪婆娑的秦氏,风轻晨主动走过去拿出帕子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拭去,嘴角带着一抹诚挚动容的笑容。 “我的命是否真如外婆所言,逃不过那所谓的宿命安排,这不是任何人能够掌控的,我的人生,会由我自己来谱写;不论是悲伤也好,欢乐也罢,我都认了,但我决不允许别人来主宰我的人生,更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亲人,娘,我的心思,你懂吗?”第一次,风轻晨在秦氏面前坦荡荡的说出来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水眸紧紧的望着她,带着一丝淡淡的渴望与期盼。 秦氏浑身一震,眼底充满惊愕的看着风轻晨,这…还是她的晨儿吗?这一刻的晨儿好似换了个人般,浑身充满自信与威势,那种感觉她只有曾经在她娘身上看见过,那浑然天成的气势是别人学不来的。(.好看的小说) 这一刻,她想她懂了她娘当年为什么会选晨儿当她的继承者,因为她们身上有着同样的特质――一身傲骨浑然天成! 她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眼底闪过几分异样神色,语气中带着一股激动,“娘懂,娘都懂!娘现在别无所求,只盼你们姐弟能够平安长大,只要你们能安然,我这条命就是给他们拿走又有何妨?对于生死娘早就看开了,现在只要晨儿你能原谅娘当年的自私,娘就了无遗憾了。”她眼底闪过一抹死气沉沉的灰暗,那是纯粹没有求生欲望的眼神。 她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不论三皇子的死是那些人的警告还是其他,她都不会让人伤害到她的一双儿女,即便是她死也不行!将她逼急了,大不了来个玉石俱焚,她绝对会让他们后悔…… 若是此刻风轻晨看见这幅模样的秦氏,定会大吃一惊,两世母女,风轻晨从来就没见过秦氏这幅模样,那灰暗而锐利的眼神,带着一股极致的毁灭气息,好似随时都会命赴黄泉般。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娘,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女儿的将来如何谁也不知道,娘你尽管放宽了心就是,女儿跟弟弟还有娘这肚子里没出世的弟弟妹妹都还盼着日后好生孝敬娘,女儿的路就让女儿自己走吧,若是最后还是以悲剧收场,那只能说是女儿的宿命。”重活一世掌握了如此多的先机,若是最后还落得个跟前世一般的下场,风轻晨亦是无话可说。 心中困扰已久的郁结被解开后,风轻晨感觉自己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少,她本就不是那等愚笨之人,只是太过在乎,才会失了方寸。如今真正面对了,见到秦氏的真心了,她才发现,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庸人自扰,想得太多所致。 这次的谈话不仅是解开了风轻晨心中的郁结,就连秦氏心底那多年的死结也稍稍松动了些,这对母女之间的隔阂彻底消失,展露出最真诚激动的笑颜。 风轻晨的院子里―― 风轻晨离开前把给小泥巴梳毛的任务交给了君梦,她本不想做这等低下之事,但想到她近日情绪本就不是很好,为了不让她不高兴,她虽不愿,还是拿起梳子帮它梳起毛来。 都说动物的感知是最敏锐的,这小泥巴应该也是如此,它兴许是察觉到君梦身上散发出的不悦,跟她玩起捉迷藏来,趁她不注意就跑开了,死活不让她梳毛。 “你再跑,我就让人炖了你,吃狗肉。”君梦瞪着那只冲她龇牙咧嘴的白色大狗,也不管它能不能听得懂,就是开口威胁起来。 “汪汪…汪汪汪…”小泥巴转过身撅起屁股对着君梦摇了摇尾巴,那意思似乎在嘲讽,在不屑。 君梦瞬间怒了,向她堂堂……现今改头换面在这当丫鬟伺候她也就罢了,竟然连个畜生都敢嘲笑她,真当她是泥捏的是吧? 狠狠瞪了一眼朝她龇牙咧嘴耀武扬威的小泥巴,君梦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此刻这周围没什么人,她脚尖一点如闪电般快速的出现在小泥巴跟前,单手揪住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把它倒提起来转了几圈,而后往青石板地上随手一扔,方才还耀武扬威神气活现的小泥巴顿时眼冒金星晕乎乎的趴在地板上,任由君梦的梳子落在它身上。 “哪个叫君梦?”眼看君梦就要完成任务,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在院子门口探了探头,冲着院子里的君梦问道。 君梦皱了皱眉头,谁会找她?她脑中浮现出那张清雅秀丽的面容,放下手中的梳子朝那小厮走过去,上下打量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谁找我?” 那小厮瞪大眼睛看着君梦那张美丽出尘的面容,猛地咽了几口口水,脸上满是惊艳之色,“呃…你…你是君梦?”好美,比府中最美的三小姐还美!他看得痴迷了。 君梦冷冷瞥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嫌恶之色,转身就走。 自从她这幅模样出现后,这种眼神她见了太多,她已经麻木了,不似刚开始般直接将那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别,别走,大小姐…对,大小姐差我来找你去一趟,你赶紧跟我走,别让大小姐等急了。”见她要走,那小厮才记起自己的任务,赶紧出声叫出她,还伸出手想去拉她的手臂,被君梦冷冷的瞪了一眼,讪讪的收回伸出一半的手。 她找她?君梦眼底闪过一道冷光,深幽的眼神在这小厮身上扫了一圈,看见他那闪烁其词的眼光时,点了点头,跟他一起离开。 风轻晨回到院子后,四处寻不着君梦的身影,只见到趴在地上可怜巴巴望着她的小泥巴,她叫来白芷等人问了一遍,谁也没见着君梦,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心中虽急着想找到君梦,但也不会太过劳师动众,君梦的身份只是个丫鬟而已,若是因着一个丫鬟就如此大费周章,落入有心人眼底只怕就会看出什么端倪。有了这层顾虑,她也就是让白芷出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人见着君梦了。 过了好一会儿,白芷回来了,“小姐,我都去问过了,大家都说没瞧见君梦,今儿个过年大家伙都忙得很,没注意到君梦是否去过。”打听了一圈也没得到个消息,见着小姐眼底闪过那抹急色,她心中也跟着急起来。 “没事,辛苦你了!白芷你去帮我把梳妆台上那个锦盒取出来,另外把院里的人都叫过来一趟。”白芷的答案在她意料之中,她方才也是一时情急才会让白芷去寻人,且不说君梦是何身份,光是她那神鬼莫测的武功就不会吃亏了,她此刻怕是有事离开了,在府中又岂能找着她。 “人全部都到齐了吗?”风轻晨扫了眼站在她跟前这群人,往日倒是没注意到,她这院子里也有约莫二十人左右,这人还真是不少。 白芷俯身行礼道,“回小姐的话,除了告假回乡探望重病父亲的小梅外,所有人都到齐了。” “嗯。”风轻晨微微颔首,朝他们露出一抹淡雅温和的笑容,打开放在跟前的锦木盒子,里面装了好些各种颜色的香囊,“你们都是我院里的人,往日你们也都尽心尽力的伺候我,今儿个过年我许你们半天假,你们都回去陪家人过节,我这就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她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满脸震惊的看着她,放他们回家过年!这可是往年都没有过的,就是有些主子待下人好,也就最多放几个人回去,大小姐这可是让他们全部回家过年,这…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深怕她下一刻就会反悔似的。 “你们不用那么震惊,我虽不是君子,却也是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不会收回来,这点你们大可放心!还有这个……”风轻晨顿了顿,眼神在他么身上游走一圈,最后落到白芷身上,对她笑道,“白芷,你将这锦盒里的香囊都发下去,一人一个。” “是,小姐!”白芷大概知道这锦盒里装的是什么,她方才取这锦盒的时候就觉着特别沉,如今看来她是没猜错。 众人不明所以的接过白芷递过来的香囊,入手的重量让他们心中一震,其中一个丫鬟将香囊里的东西倒出来,顿时惊呼一声,“呀,这是银子……” 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她手中那些碎银子后连忙把自己手中的香囊也打开,看着里面的碎银子,皆是满脸震惊错愕的看着风轻晨,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些碎银子你们都拿回家买些东西过年,也不是多少银子的事儿,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有这点时间还不若早些回家好好陪陪家人来得实在。”她说的都是实话,每人五两碎银子,这不到二十人也用不到一百两银子,这对她而言都是一些小钱,若是能用银子换来这些人的忠心,那是绝对值得的。 很多时候,这些平日看似不起眼的普通人,却能起到最关键的作用! 这句话,是前世一个给了她极大帮助,今生尚未出现的人告诉她的,只是她前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今生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大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奴婢给大小姐叩头了……”那个最先反应过来的丫鬟噗通一下跪在风轻晨跟前,咚咚咚的叩了几个响头,脸上满是感谢与激动。 “奴才谢过大小姐,大小姐真是好人,奴才也给大小姐叩头了……” “奴婢从没见过那么好的主子……” …… 看着众人感激涕零跪成一片的这一幕,风轻晨眼角微微上扬,又说了好几句话才让这些人都散了。没人注意到,方才还趴在青石地板上的小泥巴什么时候没了踪迹…… “白芷,大过年的你也回家去陪陪家人吧!这里面是二十两银子,你回去给家人买些东西。”风轻晨对白芷一直都是极好的,从她那次不顾危险陪她一同迈进那片小竹林时,她在她心底就是不一样的。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绣着茉莉花图案的荷包交给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白芷接过手中的荷包,心里一片温暖,眼泪哗的一下全部涌出来,不为别的,只为自己跟着这个好主子而高兴的。这荷包是她家小姐一针一线亲自绣的,那绣工是瞒不过她的,她不过就是一个下人,能跟着这么好的主子真是她三生有幸。 “你哭什么呀?怎么,嫌少啊!”风轻晨嘴角带着恬静温柔的笑容,笑着打趣她。 “才不是呢!”白芷赶紧拿出帕子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小脸一红,撅着嘴说道,“小姐就会笑话奴婢,奴婢哪是嫌少啊,奴婢是担心银子太多,不知道怎么花呢?” “那就不花,全部攒起来做嫁妆好了,过了这个年你就十四岁了,是时候开始攒嫁妆了。”前世白芷是许给谁来着?风轻晨在脑子里想了想,却是想不起什么来,看来她前世对白芷的印象真的太淡。 “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伺候小姐一辈子呢!”白芷一本正经的说道,见风轻晨张嘴要说什么,赶紧说道,“小姐,瞧瞧你把人都放走了,这屋里就剩下奴婢自己,你要是把奴婢也放走,谁来伺候小姐呀?大年初八是我爹爹的寿辰,小姐那日许我一日假回家陪陪家人就成,今日奴婢还是留在府中伺候小姐吧!” 风轻晨深深的看了白芷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这丫头…… 今儿个过年,府里热闹得紧,秦氏为了好好热闹热闹让管家去请了个戏班子来府里唱戏,这戏台子昨儿个晚上就搭建好了,今儿用过早膳后将军府后门就不断有人来回搬着东西进进出出的,起先管家还让人好好把守着,这后来府里别的地方缺人,也就把人派去了别的地儿,就留了两个小厮在这看着。 “两位小哥,请问这贵府的茅厕在哪里?兄弟昨儿个夜里吃坏了肚子,你瞧这……”一个脸上画着油彩,让人看不清长相的男子捂着肚子皱着眉小跑到那两小厮跟前,满脸焦急的找茅厕。 “你顺着这条路直走,过了小竹林往右拐,走上两百米在左拐,那边有条小道,你顺着走过去在……” “唉哟!我说这位小哥,能不能劳烦你带我去一趟,我这肚子实在疼得难受,你说那么多我也记不住呀,劳烦小哥了……这些小哥拿去买点小酒喝喝。”脸上画着油彩的男子往那小厮手里塞了些碎银子,那个小厮见他这幅模样,跟另外一个小厮说了声,带着他往茅厕的方向去。 眼看着立马就晌午了,风轻晨领着白芷正准备去前厅用午膳时,就看见马房的小五子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边跑嘴里边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小五哥,发生什么事了?你赶紧说啊,真是急死人了…”小五子跟白芷打小一块长大,两人好得跟亲兄妹似的,往日从没见他那么慌张过,今儿个突然见他这样,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出事了,不好了,人…不见了…咳咳……”小五子跑得气喘吁吁,撑着腿大口大口的喘气,这话也说得不全,断断续续的听着能让人急死。 白芷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眉头皱得紧紧的,气得直跺脚,“哎呀!你说的什么呀?什么人不见了?什么出事了?什么东西啊,你说清楚啊,真是急死人了……” 出事了,人不见了!风轻晨脑中闪过一道激灵,浑身一震,莫非是…… 070 去风轻晨的院子做什么? 见到小五子这么这幅模样,风轻晨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脑子里浮现出一张似乎被她遗忘的面容,小五子急成这幅模样,莫不是她那边出了什么事? 她心头一紧,深幽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语气有些急促的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小五子,一字一句的问道,“小五子,是她出事了吗?”希望不是她想的那般,近日发生的事似乎越来越超出她的认知与掌控,她逐渐有了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小五子略微迟疑的的点了点头,缓过气来有些心虚的躲开她的视线,“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位姑娘这几天老是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今天早上她跟我说想吃奶糕,我想着今儿个过年,就出去给她买了份奶糕,谁知道回去后就找不着她了,我……”他偷偷看了眼风轻晨,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大小姐那么信任他把人交给他看守着,他却把人给弄丢了,他还有什么脸见大小姐。 “什么?你竟然把人看丢了,你…你真是没用……”白芷瞪大了眼睛满脸气愤的看着小五子,小姐把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怎么能把人给弄丢了呢?她气得直跺脚。 “我…我不是故意……”小五子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声音变得更弱了几分,眼神闪烁不敢看眼前的两个人。 果然还是发生了! 风轻晨低声一叹,眼底闪过几分无奈,伸手拉住气得脸色发青的白芷,“白芷,你冷静一点,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怪他也没有用,春菊肯定会回来找我,回头你让管家找几个人去附近盯着,见着行踪诡异的人就先跟上去,不要打草惊蛇,暗中盯着就行。”事情发生后,风轻晨没有急着去追究谁的过失,而是第一时间分析出最有利的现况,包括别人接下来的举动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白芷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小姐,你是说春菊还会回来找你?这……”可能吗?她若是春菊肯定第一时间逃得远远的,怎么可能回来找她? 风轻晨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根本听不懂她们说什么的小五子,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极为好看却显得非常神秘的淡笑。 春菊曾经是她屋里的丫鬟,有过前世的教训后,今生的她对她早有防备,那日在北边的废院早有防备没被她所算计,更是在后来跟白芷小五子三人来了一出偷天换日,用一具身形差不多的尸体做了些许变化替代了春菊,给世人造成一个她已经死掉的假象。 她之所以把春菊留下来,本是有着别的打算,不过如今看来,她的计划怕是要提前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如此笃定春菊会回来找她,她眼底闪过一道阴鸷,对于曾经背叛过她,想将她置诸死地的人,她会不留任何后手吗?目前春菊对她还有用处,希望不会让她用到那个。 白芷微微动了动唇,原本还打算问点什么,但当她看见风轻晨那锐利的眼神时,说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点了点头应下她的话,又听她吩咐了几句话后转身离开,走之前不忘了带着满脸自责的小五子一起,边走边骂他,而小五子出于懊悔自责也不敢回半句话,缩着脖子任她打骂。 看着白芷两人离开,风轻晨的心中并未因笃定春菊会出现来找她而轻松多少,这几个月来她有很多机会可以离开,但她偏偏选择这个时候离开,真的是巧合吗? 突然间发生那么多事后,这样的巧合真的就是巧合吗? 风轻晨抬头望了望碧空如洗的蔚蓝天空,眼底盛满阵阵担忧,但愿这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件事好像就是一个小插曲般,并未在这忙碌而喜庆的日子里掀起任何风波,白芷很快就回来了,风轻晨带着她一起去前厅用过午膳后,陪着秦氏一起坐在戏台子下面听了好大一会儿的戏,这时间,也就这么慢慢流逝。 傍晚时分,若在平日这个时辰天色已经开始逐渐昏暗起来,而今晚由着万千灯火的缘故,这帝都头上的一片天好似被照亮了,黑夜似乎来得格外晚了些。 “娘,你小心点,今儿个累了一天,先坐着好生休息会,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姨母万般嘱咐让我好好照顾你,要是累着你了姨母还不得罚我呀!”晚膳时分,风轻晨扶着肚子微微凸起的秦氏进了前厅,向比她们早些到的姨娘们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在秦氏耳边嘟嚷念叨起来。(.好看的小说) 秦氏微微叹了口气,眼底全是满足与幸福,还有什么比失而复得的母女亲情更让人感到幸福呢?“晨儿,我又不是泥捏的,哪那么容易伤着,你不用那么紧张。” “是呀,大姐姐,母亲身子好着呢,你快些入座吧,大家都等着你来了好用晚膳呢,妹妹等得都饿了。”风轻莲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眼底带着几分轻蔑,风轻晨母女上演的温情戏码在她眼中就是一出无聊的闹剧,她可不想为了这个误了用膳的时辰。 风轻晨头也不回的回了她一句,“二妹妹若是饿了就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虽说这大过年的礼数比较多,但也不至于把二妹妹给饿坏了,外人也不会因此笑话二妹妹不懂礼数的。” “大姐姐说的极是,不过妹妹再不济也是将军府的二小姐,若是传出些对妹妹不好的流言,怕是有损将军府的名声,到时候就是大姐姐脸上也无光呢!为了大姐姐,妹妹就是再饿也得忍着不是,大姐姐你说对吧!”风轻莲抬头望着风轻晨,面带笑容话中带刺的反击道。 “无妨,这将军府的名声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抹黑的,若不是家中的正经主子,别人就是刻意做些什么也是断然不会有人相信的。叶姨娘…不对,应该是叶夫人,你说我说的可在理?” 风轻晨这话说出口,瞬间黑了两张脸,风轻莲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这堂堂将军府的二小姐在她嘴中竟成了不是正经的主子,不就是嘲讽她是庶出,在家中没有话语权吗?还有叶姨娘,她被老爷贬为通房,如今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让老爷松口,这就是她心上的一道疤,却被风轻晨这么血淋淋的揭开,新仇旧恨她是恨不得扑过去吃了风轻晨的肉,喝了她的血,一解心头之恨。 “难道大姐姐认为妹妹不是府中主子不成?大姐姐的想法实在太伤妹妹的心,妹妹……”风轻莲有意当着风啸的面扮柔弱,让风啸看看风轻晨那副欺人太甚的嚣张面孔,谁知她哽咽了半天也没见他有丝毫动静,眼神顺着他的位置看过去,发现他正老神自在的跟秦氏说话,好似没听见她跟风轻晨的对话般,气得她差点咬碎了银牙。 “看来二妹妹还是不饿,否则哪会有这心思和力气来说这些话。”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瞥了风轻莲一眼,又自顾自的说道,“二妹妹不饿姐姐可饿了,爹,这人若是到齐了我们就快些用膳吧,今儿个忙了一天心中虽是开心,但这肚子也着实饿得慌。”她还刻意看了眼风轻莲,那一眼中带着些许挑衅的味道在里面。 看着风轻莲怒火中烧的模样,风轻晨眼底快速闪过一道不可察觉的冷光,随即状若无事般扫过在座的众人,似乎才发现人尚未到齐,粉唇不满的嘟嚷道,“三妹妹怎地还没来啊?瞧把二妹妹饿成什么样了,三妹妹真是……”真是什么,她也没说明白,但话中的确带着几分不满就是了。 “不知妹妹做了何事惹得大姐姐不悦,竟是让大姐姐不顾身份的背后腹诽起妹妹的不是?”突如其来这道含着委屈的甜美声音响起,众人顺着声音的来源地望过去,瞧见风轻莲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撅着嘴,眼中噙着泪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然而,此刻众人瞩目的焦点并非在她身上,而是落在她身旁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看着眼前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老太太,众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一张张脸上满是震惊。 这,真的是那个整日喊骂不休如同疯子般的老夫人吗?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虑,显然众人都没有想过,今日老夫人会出现在这年夜饭的桌子上,还是以这幅形象出现。 “三妹妹莫不是耳朵不好不成?姐姐有腹诽三妹妹吗?不知姐姐那句话让三妹妹误解了,不妨说来听听。”风轻晨是唯一一个没被老太太惊着的人,她比他们先一步都惊过了,相比较而言她对风轻语如何让老太太听话以及治好她的腿更感兴趣。[.超多好看小说] 风轻语跺了跺脚,小嘴一撅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眼中那亮晶晶的眼泪就要往外掉,“大姐姐你…你……”她小声哽咽道,瞬间就成了一个泪人儿。 “都给我住嘴!晨儿,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些,别跟她计较;语儿,你往后听话不要妄下定论。大过年的吃顿饭还闹些事出来,在这样全部上家法!”风啸站起来把老夫人推到他身旁坐下后,见风轻晨跟风轻语两人似乎谁都没有让谁的意思,怒目一瞪,厉声喝道。 “爹,晨儿知道了。”风轻晨垂下头,低声应了声。 风轻语拭去脸上的泪水,应了声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语儿别哭,来祖母这,别人都欺负你祖母疼你,要是没有语儿,我指不定早让人给害死了,日后祖母定是不会让人把语儿欺负了去,谁要欺负语儿就先踩过我老太婆的尸体!”老太太语气突然一变,整个人好像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灰暗的眼底竟然带着几分煞气,这让风轻晨心底一震,不过过去半日,老太太似乎又不一样了,身上好似多了些东西? “娘,这大过年的说这些话可是不吉利,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再说了这一大家子人都看着,哪有人欺负语儿?”秦氏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笑着把老夫人的话揽了过来,三两句话就把她话里的狠戾化解掉,继而看向风轻语略带不满的轻责道,“语儿这爱哭的毛病可得改改才行,若不然让你祖母误会了可就不好了。”她这尺度把握得极好,虽说是在责备风轻语,但语气跟表情却带着一股宠爱,让人感觉她是在教导自己疼爱的女儿,就是想挑刺也找不着借口。 风轻语缩了缩头,满脸惊恐的望向秦氏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是母亲,语儿知道了!” 风轻晨微微蹙眉,眼角余光扫过风轻语一眼,她这是装上瘾了不成?但她也知道此刻她不适宜插话,她相信这点小场面难不倒秦氏。 “我知道语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快些过去坐下吧,在等下去菜都该凉了。”秦氏好似没瞧见风轻语那做作的表情,笑着朝她点了点头道。 经过上次老夫人将秦氏软禁夺权之事发生后,风啸心中也知晓秦氏对老夫人心有怨气,尤其是她还想给晨儿逼婚后,她们之间的关系更是降到一个最低点,为了不让她们发作起来,风啸及时站出来宣布开始用晚膳。 “娘,你尝尝这鱼头豆腐汤,味道极为清淡爽口,最适合你现在喝了。”晚膳开始后,风轻晨亲手给秦氏盛了一小碗鱼头豆腐汤,这道汤她前世怀了身子的时候就极为喜欢,口味清淡最是适合怀了身子的人用了。 秦氏笑着接过她盛的汤,用勺子浅尝了一口,入口的鱼肉清香和豆腐的味道融合在一起,那味道只是极好,她很是喜欢的多喝了两口,风啸见着不由得笑道,“晨儿对你娘是极好,极为孝顺,你们也要跟晨儿多学学才是,百事孝为先,在家孝顺父母长辈,日后嫁入夫家侍奉孝顺公婆,万不可对长辈不孝。”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盯着风轻晨,也不知是在夸她,还是在敲打她。 风轻晨察觉到风啸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全然当做没看见般,微微垂下脑袋,面露娇羞之色的说道,“爹,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夸赞也罢,敲打也罢,总之装傻充愣就是了。 “是啊,大姐姐真是厉害呢,连怀了身子吃什么都知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大姐姐自己有过经验呢!大姐姐你别误会,妹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么随口一说罢了!”听见风啸又夸赞风轻晨,风轻莲心中又是生气,又是嫉妒,小声嘟嚷了两句。 她若是不解释众人还觉着她这是小孩子家口没遮拦,这一解释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众人不由得纷纷把眼神落到风轻晨身上,各种探究。 “二妹妹这话好在没让外人听见,若是让外人知道我堂堂将军府的二小姐竟说出这等粗俗不堪的话,真不知别人会如何想二妹妹?上次白云寺之事后,二妹妹往后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若是这事在传出去,外面指不定会说成什么样子,二妹妹说话还是谨言慎行得好,须知言多必失,若是因着几句话毁了自个儿的一生,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光,望着风轻语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她脸上明明带着恬静温雅的笑容,风轻莲却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寒意袭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嘶—— 她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胁风轻莲!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望着风轻晨,一个个都不敢相信素来温和脾气很好的大小姐竟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威胁二小姐! “你……”风轻莲一下子站起来,狠狠的瞪着风轻晨。 “坐下,快坐下!”坐在风轻莲旁边的三姨娘一看风轻莲站起来,就知道她肯定又要冲动了,赶紧拽着她的衣角小声让她坐好,眼底闪过一抹很铁不成钢的无奈。大小姐明明就是故意激怒她,她竟然还傻乎乎的上当,真是…真是…唉!“还请大小姐见谅,二小姐年纪小不懂事,说出那些话也是无心之失,还请大小姐大人大量勿要跟她一般见识;这大过年的勿要因着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开心,毁了大家的好心情。”三姨娘站起来恭敬的给风轻晨行了个礼,代替风轻莲跟风轻晨道了声抱歉,开口就将风轻莲的话推做年纪小不懂事,几句话就把局面给扭转了;若是风轻晨继续说下去,她就成了心胸狭窄不顾大局的人,她这是在逼风轻晨罢手呢! 风轻晨饶有兴致的扫了眼满脸歉意的三姨娘,又看了眼满脸怒容的风轻莲,心中不禁想到,这风轻莲真是三姨娘的女儿吗?怎就没学到三姨娘这份八面玲珑的手段呢? “三姨娘言重了,都是自家姐妹我当然不会与她计较,我说她也是为了她好,毕竟她是我妹妹嘛!”风轻晨眼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角余光扫到风轻语身上,也察觉到方才帮她推着老太太坐的轮椅出来时的丫鬟不见了踪迹,而她脑中也浮现出她那个消失了一天的丫鬟——君梦! 习惯君梦陪在身旁后,她突然失去踪迹,风轻晨竟是感觉有些不习惯,脑中是不是浮现出她的身影。 有了风轻莲的前车之鉴后,这顿晚膳用得倒是非常顺利,没人再开口找茬,风轻晨边吃饭,边不停的给秦氏布菜,偶尔还跟旭儿说笑几句,这一桌人就属他们母子几人吃得最开心,她们的欢声笑语停在别人耳中就是根根针刺在心上似的,恨得牙痒痒的。 而另一边,消失一天的君梦究竟去了哪里呢? 这个问题在用过晚膳后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就得出了答案! “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这刚用过晚膳,众人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见管家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边跑边不停的喊道,就连行礼都忘了。 风啸眉头一皱,这大过年的能有什么大事发生?但他还是沉声问道,“杨管家,何事如此惊慌?你且慢慢说来。” “老爷,府里进了偷儿,方才奴才经过主屋外面,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奴才起初认为是下人在收拾屋子,可是那声音又有些不像,奴才就进去瞧了瞧,谁知就瞧见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在老爷的屋子里翻箱倒柜也不知在找些什么,他一见奴才进去跳窗户就跑了。奴才已经让人好生守着,不让那贼人逃走,还请老爷回房清点一下,看看是否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管家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称述清楚,额头冷汗直冒个不停,这大过年的府中竟会遭偷儿,真是……唉! 风啸猛地一下站起来,厉声道,“竟有这等事!你可有派人搜查府中各个院落?”竟有偷儿去他的房间行窃,真是好大的胆子! 杨管家讪讪的说道,“回老爷,奴才只让人严加戒备不让那贼人逃脱,并未让人去……”他不过是个管家,哪能让人去搜夫人小姐们住的院子,他没那个胆子不说,也没那个资格这么做。 “立刻让人去搜,只要那人尚未离开将军府,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搜出来!”风啸说完,大步迈出前厅,火急火燎的朝他那遭到偷儿的房间赶去。 他房间放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可千万别被那偷儿偷走才是! 风啸一走,连带着管家传来这消息,前厅这群女人一个个都被震住了,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眼底闪过几分惊慌,议论纷纷,整个大厅瞬间喧哗起来,而老夫人就在这时说话了,“都给我安静下来!今儿个没抓出那偷儿前,全部都不许离开,都给我坐好了。” 全部不许离开! 叶姨娘,三姨娘,四姨娘,风轻莲,风青阳,风轻音以及风轻语等人点了点头,这不离开也是为了众人的安全,她们当然没有异议;秦氏跟风青旭也是没有意见,风轻晨眼神扫过在座众人一圈,却在五姨娘白玉脸上看出一抹惊慌,她眉头紧皱着,好似极为不安,坐立难安,眼神不停的望向门外。 “五姨娘在想什么呢?还是在担心什么?”风轻语也瞧见了五姨娘的异常,眼底闪过一道讥讽,故作不知的大声开口问道。 五姨娘浑身一震,显然没想到风轻语会这么问,稍作停顿,顿时愁容满面的说道,“多谢三小姐挂心,妾身见着老爷还没回来,心中担心老爷是否丢了什么贵重物件?也不知那胆大包天的偷儿有没有被捉到?老爷待妾身如此好,妾身自是关心老爷的,若是因此作出些失礼的举动,还请夫人,诸位小姐,老夫人以及诸位姐姐见谅。” 白玉的一番话回答得滴水不漏,但就是如此引起了风轻晨的怀疑,对白玉她心中至今仍带着极大的疑惑,具她自己所言,她家到中落前来帝都依亲,却寻不着亲人,如今是孤苦无依的一人,这样的身世她如何能拥有铁腾木这般珍稀的宝物,最重要的是,那块铁腾木就那么恰好是她外婆留给她的东西,这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五姨娘真是贴心,难怪爹总说五姨娘不光生得美丽,还温柔贴心,果真是这样呢!”风轻晨有意帮了白玉一把,在还没查清白玉身份之前,她对白玉有几分忌惮。 白玉感激的望了风轻晨一眼,“大小姐说笑了,妾身哪有那么好。” 有了风轻晨帮白玉解围,叶氏母女想借机刁难白玉的心思也就没在继续,众人心中都挂念着那个贼人,担忧他是否会闯进自己的院子偷走什么贵重的物品,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众人的心思也就越沉越低,个个眼巴巴的望着门外,等着风啸那边传来好消息。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但在众人心中都像是过了好久好久般。 终于,看见一道身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先是行了个礼,随即说道,“老爷请老夫人、诸位夫人小姐一起去大小姐的院子一趟。” 去风轻晨的院子? 老爷不是去捉贼了,这大晚上的让人去风轻晨的院子做什么? 众人心中瞬间冒出这个疑问,唯有风轻语母女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好似在说,“看,好戏开始了!” 面对众人那各种眼神时,风轻晨反而是最淡定,最从容的,她早就知道今晚注定不会太平,她遣走她房里那些人也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在里面,而事实证明,她做对了!她眼中闪过一道厉芒,眉宇间带着几分阴鸷,稍纵即逝! “老爷可有说让我们都去大小姐的院子有何事?”秦氏眼底闪过几分担忧,皱着眉头望着那个下人问道。 “回夫人的话,老爷只吩咐奴才将老夫人以及诸位夫人小姐都请去大小姐的院子,别的事奴才一概不知。” 这奴才的话让秦氏更加不安,抬头看了眼神情没什么异色的风轻晨,她仍旧是那副恬静淡雅的模样,好似这件事与她完全没有关系似的,让秦氏看不透她究竟想做什么? “一个个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老夫人冷眼瞥了这群人一眼,厉喝一声,一个丫鬟连忙走过来推着老夫人走在最前面,那群人都跟在老妇入身后,丫鬟们取了灯笼照路,一大群人各怀心思的朝风轻晨的院子走去。 ------题外话------ 娑发现有一部分读者不知道这题外话的字数是不收费的,认为那些推荐,或是娑偶尔的碎碎念也跟正文一样是收费的,其实不是哟! 题外话的字数是不在正文范围内的,亲们若是不喜欢推荐啊,或是娑的碎碎念,无视就行哟! (*^__^*)嘻嘻…… 071 怒了,君梦的爆发!(上) 君梦消失了一天,究竟去做什么了?去了哪里呢? 这个问题一直在风轻晨心中盘绕,恐怕任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她以为出去办事的君梦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将军府,而是遭了别人的黑手,被困在下人居住小院子里。 但,君梦真的就那么轻易的被困住了吗? “大小姐到底在哪里?这好像不是去夫人院子的路?”今儿个上午,君梦跟着那个小厮离开院子,见他带着她越走越偏,而且这条路根本不是去秦氏院子的路,她停下了脚步,看着给她领路的小厮问道。 见她停下来不走,那小厮明显有些着急了,连忙说道,“大小姐就在前面那院子里,旭少爷贪玩摔着了,大小姐正照顾他呢,你跟我来就成了。”他伸手去拉君梦,被她一个闪身避开了。 在前面的院子里?君梦眼底闪过一道冷嘲,连骗人的借口都那么烂,真不愧是那些蠢女人找来的人。既然你们把主意打到我身上,那我也就不用对你们客气了! 君梦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邪气,她早就想教训一下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了,但她又不能太张扬,不能让人注意到她,如今这可是个好时机,她当然不会放过。她唇角勾起的笑容带着股令人心颤的寒气。 那小厮被君梦那勾唇一笑都看得痴了,却又在下一刻浑身发寒像是掉进冰窟窿里似的,浑身发冷,嘴唇一下子变成青紫色,君梦见此眉毛微微上挑,“还不快带路,误了大小姐的事你十条命也不够赔。”既然决定要借这个机会教训她们一顿,君梦也就暂且允许自己愚蠢一次,刻意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催着那小厮赶紧上前带路。 到了一个有些残破的小院子,君梦也好像没看见似的,跟着那小厮就往院子里冲,他们前脚刚踏进那屋子,君梦突然觉着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后脑勺,整个人就这么倒了下去…… “哎…哎…他妈的,老子还以为这小娘们多厉害呢,不过一块砖头就搞定了,二夫人还说这小娘们会武功,让老子当心点,老子还没出手就晕了。”君梦倒下后,一个生得五大三粗但脸长得挺猥琐的男人手上拿了块砖头从后面出来,伸出脚踢了踢地上的君梦,见她没半点反应,立马丢下手上的砖头,骂骂咧咧的说道。 “那我回去告诉二夫人了,这小娘们你可别玩坏了,你吃了肉给小弟喝点汤也成呀!”刚才那个小厮见着君梦倒下去,立马露出本来面目,满脸淫笑的看着君梦那曼妙的身子。 那男人忘屋里唯一的一张板凳上一坐,瞧着二郎腿伸手在身上抓了几下,粗鄙的吐了口痰,笑得很猥琐的对那小厮点了点头,很豪气的说道,“你放心,不过就是一个小娘们,等兄弟玩够了就让你也好好尝尝这小娘们的味道,看她这模样生得挺俊俏,也不知脱了衣服在床上的表现怎么样?要不待会你别走,咱们一块上,玩死了就算了,没玩死咱们弟兄两就带回去继续玩,嘿嘿……” 他边说边用眼神上下打量着倒在地上的君梦,那模样就像一匹饿狼看见肉似的,若不是不能坏了二夫人的计划,他早就扑上去好好尝尝这小娘们的味道了,就这样看着吃不着,憋得他浑身难受。 此刻躺在地上装晕的君梦被他的话气得差点跳起来扭断他的脖子,她这一辈子还从来没被人这么侮辱过,若不是还残留着一丝理智,这两个人早就死了几百次都不止,她堂堂…谁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今日竟然被这两个贱人羞辱,偏生这还是她自找的,她险些被气得内伤。 好在他们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从他们说话中,她得知这个男人竟然是冒充戏班子的人混进将军府的,现在还得回戏班子,免得被人发现了;而那个小厮也要回去给二夫人复命,他们走之前在屋里点了一支会让人昏迷不醒的迷香,而后离开留下君梦一人在这间上了锁的破旧屋子里。 “该死!”君梦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眼底迸发出一股戾气,原本娇柔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就像……男子似的! 这一瞬间的变故并未被人发觉,即便是被人看见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谁能相信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说话的声音会跟男子的声音般低沉呢? 君梦悄声无息的在那两人身上放了一种追踪用的香粉,而后满脸阴沉的从后窗离开,待她再次回到这间屋子时已经是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分。出去时她是一个人,回来时,她手中多了一道人影,以及那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砰――”这扇破旧不堪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随着这一脚,满屋子的灰尘乱舞,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你们想做什么?滚开…快给我滚开…”早就醒来坐在墙角的君梦瞧见这突然出现的猥琐男人,吓得往后之退,当他伸手要捉她的时候更是吓得不停的尖叫哭喊。 那个男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耐烦的地吼道,“你他妈给老子闭嘴,你在叫老子把你嘴给缝了,你是乖乖跟老子走,还是老子拖着你走?赶紧的,老子没时间在这跟你瞎耗。”这男子就是上次奸污红叶那人,叶姨娘娘家马房的一个下人,名唤张飞,平日里没少做那些奸淫的勾当,对这事都熟悉得很,眼一瞪就把人吓得不敢吱声。 君梦虽停止了叫声,但那双眼仍是满脸惧意的看着那个男人,眼泪啪啪往下掉,退无可退的情况下,缓缓站起了身子,背部紧紧贴着墙,不停的摇头,“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了……”她小声啜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极为伤心。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哭什么哭,你他妈的死爹了?给老子闭嘴,在哭老子把你扒光了扔大街上去……”张飞怒瞪她一眼,眉头皱成一团,她在吵一句就把她打晕扛走,吵吵闹闹的真他妈烦人。还是刚才好,直接给打晕,想干嘛干嘛! “我…不要…呜呜…”许是被这一吼给吓着了,君梦当真是收住了眼泪,肩膀一耸一耸的小声啜泣着,那张俏丽的脸上挂满泪珠,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有种想把她压在身下好生蹂躏一番的冲动。 张飞走过去一把钳住她小巧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她曼妙的身躯上摸来捏去,眼底欲火直冒,任由身材娇小的君梦怎么挣扎也是于事无补,根本没办法挣脱开来,除了流泪后她再也做不出任何别的事。 “瞧你这小脸蛋,多漂亮,你只要乖乖听老子的话,老子就不杀你,留着你的小命好好伺候老子,否则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喂马,听见了没有?”张飞黝黑的眼底燃着熊熊烈火,这么些年他玩了不少女人,还就没玩过这么美,这么嫩的,他还真有些舍不得杀掉她。 “呜呜…我…我知道了…”君梦往后缩了缩脑袋,双手放在胸前边哭边点头,眼底全是对他的恐惧和害怕。 张飞被她哭得心烦,从她身上扯下来一块碎布往她嘴里一塞,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袋往她身上一套,趁着所有人都在前厅帮忙的时候,扛着她快速的离开这个小院子而没被什么人看见。 他们走后,一道身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令人惊愕的是她的脸,跟刚才被带走的‘君梦’一模一样。她冷冷的瞥了眼那人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一道阴鸷,整个人犹如万年玄冰般,透着刺骨的冰寒气息。 冷哼一声,她翩然飞起从窗户跳出去,脚尖轻点,施展轻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风轻晨等人则是在老夫人的威势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风轻晨的院子,老远的,就瞧见她那院子里灯火通明灯笼火把把她的院子照映得跟白天似的,偶尔传来几道女子的求饶或是风啸的怒吼,让人不得不心生疑惑,这院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她们迈进院子的那一刻,眼前这凌乱驳杂的一幕,让风轻晨瞬间明白,风啸之所以将她们所有人都找来的原因了。院子里那张石桌子上放了个大大的包裹,包裹已经被打开,里面金光闪闪,有银子,金子,首饰,珠宝,还有好些银票,这一包东西若是拿出去卖掉,少说也得值上万两银子,而如今就这么被扔在那张石桌子上。 众人也被眼前这一幕惊着了,尤其是风轻语跟叶姨娘,她两相视看彼此,眼底闪过几分错愕,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没想到那张飞竟是没按她们的计划行事,竟真去偷了那么多东西。 “呀,小姐,那不是前些时日你生辰的时候皇后娘娘赐给你的夜明珠吗?怎么会在这里?”风啸坐在那石凳子上,风轻晨等人走到他身边,而白芷跟在风轻晨身旁则是离那张桌子最近,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精致的红橡木雕刻的盒子,惊呼出声!三两步上前打开那个盒子,顿时,绽放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即便是白芷将盒子关上,却关不住那一道道贪婪的目光,众人的目光也被吸引到那堆首饰珠宝上,起初她们还没细看,如今这一看,顿时发现这里面好些东西都特别眼熟,仔细一看,那不就是自己的东西。 “这是我的翡翠手镯…” “这是我的琼花发钗…” “这对金镯子是我的…” “这块温玉……” …… 顿时,所有人都乱了,手忙脚乱的在桌上那堆东西里寻找自己的东西,风啸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却也没出声制止。 秦氏跟风轻晨并未如那群女人般上前翻腾,而是上前几步走到风啸跟前,柔声问道,“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的东西怎就会出现在晨儿的屋子?”风轻晨也极为配合的露出满脸疑惑之色,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 “是啊,啸儿,这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府里有人手脚不干净,趁着过年的时候让人去偷了大家的东西,被你抓了个现形儿。”老夫人坐着轮椅腿脚不方便,但那张嘴还是那么恶毒,三言两语就想把火惹到风轻晨身上,意有所指的语气令秦氏蹙眉。 风啸没回答老夫人的话,也没反驳,大手一挥大声说道,“都给我住嘴,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东西放在那还能飞了不成?都给我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被风啸这么一喝,众人立马发现自己的行为多有不妥,一个个红着脸放下手中的东西,后退几步依依不舍的离开那对金灿灿的物件。 “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们屋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大小姐院子里?” “就是啊,那些都是我们平日里佩戴的一些首饰,好端端的怎就跑这来了?” “老爷,这事儿你可得跟咱们好好说说……” …… 这桌子上放的一堆东西每一件都是极其珍贵值钱的东西,平日里他们都藏着掖着舍不得拿出来佩戴,今儿个被人一锅端了,她们能不急吗?一个个眼光盯着风啸不放,非得要他给自己等人个说法不成。 “都给老子住嘴!”风啸被她们吵得头疼,心烦得连粗话都冒出来了。 作为一个大将军,他平日里竟然在军营跟士兵相处,军营里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骂骂粗话,打打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是军营的生活,家里这群女人叽叽喳喳起来比打仗还让人头疼,他直接一声厉喝,倒是全部都住嘴了。 “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的?”指着桌上那堆东西,风啸皱着眉头问道。 那些女人连忙不停的点头,“是,都是我们的,那对金手镯还是上次妾身生辰老爷你专门给妾身……” “那支琼花发钗是老爷你外出归来送给妾身的,你还说妾身就像那琼花般……” “那块温玉是老爷你见着妾身身子不好,专门花了大价钱……” …… 风啸这一问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那些刚刚闭嘴的女人又再度开口叽叽喳喳说了起来,听着她们说的话,风轻晨扶着秦氏的手明显感觉到她身子顿时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苦色。 是啊,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自己心爱的相公对别的女人万般贴心,万般照顾,却对自己没半点表示呢!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她真没发现,她爹竟然还是个多情种,对这些女人还真是尽心尽力,只是可怜她娘一心守着他,为他付出那么多,却从未享受过这等殊荣。 男人,哼! 若是现在有人问她最讨厌什么,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男人! 世间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可以左拥右抱,可以左右逢源,而女子只能守着一个男人,每日在等待中度过,还得面对那男人那些女人的算计陷害,争宠连连,何其可悲,何其可叹!寻常人家尚且如此,那皇家又将会斗成怎样一副模样? 想到上次皇后姨母想将自己跟太子撮合成一对,而后百花宴上太子竟是当众求婚想娶她跟心雅表姐为侧妃,她想,若是没有三皇子表哥的事,恐怕皇上真会赐婚吧!那时,她有该当如何?抗旨吗?或许是换种方式拒绝吧! 经历过前世上官裕的事后,她心中那颗爱情的种子已经枯萎,可能她会在成年后选个家境普通,为人老实,不纳妾的人简单度过一生吧! “晨儿,你有什么看法?”风啸的一句话,把风轻晨从自己的思绪中唤了出来。 风轻晨抬头就看见风啸那张严肃的面孔,他那双眼睛好似两簇火焰般,直直的望着她,“爹,晨儿心中奇怪着呢!这些东西怎就会在晨儿的院子里呢?莫不是那偷儿跑进了晨儿的院子,眼见要被抓住就把这些东西扔下了么?”她毫不躲闪的望着风啸的眼眸,皱着眉头大胆的假设道。 “晨儿真这么认为?”风啸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在风轻晨正准备回答他的时候,他又再度说道,“这些东西都是从晨儿的屋子里找出来的,那偷儿也找到了,不过不是一名,是两名,其中一名就是晨儿院里的人。” 偷儿捉到了,其中一个偷儿就是风轻晨屋里的人! 这句话好似一个惊天响雷般,众人都不敢置信的望着风轻晨,就连秦氏也是满脸震惊,这…这事怎么会是这样?白芷皱着眉头瞧瞧扯了扯风轻晨的衣角,想说什么,被风轻晨一眼给瞪了回去,她讪讪的回到旁边站好默不吭声。 “我屋里的人偷了家中诸人的东西?爹,你说的是真的吗?”风轻晨满脸错愕的看着风啸,眼角余光扫过满脸得意的风轻语母女,眼底闪过一道讥讽。 你们笑吧,若是真如我所想般,你们就等着哭吧! 风啸点了点头,沉声道,“据那人所言,这些东西是你让她去偷的。”他也不相信晨儿会做这种事,但那被当朝抓住的人和那男人都异口同声的说是晨儿主使,那么多人都听着,他必须把这事给大家个交代。 哗――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乱了套了,一道道嘲讽,不屑,嫌弃的眼神纷纷落到她身上,就连只有四岁的风轻音都满脸嫌弃的瞪了她一眼,粉红的小嘴吐出一句,“坏人,小偷,不要脸。”天知道她究竟懂不懂‘不要脸’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风轻晨脸色没什么异常变化,就这么看着风啸,眼底闪过一道毫不掩饰的冷嘲,淡淡的问道,“所以呢?”没有解释,没有争论,没有勃然大怒,她的反应出奇的冷淡,淡得让人心惊。 风啸看着这样淡漠的风轻晨,眼角微微抽搐,心底的笃定如今也变得有些摇摆不定,沉声问道,“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她若是解释,他就能顺着她的话将此事揭过去,偏生她这幅淡漠的模样让他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解释什么?我需要解释吗?或者说,我的解释有用吗?”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莲步款款的走到那张桌子前,顺手拿起一个质地很好的翡翠玉镯把玩两下,手一松,那玉镯掉在地上,摔成碎片。在众人惊愕不解的目光注视中,她淡淡的说道,“这种东西,我库房里多得很,我犯得着去偷?” 众人突然回过神来,是啊,皇后娘娘上次给她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她贵为皇后娘娘最疼爱的郡主,什么好东西没有,会看上这些东西吗? “这温玉,质地真差,入手的触感略显粗糙,里面还有杂色,次品。”她有捡起一块价值不菲的温玉三两句挑了些毛病,红唇微张吐出次货两个字时,手中的温玉与那个翡翠镯子一样,再次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晨儿,住手!你在做什么?”风啸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毁了两件价值不菲的东西了。 风轻晨勾唇望着他,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爹,既然你说这些东西是我让人偷的,那就是属于我的,我自己的东西看不顺眼毁掉几件又有何不可?” 风啸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她不是不解释,而是不想解释,直接用事实向他证明,她根本没那个必要去做这种事,她能够面不改色的毁掉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又岂会是那种贪念蝇头小利之人。而且凭她的身份,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他是被气糊涂了。 这也不能全怪风啸,谁能想到这大过年的还能冒出这么一档子事,府中遭了偷儿不说,还见到那档子让人恶心的事,他是武将本就没那么多弯弯心思,没想到这一层而冤枉了风轻晨也是情有可原。 “不要脸,那是我姨娘的东西,你陪我姨娘的镯子,你赔我姨娘的镯子来……”四岁的风轻音才不管风轻晨是不是被冤枉,也不懂这其中有什么别的事,她就是亲眼看见风轻晨毁了四姨娘的镯子,她一个箭步扑过去举起小拳头照着风轻晨的腿一个劲的捶打。 别看风轻音人小,但手上的劲可不小,风轻晨身子本就瘦弱,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一撞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她的拳头不断打在她腿上,疼得她皱眉。白芷急忙上前想把她拉开,谁知风轻音死死抱住风轻晨的小腿不放,白芷又不敢太用力怕伤着她,一时竟是无法把她拉开。 而周遭的人竟是没一个人上前说把风轻音拉开的,秦氏倒是想上前,却被叶姨娘不动声色的拦住,风青旭也被风青阳给拉着动不得。 嘶―― 该死!风轻音竟然张嘴狠狠的咬住风轻晨的小腿,风轻晨疼得倒抽一口气,她正准备把风轻音踢出去的时候,一道纤细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身边,伸手在风轻音背上一拧,风轻音吃痛的松开嘴叫了一声,接着那道身影直接提起她的小身子往风啸怀里一扔,从头到尾她没说一句话,脸色阴沉得叫人害怕。 “君梦,我没…”风轻晨正准备跟她话说自己没事,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她说到嘴边的话瞬间收了回去,任由她扶着自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白芷急忙跑过来关心的问道。 君梦冷冷的瞥了白芷一眼,红唇微张吐出两个字,“废物!”而后蹲下身子拿起风轻晨那只被风轻音又咬又打的腿,小心翼翼的帮她揉着,浑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冷意,让人不敢靠近,也不敢质问什么。 隔着衣服风轻晨好似也能感觉到君梦手中那一股不断传出的热气,有过经验的她知道君梦这是在用内力帮她按揉,她几番想开口跟她说自己没事,不用那么麻烦,但每次一看见她那副气得不轻的模样,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得好。 该死!她竟然让自己受伤―― 今天发生的事本就让君梦积压了一肚子火,这个蠢女人竟然还让自己受伤,她极力压制自己心头的怒火和那股嗜血的杀意,才没让自己大开杀戒杀了这群碍眼的人,同时她也恨极了自己跟那人的鬼约定,不能出手干涉她的事,不能干涉…… 她发誓,再有下次她绝对不会再估计那该死的鬼约定,谁敢伤她一根毛发,她就灭谁满门!她的人岂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风轻晨自然是不知道她这一时心软被风轻音弄伤的事,在君梦心底掀起多大的狂潮,又留下多重的后遗症,她只知道,生气的君梦好可怕!以后还是尽量别让她生气,她那股气势就够恐怖了。 君梦一出现,最惊愕的就是风轻语母女,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君梦的出现让她们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们都知道君梦是会武功的,就是瞎子也看出来她现在很生气,谁敢在这个时候去惹她?当然,也有人除外。 “你这小贱人,竟然敢伤害本小姐,你快给我跪下,不然我让我爹爹把你抓去杀头!”吃痛后的风轻音从风啸怀里跳出来,上前几步瞪着给风轻晨揉腿的君梦气势汹汹的威胁起来,全然没感觉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而风啸本想训斥君梦,让她给风轻音道歉,谁知却听到这个向来乖巧可爱的小女儿说出这番话,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气,“音儿,闭嘴!”怒吼一声后,他含怒的看着四姨娘,冷声道,“音儿才四岁就懂得骂别人小贱人,还知道仗势欺人,好,很好,真是好得很啊!” “老爷,音儿年纪小不懂事,妾身往后会好生教她……”四姨娘被他看得心头一颤,连忙挺着个肚子跪下给风轻音求情。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风啸冷冷的打断,大手一挥怒道,“教了四年就教出这幅模样,往后音儿就不用你管了。白玉,音儿往后就交给你带,这些恶习全部都要让她给改掉,该打就打,该罚就罚!”几句话,风轻音日后的生活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不要,爹,音儿不要这个狐狸精,音儿要跟姨娘在一起……”风轻音虽说不怎么懂事,但还是能听懂风啸那句把她交给白玉,该打就打,该罚就罚的话,立马扑过去拉着他的衣角撒起娇来,嘴中很自然的就吐出那平日里听见别人对白玉的称谓。 “音儿,你给我闭嘴!”四姨娘赶紧站起来三两步走过来伸手捂着风轻音的嘴,厉喝一声把她拉到一旁,不让她在开口惹得风啸动怒。 “哼!”风啸冷哼一声,把视线从风轻音身上转移到风轻晨身上,“晨儿,你没事吧?有没有被伤着?” 听着他那迟来的问候,风轻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清澈的眼底一片清冷,“没事,君梦,可以了,你放开我吧!”她动了好几下想把小腿从君梦手上抽回来,奈何都动弹不得,她只得开口对她说道。 君梦没半分想要把她放开的意思,捏着她的小腿头也不抬的说了句,“你受伤了。”意思就是她好好坐着,别想着乱动。 风轻晨嘴角微微抽搐,她不过就是被四岁大的小孩咬了一口,她犯得着那么小题大做吗?又不是被人砍了一刀,连动都不能动。 她应该庆幸自己只是被咬了一口,要是被刀伤到,君梦绝对会发狂,到时她绝对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受伤!当然,这些她并不知道。 “晨儿,很疼吗?要不要找大夫来瞧瞧?”秦氏担忧的问道。 找大夫!风轻晨嘴角再度抽搐,她只是被人小孩咬一口,一个个需要担心到这个地步吗?她硬着头皮对秦氏笑了笑说道,“娘,有一点疼,没事,不用担心。” 听她这么说秦氏就放心了,紧皱的眉头也稍微舒展开了些,当她目光触及那桌子上的东西时,再度露出愁容,眼底升起一股担忧之色。 “爹,不知女儿能不能见见那两个偷儿,我也想看看被我指使来府中偷东西的人是谁?”风轻晨嘴角勾起一抹恬静淡雅的笑容,眼底寒冷如冰,风啸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虚,老脸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他大手一挥,让人把那两人带上来,“来人,把那两人给我带上来!” 很快,那两个被捉住的偷儿就被府中的家丁押了上来,他们两人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不堪,从他们上来后,众人似乎能嗅到一股恶臭味。 “呀,他们没穿裤子……”不知是谁突然这么叫了一句,众人一眼望去看见那长袍下光溜溜的小腿,众人连忙害羞的低下头深怕见着什么脏东西。 府中几位经过人事的姨娘和那些妈妈们微微一愣,好似明白了什么,轻嗤一声,满脸嫌恶之色的说了句,“恶心!” 叶姨娘跟风轻语浑身一震,眼底闪过一抹惧意,怎么会这样? 这两个人明明就是她们让去糟蹋君梦的人,如今君梦好好的在这里,而他们两人却这幅模样出现,这意味着什么?她们相视一看,均从对付眼底看见一抹惊慌。 风轻晨从他们出现的时候就发现他们下身没穿裤子,左右有衣裳挡着加上她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直到那几位姨娘露出那嫌恶的表情,在看那两人脸上那阵阵潮红,她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很怪异。 前世她就曾听人说过,这世上有些男人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跟男人在一起,这种人就是有断袖之癖!她心中虽百般好奇,但就是没见过这男人跟男人在一起的,想不到今天竟然见着了。 “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两个丑得要命的东西有什么好看,当心晚上做噩梦!”见她盯着那两个男人不放,君梦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冷冰冰的冒出一句话。 风轻晨没说话,眼神颇为怪异的看了君梦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你们说是谁让你们来府中偷东西的?再说一遍。”风啸双眸如利刃般射向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脸上全是嫌恶之色,他方才带人来的时候刚好就撞上那恶心的一幕,差点没忍住上去杀了他们。 “是大小姐,是大小姐让我们来偷东西的,她还说回头会分一大笔银子给我们,让我们风风光光回老家娶媳妇过日子。”张飞指着坐在风啸旁边的风轻晨,他也不知道自己明明是跟那个小美人上床,怎么小美人会变成个男人,但不管怎么样,他只要记住二夫人的话就对了,只要完成二夫人交代的事,二夫人一定会帮他的。 另一个小厮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不停的点头指着风轻晨说道,“是大小姐,是大小姐让我们这么做的,都是大小姐吩咐的……” “放肆!”见到了这个份上他们还不说实话,风啸怒喝一声,“来人,给我打,打到他们肯说实话为止!晨儿贵为将军府嫡女,郡主之尊,岂会看上这些东西,你们今日要是不说实话,就将你们乱棍打死。” “是大小姐吩咐的,都是大小姐啊……”他们还想继续坚持,风啸一声令下,举着棍子的家丁一棍接一棍的落到他们身上,顿时传来一阵哀声惨叫声。 “啊――” “啊――啊――” 打了好一会儿,他们两人终究还是坚持不住了,正准备说出叶姨娘的时候,风轻语先他们一步站出来说道,“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怎么能如此冤枉我大姐姐?今日你们若是不说实话,不光是你们,就是你们的家人都难逃一死,你们还是速速说出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怕他们受不住供出她们母女来,风轻语先一步用他们的家人威胁他们。 “啊――是我们,是我们自己想偷些东西出去买,不是大小姐指使的,跟大小姐没关系的……” “对对对,跟大小姐没关系,都是我们自己想趁这个机会来偷点东西,不是什么人指使的……” 被威胁的两人哪敢说出风轻语母女来,纷纷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身上,趴在地上哀叫连连,心中已经后悔了答应这件事,尤其是那个小厮,因为一时贪念,被个男人给那什么了不说,如今还随时有生命危险,还得连累家人,他是悔不当初。 “老爷,既然他们已经招了,我看就把他们先关起来,明儿个一早送去官府吧!这大过年的要是真将他们打杀染上血腥未免有些不吉利。”叶姨娘站出来很贤惠的提出建议,好像是处处为将军府打算似的。 风轻晨点了点头,望向风轻晨,今晚她受了不少委屈,这两人还是交给她处理比较好,他话还没说出口,老夫人就点了点头说道,“叶氏说的极为有理,啸儿,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晨儿,你赶紧收拾一下来前厅跟大家一起守年夜!” “是,娘!”老夫人发话了,风啸自是只能点头应了下来。 众人如来时般浩浩荡荡的离开,那一桌子的东西也被风啸带走,不过那颗夜明珠还是还给了风轻晨,白芷本想把这院子里好生打扫一遍的,但被风轻晨阻止了,这么大的院子真打扫起来得费多少时间呀?还是等明儿个院子里的下人回来让他们一起打扫得了。 风轻晨回屋换了件衣裳,重新让白芷给梳了个发型,收拾整齐后出了屋子瞧见君梦正满脸阴沉的守在门口,她让白芷先退下,走近几步对她说道,“发生什么事了?脸色那么难看?” 被她这一问,君梦脸色更加阴沉了,这女人竟然还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是傻子吗?看不出来她是在生气吗? 看她那一脸疑惑的样子,她深呼吸一口气,手臂一揽把她抱进屋里让她坐在床上,“哎,你想做什么?别脱我的袜子,我还要去……”君梦把她往床边上一放,就蹲下身子掀起她的裙子把她的袜子脱掉,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她直嚷嚷。 “闭嘴!”君梦突然低吼一声,脱掉她的袜子,卷起她的裤腿露出她白皙如玉的小腿,看着那上面点点淤青,以及那两排泛红的牙印,她脸色更难看了! 接着风轻晨见着君梦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盒子一打开顿时满屋弥漫着一股清幽淡雅的香味,有点像茉莉花,又像梅花,又好似带着兰花的幽香,味道好闻极了!她小腿被她手碰到的地方带着丝丝凉气,非常舒服,她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 再次睁眼时,她的袜子已经被君梦穿好,她将那个小盒子递给她,说了句,“万花膏,专治各种外伤。”而后转身离开,没有半点当人家丫鬟的自觉,不过风轻晨也不跟她计较,这万花膏可是好东西,光那味道就让她很喜欢了,还能治疗各种外伤,先放着有备无患嘛! 接下来的守夜非常顺利,到了子时给祖宗牌位上了香,放了爆竹后,这守夜也就结束了,众人折腾一天都累得不轻,纷纷回屋子睡觉。 次日清晨,天刚微亮,将军府后院突然传出两道惨烈无比的尖叫声,顿时不管是睡醒了的,还是没起床的,全部都被这两道尖叫声吵醒,纷纷穿上衣裳朝传出那两道声音的院子走去。 072 悲哀的风轻语+君梦竟然是 “啊――” 大年初一,天还没亮将军府里的人就被接二连三的尖叫声吵起来,一个个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朝那发出尖叫声的院子赶过去。 众人循着那声音来到风轻语的院子外面,又听见一道惊叫声,以及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众人连忙上前把房门推开,却被满屋子飘来飘去的碎布条给吓了一跳! 这……这是什么地方? 看见房内情形的众人不约而同冒出这个想法!这好好的闺房怎会变成这幅模样? 此刻风轻语的屋子里四处都挂满了碎布条,衣柜上,梳妆台,床头,房梁……就连门窗上都挂满了碎布条,依稀能从那些颜色花型各异的碎布条看出那写东西曾经是一件件质地上乘的衣料碎布,被一根根绣花针牢牢的钉在门窗或是衣柜亦或是屋梁上;门被打开后,一阵寒风吹进屋子里,满屋的碎步随风飘来荡去,阻碍了她们的视线不说,还给人一种异常恐怖的感觉。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四处看了眼没发现风轻语的身影,当即大声叫道,“三妹妹,三妹妹你在吗?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三妹妹……” 叫了好几声也没人答应,风轻晨上前两步,伸手拨开挡在她面前的碎布条,朝屋里大声叫了好几声。 “嘭――”突然,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众人一愣,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避开那些碎布条急急忙忙的走进屋子,却看见风轻语浑身只穿着一件小肚兜,身上裹着被子趴在地上的身影。 “这……三妹妹,你怎么了?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了眼这屋子里的情况,风轻晨发现衣柜里空空如也,里面能遮身蔽体的衣裳全部化作一条条碎布,就连床上的纱幔的碎成一条一条的,这破坏得还真是彻底。 风轻语披头散发的躲在被子里,死活不愿抬头看她们,一耸一耸的肩膀不停的啜泣着,“呜呜……不知道,我不知道,好可怕…有鬼,这屋里有鬼……”她边说边哭,越哭越大声,浑身裹着被子准备往外冲,好在被两个丫鬟给拦住,才没让她这幅模样跑出去。 风轻晨嘴角微微抽搐,眼底闪过一抹冷笑,有鬼?真要有鬼才好呢!但很明显这屋里的一切都是人为的,她试着从衣柜上拔出一根绣花针,发现那根绣花针没入木质衣柜约莫一节手指头的深度,可见这人是个武功高手。 思及此,她脑子里浮现出君梦那张冰冷含怒的面容,她昨晚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就生气,直到今早都没见着她的人影,她那丫鬟似乎比她这个主子架子还大呢! “三小姐,你冷静一点,这大过年的哪来什么鬼怪,你不要自己吓自己……”白玉见着她这幅模样心中暗自高兴着,却也聪明的没表现出来,而是故作温柔的出声想劝她几句,谁知话还没说完,就险些被风轻语扔过去的一只绣花鞋砸到,她顿时后退几步,脸上一阵后怕的神色,眼底却闪过一道得意之色。 “滚,你这小贱人就恨不得我被鬼捉去才好,你滚出我的屋子,不然我打死你――” 精神处于紧绷状态的风轻语谁的话都不听,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刺猬,谁要是碰着她她就扎谁,白玉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三小姐,我没有想害你,我……”眼角余光看见院子里那道身影越走越近,白玉脸上也蒙上一层雾气,眼泪唰唰往下掉,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风轻语顺手拿起床上的枕头猛地朝她砸过去,尖锐的声音大吼道,“你给我滚,你这狐狸精快滚出我的屋子,滚――”她的脸,她的屋子,她的形象……没了,全没了! 什么都没了,也就什么都不害怕了!失去理智的风轻语哪还顾得上白玉是不是在对她耍什么阴谋,她现在只想把这群人全部赶出去,不要让她们看见她这幅模样。 “你们全部都给我滚出去,都滚出去――”风轻语竭斯底里的朝她们低吼道。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她发现风轻语至始至终都没抬起头看过她们,即便是对白玉发火的时候也没有抬头,想来注重自己形象的她竟然会允许她以这幅模样出现在众人眼中,而没有急着去梳妆打扮一番,这点实在可疑! 难道是…… 她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风啸也是被风轻语这一大早的尖叫声引来的,他这前脚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她那的吼叫声,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疯撒泼,他心中也是不喜,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老爷,三小姐这屋里不知怎么突然变成这幅模样,三小姐以为屋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吓着了!”白玉温柔的望着风啸,三言两语就把这事给大事化小,说得很简单的样子。 而风啸听她这一说,更是认为她善解人意,对她的喜爱又多上几分,“大过年的哪来那么多鬼怪之说,这件事我会让人去好好查个清楚,你还不赶紧起来换身衣裳,一大清早就闹这些事来折腾人,还不快去!”风啸是个传统的男人,对于这些传统风俗也是很看重,见着风轻语在这大过年的闹这档子事出来本就不喜,还见着她裹着被子趴在地上背对着他,眉头一皱声音冷硬的说道。 “我……”风轻语哽咽了好几声,就是没办法把话说出来。 风轻晨听出她话里的犹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莲步款款的走到风啸跟前,“爹,三妹妹今儿个定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你也别怪她了!更何况,三妹妹的衣裳怕是全部都挂在这屋子里了,晨儿先让人去我屋里拿套衣裳给她换上,爹你先好生安慰三妹妹几句才是。”说着,风轻晨就叫过一个丫鬟让她去找君梦拿一套她的衣裳过来,她想,君梦会懂她的意思。 闻言,风啸挑了挑眉,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了一些,眼底还是带着几分不悦,叫过一个丫鬟冷声道,“你去打盆水来给三小姐洗漱。”而后他语气冷硬的跟风轻语说了一些话,但风轻语死活就是不愿回头看他一眼,风啸一气之下转身离开这院子,临走前吩咐风轻晨快点把这事处理好。 很快,被风轻晨派去取衣裳的丫鬟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套风轻晨去年穿的衣裳,不论从做工还是布料来看,都很一般,从这衣服上风轻晨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君梦可有话让你告诉我?”闲置一年的衣裳还会带着香味?风轻晨自是不信这是巧合,于是看着那个去取衣裳的丫鬟看似无意的随口问道。 那丫鬟点了点头,犹豫的看了眼风轻晨,弱弱的低下头为难的说道,“回大小姐的话,君梦说…她说让大小姐别管闲事,还说…还说大小姐什么都不用想,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她。” 果然是她干的!风轻晨点了点头,眼底闪过几分笑意,看来昨天的事绝非他们看见那抹简单,这背后定然还发生了别的事,否则君梦也不会对她做这种事。 不过…她眼角余光瞥了眼背对着他们的风轻语,君梦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才是! “嗯,我知道了!你进去伺候三小姐梳洗更衣,动作快些,我们都在外面等着。”风轻晨朝那个丫鬟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把伺候风轻语的事交给她后转身离开。 “晨儿,语儿的房间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秦氏毕竟是个心软善良的,见着风轻语这屋子突然变成这番模样,心中有些不忍。 风轻晨莲步款款的走到她身边扶她坐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好生的安慰道,“应该没事,她还能尖叫,还能骂人,不是吗?或许这是做错了什么事遭到的惩罚或是报应呢?娘,你不用为她担心。”她眼角余光扫了一圈,独独不见半残的老夫人,以及叶姨娘。 看来叶姨娘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秦氏微微叹了口气,轻声看着风轻晨道,“你这孩子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不在是以前那个天真不知事的小女孩,如今的晨儿通透得很,娘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只是…苦了你了!”想到哪所谓的宿命,想到她娘曾经的话,晨儿会经历人世间的极悲,她就心疼得很,她是万万想不到,如今的风轻晨已经经历过那些极悲的事,现在的她是个全新的风轻晨。 “不论女儿变成什么模样,都是娘的女儿,娘不会嫌女儿,不要女儿吧?”看出她心中的自责,风轻晨撅起粉嫩的小嘴拉着秦氏的衣角,一副小女儿姿态的跟她撒起娇来。 秦氏眼角微微上扬,正准备说点什么来着,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 “啊――嘭――” 就听见风轻语屋子里传出一道尖叫声,以及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就看见方才风轻晨让去伺候风轻语梳洗更衣的丫鬟如一阵旋风似的冲出来,满脸惊恐好似见到鬼似的表情。 “大小姐…三小姐…三小姐她…她…”那丫鬟噗通一下跪在风轻晨面前,伸手指着风轻语屋子,小脸苍白如纸,浑身不停的颤抖。 风轻晨看着这幅模样的她,冷声问道,“三小姐发生何事?你快些道来。”她心中也在猜测,究竟风轻语做了什么把这丫鬟吓成这幅模样? 那丫鬟浑身颤抖,不停的摇头,眼泪啪啪往下掉,就是不说话。 下一刻,风轻晨就知道为什么这丫鬟会说不出话了,因为,就连她也被震住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你这贱丫头,竟然敢用水湿了本小姐的绣花鞋,看本小姐不打死你这死丫头……”风轻语换上衣裳,头发也稍稍整理露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此刻正单手叉腰气势汹汹的站在房门口指着那个跪在风轻晨跟前的丫鬟谩骂一通,似乎并未发现自己的异常。(.无弹窗广告) 看着此刻的风轻语,风轻晨震住了,秦氏呆住了,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天呐―― 这个怪物真的是风家那个漂亮甜美的三小姐风轻语吗?众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模一样的疑问! 风轻语脸上那两条黝黑秀气的眉毛不知怎地突然不见了,那张没有眉毛的脸看起来是那么怪异,她小巧秀气的鼻子也在一夜间变得又大又红,就像外面那些酒鬼喝多酒时的模样,最让人觉着恶心的是她那原本娇俏的脸,此刻她脸上爬满了芝麻大小的红点,乍看之下就像是一排排的虫卵似的,让人浑身发麻,不由得升起一股恶心的感觉! 这……不过一夜的时间,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众人全部惊呆了,就连方才发生什么事都忘记了去问,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朝她们一步步走来的风轻语。 “别…你别过来!”风轻莲突然惊叫一声,连忙往后退,好似风轻语身上染上什么传染病似的。 “二姐姐,我不过是想教训一个丫鬟而已,你犯得着这么大的反应吗?还是说这丫鬟是你的人,故意来整我的?”风轻语瞪着风轻莲,小嘴一嘟看似在逼问,又像是姐妹间的玩笑话。 若是平日里她这幅模样只是带着几分娇憨可爱,但今日她这幅模样还做出这种表情,看在众人眼中异常骇人。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风轻莲捂着嘴惊叫一声,然后三两步走到秦氏跟前说道,“母亲,莲儿突然觉着身子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了!”言毕,她头也不回脚步匆匆的拉着三姨娘转身就走。 风轻莲边走嘴里还在便嘟嚷着,“天呐!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上什么病,姨娘,我们赶紧回屋子去沐浴更衣,我可不要变成怪物!”她说这话时没刻意压低了声音,众人都将这句话听在耳中,不由自主的全部后退了几步。 “风轻莲,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谁染上怪病变成怪物了?你不说清楚不许你离开。”风轻语三两步走过去伸手想拦住风轻莲跟三姨娘,娇蛮的语气似乎压根就没把这两人当做姨娘和姐姐看待般。 风轻莲后退几步,用帕子捂着鼻子,眼中满是嫌恶的对她说道,“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你快回去看看你自己这幅模样吧,真是吓死人了!”说着,她还嫌恶的朝她挥挥手,好像风轻语是什么蛇蝎毒虫似的。 风轻晨好似没看见她们两人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似的,让白芷把那丫鬟扶起来,同情的望了她一眼,让她先下去休息,方才她应该被吓坏了吧! “你的样子才吓人呢!我就知道你嫉妒我生得比你好看,我屋里那些衣裳说不定就是你来弄坏的,就是不想我穿着新衣裳出现,抢走你这风二小姐的风头,你名声狼藉嫁不出去,没人要,嫉妒我比你讨人喜,你才故意说这话来抹黑我,我不会上你的当的。”风轻语脖子一仰,一副我早就看穿了你想法的模样,脸上满是骄傲自德的神色。 但她这幅模样落在众人眼中就像是一只浑身脓包的癞蛤蟆在说话,她越是趾高气扬,旁人越是觉着恶心反胃。 “哈,真是笑话,我倒要看看就你这幅模样,那个人瞎了眼会喜欢你,我看你找个瞎子或是残废还差不多,说不定人家看在爹给你的嫁妆份上,愿意冒着每晚做噩梦的危险,娶你过门呢!”风轻莲往日里受够了风轻语的气,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反击,她当然是毫不心慈竭尽全力的打击羞辱她。 “你这贱人,你才没人要,你才嫁给瞎子…我打死你――” 风轻语本来就离风轻莲可近,如今一动怒,伸手拽着她的头发‘啪啪’往她脸上扇了两巴掌,风轻莲那张娇俏的小脸立马变得又红又肿,当即伸手在她脸上使劲挠了两条血痕,两人瞬间打成一团。 “这…晨儿,快想个法子阻止她们…”大年初一早上闹出这档子事,秦氏心中也是有些焦急,正准备上前拉开她们,却被风轻晨拦住。 “娘,你坐好别乱动,这交给女儿就是。”风轻晨安抚好秦氏后,上前两步皱着眉头大声叫道,“二妹妹,三妹妹,你们别打了,呀,二妹妹你别抓伤了三妹妹的脸,抓坏了可如何是好?三妹妹,你别扯二妹妹头发,二妹妹那头黑发那么漂亮要是扯坏了颗怎么办?三妹妹……”白芷得到她的眼色,悄悄离开院子去请老爷去了。 “莲儿…莲儿…你们快去把二小姐跟三小姐分开…快去啊……”三姨娘见这风轻莲脸上的伤,心疼不已,赶紧让身旁的丫鬟去把她们分开。 那些个丫鬟姨娘也害怕伤着两位小姐,想去把两人拉开,但就是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往往是拉开一个另一个就扑上来厮打不休,拉了两次后她们都不敢去分开她们了。 而风轻晨就站在一旁不停的劝说,想将她们劝开来着,但不知为何,她越劝那两人打得就越是厉害,起初两人还是站着厮打,如今已经倒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风轻逮着机会一下子骑到风轻语身上,拽着她的头发使劲把她的头往地上磕…风轻语后脑勺吃痛得不行,抓着风轻莲的手臂猛地一口就咬下去,风轻莲越吃痛就越发狠,头一低咬住风轻语的肩膀…… “天呐――三妹妹,二妹妹,你们快放手啊,爹来了,你们快分开啊……”风轻晨‘急得’直皱眉,见着白芷领着风啸来,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赶紧大声说道。 “你别在一旁咋呼,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我放开她……”风轻语狠狠瞪了眼风轻晨,怒火攻心的地吼道。 风轻莲也不甘示弱的叫道,“今天我非打死你这丑八怪,癞蛤蟆……” 刚说完,两人互瞪一眼,不停的厮打起来。 风啸来到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的两个女儿跟泼妇似的扭打成一团,嘴中还不断的叫嚷着要打死对方,不断的辱骂对方,他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一手拎起一个,把她们狠狠的拎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她们哀叫连连。 “爹…二姐姐骂我,还打我,爹…你帮女儿做主啊……”风轻语一瞧见把自己摔开的人是风啸后,连忙爬到他脚边抱住他的小腿,仰着头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砰――” 看见风轻语那张恐怖骇人的脸,风啸反射性的一脚把她踢出去。 “咳咳…爹…你…咳咳咳…”风轻语蜷缩在地上,捂着小腹不断咳嗽呻吟,身上传来的痛楚让她连说话都说不完全,只能不停的流泪。 风啸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本想去将她扶起来时,见到她脸上那些恶心的‘虫卵’心中跟风轻莲一样担心是染上什么病症会传染,脚步是怎么样也没办法挪动分毫,随即将目光望向风轻晨道,“晨儿,这是怎么回事?语儿怎会变成这幅模样?”相较于方才打架的事而言,风轻语的脸更让他震惊。 “女儿不知,三妹妹方才出来就已经是这幅模样,二妹妹也是担心三妹妹是否染上什么怪病,深怕会被传染上准备离开,三妹妹不让,两人发生了些口角才会打起来,女儿身为姐姐没能劝住她们,是女儿的不对,还请爹责罚!”风轻晨几句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将给他知晓,低着头满脸自责的请罚。 “此事怨不得你,来人,赶紧去请大夫来给两位小姐瞧瞧。”风啸一声令下,立马有人跑去请大夫,他还让人把风轻语扶回房间,而他们则是在偏厅等候,大家都怕被染上怪病,不敢去风轻语的屋子。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来了,帮风轻语诊断后,他摇着头出来对风啸等人说他也诊断不出原因,只是开了些药让人熬给风轻语喝,还建议风啸未查出病因之前勿要让太多人接触到风轻语,他虽说得很委婉,但大家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小心别被传染上。 接下来风啸就让众人离开,这件事他需要去跟老夫人商议一番,他看得出来老夫人对语儿的重视,若是他擅自做主恐怕她会不高兴。 这大过年的发生这档子事,大家也没心思去热闹了,吃过饺子后众人也就散了,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任它外面喜气洋洋将军府中却是阴沉沉的,看不见什么过年的欢乐气氛。 晌午时分,因着今儿个一大早发生那档子事,风轻晨觉着自己身上沾上了些难闻的气味,感觉让人烧水沐浴,这一折腾下来都过了午时,沐浴的时候听着白芷一边给她按着肩背,一边在她耳边说叶姨娘那屋子也出事儿了,今儿个一早叶姨娘不禁浑身长满了脓包,就连话也不能说了,如今大夫也查不出原因,老爷跟老夫人都急得要命,深怕她们母女染上什么怪病,貌似老爷正打算把她们隔离起来,或是送去庄子里养身子,但老夫人死活不同意,现在正僵着呢! “白芷,你回头去探听一下各位夫人对这次的事是何态度?这件事你私下打听不要让人发现了。”风轻晨微微蹙眉,让白芷将此事细说了一遍后,低头略微思考,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低声对白芷说道。 “小姐,你是怀疑二夫人和三小姐是被几位夫人害的吗?那人也太大胆了吧,要是被人发现可就……” 风轻晨伸手拾起一片花瓣,另一只手捋了捋额前的发丝,微微一叹,朱唇轻启道,“此事与你我无关,也莫要让人在提及此事,她们母女造孽太多遭报应是早晚的事,我吩咐你做的事办得如何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忧色,若是不将那件事弄个水落石出,她就是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这一世与前世相比却是生了许多变数,君梦这人在前世是绝对没有的,让她心情也逐渐沉重起来。 “小姐放心,我今儿个跟君梦一起用膳时故意将菜碟子洒了她一身,她现在应该在沐浴,不过…小姐,你确定你要去吗?”白芷晓得君梦生得好看,却是没想到小姐还有这嗜好,竟是要去偷看君梦沐浴,这…这也实在太怪异了些吧! 风轻晨心里一直惦记着上次见到那一幕,哪还顾得上白芷有何想法,当即支开了白芷,脚步匆匆的朝下人房走去,却不知她的举动早就落入一双漆黑眼眸中…… * * 屋外阳光普照,屋内热气环绕,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一具完美无瑕的赤裸娇躯慢慢朝那散发热气香味的木桶走去,她先伸出雪白的玉手轻轻试了试水温,才缓缓踩着木凳子跨进那半人高的木桶,满头秀发如墨丝般垂在水中,绝美的少女娇容在白色热气中若隐若现,如仙子般美丽无瑕,好一幅美人沐浴图! “砰――”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接着便看见一道浅蓝色声音如风般冲进屋子,带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当她看见木桶中赤裸的少女那满脸惊慌以及她胸前那女性凸起后,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随即捂着嘴惊呼道: “呃…君梦,你…抱歉,你继续,我先出去……”风轻晨显然没想到会见着君梦赤身裸体的模样,小脸一阵绯红,捂着脸转身如来时般冲了出去,留下‘满脸惊慌’的少女眼露精光的坐在木桶中……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真是我看错了不成? 风轻晨心中满是疑惑,上次她明明瞧见君梦长了喉结,还以为她是男扮女装接近她,可今日瞧见她沐浴时的模样她明明是个女子,许是她多想了,就君梦那副娇柔美丽的模样也不是男子扮得来的。 就在风轻晨放下了心中的疑惑离开这下人居住的小院子后,屋内那正在沐浴的女子身后却是多了道身影,若是风轻晨瞧见定会惊呼出声,那人竟然是――君梦! 那个凭空出现的身影是君梦,那木桶中正在沐浴的少女也是君梦。 这…竟是有两个君梦,让人如何不惊,可惜她并未看见这令人惊骇的一幕! 察觉到身后多出来一道身影,木桶中的少女脚尖一点离开木桶,几个闪身的瞬间身上既是穿上了衣物,与此同时也揭下了脸上的面具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顿时,一个五官艳丽美貌的女子出现在房中,单膝跪在后来出现的君梦跟前。 “属下梦姬参见主子!”与君梦有所不同的是,她的声音偏于女人的娇媚,少了几分空灵。 君梦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梦姬,原本娇柔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我在此地的消息除你之外可有别人知晓?” “无,梦姬不敢私自泄露主子行踪!” “甚好,你且回去,勿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君梦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抗拒的威严,那是久居上位才能拥有的气势,神秘而高贵! 梦姬稍微停顿,犹豫道,“敢问主子,即便是夫人询问也……” “记住我的话,是任何人!你可明白?”竟敢质疑他的话,是他平日给她们太多放纵手段太仁慈了吗?或许,她们需要去刑堂待一段时间!君梦眼底闪过一道寒光,露出几分不悦。 “梦姬明白,请主人恕罪!”瞬间,梦姬额头冷汗直冒,相较于夫人的威逼她更惧怕主子的狠辣手段,想到刑堂那一百零八套刑罚,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过了许久,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发丝依旧湿润的君梦从屋子里出来,朝风轻晨的屋子走去。 昨夜他便察觉到风轻晨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加上今早白芷将菜汤洒在他身上的笨拙动作,他立马明白她这是要试探他,他便将计就计来了个狸猫换太子,让她看见假扮自己的梦姬从而打消她心底的疑虑,他起初是想看看那个老太婆硬塞给他的妻子人选究竟是何模样?如今嘛……他对她是越来越有兴趣,甚至有些喜欢上这样的她! 见到她方才那笨拙的举动,他不知该笑还是该怎样?她脑子虽聪明,但反应貌似太迟钝了些,若非他有意无意露出对她的温柔,她恐怕不会想到‘她’竟然是他吧!这个小人儿,真是太可爱了,若非她年龄太小,而他又有重任在身,他真想告诉她他的身份,看看她脸上会有何反应! 至于那对胆敢算计他的母女,现在还有用不能死,但他也不会让她们好过,她们身上所谓的怪病不过是一些不会伤及性命却能折磨人的毒罢了。 而他现在,要去见那个小女人,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那副脸红尴尬的窘态,真的很可爱! ------题外话------ 娑真感觉两个女的含情脉脉,眉来眼去的,感觉怪怪的,汗哒哒滴啊~ 073 交易,三个条件! 接下来的日子里,风轻晨对君梦的戒心少了许多,不似以往般许多事都避着她,君梦心中明白她是以为他是女子打消了她心底的某些顾虑才会如此,他心中清楚着,却也没说破,依旧扮演着她贴身丫鬟的角色。 而那日过后,风轻语母女都染上了怪病,风啸请了许多大夫来也没查出个原因来,就连宫中的御医也被他请回来过,依旧如此,而且越是用药,就有越厉害的趋势,无奈之下,风啸只得下令将她们母女的院子隔离开来,每日除了给她们送饭的下人外,都没人敢在接近她们的院子半步!这几日叶姨娘母女的院子成了将军府内名副其实的‘禁地’。 夜,渐浓 叶姨娘的院子外闪过一道黑影,在这没有人敢接近的院子,那道黑影也就不怕被人发现,堂而皇之的进入院子后推开房门进去。 “你来了!”叶姨娘戴着面纱坐在屋子里,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站了起来眼底闪过一道火热的光芒。 来人是个身着一件藏青色的袍子的中年男子,清瘦的面容带着几分阴沉,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就好像那张脸不是他自己的般,浑身散发出一股阴寒之气,他身上的袍子看着有些单薄,但他好似感觉不到夜间的寒冷般,进屋后朝叶姨娘点了点头,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你中毒了!” 只看了她那发黑的额头及浑浊泛黄的眼珠子,这名男子就已经看出了她身上的怪病的源头。 “中毒?”叶姨娘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抹阴毒,“解药呢?”她直接开口要解药,她很清楚,这人若是没有解药,根本就不会冒险来这见她。 “这里面有六颗,你跟你女儿一人三颗,一日一颗。”中年男子手中多了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面容僵硬的开口。 叶姨娘结果他手中的瓷瓶,迫不及待的解开面纱吃了一颗药丸,顿时,满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她微微皱眉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药?好难闻。” “血蛊残骸。”冷冷的吐出四个字,中年男子也不管叶姨娘能不能听得懂这话里的意思,手中多了一封未署名的信封递给她,“屡次失手让主子很不满意,主子让我转告你们,这次的事若是在失手,后果自行负责!” 叶姨娘接过那封信,当着中年男子的面将信打开,白纸黑字的短短几句话让她面露难色,抬头看着这名中年男子说道,“就这么简单?”她把信递给他看,眼底带着一股不敢相信。 只见信上白纸黑字写着:“正月十五,元宵灯会,设法让风轻晨出府参加灯会!” 只要让风轻晨元宵灯会那晚出府就成?这未免太简单了吧! 经过这么多次跟风轻晨的交锋,叶姨娘母女都落到下风,她也不得不把风轻晨摆在一个极高的位置,尤其是在这次莫名中毒后,她更是坚信风轻晨身后有高人相助。 “你只要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就行,别的不用多问。”中年男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 叶姨娘眉毛一挑,眼底露出几分不悦,正准备说些什么时,突然感觉胸口传来一股锥心的痛楚,好似有万千只蚂蚁在她啃食她的心脏般痛得她脸色瞬间苍白,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嗯…药…给我药……”她扑上前拉住中年男子的裤脚,虚弱无力的叫道。 中年男子就这么看着她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过了好一会才将一颗泛着腥臭的药丸丢在她面前,冷冷的说道,“日后再怀疑主子,你就会尝到真正的万虫噬心之痛!”接着他气运丹田,一股阴寒之气从他掌心输出没入叶姨娘后心,稍稍缓解了她的痛苦,让她不至于昏死过去。 “是…我…我知道了!”好像死了一回似的,叶姨娘虚弱的趴在地上,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啪啪往下掉,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的气息异常虚弱,好似随时都会昏过去似的。 中年男子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丢下一句,“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用,没完成主子交代的事!”说完,他转身就走,似乎地上这个人与他毫无半分关系般! “师兄,你…帮我救救语儿,她是我的希望,求你念在昔年的同门之谊上,帮我一次吧!”没错,这个身份神秘的中年男子是她叶媚儿的师兄,曾经他们关系亲密无间,而她却因一己之私害得他家破人亡,他恨她,她知道! 但她同样也知道,他爱她! 她知道他不会拒绝她的祈求,就如他明知她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真正凶手仍狠不下心杀她般,他是她的一张底牌,但为了语儿,她不得不提前将这张底牌用出来。 果然,面对她的虚弱的祈求,中年男子浑身一震,停下了脚步。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落到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中,接着她被重重的丢在床上,身上一凉,接着感到自己被填满,那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让她浑身绷紧了,闭着眼承受身上那具冰冷身体的不断进出…… 良久后,发泄完的中年男子起身穿上衣裳,如来时般悄然离开。 叶姨娘躺在床上嘴角挂着冰冷的笑容,眼中迸发出一股强烈的仇恨和阴毒,长长的指甲深深没入她掌心,那股痛楚不断提醒着她不要忘记心中的恨,不要忘记她的屈辱拜何人所赐? 秦芸娘,秦芸娘,秦芸娘…… 她心中不断默念秦氏的名字,心中是滔天的恨意,当年就是因为秦芸娘的出现,她才会失手,才会由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落到这种必须以身体为交换条件的地步! 都是她害的,若不是她娘桑之秋出手废了她的武功,毁了她的筋脉,她何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她们母女该死,风轻晨也该死,她们都该死! 这么多年主子一直不准她对她们下手,如今主子已经不耐烦了,她们气数已尽,她终于可以报仇了,秦芸娘,风轻晨,你们等着,我会将我受到的屈辱千百倍报复到你们身上…… * * 夜,正浓! 端亲王府中,一道英挺不凡的身影坐在房顶,手中拿着一壶酒,对着那漆黑一片的天空发呆,他那张清秀淡漠的脸上毫无任何表情,但若是仔细看他那双眼睛,绝对会被震撼到! 那是怎样一双眼? 仿似集了世间所有负面情绪为一体,悲伤、痛苦、自责、懊悔、心碎…… 只一眼,就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那种让人心酸心碎的眼神,只要一眼,就让人永生难忘! 上官卿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表情,脑中全是那道清灵美丽的身影,猛地灌了一口酒,从他无法保护她那一刻起,从他被毁掉那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爱她的资格,这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伸手捂着胸口,这里为什么还会那么痛? 他不是已经知道结果,不是已经决定放弃她了吗?为什么她的心还会那么痛呢? 傍晚,素来冷酷寡言的残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问了他一句,“值得吗?” 他眼底闪过一抹伤痛,没有回答他直接转身离开,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给不出他答案。 值得吗? 他不知道,什么叫值得?什么叫不值得? 他现在已经无法区分这其中的区别,他只知道,爱她的心从未停止过,每次想到她的笑颜,他的心都会阵阵抽痛,那也是他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动力,让他知道,他活着除了报仇之外,还可以做别的,比如……默默的爱她!或是再见她一次! 对着漆黑的夜空看了许久,他才缓缓回过神来,闭上眼感受这寒风吹到脸上这刺骨的冰冷,却发现他的心比这凛冽的寒风冷上无数倍,这点风根本就无法撼动他分毫。 过了许久,当他再度睁开眼眸时,眼中的脆弱全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睿智。 “我表哥此生只能活二十五岁……他连十多年前的事都耳熟能详……”突然,他脑子里响起前些时日在飘香居见着轻晨表妹时,她说的这番话。 他只能活二十五岁?十多年前的事? 为何他对这两件事丝毫不知情,看来,她这是在提醒他该往某些方向去查,他或许该选个时间去见她一次,她应该知道很多他所不知道的! 就在他低头思索风轻晨那番话的意思时,端亲王府中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霎间,端亲王住的院子灯火通明,不断有人朝那个院子赶去,他在屋顶刚好将那一幕幕尽收眼底。 难道端亲王又出事了? 上官卿,不,应该叫他夜殇,他这张脸的身份是夜殇,上官卿与三皇子都已经死了! 上次他答应轻晨来端亲王府救突然染上恶疾的端亲王,从而得知端亲王突然抱病在身,并非生病,而是有人在他身上种下了苗疆蛊毒,他费了许多气力才将蛊毒暂时压制住,保住他一条性命。为了完成轻晨的嘱托,他才答应端亲王府的世子洛凡留在端亲王府。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往端亲王的院子赶去,他却没丝毫想动的意思,他只答应轻晨保住端亲王的性命,只要他不死,别的事就与他无关,他不想多管闲事! 过了一会儿,他跟前多了一道身影,残恍若一道影子般突然出现,冷冰冰的说道,“端亲王世子求见主子?”说完,他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他的答案。 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夜殇听见洛凡的名字微微皱眉,这令他想到前些时日在飘香居的事,这洛凡是轻晨表妹的朋友,而轻晨表妹是他如今除了岚岚外对他最重要的人,稍作犹豫,他站起身子,脚尖一点,从房顶飘然跃下,从窗户回到房间中。 他换了件衣裳将门打开后,站在门口的洛凡面色凝重的上前对他深深鞠了一躬,儒雅俊秀的面容带着几分伤痛,眼底满是倦色,“实在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夜兄,我父王的身体突然生变,不停的吐血,那些大夫全都束手无策,还请夜兄出手救救我父王,小弟在此谢过夜兄了!”洛凡真诚而期待的望着夜殇,眼底带着几分灼热,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又帮了他一次的夜殇会不会愿意出手再帮他一次,但他仍是不愿放弃这个希望。 夜殇没有回答他的话,没有点头应允,也没有摇头拒绝,而是默声不语的盯着他,用他那双淡漠寒冷的眼眸静静的盯着他…… 那双眼睛,好熟悉! 准确的说是那双眼底的无力感让他心底一动,脸上有了些许动容。 当初,岚岚被那人带走的时候,他应该也是这幅模样吧?那种无力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痛心,只是比着当时的他,洛凡眼底少了那份剜心的痛! 过了许久,夜殇缓缓吐出一句话,“三个条件!” 他可以帮他救端亲王,代价是三个条件,就当是他送给轻晨的礼物吧! “三个条件?”洛凡一愣,抬头望着夜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眼底闪过一抹坚毅,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答应你!不管你的条件是什么,哪怕是让我自刎我也毫无怨言!”不论怎样,只要能救父王就是值得,父王不能出事,端亲王府不能没有父王,大越也不能没有父王! 夜殇抬脚出门,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说了一句,“你的命,很值钱!” 洛凡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虽然付出了三个条件的承诺,但若能换得父王安好,也是值得的! 来到端亲王的屋子,里里外外站满端亲王的妻妾儿女,整间屋子被挤得密不透风,夜殇眉头一皱,一股寒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冷冷的瞥了眼屋里的人,最后目光定在跟他一起进来的洛凡身上,开口道,“我不喜欢被人打扰!” 言下之意,要他救人必须让这群无关紧要的人离开。 洛凡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屋内的人,那些人里面有他的母妃,还有他的手足兄弟,要把他们全部都赶出去吗? 他带着几分商量的意思看向夜殇,夜殇一触及他的目光,眼底闪过一道冷嘲,有时他真的怀疑以端亲王的英明怎么会立温吞没主见,善良得过分的洛凡为世子?他难道丝毫没怀疑过端亲王身上的蛊毒就是这群人下的吗? 真是天真,夜殇冷冷的扫过洛凡一眼,转身离开!他没兴趣掺合进端亲王府这趟浑水里,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做到轻晨叮嘱的事就行,他没兴趣帮别人教儿子。 “夜兄,请你稍等片刻!”夜殇刚迈出房门,洛凡就急忙跟上来将他拦住,一咬牙,眼底闪过一抹红光,身上多了股冷冽的气息,转身迈进房间。 夜殇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听见屋子里传出一阵吵闹声,大概就是端王妃以及府中那些夫人不愿离开,不相信夜殇能救端亲王,而洛凡坚持让他们全部离开,众人正在里面争吵不休。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声巨响,里面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接着夜殇就看见那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陆续离开,最后就连洛凡的生母端王妃也红着眼含怒的离开,走之前还狠狠的剜了夜殇一眼,仿似他是她的生死仇敌似的。 面对端王妃那仇视的眼神,夜殇浑然没有丝毫感觉,洛凡来请他进屋给端亲王诊治的时候,他看见屋子里那张橡木八角桌碎成一堆碎木,他恍若未见般绕过去走到端亲王床边,帮他号脉,看了看他眼珠子的颜色后,手中多了一些银针,双手快若闪电的将银针扎在端亲王头部已经身上那些重要的穴位。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端亲王泛白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虽然还没清醒过来,但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洛凡脸上也露出一抹喜色,感激的眼神落到夜殇身上。 “他身上的蛊毒必须找到母蛊,用母蛊把他体内的子蛊引出来,否则我每帮他压制一次,下次就会变得更厉害,不用十次,他就会血脉爆裂而亡。”夜殇收回那些银针,用淡漠的话将端亲王此刻的状况说给洛凡知晓。 洛凡捏紧双拳,眼底闪过一道红光,儒雅俊秀的脸上露出几分异色,声音变得格外低沉,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与平时不一样,“救他!你不是很厉害吗?我答应给你三个条件,你必须救他,要是救不了他,你就给他陪葬――”最后一句话,洛凡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夜殇看见洛凡脸上的痛苦与挣扎,脑中好似瞬间闪过什么似的,不过太快,他并没有抓住,即便如此,他看向洛凡的眼神不似之前般冷淡,而是多了几分探究,没有计较他说话里的不尊重,夜殇冷冷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大可一试。”要他陪葬,他还不够资格! 看着洛凡脸上的痛苦与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是平静下来,抱歉的眼神望着夜殇开口道,“抱歉,夜兄,我方才太担心我父王,说话语气有些过激,还请你勿要跟我一般见识!” “嗯,秦相府有株三百年的血参,过几日可以寻个机会去趟帝都私下找秦相将那株血参讨要过来,有了它给端亲王虚弱的身体培元固本,他能活下来的希望多了三成。”夜殇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薄唇轻启淡淡的说道。 “真的?那我明日便启程去秦相府求要那株血参。”三成把握!这个答案已经让洛凡心中十分欣喜了,恨不得现在就启程去秦相府。 “想端亲王暴毙,你就去!”夜殇冷冷的瞥了洛凡一眼,在他疑惑不解与焦急的眼神里缓缓说道,“端亲王身上的蛊是王府的人下的,你要去找秦相讨要血参的事不能传出去,否则一旦那人用母蛊引动端亲王体内的子蛊,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凶手时王府的人!洛凡浑身一震,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但夜殇那副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联想到父王突然染上恶疾,以及那日那个神秘七少的到来,他心底一沉,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再过几日就是元宵灯会,往年小弟都会携友同游花灯会,不知夜兄可否赏脸同行?”片刻后,洛凡眼底闪过一道红光,恍若换了个人似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望着夜殇说道。 夜殇眼底闪过一道异色,这个洛凡莫非是…… 若真如他所想那般,那他就明白端亲王为何立洛凡为世子的原因了,若真是那般,那端亲王府这一脉日后定将不可小觑。 他甚至怀疑轻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否则她怎就会抓住这个时机让自己施恩给端亲王府,若真是那般,他那个看似温婉恬静的表妹就太让人感觉可怕了! 时间如流水般悄声无息的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元宵佳节,每年元宵佳节之夜,街上灯火通明,无数年轻男女上街逛灯会,猜灯谜,好不热闹,今年亦是如此! 风轻晨早就同秦心雅说好元宵佳节一同去游灯会,秦心雅也是个急性子的,刚用过早膳没多大一会儿,就来将军府找风轻晨,令风轻晨皱眉的是与她同来的还有另一人。 “心雅表姐,心悦表姐,你们来得好早,我娘一直念叨着好久没见你们了,要是知道你们一块过来,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风轻晨笑着迎上去将她们领到偏厅,今日她穿了一条妃色襦裙,腰间配了一条水红色的宽腰带,一个精巧的玉坠挂在她纤细的腰间,随着她走动左右摇晃着,外面罩了一件枣红色带着白色狐狸毛的小绫袄,整个人看起来粉嫩嫩的,俏丽温婉又带着几分俏皮。 “我也许久没见过姑母,心中挂念着呢,我们不如先去拜见姑母,稍后在出去逛街,心悦姐姐,你说可好?”秦心雅将目光移到比她大上几个月的堂姐秦心悦身上,秦心悦是她叔叔的庶女,平日里她们本就少有玩在一起,今日一同外出也实属无奈,她也不想闹出什么不愉快来,对她总是多几分敬意。 秦心悦跟秦心雅乍看之下有三四分相似,但细看就会发现秦心雅生得较为灵美,像是那画中走出来的人儿般,娇媚可人气质高贵,她今天穿了一条水绿色的裙子配上一件白色绫袄,越显得她气质出尘高贵而端庄。而秦心悦则是比她多了几分艳丽,一双勾人新婚的丹凤眼让她有种不媚而惑的感觉,一条淡紫色长裙配上一条宽腰带,勾勒出她娇好的身材与纤细的腰肢,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勾人心魂的媚态。 她们两人完全是属于两种类型的女子,就连脾性也是相差甚大,秦心雅活泼俏丽,秦心悦任性洒脱,却都是非常惹人注目,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我看还是下次再去好了,姑母如今怀了身子,我们来这也是空着手来多有不便,下次备上厚礼正式来拜访岂不更好!”秦心悦勾唇一笑,婉拒了秦心雅的提议。 秦心雅脸上露出几分不悦,熟知她性子的风轻晨当然不会让率性的她当场发作,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走过去挽着她的手臂说道,“瞧我这记性,我娘今儿个一早就带着下人一块去庙里还愿去了,走之前还说要让我好生陪心雅表姐玩呢!心悦表姐,你们稍微等我一会,我回屋收拾一下,我们便出去街上逛逛,可好?” 秦心雅点了点头跟她说了几句话,而秦心悦就给了她两个字,“快点!” 风轻晨向她们露出一抹笑容,让下人好生伺候着,她则是转身回了房间,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白芷见她似乎真要出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小姐,你不会真要出去吧?君梦不是说让你等她回来吗?” “两位表小姐都找上门来了,你说我能不去吗?至于君梦,不用管她,她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我们一起出去身旁多带几个人就是了,大庭广众的,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风轻晨淡淡一笑,白芷似乎都中了君梦的毒,有时她甚至感觉白芷她们听君梦的话胜过听她的话,这只是偶尔,她也没那么小气。 只是君梦昨天跟她说,今日让她不要出门,就算要出去也得等他回来陪在她身边出去才行,她本来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秦心雅和秦心悦的到来,只是给了她一个借口而已。 不出去?怎么可能!她接到三皇子表哥的密信,还打算去看出戏呢! ------题外话------ 吼吼~终于恢复六点更新了!咩咔咔~亲们鼓励一下银家呗,银家努力当个乖孩子呢! 074 贵宝斋偶遇渣男上官裕 “夜兄,这次多亏了你我父王才能度过此劫,小弟在此敬夜兄一杯!”酒楼中,洛凡与夜殇同坐在临窗的雅间中,今夜能避开那些人的视线取得血参全靠夜殇的提醒,否则如今的端亲王早就遭了别人的毒手,洛凡对夜殇的两次出手更是感激不尽。[] 夜殇举杯微微颔首,一口饮尽了杯中酒,“不过是受人之托,你也付出了三个条件!” 受人之托? 洛凡眼底露出一抹惊愕,微微一愣问道,“不知夜兄可否方便告知小弟受何人支托?平白受了如此大的恩情,小弟自当备上厚礼登门拜谢!” 说这番话的时候洛凡的眼神未曾离开夜殇脸上丝毫,这人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神秘,他除了知道他叫夜殇外对他一无所知,但他却两次将父王从生死边缘救回来,起初他还能告诉自己那是巧合,但如今他说出这番话后却令他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你暂且可放心,托我来之人对你并无恶意!”他说得很含糊,并未作出任何承诺,却也暂时安抚了洛凡。 洛凡注意到他话里用的是‘对你并无恶意’,他脑中一动,难道那人让夜殇救父王是冲自己来的? 夜殇好似没看见他的神色扭头看着楼下那灯火璀璨,人流穿息不止的街道,看着那一张张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他的眼神有瞬间的恍惚,接着四处张望似在寻人。 她怎么还没来? 他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轻晨接到他的密信不可能不来,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蓦地,他双眸一眯,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他看见一道疑似轻晨的身影在河边,“元宵灯会好生热闹,我们不妨下去走走,世子意下如何?”他的话看似在询问,但他却没给洛凡反应的机会,脚尖一点,施展轻功从窗口一跃而下。 洛凡放下些银子在桌上,翩然一跃,跟在他身后飘然落下。 不同于夜殇一身黑衣没引起什么瞩目,洛凡白衣飘飘,生得俊美儒雅,一身高贵的气质就像那高高在上的天神般,飘然落下的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好俊美的公子,瞧,他对我笑了呢!” “你少臭美,那公子明明是在看我,唯有我这般美丽的女子才能配得上那天神般的公子……” “胡说,那公子明明是在瞧我,他是我未婚夫婿,你们都不许看他……” …… 洛凡的出现在诸多未出阁的少女心中掀起一阵狂潮,他俊美的面容,出尘的气质,翩然落下时的身影,都深深烙在这些少女的心上,搅动了那一池春水,春心荡漾芳心暗许。 “小姐你看,是洛凡世子。”秦心悦与秦心雅正领着丫鬟四处寻找走失的风轻晨,突然听着秦心悦的丫鬟夏草满脸惊喜的指着那道白色身影惊呼道。 顺着夏草所知的方向看过去,秦心悦眼中全是那道白衣如雪的身影,她看着洛凡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痴迷,唇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他来了! 没人知道她秦心悦倾心于洛凡,他们打小就认识,她一直以为他知道她的心意,也在等着他上门提亲,今年他应该会上门提亲吧!她心中想着,同时也期待着! 而一旁的秦心雅见着洛凡时,脸上也露出几分喜色,俏脸微红,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羞姿态,当她回过神来看着身旁的秦心悦那副痴迷的模样时,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心悦姐姐竟然……竟然也倾心他! 秦心雅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洛凡的身影两年前就进驻她的心底,从来不曾离开过,她从未想过心悦姐姐也会倾心于他,这……她该怎么办?她脑中一片迷茫,不知该怎么做。 就在她们晃神的时候,那道白衣翩翩的身影已经离开了她们的视线,消失在人群中。 “咦,那不是轻晨吗?她一个人在河边做什么?”在夜殇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他们超河边走过去,洛凡突然瞧见风轻晨独自一人在河边,跟夜殇打了声招呼,大步朝她走去。 “等等――” 夜殇突然出手拦住兴致冲冲的洛凡,指着那道突然出现在风轻晨面前的藏青色身影说的,“那个人,危险!”他感觉到那个突然出现在风轻晨面前的男子身上带着一股极致的阴寒之气,有种野兽般的感觉,令他非常不喜。 洛凡微微一愣,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但他也不会将轻晨置之险地而不管,他眼底闪过一道红光,低声对夜殇说了几句话,夜殇双眼微眯,点了点头,两人分开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洛凡,你果真不简单! 希望你真是传说中那个人,我期待你接下来的蜕变! 而另一边,风轻晨看着突然出现在她跟前的中年男子,他给人一种傀儡般的感觉,浑身冰冷带着丝野兽的气息,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再次问道,“你是谁?” “你是风轻晨。”中年男子冷冷的开口,那双冰冷浑浊的眼眸好似会将人的灵魂吞噬般,风轻晨脑子一阵晕眩,好似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般,动了动嘴正准备回答他的话,突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也在这当头恢复了神智。 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舌尖上的痛楚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双眸带着一股浓浓的防备看着那人,冷冷的问道,“你究竟是谁?想对我做什么?”她心中有些惊慌,这人好生厉害,竟在不知不觉众人让她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险些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吃下这颗药,或是,死!”两个选择,两条路!中年男子手中多了一颗药丸。 风轻晨双眼微眯,眼底迸出一股寒光! 若她没猜错,那颗药丸绝对是慢性毒药之类的,只要吃下后就会受他所控制,那后果,只怕会比死更痛苦! “为什么是我?我需要一个理由。”她深呼吸一口气,眉头紧皱犹豫了好一会儿,踱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药丸,双眸中带着几分痛苦与恨意。 见她接下药丸,中年男子眼底闪过一道异色,“因为你是风轻晨。” 风轻晨点了点头,嘴角露出几分苦笑,算是知道了他的理由。 她是风轻晨,风家大小姐,而他找上她并非因她如何,而是为的这个身份。 “你跟叶媚儿很熟?”突然,她抬头睁开那双亮晶晶的眼眸望着他,突然冒出这句题不对答的话,那中年男子的气息也因此有了些许变化。 他的沉默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她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帮他解开了心头的疑问,“你身上有她的味道,虽然很淡。”就在刚才走到他身边拿药丸的时候,她闻到了他身上那属于叶姨娘所有的淡淡气味。 “我很好奇,你为何会甘愿当她那见不得人的情人,难道你真就爱她到如此地步?爱到宁愿跟别的男人分享她吗?我的好妹妹不会是你的女儿吧?还是说……”风轻晨眼底带着几分轻蔑,故意说话激怒他。 “住嘴!你……哼,你们是谁?”看着眼前突然出现这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中年男子眉头微皱,冷声问道。 出现的人自然是洛凡与夜殇二人,他们一人负责拦下中年男子,一人负责将风轻晨带离他身旁,加上风轻晨的配合,她刻意激怒他扰乱了他的气息与感知,这次的合作非常成功。 “轻晨,你没事吧?”洛凡上下打量着她,有些担心的问道。 风轻晨摇了摇头,“我没事,还好有你们。”她感激的看了眼洛凡跟面无表情的夜殇。 “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此毒手,阁下还真是前辈高人,果真没脸没皮到了极点。”想到他方才给轻晨的两个选择,洛凡心底升起一股怒火,素来温雅有礼的他言词变得犀利起来。 风轻晨揉了揉眼,有些不敢相信这番话是那个连说话都会脸红的洛凡说的,他竟然会骂人?真是一大奇事。 夜殇听了他的话,眼神在洛凡跟风轻晨身上扫了一圈,眉角微微上扬,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丝异样的神情;旁观者清,他自是看出了洛凡对轻晨那份心意,但……他真的可以吗? 他若真是传说中那个人,那他的使命会允许他拥有儿女情长吗?他们在一起的话,他虽能保护轻晨,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伤害轻晨?他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纠结。 当他的眼神触及风轻晨那平淡无波的眼神时,瞬间明白,他似乎想得有些多了,轻晨似乎对洛凡并没有男女之情! “哼!风轻晨,我还是小看了你。”中年男子并未因洛凡的话而动怒,而是将冰冷的视线移到风轻晨身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朝她快速的击出一掌,在他们担心的护着她的时候身形一闪,消失在无边夜幕中! “轻晨,那人是谁?他的武功很厉害,你怎么会惹上他?”洛凡担心的问道。 夜殇也用同样的眼神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我不认识他,今晚第一次见到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风轻晨耸了耸肩,是把洛凡当朋友,但他前世那铁血残暴的形象并未离开她的脑子,对他,她总是有几分保留。 见她这么说,他们自是不会在追问什么,三人聊了几句后,得知风轻晨跟丫鬟走散了,索性也就三人一起结伴而行同游灯会。 “诸位,今夜我贵宝斋举办这场猜谜大赛,最终得胜者的奖品乃是一盏西域出产的跑马灯……” 贵宝斋店门外不远处搭起了一个高高的台子,四周布满了许多形状各异的花灯,而那台子上还有一个架子,上面放着十几种价值不菲的奖品,最惹人注目的就是架子最高处那盏泛着淡光,自行旋转的跑马灯,那灯罩上共有八个面,每一面都有一个娇俏曼妙的少女在跳舞,这跑马灯旋转起来就像是一个绝色美女在月光下翩然起舞般,美不胜收! 任由那圆滚滚的掌柜在台子上说得口沫横飞,众人的目光早就被那盏新奇夺目的跑马灯吸引了过去。 “张公子,那盏灯真美,我好喜欢呢!” “本公子一定会把那盏灯赢下来,送给秀娘你……” “小姐,那盏灯真漂亮,只有小姐您才能拥有那盏灯……” “那盏灯本少爷要定了!” …… 一盏新奇的跑马灯,将这猜谜会推上了一个高潮,所有人都跃跃欲试,想将这盏灯据为己有,也可以借此机会好生展示一番自己的才华,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轻晨也喜欢那盏跑马灯吗?”洛凡看着风轻晨望着那盏跑马灯出神,刚问完又径自回答道,“也是,那盏灯的确新奇也很漂亮,轻晨喜欢也是应当。我将那盏灯赢过来送你可好?”他心中突然有种赢得头筹,把那盏跑马灯赢来送给她,脑中浮现出她接过他递过的灯时脸上绽开的笑颜,心中狂跳不止,脸颊瞬间蒙上一层红晕。 他怎么会有这等想法,难道是……随即他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海,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他们是朋友,他只是把她当朋友,仅此而已! 风轻晨看他时而傻笑,时而甩头,不知他在做什么,也没问他,“这盏灯的确很漂亮,不过我更喜欢自己亲手将它赢过来。”她婉拒了洛凡的好意,勾唇笑道。 “大家听好了,这第一道题的谜面是‘至尊无上’,诸位请猜,半柱香时间为限!”钱掌柜说了几句话后,开始出了第一道谜题。 至尊无上―― 这是什么谜语? 众人嘴中不断念叨这四个字,心中不断猜测,已经有了好几人猜出了答案,却都是错的,眼见这半柱香时间就要到了,却还无人能猜得出谜底,这台子下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了。 总共就二十条谜语,猜中最多者便能获胜,而这第一条莫非就要将众人难倒不成?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清脆娇柔的声音蓦然响起,“寺,寺庙的寺字!不知可对?” 从人群中走出一道清丽的身影,这女子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俏脸微红,那双炯炯有神的清澈眼眸洋溢着自信的光芒,为她那清丽的面容增加了几分神采,这人正是风轻晨! “风小姐果真聪颖过人,这谜底的确是‘寺’,这第一道题猜对的人是风小姐。”对于风轻晨能猜出这道谜题的答案,钱掌柜似乎并未吃惊,而是笑着宣布了答案,将风小姐三个字写在他身旁那张白色大纸板上,在她名字下的空白处划了一笔。 风小姐,难道是将军府的千金?只是不知道是三位千金中的哪一位? 面对那一道道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风轻晨显得非常淡定从容,并未露出半分不自在或是扭捏的模样,脸上始终挂着恬静大方的笑容。 “好,接下来是第二道题,还请诸位听好了,谜面是‘闺中少女’诸位请猜!” 这个谜题相较第一个而言,似乎简单了许多,但要猜出谜底还是需要些时间,风轻晨张了张嘴正欲说出答案时,另一道声音先她一步开口说出了谜底。 “闺中少女,乃娃字!”相较风轻晨的娇柔的声音,这人的声音却带着几分玩趣的意味,当那道身影出现时,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好久不见,风姑娘近日可好?”殴飞一反风轻晨对他第一印象中的沉稳古板,而是以一副浪荡散漫的模样出现,他径自走到风轻晨跟前,唇角带着趣味的笑容说道。 风轻晨从来不曾小看过殴飞,能成为七皇子的左膀右臂,又岂能是寻常人?她唇角微扬笑着回道,“我道是谁,原是殴公子。一别多日,欧公子还是如此洒脱,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风姑娘说笑了,在下哪比得上姑娘的睿智,不知姑娘那个丫鬟身在何处?我家主子上次一别后,对姑娘主仆念念不忘,我这个做属下的也难为啊!”殴飞故意提到上次的事,看向风轻晨的眼神带着些许深意。 风轻晨岂会不知他的意思,她抿唇笑道,“有劳欧公子挂怀了,对贵主子的为人待客之道轻晨不敢恭维,轻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值得欧公子与贵主子挂心。”而此刻洛凡与夜殇也来到她身旁,一左一右以守护者的姿态出现在她身边。 “在下洛凡,轻晨的好友,不知公子贵姓大名?”洛凡笑得温和,上前两步对殴飞说道。 看着这守护者姿态出现的两人,尤其是那个黑衣人,浑身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寒意,殴飞瞳孔骤然缩进,随即笑道,“在下殴飞,与风姑娘有过几面之缘,若是细算下来,在下应该还是风姑娘的恩人,毕竟我救过风姑娘一次,你说对吗?风姑娘。”他眼神落到风轻晨身上。 “的确,欧公子的确救过轻晨一次,可是……”风轻晨刻意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寒意的说道,“可是欧公子莫不是忘记了,轻晨与公子之间已经两清了,你救我一次,也绑我一次,欧公子说我们可是两清了?”她知道殴飞是在试探她,想知道她是否知道七皇子的真实身份,她索性直接说了出来,虚虚实实才最让人难以判断。 绑了她一次? 夜殇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上次轻晨一行人回乡时旭儿曾被人当街掳走,而风轻晨也失踪一晚,他查了许久也无法得知那晚发生了何事,难道那晚就是这个人把旭儿跟轻晨掳走,目的是什么? 感觉到夜殇身上如针芒般的寒意,殴飞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没想到她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出那件事,这让他一时无法得知她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 恰在此时,高台上的钱掌柜开口问道,“这位公子猜对了,谜底正是‘娃’字,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我也好给做个记载。”钱掌柜这番话自然是问着殴飞。 “我姓欧。”殴飞勾出一抹散漫的笑容,回答道。 钱掌柜将欧公子三个字写在那块大白板子上面,在他名字下面划了一笔,接着开始出新的谜题。 “第三道,重阳日……” 钱掌柜的话刚落音,风轻晨清脆娇柔的声音就响起。、 “晶。” “风小姐答对了,第四道,‘千里姻缘一线牵’……” “重。”这次是殴飞先说出答案。 “第五道,夕阳西下,一曲离人调……” “曹。”这次是风轻晨先说出答案。 “第六道,万物之灵!” “仍。” “第七道……” …… 接下来台下的大家似乎已经忘记要去猜谜的事了,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你来我往,一个比一个速度说出谜底的风轻晨与殴飞,就连台上的钱掌柜也不由得额头冷汗直冒。 这些谜题一个比一个难,但对那两人而言,似乎没有任何难度般,几乎是他刚说出谜面,谜底就被他们其中之一说了出来,他的眼神也由惊愕逐渐变得麻木。 终于,猜谜大会结束了! 风轻晨跟殴飞一人猜对了十道题,钱掌柜提议再出一题,先才出来者则是获胜,可以获得那盏跑马灯,而殴飞一反方才跟风轻晨争得不相上下的姿态,主动提议把那盏跑马灯让给风轻晨,风轻晨笑着婉拒后说道。 “欧公子的好意轻晨心领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欧公子方才如此卖力猜谜,想必那盏跑马灯对公子而言非常重要才是,轻晨虽不才,却也没那夺人所爱的习惯。钱掌柜,不如我从这些奖品中任意挑选一件,那盏跑马灯就让给欧公子,可好?”她温婉大方的退让,瞬间在众人心中留下一个极好的形象,经过方才的事,众人已经认可了她的才学,也知道了她的身份,顿时,风轻晨成了那群才子眼中的才女佳人! “当然可以,风小姐随意挑选就是。”钱掌柜自是赞同风轻晨的提议,指着架子上的物件说道。 “多谢!”风轻晨点头谢过钱掌柜,走到那架子前,取下了一把三尺长的匕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而殴飞的脸色则在这一刻变得异常难看。 原来她看上的东西并非跑马灯,而是那把匕首。 他瞬间感觉自己方才的争夺完全就是一个笑话,眼底闪过一道怒意,接过钱掌柜递过来的跑马灯在手中看了几眼,突然把等塞到风轻晨手里,脚尖一点,飞身离开,只留下他那低沉的声音在风轻晨耳边回响:“七少的人已经在回帝都的路上,你自己多加小心!我绑你一次,如今又帮你一次,两清了!” 听着他的话,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这个殴飞……很有趣呢! 七皇子的人回来了吗?她怕吗?没有,早在七皇子让人掳走旭儿那日起,她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如今只是他派的人,并不是他自己回来,所以,她还有时间! “咻――” 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目标是风轻晨…身旁的洛凡! 洛凡反应极快,跃身而起躲过那支利箭,夜殇则在此事跃身而起脚尖落在那支利箭上,硬生生将那支利箭踢到旁边的柱子上,没伤着人。 下一刻,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大刀长剑朝他们三人气势汹汹的杀过来,方才还人潮拥挤的台子周围的人全朝各个方向跑开,而风轻晨则是因着跟洛凡站在一起,也成了那群黑衣人攻击的目标。 “啊……”风轻晨躲过一个黑衣人的大刀,却在不经意间被另一个持剑的黑衣人在手臂上划了一道。 “该死!” 洛凡被她的叫声吸引过去,看见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她竟然被两个黑衣人围攻,而夜殇也被七八个黑衣人缠住无法分身,他怒骂一声,漆黑的瞳孔瞬间变成红色,手上的攻击瞬间凌厉了许多,雪白的衣裳染上火红的的鲜血后,带着一股妖异的魅惑。 瞬间解决了围攻他那几个黑衣人,洛凡的身影出现在风轻晨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帮她挡住了那一波攻击。 要分心护着毫无武功的风轻晨,洛凡的招式不似方才般凌厉,而那群黑衣人也极快的发现风轻晨对他的影响,其中一个黑衣人悄悄潜到洛凡顾不着的角落,朝风轻晨射出凌厉的一箭…… “轻晨小心!”洛凡察觉到那凌厉的破空声,赶紧伸手将风轻晨拉开,那支气势汹汹的利箭擦着风轻晨的脸划过,而风轻晨则是在下一刻,眼前一黑昏倒了。 昏倒前,她似乎见到了君梦那张绝美的面容,耳边还传来她含怒的吼叫声音……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75 灯会遇刺杀轻晨遭殃 “该死!我不是让你在府里等我回来,你该死的为什么要跑出去,竟然还敢给我弄得满身是伤,该死的女人,你是要自杀还是要气死我……”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上跟手臂上都缠上纱布的风轻晨,君梦俏脸气得发白,盛怒之下连声音也忘了改变,明明是一张娇俏的女儿脸,却偏生说出来的话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很明显是男子的声音。舒榒駑襻 他没想到他不过是收到属下传来的消息,离开将军府大半天而已,回府找不着她,听下人说她来逛灯会,他带上准备送给她的礼物来找她,却看见那一支利箭气势汹汹的朝她射过去,下一刻就看见她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他当时连心跳都停止了,心痛得要命! 还好她没事,幸好她没事! 君梦贪婪的看着风轻晨那张苍白的面孔,因失血过多她脸色白得骇人,好在她没被伤着要害,他亲自给她配药,过些时日就会痊愈,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磨人的小妖精,你就不能让我少为你担心吗?下次在让自己受伤我绝不轻饶了你——”看着她皱起眉头,动了动唇,他让人送上一杯热茶,看着她那粉色的唇,略微犹豫后喝了口茶低头覆上她的双唇,天呐,她的唇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还要香甜,他差点就忘记自己的任务迷失在她粉嫩诱人的唇瓣中…… “嗯……”她弱弱的呻吟唤回了他的理智,他将嘴中的茶水慢慢渡进她的嘴里,如此反复好几次,直到她紧皱的眉头舒开他才心有不舍的离开她那粉嫩诱人的双唇。 “不要,不要…翼儿,外公…不要杀他们,不要…我求你饶了他们…我求你…不要…不要杀他们…外公…舅舅…啊——我恨你…我恨你们——” 梦中,风轻晨梦到了前世刑场那一幕,她跪在地上求上官裕,求风轻语,而他们则是站在那里放声大笑,她再次目睹亲人血溅刑场那一幕,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刀一片一片割下来般,痛得她几近窒息,她恨不得自己就这么死掉算了,她痛得大声喊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不过是做梦,乖——”君梦赶紧过去抱着哭喊不休的风轻晨,将她搂在怀中好生安慰,昏睡中的风轻晨感觉到那股温暖,逐渐停止了哭喊,窝在他的怀里沉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君梦慢慢将风轻晨放开,走到屏风后面,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紫色的衣裳,当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时,一身紫衣风华万千,头上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绝美清冷的面容,浑身透着一股神秘的魅惑,紫色风华,紫色的妖异与高贵在他身上完美的呈现出来。 看着床上时而紧皱眉头的风轻晨,他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和衣上床躺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将她搂在怀里,看着她如一只小猫般蜷缩在他宽阔的胸膛,他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他的小妻子,他的小女人,他的—— 这一晚,他就这么抱着她,看着她,心底没有半丝不洁的念头,眼底心里只有她! 痛…身上火辣辣的痛,好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浑身酸痛得很…… 风轻晨缓缓睁开眼睛,口中渴得有些难受,正准备起身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气,昨晚的记忆也在这时全部回到了她脑子里。 昨夜…… 他们在逛灯会,然后殴飞出现了,接着有人要刺杀洛凡,她也成了那些人的目标,然后,她好像受伤了,昏倒之前她似乎看见一支利箭破空朝她射来,她以为她会死,不过如今看来她还没死成。 “你醒了。” 她正在想昨晚那些刺客的事,突然头顶传来一道低沉带磁性的男子声音,她本能的张嘴回答了一句,“是啊,我醒了。”话刚说完,她浑身猛然一僵! 天呐,她床上竟然有男人?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抱着一个男子的躯体,她赶紧松手往后躲,却不小心扯到伤口,‘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冷汗直冒。 “小心,你身上有伤,碰着伤口痛的人是你!”看着她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似的,恢复男儿身的君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床上?”风轻晨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的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故作镇定的问道,但她不知,她那颤抖的身躯已经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君梦大手一伸把她揽进怀里,却又细心的不会碰到她的伤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趣味的说道,“这是我的床,你睡了我的床,还霸占了一晚上我的身体,你说,该怎么办?”她真的很可爱,越看越可爱,可爱到他很想逗逗她,看她焦急失控的模样。 她睡了他的床,还霸占了他的身体? 他还说的什么鬼话? 风轻晨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瞪大眼睛抬头想看看能说出这么无赖的话的人是多么的面目可憎,谁知她一看,却瞬间呆住了…… 这是怎样一张脸?她发现自己活了两世阅览天下书籍,却在此刻穷词了,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张脸,准确的说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人。 妖艳,魅惑,绝美……这些词用在他身上都显得那么空洞单一,无法将他的给人那种感觉表达出来。 妖而不艳,魅而不惑,绝美而出尘,他就好似那四月盛开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尤其是他那双深邃而沧桑的眼眸,让她不自觉的沉迷其中,他就像一本写满故事的书,让她瞬间有种阅读的冲动! 是他! 那个曾经在小竹林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他吹奏那一曲令她如今仍记忆犹新,几个月不见他似乎跟那次见到他时有些不一样了,当她的眼眸对上他那双带有些散漫的眼神时,她瞬间明白,他哪里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人,而之前那次则是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救了我。”她昏倒前身上带伤,醒来后身上的伤都被包扎好了,而身边只有这个男子一人,答案呼之欲出。 只是她不知道他为何会救她?洛凡跟三皇子表哥呢?他们怎么会让她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带走? 然,她并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就是在她身旁呆了几个月的丫鬟君梦! “不错,你打算如何谢我?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虽然你现在有点小。”他故意想逗她,眼神扫过她那刚刚开始发育的胸口,风轻晨立马感觉到那股火热的目光,心中升起一股怒火,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推了他一把,含怒的瞪着他。 “这位公子,请你不要随便跟我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若非势不如人风轻晨真的想一走了之,这人好生奇怪,明明美得跟天神似的,言行举止却像个地痞无赖,让人看了就生气。 “咕噜咕噜……”恰在此时,风轻晨的肚子很不适宜的叫了起来,霎间,她小脸一片绯红,眼底闪过一抹窘意。 接着她就感觉身边突然一空,那个躺在她身旁的男子已经站立在床边,那散乱的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一声耀眼的紫衣带着无限的风华,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野性的魅惑。 他未说一句话的打开房门离开,片刻后,他那绝美的面孔再度出现在她眼前,不过手中却是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小碗米粥,以及几碟小菜。 “你身上有伤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先喝粥,等你伤好了在请你吃顿丰盛的。”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凳子上坐下,用勺子舀起一小口粥体贴的吹了吹喂到她嘴边,嘴角噙着迷人的笑容说道。 风轻晨本能的把头扭到一边,伸出那只未受伤的左手说道,“我可以自己来,不用麻烦公子。”她们隔得很近,她几乎能感觉到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那种感觉让她本能的想躲起来,避开他。 “你受伤了,而且我一点也不感觉麻烦。”从他对她动心那一刻起,她对他而言就不是麻烦,她是他第一个动心,想要宠爱的女子。 风轻晨张了张嘴准备拒绝的时候,又听他说,“你已经一晚上没回家了,真的没事吗?昨晚我把你带回来的时候,那两个男人好似发疯似的,若非那群黑衣人缠着他们,恐怕我要带走你还有些难度呢!”才怪,他在心中将自己的话反驳了回去,上官卿对她紧张他可以理解为兄妹情深,但另外那个家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想抢他的小妻子不成? 他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心中决定一定要把那个家伙跟他的小妻子隔离起来,不让他们接触,他现在身份不方便泄露,也不能让别人有机可乘了。 而洛凡当然不知道,他心动还没来得及表白的感情就这么被某人扼杀在摇篮中。 “你是从灯会上把我救回来的,那你带我走的时候我的朋友有没有受伤?”她记得她昏倒之前好像有看到洛凡那翩翩白衣上染上了片片鲜红,也不知他是否有受伤?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次的刺杀是冲着洛凡来的,会是谁的?七皇子?还是…… 心中想着昨晚那场刺杀的她并未发现她的话说出口后,君梦眼底闪过那抹不悦,她竟然在担心那个家伙,难道她真看上他,打算红杏出墙不成?不行,他不允许,他的女人怎么能看上别人呢! 君梦顿时感到了一股危机,心中决定要尽快处理好那边的事,他要以男儿身堂堂正正的守在他的小妻子身旁,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把他的女人给勾走了。 “不知道,张嘴。”就是知道他也不会告诉她,他又不傻,怎么会帮情敌说话。 风轻晨刚动了动嘴,一勺米粥就吃进了嘴里,那香软的口感让她的食欲大增,但她也没忘记问昨晚发生的事,问了好几个问题后,君梦有些不悦了,眼一瞪带着几分威胁语气说道,“给你两个选择,好好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家,或者是我回答你的问题,你留下等伤完全好了在回去。” 他个人比较偏向后者,她这样回府他有些不放心,将军府那群女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担心她这幅模样回去会受委屈;但他跟在她身边那么长时间,对她的脾性也有些了解,知道她是不会留下养伤,而他也不会逼她做不愿做的事,在乎她要尊重她! 风轻晨毫无疑问的选择了后者,她昨晚一宿没回去,还发生那档子事,不知道府里会乱成什么样子,娘跟旭儿还有三皇子表哥等人肯定都担心死了。(.无弹窗广告) 君梦很高兴他们之间达成了共识,他温柔的喂她喝粥,看着她的小脸因他的靠近而染上一层红晕,变得越加娇俏诱人,他微微扬起的嘴角挑得更高了,伺候自己的女人,感觉真的很不错! 喝完粥后,君梦轻轻在风轻晨后颈处按了一下,她瞬间昏了过去,而他则是趁机变回了君梦的模样,将她带上马车,送回将军府! * * “呜呜…都认我的错,呜呜…都是我害小姐受伤的…”白芷趴在床边上哭得泣不成声,手帕都能拧出水来,还在不停的哭。 “小姐没事。”君梦第一次发现原来女人的哭声也可以杀人,他差点用药把她毒哑。 “才怪,你别骗我,呜呜…小姐受了那么多伤,都被毁容了,你还骗我说没事,呜呜…”看着戴着面纱脸上包着纱布的小姐,白芷哭得更起劲了。 “闭嘴!”他快要忍不住了。 “才不要,你这冷血动物,你快走开,别打扰我跟小姐会说话,呜呜…” “我说她没事。”他给她配了药,很快就会好起来,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才怪,我…我才不要相信你…” …… 昏睡中的风轻晨被一阵哭诉声及争吵声吵醒,睁开眼睛看见屋里这熟悉的摆设,知道她已经回到将军府,看着旁边哭得跟泪人似的白芷,以及眉头紧皱的君梦,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白芷,我没事你就别哭了,我这屋子都快被你的泪水给淹没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白芷的哭功,心底有几分无奈却也带着几分温暖。 听她这么一说白芷赶紧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水抹去,啜泣着说道,“小姐,你醒了!呜呜…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害你变成这幅模样,呜呜…都是奴婢的错…”惊喜后想到小姐这幅模样,白芷眼泪啪啪往下掉,又哭起来。 风轻晨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白芷,那些杀手是你找去的吗?”她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百子湾问道。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让人伤害小姐。”一听风轻晨的话,白芷赶紧跳起来说道,连哭都忘记了。小姐这是怀疑她吗?她好伤心啊! “那不就成了,那些人又不是你派去的,我怪你做什么?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就不能少想些有的没的?”白蜘蛛这才知道小姐不是怀疑她,呵呵傻笑了两声,“对了,我昨晚一宿没回来,我娘应该担心坏了,白芷你快些给我梳洗,我要去见见我娘,她如今怀着身子,可不能让她再为我担忧了。”这也是她急着回府的原因之一。 过了好一会儿,风轻晨换上了一条淡粉色的长裙,脸上戴着面纱,身后跟着君梦和白芷两人,出了院子朝秦氏的院子走去。 “哟,这不是大姐姐嘛,大姐姐怎地戴着面纱呀?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脸见人了呀?” 风轻晨几人刚走到府中的花园,就瞧见对面风轻语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过来,接着就瞧见风轻语掩着嘴咯咯笑个不停,脸上带着明显的嘲讽,如今她是连往日的那些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对风轻晨的敌意摆在脸上。 “三妹妹这幅模样瞧着顺眼多了,那些恶心人的虫卵没了,三妹妹果真又恢复了以往的美貌,不过那怪病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复发了,三妹妹可得多加小心才是。”从白芷口中风轻晨已经知道,她受伤被人掳走一晚上才被送回来的事已经传得家喻户晓,她倒是不担心这些流言,就是担心秦氏的身子会不会受不住。 至于风轻语,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几分冷意。 她可没忘记昨晚那个穿着藏青色袍子的男子,她们母女已经到了找人杀她的地步,她也不想继续跟她们虚与委蛇,必要的时候,她绝不会手软! “你…风轻晨,你别以为你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嫡出大小姐,你不过就是一个被人玩烂了的贱货而已,一只破鞋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还装什么清高,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真是笑死人了……”风轻语咬着牙含恨的瞪着风轻晨,各种粗鄙低俗不堪入耳的话从她嘴里冒出来。 自从她得知自己身上长了那些东西不是生怪病,而是被人下毒后,她就立马把矛头指向风轻晨,如今更是逮着这次机会跟她撕破了脸皮,至于昨夜风轻晨被人掳走一宿未归的消息也是她让人传出去的,目的就是想用人言舆论把风轻晨给毁了,最好是她承受不住死了才好。 “笑死了正好,死一个少一个,我想爹还不至于连一口薄棺也舍不得给你添置,我甚至可以自己出银子,帮你们母女选一口上好的子母棺。”风轻晨瞥了眼骂得正顺口的风轻语,她以为这些话就能伤害到她吗?比起前世所受的屈辱这些话根本什么都不算,连激怒她都做不到,而她的话却轻易的激怒了风轻语。 风轻语瞪着风轻晨,怒声向她吼道,“风轻晨,你还真是厚颜无耻,都被人玩烂了还有脸回府,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你这个贱人,婊子,烂货,破鞋……”她单手叉腰,把脑子里能骂出来的词汇全部用在了风轻晨身上,骂得淋漓尽致以至于没发现某人眼中迸发出的寒光。 这个女人……该死! 君梦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手中多了一支细如发丝的银针,他真准备取了风轻语的性命时,被白芷气冲冲的推开,风轻晨恰在这时看了他一眼,也让风轻语捡回一条命。 看着君梦那含怒的眼神,风轻晨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好像在哪里有过?跟谁呢…真的很像!她皱眉想到。 “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骂大小姐,三小姐,你真是太过分了!”白芷气得脸色发白,挡在自家小姐面前,瞪着风轻语怒喝道。 风轻语轻嗤一声,一把揪着白芷的头发另一只手抬手就想给她一耳光,嘴里怒斥道,“一个卑贱的丫鬟也跟跟本小姐这么说话,看本小姐不让人把你卖到去……你…风轻晨你敢拦我?”她举得高高的手无法落下,被风轻晨身旁的君梦伸手挡住。 “啪——” 风轻晨举起完好的左手,狠狠扇了风轻语一巴掌,“对嫡姐出言不逊,这一巴掌是给你的教训!” “啪啪啪——”又是狠狠几巴掌落下,她淡淡的看了脸颊红肿的风轻语道,“说话粗鄙,殴打下人,辱骂嫡姐,这几巴掌是我代家中长辈教训你的。” “风轻晨,你竟然敢打我,你这贱人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风轻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风轻晨给打了,她疯了似的朝风轻晨扑过去,却在还没伤着她的时候被君梦重重的摔在地上。 恰在这时,一阵寒风袭来,风轻晨脸上的面纱落了下来,那抱着纱布的脸出现在风轻语眼中。 “长姐如母,我又是府中嫡出,别说教训你一顿,就是我将你打杀了,也没人敢说我半句!你最好乖乖的忘记刚才看见的东西,否则——”风轻晨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风轻语,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倨傲与不屑的转身离开。 风轻晨…风轻晨…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风轻语看着逐渐远去的风轻晨,心中的滔天恨意几乎将她淹没,脑中不断回想起风轻晨的话,身份…都是身份,她一定会比风轻晨身份高上百倍,然后让她跪在她脚下求饶—— 她很快的冷静下来,想到方才看见她面纱掉下来那一幕,眼中闪过一道如毒蛇般阴毒的眼光! 又过了两日,风轻晨接到洛凡递来的帖子,请她前去飘香居一聚,她心知他是听了外面的流言,担心她才会有此举动,而她也有事想跟他说,也就让白芷帮她换了衣裳出门赴约。 片刻后,飘香居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一道身穿素白色衣裙的纤瘦身影掀开帘子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仅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一个娇俏秀气,一个美丽淡漠,当她们迈进飘香居的大门后,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句。“那不是将军府的丑八怪大小姐吗?” 瞬间,这整个一楼的人都沸腾了,一个个对她指指点点议论不断…… “她都丑成这幅模样了,怎么还敢出门?也不怕吓着人…” “别这么说,这风大小姐也是个可怜人,明明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偏生被人毁了清白,破了身子不说,如今就连容貌也毁了,唉!真是可怜…” “周兄真是个怜花之人,我看不如周兄你去将军府提亲,把风家的丑八怪大小姐娶回家,关上房门好好怜爱一番,灭了灯是不是丑八怪也没什么区别…” “对啊,反正都是破鞋,到时候兄弟们也可以尝尝这皇亲国戚的滋味,试试看跟的姑娘有什么不一样,嘿嘿……” …… 那些人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君梦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迸发出一股刺骨的寒意,白芷离他很近感觉到这股寒意后眼底升起几分惧意,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这些人,竟敢侮辱他的女人,全部都该死! 这一刻,那群对风轻晨指指点点议论不休的人在君梦眼中已经成了死人,他不在乎多杀一些人,就在她盛怒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他扭头一看,风轻晨漆黑的眼底闪过几分淡漠,对他说道,“那些都是疯狗乱吠,不用跟疯狗计较。”说完,她转身走上楼梯,朝洛凡定好的雅间走去。 但,她真的不气吗?当然不是,没有哪个女子被人如此羞辱还无动于衷的,风轻晨也不例外,只是她比较理智,知道流言不会因为几个人的死亡而停止,只会越演越烈。 君梦跟白芷二人也跟在她身后上楼,当天晚上突然发生了许多意外,死了将近十来人,那十来人都是今日在飘香居出言羞辱风轻晨的人,官府查了许久也没查出凶手是谁!当然,这是后话。 雅间中 “轻晨,你没事吧?那日真的很抱歉,都是我连累了你,我……”一见风轻晨推门进来,洛凡连忙站起来走到她身旁满脸歉意的看着她,当目光触及她脸上的面纱时,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风轻晨朝他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道,“无事,洛凡不必在意!这些都是皮外伤,好生休养一些时日便无碍。”她这话看似在跟洛凡说,但她的眼神却是对上夜殇那双带着担忧的目光,也是在对他说。 “来了就先坐下用膳。”夜殇说话的语气依旧冷漠如霜,但风轻晨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担心。 风轻晨坐下后,几人稍微聊了一会儿,无外乎就是洛凡担心风轻晨的伤,问她那晚是谁将她带走的,风轻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那个紫衣男子说出来,只是谎称被人救走后就被送回了将军府,别的事一概不知。 “洛凡,那日究竟是谁要杀你?”风轻晨认为有些事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如今端亲王虽身染恶疾,但他毕竟还尚存人世,七皇子的计划也没得逞,冥冥中的一些事已经被改变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介入,她是真心将洛凡当做朋友,不想他有什么意外。 面对她的问题,洛凡沉默了,过来好一会才幽幽开口说道,“目前只知道是我们王府里的人,具体是谁还不确定。” “我想,我可以提供一些线索给你。”风轻晨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一直没离开过洛凡那张脸,她必须看清楚他的表情,她不想她说出来后他恨她,“我看过一本书,书上有记载,但凡苗疆的蛊毒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需要用鲜血来喂养,蛊毒越厉害,养蛊人的身体就会越孱弱,因为他们需要用自身的鲜血来喂食蛊虫,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她的提示已经相当明显,从他那突然变得苍白如纸的脸色可以得知,他心中已经有怀疑的人了,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 是她—— 为什么会是她? 洛凡脑中一片空白,眼里是藏不住的痛苦,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她,那个对他而言那么重要的女人,那个他尊敬爱戴的人,为什么? 风轻晨跟夜殇相视一眼,均看出彼此眼中的无奈,这件事他们也不想,但事实就是如此,那个给端亲王下蛊毒,派人暗杀洛凡的人就是她——洛凡的生母,端王妃! 风轻晨前世就知道这件事,而夜殇则是在这次暗杀后回王府从端王妃身上察觉到那股血腥味,进而让残去查端王妃,才得知这一切竟然是她在暗中操控,而洛凡……他们在心中低叹一声,颇为无奈! 时间过得很快,风轻晨已经出府将近两个时辰,算算时辰该回府了,她也就告别夜殇,将失神落魄的洛凡交给夜殇,则离开回府。 这一次,她再度受到了那些人的羞辱,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当做没听见般上了马车回将军府!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知道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操控,想要证明她的清白,不是跟他们据理力争就有用的,她心中已经有了别的法子。 直到傍晚时分,洛凡才从那个震惊中走出来,他好似突然长大成熟了好几岁,眼眸中少了几分纯真,多了几分伤痛,整个人的气势也有些不一样了,他知道,这是‘他’要苏醒的前兆! “夜兄,让你看笑话了,我是不是很没用?我从来没想过母妃竟然会杀害父王,还会派人杀我,就连轻晨都被我连累受伤,我……”他越说越感觉自己很没用,他这一瞬间有种让自己消失的冲动,或许,换成‘他’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他’比自己厉害很多。 这一刻,他真的认真想过把一直争夺的东西让给‘他’。 看出他眼底的挣扎与痛苦,夜殇深幽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片刻后,他起身打开雅间的房门,对他说道,“仔细听。” 将军府大小姐被人掳走失了清白又惨遭毁容的事已经成了帝都百姓挂在嘴上的一件大事儿,大家茶余饭后都拿这件事出来说笑,而夜殇让他听的就是那些谣言。 “你们听说没有,今儿个上午将军府那被毁了清白又毁容的丑八怪竟然出门了,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也不怕吓死人……” “人家可是郡主呢,吓死几个人算什么,当心她过两年嫁不出去把你掳回她的闺房,让你好生伺候她,教她怎么做女人呢,嘿嘿……” “真要那样我一定带上你,咱们弟兄一起上,灭了灯长得再丑也瞧不见,说不定还会更刺激呢,嘿嘿……” “你们真恶心,连那等不贞的丑女都要,那等女子就是送我都嫌脏,哼!” “李兄所言有理,我等都是读书人,岂能自贬身份屈就一个失了贞洁的丑女……” …… 听着传入耳中那不堪的话,洛凡眼底满是震惊,他竟是不知外人竟将轻晨说得如此不堪,这都是他害的,想到她一个弱女子竟要承受世人如此难堪的目光,他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难受得紧。 “夜兄,我该如何帮轻晨?”是的,他想帮她,他不能让她独自继续面对世人不堪的眼光。 夜殇好似没听见般,喝了一大口酒,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当局者迷,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何须问我!” 他心中有了答案,有了答案—— 洛凡先是一愣,接着脑中闪过一道激灵,瞳孔中迸出一道异样的神采,他想,他心中的确有了答案,想到那个法子,他心中竟然生出几分欢喜!隐隐还带着几分期待! 076 轻晨毁容流言四起 “该死!我不是让你在府里等我回来,你该死的为什么要跑出去,竟然还敢给我弄得满身是伤,该死的女人,你是要自杀还是要气死我……”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上跟手臂上都缠上纱布的风轻晨,君梦俏脸气得发白,盛怒之下连声音也忘了改变,明明是一张娇俏的女儿脸,却偏生说出来的话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很明显是男子的声音。舒榒駑襻 他没想到他不过是收到属下传来的消息,离开将军府大半天而已,回府找不着她,听下人说她来逛灯会,他带上准备送给她的礼物来找她,却看见那一支利箭气势汹汹的朝她射过去,下一刻就看见她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他当时连心跳都停止了,心痛得要命! 还好她没事,幸好她没事! 君梦贪婪的看着风轻晨那张苍白的面孔,因失血过多她脸色白得骇人,好在她没被伤着要害,他亲自给她配药,过些时日就会痊愈,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磨人的小妖精,你就不能让我少为你担心吗?下次在让自己受伤我绝不轻饶了你——”看着她皱起眉头,动了动唇,他让人送上一杯热茶,看着她那粉色的唇,略微犹豫后喝了口茶低头覆上她的双唇,天呐,她的唇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还要香甜,他差点就忘记自己的任务迷失在她粉嫩诱人的唇瓣中…… “嗯……”她弱弱的呻吟唤回了他的理智,他将嘴中的茶水慢慢渡进她的嘴里,如此反复好几次,直到她紧皱的眉头舒开他才心有不舍的离开她那粉嫩诱人的双唇。 “不要,不要…翼儿,外公…不要杀他们,不要…我求你饶了他们…我求你…不要…不要杀他们…外公…舅舅…啊——我恨你…我恨你们——” 梦中,风轻晨梦到了前世刑场那一幕,她跪在地上求上官裕,求风轻语,而他们则是站在那里放声大笑,她再次目睹亲人血溅刑场那一幕,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刀一片一片割下来般,痛得她几近窒息,她恨不得自己就这么死掉算了,她痛得大声喊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不过是做梦,乖——”君梦赶紧过去抱着哭喊不休的风轻晨,将她搂在怀中好生安慰,昏睡中的风轻晨感觉到那股温暖,逐渐停止了哭喊,窝在他的怀里沉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君梦慢慢将风轻晨放开,走到屏风后面,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紫色的衣裳,当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时,一身紫衣风华万千,头上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绝美清冷的面容,浑身透着一股神秘的魅惑,紫色风华,紫色的妖异与高贵在他身上完美的呈现出来。 看着床上时而紧皱眉头的风轻晨,他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和衣上床躺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将她搂在怀里,看着她如一只小猫般蜷缩在他宽阔的胸膛,他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他的小妻子,他的小女人,他的—— 这一晚,他就这么抱着她,看着她,心底没有半丝不洁的念头,眼底心里只有她! 痛…身上火辣辣的痛,好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浑身酸痛得很…… 风轻晨缓缓睁开眼睛,口中渴得有些难受,正准备起身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气,昨晚的记忆也在这时全部回到了她脑子里。 昨夜…… 他们在逛灯会,然后殴飞出现了,接着有人要刺杀洛凡,她也成了那些人的目标,然后,她好像受伤了,昏倒之前她似乎看见一支利箭破空朝她射来,她以为她会死,不过如今看来她还没死成。 “你醒了。” 她正在想昨晚那些刺客的事,突然头顶传来一道低沉带磁性的男子声音,她本能的张嘴回答了一句,“是啊,我醒了。”话刚说完,她浑身猛然一僵! 天呐,她床上竟然有男人?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抱着一个男子的躯体,她赶紧松手往后躲,却不小心扯到伤口,‘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冷汗直冒。 “小心,你身上有伤,碰着伤口痛的人是你!”看着她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似的,恢复男儿身的君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床上?”风轻晨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的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故作镇定的问道,但她不知,她那颤抖的身躯已经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君梦大手一伸把她揽进怀里,却又细心的不会碰到她的伤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趣味的说道,“这是我的床,你睡了我的床,还霸占了一晚上我的身体,你说,该怎么办?”她真的很可爱,越看越可爱,可爱到他很想逗逗她,看她焦急失控的模样。 她睡了他的床,还霸占了他的身体? 他还说的什么鬼话? 风轻晨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瞪大眼睛抬头想看看能说出这么无赖的话的人是多么的面目可憎,谁知她一看,却瞬间呆住了…… 这是怎样一张脸?她发现自己活了两世阅览天下书籍,却在此刻穷词了,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张脸,准确的说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人。 妖艳,魅惑,绝美……这些词用在他身上都显得那么空洞单一,无法将他的给人那种感觉表达出来。 妖而不艳,魅而不惑,绝美而出尘,他就好似那四月盛开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尤其是他那双深邃而沧桑的眼眸,让她不自觉的沉迷其中,他就像一本写满故事的书,让她瞬间有种阅读的冲动! 是他! 那个曾经在小竹林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他吹奏那一曲令她如今仍记忆犹新,几个月不见他似乎跟那次见到他时有些不一样了,当她的眼眸对上他那双带有些散漫的眼神时,她瞬间明白,他哪里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人,而之前那次则是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救了我。”她昏倒前身上带伤,醒来后身上的伤都被包扎好了,而身边只有这个男子一人,答案呼之欲出。 只是她不知道他为何会救她?洛凡跟三皇子表哥呢?他们怎么会让她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带走? 然,她并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就是在她身旁呆了几个月的丫鬟君梦! “不错,你打算如何谢我?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虽然你现在有点小。”他故意想逗她,眼神扫过她那刚刚开始发育的胸口,风轻晨立马感觉到那股火热的目光,心中升起一股怒火,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推了他一把,含怒的瞪着他。 “这位公子,请你不要随便跟我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若非势不如人风轻晨真的想一走了之,这人好生奇怪,明明美得跟天神似的,言行举止却像个地痞无赖,让人看了就生气。 “咕噜咕噜……”恰在此时,风轻晨的肚子很不适宜的叫了起来,霎间,她小脸一片绯红,眼底闪过一抹窘意。 接着她就感觉身边突然一空,那个躺在她身旁的男子已经站立在床边,那散乱的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一声耀眼的紫衣带着无限的风华,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野性的魅惑。 他未说一句话的打开房门离开,片刻后,他那绝美的面孔再度出现在她眼前,不过手中却是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小碗米粥,以及几碟小菜。 “你身上有伤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先喝粥,等你伤好了在请你吃顿丰盛的。”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凳子上坐下,用勺子舀起一小口粥体贴的吹了吹喂到她嘴边,嘴角噙着迷人的笑容说道。 风轻晨本能的把头扭到一边,伸出那只未受伤的左手说道,“我可以自己来,不用麻烦公子。”她们隔得很近,她几乎能感觉到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那种感觉让她本能的想躲起来,避开他。 “你受伤了,而且我一点也不感觉麻烦。”从他对她动心那一刻起,她对他而言就不是麻烦,她是他第一个动心,想要宠爱的女子。 风轻晨张了张嘴准备拒绝的时候,又听他说,“你已经一晚上没回家了,真的没事吗?昨晚我把你带回来的时候,那两个男人好似发疯似的,若非那群黑衣人缠着他们,恐怕我要带走你还有些难度呢!”才怪,他在心中将自己的话反驳了回去,上官卿对她紧张他可以理解为兄妹情深,但另外那个家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想抢他的小妻子不成? 他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心中决定一定要把那个家伙跟他的小妻子隔离起来,不让他们接触,他现在身份不方便泄露,也不能让别人有机可乘了。 而洛凡当然不知道,他心动还没来得及表白的感情就这么被某人扼杀在摇篮中。 “你是从灯会上把我救回来的,那你带我走的时候我的朋友有没有受伤?”她记得她昏倒之前好像有看到洛凡那翩翩白衣上染上了片片鲜红,也不知他是否有受伤?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次的刺杀是冲着洛凡来的,会是谁的?七皇子?还是…… 心中想着昨晚那场刺杀的她并未发现她的话说出口后,君梦眼底闪过那抹不悦,她竟然在担心那个家伙,难道她真看上他,打算红杏出墙不成?不行,他不允许,他的女人怎么能看上别人呢! 君梦顿时感到了一股危机,心中决定要尽快处理好那边的事,他要以男儿身堂堂正正的守在他的小妻子身旁,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把他的女人给勾走了。 “不知道,张嘴。”就是知道他也不会告诉她,他又不傻,怎么会帮情敌说话。 风轻晨刚动了动嘴,一勺米粥就吃进了嘴里,那香软的口感让她的食欲大增,但她也没忘记问昨晚发生的事,问了好几个问题后,君梦有些不悦了,眼一瞪带着几分威胁语气说道,“给你两个选择,好好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家,或者是我回答你的问题,你留下等伤完全好了在回去。” 他个人比较偏向后者,她这样回府他有些不放心,将军府那群女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担心她这幅模样回去会受委屈;但他跟在她身边那么长时间,对她的脾性也有些了解,知道她是不会留下养伤,而他也不会逼她做不愿做的事,在乎她要尊重她! 风轻晨毫无疑问的选择了后者,她昨晚一宿没回去,还发生那档子事,不知道府里会乱成什么样子,娘跟旭儿还有三皇子表哥等人肯定都担心死了。[.超多好看小说] 君梦很高兴他们之间达成了共识,他温柔的喂她喝粥,看着她的小脸因他的靠近而染上一层红晕,变得越加娇俏诱人,他微微扬起的嘴角挑得更高了,伺候自己的女人,感觉真的很不错! 喝完粥后,君梦轻轻在风轻晨后颈处按了一下,她瞬间昏了过去,而他则是趁机变回了君梦的模样,将她带上马车,送回将军府! “呜呜…都认我的错,呜呜…都是我害小姐受伤的…”白芷趴在床边上哭得泣不成声,手帕都能拧出水来,还在不停的哭。 “小姐没事。”君梦第一次发现原来女人的哭声也可以杀人,他差点用药把她毒哑。 “才怪,你别骗我,呜呜…小姐受了那么多伤,都被毁容了,你还骗我说没事,呜呜…”看着戴着面纱脸上包着纱布的小姐,白芷哭得更起劲了。 “闭嘴!”他快要忍不住了。 “才不要,你这冷血动物,你快走开,别打扰我跟小姐会说话,呜呜…” “我说她没事。”他给她配了药,很快就会好起来,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才怪,我…我才不要相信你…” …… 昏睡中的风轻晨被一阵哭诉声及争吵声吵醒,睁开眼睛看见屋里这熟悉的摆设,知道她已经回到将军府,看着旁边哭得跟泪人似的白芷,以及眉头紧皱的君梦,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白芷,我没事你就别哭了,我这屋子都快被你的泪水给淹没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白芷的哭功,心底有几分无奈却也带着几分温暖。 听她这么一说白芷赶紧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水抹去,啜泣着说道,“小姐,你醒了!呜呜…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害你变成这幅模样,呜呜…都是奴婢的错…”惊喜后想到小姐这幅模样,白芷眼泪啪啪往下掉,又哭起来。 风轻晨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白芷,那些杀手是你找去的吗?”她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百子湾问道。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让人伤害小姐。”一听风轻晨的话,白芷赶紧跳起来说道,连哭都忘记了。小姐这是怀疑她吗?她好伤心啊! “那不就成了,那些人又不是你派去的,我怪你做什么?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就不能少想些有的没的?”白蜘蛛这才知道小姐不是怀疑她,呵呵傻笑了两声,“对了,我昨晚一宿没回来,我娘应该担心坏了,白芷你快些给我梳洗,我要去见见我娘,她如今怀着身子,可不能让她再为我担忧了。”这也是她急着回府的原因之一。 过了好一会儿,风轻晨换上了一条淡粉色的长裙,脸上戴着面纱,身后跟着君梦和白芷两人,出了院子朝秦氏的院子走去。 “哟,这不是大姐姐嘛,大姐姐怎地戴着面纱呀?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脸见人了呀?” 风轻晨几人刚走到府中的花园,就瞧见对面风轻语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过来,接着就瞧见风轻语掩着嘴咯咯笑个不停,脸上带着明显的嘲讽,如今她是连往日的那些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对风轻晨的敌意摆在脸上。 “三妹妹这幅模样瞧着顺眼多了,那些恶心人的虫卵没了,三妹妹果真又恢复了以往的美貌,不过那怪病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复发了,三妹妹可得多加小心才是。”从白芷口中风轻晨已经知道,她受伤被人掳走一晚上才被送回来的事已经传得家喻户晓,她倒是不担心这些流言,就是担心秦氏的身子会不会受不住。 至于风轻语,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几分冷意。 她可没忘记昨晚那个穿着藏青色袍子的男子,她们母女已经到了找人杀她的地步,她也不想继续跟她们虚与委蛇,必要的时候,她绝不会手软! “你…风轻晨,你别以为你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嫡出大小姐,你不过就是一个被人玩烂了的贱货而已,一只破鞋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还装什么清高,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真是笑死人了……”风轻语咬着牙含恨的瞪着风轻晨,各种粗鄙低俗不堪入耳的话从她嘴里冒出来。 自从她得知自己身上长了那些东西不是生怪病,而是被人下毒后,她就立马把矛头指向风轻晨,如今更是逮着这次机会跟她撕破了脸皮,至于昨夜风轻晨被人掳走一宿未归的消息也是她让人传出去的,目的就是想用人言舆论把风轻晨给毁了,最好是她承受不住死了才好。 “笑死了正好,死一个少一个,我想爹还不至于连一口薄棺也舍不得给你添置,我甚至可以自己出银子,帮你们母女选一口上好的子母棺。”风轻晨瞥了眼骂得正顺口的风轻语,她以为这些话就能伤害到她吗?比起前世所受的屈辱这些话根本什么都不算,连激怒她都做不到,而她的话却轻易的激怒了风轻语。 风轻语瞪着风轻晨,怒声向她吼道,“风轻晨,你还真是厚颜无耻,都被人玩烂了还有脸回府,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你这个贱人,婊子,烂货,破鞋……”她单手叉腰,把脑子里能骂出来的词汇全部用在了风轻晨身上,骂得淋漓尽致以至于没发现某人眼中迸发出的寒光。 这个女人……该死! 君梦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手中多了一支细如发丝的银针,他真准备取了风轻语的性命时,被白芷气冲冲的推开,风轻晨恰在这时看了他一眼,也让风轻语捡回一条命。 看着君梦那含怒的眼神,风轻晨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好像在哪里有过?跟谁呢…真的很像!她皱眉想到。 “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骂大小姐,三小姐,你真是太过分了!”白芷气得脸色发白,挡在自家小姐面前,瞪着风轻语怒喝道。 风轻语轻嗤一声,一把揪着白芷的头发另一只手抬手就想给她一耳光,嘴里怒斥道,“一个卑贱的丫鬟也跟跟本小姐这么说话,看本小姐不让人把你卖到去……你…风轻晨你敢拦我?”她举得高高的手无法落下,被风轻晨身旁的君梦伸手挡住。 “啪——” 风轻晨举起完好的左手,狠狠扇了风轻语一巴掌,“对嫡姐出言不逊,这一巴掌是给你的教训!” “啪啪啪——”又是狠狠几巴掌落下,她淡淡的看了脸颊红肿的风轻语道,“说话粗鄙,殴打下人,辱骂嫡姐,这几巴掌是我代家中长辈教训你的。” “风轻晨,你竟然敢打我,你这贱人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风轻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风轻晨给打了,她疯了似的朝风轻晨扑过去,却在还没伤着她的时候被君梦重重的摔在地上。 恰在这时,一阵寒风袭来,风轻晨脸上的面纱落了下来,那抱着纱布的脸出现在风轻语眼中。 “长姐如母,我又是府中嫡出,别说教训你一顿,就是我将你打杀了,也没人敢说我半句!你最好乖乖的忘记刚才看见的东西,否则——”风轻晨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风轻语,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倨傲与不屑的转身离开。 风轻晨…风轻晨…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风轻语看着逐渐远去的风轻晨,心中的滔天恨意几乎将她淹没,脑中不断回想起风轻晨的话,身份…都是身份,她一定会比风轻晨身份高上百倍,然后让她跪在她脚下求饶—— 她很快的冷静下来,想到方才看见她面纱掉下来那一幕,眼中闪过一道如毒蛇般阴毒的眼光! 又过了两日,风轻晨接到洛凡递来的帖子,请她前去飘香居一聚,她心知他是听了外面的流言,担心她才会有此举动,而她也有事想跟他说,也就让白芷帮她换了衣裳出门赴约。 片刻后,飘香居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一道身穿素白色衣裙的纤瘦身影掀开帘子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仅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一个娇俏秀气,一个美丽淡漠,当她们迈进飘香居的大门后,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句。“那不是将军府的丑八怪大小姐吗?” 瞬间,这整个一楼的人都沸腾了,一个个对她指指点点议论不断…… “她都丑成这幅模样了,怎么还敢出门?也不怕吓着人…” “别这么说,这风大小姐也是个可怜人,明明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偏生被人毁了清白,破了身子不说,如今就连容貌也毁了,唉!真是可怜…” “周兄真是个怜花之人,我看不如周兄你去将军府提亲,把风家的丑八怪大小姐娶回家,关上房门好好怜爱一番,灭了灯是不是丑八怪也没什么区别…” “对啊,反正都是破鞋,到时候兄弟们也可以尝尝这皇亲国戚的滋味,试试看跟的姑娘有什么不一样,嘿嘿……” …… 那些人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君梦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迸发出一股刺骨的寒意,白芷离他很近感觉到这股寒意后眼底升起几分惧意,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这些人,竟敢侮辱他的女人,全部都该死! 这一刻,那群对风轻晨指指点点议论不休的人在君梦眼中已经成了死人,他不在乎多杀一些人,就在她盛怒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他扭头一看,风轻晨漆黑的眼底闪过几分淡漠,对他说道,“那些都是疯狗乱吠,不用跟疯狗计较。”说完,她转身走上楼梯,朝洛凡定好的雅间走去。 但,她真的不气吗?当然不是,没有哪个女子被人如此羞辱还无动于衷的,风轻晨也不例外,只是她比较理智,知道流言不会因为几个人的死亡而停止,只会越演越烈。 君梦跟白芷二人也跟在她身后上楼,当天晚上突然发生了许多意外,死了将近十来人,那十来人都是今日在飘香居出言羞辱风轻晨的人,官府查了许久也没查出凶手是谁!当然,这是后话。 雅间中 “轻晨,你没事吧?那日真的很抱歉,都是我连累了你,我……”一见风轻晨推门进来,洛凡连忙站起来走到她身旁满脸歉意的看着她,当目光触及她脸上的面纱时,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风轻晨朝他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道,“无事,洛凡不必在意!这些都是皮外伤,好生休养一些时日便无碍。”她这话看似在跟洛凡说,但她的眼神却是对上夜殇那双带着担忧的目光,也是在对他说。 “来了就先坐下用膳。”夜殇说话的语气依旧冷漠如霜,但风轻晨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担心。 风轻晨坐下后,几人稍微聊了一会儿,无外乎就是洛凡担心风轻晨的伤,问她那晚是谁将她带走的,风轻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那个紫衣男子说出来,只是谎称被人救走后就被送回了将军府,别的事一概不知。 “洛凡,那日究竟是谁要杀你?”风轻晨认为有些事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如今端亲王虽身染恶疾,但他毕竟还尚存人世,七皇子的计划也没得逞,冥冥中的一些事已经被改变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介入,她是真心将洛凡当做朋友,不想他有什么意外。 面对她的问题,洛凡沉默了,过来好一会才幽幽开口说道,“目前只知道是我们王府里的人,具体是谁还不确定。” “我想,我可以提供一些线索给你。”风轻晨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一直没离开过洛凡那张脸,她必须看清楚他的表情,她不想她说出来后他恨她,“我看过一本上有记载,但凡苗疆的蛊毒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需要用鲜血来喂养,蛊毒越厉害,养蛊人的身体就会越孱弱,因为他们需要用自身的鲜血来喂食蛊虫,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她的提示已经相当明显,从他那突然变得苍白如纸的脸色可以得知,他心中已经有怀疑的人了,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 是她—— 为什么会是她? 洛凡脑中一片空白,眼里是藏不住的痛苦,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她,那个对他而言那么重要的女人,那个他尊敬爱戴的人,为什么? 风轻晨跟夜殇相视一眼,均看出彼此眼中的无奈,这件事他们也不想,但事实就是如此,那个给端亲王下蛊毒,派人暗杀洛凡的人就是她——洛凡的生母,端王妃! 风轻晨前世就知道这件事,而夜殇则是在这次暗杀后回王府从端王妃身上察觉到那股血腥味,进而让残去查端王妃,才得知这一切竟然是她在暗中操控,而洛凡……他们在心中低叹一声,颇为无奈! 时间过得很快,风轻晨已经出府将近两个时辰,算算时辰该回府了,她也就告别夜殇,将失神落魄的洛凡交给夜殇,则离开回府。 这一次,她再度受到了那些人的羞辱,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当做没听见般上了马车回将军府!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知道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操控,想要证明她的清白,不是跟他们据理力争就有用的,她心中已经有了别的法子。 直到傍晚时分,洛凡才从那个震惊中走出来,他好似突然长大成熟了好几岁,眼眸中少了几分纯真,多了几分伤痛,整个人的气势也有些不一样了,他知道,这是‘他’要苏醒的前兆! “夜兄,让你看笑话了,我是不是很没用?我从来没想过母妃竟然会杀害父王,还会派人杀我,就连轻晨都被我连累受伤,我……”他越说越感觉自己很没用,他这一瞬间有种让自己消失的冲动,或许,换成‘他’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他’比自己厉害很多。 这一刻,他真的认真想过把一直争夺的东西让给‘他’。 看出他眼底的挣扎与痛苦,夜殇深幽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片刻后,他起身打开雅间的房门,对他说道,“仔细听。” 将军府大小姐被人掳走失了清白又惨遭毁容的事已经成了帝都百姓挂在嘴上的一件大事儿,大家茶余饭后都拿这件事出来说笑,而夜殇让他听的就是那些谣言。 “你们听说没有,今儿个上午将军府那被毁了清白又毁容的丑八怪竟然出门了,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也不怕吓死人……” “人家可是郡主呢,吓死几个人算什么,当心她过两年嫁不出去把你掳回她的闺房,让你好生伺候她,教她怎么做女人呢,嘿嘿……” “真要那样我一定带上你,咱们弟兄一起上,灭了灯长得再丑也瞧不见,说不定还会更刺激呢,嘿嘿……” “你们真恶心,连那等不贞的丑女都要,那等女子就是送我都嫌脏,哼!” “李兄所言有理,我等都是读书人,岂能自贬身份屈就一个失了贞洁的丑女……” …… 听着传入耳中那不堪的话,洛凡眼底满是震惊,他竟是不知外人竟将轻晨说得如此不堪,这都是他害的,想到她一个弱女子竟要承受世人如此难堪的目光,他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难受得紧。 “夜兄,我该如何帮轻晨?”是的,他想帮她,他不能让她独自继续面对世人不堪的眼光。 夜殇好似没听见般,喝了一大口酒,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当局者迷,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何须问我!” 他心中有了答案,有了答案—— 洛凡先是一愣,接着脑中闪过一道激灵,瞳孔中迸出一道异样的神采,他想,他心中的确有了答案,想到那个法子,他心中竟然生出几分欢喜!隐隐还带着几分期待! 077 我要娶你女儿! 唉! 看着窗外干枯的树枝,感受着寒风吹在脸上的冷意,风轻晨手中拿着医书再次低声叹气! 她本以为洛凡上门向她求亲是出于对她的愧疚,毕竟她的确是因他而受伤,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坚持要娶她,还带张重礼来下聘,经历过前世的感情伤痛后,她的心彻底冷却,前世她对上官裕如此痴恋,他对她也温柔宠爱,可事实上呢?那不过是一场骗局,一个阴谋罢了! 那种痛一次就够了,今生的她已经将心牢牢锁住,不会为谁而动,也不会成为谁的棋子,她只想做风轻晨,再过几年旭儿长大后,将身上的担子交给他,她就会离开将军府,去遨游四海,见识北国的冰雪风光,五湖山岳的美好风景,西域的异国风情……嫁人,不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也许,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嫁人。[] 但洛凡的求亲却让她感到困扰,昨天她虽没有明确的拒绝他,当她顺着风轻语的话落泪的时候,她却从他眼中看见了熊熊怒火,她起先以为那是他作为朋友的关心,但他后来的坚持却让她心生疑惑,让她不得不装昏倒来将此事躲过去,因为是装昏倒,她也就听到了他跟他爹的对话,他说他今天还会来。 洛凡到底想做什么?她忍不住微微蹙眉,深幽的眼底染上几丝愁容,她喜欢洛凡的单纯善良,喜欢他那略带羞涩偶尔还会脸红的模样,这种喜欢就跟对旭儿的疼爱一样,因为他身上有她所没有的东西,她珍惜,所以喜欢!但…… “小姐,你怎么把窗户打开了?今儿个天气那么冷,风又大你得小心别染上风寒了。”白芷手上端了壶热茶进来,瞧见风轻晨把窗户打开站在窗边,嘴里嘟嚷了几句走过去把窗户给关上了。 风轻晨朝她微微笑道,“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那么容易生病?我不过是看书看得头晕,想吹吹风提提神罢了,又你这个小管家婆在,我哪敢不注意自己的身子呀!” 白芷撇了撇嘴,小鼻子皱成一团,“才怪,小姐你就爱唬弄奴婢,你昨儿个才昏倒,现在还吹冷风,当心奴婢把这事告诉夫人去;再说了,小姐你手上的书都拿倒了,你才没有在看书呢,你分明就是不爱惜自个的身子了。” 这丫头,竟然敢威胁自己! 风轻晨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故意板着一张脸瞪着她,“你敢威胁我?嗯――” 她原以为白芷这小丫头会害怕来着,谁知她骄傲的挺了挺胸,仰着小脸倔强的说道,“奴婢没有,夫人交代奴婢好好照顾小姐,要是小姐有一丁点不舒服就马上告诉她知道。”她有夫人撑腰,她才不怕小姐的威胁,谁都知道小姐最听夫人的话了。 这丫头…… 不过被她这么一闹腾,风轻晨刚才郁卒的心情好了许多,或许,事情并不是她所想那般,洛凡只是比较单纯的想帮她,应该是这样,对,肯定是这样! 她想着回头让人捎封信给三皇子表哥,让他跟洛凡说说,要帮她不是只有这个法子,而且她已经有了反击的法子,不需要他的帮助也没问题。 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君梦阴沉着一张脸进了屋子,一声不吭的站到风轻晨跟前。 “君梦,你有什么事吗?”今天的君梦好像有些奇怪,她好像在…不高兴! 君梦抬头幽怨的看着风轻晨,那双美眸中带着一些莫名的情绪,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似的,浑身凉飕飕的,感觉真的很奇怪。[.超多好看小说] “洛凡来向你求亲?你没拒绝。”昨天听到这件事后,他差点直接冲到前厅去把那个叫洛凡的扔出将军府,然后向世人宣布她是他…的女人,但…他终究没那么做,他不能把她放在风尖浪口之上,不能把她卷进那无边的漩涡之中。 看着她好像被抛弃的小狗似的,露出那种受伤的眼神,风轻晨眉头微微一蹙,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素来淡漠寡言的君梦脸上露出这种表情,“不是没拒绝,是还没来得及拒绝。” “你不喜欢洛凡吗?为什么知道他来对我求亲就露出这幅表情,还是你认为现在的我配不上他?”她伸手抚上自己受伤那半边脸,这几日她一直都有抹那个紫衣男子给她的药膏,如今她那道约莫一公分左右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伤口正在愈合偶尔会很痒,让她忍不住想挠几下。 “别挠。”见她伸手在受伤的脸上挠了几下,君梦眼底幽光一闪,伸手抓住她那葱白如玉的手腕,娇柔的声音瞬间变得有些低沉,风轻晨一愣,诧异的看着君梦。 刚才…是她听错了吗?为什么她感觉君梦的声音低沉得跟男子声音似的,那声音似乎跟那日的紫衣男子有几分相似呢? 君梦放开她的手,低着头小声说道,“伤口正在愈合不能挠,不然把刚结疤的伤口抓伤了会留疤。”女子都爱美,他想她也不例外,他不想她日后为此不高兴,一时情急竟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是他配不上你。”他的女人只有他才配得上,别人全部靠边站,敢打他女人主意的人全部是他的敌人,死一个少一个。 盯着君梦看了一会儿,听着她那小声却娇柔的声音,那肯定是个女子的声音没错,她不由摇头一笑,看来洛凡来求亲的是真的给了她不小的震撼,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的声音都能被她听成男子的声音。 “君梦,我有没有说过,你其实很可爱啊?呵呵……”她放下手中的医书伸手在君梦的捏了一下,明显感觉到她身子突然一僵,以为她被自己吓着了,咯咯笑了起来。 可爱! 她竟然说他可爱! 君梦脸色一沉,深幽的眼底酝酿了一场狂风暴雨,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她那绽放的笑颜时,心中的怒气瞬间消失,罢了,谁让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呢!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自我安慰道。 风轻晨看着君梦眼脸上像是变戏法似的,一会儿满脸怒火,一会儿又充满无奈的温柔,她觉着哪里怪怪的,却是万万没想过她眼前这个娇滴滴的丫鬟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 晌午刚过,洛凡果真又来了,今日的聘礼比昨日又多了两箱,还多了两担绫罗绸缎,风轻晨被风啸派人请到前厅时,见着洛凡那张温文儒雅的俊脸,她脚步微微一顿,暗道,他怎么又带上这些东西来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还不待她开口,洛凡一见她走过来,立马站起身子迎过来关心的问道,“轻晨,你还好吧?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风轻晨朝他点头微微笑道,“我身子还好,没什么大碍,让洛凡你挂心了,实在是抱歉!”朝他笑了笑,她绕过洛凡走到风啸身旁给他请了个安,而后问道,“爹,不知你找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晨儿先坐下说话,可别待会又昏倒了,你是不知,昨日你突然昏倒吓坏了世子,好在大夫说你只是身子弱了些,好生调养一番就成,世子还为此专门松了好些补品来给你补身子。你瞧,那两箱都是,足以见得世子对你真的非常关心。”风啸指着那多出来的两口大箱子对风轻晨说道,那边的下人也很配合的打开了箱子,顿时一股药香味充满整个前厅。 风轻晨面色如常不为所动,甚至没露出丝毫感动或是意外的神情,“女儿跟洛凡是知交好友,他为人素来善良,对朋友更是不遗余力,女儿也为能有这样的好友而感到高兴。”言下之意,她只把洛凡当做朋友,接着她有望向洛凡笑道,“洛凡,我知道你对我的遭遇十分内疚,但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让它过去,我从未怪过你,哪日我身子养好了定约你畅饮一番,人生得如此一知己,夫复何求!” 她的话令洛凡浑身一僵,她这是拒绝他的求亲吗? 风啸也满脸震惊的看着她,面对他们两人的眼神攻势,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失落,脸上带着几分自嘲的说道,“我累了,就不陪你们多聊先回屋休息了。” 见她起身要离开,洛凡像是突然被雷击了似的,一个激灵站起来拦住她的去路,“你是在怪我那晚连累了你,没保护好你,对不对?你在怪我让你落到这般地步,怪我让你丢了清白还名节扫地,怪我害你毁了容貌,对不对?你…恨我――”听出她话里的拒绝,感觉到她眼中的苦楚,他的心一阵抽痛,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洛凡,你想多了,我没有怪你,更没有恨你,只是……我配不上你!不要再提求亲的事了,给我留点尊严,好吗?”风轻晨为了让他放弃求亲的念头,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乞求,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苦涩与自嘲。 面对她的乞求,看着她那蓄满眼泪的双眸,他感觉胸口像是被热狠狠打了一拳似的,闷闷的很难受。 “晨儿,世子很关心你,很喜欢你,我看你不如就……”同意了这门亲事吧!风啸站在风轻晨背后,没瞧见她的表情,看着洛凡失控的激动模样,忍不住开口劝说道。 风轻晨打断他的话,脸色黯然的低下头对风啸说道,“爹,我配不上洛凡,你也别怪三妹妹,她也是关心我才会一时说漏了嘴,不过也多亏了三妹妹,否则我还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的人眼中是这幅模样,或许……这就是女儿的命吧!”她有意无意的提到风轻语,将这把火引到风轻语身上,既然她不想自己跟洛凡定亲,当然要付出点代价。 说完,她低着头小声抽泣起来,那微微耸动的小肩膀让人心生爱怜,忍不住想把她拥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 “世子若是真心喜欢你又岂会在意那些外界的流言,晨儿,你不要听语儿胡说,她还小什么都不懂,若是错过了世子这么用心待你的人,日后你定然会后悔的。” 我若是真的应下了才会后悔!风轻晨心中暗自应了风啸一句,脸上却是做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眼底带着浓浓的哀伤与自嘲说道,“爹,你放心,女儿已经打定主意此生不嫁人常伴青灯古佛,日日诵经念佛洗涤身心,但愿来世投生不要那么痛苦。”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痛楚与绝望,风啸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劝她,心中更是气急了风轻语,若不是她昨日突然冒出来说那些话,晨儿又怎会据婚,还生出常伴青灯的念头?说来说去都怪她,风啸心中打定主意回头要好生教训她一顿。 “不要,轻晨,不要……”洛凡伸手抓住风轻晨纤细的胳膊,朝她摇头,眼中满是愧疚与伤痛。 而就在风轻晨拒绝这场亲事的时候,帝都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今儿个一早就有几百个身穿红衣的人从帝都城外的十里亭朝朝帝都走来,几乎每隔一米左右的距离就站了两个人,地上铺着约莫一米宽的火红色的绸缎,纷纷飘落的梅花花瓣好似下雪般落在这条用红色锦缎铺出来的小路上,更遑论还有上百口大箱子被人抬着走,这些都是习武之人,十里的路程一个上午便走完了,在晌午时分到了帝都。 这条火红色的锦缎路进了帝都引起帝都百姓的震惊,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盛大的场景,众人议论纷纷跟在那些红艺人身后,亲眼看着那条小路一路铺到了将军府门口! “难道这些人是要去将军府迎亲吗?不知迎娶的是哪位小姐?” “怎么是去将军府?我还以为那么大的阵仗是要迎娶公主呢……” “将军府的几位小姐除了年幼的四小姐外,不是杂种就是破鞋,这迎亲之人莫不是眼瞎了不成……” …… 众人对那群敲锣打鼓去将军府的红衣人指指点点议论不断,有些嘴毒的说话更是难听得不堪入耳,若非那箱子上贴上的喜字,他们也不敢随意猜测这群人来的原因,但也真是因为如此,帝都百姓对这群红衣人大费周章是为何而来的人更是好奇,这将军府也因此被帝都的百姓里里外外围了好些人。 而此时,正在前厅的风轻晨等人并不知道帝都发生的这件事情,风轻晨仍旧在低头啜泣,而洛凡眼底满是自责与愧疚,风啸看着这幅模样的两人,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得好,恰在这时,从年后就未曾踏出房门一步的老太太来了。 “娘,你怎么来了?”风啸眉头微微一蹙,迎上去给老太太打了个招呼。 老太太朝风啸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一圈落到洛凡身上,“想必这位就是洛凡世子?老身这厢有礼了,世子前来啸儿也没让人告知老身一声,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世子恕罪。” 果真是一表人才的翩翩公子,难怪语儿会那么喜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跟他定亲。 “老夫人太见外了,我与轻晨乃知交好友,老夫人是轻晨的祖母,便是我的长辈,岂有让长辈招待晚辈之理!”洛凡并不知道老夫人跟风轻晨母女之间的纠纷,见到老夫人为他而来,也是极有礼貌的跟她说话。 风轻晨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瞄了老太太一眼,她的气色比起大年三十的时候差了很多,不似那次的面色红润,眼睛更加浑浊,面色蜡黄,整个人气色说不出的差。 她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她上次有问过君梦老太太现在会这样的原因,听她说了她才知道,风轻语真不愧是个蛇蝎女,心肠比那最毒的毒蛇都毒,她骗老夫人吃下了另一种阴毒无比的毒说是解药,而君梦告诉她,那并非什么解药,而是一种强烈透支生命的毒药。 而且用了那种药有一个后遗症,每晚入夜后都会传来一种锥心的痛楚,那种感觉就像是把浑身的骨头全部拆开又重新拼凑在一起似的,没几个人能受得了那种痛楚,而且那痛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得更痛!另外就是,用了那种药的人通常情况都活不过三个月,风轻语竟然连从小最疼她的老太太都这般对待,不是蛇蝎心肠是什么? “晨儿能跟世子成为朋友是我们晨儿的荣幸,老身听府中的下人说世子此番前来目的是为了向晨儿求亲,不知此事是否属实?”老夫人浑浊的眼底露出一抹精光。 “的确如此,不过轻晨已经拒绝了我的求亲。”洛凡眼底带着几分落寞,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唇角微扬,接着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伸手抓住风轻晨的裙摆,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看着她,低声叹道,“世子莫要怪罪晨儿,她前些时日发生的事想必世子也有所耳闻,我们晨儿命苦年纪小小就被人夺了清白,毁了容貌,如今你登门求亲却是让她如何答复?世子男人认为世人会接受这么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呢?世子不妨换种方式试试。 洛凡皱紧眉头,暗自想道,风老夫人真的是轻晨的祖母吗?为何他听着那些话不像是在为她说话,反而像在故意告诉她不要没他的表象所惑似的。 ”不知老夫人有何高见?“带着几分好奇与不解,洛凡开口问道。 ”这件事说简单也很简单,世子对晨儿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但世人并不知道,在世人眼中如今的晨儿是绝对配不上世子的,晨儿也是顾忌到这里才拒绝你的求亲,我的法子很简单,世子可先迎娶语儿为妻,而后将晨儿接进府中当姨娘,如此一来……“老太太还在沾沾自喜的说话说个不停,全然没注意到身旁的洛凡眉头紧皱,神色极为不悦。 ”老夫人,你想让我将轻晨与贵府的三小姐全部娶回家,一个做妻,一个做妾,可为何是风轻语为妻,轻晨为妾呢?“此刻,若是熟识洛凡的人就肯定会躲得远远的,通常他的眼睛开始变成红色的时候那就是异常灾难降临。 老太太还以为他心动了,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是语儿为妻,语儿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哪能委屈了去当妾室。“换而言之就是,风轻晨反正也没什么清白了,当妾都是一种荣幸。 ”老夫人,你……“洛凡正想好好嘲讽老夫人几句,却见将军府的杨管家急冲冲的跑进来,说是外面来了好多人要来求亲,那仗势真是前所未有的盛大。 带着诸多疑惑,风啸让杨管家将那来求亲之人请进来,当那群红衣似血气势非凡的红衣人进入众人的眼帘后,大家都瞪大了双眼,显然被惊吓得不轻。 而风轻晨见着他们又是锦缎红绸铺路,梅花花瓣漫天洒的时候,她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奢侈! 这上好的绫罗锦缎竟是被扑在地上让人践踏,不是奢侈是什么?好在她不知道这条用绫罗锦缎做出来的小路已经铺了十里有余了。 ”不知诸位前来所为何事?“看着那群红衣人,风啸不愧是将军,很冷静的上前询问。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男子站出来对风啸微微鞠躬,而后开口说道,”风将军莫要见外,我等奉我家主子之命前来替他向风轻晨小姐求亲,还请风将军成全。“ 额……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得掉了下巴,这群浩浩荡荡的盛大阵势竟是为了向风轻晨求亲而来! 从元宵佳节灯会的次日开始,风轻晨清白被毁,脸被毁容的事传遍了整个帝都,而这时端亲王府的洛凡世子上门求亲,可如今这群人也是上门求亲,还是替主子求亲,这究竟是闹哪样? ------题外话------ 话说,今天娑出门了,然后回来貌似有点感冒了,最近禽流感闹得人心惶惶,娑又是在上海这个危险地带,偶家的那一位不许偶码字,让偶早点睡觉,所以……字数…。唉! 下一章男主就会以男人的身份出现了,咳咳…… 078 十里红妆来求亲 “这…诸位,能否请诸位将话再说一遍?”风啸眉头紧皱,微微一愣最先从错愕中醒悟,正色的开口望着那个开口说话的红衣男子问道,同时那双凌厉的眼眸稍稍扫过风轻晨的身上,似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感觉到风啸那道刀子般凌厉的眼神,风轻晨心中一阵冷笑,脸上没流露出丝毫异色,以静制动的看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且不论这群人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们就真认为她风轻晨非嫁不可吗?一个个摆出那副施舍的姿态,是想做给谁看? 那名红衣男子眼中带着几分轻蔑的瞥了眼风轻晨,对风啸说道,“风将军没听错,我家主子看上贵府的风轻晨小姐,特命我等前来下聘礼,待得风轻晨小姐及笄之后便将其迎娶过门,这是婚书,还请风将军与风轻晨小姐签名,我等也好回去复命。”他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施舍与轻蔑,那种高高在上的倨傲激怒了风轻晨,她眼底闪过一道怒意,却是将目光望向风啸。 风啸贵为大将军谁对他不是毕恭毕敬的,就连皇上对他也是礼待三分,而这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红衣人却如此藐视他,将他将军府的威严踩在脚下,他眼底闪过一道怒光,冷笑一声,“诸位怕是来错地方了,本将军的女儿还不至于低贱到送去让人羞辱的地步,诸位请回便是,老杨,送客!” 风啸的话刚说出口,那群红衣人脸色一变,尤其是那个刚才说话的红衣人眼底凶光一闪,手中多了把长刀指着风啸冷声道,“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府,若是我主愿意翻手可覆灭,别给脸不要脸,签下婚书,或是我等立马屠尽整个将军府!” 屠尽整个将军府―― 风轻晨深幽的眼底闪过一道阴鸷,紧咬着下唇心中升起一股滔天怒意,看向那大放厥词的红衣男子的眼神充满冰冷的寒意。 “杀魄,你住嘴!”那红衣男子话刚落音,一道低沉无奈的声音响起,从屋外走进来一名身穿红衣,斯斯文文像是书生般的年轻男子,他这一喝,那个拔剑指着风啸叫做杀魄的男子不情不愿的收回手中的长刀,瞪着风啸眼中杀意丝毫未减。 “回去自行去刑堂领罚!”这名男子冷冷的扫了眼那个叫做杀魄的男子,随即朝风啸歉意一笑道,“在下硫离,我这属下是个粗人,说话多有得罪还请风将军见谅!我等此行是为了想贵府风小姐提亲而来,我家主子要事缠身无法亲自前来,特命我等十里红妆,百箱聘礼,前来向贵府小姐提亲,诚意十足,还请风将军大人大量将那些不愉快的事忘掉。” “不敢,我这不过是小小将军府,不敢高攀,诸位从哪来就请回哪里去,恕不远送!”风啸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把硫离的话驳了回去,脸色铁青得非常难看。 任谁被人当面威胁要屠尽满门,估计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风啸能忍住没让人动手将他们轰出去已经算是很理智了。 硫离在风啸身上碰了钉子,知道这事不能怪风将军有此反应,瞪了杀魄一眼,摸了摸鼻子,扫了一圈后把视线落到带着面纱的风轻晨身上,眼底闪过一道异色,“想必这位便是风轻晨风小姐吧!在下硫离,奉我家主子之命替主子前来向风小姐提亲下聘,方才之事纯属误会,我回去后定会禀明主子严惩于他,还请风小姐勿要与之计较,硫离在此代他向风小姐赔礼道歉!”他当真朝她鞠躬行礼,一副真诚无比的模样。 风轻晨眼底闪过几分冷嘲,赔礼道歉有用那还要衙门做什么? “硫离公子快快起身,轻晨一介小女子岂可受公子如此大礼。”风轻晨连忙微微俯身回了个礼,忘风啸身后挪了几步,眉头紧皱看似受到惊吓的模样,“至于这些礼物还请诸位带回去,轻晨刚遭大变无心男女之事,亦是有心常伴青灯古佛,让诸位受累了,轻晨很是过意不去,这有些银两还请硫离公子收下就当是轻晨的一点歉意,请诸位去喝杯茶水。”她从腰上解下一个香囊,把里面的碎银子倒出来,约莫有十几二十两的模样,她上前几步摊开手心把这些碎银子递给硫离。 她的意思很明确,我风轻晨不接受你们那所谓主子的提亲,你们从哪来就回哪去,这些碎银子全当给你们的路费。 羞辱他们吗?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片冷意,相对他们的轻蔑藐视,甚至要屠尽将军府的行径而言,她的举动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后悔今日之举! “呀,抱歉,我身子虚弱没拿稳,没砸伤诸位吧?不过如此一来倒也省事呢,这银子都送到大家的面前,弯个腰拾起来就好了呢!”她的脚突然崴了一下,手中的碎银子一下子全部从她手中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扔到那十来个红衣人的身前,眼底带着几分淡漠的开口道。 她这行径无异于是在羞辱这群红衣人,洛凡明显感觉到厅中这十几名红衣人的气息变不平稳,甚至有几人已经用杀意锁定了风轻晨,好似随时都要取她性命般! “轻晨,你累了,先回房休息会吧!”洛凡走到风轻晨身边,挡在她跟那群红衣人之间,想把她支开再来处理这群红衣人的事。 “无妨,府中来了贵客,我若是抛下贵客回房休息,传出去别人该说我将军府不懂待客之道了,左右这些贵客也要离开了,不妨等他们离开后我在回房也不迟。”朝洛凡微微点头,风轻晨眼底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意,话里话外都在下逐客令。 见到风轻晨如此态度,素来冷静的硫离也有些急了,他奉命前来下聘,若是聘礼未下,还被未来主母赶出去,他如何跟主子交代?他不会忘记昨日主子找上他时的场景…… 昨日下午,硫离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突然感觉房中多了一个人,他定睛一看,竟是消失多日的主子,他又惊又喜赶紧上前行礼,“属下硫离见过主子!” “无需多理,硫离,我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越快越好,不容有任何差池。”主子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丝淡不可见的怒意,若是别人必然不会有所察觉,但他自小跟在主子身边加上心思较为细腻,竟是察觉到了主子的变化,这也使他更加重视到这件事的重要。 他面色凝重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请吩咐!” “我要你去帝都将军府帮我向风将军的嫡女风轻晨提亲下聘,十里红色锦缎铺路,百箱金银珠宝珍奇古玩为聘,声势能有多浩大就有多浩大,除了不能泄露我的身份外,不论她提出任何条件都必须答应,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桩亲事订下来,此事若有任何差池,你就提头来见我!” 他仍旧记得昨日主子那副凝重之色,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完美得不像人的主子脸上露出这等人性化的表情,足以见得主子对这位风小姐非常上心,他也让人查了关于她的一切,只是结果让他有些失望,主子怎么能看上这么一个无德无才失了清白又毁了容貌的女子! 他先入为主的认为风轻晨配不上主子,而跟他一道来的杀魄等人也是如此认为,才会有先前杀魄拔刀相向的那一幕场景。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风小姐根本就不想跟主子定亲,难道是欲擒故纵?硫离眼中闪过一道冷嘲,从袖子中取出一纸婚书递到风轻晨跟前,“风小姐还请签下婚书,收下聘礼,一切办妥后我等自会消失在风小姐眼前。” 这是逼婚吗?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讥讽,冷冷的瞥了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文弱书生,但行径却跟土匪无异的硫离一眼,半响未伸出手,就这么冷冷的望着他。 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呢?除去洛凡这次不算,这好像是她第三次被逼婚,前世没有过的经验在重生后的短短几个月里,却是重复上演,这经验还真是有些新鲜呢! “硫离公子是想逼婚吗?”她冷眼望着他,朱唇轻启缓缓说道,“十里红妆锦缎铺路,百箱聘礼进门,近千人的阵仗,果真是豪华,果真是气派呢!贵主子的爱好真是奇特,花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就是为了举办一场震惊世人的冥婚,真是让小女子震惊不已!”风轻晨面纱下的脸上笑容灿烂,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中带着淡淡的嘲讽,说出来的话却让这群以硫离为首的红衣人脸上露出震惊之色,看向她的眼神少了丝轻蔑不屑,多了几分正色。 “小女子身子不适不方便招待诸位,诸位若是不急着为贵主子举办冥婚,就请便吧!恕不远送。”威胁,谁人不会? 她风轻晨虽不知他们背后的主子是何人,但她相信没人会如此大费周章娶个死人回去,她就是赌他们不敢动她,她的筹码就是自己! 硫离这才正视眼前这个传得沸沸扬扬的少女,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反顾来威胁自己,她的确很聪明,轻易的抓住他们的弱点,“风小姐这是拒婚吗?难道风小姐不在乎这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性命,自私得只想到自己而不顾他人?” “人生自古谁无死,且看是为何而死!我风轻晨不过一介小女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的傲骨,自私也好,自利也罢,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能用这手段逼亲,想必你那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早死玩死又有何差别?”风轻晨眼底一片淡漠,丝毫不为硫离的话所影响,云淡风轻的语气好似在讨论今日的天气如何般,丝毫听不出这其中攸关上百条人命。 “风将军与风老夫人也是如此认为吗?甘愿为风小姐一人得罪我家主子,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吗?”风轻晨的云淡风轻让硫离皱眉,从而将目标转移到风啸与老夫人身上,故意夸大其词的威胁道。 风啸乃堂堂大将军,一声傲骨的铮铮男儿,被他一威胁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眉头一皱,正欲开口之际,却被老夫人先一步出声打断。 “公子请息怒,此事可从头再议,来人!给诸位公子上茶。”老夫人脸上堆满笑容,似乎对这桩风轻晨极力反对的亲事极满意似的,“晨儿自小就被我们宠坏了,性子骄纵任性了些,还请诸位公子莫要介意才是,不知贵公子是何身份?为何前来向晨儿求亲?聘礼为何?价值几许?晨儿是老身的嫡亲孙女,老身只是希望她能寻得一门好亲事,还请诸位莫要见怪。” 老夫人话里话外都没开口询问半句那要娶风轻晨的人名唤什么?年岁多大?家世如何?她注重的只是那百箱聘礼的价值,以及风轻晨那极力反抗的态度,她的腿就是拜风轻晨所赐,只要能让她生不如死痛苦不已,她当然愿意同意这门亲事。 况且她这次还是师出有名,她是为了将军府上百条性命才如此,她是为了顾全大局!如此一来,即便皇后娘娘是她亲姨母,也找不着借口治自己的罪。 风轻晨看着老太太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哪会不懂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她也没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她也想看看他们还能闹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娘……”风啸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低喊一声。 老夫人瞪了风啸一眼,低声说了句,“我风家若是就此惹上灭门之祸,你担当得起吗?这个你真要让我风家因你而绝了后不成?”她这一喝,风啸眼神一黯,带着几分歉意的看了眼风轻晨,默默的坐在椅子上,默声不语。 很好,又摆平一个! 风轻晨面纱下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她不知是该说她爹迂腐,还是说他愚孝,幸好她从未对他抱有过任何希望,否则如今该失望的就是她了。 “这风家还真是有个明白人,老夫人果真是睿智,你一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断,我家主子的身份暂且不能透露,至于我家主子为何要向风小姐求亲的原由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知晓,这百箱聘礼中有各种金银珠宝,珍奇古玩,奇珍药材,每一箱的价值都在百万纹银之上,由此可见我家主子对风小姐的一片心意。”硫离勾唇淡笑,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心中松了口气,主子说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把亲事订下来,这威逼利诱自是也包含其中。 君梦若是知晓硫离是用这种法子来下聘,估计会被他气得吐血,风轻晨是他的妻,如今他不能正大光明的站在她身边也就罢了,还冒出洛凡这等情敌上门求亲;他原想光明正大的把她订下来,谁知他的属下却会错了意,竟用这种法子来逼婚,他若知道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如此厚重的聘礼,贵主子果真是大人物,可是……”老太太听见那百箱聘礼每箱的价值都在百万纹银之上,瞬间双眼放光,藏不住的贪婪之色使她的脸色看起来极为狰狞。 “可是什么?老夫人有话但说无妨。”硫离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老太太收回眼中的贪婪,叹了口气满脸愧疚的对硫离说道,“我家晨儿原也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可是…唉,也是造化弄人,想必公子也曾听说,晨儿前些时日遭逢巨变,被人毁了清白,脸也被人毁了,若是许给贵主子当妾倒也无妨,若是当正妻怕是难以胜任!老身作为晨儿的祖母不得不为她多想想,依老身只见,不如公子将那些聘礼收回一半,我家晨儿就许给贵主子做个妾便罢,若是日后贵主子因着晨儿受世人嘲笑,定会怪罪于晨儿,老身又怎舍得晨儿日后受委屈,还请诸位体谅老身爱护孙女的心情。” 老夫人的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老泪横纵,好似句句都在为风轻晨日后做打算,甚至还甘愿退回一半的聘礼,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她有多疼爱风轻晨这个孙女呢! “风老夫人,你的话实在太过分了!”洛凡早就想出声,却被风轻晨一直用眼神制止,但老夫人把话说出来后,他是再也忍不住,一番往日的温文儒雅,冲老夫人怒喝,双眸闪过淡淡红光,“轻晨是你的嫡亲孙女,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轻晨好,非要逼着她嫁给别人做妾毁了她的一生你才高兴?” 洛凡自是不知他含怒的一喝,说出来的话有多贴近现实,简直就是说到老夫人的心坎里去了,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心虚,随即用镇定掩饰被人说破心思的异常,“世子,老身知道你对晨儿有意,也知道晨儿对老身此举的不认同,但你也不能如此污蔑老身,老身一把年纪还被你如此污蔑,你…你这是要逼死老身吗?”说着,老夫人说哭就哭,老泪横纵好似真的被人污蔑,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洛凡素来就温文儒雅,何曾见过老夫人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一时间竟是不知怎么反驳她的话。 而他的沉默落在别人眼中就是默认他故意污蔑老夫人,也默认了他的举动是受风轻晨的暗许,风轻晨在硫离等人的眼中除了无德无才不贞之外,又多了个水性杨花,心机深沉,不仁不孝的罪名! 风轻晨若是知道她在硫离等人心中的印象竟是这般不堪,不知她会作何感想?不过按她的性子,想也知道是不会在意这些。 “晨儿,祖母知道你不能理解祖母,祖母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如今的情况不同别的,若是你坚持要那当家主母之位,日后肯定会被世人嘲笑,祖母是不忍你日后受委屈呀!你能理解祖母的一片苦心吗?”老夫人满脸‘痛苦’的对风轻晨倾诉心声,话里话外都是为她好,好似她若是继续反对就是不懂事,不知好歹。 老太太的无耻风轻晨早就见识过了,相比上次而言,这次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她没有把她在乎的人软禁起来当做逼她的武器,她眼底闪过一道冷光,柔声说道,“祖母你多虑了,晨儿当然不会怪你,晨儿知道祖母对晨儿的良苦用心,晨儿都了解。” 听见她这么说,洛凡诧异的看着她。 轻晨不会真被这风老夫人给迷惑了吧?她明明是想毁了轻晨,轻晨怎么能同意呢! 不行,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轻晨踏入风老夫人的陷进里,他要阻止轻晨做傻事。 然,他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风轻晨再度开口说出了让老夫人气得差点吐血的话,她说:“祖母您放心,晨儿至始至终都不曾想过答应这桩亲事,自然也就不会在意是为妻还是当妾,这对晨儿而言都没什么区别,祖母若是想给几位妹妹牵红线,我这个当姐姐的只是高兴不已,定会备上厚礼恭喜妹妹出阁呢!”言下之意就是,这桩亲事她就是不同意,谁想嫁谁嫁。 “你…咳咳…咳咳咳…啸儿,你听听…你听听,你快劝劝晨儿,她…她要害死我们全家呀――”老夫人被她的话气得直咳嗽,见风轻晨对她的话不为所动的时候,就对风啸说道,希望他能拿出父亲的架势,让风轻晨点头应允这桩亲事。 风啸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为难,就在他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风轻晨先他一步开口,淡淡的说道,“爹,你也要逼晨儿嫁给那个素未蒙面的人吗?”见到风啸那躲避的眼神,风轻晨心底一片冰冷。 这就是她爹,这就是她血脉相连的亲爹! 这一次,她真的对他彻底失望了!哪怕他就是说几句话来哄哄她,最后逼不得已做出选择她都不会如此失望。 “你们想让我签下婚书?”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莲步款款的走到硫离跟前,淡淡的望着他,伸出葱白如玉的右手道,“拿来!” 洛凡满脸焦急,连忙伸手把她拉到一旁,朝她地吼道,“轻晨,不行,你不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就因为轻晨是他的朋友吗?他心中一片混乱,找不出答案。 “洛凡,这是我的选择,请你相信我!还有,谢谢你!”他对她的维护她看在眼底,暖在心底,她不后悔让三皇子表哥去端亲王府救了端亲王,她喜欢这样的洛凡,而不是那个铁血残暴的洛凡,这样的他会比较快乐。 看她慢慢的走向身着一袭红衣的琉璃,洛凡的心好痛,好像丢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直到多年以后,每每想到这一幕,他的心都忍不住抽痛,那时的他才知道自己究竟丢了什么,他丢了――他的心! “我很高兴风小姐你能想通,请在婚书上签字。另外,还请风小姐按风老夫人所言,写下一纸书信,代表风小姐你自愿为妾不为妻,至于聘礼则是不用退还!”硫离的话一说出口,他身后的红衣人全部点了点头,他们都认为风轻晨配不上他们的主子,但若是为妾的话就无所谓。 将他们的变化全都看在眼里,风轻晨忍不住勾唇冷笑,看着手中的婚书,以及右下角处那已经签好的名字。 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连姓氏都没有,果真是够神秘! “嘶啦――” 在众人急切的等她签字的时候,她当着众人的面把这纸婚书从中间撕成两半,然后折叠,再撕……如此循环,最终双手一抛,化作漫天雪花般缓缓飘落到地上。 她竟然…竟然撕毁了主子亲手写的婚书! 硫离等人先是被她的举止震住了,待他们醒悟过来,一个个都瞪大眼眸含怒的瞪着风轻晨,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吃掉,杀气最重的杀魄眼中凶光一闪,右手已经覆上身后的长刀…… 风轻晨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站在那徐徐飘落的纸屑之中,任由那如白雪般的纸屑落在她身上、头上,朦胧中带着几分神秘,那股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你还打算看戏到几时?”她淡淡的开口,却让众人一惊,这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人吗? 这个疑问在下一刻得出了答案。 当那个身着紫衣,绝美出尘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他们才知道,原来这里真的还有另一个人,洛凡浑身一震,怒目瞪着这个刚出现的男子,那晚,就是他把轻晨带走,毁了她的清白! 然,下一刻,那群红衣人的举动却让他皱眉,心中也震惊不已。 “属下拜见主子!”以硫离为首的红衣人全部跪在地上,低着头浑身颤抖。 主子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主子是不满意自己的做法?主子莫不是真想娶这无才无德亦无貌的风家小姐为妻吗?越想,硫离心中越是充满惧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外冒。 冷冷瞥了跪在地上的硫离等人,紫衣男子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随即脸上蒙上淡淡浅笑走到风轻晨跟前,伸手帮她拿下头上的一片纸屑,动作极其温柔。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他自认自己隐藏得很好,否则不会连硫离洛凡等人都瞒过,他很好奇她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你身上的香味出卖了你,下次不要藏在风口处。”风轻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底平淡无波,对于他的出现没有丝毫意外。 会发现他的行踪实属巧合,就在适才老太太跟硫离夸夸其谈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淡香味,她仔细一想,脑中出现一张绝美出尘的面孔。 她瞬间想起来,这股味道那日在那个房间有闻到过,联想到他的出现以及这群红衣人突然上门提亲的举动,她大胆的猜测他就是硫离等人口中的主子,她撕掉婚书其实也是一种赌注,好在,她赌赢了! “小晨儿就是聪明,难怪我会那么喜欢你,不如我们跳过定亲的环节,直接成亲好了,虽然你确实有点小,但我不会介意的。”对她的说法他并未感觉到任何不妥,对她笑得极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点痞痞的味道,配上他那出尘的气质与绝美的面容,只会让人感觉那是男女之间的小情话。 硫离等人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眼紫衣男子,那震惊的表情与眼神都充满了不敢相信。 这…这人真的是他们的主子吗? “可以。”风轻晨淡淡的瞥了眼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硫离等人一眼,在紫衣男子满脸喜色的神情中又加了一句,“反正是冥婚,你喜欢就行。” 079 轻晨又被逼婚 “这…诸位,能否请诸位将话再说一遍?”风啸眉头紧皱,微微一愣最先从错愕中醒悟,正色的开口望着那个开口说话的红衣男子问道,同时那双凌厉的眼眸稍稍扫过风轻晨的身上,似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感觉到风啸那道刀子般凌厉的眼神,风轻晨心中一阵冷笑,脸上没流露出丝毫异色,以静制动的看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无弹窗广告) 且不论这群人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们就真认为她风轻晨非嫁不可吗?一个个摆出那副施舍的姿态,是想做给谁看? 那名红衣男子眼中带着几分轻蔑的瞥了眼风轻晨,对风啸说道,“风将军没听错,我家主子看上贵府的风轻晨小姐,特命我等前来下聘礼,待得风轻晨小姐及笄之后便将其迎娶过门,这是婚书,还请风将军与风轻晨小姐签名,我等也好回去复命。”他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施舍与轻蔑,那种高高在上的倨傲激怒了风轻晨,她眼底闪过一道怒意,却是将目光望向风啸。 风啸贵为大将军谁对他不是毕恭毕敬的,就连皇上对他也是礼待三分,而这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红衣人却如此藐视他,将他将军府的威严踩在脚下,他眼底闪过一道怒光,冷笑一声,“诸位怕是来错地方了,本将军的女儿还不至于低贱到送去让人羞辱的地步,诸位请回便是,老杨,送客!” 风啸的话刚说出口,那群红衣人脸色一变,尤其是那个刚才说话的红衣人眼底凶光一闪,手中多了把长刀指着风啸冷声道,“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府,若是我主愿意翻手可覆灭,别给脸不要脸,签下婚书,或是我等立马屠尽整个将军府!” 屠尽整个将军府―― 风轻晨深幽的眼底闪过一道阴鸷,紧咬着下唇心中升起一股滔天怒意,看向那大放厥词的红衣男子的眼神充满冰冷的寒意。 “杀魄,你住嘴!”那红衣男子话刚落音,一道低沉无奈的声音响起,从屋外走进来一名身穿红衣,斯斯文文像是书生般的年轻男子,他这一喝,那个拔剑指着风啸叫做杀魄的男子不情不愿的收回手中的长刀,瞪着风啸眼中杀意丝毫未减。 “回去自行去刑堂领罚!”这名男子冷冷的扫了眼那个叫做杀魄的男子,随即朝风啸歉意一笑道,“在下硫离,我这属下是个粗人,说话多有得罪还请风将军见谅!我等此行是为了想贵府风小姐提亲而来,我家主子要事缠身无法亲自前来,特命我等十里红妆,百箱聘礼,前来向贵府小姐提亲,诚意十足,还请风将军大人大量将那些不愉快的事忘掉。” “不敢,我这不过是小小将军府,不敢高攀,诸位从哪来就请回哪里去,恕不远送!”风啸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把硫离的话驳了回去,脸色铁青得非常难看。 任谁被人当面威胁要屠尽满门,估计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风啸能忍住没让人动手将他们轰出去已经算是很理智了。 硫离在风啸身上碰了钉子,知道这事不能怪风将军有此反应,瞪了杀魄一眼,摸了摸鼻子,扫了一圈后把视线落到带着面纱的风轻晨身上,眼底闪过一道异色,“想必这位便是风轻晨风小姐吧!在下硫离,奉我家主子之命替主子前来向风小姐提亲下聘,方才之事纯属误会,我回去后定会禀明主子严惩于他,还请风小姐勿要与之计较,硫离在此代他向风小姐赔礼道歉!”他当真朝她鞠躬行礼,一副真诚无比的模样。 风轻晨眼底闪过几分冷嘲,赔礼道歉有用那还要衙门做什么? “硫离公子快快起身,轻晨一介小女子岂可受公子如此大礼。”风轻晨连忙微微俯身回了个礼,忘风啸身后挪了几步,眉头紧皱看似受到惊吓的模样,“至于这些礼物还请诸位带回去,轻晨刚遭大变无心男女之事,亦是有心常伴青灯古佛,让诸位受累了,轻晨很是过意不去,这有些银两还请硫离公子收下就当是轻晨的一点歉意,请诸位去喝杯茶水。”她从腰上解下一个香囊,把里面的碎银子倒出来,约莫有十几二十两的模样,她上前几步摊开手心把这些碎银子递给硫离。 她的意思很明确,我风轻晨不接受你们那所谓主子的提亲,你们从哪来就回哪去,这些碎银子全当给你们的路费。 羞辱他们吗?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片冷意,相对他们的轻蔑藐视,甚至要屠尽将军府的行径而言,她的举动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后悔今日之举! “呀,抱歉,我身子虚弱没拿稳,没砸伤诸位吧?不过如此一来倒也省事呢,这银子都送到大家的面前,弯个腰拾起来就好了呢!”她的脚突然崴了一下,手中的碎银子一下子全部从她手中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扔到那十来个红衣人的身前,眼底带着几分淡漠的开口道。 她这行径无异于是在羞辱这群红衣人,洛凡明显感觉到厅中这十几名红衣人的气息变不平稳,甚至有几人已经用杀意锁定了风轻晨,好似随时都要取她性命般! “轻晨,你累了,先回房休息会吧!”洛凡走到风轻晨身边,挡在她跟那群红衣人之间,想把她支开再来处理这群红衣人的事。 “无妨,府中来了贵客,我若是抛下贵客回房休息,传出去别人该说我将军府不懂待客之道了,左右这些贵客也要离开了,不妨等他们离开后我在回房也不迟。”朝洛凡微微点头,风轻晨眼底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意,话里话外都在下逐客令。 见到风轻晨如此态度,素来冷静的硫离也有些急了,他奉命前来下聘,若是聘礼未下,还被未来主母赶出去,他如何跟主子交代?他不会忘记昨日主子找上他时的场景…… 昨日下午,硫离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突然感觉房中多了一个人,他定睛一看,竟是消失多日的主子,他又惊又喜赶紧上前行礼,“属下硫离见过主子!” “无需多理,硫离,我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越快越好,不容有任何差池。”主子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丝淡不可见的怒意,若是别人必然不会有所察觉,但他自小跟在主子身边加上心思较为细腻,竟是察觉到了主子的变化,这也使他更加重视到这件事的重要。 他面色凝重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请吩咐!” “我要你去帝都将军府帮我向风将军的嫡女风轻晨提亲下聘,十里红色锦缎铺路,百箱金银珠宝珍奇古玩为聘,声势能有多浩大就有多浩大,除了不能泄露我的身份外,不论她提出任何条件都必须答应,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桩亲事订下来,此事若有任何差池,你就提头来见我!” 他仍旧记得昨日主子那副凝重之色,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完美得不像人的主子脸上露出这等人性化的表情,足以见得主子对这位风小姐非常上心,他也让人查了关于她的一切,只是结果让他有些失望,主子怎么能看上这么一个无德无才失了清白又毁了容貌的女子! 他先入为主的认为风轻晨配不上主子,而跟他一道来的杀魄等人也是如此认为,才会有先前杀魄拔刀相向的那一幕场景。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风小姐根本就不想跟主子定亲,难道是欲擒故纵?硫离眼中闪过一道冷嘲,从袖子中取出一纸婚书递到风轻晨跟前,“风小姐还请签下婚书,收下聘礼,一切办妥后我等自会消失在风小姐眼前。” 这是逼婚吗?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讥讽,冷冷的瞥了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文弱书生,但行径却跟土匪无异的硫离一眼,半响未伸出手,就这么冷冷的望着他。 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呢?除去洛凡这次不算,这好像是她第三次被逼婚,前世没有过的经验在重生后的短短几个月里,却是重复上演,这经验还真是有些新鲜呢! “硫离公子是想逼婚吗?”她冷眼望着他,朱唇轻启缓缓说道,“十里红妆锦缎铺路,百箱聘礼进门,近千人的阵仗,果真是豪华,果真是气派呢!贵主子的爱好真是奇特,花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就是为了举办一场震惊世人的冥婚,真是让小女子震惊不已!”风轻晨面纱下的脸上笑容灿烂,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中带着淡淡的嘲讽,说出来的话却让这群以硫离为首的红衣人脸上露出震惊之色,看向她的眼神少了丝轻蔑不屑,多了几分正色。 “小女子身子不适不方便招待诸位,诸位若是不急着为贵主子举办冥婚,就请便吧!恕不远送。”威胁,谁人不会? 她风轻晨虽不知他们背后的主子是何人,但她相信没人会如此大费周章娶个死人回去,她就是赌他们不敢动她,她的筹码就是自己! 硫离这才正视眼前这个传得沸沸扬扬的少女,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反顾来威胁自己,她的确很聪明,轻易的抓住他们的弱点,“风小姐这是拒婚吗?难道风小姐不在乎这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性命,自私得只想到自己而不顾他人?” “人生自古谁无死,且看是为何而死!我风轻晨不过一介小女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的傲骨,自私也好,自利也罢,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超多好看小说]能用这手段逼亲,想必你那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早死玩死又有何差别?”风轻晨眼底一片淡漠,丝毫不为硫离的话所影响,云淡风轻的语气好似在讨论今日的天气如何般,丝毫听不出这其中攸关上百条人命。 “风将军与风老夫人也是如此认为吗?甘愿为风小姐一人得罪我家主子,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吗?”风轻晨的云淡风轻让硫离皱眉,从而将目标转移到风啸与老夫人身上,故意夸大其词的威胁道。 风啸乃堂堂大将军,一声傲骨的铮铮男儿,被他一威胁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眉头一皱,正欲开口之际,却被老夫人先一步出声打断。 “公子请息怒,此事可从头再议,来人!给诸位公子上茶。”老夫人脸上堆满笑容,似乎对这桩风轻晨极力反对的亲事极满意似的,“晨儿自小就被我们宠坏了,性子骄纵任性了些,还请诸位公子莫要介意才是,不知贵公子是何身份?为何前来向晨儿求亲?聘礼为何?价值几许?晨儿是老身的嫡亲孙女,老身只是希望她能寻得一门好亲事,还请诸位莫要见怪。” 老夫人话里话外都没开口询问半句那要娶风轻晨的人名唤什么?年岁多大?家世如何?她注重的只是那百箱聘礼的价值,以及风轻晨那极力反抗的态度,她的腿就是拜风轻晨所赐,只要能让她生不如死痛苦不已,她当然愿意同意这门亲事。 况且她这次还是师出有名,她是为了将军府上百条性命才如此,她是为了顾全大局!如此一来,即便皇后娘娘是她亲姨母,也找不着借口治自己的罪。 风轻晨看着老太太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哪会不懂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她也没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她也想看看他们还能闹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娘……”风啸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低喊一声。 老夫人瞪了风啸一眼,低声说了句,“我风家若是就此惹上灭门之祸,你担当得起吗?这个你真要让我风家因你而绝了后不成?”她这一喝,风啸眼神一黯,带着几分歉意的看了眼风轻晨,默默的坐在椅子上,默声不语。 很好,又摆平一个! 风轻晨面纱下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她不知是该说她爹迂腐,还是说他愚孝,幸好她从未对他抱有过任何希望,否则如今该失望的就是她了。 “这风家还真是有个明白人,老夫人果真是睿智,你一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断,我家主子的身份暂且不能透露,至于我家主子为何要向风小姐求亲的原由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知晓,这百箱聘礼中有各种金银珠宝,珍奇古玩,奇珍药材,每一箱的价值都在百万纹银之上,由此可见我家主子对风小姐的一片心意。”硫离勾唇淡笑,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心中松了口气,主子说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把亲事订下来,这威逼利诱自是也包含其中。 君梦若是知晓硫离是用这种法子来下聘,估计会被他气得吐血,风轻晨是他的妻,如今他不能正大光明的站在她身边也就罢了,还冒出洛凡这等情敌上门求亲;他原想光明正大的把她订下来,谁知他的属下却会错了意,竟用这种法子来逼婚,他若知道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如此厚重的聘礼,贵主子果真是大人物,可是……”老太太听见那百箱聘礼每箱的价值都在百万纹银之上,瞬间双眼放光,藏不住的贪婪之色使她的脸色看起来极为狰狞。 “可是什么?老夫人有话但说无妨。”硫离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老太太收回眼中的贪婪,叹了口气满脸愧疚的对硫离说道,“我家晨儿原也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可是…唉,也是造化弄人,想必公子也曾听说,晨儿前些时日遭逢巨变,被人毁了清白,脸也被人毁了,若是许给贵主子当妾倒也无妨,若是当正妻怕是难以胜任!老身作为晨儿的祖母不得不为她多想想,依老身只见,不如公子将那些聘礼收回一半,我家晨儿就许给贵主子做个妾便罢,若是日后贵主子因着晨儿受世人嘲笑,定会怪罪于晨儿,老身又怎舍得晨儿日后受委屈,还请诸位体谅老身爱护孙女的心情。” 老夫人的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老泪横纵,好似句句都在为风轻晨日后做打算,甚至还甘愿退回一半的聘礼,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她有多疼爱风轻晨这个孙女呢! “风老夫人,你的话实在太过分了!”洛凡早就想出声,却被风轻晨一直用眼神制止,但老夫人把话说出来后,他是再也忍不住,一番往日的温文儒雅,冲老夫人怒喝,双眸闪过淡淡红光,“轻晨是你的嫡亲孙女,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轻晨好,非要逼着她嫁给别人做妾毁了她的一生你才高兴?” 洛凡自是不知他含怒的一喝,说出来的话有多贴近现实,简直就是说到老夫人的心坎里去了,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心虚,随即用镇定掩饰被人说破心思的异常,“世子,老身知道你对晨儿有意,也知道晨儿对老身此举的不认同,但你也不能如此污蔑老身,老身一把年纪还被你如此污蔑,你…你这是要逼死老身吗?”说着,老夫人说哭就哭,老泪横纵好似真的被人污蔑,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洛凡素来就温文儒雅,何曾见过老夫人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一时间竟是不知怎么反驳她的话。 而他的沉默落在别人眼中就是默认他故意污蔑老夫人,也默认了他的举动是受风轻晨的暗许,风轻晨在硫离等人的眼中除了无德无才不贞之外,又多了个水性杨花,心机深沉,不仁不孝的罪名! 风轻晨若是知道她在硫离等人心中的印象竟是这般不堪,不知她会作何感想?不过按她的性子,想也知道是不会在意这些。 “晨儿,祖母知道你不能理解祖母,祖母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如今的情况不同别的,若是你坚持要那当家主母之位,日后肯定会被世人嘲笑,祖母是不忍你日后受委屈呀!你能理解祖母的一片苦心吗?”老夫人满脸‘痛苦’的对风轻晨倾诉心声,话里话外都是为她好,好似她若是继续反对就是不懂事,不知好歹。 老太太的无耻风轻晨早就见识过了,相比上次而言,这次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她没有把她在乎的人软禁起来当做逼她的武器,她眼底闪过一道冷光,柔声说道,“祖母你多虑了,晨儿当然不会怪你,晨儿知道祖母对晨儿的良苦用心,晨儿都了解。” 听见她这么说,洛凡诧异的看着她。 轻晨不会真被这风老夫人给迷惑了吧?她明明是想毁了轻晨,轻晨怎么能同意呢! 不行,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轻晨踏入风老夫人的陷进里,他要阻止轻晨做傻事。 然,他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风轻晨再度开口说出了让老夫人气得差点吐血的话,她说:“祖母您放心,晨儿至始至终都不曾想过答应这桩亲事,自然也就不会在意是为妻还是当妾,这对晨儿而言都没什么区别,祖母若是想给几位妹妹牵红线,我这个当姐姐的只是高兴不已,定会备上厚礼恭喜妹妹出阁呢!”言下之意就是,这桩亲事她就是不同意,谁想嫁谁嫁。 “你…咳咳…咳咳咳…啸儿,你听听…你听听,你快劝劝晨儿,她…她要害死我们全家呀――”老夫人被她的话气得直咳嗽,见风轻晨对她的话不为所动的时候,就对风啸说道,希望他能拿出父亲的架势,让风轻晨点头应允这桩亲事。 风啸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为难,就在他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风轻晨先他一步开口,淡淡的说道,“爹,你也要逼晨儿嫁给那个素未蒙面的人吗?”见到风啸那躲避的眼神,风轻晨心底一片冰冷。 这就是她爹,这就是她血脉相连的亲爹! 这一次,她真的对他彻底失望了!哪怕他就是说几句话来哄哄她,最后逼不得已做出选择她都不会如此失望。 “你们想让我签下婚书?”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莲步款款的走到硫离跟前,淡淡的望着他,伸出葱白如玉的右手道,“拿来!” 洛凡满脸焦急,连忙伸手把她拉到一旁,朝她地吼道,“轻晨,不行,你不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就因为轻晨是他的朋友吗?他心中一片混乱,找不出答案。 “洛凡,这是我的选择,请你相信我!还有,谢谢你!”他对她的维护她看在眼底,暖在心底,她不后悔让三皇子表哥去端亲王府救了端亲王,她喜欢这样的洛凡,而不是那个铁血残暴的洛凡,这样的他会比较快乐。 看她慢慢的走向身着一袭红衣的琉璃,洛凡的心好痛,好像丢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直到多年以后,每每想到这一幕,他的心都忍不住抽痛,那时的他才知道自己究竟丢了什么,他丢了――他的心! “我很高兴风小姐你能想通,请在婚书上签字。另外,还请风小姐按风老夫人所言,写下一纸书信,代表风小姐你自愿为妾不为妻,至于聘礼则是不用退还!”硫离的话一说出口,他身后的红衣人全部点了点头,他们都认为风轻晨配不上他们的主子,但若是为妾的话就无所谓。 将他们的变化全都看在眼里,风轻晨忍不住勾唇冷笑,看着手中的婚书,以及右下角处那已经签好的名字。 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连姓氏都没有,果真是够神秘! “嘶啦――” 在众人急切的等她签字的时候,她当着众人的面把这纸婚书从中间撕成两半,然后折叠,再撕……如此循环,最终双手一抛,化作漫天雪花般缓缓飘落到地上。 她竟然…竟然撕毁了主子亲手写的婚书! 硫离等人先是被她的举止震住了,待他们醒悟过来,一个个都瞪大眼眸含怒的瞪着风轻晨,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吃掉,杀气最重的杀魄眼中凶光一闪,右手已经覆上身后的长刀…… 风轻晨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站在那徐徐飘落的纸屑之中,任由那如白雪般的纸屑落在她身上、头上,朦胧中带着几分神秘,那股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你还打算看戏到几时?”她淡淡的开口,却让众人一惊,这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人吗? 这个疑问在下一刻得出了答案。 当那个身着紫衣,绝美出尘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他们才知道,原来这里真的还有另一个人,洛凡浑身一震,怒目瞪着这个刚出现的男子,那晚,就是他把轻晨带走,毁了她的清白! 然,下一刻,那群红衣人的举动却让他皱眉,心中也震惊不已。 “属下拜见主子!”以硫离为首的红衣人全部跪在地上,低着头浑身颤抖。 主子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主子是不满意自己的做法?主子莫不是真想娶这无才无德亦无貌的风家小姐为妻吗?越想,硫离心中越是充满惧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外冒。 冷冷瞥了跪在地上的硫离等人,紫衣男子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随即脸上蒙上淡淡浅笑走到风轻晨跟前,伸手帮她拿下头上的一片纸屑,动作极其温柔。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他自认自己隐藏得很好,否则不会连硫离洛凡等人都瞒过,他很好奇她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你身上的香味出卖了你,下次不要藏在风口处。”风轻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底平淡无波,对于他的出现没有丝毫意外。 会发现他的行踪实属巧合,就在适才老太太跟硫离夸夸其谈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淡香味,她仔细一想,脑中出现一张绝美出尘的面孔。 她瞬间想起来,这股味道那日在那个房间有闻到过,联想到他的出现以及这群红衣人突然上门提亲的举动,她大胆的猜测他就是硫离等人口中的主子,她撕掉婚书其实也是一种赌注,好在,她赌赢了! “小晨儿就是聪明,难怪我会那么喜欢你,不如我们跳过定亲的环节,直接成亲好了,虽然你确实有点小,但我不会介意的。”对她的说法他并未感觉到任何不妥,对她笑得极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点痞痞的味道,配上他那出尘的气质与绝美的面容,只会让人感觉那是男女之间的小情话。 硫离等人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眼紫衣男子,那震惊的表情与眼神都充满了不敢相信。 这…这人真的是他们的主子吗? “可以。”风轻晨淡淡的瞥了眼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硫离等人一眼,在紫衣男子满脸喜色的神情中又加了一句,“反正是冥婚,你喜欢就行。” 080 这个男人很腹黑! 看着走在他身旁的轻晨,洛凡几次想开口问她跟那个紫衣男子之间的关系,但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难道他直接问她:“那个夺走你清白的男子是不是就是那个紫衣男子?”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更怕因此伤害到她。 “洛凡,今天真的很感谢你,谢谢你一直维护我,帮我说话。”带着洛凡来到她院子里的偏厅坐下,风轻晨笑着向他道谢。 “没事,那是我应该做的,若不是因为我连累了你,你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归根究底,都是我的错导致了这一切。”洛凡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与愧疚,若非受他所累她此刻依然是那高高在上的郡主,而不是现在这般,连她的亲祖母都口口声声说她只配为妾,见过今日老夫人的态度后,他心中的愧疚越深了几分。 风轻晨那双水眸紧紧盯着他,眼底带着几分凝重的深色,“洛凡,这次的事只是一场意外,我从未怪过你,你也无须自责,我受的都是些皮外伤,好生休养便无碍!况且,我这次受伤也非一无所获,最起码让我看清了许多东西,真要论起来我还该谢谢你!” 洛凡知道她所指的是老夫人与风将军的态度,也从她那黯淡的眼神中看出她受伤了,但他不知的是,这不过是风轻晨用来安慰他的一个说法。 “轻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犹豫再三后,洛凡还是决定问出心中的疑惑。 “请说。” “你为何不答应我的求亲?还是说你心中另有他人?是今日出现的那个紫衣男子吗?”洛凡满脸紧张的望着她,深怕遗漏她脸上任何细微的神情,胸腔内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着,眼底带着隐隐的期盼与担忧。 风轻晨微微一愣,扭过头满眼迷茫的望着他,那眼神恍若一只纯洁无垢的小鹿般,“洛凡,我们是朋友,我知道你来求亲是想帮我,你如此待我,我又岂能如此自私。倘若我答应这桩婚事,他日你若是遇见心仪的女子又当如何?我不愿见你因对我的愧疚毁了你日后的幸福。” “如花美眷终究抵不过似水流年,对情爱一事我心如止水,又何来意中人之说!那紫衣男子曾帮过我,于他,我欠了一份人情,无关其他。如他那般谪仙般的人物,又其实我这般名声狼藉之人可匹配,今日之事不过是个玩笑而已。”归根究底,风轻晨心底那个结始终是没有解开的,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便是她这般。 没有意中人…… 当他听见轻晨说她心如止水,心中没有人时,他心底升起一股喜悦,抬头望着她那深幽的眼眸。 看见她眼底的凄凉与落魄,洛凡心中有种想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安慰一番的想法,但终究被他的理智压制住。 “轻晨,让我看看你的脸可好?”看着她脸上那张面纱,他突然提出这个请求。 见到她眼底露出一抹为难之色,洛凡满脸真诚的看着她眼底带着几分自责的说道,“你的伤受我所累,若是不能确定你的伤真的无碍,我这一生都不会安心,都会活在愧疚自责中,轻晨,我请你答应我这个请求好吗?就这一次,行吗?” 面对洛凡的请求,风轻晨稍微迟疑了一下,想到自己对他性格的了解,他真的会为此自责愧疚许久,左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思及此她也就点了点头应允了。 “嗯,我的伤真的没事,你若是坚持要看就看看也无妨,看过之后你就不用在对我心怀愧疚了,若你真要补偿,就帮我寻几本书送来就是了。”一边跟他说着话,风轻晨一边伸手将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过了这么些天她脸上的伤也结痂了,一条粉色的伤疤出现在她白皙柔嫩的左脸上,白玉有了瑕疵。 洛凡神色一暗,脸上带着几分愧疚,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去抚摸她脸颊的伤,风轻晨见状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料碰到了桌角险些将她绊倒,好在洛凡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免她摔倒之痛。 闻着她身上那独有的淡淡幽香,他不自觉有些沉醉其中,竟是忘记拿开放在她腰上的手,就在这当头,却被一声怒喝惊醒。 “洛凡,你这无耻之徒,给我纳命来!”一道凌厉的掌风突然袭来,洛凡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何事,脸颊一红,不敢去看风轻晨的反应,索性迎上去跟含怒冲出来的紫衣男子打成一团。 紫衣男子也就是君梦的真实模样,他处理完硫离等人后,就急急忙忙朝她的院子赶来,为的就是不让洛凡跟她单独相处,谁知却让他看见洛凡那家伙伸手抱住她的腰,而他的小女人竟然没有拒绝,真是气煞他也! “你们别打了。”风轻晨将面纱重新戴好,看着那一紫一白两道身影,她眉头微蹙,娇声叫了一声,不过却是没什么用就是了。 这两人,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风轻晨尚不知自己就是诱使他们打起来的罪魁祸首,心中还在径自埋怨了几句,“洛凡,你们赶紧住手,别打坏了我屋里的东西。”叫了几遍被他们当做没听见,她也有几分来气了,今日她原就受了些气,被他们这一闹,更是恼火,这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冷冽与怒意。 君梦跟在轻晨身边好些时日,对她的性子也是有些了解,知道她平日里性情温婉,可一旦惹她动怒绝非好事,更何况跟洛凡打这一架他的火气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只见他虚晃一招躲过洛凡的掌风,动作快如闪电般绕到洛凡身后,抬脚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敢抱他的小女人,不给点教训怎么行! “小晨儿,好一会儿不见,你可是想我了?”使了阴招的洛凡一个闪身来到风轻晨跟前,绝美出尘的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满脸温柔的看着风轻晨说道。 风轻晨微微侧身躲过他的手,眉宇间不自觉的稍稍皱起,“男女有别,公子请自重!” 她心中着实有些恼他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的举动,仔细算来,这不过是他们第三次见面,在这之前他们并无交集,他的突然出现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让她琢磨不透,不得不小心对待。 “小晨儿,今日我亲自上门提亲,你我日后便是一体,我唤你小晨儿,你也就投桃报李唤我一声隽哥哥便是,你我情意浓浓两情相悦,乃天生一对的神仙眷侣,羡煞世人!” 风轻晨轻抚额头,谁能来帮她把这个疯子带走? 什么日后一体,什么情意浓浓两情相悦,什么神仙眷侣羡煞世人?他是在说的什么鬼话,还是他觉着她风轻晨看着就像傻子,将骗她、辱她当做兴趣? “好个色胆包天的狂徒,轻晨,你且放心,我不会让这狂徒近你身伤害到你。”被君梦阴了一手的洛凡显然有些狼狈,那胜雪白衣略微有些凌乱,尤其是他屁股上那个完整的脚印,很讽刺的印在他雪白的长袍上,素来温雅的洛凡满脸怒色的走过来挡在风轻晨跟前,怒瞪着君梦。 君梦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手下败将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得饶人处且饶人,公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何况刚才先出手之人是公子你,而非洛凡。”看到洛凡肩膀微微一僵,风轻晨在心中低叹一声,这位紫衣公子的话伤到了洛凡的自尊,她有几分不忍,也是不想看见他们再度大打出手,便先洛凡一步娇声说道。 风轻晨原以为这紫衣男子身份尊贵,被她如此反驳定会勃然大怒的拂袖离开,谁知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一把推开挡在他们之间的洛凡,大手一伸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拥入怀中,如玉珠子互击般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抱了你。” 他这句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的话令她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扭动着身子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仿似要将她融入到他身体里,跟他彻底的融为一体似的。 “他没有抱我,只是扶着我罢了!你快放开我……”刚才她只是被洛凡的举动吓着了,不小心才会险些摔倒,洛凡也就是在扶住她的时候搂住她的腰片刻,哪有什么抱不抱的,她相信这只是场意外。如今被他这么一说,她本能的跟他解释了两句,再度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不放,我就喜欢抱着你,不过你太瘦了,得多吃点长些肉才好。”她的解释令他心中一喜,就像是吃了蜜似的,绝美的脸上洋溢着异样神采,跟她耍起赖皮来。 几番挣扎下来,风轻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就这么任他抱着,默声不语就像是个失去灵魂的傀儡娃娃似的。不论君梦怎么逗她,怎么跟她说话,她至始至终就是不曾说半句话,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君梦知道她这是在跟他做无声的抗议,心中虽不想放她离开自己的怀抱,但他也知道若是继续下去她绝对会生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不情不愿的松开钳住她的两条铁臂,闷闷的说道,“小没良心的家伙,连抱抱都不让,真小气。” 风轻晨听见他的嘟嚷,气得咬牙切齿,她小气?平白无故被个陌生人抱住她挣扎还有错了?素来冷静理智的她被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子气得差点失去了理智。 恰在这时,白芷差人把煮茶的用具端了上来,风轻晨让丫鬟点燃了煮茶用的小炉子,放上茶壶加入茶叶与融化的雪水,开始煮茶。 “洛凡,尝尝看这杯‘飞雪迎春’。”所谓飞雪迎春就是茶水煮好后,茶杯中那芽嫩叶如花儿般在茶水中慢慢绽放开来,配合着那滚滚热气,如梦似幻般!那茶叶是产自雪山脚下的雪峰茶,味道清香带着淡淡苦涩,回味甘甜,用雪融化的水煮出来味道最好,这飞雪迎春对煮茶的技巧十分挑剔,光是让那芽嫩叶如花儿般在茶水中绽放就是极高的一门手艺。 风轻晨笑着将手中的茶杯推到洛凡跟前,连看都不看坐在一旁的君梦,他不是说她小气吗,她就小气给他看看,有茶也不给他喝! 眼角余光看见君梦用那幽怨的眼神盯着她,她心中暗自高兴,全当没看见似的!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在面对君梦时有意无意中露出的那种小女儿的姿态,这样的她看起来快乐很多。 “轻晨竟有如此好的茶技,真是让人佩服。”洛凡挑衅的瞥了君梦一眼,伸手端起桌上那杯风轻晨亲手煮的热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端茶的那只手变得空空如也,而另一个风轻晨有心冷漠的君梦手中却多了一杯热腾腾的热茶,他满脸享受的品了一口,闭上眼边回味边摇头说道,“好茶,果真是好茶,小晨儿煮出来的茶味道就是好。”说完,他也不顾那茶水还滚烫着,三两口将其喝光,笑吟吟的看着风轻晨道,“小晨儿,再来一杯吧!” 看着紫衣男子那张绝美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风轻晨有种想把手上的茶壶扔到他脸上的冲动,这人怎么能这么无耻?抢了她煮给洛凡的茶也就算了,还得意洋洋的示威,厚颜无耻的叫着再来一杯,他当这是酒楼还是茶馆? “没有,要喝自己煮。”风轻晨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她发现他总有把她激怒的本事,在他面前她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都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被佳人拒绝,君梦也不气恼,把空茶杯往她面前推推,绝美的脸上堆满讨好似的笑容,“我的小晨儿,小乖乖,小心肝儿,你煮的茶实在太好喝了,你就在给我煮一杯吧!小晨儿乖乖……” 每从他口中蹦出一个称谓,风轻晨的眉角就微微抽搐一下,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把把整壶茶往他面前一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住嘴!全部都给你,不许乱叫我,你可以跟别人一样叫我风小姐,或是郡主都行,不许你乱叫。” “那可不行,那些都是给外人叫的,我们的关系可不能那么叫,这样吧,你从刚才这些名字里选一个你喜欢的好了。”君梦抱着那一壶茶慢慢的品尝着,一副享受无比的模样,时不时的丢给洛凡两个挑衅的眼神,那个得意,那个得瑟,简直都没边儿了。 这人…… 风轻晨嘴角微微抽搐,他们的关系?他们有关系吗?面对这么一个说不听,打不赢的人,风轻晨首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后,风轻晨选择无视他的存在,转过头跟洛凡说起话来,“洛凡,尝尝这梅花糕,这些花瓣是我跟白芷自己去梅园拾的,吃起来味道香甜口感很不错。”她将桌上那碟梅花糕往洛凡面前推了一下,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许温柔的笑容。 被人手中夺茶,洛凡对君梦气得牙痒痒的,很想把他脸上那副得意的笑容给挖下来,但他的理智提醒他不可妄动,那人深不可测,妄动吃亏的人绝对是他。 他看得出来这个突然出现的紫衣男子似乎很在意轻晨,这让他感觉到一种危机感,直觉的不喜欢他想把他赶离轻晨身边,“轻晨你亲手拾的花瓣,那当然要尝尝看,味道定是非常好。”他面带笑容的伸手捻起一小块梅花糕正准备放进嘴里,坐在他斜对面的君梦眼底闪过一抹邪意,“噗――”的一下把口中的茶全部喷了出来,那个方向刚好是洛凡坐的位置。 “额…抱歉,想到小晨儿专门为我煮茶,一时激动被呛着了,你们不用管我,继续聊天吃糕点,继续……”君梦很自然的伸手把整盘梅花糕据为己有,边吃边津津有味的点头,一口糕点一口茶,好不享受。 至于他的抱歉,相信长了耳朵能听见别人说话的人都听不出丝毫歉意,与其说是抱歉,还不如说是挑衅来得贴切! 继续―― 还怎么继续?吃他的口水吗? 洛凡眼中冒着怒火,恶狠狠的瞪着状若无事的君梦,他敢肯定他是故意把茶喷了他一生,想发作却又碍于轻晨在场,必须压抑着心头的怒火,而那个始作俑者则是一口茶,一口糕点一副享受的模样,更是气得他险些憋成内伤。 “洛凡,我看今日你不妨先回去好生休息,改日我再请你出来喝茶。”风轻晨算是明白了,这紫衣男子就是故意针对洛凡,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举动来看,若是再不将这两人分开,说不准什么时候两人又该打起来了。 看着轻晨那担忧的眼神,洛凡从她脸上看出了她的想法,犹豫片刻后,微微颔首,“嗯,也好,那我就先行离开,我离开之前会让风将军派些人守在院子门口,你若有事就大声叫便是。”说完,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怡然自得的君梦。 而被洛凡暗指的某人全当没听见他的话般,左手一杯茶,右手一块糕点,动作极为优雅的吃着喝着,时不时深情款款的温柔望着风轻晨,洛凡直接就被他无视了。 见某人这幅摸样,洛凡只能把怒火往肚里吞,跟风轻晨寒暄了几句后,狠狠瞪了君梦几眼,拂袖离开。 “洛凡世子慢走啊,有空没空都别来了,我家小晨儿没时间招呼你,你要喝茶就自个儿去茶楼,回头我给你付银子去。”成功赶走情敌君梦那张绝美的脸上笑得更欢了,朝洛凡的背影挥了挥手,故意大声喊道。 洛凡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而后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他担心在下一刻他会忍不住出手宰了那个面若天神,实则魔鬼的男子。 “公子请慢走,恕不远送!”风轻晨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这人真的有把人逼疯的本事,三两下就把素来脾气好到不行的洛凡气得险些失去理智,她真不知是怎么招惹上这个人的,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了不被他逼疯,风轻晨都决定离他远点,最好是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他。 “小晨儿,你在害怕什么?”君梦那张绝美的面容突然凑到风轻晨面前不到三公分的位置,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彼此呼出的气息,气氛,瞬间暧昧起来! 感受着他那温热的气息,风轻晨瞬间感觉脑子一片空白,连思考都不会了,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那里,跟他对视着…… “啊――”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脸颊染上一阵潮红,往后一退不小心碰到桌子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地上倒下去,她不由得惊呼一声。 没有想象中摔倒在地板上的疼痛,她感觉自己好似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鼻息间全是属于他身上的淡香…等等,属于他的…… 风轻晨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君梦那张俊美不凡的笑颜,她一把推开他,后退好几步满眼防备的盯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慌乱的冷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接近我有说什么目的?” 君梦耸了耸肩,习惯性的捋了捋身前的发丝,“既然你都发现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接近你的确有目的。”他故意把话说了一半,看着她的反应。 果然,听了他的话后,她俏脸一沉,眼底闪过几分失落,随即冷声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都不会成功,我不会做任何人的棋子,你走吧!”前世她蠢过一次,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今生她不会重蹈覆辙! “小晨儿,听话听一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不过我是个宠妻子的好男人,就许你有这个不好的习惯,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感动得想以身相许?虽然你有点小,不过你要是坚持的话我也可以勉强……啊――小晨儿,你想谋杀亲夫吗?”躲过她扔过来的空茶杯,君梦幽怨的望着她,像是被人抛弃的怨妇般。 “闭上你的嘴,出去!”风轻晨不想再听他鬼扯,这两天的事已经够烦了,她没兴趣再招惹一个头脑有问题的疯子,更没兴趣陪他疯。 “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想把你拐回家当妻子,听清楚,是妻子不是棋子,这两个字的说法虽然有点像但意思可完全不一样,来,跟我读一遍,妻子,我是隽的妻子……小晨儿,损坏东西是不对的,谋杀亲夫是犯法的……” 风轻晨快被他的疯言疯语搞疯了,她素来引以为傲的理智在逐渐接近崩塌的边沿,直到他厚颜无耻的说她是他妻子的时候,她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霎间―― 碟子,杯子,花瓶……满屋子飞,但凡能看见的,能拿得动的东西,全部被她拿着朝他砸过去,偏生他武功好到不行,把她含怒砸出去的东西当做游戏,你砸我躲的玩得好不开心,时不时还冒出几句建议来。 “左边一点,我这次往左边躲……” “那幅画就算了,太轻,砸中也不痛……” “用点力,使劲砸出来,别心疼为夫,为夫皮猴不怕痛……” …… 诸如此类的话不断从君梦的嘴里冒出来,门外那些丫鬟包括白芷在内,一个个全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仿似疯子般砸东西的女子,她…真的是大小姐吗?会不会被脏东西附身了? 看着这般模样的风轻晨,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冒出这个想法,但更多的却是好奇这个好看得跟天神似的紫衣男子,他难道就是姑爷吗?生得真好看呢,不管是小丫鬟,还是老妈子,一个个脸上都染上一层绯红,偷偷看着天神般好看的未来姑爷。 呼…… 屋子里能扔的东西都被破坏得差不多了,风轻晨心底憋的气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恢复理智的她看着这满屋狼藉,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这…真的是她做的吗?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小晨儿,舒服了吧!是不是可以让她们进来打扫了?”君梦俊美非凡的面孔突然出现在她跟前,指着屋外站着的那群人笑着问道。 天呐―― 看见门口那十来个下人,风轻晨瞬间有种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她都做了什么?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疯似的砸东西,她几乎可以预料到明日关于她疯了的流言传遍整个帝都了。 狠狠瞪了君梦一眼,看着他那张俊美的笑颜,她气不打一处来,想也没想的站起来孩子气的在他脚背上跺了一脚,都是他害的,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失态,她越想越气,刚收回来的脚又伸出去狠狠跺了他几脚。 “扑哧――”看着她孩子气十足的举动,君梦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见惯了她冷静睿智的一面,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她那么孩子气的一面,真是太可爱了,“小晨儿,你实在太可爱了,哈哈哈……”他爽朗的大笑起来,丝毫不在意他故意跺自己的事,她若是喜欢,他甚至愿意把脚送上前让她使劲跺个痛快。 他这一笑,把风轻晨的理智唤了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她脸上一阵潮红,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做出来的事一件比一件离谱,她都不敢相信那是她会做的事。 她的震惊没维持多久,下一刻,她感觉自己突然被人腾空抱起来,心中的震惊瞬间被惊慌所取代,他是要带自己去哪里?想做什么? “你要带我去哪里?”挣扎无果后,她强迫自己压制住心底的惊慌,故作镇定的问道。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微微扬唇,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下一刻她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结实的地面上,她定睛一看,自己站在的地方是她的闺房,她立马后退两步,满眼防备的望着他。 “那屋子的东西都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不适合我们说话,换个地方比较好。”他好似没看见她的防备与紧张,径自在她闺房的外间凳子上坐下来,眼底满是温柔的望着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确定他没有想侵犯她的意思后,风轻晨也就逐渐卸去防备,其实她也知道,凭他的武功若是真想对她怎样,即便是她有再多的防备之心也是多余,根本无法与他匹敌,“你要怎样才会离开?”越是跟他相处,她便越是感觉他深不可测,这个人太危险,她急迫的想将他赶走。 “小晨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君梦单手托腮撑在桌子上,好似没听见她的问题般。 “什么问题?”他问过她什么问题吗? 风轻晨眉头微微一皱,露出几分疑惑。 “你在害怕什么?”他眸底闪过一抹心疼,深情款款的望着她,眼底尽是无尽的温柔,就连声音都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一股魅惑人心的力量。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用冰冷将其掩饰住,厉声反驳道,“我哪有害怕什么,你少在这自作聪明,你难道以为你做出一副自以为很了解我的模样,我就会被你感动,然后心甘情愿当你的棋子,任你摆布吗?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风轻晨不会当任何人的棋子,你走吧!” 她在害怕吗? 不,她没有,她不需要害怕什么,更不会害怕他! 她在心底这般告诫自己,不断的告诉自己,那些话不过是他想用来扰乱她心绪的借口,是他的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我没有把你当棋子,也从未有过这种想法,至始至终我只想让你当我的妻子!是妻子不是棋子。”他的话听在风轻晨耳中不过是另一个借口,她不可能会相信他。见到她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君梦心中低声叹息,看来他的追妻之路还很远呢! 他不禁再想,他的小女人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何会将心锁得那么紧,就连丝毫缝隙都没留,难道是她曾受过什么伤害?他眉头一皱,心中的打定主意要将她的心结找出来。 “不管是什么都不可能,你走吧,我这不欢迎你。”这是她第几次下逐客令来着?就连她自己的记不得了,但这个人似乎丝毫不为所动,仍旧好生生的在她面前。 “发泄后心情是不是好了许多?日后不要将什么事都憋在心底,憋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他的话一说出口,风轻晨浑身一震,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他…那是故意惹怒自己,让自己借机发泄一下情绪吗?她的心里瞬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般滋味绕在心头。 一次可以是偶然,两次可以是巧合,三次四次呢?都是巧合吗? 看见她那副带着几分迷茫的模样,君梦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他也知道不能逼她太紧了,物极必反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而且他如今的身份耶不能出现太久,否则会给她惹来天大的麻烦。 “小晨儿,记着我的话,不要让我担心哟!我有事先走了,下次见面我等着你叫我一声隽哥哥哦!哈哈……”他趁她不备在她被受伤的左脸上亲了一下,而后像只偷到鱼儿的小猫似的,大笑着转身离开。 “今日的求亲不作数,我带给小晨儿的一定是极美好的回忆,这些不美好的全部都从脑中忘记,改日我会重新登门求亲。我的小晨儿值得这世间最好的对待,值得我倾尽毕生之力去疼宠,怜惜!”他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眼底满是坚定与温柔,对她许下他的第二个承诺! 看着那抹紫色逐渐消失在眼中,风轻晨不自觉的伸手抚上被他亲上的左脸,虽然隔着面纱,但她仍能感觉到他唇上的温度,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是…她甩了甩头,将脑中那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开。 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她真是太天真了,被他几句话就迷惑了,甚至将他那轻薄她的举动误以为是……她还是不够冷静,不够理智,否则怎么会有种他会将她视作珍宝般疼爱的错觉! 接下来的日子里,风轻晨这个名字再度成了世人茶余饭后的焦点,似乎近日来的话题中都有她,先是失了清白毁了容貌,接着端亲王府的洛凡世子,那个谪仙般的人物亲自登门求亲却被风大小姐拒之门外。再来就是那震惊世人的十里红妆,上千人的队伍,数十里的红缎铺路,百箱价值连城的金银珍宝,无一不是世间女子所期盼,却仍未能让那风家大小姐点头应允。 有人说那是她故作清高,也有人说她是自知残花败柳之身不敢应允,也有人说她是一身傲骨等待有缘人,还有人说她…… 关于风轻晨的流言千奇百怪,不过较之之前那种种侮辱和谩骂的声音而言,如今的情况确实好了许多,谩骂的声音少了,让人更加上心的是那个十里红妆去提亲的男子,他的财力物力让人忌讳,也让人向往,许多人都在明里暗里调查那人的真是身份。 据说,那个十里红妆下聘的男子生得极为丑陋不堪! 据说,洛凡世子见着风轻晨那被毁的容貌后当场改变主意,不敢再提求娶之事! 据说,那日下聘之时那男子曾有出现过,眼小如刀缝,鼻大如斗,口若悬河,体若肥猪,他一出现就把风家大小姐给吓昏了过去! 据说,那十里红妆来求亲的男子生得绝美出尘,天神一般的人物,就连五十多岁的老妪见了都心动不已,恨不得再年轻四十岁! 据说…… 帝都中关于那十里红妆的幕后主子的传说数不胜数,近日来在风府大门外徘徊,或是直接登门拜访的人不计其数,上至皇上皇后道额亲信,下至帝都商贾,而在这不断登门的人中,风轻晨的人也发现了某些不该出现,却偏偏出现的人混在其中―― ------题外话------ 突然感觉咱家君梦好可耐,偶瞬间爱上他鸟,呜呜~(>_ ps:特别说明一下,咱家君梦的名字只是一个化名,真正的名字不是叫君梦呢!亲们不要觉着太女性化,不够帅气哟喂! 081 老太太猝死,谁是凶手? “小姐,老爷请小姐去前厅一趟,说是宫里来人有事跟小姐说。舒榒駑襻”听到丫鬟的禀报声,风轻晨眉头微蹙,眼底闪过几分不耐,这样的戏码这些天已经出现很多次了,那些人反反复复的来找她,问的都是同一件事,她的耐心已经快被消磨殆尽。 那丫鬟见风轻晨半天没有回应,弱弱的看了她一眼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嗯,你先回去禀报老爷,说我换身衣裳就过去。”尽管心中不情愿,但宫里来人风轻晨又不能不过去瞧瞧,说来说去都是那个人惹的祸,自己消失无踪就算了,还留给她一堆麻烦,她每每想到那道紫色身影的无耻行径就气得胸口疼。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风轻晨莲步款款的来到前厅,见着风啸正跟一个唇红齿白的公公在说话,见着风轻晨来了,笑着对她说道,“晨儿来了,皇后娘娘忧心你的身子,特意让贵公公给你送了些滋补身子的药材过来,皇后娘娘对你疼爱有加,你可得记住皇后娘娘的恩德,往后好生孝敬皇后娘娘才是。” “女儿谨遵爹的教诲!” 风轻晨低头应了一声,转过头看着那个唇红齿白约莫二十多岁的公公,朝他点点头柔声道,“有劳公公专程跑一趟,劳烦公公代我问候皇后娘娘,待得我的身子好了就亲自进宫去谢过皇后娘娘的恩德。” “奴才定将郡主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皇后娘娘,这些是皇后娘娘吩咐奴才送来给郡主的东西,还请郡主收下,奴才也好回宫复命。”他小贵子不过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小太监,对这个皇后娘娘疼爱不已的郡主自是恭敬有礼,不敢得罪怠慢分毫。 “有劳公公了。”风轻晨优雅大方的朝他点头,不恃宠而骄的恬静淡雅让人好感倍生,那个唤作小贵子的公公将东西清单交给风轻晨后,将皇后娘娘的几句话转告给她知晓,便带着人回了宫。 “爹,女儿听闻祖母最近身子不好,心中甚是担忧,皇后姨母赏赐的药材中有一株百年野参,回头女儿让人将野参拿来给爹,爹给祖母送去吧!祖母不喜女儿,若是女儿送去祖母定会不悦的,爹也不用告诉祖母这野参是女儿送过去的。”前半句话风轻晨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后半句话她却是低下了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失落。 风啸点了点头,娘不喜芸娘母女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他自是知道的,一边是年迈的娘亲,一边是妻女,他夹在中间也很是为难,好在晨儿跟她娘一样善良懂事,知道孝敬长辈。 “晨儿有这份心为父很是欣慰,你祖母年岁大了,你这做晚辈的理应多孝敬她,爹会劝劝你祖母,你毕竟是她的嫡亲孙女,她心里还是在乎你的。”知道百年野参对老夫人这般年纪的人身子极好,他也没拒绝晨儿的一片孝心。 风轻晨抬头望了眼风啸,眼底带着一股失落,摇了摇头道,“爹,女儿都知道,祖母…是不会喜欢女儿的。吃药的时辰到了,女儿先回房了,待会儿女儿会让人将那株野参给爹送过去。” 没人注意到,风轻晨那面纱下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笑容中多了几分讥讽与残忍,算算时间老太太身上的毒也该发作了,这支野参正好能派上用场。 送百年野参给处处想置她于死地的老太太吗? 当然不是,她没有风啸想的那么善良无私,她心底是恨自私偏心的老太太的,她虽不至于对老太太下毒手,但那并不代表她会放过那个心肠歹毒处处想害她们母女的人。 百年野参是珍贵的救命药材没错,但在某些时候,却也可以比最致命的毒药还毒,毒药顶多让人身死,但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大约晌午时分,风轻晨就让院里的丫鬟把那支皇后刚赏赐下来的百年野参给风啸送过去,风啸第一时间将那支野参送给老夫人,看着老夫躺在床上那副苍白虚弱的模样,风啸当即让人请了大夫来府中,将那支野参入药,老夫人的气色也因此好了许多,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你说什么?老太太的身子骨怎么可能越来越好?难道你没有按我说的在她平日的饭菜里加重药剂吗?”叶姨娘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怒火面目狰狞的瞪着站在她跟前的丫鬟,眼底迸出一股强烈的不信任。 这么些年她一边让语儿亲近老太太博得她的欢心,一边又在暗中给老太太下毒,她原想留着老太太当最后的底牌,谁知近几个月发生的事超出了她的预料,让她不得不更改计划,为了将当年发生那件事彻底隐瞒下去,老夫人必须死! 这件事她连语儿都没告诉,只要老夫人一死,她就有法子把责任推到风轻晨和秦氏的身上,以老爷对老夫人的感情,将军府绝对是容不下她们母女,届时,她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她原本的计划非常完美,老太太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眼见她的计划就要成功,却被告知老太太的身子逐渐好了起来,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即使这个人是从她娘家跟过来,大小就陪在她身边的丫鬟她也不禁怀疑起来。 “小姐息怒,奴婢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前几日老夫人明明就快不行了,老爷不知从哪找来一支百年野参硬生生把老太太的命给留下了,也是奴婢的疏忽,还请小姐恕罪。”那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的叩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声音颤抖的把老夫人身子好转的原因说了一遍。 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叶姨娘狰狞的面孔逐渐恢复平常眼底闪过一抹阴毒,双眸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眸,沉默片刻后方才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丫鬟连忙不停的点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据说那支野参还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大小姐,大小姐请老爷转送给老夫人调养身子的,这件事府里许多人都知晓。” 叶姨娘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你先起来吧,这几日你就在屋里好好休息,没事别出房门,三餐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换而言之,就是暂时性的把她软禁起来。 她所言虽然有理,但也不能完全让她打消怀疑她的念头,她陪在自己身边太长时间,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寻个机会把她给处理了。叶姨娘眼底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隐隐带着几分兴奋。 “奴婢见过二夫人。” “奴婢给二夫人请安。” “奴才见过二夫人。” …… 叶姨娘虽名义上被风啸贬为通房,但她这十几年在将军府留下的余威可不小,这些下人没人敢怠慢她分毫,仍是如往常般叫她二夫人,这也令她不悦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奴婢见过二夫人,给二夫人请安。”冬草个琥珀是老夫人房里继玛瑙和翡翠之后的大丫鬟,琥珀去给老夫人熬药去了,老夫人方才用过早膳现下在午睡,冬草就在门外候着。 叶姨娘朝她点了点头,“我听人说老夫人近日气色好了许多,赶紧过来瞧瞧,老夫人现在在做什么?”她眼神望向冬草背后那扇门,眼底闪过几分异样神色。 “有劳二夫人操心了,老夫人现下正在午睡,二夫人若是没什么急事不妨等老夫人睡醒后再来,不知这样可好?”冬草一面抬头带着三分惧意的望了眼叶姨娘,一面为难的瞟了瞟身后的屋子,似乎很是为难。 冬草是前些时日秦氏送来伺候老夫人的丫鬟,不过她是借风啸的口把人送过来的,别人只知道这冬草是老爷从洗衣房选出来伺候老夫人的人,倒也不知道她以前是秦氏屋里的人,后来被她寻了个机会故意赶到洗衣房去的。 “无碍,我就是来瞧瞧老夫人,不会吵到她,你在门口候着,我进去瞧瞧就成。”向来嚣张跋扈的叶姨娘没想到区区一个丫鬟也敢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眼底闪过几分怒意,看似无意将她推开的同时那长长的指甲狠狠掐了进冬草手臂上的肉里,疼得冬草眼泪直掉眼睁睁的看着她推开房门进屋子。 叶姨娘关上房门的瞬间,站在门外的冬草含泪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抹去,脚步匆匆的离开,所去的方向正是风轻晨院子所在的位置。 “咳咳…冬草,给我倒杯水,咳咳咳……”午睡中的老夫人被开关门的声音惊醒,以为是丫鬟冬草,低声唤了几声也没听见回答,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美艳的面容,“你…咳咳…你怎么会在这里?”被她身上浓郁的香味熏得实在难受,老夫人原本带着点红润的脸色变成猪肝色,咳嗽得越来越厉害。 “老夫人您这说的什么话,妾身这不是担心老夫人的身子,专程过来瞧瞧您老人家,如今见着您面色红润气血顺畅,妾身也就放心了。”叶姨娘往凳子上一坐,嘴里的话虽带跟平常无异,但说话的语气却带着一股轻浮嘲弄的意味,听得老夫人眉头紧皱。 自从上次被风轻语设法治好腿伤可以站起来后,除了起先那几日气色很好外,老夫人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直到洛凡世子与紫衣男子登门向风轻晨求亲那日,她气血一个劲的翻涌,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病倒了,前两日她还以为自己撑不过去了,谁知啸儿的送来的一支野参却是保住了她的性命,这两日她的气色也是越来越好了。 “见我没死成,你心里很不舒服是不是?咳咳…你赶紧出去,见着你我心里就不痛快,咳咳咳……”身子本来就不爽利的老夫人被她身上的香味一熏更加难受,瞪了她一眼,直接开口赶人。 她说的本是气话,谁知叶姨娘却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娇艳的脸带着几分扭曲的神情,眉宇间带着一抹疯狂的表情,娇笑道,“是啊,你没死我很失望呢!早知道你命这么硬,当年我就该连你一起杀,如今见你老是死不了,我确实感觉很困扰呢!”不经意间,她竟是说出了当年的惊天秘密。 “你说什么?你这毒妇,你竟然想我死,你……咳咳……”老夫人伸手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被她那不敬的话气得胸口疼,竟是没注意到她那句话里的真正含义。 叶姨娘站起身子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到老夫人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带着一抹讥讽,“毒妇?我这个毒妇可是当年你亲自选了送给你儿子的女人,当年的你多威风?想把谁抢回家当你跟秦芸娘之间争斗的筹码,就把谁抢回家,当时的你恐怕没想到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一步吧?” “想想当年我是怎么求你的?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你可知当年的我被风啸压在身下肆意凌辱时的那种痛苦吗?”看着老夫人那副震惊错愕的表情,叶姨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双眸如毒蛇般紧紧的盯着眼露惧色的老夫人。 感受到她那赤果果的恨意,老夫人身子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脑子里浮现出当年那个青涩娇柔的少女身影,此刻从叶氏眼中迸出的恨意与当年她将那个少女送到啸儿床上时的眼神重叠在一起,甚至更浓,她脑中浮现出当年的种种…… 十五年前,风家还是大越的世家豪门,族中人才众多,风家老家主才华横溢文武双全,整个风家在他的带领下攀上了一个高峰,成为大越屈指可数的世家豪门,而后风啸与秦家嫡女秦芸娘两情相悦,与家世同样显赫的秦家联姻后,风啸便理所当然成了家族的核心弟子,也威胁到他大哥风虎在族中的地位,而爱子心切的风夫人便想了法子设计风啸,破坏了他跟秦芸娘的感情,使得秦、风两家的关系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而当时刚从师门回来不久的叶媚儿就成了她计划的关键一环,叶媚儿生得妩媚风情,家世虽比不上秦家,却在朝中有一定的位置,而她本身的身份耶只是一个庶女,即便是成了风啸的女人也不会给他带去多大的利益,经过多番计划后,她设计将叶媚儿请到风府,一面给风啸下了春药,一面把被下了软骨散的叶媚儿送到风啸床上,在他们交合时让人把秦芸娘请了过来,看着秦芸娘伤心欲绝的转身离开,看着风啸悔恨交加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露出满意的笑容。 “风夫人,这件事你不给我个交代吗?”当时的叶媚儿满脸是泪,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走到她跟前,眼神冰冷的看着她问道。 当时她是什么反应呢? “交代?哼,我风家的大门别人想进还进不来,你能嫁进我风家为妾,是你的荣幸,你还得感谢我给了你这个机会,不然以你的身份休想攀上我风家的门槛。”当时的她轻蔑的瞥了叶媚儿一眼,把她的伤心当成做戏,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记得当时她好像说过她有意中人了吧!但她全然没将其放在心上。 那次,她从还是少女的叶媚儿眼中看见了浓浓的恨意! 接下来叶媚儿顺理成章的嫁进风家,成了风啸的妾室,利用她离间了风啸跟秦芸娘的感情,也成功令风啸失去了秦家的部分支持,达到目的的她全然忘记了那个叶媚儿这个人的存在,直到她生下风家的嫡长孙…… “求求您,夫人,求您把孩子还给我,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求求夫人,求您了……”刚生产完的叶媚儿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虚弱得好似随时都要倒下去般,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乞求她能放过那个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的孩子。 记得她当时一脚把虚弱得浑身无力的叶媚儿踢开,满脸嫌弃的把那个孩子从床上拎起来,不顾他的哭喊,交到身旁的妈妈手中,亲眼看着那个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的孩子,风啸的第一个儿子,风家的嫡长孙被那个妈妈用手捂住口鼻,红润的脸色逐渐变成青紫色,最后气绝而亡。 “你没资格生下我风家的嫡长孙,风啸那个野种的孩子也没资格成为我风家的嫡长孙。”她冷血无情的说出这句话,她伸手把那个死去的孩子接过来,仿似扔垃圾般往跪在地上的叶媚儿身上一扔。 是的,风啸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他是风老爷跟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那个女人生下他就撒手人寰,风老爷把他抱回来,寄养在她名下,让他享有嫡子的待遇,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世。但她却不能让他抢走那些本该属于虎儿的一切,她的虎儿才是风家真正的嫡出长子,风家的继承人! 她还记得当时叶媚儿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她紧咬下唇脸色苍白得如同死人般,眼神灰暗得没有一丝生机,伸出颤抖的手把那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好似那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般。 “风夫人,你相信报应,相信天理轮回吗?”记得叶媚儿在亲眼看着儿子死在自己眼前后,用她那双心如死灰的灰暗眼眸望着自己,咬着牙,含着恨的问道。 她冷哼一声轻蔑的望了她一眼,不屑的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句话?凭你,配吗?”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她拂袖离去,丝毫没把她的话放在眼中。 再次见到叶媚儿是在两个月后,那时的她身子已经调养好了,从她眼中也看不见对自己的恨意,只是每当有人提及她那早夭的孩子时,她会伤心的流泪。 后来风家发生一连串的变故,曾经的辉煌如过眼云烟般全部散去,她最爱的儿子,钟爱的丈夫接二连三的死于非命,曾经的一切全部都烟消云散,留下来的只有风啸这一脉,好在这个孩子并不知道他的身世,待她如亲母般敬爱。 这些年叶媚儿一直尽心伺候风啸,她原以为叶媚儿早就想通了,也忘记了那个孩子的事!这些年来,她对叶媚儿的女儿很好,一方面是因为她乖巧可人,另一方面也是出于某种补偿的心理。 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来,叶媚儿不是不恨自己,而是从未停止过恨。 “你…你还在恨我…”曾经的种种全部在老夫人脑中重现,她双眼迷离好似未从回忆中醒来般,带着几分木讷的开口道。 叶姨娘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眼角的泪不停往下落,低头附在老夫人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我当年的心上人是谁吗?”想到那个伟岸憨厚的男子,她的心好似被人用刀凌迟般痛苦。 老夫人面露疑惑之色,突然,她好似想到什么般,浑身一震,伸手捂着胸口,满脸震惊的不停摇头眼底眼底露出痛苦之色,嘴中不停的说着,“不是的…不会…不是他…不可能…那不是真的…” 好似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叶姨娘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红唇微张,说出那个她从未忘记过的名字,“没错,就是他!我的意中人,那个跟我互许终身的人就是你想的那个人,你的亲生儿子——风虎!” “不——你骗我,你在撒谎,假的,你说的是假的,假的……”不可能,这不可能!老夫人不停的摇头,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叶媚儿的谎言,都是假的。 但她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叶媚儿没说谎,她真的亲手毁了儿子的姻缘,导致她唯一的儿子离家,最后客死异乡,他们母子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甚至连他的尸骨都没能找到。 “我跟虎哥在一次灯会相识,我们情投意合互许终身,否则你认为我当年为何会轻易跟你回风家?为何会对你毫无防备?为何会在你那般设计我之后也没恨你?就是因为你是虎哥的娘亲,我爱虎哥,所以我不能恨你,即使你害得我跟虎哥此生不能在一起,即使你害得虎哥远走他乡,你一定很想知道,你那样对我我都不恨你,为何如今又恨你到这般地步吧?” “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杀了我的孩子,那是我跟虎哥的孩子,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的嫡亲孙子,你却亲手杀了他!当着我的面杀了那个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啊!”孩子刚死那两年,每当她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她儿子那张单纯稚嫩的面孔,那两年她都没好好睡过一觉。 她恨心狠手辣的老夫人,也恨自己没保护好孩子,若非生产后她体力不济,凭她当时的武功肯定能保护好他们的儿子。 “我的孙子,我的亲孙子…虎儿的儿子…我亲手杀了我的亲孙子…不,叶媚儿,这一切都是你编的故事,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噗——” 老夫人老泪横纵,眼泪唰唰往下掉,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双手揪着胸口不停的自言自语,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殷红的鲜血好似朵朵雪梅般,盛开在盖在她身上的被褥上。 “这样就受不了了吗?你想知道当初风家被灭门的真相吗?你一定到现在还认为那是秦芸娘的错,把一切都怪在她身上吧!哈哈哈……别说是你,就是当年那风华万千被人称作智中仙子的桑之秋也不会想到,那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针对风家和秦家设的局吧!哈哈哈……我不会把真相告诉你,我要你死都带着这个遗憾,让你死不瞑目,哈哈哈哈……” 老夫人已经没有力气去问她,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对儿子愧疚中,她从手脚到心都冰冷,她从未想过,她竟然亲手断了儿子的血脉,杀了自己唯一的亲孙子,风家的嫡出长孙。 ——风夫人,你相信报应吗? 她脑中突然想起这句她亲手杀了那个孩子时,叶媚儿对她说的话。 她相信吗? 她相信,她信了!报应,真是报应啊—— 她不知道叶媚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待她回过神来,已经快到傍晚,琥珀将熬好的药端来,她木讷的把药喝掉,整个人像是痴傻了似的,一句话都没说,就连晚膳都是琥珀跟冬草一口一口的喂她,她眼底一片灰暗,好像失去灵魂的傀儡娃娃似的。 傍晚过后,一道身影悄悄来到风轻晨的院子,仔细一看,那是老夫人房里的冬草。 “你是说,自从今儿个晌午叶姨娘离开后,老夫人就像失了魂魄似的,整个人都变得痴傻起来,连饭都不会吃了?”听完冬草的话,风轻晨眉头紧皱,脑中好似一团乱麻般,剪不断,理还乱! 叶姨娘跟老太太说了什么?她怎么会突然就变得痴傻了呢?老太太不是她们母女在府中的靠山吗?叶姨娘为何要这般刺激她,老太太若是这样倒下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她为何要这么做? 闭上眼沉思片刻,将脑中的思绪稍稍沉淀了些,风轻晨再度睁开眼望着冬草道,“冬草,你回去好生伺候老太太,留意她的举动或是说过的话,若是有什么异常要立刻告诉我,知道吗?”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心中下了个决定—— 老太太,不能死! 老太太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她若是死了很多东西就随着她被埋进土里,其中还有很多跟她息息相关的事,她打定主意,待会就让君梦过去瞧瞧,务必先将老太太的性命留下。 “是,奴婢知道了。”冬草点了点头,而后接下小姐赏赐的荷包,悄悄的回到老夫人的屋子,继续照顾老夫人。 冬草走后,风轻晨独自一人走到窗边,看着满天星辰失了神! 过了片刻,她默默的转身走到外间的书桌前,摊开一张白纸磨了墨后抬笔在白纸上写下了‘叶媚儿’三个字,随即又在身后加了‘风轻语’而后想了想,在风轻语的名字下又写上了‘风青阳’,而后是‘白玉’,她低头斟酌一番,在白玉的名字外画了个圆圈,白纸上很快就布满了人名,每个名字上都画着不同的符号,或是一个叉,或是一个圈,又或是一个方块,她就这么盯着这白纸上的人名时而皱眉,时而低叹…… 而另一处,风轻语正在屋里把玩着手中那套刚送来的精致首饰,那上面的宝石让她爱不释手,果真是珍贵无比的首饰,随便一支发钗都得上千两银子呢,她却有整整一套,还没花费一个铜板,想到戴着这套首饰出门那些平日里瞧不起她的小姐们那羡慕的眼神,她心底又是一阵得意。 想到那人将这套首饰送给她的目的,她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脸上带着浓郁的自信,眼底的贪婪与算计毫不掩饰的迸发出来——太子侧妃,多好听的头衔啊! 她唇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笑容中带着几分梦幻般的期待,太子侧妃呢!将来的贵妃娘娘,身份何其尊贵,她想想都忍不住心跳加速,高兴得不得了。 这一夜,风轻语睡得格外好,连做梦都在笑。 次日,风轻语刚用完早膳就想到那个人的吩咐,她从衣柜的最底层取出一个小纸包,嘴角勾起一抹阴狠。 相较于那似锦的未来,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的生死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在意的。 这点她不愧是叶氏的女儿,自私的性格跟她娘一模一样,她娘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利,用身体绑住一个男人,利用那个男人对她的感情任她予求予取。而她比叶氏更狠,但凡对她而言失去利用价值的人,就像一块破旧的手帕般,随手一扔毫不心软。她心中没有所谓的感情,只有利益,所谓的有奶便是娘说的便是她这般,只要能带给她足够的利益,那就是她的盟友,她的朋友,反之,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弃之,她这般的女子手段狠辣得可怕却也可悲可叹! “祖母今儿个情况如何?”来到老夫人的院子里,风轻语笑着问伺候在老夫人身旁的琥珀。 琥珀张了张嘴正欲回答时,一旁的冬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先她一步开口回答道,“回三小姐的话,老夫人今儿个情况还不错呢,早膳还喝了半碗粥,若不是念着马上该吃药了,指不定还能再喝半碗粥呢!”大小姐有交代过,老夫人的情况暂时不要让三小姐知道,她才抢在琥珀之前开口,好在琥珀性子实在,也没多说什么,憨笑两声点了点头算是附和冬草的话。 “嗯,你们在外面候着,我自个儿进去瞧瞧祖母,这药我伺候祖母喝了就是,顺便陪她说会子话去。”冬草的话刚落音,熬药的丫鬟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送过来,风轻语让那丫鬟把药放在屋里,就把人都遣散了。 关上房门后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把里面的药粉倒在药里搅匀了,把那装药粉的油纸放在油灯里烧成灰烬后,端着药进了里屋。 “祖母,您睡着了吗?”见着老夫人背对着她躺在床上,她还以为她睡着了,柔声喊了两声,也不见她回应,她放下手中的药碗走到床边又唤了两声,还是没反应。 难道真睡着了? 她心中想着,伸手推了推老夫人的身子,把她身子扳过来,刚好对上老夫人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猝不及防下她被吓了一跳,后退好几步险些摔倒。 “呼——祖母你没睡着就说句话嘛,这样一声不吭吓着语儿了呢!”风轻语还没瞧出老夫人的异常,小脚一跺,娇嗔道。 老夫人还是那般没半点反应,好似没听见她说话般,风轻语就见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稍作犹豫后,她一咬牙走过去趴在老太太嘴边,听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虎儿…虎儿…我的儿…娘对不起你,虎儿…”老夫人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这两句话,不断的重复着。 风轻语眉头紧锁,这个‘虎儿’是谁?难道是她的某个叔叔或是伯伯? 她脑中完全没有这个人的记忆,只当是老夫人的胡言乱语,也就没往别的地方想,见着老夫人这般神志不清的模样,她倒也干脆,端起那碗黑不隆冬的药汁往她嘴里喂,老夫人虽神志不清了,但东西进了嘴里就往下咽的本能还在,她也没费什么功夫就把那碗掺了毒的药全部喂老夫人喝了下去。 她离开以后没多大一会儿,另一道纤细曼妙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窗子进了老太太的房间,她先是掰开老太太的嘴看了下她发黑的舌苔,眉头一蹙,手中多了几支发丝般粗细的银针,动作快若闪电的扎在老太太身上几个重要的穴位上,而后如来时般悄声无息的离开。 昨晚风轻晨一直对着那张纸出神,晚上没睡好觉,今儿个起来精神有些不好。她方才又重新写了一张纸,纸上还是如昨晚般全是一些名字,不过顺序和位置以至于符号都有些变化就是了,而后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总之她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她刚将那两张纸放在火盆里烧掉,被她派出去的君梦就回来了。 “怎么样?”看着皱眉的君梦,风轻晨心底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君梦摇了摇头,“风轻语用的是离魂散,我的银针只能压制七天,七天后必死无疑。”离魂散,中者离魂,魂魄归西,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毒,从未听说过此毒有解药,中者半个时辰内必死无疑,他的手段能压制七天已经是极限。 “七天…还有七天……”风轻晨嘴中轻声自语道,瞬间陷入沉思中。 只有七天的时间,只有七天—— 她怎么在这七天之内从老太太嘴中得到她想知道的东西?据冬草说说,如今的老太太已经神志不清,这无疑又给她增加了很大的难度。她想了许久都想不出什么好法子,穷途末路之际,她突然看见跟前的君梦,脑中闪过一道激灵,眼底带着些许纠结,随即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君梦,你有没有办法让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说出心里的秘密?”她决定赌一把,把赌注全部押到君梦身上,赌她会不会出卖她!若是赢了她就能知道当年的事,若是输了…她也不知道会怎样,不过按外公和娘的话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有,但对象若是老夫人就有些难度,她身子太弱,可能承受不住死掉。你确定要用吗?”君梦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时也说出了其中的利弊,他的确会一种迷心术,但那只能对意志薄弱的人施展,对意志坚强或是会武功的人而言,根本毫无用处,身子太弱的人也不适合,总之限制非常多,也不一定有效果,他也是年幼时觉着好玩才学的,好多年都没用过了。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坚毅的点了点头,扭头看着窗外,声音带着几分飘渺的说道,“你选个适合的时辰,她身上的东西对我而言意义非同小可,或许,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说:宿命! “好,那就明日破晓之后吧!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阳气最盛,时辰很适合。”听她这么一说,君梦也收起了心底对老太太的厌恶,全心的想帮她得到她想要的。 那日以另一个身份抱过她,跟她相处过后,她对这个身份的种种束缚越来越不耐烦,很多时候都想脱掉这一层皮,用自己真正的身份去跟她在一起,站在她身旁跟她并肩而行。 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继续忍着心中对她的渴望。 然而,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下午突然传来一个令风轻晨震惊错愕的消息——老太太,去了! 082 风啸的怀疑 死了? 就这么死了?突然就死了—— 风轻晨得到这个消息的当头就愣住了,她没忘记之前君梦说的话,她明明说还有七天时间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白芷,快让人去把君梦找来,快去。(.)舒榒駑襻”她急着想见到君梦,她要问个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芷鲜少见到自己小姐如此失态的神情,起初还以为她是为老夫人的去世而伤心,后来一想,又不像,小姐的心思果然不是她们这些当丫鬟的可以猜透的。 很快,白芷叫去的人把君梦找来过来,风轻晨遣退包括白芷在内的所有人,面色凝重的望向君梦,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的精芒,“老太太去了,你听说了吗?”她淡淡的问道。 “嗯,刚才来的路上听丫鬟说了。”君梦点了点头,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芒,察觉到她落在自己身上那灼热的眼神,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小姐,你怀疑是我动了手脚,就这件事而言,我的嫌疑的确很大,但你仔细想想,我有什么必要在这当头去害老夫人?我的武功你不是不知道,我若是想杀一个人,根本不用这么偷偷摸摸,那种事我也不屑为之。”他的话中蒙含了强烈的自信,那纤细的身影瞬间高大起来,浑身好似绽放万千耀眼的光芒。 君梦说的也对,现在杀了老太太对她的确一点好处也没有,她已经将老夫人身上藏着秘密的事告诉她了,她不会傻到在这个重要的当头杀了老太太。 她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君梦的话,而后低着头琢磨着这件事。 到底是谁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除掉老太太呢?这后面有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难道是有人故意想隐瞒什么,才设计将老夫人这条重要的线索掐断,要的就是她永远查不出某些事不成? 越想她越觉着这个可能性极大,若真如此……她眼底闪过一道阴鸷,眼角微微上扬泛出几分冷意,“君梦,跟我去老太太屋里,我要确定她的死因。” “好。”君梦眼底满是温柔的望着她,她眉宇间那股冷静认真的模样,真的好可爱,他的视线都舍不得移开她的脸。 感受到从君梦眼中迸发出那道灼热的目光,风轻晨眉头一皱,心底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看她?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她也曾委婉的跟她说过几次,她却依旧我行我素。 “抱歉,我之前的确怀疑过你。”朝君梦点头致歉,但她望着他的眼神却在跟他说一句话,“她现在也没有完全信任她。” 对于她那毫不掩饰的不信任,君梦除了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也没别的法子,谁让他现在这幅模样那么不值得相信呢! 带着两个丫鬟脚步匆匆的来到前厅时,看见昔日威严的大厅内外挂满白布,门口挂着两个白灯笼,府中的下身手臂上都系着黑布,前厅如今被布置成灵堂的模样,而风啸脸色阴沉鼻尖微红的坐在椅子上,头上带着孝布,秦氏一直陪在他身旁,偶尔小声安慰他几句。 看见这一幕,风轻晨眉头微微一皱,这灵堂布置得也太快了,难不成府中早就有人将布置灵堂的东西全部备齐,只等着有人去世就拿出来用上不成?她觉着自己的念头着实有些荒唐。 却不知,她的想法多么贴近现实,不过别人等着死的不是别人,而是秦氏! “爹,女儿…女儿想去瞧瞧祖母,见她…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请爹应允。”风轻晨带着面纱走到风啸跟前,眼泪顺着脸颊唰唰往下落,眼泪婆娑的望着他,眼底满是伤悲。 风啸抬头看了她一眼,刚好对上她那双满是伤悲的眼眸,低声一叹,朝她挥挥手道,“去吧,她终归是你嫡亲祖母,虽是平日对你严厉了些,但也是为你好,为父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是,女儿谨遵爹的教诲。”给风啸行了个礼后,风轻晨走到厅中那具黑色棺材旁,见着躺在里面满脸安详的老夫人,从袖子里取出手帕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她身后的君梦见她的举动眼角微微跳动了下,眼底闪过一道狭促。 真是个狡猾的小女人!他心中暗道。 她哪是真情流露的掉眼泪,关键在她手上那条手帕上,那条帕子上被涂上了姜汁,她用染上姜汁的地方擦眼泪,眼睛立马火辣辣的,眼泪啪啪往下掉。 打量了老夫人的遗体后,风轻晨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身旁的君梦,见她对自己微微摇头,她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眼神黯然的走回到风啸身旁,陪着秦氏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过了片刻,其余的那些姨娘都带着各自的孩子赶来了,最先跑进来的是风轻语,她‘噗通’一下跪在老夫人的灵柩前,哭得泣不成声,“祖母…祖母你怎么就去了!语儿来瞧您了,您起来瞧瞧语儿呀,祖母…呜呜呜呜……”她哭得语无伦次伤心不已,脸上挂满了眼泪像个泪娃娃似的。 “三小姐,您当心自个儿的身子,老夫人生前最为疼爱你,若是知晓你为了她老人家哭坏了身子,她老人家就是走了心里也会舍不得……” “三姐姐,你别哭了,呜呜…祖母…音儿也好想祖母呀……” “老夫人,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呀,您生前对妾身百般好,妾身还没来得及好生孝敬您老人家呀……” …… 真心也好,做戏也罢,接二连三进来灵堂的人个个脸上都挂着泪痕,整个灵堂顿时哭喊声连连,充满了悲哀伤痛的意味在里边。 风轻晨瞧了眼哭得伤心欲绝的风轻语母女,面纱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老夫人猝死绝对与她们母女脱不了关系,就算是没关系,她也会让这件事的主角变成她们母女,思及此,她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爹,昨儿个不是还说祖母身子骨逐渐好转,怎地今日就突然……这事实在太突然了,竟是连一点预兆都没有,祖母她老人家说去就去了。爹,您要节哀,不要太伤心了,如今祖母不在了,娘怀着身子多有不便,这府上里里外外的事都得靠爹您了,您可千万不能病倒了,否则……您让府上那么多人可如何是好啊?”风轻晨这番话说得极有心机,她先是委婉的质疑老夫人的死因,又拐着弯的告诉风啸,如今秦氏的情况,告诉他这老夫人一死,这内院的大权势必会落到别人手中,把矛头指向那个最有可能掌权的人身上,而那个人是谁风啸心中有数。 果然—— 风啸闻言后,浑身一震,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冷冽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女人,最后落到叶姨娘身上! 因着风轻晨那番话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给风啸听的,旁人倒也不知道风轻晨跟他说了这么一番话,正在痛苦不已的叶姨娘突然间就感觉到一道冷冽的眼神落到自个儿身上抬头一看,刚好对上风啸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看见这样的他仿似让她想到了当年最后一次见到虎哥的模样,她不由自主的躲开他的视线,眼底带着几分惊慌。 她惊慌的神色落到风啸眼中,便成了心虚,他当下心头一震,开始怀疑老夫人的死是否人为? 当天晚上,风啸让人以秦氏身子不适为由,请了个大夫进府,大夫走后他将自个儿关在灵堂整整一晚上,将身旁的下人全部遣了出去,旁人都以为他是因老夫人的死伤心过度,只有风轻晨知道,他这是在下决心,做选择。 次日清晨,风轻晨等人一大早就被风啸差人叫去主屋,她们去的时候就瞧见风啸脸色阴沉的坐在首座,他身上穿的衣裳还是昨日那套,神色间带着几分憔悴,明眼人一看便知要出事儿了。 “女儿给爹请安。”风轻晨莲步款款的上前,给风啸请安后乖巧的在一旁坐下,她的院子离主屋比较近,她是第一个到的,而后陪他一块等后院那些女人以及她的庶弟庶妹们。 没多大一会儿,几位姨娘以及府中的小姐少爷们纷纷前来,旭儿也跟在秦氏身旁一块来了,人都来齐后,众人面对风啸那阴沉的面孔,一个个都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连气儿都没敢大声喘一下,整个大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昨儿个你们谁去老夫人的安华居了?站出来。”冷冷的眼神盯着众人看来好一会儿,直到看见众人额头冒汗珠,风啸才冷冷的开口说道。 他…这是要做什么? 叶姨娘与风轻语心中不约而同冒出这个想法,低着头眼底闪过几分纠结,不知他此言何意? 说来,她们俩不愧是亲母女,骨子里那份对人的不信任倒是一模一样,叶姨娘不曾告诉过风轻语关于她曾经的事,包括她对老夫人的恨意,而风轻语也不曾告诉叶姨娘她跟那幕后之人的合作,包括她对老夫人下毒的事,归根究底,她们骨子里都是很自私的,自私的只想到自己,不曾真正信任过别人。 风轻晨正是因为看透了她们母女的本质,她的计谋才会得逞,才会在无声无息间达到她的目的。 ------题外话------ 今天字数很坑爹,实在抱歉!娑这几天感冒咳嗽得连肺都差点没跑出来,唉~坑爹啊~ 083 轻晨使计,极品母女狗咬狗 众人跟在风啸身后来到灵堂,风啸命人将灵柩打开,老夫人那安详的遗容出现在众人眼中,所有人都不明白风啸究竟想做什么,直到看见杨管家的夫人端了个盆子,拧干湿毛巾弯下腰在老夫人的脸上擦了好几遍,当老夫人脸上的妆容被擦掉后,露出那青紫色的面容,那微凸的眼珠子显得非常骇人,众人惊呼一声,吓得后退好几步。 “啊――” “这…这是…怎么会这样?” “尸变――” …… 不断的惊呼叫喊声从众人口中传来,没人再敢靠近灵柩一步,一个个都隔得老远的看着老夫人的灵柩,眼中满是恐惧之色,纷纷往大门边上站,心想着若是发生什么事也好能快些逃出去。 看着这群女人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风啸眉头一皱,怒喝一声,“都什么模样,给我闭嘴,全部站好。”这一刻,他拿出了军中的威严,浑身上下迸发出那股冷冽禀然的气势将那群女人都震慑住了。 “呕――” 风啸这边刚把那群女人震慑住,就传出一道很不适宜的呕吐声,扭头一看,秦氏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弯腰干呕,风轻晨皱着眉头在一旁伺候着。 他动了动嘴,还是没说什么,转过头看着那群被他震慑住的女人,冷冽的声音开口说道,“老夫人不是因病而亡,她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而这下毒之人就是府中的人,老夫人去世前夕去过安华居的人只有叶氏、语儿、以及此后老夫人那几个丫鬟,你们是要自己认罪,还是要我用家法,或是将人送去宗人府?你们自行抉择。” 这是风轻晨第一次见着这般杀伐果决,冷冽强硬的风啸,在这之前她一直认为他只是一介莽夫,今日他却令她大大改观了。 她想,她有点明白当年娘为什么会甘愿冒那么大的险,放弃那么多东西跟他在一起了,每个女子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情结,出生富贵人家的秦氏更是如此,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一心痴爱的良人也如世间所有男子般,三妻四妾喜新厌旧吧! “什么?爹,您说祖母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这…这怎么可能?祖母人那么好,怎么会有人忍心对她下此狠手……”听见风啸说出老夫人的死因,风轻语眼底闪过一抹慌乱,随即被她用震惊很好的掩藏起来,伸手捂着嘴满脸惊讶错愕的惊呼道。 怎么是毒死的?不是气血攻心而死吗? 叶姨娘心中满是疑惑的嘀咕两句,随即露出一副震惊之色,不敢置信的说道,“老爷,您这是怀疑妾身跟三小姐对老夫人下毒害了老夫人吗?老爷,老夫人对妾身跟语儿那么好,妾身怎么会丧心病狂的毒害老夫人,这肯定是有人陷害妾身,还请老爷还妾身一个公道啊……” 在叶姨娘的哭闹下,众人也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认可她的话,毕竟,老夫人对她们母女的宠爱是众所周知的事,她们没理由自毁靠山,须知,没了老夫人给她们撑腰,她们在府里什么都不是。 “爹,女儿也认为这件事未必是叶姨娘所为才是,那日接触到祖母的人并非叶姨娘一人,为了查出真正的凶手,女儿认为有必要好生调查一番,绝对不能放过那个胆大包天丧心病狂的凶手。”风轻晨莲步款款的上前两步,抬头望着风啸眼中满是真诚的说道。 听见风轻晨这么说,风啸认真思索了她的话,“晨儿有什么法子?你祖母年事已高,但也绝对不能让她枉死,一定要查出凶手,将凶手千刀万剐方能消我心头之恨!”风啸咬牙切齿的说道。 风轻晨清楚的看家叶姨娘跟风轻语两人听到风啸后浑身一震,心虚的低下头而没有如以往般给彼此使眼色,她眼底闪过一道厉芒,莫非是……她唇角微微上扬,心中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爹,这事情一定要查,凶手也一定要抓出来,但祖母的后事也不能耽搁。依女儿来看,不妨先将祖母的后事办妥后再来查谁是凶手的事。”说出这番话后,她眼角余光看见叶姨娘母女好似松了口气的表情,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好看的小说) 松了一口气吗?若是她们知道这不过是她的另一种手段,目的是把她们逼上绝路,不知道还会不会感觉松了一口气呢?想到接下来的一幕,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邪气。 接下来她对风啸提议,在给老夫人办后事的这期间府中人未经允许不得随意出府,诸位姨娘跟弟弟妹妹都在自个儿的院子待着,等老夫人的后事办妥后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才能恢复自由之身,这个法子虽然有些霸道,但风啸稍微考虑后,点头答应了她这个法子。 老夫人的身后事很快就办好了,在办老夫人身后事这几天,有人等得心浮气躁,心中越来越害怕,终于在发生一件事后,撑不下去了―― 这是老夫人入土为安后的第二天,风轻晨一大早就在白芷耳边交代了几句话,而后神色悠悠的去了秦氏的屋子,跟她一起讨论该给秦氏肚子里那尚未出世的孩子衣服上绣什么花样,也是借着机会把秦氏留在屋子里。 “你们再做什么?你们身上有求符咒了没?”后院有几个粗使丫鬟正凑在一块说话,一个平日里跟她们关系好的丫鬟神色匆匆的走过来,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 “求符咒做什么?是不是你思春了,想求道姻缘符呀?”其中一个丫鬟笑着打趣的笑道。 那丫鬟满脸惊讶的捂着嘴,瞪大眼睛望着她们,好像她们不知道这件事是多么孤陋寡闻似的,“你们竟然不知道?老夫人是被人下毒害死的你们知道吧?” 点了点头,那几个丫回答道,“当然知道了,这跟符咒有什么关系?”这件事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们当然也知道了,不过这跟她说的符咒有什么关系?她们还是不明白。 “呀,头七,今儿个是老夫人的头七――”不知道是谁突然想到这件事,惊呼一声叫道。 “啊――头七,难道今儿个老夫人的魂魄真的会回来找人报仇吗?怎么办?我身上没求符咒,要是被老夫人的魂魄缠住,我……我还不想死,呜呜……” “怎么办?我也不想死,我们去求管家准我们假……” “对,然后我们赶紧去求道符咒护身,我们这就去……” “你们去求符咒护身,我帮你们跟管家说去,你们赶紧去……。” …… 原本聚在一块说话的五六个丫鬟脸上带着惧意纷纷离开,同样的戏码在将军府别的地方也纷纷上演,不过一个早上,偌大的将军府除了书房里的风啸,以及跟风轻晨一块在屋里做衣服的秦氏外,全部都听说了老夫人的魂魄今儿个晚上要回来报仇的事。 “怎么办?那死老太婆真的会在头七还魂报仇吗?早知道就去求些符咒回来让那死老太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好了,现在该怎么办?急死人了……” 风轻语方才无意间听见院里的丫鬟讨论这件事后,她心里就一直害怕着,想到今天就是头七,她就急得浑身冒汗,关上房门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抱怨咒骂那那死都不让人省心的老太婆,全然忘记这么多年她全依赖她嘴中那个该死的老太婆才能过得那么惬意的生活。 所谓的白眼狼,说的便是风轻语这种人罢! 怎么办?要是她今晚真的回来索命怎么办―― 风轻语这头正急得来回踱步,焦急不已的时候,门口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小姐,奴婢是小燕,奴婢有事要禀告小姐。”刚听到一些消息的小燕声音急促的边敲门边急着说道。 半响后,从屋内传来风轻语的声音,“进来吧!” 进屋后,小燕看着满屋狼藉残片,身子微微一颤,跨过地上的花瓶碎片,低着头走到风轻语跟前,看着风轻语那副阴沉的模样,讪讪的开口道,“三小姐,方才奴婢在外面听见许多人都在说老夫人是枉死,头七会变成恶鬼还魂找替身报仇的事,奴婢特意花银子买了个驱魔避鬼的符咒,三小姐您带在身上防身用吧!”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做工粗糙面料次等的荷包恭敬的放在风轻语面前的桌面上。(.好看的小说) “符咒?你求这东西给我做什么?你认为凭祖母生前对本小姐的疼爱,她还会来害本小姐不成?”风轻语眼底闪过一道挣扎,一把将桌子上的荷包扫飞出去,面色不善的瞪着小燕语气冷冽的问道,“好大的胆子,你这丫头竟然怀疑到我身上?看我不打死你这贱丫头……” 风轻语何其聪明,不过瞬间就明白小燕把这个符咒给她的原由,同时也认定这个丫头知道些什么,眼底闪过一道凶光,对她动了杀念。 “不要啊,三小姐饶命,求三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都是听别人说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三小姐饶了奴婢的贱命吧……”小燕‘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乞求,哭得满脸泪痕好不可怜。 风轻语眉头一皱,带着几分怀疑的问道,“你听别人说了什么?你要是解释清楚本小姐就大发慈悲饶了你的贱命,否则――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我的手段。”她眼底寒光乍现,威胁道。 “奴婢…奴婢是听二夫人院里的丫鬟说的,从二夫人院里传出来的消息,说老夫人是三小姐您下毒害死的,今儿个晚上老夫人就会来找三小姐您索命,奴婢也是担忧三小姐的安危才会去买了符咒给三小姐送来,还请三小姐绕过奴婢…求求三小姐了…” 从二夫人院子里传出来的消息! 风轻语瞬间呆住了,脑中霎间升起一个念头――难道她打算出卖自己? 怀疑就像在心底埋下一粒饱满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着。 而另一边,叶姨娘的屋子里也在上演想同的场景…… “你说什么?再重说一遍。”叶姨娘怒不可遏的冲她跟前的丫鬟怒喝道,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以及…一抹惊慌。 那丫鬟被吓得浑身发抖,讪讪的把之前在外面听见的话重复了一遍,边说边抬头小心翼翼的望着二夫人那仿似要吃人的面容,“三小姐院里的人都在说,老夫人是被二夫人您害死的,还说今儿个晚上会趁着头七回魂来找二夫人您报仇索命,还说…”她顿了顿,不敢继续说下去。 叶姨娘以及被那些话气得手脚冰冷,连心都冷了,“还说什么?继续说。” “三小姐院里的丫鬟还说,三小姐最亲的人就是老夫人了,生恩不及养恩大,二夫人您虽是三小姐的生母,可是若没有老夫人疼爱三小姐,给她撑腰,三小姐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哪会过得这般惬意舒适的生活。奴婢还听她们说,三小姐曾亲口说过,二夫人与老夫人之间若是非要做选择,她选择的肯定是老夫人,因为老夫人对她够好,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与身份,而二夫人不过是个小小的妾室,如今更是连妾室都称不上,根本不配当她的亲娘。”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后,那个丫鬟连忙低下头浑身颤抖的站在一旁,不敢抬头看二夫人那张狰狞的面孔。 她是个妾室不配当她的亲娘! 叶姨娘的心彻底寒透了,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她能过上好日子,能摆脱庶女那个卑贱的身份,而她却…这着实让她寒透了心。 好!既然你不认我这个亲娘,我也不稀罕你这个女儿。 叶姨娘跟风轻语骨子里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心中想的永远只有自己,别人永远都是放在背后,充当那颗可以被牺牲的棋子,即便是她们最亲的人也是一样。 而此刻,正在秦氏屋子陪秦氏刺绣做衣服的风轻晨突然抬头望了望窗外,看着那一望无际的蓝天,眼底闪过一抹带着别样深意的冷嘲。 该起风了呢!她想着。 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风轻语手上端了一盅熬好的鸡汤来叶姨娘的院子,腰上挂着那个装着符咒的廉价荷包,她脸上如平日里般带着乖巧甜美的笑容,进了院子就把那些个丫鬟全部遣退,而后径自推门进了叶姨娘的屋子。 “娘,你在吗?语儿听说你最近晚上老是做噩梦,睡得不是很好,语儿特意让人熬了这盅鸡汤来给娘补补身子,还把我房里助眠的熏香拿了些过来,待会让下人来点上晚上就不会做噩梦了……”风轻语从推门进了房间后,就像一只小麻雀似的,软软的语气加上甜美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感觉很舒服。 而正躺在床上假寐的叶姨娘则是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暗道,真不愧是她叶媚儿的女儿,这做戏的功夫怕是最顶级的戏子也及不上她。 “语儿,你怎么来了?你爹不是让我们好生在自个的院子待着,你擅自跑出来被你爹知道他会生气罚你的。”叶姨娘好似刚睡醒般,懵懵懂懂的揉了揉眼睛瞧见站在床边的风轻语后,捂着嘴惊呼道。 “无碍,我就是挺说娘你最近晚上总是做噩梦睡也睡不好的,就给你熬了点鸡汤过来,待会就回去,我是一片孝心,爹就是知道也不会怪我的。”风轻语勾出一个天真的笑容,亲热的挽上叶姨娘的手臂,把她拉下床往桌边走去,边走边说道,“鸡汤都快凉掉了,娘你赶紧去喝了吧,这是女儿特意为你准备的呢!”特意准备送你下黄泉的断魂汤! 没错,风轻语考虑了很久最终做出了决定,与其让她把自己推出来当挡箭牌,她决定先下手为强,给她送来一碗下了毒的鸡汤,伪造成她畏罪自杀的假象,她绝不能让她毁了自己的一生。 “嗯,好香的鸡汤,语儿真是贴心呢!不过我这几日晚上都睡不好,白天也没什么食欲,现在是见着吃的就反胃,看来是没那个口福享用语儿的鸡汤,我瞧着语儿你这几日也瘦了不少,不如这鸡汤就语儿你喝掉吧,见你越来越瘦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很是不舍呀!”知女莫若母,风轻语今日异常的亲热举动,叶姨娘哪会没有防备,当然不会轻易喝下她送来的东西。 “才不要呢!鸡汤油腻腻的语儿最不喜欢了,不然娘你就少喝一点,喝一点点嘛…”风轻语撅起粉嫩嫩的小嘴,撒娇似的摇着叶姨娘的手臂,软软的声音从她的红唇里吐出来。 她越是想让她喝,叶姨娘心中越是起疑心,也就越是不敢喝,这一来二去,时间折腾了不少,风轻语还是没能说动叶姨娘喝掉那些鸡汤,哪怕是一口都没有。 难道她知道这鸡汤有问题? 风轻语故作失落的低下头,眼底却闪过一抹阴毒,既然如此,那她只有―― “噗通――” 风轻语一下子跪在地上,珍珠般的眼泪不断往下掉,脸上挂满了泪珠。 “娘,你救救我,你帮帮我…呜呜…”她边哭边抱着叶姨娘的小腿小声啜泣着。 叶姨娘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这是做什么?心中对她的防备仍未解除,但也很奇怪她为何会突然做出这等举动,“语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先起来慢慢说。” 风轻语任由叶姨娘把她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坐下,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好不伤心,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叶姨娘见着她这幅模样也是有几分担心,温柔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好生安抚了几句,直到她的啜泣声越来越小。 “娘,呜呜…你救救我,语儿不要被祖母杀掉,语儿还没好生孝敬娘呢!语儿不要死掉,呜呜…语儿不是故意给祖母下药的,语儿不知道那东西是毒药,语儿只是见着那果子红嫩嫩的想给祖母尝尝,谁知祖母吃了就…就死了,呜呜…语儿真的不是故意的,娘,你救救语儿…救救语儿啊……”真意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才最让人难以辨别。 这…… 闻言,叶姨娘浑身一震,接着眼底闪过一抹狂喜!这真是太好了,她正愁不知如何应对老爷的追查,如今语儿的话却是让她看见一道契机,她都不认她这个生娘,她又何须顾念母女情分。 于是,她心底升起了将语儿推出去做那替死鬼的念头。 她越想越觉着这个法子可行,她生她养她十来年,如今也就当她为自己这个当娘的尽孝了,思及此,她眼底闪过一抹阴毒,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容。 “这是真的吗?语儿,你好糊涂啊…这可如何是好啊?你想让娘如何帮你?”叶姨娘虚情假意的望着风轻语,担忧的语气让人看不出半分虚假。 “呜呜…语儿不知道,语儿真的不知道,娘,您救救语儿吧,您帮语儿想想法子吧,呜呜……”没人瞧见,低头痛哭的风轻语脸上并无多少眼泪,她脸上那抹表情带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似看见猎物的毒蛇般,让人看见便不寒而栗。 叶姨娘让人送了两杯热茶上来,趁她不备间小指悄悄的茶杯的边沿划了一圈,将茶杯递到她嘴边信誓旦旦的说道,“语儿先别哭,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娘跟你一块想法子,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后半生就全指望你了,定是不能让人将你害了去。” 看着风轻语接过茶杯浅尝了口茶,叶姨娘眼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狠厉。 语儿,别怪娘! 你死后我定会给你多烧些元宝首饰,让你当鬼比当人都惬意。她心中无丝毫伤心,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利用语儿的死为她博得更多的利益,如今将对她自身的影响降到最低。 “娘,您也请喝茶。”风轻语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未干泪痕,她颤颤抖抖的端起另一杯茶,递到叶姨娘跟前眼中满是期盼的说道。 叶姨娘接过风轻语递过来的茶,放在嘴边品了一小口,两人皱着眉头说了好一会儿话,叶姨娘不断的安抚哭泣声不断的风轻语,帮她出了几个主意,让她先离开将军府,或是让她去找老爷坦白等等,都被风轻语哭着驳回。 与此同时,方才风轻语点燃的熏香味道已经充满整个房间,那股淡淡的幽香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风轻语还好,她毕竟是早有防备,叶姨娘则是神色越来越差,打了好几个哈欠后,实在忍不住一头趴倒在桌子上,这么睡了过去。 “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怕你做梦也没想到,你会栽到我手上吧!”风轻语唇角勾起一抹冷情的笑容,眼底一片冰冷,眼神扫过一圈最后落到床边那个放绣线的篓子上。 她走过去从里面取出一把剪刀拿过来让昏迷的叶姨娘握在手中对准她的心脏,就在她准备狠狠往里送下去,结束她的生命时,她突然觉着眼前一黑,脑袋一阵发晕,想到之前那杯茶她幡然醒悟,在昏倒过去前撑着最后一丝清醒从荷包里取出一粒药丸送进嘴里,刚咽下去,她整个人也就瞬间被黑暗吞噬。 再次醒来,风轻语却是被冰冷刺骨的冷水浇醒,她感觉自己正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突然被一道冰冷刺骨的凉意冻醒。 她浑身打了个哆嗦,眼角微微张开看见高坐在椅子上的风啸,以及旁边的众人,包括那个在她茶水中下毒的女人――她的亲娘,叶媚儿! 她脑中瞬间回想起昏倒前发生的一切,她原以为自己的计谋以及得逞,谁知她娘比她更胜一筹,竟是在无声无息间当着她的面给她的茶里下了毒,若非她机警,恐怕此刻已是尸体一具了。 “咳咳…咳咳咳…爹……”她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抬头望着风啸弱弱的叫了一声爹,那声音极其可怜,让人不自觉想去呵护她,保护她。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这期间那个女人跟风啸等人说了些什么,她现在处于绝对的劣势。 “闭嘴!你这个孽女,往日你祖母待你如此疼爱,你竟是丧心病狂的将她毒害,只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老子养你还不如养一只狗来得忠心,你给老子跪下!老杨,上家法,老子今日要清理门户亲自打死这个蛇蝎心肠的孽女――”风啸怒声一喝,手中的茶杯盖子砸到风轻语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084 出乎意料的转变+圣旨到! “老爷,语儿还小她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就饶她一命吧,妾身…咳咳…妾身求求老爷了……”叶姨娘‘虚弱’的咳嗽着,一听风啸的话,眼泪唰的一下往下掉,扑过去拉着风啸的衣角苦苦的乞求着。 “你快些让开,这等蛇蝎心肠的孽女留着作什么?她就是被你宠坏了才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如今你还想包庇她,莫不是忘记她先前还给你下毒,想杀了你这个生她养她的生母不成?如此丧心病狂的孽女,你还为她求情作甚?”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叶姨娘,风啸眉头一皱有几分心软,毕竟夫妻十几年,哪能没几分情分,低叹一声,把她扶起来拉进怀中好生安抚了几句。 叶姨娘小声啜泣着,眉宇间闪过几分挣扎,语气少了几分坚定但还是眼泪婆娑的望着风啸为跪在地上的风轻语求情,“老爷,语儿还小,做错事在所难免,求老爷饶她一命吧,就是让她常伴青灯出家当姑子都比要了她的命强啊,妾身就是死在她手下也是心甘情愿,她是妾身唯一的女儿呀,求老爷开开恩,饶她一命吧!求求老爷……” 听了叶姨娘那番声泪俱下的求情的话,风轻晨眼角微微上挑,眼中闪过几分冷意,就这么冷眼旁观的看着这对母女在众人面前做戏! 求情,哼!这把软刀子用得真好,真顺手呢! 谁人不知风大将军嫉恶如仇,又岂会轻易绕过毒害他亲娘的凶手,或许他会因着那凶手是他年幼不懂事的女儿,她的举动也实属无心之举而不取其性命,但叶姨娘这番求情却是把风轻语推到悬崖边上,什么叫死在她手下也心甘情愿,这不是摆明了说风轻语心肠歹毒有意杀人嘛,如此一来他又岂会放过这般心狠手辣的人。 风轻语又岂会不知叶姨娘这一招的目的,她心中恨她恨得咬牙切齿,但脸上还是不能表现出分毫,谁让她现在处于劣势。她眼珠子一转,哭着爬到风啸脚边抱着他的小腿哭诉道,“爹,女儿知道女儿做错了事,女儿知道错了,呜呜…求爹您看在女儿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女儿这次……” 风轻语竟然认罪了? 众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包括风啸怀里的叶姨娘,就连熟知风轻语性子的风轻晨眼底也闪过一抹深色,她不是诧异也绝非惊讶,她面纱下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讽。 “哼,你小小年纪就如此蛇蝎心肠,先毒杀祖母,后毒害生娘,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今日我若是留下你,日后你指不定还会毒害多少人?我岂能容你在世间害人。”风啸冷哼一声,却是丝毫不松口,看向风轻语的眼神除了冰冷还带着几分失望和痛心。 风轻语被风啸抬脚踢倒在一旁,她不顾自己的身子,再度爬过来跪在风啸面前,哭的泣不成声,紧咬着下唇低声啜泣着,“爹…女儿…女儿真的没有毒害祖母,女儿是…女儿…爹,您一定要相信女儿,女儿真的没有……”她紧咬着下唇,好似在极力隐藏什么似的,眼神有意无意间飘到他怀里的叶姨娘身上。 风轻语先认错,后来又极力解释自己没毒害风老夫人,这前前后后反复无常令风啸眉头紧蹙,怒斥道,“放肆!你一会儿认罪,一会儿极力辩解,你把我等都当傻子般戏耍不成?来人,给我先打她十大鞭,我看她会不会还满嘴胡言乱语。” 风啸一声令下,站在门外的家丁立马进来将浑身湿得冰冷的风轻语按倒在地上,不顾她额上那不断涌出的鲜血,举起鞭子重重的落到她娇贵的身子上…… “啊――” 风轻语忍不住失声痛叫,却无人帮她说上半句话,众人全都冷眼旁观看着那一道道鞭子狠狠的落在她身上,听着她嘴中不断传出凄惨的叫声。 十鞭下来,风轻语的后背被鞭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她先是中毒,接着被冷水浇醒,又被风啸的茶杯盖打中额头,如今又挨了这十鞭子,这几乎已经到了她身子能承受住的极限,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好不凄惨,若非她嘴中那若有若无的呻吟,几乎让人以为她已经死掉。 “孽女,你还不老实交代,究竟是谁人指使你对老夫人下此毒手?你若是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兴许,我还能考虑饶你一命,否则…今日定将你活生生打死在这里。”风啸眼底闪过一道冷厉,双眸如刀子般射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风轻语。 风轻语缓缓的扭过头,用尽浑身力气用双臂撑着她那残破的身子慢慢的慢慢的爬到风啸脚边,大口大口的喘气,眼底噙着泪水,好似受了滔天的委屈般,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风啸皱了皱眉,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恰在这时,风轻晨莲步款款的走过来对风啸说道,“爹,三妹妹这是有话想对爹说!不过三妹妹如今身子骨极弱却是说不出话来,还请爹让人先给她拿件厚实的衣裳披上,在让人送杯热茶来给她暖暖身子,看三妹妹这模样,定是知道错了,爹不妨就给她一个机会。”风轻语现在还不能死,她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如了叶姨娘的意,风轻晨自是不会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如意。 风啸低头看着风轻语那张娇美的脸上满是血渍,浑身和冻得发抖,嘴唇带着发紫身上全是伤口鲜血淋漓,他看在眼底也着实有几分心疼,她终归是他捧在手心疼了十一年的女儿,最终,他点了点头,答应了风轻晨的请求。 “老爷,不要…语儿她…”叶姨娘见风啸点头同意,眼底含怒的瞪了风轻晨一眼,脱口而出的说道,却被风轻晨淡淡的打断。 “叶姨娘无需担心,只要三妹妹说出事情的真想,爹定会看在父女情分上不会太过计较,或是……叶姨娘你在担心什么?不想三妹妹说出什么话来不成?”风轻晨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任何针对她的意思,但叶姨娘却从她那张带着面纱的脸上看见丝丝嘲讽。 “妾身只是担忧语儿,没别的意思,大小姐别误会了……”面对风啸那询问的眼神,叶姨娘连忙垂下头,低声啜泣着,一边小声说道。 叶姨娘的反应如何风轻晨压根不在意,她先是让人给风轻语披上外衣,又让丫鬟喂她喝了杯热茶后,风轻语的气色才是稍微好了些,喉咙也能发出声音来。 “三妹妹,你有什么话就跟爹说,你我姐妹一场,姐姐也舍不得你落到这般地步,你…好自为之吧!”风轻晨蹲下身子用帕子帮风轻语把脸上的血渍擦去,柔声对她嘱咐了两句话,而后站起身子回到秦氏身旁,顺手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君梦,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风轻晨为什么会帮自己说话? 风轻语脑中瞬间冒出这个疑虑,但也是转瞬即逝,她比谁都清楚,这个机会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是死是生就看这一次,她目前根本无暇分心去想风轻晨的目的是什么。 “爹…咳咳…女儿真的…真的没有毒害祖母,祖母对女儿百般疼爱,女儿岂会做出那等丧天害理的事来,女儿那日去探望祖母,咳咳…伺候祖母喝了药就离开,并未给祖母下药,这点爹可以去问那那些伺候祖母的丫鬟,女儿真的没有毒害祖母……”风轻语边说边不停的咳嗽,一咳嗽就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脸色蜡白如纸,眉头紧锁,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般。 “爹说女儿毒害叶姨娘,这更是没有的事,女儿听闻叶姨娘近日晚上睡也睡不好的,心中担忧才让下人炖了鸡汤给她送过去,还将祖母给的那些助眠的熏香稍了些过去,谁知女儿去了叶姨娘的屋子,刚说了没几句话,喝了叶姨娘给的一杯茶,就这么昏了过去,醒来后人就已经到了这里,这…咳咳…女儿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得明察。”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风轻语差点没背过气去,捂着胸口咳嗽了半响,才逐渐停了下来,眼泪婆娑的抬头望着风啸,咬着下唇满脸委屈。 风啸怒拍桌子,怒极反笑道,“你的意思是叶姨娘冤枉你?你没有要杀她,是她要杀你这个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宝贝女儿是吧?你可是这个意思?” 风啸明明在笑,但风轻语却从他的笑容里看见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她浑身打了个哆嗦,不敢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女儿没有这个意思,姨娘对女儿的疼爱女儿看在眼中,也很是感激她。女儿说那番话并非是说姨娘是凶手,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这话中若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爹跟姨娘见谅!” “你说这凶手不是你,那你端着拿盅有毒的鸡汤去叶姨娘房里坐什么?难道你想说那毒不是你下的,你也不知鸡汤里有毒?”风啸冷哼一声,讥讽似的说道。 他先入为主的信了叶姨娘的话,自是不会轻易接受风轻语的说辞,若非有些地方说不过去,他早就直接让人将她打杀了算了,他风家不要这等丧心病狂的蛇蝎孽女。 “老爷,谢谢您相信妾身,妾身…唉!妾身真的没想到,没想到语儿会…呜呜……”叶姨娘一头扎近风啸的怀里,嘤嘤咽咽的哭了起来,话语中满是对风轻语的失望。 风轻语双眸犹如两条毒蛇般狠狠的望着叶姨娘的身子,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她绝对会毫不犹豫杀死这个将她生下来的女人。 这一刻,这对母女心中都恨极了彼此,恨不得对方马上死去! 风轻晨看着叶姨娘母女对彼此的恨意,眼底闪过一道冷嘲,这对母女之间的信任还真是薄弱得不如一张纸厚,不过几句谣言就轻而易举的毁了她们十来年的母女情,说来还真是讽刺呢! 没错!叶姨娘跟风轻语之间的矛盾是风轻晨一手挑拨的,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只是让白芷在府里散播了几个谣言,所谓三人成虎,这谣言越多,传到众人耳朵里的东西也就越是夸大其词。 不过她还真没想到这对母女竟会听信这些留言,而生了杀死对方,让对方保守秘密却又能找个替死鬼出来,只怕她们到现在还认为老太太是被她们杀死的,而对方不过是替死鬼,又何曾想过老夫人并非死在她们手中,她们也不过是别人手上的两枚棋子而已! “快向你姨娘道歉,我真是没想到你为了脱身,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往日真是白教导你了,我…真是气死我了,我风啸怎么就有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真是有辱我风家门风。”刀子似的眼神从风啸眼里迸出来,在座的众人丝毫不怀疑他会一把拧断风轻语的脖子,结束掉她的性命,毕竟他此刻看起来真的很愤怒。 “姨娘,语儿年幼无知若是说了什么话伤害到你,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跟语儿一般见识。”出乎意料的是风轻语竟然真的开口向叶姨娘道歉了,众人不约而同的在想,难道方才那一顿鞭子让这个平日娇蛮的三小姐瞬间长大了不成?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就让众人知道,她还是那个口齿伶俐娇蛮的风家三小姐,并没有因一顿鞭子改变她的性格。 “爹,你的话真的让女儿很伤心,你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就认定这些事是我做的,让我在这寒冷的冬天被冰冷刺骨的水浇醒…咳咳…女儿冷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一顿鞭子让让女儿去了半条命,一个茶杯盖让女儿血流如注,爹,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吗?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呀,你为什么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意听我说?为什么不肯试着相信我一次…咳咳…咳咳咳…”话说到后面,她几乎是用吼出来的,这一番话也耗尽了她身上最后的力气,不过当她看见风啸那冷峻的脸上露出些许动容时,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趁热打铁的爬到他脚边抱住他的小腿低声啜泣着。 沉默片刻,风啸双眸微眯,盯着风轻语看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我需要证据。”言下之意,她说的话必须有证据证明是事实,否则他依旧不会相信她。 “老爷,语儿年纪小不懂事,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我马上把她带走,我以后会好好教她,求求你……”叶姨娘慌了,这下是真的慌了,她看得出老爷开始有些相信语儿的话了。 之前她被熏香迷昏后,过了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她的身体对这类药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她醒来后瞧见倒在地上的语儿,以及自己手中这把对准了心脏的锋利剪子,她瞬间明白她的做法,于是她将计就计,喝了一点点鸡汤并把那盅鸡汤碰傻之留了一点点在汤盅里,而后拿起花瓶在语儿的后脑勺砸了一下,造成她被打晕的假象,接着用摔碎茶杯的声音把下人引来,这件事也就顺理成章传到了风啸的耳朵里。 大夫的诊断确定她有中毒,而那剩余的鸡汤里还残留着那种毒素,那盅鸡汤是风轻语亲手送来的,很多下人都亲眼目睹,风啸只要随便一问,就得出了答案,而她只要编造几个谎言就能把老夫人的死全部推到风轻语身上。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洗脱毒害老夫人的嫌疑,还能借刀杀人的除去这个忘恩负义的女儿。 这一切的计划都是那么的完美,老爷信了,所有人都相信了她的话,若是方才那顿鞭子不是十鞭而是二十鞭,那她肯定就没命了,偏生那该死的风轻晨出来帮她说话,让她逃过一劫,现在老爷还有些信了她的话,该死!她不能让人打乱她的计划,不能! “不,让她说,我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若是她拿不出证据证明她的话是真的,我就把她送去宗人府。” 送去宗人府!看来爹是动真怒了,把人送去宗人府跟私下家法处置完全不同,若是家法处置不论结果如何,这人还是风家子孙,可若是一旦决定把人送进宗人府,那就意味着这个人会被逐出家门,是生是死跟风家将不再有任何关系。 风轻晨眼中闪过一抹寒意,深幽的眼神扫过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风轻语身上。她也想看看风轻语还有什么手段,能够在这等劣势下反败为胜,她相信以叶姨娘的手段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给她,这点从那被灭掉的熏香、摔碎的茶杯都能看得出来,姜不愧是老的辣,论心机风轻语跟叶姨娘相比较,还是差了些。 “老爷,语儿还小,送去宗人府的话恐怕不妥……”秦氏眉头一皱,她们母女的事她是不想管,但语儿怎么说也是风家的女儿,若是送去宗人府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一个小女孩怎么受得住。 “我意已决,都不许帮她说话。”风啸冷声一喝,秦氏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风轻晨制止。 风轻语眼中带着几分讥嘲的望向风啸怀中的叶姨娘,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在拿出证据之前我先说两件事给大家听,信不信由你们。去年你们出门上香马车轱辘坏掉,路上遇到地痞流氓调戏,险些坏了大姐姐你还有母亲的名节,祖母大发雷霆一怒之下让爹休了母亲,这件事大家应该还记得吧?不错,这件事是姨娘做的,至于证据只要问问姨娘的贴身丫鬟红月就知道了。”她的话刚落音,站在叶姨娘身后那个清秀的丫鬟一惊撞到柱子,发出一阵声响,她的惊慌已经给了众人答案。 “肃亲王府的上官裕公子在大姐姐生辰那晚来到府中,并且拿出大姐姐的首饰,也是姨娘差人做的,这件事想必爹跟母亲心中都知晓,但你们或许不知,年前大姐姐进宫见了皇后娘娘后,上官裕还让人将大姐姐劫走,那日大姐姐的清白险些被毁,这件事也是姨娘设计,我也是无意中得知。大姐姐,不知妹妹说的可是事实?” 没想到风轻语为了博得风啸的信任,竟是连那些事都说出来,左右这两件事的后面都有叶姨娘的影子,众人心中知道是一回事,但这样被她说破又是另一回事,风轻晨眼中闪过几分冷嘲,淡淡的说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三妹妹还记得那么清楚,我这个当姐姐的要感谢三妹妹你的关心呢!” 风轻语厚着脸皮的说了句,“大姐姐太客气了,妹妹才该跟姐姐道歉,虽然我也是在事后才得知事情的真相,但我毕竟没有告诉大姐姐,还请大姐姐莫要生妹妹的气才是。” “你胡说,什么毁人名节,什么勾结上官裕害大小姐清白,语儿,你可不能瞎说,那明明是件意外,上官公子的事也是红绫那丫头私下勾结他想害大小姐,至于年前大小姐被上官公子绑走的事,我更是不知晓,你怎么能为了把罪都推到我身上,就编出那么多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叶姨娘眼泪婆娑的指着风轻语哭诉道,一副被人冤枉的委屈表情,眼泪唰唰往下掉。 叶姨娘嘴上虽这么说,但实际上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不安,这些事虽然已经过去,但谁知道老爷会不会突然追究起来,她偷瞄了一眼神色严谨的老爷,见他面无表色,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是意外吗?是不是意外我们心里都很清楚,祖母死前的一天你曾经去见过她,还跟她在屋子里待了很久,而你走后祖母就变得神志不清,整个人像是瞬间痴傻了似的,这个只需要问之前伺候祖母的丫鬟就可以知道,这你也要否认吗?” 风啸眉毛一挑,立马让人把之前伺候老夫人的冬草和琥珀两人找来,将风轻语的话重复了一遍,语气冷冽的威胁道,“将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否则――” “启禀老爷,三小姐说的是真的,二夫人的确去看过老夫人,而老夫人也是在二夫人走后就变得神志不清整个人呈现痴傻状态……”冬草小心翼翼的回答他的话,颤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害怕。 “砰――那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将这件事隐瞒下来,你们究竟是何居心?”风啸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站起来坐在他腿上的叶姨娘猝不及防间整个人摔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的姿态。 冬草和琥珀立马跪在地上一边叩头求饶,一边解释道,“老爷明察,在那之前老夫人刚不能走路那会儿也曾有过这种状态,奴婢以为老夫人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谁知第二天老夫人就…奴婢不是故意隐瞒此事,还请老爷饶了奴婢吧!求求老爷饶了奴婢的小命……” “你有什么话说?”风啸的目标瞬间转移到摔倒在地上的叶姨娘身上,怒眼瞪着她。 叶姨娘立马爬起来贴在他身上,娇嗔道,“老爷,妾身只是想去看看老夫人,陪她说会子话而已,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老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姨娘究竟有没有对祖母下毒,只要爹派人去姨娘房间掀开床头那块木板,扭动里面那个金属开关,而后打开墙上那副美人画后面墙上的暗格,取出里面的东西就知道了。”风轻语虚弱的声音再度介入他们两人间,风啸闻言眉头一皱,立马让杨管家亲自带人过去按风轻语说的方法去做。 而叶姨娘则是在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浑身一震,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脑子像是被雷劈了般,一片空白,甚至连解释都忘记了。 她…她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 她自认一向都隐藏得很好,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语儿怎么会知道得那么详细? 看见她脸色的明显变化,风轻语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姨娘,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秘密吧?说来也巧,我曾经无意间见你这么做过,还不止一次。” “该死的贱妇,真的是你做的?啊啊啊啊――”风啸紧握双拳,脖颈间青筋高高鼓起来,双眸充血似的红得吓人,抬脚把叶姨娘踢倒在地,在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时候又是一脚踢在她肩上,他那么相信她,她竟然敢欺骗他―― 杨管家很快的回来了,他手上捧了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各种泛着恶臭的药粉,甚至还有几瓶装着不知名活物的虫子在里面蠕动,看起来就恶心吓人。 接下来叶姨娘被鞭打了一顿,盛怒下的风啸亲自动的手,一顿鞭打下来,她一条命去了大半条,整个人呈现出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身上全是累累伤痕,她最引以为傲的脸上也多了两道骇人的鞭痕,那是风啸刻意给她留的‘纪念’。 风啸本想亲自打死叶姨娘那个毒妇,但想到她身后的尚书府,知道现在还不是把两家关系闹僵翻脸的时候,于是他让人将打得半死凄惨不已的叶姨娘扔到了尚书府门口,身上还写了一纸切结书,意味着从今往后这个女人跟他风家毫无任何关系,她的恶毒行径也让人转告给尚书府的人知晓。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风家二夫人毒害风家老夫人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帝都,所有人都知道风家二夫人是个恶毒的女人,连带着身为她亲生女儿风家三小姐风轻语的是也被大家翻出来讲,比如:去年在朱家跟朱家大老爷那出险些乱伦的龌蹉事。还有去年在白云寺她污蔑风家大小姐那件事。包括前段时间那个说书人暗自她不是风家血脉的事,似乎每一件事能跟她扯得上关系的事都被挖出来说,更有甚者说风轻语根本就不是风将军的女儿,而是风将军已逝大哥的血脉…… 各种流言蜚语层出不穷,而风家从未有人站出来帮她澄清过只言片语,于是,这流言也就越传越不堪,越说越难听,这风轻语的名声瞬间从知书达理温柔懂事的风三小姐,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的女儿。 叶尚书府上―― 被赶出将军府的叶姨娘正咬着牙趴在床上,任由丫鬟帮她被打烂的后背上药,但她背后伤口上的血渍已经干掉,全部粘在一起衣服上的布料还紧紧贴在伤口上,丫鬟一边给她清洗伤口,一边害怕弄疼了她,动作小心翼翼却没办法帮她把伤口处理好。 “真没用,让我来!”叶姨娘的二嫂贾氏是个心狠的,她来这是想问这个突然被赶回来的小姑话的,但这些丫鬟一个个都笨手笨脚的半天也处理不好伤口,她等得不耐烦,一把推开她们,挽起袖子伸手把她身上那件衣裳‘嘶啦’一声全都撕破,连带着也把那些被血紧紧粘在她伤口上的衣裳碎布硬生生的撕开…… “啊――嘶――”那股锥心的痛让叶姨娘险些昏过去,她甚至尝到了嘴中的腥咸味,不用想她也知道那股味道是从她咬破的下嘴唇传来。 “长痛不如短痛,你就忍着吧,咱们府上能忍受住外面那些流言收留你就不错了,少给我端你那将军夫人的架子,不就是个妾嘛,还真当自己是正室夫人似的,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都这份上了还敢回来?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活着丢人现眼给我们叶府脸上抹黑……”这番话贾氏早就想说了,不过一直忍着这会子找到机会噼里啪啦说了个够,也不管叶姨娘听了脸上多难看,她是越说越过瘾,给她上药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痛得她嘴角满是鲜血。 风家,风啸,我叶媚儿一定会报仇,我一定会毁了风家! 叶姨娘咬着牙任由身后传来那股锥心的痛楚,眼底装着满满的恨意,对风家的恨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目标。 她从未想过,她叶媚儿有一天会过着这样的日子!看着这间跟下人房没什么两样四处漏风的房间,里面的霉臭味不断熏得她头晕想呕,她口渴得要命,却是连起身倒杯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水壶直咽口水,直到她再度昏过去,她也没喝到一杯水。 “哟,我说她怎么还有脸回来啊?不会是想回来下毒杀人吧!” “谁说不是呢,这人心肠那么歹毒,指不定哪天就在府里的水井里下毒呢!” “不行,我得去跟爹说,这等毒妇可是不能留在府中,若是那日她对我们动手,那可如何是好啊?” “你看什么看?难道我们说的冤枉你了吗?你别想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偷懒,你还以为你是以前的叶小姐,将军府的二夫人啊?我呸――你现在就是一个弃妇,一个没人要的贱女人,你别想来府上混吃混喝,想吃饭就给我起来干活,不把外面院子清理干净咯,你今儿个别想吃饭――”见着叶姨娘醒了过来,她二嫂贾氏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脸上满是鄙夷不屑的开口说道。 其他人一人一句的附和着,见着更有一个身子比较彪悍的女人直接一把拽着叶姨娘,把她拖到地上摔得她浑身伤口又裂开了,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上的纱布。 看着叶姨娘咬着牙几番想站起来却都因背上的伤又痛得趴下去的时候,那几个女人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好似看见什么新鲜的把戏似的。 “小姑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摔倒了多疼啊!嫂嫂来扶你一把……啊,瞧我多不小心没扶住你还害你摔了一下,这下我小心点再扶你一次――” 事实证明,不管扶几次,叶姨娘的最终结果都是从半空中在重重的跌回地面,而扶她的人的手或脚肯定就会‘不小心’的碰到她的背,痛得她直掉眼泪。 “瞧你多不小心,还是让我来!” “我力气大,我来扶她比较适合…” “我也想扶扶看,你们要小心点,别把人摔疼了……” …… 她们好像把叶姨娘当做一个玩具般,你来我往的玩得好不开心,兴许是看着往日美艳无双,眼睛长在头顶处处讥讽她们,跟她们作对的因素,如今能瞧见她这幅落魄虚弱的模样,她们是看在眼中,暗爽在心底,打定主意日后有空就来‘瞧瞧’这位小姑,毕竟这样比较有乐趣不是嘛! 于是乎,叶姨娘养伤这段时间每日过着几乎生活在地狱般的感觉,每天除了做粗活,就是接受那一堆堆难听的话和无尽的辱骂,这对素来高傲的叶姨娘而言,简直比死了还痛苦,她好几次怒急攻心的吐血晕过去,可想而知她每天过的什么日子。 这也是为什么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从叶家传出叶姨娘变成疯子的消息,她发疯打伤了很多人,被关进了地牢里,身上的伤没什么好转不说,又新添了很多伤口。 就在叶姨娘在尚书府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时,而将军府却一如既往的沉静,安静得就像夏天的太阳,让人以感觉到气氛就想睡觉。 而将军府中,自从前几日叶姨娘的事情过去后,风轻语在府中的地位也直线下降,三小姐这个身份如同虚设,往日那些巴结讨好她的下人一个跑得比一个远,没人愿意接近她这个杀人凶手的女儿,而风轻莲也是隔三差五的过来冷嘲热讽一番,谁让她往日那么嚣张,活该落到这个地步被人欺负。 “小姐,今儿个二小姐又去三小姐的院子了,听说二小姐走的时候笑得可开心了,而三小姐等二小姐一走,就把屋里的丫鬟打了一顿,屋子里的东西也被砸了好多呢!”白芷眉开眼笑的向风轻晨禀报这个‘好消息’,她家小姐善良不去跟三小姐计较,可不代表别人也这样,想到三小姐曾经那么欺负小姐,还算计陷害小姐,她就恨不得二小姐狠狠的多欺负她几次,看她以后还会不会那么嚣张。 风轻晨无语的看了眼白芷,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你要是真的闲着无聊,就去把院子里的枯树叶扫扫,在这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儿,当心她那朝得势第一个拿你开刀,到时候我可不帮你,让你哭死算了。” 一语成谶,风轻晨哪里知道,她不过是用来打趣白芷的话,竟会那么快就成真,还给她惹来那么大的麻烦,让她险些失了性命。 “才不会,就三小姐那般模样,名声差到了极点,额头上还手上破了相,性子又那么差,哪可能得势嘛?除非那人瞎了眼才会看上她。”白芷才不相信小姐的话,就三小姐那性子能得势才有鬼,她压根就没把小姐的话放在心上。 这丫头……风轻晨无奈的浅笑,她真是被自己宠坏了呢! “小姐,你脸上的伤还没好吗?整日这么戴着面纱会不会不舒服?”白芷犹豫了很久,还是把这句话给问出口了。 这段时间以来,小姐从来不让她帮忙上药,整日都带着面纱,她心里也很担心小姐脸上的伤,但她更担心会让小姐伤心,也就一直没敢提。今天看着小姐的心情不错,她才决定冒险问问看,希望不会惹到小姐伤心才是。她偷瞄了小姐一眼,心中暗自想着。 她脸上的伤吗? 闻言,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光芒,伸手抚上自己受伤的左脸,面纱下的脸上光洁白皙,几乎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样子,若真是仔细看的话也只能看见一道浅红色的伤疤,不过扑点胭脂水粉也就看不见了,只是她习惯了素颜不想用那些胭脂水粉,不过那人说过些时日连那道浅红色的疤痕也会彻底消失。 “小姐你别不说话啊,奴婢都急死了,要不你把面纱取下来让奴婢自个儿瞧瞧吧,也让奴婢安安心心呀!”白芷以为小姐在故意逗自己,急得又是嘟嘴,又是跳脚的,就差没跪在地上求她了。 噗嗤―― 见白芷急得那副模样,风轻晨掩着嘴笑起来,在白芷不断的乞求下她才缓缓开口,准备把真相告诉她,谁知又被一道匆匆忙忙赶过来的身影说话打断。 “大小姐,皇上的圣旨到了,老爷让奴才来请大小姐去前厅,还特意交代奴才跟大小姐说,那公公好似是专门来找大小姐的,那道圣旨也跟大小姐有关系,还请大小姐做好准备!” 听了这个家丁的话,风轻晨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皇上下圣旨,她该准备什么?不过这道圣旨怎么会跟她有关呢?这倒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只有去前厅瞧瞧情况才行了。 085 轻晨智取婚姻自主权 “小姐,您瞧瞧这件衣裳的颜色好不好看?要不您就穿这件吧,这是夫人专程让人去绣云阁给小姐您做的呢!这罗衣襦裙真好看呢,布料摸着真柔软滑溜溜的还很香呢!”白芷从锦盒里取出秦氏让人送来的衣裳捧在手中细细打量着,这衣裳真的很漂亮,要是她家小姐穿着肯定更漂亮呢,待会儿指定会把那些个千金小姐公主什么的全部都比下去。 “嗯,确实挺漂亮的,就这件吧!”风轻晨神色淡漠的瞟了眼白芷手中的裙子,没什么异样的表情。 皇家狩猎跟她这个大臣之女有什么关系?皇上为什么专门下旨让她一同前往皇家狩猎场?这着实让她有点想不通。 皇家狩猎是皇室流传下来的习俗,每年总会有这么一两次,参加的人非皇孙贵族,就是立过大功或是表现杰出的青年才俊,女子也有,但很少,一般都是云英未嫁的公主,或是一些有身份称号的贵族之女,风轻晨以往就从未参加过,对这所谓的狩猎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既然皇上圣旨都下了,她也没法子避开,只能遵旨前去了。 伏魔山,位于帝都城外约五里的位置,密林匆匆,绿荫绕山,常年四季都是一片绿油油,与别处山脉大有不同,据说这伏魔山曾经是一处佛教圣地,千百年来受佛光洗礼整座山上充满了浓郁的灵气。这座山上不仅树木枝繁叶茂,山上的动物也较之别处多,曾有一位先皇在这伏魔山上建了一处庄园,有空便会前来小住两日,这个习惯一直延续至今,当今皇上每年也会来这里小住几日,也因此这伏魔山四周常年有军队镇压看守。 风轻晨逼着眼睛坐在马车里,耳中听着身旁的白芷不断传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她心中想的却是另一档子事。 想到之前见到皇后姨母时,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似乎有点猜到自己这次能破例前来的原因,只是……她脑中闪过一段不愉快的画面,左手不自觉的抚上左边那受伤的脸颊,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很快,马车就抵达了目的地,风轻晨在君梦和白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任由领路的侍卫将其领到皇上与皇后的跟前。 “臣女风轻晨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风轻晨跪下行礼前,一个太监眼疾手快的在她面前放了一个垫子,她抱以感激一笑,柔和恬静的声音如出谷黄莺般悦耳。 “晨儿免礼,来人,给晨曦郡主赐座。”皇上对风轻晨的印象极好,曾想过将她许给自家的儿子,不过如今…他已有所思的眼神扫过她戴着面纱的脸,心中多了几分考量。 “臣女谢过皇上圣恩。”慌皇上那道饱含深意的眼神看在眼底,风轻晨确当没看见般,乖巧的谢过圣恩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她的对面坐的就是面色阴沉的太子——上官焚。 经过三皇子的死讯后,皇后整个人瘦了一圈,好似老了好几岁,眉宇间染上了几分哀戚,曾经的雍容风华中多了几分沧桑与哀戚,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皇后的沧桑憔悴令风轻晨眉头紧锁,眼底升起了几分担忧。 蓦地,她心中有了主意,“皇后姨母,今儿个晨儿出门前我娘让晨儿给姨娘带些东西过来的,晨儿险些就忘记了,姨母不会怪人家吧?”她水汪汪的眼眸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后,撒娇似的说道。 “瞧你这记性,何事才能把你这丢三落四的性子给改改?还是改明儿本宫派两个嬷嬷去将军府好好教导你一番呢?”皇后的身子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疑色,快到没被任何人发现她的异常。 众人都听得出来皇后这番话看似在责怪风轻晨,但那宠溺的语气却让众人感受到她对风轻晨的真心疼宠,宫中那些个不得皇后喜爱的公主们一个个妒忌的瞪着风轻晨,那一道道妒恨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刀子似的射向风轻晨,好在她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否则还真怕被她们的眼神戳得遍体鳞伤。 “姨母——晨儿乖着呢,就不用劳烦宫里的嬷嬷们了,姨母还是瞧瞧我娘特意绕过晨儿给姨母带来的东西吧,兴许瞧见后姨母就会忘记晨儿那些个小缺点,爱屋及乌的更疼晨儿呢!”风轻晨跺了跺脚,拉长了‘姨母’两个字,小脸仰得高高的,一副得意洋洋的小女儿姿态,声音甜得都能滴出蜜来,也勾起了皇后的好奇心。 晨儿究竟想做什么? 她很清楚的知道芸娘不会让晨儿给她送东西来,她们姐妹因为那件事十多年没联系了,如今哪会突然让她给自己送东西来,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晨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要将什么东西给她?还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皇后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外甥女了,往年的她就如一个寻常的千金小姐般,任性娇蛮善良没什么心机,纯洁得好似一张白纸般,让人一眼就能看透她,而如今的她… 从上次大哥抓出禁卫军中的番邦奸细后无意中透露这个消息竟是从晨儿嘴中得知,而后又是玉姑姑择徒,肃亲王府少爷的事,她身为皇后却在药中被人动手脚下了麝香,前段时间端亲王世子亲自登门求亲,以及那奢侈的十里红妆……等等一切!似乎近半年来,帝都所发生的事几乎都有她的影子在其中,皇上应该也主意到这点,否则她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皇后出神间,风轻晨已经从君梦手中接过来一个约莫两个手掌大的锦盒,获得皇上应允后莲步款款的走到皇后跟前,眼底闪过一道深意的笑道,“皇后姨母,您不亲自打开瞧瞧么?这东西您一定会喜欢的哟!” 她那自信满满的模样让皇后对这锦盒里的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伸出那双雪白的柔荑缓缓打开盒子—— 轰—— 看着这盒子里的东西,皇后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胸口郁结多日的哀伤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一抹希望的曙光。 ——母后,皇儿日后身子康复了,就亲自上雪山摘来天山雪莲送给母后当寿礼。 这是皇儿十岁那年,在她生辰时许下的宏愿。 而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当晚,他悄悄的将一朵用的豆腐雕成的雪莲花送给她,看着她一边流泪,一边一口一口的把豆腐雪莲吃掉。 从那年后,她每年生辰都会收到皇儿送的豆腐雪莲,这是她们母子间的秘密,没有第三个人知晓,她从未想过今生还能见到这朵豆腐雪莲,这就代表她的皇儿并没有…… 思及此,她眼底闪过几分激动的望着晨儿,险些脱口而出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却被风轻晨清脆的声音打断,“皇后姨母,您怎么了?难道是看见我娘亲手做的这道白玉雪莲太激动了?呵呵…我就知道姨母会喜欢的,哪日姨母若是想吃就差人来跟晨儿说一声,这道白玉雪莲就是做起来特别费心思,不过口感非常好哟,姨母不妨尝尝看嘛!”朝神色激动的皇后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传递着某种不为外人知晓的讯息。 皇后红唇微张,吃下一口那白嫩爽口的豆腐,那入口的口感令她险些做出一些有失仪态的事来,她极力压制住心底那无比的激动,恢复那副雍容华贵的一国之母形象,好似方才的激动失态不过是昙花一现般。 “不错,你娘的手艺还是如当年在那般好,当年本宫就极为喜欢你娘做的吃食,如今是好些年没吃到,这味道着实让人怀念呀!”几句话,皇后就将自己的激动失态归咎在姐妹情谊上,没人会去怀疑她的话。 皇儿,她的皇儿真的没死!如今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朕也好些年没见着风夫人了,当年我们几人关系极好,亲若兄妹般,谁知长大后关系反而生分了不少,都好些年没见着面了,晨儿回府后将朕的话带给你娘,就说朕还是极为想念这个昔年的小妹妹,让她有时间就进宫瞧瞧皇后,皇后这些年可想她得紧啊!”皇上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怀念,脑中浮出了昔年那张任性自我神采飞扬的面孔,勾起了他对当年的怀念。 “晨儿谨遵圣命!这些年我娘也极为思念皇后姨母的,晨儿时常就听娘在晨儿耳边说她跟姨母儿时的趣事,这次三皇子表哥的事传回来后,我娘她哭了好几个晚上,眼睛都肿成核桃了,晨儿看着心疼着……额,晨儿失言了,姨母您……”风轻晨说了一半突然捂着嘴眼底闪过几分恐慌,眼神闪烁的望向脸色阴沉带着几分哀戚的皇后,带着哭腔的叫了一声。 没人注意到,风轻晨心虚的低下头的瞬间,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厉光。 她知道皇上心中起了疑心,她也知道她今日之举有些冒险,她本想私底下寻个机会将三皇子表哥没死的消息告知皇后姨母,但她那副憔悴的模样,以及太子望向她时那双带着强烈兽性的眼眸,迫使她改变了计划,冒着被皇上怀疑的危险当众拿出了这碗三皇子表哥亲手做的白玉雪莲,如她所料般,皇后姨母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而她也用她的借口打消了皇上的疑心。 “晨儿回位置坐好,待会儿时辰到了就该开始狩猎了,若是晨儿喜欢什么猎物就跟本宫说一声,本宫让诸位皇子给你猎一只回来,当做给你的奖励。”皇后眼底闪过一道哀凉,挥了挥手让宫女把这个锦盒收起来,说话的声音平淡如水,隐隐带着几分哀痛。 皇上仿似从风轻晨身上看见另一道身影般,瞳孔骤然缩紧,蓦地又突然勾唇笑道,“皇后说的没错,今日朕就许晨儿可以在所有猎到的猎物中随意挑选一样喜欢的。” “若是晨儿看中好几样呢?亦或是全部都喜欢可怎么办?”风轻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娇憨的望着皇上问道。 皇上还没说话,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的冷意不屑道,“蛇心不足以吞象,太过贪婪不知进退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郡主还是别太过得意忘行,不小心曝露了本性就不好看了。” “多谢太子殿下提醒,臣女受教了。”望了眼对面神色阴冷的太子,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嫌恶。 她跟太子本就没什么交集,他却为了个人利益派人追杀三皇子表哥,百花宴上又想将她跟心雅表姐一起纳为侧妃,享尽齐人之福,如此心胸狭隘,好色成性,狂妄无知,傲慢自大…这种种的一切,让她很难对他有任何好感。 “本太子教导自己的侧妃,郡主无须道谢。”他在宣示主权,跟情爱无关,他要的只是风轻晨这个人的身份,以及她身后代表的势力。 侧妃!风轻晨心中冷哼一声,顿了顿,眼神颇为怪异的望了他些许,“太子殿下这是在向臣女求婚吗?”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娇憨与疑惑。 “你也配本太子向你求婚?哼!本太子是可怜你失了清白又毁了容貌,知道你此生嫁不出去才好意接纳你,别不识好歹。”对眼高于顶的太子而言,说他失了清白,毁了容貌,名声扫地的女子求婚,简直是对他的一大羞辱,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鄙夷嫌弃的冷声道。 静—— 太子说出这番话后,全场突然变得十分安静! 风轻晨的情况世人皆知,但没人敢在皇上皇后跟前提到这件事,如今太子不但当着皇上皇后的面说了这件事,还是以如此嫌弃不屑的语气说的,皇上脸色一沉,皇后眉头紧蹙,这气氛瞬间降到最低点。 半响后,风轻晨缓缓站起身子,朝对面的太子深深鞠躬,眼底蒙上一层雾气,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那看似与寻常无异的娇弱身躯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太子宽厚仁慈臣女在此拜谢太子美意,臣女自知残花败柳之身配不上太子殿下,也不愿太子殿下这般人中之龙因臣女而污了清名,臣女早已决定终身不嫁,待得年岁大些就在府中另设佛堂,常伴青灯古佛……” “本宫不准!”风轻晨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皇后气急打断,“晨儿勿要妄自菲薄,晨儿是这般的乖巧通透,本宫会亲自给晨儿指一门好亲事,寻一个配得上晨儿,不在意那些过往的人配给晨儿为夫。”总之,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晨儿兴起那出家的念头。 皇上点了点头赞成皇后的想法,朗声道,“皇后言之有理,晨儿你无须为这等事烦心,朕允诺你,必会亲自帮你指得一门好亲事,你勿要再升起那等终身不嫁的念头,女子哪有不嫁人之礼,不要再胡闹了。”在皇上眼中,女子及笄后嫁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风轻晨的话简直是在胡闹。 风轻晨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落,湿了脸上的面纱,眼中一片哀戚悲凉,“晨儿多谢皇上与皇后姨母的厚爱,但……”她顿了顿,一咬牙揭下脸上的面纱,露出她受伤的左脸,左脸上那道约莫两指长的伤疤就像一只断了足的蜈蚣般爬在她脸上,她的清丽秀雅因这道伤疤毁之殆尽,就连皇上皇后也被她脸上的伤吓了一跳,太子更是面露嫌恶,好似看见什么脏东西般,眉头紧皱别开头不愿多看她一眼。 看着她左脸上那道粉红色的伤疤,皇上跟皇后相对一视眼中尽是震惊,他们从不知她脸上的伤这般严重,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伤疤还未消去,照这情况来看…… “晨儿,你这伤怎会这般严重?不是说只是被刀气划伤吗?是哪个蒙古大夫给你治的伤?本宫非要找他问罪不可!”同为女子皇后深知一副好容貌对女子的重要,晨儿还是她最疼爱的外甥女,这让她如何不气? 风轻晨低着头将脸上的面纱戴上,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回皇后姨母的话,晨儿起先也不知会这般严重,那刀上被抹了毒,而晨儿又没及时医治,大夫说能恢复到这般模样已经算是不错了,若是想完全恢复容貌,得…得看天意。”她的话中带着几分哀戚,她身后的君梦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这个小女人还真能编故事,刀上被抹毒,没及时医治!她这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吗?她的脸明明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却硬要把自己弄成这幅惊骇丑陋的模样,她这是想做哪样? 没人理会君梦的自怨自艾,风轻晨说完那番话后,上前几步跪在皇上皇后跟前,小声的啜泣着说道,“晨儿恳请皇上成全晨儿,与其嫁人后当一对怨偶,晨儿宁愿终身不嫁,常伴青灯古佛为家人,为天下百姓祈福,求皇上,求皇后姨母成全——”她语气中带着一抹坚毅,也带着几分绝望。 皇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台下的风轻晨,她眼中满是泪水,眼底带着一股子坚定,他眼底闪过一抹深色,过了半响后,才缓缓道来,“既然晨儿有此决心,朕自当应允,但…晨儿你乃我大越的郡主,朕亲自御封,若是终身不嫁我大越定会受人嘲笑。朕也知晨儿你心中的苦楚朕在此答应你,往后你的夫婿由你自己选。上至王孙贵族皇子之尊,下至贩夫走卒平民百姓,都不会有人干预,你的亲事你可以全权做主。”看着皇后眼底的惊喜,皇上唇角微微上扬,他就知道她是喜欢的。 皇上的话刚落音,在场的众人包括太子以及诸位皇子公主每一个人不面露震惊之色。 婚姻自主权,他们没一个人拥有这个特权,而风轻晨这个残花败柳被毁了容的丑女却得到皇上的特许,这是什么道理,他们那嫉妒羡慕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利刃般射向风轻晨。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九公主瞪了眼风轻晨开口说道。 皇上面色无异看不出丝毫异常之色淡淡的说道,“馨儿有话但说无妨。” “是,父皇。风轻晨虽名为郡主却依旧是大臣之女,如今更是被人失了清白,毁了容貌,前些时日儿臣还听到很多关于风轻晨的流言,每一句都是那么不堪入耳,若是父皇在这时赐予风轻晨这等特权,实在不妥,儿臣斗胆请父皇收回成命!” “儿臣附议,风轻晨的事如今已经闹得天下皆知,儿臣并非说风轻晨嫁不出去,而是她若是仗着父皇给的特权要嫁给一个根本不愿娶她之人为妻,那人是该为了父皇的旨意答应?还是该顺着自己的心意拒绝?无论选择哪种,对他们而言都是一种伤害,又何尝不是促成一对怨偶。” “四皇兄所言有理,儿臣也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儿臣恳求父皇收回成命……” …… 看着这众多皇子公主你来我往将她踩到地底下,风轻晨也不动怒,径自跪在地上低着头默声不语,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她说话的时候。 “说够了就闭嘴!”看着自己那群不争气的儿女不断的嚷嚷不休,皇上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他们生来就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却没一点皇家子女的宽容气度,真是让他失望,“晨儿,听见朕的皇子和公主的话了吗?你有什么话说?” “臣女无话可说。”风轻晨知道皇上是在故意试探她,她也不想放过这次的好机会,“如诸位皇子公主所言,臣女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之身的丑女,何德何能可以得到皇上的特恩。不过臣女要为自己解释一句,我风轻晨再不济也不会做出那等逼婚的事来,不是真心待我者,我宁死也不会委身,哪怕那人拥有何等财富与势力;若是真心待我者,哪怕是贩夫走卒以卖菜为生我也甘愿随之。”最后几句话,风轻晨身上好似洋溢着一层淡淡的光芒,让人禁不住相信她的话。 “哼,说说谁人不会?不过是嘴上把式。”九公主嫉妒风轻晨能得到父皇的喜欢,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九公主所言极是,不过臣女想请问九公主,不知九公主认为端亲王府的世子洛凡为人品性如何?身份地位如何?世间又有几名女子能的他亲自登门求亲?轻晨那番话若是说说而已,何必拒绝他的求亲,只要点点头,轻晨便是洛凡的世子妃,将来的端亲王妃,不是吗?”为了得到皇上允诺的婚姻自主权,风轻晨的态度也越加强硬了些,她知道九公主倾心洛凡,还故意说出洛凡登门向她求亲的事,就是为了激怒她,同时也摆正自己的态度。 果然,九公主一听风轻晨说到洛凡亲自登门向她求亲被拒的事,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忘记身处场合的拍桌怒喝道,“风轻晨你给我住嘴,你这个残花败柳不顾廉耻的缠着洛凡世子毁了他的好名声,如今还把他拿出来当你的挡箭牌,真是无耻到了极点,本公主今日就代洛凡世子给你点教训,让你……” “九公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的私事就不劳烦九公主操心了。”九公主的声音被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打断,接着就看见洛凡一身白衣似雪的的走进来,翩翩如玉的身影恍若没看见九公主与别家千金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径自走上前跪在风轻晨身旁给皇上皇后请安行礼。 “微臣参加皇上,参加皇后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哈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爱卿免礼平身,来人,赐座!”皇上朗声笑道,洛凡的真实情况他是知道的,他跟端亲王亲若手足,对他的世子更是爱屋及乌,更何况洛凡本身也是如此不凡。 “微臣谢过皇上。”洛凡站起身子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风轻晨身旁望着她脸上勾起一抹淡笑的问道,“脸上的伤好些了吗?” 风轻晨面纱下的脸色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是故意的还是怎样?她在这边极力撇清跟他的关系,他不知道避嫌就算了,还满脸柔情的问出这句话,他是想做哪样? “好多了,多谢洛凡世子关心。”她故意叫他世子,就是想让他明白她现在的处境和想法,谁知他非但不配合她,反而蹲下身子深情款款满脸柔情的望着她,径自伸手抚上她的左脸声音中满是温柔的说道,“轻晨,你我何须如此见外,你与往日般叫我洛凡即可,我关心你是发自肺腑。” 他这番类似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告白的话,让众人一愣,不敢置信的眼神扫过他们两人,眼底满是震惊和错愕。 噗—— 风轻晨差点被他的话气得吐血,他疯了不成?这些话能乱说吗?若是皇上真的下旨赐婚怎么办……等等,下旨赐婚!她双眸微眯,大概知道洛凡打的什么主意了,他定是担心她日后无所依靠,才想把她娶回家照顾她,谁让她的伤是为他而受呢!洛凡真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子,如此一来,她更是不能拖累了他。 “洛凡,我说过很多次,你真的不用把我的伤当做你的责任,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从未怪过你,你又何必为了那些流言而毁了自己的下半生,你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女子全心相待。”她身子微微后倾,避过他的触碰,再一次,她拒绝了他!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把自己当做责任,全然没想过他对她的那份感情已经蜕变成男女之情。 许多年后,想起今日之举,她还会摇头叹息,依偎在某人怀中,带着几分遗憾的说道:“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选择一个委婉的方式拒绝,而不是这般直接的伤害他。”她从未想过,她的拒绝所造成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更没想到,她险些就失去了洛凡这个真心相待的朋友。 “更好的女子吗?轻晨,我若说我此生只要你,你会答应我的求亲吗?”洛凡满脸凝重的望着风轻晨,脱口而出的问道。 “洛凡世子,你疯了,她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一个丑八怪……啊——”洛凡说出那句深情的告白反应最大的不是风轻晨,而是对他倾心的九公主,羞辱风轻晨的话从她嘴中冒出来,却也在同时一块玉玦破空而出跟她擦脸而过,断了她一缕青丝。 “洛凡,你竟然为她伤我——”看清出手之人,九公主不顾身份竭斯底里的怒吼道,眼底燃烧着两簇熊熊妒火,狠狠的瞪着风轻晨,好似要将她烧得尸骨无存般。 洛凡淡淡的瞥了九公主一眼,“随意出言羞辱他人,九公主的教养也不过如此。”一句话,使得在场的众人脸色均变,一个个满脸震惊的望向洛凡,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他这句话可是连皇上也一起包含了进去,如何不让人震惊不已。 九公主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他怎么能如此说她?她只是喜欢他,不想他因风轻晨那个残花败柳毁了自己而已,他不领情就罢了,还当着父皇的面如此对她,她心中满是怨恨与嫉妒。 风轻晨眉头一皱,眼神极为复杂的看了眼洛凡那张温润儒雅的面孔,不知为何,她竟感觉此刻的洛凡给她一种陌生的感觉,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当他朝她微微一笑时,那种陌生的感觉突然消失,洛凡好像又回来了。 她眉头紧蹙,有些不解为何会有那种怪异的感觉,就在刚才他扔出那块玉玦时,她甚至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杀意,她毫不怀疑若是换个环境,九公主是否还能如此幸运的逃过一命?不知怎地,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张冰冷嗜血的面孔,那张脸跟洛凡生得一模一样,但感觉却完全不同,那就是前世的他——铁血屠夫洛凡。 “爱卿是在指责朕不会管教朕的公主吗?”皇上面色与寻常无异,望着洛凡问道。 “微臣不敢。”洛凡低头答道,也不多为自己解释只言片语。 皇上微微挑了挑眉,“是不敢,而不是没有,看来朕管教公主的方式的确让爱卿不满;晨儿,你也跟洛凡爱卿有同样的想法吗?”他话锋一转,把话题转到风轻晨身上。 洛凡跟晨儿,这倒是不错的一对! “回皇上的话,公主乃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晨儿不过就是那地上的残枝枯叶,一天一地,云泥之差,不敢妄自评论公主的言行教养,若是硬让晨儿说,晨儿觉着九公主性子直率说话直来直去,说的都是实话,并无失礼之处。”风轻晨话里把自己贬到了尘埃里,把皇上的女儿捧到了天上去,话里话外没说九公主一句不好,即使她先前对她百般羞辱打击。 风轻晨知道对九公主这种金枝玉叶来说,什么样的打击才是最重的。她喜欢洛凡,洛凡却对她不屑一顾;她想得到皇上的宠爱,皇上却百般疼宠她这个大臣之女;皇上跟洛凡的态度足以令她伤心欲绝,她的态度反而显得无足轻重,她不过是以退为进给皇上留几分颜面而已。 “哈哈…晨儿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朕的公主们若是如晨儿般识大体,朕也就少操几分心,你们别跪着了,都回各自的位置坐下吧!”皇上朗声笑道,好不掩饰对风轻晨的赞赏和夸赞,“小李子,回宫后拟出道圣旨来,朕金口玉言岂能言而无信,晨儿的婚事日后全由晨儿自己做主,任何人不得干涉。”一句金口玉言,将这件事定了下来,风轻晨激动得浑身一颤,她终于可以摆脱那道紧紧钳制住女子的枷锁,将自己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用担心何事就被当做棋子送了出去,这比她那些所谓的虚名好了太多太多,不枉她将计就计以这幅模样出现。 残花败柳之名又如何? 丑女无盐之貌又怎样? 她风轻晨要的不是那些虚名,能用着两样东西换来婚姻的自主权,她甘之如饴!若是此生能遇见那个值得她洗尽铅华厮守一生的人,自是不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若是遇不着那样的人,这些流言便成了她的屏障,不见得是件坏事。 皇上金口玉言决定了这件事,虽让众人颇有微词,也没人敢站出来忤逆皇上的话,洛凡虽不知先前发生何事竟让皇上有此决定,但这件事终究对轻晨是极好的,他深深望了她一眼,也就没做声。 九公主坐的位置跟风轻晨隔了两张桌子,刚好坐在洛凡的斜对面,看着他温柔的眼神落到风轻晨身上,她眼底闪过一抹嫉恨,一抹杀意从她眼底飞快的闪过。 风轻晨,你这贱女人,敢跟本公主抢洛凡世子,本公主让你见识见识本公主的手段! 过了一会儿,狩猎的时辰到了,皇上皇后起驾出了行宫,去到狩猎场外,风轻晨等人跟在皇上皇后身后,令风轻晨没想到的是,她竟会在人群中看见上官裕的身影。 他竟然还留在帝都,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上官裕回帝都过年,谁知遇上刺杀为救太子以身相互,皇上念其一片忠心,特允他在帝都养好伤后在离开,如今他伤势已好,参加完狩猎后就会返还边关。”看出她眼底的疑惑,洛凡开口为她解说道。 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这段时间整日窝在府中,竟是不知道这件事,想不到上官裕竟然成了太子的人,前世上官裕可是七皇子的得力干将,扳倒太子他功不可没,不过今生他的处境似乎不一样了。 许是感受到她的眼神,上官裕的眼神落到她身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加上他脸上那道疤痕,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今日狩猎最终得胜者朕有重赏,据说这密林中有一只银貂,若是谁能将其活捉,朕便应允他一件事。”在众人骑上马背后,皇上望着英姿飒爽气度翩翩的年轻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众人激动不已的话。 皇上的亲口允诺,只要捉到那只银貂就能得到皇上的一个允诺—— 瞬间,众人都疯了似的杀进密林,疯狂似的寻找那只不知是否存在的银貂,疯狂的马蹄声扬起漫天尘土,听着那逐渐远去的马蹄声,皇上皇后包括风轻晨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淡笑,只是笑的意义不同。 皇上是为能有这群臣子而笑,皇后则是为了做出那碗豆腐的人而笑,风轻晨则是为了皇上的金口玉言而笑,洛凡上马前在她耳边的话也让她微微勾唇。 约莫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辰,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喧哗声,皇上眉头一皱,他身旁的公公立马请缨上前探个究竟。 片刻后,那位公公回来了,他走到皇上跟前开口道,“启禀皇上,那边有个自称是将军府小厮的少年,他说有急事要求见晨曦郡主。” 找她的?风轻晨眉头一皱,谁会大老远跑来这里找她?难道是娘或旭儿出事了? 思及此,她眉宇间多了几分担忧之色,皇后见她那副模样知晓她为何担忧,跟皇上说了两句话,皇上便让那公公去将人带进来瞧瞧。 片刻后,那位公公回来,身后多了一道风轻晨熟悉的身影! 小巴,他怎么会在这?他不是一直都跟在旭儿身旁的,他来这了,那旭儿呢? 突然,她脑中出现上官裕那道阴冷的笑容,她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揪紧了衣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急切而慌乱的眼神紧紧盯着跟在公公身后的小巴。 跟在公公身后的小巴一瞧见坐在一旁的风轻晨后,‘噗通’一下跪在她跟前,痛哭流涕的喊叫道,“大小姐,少爷出事了,求求你快去救救少爷吧——” ------题外话------ 娑是个坑货,每次大封推都掉链子,呜呜~(>_ _ 086 极度变态的上官裕 望着四周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风轻晨独自一人骑在枣红色的马驹上,手中紧紧的拽着缰绳,脸上的面纱不经意间掉落下来,露出她那张苍白如纸的娇脸,她左脸上那道伤疤越加显眼,就像一条虫子爬在脸上般,给她增加了几分狰狞。 听着四周不断传来的破空声,以及那些动物被射中时的嘶吼声,风轻晨抬手伸出被勒出两道红痕的雪白玉手轻轻的把面纱夹在而后,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很危险,身处狩猎区最中央的位置,随时有可能被人当做猎物射杀,若是有人趁这个机会将她射杀,也只能怪她自己乱闯,而杀人者则是无罪。 她很想骑着身下的马驹冲出去,却悲哀的发现,她迷路了!更重要的是,她还没找到旭儿,不能将旭儿平安带出去,她怎么可能离开?于是她只能骑着身下这匹枣红色的马驹尽量避开狩猎的人,在这片密林中焦心寻找旭儿的踪迹。 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危险的狩猎区,就得从方才小巴的出现说起…… 小巴的出现让她知道,旭儿一时好奇远远的跟在她马车后来到了伏魔山,本想看看这狩猎场的盛况,却被人掳走当着小巴的面被带进了这片皇家狩猎密林中,那人留下一句话,让他想救风青旭就去告诉风轻晨,所以,他来了! 皇上听了小巴将事情说了一遍后,当即拍桌大怒,这狩猎可是他一手筹办的,如今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低下做这种事,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皇上当即就派了三队守卫分头进狩猎场搜寻风青旭那个八岁大的小娃儿。 “啊――” 风轻晨不经意间把桌上的果酒碰倒,洒了自己满身果酒,这寒冬的天气又是在山上,那冰冷的果打湿了衣裳触及皮肤,她不禁皱眉发出一声惊呼。 “晨儿你也别太担心了,旭儿是个有福的孩子,那么多人进去寻他,一会儿就能把他完好的送出来,你先随下人去换身衣裳,可千万别染上风寒。”皇后劝了风轻晨几句,让随行的宫女将她带下去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来,风轻晨点了点头道了声谢随那宫女下去了。 没人注意到风轻晨随那个宫女前脚刚离开,九公主身后的宫女得到她的暗示也随其离开,小小一个宫女也没人注意到她的行踪,而随那丫鬟下去换衣裳的风轻晨身上的衣裳刚换下来还没来得及穿上,就从窗户处丢进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要救风青旭,马上来狩猎密林,晚了就等着给他收尸。” 她将那张纸条折起来放在荷包里,穿上衣裳后见门外的宫女已经换了人,不是方才带她来的人,她眉头微微一蹙,略作思索后,为了旭儿的安全她决定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于是,她任由那个宫女对她下迷烟,明明早有防备没晕,也任由她将自己扔在马背上,让那匹枣红色的马驹驮着她进了这处密林,她知道有人想让她死,只要她在这密林里出事,稍后只要将这一切推到她身上,说她是担心弟弟的安危偷跑进去,如此一来,谁也不会被怪罪。 她原本想着,将计就计进来这处密林后,找着旭儿就快速的带他离开,谁知……唉! 这也可以说是自作孽,谁能想到她计划中遗漏了一样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她辨不清方向! 前世今生这是她最致命的缺点,她永远也分辨不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只知道日头升起的方向是东,落下的方向是西,除了早上或傍晚,她永远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区别。而她进了这片密林迷了路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似乎有些晚了! “咻――” 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传来,一支利箭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快速朝她的面门射来,风轻晨本能的弯下腰侧下身子紧紧的贴在马肚子上,那那支利箭几乎是贴着她拽着缰绳的手射出去,换而言之,若不是她及时弯下腰侧下身子,她此刻已经被那支利箭射穿身体,成了一具不能言语的尸体。 看着那支入木三分牢牢钉在树干上的羽箭,风轻晨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没命了,这是她重生以来,感受到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就在那支利箭射过来的瞬间,她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她甚至忘记驱马逃开,若非那份求生的本能,她现在已经…… “费尽心机把我引来,自己却不露面,这可不像你的作风,上官裕。”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调节好情绪后抬头望向那支利箭射出来的方向,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嘲。 “啪啪啪――” 密林中传出一阵巴掌声,伴随着这阵巴掌声出现的是上官裕骑在马背上的身影,这几个月的边关磨练,将他从一个文弱书生变得多了几分嗜血彪悍的气息,就像由小猫变成老虎般,有了本质的变化。 “不愧是风轻晨,只有你才能轻而易举的猜出我的身份,我们果真是天生一对,哈哈哈……”上官裕这一笑,整张脸彻底的扭曲起来,脸上那道伤疤像是一条蜈蚣活了过来爬在他脸上般,让人有种作呕的冲动。 天生一对!呸―― 风轻晨心中冷嗤,眼底闪过一抹嫌恶之色,“谨谢不敏!肮脏低贱如你,配不上高贵的我。” 这句话她早在前世就该说了,晚了一世,终究还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了。 “你说什么?贱人,我这模样是拜谁所赐?你毁了我的脸,毁了我的锦绣前程,今日我就跟你把这笔账好好算算,你说我是把你先奸后杀,还是先奸不杀,在你这张美丽的小脸上划上几刀,抹上蜂蜜让无数蚂蚁虫子爬到你的脸上,从你的眼耳口鼻钻进你的脑子,进入你的身体……”上官裕脸上露出一抹疯狂的邪笑。 他疯了! 风轻晨脑子里浮出这句话,随即另一个声音掷地有声的反驳道,不,这才是他的本性! 想到前世他亲眼看着未满月的亲生孩儿被凌迟而死,他脸上未露出丝毫悲伤,那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好似刺激到他般,露出疯狂邪恶的笑容,放声大笑,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那疯狂邪恶的笑声。 “上官裕,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执着?你应该知道,若非你对我不断纠缠,我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你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难道你真的爱我爱到无法自拔?”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风轻晨不会用自己珍贵的生命去挑衅疯子般的上官裕,她如今要做的是拖延时间,时间拖延得越久,她就多几分逃走的机会。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爱你?哈哈…我是爱你,我爱到想把你娶回去还我锦绣前程,爱到想把你关在家里,每天吃你身上一块肉,喝你身上一碗血,让你夜夜在我身下发出淫荡的叫声……” 上官裕大笑后眼中充满嗜血的邪气,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思量她身上那块肉吃起来比较可口似的,“怎么样?知道我这么爱你,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很迫不及待的想投入我的怀里,想当我的女人呢?” “你……疯子!”风轻晨已经找不出别的话可以形容他,他的行径完全就是个疯子。 上官裕被她骂作疯子,不怒反笑,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衣人手中带着一道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我是疯子,被你这高高在上的风大小姐,尊贵的郡主给逼疯的,你若是答应嫁给我,把自己交给我,我何至于会落到这般地步?都是你这贱人害的,你很疼这个小子,我就当着你的面毁了他,我看你能怎么办?嘎嘎嘎……” “姐姐…姐姐救我…姐姐快来救我……”看见亲人,旭儿满脸惊喜的朝她挥手呼救。 “旭儿――上官裕,你这疯子,你对我有恨就冲我来,不准你伤害旭儿!”风轻晨疯了似的朝他怒吼,他的笑声让她想到翼死的那一幕,她绝不允许同样的悲剧发生在旭儿身上。 上官裕手中多了把匕首,轻轻的划过旭儿细嫩的肌肤,在他脖颈处划出一道血痕,伸出舌头轻轻舔过刀锋上的鲜血,闭上眼露出一抹享受的表情,“多美味的鲜血,真是让人热血沸腾,不知道这么细嫩的孩子的肉吃起来怎么样?口感会不会很嫩,很有嚼劲呢?” “上官裕,你这疯子,我不准你伤害旭儿,不准,你听见没有,放开他,我让你放开他――” “难得找到那么鲜嫩没味的血肉,我怎么可能会放开呢?我想把他豢养在府中,以后每日喝他一杯血,吃一小块肉,嗯…想到这样的日子能维持一个月左右,我的心情变得非常好,或许我偶尔还能赏块肉给你吃,对吧,我未来的王妃!”看见她竭斯底里嘶喊的模样,上官裕心底升起一股无以言喻的快感,她越痛苦,他心底的快感越浓烈。 他突然一把抓起旭儿瘦小的身子放在马背上,低头在他脖颈间的伤口上用力允吸了好几口,而后一把将他扔到那黑衣人手上,舔着满嘴鲜血的嘴唇,邪恶的笑道,“跟我想象中一模一样,真是鲜嫩香甜的血液,简直让人上瘾。” “呜呜呜呜……姐姐,姐姐救我,呜呜……他是恶魔,他要喝旭儿的血…呜呜…姐姐救救旭儿……”风青旭被吓得不停的哭喊,不停的向风轻晨求救,看着他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孔,一滴眼泪从风轻晨眼角滑落。 “上官裕,你赢了!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旭儿?”她知道这次的妥协很有可能将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旭儿被这个畜生凌虐,她知道他做得出来那些事,从他眼睛里她看见了嗜血的疯狂。 上官裕眼底闪过一道阴鸷,她毁了他应以为傲的脸面,毁了他的大好前程,如今落到他手上还妄想跟他谈条件,他是该说她太天真,还是说她不知死活? “取悦我!”他露出一抹狞笑,冷声对风轻晨说道。 风轻晨抬头睁大双眸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冰冷的话一字一句的从她殷红的小嘴吐出来,“你说什么?” “我让你脱光身上的衣服,过来取悦我!还是说你想尝尝看你同胞弟弟的肉是什么滋味?”上官裕脸上挂着狰狞的恶笑,挥动着手上的匕首。 “上官裕――你无耻!”风轻晨咬牙怒瞪着他,朝他怒吼道。 “哈哈哈……无耻!老子就无耻了,你他妈脱不脱?不脱老子就割掉这小子一块肉,让你亲口尝尝你亲弟弟的肉是什么滋味,老子要看看你怎么装清高,怎么继续骄傲?快脱――”上官裕匕首一挥把哭得泣不成声的风青旭袖子划破,露出白白的小胳膊,他手上的匕首慢慢的划进他的肉里,看着殷红的鲜血从他那细小的胳臂上溢出来,沿着手臂慢慢往下滴…… 风轻晨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缰绳,心里对上官裕的恨跟前世的重叠,恨不得能亲手一刀一刀凌迟掉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看着旭儿手臂上不断流出的鲜血,她咬紧了下唇,尝到了口中的腥咸味,心火辣辣的痛着,却不知自己改怎么办? 难道真要让这个畜生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让他玷污自己的身子吗? 她不甘,她悔恨,她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狠下心一刀捅进他的心窝子,杀了这个畜生。 “小子,看清楚,这就是你亲爱的姐姐,她为了自己能亲眼看着你死在她面前也无动于衷,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吧!什么姐弟情深,都是放屁,你仔细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她就是个自私自利,心里只有自己,假清高,装纯情的贱女人,臭婊子……”上官裕笑得狰狞,不停的给风青旭灌输那些龌蹉的思想。 “不是,不是,你胡说,我姐姐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不是…姐姐你别管我,你快走,我不会怪你的……”从他们的对话中风青旭已经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人要羞辱他姐姐,他不要姐姐为了他被这人凌辱。 “你给老子闭嘴,真是个蠢货,都快成了老子的盘中餐,还想着那个贱货,老子先让你尝尝身上少了一块肉的滋味,嘎嘎嘎……”他抬手举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往风青旭细小的手臂上落下去,风青旭吓得脸色煞白,险些昏过去,风轻晨也在这一瞬间做出了决定。 “住手!上官裕,我让你住手,别伤害旭儿,放开他,我……我听你的!”说完这句话,风轻晨哀戚的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睛,那双美眸中多了几分坚毅和决然。(.无弹窗广告) 罢了!不过就是个身子,他要给他就是,只要旭儿平安无事,就当是被狗啃了。今天的羞辱,她定会向他千百倍讨回来。 她下了马背,颤颤巍巍的朝他走过去,心中充满哀鸣的悲戚,想不到她风轻晨重活一世最终还是逃不过被他羞辱的下场,她的心,宛若一潭死水般! “松开。” 她走到旭儿身边,冷冷的瞥了上官裕一眼,看着他把匕首收回去,她从怀里取出帕子,小心翼翼的帮旭儿把手臂上的伤口包扎起来,那伤口好在不深,好在没有酿成大错,好在…… “下马。”包扎好旭儿手臂上的伤,她转身望着高坐在马背上的上官裕,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说道。 “你敢命令我!”上官裕神色变得阴冷,眯着眼俯视着她,眼底凶光乍现。 风轻晨丝毫不为所动,风轻云淡的抬头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你不下马我怎么取悦你?高度不够。” “脱掉衣服,过来!”他脸上挂着一抹狞笑,邪淫的打量着她的娇躯。 风青旭紧紧拽着姐姐的衣角,死活不松手,眼底充满乞求,乞求姐姐不要过去,他不要姐姐被那个人羞辱,“姐姐,不要…不要去……” “旭儿,松开吧!或许…这就是我逃不掉的一个劫!”难道她注定要毁在他手上吗?前世如此,今生也逃不过吗? 她仰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眼底闪过一抹凄凉,难道这就是她风轻晨的宿命?即便是重活一次也无法更改吗? 她慢慢的伸手掰开旭儿紧紧拽着她衣角的手,眼底闪过几分悲凉,抱着赴死的心态迈开沉重如千斤的步伐,缓缓朝上官裕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每走一步,都好似用尽她全身的力气般,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对她而言仿似千万里般遥远,她恨不得时间能就此停下来。 “这里好生热闹呀,在玩什么把戏呢?”就在风轻晨还差两步就走到上官裕跟前的时候,一道倨傲冷酷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道枣红色的身影骑着一匹白马出现在他们眼中,看着突然出现这个人,不论是上官裕还是风轻晨都面露震惊之色,倒吸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怎么?不欢迎本太子吗?还是本太子扰了你们的兴致?是否需要本太子让人给守着四周,方便你们做某些事呢?嗯。”太子眼底闪过一道冷光,眼神扫过他们几人,最终落到风轻晨身上,轻蔑不屑的开口道。 不错,来人正是那个对风轻晨嫌弃到了骨子里,却又向皇上求娶她当侧妃的太子――上官焚。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出现这一刻,风轻晨差点激动得掉泪,她从没发现太子竟是如此可爱,这一刻,她忘记了跟太子之间的种种不快,心中装满了感激和激动,声音都在颤抖。 “这次狩猎怎么会有女子跟小孩进来?风轻晨,这是怎么回事?你最好交代清楚。”太子刚才在密林中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底,他没想到那个被他厌恶到极点的女子竟有那份魄力,为了所谓的手足情深竟然能牺牲到此等地步,他本不想插手此事,但最终还是介入了。 手足情深?他嗤之以鼻,皇家无真情,他一直记着母妃小时候告诉他的话! 他身为一国太子,就要极力打压别的皇子,不让他们的势力凌驾在他之上,他是大越未来的皇上,他必须绝情冷心,不能被儿女私情左右,所谓的手足不过是绊脚石,若是有机会定要将其除之! 当日追杀三皇弟的人虽不是他所派遣,他却是知晓的,也是他说默认的,只是他没想到亲眼看见他被送回来的尸体时,他会心痛。 三皇弟是他唯一亲近,唯一认可的兄弟,而他只能默认他被追杀,眼睁睁看着他的尸首被运回来,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因为,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 他抬了抬眼皮望了眼风轻晨,她是三皇弟最疼爱的表妹,留着她只会不断提醒他三皇弟的存在是如此的不可抹杀,他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闭上眼片刻后睁开,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启禀太子殿下,臣女无意间闯进狩猎区,臣女之弟被上官公子误伤,已无大碍,不知能否请太子殿下派人送臣女姐弟出这片狩猎区,臣女在此感激不尽。”上官裕是太子的人,太子是敌是友尚且不知,风轻晨不敢贸然说出刚才发生的一切,若太子相信还好,若是不信她将再次陷入险境,她不能再次冒险。 她的仇,她要自己报! “私闯狩猎区可是大罪,看在你们姐弟年幼无知,又身上有伤的份上本太子就不责罚你们。上官裕,你将他们送到皇上皇后手中,这狩猎区危险重重,你要好生保护他们,莫要让流箭伤到风小姐姐弟,若是你实力不济实在保护不了他们,本太子想皇上皇后也不会怪罪于你。” 太子的暗示令上官裕心花怒放,他本以为今日不能羞辱风轻晨那贱人,谁知太子进让他护送他们离开,还留下这等暗示,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相较于上官裕的心花怒放,风轻晨脚下一个踉跄,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太子殿下真是仁厚,那臣女就在此谢过太子殿下的恩德了!不知殿下可否听过”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她心中冷笑,她怎么会天真到将太子当做救命稻草,真是可笑,可悲! “啪――” 上官裕转身一巴掌抽在风轻晨脸上,把她打趴在地上。 “放肆!竟敢对太子殿下不敬,真是该死!”上官裕打了风轻晨一巴掌后,笑着看向太子道,“太子殿下心胸宽厚,乃一代明君,就凭你这等无知妇孺也想污蔑尊贵的太子殿下,真是活腻了。太子殿下放心,微臣一定会好生教训她,让她不敢在对太子殿下不敬。” 太子倨傲的脸上看不出半分异色,微微挑眉说道,“你教训她?你们是何关系?风小姐可是风大将军之女,当朝郡主,你有何资格教训她?”他这番话看似在指责他,但听在有心人耳中就是一种提醒,而非指责。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风轻晨已经答应嫁给微臣为妾,她对微臣痴心迷恋,为了嫁给微臣,更是不惜主动献身,微臣念在她对微臣一片痴心的份上,不得已答应将她娶进门。”上官裕不知之前内堂发生的事,更是不知太子欲娶风轻晨为侧妃被拒,他不断贬低风轻晨的同时也将太子的尊严踩在脚下。 风轻晨揉着肿痛的脸颊站起身子,眼底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上官裕,上官焚,你们的目的不就是想除掉我,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有本事就杀了我。上官焚,可怜你倨傲一生,期盼着登上皇位当那最尊贵的天子,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太子从她嘴里听出别的味道,好似她知道什么般,让他感到很不安。 “上官裕,你卑鄙无耻自私自利,苟且偷生,为的不就是出人头地,为的不就是想像肃亲王证明你这个庶子的存在不是个错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主意打到我风轻晨身上,你脸上的伤疤,瞎掉的眼睛,断掉的手指头,身上那一剑,还不足以让你醒悟吗?我该说你自负,还是该说你愚蠢呢?” 听着风轻晨那番话,上官裕心里的伤疤被人猛地撕开,他手中匕首一动,举手就要朝她的脖颈处挥去,杀了她…杀了她……心里不断有个声音这么告诉他! 面对他气势汹汹刺过来的一刀,风轻晨丝毫未退缩,她眼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冷眼看着发疯似的上官裕,眼里丝毫不见任何惧色。 就在上官裕手中的匕首离风轻晨咽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一支羽箭横空而出,阻止了那把匕首继续向前进,救了风轻晨。 “铛――” 一支羽箭擦过上官裕的手背,一道血痕出现在他手背上,他手上的匕首掉在地上。 “太子殿下,这……”上官裕不解的望着太子。 无视上官裕的不解,太子收回手中的弓箭,眼神落到风轻晨身上,“你说可惜什么?把你的话说完。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你一条生路。”他这一生最看重的就是皇位,为了皇位他牺牲了太多,所以那个位置必须是他的。 “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太子殿下何必跟我玩文字游戏,你是会放我一条生路,只是会把我软禁起来,过那见不得光的悲惨生活吧?抱歉,我没兴趣。”他的残暴冷酷,她前世就有所耳闻,刚才那一瞬间的奢望化为乌有。 她唇角扬起一抹淡笑,伸手抚上自己红肿的脸颊,用一巴掌的代价,换来她跟旭儿的平安,这一比交易,很值! “你自己想死,难道也要你弟弟陪你一起死?本太子的耐心不好,你最好快点做决定。”知道她对风青旭的在意,太子就用他来威胁她。 闻言,风轻晨大笑不止,清脆悦耳的笑声从她的小嘴里不断传出来,“咯咯咯……我竟是从没发现太子你也有真么可爱的一面?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容我提醒你一下,你不妨试试看你还能不能拉得开弓箭,别怪我没提醒你,以断肠草为药引制出来的毒解药极其难寻,你的弓箭还是对准别人得好,我死无妨,太子殿下还没当上皇上,就这么死了未免有点可惜!”她话中带着几分威胁,几分嘲讽。 “断肠草――你这贱人,你竟然下毒!” 断肠草乃天下十大奇毒之一,毒性极强,太子对其早有耳闻,一听她对自己下了断肠草的毒,连忙试着拉开弓箭,却发现方才还能轻而易举拉开的弓,此刻却是纹丝不动,他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昏,他极力克制住脑袋传来的眩晕感,才在马背上坐好没摔下来。 “太子殿下相信我的话了吧?不知我们姐弟可否离开了呢?”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为何我事先毫无知觉?”太子咬着牙含恨的瞪着她,怒问道。 风轻晨勾唇淡笑,“就在方才上官裕打我那一巴掌的时候,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有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呢?那味道很好闻吧!”她身上带着君梦给的药,不过不多,只有一份,没到最后的时刻,她不敢用,直到太子出现,她知道时候到了,也就利用上官裕打她那一巴掌她倒下的动作将那些药粉洒了出去,那是一种可以透过呼吸和皮肤入侵体内的毒药,毒性很猛烈,很快就会发作,她为了拖延时间故意跟他们说那番话,就是为了等到毒性发作,也是为了让某人不在继续躲着。 “风轻晨,你这贱人,竟然下毒,我杀了你……啊――”上官裕离她最近,中毒也最深,脸上已经呈现青紫色,嘴唇泛白,额头虚汗直冒,连手中的匕首都拿不住,声音也变得很虚弱。 “再让我听见你说一句羞辱小晨儿的话,我就把你的舌头一点一点割下来,让你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紫光一闪,一道风华绝代的紫色身影出现在风轻晨身旁,长臂很自然的揽上风轻晨的纤腰,她戴着面纱他也就没看见她那红肿的脸颊,否则上官裕的下场就不是一颗石子能解决的了。 他的出现令风轻晨紧绷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何,对他,她心里有种莫名的信任,好像他真的不会伤害她!看着他那张风华绝代的绝美面孔,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熏香,她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你素需?你熬组虾米?你不领香害偶……(你是谁?你要做什么?你不能伤害我!)”上官裕被突然出现的君梦一颗石子打落了几颗牙齿,说话漏风,咬字不清,脸上带着几分惧意,不断的后退。 君梦牢牢把风轻晨抱在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这小坏蛋,方才吓死我了,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你还往里面跳,我方才被你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还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害怕,带着几分惊慌。 风轻晨挣扎的动作也因他的话停了下来,眼底噙着泪水,这人…这人怎么能那么可恶?竟能轻而易举的挑动她的心绪。 “可恶,你怎么不早点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可恶可恶可恶……”风轻晨举起小拳头不停的敲打在他身上,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往下落,她脸上的面纱也在挣扎间掉了下来。 君梦紧紧的搂着她娇嫩柔软的娇躯,呼吸着那股属于她的淡淡的体香,他感觉胸前的衣裳有点湿湿的,浑身一僵,缓缓将她推开,却看见她脸上那红肿的伤痕,那醒目的巴掌印是那么的明显,他脸色一沉,眼底瞬间蒙上一层阴冷。 “谁干的――”他缓缓的伸出手颤抖的抚摸上她红肿的脸颊,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股火山爆发的隐忍,浑身迸发出一股强势的阴冷。 摇了摇头,风轻晨捉住他的手,把面纱戴上,柔声道,“这件事让我自己处理,你别插手好吗?”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嗔,就像一个女人跟男人说话的语气。 “不行!小晨儿乖,告诉我,是谁伤了你?”君梦眼底酝酿着一场极致的风暴,他可以答应她任何事,除了这件事之外。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不管是谁! “不,我的仇我要亲手报。”风轻晨有她自己的固执,她相信若是他知道打伤她的人是上官裕,他肯定会将他打杀在这里,而她不要他死得那么轻松。 君梦眉头一蹙,眼中迸发出一股冷意,这里只有这三人,肯定是其中一个,他真准备出手的时候,感觉衣角被人轻轻碰了一下,低下头,看见风青旭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 “哥哥…我知道是谁打了姐姐,你…你别生姐姐的气,好不好?”风青旭从刚才姐姐的反应看得出来,他跟姐姐的关系很好,他不要这个哥哥跟姐姐吵架。 “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受伤?还有谁打了你姐姐,你告诉我我就不生气了。”君梦眼底杀意乍现,风青旭手臂上满是鲜血用来包扎的帕子也被鲜血染红,他脖子上也有两道不深的伤口,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显得那么狼狈,那么可怜,究竟是谁竟然对这么个小孩子下此狠手? “旭儿――”风轻晨朝旭儿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旭儿脸上露出一抹倔强,固执的摇了摇头,“姐姐,那个坏人伤了旭儿,打伤姐姐,还让你脱光衣服取悦他,他简直是禽兽,我不会让他……” “脱光衣服取悦他――”君梦双眸微眯,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煞气,“小晨儿,你是自己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还是让旭儿说?别挑战我的耐心,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小晨儿究竟经历了什么?他浑身紧绷着,瞳孔骤然缩紧,眼底迸发出一股危险的冰冷气息。 “哥哥,旭儿告诉你。就是他,他把旭儿抓来说要吃旭儿的肉,喝旭儿的血,还用旭儿威胁姐姐脱光了衣服去取悦他……”旭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太子来后发生的事,有些话他不懂事什么意思,但他把记得的话都说给他听,他相信这个哥哥会给他跟姐姐报仇。 君梦静静的听完旭儿说的话,搂住风轻晨的手臂更紧了几分,瞳孔中射出两道厉芒紧紧盯着不停往后退的上官裕,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去。 “你想怎么死?是削掉五肢,割掉舌头,挖出眼睛,做成人棍泡在珍贵的药材中,生死不能呢,还是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让你每日食用自己的肉,饮自己的血果腹?或是……”君梦每上前一步,就说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刑罚,他浑身那阴冷的气息,让人丝毫不怀疑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浑身僵了一下,君梦低下头对她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温柔的说道,“小晨儿,别怕,我不会让你看见那血腥的场景,但凡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冷冷的眼神扫过故作镇定骑在马上的太子,意有所指的说道。 风轻晨心底涌起一股暖流,除了亲人外,他是第一个在乎她,保护她的人,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隽,那些刑罚太血腥,我不喜欢,放他们离开吧!”第一次,从她嘴中吐出他的名字,她却感觉自己好似叫了千万遍般,一点都不排斥这样的叫法。 君梦眉头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她叫他隽,从她嘴里吐出他的名字跟他想象的一样,软软的,甜甜的…… “小晨儿,在叫我几遍,乖…再叫几声…”他眼底带着几分惊喜,带着几分期待的望着她,心中充满了慢慢的甜蜜跟幸福。 风轻晨脸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娇羞的推了他一下,“帮他们把毒解了,放他们离开吧!”在他不悦的眼神中,她轻轻拉下他的身子,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君梦眼底闪过一抹震惊,随即化作无边的宠溺,无奈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题外话------ 推荐好友花妆化骨的文【药窈毒妃】正在首推哟! 以下是小片段剧场! no。2 早起上学堂。 花小米跑快摔倒,花云溪刚要伸手去扶,只见花小米利落的爬了起来,愤愤道:“咋没摔死呢!摔死就不用上学堂了!” 花云溪暴汗…… 儿子,你究竟是有多不想上学啊? no。3 先生:“10个小朋友,7个橘子如何分才公平,小米你说?” 小米:“先生,只要公平分配就可以吗?” 先生:“嗯,是的。” 小米:“那就掐死三个小朋友吧!” 087 君梦……死了 君梦将风轻晨姐弟送到这片密林的边缘,亲眼看着她们姐弟随着那只军队回到皇上等人休息的那片空地,确定她的安全后,君梦才悄悄离开,换上那身女儿装恢复君梦的丫鬟身份,看着自己这幅小女儿模样,君梦眉头微微一蹙,今天的事让他想清楚了一件事,也让他下了一个决定! 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 君梦这个人是时候消失了,从今以后他会光明正大的伴随在她左右,保护她,疼宠她,他决不允许今天的事发生第二次,他的女人是全天下最尊贵,最幸福的,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却说,风轻晨带着旭儿骑在马驹上出现在皇上等人跟前时,几乎震惊了所有人,尤其是见到风轻晨骑在马背上那副英姿飒爽的模样,以及风青旭破烂的衣裳,受伤满是鲜血的手臂,满是血渍的脖颈,都在告诉众人,他的经历多么惨烈。 “晨儿,旭儿,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晨儿,你怎么会从那个方向出来?快去宣御医――”皇后见到风轻晨姐弟的模样,脸色瞬间一沉,一边激动又担忧的问话,一边赶紧让宫女去将随行御医请来,她那毫不做作的关心好似一股暖流,温暖了风轻晨姐弟的心。却也让很多人嫉妒得要命,一道道如刀子般的眼神纷纷落在他们姐弟身上,妒火焚烧。 风轻晨脸上布满红晕,好在被面纱遮住才不至于惹人怀疑,那都是拜那个男子所赐,这一路上他坚持把她搂在怀里打死不松开,她无奈之下只得任由他搂着,脸上却是忍不住染上红潮。 “皇后姨母,晨儿头好晕,能让人给晨儿送杯清水来吗?”她带着几分乞求的眼神望向满脸担忧的皇后,声音中带着几分虚弱和倦意。 见着她这幅模样,众人越是好奇,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风轻晨也趁机观察众人的反应,发现了九公主见到她是脸上的失望和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她眼底闪过一道厉芒,心中暗自记了下来。 稍作休息后,风轻晨‘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她将自己在换衣裳后被人用迷烟迷晕,送上马背,而后醒来发现自己出现在狩猎的密林中,接着遇上被抓后又趁机逃出来的风青旭,两人在密林中摸索了很久,才找到出口离开那片密林。 由始至终她的话里没提到上官裕等人半句,连太子也没提及,她将在密林中发生那一切全部简化,甚至可以说是直接跳过丝毫未提及,只是偶尔提及了几句密林中乱箭横飞,几次闪躲不及差点受伤的话,就连旭儿也被她串供好,按着她事先交代的话来说。 听了风轻晨将事情的经过讲诉清楚后,不止皇后,就连皇上也勃然大怒。 这次的狩猎是他亲自督办,竟然还发生这种事,大臣之子被人掳走,他御封的郡主被人陷害险些丧命,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他身为一国皇帝岂能容许这等事情发生?于是,皇上怒了,当即派人去彻查这件事,不过线索在柴房那个上吊的宫女身上彻底断了。 皇宫中的宫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等没有封号的小宫女随手一抓都是一大把,她们在宫里也是负责一些粗活、重活,没有主子;换而言之,也就是说,谁都可能是她的主子,只要有好处,正是因为如此,这线索也就断在这了。 尽管风轻晨这边发生了那么多事,但狩猎仍旧在继续,待到狩猎结束众人带上各自的猎物出现在皇上等人跟前的那片空地上时,已经是晌午过后的一个时辰。 看着满载而归的众人,高坐在首位上的皇上与皇后却没露出任何喜色,这次的狩猎出行的兴致都被这接二连三的事给搅合没了,也没人捉到那只所谓的银貂,狩猎的得胜者是端亲王府的世子洛凡,皇上赏赐了一些东西给他,兴致乏乏下,也就结束了这次的狩猎之行。 而太子跟上官裕两人全然一副没发生过任何事的模样,只是在目光看向风轻晨的时候,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几分恨意,还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苦涩。 归根究底,他们都是打着得到她身后势力的支持想娶她,一个是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卑鄙无耻到了极点;一个是仗着身份不可一世,也很贪心的想将鱼跟熊掌一起兼得,却忽略了看似温顺的猫儿也是有爪子的。 风轻晨回到府中,接二连三收到皇上跟皇后所赏赐下来的珍贵药材,说是要给她压惊,给旭儿滋补身子,她外公也得到消息,让人送来好些东西过来给他的宝贝外孙女和宝贝外孙,望着小库房放满后又专门腾出来的屋子,风轻晨瞬间有种她是有钱人的豪迈感觉。(.) 于是,她当晚就让人送信给三皇子表哥,让他差人趁夜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卖掉,得来的银两拿去购置了她之前看中的那些薄田,她特意写了封信让三皇子表哥送去乡下的镇上交给风云栖,还给她留了十万两银子当投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舍得下本钱就绝对赚不了银子,这是风轻晨活了两世的心得,小打小闹的买卖她不做,要做就做大买卖,她现在别的不多,就是宝贝多,宫里赏赐下来那些东西随便卖卖都几十万两银子,前期的本钱足够了! 风轻晨刚处理好着购置薄田的事,还没来得及好生喘口气休息休息,就见白芷气喘呼呼一路小跑的冲过来,险些把她撞倒。 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白芷,她当即知道肯定是出大事儿了,赶紧开口问道,“白芷,你急急忙忙要去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姐,小姐快去瞧瞧君梦,她…君梦她…她快要死掉了――”白芷一边使劲的大口喘气,一边着急的拉着风轻晨的手,眼泪啪啪往下掉,哭得泣不成声。 君梦快要死掉了? 这是什么情况?君梦武功那么厉害,怎么会突然要死掉了? 风轻晨感觉脑子有些混乱,抓着白芷的胳臂皱着眉头问道,“白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说君梦快要死掉了?你先把话说清楚。”君梦出事?难道是跟她有关吗?风轻晨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又苦涩,又闷痛…… 风轻晨没想到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君梦会是这幅场景,看着躺在床上那个脸色如蜡憔悴不堪的身影,她全然无法将此刻的君梦跟平日里那个寡言少语体贴温柔的丫鬟联想到一起,现在的她脸色蜡黄,额头全是细细的皱纹,整个人好似突然老了四十岁,鬓间冒出来许多银发,就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般。 “君梦,你是君梦吗?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到现在,她仍是不敢相信,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君梦。 躺在床上的君梦听见她的声音后,勉强睁开了那双浑浊的眼眸,眼中带着强烈的欢喜,硬撑起身子坐起来笑着望着她,“咳咳…咳咳咳…小姐,我…我是君梦,我很高兴能…能在走之前见到小姐,咳咳…咳咳咳咳……”她咳得越来越厉害,声音越来越虚,几乎让人听不见她说的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把你给我那些药吃下去,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风轻晨闭上眼再度睁开,眼底染上几分嗜血的冷色。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好好的人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君梦虽是带着目的接近她,但至今为止并未作出任何伤害她的事,反而一而再的帮助她,她心中早就把君梦当做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如今她突然遭逢那么大的巨变,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咳咳……小姐,你听我说…我中了蛊毒,会在很快的时间里迅老去,然后死亡,这种蛊毒是无解的…咳咳…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小姐你,这十几年来,在大越国很多位置都有他们的人,你一定要小心,咳咳咳…小心天煞宗――”说完这番话后,君梦好似松了一口气般,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手一松,整个人没了气息! 君梦,死了! 亲眼看着一个陪在自己身旁几个月的人死去,风轻晨心中升起一股悲伤,闭上双眸,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天煞宗―― 她记住这个名字了,将来有机会,她一定会为君梦讨个公道。 君梦的死风轻晨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让白芷买了副薄棺,找人寻了块墓地把她葬了,君梦的消失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白芷跟风轻晨外,几乎就没人发现她身边少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俏丫鬟,只是几乎,因为还有一个人也记得君梦,他就是旭儿。 君梦的死的确让风轻晨很伤心,却也没因此消沉下来,她仍在继续她的计划,她筹划,风华绝代的隽在暗中帮她,帝都再次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近几日,上官裕都快疯掉了,自从那天狩猎回来后,他就好像被衰神附身似的,想做的事没一件顺利的。 他囤积了满腹怒火,想找个女人发泄一通,谁知找来一个美妾逗弄了半天,他下面就是硬不起来,他气急败坏的想到跟风轻晨在一起那个紫衣男子,怀疑是他在他身上动了手脚,他暗中寻了好几个大夫查看都未果,就在他失望到快要绝望的时候,他在肃王府中遇上一个容貌清纯娇羞可人的女子,他们无意间撞到对方的时候,他感觉到下身有了明显反应,他当即大喜,立马偷偷跟着那个女子回到院子,然后到了夜深人静的夜晚,他悄悄溜了进去,把她女子的嘴堵上,将那女子压在身下,翻云覆雨…… 在以为自己不行后再度恢复那傲人的本钱,上官裕心中的狂喜简直无法形容,他那晚跟那女子交欢了好几次,直到彻底没了力气,才倒在她身旁沉沉的睡了下去。 “啊――” 再次睁眼,上官裕是被硬生生痛醒的,睁开眼就看见他父王那张严肃愤怒的脸上满是怒火的瞪着他,那眼神好似要把他活拆了。 “父王,您…您怎么来了?”纵欲过度的下场就是脑子反应缓慢,上官裕竟是没发现自己怀里还搂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娇躯,而他自己也是这般赤裸的躺在床上。 肃亲王高高举起手上的棍子,一棍打在上官裕的身上,瞳孔冒火的怒吼道,“你这孽子还敢问本王为什么会来?你当然不希望我本王,本王打扰了你跟本王的小妾寻欢,本王是不是还得退出去,给你们挪地方出来呀?嗯――” 跟父王的小妾翻云覆雨―― 上官裕此刻脑子里就像煮烂掉的馄饨面,乱成一团,似乎有点不懂父王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他想起身穿上衣服,才意识到自己怀里还搂着一个赤裸女子的娇躯。 低头一看,女子那张清秀娇羞的面孔落入他眼底,他瞬间想起了昨天在后院跟她相撞,接着他就夜探闺房,跟她共度春宵,一展他的男子雄风。 蓦地,他脸色一片苍白,父王所指的小妾不会就是她吧? 天呐!他做了什么?他竟然跟父王的女人上床,这…死定了,他死定了…… 088 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很快,肃亲王府最不受宠的庶子上官裕爬上肃亲王小妾的床一事,成了天下人人皆知的丑闻,整个肃亲王府因他而蒙羞,肃亲王一怒之下将上官裕逐出家门,皇上得知此时后摇头一叹,将上官裕在边关的小小官职收回,下旨将他贬为庶民。 一夕之间,上官裕失去了所有,连那一丝但不可见的希望都被无情的抹杀,被肃亲王府的侍卫赶出王府,成了世人口中那卑鄙无耻下流龌蹉如过街老鼠般的人物。 “这位公子,本店不做公子你的生意,请公子另寻别家酒楼用膳!”看着眼前带着几分狼狈的上官裕,得到掌柜命令的店小二挡在门口,语带嘲讽的说道。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挡本公子的路?滚――”上官裕眼底带着几分嗜血的狂暴,冷眸扫过挡在大门口的店小二,眼底闪过一道杀意。 这几日接连不断发生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承受范围,如今竟是连想上酒楼喝酒都被拒之门外,这无疑是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店小二也是个踩低捧高的势力眼,以往上官裕还是肃亲王府的公子时他是百般巴结万分讨好,如今上官裕一失势,他立马露出他那副势利嘴脸,不耐烦的朝他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似得满脸嫌恶不耐烦的催促道,“去去去…一边待着去,也不瞧瞧自己如今什么身份?还真把自己当成以前的王府公子啊,我呸!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那副德行……啊――你…你要做什么?快…快放开我……” 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单手像拎小鸡一样掐住脖子无法挣脱开的店小二,上官裕眼底带着一抹嗜血的疯狂,这几日经历的种种屈辱如走马观花般在他脑中演绎一遍,他好似寻到一个爆发点,单手狠狠掐住店小二的脖颈,亲眼看着他越来越无力的挣扎,直至再也无法挣扎的窒息而亡,他随手一甩,把那店小二的尸体甩到店门口,无视世人惊愕讶然的目光,走进飘香居柜台顺手拿起一坛子还未开封的酒,丢下一锭银子转身就走。 “他…他杀人了…上官裕杀人了……”上官裕走后,飘香居那些被他吓着的伙计和掌柜的才上前查看那个被他甩开的店小二,发现他已经气绝而亡,顿时吓得大喊大叫。 不到半天的功夫,上官裕当街杀人的事就传遍整个帝都,世人纷纷猜测上官裕受不住刺激变成疯子了,竟然连当街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个消息也理所应当的传进了风轻晨的耳朵里,她闻言后勾唇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不知她究竟抱着什么心思。 “白芷,近日府外可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在四周流连徘徊?”算算时间差不多该来了,她走的时候身上没带什么银子,朱家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加上她身上的问题也该越来越明显了,她如今只要静静的等君入瓮便可。 白芷急得直跺脚,小姐的思维怎么跳跃得那么厉害,都不给她转换的时间,说换话题就换话题,她都跟不上小姐那非一般人能有的思维方式了,“小姐,人家在跟你说上官裕的事,你怎么把话题扯到别的事上去呀?你说上官裕是不是真疯了?要不奴婢找些个身手不错的侍卫去打他一顿,瞬间试试他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 “白芷,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泼辣暴力了?女儿家还是温柔点好,就如你的小姐我这般,温柔贤淑优雅大方风华绝代气质出尘……【此处省略n字】才是我大越女子之典范,我朝女子之楷模,你这般泼辣,日后可如何是好?叫我如何给你寻亲事呢?唉――”看着白芷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风轻晨玩心大起,‘娇羞’的抬头望着她,口沫横飞的自说自话将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白芷越听越觉着不对劲,有这么夸人的吗?这夸的还是自己,小姐这…这未免也太厚脸皮了吧?她瞪大眼睛,张大小嘴半天都合不拢,满脸震惊错愕的看着小姐,半响无语。 半响后,白芷才回过神来,幽怨的看了眼笑得乐开怀的风轻晨,幽幽的说道,“小姐,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风轻晨伸出小指头挑了挑耳朵眼,眼角微微上挑,好似没听清似的柔声说道,“白芷,你说的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来听听!”她有些震惊,这就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好丫鬟?竟然连主子都敢调侃,是皮痒痒了是吧! “没有,奴婢什么都没说,奴婢还要去干活,不打扰小姐了,奴婢告退!”白芷问到一股危险的讯息,正想开口离开,就被一道淡淡的声音定住,连跨出去的那只脚都没来得及收回来,还僵在半空像一只独立的大公鸡似的。(.好看的小说) “白芷,我一直觉着你就是个聪明的,你也从来没让我失望过,回头啊,你把刚才说那句话写上一百遍给我瞧瞧,你这个说法够新鲜,咯咯……”风轻晨皮笑肉不笑的给了白芷一记软刀子,无视她满脸痛苦乞求的神色,缓缓说道,“你还没回答我,近日可有瞧见什么人在府外流连徘徊?” “是,小姐,奴婢晓得了。”白芷打着哭腔说道,“有好几人一直在府外徘徊,奴婢按小姐的吩咐没让人打扰到他们,让人暗中盯着呢,那几人的住处都晓得了。” 风轻晨让白芷把监视那几人的下人带来她院里,她有话要问他们,白芷刚走,她就慵懒如猫般躺在软榻上,眯着眼弯着腰像极了高贵慵懒的猫儿。 “看够了就出来,藏藏躲躲的跟见不得人似的,难看!”红唇微启,她眼懒得睁开,不用看她也知道谁来了,那就是一种感觉,一种直觉。 一道微风袭来,那道紫色的身影翩然而至,那个紫衣风华的男子如一阵风般出现在她跟前,二话不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两人如同一对感情甚笃的情侣般,相拥而眠侧身躺在软榻上,紫衣高贵,白衣恬静,好似生来就该如此般契合无双。 “小晨儿,我的小晨儿,几日不见你可有想我?”他低声在她耳边轻喃,低沉的声音带着惑人的磁性。 风轻晨脸颊微红,扭动身子意图挣脱他的怀抱,“我想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啦,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不要做人我还要做人呢!”她的话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娇嗔。 “不放,不放,我想你入骨,一直想就这般抱着你呼吸你身上的香味,想念你的一颦一笑,想念你一切,你可有想我?”他孩子气的抱着她伸头在她脖颈上呼气,在她耳边低声倾诉他的思念,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子逐渐放软了许多,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不待她回答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你想我了,其实我知道你是想我的,就如我想你般想我,小晨儿,我的小晨儿,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我恨不得把你绑在身边,天天跟你在一起,怎么办?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蛊?怎么能让我那么想你,那么离不开你?” 他这番像是控诉,又像是倾诉的话听在风轻晨耳中,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好似欢喜,又好似不满的伸出小拳头捶了他记下,娇嗔道,“我又没让你想我,别给自己的色心找借口,松开手,我口渴了。” “小晨儿口渴了,来,哥哥喂你喝口水……”他长臂一揽,抱着她一下子坐起来,让她坐在他大腿上,惑人的双眸紧紧望着她,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柔情,还带着几分狭促的笑意。 “谁要喝你的口水,恶心死了。”风轻晨哪会不知他的想法,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娇嗔道。 他先是一愣,接着把她紧紧抱着大笑道,“哈哈哈……我说喂你喝口水,可没说让你喝我的口水啊,小晨儿,你的思想很邪恶哟!难道你是在跟我暗示什么吗?对了,你刚才还说要跟我做人呢,我倒是不介意跟你做出一个像你一般的小玉人,或是想我这般的小子也行,不过……小晨儿,你现在年岁还尚小,是不是再过几年在考虑这个问题呢?当然,你若是坚持我的会依你,谁让我爱你入骨呢!” 听着他那番调侃狭促的话,风轻晨又羞又气,俏脸又红又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这人……这人好生不知羞! 这般羞人的话也能随口说出来,真是个无赖,真是枉费他这一身好皮囊。 她心中暗自将他腹诽了一遍,可当她听见他最后那句‘谁让我爱你入骨呢!’时,她浑身一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由心底蔓延开来。 他这话,什么意思? 顿了顿,她淡淡的伸手推开他,云淡风云的说道,“松开吧!来人了。”她看了眼踏进院子的白芷,示意他松开手。 察觉到她身上那股突然而来的疏离,他眼底闪过一抹深色,乖乖的松开抱住她的手,温柔的帮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和衣襟,深情款款的望着她的水眸温柔的说道,“小晨儿,别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风轻晨满眼深意的望了他一眼,眼底染上几分哀戚的说道,“你走吧!我们……不适合。”不知为何,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 看来,习惯真是种很要命的东西,才短短几次接触,她竟然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怀抱,这确实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若他没将话说破,或许她还可以继续自欺欺人的给自己跟他的行为找借口,但如今…她只能这般做,对所谓的爱情,她身心俱疲,更遑论她如今名声俱毁,即便他们知道那些不过是虚名,但她仍是无法迈过自己心里那一关。 第一次见到他时,从他那一曲中她就听出,他身上定是有很多的故事,论外貌,他风华绝代容貌举世无双,论才情,他一曲冠绝天下无人能匹敌,论武功,他摘花拈叶即可杀人无形,他这般优秀的男子定是备受女子青睐,她不愿做他泱泱后宫中的一人,与其将这颗千疮百孔的心交付与他,最后落个支离破碎,她宁愿不曾开始,也不愿将心交付出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她此生求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他,却是给不了的。 做出这般将他推开的抉择,她的心是痛的,但更多的是庆幸,她庆幸自己在尚未泥足深陷的时候抽身,与其日后伤心长痛,不如现下短痛后的忘怀! “小晨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句话风轻晨听在耳中觉着很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般,却是忘记这还是她尚早时威胁白芷时说的话。 “隽,你我无缘,何必执着,你这般出色的男子定是知己众多,我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名过客,你……你怎么了?”风轻晨正准备长篇大论一番,让他离开,却在见着他那双伤心悲伤的眼眸时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问道。 “过客?见鬼的过客,你就是这般看我的?你这是在侮辱你自己,还是在羞辱我?小晨儿,你惹怒我的,你真的惹怒我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容易被激怒,她的一句两人不适合,一句过客,就轻易将他应以为傲的理智击垮。 第一次,他在他心爱的小晨儿面前发怒! ------题外话------ 抱歉,这两天娑有些私事要处理,更新字数比较少!明天不会这样了,银家尽量万更! 稍稍剧透一下,明天会比较温馨小甜蜜哟,还会出现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人物,再剧透一下,跟咱家可怜的三皇子有关哟~(*^__^*)嘻嘻…… 089 谜一般的奇怪女子 风轻晨独自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临近黄昏的晚霞,那一抹晚霞却入不了她的眼,她脑中被那张绝色出尘的面孔环绕着,想到他愤然离开那一幕,她胸口闷闷的,说不清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她错了吗? 她再一次在心中问自己,每问一次,她心中的不确定就多了几分。 尤其当她想到他那双眼中的失望和愤怒,她的心就不由得微微一抽,险些开口将他挽留,却终究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任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中。 他走了也好,若是他一怒之下不再出现在她眼前,她则是将他当做生命中一个美丽的过客,若是再见,则是缘分,见与不见,都交给缘分和老天爷去安排吧!她…无力,也不想去主导这一切,冷心冷情之人,无权涉足感情,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遍体鳞伤,禁不起那番激烈的蹂躏,就此作罢…也好! 只是,为何一想到可能再也无法见到那抹紫色的绝色男子,她的心会突然那么痛呢? 无解,亦或是,不愿去了解! 我这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妥善保管,悉心照料,免我颠沛流离,免我无枝可傍!她突然想到前世曾对上官裕说这番话时的心情,想到他当时的保证,想到他的誓言承诺,现在想来是那么的可笑。 那一次,她的全身心交付,换来的是地狱般的沉沦,她再也不会如此,再也不会―― 风轻晨抬头望天,眼底的纠结换成一股坚定,一种决心! 华灯初上,黑夜逐渐降落,漆黑的夜空中散落了点点星光,那淡淡的光芒一闪一闪,像是调皮的小孩,又像是怀春的少女那娇羞的水眸,星光闪闪,给这沉寂的夜空添上了几许点缀的色彩。 将军府外的小巷子里,两道娇小的身影从将军府的后门悄悄溜出来,在她们身后一定的距离,还跟着三五名身材壮硕的男子,从穿着看来,应该是将军府的护卫或是家丁一类的,远远的跟着前面那两道娇小的倩影。 “小姐,你做慢点,走太快了他们该跟不上了。”见自家小姐越走越快,身后跟来保护她们安危的护卫快要跟散了,白芷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风轻晨看了眼身后那几个笨手笨脚的护卫,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看见前面那家灯火通明笑声连连的店,脑中灵光一闪,拉起白芷的手迅速钻进人群中,朝那间大红灯笼高高挂着的店跑过去。 因着她们都穿着男装,旁人只当是两个小孩在玩耍,也没在意被他们冲撞到,那几个护卫见此心中一急,赶紧小跑跟上去,当他们发现跟丢了人,打算分头去找人时,身旁已经被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紧紧包围着,收了银子的青楼女子不由分说的把他们强行拽进店里;那撒娇装嗲的声音左一口公子,右一口哥哥的,几句话就把他们叫得浑身酥软,压根就忘记了还要继续‘保护’大小姐的事。 “小姐,你为什么让那些…那些女子去把保护我们的人给拦下了?”见着那群女人如狼似虎的把那些个身材高大的护卫拉进楼子里,跟小姐一起躲在外边的白芷浑身打了个寒颤,不明就里的红着脸问道。 “他们跟着只会碍事,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不适合被太多人知晓,有你陪我去就行,他们就先在这好生待着吧!”风轻晨唇角微微上扬,微勾的眼角带着几分邪魅,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今晚她跟白芷为了方便起见,两人都换上了男装,为了让自己那受伤的脸颊不那么明显,风轻晨刻意把自己脸上的皮肤化得偏黑,此刻又是晚上,即便是让人瞧见也不会被人认出来她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风轻晨,如此一来更方便她行事。至于那几个跟出来的尾巴,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哦!” 白芷似懂非懂的点头应了声,不过听见小姐说她最信任她,白芷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就这会风轻晨就是把她卖了,估计她都美滋滋的帮她数银子呢! 她们两人抛下那几个正在享受美人恩的护卫,穿来绕去走了好几条巷子,来到北街被称作贫民窟的区域,看着眼前这座残破不堪的小院子,大门有似于无的松松垮垮的挂在门上,风轻晨询问的眼神看了白芷一眼,她点了点头用眼神告诉她,就是这里没错,得到风轻晨的示意,白芷伸手把这扇大门推开…… 未踏进这座院子之前,风轻晨先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座院子的环境,借着月光和从屋子里的窗户照出来的微弱烛光,大概可以看见这座院子里的景象,那不大的院子里种了些蔬菜,不过都叶子有些枯黄焉了吧唧,那屋子总共也不过两间,一东一西,中间一间小堂屋,发出微弱烛光的屋子正是东屋,还不断传出阵阵咳嗽声。 “小菊啊,我这身子怕是不行了,你就别在我这把老骨头身上浪费银子了,你还是把那些银子都攒着日后好生过日子吧!咳咳…咳咳咳…我知道你是个好心肠的孩子,我老太婆不能那么自私的毁了你啊,你就听我的,就当我老太婆求你了……”屋里,一个浑身干瘦如柴,面色枯黄发丝银白的老婆子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缝满补丁的破被子,眼里泛着泪花的对坐在床边的妙龄少女苦苦说着。 “婆婆,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落到这幅模样,我说什么也不能丢下你不管,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的。” 这个妙龄女子就是从小五子那逃走的春菊,她本是想着逃走后就去找朱子轩,想着他能看在两人往日的情分上给她条活路,就是被他当成外室养在外面她也甘愿,谁知她找上朱子轩后却被他当做鬼,让人将她痛打一顿扔到那座有野狼出没的山上,幸好这位婆婆上山挖野菜瞧见她见她还有一口气,把她带回来用尽家里唯一的积蓄给她抓药看大夫,总算是把她救活了,可是她那刚好,婆婆这边却是病倒了,她不想看着救命恩人死在她面前,思来想去,才有了会将军府找大小姐求救的办法。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次私自逃走,大小姐若是抓到自己是否会愿意帮自己救婆婆?这几天她一直在犹豫这个问题,才会不断的在将军府外徘徊,不敢登门找人。 “小菊,你不能…咳咳咳…咳咳…你们…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正说着话的老婆婆突然看见自己门口多了两道身影,看模样时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哥,连忙虚弱的开口问道。 春菊转过身,一时没认出来装扮过的风轻晨,不过却是认出了白芷的容貌,惊愕的开口道,“你…你来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白芷是大小姐最信任的丫鬟,她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大小姐也知道了她的行踪?她心底升起一股恐慌。 “在这说话?”白芷皱了皱眉头,扫了眼这间破旧狭小的屋子,里面连张坐的凳子都没有。 春菊眼底闪过一抹挣扎,转过身对躺在床上的婆婆说道,“婆婆,你先好生休息,这人是来找我的,我跟她们出去一会儿就回来。”接着她又安抚了老婆婆几句,才站起身子走到白芷跟前指着对面那间屋子说道,“不嫌弃的话就去我屋里说吧!” “白芷,你来找我大小姐知道吗?”关上房门,春菊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闻言,风轻晨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冷声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你…你是大小姐?”听见她那熟悉的声音,春菊脸上满是震惊的望着一声男儿装扮,娇嫩白皙的脸上变成古铜色的风轻晨,心中很是吃惊,暗道,大小姐怎会变成这幅模样? 看出她眼底的疑问,风轻晨轻嗤一声,缓缓开口说道,“难道我做什么事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春菊,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我自认待你不薄,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跟朱子轩的奸情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你若是开口我也会成全你们;但你不该算计陷害我,捉奸在床?真亏你做得出来这种事。为了救你一命,我偷天换日用一具尸体瞒过了所有人保住你的性命,结果你又是如何待我?养你真就不如养一条狗,狗养熟了还知道听话,会对主人摇尾巴,而你……哼!”冷哼一声,道尽了对她的失望。 春菊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紫,明明是寒冬天气,她额头却冒出豆大的汗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眼中噙满泪水,满脸忏悔的望着她失声痛哭道,“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那种事来,奴婢自知罪不可赦,不敢奢求小姐的原谅,奴婢…奴婢没脸在见大小姐,大小姐保重――”她一头朝墙壁上撞过去,鲜红的血液沿着脑门流下来,流进她的眼里,嘴里…… “住手!你这是在以死威胁我吗?”风轻晨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开口说道。 “不是,不是的,大小姐见谅,奴婢只是想以死谢罪,绝无威胁大小姐的意思,奴婢真的没有……” “闭嘴!你对我做过的事绝非一死就能两清的,若想我原谅你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风轻晨说到这故意顿了顿,冷声一笑,“你必须答应为我做一件事!” 春菊浑身一震,眼底满是惊喜,“别说是一件事,只要大小姐能原谅奴婢,就是一千件一万件事奴婢也会为小姐办得妥妥当当的。”她袖子一抹脸上的眼泪,激动的扑过去抓住风轻晨的衣摆,却又赶紧松开,这一抓一松的动作显得她既慌乱又激动。 “这是你说的,你过来我跟你说,我要你……可是听明白了?”风轻晨低下头轻声对跪在她面前的春菊说道,眼底一闪而过一抹冷光。 春菊尚未从大小姐所说的那件事中回过神来,咬着下唇,神色极为复杂的望着她,“奴婢…奴婢听明白了。” “很好,三日后会有人来找你,届时你随他前去,一切听从他的安排,至于那个老婆婆我自会派人照顾她,时辰不早了,白芷,我们回去吧!”风轻晨淡淡的看了跪在地上的春菊一眼,带着白芷优雅的离开,留给春菊两道背影。 风轻晨与白芷刚离开,春菊就从地上站起来,脸上的卑微和泪水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嘲讽。 都说风轻晨聪慧无双,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想到风轻晨对自己说的话,那件让自己去做的事,她不由得扬唇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她没想到风轻晨来找她竟是让她去做那件事,真是给了她一个惊喜,若是早知她是这般反应,她早就将她引来了,那她的任务也早就当完成了。 银色的月光洒在漆黑的小巷子里,给这漫天的夜幕镀上一层淡淡的银光,风轻晨主仆默声不语的走在这漆黑的巷子里,各有所思的埋头前进,一路无语。 至始至终,风轻晨都不曾问过春菊她为何逃走?亦或是她逃走后去做了什么?为何找上她? 对风轻晨而言,春菊离开后又回来,那她离开的原因和找她的原因都不重要,她要的只是春菊这个人,亦或是她这个身份而已,别的都不重要。 思及方才春菊脸上那虚假的表情,风轻晨唇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抹冷嘲。 春菊,还是叫她春菊比较合适,毕竟她现在用的是春菊的那张皮,代表的春菊的身份不是吗? “小姐,你真的要让春菊去朱府接近表少爷吗?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死人,我担心表少爷不会接受她,还会把她当成厉鬼打杀掉,那样小姐你的计划不就被破坏了吗?”白芷想来想去都想不通,索性也就直接问了出来,这是小姐教她的,不懂的就要问出来,多学多问日后就懂了。 “我的计划哪是那么容易被人破坏的,春菊只是一只钓鱼用的饵,我要用这只鱼饵去钓一条小鱼,用小鱼去钓大鱼,大鱼的肉质比较鲜美,指不定还能带给我们别样的惊喜!”一环接一环,一局连一局,她将网撒得那么大,为的就是捕捉到两条大鱼,若是区区一只鱼饵都能把她辛苦撒下的网破坏,那她风轻晨也就白活两世了。 撒网撒得太久,是时候收网了!她眼底闪过一道阴鸷,对敌人,她从不手软,对于处处设计欲将她与她的亲人置之死地的人,她亦是一个都不会放过,这次即便不能将他们重创,也能将其活揭下来一层皮,她要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她前世死去的亲人!她依稀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些东西,好像跟前世外公一家被推上刑台有关,跟风家对其冷眼旁观漠视这一切的发生也有关,她必须知道原因。 悲剧,发生一次足矣,她绝不容许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可是,小姐春菊她…奴婢总觉着她有些不对劲,她给人的感觉…很奇怪。”白芷支支吾吾的说道。 她以前跟春菊在一块待过很长时间,对春菊的为人还是很了解的,春菊是三小姐送给大小姐的人,她一直都不把大小姐当成正经主子瞧,一心想踩着别人往上爬,想着能过上好日子,跟她待在一起的日子她没少见春菊欺负别人,对她的自私自利也颇有微词。但今日见到的春菊似乎跟往常的很不一样,难道经历了这次的事还能把她的本性都改变了? 连白芷都察觉到春菊的不对劲了,看来这个春菊扮演得真的很失败。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冷嘲,淡笑着安抚白芷道,“那么长时间没见着面,多少是有些生疏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春菊已经不是你以前认识的春菊了,有变化也很正常。”她若有所指的提醒了两句。 白芷点了点头,既然小姐说是正常的,那就是正常的吧!对小姐那种盲目的尊崇,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境地,在白芷心中,她的小姐就是最厉害的,谁都比不上她的小姐聪慧无双,别人若是在她耳边说她家小姐一句不是,她立马就会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般,扑上去用她的利爪狠狠挠别人一顿。 “咦,小姐,你瞧那里怎么有个人啊?”白芷指着前方不远处那个孤身一人走在清冷大街上的人影,当走近几步瞧见那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妙龄少女时,好似想到什么般停下脚步瑟瑟的缩了缩脑袋,害怕的拉住风轻晨的衣角小声说道,“小姐…她…她该不会是‘那个’吧?我听说…穿红衣的‘那个’很凶猛的,她不会是要吃了我们吧?呜呜…她朝我们走过来了…呜呜……佛祖保佑…呜呜…还是好可怕!” 风轻晨哭笑不得的看着缩成一团的白芷,伸出食指戳戳她的脑袋,“你看清楚,她有影子,不是你说的‘那个’更不是你脑子里想的女鬼,你别丢人了,赶紧站好。”有这么胆小的丫鬟真是有些丢人呢! “抱歉,吓着你们了,我叫夜岚,初来贵宝地见着今夜月色正好,想出来逛逛,没想到吓着你们了,实在抱歉!不过你这小丫头把我认作是女鬼,也有些太夸张了吧!哪有女鬼生得我这般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我不管,你得像我道歉!”那个朝她们走来的红衣女子站在跟她们不到三步的距离停下来,娇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抱歉,风轻晨刚想说这个女子爽朗直率让人喜欢,谁知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意识到,这个女子何止是爽朗直率,简直就是一支奇葩。 “是我认错了你,关我家小姐什么事?咦,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女儿身,我跟小姐明明是扮作男子来着。” 听着白芷这番近乎愚蠢的单纯话,风轻晨顿时有种把她嘴封住的冲动,“住嘴!下人不懂事言语间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我在此代下人向姑娘说声抱歉,还请姑娘海涵。”风轻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言语真诚的对她弯腰道歉。 “叫我夜岚就好,你很有趣,我喜欢你!”夜岚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得像两枚月牙儿似的,娇美的脸上瞬间洋溢着一股能感染到他人的甜蜜微笑,她不是最美,甚至只是清秀佳人,但她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独特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受她吸引,沉醉在她那甜蜜的笑容中。 额…知道她性子直率是一回事,被她如此直白的说喜欢自己,饶是风轻晨也不由得一愣,眼底闪过几分窘迫。 “夜岚姑娘……” “叫我夜岚。”夜岚不厌其烦的再次纠正她的称呼。 风轻晨拗不过她,败在她那双坚定的水眸中,“夜岚,我与你一样是名女子,并非翩翩少年郎,你那话还是收回去吧!让别人听见对你的名声影响不好。”她好心的劝说道。 岂料,夜岚听了她的话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的,“我知道你是女人啊,谁说我只能喜欢翩翩少年郎了,本姑娘偏偏就喜欢像你这般的女子。旁人如何说与我何干?若是事事都需在意别人的看法,依循别人的眼光活下去,那不是太累了吗?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你看人的眼神,喜欢你的临危不乱冷静睿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夜岚的朋友了,谁若是欺负你,就报上我的名字,以后我保护你!” 好不容易遇着一个看对眼的人,夜岚当然是马上就把人定下,胸脯一拍,单方面把风轻晨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下,甚至连对方的身份名字更甚是连她的长相都没见过,从头到尾就说了这么几句话,知道对方是个女子,别的一无所知。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夜岚将她当成好友的决定,她夜岚认定的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如同那个人般! 蓦地,她脑中浮现出那道身影来,胸口微微抽痛着,却又带着一股淡淡的甜蜜,那个人,好傻,真的好傻的!不过她却爱极了他,爱到宁愿放弃自己的使命,宁愿抛下一切只想找到他,告诉他,她爱他! “你的想法很洒脱,我也很向往,但这世间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我…无法活得如你这般洒脱。”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向往,她身上背负着太多,也许等到某一天,她可以卸下身上的担子,或许到那个时候,她也能如她般洒脱自在吧! 夜岚伸手轻抚她微蹙的眉头,脸上带着如春风般的淡笑,“你心里装了太多东西,这样的你活得开心吗?何不试着放下一些,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她的声音好似山涧的泉水般,带着一股能将人的心灵洗涤的独特魅力,风轻晨瞬间的晃神,眉头紧皱,眉宇间满是挣扎。 “啊,小姐,你看――那里失火了!”白芷突然一喝,将风轻晨从那挣扎的境地中带出来,她们顺着白芷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那漫天的火光在这夜晚的寒风中急速扩散,附近的店面房子全部都被波及,很快的燃烧起来,顿时,漫天红光如火红色的晚霞般,红透了半边天! “天哪――那是我住的客栈!我的宝贝还在里面――”夜岚低声咒骂两声,快速的朝那漫天红光燃着熊熊大火的地方跑过去。 090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胭脂湖畔旁有好几处庄园,其中一处庄子的主子就是杜太师的女儿杜月蓝,那处庄子是杜月蓝的外公送给他女儿的嫁妆,杜月蓝的娘亲又将这处庄子送给杜月蓝,供她偶尔出外避暑,或是呼朋引伴举办些诗会、宴会所用的地儿。 自从年前在百花宴上杜月蓝被皇上下旨赐婚给太子为妃后,杜家在朝堂上的地位突飞猛涨,杜月蓝也瞬间成了帝都那些官家千金羡慕的对象,这次杜月蓝亲自下邀请函邀请她们去她在胭脂湖畔的庄子时,就冲着她那未来太子妃的地位,都纷纷而来,想着趁这个机会好生巴结巴结杜月蓝,就是攀不上交情也得留下个好印象,她可是准太子妃,日后的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不可与往日同日而语。 “这处地儿景致真好,要不是杜小姐邀请我们来,我们还瞧不着这胭脂湖畔的美好风光呢!”刘太史的女儿刘玉思紧跟在杜月蓝身旁,时不时的传出几道惊呼声,随着不断从她嘴中吐出的惊讶,杜月蓝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盛,隐隐带着几分得意。 “那是当然,这胭脂湖畔的庄子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这可不是出得起银子就行的,还得有身份有地位才行,否则啊,就只能在一旁干羡慕呢!” “谁说不是呢!风大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镇远侯府的小姐郑珊珊挑衅的望着风轻晨,语调带着几分讥讽的说道。 自从上次跟秦心雅比试琴技因风轻晨的介入输给秦心雅后,她心里就连带着风轻晨一块给记恨上了,上次百花宴上太子竟然在皇上赐婚后还求娶风轻晨跟秦心雅为侧妃,这点实在让打小就心仪太子的她气得几晚上没睡好觉,闭上眼就是风轻晨和秦心雅那两个小贱人的脸,恨不得撕碎她们才好,看她们还拿什么来跟她挣? “胭脂湖畔的景致是天下皆知的美景,能在胭脂湖畔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处庄子,着实是让人羡慕的一件事,如张小姐所言,没点身份地位还真就不敢奢想,杜小姐如此年纪就能拥有景致如此美好的庄子,轻晨着实很羡慕杜小姐呢,只盼着自己日后也能有处这般美景的庄子,真若如此,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风轻晨原就不想来,因着某些因素她最终还是来了,她也不想惹人注目,便顺着郑珊珊的话往下说,谁知这番话落到别人耳中,俨然变成了别的含义。 冷笑一声,郑珊珊不屑的撇了撇嘴,尖酸的说道,“那风小姐可得抓紧时间选个身份高贵的男子才行,否则风小姐这个梦想怕是完不成了,届时风小姐可别做梦都哭,哭得撕心裂肺像是死了一次似的――”她边说边用手帕捂着嘴咯咯的笑个不停,眼中满是嘲讽和挑衅。 “多谢郑小姐关心,轻晨做梦做梦的时候一定会小心些,不让郑小姐发现。”风轻晨风轻云淡的瞥了郑珊珊一眼,似乎压根就没把郑珊珊的挑衅看在眼中,由始至终脸上都带着一股恬静优雅的笑容。 她的优雅从容越加显得郑珊珊的小家子气,郑珊珊心中怒火直冒,却也知道此刻不该跟她争吵,心念一转,她扯出一抹笑意说道,“风小姐见外了,我也是关心风小姐才会一时口没遮拦说出些让人不喜的话,毕竟风小姐你的情况跟旁人有些不同,女子最重要的清白和容貌你都没了……呀,我不是故意要揭风小姐你的伤疤,只是一时口快说多了,风小姐你是个善良的人,肯定不会因我一时口快说了实话就怪我的,对不对?”说到最后,她故意做出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低头用手帕擦了擦眼角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实际上嘴角却是在偷笑。 与郑珊珊所料一般,她的话刚落音,那些个自视甚高的千金小姐一个个都对风轻晨投去鄙夷不屑的眼神,那两个跟她站得较近的人不约而同的挪开了脚步,似乎与她站得近了都是一种侮辱般! “风小姐真不愧是奇女子,发生了这档子事还能恍若无事般外出赴宴,若是发生在我身上肯定羞愧难当,即便是厚着脸皮活在这世上,也断然不敢出外见人,哪能如风小姐般视名节于无物……” “这就叫标新立异,不这般怎会吸引到别人的眼光呢?皇上御封的郡主,拥有婚姻自主权,这些可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而风小姐都得到了,这就是要脸跟不要脸之间的区别!” “人都贪新鲜,那股子新鲜劲过了也就没事了,就像那楼子里的姑娘似的,清馆花魁什么的大家都稀罕,最终不是弃之如敝屣,就是香消玉殒,都没什么好下场。(.好看的小说)” …… 看着那些个千金小姐左一句不要脸,右一句楼子里的姑娘,对风轻晨不停的明朝暗讽,郑珊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自己刻意挑起的这番景象很是满意。这些女子或多或少对洛凡世子都抱有几分憧憬,她们的心上人向风轻晨那个清白容貌尽失的女子求亲已经很让她们伤心,她竟然还拒绝了他的求亲,更是让她们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敌意。 风轻晨,想跟本小姐斗,你还不够资格! 她挑衅的看了眼眉头微皱的风轻晨,和在她身旁被气得满脸怒火的秦心雅,那赤裸裸的挑衅眼神在跟她们说:“我就是故意的,你们又能拿我怎样?” “郑珊珊,你卑鄙――”秦心雅怒不可遏的指着郑珊珊怒喝道。 “卑鄙?秦心雅,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怎么听得懂?不知我做了什么事惹得秦小姐你不高兴,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诬陷我?若是你不将话说清楚,我不介意登门拜访秦相,我想凭秦相的刚正不阿定会给我个满意的说法,你说对吧?秦小姐。” “郑珊珊,你别装傻,谁诬陷你……” 秦心雅被郑珊珊的话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她先是故意挑起轻晨跟那些小姐之间的矛盾,现在又威胁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正准备跟她理论争吵一番时,一道清脆娇柔的声音制止了她。 “心雅表姐,今日杜小姐是主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一时冲动搅了杜小姐精心准备的诗会就不好了,杜小姐你说对吧?”风轻晨风轻云淡的两句话就把这件事丢给在一旁看热闹的杜月蓝,眼底带着几分寒意。 闻言,杜月蓝眉头微蹙,她本想坐山观虎斗,任由她们来个两败俱伤,最后她只需站出来说几句话把事情揭过去便就此作罢,谁知风轻晨却突然把她推出来,还明言她是这里的主人,这场诗会的主办者,如此一来,她就是想避也无从避开。 秦心雅也不是个傻的,被风轻晨这么一提醒,立马将目光望向杜月蓝,“杜小姐,实在抱歉,因我的一时冲动险些将杜小姐精心举办的诗会搞砸了,心雅在此向杜小姐陪个不是,还请杜小姐莫要见怪才是!” “心雅妹妹这说的什么话,这事若是说来错在我,与心雅妹妹毫无关系,若非我将各位妹妹请来,妹妹们也就不会发生口角起了争论,姐姐在此给各位妹妹陪个不是,还请妹妹们看在姐姐的薄面上,都别置气,让姐姐期盼已久的诗会继续下去,成吗?”杜月蓝不愧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她既不愿意得罪镇远侯的千金郑珊珊,也不想让秦心雅难堪,她聪明的用几句话就把刚才的剑拔弩张恶语相向说成姐妹们之间的小口角,小争论,而后又用自己的身份稍加震慑,轻而易举的把这件事也压了下去。 方才的剑拔弩张在杜月蓝的调节下轻而易举的化解掉,但众人对风轻晨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依旧是鄙夷、不屑、嫌恶…… “这胭脂湖畔的景致的确是极美,若是到夏天这胭脂湖畔开满荷花,湖边垂柳随风摇摆,翠绿的湖面与蔚蓝的天空相互衔接,那其中的美景更是美不胜收,届时,一叶扁舟,一壶热茶,在这湖面上弹奏一曲……”好似沉浸在那夏日的胭脂湖畔美景中,杜月蓝脸上带着几许自傲的浅笑,无论旁人对她如何恭维献媚,她都是一副优雅大度的模样,浑身充满了世家女子的雍容气度。[] “瞧我,这一想到夏天胭脂湖畔的美景,就有些沉醉其中,还请各位莫要见怪才是!”杜月蓝嫣然一笑,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没丝毫歉意,脸上写满骄傲自豪。 “这胭脂湖畔的确美不胜收,我看我们今日不妨就以此处的美景为题,各自做上一首诗,做不出来的则是要甘心受罚,这惩罚嘛,不如就学那癞蛤蟆叫上三声,不知各位认为可好?”叶瑶满脸笑容的提出这个建议,含笑的眼眸似有似无间在风轻晨身上多做停留,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叶瑶是叶尚书的嫡亲孙女,也是被风啸赶出将军府的叶姨娘的亲侄女,风轻语的亲表姐,她对姑姑和表妹的遭遇并没什么感觉,至于她为什么会找上风轻晨,这个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个惩罚有趣,我觉着可行。”郑珊珊第一个出声附和,脸上带着几分嘲讽。 众所周知,风轻晨就是一个被宠坏的草包,对琴棋诗书虽有涉猎却无一精通,而在座的人都才学横溢,她就等着看她风轻晨学癞蛤蟆叫。 “我也觉着行。” “我也同意。” …… 秦心雅何尝不知道她们心中打的如意算盘,可是如今几乎人人都同意了,唯有她跟轻晨及身为主办人的杜月蓝尚未表态,不过这重要吗? 跟她想的一样,杜月蓝表示听从大家的意见,这也就意味着她同意了,秦心雅心中百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她咬着下唇,心中升起一股悔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轻晨拉来,让她平白受她们的羞辱。 “既然要玩,就玩大些,不如大家都下些赌注吧!也让这场游戏更加有趣,否则岂不乏味无趣。”风轻晨投给秦心雅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从容的淡笑道。 “下赌注?听起来很有趣,不知风小姐想怎么玩?”郑珊珊冷笑一声,应下她的话,露出不管怎么玩她都奉陪到底的意思。 “玩法很简单,这些纸上分别写上各位小姐的名字,各位小姐各自拿出要当做赌注的东西,把手上的赌注放在那张写有你认为最有可能获胜的纸上,最后获胜者不禁可以获得惩罚最后一位,还可以获得那些所有的赌注。”风轻晨几句话将玩法说了一遍,的确很简单,她一说那些小姐就瞬间明白了。 她们都认定风轻晨不过是个徒有虚表的草包,之所以说这番话不过是想把她们吓退,好躲过这一劫而已,她们自是纷纷点头表示清楚了,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不知由谁来担任这评判的身份?这个游戏若是失了公平,可就没意思了。”一个问题,把众人都难倒了。 到底该由谁来担任这个评判呢?众人都在矛盾犹豫中。 这当评判的人不仅要在诗词歌赋上有一定的造诣,还得是有身份地位的,才能让这群眼高于顶的千金小姐折服,还得确认不会偏帮哪一边,这一时间她们上哪里去找这么个人出来? “不如,就让我的人来当这个评判,可好?”风轻晨正准备说出自己的办法时,两道身影翩然而至,如玉击般好听的声音在众人耳旁响起。 “洛凡世子才华横溢,乃世人皆知的翩翩公子,世子愿意当这个评判,我等自是由衷赞成,只是……”杜月蓝见到洛凡时,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悦,随即笑着说道。 洛凡抿唇一笑,霎间,那耀眼的风华令周遭的景致黯然失色,众女眼中满是娇羞迷恋的望着他,其中深情不言而喻。 “在下先向诸位小姐介绍一下这位青年才俊的翩翩公子,他叫程昊然,诸位小姐应该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依我之见,由他来当这评判之人最为合适,不知杜小姐认为呢?”洛凡指着身旁那个身着莲青色华服的男子,他与洛凡的儒雅俊美不同的是,他眉宇间多了几分浪荡不羁的感觉,他的俊美中带着几分邪气与狂肆,他就像火,耀眼而危险,却依旧有许多女子愿意化身为蛾扑向他。 程昊然―― 他就是那个帝都第一浪荡公子程昊然? 他生得真是俊俏呢,难怪能被世人冠以第一浪荡公子的名号,他微撇的嘴角带着几分邪气,却也同时散发着一股迷死人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飞蛾扑火般扑进他的怀抱。 “今日能同时见到如此多美人儿,真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喜事,洛凡,看在这些美人儿的份上,我也就不怪你将我拐来了,我也想看看草包美人跟德才兼备的美人有何区别?诸位美人儿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对常年在女人堆里出没的程昊然而言,说服这些深养闺中的千金小姐根本就毫无难度可言,三两句话就脸颊通红,眸中春光暗涌,欲拒还迎的低着头不敢看他,却又在一旁偷偷的用眼角偷瞄他…… 这重复了无数遍的场景根本勾不起程昊然任何兴趣,女人如花,他是个惜花之人,即便是没兴趣,也不会让美人儿失望,更何况……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竟然有人无视他的魅力,脸不红气不喘的直视他,认出她身份后,他的兴趣更浓了几分。 竟然是她!那个将帝都闹得沸沸扬扬的女子,似乎最近发生的大事细查之下都有她的影子,就连清心寡欲的洛凡都对她另眼相待,他也想看看她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既然如此,就有劳程公子了。” 有了程昊然做评判,洛凡旁观,这些个千金小姐更有动力了,一个个都极力的想好好表现自己,最好能得到洛凡世子的青睐,一跃成为受人敬仰的世子妃,未来的端王妃。 接下来她们都纷纷从自己身上取出一些之前的物件,或是贴身玉佩,或是头上戴的朱钗,亦或是手镯等之类的首饰,毕竟出门赴宴,没那个千金小姐身上会装许多银子,为了不让人看轻,她们都卯起来把自己身上最值钱的物件压到公认的才女杜月蓝身上,全然忘记了百花宴上风轻晨这个她们眼中的草包也曾一鸣惊人过! “诗会现在开始,不知哪位美人儿先来?”程昊然坐在凳子上,伸手拈了一颗切好的水果放在嘴中,那双妖冶的桃花眼射出勾人的魅惑光芒,让那些个小姐脸红心跳娇羞得不好意思看他。 看着在女人中所向披靡的程昊然,风轻晨无语的抬头望天,恨不得马上打雷,把他劈晕过去,这男人的魅力似乎比前世更大,更妖冶,也更厚颜无耻了些!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先来抛砖引玉。”郑珊珊俏脸一扬,自告奋勇的站出来就着眼前所见的精致做了一首诗。 有了第一个人的开始,接下来的事就顺其自然了,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十个人里风轻晨竟是最后一个,当所有人都用看好戏的眼神轻蔑的看着她时,她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好似一切都尽在她掌握中那般自然从容。 “风小姐,现在该你了,你若是觉着有什么问题大可直接说出来,实在不行直接认输也行,我想大家都不会怪你的,毕竟…你情况不一样嘛!咯咯……” “收起你那老母鸡似的叫声,就你们也配让我的小晨儿认输?哼,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不知死活!”突然一道紫光翩然而至,长臂一揽很自然的把风轻晨拥入怀中,好似他们天生就该如此契合般,他那绝色出尘的脸上却布上了一层寒冰,冷得刺骨,却又在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儿时,瞬间变得深情款款温柔无双。 看着他那张令风轻晨难受了许久的绝世面容再度出现在她眼前,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有些想念他那霸道的语气,温暖的怀抱,以及他那特有的温柔! “小晨儿,你真是不听话,我不过是有事离开两日,你就让人骑在头上欺负得可怜兮兮的,你这是要心疼死我吗?”他眉头一皱,单手捂着左胸动作夸张的说道。 被他搂住的瞬间,风轻晨浑身猛然一僵,胸口被涨得满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似的,但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你…你不是走了吗?”风轻晨声音里带着颤抖,心中隐隐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轻松,胸口那团郁结的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回来了,是不是代表他不生她的气?不怪她赶他走了? 仿似看透了她似的,他眼底划过一道喜色,随即低头惩罚似的在她如玉般的耳垂上轻咬了一下,低声说道,“我还在生气,还没决定要不要原谅你。”看见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心底升出几分得意。 她竟然敢说他们不合适,还开口把他赶走!害他整整两天没见着她,天知道这两天他有多想她,他本来想多惩罚她几天,可是只要一想到她那天露出来的伤痛神色,他的心就一阵抽痛,没办法再生她的气,两天已经是极限了! “那你回来做什么?”赌气般的说出这句话后,风轻晨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失踪两天才回来,要是他又生气离开了怎么办? 第一次,她为了一个不是她亲人的人心生惧意! 第一次,她为了亲人以外的男子慌了神,乱了阵脚!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就是你赶我我也不走,我赖上你了,小晨儿,你记得管我吃,管我睡,还得管我……”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懊悔,他唇角微微上扬心情明显好了起来,他的小晨儿开始在乎他了呢!他心底升起一种甜甜的感觉,整颗心都麻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若是真为轻晨好,就不要再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有损轻晨名节之事。”看见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紫衣男子跟轻晨之间的互动,洛凡胸口一痛,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蹭的一下站起来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紧紧盯着他说道。 隽慵懒的抬了抬眼皮,淡淡的瞥了那只叫做洛凡的野草一眼,“你是让我私底下再对小晨儿动手动脚上下其手对吧?抱歉,我对那些偷偷摸摸的行径没兴趣。” 风轻晨嘴角微微抽搐,偷偷摸摸是这样用的吗?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不讨厌他的触碰,只有她自己知道重生后的她跟前世的区别,那就是对人的防备,今生的她对人都保有一种淡淡的距离,除非很在意,否则决不允许碰到她。 而他――这个来历不明身份不明年龄不明,甚至就连名字都不全的男子却做到了,她丝毫不反感他的触碰,甚至说已经习惯了他那霸道下独有的温柔。 “不管大庭广众还是私底下,你都不能碰轻晨。” “凭什么?” “凭我不准,我不允许你欺负她!” “你凭什么不准?凭什么不允许?你这个手下败将……” …… 看着眼前这一来一回大动肝火的两人,风轻晨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他们还打算吵多久? 突然,风轻晨看见波光粼粼的胭脂湖上竟然有有一叶扁舟,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熟人。扭头看了眼吵得越来越烈的那两人,简直就像吵着要玩具的孩子,看他们似乎有要动手的趋势,风轻晨冷哼一声,直接转身朝不远处的胭脂湖走去,更准确的说法是朝胭脂湖上那叶扁舟走去! 091 这个妖孽,不解释! 他到底在哪里? 一个月了,她找了他整整一个月,而他就好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般,若不是那个人向她保证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夜岚眼底闪过一抹失望的神情,算了,只要他没事就好,她慢慢找相信总能找到他。 只要认定,就是一辈子! 这是她的执着,是属于她夜岚的那份不悔的执着。 咦!她好像看见湖边有道身影在看着她,对她挥手,她眉头微微一蹙,她初来帝都,几乎没认识什么人,谁会找上她?稍作犹豫,她让船夫将船划到岸边。 “姑娘,你是……”看着眼前这道陌生的身影,夜岚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她认识眼前之人吗? 见她竟然不认识自己,风轻晨先是一愣,接着勾唇一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低头小声啜泣着说道,“夜岚,你…你真的不想认我吗?你亲口说过你喜欢我,想要跟我永远在一起,还说你会保护我,我为了你拒绝了家人为我安排的婚事,抛下一切来找你,你怎么可以说你不认识我?你…你让我怎么办啊?” 想到那晚她们相遇时的场景,风轻晨面纱下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夜岚认不出自己也很正常,那天本就是晚上,她还乔装过,与今日的形象相差甚远,何况她脸上还蒙着面纱,若是这样她还能一眼认出自己来,那才是让人吃惊。 “这…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貌似真的不认识你!就算我认识你,也没兴趣跟同为女子的你私奔啊?你还是回家去吧!”夜岚使劲想了想,仍旧没在脑子里发现这个人的存在,又不能扔下她不管,只能好好劝她回家。 边劝她的同时,夜岚也在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名女子,她穿着一袭冰蓝色的长裙,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因戴着面纱她看不清她的五官长相,但她身上那股子高贵的气质是别人模仿不来的,她头上簪了一支紫玉水晶簪子,戴着一支蝴蝶形状的珠花,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举止气质,都透着一股子贵气…… 越看,夜岚越是肯定自己不认识她,这般出色的女子她若是真认识,绝对不会忘记,更何况她来帝都不过短短几天,也没认识什么人,除了客栈失火那晚上遇到的……等等,客栈失火那晚―― “你是那晚那个矮黑锉?啧啧啧……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把身上的伪装一卸掉,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啧啧啧……造物主真是神奇呀!”看见风轻晨眼底的惊愕时,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难怪她从刚才就觉着哪里不对劲,现在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声音嘛!她容貌变了,但声音没变,难怪她从刚才就感觉哪里怪怪的。 矮黑锉? 风轻晨心里打了几个问号,这是什么意思?前面两个字她可以理解,她现在的身高差不多只到夜岚的肩膀,的确不够高!她那晚的扮相的确有些黑,这点她承认!但那个‘锉’是什么意思? “恭喜你猜对了,可惜没有礼物可以拿!”她坦率的承认自己的身份,但对那个‘矮黑锉’她仍旧抱着几分疑问,“夜岚,什么是‘矮黑锉’?”好吧,她不耻下问! 什么是矮黑锉? 夜岚嘴角抽搐了几下,“咳咳…没什么,你找我做什么?有事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不先自我介绍一番吗?”抛出一堆问题给她,目的就是不想继续‘矮黑锉’的话题,她不想被这个刚结识的朋友追杀。 风轻晨也瞬间想到自己来找她的原因,唇角微扬带着一股淡淡的笑容,“我还没在冬天游过湖,你不邀请我一起上船畅游胭脂湖吗?”她脸上的面纱很薄,依稀能看见脸上的表情,若隐若现越添了几分神秘的气质。 “美人投怀,岂有相拒之理,美人儿,请上船!”夜岚远远看见两道黑影朝这边走来,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拉着她上船吩咐船夫将船划到湖中央。 “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我这船小,容不下那么些人。”看着那些朝着湖畔而来的人,夜岚四平八稳的坐在竹椅上,一边摆弄着桌上哪壶正在煮着的清茶,一边朝岸边撇了撇嘴,摆明了不喜欢被人打扰。 风轻晨小心的走到她对面的竹椅上优雅的坐下,笑道,“没关系,我跟他们也不熟,在这寒冬季节里湖上泛舟,再煮上一杯清茶,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呢!这什么茶,唔,好香!”夜岚给她倒了一杯茶,茶水呈淡紫色,水面还漂着一些紫色的碎花瓣,入鼻的幽香带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清香。 “这是我自己种的一种花,我叫它薰衣草,它的花可以让人心情平静,晒干后制成花茶不止可以让人心情平静,还可以解乏助眠,尝尝看味道怎样?你可是第一个喝到这种花茶的人哦!”夜岚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中,放在嘴边浅尝了一口,眼底带着几分黯然。 “薰衣草?好独特的名字,你取的吗?嗯,入口甘甜,仔细一品又带着淡淡的苦涩,入喉清香柔和,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夜岚,这茶可否送我一些?”跟夜岚相处,她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那是在别人面前所感觉不到的,她甚至忘记了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胭脂湖畔,心情异常平静轻松的坐在扁舟上与她一起品茶。 “算是吧!你喜欢我就有,不过我也不多,你要省着喝,这种花不好养,我种了很多也没活下多少,都枯死了。”想到那开满整个山谷的紫色薰衣草全都化作一片火海,她的心忍不住抽痛了几下,没人知道那片花海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那是她活在世上的一种寄托,如今她的寄托被那人亲手毁了,她也就没有再回去的必要了,大浪淘沙,她如今只是个寻爱的小女人而已。 “如此甚好,对了,我叫风轻晨,夜岚你若是不嫌弃叫我轻晨便是。”风轻晨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关于她的身份什么只字未提,不是她想隐瞒什么,而是没必要说。 果然―― “你就是那个风轻晨?啧啧啧……据说那风轻晨可是蛮横骄纵连自己祖母都被她活活气死,毒打庶妹,虐待姨娘,仗着身为郡主皇上皇后撑腰,什么都不怕,草菅人命为所欲为,啧啧啧……这传言果真不可信啊!”夜岚听见她的名字先是一愣,接着唇角扬起一抹趣味的笑容,把民间那些关于她的传闻挑出几样说了说,满眼趣味的望着她。 听出她话里的打趣,风轻晨的心情也一阵轻松,笑道,“知道关于我的这些传言,你还敢跟我继续做朋友吗?稍不注意,可是会被我连累坏了你的名声哟!” “谣言止于智者,而本姑娘恰好就是那些愚昧的人中难得一见的智者,身为智者我有什么不敢的?若是被你连累坏了名声嫁不出去,就赖给你养,反正你是郡主,养我这个闲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耸了耸肩,夜岚毫不在意的说道,对她而言,名声就是个屁,不能吃不能喝的,要是别人娶她只是为了那所谓的好名声,她宁愿一辈子守着那些花花草草也不愿嫁。相反,若那人是真心爱她,又岂会被那些对她不利的传言所惑,看不透她的本质?若真如此,那人也不值得她爱! “好一句‘谣言止于智者’,为这句话,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我的朋友。”风轻晨默念一遍她说的那句话,心底涌出一股暖流,主动解下脸上的面纱,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 第一次,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个付出真心结交的朋友,只是单纯的喜欢。 夜岚与她碰杯将杯中茶喝尽,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满的嘀咕着,“谁说你丑来着?真想缝了他的嘴。”轻晨的容貌虽不是绝美,却也清秀妍丽,若是过两年定是个标志漂亮的姑娘,竟然有人说她是第一丑女,真是瞎了狗眼,闭着眼睛说鬼话! “美丑不过是副皮囊,如花美眷终究抵不过似水流年,在美的花儿也有凋落的一天,在美的红颜也有迟暮的一日,世人如何说与我何干?”风轻晨脸上多了抹淡笑,风轻云淡的说道,她摘下面纱只是想让夜岚看看她的模样,不至于下次她摘下面纱就不认得她而已。 “说得好!哈哈……轻晨,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夜岚爽朗一笑,看向她身后的岸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轻晨,泛舟煮酒虽雅,却终究少了几分情趣,不若轻晨你弹上一曲,如何?”不待她回答,她已经站起身子转身走进船舱,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把琴。 盛情难却,加上风轻晨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致,将琴架在腿上,伸出芊芊十指细细的拨了几下琴弦,调试好琴音后,朝她微微一笑的点了点头。 “铮――” 十指动,琴音扬,一首高山流水很应景的响起! 美妙的琴音好似天外仙乐般,在整个胭脂湖畔回响,那优雅的琴音,美妙的旋律,让人忍不住驻足聆听。 “好美的琴声,是谁在弹琴?” “你们瞧,那是――” “是风轻晨,天呐,竟然是风轻晨,她怎么会出现在那叶扁舟上?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 是的,没人发现风轻晨离开,就连目光一直追逐着她的隽也因洛凡的出现暂时的忽略了她,他们两人之间的火气越来越大,最后险些动手的时候,才在程昊然的提醒下发现她不见了!他们两人急着四处寻找她,那群女子也跟在他们身后,直到方才那阵美妙的琴音响起。 “镫――”微风起,箫声扬。 一道箫声伴着风轻晨的琴声悠扬而起,蓦地,一道紫色华贵的身影腾空而起,恍若一条紫色尊龙般翱翔在天空,下一刻,他稳稳的落到风轻晨所在的小船上。 手持紫玉箫,深情款款的望着正在弹琴的小女人,眼中盛满浓浓柔情,眼底心中都只有她,好似这天地间只有她一人般,如此深情,如此温柔! 风轻晨面纱下的脸上染上一层绯红,他的眼神好似一把烈火,灼在她身上,让她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好几处都险些弹错,眼角余光瞄到夜岚那调侃的目光时,赶紧别开头不敢再看她,亦或是…他!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琴箫同时停止,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由此而生! “你的琴弹得很好。” “你的箫奏得真好。” 他们不约而同的开口跟对方说着相同的话,却在下一刻同时别开眼,气氛瞬间变得暧昧不明。 “好一首高山流水,轻晨,我还以为你会弹奏一曲凤求凰呢!不过这高山流水也不错,达到了凤求凰的效果。”夜岚意有所指的调笑轻晨两句,却也没忘记这船上多了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小船简陋,公子若是不介意就坐下一同泛舟游湖。”她指着那把空竹椅笑道,眼神也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他。 这男子生得极美,就好似那傲世独立的青莲,不被世间污浊所染,从他看轻晨的眼中,她看见的是纯粹的爱意,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粹让她真心为轻晨感到高兴。虽相识不久,她已经把轻晨视作知交好友,她的通透聪慧令她真心喜欢,她这般的女子值得这男子去爱,即便未来路途坎坷波折,但她相信只要有爱有心,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多谢,小晨儿,你很不乖哟!一个人偷偷跑开若是遇上坏人怎么办?下次不许这样了,我很担心。”前面一句是谢夜岚照顾小晨儿,后面的话则是转过头对他的小晨儿说的。 刚才他知道她不见了,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深怕她遇着什么危险了,心里懊悔不已,现在的情况那么多人要伤害她,他竟然还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肯定会后悔死,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想到她会受伤,有可能被那群家伙抓走,他刚才都恨不得给自己两刀,好在她没事,幸好她没事!听到她的琴声,他那颗高悬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你们吵够了?打完了?”他这一说,让风轻晨想到她之所以离开的原因,别过头不看他,幽幽的说道。 “额…这是什么茶,好香啊!”他干笑两声,伸手端起风轻晨喝过那杯茶放在嘴边喝了一小口,满脸享受的神情,就在风轻晨打算给他介绍一番这茶的由来时,他突然睁开眼说道,“这杯子上还留有小晨儿的口水,香,真香!”说完,他还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嘴唇。 这个妖孽―― 风轻晨倒抽一口气,又羞又怒,他真是…真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他就不能不说这些话吗?他不要脸,她还要;他不想做人,她还要!尤其当她看见夜岚那张憋得已经扭曲的脸时,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想也没想的伸手在他腿上拧了一下,下一刻她就后悔了! “小晨儿,我是不介意你熟悉我的身体,不过…是不是可以选个没人的地方?你别瞪我,我错了,我不该阻止你对我上下其手,只要你愿意,我就豁出去了,你来吧――”说着,他握住她的手挺起胸膛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往她身上凑,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你给我闭嘴!”风轻晨气得牙痒痒,被他握住的手也抽不回来。 听着他颠倒黑白,扭曲事实的那番话,风轻晨气得很想扑过去咬他几口泄愤,但被理智所制止,她毫不怀疑若是她真扑过去咬他,还会从他那张嘴里冒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话,她不想给她那战绩赫赫的名声上添上欲女或是色女的称号。 “形象,轻晨注意你的形象,不要泼妇似的竭斯底里,那不适合你。”忍住狂笑的冲动,夜岚逼自己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实际上她已经快要憋出内伤了。 风轻晨引以为傲的理智快要崩塌了,“我竭斯底里像泼妇?夜岚,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我?嗯!”她双眼微眯,带着几分危险的望着夜岚。 “咳咳…”夜岚突然感觉背脊一阵发寒,干咳两声,低头喝茶,全当没听见她的话。 “隽,我像泼妇?”算你识相!她瞪了夜岚一眼,转过头满眼温柔的看着隽,声音甜得好似能滴出蜜似的。 隽长臂一揽,把她纳入怀中稳稳的坐在他腿上,冲她满脸温柔的笑道,“我的小晨儿是世上最美的可人儿,谁说你是泼妇我就割掉那人的舌头,敢污蔑我的小晨儿,简直是活腻了! 宠她,爱她,疼她,每见她一次,他的心就沉沦得越深,恨不得把世间所有都捧到她跟前送给她,宠她已经成了一种本能,生命的一部分! ”放开我啦,别人看着呢!“他的话令风轻晨心中升起一股甜蜜,却也没因此迷失了自己,男人的甜言蜜语听听就行,若是当真,最后只能落个心碎的下场。 ”你们别管我,就当我不存在好了……哼,讨厌的苍蝇!“夜岚正想取笑他们两句,却看见一道白色身影踏着湖面朝她这艘小船而来,她心中一怒,脚尖勾起撑船用的竹篙拿在手中,当那道白色身影离船越来越近快要迈步上船的时候,猛地一篙挥过去,那道白色身影猝不及防下险些坠入冰冷的湖水中,幸好他反应够快,接着竹篙的力道平稳的落到船舱顶棚上。 ”离开我的船!“冷哼一声,夜岚微微蹙眉,满脸不悦的下逐客令。 洛凡气息岔乱,头上身上都沾上湖水,显得有些狼狈,但他脸上却没露出任何异色,仍旧是那副儒雅斯文的模样,谦谦有礼的朝对他出手的夜岚说道,”在下无意冒犯,为寻人而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他将眼神落到被隽抱在怀中的风轻晨身上,那刺眼的一幕,令他胸口微微刺痛着。 ”洛凡,你怎么……“风轻晨瞧见那被!夜岚攻击的人竟是洛凡后,带着几分惊讶的开口。 夜岚淡淡的打断风轻晨的话,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悦的说道,”轻晨,我们下次在相携游湖,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吧!去请客,你付钱!“说完,她吩咐船夫掉头将船划到岸边,刻意忽略站在船顶的洛凡。 船靠岸后,他们相继下船,岸边站了好些人,有几个人的出现令风轻晨蹙眉,她没发现的是,夜岚的神色也起了某种变化。 似激动,似怀疑,似紧张……各种情绪如潮涌般接涌而至,她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慌乱中! 是他吗?她的心陷入了一种极度紧张的境地,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眼中划过一道水光。 远远看去,那张千百次出现在她梦里的人,那个印在她灵魂深处的脸孔出现在她眼前,虽然只是一张侧脸,却也是真真正正的出现在她眼前了!蓦地,她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一幕,他…他竟然抱着别的女人? 这一幕深深的伤了她,以至于她停下了脚步,驻足不前。 ”夜岚,你怎么了?你认识太子吗?“风轻晨察觉到她的异常,走过去扶着她低声问道。 太子?他原来是太子。 ”他是太子吗?我怎么可能认识高高在上的太子,只是他跟我一个故人长得有些相像而已。“苦涩一笑,夜岚强颜欢笑的说道。 不管他是太子,还是什么尊贵的身份,对她而言,只要是背叛就不可原谅,即便是心碎,哭泣,她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就算是离开,她也要带着她夜岚的骄傲,高傲的转身,而不是卑微得像个小丑似的逃离。 ”走吧,我也想见识一下这些高高在上的千金名流,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我可得抓住机会呢!“勾唇淡笑,一身红衣似火般娇艳的夜岚微扬的嘴角带着她特有的骄傲,挽住风轻晨的手臂,高傲的朝那个令她心痛的人走过去…… 092 她思春了,他动心了! 风轻晨的琴声还未结束的时候,太子等人就来了,只因距离有些远,不知道那弹奏出如此仙乐之人是谁?更没想到那个让他们生不如死受尽折磨的男子也在,否则他们逃都来不及,又岂会送上门来找虐! “听闻今日月蓝在这庄子举办诗会,本太子恰好出宫办事,也就顺道过来瞧瞧,不知是否打扰到你们?”太子今日身穿一袭枣红色长衫,腰间挂着一块色泽光润的羊脂玉佩,发髻高高挽起,许是因为他对杜月蓝有几分情谊,今日的他少了几分让人讨厌的倨傲不可一世,多了几分坦然的笑容。 杜月蓝先是心中一喜,接着露出一抹温婉大方的笑容,俯身行礼道,“月蓝见过太子殿下,太子赏脸来此,便是月蓝等人的荣幸,何来打扰之说,月蓝心中自是欢迎太子的。”她脚下一个没站稳,身子一歪险些摔倒,多亏太子眼疾手快及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才免去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多谢太子搭救!”低着头被太子抱在怀里,杜月蓝脸颊通红,心中小鹿乱撞,又羞又喜,说话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太子虽不想放开这软香怀玉,却也顾忌到场景不适合,依依不舍的将她轻轻松开,看着杜月蓝那娇羞的小女儿之态,气血不断往下腹涌去,升起一股欲望,有种想将她重新搂在怀里,好生蹂躏疼爱一番的冲动! 深呼吸一口气压住心底的欲望,温柔的对她说道,“下次小心一些,摔伤了本太子可是会心疼的!”这么如花般的可人儿,若是摔伤了岂不可惜! 好温柔,好体贴的太子殿下! 那些个官家小姐看见太子这般温柔体贴,一个个都恨不得代替他怀里的杜月蓝,各种羡慕嫉妒的眼神纷纷落到杜月蓝身上。 此刻的杜月蓝哪里顾得上她们的想法,她正满脸娇羞,低着头不敢直视太子那双火辣辣的眼眸,心底满是方才被他抱住时的酥麻感,她不由得想到前些时日娘亲偷偷塞给她那些小人书,想到上面画的东西,她心跳得更快了,不禁抬头偷瞄了眼太子那精壮的身躯,脑中浮现出他那赤裸的健壮的身体…… 越想,她脸色越是红得厉害,像是发烧了似的,脑子里全是小人书里的场景,双眼迷离眼泛春光―― “太子殿下真是怜花惜花之人,在下这第一公子的位置,很快就得让位了。”程昊然痞痞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若是旁人说这话太子兴许还会做做表面功夫,随便应付几句,可唯独对程昊然就是不行。 众所周知,程昊然是第一公子没错,但还要加上两个字――第一浪荡公子! 他说要将这名号让给太子,岂不是当着天下人的面说太子比他更加浪荡不堪,面对这赤裸裸的挑衅,倨傲自我的太子又岂会姑息,更遑论他们之间早有恩怨。 “哼!月蓝,你这诗会如此高雅,岂能邀请一些低俗不堪之人来破坏这诗会的品质,下次发邀请函的时候可得睁大眼睛,别错把瓦石当珠宝,让世人笑话。”儿时程昊然曾当过他的伴读,两人脾性不合,三两天就发生争执,最后若不是他惹怒程昊然被他用石头敲断门牙,他们的孽缘也不会那么轻易结束。 那次后,程昊然虽被带出皇宫没能继续陪他伴读,还被程大人严惩一番,在祠堂跪了三日,滴水未进险些一命呜呼,可他也被他打掉两颗门牙,度过了一段不敢出门的黑暗期,后来他成了太子,程昊然成了家喻户晓的情场浪子,他们之间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谁知命运偏生又要将他们连在一起,两看两生厌。 “回太子殿下的话,月蓝……”原来他跟程昊然真如传闻那般水火不相容,看来这次的事是她欠考量了,只盼着这事能就此揭过,不过貌似有人就是不想他好过。[] “太子殿下说的是,杜小姐日后找夫婿也得睁大了眼睛看人,有的人是看表面是人,实际上是披着人皮的兽类,与人不可同日而语,却伪装得极好,杜小姐美貌如花才貌双全,可别一时情迷被禽兽骗了去,女人如花,杜小姐这般的娇花儿可得更加注意才是呀!” 嘶―― 程昊然的话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射影当今太子殿下是披着人皮的禽兽,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偏生他还说得如此顺口,脸上带着邪肆的笑容,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程昊然,你放肆――”太子气得脸色发白,怒喝一声,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人从中打断。 “哟!太子殿下好威风呀,我这人偏生就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小晨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是割掉那人的舌头,还是挖掉眼珠子好呢?”如此嚣张放肆的话,只有视礼教为无物的隽才能说得出来,而太子在他手上吃过大亏,一见着他本能的后退两步,满脸震惊的望着他,竟是浑身发抖心底一阵后怕。 “你…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在这里?”颤抖着把要说的话说完,太子的额头布上一层细细的汗珠。 想到那日在狩猎场遇见这名风华绝代的紫衣男子,他身上的毒对被他所解,却在接下来的日子百般不顺,喝酒喝出粘皮带骨的老鼠尸体;半夜醒来娇媚风情的小妾浑身染满鲜血形同鬼魅,吓得他当场失禁;洗个澡浴池中多出一具泡得惨白发胀的尸体……诸如此事,在那几日数不胜数,他精神一度处于极度的紧绷状态,夜不能寐,食之乏味!短短几日就憔悴得形同鬼魅般,当他听说上官裕的遭遇后,才察觉到此事兴许跟那狩猎场中所遇的紫衣男子有关,他费了极大的财力物力,服食了很多珍贵药材,加上近日没在出现那些怪事,他才能恢复正常。 见到他,他就想起前些日子那每天惶恐不已,仿若地狱般的日子,脑中浮现出那一幕幕令他惊恐满心惧意的事,对他也打心底的感到恐惧。 隽云淡风轻的瞥了脸色发白的太子一眼,手中把玩着手中的紫玉箫,眼底染上一抹阴鸷,“我是在质问我吗?太―子―殿―下!”最后四个字他一字一字慢慢吐出来,声音冷得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隽,你的独特幽默不是谁都懂,你小心别吓着太子殿下以及诸位小姐。”风轻晨丝毫不怀疑隽若是要对太子如何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她虽不喜欢太子,但也不希望他就这样死在隽的手中,这样一来他势必会惹上皇室,令那场无可避免的战争提前爆发。她救太子不为其他,而是不想将一切的悲剧重演。 “还是我的小晨儿懂我,我是不是该给你点什么奖励呢?”他勾唇一笑,霎间,那风华绝代的笑容迷了众人的眼,在场的女子无不露出痴迷的神色。 这个妖孽―― 见到那些女子露出的痴迷神情,风轻晨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腹诽了几句。 同时也将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他那灼热而温柔的眼神好似要将她吞噬一般,她不禁心头一热,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蓦地,挽着她手臂的夜岚浑身猛然一震,身子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幸而风轻晨及时陈寿扶住她,才免去她一次无妄之灾。 “夜岚,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风轻晨一边小心的扶着她,一边担心的问道。从刚才下船后,她就感觉夜岚有些不对劲,但她不愿说,她也就不逼她,但她心里还是关系她的,不想这个刚认识的朋友出什么事。 风轻晨没想到的是,夜岚却是朝她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发自真心,带着一股子轻松的笑容,她的笑容带着一股如沐清风的感觉,淡淡的优雅,很美,很美! “我很好,真的!轻晨,我此刻前所未有的好。”从失望到绝望,从绝望到充满希望,这其中的过程就好似突然坠落无边深渊,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却又出现在充满光明的云端,尝到失去的心痛,更加坚定了她内心的执着。 此刻,远在端亲王府的某人突然打了个寒颤,背脊升起一股子凉意―― “风小姐,不介绍一下这位美人儿吗?在下程昊然,是一名爱华惜花之人,姑娘就好似那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的火焰花,浑身充满迷人的韵味,不知在下可否有这个荣幸成为姑娘的护花使者?”前一句话是对风轻晨说,后面的话则是望向夜岚,深情款款的倾诉。 程昊然第一眼就被夜岚身上那股傲世独立的傲气所吸引,她身上带着一股独特的魅力,令他霎间为她失神,他常年流连花丛,见过的女子成千上百,却没有一个能像她这般第一次见面就轻易夺走他的所有目光,令他为她失神心动。 他是喜欢她的,他想! “轻晨,你认识这个脸上抽筋,眼睛进沙,鼻大如斗,口若粪石,满口喷粪污臭不堪,穿得跟只花孔雀似的人吗?我从来不知道,你的眼光那么差。”冷冷一瞥,夜岚不带脏字的射影程昊然一顿,脸上挂满毫不掩饰的嫌恶。 “咳咳――”风轻晨轻咳两声,伸手拉了拉夜岚的袖子,示意她别继续说下去了。 但,显然她错估了夜岚性子的直率程度! “不想承认自己眼光差就直说,咳什么咳?喉咙痒的话吞把沙子止痒,染上风寒就让人熬药,很不巧我就是个大夫,连诊费都可以省了。”确定太子不是自己要找那个人,他们自是侧面有几分相似而已,夜岚的心情由深渊变为云端,心情好着呢,也就没继续跟程昊然计较,反而打趣起风轻晨来。 “在下不知何处惹得姑娘不悦,竟让姑娘如此厌恶在下?姑娘可否明示?”程昊然显然没想到,自己难得对一名女子心动,却遭到这般对待,先是一愣,接着温文有礼的说道。 夜岚好似没看见程昊然的示好般,径自扭头对风轻晨说道,“轻晨,不是说你请我吃东西么?什么时候去?” “风小姐与这位姑娘若是不介意,不妨就由本太子做东,请几位共进午膳,不知几位意下如何?”见到不可一世的程昊然吃瘪,太子心中甚是欢喜,尤其当他注意到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跟风轻晨关系甚好,而那个紫衣男子又对风轻晨言听计从后,他眼珠子一转,包含色欲和算计的眼神在夜岚身上不断游走。 风轻晨何尝不知太子的打算,她虽救他一次,却没心情陪他演戏,眉头微蹙说道,“太子殿下的美意臣女心领了,不过今日乃杜小姐举办的诗会,岂有诗会未结束便先行离去之礼?杜小姐,我们不妨回庄子将未完的赌局继续下去,我对那有趣的惩罚很有兴趣呢!”她故意将站在一旁满眼妒意的杜月蓝牵扯进来,就是想提醒太子他还有个准太子妃在这,让他收敛一下那火辣辣的眼光。 “什么赌局?说来听听。”太子脸皮极厚,被风轻晨如此直白的拒绝后,竟是脸不红气不喘,就连一丝尴尬之色也未曾显露出来,状若无事人般继续搭话。 “回太子的话,这事情是这样的……” 杜月蓝自告奋勇的将关于以眼前景致作诗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也没遗漏最后一名的惩罚,学癞蛤蟆叫三声,还能得到哪些价值不菲的赌注! 太子闻言,故作惊讶的说道,“如此有趣的事本太子既然遇上了,自然要亲眼目睹,月蓝不会不欢迎本太子吧?” 夜岚微微挑了挑眉,望向风轻晨的眼神似乎在对她说――这就是所谓的太子?皇家没人了吗? 风轻晨读懂她眼神中所传递的意思,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谁知道呢?我又不是皇帝。 不是有传闻说你要嫁给这家伙当小妾吗? 都说了是传闻,当不得真。 也是,他哪点比得上你身旁那个男子,他对你可是用情至深呢! …… 太子跟杜月蓝两人你来我往大玩暧昧的时候,风轻晨跟夜岚也没闲着,两人眉来眼去的玩得不亦乐乎,最神奇的是,她们明明才第二次见面,却像是相交甚佳的多年好友般,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她们心底也是极为震惊。 她们‘聊’得开心了,有人却在一旁饮了一坛子酸醋。 “小晨儿,我们回去继续你在船上没对我做完的事去,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捉住你的手阻止你对我上下其手,你想怎样我都由你,哪怕你把我拆吃入腹我也不吭一声,绝对会很好的配合你……”某个吃醋的男子霸道的把她拥在怀中,说着众人都能听见的悄悄话,一边冷冷瞪了跟风轻晨一般,同是女子的夜岚一眼,意在警告。 夜岚先是一愣,接着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这男人,该不会在吃醋吧? 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他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身,他竟然连她的醋都吃,可怜的轻晨,日后你的日子,难过咯! 她心中一边为风轻晨默哀,一边又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坏坏的算计。 “隽,你住嘴!”风轻晨有种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这个男人,为什么说话从来不看场合?她真的没脸做人了―― “杜小姐,方才的诗会还差我一人就结束,我看此刻大家都在此,就不用回庄子了,就在这请太子殿下,洛凡世子,以及程公子做个评判吧!”说完,她也顾不得旁人同意不同意,脑中一转,当即张开殷红的小嘴,缓缓说道: 胭脂清宴不知回,一曲离歌茶一杯。 城带晌午闻箫声,屋临秋水见湖光。 诗会客散贵人至,梅落人归佳人来。 独想泛舟赏风光,清茶一杯情意浓。 她这一首诗,及包含了胭脂湖畔的美景,又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概纳进去,既贴切又不浮夸,没有华丽的词藻,却让人心中非常温暖。 这场所谓的诗会比试,说简单一点是小小的娱乐,说直白一点,就是专门为整风轻晨,为了让她出丑设的一个局,而这个局也在她匆匆离开后,不了了之。 将军府的马车里,正在上演一幕温馨而甜蜜的场景!当然,这温馨而甜蜜这几个字,风轻晨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你给我滚出去!”风轻晨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对他下逐客令了,偏生这人脸皮厚得很,就是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小晨儿,你的手好柔软呢!身子也好软,还好香…我抱着就舍不得松开了,怎么办呀?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蛊了?不然我怎么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无视她的怒吼,隽把她牢牢的抱在怀里,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间,呼吸着她发间传来的阵阵幽香,下腹一紧,升起了某种很正常的欲望。 天呐,他想要她!急迫的想要她,可她还太小,最起码还要等两年才行―― 想到还有两年才能让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他就感到头痛。 “放开我啦,你这混蛋……”她气得想掐死他,他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些暧昧让人误会的话?她简直没脸见人了,现在竟然还敢对她上下其手占尽便宜,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今天一定要把他赶走,五天,不,三天不要理他! 嘶……这磨人的小妖精! 隽倒吸了一口冷气,下腹传来的胀痛感令他浑身一僵,凑到她耳边低沉而急切的说道,“不想失身就别动!” 瞬间,风轻晨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浑身僵硬的任由他搂在怀里,脑中不断回响他说的话――不想失身就别动! 过了好半响,马车里突然传出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接着坐在后面马车的夜岚掀开车帘,就看见风华绝代的紫衣男子发丝有些凌乱,不复以往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完美谪仙模样,而是带着几分狼狈的快速逃离。 “混蛋,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成功赶走隽,轻晨脸上的红晕也没淡下去多少,她喃喃自语的冷哼了几声,眼中却是露出几分娇嗔的温柔。 “嘎吱――”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正在马车里假寐的风轻晨睁开眼眸,问道,“发生什么事?为何停下来?”掀开车帘的一角,她看见原本宽阔的街道上围满了好多人,她便让车夫上前探个究竟。 半响后,车夫回来了! “回大小姐的话,这些百姓之所以全部聚在这里,是因为上官裕上官公子杀了一名店小二,如今那店小二的家人告上了衙门,现在那些衙役想将上官公子带回衙门问话,他不愿去,跟那些衙役起了些争执。” 听车夫把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淡淡的跟车夫说道,“绕路离开,别为这些无谓的事浪费时间。” 车夫听了她的话正准备驾车离开的时候,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的夜岚下了马车脚尖一点,轻轻松松的上了马车,跟她坐在一起,马车幽幽开始起步。 突然,从马车外面传出一阵漫天的怒骂声,风轻晨眉头一蹙,那声音…是上官裕! “风轻晨,你这个毒妇,你这贱人,你色诱我不成就故意陷害本公子,本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你,风轻晨,你给本公子下来,你不是三番两次色诱本公子吗?你出来,本公子成全你,让你在本公子身下承欢,成全你这下贱的女人……” 越来越多不堪入耳的话从上官裕嘴里冒出来,他看见将军府马车的那一刻,几乎可以肯定那是风轻晨在车内,心中全是对她的仇恨怨念,越骂越难听,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把路堵得死死的,让风轻晨的马车无处可走,只得停下来听着那些路人的指指点点。 “风轻晨,怎么?想逃?没脸见我吗?你这贱人有本事就给我滚出来,本公子要向世人揭发你的恶毒行径,你向本公子求爱不成,就下毒断我一指,毁我容貌,如今还将我算计得失去一切,我就是死后化作厉鬼都不会放过你――” 上官裕嘴上尽情的辱骂风轻晨,一边加快了脚步朝她的马车奔过去,抬脚一踢把那个车夫踢飞下马车,大手一伸,想将马车内的风轻晨拉出来,却在手伸进马车那一刻,发出凌厉凄惨的叫声: “啊――” ------题外话------ 祝大家五一假期开心,玩得快快乐乐的哟! 大家猜到夜岚的身份了木有呀?猜猜她是来找谁的哟?猜中有奖~前十个猜对的人,娑有奖励哟~(*^__^*)嘻嘻…… 093 夜岚的身世来历 上官裕捂着手背,任由手背上鲜血如注,一支款式简单的木质步摇从他的手背直接贯穿手心,他痛得惨叫一声后,怒瞪着马车低喝道,“是谁?竟敢暗算本公子,快给本公子滚出来?”他肯定不是风轻晨,她不会武不可能这般轻易伤到他,肯定是另有其人! 半响后,马车帘子缓缓掀开,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上官裕眼前! 夜岚居高临下的冷冷瞥了他一眼,取出帕子出手极快的拔掉插在他手背上的步摇,不顾他发出那声惨叫,径自擦着那步摇上的血迹,朱唇轻启道,“好好的步摇,就这么被脏东西污了,可惜了!” “你…你这贱人,竟然敢伤我……” 上官裕脸色扭曲的指着夜岚怒骂,岂料话还未说完,就感到脸上一阵刺痛,瞬间耳鸣般听不见任何声音! “啪――啪啪――”众人只感觉眼前红光一闪,甚至没人看见夜岚对上官裕出手,就听见几道扇耳光的声音响起,接着就看见上官裕的脸颊肿得跟包子似的,“什么时候畜生也会说人话了?真是稀奇。” 她一边轻描淡写的轻嘲,一边把从上官裕手背上拔下来的步摇插回发间,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好似方才不是她打的人似的。 “贱人,你……”上官裕双眼喷火的瞪着她怒吼。 上官裕的话还未说完,就见风轻晨掀开车帘走了出来,怒斥他的无耻行径,“上官裕,人必先自重而人重之!你三番两次挑衅侮辱我也就算了,如今连我朋友也不放过,你的行为真让人不耻,令人唾弃。” “风轻晨,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色诱我不成,就故意设计陷害我,我又岂会落到这个地步?这一切都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的,你今日不给我个说法,你休想离开这里!”上官裕浑身狼狈的往马车前一站,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自古以来,人都同情弱者,而此刻上官裕脸颊红肿,手背上被刺出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腕不断滴下,而围观的重人都看着他被那个红衣女子所伤,堂而皇之的将他当成弱者,纷纷出言指责风轻晨跟夜岚的不是。 “最毒妇人心,这姑娘生得美貌如花,却偏生有副蛇蝎心肠,真是造孽哟!” “风将军一生为国为民,生的女儿一个比一个不成样子,真是天要亡风家,风家的辉煌也将断送在这一代了。” “风家出了这样仗势欺人的恶毒后人,哪能逃得过灭族的命运?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风老夫人的死别有内情,据说她并非病死,而是被人毒杀,她曾经就被这个风家大小姐气得中风,好不容易得上天庇佑病刚好些,就被人毒杀,你们说这件事难道是巧合吗?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真是丧心病狂,灭绝人性,上官公子虽是肃亲王府的公子,以往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名声一直极好,这次的事说不定还真是遭人陷害……” …… 人群中,有人把风老夫人的死因拿出来大做文章,还几番射影此事乃风轻晨所为,那些本就对风轻晨有偏见的百姓们,瞬间就把目标指向她,各种不堪的指责从他们嘴里冒出来。[] “抱歉,夜岚,今日怕是不能请你吃饭了,不若你先行离开,改日我们再叙,如何?”对于上官裕利用百姓把脏水往她身上泼的行为,风轻晨只是微微蹙眉,并未开口为自己解释只言片语,而是转过头带着几分歉意的对身旁的夜岚说道。 “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留下来看戏,我也想看看轻晨接下来会怎么做呢!这顿饭我晚点吃也无所谓。”夜岚当然不会离开,这十六年来,轻晨是她第三个放在心上的人,对她而言意义非凡。 有些人,相处一辈子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有的人刚刚相识就仿若知己般,对夜岚和风轻晨两人而言,她们皆是后者。 缘分这东西,是很玄妙的东西,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下了马车,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莲步款款的走到上官裕身前,却又小心的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上官裕,你口口声声说你落到这般地步是我刻意栽赃陷害你,你可有证据?” “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这般对你?我有何动机?你又哪点值得我如此大费周章的栽赃陷害?今日你就当着世人的面把话给说清楚,不知小女子如何恶毒?又是如何设计陷害上官公子?上官公子既然被人陷害到这般落魄的境地,为何不找上那罪魁祸首理论?而是一再隐忍到今日拦住小女子的马车,是上官公子有所顾忌呢,还是心虚,才找上小女子当这替罪羔羊,以报上官公子昔日求亲不成反被我爹扔出将军府之仇呢?” 每说一句,风轻晨的语气便凌厉几分,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势,旁人还没什么感觉,但她对面的上官裕却清晰的感觉到她的不同,甚至有种呼吸急促,不敢跟她对视的惧意。 尤其当她振振有词的质问他为何不早些去找那害他之人理论,而是拦下她的马车,莫不是心虚想让她当那替罪羔羊之时,他眼神闪烁,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你…你别胡说,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你敢说我脸上的伤不是你所伤?我的手指不是被你断?你可敢指天发誓!”上官裕避重就轻的说道。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幽光,面纱下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娇柔的声音清脆的说道,“你的脸是我亲自用匕首划伤的,你的手指是我亲手斩断,那么血腥的场面我不可能忘记,也不会忘记!” 上官裕脸上露出几分狰狞,眼放凶光,迫不及待的站出来大声说道,“你承认你是个阴险狡诈蛇蝎心肠的女人了,诸位,你们都亲耳听见她说的话了,我今天落到这般地步都是拜她所赐,全是她一手策划的,我不过是被人陷害……” “郡主,你此言当真?你可知按我国律法,无故伤人还将其害到这般地步,可是重罪,轻则有牢狱之灾,重则削去身份,甚至会丢了性命!”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眉头一皱,好意的提醒风轻晨道。 这个好心提醒风轻晨的人名叫做展杰,年方三十二,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乃一介布衣出生,昔年凭着一身武艺曾救过皇上性命,皇上本想重赏他以报答救命之恩,偏生他什么都不要,硬是凭自己的实力夺得三年一度的武状元首榜,如今更是靠自己的力量成了宗人府的顶尖支柱,若非上官裕身份特殊,他也不必亲自出动。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非今日他亲自前来缉拿上官裕,也不会见到这精彩的一幕,他们一个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深受皇恩被封为郡主之尊,更是空前绝后的获得皇上亲自应允的婚姻自主权;一个是肃亲王府的公子,真正的皇室旁亲,虽现在被逐出王府,难保哪一条就会得势重新回到王府!这两人都很棘手,谁都得罪不得,若是换成别人来,恐怕真不知如何是好,不过这对展杰而言,并非难事。 “不知这位官爷是?”风轻晨自是不认识宗人府的人,她前世娇生惯养,并没有跟宗人府的人打过交道,所以也就不认得他。 “回郡主的话,下官宗人府展杰。”展杰俯身一躬,不卑不亢的冷声回答。 他就是展杰!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他一番,他竟然就是那个以公正廉明刚正不阿闻名的展杰,她虽没见过他,却也听说过他不少事迹,宗人府展杰展大人的威名天下皆知,只是可惜跟错了主子,最后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她曾多次为他感到惋惜。 “多谢展大人提醒,我风轻晨虽为一介小女子,却也敢作敢当,做过的事不会不承认,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栽赃到我身上。”风轻晨抿唇一笑,言辞间对展杰多了几分敬意,“上官裕,你口口声声说你被我所伤,但你可敢将我为何伤你的前因后果说出来?” 风轻晨浑身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不待上官裕开口,再度说道,“怎么?你不敢说吗?那就让我来替你说出来,你……” “住嘴,风轻晨你这恶毒的女人,你又想编出什么谎话来欺骗世人?你以为还会有人相信你吗?你这个跟人通奸不受妇道的女人早就该拉去沉湖,说不定你肚子里已经怀上了别人的野种,竟然还想挟恩逼迫洛凡世子娶你为妻,你这无耻又下贱的女人活在世上简直是一大耻辱,老天真该一道响雷劈死你――” 听着上官裕嘴中不断吐出那些羞辱风轻晨的话,夜岚瞳孔骤然缩紧,眼底闪过一道深幽的冷光。 她手中扔出一包白色粉末,脸上带着几分刺骨的冷意,“别再让我听见你说她一句不是,否则,后果你自行负责!”她不喜杀人,却不代表她不会杀人! 身为一个医者,她最懂得如何不见血腥的杀人于无形,这十六年来,因为那个人的保护,她从未真正动手杀过人,时间隔得太久了,久到她甚至忘记了杀人的感觉。 曾经,她生活在无尽的黑暗中,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她的双手沾满血腥,她的身上背负着无数冤魂,对那是的她而言,死,都是一种奢望! 多少年,她都没在升起杀人的欲望了?她甚至都快忘记那种温热的鲜血淋在手上,浑身被浓郁的血腥包围的感觉了。 她心里一直隐藏着一个大秘密,谁也不曾知道的秘密!她,夜岚,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她只是一个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灵魂,另一个世界的她,三岁就被送到一个堪称地狱的地方受训,整整十五年,她过着不断杀戮的地狱般生活,为了活下去,她必须杀掉朝夕相处的同伴,为了活下去,她必须生吃动物的肉,甚至同伴的尸体,十五年的非人生活,已经将她磨练成一个只知道执行任务不停杀人的机器,她的世界一片黑暗,看不见一米阳光! 二十二岁那年,她因任务认识了那个笑容灿烂的热情男孩,他教会了她怎么去跟人相处,教她怎么做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一台冷冰冰的杀人机器,他是她生命力唯一的阳光,对不懂爱是何物的她而言,她是感激他的,但不爱他,因为她不懂爱,不会爱!为他挡住那致命的一击,她从来不曾后悔,就当是还了他一片深情。 当子弹穿过心脏那一刻,她心里感到无比的轻松,终于可以死了,终于结束了! 也是在那一刻,她露出了三岁后的第一抹笑容,那是一副如释重负,一副达成心愿的满足,那是一种幸福! 只是她没想到,她竟然会重生到一个小婴儿身上,直到她被那群野狼叼回狼窝,将她当做小狼崽般每日喂食母狼的狼乳时,她还没彻底相信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慢慢的,她接受了这间荒谬至极的事,也决定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就连那个人也只是从森林里把她带出去,把她从狼窝带到另一个深坑中,那年,她四岁!她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医术天赋,年纪四岁的她,救了身中剧毒,浑身是伤险些气绝而亡的他,那年,他才十二岁! 他们之间的缘分,就这么结下了! 一个月后,他把她带出那片森林,带离那群将她养大的野狼窝,认她为义妹,给了她一个高贵的身份。 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他要她的医术和毒术为他开拓疆土,为他谋得利益,而她需要他给她一个平静安宁的生活环境,她本以为这一辈子就会这么过去,直到那一天……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次,她为了采得那株成熟的绛珠草而遇上的那个男子,当时的他,被人追杀浑身是伤,她本不是心善之人,但她却在看见他眼底的绝望和冷嘲后,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鬼使神差的救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她悉心的照顾他,也从他那淡漠的眼里看见他对自己的情意,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的深情,令她沉醉,令她痴迷,不知不觉中,她的心也沦陷了,为他沦陷,深深的爱上了她,只是她没想到,那个她名义上的义兄会知道他们的事,亲自来以他的性命相威胁,把她强行带了回去。 也是因为这次的事,她才知道,那个人对她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兄妹之情,而是早就爱上了她,得知这件事后,她的第一反应是苦涩一笑,淡淡的摇了摇头,记得当时她是这么对他说的:“曾经的我身处无尽黑暗之中,如今的我要的只是一抹阳光,而你,注定不是我的阳光,你的牵绊太多,你我终究只能做朋友。”他在听她说完那句话后,脸色阴沉得难看,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他听了她的话后,去做了件什么事?只是那时候的她,却是再也无法原谅他的自私。 那段时间,他让人处处守着她,不让她离开半步,直到一个月前,他做了一件让他盛怒的事,他一把火烧了她苦心栽种的那片薰衣草花海,她才真正跟他决裂,不顾一切的离开那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这段时间,她时常在想,若是当时她救了他之后直接离开,而不是为了心中那一丝莫名的心动而留下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失踪,是不是还会生活得很好,毕竟,他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出色! 她必须找到他,她不能让那个人毁掉他,她太清楚那个人的手段,只是她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爱人已经被毁了,身心俱毁,甚至动过自断生机的念头。 “你威胁我?”上官裕突然感觉身上奇痒难耐,又不好意思伸手抓,忍得非常辛苦。 夜岚眼底闪过一道红光,那是她动杀念的先兆,“是不是威胁,你大可一试!”他的话让她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挑起了她心底的杀念。 “夜岚,你累了,先回马车里休息一下吧!”察觉到夜岚身上涌出来的那股负面情绪,风轻晨莲步款款的走到她身旁,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双手,温柔眼神凝望着她,眼中满是关心和担忧。 风轻晨温柔的声音好似当头一棒,把夜岚拉出曾经的记忆中,看见眼前满脸担忧的轻晨,夜岚心中一暖,抿唇笑道,“我没事,就是看不惯那些人模狗样的东西在那里乱吠罢了,你先办事,那只疯狗待会我来处理。” “你这贱人,你说谁是疯狗?”上官裕此刻的眼神就像一匹饿红眼的恶狼,做出一副随时都会扑过来的架势。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上官裕看着,双眼微眯,“上官裕,你另一边脸也不想要了吗?” “当初,你在白云寺为嫁祸给我编出那些毁我名节的话,后来又因皇上下旨将你贬到边疆而对我深有不满,趁我出宫事将我掳到你城西的庄子里,你企图先毁我名节,再毁我容貌,那把淬过毒的匕首是你亲自拿出来的,那匕首上的毒只会让人痛苦加倍,伤口非常难治愈,即便是治好了伤,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疤痕!下过药的酒,淬过毒的匕首,你对我如此特殊照顾,我又岂能不回馈两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你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我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狠下心刺穿你的心脏!”最后一句话,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给他听的。 ------题外话------ 抱歉,今天娑家断网了,文文传晚了,明天万更补上~(*^__^*)嘻嘻…… 094 将军府又不太平了 “上官裕,上官公子,我不过是一介小女子,若不是你每每将我逼到绝境,我又怎么会伤到你?若不是你的狠毒激发了我求生的本能,此刻被毁掉的就是我,你堂堂男子汉,如何能寡廉鲜耻到这等地步?你…我风轻晨究竟跟你有何深仇大恨,你非要把我逼死你才高兴?你才满意?我如今已经落到这般不堪的境地,你还想如何?将军府跟肃亲王府彻底决裂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即便是两败俱伤受益者也不会是你这个被逐出王府的庶子,你究竟在坚持什么?” 风轻晨的气势由之前的强势愤怒逐渐转变成如今的怒怨交加,清眸中噙着泪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落下两行清泪,那强撑的面具也在这一刻被撕碎,露出了她柔弱的一面。 柔弱的女子毕竟能博得世人的怜悯,风轻晨的话句句占理,上官裕根本无从反驳,不,不是无从反驳,而是他根本没办法开口反驳,他此刻正处于一个天人交战的浑浊状态中―― 痒…好痒…好痛…… 上官裕听见了风轻晨那句句指责的话,但却没办法开口反驳,不知为何,他此刻五脏六腑好像又上千只蚂蚁在里面爬一样,又痒又痛,他浑身僵硬着,想开口求救,却发现他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身子也不能动弹,只能默默忍受着那蚀骨的痛痒难耐感! “轻晨,何必跟这种畜生般的东西计较,我看他多半是心虚不敢说话,你没看见他浑身颤抖说不出话了吗?那个什么大人,你不是来抓他的吗?快些把人带走,省得我瞧着碍眼,没准什么时候在给他几巴掌,他挨打事小,脏了我的手可就麻烦了。” 夜岚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若有若无的摸了下自己头上的步摇,那普通不值钱的木步摇颜色偏深暗,有种干涸的鲜血的感觉,想到她刚才毫不留情的伤人模样,众人顿觉心生寒意。 展杰或许有些迂腐,但并不愚蠢,他意识到夜岚这话里的威胁,当即眉头一皱,下了命令让属下将木头般的上官裕带走,少了上官裕挑拨的百姓不具备任何威胁,更何况他们方才也听见了风轻晨的话,对上官裕的话也没那么相信了。 风轻晨与夜岚上马车离开时,夜岚突然转过头朝对面的二楼射出一抹冷光,“夜岚,你还不上车。” “好。”应了一声,夜岚转身踏上马车。 对面是一间绸缎铺子,楼上也是贩卖绸缎布料的地儿,只是这在帝都毫不起眼的铺子里,今儿个迎来了两位出手豁达慷慨的贵人,仅仅是把二楼的地儿借给他们,就赚了一锭黄金,想到这,那铺子的老板就笑得嘴都合不拢,想到今儿个晚上可以用这笔横财去烟花楼找牡丹好好爽快爽快,他心里就跟猫挠的似的,全然没想过自己是不是有那个命去花这锭金子。 楼上,靠近街边的窗户旁多了一套桌椅,一个三十来岁面色苍白孱弱的男子眯着眼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脸上透着股高深莫测的深意。 “王爷,那上官裕真是愚蠢到了极点,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如让属下将他……”孱弱男子对面站了一个面色阴冷的少年,他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想要帮王爷把那个没用的上官裕处理了。 被唤作王爷的男子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些人蠢是蠢了点,不过也不是全无用处,这个上官裕还能用上一用,暂且先留他一命,我回来的消息暂时还没人知道,不过想也瞒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把要做的事做完。” 阴冷少年点了点头,恭敬的应道,“是,王爷!属下明白了。” “这戏看完了,我们也该离开了。我不希望有人记得我的脸,待会你去将这上面的事办了,小七的人也该到了,苗疆那边的人也该来了,这帝都…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他饶有深意的说了两句话,递给阴冷少年一张纸,起身离开这间铺子。 当晚,帝都一间绸缎铺子突然着火,不论是伙计还是老板都无一生还。 次日,风轻晨刚醒来就听见府里的下人们纷纷在说昨晚老爷去了四姨娘房里的事,据说他今儿个离开的时候神清气爽,还交代下人晚上多给四姨娘做些吃食,晚上他要过去一起用膳。 风轻晨听得断断续续的,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就开口将白芷唤来,白芷也就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听完白芷的讲诉后,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四姨娘安静了那么就终于是按捺不住了?想到四姨娘她脑子里就浮现出风青阳那张稚气的面孔,谁也想不到,九岁的风青阳竟会给旭儿下毒,想到这,她眼底染上一层悲凉。 “大小姐,五姨娘来了。”风轻晨想到自己跟夜岚有约,正准备换身衣裳让下人备车出府,就听下人来说,五姨娘来她院里了。 让下人将五姨娘请到偏厅,风轻晨换好衣裳后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放了好几个一模一样的小锦盒,她随便取出一个打开,里面装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子,若是秦氏或秦相等人瞧见,就会认出来,这些牌子就是昔日轻晨外婆桑秋竹留给风轻晨那块铁腾木牌子。 她将那块玉牌挂在脖子上,小心的放在衣襟中,而后将那个锦盒放回柜子里,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妾身见过大小姐。”五姨娘白玉嫁入将军府后,气色越加好了起来,神色间多了几许动人的妩媚风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勾人心魂的魅力。 她今日一袭水红色长裙,外表披了件狐狸皮毛做的披风,雪白纯净的颜色给她凭添了几分清纯灵动,一个发髻高高挽起,露出洁白的耳垂,有意无意间的妩媚和撩拨,令她越加诱人,难怪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得到风啸的专宠,果真是个尤物。 风轻晨云淡风轻的朝她点了点头,“五姨娘不必多礼,你是府中姨娘,算来还是轻晨的长辈,这些礼数就免了。”她淡淡的瞥了眼五姨娘身后那两个生得美丽的丫鬟,若是没记错,她们两人好像不是府里的丫鬟吧? “五姨娘今日前来找我可是有事?不妨直说就是。”她暗猜五姨娘找她的原因应该是为了她身后的两名丫鬟,这点从她们的神色就可以看出点端倪。 五姨娘没想到风轻晨会把话说得那么直接,先是一愣,接着有些为难的抬头看着风轻晨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大小姐的慧眼,今日妾身前来的确有事求大小姐,还请大小姐给妾身这两个丫鬟安排个去处,妾身感激不尽!”说完,她满脸感激的给风轻晨深深鞠了一躬。 “五姨娘莫不是进府时间太短,还不知这府里的规矩?白芷,去把管家叫来。”风轻晨好似没看见五姨娘那乞求的眼神,将眼神落到白芷身上,淡淡的说道。 祸水东引,五姨娘的算盘打得很精,真把她风轻晨当成十来岁的小娃儿唬弄不成? 她身后的两个丫鬟无论从长相还是神情来看,都是普通的丫鬟,若将风轻晨换成别人,或是没有经历过前世那几年的争斗磨练,或许她也会上钩,被她牵着鼻子走。 但她终究不是以前的风轻晨,也不是旁人,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受人牵制,“五姨娘,这两个丫鬟面生得紧,是你院里刚进的新人么?” “这两个丫头进府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她们伶俐懂事,性子却是很实在,很合妾身的意愿,本想将她们长久留在身边的,可是……唉!大小姐请看,妾身无能,无法保护她们,还请大小姐开恩,给她们安排个去处,妾身求大小姐了大发慈悲救救她们吧!”五姨娘的情绪似乎激动得似乎有些过了,她一把掀起她们两人的手臂,扯开衣襟,露出身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有的结痂了,有的还淤青着,新伤旧伤伤痕不断。 风轻晨眉头微微一皱,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五姨娘你貌似找错人了,轻晨只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子,府中事务都有娘跟爹做主,你若是想求人,应该去求我爹,众所周知,我爹对五姨娘宠爱有加,五姨娘何不试试直接跟我爹谈,岂不是更好。” “大小姐,您不能见死不救……”五姨娘打定主意要将这两个丫鬟放到风轻晨身边去,又岂会那么轻易妥协,正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被人将话打断…… “老奴见过大小姐,见过五夫人!不知大小姐将老奴找来所为何事?”白芷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小姐会被人欺负了去,这一路都是小跑着过去把杨管家给请了过来。 风轻晨站起身子,莲步款款的走到杨管家身旁,红唇微启道,“杨管家在我风家待了大半辈子,对风家的规矩家规什么的最是清楚不过,杨管家,劳烦你让个习得字的老妈子去五姨娘的院子里好生教教她这风家的规矩。” “大小姐……”五姨娘掩着嘴错愕的望着她,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这么对她? “五姨娘,轻晨这么做也是为了五姨娘你着想,别的姨娘都是出生在官宦世家,即便不是朝中大官,也是地方官之女,她们自幼就有人教导,五姨娘跟她们情况不同,轻晨这也是在为五姨娘考虑呢!” “这两个丫鬟我就帮你收下了,日后让她们待在我的院子里当差就是,我想应该不会再发生那档子事了,五姨娘你认为可好?”风轻晨莲步款款的走到五姨娘跟前,面纱下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深知打一棒子,给颗枣子吃的道理。 她光明正大的给五姨娘身旁安置了一双眼睛,还逼她不得不答应下来。 就在五姨娘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风轻晨突然一个没站稳,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站在五姨娘旁边的丫鬟及时伸手把她扶住,这一拉扯间,她挂在脖子上那块玉牌倒是跑了出来,她神色紧张的把它塞回衣襟里,却还是被人看见了…… 当日,风轻晨准备出府时,刚出了将军府大门,还没来得及踏上马车,就见到一道快如闪电般的身影从跟前飘过,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觉着脖颈一阵发凉,低头一看。 衣襟微开,挂在脖子上那块玉牌已经没了痕迹…… 很快,风家大小姐风轻晨在将军府门口被人抢去了贴身物件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帝都,有人嘲笑她的无能,有人同情她的遭遇,有人漠视,有人淡漠,而反应应该最大的将军府却毫无半点反应,直到―― ------题外话------ 奖励的币币都奖励给亲们鸟~ 娑今天身体不舒服,没万更,抱歉~ 095 心痛,再见亦如陌路人! “在自己家门口被人抢劫了,轻晨,你这郡主当得,真是…啧啧…往后有没有人能超越我是不知道,但前无古人那是肯定的,咯咯咯……” 面对夜岚那时不三五的的嘲笑,风轻晨已经从最初的尴尬窘迫变得如今的无比的淡定,她当初刻意露出那块玉牌,心中虽然有做好被夺的准备,却没想到那些人会那么急迫,竟然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军府大门口光明正大的明抢,让她成了世人嘴里的笑柄,气得她差点咬碎银牙。 “第五次了,夜岚,你都笑了我五次了,还没笑够吗?”风轻晨真的很无奈,上午发生这件事后,这件事很快就被传得尽人皆知,刚到晌午夜岚就来了将军府,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笑了两个多时辰,似乎还没笑够! 夜岚挑了挑眼眉,脸上带着一股狭促的笑意,还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轻晨,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笑话你,你那么可怜,都被人光明正大的,在你家门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抢劫了,多惨啊!我关心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笑话你?你真的想多了。”这话刚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不行了,憋不住了,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怎么可以那么好玩,怎么可以那么有趣,哈哈哈哈……”夜岚抱着肚子很没形象的顺势倒在软榻上,笑得都喘不过气来,真是越想越好笑,越笑越想笑,这一笑,就收不住了! 尤其是想到外面那些把风轻晨说得又傻又楞的话,尤其是她来到将军府时,轻晨见着她时那副委屈无奈又带着几分窘迫羞涩的模样,她发誓,那绝对是她这辈子见到最丰富最矛盾的一张脸!在知道她人没事,只是自尊受了点伤后,她心底的担心也就收了起来,有些事交给某些人去做更适合,她也乐得清闲。 “夜岚――”风轻晨单手扶额,无奈的低喝一声。 她气得想扑过去咬她两口,偏偏经过昨天上官裕的事后,她知道夜岚看着和善,但那只是对她来说,从她当时那一闪即逝的杀意中,风轻晨瞬间明白为何她们能一见如故,只因――她们都有如狼般孤独的灵魂! “小晨儿在玩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说来让我一起笑笑。”一阵紫风袭过,带来淡淡的幽香,下一刻,风轻晨就感觉自己被一个熟悉温热的胸怀抱在怀中。 他身上永远都穿着高贵华丽的紫色华服,他身上的挂饰不见得多华丽,一袭紫衣也低调不张扬的,但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神秘高贵的气质,他就好似那高高在上的苍鹰,就好似那盘旋九天的苍龙,孤傲而神秘,高贵而冷酷,那么高高在上,那么的高不可攀,他唯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露出人类该有的情绪,才会懂得何谓喜怒哀乐,何谓温柔! 呼吸着他身上传来那股好闻的幽香,风轻晨心里被夜岚取笑的郁结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他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适时出现在她身边,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我们在笑世人嘴里那个又傻又楞,在家门口被人抢劫的傻瓜,挖坑不成反被别人推到坑里,不是傻瓜是什么?要不是别人这次志在物不在人,某人的小命就得交代在那里了,那时候乐子可就大了。”夜岚边说边用那双诱人的凤眸盯着某人,眼中的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凝重和阴沉。 “咳咳……”风轻晨干咳两声,她素来冷静自持,谋略过人,何曾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做傻瓜过?不过她此番的确有些欠考量,被骂了也没办法反驳回去,求救的眼神落到抱着她的男子身上。 一个吻,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 隽趁火打劫的用眼神回答她的话,好看的眼眸盯着她那张粉嫩的红唇,咽喉吞下一口口水,好似饿狼般,眼中噙着几分笑意。 你卑鄙! 风轻晨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见他似乎想要叫出来,一时情急,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 下一刻,掌心传来那股温热的酥麻感,令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卑鄙!”风轻晨一下子从他怀里弹起来,俏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这人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他…他竟然用舌头舔她手心,她甚至还能感觉到掌心那团温湿,令她失了方寸的不是这个,而是…… 方才她坐在他腿上的时候,还感觉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她,先是一愣,接着她好似被雷劈了似的猛一下弹起来,前世生过一个孩子的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想到他竟然对自己……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这人…这人简直无耻到没边儿了! 风轻晨这一边在心里腹诽隽的种种无耻,脸颊也越来越红,就像喝醉了酒似的,面若桃花娇俏可人,那薄薄的面纱根本就挡不住隽那灼热的眼神,长臂一拦,让她再度回到他的怀中,伸出如玉般的十指,温柔的帮她解下面纱,露出她娇羞俏丽的面容。 “小晨儿,你好美,你怎么能那么美,那么可爱呢!每见你一次,我就多爱你一分,这里,都不属于我自己了,它的跳动全因你的存在,感觉到了吗?它在跟你说话,它在渴望你……”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上她娇俏的脸上,好似对待一件珍奇异宝般,那般温柔,那般珍惜,那般小心翼翼! 他低声自喃着,用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在她耳边温柔而深情的倾诉着,牵起她的玉手放在他的左胸上,让她清晰的感受到他强而有力心为她而跳跃着,为她而灼热,为她痴狂,为她……一切的一切,都只为她! 因为,他心里,眼里,只有她! 听着他低声的倾诉,风轻晨心底某处好似冰雪融化般,轰然倒塌了,浑身猛然一僵,眼眶逐渐染上一层雾气。 第一次,她主动伸手抱住他! 第一次,她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以为死掉的心再度灼热起来! 第一次,她心底的坚定,心底的执着,因为他的话而动摇了! …… 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她紧紧的搂住隽的脖子,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抱住他,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落,一滴…两滴…三滴…逐渐浸湿了他的衣裳,留下一串深色的水印。 面对她第一次的拥抱,隽一时竟是没反应过来的愣住了,接着心底涌起一阵狂喜,她…她这是愿意接受他了吗?或是试着接受他? 他知道小晨儿心底装了很多东西,但他不愿说他也从未想过去逼她,只想她能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开心一点,别的全部交给他就行,他甘愿为她扛起一片天,让她在他的羽翼下能做回自己。不要那么压抑,不要那么痛苦,她不知道,每次看见她眉宇间露出那抹悲凉,孤寂,疲倦时,他的心都很痛,但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不是不能,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他了解小晨儿的性子,他若是强行介入她的生活,以爱为名的将一些他认为对她好的事强压给她,只会将她越推越远,永远也走不进她的心! 天知道,他努力了多久,压抑了多久,才能忍住那股将她藏在羽翼下,不让她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现实,就为了尊重她的选择,尊重她的人生。 所幸,他成功了,她开始慢慢接受他了! 他的小晨儿愿意接受他的感情了,他心底狂喜高兴不已,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接下来,夜岚就看见了那个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男子露出了一个人生中最傻的表情,他竟然像个傻子似的,咧嘴笑了起来,毫无那风华绝代的高贵之态,就像一个平凡的男人一样,笑得那么真,那么傻,那么令人感动…… 他们,好相配! 轻晨,好幸福呢! 第一次见到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夜岚就知道,他很爱轻晨,爱惨了她!从他看她的眼神她就能轻易的得出这个认知,她由衷的为好友感到高兴,由衷的祝福她!却在高兴之余,不免升起淡淡的惆怅,轻晨幸福了,那她呢?她的他在哪里呢? 想到心中的爱人,她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柔,闭上眼细细的回味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好幸福,好甜蜜,好满足…… “小晨儿,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是不是我惹你不开心了?你不开心就打我骂我,实在不行你就捅我几刀,就是千万别哭,见你哭比捅我几刀还痛……”从狂喜中回过神来的隽终于发现到轻晨的小动作,温柔的推开她,看见她哭得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他急得跟什么似的,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别哭了,小晨儿,我求你别哭了……你还不过来帮我哄哄小晨儿,她哭得眼睛都红了,你还是不是她的朋友啊?”隽一边抱着小晨儿温柔的哄着,一边转过头冲斜靠在软榻上的夜岚怒吼,这一前一后的差别待遇真不是一般的大,简直是云泥之差。 谁理你! 夜岚冷哼一声,伸出小指头挑了挑耳朵,转个身继续闭眼假寐,压根就没多看他一眼。 见夜岚这番反应,隽更是气得咬牙,却又拿她没办法,谁让她是小晨儿在意的人?夜岚在一边假寐,他一边给小晨儿温柔的擦去脸上的泪,一边急得手忙搅乱的安慰她,谁知他的温柔却激起风轻晨心底更多的过往,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往下落。 “一对傻子,没听过喜极而泣吗?真难看!”就在他忙得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让她停止流泪的时候,躺在软榻上的夜岚冷不防冒出一句话来。 瞬间,隽愣住了! 喜极而泣……小晨儿是因为高兴才哭的吗?这是真的吗?这前后的落差实在太大,他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浑身一僵,眼底闪过激动的水光。 “小晨儿,你…小晨儿,是真的吗?你真的不是…你是喜极而泣,对吗?小晨儿,小晨儿,我的小晨儿…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真的谢谢你…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小晨儿,我的小晨儿……”隽突然好似疯了般,紧紧的把风轻晨抱在怀里,紧紧的搂着她,不断的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 一声声,一句句,都好似从灵魂深处发出来,每一句都那么温柔,每一句都那么真诚,每一句都透着一股无以言喻的深情,那种灵魂里透出来的情感,风轻晨听在耳中整个人都醉了,醉在他的深情,醉在他的温柔里…… “够了!”风轻晨娇喝一声,忍不住张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别说了,咋咋呼呼的好像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夜岚都在笑话了。”她的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的哭音,较之平日的淡雅恬静多了几分女儿的娇媚撒娇,两人的关系不再那么疏离,那说话的语气好似情人间的娇嗔。 “好,小晨儿,我们换个地方谈情说爱。”话刚落音,他把她打横抱起来,迅速的消失在风轻晨的闺房,换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开始他们的二人世界。 由始至终,夜岚就没睁开过眼,闭上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没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直到那双灼热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并且停留片刻,她才缓缓睁开眼…… * * 自从端亲王病倒后,端亲王府的事务全部都落到世子洛凡身上,尤其在发生上次端亲王被人下蛊毒倒后,洛凡就听了夜殇的建议,从府中开始调查,最后真的被他查出一些端倪,不过因为牵扯过大,他没敢打草惊蛇,只是暗中把人监视起来,并且动用了一些端亲王交给他的暗中力量。 情报,就是他目前掌控到最重要的一步! 这日,洛凡正在抬笔写一些信件,脑中却不断浮出昨日的种种,‘咔嚓’一声,不经意间,他手中的毛笔从中断成两节。 再抬头,洛凡的脸还是那张脸,依旧俊美儒雅得犹如谪仙般,不过…仔细一看,还是有些不一样!较之平日里谦谦公子般的洛凡,此刻的他多了几分危险的侵略性,他那犀利的眼神就像一只孤狼,浑身充满了狂野与危险。 “轻晨……”声音也有些不一样,较之平日温润如玉的声音,他此刻的声音中多了几分低沉和阴冷,带着几分危险的冷意。 不过瞬间,洛凡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在变戏法似的,脸上露出几分纠结和挣扎,接着深深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倦意的开口,“别太执着了,我不会让你伤害轻晨。”这句话,他的声音又恢复到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好听声音,少了那份低沉和阴冷。 “闭嘴!若不是你太懦弱没用,轻晨怎么会投入别人的怀抱?你没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你最好信守诺言,把身体的一半控制权交出来,否则,我不介意同归于尽!”阴冷的声音再度开口,却是带着几分滔天的怒火及怨气。 “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吗?不要因为你的私心伤害到轻晨,到时候就悔之晚矣!”脸上的挣扎从未断过,洛凡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无奈。 “不需要你来教我,你没那个资格。” “雨,你就不能理智点?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你的存在不能被世人知道,因为那个预言我们失去的东西已经很多了,若是皇上知道你的存在,那……”洛凡还在企图劝他冷静下来。 “啪――住嘴!我的事不要你操心,别忘了,你就快要消失了,这具身体日后的主人是我,是我洛雨,不是你洛凡,不是你――”猛地一拍桌子,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疯狂。 “雨,你……” “闭嘴!滚回去――”冷声一喝,所有的话都换成深深的叹息,这个书房,又恢复了原有的安静,仿似之前的争执从未从在过般。 没错,洛凡是一个另类的存在,没人知道,他这具俊美儒雅的身体中,装了截然不同的两个灵魂,他们本该是双生子,却因某些因素只能存活在同一具身体里,虽是双生子,他们的性子却截然不同,走的两个极端。 他们一个斯文儒雅,生性纯良;一个阴冷残酷,嗜血残暴! 他们的情况史书上曾经有过记载,虽不是很明确但确确实实出现后,很久以前,一位很有名望的得道高僧曾留下一段预言:“双魂生,煞星起,帝星危,江山易!”这段预言对当时的大越国皇上而言,无异于是一道震天响雷,在当时的大越国掀起一阵狂潮。 也就是因为那一段预言,大越国这么多年一直流传下来一个风俗,但凡是双生子只能活着一个,就因为皇上害怕出现语言中的情况,帝星危,江山易!这就是谋朝篡位,他们怎么能容忍江山被人夺走,而洛凡跟洛雨也是那个预言下的牺牲者,只是他们比较幸运,得到了贵人相助,得到了换一种形态存活下来的机会。 虽然皇室对这件事非常保密,但这个秘密知道的人还是不少,更甚至有人悟透了那几句话里的真正禅机,悄悄的将其写成一个小手扎,藏了起来,那么多年过去了,那本小手扎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上官卿,亦是现在的夜殇! 饶是如此,他也是万万没想到,一个身体中孕育了两个生魂的事,他之前只是怀疑洛凡就是双魂之一,但他从未想过,所谓的双魂并非双生子,而是一具身体里同时出现两个魂魄。 性格如此极端的两个灵魂,却同时爱上了同一个女子,那个人就是――风轻晨! 他们对爱的定义不同,善良的洛凡认为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她,只要她过得幸福开心就好,但洛雨的爱是带着浓烈的侵略性,占有欲,甚至是…毁灭性! 若不是洛凡拥有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权,指不定洛雨会对风轻晨做出什么事来,他的爱非常猛烈,毁灭性太强,洛凡劝了他很多次,也吵了很多次,不过似乎都没什么用! “笃笃笃……世子,属下有事禀报!”敲门声响起,书房门外响起了侍卫敲门的声音。 “进来。” 洛雨眼底闪过一道不甘,但也无济于事,他终究不是洛凡,不过瞬间,阴冷残酷的洛雨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洛凡。 片刻后,书房里传出洛凡的咆哮声,紧接着,就见他急匆匆的离开书房,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吩咐下人备车就要出门,恰好在准备出府的路上遇到夜殇,夜殇见他神色不对,便顺口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他真心感激的恩人,洛凡很直接的把属下禀报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原来,轻晨刚出将军府大门,就被人抢走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经过这事后,将军府戒备森严不让任何人随意靠近,故而他们也无法得知轻晨究竟有没有受伤?想到上次轻晨为了他而伤,身上流那么多血,洛凡就冷静不下来,急切的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恨不得飞到将军府去亲眼看看她。 轻晨又出事了? 听了洛凡的话,夜殇先是一愣,接着皱了皱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先冷静,我也没事,陪你一起过去看看风小姐。” 夜殇愿意同行洛凡当然不会有意见,这一路上洛凡不断的催促马车赶快些,夜殇仍旧闭着眼在那里假寐,两人一路无语! 到了将军府,他们刚下马车就很巧的遇着风啸,风啸说是有事找他商议,因身份使然,洛凡便陪同风啸一起去了他的书房,临去前让下人将夜殇带去风轻晨的院子,让他帮自己去瞧瞧轻晨究竟有没有受伤? 到了风轻晨的院子外,夜殇就让那带路的下人离开,很不巧,今儿个下午风轻晨养的那条狗狗不知跑哪里玩去了,白芷把院里的人都叫出去找狗了,这院里也就没留下什么人,夜殇进了院子也没瞧见一个人,他也不在意,直奔风轻晨的屋子而去。 * * 这……岚岚…… 他是在做梦吗?不然他怎么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儿出现在他眼前,那熟悉的眼,那秀气的鼻,那殷红的小嘴,那娇俏的面容,以及她最爱的红衣,这一切的一切都好真实,好真实! 看着躺在软榻上的人儿,夜殇脚下不受控制的往前走,每走一步,他的心就猛地颤上一颤,他多害怕下一刻那道人影就这么消失在他眼前,就如以往千百次做梦般,但…他还是好想接近她,感受她! 一步,两步,三步…… 他越走越近,眼底的灼热和激动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此刻的他不再是冰冷淡漠的夜殇,而是一个陷入爱河的普通男子,他眼底心底都只有眼前这个身着红衣的睡人儿,他的心在呐喊,他的身体在颤抖,他双眸紧紧的盯着她,好似她下一刻就会消失般! 是她,真的是她,真的是他的岚岚! 感受到她的呼吸,感觉到她身体传来的温度,这次的她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跟前,而不是梦中的虚影。 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受控制的沿着脸颊滑落…… 谁说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是他生平第二次落泪,他努力维持那个冰冷淡漠的夜殇,也在这一刻轰然消失,面对她的时候,他再也伪装不起来,他爱她,爱的心都痛了! 他从未想过,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她不是被那个人带走,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是来找他的吗?这个认知让他心底升起一股感动,伸手想触碰一下她的脸,却僵在了半空中…… “你是谁?”睁开眼的夜岚,看见她跟前蹲了一个陌生的男子,瞥了眼他伸出一半僵在半空中的手,眉头一皱,露出几分防备。 你是谁? 短短的三个字,令夜殇浑身一震,眼底闪过一抹悲凉。 是啊,他是谁?他是夜殇,不是她爱的上官卿,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让她爱?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闭上眼,漠视心中那凌迟般的痛苦,他默默的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站起身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好似突然间老了好几岁,眼底满是自嘲的沧桑。 别了,岚岚! 别了,我的爱!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而你却问我:“你是谁?” 一直以为不会再痛的心如撕裂般痛起来,就连呼吸都好痛,而他却不能转身,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外走,一步一步的走出她的世界! “慢着,你叫什么名字?”夜岚突然开口叫住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住他,甚至在刚才看见他眼底的悲凉和痛苦时,她竟然有丝丝的心痛。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让他这么离开,不能让他离开! 她顺着心底的声音把他叫住,却换来他冰冷的回答,“与你无关!”此刻,他恢复了夜殇的身份,他不断的在心底告诫自己,上官卿已经死了,他是夜殇,不是她爱的上官卿,夜殇没资格爱她。 “真冷漠,你是来找轻晨的吗?她现在不在,你留下来等她吧!顺便陪我聊聊天。”夜岚耸了耸肩,嘀咕一声,不顾他的反应,三两步上前把门关上,走到他面前指了指那边的凳子,清澈的水眸里清晰的写着,“你是自己过去坐,还是我请你过去!”这样的意思。 夜殇一愣,冷冷的说道,“我不会聊天。”说罢,他饶过她去开门。 “那就留下来喝杯茶,轻晨没回来不许你走。”夜岚就是不想让他离开,他要开门她就挡着,他想从窗户离开,她就拦着,他越是想离开,她越是觉着不简单,越是死命的拦着他,一来二去,他们竟然打了起来。 从屋里打到院里,夜岚意在拦人,夜殇意在离开,两人谁也没下狠手,他们看似打得越来越激烈,只有他们自己感觉得到,对方根本没半点想伤害彼此的意思。 “有刺客……”他们打得太激烈了,有下人看见后高声喊了一声,将军府的侍卫纷纷朝这边赶来。 “咻――”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响起,一支利箭朝夜岚射过去…… 夜岚眼底闪过一抹轻蔑,也不躲闪,满眼不屑的看着那支箭朝她射来,对她而言,那支箭的速度实在有够慢,对她不具备任何威胁性,就在那支箭离她越来越近,她准备伸手把那支箭徒手接住的时候,一个温热的胸膛突然把她紧紧的抱住,接着她听见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闷哼声。 “你中箭了,你为什么……”鼻息间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她知道是他用身体护着了她,只是,为什么? “你是笨蛋吗?箭射过来了你为什么不躲开?傻傻的站在那里做什么?你非得玩这种游戏让人担心吗?你知道不知道我差点……” 夜殇双眼充满血丝的瞪着她,激动的朝她怒吼,她每次都这样,她喜欢刺激,喜欢冒险,明明可以轻而易举躲开的危险,她非要正面迎上去,他每次都担心不已,而她则是满脸无所谓笑得没心没肺,她不知道每次看见她以身犯险的时候,他的心都绷得很紧,深怕她有点什么意外,害怕看见殷红的鲜血从她身上流出来。 “你差点怎么?你怎么知道我能躲开?你怎么知道我故意站在那里?”夜岚瞳孔一缩,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双眼紧紧的盯着他。 他奋不顾身扑过来那一刹那,让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熟悉的担心,熟悉的埋怨,愤怒的吼声,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身体突然紧绷,眼神锐利的望着他。 她这一问,夜殇抓住她两边肩膀的手突然一僵,脸上勾起一抹轻嘲,“抱歉,我多管闲事了。”手一松,他后退两步,眼底带着无尽的悲凉转身离开。 看着他沉重的脚步,夜岚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捏在手心般,闷闷的,痛痛的,尤其在看见他肩胛处那支利箭时,她张了张嘴准备开口叫住他,却见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铮…”夜殇伸手把那支箭猛地拔出来,扔到那射箭的侍卫跟前,箭尖落到青石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日后问清原由再射箭。”冷冷的扫了那个浑身发抖的侍卫一眼,转身离开。 那个侍卫之所以朝夜岚射箭的原因很简单,他们认识跟洛凡世子一起来的夜殇,却不认识夜岚,一听说有刺客,当然就是朝陌生人射箭,谁知却是一场误会。 “站住!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我,我还没谢你。”不能让他离开,绝对不能让他离开!夜岚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身形快若闪电的冲到他跟前,把他拦住,不让他离开。 她有种感觉,他这次离开后,她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 她不喜欢那种感觉,她还没搞清楚他不顾自己安危扑过来救她的原因。 “不用,我没兴趣。”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的夜殇此刻只想赶紧离开她身边,对她的思念太深太深,他害怕会克制不住表露出来,就像刚才那般。 明知道她是故意不躲开那支箭,还是冲过去抱着她帮她挡住那支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抱抱她才冲过去,还是因为其他,他的心完全就乱了。 只有她能左右他的心,左右他的情绪。 夜岚可不是那种好打发的人,她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她有她自己的执着和坚持,“不,我坚持,你不说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夜殇。”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他上前两步,却见她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叫夜岚,你叫夜殇,我们的名字还真像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吗?”夜岚嘴里念着他的名字,察觉到他想离开的急切心情,她撇了撇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你是为救我受伤的,我有责任帮你治伤,上了药你才可以走。”她态度和语气都非常坚持。 面对她坚持,夜殇再度败下阵来,他比谁都清楚她的固执和坚持,她想做的事就没人能阻拦她,因为了解,所以他不做无谓的抵抗,亦或是……不想抵抗! 他是爱她的,心里满满的全是她,即便不能爱,就让他自私一次,多跟她相处一些时间,一会儿就好,一会儿也好…… 夜殇受不住夜岚的坚持,跟在她身后进屋后,从拐角处走出来一紫一白两道身影。 紫衣男子风华绝代,白衣少女清秀娇妍,紫衣男子将白衣少女紧紧的搂在怀里,温柔的看着她,白衣少女时而娇嗔,时而瞪他,这一幕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自然,好似他们天生就该如此般。 “隽,他们…这样真的好吗?”她从夜岚口中得知她出来找人,听了她的故事后,她知道了夜岚就是三皇子表哥心心念念的女子,她为他们感到高兴,却不知如何帮他们再续前缘。 三皇子表哥如此高傲的人,如今落到这般境地,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心爱的女子见到他这幅模样的,而她也不敢肯定夜岚会不会嫌弃如今的三皇子表哥,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给他们制造这么一个机会,至于他们最后能不能在一起,就看他们的缘分和天意了! “他们的路得靠他们自己来走,旁人帮不了他们。”隽爱怜的摸了摸她乌黑的发丝,低头在她脖颈边蹭了蹭,闷闷的说道,“你心里只想着别人,我在你身边你都不多想想我,我们的二人世界还没开始就被打断了,你得陪我一个。”他孩子气的冲她撒娇。 虽然做好给接纳他的准备,但风轻晨还是不适应他这不分场合的亲热举动,说过很多次都被他用一句:“我抱自己的女人,谁敢说闲话?他们那是羡慕嫉妒恨,我就要抱,就要亲,看谁敢多说一句试试!” 面对时而霸道,时而体贴,时而温柔,时而孩子气的他,她的心在逐渐的沦陷,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别玩了,我们去书房,我有事跟你商量。”眼底闪过一抹倦意,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她想到了一种可以解旭儿身上毒的办法,想找个人商量一下。 把她打横抱起来,爱怜的在她额上印上浅浅的一吻,眼神满是温柔专注的心疼,“小傻瓜,我们是一体,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你可以试着依赖我,试着依靠我,当一个开心轻松的小女人就行,你的天,我帮你撑起来!”这是他的承诺,一生不悔的诺言。 书房内―― “你说什么?小晨儿,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隽冷着一张脸,眼底迸出一股危险的冷光,声音低沉而阴冷,带着一股子威胁的意味在里边。 额……他这是生气了吗? 风轻晨不着痕迹的挪了挪位置,后退了几步跟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咽了咽口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书上说要解旭儿身上的毒需要焚荷草做药引,我查过了,那药刚太子上官焚就有一株,不过他藏得很好,没办法找出来,我想找个机会住进太子府借机找到焚荷草,你帮我找齐别的药,帮我配成解药救旭儿,行吗?” 她不可能放弃旭儿,而焚荷草是非常罕见的药材,她查了很久才知道太子府就有一株,她是一定要得到的,而想到得到焚荷草就必须住进太子府,若有必要,她会进宫求皇后姨母把她许给太子为侧妃,先救了旭儿,日后在想法子从太子府脱身便是。 那是她之前的想法,只是她没想到会出现一个隽,因为他的存在,她当然不能以太子侧妃的名义住进太子府,她若真要那样做,恐怕太子府一夕之间会鸡犬不留,有了这层顾虑,她才不知该寻个怎样的法子住进太子府,这才来找他商量,只是她似乎低估了他的占有欲。 “你要住进太子府?你确定?”他的声音越来越冷,他已经面临爆发的边缘,偏生那个小女人还没察觉到他的怒火,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嗯,你放心,我只是暂住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了,只要旭儿没事就……”她还想试图劝说他答应,只是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一道怒喝声打断。 “放心,我见鬼的放心!小晨儿,你惹火我了,后果自负――”他怒喝一声,在被她气得失去理智之前先冲上去捂着她那张粉唇,他不知道她再说下去他会不会被她气成内伤,现在他只想好好惩罚她一顿,让她知道她男人的占有欲有多强,让她以后不敢在升起这种以身犯险的念头。 只是……怎么罚她呢?他眼底冒出一股狂肆,风轻晨背脊一阵发寒,升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096 将军府里那些个幺蛾子 “小晨儿,你吃块糕点……” “哼!” “小晨儿,你喝口茶,这银针茶很香,你尝尝看……” “哼!” “小晨儿,你累不累?我帮你按按肩膀,捏捏腿……” “哼!” “小晨儿……” …… 无论隽忙前忙后怎么讨好,换来的都是风轻晨冷声一哼,附带一个白眼,想到他刚才今日那样对自己,风轻晨心底就冒火,又羞又怒,气得不想搭理他。 “小晨儿,你别生气了,你没说清楚我也不知道你的打算不是,我还以为你要去给那个占便宜,谁让你不跟我说清楚呢,我不是故意打你屁股,虽然手感很好……” “闭嘴!你再说一句,我再也不理你了。”活了两世,风轻晨也没这么丢脸过,竟然被人按倒打…那里,最可恶的是他竟然还拿出来说,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没脸见人了。 “别啊,小晨儿,我错了还不行嘛!要不我让你打回来,你想怎么打都行,就是把我脱光了打我都不吭一声,只要你别生气……”他真不是故意打她的,当时被她以身犯险的念头气昏了头,就想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她还有个男人可以依靠,别傻乎乎的跑去以身犯险,谁知道她还有后话没说完,现在打也打过了,让她打回来总可以吧! 想到她那软弱无骨的小手打在自己身体的某个位置,他心底隐隐升起一股期待! “想得美,你走不走?不走是吧?白芷,关门,放狗!”面对他的无赖行径,风轻晨心里气得牙痒痒,不过最生气的还是他再次提起书房发生那件事,想到自己被他按倒在腿上打她那里,她浑身的气血就全部往脑袋上涌,理智和冷静都被这股翻涌的气血给覆没了。 额……这个,白芷矛盾又为难的看看小姐,又看看俊美得不像话的准姑爷,她该听谁的啊? “这个,小姐……那个……”帮谁都可能得罪到另一个人,他们都是主子,她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谁也得罪不起啊!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让你关门放狗!怎么,我现在连你也使唤不动了是吧?”连贴身丫鬟都倒戈,风轻晨气得那个咬牙切齿,开始迁怒了。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呀?白芷急得快哭了,求救的眼神不断落到俊美得不像话的准姑爷身上,谁知准姑爷的双眼一直就没离开过小姐,压根就无视她的求救,她这下真快哭了! 好在,老天爷没完全抛弃她,就在白芷正准备跪地求饶的时候,一个丫鬟脚步匆匆的走来,救了她一把。 “大小姐,旭少爷出事儿了――” 一句话,风轻晨手上的茶杯‘啪’的一下摔到地上,滚烫的茶水打翻在地上,留下一地的杯子碎片,她的手也在不经意间被滚烫的茶水烫红了,“旭儿出什么事了?快说!”她不顾手上的烫伤,眼中满是担心的冲那个丫鬟激动的问道。 “旭少爷方才在学院上学,突然就昏过去了,夫子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小巴现在去禀告老爷和夫人了,小巴让奴婢来禀告大小姐。” “快,让人备马车,我要马上去学院看旭儿。”旭儿突然昏倒了!旭儿昏倒了……她满脑子装的都是旭儿突然昏倒这个消息,至于旭儿昏倒的原因,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风青阳那次给他下的毒,难道她给他服用的药失去效用了? 各种焦急,各种担心,各种想法在她脑中盘旋不下,她真的很担心旭儿! “你做什么?我要去学院看旭儿,他昏倒了,你别耽搁我的时间,我现在没功夫陪你玩儿。”她神色焦急的准备出府去学院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把她拉住,把她按在凳子上坐好,从怀里取出一管药膏,温柔的涂抹在她的手背上,一边心疼的训斥着她。 “玩什么玩?你见过谁像你那么笨,喝杯茶都能把自己烫伤,真不会照顾自己,看来以后我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你,避免你伤着自己,让我心疼!”贴身守着,这是个不错的好主意,以后他就要寸步不离的贴身和守护着她,他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点点。 “够了!隽,你要念我等我先看完旭儿之后再说好吗?我现在真的很担心他,你先让我去看旭儿,好吗?”最后那句‘好吗?’带着淡淡的乞求,从她眼底看见那抹一闪而过的伤痛,隽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似的,浑身一僵。 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隽对她笑得很温柔,“小傻瓜,不要怕我,不要求我,不要躲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要求我去做,让我去做,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说完,他爱怜的在她紧皱的眉间印上浅浅一吻,抱着她快速朝将大门处而去。 是错觉吗? 他竟然从小晨儿担心风青旭的眼神里,看出一抹伤心的痛楚,那是为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小晨儿心底藏着很多事,很多秘密,但她从未在他面前流露出丝毫异常,就连曾经以君梦的身份跟她朝夕相伴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可就在刚才,他从她眼底看见那抹伤痛的神情绝对不是作假的,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真的为她感到心疼。 * * 看着脸色苍白如蜡,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旭儿,风轻晨眼底悔恨交加,想到今天大夫给旭儿诊脉后说的话,她的心情越加下沉,脸色阴郁得非常难看。 今天去了学院后,院长已经请了大夫在给突然昏倒的旭儿诊脉,得出来的结论就是,他中毒了!他之所以突然昏迷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身中剧毒,那毒药本不会那么轻易发作,但他却触碰到了某种刺激毒性发作的东西,从而导致提前毒发。 至于是什么东西使得旭儿毒发,那个大夫也不知道,他这番话只是依照旭儿的身体情况而判断的,并不能查出他中的是什么毒。把人接回来后,四姨娘那边不知怎地动了胎气,风啸被四姨娘院里的人请走,风轻晨担心秦氏在这呆着难受,也就想了法子把她劝走,那个家伙把她送到学院后也没了踪迹,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守在旭儿床边,陪着他! 旭儿,你不能有事,你绝对不可以有事! 姐姐不会让你出事的,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连带着翼儿那份幸福一起活下去! “白芷,你给我捎个口信给春菊,计划生变,一切计划都提前!”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刺骨的冷光,唤来白芷,冷声开口。 白芷一愣,满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小姐,你是说……”天呐,小姐是疯了吗? 世人愚昧,都说小姐愚笨无知,为了救别人而毁了自己的清白,变成丑陋不堪的无盐女,只有她知道,她家小姐有多聪明,多睿智,她那个计划牵扯到太多太多人,那些人的身份她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小姐却把他们全部装进她的计划里! 天时,地利,人合,那个计划里每一个步骤,甚至是每个人遇上什么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都清晰的算计进去,她第一次知道小姐的计划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那是小姐接下来要做的事,但后面发生的一切,虽然有些脱线,但基本上都还是照着她的计划走的,她也一直相信,小姐的计划一定会成功,但…… 突然这样把计划提前好吗?白芷咽了咽口水,眼底闪过一抹犹豫,她在纠结该不该提醒小姐呢? “白芷,按我说的做,我自有分寸。”察觉到白芷的纠结跟犹豫,风轻晨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自信和从容,白芷见状,点了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 烟花楼,一个美艳动人身上透着股冷淡的疏离的女子望着手中的信笺,眼底闪过一抹疑惑,那张小小的信笺上写得就是:“计划生变,一切提前!” 突然要把计划提前,这是为什么呢? “笃笃笃……秋萝姑娘,朱少爷带了银票来,说是要给姑娘你赎身带回府当姨太太享福呢!现在正在跟妈妈喝酒,妈妈吩咐奴婢来请秋萝姑娘过去一叙!” 朱子轩来了!她眼底闪过几分冷嘲,朱子轩啊朱子轩,你万万没想到秋萝,这个令你迷恋得流连忘返,恨不得抵死缠绵死在床上的女人就是那个你唯恐避之不及视作毒蛇猛兽的人。 几年的忠心,几年的痴情,换来的是你无情的抛弃,你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秋萝,也就是曾经的春菊,她将手中的纸条放在油灯里烧成灰烬,勾唇一笑,风情万种妩媚妖娆,怎么看都是难得的绝世尤物,也是她能将朱子轩玩弄于鼓掌间的最佳资本。 傍晚时分,风轻晨依旧守在旭儿的房间里,大半天都滴水未进,白芷断了一小碗白粥来想劝小姐喝点粥别弄坏了身子,却怎么也劝不动她,她也急了,“小姐,你不吃不喝的身子怎么受得了?你多少吃点吧!” “放着吧,我没胃口。”看见旭儿这幅模样,她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白芷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端着手中的白粥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门口多了道紫色的身影,脸色一喜,隽示意她别出声,接过她手里那碗白粥和几碟咸菜,让她先离开,这里交给他。 白芷眼底一喜,关上门就离开,把小姐交给她心目中的准姑爷! “白芷,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陪陪旭儿。”听见身后有声响,风轻晨下意识的以为是白芷,声音中带着几分倦意的说道,却在下一刻,身子一轻,落入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 隽伸出手温柔的抚上她紧皱的额头,爱怜的凝望着她,“不要皱眉,小晨儿,看你这样什么事都自己默默的承受,一个人扛,我这里真的很疼,你就不能试着相信我吗?我一直在等你开口,但你终究就是想不起我的存在,我在你眼中就那么没有存在价值,那么没用吗?”牵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左胸,让她感受他的心跳的同时,也感受到他心底的那份无力,那份懊恼和受伤! 感受到他话里的意思,风轻晨先是一愣,坐在他腿上的身子一僵,低头沉默片刻后,缓缓抬头用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满眼认真的望着他,半响后,悠悠开口道,“我…不是故意忽略你,只是……习惯了!” 是的,她只是习惯了,靠山山倒,靠水水涸,靠人人跑,前世的噬骨之痛让她明白,不能太依赖别人,人心会变,最终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 “你可以慢慢习惯相信我,依赖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相信我,好吗?”小晨儿的解释令他心底一喜,这对他而言已经是一种很好的现象,代表她愿意逐渐敞开心扉接纳他。 “为什么是我?”她不懂?他为什么会爱上她? 他是那么的出色,那么的优秀,尽管她不知道他真实身份,但从他的言行举止和上次的十里红妆求亲仍能看出来,他身份绝对不简单,只要他想,天下各种风情的绝世美女还不争先恐后的投入他的怀中,可他却偏偏选上了她这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这让她如何不怀疑? 她知道她身上有外婆留下来的某些秘密,知道的人很少,不代表没人知道,之前的君梦,五姨娘白玉,七皇子,殴飞,他们都抱着别样目的接近她,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她都知道,也不恼,她要的就是一个坦白,她最恨的就是欺骗! 看透她心底的想法,隽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薄唇轻启道,“我也不知道,起初吸引我的是你眼底的沧桑悲凉,那时的我的想,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事才能拥有那双死寂一般的眼神?而后越是接近你,就越是被你所吸引,你的孤傲,你的睿智,你的坚强,都深深吸引着我。我就想宠你,爱你,疼你,想将你眼底的悲凉哀戚抹去,让你在我怀中尽情的展露笑颜!我越陷越深越无法自拔,当我意识到这点时,我已经不能离开你!宠你,爱你,疼你,已经成了我生命里无法切割的一部分,那种感情已经深入我的灵魂,谁也不能将你从我的生命力抽走。” 静! 绝对的安静! 整个屋子里只能听见他们两人包括昏迷的旭儿的呼吸声,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半响后,坐在他腿上的风轻晨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口,静静的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蓦地,风轻晨笑了,她笑得很淡,很优雅,很自然,很美…… “隽,我允许你宠我!但你要答应我,绝对不可以欺骗我,不可以背叛我,我…会试着慢慢相信你,把你当做我的依靠。”感受到他的真心,她醉在他的深情里,她决定赌上一把,用她千疮百孔的心来当赌注,跟他赌上这一局名为爱情的赌局! 赢了,她收获爱情,享受幸福! 输了,她心碎情亡,坠入地狱! 输与赢,是两个极端的境地,也是她给自己唯一的机会,她心底仅存那一丁点希望都寄托在这个赌局上,若是输,她将万劫不复,永坠地狱化身为魔! “小晨儿,我的小晨儿,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我不会骗你,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谢谢你允许我爱你……”对别人而言,被人允许爱别人或许是一个羞辱,但对隽而言,这是何其幸福的一件事,小晨儿允许他爱她,接受他的感情时,他残缺不全的心,瞬间完整了! 曾经的不堪,曾经的伤痛,那种不被世人容纳,体内流着的肮脏血液,让他无时无刻不深深的憎恨着自己,小晨儿的出现让他看见了希望,也拯救了他―― 他们紧紧相拥着,抱着彼此,这一瞬间,他们眼中心中只有彼此的存在! 半响后 “小晨儿,你先在旁边等一下,我把这小子身上的毒解掉,再带你出去吃点东西,你那么瘦,的多吃点东西好好补补才行。”松开彼此,隽把她抱在椅子上坐好,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装了很多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他迅速的抽出银针扎在风青旭身上的一些穴位上,而后把他拉起来在他后背拍上一掌,他立马吐出一口乌紫色泛着强烈腥臭的血液。 “旭儿的毒,被你解开了?”面对这戏剧化的一幕,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异色,欣喜中带着几分阴霾。 “等会让人按这张方子去抓药,喝上几天把体内的残毒清干净就没事了,不过他暂时还醒不过来,我刚才扎了他的睡穴,他还会昏睡上几天。”收回那些扎在风青旭身上的银针,他提笔写了一张药方子递给她。 风轻晨点了点头,想问他怎么知道旭儿中毒,中的什么毒,他怎么那么刚好就会解这种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想,他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她,不想说她也不想去逼问他,她在试着相信他! “等下,隽,你把旭儿抱到隔壁的房间让白芷寸步不离的守着他。”风轻晨的眼睛盯着旭儿身下的被褥和枕头,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隽把旭儿抱到隔壁房间交给白芷照顾,很快就回来,看见她站在床边,手上拿着旭儿睡觉时枕的枕头,眼神凌厉带着几分寒意。 “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 隽低声一叹,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那个枕头,以手为刀刃,割开枕头,露出里面那巴掌大小的布包,“刚才给他施针的时候发现的,看来那人是恨极了你们姐弟,竟然连天麻花都用上了,这天麻花的味道闻久了虽不至死,却能让人变得痴傻,让你们亲眼看着他承受莫大的痛苦,还得接受他变的痴傻的事实,这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人痛苦。”枕头里的小布包里,装的是好几种药物,几种香味掺杂在一起,相互抵消,散发出的味道变得很淡,只有睡在上面的人才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闻言,风轻晨点了点头,眼底的寒光隐去,仍旧淡漠恬静,“隽,你说的我都知道,谢谢你!还要麻烦你一件事,你帮我去……”她低声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隽闻言点了点头,交代她几句,转身离开。 隽离开后,风轻晨看着桌上这小包东西,眼底冷光乍现! 用药将旭儿变成痴傻儿!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下毒,那我就成全你们,我有心留你们一条生路,既然你们自寻死路,那就不要怪我无情,她将那小包药材收起来,脸上露出一抹阴鸷!要怪就怪你们触碰到了我的逆鳞! 第二天,三姨娘出门被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乌鸦给啄伤了脸,差点伤到眼珠子,把她吓得不轻,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到了中午,三小姐跟二小姐在后花园遇着,被毒蜈蚣咬着,差点丢了性命;四小姐在院里玩突然一头栽进荷花池差点被淹死,看门的老陈被发疯的野狗咬了口,马房的张三被踢了一撅子踢得吐血,府里的鸡鸭一夕间全部死绝…… 诸如此类的事,一夕间数不胜数,整个将军府顿时人心惶惶,不知从哪里传出上次吴道长来说的话,众人突然想起四姨娘肚子里那个孩子是煞星的事,一夕间,所有矛头全都指向即将生产的四姨娘。 097 一碗堕胎药! 风啸坐在书房里,听着管家将这两日府中发生的事情跟他禀报一番,眉头紧锁,神情很是不悦! “管家,你认为这两日发生的事是人为还是意外?”风啸本不信煞星这一说,但这两日接连不断发生的事让他逐渐有些动摇了,不禁开始怀疑四姨娘肚子里那孩子是否真是煞星之说? 杨管家弯腰低头的站在风啸的书桌前,闷声道,“毫无凭证,老奴不敢妄下断论。[]” 好似早就知道他会这般回答,风啸挥了挥手,扶着额头轻轻的按揉着,眉宇间多出几分无奈,“杨老,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没听爹的话,将风家推到现在这般境地,但我……唉!我有我的无奈,你不懂,你不懂啊!”他的声音中多了许多无奈的苦楚,这么些年,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尽管没人提及,但他知道那些人私底下都怎么说他,无外乎就是窝囊,没用,懦弱,靠女人的废物,他知道,他都知道! 但他能怎样呢? 风家的香火不能断在他手上,他当不起那个罪人,权衡之下,他在曾经的承诺与家族大义面前做出了取舍,他纳妾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只是想为风家开枝散叶,不得已的辜负了跟芸娘当年的承诺,伤害了她!他也曾想过好好待她,好好弥补她,只是随着一个接一个的俏佳人进府,他的愧疚越来越淡,这一切也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那么多年下来,他已经逐渐淡忘了原本的初衷,逐渐沉迷在女色中,当然,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一直坚持他所做的都是为了风家。 “老奴不敢,老爷你想多了。”杨管家抬头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风啸,闷声说道。 看他那副模样,风啸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眼底涌出几分怒意,挥了挥手声音多了几分冷硬,“你下去吧!” 看着杨管家老迈的背影,风啸眼底多了几分冷光,这老头,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是他有可能知道老家主的秘密,他何至于留着他到现在?他倒要看他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笃笃笃……”没一会儿,书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风啸冷声问道。 “老爷,妾身亲自给老爷熬了点参汤,给老爷送过来呢!”娇媚妖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风啸一听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谁,方才的不快顿时消失一大半,开口让门外的人进来。 门外站着端庄美艳的四姨娘,她今儿个穿着一条枚红色的裙子,没束腰带宽宽松松的,别有一番韵味,满头黑发梳起一半,另一半垂在胸前,因怀孕而越加饱满的胸部高高挺起,露出雪白的脖颈和一些淡淡的红痕,她的身材虽较之平常胖了许多,却也不至于臃肿难看,反而给她凭添了几分媚人的韵味。 “老爷,你看哪儿呢?也不嫌羞人。”四姨娘察觉到风啸那火辣辣的目光,媚眼一挑,嘟起诱人的红唇,不经意间露出的小舌尖令他心猿意马,脑中浮现出昨晚的种种销魂,气血直往下身涌去…… “呀,老爷,你干嘛呀?你别乱摸,人家…人家不依啦…啊…唔…门…门没关……” 被风啸一把搂在怀里,上下其手弄得浑身酥软不已的四姨娘嘴中不断发出诱人的呻吟,总算是还没被情欲冲昏头脑,还记得提醒欲火重烧的风啸门还没关。 风啸好似没听见她的话般,宛若化身野兽狠狠的撕开四姨娘身上的衣裳,露出白花花的娇躯,方才跟在四姨娘后面端着参汤的丫鬟已经很自觉的把门关上,趁风啸跟四姨娘交缠不休的时候,脱掉身上的衣裳,露出少女紧致娇羞的身躯,端起那盅参汤喝了一口,走到风啸身旁低头吻上他的唇,把参汤渡进他的嘴里,如此周而复始,重复着这香艳的动作。 看着风啸那野兽般的举动,四姨娘眼底升出一股冷光,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为今之计,她唯有用计紧紧抓住风啸的心!他重色欲,她就用色将他迷住,她曾经为了引诱那个人学的手段招式全部用在风啸身上,将他伺候得欲仙欲死,让他舍不得伤她,只要她能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别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这是他答应自己的。 风啸身上的衣裳褪去一半,斜躺在椅子上,任由四姨娘和那个丫鬟两人伺候着他,他闭上眼满脸享受的神情,时而摸摸这个,时而捏捏那个,当四姨娘低下头用那张柔软温热的红唇伺候他的时候,他的理智瞬间崩塌,瞬间化身为狂野的恶狼,尽情的享受着眼前的尤物―― 这日,一室旖旎,满屋香艳,不断传出的娇吟声,低吼声,久久不断! * * 近日将军府接连不断发生怪事,已经闹得世人皆知,但更值得人议论不休的却是城门口贴的那张告示,那是一张悬赏求医告示,大致内容就是将军府嫡出少爷风青旭身中剧毒,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特出此告示重金悬赏能救他之人,但凡能救风青旭者,可得黄金白银各万两,还可以进入太医院研读各种典籍,并且能让将军府欠他一个人情,终生有效! 这个求医告示一贴出来,天下的大夫都疯狂了,黄金白银他们不稀罕,他们看重的是太医院的各种典籍,那对医者而言是天大的财富,还能让将军府欠下一个人情,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瞬间,无数医者进入帝都,递上帖子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后院 “小姐,今儿个又来了三位大夫,他们正在前边候着呢!”风轻晨正跟隽两人在下棋,白芷手上端了一盅热汤,盛了两碗放在他们身旁,顺便把今儿个的大夫人数说了一遍。 这几日将军府前前后后来了不下二十名大夫,每一个都兴致满满而来,垂头丧气的离开,起初白芷还亲自出去招待那些声名远播的大夫,久而久之也就没那份心思,看都懒得去看上一眼了。 “今天第几天了?”风轻晨顺口这么一问。 白芷也就这么顺口一答,“回小姐的话,今儿个第三天了。” “第三天了,也该差不多了!”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幽光,手持白子一落,堵住了他的整条大龙,他瞬间陷入一个困局。 “好一招引蛇出洞,小晨儿,你的棋艺进步飞速,短短几日就有那么大的进步,真乃奇才也!”隽勾唇一笑,一边夸赞她棋艺进步,一边手持黑子挽救目前的困局,风轻晨从容不迫的用白子拦下他的黑子,几个来回,竟是把他的黑子逼入了绝境! “哈哈哈……好一招以弱示敌扮猪吃老虎,我竟是没注意到小晨儿你瞄准的竟是我整条大龙,这一句输得不冤,谁能想到小晨儿从刚开始就布下了那么精密的局,我之后每走一步竟然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小晨儿,这份精密的心思,谁人能敌!” 风轻晨闻言,勾唇浅笑,抿了口白芷端来的热汤,“你太夸张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神,我只是稍微了解分析了一下你的性格,知道你落棋下子的习惯,稍加变动才能出其不意的胜了你,这一局,我赢得很险!”但终究还是赢了!她眉宇间带着几分喜色。 “赢了就是赢了,无论过程如何,最后的赢家是你!”隽一语双关的望着她笑道。 风轻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转头望着满脸迷茫的白芷吩咐道,“让人去把那张告示上的赏金加到黄金白银各十万两,寻求高人找出府中那些意外的根源,若是能根除者,加十万两。”她说得风轻云淡,好似那数十万两黄金白银就是地上的小石子般,唾手可得。 白芷先是一愣,错愕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小姐,十万两黄金白银,这可不是小数目,小姐哪来那么多钱?不过她聪明的选择没继续追问,转身的时候深深的看了眼坐在风轻晨对面的隽,眼底带着几分感动和感激。 “看来你那丫鬟是把我当成那出钱的大爷了,对我感激着呢!要不你就顺她的意,让我当这撒金子的大爷,满足满足我的可笑的虚荣心。”他似笑非笑的撇撇嘴,煞有其事的说道。 风轻晨摇了摇头,站起身子动了动略微有些僵硬的手脚,眼神坚定的说道,“隽,我有我的原则,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绝对会第一时间跟你说,但很多事必须我亲自来做,才有意义!这点还请你谅解!”她可以为他心动,尝试着接纳他,但她不会为了他改变自己的原则,绝不让曾经的悲剧重演。 “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不用当真,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宠溺一笑,他绝美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幸福,很自然的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双手在她肩颈,脊椎的地方轻轻按揉着。 享受着他独有的温柔,风轻晨慢慢的闭上眼,小猫似的窝在他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隽,你这样会宠坏我的!”她越来越习惯他的温柔,他的宠溺,她堕落了!她想。 “那是我的目标!我很期待被我宠坏的你会是什么模样?有我在,你就是把天捅个窟窿,我也能帮你把天给补上,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他把头靠在她肩上,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温热的气息轻轻吹在她的耳后,令她浑身一震。 “讨厌,别闹我!”她掐了他一下,让他老实些,别老趁机欺负她,她身体十三岁又不是真的十三岁,老是这样挑逗她总感觉怪怪的,“黄金白银各二十万两,我的鱼饵下得是不是有些太狠了?”她岔开话题跟他讨论起别的事来。[.超多好看小说] 她可爱的反应落到隽眼里,他勾唇一笑,眼底露出几分温柔,顺着她的话说道,“鱼饵狠不狠也得看那条鱼的胃口够不够大,若是胃口够大,这些银子还不一定能满足他的胃口,到时候看你没银子怎么办?”他故意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张嘴在她白玉般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 又被袭击成功,风轻晨一把推开他,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故意说话气他,“要银子那还不简单,之前洛凡求亲的聘礼好像蛮多的,我收下不就有了,反正我嫁过去就是世子妃,以后还是王妃,要银子还不是小事一件。” “他的聘礼就那么几箱,要多寒酸有多寒酸,小晨儿要多少银子只要张张嘴,要多少我给多少,就别去麻烦外人了,端亲王府小家小业的,也帮不上什么忙。”隽表面上做得慷慨大方,心底已经打定主意,回头就让人去把端亲王府那些生意给抢走,看洛凡还敢来跟他抢女人。 小家小业! 风轻晨嘴角微微抽搐,这个男人还真敢说,端亲王府是当今皇上的亲表弟,两人感情比亲兄弟还好,不仅有自己的封地,端亲王的儿子中有一个很有经商天赋,端亲王府的财富就是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相差不远,就连皇上都对端亲王府有几分忌惮,到了这个男人嘴里,竟然成了小家小业! “话说,小晨儿,你确定这个法子可以找到你想找的人?而不是把他吓走?寻常人若是看见那么高的悬赏,不是被吓到,也是连忙躲开吧!”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隽也全当没看见,慵懒的往棋盘上一靠,青丝随意披散在华贵的紫袍上,浑身弥漫着一股散漫诱人的气息。 “因人而异,利益熏心的人从来只在乎钱少,不会嫌多,越多越好!很不巧,我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个利益大于一切,要钱不要命的人。”她抿唇一笑,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很快,将军府将万两黄金白银加到各十万两,这整整翻了十倍的高价悬赏,在帝都掀起一阵风雨,也在将军府掀起一阵暴风雨! “大小姐,老爷请您去一趟前厅。”风轻晨这边刚把告示上的悬赏价钱改掉,不到一个时辰,风啸就差人来请她过去,不用想都知道找她做什么。 风轻晨换了身米白色的罗裙,外面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头上梳起一个简单的坠马髻,头上簪了一支翡翠通透的翠绿色簪子,一支金色的蝴蝶发饰,如玉的耳垂上戴了一对饱满的珍珠耳坠,她浑身素色,没有半件多余的首饰,最为鲜亮的就是腰间那个绣着紫罗兰的香囊,脸上带着白色的面纱,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整个人犹如天山雪莲般,高贵优雅! 看着这幅打扮出现的风轻晨,在想想自己近日来的遭遇,风轻语跟风轻莲两人眼底妒恨交加,那两双眼神就像是两条毒蛇般,充满了致命的恨意和毒素。 “女儿给爹请安,给娘请安,不知今日爹差人找女儿过来所为何事?”风轻晨莲步轻移,走到风啸和秦氏跟前行礼请安后,直接的开口询问风啸找她来的原因。 面对女儿那双清澈透亮仿似能看透一切的眼眸,风啸不禁有些心虚的避开了她的视线,轻咳两声,沉声道,“晨儿,为父听说你私自将告示上的悬赏增加到十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可有此事?” “是的,爹,的确是女儿让人这么做的。”点了点头,风轻晨很老实的承认了。 风啸眉头一皱,声音比之间冷硬了几分,“我要你立刻去把那张告示收回来,你私自张贴悬赏告示,我念你是救旭儿心切,也就没跟你计较,谁知你还变本加厉,私自将金额加到十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那么多,你真是跟天借了胆子不成?” “爹请息怒,这告示我是不会收回来的。”面对风啸的怒火和质问,风轻晨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清脆娇柔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坚持,“悬赏告示贴出去就是铁一般的事实,若是我现在去将告示收回来,旁人会如何说我?如何说将军府?我个人名节是小,但将军府的名声肯定会一蹶不振,成为世人口中的笑柄。爹若是不想出那笔银子,就让人去将告示收回来,我绝无二话,但我是不会让人去的。” “啪――你再说一遍!”风啸猛地一拍桌子,怒瞪着她低声咆哮道。 风轻晨毫不畏惧的抬头望着他,眼底写满凝重和坚持,“我再说十遍也是一样的话,我是不会去收回那张悬赏告示,若是爹您认为将军府的名声和未来不值那区区十万两黄金白银,您大可派人去将那张悬赏告示收回来,然后另发一张告示告知世人,那张悬赏告示只是一个玩笑,只要爹您认为值得,女儿无话可说。”每个人都有弱点,她只是抓住了将军府对风啸而言的重要。 “你――”风啸被她的话气得横眉怒目,扭头瞪了秦氏一眼,把在女儿身上受的气都撒到她这个做娘的身上,朝她怒喝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好好教训教训你的好女儿!” 秦氏眼底闪过一抹受伤,强撑着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稍稍安抚了一下盛怒中的风啸,而后才转过头露出一抹无奈的对风轻晨说道,“晨儿,这悬赏的黄金一下涨到十万两,若是真有人来的话,我们府上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黄金,到时候岂不是要失信于人?你要不要好好考虑考虑,想个万全之策。” 一边是相公,一边是女儿,秦氏心里也很为难,帮谁都有错,她夹在中间实在难做,尤其是她的相公满心都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对她却怒目相向的时候,心里更加难受。 “娘,我想得很清楚的了,你也知道最近府里接二连三发生那么多事,旭儿现在还昏迷不醒,三姨娘的脸伤口还在,二妹妹跟三妹妹虽说已经没事了,这次运气好那只蜈蚣没毒,若是下次被有毒的蜈蚣咬着怎么办?四妹妹也差点淹死,这一切的一切,实在太不寻常了,难道爹娘认为那些黄金白银比姨娘和妹妹们的生命还重要吗?府里当家作主的人是爹,若是爹坚持不管府里人的安危,女儿无话可说,只想求爹把旭儿交给我,我会想尽办法救他,我目前就旭儿一个弟弟,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出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风轻晨身上少了柔弱,多了股无以言喻的凌厉气势,有那么一瞬间,秦氏好像在她身上看见了娘的影子。 “你说得好听,那么多黄金我去哪里找?就是把将军府卖了也值不了那么多钱……”风啸忍不住的低吼,冷硬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无力与…心虚! “那就等着名誉扫地吧,我的名声反正已经坏到这个地步,没打算嫁人,旭儿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外公肯定会照顾娘和我们,只是姨娘们和几位妹妹还有青阳就比较可怜了,不知道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风轻晨低着头,一副为他们着想的模样,不过语气里那股幸灾乐祸却是怎么样都没隐藏住,她眼底一闪即逝那抹狡黠泄露出她真正的想法。 没错,她是故意的! 既然他那么重视风家的未来,刚才还对她娘大吼大叫,她就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惹怒他,话里话外有意无意的忽略掉某些人,而被她忽略掉的人恰好就是这几日意外的幸运者,三番两次的提及,在激怒风啸的同时,也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多疑。 “青阳,你这几天都待在哪里……”风轻晨这么一提,风啸的眼神反射性的落到风青阳身上,在座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被这几日的意外所波及,就连他也不小心被热茶烫着手,现在手上还抹着药膏,唯有风青阳浑身上下完好无损,这点引起了疑心很重的风啸怀疑。 他刚开口准备问问风青阳,就见四姨娘突然捂着肚子,顺势倒在地上不断的呻吟着,“哎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我的孩子…老爷…救救我的孩子…哎哟……”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风啸紧张的冲过去抱着四姨娘匆匆离开,离开之前还冲着呆住的丫鬟怒吼了两句。 风啸抱着四姨娘匆匆离开后,整个前厅瞬间沉寂下来,风轻晨察觉到秦氏脸色有些不对劲,正想着送她回房好生休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道冷嘲热讽声打断,“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呀,这几天府里谁是多多少少出了点什么小意外的,大姐姐倒是个例外,看来大姐姐还真是个福泽深厚的,只是福气太厚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住,一个不准就从福星变成煞星呢,大姐姐可得多注意注意才是呀!” “三妹妹的好意我收下了,三妹妹若是觉着自己福薄想找我沾沾福气,尽管来找我就是,姐妹一场,我总看着你们被蜈蚣呀毒蛇什么的咬伤心里也挺不忍心的,娘,你累了吧!女儿先扶你回房休息。”面对风轻语的冷嘲热讽,风轻晨丝毫不放在心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把她堵了个哑口无言,气得她脸色发青,像是中毒了似的。 “是啊,大姐姐浑身上下都是福气呢!四姨娘刚才突然叫着肚子痛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有事,看爹那副紧张的样子,说不定等会还得来请大姐姐过去,让四姨娘沾沾大姐姐你身上的福气,好让四姨娘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呢!说不定到时候爹一高兴,就不计较大姐姐私自提高悬赏告示的事了,多好呀!”风轻语看见秦氏眼底的失落和受伤,故意说出这番话来刺激她,在看见秦氏那张苍白的脸色时,她朝风轻晨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不想继续搭理风轻语的闲言碎语,风轻晨走过去扶着秦氏,淡淡的说道,“我身上的福气也不是什么人都沾得上的,像那种卑鄙自私厚颜无耻的人就绝对沾不上,三妹妹若是想沾沾我身上的福气,可得当心了。”言罢,她扶着秦氏起身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风轻语一眼,似乎她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摆设般。 看着风轻晨母女离开的背影,风轻语眼底一片阴冷,性子收敛很多的风轻莲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在人陆陆续续全部离开后,走到风轻语身边,低声说道,“想不想撕掉她脸上的笑容?我们可以合作。” 闻言,风轻语先是一愣,抬头看见风轻莲眼中的怨毒和恨意,稍作犹豫,点了点头答应她的提议,阴狠怨毒的眼神在两人眼中流转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风轻晨自然不知道,她一步步的紧逼,竟会把风轻语和风轻莲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对头逼到一条线上,如今她们准备联手一起对付她。 此刻的风轻晨扶着秦氏回到秦氏的院子,一路上她不断的安抚着秦氏,在她的安抚下,秦氏也没刚才那么难过,心情好了很多,突然想起那个传言,她拉着风轻晨的手坐在椅子上望着她问道,“晨儿,据说你跟那个紫衣男子走得很近,是真的吗?” “嗯,他人不错,我们相处得很好。”风轻晨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她说,既然她开口问到了,她也就直接应了下来。 见女儿那么直接的承认,秦氏眉头一皱,眼底露出几分担忧,“晨儿,娘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做的每件事娘从来不曾多问过半句,那是因为我相信你,可是…你毕竟才十三岁,现在就涉及男女之事未免有些太早了,娘不是想阻止你们在一起,只是现在的情况……唉!晨儿,你要想清楚才行啊!”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只希望她日后能过得幸福开心,她现在还那么小,要是被人骗了可怎么办?她很担心这点。 明白娘是为自己好,风轻晨也就握着她的手在她身旁坐下,眼中带着几分温柔的说道,“娘,谢谢你相信我!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他真的很不一样,他对我很好,很宠我,哪怕我故意发脾气伤到他,他也不会伤害我,他说就算是我把天捅破,他都能把我护得好好的……旭儿身上的毒已经被他解掉了,旭儿已经没事了,只是昏睡着而已。” 风轻晨眯着眼,眼眸中绽放出无尽的温柔,把他的好一点一点的说给秦氏知晓,他们两个都是她很重要的人,她希望娘可以喜欢他。这一说她才知道,他真的为她做了很多事,而她呢?似乎什么都没为他做过,甚至连他喜欢吃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相比较之下,她对他升起几分愧疚。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什么时候把那个让我女儿赞不绝口的人带来给我看看。你们的事先不要让你爹知道,他…最近很忙!你若是真打算跟他互许终身,就找个机会让他知道你身上背负的宿命,他有权利知道。” 风轻晨点了点头,表示她把秦氏交代的话都记住了,她们母女一直在围着隽的话题聊天,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笃笃笃……夫人,药熬好了,奴婢给您送过来了。”门外,响起香巧清脆的声音。 秦氏出声让她进屋来,她手上端了碗热腾腾的药汁,乌黑的药汁看着就很苦,不过那些药材都是宫里御医开的保胎药单子,纵是再苦她也得喝下去才行。 “等一下!” 秦氏端起那碗药刚递到嘴边,正准备喝下去的时候,手中的那碗药突然被人夺了过去。 “晨儿,怎么了?你在看什么?”秦氏不明就里的看着满脸凝重的风轻晨,不解她为何突然有那么大的反应? “香巧姐,这碗药是你亲自熬的吗?中途有没有人接近过这罐药?”风轻晨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那碗药倒在茶杯里,留下碗里的药渣捻起一点放在鼻子下嗅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香巧还从她眼底看见那种想杀人的眼神,这还是后来香巧一次无意间说起她才知道的。 香巧想来想,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一直守在药炉子旁边,没人接近过呀!大小姐,这药有什么问题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心中不禁暗猜,希望这药没问题才是,否则大小姐还不杀了她啊! 想到大小姐那如刀子般犀利锐利的眼神,她浑身打了个寒颤,不寒而栗。 风轻晨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而是先专心低头看着桌上的那些药渣,片刻后,她才满脸凝重,同时又松了一口气的一字一句的说道,“这碗药不是安胎药,而是堕胎药!”还好她注意得早,没酿成大错,否则…… 098 四姨娘的孩子是怪物 “啪――” 秦氏脸色苍白如纸,手一抖,将那碗药碰摔到地上,满地的碎片和满屋刺鼻的药味将气氛压到一个最低点。 深呼吸一口气,使心情稍微平复一点,秦氏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晨儿,你说这碗是堕胎药?你确定吗?” 风轻晨清楚的感觉到,秦氏的身子在颤抖,她示意香巧去门口候着,等香巧离开后,她才满脸凝重的开口,“这碗药不是单纯的堕胎药,以娘你现在的情况堕胎药已经伤害不到你肚子里的孩子,这碗药跟普通的堕胎药区别就在于,你喝下后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这药里有很浓郁的寒气,那些寒气全部都会囤积到那孩子身上,即便是能平安生下来,也活不长久,甚至会早产或是…难产!” 风轻晨眉头紧蹙,心中仍旧紧绷着,幸好她发现得早,否则…… 她眼底迸出一股犀利的冷光,竟然连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与之比较她的手段中真是太温和了!这碗药也让她下了一个决心,彻底斩断了她心底最后的那丝妇人之仁。 她前世为了辅助上官裕,阅尽天下各种典籍,身在王府后院,她在怀孕期间对这方面的事特别在意,为了保护自己跟肚子里的孩子,她在这方面下了很多功夫,才会发现到那碗药里的不寻常。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又是另一种心情。 听着晨儿把这碗药的效果说出来,秦氏浑身瞬间一怔,脸色苍白如蜡,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好阴毒的手段!好精密的算计!素来温柔娴雅的秦氏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风轻晨首次看见她脸上流露出那么浓烈的恨意。 “娘,这件事……”风轻晨正想劝慰秦氏两句,让她将这件事交给她处理,她好生休养身子就是,谁知话刚出口却被打断。 秦氏的变脸就在一瞬间,下一刻恢复了那副温柔娴雅的模样,只是眼底偶尔闪过几道厉光,“晨儿,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你好好照顾旭儿,娘自有打算。”她眼底厉光一闪,但凡想伤害她孩子的人,她绝对不会姑息! 风轻晨还想说什么,当她见到秦氏脸上那股坚定时,所有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乖巧的点了点头。 风轻晨回到院子后,让白芷去找李大夫抓了几幅安胎药交给秦氏身旁的香巧和翠花,还特别交代,这药一定要她们亲自煎熬,不假他人之手,经过今日那件事后,她一点也不相信那些大夫,特别交代以后秦氏的药一定要去找李大夫抓,李大夫是外公的好友,绝对信得过。 时间过得很快,那日风啸找了她后,这几日都没在找她提及收回悬赏告示的事,每日还是不断有大夫冲着那丰厚的悬赏来将军府,不过风轻晨等的人一直也没出现,不过派出去的人有回来禀报,这几日总有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在将军府附近打转,闻言,她勾唇一笑,让他们继续监视着。 吴老道,你终于还是出现了! 我还真以为你改了性子,不再那么贪财,如今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 风轻晨唇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寒光,想到前世旭儿孤零零被扔在河水中泡了几天,浑身发胀发臭,就连心脏都被人挖走的凄惨模样,她对吴老道的恨意就越深一分。 他是前世杀死旭儿让他死无全尸的凶手,也是今生收了钱财想害她们母女的黑心老道,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只是他经过上次的事后,就逃出了帝都躲了起来,这次的悬赏公告也是为了把他引出来的一个诱饵。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 “小姐,今儿个夫人说身子不适,让翠花去李大夫那里抓了一些药回来,这是我事后问李大夫要的方子,夫人抓走的药全部都写在这上面了。”白芷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宣纸递给斜躺在软榻上的小姐,额头上还布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风轻晨接过白芷递过来的纸,上面的确是李大夫的笔记,上面记载了十多种药材的名字,枸杞、黄连、白穹、藏花红……等药材的名字,这些药材都很普通寻常,李大夫还在纸上特别注明,这是一副治疗伤风感冒的药,怀有身孕的妇人服用需慎重! 看着药方子上的藏花红等容易刺激到孕妇以及腹中胎儿的药材,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芒,示意白芷走过来,从身上取出一把钥匙交给她,好像是吩咐她去库房里取什么东西回来,嘀嘀咕咕的让人不怎么听得清。 “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跟在风轻晨身边时间长了,白芷也逐渐褪去身上那层青涩和迷糊,逐渐变得理智沉稳起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傻傻的问为什么,风轻晨也越来越放心把事情交给她去做。 一刻钟后,白芷回来了,手上多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风轻晨接过锦盒后,低声在白芷耳边交代了几句话,只是内容让白芷微微皱眉。 小姐竟然让她想法子去把四姨娘晚上要喝的药偷偷换过来,她很想问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当她看见小姐那双仿若能洞察人心的眼眸时,没说出口的话又全部咽了回去,点了点头应了下来,转身离开。 “白芷――”她突然出声叫住走一半的白芷,她转身就看见小姐手里多了一个锦囊,“好像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这是我送你的小礼物,收下吧!生辰那天我准你回家陪家人一起过,稍后你去库房挑匹布料带回家给你家人做两件衣裳,这里面还有些碎银子,买些吃的回家好好陪家人吃顿饭,不用急着赶回来……” 手中握着小姐放在自己手心的锦囊,里面硬硬的,沉沉的,不用看白芷也知道是银子,耳中听着小姐处处为她着想的话,她的心顿时被一股热热的暖流包围,她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这辈子才能遇上这么个好主子,她感动得热泪盈眶,眼泪啪啪往下掉。 “小姐…谢谢你!你对奴婢真好……”她一边啜泣着,一边用袖子抹眼泪,哽咽的说道。 “傻瓜!”风轻晨掏出手帕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眼底闪过一道温暖,“别哭了,不然别人还真以为我虐待你呢!你家小姐我有虐人的癖好可是世人皆知的,你别傻乎乎的去帮我澄清,本来就不够聪明,要是被人打傻了我可不要你了。”这个傻丫头,她刚重生回来心中对未来一片朦胧迷茫的时候,还好有她在身边陪着她,她的傻气,她的真诚,她的忠心,在她心底留下了很深的烙印,她们虽名为主仆,但她心里已经把这个傻丫头当做自己的亲人。 白芷离开后,风轻晨开始摆弄着手上的锦盒,这个巴掌大的锦盒上还挂了一把很精致的小锁,她摆弄了一会儿,从梳妆盒里面取出一支华贵的凤凰发钗,她用那只发钗轻而易举的把锁打开,锦盒里放着一本枯黄的古旧小手扎。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这本小手扎,这是外公让人送来的,说是她外婆留给她的东西,她之前一直排斥那所谓的宿命,也就让人把这锦盒扔到库房,很久没去搭理它,刚才看见白芷带回来那张药方后,她脑中突然想到这个锦盒,上次她随意翻了两下,记得里面好像记载了很多偏方,也就让白芷去把它找了回来。 不过……她越看越心惊,越看脸色越阴沉,上面记载的东西让她感觉身上的担子瞬间加重了数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可以当做没看过这本手札,把它重新锁起来还给外公吗?她天真的想着。 这本手札上记载的东西不仅是那些偏方,还记载了一段皇室的辛秘,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没打开过这个锦盒,什么都没看见,偏生她就是看了还看得满腹怒火: 先皇荒淫后宫,痴迷女色,后宫妃嫔无数,更有宫女上千名,几乎都难逃先皇魔掌,他夜夜笙歌荒淫无道,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他竟然趁醉奸淫了他尚未出阁的安宁公主,安宁公主容貌倾城娴雅大方,是先皇的亲妹妹,先皇觊觎她的美色已久,碍于两人的身份不敢妄动,那晚他趁醉将安宁公主奸淫后,更是食之不髓,对外宣称安宁公主病逝,堂而皇之的将她囚禁在后宫之中,夜夜凌辱蹂躏。 那一夜后,安宁公主的生活瞬间坠入无边地狱,往日疼爱她的皇兄化身为野兽,夜夜将她压在身下凌辱摧残,过了没多久她发现自己怀了孩子,她心中恐慌不已,她一直极力隐藏那个孩子的存在,恰好那段时间宫中新选了一批秀女进宫,他几乎遗忘了她的存在,她才有机会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一把火烧了她住的宫殿,在心腹的掩护下终于逃出了皇宫,自此下落不明。 看完这个故事,风轻晨在心里骂了先皇无数遍,以前她虽有耳闻先皇喜好女色,却也没放在心上,只当那是男人的本性,谁知他竟如此禽兽不如,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简直不是人! 若只是知道了一件皇室辛秘,风轻晨也就不会那么气愤,更不会感觉到有什么压力,她又不是皇室中人,再多的辛秘都跟她没关系,偏生在那本手札的最后面,还写了一段话,把她硬生生扯进了那段皇家辛秘里,好言明,她若是想逆天改命让悲剧不再重演,就要找到安宁公主的孩子,从他身上得到那件安宁公主离开时带走的宝物,否则一切还会重蹈覆辙,悲剧会再次重演! 看完那段话时,她感觉心底泛起一股透心的凉意,冥冥中好似有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把那本小手扎放回锦盒里,悉心的保管好,关于未来的路,她真的需要好好认真的想想。 当天半夜,天空中突然下起倾盆大雨,雷电交加,声势极为恐怖。 “轰――轰隆隆――”忽的,几道响雷声,将人从睡梦中吵醒。 这样的夜里,将军府里的其中一个院子却是灯火通明,下人进进出出一个个脸上都露出焦急不已的神色,有两个家丁在这大雨滂沱的夜晚赶着马车出府,一路上不断传来马匹的嘶叫声。 “啊――肚子,我的肚子…啊…好痛…好痛…”将军府后院,四姨娘弯腰捂着肚子在床上不停的哀叫嘶吼,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水不停往下滴。 “四夫人,你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来了…你先忍一下!” 伺候四姨娘的丫鬟不停的安抚她,急得眼泪啪啪往下掉,今儿个用晚膳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就肚子疼起来了,大夫也还没来,四夫人要是有个好歹,她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啊!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啊…救我…老爷…啊――”肚子上传来的痛楚令四姨娘不停的痛叫,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从她嘴里吼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总算是被请来了,他沉着脸帮四姨娘把脉后,不悦的冲把他硬抓来的家丁怒喝道,“你家夫人是要生孩子了,你们不去请稳婆,把我抓来做什么?老夫我只会看病救人,又不会接生……” 没人把他的怒吼声放在眼里,那些个下人赶紧把他丢在一旁没人搭理他,急急忙忙的出府找稳婆来给四夫人接生。 很快,将军府里人人都知晓,四姨娘要生了! 风啸被人请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很难看,坐在偏厅里听着四姨娘房里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他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焦急和不舍的神色,来回踱步心中很是担心。 风轻晨来的时候,几乎都快到子时了,稳婆跟那些有经验的老妈子都在四姨娘房里进进出出的忙碌着,那些忙着烧水的丫鬟不停的把热水往屋里送,四姨娘的叫声也没之前那么响亮,似乎是叫得没力气了。 “爹,这事您急也没用,不如坐下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四姨娘是个有福的,定会母子平安。”无论怎样,风啸都是她爹,风轻晨心中再是怨他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她倒了杯热茶给他递过去,好生相劝,谁知道他却不领情,随手一挥,把她递过来的热茶打翻,幸好这茶不是很烫,浇到她手背上只是红了一块,没被烫起水泡。 好意被当成驴肝肺,风轻晨还没来得及发作,风啸就指着她的鼻子双眼怒不可见的厉喝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说,是不是你在你四姨娘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否则她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肚子疼?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包藏祸心,蛇蝎心肠,我真是不该留着你,早该在你出声的时候就掐死你,你这个孽女……” 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厉光,随即恢复往日的平静淡漠,抬头淡淡的瞥了眼指着她鼻子骂得好不痛快的风啸,静静的看着他,等他骂完了,她才淡淡的说了一句,“骂完了?” “若是觉着不尽兴就继续,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她伸手捋了捋额前的发丝,淡淡的说道,好似被骂的人不是她般。 “四姨娘真是好福气,能得到爹如此真心相待,我何德何能敢在尊贵无比的四姨娘身上动手脚,我可没那本是让女人生孩子,爹太看得起我了,若是我要动手脚,就该学昨日别人对我娘那般,送上一碗堕胎药,六个月大的孩子跟七个月大的没什么差别,左右都滑不下来。”他这一顿骂,将她心底对他那最后一丝父女情无情的斩断,她早就该这般了,从他偏宠叶姨娘无视她们母女的时候,从他眼睁睁看着旭儿的尸体被找到而无动于衷的时候,从他在她娘去世不到一个月就扶正叶姨娘的时候,她就该这么做了! 这顿骂,将‘父亲’二字,彻底从她的生命中剔除!说她无情也好,冷血也罢,这个风家,她不屑。 七个月…… 七个月的孩子,她倒想看看,这七个月大的孩子怎么活下来?她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哼!什么堕胎药?不过是你们母女歹毒心机的掩饰,你跟你娘一样,表面上温柔善良其实骨子里比蛇蝎还毒,你们都巴不得我风家子嗣越来越少,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这些年来用了什么手段让我的子嗣越来越少,要不是倩儿机灵哪能怀上这个孩子?那个贱人,当年害得我风家几乎被灭门,现在还想让我风家绝嗣,真是蛇蝎毒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诡计,想把风家的一切变成秦家的,你们做梦!等倩儿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休了那个毒妇,扶倩儿为正室,风家的一切我都交给阳儿,你们几母子全部滚出风家――”风轻晨那副淡漠的嘲讽,激起了风啸心底的怒火,怒火重烧下,他失去了理智将压在心底的话全部冲她吼了出来,却没注意到门口那道举步准备进来的身影。 风轻晨眼角余光看见站在门边的秦氏,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在你心里我娘就是这般不堪?你爱她为什么不相信她?她为了你跟我外公一家决裂,这么多年尽心的伺候你,打理整个风家上上下下,难道你就看不见她半点好?既然这样,你当年为什么要娶她?你娶妻不到一年就纳妾,她虽不愿还是含泪帮你纳妾,你接二连三的纳妾,她都全部接受了,你为何还要如此待她?”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紧握的拳头冲他激动的质问道。 “哈哈哈…爱她?我何时爱过她?她不过是一个替代品,我娶她就是为了看着那张脸痛苦,哈哈哈…看着她夹在我跟秦家之间难过的模样,我心里痛快极了!当年要不是为了超过我大哥成为风家的继承人,我会去娶那个贱人?她根本就是一个下贱的骚货,嫁给我的时候就不是处子,你出生的时候稳婆说是不足月,可我却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你是她跟别人生的贱种,她给老子戴了绿帽子,我就让她痛苦,让她生不如死!她不是喜欢生野种吗?我就狠狠的在床上凌辱她,看着平日里雍容华贵的她在我身下娇喘求饶,我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哈哈哈…生下旭儿后我就让人给她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让她身体越来越弱,受尽病痛的折磨而死,谁知道她竟然没死成,还怀上了孩子,我怎么在床上折腾她都没能把那个贱种弄掉……”风啸好像疯了般,浑身上下看不出半分将军的风范,就像一个喝醉了酒的地痞流氓,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不堪。 看着秦氏那痛不欲生的模样,风轻晨眼底闪过一丝不忍,灌脓的伤口若是不揭开,就会一直痛下去,只有狠下心让脓流出来,才能更快的痊愈,长痛不如短痛! 她痛了十几年,内疚了十几年,够了! “住嘴!”秦氏脚步虚浮的迈进那间屋子,看着昔日令她倾心痴迷的那张脸,那颗心已经冰透了。 十几年的坚持,一次次心痛的看着他纳妾,看着别的女人在他怀里展露笑颜,为他生儿育女,一直以为他对她有怨,因为是她导致风家几乎被灭门。这么多年她心底一直带着对风家的愧疚,面对婆婆的刁难不喜,小妾的趾高气扬,她都默默的独自承受!可谁知事情的真相竟是那么残忍,他从头到尾就不曾爱过她,她不过是他继承家业的一块垫脚石…… 他那些侮辱她的话就像一把刀,一字一句都重重的割在她心上,凌迟着她的心! 也在这一刻,她对他彻底死心了! “当了十六年的夫妻,我竟然不知道我在你心中竟是这般不堪,蛇蝎心肠,风啸,你太抬举我了,我若真有那份气魄,如今的风家早就如你所说般改姓秦了。晨儿,你觉得秦轻晨这个名字如何?”哀大莫过于心死!秦氏从来没想过自己在听到那样的话后,还能这么平静的面对他,多年的温顺让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这样的另一面。 风轻晨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抹欣慰,“很雅致的名字,女儿很喜欢呢!”她知道秦氏是在暗示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笑了笑,朝她露出一个饶有深意的笑容。 “芸娘,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我…”看见走进来的秦氏,风啸浑身一僵,好像做坏事被人抓到似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宠爱的四夫人生孩子,我这个当家主母怎么能不来看看,我若是不来又怎么能听见你发自肺腑的那番话?又怎能知道自己在你眼中尽是如此不堪?”秦氏淡淡的看了眼神色慌张的风啸,眼底闪过一抹悲痛,语带嘲讽的说道。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默默的在他身后支持着他,不惜跟家人决裂也要跟他在一起,当年她曾恨过家人的不谅解,如今想来,才发现她一直以来的坚持是那么可笑!想来爹娘当年就该知道他的人品,才会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为了阻止她才会说出跟她断绝关系的话,可笑的是她竟然同意了,想来她当年的举动一定是伤透了家人的心。 “芸娘,你先回去,这里不需要你,我明晚去你那里陪你。”风啸将秦氏的淡漠和嘲讽理解成她在吃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秦氏眼底闪过一道冷意,这就是她抛弃一切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吗? 她瞬间觉得自己当年一定是瞎了眼,否则她怎么会爱上这个愚蠢又自私的男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凭什么认为她还会像以前那样任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作为风家的当家主母,小妾生孩子我当然得陪着老爷在这候着,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个不足月生下来的,我更是不能离开,将军若是倦了就先回房休息,我在这等孩子生出来。”秦氏的话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见风啸还要说些什么,秦氏越过他走到风轻晨跟前,心疼的看着她被烫红的手背,“还疼吗?来,娘给你吹吹,翠花,去让人拿点药膏来。” “娘,没事,我不疼!”风轻晨任由秦氏拉着自己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她满脸心疼的模样,她心底升起一股暖暖的幸福。 看着她们母女无视他的存在,风啸心底升起一股烦躁,他以为秦氏听了他那番话后,会跟他吵,跟他闹,然后他就能借着这个机会把她休了,可谁知她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她还深爱着自己,不能离开自己,才故意当做没听见那番话,就是为了继续留在他身边吗? 越想,风啸越觉得这个可能越大,趾高气扬的瞥了秦氏一眼,冷冷的吩咐道,“芸娘,过来给我揉揉肩。” 秦氏眼底闪过一道冷嘲,好似没听见他说话般,自顾自的跟风轻晨说话,由始至终连头都没抬一下。 “秦芸娘,我让你过来给我揉揉肩膀,你少在那边装聋作哑,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想继续留在我身边最好是乖乖听话,少给我耍你的小脾气,当心我一怒之下把你跟这个贱种赶出去,让你们……” 秦氏抬头冷冷的看着他,风轻晨清楚的看见她的眼神像刀子般锐利,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秦氏接下来的话让她浑身一僵,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当了那么多年温柔娴雅的将军夫人我差点都忘记怎么耍小脾气了,幸好你提醒我了,原来我还是有脾气的。”秦氏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既然知道我是有脾气的,就别再让我听见你嘴里说出半个侮辱晨儿的话,她是我最宝贝的女儿,你没资格侮辱她,再有下次,你就会见识到我久违的脾气,别忘了,我是桑秋竹的女儿!”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骄傲。 “你……”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她威胁,风啸一时气结,指着他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风啸那副被气得不轻的模样,秦氏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恰在这时,四姨娘房里的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边跑边喊,“老爷,生了…四夫人生了…稳婆说四夫人生了个小少爷……” 风啸闻言,顾不得刚才还在跟他针锋相对的秦氏和风轻晨,迈开步伐快速的朝四姨娘的房间走去。 看着风啸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秦氏再也撑不下去,眼泪沿着脸颊滑落,眼底布上一层哀伤与悲凉。 突然,一条手帕轻轻的擦在她脸上,她抬头看见晨儿那双灵动的眼眸,心底一阵感动,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风轻晨反手抱住她,心中一叹,脑中出现方才风啸怒急时说出那句话,她真的不是风啸的女儿吗?或许这个问题只有一个人能给她答案,看来她得寻个时机跟娘好好谈谈。 “晨儿,你是不是感觉娘很没用?”发泄了一下心理的情绪,秦氏一边擦去脸上的泪水,一边望着风轻晨问道。 风轻晨摇了摇头,很委婉的问道,“没有,不过…你真的还要跟他一起过日子吗?”若是让她说,最好就是让娘马上跟他和离,跟风家彻底断清关系,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可显然她娘不是这么想的。 看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秦氏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眼底闪过一道冷光,“过,为什么不过?我为这个家做牛做马辛苦了那么多年,没享过一天的清福,就这么离开岂不是太亏了!我暂时不会跟他和离,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要走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离开,谁也没资格把我赶走!晨儿,你懂娘的意思吗?”她的声音中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自我。 风轻晨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朝她点了点头,“女儿懂了,那娘你日后就好好享福,府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就交给别人去做,那些个姨娘不都想要掌家大权,就放给她们呗,娘你好好养身子就是了。”丢了真正的璞玉去捡一颗石头,风啸真是瞎了眼,她等着看他日后悔恨交加跪着求她娘原谅的场景。 这一刻,风轻晨心底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她这算是改变了她娘的命运吧? 她让她看清了风啸的真面目,抹去了她心底对风家的自责和愧疚,她不会像前世般死于非命,也不会再像以往那般仍风啸予取予求,解开一直束缚她的枷锁后,她变得与之前判若两人,她也不用担心悲剧会在她身上重演。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日后将军府会有怎样一副盛况!想到外公曾跟她说过关于她娘当年的性格,她嘴角勾起一抹等着看戏的笑容。 “娘,我们别在这坐着了,过去瞧瞧四姨娘跟她的孩子吧,我也想瞧瞧刚出生的孩子是什么模样呢!”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对秦氏说道。 秦氏点头应允,她们刚迈出房门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四姨娘的屋子里传出一阵喧哗吵闹声,还夹杂着四姨娘的哭喊声与风啸的怒吼声,她们相视一看,不急不缓的朝那边走去。 “怪物,四夫人生了个怪物,好可怕……” “吓死我了,难怪今天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原来是怪物出世……” “你没看见,那怪物长了三条腿,好恐怖!”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啊!我接生了那么多孩子,第一次见着这种怪物,佛祖保佑啊!” …… 风轻晨跟秦氏刚靠近四姨娘的房间,就听见那群下人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议论着,从她们那害怕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四姨娘这个早产的孩子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怎么回事?全都聚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让开。”听了那些下人的话,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果然,不足月生出来的孩子是有问题的!这就叫自作自受,若不是四姨娘母子心怀不轨,一个对旭儿下毒,一个送来堕胎药想一尸两命害死她娘,她也不会让人在她的补汤里下药让她早产。 那些下人一见来人是夫人和大小姐,赶紧纷纷让开,不顾会不会被雨淋湿,都退得远远的,一个个脸上带着惶恐不安的神色,深怕惹怒因毁容变得暴躁易怒的大小姐,平白无故惹来一顿毒打。 看见她们眼中的惶恐不安,风轻晨面纱下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为了落实她恶女的名声,她故意在府里罚了几个下人,她们都是曾经帮着叶姨娘等人为虎作伥狐假虎威的人,她因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把府里的下人打得半死的事一传出去,府里的人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远远的就躲开了,深怕不小心就得罪到她。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房里,传来风啸盛怒的咆哮声,指着床上那哭得有气无力的婴儿,眼中满是嫌恶之色。 他风啸的儿子竟然是个怪物,他一心想着倩儿帮他再生个儿子,然后就把她扶正,温柔大方的她肯定可以胜任将军夫人的位置,然后在帮他物色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帮风家开枝散叶,可谁知道她生出来的孩子竟然是个有三条腿的怪物!他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小怪物。 “老爷…孩子…别伤害孩子…老爷…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有人要……”四姨娘浑身酸痛无力虚弱的躺在床上,刚生完孩子的她浑身虚弱得随时要昏过去,可还有一件事没做,她是一定不能昏,千万不能让老爷发现那件事,她虚弱的眼底闪过一抹惊慌。 “哼!什么孩子,是个小怪物,这个怪物不能留,把他给我,我把他带去处理掉!”看着被她当做宝一样护在怀里的孩子,风啸冷着一张脸,满脸嫌恶的无情说道。 闻言,四姨娘浑身一颤,低头看了眼这个孩子,眼底闪过一抹嫌恶,但她深知此刻绝对不能把孩子交给他带走,她不能让人发现那个秘密! “老爷,妾身知道老爷的意思,可是…老爷就让这孩子留下来陪妾身一晚上吧,就一晚上就够了,明天一早老爷就让人过来把他带走,老爷,求求你答应妾身好吗?咳咳…妾身求老爷了……”只要一晚上,她就能让那个秘密消失,绝对不会被人发现!四姨娘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风啸不耐烦的扫了脸色苍白如蜡,完全没有往日风情的四姨娘,看都没看她身边那个小怪物,满脸嫌恶的随口应了声,“随便你,明早就让人来把他带走。”说完,他一刻钟也不想多呆,转身就准备离开。 “听说妹妹生了个小少爷,真是太好了,风家子嗣单薄,妹妹连续给风家添了两个男丁,真是风家的大功臣,孩子呢,赶紧给我瞧瞧,生得真俊俏,跟老爷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太像了!这段时间府里发生那么多事,真好趁机大办喜事冲冲喜,让世人都知道风家多了个小少爷而不是什么煞星转世。”秦氏一进屋就走到床边,看着包在襁褓中的孩子嘴角露出几分笑容,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这孩子猛夸一通,不停的说他跟风啸生得像,气得风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跟变戏法儿似的。 看着脸色阴沉得难看的风啸,风轻晨眼底闪过一丝冷笑,经过今晚的事,她不会再把风啸当做父亲来对待,她不需要这样的父亲,他不配! “小弟弟生得真好看,不过他好小了,刚出生的孩子都那么小吗?我可不可以抱抱他?”没忘记她此行来的主要目的,风轻晨走近床边,低头看着哭累了睡着了的孩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的说道。 “不行!” “不可以!” 风轻晨的话刚落音,风啸三两步冲过来一把拎住那个孩子,四姨娘也紧张的伸手抓向孩子,偏生就是那么巧,孩子身上的襁褓没包好,风啸这么一抓抓住了襁褓把孩子落床上了,四姨娘伸到一半的手突然僵住了,看着孩子趴在床上屁股上那个拳头大小的黑莲印记,脑中一片空白! 他真的有那印记,她想隐藏的秘密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她眼底布满慌乱,不行,不能被发现,那个秘密不能被人发现!她瞬间反应过来,紧张的用被子把孩子包起来,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见那个孩子身上的印记。 “啊――不行,你别抢我的孩子,你不能抢走我的孩子,不能看――” 突然,她手上一空,那个孩子浑身赤裸的出现在风啸手中,风啸不顾他哭得如何凄惨,单手拎着他看着他屁股上那个黑莲印记,脸色阴冷脖颈间青筋冒得很高,眼中带着杀气的看着竭斯底里的四姨娘,吐出冰冷刺骨的字眼,“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野种,是谁的?” 099 那人是谁?+轻晨消失了 据说,大越国之所以能如此繁荣昌盛,与大越国第一代皇帝息息相关,据说大越国初建立时,战火纷飞,民不聊生,一次偶然的机会,第一代先皇得到一株黑莲,传说那是一株能带来气运的神物,先皇无意中将那株黑莲当做罕见的墨莲入药下腹!此后,大越国诸事颇顺,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很快皇后就为先皇诞下龙子,龙子刚出生时胸口就有一块巴掌大的黑莲,在当时还引起一阵动荡,而后诞下的每一位皇子身上都有一朵绽开的黑莲,先皇翻阅无数典籍,得知黑莲神物之事,龙颜大悦,将此典故记载于皇家秘史中。 这么多年来,举凡皇室子嗣身上都会有一朵黑莲印记,这也成了皇子身份的象征,这黑莲印记只会出现在皇家直系子嗣身上,绝不会出现在平旁氏身上! 这个典故知晓的人虽不多,但身为风家家主当朝大将军的风啸是非常清楚的,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宠妾生下来的孩子身上尽然会出现这黑莲印记,这代表了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说!这孩子是谁的?”风啸紧握双拳青筋直冒,恶狠狠的瞪着四姨娘,眼底迸出一股骇人的杀意,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 “咳咳…老爷…咳咳…这孩子是老爷您的亲骨肉啊,妾身对老爷一片真心,老爷难道怀疑妾身吗?咳咳…老爷…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啊…”四姨娘挣扎着起身,虚弱的为自己辩解,苍白的脸上滑下两行清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看起来好生可怜。 风啸见她这幅模样,眼中的怒火稍减几分,指着那孩子屁股上的黑莲质问道,“他身上怎么会有这黑莲印记?你怎么解释?你知不知道这印记代表的是什么?你……” “老爷,这孩子的确是老爷您的亲骨肉,妾身也不知道他身上为何会有这黑莲,他确确实实是老爷您的孩子,还请老爷您相信妾身,妾身进了风家那么多年鲜少出门,又怎么可能跟皇室的人扯上关系,还请老爷相信妾身啊!”四姨娘边说边哭,那副虚弱的模样几番都要哭晕过去般,脸上写满了真诚。 风轻晨母女站在一旁看着四姨娘唱做俱佳的演技,相视一看,从彼此眼中看出一抹诧异,显然她们都没想到素来低调温和的四姨娘演技那么好,竟然骗过了所有人。 风啸被她梨花带雨的哭诉动摇了心底的坚持,眼底少了几分冷冽的问道,“难道有人故意想害你?这个怪物根本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被人掉包换走了?肯定是这样,我马上让人去查!”这买通稳婆换走孩子的事近几年发生过好几起,风啸就刚好想到这个可能,脱口而出道。 噗―― 听了风啸那句话,风轻晨顿时无语望天,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她眼底闪过一抹同情的扫了眼神色复杂的秦氏,当年她怎么就看上了这个男人?还为他牺牲那么多,在风家做牛做马那么多年,真是为她感到不值! “什么?竟然有人把风家子嗣换走了?来人,把稳婆来上来,我要亲自问个清楚,老爷还是先留下好生安抚一下妹妹,这件事就交给妾身来做,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秦氏眉头一皱,在风啸开口唤人之前先他一步大声喊道,掌握了先机。 “夫人,这件事非同小可,还是交给老爷去查……”四姨娘眼底闪过一道怀疑,素来温柔软弱的秦氏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强势?她心中有疑,却没多想,如以往般温顺的说道。 秦氏仿似没瞧见四姨娘眼底的疑惑与风啸脸上的难堪,径自开口道,“我作为风家主母,为风家开枝散叶是我的责任,风家的子嗣绝对不能流落到外面,否则日后我有何颜面去见风家的列祖列宗!老爷,我知道你忧心孩子的安危,不过既然你说孩子是被人掉包换走,那就肯定是这样。我待会就让人传话给我大哥,让他调遣禁卫军封锁城门,不管怎样一定要将那个孩子找回来!” 秦氏用风啸的话把他堵得死死的,让他没话可说,又搬出她大哥秦风,就是告诉他,她不会在像以往那么傻,为了他跟娘家人决裂,孤零零的在风家任人欺凌! “你的话有什么用?秦统领怎么会听你的话,你还以为你是秦家的小姐吗?你现在不过是秦家被逐出家门的女儿,别出去丢人现眼!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少多管闲事。”风啸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不屑的说道!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他说话也就不需要有什么顾忌,更不用在乎是不是会伤到她。 秦氏心底一沉,这个男人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她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他,如今却成了他伤害她的手段,真是讽刺! 不过她脸上依旧带着温柔娴雅的笑容,温柔的说道,“妾身就是再不济也是风家的主母,这后院的事由我来处理那是在合理不过,再说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是闲事呢?至于我这个秦家的不孝女是否能得到大哥的帮助,那就不劳老爷操心了,就是我不够分量,不是还有晨儿嘛,晨儿可是皇上御封的郡主,论官职还是正一品,不比老爷的将军低呢!”说完,秦氏满脸骄傲的看着风轻晨。 风啸怒瞪着秦氏几番想冲她发火,偏生她说的话句句在理,加上这又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搬出秦家来跟他说话,令他想发作的时候也多了几分顾忌,更别说旁边还站了个有封号的女儿,面对秦氏偶尔露出的得意神色,他气得咬牙切齿怒火重烧。 也在这时,下人带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进来,“奴才见过老爷夫人,这人就是给四夫人接生的稳婆。” “说,你把本将军的儿子藏到哪里去了?这个怪物你从哪里弄来的?你今日要是不交代清楚,本将军就把你是送去宗人府,让你受尽各种刑罚,生不如死!”稳婆一进来还没来得及给他们行礼,风啸就迫不及待的把她当犯人审问,还开口威胁她。 那稳婆不过是个寻常百姓,哪见过这种阵仗,被他这一吼,吓得双腿发软扑腾一下跪在地上,“风将军饶命啊,民妇什么都不知道,求风将军饶了民妇……” 稳婆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风啸丝毫不为所动,神色冷硬的瞪了她一眼,满眼嫌恶的说道,“快把本将军的儿子交出来,供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用这个怪物来换走本将军的儿子?还不老实交代?别让本将军问第三遍,快说!” “风将军饶命啊,民妇真的不知道风将军说的什么意思?四夫人生下来的孩子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吗?没人把孩子换走啊!将军明察,民妇所言句句属实,求将军明察啊……”这个稳婆哪里知道她已经成了替罪羔羊,为了掩饰那个秘密不被泄露出去,她是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 “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把她带下去打上三十棍,我看她还嘴硬到什么时候!”风啸一声令下,给其中一个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会心点头,不顾那稳婆的挣扎叫喊,把她硬拖下去。 “民妇什么都没做啊,求将军大发慈悲饶了民妇…求将军饶命啊……” 那个稳婆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风将军让人打自己三十棍,她立马扯开了嗓子不停的叫喊着,不停的求饶喊冤。风啸无动于衷的挥挥手,让那些下人把她的嘴给堵上,免得吵着他。 “且慢!无凭无据的就这么给她定罪,未免有些太仓促了,最起码也要听听她的说法,万一不是她所为,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冤枉她事小,若是因此延误了找回那那孩子的重要时机,可如何是好?依我看还是先将事情问个清楚以免因小失大。”风轻晨娇喝一声,制止了下人将那稳婆拖出去的行为,她心里清楚得跟什么似的,若是让他们把人带出去,十有八九是活不了的。 风轻晨跟秦氏的再三挑衅和忤逆他的话,风啸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狠狠瞪了站出来说话的风轻晨一眼,正准备开口喝斥她几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秦氏抢先一步。 “晨儿,你爹太担心你弟弟的安危做事未免有些失了分寸,你说的的确在理,这件事还是要先查清楚,你们还不把人放下,都下去!”秦氏冷眼扫过那几个拖着稳婆的下人,他们感觉背脊一阵发寒,赶紧把手松开,为难的眼神看了眼风啸,又看了眼秦氏,不知到底该听谁的? “哼!你们不要……” “爹,女儿有一事不明,为何爹就那么笃定这个孩子不是你跟四姨娘的孩子?还一口咬定他是被人掉包换过来的,不知爹能不能给女儿解惑呢?”见风啸又想说什么话来扭曲事实,风轻晨也不想继续见证他无耻的另一面,索性直接把话摊开来讲!这孩子身上有黑莲的事,完全就是在她的掌控之中。 风轻晨前世就对这个黑莲传说颇有兴趣,也研读过那本记载着那段秘史的典籍,上次她看见风青阳肩膀上那个类似莲花的伤疤后,脑中灵光一闪却是没往这方面想,直到她看见外婆留给她的小手扎上提到的皇室子嗣身上都有黑莲印记,她瞬间抓住了什么,让人去查了四姨娘以前的事。无意间从已经离开风家的风青阳的奶娘口中得知风青阳小时候肩膀上曾经有一个黑色莲花的印记,不过后来他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肩膀上留下了一道疤,那印记就被盖住了。她见过风青阳肩上的伤疤,根本就不像是摔伤,倒更像是被人刻意弄出来掩饰什么似的! 于是,她猜想那伤疤会不会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隐藏什么东西? 她这才想到风青阳身上没半点长得像风啸的地方,加上那只有皇室子嗣身上才会出现的黑莲印记,让她做了个大胆的猜测!其实,四姨娘早产就是她一手设计的,她要做的就是赌四姨娘这胎生的是个儿子,借由他身上的黑莲印记逼四姨娘说出幕后指使!她的计划几乎很完美,除了她那个原形毕露的爹以外,一切都很完美! “小孩子家懂什么?一边呆着去,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你的教养礼数都学到哪里去了?再多说一句,就等着领家法。”风啸冷声说道,撕破脸皮的他连往日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不耐烦,好似跟她多说一句话都是多痛苦的一件事似的。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光,抬头毫不畏惧的望着风啸,清脆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风将军都如此说了,那本郡主也就不得不开口了,风将军的家法应该不能用到本郡主身上吧?本郡主乃是皇上亲笔赐封,赐予晨曦之称号,官居一品,这点风将军应该没忘记吧?”既然他不喜欢父女这个身份,那她就把两人的身份转换一下,她眼底精光一闪。 话锋一转,身份瞬间从风家嫡出小姐变成皇上御封的郡主,以官衔压人,她刚学会,似乎还蛮有趣的!她心想着。 “这是我风家的家事,你就是郡主也没权插手。”风啸咬着牙脸色铁青,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 闻言,风轻晨勾唇一笑,柔声道,“风将军言重了,本郡主从来就没打算插手这件事,只是对今晚的事感到好奇,希望风将军能给本郡主解惑,仅此而已!当然,风将军若是不想说,本郡主也不会强求,据说当今圣上智慧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乃一代睿智英明的君主,他应该会知道这刚出生的孩子身上带着黑色莲花是什么意思!”她就是威胁他了,他想把这件事隐藏下去,也得看看她答不答应,她若是轻而易举就让风啸忽悠过去,放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就是猪。 “你威胁我?”风啸眼底凶光乍现,双眸死死的盯着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他的确不想让人知道那黑莲背后的秘密,他当然知道孩子没被人换走,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先把这件事揭过去,稍后在私下审讯那个背叛他让他戴绿帽子的贱人,她竟然背着他偷人,还跟别人生下野种,那人竟然还是皇室中人,到底是谁?是哪位皇子还是…他脑中浮现出一个可能,赶紧把那个念头抛开!这件事稍有不慎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他自然要谨慎处理,偏生风轻晨和秦氏就是不愿离开,还语出威胁之语,她们三番四次的挑衅忤逆,激起了他心底的杀意。 动怒了吗?风轻晨眼底寒光一闪,心中升起几分冷傲,“风将军这说的什么话?本郡主不过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想请风将军解惑而已,何来威胁一说?”没忽略他眼底的杀意,她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冷了几分,隐隐中还带着几分轻蔑。 “你不管管你的好女儿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管教她的,伶牙俐齿不懂礼数,真是败坏门风丢尽我风家的脸!”柿子要捡软的捏,说不过风轻晨的风啸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静静站在一旁未说话的秦氏,把气都往她身上撒,还以为她会像以往那般训斥风轻晨几句,深怕惹他生气的讨好他。 他想得倒是挺好,只是他似乎忘了她已经看透了他虚伪的面具,刚才还跟他针锋相对来着! “呀――这孩子怎么有三条腿?怪物啊――”就在风啸把矛头指向秦氏的时候,风轻晨突然指着趴在被褥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婴儿惊呼道! “娘,你看他有三条腿,是怪物啊!要不要让人请道长来把他捉走……”风轻晨一副害怕不已的样子,惊叫后躲到秦氏的身后,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秦氏很配合的安抚了她几句,神色凝重的望着风啸说道,“这孩子怎么会是这幅模样?这肯定不是风家的子嗣,你说,是不是你给这孩子动了什么手脚?还是你真的像老爷说的,这孩子真是被你换过来的?”后面的话她冲着那跪在地上吓得脸色发白的稳婆说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凝重。 “夫人明察啊!这孩子真是四夫人生的,四夫人生出这孩子的时候产房里还有别的丫鬟和妈妈,真的跟民妇没半点关系啊,要是夫人不信可以把那些人找来问个清楚,就是给民妇天大的胆子,民妇也不敢在小少爷身上动什么手脚啊!民妇给四夫人接完生后,就被贵府的丫鬟带下去吃了点东西,一直都没离开过将军府,怎么可能把孩子换走?还请夫人明察啊,民妇真的什么都没做,民妇冤枉啊!”那稳婆从他们的对话中意识到这次事情的不简单,为了活命压下心头的恐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晰的说了一边,话里话外都表示她根本没有把孩子换走,她是被冤枉的! “你,去把刚才在这里伺候的人全部找来,不许多说半句话,否则小心你的舌头!”秦氏走到门边打开门在外面站着那几个家丁里随手指了一个下人,让他去把稳婆说的证人全部找来。 风轻晨嘴角微微抽搐,她娘也是个腹黑的,这件事上她占了先机,根本就没给风啸说话的机会,三言两语就把他想出来的借口毁掉。一句坚持要查清楚事情的由来,让他无话可说!就连她随手指那个人,她也认得,那是厨房管事大娘的儿子,他们母子都受过秦氏的恩惠,对她忠心得很,让他去叫人就省了那些幺蛾子。 很快,那群之前在四姨娘生孩子的时候待在屋子里的人全部都被叫来,那些家丁也被遣退,“刚才四姨娘生孩子的时候你们都在屋子里伺候着,亲眼看着那孩子出生,是不是?”秦氏淡淡的眼神扫过她们,开口问道。 那群丫鬟婆子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满脸为难的不敢说话。 “是还是不是,你们老实回答就是了,还是非得打你们一顿才肯说啊?”左右她虐待下人的名声都传出去了,风轻晨也不在乎被人多说几句,狠狠瞪了她们一眼,威胁的开口。 “是,四夫人生孩子的时候奴婢们都在屋里伺候着……”深怕惹火喜怒无常的大小姐,她们赶紧点头回答。 风轻晨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问道,“你们都见过四姨娘生的孩子长得什么样?都过来瞧瞧是不是这个孩子,都给我说实话,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谁说谎,回头就割了你们的舌头,让人牙子把你们卖去楼子里。”看着她们一个个满脸惊恐的模样,风轻晨突然觉着偶尔当当恶人其实感觉也不错,让人害怕总比处处害怕别人好吧! “这个…大小姐,那孩子的长相奴婢没记住,不过奴婢亲眼看着那孩子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有三条腿……” “是啊,大小姐,奴婢们都被那孩子的三条腿吓着了,没记着长相……” “奴婢还记着那孩子屁股上有一块黑黑的东西……” “那孩子不足月,特别瘦小,还生了三条腿看着可吓人……” …… 被风轻晨一威胁,那些个丫鬟婆子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把自己见着的东西说出来,深怕说晚了或是说得大小姐不满意了被她割了舌头发卖出去。只担心自己会不会惹怒风轻晨被发卖出去的丫鬟婆子显然没注意到,她们每说一句话,一旁的风啸脸上就阴沉几分,她们叽叽喳喳说完,他浑身迸出一股冷意,她们感觉背脊发寒,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你也先下去。”听完那群丫鬟婆子的话,秦氏脸上闪过一抹冷嘲,淡淡的开口遣退那些下人,冷眼扫过脸色苍白额头直冒汗的四姨娘,和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难看的风啸,淡淡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的说道,“她们的话老爷您听清了吗?不知道现在老爷您还要坚持去找您的亲生儿子吗?若是老爷坚持,妾身一定支持老爷的意思。” 风啸阴沉着脸,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熟悉却又感觉很陌生的女人,她真的是秦芸娘吗?她跟他记忆力那个温柔软弱事事以他为天的女人相差甚远,却又勾起了他曾经的一些回忆! “啊――” 突然,一声惊呼,把风啸从沉浸在往事的记忆中唤醒! 秦氏看向满眼惊讶的风轻晨,温柔的问道,“晨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被脏东西吓着了?没事,明儿个娘带你去寺庙烧香,去去身上的秽气。”说着,她还意有所指的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四姨娘。 风轻晨忍住心中的笑意,做出一副震惊无比的模样,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床上那孩子屁股上的黑莲印记紧张的说道,“娘,黑莲…那是黑莲…我以前在三皇子表哥身上见到过,皇后姨母跟我说过,那是皇室子嗣的象征,也就是说,那黑莲只有皇子身上才会有!可…四姨娘的孩子身上怎么会有……”说到后面,风轻晨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伸手捂着自己的嘴,不停的摇头,似乎要把什么东西从脑袋里甩出去似的。 她那番话一说出来,风啸浑身猛然一僵,床上的四姨娘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眼底露出一股恐慌,紧咬着下唇不停的摇头。 面对秦氏那冷然的眼神,风啸眼底闪过一抹决绝,瞬间做出了选择! “贱人,说,这野种究竟是谁的?你竟然背着我偷人,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非打死你这贱人不可!”风啸怒目一瞪,恶狠狠的盯着泪流满面的四姨娘,冷冽的语气听不出半丝情分,一如之前对秦氏那般冷冽绝情! 风啸之前想护住那个贱人和那个怪物的目的是想问清楚她勾搭上的男人究竟是谁?或许他还可以从中得到很多好处,就当是他帮那人养女人和儿子的代价!当然,那都是建立在不被人发现的基础上,如今被风轻晨说了出来,他不得不打消计划,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他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还很有可能惹火烧身,把风家推到一个风口浪尖之处,这使他不得不打消计划! “没有…我真的没有…老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孩子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朵象征着皇家子嗣的黑莲,我真的不知道……”四姨娘眼泪婆娑的望向怒瞪着她的风啸,一心想着如何让风啸相信她,压根就没发现那个刚从她肚子里生出来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孩子早就断了气息,身体已经变得冰冷! 再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同样的话,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光,清脆的声音没什么波澜,但说出来的话听在耳中隐隐多了几分威压,“若是我没记错,这番话在我跟我娘刚来的时候四姨娘就说过相同的一番话,难道那个时候四姨娘就知道那朵黑莲的意思了吗?那朵黑莲意义非凡,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一次偶然才听皇后娘娘说到,就连我娘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那朵黑莲的意义呢?四姨娘是不是需要好好解释一下呢?” 风轻晨的话令在场的几人瞬间错愕,秦氏面不改色的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风啸浑身一震,紧握双拳眼中迸出一股滔天怒意,被人戴了绿帽子是回事,被当众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这一刻,他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前几日还备受他疼宠的女人!至于四姨娘则是满脸惊慌失措,不断的摇头,不敢跟看向风轻晨等人,苍白的脸上因激动而染上一层红晕。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事,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这孩子的确不是你的孩子,我不会告诉你他的父亲是谁!你看,他已经死了,这样一来更省事了,只要挖个坑把他的尸体埋掉,对外说我的孩子早夭死掉了。一切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有任何变化,今天的事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一切照旧……”在确定风啸不可能相信自己说的话后,四姨娘也收起了她脸上的伪装,不再继续扮可怜用眼泪来让他心软。 她撑着身子让自己坐起来靠在床头,单手像是拎小狗一样抓起那个孩子的手臂,触碰到他冰冷的身躯时,脸上露出一抹狞笑,确定那个孩子已经气绝身亡后她随手把他往床上一扔,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用无比轻松的语气将今晚的一切归咎成一场梦,那话里的意思隐隐带着几分施舍的意味。 风轻晨饶有深意的看了四姨娘一眼,不知道她的自信从何而来,都这般地步了,她竟然还能那么老神自在的说出这番话,她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生孩子把脑袋弄坏了? 她心中这么想着,却没蠢到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这个时候有人比她更愤怒! “你这贱人,你有胆子就再说一遍?你做出这种事还想继续留在府里,你当我死了不成?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说出那个奸夫是谁我就让你死个痛快,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被人戴了绿帽子还不够,竟然还被这个贱人这样羞辱,风啸差点没被气吐血,恨自己有眼无珠,更恨这个贱人的背叛,他真想扑过去一把拧断她的脖子。 平日里对风啸言听计从温顺大方的四姨娘好似变了个人似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你确定你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你最好先想清楚,若是知道他是谁的代价是拿整个风家来交换,或许你就不会那么坚持了!” 风啸脸色一变,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从他挣扎到平静的眼神里,风轻晨看见了妥协两个字,这一刻,她对他实在失望透顶! 她一直以为即使风啸欺骗了秦氏,喜好女色,自私自利,但怎么说他也是个上阵杀敌的将军,是个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他根本就不配当个男人,连这种事都可以妥协,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这一刻,风轻晨打心底看不起他。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青阳明明是长子,却跟府里的人生得一点都不像,今天听见四姨娘你这番话,我想困扰我很久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风轻晨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眼底闪过一道深意,“青阳应该也不是风家的孩子吧,他肩膀上那个摔伤留下的疤,认真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其实更像是被人割掉一块皮,若是细看,还能看出一朵莲花的雏形。” 闻言,四姨娘浑身一僵,显然没想到风轻晨竟然连这点小事都注意到了,看来她以前真是小看了她,风轻晨必须尽早除掉!四姨娘在心里暗自做了决定。 “你以为你这么说就会有人相信你吗?青阳是风家的长子,是你的亲弟弟,这点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这点,你用青阳来威胁我也没用,我是不会上当的,青阳是风家长子,你们不会伤害他的!”四姨娘冷笑一声,语气坚定的说道。 “要知道青阳是不是风家的孩子很简单,只要来一个滴血认亲就什么都知道了,四姨娘,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滴血认亲吧?”风轻晨勾唇淡笑,四姨娘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坚定,但她眼底闪过那抹惊慌没逃过风轻晨的眼,也让她对接下来的事多了几分把握。 滴血认亲! 听见这四个字,四姨娘脸上露出一抹明显的慌乱,这下就是傻子也知道谁的话可信,谁的话不可信! “啪――” 给别人养了那么多年儿子,风啸要是还能忍下去他就不是人了,于是,他爆发了!狠狠掴了四姨娘一巴掌,打得她鼻子跟嘴角都流血,不过人还没晕过去就是了。 “你这贱人,竟然让我帮别人养了那么多年儿子,我今天非杀了你……”风啸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扑过去一口咬断她的脖子,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风轻晨淡淡的看着狼狈凄惨的四姨娘,开口说出自己的条件,“你现在还认为不会有人伤害青阳吗?四姨娘你是个聪明人,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说出那么人是谁;要么就等着给你那一双儿女收尸!别怀疑,若是我不给你这个选择,你的一双儿女绝对活不下去;反之,我可以安排他们离开帝都,给他们安置个住处和足够的银两,保证他们可以衣食无忧的长大。” 斩草不留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风轻晨还是知道的,更何况风青阳是一只有毒的蝎子,她之所以给四姨娘这个选择的机会,目的就是想让她说出幕后的主使者,那个人隐藏得太深,她查了很久也没查出些什么端倪。错综迷乱的各种阴谋算计就像是一盘棋,她至始至终都没逃过那下棋之人的掌控,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风啸脸上露出几分挣扎难以抉择的神情,风轻晨知道他在为什么事挣扎,他一定以为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高高在上身份最尊贵的男人的,他一方面不敢得罪他,一方面又不甘被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他现在正在男人的尊严和风家的未来里挣扎着,风轻晨心里有八成敢肯定四姨娘的奸夫不是那个人,否则她也就不会查得那么辛苦!当然,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正在挣扎中的风啸。 更直接一点的说,她看见这个她叫了两世的爹知道自己宠爱的女人是别人的女人,他一心渴望的儿子是别人的种,就连他养了快十年的长子也是帮别人养儿子,他脸上那精彩又丰富的神情,令她感到很痛快!这就叫报应! “我可以告诉你们那个人的身份,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不能伤害阳儿和音儿,要平安送我们母子三人离开帝都!”想了很久,四姨娘抬头说出她的选择。不管怎样她都决定先保住性命再说,她相信他不会怪她的。 风轻晨点了点头应了下来,风啸稍作犹豫后,也点头应允。 “他就是……啊――”就在他们竖起耳朵等着听四姨娘说出那个人是谁时,一阵破空声传来,一支利箭直直的射进叶姨娘的心脏,她惨叫一声气绝当场。 “是谁?竟然敢夜闯将军府,来人,给我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风啸一声令下,没有继续待在这个屋子里,带着府里的下人,冒着倾盆大雨在府里找人。 “轰――” 雷声一响,天边划过一道闪电,透过窗户照到气绝而亡的四姨娘身上,她鼻子和嘴角都流出鲜血,双眼睁得大大的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她胸口那支利箭射得很深,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被褥…… 那一夜,大雨滂沱雷声不断! 那一夜后,传出四姨娘难产一尸两命的消息! 那一夜后,将军府的大少爷风青阳和四小姐风轻音突然凭空消失了! 那一夜后,将军府来了一个贵客,他就是曾经被老夫人请来捉妖的吴道长,他在将军府做了一场法事,他做完法事的第二天,中毒昏迷的风青旭突然醒了,将军府再也没发生过任何意外!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吴道长的大名传遍天下,就连皇上都有意请他入宫担任国师,当然,这是后话! 那一夜之后,将军府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化最大的就是将军夫人秦氏,她一反往年的低调姿态,先是回到秦家跟家人认错获得了秦家人的原谅,跟皇后也恢复了姐妹情谊,还挺着个大肚子出席了很多宴会,很快的融入那些官家太太的圈子里,她还做主给风啸纳了十几名年轻貌美的妾室进门,在他忙着应付那些女人的时候,把风家的一切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当然,这一切,风轻晨都不知道! 因为,她在四姨娘身死的那个夜晚,被人掳走,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题外话------ 第二卷完了,接下来就是一轮新的故事,这是轻晨破茧成蝶的必经之路,在这之后,她才会真正的绽放无限风华,有足够的资本跟那些人斗! 这一卷的轻晨还太弱,很多事都需要依靠别人,没有足够的资本跟狂傲自负的太子斗,也斗不过即将归来的七皇子,也无法应付双重人格的洛凡那极端的爱,更没有抵挡那个神秘人的力量,她要在即将发生大动荡的帝都中保全她外公一家,改写他们的命运,就必须变强!否则她的重生将不具任何意义! 额…貌似娑说得太多了!至于那些想看虐渣爹一家子的亲,稍微等等,肯定会狠虐的!还有,谢谢一直支持娑的亲们,娑前段时间状态貌似不是很好,更文的字数很坑爹,娑以后会尽量保持万更和早上更文的好习惯!么么哒~ 100 初至苗疆惹杀祸 夜,渐浓 月光下,一道紫衣风华无限的身影傲然屹立在湖边,银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宛若镀上一层银粉的天神,光芒夺目,尤其是他那张白玉般完美无瑕的面容,乍一看去,是如此的绝世无双,倾国倾城! 然,他眼中的冰冷肃杀和浑身散发出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超多好看小说] “宫主,夫人来信!”一道干瘦得形同骷髅的黑影出现在他身边,手中拿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交给他。 紫衣男子接过那封信,看完信中的内容后,眼中闪过一道冷冽,那封信在他手中化作粉末,随风散去,“魂叔,有消息吗?” 那个被叫做魂叔干瘦如柴的人摇了摇头,沙哑的声音开口道,“还没有!近日煞天宗不知从何处得知宫主不在龙宫,便想趁机夺取黑云城的那处药园,夫人传来口信,煞天宗来势汹汹声势浩大,夫人请宫主务必在十五之前回到宫中,提前做好应对之策!”魂叔将夫人的口信转达给宫主知晓。 “我自有分寸,魂叔,你先下去吧!”紫衣男子淡淡的开口,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残月。 七天了,整整七天过去了! 小晨儿,你究竟在哪里? 这个紫衣男子就是唯一撩动风轻晨心弦的男子,那个举世无双绝美倾城将轻晨捧在手心宠着的隽,亦或是叫他的全名――上官隽! 从风轻晨消失到目前为止,已经过去整整七天了,他派出了大量的属下也没查出任何端倪,她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似的,没留下任何线索。 他绝美的脸上露出几分懊悔,那晚若是他守在她身边,她就不会出事。 闭上眼,再睁开,他深幽的眼底带着一股坚定! 小晨儿,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找到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在月光下寒风中,他站了很久,当天边出现第一抹曙光的时候,他转身离开,离开风轻晨的他,恢复了往日的冷傲淡漠,浑身散发出一股悲凉孤寂,他眼底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意! 端亲王府 洛凡脸上的斯文儒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冷森寒,“没消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全部下去各领五十棍,三天内,若是还没有消息,你们整个情报堂的人全部提头来见,滚――” 一间普通的客栈里,一袭青衣的夜殇眉头紧蹙,他跟前站了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残,他低头思索了很久,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深色,缓缓开口道,“残,停下所有找风轻晨的动作,今天起,不用在去找她了。” 残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夜殇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眼神飘向窗外,脑中浮现出那道火焰般耀眼夺目的红色身影,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风轻晨的突然消失,在帝都掀起一阵暗涌,整个帝都因她一个人而风起云涌,明里暗里抱着各种目的找她的人很多,而造成这一切混乱的始作俑者风轻晨早已远离的帝都,自然不知道帝都发生这一切。 * * 此刻,远在万里之遥的风轻晨正坐在一间宽敞透亮的大厅里,里面坐了很多白发胡须的老人,他们却只是盯着她猛瞧,她的发她的眉,仿佛能瞧见的地方,他们都不放过,那灼热的眼神好像在打量什么珍贵的东西似的,令她浑身很不舒服。 “咳咳…不知诸位看够了没有?若是看够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诸位不远万里把我掳来的原因呢?”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风轻晨被他们那丝毫不减退的灼热眼神看得毛骨悚然,轻咳两声,打断他们那审视的目光,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四姨娘身死的那个夜晚,下着倾盆大雨,电闪雷鸣,她原以为能逼四姨娘说出她背后那个人的身份,谁知道四姨娘却在关键时候被人暗算当场气绝身亡,四姨娘的突然猝死令她的一切计划全部化为乌有,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回房,刚躺下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后面的事她完全不知道。 朦胧中,她感觉自己被不断的颠簸着,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都于事无补,那种昏昏沉沉的情况她也不知道维持了多久,当她真正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这个据说是她外婆家乡的地方。 “嗯,不错,虽然不够美,但勉勉强强还过得去。” “眼睛很有神,有灵气,不错!” “不过太瘦了,都十三岁了还那么瘦,以后没办法延续后代。” “那么多年了,终于找回圣女了,苍天有眼,大神保佑!圣女回来一定会给我们苗疆部落带来福泽,天神保佑!” …… 风轻晨再度被无视,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的神色,这是她醒来的第二天,她昨天已经从伺候她的丫鬟口中得知,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苗疆的桑族部落,她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脑中开始浮现出书中关于苗疆的记载。 如今天下共分为四个势力,分别是东边的大越国,西方的西凉国,北方的草原的蛮夷,以及南方无尽的海域和最神秘莫测的苗疆部落! 苗疆素来以神秘闻名,苗疆部落的人鲜少踏出各自的部落在外行走,外人也没办法进入四周布满瘴气,毒虫满地爬的苗疆。外界关于苗疆的记载很少,风轻晨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她没想到她神机妙算有女诸葛之称的外婆竟然出自苗疆,这令她有些吃惊。 “抱歉,打扰一下,可以请你们谁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被人当做货物一样的审视超过一个时辰,风轻晨的耐心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再度开口打断他们的窃窃私语。 她这次的声音高了几分,隐隐带着几分怒意,其中几个白发老者眉头一皱,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指着她喝斥道,“随便打断别人说话真是没礼貌,依我看,这种没教养的野丫头根本没资格当圣女,她只配扔到后山让我们的宝贝当饭后点心。” “我也赞成,圣女是整个苗疆的领袖,怎么能由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担任,我也不赞成,我要求把她送出苗疆,重选圣女!” “重选圣女,我也赞成重选圣女……” …… 从头到尾,风轻晨不过就说了两句话,她不认为自己的话里有任何失礼之处,反而是他们对她的漠视惹怒了她,“桑族长,我的存在是否给你们带来困扰?若是因我的存在令诸位起了争议,我在此向诸位说声抱歉,即使并不是我自己愿意留在这里。”她的话中带了几分轻嘲,眼底染上一层温怒的望向这些人中她唯一叫得出称呼的人。 目前为止,风轻晨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从他们口中得知,自己是外婆选中的苗疆圣女,但圣女要做什么?代表什么?她全然不知,但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否则这些年过半百的老头也不会为了这件事争执不休。 她的话引起了在座众人的注意,她似乎没看见那些敌视的眼神般,脸上带着恬静淡雅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带刺的,“很抱歉我的存在引起诸位的争议,若是如此,我不介意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当然,若是有人愿意好心的告诉我如此大费周章将我‘请’来这里的目的,我会非常感谢他!”她刻意着重的说了那个请字,就是在向他们诉说她的不满。 “哼!不知所谓!”风轻晨的话说出来后,整个大厅瞬间沉默了片刻,接着一个轻嗤不屑的声音再度响起。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深色,却暗自将对他有敌意的那些人默默的记在脑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一辈子都没完!她从来不否认自己心眼小,所以凡是得罪她的人,她都会暗自记载心里。 “咳咳……整日舟车劳顿,风姑娘应该累了,来人,先把风姑娘请回房里休息,让人炖些上好的补品给风姑娘好好补补身子。”桑族部落的族长桑木泽轻咳两声,随便找了个借口让风轻晨离开。 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风轻晨起身随着丫鬟一起离开,也听见身后传来那声声轻蔑不屑的声音,她听得出来那些人是故意让她听见那些话,在没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和圣女到底代表了什么含义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 * “哟,这不是那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圣女吗?怎么就带了一个丫鬟那么寒酸,身上也没什么首饰,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若是不知道的人还认为是府上的丫鬟呢!回头我得跟我娘说说,怎么能这么怠慢尊贵无比的圣女呢!” 风轻晨跟那个叫做小满的丫鬟在后花园走着,突然传来一道娇柔做作的声音,风轻晨一听声音眉头微微一蹙,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只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身后跟了七八个丫鬟声势浩荡的朝她走来,她身上穿着苗族服饰,手腕上戴了好几个银手镯,头上的青丝梳成很多小辫子,眉心戴着一个火红色水滴模样的吊坠,腰间挂了个精致好看的玉葫芦,她生得是极好看的,大大的眼角像是会说话似的,高挺秀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就是皮肤有些偏黑,不然好生打扮一番肯定是个小美人胚子。 然,她一说话给人的好印象就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个娇蛮任性的千金小姐。 一听那娇蛮的声音和嘲讽的语气,风轻晨就知道来人是谁了,来人叫桑珠,桑族长最宠爱的女儿,轻晨昨天刚醒来时就见过她,面对她那莫名的敌意,风轻晨感到很无奈,谁让她势不如人,踩在别人的地头上呢! “桑姑娘也来散步,若是按辈分算来我还该叫桑姑娘你一声表姐呢!若是桑姑娘不介意,就叫我轻晨就行,被人叫了十多年名字,突然被人改口叫圣女,生生有些不习惯。”风轻晨朝桑珠点头浅笑,好似没听见她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脸上带着落落大方的恬静笑容。 桑珠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心中有气也没法撒出来,看风轻晨这个不知打哪突然冒出来的圣女是越看越不顺眼,连带着把她爹交代的话都抛到脑后,就想着让怎么让风轻晨出丑丢脸。 眼珠子一转,桑珠想到了一个法子,“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直呼圣女的名字,你也要散步,我们一起吧!你顺道跟我说说外面的事儿。”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不过风轻晨也没跟她计较,倒是对她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比较有兴趣。 “好啊,难得桑姑娘有这个兴致,轻晨自是求之不得。”风轻晨笑着应了下来,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对桑珠多了几分防备。 桑珠这种被宠坏的千金小姐风轻晨见得太多了,她们向来心高气傲见不得别人比她们好,她估计这个桑珠对她的敌意就来自她这个所谓的圣女身份,她不知道这个圣女到底代表着什么,但从他们对她的态度来看,这个身份恐怕不简单,这也迫使她急切的想知道他们把她掳来的原因! 而桑珠就是一个突破口! “走了那么久脚都疼了,我们去那边的花圃里坐坐,休息会,圣女你说可好?”走了没多大一小会,她们来到一片绽放得正艳的花圃旁,桑珠指着花圃中那张桌子对风轻晨说道。 风轻晨正准备开口应允的时候,看见跟在她身后的小满脸色微变,看向那美丽的花圃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惧意,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仔细看了那些开得正艳的花儿,心中咯噔一颤,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震惊。 她没看错,那些开得正艳的花蕊中藏着东西,虽然只是一眼,但她肯定没看错,那些花绝对不简单! 突然,她想到苗疆人最擅长养蛊,而有些蛊就需要依靠植物存活,若她没猜错,那花圃中红色的泥土并非天然所致,而是长期用鲜血浇灌而成。思及此,她脸色微变,难怪她从踏进这片花圃后,就感觉胸口很压抑,闷闷的很难受! “圣女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跟我坐在一起吗?”桑珠脸色说变就变,恶狠狠的瞪着站着没动的风轻晨。 她原本还以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圣女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呢,刚才跟她说了一会子话才发现,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不会养蛊,不会耍剑,不会武功,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他们的圣女!她不接受这个人当圣女。 “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这个季节也能看见开得这么美丽的花儿,有些吃惊罢了,让桑姑娘见笑了!”风轻晨一边跟她说着话儿,一边想着用什么借口不走进那片危险的花圃。 苗疆人擅长养蛊,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而那些蛊千奇百怪,稍不留神就能取人性命于无形,风轻晨现在置身在苗疆这个危险的地方,更要加倍小心如履薄冰般处处留神,她也不想一个不小心把命交代到这里。 “哎呀,我…我头好疼…啊……”看见身后不远处有个湖泊,湖泊里还留有荷花的枯梗,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突然抱着头后退两步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 “圣女,你怎么了?圣女…”小满第一个冲过去扶着风轻晨,担心的看着她。 桑珠眉头一皱,很不耐烦的瞥了风轻晨一眼,对她身后那群丫鬟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圣女扶到那边的凳子上坐下,若是圣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什么陪葬,说话真难听! 风轻晨眼角余光瞄了桑珠一眼,看见她那双如毒蛇般恶毒的眼神,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从桑族那坚定的态度和她说话的内容,她几乎可以肯定,桑珠要害她! “圣女不要去,那是血蛊圃,去了就会死!”就在风轻晨想着用什么法子躲过桑珠的毒计时,她耳边响起一道很小声的声音,她抬头一看,是小满那张着急的小脸。 “桑珠小姐,不能让圣女进血蛊圃,她会……”小满扶着风轻晨,着急的对桑珠说道,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狠狠瞪了一眼,逼得她不得不把那还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她带着几分歉意的看了圣女一眼,族长吩咐她好好伺候圣女,可桑珠小姐要伤害圣女她也没办法阻止,她现在只希望族长不会迁怒到她身上。 桑珠狠狠瞪了多话的小满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毒蛇般阴毒的眼神,那几个丫鬟得到自家小姐的暗示,一个个脚步匆匆的朝风轻晨走去,都想着第一个把她带回去,没准小姐一个高兴还能赏赐些好东西下来呢! 看着她们越走越近,风轻晨浑身绷紧,紧咬着下唇,在她们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一咬牙,眼底闪过一抹坚决。 “啊――我头好痛,好难受…头好痛……” 就在那几个丫鬟伸手要抓住风轻晨的时候,她突然大叫一声,抱着头疯了似的朝身后那个湖泊跑过去,就像没看见那个湖似的,传来‘扑通’一声重物坠河的声音。 “桑珠小姐,圣女掉到湖里了,这湖水那么冷圣女会死掉的――”见着圣女掉进冰冷的湖泊里,小满吓得眼泪啪啪往下掉,小声的对面露笑容的桑珠小姐说道。 桑珠冷冷的扫了眼小满,冷哼一声,“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到小满脸上,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眼露凶光的说道,“你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大吼大叫?今天本小姐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计较,还有下次你就等着尝尝噬心蛊的离开,哼!”说完,满眼嫌恶的一把甩开她,看着风轻晨掉下去那个湖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救人?哼,真是笑话,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下湖救人?”桑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毒的笑容。 敢跟她抢东西,死了也活该! 圣女的位置她势在必得,任何挡着她路的人她都不会手软,她更不能容忍她快要成为这一代的圣女的时候,凭空出现一个圣女。所以,她必须死,只有那个圣女死了,她才能成为圣女! 沉浸在对未来的想象中的桑珠没注意到湖边飞快的闪过一道黑影,那几个丫鬟都在教训多话不懂事的小满,都陪着自家小姐站在这,直到湖面上浮起一道白色的身影,桑珠才带着她的丫鬟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满离开这里。 * * 桑珠等人走后,风轻晨从湖泊旁那座亭子下方慢慢爬出来,她就这么悬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的尴尬时候,一根树藤突然缠上她的腰,带着她腾空而起,平稳的落在地面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险死还生的风轻晨压下心中翻涌的气血,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墨衣救了她,却又背对着她的男子,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抖。 就在刚才,她为了逃脱桑珠的阴谋,准备跳进湖里躲过进入危险的血蛊圃,她真的跳下湖泊,只是在马上要坠入湖里那一瞬间,被一条树藤拽到了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大大的石头‘扑通’一声掉进湖里。 她在亭子下面清楚地听见了桑珠说的话,不免感到一阵后怕,这桑珠不仅手段狠毒,心思也极为细腻,不见到她的尸首竟然守在这不离开,担心时间太长会被她察觉,风轻晨脱掉身上的外衣扔进湖里,那根树藤像是活了般飞过去在那件衣服上动了几下,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人浮在湖面上似的,桑珠见了才放心的离开。 刚才发生的一切说起来似乎没什么,只有风轻晨自己才知道刚才的情况是多么凶险,若不是她警觉心够高没进那片花圃,若不是她选择跳湖,若不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墨衣男子,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鱼帮水,水帮鱼!我帮你的原因很简单,你的圣女身份对我有用,你还不能死。至于我的身份,你很快就会知道,记住,你欠我一条命!”墨衣男子的声音淡淡的,像一阵风刮过似的,几乎让人听不见他的声音。 沉默片刻后,风轻晨抬头望着墨衣男子的背影,淡淡的开口,“我需要知道‘圣女’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她讨厌那种什么都不知道,就连生死都不能由自己主宰的情况。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是一个教训,今天没死成是她命大,她不认为这份运气会一直陪着她!当务之急,她必须先了解目前的情况,她被掳来的目的,以及这圣女到底代表了什么?这一切她急迫的想知道,而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题外话------ 唉!这几天收哗哗掉,掉得娑那个心酸啊,那个心疼啊!唉! 求安慰,求虎摸,求蹭胸,求摸腿,各种求~娑是苦逼的娃子!呜呜~(>_ 一百零一章 风轻晨跟墨衣男子离开后,整个桑府就乱成了一团,圣女失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整个苗疆都会为之动荡!桑府也没办法给其余两大部落交代,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桑族都没办法承受圣女在桑府出了意外的后果。 “啪――” 桑木泽使劲一拍桌子,怒瞪着低着头站在他跟前的桑珠,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她怒斥道,“真是胡闹,谁准你对她动手?你难道不知道她对我们的重要性?你…你要不是我女儿,我真想扭断你的脖子!” 桑珠脸上带着几分害怕的神色,撅着嘴倔强的说道,“爹,我就是不甘心,这么多年没有圣女我们还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要随便找个人回来当圣女?你不是说过,圣女只能是我们桑家的女儿吗?她算什么东西,我才不要她当圣女。” “住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圣女在桑府遇害会有什么后果?你让桑族如何承担其他两族部落和长老院的怒火?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害了我们整个部落?”桑木泽气得青筋直冒,咬牙切齿的瞪着不知事态严重的桑珠。 他没想到想来聪明懂事的桑珠会给他惹那么大的麻烦,偏偏这件事还是在那些部落长老见过圣女之后发生,现在圣女生死未卜,马上长老院就要来人见圣女,他从哪里变出一个圣女来见他们?他怎么给长老院那些人交代? 这些她都不知道,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做了件好事,真是蠢笨如驴,偏偏做出这件蠢事的人还是他的女儿,气得他真想拧断她的脖子把她扔进蛇窟。 “有那么严重吗?爹,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那些长老毒很喜欢我,这这之前他们都很支持我当圣女,现在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圣女死了不是正好,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我们苗疆还是爹你跟两个族长说了算,我当圣女来安抚族人和长老院的那些老头子,不是很好吗?”桑珠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最后悔的就是没亲眼看见那个女人的尸体,想到她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过一劫,她就恨她恨得牙痒痒,要是她在出现在她面前,她非得让她尝尽万虫噬心的痛苦,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桑木泽怒瞪着她,他已经被桑珠的无知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你…愚蠢!真是蠢不可及,你真当那些老家伙是真心支持你当圣女?你信不信,只要圣女在桑府遇害的事一传出去,他们绝对在最先上门问罪,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让我们桑族在苗疆除名,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真是被你的愚蠢无知害死了!”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个蠢到不行的女儿,真是被她害死了。 “爹,真有那么严重吗?她又还没去过圣女宫,长老们也还没见过她,她根本就不算是真正的圣女,哪有那么严重?”桑珠眼底闪过一道阴光,走过去挽着桑木泽的胳臂皱着眉头撅着嘴撒娇似的问道。 桑木泽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让你不听我的话。”终究是从小捧在手心疼大的女儿,桑珠一撒娇,桑木泽也就心软了。 “爹,女儿不知道事情会那么严重嘛!那现在怎么办呀?那个女人又还没死,死不见尸,只要我们一口咬定不知道她的去向,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爹你可是桑族部落的族长,他们就真想发难,没凭没据的也不敢怎样,爹,你说女儿说的对不对?”在桑木泽几番动怒下,桑珠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欠考量,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加上当时又没人看见她把那个女人怎么样,她眼珠子一转,在一旁给桑木泽出主意。 桑木泽低叹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深色,“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你以后做事多想想后果,再有下次看我怎么罚你。”他既没有认可桑珠的说法,也没有否决,倒是瞪了她一眼开口警告她两句。 桑珠撇了撇嘴,脸上做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知道了,爹,你就放心吧!女儿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呀?这次还不是你们莫名其妙带回来一个人说是圣女,人家生气嘛!”眨巴眨巴眼,桑珠一副委屈得要落泪的样子。 “多大的人了还掉眼泪,你不是一直想要那条银丝蛊,待会我让人把它给你送过去,你还没用午膳吧?快让人去给你做点吃的,别饿肚子了……”桑木泽轻轻的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一看见她落泪的样子他整颗心都软了,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眼底闪过几分异样的情愫。 事情已经发生了,桑木泽还能怎么样呢?打骂责罚桑珠一顿?他可舍不得,看见她那张脸他就是再大的怒气也舍不得伤着她分毫,顶多也就是教训几句!桑木泽做为一个部落的族长,膝下子女无数,却唯独偏宠桑珠这个女儿,甚至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很多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放下那些乖巧贴心懂事聪明的子女不闻不问,偏偏对这个模样不是最好看,脾气性格都糟糕得一塌糊涂的桑珠,这个原因一直是个迷,除了他自己外,没人知道原因! 桑珠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得意,搂着桑木泽的胳臂小脸在他胳臂上蹭了几下,撒娇似的说道,“人家就知道爹对女儿最好了,女儿最喜欢爹了。” 她一直都知道,她是爹最疼爱的孩子,六岁以前,她不过是爹众多子女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孩子。直到她六岁那年,她无意中闯进被爹列为禁地的院子,她在里面看见了很多东西,还看见很多画,画上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子,其中一幅画画的是那个女子打着赤脚在跳舞的画面!她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确定那幅画里的女子没有在条什么舞,而是在原地转圈,她看了很久后,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决定! 年仅六岁的桑珠那时就知道,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有靠自己,不管会不会成功,她都决定赌上一把! 于是,在桑木泽生辰那晚,当别人都送上贺礼后,她换上精心准备的罗纱裙,打扮得跟那副画里的女子一样,墨发随意扎在脑后,打着赤脚,脚上戴着两个叮当作响的铜铃,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她就像那画中女子般手中舞着缎带,站在原地不断转圈,她记不清自己转了多少圈,六岁的她仅凭毅力硬是把自己转晕过去,当她醒来,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她从往日那不起眼的小院子搬到华丽的阁楼时,她知道,她赌赢了! 而她的生活也如她所料想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的变化,她不再是那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小姐,而是翻身一变成了桑木泽最疼爱的女儿,重新给她取名字叫桑珠,意思她是他捧在手心的明珠。 “族长,羌族跟古族的长老来了,他们说有要事求见族长。”他们正父女情深的时候,下人来报羌族跟古族有人来了。 他们又回来做什么?桑木泽眉头一皱,难道他们知道圣女出事了?不可能啊,这件事刚发生没多久,他让人封锁了消息,没人敢泄露出去,他们根本不可能得到消息,桑木泽在心里暗自想了想,朝桑珠笑了笑说道,“珠儿,跟爹一起去见见两族的长老,待会爹带你去月阁吃你最喜欢的水晶鱼头。” “好,女儿陪爹一起去。”桑珠乖巧的点了点头,跟这桑木泽一起出去见那两族来的长老。 宽敞的大厅中,风轻晨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她对面坐了两个约莫五十来岁,头发花白,其中一个长得矮矮胖胖的一笑那双眼睛就眯成一条线,就像寺庙里供奉的弥勒佛似的,一身嫩绿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又不会让人反感;另一个跟他恰好相反,他高高瘦瘦的像是一根竹竿似的,冷着一张脸,一副阴森森的样子。 “古三长老,还麻烦你们专门送我回来,真是不好意思!”风轻晨朝坐在她对面的两位长老露出几分抱歉的笑容,神色淡雅而从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高贵的气质。 那被称作古山长老的人正是古族部落的三长老,也就是那个穿着嫩绿色衣裳笑颜顿开的老者,他眯得像条缝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圣女太客气了,只要圣女能平安无事就是我整个苗疆之福,别说是护送圣女回桑府,就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在所不辞!” “古三长老言重了,古三长老对轻晨的厚爱轻晨自当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定会好生答谢三长老的厚爱之心。”风轻晨跟精明狡猾的古三长老你来我往的相互试探着彼此,这个古族三长老就是一只阴险狡诈的笑面狐狸,刚才在来桑府的路上就不止一次对她露出杀机,若非她机灵用计让他对自己有几分忌惮,现在的她早就化作一滩血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两个长老一个是笑面虎,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一个是冷面罗刹不言苟笑,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从头冷到脚;跟他们相处这段时间,她绷紧了心弦如履薄冰般,才能三番两次化解他们对她的杀意,平安的回到桑府! “鬼啊――” 一道尖锐的惊叫声打断风轻晨跟古三长老的交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的丫鬟捂着嘴站满眼惊恐的望着风轻晨尖叫不休! ------题外话------ 这几天不管是收藏还是订阅都掉得很厉害,说实话,娑心里真的很难受!娑也回过头找了一下原因,发现很多问题,尤其是这几天的文,娑打算大修一下,可能会请假一天这样子,就这样,抱歉! 102 太子设宴阴谋再起 “下药?谁对我下药?这是怎么回事?” 风啸下朝回来直接来到赵双双的房里找她,想到她那年轻的娇躯带给他的欢愉,他心头就像一把火再烧似的,只是他没想到会见到那么多人聚在这里,还听见有人说双双给他下药,他立马大声质问道。 “老爷……”李月脸色瞬间苍白一片,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咬着下唇一副委屈的模样,但风轻晨却从她眼底看见一抹笑意,她敢肯定,李月是故意说出那番话给风啸听的。 不过,那又如何! 她们愿意这样狗咬狗,她求之不得,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风家,她不屑! 她娘若是想亲手毁掉风家,她绝对不会阻止,甚至是乐见其成。 “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儿,我好像听见你说双双给我下药,这是怎么回事?”风啸冷眉一挑,含怒的眼神在李月和赵双双身上打转,不放过她们脸上任何表情。 李月满脸纠结和矛盾,在风啸的逼视下满脸为难的开口说道,“老爷,我…我是胡说的,你就当没听见那句话,行吗?”她的话中带着几分祈求,眼底却闪过一抹笑意。 “说实话,不许骗我!”这些女人竟然敢算计他……风啸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风啸一声厉喝,李月浑身一颤,立马开口说道,“妾身是无意中发现赵姨娘的丫鬟偷偷摸摸的从外面回来,手上拿了包东西,还听见她们说要偷偷放在老爷您的补汤里,妾身不是有意隐瞒,还请老爷恕罪!” 闻言,赵双双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底隐隐的还带着几分娇羞,偷偷的看了风啸几眼。 “什么?你这贱人,竟然给我下药,亏我还那么疼你,你竟然敢背叛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人――”风啸一听气得双眼通红,扬起巴掌就要往赵双双身上落下去…… 赵双双被他一骂先是一愣,接着赶紧开口慌张的说道“老爷,妾身没有,你误会了,妾身没有下药害老爷你,你要相信妾身啊……”她突然一头扎进风啸怀里,紧紧抱住他伟岸的身躯,哭喊完后,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风啸一听,盛怒的神色瞬间消失,反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视若珍宝般搂在怀里。 “好了,都散了吧!什么下药不下药的,都是个误会,我累了想进屋休息,你们都回去吧!”想到双双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他心中好似烧了一把火,气血翻涌恨不得马上提枪上马,把这个诱人的小妖精压在身下好好蹂躏一番。 ――老爷,那是你上次提到的壮阳散,你说要试试效果的! 双双真是个诱人的小东西,想到她在床上的热情和疯狂,他就恨不得马上抱她进屋好好试试那壮阳散的效果,简直是迫不及待了! 谁又能想到,双双给他下的是春药,真不愧他那么疼爱她,她就是懂得抓住他的心思。 对欲火焚身的风啸而言,现在只有迫不及待的抱着怀里的女人进屋欢愉一番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事都变得毫不重要,就连画意跟他告状李月打了她,他看了她们俩脸上的伤后,也只是淡淡的吩咐管家请个大夫进府给她们瞧瞧,而后就搂着赵双双迫不及待的进屋。 “那个狐狸精,真是只骚狐狸……”李月看着风啸搂着赵双双进屋的背影,脸色变得很难看,跺脚怒骂一声,转身气呼呼的离开。 其余几个姨娘虽然没像李月那么明显的表露出自己的愤怒和不甘,却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哀怨的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幽然的转身离开。 风啸的出现到进屋,从头到尾没正眼看风轻晨一眼,好似她不存在般,风轻晨也乐得清闲,为有个这样的爹感到可耻!曾经她一直以为风啸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对府中的事情不管不问只是因为他是个男人没必要管这些,重活一世她才真正看清他的真面目。 什么清正廉明的大将军,什么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子,什么好男人好相公,都是假象,都是骗人的!若是真清正廉明铁骨铮铮就不会知道帮别人养了女人和儿子后,还为了前程和好处忍下来,甘心被人戴绿帽子,若是好男人好相公的话就不会欺骗她娘那么多年,还隐藏他的贪婪好色的本性,如今他就是连那虚伪的面具都不愿戴了,将他对女人的欲望赤裸裸的表现出来。 她冷嘲一笑,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抓住他的弱点了! 关于这挑选布料做春衣的事,风轻晨也就没在多管多问,不过她听说三姨娘和五姨娘为这事很不高兴,还专程去找秦氏哭诉过,说那几个刚进府的姨娘太没规矩,一个劲的劝秦氏给她们立规矩,后来秦氏被烦得不耐烦了,就说了句:“立规矩也好,回头让杨管家把家规给你们送去,一人先抄一百遍出来,你们几个一起抄,都是妾,不能让人说我厚此薄彼。” 接下来她们倒真是没敢再去烦秦氏,她们都知道现在秦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就连老爷她也敢顶撞,她们也不想抄一百遍家法,她们刚消停下来,李姨娘不知怎么又跟画意闹上了,两人像泼妇似的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就差没像上次一样动起手来,秦氏好不容易处理好了这档子事,杨姨娘又病倒了,接二连三的事把秦氏闹得烦心,索性也就什么都不管,全部丢给风啸自己去处理,她坐上马车去白云寺烧香祈福去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接下来风啸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总之这将军府的后院总算是安静了几天。 这日,风轻晨用过早膳后让下人备了马车,准备出门去赴夜岚的邀约,谁知却在出门前接到一张太子府送来的请柬,内容是邀请她明日去太子府赴宴,这张突如其来的请柬,在她心里激起不小的动荡。 太子邀约,对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没忘记上次在狩猎场的时候,他是怎么对她的,更没忘记他看她那野兽似的眼神,但太子邀请赴宴她又不能不去,看来她还是得好好准备一下了,她眼底闪过一道别有深意的光芒。 清河小筑,是夜岚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很精致的小庄子,夜岚前几日不知为何突然让人带来口信说她决定暂时不离开帝都,连住的地方也准备好了,还约她去她的庄子瞧瞧。 “所以你还是要去赴那个太子的宴,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去,对吧!”夜岚慵懒的躺在软软的贵妃椅上,暖暖的太阳刚好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连带着她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决定暂时留在帝都后,一直压抑着她那股气好像突然就消失了,更是让她认定留在帝都的选择是对的,这不,有趣的事就找上门了。 不可否认,她决定留在帝都眼前这个跟她同样没什么形象像只没了骨头的软虫子似的女人也有一定的关系。至于原因,她不愿去细想。 “身不由己,有的时候我还真的很羡慕你,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没有任何顾虑,没有任何羁绊,而我……注定没办法像你这样随心所欲!”风轻晨脸上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向往和羡慕。 谁能相信她跟夜岚相识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见面的次数没超过一只手指头,但她们却像认识彼此很多年似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而在认识夜岚之前,风轻晨从未想过,她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形象软趴趴的躺在贵妃椅上,边喝着香喷喷的花茶,边跟一个刚认识才半个月的人毫无顾忌的聊天。 夜岚撇了撇嘴,丢了一颗果脯进嘴里,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有什么好羡慕的?身份不同,际遇不同,出生不同,生活的模式当然也不一样,你羡慕我的同时又可曾知道天下有多少人羡慕你?你家世好,样貌好,性子好,又聪明,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你似的,还有个完美得让人痛心的男人倾心爱着你,你已经很幸福了好吧!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会被雷劈的。” 相比较之下,活了两世,孤独了两世,从来没有尝过有亲人挂念的滋味的她生活时那么的贫瘠,直到遇上他,她的生活才多了些色彩,而轻晨…她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温柔,她是她最重要的朋友,此情无关风雨月,就是一种纯粹的心之所向! “我就是说说而已,没必要那么咒我吧!真是最毒妇人心。”风轻晨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嘟嚷了两句,只有在夜岚和隽面前她才能真正的轻松起来,那种感觉真的很好,想到隽,她脑中就浮现出那道华贵的紫色身影,还有那张绝美的脸孔,以及他的温柔…… 蓦地,她脸色一僵,才分开不过几天,她竟然那么想念他,她真是中了他的蛊了!她脑中想到,脸上却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是由心底发出来的,不掺任何杂质的纯美笑容。 看着她脸上那抹打心底露出的纯美笑容,夜岚感觉就像是有一千只蝴蝶在她心里煽动翅膀般,麻麻的,酥酥的,她在这一刻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她永远保留这样的笑容,这个笑容仿似带有魔力般,直直的透进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个阴暗的角落,好似一抹阳光,给她灰暗的心底注进一份生命。 “别发愁了,明晚的宴会我陪你一起去,那个家伙不在,我就勉强自己担当一次护花使者,保护你这朵娇花不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给污染了,你记得让那家伙回来后给我送上一份厚礼,越重越好,我来者不拒。”她也有私心,一方面可以照顾轻晨,一方面是为了找人,太子跟他长得那么像,他们之间肯定有关系,说不定明晚就能遇见他,想到这,她心底更加期待明晚的宴会了。 得到夜岚的应允风轻晨心里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接到太子那张请柬后,心头就一直萦绕着一股不安的气息,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那种感觉压在她心里真的很难受,不过夜岚的话就像是一阵清风,刮走了她心底的郁结,让她的心情暂时放松了许多。 明晚,太子,你究竟准备了什么‘厚礼’招待我?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冷光,对明晚的宴会有所顾虑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期待,或许,明晚会很精彩吧!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漠中带着冷意的笑容。 ------题外话------ 娑有重新整理大纲,然后把这几天的文都重写了,也都传上来了,之前订阅过的亲回过头重新看看吧!标题上写着【修】的就是娑修改过内容的章节! 真的很抱歉!昨天是娑开文这三个多月来第一次断更,娑已经尽力了,谢谢亲们,么么哒~ 103 扑朔迷离的局中局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明亮的灯火将整个太子府点缀得好似白昼般,风轻晨端坐在席中,一袭白衣淡雅恬静的她跟精心装扮过的众女相比,显得格外素净淡雅。[.超多好看小说] 她身旁坐着一身红衣鲜艳如火的夜岚,她们两时而低头说几句话,时而相视一笑,一红一白,一热情如火,一淡雅出尘,本该是两个极端的存在,却又显得那么和谐! “真是无聊,尽是一些歌姬舞姬唱歌跳舞,一点新意都没有。”撇了撇嘴,夜岚浅酌了一口桌上的酒,瞥了眼那些无趣的表演,眼神却是不由自主飘到首座上的太子身上。 那张脸,真的很像呢! 虽然知道不是他,她的眼神还是不受控制的飘过去,在他身上寻找心爱男人的影子。 “你这次怕是看走眼了呢,我感觉,接下来会很精彩。”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因为她竟然在这个宴会上看见一个按理来说不可能出现的人,但她偏生就是出现了。 夜岚眼底闪过一道光芒,带着几丝兴奋的说的,“越刺激越好,我帮那个家伙保护女人,他回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勒索他了,嘿嘿……”夜岚笑容中带着几分狡诈。 看着笑得像只狐狸似的夜岚,风轻晨抬头无语望天,她可以说她不认识这个女人吗?她见过无耻的,但像她这样无耻得那么光明正大让她无语的,她还是第一个! “那人你认识吗?她好像是冲你来的。”夜岚伸手捅了下风轻晨,朝对面走过来那道身影看了两眼。 那个朝她们走来的少女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身穿一袭冰蓝色襦裙,裙摆衣襟和袖口边都绣着绽开的琼花,华贵而脱俗,那张脸竟是让她觉得有几分眼熟,咋看之下竟是跟轻晨又三四分相似,不过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比轻晨而言身上少了几分优雅从容的气质。 风轻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底闪过一抹冷嘲,笑道,“当然,我跟她关系匪浅呢!” 她们说话间,脸上带着甜美笑容的风轻语已经走到她们跟前,脸上带着几分激动的神色,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大姐姐你也来了,大姐姐的胆子还真是很大呢,妹妹还以为大姐姐你会躲在屋里不敢出门呢!如今一知道太子殿下设宴,竟是连自个儿的安危都不顾了,大姐姐对太子殿下还真是痴心一片,真是让妹妹感动呢!” “三妹妹这话似乎很有内涵,恕姐姐我愚昧,听不懂你这话里的意思。”风轻晨表面笑得恬静大方,对于听不见她们对话的外人而言,这就是一副姐妹情深的场景。 “大姐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有些事忘记也好,尤其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是不要记得比较好,大姐姐你说是吧!”风轻语笑得甜美,粉唇微张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刺。[] “既然是见不得人的事三妹妹你又怎么知道?莫非三妹妹不是人?呵呵……三妹妹专程过来找我,难道就是想说这个笑话给我听吗?”针锋相对,话里藏针!风轻晨淡定从容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淡雅恬静的笑容,好似她们真的是对感情甚笃的姐妹在聊天般,几乎没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们你一言,我一句,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面不改色的名争暗讽! “大姐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妹妹不过是好心过来提醒大姐姐两句话而已,何必摆出一副晚娘脸孔,真的很难看……啊――”边说着,风轻晨一边伸手去捉住风轻晨的手,却又在捉住风轻晨手的那一瞬间虚晃一下,惊叫一声,整个人猛地向后倒下去…… 风轻晨看了眼自己碰都没碰着风轻语的手,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她们刚才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风轻晨把风轻语推倒!一道道不满的眼神落到她身上,首先发难的就是跟风轻晨有些过节的郑珊珊,“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狠毒,连自己的亲妹妹也推,你还有没有人性呀?”郑珊珊的话很尖酸犀利,就是存心要让风轻晨难看。 “都说风小姐经过那次的变故后性情变得喜怒无常,时常做出些过分的举动,如今看来不尽是传言,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手,看来病得还不轻呢!” “那不就是疯子吗?” “天呐,将军府竟然出了个疯子,她还是郡主呢!这……” …… 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夜来参加太子宴会的何止三个女人,她们你一言我一句,风轻晨还没来得及说上一个字,就被她们扣上了疯子的名头,想必明日将军府大小姐疯了这间事会快速的传遍天下吧! 风轻晨淡淡的眼神落到首先对她发难的郑珊珊身上,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云淡风轻的语气中多了几分锐利,“郑小姐,你说是我推的人,你可是亲眼看见还是有什么证据?郑小姐若是能拿出证据那是最好,若是没有,那就请你收回你说的话,人言可畏,郑小姐也不想落下个冤枉别人的话柄,给镇远侯脸上抹黑吧?”她一改往日的温柔淡漠,双眸直直的看着郑珊珊,眼底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 她的名声是好是坏由她自己决定,由不得别人来抹黑!以前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没遇见值得她在意的人,现在遇上了情况自然是不一样了,她不介意高调一次。 “你还想狡辩,我们都亲眼看见你把她推开,要证据还不简单,我们都是认证,都可以证明是你把她推倒的。(.无弹窗广告)”郑珊珊冷哼一声,指着跟她坐在一块那几个名门千金趾高气扬的说道。 “你看见什么了?眼睛看见的一定就是真的吗?与其像野狗般咬着我不放,不如问问当事人,我想那绝对比你说的更有可信度。”风轻晨把眼神落到风轻语身上,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你竟然骂我是野狗――”郑珊珊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她。 “我只是打个比方,并没有说郑小姐你就是,请郑小姐你不要诬陷我好吗?”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戏谑,满脸无辜的说道。 “风轻晨,你这贱――” 郑珊珊被风轻晨淡漠的嘲讽气得勃然大怒,张嘴就要吐出羞辱她的话,却被一道低沉的声音硬生生的打断,“发生何事?怎地如此吵闹不休?” 太子不是没听见她们之间的对话,只是他从未见过风轻晨这幅淡定从容的跟人针锋相对的模样,一时好奇险些让郑珊珊毁了他的计划。 “太子殿下,风轻晨实在太可恶,先是当着众人的面出手伤人,臣女看不下去开口揭发她的恶行,谁知她还出言辱骂我是…野狗,求太子殿下给臣女做主!”郑珊珊眼泪说掉就掉,哭得梨花带雨的望着太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太子闻言眉头微微一蹙,薄唇轻启,“风轻晨,郑小姐所言可是属实?”太子从不掩饰对风轻晨的鄙夷嫌弃,即便是现在,说话的语气中也是带着一股浓浓的不屑。 闻言,风轻晨抬头望了太子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风轻语急促的声音抢先一步说道,“回太子殿下,臣女跟姐姐说话一时脚软没站稳才险些跌倒,跟我大姐姐没任何关系,惊扰到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她脸色苍白,声音中带着几分害怕的惊慌。 “明明就是她推你……”郑珊珊瞪着风轻语,不满的朝她怒声说道。 “郑小姐,非常感谢你为我出头,可是大姐姐真的没有推我,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跟大姐姐无关,郑小姐,我求你别说了行吗?真的跟我大姐姐无关,都怪我自己……”风轻语一再强调她是自己摔倒的跟风轻晨无关,可她眼底却写着明显的委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事别有内情,她越是帮风轻晨开脱,别人就越是认为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风轻晨静静的坐在一旁,好像这事跟她毫无关系般,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神色间未见丝毫异色,举止优雅的抿了一口茶,待风轻语说完了才放下茶杯掀了下眼皮淡淡的说道,“说够了?若是说够了就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坐着吧!瞧你脸色泛白,若是在站着待会‘又’昏倒,指不定旁人又得怪我欺负你了。” 风轻语跟郑珊珊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看着风轻晨,风轻晨好似没瞧见她们脸上的神情般,让丫鬟搀扶着站起身子扫了她们一眼,“三妹妹,能在太子的宴会上看见你我很高兴,但请你下次要摔倒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不要在弄出这种误会来,我不喜欢被人当猴儿耍。” “嗯,既然弄清楚了这是场误会,那就请诸位小姐回到自己的席间,宴会才刚刚开始,真正精彩的还在后头,诸位小姐不会不给本太子这个面子吧!”太子饶有深意的看了眼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倨傲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威胁。 看着众人回到自己的席间,太子跟风轻语对视一眼,风轻语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太子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随即恢复如常,这一切做得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今日本太子设宴邀请诸位小姐前来府中,原因有二,其一,是本太子私心使然,想见月蓝的一个理由。”说到这,太子刻意顿了顿,深情款款的望向满脸娇羞的杜月蓝,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后又接着说道,“至于其二,则是近日让本太子深感头疼的一件事,确切的说是一个人,想必诸位小姐都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本太子如此费神吧?说来或许没人相信,那人不过是个小小的女奴,却是硬生生让本太子感到为难,甚至是拿她没办法,今日将诸位小姐请来,也是想请诸位小姐帮本太子一个忙而已。” 一个小小的女奴竟然令太子对她无可奈何? 太子的这番话无疑是在众女心头掀起一阵惊天骇浪,她们纷纷将不敢相信的怀疑眼神落到高坐首座的太子身上,眼中写的满满全是不相信! 怎么可能?堂堂太子殿下,一国储君会对一个小小的卑贱女奴感到为难?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她们说什么都不相信。 太子露出一抹苦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既然诸位小姐不相信,那本太子就让人将那个女奴带上来给诸位小姐一看便知。” 很快,一个身材婀娜多姿,身上穿着奇怪的服饰,手腕上和头上都戴着亮晶晶的银饰,明明是卑贱的女奴身上还被绳子捆绑着,可她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自信,那股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中的自信,或者可以说是自负,虽让人感到嫌恶不喜,却也不受控制的被她的出现所吸引。 好个媚骨天成的女子! 风轻晨和夜岚对视一望,同时读出彼此眼中的想法。 “不知太子殿下找我所为何事?”没有行礼,没有请安问候,那个女奴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请你记住你的话,你们大越若是没人能胜得过我,那就放我离开,还要附上两座城池聊表歉意,今天已经是我们交易的最后一天,亲太子殿下准备好厚礼,我做好了明早满载而归的打算。” 众人目光都看向这位据说是女奴的女子风轻晨也不例外,只见这名女子身材高挑有些太瘦,五官精致秀美,眼底却是带着一股子轻蔑鄙夷的神色,尤其当她那不屑的眼神扫过在座的诸位千金后,眼中的讽意更浓了几分。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这女子好张狂,好嚣张!竟然开口就以‘大越无人能胜过她’向整个大越国提出挑衅,那份气势瞬间变得很强,毫无半分女奴该有的卑微姿态! “太子殿下,此人就是那个让你头疼的女奴吗?不知你们之间有何交易,让她有种大越无人能胜过她的错误想法呢?”杜月蓝不愧是帝都第一才女,一番话竟是说得如此滴水不漏,一句话就将那女奴的话归纳成某种错误的想法,不动声色的把她的话给驳了回去。 太子闻杜月蓝所言,眼底闪过一抹赞赏,缓缓道来,“此事还得从年前说起……” 原来,年前太子曾遭遇刺杀,不过那刺客却失手被擒,这女奴就是当初刺杀太子失败的人,太子像杀了她,却又想得知是谁派人来刺杀她,那女奴便趁机提出一个条件,只要太子找的人能胜得过她,她便告诉他谁知幕后主使,还告诉他一个秘密,若是不行,为期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内还不行,那就必须放她离开。 太子当即点头应下了,可谁知,这个女奴却是个怪物,不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他找来的人没有一个能胜过她的,眼见当初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他才不得不邀请诸位小姐来他的忙!当然,这些都是太子亲口讲诉的。 “我早就听说大越女子能歌善舞,就连寻常民间艺妓都有一身不输官家小姐的才艺,由此可见大越民风之开放,不知我是否有此福气能证实此说法呢?”抿唇一笑,那女奴脸上带着明显的嘲讽。 闻言,杜月蓝与众多千金小姐脸色一变,那女奴一句话,却是把她们这群官家千金贬到了跟民间艺妓之流,让她们如何不气! “太子殿下,妾身想跟这位姑娘请教一番,还请太子应允!”杜月蓝曼妙的身姿站起来上前几步,娇柔的声音宛若黄莺出谷般悦耳。 杜月蓝这番举动落到风轻晨眼中,她淡淡一笑,眼底的冷意更浓了几分。 “不行!月蓝你可是父皇亲自赐婚给哦的太子妃,岂能纡尊降贵的去跟一个女奴比拼些什么,这事若是传出如,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我大越皇室,如何看我大越?”太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杜月蓝的主动请缨,用出来的借口却是很冠冕堂皇。 风轻晨早就猜到这不过是太子跟杜月蓝合谋演的一场戏,就在她以为太子会直接开口叫她去跟那个女奴比拼一场,而后借机羞辱她的时候,太子却开口说了一句话,让她瞬间错愕,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她显然没想到,太子竟然没趁机报复他,而是说出了另一个‘她’的名字…… 104 宴会中,危机四伏! 太子的话刚落音,在场的众女眉头一蹙,眼底升出几分不满;太子的话虽是砸呵斥杜月蓝,却又何尝不是在羞辱她们,难道她杜月蓝不能自贬身份跟一个女奴计较,她们就可以吗? 面对众女的蹙眉不悦的眼神,太子好似没看见般,径自说道,“今日邀请诸位小姐前来,一方面也是想让诸位小姐帮忙做个见证人,当然,若是哪位小姐有兴趣想亲自跟那狂妄放肆的女奴比试一番,本太子也是不反对的。(.好看的小说)” “殿下,妾身听闻这位姑娘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无一不精,妾身不才,想向那位姑娘舞上一曲,不知可否?”纱幔后,一道曼妙纤柔的身影缓缓走出来,扭着婀娜的娇躯走到太子跟前,娇声说道。 这名女子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样貌秀丽,体态娇娜,一袭颜色艳丽的纱裙好似天边的晚霞般迷人,精美的妆容将她那双诱人的丹凤眼勾勒得异常魅惑,那双水眸好似会说话般,无不透着一股勾人心魂的妩媚风情。 是她! 这个女子一出现,风轻晨脸色微微一变,眉头一蹙,她竟是没想到,风宛清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当她的目光印上去看见风宛清眼底那抹得意之色后,她顿时明了,年前她回乡下祭祖时曾跟风宛清父女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想来人家这是来报复了。 只是她为什么会认识太子?还会出现在太子府中?这令她稍微有些不解。不过接下来太子的话就帮她解开了心中那一丝疑惑。 太子大手一挥,笑道,“当然可以!给诸位小姐介绍一下,她是本太子的姬妾,说来也巧,她也姓风,说不定前世跟风小姐还是一家。”太子眼神望向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别有深意的神情。 “殿下您说笑了,妾身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女,有何资格跟将军府的小姐相提并论,妾身可没那个福分呢!”风宛清望着太子娇嗔道,眼神扫了一圈落到风轻晨身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好似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般,“太子殿下,若是那位姑娘无异议的话,这比试是否可以开始了?” “看来太子你是不想得到那个秘密了,竟然连这种货色都派出来,你是在羞辱我,还是在暗示我大越已无能人?”那女奴冷声一笑,不屑的瞥了风宛清一眼,出声冷嘲道。 “我大越如何还轮不到一个低贱的女奴来评论,宛清,你去吧!让她见识一下我大越女子的才能。”太子冷哼一声,冷声说道。 “妾身遵命。”言罢,风宛清步入殿中央! 音乐一起,她那曼妙的身姿随着音乐节奏扭动起来,艳丽诱人的脸上呈现出另一种风情,顷刻间,她宛若化身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蝶后般,身姿婀娜,随风起舞! 铮―― 她脚下每一步都恰好踩到音乐的节拍上,乐声柔,她便瞬间似水般柔弱无骨,婀娜多姿;乐声强,她便瞬间英姿焕发,娇柔褪去,英气逼人…… 曲声一落,众人都意犹未尽的看着大殿中央那抹彩色的身影,似乎不敢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姬妾也能跳得如此好舞。 “好,不愧是本太子的爱妾,赏!”太子回过神来,眉宇间带着几分喜色的大声说道。 真没想到她竟然舞得如此出彩,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从未将她放在眼里的态度也起了些变化,眼神变得炽热。 “妾身谢太子殿下赏赐!”风宛清大喜,跪下谢恩。 此刻,她额头布上淡淡汗珠,双腮绯红,胸口因气喘上下起伏较大,略微凌乱的发丝令此刻的她与平日的形象有些许不同,此刻的她,越加诱人,更容易激起男人的欲望。 “如何?你认为本太子的爱妾的舞跳得可好?还是说你的舞能胜过她?”太子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带着几许傲慢。 众人皆认为那女奴不可能跳出更美的舞来,看向她的眼神几乎都抱着一种等着看戏的眼神,在场唯有三人没用那种等着看戏的眼神看着那个女奴,一是风轻晨,她总觉得那个女奴不简单,不会那么轻易输给风宛清,否则太子也就不会因她而为难!二是夜岚,她对这些跳舞什么的没什么概念,但她从那女奴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她不认为一个会让她感觉到危险的人会输!三则是风轻语,她是在场除了太子和那女奴外唯一详知内情的人,看着在场人那可笑的眼神,她心中冷笑一声,眼底迸出一股宛若毒蛇般的眼神,嘴角噙着一抹带有深意的笑容望向风轻晨。 风轻晨刚好抬头迎上风轻语的那别有深意的笑容,心头不由‘咯噔’一跳,风轻语脸上的冷笑带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动声色的给夜岚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的点了点头,风轻晨这才收回落在风轻语身上的眼神,状若无事的看向别处。 “那有何难,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劳烦你跟你的娇客们都睁大眼睛看仔细了。”那女奴冷笑一声,只身走到大厅中央刚才风宛清起舞的位置。 在众人轻蔑不屑的眼光追逐中,那女奴从乐师那里拿过奏乐用的笛子,不用乐师伴奏,将笛子放在嘴边,“呜……”一道低沉中带着一股寒意的声音从她手中的笛子里发出来,那悠扬的笛声由近至远,忽而又好似从千里之外传来的天外来音,忽而又好似循序渐进的低沉呐喊,那笛声,就好似发自灵魂深处的一种呐喊或是召唤般,透着一股子寒意与邪气! “呜――”笛声骤然升高,手持笛子的女奴身子也动了。 她脸上闪过一道异色,那娇媚的身躯好似瞬间化为妖媚无骨的蛇妖般,以一种极致的柔软舞动着,她的舞不似舞姬的娇艳诱人,也不似风宛清的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美,她的舞中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舞不似舞,却又偏偏是舞,独特而魅惑着…… 翩然起舞的女奴好似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神秘而独特的韵味,自信而骄傲,仿似在用她的舞向众人宣示,这是她的领域,她才是舞中之后! 然,就在众人都沉浸在这支独特的舞所带来的震撼时,太子府外,一些被笛声唤醒的‘东西’正缓缓朝这里而来,带着一股寒意! 笛声落,舞步止! 看着众人仍沉浸在她带来的震撼中,那女奴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笑容中带着几分冷色。 “不知太子殿下认为我跟你的爱妾谁的舞更好?”这句话虽是询问,却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太子双眼微眯看了眼那似乎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的女奴,眼中闪过一道厉光,“这场比试不妨就交由诸位小姐来评判,本太子相信,诸位小姐定能做出最公平公正的结论!” 谁也没想到,太子竟是把这场比试的评判权交给在场的众女,好在她们都是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先是一愣,接着很快的给出了答案。 片刻后,由杜月蓝开口说出她们的结论,“两位的舞都是极好的,但这是比试只能选出一个最好的,既然太子殿下把这个权利交给我们,我们自当给出最公平的结论!介于两位的舞都各有特色,不分上下,这场比试的结论是――平局!” 对于杜月蓝说出来的话,包括太子和那个女奴都没任何异议,似乎这一切就该这么进行般! “既然这是诸位小姐一起给出来的结论,那本太子在此宣布,这场比试的结果是……”太子刚出声准备说出最终的结论,谁知冷不防却冒出一道声音打断了太子的话。 “真是有趣,跳舞的部分是一样的,可是人家还自己奏笛,这还能是平局,我真不知那要怎样才算是获胜了。”夜岚看着太子跟杜月蓝之间那副很有默契的互动,眼底闪过一抹邪意,故意开口打断太子的话,不动声色的给风轻晨使了个眼色,脸上却是故意流露出一副轻嘲的神情。(.好看的小说) 风轻晨既未赞同夜岚的言论,也没出声反驳,而是云淡风轻的提醒了她几句,“夜岚,既然是诸位小姐一起得出的结论,自然是有她们的用意,你就勿要多言,当心引起众怒。” “我说的可是实话,明眼人都知道,一边奏乐,一边跳舞本身就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更遑论她还跳得那么好,若是就跳舞的部分而言她们两人的确不分轩轾。但她还奏笛了呀,有本事让她也重新跳一次,边奏乐边跳舞,若是还能有这幅水准,我就真的佩服她,心甘情愿的向她道歉!”夜岚嘴中的‘她’指的就是那个女奴,和风宛清,话中隐隐带着几分嘲弄和讥讽。 闻言,杜月蓝脸色越加难看了几分,眼神看向风轻晨柔声道,“风小姐,不知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好友,姓夜闺名岚字。”明知杜月蓝是想问她夜岚的来历,风轻晨却故意忽略她的用意,只是简单的将夜岚的名字介绍了一下,别的只字未提。 夜岚,大越有夜姓的世家吗? 众女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眼底都写着这句话,纷纷在猜测夜岚的身份与来历。 敢打断太子说话,一口气得罪那么多人,要么她的身份来历很厉害,厉害到可以无视这些人的威胁,要么就是太无知,根本就不知道得罪太子和在场众女的结果,不过依她们所见,这夜岚应该是后者!整个大越并未有姓夜的家族。 “不知夜姑娘是哪家的千金?不妨说说看,哪日有空我们也好登门拜访,或是发帖邀请夜姑娘一同外出游玩一番。”杜月蓝眼底闪烁着别样的光芒,脸上带着一抹淡笑的说道。 看着杜月蓝和那群千金小姐那副等着看戏的神情,夜岚眼珠子一转,唇角微勾,笑着说道,“你太客气了,我哪有那个好命当什么千金小姐,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三餐不继,孤苦无依,好在上天怜悯,让我认识了风小姐,她真心待我将我当做朋友,还带我来这里长见识,我好开心能够见到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比外界说的生得还好看呢!”说完,她娇羞的看了太子一眼,羞红了一张脸的低下头。 见此,杜月蓝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眼角微微抽搐着!她才是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可今晚她却三番两次险些失了气度,今晚她本该是主角,熟知却被那个妖媚的女奴和太子那不知打哪儿冒出的姬妾抢了风头,如今更是连一个小小的孤女也不将她放在眼中,她感觉自己好似变成了一个小丑,成了别人口中的笑柄。 “哼,我还当是哪家的小姐那么没教养,原来是个孤女,这也难怪了。”郑珊珊哼哼两声,眼神轻蔑的瞥了夜岚两眼,语调奇怪的说道。 “啪――”夜岚眉毛一挑,桌子一拍当场发作,“孤女怎么了?我看你们这些千金小姐的教养不见得比我好到哪里去,一个个睁着眼睛说瞎话,死得都能被你们说成活的,明明是输了,硬要说成平局,这就是所谓的教养,本姑娘我还不屑呢!”眼一瞥,夜岚双手环胸做出一副高傲不屑的模样,气得杜月蓝在内的众女们脸色发青,一个个瞪着她恨不得扑过去咬她两口。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夜岚身上的时候,坐在夜岚身旁的风轻晨突然感觉背后升起一股寒意,她回头一看,入眼的一幕吓得她整颗心都差点蹦出来―― 蛇,好多蛇! 手指头大小的蛇从她身后那根柱子慢慢爬下来,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上百条。 这根本不是蛇出没的季节,怎么会有那么多蛇? 不过此刻的风轻晨已经没有精力去猜想幕后主使者是谁,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些不停蠕动的蛇吸引住,若她猜得没错,这些蛇都是毒性很强的毒蛇! 她扭过头看着别人,发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发现她身后的异样,就连坐在她身旁的夜岚也没注意到,她知道那些毒蛇肯定是受人驱使,但是受什么人驱使她并不知道,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她犹豫思索的这一会儿工夫,那些毒蛇已经爬下柱子,沿着地面、墙壁朝她缓缓的爬过去,她感觉那些毒蛇好似盯准了她似的,那种被上百条毒蛇盯着的感觉令她浑身发汗,身子都僵硬了。 而在这时,太子看着风轻晨旁边的夜岚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沉声开口问道,“那依这位姑娘所言,应当如何?” “简单啊,再比一次,这次不作数。”夜岚很直接的回到太子的话,说出了她的目的。 没错,她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虽然她跟轻晨都不知道太子究竟想做什么,不知道他办这场宴会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跟轻晨都一致认为他肯定别有用心,而她们要做的就是设法打乱他的计划,给她们争得一些时间。 她眼神看向轻晨,发现她的眼睛竟然在看别处,她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却发现那边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根柱子而已。 夜岚眉头微微一皱,轻晨在搞什么鬼,这个时候她竟然给她玩神游太虚,真是被她气死了!夜岚并不知道,轻晨之所以出神的原因是因为那些毒蛇,从夜岚的角度根本看不见在主子的侧面爬行的毒蛇,那个地方本就比较暗,加上角度问题,夜岚竟是丝毫没发现深陷险境的轻晨。 “如此也好,方才比的是舞,为了公平起见,这次就比一场比较文雅的,就比作诗,如何?有言道,美人如花,如花美眷,古人将女子比作让人怜惜的娇花,今日这题就以花为名,你认为可行?” “我没意见,别再让你的姬妾来献丑,换个像样的人。”隐隐的,她的眉宇间已经露出几分不耐烦。 感觉到她已经不耐烦了,太子眉宇间稍稍流露出别样神色,当即大声说道,“不知哪位小姐愿意作诗一首,不论输赢,本太子都有重赏!” 风轻语接到太子的眼神,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朝太子微微颔首,正准备起身毛遂自荐的时候,却被他人抢先一步。 “让我来试试!”说话间,风轻晨以很快的速度走到殿中央,同时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她眼神瞄了眼她方才坐的位置后,她一离开位置那些毒蛇就好似失去了目标般,全部都停止了继续向前蠕动的动作。 轻晨在做什么? 夜岚眉头一皱,显然对风轻晨突然站出来的行为很是疑惑。 不仅夜岚,在场的人都被风轻晨的举动感到震惊,尤其是风轻语,她自幼跟风轻晨一起长大,从未见过她做过诗,记得去年在学院,她还因做出来的诗太粗浅不押韵被夫子罚抄书,现在她竟然主动站出来跟人比试作诗,她是想做什么? 太子也是一愣,不过很快的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风轻晨一眼,大手一挥,应允了下来! 片刻功夫后,两张相同的案桌放在厅中,笔墨纸砚统统准备齐全! “我来给风小姐磨墨!”夜岚找了个借口在没人反对的时候去到风轻晨旁边的案桌跟前,帮她磨墨。 ――你在做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下,夜岚自是不方便和风轻晨说话,狠狠瞪了她一眼,用眼神跟她交流着。 ――我也是逼不得已,你看那边! 风轻晨露出一个无奈的神色,示意夜岚顺着自己的眼神看过去。 下一刻,夜岚脸色一僵,额头冒出几滴冷汗! 蛇…全部都是毒蛇―― ――你先慢慢写着,我来想办法! 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磨好墨后的夜岚莲步款款的回到她的位置上。 “这位姑娘,你请!” 言毕,风轻晨径自走到身旁那张案桌后,拿起笔的一瞬间,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掀了掀眼皮,冷冷的眼神在太子和风宛清身上打转,眼底流露出几分阴鸷。 那个女奴走到案桌后,提笔如风行,动作一气呵成,眉宇间洋溢着一股自信。 片刻后…… “我写好了!” 那个女奴放下手中毛笔,雪白的之上,出现了几行漂亮的字体,看向还在闭目沉思的风轻晨,眼底露出几分轻蔑不屑,勾魂一笑。 江城地瘴蕃草木, 只有名花苦幽独。 嫣然一笑竹篱间, 桃李满山总粗俗。 也知造物有深意, 故遣佳人在空谷。 自然富贵出天姿, 唯有海棠荐华屋。 “好一个‘唯有海棠荐华屋’,真是好诗,好句!”太子低喝一声,竟是出口夸赞这首诗来,让人不解他究竟是何用意。 众人看向女奴的神色也有所变化,若说之前是轻贱不屑,现在便是带着几分防备之意。 另一张案桌上,风轻晨一袭素雅的白色纱裙,衣抉飘飘随风轻舞,神色专注的在白纸上写字,额前一缕墨发轻垂而下,灵动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冷然淡漠,恍若超脱世俗般,置身在自己的世界中! 片刻后 “我也好了。” 风轻晨放下手中的毛笔,小心翼翼的吹干纸上的墨,娇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传说,那是开在黄泉路上的一道美丽风景,那是受到天帝惩罚的恋人所化,男为叶,女为花,花开不见叶,叶落不见花!生生世世永不相见,这是天帝对他们的惩罚。” 很凄美的故事,却轻易打动了心中对爱情有所憧憬的男女。 “哦?世间竟有此等花,本太子竟是竟从未听闻,来人,将风小姐的的诗呈给本太子看看,本太子倒是要看看这有着如此美丽花语的花,会以怎样的诗出现在世人眼中。” 太子面露讶异之色,没想到这个凄美动人的故事会从他最厌恶的风轻晨口中说出来,这一看,他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 彼岸有花现彼岸, 花与叶间了无缘。 忘川一河波幽淡, 彼与岸间即天堑。 火照之路人漫漫, 前生今世因果散。 愿殇心殇情亦殇, 花叶飘零不再见。 这首诗无论是遣文用字,还是诗中的意境,都非常高,令他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从风轻晨那个草包笔下写出来的。 风轻晨的字写得很怪异,甚至有些难看,但不影响这首诗的意境。 “这…这真的是你写的?”太子面色震惊,不敢置信的问道。 夜岚和那个女奴等人还好,她们不了解关于颜如玉曾经的事,但太子与风轻语等人却被彻底的震住了,这…这真的是风轻晨写的吗? “太子可是看见有人在帮我写吗?我可没那份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弊,太子未免太看得起我了。”风轻晨淡漠一瞥,脸上写着明显的嘲讽。 所有人眼神都放在风轻晨身上,没人注意到那个女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紧握着,眼底迸出几分怒意,竟然有人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宝贝! 她双眸死死的盯着那个趁人不注意,以极快的速度往那些毒蛇身上洒了药粉的夜岚,她手中的药粉就像催命符般,那些毒蛇身上被她洒上药粉后,纷纷身子从柱子上滑到地上,身子慢慢变得僵硬而死。 敢杀我的宝贝,我要你后悔! 那个女奴眼底迸出一股杀意,她趁人不备的时候取下腰间的葫芦,一条手指头粗细背上有条金线的小蛇爬出来,她把那条金线蛇握在手中朝风轻晨走过去… ------题外话------ 知道亲们一直都想看咱家男主滴说,明天,明天男主就出现了,而且不会在消失了哟! 105 轻晨心动情系君 “你很不错!” 蓦然,风轻晨转过身,看见那个穿着怪异的女奴正站在她身后,那双艳冶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眉宇间带着几分冷意。 “谢谢,你也很厉害!”风轻晨淡然一笑,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她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毒蛇盯上猎物般,让人感觉浑身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太子殿下,这场比试输赢如何?还请太子殿下早些下结论。”女奴扭头看着太子,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接着从腰间的葫芦里倒出一只白色有些透明的软体虫子,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伸出舌尖舔了舔手指,把那只虫子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闭上眼露出一脸享受的模样。 呕―― 在场的众女几乎在同一时间用帕子捂着嘴,干呕不断,就连太子也微微皱眉,吞咽了几下口水,眉宇间露出几分鄙夷。 蛮夷就是蛮夷,行为举止看了就让人恶心! 那个女奴好似没看见众人的反应般,伸出柔嫩的舌尖,轻轻的舔了舔手指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看的众女又是一阵恶心。 “轻晨,小心――” 就在众人都为那个女奴的行为感到恶心时,她突然脸色一变,眼底迸出一道凶光,玉手一挥,一条手指头大小,带着金色的小蛇犹如一只离弦的利箭般,只朝她面门袭来! 风轻晨被夜岚那道叫声一惊,扭过头就看见一个吐着芯子的三角蛇头朝她飞来,稍微一愣,却是忘记了躲开,她甚至都感觉自己能听到那条蛇吐着芯子的声音,她本能的紧紧的闭上眼,却在下一刻,感觉自己身子一轻,落如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小晨儿,你还真是顽皮,我不过离开几天,你就差点伤着自己,看来我日后得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才能不让你伤到我的宝贝。”温润如玉击般好听的声音蓦然响起,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温柔和宠溺。 众人只觉眼前闪过一道华丽的紫光,再一看,一个绝色倾城的谪仙般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中,那华贵飘逸的衣袍,高贵神秘的气质,完美无瑕的容貌,好似画里走出来的人儿般。 耳边熟悉的低沉声音,令风轻晨浑身一震,睁开眼,看着隽那张绝美的面容,最牵动她心的是他脸上那抹为她而有的温柔,她心中一阵狂喜,差一点点,她差一点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对他的感觉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深。 “隽,你来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风轻晨反手紧紧的搂着他,身子微微颤抖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淡淡的,很美,很恬静! 感受着他的存在,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她突然感觉,活着,真的很好! 这一刻,她想活下去! 为自己而活,为他而活! 不是为责任,不是为赎罪,不是为宿命,仅仅是因为贪念这一刻的温柔,这一刻的幸福! 隽将她抱在怀中,轻轻在她头顶印上一吻,心疼的说道,“傻瓜,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往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好守在你身边,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看着她脸色发白,身子颤抖,他知道她被吓着了,刚才那一幕,他也被吓着了,看见那条金线蛇险些伤到她的时候,他的心跳一度的险些停止跳动! 搂住她的手紧了紧,呼吸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 这两日,他好想她,想得心都痛了! 以后他不会再离开她了,他在也无法忍受跟她分开的日子,越是跟她相处,对她的爱恋就越深,对她的爱已经超过了自己,她是他今生唯一的执着! 看见他出现,夜岚紧皱的眉缓缓舒开了,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有他在,轻晨的安危是没问题了,不过……她眼中厉芒一闪,浑身煞气的走向站在厅中那个女奴,“我给你个解释的机会,说!为什么要杀轻晨,是受人指使还是你自己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蛇儿呢?把它还给我!”那女奴并未回答夜岚的话,反而伸出手掌,向她讨要那条凭空消失不见的金线蛇,眉宇间带着一股子傲气。 夜岚双眼微眯,眼底迸出一道杀意,声音冷了几分,“这就是你的答案?”话毕,夜岚手中多了几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没人看见她做了什么,就听那个女奴眉头突然一蹙,姣好的脸上出现一道血痕。 “下一次,就是你的喉咙!”冰冷的声音,冷得刺骨! 这一刻,夜岚好似化身为修罗般,眉宇间充斥着一股无边的煞气,冷眼一瞥,便让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把我的蛇儿还来,否则,我要你们全部陪葬――”那女奴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用舌头舔去手上的血迹,眼神阴暗,浑身散发出一股阴沉黑暗的气息。 “就凭你?哼――”冷笑一声,夜岚脸上露出一抹不屑! 想到她方才竟然用那至阴至毒的金线蛇对付轻晨,她心底就窜起一股无名怒火,她夜岚的朋友岂是可以让人随意打杀的?刚才若不是那个男人及时出现,她唯一的好友就这么毁在她手中,这让她如何不怒? “若是不信,你大可一试!”女奴毫不示弱的回瞪这夜岚,两个风格迥异的女子谁也不让谁半步,两人就这般僵持着,身上的气势也在逐渐攀升中…… 看着那僵持不下的两人,风轻晨眉头微微一蹙,眼神不断的在那个女奴身上来回打量着,她总感觉那个女奴不简单,身上好似藏着什么秘密般!她甚至可以肯定方才那群毒蛇就是她引来的,至于目的就是想让她死的无声无息,她确定她不认识这个女奴,可她为何三番两次想杀她? 蓦地,她眼神落到风轻语身上,跟她对视相望那一瞬间,她从风轻语眼底看得一抹失望,联想到之前风轻语去她跟前摔倒前那个在她面前虚晃一招的奇怪举动,想来是在她身上下了某种东西,如今一想,就什么都说得通了。 她想,若不是她感知灵敏,及时发现那群毒蛇的存在,只怕她现在已经命丧当场,根本就等不到隽的出现。 “小晨儿,怎么了?”感觉到她身子微僵,隽搂着她轻轻的开口问道。 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嘲,将她脑中所想都说了一遍,包括她怀疑那些毒蛇是她所为的事,话刚说完,她就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寒意。 “她们,都该死!”隽眼底迸出一股冰冷的杀意。 他竟是不知道之前还发生过这一出,他不敢想想,若不是小晨儿及时发现那些毒蛇,从而想法子避开,现在会是怎样一副场景!想到他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她,他就感觉浑身鲜血逆流,手足冰冷,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眼底杀意乍现,欲出手取那企图伤害小晨儿之人性命时,一只柔软的玉手轻轻的抚上他的手背,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对他说道,“隽,别生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她们不能死,我要把事情查清楚,不喜欢这种被人玩弄在鼓掌间的感觉,非常不喜欢!”很奇怪,遇险的人明明是她,但她的表现却比其余两人还淡定,这说来还真是奇怪呢! 在她的眼神注视下,隽无奈的点了点头答应她,但搂着她纤腰的手却是再也没松开过,好似他们本就该如此亲密无间,如此不分你我般。 “风轻晨,你不认为你该给我解释一下目前发生的事吗?你们究竟把太子府当什么了?想来就来,真是放肆!还有没有王法了?”太子眉头一皱,隽的出现令他眼底闪过一抹惧色,随即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怒喝声。 风轻晨抬头瞥了太子一眼,冷声道,“太子殿下何不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她玉手指着正在跟夜岚僵持不下的女奴,脸上带着一股子寒意。 “她对你做了什么?此话从何说起?本太子并未看见她对你如何,却看见你的朋友出手伤了她,她身份再是低微卑贱,也是本太子的人,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风轻晨你还是收敛几分,免得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如此说来,太子是执意偏袒她,哪怕她方才险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了我的命,你也要执意护着她?”风轻晨抬头看着太子,说话的语气很淡漠,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 太子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不可能,本太子没看见她对你出手。”他扫了跟夜岚对持的女奴一眼,眼底迸出几分杀意,这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毁了他的计划不说,还把这个凶神引来,如今他只能紧咬牙关不松口,来个抵死不认账,左右因她刚才的速度很快,倒是没什么人发现她的动作,若非夜岚那一喊,怕是风轻晨真的死掉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她下的手。 “太子的意思是你没看见,就是不存在咯?”风轻晨也不怒,倒是掀了掀眼皮看着太子,反问道。 太子眉头一皱,不知风轻晨到底想做什么?在她紧盯的眼神下,他开口说出代表他态度的一句话,“本太子相信眼见为实。” 风轻晨挑眉正欲说话,却被隽的声音打断。 “小晨儿,你的眼中只要有我就好,至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就交给我来处理,别污了小晨儿的玉手。”隽握住风轻晨的玉手,满目柔情的望着她,好似这天地间唯有她才能入他的眼,其余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浮云,入不得他的眼。 风轻晨心中轻叹,她怎能真以为他会允她独自面对位高权重的太子,他方才的沉默并非妥协,想来,她还是不够了解他,也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太子盛怒,他堂堂大越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如今竟是被人指着鼻子说是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这让他如何忍得下去? “啪――来者何人?竟敢如此藐视本太子,你可知该当何罪?”太子怒瞪着神情凝视着风轻晨的隽,一拍桌子怒斥道。 “太子是什么东西?可以吃,还是可以穿?小晨儿,你知道太子是什么东西吗?”隽俊美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清冷的眼底闪烁着戏谑的光芒,温润的声音再度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气得太子脸色通红,险些吐血! 风轻晨心底暗笑,脸上却是极为配合的为他解释道,“太子不是东西,是……”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隽一副豁然开朗的说道,“原来太子真就不是个东西,我还一直以为太子是什么好东西,原来不尽然!”他边说边上下打量着太子,脸上带着几分鄙夷。 “你竟然说本太子不是好东西,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把他拿下!”太子怒斥,竟是连自己说了什么话也顾不得知道,只想快些将这羞辱他的人拿下问罪。 “小晨儿,你说错了!你瞧,他自个儿都说了,太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好东西那定然就是坏东西,你可不就说错了,你说,我该如何罚你?”隽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宠溺和柔情在两人眼中流转。 “关我何事?我才不认呢!”风轻晨娇嗔他一眼,眼波流转,无限情意荡漾其中,“哪有人说自己是东西的,你明明就是在欺负我,我才不上当呢!” 隽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几分失落,竟是像个吃不到糖的孩童般,赌气似地低头在她雪白如玉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伸出舌尖舔了舔舌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嘴里不住的呢喃道,“不错,小晨儿的味道就是美,怎么吃都吃不够……”盯着她那粉嫩的红唇,意有所指的说着。 风轻晨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出,羞得俏脸通红,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她此刻能开口说什么吗?恐怕她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最多明日,她当众跟男子调情一事恐怕会传遍整个帝都,想到接涌而至的麻烦,她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下。 看着他脸上那副猫儿吃到鱼的满足模样,她开始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哼,大庭广众,搂搂抱抱,真是够下贱……”太子女奴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道嫉妒,冷声骂了一句。 隽脸色一沉,搂着风轻晨走到厅中间,站到夜岚身旁,无视高坐在上的太子正用恼恨的眼神怒瞪着他。 “啊――”一声惨叫,太子女奴嘴中吐出两颗雪白的牙齿。 隽把从她身上‘借’来的葫芦随手扔在地上,手中多了一放雪白的丝绢,轻轻的拭擦自己的手,冷眸扫过嘴中不断流血的太子女奴,冷漠的开口,“明明是人却生了一张狗嘴,难怪吐不出象牙。” “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隽掌心向上,一条蜷缩成一团的金线蛇乖乖的窝在他的手心。 风轻晨浑身一怔! 他手里竟然拿着一条蛇…… 想到蛇在身上爬行的感觉,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眼中多了几分恼怒。 他竟然没告诉她他手中还有一条蛇,他刚才还用那只手抱着她,还捏她鼻子……她突然就感觉浑身发毛,很想回府洗个热热的花瓣澡,把身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洗掉。 “我的蛇儿,还给我!”太子女奴不顾嘴巴还在流血,双眼放光,朝他冲过来。 “砰――” 隽衣袖一挥,一股看不见的气墙挡在他身前,太子女奴猝不及防下被弹飞了出去,重重撞到柱子上,‘噗’的吐了口血,还带着两颗牙齿一起吐出来。 “离我远点,脏!”隽一伸手想将风轻晨揽在怀中,却被她侧身避开。 隽面色一僵,真相询问原由,双眸突然对上她带着几分害怕的眼神,他瞬间想到什么般,伸出去的手讪讪的收了回来。 “本想把这蛇胆用来给小晨儿补补身子,谁知却害我被嫌弃了,真是害人不浅。”隽面色不改,将那条天下至阴至毒,珍贵无比的金线蛇随手这么一扔,赶紧取出丝绢拭擦手心。 “我的蛇儿――”太子女奴大叫一声,却是趴在地上无力起身。 夜岚狠狠瞪了隽一眼,冲他骂了一句,赶紧冲过去将那条金线蛇救下来,“你疯了!” “轻晨,你家男人真是个败家子,这可是金线蛇,天下最毒的毒物,万金难求,他竟然就这么扔出去,你说他是不是疯了?”夜岚护宝似的护住手中那条金线蛇,瞪了差点害死这宝贝的隽一眼,被他那无所谓的模样激怒,冲着风轻晨嚷嚷一通。 这可是天下至宝,毒中王者,能解万毒! 她找了好些年都没找着一条,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却是险些看着这珍贵无比的金线蛇死在她跟前,那种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他扔的,你找我做什么?你找他算账去。”风轻晨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眼有忌惮的看了眼她手心那条吐着芯子的小蛇。 “去去去,一边去,带着那东西有多远去多远,没看见小晨儿怕那软不拉几的东西,还一个劲的凑过来,当心我把你跟它一块扔出去。”确定手心擦干净了,隽长臂一揽,搂住风轻晨的纤腰,宣示主权的站在她身旁,挥挥手像是赶小狗似的赶夜岚离开。 闻言,夜岚眼角微微抽了抽,难道这就是他毫不犹豫把万金难求的金线蛇扔出去的原因? 心里想着,她眼神在隽和风轻晨身上上下打量着,“这就是你扔掉它的原因?” 她想着,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哪有人会因为这么一丁点微不足道的原因就把这宝贝往外扔,指不定这条金线蛇是假的呢!她心中这样想着。 “当然,要是知道小晨儿怕这东西,我碰都不会碰一下,害得小晨儿都嫌弃我了,都是它惹的祸,我恨死它了!你最好把它拿远一点,我怕我忍不住剁了它。”说完,隽还恶狠狠的瞪了夜岚手上那条金线蛇一眼,好似它是他杀父仇人般。 夜岚彻底无语了,理智上,她想骂他一顿,但感情上,她为轻晨感到高兴! 轻晨何其幸运,能得到如他这般出色的男子真心相待,他对她的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感受到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洋溢着他对她满满的爱。 风轻晨一怔! 抬头望着狠狠瞪着夜岚手中那条蛇的隽,他真的是为了她的不喜欢而放弃那万金难求的金线蛇吗?虽是疑问,但她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值得吗?我没有说我怕它。”顿了顿,她张嘴说出违心之论。 她怕蛇,很怕,很怕! 她六岁的时候曾经被蛇咬过,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当那条冰冷的蛇在她身上滑动着,它那利牙咬进她身体时的感觉,那条蛇虽然没毒,但她的心底却是留下了一道阴影。 只是他怎么会知道?她望着隽,眼底露出几分疑惑,那件事就连她爹都不知道,只有当时找到她的娘知道,她从未告诉任何人她怕蛇的事。 “小晨儿,你要知道,纵是全天下的珍奇异宝摆在我面前,也及不上你的一颦一笑,那些死物我要来作甚?这个世上对我最重要的就是小晨儿你,若是想我高兴,你不妨把自己送给我。”她竟然敢怀疑她对他的重要性!隽惩罚似的紧了紧环住她的手臂,在看见她蹙眉的瞬间又赶紧松开。 “你……”她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能说什么?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的真情付出,她更怕自己会辜负他的真心。 心,幸福而矛盾着! “若是你不喜欢,纵使是将整个天下放在我眼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你喜欢的,纵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帮你寻来!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对你,我甘之如饴。”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风轻晨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他牢牢的抱在怀中,耳边传来他低沉而暗哑的嗓音。 这一席话,风轻晨心中那一丝矛盾瞬间消散,僵硬的身子也霎间软了下来,心头的矛盾因为这一席话而尽数退去。 她觉着这个怀抱是如此的温暖,温暖到可以化去她心底所有的不安,可以帮她撑起一片天,她反手环住隽的腰,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轻声道了一句,“隽,谢谢你!” 谢谢你爱我,谢谢你怜我,谢谢你宠我,谢谢你疼我! 他的爱把她从那仇恨的深渊解救出来,让她知道这个世上除了仇恨和责任,还有一个人如此的爱她宠她,还可以品尝到爱情的滋味,若将爱情比作美酒,她想,她快要醉了! “小晨儿!”感受到她心的变化,隽心中一喜,手臂突然收紧,又是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 “嗯!”风轻晨轻声应了一声。 “小晨儿,小晨儿……小晨儿,你在我怀里,真好!”不知该怎样表达他此刻的心情,隽将她牢牢的抱在怀中,一连唤了数声,绝美的面上露出一抹满足的神色。 风轻晨嘴角微扬,低声的笑了,清脆的笑声萦绕在整个大厅,轻轻浅浅带着愉悦温柔的笑声飘在大厅的没个角落。 隽是真的爱她,她可以感觉到他对她的爱,满满的似乎都要溢出来了,连她身上快要装满了。 众人看着厅中抱在一起的人儿,男子紫衣华贵,风华无限,容颜如玉,脸上满是满足幸福的笑,女子白衣如雪,清华如月,脸上笑意盈盈如雪山之巅的雪莲绽放。 “要谈情说爱也要选个好地方吧,还是说你们有这癖好,喜欢被人当猴儿围着看。”夜岚实在看不过去了,低喝一声,险些动手将他们分开。 夜岚眼底一片幽怨,这两人明知她还在为寻找心上人奔波劳累,还当着她的面抱来抱去,好像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一起似的,纯心刺激她来着。 “就知道你在嫉妒小晨儿有我可以疼,你还是孤家寡人,小晨儿,我们不要被她骗了,来,再抱抱!”被推开的隽不悦的瞪了打扰他好事的夜岚一眼,讨好似的看着风轻晨伸手又要去抱她。 风轻晨脸颊染上一抹红霞,羞涩的推了他一下,娇嗔道,“抱看那么久,还没抱够啊!” 那一句娇嗔,声音酥软,麻得隽浑身骨头都快软掉了。 “抱一辈子都抱不够。”他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好似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融进自己的骨血般。 风轻晨被他抱得都快透不过气了,轻轻推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你抱得我快透不过气了。” “小晨儿,我舍不得松开你,就想一辈子这么抱着你,怎么办?”把头埋进她的发间,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看见她那白玉般的耳垂,不由得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两下。 风轻晨浑身一僵,羞得满脸通红,推了他一下没推开,她羞涩的在他耳边威胁道,“你在不松开我,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隽也怕过火了真的惹怒她,不情不愿的松开了双臂,改牵着她软弱无骨的玉手。 “我有些饿了,我们回去吧!”看着那一双双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风轻晨实在提不起半丝继续待下去的欲望,索性便开口要离开。 隽温柔的望着她,伸手帮她把略微凌乱的发丝捋齐,冲她神秘一笑,说道,“小晨儿,你稍微等我一小会儿,很快就好!”转过身,他脸上的温柔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冷酷和淡漠,冰冷取代了温柔! 106 五日内,你必求我! “你想做什么?” 看着一身紫衣的隽朝自己走来,太子眼底流露出些许惧意,浑身一紧,满脸防备的呵斥。 隽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伸手捋了捋胸前的墨发,一步一步朝首座上的太子走过去,深幽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每上前一步,太子的心就越加下沉,想到他上次在狩猎场的手段,他额上开始冒冷汗。 “我是太子,你要是敢伤我,你还有风轻晨以及整个风家都不会好过,我父皇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太子额头布满冷汗,故作威严的威胁中带着几许淡不可见的颤抖。 闻言,隽冷笑一声,“本想放过你,不过…爷最讨厌别人威胁爷,尤其是拿爷的女人威胁爷。”眼底光芒一闪,隽大手一挥,太子身子猛地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后面的柱子上,发出一道闷哼声。 “爷倒想看看皇帝敢对爷如何?你告诉皇帝,就说爷回来了,让他把国库里的宝贝看紧了,爷难得来一趟,总不能让爷空手而归!”隽脸上带着一抹笑,嚣张的不把当今皇上看在眼里。 “你…噗――”太子被下人扶起来,刚开口说话,喉咙一甜,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你到底是谁?”太子双眼微眯,边上下打量着他,边在暗想他的身份。 隽无视太子的眼中的疑惑,走到太子方才坐的桌子前,伸手拿起一张写上字的白纸,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两遍,小心翼翼的折起来宛若珍宝般放入怀中,“小晨儿的字果真是独具特色,清新脱俗,诗美,词美,字美,人更美!”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在场的人都能从他的话中听出他的深情和温柔! 风轻晨眼角微微抽了抽,她该谢谢他的赞美,还是该说他盲目?那张纸上的字有多难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竟然说字美,真是给她留足了颜面。 “你究竟是谁?”见他答非所问,太子捂着胸口再度问道。 “把我的话转告皇帝,他知道我。”隽冷冷的瞥了太子一眼,露出一抹冷色,“这是第二次放过你,再有第三次,让皇帝重新立个太子吧!”事不过三,是他的原则。 太子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却在对上隽那双冰冷淡漠的眼睛后把还没说出口的话全部又咽了回去,心中暗猜这个紫衣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他之前丝毫不知道他的存在,听他的语气跟父皇关系匪浅,他也丝毫不怀疑再有下次他会真的动手杀了自己。 从他的眼神里,他清楚的看到,不论是皇上,还是太子,都没被他看在眼里,如此一来,他的身份就越加的神秘起来。(.) 他们的对话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对这个天神般俊美无双的紫衣男子生出了极大的兴趣,不论是外貌,还是身手,亦或是神秘的身份,都牵动着在场众女的心,令她们一个个芳心暗许,暗送秋波。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的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她从未问过隽的身份来历,也知道他绝非常人,但她未曾想过他竟是连皇上都不放在眼中,首次,她对他神秘的身份感到好奇! “这位公子,小女子本不该说话,但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不能任由公子被这个女人所欺骗,成为她手中的棋子被她利用,还请公子勿要见怪,听我一言!”蓦地,一个身穿橘黄色罗裙,约莫十五六岁的美貌女子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 隽眼底闪过一抹嘲弄,薄唇微张,“嗯?说来听听。” 同时,他眼神望向理他不足十步距离的风轻晨,眼底带着一抹温柔的笑,似乎在对她说:“小晨儿,你树敌不少呀!” 读懂他眼神中那句话的意思,风轻晨还以一个无奈的眼神,她也不想,可别人要敌视她也没办法,她是无辜的! “小女叶青青,公子应该不是帝都人士,否则断然不会被她所迷惑,从而犯下这等滔天大错,相信凭公子的条件要找到一个适合公子的女子并不难,公子若是不介意,小女愿助公子一臂之力,帮公子认识更多名门淑媛,从而寻得能真正配得上公子的女子。”叶青青媚眼如丝,就差没凑上去毛遂自荐的说她才是那个最适合他的女子。 众女看着一袭华贵紫衣俊美如天神般深情而温柔的隽,不由纷纷懊恼自己不如叶青青动作快,竟是被她抢先一步对他示好。 “你认为小晨儿配不上我?”隽双眸微眯,眼底闪过一道暗沉幽光。 “当然,公子这般宛若天神般俊美出色的人物,理应拥有德才兼备容貌出众的女子,那些不自量力的草包残次品只会玷污了公子的完美,公子许是不知,有那许多人外表美好,私底下的手段是恶毒又肮脏!自己行为不检失了清白却将迁怒他人,欺凌庶妹,虐打下人,毒杀祖母,赶走姨娘……啊,风小姐别在意,我只是打个比方,没有刻意针对你的意思。” 看着叶青青那指桑骂槐娇柔做作的模样,风轻晨只感觉可笑,感觉到隽身上迸出那股寒意,她同情的看了叶青青一眼。[.超多好看小说] 她成功的引起了隽的注意,但,福祸难料! “你口中的残次品说的可是她?”隽眼底闪过一抹冷光,指着杜月蓝说道。 杜月蓝立马一道厉光看向叶青青,叶青青连忙挥手摇头,“不是,怎么会是杜小姐,公子误会了。” “那就是她咯!”再指,目标是刁蛮骄纵的郑珊珊。 “不是郑小姐,我说的是……”一连得罪杜月蓝和郑珊珊两人,叶青青满脸不悦,正准备告诉他她说的人就是风轻晨,却见她眼中那宛若天神般的男子走向风轻晨。 莫非他知道自己说的人是风轻晨,现在是要找她算账?叶青青心里暗喜。 然,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小晨儿,你认识那个蠢东西?”隽很自然的把风轻晨搂在怀里,鄙夷的扫了眼叶青青,语气满是嘲讽。 “不熟。”任由他这么抱着,风轻晨轻声应了一句。 “不熟最好,那种蠢东西不熟最好。”隽沉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那番丰功伟绩?欺凌庶妹,虐打下人,毒杀祖母,赶走姨娘,做那么多事小心别累着你了!下次这种粗活交给我来做就行,你搬张小凳子坐在旁边喝茶吃点心就成。”那些费心思的事他来做就行,他立志要把她宠坏。 风轻晨身子一僵,抬头望着他说道,“你不怕这样的我?” “爷只在乎你会不会被人欺负,你欺负人爷可不管,那是你的权利!谁敢欺负爷的女人爷让他生不如死,你要欺负别人,死了爷帮你挖坑埋尸,天塌下来爷给你顶着!”隽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势的威严,让人丝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你会宠坏我的。”事实上,她已经感觉自己被他宠坏了,也越来越喜欢这种被人疼爱在乎的感觉。 “爷愿意!”很霸道的三个字,她心底升起一股暖暖的感动。 就在他们两人无视众人的存在放肆的恩爱时,被隽骂作蠢东西的叶青青脸色越来越难看,险些没像太子那般直接吐血,“你……你耍我!”羞怒交加,她眼眶通红,眼泪啪啪往下掉。 隽冷哼一声,冷声道,“你应该庆幸爷今儿个心情好,起码你还能继续站在这说话。” “怎么?你还能杀了我不成,风轻晨,你勾引男人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了,什么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呵,我看跟那些楼子里的姑娘也没什么区别,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 “住嘴――”隽眼底闪过一道杀意,正欲发作,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制止。 “交给我,别污了你的手。”风轻晨向他勾唇一笑,示意他松开搂住她的手,莲步款款的上前几步,看着眼中满是妒恨的叶青青,“我不在乎你说我什么,但你不该惹怒他。叶青青,五日之内,你会来求我。” 她的语气很平淡,就好似在跟她说,“你今天的衣裳很漂亮”一样,不带任何威胁的口吻,偏生她说出来的话让人背脊发寒。 “我会去求你?哈哈哈……风轻晨你就继续做梦吧!我告诉你,我叶青青就是死都不会去求你……”叶青青好似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大笑道。 风轻晨淡淡的瞥了眼嘲笑她的叶青青,转身走到隽身边,轻声说道,“你的事做好了么?我饿了。” “马上就好。”隽朝她露出一抹笑,迈开步伐走到嘴角流血的太子女奴跟前,抬脚往她趴在地上的手腕上狠狠一脚踩下去,响起几声骨头碎裂额声音。 “啊――”她脸色苍白如纸,忍不住发出惨烈的叫声。 “小晨儿是我心中的至宝,伤她者,必诛之!”隽冷冷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响起,伴随着太子女奴的惨叫声,以及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他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心底发寒。 “啊――”再一脚,脚骨碎裂! “啊――”再一脚,肋骨断了! “啊――”再一脚…… …… 凄惨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而后逐渐虚弱下来,每一声中都带着强烈的痛苦! “你召来毒蛇害小晨儿,我让你在受尽折磨后变成一个四肢残废,口不能言,眼不能视物,终身活在黑暗的恐惧中,这是对你的惩罚。”说着,隽手中多了一把匕首,他眼底闪过一道幽光,举起匕首朝浑身连动都不能动的太子女奴那双祈求的眼睛落下去…… “叮――” 一声脆响,隽手中的匕首被一支蛇形飞镖弹开,趴在他跟前的太子女奴出现在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手中。 “小姐,你还好吧?”黑袍笼罩的人声音低沉沙哑,把太子女奴放到椅子上,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条细如发丝般的银线蛊,让它沿着她的鼻孔爬进她的体内。 “竟然连银线蛊都舍得动用,看来她身份不低。”隽道出银线蛊的名字,脸上带着几分冷嘲。 黑袍人低沉沙哑声音响起,“阁下既然知道银线蛊,阁下自然明白我等的来历,阁下将我族小姐伤得如此严重,难道不认为应该给我们个说法吗?” “我向来不喜欢给人说法,把人叫出来,我废了她就还给你。”隽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说了要把那个女人废了,就要废个彻底! “阁下是要与我族为敌?”黑袍人眉头一皱,眼底迸出一道寒光,低沉沙哑的声音多了几分煞气。 隽把玩着手上的匕首,眉毛一挑,冷声道,“这不是苗疆,收起你们那套架势,爷看不惯。” “古叔,杀了他――”银线蛊是疗伤圣药,银线蛊入体后,太子女奴,不,应该叫她古莎莎,身份是苗疆古族族长的女儿,她缓缓睁开眼,充满恨意的望着隽,虚弱的对黑袍人说道。 “小姐,族长交代……”黑袍人皱着眉头,想提醒小姐族长交代的事。 古莎莎瞪了他一眼,她现在只想报仇,“听我命令杀了他,我爹那里我去交代!” “可是……”黑袍人犹豫着! 隽转身走回去很自然的搂着风轻晨,嘴角扬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你故意把他引出来。”不是询问,而是肯定!风轻晨看着隽,轻声的陈诉道。 隽也没想瞒着她,但她能一眼看透他的用意,他还是很高兴,“小晨儿真是聪明,不妨猜猜我为什么这么做?”他眼角一挑,笑着说道。 “他们是苗疆来的?”从他们的对话风轻晨已经得出了答案,但她还是开口又问了一遍。 从他点头的动作中,风轻晨得到了肯定,想到关于外婆的遗言,关于苗疆跟她之间的关系,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幽光,深深的望了黑袍人和古莎莎一眼。 “坐山观虎斗,貌似很不错。”没头没脑的,隽突然冒出这句话! 风轻晨先是一愣,接着想到什么般,嘴角微微上扬,点头笑道,“嗯,狗咬狗,很热闹。” “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懂。”把玩了好一会儿金线蛇的夜岚终于记起来还有他们两人的存在,走到他们身边就听见他们说什么‘坐山观虎斗’‘狗咬狗’之类的话,她压根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不过听起来似乎蛮有意思的。 隽跟风轻晨都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相互对视一笑,从对方眼底看见了彼此的身影! 107 坐山观虎斗+飘香居着火 “苗疆的人也不过如此,只会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莫怪苗疆这些年那么安分。(.好看的小说)”隽冷笑一声,俊美非凡的脸上写满不屑的嫌弃。 “你敢辱我苗疆!古叔叔,杀了他,杀了他――爹若是追究下来我一力承担。”听他出言辱及整个苗疆,古莎莎双眸通红,迸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夺宝辱身之仇加辱骂家族之恨,古莎莎跟隽之间的仇结大了,不死不休! 黑袍人尚在犹豫,他一方面要遵从族长的交代,一方面忌惮这个紫袍男子的实力,能轻而易举从小姐手中夺走金线蛇,还将小姐打成重伤,威胁当今太子,这种种举动既显示了他的实力,也突显出他那不凡的背景,对这样深不可测的年轻人,他是不想与之为敌,若是能化敌为友那自然字更好。 看着黑袍人跟古莎莎,一个犹豫不决,一个杀意浓烈,隽心中冷哼一声,朝风轻晨勾唇一笑,“这里的人乱七八糟的,小晨儿我看我们还是别待在这了,你不是饿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去。”他的语气和眼神都透着无限的温柔和宠溺。 “好。”风轻晨微微颔首,轻声应了一声。 风轻晨眼神看向坐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一直盯着她瞧的秦心雅,她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在她重生归来那最为朦胧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满脸担忧焦虑的看着自己,看着她风轻晨感觉自己内心一股柔软的地方被她触碰着,软软的,酥酥的,带着几分感动,几分满足! 她知道秦心雅是担心她,真是因为如此,她才不能让她跟自己一起冒险。 朝秦心雅微微点头,朝她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从而转身离开。 下一刻,她双脚离地,落进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小晨儿,抱紧了,游戏开始了!”隽抱着风轻晨腾空而起,本欲离开的身子突然在空中来了个大转弯,抱着风轻晨宛若离弦的利箭般,朝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古莎莎飞去。 “住手!你要做什么?”黑袍人眼底迸出一道冷光,赶紧出手想将他拦住,却被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拦住。 夜岚伸手捋了捋胸前的墨发,双眼微眯恍若一只慵懒而高贵的猫般,低沉的声音带着几许魅惑人心的慵懒,“拦住你不要去妨碍他们呀,这你都看不出来吗?看来你们苗疆出来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笨,还以为你们安分十几年会聪明些呢,唉!真是让人失望呢!” 想当年,她第一次出谷的时候也遇见过几个苗疆人,那几个人比这个黑袍人还要嚣张,最后还不是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一口一声姑奶奶叫得心甘情愿。 “口出不逊,看招――”黑袍人怒斥一声,大手一挥,数不尽的黑色飞虫朝她迎面扑去。 见状,夜岚冷笑一声,说道,“米粒之珠也敢放光!给我全部收,爆――” 夜岚脚尖轻点一跃而起,随手扯下一块纱幔动作极快的将那些黑色飞虫包在其中,手中弹出一个小东西,一个后空翻把那个‘球’踢到黑袍人跟前,随着她一个爆字出口,那正朝黑袍人飞过去的‘球’突然从中爆开,那些黑虫变成一具具焦尸落到地上。 夜岚正欲趁胜追击把那黑袍人留下的时候,两道黑光一闪,她跟前多了两道一模一样的黑袍人。 “打了一个,出来两个!要是打了三个,会不会出来六个或是更多呢?”看着眼前这三个几乎分不出彼此的黑袍人,夜岚眼角微微一挑,嘲讽的说道。 “你有那本事不妨试试。”黑袍人压低声音,冷声说道。 夜岚毫不含糊,身形宛若翩然起舞的火蝶般,轻而易举的游走在三个黑袍人之间,她的目的只是缠住这些黑衣人不让他们去援救古莎莎,眼角余光瞟了眼隽那边的进展,她眼底闪过一抹冷笑,玩意更浓了几分。 夜岚缠住那几个黑衣人的空挡,隽抱着风轻晨来到古莎莎的跟前,伸手点了她的哑穴,左手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只薄薄的蚕丝手套,拉着古莎莎快速消失在大厅中。 看着他们消失,夜岚也不陪他们继续玩儿了,后退两步,从手中扔出两个瓷瓶,霎间,整个大厅弥漫着一阵浓郁的烟雾,阻挡了他们的视线。 太子府外 夜岚刚追上先她一步离开的风轻晨等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隽突然扔过来一个人险些把她撞倒。 “哎,你把她丢给我做什么?她是你要带出来的,又不是我要带的,别把什么都丢给我。”夜岚瞪了面无表情的隽一眼,眉头是越皱越紧,她算是看透了,这男人除了在轻晨面前还是个人外,在别人跟前就是个煞神,谁惹他谁倒霉。 夜岚真就把古莎莎丢过去还给他,谁知道隽搂着风轻晨轻轻一闪,眼睁睁看着她重重的摔在地上也权当没看见。 “我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把人带出来又管,你要舍不得杀她就让我来。” 隽冷冷的瞥了眼趴在地上嘴角留着血渍的古莎莎,薄唇轻启,吐出让人气结的一句话,“脏!” 接着他把左手上那只价值不菲的蚕丝手套脱下扔掉,脸上满是嫌恶。 “噗――” 古莎莎猛地吐了口血,这次是被他嫌恶的语气和那个字给气的。 “你…你…月神在上,我古莎莎在此发誓,今日若我不死,此生必杀此人,不死不休!”古莎莎被点了哑穴,口不能言,只能在心中暗自发誓,心中充满了对隽的恨意。 夜岚瞪大眼睛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隽,半响后,摇了摇头满脸同情的对风轻晨说道,“轻晨,我同情你!这个男人还真就只有你受得了。” 隽浑身一怔,眼底闪过一抹冷光,隐隐带着几分不安。 风轻晨抿唇浅笑,温柔的凝视着他,拿出手帕帮他把左手细细的擦了一遍,“你也说了,他是我的男人,我甘之如饴!”她感觉这样的隽没什么不好,无论他是狂傲还是冷酷亦或是化身煞神,他心里都牢牢的记挂着她,这便够了。 “小晨儿,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的男人了,哈哈哈哈……”隽心中所有的不安被风轻晨那句,“他是我的男人”全部驱散,留下的是满满的开心,及对她浓得快要溢出来的爱。 看了他一眼,风轻晨羞涩的娇嗔道,“傻子,他们要追来了,先离开这里。” 她站的角度刚好看见从太子府里出来的三个黑袍人,出声提醒道。 “夜岚,你带着她跟在我们身后,待会见机行事,若是有人要抢她你尽量做出一副力所不及的模样,让他们把人抢走,别的交给我们就好。”对夜岚的实力风轻晨是很相信的,从刚才她可以轻松的以一敌三就能看得出来,她跟隽一样,浑身是迷! 轻晨都这么说了,夜岚还能说什么呢,点了点头认命的带着古莎莎跟在风轻晨两人身后,七弯八拐进了一个幽深的巷子里, 突然,隽搂着风轻晨跃上旁边的树梢上,温润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凌厉的呵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连苗疆圣女…的人也敢杀,究竟是谁指使你们的?”他刻意模糊了几个字,刚好让人听见‘苗疆圣女’这四个字,看见远处奔来那几道黑影,隽跟风轻晨相视一笑。 “是谁指使我们的跟你无关,我给你个机会带着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离开,否则连你们一块杀!”听见苗疆圣女这四个字,黑衣人的眼角顿时发亮。眼神扫了眼他们四人,最后定睛在衣着打扮怪异的古莎莎身上。 来之前主子就吩咐,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苗疆圣女抓起来,若是实在无法得到她,宁可毁掉也不能让她落到旁人手中,尤其是不能落到苗疆的人手中。 他们本是为了执行主子的命令把风轻晨抓走教训一番,谁知却引出了苗疆圣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群黑衣人出现得很突兀,还不待夜岚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被七八个陌生脸孔的人包围着。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夜岚把古莎莎护在身后,满脸防备的看着这群持刀的黑衣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用刀指着夜岚,厉声道,“不想死的就把人交给我。”伸手指着夜岚身后的古莎莎,直接言明目标。 “不行!你要带走她就得踏过我的尸体。”夜岚入戏很快,护宝似的把古莎莎护在身后。 “找死!” 黑衣人厉喝一声,持着大刀就冲上去,夜岚拉着古莎莎躲来闪去,好几次都险些被大刀砍中,偏生又险死还生的躲了过去,古莎莎就没那么幸运,也不知道夜岚是不是故意的,一番闪躲下来,古莎莎身上多了好几道伤口,鲜血不断的涌出来。 另一边的隽单手抱着风轻晨,左一脚,右一踢的跟那群黑衣人战成一团。 “要杀我,你还没那个资格!”隽眼底迸出一股精芒,一脚踢在那黑衣人胸口,把他踢后推好几步。 感觉到他出手没方才那么狠,黑衣人知道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捂着胸口上前两步,看着他问道,“你要怎样才肯离开?说出你的条件。” “很简单,我要你们杀掉那几个追来的苗疆人,杀了他们圣女归你,我们三人马上离开,绝不对第四个人说及今日发生之事,反之,你们若是杀不掉他们,圣女我带走。”隽冷着脸说出他的条件。 “好,我答应你!希望阁下遵守承诺,我们也并非就这几个人,阁下艺高人胆大许是无所谓,但阁下身旁的风小姐或许就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若是平日里有人用风轻晨来威胁他,隽定会勃然大怒,不过此时,这个黑衣人在他眼中已然成了一具尸体,对于尸体说的话,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夜岚,把人交给他们。”风轻晨张嘴叫了夜岚一声,夜岚一反刚才护宝的姿态,把浑身是血的古莎莎往其中一个黑衣人怀里一塞,走到风轻晨身边。 风轻晨一直被隽护在怀中,她的视线一直放在夜岚身上,先是担心她带着一个身上有伤的人会不方便,接着她就发现夜岚在故意整古莎莎,看着古莎莎那副进气少,出气多,浑身是血就连娇媚的脸上也多了道口子,鲜血不断往外渗,流进她的嘴里,脖子里…… “玩儿够了没?”风轻晨看着夜岚轻声的笑道。 夜岚手里拿了把精致奢华到手柄上镶嵌了十多颗宝石的匕首,把她裙摆上不小心被溅上血的地方割掉,嘴里还不住的嚷嚷道,“都没玩够就没了,这身衣裳我才穿过三次,如今破了个洞都不能穿了,好可惜,我要你陪我一条最贵的裙子!” “行啊,把你的匕首送我,我就陪你一身衣裳。”看着她手上那把匕首,风轻晨玩笑似的说道。 夜岚身子一怔,接着上下打量了风轻晨一番,脸上露出一股阴笑,“好啊,成交!” 这下轮到风轻晨愣住了,她就这么答应了? 她就是在看不懂,也知道没人会在一把匕首上镶嵌那么多珍贵的宝石,一点也不实用,匕首的目的不是实用,那肯定就是另一个意思,例如:象征着什么? “小晨儿,既然你喜欢,而她又舍得,你就收下吧!”就在风轻晨打算拒绝夜岚的时候,搂住她的隽突然在她耳边开口。 说完,隽饶有所思的看了夜岚一眼,深幽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夜岚也看出轻晨似乎不想收的样子,索性把匕首往泛着幽光的黑铁刀鞘里一插,掰开她的手把匕首放在她手里,一本正经的说道,“是朋友就爽快点,你收了我的匕首,我也从你身上拿个东西,礼尚往来嘛!” 他们两人的反应更是让风轻晨感觉手中这把匕首不简单,她错愕的空挡,夜岚已经主动伸手从她头上取走那一只蝴蝶形状的珠花,乐滋滋的拿在手里把玩着,就这幅情况,她实在无法追问这把匕首的来历,只能先将它收下,想着回去后在问问隽。 然,就在她们说话间,之前跟夜岚交手的苗疆古族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看着浑身是血虚弱无比的古莎莎,那三名黑袍人脸色一变,眼底射出一道幽光! “你们是什么人?快将我族小姐放下。”其中一个黑袍人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手中多了把似剑非剑的武器,跟那几个半路杀出来的黑衣人对持。 “人我是不可能交给你,不过既然你们来了,就一起留下吧!”领头的黑衣人示意属下带着古莎莎先离开,低喝一声,持刀向那几个黑袍人杀过去。 两拨相互厮杀的人都身着黑衣,厮杀成一团,一拨人将古莎莎认作苗疆圣女,一拨人知道古莎莎真正的身份是古族部落族长最疼爱最有天赋进入圣女宫的人,是误会也好,挑拨也罢,他们两拨人都不可能放弃古莎莎,这也就成了促使他们到了这般不死不休境地的因由。 他们两方人马,一方面实力较强,但人数较少;一方面实力较弱,但人数的优势弥补了这个缺憾,两方人马打了许久,两败俱伤谁也没占到好处。 在两方人马打得最为激烈的时候,搂着风轻晨的隽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手中多了两颗手指头大小的玉珠。方才跟隽商洽合作的黑衣人正在厮杀中,突然手腕被什么东西击中,手中的刀突然掉落,与此同时,一把似剑非剑的武器直直的刺进他的心脏,他眼底带着一抹不可置信的眼神,死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得那么莫名其妙。 几乎同时,最先出现在古莎莎身旁的黑袍人也遭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他们几乎同时倒下,他们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种情况,更是没有想到,导致他们死去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有眼无珠的威胁了一个女子,而那女子身旁恰巧有一个爱她如命的男子。 “小晨儿,我们走吧!吃东西去。”面对风轻晨时,隽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温柔,丝毫看不出刚才有两条人命因他而死。 风轻晨抿唇浅笑,点头轻声说道,“好,就去飘香居,白芷喜欢吃飘香居的烤鸭,待会我顺道给她带一只回去,省得她老在我耳朵边念叨。”想到白芷,她脑中就浮现出另一道清冷寡言的身影! 君梦,那个陪伴她几个月,来历神秘,处处保护她,最后却落下个芳魂早逝的下场。 想到君梦,风轻晨眼底流露出几分哀伤! “小晨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若真如此,我往后会多加注意……”察觉到她的异样,隽停下脚步温柔的凝视着她,眼底满是担心和焦虑。 “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心里颇有感触而已,不用担心。”感受到他那双灼热的眼神,风轻晨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抬头望着他,却在下一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 隽看她的眼神跟君梦看她的眼神好像,简直是神似! 他们的眼神一样的温柔,一样的灼热,霎间,她感觉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感觉到一种很重要的东西就要从她脑子里冲出去,她想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住。 “小晨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隽眉头紧蹙,紧张的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脸上写满担忧。 风轻晨伸手轻扶额头,露出几分倦意,“抱歉,隽,我脑子有点乱,可能是太累了,我们先寻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会好吗?”她在心中告诉自己,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即便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是存在的,更何况只是一个相同的眼神,那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她反复的跟自己说着相同的话,直到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想通了的时候,并未察觉到,有时候‘怀疑’这两个字,就像是一粒种子,只要将它埋在土里,就会越长越大,越加茁壮,直至生根发芽…… “轻晨,你没事吧?来,吃下去。”夜岚皱着眉头走过去拿起风轻晨的右手,眼底一抹诧异一闪而过,随即手里多了一粒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药丸让她吃掉。 轻晨接过药丸也没问那药丸有什么用处,直接放在嘴里咽了下去,就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从胸口往脑袋和四肢蔓延开来,她的精神瞬间好了很多,脸上的倦意也一扫而空。 “这是什么东西?”没想到夜岚还有这种好东西,风轻晨笑着问道。 “我自己配着玩的一些小东西而已,你喜欢回头送你两瓶玩玩。”夜岚随意的回答道,她眼底那抹忧虑被她很好的隐藏起来,风轻晨并未注意到,“对了,她怎么办?要不要处理掉她算了?她现在对我们几个恨之入骨,留着也是一个祸害。”夜岚伸手指了指虚弱的古莎莎,毫不掩饰对她的敌意和杀意! “随你。”隽淡漠的语气好似这件事跟他无关般,他眼里、心里都只有轻晨,眉宇间满是担忧,深幽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夜岚深深的望了隽一眼,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轻晨现在的情况? 她想,她有必要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这件事暂时不能让轻晨知道,她不敢保证轻晨知道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不过那些都是稍后的事,当务之急她想先解决掉那个对轻晨下阴招,下毒手的蛇蝎女,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夜岚手中多了几根细如毛发的银针…… “等一下,夜岚,你暂时还不能杀她,她还不能死!”风轻晨突然伸手抓住夜岚的手腕,对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 “为什么?”夜岚不明白。 “她现在是苗疆圣女,若是她死了,七皇子那批人就会马上撤离,而凭七皇子的聪明才智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从她的情况来看,她在苗疆的身份定然不低,若是现在杀了她,必定惹来苗疆的报复,到时候加上七皇子,我们便是腹背受敌,不堪重负,更遑论这帝都本就不太平,太子经过今日一事也恨上我们几人,在这时候是断然不宜因她一人惹来那么多麻烦。”风轻晨将事情的清晰有条理的剖析出来,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而我们若是留下她,用她作诱饵,一方面牵制住苗疆那边不敢妄动,另一方面还能误导七皇子的人,让他们误以为苗疆圣女已经被苗疆来人找到,若是他们执意要得到圣女,势必要跟苗疆来的人为敌,如此一来他们便没心思注意我们,而我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做很多事,把局布好,将来就是被七皇子和苗疆的人识破,我们也能有计应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处于被动状态,更甚者,我们还可以主动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说完后,看着瞪大双眼的夜岚,风轻晨皱了皱眉头,疑惑的说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夜岚你为什么这幅反应?这是我的看法,你若是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并非一定要按我说的做才行的。” 风轻晨以为夜岚的反应时对她的话又所不满,又岂知,夜岚非但不是对她不满,而是为她清晰独特的见底感到太过震惊。 “好,好,好,谁敢说你说的不好我撕了他的嘴,轻晨,你真厉害,想不到你还是个小阴谋家,嘿嘿……以后有你在背后给我们出谋划策,看谁还敢阴到我头上来。”夜岚欣喜若狂的扑过去抱着风轻晨狂喜不已,就差没在她脸上狠狠亲几下来表达她的激动和狂喜。 “什么小阴谋家?真难听,小晨儿这叫睿智,是聪明,是智慧!小晨儿,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小晨儿竟然那么厉害。你的话简直是一针见血,清晰的分析出其中的利弊之处,按目前的情况而言,那个女人的确不能死!”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道精芒,他的小晨儿是一颗璀璨的星辰,以往被乌云掩盖光芒暂退。 从今往后他会伴她左右,她若要站在世间那最高处,他便陪她踏上顶端! 她若要当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平凡度日,他便陪她隐入尘埃! “哼,你还不是个马屁精,对别人冷冰冰的,像块千年不化的玄冰,一碰上轻晨就成了一滩春水,我才不想搭理你呢!”夜岚冷哼了一声,满眼嫌弃的看了隽一眼,接着双眼炽热的盯着风轻晨,“轻晨,以后要是有人谋算我,破坏我的幸福,你会不会帮我?”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好委屈的样子。 “你说呢?夜岚你说这句话是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你自己的眼光?我就这么让你不能信任?既然你那么不信任我,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受伤,她没想到被真心相待的好友怀疑心里会那么难受。 看见风轻晨脸上那抹受伤的神色,夜岚当即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补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轻晨,我是说,万一有一天,我惹上了大麻烦,那个麻烦或许会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你还会不会后悔跟我做朋友?不要说不可能,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闻言,风轻晨的脸色好了些,眼底露出一抹坚定的说道,“一天是朋友,一辈子都是朋友,何来后悔一说。” “轻晨,你真好!我最爱你了,轻晨……”夜岚扑过去把风轻晨紧紧抱在怀里,心里的感动几乎将她淹没,只有紧紧的抱着她,抱紧一点,再紧一点,再紧一点…… 她无伤虎意,虎有伤她心! 她现在的处境即将面临这个境地,她必须为自己和他的将来想好后路,她不善谋算,据她所知,他只是个文弱书生,他们若是在一起,将面临很多困难,那个人就绝对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而她相信,以轻晨的聪明才智,假以时日定能帮她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她知道那个人很强,很厉害,他的强大有一大半都是她的功劳,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毁了他拥有的一切,但她不想那么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十几年的相处,那个人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唯一被她视作亲人的存在,若非逼到绝境,她不想走到最后那一步,她内心其实很希望得到他的祝福和认可。 “咳咳咳……”风轻晨被她紧紧的抱着,胸口被压得有些透不过气,皱着眉头咳嗽着。 隽皱眉,大手一拨,把狂喜中的夜岚推到一边去,瞪了她一眼,“下次在有这样的举动,我把你丢到护城河里喂鱼。” “怎么样?舒服一点没有?下次她在这样冒冒失失的,你直接推开她,推不动就用你身上的匕首刺她,伤她总比伤你好!”看着她咳嗽得难受的样子,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狠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心疼的说道。 风轻晨眼角微微抽了抽,用匕首刺夜岚?有那么严重吗?当她看见他眼底的心疼和怜惜,她心底一软,朝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夜岚跟我开玩笑呢!我没事,我们走吧!”风轻晨看着隽那紧皱的眉头,好生的安抚道。 夜岚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过火,面带歉意的对风轻晨说道,“不好意思,轻晨,我不是故意的,我太高兴了……”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在意的。” 风轻晨的话刚落音,隽低沉的声音就响起,“你不在意我在意,不管怎样,都不准再有下次!” 他们一行三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步入那条深幽的巷子中一转弯,就消失无踪。 飘香居 二楼雅间,坐了两名男子相对共饮浅酌,其中一个一个三十四岁的中年男子一身青衣,儒雅俊美,如墨般的发丝中有一缕发雪白,眉宇间带着一股浓烈的书卷气味,眼底的沧桑好似在告知世人,他身上隐藏着无数的故事,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优雅高贵的气质。 另一个男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生得五大三粗非常强壮,就是那双贼溜溜都转的眼睛让人感觉跟他那憨厚的形象颇为不符。 “王爷,风轻晨和那一男一女三人朝飘香居来了。”下人敲了敲雅间房门,低声说道。 被称作王爷的男子就是那个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只见他眉角微微一挑,用手在桌面上很有节奏感的敲了好几下,坐在他对面陪他共饮的少年立马会意,起身在那个过来通知的下人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个下人眼底先是露出一抹错愕,随即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 风轻晨等人来到飘香居,却见飘香居内一片狼藉,头顶的天空布满浓浓黑烟,昔日鼎鼎大名,客似云来的飘香居,今日却弥漫在一股大火中…… 108 假君子VS真小人 “真是可惜了,这好好的酒楼就这么毁了!” “可不是吗,听说是这飘香居的老板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物,才被人一把火烧了,这么大的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这老板一家子好像都没出来呀!门口卖馄饨的老伯看见一个时辰前老板的妻儿进去了,起火后逃出那么多人,就是没瞧见老板一家子,说不定都命丧火场了?” …… 围观的百姓指着烧得火光滔天的飘香居议论纷纷,一会子可惜那么好的酒楼被烧了,一会子猜想是不是得罪什么厉害的人,而后不知怎地又说到老板的家人身上,纷纷张嘴说飘香居的老板为人如何如何精明,如何如何心善,将话题完全就从这场火扯到了老板本人身上。(.无弹窗广告) 突然,一个三十来岁瘦瘦小小的中年男子指着迎面走来的四五个人,满脸震惊的惊呼道,“咦,你们瞧,那不是今儿个带着老板妻儿进飘香居的人吗?他怎么没事?” 霎间,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那迎面走来的四五人身上。 风轻晨三人也在这群围观的百姓之中,她们方才见到飘香居失火,本欲离开,却因听见那些百姓的话而停下脚步,一直留到现在。 这场火真的是天灾而非人祸吗? 风轻晨看着那熊熊烈火,想到那些百姓口中所说的老板一家都未能逃出火海,加上迎面走来的那几人,她眉头一蹙,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夜岚打了个哈欠,皱着眉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色,她不习惯人多的地方,不喜欢被人碰到身体。 隽低头看向风轻晨,询问她的意见。 “再等一会儿,隽,夜岚,我怀疑这场火是有人故意纵火,我们不妨在待上一会瞧瞧情况。”风轻晨满脸严肃的看着他们开口说道。[] “有人纵火?”夜岚眉头一皱,“什么情况?” 风轻晨无奈的摇头,“这是我的猜测,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我总感觉这场火似乎不简单,我们先等等吧!兴许能瞧出什么端倪。” 他们等了许久,也没瞧见什么端倪,就在风轻晨打算放弃离开的时候,一道惊呼声令她刚迈出去一步的脚又收了回来…… “咦,你们瞧,那不是今儿个带着老板妻儿进飘香居的人吗?他怎么没事?”震惊无比的惊呼声从人群中传来出来。 风轻晨顺着围观百姓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印入眼帘的就是那个以青袍中年男子为首的一行四五人,看见那个青袍男子,风轻晨眉头一蹙,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他的五官好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但她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不由眉头微蹙。 “都给我让开――” 就在这时,一大队官兵朝这边赶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官服,约莫三十来岁骑在马背上的男子,只见他不顾在场那么多百姓的安危,骑着马朝这边狂奔而来,一旁的百姓赶紧纷纷让路避开。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这人好生霸道,这街道上那么多人,他还骑马伤人,一路行来也不知多少人伤在他的马蹄下,着实过分! “啊…孩子…我的孩子…孩子啊……”混乱中,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叫声。 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看见一个约莫三四岁模样的小男孩手上捏着一个糖人儿,跌跌撞撞的走到路中间,似乎丝毫也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不――孩子,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啊,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啊――”那个母亲目睹这一幕,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看着那狂奔而来越来越逼近的骏马,马上的人似乎没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众人不由得纷纷闭上眼眸,面露不忍之色,他们似乎可以预见那个孩童命丧马蹄之下的血腥场景…… “隽。(.好看的小说)”风轻晨低声唤了隽一声,隽点头欲上前救人,却在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又退了回来,风轻晨不解的看着他。 “有人抢先一步,你看。”隽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只见一道绿影一闪而过,那个险些命丧马蹄之下的孩童被一个身穿绿色衣裳的男子救下,风轻晨仔细一看,发现救下那个孩童之人就是方才跟在青袍男子身旁的年轻男子,她抬头望了眼隽,隽朝她神秘一笑,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以后别乱跑了,快去找你娘吧!”绿衣男子把那孩童抱到路边,把他交到那个哭得泣不成声的妇人手中,在那妇人连胜道谢中回到那青袍男子身旁,态度恭敬而谦卑。 “恩人,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多谢恩人啊……”那妇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旁边的百姓也纷纷议论那绿衣男子的侠义之行,一时间,那绿衣男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吁――”马背上那个穿着官服的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青袍男子一行人,语气嚣张的说道,“你们是何人?在此地有何目的?” 青袍男子淡淡的瞥了马背上的男子一眼,别过头好似没看见他一般,他身旁那绿衣男子冷哼一声,轻嗤道,“身为朝廷命官,竟当街纵马行凶,视人命如草菅,你难道就不怕有人去皇上面前告你一状,让你人头不保么?” “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姐姐是柔贵妃,当今太子是我亲外甥,我就是国舅,是皇亲国戚,谁敢告我的状?哈哈哈……” 听着那个男子嚣张的话,风轻晨也就想起了关于这个男子的事,柔贵妃原名白妍柔出生并不高贵,只是一个三品官员之女,当选秀女入宫后颇受圣宠,因诞下太子被封为贵妃,她爹也被封为威远侯,官拜一品,这命男子就是柔贵妃娘家的唯一男丁,白锦程。 说到这个白锦程的恶劣行径,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他仗着有柔贵妃和太子撑腰,可谓是无恶不作,强抢民女,杀人放火,哪一样他都做过无数件,偏偏没人敢去皇上面前告状!据说曾经有个三品官员曾经向皇上掺他一本,次日府中失火全家几十口人无一生还,众人心知肚明是何人所为,却寻不着证据,也不愿惹火烧身,便将此事当做意外,此后,更是无人敢惹他,他也就越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像今日这种事帝都的百姓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是皇亲国戚又如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应该庆幸今日没出人命,否则,定要让你以命偿命!”绿衣男子义正言辞的呵斥,脸上写满正气。 闻言,夜岚撇了撇嘴,不屑的轻嗤道,“虚伪,好假!”就他这种故作狭义的人,她见得太多了,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坏得连狗都唾弃。 俗话说,透过眼睛能看透一个人,他的眼神邪恶阴冷,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偏生还要做出这么一副君子形象给世人看,真是虚伪得令人作呕! 风轻晨掩唇一笑,对夜岚的话既不出声符合,也没反对,只是静静的看着场中那一幕,以她对白锦程的认知,今日的事,怕是无法善了。 “假君子遇上真小人,这场戏有得看了。”隽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嘲。 不可否认,某些时候,他跟夜岚的眼光见地还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看人。 果然,白锦程听了绿衣男子的话,先是狂肆的大笑几声,嚣张的伸手指着绿衣男子厉喝道,“本官怀疑你们几人纵火杀人,来人,把他们几人给我抓起来带回去。” “是!”他身后那队官兵应了一声,就要上前抓人。 “放肆!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绿衣男子一脚踢开上前的官兵,指着白锦程怒喝,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锦程嚣张的打断,“老子管你是什么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让老子以命偿命?带走!”敢威胁他,活腻了! 绿衣男子眼中凶光一闪,若非怕坏了父王的计划,他非得好好教训这个嚣张狂妄的家伙不可。 “沐阳,跟他们走一趟,那么多年没回来,我也想瞧瞧这王法究竟沦落到何般地步?”青袍男子淡漠的声音缓缓响起,他出声说话的同时身子微微侧了侧,手中多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翡翠玉佩,从风轻晨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他手中那块玉佩的花纹。 风轻晨浑身一怔! “是。”被唤作沐阳的绿衣男子恭敬的应了声,退回青袍男子身后,默不作声。 “小晨儿,你怎么了?你认识那块玉佩吗?”风轻晨的异样没逃过隽的注意,他搂住她的手紧了紧,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闻言,风轻晨先是一愣,稍作犹豫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颤抖,“那块玉佩,是我的。” 闭上眼,她努力想把脑中浮现出的种种过往全部忘掉,但回忆却像打开闸的湖水般,泉涌而至,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淹没,那股沉重到几乎窒息的压抑感令她浑身忍不住的颤抖,呼吸越加急促起来,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和鼻尖都开始冒出汗水。 那块玉佩是她的,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曾经是她的! 她曾经把那块玉佩送给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因为她送出的这块玉佩而遭遇不测,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幕,几年过去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谁知这块玉佩却将她心底的回忆再度勾起。 “隽,让我自己来处理。”风轻晨伸手拉住隽的手臂,朝他摇了摇头,轻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在隽担忧的目光中拨开人群,朝白锦程和那青袍男子等人走去…… 109 我若是让你娶她呢? “老东西,你给老子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这种话?你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当叛贼就地格杀?都给老子老实点,你瞪什么瞪?信不信老子砍了你,什么玩意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也想学别人行侠仗义,我呸!” 白锦程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满脸不屑的瞪了那个叫做沐阳的绿衣男子一眼,双腿一夹马肚子让马掉头,下令吩咐道,“你们,去帮忙救火,清点一下死了多少人!你们几个,把人给我带回去,我要亲自审问这几个疑似反贼的家伙,带走!” 白锦程大手一挥,骑在马背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不威风。[] 那个叫沐阳的绿衣男子见他竟敢对他父王不敬,眼底凶光一闪,当场就准备发作,若非青袍男子用眼神制止住他,此刻的白锦程早就变成一具死尸,偏生白锦程本人还不自知,依旧是那副拽到没边的嚣张姿态。 “许久不见,白大人依旧威风如斯,令人难忘!不知大人可还认得小女子?”风轻晨莲步款款走到人前,脸上带着恬静淡雅的笑容,望着马背上的白锦程柔声说道。 白锦程眉头一蹙,望着突然站出来这个气质非凡的少女,一时间竟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她,当他看见风轻晨左脸那道粉红色的疤痕后,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笑道:“我道是何人,原是郡主大驾,有失礼之处还请郡主见谅!”言语间,他态度很是尊敬。 年岁这般大小,脸上有疤,气度如她这般高贵非凡,他稍作猜想便是得知风轻晨的身份,表面上的话说得很好听,动作上却是另一回事,就连下马的动作都未曾有,所谓的敬意也就是用嘴巴说说而已。 “白大人太客气了,我不过是跟朋友出来逛逛,便是听说白大人在此,就过来打声招呼而已,若是妨碍到大人办公,还请白大人勿怪才是。”场面上的话谁人不会说?两世为人风轻晨对这些场面话早就司空见惯,说起来也是丝毫不含糊。 白锦程能在帝都嚣张那么多年凭借的也并非全是柔贵妃和太子的威势,他自己本身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极为厉害,踩低捧高是他的一贯作风,风轻晨这一说,他立马就明白她站出来说这番话的原因。 “郡主见外了,凭本官跟风将军的交情,郡主实在不该说这番话,郡主愿意纡尊降贵的走过来给下官打招呼那是下官的荣幸,何来妨碍一说,郡主若是再如此见外,那就是折煞下官。”这番话从高坐骏马之上的白锦程嘴中说出来,有股说不出的讽刺。 风轻晨好似没听出来白锦程话里的讽刺般,脸上笑容依旧,饶有兴致的看了眼被官兵押解着的青袍男子一行人,带着几分疑惑的语气开口说道,“不知这几人犯了什么事?竟惹得白大人如此劳师动众带那么多人来捉拿他们?轻晨十分好奇,不知白大人能否为轻晨解惑?” “你说他们几人啊?”白锦程指了指青袍男子一行人,语气凝重而严肃的说道,“郡主有所不知,这几人行为诡异,我怀疑就是他们纵火烧了飘香居,他们几人来帝都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身为朝廷命官,自当将一切危险人物全部过滤,不让任何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人在帝都横行,伤害无辜百姓的性命!” 一番话,他说得正义禀然好不威风,但熟识他的人就会知道,这不过是他推脱别人,亦或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做出来的表面功夫,对像他这种连妻子都能拿出去送人的人而言,正义是完全不存在的多余品。 “话虽如此,但轻晨方才一直在这看着,他们几人似乎并不像白大人所言那般,还请白大人将事情调查清楚了,莫要冤枉了好人,寒了百姓们的心啊!”风轻晨跟白锦程你来我往的说些场面话,却是不知,白锦程误打误撞的一番话竟然全部说中,若是夜岚晓得他误打误撞还能说那么准,怕是要做面旗子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字送给白锦程,让他去街头摆个摊子给人算命呢! 白锦程高高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上下打量着风轻晨,眼底迸出两道色欲,话锋一转说道,“郡主此言差矣,本官为官清廉,造福百姓,一心为百姓谋福利,像本官这样的好官百姓爱戴都来不及,又岂会寒心,郡主若是不信大可问问在场的百姓们,看看在他们严重本官是不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言毕,他面带笑容的阴冷眼眸扫过在场的诸多百姓,常年遭受他欺压荼毒的百姓自是看懂他眼底的威胁,无人敢反抗他半句,纷纷出声歌颂赞美他: “白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我们都爱戴他,拥护他!” “是啊,白大人的对我们老百姓好的很,他的好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玩啊!” “白大人说那些人是纵火杀人的凶手,他们肯定就是,郡主您可要相信白大人,他是个好官……” …… 那些百姓受迫于白锦程的淫威之下,纷纷言不由衷的说着跟心中完全相反的话,昧着良心说话的后果虽然可以躲过白锦程的报复,却也受到良心的谴责,一个个低头不看看青袍男子一行人及风轻晨。(.无弹窗广告) “想不到白大人竟是如此受百姓的爱戴,今日轻晨总算是见到了白大人的厉害之处,如此看来,这几人的确是嫌疑重重,白大人还是将他们带回去好生看管起来!据轻晨所知,近日离京多年的逍遥王就要回宫,据说这位逍遥王嫉恶如仇最是厌恶那些仗势欺人凌虐百姓的恶官,白大人如此爱民如子当然不会是逍遥王厌恶的那类人,也肯定不会冤枉好人。若是有人一状告到逍遥王跟前,轻晨相信在场的那么多百姓都会站在白大人这边,帮白大人作证!” 逍遥王,曾经是大越的一个传奇! 逍遥王本名上官珏,曾是大越的皇太子,后不知因何故将皇位禅让给当今皇上,他则是两袖清风的离开帝都,一去就是二十多年不曾回来! 据说,逍遥王三岁能背诗,五岁能作诗,十岁那年就以一己之力打败当时皇上指派教他武功的师傅,十三岁那年披甲上阵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回京,接下来两年只要有他出场的战役,从未尝过败绩,他能文能武,聪明无比,一身惊人的天赋曾冠绝天下,上官珏三个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苗疆和西凉都对他钦佩无比。 据说,逍遥王不到二十岁便打了无数胜仗,戎马沙场,世人将他称做‘战神’,这大越的江山是他一枪一马在战场上杀出来的,用鲜血稳固的!二十多年前,他在即将登基为帝之前的几日,突然让出皇位,离开帝都。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先皇大怒,甚至以他的性命相要挟,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见他执意求去,先皇无奈之下也只得同意,谁知他这一去竟是二十多年未曾回京。 关于逍遥王的威名,白锦程也是听过很多的,也知道逍遥王即将回京一事,心中不免有些犹豫,若是为了这几人跟风轻晨闹僵,届时,她在皇上或是逍遥王面前说上几句,那对他是极为不利,他这些年的行为如何他自己非常清楚,皇上那里有柔贵妃和太子帮他掩饰他还不怕什么,但逍遥王那里…… 他面露难色,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经郡主这一说,下官才发现这纵火一事似乎没那么简单,这几人虽是有嫌疑,却不能就此定罪,来人,把他们放开,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许他们离开帝都便是,郡主,关于今日之事郡主从头到尾都在场,将事情的始末看在眼中,不知下官说的可对?”白锦程眼底闪过一道邪光,望着风轻晨问道。 风轻晨眼中闪过一道幽光,一道冷嘲划过眼底,面上依旧笑得恬静淡雅,“嗯,白大人何出此问?” “如此便好,下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郡主跟下官回趟宗人府,将今日之事重头到尾讲诉一遍,相信以郡主的身份说出来的话定然能让人相信,郡主愿为他们作证那下官也就只能放了他们,否则下官只能将他们抓回去慢慢查。”白锦程双眼微眯,心中打起了风轻晨的主意来。 她脸上虽有疤,却掩不住她身上那股子高贵的气质,他玩女人无数,就是没玩过像她这种气质的女人,若是除去她脸上那道疤,她不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属上层,难怪连他那眼高于顶的太子外甥都想纳她当侧妃了。 反正她都是破鞋一只,玩玩也不打紧,想到她被自己压在身下,褪去高贵的气质在他身下承欢呻吟,白锦程就感觉一阵气血朝下身涌去,看向风轻晨的眼中迸出一股色欲之光。 几乎同时,他感觉一股阴森的寒意从背后升起来,扭头一看,一双阴冷邪肆的眼神紧紧盯着他,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身穿紫色衣袍,俊美得不像人的男子,他浑身打了个寒颤,赶紧别开头不敢继续跟他对视,深怕被他的眼神的眼神冻僵了。 “白大人想请轻晨去趟宗人府,这说来也是合乎情理,轻晨本也应当应下来,可是……”风轻晨深幽的眼底闪过一抹厉光,脸上的笑意与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冰冷都在一瞬间,她刻意顿了顿,才缓缓开口说道,“轻晨乃尚未出阁的女子,而宗人府是历朝历代关押犯人审讯疑犯的地方;轻晨虽不才,也是皇上御封的郡主,并非嫌犯或是犯人,若是贸贸然前去,定会落人话柄,轻晨的名节是小,若是牵连家父被人耻笑那就是不孝,若是因此令皇后姨母与皇上蒙羞,那就是愧对皇上与皇后姨母的宠爱,视为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之事轻晨实在不愿为之,还请白大人体谅!轻晨在此感激不尽。” 风轻晨的一番话把白锦程堵得无话可说,人家的话已经说得那么直白,他若是执意将她请去宗人府,就是陷她于不忠不孝的境地,他虽嚣张跋扈,却也知道什么是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更是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将风轻晨强行带走,且不论她爹是当朝大将军,她还有个当皇后的姨母,就是被她两个舅舅和秦相知道,也能直接杀上他府上把他给直接砍杀了,为了一个女人冒这么大的险对他来说是极为愚蠢的一件事,他自是不会如此。 “此事是下官思虑不周,还请郡主见谅,下官还有要事去办,就不打扰郡主逛街了,告辞!”事情到了这般境地,白锦程自是知道自己被风轻晨耍了一招,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立马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和怨毒。 风轻晨,你敢耍老子,他日老子一定要你躺在老子身下求老子上你! 你给老子等着,贱人! “大人,我们现在打道回府吗?要不要找个地儿好好玩玩?北街那边王老头有个侄女从乡下来依亲,那小丫头长得可水灵了,那皮肤就跟豆腐似得,滑嫩嫩的,走起路来那小腰扭得真销魂,那屁股又圆又翘让人看了就想摸两把……”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满眼贼光的凑到白锦程马边说得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掉出来了。 白锦程被风轻晨耍了一记,心头是怒火欲火双重燃烧,被他这一说立马刷怪眼放光,阴沉一笑,“还等什么?还不快带人去把那个小美人儿给本官带回来,等下,本官亲自去,在那下等人的地方上她应该别有一番风味,若是那小美人儿真如你说那么好,本官定有重赏!” “小的办事,大人放心,小的什么时候让大人您失望过,哪次找的不是好货色?大人您就等着品尝美人儿……”这个猥琐的男子名唤李二麻子,是个孤儿,打小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地痞无赖,前两年被白锦程这个帝都恶霸收到手下办事,专门帮白锦程寻找那些个生得漂亮的姑娘,这两年来,他们狼狈为奸毁在他们手下的姑娘是数不胜数,穷人家的命不值钱,明知道是他们干的也没办法,只能暗自垂泪诅咒他们不得好死,却别无他法。 风轻晨自是不知,因她的缘故,又有一个清白的姑娘被白锦程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毁了,她此刻脸上带着一抹淡笑的走到青袍男子跟前,柔声道,“几位应该不是帝都人士吧?下次几位若是遇见方才那人还是绕道走得好,他嚣张跋扈惯了不是每次都会让步的,奉劝几位一句:为了几位的安全,还是别惹他为好。”说完,风轻晨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风轻晨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的身影,青袍男子先是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道赞赏的光芒。 懂得隐藏自身锋芒,不骄不躁,知道隐忍,不愧是她选中的人,果真不错!青袍男子心中对风轻晨的评价相当的不错。 刚才青袍男子之所以不让沐阳对白锦程出手,而是拿出那块带有某种含义的玉佩,就是想试试风轻晨的反应,她果真如他猜想般站出来帮他们解围,他本以为她会继续向他追问这块玉佩的来历,谁知她却好似没瞧见他手中那块玉佩般,直接转身离开,这令他稍微有些诧异! “父王,她怎么……”沐阳眉头紧皱,看着风轻晨离开的背影,低声开口,话刚说出口,就被青袍男子一个眼神制止。 青袍男子深深的望了风轻晨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眼底闪过一抹饶有深意的幽光,收回视线将手中的玉佩握在手中把玩两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说了句,“走吧!” 隐身在人群中的风轻晨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浑身紧绷双拳紧握着,眼底迸出两道灼热的光芒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里。 蓦地,她感觉身子一轻,随即落入一个温热有力的臂膀中,知道来人是谁,她的心莫名的一松,心底的不愉快与不安瞬间消去很多,索性闭上眼安心的依偎在他怀里,倾听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听着他的心跳声,她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紧绷的身子逐渐柔软,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淡淡的浅浅的笑容。 有他在,真好! 她不由得伸手反搂住他的腰,小脸在他胸口蹭了记下,心中满是对他的依赖和甜蜜。 跟他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奇妙,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是前世跟上官裕在一起的时候所没有的感觉。 这种被人珍视,被人由衷宠爱的感觉真的很好,她开始沉沦在他的柔情中了! “隽,有你在,真好!”她紧紧的搂着他的腰,由衷的开口说道。 隽冷酷的面容因她的一句话而变得温柔,紧紧的拥着她柔软的娇躯,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无论何时,我都会一直陪在你左右,不管过去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从今往后我都会守在你身边,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分毫,把你的未来放心的交给我,我的余生只想守着你!” 他的一句:“我的余生只想守护你!”令风轻晨的眼睛湿润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了个圈,最终还是沿着脸颊滑了下来。 她知道他这番话意味着什么,那是他对她的一个承诺,相处这段时间来,她虽从未开口问过关于他的身份来历,却也从他的行事作风她知道他的身份来历绝对不简单,不是她不想问,而是她怕,怕问了后随之而来的现实会很残忍,将她刚刚得到的阳光剥夺,让他们迫于现实的压力不得不分开。她想他也是知道这点的,所以他从未在她面前提到过自己的身份来历,就是不想过早的面对那些问题。 而,他今日却主动对她做出这样的承诺,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为她放弃了什么东西? 她想问,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到嘴边的话化作一道无声的叹息,和两行清泪。 “乖,怎么又哭了?小晨儿,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喝了很多水?怎么动不动就喜欢掉眼泪?看来以后我要让你少喝水了,非得让你改掉这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坏习惯才好,你也不舍得让我心疼死吧!”温柔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其实隽更想做的是用舌尖舔去她脸上的泪,但是怕吓着她,只得把那种欲望忍下来,打算下次她在哭就用这招。 “扑哧――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就会乱说。”风轻晨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娇嗔的说道。 见她破涕为笑,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终于笑了,他的小晨儿还是笑着最好看,随即,他想到什么,试探性的望着她开口问道,“小晨儿,那个人手中的玉佩对你而言很重要么?” 小晨儿刚才虽然说过那块玉佩是她的,但他还是想在确定一次那块玉佩对她的重要性,若是真的很重要,他不介意去找那个人把玉佩拿回来,陌生人也好,逍遥王也罢,他只要他的女人开心,别的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听到玉佩二字,风轻晨浑身一怔,眼底升出几分哀戚,“那块玉佩对我而言意义非凡,但那块玉佩后来的主人对我更加重要!隽,我知道你担心我,给我点时间,让我整理好思绪,我会把一切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比起这块玉佩的价值,她更想知道本该随着那个人一起丧生火海的玉佩会出现在那个青袍男子手中?而看他的模样,似乎知道自己跟那块玉佩之间的关系,那块玉佩失踪那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一切就想一团搅在一起的乱麻,搅乱了她的思绪,她需要回去好好想想,好好沉淀理清心底那条线,把这一切的头绪都整理出来。 “好,你慢慢想,不急,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告诉我。”隽大方的说道,脸上挂满对她的宠溺和疼惜。 一旁默默看着他们的夜岚心底升起一阵酸楚,眼中是藏不住的羡慕,她也想跟他在一起,也想有这么一个怀抱给她依靠,也想跟他相偎相依听他说书中记载那些有趣的事儿,也想有个肩膀可以给她撑起一片天空…… 回客栈的路上,沐阳一路上都在隐忍,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父王,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嚣张的白痴小官?还让一个半大不小的女人来帮我们解围?这不像是父王你的行事作风啊?”若是以往,父王早就让他把那个狗官的狗头取下来,他从未见过父王这般隐忍过,实在太让他琢磨不透了。 “你觉得那个女娃子如何?”青袍男子答非所问,反而开口问沐阳对风轻晨的看法。 沐阳低头想了一会儿,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说道,“不过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是仗着有点小聪明和身份的关系,否则她今日非但帮不了我们,自己还得一头栽进来,愚蠢!”显然,他对风轻晨的评价很低,或许是跟她的多管闲事让他不能杀了那个狗官也有一定的关系。 “若是我让你娶她呢?”青袍男子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被他一手带大的沐阳,他脸上的震惊与不甘愿令他微微蹙眉。 “父王,我…儿臣遵命!”沐阳伸手挠了挠头皮,应了下来,眼底闪过一道阴冷。 “风轻晨很聪明,你身边差的就是这类人,你若是能让她对你死心塌地,将来你即便是继承大业也可无后顾之忧,反之,你若不能征服她,就要尽快想办法毁掉她!不能为我所用的人就要毁掉。”青袍男子手中握着两个大大的玉球把玩着,深幽的眼眸扫了沐阳一眼,语气很是淡漠的开口,只听见一声脆响,他手中的玉石球碎成粉末,飘散而下没入尘埃! 想不到在离京二十多年后,竟会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娃戳破身份,青袍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迸出一股冷意,对风轻晨多了几分兴趣。 他脑中浮现出那道风华绝代智慧无双的身影,好多年没见,如今却是阴阳相隔,想到风轻晨是她的外孙女,他心中隐隐对她多了几分期待。 * * 两日后,满朝大臣在早朝之上接到皇上口谕,说离京二十多年的逍遥王归来,皇上大喜,将在宫中设宴给逍遥王接风洗尘,特命满朝百官务必携子女赴宴,如此才能彰显出对逍遥王的重视。 宴会当晚,风轻晨进宫后先是遇上早在殿中等候她的秦心雅,两人相视一笑,见着时辰还早,秦心雅便是提议不妨先去御花园赏花,两人也好顺道说说话儿,风轻晨知道她有话要跟自己说,当既点头应允,两人让丫鬟远远的跟着,手挽手亲密的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然,她们并不知,一双阴冷幽深好似毒蛇般的眼眸一直盯着她们,当看见她们步入御花园后,冷笑一声,心中起了毒计! ------题外话------ 推荐好友滴完结耽美文!【基爱――绯色缠绵】 很有爱滴耽美文,刚完结,基情四射哟喂!喜欢耽美滴腐女妹纸们快戳进去瞧瞧,链接在简介下面有滴说! 110 柔妃宫里的春情 柔贵妃寝宫中 柔贵妃端坐在梳妆柜前,任由宫女小心翼翼的帮她梳理着满头乌发,看着铜镜中那张美貌如昔的容颜,她的神色瞬间有些恍惚,不由得伸手覆上那张娇媚依旧的面上,轻轻的抚摸着…… 这张脸与当初进宫时没多大的区别,老天爷非常眷顾她,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正是凭着这张魅惑众生的容颜她才能在后宫占有一席之地,如今更是整个后宫唯一能跟皇后势均力敌的贵妃,身为太子的生母,她这些年不断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如今朝堂之上众多官员被她拉拢,她娘家也水涨船高家世越发壮大起来,想到那种种,她脸上露出一抹魅惑诱人的笑容。 “嘶――” 蓦地,头皮上传来一阵痛楚,柔贵妃倒抽一口气,眉头一皱转身猛地一巴掌抽在那个为她梳头的宫女脸上。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挨了打的宫女跪在地上不停的叩首,祈求贵妃娘娘能绕过她一命。 柔贵妃抬脚狠狠的踹在那宫女的脸上,把她踢翻倒在地上,皱眉怒斥道,“该死的贱丫头,竟然敢梳坏本宫的发,来人,给我把这丫鬟带下去,剁去手指乱棒打死!” “娘娘饶命啊…求娘娘饶了奴婢…求娘娘开恩啊……”宫女哭诉着祈求道。 “给我把她的嘴堵上,带走!”一个中年太监扯着奸细的声音走过来,让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把那丫鬟的嘴给堵上,把人给硬生生拖了下去。 “唔…呜呜…啊…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那宫女使劲用舌头把堵住她嘴的帕子抵出来,猛地一头扑过去抱着柔贵妃的小腿,哭诉着祈求。 柔贵妃眼底闪过一道厉光,抬脚重重的踢在那宫女胸口,在她松手的时候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狠狠的碾了几下,顺手拿起梳妆桌旁的青瓷花瓶狠狠的砸到那宫女头上,霎间,那宫女脑袋上鲜血如注,昏昏沉沉的倒在地板上。 冷冷的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宫女,柔贵妃一捋胸前的墨发,眼底划过一道冷光。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死丫头给拖出去杖毙咯!”柔贵妃脸色一沉,伺候她多年的华公公额头冒出几许汗珠,赶紧让人把那死丫头拖走,唯恐惹得贵妃娘娘发怒。 “还请娘娘息怒,莫要为那下人气坏了身子,奴才这就另外派个宫女来伺候娘娘梳洗……”华公公伺候柔贵妃好些年,也没琢磨透柔贵妃那多变的脾性,这番话也是说得胆战心惊,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迁怒。 柔贵妃好似没听见华公公说的话般,举止优雅的坐在梳妆桌前,看着铜镜中倒映出来的容颜,声音中带着几分倦意的问道,“华公公,你说本宫是不是变老了?变丑了?不似当年那般有魅力了?”她眼底闪过几分落寞,正所谓岁月催人老,她在如何保养得宜,终究是比不过那些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就这肌肤也不似她们那般娇嫩,莫怪皇上近日来她宫的时间越发少了。 “娘娘与当年一般美貌如花,较之当年更多了几分女子的韵味,娇媚风情,比之当年魅力是有增无减!娘娘若是与太子殿下走在一块,别人定会认为娘娘是太子殿下的姐姐或是妹妹,将娘娘错认成哪位公主,定是不会相信娘娘如此花一般的人儿会有个太子殿下这般年纪的孩儿!”华公公抬头望着柔贵妃娘娘,一番话好似练习了无数遍似的。 真是这般吗?柔贵妃眉宇间的落寞稍稍退去几分,看似低喃又像是在跟他说话般开口,“你说皇上为何近日鲜少来我宫中?还是说他已经嫌弃我人老珠黄,眼中只有那些刚进宫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好看的小说)” 这才是症结所在,新秀女一入宫,皇上的心自然会被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占了去,她们这些后宫的女人得到圣宠的机会自然又少了几分。 唉!这就是后宫女人的悲哀! 华公公进宫那么多年,哪会不明白柔贵妃在想什么,他眼珠子一转,立马说道,“恕奴才直言,贵妃娘娘,皇上虽是九五之尊,但归根究底也是个男人,男人都贪个新鲜,宫里来了新人皇上难免会多注意那些新人一番,待得那股子新鲜劲一过,皇上就会想起贵妃娘娘您的千百般好,到时,自然也就回来了,这个理儿贵妃娘娘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会子怎么又想不通了呢?” 闻言,柔贵妃眼底闪过一道落寞,伸手揉了揉额头,另一只手挥了挥,淡淡的说道,“你先下去吧,本宫想好好静一静,别让人来打扰本宫!” “喳,奴才遵命!”华公公后退着到了门边,推门离开,顺便遣退了屋外守着的宫女太监们。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柔贵妃一人,她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不知怎地,最近这段时间她感觉异常疲惫,时常会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动不动就会像今日这般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脾气也变得异常暴躁,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般? 蓦地,一双大手从后面将她紧紧抱住! 在她猝不及防下,那双大手的主人一把把她抱起来面对着自己,双手不断在她身上游走不下,一俯身,将她那双魅惑诱人的红唇吻住,霸道而急切的狠狠吻着她。 柔贵妃猛地被人抱住时浑身一僵,接着被他那双上下齐手的大手挑起了心底的欲望,主动环住来人的脖子,热情似火的回吻着他,两人紧紧的抱着彼此,激情的狂吻着。 半响后,他们缓缓分开紧贴着彼此的红唇,一丝晶亮的唾液沿着他们的唇被拉长…… “唔…你怎么来了?好大的胆子,你也不怕被人撞见。”热吻后,柔贵妃趴在那男子胸前,一边娇喘,一边担心的说道。 柔贵妃此刻身上衣裳半褪,露出雪白的香肩,若隐若现,比直接脱去身上的衣裳更为惹火撩人,那男子低头的看着她的时候,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气血全部往下腹涌去。 男子把手伸进柔贵妃的衣服里摸了一把,放在鼻息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脸享受的说道,“好香!” 柔贵妃娇羞的轻轻举起粉拳打了他两下,娇嗔着跟他撒了几句娇,“讨厌,人家怕你被人看见,是担心你,你还这么欺负人家,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东西。” “我是坏东西,那你是什么呢?我的好姐―姐――”赫然,一道轻浮的调笑声在她耳边响起,说话间,他刻意拉长了‘姐姐’二字,好像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般,若是风轻晨等人瞧见来人,定会认出他就是前几日才见过的白锦程,那个据说是柔贵妃弟弟的男人。 没人想到,柔贵妃竟会跟自己的弟弟发生这等关系! 更是没人知道,白锦程跟柔妃其实并非亲姐弟,白锦程不是白家骨血的秘密只有柔妃和柔妃的娘知道,就连白锦程自己都是在跟柔妃有过这段情后才知晓。[]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却容不得人不相信,那个高高在上端庄高贵的柔贵妃此刻正衣衫半解的被白锦程抱在怀里,从两人的契合程度来看,他们之间这段见不得光的情已经很久了,却一直没被任何人发现过。 白锦程双眼充满情欲的光芒,手脚并用的拉扯着柔贵妃身上的衣裳,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匹饿红了眼的恶狼,眼中只有柔贵妃这块肥肉,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把她拆吃入腹,丝毫顾不得其他。 “锦程,你慢点儿,当心待会有人进…啊…”柔贵妃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也在白锦程把她身上的衣裳全部褪去,手触碰到她身上的敏感地带时尽数消散。 “啊……” 本能的,她扭动着娇躯,欲拒还迎的迎合着他,嘴中不断吐出淫靡的声音。 欲火烧身的白锦程抱着她往床上一扔,飞快的脱去身上的衣裳,朝床上那个娇嫩的人儿扑上去…… 顿时,淫声浪语不断传来! 任他屋外寒风呼啸,屋内热火朝天,春光无限…… 半响后―― 柔贵妃慵懒如猫的躺在床上,白锦程起身站在地上一件件的穿着衣裳,看着他那精瘦结实的体格,柔贵妃眼底泛出一阵春情。 后宫妃嫔无数,皇上虽宠爱她,一个月也顶多翻她三次牌子就了不得了,其余时候他还得去皇后和别的妃嫔宫中,雨露均沾;一个月三次根本就无法满足她对男人的渴望,好在这么些年一直都有锦程陪着她,他是她名义上的弟弟,两人并无血缘关系,即便如此,他们的关系也被世俗所不容,却也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猜疑,才能让他们的关系维持那么多年没被人发现。 “是不是又想要的?真是个骚货,浪到骨子里了……”白锦程扭头看见柔贵妃眼底泛出的春情,伸手在她裸露在外的丰胸上捏了一把,浪笑道。 “我若不是这幅模样你怎么会那么喜欢呢?宁愿冒天下之大不违,冒着砍头的危险把人家给奸污了,那时候人家可是叫着不要,还求你来着,你还不是把人家给……”柔贵妃斜躺在床上,慵懒的声音带着一股魅惑人心的力量,红唇一厥,娇瞪他一眼,眼底装着几分挑衅和…欲望! 白锦程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痒痒,差点把刚穿上的衣裳又脱下来,扑上去把她按倒再来一次翻云覆雨,让她尝尝他的厉害!但想到他此行来的目的,他赶紧深呼吸把心底的欲望压下去,准备留点精力和体力去做别的事。 “真想让你的好儿子,我的好外甥瞧瞧他那端庄大方的母妃此刻的模样……啧啧啧,难怪皇上那么多年都独宠你一人,就你身上这份骚浪劲儿怕是别的女人远远及不上的……”白锦程知道柔贵妃看似端庄高贵,实则骨子里很喜欢听别人用这类话来辱骂她,骂得越厉害,她越兴奋,他现在就是要哄得她高兴,让她帮他去做那件事。 果然,如他所想般! 柔贵妃双眼放光的看着他,神情满是享受的愉悦,白锦程见状说的话越加露骨放肆,过了好一会,白锦程见柔贵妃心情变得极好,也就开口跟她说明了来意。 听白锦程说明来意后,柔贵妃脸色一变,露出几分阴沉。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你有点出息行吗?什么人不好看上,偏偏就看上那个残花败柳,你这是要气死我是不是?我没伺候好你么?让你那么饥不择食什么人都想要吃上一口?”柔贵妃的声音已经变了,少了几分娇媚诱人,带着几分阴冷。 “好姐姐,柔儿乖乖,贵妃娘娘,我怎么会骗你?我是真的想要好好教训那个贱人一顿,让她知道得罪我白锦程的下场,我心里只有你,最爱的人永远是你,跟别的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发泄欲望,只有对你才是最真心的,柔儿宝贝你要相信我……” 白锦程见状连忙过去把她搂在怀中好生安慰,用尽了各种甜言蜜语,承诺发誓自己只是想报仇,没存任何不良心思,费了好些口舌,总算是让柔贵妃点头同意了。 “好,我可以答应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对那个贱人起什么歪心思,否则我绝对轻饶不了你。”柔贵妃被他的一番话哄得浑身酥软,整颗心都醉了。 见她应允,白锦程赶紧凑过去附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边说边露出几分邪笑。 说完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交到柔贵妃手中,“这是什么?”柔贵妃蹙眉问道。 “这是一点小东西,可以让她发狂发浪,待会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嘿嘿……”白锦程露出一抹狞笑。 待白锦程走后,柔贵妃唤来下人帮她更衣洗漱,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本想如白锦程所言,去帮他把那件事办妥,可她转念一想,皇上今晚召集百官给逍遥王接风洗尘,若是出了这等事对皇室而言绝对是一大羞辱,她若是在场难免皇上会迁怒于她,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 但她又担心不按计划去做的话,锦程会不悦,为了安抚好她的弟弟情人,她务必要寻个两全其美的对策,恰在这时,宫女来报,太子携未来太子妃杜月蓝前来给她请安。 听见来人名字的瞬间,柔贵妃眼底闪过一道精芒,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 “儿臣给母妃请安!”太子微微俯身,憔悴的脸上带着抹淡笑。 “臣女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杜月蓝跪下请安行礼,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闺秀的气质风范。 柔贵妃脸上挂着端庄高贵的优雅笑容,玉手微抬笑道,“太子无须多礼,月蓝,你如今与太子已有婚约在身,便随太子唤我一声母妃便是,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拘谨!” “是,母妃!”杜月蓝受宠若惊,俏脸满是喜悦,娇羞的低下头小声唤了声母妃。 “嗯,真是个乖孩子!来,到母妃旁边来让母妃好好瞧瞧你。”柔贵妃笑着把杜月蓝唤道她跟前,握着她的手满脸笑意的说道,“太子,你日后可不能欺负月蓝,否则本宫第一个就不答应,月蓝那么好的女子,你可要好生对待才是。” 太子只当柔贵妃的举动是很喜欢杜月蓝这个准太子妃,当即笑道,“母妃您放心,月蓝的好儿臣都看在眼里,日后定会好生待她,不会亏待了她,来年就让母妃抱上大胖孙子,让母妃成为天下最美的皇祖母。” “好,好,好,本宫等着抱大胖孙子,等着让太子的孩子叫本宫一声皇祖母,呵呵…”柔贵妃笑着用眼神瞟了瞟杜月蓝的肚子,似乎在看她的孙子似的,脸上笑容更胜了几分。 太子一旦有了儿子,位置就更加坚固,无人可撼动,柔贵妃也是明白这点,才会急着给太子选妃,只要太子的位置稳固,待他登基后她便是那最尊贵的身份。 “太子…母妃…你们,你们欺负人家…人家不依啦!”杜月蓝刚刚抬头就听见太子说那句话,还瞧见柔贵妃那灼热的眼神盯着她的肚子瞧,她顿时是又羞又喜,满脸娇羞的一跺脚捂着脸不敢看他们。 “呵呵…这孩子,害羞呢!你们成亲后这事不是应当的么,害羞个什么劲儿。你叫了声母妃,母妃也送你件礼物。”柔贵妃好似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般,松开握着她的手,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镶嵌着火红色宝石的项链亲自给杜月蓝戴上,火红色的红宝石戴在杜月蓝胸前,衬得她越发高贵端庄。 霎间,杜月蓝整个人都感觉高贵了不少。 看着自己胸前这条价值不菲的宝石项链,杜月蓝面色一惊,连忙退却着说道,“母妃,这礼物太贵重了,月蓝不能收,还请母妃收回……”如此厚重的礼物,她是想要而不敢要。 “傻孩子,本宫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看,这条项链多衬你,今儿个可是百官齐聚的盛宴,你作为未来太子妃身上配带些贵重的物件那是理所应当,这是本宫送你的见面礼你就好生收着,若是再推诿,本宫可是要生气了!”柔贵妃面色一沉,显然有几分不乐意了。 太子见状出声对杜月蓝说道,“月蓝,母妃送你的礼物你便是好生收下便是,这条项链可是母妃最喜爱的一件首饰,如今母妃送给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是快些收下谢过母后,莫要惹得母后不悦。” 杜月蓝听出太子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知道她若是再推诿下去定会惹怒太子和柔贵妃,当即出声谢恩,太子见此点了点头眼底的不悦瞬间散去,几人说了一会子话后,太子便起身离去,他作为太子还有许多事要忙,柔贵妃便开口将杜月蓝留了下来,让她再陪自己说会子话,待会她们一同去宴会,太子自是不会反对。 太子走后没多大一会儿,柔贵妃便说屋里有些闷,想出去走走,便让杜月蓝陪她去御花园散散步,还吩咐随行的太监宫女去御膳房备几样点心,沏壶好茶候着。 而此刻,风轻晨正跟秦心雅两人坐在御花园内的长廊旁说话儿,风轻晨明面上是关心秦氏上次回去后外公一家的反应如何,暗地里不着痕迹的想从秦心雅口中套出一些关于她外婆的事,她那神秘的外婆实在给她留下了太多的麻烦。 “没有呢,祖母去世的时候我也才五岁,府里的人都不敢提及祖母,又一次我调皮跑到祖父的书房玩,看见里面挂了一幅很好看的画像,我不小心把画弄破了,祖父伤心了好久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祖母的画像。”秦心雅摇了摇头,她祖母在秦家是个禁忌的话题,没人会主动提及她,她自然不会清楚关于她的事。 “这样啊,那你……咦,她们怎么来了?心雅表姐,我们话说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风轻晨本想问问秦心雅知不知道那幅画在哪里,谁知却看见柔贵妃和杜月蓝朝前面的转角处拐过来,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念,风轻晨打算带着秦心雅先离开,却还是晚了一步,被柔贵妃出声叫住。 “出来散个步都能遇上,看来你们二人与本宫还真是有缘,风小姐,秦小姐,若是不介意,不如陪本宫一道儿坐下喝杯茶,说会子话吧!左右离宴会开始也还不到时辰。”柔贵妃说着这话时,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目光有意无意间闪过杜月蓝胸前那条红宝石项链。 111 宝石项链暗藏玄机 风轻晨和秦心雅相视看了彼此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见一抹无奈。(.无弹窗广告) 皇后跟柔贵妃水火不相容是天下皆知的事,她们两人作为皇后的侄女(外甥女)自是站在皇后那一边的,平日里柔贵妃就是见着她们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今儿个竟然会主动邀她们喝茶,这实在是颇为诡异的一件事。 事出异常,必然有诈! 风轻晨心底闪过这个念头,在看见柔贵妃时不时投向她的眼神时,心中更是笃定这点,对柔贵妃和杜月蓝的警觉心默默提高了不少,表面却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来,尝尝这云露,这可是贡品,千金难得,不过味道真真儿是不错的,本宫就极为喜欢这种茶,不过可惜这种茶产量太少,让人回味之余不免感觉有些可惜。”柔贵妃端起一杯刚煮好的茶放在鼻息前满脸享受的闻了闻,端庄大方的柔声给她们几人介绍道。 “嗯,这味道淡而清雅,仔细一闻又带着一股子轻轻的幽香,光这味道就很特别。”杜月蓝闻了闻手中的茶,笑着望向柔贵妃道,笑容中带着丝淡不可见的讨好。 柔贵妃点了点头,目光柔和的看了杜月蓝一眼,“的确,这云露不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属上品,月蓝不愧是第一才女的美名,能一句话就指出其中之一的特色;风小姐和秦小姐不妨尝尝看,这茶的味道是真真不错的。”话锋转向风轻晨两人,柔贵妃有意无意一直劝她们喝茶来着。 “臣女早就听闻云露产量稀少,价值不菲,却一直没那个福气尝尝云露的味道,这次蒙贵妃娘娘抬爱,让臣女有幸喝到如此珍稀的茶,臣女真是受宠若惊,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贵妃娘娘莫怪。”风轻晨笑得恬静温顺,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柔贵妃,就像是一只无害无毒的小白兔,脸上写满真诚和感激。 云露,是一种极为珍稀的茶叶,每年由海外一个岛国进贡而来,因这云露对生长条件的要求极为苛刻,且离开那个岛国后就无法存活,皇上也只能放弃引进云露大肆培植的念头,让那岛国每年都进贡一批云露,但奈何云露产量太低,总是供不应求,饶是在皇宫,也只有皇上皇后以及柔贵妃这等身份的人才能喝,旁人是只闻云露之名,却是尝不到一口的。 风轻晨一边想着这关于云露的来历,一边暗自猜想柔贵妃的意图,她绝不相信她的目的只是想请她们喝茶那么简单,现在可是连云露都舍得拿出来了,更是不简单。 她们说话的空挡,秦心雅已经小心的端起桌上的茶,送到嘴边轻轻的品了一口,霎间,双眼绽放异样的光芒,“好,真是好茶!” 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心绪,秦心雅又品了两口,闭上眼不住的回味着,脸上写满激动和惊喜。 看着秦心雅的迫不及待,风轻晨知道她是如何也逃不了的,她眼底闪过一大精光,取出帕子掩着嘴小声嗔道,“心雅表姐,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你面前坐的可是贵妃娘娘,你可千万别失了礼数,否则看外公不罚你。”她这话看似姐妹间的玩笑俏皮话,柔贵妃听见也只是浅浅一笑,但风轻晨跟秦心雅两人都知道,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臣女嗜茶,一见着好茶就容易失态,若是有何不当之处还请贵妃娘娘莫要跟臣女一般见识,臣女在此谢过贵妃娘娘!”秦心雅爱茶,却也不是为了一杯好茶就不要自己性命的蠢人,被风轻晨一句话点醒,立马意识到目前的处境。 “无碍,秦小姐是爱茶之人,本宫自当惜之,就你我间的关系无须如此见外。”柔贵妃眼底精光一闪,意有所指的说道。 看着秦心雅由小心翼翼到痴迷茶的境地,又因风轻晨一句话而骤然醒悟,柔贵妃看向风轻晨的眼神越加深了几分。 这风轻晨果真不可小觑,若不是她跟皇后的关系太过亲密,这般聪颖无双的女子倒是能配得上太子,不过……她看了眼风轻晨左脸上那道粉红色的疤痕,眼底闪过一抹厉光,就她的名声和容貌,顶多也就是给太子当个侍妾罢了,妃位她是不够资格的。 当然,那不过是她的假设而已,今晚之后,风轻晨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她的太子,哪怕是侍妾也不够资格的,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么……她眼底闪过一道狠光,心中起了杀念。 “臣女惶恐,还请贵妃娘娘明示。”秦心雅浑身一怔,想到太子向皇上求娶她为侧妃的话,虽说那次因轻晨和三皇子表哥的意外而被打断,但她也可以看得出皇上并无拒绝之意,想到她要嫁给太子为侧妃,她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苦涩,求救的眼神飘到风轻晨身上。 侧妃,说得好听是个妃,但说白了还不是个妾! 并非她秦心雅心高气傲想当太子妃,而是她早有意中人,又岂会愿意嫁于他人做妾? “杜小姐胸前的项链很漂亮呢,这么大一颗红宝石真是世间罕见,戴在杜小姐身上也是相得益彰,很衬杜小姐的气质呢!”看到秦心雅眼中的求救,风轻晨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她本也不想秦心雅嫁给太子重蹈前世的悲剧,当即寻了个借口将话题岔开。 柔贵妃魅惑的水眸淡淡的扫了秦心雅一眼,将目光落到风轻晨身上,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这条项链是母妃赐予,无论它本身价值如何,在我心中都是最珍贵的宝物。”杜月蓝轻拂胸前的红宝石项链眼神飘向柔贵妃,唇角微微上扬,脸上隐隐带着一抹得意。 “贵妃娘娘赐的东西自是极好的。”淡淡一笑,风轻晨动作优雅的端起一杯云露放在嘴边浅尝一口,闭上眼细细品尝其中的滋味。 “入口略带丝丝苦涩,细品之下又带着几分辛辣,入喉温润,回味甘甜中带着淡淡的酸意,很复杂的味道,却异常的和谐!酸甜苦涩,好似人生百态,拨动品茶之人的心弦!好茶,果真是好茶,如此好茶别说是千金难寻,就是万金也是值得的!”风轻晨毫不吝啬的给予极高的赞扬,淡漠的双眸因这杯茶起了涟漪,绽放出别样光芒。 一口茶,品出了人生百态,酸甜苦辣涩,尽在其中,那丝丝扣人心弦的感觉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云露竟会是如此滋味,只一口,她就爱上了这茶,爱上了这云露中的人生百态。 “想不到云露的特色竟然被风小姐全数说了出来,着实令本宫震惊不已,风小姐说的不错,这云露的味道不是顶好,但那种感觉和意境是别的茶都远远及不上的。”柔贵妃水眸微眯,笑着说道,“本宫很高兴能跟你们坐在一起喝茶,不过今晚皇上设宴给离京多年的逍遥王接风洗尘,本宫需要去安排一些事,就不陪你们了,月蓝,你代本宫好生陪陪风小姐和秦小姐,本宫先行离开。”柔贵妃深深的望了杜月蓝一眼,眼神中多了几分鼓励和肯定。 “月蓝,你跟太子有婚约在身,是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要有容人的雅量,太子既然开口向皇上请旨求娶风小姐跟秦小姐为太子侧妃,你们日后就是一家人,要齐心协力好生伺候太子,知道吗?” 走之前,柔妃眼神扫过她们三人,双眸紧紧的盯着杜月蓝说道。 风轻晨眉头一蹙,柔贵妃这是什么意思?太子的确曾在百花宴上当这皇上的面言明要娶她跟秦心雅为太子侧妃,但她也当场拒绝过,更别说她如今来得到皇上亲口应允的婚姻自主权,而柔妃此刻却当着杜月蓝的话说出这番话,这很明显是想挑起她们之间的矛盾。 “母妃请放心,月蓝省得的,月蓝定会好生陪两位妹妹。”杜月蓝眼底闪过一道黯光,低着头说道。 她表面说得端庄大方,实际上心里却是恨极了风轻晨和秦心雅两人,她才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太子妃,可太子却在百花宴上向皇上求娶风轻晨和秦心雅为太子侧妃,她虽然一直没表现出来,却不代表她不介意,她只是很好的隐藏起自己的情绪而已。虽然皇上现在还未同意,但如今柔贵妃的话却是说得很明白了,却也揭开了她心底那道伤疤。 “嗯,如此便好,往后你们几人要像亲姐妹般好生伺候太子,早日诞下太子的骨血,为太子的血脉开枝散叶,延续我皇室正统血脉。”柔贵妃一席话说得苦口婆心,好似真是为她们着想般,不给她们开口反驳的机会,转身准备离开。 然,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一个端着甜品的下人端了一盅甜品过来。 “这盅血燕银耳汤是本宫让人熬来补身子的,女子喝了对身体极好,本宫现下要离开,就将这盅血燕银耳汤赏给你们,你们喝完在来参加晚宴也不晚。”柔贵妃柔声说道,伸出雪白如玉的手揭开那盅甜品的盖子看了一眼,在那个宫女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不着痕迹的伸腿拌了她一下,那个宫女手上那盅甜汤全部朝杜月蓝扑过去,眼看那盅甜汤就要泼到杜月蓝身上时,柔贵妃身后那个大龄宫女及时眼疾手快的扶了杜月蓝一把,另一只手及时接过那盅甜汤,扶住杜月蓝转身的空挡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杜月蓝胸前那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落到那盅甜汤中,虽然在下一刻那个宫女就把那盅甜汤挪开,杜月蓝胸前的红宝石也从那盅甜汤里离开,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除了那个大龄宫女外,看清这一切的只有柔贵妃。 接下来柔贵妃关心的安慰了杜月蓝几句,本欲严惩那个宫女,可杜月蓝为了在柔贵妃面前做出端庄善良的形象,开口帮她求情,柔贵妃也就呵斥了几句那个毛手毛脚的宫女,转身离开。 然,没人注意到,柔贵妃转身离开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毒的狞笑…… 112 一百一十二章 “澄碧,你让人去那里盯着,若是有什么情况立马告知我知晓,我倒要看看她们几个狗咬狗究竟会是怎样一番盛况!”离开御花园,柔贵妃脸色阴沉,带着几分狞笑的对身旁的宫女说道。舒殢殩獍 叫做澄碧的宫女点了点头,恭敬的应了声,不解的开口问道,“娘娘,奴婢不懂,娘娘如此疼爱太子殿下,难道不希望太子殿下娶到那几位身份高贵的小姐为太子妃或是侧妃吗?若是太子娶到她们,就等于将她们背后的势力一起娶过来,那对太子而言岂不是如虎添翼相得益彰,娘娘为何要用这等法子挑起她们之间的矛盾呢?” 澄碧跟了柔贵妃多年,是她往年在家当小姐的时候便伺候她的,二十多年,两人的感情也越加深厚,名为主仆,实际上却情同姐妹!真是因为这层原因,无人时澄碧才敢开口问出这等问题。 柔贵妃抿唇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冷色,轻嗤道,“澄碧,你跟在本宫身边那么多年,见到的事还少吗?这个世界,只要是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就会有阴谋算计陷害连连,即便今日本宫不加这把火,她们几人的关系也会越演越烈,她们的关系是无法维持平衡的。” “而且,她们三人身后各自带着一股不小的势力,那些力量若是聚在一起则是不容小觑,近日,皇上为此事忧心不已,与其让皇上想法子寻机会回绝太子,不妨本宫先帮太子选出一个最好的。杜家小姐性情倒是不错,有野心,但魄力不足,不妨让风、秦两家的小姐给她做做磨刀石,把她的刀锋磨利了,往后才能好生辅佐太子登上大位。” 澄碧眼底闪过一道光芒,恍然大悟的点头说道,“娘娘英明,娘娘一片苦心处处为太子着想,太子若是知晓定会感动不已,他日太子登上高位,娘娘定是那世间最高贵的女子,奴婢在此恭贺娘娘!” “太子是个孝顺的。澄碧,这件事不许透露给太子,他素来心高气傲若是知晓本宫如此行事的缘由,定会不悦,本宫不想他跟皇上的关系因此事生变,上次三皇子的死皇上就曾怀疑过太子,若非本宫施法打消皇上心头的疑虑,只怕那事还没法那么容易了解。” 柔贵妃好似陷入某种不愉快的回忆似的,眼底闪过一道哀怨,精光乍现,“这么多年,皇上一直心心念念着病鬼老三和没用的老七,对太子他心底就是有隔阂的。” 想到当年,皇上竟是曾想把太子送去别国当质子,而改立皇后所出的病鬼三皇子为太子,她心里就满是怨恨,若非她设法将七皇子送走,只怕她的太子早就没了。 澄碧是柔贵妃的心腹宫女,在她身旁伺候了二十多年,对当年在太子身上发生的事是知道的,只是这么些年没听到柔贵妃提及,她还以为她已经忘记了,今日她才知道,她不是忘记了,而是把事情给深深的埋在心底,就像一粒种子,埋在心里二十多年现在已经成了深深的怨恨和仇对,哪怕对方是至尊无上的皇上,都无法打消柔贵妃心底的仇恨。 贵妃娘娘这是打算帮太子殿下铺路了! 澄碧眼底先是一阵惊慌,随即化作一抹兴奋的笑容,带着丝丝疯狂—— 那么多年了,想到贵妃娘娘那么多年的筹谋,那么多年的算计,从皇后道三皇子,七皇子到他那柔弱的母妃,以及后宫那些进宫多年都不能为皇上诞下龙子的妃子,哪个不是贵妃娘娘手中的棋子,包括万岁爷在内,都在贵妃娘娘的算计之中;想到那么多年的筹谋如今真是要实现了,她心底先是感觉恐慌,随即更多的是感觉到兴奋和刺激,想到这次事情若是成功将得到的一切,澄碧脸上的笑容越加浓了几分,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杜月蓝,秦心雅,风轻晨,太子妃吗?你们想多了,哈哈哈…… 澄碧心中一阵暗喜,放肆的在心底狂笑。 柔贵妃看见澄碧脸上的笑容,并未作出任何反应,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几分狞笑…… * * 风轻晨杜月蓝以及秦心雅三人并不知晓柔贵妃心底的打算,更是不知她们已经成了柔贵妃手中的棋子,除了对柔贵妃抱持极高戒心的风轻晨外,杜月蓝和秦心雅都很惊讶于柔贵妃的温柔款待,心里隐隐带着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 “风小姐,秦小姐,这甜汤是贵妃娘娘赏赐下来的,我们自是不能浪费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趁热赶紧喝了吧!荷花,你来把这盅甜汤分分,切勿怠慢了风小姐和秦小姐,否则就连我都救不了你。[.超多好看小说]”杜月蓝脸上笑得端庄大方,那双眼眸却是像条毒蛇似的,时不时蹦出阴毒的光芒。 若是之前贵妃娘娘没有对她那么亲热,对她那么好,她是断然不会像今日这般,听见柔贵妃嘴里说出要娶风轻晨和秦心雅为侧妃的时候,心里那么恨,好似什么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被人硬生生夺走了,而那抢走她东西的人就是风轻晨和秦心雅!看见眼前这盅甜汤,她就想到柔贵妃临走前那番话,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 “那就有劳杜小姐了。”风轻晨淡笑一声,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杜月蓝给那个叫做荷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荷花立马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在她伸出手将那盅甜汤分成三份,分别端给风轻晨等人的时候,手指似乎都有意无意的在甜汤里稍加逗留了,她跟杜月蓝都以为她们的行为很隐秘,没人知道,谁知却有一双眼将她们从头到尾的互动都看在眼中。 “贵妃娘娘身份高贵还能如此待我们,那是极好的,贵妃娘娘将我等几人叫来一块,也是想我们一起好生聚聚,轻晨觉着不妨将这些下人遣退,我们姐妹几人好生聚聚,不知两位姐姐认为可好?”风轻晨伸手覆上杜月蓝的手背,朝她笑得温柔。 “我是没什么意见的,轻晨表妹你认为行就成,左右现在时辰还早,贵妃娘娘不是也让我们好生处处,就是不知杜家姐姐怎么想的?”这些时日来,秦心雅对风轻晨还是很信任的,见风轻晨这么一说,即便是她并不知其中原由为何,却也是先答应了下来。 杜月蓝盯着风轻晨望着,不知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脸上却是带着笑,“既然两位妹妹都觉着成,那就听两位妹妹的就是,荷花,你们都下去吧!我跟两位妹妹好生聊聊。”杜月蓝挥了挥手,遣退了身后的荷花。 “白芷,你们也去外边候着吧!”风轻晨抿了口茶,挥手让白芷离开。 秦心雅也遣退了随行的丫鬟,顿时,这偌大的御花园就剩下她们三人。 “轻晨瞧着杜姐姐胸前的宝石真是好看,轻晨真是越瞧越喜欢呢!”不待杜月蓝有所反应,风轻晨直接伸过手把杜月蓝胸前的红宝石握在手里把玩着,“这颗红宝石入手温润,手感极好,长日戴在身上对身子也是极好,贵妃娘娘对杜姐姐果真是极好的,如此宝物也舍得送给杜姐姐,看来贵妃娘娘真是真心疼爱杜姐姐呢!轻晨瞧着心里可是羡慕得紧呀!” 说着,风轻晨伸手覆上杜月蓝的手背,宽大的衣袖扫过桌边,两碗放得很近的甜汤不动声色的调换了位置,却是由着角度的关系,杜月蓝和秦心雅都是没瞧见。 “皇后娘娘对郡主的宠爱世人皆知,月蓝哪能跟郡主相比,郡主见笑了。”杜月蓝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色,用手帕小心翼翼的拭擦胸前的红宝石,语气倒很是谦恭。 风轻晨伸手捋了下额前的发丝,淡笑道,“杜姐姐这般说便是见外了,皇后娘娘性情温婉待人向来宽厚,轻晨心中也很是感激皇后娘娘的厚爱,皇后娘娘终究是轻晨的姨母,对轻晨好那是自然,与贵妃娘娘对杜姐姐的心思可是截然不同的,贵妃娘娘可是把杜姐姐当儿媳妇对待呢!” “着话说回来,贵妃娘娘待人也是极好,就从贵妃娘娘对杜姐姐的心思就可看得出来,着实让人羡慕呢,心雅表姐你说可是如此?”话锋一转,风轻晨把视线引到秦心雅身上,双眸闪过一道深意。 秦心雅性子直率没什么心机,却也不是个傻的,今日柔贵妃的异常和方才风轻晨似有似无的提醒,她即便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却也是多留了个心眼,如今风轻晨这一问,她便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来。 “那是自然,贵妃娘娘贤德待人自是很好,杜姐姐可是未来太子妃,贵妃娘娘待杜姐姐好那是极好的事,着实叫人羡慕呢!”秦心雅顺着风轻晨的话说道,脸上带着隐隐的羡慕,双眸发亮。 闻言,杜月蓝脸色一变,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赞扬,秦心雅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端起一杯茶浅品一口,眼底闪过一道光芒。 “瞧我们只顾着说话,这甜汤都快凉掉了,我们快些把甜汤喝了,可别糟蹋了贵妃娘娘一片心意。”杜月蓝话锋一转,端起桌上的甜汤说道。 “那是自然,心雅表姐,你素来爱吃甜食,这碗甜汤里我多放了些糖,你尝尝看这味儿可是够甜?”风轻晨素手轻抬,动作优雅的往她跟前那碗甜汤里添了些糖,搅拌匀了放到秦心雅跟前,顺手把秦心雅跟前的甜汤端到自个儿跟前。 秦心雅端起那碗甜汤,感激的看了眼风轻晨,“轻晨表妹有心了!” 杜月蓝看着她们这般姐妹情深,倒也没别的想法,见着秦心雅将甜汤送到嘴边喝了两口,才放下心,把视线移到风轻晨手上那碗甜汤上。 风轻晨恍若没瞧见杜月蓝眼底的期待与阴沉,端起那碗甜汤用汤勺搅拌着,在杜月蓝紧盯的眼眸中,暗中柔贵妃派来的人也紧盯着她,看着用手帕挡着嘴,把那碗汤药送到嘴边…… 没人注意到,风轻晨喝下那碗甜汤的时候,暗处一双眼眸阴鸷的看着她,眼中迸出一股刺骨的冰冷寒意! 113 盛宴之上,皇上指婚 目睹风轻晨与秦心雅都喝掉那碗甜汤后,杜月蓝眼底闪过一道暗喜,放心的喝了几口甜汤,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喝的那碗已经被风轻晨调换过了。 良久后,杜月蓝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寻了个由头离开,留下风轻晨同秦心雅两人在一块。 “轻晨表妹,方才……”杜月蓝刚离开,秦心雅就迫不及待的开口想问风轻晨点什么,却被风轻晨打断。 “心雅表姐,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一道走吧!去晚了皇后姨母该担心了,别的事交给我就成,你不用担心。”风轻晨并不想把事情的始末告诉秦心雅知晓,并非不信任她,而是觉着秦心雅的性子太过直率,若是她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待会盛宴之上恐怕会忍不住对杜月蓝发难;今日皇上亲自设宴给离京多年的逍遥王接风洗尘,若是出现这等事,皇上定会龙颜不悦。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此刻不将事情告诉秦心雅,若她真想知道,那就待得宴会后在告知她知晓。 秦心雅还想问什么来着,但见着风轻晨似乎不想继续说下去,也就聪明的不再追问,点了点头,绝口不提方才发生的事,唤来丫鬟跟在身后,两人相携离开。 然,就在她们离开后,她们方才所坐的位置出现两道身影。 “少主,这汤里掺有依兰花汁和迷魂草,是否需要老奴去提醒风小姐?”身形干瘦犹如干尸般包裹在黑色长袍中的白发老者检查了一下桌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甜汤,抬头望着他身旁的男子道。 那名男子一身紫衣风华万千,衣抉飘飘,华丽的紫袍将他英挺的身姿衬得越加俊朗不凡,额前的墨发随风轻拂,勾唇浅笑,深邃的眼底闪过一道异光,“魂叔,我相信小晨儿。” 一句话,他脸上带着一股极致的温柔! 他的小晨儿岂是什么人都可以揉捏的? 想到小晨儿的心思和智慧,隽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微微撇了撇嘴,脸上满是得意的骄傲。 魂叔看着这样的他,浑浊的眼底闪过一抹欣慰。 他从小看着少主长大,从未见过少主对任何人如此上心,即便是对夫人也是不假辞色,少主如今能如此对风小姐上心,他心中也深感安慰,这样的少主更像一个人。 “魂叔,我要的东西准备得怎样?”一身紫衣的隽手中多了一支精美细致的水晶簪子,簪子上的花纹只完成了一半,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用一片薄薄的刀片小心的雕刻着,一边看似无意的问道。 魂叔浑浊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顿了顿,声音稍显无奈的说道,“回少主的话,老奴谨遵少主的命令,将一切…都安排好了!”魂叔恍若干尸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别样的情绪。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本以为少主已经忘却了这件事,事隔二十多年再度回到这里,他感觉身上那被大火灼伤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曾经痛心不堪的过往如走马观花般在他脑中浮现…… 从皇宫后院的小太监,到后宫娘娘眼中的大红人,从苦寒到位居高位,他享尽了荣华,却也在荣华之巅被一把火毁了一切,更是险些命丧当场。 从离开皇宫那刻起,他就没想过此生还能回到这里,看着二十多年不曾发生太多变化的皇宫,他的心绪久久不曾平静,脑中总是回想起曾经的种种。 “如此甚好,魂叔,你先去吧!”魂叔的失神被隽看在眼中,他眼底闪过一道黯光,挥挥手让魂叔先行离开,待魂叔离开后,他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偌大的御花园中,留下的,只有那桌上的甜汤碗具,待得柔妃宫里的宫女前来收拾的时候,早已不见那道倾城的紫衣身影。 * * 宫殿之中,百官齐聚,歌舞升平,一片祥和喜悦的气氛! 皇上一袭明黄色长袍,正值壮年的皇上身旁坐着同样盛装出席的皇后,挨着皇后坐的就是妩媚风情的柔贵妃,相较于优雅端庄的皇后,今日的柔贵妃多了几分温柔妩媚,笑吟吟的看着正和皇上相谈甚欢的布衣男子。 “王兄,一别多年,你都不曾回京看望朕,朕心中甚是挂念王兄,朕清楚的记得,年幼时,王兄对朕是百般照顾,疼爱有加呀!”人逢喜事精神爽,皇上见着多年未曾蒙面的兄长,眉宇间是藏不住的喜悦。 皇上心中是感激逍遥王的,若非他曾主动将皇位让与他,他此生断然不会登上皇位,更遑论有如今的成就,可以说,是王兄的退让成就的他。 对王兄他除了尊敬之外,还带着几分感激! 逍遥王微微颔首,一袭青衣低调而沉稳,温和谦虚的脸上带着几分笑容,神情自然,深幽的眼眸偶尔闪过几道光芒,“有劳皇上挂念,这么些年臣一直游走天下,踏遍五湖四海,看遍天下美好风光,见到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繁荣昌盛,微臣倍感欣慰,若非年岁越来越大,越来越思念家乡,恐怕如今微臣还在四处游走,还得过好些年才会回京。” “王兄好生洒脱,着实让朕羡慕不已啊!”皇上低声一叹,由衷的说道。 “皇上贵为九五之尊,一国皇帝,岂能如微臣这般恍若无根浮萍般四处游走,且不论朝中百官是否会同意,只怕是天下百姓也不会同意他们敬爱不已的皇上去冒这个险。”逍遥王看似在劝阻皇上莫要冲动,却在说话的时候着重提到他恍若无根浮萍般游走,再说到这句话时,眼底深处有道异样光芒一闪而过。 皇上却是没在意到他话中的意思,朗声笑道,“王兄所言甚是,朕是比不上王兄这般洒脱了,这么些年王兄也该洒脱够了,这次回京就别离开了,王兄你的逍遥王府朕还给王兄你留着呢!就等着王兄回来入住,朕心中也甚是想念王兄,舍不得王兄再次离开呀!” 一番话,皇上说得情真意切,双眸紧紧盯着神色淡漠的逍遥王,眉宇间尽是真诚。 逍遥王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犹豫好半响后,幽幽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承蒙皇上厚爱,微臣谢过皇上。” 闻言,皇上大喜! 就在皇上跟逍遥王你一句,我一言,沟通得极为愉悦的时候,坐在风轻晨斜对面杜太师身旁的杜月蓝脸色绯红,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往下滴落…… 热… 好热… 杜月蓝不停的喝着眼前的酒水,想借由那酒水的清凉减少她心头的灼热感。 一杯杯酒水下肚,她身上的灼热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越来越烈的趋势,那火烧般的灼热感逐渐侵蚀她的理智,她浑身越来越无力,越来越难受…… 蓦地,皇上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她立马起身行礼,强撑着越来越无力的身子唇角勾出一抹笑容。 “不知皇上唤臣女有何吩咐?”杜月蓝起身行李后,低垂着头说道。 “月蓝,王兄酷爱诗词作画,你也画得一手好画,不妨当着众位爱卿做上一幅画,让王兄好生点评一番,也顺道瞧瞧我大越准太子妃的才情。”皇上与逍遥王聊天之余,突然聊到当年一起上学之事,皇上便提议让杜月蓝这个准太子妃当场作画一副,一来可以让王兄看看这个侄媳妇,二来也是想借此机会给太子跟月蓝拟定婚期,让他们择日完婚。 “这……” 杜月蓝眼底闪过一道慌乱,若在平日里,她定然非常高兴,可今日她的状态明显的不对,身子突然难受得紧,若是此刻应下也是做不出什么好画来,若是拒绝便是抗旨,当着百官的面抗旨其罪可不小,此刻,她迈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从来到这大殿之上,风轻晨的注意力就未曾离开过杜月蓝,她神色间的变化就属风轻晨看得最清楚,看着她脸色越来越红,额头上的汗珠逐渐增多,她大概知道今日喝那甜汤中究竟被下了什么东西了。 想到柔贵妃和杜月蓝今日想给她和心雅表姐下催情药,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主动犯我,虽远必诛之! 前世今生的遭遇,让风轻晨的心越加狠厉,冷硬了几分,更让她看清了这个世界,并非你不去害人就不会受伤,反之,你若是心慈手软,最后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的前世就是最好的例子。 今生的风轻晨不在乎手上会染上多少鲜血,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好好守护她在乎的亲人,当然,前提是她必须要活下去。 即便现在她的心底多了个人,她的初衷仍旧未曾改变! “怎么?月蓝你不愿意?”皇上眉头一皱,声音瞬间冷了几分。 杜月蓝当即摇头,抬头望着皇上急着开口道,“能得王爷的指导,是月蓝的福气,月蓝岂会不悦,只是被在突如其来的喜悦惊着了一跳,还请皇上恕罪!” 闻言,皇上大悦,“好,来人,笔墨伺候!” “喳!” 皇上身后的太监立马应下,吩咐人去准备笔墨案桌。 “皇上,这一人作画似乎没什么意思,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皇上应允!”逍遥王衣袖一拂,起身望着皇上说道。 皇上一愣,笑道,“王兄有事直说无妨,你我本是兄弟,何须如此见外。” 闻言,逍遥王心中冷笑一声! 兄弟! 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兄弟,最想要对方姓名的也是兄弟,最该提防的还是自家兄弟,皇室无亲情,这兄弟若是在寻常人家那就是手足,而在皇家,那就是绊脚石,每个人都想着将那所谓的兄弟处之而后快,目的便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他曾经以为他有兄弟,有手足,谁知那不过是一种假象,毁了他一切的假象,一局棋而已! “沐阳,你还不见过皇上!”逍遥王看了眼坐在他身后桌上的上官沐阳说道。 “上官沐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上官沐阳今日穿着一套华丽的服饰,发髻高高挽起,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面容多了几分霸气和威严,他本就生得魁梧健壮,这番一打扮,更是俊朗不已,触动无数少女的心弦。 “免礼,平身!上官沐阳……”皇上低声念了几声上官沐阳的名字,随即将视线落到逍遥王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喜悦,“王兄,这莫不是你的孩子?我的侄儿?”仔细一看,这上官沐阳的五官轮廓跟王兄还是有几分相似的,皇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沐阳是微臣的长子,今年已有十七岁,尚未婚配,这也是微臣这次回京的原因之一,微臣想请皇上给沐阳做主赐婚。”逍遥王直接向皇上说明来意,说到赐婚二字时,眼神若有若无的落到风轻晨身上。 而坐在一旁沉默未做声的风轻晨突然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她,她抬头,刚好迎上逍遥王那饱含深意的眼眸。 赐婚!风轻晨心底一紧,逍遥王突然如此望着自己,莫非是…… 她想不通他到底想做什么? 今晚盛开开始时,她见着那个她在街上见过一次的青衣男,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逍遥王爷,她当时的震惊是无法形容的,好不容易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却又感觉到逍遥王对她的意图。 她开始有些怀疑,逍遥王这般三番两次的接近她,究竟是想做什么?还是说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层层疑惑让她颇为不解。 皇上听到逍遥王想让他给上官沐阳赐婚,当即笑道,“哈哈哈……沐阳,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已经有了看中的女子?只是想让朕给下旨赐婚即可?” “额…皇上英明,还请皇上成全!”上官沐阳的身子刚才站起来,又再度跪下去,脸上却是带着一股子狂喜的模样,只是…笑容未达眼底! “如此甚好,那朕便下旨允了这桩婚事,对了,朕还不知,究竟是哪家的小姐如此有福气,能得沐阳你的青睐?”皇上想来,那些小姐定是哪位官员的女儿,不论是谁,若是能用赐婚让逍遥王留在京中那便是一件极好的事,正是因此,他连女方是谁都不知道,便应下了赐婚一事。 听闻皇上当着百官的面同意,逍遥王眼底闪过一道喜色,上官沐阳脸上布满笑容,下一刻正准备说出他要娶的那个人,却被一道恍若天外来音的温润声音打断。 “这里好生热闹,爷闲着也是闲着,便来凑凑热闹,方才好像听说皇上要给人赐婚对吧?如此甚好,爷真想寻个什么法子把爷的小女人名正言顺的带回家!皇上,左右你就是喜欢赐婚,就顺道把爷跟爷心爱的小女人给赐婚了算了。”温润如玉击般的声音恍若天外来音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114 我的女人谁敢动? 众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只见偌大的宫殿门口连半个人影都瞧不见。 “保护皇上!” “护驾……” “保护皇后娘娘……” …… 不知谁那么一叫,整个大殿瞬间乱成一团! 瞬间,整个大殿热闹喧哗起来,皇上皇后身旁的太监宫女们围成一个圈把皇上和皇后围在中间,满脸防备的打望四周。 门外的禁卫军也冲进来,气势汹汹的护住皇上皇后,以及各位娘娘及太子皇子等人。 “来者何人?鬼鬼祟祟意欲何为?”皇上眉头紧蹙,挥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宫女让开,朗声道。 过了那一瞬间的惊慌,皇上第一个回过神来,眉宇间虽带着几分惊慌,却也很快的调整好情绪,不过瞬间功夫,就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沉稳,不急不躁的开口问道。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爷一直光明正大,只是你们那么多双眼睛都发现不了爷,就给爷安上一个鬼鬼祟祟的名头,真不愧是英明的皇上,皇上真是英明啊!”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在整个大殿回响,听了这神秘人的说话,殿中众人脸色一变,纷纷望向皇上。 只见皇上脸色铁青,眼底闪过一道厉光,朗声道,“有求于人可不是阁下这幅姿态,阁下若是不想现身,朕也不会逼阁下,那就请阁下好生待着,不用现身的看着朕给朕的侄儿指婚。”皇上终究是皇上,被那段话激怒却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以退为进的反将那藏在暗中不愿现身的男子一记。 “沐阳,不用管那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你继续跟朕说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朕帮你赐婚,朕金口玉言绝不虚假!”接下来,皇上不管那藏在暗处的男子,径自开口对上官沐阳说道。 只是眼底隐隐带着几分灼热的火光。 上官沐阳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他知道皇上这是在让他当出头鸟去试那暗中男子的深浅,可如今却是不容得他拒绝,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逍遥王,见到后者朝他微微点头,他心底当即有了主意! “谢皇上恩典,微臣上官沐阳想求娶将军府风轻晨小姐为妻,此生此世定会好生爱护她,若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还请皇上和在座的各位大人做个见证,成亲后微臣会好生待风小姐,无论富贵贫穷生病或是怎样,微臣一颗心日月可鉴,绝无虚假!”锵锵有力的话从上官沐阳嘴里吐出来,他重重的跪在地上给皇上叩了几个响头,坚韧有力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中回响着! 从想求娶风轻晨为妻,到成亲后回如何待她,这一番话从看似憨厚忠诚的上官沐阳嘴中说出来,句句都显得那么真诚,那么无伪!加上他那番誓词,更是打动了在座的众人,甚至就连皇后眼底都出现些许动容,看向上官沐阳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柔和。 “你想求娶的人是轻晨?”皇上显然没想到上官沐阳想娶的人竟然会是风轻晨,先是一愣,皱着眉头重复问了一句,“你想娶的人是风将军的嫡女朕赐封的晨曦郡主,风家大小姐风轻晨?你确定?” “回皇上的话,微臣想娶的人的确是风将军的嫡女,皇上御封的晨曦郡主,风家大小姐风轻晨风小姐,皇上金口玉言,微臣在此谢过皇上恩典!”上官沐阳慎重的回答皇上的话,用皇上方才那句‘金口玉言’把他的话都堵死。 闻言,皇上紧紧皱眉,眼底闪过一道阴鸷! 看上官沐阳的眼神较之方才多了几分冷厉。 他是皇上,是九五之尊,他可以做主给他们赐婚,但万万不能容忍有人在他面前使心眼,给他下绊子,算计他! 逍遥王见到皇上脸上的神色,不动声色的望了上官沐阳一眼,突然开口训斥道,“放肆!平日里本王什么都由着你,也就作罢,今日在皇上面前,面对朝中百官,你怎能如此不知分寸?皇上开口给你赐婚乃是天大的恩德,岂容你开口挑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本王回去如何惩罚你!” “皇上,沐阳年纪尚轻不懂事,说出来的话有些失了规矩,还请皇上看在微臣的薄面上莫要跟他一般计较,微臣回府后定会严惩于他,让他知道男子汉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 逍遥王的一番话明面上是在训斥上官沐阳不懂规矩,实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皇上他贵为一国之君,可不能言而无信,更是搬出当朝百官,隐隐中带着几分压迫的味道在其中。 “是,父王,沐阳知罪!是沐阳不懂事,恳请皇上念在沐阳年幼无知的份上,莫要跟沐阳计较,模样在此叩谢皇恩,恳请皇上绕过沐阳一次……”上官沐阳好似突然醒悟般,满脸惶恐的望着皇上,憨厚实诚的脸上带着几分害怕的神情。 风轻晨眼神冷淡的看着逍遥王父子上演的这出戏码,眼底闪过一抹冷嘲,眼神饶有所思的朝正殿之上,那块高高悬挂在皇上身后正上方的牌匾,眼底露出几分狡黠之光。 “小晨儿,你袖子里的香包绳子露出来了,让你身后的丫鬟把它拿去处理掉,我不喜欢小晨儿身上沾上那些脏东西的气味。” 蓦地,风轻晨耳边突然响起那道熟悉无比的声音,她浑身一怔,眼底露出一抹震惊和诧异。 她当即伸手唤过白芷,把袖子里那个香包交给白芷,俯身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话,看着白芷匆匆离开。 “真乖,为了奖励小晨儿那么乖,爷给小晨儿讲个故事听,从前有一户农家,那家生了好多好多孩子……”慢慢的,她开始沉浸在他的故事中,被他生动的讲诉把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风轻晨就这么听着,时而眼底流露出些许光芒,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勾唇浅笑… 隐身在暗中的某人看着风轻晨脸上流露出的专注,好似得到莫大的鼓励般,说得是越加起劲,脸上的神情也是越加温柔,深情款款的盯着风轻晨的倩影,好似整个天地间只有彼此的存在,眼里,心里,全是她! “有一天,那个农夫的妻子对她一岁半的小女儿说,”你以后要跟哥哥姐姐们一起吃饭,不许再吃奶了。“她的小女儿哭喊不休,农夫的妻子始终不为所动,过了好一会,农夫的小女儿跑去屋子里的地缝里掏啊掏啊掏出一个铜板连忙跑到农夫妻子的身旁,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把手中的铜板递给她,一边啜泣,一边声音颤抖的说道,”娘,我…我就吃一个铜板的……“那个农夫的妻子当场就呆住了……”他的声音加上那稚嫩天真的语气,风轻晨脑中瞬间浮现出隽那张绝美倾城的脸上露出小孩的委屈和天真,手里还拿着一个铜板要那啥的模样。 听到这里,风轻晨却是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而这时,皇上真跟逍遥王说着话儿,突然就听见一道清脆悦耳的娇笑声传来,众人皆是错愕又吃惊的望向那传出笑声的地方。 霎间,风轻晨成了殿中数百人眼中的焦点! “咳咳…轻晨,有什么好笑的事不妨说出来让朕也一道乐乐,你一人偷着乐可是不厚道。”皇上正发愁不知怎么跟逍遥王说这赐婚一事,恰巧听到风轻晨这一声娇笑,他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在这明面上有逍遥王父子要求赐婚,暗中还有一个神秘男子藏身在这大殿之中,皇上是感觉腹背受敌,心里就像是卡了一根刺似的,上下两难,随即决定把这件事交给风轻晨自己处理,左右他早就下过圣旨给予风轻晨婚姻自主权。 “皇上恕罪,轻晨方才想着一件幼时的趣事儿,想着想着不由得就笑出声儿了,还请皇上恕罪!”风轻晨心里怪了那个说故事把她逗笑的人几句,连忙站起身子给皇上行礼,娇脸满是惶恐的神色。 皇上也没追问风轻晨为何发笑的缘由,而是看着她笑道,“轻晨,你如今也十三了吧?寻常姑娘在你这般年纪都开始议亲了,想必你也听见了,方才沐阳向朕请求将你赐予他为妻,他日后会好生待你,真心疼你,朕知晓你是个通透的孩子,心里有自己的想法,朕素来将你当做自家的女儿疼爱,沐阳虽是刚回京,却也是个憨厚实诚的孩子,将你交给他照顾朕也很是放心。” “风爱卿,你认为这门亲事可行?方才沐阳那孩子的话你也听见了,那孩子既然敢当着满朝百官的面说出这等话来,自然是真心的,朕倒是很看好他们这一小对,不知风爱卿认为如何?”皇上三两句话就把风啸扯进来,好似这门亲事就已经这么说定了般,风轻晨的意愿和态度似乎被他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上官公子的诚意臣等都看在眼中,甚感安慰,轻晨若是能嫁给这般真心待她的男子,臣心里也甚是安慰,这门亲事说来还是我风家高攀了,若是逍遥王无意见,臣自是百般赞同的。”没想到竟然能通过风轻晨这个贱种搭上逍遥王这条大船,风啸心底一喜,当即开口说道。 自从上次跟秦氏那女人把脸皮撕破后,风啸在她们母女面前再也不掩饰他的真面目,就连往年的表面功夫都不愿再做,甚至这段时间看都没去看过怀孕中的秦氏一眼,对他而言,所谓的夫妻情分还比不上一些实际上的好处来得实在,那个女人做得最对的事就是帮他选了些美人进府来帮他风家传宗接代,如今府中已有两个妾室怀上了孩子,他更是不在意风轻晨与秦氏肚里的孩子,尤其是风轻晨,他早就恨不得寻个法子把她赶出去。 “如此甚好,既然风爱卿没什么意见,那朕就即日下旨,给沐阳和轻晨赐婚……”皇上眼眸一眯,笑着看向风轻晨,几句话就做出了结论。 看着皇上和风啸那一唱一和的表演,风轻晨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充满冷意的笑,“还请皇上恕罪,这门亲事轻晨是万万不能答应。” 一句话,风轻晨拒绝得很是果断干脆! 皇上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一道深色,“是何原因,轻晨你不妨先说来听听,沐阳是个好的,朕也相信他能好生照顾你,你就是拒绝这门亲事,朕也想听你说出一个能说服朕的理由来。”风轻晨的拒绝让皇上松了口气,他心里并不想风家跟逍遥王等人走得太近。 风轻晨微微蹙眉,拒绝便是拒绝,还要说什么能让他信服的理由? 难道要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皇上说,“我风轻晨此生绝不嫁皇室!”亦或是,“你侄儿太阴险狡诈,我瞧着就不喜欢。”还是要她直接告诉世人,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现在这种场景能说的,这思来想去她一时间却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 殊不知,她的沉默看在某人眼中,就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某人当场就怒了! “轻晨,既然你也说不出什么由头,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朕看你跟沐阳也很是般配,朕这就下旨给你们赐……”皇上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一道声音硬生生的打断。 “爷倒是想看看,爷的女人谁敢动?”一道霸道邪肆的声音嚣张的在整个大殿中回响。 接着,众人就瞧见一道英挺俊朗的身影从皇上身后的高匾上翩然而下,那男子一袭华丽紫袍,手持紫金玉箫,金光灿灿的宫殿将他衬得恍若天神下凡般,浑身洋溢着一股神秘高贵的气质,他左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黑玉般深邃的眼底一片冰冷,好似一片能将人灵魂吸进去的沼泽般。 “爷没别的嗜好,就是护短,尤其护着自己的女人,谁敢让我女人受委屈,爷就让他全族不开心;谁敢动爷女人一根头发,爷就让他全身毛发不留半根!伤爷者,死!伤爷的女人者,生不如死!” 说完,一身紫衣风华无限的隽脚尖一点,众人只觉眼前紫光一闪,再度看见他时,他却是站在风轻晨身旁,左手很是自然的环在风轻晨的纤腰上,手中的紫金玉箫别再腰间,另一只手很是温柔的帮风轻晨拨了拨额前的发丝,眼中满是柔情。 “瞧你,额头都是汗,是不是热着了?来,快喝口水润润喉,可别像那边那个大红虾似的,一张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难看!”隽一边温柔细心的端起一杯茶亲自喂她喝,一边满眼嫌弃鄙夷的瞟了斜对面的杜月蓝一眼,冷哼一声,温润好听的声音中满是嫌弃和鄙夷。 一句话,将众人的眼光全部聚集到杜月蓝身上! ------题外话------ 最近娑一直都在外地,码字不是很方便,字数有限!还只能晚上码字,传文时间改到每天晚上!亲们体谅一下,谢谢亲们了!么么哒~ 115 见鬼了! 众人循着隽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瞧见杜月蓝面若晚霞潮红不已,弯着腰不停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沿着她娇好的面容往下滴落,方才没人注意到她的时候,她早就不知何时默默蜷缩在一旁,低垂着头浑身颤抖好似在极力的隐忍什么般,耳根子到脖子都红透了。 “月蓝,你这是怎么了?”杜太师这才意识到女儿的异常,赶紧伸手扶着浑身颤抖的杜月蓝,却被她猛地一下伸手拨开。 “别碰我!” 杜月蓝抬头低喝一声,只见她双眼通红,冲着杜太师一声厉喝,整个大殿因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变得安静不已。 杜月蓝的异常看在满殿百官眼中,不仅仅是杜太师被她的异常吓着,就连皇上和太子也因她的异常之举而皱眉。 “月蓝,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坦?来人,快扶小姐回去休息去,快!”杜太师不愧是在朝堂争斗了大半辈子,大越国两朝的元老,他先是被杜月蓝的异常之举吓着了,接着脸色一变,立马从她的情况想到些什么,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的赶紧让下人把杜月蓝带走。 闻言,众人先是一愣,接着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都以为杜月蓝是身子不适,并未往别的方向去想。 然,他们不想,不代表这件事就会如杜太师所想那般就此揭过。 “皇上,这杜家小姐方才还好好的,怎就突然身子不适了呢?本宫觉着还是让太医来瞧个究竟,即便杜家小姐身子真就有所不适,也好及时就医,杜家小姐的身份不同一般,可是出不得任何差错的。”皇上并未出声阻止杜太师的举动,太子也只是盯着杜月蓝,唯有柔贵妃眼底闪过一道冷嘲,默声不语! 皇后说完这番话后,眼神不动声色的扫过在座众人的神情,将众人的举动都尽收眼底,当然包括了秦心雅脸上的诧异和震惊,风轻晨的面无表情,以及那环着风轻晨站在殿中那俊美得不像凡人的紫衣男子脸上的淡漠和冷讥。[.超多好看小说] “皇后未免有些太过小题大做,臣妾早就有所耳闻,这杜家小姐自幼就有气血虚弱的毛病,时常会出现这般情况,今日乃皇上专门给王爷接风洗尘的盛宴,若是因某人的原因出了些什么差错,未免有些不美,臣妾觉着还是让杜太师府上的人将杜小姐带回府上请大夫好生瞧瞧也不罢了!”还不待皇上开口说什么,柔贵妃就抢在皇上开口说话之前柔声说道。 较之端庄优雅的皇后,柔贵妃的声音和语气都多了几分魅惑的风情,所说的话是句句绵里藏针,话中藏话,竟是不顾殿中所坐的朝中百官,堂而皇之的跟皇后唱起反调来。 柔贵妃的嚣张跋扈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皇后也就不把她的挑衅看在眼中,掀了掀眼皮,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开口说道,“杜太师,令爱身子有这气血虚弱的病症怎地本宫不知晓?这女子气血虚弱对日后生诞子嗣有一定的影响,若是日后太子这一脉的子嗣因此有个什么差错可如何是好?杜太师,你贵为两朝元老,难道不知这太子的子嗣对我朝的重要吗?这事你不认为你该给皇上,给本宫一个说法,一个解释么?” 皇后话锋一转,眼底凌厉的扫向杜太师,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反抗的威势。 闻言,杜太师额头冷汗直冒,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是变得很难看。 他竟是没想到这层关系,只顾着快些把女儿带走别让那种丑事被当着文武百官和皇上的面被揭穿出来,却是忘记了他女儿现今的身份,如今被皇后这般当着满朝文武和皇上的面提出来,却是让他不知如何回答。 “这…启禀皇后娘娘,小女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幼时生过一场病,落下了些气血虚弱的病根,大夫都说没什么大碍,只要平日里多服食一些补气血的药材也就没什么大碍,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大夫说对身子没什么大碍,并没有别的意思,还请皇上皇后明鉴!”杜太师连忙起身跪在地上说道。 皇后仿若没瞧见他的神情般,淡淡的瞥了杜月蓝一眼,“是与不是只要让太医来给她号脉诊断一下便知,此事攸关我朝日后子嗣的延续,可是丝毫马虎不得。身子好与不好可不是你我说了就算的,早些诊治清楚,也好预防日后出些什么幺蛾子。”皇后这番话说得极淡,那双眼神在柔贵妃身上稍作停留,似乎在暗指什么般。 听到这,风轻晨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皇后这番话说得极为高明,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皇后真就知道些什么事儿来着,谁又知道皇后在这之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她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来,全是她刚才给她使的一个眼色。 就在刚才,杜太师让人把杜月蓝带走之际,风轻晨给皇后使了个眼色,让隽用方才跟她说话的手段把一段话传进皇后耳力,就是让她把杜月蓝给拦下来,不让她离开这大殿。 接下来的事也就那么顺其自然了,皇后就是皇后,那母仪天下的风范就是旁人万万及不上分毫的,那举手投足眼色神情间的气势风华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皇上,这杜家小姐贵为未来太子妃,若是此时宣扬出去,让她日后如何做人?如何辅佐太子?如何……”柔贵妃水眸一闪,眼眶中蕴含了两汪泪光。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杜家小姐不过是身子不适,本宫想让太医帮其诊治一番,这乃是本宫一片好意关心她的身子,怎到了柔贵妃眼中就成了让她无法做人了?难道柔贵妃认为本宫想要害杜家小姐不成?”皇后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声音中少了几分轻柔,多了几分冷硬。 她本是因风轻晨那句话才出口留下杜月蓝,谁知柔贵妃竟会站出来,她跟柔贵妃不和是世人皆知的事,平日里柔贵妃虽嚣张阴狠,却也还会做一下表面功夫,如今她却是连表面功夫都没做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幼时在府中她娘就教过她这句话,这么多年她一直铭记在心。 “臣妾没那意思,还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只是关心杜家小姐的名声,谁人不知女子名声胜于一切,若是她名声因此遭受到什么,这让她日后如何……”柔贵妃言辞犀利的反驳道。 逍遥王静坐在一旁看着这混乱的一幕,眼底闪过几许轻蔑,端起酒杯浅酌一口,那双淡漠深沉的眼眸从头到尾就不曾离开过风轻晨身旁那道紫色身影上,眼底偶然删过几道暴戾至极的神色,那一瞬间,他就好似变了个人般,清冷淡漠不在,更多的是嗜血和邪肆。 “皇帝,你方才不是要指婚嘛?你那么喜欢给人赐婚,不妨就给爷跟小晨儿赐婚好了,虽然你糊涂了些,不过爷急着娶爷的小女人进门,也就不跟你计较那么些,快些好酒好菜备上来的,今晚就是爷跟小晨儿的订婚宴了,大家敞开肚子吃,敞开肚子喝,别给爷省钱,娶媳妇的钱爷还是有的……”隽很自然的把风轻晨抱在怀里,单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显然就是没把皇上和这满殿的百官放在眼里,那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在酒楼吃饭吩咐店小二似的。 把皇帝当成店小二使唤,隽也算是古今天下第一人了! 他的话刚落音,除了他自己,就连被他搂在怀里的风轻晨都不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人还能在高调点不? 他还真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她真不知是该说他有气魄,还是该说他找死呢? 众人也是瞬间愣住了,就连杜月蓝那档子事都被抛在脑后,一个个震惊的眼神盯着隽以及他怀里的风轻晨,那眼神,就像是看什么异类似的。 皇上也是一愣,眉头一皱,怒斥道,“放肆!你好大的胆子,敢如此对朕说话,来人……” “收起你那套皇帝架子,爷不吃你那一套,这婚你是爱赐不赐,让你赐婚是给你面子,这婚你若是不赐下来,爷跟小晨儿也没那闲工夫陪你耗,让你的人都散开,爷要带爷的小晨儿出去晒月亮,花前月下倾诉衷肠,别扰了爷的兴致。”挥挥手,隽满脸不耐烦,像是赶苍蝇似的不耐烦的瞟了皇上一眼,低头深情款款的望着风轻晨,这前后的态度是天壤之别,看人众人错愕不已。 隽毫不掩饰他对皇室中人的厌恶和不耐烦,他的身份注定他不能跟皇室中人彻底划清界限,但也无法化解他对皇室中人的恨意,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要这具躯体,不要体内流着那肮脏的血液…… “隽,我貌似没答应跟你去晒月亮,更没打算跟你去花前月下倾诉衷肠,我对那些没什么兴趣,还是说你想跟别的姑娘一道去?”察觉到他身子瞬间的僵硬,风轻晨反手握住他的大手,俏皮的望着他眨了眨清澈水亮的大眼睛戏谑的说道。 “小晨儿,别玩火……”隽眉头一皱,声音低沉的说道。 风轻晨突然张口在他胸口咬了一口,他吃痛的皱眉,却也没推开她,任由她在他胸口留下两行牙印。 “不许凶我!再有下次我就不理你了,我对那些花前月下的浪漫情事没兴趣,但若是为了你,我会试着有兴趣……”后面的话被她咽了回去,因为他已经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抱得很紧很紧,紧到让她险些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唉! 风轻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道无奈的黯色! 从他刚才的表现,她也依稀看出了什么来,对他的身份她从不开口问,却不代表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不想戳破而已,而如今,她知道,他的身份是一层层浮出水面,她就是想装傻也装不下去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有几道灼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更确切的说是,盯着抱住她的隽。 这两道灼热的眼神让她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果然,她刚刚伸手反搂住隽的后背,就听见一道满是震惊的声音开口说道: “你……你是……你……。鬼……鬼啊――” 116 他的强势与霸道 杜太师脸色苍白如见了鬼似的,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搂着风轻晨的隽,瞪大的眼珠子好似随时都要掉出来似的,那模样显然被吓得不轻。 “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你…你不是…不…你不该回来,你不该回来……”杜太师疯了似的指着隽嘴里不停的嘟嚷着那些个让人听不懂的话,此刻的他似乎已经把杜月蓝的事完全忘记,他眼里心里看的想的都是隽,亦或是他那张绝美倾城的面容,那张他做了二十多年噩梦的脸,他二十多年噩梦的根源! 二十多年了,每当他睡着了,就会梦到那张绝美倾城的脸哭得泣不成声,在雨中,在火海里,哭着喊着求他救她,救她的孩子那一幕…… “你认识我?”隽浑身一怔,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双眸盯着发疯似的杜太师,松开怀里的风轻晨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不,你认识的人不是我,你认识的是我这张脸,如何?见到故人的脸,杜太师是否觉着这世界其实挺小的呀?” 闻言,杜太师的脸色越加难看了几分,瞪大眼眸望着他,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颤抖的手指着他,好似失了魂似的,只顾自己在一旁嘟嚷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脸上的恐惧和惊慌是越来越浓烈。 “不要,你不要过来……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是鬼,你已经死了,你死了…死了……”杜太师嘴里一直不停的说隽是死人,那模样好似真就见鬼了似的。 这个俊美得不像真人的男子真就不是人吗? 在座的众人被杜太师的话说得浑身发毛,有种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觉,纷纷满心戒备的盯着他,好似他就真是个鬼魂在这飘似的。 “你…究竟是何人?”皇上双眸微眯,盯着隽的眼神无比的凌厉。 “无名小卒,说了你也不知道。”袖子一挥,隽脸上写着明显的不屑与之交谈的意思,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值得他看上一眼的人没两个,偏生这座宫殿里就一个都没有。 皇上冷眸一瞥,脸色阴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由他身上迸发出来,“放肆!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不怕惹得朕龙颜大怒,降罪于你?即便你身具通天本领,不怕朕的百万大军,你就不怕朕迁怒于轻晨,让她代你受罪?” 蛇打七寸!皇上能将整个大越国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自然不会是个傻的,他稍加冷静就看出来隽看轻晨眼底的情意,自是知道用什么来威胁他最是有用。 然,他只看出隽的弱点是风轻晨,却是看不透隽的性子,否则,他就不会说出这番话来自掘坟墓。 “爷的女人谁人敢动?你若是想试试爷不介意,但是…提前让你的龙子帮你修葺好坟地,爷只喜欢杀人,不喜欢埋尸!记得寻死之前把你手里那半块玉玺握紧了,碎过一次的东西,再碎一次可就彻底碎了,留着,也是无用的垃圾!” 隽的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在座的人除了皇上外,都被他话中的狂妄和后半段无厘头的话弄得一惊一乍的,浑身冷汗直往外冒,唯有皇上浑身一怔,眼底的光芒由怒转为震惊,不敢置信的紧紧盯着隽。 他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他到底是谁? 他究竟知道多少事? 皇上双眸紧紧的盯着隽,心底气血翻涌,久久不能平静,在心中不断的揣测这个神秘的紫衣男子的真实身份。 传国玉玺真的曾碎过一次,这是事实! 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历代先皇外,无人知晓,就连他也是在登基继位之后才知道此事,以及此事背后的典故和含义,他们接下传国玉玺时都曾对上天发过毒誓,此生绝对不能将此事告知新帝之外的人,否则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灵魂将永远留在无边地狱遭受最恶毒的惩罚。 那,眼前这个神秘的紫衣男子究竟从何得知这件事呢? 带着心底的震惊与疑惑,皇上稍稍调节好心底的情绪,眼底闪过一道异色,开口道,“你好狂妄的口气,你真当朕不敢对你怎样不成?朕素来爱才,只要你愿意归顺朕,朕可以将你的失礼全数揭过,原谅你的无礼,也会亲自下旨给你跟轻晨赐婚,你道如何?朕给你选择的余地。” 威逼不行便该做利诱,只是皇上显然忘了他跟前站的男子并非常人,他的算计真就能如他所愿吗? 听了皇上的话,隽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冰冷的眼神冷冷的从皇上身上扫了一圈,大有一种,你有本事就来试试的感觉!随即,他无视皇上与在座众人的眼神,低头深情款款的望着风轻晨,语气态度瞬间变得柔情似水,对她是呵护备至。 “小晨儿,我貌似得罪了皇帝,你怕不怕?”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的说道。 风轻晨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在他瞬间的诧异中朱唇轻启道,“怕,怎么不怕!我怕你被人刺激着,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来,为了天下百姓不被你玩死了,我只能牺牲小我,把你绑在身边,时时刻刻的看着你,约束着你。” 若说在这之前,她对他的爱还带着几分犹豫,那今日之后,就是真正的接受。 这个男子能为了她跟全天下为敌,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用夜岚的话说就是,好东西送到嘴边做什么不吃?难道要等被人抢走才后悔莫及吗?如隽这般完美的男子,全天下的女子谁人不会动心,谁人不会动容? 夜岚说得对,她该知足,该懂得知福,惜福! “小晨儿,小晨儿……”隽浑身一怔,激动得猛地一下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住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低声唤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又一遍…… 有她,真好! 不由得,他抱住她的手越加搂紧了几分,好似要把她融入骨血般! “在,我在,我在……”风轻晨一遍又一遍的,耐心的回应着他,一声一声又一声! 尽管被他抱得身上发疼,风轻晨也硬是没叫出一声,就这么任由他抱着,心底是一片甜蜜和幸福! 良久后,他们缓缓的松开了彼此―― “小晨儿,有你陪着我,真好!”隽低下头温柔的望着她,轻轻的碰了下她娇美白皙的面容,声音中满是浓浓的温柔。 “我会一直陪着你!”没有多余的安慰,没有华丽的言语,风轻晨的手使劲捏着他的手,眼底尽是温柔的望着他。 只一眼,就似永恒! 闻言,隽眼底的冷光迅速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柔情。 他那赤裸裸,火辣辣的眼神,看得风轻晨俏脸一片通红,忍不住伸手捅了他两下,没好气的娇瞪他一眼,娇嗔道,“看什么看,没看够啊?” “一辈子都看不够!”隽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神情的凝视着她说道。 他们在一旁打情骂俏,温馨又甜蜜,却是没瞧见在座的众人脸上那丰富得不行的脸色,尤其是皇上和风啸,他们一个是正准备给风轻晨赐婚,一个是想指望借由女儿巴上逍遥王那颗大树,这下被突然杀出来的隽这么一折腾,却是等于当众狠狠掴了他们脸似的,把他们的脸是狠狠踩在脚下狠狠的践踏。 “晨儿,赶紧过来为父身旁,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风啸脸色阴沉的瞪着他们,眼底迸出两道凶光,朝风轻晨厉喝道。 风轻晨闻言,眼底闪过一道冷意,就他也配做她父亲? 若是没四姨娘生子那晚发生的事,她兴许还能看在血缘关系上对他抱着几分敬意,可如今,她早就看透了他那张虚假面具下的真面目!她着实想不通,他怎就还能如此明目张胆的使唤她,真就认为她还会如往年般视他如父亲,对他百般尊重呢? “有劳父亲大人挂心了,晨儿觉着这般很好!”风轻晨云淡风轻的说了句,就好似在跟个陌生人说话似的,神色都淡漠得很。 “你这……”风啸被风轻晨那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脸色铁青,瞪着她半响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风轻晨淡淡的瞥了风啸一眼,淡漠无谓的眼神从他身上飘过,最后落到杜太师身上,深深的望了身为两朝元老的杜太师一眼,想到他刚才的反应,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皇上,轻晨觉着皇后娘娘所言极为有理,您瞧,杜家姐姐的身子似乎越来越不对了,好似随时都会倒下似的,轻晨觉着还是尽快找个太医来瞧瞧得好,杜家姐姐的身份不同寻常,可是出不得什么意外,还是找太医看一下比较妥当。”风轻晨抬头望着皇上,眼神有意无意的望向杜月蓝,神色中带着几分担忧的说道。 皇上双眼微眯,深深的瞅了风轻晨一眼,还不待他张嘴说话,那浑身像是被火烧着似的杜月蓝霍的一下跳出来,疯了似的把桌上的酒水往自己身上、头上泼个不停,嘴里不停的念叨嘟嚷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上蹿下跳像山上的野猴似的,就没半分大家千金的仪态。 “啦啦……我是小鸟……飞飞飞……” 杜月蓝嘴上叼了一枝放在桌上的鲜花,双手好似化为两支翅膀似的,在偌大的宫殿中来回奔跑着,嘴里不停的嚷嚷着自己是一只鸟儿,她的丫鬟和那些个宫女太监都没能把她拦住,一群人跟她在场中玩起了你追我躲的游戏,惊煞了在座的众人! 这杜月蓝素来名声极好,能歌善舞,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 更是享有大越第一才女的称号,上至王孙贵族皇室显赫,下至贩夫走卒平民百姓,对她的名字都有所耳闻,私下爱慕她才学容貌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将她称作是帝都许多男子心中的女神也是不为过。 可偏生就是这般完美到近乎神的地步的女子,竟会突然做出这等反常之举来,这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让人不敢置信! 难道这杜家小姐真是疯了? 还是说……撞邪了? 看着杜月蓝这反常的举动,众人先是一愣,都觉着她肯定是中邪了,否则这好好的人哪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呀? “中邪了,这杜小姐肯定是碰着脏东西了,赶紧把她打昏,否则她身上的脏东西会伤着旁人的!” 也不知是谁突然这么叫了一声,在座的众人纷纷往后缩了缩身子,脸上带着几分惊慌与害怕,似乎杜月蓝身上真就有什么脏东西,害怕被她传染上似的,就连追她的几个宫女和丫鬟都不敢继续追下去了,只敢远远的望着她。 “来人,快将杜小姐弄昏,赶紧宣太医来给杜小姐诊治一番,另外,让人去把吴道长请来,速去!”皇上眉头一皱,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从他身上迸发出来,显然也是没想到杜月蓝会突然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 只见皇上不疾不徐的吩咐人去将太医和吴道长都请来,其目的,众人自是心中明了万分! 太子突然站起身子给皇上行礼道:“父皇,让儿臣来!” 言毕,太子眼底闪过一道怒光,在众人的注视中闪身来到杜月蓝身后,在她后脑脖颈处落了一记掌刀,杜月蓝浑身一软,也就这么倒在他怀里。 “月蓝…月蓝…父皇,月蓝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她浑身像是火烧似的,灼热得紧!”太子接住杜月蓝碰到她双手的瞬间,差点把手松开,她身上就像是个大火炉似的,浑身又热又烫的,怎么瞧也是不对劲啊!他眉头一皱赶紧抬头对皇上说道。 浑身灼热跟火烧似的?皇上也是一愣,一时间也没想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也没有当着满朝百官的面流露出什么异样神色,脸上依旧沉稳从容的说道,“太子无须担心,先让人把杜家小姐送下去歇息,太医马上就到,她身子是怎么个情况太医看过便知。” 太子闻言点了点头,告别了皇上,亲自抱着杜月蓝离开大殿。 看着太子那副情深意重的模样,杜太师脸上流露出几分欣慰,风轻晨眼底却是闪过几道冷嘲,谁又知道,这看似天作之合的两人,在不久的日后,就会相互捅刀子,把彼此推进那万劫不复的无边地狱中…… 隽把风轻晨眼底的冷嘲尽收眼中,杜月蓝的异常因何而起他心中清楚着呢!想到她竟然想对小晨儿下黑手,他心中冷哼一声,也不见他做什么,就见他眼底流露出几丝邪肆,神色间多了几分冰冷。 “啊――你这坏人,你这混蛋,你这杀千刀的,啊啊啊……你相对我做什么?我打死你――” 突然,杜月蓝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一下子跳出太子的怀抱,抓着太子一顿猛打乱骂,她那双眼睛就像是两颗血珠子似的,根本就瞧不见眼珠子的颜色,血红血红的颜色,瞧着就极为吓人。 “该死!杜月蓝你疯了不成――”猝不及防下,太子被发疯似的杜月蓝打了个正着,脸上被她一记粉拳打得淤青,吃痛的抓住杜月蓝的手腕,从她怒喝一声。 被一个女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落了面子,太子脸色变得是异常难看,心里对杜月蓝那几分怜惜也烟消云散,拽着她的手把她往宫女身上一甩,神色冷漠的说道,“把她带走,让太医给她好生瞧瞧,让吴道长给她做做法,把她身上那些个脏东西全部赶走。”太子此刻对杜月蓝出来嫌恶还是嫌恶。 那几名宫女连忙连拉带拽的把杜月蓝拉走,刚走了几步杜月蓝又倒下了,她们几人也就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离开大殿。 看着太子脸上那道狼狈的淤青,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底带着几分戏谑的看着隽,似乎在问他,杜月蓝的异常是不是跟他有关? 隽低头看着她,挑了挑眉,意思让她自己猜! 这哪里还用猜,肯定是你在一旁动了手脚,否则这杜月蓝昏倒了怎么会突然像诈尸似的蹦起来?风轻晨撇了撇嘴,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深深的凝望了风轻晨两眼,隽没在继续回答她的话,而是望着杜太师,眼底带着几分别样的神色,嘴角噙笑带着几分邪意的开口说道,“方才那女子就是杜太师的女儿吗?果真是个娇俏的妙龄佳人,不过…唉!可惜命运乖张,这一生怕是过不上什么好日子了,看在杜太师年迈体弱的份上,我也就奉劝杜太师几句,你可得好生注意着你的宝贝女儿,近日意外非常多,但愿下一个有意外的人不会是杜家小姐才好!” 看着隽那副神棍似的模样,风轻晨差点没乐出声来,杜太师那只老狐狸,她前世可是没少被他算计,他为了登上高位,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前世他就送过不少美人给上官裕,给她添了不少堵,如今见着他吃瘪,她自是高兴的很。 闻言,杜太师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却又不能发作,只能脸色阴沉的盯着隽那张令他感到熟悉不已的脸孔,焦急的出声问道,“你…你娘是谁?你娘叫什么名字?你快说,快告诉老夫……” 不会是那个人,不会是她,她死了,他亲眼看见她被火烧死的,他们只是恰巧长得像而已,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杜太师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眼底逐渐流露出几分迷茫。 “好端端的你问我娘的名字做什么?难道你想告诉爷,爷是你的私生子不成?收起你那套把戏,爷可不信歹竹出好笋这一说,就你这幅模样哪里生的出爷这般人物,别随便寻个由头贬低了爷的身份,你不配!”听到他提到自己的娘,隽的眼底闪过一道厉光,浑身迸发出一股噬骨的冷意,一双深幽的眸子像是两把利刃似的割在他身上。 娘?凭他们也配跟他提这个字? 当年若非他们狼心狗肺见死不救,他何至于会过得如此辛苦,他娘何至于会落到那般地步,最后含恨而终! 当年他们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顾他娘曾经帮过他们,救过他们,看着她生不如死的苟活着,就连最卑微的怜悯都不曾给她分毫,看着她生活在地狱深处,让那无尽的冰冷和绝望逐渐蚕食她的灵魂…… 想到曾经的一切,他恨,他怨,他怒―― 凭什么他娘那般美丽善良的人要遭受如此多的折磨,而这些贪得无厌罪不可赦的人却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这么多年,他一直记得娘临终前的话,一直努力的压抑着自己,让自己忘记仇恨,忘记怨恨,他也努力的做到了,这么多年没回来一次! 当他听见杜太师嘴里吐出那个字时,他却是再也忍不住,那过往的记忆,儿时的不堪,伤心与绝望,如潮水般朝他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未曾遗忘掉那些过往的回忆! 这么些年,都是他在自欺欺人罢了! 关于他的曾经,如潮水般涌入他脑中,过往的记忆再度在他脑中重放…… ------题外话------ 这章是补昨天的,晚上还有一章!剧透一下下,下一章,是男主滴身份(*^__^*)嘻嘻…… 117 皇室辛秘,隽的真正身份! 一切都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二十年前,隽尚未出生! 那时,如今的皇上还只是先皇膝下的一个皇子,当时的太子是如今的逍遥王,而当时在大越最受宠爱的女子便是一位刚及笄的公主,闺名宁婉,她是先皇的胞妹,先皇对她宠爱有加,对她比对后宫任何的妃子都要好,让那些后宫中的女子都又羡慕,又是嫉妒! 这女人的嫉妒心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可以杀人于无形,无形中将人推入无底深渊…… 先皇好色,他后宫妃子无数,许多容貌姣好的宫女也被他宠幸过,这女人一多了,是非就多,相互攀比较量的心思也就越来越多,许多曾受过先皇宠幸的女子就开始羡慕嫉妒那个能得到先皇专宠的公主。 于是,一个个针对她的阴谋算计就开始了! 当时的宁婉公主年方十五,恰好也就到了议亲的时候,她当时跟一个三品官员的儿子两情相悦,两人求得太后的懿旨赐下婚约,还没来得及欣喜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轰动整个朝堂的大事! 宁婉公主――薨了! 至于死因,据说是突染恶疾,不治而终! 然,却是没一个人见过宁婉公主的尸首,据皇上和太医所说,她的遗体按照宁婉公主的遗愿,烧成灰烬洒在最美的胭脂湖畔。 此事在当时的朝堂掀起一阵狂潮,宁婉公主不仅性情温婉,脾性好,才学好,容貌好,还很善良,曾经亲自给受灾的灾民们重建家园,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是非常崇高的,对于突然传出她逝世的消息,世间百姓许多都痛哭流涕,在家中供奉了神位拜祭那个善良却薄命的宁婉公主。 曾经跟宁婉公主订下婚约的男子伤心欲绝,辞官离开帝都,出家为僧,过了没多久,那三品官员全家都被一场无名火烧了个精光,府中之人无一幸存。 有人说,那是天灾;有人说,那是人为! 说来说去,却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调查事情的真相,那三品官员全家灭门一案,也就被宗人府当做天灾意外来处理,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宁婉公主真的死了吗? 当然没有,真正的宁婉公主此刻却是像一只金丝雀般,被囚禁在皇宫中,身旁只留有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伺候着她。 许是有人会问,既然宁婉公主没死,为什么先皇会对外说出宁婉公主去世的消息呢? 哎! 这件事说来,就要从前日晚上的事说起…… 前晚,先皇送走前来进贡的别国使者,席间多喝了几杯,回到寝宫沐浴更衣后遣退宫人,刚上床就摸到一具温暖如玉的娇躯,依稀的,他好似看见宁婉的模样,他有瞬间的失神,随即眼底烧起两簇火红的烈焰,翻身扑过去将那具娇躯压在身下…… 次日,宁婉公主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跟自己的皇兄发生等不堪之事,伤心之余,欲自尽于此,却被先皇拦下,并迅速的做出决定,让心腹太监寻了个跟宁婉身形差不多的宫女,施法子让她脸上生满指头大小类似天花又不是天花的东西,让世人以为宁婉公主身染恶疾,已然去世,而真正的宁婉公主则是被他藏在皇宫中那一处除了历代皇上外,谁人也不能进去的圣光殿中。 圣光殿内藏满了各种书籍,不论是盖世武功,还是毒草医经,以及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典故和秘密。 宁婉公主被囚禁于圣光殿中,终日不得迈出那里一步,先皇更是用了许多的法子不许她生出自杀的念头,落到如此境地的宁婉公主无奈之际便整日看书,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几乎将整个圣光殿东屋的藏书都看了个遍。 也在同时,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这件事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让她那颗已死的心再度揪痛起来。 孩子,她竟然怀了皇兄的孩子? 从太医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事,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直至醒来都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当即就决定,这个孩子不能留下来,他想了许多法子想把肚子里的孩子除掉,然,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开始,那个曾经疼爱她入骨,却又亲手把她推下深渊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堂堂皇帝,九五之尊,竟是跪在她面前求她,求她留下那个孩子! 看着跪求她的皇兄,她心软了,心底的坚持隐隐的开始动摇了。 加上对孩子的那份不舍,她最终还是决定留下腹中的孩子。 有了孩子后的宁婉公主,好似有了灵魂般,不再似以往般如行尸走肉般度日,也不再想着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她逐渐恢复往日的光彩,先皇见状大喜,待在圣光殿的时间也就越加多了起来,这一来二去的,竟是引起了当时的皇后的疑心。 皇后用了许多法子,耗费了半年的时光,终于得知圣光殿中的情形,当她得知那一刻,她大受打击,她如何都没想到,先皇竟然将宁婉公主囚禁于圣光殿中,还对世人宣布她已死的消息,她更没想到的是宁婉公主竟然怀上了龙种,这意味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随着皇上越来越多的留宿圣光殿,随着宁婉公主腹中的孩子诞生,当她得知那孩子是个皇子事,皇后却是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嫌恶和恐惧,她不知道以先皇对宁婉公主母子的宠爱,会不会将那个小孽子封为太子,那她的儿子,这大越国的嫡出长子又该何去何从? 她是了解先皇的,深知以他的手段,或许哪日为了宁婉公主的孩子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她的皇儿或许就活不成了,很多次,她都看见先皇用异样的眼神审视着她的皇儿,她的心底是越来越慌了。 想除掉宁婉公主母子的念头也是越来越浓了! 终于,机会来了! 八个月后,先皇亲自去省察皇陵的修葺程度,需要离宫半月,而在先皇离宫的第三个晚上,圣光殿中发生了一场漫天大火,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一炬,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一晚上,诺大的圣光殿包括周围的园子都烧得干干净净,就连骸骨都没拾出来一具。 先皇回宫后,看着付之一炬的圣光殿,当场就昏了过去,大病了一场,却也没有说些什么,此事便也就此揭过,究竟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也就成了一个谜,无人知晓! 然,皇上却是忘记一个人,他就是――杜太师! 他曾是皇后的亲表兄,跟皇后关系素来亲近,是她少数信任的人,当年那晚上发生那件事他是从头看到尾,目睹了一切事情的发生! 这么些年,杜太师心中一直记得那张充满绝望,倾城绝美的面容,多次梦中曾出现当年那一幕! 在看见隽出现的瞬间,他曾瞬间晃神,却是没想到那许多,可越看,他便觉着他与记忆中的宁婉公主越是想象,不止容貌,就连神态举止都有许多相似之处,他脑中瞬间浮现出当年那个被宁婉公主抱在怀里的孩子,算算年龄,也该是这般岁数了。 他一时失神,开口叫了出来!却是没想到,这会给大越国带来什么? 是揭开多年前的辛秘,多一位皇子? 还是迎来一场强烈的报复? 这些都是后话,也是杜太师无法预测的。 “小皇子,你是小皇子,宁婉公主的小皇子,你…你没死?你竟然没死――”杜太师好似非常不能接受他还活着的事实,整个人好似疯了一般,忘记了场合的指着隽嚷嚷起来。(.)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包括皇上和风轻晨在内,所有人都瞬间错愕,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神色自然没丝毫异色的隽,纷纷用眼神等着他给出一个说法。 宁婉公主的孩子! 满朝大臣有一半都知晓宁婉公主当年染病去世,她去世时不过十五芳龄,尚未婚嫁,怎会有子?莫非是―― 众位大臣心中冒出了各种想法,各种念头,更甚至大胆的猜想,宁婉公主当年并非染上恶疾,而是身怀有孕,先皇和太后为了顾及皇家名声才声称她染上恶疾去世,实则是让她暗中藏起来,诞下孩子! 可是,宁婉公主生下来的孩子,怎能被杜太师称作小皇子呢? 众人再度疑惑了! 其真实原因,他们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的。 尤其是皇上,杜太师的一番话让他想到先皇曾立下的一封遗诏! 皇上脸色一变,神色异常的望着杜太师,冷静的问道,“杜太师,还需谨言慎行,朕的姑姑去世时不过十五芳龄,尚未婚嫁何来孩子一说?逝者已矣,杜太师这番话是要毁了朕的姑姑清誉,使她九泉之下不得瞑目不成?”一番话,皇上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凌厉和凶光。 他当年年岁并不小,大概知道一些事,他不能允许那些事被人揭发出来,毁了皇室的名声! 若是平时,杜太师定会察觉到皇上话中的意思,可偏偏今日,他先是知道女儿在皇宫盛宴被下药,又瞧见一个以为已经死了多年的人,这双重的打击几乎将他的理智击溃,此刻的他已经无从分心去猜测皇上话中的意思,而是本能的开口道: “不…宁婉公主没死,小皇子也没死,小皇子回来了,造孽啊!都是造孽啊,皇上,你好好看看,小皇子长得跟宁婉公主简直是一模一样,他就是为了给宁婉公主报仇来的,老臣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晚……” 杜太师好似陷入曾经的回忆,皱着眉头满脸苦涩的开口缓缓道来:“那晚,火光滔天,宁婉公主抱着未满周岁的小皇子跪在雨地里求皇太后饶她的孩子一命,她浑身泥泞,额头上都是血渍,小皇子的哭声何其凄惨,响彻整个皇宫!皇太后下定决心要杀她母子,老臣亲眼看着宁婉公主母子被宫人拖进宫殿中,锁上房门,看着那火势逐渐变大,越演越烈,伴随着宁婉公主和小皇子凄惨的哭喊声……” 在场众人屏住气息满脸不敢置信的听着杜太师嘴里吐出那一段不为人知的辛秘,霎间,整个宫殿中唯有杜太师那失神而颤抖的声音在回响着! “够了!来人,杜太师喝多了,把他请下去好生休息休息!”杜太师每说一句,皇上脸色就难看几分,后来更是忍不住开口让人把杜太师请走,深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反观逍遥王,除了杜太师开口提及那段过往时,眼底流露出一抹诧异外,剩余的更多是惊喜,隐隐带着几分让人无法揣测的幽光,深幽的眼神不断打量着殿中众人,那眼神,就好似森林中的虎豹般,充满狠戾的凶光,却也藏得很隐晦,众人只觉着一股阴凉的感觉由背脊升起,一时间却是寻不出源头。 “皇上,小皇子回来了,他回来报仇的,他要颠覆我大越江山,皇上您万万不可姑息,为了我大越千百年的江山基业,皇上您一定要……”后面的话已经听不见了,不过众人也是能想到杜太师后面那句话的意思,大概也就是让皇上除掉隽这个隐患之类的! 杜太师的身影越走越远,他的声音也逐渐变小,直到消失! “看爷做什么?真要崇拜爷,就来个三跪九叩,否则都把眼睛挪开,当心爷一个不乐意,把你们的眼珠子统统挖出来下药。”杜太师走后,那一双双眼神全部落到隽的身上,面对那上百双眼睛,隽眉毛一挑,语气显得有几分轻浮的说道。 没人知道,他说出这番看似轻浮的话前,身子却是不着痕迹的颤了颤,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黯光! 唯一发现他异状的人只有风轻晨,她紧紧握住他的大手,温柔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他。 风轻晨没想到,隽竟然就是宁婉公主的儿子,在这之前她知道这个皇室辛秘的故事,只是她没想到,她的男人就是那段辛秘中最无辜的人,她似乎可以理解为何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的箫声中为何会如此凄哀,如此孤寂沧桑! 想必,他的童年过得很苦,他如今的成就是历经无数痛苦才换来的,思及此,她的心一阵抽痛,眉头紧皱,眼底、眉间满是心疼之色! “以后,有我陪着你!上穷碧落下黄泉,君若不离,我便不弃!” 一句承诺,一生的誓言! 隽浑身一怔,眼底迸出两道狂喜,眼底隐隐闪过两行水光,反手握住她纤白的柔荑,低沉的声音因感动而变得有几分颤抖,“小晨儿,有你,此生足矣!” “此生我上官隽,宁负天下不负卿!有违此誓,让我生死不能,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相望一眼,便是永恒! 这一刻,他们心中都将彼此视作自己的唯一,自己的一切! 这一刻,他们情定在这宫殿之中,在这皇上皇后文武百官的跟前! 这一刻,他们忘记了眼前的处境,忘记了即将面临的危机! 这一刻,他们整个身心,眼底,只有彼此! …… “皇上,恳请皇上金口玉言,为微臣赐婚,微臣在此谢过皇上恩德!”逍遥王给一旁的上官沐阳使了个眼色,他立马上前跪在殿中,高声打断风轻晨和隽之间的深情凝视,唤醒仍旧沉浸在的杜太师那席话中尚未回过神的众位大臣们,包括眉头紧锁的皇上与皇后。 上官沐阳这番话使得皇上眉头皱得越加深了几分,眼底隐隐带着几分不满的瞥了上官沐阳一眼,似乎在怪他不懂得审视时度,现在这时候是该说你这事的时候吗? 且不论人家小姐现在还在别的男人怀里,一副郎情妾意情意绵绵的模样,刚才杜太师那番话他难道没听见还是怎样?竟然现在还惦记着赐婚的事,皇上若不是看在上官沐阳是逍遥王儿子的份上,换做旁人,他早就趁机发作,随意寻个理由给发落了。 “沐阳,这赐婚一事须得男女双方都钟情彼此才行,你是朕的亲侄儿,人品样貌自是极好,轻晨是皇后的外甥女,也是朕的外甥女,朕跟皇后都将她视若己出,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前些时日朕更是下了一道圣旨,表示所有人包括朕在内都无权过问轻晨的婚事,她的婚事全凭她自己做主。” “更何况这婚姻大事,本就当情投意合,你们二人皆是朕喜爱的晚辈,若是你们情投意合朕自当下旨成全这桩美事!”皇上言下之意,就是在明摆着告诉上官沐阳,想要娶到风轻晨,就要先得到她本人的同意,他是不会去管这些男欢女爱的情事的。 闻言,上官沐阳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抹怒意,“皇上这是言而无信,方才您明明就答应给我赐婚,还说金口玉言绝不反悔,这才多大一会的功夫,皇上您就说话不算话――” 上官沐阳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平日里跟逍遥王在一起被他处处压制着倒也还好,他心里最尊敬的人就是他父王逍遥王,对于别人他是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就连皇上也不例外! 先前对皇上百般尊敬,那是父王的意思,可谁知他竟然言而无信,简直就是在耍他,他那犟脾气一上来,可是不管他是皇上还是玉皇大帝,当即言词犀利的出生指责,逍遥王想制止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唉! 逍遥王心中一叹,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上官沐阳一眼,赶在皇上还未开口之前,先他一步开口替上官沐阳请罪,训斥了他一番,见皇上脸色稍微好些,便将战火引到隽身上,看似无意的说道,“杜太师没说本王倒是没想起来,这位公子跟本王的姑姑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五官,简直是神似呀!” 皇上的注意力再度被引到隽的身上,逍遥王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冷冷扫了上官模样一眼,他的神色瞬间苍白如死灰,低下头,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往下滴落! “敢问公子贵姓?”逍遥王都如此说了,皇上若是还一味的想将此事揭过,只怕会适得其反,无奈之下,只得走一步看一步的顺口问道。 隽抬头神色淡漠的瞥了眼皇上和逍遥王,淡淡的开口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爷跟你们口中的公主有什么关系吗?你们直接开诚布公的问爷不就好了,拐弯抹角的说那么多做什么?刚才那个什么太师的老头喝多了,难不成你们一个皇上,一个王爷都喝多了不成?若不是爷看在跟你们还有几分渊源的份上,爷真是不想站在这跟你们说话,这对爷而言,简直是一大侮辱!”说完,他还满脸嫌弃的瞥了他们一眼,好似他有多嫌弃他们似的。 隽这一番话不可谓不犀利,但皇上和逍遥王,乃至在座的所有官员却是没有一个动怒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那句:“跟他们有几分渊源的份上!”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都很想知道,他口中的渊源,究竟是什么? 难道他真是杜太师口中的小皇子?先皇的子嗣不成?亦或是早已死去多年的宁婉公主的孩子?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条又一条绳子,紧紧的勒着他们,让他们有种心跳加速喘不过气的感觉。 “看在你们一个个都很想知道的份上,爷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们,爷的大名!爷叫上官隽,不用怀疑爷的身份,看了这个你们就明白了。”隽手中飞出一张泛黄的信封,准确无误的落到皇上身前的御桌上,从那泛黄的纸张颜色看来,那封信已经有好些年头了。 皇上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惊讶于隽的如此好身手,然,他打开信封看见里面那张写着字的纸上内容后,下一刻,脸上的神情却是瞬间僵住! 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至于后来连额头都冒出丝丝细汗。 良久后,皇上缓缓放下手中的信纸,双眸发红的紧紧盯着神色淡然的隽,深呼吸好几口气后,眼底闪着一抹不知名的幽光! “朕的身子有些不适,今日的宴会到此为止!皇兄,这位公子,你们且先随朕走一趟。”皇上伸手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听着席间那些官员中不断传出的一些窃窃私语,眼底闪过一抹厉光,却是冷声开口道,“今日之事朕明日早朝之上自会给诸位爱卿一个说法,若是在此之前,朕听见一些不想听见的传闻,那么…” 后面的话皇上没继续说下去,不过他那冰冷无情的眼神却比说什么都有效,那切切私语的声音瞬间消失无踪! ------题外话------ 容娑很那啥的大吼一句:俺胡汉三回来了~ 118 叶姨娘搅得尚书府一池浑水 正月底,气候逐渐回温,一轮红日高悬天际,但对某些人而言,这温暖的红日却比那最严寒的冬夜都来得冰冷刺骨。(.) 叶尚书府中―― 被风啸盛怒之下赶出风家的叶姨娘在娘家的日子过得也不是很惬意,她一个被休弃赶回家的女人谁见了她都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她的几个嫂嫂,更是对她动辄冷嘲热讽不断,若非她心思深,懂得隐忍,怕是早就在这尚书府呆不下去了。 这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平日里说话最是尖酸刻薄,对叶姨娘最是轻蔑嫌弃的就数她大哥的第四房小妾贾氏了,她那张嘴,说出来的话尖酸刻薄犀利无比,叶姨娘几番被她气得胸口闷疼。 她一直记恨着,想着什么时候好生报复她一遭,奈何一直寻不着机会,不过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就让她寻着机会了! 这日,叶姨娘正独自一人坐在她居住的小院子里,她回到娘家后她那些个嫂嫂以她出嫁多年,原本的院子早就腾出来给她那些个侄女做了闺房为由,将她安排到了这个全府最偏僻最破落的小院子里,每日除了三餐外就只有一个又丑又笨的傻妞伺候她,这跟之前的富贵生活有着天壤之别的日子,险些没把向来享乐惯了的她给逼疯了。 “这人都死哪去了?有喘气的就赶紧出来个给本夫人上茶,这青天白日的,一个两个都关着门躲在屋子里,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是在偷汉子呢,还是在干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事儿……”老远的,一道尖酸刻薄的女人声音就传来,好似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使劲的大声嚷嚷,她这一嚷嚷,怕是整个尚书府有一半的人都听见了,大家伙都等着看戏呢! 老远听见这尖锐的声音,叶姨娘眉头一皱,脸色微微一变! 又是她! 想当年这贾氏因家世门户一般,嫁入尚书府给叶姨娘的大哥叶建杰为妾时,叶姨娘没少给她脸色瞧,更是三不五时的挖苦刁钻一番,这次她被休弃回府,可算是让贾氏逮着机会,她仗着叶建杰对她的宠爱,没少在他耳边吹枕头风,这叶姨娘这次之所以回府后遭到这般待遇,可以说是她一手安排的。 “哟,我说这屋里怎么半天没人说话,感情是只有媚儿你在这呢!难怪我叫了半响也没人应一声,跟屋里人都死光了似的,呸,真是晦气!”说着,就见一阵香气扑鼻的气味扑进来,年过三十的贾氏穿着一身翡绿色的衣裳,头上簪了几支金簪子,金步摇的,一走路就传来铛铛的声音,看起来好是富贵却也带着几分俗气,那张本就生得漂亮的脸蛋上抹上了好些胭脂水粉,将年过三十的她装扮得跟个二十岁出头的大姑娘似的,若是忽略她眉宇间流露出的嘲讽和刻薄,她这番模样倒也妖娆妩媚很是动人,也难怪叶建杰能独宠她那么些年。 “你来做什么?我没请你来,你给我出去。”叶姨娘咬着牙怒瞪着指着她鼻子骂的贾氏,眼底凶光闪烁。 想她叶媚儿何曾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过,若是早些时候,她非得使法子弄死这个女人不可,可如今她的依仗暂时不在,她只能低调的隐忍着,饶是如此,这些时日她的忍耐也是到了极限。 贾氏被她一阵厉喝倒是笑了,讥讽的说道,“向来只见人赶狗,何时这寄宿别人家中的废物竟是开始赶起了主人来,新鲜,着实新鲜呢!回头我非得说给老爷好好听听不可,真是有趣呢!”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伸手捂着红唇咯咯笑了起来,眉宇间带着一股子嘲讽和不屑。[] “贾氏,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室,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你信不信我回头让我大哥将你赶出这叶府?你别忘了,我才是这叶家的嫡出女儿,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妾,惹恼了我,你们母女都没有好下场。”叶姨娘生就不是那等受了气会隐忍的人,被贾氏三两句的冷嘲热讽就激出了本性,双眸充满怨毒神色的盯着贾氏,阴毒的说道。 一听叶姨娘竟然用她女儿来威胁自己,贾氏瞬间就怒了,她对那个宝贝女儿叶青青可谓是疼入心坎里了,平日里更是宠得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半句,叶建杰因着宠爱她对她女儿也是疼爱有加,虽是庶女,可享受到的待遇确是比嫡女也差不到哪里去,有时就是连大房那边都会吃醋。 “我呸!别把自己说得多清高,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货色?当年不知道是谁倒贴上门当别人的妾都没人要,要不是某些人淫荡无耻的脱光衣服爬上风将军的床……”贾氏本就是个伶俐泼辣的,论起揭人伤疤她可是在行得很,三两句话即是羞辱了叶姨娘,也把她当年的伤疤揭开,气得叶姨娘险些没扑过去撕烂她那张嘴。 看着叶姨娘那副气得不轻的模样,贾氏眉毛一挑,嘴角露出几分冷笑,“叶媚儿,你少在老娘面前装清高,你是什么货色老娘一清二楚,你以为老娘是李氏那个蠢货不成?当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被你弄死的,她还蠢得谢了你那么多年,哼!当年你跟风家大少爷那点破事知道的人多着呢,世人还真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妇,我呸,其实你就是一个淫娃荡妇,勾搭完风家大少爷,又爬上风大将军的床,左右逢源你很惬意吧?那对兄弟伺候得你很爽――” “闭嘴――滚,你给我滚!滚――” 叶姨娘浑身颤抖,用尽了理智才压抑住心底那股想冲过去杀了贾氏的冲动,伸出颤抖的手朝她厉喝不止,一边伸手把她从院子里推出去,关上了院子门。 那两句竭斯底里的嘶吼,似乎用尽了叶姨娘身上的所有力气,她吼完浑身就好似瘫了般,往石凳子上一坐,浑身软弱无骨的趴在石桌子上,过了好半响才抬起头来…… 而这时,门外也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喊叫声―― “叶媚儿你开门啊,开门开门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你有本事偷男人,你别躲里面不出声,叶媚儿,你开门啊,开门开门开门啊……你这贱人,开门啊……”贾氏一边使劲的拍打着小院大门,一边冲着院里的叶姨娘不停的吆喝着,那架势就好像是来捉奸的正妻似的,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威风似的。 而院里的叶姨娘先是任由她谩骂,后来是再也忍不住,隔着门跟她对骂起来,“贾菲你这贱人,你给老娘闭嘴,你这贱货,你这破鞋,你这千人骑万人枕的臭婊子,你……” “哈,就凭你叶媚儿也配骂别人贱?你就是个最下贱的,你一个倒贴上门还被赶出家门的女人还有脸说别人下贱,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要是有脸就不要回来……”贾氏一边使劲拍了几下门,一边冷笑的怒骂道,两人你来我往的对骂着,谁也不遑多让,那些个下人一个个都躲得老远的偷着看戏。 这类似的戏码在尚书府几乎每日都会上演一出,只是平日里都没今日那么严重罢了。 那些下人们瞧着叶姨娘跟贾氏两人隔着大门泼妇似的对骂着,也觉着很是新鲜,一个个的都躲着看戏,骂得正厉害的贾氏尚且不知,她的宝贝女儿叶青青此刻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 * 说这叶青青也是奇葩一枚,平日里在叶府仗着叶建杰的宠爱,一张嘴甜得把杜太师那个一家之主哄得晕乎乎的,对她叶氏疼爱不已,如此一来,她更是嚣张跋扈,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前晚,叶青青在太子府被风轻晨一阵奚落,丢尽了面子,回到府中也是越想越气,便想着出府买些女儿家用的东西,顺道散散心,于是在昨儿个早晨也就领着贴身丫鬟出门了。 “小姐,您瞧瞧这支翡翠簪子,通体碧绿的,最是适合小姐的气质,小姐戴上肯定极是好看……”珍宝斋里,丫鬟碧儿指着掌柜送上来那首饰盘里的一支翡翠簪子对叶青青说道。 “是么?拿来给本小姐瞧瞧是否真如你所说这般好。”叶青青眉宇间露出几分笑意,她最是喜欢别人夸赞她,这碧儿是个聪明的,说话最是得她欢心,这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她最为宠爱的丫鬟,对她的喜好也很是了解。 碧儿赶紧把那支翡翠簪子拿出来递到叶青青手中,叶青青把玩两下随手把那簪子一丢,不屑的说道,“掌柜的,你这就这么些货色吗?你这是在瞧不起本小姐么?这种垃圾般的货色也敢拿出来献丑,你这店是不想开了,还是怎样?” “叶小姐息怒,小姐息怒,亲叶小姐稍等片刻,小的昨日刚从西域进了一批上好的首饰,小的方才瞧见叶小姐来都给喜糊涂了,小的这就让人去把那批首饰拿出来让叶小姐慢慢挑选!”掌柜的赶忙讨好的对叶青青说道,一边给店里的小二使眼色,让他去把屋里那批上好的首饰拿出来,这位姑奶奶他可是得罪不起啊! 很快的,叶青青面前就放了一批色泽质地都是上乘的珠宝首饰,叶青青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举止傲慢的开始挑选起首饰来。 殊不知,从她出门那一刻起,她的行为就已经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 此刻,正有两双深幽淡漠的眼神从对面的茶馆中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底带着几分等着看戏的冷意。 * * 红鹤小倌中,一身白色衣裙的风轻晨与一袭紫袍的隽相携而坐,两人神情淡漠的望着对面一楼店面中那道枚红色的身影,脸上都带着几分讥讽的冷意。 “你说,她若是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会如何?” 一身白色衣裙的风轻晨身上并无佩戴什么多余的物什,头上就簪了一支水晶簪子,左边脸颊上那道粉色的伤疤也就这么毫不掩饰的露出来,她似乎丝毫不在意那道伤疤般,娇好的容颜上带着几分恬静淡雅的浅笑,饶有所思的望着隽笑着问道。 隽撇了撇嘴角,冷眼瞥了对面的叶青青一眼,“她能如何?顶多狗咬狗,于我们何干?我们等着看戏,等着她上门来求小晨儿你便是。” 说着,隽眼底闪过一道厉光。 风轻晨知晓,若非她说出要让叶青青五日之内来求她的话,估计现在叶青青的下场会更惨,隽对于那些对她不敬的人,手段是绝对的狠戾,她已经见识过了。 “嗯,我也很想看看叶家人的手段,不知道叶姨娘还能忍耐多久?或许,我可以给她加把火,助她一把!”抿了口茶,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嘴角却是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若是抹去她眼底那抹冷意,那便是越加完美了。 “那有何难!”隽勾唇露出一个倾城的笑,薄唇轻启,“魂叔,按小晨儿说的,去叶府添把火,让叶家好好热闹热闹。” “是!”魂叔那道瘦小的身影好似凭空出现般,不过瞬间,就再度消失,如来时般悄然无声。 风轻晨眼中噙着笑的看着隽,在隽低头的瞬间,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异色! 他们之间好似什么都没变,又好似隐隐变了什么,那种感觉,很飘渺,很虚无,让人有些不好捉摸,却又隐隐能感觉到什么! 风轻晨相信她能感觉到的,隽也能感觉到,只是他们谁都没说。 这种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是从那晚离开皇宫后吧! 风轻晨没有开口问过隽皇上找他去说了什么,也没问过关于他身份的问题,关于那晚的事,他们谁都没开口提过,那晚发生的一切就好似一场梦境般,似乎已经被他们所遗忘! * * 而此刻,正在珍宝斋店铺里挑选珠宝首饰的叶青青却是跟掌柜的吵了起来,原因就是她喜欢上那对质地极好的温玉手镯,掌柜的偏生说那对手镯已经被人买走,银子都付清了,待会就会来取,说什么也不肯卖给她,叶青青那骄纵的性子,一听掌柜的竟然不肯卖给她,立马就怒拍桌子冲他大声嚷嚷了起来: “本小姐在你家买东西是看得起你,你有好东西竟然还不愿卖给本小姐!好,那本小姐就砸了你这家破店,以后你开一次,本小姐让人来砸一次,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这家店还开不开的下去……” “叶小姐…姑奶奶,求求你就大人大量,大发慈悲的放过小的吧,小的实在是没法子呀!”掌柜的都快急哭了,他若是知道这位姑奶奶要来,肯定就宁愿不卖那对手镯也会把它留给这位姑奶奶,可问题是买下东西那位公子他也得罪不起啊! “少废话,今儿个你若是不将那对手镯卖给本小姐,本小姐就砸了你这家破店,你看本小姐敢还是不敢!”叶青青才不管这掌柜的有什么苦衷,她要的东西就是一定要弄到手,谁都不能阻止。 说着,叶青青衣袖一拂,就要把桌上这些东西给扔在地上,却在她还没来得及动手的时候,被一道好听的男子声音所阻止! “如此佳人岂能因这些俗物而动怒,掌柜的,速速将我买下那对手镯取来给这位姑娘。”那道好听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艳,双眸盯着叶青青不放。 闻言,掌柜眼前一亮,这位公子可不就是那个买下那对温玉手镯的公子嘛!他一开口,掌柜立马飞奔过去把那对手镯取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叶青青跟前,眼里那个激动,那个感激啊,就差没扑过去叫那男子爹了! “多谢公子割爱,不知公子贵姓?”叶青青被他那火辣辣的眼神看得脸颊通红,不由得低下头,一边用眼角悄悄的打量这男子,一边娇羞的小声说道。 这名突然出现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生得是唇红齿白好生俊秀,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走一摇,好不风流潇洒!他今日身穿一件枣红色的华丽锦服,腰间挂着一块质地极好的美玉,从穿着打扮来看他的身份自然是不低的,言行举止间都带着一股高贵优雅的气质,叶青青越是看下去,一颗芳心也就越加沉沦得深了几分。 “能为姑娘这般美丽的佳人做些什么,是在下的荣幸,此事说来也是在下的不是,这对手镯就当是在下送给姑娘赔罪的礼物,还请姑娘莫要推辞!”那男子风度翩翩,大方有礼的话,让叶青青心中越加喜欢。 这等家世好,生得好,又温柔大方谦逊有礼的男子哪里找去?也只有这般的人才配得上她叶青青。 不过瞬间功夫,叶青青就下定决心,要探探这名男子的情况,若是他家中尚未娶妻那自然是最好,就是娶妻了她也有法子让他休妻娶她,想到能成为如此出色的男子的妻,叶青青眼底精光闪闪,流露出几分势在必得的神色。 “公子如此厚礼青青岂能收下,掌柜的,这对手镯这位公子花的多少银子买下?稍后你将银子退与这位公子,让人去尚书府收银子便是。”原本按叶青青的性子若是有人送她如此贵重的礼物,她自是欣喜不已,不过今日这男子却是不同的,为了在他心里留下个好印象,她是不在乎花些银子的,她刻意说出尚书府的名字,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 “姑娘此言差矣,送出去的礼物胡某从未收回过,姑娘若是执意要给胡某银子,那胡某只能收回这对手镯,即便是将它砸碎了也好。”那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怒,似乎真打算将那对价值不菲的玉镯砸碎似的,拿起它就准备往地上扔。 “公子且慢――” 叶青青赶紧出声阻止,情急之下伸手握住那男子的大手,两人肌肤相对时,叶青青觉着自己浑身酥麻,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姑娘可是要收下这对手镯?如若不然还是别阻止胡某将其毁掉得好。”那男子轻轻拨开叶青青的玉手,后退两步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神色落寞的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知己好友千金难求,胡某只是见着姑娘很是投缘才想结交,谁知……唉!也罢,不说也罢!姑娘慢慢挑选,胡某先行告辞。”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 看着他那寂寥的背影,叶青青眼底精光一闪,连忙开口唤道:“公子请留步!今日之事是青青的不是,这马上就午时了,想必公子还未用午膳,不若就请公子给青青一个机会,让青青请公子吃上一顿午膳,当做青青谢过公子赠手镯之回礼,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叶青青满脸娇羞的望着他,眼泛春水,就差没化身为狼扑过去将其扑倒了。 “那是在下的荣幸!”那男子听闻叶青青要请他吃饭,眼底迸出两道亮光,落寞的神情瞬间消失,双眸深情款款的盯着叶青青,语气满是温柔的说道。 就这般,叶青青跟这个初次见面的男子去了酒楼用膳,她一心只想着如何将这个男子迷住,竟是失了防备之心,又何曾想过这就是一场算计,一场阴谋,而算计她的人是她绝对想不到的…… 119 隽受伤! 酒楼雅间中,叶青青跟那个刚认识的男子相谈甚欢,两人相见恨晚的对饮浅酌,兴起之时,叶青青将丫鬟碧儿遣退,与这名胡姓男子单独相处,不知喝了多少,她觉着头晕晕的,便是醉倒在了桌子上。 “叶姑娘…叶姑娘……” 胡姓男子见叶青青醉倒了,先是小声的叫了几声,见她没反应后,脸上那张温文儒雅的面具立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狞笑的面孔,“这么好的货色,真是便宜那个死老头子了,不如老子先尝尝味道――” 色欲熏心的他似乎已经忘记他是收人钱财来给人办事的了。 “真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这浑身的肉真是滑嫩,跟那些个普通女子就是不一样,水嫩嫩的就跟豆腐似的……”胡姓男子伸出魔爪在叶青青脸上身上游走,嘴里还不停的叨咕着,没几下功夫,叶青青身上的腰带已经被解开,衣襟被扯开,露出里面的那大红色绣牡丹的肚兜。 就在胡姓男子刚要把叶青青身上最后一件蔽身的肚兜解开的时候,他们所在雅间的房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一个衣着华丽富贵,芊芊可人的貌美女子推门而入,她脸色略显苍白,身子很是瘦弱就好似那风中垂柳般,浑身透着一股子娇弱的气息。 “你这是想做什么?”叶芊芊冷冷的瞥了眼衣衫不整的胡姓男子,眼底闪过一抹与柔弱外貌不符的凌厉。 “额…叶小姐,小的…还请叶小姐饶了小的,小的是一时色迷心窍才做出这等事来,还请叶小姐大人大量饶了小的这次……”胡姓男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这胡姓男子不过是一个专门骗女子钱财,靠女人吃饭的男人,他这次也是收了叶芊芊的银两,专门布下这个局给叶青青踩,目的嘛,就很简单了,就是想毁了叶青青。 叶芊芊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男人就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我的好妹妹把衣裳整理好,待会陈老爷就要来提人了,若是让他看见这幅场景成何体统?你若是对我这好妹妹有意思,就待过些时日,凭你那张嘴,还怕她不从你不成。”叶芊芊看向趴在桌子上的叶青青一眼,眼底带着一股子恨意。 正所谓青蛇竹儿口,黄蜂尾后针,这些都不是最毒,最毒乃是妇人心! 这叶芊芊平日里身子骨柔弱,在府中跟叶青青的关系最是亲密,两人虽不是一母同胞所出,却比一母同胞的姐妹感情更好,叶青青虽骄纵自私,但对这个姐姐极好,但凡有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芊芊这个姐姐,她更是做梦也想不到,她当做亲姐姐对待的叶芊芊会找人给她下药,毁她清白! 没多大一会儿,这家酒楼门口多了一顶轿子,一名年过半百的男子急匆匆的进了这家酒楼,只见他浑身肥肉胖得流油,偏生还穿了一身翠绿翠绿的衣裳,就像一个大木桶似的,耳大如蒲扇,脸若圆饼,口若粪石,满嘴金牙还带着一股子强烈难闻的气味,真是让人瞧着就恶心得慌。 “这人…叶芊芊果真是恨极了叶青青,这姐妹翻脸真是比仇人还可怕。”对面二楼的风轻晨瞧见那肥胖如猪的男人后,先是一愣,摇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无奈的开口道。 隽伸手捻起一块风轻晨最爱吃的桂花糕放入嘴中浅尝一小口,双眸微眯,道:“家族越大,子嗣越多,谁还会去在意那所谓的血脉亲情,谁人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私自利,那叶家的女儿不就是嫉妒那不长眼的女人比她受宠,明明生得跟柳枝似的柔弱不已,偏生那心肠就跟毒蛇似的,我们不过允诺一些好处,她就能把亲妹妹推进火坑,这法子这手段都是她自己亲手设计的,选的还是这种人,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人生!”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淡漠,淡漠到无情的地步,偏生他说的话却又让人无从反驳,这手足反目,弑父杀子的案例实在太多,这人啊,地位越是崇高,越是贪生怕死,越是自私得可恨! 闻言,风轻晨沉默了好半响,低叹一声,红唇轻启道,“听说这家酒楼的八宝鱼做得不错,许久没吃鱼了,我倒是有几分想念鱼肉的味道,今日这时辰也到了饭点,不若就在这将午膳顺便用了,你说呢?” 隽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知她此刻心中作何想法,若非她的坚持,他决计是可以毫不费力的帮她解决掉那些碍眼的人事物,但她…… 他双眸满是柔情的望着她,眼底流露出几分无奈,却又隐隐的带着几分骄傲。 他的小晨儿就是那蒙尘的明珠,迟早会绽放属于她的无尽光芒,他既然爱她,又岂能因一己之私掩盖她的光芒,让由她明珠变成璞玉呢? 是凤凰,终究翱翔九天之上! 他不会以爱为名来束缚她,她若要成为那翱翔九天之上的凤凰,他便化身为龙与之共舞!她若甘心当一个平凡的女子,他就陪她隐入尘埃! 对她,他甘之如饴! “隽,我要你帮我查的事如何了?可有眉目?”看着桌子上那些都是她爱吃的菜,风轻晨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他对自己的了解似乎永远比自己想象的多,而自己却……思及此,她心底升起一股对他的歉疚,却又不想被他看出来,便是赶紧岔开了话题,眉宇间的神情也是很快的恢复如常。 闻言,隽眼底闪过一抹别有深意的幽光,微微摇头,“十几年前的事许多都断了线索,现今去查着实有些难度,我已经命人去查,不过还需要一些时日。”最终,他还是选择不将实话告诉她。 前些时日,她突然让他帮她去查十几年前秦氏跟风啸之间的事,还说出一件让他震惊的事,她竟然说她怀疑自己并非风家骨血,她要他帮她查清楚关于她真正的身世之谜! 听她将四姨娘产子那晚发生的事全数说了一遍后,他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他竟是没想到那表面上道貌岸然的风啸竟是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先是安慰小晨儿一番,便派人去查十几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知这一查,还真让他查出一些端倪来。 “嗯,麻烦你了!我不管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我一定要将事情的始末查个清楚,我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风啸对我娘做过什么?我的身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必须知道。”说这番话的时候,风轻晨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坚定,以及一股子摄人的寒意与幽光。 风轻晨没说出口的是,她之所以要查出当年的事,一方面的确是为了知道自己的身世,没人希望自己身上背负一个野种的名声,风轻晨也不例外!但,她更多的是想知道风啸当年究竟做过什么?她娘为什么会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他?甚至是为了他抛弃一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真的没想到,重活一次后,这一切的一切会变得如此不一样! 她以为的慈父是个卑鄙无耻骗了她娘一辈子的贱男人,她一直以为自己简单的身份竟然会如此扑朔迷离,先是外婆死后留给她的东西和责任,还有那所谓的宿命;现在又得知她竟然不是风家的骨血,她的身世就是一团谜,她不是没想过从秦氏嘴中得知答案,可是每每她刚有那等意思,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就会被秦氏驳回,她也意识到秦氏不想跟她谈及当年的事,如此一来,她只能透过隽的关系去查。 不一样的风轻晨,不一样的人生,她不知道这辈子还会冒出多少超出她预想的事?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接受那一切,不过目前,她最想的是弄清楚这件事,这是藏在她心里的一个结,她必须解开! “小晨儿,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下次再如此,莫怪我就要惩罚你了!”隽看出风轻晨心底有个结,也不说破,眼神瞄了眼她坐在凳子上的娇俏臀部,嘴里加重了这‘惩罚’二字,眼底带着一股子邪意。 风轻晨一听隽说要惩罚自己,脑子里立马冒出上次他在自己书房把自己按倒在他大腿上,打自己…那里的场景。 瞬间,脸颊一阵通红,娇瞪了他一眼,触及他那邪肆的眼神,赶紧羞红了脸避开他的视线低下头。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他们瞧见方才进对面酒楼那个肥胖如猪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怀里依偎着衣衫不整面色酡红的叶青青,两人出了酒楼一同上了轿子离开,酒楼里的人都瞧见叶青青这幅模样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纷纷指着他们小声的议论着。 不多大一会子功夫,尚书府的叶青青小姐跟个男人衣衫不整的在酒楼幽会之事,就传得人尽皆知,而那个跟叶青青幽会的男子也有许多人都认得,他是帝都一陈姓商人,人称陈员外,仗着自己跟当朝太师有几分亲戚关系,平日里是嚣张跋扈鱼肉乡民恶事不断,他还有个怪癖,专门喜欢亵玩那些尚未及笄的少男少女,这么些年来,毁在他手上的少男少女是不计其数,只是他靠山太硬,一直没人能动着他,他也就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目无法纪嚣张跋扈。 “扑哧――扑哧――” 风轻晨跟隽真吃着饭,一只通体黑亮的黑鹰拍打着翅膀停留在窗台上,那双眼睛好似有灵气般盯着隽不放。 “这只鹰好生聪明,竟是会认人,是你养的么?”风轻晨瞧着这只好似有灵气的黑鹰,越瞧越觉着喜欢,不禁想伸手去抚摸它。 “别碰它――” 隽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厉喝一声!身形一闪将风轻晨抱在怀中后退两步,不让她碰着那只黑鹰,“这不是普通的鹰,它自小便被用生肉驯养,生性凶残,除了认定的主人外,旁人若是碰着一下,就会被它把眼珠子啄出来。”隽耐心的指着那只黑鹰给她解释着。 “啊?它那么凶残?我还是离它远些好了,我还想留着我的眼珠子日后游历这山川五岳的美好风光呢!”听他这一说,风轻晨后怕的看了那只黑鹰一眼,打消了心里那想问他要一只过来养的念头。 显然是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隽先是帮她捋了捋额前微乱的发丝,笑道,“这东西太凶残,不适合你,改日我寻只会说话唱歌的鹦鹉来给你解闷。”看见这只黑鹰他想起之前他还是君梦时陪她回风家老宅见着那只会说话的鹦鹉,她当时就很是喜欢,当即打定主意尽快寻来一只送给她。 风轻晨也很是喜欢那会说话的鹦鹉,当即笑着应了下来,接下来他们好似忘记那只站在窗台上的黑鹰般,径自有说有笑的用起午膳来,用过午膳后,白芷敲门进来,说是府里来人请风轻晨回去,说是有客来访。 有客来访? 风轻晨闻言一愣,“可是那客是何人?” “奴婢不知,方才府里来人也没说,只说请小姐赶紧回府一趟,看他的模样,似乎很是焦急。”白芷摇了摇头,把方才府里来人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一遍,连那人的神情都说了出来。 听白芷这一说,风轻晨心里是越加疑惑了,对那登门寻她之人的身份也越加觉着神秘。 “隽,我先回去瞧瞧,你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如何?”思来想去,风轻晨还是决定回府瞧瞧来人究竟是何人?既然决定要回去,她的目光也就落到隽身上,温柔的问道。 也莫怪风轻晨会有此一问,近段时间风轻晨跟隽一直都是同进同出,风轻晨屋子隔壁住的本是白芷,如今也被改成了隽的房间,白芷则是搬到较远的房间,把房间给让了出来。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隽冲她笑了笑,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嗯,那你早些回来,我让厨房烧几道好菜等你回来用晚膳。”话刚说完,风轻晨就觉着有些不对劲了,她这番话就好像一个妻子再跟自己的相公说话般,思及此,她的脸霎间红了起来。 隽一看她的脸色当即明白她想的什么,调笑道,“娘子放心,为夫的会尽早赶回去陪娘子共进晚膳,决计不会让娘子独守空房的,哈哈哈……” “你…你这…哼,不理你了!”风轻晨羞红了双颊,娇瞪他一眼,一跺脚风一般似的离开了。 隽没注意到,风轻晨转身离开之前,深深的望了窗台上那只黑鹰一眼,眼底带着几分复杂的光芒! 隽在楼上看着风轻晨的身影上了马车离开,脸上温柔的笑容也瞬间退去,左臂一抬那只黑鹰便飞到他手臂上站着,他从它翅膀下面取出一张信笺,看了上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一变! “魂叔。”沉默片刻,隽开口唤了一声。 “老奴在,主子有何吩咐?”魂叔的身影出现在隽跟前,低着头,木讷的出声应道。 隽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手中那张信笺递给他,魂叔看了纸上写的内容后,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异色,浑浊的眼中迸出一股精光,看着隽问道,“主子打算如何处理此事?需要告知风小姐知晓吗?” “我之前也曾想过将此事告知她,不过收到这封信后我改变了主意,魂叔,你去小晨儿身边好生保护她,决计不能让人任何人伤害到她,若是我没猜错,这来找她的人应该跟那个家伙有关。”隽心中对那来找风轻晨的人身份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为了小晨儿的安危,他才有此决定,让魂叔去保护她。 “那主子您呢?”魂叔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紧张的问道。 须知,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主子身旁保护主子的,从未离开过,而且以主子对风小姐的感情,风小姐有危险,主子绝对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亲自保护她才是,怎会让自己去保护风小姐?那主子去做什么? 难道主子要去做什么很危险的事?魂叔一想,眼底流露出几分担忧,紧张的看着他。 “如今我怎么说也是半个地主,人家既然来了,我当然要去尽尽地主之谊,跟他见个面!魂叔你不必担心,就凭他还没那本事把我怎么样,我只是去探探他的底,很快就会回来,让你去保护小晨儿也是为了慎重起见。”隽勾唇一笑,在说到那个‘他’时,眼底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主子您万事小心,老奴会誓死保护好风小姐!”魂叔一见主子这幅模样,就知他意已决,他再说什么也是徒劳无功,想想主子说的话,他也觉着有道理,便点头同意了主子的话,身形一动,消失无踪。 魂叔离开后,隽的心里稍稍轻松了几分,只要有魂叔在,小晨儿的安慰是决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魂叔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 没了后顾之忧的隽眉宇间恢复了往日的洒脱不羁,手中多了一支紫金玉箫,左手一捏,那张信笺化为灰烬消失无踪,他丢了几锭银子给店小二,步出这家酒楼,身影逐渐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黄昏将至,风轻晨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坐在满桌菜肴前,时不时的抬头望向大门外,眉宇间布满了担忧之色。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风轻晨越想,心里就越是不踏实,她之前离开酒楼时就知道那只黑鹰肯定不简单,她不想束缚他,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去做自己的事,却是没想到他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现在离他们约定好一起用晚膳的时辰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让她如何不急? “小姐,公子应该是有事耽搁了,要不小姐您先吃吧,稍后公子回来奴婢在吩咐人给公子重新做好了。”白芷看自家小姐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很是不忍,走过去好生的劝说道。 “不用了,白芷,你先下去吧!我不饿,我想等他回来一起吃。”风轻晨头都没抬的应了白芷一声。 白芷见小姐这幅模样,深知在劝说也是徒劳无功,叹了口气,在心里怪了公子几句,关上房门离开了。 一桌菜肴,一盏烛光,一间屋子,独自一人…… 风轻晨瞬间仿似有种回到前世的感觉,似乎前世从她怀上孩子后,这样的场景就时常出现,当时她还以为上官裕是公务繁忙,如今想想,他当时应该是忙着跟风轻语缠绵吧! 当初的上官裕是如此,难道隽他也…… 风轻晨浑身一阵冰冷,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赶紧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把那荒唐的念头甩出脑海里。 隽不是上官裕,他跟上官裕不一样!她心里这般告诉自己。 归根究底,她心里对爱情还是有着浓浓的不安,缺乏安全感,这并不代表她不相信隽,而是她曾经被上官裕伤得太深,心里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些阴影。 终于,入夜后,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风轻晨赶紧起身开门,岂料,这门刚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风轻晨就觉着一阵晕天眩地,就被一双臂膀拥入怀里,两人直直的朝地上倒下去,她吃痛的闷哼一声,好不容易把来人推开,就看见隽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孔映入眼中,风轻晨瞬间僵住了身子。 “隽…隽…你怎么了?”她赶紧出声唤着他的名字,伸手刚触及他身上时,感觉手心一阵湿润,低头一看,他的紫色衣袍上满是鲜血,将她的手心都染红了。 120 究竟是谁伤了他? 120谁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夜,渐浓 脸色苍白的隽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昏暗的烛光下,两道身影站在床边,额头紧皱的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隽,低声的叹息着! “魂叔,你说是何人伤了隽?”风轻晨轻轻的坐在床边,用手帕帮隽将额头的细汗轻轻擦去,轻声的说话,好似怕吵到昏睡中的人般。 魂叔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犹豫,最终还是选择将事情暂时隐瞒下来,“回风小姐的话,老奴不知,老奴今日奉主子之命留在风小姐身旁保护风小姐,故并不知晓主子究竟发生何事,更不知主子为何人所伤!” 风轻晨并未察觉到,站在她身后的魂叔说出这番话时,浑浊的眼底带着一股骇人的煞气! “竟然连魂叔你也不知晓……魂叔,你懂得医术,就劳烦你去帮隽抓些药回来,隽由我来照顾就好。”风轻晨低声自语一句,眼底闪过一道异光,转过身站起来望着魂叔柔声说道。 “是,老奴遵命!”魂叔弯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魂叔!”在魂叔伸手真要碰着房门时,风轻晨突然开口叫住他,双眸紧紧的盯着魂叔那双浑浊的眼眸,一字一句面色凝重的开口,“魂叔,你是隽最信任的人,我也相信你!我不知道隽究竟瞒了我什么,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他受伤我很担心,我相信你也一样,但…我不希望你去做傻事,隽现在这幅模样,很需要你。” 有些事她不愿意说破,不代表她就什么都不知道! 她风轻晨不是傻子,只是在隽的面前,甘心做一个小女人,学着去相信他,依靠他而已!从那日离开皇宫她就知道隽有事瞒着她,这几日他虽然看似与往日无异,每日陪在她身旁,但她却从他偶尔的失神中看得出来,他心底藏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尤其是今日见着那只黑鹰后,那种感觉越加明显。 闻言,魂叔身子一颤,显然没想到风轻晨会说出这番话来,浑浊的眼底闪过一道异色,木讷的声音中似乎多了几丝别样的意味,“有劳风小姐挂心了,老奴会好好守在主子身旁。(.好看的小说)” “风小姐,有些事还是等主子醒过来让他亲自告诉你,老奴先下去给主子抓药。”风轻晨微微点头,示意他先去。 魂叔离开后,风轻晨脸上的镇定神色瞬间瓦解,眼中的泪水是再也忍不住的滑落,她坐到床边,伸出颤抖的双手掀开棉被,如玉般的小手缓缓抚上他身上那道道疤痕。 天呐!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风轻晨一只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吵到他,另一只手缓缓的在他身上那些伤疤上游走着,看着他身上那一道道的伤疤,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割似的,揪痛着! 右边胸口那条贯穿到后背的伤口还是粉色的,下腹那条蜈蚣似的伤疤面目狰狞……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计其数,这一刻,她的心好疼!为他的过去疼,为他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疼,为他的伤痛疼! “隽,不管你的过去如何,不管你曾经历过什么,从今往后,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不会离开你,我不会再让人伤害到你……”风轻晨泪如雨下,小声啜泣着,低声自语,好似在对他说,却更像是一个承诺。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白芷的敲门声,风轻晨擦干脸上的泪水,走过去帮她把门打开。 “小姐,这是你让奴婢烧的热水。”白芷将水盆放在盆架子上,用一条毛巾放在水里打湿了又拧干,递到自家小姐手中。 风轻晨接过白芷递过来的毛巾,朝她点了点头,拿着热毛巾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轻轻的帮隽拭擦起发热的身子来,白芷就站在外面看着小姐那满脸的柔情,和温柔的动作,眼中噙着盈盈泪花。 过了许久,风轻晨转过身子瞧见白芷还站在原地,脸上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白芷,发生什么事了?若是无事,你便早些回屋休息吧!”她如今的心情确实很低落,若是换了旁人,她是连话都不想说上一句的。 白芷听出小姐话中的意思,小姐这是在委婉的赶她离开呢!如果可以,她也想这么离开,可是…白芷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苦着一张脸望着自家小姐说道,“小姐,方才奴婢接到春菊的消息,那朱家近日似乎不大安分,朱家老太太四处跟人说小姐您…的坏话,二小姐也跟朱家大少爷走得很近,春菊传来消息说,这两日朱大少爷会来府上暂住几日,据说是要来向老爷提亲,求娶二小姐呢!” 朱家? 风轻晨眉头微蹙,这朱子轩登门求亲风啸之前定是得到消息的,只是她没想到,之前发生了那档子事,风啸竟然还能跟朱家结亲,真是应了那句俗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敌人变成朋友还真是非常简单呢! “不用管他们,这朱家就是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他身为风家家主都不在意了,我们也无须担心,你告诉春菊,让她先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朱子轩想娶风轻莲,也得看我同不同意!”风轻晨眼中闪过一道阴鸷,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冷意。 “是,小姐!”白芷记下了小姐的话,突然好似想到什么般,从袖子里取出一件东西交给她,“小姐,这是今儿个来寻小姐那位公子交给奴婢的,他让奴婢转交给小姐,奴婢本不该接下,可他说小姐看了这里面的内容定是不会责怪奴婢,还说这里面有小姐想知道的答案,所以奴婢就……”后面的话白芷没继续说下去,不过从她脸上的表情,风轻晨也看出当时的场景恐怕不是她说那般简单,依白芷的性子,若非有人威胁她,逼她,她是定然不会自作主张帮她收下什么东西的,思及此,风轻晨心底涌起一股怒火。 风轻晨含怒的接过白芷手中那封写着风轻晨三个大字的信封,光看信封上那几个字,就足以看出写这封信之人的心胸气度定是不凡,那几个字写的锵锵有力,大气磅礴,彰显出写字之人的不凡。 “白芷,你我虽名为主仆,我却将是视作自家姐妹对待,下次若是再有人这般威胁你,你尽管接下便是,不要为这等事伤了自己,这瓶药膏你拿去用,不要在身上留下伤疤了,去吧!”风轻晨打开信封看了信中所写的内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如玉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力,将手中的信纸捏皱成一团,却又在瞬间恢复如常,语气极为平淡的望着白芷轻声说道。 “小姐,奴婢……”白芷紧咬着下唇,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她本以为按小姐的性子,即便是在怎么疼她也会责骂她几句,她甚至都做好了挨训的准备,谁知小姐却细心的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伤痕,还把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珍贵药膏给自己用,她前世烧了什么好香,才能跟着这么好的主子! 风轻晨伸手轻轻的放在白芷的肩膀上,“你先下去抹药吧!这几日你就在屋子里休息,不要做什么重活。”又交代了白芷几句,她才让泪流满面的白芷离开。 白芷离开后,风轻晨脸上的平静神情立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意! 方才她就觉着白芷的左手臂有些不对劲,她见着白芷端水时眉宇间偶尔闪过几丝痛楚,加上她竟从白芷身上闻到一股极淡的血腥味,她本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白芷将那封信交给自己,她看了信中内容,想到白芷身上的异常,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非受人威逼,依白芷的性子是决计不会自作主张收下这封信的。 想到那人竟然连白芷这个小丫鬟都不放过,风轻晨眼中升起一股怒火,浑身迸发出一股骇人的刺骨寒意。 * * 次日清晨 隽从昏迷中醒来,还未睁开眼睛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他刚想动动身子,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的握在手中,睁开眼眸,印入眼帘的便是担忧了他一晚上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的风轻晨。 昨夜隽一直高烧不退,风轻晨照顾了他一整晚,深怕他出个什么事,虽然魂叔说了隽的伤没什么大碍,好生休息便无碍,可她还是不放心,好不容易到了黎明时分,他身上的烧终于退了,她也体力不支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看着风轻晨那张熟睡的脸庞,隽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心里装着满满的幸福,自从娘死在那个禽兽手里后,从未有人如此彻夜未眠的照顾过他。 “小晨儿,这样的你,让我如何不爱!”轻拂她娇嫩的脸颊,温柔如水的声音从他嘴中吐出来。 他身上的伤其实并不是很严重,昨晚之所以如此狼狈,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内力耗尽,又被那家伙偷袭成功在他左胸上刺上一剑,他为了不让她担心,不顾身上的伤和耗尽的内力,强制性的施展轻功赶回来,才会落得那般狼狈,休息一整晚,他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 他小心翼翼的把小晨儿那娇小的身子抱到床上,将她搂在怀里,低头看着她娇俏的容颜,感受着她的体温,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 “不要…不要…翼儿…不要杀他…外公…不要啊――” 梦里,风轻晨回到了前世刑场那一幕,她撕心裂肺的看着那一幕重演,她不停的叫着,喊着,却都无济于事,残留在记忆中的最后片段,是哪鲜血淋漓的场景,她哭得泣不成声,整张脸揪成一团,捂着胸口痛不欲生的呻吟着! “不要杀他们…我恨你!不要…翼儿…不要…我求你不要杀他们……呜呜…外公,晨儿对不起你们……翼儿,我没用保护不了你!呜呜呜呜……”再度目睹那血淋淋的一幕,风轻晨心中除了滔天的恨意外,还有无尽的伤痛,心痛得她快要不能呼吸,断断续续的哭喊着! “小晨儿,你怎么了?那是梦,小晨儿乖,那是做梦!没事了,没事了,乖!乖乖的睡觉,不要怕,乖……”她激烈的反应落到隽眼中,他赶紧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不让她伤着自己,温柔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小声的响起。 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他丝毫查不出来? 看着小晨儿连梦中都哭得如此伤心,隽的心就像被人一刀一刀凌迟般痛不欲生,他一直想好好的保护她,却是不知她曾经竟受过何等的伤害?想保护她,安慰她,帮她报仇都有心无力。 是梦吗? 伤心欲绝的风轻晨感觉自己突然落入一个温暖有安全感的怀抱里,耳边传来的声音让她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伤痛不已的心逐渐平静起来,眼前那鲜血淋漓的一面逐渐消去。 渐渐地,她终于从那个噩梦中走出来,在那个温暖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121 神秘男子的阴谋 等风轻晨醒来,已经快到晌午,其间魂叔和白芷各来过一次,只不过魂叔是暗中出现,白芷是敲门叫风轻晨起床用膳,都被隽出声喝退,他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怀中的娇颜,好似永远都看不够似的,要将她深深印入灵魂里般! “嗯…嗯…我怎么在…隽,你醒了!你身上的伤好些了没?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究竟是谁伤了你?”风轻晨睁开眼就看见隽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心中一喜,随即担心又紧张的看着他焦急的问道。 昨天看见他满身是血的回来,她真的吓坏了,那一瞬间,她的心都停止了跳动,若非魂叔及时出现,她都不知如何是好! 她真不知道若是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是陪他一起死,还是独活于世继续那所谓的宿命,或是不顾一切的帮他报仇? 她想,她或许真的会选择前者吧! “你那么多问题,我先回答你哪一个呢?”隽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低头望着她说道。 风轻晨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太激动了,也发现自己此刻正跟他一起睡在床上,虽然身上的衣裳都完好,但姿势却是极为亲密的贴在一起,她俏脸略微一红,赶紧伸手推开他,急急忙忙的起身整理衣物。 “嗯…”隽闷哼一声,皱着眉头捂着受伤的左胸,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怎么了?是不是我碰到你的伤口了?你先躺好,我看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听见他的闷哼声,风轻晨连忙紧张的看着他的伤口满脸歉意的说道。 隽趁机一把捉住她的纤纤玉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眼底带着一抹戏谑的说道,“本来很痛,被你这一摸,什么痛苦都没了!小晨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妖精所变,不然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让爷为你欲生欲死牵肠挂肚爱你入骨?” 他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的水眸,眼眸中带着无尽的真诚和柔情,那灼热的眼神足以将冰雪融化,风轻晨的心也在他这灼热的眼神中,悄然融化成一滩春水…… “你…傻子,尽会胡说!”风轻晨瞪了他一眼,娇嗔道。 望着她那红嫩的双唇一开一合,隽突然低下头吻住她那诱人的红唇! 猝不及防下,风轻晨被他吻了个正着,她本想伸手推开他,孰料他抱得太紧,加上她被他吻得浑身酥麻软弱无力根本就没力气将他推开,那双细长的玉臂却是不自觉间绕上了他的脖颈上,生涩的回应着他的热情! 好甜美的味道! 好销魂的感觉! 隽从不知道跟女人接吻会有这种感觉,那种心灵上的满足和充实感,是他从未享受过的,渐渐地,他这个吻逐渐加深,也越来越霸道,他忘却了自己原先只想尝尝她嘴唇味道的初衷,在加深这个吻的同时,大掌也慢慢探入她的衣服里…… “不…不要…住手,隽,停…停下来!” 风轻晨本沉醉在他的热情里,生涩的回应着他,就连他的手入侵到自己的衣服里都未曾发觉,直到他开始将她身上的衣衫褪去,她感觉胸口一阵发凉,她瞬间好似被雷劈了般,立马清醒了过来,一边娇喘着让他停下来,一边使尽浑身的力气想将他推开,可被欲火冲昏头脑的隽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她推开的,无奈之下,风轻晨心一狠,对着他左胸的伤口处抓了一把,这突如其来的痛楚将他从无尽欲火中唤醒出来。 “嘶――小晨儿,你要谋杀亲夫不成?”隽痛得额头冷汗直冒,倒吸一口气说道。 风轻晨赶紧趁着他吃痛松手的空档逃离他的怀抱,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怒声道,“你还说我,你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才多大啊,你这个禽兽!”气急之下,风轻晨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想到刚才差点发生的时,她真想扑过去狠狠咬他几口泄愤才好。 她如今满打满算也才不过十三岁,这个家伙竟然差点就把自己…就把自己给…想到方才发生的事,她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额…这个,意外,纯属意外!小晨儿你太迷人了,我这不也是情不自禁么,没必要把我划到禽兽那一类去吧!”先是胸口传来的巨痛,接着又被风轻晨一阵骂,隽心里的欲火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控,他心底也是一阵汗颜,面对她的怒火,他只能尴尬的应下来,厚着脸皮的干笑两声,讨好似的看着她。 “还笑,给我闭嘴!再让我听见你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毒哑!”他不说还好,一说风轻晨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了,一跺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凶神恶煞的威胁他。 被她这一威胁,本来就理亏的隽更是不敢说话,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许久,就是没人先开口说半句话! 最后,还是风轻晨被他那火辣辣的眼神看得先受不了,瞪了他一眼,离开了这间屋子。 * * 傍晚时分,风轻晨吩咐白芷将晚膳送到她的房间,扶着左胸受伤的隽起身走到桌子前用晚膳,他们都没有再提及晌午发生那件事,只是每每看着对方脑子里就会冒出那些晌午曾发生的片段,两人的气息都会发生某些变化。 看着满桌有一大半都是清淡的食物,而且多半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隽意味深长的看了风轻晨一眼,恰巧风轻晨也正好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间,激烈的火花在半空中闪烁交缠着…… “你身上有伤,多喝点汤,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药膳,对你的伤有好处……”风轻晨给他盛了一碗药膳汤摆到他跟前,还给他夹了几道据魂叔所言是他喜欢的菜,时不时的观察着他的神色是否有变化。 她的举动都落到隽的眼底,他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随即故意皱着眉头说道,“这汤……” “这汤怎么了?你不喜欢吗?”见他皱眉,风轻晨浑身一僵,有些紧张的问道。 难道是她太久没下厨,这药膳汤被她熬得变了味道,他不喜欢喝吗?她眼神一黯,却是没注意到隽根本就还没尝过这个汤的味道,又怎么会是因为这汤不好喝才皱眉呢? “不是,你饿了就先吃吧,不用管我,我还不饿…咕噜…”隽的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很不配合的叫了两声,他赶紧把脸别开,不让风轻晨看见他脸上的神情。 风轻晨这才意识到他受伤了自己没法吃饭,一边在心里怪自己粗心,一边赶紧端起那碗药膳汤用勺子搅拌了几下,吹了吹送到他嘴边,又说了好些话哄他,他才扭过头开始让她伺候自己用膳,风轻晨没注意到他眼底闪过那抹精光,否则以她的聪明肯定就能想到自己又上他的当了。 由着隽身上有伤,这顿晚膳用了足足半个多时辰,风轻晨总算是伺候隽用完了晚膳,也才知道他吃东西原来那么挑食,胡萝卜不吃,茄子不吃,葱姜蒜不吃,韭菜不吃,肥肉不吃…… 风轻晨不由得开始怀疑,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什么都不吃,很多东西更是连味道都不愿意闻到,若不是看在他是伤患,又是她的男人,她真想让人把他扔出去,实在太折腾人了。 不过这顿饭也让她真正的了解到一些他对食物上的喜好,她感觉自己开始有些了解他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忘记跟我说了?”用过晚膳后,让丫鬟把屋子收拾好,风轻晨坐在凳子上看着靠在床头的隽,眉毛一挑,双眸紧紧盯着他问道。 隽满脸无辜的看着她,疑惑的问道,“是吗?没有吧!小晨儿,我困了,你要不要来陪我一起睡觉?” “是谁伤的你?你是愿意自己告诉我,还是让我自己去查?”风轻晨淡淡的看着他,云淡风轻的开口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个大概,不如你也来猜猜昨天来找我的人是谁吧?” 看着这样淡漠恬静的风轻晨,隽反而有种不好的预感,“小晨儿,我不是不告诉你,有些事你知道了也没用,反而会为你带来危险,我不能让你受到丝毫伤害,你懂吗?”他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不想看你受伤!既然爱我,就信任我,我不想什么都依靠你,更不想他日会有人说我风轻晨配不上如此出色的你,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这个,我是在乎的!”风轻晨紧盯着他的双眸,眼底迸出两道光芒,满是坚定的神情。 风轻晨何尝不知道他是为她好,真是因为如此,她更是不能躲在他的羽翼下,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人,她不是柔弱的菟丝花,她要他知道,要世人知道,她风轻晨是有资格跟他并肩的女子,她是配得上他的! “谁人敢说你配不上我?我的小晨儿是世间最好的女子,若是论配不上,也是我配不上小晨儿你,世人若非瞎了眼就不会说出那等话,谁说我便杀谁,我看着世间有多少人不怕死!”隽眼底迸出一股子杀意,说出来的话充满杀气,但语气却依旧温柔如昔,风轻晨甚至有种那番话话不是出自他口的错觉,但当她目光触及他的眼神时,她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 风轻晨眼神飘向别处,声音中带着几分异样的说道,“你能杀一人,杀十人,杀百人,却是杀不尽天下悠悠众口,隽,我要的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尊重!我并非那等需要依附他人才能活下去的女子,没遇到你之前,我也能凭借自身的力量活得很好,如今你我既然在一起,遇事就要一起面对,我不想什么事都让你一个人扛,像你昨晚那般,真的吓坏我了,看见你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心痛得快要死掉,我真的不知道昨晚你若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是随你而去,还是不顾一切的帮你报仇?” 面对风轻晨的坚持,隽再度沉默了,尤其当他听见小晨儿昨晚竟然生了随他去死的念头时,他的心猛然一颤,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犹豫很久,隽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可以告诉你是何人伤了我,但你也要答应我,万万不可轻举妄动,那人的实力绝非你所能敌,若是你不答应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面对她的坚持,他再度妥协了! 风轻晨点了点头应了下来,隽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风轻晨闻言,脸色一变,眉头紧蹙的望着他,满脸凝重的问道,“真的是他?” “嗯,昨晚我与他比试了一场,他的武功较之以前进步了很多,不过你暂且不用担心,昨晚一战,他所受的伤比我更严重,至少半月之内他不会有任何动作。”隽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这也是他昨夜去见他的目的,半个月,足够他布置一些东西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风轻晨知道他不会坐以待毙,他既然能找上门跟人拼个两败俱伤,心中定然是有了应对的法子,即便如此,她心中还是不能原谅他让自己受伤,这说话的语气也就冷了几分。 风轻晨的模样被隽看在眼中,无奈的扬起一抹苦笑,随即起身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小晨儿,我承认我之前的做法有些独断独行,但那也是为了不让你受到伤害,你就不能原谅我这次吗?你这么冷漠的对我,我的心好难受,伤口也好痛,浑身都痛……”为了哄得佳人不在生气,隽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他这幅模样要是让他的属下看见,眼珠子都得吓掉出来。 素来以冷血无情著称的主子竟然会跟人撒娇?隐身暗处的魂叔都吓得瞪大了双眼,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般! “那就继续痛好了,你没事就带一身伤回来,哪里还怕痛啊!我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你的某种特殊癖好呢!”风轻晨实在是气他让自己受伤,这才故意说一些话来气他,看着他被自己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乍青乍紫的,风轻晨肚子里的气也消了不少,“仅此一次,再有下次我就让你好好享受享受你这特殊癖好,与其让别人在你身上捅几刀,不如让我来好好‘伺候伺候’你,保管让你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她眼底闪过一抹威胁,语气阴沉的说道。 “额…”看着风轻晨那阴沉的眼神,隽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这段时间你好生养伤,别的不用多想,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来做,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伤了你我就让他付出代价!”不管是谁,她都不会就此罢手! 风轻晨眼底露出一抹阴鸷,微微上扬的唇角勾起一抹充满冷意的笑。 “小晨儿,你万事小心,他这次来帝都目的肯定不简单,如今帝都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送给你那几样东西你要带好了,我会让魂叔暗中保护你,你自己也要小心。”说来说去,隽最担心的还是她的安危,深怕她遇到什么不测。 “你放心,我的命不是那么好拿的!你知道昨天来找我的是谁吗?呵,你绝对猜不到。”风轻晨没有告诉隽是谁,她相信他已经从她的眼神中猜出了那人的身份,她抬头望天,喃声自语道,“这天,要变了!” * * 帝都一座富丽豪华的庄子里,一个脸色脸色苍白很是虚弱的男子斜靠在床头,冷眼看着跪在床前那几名衣着一模一样的男女,冷声含怒的说道,“咳咳…废物!都是废物,咳咳…你们那么多人竟然都找不到一个人,三天之内,没把小姐找出来,你们全部提头来见!” 三天!这几名男女浑身一颤,却是连忙点头应道,“属下遵命!” “都给我滚下去!”躺在床上的男子冷声一喝,将这几人全部赶出去。 “咳咳…咳咳咳…”那几人走后,床上的男子使劲的咳嗽起来,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加难看了几分。 “宗主,您可千万要保重您的身体,你这次伤得可不轻,若是妄动,很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这对宗主您可是极为不利的。”此时,一个清瘦秀气的年轻男子手中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进屋,看见床上那男子的模样,赶紧放下手中的药过去扶他坐好,言行举止中全是对他的敬意。 “这次是本宗主轻视了上官隽,若是下次交手,谁胜谁负尚是个未知数!”床上的男子眼底闪过一抹阴鸷,阴沉冰冷的语气透着一股子煞气。 “属下早就对宗主说过,那上官隽狡猾无比,宗主若是与他交手定要多加防范,这下宗主应该相信属下的话了;宗主这次的伤最少要休养半月,若是小姐在的话,七天足以,但小姐如今下落不明,只能委屈宗主多休养几日。”作为天煞宗的军师,陌飘是绝对的聪明人,懂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对上官隽那个人他曾仔细的分析过,却是徒劳无功,他太完美,完美得没有一丝漏洞,可如今…他想到近日接到的消息,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人就不可能没有弱点,而上官隽亦是如此! 想到他的弱点,陌飘勾唇一笑,俯身在宗主耳边说了几句话,床上的男子闻言,双眼一亮,冷笑道,“如此甚好,阿飘,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咳咳…上官隽的女人,我不介意替他先尝尝味道!哈哈哈…咳咳咳……” 然,风轻晨并不知晓,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就此展开! 122 何人助叶姨娘回风家? 尚书府此刻是乱成一团,那叶青青无故失踪一天没回府,府中人是急得人仰马翻四处寻她,不知是有人刻意安排,还是巧合,叶青青被那陈员外带走的事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可偏偏就是没传进尚书府人的耳朵里,这一来二去,直到第二天陈员外那母老虎的妻子拖着被打的半死的叶青青来到尚书府,说是要尚书府给个说法,他们才知晓,这叶青青失踪这晚竟是跟陈员外在一起。 “叶尚书,今儿个这事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老娘立马就把这小贱人拉下去活活打死,敢勾引老娘的男人,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陈员外的妻子李氏性子泼辣得很,生得膀大腰圆的,一手揪着叶青青的头发使劲一拽,就把她狠狠的甩在地上,单手叉腰的站在尚书府门口指着年过半百的叶尚书嚷嚷着要个说法。 这李氏当年就是帝都的一朵奇葩,她父亲曾经是先皇麾下的一员大将,战死沙场后先皇对他们家也是照顾有加,当年陈员外娶她进门也是冲着她的身份去的,这么些年陈员外的产业是越做越大,她的脾性也是越来越泼辣,家中下人没少被她凌虐殴打,对陈员外也是管得很严,偏生这陈员外就是个好色的,时不时就在外面招惹些女人,就连府中也不少丫鬟被他欺负了去,不过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被这李氏给收拾了,府中也就留下一个帮陈员外生了个儿子,性子柔弱得不行的小妾。 陈员外把叶青青带回府的事做得很是隐秘,竟是过了整整一晚上才被这李氏发现,这不,今儿个李氏一知道那老不死的竟然敢带女人回府瞎混,当即大怒,带上一帮子丫鬟下人杀过去把陈员外一阵痛骂,这被下药被陈员外欺负了去的叶青青也被李氏带去的人给痛打一顿,若非她及时说出自己的身份,怕是这会子小命都没了。 “天呐,我的青青,你们这些天杀的,竟然敢动手打我的宝贝女儿,我跟你们拼了——”叶青青的生母贾氏见着趴在地上浑身是伤的叶青青,哭得泣不成声的就要扑过去跟那李氏拼命,却是被人拦了下来。 叶尚书皱着眉头看了眼这府邸周围越来越多的百姓,皱眉道,“陈夫人,此事攸关我们两家的声誉,还是先进府再说。” “我可不管什么名誉不名誉的,你尚书府上教出来的女儿竟然连我家那死老头子都不放过,今天这事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这个下贱胚子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大不了我们闹上金銮殿,请皇上给我们辨个是非!”李氏这话说得可是神气得很,丝毫都不给叶尚书留面子,今儿个这事传出去她也不怕,她家那老不死的死老头名声已经那样了,她可不信这叶尚书会用这整个尚书府的名声来跟她赌! 李氏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别人不知道这叶尚书那些事儿,她可是清楚得很,来之前那人可是让自己看了好些资料,有那些东西在手,她可是底气十足,管他是尚书还是宰相,她谁都不怕! 这女人怎生如此嚣张霸道? 叶尚书眉头皱得越加厉害,张嘴正想呵斥这李氏几句,谁知还没说话就被李氏硬生生的打断,“带上这小贱人进去,我倒要瞧瞧这位高权重的叶尚书能把我这个妇道人家怎么样?诸位乡亲可得帮衬着小妇人才是,若是小妇人今日迈进这尚书府出不来的话,那还有劳诸位乡亲去宗人府给小妇人报官,小妇人位低言轻怕是奈不何这位高权重的尚书大人呢!”说着,她还故作模样的低头拭泪,跟方才的强势泼辣可是相差甚远。 李氏这一番声泪俱下的话,说得周遭的百姓个个应声附和,气得这尚书府的人包括叶尚书在内,都差点没吐血!这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她就说出这番话来,这不是在打他叶家的脸吗? “陈夫人尽管放心,今日之事老身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我叶家的孙女再不济,也不至于委身给一个有妻妾的男子,此事内幕究竟如何,还得好生查查才知道,陈夫人的话还是别说得太满了,当心待会儿不好交代,自打嘴巴子可就不好了。”说话的是站在叶尚书身旁的尚书夫人丘氏,这丘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看就知道李氏这是故意找茬,这女人当然还是要让女人来对付,也就给叶尚书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这件事交给自己来处理。 “查呀,当然要查,不查清楚世人怎么能知道这叶尚书府上的女子是怎么个德行,当年叶家出一个叶媚儿,现在又出第二个叶媚儿,这叶家还真是……”李氏眼皮一翻,讥笑两声却是连当年的老账都翻出来说,那架势可是丝毫不输给身为尚书夫人的丘氏呢! 丘氏也不怒,掀了掀眼皮望了眼傲慢嚣张的李氏,“多年不见,陈夫人的性子是越加厉害了,难怪这么些年跟陈老爷还是伉俪情深,连生育孩子那份罪陈老爷都舍不得让陈夫人去遭,着实让人羡慕呢!”这丘氏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就比谁更狠! 众所周知,这李氏嫁入陈家多年,没给陈家添上一儿半女,若非这李氏性子泼辣手段狠毒,那陈员外又惧内,怕是早就被休弃了!这是李氏心里多年的痛,如今却是被丘氏当着世人的面说出来,更是气得她脸色发紫,咬牙切齿满脸怒意。 “丘琳,你这贱……”李氏大怒,指着丘氏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 “都给我住嘴!陈夫人,你若是为解决事情而来,那里面请,如若不然,就别怪我送客了!”叶尚书厉喝一声,拂袖一甩,率先转身走进府中,其余的叶家人也纷纷跟在他身后回府,那李氏见着叶尚书动怒,心中也是一震,跟在他身后进了尚书府的大门。 这尚书府的门刚关上,那些围在大门外的百姓纷纷开始议论,那昨日关于叶青青的丑闻和今日陈夫人上门问罪的事连在一起,倒是编出了不少故事!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偌大的大厅中回响,刚刚站起来的叶青青被这一巴掌打得趴在地上嘤嘤啜泣,泪流不止。 “说,你昨日究竟做了什么?再不说,看我用家法打死你这孽障。”叶建杰被叶尚书派人请回来,在路上就听下人将陈夫人上门问罪的事情说了一遍,当即大怒,一迈进大厅二话不说的给了叶青青狠狠一巴掌,冲她怒吼道。 “女儿不知道,女儿昨天只是想出门买些胭脂水粉,想着祖母大寿将至,就去珠宝行瞧瞧有什么好东西想买来送给祖母,后来逛得有些累了就找了家酒楼用膳,这接下来的事女儿就不知道了,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在陈家醒来,陈夫人见着女儿就让下人把女儿打了一顿,女儿…女儿真的不知道…呜呜……”叶青青避重就轻的把昨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刻意将遇见那个男子的事隐瞒了下去,边说边哭,加上她如今这幅模样,显得越加的楚楚可怜。 终究是自己疼爱的女儿,见到她这幅模样,叶建杰高高扬起的手却是打不下去了,“你说的是真的?你去酒楼吃饭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是有人故意害你?”叶建杰是嘴上这么说,但事实上这个说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个借口抬出来说事。 “爹,娘,青青这丫头虽说平日里被我们宠坏了,性子骄纵些,却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依我看,此事定是别有内情,说不定真就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青青坏我叶家的名声……” 叶建杰这一说,那李氏就不干了,她是来上门问罪的,他们一家子这一唱一和的,指不定待会这事就被他们推到谁身上去了,那她这趟不就白来了,“叶家大爷这话说出来也得有个根据才行,这人赃并获的,可不能由着这丫头随口说两句就变了味儿,说是有人害她,这谁害她啊?把人给找出来啊!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还不是由着你们说啊!” “你们也别仗着高门大户的,就欺负我这个没人撑腰的小妇人,这天下还姓上官,不姓叶,若是你们今儿个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一桩告到皇上面前,告你叶家的女儿跟我家的老鬼通奸,我看你叶家还有什么脸面在帝都待下去……”李氏今儿个是打定主意要从这叶家捞到一比好处,加上还有人撑腰,她底气可是足得很呢! 这李氏的嘴也是个不饶人的主,加上这次为着这叶青青家里那老不死的跟她差点杠上了,要不是她有些手段没准家里都闹腾成什么样子了,这次她来尚书府问罪也就是想换着法的羞辱叶青青那个小贱人一番,往后那死鬼真要是把她纳进家门,她也好能吃得住她。 也不知道那个小贱人有什么手段,不过就一晚上,就把那死鬼迷得跟什么似的,想到这她就气,越看叶青青就越是不顺眼,恨不得让人再狠狠收拾她一顿不可。 “你这女人会不会说话呢?我家青青都被你打成这幅模样了,你还这么冤枉她,我…我撕了你那张破嘴——”贾氏那个气啊,她这后半辈子可就指望叶青青这个宝贝女儿了,这段时间她还四处打听谁家的公子哥人品好,才气好,想着给她的宝贝女儿订下门好亲事,谁知她转个身就闹了这出,她的希望是全被毁了,气得她咬牙切齿的把怒火全部撒到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李氏身上,站起身子就朝她扑过去,吵着要跟人家拼命。 “哟,那下贱胚子就是你的女儿啊?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生什么样的女儿,这母女两人还真就是一路货色,浑身一股子狐骚味,臭,真是臭死人了——” “你这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我看你尖酸又刻薄,当心不得好死,死了也没人给你送终……” “你这只骚狐狸,你跟你女儿一样下贱,智慧勾引别人的相公,真是贱骨头,骚狐狸——” “不下蛋的母鸡,不得好死,没人送终——” …… 贾氏跟李氏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这火气一上来也就不管这是什么场合,说吵就吵了起来,还越吵越厉害,把周遭的人都当成了空气不存在似的。 “够了!都给我闭嘴!”叶尚书被她们吵得头昏脑涨,厉喝一声,制止住她们继续吵闹。 “明人不说暗话,陈夫人,你今日上门究竟目的为何?还请你直说便是。”叶尚书皱着眉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氏脸上的怒意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笑,“叶尚书都这么爽快,那小妇人也就直说了,我要叶家给我十间铺子,万两银票,还有良田和布匹……这些东西就当是这个女人嫁进我陈家为妾的嫁妆,否则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善了的,哪怕闹得天下皆知我也无所谓,倒是叶尚书,您若是也认为无所谓的话,大可不答应。” 李氏一口气开出了许多条件,与其说她在开条件,不如说她是在威胁叶尚书,她开口要的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价值差不多都超过十万两白银,几乎是叶家的一半身家,她这真是狮子大开口。 “砰——陈夫人,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叶尚书猛地一拍桌子,怒急反笑的瞪着李氏,语气阴沉的说道。 “天地良心,我说的可句句都是大实话来着,叶尚书家大业大的就这么点东西难道还会拿不出手不成?”李氏说着笑着,突然,她刻意一顿,满脸冷嘲的看着叶尚书说道。“是叶家的声誉重要,还是那些钱财重要,叶尚书您老可得想仔细了。” “老爷,青青不能给人当妾,这嫁过去她的一辈子可就毁了啊!”见叶尚书似乎在考虑李氏的话,贾氏紧张的看着叶尚书。 “滚一边去,别烦我!”叶尚书挥手把贾氏赶到一旁去,低头认真的思索着。[.超多好看小说] 若是换个时候,李氏这些伎俩还真就不放在他眼里,偏生最近逍遥王回京,极为皇子之间的争斗是越演越烈,杜太师已经被皇上寻了个原因给夺了权,如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他也是如履薄冰般处处小心,若是这当头发生这档子事,被有心人这么一渲染,这叶家的名声也就真么毁了,他好不容易给家中两个儿子在朝中谋得的职位怕是也要出问题,这越想他肚子里火气就越大,对叶青青那个罪魁祸首也越气。 “叶尚书,还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呢!那人说,叶尚书可是还记得二十年前那鲜红如血的枫叶林里发生的事?”李氏将那人让自己转告给叶尚书的话说了出来。 霎间,叶尚书浑身一颤,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李氏! 她…她怎么会知道那件事?难道…难道那个女人没死? “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叶尚书满脸焦急,神色间隐隐带着几分惊慌。 老爷这是怎么了?在座的人全是叶家自己人,他们何曾见过冷静睿智的叶尚书这般慌乱无措的模样?如今他竟是被那一句话给吓成这幅模样,让人震惊之余不免纷纷猜想二十年前那枫叶林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竟能把堂堂的尚书大人吓成这幅模样。 “叶尚书可是想明白了,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我陈家也不缺这些个银子,若是叶尚书坚持,我也就只能当这事没发生过算了。”李氏故意左右而言其他,故意挑衅的说道。 “建杰,按陈夫人所言准备好银两和物件,选个日子把这丫头送去陈家,这是她自己造的孽,让她自己去受这恶果!”冷哼一声,叶尚书已经做出了抉择,和整个家族生死存亡相比,叶青青什么都不是。 闻言,叶青青愣住了! 她显然没想到,向来疼爱她的祖父竟然真的要把她送去给那个老变态做妾,她当即反应过来,哭着喊着抱住叶尚书的小腿求着喊着:“祖父,青青不要给人当妾,青青不要啊!祖父…青青求您,不要把青青嫁出去,青青求您了……青青给您老人家叩头了,青青不要嫁给那个死变态当小妾……”虽说她的清白之身是毁在那个肥胖入猪的死变态手上,可她一点也不想嫁给他,想到昨晚他对自己做那些事,她心底就升起一股子寒意,被笼罩上一层阴影。 “祖父,妹妹年幼无知才会做出那等令家族蒙羞的事来,可她终究是我妹妹,若是祖父将她嫁给别人为妾,她的一生可就毁了,还请祖父三思!”叶芊芊咳嗽几声,秀美的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的说道。 她不说还好,一说叶尚书更气了,被叶青青哭得有些心软的心一下子就硬了起来,狠狠的瞪了叶青青一眼,一脚把她踢开,要不是这个没用的东西他也不用陪人家那么多银两,还惹来一个大仇家,说来说去,都是这个没用的东西的错,怒喝道:“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谁再敢给她求情,全部家法伺候!” 叶尚书身为一家之主,他这话一说出口,就连身为叶家长子的叶建杰也不敢多说什么,尽管叶青青跟贾氏这对母女哭得泣不成声的苦苦哀求,这件事还是就这么定了下来,叶尚书让陈家三日后来人拿银票和地契等东西,顺带着把叶青青抬走,这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就在叶尚书拍桌子把事情定下来的时候,叶芊芊和一直没做声的叶姨娘交换了一道眼神,其中的意味旁人不得而知。 * * 叶家后院 “娘,求你救救我,那个男人是变态,他会折磨死女儿的,女儿昨晚差点死在他手上……”叶青青噗通一下跪在贾氏面前,扯开身上的衣裳,露出那满身的伤痕。 看着叶青青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瘀痕,贾氏脸上的泪也止住了,满脸震惊的说道,“天呐,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天杀的真不是人,把你伤成这幅模样,天呐——” 叶青青身上简直就没一块地方是好的,浑身上下不是鞭痕就是淤青,贾氏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颤,这简直就不是人,怎么能下这狠手啊! “娘,我不要嫁给他当小妾,他会折磨死我的,他昨晚还用黄瓜……”为了让贾氏救她,叶青青也顾不得女儿家的娇羞,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贾氏,边说边落泪,听得贾氏是泪流满面,哭得泣不成声。 “我苦命的孩儿啊,你放心,娘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不让你嫁给那个老混蛋,你等着,娘这就去找你爹,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嫁过去。”贾氏先是把叶青青搂在怀里痛哭一通,接着就风风火火的跑去找叶建杰,留下叶青青一人在屋子里。 过了好半响,“嘎吱”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娘,爹怎么说?他同意……是你?你来做什么?”听见推门声,叶青青还以为是贾氏回来了,话说了一半才发现来人不是贾氏,而是一个她不想看见的人。 叶芊芊拖着柔弱的身子走进屋子,上下打量了叶青青一眼,无意间瞄到她耳根后那道鞭痕,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诧异的惊叫道,“呀,妹妹,你身上怎会有那么多伤?那陈夫人下手真狠毒,妹妹你还未嫁过去就将妹妹打成这幅模样,若是日后妹妹嫁去陈家,还指不定被她怎么欺负呢!妹妹,这些药是姐姐专门给你送来的,对治疗外伤很有效,妹妹可要好生放好了,日后指不定还能用得上呢!” “多谢姐姐好意,姐姐身子骨不好,这些药还是自个留着慢慢用吧!要是没什么事你就赶紧回去,别待在这碍眼,看见你这幅病歪歪的样子就烦。”说不来两句话,叶青青就满脸嫌恶之色。 叶芊芊秀美的脸上扬起一抹淡笑,走进她两步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妹妹你还是收下得好,据说那陈员外可是有虐人的癖好,听说被他虐打死的女人可是上了两位数呢!姐姐希望妹妹能活得长长久久,往后啊,姐姐会时不时的让人给妹妹送些药过去,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一场,总不能让你死得那么早不是。” “你…是你,是你设计害我,是你对不对?”叶青青突然想通了似的,瞪大眼睛看着叶芊芊怒吼道,“那个男子是你找的人,你们串通好把我灌醉,然后把我送给陈家那个混蛋,是你,这些都是你设计好的,叶芊芊,我真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竟然如此阴毒,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 叶青青没想到这设计毁了她的女人竟然是叶芊芊,她们两人感情一直很好,虽说她性子骄纵些,却对叶芊芊是极好的,两人平日里偶尔吵闹几句,她还是将她当做自家姐妹看待的。 “姐妹?”叶芊芊听了她的话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捂着胸口冷笑道,“叶青青,别以为我什么都不不知道,当初若不是你把我推进池塘,我怎么会差点丢了性命落下这一身的病根?当初若不是你冤枉我偷了祖母的金钗,我怎么会在冰天雪地里被罚跪了整整一晚上?如今你还有脸跟我说姐妹情,若不是你们母女设计陷害我娘,说她跟人通奸,她怎么会被乱棍打死?她当时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是你跟你娘杀了我娘和我那未出世的弟弟,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你放心,我安排好了,你在陈家的日子肯定会过得多姿多彩,痛不欲生,呵呵…我的好妹妹,你就等着享受吧,姐姐有些迫不及待想看你生不如死的模样了呢!” “不是,我没有……”叶青青还想解释什么,却不知她眼底的慌乱已经出卖了她! 看着叶青青如今的下场,叶芊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孱弱清瘦的脸上多了一抹狠厉,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啊,对了,忘记告诉妹妹一件事,妹妹可还记得三日之前你得罪了什么人?还有一日半,妹妹若要去求人,可是还来得及呢!”说完这番话,叶芊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三日前得罪的人? 叶青青脑子瞬间一片混乱,突然,她想到那双淡漠的眼眸曾盯着她说的那句话,心底一震,眼中迸出一股滔天的恨意来! 风轻晨,是你害我到这般地步!我不会放过你,就是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五日内,你必求我! 这句话时那日在太子府,风轻晨对她说的,她本已经将其忘记,谁知今日却被叶芊芊提及,她才知道这一切竟然都是风轻晨的阴谋! 这一刻,她自是恨极了风轻晨! 哪怕是对叶芊芊都没对她恨得那么厉害! “阿嚏——”而此刻,正在陪隽下棋的风轻晨莫名的打了个喷嚏,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是谁在算计我不成?风轻晨心想着,却是找不出什么头绪,索性也就不继续想了,转过头继续跟隽下棋。 风轻晨哪里知道,她竟是被叶芊芊给算计了一把! 这次叶芊芊算计叶青青的事,风轻晨本就没有参与进去,跟叶芊芊商议合作的人是春菊,从里到外都没看见半丝风轻晨的影子,这叶芊芊之所以把风轻晨扯进来也是想多拉个垫背的,谁知歪打正着的让叶青青恨上了正主,若是风轻晨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估计也只能低叹一声,道一声,好巧! 叶芊芊也不知道她这随口一说,竟是把正主给找了出来,这一切只能说是巧合! 若是没有叶芊芊这歪打正着的一说,叶青青也不会恨上风轻晨,这风轻晨更不会透过陈家发现那条关系重大的隐线,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 * 然,就在帝都百姓盛传叶尚书家的孙女嫁给陈员外为妾,还带了丰厚的嫁妆嫁过去的时候,这风家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叶姨娘,回来了! 按理说,这被休弃赶出府的女人是不能再回夫家的,跟夫家已经是毫无瓜葛了,可这叶姨娘偏生就在离开风家一段时间后,又回来了! “哟,姐姐这是在给肚里的孩子做小衣裳呢,瞧这做工真是精细,姐姐的绣工还是不减当年啊,绣出来的东西都跟活的似的,逼真得紧呢!妹妹这瞧着是羡慕又嫉妒,恨不得能把姐姐这身好绣工给偷了去呢!” 风轻晨正跟秦氏一块坐在院里给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老远的,就问道一股子浓郁又刺鼻的香味,刚想叫丫鬟去瞧瞧是怎么回事,这熟悉又做作的声音就传进她们耳朵里了。 “她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风轻晨瞧见来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秦氏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好似没听见风轻晨的嘀咕声,朝来人微微一笑,道,“妹妹说笑了,谁人不知妹妹一手好刺绣手艺就连那些绣娘都比不上,就连皇上都曾想让妹妹入宫专为宫里的娘娘贵人们做衣裳来着,我这也是闲来无事才想着亲手做些东西,若真要论绣工,当然要找妹妹来做才是最好的,妹妹你说本夫人说的可是事实?” 叶姨娘今儿个穿着一身颜色艳丽的裙子,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这大冷的天她身上的衣裳少得跟过夏天似的,身上洒的香粉怕是没有半斤也有二两,老远的就让人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头上叮叮当当的戴了好些金钗珠花什么的,一走路就叮叮作响,这往日看习惯了还没觉着什么,如今好些日子没见着她这幅打扮,今儿个一见着,风轻晨不禁皱了皱眉,怎么看,怎么觉着她这幅打扮跟那些楼子里的女人差不多,俗气得很! 不过看叶姨娘被秦氏三两句话就贬到了跟绣娘同等的位置,看着叶姨娘脸色变得难看,风轻晨也是在一旁偷笑,这绣娘在好不也是下人,秦氏这是在告诉叶姨娘,她在风家终归还是个下人身份,让她认清楚自个儿的身份,别做出什么事让自己难堪! “姐姐说的是,若是姐姐不介意的话,妹妹改日就给姐姐肚里的孩子做几件小衣裳,姐姐瞧着是做几岁穿的好呢?妹妹觉着吧,不能做太大了,就一岁时穿的如何?这世事无常,谁知道什么时候出个意外什么的,那衣裳做大的没人穿,岂不是浪费了,姐姐你说妹妹说得对吧?”叶姨娘不甘示弱的反击到,秦氏几句话将她贬得跟那些绣娘同等身份,她就用她肚里的孩子来反击,谁也讨不得谁的便宜就是了。 风轻晨本在一旁不打算出声,谁知这叶姨娘太过分,竟是出口诅咒秦氏肚里的孩子,风轻晨眼底当即闪过一抹冷意,“叶姨娘你一把年纪了还说这种话,也不怕缺福折寿,对了,我爹就快回来了,叶姨娘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下次你若是想见三妹妹让人捎个信进来就成,我让三妹妹出去见你,你这样偷偷摸摸的进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又回来了重新当上风家的姨娘了,这让人误会可就不好。” “晨儿说得对,妹妹你还是赶紧离开吧!”秦氏不知道风轻晨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她这个当娘的当然要配合她了。 其实早在叶姨娘回来的时候,秦氏就收到消息了,她虽是不知风啸为何让她重新回来,却是知道,风啸本是不愿让她回来的,她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封信给了风啸,他看完后脸色大变,也就同意她回来,还让人将她往日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她住,也当着下人的面给她恢复了身份。 那封信是谁写的?秦氏对这个很感兴趣,她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能对风啸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她本想把这件事告诉风轻晨的,但一想到女儿院里还有个病着的男人,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也罢,这些事就先不告诉她了,让他们小两口安生的过几天清闲日子算了! 秦氏也不是那等迂腐的妇人,对于女儿和隽的事她也没多加干涉,她看得出那个年轻人对晨儿是真心的,再说晨儿的性格也不是没有主见的,那个出色的年轻人配得上她的女儿。 “姐姐放心吧!老爷知道妹妹回来了,往后啊,妹妹就得像往年般同姐姐一起伺候老爷了,这些日子妹妹不在,倒是辛苦姐姐了,又要掌管家务,又要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瞧着姐姐都瘦了不少呢,如今妹妹回来了,就可以给姐姐分忧解难了,姐姐也可以清闲些了!”叶姨娘忍住心底的怒火,笑着说道。 这说来说去,不就是来要掌家的权来了么! 风轻晨和秦氏对视一眼,从对方眼底看见了相同的意思。 “不辛苦,这孩子乖得很,一点也不闹腾,倒是我瞧着妹妹气色好像差了很多,可是离开风家的这段日子过得不舒心?妹妹如今回来了,就尽管好生待着调养身子就是了,如今府里的事务有晨儿帮衬着我,伺候老爷也有其余几位妹妹代劳,妹妹就可以学我这般,每日养花弄草,做做女红什么的,日子倒也平静的很!”言下之意,你回来也是个多余的,有你没你都一样,既然回来了就老老实实待着,别整天想着整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姐姐非要妹妹把话给说白了才行吗?大家那么多年姐妹,有些话能不说还是不说,姐姐你认为呢?”叶姨娘何尝没听出秦氏话里的意思,眼底闪过一道厉光,沉声说道。 威胁?秦氏冷笑,“恕本夫人愚钝,妹妹的话本夫人硬是没听懂,妹妹不妨把话说清楚些,大家都那么多年姐妹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妹妹你说呢?”她眼底噙着一抹冷意,她们谁不知道谁的底,说这话倒是显得多余。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没话好说,一句话,秦芸娘,这风家的掌家大权,你是交还是不交?”叶姨娘的耐心显然是用尽了,脱下那层虚假做作的面具,冷眼看着秦氏冷声说道,话语中隐隐带着几分威胁在里面。 终于忍不住露出真面目了!风轻晨心中冷笑,却是坐在一旁没做声,暗自注意着叶姨娘的一举一动。 “吃酒伤身,我什么酒都不喜欢吃!”秦氏掀了掀眼皮看了叶姨娘一眼,云淡风轻的说道,“想要这掌家大权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她故意停下不语,双眸紧紧盯着她却不说话。 “不过什么?”叶姨娘急切的问道。 她这次之所以能回来风家,条件就是要得到风家的掌家大权,否则她刚才也不会跟秦氏啰嗦那么多,她本以为听那人的来跟秦氏要掌家大权是不可能的,谁知看她的意思竟然还有希望,她当即两眼放光的看着她。 秦氏慢慢的把桌上没做完的小衣裳折起来放在篮子里,好似没听见她的话般,径自对风轻晨说道,“晨儿,我让厨房炖了锅人参鸡汤,待会让人送些去你屋里,你尝尝味道如何,要是喜欢,明儿个还让厨房炖一锅。” “好啊,那晨儿就等着娘的人参鸡汤,那可是好东西呢!”风轻晨哪里不知秦氏是故意不搭理叶姨娘,当即也是一副没瞧见她的模样,母女两人说起话来。 过了好一会,叶姨娘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看向风轻晨和秦氏母女的眼神也是越来越阴沉。 终于,她忍不住了! “秦芸娘,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回风家吗?不想你秦家跟着遭殃,你就乖乖的把掌家钥匙交给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想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来不及见到太阳,就化成一滩血水没了吧?” 123 疯狂的夜岚 看着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叶姨娘,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笑了! “哦,就像妹妹对红叶那般,寻个由头把她跟她肚里的孩子都除掉,好让妹妹能高枕无忧,也难怪妹妹嫁进风家那么多年,就生了语丫头这么一个女儿,想来这就是报应吧!”秦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冷的瞥了叶姨娘一眼,淡淡的说道。(.好看的小说) 她刻意忽略掉叶姨娘那句关于她为何能回风家的话,并非她不想知晓,而是她故意为之,不想被她夺走主权。 “哼,是那贱丫头没那福气,关我什么事?你可别栽赃我,有本事你跟老爷说去,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叶姨娘冷哼一声,对她而言,红叶就是一只蝼蚁,弄死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轻松。 听叶姨娘提到风啸,秦氏眼底闪过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夫妻十几载,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他的,即便是他利用了自己,骗了自己,但相处那么多年的感情还是存在的,并没有因此被全数抹去。 “叶姨娘,这掌家钥匙我娘暂时交给我保管,这府里的大小事务现在也是由我做主,叶姨娘你好不容易才能回来,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我爹的心拉回来才是,我爹近日可是宠爱赵姨娘得紧,我前几日还听说赵姨娘就快要给我添个小弟弟了呢!叶姨娘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多把心思用在我爹身上得好,这掌家钥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掌管的。”风轻晨见叶姨娘抬出风啸的名头来想让她娘伤心,她也就毫不客气的接过话,淡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赤裸裸的嘲讽。 “我的事用不着你们母女操心,你要识趣就赶紧把掌家钥匙交给我,你娘也好得个安生的日子过,好好的把肚里的孩子给生下来,如若不然…哼!”听风轻晨说风啸刚纳的小妾竟然怀了孩子,叶姨娘心里也是一阵担忧,但想到那人的本事后,还是将那份担忧压在心底,决定先把这掌家钥匙从风轻晨这丫头手上夺过来。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厉光,这有些人还真就给脸不要脸了,非得把那层皮捅破才高兴,她这真准备好生给叶姨娘几分厉害尝尝,谁知就有人先她一步出声…… “这不要脸的人本小姐见得多了,还真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当人小妾当到你这个地步还真是前无古人,你瞧瞧你,心肠狠毒得跟什么似的,连个半瘫的老太婆都不放过,完了被人赶出门,现在还有脸回来,最有趣的是回来后还神气活现的来正室夫人面前要掌家钥匙,哈哈,你是脑子进水养鱼了呢,还是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真是蠢得没底线了,看什么看?本小姐知道你羡慕嫉妒本小姐的如花美貌,不过你羡慕嫉妒也没用,就你这人老珠黄俗气得让人作呕的模样,是怎么也比不上本小姐的百分之一,你还是赶紧回去找个面具戴着,别出来吓人了……” 夜岚最近一直都待在帝都找人,今儿个在街上瞧见一串佛珠觉着有趣,想着风轻晨的娘亲秦氏平日里很是喜欢这些东西,也就让人包下打算送给秦氏当礼物,谁知这刚来就瞧见已经被赶出家门的叶姨娘竟然出口威胁秦氏和风轻晨,而且还很卑鄙的用秦氏肚子里的孩子当威胁,这瞬间惹怒了她,当即张嘴把叶姨娘从里到外的给损了一遍。 “你怎么来了?”瞧着这气势十足的夜岚,风轻晨也不掩饰脸上的笑,开口问道。 夜岚可不吃她这一套,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来怎么知道你那么没用,竟然让人家骑在脖子上撒野,伯母,我看你还是别要这个女儿了,往后跟我一块得了,你瞧她多没用,竟然眼睁睁的瞧着你被那些个野猫野狗的欺负也不吭声,要换做是我娘被这样欺负,我非得把那些野猫野狗身上那层毛皮给剥下来不可,看它们还敢不敢作怪?”夜岚的话里可是充满煞气,尤其是当她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刚好就落到叶姨娘身上,她瞬间打了个寒颤,脸色一变! 那人…她还是人吗? 她的眼神好恐怖! 叶姨娘被夜岚那充满煞气的眼神一瞪,反射性的后退了两步,脸色一变,但心里的震惊远远大于脸上的变化。 她曾经也是苗疆某个长老的徒弟,在苗疆那些年手上没少染鲜血,可是跟夜岚那犹如无敌黑洞般的充满煞气的眼神比起来,她什么都不是,那么浓郁的煞气,手上得染了多少鲜血?她不禁在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来。[.超多好看小说] “你…你是什么人?我跟她们之间的事你少管,当心惹火烧身。”叶姨娘硬着头皮对夜岚说道。 “你管我是什么人,先叫声姑奶奶来听听,没准本小姐一高兴,就把本小姐的身份说给你听听也不一定,不过就你这等蝼蚁般的东西,怕是本小姐说了你也不知道,去去…一边呆着去,别碍着本小姐的眼,本小姐有洁癖,见不得脏东西。”夜岚的语气不可谓不嚣张,跟叶姨娘的嚣张不同的是,她有足够的资本去嚣张。 被夜岚像是赶苍蝇般不耐烦的赶到一边去的叶姨娘狠狠的瞪着夜岚,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夜岚现在已经千疮百孔,被她凌迟了一百次都不止。 风轻晨把叶姨娘那怨恨的神情尽收眼底,不过也是没去搭理她,而是盯着夜岚耸了耸肩无辜又委屈的说道,“我说,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什么叫我没用啊?难道你被路边跑出来的疯狗咬了一口,还得马上扑过去咬回来不成?我们是人哪能跟那些个没教养的畜生比,娘,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这些日子夜岚也是时不时来府里走动,秦氏跟夜岚也很熟悉,知道这个姑娘跟晨儿感情好着呢,晨儿也只有在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才像个孩子般斗嘴吵闹,见惯了她们吵闹她就当是多了个女儿,聪明的不掺合进她们里面去,让她们自己吵自己的,左右也不会影响她们的感情! “连只没教养的畜生都收拾不了,我越来越看不起你了,姓风的,我鄙视你!”夜岚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满脸嫌弃的说道。 她们两左一句疯狗,又一句没教养的畜生,叶姨娘又不是傻的,哪里听不出来她们这是在指桑骂槐,气得她脸色发紫,差点当场吐血! “好,这是你们自找的,你们不要怪我心狠!”叶姨娘甩下这句话,气冲冲的拂袖离开。 叶姨娘一走,这整个院子马上就安静了,夜岚也不去搭理风轻晨,把早就准备好的锦盒拿出来对秦氏说道,“伯母,听说你很喜欢念经诵佛,我闲来无事在瞧见这串佛祖,据说这串佛珠的前任主人是什么大师来着,导致这串佛珠佛性极强,我也不懂这些东西,就买下来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伯母,伯母可别嫌弃才好。” “难得岚儿你有这份心,伯母高兴还来不及,嗯?这串佛珠入手就让人有种静心宁神的感觉,这…这莫不是当年必修大师圆寂前曾用过的那串不成?听闻那串佛珠流落民间数百年,岚儿,这份礼太重了,你的心意伯母收到了,这串佛珠你还是收回去吧!太贵重了,我万万不能收!”秦氏没想到夜岚送给她的礼物竟然那么贵重,她身为长辈岂能收晚辈如此厚重的礼,这是说什么也要不得的,她赶紧给装回锦盒里退给夜岚。 “伯母,你就收下吧!我又不懂这些东西,在我手上也是浪费。”送出去的东西夜岚当然不会再要回来,她说什么也不肯接,跟秦氏两人推来推去的,这串价值连城的佛珠瞬间倒是成了烫手的山芋似的,谁都不愿意接下。 看着她们推来推去,风轻晨觉着很无语,不就是一串佛珠吗,至于吗? “娘,您就收下吧!这串佛珠佛性强,你留在身边也好,就当是护身符好了,指不定还能防小人呢!这在贵重的东西也抵不上夜岚的这份心不是,你不用为她心疼钱,她底子厚着呢,你就尽管收下就是了,往后她要是送你什么好东西,你都收下,你要实在不喜欢就送给我,那转手一卖可都值不少银子呢!”风轻晨一副财迷模样的说道,秦氏见她都这么说了,夜岚又一再坚持,也就不再推脱,收下佛珠后谢了夜岚几句,也就转身进了屋子里,把风轻晨和夜岚两人留在院子里。 秦氏离开后,夜岚往石凳子上一坐,顺手拿起篮子里那刚做好的小虎头鞋在手里把玩着,顺口说道,“伯母这绣工真是没话说,这小鞋子做得真好看。” 风轻晨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戏谑,打趣道,“那你就赶紧找个人嫁了,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回头啊,我也让我娘给你的孩子做两双,就是要四双都成啊!” 夜岚没好气的瞪了风轻晨一眼,“我嫁谁啊?嫁你跟你生啊!” 夜岚这气势就像一阵风似的,呼的一下就没了,往石桌子上一趴,看着手里的小虎头鞋幽怨的说道,“轻晨,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啊?我都找了他那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说他会不会被那人给杀了?”一直都找不到人,她的信心开始有些动摇了。 难道那个人真的骗自己,他已经被那个人杀了不成? 想到这,夜岚眼底划过一抹狠戾,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是真的被那个人杀了的话,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灭了他们,不管过程多艰难! “你少乌鸦嘴,你难道没听说过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吗?说不定你的他有什么事情要办,不方便跟你相认,又或者他受伤了,现在还在养伤,也有可能是他被毁容了,感觉配不上你,不敢来见你,可能性很多,你为什么一定要往最坏的方面打算呢?你的思想就不能往好的地方多想想吗?”风轻晨觉着自己的提醒已经很明显了,要是夜岚还想不到,那她也没办法了,谁让她对三皇子表哥有承诺在先呢! “受伤…毁容…”夜岚在嘴里不断反复的念着这两句话。 突然,她浑身一怔,脸色一变,瞪大双眸看着风轻晨,语气急促而激动的抓着风轻晨的肩膀问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对不对?你告诉我,他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告诉我啊――” “咳咳…你…你先放开…放开我…咳咳…”该死,这女人疯了!风轻晨被她摇得脑袋都快掉了,头昏脑涨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告诉我,你快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受伤了?他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告诉我啊――” ――你掐着我脖子,让我怎么说啊? 风轻晨此刻心里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她会突然发疯,她就该跟隽一起告诉她,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希望她快点恢复理智,不要把我掐死在这里啊! 她真就从没想过,她风轻晨重活一世,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把她的小命夺走,到头来竟然会把小命葬送到夜岚这妮子的手里,她心里那个委屈啊!唉! “咳咳…咳咳咳……”慢慢的,风轻晨就连咳嗽都咳不出来了,她感觉脑袋越来越昏,呼吸越来越困难,就觉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的昏了过去! 124 阴谋?阳谋?谁谋了谁? 风轻晨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她睁开眼就看见隽那张绝色倾城的妖孽面孔,看着他为自己担忧的模样,她觉着心里暖暖的,被人在乎着的感觉,真好! “咳咳…水…”她正想说话来着,却发现喉咙干得难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晨儿要喝水,赶紧倒杯水!”一见她醒来,隽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温柔把她抱起来给她身后垫了个枕头让她斜靠在床边,接过旁人递来的水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一边喂一边还不忘了细心的叮咛着,“慢点,小心别呛着了,慢慢喝…” 风轻晨觉着隽似乎都把自己当成两三岁的小孩子了,难不成自己那么大的人了连喝水都不会么?她心里嘀咕了两句,但更多的却是被人关心在乎的甜蜜。 “呼…舒服多了,夜岚呢?”睁开眼睛没瞧见夜岚的身影,风轻晨皱着眉头眼底闪过几分焦急,她之前昏倒了,后面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她担心夜岚那状况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来,毕竟她连自己都伤了,谁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见她一醒过来就要找那个疯女人,隽本来还带着笑的脸立马就拉下来了,声音中带着几分冷硬的说道,“那个女人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找她做什么?” 想到之前她那浑身毫无生气就像个失去生命的布偶娃娃,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揪痛着! 他无法想象,她要是被晚发现一会,又会怎样?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没伤着她吧?”她这话问得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在里边。 风轻晨又何尝不知他是在生也夜岚的气,想到自己差点把小命丢在夜岚手上,她心里也有点后怕,不过仔细想想,这件事也怪不得夜岚,她思念爱人心切,有些异常之举也是情有可原,是自己思虑不周才会造成如此后果! 不过,她这番想法是万万不敢说给隽听,要是他听到自己这番话,难保他不会一怒之下对夜岚做点什么,虽说夜岚也不简单,但她终归还是不想看见他们自相残杀的。 “我这是睡了多久?你一直都在这守着我么?这天都黑了,你吃过晚饭了吗?”见他赌气似的不回答自己的话,风轻晨知道他定是没有伤着夜岚的,也就放心了,见着天色都晚了,最近这些日子他们都是一起用膳,她就估摸着他还没用膳,见着他眉宇间那丝淡淡的憔悴,她也是一阵心疼。 “睡了好几个时辰,你都这幅模样了,我哪里还吃得下。”隽幽幽的说道,见着她被人送回来的时候,他杀人的心都有了,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傻瓜,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快让白芷去做些饭菜送来,你如今身上有伤,不吃饭怎么可以…”一听他真的还没吃晚饭,风轻晨立马就急了,现在都那么晚了,他竟然还没吃晚饭,他现在身上本就有伤,如今还为她这般忧心,连晚饭都不吃,他这是要心疼死她么? 见着她对自己如此紧张,隽心里的怨气也就稍稍减少了些,伸手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把头放在她肩上紧紧的搂着她低声说道,“小晨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答应我……”他紧紧的搂着她,低沉的声音一遍遍的在她耳边说着重复的话。 “好,我答应你,不离开你,我答应你!”从他的声音中,风轻晨听出几分颤抖,她感觉到他在害怕,就如她看见浑身是血的他一般的害怕,害怕他会离开自己,他也同样害怕自己会离开他! 他一遍遍的重复着同样的话,她便也耐心的一遍遍回答着! 不知道他问了多少遍,也许是十遍,也许是二十遍,她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多少遍,总之是他问一遍她就回应一遍,两人一直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彼此,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呼吸着彼此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 过了好一会,他们才将彼此松开,可隽依旧抱着风轻晨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只手很自然的搂着她的纤腰,一只手温柔的帮她整理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 “我是怎么回来的?是你找到我的吗?”风轻晨也想着是不是夜岚突然恢复理智把她送回来的,不过仔细一想应该不可能,要真是夜岚把自己送回来的,隽也就不会那么气她。 “是上官卿。”这四个字是从隽牙缝里蹦出来的,他承认他就是迁怒,虽然伤她的人是夜岚那个疯女人,但追根究底原因还是因为上官卿,要不是看在他们一个是小晨儿的表兄,一个是她的好友,他早就动手杀了他们。[] 竟然是三皇子表哥!不对啊,他不是在端王府,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还那么凑巧的救了自己?莫非…… “如此说来我的命还是三皇子表哥救的,改日定要好生谢谢他才是,隽,你说对吧!”风轻晨低垂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轻声笑道。 “我不杀他已经是天大的恩惠,谢他,做梦!”隽冷哼一声,要不是上官卿害怕被夜岚发现他在偷偷跟着她,半天不出手,小晨儿哪里会被她伤着,谢他?他直接赏他一刀岂不更爽快。 见着隽的反应,风轻晨知道自己猜得是八九不离十了,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依偎在隽的怀里,把今儿个发生那事的经过给他细说了一遍,不管他听没听进去,她闭着眼就这么细细的说着…… “……我就这么被她摇昏了过去,醒来就瞧见你在照顾我了!我睁开眼看见你的瞬间,我还以为瞧见天上的神仙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是神仙,是你在照顾我,那瞬间,心里暖暖的,甜甜的,装了满满的幸福……”风轻晨说完事情的来由后,满脸娇羞的将自己醒来瞧见他时的心情说了出来,脸上洋溢着一抹娇羞又幸福的笑! 隽紧紧的把她抱住,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她说话,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幸福! “今晚的星星似乎特别亮,月亮也特别圆,隽,带我上屋顶看月亮好不好?我想让你抱着我再飞一次。”她眼中闪烁着几分怀念的光芒,柔柔的开口。 再? 这个字让隽浑身猛然一僵,她,发现什么了吗? 他的异常哪里逃得过风轻晨的眼睛,她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娇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当初接近我的原因是什么,但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是真心的,这就够了!那日在朱家若不是你帮我,我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就算是不被朱家那个禽兽侮辱怕是也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行,你说,你究竟还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呢?” 记得那晚,大雨滂沱,在朱家客房里她孤身一人,屋子外有一群对她虎视眈眈不断谋算想害她的人,还有朱家那丧心病狂的禽兽筹谋着瞧瞧溜进她屋里想对她做些什么,看着那道黑影越来越近,她真的不怕吗? 不,她怕! 她真的很害怕,但那又如何? 那时的场景即便是她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出来帮她,她不能害怕,她必须冷静,她只能靠自己!幸好,那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由始至终他没对她说什么,却真真的帮了她一把,在他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安全感,那种发自灵魂的信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的声音中没有被人揭穿身份的尴尬,他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她,只是忘了说而已。 对,他是忘记说了,没想瞒她! 隽眼底闪过一道复杂而坚定的光芒,似在隐藏什么,却又好似放下了什么! “多穿件衣服,我可不想赏完月后,你变成个病恹恹的病美人。”嘴上这么说着,他手上却是一点也不怠慢,抱着她走到衣柜前取出她的狐裘披风把她包裹得紧紧的,抱着她从窗口一跃而出,就如那晚般。 夜,很凉! 风轻晨的心却很暖,她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看着夜空中那轮高悬的明月,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淡淡的,幸福的笑容。 他的怀抱似乎一直都是那么温暖,他的味道也一直都那么好闻,有时她甚至在想,老天爷让她重生回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让她跟他相遇?不然为什么她见到他时的感觉会那么与众不同,那么奇妙。 “你身上有种很独特的味道,第一次在竹林见着你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只是那时我将你视作毒蛇猛兽,不敢也不想去揣测什么,自然也就不会把你的味道记住!当你再次出现的时候,那股味道也就将你的身份出卖了。”说这番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带着几分淡淡的回味,谁能想到,当初被她视作危险得不行的男子,如今竟然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誓不入皇室,甚至不惜毁坏自己的清誉让自己脸上留下那道伤疤,设计得到婚姻自主权,谁知到头来兜兜转转她爱上的男人竟然还是皇室中人,身份还如此敏感,她露出一抹苦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吧!不论重活几世,她风轻晨似乎都不能跟皇室划清关系。 既然撇不清,那就迎上去吧!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厉芒。 “我说呢,明明我当时伪装得那么好,你怎么就发现是我了,敢情是我自己把自己给卖了。我说小晨儿,你这小鼻子怎么那么灵,你上辈子是不是……嘶――”后面的话他故意就没继续说下去,腰间一块软肉被风轻晨掐在手里,疼得他龇牙咧嘴,倒抽一口冷气。 这小妮子…下手好狠啊!他不过就是说她鼻子灵了点,犯得着下这狠手么? “我的嗅觉比一般人的灵敏些,一些别人闻不到的东西都能闻得见,比如,你身上的味道,又比如,杀人后的血腥味!”风轻晨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待他有什么反应,仰着头看着碧空如洗的夜空,神色极为复杂的说道,“今晚的夜色,真美!不知道这样美的夜色还能看几次,我真的不想看见这片星空被染成红色,那样的夜晚,我不喜欢!” 隽眉头一皱,他总感觉今晚的小晨儿与平时不同,今晚的她很高深莫测,让他觉得很陌生,好像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似的,那种感觉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心慌。 “小傻瓜,说什么呢!只要你喜欢以后我天天带你来,你要是觉着屋顶看腻了,我就带你去山顶看日落,去海边看日出,去天山看那最纯净最美丽的夜空,只要你喜欢,我陪你踏遍千山万水去各种地方看不同的日出,日落,夜空,任它山河秀丽景色无边,我倾尽此生岁月年华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只求你不要离开我!最后这句话他没说出来,他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的眼眸,微扬的唇角勾起倾城的笑和柔情,害怕和心慌被他深深的埋在心底。 “好,记住你的承诺,我等你带我去实现你说的这一切,我很期待!”勾唇一笑,足以倾城倾国,在这银色的月光下,她身后好似被镀上一双翅膀般,如此美丽,如此无暇,如此的风华万千高不可攀! 看着这般带着几分梦幻虚无的风轻晨,隽下意识的紧紧捉住她的手,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慌,“小晨儿,我们回屋,走,我带你回屋…” 风轻晨没有反对,点了点头任由他如来时般抱着她轻轻跃下,跃过窗户回到屋子里,只是这会儿屋子里多了两道不请自来的身影。 “谁准你们进来的?”看见屋里多余的两人,隽的脸色一沉,阴沉的看着他们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风轻晨反握住隽的手,对他摇了摇头,隽这才忍下心里的滔天怒意别过脸不去看他们,只是身上的冷意更浓了几分。 “隽脾气不好,你们别见怪,饿不饿?我让白芷去备一桌薄酒,我们小酌几杯如何!”风轻晨淡淡一笑,虽说这话明面上是在问他们的意见,但也没等他们回个声就径自走到门边叫过白芷吩咐她去备上一桌酒菜。 风轻晨转身回到里屋,瞧见的就是他们三人大眼瞪小眼,化装成夜殇的三皇子站起身子把夜岚护在身后,挺起胸膛跟隽对持,隽浑身冷得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般,浑身上下煞气环绕,冰冷的眼神直视被三皇子护在身后的夜岚身上,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杀意。 夜岚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面对着隽那无边的煞气和冰冷的眼神,加上他前几日的伤,她似乎猜出了他的身份,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对轻晨的爱,对轻晨而言,不知是福还是祸,她眼底闪过一抹黯色。 “怎么都站着,大家都是朋友别客气,都坐下说话吧!”风轻晨好似没看出他们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径自走到隽身边,很自然的挽着他的手在凳子上坐下来。 几乎就在瞬间,隽身上的煞气与杀意瞬间消失,看向她的眼中除了温柔没有其他。 “轻晨,我…对不起!我…”夜岚看向风轻晨的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竟然鬼迷心窍的做出伤害她的事来,她真的很后悔,很愧疚! 她感觉自己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甚至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若不是夜殇及时出现喝醒了自己,那轻晨就…… 思及此,她脸色越加难看,紧咬着下唇盯着风轻晨,满脸歉疚! “我没事,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这件事过去就算了,相比较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那件事不过是芝麻大的小事,不值一提。” 风轻晨的话令隽不悦的挑了挑眉,对他而言她的事再小都是大事,别的事再大都是芝麻大的小事,夜岚以为这是她宽慰自己的话,只有夜殇听出她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眼中精光一闪,冷声道,“说来听听。” 他是了解轻晨的,知道她有她的骄傲,平白无故她是不会说出这种危言耸听的话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知道了什么,而且是刻不容缓,加上他自己查到的一些东西,他心沉得更厉害了。 似乎早就料到他们的反应般,风轻晨并不急着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而是用眼神紧紧的盯着他们半响,才缓缓开口,“如今帝都很乱,这点相信你们都知道,苗疆来人,还有一批人在四处寻找那所谓的苗疆圣女,离京多年的逍遥王回京,这些都在告诉我们,这天,要变了!”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太小题大做,会说苗疆来人只是为了找人,那一批神秘势力是冲着苗疆来的,逍遥王回京也是巧合,他只是回家而已,其实若是这么说也并不是说不通,但…我还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都随你们,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七皇子,回来了!” “砰――” “不可能,他被送去别国做质子多年,怎么可能回来,而且我并没接到任何消息。”夜殇第一个不相信,手一抖,茶杯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夜岚是满脸迷茫,带着几分未知的懵懂,隽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道杀机,默声不语! “我也希望他没回来,但很遗憾,他确确实实回来了,因为…他来找我了!”风轻晨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接着说道,“你上次不是问过我,年前回乡祭祖为何晚了两日才到,是不是在路上遇着什么麻烦了,我当时骗了你,那次,我就遇着了七皇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秘密回京,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瞒过了那么多双耳目,但那次我的的确确跟他结下了仇怨,而昨日,他亲自来找我了,我知道,他这是在向我挑衅,倨傲如他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而我目前的能力也无法与之抗衡。” “轻晨你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不管他是皇子还是皇帝,要伤害你只能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夜岚抓着风轻晨的手,眼神坚定的说道。 风轻晨朝她点头微笑,不紧不慢的摇了摇头,“夜岚,你误会了,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件事,不是寻求庇佑想让你们保护我,或许你们看了这上面写的东西就会明白了。”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们,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 “放心,不管他是什么东西,伤害了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隽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转头一看,正好对上他那双深情凝视的眼眸,两人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这怎么可能? 看着这封信上写的内容,夜岚脸色越来越阴沉,满脸的不敢置信,当她把手中那封信看完,她的脸色铁青得难看,直直的盯着风轻晨问道,“这…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风轻晨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她又何尝不知那上面写的东西对他们而言是多大的冲击,就连她自己第一次看就那封信的时候,也是被吓得不轻。 但那又如何?该来的始终要来,躲得了一时也躲不过一世。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该死的老天爷,你他妈的瞎了眼是不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听到风轻晨的回答,夜岚的瞬间苍白如纸,她疯了似的低声自喃,忽而又指着老天大骂老天瞎了眼,忽而又低着头不断问着为什么,却没人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夜殇从夜岚的反应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他阴沉着脸从夜岚手中拿过那封信细细的研读着,每看完一句话,他的脸色就阴沉几分,当他看完这封信的时候,他浑身散发的阴冷气息都能把人从里到外的给冻僵了,尤其是他那双冰冷的眼眸,阴冷得骇人。 “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在极力的隐忍着,这点不光风轻晨听出来了,夜岚也听出来了,但她们却不能说什么,也不会说什么。 “你让我怎么说?这件事背后的牵扯之广泛你比谁都清楚,你凭什么以为我说出来就会有人相信?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没那个机会告诉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端王府的水有多深,这段时间你应该深有感触才是。”风轻晨故意左右而言其他,把话题往别的地方扯,这又何尝不是她的一种逃避方式?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你们也一样,什么都不用做,现在要比的,就是耐心!”风轻晨神秘一笑,沉声道。 比耐心? 夜殇和夜岚对视一眼,听不懂她这话究竟什么意思,他们都还没从那份冲击里走出来,脑子还有些不好使。 “你们附耳过来,夜殇你回到端王府跟洛凡说,让他……夜岚,你去趟……”风轻晨低声在他们耳边说了一堆话,夜岚跟夜殇脸上偶尔露出几分诧异,又或是皱眉,只有从头听到尾,好像什么都没参与,又好似什么参与了的隽神情最为淡定,但从他偶尔闪过的凌厉眼神,也能看得出他的内心并不若外表那般淡定。 这一夜,他们浅酌对饮到天亮! 这一夜,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只是夜岚在离开风家的时候,满头墨发乱得跟鸟窝似的,衣衫不整,让人不禁猜想她昨夜究竟遭受了怎样禽兽的对待? 待得他们都离开后,风轻晨的闺房里,窗边的那张软榻上,一个身着紫衣长袍,俊美如玉,妖孽得不像人的男子慵懒的躺在软榻上,他怀中抱着一个身着白衣素裙,淡雅若菊,清灵若仙的女子,他们相拥而眠,两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这一幕,温馨而幸福! 良久后,白衣女子睁开眼,黝黑清澈的眼眸闪速着灵动和智慧的光芒,对身侧的男子娇嗔道,“你真坏,夜岚是个女子,你怎能如此捉弄她,这让她日后如何见人?”想到他竟然寻了法子将夜岚整得那般凄惨,她心里是好笑又好气,他真是太胡闹了。 “这是她欠你的。”言下之意,这次的事他不会跟她计较了,谁让她是小晨儿在乎的人呢,他是如何也舍不得让她伤心的。 闻言,风轻晨脸上露出几分喜色,笑道,“真的?” “煮的。”隽捏了捏她秀气的小鼻子,赌气似的回了句。 “你真的决定了?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吧,我会全力配合你,哪怕你把天给捅个窟窿,我也能帮你填上,若实在不行,那我就跟你一块把这天给拆了。”瞬间,隽身上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他的女人做事何须畏首畏尾,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出了事有他担着。 风轻晨的心猛然一颤,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子感动,她以为他知道她的计划后,会阻止她,会劝她,甚至会嘲笑她异想天开,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纵容她。 “隽,你…真的值得吗?”她的声音因感动而带着丝丝颤抖。 “小傻瓜,你于我而言便是世间最珍贵的,比我的性命都珍贵,你说值不值得?这是最后一次问这种傻问题,再有下次,看我不家法伺候!”隽宠溺的望着她说道。 风轻晨没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她说什么都是多余! 闭上眼,她如先前般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聆听他节奏有序的心跳声。 隽,谢谢你! 谢谢你爱我,谢谢你宠我,谢谢你如此纵容我…… 当她再度睁开眼时,眼底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坚定和自信的光芒,不管你们有什么阴谋也好,阳谋也罢,统统放马过来吧!我倒要看看,是谁谋了谁?谁成了谁的棋子?谁又是那博弈之人?若说之前还有一丝犹豫,也在隽的纵容中全数消散,她不会甘心做人棋子,她的命运不容他人操控,连老天爷也不行! ------题外话------ 抱歉啊亲,昨天娑家的网络断了,刚连接上!这章是补昨天的内容,等会还会再上传一章!么么哒~ 125 端亲王妃,阴谋?血蛊? 端亲王大寿,朝中众臣都纷纷登门贺寿,端亲王世子洛凡人品出众,长相俊美,温文儒雅,如今尚未婚配,许多大臣心里都带着些小心思,都将自家的女儿带上,想着能跟端亲王结成亲家。 “多日不见,世子越加俊朗不凡了,这是小女若言,若言,还不快见过世子!”某位朝堂大臣对着自己身旁的妙龄少女说道。 “若言见过世子……” “洛凡世子真不愧是人中之龙,端亲王真是后继有人了,哈哈哈…晴儿快来见过世子,这是小女晴儿,你们年龄相当,日后还请世子多加照料……” “洛凡,这是你表妹,你日后可要多加照顾她才是……” “洛凡世子……” …… 看着这群围在自己身旁的朝堂大臣们,饶是斯文儒雅的洛凡也眼露难色,他也没想到他母妃竟然会放出给他选妃的消息,现在帝都各家小姐都对他虎视眈眈,而他真正在乎的人却是影子都没看见,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想到心心念念的风轻晨,他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这段时间不断听到她跟那个男子在一起的消息,为了不让‘他’有机会伤害到她,他一直强行压制自己心底那股想去见她的渴望。 今天得知她会来的消息,他激动了很久,激动过后却又带着几分担忧,最近帝都这些事他也收到一些消息,知道这些事背后隐隐都带着几分她的影子在里面,那些势力都很神秘很庞大,他就是想做些什么,也必须再三衡量,不敢轻举妄动。 “诸位大人前来我深表感谢,今日是我父王寿辰,此番也是想借此机会庆贺我父王大病初愈,为此我端王府精心准备了许多节目,还请诸位大人先行入席,待会再慢慢欣赏歌舞节目。”洛凡顾左右而言他,好似没听见那些大人的话,也没瞧见那些个小姐娇滴滴的声音似的,客气随和却也疏远的开口,不着痕迹的将那些朝堂大人请入席,却也没得罪到任何人,不论他心里多么不悦,他脸上的笑容从未淡下去过,从头到尾都笑得极为温雅让人看见他就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洛凡世子所言有理,我等还是先入席,莫要妨碍世子招待客人,哈哈哈…世子日后可得多来我府上走动走动,指不定日后我们就是一家子呢!”其中一个跟端亲王关系比较好的大人笑着说道,看洛凡那语气就像是看女婿似的,乐呵呵的。 洛凡也好像没听懂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似的,脸上依旧笑得温雅,“刘伯伯客气了,待家父身子好些小侄定会登门叨扰。” “下月中旬小女邀请各家少爷小姐举办一场赏花宴,到时还请世子赏脸光临……”又一个大人顺杆往上爬,笑着发出邀约。 “下月初家父大寿,还请世子赏脸前往,让家中那些不长进的晚辈瞧瞧世子的风范,也好跟世子学习学习,哪怕是学到世子的十之二三,下官也是欣慰不已啊!” “三日后下官……” …… 洛凡现在就是一个香饽饽,谁都想缠上去咬上几口,就是吃不着,闻闻气味,沾沾光也是极好的,这些个朝堂官员一个个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都眼巴巴的想把自家闺女送进端亲王府,哪怕是当个没名没分的妾室也是愿意的,若是能虏获洛凡的心成为世子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这比买卖是如何也不会赔本的,这些个大人们心里都清楚着呢! “诸位大人,实在抱歉,洛凡还要去帮父王招待其余的客人,暂且失陪了!”洛凡寻了个由头丢下那些不断恭维巴结他的人,心里想的却是轻晨怎么还没来?莫不是路上被什么耽搁了?想着,他就往大门口走去,就为了能早些见着她。 他这还刚走出大厅,就见着一群精心打扮过的妙龄少女朝他走来,面对那群女子灼热的眼神,洛凡眉头微微一蹙,正欲转身离开,却被人张嘴叫住。 “凡儿,你来得正好,这些个小姐们想去王府的花园瞧瞧,你便领她们去好生转转,尽尽地主之谊,这前堂的事交给我和你父王即可。” 开口叫住洛凡的女子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的模样,身着一身华丽而端庄的锦服,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穿着气质,都透着一股子贵气,她的容貌比不得那些十五六岁的姑娘年轻美貌,却是有着另一番的风情面貌,气质端庄高贵,她便是这端亲王府的女主人,洛凡的生母——端王妃! “是,母妃!”洛凡心中虽有些不愿,却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拂了端王妃的面子。 端王妃点头笑道,“如此甚好,那凡儿你就代我好生招待诸家小姐。”她眼底闪过一道厉光。 “诸位小姐,请——”无奈之下,洛凡带着五六个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小姐去后花园,又怎知,他这才刚离开,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到了。 风轻晨今日穿了一条冰蓝色的长裙,腰间系了一条绣着碧绿翠竹的宽腰带,清冷的冰蓝色将她的肌肤衬得越加白嫩无暇,如墨般长发轻垂身后,头上也就簪了一支价值不菲的翡翠琉璃簪子,那根簪子是隽亲手给她戴上的,虽款式不是很华丽,但那种低调的高贵,却是很配她的气质。 众人见着她时,均是眼前一亮,但当众人瞧见她左脸颊上那道约莫两指长的粉红色伤疤,不由得眼色一黯,暗叹一声,可惜! “轻晨见过王爷,祝王爷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松常在!”风轻晨好似没瞧见众人那眼神般,径自走向今日的寿星端亲王,在他跟前行了一个晚辈礼,笑着说道。 “哈哈哈…我当是哪家的丫头,原是晨丫头啊,好些日子不见,你这丫头是越生越标志了,这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难怪秦老那么疼你没事就把你挂在嘴边,我可是没少听秦老在我面前炫耀,我还当秦老是自卖自夸,不过现今看来,倒是我短视了些,该罚,该罚啊……”见着风轻晨端亲王先是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她一番,浑身的气势不动声色的往她身上扑过去,却不见她有丝毫异色,见此,他眼底闪过一抹欣慰的神色,朗声笑道。 这丫头,不错,真是不错! 难怪能让眼高于顶的凡儿倾心与她,果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 方才他用气势压人,若是换了别家的姑娘,怕是谁也不能如她这般沉稳淡定,须知他昔日可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身上的多少都有些煞气,加上他多年来身居高位的威严,他若是用气势压人,那绝非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而这丫头却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若无其事的与他对视,就这份沉稳的胆识与魄力就值得他另眼相待。 “都是王爷抬爱,轻晨哪敢居功;听闻王爷大病初愈,还是多加注意身子莫要妄动,可千万不要伤了元气,以免落下个什么病根就不好了。”端亲王的试探就如泥沉大海,没在风轻晨心中激起丝毫变化,她仿若什么都不知道般,脸上尽是对端亲王的关心,那抹担忧在旁人看来是那么真诚无伪,不过她说出来的话似乎就有些变味了,就连离他们较近的几人都听出来了。 与她四目相对时,端亲王心里咯噔一跳,眼底闪过一抹惧意! 听出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端亲王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他身为长辈对一个晚辈施压本就失理在先,更何况这个晚辈还是他挚友的后人,若是秦老知道自己对他最疼的外孙女这般,怕是会当场发飙砸了自己的寿宴,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对这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升起一股惧意,这让他震惊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额…有劳晨丫头你挂心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这人老了谁身上没个小病小痛的,熬熬也就过去了,我就是遗憾没能喝上一杯媳妇茶,我看晨丫头你额头饱满,面容红润,怎么看都是个有福之人,听说你跟我家凡儿关系也不错,我看不如你就选个日子给我敬上一杯茶,免去我心中的遗憾,可好?”端亲王何其精明,他一早就知道洛凡对风轻晨的心思,不过他从未表态说过什么,不过今日,他对风轻晨的态度大有改观,也看出了她的与众不同,他心念一动,带着几分试探性的开口对她说了这番话。 嘶—— 听见端亲王这番话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端亲王这是在帮洛凡世子向风轻晨提亲吗?难道之前的传言都是真的,洛凡世子真的倾心风轻晨?思及此,众人看向风轻晨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 他们今日前来虽说是为了给端亲王祝寿,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跟端亲王府攀上姻亲关系,将自己的女儿或是侄女外甥女的嫁给洛凡世子,即便是给他当妾都行,谁人不知这端亲王是皇上最信任的大臣,手握重权,一旦跟端亲王府攀上关系那对他们的前程可是大有好处,谁知却被风轻晨这个名声狼藉的女子所打乱,这如何不让他们愤怒敌视她? 风轻晨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冷意! 这端亲王好生狡诈,竟是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推到与在座这些大人敌对的位置上,若是以往,她还真就不会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可今日……不行!她眼神看似无意的瞟了这厅中其中一道身影眼,眼底闪过一道阴鸷!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并非冲动之人,自然也不会冲动行事。 “王爷真会开玩笑,洛凡世子如此人中俊杰,王爷何愁喝不到儿媳妇茶,洛凡世子才华横溢善良温雅,这寻常的凡夫俗女哪里配不上洛凡世子,这配得上洛凡世子的女子定是那等天仙般的人儿,这样的女子可是不好找,王爷不妨耐心等等!一年不行,那就等个三五年,洛凡世子如此孝顺总是不会让王爷失望的,不过是世间长短而已,王爷身强体壮总会等到的不是。” 说这番话的时候,风轻晨脸上笑得很温柔,这前面的话倒也是好话,不过这话越到后面怎么就越让人觉着不对劲,什么叫等个一年不行,那就等个三五年,还王爷身强体壮总会等到的,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咒人呢? 端亲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脸上也变得有几分难看,想是谁刚走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本想借着过寿冲冲喜气,谁知却被人咒等不到儿子娶妻,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吧! “这年轻人说话就是没个分寸的,风将军常年不在家中,连女儿也没时间教,端亲王你大人大量就别跟晚辈一般见识,回头下官去跟风将军说说,让他好生管教……”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见着端亲王吃瘪,急着想去讨好他,也就头脑发热的站出来正义言辞的指责风轻晨的不是。 有了第一个,也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在一个手握重权的王爷,和只有郡主封号的小丫头之间,众人毫无悬念的选择站在端亲王这边,一个个都端起架子指责起风轻晨的不是来,甚至还有两个以往见过风轻晨几次的三品官员,更是直接以长辈的身份开口训斥起她来。 “别仗着自己有个郡主的身份就恃宠而骄,竟然对王爷出言不逊,真是胆大包天……” “还傻站着做什么?吓傻了么?知道错了还不赶紧给王爷赔礼道歉,真是个没教养的姑娘,要我女儿敢这般,我早就把她打死算了!” “真是胡闹,你什么身份?王爷什么身份?你竟然敢对王爷不敬,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真不知风将军怎么教的女儿,真是丢风家的脸……” …… 这端亲王的寿宴,似乎都快演变成讨伐风轻晨的盛会,众人都义愤填膺的指责风轻晨的种种不是,纷纷开口要风轻晨给端亲王赔礼道歉,更甚者还让她下跪认错。 这从头到尾风轻晨也没张嘴说过半句话,就这么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那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孔,在脑子里把那张嘴指责她的人一一记了下来。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白芷听着那群人这么说自家小姐,小嘴撅得老高,捏着拳头瞪着他们在风轻晨耳边轻声说道。 闻言,风轻晨朝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放心,他们得意不了多久。”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而他们,很快就会付出代价! 她风轻晨自认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以怨报德的事她做不出来,以德报怨的事她不会做,前者她不屑,后者她不傻! “哟,好热闹啊!这是在做什么呢,大家都围在这唱大戏吗?你瞧你,我不是跟你说了,现在外面疯狗野狗什么的满街跑,让你当心些,你怎么还傻傻的站在疯狗堆里,万一被疯狗咬着怎么办?你这是要心疼死我啊!白芷,下次看好小姐,再有那些个不长眼的阿猫阿狗靠近你家小姐,我给你那些毒粉毒药什么的,尽管往外扔,不用给我面子,出事了爷给你担着!” 那些人见风轻晨没吭声,还以为她是心虚害怕了,说得是越来越起劲,他们正说到兴头上的时候,一道温润如玉的慵懒声音强行插进来,打断他们的话,众人只觉着眼前紫光一闪,被他们围着的风轻晨就没了踪影,再一看,她却是好端端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那个紫衣男子的大腿上。 “是公子,下次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不让那些脏东西接近小姐。”见着隽出现,白芷的苦着小脸立马就舒展开了,尤其是见着公子把那群欺负小姐的人都骂成了畜生,她心里更佩服公子了。 来人就是依旧一声华丽紫袍,绝美得倾城妖孽的上官隽,他本是与风轻晨一同来的,但来的途中魂叔来找他说了些重要的事,也就稍微耽搁了一会,哪知道他不过是晚到那么一会,就瞧见有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在欺负风轻晨。 这还得了,小晨儿可是他心尖尖上的肉,没她他连活都活不下去,他平日里更是连说话都舍不得大声了,就怕吓着她,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还那么多人围着她,还说让她下跪认错,这简直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刚才谁说要小晨儿下跪道歉来着,爷没听清,再说一遍!”隽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凌厉的眼神恍若两道锐利无比刀剑,冷冷的扫过那群方才还威风得不行的人。 那群人没一个敢吭声的,他们都认得这个紫衣男子,那晚皇上设宴给逍遥王接风洗尘的时都见过他,他可是连皇上都没放在眼里,据说太子都被他打过,他还很有可能是先皇遗留在外的皇子,那就是现今皇上的皇帝,再不济也是个王爷,凭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哪里敢去招惹他? “这下都哑巴了,我见你们刚才蹦跶得很厉害嘛,亏你们还是朝廷官员,一个个就知道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有本事你们来欺负我试试,不把你们的狗头拧下来当夜壶用,爷就是你孙子……”隽冷哼一声,说出来的话带着浓厚的煞气,他们一个个是敢怒不敢言,都低着头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瞧了瞧时辰,风轻晨轻轻扯了下隽的衣角,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隽听后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让那群被他骂得跟孙子似的官员都滚开,别杵在他面前碍眼。 那群人刚散了没一会儿工夫,一个三十来岁的美貌妇人走到风轻晨跟前,脸上带着委婉端庄的笑容。 风轻晨见到来人,不急不慢的起身离开隽的怀抱,对她行了个礼道,“轻晨见过端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轻晨你来得真好,前些时日我得到一盆极为稀有的兰花,可我怎么养它也不开花,我听凡儿说你非常喜爱兰花,而且还很会养兰,不若你陪我去瞧瞧我那株兰花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好?”端王妃见着风轻晨一点也不生分,亲热的拉着她的手,皱着眉头着急的跟她说道。 “王妃太夸奖轻晨了,轻晨哪里懂得什么养兰,都是平日里在家闲来无事摆弄些花花草草,府里的兰花都是下人在打理,轻晨是真真的不会养。”风轻晨笑着婉拒了端王妃的邀请。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跟这端王妃不过是在一些宴会上偶尔遇着了几次,话都没怎么说过,她今日却对自己这般亲热,实在太反常。而且她也不曾跟洛凡说过自己会养兰,甚至没人知道,她风轻晨是很讨厌兰花的。 ——别拒绝她,她身上有血蛊的味道! 突然,她耳中传来隽低沉的声音,她状若无事的看了他一眼,他不动声色的朝她点了点头,她立马了解他的意思,他是让自己跟她去。 血蛊! 风轻晨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着端庄温柔的端王妃,她身上怎么会有血蛊的味道?她可是洛凡的生母,端亲王府的女主人,难道她会害自己的家人吗? 她脑中浮现出前世关于这端王妃的记忆,记忆中,端王妃一直都很慈善,对人很好很温柔,甚至她曾经无意中遇见她,都得到过她的帮助,这样的她,真的是她要寻的那人吗?她真真的有些不愿相信。 然,在两者之间,她更相信跟她朝夕相处的隽! 很快,她在心里做出了选择,“轻晨虽不会养兰,不过家母对兰情有独钟,家中养了不少品种不同的兰,若是王妃不介意,轻晨可以配王妃去看看,或许轻晨能帮上什么忙也不一定。”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双眸没离开过端王妃分毫,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她的每一丝变化,也不知是端王妃太会演,还是她真的不知情,风轻晨没从她脸上看出丝毫破绽。 “好,这真是太好了,这离宴会开始也还有些时间,我们这就过去瞧瞧。”端王妃高兴的拉着风轻晨往后院的兰房走去,风轻晨甚至都没来得及跟隽说一声。 而,就在风轻晨随端王妃离开后,除了一袭紫衣的隽之外,还有一个长相平凡看似毫不起眼的男子也随之消失。 ------题外话------ 娑是坑货,坑啊坑啊,鄙视我吧,唾弃我吧!呜呜~(>_ 126 用人血灌溉出的兰花 “向来只闻端王妃喜兰,爱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这满园的兰花品种何止上百,若是轻晨没看错,王妃这院里怕是将世间能叫得出名字的兰花品种都栽种全了吧,着实让人震撼!”风轻晨跟着端王妃来到王府后院的兰房,迈进这座院子,入目的就是满园的兰花,不论是常见的普通品种也好,珍惜罕见的兰种也罢,都在这座院子里绽放摇曳,看着如此多的品种,风轻晨也不禁暗自佩服端王妃的手段和耐心,竟是能栽种如此多品种的兰花,还能种得如此好,真是让人不佩服也不行啊! 端王妃笑容中带着几分骄傲的说道,“也不尽然,还是有几种极为罕见的品种是没有的,这些都是些寻常可见的兰种,我哪里还有一种极为罕见的兰花,你若是见着它,就会觉着这些兰种是百种都抵不上那一株的。(.)” “喔?王妃这院里种的兰花大多是上等兰种,若是单株拿出去或没什么大不了,可若是这些全数加在一起那可是极为难得的,若说王妃您还有比这院里更好的兰种,轻晨是相信的,可您说这百种兰花都比不上王妃那一株,说实话,轻晨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相信的。”尽管风轻晨目前还不知道端王妃究竟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不过隽说了她身上有血蛊的味道,那就肯定没错,即便不是她也跟她是有关系的,故而她才跟端王妃来到这后院的兰屋,也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我就知你会不信,如此,你随我来便是!”端王妃好似早就料到风轻晨会不信她所言,不容风轻晨反抗的拉着她的手朝最里边那件屋子走去。 风轻晨任由端王妃这么拉着她,手上不动声色的朝地面洒了些肉眼看不见的白色粉末! “你瞧,这屋里的兰花开得可好?品种可是上等?可是比外面那些兰花好上许多?”端王妃拉着风轻晨进了一间屋子,她进屋后也就顺手把房门给关上,指着满屋绽放得婀娜娇艳的兰花笑着对风轻晨说道。 看着这满屋的兰花,风轻晨眉头微蹙,瞬间错愕了! 这…这真的是兰花? 如此季节并非兰花绽放的时节,兰花,素来给人清静幽雅的高贵印象,而风轻晨瞧着这满屋的兰花,却怎么看怎么觉着妖艳得很,而最重要的是,她从未见过火红色的兰种! 不错,这满屋的兰花绽放出的花并非白色,也非寻常兰的蓝色,而是如火焰般夺目的血红色,那一株株兰花,就好似被人用鲜血灌溉般,每一朵都绽开得很美,也很妖艳,风轻晨觉着这间屋子隐隐的透着一股子寒意!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这件屋子,发现这间屋子门窗紧闭,整间屋子里除了这火红如血的兰花外,别无他物,一股腐朽的气味从屋子里传出来,混合着浓郁的兰花香味,形成一种极为怪异的味道,让她忍不住蹙眉,不知是她太过敏感还是其他,她竟是觉着这屋子带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那种刺骨的阴冷,让她不敢小觑这间兰屋的主人。[] “这…王妃,这真的是兰花吗?恕轻晨孤陋寡闻,竟是从未听过有如此鲜红如火焰般的兰花,在如此时节还能绽放得如此美丽,真是罕见!难怪王妃如此宝贝这些花儿,说是百种也比不上这一株,果然如此,先前是轻晨愚昧了,还请王妃莫怪才是。”风轻晨毫不掩饰脸上的震惊与错愕之色,她并非那等愚笨之人,自是懂得何时该装傻,何时该展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正所谓真意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虚幻莫测,如此一来,才更让人看不透。 这句话,是她前世从上官裕身上学到的。 他对自己的感情何尝不是如此,真真假假,将自己骗得为他掏心挖肺,吃一堑,长一智,她何尝不是如此,只是这学习和成长的过程及其痛苦,痛得让她险些魂飞魄散! 想到上官裕,风轻晨心里腾起一股冷意,她本以为他落魄到这般地步就会安分些,谁知他还是小动作不断,在背后想着如何算计她,看来,她对他还是太仁慈,她也该寻个时候好生去见他一面,瞧瞧那个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的东西如今的惨状。 “世界之大何其不有,这品种的兰花是昔年我一个好友所赠,当年她赠与我时不过是一些种子,经过我多年的坚持,直到前几年才种养成功,我将它取名为‘雪祭’,也是为纪念我那至交好友,真正见过雪祭的人不超过十人,而你刚好是这第十人。”雪祭,血祭也!同音不同字,其中的寓意也是天壤之别。 风轻晨在震惊失神时,又何曾知道端王妃心里对这些美艳如火的兰花真正定位是何?也不知是端王妃演得太好,还是风轻晨太过于出神,风轻晨却是没瞧见也没看出来端王妃的不轨心思,一门心思的都扑在这满屋火红色的兰花身上。 “王妃乃性情中人,着实让人钦佩不已,不过轻晨尚有一事不明,不知王妃可否为轻晨解惑?”风轻晨面露疑惑之色的看着端王妃,微蹙的眉头带着几分别样的风情。 “但说无妨。”对于将死之人,端王妃还是比较宽厚的,脸上的笑一如既往的温柔端庄。 风轻晨指着面前一株开的正艳的兰花说道,“轻晨早就有所听闻,据说那兰花品种越加稀有,其养料也就越难寻,这养兰除了需要天时地利与人的悉心照拂外,还需要极好的养料,这养料好否,直接关乎这兰花能否栽种得成,轻晨瞧着王妃这满屋的兰花开得甚是美丽,便是极为好奇王妃是用的何种养料,才能养出如此美丽的花儿呢?” 闻言,端王妃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笑道,“轻晨不止如传言般聪慧,眼力也是极好的,竟是一眼就瞧出我这‘雪祭’的妙处就在这养料上,既然轻晨你能看出我这‘雪祭’的玄妙来,不妨再猜猜这养料为何?” 平日端王妃只是从别人嘴中得知关于风轻晨的种种,便是一直将她视作一个比寻常女子聪慧几分的女子,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若非上面下令让自己将她的命留下,她也不会注意到她,不过今日风轻晨的作为倒是让她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 能一眼就看破她‘雪祭’玄妙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在她之前的八个人哪个不是将‘雪祭’当做一种稀有的兰种来看待,从来没人看出这‘雪祭’的真正秘密却是在那养料之上,不说其他,单就这份眼力就足以让她另眼相待。 听了端王妃的话后,风轻晨倒是没急着回答她的话,而是盯着眼前的几株兰花目不转睛的看着,说是看,也不全然,她看了几眼后,就闭上眼没继续看下去,不过因着她是低着头看花,端王妃也就没瞧见她闭上眼这个举动,自然也是没看见风轻晨眼底那一闪而逝的阴鸷。 “呵,王妃还是直言相告吧,轻晨愚昧,怕是猜不中。”半响后,风轻晨睁开眼,那深幽的眼眸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无波却又带着几分山雨欲来的阴沉,饶是如此,她脸上却是带着一抹笑,只是那抹笑却未达眼底。 猜? 这还需要猜吗?满屋的血腥味虽然被兰花的香味掩盖,却还是逃不出她灵敏的嗅觉,更别说她还亲眼瞧见了些东西,哪里还需要猜,答案早就揭晓了。 只是她没想到素来以温柔善良扬名的端王妃会是如此丧心病狂的人,或是为了前世的恩,亦或是冲着她跟洛凡相交的关系,她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难过,她想,她或许知道前世洛凡为何会由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变成铁血无情的凶狠罗刹,这其中,端王妃应该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轻晨无须妄自菲薄,适当的谦虚是美德,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何话不妨直说,但凡我知晓的都会告诉你,整日面对那些虚假的面孔本王妃也有些累了,今日不妨就真真的做一次自己。”端王妃举止优雅的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望着风轻晨的眼神少了几分温柔,浑身多了一股风轻晨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野兽般,被她看着浑身都不自在,感觉很危险! 风轻晨知道端王妃这番话里的意思,她这是在变相的承认她就是自己要找那人,“王妃如此爽快,倒显得轻晨太小家子气,那轻晨也就直接说了,敢问王妃,真正的端王妃身在何处?王妃你又是何人?为何要冒充端王妃?想必上次端亲王突然得那场重病,就是王妃你下的手吧?我对王妃你的来历,以及你身后那人的身份极为好奇,不知王妃能否坦然告知?” 出乎端王妃意料的是,风轻晨并未直接问这兰花养料之事,而是直接追问她的身份,其语气之坚定,神情之从容,让她误以为风轻晨已经识破她的身份,震惊后也是很淡定的上下打量着她。 “不愧是苗疆圣女,轻晨你的聪明远远超出我的想象,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知我是哪里露出的破绽,让你看出我并非真正的端王妃?我自认扮演得很成功,就连这个女人的相公和儿子都未曾发现过我的异常,你便是再聪明,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发现我的身份吧?” 风轻晨点了点头,露出一道恬静淡雅的笑容,缓缓开口道,“的确,就连端亲王和洛凡都未能发现王妃你的异常,我一个跟王妃没怎么接触过的外人更是看不出什么破绽,不过…我曾经见过端王妃,那时候的端王妃给我的感觉很平静,祥和,就像一汪清水让人感觉很舒服,而王妃你…总而言之,这前后两次遇见端王妃给我的感觉却是相差甚大,就算是变,也不可能变化如此之大,而端亲王和洛凡朝日与王妃相见,加上王妃你的好演技,他们自是感觉不到什么变化,这也不足为怪!与其说王妃你露出了什么破绽被我发现,不如说我很相信我的感觉,而事实证明我的感觉的确也很灵。” 风轻晨这番话看似头头是道,逻辑周全,但只有风轻晨自己知道,这番理由纯粹是她自己编出来的,她就是觉着这个王妃与前世见着的端王妃有些不一样,也是抱着试探的心理说出那番话,谁知还真就被她歪打正着的说中了,同时,她心里也松了口气,为洛凡,也为自己心里那份属于前世的温暖! 这个假王妃当然不会知道风轻晨从头到尾根本就没看出任何破绽,更是不知道她所说的这番话都是她自己瞎编出来的,“呵呵…不愧是风轻晨,竟能从这般细微的地方发现如此多东西,不愧是圣女!”端王妃眼神阴冷的上下审视着风轻晨,嘴里却是不住的感慨,好似她的身份就应该有这般表现似的,那种感觉真的很怪异。 “既然你的感觉那么灵,不妨再用你的感觉猜猜我这‘雪祭’的养料是何?”端王妃笑着看向风轻晨,嘴角微扬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这些泥土松弛而肥沃,隐隐带着一股阴寒气息,若是轻晨没猜错,王妃应该是用鲜血来灌溉这些兰花,‘雪祭’应该称之为‘血祭’,不知我说的可对?”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风轻晨觉着也没必要继续卖关子,索性也就直接将事情挑明了说,眼底带着几分明显的防备。 “啪啪――聪明,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端王妃鼓掌笑道,“这些‘雪祭’的确是本王妃用新鲜的人血灌溉出来的,你瞧,它们生得多好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些花儿都被我养刁了嘴,寻常的鲜血还养不了它们,它们呀,就喜欢那些生得漂亮的女子的血,尤其是处子的血,呵呵…就好比轻晨你这般的,就是它们最喜欢的。”她说到这些花儿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布满温柔和宠溺,好像这些花儿是活着的一般。 风轻晨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虽然她知道这些花是用鲜血灌溉出来的,但端王妃这么一说,她还是赶紧心底升起一股子寒意,不由得离眼前的兰花远了几分。 “王妃今日告诉我那么多秘密,难道不怕我说出去?”看着坐在椅子上神色从容的端王妃,风轻晨手中多了些粉末,那是隽给她防身用的毒粉,为的就是防备端王妃突然对她下杀手。 “怕,当然怕,不过……”端王妃缓缓的站起身子,莲步轻移的走到风轻晨跟前笑道,“轻晨你是聪明人,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吧?”她的话里隐隐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 风轻晨好似没听见她话里的威胁,挑了挑眉道,“王妃真就那么相信我?如此,那轻晨便谢过王妃的信任,这宴会也该开始了,我的丫鬟还在外面候着,不妨我们就先出去参加宴会,别的事日后在另寻机会细谈,王妃认为如何?” 她会如此轻易的相信自己?风轻晨心里一阵冷笑,故意说出这番话来试探她的反应。 果然―― 端王妃一听风轻晨说要离开,脸色瞬间一变,笑容消去,“轻晨莫急,今日你竟然知道了我如此多的秘密,难道你就想这么离开?” “那王妃想如何?难道真想用轻晨的血来灌溉这些花儿?”风轻晨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两人看似脸上带笑,眼神却都冰冷无比。 “那倒是不用,不过为了保证你不把今日的事说出去,你必须当着我的面吃下这颗药丸,否则,我实在是不放心让你离开。” 看着端王妃手中那颗药丸,风轻晨心猛然一沉,她的话说得很明显了,要么就是吃下这颗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药丸,要么就是被她留在这里当做她养兰的养料。 风轻晨脸色一变,面露难色的看着端王妃道,“王妃,我答应你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不妨换个条件。” 闻言,端王妃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既然轻晨你都如此说了,我自是不会逼你,你只要……”端王妃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把自己的条件说了一遍,风轻晨越听,脸色就越是为难,眉头皱得紧紧的。 “王妃,可否换个条件,这…真的很让我为难…” 风轻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端王妃冷声打断,“不行!” “额…那好吧!”犹豫片刻后,风轻晨皱着眉头答应了下来。 端王妃见风轻晨答应了下来,脸上也是一喜,伸手拍了拍风轻晨的肩头,在她未察觉的情况下,一道细如发丝般的血线沿着她的衣襟滑入她衣服里…… 127 侯府千金找茬 端亲王作为皇上跟前的大红人,皇上最相信的人,他过寿,加上端王妃放出要给洛凡世子选个得体的世子妃时,这前来贺寿的人更多了,不过大多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从他们一个个身旁都跟着个年轻漂亮的少女就能看的出来。舒殢殩獍 相较于这奢华的寿宴而言,风轻晨跟隽之前闹出的那点风波,在风轻晨被端王妃拉走后没一会就被人淡忘了,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其他地方,喝酒,聊天好不愉快! “小姐,王妃找你做什么?还不让我跟,刚才都担心死我了,偏生公子又不知去向,急死我了都。”刚才小姐被端王妃莫名其妙的拉走,白芷心里就觉着奇怪,但又碍于身份不敢说什么,这下见着小姐出来,哪里还能忍,赶紧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耳中听着白芷担心的话,风轻晨朝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柔声说道,“没事的,人家可是王妃,还能对我做什么不成?如今我们可是在端王府上,若是出点什么意外,就是王妃也不好交代,你不用担心,王妃不过是找我说了会子话,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风轻晨嘴上轻描淡写的说着,其实心里却在冷笑! 尤其是想到端王妃那个所谓的条件后,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寻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她想,她或许可以抓住这条暗线,把风家为什么会成为那些人觊觎的原因给找出来。 当然,这件事她目前是不会告诉白芷的,告诉她也是害了她! “小姐您没事就好,以后小姐您还是把奴婢带在身边吧!即便是奴婢帮不上小姐您什么忙,可真要遇着什么危险的时候,奴婢也能帮小姐您挡一挡,奴婢的命是小姐的,只要小姐您平安,奴婢就是死也瞑目了!”白芷满脸正色的看着风轻晨说道,她也不是个傻的,刚才端王妃把小姐找去的时候,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深怕小姐出事,还好小姐平安回来了,她的心也算是踏实了。 见着白芷这番由衷而发的话,风轻晨心里也是一阵感动,这个傻丫头…… “今儿个可是端亲王大寿的好日子,什么死不死的,别瞎说,当心待会让端王府的人听见打你一顿板子,看你还乱说。”风轻晨假意娇嗔的瞪了她一眼,轻轻的拧了她手臂一下,却是没用力,只是做给旁人看而已。 风轻晨眼角余光看见一道光鲜亮丽的身影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走来,当她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不免暗叹一声,冤家路窄呀! “我说这气味怎么越来越难闻,原来是有只骚狐狸在这,难怪这一块地方狐骚味重得很呢!嗯…真是越来越臭了,让人作呕……”一道语调怪异的嘲讽声响起,将众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 郑珊珊没想到竟然会碰到风轻晨这只小骚狐狸,上次太子设宴,她竟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跟男子拉拉扯扯打情骂俏,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今日见到她,自然也是没个好态度对她,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想到了让她当众出丑的好主意,这才故意走到她面前指桑骂槐的说这番话。 “是呀,我说这味儿怎么那么难闻,原来是有脏东西呀!”郑珊珊身旁的女子也装模作样的用手帕捂着嘴一副被难闻的味儿熏着的模样。 “就是就是,也不知这股子骚味从哪传出来的,真是难闻极了,让人一闻到这味儿就想作呕!” “呀,这味儿好像从这块地儿传出来的,莫不是从这里的某人身上传出来的吗?天呐,味儿真骚,肯定是骚狐狸,好臭好臭啊……” …… 郑珊珊身旁那些个女子忙着讨好她,一个个听她开了个头,赶紧出声符合,深怕说晚了,说少了,就巴结不上郑珊珊这个镇远侯府的大小姐似的。 风轻晨任由郑珊珊几人站在自个儿跟前指桑骂槐的乱说一通,她则是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郑珊珊,她今儿个穿了一条鹅黄色的裙子,衣襟上绣着的是时下流行的双面活绣,粉嫩的颜色将她的肌肤衬得越加白皙柔嫩,温婉动人,手腕上戴了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纤纤细腰不盈一握,一个精致的小荷包轻悬腰间,这身得体的穿着打扮给人一种端庄娴雅的感觉,让人一看就很有大家小姐的风范气度,当然,这是在她不开口说话的前提下,一开口全部都毁了。 郑珊珊见风轻晨默声不语,还以为她是怕了自己,哪里知道她还有心思去看自己的穿着打扮,于是,她这说话的语气也就越来越难听了,“咦,风轻晨,怎么是你坐在这里,我说怎么会有这么一股子骚味,原来都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这也难怪,谁让你就是那种人呢!本小姐好心建议你赶紧回家往身上洒两袋香粉,把你身上那股难闻的臭味给盖住再出门吧,免得熏死人官府还要来找你偿命呢!” “还真是巧的很呢,我身上恰好就带了些香粉,不若我们就帮风小姐洒在身上好了……”郑珊珊身旁一个身穿枚红色长裙的妙龄少女从腰间解下那个荷包,笑着把荷包递给郑珊珊,‘好心’的建议道。 “是呀,这味儿实在难闻呢,多洒些香粉也让大家好过些嘛!” “我们还是离她远些,可别沾上了这些恶心难闻的臭味,待会儿我们还要跟洛凡世子游花园呢,若是染上那臭味可如何是好啊!” …… 听着耳边那一道道好似猫儿叫春似的娇嗲声,风轻晨背脊升起一股寒意,她说什么了吗?貌似她一句话没说吧,这群女人真会无事生非,自说自演的功夫还真厉害呢! “嗯?郑小姐是在跟我说话吗?抱歉,我以为郑小姐在跟狐狸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郑小姐能跟那些看不见的狐妖说话呢!真是不好意思。”听见郑珊珊直接叫了自己的名字,风轻晨也就没继续假装没看见她们了,只见她满脸诧异的看着如同女王般将姿态摆得很高,满脸傲气站在自己的面前的郑珊珊,挑了挑眉淡淡的说道。 “风轻晨你这小贱人,竟然敢骂本小姐是畜生,你真是该死!”郑珊珊被风轻晨的话气得差点吐血。 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个会跟狐狸精说话,这不是在明摆着对世人说她郑珊珊跟狐狸精是同类,都是畜生,只有畜生才能跟畜生交谈的。 “郑小姐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好好的人不做,偏生要当畜生,郑小姐的癖好还真是特别。”风轻晨恍若没看见郑珊珊那冒火的双眸,神色极为淡漠自然的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风轻晨这个贱人! 郑珊珊气得咬牙切齿,若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她真想扑过去狠狠的撕烂她那张嘴,看她还敢不敢这么跟她说话。 “轻晨,你来了!郑小姐你也在,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洛凡好不容易从那群千金小姐里脱身出来,正想四处瞧瞧看轻晨有没有来,刚好就看见轻晨正跟郑珊珊等人在一起说话,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他心中一喜大步朝她们走来。 “不会打扰,能跟洛凡世子一起说话,是珊珊的荣幸!”洛凡温文儒雅还是端王府的世子,无论人品还是家世都是极好的,郑珊珊对他也是芳心暗许,一见着他心里就如小鹿乱撞,俏脸绯红娇羞的望着他,一副柔弱娇羞的姿态。 洛凡今日穿了一身莲青色长袍,袖口和衣襟处都绣着象征富贵高升的翠竹,那如玉般温润的出色容貌立马就吸引了在座女子的注意,一个个都极力的想表现出最好的自己,借此来吸引他的注意,想被洛凡看中成为世子妃,将来的端王妃! “好久不见,洛凡你似乎有些憔悴了,是不是太累了?你要注意身体,多休息别把身体累垮了,现在你可是端王府的支柱,可是不能倒下的。”洛凡一出现风轻晨就看出他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倦意,神色憔悴了不少,出于朋友的角度她很自然的关心了两句。 “嗯,刚接手王府的很多事物,事情比较多,最近休息得是比较少,谢谢轻晨你的关心!”洛凡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事情要做,身体也要顾,身体才是根本,欲速则不达,伤及根本就得不偿失了。” 风轻晨跟洛凡两人你来我往,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神情态度都很自然,没有半分娇柔做作的成分在里面,两人默契得像是熟识多年的朋友。 他们的默契在他们看来很正常,不过在别人看来就很刺眼了。 “咦,洛凡世子你跟风小姐很熟吗?难道帝都那些传闻是真的?洛凡世子你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带上聘礼去跟风小姐提亲,谁知还被拒婚,被人赶出风家,丢尽了脸,还成为帝都的一大笑柄,这些传言难道是真的吗?”郑珊珊眼珠子一转,故作惊讶的大声说道。 洛凡眉头一皱,事情明明不是这样,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感觉变了一回事?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天呐,风小姐你真的对洛凡世子做过那些事?你真的把上门提亲的洛凡世子赶出家门,还投进别的男人的怀里?真的看不出,风小姐你竟然是这种人,啧啧…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郑珊珊这突然的惊呼,把周遭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众人一瞧这说话的人是镇远侯府的千金小姐和将军府的大小姐,洛凡世子也站在那里,周围还站了好些个名门千金,一个个都围在那等着看戏的样子,旁人也瞬间懵了。 这,怎么回事呢? 刚才那郑小姐似乎有提到上次风家大小姐刚出事那会,他带上聘礼去提亲被拒的事,难道这是在翻旧账? 众人心里是想法各异,什么样的念头都往外冒,更甚者神情怪异的打量着洛凡和风轻晨郑珊珊这几人,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啊——”突然,不知谁发出了一声惨叫,众人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再度转移! 128 逍遥王的野心与筹谋 “虫子…好多好大好恶心好恐怖的虫子……”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她指着一处什么都没有的地面不停的尖叫,脸上布满惊恐。(.) “那里什么都没有啊,李夫人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其中一个跟李夫人站在一块的妇人满脸疑惑的说道。 李夫人皱着眉头,满脸震惊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不敢相信的使劲揉了揉眼睛,难道真是她眼花看错了吗?刚才她明明看见这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手指粗细的虫子,那些虫子都有大人的手指头那么粗一根,嘴里还不断的往外吐绿泡泡,看起来恶心极了,可转眼怎么就不见了呢? “额…我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我眼花出现幻觉了。”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的地面,李夫人也开始怀疑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朝周围的人露出一个抱歉的笑。 幻觉! 呵,很好的借口! 大厅角落一根不起眼的柱子后面,一道慵懒的身影懒懒的靠在柱子上,眼底闪过一道紫色妖异的光芒,当他看见跟风轻晨站在一起的洛凡时,紫光退去的眼眸微微眯起,一抹危险的光芒在他眼里闪烁着! 你最好别碰到她,否则爷让你手脑分家!他恶狠狠的瞪着洛凡,在心里暗自说道。 站在风轻晨跟前的洛凡突然感觉一股充满敌意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眉头一皱,淡漠的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眼神迅速的扫过周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才收回视线。 难道是他多想了? “嗯,既然没事就好,轻晨,许久不见,我们寻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会,可以吗?”洛凡眼底带着几分异色,不着痕迹的对风轻晨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的对他说道, “如此甚好,我正好也有些问题想问洛凡你,如此就请你带路了,温文儒雅俊朗不凡的洛凡世子爷!”风轻晨笑着调侃了他一句。 洛凡是想告诉风轻晨一些关于自己的事给她知道,以及一些自己查到跟她有关的东西要告诉她,而风轻晨正好也想向他打听一些关于端王妃的事,被他这一说,正中她下怀,随即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就在他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冷落在一旁的郑珊珊不乐意的开口了,因嫉妒连带着她说话的语气都有几分怪声怪调,“正好我也觉着这气氛有些闷得慌,洛凡世子和风小姐应该不会介意我跟你们一块出去坐坐吧?俗话说得好,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想以洛凡世子的风度应该不会拒绝珊珊吧?更何况你们孤男寡女单独相处,若是让人知道免不得还会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话,可若是我跟你们在一块就不一样了,不知两位认为可好?”她话中明显的威胁不要说是风轻晨和洛凡了,就是白芷都听出来了,她狠狠的瞪了郑珊珊一眼,在白芷看来,只要敢欺负她家小姐的人全都是她的敌人,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就是公主都没得商量,都是她白芷的敌人。 “这…郑小姐我,我跟轻晨有些话要说,恐怕会有些不方便……”洛凡眉头微蹙,这镇远侯的千金想做什么?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若是让轻晨误会可如何是好?想着,他心里对郑珊珊是越加反感了几分。 “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们又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是一块说说话儿,带上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端王妃难道没跟你说,她已经遣人上门跟我父亲提亲,我父亲已经答应了,现在我们可是口头上许下婚约的,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秘密是我听不得的?还是说你跟风轻晨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郑珊珊愤愤不平的瞪了洛凡一眼,恨他偏心,凭什么风轻晨这么无情的对他,他还要那么小心翼翼的对她好,把她当宝似的捧在手心里护着她,而她郑珊珊百般讨好,却被他弃之如敝屣,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把她当摆设。 凭什么呀?她风轻晨不过是一个被人用过的破鞋,还被人毁了容貌,论身世,论相貌,论学识,那风轻晨哪里比得上她了?为什么这些男人一个个都喜欢围着她转? 之前那个绝美得不像人的紫衣男子这般,如今的洛凡又是这样,凭什么呀?她不服,她不甘心,她可以输,但她绝对不要输给风轻晨这种什么都不如她的女人! “不可能,母妃答应过我不会干涉我的婚事,郑小姐这番话日后且莫再提,免得败坏了郑小姐你的清誉。”洛凡的话回答得斩钉截铁,郑珊珊还注意到他眼底还闪过一抹慌乱,眼神若有若无的往风轻晨身上瞟,似乎很在意她的看法般! 这一发现可是把郑珊珊气得不轻,她本还倾心于洛凡,想着把那日从她爹书房偷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告知他,也好救他一命,谁知他却如此待她!妒恨交加之下,她艳丽的眸子里渗出一股诡异的光芒,阴沉沉的,就像那淬了毒的毒酒般。 “世子若是不信大可去问王妃娘娘便是,我郑珊珊还没无耻到用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端王妃确实没有这么做,不过她娘跟端王妃提过他们两人的婚事,端王妃虽没应允下来,却也没拒绝,之说要回王府跟端王爷商量一番再做决定,她这般说法也不算撒谎。 柳眉轻扬,郑珊珊压抑住心底那份怨恨,艳丽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风轻晨,恨意与怨毒在她眼中升起,不过却是很快的消散下去。 “既然世子和风小姐都如此不想我同去,我郑珊珊也不是那等厚颜无耻之人,如此两位请便就是!风小姐,前两日我府上的下人无意中买到一盆血珊瑚,风小姐若是有兴趣,不妨前去府上一同观赏。”郑珊珊突然想起来之前娘跟她说的那番话,稍加思索便收起身上那股盛气凌人的姿态,姿态娇柔大方的轻笑道。 不过她看向风轻晨的眼神依旧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在里边,只是现在的她聪明的把那抹情绪隐藏起来,不让洛凡察觉到罢了!娘说了,这男子喜爱的就是那些聪明知进退的女子,尤其是洛凡这等家世样貌都极为出色的男子更是如此,既然他喜爱那样的女子,那她便当个那样的女子给他喜欢就是了,只要能得到他,她不介意有所改变。 郑珊珊在心里勾画她跟洛凡幸福美好的将来,却是忘记了洛凡对她的感觉并不好,甚至称得上有些厌恶。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寻找血珊瑚?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疑惑,那抹光芒瞬间消失…… “洛凡,郑小姐说得对,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我本为朋友,清清白白自是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不过难得郑小姐处处为你我着想,我看不若就一起去坐坐吧,说会话也好,我跟郑小姐之间往日有些小误会,今日也好借这个机会好生聊聊,指不定我们之间的误会就因着洛凡你的身份化解了,这无论怎么说来都是一桩好事,洛凡你说可好?”眼波流转,风轻晨语嫣笑兮,神情中带着一股温柔婉约的气息,若说郑珊珊是一团火,那风轻晨就是一汪清水,深不见底,可包容万物,也可覆灭苍生,让人看不透深浅,也琢磨不透她心底的想法。 好一个侯府千金,竟然还有这般手段,能把轻晨逼得退步,如今看来往日倒是小瞧了她!洛凡看向郑珊珊的眼神起了些许变化,他如今的心性多少也受到‘他’的干扰,生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变化,不再似以往那般淡泊名利,无欲无求。 “既然如此,郑小姐,请!”洛凡风度翩翩的朝她点头示意,神情一如既往的斯文俊逸,好似方才之事并未在他心底荡起一丝涟漪,那被郑珊珊激怒的人也不是他般。 郑珊珊率先领着丫鬟威风的走在前面,转身的时候还不忘了丢给风轻晨一个挑衅的眼神,却又在扭头看向洛凡的时候神情变得温柔似水,满脸娇羞…… 那郑珊珊前后神情的变化都被洛凡尽收眼底,见此状,他不由得感叹,孔老夫子说的话极对,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女子的脸比清明时节的老天爷变得还快,上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刻就大雨滂沱,真是一刻也不让人安生。 风轻晨倒是没洛凡想的那么多,她跟郑珊珊的关系本就不好,若不是冲着她手中的血珊瑚,她也不会说出那番话,不过她更想知道的是,郑珊珊怎么知道她现在很需要血珊瑚呢? 知道她在找血珊瑚的人屈指可数,除了隽就只有魂叔,三皇子表哥和夜岚知道,甚至连白芷她都没多说什么,她找血珊瑚的目的是为了给隽消除身体里的隐患,她也是这几日才知道血珊瑚的妙用,那郑珊珊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有人背叛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风轻晨无情的剔除! 不可能,这几人都是她最信任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出卖她的,这其中肯定别有内情,风轻晨一边低头思索着,一边飞快的转动心思,想着怎么从郑珊珊身上得出更多自己想知道的讯息。 * * 端王府后院 风轻晨答应端王妃的条件后就先行离开,而她离开后端王妃也随之离开兰屋,不过她却没有如风轻晨那般直接回到大厅,而是在后院转了个弯回到她居住的院子,进了她的卧房后吩咐下人在门外候着不让任何人打扰到她,走进屋子关上了房门。 “嘎吱――”端王妃亲自关上了屋内的所有窗户。 端王妃回到屋子里先是关好所有门窗,确定没有人偷看后走到床边放下纱幔,轻轻的扭动了床边柜子上那个唐三彩的瓷盘,接着又走到床尾,掀起那副挂在床尾的冬梅傲雪图,在那幅画的画轴里取出一把金钥匙,而后在那墙壁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完成这一切步骤后,随着一道‘嘎吱’声响起,那看似寻常普通的墙壁上突然多出一道窄小的门,端王妃毫不迟疑的弯腰走进那扇门里,待她进去后那扇小门如同开启般动静极小的合上,恢复成一面普通寻常的墙壁模样。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 这是一座极为庞大辉煌的地下宫殿,宫殿中被无数珍贵的夜明珠照耀得犹如白昼般,玉石铺地,黄金为壁,这里的一砖一瓦放在外界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尤其是高台上那只纯金打造的龙椅,光那条龙的两只眼珠子用的便是最为珍贵罕见的血玉珠镶嵌而成,那条金龙有了这双如血般的红眸,就像被赋予生命,翱翔腾飞于九重天,其威严与气势都极为逼真,让人看见它便忍不住想朝拜一番! “奴婢见过主上,主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端王妃走过漫长的地道来到这座华丽的宫殿中,跪在地上对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男子跪拜道。 此刻的她没有丝毫王妃的架势,在这座宫殿之内,在这个男子跟前,她就是那最卑微的奴婢,甘心当一枚棋子,卑微到了极致的女人,她虔诚的跪在地上,心在颤抖! “嗯,事情办得如何了?”男子脸上带着一张面具,左右脸一面黑,一面白,看起来极其诡异,唯一露出来的便是那双阴沉而诡异的眼睛,他淡淡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端王妃,闭上眼毫不在意的顺口问道。 “回主上的话,奴婢已经按照主上的吩咐,设计风轻晨答应了奴婢那个条件,奴婢也将主上给的那只蛊悄声无息的放在她身上,此刻怕是已经在她体内潜伏起来。”端王妃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额上、鼻尖开始不断冒出细汗,就连身子都隐隐有些颤抖。 尽管已经跟在主上身边那么多年,端王妃还是无法承受主上身上的那股气势,每次见了主上都会虚弱好一段时间,身子倒是无碍,关键是心里的阴影很难治愈。 “嗯,这件事你办得不错,这是赏给你的!只要你把风轻晨的事办妥了,那本尊就赏你一年的解药,让你舒适安逸的过上一年。”高坐龙椅之上的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手中黑光一闪,一个黑玉瓶子落到她面前,他淡漠平淡的声音再度响起。 端王妃浑身颤抖,眼底迸出一股不敢相信的光芒! 一年,不是一个月,也不是十天,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想到整整一年不用担心被反噬,不用每逢十五月圆之夜就遭受那非人般的痛苦折磨,这对她而言无疑是最好的赏赐,她的心在颤抖着,因惊喜! “奴婢哪怕是丢了性命也会完成主上的吩咐,请主上静候奴婢佳音!”她斩钉截铁的坚定语气,为了她,也为了那效忠多年的主上! 对主上,她心里有着一份莫名的情愫。 那被称作主上的男子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端王妃离开之前鼓起勇气看了眼高高在上的主上,却被他那阴冷,冷冽的眼神毫不留情的驳回,她浑身一震,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而那个男人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闭上眼眸。 “滚!”他薄唇微动,吐出一个阴冷入骨的字眼,冷得透骨。 从他那阴冷狠戾的一眼,端王妃就知道自己的行为惹怒了主上,她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在多看主上一眼,便会立即血溅当场,为了活命,她胆怯懦弱了,不敢在多说一个字,身影快速的消失在来时的方向! “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珏兄的桃花开得还真是茂盛,值得庆贺,值得庆贺呀!”端王妃前脚刚走,就有一个身着黑衣浑身散发出一股阴鸷冷森气息的美男子从屏风后走出来,显然,他听见了龙椅上的男子和端王妃的对话,而发出阴冷的笑声。 龙椅上的男子微微挑眉,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缓缓揭开,露出一张成熟沧桑的面孔,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衬托下,他就是一个绝对的王者,高高的坐在腾云翱翔的金龙身前,他的气势远远胜过那腾飞的巨龙,他睁开双眸,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他就像一个天生的王者,俯视着整个天下! “女人而已,没什么值得庆贺的,看叶兄气色红润,身上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为此才该喝上几杯,好生庆贺一番!”他这话中带着几分试探的成分在里面,也在变相的告诉来人,他很聪明的等伤好了才出现在他面前,否则他绝对会趁机取走他的性命,夺走他手中的权势。 “哈哈…有劳珏兄挂念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地下宫殿,这里金碧辉煌,以玉石铺地,黄金做墙,这才是真正的辉煌华丽,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珏兄你如此大费周章的修建这地下宫殿,当年为何要将皇位禅让给如今的皇帝?”叶破天看似无意的随口问着,双眸却是紧紧盯着他,如针似芒。 叶破天虽从不涉足朝堂之事,但二十多年前太子上官珏在登基前夕突然将皇位让与如今的皇帝,此事在当年是震惊天下,就连三岁的孩童都知晓,他当然也是有所耳闻,只是让叶破天没想到的是,与他交好多年的好友竟然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传奇人物,如今的逍遥王,上官珏! 他们相识多年,他从不知上官珏的真正身份,他们相互利用,相互帮助,这二十多年来,在上官珏的帮助下,天煞宗越发强大,从以往被龙宫压着打发展到如今能与龙宫相抗衡,这其中上官珏占了很大的功劳。 “禅让?呵呵…叶兄认为我可是那等甘于平凡,淡泊名利之人?”上官珏唇角勾笑,笑得阴冷而凄凉,不答反问的看着叶破天问道。 叶破天摇头,默声不语! 上官珏是有野心的,不甘于平淡的,否则他当年也不会找上自己,用交易的手段跟自己达成合作关系,他很可怕,这一忍竟然是二十多年,仅是这份远超常人的忍耐力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当年之事说来不过是一个笑话,珏兄若是有兴趣,改日我定会完完全全的告知珏兄知晓!不过现在我最有兴趣的是风家,你说风家那老头若是知道他耗费如此多心血建立起的家族,最终竟是毁在他生前最疼爱的孙女手上,你猜他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上官珏脸上露出几分阴邪,微扬的唇角布上一层阴冷的笑意。 风家,你将是我复仇大计的第一个牺牲者,当年你风家运气好,没死绝,本王现在就帮你一把! “说说你的计划。”叶破天知道上官珏最擅长的就是筹谋算计,眼睛一亮,沉声问道。 上官珏眼底露出一抹阴冷的笑,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面具,一边眼泛精光的将自己的全盘计划都告知给叶破天知晓。 他的计划中还隐藏着一条大龙,那条大龙直指大越最大的两道势力,天煞宗与龙宫! 这条隐藏的大龙他没让任何人知道,就连听了他全盘计划的叶破天也没察觉到任何异样,床榻之旁岂容他人卧息,他比谁都清楚天煞宗和龙宫的实力,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推翻大越皇朝,他不能容忍能威胁到他的东西存在,除掉她们,是他复仇后的首要计划。 “好算计,好谋算!”听了上官珏的计划,叶破天笑得肆意,好不吝啬他的称赞。“风家那老鬼当年仗着自己跟先皇是兄弟,又有号称女诸葛的桑之秋相助,竟然潜入我天煞宗偷走我天煞宗的至宝‘九幽铁藤’,这次我不仅要取回‘九幽铁藤’,我还要他风家上下所有人都额性命,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九幽铁藤’,只要‘九幽铁藤’回归我天煞宗,区区龙宫算什么?灭掉它轻而易举,哈哈哈……” 九幽铁藤,七彩龙珠,万圣古玉,这三样是世间最神秘的三样宝物! 九幽铁藤形若枯木,通体透黑,若不识者只会将它视作一节烧焦的枯枝,而在有心人眼中,它就是举世无双的奇宝! 据闻,九幽铁藤乃生长在最为幽暗的幽冥深渊,不知何故出现在世间,它乃至阴至邪之物,可吸纳周遭草木精灵的生机为己用,也可瞬间吸纳千万人的精血,让人瞬间猝死,据说曾有人将这截九幽铁藤扔进战场,一刻钟后,战场上所有人都变得形如干尸,一个不留! 而这九幽铁藤虽厉害,却也需要用鲜血将其引活,鲜血越多,威力也就越大,当年风家老爷子和桑之秋等人为了阻止那等邪物面世,才设计将九幽铁藤从天煞宗偷出来,还跟天煞宗的宗主做了但凡天煞宗弟子二十年内不得进入帝都的交易,不过现在已经没人知道当时的交易内容是什么。 现在,二十年期限已过,天煞宗的弟子大肆进入帝都,一为寻回天煞宗的至宝,二为血洗当年的耻辱,无论哪一样,都将在大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叶破天舔了舔嘴唇,阴冷阴柔的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 看着叶破天那副全无防备的模样,上官珏忍不住微微蹙眉,身为天煞宗宗主的叶破天难道真的只是一个不懂得谋算的莽夫?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看不透叶破天的为人,往往他认为自己开始熟知他,就会发现他的另一面,让他一直都琢磨不透他,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天煞宗一待就是二十年,而没有对叶破天下手夺走天煞宗权势的重要因由。 而正在端王府中和洛凡郑珊珊坐在一块说话的风轻晨突然打了和寒颤,心底升起一股阴冷的气息,她眉头微蹙,却是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朝她迎面铺盖而来…… “听闻血珊瑚乃是时间极为珍奇的宝物,轻晨对那血珊瑚也是向往已久,却是没机会见识到,不知郑小姐可否割爱,将那株血珊瑚让于轻晨,价钱方面也不会少,还请郑小姐考虑一下。”因着郑珊珊的强行加入,风轻晨和洛凡也就什么都没说,刚聊了一会洛凡就被端王爷派人叫走,留下风轻晨和郑珊珊两人,风轻晨也就趁着这个机会,向郑珊珊开口求要那株血珊瑚。 看着风轻晨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淡定从容的模样,郑珊珊说到嘴边的嘲讽瞬间被吞了回去,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一个羞辱她的好主意! 郑珊珊也不是那等傻子,风轻晨如此不加掩饰的向她求要那株血珊瑚,不是别有阴谋,就是她真的很需要那株血珊瑚,她心里很清楚风轻晨绝对是属于后者!她压低了声音对风轻晨露出甜美的笑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风轻晨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 风轻晨的脸色一僵,猛然睁大眼睛狠狠的盯着郑珊珊,高高鼓起的太阳穴与紧握的双拳都泄露出她此刻情绪的不平,及愤怒! 129 中毒+洛凡的秘密 风轻晨的愤怒不过瞬间,再睁眼,她已然恢复那副淡漠从容的恬静模样,郑珊珊甚至有种方才是她眼花了,风轻晨并未失态的错觉! “郑小姐出身高贵,聪慧无双,可是知晓何谓可为何谓不可为!”风轻晨端起面前的热茶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小口,神情姿态淡定从容,好似方才失态之人并非她而是旁人。(.) 郑珊珊,前世你因我受累死于非命,是我欠你的! 你多番的挑衅我都忍了,你若聪明就不要触犯我的底线,否则――风轻晨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厉芒。 前世,郑珊珊嫁入秦府成了风轻晨的表嫂,秦府满门伏诛时,郑珊珊也在其中,风轻晨虽然跟郑珊珊关系不好,但心中还是隐隐觉着自己欠了她的,对她也是多番忍让,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借此触犯她的底线。 犯我底线者,我必除之! 这是风轻晨重生后让秦氏幸免于难躲过前世不堪命运时对自己说的话,她的底线是她在乎的亲人、朋友,与之相比,郑珊珊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必要时,她绝不会手软! “风小姐这是在威胁我么?还是说风小姐认为自己勾搭了几个男人当靠山,就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了?须知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风小姐你还是远视些好,别害了自己还不够,还殃及无辜。”郑珊珊意有所指的笑看这风轻晨说道,话语中隐带着威胁,风轻晨甚至从她眼神里看出那份骄傲和不屑。 不屑吗?风轻晨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看向郑珊珊的眼神多了几分审究。 以郑珊珊的智慧,真的能识破她的计划,先她一步寻得血珊瑚威胁她吗?对此风轻晨表示很怀疑,两世相识,风轻晨都不认为郑珊珊这个被宠坏的侯府千金会有这份心机和谋算,如此看来,她身后定是有人教她,那人会是谁?又有什么图谋呢?她暗自在心中思索着。 “这些我从来都是知道的,不过还是多谢郑小姐的提醒,我在这也要请郑小姐带句话,就有劳郑小姐告知那血珊瑚的主人,过两日轻晨定会登门拜访,有什么话还是等我们见着面再说,至于郑小姐刚才的玩笑,我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听了也就忘了,郑小姐也忘记了就是。”风轻晨的话明摆着告诉郑珊珊,她不会如她的意,也在警告她,她风轻晨虽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却也不是什么胸襟开阔的圣人,有些话说一次足以,再有下次,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风轻晨的话是说明白了,可郑珊珊却是没听明白,她只听出风轻晨话里的威胁和警告,却是没听出她的退让和隐忍。 “我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什么血珊瑚的主人,血珊瑚是我的,它的主人就是本小姐,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想见着血珊瑚,也简单,只要你在待会的寿宴上大声的说你风轻晨是贱货,看上你的男人都是瞎子,自打三巴掌,我就将那株血珊瑚送给你,否则,我就是把它砸碎了也不会给你。”郑珊珊傲气横生的轻视着风轻晨,冷声讥讽的笑道。 闻言,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笑,剪剪双瞳看着郑珊珊笑得温婉,笑得恬静淡雅! 我给了你选择,你偏生要往刀尖上撞,这也怨不得我,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就是。 “郑小姐恐怕是发烧烧糊涂了,待会子还是去找大夫好生看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失陪了。”说完,风轻晨优雅的起身,看向郑珊珊的眼神中闪过一道惋惜,不待她有所反应,脸上带着淡笑的转身离开。 你可以侮辱我,因为我对你有愧,但你不该侮辱那个绝美得近乎妖孽的男子,他的绝代风华岂是能容你随意玷污?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那个绝美得近乎妖孽的男子就是她的逆鳞,她最亲的家人,都是她的逆鳞,她此生誓要守护的对象。 我无伤虎心,虎有害我意! 这句话就是她跟郑珊珊关系的最佳写照,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再有所顾忌!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郑珊珊,希望你不会后悔你今日的坚持。 风轻晨走得洒脱极了,莲步款款不急不缓,守在不远处的白芷见她走来,连忙迎上来,这主仆二人甚至还有闲情雅致讨论这端王府的格局摆设,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从白芷的嘴里发出来,与阴沉无比的郑珊珊处形成强烈的对比。 “风轻晨,你这贱人,我倒要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看着风轻晨离去的背影,郑珊珊那双眼睛好似淬了毒似的,阴沉得充满毒意,涂满蔻丹的红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也不自知,心中装满了对风轻晨的恨意。 * * 端亲王作为皇上最亲近的王爷,他大病初愈又恰逢大寿,这场寿宴自是大肆庆祝,连皇上也颁下圣旨大肆赏赐,黄金白银不等,绫罗绸缎若干,珍宝古玩些许,那每一样都是价值不菲,每一件都让人妒红了眼。(.好看的小说) “诸位今日赏脸前来,本王心中甚是欢喜……”端王爷高坐首席,看着厅中所坐的众多来宾,心中也是欢喜,连带着气色都不好了不少。 这场中的气氛也因端王爷的话越加热闹,随着端王爷身旁的管家的一声:“开宴!” 霎间,乐声起,歌舞扬,那早就准备好的舞姬踩着音乐的节奏如一朵朵春天的花儿般,朵朵绽开,众人不由得沉浸在这好看的歌舞中,时而举杯畅饮,时而与身旁之人说上几句话,亦或是有所图谋的盯着某个身材样貌极好的舞姬眼放色光…… 这样的宴会,奢华而低靡! 风轻晨坐在靠前的位置,身旁隔一张桌子坐的便是洛凡,无意间的对视,她便明白这是他有意安排的,她没空去想洛凡为何如此安排?而是担心另一个人的安危。 他离开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遇着什么危险?他身上带伤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越想,她的心里就越不踏实,心里一急,多少还是有些喜形于色! 她怎么了?在找人吗? 洛凡眉头一皱,对于轻晨的异样有些不解。 而注意到风轻晨眉宇间的异色的人并非只有洛凡一人,就在风轻晨再次抬头看向四周,想看看能否找到那抹紫色的妖孽身影时,却在无意间对上一双冰冷漆黑的眼眸。 他怎么也来了? 风轻晨浑身一颤,猛然睁大双眼看着那道不应该出现在这类场合的人。 上官迦,你真的很出乎意料! 他今日还是那次去见风轻晨时的容貌,风轻晨才能一眼就认出他来,只是他怎么会跟太子在一起?而且看他的模样打扮,难道他就是前些时日救了太子一命,接着成为太子谋士的那个人? 他到底想做什么?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七皇子上官迦这个人如今怕是没几个人知道他,甚至许多人都忘记了大越还有七皇子这个人的存在,可谁又相信,这个被世人所遗忘的七皇子,将会在接下来的夺嫡大战中大放异彩,直接扳倒太子,软禁皇上,以太子之头衔处理国事,紧接着皇上病逝,他堂而皇之的登基继位,成为新帝。 他善谋算,他阴冷,他心狠,他毒辣,但他却同样有能力在短短两年之内,让百姓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 但他同样也是风轻晨前世的仇人,是他下旨诛灭她外公满门,是他下旨凌迟她跟她的翼儿,今生他们的交集也是以交恶而生,他们,似乎注定不能共存。 许多年后,想起这种种,风轻晨也只能低叹一声,道一句:“天意呀!” “风小姐如此看着我的谋士,可是对其有何想法?难道说风小姐身旁那位贵公子已经不能满足风小姐的需求,风小姐才如此迫不及待的寻找新的对象吗?”说出这句话太子就后悔了,他只是见到风轻晨的目光盯着他的下人看,心里有些不舒坦,这句话也是想都没想的就说了出来。 上官迦嘴角微扬,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太子脾气火爆,为人倨傲自负,会当众说出这番话一点也不奇怪,他讨厌风轻晨也是世人皆知,他没理由会不知道,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看戏! “太子殿下莫不是误会了什么?轻晨只是觉着以太子殿下这般尊贵的身份,身旁带的下人却生得……这幅模样,一时好奇才多看了两眼。再说以隽那般绝美得犹如天神下凡的风度姿态,谁人能比得过他?我又不是瞎了眼,怎会放弃那块绝世美玉,而去拾一块顽石?即便我真就瞎了眼也会找上太子殿下,而非太子殿下的下人。”柳眉轻扬,风轻晨并未被太子那番直白的话羞辱到,反而淡淡一笑,不痛不痒的回击了几句。 她的话一落音,无论是太子也好,伪装过的上官迦也罢,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 这女人…… 上官迦眼底闪过一道盛怒,什么叫‘生得这幅模样?’难道他这幅长相很丑吗?竟是让她露出那般嫌弃的神情,真是该死! 反观太子,比之上官迦的盛怒中则是多了几分轻视与不屑,不过他眼中那么轻视刚冒头,还来不及化作言语落到风轻晨身上,就被风轻晨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堵在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堵得他脸色铁青…… “太子殿下可千万别误会了,轻晨方才所言只是打了个比方,轻晨从未想过高攀太子殿下,若是将来有一天真有那天太子殿下也无须恐慌,肉眼瞎了还有心,太子殿下不用担心被缠上。”换而言之,也就是风轻晨再度当着世人的面把太子的脸面狠狠踩在脚底下,还不解气的跺了几脚。(.好看的小说) 风轻晨的话说得很明白,她就是眼瞎了也瞧不上太子,他在别人眼里是至高无上的太子,但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命不久矣的可怜虫,若非他先出言羞辱,她也不会说出这番话。 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风轻晨,你年岁不小了,可是懂得要为你说出的话付出代价?你真当本太子不敢对你怎样么?嗯…”太子脸色铁青却也没当场发怒,而是双眼阴沉的盯着风轻晨,声音中多了几分威胁。 由着他们所坐的位置都隔得不远,大厅之中乐声四起,他们的说话倒也没被别人听见,即便是看见他们在说话,也只会当那是一些寻常话,这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未来的皇上,身份之尊贵,也不会有人敢去得罪他! 而,他们又怎知道,这位一国储君,未来的皇上却因一句话被人嫌弃得彻底。 “太子殿下威武,轻晨不过是一介弱女子,既比不上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也比不上太子殿下文韬武略都有涉及,太子殿下若是要对轻晨怎样都是应该的,轻晨不敢有半句怨言!”不敢怨言,只敢动手!且不用她动手,就有人把他连皮带骨的给拆个彻底,然后挂到城墙上风干,让世人见识见识这太子殿下的威仪! 这可不是风轻晨自己想的,这是上次无意间从隽嘴里听说到的,他的占有欲强得可怕,她丝毫不怀疑太子真要对她怎样会有什么好结果,隽眼里可不在乎太子是谁的儿子,对这皇家的亲情,隽比任何一个皇室中人都来得薄弱。 “堂堂太子竟然动用权势欺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真威风,也不怕传出去贻笑大方!”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横插进来,言语中带着诸多的不屑和轻蔑。 太子知道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动风轻晨的,父皇也明确的告诉过他,风轻晨动不得,故他今日也没想跟风轻晨闹起来,想着随便训斥她几句也就把此事揭过,谁知这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硬生生的把这事给撕破推出来。 “你又是何人?本太子的事什么时候又轮到你管了?”太子眯着双眼,从眼中迸出两道冷光,看着那一身黑衣的陌生男子。 这风轻晨我动不得,难不成我还动不得你么? 几乎在同时,太子心里下了个决定,看向那突然出声的男子眼中多了几分阴狠。 夜殇在看见太子眯眼的同时,就知道太子对他动了杀意,不禁觉得可笑,当初他派出那么多人来追杀他都没能成功,难道如今他就能成功了么? 两人当了那么多年的兄弟,没人比他更了解太子,为了不让他对轻晨起歹念,他不介意让他把怒意转移到他身上,顺便也可以收点利息。 夜殇唇角微勾,冰冷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天下人管天下事,太子如何?乞丐又如何?对我而言两者无分别,只是称呼不同,命格有异。”他知道太子的死穴,故意说这番话来激怒他。 果然,如他所料! 太子最恨别人贬低他的身份,而夜殇所言不仅仅是贬低那么简单,而是把他跟乞丐放在一起,这对他而言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这在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太子阴冷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带着一股冷冽的杀意。 “夜兄,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跟别人岂能一样!太子殿下莫怪,我这位朋友乃江湖中人,生性豪迈不懂这其中的含义,还请太子殿下多多包涵!”见这场火越烧越旺,洛凡也怕火势失控到一个无法收拾的局面,也就适时站出来充当那救火者的角色,将这场没有硝烟的大火扑灭。 太子瞳孔骤然缩紧,眼底迸出两道怒火! 好你个洛凡,刚才那人出言侮辱本太子的时候你不吭声,现在他把本太子给羞辱了,你倒是站出来当和事老来了,凭你的三言两语就想扑灭本太子的怒火?门都没有。 太子眼角勾起一抹冷意,正想开口说什么时,他身后那伪装过的上官迦突然低下身子附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他说完,太子眼中烧得正旺的两簇火焰已经被扑灭,“哼,不过是个草野莽夫,难怪!”冷哼一声,太子满眼轻蔑不屑的瞥了夜殇一眼。 风轻晨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诧异,这上官迦竟然能让太子听他的,看来太子对他还真是信任有加。 如此一来,她就必须加快步伐,尽早将上官迦从太子身边拔除,上官迦这个人太危险,若是让他得到太子的信任,那对他而言是如虎添翼,她则多了一分危险。 思及此,她眼底闪过一抹坚毅,一道阴鸷出现在她眼底。 ――我帮了你一次,怎么谢我? 风轻晨正想着如何让太子赶走上官迦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她猛然抬头,就看见上官迦正对着她露出一抹淡笑,只是他的笑容看在她眼里显得分外诡异。 ――夜殇是你的朋友,他为了帮你出头得罪太子,我帮他等于是帮你,你应该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吧?记住,你欠我一次! 你自己多管闲事跟我何干?风轻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用眼神拒绝了他的要求。 风轻晨柳眉微挑,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她有求他相助吗?更何况他帮的人是夜殇,有本事他就问夜殇要人情去,绕了几个大弯子来找她算什么?难道她风轻晨就生得一张好欺负的脸么?真是可笑! 这一番折腾下来,倒是让风轻晨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如此一来她倒是没继续担心隽的安危,她相信以他的能力,即便是遇上强敌,要逃走也不是难事! 想通了这层关系,她朝一旁的夜殇露出一抹淡笑,神色淡定优雅的欣赏起歌舞表演来,那模样很是怡然自得。 却是不知,她这突然间的转变却是叫旁人疑惑得皱起了眉头。 端王爷的寿宴就如别的宴会般,宴会中是热闹无比,不过今日稍稍有些区别就在于端王妃之前有意无意放出的消息,说想为洛凡选个世子妃,今日这些前来给端王爷贺寿的人有一大半都打着洛凡的主意,想着把女儿嫁给他,如此一来也就等于攀上了端王府这颗大树,往后成就那是不可估量。 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除了风轻晨偶尔会收到几道充满敌意与妒忌的目光,不过她也习惯了,谁让洛凡生得那么好看,总是在无意间惹来桃花朵朵开呢! 眼看这宴会就要结束,风轻晨还以为今晚就这么过去了,甚至还在心里暗道自己太紧张了,这好好的寿宴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呢? 可意外,偏生就是发生了! 就在宴会即将结束的前一刻,一个年过半百的官员突然昏倒,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就像犯了羊癫疯一样,起先众人还以为这位大人旧病复发,慌忙的让人去请大夫前来,结果大夫还没请到,接二连三又倒下了两个人,这几人的症状是一模一样! 若说一个人这样还说得过去,两个人一起犯病可以说是巧合,但三个人一起犯病就不正常了!可事实上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座的众人接二连三的都倒在地上,症状都跟先前倒下的人一模一样,全部都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这接连倒下的十几二十个人让在座的众人感觉到了一股危险。 “他们…他们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酒菜里有毒?” “什么?酒菜里有毒――” “王爷,你好狠的心肠,竟然要毒杀我们那么多人,你……” ……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接下来,陷入慌乱中的众人好似找到一个宣泄口般,纷纷将矛头指向端王府,一句质疑的猜测,让众人纷纷认定是端王爷在酒菜里下毒要毒害他们,纷纷叫着嚷着让端王爷把解药拿出来,有些比较冲动的人已经朝端王爷扑过去,面目狰狞。 “冷静,大家都冷静下来,听我说,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我……”端王爷拄着拐杖脸色苍白的厉喝了几声,才让喧嚷的人群安静下来。 端王爷也没想到,这好好的一场寿宴竟会发生这种事,起先也有些慌乱,不过很快的就冷静下来,用他王爷的威严让大家先冷静下来,暂时性的压制住了这躁动的场面。 不过他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他只能暂时性的安抚他们,要真正的解决问题,还是要找出那二十来人倒下的原因。 “父王,您身子尚未痊愈,不宜过于劳累,不妨将这件事交给我,让我来把事情查个清楚,不管是谁,敢在王府装神弄鬼我都不会放过,给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洛凡皱着眉头站出来,主动请求去处理这件事。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群倒下的人与端王爷夫子身上,并未有人注意到身为端王府女主人的端王妃这个时候却没有陪在端王爷身旁,而是在众人的注意力被洛凡吸引过去时,才以一种极为自然的担忧模样出现在端王爷身旁,体贴的扶着他。 “好,此事就交由凡儿你去查,定要彻查,严查――”端王爷气得不轻,额上的青筋代表着他此刻非常愤怒,好好的一件喜事竟然发生这种事,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他的寿宴上动手脚,他肯定不会放过他。 洛凡满脸严肃的点头应道,“是!” “陈伯,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全府戒言,不许任何人进出王府!让人去把李大夫请来,还有,今晚在厨房帮忙的人全部都扣住,一个一个的审,一定要把那凶手给审出来!”洛凡有条不紊的把任务分配下去,接着走到夜殇跟前,带着几分商洽的语气说道,“夜兄,可否麻烦你帮忙检查一下这些食物里是否有毒?” 夜殇面色不改的抬头瞥了他一眼,不痛不痒的冷声道,“理由?” 事不关己,己不操心! 这八个字是现在夜殇的生活写照,他也很喜欢,若是没个让他满意的理由,他还真就不想多管闲事。 “此事牵连甚广,关乎我端王府的生死存亡,还请夜兄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出手相助,我端王府上下将对夜兄你感激不尽。”知道夜殇不会轻易出手,但他现在只有向他寻求帮助,今日之事若不尽快处理好,那对端王府而言将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与我何干?我帮人之需要代价的,若是你付得起代价,我帮你一次又有何难!”夜殇的声音依旧寒冷无比,说出来的话也还是那副淡漠无谓的模样。 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似的,手上拿着一小壶酒,一口酒,一口菜,却丝毫不见粗鄙俗陋,反而让人觉着有一股说不出的和谐,唯美得好似一幅画似的。 “什么东西?我看又是一个骗子吧!洛凡世子难道真的以为随便选个人出来当替死鬼就行了吗?我们那么多双眼镜都看着你的行为,你不要做出让人寒心的事……”众人见到洛凡竟然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卑谦,一个先前叫嚷着要让端王府给他们个说法的男人又跳出来,开口就是质疑和威胁洛凡的话,而且还有很多人出声附和。 竟然有人敢质疑自己的决定? 洛凡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煞气,有种想要杀人的嗜血欲望,只是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这种异样因何而起,他脸色一沉,用尽全力去压制心里那种嗜血的欲望,得到的却是相反的效果。 ――杀了他!敢质疑我的话,杀掉他! 心里不断响起这句话,洛凡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十四,‘他’在逐渐苏醒! 该死,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 ――别乱来,这里那么多人看着,你难道想曝露你的存在吗? ――你在威胁我?让我出来,我要见她! 听出‘他’声音里的坚决,洛凡稍作迟疑,抬头看了眼风轻晨那清妍雅丽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纠结。 ――我答应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 ――你把我当抢使?看在她的份上,我答应你! 这一切看似花费了很多时间,但实际上不过是瞬间,谁也不知道就在这几个呼吸的时间里,洛凡已经不一样了! “你是何人?”洛凡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冷冷的看着那个出声质疑他的人。 那人还来不及回答,洛凡突然脸色一沉,冷声喝道,“来人,把他带下去,给我狠狠的审,我怀疑他跟今日的中毒事件有关!”这一转变令众人来不及反应,一个个满脸震惊的看着他。 “是!” 王府侍卫动作极快的把那男人带走,他在被带走的时候使劲的叫喊着他是冤枉的,叶凡走上前在他颈间一点,让他安静了下来。 “今日之事牵连重大,在没查个水落石出之前,谁都有可能是凶手,为了太子殿下与在座的各位大人的安全,宁杀错,不放过!洛凡今日就当一回坏人,但凡干扰我查出事情真相的人,全部视作凶手的同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诸位见谅,待今日将事情查清楚后,洛凡自会在皇上面前请罪!”此刻的洛凡哪里还有那副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模样,即便还是那张脸,但给人的感觉全然不同,那冷冽的语气,雷厉风行的办事手段,冰冷无情的眼神,都带人众人一个全然陌生的洛凡。 他…… 风轻晨浑身猛然绷紧,看着这样的洛凡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连跟女子说话都会脸红的洛凡吗?她觉得此刻的他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得让她感觉可怕。 隐隐的,她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没抓住!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触到那层膜,只要捅破那层膜,她就能明白很多东西! 这一刻,风轻晨在脑中迅速的下了一个决定!深深的看了洛凡一眼,从而恢复原样,不再露出半丝异样。 “现在请诸位大人全部在自己方才的位置上做好,不要随意走动,否则――诸位大人还是别让我为难。” 洛凡的声音再度响起,在场的众人都被他那雷厉风行的手段和气魄给震住,一时间竟是没人敢说上半句话,偌大的大厅瞬间安静无比。 端王爷看着洛凡的表现,并未流露出丝毫异常,但他颤抖的身子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他眼底偶尔闪过的激动也泄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太子与洛凡是熟悉的,他此刻也对这个全然不同的洛凡起了几分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他怎么那么快就觉醒了?不是要等到月圆之夜吗? 该死! 上官迦脸色阴沉得难看,他没想到洛凡竟然会提早觉醒,难道他已经找到办法压制‘他’了吗?该死,他又晚了一步…… 130 演戏 “这些酒菜无毒!”夜殇检查了那二十来人桌上的酒菜,淡淡的开口说道。 酒菜无毒? 这怎么可能?这些酒菜无毒,那些人会是怎么回事? 在座的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冒出这个想法,只是摄于洛凡方才的手段,不敢出声而已。 “酒菜既然无毒,夜兄,你可否帮忙检查一下那些人是因何原因而倒下?”洛凡眉头一皱,却是没太失望,而是很冷静的向夜殇提出请求。 夜殇淡淡的瞥了洛凡一眼,冷冷的说道,“没兴趣!” 早在那些人倒下时,他就明白了他们倒下的原因,也知道原因不在酒菜中,而是别处,不过……他眼角余光扫过神色淡漠的风轻晨。 “夜兄……” “休要多言!求我帮忙,需要付出代价。”夜殇冷声打断洛凡的话,冰冷的眼神无丝毫波动。 风轻晨知道夜殇这是在等她的态度,没人知道现在的夜殇就是名义上已死的三皇子,更没人知道现在的三皇子心性凉薄到了何种地步,别说是区区二十几人,就是整个城池的人摆在他面前,他也不见得会去救,要让一个死心冷情的人富有同情心,那是一件非常不现实的事,不是吗? “你不就是要钱吗?只要你能帮洛凡世子快点找出下毒的凶手,你要多少钱本小姐都给你……”见自己的心上人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给拒绝,郑珊珊冷哼一声,不顾旁人的劝说站出来不屑的看着夜殇说道。 夜殇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品酒,仿若没看见她一般! “该死的家伙,竟然敢无视本小姐,来人,给本小姐把他抓下去就地格杀!本小姐就不信你这区区草莽还能把本小姐怎么样不成,哼!动手――” 柳眉轻扬,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冷嘲,这郑珊珊还真是有眼无珠,难道她没注意到别人都不敢站出来说夜殇半句不是吗?就连太子都退步了,她一个侯府小姐站出来出这个风头做什么?想死也不用那么着急吧! 果然―― 郑珊珊的话一出口,洛凡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杀气腾腾的看着她,就连太子身后的上官迦眉头也稍稍一皱,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常,倒是太子唇角上扬露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要杀我?凭你?”夜殇冷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和轻蔑。 “怎么?怕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当洛凡世子身边的一条狗,他说什么你做什么,要不然本小姐马上就杀了你,我就不信你这个贱民还能逃得出端王府的重重包围,哼,不过一个贱民,还摆起架子来了,让你为洛凡世子做事是看得起你,给脸不要脸――”郑珊珊仰着头,一副傲慢的模样,好像她跟夜殇说句话都是他天大的荣幸似的,那副嘴脸傲慢得欠揍。 她哪里知道自己惹到了一个连洛凡和七皇子都忌惮的人,她还洋洋得意一副施舍的高傲模样,心里想着自己帮洛凡世子摆平这个贱民,他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想到自己能嫁给他这个出色的人,她心里就止不住的兴奋不已。 夜殇深邃的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洛凡身上,“原来一直都是我给脸不要脸,呵,那我是不是要跪下乞求高贵的洛凡世子绕我一名?然后像条狗一样匍匐在洛凡世子脚边,等着您高兴的时候扔块骨头呢?嗯!” 夜殇的声音很平淡,好像现在大家说的人都不是他似的,那语气淡漠得…可怕! 洛凡浑身一僵,正欲开口解释,却被另一道温润如玉却带着几分邪肆的声音打断…… “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这真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听到最有趣的笑话,真不知是哪家养出来的白痴,竟然敢这么对他说话,奇迹的是她竟然还活着!那个谁,你能辱骂了他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难得,真是难得啊!小晨儿,你说她的运气是不是很好?” 一声华丽紫色锦服的隽手中握着一支紫金玉箫,绝美得近乎妖孽的脸上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意,腰间挂着一块精致的龙纹镂空玉佩,衣襟处腾飞的巨龙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配上他那张那张绝美的面容,眼眸一闪,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在座的人无论男女都兴起一股自惭形秽的念头,就连容貌最为出色的洛凡也在瞬间闪过一抹自愧不如的感觉。 上官迦也瞬间失神,不过很快清醒过来,而后眼神凝重的看着那道逐渐走近的紫色身影!他刚才那一笑一眼中,竟然用上了摄魂术,就连他都差点上当,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这人究竟是谁?上官迦双眸紧紧盯着走进来的隽,眼底闪过道道精芒。 “的确很好。”看见隽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风轻晨的心终于踏实了。 “你们认识那个贱民?”郑珊珊的语气没了刚才那股盛气凌人的轻蔑,但还是带着几分不屑。 隽看都没看她一眼,完全就把她与她的话当成一团空气,脸上带着笑的走到风轻晨身旁,伸手拿过她刚才喝过的酒盅一口饮尽杯中酒,笑道,“出去转了一圈,渴死我了,肩膀好酸,小晨儿帮爷按按呗!”说着,他还朝风轻晨眨了眨眼,笑得像个孩子似的。 风轻晨娇颜微红,娇瞪他一眼,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下,示意他别乱来。 被她这一瞪,隽也就老实了,伸手拉着风轻晨的葱白玉手在手里把玩着,时不时的朝洛凡抛去一个挑衅的炫耀眼神,那模样,真的像个孩子! 就凭你也想跟爷抢小晨儿,你做梦去吧! 冷冷的扫了脸色极为难看的洛凡一眼,隽的眼中带着一股骄傲!他的小晨儿是快瑰宝,以前没人发现,现在被他发现了,是他的心肝宝贝,他的命根子,谁都别想把她抢走,谁抢他杀谁! 风轻晨哪里知道隽那些心思,见他平安出现后,她的心思都放在今日这中毒事件上,她总感觉这次的事只是一个警告,否则不可能只有那二十来个人中毒,要真是想对他们怎样,现在倒下的就是在场的所有人了,他们不会还平安的站在这里有调查事情真相的机会。 但,是谁做的呢? 她第一个把质疑的眼神落到端王妃身上,端王妃见到她的眼神回以神秘一笑,这让她更加疑惑了。 难道真是端王妃做的?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贵为端王妃,这么做极有可能毁了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而且端王爷若是因此受牵连,她作为端王妃也脱不了身,她不会傻到罔顾自身的安慰来做这件事吧? “喂,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难道你们都跟这个贱民有关系吗?你们可别忘了……”郑珊珊见竟然没人搭理她,小姐脾气立马就上来了,气冲冲的走上前指着风轻晨怒声道。 “滚――”隽冷眼一扫,一声厉喝把她吓得后退好几步。 夜殇可不是什么圣人,相反,他的高傲和冷漠让他比任何人都冷血,从小在病痛中挣扎让他看淡生死,后来的痛苦遭遇让他冷血冷情,皇子的高傲让他淡薄人命,而郑珊珊三番两次的挑衅和侮辱,无疑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滚,或是死!”他眼底闪过一道杀意,冷眼看着郑珊珊淡漠的开口。 好可怕的眼神! 郑珊珊被夜殇的眼神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不断冒冷汗,这一刻,她真正开始害怕了!从他的眼神里,她看见的是无尽的深渊和杀念,她毫不怀疑他真的会杀了自己,这一刻,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主动挑衅他,他做什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呜呜…谁来救救她,她不要被这个可怕的人杀掉…… 不要问她为什么不走,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根本走不了,她感觉自己浑身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绑着,根本连挪动一步都办不到,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吗?不要啊,洛凡救我,救我啊…她眼珠子不断的往洛凡身上瞟,想着让他救救自己,可她等了半响,也没等来洛凡救她,反倒是另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开口帮她说话了! “如夜殇公子这般人物,威胁一个弱女子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风轻晨淡雅的声音缓缓响起,话语中是对夜殇的不满。 郑珊珊从不知道风轻晨的声音竟然那么好听,简直比她听过最好听的音乐都好听,她没想到唯一帮她说话的人竟然会是风轻晨,她心里那个激动,那个澎湃啊! 你想想,在你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只顾着看别的女人而不救你,而一个你一直当做仇人对待的人却冒险站出来帮你说话,你能不激动,能不澎湃吗?郑珊珊现在那个后悔啊,早知道风轻晨是这种好人,她以前就不跟她作对了,跟她当朋友不是更好…… 夜殇眯着眼看向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冷声道,“你想救她?” “郑小姐虽说错话,却罪不至死,不是吗?”言下之意,也就是承认了他说的话。 夜殇这次连眼皮都没抬的冷声说道,“辱骂我就要付出代价,这代价必须用鲜血来清洗。”他的话清楚明白的告诉风轻晨,他一定要杀郑珊珊。 “噗――” 手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气打在郑珊珊胸口,她胸口一闷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你太过分了,竟然对一个弱女子出手,你也不怕被世人耻笑……” 见夜殇和风轻晨又对上了,上官迦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道疑惑,难道他们不是一路的?还是他的判断有误,难道说刚才这个叫夜殇的男子只是单纯的看不过去才帮风轻晨说话,并非与她早有交情? 上官迦被风轻晨和夜殇的关系弄晕了,下定主意一定要让人好好查查风轻晨和那个叫夜殇的男子之间的关系,只是如此一来,他某些方面的行动也就稍稍推后了! 若是风轻晨知道她这临时起意拉拢郑珊珊,想透过她去接触血珊瑚主人的想法竟然还有了别的收获,她怕是做梦也会乐醒。 这是多么美妙的误会,她真不介意多来几次! 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太聪明的人想得太多,往往也就顾虑太多,而这次也刚好给了她一个机会。 “启禀王爷,启禀世子,属下查出是何人给那些大人下毒了!”正当风轻晨和夜殇冷目对持的时候,一个王府侍卫急匆匆的赶来,说找出了下毒之人。 “究竟是何人敢在我王府中下毒?还不快将下毒之人带上来!”一听找出了下毒之人,端王爷洪亮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侍卫也不隐瞒,把查出来的消息全部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在下毒之人竟是端王爷屋里一个通房丫鬟,她被抓住后只交代了下毒的经过,说她的毒是下在筷子上,而非直接下在酒菜中,侍卫们正想问她为何下毒时,她突然七窍流血而亡,此刻尸首正在外面放着,等候王爷的处置。 “启禀王爷,那些中毒之人以全部救醒,他们身体也无大碍,只要回去之后喝上几服药将体内的余毒清理干净即可!”恰在此时,医治那些中毒之人的大夫们也来到大殿,一个个如释重负的对端王爷说道。 闻言,风轻晨微微蹙眉,这时间真就有那么巧的事?那个丫鬟真就是畏罪自杀而亡?那些中毒之人也就真那么凑巧一个不死,还就在这个时候被救过来?风轻晨越想越觉着这里面有问题,但又苦于没有证据,加上端王爷急着跟这件事撇清关系,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至于她跟夜殇演的那出戏,也在隽出言帮她,夜殇出于不想跟隽为敌的情况下不得不答应放了郑珊珊,不过她跟夜殇也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因为一个郑珊珊把关系闹僵了!、 而郑珊珊对风轻晨那是一个感激呀!都差没把风轻晨抱起来狠狠亲几下,这救命之恩可是大于天,她倒是一点也没去想风轻晨为什么会帮她,现在她对风轻晨是满心的感激。 也许她很快会想通,也许很久都不会想通!不过那都不在风轻晨关心的范围,她真正关心的是郑珊珊什么时候把那株血珊瑚给她送来,现在上官迦成了太子的谋士,端王妃又暗中威胁自己,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逍遥王,暗地里还有那把隽打伤的神秘人……帝都这潭水,现在是浑得很,隽的身体早一天痊愈,他们的安全就多一分保障,她可不想等人杀上门来乖乖伸出脖子让人砍! 这郑珊珊的血珊瑚没等来,风轻晨倒是等来另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131 诡异,皇后宫里的秘密! 皇宫内院,鎏金的蟠龙大柱,在阳光下一片光泽鉴人,华丽的宫殿屋檐,高高的挂着四盏硕大的琉璃宫灯,亭台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华丽的宫殿中,一名脸色苍白,憔悴不已的女子躺在床上,微弱的呼吸证明她现在还活着,满屋的血腥味与药材味使得这偌大的宫殿中气氛极为低沉。 “刘太医,皇后娘娘身子如何?可是查出原因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宫人神色焦急的走过去询问那刚起身的太医。 这名女宫人名唤紫书,是皇后未出阁前边在她身旁伺候的琴棋书画四大婢女之一,这么些年过去了,紫琴和紫棋早已嫁为人妇,而紫画也因多年前帮皇后挡了一场灾,去世了,如今皇后身边之留下了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紫书。 刘太医只是知道眼前这女宫人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地位,加上这紫书姑姑平日待人和颇为和善,他常年奔走皇宫内院给诸位贵人小主治病,跟皇后娘娘身边的紫书姑姑也是比较熟悉的,但今日这事…… “紫书姑姑,你可否把今日之事详细说一遍?”方才那太监去找他时也只是说皇后娘娘突然昏倒了,让他来速速来寿禧宫,他给皇后娘娘号脉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便将这目标放到了皇后娘娘昏倒之前发生的事情上。 今日发生的事情? 紫书仔细回想了一番,也就将今日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今日一早皇后娘娘跟往常一般去佛堂诵经一个时辰,用过早膳后就去御花园散了会步,还遇上了刚册封的王美人,她给皇后娘娘请安行礼后说了两句话也就离开了。而后皇后娘娘回到寿禧宫不多大一会儿就突然昏倒了,昏倒之前还吐了好大一口血,这可是把她给吓坏了,赶紧让人去把太医找来。 刘太医听完紫书这一番话后,紧皱着眉头想了会说道,“不知皇后娘娘昏倒之事紫书姑姑可有派人告诉皇上?” 闻言,紫书神色一黯,幽幽说道,“皇上于前日出宫前往皇陵祭祀先祖,最快也得十天后回宫,刘太医,皇后娘娘究竟是怎么了?你别卖关子了,快些告诉我吧!”想到皇后娘娘昏倒前吐出那一大口鲜血,紫书就心疼得不行了,皇后娘娘身子一直就很好,如今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呢? 而如今皇上也不在宫里,三皇子又遭逢不测,皇后娘娘这一倒下这后宫还不就成了柔贵妃的天下,柔贵妃觊觎后宫大权已久,怕是不会放过这次的好机会,紫书甚至怀疑这次皇后娘娘突然病倒就跟柔贵妃有关,不过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这个…紫书姑姑,不是老臣不愿说,只是…唉…”刘太医神色很是为难,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说又不敢说的。 “刘太医尽管说来,我紫书在此发誓,绝不将刘太医跟我说的话泄露半分,如违此誓我紫书愿被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紫书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一想便知道刘太医为何这般欲言又止,一咬牙发了这般狠毒的誓。 见紫书发了这种毒誓,刘太医心里也放心了,附过声在紫书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真是这短短的几句话,让紫书脸色一变。 “多谢刘太医,今日之事还请刘太医千万要保密,我紫书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皇后娘娘也会记得刘太医这份人情,这深宫内院也不好挽留太医,来人,送刘太医!”紫书眼底闪过一道阴沉,表面上依旧很镇定。 待得刘太医一走,紫书立马叫来自己的寿禧宫的太监,神色带着几分凝重的说道,“小圆子,你速速去一趟将军府,把皇后娘娘昏倒的事告诉晨曦郡主,请她马上进宫一趟;婉儿,你速速去将秦风将军请来寿禧宫,这两件事一定要快,不能让别人知道了,明白吗?” 皇后娘娘突然昏倒这件事肯定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皇宫,这偌大的皇宫里别的不多,就是那些潜伏的虫子最多,谁也不知道谁宫里有多少?就是皇后娘娘的寿禧宫也养了不少这样的人,好在皇后娘娘近来深居简出,加上出事时又是在内院,知道的人也就寥寥几人,只要她这里加以控制,消息应该不会那么快传出去! 如今只能尽量拖延着,希望柔贵妃那边的人晚些知道,让她先想到些应对的法子,否则凭她一个女宫人想跟大权在握的柔贵妃斗,那简直是拿鸡蛋去碰石头,自寻死路。 “来人,把这两个偷懒的丫头拉下去乱棍打死!”皇后吐血昏倒时除了紫书和几个她信任的宫人太监外,就只有这两个宫女,而她们恰好就是柔贵妃送来的。 “姑姑饶命,求姑姑饶命啊……不要…求姑姑饶了奴婢吧――” “求姑姑饶了奴婢吧!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求姑姑……”那两个宫人哪里知道自己的性命就这么没了,不断的哭喊着求紫书绕过她们一命,死活不肯跟那些侍卫走。 紫书冷哼一声,冷眼扫过跪在地上不停哭喊的两个宫女,沉声说道,“你们也别怪我狠心,谁让你们认不清谁是主子?你们如今身在寿禧宫,伺候的人是皇后娘娘,可你们效忠的人又是谁?今日你们敢给皇后娘娘吃不干净的东西,明儿个谁知道你们会不会给皇后娘娘的膳食里下毒?今日我只要了你们两人的性命已经很仁慈,若是皇上追究起来,别说你们性命不保,就是你们宫外的家人也难逃一死。”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道错了,求紫书姑姑饶了奴婢性命――”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带下去!”紫书神色极为淡漠,挥挥手让侍卫把这两个宫女拉下去行刑。 对于这样的事情,在后宫中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在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命,进宫这么多年,紫书也不知道处置了多少个这样的人,心里早就已经麻木了!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小圆子和婉儿什么时候才能把人给请回来,想到方才刘太医告诉她的话,她的眉宇间又是一沉,眼底带着几分阴霾。 娘娘,您洪福齐天,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佛祖保佑,观世音菩萨保佑…… * * 而此刻,风轻晨正在将军府里和郑珊珊这个昔日的冤家对头相谈甚欢,用她的话来说,她是来道谢的,是风轻晨从夜殇手上救了她一命,那株她用来威胁风轻晨的血珊瑚也被当成谢礼带来送给她。 跟郑珊珊一起来的还有威名远扬的镇远侯,不过他只是说了几句话将备上的厚礼交给风轻晨,便随风啸离开。 “轻晨,你当日不计前嫌的救我,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我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错事,你能原谅我吗?”两人聊了一会,以往的僵硬关系也得到了缓和,郑珊珊也就顺着竹竿往上爬,娇俏的小脸带着一股讨好的笑看着风轻晨,紧皱的眉头带着几分紧张,好似深怕风轻晨会拒绝,不原谅她似的。 风轻晨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表面上还是那副淡定从容的优雅模样,言行举止都极为大方得体,娇声笑道,“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真要算起来,我也有错,不过那都过去了,不是吗?” 一个人的改变真的会那么彻底吗? 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那太好了,轻晨,你真是好人,我以往都错怪你了呢!都是那杜月蓝不好,她总在我耳边说你坏话,我也就傻乎乎的相信了,还好你不怪我。往后啊,我们就是好姐妹呢!”郑珊珊满脸欣喜的拉着风轻晨的手臂娇笑道,那甜得腻人的声音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刚吃了一罐蜂蜜,不然怎么能那么甜? “只要郑小姐你不嫌弃我就好,毕竟我……”风轻晨脸上露出一抹伤心,羞愧的低下了头,一点也没有面对外人时的自信,全然就是一副自卑自怨的小媳妇模样。 郑珊珊好像发现什么似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我都叫你轻晨了,你怎么还叫我郑小姐,是不是你都不把我当好姐妹啊?”她嘟着嘴,一副生气的模样瞪着风轻晨。 风轻晨见状赶紧收敛起伤心的情绪,作势要给郑珊珊赔罪,她自是不让的,这说话间,两人的关系却是又近了几分! 看着风轻晨脸上那抹开心的笑容,郑珊珊心底闪过几分不屑,看似无意的笑着对风轻晨说道,“轻晨,你要那株血珊瑚做什么呀?它看着是挺好看的,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亏你还把它当宝贝似的看着,这是为什么呀?”郑珊珊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无知懵懂的模样。 打探出风轻晨需要血珊瑚的目的,是郑珊珊此行的目的之一! “咦?你不知道吗?那这株血珊瑚怎么会跑你手上去了?我还以为你是知道这血珊瑚的妙用,才把它买走呢!”风轻晨一副惊讶的神情,好像听到什么玩笑话似的。 演戏而已,看看谁演技更胜一筹! 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吗?郑珊珊不禁皱眉,在脑中仔细的想了一番,也没发现任何关于那血珊瑚的资料,便继续看着风轻晨,等着她把事情说个清楚。 “这株血珊瑚乃罕见的奇宝,它来自大海深处,吸收日月之精华大海中的神秘阴力,其中更是包含了极为强大的灵力,跟平日那些当做摆设的血珊瑚完全不一样,这株血珊瑚若是用来入药,即便是世间任何罕见的疑难杂症都能迎刃而解,对快要生产的孕妇更是保命的奇物。” “珊珊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想不到你竟然能把这株血珊瑚拿来送给我,按理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是万万不能收下的,可一想到这株血珊瑚就代表着我娘跟她肚子里那小弟弟多几分安全,唉,真是让我取舍两难决啊!”风轻晨先前还高兴着呢,说着说着就开始唉声叹气了,一边叹气一边还不忘记用眼角余光瞧瞧观察郑珊珊的脸色变化。 果不其然,一听风轻晨说那株看似不起眼的血珊瑚竟然能有如此奇用,郑珊珊立马就后悔了,甚至有种想用武力把那株血珊瑚抢回来的冲动。 想到自己竟然趁娘不在的时候,偷偷把娘费劲千辛万苦找来的血珊瑚送人,而且送出去之后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不是一块废物,而是一块奇宝,她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呵呵…没事,能帮到你就好。”郑珊珊现在真是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有苦都说不出来。 现在风轻晨都当着她的面说了,那是她用来救母的救命药材,她要是没说出这句话郑珊珊或许还能开口用个别的借口把血珊瑚带回去,可偏生她都已经开口说了,自己哪里还能开口说把血珊瑚个要回去啊! 接下来郑珊珊也就没了跟风轻晨继续聊下去的意思,过了没多大一会就寻了个借口离开了,风轻晨甚至能察觉到她心里那股不甘心,但那又如何?血珊瑚已经到手,吃进嘴里的肉想让她吐出来,门儿都没有。 “咯咯…你看见没,她刚才的脸色难看极了,估计我再说几句她都要吐血了,呵呵…”一股熟悉的感觉升起,风轻晨转身扑进那个熟悉的怀抱里,任由他抱着自己坐在凳子上,慵懒的靠在他怀里,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的娇笑声。 隽轻轻的刮了她的小鼻尖,宠溺的笑道,“你呀,真是个小调皮,要了人家的东西还说些话来欺负人,真是个小坏蛋。”隽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声音里却是满满的宠溺和骄傲。 他能感觉到的,小晨儿现在在慢慢的改变着,为他而改变!他感觉自己越来越靠近她的心了,她不再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而是让他进驻心底。 “嫌我坏那你就去找个善良的好姑娘,现在抽身还来得及,我保证不会死缠着你不放……唔……” 隽在她粉嫩的小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引得她浑身一阵颤抖,“来不及了,我整颗心都被你这个小坏蛋占据了,你不缠着我就让我来死缠着你,我们就像那树和藤一样,你紧紧缠着我,我紧紧缠着你,我们生生世世都这么缠着,永不分开……” 面对隽时不时的情话,风轻晨都有些习惯了,但每次听他这么说,她还是会有种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感觉,心里甜滋滋的,就像吃了一叠洒了蜜的荷花糕似的。 良久后…… “差点耽搁了正事,你快松开我,去试试那血珊瑚是不是真的能治疗你的伤,我还等着靠你保护呢,你可不能倒在我面前……”心里明明是关心他的,偏生说出来的话就是这么转弯抹角的,真不知她在闹什么别扭。 白芷每次看见小姐跟公子这么说话,都忍不住叹气,连她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小姐在闹别扭了,小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没发现呢?难道真的像别人说的,遇上爱情的女人都会变成傻子吗? “遵命,我的女王陛下!”隽在风轻晨娇嫩的脸颊上飞快的偷了一个吻,眼中噙着笑的朝那株血珊瑚走过去。 真不愧是上等血玉珊瑚,跟寻常的血珊瑚就是不一样,通体透亮恍若鲜血般红得耀眼,在阳光下更是可以清晰的看见血红透亮的血珊瑚中有一丝细小的气体在游走,虽然很小,但真真切切的能看得见,多了那丝游走的气体,这株血珊瑚好似有了灵魂已经活起来了似的。 “果真是上等的血玉珊瑚。”隽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拥着佳人笑道。 一听他说这就是能治愈他身体隐患的东西,风轻晨立马就急着催他快点去治伤,那语气比她自己受伤都急,“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快用它去治伤啊!” 隽摇了摇头,“这株虽然是上等的血玉珊瑚,不过暂且还不能用,一方面是魂叔去找的辅助药材还没到,另一方面是这株血玉珊瑚被人动过手脚,我现在若是冒然用这里面的灵力治伤,只会落个爆体而亡的下场,为了不让我的小晨儿年纪轻轻就守寡,我只能再等等了。” 风轻晨听了他这番话先是一愣,接着心里升起一股怒火! 该死的东西!竟然想用这种下作的方法来害隽的性命,若不是隽发现得早,那他岂不是就被那鬼东西给炸死了,不要让她知道是谁在这株血珊瑚里动了手脚,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他! “让我砸了这害人的鬼玩意,隽,你放开我,让我炸碎它――”她怒气腾腾的走过去想砸了那株血珊瑚泄愤,谁知却被隽阻止了。 “小晨儿,你先冷静下来!你若是想砸它玩,别说血玉珊瑚了,就是珊瑚王爷都找来给你砸,不过你要想清楚,是砸了它呢,还是用它以牙还牙去‘成全’别人?我都无所谓,小晨儿你高兴就好。”隽眼中闪过一道邪光,微扬的唇角带着一丝恶魔的笑,那一笑中充满了算计和阴狠。 泄愤和报仇! 这还需要选择么,风轻晨当即就冷静下来,跟隽坐在一起商量出一个以牙还牙的妙计,不过这个妙计还要等一个有缘人来了才行! 至于谁是那个有缘人嘛……暂且保密! 刚到晌午,风轻晨和隽还没来得及用膳,就接到宫里来人找她的消息,她一见来人是皇后姨母身旁的小圆子,心里当即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等小圆子把皇后吐血昏倒,以及紫书姑姑交给他说的几句话告诉风轻晨后,她脸色也是格外凝重,当即也顾不得用膳,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朝皇宫赶去…… ――晨曦郡主,紫书姑姑让奴才转告郡主几句话,姑姑说:“豆腐白莲也好,千手观音也罢,宿命轮转,传承不息! ------题外话------ 抱歉,昨天晚上娑住这停电了,没来得及传文,今天补上啊为! 132 身份曝露 “吁――” 风轻晨的马车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直的落到马车前,车夫吓得赶紧勒住缰绳,小圆子公公怒瞪着那道黑影怒喝道,“大胆!光天化日竟敢当众拦截郡主马车……”他的话没说完,就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打中,发不出半丝声音来。[] 这时,马车帘子掀开了,风轻晨娇俏的小脸露出来,对着那道黑影很是淡定的说道,“别欺负这位公公了,赶紧上车。” 在出门之前风轻晨就用信鸽通知了夜殇,在这里遇上他,她表示一点也不奇怪,若是他不出现,那才不寻常。 夜殇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车夫和小圆子就感觉眼前黑光一闪,那道黑影进了马车,小圆子的喉咙也就能说话了,他本想说点什么,但当目光触及那双冰冷噬骨的眼神时,立马把未说出口的话全部都吞了回去。 皇宫外的这一幕,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很快,风轻晨等人来到皇后娘娘到额寿禧宫,紫书一见风轻晨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当目光触及风轻晨身旁那浑身散发出一股阴暗气息的夜殇时,眉头稍微一蹙,就感觉这个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却也没多想。 “奴婢见过郡主!”尽管心中焦急,紫书还是不忘礼数的给风轻晨行礼。 “这里也没外人,这些俗礼就免了吧!紫书姑姑,皇后姨母现在情况如何?太医怎么说?”看见想来沉稳淡定的紫书眉宇间那抹担忧,风轻晨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或许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几分,她的脸色也越加凝重了几分。 紫书深深的看了眼风轻晨身旁的温润如玉的隽与浑身冰冷的夜殇,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事情是这样的,皇后娘娘……” 紫书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包括刘太医的诊治结果,稍微犹豫了一下,她把刘太医那句话也告诉了他们,“太医说,皇后娘娘的情况不像是旧疾复发,更像是被人下毒,不过现在皇上不在宫里,皇后娘娘又病倒了,奴婢也是没办法,才会让人把郡主请来拿个主意,奴婢知道皇后娘娘把郡主当自己的女儿般真心疼着,若非逼不得已,奴婢是万万不敢把郡主扯进这潭浑水里的,郡主若是想惩罚奴婢,奴婢无话可说。”语毕,她那双眼眸紧紧盯着风轻晨,眼底带着几分慎重。 若是就她的话断章取义来说,旁人极有可能因她的话而动怒,认为她这是在出言威胁,或是挟恩相要,但风轻晨知道,这不过是紫书姑姑的一个试探而已。 试问,若紫书姑姑真就是一个遇事就慌张得手足无措,毫无能力的人,皇后姨母会将她留在身边那么多年?她能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周旋到如今? “紫书姑姑先别说这些见外的话,皇后姨母视我如亲生女儿相待,如今她有事来找我那是理所应当,姑姑还是先带我去见见皇后姨母。”风轻晨微微蹙眉,像是没听懂紫书姑姑话里的那份意思似的,微蹙的眉头与焦急的神色都透着一股真诚。 紫书姑姑跟在皇后姨母身边多年,一直对皇后姨母忠心耿耿,从未生过二心,否则凭她的姿色和聪慧早就在后宫争得一席之地了,可她安于现状对皇后姨母忠心耿耿,就如前世,她到死都是陪着皇后身旁,不离不弃! 这样的人叫她如何不尊重。 紫书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点了点头对风轻晨说道,“亲郡主和两位公子跟奴婢来。” 风轻晨等人跟在紫书身后,越走就越觉着不对劲,夜殇稍微皱了皱眉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给他们带路的紫书,不动声色的给风轻晨使了个眼色。 “紫书姑姑,皇后姨母近日身子可有何不适?”她这话问得很委婉,却让旁人马上就能听出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听了风轻晨这一问,紫书低声一叹,缓缓道来,“郡主有所不知,自从三皇子的噩耗传来之后,皇后娘娘就经常梦魇,晚上睡不好觉,这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不过自从上次从狩猎场回来后,皇后娘娘的梦魇倒是好了许多,只是时不时的独自沉思愁眉不展,但最近这段时间皇后娘娘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就不知道今日为何会突然吐血昏倒,奴婢也是想不出法子,才差人去将郡主请来。” 见紫书姑姑只字不提让小圆子带给自己的那段话,风轻晨也不主动询问,当务之急是先去看看皇后为何突然昏倒?她也知道紫书姑姑行事素来沉稳,此刻不说定是有她的顾虑。 正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夜殇本就是三皇子上官卿的假名,他故意把自己的死讯传回来,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如今这幅模样被家人看见,但他没想到母后竟是如此伤心,如今听紫书姑姑说来,他的心跟刀割似的难受,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他真是太混账了,为人子女,竟让母后为他如此伤心! 看着面露痛苦神色的夜殇,紫书姑姑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带着几分试探的问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不知为何,她明明没见过这名男子,可他却总是带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夜殇!”沉吟了片刻,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声音却柔和了许多。 “夜殇…”紫书嘴中反复低喃了几遍这个名字,确定自己脑中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奴婢冒昧了,还望夜公子恕罪!”紫书相信风轻晨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既然她带这个名唤夜殇的男子前来,必然有她的原由,她也不会小看了他,加上心底对他那种隐隐的熟悉感,令她对这夜殇多留了份心。 很快,风轻晨一行人在紫书的带路下,来到寿禧宫内的一个屋子里,看着这熟悉的环境,夜殇眼底闪过几分异色,当他看见床上那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皇后时,心里一痛,差点不顾身份的冲上去查探个究竟。 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哪里还有那端庄威仪的皇后姿态,现在的皇后就像一个病倒的普通妇人,昔日风华绝代的脸上蒙上一层苍白的蜡黄色,憔悴得让人心疼,就连昏迷中都紧蹙眉头,好似心里藏了许多揪心的事儿般, 风轻晨眉头一皱,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刚好挡在夜殇身前,深深的看了眼情绪不平静的夜殇,“隽,麻烦你了!”她扭过头对身旁的隽柔声说道。 “小傻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巴不得你天天有事麻烦我,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隽知道风轻晨现在心情也很不好,故意说话来逗她,同时也迈开沉稳的步伐朝皇后昏睡的床榻走去。 “郡主……”紫书眉头一皱,低声唤了一声。 风轻晨回头看着紫书姑姑,神色依旧淡定从容,红唇微动,“姑姑放心,隽对医术有所涉及,让他去看看皇后姨母,说不定还能找出救治的法子。” 听了风轻晨的话,紫书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隽在给皇后号脉诊断的时候,风轻晨的目光却被那尊观音佛像给吸引住了,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上前几步双眸紧紧这这那尊白玉观音佛像,想到紫书姑姑跟在皇后姨母身旁那么多年,应该是知道这尊白玉观音的事,随即也就状若无事的随口问道,“紫书姑姑,我见这尊观音像在皇后姨母宫里供奉许久,不知这尊观音像的来历是何?姑姑可否给轻晨讲说一番?” 嗯?那股气味似乎淡下去很多,不仔细闻还发现不了呢! 风轻晨上前两步走近那尊观音像,秀气的小鼻子动了动,那股从观音像里发出的微弱气味还是没逃出她灵敏的嗅觉。 只是与上次相比较,这次的气味却是淡了很多,几乎都快消散了,这是为何? 她不禁有些疑惑了! “这尊白玉送子观音是当年皇太后亲自去白云寺请回来的,自从皇太后去世后皇后娘娘就一直把这尊观音像供在寿禧宫中,早晚烧香供奉着,已经二十多年了。”紫书不知风轻晨怎么会对这一尊寻常的观音像感兴趣,但也还是把她知道的告诉了她。 皇太后,那不就是隽的仇人!风轻晨不由得转过头看了眼正在给皇后诊断的隽。 “那这尊观音像平日里都是谁负责清理?劳烦紫书姑姑把那人找来,我有些话想要问她。”风轻晨知道这皇宫之中,每个宫女负责什么都很明确,一般情况也不会有所变动。 闻言,紫书微微蹙眉,声音中带着几分诧异和震惊的问道,“郡主,难道是……” “有劳紫书姑姑了。”风轻晨没让紫书把话说完就打断她的话,紫书看见风轻晨脸上那抹凝重,问道嘴边的话也吞了回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平日负责清理这尊观音像的宫人叫秋雁,是皇宫里最早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宫人,郡主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差人去将秋雁找来。”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如水般的眼眸望着紫书继续问道,“那紫书姑姑可知这秋雁在来伺候皇后姨母之前的主子是何人?她原先的主子又因何将她派遣到皇后姨母身旁?” 不错,风轻晨怀疑这个叫做秋雁的宫人,这观音像乃上等温玉雕刻而成,按理说是不可能散发出任何气味的,但皇后娘娘寿禧宫这尊观音像不仅有股味道,而且那股子味道还是对女子而言很是阴毒的麝香,她怀疑是那叫做秋雁的宫人借用每日清理观音像的机会,在观音像上涂抹了一层药剂,那那种药物肯定是掺有很大成分的麝香,不过这尊观音像既然是已逝的皇太后所赠,难道说,是皇太后在害皇后,不想让她诞下龙种? 风轻晨知道此事牵扯甚大,遂不敢往下断言,她需要先见见那个叫做秋雁的宫人。 “这奴婢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奴婢好像听别人说过,这秋雁原本是皇太后宫里的人,因着打碎了皇太后喜爱的茶盅,被皇太后责罚了一顿险些丧了性命,幸得皇后娘娘心善,帮她求了个情,而后也就将她调来寿禧宫伺候着,这一待就是二十年。”紫书记得很清楚,秋雁来了寿禧宫没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生三皇子的日子,故而她记得很清楚。 风轻晨暗自皱眉,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这未免也太凑巧了?难道真是皇太后要害皇后姨母,可这是为什么呢?她的手段很明显只是针对皇后姨母不能生育的事,难道她不希望龙嗣兴旺吗?还是说此事别有内情? “这尊观音像有什么问题?”紫书前脚刚迈出皇后的寝宫,夜殇立马身影一闪出现在风轻晨身旁,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风轻晨摇了摇头,指着那尊观音像说道,“你仔细闻闻。” 夜殇对风轻晨的话自是相信的,他上前两步把那尊观音像拿在手中仔细的嗅着上面的气味,不禁眉头一皱,“这香味是……” “不错,是麝香!”隽冷不防的插了一句话进来,占有欲极强的把风轻晨带离夜殇三步的距离,继续说道,“皇后体内被人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在早期只会潜伏在人的体内,中毒者不会感觉到任何不适,这种毒的潜伏期一般都在十年以上,而皇后体内的毒我估计最少在二十年以上,若是长期以往,皇后的身体会逐渐衰弱,不出五年必死无疑。” 皇后竟然中毒,而且中毒时间还超过二十年?这怎么可能? 风轻晨和夜殇都露出一副震惊的神色,不敢相信的看向隽,“怎么可能?皇后姨母的身体一直很好,面色红润气色也很好,哪里像是中毒的样子?”风轻晨第一个发出质疑。 隽嘴角微扬,眼中露出几分冷意,“这是慢性毒药,是长年累月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现在是看不出任何异样,那是因为那毒药的药性没被激活,只要经过外力的刺激一旦毒发,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这次被人下毒,说是不幸也是幸运,以毒攻毒之下皇后的人虽然醒不过来,却也暂时的压制住了毒性,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要怎样才能解毒?”夜殇一听皇后竟然身中如此厉害的剧毒,心中也是焦急,如今听隽说只能暂时压制住毒性,心中不免又生担忧。 隽淡淡的瞥了眼夜殇那张冷冰冰的脸,眼底闪过一道戏谑道,“普天之下能救皇后的人只有一人,很巧,那人你也认得,还跟她很熟,你若是开口她断然不会拒绝,知道我说的是谁了?” 夜殇浑身一怔,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他何尝不知隽话中所指是何人,但…真的要去找她吗? 当初他曾发下毒誓,大仇一日未报,夜殇永远都是夜殇,不会变成上官卿!他苦恼的看了眼风轻晨,她却避开了他的视线,恍若没看见他眼底的神色般。 轻晨,你这是在逼我做出选择呀! 夜殇嘴角泛起丝丝苦涩,低声一叹,整个寝宫瞬间安静无比。 良久后,夜殇睁开双眸,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轻晨,谢谢你!”夜殇脸上首都露出了冰冷以外的神色,在风轻晨满脸喜色中转身看向寝宫外,沉声道,“别藏了,紫书姑姑。” 一句紫书姑姑,等于是他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藏在柱子后的紫书眼中蓄满泪水,满脸震惊的走出来,双眸紧紧盯着夜殇,浑身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皇子…三皇子…奴婢就知道…您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她哽咽着说道。 对紫书而言,三皇子就相当于她半个儿子,她看着他出生,看着他长大成人,甚至可以说她陪在三皇子身边的时间比身为三皇子生母的皇后都多,三皇子身陨的噩耗传回来后,她伤心欲绝,如今见他平安归来,她心里除了震惊更多的就是喜悦。 “紫书姑姑,我回来了!”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夜殇反而没那么拘谨,眼中升起一层雾水的笑着对紫书说道,只是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别人察觉不到的苦涩。 兜兜转转那么久,终于回家了! 对夜殇而言,不,现在应该叫他上官卿。 经历那一次的巨变,如今的他变化实在太大,大到连他自己都感觉陌生,若不是有轻晨的劝慰,心中的牵绊,和对仇恨的执着,怕是他早就撑不下去了吧! 如今也好,他得到消息,那人貌似已经来了帝都,他们之间的恩怨也该做一个了断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紫书泪流满面,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心中的激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风轻晨虽不想打断这温馨的一幕,却不得不开口打断,“紫书姑姑,三皇子表哥,你们先冷静一下,皇后姨母所中的毒需要长年累月服食才会有用,这就表示有人在长年累月的给皇后姨母下毒,这人会是谁呢?还有,这观音像上的麝香是谁涂上去的?这人一边给皇后姨母下毒,一边在观音像想涂抹麝香,这麝香虽说不能致命,却对女子身体有极大的伤害,长期闻这麝香的气味可使得女子不能生育,这对身为皇后的姨母而言,可谓是致命的伤害!若非皇后姨母有三皇子表哥你这个儿子,而皇上又念旧对皇后姨母有几分情意,加上我外公一家有些权势,怕是这皇后之位早就换成别人了。” 风轻晨就好像在陈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这么一桩二十年前就埋下的阴谋被她这么轻描淡写的挖出来晒在阳光下,上官卿的脸色阴沉得难看,紫书姑姑则是满脸震惊,眼底还闪过几道苦涩,而隽则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风轻晨身旁,好似她的影子般,深情的凝视着她,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肯定是那个女人做的,我饶不了她!”三皇子眼底闪过一道凶光,心底升起一股杀意。 “不行!三皇子表哥你先冷静下来,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动她,她,不值得!”风轻晨知道她嘴中那个女人定然是柔贵妃无疑,也知道这次给皇后下毒的人必然是她,但她却万万不能死,至少是不能死在三皇子表哥手上。 三皇子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却是没同意也没反对,只是直直的看着风轻晨,等着她说出一个理由。 “她是太子的生母,皇上的宠妃,也是皇后姨母在后宫的对手,你若是杀了她……”突然,风轻晨感觉胸口一阵闷痛,就好像有成千上万个人在她脑子里敲鼓似的,大脑瞬间一片眩晕,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隽一直注意着她,及时伸手把她抱住,声音中带着浓浓担忧和关心的问道,“小晨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风轻晨捂着胸口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那股闷痛消散开来,才抬起头看着隽扯出一抹略带虚弱的笑。 她正想跟隽说,她没事,让他别担心,可这嘴刚张开,还来不及说话,就感觉喉咙发甜,‘噗’的吐出一口泛黑的鲜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133 连环毒计环环扣 夜岚从没想过,这穿越重生的生活也会如此狗血,难道她的人生注定一定要以悲剧收场吗? 这一刻,她有种想怒骂老天爷的冲动! 她从没想过她心心念念的爱人竟然会是……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扳指?”夜岚双眸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男子手中拿着的那枚翡翠扳指,那枚扳指内部有她留下的独特印记,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她送给他的。舒殢殩獍 难道他真的是……老天爷,不要跟我开这个玩笑,这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夜岚眼中闪过一道痛色,本该喜悦的她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那很重要吗?”那男子收回手中的翡翠扳指,温润如玉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不耐烦。 夜岚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对我而言的确很重要,告诉我,这枚扳指是谁给你的?他现在在哪里?”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双眸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子。 “想知道,跟我走。”短短的六个字刚落音,这名男子恍若一直展翅翱翔的雄鹰般,施展轻功潇洒离开。 夜岚毫不犹豫的施展轻功跟在那名男子身后,眼底闪烁着一股无人能懂的光芒,那带着寒意的眼眸,透着一股噬骨的冰冷。 * *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隽,我把轻晨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好好一个活蹦乱跳的可人儿,被你照顾成了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你…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岚儿……” “岚什么岚,请叫我夜小姐,我跟你没熟到可以直呼名字的地步,你们一个个不是英雄吗?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很自信很强大吗?请问强大如你们的英雄,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交代,谁都别想走出折扇大门。”夜岚素手一挥,一阵强烈的掌风袭向门边,皇后寝宫的两扇门‘咣当’发出一声巨响,关住了。 “岚儿,你冷静一点,发生这种事我们谁都不想,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轻晨,只要你能想办法救了轻晨,你想打想罚全都随你……”上官卿没想到夜岚看见轻晨受伤,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当即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出声安抚起她来。 夜岚冷冷的望着他,冰冷的眼眸散发出一股冷冽的寒意,冷讥道,“救?我为何要救?与其救活了再让你们当诱饵拿去钓鱼,不如就让她这么躺着,最起码图个安静。” 她真傻! 夜殇,三皇子上官卿,她爱上的秦卿,这几个身份本来就是一个人,或许在他眼里她夜岚只不过是一件排遣寂寞的工具而已,否则为何他明明就在自己身边,明明就知道自己找他找的多辛苦,却都不愿告诉她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呵,当自己还傻子似的到处找他,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而他呢?却是换了一副容貌和声音,不,或许这才是他的真正模样也说不定,跟他那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身份相比,她夜岚又算什么?说好听一点是救命恩人,说得不好听,就是一个硬缠着送上门的女人而已! 这次若非轻晨和皇后同时出意外,而她恰好又是那唯一有办法救她们的人,或许她一辈子也见不到他, 她真的很不愿意这么想,可事实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眼前。 夜殇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眼底带着一抹绝然和痛楚。 她真的很失败,很失败…… “轻晨也是你的朋友,你就忍心看着她这样昏睡下去吗?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子,我也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我们先不谈那个,先救人,行吗?”上官卿知道夜岚心里是怨自己的,但她又怎知自己所遭受的一切?而他也不想让他知道,就让她怨自己,恨自己好了! 面对上官卿降低姿态类似祈求般的话,夜岚的心好像针扎似的痛苦,他的隐瞒,他的躲避,他的冷漠,他的视而不见……化作万千根针狠狠的扎在夜岚心上,把她那颗刚刚修补好的心再度蹂躏得支离破碎,痛,将她吞没! 或许,她真的不配拥有幸福! “你很想救她?不惜任何代价?”尽管脑中如千军万马般奔腾,夜岚的心却古井无波,激不起半丝涟漪。 痛,会麻木! 伤,会愈合! 但那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心上,那万千条裂缝却是如何也弥补不好的。 “嗯,救她!无论要我任何代价。”上官卿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神色苍白的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关心的坚定说道。 对上官卿而言,风轻晨就像是他的亲妹妹一般,疼她,宠她,照顾她,对他来说是理所应当,也是反射性的一个举动,却不曾想到,他这反射性的举动,看在别人眼中又是怎样一番情况! 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救她,你们的感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夜岚在心中冷嘲着对自己说道。 这一刻,夜岚的心彻底冷了! 原来,心痛到麻木后,还是会痛! 原来,痛…可以痛到这种地步! 看见她眼底露出的痛苦和受伤,上官卿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与其被她嫌弃憎恶,他宁愿被她恨着,最起码,她还记挂着他们曾经的幸福甜蜜。 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往,她就不需要知道了。 “救她,或者,死!”隽脸色极为压抑,手中的紫金玉箫抵在夜岚的咽喉,冰冷的声音恍若地狱修罗似的,带着一股浓郁的煞气。 夜岚脸上流露出几分嘲讽,淡淡的瞥了威胁她的隽一眼,轻蔑的开口,“你可以试试。” 死,很可怕吗?不过是一个结束亦或是另一个开始而已。 “让开。”她冷声低喝一声,拨开守在床边的隽,走向风轻晨。 隽眉头一皱,这个女人怎生如此反复无常,却也没犹豫的让开,对于夜岚的医术他没有丝毫怀疑,若他的猜测没错的话,只是不知日后是敌是友罢了! 夜岚一边给风轻晨仔细的号脉,仔细的检查着身体,一边自嘲女人就是如此可笑,明明上一刻还在为一个男子伤心不已,不想动手救人,偏生下一刻又因她脸上的痛苦之色而动容。 也罢,谁让轻晨是她的好友,救她只是因为她们之间的关系,无关其他! 夜岚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说。 良久后…… 夜岚满脸阴沉的站起身子,眼神冰冷的走向隽和上官卿,冷冷的瞪着他们,态度很是冷漠不善说道,“好,真是好啊!我真是想不到,堂堂龙宫宫主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没办法保护,好好一个人竟然被你照顾成这幅模样,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呀!”她压抑住心底的怒火,对着隽冷嘲道。 “小晨儿究竟怎么了?”对小晨儿的担忧超过了一切,隽直接无视夜岚话里的冷嘲热讽,注意力全部放在跟床上的人儿有关的事情上。 他也会医术,但他却无法查出小晨儿的情况,就感觉她现在体内像是一团乱麻,气血翻涌不断,他也不敢贸然动手,深怕一个不小心伤害到她。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夜岚眼带讽意的开口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若是这样,本小姐还真没功夫搭理你。”男人,哼! “岚儿,你别迁怒给别人,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怪就怪我,轻晨倒下他已经很伤心了,你……”上官卿低叹一声,语气柔和的开口对她说道,这说话的声音也变回了以前的温润,不再冰冷淡漠。 龙宫宫主! 上官卿诧异的看了眼那一袭紫袍如同妖孽般绝美的隽,难怪他怎么也查不出他的身份来历,原来他是龙宫宫主,那个天下最神秘强大的龙宫宫主,难怪! “要我救她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若是答应我就救她们。”反而言之,若是不答应她就不会插手这件事。 夜岚说这番话的时候,双眸紧紧盯着上官卿。 也不待他们询问那个条件是什么,径自说道,“取下你脸上的面具,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闻言,上官卿好似被雷劈中似的,浑身猛然一僵,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过了好一会,才面露苦色的看着她,慎重的问道,“你能换一个条件吗?我…我不想取下面具,这样,很好!” 这样,真的很好吗? 他眼中的痛楚和苦色却不是这么告诉她的。 没错,夜岚之前是有怀疑过上官卿的身份,也因他骗自己而心痛,更因吃醋他对轻晨那甘愿付出一切的话而伤心,但…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他。 爱有多深,怨就有多深,痛就有多浓! “这是我唯一的条件,你可以选择不答应,但我必须告诉你们,皇后和轻晨所中的毒只有我知道解毒的方法,她们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即便是你们找出下毒之人都不能解开她们身上的毒,不信的话,你们大可试试看。”他越是不愿,她越是觉着其中有问题,也就越加坚持! 上官卿沉默了! 他真的不想让她知道他所承受的一切,他宁愿她怨他、恨他,也不想她看见他此刻的模样,但…他抬头看向她那双坚定的眼眸,就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她。 沉默片刻,上官卿最终还是妥协了! 在他伸手揭下脸上的面具时,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而夜岚则是双眼眨都不眨的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动作。 当上官卿把脸上那层逼真的面具撕下来,露出他那张布满伤痕惨不忍睹的面容时,夜岚恍若被雷狠狠劈中似的,脑中一片空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谁干的?是谁?到底是谁?” 夜岚咬着下唇走过去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抚上上官卿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往下落,心中也是恨极了那对他出手的人。 上官卿扭过头不愿让她继续看见自己现今的模样,也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泪,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继续颤抖的说道,“别看,别吓着你……” 上官卿的本意是为夜岚着想,但这句话落到夜岚耳中,却变成了另一层意思!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以貌取人,肤浅无知的女人吗?”夜岚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倔强的掰过上官卿的脸,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道温湿带着热气的柔软贴在自己脸上,上官卿浑身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心里一阵感动。 夜岚知道现在的情况,她说得再多都没行动表示来得干脆,也知道他为什么不肯面对自己的原因了,知道他不是移情别恋爱上别人,她的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但她也知道,骄傲如他脸上的伤对他而言一定是一个大结,能不能解开这个结,或是怎么解开这个结,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在这之前,她必须让他知道,自己是不在意他的伤,自己爱他的心依旧如昔。 她毫不迟疑吻上他的举动,不仅吓着了他,连她自己脸上也是一片酡红娇羞不已,但为了让他相信自己,让他知道自己真的不在乎他现在的模样,她忍住心底的娇羞,一个个充满爱意的吻落在他脸上…… “岚儿,你……”上官卿伸手想推开她,奈何她将他抱得很紧,他也舍不得用力担心伤到她,他真想开口劝她什么,突然嘴唇被一片温热堵住,将他未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全部堵了回去…… 夜岚学着前世看见那些人接吻的模样,吻上他的唇后,生涩的伸出丁香小舌轻轻的舔着他的嘴唇,试探性的将香舌探入他的嘴里,一双玉臂温柔的环住他的脖颈,忘情的挑逗着同样生涩的他。 上官卿对这突如其来的热吻起先有一丝抗拒,但那一丝抗拒终究抵不住夜岚充满热情地亲吻,他的理智轰的一声崩断,紧紧的搂着她的纤腰,忘情的吸吮她嘴中的蜜汁,将所有思念,所有抱歉,所有爱意全部化成这一个吻,好似天地间只剩下她们两人般,神情的拥吻着…… * * 开春三月,真是万物复苏的好季节,金色的太阳暖洋洋的,但有的人的心却始终都暖不起来。 将军府,风轻晨脸色苍白的斜躺在屋子里的软榻上,眯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上的书也被她随手放在身旁,许久都没看上一眼。 “小姐,今儿个天气好,不妨去外边走走晒晒太阳吧!”白芷眼瞅着自家小姐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消瘦,这心疼得跟什么似的,这一见小姐又开始发呆了,赶紧寻了个借口说道。 闻言,风轻晨掀了掀眼皮,淡淡的问道,“白芷,今儿个什么日子了?” “今儿个三月初二了。”白芷见起风了,赶紧去柜子里拿了件外衣盖在风轻晨身上,随口就这么应了声。 三月初二了……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苦色,朝白芷挥了挥手,白芷会意的退下,把门给关上了。 三月初二了,他离开二十天了! 自从上次她在皇宫突然昏倒,醒来已经回到将军府,而后隽虽然没多说什么,但她却从他眼底看见了深深的担忧,她当时就怀疑,自己的身子是不是出问题了,但隽闭口不提,她每次一问这个问题,他就岔开话题,她也就没在继续问下去。 接下来那几日,她也没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但突然有一天,她正在府里走着,突然就昏倒了,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一天,可是把秦氏等人给吓坏了,大夫也检查不出个什么来。风轻晨醒来直接问隽,自己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隽也知道瞒不过她,也就把事情跟她细说了一遍! 她现在脑中还时不时响起当时隽说的那番话—— “夜岚说,你中了苗疆的血丝蛊,这种蛊极为阴毒,一旦进入人的身体,就以吸食那人的鲜血为生,半月之内,若是不能解蛊,中蛊之人必死!”这是隽的原话。 记得自己当时心中虽然惊讶,但看着他那副憔悴担忧的模样,却是一番常态的开口调笑了他两句,好似这出事的人不是她自己,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般,“这么说来,算算日子,我还有差不多十天,那你还老往外跑不好好陪我,难不成还打算我一死你就赶紧再找一个区不成?” “别胡说,你不会有事,我不准!” “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有事,我就是跟你开开玩笑,你要去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顾虑我。”她的语气和态度依旧淡漠,却多了股贴心的信任。 也是那次谈话,风轻晨才知道,自己不仅身中阴毒的血丝蛊,还中了一种阴狠的毒,名叫‘情醉’这种毒不会要人命,只会昏迷,而且一次比一次昏迷的时间长,三个月后就会昏迷不醒像个活死人般,永远醒不过来! 她也算是因祸得福,若不是身上中毒又中蛊,以毒攻毒的相互克制着,她的情况怕是会更差,如今这两种毒在她体内维持着一股脆弱的平衡,给隽多了一些时间去寻找解毒的方法。 也是那次谈话后的第二天,隽带着魂叔离开了! 他说要去拿一种可以救她的宝物,让她等他回来,最多一个月,他就会回来。 但…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天了,他却音信全无,怎能让她不担心? 而且在隽离开之前的两天,三皇子表哥和夜岚也离开了,据说他们是去雪山为皇后姨母寻找罕见的千年雪莲,如今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在隽走之前留下了许多药给她,虽不能解毒,却也能起到压制她体内毒发的效果,否则她这段时间怕是会过得很辛苦。 然,最近因身子不适一直待在府里的风轻晨更是不知道,继她中毒逼得隽不得不离开帝都后的另一轮阴谋再度朝她袭来,把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 * 太子府 一袭华丽锦服的太子高坐首位之上,他面前站着一个容貌儒雅斯文的青衫男子,这名男子手中拿着一张白纸,将纸上所写的内容念给太子听了一便,而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哈哈…你的办法真是管用,那个紫衣男子真就离开了,这都半个多月没回来,肯定是被我们派去的人截杀了,这下我看她风轻晨还有什么依仗,哈哈哈…这次真是多亏了你的注意,本太子定会重赏于你。”那封信上写的正是风轻晨的近况,还有隽离开帝都后的去向,信上虽然写得不是很清楚,但这对太子而言,已经是一个好消息。 他对风轻晨并非有多重的情意,相反,他对她还很厌恶,且不说那紫衣男子对他下手之事,就单论风轻晨三番两次落他面子,还当着皇上皇后和文武官员的面拒绝他的求亲,这就足以让他记恨在心上。 太子的心思很简单,你风轻晨不是高傲,不是不愿嫁给本太子为侧妃? 你越是不乐意,本太子还越是要得到你,既然你不屑这太子侧妃的位置,那你就給本太子当个暖床的侍妾好了,总之本太子就不会让你好过就是了,你休想跟那个紫衣男子双宿双栖过上好日子。 他的念头,加上伪装后的七皇子上官迦给他出的主意,也就有了风轻晨中毒‘情醉’之事! 不得不说,他们的目的跟叶破天和逍遥王的目的都一样,都是冲着上官隽而去,给风轻晨下毒就是为了把他逼离帝都,或是牵制住他,在他们眼中,上官隽的存在远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风轻晨威胁要大了很多!再说了,只要他不在,区区一个风轻晨还能飞得起来不成? “都是太子殿下英明,属下只是给太子殿下提了几个建议而已,属下认为此事不宜拖延,这风轻晨若是能控制住那是再好不过,如若不然……”后面的话上官迦没继续说下去,不过他手上那个抹脖子的动作却是说得很清楚。 能把风轻晨控制在手里是最好,不能控制就杀掉! 这是上官迦一直以来对风轻晨的看法,不可否认她是个可用之才,但若不能为他所用,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嗯,这风轻晨确实有些手段,不过她的性子执拗得很,要控制住她,怕是有些棘手。”太子不愧是跟风轻晨打小就认识,对她还是有些了解,这一听上官迦的话,立马就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说道。 “那也未必……” 上官迦眼底闪过一抹阴冷,俯身在太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太子一听,那双眼睛都放光,笑得像做贼似得,阴险得很!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你快速速去办。”太子笑着把这件事交给上官迦,不知他若是知道他如此相信的属下,就是日后夺他太子之位,谋他性命之人,会是何种反应? 上官迦走出那屋子后,脸上的笑容更冷,更浓了几分! 风轻晨,我看你接下来如何接招? 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才好,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看重一个对手,你若是败得那么快,后面的游戏就没什么意思了。 上官迦对付风轻晨的手段,说简单也是很简单,一招釜底抽薪就能将风轻晨逼入绝境,不过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134 目标:风青旭 134目标:风青旭 “姐…姐…” 这刚用过午膳,风轻晨正躺在床上准备小睡一会儿,自从身子出问题后,她的身子是越来越孱弱,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还容易犯困,动不动就想睡觉,今儿个刚眯上眼还没来得及睡着,就听见屋外院子里传来旭儿咋咋呼呼的声音。舒殢殩獍 “我的小少爷,你小点声,小姐刚刚睡下,你别吵着她了。”白芷赶紧把风青旭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过了年风青旭也八岁了,这个子也跟那沾了雨的竹笋似的,窜得可快,现在都到白芷肩膀那么高了,因着学武的缘故身子骨比一般的同龄孩子壮实不少,今儿个穿了一套米白色的衣裳,头上梳起一个小发髻,腰间还挂着风轻晨过年时送给他的那块价值不菲的千年温玉,整个一半大不小的小公子哥,俊秀得很。 风青阳给他下毒那事风轻晨也没故意瞒着他,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敲打过几句,风青旭也是个聪慧的孩子,结合着夫子平日里教的一些道理,加上府里的一些情况,也看出了一些事儿。 如今的他也没年前那么贪玩,不论是师傅教的武功还是书上的知识,他都很用心的学习,一个个老师对他都满意得很,时常把他挂在嘴边,秦氏为这事也很高兴,索性就把心思全部放在这对儿女身上,对风啸那是提都不提一句的。 “白芷姐姐,你瞧见小泥巴了没?今儿个王师傅家中有事告假回家,我想找小泥巴去娘亲那边玩玩,可找了好多地儿都没找着,它是不是又跑回来找我姐姐了?”风青旭跑得有些气喘,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风青旭口中的王师傅是教他武功的一个师傅,以前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后来受伤回家种田,风轻晨也是透过秦风才把他请回来教风青旭武功,这也是多亏了王师傅的铁面无私才能把风青旭的身子练得那么壮实,秦氏为这事没少打赏他,风青旭对这个严厉的师傅是又敬又怕的。 白芷摇了摇头,很肯定的说道,“没有啊,小泥巴没跑回来,它往常要是回来铁定是腻在小姐身边的,我今儿个伺候小姐的时候压根就没见着它,兴许是跑别的地儿玩去了吧!要不奴婢陪小少爷去别的地儿找找。” 这小泥巴就是年前小少爷抱回来送给小姐的一条白色小狗,那小狗可爱机灵着呢,没事就爱腻在小姐身边,每次小少爷有空闲把它抱走,不多大一会儿肯定就会偷偷跑回小姐这屋来,为此白芷没少笑话小少爷连小泥巴都看不住。也是因着这事不是一回两回了,白芷也就没放在心上,只当小泥巴调皮不知道跑什么地儿偷懒睡觉去了。 殊不知,这次她的不在意,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也好,那我先去后院找找,白芷姐姐你也快点来帮我一起找……”风青旭虽相比同龄的孩子懂事些,但终究还是个孩子,又是在自己家中,也就少了几分防备的心思,应了白芷一声小跑着就离开了。 风轻晨在屋里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起先她跟白芷的心思差不多,也就没把那当一回事儿,正准备闭上眼睡觉的时候,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听脚步声应该是白芷进来了。 “白芷,方才旭儿来过了?”风轻晨缓缓睁开眼,也就随口这么一说。 白芷点了点头,秀气的小脸染上几分笑道,“可不是,小少爷跟奴婢抱怨过好多回了,说小泥巴跟你比跟他亲,每次他把小泥巴抱走,它都会偷偷跑回来,咯咯…他这是在吃小姐你的醋呢!这不,这会子小泥巴又不知跑哪去了,小少爷已经去了后院花池边找,让奴婢待会子也去陪他一块找去。” 伺候小姐这么长时间,白芷在她面前说话做事也都随意了很多,还开玩笑的打趣起风青旭来。 风轻晨听后先是没当一回事,接着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一下坐起来,瞪大瞳孔脸色苍白,一副惊慌不已的模样…… 三月初,花池边! 天呐,这不就是前世旭儿遇害前的日子和地方吗? 难怪她今天老觉着心慌慌的,胸口闷着难受,这件事虽然提前了一年,地点似乎有些变化,可这事绝对没错! 若是按照前世的历史来走,旭儿会在明年的三月初失踪,找到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杀害,尸首就是在城外的河边上发现的…… 她不能让历史重演,她一定要救旭儿,旭儿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姐你先忍一会,奴婢这就让人去请大夫……”白芷被风轻晨这幅模样吓着了,差点没哭出来,迈开步子就要跑去给她请大夫。(.好看的小说) “站住!”风轻晨赶紧出声叫住白芷,声音中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慌与凝重,脸色苍白得吓人的对白芷焦急的命令道: “白芷,你现在马上让人去找旭儿,让院子里的人全部去找,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一定要把他找回来,快去,一定要快,晚了就来不及了,快去——”她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害怕,不过白芷没听出来就是了。 “是,奴婢这就去!”白芷虽不知小姐为何突然这么急着要找到少爷,但看小姐这幅着急道额样子她也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什么都没问马上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找人。 风轻晨也没心思午睡了,穿上鞋子随意收拾了一下自己,也急急忙忙的出门,一边走一边想着旭儿会去什么地方? 希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希望旭儿不会有事! 她在心中像老天爷祈祷着…… * * “小泥巴…小泥巴…你在哪里呀?小泥巴……”风青旭离开风轻晨院子,就在府里四处转悠找起狗来,平日跟他形影不离的小巴今儿个不知怎么拉肚子得厉害,他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去看大夫,如今也就只得他自己一个人出来找小泥巴了,也不知它跑到哪里去了?真是会躲会藏的,以后不给它吃肉了,看它下次还敢不敢乱跑! 风青旭在心里腹诽着那只馋嘴的小泥巴,明明是他把他抱回来的,他给它吃得最多,陪它玩得最多,可它偏偏最喜欢往姐姐屋里跑,也不是他跟姐姐吃醋,就是觉着那小东西太没良心,真是该罚! 他一边叫喊着它的名字,一边在心里想着待会找到它怎么罚它? 是不给它吃肉,馋得它口水直流呢? 还是把它关在屋里三天,不让它去见姐姐呢? 它平日一天见不到姐姐都叫唤得跟什么似的,这下让它三天见不着,看它以后还敢不敢乱跑了,嘿嘿…… 风青旭还在为自己想了这个好主意开心呢,哪里晓得死神的镰刀已经紧紧跟在他身后,随时准备隔断他稚嫩脆弱的脖子! “旭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呢?”一道娇柔悦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叫住他,风青旭转身一看,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他说好好的谁在叫他呢,原来是她,他三姐姐风轻语! 风轻语今儿个穿了一身浅绿色镶金丝边的云萝裙,头上戴着镶红宝石的金步摇,走起路来来叮叮当当作响,雪白的手腕上戴了一对时下最流行的金镯子,娇美的脸上笑得能滴出水来,不过显然风青旭不怎么领她的情,尽管她先开口叫他,他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原来是三姐啊,你叫我有事么?”风青旭眼里满是嫌恶的看了风轻语一眼,很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他就是不喜欢这个大他两岁的三姐,打小她就成天腻在姐姐身边,他跟姐姐说句话她都不让,还老喜欢在姐姐耳边说自己的坏话,这个家他最讨厌的人除了叶姨娘就是三姐了,现在懂事了,就更讨厌了! 风轻语也不恼,莲步款款的走到风青旭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一副好姐姐的模样柔声说道,“好些日子不见,旭儿都长那么高了,明年都能赶上三姐姐了呢!昨儿个二姐姐还在跟我说许久没见着大姐姐和旭儿了,还说今儿个请大姐姐和旭儿一起去她那儿坐坐,这不,二姐姐去了大姐姐那边,我正准备去旭儿你的院子找你呢,哪里知道还没到就碰上了,这还真是巧呢!我们这就赶紧走吧,可别让大姐姐和二姐姐等急了。”说着,她就要伸手牵着风青旭跟她走。 “我不去,你们几个姑娘家在一起说话,我一个男子汉去有什么意思?不去不去…三姐你回去跟二姐和姐姐说,我忙着找小泥巴呢,就不过去了,你们自己玩吧!”风轻晨手一甩,一副小大人模样老气横秋的说道。 自打他开始跟王师傅习武后,就动不动说自己是男子汉,以前的一些玩意儿在他眼里都成了小孩子的玩意儿,不屑一顾了都,为此秦氏和风轻晨没少打趣他,可他的立场反而更坚定了,现在连头都不让别人摸了,用他的话说就是:“男子汉的头不能随便摸!”刚才被风轻语摸了一下,心里正气着呢! “好好好,你是男子汉,三姐错了不该摸你这男子汉的头,三姐跟你道歉,这总成了吧!”风轻语笑得像朵花儿似的,娇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怒容,反而好声好气的讨好风青旭,那语气和态度都好的不得了。 “咦,旭儿你说你要找的小泥巴是不是那条时常跟你一块玩的白色小狗呀?”风轻语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开口问道。 风青旭一听,双眼发亮,“是啊,你在哪里见到小泥巴了?快带我去找它——” “呵呵,你说巧不巧,我方才从二姐姐哪儿来的时候就瞧见她哪里有条白色小狗,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小泥巴,不过真的很可爱就是了,我瞧着都喜欢呢!”风轻语笑着说道。 “原来在二姐那里啊,三姐快走吧,我跟你一道去二姐哪里把小泥巴找回来,难怪我都找不到它……”风青旭一听小泥巴在他二姐风轻莲那里,立马急匆匆的要去找她要狗,却没注意到,他身后的风轻语脸上那抹阴险的笑。 风轻莲住的院子跟风轻晨的院子隔得还有些距离,要去风轻莲的院子就要经过府里那座大大的荷花池,风青旭正走在这荷花池边上,正想回头跟风轻语说句什么话来着,这刚转过头就感觉脖子一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只感觉一股刺骨的冰冷迎面扑来,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风轻语就这么站在荷花池边上,看着身旁的丫鬟一气呵成的把风青旭打晕,然后丢下荷花池,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静静的站在荷花池边上,好似在等待什么似的! 不大一会儿,她看见前面走来那道纤细瘦弱的身影时,眼底迸出两道如刀子般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看着那道身影,微扬的嘴角带着几分嗜血的残忍…… 135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旭儿…旭儿…来人,快把旭儿救起来,快――” 风轻晨亲眼看着风轻语身后的丫鬟把旭儿扔进荷花池里,那一瞬间她心跳都快停止了,顾不得自己如今的身子,惊慌失措的跑到荷花池边,倒也没失去理智的自己跳下去救人,而是大声呼救。[.超多好看小说] 风轻语至始至终就站在一旁,也不吭声,也不回避,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风轻晨,眼中全是冷嘲和讥讽,一副摆明了看戏的姿态,风轻晨现在忙着救人,也没功夫搭理她,索性就当她不存在,硬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这风轻晨的身子骨是越来越虚弱,喊出来的声音也少了几分力道,都没什么人能听见她的求救声。 “旭少爷掉荷花池里了,快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呀――”好在风轻晨身旁还跟了个丫鬟,是厨房何大娘的小女儿,年纪还小才十一岁,也多亏了这丫头嗓子响亮,这一阵叫唤府里的人一半都听见了,不少人听见她的叫喊声跑过来,没多大一会儿就把人给救了上来。 “小心一点,把他放在地上,小花儿,快去让管家找个大夫来,你们几个赶紧去厨房烧一大锅水给旭少爷送过去……” 风轻晨把人救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探探他还有没有气,好在他只是昏了过去,不至于落到最坏的地步,她也顾不得其他,心中虽急却也有条不紊的吩咐在场的下人去干活。 “旭儿,你要撑住,你千万不能出事,你一定要好好的……”风轻晨一边拿起旭儿的手臂使劲搓揉,一边嘴中不停的念叨着,不停的叫着旭儿的名字,本来就苍白的小脸这下更是我见犹怜,让人看了就心疼。 她脸上更是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惊慌,这是她唯一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将自己的情绪毫不掩饰的曝露在别人面前。 “大姐姐你可要节哀,所谓是,世事无常,人有旦夕祸福,老天爷要是想把谁的命收回去啊,是谁都挡不住的,大姐姐你素来聪明,但也斗不过天不是。”看着这般失色的风轻晨,风轻语脸上洋溢着几分得意的笑,语带讥讽的对她说道。 对于风轻语不加修饰的话,风轻晨是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她最后那句话,更是话中藏话。 什么叫斗不过天? 什么人能跟天相提并论? 这点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号称天子的皇上之外,恐怕也只有一个人敢自称是天了,至于那个人是谁,她们是心照不宣,心里都清楚着呢! 不过现下风轻晨没那心思去搭理风轻语,现在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旭儿的安危,别的都不重要。 “大夫来了,小姐您快松开旭少爷,让大夫给他看看!小姐您别急,旭少爷洪福齐天肯定没事的,您先放开他……” 这大夫倒是很快就被请来了,不过风轻晨死活不肯松手的抓着风青旭,面对风轻晨的反常,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也就白芷敢过去扶着风轻晨一边劝她,一边让她松手。 风轻晨被白芷这一劝,理智立即冷静下来了,眼底闪过一道阴鸷。 “白芷,你让人把少爷带回房,让大夫给好好检查一下,大夫说要抓什么药就去账房支银子,这件事暂且不要告诉夫人,免得她担心……”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声音平淡如水的低声对白芷说道,她的淡漠平静实在太反常,这前后的变化也着实太大了,白芷担心的握紧了她的手,张嘴正想说什么,却被风轻晨提前打断。 “都别楞着了,赶紧把少爷送回房,把他身上的湿衣裳换掉,别染上风寒了,白芷,你好生伺候着少爷,我跟三妹妹说会儿话,待会就回去。”说着,风轻晨缓缓起身,莲步款款的朝那站在一旁看戏的风轻语走去。 白芷楞了楞,眼底闪过几分担忧,最终还是听从小姐的吩咐,跟在旭少爷身旁伺候着。 风轻语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风轻晨,她今儿个就穿了一袭纯白色的长裙,一条绣着翠竹的宽腰带勾勒出她那如柳枝般纤细的腰肢,头上簪了一支普通的步摇,浑身上下没半点多余的首饰,最名贵的首饰恐怕就是她手腕上那个紫色的水晶手镯了。 近日风轻晨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原本就不胖的身子如今更是瘦得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似的,那沧桑忧郁的眼睛透着一股我见犹怜的柔弱气质,好在她是女子,若是换了别的男子来,怕是得被她这幅模样迷住也说不定。 真是只狐狸精―― 风轻语心里暗自腹诽了一句,眼底闪过一抹妒恨,“你先下去,我要跟大姐姐好生说会子话,别让人打扰我们。”挥挥手,风轻语淡淡的对身后的丫鬟说道。 那个丫鬟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风轻晨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这个丫鬟有古怪! 风轻晨眉头一皱,暗自将那个丫鬟的相貌记在心里。 这个丫鬟看似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也很是端庄秀丽,若是放在别人身边倒也不稀奇,但风轻晨了解风轻语的性子,她是决计不会放一个容貌生得好的丫鬟在自己身边来夺了她的风头的。 “三妹妹吃饭了没有?瞧这大晌午的我们也别站在这说话,这儿都是些花花草草的,三妹妹身子娇贵着呢,站的时间长了明儿个该脚疼了,我们还是去那边的亭子里坐着说说话儿吧!”风轻晨素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发丝,朝风轻语露出一个恬静淡雅的笑,决口不提方才风轻语让人当着她的面把旭儿丢下荷花池的事,她现在的说话语气和态度,真就像是一个姐姐跟妹妹说话似的,语气平淡随和又带着几分亲近。 风轻晨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提到风轻语在这站了许久,脚会疼的事儿,隐隐的带着几分嘲讽,眼底也闪过一抹淡不可见的冷意。 风轻语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恍若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似的,勾唇淡笑道,“吃过了呢!多谢大姐姐关心,妹妹我没大姐姐那么宝贵,就是在站上半个时辰也不碍事。(.)” 风轻语不动声色的反击了风轻晨的话,也是在告诉她,你若是晚来半个时辰,就只能帮风青旭那小子收尸了,能看见你痛不欲生,我多站上半个小时又算什么? “那敢情好,书上说这人多站着还能长个子,三妹妹多站站没准过些时日就比姐姐我还高了呢!不过三妹妹可得选对地儿站,小心别脚麻脚软的摔着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姐妹一场,姐姐我见着也心疼不是。”风轻晨这是在警告风轻语做事最好有个分寸,否则就别怪她不顾姐妹之情,当然,这只是一个场面话而已,她们之间何曾有过所谓的姐妹情意? 风轻晨话中带话绵里藏针,风轻语也不是好唬弄的,美眸一转,皮笑肉不笑的对风轻晨说道,“大姐姐如此关心妹妹,妹妹心中真是感激又是惶恐的,大姐姐既然如此关心妹妹,不若就请大姐姐帮帮忙,在妹妹要摔倒的时候先想法子在下面给妹妹垫着呗,妹妹知道,大姐姐本事着呢,自家姐妹大姐姐不帮忙也说不过去不是……” 风轻晨端庄娇美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深幽的双眸犹如两汪深不见到底的沼泽,仿似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似的,那偶尔一闪而过的冷光,让人乍寒不已。 “这事儿好说,到时候看三妹妹你是喜欢刀子还是剪子,只要是三妹妹喜欢的,大姐姐就是想着法子求人也得成全三妹妹不是。”你在我背后放冷箭,我就当着你的面给你使刀子,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风轻晨心中冷哼,风轻语方才的手段已经触及她的底线,也提醒了她一件事。 风轻语,留不得! 近些时候她一直忙着儿女私情以及别的事,也就把风轻语搁到一边没去搭理她,谁知道她现在还找上门来对旭儿下手,她这是看准了自己这段时间身子越来越不好,想趁机狠狠的给自己一击。 风轻晨一边在心里想着风轻语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找自己的原因,一边带着风轻语来到这后院荷花池中的亭子里,两人相对而坐,就像是平日里姐妹聊天似的。 不过…… 两人坐下后,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风轻语在等风轻晨开口,风轻晨也不急,随手拿出一条手帕仔细的看着,神态淡定得很。 她们都知道,这是一场简单的争斗,比得就是谁更沉得住气,谁能掌握话语权。 过了好一会儿…… 风轻晨还是那副荣辱不惊,淡定从容的模样,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这份沉稳淡定的表现,就足以让许多人对她刮目相看! 要知道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往日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风轻语眼底闪过一道震惊,她没想到她故意设计让风轻晨看见风青旭被她让人扔进冰冷的荷花池中,还能如此沉稳淡定,在她想来,即便是风轻晨再淡定,遇上这事也就慌了手脚,谁知她竟然是这幅表现,这实在是大大的出乎她所料。 如此一来,那位先生教她的法子也就没了什么作用。 片刻后―― “听说大姐姐最近身子不适,不知现在好些了没有?”终于,风轻语先是忍不住败下阵来,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闻言,风轻晨的注意力终于从手上那条帕子上移开,掀了掀眼皮淡淡的看了风轻语一眼,声音中的带着几分冷硬的说道,“还不错,有劳妹妹挂心了。” 看着风轻晨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风轻语也知道先生教她那套迂回的法子是没什么用了,她眼底闪过一道妒恨,索性丢弃先生教她的办法,用她自己的方法来跟风轻晨‘沟通’。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你应该很了解你自己现在的情况,你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死掉,虽然我巴不得你快点死,不过有人还不想你死,让我来跟你做一笔交易,只要你点头同意,解药就会自动送到你的面前,否则后果你应该很清楚。”为了完成太子交给她的任务,风轻语已经尽量摆低姿态,用她自认为很好的语气态度跟风轻晨说话。 风轻晨稍微皱了皱,她之前还在想是谁对她下毒?听了风轻语这席话后,心中的诸多疑惑全都迎刃而解。 “解药?什么意思?三妹妹不放把话说得明白些,省得让我去猜了。”她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主意,不过表面上却是做出一副什么震惊的神情,故作惊讶的开口问道。 …… 许久后,风轻晨和风轻语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亭子,风轻语和她的丫鬟还好心的把风轻晨送到她住的院子门口才转身离开,离开之前,风轻晨和风轻语两人意味深长的交换了眼神,脸上都带着一股神秘的笑容。 风轻语一离开,风轻晨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冷意! 她做梦也没想到,风轻语跟她谈的交易,竟然是…让她去偷挖祖宗的坟―― 若非是想留住风轻语这个饵帮她传些话出去,她当时差点把她丢到荷花池里淹死算了,省得留着她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风轻语,你真是风啸的好女儿,跟你爹一样狼心狗肺,典型的白眼狼! 不过从她的话里,她听出一个信息,隽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 * 大越国与蛮夷相交的一座山上,许多黑衣人气势汹汹的在寻找什么,这群黑衣人每一个都满脸煞气,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启禀左堂主,西边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启禀左堂主,北面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启禀……” 为首的中年男子每听属下报告一句,眉头就紧皱一分。 “给我全力搜索,他们都中了噬魂香,一时半会跑不远,谁先找到他们重重有赏!”左堂主一声令下,眼底闪过一道浓郁的煞气。 他就不信,他们那么多人还找不出他们几个中毒的人,看他们还能跑多远! 密林中…… “魂叔,你赶紧把东西给小晨儿送回去,我带人去把那些人引开,稍后我们帝都会面!”面对无数的追兵,隽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尽管身上受了些伤,却也丝毫没能影响到他的风华气度,依旧冷静沉稳的下命令。 是他的疏忽,竟然没想到龙宫内竟然出了奸细,在他离宫的时候给他下了无色无味的噬魂香,接着一离开龙宫的势力范围,就突然杀出两道莫名的势力想取他性命,交手中他认出那两股势力其中有天煞宗和苗疆的人。 他不怕跟他们缠斗,但小晨儿耽搁不起,他斟酌后,决定把七彩龙珠让魂叔带回去先救她再说。 “是,老奴誓死完成主子的命令!”魂叔浑浊的眼底闪过一道厉光,身影悄声无息的消失在密林中。 魂叔离开后,隽看着身旁的几名属下,很快的下命令让他们朝不同的方向离开,就在他把属下都遣走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危险迎面扑来…… “咻――”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伴随着一支利箭朝他袭来,若是平时,他轻而易举的就能躲开,可今日他中了噬魂香,身上的内力已经散去了七七八八,想躲开那支箭,却是有心无力。 “嗯――”那支箭结结实实的射进他的左胸,他闷哼一声,被那支箭的余力震退了好几部,停在一颗大树前,单膝跪下,却又缓缓的站了起来,嘴角慢慢流出一缕殷红的鲜血…… “咻――” 再一次的破空声,这次射中的是支撑着他全身力量,让他不至于倒下去的右腿。 隽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以紫金玉箫为拐杖,再度站了起来! “咻――”这一次,射中的是他的右手! “咻――”这一次,是左腿…… “咻――”这一次,是左肩胛骨…… …… 那暗中放冷箭之人至始至终就没现身,他似乎不急着要隽的性命,每一支箭都没射中要害,却在一步步剥夺他站起来的权利,看着他不断的倒下,又不断的站起来,倒下,又站起来…… 如此周而复始下来,隽的身上已经射满利箭,而他的脸上却没露出半分异色,始终都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哪怕他最后再也撑不下去的倒下,他的神色也是那么淡定从容,哪怕他浑身插满了利箭,依旧挡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睥睨天下的强烈气势!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这是他倒下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后,他左胸再度被射了一箭,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的倒下了…… 136 一百三十六章 风轻晨低着头神色极为凝重,深幽的眼眸犹如海水般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深不见底危机暗伏,那偶尔闪过的冷光让人不由心颤。舒殢殩獍 过了许久…… “小花,给我梳洗更衣。”好似想到什么似的,风轻晨高声唤了一声,一道瘦小的身影便推门而入,朝她走来。 昨日旭儿被救起来后大夫虽说无碍,但风轻晨还是不放心,便将白芷派遣了过去照顾旭儿,而她则是把昨日陪在她身边那何大娘的女儿小花留下了,这丫头年纪虽小了些,但手脚勤快挺老实的,她用着也放心。 小花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紧张的看着风轻晨,弱弱的问道,“小姐今儿个想穿哪件衣裳?” “就那条金丝荷叶边的云罗裙吧!”风轻晨随意指了一条裙子,淡淡的说道。 小花的紧张风轻晨看在眼底,却什么都没说,有些事得她们自己去领悟,她们若是不将自己的位置摆正了,她说什么都是多余,她也没那心思去一点一点的教她。 很快的,风轻晨就换好了衣裳,一条淡紫色的金丝荷叶边的云罗裙衬托得她越发端庄高贵,将她身上那股我见犹怜的柔弱完美的呈现出来,此刻的风轻晨就像一朵摇曳在风中的娇花,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怜爱她。 肌白胜雪,墨发如丝,好一个婀娜多姿的俏丽佳人! 看着铜镜中的那张熟悉的容颜,风轻晨眉头微蹙,在两边脸颊处抹了些胭脂,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更好一些,又让小花把她柜子里那个水蓝色荷包取出来挂在腰间。 “小姐,三小姐和二夫人来了,此刻正在偏厅等着小姐您!”风轻晨刚装扮好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下人过来禀报。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厉光,淡淡的扫了眼那个私自将人带到偏厅的下人,深幽的眼眸让那下人浑身打了个寒颤,浑身冷汗直冒,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眸。 “你是哪个院子的人?在府里负责做些什么?在府里多少年了?”一连三个问题,问得那个下人不知所云,却又不敢不回答。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大小姐院里的粗使丫鬟,在府里三年了。”那个下人战战兢兢的回答她的话。 “三年…嗯,小花,让杨管家给我换两个新人来,我院里不留不听话的人。”风轻晨看都没看那个下人,径自对小花淡淡的说道。 小花一听立马出声应道,“是,奴婢遵命!”跟在风轻晨身后出门的小花朝那个丫鬟挤了挤眼睛,谁让她以往仗着三小姐给她撑腰老是欺负自己来着,这下被大小姐发卖出去了吧,真是活该! “大小姐饶了奴婢吧!求求大小姐……求大小姐开恩,饶了奴婢……”那下人先是没反应过来,接着浑身一震,赶紧跑过去跪在风轻晨跟前,不停的祈求着。 风轻晨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刺骨的冰冷让她浑身僵住不敢动弹,犹如被一桶冰冷的雪水迎头浇下般,冷得刺骨! 小姐的眼神……好恐怖! 风轻晨可不会去管这个下人的感觉,她带着小花来到偏厅。 一到偏厅,风轻晨脸色微微一变,眼底升起一股怒意! 看来她的惩罚还是太轻了,那个丫鬟的胆子也太大了,不经她的允许私自让人进来也就罢了,竟然连外人也放进来,真是好大的胆子呀! “真是稀客啊,小花,赶紧让人上茶,这位公子可是贵客,可千万怠慢不得。”她没想到七皇子上官迦会出现在这里,着实吓了她一跳,那一瞬间的震惊后,她也就不客气的嘲讽了两句,看见叶姨娘和风轻语脸上的疑惑,风轻晨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大姐姐难道认识这位公子?不知你们怎么认识的?可否说来给妹妹听听呢?”风轻语眼底闪过一道异色,笑着迎上来拉着风轻晨的手笑道。 七皇子上官迦神色毫无任何异常,笑得一如既往的斯文,好似这是第一次见到风轻晨似的。 风轻晨笑着上前两步,神色间带着几分神秘的看着上官迦,缓缓开口说道,“见过,但是不熟,三妹妹问那么仔细,莫不是对这位公子动了芳心?那姐姐不得不恭喜妹妹了,这位公子可是人中之龙,三妹妹若是能与这位公子在一起,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呢!”她故意把风轻语的思绪往上官迦的身份上引,她就是要借风轻语的嘴把这番话传到太子耳朵里,凭太子那多疑的性格,若是听到这番话,对上官迦的信任也会降低许多。 “不知今日你们几位一起登门,所为何事?”风轻晨直接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那双深幽的眼眸却是直勾勾的望着上官迦。 上官迦勾唇一笑,“风小姐果真爽快,那在下也就直说了,敢问风小姐打算何时将那东西取出来?”他的眼底闪过几分凌厉,与她对视着。 “既然你知道那东西所在,那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寻常时候,那个地方是不能进入的,即便是我爹都不行,更何况是我这区区弱女子,公子是太看得起我了,还是在故意与我为难?”祖宗的墓穴哪里是那么容易进去的,风家素来重男轻女,就算她是家长的嫡长女也不能随意进入,她也就进去过一次,那还是托旭儿的福才有的例外,如今他们让自己帮他们取得里面的东西,且不论她自己同意与否,先是如何能进去都是一个难题。 且不论风家祖坟的所在极为神秘,就是千辛万苦寻得入口也不一定就平安,她可是记得六岁那年她随爹一起去祖坟祭祖那次,她可是亲眼看见一个护卫无意中触动机关,落到一池黑水中当场化作一堆白骨的事。 祖坟中危险重重,机关暗浮,若是没有机关图,那是万万没有活路的,更别说将东西取出来。 不过这些风轻晨自然是不会告诉他们,她想这个秘密怕是只有风啸一个人知道,就连旭儿也是忘得差不多了吧! “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有我的办法,敢问风小姐,若是风家发生大变故,是不是就能进去呢?”上官迦神秘的说道。 风轻晨眉头微蹙,不知他口中这所谓的大变故是什么? “什么意思?”大变故……难道是—— 她眼底闪过一道冷光,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犹如傀儡般乖巧的叶姨娘,她那犀利的眼神让叶姨娘不由得心头一颤。 “不愧是风轻晨,果真聪颖无双!”上官迦称赞了她一句,“若是风家的掌家之人变成风小姐你,那你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去呢?”他话中有话的提醒道。 “公子这是在拿轻晨开玩笑么?偌大的风家如何能轮得到我一个弱女子来掌家?风家并非没有男丁,即便是没有男丁,恐怕我爹也不会同意,想必公子应该知道,只要我爹不同意交出家主信物,那一切都是徒劳无功。”风轻晨这是在告诉上官迦,风家是旭儿的,要掌家也是旭儿来,即便是他对风啸下手,只要她不同意,风啸不交出家主信物,那一切都是没用的。 “只要有实力,没用什么是不可能的!听说那看守风家祖坟的人是认物不认人,只要有家主的信物,是风家的嫡系,不分男女都能进去……把东西交给风小姐,接下来我们静候风小姐的佳音即可,风小姐,不知在下说得可对?” 上官迦脸上露出一抹淡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他朝叶姨娘点了点头,叶姨娘手中多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玉令,那块玉令其中一面有一个大大的风字,另一面是一种类似树藤一样的符号,看起来很是古怪,透着一股子阴寒之气。 风轻晨接过那块玉令的瞬间,感觉到一股惊人的寒意瞬间走遍她的全身,她脸色一变,看向手中的黑色玉令的眼神多了几分诧异。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就是风家的家主信物,外婆留下的信中提到让她必须得到的东西? 这是不是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风轻晨没迟疑多久,抬头看着上官迦,故作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风家的家主信物,至于怎么得来的,这就不是风小姐你应该关心的问题了,若是你一定想知道,不妨问问这位夫人,她应该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想区区小事应该难不到风小姐你,在下就静候风小姐的佳英,至于风夫人和风少爷,我会让人帮风小姐照顾着,风小姐尽管放心便是!”短短几句话,上官迦既告诉了风轻晨这块玉令的来由,也用秦氏和风青旭的性命来威胁风轻晨,偏生这些话在他嘴中说来,却又如此轻描淡写,好似跟吃饭喝水那般寻常。 说完后,上官迦笑着离开,从头到尾,他的态度和语气都非常好,好到像是相识已久的至交好友般,越是面对这样不显山露水的人,风轻晨越是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入下一个陷阱里。 “那就多谢公子了,慢走,不送!”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阴鸷,点了点头,不轻不重的对他说道。 她想,上官迦之所以会亲自过来,不光是为了警告自己,更多的怕是想看看自己如今的身体情况。 半个月,他的确厉害,仅是看了几眼就能知道她的身体情况。 他们刚走,风轻晨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又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阴冷气息男子,风轻晨心里升起一股陌生的感觉,这个给人感觉阴冷得骇人的男子真就是她认识的洛凡吗? 虽说他们的容貌是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也未免太不一样了。 她认识的洛凡是白衣胜雪的谦谦公子,跟女子说话都会脸红,带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清新自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眼前这人…… 阴沉、冷酷、嗜血、阴鸷…… 诸多词汇都形容不了他给人的感觉,那种被他看上一眼就感觉像是被人在寒冷的冬夜迎头浇下一桶冰水般,那种噬骨的冰冷感觉,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风轻晨只是感叹洛凡的变化,还没来得及问上个缘由,就被他接下来的话弄得花容失色,险些当场吐血。 而,事实就是,她没吐血,却真的昏倒了! 而她醒来后,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她去打—— 137 一体两魂?替代品? 洛凡究竟是怎么了? 为何突然会对自己提出那种要求来?实在是太反常了。(.好看的小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 当时的情况风轻晨别无选择,当即决定装昏,暂且先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她‘昏倒’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她面前,而看洛凡跟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两人还达成了什么协议,这让她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索性也就不醒过来,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如今这人我已经交给洛凡世子你了,不知世子打算何时履行承诺帮我把那东西找回来呢?”风啸一迈进风轻晨的屋子,冷冷的眼神扫了躺在床上的她一眼,冰冷的眼神看不出任何为人父者应有的担忧和慈爱,他眼中看见的只有纯粹的利益,骨肉亲情在他眼中是极为廉价的东西。 风轻晨听到风啸这种把她当做货物交易的声音语气,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火,不过她却是没急着‘醒来’,她也想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洛凡冰冷的眼神瞥了风啸一眼,那阴冷的眼神让久经沙场的风啸心头一颤,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不自觉的避开洛凡的视线,心底隐隐带着几分惧意。 “风将军尽管放心,我洛凡答应的事从来都不会反悔,轻晨有你这样的爹是她的不幸,你最好记住你曾说过的话,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洛凡冷嗤一声,神态言行中充满对风啸的轻蔑及不屑。 对这种为了利益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拿来做交易的人,他向来就没什么好感,更何况这要被当做货物般与别人交易的人还是他的心上人,就更让他所不耻。 风啸脸色一变,却也没翻脸,而是厚着脸皮对他说道,“她既然是我风啸的女儿,为家族出一份力是她的责任,她应该为此感到光荣,感到满足!况且,以世子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世子看上她,就是她的荣幸,她应该知足惜福,否则哪里配做我风某人的女儿!”他这一番话说得正气禀然,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见任何惭愧或是心虚,真不愧是人至贱则无敌! 呸――谁稀罕做你女儿! 风轻晨被疯小子这番话气乐了,差点冷笑出声。 活了两世,她也算是阅人无数,见过不少人,但像他这般无耻的人倒真是没见着几个,他的无耻都快赶上老太太再世时的嘴脸了,真不愧是母子,都是一个德行,厚颜无耻到了极点,让人作呕! “如此说来,还是本世子的不是了?嗯――”洛凡何等聪明,哪里听不出风啸话里的暗指,他眉头一蹙,冷眸射出两道冷光望着他。 顿时,风啸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好似灵魂都被人瞬间抽空了般,险些窒息倒下! “额…风某人不敢,往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洛凡世子尽早帮风某人把东西找回来,你跟轻晨也好尽早完婚,我也等着你叫我一声岳父,哈哈哈……”风啸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身体故作坚强的笑道,脑中的瞬间眩晕,让他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好在他意志力还算坚强,很快的找回理智,用笑声掩盖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风将军想多了,你女儿已经被你卖给我了,我帮你找回东西拿一日,就是你们脱离父女关系的时候,我那一杯女婿茶,你是喝不上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不介意敬你一杯!”洛凡眼底闪过一道肃杀之气,顺手在桌上上倒了一杯茶,以祭拜先人之礼将杯中茶倒在地上…… “哗啦啦……想喝,还得有那个命才行!”把茶水倒在地上的同时,他豪不掩饰自己心里对他的不喜,双眸中那两道凌厉的杀气毫不掩饰的朝他射过去。 风啸脸色一变,显然也是没想到洛凡会那么不给面子,不过他终究是记得自己有求于人,心中虽然恼怒,却是不敢过多的表现出来。 “世子真是幽默,我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告辞!”风啸眼底闪过一道怒意,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极力的隐忍,不待洛凡有所回应,直接转身离开。[.超多好看小说] 他怕自己继续跟他说下去,会被他气得吐血!他就奇怪了,平日里的洛凡世子一直都是温文儒雅谦恭温和,怎么今日就突然变得如此犀利,言行举止都仿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尤其是他看人的眼神,那种阴冷的感觉,他现在想来心里还有几分后怕。 听到这里,风轻晨大概明白他们在谈什么了。 风啸丢了某样重要的东西,去求洛凡帮他找,而洛凡开出的条件就是她,风啸自然是答应了下来!而在洛凡将东西交给风啸那日,风啸就必须跟自己断绝父女关系,风轻晨知道这是洛凡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操纵着的感觉。 难怪之前洛凡会突然冒出来跟她求亲,原来这不过是场交易…… 想到这,她的心情突然的轻松下来了! 不管洛凡变成什么样子,在她心里都是把他当做一个朋友,她一点也不想改变两人间的关系,她的心很小,容不下第二个人。 “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坏了身子!” 风轻晨正想着自己什么时候‘醒来’会比较合适,耳边突然就传来洛凡那低沉的声音,她先是一愣,却是没有马上睁开眼,因为她不知道洛凡是在故意诈她,还是真的知道她已经醒了。 她正犹豫着,耳边再次传来洛凡那低沉的声音,不过这次他的声音没有跟风啸说话时那么冷硬,而是多了几分轻柔…… “别装了,方才风啸出现的时候,你的气息已经把你出卖了,你再装我就要亲你咯!”洛凡眼底带着几分宠溺的走近床边几步,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眼皮唇角勾出一抹淡笑,见她还要继续装,他索性走过去坐在她的床边,低着头看她,让她能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气息。 感受着他的呼出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风轻晨哪里还装得下去,即便是她知道洛凡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但她还是不敢冒那个险! “嗯…洛凡?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疼……”她故意做出一副很迷茫的模样,好似方才真的昏倒了才醒过来似的。 看着她皱着眉,满脸迷茫的可爱模样,洛凡也不想去拆穿她,既然她喜欢玩,那就让她继续玩下去好了! “你没事,大夫说你是太高兴了才会昏倒,我也没想到轻晨你竟然那么想嫁给我,一听到我跟你求亲的消息后,竟然高兴得昏倒,我当时还被吓了一跳,还好大夫说你没事。”洛凡故意扭曲事实,夸张的说道。 闻言,风轻晨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神情紧紧的盯着洛凡。 “咳咳……洛凡,那个……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我最近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你就别害我了,当心待会我真昏给你看。”她这话也就等于承认自己刚才是装的,她只顾接受洛凡这翻天覆地的改变,却是忽略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洛凡扶她坐起来靠在床头,自己依旧坐在床边,不过这次却是跟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我有一个故事,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他撇了撇嘴,坏笑着问道。 “有区别吗?” “当然,故事很神话,消息很揪心!”洛凡意有所指的说道,接着他又没等风轻晨说出自己的选择,自顾自的说道,“还是先听故事好了,我现在比较想说故事。” 风轻晨没好气的白了洛凡一眼,眼底却闪过一抹凝重,直觉告诉她,接下来洛凡要说的,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故事那么简单,或许,困扰她已久的事,马上就能找到答案了! “轻晨你听说过我大越第一代先皇的故事吗?”洛凡突然这么问了她一句,却又不等她回答,好像在自言自语似的,眼神略微有些出神,声音空洞的继续说道,“据说,先皇当年率兵打江山的时候,在战场上遇到兵强马壮的番邦蛮夷,那时先皇率领的士兵根本就抵不过番邦的蛮夷,那一仗下来,先皇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先皇最为依赖信任的军师突然化身为无敌猛将,他一身武功出神入化,率兵遣将行兵布阵的本事无人能敌,他以区区数百人战退了番邦蛮夷的五万兵马,那一仗,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如今皇室的典籍上都还流传着那历史上最神奇的一仗!” “然,战胜后,先皇正准备给那军师加官进爵甚至是共享江山时,却发现,那个无敌猛将消失了,他身边依旧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师!起先,先皇以为那个猛将他为人低调,不想被人瞩目,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先皇的认知。直到又一次,那个军师化身成无敌猛将再次救了先皇一命,并且告诉先皇关于自己的秘密。” “原来,那个军师的身体里住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那具身体以军师的灵魂为主,猛将的灵魂为辅,他们相辅相成,目的就是要辅佐先皇谋得江山,登上皇位!先皇知晓后,甚是感动,而后请得当时的得道高僧将他们两个灵魂合二为一,并且留下预言,日后子孙谁人能得到一体两魂之人的辅助,那人便是天择的皇帝。” 他这个故事说得轻描淡写,好似就是在说一个典籍上早有记载的故事般,但风轻晨却能从他讲诉的语气中,听出那话中的沧桑和无奈! 一体两魂…天择皇帝…… 风轻晨脑中不停的想着这几句话,眉头紧紧皱起,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你…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就是这一体两魂的人?难怪你前后的性格相差那么多,原来如此!”诧异和震惊都是短暂的,风轻晨连死后重生回到十年前都经历过,别的事纵使诡异,她也能接受。 她的想法很符合逻辑,不论是从洛凡的行为举止,还是性格变化,或是说出这番话的目的,都很明确的告诉她,他洛凡就是这典籍中记载的一体两魂的人,不过洛凡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迷茫了! “不是我,准确的说,我只是一个伪一体两魂,真正的一体两魂之人,不是我,我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洛凡嘴角的笑带着几分苍凉和哀戚,眼神也仿若失去灵魂般,空洞得失去色彩。 138 无耻的风啸 风轻晨眉头一蹙,满脸疑惑不解的看着洛凡,不懂他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伪一体两魂?难道这一体两魂还分真的和伪的不成? 洛凡为什么说自己是替代品?如果他的一体两魂是假的,那真的一体两魂又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体两魂还分真伪吗?若你这是家的,那谁又是真的一体两魂呢?”风轻晨眉头微蹙,眼底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洛凡。(.无弹窗广告) 洛凡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缓缓开口说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何来真假之说,你只需知道,如今这世上唯有我才是一体两魂,不是真的也变成了真的。” 不是真的也变成了真的?风轻晨皱着眉头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低头略微一想,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你的意思是说,你原本是伪的一体两魂,但由于某种原因,真正的一体两魂如今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这个伪的也就成了真的,这就是所谓的真亦假时假亦真,可是如此?” 洛凡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不过神色还是依旧冷漠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见他眼底幽光一闪,一种让人读不懂的情绪在他眼底闪过。 “不愧是轻晨,一点就透。”对她,他毫不吝啬他的称赞,眯着眼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是你的秘密,你为何会告诉我?”秘密说出来就不再是秘密了,她不认为她跟洛凡的关系到了这种可以相互吐露彼此心里秘密的地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 风轻晨心底对此时的洛凡多了几分戒心,在现今这样的情形之下,她对这个几乎是全然陌生的洛凡心底是带着几分抵触情绪的,尤其是她找不到任何他会把他如此大的秘密跟她共享的理由。 “我的理由很简单,或许你会不相信,但…轻晨,我想跟你在一起,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想法了,不管是哪个我,我们心里都深爱着你,这是我们唯一相同的地方。(.好看的小说)轻晨,你愿意答应我的求亲,成为我的世子妃,我未来的王妃,我的妻子吗?”洛凡这番话带着无比的真诚,他深幽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风轻晨,在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高傲如他竟然单膝跪在她的床前,神情的凝视着她,伸出右手眼中充满了期待…… 风轻晨愣住了! ――轻晨,你愿意答应我的求亲,成为我的世子妃,我未来的王妃,我的妻子吗? 洛凡这句话不停在她脑中回响着,她感觉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洛凡竟然说他爱她! 若是换了别的女子,被洛凡这般出色的男子如此深情的告白,怕是会高兴得疯了,而风轻晨恢复思考后的第一个举动就是皱眉,紧紧的皱着眉头。 “咳咳…洛凡,你…你先起来,我们…你先起来再说吧!”拒绝他,这是必须的!但怎么拒绝才能将伤害减到最低,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看着单膝跪在地上深情凝视着自己的洛凡,风轻晨心底轻叹一声,脑中想的却是另一道紫色的身影,若是隽知道他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竟然有人跪着向她求亲,怕是会被醋淹死,发誓以后都不离开她了才是,想到隽吃醋时的别扭模样,她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不知觉的扬起一抹温柔的淡笑。 隽,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呢! 她的思念犹如一条无形的丝线,跨过千山万水,到达那个常人无法抵达,凶险万分的地方,在那里,有一道赤裸着上身看不清容貌的男子,他正盘膝而坐,身旁生了一堆熊熊火焰,周围有许多蛇、蜈蚣、恶狼之类的野兽毒物。 突然,他胸口一痛,正在调息中的他吐出一口鲜血,睁开眼,那双如星辰般闪烁的黑眸被一双妖异的紫眸取代,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息在他周遭盘旋环绕着…… “我知道你心里有了另一个人,我不会逼你马上忘记他,我甚至可以允许你将他记在心里,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真心真意的爱上我!”洛凡深情的眼底迸出两道坚毅的光芒,猝不及防下握住风轻晨葱白如玉的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再度响起。 “轻晨,我答应你,今生今世我都会好好的爱你,疼你,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伤害你,你又何苦如此执着一个已死之人,难道我洛凡会比不上那个死人吗?”她脸上那温柔的神情刺痛了深爱她的洛凡,他知道那抹温柔不是给他的,他脸上露出几分阴鸷,温柔被阴冷取代。 风轻晨手上被他突然用力捏得骨头都快碎掉了,吃痛得惊呼出声,“洛凡,你先放开我,我…我的骨头…快碎了――”真的好痛!她的脸都痛得变形了。 闻言,洛凡赶紧松开手,看着她雪白如玉的手上那道醒目的红印,他脸上满是愧疚和心疼,他不想伤害她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他却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蓦地,风轻晨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瞪大瞳孔,脸色苍白的看着洛凡,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刚才说谁是已死之人?”难道是……她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洛凡楞了一下,冷冷的说出那个他最不想提及的名字和跟他相关的事,“我收到消息,三天前,上官隽在边防小镇的山上被人杀了。”一句话,他直接把结果告诉了她。 死了?他说隽死了―― 这一瞬间,风轻晨脑中浮现出关于隽的所有。 初邂时,他在竹林中吹奏那一曲时的沧桑…… 再遇时,他十里锦绣红妆来向自己求亲…… 他死皮赖脸缠着自己的模样…… 他宠溺自己温柔的模样…… 他当着世人的面维护自己,甘心为自己一人得罪天下人的霸气模样…… 他的种种,他的一切,他的好,他的坏,一一在她脑中浮现! 好不容易,她已死的心在他的柔情下逐渐复活,她找到了心跳的感觉,重新得到了被爱和爱人的资格,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她爱他,却被人告知,他死了―― 隽死了,洛凡说她的隽死了―― 过了许久…… 本该伤心欲绝的风轻晨非但没有伤心流泪,反而露出一抹笑容,“洛凡,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就不送你了。”她对洛凡下了逐客令。 “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做傻事,我……”洛凡本想说,我会留下照顾你,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淡淡的打断。 “洛凡,谢谢你!”风轻晨突然笑着对他道谢,“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我之前还曾迷茫,我对隽到底是依赖还是真爱,但就在刚才,我找到了答案,我是爱他的,我相信他不会有事,因为他答应过以后不会让我孤单,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他不会对我失约的,我相信他!” “洛凡,你是个好人,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永远都是你的好朋友,我相信你的将来会很有成就,也会找到一个爱你的好女孩,我们,终究只能做朋友。”缘分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有的人只适合做朋友,就如他们这般! 风轻晨的话让洛凡浑身一怔,他不接受这个结果,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 “我不要跟你做朋友,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我的妻――”他突然发疯似的站起来,眼底燃烧着两簇红红的烈焰,失去理智般的朝她低吼道。 “洛凡,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好似没看见洛凡的疯狂,风轻晨脸上依旧带着笑,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缓缓的开口说了一个故事…… “曾经,有个女子,她很傻,很天真的爱上了一名男子,傻傻的她并不知道那个男子对她从来就只有利用而没有爱,为了跟那个男子在一起,她几乎跟家人撕破了关系,伤透了疼爱她的亲人,她娘被她活活气死……那日,是她孩子满月的日子,她抱着孩子踏出房门去找那男子,想给他一个惊喜,谁知却看见那名男子跟她最疼爱的庶妹在偷情……”风轻晨就这么慢慢的说着,那些曾经发生在她身上,让她伤心的过往如今却好像再也无法牵动她的心弦,她就好像是在讲诉一个别人的故事般,神色间是那么的淡漠。 洛凡也聚精会神的听着她说话,当他听到那个女子的付出时,眉头微微皱紧,当他听到那个男子跟别的女人偷情时,眼底迸出一股冷意,隐隐的还带着几分杀意! “那日在刑场,那个女子亲眼看着她未足月的儿子被凌迟,当那一声声稚嫩的哭声传进她耳朵里的时候,当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变成一块块肉块的时候,谁能知道她当时的痛?当她看着疼爱她的亲人血溅刑场时,谁能知道她心中的悔,她心中的恨?”这是风轻晨第一次把这番话说出来,说出来后,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得到重生一样,心里的某道枷锁被解开了。 为什么会跟洛凡说起这段故事,风轻晨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感觉想找个人倾诉一番,而洛凡刚好在这里,感觉想跟他说。 “后来呢?那女子后来如何了?”洛凡突然开口问道。 风轻晨看着他笑了笑,缓缓的说道,“你为什么想知道?” “感觉,这里告诉我,这后面还有故事。”洛凡把手放在自己左胸前,沉声说道。 “你的感觉偶尔也会不灵,后面没有任何故事,那名女子带着无尽的怨恨死了,故事……结束了!洛凡,等你哪一天看透这个故事,能读懂里面的真正意义的时候,或许…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发生什么变化,但现在,我们是朋友,只能是朋友,也只会是朋友,你明白吗?”对他们的关系,她早就定位好了,朋友,很好很适合他们! 洛凡听她说完这番话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我,不会放弃!”而后他转身就 *走,他的步履是如此沉重,让她不忍继续看下去。 也就是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风轻晨脸上的笑再也坚持不下去,眼底被一股浓浓的担忧和害怕取代。 隽,你不会有事,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进来的小泥巴趴在她床边,好似听懂她心里的话似的,三两下爬上床伸出舌头在她脸上舔了几下,好似在回答她心里的问题般,她心中的害怕和担忧也因小泥巴的这个举动,减少许多。 隽,我等你,我相信你不会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139 秦氏遇险 话说风啸在洛凡身上受了气后,直接去了赵姨娘的屋里,见着年轻美貌的赵姨娘后,二话不说把她扑倒,在床上狠狠的发泄了一通。 半响后…… “老爷,您今儿个是怎么了?谁个招惹老爷您了?不妨跟妾身说说,没准儿妾身还能给老爷您出出主意呢!”风啸躺在床上,赵姨娘像只小猫似的依偎在他怀里,一边伸手在他胸前画圈圈,一边用她那腻死人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着。 近日,风啸对赵姨娘那是宠爱得很,几乎就是有求必应,只要她说出口的事儿,他就从没说过一个不字,加上这赵姨娘也聪慧得紧,寻常的事儿都能帮他出个主意什么的,如此一来,风啸对她就更宠爱了,当下也就没对她隐瞒什么,直接就把今儿个在洛凡手上吃瘪的事跟她说了。 不过他也留了份心眼,没把自己为何跟洛凡交易的事儿说出来。 风啸就是到了现在仍然不知道他丢的那块玉令是被叶姨娘偷走了,更不知道那块玉令已经落到风轻晨手上,否则他就会直接去逼风轻晨,而不是去洛凡那里受气了。 “老爷的意思是说,洛凡世子要娶大小姐,不过态度非常不好,还给老爷您气受了。如此一来,妾身倒是有个主意,老爷不妨试试看。”赵姨娘眼珠子一转,脑中便想出了主意,笑眯眯的对风啸说道。 “哦?什么主意,说来听听。”风啸不认为赵姨娘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有些意兴阑珊的随口说了句,谁知赵姨娘真就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他当即两眼发亮,搂着她猛亲了好几下,高兴的笑道,“双双果真是老爷我的解语花,这主意出得好,出得妙啊,哈哈哈……” “能为老爷分忧是妾身的福气,只要老爷高兴,妾身就开心。”赵姨娘笑得温柔的对他说道。 有了主意,风啸也就不继续躺在床上了,赵姨娘温柔似水的伺候他穿衣,帮他梳发洗脸,就像一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般,温柔细心。 风啸看着这般的赵姨娘,心底甚是感动,伸手搂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双双,你真是个贴心又温柔的小妖精,老爷我现在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你,恨不得天天跟你在一起,你等着,看老爷晚上怎么收拾你……”他色色的在她胸前捏了一把,笑得很是淫邪。 赵姨娘心底也是动情,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稍微扭动了一下娇躯,娇嗔道,“妾身也舍不得离开老爷,不过…老爷,近些时日你都是在我屋里过夜,为这事姐姐们都不高兴了,今儿个还有人说妾身是狐狸精把老爷的魂儿都勾走了,还说这要找道长来收妖…”她这是越说越委屈,眼泪啪啪往下掉,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饶是谁看了都舍不得。 “什么?竟然有人敢这么欺负老爷我的心肝宝贝儿——” 风啸闻言大怒,又见着赵姨娘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那更是心疼得不行了,“双双你别哭了,回头老爷把那女人休了就把你扶正了,看谁还敢让你受委屈!你可是老爷我的心肝宝贝儿,这正室主母的位置只有你才能当,他日你在给我生个大胖儿子,那就圆满了。” 赵姨娘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破涕为笑,娇嗔道,“不害臊,谁要给你生孩子嘛,羞死人了……” 风啸被她这风情万种的模样逗得欲火焚身,当即忍不住把她按倒在床上又是一轮翻云覆雨,一阵阵羞人的呻吟不断传来。 过了许久,经过两番大战后的风啸终于打开房门出来了,身旁还跟着脸色红润的赵姨娘,他们一起朝秦氏住的方向走去! “好丰盛的膳食,老爷,您瞧夫人胃口多好啊,这会子就开始用膳了,这桌上尽是些好东西呢,又是血燕,又是炖鱼的,还有水晶饺,看得妾身都流口水了……” 秦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这几天饿得特别快,一天要吃好几顿,今儿个她跟前两日一样,晌午刚过没多久,就又饿了,这下人刚把膳食摆好还没吃了两口,一道娇柔做作的声音就传来,扫了她用餐的兴致。 “我说今天怎么老听见乌鸦叫,原来还真是有稀客临门啊!”看见风啸,秦氏就想起自己被他蒙骗那么多年的恨,这些日子没见着他那份恨还不明显,今儿个见着他了火气也就特别大,说话的语气那是夹枪带棒的,没个好脸色给他瞧。 至于赵姨娘,那是直接被她无视的,这种跳梁小丑还入不得她的眼。 “夫人好胃口呢,这晌午刚过就又开始用膳了,难怪我总觉着夫人好像比上次见面又胖不少,难怪老爷近日都不来这,任谁谁愿意晚上搂着一头猪睡觉呀,老爷你说对不对呀?”得到风啸承诺的赵姨娘底气可是足得很,一开口就没好话的说秦氏像猪,气得秦氏屋里的丫鬟狠狠的瞪着她。 “哎呀,老爷,您瞧她们瞪人家呢!”赵姨娘脚一跺,拉着风啸的手臂娇声说道。 “自己去找管家,一人领十个板子。”风啸冷冷的扫了眼翠花等几个丫鬟冷声下命令。 秦氏哪里容得下风啸和这个女人在她屋里罚人,冷哼一声,说道,“啪啪——真是好威风啊,堂堂的将军大人只会来欺负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真是好本事,好出息,好威风啊!”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赶紧收拾东西,你换个地方住。”风啸直接说明来意,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秦氏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不用了,这儿我住得很舒服,不想换。” 这个院子她住了块二十年,现在他一句话就想让她搬走,想也知道不可能,她就不信风啸真敢对她动手。 不过,这次她貌似想错了,风啸真就对她动手了! “换不换由不得你,我让你走,你就得走,别忘了我才是风家家主,这个家的主人。”风啸冷眼一瞪,满脸凶光的瞪着她,好像她不是他多年发妻,而是杀父仇人似的。 “风啸,你少在我面前耍威风,你这个家主的位置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得很,当年要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你想当上家主?做梦!要我走也行,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马上离开风家,老死不相往来。”人就是这样,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说什么是什么,我不喜欢你了,你说你是什么? 秦氏现在就是这样,这么多年她一直恪守本分做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好的管理整个家,风啸是她的天,她从不曾反抗过他半句,那是因为她爱他,在乎他!可现在呢,一切真相都揭晓了,她对他除了厌恶还是厌恶,对她而言,他什么都不是。 “说!”风啸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好像多说一句话都是多余似的。 “第一,我走可以,让晨儿跟旭儿跟我一起走,你们日后毫无关系;第二,我们和离,记住,是和离不是你休了我,当年我嫁过来的嫁妆全部还给我,要不就换成相等价格的东西,我算过了,加上铺子还有这些年的收益,你折现十万两银子给我就行!” “你做梦!就你这破烂货还想要十万两银子,我呸!当年你嫁给我的时候就是个残花败柳,要不是为了你的嫁妆,我会娶你这个破鞋?这么些年养你吃,供你穿,不要花钱啊?我没让你出钱给老子当压惊就不错了,每次跟你行房的时候,想到你那具身子被人早就用过了,老子心里就恶心,每次都在心里劝自己,就当是在嫖妓,你当老子心里舒服啊,老子还委屈呢!老子还想找人退货呢,你还有脸要钱,我呸——烂货一个,你还真当你自己是宝贝呢!”一听秦氏开口要十万两银子,风啸立马就火了,双眼死死的瞪着秦氏,噼里啪啦乱说一气,话也是越说越难听。 “你……”秦氏被他这番话气得脸色发紫,指着他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风啸怒眼一瞪,低吼道,“你什么你,少给我啰嗦,跟老子走,再啰嗦老子一刀劈了你这贱人!” “双双,把她们几个全部发卖出去,卖得越远越好,这个贱人老爷我先带走了,这府里的事就交给你了。”风啸一手狠狠捏住秦氏的手,一边转过头对赵姨娘交代了几句,而后这么拖着秦氏往外走。 可怜秦氏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八个月,先是被他的话气得肚子疼,接着又被他强行拖走,扔在马车上赶了一段路,而后把她往一个小庄子里一扔,也不管她的死活,任由秦氏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痛哭的呻吟着,白色的褒裤上被鲜血染红,老天爷偏偏还在这个时候下起大雨来,她身旁的地上都被鲜血染红,那抹红,触目惊心…… * * “什么?我娘被风啸带走了?” 洛凡刚走不久,翠花就浑身是伤的冲进风轻晨的房间,跪在她床边哭着说秦氏风啸带走了,风轻晨一听,脸色大变。 当她听翠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后,更是勃然大怒,风啸今日敢对她娘动手,当她是死人不成,真是太过分了! “求小姐赶紧想法子救救夫人吧!夫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得了啊……”翠花一心就担心着夫人,对自己身上的伤浑然无视,心心念念的都是夫人的安危。 风轻晨恍若未闻般,脸色阴沉得非常难看! 风啸,你最好祈祷我娘没事,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接下来,风轻晨先是让小花带着翠花下去梳洗一下,拿出皇后姨母赏赐的生肌膏,吩咐小花给翠花上药,对忠心的人,她从来不吝啬。 “咻——”她们一离开,风轻晨马上从床板下面取出一个小盒子,按照隽的吩咐取出里面的东西用火折子在窗口点燃,那东西瞬间像一支离弦的箭直冲上天际…… 老天保佑,我娘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啊! 风轻晨焦急的在屋里来回走动着,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本来就孱弱的身子更是弱得几番险些摔倒,咳嗽声不止。 终于,在风轻晨急得快要把地面踩出两个洞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她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开了些许。 眨眼的功夫,风轻晨面前多了几道黑影,这六个人无一例外全部是一身黑袍将自己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眸。 “姑娘可有信物?”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冷声开口。 “信物?”风轻晨一愣,这是隽留给她的东西,他只说遇到麻烦按他说的做就可以了,他没说要什么信物啊? “若是没有信物,就不能命令我们。”另一个黑衣男子开口说道。 他们的声音都是一样,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全部都冷得刺骨。 信物… 风轻晨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仍旧没想到他们口中的信物是什么东西,突然,她的手碰到桌子发出一声脆响,她眼睛一亮,想到一样东西。 “是这个吗?”她把衣袖往上面拉了一下,露出雪白皓腕上的紫金手镯。 “噗通——” 那六个黑衣人瞬间跪在地上,一起低声道,“属下龙刺见过主母!” “你们的名字都叫做龙刺?还是你们都属于龙刺这个组织?”风轻晨有些困惑,便出声问道。 若是平时,被人突然叫做主母,风轻晨肯定会不好意思,不过现在的情况,她也顾不上别的,更何况这些人是隽的属下,这么叫她也不算过分。 “回主母的话,属下等人都属于龙刺!”面对风轻晨,他们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恭敬和虔诚。 他们都是隽一手训练出来的,只对他一个人忠心,他把龙刺的人留给风轻晨,也是为了她的安全,可谓是煞费苦心。 “嗯,你们现在马上去帮我把我娘救出来,她刚才被风啸带走了,不知去向,你们若是找到人不用带回来,把她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行。”她没有继续追问什么,她相信隽,也相信隽留给她的人,她现在总算知道隽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一再嘱咐她不要取下这个镯子,原来这还是一个信物,象征着他妻子的信物。 “是!”声音刚落,那几个人如来时般化作一道黑线,悄声无息的离开。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风轻晨正急着呢,突然感觉屋里多了一道身影,她刚转过头还没来得及看见来人是谁,就感觉一阵清香扑面而来,眼前一黑,失去知觉,什么都不知道了…… 140 轻晨跟五姨娘合作要反击 朦胧中,风轻晨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小声的说话,她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副全然陌生的环境! 浅紫色的纱幔带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仔细一看,她才发现,这间屋子里并没有点灯,而是屋子四周都放了一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屋子,显得越加奢华富丽。 就在她还在打量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时,发现门口似乎有声音传来。 “怎么样?有主子的消息了吗?” 突然,风轻晨听见门口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她带着几分好奇,几分警惕的慢慢走过去,隔着门窗听着外面人说话的声音…… “暂时还没有,我们已经派出大量的人手去寻找,不过目前为止尚且没有任何消息。” “嗯,加派人手去找,一定不能让消息传回去。” “是!队长,我怀疑有内鬼,这件事我建议查下去。” “我会留意,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保护风小姐,不能让她受到丝毫伤害,别忘记主子的命令,即便我们全军覆没也要保证风小姐的安全,如今主子生死未卜,我们更加要保护好风小姐,不能让主子失望,明白吗?” …… 在门内的风轻晨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寒,她当然知道是谁会下这种命令,也只有他才会把她的安全看得那么重要,会那么不顾一切代价的保护她。 从他们口中听到隽生死未卜的消息,比从洛凡口中听到说他已经死了的消息更让她难以接受,她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洛凡是故意夸大其词,但她找不到理由来解释隽的属下为何会说出这番话? 难道…… 后面的事她几乎不敢想下去,眼中的泪忍不住的往下落,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沿着门板慢慢滑落坐在地上,小声的哽咽着。 心,像是被万箭穿心似的,她再次尝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滑落! 她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她看不见任何光明,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她能感受到了,只有无尽的黑暗和阴冷…… “笃笃笃……”敲门声传来,将风轻晨从无尽的黑暗中唤醒。 风轻晨小声哽咽的声音被门外守着的人听见,他们赶紧敲门,“风小姐,您醒了吗?”而,回答他们的只有无尽的沉默,他们顿时着急了,还以为风轻晨在屋内发生了什么事,就在他们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门内传来风轻晨的声音。 “我没事。”片刻后,风轻晨将房门打开,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脸上带着几分迷茫的看着门口的黑衣人,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把我掳来此处?有何目的?” 是的,这就是风轻晨的选择! 从她擦干眼泪站起来那一刻起,她就告诉自己,除非亲眼看见隽的尸体出现在她面前,否则谁也不能说隽怎么样了!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说她不敢面对现实也罢,她心里已经决定。 即使隽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也会继续活下去,他会把属于隽的一切拿回来,哪怕是拿回来后再毁掉,她也心甘情愿。 她低垂的眼底闪过一道带着毁灭的危险光芒! “事发突然,我等冒昧将风小姐请来此处,绝无恶意,还请风小姐见谅!”其中一名风轻晨看来有几分眼熟的男子沉声对她说道。 不过风轻晨也没去细想在哪里见过这名男子,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他话中那句‘事发突然’,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到底怎么回事?让你们冒险去将军府把我掳来?”她也没说太多废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超多好看小说] “风小姐请跟我来,等风小姐见了那个人,一切就明了了。” 见人?见谁?风轻晨微蹙的眉宇间带着明显的问号,不过她也没多问,只是朝他点了点头,一方面是心情确实有些沉重不想说太多的话,一方面是的确想去见见那个让他们用这种方式把她请来的人。 她会如此大胆,跟他们是隽的属下有很大的关系,换做旁人,她肯定不会如此莽撞的跟过去。 当她看见出现在她眼前那人的时候,她的理智瞬间崩塌了—— “魂叔,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隽呢?他在哪里?” 当风轻晨跟着那个人到了另一个院子见到那个脸色苍白虚弱的人后,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的理由全部消失不见,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抓着那个人激动的问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咳咳…咳咳咳……”魂叔身受重伤,身子本来就虚弱得刚刚才醒过来,被她这一抓一晃,差点又昏过去,好在风轻晨很快被人拉开了。 “风小姐请你冷静一点,魂老现在非常虚弱,你这样会害了他的。”那个把风轻晨拉开的黑衣男子冷声对她说道。 闻言,风轻晨终于稍微冷静了下来,慢慢的恢复了理智。 半响后…… “魂叔,你说吧,我听着!”风轻晨莲步款款的走到魂叔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来,神色看来是极为淡定,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 “风小姐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老奴…咳咳…老奴不敢隐瞒风小姐分毫。”魂叔咳嗽着说道,他心里已经把风轻晨当做主母看待,遣词用句时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词。 风轻晨深呼吸了一口气,所有人只看见她冷静沉着的外相,却是没注意到她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魂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伤得那么严重,又是谁伤了你?” 魂叔咳嗽两声,眼底闪过一道凶光,“老奴本是与主子一起去取那世间奇宝‘七彩龙珠’来给风小姐驱毒疗伤,我们顺利的拿到七彩龙珠,就在我们回来的路上,却被两拨来历不明的人追杀,主子让我带上七彩龙珠回来给风小姐你驱毒疗伤,他自己带上其余几人去引开那些人。” “奇怪的是我带着七彩龙珠离开的消息不知怎么就走漏出去,我在回帝都的路上遇到很多不同势力的追杀,最诡异的是我的功力在逐渐消失,起初我还没发现,直到我遇上第三拨追杀者的时候,我的功力竟然消失了一半,我才惊觉事情不对,不顾一切的回到这里,不过身上也受了很重的伤,险些命丧黄泉。” 听魂叔说这件事,风轻晨眉头紧紧的皱着,眼底时不时闪过几道让人无法猜透的精光。 莫名被泄露的消息,诡异消失的功力…… “魂叔,你是说,你们之间有内奸?你被人出卖并且下毒了?”尽管很不想发生这种事,但事实却将这一切彰显得如此透明。 魂叔脸上带着几分苦涩的点了点头,他也不想相信,但事实的确如此。 他也是刚才才知道,自己体内真的中毒了,这种毒无色无味,也不会有性命之虞,中毒者没动用一次内力,功力便会消失几分,功力越高消失的速度越快,幸好他一路回来主要精力是在赶路,而非与人厮杀,否则他肯定无法活着回来。 他的生死是小,若是不能完成主子的交代,把七彩龙珠平安带回来,让风小姐因此有任何不测,那才是罪该万死,还好他成功了。 “那隽呢?他有没有怎样?他会不会也中毒?”见魂叔点头,风轻晨突然盯着魂叔,声音突然一变,冷声的问道。 魂叔张了张嘴,看着神色焦急的风轻晨,很想昧着良心说一句:没有! 但…这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终于,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虚弱的说道,“风小姐,主子让我把这个东西带回来交给你!”他手中多了一颗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珠子,那颗珠子一出现,这件屋子瞬间充斥着神奇的七彩光芒,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风轻晨伸出手接过这颗魂叔用生命保护的珠子,想到这颗珠子背后的付出,她感觉这颗珠子重若千斤,好沉重…… 看着面色如此凝重的风轻晨,魂叔缓缓开口说道,“风小姐,恕老奴直言,如今虽还没主子的消息,但俗话说得好,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们要相信主子,他绝对不会有事的!”魂叔的声音仿似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作用,风轻晨听了他的话后,心里有种莫名的安定感。 “魂叔说的对,我们要相信隽!”她露出了一抹真挚的笑容,朝魂叔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魂叔点了点头,眼底透着几分赞赏,不愧是主子看中的女子,其心性比常人好上太多,也唯有这般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主子。 “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帮风小姐你驱毒疗伤,这是主子交给我的任务,容不得半丝差错,这也是我让他们去把风小姐你请来的主要原因!将军府如今成为许多人眼中的肥肉,在将军府给风小姐驱毒疗伤风险实在太大,若是七彩龙珠在将军府出现的消息传了出去,那将军府将会鸡犬不宁,甚至遭遇灭门之祸也是有可能的,这其中若有失礼之处,老奴我在此给风小姐陪个不是,还请风小姐见谅!”魂叔将自己的地位看得很清楚,从他认可风轻晨那一刻起,风轻晨就是主,他是奴,有些需要解释清楚的话,他还是要好好解释一番,以免留下什么不快的心结。 风轻晨点了点头,对着魂叔淡笑着说道,“魂叔千万不要这么说,若是魂叔你不介意叫我一声轻晨便是,隽曾对我说过,他将你视作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亲人间何须如此客气!” “老奴不敢放肆,小姐勿要折煞老奴。”一声小姐,与风小姐,一字之差,其关系却是亲近了许多,感觉上更像一家人了。 魂叔坚持,风轻晨也没继续在这上面与他多费口舌,许多事心里知道就行,说不说出来其实没那么重要。 “七彩龙珠,九幽铁藤,万圣古玉,这三样无论哪一样现世,都将引起天下的混乱,传说中,七彩龙珠乃真龙精华所凝结而成,能治百病,解万毒,凭空提升一甲子的功力,还能延年益寿永葆青春,这无论对谁而言,都是一件极有吸引力的宝物!” “九幽铁藤,乃天下至阴至邪之物,据说拥有它,便等于拥有千万雄狮,攻城略池,开阔疆土,打下一片江山那是轻而易举,更有书中曾记载,得九幽铁藤者,宛若得天下也!由此可见这九幽铁藤的厉害。而万圣古玉就更加神秘了,据说这万圣古玉乃佛陀圆寂之前所弥留下来的奇宝,不仅能克制天下万毒,还能号令天下,不过这万圣古玉也只出现在传说中,从未有人得到过,它也是这三样奇宝中最神秘的宝物!” 风轻晨脱口而出与七彩龙珠齐名的另外两样宝物,并且将这三样奇宝的特性都讲诉得非常清楚,“没想到这传说中的七彩龙珠就生得这幅模样,果真与书中记载极为相像。” 通体透亮,彩光涌现,光是将它握在手中就能感受到那股温暖的气息不断涌入体内,就这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果真是稀世罕见的奇宝! “别的两样效果如何老奴不知,不过这七彩龙珠倒是比传说中还要厉害几分,事不宜迟,还是先让人给小姐驱毒疗伤要紧。”魂叔神秘的说道。 风轻晨点了点头,这身子是她的,这么一日比一日虚弱下去,最难受的还是她自己,如今能治好她当然愿意。 “硫离,就由你帮运功帮小姐驱毒疗伤,你一定要万般小心,不要伤着小姐。”魂叔唤了一声,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斯文秀气的男子,最让人震惊的是,他只有一条手臂。 风轻晨看着朝她走来的男子,尤其是看见他那条空荡荡的左臂,眉头稍微一皱,竟然是他! “属下硫离,见过风小姐!”硫离单膝跪在她跟前,宣示他的忠心! “好久不见,你跟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恭喜你突破瓶颈。”这个断了左臂的人风轻晨认得,他曾经带人十里红妆登门求亲,不过却因太过傲慢嚣张,惹得她动怒,隽一怒之下让他们一行十几人全部自断左臂,硫离正是其中之一。 只是她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会是这么一副情景,硫离的变化也着实很大,嚣张傲慢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深沉与内敛,若说以前他是一把出鞘的利刃,现在的他就是返璞归真的宝剑,起了质的变化,不可同日而语! 硫离显然没想到风轻晨竟然能看出自己的突破,浑身一僵,脸色稍微变了变。 在魂叔的催促下,硫离单手扶着魂叔,带着风轻晨来到一间密室中,风轻晨将七彩龙族交给硫离,而她自己则是按魂叔的指示盘膝坐在黑玉床上,片刻后,她感觉背后传来一股阴冷的气息,那股气息越来越冷,随之而来的还有种如同骨肉被剥离的痛楚,她咬着牙承受着这非人般的折磨,一次又一次…… 她额头布满冷汗,几番险些昏厥过去,却又在最后时刻有一股温暖的气息涌入体内,那股温暖的气息就像是沙漠里的一碗水,那种突然而来的爽快让她差点惊呼出声,紧接着就又是那阴冷的气息,和那非人的痛楚,她一直就在这阴冷和温暖两种气息中游离着,那种时而痛苦,时而爽快的感觉,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她的极限,让她一次又一次的突破极限! 终于,她还是坚持不住那股痛楚,眼前一黑,昏倒在冰冷的黑玉床上。 “魂老,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用这种方式?”硫离有些不解,据他所知这用龙族解毒疗伤的方法有好几种,并不会那么的痛苦,但魂老偏偏选择用最痛苦的方式来给风小姐解毒疗伤,这其中的缘由他着实有些想不明白。 魂叔让硫离把风轻晨放平了躺在黑玉床上,干瘦的脸上露出一道异样神情,“付出越多,收获也就越多,若是这点痛就受不了,你认为她日后如何能面对夫人的手段?” 硫离一愣,细致想想魂老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 的确,夫人的手段非一般人能接受,跟夫人那无穷无尽的手段相比较,这点痛苦真的算不了什么! “我们出去吧,让她好好睡上一觉,这七彩龙珠的奥妙还需要她自己慢慢去发掘,我们谁都帮不了她。”魂叔将那颗泛着七彩流光的七彩龙珠放到风轻晨手心,让她将其握住,他自己则带着硫离出了密室,吩咐硫离待在迷失门口好生守着。 凤困金笼迷失了本心,一朝涅槃重生,谁还能阻止她翱翔九天? * * 胭脂湖畔,一艘毫不起眼的小舟船舱中—— 两道曼妙的身影端坐其中,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壶正在炉子上烹煮的热水,那翻滚的开水将茶壶吹得哧哧作响,其中一名身穿冰蓝色罗裙的女子从容不迫的拎起茶壶,轻轻将壶中的开水倒在放好茶叶的杯子里,那翻滚的开水遇上顶级的茶叶,瞬间在杯中绽放出一朵开得正艳的桃花,这神乎其技的茶技,引来另一名梳上妇人发髻的女子一阵惊叹!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朵桃花开得正艳,真是美极了,想不到大小姐还有这么一手好茶技,大小姐藏得可真深啊!”这名做妇人打扮的女子不是旁人,真是五姨娘白玉,今日她受风轻晨之邀,来此赴约见识到她的另一项才华,她故意一语双关的看着风轻晨笑道。 这烹茶之技巧在帝都贵妇人中,可是极为被人看中,风轻晨这一手技艺若是去那些宴会上现上一把,怕是第二天这登门求亲之人都会把将军府的门槛踏破了,这可是顶级的才艺呢! “哪里是我藏得深呀,应该是五姨娘平日里都没怎么注意到我才是,祖母喜爱煮茶,我也是为了博得她老人家的欢心,才努力去学,说到底这都是为了生存。”风轻晨轻轻将一杯斟好的茶推到五姨娘跟前,脸上却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眉宇间带着几分无奈。 五姨娘低头喝茶间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端起茶杯吹了几下,轻轻的抿了两小口,闭着眼慢慢的回味着这茶的味道,“入口略带苦涩,入喉时却又带着丝丝清甜甘爽,尤其是回味时那股久久不散的淡然清香,让人流连忘返,舍不得放下手中杯,好茶…真是好茶!” “茶虽好,也要寻到知音人才行,否则不过是牛嚼牡丹,浪费了好茶,也浪费了那颗极品牡丹!”风轻晨不动声色的捧了五姨娘一番,拿出几片茶叶往杯中一扔,杯中桃花瞬间消失,再看,不过是寻常的茶叶,无任何异常之处。 “这烹茶除了茶叶外,用何样的水来烹茶也是极有讲究,大小姐若是不嫌弃,回头我就让人把我屋里收集的露水给大小姐送过去,只要大小姐烹出好茶时别忘了请我来喝上一杯,我就满足了。”五姨娘笑着对她说道。 “如此轻晨就先谢过五姨娘了,他日轻晨烹出好茶时,定然不会忘记请五姨娘过来喝上一杯,以谢五姨娘的赠露之情!”谈笑间,她们达成了默契! 经过几天的调养,风轻晨的身体也在以一种极为快速的方式复原,这几天来最让她担忧的就是秦氏还没找到,派出去的人只知道她被风啸扔在一个小庄子外面,他们赶到的时候留在地上的只有一滩血水,方圆几十里地他们都找了,却是连秦氏的人影都没找到。 而风啸这几日大张旗鼓的让人采买婚庆用品,让人帮她量身定做喜服,以及凤冠霞帔,她知道不能再等了,所以她今日专程把五姨娘约出来,要的就是她一个态度。 她的计划有五姨娘的加入才会更完美,因为她知道,五姨娘的背景绝对不简单,她要彻底搅乱帝都这池浑水,就有必要顺藤摸瓜把她身后的人顺出来,那样才会更精彩! 就在风轻晨和五姨娘密谈后的第三天,风啸携赵姨娘外出烧香,突然失踪,而恰巧,在风啸离开之前曾宣布过,让五姨娘暂且管理府中事务,风啸的莫名失踪,风家急成一团的时候,五姨娘已经在风轻晨的秘密配合下快速的掌管了风家的一切,就连叶姨娘也在她手上吃了瘪,没占到一丝的便宜。 而,就在风轻晨打算利用风家现在这处于风尖浪口的地位进行下一步计划时,不知是谁传出来七彩龙珠在帝都现世的消息,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所有人都疯狂了,每一个人都想得到那传说中的神物,根本就没人去想这个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帝都这池水,彻底的被搅浑了—— 141 一百四十一章 帝都远近闻名的茶楼之中,一个戴着面纱的紫衣少女静坐三楼雅间之中,面前的桌上放了一壶沏好的茶,几碟精致的点心,身后站了一个独臂的黑衣少年,以及一个俏丽粉衣丫鬟。[] “白芷,这里的糕点不错,你也来尝尝。”这个戴着面纱的紫衣少女不是旁人,正是悄悄离府外出的风轻晨,这几日帝都上下都在流传着七彩龙珠在帝都出现的消息,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只是如此一来那些原本盯着风轻晨的眼睛倒是少了许多。 白芷撅了撅嘴,斜了眼那个独臂的黑衣少年,幽怨的说道,“多谢小姐,奴婢不敢造次。” 独臂的黑衣少年正是动用七彩龙珠帮风轻晨疗伤的硫离,他神色冷峻脸上没一丝表情,好似一尊黑面罗刹般右手持剑站在风轻晨身后右侧。 风轻晨淡笑着摇了摇头,柔声说道,“硫离,你别吓着白芷了,她胆子小。”白芷和硫离两个人,一个活泼俏丽,一个沉默寡言,这说来也怪,白芷平素是什么都怕,偏生就不怕冷漠得像尊罗刹似的硫离,这几日相处下来,白芷是想尽法子想跟硫离套近乎,偏生人家就是死活不吭一声,完全把她当成一团空气,这可把白芷气得不轻,两人也都杠上了。 硫离不屑撇了撇嘴,斜眼瞥了嘟着嘴的白芷一眼,好像在说,她还胆小?老虎嘴里的毛她都敢去拔几根下来,她要胆小什么才叫胆大? “喂,你那什么眼神?你这冷面鬼,就知道欺负我这个老实人,小姐,您要帮我做主呀!”白芷好像看穿了硫离心里的想法似的,嘴一扁,拉着风轻晨的手臂嚷嚷起来,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做主啊?”风轻晨好笑的问道。 “罚他三天,不,一天不许吃饭,好好饿饿他,看他还凶巴巴的欺负人不?哼!”白芷俏皮的朝硫离努努嘴,皱了皱鼻子,故作凶狠的说道。 幼稚!硫离眼角不动声色的微微抽搐了一下,很不屑的瞥了白芷一眼。 “你在骂我幼稚对不对?你这个冷面鬼,你不光是冷面鬼,心也那么坏,以后不叫你冷面鬼,叫你黑心鬼……”白芷呲牙咧嘴像只炸了毛的小野猫似的。 “白痴!”硫离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满脸轻蔑。 “你…冷面鬼,黑心鬼,我…我画个圈圈诅咒你……”白芷被硫离那冷冷的态度气得跳脚。 风轻晨看着白芷和硫离这两个欢喜冤家,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一个像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一个就冷冰冰的板着张脸好像谁都欠了他钱没还似的,这两人遇到一起就像是烛火遇着鞭炮似的,炸开了! “笃笃……”敲门声响起,“小姐,属下有事禀报!”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风轻晨娇声应了一句,白芷赶紧收起脸上的情绪,走过去把门打开,见着屋外那黑衣人的装扮后,侧开了身子让那黑衣人进屋,还恶狠狠的瞪了硫离一眼。 “属下见过小姐!”黑衣人一进屋就单膝跪在风轻晨跟前,恭敬的说道。 “现在外面情况如何?”风轻晨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红唇轻启的淡问道。 “回小姐的话,自从七彩龙珠面世的消息传出来后,各方人马纷纷朝帝都涌来,现今帝都各大客栈酒楼都人满为患,龙蛇混杂,不论是各大势力还是一些江湖草莽都纷纷前来,更有许多隐世之人接涌而来,如今帝都可谓是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形势非常之混乱。”黑衣人将目前帝都的情形清晰的说了一遍。 龙蛇混杂,形势混乱…… 风轻晨面纱下的脸上浮出一层淡笑,混乱才好,她就怕不乱! 也不知是谁把七彩龙珠的消息泄露出去的?想来应该是路上截杀魂叔之人,也就是那背叛隽给魂叔等人下毒的内奸。 虽不知这人为何这么做,不过倒是帮了她一个不小的忙,她本就想把帝都这池水搅浑了好浑水摸鱼,不过目前盯着她的眼睛太多,这个消息不适合由她散播出去,很容易惹火烧身把七彩龙珠在她身上的消息被人知晓,如今就方便了许多。 “如今帝都都有哪些势力?”风轻晨想了想,抬起头睁大水眸望着前来禀报的黑衣人问道。 “回小姐的话,如今帝都中的势力主要有四拨,分别是天煞宗,苗疆来那拨人,以及皇宫暗卫,还有一拨人我们只查出是从番邦而来,但幕后之人的身份尚且不明,属下们会尽快查出这拨人的来历。” 风轻晨点了点头,关于这天煞宗的消息,她也从魂叔处听来不少,也知道了隽是龙宫宫主之事,关于龙宫和天煞宗之间的恩怨她也知道一些,所以对天煞宗之人出现在帝都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若是他们没出现她反而会觉得奇怪。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遵命!”黑衣人如来时般转身离开。 黑衣人离开后,风轻晨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雅间中细细的品着茶,脸上带着淡淡的恬静笑容,好像在思考什么似的,时而见她紧皱眉头愁眉不展,时而眼角又露出几分笑意,神色极为反复无常。 白芷见了她这幅模样,几番想出言叫她,都被硫离用冷眼制止,她狠狠的瞪了硫离一眼,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硫离,你别老是欺负白芷,她很单纯,当心她在你日后的膳食里下泻药。”看着白芷气愤的离开,风轻晨转过头看了眼神色冷峻的硫离,带着几分调侃的笑道。 硫离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她自己蠢。”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风轻晨当然也察觉到了这点,只是她也没说出来,这一切,顺其自然便是。 “小姐,秋萝来了。”过了一会儿,白芷轻轻敲门,接着推门而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容貌娇媚身材婀娜的妙龄女子。 “秋萝见过小姐。”白芷身后的女子莲步款款的走到风轻晨跟前,婀娜多姿的向她弯腰行礼,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女子的妩媚风情。 这年轻漂亮的妙龄女子正是昔日风轻晨屋中的丫鬟春菊,她曾与朱府少爷朱子轩苟合,并与朱子轩联手毒害过风轻晨,谁知却被她巧计躲过他们设下的阴谋,反而让春菊自尝恶果,后又被风轻晨和白芷使计来了个偷天换日,找了一具尸体替换了春菊,造成春菊已死的假象。 风轻晨曾想从春菊口中得知朱子轩为何要设法毁她清白的原由,谁知春菊死活不肯松口,无奈之下,风轻晨将春菊交给白芷儿时的玩伴一个府中的下人照料,春菊之后也如她所想般逃离去找朱子轩,不过却被朱子轩认作是鬼,命人将她痛打一顿险些丧命,而后风轻晨又去将她找来,跟她做了一笔交易,也是这笔交易将她变成如今的秋萝。 “秋萝来了,坐!”风轻晨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朝秋萝点了点头柔声说道。 “白芷,给秋萝姑娘上茶。” “小姐不必见外,秋萝还未谢过小姐的再造之恩,小姐有吩咐尽管说来便是,只要秋萝能做的,秋萝定当竭尽全力。”秋萝对风轻晨心中虽不再有怨,却也没心存什么感激,秋萝毕竟是一个有心计的人,她不想放弃自己现在的荣华富贵,也知道风轻晨不是她可以抗衡的,她此番前来也是带着几分别样的心思。 风轻晨朝她勾唇一笑,柔声说道,“你在朱府过得可好?听说你现在已经被朱子轩抬为贵妾,你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错,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也没什么好高兴的,朱府的女人多如牛毛,我既无身世背景,又无丰厚的嫁妆傍身,府里那些个夫人太太的,打心眼里瞧不上我,总觉着我出身青楼不够高贵,配不上他们朱家,我这日子过得也是如履薄冰,不好过啊!”秋萝低叹一声,神色间带着几分忧愁的说道。 “我相信秋萝你的本事,朱家的女人虽多,可真正厉害的也没几个,能堪当秋萝你对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在这家宅后院,女人的手段固然重要,可是更重要的是男人的心在谁身上,不是吗?”男人才是祸害的所有根源,若非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之间何须如此争斗不休?说来说去,还不是男人的花心无常害的。 秋萝因风轻晨的话眼底闪过几分得意,摇了摇头说道,“不说这些了,小姐您让人将我找来,究竟所为何事?” 今日她收到风轻晨差人送来的信笺,将她邀来此处,至于为何而来,她在信中也没说。 “听说朱子轩的一个小妾最近怀上了孩子,朱子轩对她是加倍宠爱,你的地位似乎远不如前,而且最近他好像准备跟一个富家小姐成亲,如此一来,你即便是成为贵妾,只怕日子也不会好过吧!”风轻晨深幽的眼底带着几分异色,双眸紧紧盯着秋萝,意有所指的说道。 闻言,秋萝眼底闪过两道精光,脸上却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唉,那又如何?谁让我命苦呢!不过好在我本来就是为了报复才去的朱府,想想也就没什么了。” “我若是能帮你夺得朱府的大权呢?”风轻晨也不多言,直接开门见山的抛出橄榄枝,至于秋萝会不会领情,又是另一番考量了。 秋萝眉头微挑,带着几分疑惑却又言辞犀利的问道,“帮我夺得朱府的大权?可能我说的话不怎么好听,但小姐你现在的情况貌似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吧?你如何有办法帮我夺得朱府的大权?更何况,夺得朱府的大权对你而言又有何好处?区区朱家对贵为郡主的小姐你而言,应该没多大用处才是,小姐又为何花费如此大的力气助我对付朱家呢?” 142 朱府的女人 朱府 “你们都小心点儿,这些东西件件价值连城,要是刮花了你们十条命也赔不起!都给我当心些……”朱府后院一个衣着华丽的貌美女子,她手里拿着一条枚红色丝巾,气焰嚣张的指挥着下人不断往屋子里搬东西。(.好看的小说) “你这死丫头,小心点,要摔坏了少爷送我的花瓶,看我不打死你!” “嘭――” 那女子的声音刚落,一道清脆的响声突然传来。 “哎呀,你这死丫头,竟然敢打碎我的青瓷花瓶!来人,把这死丫头带下去,重打三十鞭!”那名衣着华丽的貌美女子惊呼一声,狠狠的甩了那个丫鬟一巴掌,恶狠狠的瞪着那个丫鬟怒斥道。 朱乔氏只是朱子轩众多小妾之一,她原是府中丫鬟,后因生得貌美被朱子轩看中,进而纳为妾室,如今更是身怀有孕,母凭子贵身份不可同日而语,气焰也越加嚣张跋扈,对下人动辄就尖酸刻薄的打骂不休。 “九夫人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求九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那丫鬟哭着喊着的跪地求饶。 乔氏一脚把那丫鬟踢开,瞪了旁边的几个下人一眼,“还愣着做什么,想一起挨罚不成?还是说非得老爷夫人才能使唤得动你们呀?” 贱丫头,她最恨人家叫她九夫人了,那可是她的忌讳,她屋里的人都聪明的直接叫她夫人,这个打碎她花瓶的死丫头真是活腻了,活该挨打!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那几个下人赶紧拉着那个丫鬟,把她连拉带拖的弄走,深怕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 “不要啊,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啊――”那丫鬟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那凄惨无比的惨叫声。 过了片刻―― “启禀夫人,那丫鬟她…她…”其中一个吓人神色有些紧张的小跑到乔氏跟前支支吾吾的说道。[.超多好看小说] 乔氏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喝丫鬟刚炖好的鸡汤,两个丫鬟一前一后的给她揉捏着,神色极为惬意,见到来人如此急促的模样,不由眉头微蹙,不满的问道,“发生何事?怎如此慌张?那死丫头发生何事了?” “夫人,她…她死了!”这几个下人也只是执行九夫人交代下来的事,万万没想到真就把人给打死了,心里也是紧张得很,这才赶紧跑来禀报九夫人。 “死了就拖出去埋了,这点小事还要让我来教你们怎么做吗?真是猪脑袋,莽莽撞撞的跑来若是惊着我腹中孩子你担当得起吗?”乔氏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一听不过就是死个把丫鬟,她压根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里,反而怪罪起这前来禀报的下人,动怒之下,手中那碗鸡汤却是连碗带汤一起砸到那个下人额头上。 “啪――” 瓷碗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条鲜红的血迹从那下人额头往下流。 “还不给我滚,再让我看见你,我非要了你这狗奴才的贱命,竟敢惊吓本夫人,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乔氏没好气的白了那个下人一眼,狠狠的怒斥那下人一顿。 “是是,奴才这就滚,这就滚……”那下人连忙跌跌撞撞的离开。 看着那个下人跌跌撞撞的离开,乔氏也没胃口继续喝汤了,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出去走走去,整日在屋子里待着都快闷死了。”她娇声嘟嚷了两句,带着丫鬟就往外走。 就在乔氏带着丫鬟往外走的时候,一个平日里看来极为不起眼的家丁瞧见了,他小心的跟在乔氏身后看清了她走的方向,而后转身小跑着离开。 乔氏单手扶着腰一副高傲无比的样子,傲慢悠哉的走在朱府的后花园里,身上的彩色衣裙将她衬得像花儿似的,娇艳得很,显得她越加的美艳动人。 这时,一个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不轻不重的撞了乔氏一下,乔氏大怒,真要严惩这名丫鬟之时,一道娇柔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哎哟,我说乔妹妹今儿个好大的火气,待会子我让人给妹妹送些降火宁神的甘茶过去,妹妹就当是给姐姐个面子,饶了这个丫鬟得了,就当是给你肚里的孩子积福好了,也省得孩子日后有个什么病啊痛的,看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揪心。”这突然说话的女子生得也很是美貌,一身裙装外罩了一件颜色鲜艳的彩色纱衣,走动间腰肢婀娜,姿态万千,风情万种很是迷人。 这美人美则美矣,若是抹去脸上那几分嫉妒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狠算计之色,那便更加迷人了。 乔氏一听这女子话里话外尽在诅咒自己腹中孩儿,脸色一沉,阴声怪气的说道,“那妹妹就多谢姐姐关心了,姐姐比妹妹早进门,想来姐姐所言定是姐姐你的经验之谈,听说姐姐这两年也怀过孩子,但不知何故却是一个都没能留得住,想来应该就是姐姐的福泽没积够,姐姐往后可得多积福行善,争取早日帮相公诞下一儿半女的,将来老了也好有所依仗,不至于老迈无依孤独终老不是。” “你…妹妹真是好口才,难怪相公那么疼爱妹妹。”那女子脸上露出几分怒色,随即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忍着怒对乔氏说道。 这个跟乔氏针锋相对的女子是朱子轩的另一名小妾,王氏闺名木兰,这王氏进府三年多,是朱子轩最宠爱的妾室之一,更曾有过纳她为侧室的念头,若非正室未进门就纳侧室于理不合,这王氏早就成了朱子轩的侧室而非一名小妾,即便如此,她在朱子轩的众多女人中,那地位也是极为不一般,隐隐有股后院女子之首的气势。 而且朱府中似乎也默认了王氏的地位般,朱子轩也是将他这房院子里的事都交由她来处理,就连朱府中的长辈都待她极为不一样,时常赏赐一些东西给她,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让她出席家族宴会,可自从王氏怀孕后,她的地位就每况愈下,她心中也是极为不安,但她自己每次怀上孩子又都保不住,这才打起了王氏腹中孩子的主意,她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只等时机成熟,那时,她的地位也就越加牢不可破! “那是,这物是旧的好,人嘛,当然是新的好了!谁会不喜欢娇滴滴的年轻美人,而去喜欢那些个人老珠黄的老女人,姐姐你说可是这个理?”乔氏傲慢的仰着头满脸不屑的瞥了王氏一眼,言语中满是冷嘲热讽和轻蔑不屑。 乔氏的想法可简单了,你王氏敢诅咒我腹中的孩子,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王氏不就是进府时间长一点,伺候少爷久一点,那又怎样?还不是连蛋也生不出来一颗,还神气什么?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是少爷第一个孩子的亲娘,母凭子贵,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也不是这么说,有的人啊就是念旧,就像我们少爷,他就喜欢旧人,旧人才有滋味嘛!那些个娇嫩的臭丫头哪里懂得少爷的喜好呀!就像那进府没多久的秋萝,哼,还真以为少爷喜欢她呢,殊不知她不过是少爷的一个玩物,还想独得少爷宠爱,真是痴心妄想,不知死活!”王氏好似听不懂乔氏话中那指桑骂槐之意般,状若无事的驳了两句,随即便将话题引到那近日风头正旺的秋萝身上。 秋萝进府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少爷对她的迷恋和宠爱是众所周知的,她跟了少爷那么多年,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不会让那个女人这么轻而易举的夺走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一个青楼出身的妓子,有什么好在意的,也只有姐姐你才把她当回事!依我看啊,她就是床上功夫好些,用那些狐媚法子把少爷给迷住了,说不定过几天少爷就腻了,一双破鞋说扔也就扔了,谁在乎呀!”乔氏冷哼一声,言语间全是冷讽和不屑,一副旁人都很低贱卑微,就她自己最高贵的模样,似乎已经忘记,她自己不过也只是一个丫鬟出身而已。 “可不是嘛,那秋萝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出身,就她也想当少爷的正房夫人,我呸!前两日少爷喝多了去我房里还说,那秋萝近日可是在缠着他要个名分呢,少爷都应承她了,说是过些时日就把她抬为贵妾,她似乎还有些不乐意呢,也不瞧瞧她自己什么身份,还妄想一步登天呢!”王氏这话里话外是酸味浓得很,想想也确实,她进府都三年多了,还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小妾,可那个女人呢?不过进府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被少爷抬为贵妾,这让她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加上乔氏怀孕后那嚣张无比的气焰,更是让她感觉腹背受敌,那种就要被人夺走一切的感觉越加浓烈,所以她也就生了心思,想挑起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而她自己,则是去做那最后获利的渔翁。 “什么?少爷要把那个小贱人抬为贵妾?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乔氏一听秋萝竟是要被抬为贵妾,眉头皱得紧紧的,满脸震惊的怒声喝道。 “可不就是,不过这事儿少爷现在还没宣布下去,说不定明日这件事大家都会知晓了。”王氏上前两步看这乔氏脸上也是一副忧愁的模样,而她那一直藏在袖子下的左手却在乔氏盛怒之下,不着痕迹的将手中一些粉末洒在乔氏的手帕上…… 而,这一切却被一个身材娇小,躲在花圃中的小丫鬟尽收眼底! ------题外话------ 亲们不要感觉这一章很罗嗦,这两个女人就是一个铺垫,随之而来滴就是高潮哟喂! 143 送秦氏回来那人是谁? 朱府在帝都虽不是什么豪门世家,却也是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可今日整个朱府却是乱成一团,下人也好,主子也罢,一个个都是满脸焦急,神色慌张的模样。(.) 原因无他,只因昨夜,朱府嫡出少爷朱子轩的爱妾乔氏突然腹痛难忍,腹中那几个月大的孩子也因此而小产,而原因竟是朱子轩的另一位侍妾王氏,而那事情发生之前,乔氏还服食了王氏送来的滋补汤药,而恰恰就是那碗汤药,让乔氏府中孩子滑胎。 而现在,乔氏还在房中苦苦哀叫呻吟不断,朱夫人等人在外面等得也很是心焦,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夫人,大夫说乔姨娘服食了太多堕胎的药物,如今腹中孩子难保,让奴婢来告知夫人一声。”一个俏丽的丫鬟急急忙忙的从屋里跑出来,对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美妇身旁说道。 “什么?孩子保不住了!天呐,怎么会这样啊……”朱夫人一听这丫鬟的话,感觉天都塌了一般,失声哭喊了起来。 这些年朱家形势蒸蒸日上,可这府中子嗣却是越加凋零,到了如今朱子轩这一代时,他们兄弟五六人,女人无数,却是没一个为朱家生下子嗣,每个怀上孩子的女人不是孩子尚未出世便流产,便是出生没多久就夭折,这也导致朱家如今这幅局面,朱夫人更是对家中的子嗣看得无比重视。 尤其这朱子轩乃家中嫡系,朱夫人的亲生儿子,若是朱家这代的长孙是朱子轩所出,也是为他日后继承家主之位打下极好的根基,他的家主之位便是牢不可破,谁知天意弄人啊! 这好不容易盼到王氏怀里孩子,大夫也说这王氏身子极好,这胎十有八九是个儿子,她心中也是抱了极大的希望,谁知竟是被善妒成性的王氏害得没了孩子。 “夫人,您别伤心了,当心您自个儿的身子呀!”朱夫人身旁的妈妈扶着老夫人好声的安慰道。 “那个毒妇呢?那个心肠歹毒的毒妇呢?把她给我带上来,带上来…咳咳咳……”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子竟然被府中的女人给害没了,朱夫人就恨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能亲手杀了那个下药害她孙儿的王氏。 片刻后,衣着凌乱的王氏被下人带上来。 “夫人,我冤枉啊,我是被人陷害的,我冤枉啊――”王氏被带上来的同时看见了高坐在厅中的朱夫人,双眼放光的挣脱下人的钳制飞奔上前跪在朱夫人的跟前,大声呼冤。 “给我闭嘴――”朱夫人一声厉喝,冷声打断了王氏的说话,阴沉着脸恨恨的瞪着王氏,“你这毒妇,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蛇蝎心肠下毒害我孙儿,你说有人陷害你,那你倒是说说,谁害你了?” “秋萝,是秋萝,是她,是她要害我,是她……夫人,您相信我,是秋萝故意陷害我,我是冤枉的……”几个时辰之前,王氏还在屋里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人冲进去从床上强拉起来,她都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莫名其妙的听说她下药毒害了乔氏。 后来她才从下人嘴中得知乔氏突然腹痛难当,下身大量出血,如今还生死未卜。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乔氏竟然是吃了她差人送过去的汤药,可她从来没有送过什么汤药给乔氏,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敏感的身后给乔氏送汤药过去,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她。(.) 而这陷害她的人不用想肯定是想一举除掉她和乔氏二人,她脑中第一个出现的人就是那个近日备受少爷宠爱的女人,秋萝! “你说是秋萝陷害你?你可有什么证据?”朱夫人眼底闪过几分冷嘲,声音中透着冷硬和无情。 “是她,肯定是她!她昨晚来找过妾身,肯定是她要陷害妾身,夫人若是不信让人将秋萝找来跟我当面对质,一定是她,一定是他……”王氏想到昨晚秋萝突然来找自己,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后就离开,如今想来她昨夜绝对是有什么阴谋的,肯定是她陷害自己的。 思及此,她情绪越加激动的跟朱夫人叫嚷着,要让秋萝来当面对质。 “不知悔改的东西!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去把秋萝找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这府中的风气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朱夫人一拍桌子,眼底闪过几道冷光,冷声说道。 看着王氏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喜色,朱夫人心中对她越加失望! 她以前怎么就会同意轩儿让这个愚蠢的女人暂代未过门的正室处理院中事物?这王氏实在太让她失望了,且不论是否是她给乔氏下药,就凭她这天真到近乎愚蠢的举动,就不配入主她朱家掌权。难道她还真就认为将秋萝找来,她就能无事了不成?真是愚不可及。 片刻后,秋萝神色间带着几分憔悴的跟下人一起来了。 “秋萝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秋萝给朱夫人行礼后,见着跪在一旁模样狼狈的王氏,眼底露出几分不屑。 朱夫人看了眼秋萝,“秋萝来了,老夫人怎么样了?” 真是祸不单行,乔氏腹中孩子出事的同时,朱老夫人盛怒之下当场晕厥,秋萝一直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一步都没离开,整整一晚上,精神也确实差了些。 “夫人放心,老夫人福泽深厚,方才已经苏醒,如今大夫在给老夫人诊断,相信待会就回查出个究竟,对症下药老夫人定能很快痊愈。”秋萝好似没看见跪在一旁的王氏般,乖巧的站在一旁好声回答道。 “如此甚好,秋萝,这王氏说你给乔氏汤药中下毒,导致乔氏腹中那未出世的孩儿遭遇不测,而后还栽赃嫁祸给王氏,她所言可是属实啊?”王氏显然没想到朱夫人会偏心到如此地步,竟是如此丝毫不加掩饰的问出这番话来,这不摆明了告诉世人,这药就是她王氏下的,她这黑锅是背定了! 秋萝面不改色,挑了挑眉带着几分笑意的轻声说道,“夫人又开秋萝玩笑了,秋萝昨晚一直在服侍老夫人,未曾离开半步,哪里有时间去栽赃陷害他人?这点老夫人房里的人都可以给秋萝作证,难道秋萝还会分身术不成?” “王氏,秋萝的话你可听清了?不错,昨夜老夫人身体抱恙,秋萝在老夫人跟前服侍了整整一晚上,到今日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上一件,你说她还哪里时间去陷害你?难道你昨天晚上见鬼了不成?” “不是,秋萝昨晚明明就有来找我,她还说…还说……”王氏一时情急,差点把话脱口而出。 “她还说了什么?”朱夫人挑了挑眉,冷声问道。 秋萝似乎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王氏般,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之色,“我道是哪个犯了错的丫鬟跪在这呢,原来是姐姐啊!姐姐所言秋萝也很有兴趣,姐姐说秋萝昨晚去你房中找你,还跟你说了一番话,不知秋萝都跟姐姐说了什么呢?秋萝也很想知道,还请姐姐告知!” “你…你这贱人――” 王氏看向秋萝的眼神充满恨意,跳起来伸出手就要去抓她,却被下人先一步按住,让她重新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秋萝在避开王氏的瞬间,手中丝巾从王氏眼前扫过,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一股浓郁的另类香味扑进王氏鼻中,她瞬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无法控制的说出一些连她自己也为之震惊的话来…… “好,我就告诉你你昨晚跟我说了些什么!你昨晚来我的屋里跟我说,你说要我跟你合作,先除掉怀着孩子的乔氏,而后在想法子把老夫人和夫人这两个老不死的给除了,这样一来这朱家就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你还说等你掌控了朱家之后,就会分一半的家产给我,让我跟我表哥安心离开……”王氏的话中不仅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就连她隐瞒了很久的秘密也亲口说了出来,但她自己却丝毫不知情,整个人都懵懵懂懂的,大脑一片混乱! “你这贱人竟然还有奸夫,真是该死!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带下去乱棒打死,这种败坏我朱家门风的贱人我决不允许她活在世上!”朱夫人一听这王氏不光诅咒自己和老夫人该死,还想用她朱家的家产去跟奸夫私奔,真是不知廉耻,不可原谅! 朱夫人被王氏那番话气得差点吐血,捂着胸口让人把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的王氏拖下去,可怜的王氏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死的?她哪里知道,秋萝那条手帕里放了风轻晨交给她的一种迷幻花的花粉,但凡吸入这种花粉者,轻则出现幻觉幻听,受人操控身不由己;重则会直接毙命! 王氏昨夜一晚上没休息好,精神一直处于一个很紧绷的状态中,今日又遭受朱夫人如此不公平的对待,加上秋萝的轻蔑和挑衅,她的精神状态已经被掏空,而这时秋萝对她用了迷幻花粉,更是轻而易举的控制了她!其实王氏所说的那番话都是秋萝在一旁小声的说给她听的,她只是把秋萝说的话声音放大了几倍,同时也把自己送上了黄泉路。 “秋萝,你这贱人,你这毒妇,是你害我的,我死后化为厉鬼都不会放过你……” “夫人,我冤枉啊,我是冤枉的啊――”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啊――啊――” 秋萝面色如常的看着王氏满脸迷茫的被拖下去,耳中听着她一声比一声恶毒的诅咒和辱骂,她眼神却没有任何波澜和异动,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中,而后传来一阵‘啪啪’作响的声音,以及那一声声凄惨无比的叫声…… “我竟是没想到王氏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秋萝,王氏之前负责的一些事物就交由你来做,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这朱家,可不能交给一个对朱家有异心的人手中啊!秋萝,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智慧,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老夫人低叹一声,却是望着秋萝,意味深长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秋萝很感激夫人对秋萝的信任,但秋萝担心自己经验不足,会让夫人失望。”秋萝落落大方的婉拒了朱夫人的提议,继而在朱夫人皱眉之时又开口说道,“夫人若是信得过秋萝,不妨将府中厨房的事物交给秋萝来管理,这一来可以为夫人分忧,二来也能让秋萝学些经验,秋萝恳请夫人成全!” 在朱夫人眼中,秋萝此举无异于是抛弃西瓜捡芝麻,但她此举确是正合她心意,虽说轩儿院子里不代表整个朱家,但朱子轩却是嫡出大少爷,将来要继承家主之位的,他如今院中掌权之人,在日后也会在府中享有一席之地,即便是她也不想贸然交给某一个人,尤其是发生了王氏这件事情后! “如此也好,我看你也累了一晚上,回去好生休息休息吧!”朱夫人看秋萝的神色柔和了很多,心中认为她是个懂进退,知礼数的好女子,却是不知,秋萝此举实乃以退为进! “多谢夫人关心,秋萝告退!”秋萝本还不满风轻晨为何要让自己放弃到手的掌院之权,而是把厨房那吃力不讨好的繁琐差事讨要过去,不过经风轻晨说了一番后,她也就释怀了,如今见到朱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她对风轻晨的料事如神也多了几分钦佩! 那日在茶楼 风轻晨将一切计划告知秋萝后,曾对她三番两次的叮嘱,事成之后定不能目光短浅的接受朱夫人的安排,要委婉的拒绝,以退为进的把厨房那块的差事要过来,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换上自己的人,把厨房管事的差事狠狠的拽在自己手里。 她起初还不明白为何要如此行事,直到风轻晨告诉她,厨房看似繁琐凌乱,但其重要度却堪比账房,这账房她一时是无法涉足进去的,唯有先把厨房掌控在自己手里,如此一来对不久后她真正的接掌朱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为何要帮我?朱家曾经害过你,难道你不恨他们?”秋萝那日在茶楼里曾问过风轻晨这个问题。 闻言,风轻晨脸上露出一抹淡笑,云淡风轻的回答道,“我若不恨,如今的你又是怎么回事?” “许多事不用追究太多,凡事有因必有果,我也不瞒你,我本想直接毁了朱家,那无异于是最能报复的方法,可我想到你后,我改变主意了!有的时候毁灭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诛人诛心!朱家的人之所以敢来害我,就是因为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不下于我的实力,但若有一天,他们失去拥有的一切,变成谁都可以揉捏的小虫子,那又会如何?那时的他们还高傲得起来吗?那时的他们还会认为有跟我斗的资本吗?” “我并非圣人,以德报怨之事不会为之,我从不亏待任何对我忠心之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害过我的人!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记恨你曾经做过的事,春菊已死,你为你做过的事付出了代价,如今的你是秋萝,就目前而言没有背叛过我的秋萝,你只需记住这点便够了。” 这两日秋萝脑中时常出现风轻晨说的这番话,她也知道风轻晨这是在告诉她,只要自己不背叛她,过往的事情全都一笔勾销,只要自己不再背叛她,对她忠心不二,她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反之,她能让自己拥有这一切,也能把这一切都收回去! 还能让自己比曾经经历的一切更痛苦。 有时候,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 * 近日来,将军府都笼罩在一股低沉的气氛之下,自从风啸和赵姨娘离奇失踪之后,朝廷派了大批人马前去寻找,却都无功而返,更有人盛传那赵姨娘是狐狸精化形,风大将军已经被赵姨娘吃掉了,否则怎么能解释他们突然离奇失踪之事呢? 那些传言都是风轻晨让人放出去的,她的目的就是扰乱那些人的视线,她从魂叔口中得知那些人之所以处处针对风家,为的就是她爷爷也就是上一代家主无意中所得的一件宝物,据说那件宝物威力巨大,乃是一件稀世奇珍。 空穴不来风,她虽然不知道这个消息从何而来,却也知道肯定是有所依据的,而她让人绑走风啸和赵姨娘,故意让人放出这些消息,也是想让人分不清虚实,逼那些藏身暗处的人做出个抉择,在这无形无影的稀世奇珍和传说中的七彩龙珠之间做个抉择! “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风轻晨正跟魂叔商量着如何进行下一步计划时,白芷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边跑边大声嚷嚷着。 风轻晨眉头微蹙,柔声问道,“究竟发生何事?竟会将你急成这幅模样。”这半年来,白芷的心性沉稳了许多,除了偶尔跟她在一起时会有些小女儿的姿态外,从未在外人面前失态,看她的模样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夫人…夫人…夫人回来了!”白芷喘着气终于把最重要的话说出来了。 “啪――”风轻晨一激动,手边的茶杯瞬间摔在地上,“白芷,你是说我娘回来了?她现在人在哪里?快,带我去见我娘――” 也怪不得风轻晨如此激动,秦氏失踪这几日,她派了很多人去找她,都没半点音讯,她都急死了,如今她竟然回来了,这叫她如何不激动,如何不高兴! “可是……是,小姐请跟奴婢来!”白芷眉宇间露出几分为难之色,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激动中的风轻晨并未发现白芷的这个小动作,不过却是被魂叔注意到了。 “魂叔,我先去看看我娘,真是抱歉……”风轻晨不好意思的跟魂叔抱歉的说道。 魂叔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点了点头道,“无碍,为人子女这是应该的,我也无事,便陪你一起去吧!”从白芷的神情他看得出来,秦氏绝对出事了,否则她不会面露难色。 果然―― 当风轻晨等人来到秦氏的屋子,看见眼前这一幕时,风轻晨整个人都愣住了,满眼的不敢置信,而白芷则是一副担忧的模样盯着风轻晨看,魂叔浑浊的眼底闪过一道明了之色,脸上还是带着几分震惊与诧异。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谁? 他那张脸―― 风轻晨越看越心惊,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两步,放大的瞳孔中写满了不敢置信,那眼神,那神情,好似见了鬼般,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像一根木桩一样傻傻的站在那里,那双瞪大的水眸死死的盯着那张脸…… 144 隽的下落? 震惊后,风轻晨很快恢复过来,深幽的水眸中闪过一道异色,望着那张自己无比熟悉的脸,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容察觉的颤抖,“你,是谁?” 那人是个身着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面相儒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贵气,虽穿着打扮并没有多华丽,却仍旧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气质,他看见风轻晨出现的时候,眼神也未曾离开过她半分,双眸紧紧的盯着她,眼中闪过几许泪花。(.好看的小说) “你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何须再问!”看着风轻晨那张跟自己如出一辙的容貌,那中年男子的心情无比的激动,却又强行压制着没表现出来,勾唇笑道。 同时,他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风轻晨和她身旁的魂叔,不论是风轻晨的沉着冷静,还是魂叔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都让他感觉到震惊,尤其是魂叔身上的气息竟然隐隐带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这让他不由多看了魂叔几眼。 风轻晨双眼微眯,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落到脸色苍白如雪躺在床上的秦氏身上,脸色一变,“我娘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她没继续追问这个莫名出现的中年男子身份,因为他那张脸已经告诉了自己他的身份,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虽然她曾从风啸口中隐隐得知自己并非风家的骨血,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更何况她心中对他的身份还是抱着几分怀疑,虽然他的脸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但她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或许跟她自己的心结有关吧!前世她直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今生这个男人却出现在自己面前,若说对他没怨气,那也是不可能的,她真的很想问他,她前世死的时候,他在哪里?就他的言行举止气质来看,他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可他却到她死都没出现,既然前世如此绝情,那他如今为何又要出现? “我在一户农家发现她时她已经是这幅模样,途中她曾清醒过一次,让我把她带回来,并且让我转告你,她没事,让你不要冲动。”他从未想到自己这次出关竟然会遇上这个大惊喜,着实将他也惊得不轻。 风轻晨走到床边给秦氏号脉仔细的检查了一会,缓缓抬头看着那个男子,皱眉问道,“你说我娘曾经醒过,醒了多久?什么时候的事?” 她娘这症状明显是中毒了,但她中的是什么毒她还不得而知,需要进一步了解她的症状才能对症下药。 “昨天傍晚醒的,醒了大概半个时辰,说完话后又昏倒了,我找大夫给她看过,大夫说她的脉象很混乱,找不出导致她昏迷不醒的原因。” 风轻晨听了他的话后,有仔细的给秦氏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她左手手背上有一个针孔大小的伤,她用刀割破她的手指头,看着滴出来的血落到清水中变成黑色,心中更加肯定了秦氏身上所中何毒。 片刻后…… “魂叔,麻烦你去帮我……”她莲步款款的走到魂叔身旁,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魂叔眉头一皱,带着几分不解的问道,“小姐,你确定要找这些东西?这些东西能解毒吗?”魂叔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些东西能解毒,不免有几分怀疑。 “我总不能拿我娘的性命开玩笑吧!魂叔,相信我,肯定可以的!”风轻晨朝魂叔点了点头,眼底满是浓浓的自信。 魂叔看见她这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也不再继续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魂叔离开后,风轻晨让白芷去院子外候着,别让人打扰到他们。 “你是谁?”风轻晨淡淡的看着这个中年男子,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木泽,你的父亲!”这个叫做沐泽的男子也不兜圈子,直接开口点明自己的身份,而后神色从容的看着她。 父亲!风轻晨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冷笑。 “你凭什么说你是我父亲?据我所知,我姓风,不认识什么姓木还是姓水的人。”风轻晨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要拿他们这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来说事,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先他一步开口,“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是长得相似而已,并没什么好奇怪的,更何况江湖上还有人拥有改变别人容貌的本事,这一点也不稀奇,要让我相信你的身份,就拿出一些实际的证据,否则就别怪我要报官抓人了。” 眼前这人对风轻晨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哪怕这人极有可能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态度也没丝毫软化的迹象,反而是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比平日里越加犀利了几分。 父亲,这两个字对风轻晨而言,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曾经一直认为自己姓风,风啸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可事实上呢?风啸的慈祥和疼爱只是一个骗局,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工具而已,眼前这个男子自称是她的父亲,却从来没在她眼前出现过,哪怕是她前世落入那种境地,他也不曾现身,更可笑的是,他现在竟然站出来说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真是可笑! 木泽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说道,“你这脾气跟你娘年轻的时候还真是一模一样。” “我知道你在怪我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我有我的苦衷,而且在这之前我确实不知道你的存在,若不是这次机缘巧合遇上你娘,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见到你,这也许是上天可怜我,在我晚年的时候把你带到我的生命里,见到你以后,我心里也就真正的了无遗憾了!”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在世上,而且还如此聪慧可人,这对他而言就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朱夫人被王氏那番话气得差点吐血,捂着胸口让人把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的王氏拖下去,可怜的王氏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死的?她哪里知道,秋萝那条手帕里放了风轻晨交给她的一种迷幻花的花粉,但凡吸入这种花粉者,轻则出现幻觉幻听,受人操控身不由己;重则会直接毙命! 王氏昨夜一晚上没休息好,精神一直处于一个很紧绷的状态中,今日又遭受朱夫人如此不公平的对待,加上秋萝的轻蔑和挑衅,她的精神状态已经被掏空,而这时秋萝对她用了迷幻花粉,更是轻而易举的控制了她!其实王氏所说的那番话都是秋萝在一旁小声的说给她听的,她只是把秋萝说的话声音放大了几倍,同时也把自己送上了黄泉路。 “秋萝,你这贱人,你这毒妇,是你害我的,我死后化为厉鬼都不会放过你……” “夫人,我冤枉啊,我是冤枉的啊――”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啊――啊――” 秋萝面色如常的看着王氏满脸迷茫的被拖下去,耳中听着她一声比一声恶毒的诅咒和辱骂,她眼神却没有任何波澜和异动,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中,而后传来一阵‘啪啪’作响的声音,以及那一声声凄惨无比的叫声…… “我竟是没想到王氏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秋萝,王氏之前负责的一些事物就交由你来做,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这朱家,可不能交给一个对朱家有异心的人手中啊!秋萝,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智慧,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老夫人低叹一声,却是望着秋萝,意味深长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秋萝很感激夫人对秋萝的信任,但秋萝担心自己经验不足,会让夫人失望。”秋萝落落大方的婉拒了朱夫人的提议,继而在朱夫人皱眉之时又开口说道,“夫人若是信得过秋萝,不妨将府中厨房的事物交给秋萝来管理,这一来可以为夫人分忧,二来也能让秋萝学些经验,秋萝恳请夫人成全!” 在朱夫人眼中,秋萝此举无异于是抛弃西瓜捡芝麻,但她此举确是正合她心意,虽说轩儿院子里不代表整个朱家,但朱子轩却是嫡出大少爷,将来要继承家主之位的,他如今院中掌权之人,在日后也会在府中享有一席之地,即便是她也不想贸然交给某一个人,尤其是发生了王氏这件事情后! “如此也好,我看你也累了一晚上,回去好生休息休息吧!”朱夫人看秋萝的神色柔和了很多,心中认为她是个懂进退,知礼数的好女子,却是不知,秋萝此举实乃以退为进! “多谢夫人关心,秋萝告退!”秋萝本还不满风轻晨为何要让自己放弃到手的掌院之权,而是把厨房那吃力不讨好的繁琐差事讨要过去,不过经风轻晨说了一番后,她也就释怀了,如今见到朱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她对风轻晨的料事如神也多了几分钦佩! 那日在茶楼 风轻晨将一切计划告知秋萝后,曾对她三番两次的叮嘱,事成之后定不能目光短浅的接受朱夫人的安排,要委婉的拒绝,以退为进的把厨房那块的差事要过来,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换上自己的人,把厨房管事的差事狠狠的拽在自己手里。 她起初还不明白为何要如此行事,直到风轻晨告诉她,厨房看似繁琐凌乱,但其重要度却堪比账房,这账房她一时是无法涉足进去的,唯有先把厨房掌控在自己手里,如此一来对不久后她真正的接掌朱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为何要帮我?朱家曾经害过你,难道你不恨他们?”秋萝那日在茶楼里曾问过风轻晨这个问题。 闻言,风轻晨脸上露出一抹淡笑,云淡风轻的回答道,“我若不恨,如今的你又是怎么回事?” “许多事不用追究太多,凡事有因必有果,我也不瞒你,我本想直接毁了朱家,那无异于是最能报复的方法,可我想到你后,我改变主意了!有的时候毁灭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诛人诛心!朱家的人之所以敢来害我,就是因为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不下于我的实力,但若有一天,他们失去拥有的一切,变成谁都可以揉捏的小虫子,那又会如何?那时的他们还高傲得起来吗?那时的他们还会认为有跟我斗的资本吗?” 第一次正面交锋【上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三月中旬,这半个月来,帝都的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涌不断,各方人马云集帝都之内,为了维持帝都城内的治安,皇上不得已下令增加了两倍的巡逻士兵。[.超多好看小说] 如今的帝都城内,随处可见穿着官服的士兵巡逻的身影。 今日乃当朝秦相大寿,相府内外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来往络绎不绝的人和马车不断停驻在相府门前,好不热闹! “嘎吱…吁――”又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秦相府门外。 “小姐,相府到了!”从马车里钻出一个身穿粉红色襦裙,头上梳着双头髻的俏丽丫鬟,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可爱极了,相府门口看见她的人也不由多看了几眼,暗猜这么俏丽可爱的丫鬟是谁家的? “嗯!”马车内传出一声轻嗯声,一只葱白玉手掀开车帘,一道浅绿色的淡雅身影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前来给自己外公贺寿的风轻晨。 她今日穿了一套淡紫色的云罗裙,袖口处像一朵盛开的喇叭花一样,绣着精美的花纹图案,不盈一握的腰间系了一个精致的荷包,头上簪了一支琉璃簪子,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首饰物品。 在她的刻意为之下,她左脸上那道早该淡下去的伤痕依旧如此醒目,不过今日她稍加修饰一番,让白芷用朱砂在她左脸伤痕之上画了一朵展翅的蝴蝶,这如此奇特的装扮,让她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 在这前盛装前来祝寿的人中,穿着打扮得如此素净的她就像是一股清流,流入了这浑浊的世间,让人眼前一亮! “这是谁家的小姐?真是漂亮,那份气质怕是皇家公主也不过如此……” “快去打听打听,这帝都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漂亮的小姐?” “啧啧啧……这容貌,这气质,真是罕见的美人啊……” …… 面对这接连不断的议论声,风轻晨神色淡漠,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深幽的水眸深不见底,如同一汪沼泽般,似乎能将人的灵魂吞噬! “小姐,他们都被小姐的美貌惊呆了呢!你看他们一个个的,真有趣。”白芷小声在风轻晨耳边说道,圆圆的大眼睛中闪过一抹狡黠。 风轻晨的脸自从上次受伤后,就鲜少在人面前出现过,一般情况都是戴着面纱,她素来低调,鲜少这般高调的出现在世人眼中。 “等会你会看见更有趣的,小心别被吓着了。”风轻晨看见两马车外印有端王府标志的马车朝这边走来,其中一辆马车旁跟了两个容貌清秀的少女,想来那马车上坐的应该是给她暗下黑手的端王妃。 看见端王妃就让风轻晨想到隽,若非端王妃对自己下黑手,隽也不会为了救自己而离开,落到现在这下落不明的地步,她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双眸如刀子般射向其中一辆马车,充满恨意! “姐姐,等等我――”风轻晨的马车后面还有一辆马车,风青旭今天打扮得很俊秀,俨然就是一副小小贵公子的模样,粉嫩的脸蛋带着几分异样的神采。 风青旭大家都认识,不过最惹人瞩目的是他身旁那个戴着黑色斗笠的成年男子,他就这么跟在风青旭身旁,竟然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就像是一阵风,飘渺虚无! 这个神秘的成年男子就是木泽,自从那日他告知风轻晨自己手中那支紫金玉箫的来由后,整整五天没见着她,今日若不是他坚持陪旭儿一起来,怕是还不能见到她。 “小心点,别摔了!带上你准备的贺礼,我们一起去见外公去。”对这个日渐懂事的弟弟,风轻晨是全身心的疼爱,对他的宠溺更是毫不掩饰,只是无视了他身旁的木泽而已。 那次木泽拿出隽的紫金玉箫,让她误以为他对隽做了什么,否则怎么会得到隽的贴身武器?若非他及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诉了一遍,恐怕当时她和魂叔哪怕是拼了性命也会杀了他,不管他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都无法改变。 对于一个将自己从黑暗中解救出来,全心全意爱着自己,宠着自己的男人。和一个据说是她父亲,却从没尽过一天为人父者的义务和责任,这两者间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毫无悬念,她的心已经给出了答案。 据木泽所言,他是在一座无名山遇见的隽,当时的他看起来情况似乎有些不好,被一群野狼围攻,刚好他路过就顺便帮了他一把,两人一见如故,而后隽在临走前把这支紫金玉箫交给他,说是让他留着做个纪念! 当然,这是木泽的说辞,风轻晨当然是不信的,她一方面派人去他说的那座山找隽,一方面让人监视木泽!直觉告诉她,木泽并没有伤害隽,但隽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把贴身武器送出去,更别说只是一个一面之缘的人,所以她相信,这其中肯定还发生了别的事,木泽一定隐瞒了什么? “你待会保护好旭儿,他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会记在你头上。”连端王妃都来了,加上她得到的一些消息,看来外公今日的寿宴也不会简单,她就是担心旭儿的安危,不过木泽自己主动跟来,倒也让她省了些心思,有他在旭儿肯定不会有事的。 “谁要敢伤我徒儿一根头发,我就让他用鲜血作为补偿的代价。”见风轻晨肯跟自己说话,木泽丝毫不去介意她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女儿欺负老子,天经地义! 得到木泽的保证后,风轻晨也没在继续说什么,拉着旭儿的手身后跟着白芷、木泽以及捧着贺礼的下人,一起走进了秦相府。[.超多好看小说] “风小姐,好久不见!”刚走进相府,还没入座,一个俊朗飘逸的男子走到风轻晨跟前,笑着跟她打招呼。 一看来人,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淡笑道,“的确是好久不见,欧公子近日在忙些什么呢?” “呵呵…一些小打小闹,入不得风小姐的眼,风小姐若是真有兴趣,不妨改日在下帮风小姐与我家主子约个时间,跟我家主子当面聊聊岂不更好。”殴飞意有所指的看着风轻晨,暗示她七皇子上官迦有意邀她单独见面。 “如此就有劳欧公子了,待过些时日隽回来,我定会与他一起登门拜访贵主子。还劳请欧公子转告贵主子,我风轻晨虽是一介女流,却也不是谁都能揉捏的,贵主子对轻晨所做的一切轻晨都铭记在心,他日定会如数奉还!”风轻晨微扬的眼角闪过一道厉芒,抬头凝视着有意拉拢她的殴飞,神情言语间都带着一股子huo药味。 七皇子对她做的一切都摆在明面上的,他素来骄傲自负,从未将自己与他摆在同一个平台上,最多只是将自己看做一个有些头脑的女子,想将自己收为己用,而隽的出现和风华气度,都让他感觉到威胁,而风轻晨则成了隽的软肋,也理所应当的成了他设计除掉隽的重要棋子。 不论是前世登上帝位后下旨凌迟她的新帝,还是如今尚未夺嫡成功的七皇子,他们之间的仇早就结下了,不死不休! “在下定会将风小姐的话全数转告给我家主子知晓,不过风小姐还是想清楚,有些时候一旦做错了选择,那将会让人后悔一生!”殴飞话中有话的看着风轻晨说道。 他曾对风轻晨起过爱才之心,也很欣赏她的聪明才智,但若是要他在效忠的主子和风轻晨之中选一个,那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继续效忠主子。 “多谢欧公子提醒,宴会即将开始,轻晨就不留欧公子了。”看着来人越来越多,熟人的面孔也是接连不断,风轻晨淡淡的开口下了逐客令。 殴飞并未多做纠缠,他已经把话带到了,当他刚离开没多大一会儿,风轻晨身旁传出一阵争执声! “啪――”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该死,你竟然用热茶泼我,你最好跪下给我把衣服舔干净了,不然……”一道暴怒而嚣张的声音传出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只见身着锦衣华服的逍遥王的公子,上官沐阳此刻暴怒的朝一个俏丽的丫鬟怒吼,他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小块,脚边有一滩茶杯的碎片,他手中紧紧拽着那个丫鬟的手腕,眼露凶光的威胁她。 众人一看这幅情景,当即就认定是那个丫鬟笨手笨脚碰洒了上官沐阳的茶,上官沐阳回京不过短短数日,但他的暴躁脾性却是已经传遍了帝都,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也当然不会有人为了这区区一个丫鬟跟他作对。 “奴婢没有,不是奴婢……”那个丫鬟不断的给自己解释,却没一个人将她的话听进去。 “死不悔改,哼!来人,把她拖下去扒光了衣服扔到街上,区区贱婢都敢对我不敬,真是活腻了!”上官沐阳大手一挥,眼角有意无意的曾扫过风轻晨的脸上,带着几分挑衅和报复! 此言一出,不仅那个丫鬟脸色大变,就是在座的众人也纷纷变色。 秦相一脉的人则是面露怒色,而跟秦相不合的人则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等着看戏的模样。 堂堂秦相寿宴,府中的丫鬟却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到街上,这不等于是狠狠扇了秦相的耳光,让他们如何不怒?可如今秦相尚在后堂,此事又乃这丫鬟之错,旁人着实不好说话,这稍有不慎就惹火烧身,得不偿失啊! “且慢――” 就在秦相一脉的人纠结矛盾的时候,一道娇柔的女声淡淡响起,一道清妍娇丽淡雅出尘的淡紫色身影缓缓站了起来,莲步款款的走到上官沐阳跟前。 “怎么?风小姐难道是想给这个贱婢求情?”好像早就知道风轻晨会站出来似的,上官沐阳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风轻晨唇角微扬,淡笑道,“上官公子莫不是有未卜先知之能不成?竟是连轻晨的心思都能预知,不知上官公子能否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本公子学通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本公子不单知道风小姐你的心思,还知道风小姐如今遇到了大麻烦,甚至很有可能有血光之灾。” 轰―― 上官沐阳的话好似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粒大石头似的,瞬间激起千层波纹! 众人都对上官沐阳的嚣张暴怒有所知晓,却不知他竟是嚣张狂妄到了此等地步,竟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威胁将军府的大小姐,若说此事背后无人授意,那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他们看着风轻晨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一个个心里都在怪她好好的为个丫鬟出头做什么?现在倒好,得罪了上官沐阳就等于得罪了逍遥王,更多的人已经决定回头就跟风家拉开关系,免得被这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给害死了。 “早有听闻逍遥王的公子博学多闻,如今一见果真名副其实,多有当年逍遥王率兵遣将的风范,着实令人钦佩!”伴随着这句称赞声,端王妃华丽而端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话中更是暗示在座的众人,这大越的江山都是逍遥王打来的,他儿子还能做错事不成? 不得不说,端王妃的话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那些原本还有些支持风轻晨的人,瞬间都倒戈,甚至有种迫不及待跟她撇清关系的感觉。 “这发生了何事?这好好的杯子怎就碎了?方才本王妃听上官公子说轻晨你近日有血光之灾,此事可马虎不得,待会本王妃就差人告知风将军和风夫人,定要多加派人手保护轻晨,决不能让轻晨出现任何差池。”端王妃对风轻晨说话的语气倒是极为亲热,看向她的眼神充满担忧,好似真就是一个长辈为晚辈的安危担忧似的,若是没有看穿端王妃的真面目,她指不定还真有可能上当,不过现在嘛,哼! 谁是老虎谁是羊羔,还是一个未知数! “多谢王妃关心,不过我爹目前下落不明,王妃若是想通知我爹就得先将他找到,当然,王妃若是有别的法子通知他的话,就烦请王妃帮我捎几句话给他,让他尽量早些回来,风家可不能没有他呀!”风轻晨以牙还牙的反将端王妃一军,她故意装作不知道风啸失踪,在风轻晨面前假惺惺的提到他,风轻晨也就顺着她的话暗指风啸的失踪和端王妃有关。 “说到这看相预测之术,轻晨也曾看过几本书,对此也略有认知,我看上官公子印堂发黑,乌云盖顶,若是无意外,今日之内上官公子必有血光之灾,而且这血光之灾还会蔓延,只要与之太过接近者,都极有可能受其拖累而染上血光之灾!轻晨在此奉劝上官公子一言,上官公子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否则这一劫是如何也避免不了的!”风轻晨突如其来的话,让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纷纷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暗道她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否则怎么能说出如此话来? “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那本公子倒想看看本公子如何会有血光之灾?莫非是风小姐你欲对本公子做出些不轨之举,把血染到本公子身上某处不成,若真如此,那本公子可是乐极之至,甚至还能配合一下风小姐,让你享受一下那欲仙欲死的感觉,保证你对本公子爱得要死要活!”上官沐阳淫邪的眼光在风轻晨婀娜的身上移动,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放肆的大声淫笑道。 风轻晨听到他后面那句刻意压低后的话,知道他还是有所顾忌,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脸上却是露出一抹恬静的淡笑,默而不语。 众人都为她突然的笑容感到不解,纷纷猜测她莫不是真的傻了不成,竟是连这般淫邪露骨的话都听不出来?真是可怜呢! “嘭――” 就在众人纷纷朝风轻晨露出嘲讽的笑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上官沐阳头上突然血流如注,殷红的鲜血沿着他脸上滑下来,将他的脸衬得犹如地狱罗刹般狰狞可怖! ------题外话------ 抱歉,昨天下午娑家停电了,今天中午来电吧,网线又断了!先传上来,明天多更些! 第一次交锋【下 时间,似乎就此静止! 风轻晨不急不缓的把手中的花瓶放回原位,轻轻的拍了拍葱白如玉的玉手,深幽的眼底闪过一道厉芒,淡笑着对端王妃说道,“不敢劳烦王妃大驾,这些小事轻晨自己处理便是。” 她的语气说得那叫一个风轻云淡,那叫一个淡然如水,好像刚才她没有拿花瓶砸人,那都是别人看花了眼,出现幻觉似的。 谁也没想到风轻晨会突然来这招,上官沐阳被她那一砸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碰倒了桌上的果盘和酒杯,而旁人则是被风轻晨这突然的举动给震住了,一时间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风小姐,你可以解释一下你这是在做什么吗?”上官沐阳眼露凶光像一匹凶狠的恶狼,阴沉的话从他嘴里一字一句的蹦出来,似乎风轻晨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会扑过去一口咬断她的喉咙似的。 众人也屏住呼吸,纷纷望向风轻晨,看她会如何解释! 风轻晨却气定神闲的,好似没听见上官沐阳的话般,径自对上官沐阳要惩罚那丫鬟说道,“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上官公子不小心撞破了头么?还不快差人去请大夫,要是上官公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付得起这个责吗?” “是,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请大夫!”方才被上官沐阳惩罚的丫鬟不是旁人,正是在风轻晨身旁伺候的白芷,她方才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被人碰了一下,接着上官沐阳就说她碰到了他,还要严惩她。 在这样的场合白芷自然知道不能给小姐惹麻烦,也就没辩解,更没向小姐求救,只盼着上官公子打自己一顿就能将此事揭过,之要不给小姐添麻烦,打她一顿她是完全不在意的! 只是白芷没想到,小姐会那么生猛,刚才小姐的举动连她都被吓着了。 她们这对主仆一唱一和,无异于是再度狠狠的掴了上官沐阳的面子,他仅存的理智也当场瓦解,眯着眼迸出两道凶光。 “好,很好,哈哈哈…”上官沐阳怒极反笑的大声笑着。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何会突然发笑,都在暗自猜测,这上官沐阳莫不是怕了风轻晨不成? 而,却在下一刻,上官沐阳小声顿止,眼底狠光一闪,右手宛若一只凌厉的鹰爪般抓向风轻晨的脖子,他虽气恼她,却也不敢取她性命,因此下手也就留了几分力道,目的只是想教训她一顿,让她见识见识他的厉害,向他道歉服软罢了! 嘶―― “姐姐――” “小姐――” “表小姐――” “轻晨――” …… 风轻晨重生这一年往秦家跑得很勤快,这秦相府俨然就成了她的第二个家,如今这上官沐阳的突然出手,惹起了一阵惊呼声,这各种不同的称呼也不约而同的冒出来。 能来参加秦相寿辰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见到上官沐阳这来势汹汹的一招,纷纷倒抽一口气,心中震惊不已,更有一些胆子较小的女子闭上了眼眸,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 然,闭上眼的人等了许久,也没听见预料中的惨叫声,倒是听见了一道低沉的闷哼声! “风轻晨,伤到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上官沐阳嘴里冷冷的吐出这句话,却在看见风轻晨脸上神情的下一刻而皱眉! 她莫不是被吓傻了?不然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上官沐阳心底闪过这个疑问,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慢下来,从他出手到现在,不过眨眼的功夫,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捏住风轻晨的脖子,他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突然,异变骤起! 一道黑影犹如幽灵般突然出现在风轻晨身旁,以众人难以理解的速度把上官沐阳袭向风轻晨的手腕紧紧钳制住! 从上官沐阳向风轻晨出手到这一刻,风轻晨眉头都不曾皱过半分,只是看向上官沐阳的眼神多了几分嘲讽。 “习武却无武德,留手有何用?”上官沐阳的手在离风轻晨眼前不过五公分的位置被一只手抓住,戴着斗笠看似毫不起眼的木泽出现在风轻晨身旁,淡漠的语气下压抑着一股怒火。 他木泽的女儿也敢欺负,简直是活腻了! 风轻晨听见木泽的话似乎是要废掉上官沐阳的手,这与她的计划有些出入,不由眉头微蹙正想开口阻止,而木泽却将风轻晨的皱眉看做是受了惊吓,心头更是大怒,手腕一拧一翻,传出一阵骨头错位的声音,以及上官沐阳的惨叫声…… “啊――啊――” 上官沐阳感觉骨头都被人硬生生的拆开了似的,锥心入骨的痛让他忍不住大叫起来,痛得他险些昏过去。 “闭嘴!吵死了。”木泽冷哼一声,手指快如闪电般在上官沐阳身上点了一下,让他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看着被木泽用特殊手法弄得痛不欲生的上官沐阳,风轻晨神情没丝毫变化,扭头看了木泽一眼,淡淡的说道,“够了,放开他!” 风轻晨的话对木泽来说就相当于是圣旨,是绝对的有效! “再有下次,就算你爹是上官珏也保不住你!”他放开上官沐阳的手,看着因痛苦而蜷缩在柱子旁,浑身不停发抖的上官沐阳,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早年他曾间接的欠了上官珏一份人情,这次绕过他儿子,这份人情也算是还过了。 嘶――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听着木泽霸气的话,纷纷倒吸了一口气,暗自猜测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敢直呼逍遥王的名字,听他的语气似乎还不把逍遥王放在眼里,他的身份也就越加显得神秘了。 “本王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本王的名字,不知是哪位故人来此?本王也好一尽地主之谊。”就在这当口,一道温雅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从人群中走出来一道清瘦的身影。 “微臣见过逍遥王!”见到来人,众人纷纷向他行礼。 “今日大家都为秦相贺寿而来,来者都是客,这些礼数都免了罢!”来人正是上官沐阳的父亲,名满天下的逍遥王,他早就来了只是没现身而已,此刻现身也是冲着那个戴黑色斗笠的人,他方才的武功招式让他隐隐感到有些熟悉,却又记不起在何处见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戴斗笠的男子武功决不再他之下,他又如此护着风轻晨,若是不将他的身份查清楚,唯恐对他的计划有所不利! “在下上官珏,犬子方才多有得罪,在下在此向这位兄台陪个不是,还望兄台海涵,莫要跟这孩子一般见识。”众人都以为逍遥王出现后定要给上官沐阳讨个公道,谁知他却主动开口对木泽说了软话,这简直让在场的众人震惊不已。“来人,将世子带回府,待他伤好了再做惩罚!”他的话刚落音,受伤不轻的上官沐阳也就被他的随从给带走了。 “这杯酒我敬这位兄台,我先干为敬!”逍遥王示意下人送上两杯酒,当着众人的面一口饮尽。 木泽端起酒杯斗笠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众人的眼神中,把那杯酒泼到上官沐阳脸上,冷声道,“你该敬的人不是我,这杯酒,我喝不起――” 这人真是…够狂! 就在木泽把逍遥王亲自递过的酒泼到上官沐阳脸上时,风轻晨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木泽能如此护着她,甚至连逍遥王的面子都不给,这让风轻晨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心中对他也没之前那么排斥和反感了。 木泽若是知道风轻晨因为这事就对他改观不少的话,一高兴说不定真就会把逍遥王爷痛揍一顿! 他虽不是大越国的人,但他的身份和实力都在那摆着,谁敢动他?换而言之,谁又能动的了他?这天下武功胜过他的人绝不超过三人,他有何可惧? 曾经他自喻君子,结果呢?他妻子受人胁迫离他而去,他却碍于那所谓的条款不能向那人报复,导致他妻子怀着他的孩子被人逼得跳崖,尸骨无存!现在他心中什么都没有失而复得的女儿重要,他才不管你是皇帝还是王爷,惹火了他一个个通通都宰了,看谁还敢动他女儿。 逍遥王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却是没动怒,而是继续对他说道,“这位兄台不知尊姓大名?” 若论隐忍,逍遥王若是第二,那便没人敢称第一! 他曾被已故的皇太后设计欺骗,使得他心灰意冷甘愿放弃到手的江山,在登基之前将皇位禅让给如今的皇上,而后得知事情始末的他,并没有马上回宫报复夺权,而是一忍就是二十年,就是为了将一切都部署好,将属于他的一切都夺回来。 二十年,不是二年,两个月,是整整二十年! “传闻逍遥王上官珏是个英雄,曾经以一百零八猛将,全歼敌军七千,以零死亡的战绩名扬天下,如今一见…倒是让我感到几分失望,做了王爷的上官珏似乎早已没了做太子时的铁血,少了那份气魄的上官珏,早已失去了与我交谈的资格。”言毕,木泽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旭儿身旁坐下,径自倒了一杯酒,独自饮酌,那股傲气狂肆的气魄让人不敢接近。 闻言,逍遥王浑身一颤,看向木泽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意与忌惮! 风轻晨将逍遥王的神色尽收眼底,双眼微眯,对木泽的身份也多了几分好奇。 “王爷驾到有失怨迎,还请王爷恕罪!”秦风走到逍遥王身边双手抱拳行礼说道。他是军人,这个礼节倒也合适。 “无事,本王年幼时还曾得秦相的指点,算来本王也是秦相的半个弟子,老师过寿弟子前来贺寿那是理所应当。”逍遥王很快收敛脸上的神情,笑着对秦风说道。 “王爷,这边请!”秦风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将逍遥王请入席。 逍遥王乃皇室中人,身份特殊,位置自是不一般,秦风亲自带他入席,倒也合适。 “晨儿,你好生招待这位先生,这儿你熟悉得很,舅舅就不招待你了,有事就吩咐下人便是。”把逍遥王带入席后,秦风突然折转回来,笑眯眯的看着风轻晨说道。 秦风若是愿意,自然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得知木泽跟风轻晨的关系,甚至他私下询问风轻晨,风轻晨也不会对他有所隐瞒,可他还是选择用这种方式对风轻晨表示支持。 风轻晨心里很感动,她知道大舅舅是故意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说出这番话,为的就是告诉在座的人,她风轻晨背后还有秦家给她撑腰,谁要想动她可得自己先掂量掂量。 “大舅舅你去忙吧,晨儿可不把自己当外人呢,今儿个外公大寿晨儿还准备了贺礼,保管外公见了会喜欢,就连旭儿也专门准备了礼物呢!大舅舅到时候看了可别眼红起了夺宝之心才是哦,外公的青龙刀可不是好玩的哟!”风轻晨故意俏皮的跟秦风开起玩笑来,不动声色的朝木泽看了两眼,意在告诉大舅舅,有木泽在,没人伤得了自己,让他放心! 秦风的举动让风轻晨心里暖洋洋的,很感动!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外公和舅舅们都一直支持自己,就连自己今天动手伤了上官沐阳,树立了逍遥王这么一个强敌,他们也没怪自己半句,反而担心自己被人欺负。 有这样的亲人,她此生足矣! “你这丫头,连舅舅都敢开玩笑,回头我得让你娘好生管教管教你才行,可别成了也野丫头,将来嫁不出去可不得了,哈哈哈…”秦风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这丫头哪里愁嫁,现在还没及笄呢,登门求亲的人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还有一个俊美得像个妖孽的男子对她死心塌地,据说端王世子也对她有情,这丫头哪里是嫁不出去,简直就是桃花旺盛得很嘛! 秦风刚走,风轻晨就察觉到两股灼热的目光正盯着她,待她回头一看,却又什么都发现不了! “天煞宗叶破天宗主到――” “啪――” 下人一声通报,令风轻晨脸色一变,手中的酒杯滑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题外话------ 七夕节哟,祝亲们七夕快乐! 147 轻晨被打入大牢? 叶破天! 风轻晨听见这个名字后,浑身猛然一僵,眼底迸出两道凌厉的冷光。 她知道这个人,上次就是他伤了隽,而且这次隽的失踪也很有可能跟他有关系,乍听这个人也来了,她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松手打碎了茶杯。 “小姐……”白芷担心的看着她,小声的叫了一声。 风轻晨朝她摇了摇头,大方的笑道,“茶太热烫着手了,无事。” 众人见她这么说,也没多说什么。 “没烫着晨儿就好,来人,快去把那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别伤着晨儿了。” 秦云作为风轻晨的二舅舅,这次是专门从边关回京给秦相贺寿,对风轻晨的改变他也从父兄口中得知不少,素来疼爱这个外甥女的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责怪于她,反而更担心她会被茶杯碎片伤着。 “叶宗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叶宗主见谅!”秦云身为秦家人,自是礼数周全的上前迎接,粗扩英气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自在。 天煞宗的名声可不太好,他在边关也听过很多关于天煞宗的传言,更是知道这天煞宗的一贯行事方法手段,如今天煞宗的宗主亲自前来贺寿,对秦家而言也并非什么好事,还极有可能引来灾难。 “秦将军太客气了,多年前叶某就曾见过秦将军率兵打仗的英勇身姿,如今一别多年,秦将军依旧健朗豪爽,那份杀伐果决的气魄依旧,果真让人钦佩呀!”叶破天进入大厅后,自发自主的迎上来跟秦云交谈,那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好似他们多年前便相识般,一副很熟悉的模样。 秦云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朗声笑得,“叶宗主太客气了,我秦某人不过一介莽夫,哪里能入得了叶宗主的法眼,叶宗主这般说我秦某人还真是愧不敢当,有愧,有愧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秦云并非那等十几二十岁的黄口小儿,被人夸上几句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他能成为一军统帅,心思也是极为细腻和谨慎的,这叶破天的贸然到访已经让他心生戒备,加上他有意的捧高自己,更是让他察觉到一股阴谋的味道,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好生的应对着,深怕一个不小心就着了人家的道儿。 “你看我,打仗都打糊涂了,竟是忘记请叶宗主入席,该罚,该罚!有怠慢不周之处,还请叶宗主见谅。”秦云打着哈哈的把叶破天领入席,那双仿若雄鹰般凌厉的眼眸可没离开过叶破天分毫。 “无碍,秦将军多年以来都在边关抗敌入侵,保家卫国,我等能安享如今这太平盛世多得仰仗秦将军的功劳,秦将军可是大越的大功臣呐!在民间随便问一个老百姓,谁人不说秦将军治军严谨,是我大越的战神,我大越若是没有秦将军,哪里能有如此太平盛世……” 叶破天似乎没看见秦云的防备般,继续不断的夸赞秦云,听他话中的意思,秦云似乎都成了大越的大英雄,百姓的救星,似乎大越没了他就会瞬间灭亡似的,这话里话外都把秦云给夸到天上去了,偏生他的话还说得句句在理,让人挑不出什么刺来。 不对劲! 绝对不对劲! 风轻晨眉头微蹙,怎么听他这话里的味道就是不对劲,当她看见太子河逍遥王等人那带着冷光的眼神后,她瞬间明白了―― 这叶破天,好狠的手段! 好一招离间计! 他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高颂秦云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英雄,又在侧面说到秦家一门忠烈,秦相位高权重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兄长秦风乃帝都禁卫军统领,皇后娘娘也是出自秦家,等等! 他这明面上是在称赞秦家,实际上是却是在告诉世人,秦家的势力如今已然强大到此地步,若是拥兵造反,那也不是毫无胜算。[] 虽说这造反之事乃虚无缥缈,但身居高位者都疑心甚重,将皇位看得非常重要,皇上不需要有证据,只要怀疑就够了,而皇上若是对秦家生了疑心,那秦家的风光也就要到头了。叶破天这是想借别人的口把这个意思传到皇上耳中,借此机会除去秦家。 “传闻中,天煞宗宗主面目丑陋,眼似粪石,鼻若扫帚,嘴大无唇,舌长三尺,一看就是那等猥琐龌蹉的奸佞小人,可如今见面一看,实在让人无法苟同,叶宗主相貌堂堂俊朗霸气,这传言,真是误人不浅啊!”叶破天的声音刚落,风轻晨娇柔中带着几分懊悔的声音骤然响起。 叶破天看向突然出声的风轻晨,眉角不动声色的抽搐了几下,低沉的说道,“这位小姐是……” “小女子风轻晨,久闻天煞宗宗主的威名,今日终于得见叶宗主一面,也算是了却了心中一桩心愿。”风轻晨神色极为淡定从容,起身朝叶破天微微俯身行了个礼,无形间打断了叶破天的计划。 果然是风轻晨! 不愧是上官隽的女人,竟然能那么快的看出他的意图,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过聪明的女人向来活不久,否则又怎会有红颜薄命这句话呢! “原来是风小姐,叶某曾从一位好友口中听过风小姐的美名,我那朋友对风小姐可谓是赞誉有加,将风小姐比作那九天玄女,倾心不已,我那朋友风小姐应该也认得,他复姓上官,单名一个隽字!不过我许久没见过他了,不知风小姐可有他的消息?我倒是听人说他往西方去了,不知是否属实呢?”叶破天双眸紧紧的看着风轻晨,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他派出去的人只说上官隽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坠入山崖,可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他的尸首,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日见不到他的尸首,他一日就不得安心。 他知道风轻晨在上官隽心中所占的分量极重,才故意在她面前说出这番话,就是想试试看她是否知道上官隽的下落,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 “原来叶宗主跟隽是好友啊,说来也巧,隽前段时间外出访友,归期三月或是半年不等,至于去的什么地方我倒是不清楚,不过肯定不是西方就是了,隽说过,西方是他一个姓叶的好友最喜欢去的地方,他是不会去的,难道叶宗主就是隽口中那个姓叶的好友么?” 听叶破天假惺惺的说自己是隽的好友,风轻晨差点没忍住的冷笑出来,就他也配入得隽的眼么? 风轻晨这一阵抢白和反击,弄得叶破天很没面子,他一时也是没想到这风轻晨口齿竟然如此犀利,竟然被她站了上风。 秦云见他们之间这话里的火气似乎越来越大,赶紧站出来打岔,“叶宗主乃稀客,晨儿,你身为半个主子,哪有跟客人如此说话的,再如此我可就告诉你娘,让她好生教训你了,赶紧坐下!叶宗主勿要跟个孩子计较,还请叶宗主入席,这边请――” 他这番话看似在教训风轻晨,实际上却是在敲打叶破天。 我不管你天煞宗有多厉害,但风轻晨是我秦家的人,谁要动了她就是跟我秦家为敌,我秦家誓要护她到底,你天煞宗再厉害我秦家也是不惧的,你要对晨儿动手的话就必须先对上秦家! 叶破天气得咬牙,他素来霸道横行,哪里受过这种气,正想说几句话来搬回劣势的时候,却看见逍遥王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笑。 “那就劳烦秦将军带路了!”离开时,他冷冷的扫了风轻晨一眼,眼底满是不屑和讥讽。 我看你能笑到几时?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想跟我斗,看我如何让你败得一败涂地,如何让你跪地求饶! 叶破天的武功虽至化境,但他的心境却是日渐败落,多年身居高位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已让他忘记了很多东西,连最起码的容人雅量都没了,心胸越来越狭隘,那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毒作风也让人心惊胆寒。 他哪里知道,他最看重的义妹,天煞宗能如此快撅起的关键人物,也会为此而对他心灰意冷,毫不犹豫的离开他!不过他自己却是丝毫没发觉罢了。 “小心这人,他很危险――” 突然,风轻晨耳边响起这句话,她扭头看了眼坐在旭儿身旁的木泽。 “时辰到――” “多谢诸位前来参加老夫的寿宴,老夫心中甚是高兴……”随着一声时辰到,秦相也就站起来说了几句话,他爽朗的笑声和厅中载歌载舞的美人儿让诸位来宾逐渐放松了心情,慢慢的沉浸在歌舞中! 美妙的歌声,曼妙的舞姿!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祥和,如此的喜庆欢乐…… “皇上驾到――”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彻底的打破了这祥和的气氛。 众人纷纷手忙脚乱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迎接万岁爷! 只见,身着明黄色黄袍的皇上在一队宫人太监和禁卫军的保护下,朝着大厅缓缓走来,众人赶紧跪地恭迎圣驾!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说道。 在跪下的那一瞬间,风轻晨双瞳骤然缩紧,从眼底迸出两道厉光,她竟然在皇上身边看见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的人,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免礼,平身――”皇上进入大厅后坐在首位之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大手一挥的说道。 就在众人谢过皇上站起来的时候,皇上突然冷哼一声,厉喝道,“来人,把风轻晨给朕抓起来打入大牢――” 148 媚骨?做梦? 皇上的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不是一向宠爱风轻晨,还专门册封她为郡主,赐予晨曦郡主之称谓,如今又怎会如此一反常态的要将她打入大牢,还专门来到秦相府说,难道他以往的宠爱都是假的?还是说风轻晨究竟做了什么事惹得皇上大怒,竟亲自前来秦相府拿人? 其实不仅在座的众人震惊又疑惑,风轻晨内心的震惊不比他们小,从方才皇上突然驾到,加上他身旁那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却伴君左右,她就暗道不妙,却是没想到皇上会有此动作。 “皇上息怒,不知晨儿所犯何错,竟热惹得皇上如此盛怒,亲自带上禁卫军来捉拿她。”秦相心中虽震惊皇上的命令,但心中更偏向风轻晨,加上如今这场景,也唯有他才最有资格说话。 换做旁人谁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这万一惹怒了皇上,可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啊! 皇上脸色一沉,冷冷的扫了秦相一眼,冷声说道,“怎么?秦相,你这是在质问朕吗?” “臣不敢!”听皇上说话的语气,秦相就知道皇上动了真怒,不过他还是没有停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故作惶恐的说道。 “臣身为当朝左相,晨儿又是臣的外孙女,于公于私臣都只想将事情的始末了解清楚,臣相信皇上英明神武,今日亲自带人来抓她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和原因,臣只是想知道晨儿这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皇上如此动怒,还请皇上慷慨告知,老臣感激不尽!” 这一刻,秦相不再是大越国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而是一个关心疼爱晚辈的一个长辈,他脸上的神情和语气都让人为之动容。 就连皇上也不例外! 秦相不仅是当朝相爷,他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皇上的岳父,当朝国丈,还曾做过……皇上的老师! 皇上见状,眉头微蹙,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另一道声音突然打断出现,使得他尚未说出口的话全数咽了回去…… “老东西,你不妨求求本夫人,兴许本夫人一时心软,还能应了你这老东西的要求也说不定呢!”这道声音带着几分娇媚惑人,好似魔音般,一些心智不坚之辈已经面露呆滞之色,好似陷入了某种幻境中,脸上表情变得异常奇怪。(.好看的小说) 皇上听到这道声音浑身不自禁的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道苦色。 叶破天眼底闪过一道诧异之色,双眸中带着几分慎重的盯着门口,眼底隐隐闪过几道凌厉的杀意! 竟然是她! 看着那个身穿大红色衣裙,施展着轻功翩翩而落,她身上的衣裳单薄如纱,热情的火红色将她白皙的肌肤衬得越加娇媚惑人,她并非绝美,但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媚态,加上她脸上的冷艳,冰与火这个特性在她身上完美的演绎出来。 叶破天冷哼一声,衣袖下的手在暗自运气,双眸紧紧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丝毫不为她的媚态所动,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出手才能一击毙命,却又不被人查不来这是他做的。 “风轻晨……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那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冰冷不甘的双眸冷冷的看着风轻晨,风轻晨不明所以的与她对视。 红衣女子眼底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双眸咋放精光,一股气势猛地扑向风轻晨。 风轻晨只看见她嘴角的笑,却是没注意其他,就在下一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娘亲,娘亲……嘻嘻,娘亲你别睡觉了,来陪翼儿练武嘛!翼儿要等着爹回来耍给爹看呢!娘亲…娘亲…你别睡了……” 朦胧中,风轻晨感觉自己脑袋晕晕乎乎的,好像做了一个很久很远的梦似的,把她叫醒的是一个三四岁生得可爱极了的小男童,她一睁眼就看见那个小男童拉起她的手不停的摇晃着,不停的跟她撒娇! 等等…… 他刚才叫自己什么? 风轻晨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可爱到了极点的孩子,“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带着丝丝的颤抖。 那小男童不乐意了,嘟起粉嫩嫩的小红嘴巴,眼睛眨巴眨巴几下,豆大的眼泪就不停的往外滚,“娘亲是坏人,娘亲欺负翼儿,呜呜……娘亲坏人,翼儿要去找爹爹……” 翼儿―― 他说他是翼儿,他叫自己娘亲,难道…难道…… 天呐,不会吧! 难道翼儿没死,翼儿还活得好好的,现在他来找自己了呢! “翼儿,娘的宝贝,娘的好翼儿,娘的心肝宝贝,娘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啊――”风轻晨猛地一把搂过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翼儿,泪流满面止都止不住,一下笑,一下哭的,在外人看来就像个疯子似的。 接下来风轻晨陪翼儿玩了很多地方,偌大的府邸被她们两人联手玩了个遍,她处处宠着翼儿,翼儿处处依赖着她,他们玩得很开心,笑声洋溢在这偌大府邸中的每一个角落…… 就好像,就好像他们本就该如此,但她心里为何会觉得空空的,好似少了什么似的呢? 风轻晨不自觉的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悉心的感受自己的心跳声,心里再次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娘亲,我们去找爹爹,我们跟爹爹一起玩嘛,好嘛好嘛――”翼儿拉着风轻晨的手,不停的摇着晃着跟她撒娇。 最后,风轻晨招架不住翼儿的缠人功夫,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去找他爹爹。 他们穿过府中那片花种繁多美不胜收的花圃,来到一片小竹林外,看着这片小竹林,风轻晨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可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感觉脑中痛楚越来越厉害―― 然而,就在她即将昏倒的瞬间,一道紫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看着突然出现这名紫衣男子那张俊美得好似妖孽般的绝世面容,风轻晨不由得呆住了! “轰――”的一声,浑浊的脑子瞬间炸开了,恢复一片清明! 他…他…隽,是隽,他是隽―― 风轻晨瞬间就回过神来,满脸喜悦的看着他,正想跟他说话,问问他究竟去了哪里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犹如雷鸣般的声音: “呔――醒来!这一切都是幻想,切勿沉迷,快快醒来!”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问问隽他究竟到底去哪里? 我不要走,我不要回去…… 风轻晨拼命的挣扎着,可最终还是被那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吸力把她吸走,她使劲挣扎也都于事无补! “不,我不要回去――”一声惊呼后,风轻晨猛地一下睁开眼,发现自己好端端的站在厅中,她面前则是坐了高高在上的皇上,和那个身着红衣的烟视媚行的红衣女子。 她不动声色的扭头看了木泽一眼眼底带着几丝感激,方才若不是他把自己叫醒,自己怕是真就要沉醉在那个梦里,静静的死掉了! “噗――” 风轻晨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双眸却依旧盯着那个红衣女子,相互打量着彼此,在暗中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晨儿,你没事吧?来人,快去请大夫――”见风轻晨吐血,可把秦相等人担心坏了,厉喝一声让下人赶紧去请大夫。 秦相本就护短,而这些晚辈中他最疼爱的就是风轻晨,今日她竟在自己眼前被人伤得吐血,那人还是跟皇上一道来的,他更是顺带着连皇上也怨上了。 “外公,我没事!”风轻晨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血渍,笑着对秦相说道。 “老东西滚一边去,她都说没事了你还来瞎掺和什么?皇上,你养的老狗真是不怎么懂事呢,我看你还是快点换条听话的狗算了,这种只懂得叫唤的没牙老狗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妨就让本夫人做做好事,帮你把他宰了算了!”那红衣女子冷哼一声,不仅指着秦相把他骂作老狗,就连跟皇上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轻视,浑身透着一股子傲气。 风轻晨脸色猛地一沉,深幽的眼眸好似一池沼泽般,好似能将人的灵魂都吸纳进去,那偶尔一闪即逝的冷光,让人不自觉的打寒颤。 “你……咳咳……”秦相哪里被人这辱骂过,被她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咳嗽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外公,您今儿个可是寿星呢!哪能随便为这那些阿猫阿狗随地大小便的事就生气的呀?您还是好好的当您的寿星公,待会子晨儿跟旭儿都有礼物要送给外公呢!”风轻晨两句话就把那红衣女子的话堵了回去。 “这俗话说得好,人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反咬一口回去不成?这畜生就是畜生,没人性的。” “小贱人,你找死――”红衣女子被风轻晨左一句畜生,又一句没人性给彻底激怒了,怒喝一声,伸手朝她的咽喉抓过去…… * * 帝都城外,两道风尘朴朴的身影骑着两匹骏马,快马加鞭的往帝都城内赶路,他们身后的马背上各绑着一口布袋,里面的东西发出阵阵清香,一路上吸引来了许多高手的追杀! ------题外话------ 今天第一天上班,加上昨晚几乎没睡觉,好痛苦的!回家就想睡觉,又要码字,还困得要屎,呜呜~(>_ _ 149 一百四十九就章 “卿,你说这后面那些臭虫还要跟多久?要不要找个地方把他们给解决了算了,省得看着碍眼。(.无弹窗广告)”眼看就要到帝都城门处了,夜岚骑在马背上瞥了眼后面那群阴魂不散的家伙,满脸不耐烦的对身旁的夜殇说道。 自从夜岚知道夜殇的真正身份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很奇怪,说是情人又不像,说是朋友更不像,带着点小暧昧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却也异常的和谐。 夜殇冷冷的扫了眼后面那些远远跟着的人影,淡淡的说道,“你先去前面等我。”话刚说完,他骑着马往后奔去。 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漠寡言,夜岚眼中带着几分温柔的看着他的离开的背影,笑了笑骑着马慢慢继续往前走。 片刻后,夜岚身边多了一道身影,她看着身旁的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今天是你外公过寿,我们快些还能赶上给他祝寿呢!” 她没问他去干嘛了,因为这根本就不重要,真的一点都不重要!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她也非常冷淡,但她知道,他是爱她的,从他看她的眼神中,她可以感觉到他那浓烈的爱。 够了,这就够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陪在他身边,她相信他早晚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嗯!”夜殇淡淡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默声不语。 夜岚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却在下一刻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 刚才那一瞬间,夜殇突然拉过她的手,将一个东西放在她手中,她低头一看――竟是一束泛着清香的小雏菊,瞬间,她眼眶湿润了! 他们之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她曾随口说自己喜欢小雏菊,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再多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走吧!驾――” 夜殇眼底闪过一道异色,别开脸说了一句就骑马离开,他心里更害怕自己会心软,会再也无法在她面前伪装起自己来。 “等着,我来了――”夜岚把那束小雏菊紧紧拿在手中,一勒缰绳,追着夜殇的身影狂奔而去。 迎着夕阳的余晖,炫目的夕阳红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 * “住手――” 一声厉喝,就见一阵狂风袭过,风轻晨的身影突然也就换了个位置,从红衣女子手下全身而退。 “我不管你是谁,但我绝不允许你在我面前动她分毫,你若敢伤她半分,我就跟你不死不休,你大可试试看!”洛凡眼底带着几分冷意,直直的看着动怒的红衣女子,眉宇间的煞气丝毫不加掩饰。 红衣女子眉头一皱,对突然杀出来的洛凡也感到很不满,“你是什么东西?本夫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不死不休,哼――”她不屑的冷哼了一句。 “不信你大可试试,我洛凡说出来的话,一言九鼎。”性格使然,洛凡现在的性格介于亦正亦邪之间,其言行举止都充斥着淡淡的邪气和霸气! 尽管轻晨并没有接受他的感情,他也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到她,在他心底早就把她贴上了属于他的标签,他的女人谁敢动? 这一刻,他霸气非常! “呵呵…有趣,真是有趣!”听到洛凡自报家门,红衣女子不怒反笑的看着他,“洛凡,端王府世子,老百姓口中盛传的好人,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跟皇上哪个大?谁的话比较管用呢?皇上您也说句话呀,本夫人等着看这精彩的一幕呢!” 真是个水性杨花不懂廉耻的贱女人,隽儿才离开不到两个月,她就忍不住勾三搭四,这样的女人别想跟隽儿在一起,她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隽儿? 洛凡的出现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借口,让她更有理由对风轻晨出手,她无法忍受她守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最后竟然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她不允许,不答应! 红衣女子冷冷的扫了风轻晨一眼,眼底充满嘲讽和嫉妒! “连自己名字来历都不敢说的人,有什么资格开口说这番话?”风轻晨听到那红衣女子似乎有意挑起皇上和洛凡之间的不愉快,当即冷哼一声,抢在洛凡前面开口不屑的说道。[.超多好看小说] 若是以前的洛凡她绝对不会担心,可问题是现在的洛凡性格发生了太大的变化,她也拿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为了避免发生一些意外,她还是不想洛凡掺合进来,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她不想欠他的! “洛凡,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并非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伤着我,我的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处理比较好,省得待会又冒出些别的罪名压在我身上,我若是处理不了,自然会找你帮忙的。” “闭嘴――” 红衣女子特别不待见风轻晨,一听她说话就动怒,“本夫人没跟你说话你最好别开口,否则本夫人不敢保证本夫人会不会顺手取了你的小命!” 想到属下汇报隽儿跟她在一起时的模样,她心里就对风轻晨充满妒忌恨意,尤其是当她知道隽儿为了接近风轻晨,还男扮女装在她身边当丫鬟伺候她的时候,她心里更是恨风轻晨恨得咬牙切齿。 “我也不想跟畜生说话,降低了自己的格调!”风轻晨丝毫不被她的声势震慑到,一耸肩,淡然从容的说道。 “你在找死――”红衣女子脸色一沉,眼中迸出两股杀意! “不,我还没活够,明年的今天我会去你坟前点上三炷香。”用死来威胁一个死过一次的人,风轻晨不得不说,真的很没意思。 “贱人,你……” “够了!”眼看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在逐步升级中,即将就要演变成血溅当场的场景时,一直沉默的皇上终于开口了! 现场因皇上的话暂时安静了下来。 “朕知道你们都想知道为何朕会突然让人将风轻晨打入大牢,朕本不想将此事宣扬出去,谁知事情却发展到这般田地,如此一来,朕就将原因告知你们知晓!白氏,此事还是由你来跟大家说。”皇上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威严和气势,很自然的就震住了众人。 五姨娘白玉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了,听到皇上的话后眼底闪过一道喜色,随即露出一副为难之色,默声不语的看着风轻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般。 “白氏,你无须有所顾忌,将事情的真相如实说来便是。”皇上淡淡的开口提醒了她一句。 “妾身遵命!”五姨娘白玉谢过圣恩之后,徐徐走上前,先是满脸难色的看向风轻晨,接着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开口,“想必诸位也知道前些时日我家将军突然失踪一事,我家将军陪新夫人出门不过短短半日时间就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为此皇上还专门派出军队四处找寻却依旧未果,妾身不过是一介女流,心中虽担心将军的安危,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将府中的事务打理好,让将军回来后能见到这个家依旧很好……” 五姨娘白玉开口并未说出任何跟风轻晨相关或是不利的言语,而是缓缓的倾诉着风将军失踪及失踪后的情况,加上她压低的声音,抽泣的语气,眼中的闪过的泪花,隐隐带着种催人泪下的感觉。 但风轻晨显然不相信她口中所言,这从她眼底那抹不屑就可以看得出来。 风啸失踪最大的获利者就是她白玉,若是风啸没有失踪,这偌大的风家哪里轮得到她来管,就一个赵姨娘她都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叶姨娘在一旁虎视眈眈,三姨娘虽低调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加上风轻语和风轻莲在一旁帮衬着,哪有她白玉的事儿? 从她看见五姨娘跟皇上一同出现那刻起,她就知道今天肯定要出事,接着皇上说那句话,她更加确定这件事跟五姨娘白玉有关,而她唯一落到她手中的把柄就一个,她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只是她没想到白玉会那么快就倒戈,快到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自将军失踪后,妾身便差人四处明察暗访,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真就让妾身找到了将军的所在――”白玉一席话,瞬间令众人震惊! 风啸被人找到了? 风轻晨先是一阵惊愕,眼角不自觉的微微抽搐了几下,随即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道冷嘲! “风将军既然已经找到,那他如今身在何处?”有人开口问道。 “将军被人掳去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为了不让那贼人再有下手的机会,妾身已经将情况禀明皇上,并由皇上亲自给将军寻了个养伤的好去处,这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跟诸位大人见面,还请诸位大人见谅!”白玉的话说得面面俱到,有意无意间把皇上也扯进来,更说明风啸现在在皇上安排的住处养伤,谁人要是质疑她的话,就是质疑皇上的威严,如此一来,谁还敢质疑她话中内容是否属实? “那贼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私自掳去朝廷官员,真该捉回来斩首示众……” “我说那人就该处于极刑。当着天下人的面来个杀一儆百,挫挫那些无法无天人的威风……” “风将军既然已经被找到,那夫人你还来此做什么?难道那贼人就在我们这些人之中……” “不会吧?难道是……” “风将军不会是风大小姐派人掳走的吧?难道皇上要如此劳师动众的亲自出马抓人,原来……” ……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能从五姨娘白玉那番只字未提风轻晨三个字或是跟她有关的话题中联想到她,这真不知该说他们聪明,还是该说风轻晨运气不好? 总而言之,这矛头是瞬间真的都指向了风轻晨! “五姨娘说我爹回来了?他现在何处,皇上,我能不能去看看我爹?他吃了那么多苦,我想做点好吃的给他送去,让他好安心养伤。”风轻晨满脸惊讶又错愕的神情,好似这个消息有多么震撼似的,看向皇上的眼神带着几分乞求,梨花带雨又娇羞,很是惹人怜爱。 白玉听她说要去看风啸,先是楞了一下,接着说道,“大小姐,你不要怪老爷不回家,是老爷实在不方便见外人……” “更何况……”白玉顿了顿,支支吾吾的冒出一个后序来,拖长了尾音却又没继续说下去。 风轻晨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柔弱惹人怜爱的神情,“更何况什么?五姨娘如实说来就是。” “皇上已经下旨将你关进天牢……” “不好了,王爷,王爷,出事了,少爷出事了――”逍遥王府上的下人连滚带爬的冲进来,边往前冲边不停的朝逍遥王跑过来。 “王爷,出事了,少爷…少爷他…他死了――” 150 阴谋?陷害?反攻记! 逍遥王愣了一下,随即瞪大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跌跌撞撞跑来的人,怒喝道:“你说什么?沐阳他…谁干的?是谁?” 沐阳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骨血,他唯一的继承人! 他不能死,他怎么可以死?他死了以后谁来继承他的位置?谁来分享他的成功? “是…是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是他杀了少爷……”这个前来报信的下人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之前上官沐阳被风轻晨用花瓶砸伤头,虽然流血很多,但对从小习武的他而言并非很严重,让大夫上药包扎后也就没那么狼狈了,但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少爷,咱们赶紧回府吧!王爷吩咐奴才把少爷送回府……”看着少爷在外面兜兜转转就是不往回府的方向走,跟在一旁的下人也急了,便开口催促道。 上官沐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本公子要做什么还轮得到你这个下人来管吗?少废话,要跟就跟,不跟就滚,在啰嗦一句本公子割了你的舌头——” 被这么一威胁,那下人哪里还敢说什么?只能闭上嘴,苦着一张脸乖乖的跟在少爷身旁。 就在他们走到城门口那条街的时候,突然不知怎么的,少爷突然就不见了,他找了好一会才在一条小巷子口发现少爷身上的玉佩,他赶紧跑进去,就看见一道英挺的黑色身影从巷子里走出来,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他当时没注意去看那人的长相模样,胡乱瞟了一眼就急急忙忙的冲进去找少爷。 谁知就让他看见少爷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之中,眉宇间镶嵌了一颗小指头大小的石子,瞪大眼睛,鲜血从七窍往外冒,死状极惨! “……少爷的尸体现在被送回了府中,冯管家派奴才来请王爷回府一趟。”那下人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的经过讲说了一遍,声音都在不断的发抖,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可知那人的身份?”逍遥王阴沉着脸问道。 “那人好像有说他叫……夜殇!”那下人想了想,说出那个黑衣人走之前对他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夜殇杀了上官沐阳—— 一听见这句话,风轻晨浑身猛然一震,低垂着头的眼中闪过几分异样的神采。 与她一样露出别样神情的还有洛凡,相较于她的窃喜,他更多的却是疑惑,不知夜殇为何会对上官沐阳动手? 他们若是知道,上官沐阳的死,原因只在于他说错了一句话,不知会作何反应? “夜殇…夜殇…”逍遥王在嘴里低声念了几声这个名字,眼底充满了仇恨的烈焰,走到皇上跟前,沉声说道,“皇上,臣家中有要事需处理,臣先告退!”冷静,冷静!他不断的提醒自己要冷静,不能让仇恨冲昏了头脑! 皇上自然也是听见了那下人的禀报,对上官沐阳的死他心中虽有些惋惜,但更多的却是一股轻松,感觉一股极大的威胁瞬间散去。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杀人,真当我大越没有王法了吗?来人,传朕旨意,全力缉拿杀害沐阳的凶手归案!王兄请节哀,朕定会加派人手将凶手捉来绳之以法,以为沐阳在天之灵!” 逍遥王脸上露出一抹痛色,“多谢皇上,臣告退!” 看着逍遥王离开的背影,皇上脸上的悲痛神色逐渐收起,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凝重之色,眼底隐隐闪过几分窃喜! 他并非不知道王兄回京这段时间多了诸多传言,甚至有人谣传王兄这次是为夺回皇权而来,他隐隐也有几分担心,不过如今上官沐阳突然被杀,他紧绷的心突然就轻松了不少,甚至有些感激那个杀上官沐阳的人。 “皇上,时辰不早了!”皇上身旁的公公出声提醒皇上该回宫了。 皇上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眼风轻晨,“轻晨,你是自己跟朕回去,还是要让朕派人将你押入天牢?” “君为天,民为蝼蚁!皇上要轻晨死,轻晨哪敢不死?轻晨只想要个原因,让轻晨安心认罪入天牢的原因。”风轻晨不卑不亢的抬头看着皇上,轻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刚柔并济的坚定,又隐隐带着几分自嘲的说道。 “哼——” 皇上冷哼一声,显得动了真怒,“别人说你风轻晨的种种劣行朕本还不行,如今看来你比旁人说的更加狂妄嚣张,连朕你都敢反驳,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朕真是被你以往的假象给迷惑了,你为了独掌家族大权,连掳走生父的这等猪狗不如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朕丝毫不怀疑,他日你有了一定能力,还会做出何等惊世骇俗的事来?” “皇上明鉴,轻晨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何错之有?”风轻晨心底一怔,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异色,脸上却没流露出任何异常神情。 “所谓捉贼捉赃,皇上平白无故将那么大一顶帽子扣在轻晨头上,恕轻晨无法甘心认罪!”她的话很明白,想让我认罪,那行!找出证据来,否则休想我认罪!你就是杀了我也不会认罪。[.超多好看小说] “真是不知死活!白氏,此事交由你来处理。”皇上冷冷的看了风轻晨一眼,淡淡的开口。 “是,皇上。”五姨娘白玉给皇上行礼后,站起身徐徐走到风轻晨身前不远处,娇柔的声音缓缓开口大声说道,“风轻晨,你掳走将军,谋害赵姨娘腹中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何为人证?何为物证?”风轻晨不紧不缓的反问了一句。 尽管风轻晨那双眼睛没露出任何别样神情,可五姨娘白玉却从心底生出一股惧意,她那双深幽而平静的眼睛就像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旋涡似的,看不透,摸不清,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陷进那无边的旋涡中,尸骨无存似的! “这条手帕可是你的?”一咬牙,五姨娘忽略掉心底那丝惧意,从怀中取出一条紫罗兰色的手帕,手帕的右下角绣着一朵绽开了一半的荷花,荷花蕊中绣着一个小小的晨字,也说明了这条手帕的主人是何身份。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色,点了点头,“这是我的手帕!” 她的东西上都有记号,还是很好辨认的。 听见风轻晨承认这条手帕是她的,五姨娘眼底露出几分笑意,继续说道,“来人,把小花儿带上来!” 小花儿…… 风轻晨听见这个名字,瞳孔骤然缩紧了几分,眼底闪过一道厉光! 很快的,年仅十一岁的小花儿被两个身材魁梧的侍卫带进来,她脸色苍白,眼神呆滞涣散,犹如痴傻儿似的,好像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着她似的。 “小花儿,你那天看见了什么?如实说来,当着皇上的面可不能说谎,否则就是犯了欺君之罪,犯欺君之罪是何后果你可知道?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五姨娘上前两步,对眼神呆滞的小花儿冷声说道。 听见五姨娘的话,小花儿好像被雷击了似的,浑身忍不住的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怯懦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弱弱的开口说道:“我…我看见,我看见大小姐跟一个黑衣人说话…她说…她说…”她话说到这里突然就卡主了,低着头不敢继续说下去,声音都在不停的颤抖。 “她说什么?小花儿你如实说来,若你所言非虚,我保证没人可以伤害到你跟你的家人,你无须担心!”五姨娘这话里又透着另一层意思,只有她自己和小花儿才更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这句话无疑又让小花儿浑身一阵颤抖,风轻晨双眼微眯,默声不语的冷眼旁观,只是眼神较之刚才更冷了几分。 “大小姐跟那个黑衣人说,她说:”你将风啸看守好,一定不能让他逃走,待事成之后我会将另外的五万两白银如数奉上!“那人还跟大小姐吵了几句,说大小姐言而无信,不肯给银子,大小姐就说等她当了风家家主,有的是银子,后来又说了一些话,那人才离开!我怕离得太近被发现,就不敢跟上去,只能远远的听了这些话。” 小花儿紧张的一下子扑上前紧紧拽住五姨娘的裙摆,激动的说道,“五夫人,我就知道那么多,求求您放过我好不好?求求您了——”她跪在地上使劲叩头,头都叩破了,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风轻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如何狡辩?这条手帕就是我们救出将军时,用来绑住眼睛的手帕。”五姨娘把手中那条帕子狠狠丢在风轻晨跟前,冷冷的看着她说道。 风轻晨淡淡的瞥了眼那条被扔在地上的手帕,掀了掀眼皮脸上没露出任何别样神情,朱唇轻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们所谓的证据就是一个被吓得草木皆兵的丫鬟,以及一条谁都有可能从我屋里偷走的手帕?”风轻晨轻嘲一笑,淡淡的开口。 “在老爷失踪前两天,府中账上确实少了五万两银子,这你又如何解释?”五姨娘不依不饶的说出另一个指证点。 “我又不是账房的先生,府中银子少了,找账房先生询问一番,问问是谁支走的本就成了,难道这还需要我来教你吗?五姨娘!”最后这句五姨娘的声音,风轻晨刻意抬高了几分,显得特别讽刺。 “风轻晨,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人证物证并在,动机明确,最重要的是将军曾亲口告诉皇上,你就是让人掳走他的主谋,他虽然被你绑着没看见你的长相,可他记得你的声音,确定就是你,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难道你是怀疑皇上、将军和我还有小花儿全部串通好了一起骗你不成?你真若这么想的话,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五姨娘知道不能跟风轻晨继续争辩下去,于是聪明的把皇上摆出来,她就不相信风轻晨连皇上也敢怀疑! 风轻晨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淡雅从容的笑。 她太急了,以至于曝露了她们这个计划的弱点,从五姨娘那副急着把皇上摆出来的举动,就可以知道,皇上是知道她的行动的,否则也不会那么配合她;但皇上肯定不甘受制于他,这点皇上眉宇间的不悦已经清楚的告诉她了,也让她找到了破绽! “如此说来,我这也有证据证明有人看见五姨娘你掳走了我爹,而且还杀害了赵姨娘!白芷,把你那日出府给我买胭脂水粉看见那一幕说出来,省得让那些人贼喊捉贼,冤枉了我是小,连累到我爹事情就严重了。”栽赃嫁祸谁不会? 风轻晨给白芷使了个颜色儿,白芷立马小脸一变,乖乖走上前跪到皇上面前,不敢抬头看皇上,声音颤抖的说道,“启禀皇上,那是在老爷带赵姨娘出外游玩的上午,那日奴婢帮小姐出门购买胭脂水粉,正准备回家,就看见五姨娘戴着面纱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府,奴婢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看见五姨娘去了城郊的一处庄子,奴婢感觉奇怪就在外面等了会儿,没过多久就看见有人从庄子里驾着马车出来,这时刚好一阵风刮过,奴婢就看见马车里躺着老爷和赵姨娘两人,奴婢想追上去,可这个时候五姨娘出来了,奴婢只得敢在没被发现之前离开。” “之后奴婢害怕五姨娘的报复,不敢把这事儿说出来,前两日奴婢感染风寒神志不清说了许多梦话,小姐也就那时才知道这件事,奴婢和小姐还没想出什么解决的法子,五姨娘就贼喊捉贼的倒打一耙,冤枉我家小姐,还请皇上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皇上这下愣住了,这两方说的似乎都有道理,但他更知道,这两方说的都是谎话,偏生他还不能拆穿她们的谎言。 “咳咳…你这丫鬟说是白氏掳走了风将军?可有证据?”皇上轻咳两声,沉着脸冷声问道。 “奴婢有,奴婢有…奴婢有证据的!这是五夫人身上从未离身的玉坠,奴婢是在我家老爷的手里发现的,他昏迷过去都还紧紧的拽着这块玉坠,可见这块玉坠的主人曾经跟我家小姐有些明显冲突,慌忙之中被扯下来的。” 风轻晨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眼白芷,继续说道:“白芷所言有理,这件事确实需要好生查询一番,将事情的始末查询清楚。不可妄下判断!” 五姨娘恨得咬牙,狠狠的瞪着封风轻晨,那眼神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如今这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在座的所有人都像炸开了锅的蚂蚁似的,相互议论起来!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 他们依旧没等出答案来,不过…却等出了另一个人的出现—— ------题外话------ 另一个高潮马上要出现了!咩咔咔~ 151 混乱,衣襟上的毒针! 七皇子上官迦出现在秦相府后,一身华丽锦服,俊朗高贵的他一出现瞬间成了众人的焦点! “似乎很热闹,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七皇子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优雅的笑,缓缓的走过来,腰间的龙纹玉佩随着他的走动而摇摆,气度飘然,优雅不凡,浑身充斥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气势和魄力。(.) 这人是谁? 这风度,这气魄,绝对不是普通人! 这样的人不该是默默无闻的,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缘故? 众人纷纷猜测着,看向七皇子的眼神带着各种揣测,各种猜测!他们当然不知道,七皇子幼时就被送到番邦当质子,十多年过去了,甚至大家都不记得还有七皇子这个人,就连皇上自己都几乎忘记了还有这个儿子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相貌出色,风度不凡的男子就是那个被他遗忘的儿子。 风轻晨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道狠厉,双眸紧紧的盯着他,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你是何人?”皇上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骨血相连似的! 七皇子眼底闪过一道冷讽,随即面带笑的走到皇上跟前,说了一句让除了风轻晨以外的人都震惊又意外的话。 “儿臣见过父皇!”他没有跪下,只是微微弯腰俯身。 皇上瞬间愣住了! 在场的众人也瞬间呆滞了! 一个个都像是被雷劈中般,瞬间呆住了,满眼不敢相信的盯着神色淡然的七皇子―― 沉默片刻后…… “你是……”皇上皱着眉头,在脑中想着他的名字,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他那么多子女,能叫得出名字的确实不多,何况是一个幼时就离开的。 “父皇,儿臣是老七,父皇您亲自给儿臣赐名单字一个‘迦’!”七皇子‘好意’的提醒道,神情无丝毫变化,但眼底却冰冷得没丝毫温度。 从他母妃被赐死,从他被送去番邦当质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在父皇心目中一点也不重要,只是他没想到,真正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会那么难受…… 可笑,真的很可笑! 他心里顾忌着那份父子之情,可他们呢?甚至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恐怕都认为他已经死掉了,他心中升起一股冷嘲。 这一刻,他心中最后那丝顾忌全数散去,被阴冷和黑暗所取代! “老七,迦儿,你还活着?”听到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皇上脱口而出的说道。 你还活着?呵,好有趣的一句话! 七皇子眼中闪过一道冷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父皇,我还活着,我回来了!”他没在自称‘儿臣’,称呼的变化也意味着他内心的某种变化。 皇上也察觉到自己话中的不合适,眼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也没多说什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回来就好!”而后就没说什么了。 “我听说今天是秦相寿辰,专程赶来贺寿,谁知我在来的路上恰巧遇见一个人,听说他跟秦相有些渊源后,顺便也就将他带来了,想请秦相看看是否认识他?”七皇子也没继续跟皇上纠结下去,而是转过身看着秦相,面带笑容的说道。 听见他的话,风轻晨心里突然‘咯噔’跳了一下,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 就在秦相表示出自己不知道那人是谁,让七皇子稍后将人请来之后,她心里那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择日不如撞日,那人恰巧也来了,不如就请他进来,让秦相好生看看是否认识他,我那么多年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欺骗了,还是请秦相见见吧!花不了多少时间的。”七皇子眼神飘过风轻晨身上的时候稍微停顿了片刻,闪过一丝挑衅。 接着就听见他对身边的下人说了一句,“来人,去将我的客人请进来!” 片刻后―― 风轻晨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朝这里走来的时候,瞳孔骤然缩紧,双眸迸出两道厉光! 进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刚才从七皇子身边走出去的人,而另一个就衣衫褴褛,满头乱发把脸都挡住了一半,走路时的颠簸,都让他显得非常狼狈。(.) 若是别人或许不会再第一时间认出他来,但风轻晨不会,因为她对那道身影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她想往都忘记不了的地步。 她就知道,难怪她之前明明看到了他的马车,却没看见他的身影,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只是她没想到他真的能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她明明已经把人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还是被他找到,这足以证明他的势力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她还是低估了他在帝都的势力! “风将军――” “什么?那人竟然是风大将军?” “天呐,风将军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他不是被人掳走了吗?” …… 不知道是谁认出了那个被七皇子下人带来的人,一声惊呼,引起了在座多人的共鸣,一时间,议论纷纷! “臣风啸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狼狈不堪的风啸看见皇上的瞬间,双眼放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叩头说道。 “风爱卿?你怎么……迦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风爱卿遇到一起?”皇上也认出了那个人是风啸,脸色一变,带着几分质问的看着七皇子说道。 同时,皇上也快速的扫了五姨娘白玉一眼,看见她跟自己同样震惊的神色,显然她也没想到风啸真的会出现。 “儿臣之前有说过,这个人不过是儿臣无意中遇上的,怎么?父皇认识这个被儿臣无意间救回来的人吗?”七皇子眼底带着几分冷讽,神色间带着几丝迷茫的看着皇上问道。 对很多人来说,皇上的确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但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权力的象征,番邦十多年,他学会最多的就是如何生存! 他曾在八岁那年,独自一人在冰天雪地里靠吃树根度日,住在四处漏风的破庙里,支持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要活着回来,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靠着这样一个信念,他撑过了那最痛苦的时间,承受了很多才能熬到现在,对他而言,活下去,就是最重要的信念,没人可以打破他的信念,没人可以―― 他暗自捏紧了拳头,心底腾起一股不羁的倨傲。 皇上听见七皇子的话,眉头微微一皱,“风爱卿是当朝大将军,我朝的栋梁,他前些时日突然失踪,今日突然跟你一起出现,难免惹人争议,理应把话好好说清楚,避免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皇上突然想到这个送去番邦十多年他都以为已经死掉的儿子突然回来,而且看他现在的模样似乎在番邦过得还很好,就理所应当的把他跟番邦皇室联想在一起,对他的态度也客气了几分,但同时也多了几分防备! “此事的具体缘由我也不清楚,还是由风将军自己来阐述比较合适,秦相,您介意我在贵府讨杯酒水吗?”当年秦相曾为他母妃求过情,七皇子一直记着这份恩,这也是他之前一直没对风轻晨下死手,而是想方设法想把她收为己用的原因。 “风爱卿,你将当日为何会突然失踪,以及今日怎会跟迦儿一同出现的缘由认真讲诉一遍!”皇上带着几分暗示性语言的望着风啸说道。 “臣遵命――”风啸缓缓站起身子,伸手拨开挡住脸的长发,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风轻晨,伸手指着她痛心疾首的说道:“是她,就是她这个不孝女!皇上,当日就是这个不孝女让人把臣掳走,硬逼臣交出家主信物,把家主之位传给她。我风家曾有祖训,家主之位传男不传女,臣当然不会答应,她就让人天天想方设法的逼迫臣,用了很多刑罚,若不是遇上七皇子搭救,臣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可以见到皇上您的龙颜了。” 风啸痛心疾首的说出这番话,深深的震住了在场的绝大部分人,但他似乎还觉得不够,满脸哀伤的望着风轻晨,眼眶开始湿润了,流出伤心痛苦的泪水…… “晨儿,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疼你吗?你想做的事我有什么是不让你去做的?你若是看中这家主的位置,只要跟我说,哪怕是招赘我也会把家主的位置传到你这一脉手上,你又何必这么狠心,你赵姨娘腹中的孩子才两个多月,还没来得及成型,你就把她扼杀,你何其残忍?怎么忍心呀!”风啸先表现出一副慈父的模样,而后在细数风轻晨的条条‘罪状’!一项一项的帽子被强制性的戴在风轻晨头上。 风轻晨眼中闪过几分冷笑,脸上故意做出一副满脸惊慌的模样,惊慌失措的急忙解释起来,“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她嘴里不断的反复重复这句话。 蓦地,她双眼微眯,盯着皇上衣襟处那根泛着银光的细针―― 皇上的龙袍都是有专门的宫人太监打理的,怎么可能在衣襟那么明显的位置出现一根针? 难道有人要害皇上?那根针其实是有毒的?可是谁会把毒针放到那里?这不早就被人发现了嘛! 她开始疑惑了,不动声色的扫了一边在场的众多人,似乎没人离开也没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等等……她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风轻晨浑身一怔,双眼穿透那人脸上的面具认出了那人的真实身份,不禁微微皱眉,她没想到她找了那么久都杳无音讯的人,如今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巧合,还是另有算计? 这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被风轻晨亲手毁去容貌的上官裕! 他看向风轻晨的眼神充满仇恨,自己之所以会落到这个地步,全是拜风轻晨所赐,此仇未能得报,他决不罢休!上官裕眼底迸出两道恶毒的光芒。 “风轻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朕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等奸险恶毒之辈……啊――”皇上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转成一道惊呼声! “风轻晨,你敢对朕下毒手?”皇上单手捂着脖子,颤抖的手指着风轻晨质问。 “不,我没有,不关我的事……” “噗――”一口鲜血吐出来,皇上脸色瞬间发紫,昏厥过去! 风轻晨本想后退的身体被人用巧劲这么一推,整个人直直的朝皇上扑过去,这一异变让在座的人都来不及反应过来,而风轻晨扑到皇上身上的同时,不小心把皇上衣襟上的毒针刺进了他的脖子,毒性快速侵入他体内,飞快的蔓延开来,不过短短一句话的功夫,毒就发作了! “不是我,我没有……”风轻晨咬着下唇摇头为自己辩驳,可如今这情况下,那么多人都看着她扑向皇上,接着皇上就中毒,她说这不是她做的,又有谁能相信呢? “皇上…皇上…快将皇上送回宫宣太医救治!”皇上身旁的公公急坏了,赶紧扯着奸细的声音下命令,“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个动手谋害皇上的人给拿下?有阻拦者,杀无赦――”这公公是皇上的亲信,也很是有魄力,一句魄力十足的‘杀无赦’震住了众人! “公公,你还是快些将皇上送回宫救治,这人就交给我,我保证绝对不会让她逃了,待得皇上醒来之后再来我府上拿人也不迟……”秦相还想把风轻晨留下,不愿让她被宫里的人带走,深怕她被人动用刑罚。 “不行!此人刺杀皇上,必须带去天牢严加看管,待皇上醒来只有判决,秦相如此包庇此人,难道刺杀皇上一事你秦相府也有人参与不成?”公公的态度非常强硬,这一方面是为了皇上,另一方面也是想来公报私仇,上官裕可是他的亲外甥,唯一的外甥! “你……”秦相狠狠的瞪了那个公公一眼,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他不敢把整个秦府和刺杀皇上的事扯上关系,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不能为了晨儿一人,将整个家族置于死地,看来要救晨儿,还得另寻他法! “谁刺杀皇上了?我也想来瞧瞧那刺客长得什么模样?是三只手两个鼻子还是四只耳朵,是不是什么罕见稀少的怪物……”一道娇美悦耳的声音从厅外传来,众人转过头一看,一个身着橘黄色衣衫的美貌女子徐徐走来,她身旁还站着一个浑身黑色的俊美男子,他们一精灵活泼,一冷漠寡言,站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回来了。”听见声音,风轻晨就知道来人是谁,唇角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笑。 “嗯,回来了!这一路上可把我折腾坏了,遇到好多不知死活的小毛贼,都被我们顺手收拾了,这一路上可为百姓除了好些害,你得禀明皇上,让他赏赐我些黄金白银才行,万儿八千黄金不嫌少,百八十万的也不嫌多,多多益善吧!”夜岚直接走到风轻晨身旁的凳子上一坐,都没正眼看过在座的那么多人,也就自然没发现其中有她熟人,径自开口跟风轻晨抱怨不休,一副财迷的慵懒模样。 “哎,我说你这日子过得,我不就离开一段时间,你至于落到这被人用刀架着脖子的地步吗?你这是做给我看的呢,还是在跟我炫耀呢?” 风轻晨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这被人用刀比着,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夜岚这思想……什么逻辑呀? “都滚开!别耽搁我们姐妹说话。”夜岚眼底精光一闪,随手一挥,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朝那些个皇上带来的禁卫军飞去… 瞬间,那些人全部倒在地上不停的呻吟着,好似承受了莫大的痛苦般! “咻――”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传来,目的直取风轻晨面门死穴…… 夜岚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道厉芒,“滚――”厉喝一声,她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砸出去,硬生生把那射出来的匕首打下来。 “咚――” 匕首和杯子几乎同时落地,落到铺着地毯的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啪啪啪――” “真是好身手,连本夫人射出的匕首都能拦截下来,你真是让本夫人刮目相看呀!”那个沉默许久的红衣夫人拍着掌声站起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夜岚说道。 夜岚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抬头瞥了红衣夫人一眼,“你也不错。” 夜岚这句话一出口,红衣夫人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怒意!她夸赞夜岚一句,没想到却得到她这个回应,那说话的语气和字眼,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指点,简直是欺人太甚! “哼!年纪轻轻就恃才而骄狂妄自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哪日丢了性命都是活该!”红衣夫人冷哼一声,语气极为轻蔑的说道。 “多谢大婶提醒,我年轻有本事不狂,难道要等到大婶你这般人老珠黄,又没本事的时候才来倚老卖老的欺负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吗?抱歉,我还真做不到,就这点我就比不上大婶你,比不上你的无耻和卑鄙!”论口才,夜岚可丝毫不输给红衣夫人,三两句就把她气得头顶直冒烟。 “小贱人,找死――”女人最恨别人说她老,偏偏夜岚一口一句大婶,一口一句人老珠黄的说她,把红衣夫人气得暴怒,怒喝一声,一掌袭向夜岚。 不自量力!夜岚冷哼一声,就她这点本事也好意思拿出来献丑,真是不知所谓。 “龙夫人请息怒,小妹顽劣,得罪了龙夫人,还请龙夫人看在在下的薄面将此事就此揭过,如何?”夜岚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扯进一个怀里,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后,她仿似被雷劈中般呆住了。 “叶破天,什么时候本夫人的事还轮得到你来管了?要本夫人放过那个小贱人也不是不可以,你让她跪下给本夫人叩三个响头,本夫人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她,如何?”红衣夫人乃龙宫身份极为特殊的存在,龙宫跟天煞宗乃天敌,他们认得对方倒也不稀奇,倒是叶破天忽然出手护住这个女子的举动,让龙夫人感觉奇怪,故意开出这种刁钻的要求。 夜岚猛地一把推开叶破天,眉头微蹙,带着几分不满的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同时,她也担心的看向夜殇,深怕他会因此误会什么?只不过夜殇的表现让她有些失望。 “你离开那么久,我担心你的安危,专门出来找你,怎么样,玩够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压抑住心底那种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叶破天尽量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跟她说话。 “回去?呵,我以后都不会回去了,那是你的世界,不属于我,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你若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兄妹情分,就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等哪日我查出来真的是你动手毁了我最重要的人,我会亲手杀了你。”夜岚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只有她跟叶破天两个人听见了。 轰―― 叶破天感觉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对他说出这番话,他一直将她视为私人所属物,却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感觉到心在滴血,他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眸,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无比的坚定,也将他深深的打入无底深渊…… 过了片刻! “你们商量得如何?要本夫人放过她就……”龙夫人没听见他们的对话,还当叶破天对她妥协了,耐着性子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满脸高傲的瞪着夜岚来给她下跪叩头,她甚至都想好了要说些什么羞辱她的话。 “这位大婶,你还没睡醒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梦可不好,我劝你还是换个地方在慢慢做梦吧!”夜岚冷嘲的说道。 风轻晨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夜岚素来就是吃不得亏的主,想从她身上占到便宜,那是难如登天,这个什么夫人也是如此! 不过…… 她深深看了龙夫人一眼,深幽的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叶破天,你敢耍本夫人?”龙夫人把矛头指向叶破天,怒喝道。 叶破天微微皱眉,直接说道,“岚儿的事本宗主不予过问,全凭岚儿自行做主。”一句话,表明了他的立场。 “好,好,你们好得很!”龙夫人气结,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叶破天和那个小贱人联手戏耍了,这个仇她记下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怎么还不把这人给拿下?那本夫人就助你们一把――”龙夫人矛头一转,指向风轻晨。 从方才夜岚的态度可以得知,她跟风轻晨的感情很好,虽然本夫人不是你和叶破天的对手,可也不会让你们事事都如意!你们要保护风轻晨,那本夫人就把她送入天牢,看你们能拿我如何? 风轻晨反射性的后退两步,皱着眉看向朝她逼近的龙夫人,夜岚脸色一变,怒喝道,“你敢伤她,我不会放过你……” 说着,夜岚身形快若闪电的移到风轻晨跟前,化手为刃,跟龙夫人交起手来―― 就在她们越打越厉害的时候,风轻晨突然眉头一皱,眼底闪过几道迷茫,露出一抹犹豫,但还是一咬牙,开口对打斗中的夜岚说道:“夜岚,住手――” 闻言,夜岚眉头一皱,气势突然凌厉了几分,把龙夫人逼退回去,来到风轻晨身旁,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她。 “公公,清者自清,我没有下毒害皇上,我甘愿跟你回宫,希望公公能秉公办理,帮我查出真凶,还我一个清白!”风轻晨朝夜岚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莲步款款的走到那个公公跟前,满脸正色的说道。 夜岚一听就急了,“你疯了――” “夜岚,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扭头给了夜岚一个安抚的笑容,风轻晨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 “好!来人,把她押回去!”那公公深怕风轻晨反悔似的,赶紧让人把她带走。 这一变故令在场的人都皱眉不解,任谁都知道,被打入天牢可不是开玩笑的,谁进入不得丢了半条命,就风轻晨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进去了还能有命出来吗? “风小姐果真好气魄,在下佩服佩服!”七皇子看着风轻晨淡笑道。 风轻晨唇角微扬,脸上带着几分嘲讽的说道,“七皇子的手段也让轻晨汗颜,相较于七皇子的忍辱负重,轻晨这又算的了什么呢?这游戏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不错!孰输孰赢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答案。”七皇子点头应道,不过眼中多了几分自信和傲气。 风轻晨神秘一笑,“如果我说我知道最后的赢家是谁呢?” 七皇子愣住了,皱着眉看向风轻晨,好似要将她看穿似的。 “公公,我们走吧!”风轻晨朝七皇子笑了笑,莲步款款的朝外走去,在经过木泽身边的时候,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眼底带着几分威胁的凌厉。 ――上官沐阳的挑衅,五姨娘白玉的突然倒戈,皇上和五姨娘之间达成的某种协议,七皇子带着风啸出现指证她,皇上衣襟上的毒针,上官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就像是被人设定好了似的,而目标肯定就是她! 她相信,若非上官沐阳被夜殇所杀,打乱了整个计划,让逍遥王因此离开,而夜岚和夜殇又此刻出现,现在的她肯定已经落到他们手中,而她之所以在最后关头,突然阻止夜岚,主动提出跟他们回去的事,皆因木泽对她说的一句话! 一句让她不得不主动开口,不得不听的话! 152 震惊!天牢里老婆婆的话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 耳边充斥着阵阵凄惨的喊叫声,风轻晨坐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只能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上透进来的光看见牢房里的一切。[] ――木泽为什么让自己来天牢呢? 风轻晨皱着眉头静静的坐在还算得上干净的牢房里,脑中不停地回想着木泽对她说过的话,想着他这么做的理由?她心里还是不相信木泽会害她,但她又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理由,这才是她真正纠结的地方。 “他为什么让我来这里呢?还说我来这里可以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甚至可以知道隽的行踪,难道隽会在这牢房里不成?”风轻晨喃喃自语的说道。 木泽呀木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喂喂喂…有人来看你,起来,有人来看你了……” 风轻晨正在想着,一个狱卒突然走过来在她住的牢房门上使劲敲了几下,她抬起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牢房外。 “你是谁?”风轻晨眉头微蹙,淡声问道。 “我叫阿福。”那个陌生的男子开口说道,“麻烦你了,这是点小意思。”木崖塞了锭银子给那个带他进来的狱卒,那个狱卒收下银子后很识趣的转身离开。 风轻晨淡淡的瞥了眼这个叫做阿福的男子,没有开口说半句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他,等着他开口说明来由。 “风小姐,我奉命前来告诉风小姐一些话,若是风小姐想离开这里,只需答应我家主子一个要求即可,否则没人能在这个时候救你出去,请风小姐三思!”阿福的声音带着几分冷硬,僵硬的完成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 “哦,你主子是谁?他的要求又是什么?”风轻晨优雅的站起来,挑了挑眉,上前两步看着他问道。 阿福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花纹的瓷瓶,“交出桑之秋留给你的东西,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吃掉。皇上已经对你动了杀心,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绝对不会让你平安无恙的离开,在这里多待一刻,你就多一刻的危险,这关乎风小姐你的生命,还请风小姐三思而后行!”阿福刻意强调了她现在的处境,让她明白她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如此看来你主子倒是事事为我着想,我应该感谢他才是,对吗?”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嘲讽,没等阿福开口,继续说道:“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对什么苗疆圣女不感兴趣,我跟你们苗疆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别来招惹我,我也不会找上他们。至于我外婆留给我的东西,他们谁都别想,否则我不介意毁了你们想要的东西,毕竟那对我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但对你主子而言,可就不是这样了。” 从阿福说出桑之秋这三个字的时候,风轻晨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尽管他们有意隐瞒,却也无法掩饰他们苗疆人身上那股阴冷气息。 苗疆人生活的地方乃密林沼泽之地,气候潮湿阴冷,他们养蛊喂蛊,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蛊虫阴冷气息,加上他们修习的功法,更是让他们的气息别具一格,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你威胁我?”阿福脸色一变,声音更加阴冷了几分。 风轻晨微微摇头,纠正他话中的病句,“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在陈诉一个事实,你尽管把我的话转告给你的主子就是。” “好,你不要后悔!”阿福冷哼一声,留下这句话气愤的离开。 看着阿福拂袖离开,风轻晨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 苗疆的人已经按捺不住了,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人来? 看来苗疆的人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当年外婆担任圣女时,曾带走了苗疆一族的圣物,至于那圣物到底是什么,她猜测跟那块铁腾木牌子有关。 “砰砰――起来,换牢房,赶紧起来……”阿福离开没多大一会儿,另一个狱卒走进来,踢了踢风轻晨住的牢房门几下,边打开牢门边对她说道。 换牢房?真么情况? 风轻晨楞了一下,“为什么要换牢房?” “让你换就换,哪来那么多废话?再多说一句晚上别吃饭了。”那个狱卒很凶的瞪了她一眼,扯大了嗓门恶狠狠的怒吼道。 额…… 风轻晨被这个狱卒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皱着眉头听他的走出牢房,却在迈出牢房的时候听见一道带着歉意的声音…… “风小姐,真是抱歉!这是相爷吩咐的,还请风小姐见谅!”那个狱卒小声的在她耳边解释了一句。 这一听,风轻晨就知道了,心里瞬间释然! 既然是外公的安排,那必然有他的用意,外公又不会害她。 “嗯,我知道了。”她淡淡的回了一句话,没丝毫怪这个狱卒的地方,相反,她还应该感谢他。 风轻晨跟在那个狱卒后面走了很长一段路,被领到了最里面的一排牢房,这一路走来风轻晨发现越往里面人越少,环境也越差,那股阴寒之气让她不禁皱眉,一股从心底散发出的凉意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啊――啊――” “不要,放过我,啊――” “我是冤枉的啊――” …… 越往里面走,风轻晨就看见越多惨不忍睹的事情,很多牢房里都关着一些身体有所残缺的人,以及用刑时传来的惨烈叫声! 就她这一路走来看见的血腥残暴就不下十起,那些狱卒的手段血腥残暴,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人性,她见了都于心不忍。 “这是去哪里?”风轻晨忍住那股反胃的冲动,开口问道。 这牢房本就密不透风,如今更是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加上潮湿阴暗的发霉味,以及一些个恶臭味,全部掺合在一起,光是气味就足以让人反胃呕吐了。 “到了,你以后就住这间牢房,老实点,别闹事,快进去!”那个狱卒作势的推了风轻晨一把,风轻晨很配合的踉跄了一下,做出一副险些跌倒的模样。 那狱卒离开后,风轻晨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间牢房跟她之前待过那间牢房有些不同,这间牢房格外干净,好像有人时常清扫整理似的,里面不仅有床,有桌子,还有一个小衣柜,怎么看都不想是牢房,更像是一个寻常百姓的家。 这还是牢房吗? 风轻晨越看越皱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走到桌子旁的凳子上坐下,刚坐下就被一道沙哑的声音惊得站起来…… “谁准你进来的?”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满头银发,弯腰驼背的老妪,她头上戴着一支银花发簪,手上拄着一根拐杖,满眼防备的盯着风轻晨。 她是谁? 风轻晨眉宇间带着一抹疑惑,满眼防备和疑惑的看着她,“你是谁?” “你这小丫头来到我老婆子住的地方,还问我老婆子是谁?”那老妪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眯着眼看着满脸疑惑的风轻晨。 “老婆婆,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在这个地方生活,可能吗? “哼!这世上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也许是长时间没人跟她说话,现在出现一个人跟她说话,这个老妪的语气也逐渐软化了些,隐隐带着几分无奈的悲哀。 “看你这小丫头举止不俗,在外面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你怎么会来这里?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风轻晨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来天牢呢?如果可以,老婆婆您也不想一直待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吧?即便这里看起来不像一个牢房,但事实上它依旧是一间牢房。” “不错,你这丫头倒是有趣!”老妪在风轻晨身边坐下来,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疑惑和探究,“小丫头,你父母是谁?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老婆子还认识呢!”这个丫头带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说不定还真是她故人的后人。 “我爹是……”风轻晨突然顿住了,脑子里两个身影在晃动,“我爹是风啸,我娘是秦芸娘,外公是秦相。”最终,她还是没把木泽说出来,这也跟她心里还没真正接受他有关吧! 风家和秦家的后人,可是…她为什么那么像她认识的另一个人呢? “你是风家的后人?”老妪低声问了一句,突然伸手拉过风轻晨的手,撩起她的袖子露出她雪白纤细的手腕,看见她纯白无暇的臂腕上有一个深红色的圆点,浑身猛然一怔,狠狠的摇头,“不对,你不是风家的后人,说,你到底是谁?”老妪激动的拉住风轻晨的手,焦急的询问道。 风轻晨不知道这个老婆婆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但还是耐着性子好生安抚她,“老婆婆,您先别激动,你为什么说我不是风家的后人?我叫风轻晨,我当然是风家的人了,老婆婆,你可能猜错了。” “不对,你不是风家的后人,你不该姓风,你应该姓上官,你是娘娘的孩子,是大越的公主,你应该姓上官,你是公主,娘娘的女儿…老奴见过公主!”因为激动,这个老妪的声音都开始语无伦次,接着就跪在风轻晨跟前,老泪横纵的满脸激动。 公主?娘娘?上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轻晨感觉脑子一片混乱,老婆婆的一番话让她手足无措,真的太突然了,什么公主娘娘的,她脑子乱的很,脸色也苍白得难看。 公主…上官…那不就意味着…… 风轻晨脸色一变,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上血色骤然失去,苍白得非常难看! 153 身世的的大秘密 那是一个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故事…… 当年,先皇无道,整日沉迷女色,最终连自己的嫡亲妹妹安宁公主也没放过,酒后占有了其清白之身后,更是不知悔改的将其软禁宫中,日日宣淫!整整三年,曾经的风华绝代早已不复存在。(.无弹窗广告) 如花美眷,终抵不过似水流年! 据说,终于在某一日,那曾经风华绝代美貌倾城的安宁公主忍受不了那非人的折磨,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点火自焚于寝宫之中,那一场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起先是没人去救火,后来是没人敢去救火,偌大的皇宫西院,几乎有一大半都毁在这场火中。 先皇外出狩猎归来,听闻安宁公主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皇子引火自焚的消息后,大受打击,大病了一场后,整个人好似瞬间老了好几岁,脾气也变得异常暴躁,动辄打杀大臣,弄得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如履薄冰。 终于,这样的日子在三年后的某一日发生了改变…… 就在安宁公主带着小皇子引火自焚后的第三年,朝中一位五品官员献给先皇一名女子,该女子与安宁公主有七八分相似,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极其相似,但较之安宁公主的优雅高贵,这名女子多了几分娇媚和忧郁,也真是这股气质深深吸引住了先皇,甚至连先皇的一些皇子都被她所迷,为她而倾倒! 该女子闺名白宛柔,据说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她进宫后颇得圣宠,先皇更是有意将她升为西宫娘娘,却被当时的皇后与皇太后联手驳回,理由是她年纪尚轻,既无家世,也没能为皇家做出什么贡献,最后他们协定,只要白宛柔为皇上诞下子嗣,便可见她升为西宫娘娘。 自此,皇上更是夜夜留宿当时还是宛嫔的白宛柔宫中,惹来无数人的眼红和嫉妒! 但白宛柔却是丝毫不在意这些,宫中所有人都说她是恃宠而骄,甚至连皇太后的极为不喜她,认为她没家教,上不得台面,种种针对她的言语如利刃般袭来,她在宫中的日子也越发难过起来。 然而,她们又怎知,白宛柔并非恃宠而骄,只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心都死了,还去计较这些虚名和表面做什么? 白宛柔本以为,此生会就此度过,谁知接下来却发生了让她更为震惊的事—— 那一日,先皇突然去世,皇太后传下懿旨,后宫所有嫔妃未诞下子嗣者,全部处死,陪同先皇共赴黄泉,在黄泉路上好生服侍先皇,而白宛柔也是这需要处死的妃嫔之一。 “老奴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老婆婆满脸老泪横纵,双眼迷离的看着远方缓缓说着,好似那一日发生的事真就再次重演似的—— 那一日,就在先皇驾崩的消息传出来之前的一个时辰,当时身为照顾白宛柔日常起居的嬷嬷,老婆婆早早的就奉命前来。而她来了后,宛嫔娘娘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一袋金银首饰和银票留给她,以及一番让她过了至今都没领悟的话。 “活着不过是为了一个承诺,没有灵魂的躯壳给谁又有什么关系?身如柳絮随风摆,承诺,一个承诺让你我相遇相知却不能相守,一个承诺让我身如炼狱,苦不堪言;若有来生,我宁为花草兽类,也不愿为人,实在太苦,太痛……” 至今为止,她仍旧不知当初娘娘为何会说出那番话?她口中的他又是谁?那个承诺又是什么承诺?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人无法接受,刚刚登基为帝的皇上竟然使用偷梁换柱之法,将本该陪先皇而去的白宛柔换下来,堂而皇之的将她收入后宫,赐予宛妃之位! “你是说,宛妃曾经是先皇的女人,现在皇上又将她收入后宫为妃,那岂不是……”后面这句话风轻晨没说完,不过从她震惊错愕的脸上已经能看出她心中所想。 她虽然很想问这个老婆婆,为什么跟她说这个故事?这个故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她还是忍住没问,而是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听她说这个故事,当她听到宛妃那段话时,心不受控制的隐隐抽痛着,胸口闷闷的,很难受! “世人只道宛妃红颜祸水,又有谁知,娘娘她淡薄名利,从不主动去争什么,若非后来娘娘怀了小公主,娘娘又怎会如此早的去世?娘娘这一生活得很痛苦,就连死,都是有心人的一场算计,老奴永远也无法忘记,娘娘去世的时候那解脱的眼神,那是老奴第一次见到娘娘笑,那如释重负的笑真的很美,很美……”说着,好似想到那抹存在记忆中完美的笑,老婆婆眼中噙着泪的看着风轻晨笑了,笑容中充满向往和怀念。 风轻晨心头一紧,难道她说的小公主就是……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 风轻晨心底升起一股浓烈的恐慌,‘噌’的一下站起来,咬着下唇后退了两步,不停的摇头。 仿似看透了风轻晨心底的想法般,老婆婆肯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没错,你就是娘娘的女儿,当年的小公主!老奴就知道,小公主肯定还活着,娘娘不会舍得小公主陪她去的……” 不——我不是! “你凭什么肯定我就是那所谓的小公主?就因为手腕上这个红色印记吗?这说不定只是巧合,对,这只是巧合,一个巧合而已——”风轻晨终于找到一个理由来劝慰自己,不停的说这是巧合,也不知是想说服这个老婆婆,还是想说服她自己! 她不要当公主,她不要姓上官,她宁愿姓风,宁愿当一个无德无才丑名远扬的无盐女,也不要当那尊贵无比的金枝玉叶,不要—— “不,老奴记得非常清楚,除了公主手腕上的印记外,公主的眼睛跟娘娘一模一样,就连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非常相似,老奴伺候了娘娘好几年,对这股气质在熟悉不过了,老奴敢用性命保证,您就是公主!”老婆婆的话再度打断了风轻晨唯一的希望,把她狠狠推进无边的深渊…… “老奴一直想不通,娘娘当年究竟把公主送去了什么地方?现在老奴总算知道答案了,当年娘娘早知自己大限将至,就将公主托付给了风夫人,难怪这么多年都没人能找到公主的踪迹,谁又能想到,公主一直就在帝都从未离开呢!” “够了——”一声厉喝,仿似用尽她浑身力气。 “公主,老奴知道您担心自己的身份,老奴这里有一副娘娘当年的画像,您只要看了就知道老奴所言非虚了。”说着,老婆婆走到床边取出一张保存得很好的画,小心翼翼的打开摊在桌子上,指着话中的人堆风轻晨说道,“公主您请看,这画中人就是娘娘,这是当年娘娘最为喜爱的一幅画,据娘娘无意间说出来的话,老奴得知,这幅画是一个对娘娘非常重要的人所画,将娘娘的神采风韵画出了八分。” 风轻晨顺着老婆婆所指看过去,果然,画中的人儿拥有沉鱼落雁的花容月貌,画中的人静静在端坐在月下凉亭中,那优雅如水的气质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是世间罕见的绝美女子,难怪当年皇上会如此冒天下之大不违将她强纳为妃。 最让风轻晨震惊的是,这个女子跟自己的容貌竟然有五六分相似,活生生就是几年后的自己,这一认知让她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短短几日内,她竟然见到两个跟自己生得如此相似的人,一个自称是她爹,一个据说是她娘,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家三口都生得一个模样,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蓦然,她瞪大了眼眸,紧紧的盯着画左下角处的印鉴! 木泽! 这幅画的落款人竟然是木泽,竟然真的是他—— 风轻晨感觉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中般,瞬间呆住了! 在这之前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说自己即使真的不是风啸的女儿,那也是木泽的女儿,跟上官家的人没关系,肯定是这个老婆婆搞错了,认错人了也是有可能的,可这个印鉴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动力。 秦氏的失踪,木泽的出现,他坚持要留在自己身边,接着让自己来天牢!这一切的一切,全部连在一起,风轻晨得出一个答案,她被木泽骗了! 之所以发生这一切,都是木泽一手推动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若木泽不是她所想那般,那这张画中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份究竟是怎样的?谁在骗她?谁又是真心待她? 她已经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了!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各种千奇百怪的念头都在她脑中游走,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快爆炸了…… 老婆婆哪里知道风轻晨内心的纠结和痛苦,还以为风轻晨是被娘娘的美貌惊呆了,带着几分自豪的说道,“公主跟娘娘的容貌虽没有很相似,但那神采气韵却是极为相似,若是仔细观察,不难看出你们是母女,其实若是仔细看,公主的眉宇跟皇上真有几分相似……” ——眉宇跟皇上有几分相似—— 这句话让风轻晨彻底崩溃了! 因为这句话不止一个人曾说过,皇上之所以特别宠爱她,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以往听到这句话她可以一笑置之,但现在,那句话就成了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她彻底的打垮,让她崩溃! “不要再说了,不是不是我不是,我说不是就不是,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承认?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风轻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犹如决堤的河水,狂涌而出,将她的理智瞬间淹没!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我不要当公主,我不要…为什么一定要逼我?为什么……”此刻再也忍不住,眼泪不停的滑落,她双手捂着脸蹲在角落里,不断的啜泣哽咽着! 她是公主,她姓上官—— 哈哈哈……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 她前世一直将自己当做风家人,却被所谓的家人设计,嫁给猪狗不如的上官裕为妻,最后落得个凌迟处死的下场,连带着真心待她的外公一家满门被灭! 今生,她重活十年,以为自己可以扭转乾坤,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可以挽救前世的悲剧,还遇上了真心爱自己的隽,谁知这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她竟然是皇上遗留在外的女儿,竟是是上官家的血脉—— 她竟然跟自己所爱的男人是嫡亲血脉,论辈分竟然还该叫他一声叔叔—— 哈哈哈……可笑,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 这一刻,风轻晨恨不得自己从未重生过,恨不得自己的人生在刑场上就是一个结束,相较于前世对上官裕的滔天恨意,这一刻的心痛让她窒息,连呼吸都在痛,好痛好痛……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既然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为什么还要让她那么痛苦?为什么—— 这一刻,她恨上天,恨木泽,恨皇上,恨…… 她好恨!好恨! 她恨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戏耍她,她恨木泽为什么要让她来这里,她恨皇上的禽兽之举,她恨,她恨啊! 如果现在眼前有一把刀,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捅进自己的胸口。 再痛,也痛不过碎成千百片的心,她的世界都崩塌了,还要生命做什么? 她这一刻才知道,原来,自己对隽的爱比想象中还要多,多了好多好多…… 血亲叔侄,他们竟然成了血亲叔侄! “叔叔…叔叔…哈哈哈…你竟然成了我的亲叔叔,噗——”风轻晨慢慢的抬起头,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嘴角勾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讽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空气中瞬间多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老婆婆这才看见,风轻晨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加上她脸上的泪水与唇角的那抹殷红,有股说不出的凄惨与悲凉! “公主,您……”隐隐的这个老婆婆个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试探着开口叫了一声。 “闭嘴——不许叫我公主,我不是公主,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永远都不会是!”老婆婆的话还没说完,风轻晨猛地朝她怒吼道,激动下的她脸上带着几分狰狞。 * * 迷迭谷,一个盛传在武林,却没人能真正进入的山谷! 据说,迷迭谷乃天下至灵之地,山谷中有能让人提升功力的碧波寒潭,有让人锻炼体魄的罡风,还有漫山遍野的稀有药材。 迷迭谷中无岁月! 传说,这迷迭谷中四季如春,一年四季百花盛开,美不胜收,无四季之分,这山谷中的泉水更有养颜美容延年益寿的奇效!住在迷迭谷山域外的百姓寿命都比寻常人强上许多,是不是还能听见山中传来仙乐般的声音,偶尔还能见到腾空而起的仙鹤,这更加增强了世人对迷迭谷的向往和神秘! 更有人盛传,得入迷迭谷者,得天下! 这个关于迷迭谷的传言从古至今少说也有上百年,但却无人真正进入过,它一直以来都只存在传说中,慢慢的,世人已经忘记了关于迷迭谷的传说,将它当做一个神话故事,未曾再有人不顾生死的去探迷迭谷。 隐村,据说是离迷迭谷最近的一处村子,这个村子里的人淳朴善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给自足生活得极为平静而幸福,由于村子地势偏远,平日里更是不会有外人来。 而今天,隐村却来了一群气势汹汹,来势不凡的人! “村长,村长,不得了了,村子里来了一群来势汹汹的人,说是要找你,正在村子里等着你呢!”大老远的,正在跟人聊天的村长就看见一个人影急急忙忙的跑来,跑得太急差点就栽了一个大跟头。 “你这小兔崽子,不会慢点,踩坏了我的药材,看我怎么收拾你!”看他竟然从药圃里跑过来,村长心疼得直叫唤,连他说什么都没放在心上了。 那个来通报的少年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连忙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额头的汗都没工夫去擦,亮晶晶的眼睛就盯着村长不放。 闻言,村长皱了皱眉头,扭头看向他身旁那个年轻俊美的青年男子,用跟村子里过来那个少年截然相反的语气,语气温和的问道,“小龙大夫,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隐村从没来过那么多外人,看他们一个个来势汹汹的样子,怕是来者不善啊!”村长紧皱着眉头,眼底写满担忧。 村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这小龙大夫是他一个多月前在山涧里救起来的,这小龙大夫被救起来的时候身上还敷着药,他给他检查过,被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吓了一跳,尤其是胸口那道还在往外溢血的伤口,让他险些以为他活不了了,偏生就奇怪,他躺了两天,喝了一些退烧的药,竟然就醒了,身体也在快速的复原中,没几天就能下地走路了,跟没事人似的。 最奇怪的就是,他醒来后什么都忘记了,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村长见他容貌出色,言谈举止不俗,知道他绝非常人,定是人中之龙,知道他会医术后,也就顺口叫他小龙大夫!村子里的人见他年纪轻轻就发生了这种事,大家都很同情他,但碍于祖训不能让生人住在村中,大家伙也就搭把手的在村之外不远处给他盖了间屋子,时不时还给他送些粮食,这小龙大夫也很厉害,隔三差五就进一次山,打些野猪之类的东西回来分给大家伙儿,还会给人看病治伤,这一个多月下来,大家都相处得跟一家人似的,关系好得不得了。 “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再说。”一句话,小龙大夫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村长点了点头,“也是,是福是祸该来的终究回来,逃避也不是办法!” “槐子,你来帮我把这些药材背进村子。”小龙大夫指着一个装着药材的背篓,让那个叫做槐子的少年背进村子,他自己则是搀扶着脚扭伤的村长,慢慢的顺着小路往村子里走去。 ------题外话------ 娑刚上班,每天学的东西真的太多了,回到家都好累好困,昨晚一回家往那一坐,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睡着了,囧!文都没传,汗哒哒,唉! 154 失忆?神秘的金衣人 “哟,头领,你看这里的姑娘,一个个水当当的,皮肤时白里透红,比那些姑娘漂亮多了,最重要的她们还是黄花闺女,没让人开过苞,兄弟们找了那么些日子,鸟都没见着一只,都快忘了女人什么滋味了,要不就……”一群在山中迷路,被隐村的村民好意带进村子休息的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村中的女子说道,淫邪的眼神在那些妙龄少女身上打转,一个个看得直咽口水,色心大起。(.) 他们这群人是一处山上的强盗,前不久得到命令,说是让他们进山寻人,但凡寻到人者,均有重赏!轻则金银万两,重则直接加官进爵,从此官袍加身!如此优渥的条件深深的打动了这群平日里只知打家劫舍的强盗,这已经在山里找了一个月了,今天还在这片山域中迷路,更是让他们心情烦躁不堪,只是没想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人住,最关键的是还有那么多女人,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沙漠中的绿舟,乐得他们一个个都找不着北,就想着怎么把那些女人压到身下好好发泄一通! “这……” 头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有些犹豫了,一方面他们的确是进山很长时间了,别说找人了,鬼影都没看见几个,另一方面,他也跟这群兄弟们一样,压抑了那么久,如今看见那么多水当当的大姑娘,心里也是跟猫爪似的,痒痒得难受。 “头领带领我们进山,劳苦功高,那个最漂亮的当然是留给头领独自享用……” “哇,那个女人真骚,你看她那腰,扭得都快掉下来了,真他妈骚啊!”其中一个人眼珠子都快看掉出来了,一边吞咽口水,一边用那双色眼不停的盯着她,那模样,恨不得扑过去把她吃掉似的! “头领,就让弟兄们去爽爽吧,弟兄们实在是被憋得受不了了……” “就是,头领你看那些女人真他妈的漂亮……” …… 那个被叫做头领的男人被属下你一句,我一言,说得也是心动不已,看着那些来回给他们端茶倒水的女子,眼睛也越来越红,恨不得扑过去把她们身上的衣裳都撕碎,一惩兽欲! 而事实上,他们也的确那么做了―― “啊――你…放开我,你这登徒子,快放开我……”一个端着茶水过来的年轻女子刚把手中的茶水放下,就被一道猛力拽过去,接着就有一只手在她身上乱动,吓得她惊慌失措的呼叫。(.好看的小说) “哈哈哈…这小娘子的腰真是细啊,你把大爷伺候得舒服了,大爷就让你离开……”那个把女子强行搂在怀里的男人笑得很淫邪,开始动手撕扯她身上的衣裳。 “不要,放开我――救命啊――”她开始放声求救,双手不断的打在那个把她钳制住的男人身上。 “哈哈哈…我也来一个,小美人儿,快来伺候大爷……” “啊――不要,放开我,放开啊――” “嘎嘎――这个小娘子也很水灵,快过来伺候大爷!” …… 当即,现场混乱无比,那群突然到来的人发疯似的冲过去把那些热情招待他们的村民们搂在怀里,肆意的欺辱,不顾那些村民的哀嚎求救,放肆的发出阵阵狂肆淫邪的笑声。 “你们这群禽兽,快放开她们!”闻声而来的村名们见状纷纷动怒,顺手从各家屋子外面拿起镐头、木棍就冲上来,更甚者手中还拿着菜刀,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你们都给老子滚开,惹火了老子,老子把你们这个破村子给屠个干净,狗都不留一只,看你们能把老子怎样?滚开,都给老子滚开,等老子们玩够了就把人还给你们,嘎嘎――” “这群禽兽,乡亲们,我们跟他们拼了!”看着自家女儿被那群禽兽欺辱,那些村民都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怒吼一声,拿着手中的‘武器’就冲过去―― “不自量力!”方才那第一个抓住村中女子乱来的男子冷哼一声,一脚把那两个气势汹汹冲上来的人踢飞出去,大手一撕‘哧拉’一声,她身上的衣裳被撕开,露出如雪般白皙的香肩,放肆的狂笑。 在这群人眼中,这些不懂武功的村民不过是些不起眼的蝼蚁,别说是玩几个他们村子里的女人,就是真的屠杀干净了,也没人敢怪罪他们,他们此行前来可是肩负重任,这点小事谁会在意? 那个头领冷哼一声,“你们最好识相的滚开,等老子们玩爽了自然会把人还给你们,否则……哼!后果你们自行承担,杀了你们再玩女人也是一样!”他的话何其狂傲,却让那些村民无话可说,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他们纵使人多也丝毫抵挡不了这十来个会武功的人,他们开始后悔自己的热心,把这群野狼带进村子,让村子遭受这等大难。(.) 看那群愚蠢的村民被自己等人震慑住,这群人也不再顾忌这些村民的存在,一个个好似急色鬼似的,把那些挣扎哭喊不休的女子全部压在身下,开始肆意的撕扯她们身上的衣裳…… “不要,放开我,你这禽兽,我杀了你――”其中一个容貌出色的女子一咬牙拔下自己头上的木簪子,朝那个压在她身上的男子喉咙狠狠刺下去! “啪――贱女人,竟敢伤了大爷我,我打死你这贱人――”那男子快速的躲开致命的一击,只伤到一点点皮肉,随即他狠狠一巴掌掴在她脸上,打得她脑袋发晕,手中的簪子也被他夺走。 “咻――” 就在那男子手中的木簪子要落到那女子身上时,一道破空声传来,重重的击在他手背上! “是谁?谁敢暗算我?快给本大爷滚出来――”那男子握着红肿得麻木的手掌,厉声叫喊着。 他这一吼,别的那些强盗也都停止了举动,一个个满脸防备的四处打望。 片刻后―― “疯狗乱吠,槐子,去拾根棍子过来,待我去把疯狗打走。”面容绝美但神色淡漠的小龙大夫扶着脚受伤不方便的村长慢慢走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气得眼睛发红的槐子,要不是有村长阻止,他怕是早就冲出来跟这群混蛋拼个你死我活了。 槐子一听小龙大夫的话,脸色瞬间变了,赶紧跑过去捡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递给他,“小龙大夫,您一定要给乡亲们报仇,槐子在这给您叩头了……”说着,他双膝跪地,把手中的棍子双手托起来,高过头顶,言语中带着对那群强盗的浓浓仇恨。 “打狗而已。”接过槐子手中的棍子,小龙大夫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的吐出这四个字。 他并不认为槐子跪在他面前有什么不妥,记忆中,似乎时常有人在他面前下跪;如今他记忆虽不复,但那种感觉却是没任何变化,认为槐子对他下跪那是理所应当。 “你们是自断双臂,还是要我亲自动手?”小龙大夫身上穿的虽然是最普通的灰色布衣,但他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强横气势却是做不得假,冷冷的一句话,让那群强盗犹如瞬间坠入冰窖般,透着一股子寒意,隐隐还带着几分惧意。 “你…你是什么人?”犹豫再三后,那个头领站出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问道。 小龙大夫冷眼瞥了他们一眼,冷冷的吐出四个字:“打狗的人!” “你们快些做决定,我的时间很宝贵。”意思就是他们不值得他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对他而言,村里的一条狗都比他们这群人来得有价值。 “这位兄弟,做人还是低调点好,你难道认为你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那么多弟兄?我看兄弟你身手不错,不如加入我们,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有女人大家一起玩,喏!像这种货色的小娘子以后是多不胜数,要多少有多少,荣华富贵那更是享之不尽,取之不竭。岂不胜过你在这鸟不拉死的地方呆着…啊――你……”那个头领意图用利诱的方式把小龙大夫争取过来,谁知话还没说完,脸色突然一变,传来一阵凄惨的哀嚎声―― “聒噪!”小龙大夫眉头微皱,握着棍子的大手一挥,‘咔嚓’传来两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讨厌不听命令的人,他只要他们做出选择,没让他们说那么多废话,“违抗命令者,杀!”他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他眼底闪过一道厉光,眼神更锐利了几分。 “噗――”手臂上的痛楚让他险些昏倒,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弟兄们,上,给二子报仇,他一个人肯定打不过我们那么多弟兄――”其中一个人这么一喊,他们当即就冲了上去,顺手拔出腰间的刀剑,将小龙大夫围了个严严实实,刀剑齐发的向他袭去。 “小龙大夫小心――”村长和那些村民看得心惊,忍不住出口提醒了一声! 小龙大夫一闪身避过那来势汹汹的一刀,一个后空翻把那人踢飞出去,分神的对村长点了点头,“村长放心,我没事!” 他向来知恩图报,村长救他一命,对他也是极好,他对村长的人品也很尊敬。 小龙大夫有伤在身,加上丧失记忆,他的招式都只是凭借着脑中一些记忆较深的残留片段施展出来,加上他的内力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截住了,无法调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落了下风,体力慢慢的跟不上,动作也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那群强盗的头领抓住机会,从背后偷袭他…… 猝不及防下,小龙大夫后背中掌,刚好打中他那尚未痊愈的伤口上,他身子一顿,就这关键的时候,那群强盗突然配合默契的同时朝他出手,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小龙大夫身上受了好几道伤口,不过好在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该死的东西―― 许是被身上的血腥味刺激到了,小龙大夫心底暗自咒骂一声,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猛地一下冲破经脉中被堵截的内力,手中的棍子仿似化身为死神的镰刀,无情的收割着这群人的性命! 一招,仅仅一招,这围着他的十数人全数丧命。 因为他的动作太快,他们一时竟然没倒下去,还未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小龙大夫,槐子来救你了――” 见小龙大夫为了救村子里的人被这群混蛋打伤,槐子也想给小龙大夫帮忙,跑过去搬起一块石头大喊一声狠狠的朝小龙大夫扔过去,谁知小龙大夫竟然没躲过,被那块石头狠狠的砸到头…… 而这时,那群已经死去的强盗也倒地,一个个脸上布满惊恐。 小龙大夫在被石头砸中后,倒在地上并未马上昏过去,脑子里出现了很多他感觉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的片段。 一段段,一幕幕,在他脑中回放着…… 当他看见那个无数次在他梦中,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时,他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晨儿,我回来了! 这是他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想法! 然,他却是不知,在他刚昏倒没多大一会,好几个穿着金色衣裳的人出现,看见他这幅模样后,摇了摇头,当着村民的面把他带走。 而他们却没有把他带去别的地方,而是把他带到当初他被村长所救那山涧处,往他嘴中塞了一颗香气四溢的药丸,随即一个头发胡子都雪白的老人把他一脚踢进那条通往外面的小河中,让他顺着河飘出去…… 155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春景美如画,胭脂湖畔的美景美不胜收,碧绿的湖,蔚蓝的天,四周的景致更是美得让人流连忘返,许多文人墨客纷纷在此吟诗作对,也有许多世家公子、小姐在此游湖泛舟,整个胭脂湖畔,呈现出一股繁荣祥和的气氛。[] 其中一条看似普通的游船上,船舱中却是坐了两名绝对不普通的男子! 其中一个穿着紫袍相貌绝美好似妖孽般的男子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邪魅肆意的王者气息,让人对他很容易产生膜拜臣服的心理! “把最近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详细跟我说说。”紫袍男子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说话的语气淡漠无波,却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好像在下命令似的, 沉默片刻,紫袍男子对面的黑衣男子抬头望着他,冷冷的说道,“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这个黑衣男子从头到脚全是黑色,犹如地狱修罗般,身上散发出一股子阴冷狠绝的煞气,说话的声音就如万载寒冰般,冰冷刺骨。 “我去哪里你没必要知道,我要知道晨儿为什么会进天牢?”紫袍男子就是恢复记忆回到帝都的隽,他回到帝都找不到轻晨,就去找了魂叔,谁知却得知轻晨被打进天牢的消息。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隽差点直接冲进天牢把人带出来,好在他并没这么做,而是把夜殇找出来,从他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好方便接下来行事。 夜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不清楚,想知道就去找太子和七皇子,他们比谁都清楚。” 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夜殇拿起酒盅喝了一口,缓缓站起身子,走出船舱站在船头静静的看着胭脂湖畔的美景,冰冷的眼神中没丝毫情感的波动,就如同一具冰雕,浑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太子,七皇子――” 隽嘴中低声自喃两声,眼底闪过一道邪魅的紫芒,微扬的嘴角带着嗜血的邪意。 他抬头看了眼这片蔚蓝明媚的天空,低声自语道:“这片天,似乎少了些颜色…” “那就用鲜血染红,添些色彩!”身处船舱一角,几乎被无视存在的魂叔不知何时来到隽身旁,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鲜血染红,不错的主意! 隽眼底嗜血的光芒浓郁了几分,微微点头,低声在魂叔耳边说了几句话,魂叔浑浊的眼眸因这几句话而有了神采,脸上带着几分无法压制的激动。 船靠岸后,魂叔第一时间悄声无息的离开! 看着魂叔离开的背影,隽眼底闪过一抹浓郁的冷讽。 忽然一阵寒风袭来,明媚的天空瞬间被乌云笼罩,大有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这天,要变了―― 这是众多人此刻的心声,却是鲜少有人看透这句话背后的另一层含义! * * 夜,渐浓! 皇上独自坐在御书房中,看着手中的奏折直皱眉头。 “啪――” 奏折中的内容让他越看越气愤,气急之下,他把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扔了出去,发出一道响声。 混账! 不过是先皇座下的一条狗,竟然敢跟朕如此放肆,真是气煞朕也―― 想到那些老不死的东西竟然倚老卖老的在奏折中质问他,暗指他昏庸不明事理,听信一面之词就亲自带人大闹相府,如此行径让他们心寒,却只字不提他中毒一事,这摆明了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真是恨不得一道圣旨把那群老东西全部处死灭族,看他们还敢不敢如此猖狂! 最过分的是,他们竟然还在奏折中指出老七此番回大越定然有诈,让他将老七软禁起来,最好是寻个理由把他斩杀,不要给他任何翻身的理由。 那群老东西真当他们是太上皇不成?老七是他儿子,杀不杀由他做主,哪里轮得到他们来指手画脚? 好,你们想让朕处理了老七是吧!那朕就偏生不让你们如意,朕就要把老七留在宫中,看你们能把朕如何? 皇上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心中算计着如何能用老七一人的命,将朝中那些老而不死的东西连根拔除!至于老七的性命,与此一比就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了。 御书房门外―― 美人如画,赏心悦目,而在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尤其是能成为后宫妃嫔的女人,更是一个比一个美貌,一个比一个有才情。 御书房外,一群打扮得非常漂亮的女人站在门口,眉宇间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忧愁,都想赶紧进去找皇上,被冲昏头脑的她们连宫中生存的基本条件都忘记了,冲动起来连命都不要了。(.) “皇上有令,不许任何人接近御书房!请娘娘们速速离去。”看着眼前这群美若天仙的娘娘,守在御书房门口的侍卫和陈公公等人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的应对着。 “你们赶紧让开,本宫今儿个亲自下厨给皇上做了皇上最爱吃的凤梨酥,你们别站在这儿碍事儿,都撤了,本宫要进去见皇上。”前些日子刚蒙圣宠,年轻貌美的琴妃满脸傲气的站出来,直接就无视了皇上那句不许任何人接近御书房的话,她认为皇上近日宠爱她,那‘任何人’中定然是不包括她的,即便是犯错了,她也相信皇上舍不得怪她,皇上可是说了,他最喜欢她的。 陈公公皱了皱眉头,这个琴妃真是没脑子,枉费他当初看在远亲一场的份上还在皇上面前多提及她的名字,若早知道是个这般愚蠢的,他是决计不会那么做。 “皇上有旨,擅闯者,杀无赦!”那几个侍卫腰间大刀往外抽了些,坚决的说道。 “你敢!瞎了你的狗眼,连本宫都敢威胁,看我不让皇上砍你的狗头!”琴妃怒喝道,俏脸布上一层红晕,狠狠的瞪着那几个侍卫。 “狗奴才!连本宫也敢威胁,反了天了你,来人,把这个反贼给本宫拿下――” “哎呀,皇上身边竟然有这种反贼,也不知皇上有没有事呢?陈公公,赶紧把门打开,我们要去瞧瞧皇上,若是皇上无事,我们自会离开。” …… “诸位娘娘若要硬闯,奴才自然不敢阻拦,娘娘们请稍等,待奴才将遗言交代清楚了,娘娘们想安什么罪状在奴才身上,奴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陈公公也不拼命去拦她们,这群女人大部分是进宫没多久,刚得到圣宠就恃宠而骄,只有极少一部分是进宫有些时日却一直没得到圣宠,想接着这次机会接近皇上的,他没必要跟一群不知所谓的蠢女人拼死拼活的硬抗。 “不许去――”其中一个妃嫔跟身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她们赶紧走过去把陈公公给拦着,不许他走开。 陈公公眼底升出了一股怒火,随即冷笑着站在一旁。 能进宫的女人又有哪个是傻的? 她们今天之所以会那么冲动的来找皇上,也是因为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加上这几日皇上都没去找她们,她们深怕那些流言成真,皇上真会把她们都送去番邦当礼物,才会那么冲动的跑来。 说到底,还是她们太嫩,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全都聚在这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正在吵闹间,一道颇有威势的声音传来,她们顿时就安静了。 皇后身穿一袭枣红色绣凤长袍,头上戴着几支精致名贵的发钗,雪白的耳垂上戴着一对翡翠绿的耳坠,饱满亮泽的翡翠绿将她绝美的姿容衬得越加妩媚动人,加上她昏迷这近一个多月,脸都瘦了不少,却是让她浑身多了股我见犹怜的柔弱气质! 妩媚与端庄,柔弱与英气,这全然相反的气质却偏偏同时出现在皇后身上,还如此的和谐,如此的特别。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御书房门外的侍卫和公公见到皇后前来,纷纷跪地叩首。 皇后微微颔首,红唇轻启道:“平身,皇上还在里面?” “回皇后娘娘,皇上今儿个晚宴结束后就一直在御书房没踏出半步。”站起身子,皇上身边的公公老老实实的说道。 “啪――”他的声音刚落,就从屋内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本宫给皇上送些汤补补身子,你们都在外面候着。”皇后微微蹙眉,接过身旁宫女手中的食盒,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拎着食盒朝门口走过去。 至始至终,皇后都没正眼看过那些个妃嫔一眼,完全就是把她们当做空气,而她们听了那些流言,心中认定是皇后容不下她们,要让皇上把她们送走,心中对皇后也是很有怨恨,以至于见了皇后都没行礼,这也正好给了皇后一个把她们晾在一边不理的借口。 而那些侍卫更加不会阻拦皇后,他们都知道皇后对皇上而言是特别的存在,皇上曾说过,无论何时,只要皇后想见他,都必须放行,这就足以表示皇后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臣妾见过皇上!”进了屋子后,皇后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俯身行礼道。 皇上原本紧皱的眉头也因皇后的出现而稍稍舒展开来,“你怎么来了?你身体刚刚康复,还需多加休息,这些事交给宫人来做便是。” “知道你心情不好,过来陪陪你,我让人熬了些鱼汤,你尝尝吧!”皇后朝他笑了笑,取出食盒中那碗冒着热气的鱼汤,放到皇上跟前,神情无比的温柔。 皇上点了点头,拿起勺子喝了几口,时而抬头跟她说几句话。 每次跟她在一起,都感觉特别轻松自在,她很聪明,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她眼中没有那些功利阴谋,面对自己的时候,她更像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而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皇后是高贵的,优雅的;而妻子是温柔的,体贴的! 不同的场合,她就扮演不同的角色,这般聪慧的女子让他如何不喜? “这屋子里闷得慌,不如陪臣妾出去走走吧!”皇后走过去推开窗,看了看天边的那轮圆月,突然兴起的说道。 “也好,朕许久没陪皇后了。”皇上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奏折放到一旁,携着皇后走了出去。 “臣妾(奴才)见过皇上!” 皇上微微蹙眉,看着眼前这一出浩大的阵仗,看着陈公公带着几分不满的还说的,“小陈子,这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怎么都聚在这里?浩浩荡荡的聚在一起,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启禀皇上……”陈公公把刚才发生的事,包括这些嫔妃要强闯御书房,严惩侍卫,还出言威胁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皇上的脸色也越加阴沉,那些嫔妃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一个个梨花带雨的,哭着喊着求着让皇上开恩。 皇上被她们哭得头都疼了,挥挥手让陈公公把她们送回去,本想严惩一番,但皇后开口给她们求情,加上她们家族或多或少都有些势力,他也就没坚持,只是让她们在各自的宫中禁足。 夜晚的的皇宫别有一番景象,银色的月光挥洒而下,给这奢华富丽的皇宫镀上一层耀眼的银光,皇上携着皇后走在御花园中,身后不远处跟着一群宫人和侍卫,他们好久都没这种轻松的感觉了,相视一笑,看出对方眼中的温柔。 “啊――” 突然,一阵惨叫声传来,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 “来人,去看看这是哪里传出来的声音?”皇上冷静的下令。 很快,侍卫前来回报,七皇子居住的宫中发生了命案! 而对象竟然是番邦来的四皇子,皇上闻言,心中一惊,赶紧带着人急急忙忙的朝七皇子上官迦所住的北宫走去―― 155 一百五十五章 “皇上,臣恳请皇上放过晨儿,她年幼无知犯下错误也是无心,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她是臣的女儿的事实,臣恳请皇上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臣感激不尽,求皇上成全!”御书房中,风啸站在皇上跟前满脸真诚的说出这番话。 皇上眉头紧皱的看着风啸,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风卿家,当初是你求朕严惩风轻晨,如今你又要朕放过她,你真当朕的圣旨是玩笑不成?哼!”冷哼一声,皇上紧皱的眉头露出几分怒意。 “扑通――”风啸见皇上动怒,当即跪在地上,满脸真诚的看着皇上说道:“是臣糊涂,当日是被气愤蒙蔽了心智,没意识到晨儿尚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这两日臣在府中想了许多,晨儿的错误臣也该承担一大半责任,都是臣没把她教好,才让她做出这等事来,往后臣会好生管教她,定会让她改过自新好好做人。”说到这番话的时候,风啸满脸愧疚的低下头,不敢让皇上看见他眼底闪过那股深深的嫌恶和不甘。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风轻晨并非他的骨血,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父不详的野种罢了,他比谁都巴不得她早点死,偏偏他受制于人,还得来帮他求情,他心里哪能不怨不恨,他甚至在心里祈求皇上大怒,最好是直接下旨把风轻晨斩杀了才好。 当然,这番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皇上知晓的,惹怒皇上是小,他毕竟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皇上就是想动他也要有所顾忌,若是惹怒了那幕后操纵之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才是他甘愿如此委曲求全的真正原因! “哼,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上吗?风爱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凡事还是三思而后行,莫要轻易做出抉择,给自己留下永远的遗憾!”皇上冷哼一声,深幽的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饶有深意的说道。 闻言,风啸心底‘咯噔’一跳,抬头迎上皇上锐利的眼眸,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难道皇上知道了什么? 风啸心中如一团乱麻,脸色几经变化,赶紧开口解释道:“皇上明鉴,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亲皇上明察!” 皇上那双锐利的眼眸直直的看着他,面无表情,那冷漠的眼神让人浑身发颤,心底发寒,风啸赶紧自己此刻就是一块摆在砧板上的肉,完全的失去了自主权,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半响后―― “爱卿你先回去吧!此事朕需要好生斟酌一番。(.好看的小说)”没有任何正面回答他的话,皇上轻而易举的把自主权紧握在手中,若无其事的下了逐客令。 风啸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当他看见皇上蓦然皱起的眉头,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打消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多谢皇上,臣告退!”稍作犹豫后,风啸还是选择离开,如今皇上已经知道一些事,若他还如此不依不饶的步步相逼,极有可能把自己也给搭上去,这是一个极其愚蠢的行为。 风啸离开后,皇上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中,单手托腮,眉头紧皱,眼底时不时的流露出骇人的杀伐之气,时而又面露为难无奈之色,神情极为复杂! “无影,你说朕该当如何?”片刻后,皇上伸手揉了揉额头,脸上浮现出几丝倦意,对着空气好似在自言自语般。 皇上的话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偌大的御书房依旧无比安静,除了他的呼吸声外和翻阅奏折的声音外,没任何别的声音。 皇上露出一抹苦笑,沉声道,“你也认为朕这个皇帝做得太窝囊?不想跟朕说话,对不对?”被臣子威胁,被一个妇人威胁,呵,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皇帝做得非常窝囊,更何况是别人呢? “属下不敢!”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离皇上不远处凭空出现一道身影,这句话就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皇上苦笑摇头不语,这不敢跟没有,字面上的意思看似相差无几,实质上却相差甚大,甚至完全就是两个意思,两种心态。 皇上上下打量着这个儿时就陪在自己身旁的暗卫,无影,他陪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两人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自从二十年前发生那件事情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成了这般不冷不热的模样,二十年也不曾有过任何改变,每每看见无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心里就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无影,你我之间非要这么客套吗?来陪朕下盘棋,我们好久没坐在一起下棋了。”说着,皇上站起来,亲自动手取出棋盘,把棋盘摆好,对站在一旁的无影说道。 无影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稍作停顿后,点了点头,走到皇上对面的位置上坐下,老规矩由皇上先落白子,他持黑子紧随而上。 棋局,开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影脸色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面无表情的跟他对弈,慢慢的,他发现皇上的棋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好久没跟皇上一起下棋,他越来越看不懂他的布局,他没走一步看似都极为险峻,好似在自寻死路般,却又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将他反杀个措手不及! 终于,在输了两局的代价下,无影逐渐认清了皇上的下棋路数和风格,凭着对皇上的了解,他终于在第三局反败为胜,险险的赢了皇上一局。 “皇上的棋艺进步很多,属下自叹弗如。”从棋看人,一局棋里可以看出很多东西,包括困扰着无影的某些执念。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皇上的,可通过这三局棋后,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对皇上的了解不过是冰山一角,并不是真正的了解他。 “扑通――”无影突然单膝跪地,“属下有罪,请皇上严惩!”身为暗卫,就是主子的影子,他竟然怀疑主子,乃是大罪,他理应受严惩! “你先起来吧!”皇上低声叹息,摇了摇头,深邃的眼底闪过一道异色,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无影,你很有天赋,无论是武功还是其它,你都非常优秀,若非你成了我的暗卫,想必这天下强者必有你在其中,而不是如今这般隐身暗处不能见光。” “这么多年能有你陪在我身边,是我人生一大幸事,你虽鲜少出现在我身边,但我一直都能感觉到你的存在,无影,这么多年,辛苦你了!”皇上突然看着无影说出这番话来,无影眉头一皱,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皇上,你……”无影刚刚张嘴,就被皇上做出来的手势打断。 “无影,朕问你,你认为番邦四皇子在宫中被杀害一事是何人所为?真凶…会不会真是太子?”话锋一转,皇上把话题转到昨夜番邦四皇子遇害的事情上,眼底闪过几道担忧之色。 番邦民风强悍,百姓身强力壮个个都是天生的士兵,还善养战马,其国家兵强马壮,大越虽比番邦富裕,却比不得番邦士兵冲锋陷阵的勇猛,战马也比不上番邦的彪悍! 若是两国就此交战,大越陷入被动的局面,能赢的几率太小,即便是最后真能取胜,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这个代价极有肯呢过让底蕴不如番邦深厚的大越就此灭国,这个代价太大,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而不想跟番邦交战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出杀害番邦四皇子的凶手,将其交给番邦的王上,如此还有可能继续维持着两国间那微弱的平衡邦交。 想到昨晚他们赶到北宫看见那一幕时的场景,皇上不由得再次皱眉! 番邦四皇子自幼习武,在被人杀害之前,曾与那前来刺杀之人打斗过一番,谁最后不低对方而当场丧命,却也将对方重伤,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倒在血泊中已经气绝的番邦四皇子,以及手持利剑浑身是血的的黑衣人,当禁卫军拿下几近昏倒的黑衣人脸上的黑布时,众人当场一惊―― 大家都没想到,这人竟然会是太子的人,而且还是太子最信任的左右手。 他们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他就已经昏迷过去,当他醒来之后,竟然一口咬定是太子指使他来刺杀番邦四皇子的,还拿出太子的金牌作为太子给他方便他杀了番邦四皇子后能全身而退的后招。 如此一来,人证物证都直指太子,太子却满口否认,声称自己丝毫不知情,皇上虽也不相信那是太子做的,但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唯有下令将太子禁足太子府,并派人火速送信到番邦的王上手上、 虽说昨晚的事无论如何来看,都跟太子有关系,但皇上仍感觉此事疑点重重,不相信是太子做的,这才找无影一起商量。 “此事错综复杂,看似所有证据都指向太子,但属下相信此事绝非太子所为,太子若要杀番邦四皇子,完全没必要让自己的心腹直接冲进皇宫杀人,他只需要让人在茶水里下毒就行了,根本不需要留下这么大的把柄给我们,还把自己陷进这个漩涡中,没人会蠢到这般地步。”无影冷冷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看法。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太子不是凶手,那凶手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无影看出了皇上心中的担忧,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皇上,属下有个法子,可以一试,或许能摆脱眼前的困境和番邦的敌意。” “哦,说来听听。”皇上眼睛一亮,看着无影说道。 “方才风将军不是来求皇上放了风轻晨,皇上大可……”无影低声在皇上耳边说了自己的计划,皇上闻言双眸一亮,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半日后―― 风轻晨被秘密带离天牢,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被送入皇宫,送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昏过去。 再度醒来,她感觉头晕脑胀,当她看清自己如今的处境时,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上下打量起目前的环境来。 “啊――”突然,风轻晨好似被什么吓着似的,发出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 156 小晨儿,等我! 风轻晨反射性的抱着被子紧紧的盯着那两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两具浑身是血,死状极惨的尸体! 他们被一根绳子挂在房梁上,绑住双手,浑身全是鞭伤、刀伤,两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随时要掉出来似的,满脸怨气,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跟他们对上眼睛,这可把刚醒来的风轻晨吓坏了! 不过她毕竟是风轻晨,比这凄惨多的死状她都见过,也经历过。瞬间的害怕后很快的恢复了理智,冷静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掀开被子穿上鞋子,整理了一下衣衫下床朝房门口走过去。 “嘎吱――”一声,门开了。 嗯?风轻晨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的光芒,她还以为这门会被锁住,再不济也会有人在外面守着,但…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门口,她略微沉思了片刻。 “竟然没人守在这里?到底是谁那么无聊把我带到这里来?”她皱着眉头低声自喃道。 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会影响风轻晨想要一探这里的决心,她眼底闪过一抹坚定,前脚刚踏出房门,就听见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风小姐请留步!” 风轻晨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不禁眉头一皱。 “白姨娘,不知你把我请到这里来,所为何事?莫非是对之前的作为后悔,来乞求我的原谅?”看着带着下人走进院子的白玉,风轻晨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眼底闪过一抹警惕的说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风轻晨合作,却又在背后捅她一刀,出卖她的风家五姨娘白玉。 对于白玉的背叛,风轻晨没有感到太过意外,但被人背叛的感觉终究是不舒服的,风轻晨也是人不是神,当然也不会轻易释怀,这说话间也就多了几分嘲讽的味道。 “风小姐想多了,做过的事我白玉从不后悔,又何来乞求风小姐原谅之说?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这里,只是受人之托带句话给风小姐。”白玉今日显然精心打扮过一番,一身华丽富贵的衣裙和名贵的珠宝首饰将她衬得越发高贵美丽,身上散发出一股谁都不看在眼里的傲气,跟风轻晨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轻蔑的语气,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以前她对风轻晨还有几分忌惮,不过现在…她想到身后主子的实力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傲气。 “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尽早拿出来,免得为了那些身外之物,丢了性命,到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白玉看着风轻晨转达主子让她告诉风轻晨的话。 不属于她的东西吗?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她当然知道这所谓的‘不属于她的东西’是什么,如今能确定在她手上的,值得让他们花费如此多心力来要的东西肯定不是普通的东西,她目前手上的东西,最符合他们要的,应该就是外婆留下的铁腾木牌子。 七彩龙珠在她手上的事还没有传出去,若是被人知道天下奇宝七彩龙珠在她手上,整个天下都要为之震荡,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这就不劳白姨娘担心了,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要我交出去,也不是不可以,让你的主子亲自找我谈,说不准我心情一好就送给他也不一定,一条只会乱吠咬人的狗没资格跟我谈!你把我的话原话转给你的主子,就说这是我风轻晨说的,他想怎样我风轻晨奉陪到底!”她眼底闪过一道厉芒,嘴角的笑带着刺骨的寒意,深幽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让人看不透的幽光。 你狂,我比你更狂! 你傲,我比你更傲! 白玉的狂傲和不屑,在风轻晨看来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若是让白玉知晓,她主子心心念念要的东西,就在她当日亲手交给她的锦盒中,她会不会吐血而亡? “你…哼,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白玉说话也不在有所顾忌。 对白玉的挑衅风轻晨全当没听见,堂而皇之的扫了圈周遭的环境,开口问道,“送我回府的马车准备好了没有?” 继续跟她争执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背叛就是背叛,不需要任何理由。 “你如何认定我会放你离开?而不是把你囚禁在此,或是直接杀了你?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那高高在上的郡主,身份不再高贵,我要对付你,简直是易如反掌。”白玉眼底闪过一道诧异,随即冷哼一声挑衅的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有能力对付我,但我更知道,你不会对我下手,也不敢对付我!若是我没猜错,你非但不能对我下手,在我回风家这段时间,你还要保护我的安全,我说得可对?”风轻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 白玉的脸色越加难看了,她没想到风轻晨竟然会知道这件事,她本还想借着她回到风家之前先教训教训她,谁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让她感觉自己的行为很像一个小丑,很丢脸! 看着风轻晨那似笑非笑的嘲讽,她心底升起一股怨恨,微眯的双眸射出两道毒蛇般的光芒。 很快,白玉就安排马车把风轻晨送回将军府,在这之前,为了避嫌,白玉先她半个时辰离开,真是因为这样,当风轻晨的马车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晨儿――” “姐姐――” “小姐――” 风轻晨刚踏出马车,就听见几道朝思暮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抬头一看,秦氏、旭儿、白芷几人真站在门口,眼中噙泪满脸激动的看着她,而他们身旁还站了风啸等人,场面非常大。 “娘,旭儿,白芷…我回来了!”这一刻,风轻晨的眼眶湿润了,声音哽咽的看着他们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秦氏脸上布满泪痕,挺着个大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上前走了两步,一边抹泪,一边看着风轻晨激动的反复说着同样的话。 晨儿于她,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么多年母女情,胜过了其他一切! “娘,女儿不孝让娘担心了…”通过天牢中老婆婆的话,风轻晨心中已经知道秦氏不是自己亲生母亲的事,但在她心中却更加敬重她,对她多了几分感激! “傻孩子,让你受苦了!看你都瘦了。”秦氏看着风轻晨那本就清瘦的脸颊又消瘦了不少,心疼的说道。 风轻晨下了马车后,眼里只看见秦氏几人,似乎就没看见风啸等一行站在大门口的人,只顾着跟秦氏几人家长里短的说这话儿,看都没看风啸等人一眼,让风啸心中不禁生怒! 你让人把老子绑走,要害老子,最后老子还得卑躬屈膝的去求皇上把你放出来,你还给老子脸色看,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成? 风啸越想心中火气越大,看向风轻晨的眼神也越来越阴沉,“晨儿,这次皇上还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你要知道感恩,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再有下次,谁求情都没用!别说皇上,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知道吗?” 风轻晨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道冷讽,秦氏眉宇间也升起一股不悦,对风啸的话很是不满,正想开口说话时却被风轻晨用眼神制止。 “轻晨在此谢过父亲,轻晨年幼无知识人不清才会犯错,往后还请父亲多加提点教导,免得轻晨以后做出那等识人不清认贼作父的事来。”风轻晨脸上没见多余的神情,走到风啸面前稍稍俯身。 不过她眼神却冰冷刺骨,隐隐还闪过几分讥讽的寒意! 自从知道了风啸对秦氏的所作所为,知道他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后,风轻晨对风啸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直观的就是称呼,以往风轻晨都是叫他‘爹’,现在则是称呼‘父亲’,语气还极为淡漠不带一丝情感,就像跟一个陌生人打招呼般,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嫌恶和恨意! ――认贼作父! 从风轻晨嘴里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秦氏的身子明显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赶紧朝风轻晨脸上看去,没发现她脸上有任何异样神色,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这细微的举动却落到了风青旭的眼中,他稚嫩的脸上露出几分迷茫和疑惑,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问出来,只是看向秦氏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神色。 “嗯,你明白就好!如今无事平安归来,往后你就好好在府中做你的大小姐,为父定然不会亏待你的,明白吗?”风啸的话说得很明白,你风轻晨若是还想当风家大小姐,往后就乖乖听话好好的待在府中,如若不然,我能将你从天牢里救出来,也能把你再送回去! 风轻晨当然不会没听懂风啸的意思,不过有的时候适当的装傻也是一种策略。 “轻晨明白,请父亲放心!”她淡淡的开口应了一声,至于她是否真的明白了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风啸闻言点了点头,转过身对那些随他一起来大门口的女人淡淡的说道,“你们都进屋吧,我回书房。”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向,风啸第一个转身离开。 “娘,我们进屋吧,你现在不适宜长时间站着,对身子不好。”风啸走后,风轻晨扶着秦氏心疼的说道,她也不知道在这之前秦氏站着等了多久,她现在怀着八个多月大的肚子站在这无疑是很累的,风啸当然不会注意到这点,他巴不得她的孩子没了才好呢! 想到风啸的狠辣手段,风轻晨眼底划过一抹厉光! 风啸,你欠我们母女的,我会亲手拿回来!我会将你所在乎的逐一拿走,让你尝到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风轻晨对风家的一切都失望透了,不过她最终还是念及风家两世的养育之恩,没想过从风家下手,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让她动怒了,也让她动了毁灭风家的念头…… * * 从风轻晨走出天牢那一刻起,就有一道温柔的眼神一直凝望着她,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就这样看着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就想这样看着她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主子,为何不去见风小姐?”感受着男子的深情,他身旁那个干瘦的黑袍老者开口问道。 这个温柔凝望着风轻晨的男子就是失踪许久归来的隽,也只有他才会用那种极致深情的宠溺眼神看着她,不过他却没去见她,这未免让伴随他成长的魂叔感到不解。 永远都是一袭紫袍的隽唇角微扬,俊美的脸上因这抹极致的温柔而越加迷人,他静静的看着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克制住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魂叔差点问出这句话来,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魂叔,走吧!陪我去给小晨儿准备一份礼物,好好回报我不在这段时间让小晨儿受委屈的人,我要让他们毕生难忘!”隽眼底蒙上一层刺骨的冷意,微扬的嘴角透着几分说不出的邪气。 小晨儿,等我! 我会让那些趁我不在欺负你的人全部付出代价,没人可以让你受委屈,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谁敢让我的小晨儿受半分委屈,我就敢灭其满门,让其悔恨终身! 吾爱,你是我的一切,我为你而疯狂。 宁负天下不负卿,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永远的承诺! 隽在心底暗自许下誓言! 而他第一个开刀的就是皇族上官一脉,他体内流着上官家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他骨子里从未把自己当做上官家的人,他们敢让小晨儿受委屈,他就敢把整个上官家连根拔起! 隽眼底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疯狂,最后温柔的看了一眼风轻晨消失的方向,嘴唇微动,无声的对她说道: ――小晨儿,等我! 157 怒,轻晨发飙!【上 看着眼前这七八个火盆,风轻晨双眼微眯,迸射出一股锐利的光芒! “叶姨娘,劳烦你将方才的话在重复一遍,许是在天牢里待的时间长了,耳朵有些听不清了。”她知道这次回来肯定会受到刁难,也做好了承受应付的准备,只是她们不该牵扯无辜,把她在乎的亲人扯进来。 叶姨娘有些心慌的躲开风轻晨那道锐利的眼神,硬着头皮指着那些个火盆对风轻晨说道,“轻晨你可别怪姨娘,这天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晦气得很,这跨火盆去去晦气也是应该的;姐姐现在怀着身子,最容易招惹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妾身专门让人给姐姐也准备了火盆去去晦气,姐姐你赶紧和轻晨一块跨过火盆,也好早些回屋休息不是。”换而言之,这火盆要是不跨,就不然她们进府! 叶姨娘带着一群下人把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的,府里那些个女人全部都站在一旁看戏,一个个脸上都幸灾乐祸的,相比较她们的大阵仗,风轻晨这边就才秦氏房里的两个丫鬟,以及风青旭、白芷和风轻晨,气势难免就弱了些。 “叶姨娘这是想把我们母女拦在外面了,不知这是谁给你的权利?这风家貌似还轮不到你来当家做主吧?”风轻晨现在就像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心里积压了太多东西,已经到了极限的边缘,现在只要有一根导火索,随时都能爆发! 看见叶姨娘那张她恨了两世的面孔,风轻晨心底豁然腾起一股无法压制的杀意…… “轻晨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都是一家人我多做些也没什么,我不会介意的。”叶姨娘笑得很虚伪的说道。 “可是我介意。”风轻晨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娇嫩的红唇吐出冰冷的字眼。 叶姨娘脸上的笑突然僵住了,不过很快的恢复过来,“轻晨真是幽默,姐姐,这些都是老爷吩咐妾身给轻晨和姐姐准备的,要是你们不想跨就算了,我会如实告诉老爷的,老爷那么疼你,当然不会把你怎么样,姐姐你说对吧!”叶姨娘明明是跟风轻晨说话,不过这眼神却是盯着秦氏说的,从她这话中风轻晨却听出了一股别有深意的意思在里边, 不待她想明白这其中的原由,就听见一直站在她旁边的秦氏开口说道,“晨儿,听你叶姨娘的,跨火盆去去晦气也好。” 闻言,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深深的看了秦氏一眼,看见她神色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眼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浅笑,并没有被人威胁的忧愁神色,风轻晨点了点头。 “好,我跨!”深深的望了叶姨娘一眼,风轻晨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见风轻晨如此轻易的妥协,叶姨娘眼底闪过一道轻蔑,挥挥手让下人摆上火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个火盆端过去放好,笨手笨脚――” 不多大一会儿工夫,风轻晨和秦氏的跟前各放了一排火盆,数过去少说也有五个往上,每一个火盆里的炭火都烧得通红,火苗不断往上蹿…… “凡事别做得太过了,否则报应上身的时候,就悔之晚矣。”看着叶姨娘那副小人得志的脸孔,风轻晨眼底闪着冷光,带着几分冷意的对叶姨娘说道。 叶姨娘冷哼一声,仰着脸一副倨傲的模样,“这就不劳轻晨你费心了,来人,请夫人和大小姐跨火盆!” 风轻晨冷冷的瞥了叶姨娘一眼,深幽的眼底闪过一抹厉光,伸手撩起裙角,果断的上前迈过那烧得正旺的火盆,忍住那灼热的温度烫着肌肤的痛楚…… 傻孩子,你长大了呢! 秦氏看着风轻晨竟然没向叶姨娘发难,她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真的长大了。 这样她也可以放心了,秦氏脸上带着笑的跟在风轻晨身后,在丫鬟的搀扶下从容淡定的跨过那些火盆,她脸上至始至终没露出半分异样神色,依旧优雅高贵。 “哗――” 一盆水哗的泼出来,风轻晨反射性的闪身躲开,那盆水泼在她刚才站的地方,若不是她反应快的躲开,那盆水就是泼在她身上了。 “夫人――”搀扶着秦氏的翠花惊呼一声,吸引了众人瞩目的眼光。 “娘,你没事吧?是女儿不好,都是女儿害的…白芷,快去请李大夫来…”风轻晨没想到她这一躲开,竟然让秦氏代她受过,硬生生把这盆水泼到了她身上,看着浑身湿透了的秦氏,风轻晨内疚极了,更多的是担心和心疼。 “是!”白芷也是个手脚利索的,听了风轻晨的吩咐,撒丫子就往外跑。 “叶姨娘,请你解释一下这是在做什么?”风轻晨眼底升起浓烈的怒意,微眯着眼瞪着叶姨娘。 有可忍,有可不能忍! 她跟叶姨娘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方才她是看在秦氏的面子上,才会对她妥协,那不代表她怕了叶姨娘,她本打算先对付了大敌,待得日后再来慢慢收拾叶姨娘这等跳梁小丑,谁知她却欺上门来,还在这初春微凉的季节用冷水泼湿了怀有身孕的秦氏,是她欺人太甚! 风轻晨清澈透亮的眼底蒙上一层寒意,心中对叶姨娘动了杀念! 她倒要看看她还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用柚子叶泡的水洗洗身上,这样才能把身上的晦气去干净,这也是老爷吩咐的。”知道秦氏和风啸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叶姨娘就更加肆无忌惮的用风啸的名义来压人,“来人,在端两盆柚子叶泡的水上来,给大小姐和夫人都好好洗洗,一定要把她们身上的晦气全都洗干净了才行,听清楚了没?” “是,奴才听清楚了。”几个端着水盆的下人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姐姐、轻晨你们也别怪我,这都是老爷吩咐的,老爷知道夫人怀着身子不能碰凉水,这盆柚子叶泡过的水还是温的,你瞧老爷多体贴姐姐呀,妹妹瞧着都羡慕得很呢!”叶姨娘掩唇轻笑,做作的看着风轻晨母女阴笑着说道。 秦芸娘啊秦芸娘,没想到你会有这一天吧? 众人以为风轻晨会勃然大怒,跟叶姨娘当朝吵闹起来,如此一来她们也就寻得理由让老爷把她关进祠堂,熟知她却一反常态的平静,只是淡淡的瞥了叶姨娘和围观看戏的众女一眼。 “原来用柚子叶洗洗是这个意思,我懂了。”风轻晨淡淡的点了点头,就在叶姨娘以为她害怕了,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话来羞辱她的时候,风轻晨的脚突然动了―― “砰――” 猛地一脚,风轻晨把离叶姨娘最近的火盆踢翻了,烧得正旺的炭火洒出来刚好落到叶姨娘身上的华丽罗裙上,布料遇见炭火,唰的一下就燃起来了…… “啊――救命啊,救火啊,快救我啊――”突如其来的烈火焚身把叶姨娘吓得丢了半条命,不停的在原地上下蹦跳,嘴里不停的尖叫着喊救命! “啧啧…可惜,没把你那张满口污言秽语的嘴给去了晦气。”风轻晨云淡风轻的瞥了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叶姨娘一眼,摇了摇头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叶姨娘身上的火给扑灭了,要叶姨娘有个好歹,你们担当得起吗?”她瞥了眼那几个受叶姨娘差遣端着水盆呆住了的下人说道。 “哦,对,救人,赶紧救人……”那几个人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把手上的水全部往叶姨娘身上泼,叶姨娘瞬间变成落汤鸡,脸上的妆也花了,像个疯子似的。 “风轻晨,你――”叶姨娘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风轻晨,被她气得连话都说不全。 她哪里想到风轻晨会来这一出,想到刚才被烈火焚身时的感觉,她心底升起一股惧意……“叶姨娘嫌刚才那盆火不够是么?轻晨倒是不介意帮叶姨娘好好去去晦气,反正火盆和水都是现成的,不用也是浪费,你说是吧?”风轻晨冷冷的瞥了叶姨娘一眼,脸上带着嘲讽的意味。 “风轻晨你给我记住,这事我们没完!”甩下这句话,叶姨娘气呼呼的离开。 “大家伙都散了吧!想坐收渔翁之力也要有那份本事才行,否则就得当心,别便宜没捡着,还惹得一身腥!”风轻晨淡淡的扫了围观的众人一眼,娇嫩的红唇中吐出来的话带着几分阴沉。 “娘,女儿先扶你回房歇息吧!翠花,你去吩咐下人烧热水给夫人沐浴,再让厨房煮碗姜汤来…” “风轻晨,你别太过分了!我要你去给我姨娘道歉――”风轻语阴沉着脸走上前,瞪着风轻晨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 瞬间,众人的眼神又再度放到了她们两姐妹身上。 风轻晨恍若看怪物似的盯着风轻语,两人相互对视着彼此,都不甘示弱! 半响后―― “没睡醒就回房继续睡,大白天的做梦,也不怕说出去被人笑话。”淡淡的瞥了风轻语一眼,风轻晨云淡风轻的丢出这句话,眼底对她也多了几分警惕。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风轻语的为人,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她是决计不会站出来的,在她心中没有所谓的亲情,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她自己,她做任何事都建立在保住自己利益的前提下,这次也不例外! “你敢这么对我,我可是…风轻晨,你会后悔,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话说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她想到那个人说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曝露他们的关系,她必须隐忍,才能逮住机会给风轻晨迎头痛击,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面对风轻语的挑衅,风轻晨早就习以为常,只说不做,那是弱者的行为!很显然,今生的风轻语少了身份比她高贵许多的自己给她当垫脚石,已经逐渐失去了跟自己斗的资格,前世的辉煌将永远离她而去,今生绝不可能重演。 * * “该死的风轻晨,贱人、骚货、破鞋、什么玩意儿,竟然敢骂我,该死该死――”回到院子里,风轻语胡乱砸了一通,各种难听之极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 “你先冷静下来,冲动气恼也于事无补,人家现在尊贵着呢,王爷说了不许任何人动她,你要是想动她可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不知何时出现在风轻语屋子里的白玉皱着眉头制止了风轻语的举动,摇了摇头缓缓开口。 风轻语没好气的坐下,满肚子火无法消,这时,白玉突然笑得神秘的对她说道―― “听说这开春的狗肉味香肉美,吃起来味儿格外鲜美,不知三小姐可知府里哪里有现成的狗肉可以吃?” 风轻语和白玉对视一笑,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窃笑。 “狗肉是吧,我还真就知道哪里养了一只肥美的狗待宰呢!”风轻语脑子里出现那只浑身雪白,慵懒傲气的大白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158 怒,轻晨发飙!【下 红木浴桶旁,白芷给自家主子将里里外外的干净衣裳找出来,搭放在一旁的屏风上,接下来就伺候着风轻晨更衣沐浴。[.超多好看小说] “白芷,你先出去吧!顺道帮我把小泥巴找来,许久没见它,也不知它是不是又胖了。”闭着眼睛,半靠在浴桶边上,风轻晨嘴角噙着几分淡淡的笑容,脑中浮现出小泥巴那肥胖的身影,好些时日不见,也不知那只懒狗是不是又长胖了? 她真就没见过谁家的狗能这么懒,除了吃以外,就很少能见它动,整日就趴在太阳底下懒洋洋的晒太阳,什么事都不用想,什么事都不用烦,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做人还不如做狗,最起码它能如此无忧,如此快乐! 她是个曾经失去过一切的人,正是如此,她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非常在乎,超出想象的在乎,不论是人还是物。 从她重生回来,小泥巴便一直陪在她身边,这一人一狗之间也有很深厚的感情,他们就像彼此的家人般。 “是,奴婢这就去!”白芷晓得自己小姐有多喜欢那只懒狗狗,笑着应下便离开。 睡眠上洒满了花瓣,伴随着水中的雾气,淡淡的幽香钻进她的鼻孔,被温水包围的感觉很温暖,就像被他抱在怀里似的,暖暖的,很安心! 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闭着眼靠在浴桶边上,脸上的疤痕印记被她洗掉,不施粉黛,颜色确如朝霞映雪,映衬着这氤氲之气,犹如坠入凡间的仙子般美丽脱俗。 突然,风轻晨胸口一阵没来由的心慌,蓦然睁开眼,水眸划过一抹痛色,水面映照出她略带惊慌的容颜。 ――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她会有这种感觉? 心中有了疑惑与担忧,风轻晨也没心思继续泡澡,起身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衣裳走了出来。 片刻后,满头是汗的白芷回来了!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白芷慌慌忙忙的跑进来,额头上的汗都顾不得擦。 风轻晨稍稍挑了挑眉,递出一条手帕给她,“究竟发生何事?把你急成这幅模样,快把额头的汗擦擦,喝口水慢慢说。”她把桌上那杯刚倒出来还没喝的茶推到她面前,温柔的嗓音让人不自觉冷静下来。 “小姐,奴婢刚才四处都没找到小泥巴,就让院子里的人都出去找,大家都没找到小泥巴,奴婢怀疑小泥巴出事了,小姐你快想想法子把小泥巴找回来吧!”白芷声音带着哭腔,小泥巴一直都是她照顾的,关系可好了,这下小泥巴突然不见了,最着急的就是她了。 “小泥巴不见了?”闻言,风轻晨心中也是一慌,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是…… 她突然想到自己方才那一阵没来由的心慌,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白芷你先别急,也许是它跑去哪里玩了你们没找到,你去管家那里多要些人,让他们帮你一块找,一定会把小泥巴找回来的。”相较于白芷的担心和慌乱,风轻晨显然冷静了很多,有条不紊的吩咐她。 白芷离开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五姨娘白玉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风轻晨视线中,自从白玉上次跟风轻晨合作暂时取的风家的掌权后,身上的珠宝首饰瞬间如雨后春笋般多了好多,每一件都价值不菲,看起来就很珍贵,将她衬得越加娇美的同时也多了几分俗气。 “哟,轻晨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怎么能穿得那么寒酸,待会姨娘我让人去云裳阁给你做两身新衣裳,保管让你爱不释手。(.好看的小说)”看着风轻晨身上那素色的裙子,在看看自己穿金戴银锦衣华服,白玉瞬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膨胀。 “不敢劳烦五姨娘,轻晨的衣裳还够穿,就不破费了。不知五姨娘前来,有何贵干?”抬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风轻晨脸上无任何异常之色,平静无波的水眸不带任何涟漪。 “瞧我这记性,呵呵,轻晨呀,我今儿个让厨房做了些香肉,味道还不错,肉鲜味美,新鲜的很,不输我们家乡的口味,我想着这轻晨你刚从天牢出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真好送些过来给你补补身子,顺便也饱饱口福!” “香肉?”风轻晨敏感的抬起头,这香肉就是狗肉,由于狗肉炖出来特别香味扑鼻,故而得此别称,看着五姨娘白玉身旁那丫鬟手中的食盒,她就心里一突,想到方才那股没来由的心慌,隐约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是呀,有什么不对么?”白玉一边故作迷茫的看了眼风轻晨,一边吩咐丫鬟把食盒里那碗炖好的香肉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我记得府里没人喜欢吃香肉,平日里也不会买,你哪里来的新鲜狗肉,难道…”风轻晨脸色一变,双眸死死的盯着白玉不放。 “别管哪里来的狗肉,轻晨你赶紧趁热把这香肉吃了,这汤也美味得很,你尝过后肯定会喜欢的,往后我们就让人在府里多养几条狗,肥了就宰了吃了,自己府里养的香肉吃起来味道都格外鲜美。”白玉端起丫鬟盛好的一小碗香肉闻了闻,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小口喝了口汤笑着对风轻晨说道。 ――自己府里养的狗味道格外鲜美! 风轻晨脑中就记得这句话了,看着眼前这碗狗肉,想到失去行踪的小泥巴,她的心一阵抽痛! “你说这肉是…”风轻晨指着摆在桌子上那晚肉,眼底一片冰冷的盯着五姨娘,葱白如玉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都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风轻晨脸色阴沉,还来不及向五姨娘证实这碗中的肉究竟是不是小泥巴的,就见白芷急呼呼的跑进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泥巴、小泥巴…”她手中捧着一块带血的白色毛皮,又急又气的喘着说:“小泥巴被她们吃了!” “什么?”风轻晨震惊的站起来,桌上的茶杯掉地上了也不管,“是谁胆子那么大?” 风轻晨眼神阴沉的瞄了白玉一眼,眼中闪烁着浓郁的火焰,白玉看着她那如火似焰的眼神,心底生出一股惧意,不动声色的避开她锐利的眼神看向别处。 白芷抬眼觑向五姨娘白玉,眼底冒着熊熊烈火,“回小姐,我把厨房的阿狗一并带过来了,人正在门外。” “叫他进来!”风轻晨忍住怒火淡淡开口。 阿狗畏畏缩缩的走进来,看见风轻晨连忙弯腰行礼,眼睛时不时的往白玉身上飘,“奴才阿狗,见过大小姐,见过五夫人。” 风轻晨眉头一皱,被他身上那股味儿熏得难受,“阿狗,你不是灶房打杂干粗活的吗?来这里做什么?”她双眼微眯,两道如刀子般锐利的眼神射到阿狗身上,明知故问的看着他问道。 “奴才…奴才…”阿狗被风轻晨的眼神看得心中害怕,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结结巴巴的。[] “小姐,就是他把小泥巴杀了。”白芷红着眼恶狠狠的瞪着他说道。 阿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叩了几个响头,“这都是五夫人让奴才做的,都是五夫人吩咐的,大小姐明察。” 看到阿狗那副胆小怯懦的模样,再看看五姨娘白玉那副无所谓的耸肩动作,气得浑身发抖的风轻晨不舍的拿过白芷手中的白色皮毛,轻声的说,“你们…实在太过分了!” “不过是只畜生,吃不得吗?大不了回头我买十只八只送你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白玉轻哼一声,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 如愿以偿的见到风轻晨花容失色,白玉很是得意,把手中的狗肉往风轻晨面前的桌子上一放,笑盈盈的对丫鬟小雪说道:“嗯,这肉真香!不过我看轻晨你也没胃口吃,小雪,把这盅香肉扔出去喂那些野猫野狗。” 亲耳听到白玉承认,亲眼见到那些带血的皮毛,风轻晨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现在很想杀人,非常想…… 半响后! “五姨娘说得不错,不过是畜生,死了在买一个就是,没什么大不了。”沉默半响后的风轻晨张嘴的第一句话就让白玉和白芷等人都震惊不已,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面带淡笑的她,那眼神是全然的陌生,尤其是白芷,她警惕的后退了两步,满眼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的异常。 五姨娘还以为风轻晨想通了,朝她笑了笑,“就是嘛,那些不值钱的畜生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啊――风轻晨,你做什么?”正说着,五姨娘突然感觉头上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楚,伸手一摸,一股温热的鲜血沿着她秀丽的脸颊不断的往下流! 她没想到,风轻晨竟然敢对她动手,这紫木做的食盒坚硬无比,风轻晨盛怒中这一砸,把她的头都砸破了,她感觉身上的力量在迅速的流失,体力也流失得很快,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坚持不住昏过去。 “我做什么?五姨娘真爱开玩笑,我之前不是询问过你,你也认为那些不值钱的畜生该死,现在为何又要维护它们?”风轻晨脸上带着淡淡的恬静笑容,微扬的眼角带着几丝嘲讽。 白玉先是没反应过来,接着脸上突然就僵住了,恶狠狠的瞪着风轻晨。 “你竟然骂我是畜生――”白玉一只手用手帕捂着受伤的额头,另一只手指着风轻晨气得浑身发抖的瞪着她地吼道。 “骂你是畜生都是侮辱畜生,你比畜生还不如!”撕破了脸皮,风轻晨也不再对她虚以为蛇,冷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声说道。 “风轻晨,你不要太过分了……”白玉使劲的压抑着心底的愤怒,恶狠狠的瞪着她。 “过分?”风轻晨嘴角扬起一抹冷嘲,冷声道,“过分,你配吗?” 冷哼一声,风轻晨玉手一挥,一股无色无味的药粉朝五姨娘白玉迎面洒过去,在吸入这些药粉的瞬间,白玉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站都站不稳。 “你…你对我做…做了什么?”白玉捂着胸口,不停的大声喘气。 风轻晨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很快就知道了。”说完,她唇角微扬,露出一股莫名的邪气,而后转身对面露惊讶之色的白芷说道,“白芷,你让管家吩咐人去把附近的野狗野猫全部抓回来,越多越好!” 抓野猫野狗?白芷一愣,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声赶紧离开。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要是敢动我,我主人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我死也会让你陪葬,不管是你还是你整个风家的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我要你全家都给我陪葬!”白玉似乎猜到风轻晨接下来要做的事,眼露惊恐之色,大口的喘着气朝她吼道。 “我等着!” 留下这句话,风轻晨转身离开,把白玉一人留在这间屋子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玉朦胧中感觉有人在帮她宽衣解带,她怎么努力也不能睁开眼睛,只能凭借着感觉知道自己身上的衣裳越来越少,直到一股刺骨的寒风袭来,她才猛地睁开眼睛! 这――这是怎么回事? 睁开眼睛后的白玉一下子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竟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小竹林里,身上传来一股腻腻黏黏的感觉,痒痒的,好像有很多东西在身上爬似的,她想伸手挠,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了,低头看见自己浑身只着里衣褒裤,身上一层黄腻腻的东西,传来的香味让她知道那是蜂蜜,还有很多虫子在她身上蠕动爬行… 打量四周,她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竟然就是后门处的小竹林里,她想开口求救,试了好几次,嘴巴都没办法发出声音来,不论她怎么摇晃想求救,都于事无补。 终于,她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大口的喘气,满脸绝望之色! 不远处,风轻晨将白玉这幅模样尽收眼底,在见到她失去斗志面露绝望之色后,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潇洒的转身走开。 白玉进了风家后就千方百计的想博得她的信任,在得到她的信任后又狠狠的给她一刀,白玉的行径让她想到前世的风轻语,两人的行为都让她憎恨,尤其当她心无愧疚的杀了小泥巴后,又出言威胁要她全家性命,风轻晨终于对她起了杀心! 如非必要,她不想杀人,但事情到了某种地步的时候,她也不介意杀人。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人辱我一分,我百倍奉还! 叶姨娘住的院子里此刻热闹无比,风轻晨让人把府里的几位姨娘和风轻莲等人都请了过来,加上各自屋里的丫鬟,洋洋洒洒也有近二十人,好在叶姨娘的院子是府里除了秦氏外最大的,着偏厅也不小,否则一下子来那么多人还真会觉着拥挤呢! “轻晨呢,她把我们找来,她自己人呢?” “是啊,她人去哪里了?好端端的把我们找来做什么?” “真是闲得慌,就会做些有的没的事,乱发神经…” …… 众女人久等风轻晨不见她出现,一个个开始抱怨起来,你一言我一句的,吵得人耳朵都快聋了。 片刻后―― “抱歉,让诸位久等了!”在众人等得心头怒火直冒的时候,风轻晨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罗裙,婀娜多姿的徐徐走来,她的优雅高贵将在座的众人衬得越加低俗肤浅。 “我说轻晨呀,你这把大家伙儿都叫来我的院子做什么呢?你要是闲得慌想找人陪你,就自个儿去呗,犯得着用我的名声把大家伙都找来吗?你这不是败坏我名声嘛!”叶姨娘捏着兰花指,满脸幽怨为难的看着风轻晨,好像她做了天大的错事往她身上推似的,脸上那个委屈啊! 环顾一周,风轻晨发现风轻语竟然不在。 她微微摇头,为风轻语的好运气感到无奈,“亲诸位姨娘和妹妹们都静一静,这些年轻晨承蒙诸位的照顾,心中很是感激,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诸位姨娘对轻晨百般爱护照顾有加,轻晨今日特意将诸位姨娘和妹妹们请来,有份大礼要送给大家,还请诸位莫要推迟!”她的话说得很有诚意,满脸正色,听她说了这番话的人纷纷露出意外之色,但随即很快就恢复过来,尤其是听到她准备了大礼送给她们的时候。 “都是一家人,相互照顾是应该的嘛!轻晨你太客气了,是什么大礼啊?” “是不是大礼得我们看了才知道,你自己说的可不算…” …… 看着那一张张贪婪的面孔,风轻晨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眼底闪过一道冰冷的寒意。 大礼的确有,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来接收! “啪啪――” 风轻晨拍了两下巴掌,立马冒出几个黑衣人,他们行动快如闪电的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而后风轻晨带着白芷后退几步,站到偏厅外对她们说道:“收大礼前的序幕,你们慢慢享受吧!” “汪汪――汪汪汪――” “喵喵――喵呜――” 几个黑衣人抬着两个用黑布罩着的大笼子进来,他们把笼子放到偏厅门口,一把扯开上面的黑布,笼子里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眼前… “啊――” “这是什么东西?滚开,快把它们拿开,拿开啊――” 看着笼子里那些不停叫唤,露出尖牙利爪的野猫野狗们,叶姨娘等人惊叫一声,满脸恐慌的嚷嚷叫喊着让他们把笼子挪开。 “拿开?不,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第一份开胃菜,游戏现在开始了,你们准备好了吗?”此刻的风轻晨在她们眼中就是恶魔的化身,她的一言一行都让他们感到恐惧,感到害怕、恐慌…… “游戏,开始了――” 随着她这句话,那扇门被缓缓关上了,那两个笼子里的东西也被放了进去―― “汪汪汪…汪汪…” “喵呜…喵呜…瞄――” “啊――走开,走开啊!别追我,别咬我…啊――” “快放开我,它要咬到我了…疼,好疼!” “别咬我,咬她,都咬她,别咬我……” …… 听着屋内不断传来的猫狗合鸣声,以及那时不时发出几声惨叫的声音,风轻晨微扬的嘴角带着几分淡笑。 突然,风轻晨浑身一僵,眼底闪过一抹狂喜之色! 随即又好似想到什么似的,止住了想冲出去的脚步,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微扬的唇角给人一种哀伤悲凉的感觉,好似天地间就只剩下她一人般,一股极致的孤寂和悲凉将她完全的覆盖。 眼底腾起一层雾气,闭上眼,让那没来得及流出的泪水流不出来。 半响后,她扭过头深深的看了眼院子角落那颗大树,转身离开的瞬间,眼角还噙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而,站在那颗大树上的紫色身影眉头微蹙,俊美无双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 “晨儿这是怎么了?为何她会露出那副模样?心,好痛――”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的隽单手捂着胸口,皱着眉紧紧的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突然失去了跟她见面的勇气,好像他现在出去,就会永远失去她似的! 那种感觉将他吓了一跳,他心猛然一颤,脸色苍白,犹豫再三,还是没现身。 良久后,低叹一声,他悄声无息的离开! 159 风啸对她起了杀心! 阳春三月,百花初绽,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呈现出一片祥和盛世!热闹繁华的街道上,一辆很普通的马车缓缓驶来…… “小姐,这就是帝都吗?真热闹。” “小姐你看那边有卖糖人儿的,真好看。” “那边还有卖胭脂水粉的,好漂亮呢……” …… 马车上,一个身穿粉色裙子,梳着两个羊角辫,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的清秀少女满脸兴奋的望着窗外的一切,睁着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不断的发出惊叹声! 感叹许多后,那粉衣少女突然沉默了片刻。 “小姐,帝都那么好,我们就留在这里不回去了好不好?”她满眼期待的看着马车上的另一名少女,那无辜的眼神就像是一只想要吃骨头的小狗似的,可爱极了! “四儿,你忘记我们出来的目的了吗?”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定,一句很温柔的声音让身穿粉衣的四儿脸色霎间变得幽怨。 马车上除了可爱清秀的四儿外,还坐着一个身穿莲青色罗裙,容貌秀丽,气质出尘,温柔似水的女子!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恬静气质,淡淡的,很温柔,让人一看便知她是个似水般温柔恬静的女子。 撅着嘴,四儿不高兴的别开头,小声的哼哼了两句,“人家就是说说嘛,小姐真坏,连梦都不让人家做。” “这四儿……”马车上的另一个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宠溺的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了,你也别不高兴了,大不了我让你在这多玩儿几天,让你玩够了再走,这总是可以了吧!”小姐哄丫鬟,这在别人身上怕是想都不敢想的,但在这个少女和这个叫做四儿的丫鬟身上,却是自然得很,好像本来就该是这样似的。 “真的吗?小姐你可不许骗我,我们来拉钩,骗人的是小狗,嘻嘻……”四儿的脸色就像翻书似的,一翻一个样儿,情绪变得快得很,刚才还满脸幽怨,转眼间就笑容满面。 “知道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穿着莲青色罗裙的少女满脸无奈笑了笑,她就是喜欢四儿的天真,什么都写在脸上,世人都说四儿是傻子,可傻又有什么不好呢? 无知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得到她肯定的四儿在马车上又蹦又跳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甜得像吃了蜜似的。 片刻后―― “吁――” 马车停住了,“小姐,福临门客栈到了!”车夫高声说道。 随后,马车帘子掀开了,探出四儿可爱的小脑袋,她眼珠子盯着四周提溜提溜转了两圈,才走出来往马车边上一蹦,整个人稳稳的落到地上,还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 “四儿,你当心点,摔着可怎么办?小姑娘家家的,温柔一点,别整天蹦蹦跳跳的,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见到四儿跳下马车的动作,车夫王叔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皱着眉头再次重复那已经说了无数遍的话。 “王叔,你看我厉害吧!嘻嘻…小姐说要请师父教我武功呢,我要当女侠……” 而回应王叔的永远都是四儿那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那仿似已经成了四儿的特色。 “四儿,你是个姑娘家,要温柔,端庄,以后才能找个好婆家……” 嗒嗒嗒……王叔的嘴就像寺庙里那些个和尚念经似的,噼里啪啦的念了一大堆,但具体说来什么,四儿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依旧我行我素的说个没完。 “王叔,你说我当女侠后事用刀好,还是剑好呢?刀看起来很厉害,可是剑更好看呢……” “小姑娘家家的舞刀弄枪成何体统?四儿乖,还是好好在家绣绣女红,伺候你家小姐得好,别去玩那些危险的东西。” “我穿什么衣服去当女侠好呢?女侠都是很漂亮的,我要不要去买些胭脂水粉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呢?”四儿撅着嘴,仿似有天大的烦恼似的,嘴里不断小声嘟嚷着。 尚在马车里的女子听见这段熟悉的对白,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眉宇间露出几分无奈。 车夫王大叔这一路走来跟四儿也熟了,每每见着她这幅模样,总会想到自己家中的妻女,忍不住就想念叨她几句,四儿偏生就有那种能把别人说的话直接过滤一遍的本事,两人文不对题的,也能扯个没完没了。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作为三人中唯一有理智的风云栖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四儿,你又不乖了。”风云栖伸手掀开马车帘子,缓缓走了出来,踏着王叔早就准备好的小凳子走下马车,动作温柔优雅,举手投足都美得像副画。 “嘿嘿……”四儿伸手揉了揉被风云栖轻轻碰到的额头,嘿嘿笑了两声,乖乖的没在说话了。 “王叔,你先去把马车交给店家帮忙照看着,我跟四儿先进去。”对给她们赶了半个多月马车的王叔,风云栖是很尊重的,说话也很客气。 “好嘞,小姐你们先进去吧!”王叔爽快的应了一声,牵着马车就跟店小二往后院走。 福临门客栈是最近刚刚开张的一家客栈,这家客栈无论是占地位置,还是店内的环境,都是一等一的好地方,其豪华程度据说能比拟寻常二品官员的府邸,甚至个别院落都能跟皇上的御花园相比,其奢华程度可见不凡,帝都别的酒楼客栈是如何也比不上的。 这家福临门客栈开张不足一月,却在帝都扎下了根,成了那些朝廷官员,富家子弟,皇亲贵族最爱来的地方,来这里象征的就是身份,就是实力,但至今为止没人见过这家客栈的老板是谁?就连店里的掌柜的都不知道。[.超多好看小说] “这位客官,里面请,请问是吃饭还是住店?”风云栖和四儿一进去,店小二马上就热情的跑过来招呼起来。 “住店。”风云栖四周打量一眼,眼底闪过几道异样的色彩。 “好嘞!请问小姐住什么样的房间?我们这分天地人三个等级的房间,天字号房每天五十两白银,地字号房每天三十两白银,人字号房每天十两白银,还有这单独院落,价格也是不等,一百到五千两白银的都有,看小姐您喜欢住什么样的?”店小二尽责的帮她介绍道。 店小二起初还担心这房钱的价钱会不会把这位小姐给吓跑了,毕竟这位小姐看起来面生肯定不是帝都哪家的千金,她身上没那股盛气凌人的感觉,身边也只带了一个丫鬟,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能花费几十辆银子住一晚上的人。 可能是因为风云栖身上那种感觉让人感觉很舒服,店小二主动对她说道,“这位小姐,其实我么福临门的人字号放假也是不错的,比别的客栈天字号的都好,小姐您要是住下来,我帮你选一个环境好些的,你看怎么样?”他小心翼翼的说着,声音中带着一股真诚,没丝毫嘲弄的感觉在里面。 “谢谢你!” 风云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个善良的伙计,别的店小二都恨不得把客人往好的房间带,他却能站在别人的立场为别人着想,单从这份心就担得起她这声谢! “掌柜在哪里?劳烦你引见一下。”风云栖没有像往常般拿出银子打赏他,而是笑着让他给自己引见掌柜的,她的提议倒是让这店小二有些一头雾水的感觉。 “掌柜的,这位小姐要见你,说是有事跟你说。”店小二把风云栖主仆带到柜台,对着正在柜台里算账的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抬头看着风云栖,笑着问答,“在下金钱来,这家福临门客栈的掌柜,不知小姐要见在下有何贵干?” 金钱来,这名字的确有意思!难怪这福临门会日进斗金,原来是有个财神在此坐镇,难怪! “这个,你可认得?”风云栖笑了笑,拿出一块令牌给他看。 金钱来看见她手上的东西,脸色一变,“你是……” “不要声张,帮我准备一个安静的院子,不要让人打扰我。”风云栖打断他的话,收回手中的令牌,淡淡的说道。 良久后 风云栖沐浴将一身的疲劳洗去,换了一件绣着荷花的嫩绿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花边的腰带,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勾勒得越加迷人,配上她胸前那对饱满,以及披散在身后的墨发,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风情,那种介乎于妩媚和清纯间的感觉,显得她的气质如此独特。 “帝都,本以为我此生都无缘来此,想不到我却是来了,这便是所谓的天意吧!”看着镜中的自己,风云栖脸上露出几分异色,勾了勾唇角,喃喃自语的小声说道。 想到自己能有今日,风云栖心中就非常感激那个带给自己一切的人,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自己。 谁又能想到,三个月前她风云栖还是一个落魄家族中任人打骂的庶女,三个月后的今天她手上掌握的钱财超过千万两白银,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她创造了一个新的奇迹,让人记住了她风云栖的名字,这个名字代表着一个经商奇才的诞生! 但没人知道,她的这一切都拜一人所赐,她才是真正的奇才,真正的天才! 而她这次来帝都,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个人一个交代,其次就是为了了却一段私人恩怨。 * * 此刻,将军府 风轻晨很淡定悠哉的在院子里喝茶,旁边白芷帮她剥了些洗干净的葡萄,两人时不时说上几句话,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好不安逸舒适。 “风―轻―晨,你这孽女,你竟然敢对你姨娘们做出那种事来,你活腻了是吧?” 老远的,就听见风啸愤怒的咆哮声,白芷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脸色吴任何变化的风轻晨,“小姐……”她试探性的开口低声叫了一声。 “白芷,你先下去,让人送壶苦麦茶上来,给他败败火。”风轻晨掀了掀眼皮,淡淡的对白芷说道。 熟知小姐脾气的白芷点了点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乖乖的离开,她知道小姐这是担心待会老爷会拿她泄愤,小姐这是为她好,她都是知道的。 “你这孽女,给我跪下――”风啸火急火燎的冲到风轻晨跟前,冲她怒吼道。 他恶狠狠的瞪着风轻晨,那眼神好像要把她活吃了似的,他哪里知道,他不过是出门半天,回来就听到下人禀告,说是风轻晨突然发疯了似的,把他的女人全部关到一个房间里,还抓了很多野猫野狗放进去,刚才他去看了眼那几个女人,她们一个个身上、脸上都被抓得不成人形,血肉模糊的,凄惨得比死还不如! 这让他如何不怒?当即就怒发冲天的跑到风轻晨这来兴师问罪。 谁知却看见她懒洋洋的斜躺在贵妃椅上,悠哉自得的享受着茶水、水果,这一幕让他更加愤怒! “你姓风,不是姓疯,不要像个疯狗似的乱咬人。”风轻晨淡淡的掀了掀眼皮,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冒出这句话,气得风啸当场脸色发白,险些一掌劈死她! “你――你这孽女,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再说一遍试试看。”风啸铁青着脸,阴沉的瞪着她冷冷的说道。 风轻晨在他阴冷的眼皮下缓缓的坐了起来,“我相信你有杀我的能力,但是…你没杀我的胆子!”勾唇冷笑,她深幽的眼底闪过一道冷讽。 风啸冷冷的瞪着她,心中蓦然一跳,“你把白玉藏到哪里去了?交出来。”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白玉的身份不容许有任何差错,他担当不起。 “问我要人?”她眉头微微一挑,露出一抹笑,“凭什么?”话锋一转,满脸冷嘲的望着他说道。 “我是你爹!”风啸一再隐忍,咬牙切齿的迸出几个字来。 闻言,风轻晨勾唇一笑,起身站到他跟前,深幽的眼底闪过一道厉芒,“你是吗?” “你――”风啸睁大眼睛瞪着她,眼底闪过几分异色。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风啸,看在你对我多年的养育之恩的份上,日后你不来招惹我,过往的一切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必须善待我娘,否则――”她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她身上迸发出来,恍若两把利刃,锐利无比。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什么都知道了? 不,那不可能,知道的人都死了,谁会告诉她? 难道是…… 难道她破坏约定,把一切都告诉她了不成?风啸脑中浮现出一道憔悴面容,眼底闪过一道纠结矛盾的神色。 沉默片刻后―― 风啸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抹杀气,心念一动,瞬间做出了决定! 他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纠结,扯出一抹笑,带着几分卑躬讨好的语气说道:“只要我善待你娘,你就会乖乖当我女儿?那好,我答应…你去死吧――”话锋一转,他以手为刀刃,狠狠的朝风轻晨的心脉袭去…… 风轻晨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异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准备做出反击的时候,突然一道臃肿的身影飞快的冲出来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护住―― “不――娘,娘你怎么样了?娘,你没事吧?娘…” 风轻晨不敢相信,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秦氏尽然会突然出现帮她挡了这一掌,看着在自己怀里吐血的秦氏,她的心跟刀割似的难受。 “魂叔,快点,快救我娘,快啊――”她突然一声高呼,魂叔干瘦的身影出现在她身旁,帮秦氏把脉后,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从她手里接过秦氏飞快的离开。 慌忙中,魂叔竟然忽略了风啸的存在,至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他。 看着魂叔突然出现,接着又突然离开,风啸脸上闪过几道极为复杂的神情,他没想到风轻晨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不过这也坚定了他要杀掉她的念头! 160 嚣张的风轻语 “什么?你说风轻晨竟然趁我不在把府里的姨娘和我娘都弄伤了?我爹呢,他做什么去了?为什么没阻止?” 刚从外面回来的风轻语听到下人的禀报,得知风轻晨竟然如此嚣张的行径后,勃然大怒,娇媚的俏脸蒙上一层因愤怒而起的红晕。[] 她刚刚赴了一个重要的邀约心情正好,谁知就发生这种事,她没想到风啸今日如此无能,连风轻晨那个小贱人都制不住,真是个废物! 她心中在鄙夷风啸的废物和无能,那来禀报的下人被她吓得浑身发抖,“回三小姐的话,奴才…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奴才亲眼所见哪里假得了,奴才还听见大小姐说可惜三小姐您今儿个不在,否则她肯定会好好的‘特殊’招待你。” “不要脸的小贱人,竟敢这么污蔑本小姐,看我怎么收拾那贱人!”风轻语阴沉着脸,挥手摔破了一个精致的花瓶,带了几个下人气冲冲的去找风轻晨。 * * “你想杀我?”就在风啸走到距离风轻晨还差约莫三五步距离的时候,风轻晨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她,水眸中露出淡淡的嘲讽,红嫩的小嘴吐出冰冷的话语。 风啸眯着眼露出一道凶光,毫不掩饰对她的杀意,“你知道的太多了。” “呵…”风轻晨轻笑一声,伸手捋了捋额前的发丝,淡笑道,“风啸,我很想知道,你究竟能无耻到什么地步?人无耻则无敌,你如今已经天下无敌了。” 说出来又有谁相信,身为大将军的风啸,竟是那种为了名誉和地位欺骗一个深爱他多年的女人,甚至心甘情愿戴绿帽子,帮别的男人养孩子也无所谓,这样的男人哪里配得上风家先祖的威名? 风家的列祖列宗要是知道风家竟然出来一个这样的后人,怕是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掐死他,省得他活着败坏了风家多年的声誉。 “早知道你会吃里扒外,当年我就该一把掐死你,不过现在也不晚!”风啸冷哼一声,眼底迸出两道凶光,走上前两步,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意。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凝重之色,面对风啸身上散发出那股嗜血的杀意,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一步一步,风啸身上的气势越加盛了几分,慢慢的朝她走过去,脸上带着冰冷残酷的笑。 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让他不想一下子杀死她,而是想让她感受一下死前的恐惧。 “风轻晨,你给我滚出来――” 蓦地,就在风啸抬手准备结束风轻晨性命的时候,一道盛怒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感觉到一股香气袭人的味儿传来,一道娇小纤瘦的身影风一般似的冲进来,娇媚的小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意。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含怒而来的风轻语,她火急火燎的冲进来恰好打断了风啸的杀人之举,无意中救了风轻晨一命。 当然,她自己是全然不知的,否则她还不得悔死了! “你来做什么?滚回去!”看着突然出现的风轻语,风啸眉头微蹙,不耐烦的挥手,吐出冰冷的话语。 风轻语没想到风啸会在这里,先是一愣,接着撅着嘴满脸不高兴的冲他撒娇道,“爹――你别护着她了,她竟然敢这么对待姨娘们,简直是不把爹你放在眼里,爹你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然这府里往后还不得毁在她手上。” 往常只要出事风啸绝对护着风轻晨,风轻语本能的意味这次跟以往一样,为了不让风啸护着风轻晨,她赶紧开口把他的话给堵住了。 “我自有主张,你下去。”风啸冷眼瞥了风轻语一眼,声音里带着极大的隐忍。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赶紧滚! 风啸狠狠的瞪了她两眼,眼底写满了不悦。 “不要,爹,今天你要是不惩罚她,给我一个交代,我说什么也不走。”风轻晨误解了风啸话里的有意思,还以为风啸是坚持要维护风轻晨,心里火蹭的一下子冒起来,语气强硬的跟他对持起来。 往日她是怕风啸的,不过如今她今非昔比,也有了站在他面前对持的资格! 风轻晨看着态度突然变得强硬的风轻语,在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风啸,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同时也在暗中观察着他们二人,她要知道他们背后的靠山分别是谁?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场战,她只许赢,不许败! “你敢忤逆我?”风啸脸色一变,阴沉的盯着风轻语。 “语儿不敢,太子今日还对语儿说,他会在近日选时间让人送上聘礼,将语儿娶做侧妃,太子对语儿的极好的,若是他知晓语儿被人欺负,肯定会不开心,爹你说太子会不会为语儿出气,帮语儿教训惹语儿不开心的人呢?”风轻语娇媚的脸上露出几分娇羞之色,神色间透着一股暧昧,尤其是说到太子的时候,神色变得温柔无比。 瞬间,风轻晨明白了,原来风轻语攀上了太子!难怪气势突然变得那么足。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讽,没想到风轻语攀上太子后第一个以权去压的人竟然是风啸,真是有趣极了。 能亲眼看见他们这对极品父女反目,而且还是因自己而起,想到这,风轻晨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兴奋,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你敢威胁我?”风啸拳头捏得嘎嘣作响,狠狠的瞪着风轻语。 “爹你要是非这么认为,语儿也无话可说,不过今日,还请爹一定要给我个交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爹也不想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吧?那时候还不知天下人会如何说爹,如何看我风家?爹还请三思。”风轻语丝毫不认为自己这般逼迫风啸有何不妥,神色间的骄傲丝毫未见少。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谁的靠山强,谁的实力强,谁就高人一等,骨肉亲情又如何?在她眼中只分有利用价值和无利用价值,废物般的骨肉血亲对她而言毫无用处。 太子―― 该死,他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太子好上了? 风啸眉头一皱,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深深的望着风轻语。 半响后 “日后你不要后悔今日的举动!”冷冷的抛下这句话,风啸狠狠的看了风轻晨一眼,转身离开! ――这次先放过你,下次我绝对会杀了你! 风轻晨从风啸那离开前的眼神中读出这句话来,她回以淡漠冷嘲的浅笑,好似在对他说:“随时候教!” 风啸离开后,风轻语满眼怒火的瞪着风轻晨,厉声道,“你笑什么?我告诉你,今日的事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就是爹在护着你也没用,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现在可不是什么郡主,只是一个坐过牢的人而已,你根本就失去了跟我比较的资格!”她这番话看似说给风轻晨听,但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太子如今自身难保,你跟了他不见得有好下场,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风轻晨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缓缓说道。 “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从小到大你什么都压着我,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比容貌,论聪明,无论是什么你都比不上我,如今你不过是一只被人奸污过的破鞋,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番话?”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快就一无所有,我会让你慢慢品尝到失去一切的痛苦,让你尝遍世间的各种痛苦,然后在极度痛苦中看着你在乎的人一个个的死在你面前,想必那样的感觉一定会痛彻心扉让你生不如死吧?咯咯咯……”风轻语边说变笑得花枝乱颤,娇媚的脸上蒙上一层冰冷的笑容。 闻言,风轻晨冷哼一声! 一无所有吗?痛不欲生吗?生不如死吗? 这些她曾经都经历过,还是拜她所赐,不过这一世,她怕是无法如愿以偿了,作为回馈,她倒是不介意帮她在她身上实现她的愿望!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阴鸷,微勾的唇角多了几分邪气,淡淡的煞气从她眼底蔓延而出…… “大小姐,有位姑娘递上拜帖求见您!”下人急急忙忙的到来,打断了她们继续说下去的兴致。 “那妹妹就不打扰大姐姐了,你们几个,去把大姐姐的家具抬出去晒晒,小心些,别摔着人了……”风轻语挑了挑眉毛,指着风轻晨的房间对身后那几个下人说道,还特别强调了别摔到人,意思就是东西可以随便摔。 果然―― 风轻语带来的那几个下人都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如一阵风似的冲进她的房间,片刻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很快,那几个下人出来了,风轻语骄傲一笑,带着他们离开。 风轻语等人离开后,白芷立马去风轻晨的房间看看,这一看,倒是被眼前这一幕给震呆了…… 这…… “白芷,还愣着做什么?让你准备的衣裳准备好了没有?”风轻晨慵懒的声音响起,白芷这才回过神来,无奈的指着屋内说道,“小姐,奴婢也不想的,不过…你还是自己来瞧瞧吧!” 她没想到三小姐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带着下人来砸了大小姐的闺房,真是。可恶极了!现在大小姐这偌大的闺房中没一处是好的,摔的摔,砸的砸,就连比较笨重的柜子都被狠狠的摔倒在地上,缺胳膊断腿的,毁得干脆得很! “她倒是毁得干净。”风轻晨走过去瞧了眼被毁得彻底的屋子,淡淡的说了一句。 “白芷,重新给我安排个房间,这个屋子里的东西先不要动。”这里面还有很多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她稍后再来取。 白芷点了点头,“小姐,你的衣裳都被撕坏了,这可怎么办啊?”她开始着急了,小姐着要去见客人,可连件好的衣服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无碍,你让人去给我加快做几件回来就成,我身上这衣服也还能见人,她左右也不是什么外人,不用在意的。”白芷的为难在风轻晨眼中都不是问题,她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给揭过去了。 “是,奴婢知道了。” 而此刻,正在将军府前厅等候的风云栖对面的椅子上却坐了一个容貌俊美如妖孽似的紫袍男子,他脸上没任何表情,淡淡的,好像很好接近,却又非常虚无,让人有种无法触碰到真实的他的感觉,飘渺的不像凡人! “公子现在可以说出来风家的原由了吗?”风云栖直直的盯着坐在她对面的紫袍男子,眼中没有寻常女子的迷恋和深情,更多的是疑惑和防备,这也让隽少了很多麻烦。 “呵呵…佛曰:不可说!”隽打了个禅机,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 见他这幅神神叨叨的模样,风云栖眉头不由得皱起来,不禁有些后悔一时心软把他带到将军府来…… 今日她在来将军府的路上,途径一片小树林,谁知却遇上那企图杀害她的人,她还险些失手被擒,幸好这时候,出现了这个紫袍男子,他救了自己等人后,立马开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就是要她把他带进将军府,她权衡后同意了他的条件。 按她所想,这将军府作为当朝大将军的府邸,安全那是必须的,即便是这紫袍男子有何不轨的企图,也能利用将军府的力量将其抓捕,不过现在,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之举了。 风云栖的纠结与悔意都被隽尽收眼底,他当然知道她在为何事而皱眉,不过他的性子是不会费心思去解释的。 对他而言,这世间的女子只分两种,一种是不讨厌的,一种是苍蝇般惹人嫌恶的,当然,他的小晨儿是不再此列的。 哪怕世间的女子全部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小晨儿一根手指头。 但目前他最想知道的是,小晨儿为什么不愿意见他? 他曾让魂叔告知她自己平安回来的消息,魂叔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她无动于衷,这让他感到万分沮丧,同时也各种疑惑,各种猜测! 他今天会选择光明正大的从将军府的大门走进来,就是想搞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小晨儿会突然变成这样?想到小晨儿处处躲着自己,他心里就跟被针扎似的,想着就难受,就好痛―― “哒哒哒……”一阵哒哒作响的脚步声传来,隽略带迷茫的眼眸瞬间变得明亮无比,充满了期待,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发出声音的门外…… 161 白芷选择的路! “小姐,有人送来一封信给您!”白芷手里拿着一封写着风轻晨名字的信递给她。 风轻晨这才回过头来,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信,拆开看了起来。 越看下去,风轻晨的脸色越难看,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怒芒。 良久后,她收起手中的信纸,抬头看着安静站在旁边的白芷,“白芷,你多久没回家了?” “啊,过年后我就没回去过呢!”白芷显然也没想到风轻晨为什么会问她这个,先是一愣,接着老实的回答。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看着小姐那凝重的脸色,白芷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风轻晨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但还是把手中拆开的信递给她。 这几个月风轻晨一直在教白芷读书写字,她现在完全能看懂这封信上的内容,只见白芷脸色蓦然一变,清秀的小脸苍白如纸,手中的信被紧紧捏在手中…… “不,不会的,小姐,这不是真的,这是假的,不是真的对不对?假的…这不是真的……”白芷眼泪不停的往下落,摇着头嘴中不断的哽咽着,脸上写满震惊和不敢置信。 “白芷,你先冷静……” “小姐,我爹娘没死,我弟弟妹妹都还活着,对不对?我家没被烧掉,我的家人都还在对不对?这上面是有人在恶作剧,是骗人的对不对?……”白芷没想到这封信上的内容竟然写着她家三天前突然失火,她的家人全部都丧生火海。 面对白芷的竭斯底里,风轻晨心中也很愤怒,她怒的是那对白芷家人下手的人,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对白芷家人下的毒手,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白芷――”风轻晨低喝一声,稍稍唤回了白芷的理智,“白芷,这件事是真是假还没得到证实,你先冷静下来,我让人去你家看看,说不定这只是有心人的一个恶作剧,你的家人都还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尽管她知道白芷的家人还活着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为了安抚白芷的情绪,她还是说出了这番话,给了她一丝希望。 白芷双眸呆滞,直到听见风轻晨的话后,眼中才算是有了些神采。 “对,回家看看,我要先回家去看看…小姐我…”她看向风轻晨,眼底带着几分期待和不知该怎么开口的为难。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丝为难,她本意是想派人去白芷家看看,顺道打探消息,不过她也知道,现在她无法阻止白芷想要回家的举动,她也没有理由去阻止,但…… 她想到之前见到隽后,隽对她说的那句话,眼底露出淡淡的痛苦! “白芷,你去让人准备马车,我陪你一起去。[.超多好看小说]”把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都暂且抛开,风轻晨知道这次自己必须跟白芷一起去,虽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她有感觉,白芷家这次的变故,肯定跟她有关,他们不过是受她所累而已。 “谢谢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难忘,来世奴婢愿当牛做马来报答小姐的恩德!”白芷满脸泪痕的跪在地上重重的叩了几个响头,眼中满是感激。 风轻晨红唇微微一动,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看着白芷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风轻晨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若你知道此事是冲我来的,你的家人不过是被我所累,你还会这么信任我,义无反顾的跟随我吗? 很快,归心似箭的白芷就让人准备好了马车。 一个车夫,马车里坐了白芷和风轻晨主仆二人,就这么从将军府的后门离开! “小姐,真的不用带下人吗?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白芷的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恢复了思考,满脸的担忧的说道。 风轻晨摇了摇头,“不用,人多嘴杂,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直接忽略了白芷最后那句话,脸上带着几分神秘不可测的凝重之色。 “哦!”白芷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着白芷这幅模样,风轻晨心中无奈一叹,看似无意的扭过头看着窗外,眼中闪过一道冰冷! 自从那天跟风啸撕破脸皮后,她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府中的下人也因为风啸的命令对她阳奉阴违起来,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把白芷推上风口浪尖之上,要是被人知道她为了一个丫鬟的家人如此兴师动众,他们就会猜到她对白芷的态度,那白芷的处境就越加危险,她已经间接害得白芷失去了家人,不能再害她丢了性命。 心中打定了主意后,风轻晨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但这轻松的心情也只维持到见到白芷家人的前一刻! 看着眼前这残忍的一幕,风轻晨闭上眼,紧咬着下唇努力平复自己躁动的情绪。 她早就想到白芷的家人已经遇害,只是她没想到,那人的手段会那么狠毒,那么残忍! “爹,娘,小弟,小妹……”白芷没想到会看见眼前这一幕,痛苦的发出一声嘶叫声,就眼前一黑的昏了过去。 风轻晨把白芷扶到不远处的石凳子上坐下,看着昏倒的白芷,再看了眼被大火烧得体无完肤,还被人用绳子挂在树上,在阳光下暴晒,闻着那尸体上发出的腐烂气息,她的心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只见她扫了眼四周的环境,走进了白芷家那被大火烧得断言残壁的家,片刻后走出来,手中多了一把寻常百姓用来上山砍柴的柴刀,走到绑着白芷一家四口的大树后面,举起柴刀狠狠落下,砍断了那绑着他们的绳子。 “伯父,伯母,小弟,小妹,你们放心,这个仇我风轻晨一定会为你们报,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风轻晨跪在白芷父母弟妹的跟前发下誓言,而后找到白芷家的邻居,给了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帮忙把白家四口人给下葬埋了,同时也从他们嘴中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 那群人来白芷家好像是为了找什么东西,白芷一个邻居半夜起来上茅房似乎听见她家院子里有人说什么“找东西”“很重要”之类的话。 离开白芷家所在的村子,在马车摇摇晃晃下,昏倒的白芷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样,不停的扭动挣扎着,嘴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爹,娘…不,不要杀我爹娘,不要害我弟弟妹妹…不,不要啊――”白芷梦里看到一群面目狰狞的人举着大刀,对她毫无反击之力的爹娘和弟弟妹妹下手,急得她在一旁使劲的叫喊着提醒他们,这一叫才发现原来是个梦! 看见身边的人后,白芷脸色稍微好了些,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个梦!”她声音里带着几分侥幸,几分轻松。 突然,她脸色一变,浑身僵住了! 马车…那封信…挂在树上的尸体…… 昏倒前的一切全部涌上来,白芷抱着头痛苦的蜷缩在马车上发出呻吟,“不…不要,不是真的,那都不是真的――” “小姐,你告诉我那是梦,我爹娘没死,我小弟小妹还活着,对不对?他们都还活着,我还有家,对不对?”白芷突然发疯似的捉住风轻晨的双肩不停的摇晃着。 风轻晨吃痛的想推开她,但奈何失去理智的白芷力气出奇的大,她推了几次也没办法把她推开,“白芷――”她怒喝一声,唤醒了白芷失去的理智,白芷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竟然紧紧的抓着小姐的双肩,赶紧松手,缩到马车的角落蜷缩着,嘴中不断的喃喃自语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看着这样的白芷,风轻晨很心疼,但她也知道现在白芷需要的是一个人独处。 “白芷,这个仇,我会帮你报!”她眼底闪过一道阴鸷,红唇微动,像在对白芷说,又像在跟自己说似的,声音充满寒霜般的冰冷。 风轻晨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开口说话,整个马车内突然安静得只能听见她们彼此的呼吸声,以及白芷小声的啜泣声。 半响后―― “小姐,求你给我机会,让我为我家人报仇!”痛哭后的白芷眼底充满了仇恨和坚持,跪在风轻晨跟前,双眸紧紧的盯着她。 风轻晨心豁然一震,白芷…变了! 她不知道这个变化对白芷而言是好是坏,但她知道,经过这次的打击后,白芷的人生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知道,曾经那个单纯无垢的白芷已经消失了,现在的白芷不在如一张白纸般,她心中充满了仇恨,她的世界变成了灰色。 一个人最怕的就是失去希望,而白芷,已经失去了! 现在她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就是报仇,风轻晨毫不怀疑,她此刻若是拒绝,白芷绝对会飞快结束自己的生命,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她比谁都清楚。 “你不后悔?”没有劝慰,没有阻止,她的声音淡淡的,水眸紧紧的盯着白芷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眸。 白芷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灭门血仇,不共戴天!求小姐成全!”不能报仇,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从今天起,她白芷活着唯一的目标就是报仇,灭门血仇,不共戴天―― 风轻晨默声不语的望着她…… 良久后! “好,这是你的选择,我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她比谁都清楚白芷柔顺下的固执,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她就成全她,只希望她将来不会恨她! 风轻晨心中一痛,闭上眼,深呼吸后再次睁开,“你家人的后事我已经交给你的邻居,他们会好好办理,你准备一下,过两天会有人来把你带走。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谁也不知道你的将来会遇见什么,也许你会死,也许会残废,但我更相信你会活着出现在我面前!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那里真的很危险,九死一生,你还要去吗?” “你可以选择继续这样生活,我说过,你家人的仇,我会报!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你的家人也不希望你背负着仇恨过一辈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劝她了,她真的不希望白芷的世界变得黑暗,如果可以,她想保留她那份纯净。 但…事与愿违! “小姐的恩情奴婢感激不尽,奴婢心意已决,还请小姐见谅!”白芷柔顺下的固执是极端的,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做出任何改变的。 看着这样的白芷,风轻晨眼中露出几分苦涩,扯出一道牵强的浅笑,扶她坐到自己身边,取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香囊,从里面取出一枚小玉坠,抽出一根坚韧的云蚕丝穿过玉坠,交到白芷手中。 “白芷,你我虽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我非常感谢你这半年来的陪伴!你有权利选择你接下来的路,我也许帮不到你什么,但请你记住,无论何时,你都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这个玉坠是我的护身符,我把它借给你,我等着你将来有一天亲手把它还给我。” “小姐……”白芷哽咽着,眼泪不停往下掉,咬着下唇小声叫道。 “别哭鼻子了,来,我帮你戴上。”风轻晨宠溺的揉了揉白芷的脸蛋,让她转过身去,亲手帮她把那块跟了她十多年的玉坠戴在白芷的脖子上。 她们又怎会知道,这块玉坠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更不会知道,这块玉坠带给她们的是怎样的灾难?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咳咳…咳咳咳……”伤心过度,白芷感觉一阵头昏,难受的咳嗽起来。 风轻晨帮她倒了杯茶,对着车夫说道,“老李叔,你把马车赶快些……”话还没说完,风轻晨身子突然一僵,脸色微变,手中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 “小姐……”白芷皱着眉头拽了下风轻晨的衣袖,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对她摇了摇头,想阻止她, 风轻晨双眼微眯,微勾的眼角多了几分阴鸷,把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伸手掀开了马车帘子―― “咻――” 一道破空声传来,一支刻着独特花纹的箭气势汹汹的朝风轻晨射过来! 那支箭的速度太快,快到风轻晨根本就无法躲开的地步,她的心剧烈跳动着,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等着那支箭射穿自己…… 隽,永别了!还有…对不起! 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做你的女人! 她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的感觉,跟以往所遭遇的一切相比,这次她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死神的镰刀已经放到了她的脖子上。 在她闭上眼睛这一刻,她满脑子都是隽的身影,他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喜怒神情都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那样亲近,那样甜蜜!这一刻,她感觉他们彼此已经融为一体,不分你我彼此。 162 无法挽救的历史悲剧? 许久后―― 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楚袭来,风轻晨眉头微蹙,蓦地睁开了眼眸! “你,是谁?”压制住心底的恐慌,风轻晨一字一句的看着眼前人问道。 不知从何时起,赶车的人已经从李大叔换成了眼前这个有几分妖异的年轻男子,他明明生得俊美不凡,斯文儒雅,但她就是感觉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妖异,尤其是见到他一身紫衣稳如泰山的站在急速奔跑中的马背上的时候。不知为何,风轻晨竟然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但她可以肯定自己没见过他,她不禁眉头一皱。 “在下龙影,姑娘可是在找这个?”在风轻晨诧异的目光中,龙影手中错了一支刻着特殊花纹的利箭,风轻晨一眼就认出了那支箭。 因为,那支箭的前端有一抹猩红,跟这支一模一样! “所以说,刚才是你救了我?”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水眸盯着那个自称龙影的男子,从他身上,她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感觉,不自觉的瓦解她内心的戒备。 “谢谢你救了我,不知公子可有看见我的车夫?”她想起了不知所踪的李叔,遂开口问道。 “在下方才听见马蹄声赶来的时候,便没看见小姐口中所说的车夫,兴许他见势不对逃走了吧!”龙影朝她点头笑了笑说道。 风轻晨也没继续在李叔去向的问题上跟他纠结,而是带着几分试探的问道,“今日多亏了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公子不妨说来听听,或许小女子还能帮上点小忙,以报公子救命之恩!” 她向来不相信巧合,所谓的巧合不过是有心人安排的戏码,能否瞒得过去,均看那人的演技如何,不过若是让风轻晨来打分,眼前的男子无疑能得到很多的分数,他的演技堪称完美! 但……荒山野岭的,什么巧合能巧到这个地步? “多谢小姐美意,不过在下的忙小姐怕是帮不上了,他日在下需要小姐帮忙的时候,还请小姐不要拒绝才好,现下,还是先让在下送小姐离开这里吧!这荒郊野岭的,如小姐这般身份的人,不适宜多呆。”龙影就像一个真正的君子,脚尖轻点,整个人腾空而起在空中做了个漂亮的转身,“吁――”随着他勒住缰绳的动作,狂奔的马开始放慢了速度,很快的停了下来。 “龙公子客气了,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小女子都该重谢公子才对,岂敢再麻烦公子。”急速行驶的马车停了下来,风轻晨紧绷的心弦也缓缓舒展开了些,双眸望着龙影满脸正色的说道。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隐瞒,在下之所以独自来到这荒山野岭,是为了采药,遇上小姐也是一场意外,小姐若是不相信认为在下刻意接近小姐有所图谋,在下也无话可说。”龙影伸手打开一个灰色的布包,几株较为珍贵的药材就在其中,加上他脸上的真诚坦率,以及那不做作的自然举止,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小姐放心,在下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至于下作到将小姐一弱质女流扔到这荒山野岭不管的地步,在下会将小姐送到人多的地方,还请小姐莫要见怪。” 他的话,能信吗? 风轻晨心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疑虑,不过她的疑虑却在下一刻,被他一句话打消。 “小姐请放心,在下以龙宫的名誉向小姐保证,绝对不会对小姐有任何不轨的行为,如有违誓,天人共弃之!”龙影站在地面上,跟坐在马车上的风轻晨双目对视,眼眸中除了清澈坦率,就是真诚,再也找不出其他别的神色来。 看着突然发出这种誓言的龙影,风轻晨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异色,愣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如此,那就麻烦龙公子了。” 说出这句话的风轻晨眉头稍稍展开,心底那块大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原来他是隽的人,那也就难怪他会出现在这里了! 一听龙影说自己是龙宫的人,风轻晨潜意识的认为龙宫的人就是隽的属下,殊不知,这一错误的认知,险些将她和隽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小姐,那位公子是什么人?”白芷一直没说话,而是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突然冒出来的龙影。 看着小姐从起初的防备,到对他失去戒心,直到前一刻表露出的信任,她不禁眉头一皱,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那么快就得到小姐的信任,还有,他口中的龙宫又是什么东西? 带着满腔的疑惑,白芷幽幽的开口问出了那句话。 “他叫龙影,方才救了我们的性命,难道你忘记了?”风轻晨挑了挑眉毛,避重就轻的回答了白芷的问题。 “奴婢感觉这个人不简单,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小姐你要小心提防他。”想了想,白芷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小姐,不管他接近小姐是有心还是真如他所言的巧合,多几分防人之心总是没错的。 风轻晨朝白芷露出一个浅笑,应了声,“我知道的。” 很快,马车就离开了那段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穿过一片小巷子到了帝都的街道上,那个叫龙影的人也很遵守承诺,把风轻晨主仆送到人多的地方后,转身潇洒的离开。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他真的对小姐没有任何企图?”看着龙影洒脱的背影,白芷眉头一皱,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肯定的低声喃喃自语。 白芷的神色被风轻晨尽收眼底,露出一抹淡笑,默声不语。 风轻晨把马车交给一间客栈,给了几两银子让人把马车送回将军府,她自己则是带着白芷坐轿子回去。 “姐姐,姐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风轻晨这边才刚刚回到府里,刚倒上的热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听到旭儿焦急的呐喊声。 “阿香,去看看发生什么事。”看着站在白芷身旁那个稍显紧张的少女,风轻晨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番,开口淡淡的说道。 “是,小姐!” 阿香是个老实本分的丫鬟,平日里负责一些端茶送水的杂物,由于不会拍马讨好管事的,加上她性子有些偏冷,平日里寡言少语的,这府里跟她说得来话的人就没几个,其中关系最好的就是白芷。 “你想让这丫鬟代替你伺候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白芷点了点头,“阿香心思细腻,老实寡言,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孤儿,没什么把柄可以被人抓住,她可以无后顾之忧的为小姐做事。”经过家中的变故后,白芷瞬间就成长了很多,考虑事情的角度也跟以前不一样了,眼光长远了大局观也强了。 “嗯,我知道了。”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风轻晨没想到的是,白芷的家人可以说是因自己而死,但她非但没有怨恨自己,还如此处处为自己着想,这让她如何不感动? 但她也知道,如今说得再多都改变不了既成事实的事,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白芷去走那条她亲自选择的路,无论路途多么艰难,她相信白芷都会坚强勇敢的走下去,因为她是坚强勇敢又固执的白芷! “砰――”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把推开。 “姐姐,不好了,娘…娘那边出事了,你快跟我去看看……”旭儿踹开门后,见到风轻晨两眼瞬间发亮,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往外面跑! 风轻晨被他这一喊一踹一拉,也懵了! 娘出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娘出什么事了?难道又是风啸―― 短短瞬间的功夫,风轻晨脑子里冒出了很多念头,大脑短暂的呈现出一片混沌混乱,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 * 秦心雅闲暇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独自一人在湖心亭弹琴,微香的熏香,白色的纱幔,碧绿的湖水,蔚蓝的天空,加上一把她最喜欢的琴,陪伴她度过了很多伤心难过的时光。 想到自己爱慕已久的男子竟然爱上了别的女人,而且那女人还是她视若珍宝的妹妹,她的心再度忍不住的抽痛起来,指下的琴音也多了几分让人欲哭坠泪的哀伤与悲凉! ――轻晨,我好嫉妒你! ――轻晨,我好羡慕你! ――轻晨,我…… ――轻晨,我祝福你们! …… 她的琴声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充满了害怕和惶恐,这个时候的她无疑是非常脆弱的,很需要一句温暖的问候,一只温暖的大手可以带她走出黑暗迎向阳光… 她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湖心亭中,一曲一曲的弹奏着! 每一首曲子在她手中都像活了般,她的手赋予了她指下的曲子生命,那种浑然忘我的境地使得这从她指下弹出来的曲子都如此完美无瑕,堪称经典之作! “啪啪啪――” 良久后,秦心雅一曲刚落音,就传来一阵清脆的巴掌响声。 “秦小姐真不愧是玉姑姑的弟子,这一手好琴技真是出神入化,听了秦小姐的琴声后,我才知道什么叫绕梁三日而不散之仙乐,什么叫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我之荣幸,此番听得此美妙的琴声,实乃我之荣幸啊!哈哈哈……” 一道英挺不凡的身影笑着走出来,他身上的衣服并非锦衣华服,身后也没有跟随数名下人伺候,他就这么孤身一人出现在秦心雅的禁区――这个小小的湖心亭中。 虽然他身上没有穿上往日的锦衣华服,身后也没有奴婢成群,但秦心雅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他来,除去初见时那一瞬间的诧异和错愕,她脸上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臣女秦心雅,参见太子殿下!”没错,这个偷听她弹琴的人就是当朝太子,她早就知道有人偷听她弹琴,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太子。 “免礼平身,秦小姐不必多礼,这里仅你我二人,并无外人这些俗礼能免且免。”太子朝她笑了笑,说出了一番让秦心雅诧异不已的话。 秦心雅真的不敢相信,这番话会是从向来倨傲张狂的太子口中说出来,这实在太不敢置信了,她甚至怀疑这个太子是不是别人假冒的? 很快的,秦心雅心中的震惊和怀疑都得到了答案,只是她没想到这所谓的答案会是这样的。 “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秦心雅觉得这个太子实在太反常,心中对他多了几分戒备防范,很有她秦心雅风格的开门见山的开口问他。 太子显然对秦心雅的脾气早有了解,朝她笑了笑,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双眸盯着她说道,“我想跟秦小姐说个故事,一个被掩埋多年的故事……” “抱歉,我没兴趣听故事。若无事,太子您还是请回吧!”秦心雅开口打断了太子的话,不客气的对他下起了逐客令。 “不不不,我敢保证,秦小姐对这个故事一定很感兴趣,秦小姐不信,不妨跟我赌上一把,你若赢了我马上离开还送上白银十万两,如何,秦小姐可是愿意听我继续说下去?”太子笑得邪气,一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样子。 秦心雅眉头一皱,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她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索性也就耐下心来听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储君未来的皇上给自己说故事…… 据那天的下人说,二小姐那天很晚才离开湖心亭,离开的时候脸上还是一片阴冷,一个丫鬟不小心在转角处碰到了她,她立马怒火狂飙,当场就让人把那撞到她的丫鬟打了二十鞭,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而另一边,风轻晨被旭儿拉着来到秦氏的屋子,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秦氏那张清瘦的苍白脸孔,尤其是她还看见秦氏正挣扎着要离开的时候,赶紧出声制止了下来。 见到风轻晨后,秦氏的情绪倒是平静下来很多,在风轻晨的好生安抚下,她总算是说出了致使她发狂也要离开这里的原因! “你说什么?心雅表姐要嫁给太子当侧妃?这怎么可能,娘,你在骗我对不对?”听到秦氏说秦心雅决定要嫁给太子做侧妃那一瞬间,风轻晨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雪白。 ――难道前世的悲剧真的无法挽救? 她脑中浮现出前世秦心雅那如烟花般短暂的一生,想到她在那芳华正茂的年华逝去,想到她那可怜的还来不及长大的孩子,风轻晨的脸色越加阴沉。 她捏紧了拳头,暗自对自己说道,无论如何她也不要让这悲剧在今生重演。 “我也是刚才收到你舅妈让人送来的信,你舅妈在信中说这是心雅自己提出来的,他们无论怎样也劝不了她,你舅妈想让我回去一趟一起想想法子。” ――心雅表姐自己提出来的? 不行,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如今七皇子回来,逍遥王也没离开继续游历的念头,加上别的那些林林总总的势力,这帝都如今是一团乱麻,一池浑水,太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倒台,心雅表姐怎么会在这个当头提出要嫁给太子的话? “娘,你身子还没复原,还是留在府中好好休息,外公家就让我去一趟,我跟心雅表姐关系好,指不定我的话比你们的话都要有用。”风轻晨眼底闪着坚定的光芒,她不会让前世的悲剧继续在这一世,心雅表姐那么美丽善良的人不该有那样的命运,她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绝对不会! 风轻晨在心中暗自发誓,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阴鸷。 161 重逢的泪水 “表小姐,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刚刚服下大夫开的药,已经睡下了。” 风轻晨微微颔首,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以往她来找心雅表姐从来都不用通报的,今天这丫鬟说出要去通报的时候,她就知道今天是见不到心雅表姐了。 “如此就算了,你好生照顾心雅表姐,跟她说等她身子好些我再来看她,有些话我需要跟他好好谈谈。我的话,你一字不漏的带给你家小姐,记住了吗?”心雅表姐不孕见她,她也没办法,总不能硬闯吧!而且她相信,心雅表姐会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奴婢遵命,表小姐慢走。”丫鬟低着头不敢看她,弯腰行礼。 风轻晨从秦心雅的院子离开后,并没有马上打道回府,而是独自一人在秦府逛了起来,从后院逛到花园,从花房逛到湖边,也在湖边遇见了一个人。 “心悦表姐。”见到迎面走来的少女,风轻晨面带笑容的迎上去,娇柔的声音脆脆的叫了一声。 秦心悦看见风轻晨后俏脸一仰,满脸不屑的瞥开了脸,“你来做什么?你姓风又不姓秦,怎么有事没事老往这里跑,是不是想从这里捞到什么好处?哼,怎么,在风家混不下去了,要是你乖乖的跪在我面前像狗似的摇摇尾巴,说不定本小姐一高兴真就赏你几块带肉的骨头给你尝尝……” “心悦表姐喜欢吃带肉的骨头,改明儿我让府里的下人送些过来。”风轻晨淡淡的瞥了秦心悦一眼,不温不怒的笑着说道。 “哼,伶牙俐齿,你除了一张嘴和害人之外,一无是处,只有秦心雅那蠢女人才会为了你去做那种蠢事,真是蠢笨如驴。”说到秦心雅的愚蠢,秦心悦满脸的轻蔑和不屑。 闻言,风轻晨眉头微皱,不明白秦心悦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悦表姐,不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雅表姐做了什么事?”难道是…… 她想到了心雅表姐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难道她是为了自己? 想到这,让她一直疑惑的问题瞬间明了了,难怪心雅表姐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她压制住心底那股想去找她问个清楚的念头,深呼吸后尽量以平静的心态面对站在跟前的秦心悦。 “我凭什么告诉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哼!”秦心悦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看着秦心悦满脸倨傲的离开,风轻晨眉头紧锁,眼底闪过一抹精芒,转身离开。 若心雅表姐真是为了她才做出那个决定,那她就更加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算算时间,他也该来找自己了! 风轻晨眼底闪过几分淡淡的痛楚,嘴角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 * * “你回来了!” 风轻晨刚回到房间,就听到一道低沉温润的声音,那熟悉到深入灵魂的声音让她浑身一怔,眼底闪过几分期待,又带着几分纠结的痛苦。 “隽,你怎么来了?”风轻晨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喜色,布满忧愁的脸上出现了最真的笑。 “你不去找我当然就只有我来找你了,小晨儿,你打算躲我多久?还是说你在怪我没有遵守对你的约定,回来迟了?”近几日来,隽的神色憔悴了不少,想到上次自己来找小晨儿本想给她一个惊喜,谁知没说上几句话就被她支开,从那日后,他每日食之无味,脑子里装的想的都是她,却始终猜不出她为何突然要躲着自己的原因。 今天,他实在是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耐不住内心的煎熬,和对她的思念,他终于还是来找她了。 “你为了我身陷险境,险些丢了性命,我又怎么可能会怪你?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无理取闹的人吗?”将心底各种复杂的情绪压制下去,风轻晨满眼哀怨的看着他,水眸中带着几分委屈,泪花闪烁,好不让人怜爱。 “对,我风轻晨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狼心狗肺的人,可以了吧!够了吧!我低俗自私卑鄙无耻下流龌蹉,我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你,尊贵无比的你,够了吧!你走,别让我看见你,走啊,走啊――”最开始她的确是装的,可越说她的情绪就越激动,伸手把他往外推,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不停的往下落。 委屈吗? 她当然委屈! 心痛吗? 她当然心痛! 心爱的男人突然成了她的亲叔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差点让她崩溃,她能撑下来已经非常不容易,若是还像以往那般,跟他朝夕相对,享受他的宠爱与温柔,她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叔侄乱伦,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光是世人的口水都能淹死他们,她又怎么忍心因为这个而毁了他的一切? 与其两个人痛苦,不如她一个人承受!与其被世人唾骂,不如就毁她一人,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她也想保护他! 风轻晨咬紧了牙关,心中的痛苦全都借着这次的机会发泄出来,一边用力的捶打着他,一边嘤嘤啜泣的哭个不休……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小晨儿你别哭了,看你哭我的心都碎了,乖,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该打,我该死……”第一次见到小晨儿哭得那么伤心,隽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及耳瓜子,都是这张破嘴,好好的把小晨儿给惹哭了。 “呜呜…呜呜……”风轻晨什么也不想说,就这么趴在他怀里尽情的哭泣着,把心里的各种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小晨儿,你别哭了好不好?你打我也好,骂我也行,实在不解气你捅我几刀出出气,我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是求你别哭了,好不好,看你哭我的心都碎了!” “小晨儿,求你别哭了行吗?我错了,我说错话,你别生气了好吗?” “小晨儿……” …… 风轻晨平日里是最冷静,最坚强睿智的,她平日里将各种情绪都深深的埋在心里,从不跟人倾诉,积年累月下来,她心里已经堆积了很多很多东西,她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帮助她把心中的情绪都发泄出来,心胸宽阔了,人才会更开心! “坏人,坏人,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啊――”他为什么是她亲叔叔?她为什么要是那什么公主? 她不要,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跟他在一起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为什么老天爷那么残忍,连这点小小的心愿也不满足她,为什么?为什么? 风轻晨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尽情的哭泣,眼泪浸湿了隽胸前的衣裳。她把脸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和那有节奏的跳动声。 她多么希望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她多么希望他能永远这么抱着她,她多么希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想到这个胸膛即将离她而去,想到这个胸膛日后会属于另一个女子,成为她的避风港,想到他温柔宠爱的对象会变成另一个女子,她的心比刀割还难受,她一边流泪,一边使劲咬着下唇,直到嘴角多了一抹殷红,嘴中多了一股腥咸的味道也浑然未觉。 蓦地,隽浑身一僵,手上加了几分力道想把她退开,可她抱得很紧,他又不想伤到她,只得作罢,停下拉开她的动作。 ――小晨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我从你的哭声中感觉到了绝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让你感到了绝望?是谁? 隽的胸口向火烧一样,闷得他非常难受,真的比生不如死还痛苦! “嗯…嘶――” 隽突然传来一道闷哼声,浑身一僵,单手捂着左边胸口满脸痛苦的模样。 “隽,你怎么了?”风轻晨当然也察觉到隽的异常,赶紧把他放开,看着他顺势的跪在地上,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如蜡。 “我…我没事…嘶――”隽强撑着对她扯出一道勉强的笑,却在下一刻倒吸一口气,多亏风轻晨扶着他才没摔倒在地上。 “你看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你到底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下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赶紧让魂叔来给你看看啊!”看见他这幅模样,风轻晨瞬间把一切都抛开了,眼里心里只有他,在乎的也全是他。 “我真的没事。”隽单膝跪在地上,对她露出一道迷人的笑,温柔的凝视着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她脸上的泪擦去,低沉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温柔,“再痛的伤也比不上你的一滴眼泪让我痛,小晨儿,答应我,别再哭了,好吗?” “咳咳…咳咳咳……”话刚落音,他就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我答应你!不哭了,不会再哭了。”以后你也不会再有机会看见我的眼泪了!风轻晨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带着无尽的凄凉和伤痛。 隽没有看见风轻晨眼底那复杂的神情,只是听到她的回答后,突然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她,仿似要把她揉进骨头里去似的。 “小晨儿,我想你!” “嗯。”我也想你。 “小晨儿,我好想你!” “嗯。”我也好想你。 “小晨儿,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 这样的对话很简单,但每一句都情真意切,直直的印入彼此的灵魂深处,到死的那一天他们都还会记得这段对白。 因为,这是他们的爱! 许久后,他们终于舍得松开了彼此! “让我看看你的伤。”她固执的要看他为了自己留在身上的那些伤疤。 “下次吧,我又冷又困的,想睡觉了。”相较于她的坚持,他的立场也很坚定,紧紧的护住胸口,坚决不让敌人越池一步。 “不行,我一定要看!” 他越是不让她看,她越是担心他身上的伤,更担心他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伤口裂开了也不跟自己说,就这么强撑着。 “我好困,好冷,头昏脑涨胸口闷,我要睡觉,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隽索性孩子气的一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把自己包得像个蚕茧似的,只留了一个闭上眼的头在外面。 看见他这个幼稚的举动,风轻晨额头多了几条黑线! 这是怎样?跟她比谁更幼稚吗? 不过他既然还有力气跟自己闹,那就证明他的伤真的不是很严重,不过这个理由还是无法打消她的念头。 “啊――有蛇!” 突然,风轻晨尖叫一声,‘嗖’的一下跳到床上,紧紧的搂着隽不放…… “哪里有蛇?”一听这儿有小晨儿最害怕的蛇,隽心中一急,‘嗖的’一下就冒出来了,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心疼。 “没有蛇,你上当了――”风轻晨眼底露出一抹狡黠,趁他失神之际,一把扯开他的衣领,让他整个胸膛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轰―― 看着眼前这一幕,风轻晨彻底呆住了! “这…这是……”看着隽那好像一块破布似的身体,风轻晨的心忍不住的一阵抽痛,好心疼,好心疼…… “没事的,这些疤痕看起来似乎很严重,不过都没什么大碍,随便养几天吃吃药也就没事了,我皮糙肉厚的肯定没事,你别为我担心了。” “谁为你担心了,我才没有……那…隽,那是什么?”风轻晨撅着嘴正想跟他闹一闹,突然,她双眸紧紧盯着他左胸下方处那个有着某种奇特花纹图形的东西,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瞬间僵住了! 164 隽挑衅七皇子! 夜,渐浓! 今晚的夜格外黑,月儿害羞似的躲在云层中,留给大地一片漆黑。 “雪儿,你先退下吧!我要歇息了。”太师府后院,一座阁楼里发出这么一道娇媚悦耳的声音。 “是。” 声音刚落下,就见到一个穿着淡绿色长裙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少女从阁楼里走出来,手上提着一个灯笼。 那叫雪儿的丫鬟离开后,一个浑身只着褒衣里裤的少女静坐在铜镜前,手中握着一支精致美丽的发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迷人笑容。 这个少女自然就是杜太师的掌上明珠,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准太子妃杜月蓝。 她手上的簪子是太子今儿个差人送来的,这支簪子的花饰是她最喜欢的牡丹,最让她开心的是太子那份心思,想到自己再过不久就要嫁给他为妻,成为堂堂正正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她的心就忍不住的剧烈跳动着,俏脸一片通红。 “蓝儿,男人多薄情,喜新厌旧更是比比皆是,要抓住太子的心,你一定要先让他迷上你的身子,先诞下嫡子,如此你的地位才会牢不可破!” 这句话是她母亲对她说的,最近几日,她母亲时常来找她,跟她说一些男女之间的事儿,还偷偷塞了几本羞人的小人书给她,想到母亲话中说的那些事儿,她俏脸染上一层红晕,浑身像是被火烧了似的,燥热得慌,双眼迷离,不自觉的伸手解开了褒衣,慢慢的把手伸了进去…… 漆黑的夜里,一道黑影从未关严实的窗户潜进阁楼中,趁杜月蓝情迷之际悄声无息的来到她身后,伸手在她后颈一点,她瞬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那道黑影快速的扯过被子把她卷起来,扛在肩上快速的离开! 呼―― 从窗户刮进来的风把屋内的灯给灭了,至始至终都没人发现杜月蓝的失踪! * * 另一边,风轻晨坐在去七皇子府的马车上,隽则是慵懒的斜靠在一旁,勾人的丹凤眼直直的望着她,那眼神就像是一匹饿红了眼的饿狼看见猎物似的,恨不得把她三两口的吞入腹中。 “你在这么看我,就不许你跟我一道儿去了。”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一边还得防备他时不时伸出的魔爪,风轻晨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隽嘿嘿一笑,眼底精光一闪,没人看见他怎么动的,就看见他长臂一伸,这么一勾一拽,风轻晨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眼泛幽光的盯着她红嫩的唇说道,“小晨儿,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要不你再说一遍?” 他嘴上这么说着,但他的行动却告诉风轻晨,她要是敢再说一遍,他就会马上吻她! 看懂他那句话里的意思,风轻晨俏脸一红,没好气的娇瞪了他一眼,挣扎了几下没挣开他的铁壁,娇嗔道,“放开我啦,登徒子!” “嘿嘿…你都说我是登徒子了,我要是不做些登徒子的事,岂不是让你失望了!”隽邪邪一笑,抬起魔爪就欲往她身上袭去…… “你敢!你……色胚――”风轻晨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子,愤愤不平的瞪着他。(.无弹窗广告) 隽好似没看见她那要杀人的眼神般,左边唇角微微勾起,故意把方才摸了她身上某私密处的左手放在鼻前深深一吸,摇着头满脸享受的吐出两个让风轻晨差点羞愤死的字来。 “好香!” 风轻晨气得咬牙切齿,偏生又拿他没半点法子,只能在一旁恨恨的瞪着他。 “别瞪了,瞧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真是个小气鬼,大不了我让你摸回来,这总成了吧!我大方得很,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随便你摸哪里,这下总可以了吧!”说完,他大方的往后面一靠,双手张开,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脸上还带着欠揍的得意笑。 “色狼,色胚子……”突然,她眼底闪过一道狡黠,伸手在他腰间这么一掐…… “嘶――”隽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咧着嘴,眯着眼满脸幽怨的看着她,“小晨儿,你使诈!”好痛,她下手真狠,腰间那块肉肯定被她掐紫了! 跟小晨儿在一起后,他才知道原来男人身上除了命根子外,还有个地方也非常脆弱,偏偏她每次掐的位置还是同一处,他欲哭无泪。 “什么使诈啊?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呢!是你让我随便摸的呀,还是说你是找错对象说这句话了,不然你收回那句话去说给别人听好了,我这就放手……”嘴上说着要松手,不过她手上的动作可是半点也没减少力道,隐隐的还加了几分力道,痛得隽龇牙咧嘴的直嚷嚷。 “当然是跟你说的了,除了你谁敢碰我试试?看我不剁了他的狗爪子。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芊芊玉手疼,我当然是无所谓的,只要你高兴,想掐多久就掐多久,我真的没关系,不痛,一点都不痛!”不痛才怪!他腰上那块肉都快掉下来了,他心里那个后悔呀! 看着他明明很痛,却偏要强撑着,还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风轻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同时也松开了掐住他腰间那块肉的手。 “咯咯…这下我知道你的弱点了,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哼!”说完,风轻晨皱了皱鼻子,扬了扬小拳头,一副骄傲的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让人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啃两口。 而事实上,也的确有人那么做了―― 隽看着她那娇俏可人的模样,哪里还顾得上腰间的疼,眼睛里燃烧着两簇火焰,长臂一伸,把她抱在怀中对着她那娇俏诱人的红唇就这么吻了下去…… “唔…唔…” 突然被他吻住双唇,风轻晨一下子慌了,使劲挣扎着想让他松开,好不容易得逞的隽哪里会让她如意,趁她不备,舌尖挑开她的贝齿,挑逗似的勾动她的丁香小舌,尽情的吸吮着她口中的蜜汁…… 良久后―― 就在风轻晨快要窒息昏倒的前一刻,隽终于松开了她,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红唇。(.) 就在他们的唇分开的时候,一丝晶亮的唾液被拉成一条丝,带出了几分情欲的味道! 瞬间,这不大的车厢内,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上官隽,你这混蛋!”感觉到唇上传来那火辣辣的感觉,风轻晨又羞又怒的红着脸捶了他胸口几下,含怒的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全名。 吃饱喝足的隽心情正好着呢,被风轻晨骂了也是没所谓,挑了挑眉,“妙,真是妙极了!又香又甜,真是妙极了。”|说完,他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伸出舌尖在唇上诱人的舔了舔。 轰―― 风轻晨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看见他伸出舌尖舔嘴唇的位置,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脸红得无法自持,失去了思考能力。 “停车――” 片刻后,正在赶马车的车夫突然听见马车内传来小姐的声音,他赶紧停下马车,听候小姐的差遣。 “吁――”车夫刚把马车停下来,就听见马车内传出另一道低沉的男声。 “不用停,继续走!” 额…… 他这到底该听谁的?一个是大小姐,一个是姑爷,听谁的貌似都没错,可他到底该听谁的呢?车夫挠了挠脑袋,满脸为难的转头看着马车。 “为什么要回去?我还想带你去看戏呢!”隽满脸不解的看着她问道。 他不吭声还好,一听他说话风轻晨就一肚子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还好意思问,还不都是你害的。” 呃……隽愣住了,他害的?这话从何说起? “小晨儿,这话什么意思?怎么会是我害的呢,我…额…那个……”话说了一半,突然迎上风轻晨那杀气腾腾的眼神,以及她那红肿的嘴唇,隽瞬间明白她说那句话的意思了,后半句话就这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没敢继续说下去。 “什么这个那个的?哑巴了?我回去再跟你算账,哼!”风轻晨逮着机会对他就是一顿奚落,谁让他老是偷袭她来着的,她心里这么想着。 她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心里有个结,下意识的想跟他保持距离,偏生她之前的刻意躲避让他心生警惕,现在是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她黏在一起,亲密的动作也越来越多,尽管她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还是很痛苦!很纠结! 假装生气,把他赶走,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不过一触及他那温柔深情的眼眸时,任何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话都被咽了回去。 她,还是无法说出伤害他的话,伤他比伤她更痛千万倍! 她曾经有过痛彻心扉的过往,再痛她也能熬得过去,她不想他也经历跟她一样的痛,即便他恨她,也比让他知晓一切来得仁慈,她心中这般想着。 “你闭上眼睛,我送你一份惊喜!”面对她的怒火,隽不以为然依旧面露笑容,也不等风轻晨答应或是反对,大手覆上她那巴掌大的小脸,把她的眼睛挡住。 风轻晨就感觉自己嘴唇上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她试探着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瞬间,一股清凉淡香的感觉弥漫整个口腔…… “这是…薄荷?”那股清凉的感觉,让她想到医术中曾记载过的一种药材。 “聪明的女孩,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凉凉的,很香,很舒服?”隽笑了笑,松开挡着她眼的那只手,继续往她唇上擦一种透明的液体。 看着他的笑,风轻晨痴了! 她不自觉的微微撅起樱桃小嘴,水眸静静的看着他如此温柔的模样,他的深情,他的小心翼翼,他的极致温柔,都让她感觉他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她的心好暖好暖,暖得她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有时她真的想不通,在别人面前如此冷漠,如此傲气的他,竟然会在面对她的时候露出如此的温柔深情?偶尔的孩子脾性,偶尔的撒娇耍赖,偶尔的无耻无赖,这多般模样的他,让她又爱又气又心疼又是无奈。 “吁――” “大小姐,隽公子,到七皇子府邸了!”终于到了,车夫下了马车对着车厢叫道。 “呀,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的嘴还……”风轻晨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面前出现一条淡紫色的丝巾,她愣了一下。 “戴上它,等会就没事了。”说完,隽温柔的帮她把这条自己送给她的第一天丝巾戴在脸上,她今日穿了一身纯白色的素雅长裙,配上紫袍夺目的隽,正好是一素雅低调,一华贵神秘,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带给人一种极为和谐的感觉。 进了七皇子府后,风轻晨这才知道,原来七皇子请的人并非自己一人,还有太子、洛凡以及帝都一些年轻的后起之秀,她跟隽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聊开了,笑声连连不断。 让风轻晨比较吃惊的是风轻语竟然也在,不止她,那个她最恨的男人上官裕今日也在,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秦心雅竟然也在。 这场邀请怕是不简单呀!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深深的看了眼坐在席中的秦心雅,不过秦心雅却在两人视线即将对上的瞬间,别开了脸,这让风轻晨极为不解,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测其原因? “哈哈哈…风小姐来晚了,得自罚三杯才行呀!不过念在风小姐是女子,就一杯好了,诸位说如此可好?”看见风轻晨的到来,七皇子当即站起来相迎,眼神在隽身上扫过眼底深处飞快的闪过一道异色,举杯看着风轻晨大声笑道。 “轻晨不胜酒力不能喝酒,还请七皇子见谅,轻晨在此以茶代酒自罚三杯。”风轻晨笑着说道。 “这可不行,哪有以茶代酒这一说法,为了不让人说我们欺负风小姐一弱质女流,不如就让风小姐身旁的这位公子替你喝了,如此岂不两全其美,不知风小姐意下如何?”七皇子的目光转到风轻晨身旁的隽身上,眼底闪过一道幽光紧紧的盯着他。 风轻晨这才知道他的目标是隽,正准备出言婉拒,却见隽动了―― “想请我喝酒的人很多,有资格跟我喝酒的人则是少之又少,你…勉勉强强有资格跟我喝一杯,不过这酒…让我没心情跟你继续喝下去,想请我喝酒,就拿出点诚意来,尽拿些劣质酒水来待客,你是在侮辱你自己,还是在侮辱在座的各位?”隽单手接过七皇子手中的酒杯,摇晃了几下,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讥讽。 七皇子的眼角不自觉的微微抽搐了几下,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幽光,随即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儒雅好客的带笑模样。 “公子果真好高的眼界,这五十年的女儿红到了公子嘴中倒是成了上不得台面的酒水,公子真是财大气粗,本王也是自叹佛如啊!如今看来,本王不得不将本王收藏多年的佳酿拿出来了,想想本王也是很心疼啊!”七皇子恍若无事般笑着对隽说道,若是不知情的人见到他们这般对话,怕是会把他们当做相识多年的知交好友呢! “啪――” 突然,隽把手中的酒往七皇子身上泼了过去,手中的杯子也被他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好意思,手滑了!”隽掀了掀眼皮,说谎都没说个有说服力度的,这个理由连借口都算不上。 “大胆,你好大的狗……” “闭嘴!退下――” 七皇子眉头微皱,厉声让忠心护住的属下退下,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很抱歉,诸位,这位公子不小心把水洒到本王身上,本王需回房更换衣物,告辞!”说完,七皇子拂袖离开。 看着七皇子离开的背影,隽嘴角微微瞥动,眼底闪过一道冷嘲,对着风轻晨眨了眨眼睛,冷漠高傲的形象瞬间毁掉,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温暖和温柔,当然,这其中的改变只有他们才能感觉到。 165 太子头上的帽子绿油油 “谁――”七皇子在双眸泛着精光,厉喝一声。 怎么会没人? 七皇子进到里屋扫了一圈,没看见任何可疑人在里面,他眉头一皱,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感觉浑身发热,下腹猛地窜起一股火烧般的灼热。 这…这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七皇子心底一紧,眼底燃烧着两簇烈焰。 “嘤…嘤……” 就在七皇子感觉自己的理智快要被烈焰灼烧得崩塌的时候,一道细微的软哝声从床上传来,他浑身一震,眼底升起一股极强的欲望。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床边走过去,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的做出了行动…… 床上,躺了一个身姿娇媚婀娜的女子,乌黑的墨发随意撒在床上,微红的双腮带着一股诱人的韵味,从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幽香,她娇喃的动了动身子,身上的衣裳微微散开,露出雪白如玉的诱人香肩。 咕噜―― 七皇子双眸越来越红,看着床上那具娇媚诱人的娇躯,猛地咽了一下口水,慢慢的伸出手,抚上她那娇媚诱人的脸庞! “嗯…啊…你是谁?你…你想做什么?” 朦胧中,杜月蓝感觉有双灼热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她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的男子容貌,她娇喘着瞪大了眼眸惊呼道。 她完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自己明明在房间准备睡觉,怎么会突然有个男子出现在她床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那个男子不断撕扯她衣裳的动作,她不停的挣扎着想把他赶走,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他面前是多么的微乎其微,根本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嘤…唔…” 慢慢的,她失去了抵抗挣扎的力气,双眸开始泛出情欲的光芒,开始拱起身体附和他,嘴里不断发出诱人的娇吟声…… “啊――不…不要…不要啊……” 他大力的撕开她的衣裳,粗鲁的压在她身上,她欲拒还迎的娇吟声让七皇子彻底沦陷在情欲中,不顾一切的压在她身上,开始了人类最原始的运动! 瞬间,满室旖旎,春光无限,娇吟不断…… * * “小晨儿,来尝尝这道糖醋鱼,味道还不错。”隽夹了一小块鲜嫩的鱼肉喂到她嘴边,俊美无双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眼里只有她一人。 “嗯。”风轻晨脸颊染上一层红晕,张嘴吃下那口鱼肉,笑着说道,“味道不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醋鱼?” “这味道也就一般般,改天让你尝尝我做的糖醋鱼,你小心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隽伸手轻轻的把她嘴角的油渍抹去,嘴角带着宠溺的温柔笑意。 风轻晨不敢相信的瞥了他两眼,撇了撇嘴,“你会做饭?”她对此表示质疑。 “怎么?你不相信?”隽撇了撇嘴,眼底闪过一抹不屑,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他学不会的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对他的话,风轻晨撇了撇嘴,表示不发表任何意见。 “你让我答应七皇子的邀约,说是要来看戏,现在可以告诉我看什么戏了吧?”风轻晨故意岔开了话题,把话题引到这次来这里的目的上。 隽神秘的笑了笑,微扬的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装神秘。”风轻晨娇瞪他一眼,不满的皱了皱鼻子哼哼道。 他们两人在一旁悄声细语,你侬我侬,好不甜蜜,但他们的甜蜜落到某些人眼中,就感觉刺眼得很,恨不得一棒子把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给打散。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哼,残花败柳,也还有脸出来见人,真是天大的笑话。”蓦地,一道阴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的视线瞬间被这道声音所吸引,同时也想起来前段时间关于风轻晨被人掳去失了清白的传言,所有人看向风轻晨的眼神瞬间发生了变化。 感受着那一道道鄙夷不屑的眼神,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厉芒,双眸微眯,转过脸看向说出那句话的人――上官裕! “这位公子贵姓?”风轻晨淡淡的瞥了上官裕一眼,满眼迷茫的问道,接着她很快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当是谁,原来是被皇上下旨遣去边关上战场杀敌的上官裕上官公子吗?你的脸怎么了?还是这样比较显得有特色?”她脸上带着几分嘲讽的说道。 “风轻晨,你少给我装蒜,要不是你这贱人我又怎会落到这个地步?我要向世人揭穿你那虚假的面具,让世人看清你那恶毒的真面目!”上官裕脸色阴沉的看着她,气愤的走上前伸手指着风轻晨,咬牙切齿的怒喝道。 什么?上官裕脸上的伤是风轻晨做的?这…怎么可能? 听到上官裕那番话,在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错愕,吃惊,更多的是不相信!上官裕可是肃王府的公子,虽说是庶出,但也是文武双全,说他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害到这个地步,他们说什么都是不相信的! 但上官裕的话又让他们不得不相信,因为他之所以会从王府公子落到则个被发配边关,上阵拼命杀敌不说,如今更是落了个被毁容的下场,他的前途是彻底被毁了,而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几个月前,风轻晨生辰那晚上官裕被丢出将军府那日后的事。 想到这,众人看向风轻晨的眼神带着几分恐惧,纷纷避开她,好像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似的。 “上官公子,有句话叫祸从口出,不知你听说过没有?”沉默片刻后,冷不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淡漠中带着丝丝威胁的话语。(.无弹窗广告) “我知道你,你是风轻晨的姘头,你想为她出头?我告诉你,最好是离这个女人远远的,她迟早会害死你。”上官裕冷哼了一声,冷眼扫了隽一眼,阴沉沉的说道。 “隽,这是我跟他的恩怨,让我来处理!”她早就想收拾他了,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抽不出时间来做这件事,这下他自己送上门来,她当然没有放过他的道理。 闻言,隽摇了摇头,对着风轻晨宠溺笑了笑,“傻姑娘,我是男人,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得好,别让那些脏东西污了你的手。” 他上官隽的女人可以对天下任何人嚣张,有肆意张狂的资本,哪怕她把天给捅了个窟窿,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帮她扛下来! 对他而言,他的女人做的事,没有对与不对,只有愿意不愿意,只要她高兴,就算将整个天下尽收手中,那又如何? 宁负天下不负卿!他心底永恒的执念。 他微扬的唇角,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度,极致的宠溺和温柔,每一样都像珍藏多年的陈年佳酿,只是闻闻,就让她有种昏昏欲醉,双眸迷离的感觉,晕乎乎的,感觉很特别! 这个男人…… 风轻晨嘴角微微扬起,眼底闪过几分温柔,他偶尔流露出那大男人的霸道,让她内心暖暖的,很甜蜜! “你叫上官裕,肃亲王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话的语气就像是长辈对晚辈训话似的,带着几分淡淡的不屑。 上官裕脸色一沉,阴冷的看着他说道,“你叫隽,是风轻晨那个贱人见不得光的姘头。”上官裕毫不客气的反击,眼中充满了挑衅。 “砰――” “满嘴污言秽语,找死!”隽双眼微眯,缓缓的收回刚刚踢出去的脚,深幽的眼底闪过一道厉光。 “你…噗――”上官裕挣扎着站起来,单手捂着胸口刚吐出一个字,就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双眸阴冷的看着他。 “我的女人岂是你这等污秽之人可以羞辱的,念你初犯,略施小惩,若有再犯定不轻饶!”隽伸手拨弄了微乱的衣裳,双眸冷若寒冰的扫过他的身上,冰冷的话语从他的薄唇中吐出。 轰―― 上官裕脸色忽然变得阴沉,眼底闪过一抹疯狂的羞怒,看向风轻晨和隽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滔天的恨意和不甘。 “污秽之人,略施小惩,定不轻饶……哈哈…哈哈哈…”他嘴里突然念叨了几句隽之前说过的话,突然仰天大笑,唇角那抹显眼的红变得非常刺眼。 “好笑,实在好笑,哈哈哈……”上官裕笑得很疯狂,不过声音却非常冷!“你算什么东西?略施小惩?凭你也配惩戒本公子?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呀!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还如何不饶本公子?” 说完,上官裕疯了似的走到风轻晨跟前不远处,伸手指着她怒骂道,“我呸!小贱人,你别以为攀上个野男人就能陷害本公子,本公子告诉你,这不可能,你不过是一只被人穿破用烂的破鞋,跟青楼的妓女没任何区别,不,你比青楼的妓女还不如,青楼的妓女陪男人还要收银子,你连银子都不敢收,你简直比青楼的妓女还不如……” 看着突然发疯似得上官裕疯子似的指着风轻晨一顿痛骂,在座的众人也瞬间呆住了,显然,这一幕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如今突然发现,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过来。 但接下来的一幕更加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 “上官裕,你很想跟我单独聊会,对吗?”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风轻晨竟然在上官裕怒骂她后,笑脸相迎的走上前去,看着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上官裕一下子愣住了,他显然也没想到风轻晨会是这个表现,他想过风轻晨听了这段话后的各种反应,有盛怒、羞愤、甚至是恨不得杀了他等等,偏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是又如何?”他冷眼上下瞥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不屑的冷哼道。 “那我就如你所愿。”风轻晨说了一句让上官裕错愕的话,接着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眼神中,缓缓朝他走过去。 上官裕还以为风轻晨的举动是在向她示弱,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伸手一抹嘴角的血渍,正想羞辱她几句,突然感觉眼中的她突然变大,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突然从下身传来一股极致的痛楚,他闷哼一声,捂着下体趴在地上低声呻吟着! “啊…你…唔…痛――”痛,好痛! 他感觉自己下体某个地方都快断了,真的好痛啊―― 风轻晨耸了耸肩,红唇微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就如你所愿,毁了你罪恶的根源!” 其实她心里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就在刚才,她趁他卸下心房时突然朝他下体踢出那一脚时,她感觉世间的一切突然都静止了,当她看见他捂着下体趴下的一瞬间,那道紧紧绑着她心的锁好像突然就解开了!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多年的信仰突然被摧毁,消失般,心里突然变得空空的,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她产生一种惧意。 “你…贱人…痛…好痛…救我――” 上官裕脸色苍白如纸,捂着下体在地上来回滚动,嘴里不停的叫嚷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没多大一会儿,他身下的地上多了一叹殷红的鲜血! “上官裕,你是在求我救你吗?”她莲步款款的上前几步,走到上官裕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扬的唇角带着一股优雅和淡定。 这个时候的上官裕哪里还分得清眼前的人是谁?他此刻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痛,想让人救他!“救我…求你,救我…放过我…求求你救我……”他挣扎着来到她脚边,抱着她的小腿苦苦哀求。 “砰――”风轻晨毫不留情的抬脚把他踢倒在地。 “放过你?你陷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放过我?你在白云寺想毁我清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你毁我清誉不成被皇上惩罚给我下毒想毁我容貌的时候怎么没想要放过我?你图谋不轨想要将我外公一家赶尽杀绝的时候可有想过放过他们?你……现在你来跟我说让我放过你,你认为可能吗?”这一幕让她想到前世刑场上的种种,她伸手指着他义愤填膺的怒喝,每一句都指出他的罪名,双眸通红愤怒不已。 “上官裕,是你不忍在先,又岂能怪我不义?我不想杀你,你滚――”她不想当着天下人的面杀他,让他死得如此轻松。 ――上官裕想将她家赶尽杀绝?她为何毫不知情? 坐在太子身旁的秦心雅听到风轻晨的话后,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看向上官裕的眼神带着几分冰冷的寒意! “咳咳…咳咳咳…你,你…走!” 面对众人鄙夷不屑的眼神,上官裕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她所说的话除了其中一两点外,全部属实,他根本无从反驳,最后他一咬牙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想走,问过我了吗?”就在上官裕被属下扶起来准备离开之时,隽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传来。 就在众人向他投来质疑的眼神时,他衣袖一挥,一道肉眼难以看见的寒光一闪而过的消失没入上官裕身上,他则是冷冷盯着他淡淡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让我听见任何不利于小晨儿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来,这,就是你的下场!”他猛地对旁边的一根柱子击出一掌,那根柱子直接被击穿。 看着那根柱子上那个骇人的洞,众人看向隽的眼神都起了极大的变化。 ――这还是人吗? 大家脑中突然冒出这个疑问,纷纷恐惧的看着他。 上官裕额头不断流下豆大的汗水,脸色更加惨白难看,任谁被人这么威胁脸色怕是都好不到哪里去吧!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前脚刚踏出前厅,换了一身衣裳,精神抖擞的七皇子潇洒飘逸的徐徐走来。 ――瞧,好戏来了! ――他?有什么好戏? ――别急,等着看吧!绝对精彩,不精彩不要钱。 ――…… 隽跟风轻晨在七皇子出现的瞬间,突然用眼神交流了几个问题,只是内容让风轻晨感觉一头雾水就是了。 看着换好衣裳的七皇子越来越近的身影,风轻晨不禁微微皱眉,眼神落到隽身上带着几分疑惑。 七皇子身上能有什么好戏可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神秘兮兮的。 隽朝她神秘一笑,就是不告诉她,自信满满的眼神让风轻晨越加疑惑了! 166 话中话,局中局! “抱歉,让诸位久等了!”七皇子神色极为淡定从容,方式没察觉到现场的气氛般,脸上带着笑的跟他们说道。 此刻的七皇子换了一身冰蓝色的长袍,飘逸儒雅,唇红齿白,浑身散发出一股儒雅非凡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优雅的贵气,微扬的嘴角带着淡淡好看的笑。 “七皇弟邀请的客人还真是别具一格,方才那出戏还真是精彩绝伦,可惜七皇弟没能亲眼目睹!”太子撇了撇嘴,有意当着七皇子的面说出这番话来,“阿裕,你不是经常在我耳边说想念七皇弟么,如今七皇弟就在此,你还不过来跟他行礼,我记得儿时你们两人的关系可是极好的,简直就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七皇弟当初还戏言将来要让你当大将军一起平定天下呢!如今好不容易见面,你们可得好好亲近亲近才是。” 太子脸上的笑和说话的语气,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像是做兄长的跟自家兄弟在话家常,但太子真就会在这种场合来跟他们话家常吗? 七皇子! 上官裕浑身一震,眼底闪过一道狂喜! 对呀,他怎么就忘记了七皇子呢!他儿时跟自己关系还是不错的,若是得他相助,自己的仇也未尝没有机会报。 “见过七皇子,不知七皇子可还记得微臣?”他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双眸发亮的走过去行了个礼,盯着七皇子问道。 众人明显没想到上官裕跟七皇子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比亲兄弟更像亲兄弟,这关系可是不浅呀!难怪今天七皇子邀约的对象中会出现上官裕这个人,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 “无须多礼,上官少爷随意便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七皇子脸上没任何异样的表情,那神态模样,好似从来就不认识上官裕一般。 太子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笑着说道,“七皇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皇兄知晓你是不想让人以为阿裕是靠你的关系才会立下军功,让父皇招他回朝。但不管怎么说,你也不用那么冷淡,可是会伤了阿裕的哦!” “太子皇兄见笑了,你也说了,那是儿时的戏言,当不得真!如今时过境迁那么多年,许多事情也都不一样了,当年的事也就当做一个玩笑话,就此揭过吧!”七皇子云淡风轻的来了这么一句话,太子被他当着那么多人面的顶撞,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尤其是上官裕,风轻晨看见他的脸整个就黑了下来,阴沉沉的极为难看。 “在下身份卑微就不打扰七皇子了,太子殿下,请允许在下先行告退。”上官裕阴沉着脸沉声说道。 说完,上官裕捂着胸口转身离开,在离开之前狠狠的剜了风轻晨一眼,大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恨意在里面。 在风轻晨看来,如今的上官裕不过是丧家之犬,根本就不被她看在眼里,如今值得她重视的人是抱着某种意图的七皇子等人,于公于私,她都有足够的理由阻止七皇子登基为帝,那对她及整个秦家而言,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前世的切身之痛让她对七皇子登基之事,有种发自骨子里的反感和排斥。 “七皇子这换衣服的时间貌似有点长呀,不知道是不是还顺便做了些别的事呢?”隽似笑非笑的看着七皇子,缓缓的开口问道。 闻言,七皇子浑身稍稍一怔,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异色,随即淡定从容的笑道,“抱歉,让诸位久等了,我这人有个习惯,换衣服就要沐浴,为了表示歉意,我先自罚一杯,还请诸位见谅才是。”他端起杯子自罚酒一杯,从容不迫的把这个问题揭过。 “七皇子的品味果然跟别人不同,竟然喜欢学女子般擦抹一些胭脂水粉,不知七皇子身上用的香粉是在哪里买的?味道还不错,我也去买些送给小晨儿,小晨儿,你说好不好?”隽脸上带着淡淡的慵懒笑容,话锋一转,把话题牵引到风轻晨身上,看着她笑得温柔的柔声问道。 面对他深情款款的眼神,以及温柔如水的说话语气,尽管已经看了无数次,可每次风轻晨的心都会为之悸动,每一次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 “好。”淡淡的一个字,倾注了她所有的柔情。 两人四目相接的瞬间,有种电光火石般的感觉在两人周围盘旋,淡淡的,很温暖! 隽左边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他心情很好的标志,“乖女孩!”笑着摸了下她满头的墨发,脸上的愉悦表情感染了周围的人,浑身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迷人魅力,就连秦心雅都霎间的为之失神。[.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男人真是个祸水! 秦心雅心里暗暗给隽下来这个评论,微微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欣慰。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隽和轻晨相处时的模样,旁观者清,她看得出来,那个紫袍男子对轻晨是爱极了的,偶尔的眼神流露都能看出他的深情,她也为轻晨感到高兴,能找到这么爱她的男子,这对一个女子而言,是何等幸福的一件事!她心底同时也升起一股羡慕。 “这位公子真是风趣,公子要送风小姐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应该向在座的各位小姐求教才是,本皇子这么多年都没在大越,对大越的事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就是想帮也帮不了你。”他的话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七皇子心底升起这么一个疑问,看向隽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防备。 难道说他这话的意思是…… 好似想到什么般,七皇子袖子下的手突然握成拳头,那一瞬间看向隽的眼神带着股恶狼般的凶狠残暴! 隽撇了撇嘴,很理所当然的说道,“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哪里有什么是做不到的?这关键要看七皇子你愿不愿意帮忙罢了?”隽不依不饶的坚持要七皇子给出个什么说法,脸上虽带着笑容,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逼迫。 “好一句: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没什么是做不到的!公子这句话说中了许多人的心声,可公子是否想过,有些事并非有心就可以做到的?”七皇子忽略掉隽话中的另一层意思,淡笑着反问道。 “比如说?”看着他,隽眼底闪过淡淡的嘲讽。 “比如说一个乞丐,他即便有心,却没有那份能力,就永远不可能一跃而上变成人人羡慕的贵族。所以说,很多时候,很多事,更重要的是实力,没有实力,一切都是凭空想象,永远也成不了真,永远都只能存在梦境中。” “你的目的又是什么?皇位吗?还是只想报复?”这句话,隽是用传音的方式在七皇子的耳边说的,除了他们两人,没人听见这句话的内容。 七皇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何不坦言告知,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合作,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我的目的? 呵,隽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勾唇摇了摇头笑了起来,表示不屑回答他那个白痴的问题。 同时,七皇子在他心里的等级也下降了,对他多了几分不屑,会问出这种问题的人通常都不是什么聪明人,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他的对手! “小晨儿,闭上眼,我送你一件礼物。”他转头看着风轻晨,笑着对她说道。 礼物?风轻晨眉头微皱,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不过她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眸。 看着她毫不迟疑的在自己面前闭上眼睛,他微眯的眼中闪过一抹狂喜,她能在他面前做到这一步实属难得,他知道她心里有心结,想得到她的信任并非易事,而她却能在自己面前连个为什么都不问的闭上眼睛,这个小小的举动让他心里很开心。 爱上了是一回事,真正愿意为他打开心结,又是另一层含义,这两者对他而言都非常重要! “把手伸进去摸摸看。”在风轻晨闭上眼睛后,魂叔从门口走进来,手上提了一个盖着黑布的笼子,隽牵着她的手让她把手放进去,低沉好听的声音也在她耳畔轻轻响起。 “呀――”把手伸进去后,她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似乎还会蠕动,吓得她惊呼一声,睁开了双眼。 “这里面是什么?”她看着隽指着那个盖着黑布的笼子问道。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风轻晨带着几分期待,几分疑惑,慢慢的伸手把黑布揭开,印入眼帘的东西让她忍不住的惊呼了一声,“啊,好可爱的小狐狸,它的毛色好特别,竟然是两种颜色。” 看着笼子里那只皮毛是白色,眼眶周围却有一圈淡淡的红色,尤其是尾巴,毛茸茸的特别大,火红火红的,看起来就像一团火焰似的;好看极了,她一看就喜欢上了,尤其是它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睛,滴溜滴溜转悠,呈现蓝黑色,像两颗宝石似的,好亮好可爱! “这可不是普通的狐狸,它叫寻宝狐,对各种气味的感知特别灵敏,就连猎犬都比不上它,而且它的动作非常灵敏,很少有人能抓得住它,它对各种气味和宝物都很感兴趣,尤其是女人身上的高级香料,它特别喜欢,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每个人身上的气味。” 这小小的东西还有这个作用?风轻晨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 “就知道你不信,把它放出来试试就知道了。”说着,隽伸手把那个笼子打开,把那只造型奇特的小狐狸抓在手里,在他耳朵边也不知道嘀咕了两句什么,把它往桌子上一放,它立马就蹦了出去…… “你不怕它逃走?”风轻晨表示有点担心,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它。 “放心,它逃不走,好戏就要登场了!”隽笑得神秘的看着那只小狐狸说道。 又是好戏?风轻晨对此表示怀疑,不过看在这只小狐狸那么可爱的份上,她也就不说什么了,随他说了。 只是她没想到,隽口中的好戏竟然会是那件事! 倒真是让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男人……她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说他大方吧,他比谁都小气,尤其在遇到跟她相关的事情时;说他小气吧,他比任何人都大方,连人人向往的皇位他都不看在眼中,天下奇宝之一被他送人,千万两黄金只为驳她一笑…… 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懂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就像一本书,每翻开新的一页,就会给你不一样的感觉,不一样的惊喜,她越来越喜欢读这本书了,甘心为之沉迷…… 她更没想到的事,他口中所谓的这场戏背后竟然还牵扯出那么多东西,大大的超出了她的想象范围,也帮她解决了一个天大的困难! 167 隽对太子起了杀念! 在风轻晨满目的疑惑中,那只毛色雪白,尾巴却火红得像是一团火焰的小狐狸‘蹭蹭蹭’的沿着七皇子的腿爬到他肩膀上,拱起小鼻子在他胸前嗅来嗅去,时不时的抬起小爪子在他身上扒拉几下,那模样就像是见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似的,爱不释手。 “这是什么东西?来人,还不把它给拿开。”七皇子皱着眉头,伸手把它甩开也不是,任由这只小畜生在自己身上撒野更加不妥,眉头一皱厉喝一声。 “都一边呆着去,伤了大爷我送给小晨儿的寻宝狐一根毛,大爷我就让你们用命来抵!”隽一句话阻止了正要上前把七皇子身上的小狐狸拉开的下人,冷冽的语气让人毛骨悚然。 “这寻宝狐平日里除了主人可是谁都亲近不了的,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对七皇子你如此亲近,看来你身上还真是有吸引它的东西,就是不知是稀世奇珍呢,还是它最爱的女人香呢?”隽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嘴角带着几分嘲讽的说道。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七皇子浑身猛然一僵,脑子里浮现出之前在卧室发生的那一幕…… 激情后,身上的火热慢慢退去,理智慢慢回归后,他皱着眉低头看了眼犹如八爪鱼似的紧紧缠着他的女子。 这女子是谁?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 心中带着几分疑惑,他伸手推开她的赤裸的身子,拨开她的乌发露出娇美的容颜,蓦然,他看着那张脸,整个人呆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跟他交欢的女子竟然是杜太师之女,皇上亲自赐封的太子妃,她怎么会这幅模样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突然,他浑身猛然一震,双眸绽放出无比的厉芒! 那杯酒、屋里的香味、床上的娇躯、灼人的火热…… 之前发生的一切如时光倒退般一一在他脑中回放,他突然间什么都明了了,这一切都在有心人的算计中,那股香味不是其他,是烈性春药,而他床上的杜月蓝才是这出计划中的主要因素,想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后,他眼底迸出两道冷光,冷冷的眼神扫过浑身不着寸缕的杜月蓝,看她睡着的模样,照着她的脸上狠狠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狠狠的一巴掌,把昏昏欲睡精神不济的杜月蓝给打醒了。 “你…你醒了,我好累,让我睡一会嘛!”模模糊糊的被人打了一巴掌,杜月蓝心里冒起一股火,可当她睁开眼后看见七皇子那张俊逸出尘的面孔时,脑中浮现的全是刚才的激情,顿时,怒意全消,忽略脸上的痛楚,羞红了连,眯着眼朝他柔声娇笑道。[] 七皇子一把扯开犹如八爪鱼般缠着自己的杜月蓝,脸上带着深深的鄙夷,杜月蓝见他这么看着自己,还以为他还想继续做那羞人的事,俏脸一阵通红,低声说了句:“你要温柔一点对人家哟!” 七皇子眼中冷光一闪,手起如刀落般,快速的在她脖颈上打了一下,杜月蓝再度华丽丽的昏倒。 接着他把昏倒的杜月蓝用被子一裹,藏在衣柜里,而后快速的沐浴将身上属于她的气味全数洗去,换上一身衣服出现在众人眼前,好似之前什么都不曾发生似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跟风轻晨一起来的上官隽竟然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说出来的话句句话中藏话,暗指他去换衣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难道他真的知道什么吗? 七皇子心里暗自腹诽,各种想法在心头流转。 “什么寻宝狐呀?听都没听说过,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故意编出来骗人的?不过是一只小畜生,真要那么灵,不就成妖精了!我说呀,大姐姐你可别被人骗了才是,傻乎乎的对人家死心塌地,别人指不定是图谋你什么呢!还是小心点好。”风轻语就见不得风轻晨好,大家都是风啸的女儿,凭什么她风轻晨什么都比她好?她现在都成了残花败柳凭什么还有男人这么对她?而她风轻语就要使劲的讨好太子,为的就是那个侧妃的位置,凭什么呀?她就是不甘心。 “风三小姐言辞虽有些过激,却不可否认她话中之意,本皇子虽不想有此疑人之心,但事实的确如此,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风小姐和这位公子谅解。”七皇子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风轻语站出来帮他解围,心中一喜,面露几分歉意的说道。 对于他们话中的怀疑,隽微微挑了挑眉,淡淡的眼神扫过他们两人,“你们是说我送假东西给小晨儿?嗯――”最后一声‘嗯!’他刻意拉长了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你们也认为这只寻宝狐是假的?”他扫了眼在座的数人,开口问道。 被他这突然一问,太子等人也是一愣! 你送的东西是真是假跟我有半文钱的关系吗?老子吃饱了撑得才去管你这种破事儿,该死的臭娘们,就知道给老子找麻烦,她肯定跟老七有一腿,不然怎么会处处帮着他? 太子阴沉沉的瞪了风轻语一眼,看见她的眼睛正盯着老七看,心中更加笃定了他们有一腿的想法。 风轻语哪里知道她这个出于不甘心的举动,竟然会让生性多疑的太子这般看她,她还在心中算计着如何才能让七皇子跟她合作,一起让风轻晨那个贱人和那个野男人难堪! “空口说白话是个人都会,要让大家都相信,那你就让它证明呀!我就不信一个小畜生真有那么大的能耐。”风轻语哼哼了几声,仰着头满脸轻视的说道。 “小晨儿,我要是封了她的臭嘴,你会不会生气?”隽转头看着风轻晨笑着问道,神色间丝毫都没把风轻语的话放在眼中。 “会。”风轻晨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猜测,难道传言风家几位小姐不合的事是假的? 不过风轻晨接下来继续说的一句话打消了他们心中的猜测,“我会生气你脏了手。” 风轻语算什么东西?跟隽相比,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她若是为了她跟隽生气,她就是个世界上最大最傻的傻子,可她风轻晨是傻子吗? “大姐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知道你喜欢他,想讨好他,可是你也没必要说出这种话呀?我是你妹妹,你亲妹妹呀,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对我?太让我伤心了,呜呜…”风轻语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气势汹汹自信满满,转个身就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开口指责风轻晨的薄情寡义,不顾姐妹之情,甚至低头小声啜泣起来。 弱者往往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同情,风轻语就是利用人类的这点特性。 看着众人纷纷以不满的眼神看着风轻晨,风轻语低垂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风轻晨,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斗? “姐姐倒是不知三妹妹的心是如此脆弱,方才上官裕伤成那副模样三妹妹都没伤心,这下倒是因为姐姐我一句话就哭得如此伤心,看来姐姐在三妹妹心中还是胜过那上官裕的,若是姐姐早知三妹妹的心思,你我姐妹间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误会了。”风轻晨满脸感动的看着风轻语,就差没上去抱着她上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了。 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很有歧义就是了,虽没明说风轻语跟上官裕又奸情,但话里明明白白的就是这个意思,这样隐晦的射影,比直接站出来指证她更让人遐想连连。 众人谁不知道风轻语现在是太子的人,对于她当众给太子戴绿帽子的事也是不敢言语讨论,不过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大姐姐,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胡乱编造出这种谎言来害妹妹我呀,那上官裕我跟他本就不熟,哪里会跟他有什么……”风轻语看见太子沉下去的脸色,赶紧为自己辩解。 “够了――” 随着太子一声厉喝,风轻语顿时安静下来,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眼中噙泪,我见犹怜。 “大家今日都是受七皇弟相邀前来,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风小姐,语儿年纪尚小不懂事尚情有可原,可你竟也如此,不知是什么意思?是无意之举呢,还是在藐视七皇弟,或是藐视我整个皇族?嗯……”话锋一转,风轻晨就被太子一把推上了风尖浪口之上,而风轻语则是被他一句年纪尚小给带过,风轻晨就成了藐视皇族的罪人。 风轻晨嘴角微扬,眸底闪过一道冷讽,脸上没丝毫紧张慌乱之色,好像太子说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似的,神态举止都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 “不过我想风小姐应该属于前者,女儿家的玩笑话大家听听也就算了,当不得真,不过我还是要提醒风小姐,有些话还是不要随意乱说,当心祸从口出!”风轻晨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太子又再次开口说道,不过这次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成分在其中。 在太子看来,风轻语既然是他的女人,她的好坏是非当然轮不到别人评说,尤其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其说他是在维护风轻语,倒不如说他是在维护自己的面子。当然,他也没有注意到,他维护自己面子的时候,是不是同时也给自己招惹了些惹不起的敌人。 “咦,你们看,寻宝狐朝那边跑出去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直在七皇子身上攀爬的寻宝狐突然从他身上跳下去,朝着一个方向撒开了四条小腿跑了出去。 “快,追出去看看!” “难道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寻宝狐?兽类古籍上记载的狐狸中的变异品种?” “看,它朝那边跑了――” “快拦住它,那是七皇子住的院落!” “拦不住,它跑进去了……” …… 听到说那只小狐狸跑进了自己的院子,七皇子有些坐不住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他房间里还有个绝对不能见光的杜月蓝,要是被他们发现杜月蓝,那一切就完了。 “太子是吧,你贵姓?”看出七皇子眉宇间透露出的焦急,隽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阴冷,脸上带笑的开口问道。 太子被他的问题问得差点没吐血,有这么说话的吗? 天下谁人不知皇族姓上官,他身为太子不姓上官还能姓什么?他这是在挑衅他,还是在向他宣战? “免贵,复姓上官。”尽管心中有种想杀人的冲动,不过太子还是隐忍下来,冷声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哦。”隽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又问道,“你母亲贵姓?” 他到底想做什么?哪有人问别人母亲姓氏的?太子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他抢先一步说出口。 “我不管你是太子还是皇子,你母亲是王母娘娘还是观世音菩萨,你最好管住你那张嘴,否则下次我不敢保证你是不是还能继续站着跟我说话!”隽的声音一下变得很冷,很暴戾,眉宇间带着一股杀气。 风轻晨很少看见他这幅模样,知道他这是真的对太子动了杀念,但太子绝对不能死在隽手上,那个代价太大,根本不值得。 想到这,她走过去主动挽住他的手臂,透过手心传给他的温热感觉打消了他心底的杀念,他不想让她看见他杀人时的模样。 “隽,我们去找找小狐狸吧,我担心它被他们伤着了,它是你送我的,要是受伤我会心疼。”其实她知道,隽是个重情之人,否则以他的本事早就可以杀了上官皇室一脉为他母亲报仇,可是他没有,非但没有,他还动用龙宫的力量,数次暗中帮大越化解了危机。 他冷漠下的温柔让她心疼,让她不由自主的想给他更多的温柔,温暖他曾经受伤留下的伤痕,温暖他那颗对谁都不信任的心! “好,我们一起去。”隽温柔似水的看着她,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太子被隽的吓得脸色发白,看见他们走出去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狠狠瞪了风轻语一眼,“回去在跟你这贱人算账!”说完这句话后,他迈开步伐朝门外走去。 有太子带头走,其余的人也纷纷站起来兴致满满的朝门外走去,他们对那所谓的寻宝狐也是很有兴趣的。 就在他们都离开后,七皇子才缓缓挪动了下身子,不过他却没有急着马上离开,而是从手中拿出一张叠成正方形的纸片,挪动了下身子不让别人看见他的举动,伸手打开了那张风轻晨刚才趁机交到他手中的纸片…… ------题外话------ 轻晨为什么要给七皇子纸片呢?里面写的又是什么呢?嘿嘿…… 168 轻晨跟七皇子有女干情? “这里是七皇子的住所,未经七皇子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七皇子的住所外,几个七皇子府上的下人守住门口,不许旁人进入。 “别听他们的,那寻宝狐都进去了,里面肯定有秘密……”人群中有个人大声的怂恿大家往里面冲。 “都站住!谁敢硬闯,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不让我们进去,里面肯定有秘密……” “就是,就是,说不定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里面……” …… 众人被拦在外面不得而入,纷纷小声议论起来,若不是碍于七皇子府上那些下人手中的武器,说不定大家真就冲进去了,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说的就是这样的。 “哟,还真是热闹呢!你们谁看见爷的寻宝狐了没?”就在众人议论不休时,隽牵着风轻晨的手出现在众人身后。 一见来人,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儿,“风小姐来得正好,方才我等看见那只寻宝狐跑进了这个院子,可这些人说这是七皇子的所住,死活不让我等进去……”其中一个相貌普通寻常的男子站出来跟风轻晨简单的讲诉了一下方才的事。 “你们确定我的小狐狸跑进了这个地方?”风轻晨淡淡的瞥了眼被人守着的院子,眼神转回来落到站在自己跟前这个男子身上。 听见风轻晨这般问话,那男子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眼她身旁的隽,见其脸上并无异色后,才点了点头满脸肯定的说道,“是,在下等人亲眼所见,风小姐若是不信在下所言,大可询问在场的诸位,我们都是一起看见的。” 风轻晨脸上没任何异常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这院子我们还就非进去不可了,那小东西是隽所赠,无论其本身价值如何,在我看来都是最珍贵的宝贝,你们还是速速让开免得误伤才好。”她上前两步,对那几个手持武器守住门口的下人说道。 那几个下人也是满脸为难之色,他们身为七皇子的属下,理所当然要为七皇子效命,可这个风小姐也不简单,谁都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所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不过是尽忠职守,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帮我把小东西找出来,我就不进这院子。当然,若是你们找不出来,那就别再阻止我们,如何?”话锋一转,风轻晨的态度前后起了一个明显的落差,在场的人包括隽都为此微微皱眉,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貌似这进去与不进去都是她一个人说的,上一秒态度还强硬的说着要硬闯,下一秒就不为难人家了,这前后的差距落差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风小姐不愧是名门之后,真是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着实让人钦佩!你们还等着做什么,还不速速去帮风小姐找寻宠物,若是那只寻宝狐有任何闪失,你们全部提头来见!”一反之前的针锋相对,现在的太子脸上带着几分讨好,对风轻晨的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隐隐还带着几分卑谦。[.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他的卑谦是真是假,除了他自己外,旁人怕真的是不得而知了! “是!”太子一声令下,太子的随从便气势汹汹的上前就要强闯进去。 至于他们闯进去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帮风轻晨寻找宠物,还是去查找那所谓的秘密,就不得而知了。 “多谢太子美意,轻晨人轻言微,不敢有劳太子大驾。”言下之意,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不需要你打着我的旗号来达成你的目的,我风轻晨没有送上去给别人利用的嗜好。 “我风轻晨言出必行,说是给你们两条路供你们选择,就不会有第三条路,你们的答案是什么?”抬头看着那几个七皇子府上的下人,风轻晨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似没有太子出现过之前那般。 太子脸色一僵,显然没想到自己纡尊降贵去讨好风轻晨,竟然还落个被人拒绝无视的下场,他眼底闪过几丝凶狠的厉光,深深的恨上了风轻晨。 “没听见风小姐的话吗?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帮风小姐把她的爱宠找出来,记住,要小心对待,别伤着风小姐的爱宠了。”就在气氛瞬间低沉下去的时候,七皇子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 他脸上带着几分淡笑的走到风轻晨跟前,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疑惑。 这个女子真的只有十三岁吗?无论从心机还是谋算来看,她都像一个老谋深算的老江湖,怎么看都不像是深居闺中的千金小姐。 接着他想到她刚才交给自己的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看向她的眼神未免多了几分异样的神色。 “不想我挖了你的狗眼,就别乱看。”隽察觉到七皇子看向风轻晨的眼神,脸色一沉,眼底迸出几分暴戾,冷声冲他低喝。 被隽这一喝,七皇子赶紧收回了视线,“抱歉,在下失礼了。” “风小姐请稍等,本皇子这就让人去将风小姐你的宠物找出来。”七皇子朝风轻晨点了点头,温润的脸上带着几分别有深意的淡笑。 “如此,那就劳烦七皇子了。”风轻晨淡淡的说了句。 七皇子正准备派人进去把那只寻宝狐找出来的时候,隽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又开口了,“不用了,我们自己去找。” 隽双眼微眯的深深看了眼那个院子,低下头凑到风轻晨耳边轻声说了句话,风轻晨脸色微变,别开脸低下头的瞬间,眼中噙着晶莹的泪水。 隽,你如此深情待我,让我如何回报?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心中涌起一股内疚,心真的好痛,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剥夺她的幸福? 前世如此,今生亦是! 难道她真就如此命苦,无论如何也不能得到幸福吗? 她恨,她怨,她痛,她怒…… 但无论怎样,都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都无法改变他们身体里留着相同血脉的事实! 在隽的坚持下,太子的附议下,七皇子根本连阻止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隽一把推开,太子的随从也把那几个七皇子附上的下人推开,带着一群人朝七皇子居住的院子里走了进去。 “太子皇兄……”七皇子叫了几声,却也没能阻止太子等人,脸色一沉,赶紧快步跟上去。 “就是这间,给我进去搜!一定要把寻宝狐给我找出来。”走到一个房间门外,隽一手牵着风轻晨的芊芊玉手,伸出另一只手指着那间屋子说道。 听到隽这句话,七皇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三两步跨上前,挡在他们跟全,冷声说道,“还请诸位适可而止,本皇子的府邸岂能容尔等如此放肆?太子皇兄,臣弟敬你是兄长,平日对你也是敬重有加,若你坚持要硬闯,臣弟定会上书父皇,请父皇出面为我做主!”无可奈何之下,七皇子对太子抬出来皇上来。 “你敢威胁本太子?”太子双眸骤然缩紧,冷冷的看着七皇子。 “臣弟不敢!”七皇子态度也很是强硬,毫不畏惧的回视着他。 太子拂袖一怒,瞪着七皇子冷哼一声,“哼!本太子看你能嚣张多久。” 隽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看着太子和七皇子之间的争斗,冷声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懒得管,你们要吵要闹要打要杀都私下解决,别耽搁本大爷的事,否则――” “咔嗒――” 突然,屋内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 什么声音? 众人顿时瞪大眼睛盯着七皇子身后的屋子看,眼中充满疑惑和诧异。 屋内,衣柜中…… 杜月蓝缓缓的醒过来,两次被人袭击打晕,饶是杜月蓝的身子还不错,如今也是吃不消,加上方才还初经人事的欢爱一场,现在又被七皇子塞进这窄小的衣柜中,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浑身好似被什么包裹着,根本无法动弹。 嗯…唔… 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是在哪里?怎么黑乎乎的? 杜月蓝慢慢的想起来昏倒之前发生的事,恢复理智不再被药物控制的她脸色苍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可是皇上御赐的太子妃呀,怎么能跟别的男人做…做了那种事?那个人还是七皇子,这…这让她日后如何是好啊? 想到这,杜月蓝感觉胸口闷疼得厉害,挣扎着想要起身。 “咔嗒――”她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推动了衣柜的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就在众人都满脸诧异的看着七皇子,等着他给出大家一个说法的时候,一道娇柔悦耳的声音缓缓响起。 “隽,我有些累了,这里不妨就交给七皇子吧!他是这里的主人,我相信他定会把小狐狸完好无损的交给我,我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七皇子你说可是如此?”风轻晨抬头看着隽那张风华绝代的绝美脸孔,露出一抹有些牵强的笑。 隽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也是这说话之人是他的小晨儿,若是换了旁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 她是第一个敢如此反驳他,而他不会生气动怒的人! “小晨儿……”隽张了张嘴,话刚说了一半,就再度被打断。 “隽,我有些渴了,你去帮我取些桂花茶来可好?”风轻晨伸手覆上隽的大手,笑容中带着几分憔悴的看着他柔声说道。 隽眼底带着几分疑惑,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好,我先将你送下去休息,稍后就去帮你取来桂花茶。” 尽管知道她是有心想支开自己,隽还是心甘情愿的上钩,因为她是小晨儿,他的小晨儿,世上独一无二的小晨儿。 “不用了,你先去吧!这是七皇子的府邸,那么多人都在这里,我不会有事的。”风轻晨淡淡的拒绝了隽的提议,松开他的手轻轻的推了推他。 隽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好,我这就去。我把小晨儿留在这片刻,要是有人敢趁我不在让她受委屈,不管是谁,都等着我亲手送他下地狱!”冷冷的留下这句话,隽朝风轻晨点了点头说道。 看着隽转身离开的背影,风轻晨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割似的,她必须用尽全力的忍着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 隽,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内心的愧疚几乎将她淹没,想到隽对自己的宠溺和温柔,她几乎差点就取消了那件事,但…… 她一咬牙,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闭上眼眸,将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底。 “七皇子,劳烦你给我找个安静的房间,我想休息一下。”她看着七皇子说道。 “风小姐这边请!”七皇子看了眼太子等人,冷冷的说了一句,“臣弟先行告退,劳请太子皇兄暂且先到前厅稍后片刻。”说完,他带着风轻晨转身离开,留下太子阴沉着脸站在原地,满眼怨恨的瞪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到了客房院子外的时候,七皇子突然停住脚步,对身后的下人说道,“你们在这守着,未经本皇子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是!” 七皇子跟在风轻晨身后进屋,看着坐在凳子上的风轻晨,他缓缓的走过去给自己和风轻晨各自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杯子浅尝了两口,才缓缓抬起头对她说道,“明人不说暗话,风小姐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那封信中所说的内容是何意思?恕本皇子愚笨,不是很明白。” “七皇子睿智无双,能让七皇子都不明白的地方肯定是深奥无比,轻晨自认才疏学浅,没想到竟能让七皇子感到不明白,轻晨还真是有些引以为傲呢!”风轻晨笑得淡然,嘴角依旧挂着几分恬静淡雅的浅笑,说出来的话不温不火,隐隐带着几分嘲讽。 “那本皇子也就直说了,不知风小姐信中所言,想请皇上赐婚一事,究竟是何意思?”七皇子索性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 闻言,风轻晨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169 隽,君梦? 小晨儿到底是怎么了? 隽脸上带着一股阴郁,心底腾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有种不好的预兆,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他伸手摸着自己那颗躁动狂跳的心,眉头微皱,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小晨儿,你身子好些了没?我给你拿了桂花茶过来,还顺带捎了你最喜欢的荷花糕……” 随手捉了个下人问了风轻晨所在的房间后,隽急匆匆的赶了过去,一把推开房门,就是在推开房门的下一刻,他整个人瞬间僵住了,脸色阴郁得非常难看! “该死,你在做什么?给我滚开――”如雷吼般的一声厉喝从隽口中发出来,他双眸通红,以手化掌带出一道凌厉无比的掌风击出去! * * 屋内 风轻晨略微有些恍神的别开脸看着窗台上那株初绽嫩芽的小花苞,也不知在想什么,淡淡的开口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凭七皇子的聪明才智,还要轻晨为你逐字解释不成?”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的唇舌。 “哦,据我所知,风小姐你跟那位紫衣公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感情好得不得了,你说我会为了你去得罪他吗?须知,他可不是寻常人,得罪他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你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七皇子没有一次把话给堵死,笑容中带着几分谋算的精芒,就这么笑着看着她。 七皇子的眼底带着几分深究之色,若说之前风轻晨的信让他感到疑惑,现在她说出来的话则是让他震惊! 他能看得出来,隽对风轻晨那是发自肺腑的真心疼宠,风轻晨对隽的温柔深情他也是看在眼中,他曾想过要拆散他们,却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甚好,自己根本无从下手,而如今,风轻晨却突然找上自己,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来,着实让他震惊之余也多了几分戒备。 这件事实在太过突然,刚才隽还当众松了她一只世间罕见的寻宝狐作为宠物,可谁知转眼间她却来找上自己,让自己陪她演上这么一出戏,姑且当她是想找他演一出戏吧!可这出戏的内容着实让他意外。 “理由?不,不需要理由,我知道七皇子肯定会答应,因为这对七皇子而言,是一件可以双赢互利的事儿,甚至七皇子你还会感谢我!因为我的缘故,让七皇子你离你的目标又更近了一步,认真算来,七皇子你还占了便宜呢!”永远不让对手看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是风轻晨重活一世学到最重要的东西,就如同现在,她的心明明就抽痛得很离开,但脸上还是做出一副淡漠从容的模样,甚至连眼神都一如既往的平静。 闻言,七皇子眼底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我的目标?风小姐的话让人有些听得不大明白,似乎很有深意……”他明知故问的装傻问道。 “世人只知已逝的三皇子聪明才智天下无双,却是不知,诸位皇子中除了三皇子外,还有一个几乎淡出世人视线,被世人所遗忘甚至以为他已经死掉的皇子也极其聪明,你说这名一直默默无闻的皇子是谁呢?七皇子――”风轻晨看着他那副虚假做作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嘲,红唇微动,跟他说了一个故事…… “我曾听说过一个故事,话说,曾经在海外有一片大陆,大陆上有三个国家,其中一个国家的国王因为害怕受到别国的攻打,于是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其中一个国家当质子,借此机会拉拢那个国家成为盟友,一同抵抗另一个国家。就这样,十几年过去了,这片大陆相安无事了十几年没有发生战争,那个国王就更加相信自己把儿子送去别国当质子的决定是正确的。” “但那个国王不知道,为他的国家换来多年平静安宁的儿子过得有多痛苦?由于他质子的身份,他的别国处处被人刁难,受人欺凌,不论严寒酷署都要去做下人做的事才能换得一口饭吃,受尽了欺凌和羞辱,但他从来都不曾埋怨后悔过,因为他一直相信,国王是爱他的!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得知,自己所遭遇的这一切在别人眼中不过是活该!更是知道了关于他母亲的事,得知生母悲惨的遭遇后,他不顾一切的逃回他的国家,见到了国王,想问清楚那所谓的真相,谁知等待他的是更大的羞辱和绝望――” “从此以后,那个皇子变了,他表面上依旧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可怜,暗地里他不断的收拢属于自己的势力,他的目的就是想着有一天可以为母报仇,为自己所受的屈辱报仇!终于,他努力了十多年,终于拥有了可以跟那个国王相抗衡的力量,但就在这离成功最接近的位置,突然冒出了一个难题!就是怎么让他接近那个国王,国王身份不同寻常,难免多了几分戒备。而这个时候,一个曼妙的女子出现了,她跟那个皇子做了一个交易,交易的内容对那个皇子而言轻而易举,但同样,也解决了那个皇子复仇时面临的最大问题,你说那个皇子是不是该谢那个女子呢?” 风轻晨轻描淡写的语气好似自己真的就只是在说一个在寻常不过的故事般,她脸上那淡雅从容的笑意,和七皇子那阴沉的面孔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听了风轻晨口中那个故事后,七皇子的脸色起了变化,紧紧的盯着她,语气中少了几分虚假的温润柔和,多了几分冷冽和暴戾。 “配合我演完这出戏,还必须答应我,在我外公一家未危及你的地位情况下,不准动我外公一家!作为交换条件,我会在你接下来的计划中暗中相助,定会让你登上你梦寐以求的帝王之位,如何?”若是七皇子真能保证不伤害外公一门性命,她倒是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对太子和诸位皇子的能力她非常清楚,与其让整个大越毁在太子手中,或许让七皇子登基继位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最起码,百姓不会因此陷入水深火热中。 或许,这就叫所谓的命中注定! 她曾想过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七皇子继位,因为她不想让历史的悲剧重演,可如今,她还是亲自把历史推回到原有的轨迹上,这说来,还真是有几分讽刺。 “你这是在威胁我?”七皇子冷眼望着她,眼中泛着淡淡的杀意! “我更喜欢你将这称作是‘合作’或是‘交易’,威胁说起来似乎不大好听。”风轻晨淡定的纠正他说的话,丝毫没因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意有丝毫情绪上的变化。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七皇子猛地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在离她脖子还有一寸左右距离的时候突然收手! 风轻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七皇子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腹部丹田处的那只慢慢蠕动的生物,额头滴下了几滴豆大的汗水,他显然没想到风轻晨身上竟然会有这种东西,这可是苗疆的毒蛊,一旦被它咬中,那可是生不如死的痛苦啊!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隽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温柔宠溺的说话声…… “小晨儿,你身子好些了没?我给你拿了桂花茶过来,还顺带捎了你最喜欢的荷花糕……” 风轻晨脸色一变,反应极快的坐在凳子上,刚好,她这一坐下,七皇子的手论高度刚好就在她脸颊前,只要他稍微往前动一动,都能碰到她娇嫩白皙的脸庞! 隽推开门看见的就是,风轻晨坐在凳子上,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而七皇子则是满脸神情的看着她,还伸出他的魔爪要去摸她的脸…… “该死,你在做什么?给我滚开――”如雷吼般的一声厉喝从隽口中发出来,他双眸通红,以手化掌带出一道凌厉无比的掌风击出去! 被他这一声怒吼,风轻晨和七皇子也瞬间回过头望着他,七皇子反应很快的一跃而起,避开他那凌厉的掌风,两眨眼间交手了七八招,盛怒下的隽竟然把身手极为厉害的七皇子逼得节节败退,眼看隽就要击中七皇子的时候,风轻晨猛地发出一声惊叫! “住手,不可以伤他――”风轻晨猛地冲上前来,挡在七皇子跟前,用她那纤细瘦弱的身子把七皇子护在身后。 隽双眼微眯,瞳孔骤然缩紧直直的盯着她,“小晨儿,你刚才说什么?”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风轻晨却从他眼中看出了痛苦和心碎―― “我说,不许你伤害他!”听到他的那句话,风轻晨浑身猛然一僵,随即抬起头直直的盯着隽,一字一句的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 隽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盯着风轻晨看…… 良久后,他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柔声对她说道,“小晨儿,别闹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瞧,我专门去买了你最爱吃的荷花糕,待会回府我们慢慢吃……”他眼中带着几分祈求的看着她。 风轻晨的心抽痛了一下,咬着下唇感到一丝腥咸,对他摇了摇头,一句话将隽狠狠的打下地狱,也把她世界里的所有色彩瞬间剥离,留下一片黑暗! “不用了麻烦你了,待会七皇子会送我回去。”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双眸看着七皇子,眼中满是温柔。 他是隽,他是隽,他是隽…… 她脑中不断的催眠自己,让自己把眼前的七皇子当做隽,唯有这样她才能用那样的眼神去看他,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痛苦得快要哭出来,眉头淡淡的皱着! 轰―― 这一瞬间,隽感觉他的世界突然就崩塌了! ――不用麻烦你了,待会七皇子会送我回去! 他耳边不断响起她说的这句话,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开始需要用上这麻烦二字了?什么时候起,她会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着别的男人了? 不,这不是真的! 小晨儿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这一定不是真的,不是…… 隽脑中一片混乱,但还是极力的安慰自己,劝说自己她这么做是有理由的,有原因的,这不是她的真心话,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 “小晨儿,别玩了,再这样我真的会生气的……”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脸色泛白得很难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风轻晨一声怒喝给打断,“够了――” “你还想骗我多久?你说你是因为爱我才跟我在一起,你说你不会骗我,你说你跟我在一起没有任何目的……骗子,你这个骗子!都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你还想骗我多久?”她有些失控的冲他吼叫起来,那竭斯底里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的疯狂。 “小晨儿你冷静一点,我骗你什么了?我没有骗你……”隽企图抱住她安抚住她的情绪,却被她一把推开,指着他的鼻子怒瞪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君――梦――” 170 心殇!情殇! 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风轻晨,脑中装满了震惊和诧异! 不――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件事?他曾扮作女子在他身旁这件事除了他跟魂叔外无人知晓,她怎么会知道?他自认为把一切都做得很彻底,她不应该怀疑的,不是吗? 毕竟,‘君梦’已经死了!当着她的面死的。 “小晨儿,你说什么?君梦,这个名字好熟悉,他是谁?我认识吗?”他快速的藏起眼中的震惊和诧异,故意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看着她,眼底一片迷茫。 “呵――”风轻晨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眼底闪过一丝痛楚的同时也透露出一抹失望。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愿意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难道她真就那么像傻子吗? “隽,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对彼此是坦诚的,可如今…呵,我突然发现,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傻瓜,一个被你玩弄的傻瓜而已,你还想玩弄我多久?或者是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的声音变得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从她红嫩的双唇中吐出来。 这件事虽然是一个借口,可也是她心里的一个结,若不是她自己发现这件事,恐怕他永远都不会把事情告诉她吧? 她曾经还想过,为什么他的爱会来得那么猛烈,他为什么会那么了解她的各种喜好?甚至连她睡觉喜欢卷被子的小习惯也知道,曾经她还以为这是他的温柔贴心,直到明白了这一切后,她才知道,这从头到尾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你敢否认我们之间的感情?你竟然认为我从头到尾都在骗你?风轻晨,你脑子坏了还是怎样?这混蛋给你吃了什么迷药,把你吃傻了,你先等着,我先收拾了这该死的混蛋,再来跟你算账――” 隽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这么生气过,打小师傅就教他要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失控过,让他有种想杀人的冲动!那股嗜血的冲动几乎淹没他的理智。 这个傻丫头,竟然三两句话就否定了自己跟她之间的一切,她到底是想怎样? “我说过,不许你伤害他!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好似看出他心中的疑惑,她眼底闪过一道痛色,随即恢复如常的冷声对他说道。 她在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爱都是有目的的,都是有企图的接近!好像这样告诉自己后,心里就会好受一点似的。 但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她借题发挥的一种手段方式而已,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尽办法让他以为她先放弃了这段感情,即使他会恨她! “你――”隽眼底迸出两道红光,死死的盯着风轻晨,那凌厉中带着丝丝温柔的眼神,好似要看透她的灵魂般。(.好看的小说) “我…我无法接受带着目的接近我的人,更加无法接受一段有瑕疵的感情,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让我好好冷静一下。”更多犀利的话在脑子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她还是心软了,没说出那种绝情的话。 “小晨儿,你听我说,我当日那么做是有理由的,我不是有心骗你,我那样做的目的是……”至始至终我唯一的目的就是你! 他很想把这句话说完,把当年还是圣女的桑之秋也就是小晨儿的外婆帮他们定下那桩婚事的由来说给她听,可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冷冷的打断。 “够了!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你骗了我那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我真的对你很失望!”她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因为她怕让他说完后,她就再也鼓不起勇气把他推开。 她不能那么自私,更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毁了他,他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完美,他应该翱翔九天做那睥睨天下的王者,而不是做一个人人唾弃、嫌恶的人。 隽,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跟我一样背负着那样沉重的包袱! 脑中这样想着的她,眼神越加冰冷,看向他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以往的任何温柔。 “小晨儿,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蓦然,他抬头看着她,眼中带着受伤的痛苦。 还想继续解释的隽也因她这段话而寒了心,看向她的眼神很受伤,慢慢的后退了两步,好像她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脸上写满了失望。 他从没想过,他们之间第一次吵架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且她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难道他注定要失去一切他在乎的东西吗? 转头离开的那一刻,他眼神突然就暗下来,喉咙感到一阵腥咸。 “噗――” 在迈出房门的那一步,他一口鲜血喷出来,落到青色的石板上,留下一抹刺眼的殷红。 这一刻,他尝到了心碎的滋味,尝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声,随手一抹嘴角的血渍,狂笑着离开。 心,痛得麻木!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因为他怕看见她鄙夷冷漠的眼神! 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竟然薄弱到此,一点点波折就能将之彻底摧毁,他从未如此心死过!这一刻,他真的对她太失望了,但更多的还是怨自己没能早些告诉她事实的真相。 看着他缓缓离开的背影,风轻晨眼底冒出一层雾气,最终雾气化作点点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时间能让你忘记我! 原谅我不能完成对你的承诺,原谅我不能陪你遨游四海,原谅我不能陪你白头到老,原谅我……千万句对不起都不能代表我对你的万分之一的歉意,但我真的只能这么做! 我只希望你在未来的日子里,偶尔还能记起你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风轻晨这个人,那对我而言,便已足够―― “麻烦七皇子找辆马车送我回府吧!我身体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良久后,风轻晨抬起头来,深呼吸一口气,脸上不再有泪水,但眼眶还是红红的一副刚哭过的模样。 七皇子淡淡的看了看她,摇了摇头,轻叹道,“情之一字,伤人不浅呐!你先休息会,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马车。” “多谢。”淡淡的倒了句谢,风轻晨转过身背对着他,脸上一副淡漠。 * * “小姐…小姐…小姐……” 风轻晨身上穿了一条纯白色的素色长裙,静静的站在窗户边,双眼迷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边那盆尚未绽放的花苞已经被她蹂躏得不成模样,就连丫鬟叫她好几声也没听到。 “小姐――”身穿橘色衣裙的小丫鬟嘴巴一厥,使劲叫了一声。 “啪――”风轻一惊,那盆花被她碰倒摔在地上,同时也唤醒了她的理智。 “白…阿香,你找我有事?”转身看清来人后,她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无奈,她还是不适应白芷不在身边的日子,时不时的会叫错名字。 阿香在白芷走后就被风轻晨要过来替代了白芷的位置,白芷果然没看错人,这阿香平日里看起来虽然有几分木讷,可是人还是极为聪明的;相较于白芷的单纯活泼,她更是多了几分沉稳和淡定,跟白芷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想到白芷,风轻晨不禁看向窗外的蔚蓝色天空,也不知道白芷如今怎样了? 当日她把白芷交给三皇子表哥,虽说她有让三皇子表哥稍微照顾她一点,可她也知道,既然白芷选择了那条路,她的未来就会有无限的可能,她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她活下来! 想到白芷走的时候对自己说的那句话,风轻晨的心又一次颤抖…… “小姐,奴婢知道,你不是真心想离开隽公子,你一定有你的原因和苦衷!不过…奴婢昨天见到隽公子了,他喝得很醉很醉,嘴里一直叫着小姐的名字,脸上好痛苦好痛苦……” 她还记得白芷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纠结,显然她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告诉她的,算算时间,自从那日七皇子府分开后,距现在为止她已经有足足四天零七个时辰没见到隽了。 他喝酒了吗? 傻瓜,你怎么能那么傻?难道你不知道,那样伤害自己我会心疼吗? 她伸手揪住泛疼的胸口,任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眼底不再神采飞扬,取而代之的是灰暗无神的眼眸,浑身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淡漠。 “小姐,外面有一位夜殇公子求见。”阿香不认识夜殇,便将他拦在门外,自己进来帮他通报一声。 一听‘夜殇’两个字,风轻晨眼底微微动容,点了点头对阿香说道,“你去将他请进来,日后他来无须通报,直接请进府就成。”阿香不是白芷,许多事需要她告诉她才知道。 “是,小姐。”阿香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片刻后…… “小姐,夜公子来了。”阿香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隔着门板对立面的人说道。 “嗯,请他进来吧!你先下去,不经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打扰。”风轻晨淡淡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阿香闻言应了一声乖乖的离开,而跟在她身旁一身黑衣的夜殇则是迫不及待的把门一把推开,迈开步子朝屋内走去。 看见夜殇那张冰冷的脸孔,风轻晨扯出一抹淡笑,说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今天不用陪着你的粘人精吗?”自从知道夜殇就是上官卿后,夜岚就粘他粘得很紧,好像生怕他转个身就会再次不见了似的,风轻晨经常戏称他多了一条小尾巴,而夜岚则成了她口中的粘人精。 “你们到底怎么了?”夜殇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自己来的目的。 他实在搞不明白,她跟隽感情那么好,怎么会说分开就分开了? 这几日他跟夜岚都在想着如何配置出医治母后身体的药,全然都没注意到外界发生的事,若不是自己无意中听到府上的下人们都在谣传此事,他现在怕是仍旧不知情的被瞒在鼓里。 一两人说的可能有假,十人八人说的可能是谣传,可如今天下人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却不见当事人出来解释过只言片语,如此看来,此事怕是假不了! 风轻晨眼角不着痕迹的微微抽搐了几下,别开脸看向别处的说道,“没什么,感觉不合适,就分开了。” “感觉不合适就分开了?轻晨,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来唬弄么?我要听实话。”夜殇眼底闪烁着精光,凌厉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薄唇微掀的说道。 他太了解她了,他们两人太像了,要么不动情,一动情则是一生! 现在她告诉他一句,两人不合适就分开了,换了别人或许会相信,但他绝对不会相信,这里面绝对还有其他的原因。 而那个原因才是迫使他们分开的真正原因!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她转过头看着他,不答反问的说道。 “轻晨,是不是实话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还是你真认为你能骗得过我?你若是不告诉我真相,我就去问他,如果被我知道他敢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夜殇眼底迸出两道锐利冰冷的寒芒,脸色瞬间沉下来,浑身冒出一股骇人的杀意。 见状,风轻晨知道他绝不是说说而已,低声一叹,“他没有对不起我,这段感情是我主动先放弃的,至于原因,呵…你知道隽的真正身份吗?我说的是出生。”她苦笑一声,眼底一片灰暗的抬头看着她问道。 闻言,夜殇稍稍沉寂片刻,才缓缓的开口。 “他全名上官隽。”一句话,言明了他对隽的身份一清二楚。 “不错,他全名叫上官隽,身份比你要高上一辈,你应该唤他一声皇叔!那你知道我不是风啸的女儿吗?”突然,她抬头看着他眼底一片冷嘲,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抛出了这个让他震惊的话题。 ――她,风轻晨,不是风啸的女儿! “什么?你说你不是风啸的女儿――”夜殇震惊得瞪大了双眸,激动的一拍桌子猛然站了起来。 风轻晨唇角多了一抹苦笑,点了点头,“不错,我不是风啸的女儿,我娘也不是我亲娘,你…也不是我表哥,是不是很滑稽?是不是很可笑?”她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满脸冷讽的说道。 “那你是……”突然,夜殇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很荒唐的念头,他浑身一僵…… 171 扮猪吃老虎之引蛇出洞 偌大的房间中,风轻晨和夜殇两人相互看着彼此,气氛显得格外沉重! 其间,夜殇好几次用很复杂的眼神看向风轻晨,动了动嘴唇想开口说什么,但到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半响后—— “轻晨,你…说的是真的?”终于,他还是开口了! 不过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颤抖,复杂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带着几丝不敢置信,几分同情,几分心疼…… 真相往往是让人震惊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残忍,这对轻晨而言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不公! 风轻晨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灰暗的眼神看着他沙哑的说道,“你认为我会那这个事开玩笑么?”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 但,事实真的很残忍,老天爷对她从来就不曾仁慈,施加在她身上的除了痛苦,没有其他! “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从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夜殇也为她感到心痛,轻晨就跟他的亲妹妹一样,奈何上天却要如此戏耍他们兄妹二人,除了叹一声造化弄人,他不知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同时,他也在心里暗自决定,不论如何,自己一定要竭尽全力的帮她,不惜任何代价! “三皇子表哥,你对现在帝都的形式有什么看法?”她用三皇子的身份来称呼了,也是在变相的告诉他,这个身份后面代表的意义,对他也是一种提醒。 闻言,夜殇眼底流露出一丝苦笑,他完全明白她这么做的意义,但他真的无法坦然去面对。 他本能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微微凸起的疤痕就像一根根针,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这些疤痕是他坠入地狱的印记,是结束上官卿生命的烙印! 一旦他决定去面对,势必要揭下这幅不属于他的面具,那些留在他身上的烙印势必会出现在世人眼中,这对素来高傲的他而言,无疑是很痛苦很艰难的一个抉择。否则他当初也不会选择诈死这个办法让三皇子上官卿从世间消失了。 “太子根深蒂固,加上柔妃在朝中所掌控的人脉,他的位置应该会很牢固。逍遥王在民间犹如神袛,大越的半壁江山都是靠他打下来的,若他要这皇位,天下没人会说一个不字。七皇子最神秘,他去番邦当质子十几年,我们几乎都以为他已经死在番邦,可现在他突然出现,而且看起来他还底气十足,如此一来,他反而成了他们几人之间最神秘的存在,其实力绝对不可小觑。[]”稍作思考,夜殇将自己对太子等人的分析缓缓道来,包括他们的优势所在。 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把自己算进去,好似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似的。 风轻晨听了他的分析后,双眸紧紧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挪开视线。 “表哥,轻晨知道你对皇位无意,也不想逼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她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涩笑意,继续说道,“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们三人的实力绝对不会只有表面看见这些,不说别人,就逍遥王和七皇子就绝对不简单,太子相对而言是有些不及,但别忘了,太子身后还有个柔妃!她能凭借自身的本事爬上如今的地位,你认为她会是个普通人吗?” “而且,我怀疑皇后姨母身上的蛊毒,跟她有一定的关系。”稍微沉默了片刻,风轻晨再度说出一句极具爆炸性的话。 闻言,夜殇眉头蓦然紧锁,“你确定?” “我有八成把握是她,但没有确切的证据。”要真有证据,现在也就轮不到她柔妃在后宫潇洒耍威风了。 想到前些时日她娘进宫去看皇后姨母,非但人没看到不说,还被柔妃撞上,冷言冷语的一番奚落,随后让人把她娘给轰了出来;她当时身上的毒还没解,这件事秦氏一直没让人告诉她,这还是她好了以后无意中从旭儿口中得知,这口气,她一定会找柔妃讨回来! “我想继续当夜殇。”稍作思考,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出了这句话。 风轻晨点了点头,她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想继续当夜殇,不想恢复上官卿的身份,不想当什么三皇子,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我懂!夜殇,我需要你的帮助。”一句‘我懂!’给出了她对他的承诺。面对夜殇,她很直接的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说。”没有多余的废话,夜殇很快的恢复了夜殇独有的冷酷寡言。 “第一,你先帮我找个人……第二,我要查一件事……第三……” 她低声在他耳边把自己的计划简单的告诉了他,当即对他分配了任务下去,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速度,绝对的速度! “就这些?”听完她的计划和交代下来的事情后,夜殇眼底呈现出一片疑惑之色。(.无弹窗广告) 不是因为这些事太难,他做不到,而是这些事实在太简单了,让他去做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感觉非常的不协调。 “嗯,就这些!你别看这些事说来简单,真要坐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而且一定要保密和快速,如此一来难度又上升了,我只能找你帮我了,别人我不放心。”风轻晨点了点头,这几件事看似简单,但在她的计划中是无法忽略的重要,少了这些环节,她的整个计划都会失败,所以她更加要强调一下这几件事的重要性。 看她这幅慎重的表情模样,夜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完,他转身离开。 “凡事不要压在心里,说出来会舒服很多!这,是你教我的。”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子,看着她说了这句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风轻晨稍微一愣,抬头看着他,而他也在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开,她看见的只有一个英挺冷漠的黑色背影。 ——夜殇,谢谢你! 不管你是温润如玉才高八斗的三皇子上官卿,还是孤独冷血的冷漠客夜殇,我都很感谢你,非常非常感谢你! 她眼底升起一股雾气,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底是淡淡的温柔。 夜殇离开后,过了一会儿,风轻晨起身走到床边,拿开枕头在床板上敲了好几下,而后找到一个凸点按下去—— “嘎吱——”柜子,突然缓缓的挪开了! 风轻晨赶紧走过去,把手伸进柜子后的那个暗格中,从里面取出一个白色玉盒,以及一副卷好的字画。 当天傍晚时分,就传出了风轻晨感染风寒卧病在床的消息。 有人说风轻晨是被俊美如神人般的紫袍公子抛弃了,心伤欲绝,才会病倒!也有人说,她是因自己身染恶疾,才会被隽所抛弃…… 关于她病倒的原由,外界是传得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甚至还有人传言她是受人奸污后怀了孩子,隽无法接受此事才弃她而去,从头外尾,所有人都认为她是被抛弃的一方,没人相信是她主动放弃这段不得不放弃的感情! 当晚,李大夫诊治出风轻晨染上一种会传染人的怪病,在她身上的烧未退下去之前,不能让任何人见到她,更不能见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轻则传染见到她的人,重则无药可解,直接一命呜呼—— 于是乎,风轻晨的院子瞬间成了风府的禁地,不禁风府内的人绕着走,就连府中的下人也都绕道走,深怕一不小心染上什么怪病。 本来秦氏和风青旭是不相信这个怪病的说法,坚持要去看她的,不过在李大夫的证明和开解下,他们不得不打消了那个念头,只得一个劲儿的请求李大夫好生医治她,哪怕花费再多的钱财都无所谓,他们只要她平安就好。 初入夜…… 一个穿着粉色衣裙,梳着两个羊角辫做丫鬟打扮的少女急急忙忙的朝后门走去,边走还不忘了四处打望着,深怕被人发现了似的。 “站住!你是哪个院里的?急急忙忙想去做什么?”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这丫鬟在马上就走到后门处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了下来,看着她厉声质问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风轻晨结下大仇的白玉! “五…五…五夫人,奴婢…奴婢只是…奴婢是……”那个丫鬟低着头,说话结结巴巴的,从声音中就能听得出来她现在非常紧张。 白玉眉头一皱,这个丫鬟说话怎么磕磕绊绊的?让人听着就难受。 她刚才听说老爷又去了姓赵的小贱人屋里,想到最近他总是变着法的想把这掌家钥匙收回去,她本是不在乎这区区的掌家钥匙,可关键是主子吩咐的事她还没完成,这关键的时候她是万万不能把钥匙交出去的!可如此一来,也就让风啸对她心生芥蒂,来她屋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她心里也很是发愁,这不,大晚上的睡不着想出来走动走动散散心,谁知还碰到这个匆匆忙忙不知道想去做什么的丫鬟,她也就顺手把她拦下来问个究竟。 “连话都说不清楚,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乖乖跟我走,还是让我叫人来把你抓起来?”白玉越看这个丫鬟越觉着不对劲儿,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怎么看都不寻常。 “不…不要…奴婢是…奴婢是好人…求五夫人开恩……”那个丫鬟不敢抬头看她,低着头拼命的摇头,结结巴巴的声音中满是焦急,就差没跪下求她了。 “哼!给脸不要脸,来人……”突然,话刚喊出一半,白玉突然没有声音了,她双眸闪过一道精光,紧紧的盯着那个丫鬟脖颈间路出那块纯白色玉石的一个角,她眼神复杂的闪过几道光芒,突然冷哼道,“算你走运,今天本夫人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下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给我滚——”话锋一转,她的态度和情绪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多谢五夫人…多谢五夫人……”许是因为太高兴了,那个丫鬟说话竟然不结巴了,谢过她后,转过身赶紧离开了。 白玉也没多做逗留,随意走了一小会儿,也就转身离开。 过了片刻…… 那片小而浓密的小竹林中,慢慢的探出一个脑袋,因着是夜晚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但却能从衣着打扮看出,她就是刚才险些被白玉罚了的丫鬟,只是她刚刚不是走了吗?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当然不知道别人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的从竹林里钻了出来,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沾到的竹叶,得意洋洋的哼哼了两声,“想抓我的把柄,哼!没门儿——”说完,她走到没人看守的后门那里,从一旁的破烂竹篓下面取出一个包袱系在身上,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就在她从风府后门离开后的下一刻,风府的后门再度被人悄悄打开了,本来已经应该离开的五姨娘白玉的身影出现在后门外,隔得老远的小心翼翼的跟着她。 “风轻晨,就你这点小伎俩,骗骗别人可以,但是骗不了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白玉低声自语两声,脚下快速的跟了上去…… 虽然没有看清那个丫鬟的脸生得什么模样,但她敢肯定,那就是风轻晨! 她别的不认得,但她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白色玉佩她记得非常清楚,那块玉曾在她手上呆了一段时间,对上面的花纹雕刻她再熟悉不过了,而那块玉佩是她亲手交给风轻晨的,所以,这人是风轻晨肯定没错! 她信心满满的跟在那个粉衣丫鬟身后,她的心思全部放在那个粉衣丫鬟身上,甚至都没发现,这粉衣少女一直带她在帝都城内绕圈子…… 她们从南大街绕到北门,从北门绕到东街,从东街逛到西门,这一逛,就是大半夜! 该死的风轻晨,她到底在找什么?这都转了大半个帝都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白玉跟得双脚发软,心中忍不住的咒骂起风轻晨来,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只能硬撑着跟上去,总在幻想下一刻会发现风轻晨的秘密,在主子面前立下大功一件,甚至被主子收入房中伺候他,那样该多好…… 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事实证明,白玉是累晕了头,想得太多了点。 事情的真相往往就是那样,当你将别人当做猎物的同时,自己也在不经意间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的亦是如此! 172 扮猪吃老虎之关门打狗! 白玉越跟觉着越邪乎,你说这大晚上的,风轻晨一个半大不小的丫头片子,背着个小包袱叜大街上转悠什么呢?这一转就是大半晚上的,真是奇怪得紧。 “嘎吱——” 就在白玉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跟下去的时候,她突然见着‘风轻晨’在一扇后门边上停住了,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做贼似的把门给推开,一个闪身灵敏的进去后把门给关上了。 她进这里面做什么?白玉反应很快的躲在墙角,没被她发现,心中也感到奇怪。 她本以为风轻晨闹了这么大一出事儿当幌子,还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外面跑,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可谁知她竟然来了北区这个贫民窟,还进了其中一家的院子!难道这秘密就藏在这院子里不成? 不管了!来都来了,跟进去瞧瞧! 犹豫了片刻,白玉一咬牙,还是决定跟进去瞧瞧,不过她也还算慎重,在跟进去之前,用石子在墙角留下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看着眼前这扇又小又破的门,白玉却感觉这扇门内充满了暗涌,危机四伏! 终于,她伸出手推开了这扇门,迈开步伐迎着黑暗走了进去…… * * 当晚,朱府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绕是今晚的夜格外黑,外面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可朱府后院中朱老太太的房间里却灯火通明,将黑夜映照得好似白日般。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老身的屋子里?你想做什么?”朱老夫人不愧是朱家的顶梁柱,看见自己屋内多了两道身影,也没怎么惊慌,而是极为沉稳冷静的望着屋内多出来的两人厉声质问起来。 此刻出现在朱老夫人房内的分别是一男一女。 男的身穿深蓝色长袍,左边袖子空空如也,右手一直背在身后,不离身后那把利剑超过三寸的距离,凌厉的眼神,冷酷的气质,身上散发那若有若无的阴冷煞气,给人凭添了一种危险的信息。 那女的一身白素衣长裙,头上戴着一个黑色斗笠,薄薄的面纱将她的身份掩藏,她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从她身上散发开来,一看就知她身份绝对不简单,那气质是没办法假装冒充的! 朱老夫人在打量这一男一女的同时,他们也在用眼神上下打量着朱老夫人。 这位朱老夫人年纪虽然老了,可身上那股威严的气势却更胜了几分,眼神一瞪,就让人感觉到一股威严,寻常人被她这一瞪,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今日既然来了,那肯定是有事的,朱老夫人不妨坐下来说话,你这样站着让我感觉很有压力呢!”那个穿着白色素衣长裙,看不清长相模样的女子娇声说道。 她的声音好似服用过什么药物般,带着几分异样的沙哑,却又不会让人觉得难听或是反感,但也让人没办法听出她原本的声音。 朱老夫人眼底精光一闪,拄着拐杖走上前几步,并未坐下,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老身年纪大了,身子乏得很,怕是没什么精神陪你们这些年轻人戏耍,你们就别来戏弄我这老太婆了。” 言下之意,也是在对他们下了逐客令。 “朱老夫人说笑了,谁人不知这朱家之所以能有今天,所依仗的就是朱老夫人你,这朱家能说话算数的也只有朱老夫人你了,我们这些晚辈哪里敢戏耍朱老夫人呀!”那白衣少女轻笑一声,开口说道。 “别绕弯子了,直接说你们来找我的原因。”知道对方是来者不善,加上不知对方的目的和实力,朱老夫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朱老夫人先别着急,我这准备了一些东西,朱老夫人不妨先看看,稍后我们再继续聊。”那白衣少女声音特别平稳的说了这句话,而她身后那个独臂少年手中则是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他上前几步把那个锦盒放到朱老夫人跟前。 朱老夫人饶有深意的瞥了眼那个盒子,默声不语。 “硫离。”白衣少女轻声唤了一声,那个独臂少年伸手“咔嗒”一声,打开了那个盒子。 “朱老夫人可以放心的看,这上面的东西是刚誊写下来的,干净着呢!” 白衣少女的话让朱老夫人眉头紧蹙,深深的望了她和那个独臂少年一眼,伸手缓缓的拿起了盒子里的东西…… 她明白这白衣少女的话,她这是在告诉她,这盒子里的东西没有毒,是干净的;同时也在告诉她,这里面的东西是誊写下来的,并非原件。 “这…你…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朱老夫人翻开从盒子里拿出来的账本,翻开看了两页,脸色瞬间一变!双眸紧紧盯着那白衣少女两人。 “朱老夫人别着急,那还有一本呢!”白衣少女轻声一笑,指着盒子里的另一本册子对朱老夫人说道。 还有一本? 朱老夫人脸色阴沉得难看,她万万没想到,这些东西会落到外人手中。 她脸色难看的伸手取出盒子里的册子,翻开看了里面的内容。 这不看还好,一看这本册子内的记载,朱老夫人突然就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册子‘啪’的掉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这……这些…… 她的心在颤抖着,看向那白衣少女的眼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东西,你怎么来的?”她第一次正视他们两人的存在,眼底充满了恐慌。 面对朱老夫人的质问,白衣少女不怒反笑的说道,“如何?这里面的东西可是还能入得朱老夫人的眼?若是不够,我手上还有一些。” 威胁!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朱老夫人看那白衣少女的眼神,就像看杀父仇人似的。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朱老夫人不相信她们带着这些东西来找她,会没有任何目的。 举凡商贾之家,都不会干净到哪里去,他们朱家的底子更是不干净,其中偷税、漏税、走私禁品等违法乱纪的事更是数不胜数,而方才那白衣少女让她看的东西就是记录了这些方面的账本。 这本东西一旦被发现,朱家绝对会在一夜之间化为尘埃。 白衣女子伸出雪白如玉的娇嫩手腕,缓缓取下头上的黑色斗笠,露出那张娇美的容颜。 “这样你可知道我是谁?朱老夫人……”取下斗笠面纱后,露出的是风轻晨那张娇美精致的容颜,她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冷笑。 看见这白衣女子的真面目竟然是风轻晨,朱老夫人脸色一变,随即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这句‘原来是你!’加重了说话的语气,冷冷不屑的看着她。 “可不就是我,不然朱老夫人你以为还有谁会那么好心的把这些东西送回来给你呢!”风轻晨站起来上前几步,拿起朱老夫人跟前的册子在手上翻了两页,娇笑道,“大老爷的兴趣还真是广泛,无论是有夫之妇,丧夫的寡妇,还是青楼妓子,甚至连未满十岁的小女孩也亵玩了不少,啧啧啧……” “这本册子的内容还真是丰富——” “晨儿,你好久都没来看姑婆,姑婆可想死你了,瞧你这孩子最近都瘦了,以后没事多来姑婆这儿走动走动,姑婆给你做点好吃的好好补补,你小时候粉嘟嘟的模样最可爱了……”朱老夫人不动声色的伸手握住风轻晨的手,把她手中那本册子拿下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情模样,此刻的她都是一个慈祥的长者。 想用柔情攻击?呵,风轻晨勾唇一笑。 “是想我死了吧!”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带着几分阴冷的看着她说道。 “晨儿还是那么爱开玩笑……”朱老夫人脸上一阵尴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风轻晨把手从她手中抽回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拿起桌上那两本册子在手中把玩,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我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我要朱家名下的所有家产和生意……” 她的话刚说出口,就被朱老夫人厉声打断,“你做梦!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就如我刚才所言,把朱家的家产和那个在幕后给你们朱家出谋划策的人告诉我,我就答应你不伤害朱家的任何人,否则——”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下去,不过从她那冰冷的眼神和语气,已经将意思表达得很明白了。 “第二,你可以如你方才所言般,继续你心中的坚持,这点我不会阻拦你!不过这两本东西,恐怕就要……”说着,她笑了笑,不过脸上的笑却是带着几分危险的邪意。 听了她的话,朱老夫人手上的拐杖几乎握不住,脸上一片煞白,死死的盯着风轻晨,那模样,恨不得能生撕活剥了她—— 风轻晨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恬静笑容,毫不畏惧的跟她对视,相较于朱老夫人那赤果果的充满恨意的眼神,风轻晨那淡漠深邃的眼神和神情,更让人看不透深浅。 * * 嗯…痛…头好痛……。 白玉揉了揉自己的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的。 “这…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她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嘴里喃喃自语的发出疑问。 她记得自己之前明明是跟在风轻晨身后进了那个院子的,可她现在怎么会躺在这里?脖子还那么疼,就像是…像是被人打昏了似的。 “啪啪——” 就在白玉正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巴掌声响起。 扭过头,就看见一身白衣的风轻晨朝她徐徐走来,玉手轻轻的拍打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风轻晨,我就知道是你!”看见来人,白玉狠狠的瞪着她咬着牙说道。 “五姨娘真是有兴致,大半夜的不在床上睡觉,跑来这里睡地上,这个癖好还真是奇怪呢!”风轻晨笑着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双腿发软站不起来的白玉,淡淡的说道。 “不对,你不是风轻晨,你到底是谁?”白玉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变,指着她激动的说道。 “我不是风轻晨还能是谁?五姨娘是不是脑子被冻坏了?”她面带笑容的讥讽道。 “不,你不是风轻晨…不对,你是风轻晨,你是真的风轻晨!你是风轻晨,那她是谁?你们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她这才看到风轻晨身旁跟着那个人,那不是她追踪过来,一直以为是风轻晨的人吗?她虽然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但她还是认得她就是之前她跟踪过来的风轻晨。 可,怎么会有两个风轻晨? “呵,很有趣!”风轻晨冷笑一声。 “既然五姨娘想看,阿香,你就抬起头来给五姨娘看看,免得她胡思乱想,以为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她的话刚落音,她身后那个粉衣少女缓缓抬起头来,白玉瞪大了眼睛,印入眼帘的那张脸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风轻晨,这是你的阴谋,你故意让她装作是你把我引出来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刻,白玉什么都想通了,这粉衣丫鬟的怪异举动,她脖子上的白玉牌,故意把自己引来这个院子,又在自己进来后就把自己打晕,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风轻晨到底想做什么?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为什么要把我打晕?”风轻晨的沉默就代表着承认,白玉眯着眼看着她厉声问道。 闻言,风轻晨娇俏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眼底闪过一抹邪意,坦诚的点了点头,“是啊!” “为什么?”白玉死死的盯着她。 “关门打狗,不关门怎么打狗呢?五姨娘你说是也不是呢?”风轻晨突然勾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抬头看了看天色,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低声自喃道,“算算时辰,也该到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风轻晨的声音刚落,就听见一阵狂风袭来,刮得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沙沙……” “什么声音?”白玉瞪大眼睛,一阵惊呼。“你的话什么意思?” 关门打狗? 什么意思?白玉眼底闪过一道疑惑,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什么意思,你很快就知道了。”风轻晨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轻声对身后的人说了一句,“硫离,让五姨娘先安静一点。” “是。”硫离点头应了一声,身形快如闪电,右手在白玉身上一点,她立马感觉浑身僵硬,动都动不了。 白玉使劲挣扎都动不了,急得她不停的朝风轻晨大吼大叫,“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放开我,放开我啊――” “太吵了。”风轻晨淡淡的说了一句,硫离手中飞过去一颗小石子击在她身上,白玉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呼――”一阵寒风袭来,风轻晨浑身猛然一僵,双眼微眯,迸发出两道精光。 “阿香,你先回府。”她淡淡的看了眼身后的阿香,朝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是,小姐,这个玉牌还给你。”阿香点了点头,从脖子上取下那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白玉牌交给风轻晨,而后转身离开。 看着阿香毫不迟疑转身离开的动作,风轻晨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赞赏。 她喜欢聪明的人,因为跟聪明人相处,不必费太多的口舌。 “小姐,这玉牌……”硫离看着她手中那块纯白色的玉牌,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风轻晨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牌,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没什么,一块不值钱的东西而已,你喜欢就送你。”她随手把那块白玉牌子丢给硫离。 “送给我?”硫离看着手中的玉牌,一下子呆住了! 这块牌子所代表的东西他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依稀知道一些,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风轻晨会那么轻易的把它交给自己。(.好看的小说) 这一刻,他感觉手中的这块牌子重若千万斤! “有朋友来了,硫离,准备招呼客人!”风轻晨浑身突然一怔,眯着眼看着其中一个方向,淡淡的对身后的硫离说道。 硫离也察觉到有人来了,眼底闪过一道冷光,默不作声的上前一步,右手握着他身后的剑柄,静静的站在风轻晨身旁,满脸凝重。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姐! “风小姐大费周章把我请来,自己却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看来风小姐跟传闻中还是有所出入啊!”片刻后,高高的围墙上,出现一道身影,居高临下的看着风轻晨和她跟前的硫离,冷漠的话中带着几分淡淡的讥讽。 风轻晨顺着声音的来源,抬头朝墙上看过去,只见一道身影屹立在墙头,在淡淡的银白色月光的照耀下,他的身影仿似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银光,神秘而神圣―― “既然来了,又何必故作神秘的不露面?你说对不对,叶宗主。”风轻晨抬头看着那道身影淡笑一声,饶有深意的沉声说道。 “哈哈哈…风小姐真是聪明过人,仅凭声音就能认出我叶某人来,真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来当我的女人?最起码我不会那么快就甩掉你,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好好对你的……” “想不到堂堂天煞宗宗主嘴巴会那么脏,真该用盐水好好洗洗。”风轻晨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有性格,够泼辣!我喜欢。风小姐你真不考虑当我的女人?”叶破天从墙头一跃而下,站在风轻晨面前,眼神邪肆放荡的盯着她,邪气十足。 “想当我风轻晨的男人,你,不够资格!”风轻晨满眼嫌弃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哼出这句话。 闻言,叶破天脸色一僵,眼底闪过一道慑人的寒光! “小贱人,你――”叶破天怒喝一声,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破空声打断。 “咻――” “想打我女人的主意,叶破天,你找死!” 一道盛怒的喝声传来,一道紫色身影破空而出,他手持一把利剑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刚才那阵凌厉的破空声就是他扔出来的刀鞘。 “哼!手下败将,你还有脸出现!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看清来人后,叶破天冷哼一声,手中多了柄造型奇特的兵器,迎上去跟突然冲出来的隽战成一团。 “敢觊觎我的女人,你该死――” 看着突然出现的隽,风轻晨先是一愣,眼底流露出几丝异样的神情。 她以为自己没那么想他,可就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对他的思念比想象中的还要深、还要浓千倍,万倍…… 隽,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她双眸中充满思念和深情的看着他,如果可以,她真想这么看他一辈子! “砰――” 就在风轻晨深情深情凝视着隽的时候,隽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灼热深情的目光,浑身一震,猛地一掌狠狠的打在叶破天胸口,把他打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敢动我的女人,我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隽眼底闪过一道嗜血的冷光,手中长剑一抖,浑身充满煞气的朝他走过去…… “等等――”就在隽准备狠狠给叶破天一个教训的时候,一道娇柔悦耳的声音出声阻止了他。 隽眉头一皱,转过头看着出声制止他的风轻晨。 看着那张自己朝思暮想多日的容颜,他真的很想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抱抱她,吻吻她,在她耳边低声诉说自己对她的思念…… 不过…… 现在这个念头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奢望,她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想到这,他的心又是一阵抽痛,那种延至四肢百骸的痛,让他的心跳都差点停止! “他不能死!”稍作犹豫,风轻晨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嗯,我知道了。” 隽没有问为什么,只要是她想的,他都会满足她,这次也不例外! “想对付我,做梦――”叶破天一个鲤鱼翻身站起来,厉喝一声,很快的跟隽打成一团。 隽很强,可叶破天也不弱,不然他们之前那次见面也不会落下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风轻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打斗不休的两人,越看,她的眉头皱得就越紧,照他们这个样子打下去,天亮都分不出胜负,可现在时间明显不够多。 “硫离,你去帮隽。”说着,她将一包东西塞到硫离手中,对他饶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是。” 有了硫离的加入,这场战斗很快就呈现出一面倒的状态,不过隽跟硫离也只是占了上风而已,想要不杀死叶破天,又把他拿下,这一时半会还真的没办法做到。 “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想对付我,哼――” 硫离眼神一变,抓住一个空挡,把风轻晨刚才塞给他那包药粉撒在叶破天脸上…… “啊――这还是什么东西?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突然被那包白色的粉末洒到眼睛,叶破天只感觉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痛,根本就无法睁开双眼。 而隽和硫离就抓住这个空档,把他打成重伤! “这是…石灰?”手中沾上了一点硫离洒出去的白色粉末,隽皱着眉头看向硫离,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硫离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自然是知道他这个表情代表的是什么,当即说道,“是小姐让我来帮主子,请主子责罚!” 一听是风轻晨的主意,隽脸上的不悦瞬间消失,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神色。 说的也是,这种偏招也只有古灵精怪的小晨儿才想得出来。 想到她,他的眼神不自主的往一旁的风轻晨身上瞟,两人目光相接触的瞬间,他的心一阵悸动,但想到她那天的无情话语,他的心忍不住的猛烈抽痛着。 ――小晨儿,到底是什么能让你对我如此无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今晚,真的谢谢你!”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压抑住心里对他的思念,和那种想扑进他怀里感受他心跳的冲动,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对他说道。 “我说过,永远不要跟我说谢谢和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隽双眸紧紧的盯着她,看她的眼神极其深情,好似世间只剩下她一人。 他的眼里,心里,也只有她的身影!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他的眼神仍然深情,好似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那些不愉快的事,他们仍然是对方的最爱。 “隽,你明知道我对你……”她眼底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隽,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想这么伤害你的,可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能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能让你知道那些肮脏龌蹉的过往,你为我做了太多太多,请你也让我为你做点什么,让我保护你一次,好吗? “小晨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以后有事你直接让硫离告诉我就行,千万不要像今晚这样冒险,你要是受伤,我会心疼的!”隽上前两步,伸手轻轻的抚上她的墨发,眼神一如既往的深情而温柔,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 他知道她现在想躲她,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在面对今晚这么严重的事情的时候,她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硫离和那个没用的夜殇,他不敢想象,今晚他要是没有出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一百七十四章 被他这一说,风轻晨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异色,别开脸不去看他。(.好看的小说) 他深情的凝视,温柔的话语,那是她以往的最爱,可现在却像一把刀狠狠的割在她心上,疼得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痛,真的好痛―― 今晚的事她看似冲动鲁莽,但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她知道硫离留在自己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今晚的事硫离肯定会告诉隽,而隽是不可能放任自己不管,即便自己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也是一样。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信任,对他的信任! “我没事,今晚谢谢你的帮忙,我现在有事需要离开,你可以帮我看着他吗?”有事离开只是个不想继续面对他的借口,而把叶破天交给他看管,才是最稳妥的决定,她相信,只有隽才能看得住叶破天。 点了点头,隽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温柔,依旧深情! 只要是她的要求,他永远都不会拒绝。 因为他知道,她在他的生命中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那是重于他自己生命的存在! “小晨儿,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他伸手轻轻的摸上她的脸,温柔的凝视着她,深情的看着她说道。 虽然她对自己说出了那样绝情的话,虽然她让自己的心好痛好痛,可是…他还是好爱好爱她,爱到失去自己,爱到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千倍,万倍…… “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痛苦,她的内心更加痛苦! “嘘――” “小晨儿,不要说话!让我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你一会,就一会儿就够了!这几天我做梦都想这样把你抱在怀里,但那只是在梦里,梦里的你没有香味,没有温度,没有心跳……”他每说一句,她的心就痛上一分! 她被他抱在怀里,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那淡淡的酒熏味,渐渐的,她沉醉了,醉在他的温柔中,醉在他的深情里! 他的爱就像一汪不见底的沼泽,让她情不自禁的沦陷下去,越陷越深…… 隽抱了她一会儿后,言而有信的渐渐松开了她,在她额角印下温柔的一记亲吻,附在她耳边温柔的说道,“小晨儿,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开你!永远都不会!”说完这句话,他松开她,转身离开! 而,就在他离开的时候,魂叔的身影出现在叶破天身旁,带着叶破天跟在隽的身后离开。[.超多好看小说] 风轻晨眸中噙着泪,看着逐渐远去的隽的背影,鼻子酸酸的,苦涩痛苦的同时心中又闪过一抹淡淡的甜蜜! 傻瓜,你这个傻瓜! 隽,上官隽,你这个大傻瓜―― …… 她知道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也很了解他的行事风格,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一查到底,她一方面怪他的固执和坚持,另一方面又为他的坚持和那句永远不会放开她的手而感到幸福和甜蜜,这两种全然矛盾的感觉在心里交替纠缠,感觉真的很奇怪! 心情正处于极度复杂中的风轻晨显然忘记了一件事,正是这件事,险些将她和隽都同时推入无边地狱,险些毁了他们―― * * 关于朱家举家迁出帝都之事,在整个帝都传得沸沸扬扬,不过由于朱家只是商贾之家,在如今帝都这多事之秋的时节,也未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几天过后,就没多少人记得朱家以往的辉煌。 “轻晨,这些东西你都要交给我打理么?”客栈中,一袭冰蓝色衣裙的风云栖看着手中的几本册子,心中一阵激动,紧紧的盯着风轻晨的双眸问道。 风轻晨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襦裙,优雅恬静的对她笑了笑,“账本都交给你了,云栖姐为何还有此一问,难道是不相信轻晨?” 她自然知道风云栖不是不相信她,她之所以这么打趣她,也是想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让她能更好的接受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是,当然不是,轻晨,我只是不敢相信,这朱家的家产竟然全部都落到你手上了,不是说这朱家是举家搬迁了么?”风云栖在帝都这些日子,对朱家的事也是有所耳闻,朱家在商界虽风评不是很好,但作为一个延续多年的老家族,其家产底蕴是她远远不及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朱家的偌大家产竟然会交到她手上,这简直跟做梦似的。(.好看的小说) 认识轻晨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受人欺凌的落魄家族庶女,变成了现在人人称赞有加的商界才女,她的成就是世人公认的。 若是以她目前的力量,要将手上的财力发展到朱家的地步,至少还需要半年时间,而轻晨却轻易就将整个朱家的家产全部拿下来,交到她手中。这一刻,她再度认知到自己跟轻晨之间的差距,心里微微嘭起的那丝骄傲在她面前消失殆尽。 这一刻她清楚的认知到,在轻晨面前,她永远都骄傲不起来,她的地位在她心中已经根深蒂固! 风轻晨对风云栖没有什么隐瞒的说出了朱老夫人之所以把朱家的一切交给自己的原因,她说完后,风云栖看向她的眼神闪闪发光,满眼的崇拜和不可置信。 “天呐,轻晨你也太厉害了吧!几句话就把朱家所有家产给要了过来,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这前半句话风云栖还在赞叹风轻晨的各种厉害,突然这话锋一转,就换了个话题,轻晨,如果朱老夫人不把朱家的所有家产交给你,你真的会像你所说般,对付朱家吗?“她满脸正色的看着风轻晨,与之前的高兴情绪有所不同。 ”会。“风轻晨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一丝冰冷,”人生在世,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选择,有选择的余地,其实是件很幸运的事。遇上我,是朱家的不幸,也是朱家的幸运!“说到选择的余地这句话的时候,风轻晨突然想到了自己,似乎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很突然,没给自己任何选择的余地。 前世的死亡,死后重生,跟隽相爱,把隽逼走…… 这一切,老天爷似乎都没给她选择的余地,她只能照着那条注定的轨迹去走! 相对她的人生遭遇而言,朱家无疑是幸运的,最起码,她给了朱老夫人一个选择的余地,不是吗?而朱家的不幸就在于,他们不该跟人勾结,买通她的丫鬟去设计陷害她。 ”不说朱家了,现在有了朱家这笔财产的加入,我有把握在三个月内把我们手上的生意利润翻上三倍,或许更高……“ ”不,云栖姐,我不需要你用这笔钱去扩展我们的生意赚取利润,相反,我要让你在半个月内把这些钱全部花掉。“风轻晨打断说得正兴致满满的风云栖,说出来一段让她乍然震惊的话。 风云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说什么?半个月,把这些钱花光?轻晨,你知道这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朱家的生意和店铺良田值多少钱吗?这最少也是几千万两……“ ”我不管它价值是多少,对我而言,钱财不过是个数字而已,比钱财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云栖姐,你说我们目前最缺什么?“风轻晨清冷的声音好似一盆水,把风云栖激动的情绪瞬间浇灭,她仔细的低头思考着风轻晨的这句话。 我们目前最缺的是什么? 是什么呢? 风云栖眉头紧皱,大脑飞速的运转着…… 良久后―― ”轻晨,你是对的!我目光太过短浅,不如你高瞻远瞩。“风云栖抬起头看着风轻晨,清澈的眼底一片明亮。 闻言,风轻晨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赞赏,微微笑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怎么样?半个月花光这笔钱,还有什么问题吗?“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的打趣。 风云栖脸色一下子就拉下来,满脸苦色的看着她,摇头低叹道,”我本以为半个月要花光这笔钱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现在看来,这笔钱或许还不够,唉!看着这么多钱从指缝间流走,我心里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呵呵,云栖姐什么时候变成守财奴了?你放心,这笔钱带来的后续利润绝对是你无法想象的,云栖姐,相信我,在不久后,你风云栖三个字绝对会成为世人眼中的传奇,一个无法超越的存在。“风轻晨突然看着风云栖,满脸正色的一字一句的对她说出这番话。 风云栖心中‘咯噔’一跳,内心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这一刻的轻晨身上好似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威严气势,就像突然降临的王者般,气势无法阻挡! 看着这样的轻晨,风云栖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双眸紧紧的看着她,心里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信任。 相信她!相信她!相信她―― 她的心在不住的呐喊, 她突然笑了,笑得温柔,笑得灿烂,”好,我等着那天。“ ”不会太久。“她看着风云栖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两人相互露出一个默契十足的笑。 达成这个共识后,风轻晨跟风云栖之间的距离好似瞬间又拉进了不少,对风云栖,风轻晨是信任的,也毫不吝啬的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稍稍透露了冰山一角给她知道。 ”……我没想到轻晨你竟然有如此的雄心壮志,不瞒你说,我心里一时间的确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我相信你,只要你想做的事,就不会失败!再说了,这么伟大的一件事,怎么能少的了我,能参与到这件事中,我的人生将了无遗憾,若是成功,将来史书上定会有我的记载留待世人膜拜,岂不快哉!咯咯咯……“ 看着明明震撼到不行,却还要说出这番话来支持自己的风云栖,风轻晨心中除了感动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连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计划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自己稍稍透露了一些东西,就能说出这番话来支持自己,她内心真的非常感动! ”可若是失败的话,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风轻晨眼中噙着淡淡的泪花,笑着对她说道。 风云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脸无谓,”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就当是一把豪赌,赢,就流芳百世万古流长;输,就遗臭万年一命呜呼;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局,没有揭晓答案之前谁也不知道谁会是最后的赢家,可若是连赌的勇气都没有,浑浑噩噩的活着,岂不是比死还痛苦。“ ”好一句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云栖姐,我不会让你失望,这场赌局,你一定会赢!“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丝丝冷光在她眼中流传! 175 皇帝赐婚,隽的疯狂【上 这日,风轻晨一早起床就感觉心浮气躁,总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堵着,喘不过气来,闷得难受,起初她只当是昨晚没睡好或是昨夜吃错了东西导致现在身子有些不适,直到阿香急急忙忙的赶来,请她前去大厅,说是宫里来人宣她去接圣旨呢! 她这才想起她跟七皇子之间的那个交易,看来七皇子已经开始着手去办这件事了。 思及此,她心中隐隐知道那道圣旨的内容是什么了,只是……她眼底闪过一道痛色,闭上眼眸,将所有情绪统统收敛,直到脸色恢复如常后才随阿香一同去大厅接旨。 “什么风把陈公公给吹来了,轻晨有失远迎,还请陈公公见谅!”风轻晨面带浅笑的走上前看着手持圣旨的陈公公笑道。 “郡主客气了,杂家是给皇上办事的,自是比不上郡主来得潇洒自在,多日不见,郡主越加漂亮了,难怪这帝都的公子哥都惦记着郡主,近日皇上可是收到了不少求他赐婚的折子,可是把皇上给愁着了。”陈公公少年时就伺候在皇上身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说话套话的功夫可是一流的,不过几句话,这话里面透着的意思可是一层一层的,含义多着呢! 风轻晨害羞的垂下头,俏脸一片绯红,娇声道,“陈公公就会开轻晨的玩笑,轻晨不跟你说了。” “哈哈哈……郡主越发风趣了,若不是杂家今日有皇命在身,定是想跟郡主坐下好好下两盘棋,喝上两杯郡主亲手煮的茶。”若是换了一年前的风轻晨,陈公公定然不会对她说出这番话。 她这一年来的变化实在是太大,若不是各方面的情报都证明她是真的风轻晨,他也是不相信一个人前后的区别会如此之大,但事实就是发生了,这也难怪他对她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转变。毕竟,没人愿意得罪一个聪慧无双,极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主子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女人的时候。 听出陈公公话里的意思,风轻晨朝他手中的圣旨淡淡的望了一眼,浅笑道,“正事要紧,陈公公哪日有空便来府中找轻晨便可,轻晨定会煮上一壶好茶陪陈公公好好下上几盘棋。” 对陈公公风轻晨心里没多少的抵触情绪,陈公公这个人就是势力些,但对她还是不错的, “如此甚好。”陈公公朝她笑了笑。 风家众人包括风啸在内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风轻晨和陈公公聊天,却一句话也插不上嘴,因为陈公公根本就不屑搭理他们,甚至是风啸跟他说话,他也是一幅冷淡的模样。 “陈公公,还请你宣读皇上的旨意。”被人无视的感觉非常不舒服,风啸眼底闪过几道寒光,阴沉沉的开口提醒道。 陈公公瞥了风啸一眼,眉宇间升起一股淡淡的不悦,奸细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淡,“杂家只有分寸,风将军莫急,这道圣旨是皇上特意下给郡主的。”言下之意,就是在暗讽他风啸多管闲事,别人正主儿都不急,他在一旁急什么? 对风啸的为人,陈公公素来就不喜,当年发生的那些事陈公公大致也知道一些,对风啸的为人一直都带着几分质疑,尤其是……他眼神若有所思的飘到优雅端庄挺着个大肚子的秦氏身上,触及她脸上的憔悴,眼底的不悦更浓了几分。 “风轻晨接旨!”陈公公手持圣旨,对着风轻晨等人高喝一声。 “臣女风轻晨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风啸(妾身x氏)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风轻晨先跪下,接着风家众人也都随着风啸一同跪下,口中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风氏轻晨贤良淑德聪慧过人,与七皇子两情相悦,朕深感欣慰,特下旨赐婚,令其择日完婚,钦此!” 皇上的圣旨很短,不过内容却让在场的人再度震惊,就连风轻晨都稍稍皱眉! 择日完婚? 七皇子这是在搞什么鬼,这似乎跟他们说好的不一样。 “郡主,接旨吧!”陈公公见风轻晨半天没一点动静,便开口提醒了一句。 “轻晨多谢皇上。”她接过圣旨后,缓缓站了起来,莲步轻移的走到陈公公身旁,低声问道,“陈公公,你可知皇上为何会突然下这道圣旨?”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她还需要确定一下。 陈公公看着她神秘的笑了笑,“郡主就别装傻了,万岁爷这圣旨上写得很清楚不是。说实话,这次若不是七皇子进宫求万岁爷赐婚,说你跟他两情相悦互许终身,还拿出你们的定情信物给万岁爷看,杂家和万岁爷都还一直以为郡主你跟那个神秘的紫袍公子才是一对呢!不过这话说回来,这七皇子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学都不输给那个紫袍公子,还是我大越的皇子,身份尊贵无比,也难怪郡主移情跟七皇子在一起,杂家在此恭喜郡主,不,应该是七皇妃才对,哈哈哈……” 耳畔响着陈公公尖锐的笑声,风轻晨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跟七皇子的交易内容中并没有真正成亲这一项,很明显,她被七皇子坑了一把! 难怪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他是早有打算,思及此,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晨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七皇子在一起,你跟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公公一走,秦氏就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来,满脸焦急的看着风轻晨。 “娘,您先别急,这件事……”看着秦氏这幅模样,风轻晨就觉着头疼,秦氏一直就不想让她跟皇室的人扯上太多关系,先前太子打她主意的时候秦氏就一阵担心,不过那时她对太子没什么好感,但这次可不一样,这圣旨都下来了,风轻晨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秦氏解释了。 难道要她跟秦氏说:“这些都是假的,我的目的是逼隽离开,因为他是我亲叔叔……” 这番话她是如何也说不出来的,一来她不想这件事被人知道,二来,她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去伤害秦氏,她在她心中,永远都是她娘亲! “我说姐姐呀,这件事不是明摆着嘛!那个什么紫袍男子哪里比得上七皇子呀?人家七皇子不论是长相还是文才都出色得很,还是堂堂皇子,这轻晨一嫁过去可就是皇子妃呢!这事儿你就是说出去脸上也有光不是,这轻晨还真是有本事呢,什么神秘人呀,世子皇子之类的,都被她迷得团团转……”叶姨娘怪声怪气的插嘴,打断了风轻晨的话。 聒噪!风轻晨冷冷的瞥了叶姨娘一眼,冷声说道,“的确如此,有个当皇子妃的女儿,总比一个给人当妾室的女儿说出去风光些。”说完,她还意有所指的瞥了眼风轻语。 叶姨娘顿时跟吞了一只活老鼠似的,整张脸憋得通红,恨不得扑上去撕烂风轻晨那张嘴,不过她不敢。 “老爷,你看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姨娘呀……”一把拉住身旁风啸的袖子,叶姨娘眼泪婆娑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风啸不悦的瞪了叶姨娘一眼,冷冷的扫了风轻晨一眼,“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这是对长辈应有的态度吗?”他故意把战火引到秦氏身上,阴沉的说道。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而已,我身为家中嫡出大小姐,当朝郡主,难道还得对她卑躬屈膝不成?这传出去免不得让人笑话。当然,父亲你是一家之主,你若是不在意我自是无所谓,被人戳脊梁骨骂作废物的人也不会是我。”一番冷嘲热讽,风轻晨是一点面子也没给风啸留下,那番气势就差没点名指姓的骂风啸了。 饶是这样,风啸也被气得不轻。 “事情还没成定局,大姐姐你还不是七皇子妃呢,有些话还是别说得太满了,须知这世事无常,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呢?大姐姐你说可是如此?”见到叶姨娘和风啸都在风轻晨手上吃瘪,风轻语眼底闪过一道厉光,上前两步看着风轻晨意有所指的说道。 闻言,秦氏脸色一变,皱着眉头看向风轻语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悦。 而风轻晨则是面带浅笑的抬头看着风轻语,“变故?三妹妹的意思是……” “例如:七皇子变心爱上别的女人,执意悔婚?或是,大婚之夜,七皇子跟别的女人缠绵不归?亦或是,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突然发现七皇子和某个我最亲近的人偷情缠绵……”不待风轻语回答,风轻晨自顾自的露出几分冷讽,径自说道。 “三妹妹,依你对大姐姐的了解,我若是碰上这等事,会如何?”话锋一转,风轻晨看着风轻语问道。 风轻语双眼微眯,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但风轻晨能从她的笑中看出淡淡的诧异,她知道,自己说中她心中所想了。 风轻晨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屑,她也就这么点手段了,没个新鲜花样的。 “妹妹不知。”风轻语微微低头,轻声说道。 众人都能感觉到风轻晨和风轻语之间的气氛有种很诡异的感觉,到底哪里诡异却又说不上来,她们两人看似笑颜如常,但说出来的话却又字字珠玑,带着一股子火药味儿,看着就有些玄乎。 “娘,这儿太吵,我送你回房歇息吧!”风轻晨淡淡的瞥了风轻语一眼,扶着秦氏就要离开,就在经过风轻语身旁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风轻语脸色唰的一下苍白如纸,双眸死死的盯着风轻晨,眼中满是诧异! 相较于风家的小打小闹而言,皇上下的这道圣旨在另一个地方掀起了更大的风波―― “砰――” “皇帝竟然敢下旨给小晨儿赐婚,他这皇帝是做腻了!”隽今日一反往日的慵懒邪肆,俊美的脸上不满怒意,双眸泛出淡淡的紫色,一股说不出的妖异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魂叔看了眼那张毁在主子掌下的桌子,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隽抢先开口。 “魂叔,你不要劝我!这么多年我没去找他们,是因为我觉得没那个必要,可如今,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小晨儿身上,那就别怪我――” “可是主子,你难道忘了娘娘的交代……”魂叔向他提起了他死去的娘亲。 “别说了!魂叔,传我令,将影龙全部调来帝都,这次,我不会手软!欠我的我全部都要讨回来!”隽眼底闪过一丝疯狂,阴沉的说道。 看他意已决,魂叔也没在继续说什么,低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魂叔离开后,隽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蔚蓝的天空,唇角微微一撇,一抹邪肆的笑出现在他脸上。 这帝都的天颜色太单调,他不喜欢,应该换个颜色……比如,血红色―― 而此刻,谁都没想到,帝都即将而来的腥风血雨的起因,只是因为一个女子! 宫中的皇上手中拿着七皇子写给自己的一封信,来回的看着里面的内容,这是他冒着得罪隽的危险,答应下旨赐婚的原因! 七皇子还在沾沾自喜,自己将计就计的摆了风轻晨一道,须知,得到风轻晨,就等于得到她身后的势力,这将是他统一天下的垫脚石―― 最没有想到的是风轻晨,她万万没想到,帝都的腥风血雨会比前世早降临,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很久以后想起来,她心中都是一阵叹息。 当然,这都是后话! 但目前的确是没人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只是隐隐有人感觉到,这帝都的风向似乎有些变了,似乎,要变天了! ------题外话------ 最近几天娑身体不舒服,断更了两天,真的很抱歉! 176 皇帝赐婚,隽的疯狂【下 当晚,风轻晨一宿没睡,她一直在等一个人! 她相信他肯定得到了消息,也知道他肯定会大受打击,故而,她整宿没睡,在屋里等他。她甚至做好了各种准备,包括承受他无边的怒火。 可她终究还是失望了,她要等的人没来! 直到天边泛出一抹黎明的曙光,风轻晨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冰冻得麻木,想站起来活动一下,却险些跌倒,她嘴角扬起一抹冷嘲,微微摇了摇头,扶着床架站起来慢慢的挪动脚步来到窗边。 伸手推开窗户,印入眼帘的是黑暗中那天边的一抹微光,她静静的盯着那抹微光,眼角不由得湿润了。 ――隽,你对我彻底失望了吗?肯定是那样,毕竟我是那么残忍的对你,只愿你日后能忘记我,过得更幸福! 看着天边逐渐升起的那抹光霞,风轻晨在心里轻轻的说着,但当她想到隽会忘记她,他的怀抱,他的温柔,他的一切都会属于别的女人的时候,她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升起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滔天怒火,有种想把世间一切都毁灭的冲动―― 当太阳冉冉升起那刻,风轻晨才满怀失望的关上窗户,脱下鞋袜上床闭上眼歇息了一会儿,她必须养好了精神,因为接下来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窗外那棵绿叶葱葱的大树上,一直站着道深紫色的身影,他身上的衣裳与头发,全都被露水湿透了,他却全然无觉,就像一尊雕像似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某个地方,眼中是罕见的柔情…… “傻丫头,你了解我,我又何尝不是了解你的!你又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站在这里看了她一晚上,隽心疼得不行了,几番忍不住想冲下去把她抱在怀里好生疼惜一番,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知道自己回来,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她会等! 真是个傻丫头,明明心中不想这么做,偏生要这么折磨自己,他是无所谓,但看见她熬夜等待自己被冻得浑身冰冷手脚麻木,他的心就像刀割似的难受,真想冲下去好生教训教训她,看她还敢不敢这么虐待自己。 ――丫头,等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顾忌,不管你的心结是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除非我死,否则没人可以分开我们! 深深的看了眼她那清瘦的身影,隽薄唇微动,做出无声的承诺。 就在隽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脸上的温柔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煞气,此刻的他相较于之前那谪仙般的气质而言,更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浑身充满了嗜血的狂暴气息! * * 跟风轻晨预想相差无几,刚用过早膳没多大一会儿,皇后就派人来接她入宫,她知道皇后姨母这是担心她呢!心里暖暖的,也就带上阿香踏上皇后姨母派来的皇室马车,随着侍卫们入宫了。 “站住!”入了皇宫内院就不得乘坐马车,风轻晨来过皇宫那么多次,心中自是明白的,只是她没想到刚下马车走了没几步,就遇上找茬的了。 她心中暗叹一声冤家路窄! 正想装作没听见混过去算了,反正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是想毁也没得毁的,也就不在意了。 “风轻晨,本小姐叫你站住,你听见没有――”又是一声厉喝,风轻晨无奈的低叹一声,这下她就是想混过去也没办法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郑小姐,不知郑小姐叫住轻晨所为何事?”叫住风轻晨的不是旁人,正是跟风轻晨处处不对盘的镇远侯府的千金,郑珊珊。 只见那郑珊珊气势汹汹的走到风轻晨面前,仰着脖子,一脸傲气的瞪着风轻晨,没好气的哼哼道,“我还当你耳朵聋掉了呢!我叫你你为什么不理?还故意装作没听见,你是瞧不起本小姐还是怎样?风轻晨,今日这事你若是不给我个说法,你看我是依还是不依?哼――” 风轻晨被她的话气乐了,这郑家小姐的脑子莫不是烧坏了?她又不是她镇远侯府上的下人,她凭什么用这般口气跟她说话? “听说郑小姐前些时日身子不舒坦,不知现在恢复得如何了?”风轻晨话中带着几分讽意的说道,暗指郑珊珊不仅是身子不舒坦,简直就是脑子坏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脸皮还真是够厚的。 郑珊珊先是没反应过来,她身旁一个小巧玲珑的丫鬟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她立马像只炸了毛的猫儿似的,险些跳起来指着风轻晨的鼻子骂,“你才脑子坏了,风轻晨,你敢骂我,我…我…我撕烂你那张臭嘴――”说着,她张牙舞爪的就要对风轻晨动手。 “你敢动手伤我家小姐一根头发,我就用这根发钗刺穿你的喉咙……”就在郑珊珊要扑过去抓到风轻晨的时候,另一道纤细的身影伸手把风轻晨拉到了自己身后,手中持着一根银制发钗,冷冷的盯着郑珊珊。 银制的发钗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配上阿香那冷冷的眼神和语气,带着一股骇人的气势! 瞬间,郑珊珊被震住了! 风轻晨也是一愣,眼中闪过几分诧异。 她没想到,阿香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让她意外了,她深深看了眼站在她身前的阿香,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们这是做什么呢?这儿可是皇宫内院,你们都想掉脑袋了不是……”她们这一闹腾,那两个给风轻晨引路的太监也不能继续装傻了,赶紧走过来急急忙忙的做起说客来。 郑珊珊听这太监一说,突然间醒悟了,心中的惧意顿消,“哼!有本事你就刺呀,你敢伤本小姐一丝毛发,本小姐就能让你全家上下九族不得安宁,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谁还能保得住你?”论起玩威胁,郑珊珊可是强过阿香太多,在旁人眼中,阿香的举动不过是护住心切,指定是不敢动手的,但郑珊珊可不同,她要对付一个丫鬟简直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对付不了风轻晨,我还不能整治你这个贱丫头吗? 郑珊珊鼻子一皱,眼底闪过一道怨恨,恶狠狠的瞪了风轻晨一眼,神色间满是怨毒和嫉妒。 “我这丫鬟是个孤儿,郑小姐若是能替她找到家人和九族,我想阿香跟她九族的祖宗都会感激你,做鬼都不会忘记你这份恩情呢!”风轻晨方式没看见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似的,轻轻的伸手把阿香推到一旁,莲步轻移的上前两步,掩唇轻笑道。 阿香忠心护主,她岂能将她弃之不理,那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而郑珊珊,哼,小打小闹,不足为惧! 阿香听了风轻晨的话,唇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小姐真会吓唬人,连她死去的祖宗都被她挖出来了,难怪白芷说小姐古灵精怪主意多得很,让自己没事好好学着呢! “你…风轻晨,你不要太嚣张,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要嫁给七皇子?”郑珊珊正想发作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叫住她的目的,话锋一转,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问道。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小女儿家吃醋了! 风轻晨勾唇冷笑,“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她待人素来如此,他人敬她一分,她回敬他人一丈,若反之,她则加倍奉还! 跟隽相处久了,她也染上了隽那种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傲气,不过她自己尚未发觉就是了。 “风轻晨,我警告你,我不许你跟七皇子在一起,你听见没有!要是你跟他在一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记住!”郑珊珊阴沉着脸盯着风轻晨,说出来的话带着三分警告,三分阴沉,那种感觉让人非常不舒服。 风轻晨眉头稍稍皱了皱,甩开心头那丝不好的预兆,淡淡的瞥了郑珊珊一眼。 “若没什么事,还请郑小姐让个道儿,轻晨还要去见皇后娘娘,可比不得郑小姐这般清闲。”风轻晨故意踩着郑珊珊的痛处说事儿,明嘲暗讽她整天无所事事的往皇宫跑,可偏生又没人搭理她,这件事儿在帝都那些个圈子里可是都传遍了,她如今不过是拿来回敬她一二罢了。 说到挖苦讽刺指桑骂槐,风轻晨的手段可是不比她们差,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前世虽然率直了些,可长居深宫内宅之中,这些手段即便是没刻意去学,耳熏目染也见过不少,如今用来对付这些小丫头片子,还不是轻轻松松。 “风轻晨,是你逼我的!你这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郑珊珊紧紧的盯着风轻晨离开的背影,眼中迸出两道充满恨意的骇人光芒,就像一条淬毒的毒蛇,浑身充满置人于死地的毒液…… 这一刻,郑珊珊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让她后悔终生的决定―― 下定决心的郑珊珊最后看了一眼风轻晨消失的方向,也转身离开,不过她所去的方向并非宫门口,而是朝跟风轻晨同一个方向朝后宫内院走去,她是要去给人一个答案! 一个可以让风轻晨彻底消失的答案―― * * 风轻晨来到皇后娘娘的寿禧宫,本以为会见到皇后姨母担忧或是质疑的脸庞,谁知来了后才知道,皇后姨母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要找她见她的却是另有其人! “轻晨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见皇后姨母身旁坐着的那道英挺的明黄色身影,风轻晨先是一愣,在看见皇后姨母眼中那带着歉意的眼神后,顿时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跪下行礼! “免礼平身!”皇上看着风轻晨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诧异,好似没看见似的,很平常的开口说道。 “谢皇上。” 风轻晨这刚刚站稳,就听皇后娘娘说道,“来人,给晨儿看座!晨儿近日可许久都没来探望本宫了,本宫可想你得紧呀!”皇后娘娘对风轻晨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温柔和蔼,丝毫没因多了个皇上而有所不适应,相反,风轻晨感觉较之平日还更亲近了几分。 这是……风轻晨心中先是一顿,接着她看见皇后姨母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往皇上身上瞟过去,她瞬间明白了,感情皇后姨母这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皇上多点顾忌,不至于对她做得太过分了! 看透了皇后姨母的一片苦心,风轻晨感觉胸口暖暖的,特别舒服! “晨儿多谢皇后姨母,晨儿近日身子不好,这不是怕把病气儿带给皇后姨母嘛,姨母待晨儿那么好,晨儿若是把病气儿带来,那还不得后悔死了,皇后姨母你可不能生晨儿的气呢……”风轻晨撅着嘴跺了跺脚,一副小女儿姿态满眼幽怨的看着皇后娘娘,满脸那个无辜,那个委屈呀,好像全天下都欠了她似的! 皇后被她这一撒娇,顿时就笑开了,“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爱撒娇,日后谁若是娶到你还不得被你缠得不行了,这可不行,你这可得改改,都大姑娘了,这样可是不成啊!”皇后这话明里是在对她说教,不过这说话的语气却更加像一个母亲在宠溺自家的孩子,这软绵绵的话可是没多少说服力呀! “那晨儿就不嫁人,一直陪着皇后姨母呗!”风轻晨孩子气的脱口而出这句话,而在说出这句话后明显感觉皇上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胡闹――”一直冷眼旁观没吭声的皇上突然一拍桌子,怒喝了一声。 风轻晨顿时无语,皇后眼中也带着几分不悦的看向皇上,不知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因何而起? “风轻晨,你可知罪?” 风轻晨这椅子还没坐热呢,就听见皇上这一声厉喝,逼得她不得不站起来在跪下,满脸疑惑的看着皇上,不知道他这是玩的哪一出? “臣女不知皇上所言何意?臣女何罪之有?”风轻晨眉头微皱,跪在皇上跟前与他对视相望,眼底满是固执和疑惑。 莫非她真不知情? 看着风轻晨眼底的疑惑,皇上心底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不过瞬间,这个念头又被他狠狠抛开,冷冷的望着风轻晨,重重的冷哼一声。 “朕就知道你会死不承认,来人,把证据呈上来!”皇上冷冷的瞥了风轻晨一眼,眼中满是怒火,隐隐还带着几分杀意的冷声开口。 杀意? 风轻晨浑身猛然一震,她刚才竟然从皇上身上感受到了对她的杀意,这…皇上这究竟想做什么? 她也开始重视起皇上口中所说的证据,眼底隐隐闪过几抹异样的精光。 很快,皇上的随从手上端着一个木质盒子走出来,在那个随从侍卫身后,还有好几个下人联手抬着两个大箱子走出来。 几乎在他们出现的第一瞬间,风轻晨浑身猛然一僵,这…哪里来的血腥味? 好浓的血腥味! 刚才都没有,这明显是现在才有的,而那股血腥味的发出地就是…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两口大箱子,脸上的冷意更胜了几分―― “风轻晨,朕就让你心服口服,看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说完,皇上大手一挥,那两口大箱子和那个小木箱同时被打开。 “嘭――”一声巨响,众人脸色瞬间苍白,满脸震惊! ------题外话------ 亲们猜猜箱子里是什么咩?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是?―― 风轻晨眼底满是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的震惊远比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更胜几分。 她没想到,这两口巷子里装的竟然是血淋淋的尸体―― 两口大木箱里塞了五六具交缠在一起的尸体,其中还有一具无头尸,而那个头就在那个小木盒里,那张脸风轻晨昨日还曾见到,就是去风府宣读圣旨的陈公公,以及昨日陪陈公公一起去风府宣旨的几位公公! 想不到昨日一别,竟是永别!看着陈公公那瞪大的双眼,以及满脸不甘的痛苦,风轻晨觉着心里闷闷的,有种异样的情绪在心里萦绕,挥之不去。 “这…皇上,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小陈子吗?昨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皇后也被这一幕吓得花容稍显失色,脸色苍白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望向皇上脸上满是疑惑。 一二三四五… 皇后默默的数了下箱子里的尸体,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冷意。 听见皇后的话,皇上没有立即作答,而是把眼神落到风轻晨身上,神色冷冽严肃的冷哼了一声,“这就要问你的好外侄女。” “轻晨愚昧,不懂皇上所言是何意思?请皇上明示!”看见陈公公尸首的那一刻,风轻晨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皇上的态度却让她多留了几分心思。 皇上的贤明是世人皆知的,纵使被杀害之人是他最亲近的人,情绪稍显激动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这错就错在他的情绪太平静了,除了针对自己外,风轻晨甚至没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伤心的痕迹,这实在太可疑,让她不得不生了疑心。 好在风轻晨也不是个傻的,想到这点后,自己心中有数就是了,没想过要把话给说破,这层窗户纸若是捅破了,对谁都不好! “风轻晨,你真是胆大妄为,朕问你,这陈公公可是被你所杀?你最好给朕从实招来,否则――”皇上冷哼了一声,否则后如何的话却是没说,不过他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还真是打算把这口黑锅强加在我身上了不成?难道我风轻晨看起来真就那么好欺负? “皇上亲眼看见轻晨杀人了?”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冷冷的嘲讽声从风轻晨那红嫩的小嘴里吐出来。 皇上三番两次想把这罪名强加在她身上,风轻晨也动怒了,佛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她风轻晨不过是个小小的凡夫俗女而已,真若是惹怒了她,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谁怕谁? “晨儿……”皇后皱着眉头低声唤了她一声,带着几分劝慰和责备的意思。 风轻晨朝皇后抛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说道,“捉贼捉赃,皇上认定陈公公一行人是被轻晨所杀害,那就请皇上拿出证据来!”她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皇上没想到风轻晨竟敢如此大胆的反驳于他,当即大怒! “砰――” “风轻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质问朕,你当真认为朕不敢砍了你的头不成?”这丫头,不能留!在这一瞬间,皇上心中给风轻晨叛了死刑。 不得不说,她身上那股子魄力让他有些许的晃神,好似在她身上看见了故人的影子…… 那个人,聪慧无双,美貌绝尘,曾因一己之力使了几个计谋,就让整个番邦地区乱成一团,无力跟大越开战,也让大越得到喘息的时间,也正是因为那场战争,才有了如今大越的太平盛世! 想到那个让人又爱又怕的人,皇上眼底闪过几道异样的光芒! ――风轻晨,要怪就怪你太聪明了!天妒红颜――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短短的八个字,风轻晨缓缓的站了起来,这样的皇帝,不值得她下跪。 看着皇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风轻晨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一直以为皇上是真心疼爱她的,毕竟他对自己真的很不错,又是册封郡主,又是重金赏赐;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那所谓的疼爱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真要涉及到攸关自身利益的事,她绝对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人,而这个推她的人就是她一直心存感激的皇。 难怪别人都说,帝王世家无真情!果真如此。 突然,她很庆幸自己不是在这样的家族环境下长大,至少她现在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弟弟,一个疼爱她的娘亲,一个未出世的弟弟或是妹妹可以疼。 “嘭――” “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把风轻晨拿下杖责二十,打入大牢!”皇上盛怒的狠狠拍了拍桌子,厉声喝道。 “皇上,请三思!晨儿年幼无知说话难免欠考虑,皇上您又何必跟她这半大的孩子计较,这传出去不免有些不好听。”见皇上突然说发怒就发怒了,皇后也是一愣,不过她很快的就回过神来,给皇上倒了一杯茶,好生的劝解道。 “皇后,这没你的事,你给朕让开!她就是平日里被你宠坏了,才到如今连朕都敢顶撞,还杀人如麻,真是丧心病狂,在不整治一番她还不要反了天了――”皇上挥手打断皇后的话,语气坚决的说道。 “皇上……”皇后眉头一皱,正欲开口帮轻晨解释一番,就被一道巨响声打断。 “轰隆――”一道震耳欲聋的响声突然传来,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震!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皇后身子有些弱,被这一震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幸好风轻晨眼疾手快及时冲过去扶住她,才使她幸免于难。 风轻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是何缘故。 刚才那一瞬间,她曾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不过那股气息稍纵即逝,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就消失不见了。 “来人――”皇上冷冷的扫了风轻晨一眼,高声叫道。 “奴才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皇上的声音刚落,就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太监走推门进来,小碎步走得比很多女子都好,扭腰摆臀的,妩媚得让人作呕! 皇上皱着眉头问道,“方才那一声巨响是何缘故?可有人去查明情况?” “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让人去看了,估摸着这会子也该回来了。” 他的话刚落音,一道带着几分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启禀皇上,经属下查实,方才一声巨响是东西倒塌的声音……”话说到这里,他稍微顿了顿,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这句话该怎么跟皇上说。 * * 风轻晨这刚刚站稳,就听皇后娘娘说道,“来人,给晨儿看座!晨儿近日可许久都没来探望本宫了,本宫可想你得紧呀!”皇后娘娘对风轻晨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温柔和蔼,丝毫没因多了个皇上而有所不适应,相反,风轻晨感觉较之平日还更亲近了几分。 这是……风轻晨心中先是一顿,接着她看见皇后姨母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往皇上身上瞟过去,她瞬间明白了,感情皇后姨母这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皇上多点顾忌,不至于对她做得太过分了! 看透了皇后姨母的一片苦心,风轻晨感觉胸口暖暖的,特别舒服! “晨儿多谢皇后姨母,晨儿近日身子不好,这不是怕把病气儿带给皇后姨母嘛,姨母待晨儿那么好,晨儿若是把病气儿带来,那还不得后悔死了,皇后姨母你可不能生晨儿的气呢……”风轻晨撅着嘴跺了跺脚,一副小女儿姿态满眼幽怨的看着皇后娘娘,满脸那个无辜,那个委屈呀,好像全天下都欠了她似的! 皇后被她这一撒娇,顿时就笑开了,“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爱撒娇,日后谁若是娶到你还不得被你缠得不行了,这可不行,你这可得改改,都大姑娘了,这样可是不成啊!”皇后这话明里是在对她说教,不过这说话的语气却更加像一个母亲在宠溺自家的孩子,这软绵绵的话可是没多少说服力呀! “那晨儿就不嫁人,一直陪着皇后姨母呗!”风轻晨孩子气的脱口而出这句话,而在说出这句话后明显感觉皇上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胡闹――”一直冷眼旁观没吭声的皇上突然一拍桌子,怒喝了一声。 风轻晨顿时无语,皇后眼中也带着几分不悦的看向皇上,不知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因何而起? “风轻晨,你可知罪?” 风轻晨这椅子还没坐热呢,就听见皇上这一声厉喝,逼得她不得不站起来在跪下,满脸疑惑的看着皇上,不知道他这是玩的哪一出? “臣女不知皇上所言何意?臣女何罪之有?”风轻晨眉头微皱,跪在皇上跟前与他对视相望,眼底满是固执和疑惑。 莫非她真不知情? 看着风轻晨眼底的疑惑,皇上心底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不过瞬间,这个念头又被他狠狠抛开,冷冷的望着风轻晨,重重的冷哼一声。 “朕就知道你会死不承认,来人,把证据呈上来!”皇上冷冷的瞥了风轻晨一眼,眼中满是怒火,隐隐还带着几分杀意的冷声开口。 杀意? 风轻晨浑身猛然一震,她刚才竟然从皇上身上感受到了对她的杀意,这…皇上这究竟想做什么? 她也开始重视起皇上口中所说的证据,眼底隐隐闪过几抹异样的精光。 很快,皇上的随从手上端着一个木质盒子走出来,在那个随从侍卫身后,还有好几个下人联手抬着两个大箱子走出来。 几乎在他们出现的第一瞬间,风轻晨浑身猛然一僵,这…哪里来的血腥味? 好浓的血腥味! 刚才都没有,这明显是现在才有的,而那股血腥味的发出地就是…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两口大箱子,脸上的冷意更胜了几分―― 178 一场局,真相到底是怎样? 风轻晨双眸紧紧的盯着那尊价值不菲的白玉观音像,眸底闪过一抹厉芒! “姨母,你这尊白玉观音像供奉了多长时间了?”她脑子里隐隐记得之前姨母似乎有跟她提到过一些事,若是她没猜错,整件事情的最大漏洞就在这尊白玉观音像上,只要她能证实心中的猜测,那一切的一切谜题都能解开了! 皇后虽不知轻晨为何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但看见轻晨这幅满脸凝重的神情,也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简单,当即低头思算了一番,“真要算来,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当年我生下皇儿后没过多久皇太后就专程去了白云寺请回来的,自那以后没过多久,皇太后因病双目失明,住进别院,我也快二十年没看见她老人家了。[]” 这次,皇后没有如之前那般将皇太后当做一个禁忌,而是在风轻晨面前坦然的谈到跟皇太后有关的一些往事,大概是她觉得轻晨长大了,许多事告诉她知道也无妨的缘故吧! 二十年,双目失明…… 风轻晨眸底闪过一道精光,果然是那样―― “皇后姨母,你是说皇太后现在还尚在人世?可我不是听说她老人家早在多年前就……”带着几分试探的成分,风轻晨再度开口问道。 既然皇太后还活得好好的,那为什么会传出皇太后已死的消息?这个消息是谁传出去的?为何这么多年都没人出来制止这种谣言,反而皇太后成了禁忌不允许任何人提及?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还是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晨儿,你还小,当然不会了解当年发生的事情,当年……”皇后神色有些恍惚,轻晨的话让她想起了当年的一切。 皇太后!多少年没人在她耳边提起这个人了?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皇太后整个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众人无法理解的情况下,径自搬离了皇宫住进了宫外的别院中,对外说是养病但她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 “当年?姨母,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该登基为帝的逍遥王自愿让出了皇位当了逍遥王,却又在二十多年后的现在回来争夺皇位!据说早在多年前就死去的皇太后突然被告知还活得好好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年……”皇后唇角泛起淡淡的苦色与无奈,抬头看着轻晨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晨儿,为什么你对当年发生的事那么感兴趣?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后似乎并不想说起当年的事。 “姨母,你就跟晨儿说说嘛!人家想听嘛~姨母……”风轻晨见皇后似乎不想提及当年的事,眼底闪过一道异光,拉着皇后的袖子,跺了跺脚跟她撒起娇来。 “晨儿……”皇后无奈的叫了一声,面对她的撒娇皇后由衷的感到喜欢,谁让她没有女儿呢! “晨儿,不是姨母不告诉你,而是这些事知道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还可能给你带来灾难,我知道你只是好奇但别人不一定知道,我的意思你明白吗?”面对风轻晨的撒娇,皇后还是坚守自己的原则,并没有如她所愿的把一切都告诉她,而是面色凝重的对她发出了警告。 不能说吗? 不过越是不能说,才越是不可告人! 风轻晨眼底的异色一闪即逝,面对皇后姨母坚持,风轻晨也表示很无奈,她总不能去逼她吧? “姨母,你难道没察觉到这尊观音像有些不对劲儿吗?”几经考虑后,风轻晨还是决定把这尊观音像的秘密告诉她,毕竟这件事跟她息息相关。 “这尊观音像有什么问题吗?晨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回想一下,晨儿之前还好好的,就是刚才盯着这尊观音像看了好一会儿后,就突然变得很奇怪,不停的追问当年的事,难道真是这尊观音像有什么问题? 皇后微微蹙眉,眼底闪过几分异样的神色,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风轻晨慎重的点了点头,当着皇后的面站在凳子上把那尊白玉观音像拿下来放在皇后面前的桌子上,指着那尊观音像背后对皇后说道,“姨母,你看这里……” 顺着她指着的位置看过去,皇后发现那白玉无瑕的观音像背面竟然出现很多深蓝色的斑点,“这是什么东西?这观音像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皇后的声音中满是震惊和诧异。 “若是我没看错,这应该是某种药物沉淀后的杂质,从成色和扩散的范围来看,至少也有二十年,那就是说,这尊观音像在二十年前就被人用某种药物浸泡了很长时间,否则这里面不可能还有这些东西!” “姨母,若我没猜错,当年你生下三皇子表哥后不仅没有再次怀上孩子,而且身子还越来越差,这么多年来,身体早就不复往年的健朗了,我说的可对?”若她没看错,这尊白玉观音像中的药物中肯定含有大量的麝香,医书有记载,少量的麝香可以入药,但大量的麝香就会对人的身子产生极大的危害,尤其是对女子而言! 这尊白玉观音像当年肯定在打量的药物中浸泡了很长时间,药性已经彻底侵入了观音像的内部,皇后每日都呼吸着这观音像中散发出来的气味,身子自然是越来越差,好在当年那人没想要她的性命,否则她早就丢了性命! 皇后脸色一变,“晨儿,你是说……这些都是这尊观音像害的?”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满脸诧异的看着风轻晨。 “姨母若是有所怀疑,可以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来好好检查一下!不过姨母,我需要提醒您,这尊观音像是当年皇太后亲自去白云寺帮你请回来的,之后就传出皇太后去世的消息,更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来都没人站出来澄清过这件事,甚至如今世人都以为皇太后已死,难道姨母你就不觉得这其中的疑点很多吗?” “这个……”皇后闻言有些语塞,晨儿的话不无道理,可是…… 她心中仍然有些犹豫,不愿意相信皇太后真的会用这种方式害她,即使她心中也有些相信了风轻晨的话。 “姨母,晨儿言尽于此!姨母您并不是傻瓜,许多事你心中其实很清楚,只是你不愿意去接受罢了,只要你好生想想,就会知道晨儿的话究竟是神是假。”风轻晨仿似看透了皇后心中的念头般,双眸紧紧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出这段话! 晨儿…… 皇后浑身猛然一震,紧紧的盯着风轻晨看了许久―― 晨儿真的变了,变得跟她认识的晨儿完全不一样了,若不是她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少女就是她看着长大的晨儿,她几乎要怀疑晨儿是不是别人假扮的了! 若说之前的晨儿是一池清水纯净无暇。现在的晨儿就是一汪沼泽深不见底神秘莫测,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但…… 她眼神不自觉的瞟到桌子上那尊观音像上,真的如晨儿所言,这尊白玉观音像真的是害她那么多年没办法怀上孩子的真凶吗?这…似乎真的很匪夷所思。 “若你说的是真的,那晨儿,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你不过才十三岁,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你不认为你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吗?”皇后双眸微眯的望着风轻晨,眼神凌厉的看着她。 果然还是来了! 风轻晨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低声一叹,“姨母,对外婆,你了解多少?”突然,她很突兀的问出这个问题。 “你外婆?你是说我娘,你得到了她留下的东西――”皇后双眼发光,满脸震惊神色激动的说道。 “嗯,没错,外婆给我留下了很多东西!”点了点头,风轻晨如实的说道。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皇后,她是重生回来的,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去世的外婆就成了最好的挡箭牌,而且是死无对证的那种。 “想不到晨儿你竟然得到了娘留下的东西,既然如此,我你说的话我当然信你!但皇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她不希望皇上多些子嗣吗?这完全不像她的行事作风……”一听轻晨竟然得到了她娘留下的东西,皇后对她的态度立马发生极大的改变,完全打消了她心头的质疑。 作为娘的女儿,她对娘当年的事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不是很详细,但她一直都知道,她娘是一个很厉害很伟大的人!她心中永远以她为荣,有这样的娘是她的骄傲! 晨儿既然得到了娘留下的东西,就意味这她成了娘的传人,爱屋及乌下,对晨儿的态度自然是不一样了。 “对于姨母的这些疑惑,也是我很想知道的,不过现在能帮我们解惑的人只有她了!皇后姨母,晨儿有个想法,不知你认为如何?我们不妨……”风轻晨低声凑过去在皇后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皇后先是一愣,深深的望着她,默声不语! “姨母,晨儿知道这件事让你很难办,可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其中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皇太后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皇宫,还传出她去世的消息?她为什么要用这尊观音像来害你?当年先皇立下的遗嘱内容究竟是什么?隽到底是不是先皇的孩子?我……”我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孩子? 风轻晨险些脱口而出这句话,幸好她及时收敛了情绪,否则这件事一旦被皇后知道,还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快了…就快了…… 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很快,她就能解开一切谜题了―― 思及此,风轻晨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俏脸也因此变得有些潮红! 只要查出当年发生的事,她就有把握摆脱那只一直在暗中操纵她的暗手!她要摆脱命运的钳制,她要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她不要成为谁的负担,不要成为谁的累赘―― 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风轻晨紧握拳头,眼底满是坚强。 “好,我答应你!晨儿,你也要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照顾你娘,她…这辈子真的很苦――”皇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也像风轻晨提出了唯一的要求。 “姨母你放心,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她是我娘,我照顾她是天经地义的。”这是她的真心话,不论发生什么事,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皇后看着她点了点头,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的说道,“三天后,你来这里找我!” * * 离开皇宫后,风轻晨并没有直接回了风家,而是去了龙宫在帝都的据点。 她的到来让很多人都非常吃惊,其中尤数魂叔为其中之最! “一些时日不见,魂叔你难道不认识我了么?”看着眼露震惊之色的魂叔,风轻晨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玩笑似的打趣起素来不苟言笑的魂叔来。 魂叔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冷冷的说道,“不敢,不知风小姐前来所为何事?”冷冷的声音和语调,完全就是把风轻晨当做了陌生人。 面对魂叔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态度,风轻晨也是非常无奈,她自然知道魂叔为何会如此待她,谁让自己伤了他最敬爱的主子呢! “魂叔,我来是跟龙宫谈一笔交易,这笔交易若是成功的话,对你们龙宫也是大有好处的,不知我们坐下好好谈谈!”对这个忠心耿耿的魂叔,风轻晨心中是非常尊重的,不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非常谦逊。 “请!” 魂叔也不会真的把她拒之门外,他心中是有些气恼她如此伤害自家主子,可他也知道,若是他今日敢把她拒之门外,主子回来后肯定会不高兴,谁让主子就是爱她呢? 再次踏进这个曾经待过几日的地方,感受着那一道道敌视的眼神,风轻晨略微有几分紧张的轻咬下嘴唇,袖子下的玉手紧握成拳,内心真的非常不平静。 “请喝茶,啪――”一个下人送上一杯茶在她面前重重的放下,茶水都溅了满桌子都是,态度着实非常恶劣。 “风小姐,你可以说明你的来意了!”魂叔好似没看见那下人的恶劣行径,冷冷瞥了风轻晨一眼说道。 “我知道龙宫一直跟天煞宗为敌,很想铲除天煞宗,我可以助龙宫铲除天煞宗,但前提是,龙宫先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我凭什么相信你可以助我们灭掉天煞宗?”魂叔提出了对她话中的两大疑点。 好似早就知道魂叔会问出这个问题,风轻晨淡然一笑,从衣襟中取出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纯白无暇的白色玉牌,“魂叔你应该认识这东西吧?”她举起手中的玉牌,让魂叔能看得更清楚。 “这是……”魂叔双眸霎间迸出精光,唰的一下站起来紧紧盯着她手中的玉牌。 “这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接近我家主子到底有何目的?快说,否则我杀了你――”魂叔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似的,瞬间出现在风轻晨跟前,杀气腾腾的盯着她问了好几个问题。 下一刻,她脖子上多了一只冰冷的手! “咳咳…咳咳咳……”风轻晨没想到魂叔会那么激动,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开始离开地面,呼入的空气越来越少,大脑一片眩晕,喉咙被人掐住根本无法说出话来,更别提回答他的问题了…… 难道我就要这样死掉? 她好不甘心,她怎么能这么死掉?事情的真相就在眼前,她竟然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死在魂叔手中,她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呐―― 隽,看来我是注定要负你一生了! 永别了,隽! 永别了,我的爱! …… 慢慢的,她在魂叔充满力道的手上开始失去意识…… 就在她昏倒的前一刻,她似乎感觉到了隽的气息,隽,是你来了吗?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幸福的笑! 若是能死在你的怀里,我也就无憾了…… 179 谁下的黑手?风家的灾难 夜,渐凉! 幽香袭人,纱幔随风轻轻摇摆,在银色的月光下,如梦似幻。 橡木大床上,一道微微隆起的娇躯静静的躺在绣着金线的蚕丝被下,那娇美白皙的面容,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一股我见犹怜的柔弱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开来。 床边,一道紫袍英挺的身影坐在那里,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轻轻的拂过那女子精致的脸蛋,眼中是极致的温柔,好似在看着一件天下至宝般,充满怜爱! “嗯…咳咳…唔…”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的女子眉头微微皱了皱,红嫩的樱桃小嘴发出虚弱的咳嗽声。 “小心,别动,我扶你……”一见床上的娇人儿醒来,那紫袍男子双眸乍放精光,满目欣喜紧张的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起来。 “……”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风轻晨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事,让他不用那么紧张,可谁知,她张嘴后却是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随着她的动作牵动得喉咙有些生疼,想来应该是伤着了。 只是……她不会这么变成哑巴了吧? 她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头,她还有很多事没做,要是这个时候变成哑巴,可如何是好? “你的喉咙被拉伤了,暂时先不要说话,我让人熬了药,待会你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见她皱眉,隽就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轻轻帮她把额前的发丝拨开,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原来不会变哑巴! 听到隽这一说,风轻晨顿时就安心了,不由得伸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喉咙。 突然,她眉头一皱,抬头满目凝重的看着隽,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做出一个掐脖子的动作,然后又伸手比了好几个动作,眉宇间透着几分焦急。 隽看了反复做了两遍,才看懂她的意思,试探性的问了问,“你是在问魂叔怎样了?” 风轻晨点了点头,眼睛扫了屋子一圈,最后停留在那张书桌前,不顾隽的阻拦坚持要下床穿鞋,隽看她这幅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当即一个打横把她抱起来走到书桌前让她坐下,而他自己则是在一旁帮她磨墨。 这个傻瓜……风轻晨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眼底飞快闪过一道柔情。 在她刚醒来看见他的时候,他的冷淡让她以为他已经不再爱她,不过那感觉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她就知道,他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深! 否则也不会在她做了那些伤害他的事情后,还那般的在乎她,那么的放不下她!他现在的冷淡就像个在赌气的孩子,不过是赌气而已,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她知道的。 就如她同样无法放下他一样! “魂叔怎么样了?你不要伤害他,他不是故意的。”她在纸上写下这句话,而后满脸焦急的看着他,魂叔对他而言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一个心结。 再次看见她为魂叔露出这种焦急的神色,隽眼底闪过一道异色,带着几分心疼的看着她说道,“他差点掐死你,你不怪他?” 风轻晨飞快的摇了摇头,提笔在纸上写到,“他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我也有错,不能怪他!” “这件事我只有主张,你不用管。乖,听话,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明天我要听到你的声音,我不喜欢跟你用这种方式交流,知道吗?”他把她手中的毛笔拿开,用毛巾把她的手擦了擦,温柔的看着她说道。 听不到她的声音让他很没安全感,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他很不喜欢那种感觉,只有在她身边他才不会继续做那个噩梦。 她固执的从他手中夺过那支毛笔,在纸上飞快的写道:“答应我,不要伤害魂叔!他对你很忠心,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我不要你以后后悔。”写上这段字后,她乖乖的放下笔,双脚落地想自己走回床那边去休息。 今天会遇上隽完全是个意外,她是知道隽今天不在才来的,可谁知道他竟会在半路从冲出来,不过也好在他的出现才救了她一命,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魂叔会突然发疯似的想杀了她,这意外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为了那个计划,她真的很想扑进隽的怀里让他像以前一样抱着自己睡觉,那样真的很有安全感。 床上少了他的身影和温度,那张她睡了十来年的床突然变得又大又冷,她竟然在夜里开始失眠,时常在半夜里醒来,习惯性的把身子往后缩,想靠着那个温暖又结实的舒服怀抱,可是每每都落空…… 脑中里想着那些过往的种种,而脚这才刚刚落地,就被一双铁臂拥入怀中。 “你这坏丫头,这么不听话是想我打你屁屁是吧?下次在这样,你看我舍不舍得打你。”隽长臂一伸把她捞入怀中,嘴里说着要威胁的话,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柔情似水。 ――你才舍不得打呢! 风轻晨回过头挑衅的看了他一眼,黝黑的眼底满是狡黠,带着几丝少女的调皮。 在这个时候,她不能说话反而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用顾忌自己一时失控,会说出什么不该说出口的话来。 跟她心有灵犀的隽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她那个眼神的意思,惩罚性的拍了拍她微翘的小臀部,故作凶狠的说道,“敢挑衅本大爷,你这丫头胆儿真肥啊,当心本大爷把你给吃了,看你还敢不敢嚣张,嘎嘎嘎……”说完,他还很形象的模仿戏里的坏人发出阵阵阴笑声。 顿时,风轻晨感觉额头滑下了几条黑线―― 这人…他是傻了么? 风轻晨把头别开了,并没有看见隽眼中闪过那道精光! 片刻后,风轻晨喝下了隽亲手喂的药,而后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不多大一会儿就进入梦乡,在这个充满隽的气味的房间,她睡得非常熟,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看着她熟睡的面容,隽动作轻柔的帮她把被子盖好,在她脸上偷了一个香吻后,细心的把窗户关上,回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房间! ――小晨儿,你安心的睡上一觉!明天你醒来,很多东西都会不一样,你想做却没办法去做的事,就让我来做。 风轻晨不知道,就在她睡得很香很熟的这一晚,帝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 离开风轻晨房间后,隽脸上的温柔瞬间敛去,满身阴冷煞气的来到后院的石屋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跪在这阴冷的石屋中的魂叔,隽双目紧紧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迸出这句话。 他一直以为魂叔是懂他的,以为他知道小晨儿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小晨儿竟然差点就死在他信任的魂叔手上―― 若不是他接到硫离的通知,得知小晨儿去了那里,他担心小晨儿去了找不到自己会失望,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谁知却看见那让他心惊的一幕,他无法想象,若是他晚回来一会儿,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我……” 魂叔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能从他眼底看到一股深深的懊悔! 短短半日,魂叔好似突然间老了十岁,神色憔悴了很多,那深深的懊悔中隐隐还带着几分绝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似的对风小姐,现在的他对之前发生的事完全没有记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对他而言就是一片空白。 若不是主子一掌打醒自己的时候,风小姐脖子上还有一道深深的手印,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偶娃娃似的被主子抱在怀中,而主子则是一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阴冷眼神,他真的不会相信那件事是自己做的。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他不会伤害,那就是主子,可后来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风轻晨,因为她是主子最爱的女子!他们是他此生誓死都要守护的对象,怎么会动手要杀了她呢? “你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吗?”隽的声音再度冷冷传来。 “属下…无话可说!”做了就是做了,他又能说什么呢?他心甘情愿接受任何惩罚。 隽双眼微眯,正想下令把魂叔关进刑房,突然想起小晨儿那张固执而焦急的脸孔。 ――我不想你日后后悔! 这是她的原话,虽然没有听见她亲口说出来,可想起来心里还是暖暖的,很温暖,很舒服! 他盯着魂叔看了好半响,才冷冷的开口,“今晚,是你戴罪立功的唯一机会!” 闻言,魂叔浑身猛然一震,这意思难道是…… 他满脸震惊的抬头看着主子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眼中满是期待,没有人会想死,尤其是在明知自己被人阴了之后,魂叔亦是如此,只是他没想到主子会这么说。 “主子……”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眶中蒙上一层雾水。 “这次是小晨儿为你求情,下不为例,下次再有类似事情发生,不管是谁,我都会把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最后一句话隽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冰冷到了极点的寒意和煞气。 说出这句话时的隽,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浑身充满骇人的杀气! 当晚,无数身着黑衣,仿似黑暗幽灵的身影进入帝都! 当晚,一群武功高强的人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朝风府的方向而去―― 同样,也在当晚,帝都发生了一场极大的动荡,大批官员惨死府中,甚至有些官员还在自己爱妾的肚皮上,他们上一刻还在跟他们的女人欢好,下一刻就人头落地,鲜血如注…… 当晚,风啸正在叶姨娘房中,刚刚跟他欢好完睡下,全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黑暗中,风府门外 “你们去那边,你们几个去那边,记住,不许伤人――”一个黑衣人对身后的黑衣人下了不许伤人的命令。 “是!”随着一声应下,这群黑衣人瞬间朝不同的方向进入风府,消失在夜色中。 同时,另一个方向的风府门外! “第五小队听令,屠尽风家,一个不留!”冷冷的命令中带着嗜血的残暴,那人同样一身黑衣,温润的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子阴冷的嗜血。 “是!” 两队人马,同样的衣着,几乎相同的冰冷气势,同样的武功路数,接到的命令却是截然不同,而目的地是同一个地方――风府! 180 风家灭,阴谋现! “哐当――” 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吵醒了风府内沉睡的人们。[] “什么声音?”刚入睡的风啸被窗外的声音吵醒,睁开眼坐起身来披了件外套,点燃桌上的油灯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然,打开门后,一股铺天盖地的刺鼻血腥使他当场震惊了! 这…… 天呐!他看见了什么? 这群黑衣人是什么人?他们竟然胆敢在风府肆意虐杀府中的下人,他入目看见的全是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啊――啊――” 一声声的惨叫声响起,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倒下,变成没有生命的尸体。 “住手――” 风啸不愧是驰骋沙场多年的大将军,这刺鼻的血腥味刺激了他体内的热血,他一声厉喝,身形快如闪电般强而有力的冲向那三三两两的黑衣人,趁机躲过黑衣人手中的武器,跟他们战成一团。 半柱香前…… “第五小队听令,屠尽风家,一个不留!” 屠杀的命令下来后,这群自小受到残酷训练,在鲜血中成长的黑衣人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光芒,热血澎湃的冲进风府,开始了血腥残暴的屠杀。 他们兵分好几路,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进入风家,其中一个四人小队的目的地是风家后院,他们如入无人之境般,举手投足间剥夺了数十条鲜活的生命。 “二十七号,我们来比比谁杀得多,如何?”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生了一双鼠眼的黑衣男子突然开口说道。 “你输定了。”被叫做二十七号的黑衣男子身材偏瘦,他是个疯狂的赌徒,一听这个提议立马双眼放光,加快了动作。 “嘎嘎嘎……难得头领让我们出来疯狂一把,屠杀一个大家族,嘎嘎…这种被鲜血包围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我喜欢鲜血的味道!” …… 他们冲进每一个房间,把房间里的人一刀杀死,然后把尸体全部扔到外面的院子里,看着一具具尸体推成的小山,他们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刺耳的笑声从他们嘴中发出来…… “住手――” 他们正杀得起劲的时候,一声厉喝声突然响起,接着一道身影冲进他们之间,猝不及防下,他们瞬间落了下风。 交手几个来回后,他们就知道这个人的实力不可小觑,他浑身充斥着一股彪悍的拼命气势,那只攻不守的彪悍行径使他伤到了他们。 风啸看着院中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双眸通红,好似看见了当年风家险些被灭族的惨况,顿时有些失去理智的冲上去跟那几个黑衣人交手,他疯狂的打法让这场战况一时无法分出胜负,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越战越勇,热血澎湃…… “砰――” 就在他们难分胜负的时候,一道英挺的黑影突然出现,狠狠一脚踢在风啸胸前,把他踢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属下见过头领!”几个黑衣人一见来人,立马单膝跪下恭敬的说道。 来人冷冷的扫了他们几人一眼,他跟别的黑衣人一样,脸上用黑布遮着无法看清容貌,但他腰间确系了一条金色的腰带,这正是身份的象征!只见他身形一闪,那几个黑衣人立马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真是废物!还不滚――”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丝毫不隐藏自己身上的凌厉气息和浓浓的杀意。 那几个黑衣人赶紧离开这个院子,风啸这时也挣扎着慢慢站了起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咳咳…你们到底想做什么?”风啸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狠狠的盯着那个把他打伤的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双眼微眯,看着风啸这幅狼狈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冷嘲,“我们是什么人你不配知道,你只要知道,今晚过后,世上不会有风家,就够了!”真想知道,她知道自己的家族一夕之间突然就没了,而灭她家族的人就是他最爱的男人手下的势力,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他又会怎么做呢?江山,还是美人,他会如何抉择? 思及此,这个黑衣人眼中多了几分淡淡的笑意,在权利的野心下,很多东西都失去了意义,为了权利,他可以放弃很多东西,比如说:友情! “你…你别过来,你…你想杀我?”看着逐步逼近自己的黑衣人,风啸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说道。他眼底,是因恐惧而引起的慌乱。 “杀你?”那黑衣人重复念了两遍这两个字,摇了摇头,冷声笑道,“不,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活着,活着指证灭你风家满门的人,哈哈哈……” 在堆积如山的尸体旁,浓烈的血腥包围中,这个黑衣人的笑声让人心底发寒,由衷的感到恐惧―― 在风啸被那黑衣人一掌击晕的同时,他心底有种感觉,他今后的生活会比死还痛苦! 同时,风府内别的院子里 刚刚睡下的秦氏被凄惨的叫声吵醒,睁开眼,她看见的是翠花满脸的焦急和恐惧,而在翠花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深蓝色衣服的独臂少年,这个少年她曾在晨儿身旁见过,可他怎么会在这大晚上的出现在她的房间? “翠花,发生何事?你不是晨儿身旁的那个少年,是不是晨儿让你来找我?”秦氏挺着个大肚子没办法很灵活的行动,只见她动作有些笨拙的在翠花的帮助下坐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两个神情各异的人,开口问道。 “死人…好多死人…夫人…死了…都死了……”翠花眼神涣散,紧紧握着秦氏的手,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句话,明显是被吓得不轻。 闻言,秦氏皱眉,什么死了?翠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死呢? “啊――啊――”在她皱眉的同时,又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叫声,这下她可以肯定方才听见的惨叫声不是梦中的幻觉了。 “什么声音?外面发生了何事?”说着,她准备站起来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请留步!在下硫离,奉小姐之命,带夫人离开此处,请夫人随在下离开。”硫离拦在她跟前,面无表情的沉声说道。 秦氏抬头看着硫离,片刻后,她眼中闪过一道异色,缓缓开口问道,“风家,是不是要完了?”问出这句话后,她有些紧张的看着硫离,那眼神非常复杂,带着几分期待,几分不舍…… 对风家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曾经把风家当做自己的家,把风啸当做自己的天,可在三姨娘去世的那一晚,她突然得知,她的家不过是海市蜃楼一场幻影,她的天也轰然倒塌,曾经的幸福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 洗尽铅华付出自己半生年华,换来的却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她真不知自己是该恨风啸的卑鄙残忍,还是该恨自己的愚蠢无知? 可当她得知风家将要灭亡的这一刻,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很复杂的情绪,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硫离点了点头,再度开口说道,“夫人,请你跟我离开。” 将夫人毫发无损的带离风府,是小姐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完成!若是夫人不配合,他不介意用使用某些手段带走她。 “唉!” 得到答案后,秦氏眼底的神色非常复杂,轻轻的发出一声叹息,“旭儿呢?晨儿有没有让人把旭儿带走?”儿子女儿都是她的心头肉,她不要他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据我所知,小姐没有派人去保护旭少爷,不过小姐有说过,旭少爷身边有个非常厉害的师傅,没人可以伤害旭少爷!夫人,他们快要到这里了,我们需要马上离开。”没人比他更了解那群人的实力,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人,他自然可以轻松离开,可他的任务是带夫人离开,他就必须保证夫人的安全。 知道旭儿不会有事,秦氏也就放心了,“好,我跟你走!带上翠花一起吧,她忠心耿耿的伺候我这么些年,我不能抛下她。” 在硫离点头答应后,秦氏让硫离打开从墙上一幅水墨画后面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布包交给她,她护宝似的抱在怀中在翠花的搀扶下,三人一起离开这个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 与此同时,风青旭也在睡梦中被人带离了风府,不过在木泽带风青旭离开风府的时候,顺手在房中留下了一些‘东西’。 风家祠堂―― 那群奉命前来寻找某种东西的黑衣人正在里面仔细的搜索,连一块地砖都没放过,就在他们把整个祠堂搜完,还没找到想找东西的时候,突然看见外面燃起了滔天的火光! 风家,失火了…… “队长……”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对一个袖子上有一圈金线的黑衣人叫道。 “撤――”那个袖子上绣着金线的队长双眼微眯,稍作思索便立即下令离开。 风家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着火?而且这着火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好就是今夜?加上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今晚还有另一方人对风家动手了,而且还把他们当成了替死鬼。 那个队长身上带着一股慑人心魂的冰冷,带着属下快速的离开风家! “头领,属下等人奉命完成任务!”奉命屠杀风家的那约莫二十人左右的黑衣人单膝着地,恭敬的说道。 “嗯,很好!你们…很好。”那个腰间系着金色腰带的男子微微颔首,却在下一刻,手中多了一柄长剑,“唰――”的一下,动作快如闪电的用剑隔断了他们的咽喉―― 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头领为什么要杀了自己? “你们不死,我的身份如何保密?哼――”那黑衣人收起手中的长剑,唇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在漫天的火光中,单手拎着风啸朝那群消失的黑衣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在他之前所站的地方,躺着约莫二十个身着黑衣看不清容貌的黑衣人尸首,他们其中几个人胸前破碎的衣服下露出了某种金色的符号,仔细一看,很像是山海经中记载的某种神物――龙! 这同样也是某个势力的代表! 181 霸气侧漏的隽! 风家在一夜之间被灭满门,偌大的风府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数十具尸骨在烈火中被烧成炭骨,从那满地的尸骨可以看得出昨夜风家经历了何等惨烈的一幕! “造孽呀,这风将军一家怎么突然就死光了,也不知道是得罪什么厉害的人物了?” “说不定是风将军一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降下天谴了……” “一家都死光了,造孽哟!” …… 隔天一早,风府外就里里外外围了很多百姓,对烧成残岩断壁的风家指指点点,褒贬各异的话从他们嘴中说出来。 “小姐,这里人多嘴杂,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人群外,一辆非常普通的马车在路边停了许久,马车的帘子一直关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容貌清秀的丫鬟模样的少女走到人群外围听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后,回到马车边恭恭敬敬的对马车内的人轻声说道。 “嗯,也好。”马车内,传出一阵清冷的女声。 马车,缓缓离开!仿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小姐,到了。”马车停下后,那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对这马车内柔声说道。 “嗯。” 马车内,身着冰蓝色长裙绣着淡雅幽竹花式的风轻晨,她双眸微闭,似在假寐般! 风家竟然在一夜之间覆灭了! 说不震惊是假的,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跟自己亲眼看到那残暴血腥的一幕,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两种感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到底是谁对风家下手?这手段未免也太残忍了。 风轻晨眉头微微一皱,缓缓的睁开眼睛,一道精芒从她眼底一闪而过! 不管是谁对风家下的手,她都会把幕后真凶查出来,纵然风家有再多的不是,她也不允许它毁在别人手中。 马车外的阿香见小姐一直没动静,正准备继续叫的时候,突然看见面前多了一道身影,“公子……” “嘘!你先下去。”隽对阿香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挥了挥手无声的动了动嘴,让她先下去,而他自己则神色有些复杂的盯着马车车厢发呆。 自从他得知昨夜风家发生的事情后,也很是震惊,尤其在他得知那些屠杀了风家的黑衣人竟然是龙宫的护卫后。 “阿香…你来了。”半响后,一只白皙柔嫩的芊芊玉手伸出来,拉开了马车帘子,露出了一张精致娇美的面容,当她看见眼前的人后,先是一愣,接着极为自然的朝他笑了笑,说了那三个字。 “嗯,出去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你身子还没好,我应该在你身边护着的。”隽说出来的话似乎带着淡淡的责备,但语气中却丝毫感觉不出来任何不悦,一如既往的温柔。 看着眼前的隽,风轻晨有种越来越看不透他的感觉,即便他在自己面前一直都似水般温柔,但她却逐渐感觉,自己越来越摸不透他了!若说以往的他是一条宽阔流淌的大河,霸道中带着浓浓的侵略性,那现在的他就是平静无波的大海,表面看似风平浪静无风无波,但却隐藏着极致的危险和神秘。 感觉到风轻晨那复杂的眼神,隽眼底闪过一道异色,伸出手把她抱下马车轻轻的放在地上,“我永远都是我,永远是那个爱你宠你疼你胜过一切的隽!永远不要怀疑这点。”好似看透她心中所想,他在抱着她的同时,低声在她耳边说了这句话! 闻言,风轻晨脸颊通红,眼神带着几分迷离的看着他…… “昨夜的事是谁做的?可有头绪了?”不知怎么已经从门口回到了屋子里,感觉两人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异样,风轻晨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走到一旁,开口问道。 “若我没猜错,那人跟当初出卖我的人是同一人,到底是谁现在还没查出来,不过我心里已经有了些头绪,缺少了不过是一些实质性的证据。”在风府发现那些黑衣人尸体的事能瞒得过那些市井百姓,瞒不过真正的有心人,现在许多人都知道是龙宫的人屠杀了风家,皇帝已经下旨彻查此事。 那些黑衣人身上的金色龙形图形,已经充分说明了他们的身份,那是龙宫护卫特有的身份证明,旁人就是想冒充都是冒充不来的。(.) 一夕之间,龙宫成了万众瞩目的重点! 这些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他真正担心的是小晨儿的态度,他深怕小晨儿跟世人一样误解是他动手灭了风家,他可以坦然面对天下人的误解,但惟独接受不了她一道质疑的目光! 所幸,小晨儿是相信他的,在小晨儿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好像突然放下一个千斤重鼎般,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叛徒?跟当初那是同一人?你不是已经找出叛徒处置了,怎么又冒出一个来?”听隽说到那个出卖他的叛徒,风轻晨双眼微眯,迸出两道凌厉的眼光,声音中带着几分刺骨的冰冷寒意! 上次她中蛊的时候,隽曾回龙宫取七彩龙珠来救她,谁知在回来的途中被人截杀,他被人暗下黑手险些命丧黄泉,她从硫离口中得知那个给隽下毒的人已经被揪出来处于极刑,关于硫离所说的极刑,她曾从隽口中听说过一些,那手段是绝对的残酷血腥,让人受尽各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后才死去的一种极其残忍的刑罚。 既然那个叛徒已经被处于极刑,那隽口中说的这人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诈尸不成?还是说,那件事另有内情? 风轻晨很快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系,神色中带着几分不悦的看着隽,咬着牙冷声说道:“你一直都知道那个人还在你身边,可你竟然容忍他至今!你…你不要命了吗?那次的教训还不够,你以为你是猫有九条命可以玩不成?”想到他竟然以身犯险,拿自己当诱饵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下,她胸口就烧起一股无名火,这把火比她听到风家被灭还让她气愤。 “小晨儿……” “闭嘴,不要叫我!上官隽,你脑子进水养鱼了不成?这么危险的事你也做,要是那人故技重施对你下毒,然后把你给杀了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你…”说着,她眼底腾起一层雾气,赶紧转过身用手帕把眼中的泪拭去,倔强的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 风轻晨心中那个气呀,她气隽的以身犯险,更气自己的愚蠢,竟然没发现他在做这么危险的事,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将风轻晨转过身去擦泪的动作看在眼中,隽这次没有像以往那般急着去哄她,而是一直用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神凝望着她,在她回过头来后,伸出手捧着她那张娇美的小脸,在她眼上印上神情的一吻! “小晨儿,你在关心我!你这里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很爱很爱……”他牵起她白嫩的柔荑放在她的左胸口,双眸盯着她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 “你…谁跟你说这个?你给我听着,不许你以后在做这种事,听到没有――”风轻晨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满脸通红,他的话也让她手足无措,只能故作凶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后别开脸不再看他。 无视她娇红的脸颊,隽握住她的手没丝毫要放开的意思,眼底闪过一道无奈的摇了摇头,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的在她耳边响起,“你担心我,不许我去做危险的事,可你又怎知,我不惧天下任何危险,我唯一害怕的就是失去你!我可以跟天下人为敌,却不能忍受失去你的痛苦。小晨儿,你是我的阳光,我生命中的救赎,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谁也不能分开我们,你懂吗?谁也不能――” “天敢拆散我们,我就把天给捅个窟窿;人敢分开我们,我就屠尽世间所有人;佛敢挡我们,我就灭神弑佛!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跟神佛为敌又如何?有你在,我毫不畏惧。上穷碧落下黄泉,谁也别想分开你我!”隽双眸深情的凝望着她,薄唇一张一合间,许下了霸气而深情的誓言! 风轻晨的眼眶再度湿润了,动了动嘴唇,险些就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隽,在等等,我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了,与其我们一起纠结痛苦,我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 隽,你说对了,我这里很爱很爱你,它的每一下跳动都在跟我倾诉对你的爱! “隽,给我时间,好吗?”最终,她还是只说出了这短短的几个字。 看着她脸上的坚决,隽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随即还是点了点头,“不论多久,我都等。”这是他给她的答案。 “谢谢你,隽!”风轻晨眼中带着几分感激的看着他,任由他把自己抱进怀中。 感受着他那不断跳动的心跳,风轻晨的心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幸福。 “现在他们的目标都对准了龙宫,你打算怎么办?”半响后,风轻晨任由他抱在怀里,坐在他大腿上,头靠在他结实的胸前开口问道。 隽伸手剥了一颗水晶提子送到她嘴里,温润好听的声音反问道,“小晨儿你说该怎么办呢?” 风轻晨口中吃着隽喂的提子,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说道,“那就办一场丧事吧!” “你真调皮,好,就听你的,办一场丧事来玩玩。”隽笑着捏了下她高挺的鼻尖,这丧事在他们嘴中似乎成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都被他用玩玩这两个字来形容。 他们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到皇帝赐婚的事,更没有提到七皇子上官迦。 风轻晨不提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提及,她跟七皇子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当不得真,皇上的赐婚也不过是个玩笑。加上她知道隽肯定是不愿提起他们的,即便他心中知道那都是假的。 关于这点风轻晨猜得真的很准,没有哪个男人会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任何关系,尤其是骄傲如他这般的男人更是如此,他刻意忽略不提起那个人,也是不想让她不开心,不过他却是没想到,他不想提的那个麻烦竟然还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了! 隔日,风家灵堂…… 为了布置这个灵堂,隽下了命令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在一天的时间内布置出如此气派的灵堂,还广发帖子,邀请了众多人前来吊丧。 可是隽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比他更早一步的来到灵堂。 看着那个身穿白衣孝服,披麻戴孝朝自己走来的身影,隽拳头紧握,心底涌起一股杀意!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公子是第一个来到家岳一家的灵堂之上,在下代替家岳一家谢过公子……”七皇子俨然一副主人翁的模样,开口闭口以家岳称呼风啸一家,温润的脸上透着一股挑衅的味道。 “厚颜无耻的人大爷我见多了,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倒是头一次见到,眼巴巴的跑到别人的灵堂装孙子,真不愧是皇帝的好儿子,真有他当年的风范呀!”压下心头那股杀意,隽冷哼一声,满眼冷嘲不屑的打量了七皇子一眼,冷冷的开口。 七皇子仿似没听出隽话中的讽刺般,笑得温文儒雅,“公子谬赞了,在下跟公子比起来尚有不足之处,还请公子多多指教才是。” 隽双眼微眯,两道厉光从他眼中迸射出来,犹如两道利刃般直直的射向七皇子。 半响后―― “你很有胆识,皇帝现在的儿子里没人比得上你,你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不过……”隽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就停住了,唇角勾起一抹冷色冷冷的看着他。 他的话让七皇子心中猛然一震,眼中飞快闪过一抹精光,“不过什么?”七皇子跟隽对视片刻,开口问道。 “不过…可惜你遇上了我!你这辈子最错误的事就是招惹我的女人,这代价…对你而言有些重。”说着,隽眼神一冷,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袭向七皇子的脖颈,气势汹汹带着浓浓的杀意。 敢招惹他的女人,代价就是――死! 他从不在乎自己手上会染上多少人的鲜血,也从不在乎世上会死掉多少人,对他而言,死一人和死万人是没有任何差别的,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那也未必,太过自信就是自大,自大的人往往活不长!”七皇子动作极快躲开隽的攻击,脸上带着几丝嘲讽的反击道。 他们一个霸气狂傲,一个绵里藏针,谁都不是省油的灯,短短几个呼吸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十招! ――这上官隽果然厉害,我都使出了八成功力,他竟还应付得如此轻松,此人必须除之! 交手间,七皇子的心思由起初的试探,到了下定决心要除掉隽,这心思的转变不过瞬间。 察觉到七皇子身上的杀意,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冷笑中带着几嘲讽和不屑! 想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才行? 心中这般想着,隽手上的动作也突然凌厉了几分,猝不及防下,七皇子被逼得节节后退,只能防守而无法攻击,眼看这形式对他越来越不利,七皇子的模样也越来越狼狈……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素白衣裙的风轻晨出现在灵堂之上,看着战成一团的两人,风轻晨眉头微微紧蹙,悦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的清冷。 “轻晨,你来了!”风轻晨的出现无疑是给七皇子找到了一个下台的好契机,他双眼一亮,身形一闪来到风轻晨身旁,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好像他一直都在这里等她似的,声音中满是真诚。 风轻晨完全就忽略了他的话,双眼直接跳过他望着隽,开口问道,“你们在做什么?想毁了这灵堂吗?七皇子,这吊唁时间还没到,轻晨就不留皇子您了,请!” 她这是在赶自己走吗? 七皇子一下子愣住了,因风轻晨的举动而楞住了! 他显然没想到风轻晨会对自己下逐客令,在他看来,风轻晨跟上官隽的关系已经闹僵了,她肯定会像上次那样,跟自己站在一边,狠狠的刺激刺激那狂傲无比的上官隽,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杯刺激到的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轻晨,你刚刚说的什么?我好想没听清,你可以再说一遍吗?”七皇子脸上还维系着他那专属的笑容,不过眼神已经冷了下来,声音中更是带着几分阴沉。 “轻晨是你叫的?叫她风小姐,不要让世人尊贵无比的七皇子没教养,去番邦当了几年质子就连做人的基本礼仪都忘记了。”隽冷哼一声,唯恐天下不乱的添了一把火,就差没把七皇子串起来放在火上烤了。(.无弹窗广告) 七皇子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双眸死死的盯着隽,声音中带着几分阴沉的说道,“我再如何也比乱伦下的产物来得高贵,那种乱伦下的孽种就该活生生的掐死,那种肮脏的产物根本不配跟我们共同存活在这个世上,轻晨,你说可是如此?” 以为风轻晨什么都不知道的七皇子故意说出这番话来,目的就是想让隽知道,他七皇子手中握有他的身世的秘密,让他对自己有所忌惮。 可他哪里知道,风轻晨听他说完这番话后,非但没有对隽露出鄙夷不屑的眼神,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死者为大,七皇子今日来此不会就是为了说这番话吧?七皇子能纡尊降贵来此帮忙,轻晨感激不尽,阿香,让人给七皇子沏壶好茶送上来,顺道在送些糕点来。” 用吃的把你的嘴堵上,省得你继续说这些废话! 风轻晨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鄙夷,心中想着。 七皇子当然不知风轻晨心中所想,还以为她这是认同自己的话,眼中隐隐闪过几道得意之色。 “这也忙得差不多了,两位不妨坐下来好生喝杯茶,就当轻晨谢过两位的谢礼。”风轻晨脸上露出一抹淡笑,竟然在灵堂之上招呼起他们喝茶来,这气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隽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是个百无禁忌的人,别说风轻晨想在灵堂上请人喝茶了,就是她想在半夜去坟场吃宵夜,他都会准备好她爱吃的东西陪她一起去。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隽那份心境,最起码七皇子就稍显有些不足! 不过当他对上隽那轻蔑不屑的眼神时,毫不犹豫的坐下陪风轻晨在这灵堂之上喝起茶来。 “敢问七皇子今年贵庚?”喝着茶,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二十。”七皇子不知隽又在打什么主意,带着几分防备的吐出两个字。 隽闻言,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冷笑道,“如此年岁正是热血澎湃之时,难怪连自己的皇嫂都敢睡,这道德伦理在七皇子眼中也不过是一团废气,无所谓得很嘛!” 七皇子哪里想到隽会突然说到这件事情上,脸色当即一变,心底满是震惊! 这…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难道是杜月蓝那女人出卖了他?对,肯定是她! 臭婊子,竟敢出卖他,看他怎么收拾那个贱人―― “上官公子真爱说笑。”尽管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但表面上七皇子还是尽量做出一副无茫然无知的模样,不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这个表情有多难看! 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把面前那碟精致的糕点往风轻晨面前推了推,淡淡的说道,“我从来不跟敌人说笑。” 从头到尾,风轻晨就像一个局外人般,静静的坐在旁边,优雅的喝着茶,小口的品尝着那刚做出来的糕点,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高贵优雅的气息! 尽管他们现在两人间看似风平浪静,但风轻晨知道,他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距离分出胜负还有些距离。 而她,只要当好她的角色,一个围观看戏的人就行,隽也不希望她在掺合进去,他们男人之间的战争,她也没兴趣参与进去,没意思! 想较于真刀真枪的跟人对战拼命,她更喜欢把那些藏在暗处的虫子一只一只的全部揪出来,抛饵、设陷阱、收网,这要全套做下来才有意思,否则就失去那股味道了,不是吗? 好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般,风轻晨嘴角多了一抹笑,只是那道笑却让人感觉浑身发寒,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网,撒得够久了,也该收网了! * * 作为风家名义上唯一的幸存者,又是风家的嫡出长女,还是皇上御赐的郡主,七皇子的未婚妻,拥有如此多头衔的风轻晨发出要帖子,要为风家死去的长辈开设灵堂,送他们最后一程,收到帖子的人无一不是帝都权贵,上至皇后太子,下至商贾平民,都有人收到风轻晨差人送出去的帖子,这声势不可谓是不浩大。 “城北何员外到――” “御史大人到――” “太子殿下驾到――” “王家村王村长到――” …… 看着这来的人身份悬殊如此之大,那些奉命在门口迎接的下人的心也绷得很紧,对那些身份尊贵的,他们巴结也不是,不巴结讨好也不是,因为他们不管怎么做都要得罪人。 站在门口的魂叔浑身都不自在,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生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活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可现在主子突然丢了一个管家的位置给自己,说这是对他伤到风小姐的惩罚,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心中有愧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这份差事。 一旁的硫离看着魂叔这幅模样,不由打了个寒颤,称赞小姐的手段高明,魂叔险些要了小姐的命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按主子对小姐的宝贝程度,魂叔即便不死也要像他这样身上少点什么,善良的小姐当然不会让主子伤害到魂叔,于是就想了这个法子来惩罚魂叔。 如此,一来可以主子放弃惩罚魂叔,二来,也可以让多年身处暗中的魂叔重新生活在太阳底下,这三来嘛,就是真的可以惩罚到他了!他不得不说,小姐不禁心思慎密,而且这整人的手段也是高端得很呀! 不过…嘿嘿…… 不知心思慎密的小姐是否能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呢?想到这,硫离面无表情的冰块脸上露出一抹激动的神色,眼底的期待越加浓了几分! 至于那些人嘛…… 硫离冰冷的眼底闪过几道轻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神色―― ------题外话------ 重头戏要来了!当当当当……真相就要面世了,嘎嘎嘎~ 183 皇太后?儿子? 用风轻晨的名义发出去的帖子,来的人果然很多,其中更是少不了她的一些熟人,不论敌友都纷纷而至。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秦心雅来到风轻晨身旁,脸上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她说道。 风轻晨抬头看了看一声素衣的秦心雅,朝她微微点了点头,“谢谢你,心雅表姐。” 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跟以往没什么变化,但感觉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感觉冷淡疏远了很多,心中升起这个念头,秦心雅眼底不由一黯,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说太子和杜家小姐将在三个月后大婚,心雅表姐你打算怎么办?”风轻晨突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道,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异样光芒,这话中似乎还藏着另一层意思。 秦心雅身子猛然一震,眼底带着几分震惊的看着风轻晨。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计划? 还是说她知道了什么?可是…不对啊,看她的模样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啊! “太子答应过我,会在娶进太子妃后的三个月内迎我入门,许以侧妃之位,若是我的肚子争气,能先太子妃一步诞下麟儿,太子就立他为继承人,这是我们的约定。”压下心中的各番情绪,秦心雅别开眼看向那边跟人款款而谈的太子,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妻子在看自己的丈夫般,充满柔情! 不过,只有秦心雅自己知道,这所谓的柔情蜜意全是假的,她不过是把太子想象成心中的那个人而已,但他却是远远比不上她心中的那个人。 闻言,风轻晨深深的望了秦心雅一眼,说了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不要永远都为了别人而活,心雅表姐,你太善良了,善良到失去了真我,晨儿希望你能变回曾经的你!”说完这句话,风轻晨转身离开。 什么意思? 秦心雅想问轻晨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当她回过神来,轻晨已经走入了人群中。 “晨儿见过外公!”风轻晨走到秦相身旁,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晨丫头,跟老夫你还这么见外,是不是想挨打了呀?嗯――”秦相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心里都把这个宝贝外孙女疼进骨头里了,别说打了,就是说句重话都舍不得! 风轻晨又何尝不知外公对自己的疼爱,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晨儿本不想惊动外公,可谁知还是惊动到您老人家了,晨儿不孝,给外公您惹麻烦了。”她真的没想到外公会来,本来按她所想,最多是舅舅们过来就可以了,谁知外公竟然亲自来了,这让她心中越加感动了。 以外公的智慧,她知道外公已经猜到她在做什么,这件事若是换了别人躲都躲不及,哪里会像他这般还主动凑上来,这份情,让她如何偿还? 她注定前世今生都要欠外公一家,前世因自己连累外公一家被灭门,今生又是因为自己,外公毅然站出来支持自己,用整个秦府给自己做后盾,这份情让她如何不敢动?若非场景不对,她真的很想扑进外公的怀里好好跟外公撒撒娇。 “丫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外公老了,能给你们留下的东西不多了。”看着自己宠了十来年的丫头真的长大了,秦相心里也是很欣慰,她能说出这番话就足以证明很多东西,他眼底闪过一抹泪光。 之秋,你看见了没有?我们的晨丫头长大了呢!你在天上也该安心了。 跟秦相之间的对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当一身红衣耀眼夺目恍若烈焰般出现在这里的夜岚出现后,在场的众人因此而沸腾了。 当然,在场众人沸腾的原因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身后那顶轿子。 竟然有人把轿子抬进来?她到底想做什么? 在座的众人许多都知道夜岚和风轻晨的关系似乎很好,但她这样的举动也让人感到疑惑不解,众人纷纷望着她,不知她此举意欲何为? 有人知道夜岚和风轻晨的关系,当然也就有人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当即就有人想讨好风轻晨而跳出来指着夜岚厉声呵斥,“哪里来的乡野村妇?竟敢对晨曦郡主如此不敬?来人,把这乡野村妇也拿下稍后交由郡主处置……” “啊――”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捂着下身趴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额…… 众人纷纷错愕!看向夜岚的眼神多了几分异色。 由于刚才夜岚的举动没有丝毫隐藏,所以在场的很多人都看见她是如何抬起脚,狠狠的踹在那个浑身金光灿灿的家伙下身。 他们不自觉的紧了紧双腿,心中暗自庆幸,幸好那一脚不是踹在自己身上,否则…… “我说你家老头子也太弱了吧!还大将军呢,随随便便冲进来些流氓贼寇的就给杀光光了,我真怀疑你家老头子那大将军的头衔是不是三斗大米换来的,真是弱爆了。”夜岚直接无视那些人看她的怪异眼神,径自走向风轻晨,一点也没有对死者的敬意噼里啪啦的说了一段能把死人气得活过来的话。 面对口无遮拦百无禁忌的夜岚,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深光,眼神在她身后那顶轿子上稍作停留,随即脸上故意露出一抹无奈的说道,“我的大小姐,逝者已矣,还请你嘴下留人,这是灵堂不是批斗大会。” “真是麻烦,死都死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没用就没用呗,还不敢承认装什么大尾巴狼,活该被人杀光光,我说轻晨,你干脆改了姓跟我混算了,别去理风家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儿,浪费时间……” 挖角的人大家都见过,无外乎是威逼、利诱、美人计,可如此挖角的方式却是前无古人! 谁见过有人在别人老爹的灵堂之上大骂人家老爹无能,还如此明目张胆的让人家改了姓氏跟她混,这女人的行为简直是要逆天了! 这风将军尸骨未寒就有人来他的灵堂上做出这种事,风将军若是听见怕是死了都要从棺材里蹦出来跟这个女人拼命,众人心中纷纷想着。 “给我住嘴!”蓦然,一道怒喝声传来,将众人在注意力再度吸引过去。 这道怒喝声传出来的地方不是别的,正是夜岚身后不远处那顶轿子。 只见一只犹如枯树皮般干瘦的手把轿子帘子掀开,一个老态龙钟头发雪白的老妪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再看见这个老妪的同时,风轻晨浑身猛然一震,深幽的眼眸中迸出两道寒光,不过这个老妪显然没注意到风轻晨,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夜岚身上,含怒带恨的浑浊眼眸死死的盯着她,就像一条毒蛇充满寒光。 “老夫人,你这是在跟我说话?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夜岚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淡淡的瞥了这个老妪一眼,一股气势从她身上迸发出来。 真是个讨厌的老太婆,若不是轻晨早先交代过,她哪里会吃饱了撑着去给一个讨人厌的老太婆医治眼睛,有这时间,她还不如好好琢磨琢磨轻晨身上的秘密来得有趣。 “不许你侮辱风家,再让老身听见你说风家一句不是,老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让你好过。”风家一门忠烈,哪里容得这些黄毛丫头口出不逊,这风家也是一代不如一代,若是换成当年,哪里有人敢说风家半句不是? “哈,真是有趣,我说的是风啸那个没用的大将军,跟你有什么关系?他风啸枉为一朝大将军,竟然如此无用,随随便便一些草莽贼寇就能灭他满门,这般无用的废物还敢说是一朝将军,有这样的将军难怪大越国况每日欲下,要我说他早就该死了,没有风啸这无能的将军,大越的国土肯定会扩张不少……” 风轻晨曾说过,夜岚就是一个猫一样的女子,平日里隐藏起自己的爪子和利牙,若你顺着她,她则高贵优雅;然而,你若是跟她反着来,她就是一只小老虎,会用她的爪子和利牙把你撕碎! 现在的夜岚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老虎,眼神凌厉的看着那个老妪,冷冷的神态透着一股子煞气。 “闭嘴!不许你说啸儿半句坏话,啸儿不会死,他答应过我不会让啸儿死的,他答应过我的!啸儿…啸儿…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娘…娘来看你来了……”看着灵堂之上,那大大的牌位上写着“家父风啸之灵位”的几个字,老妪彻底崩溃了,脚步踉跄的走到灵位前,把风啸的灵位护宝似的捧在怀里,嘴里不停的小声念叨着。 “啸儿,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害了你呀――” 捧着灵位的老妪哭得泣不成声,她心甘情愿在那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住了十多年,为的就是这个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谁知她好不容易眼睛可以看见了,以为可以跟儿子重逢了,看见的却是她儿子的灵位。 天呐!老天爷真的好残忍,她的儿呀―― 众人都被这个老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老太婆竟然抱着风大将军的灵位叫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眼神不由得落到风轻晨身上,你是风啸的女儿,我们不知道实情,你总该知道些什么吧?众人心中都这么想着,一个个都等着风轻晨能站出来给他们解开心中的疑惑,这眼前的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他们汪汪没想到,风轻晨接下来的一句话,才是真正的让他们彻底震惊了,半响都回不过神来,一个个脸上的神情都丰富得很,尤其是太子和七皇子等皇室血脉,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请你放下你手中的灵位,不要做出有失你身份的举动,尊贵的皇――太――后――” 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清冷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众人,一字一句的看着那个抱着灵位哭得泣不成声的老妪,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皇太后比较适合! 她心中的震惊不必听见她身份的这些人少,谁又相信这个在地牢里生活了十来年,头发花白,瞎了双眼的老太婆就是据说早在十多年前已经死了的皇太后呢?谁又能想到,这尊贵无比的皇太后一直活着,生活在天牢的最里面,还专程编了那些谎言来骗她呢! 如果不是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吗?被一个‘已死’的人阴了一把,险些毁了整个人生,谁能不气呢? 也就是风轻晨,她心中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这才控制住自己没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激动得跳出来掐住她的脖子问问她这是为什么?风轻晨不是个吃了亏就往肚子里咽的人,前世或许有着那一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可自从她重生回来这份心态就消失无踪了,现在的她是宁可我付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是她在某本书上看见的,很喜欢,也就这么记住了,成了她的人生信条。 “什么?她是皇太后――” “她是皇祖母?――” “不会吧!皇太后不是已经死了,这个人怎么可能是皇太后呢?她刚才还……” 有人想到了刚才她抱着风大将军灵位叫儿的那一幕,激动之下险些就说了出来,好在他身旁站着的女人赶紧伸手捂着他的嘴,才算是没把话说破,救了自己一家子的性命。 “风将军的娘是皇太后?那风将军不就成王爷了……” “哈,王爷姓风不姓上官,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 风轻晨一语戳破那个老妪的身份后,毫无疑问的引出了一系列的问题,面对众人的疑惑和震惊的目光,那个老妪也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抬起了头,那双浑浊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凌厉的看向风轻晨。 望着风轻晨过了许久,“你是谁?” 她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而是对着风轻晨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一个无名小卒,皇太后当然不记得我。” 风轻晨轻描淡写的带过自己的身份,若是熟识她的人就会发现,她说出这句话的声音有了些许的改变,较之以往似乎沙哑了许多,不过当场的人几乎都没去在意这种细节,也就无可避免的成了风轻晨手中的一枚枚棋子而不自知。 “是你让她医好我的眼睛,把我带来这里?你有什么目的?”她在天牢里生活得很平静,虽无锦衣玉食却心态祥和,哪知前几日突然有个莫名闯入的女子每日硬生生的逼她喝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甚至昨晚还把她打昏也不知对她做了些什么,醒来眼睛突然就能看见了,这对一个瞎了快二十年的人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然而,她并非那些无知的山村妇孺,知晓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膳,这人耗费如此大的心血来医治她的眼睛,肯定是有目的的,但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她问过几次那个红衣少女,她都不愿意说,只是告诉自己,到了地方就知道了!但这地方究竟是哪里,她也没说,只是把她带到一家客栈让人伺候她沐浴更衣而后坐上轿子来了这个地方,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眼睛治好后看见的今日是她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儿子的灵位! “呵,小女子不敢,皇太后乃万金之躯,小女子哪敢对皇太后有任何不敬之处,只是可否请皇太后放下手中的灵位,勿要让世人误会,玷污了死者的声誉!”指着皇太后怀中那块护宝似的护着的灵位,风轻晨故意这么说道,至于目的…呵,很快就知道了。 “滚――不许你碰我儿!我的啸儿是不是被你害死的?说,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啸儿?你说……”风轻晨走进两步,伸手准备把皇太后怀中那块灵位拿走的时候,皇太后突然双眼通红,发疯似的紧紧抱着那块灵位,推了风轻晨一把,恶狠狠的瞪着她,那双红眸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般阴冷而充满仇恨。 “哎呀――”风轻晨被皇太后那一推,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她身旁就站着身手不凡的夜岚及时扶住了她。 就在夜岚扶住风轻晨的瞬间,风轻晨和夜岚的眼神有了一个短暂的交集,也是在这一瞬间,夜岚把一个珍珠大小的药丸放进了风轻晨衣襟中,这一切都非常隐晦,瞒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该死的老太婆,你要是再敢动轻晨一根毛发,我管你是不是太后,本小姐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放在盐水里好好洗洗,让几十条野狗去把你儿子的尸体给啃个一干二净,你看本小姐敢还是不敢!”夜岚平日里是百无禁忌,她的底线就是被她认可的朋友和爱人,风轻晨恰巧就在其中,她才不管什么皇太后还是太子的,惹火了她谁都别想好过,她的手段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命对她而言就如蝼蚁,可随意杀之! 前世今生都没人教过她,杀人是不对的! 她只是前世杀得太多,今生不怎么想回到那种生活而已,这是厌恶,不是惧怕! “皇祖母早已过世多年,风小姐你有何凭证说眼前此人就是本太子的皇祖母?总不能随便出来个人,说她是皇祖母,她就是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风小姐说话还需慎重!”太子在一旁盯着那个老妪看了许久,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就在夜岚冲那个突然出现的皇太后发难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风轻晨眉头微微一蹙,显然没想到这开口说话的人会是太子。 她以为这种场合站出来的人会是得到七皇子授意的属下,或是洛凡的人,但却没想到会是太子亲自开这个口,从他那凝重的语气中,风轻晨还听出了几分淡淡的威胁。 正准备说话的风轻晨突然愣了一下,眼神若有若无的朝隽所站的方向看了过去,后者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底闪过一道厉芒,猛然说道,“好,太子要证据是吧!那我就给你证据――”说话的同时,她的眼神落到了身旁的夜岚身上,夜岚会意的双眼一眯,身形快如闪电的消失在原地…… “唔――”夜岚,出手了! 只来得及发出一道闷哼声,皇太后再度昏了过去。 夜岚飞快的把皇太后塞回那顶轿子里,让人把轿子抬到灵堂中的角落放下,她自己则是站在风轻晨身旁。 默契,不需要解释! 风轻晨朝夜岚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后看着太子说出了一句让众人震惊无比的话,一句让向来喜行不怒于色的七皇子都面容失色的话,就连今非昔比的洛凡都被她的话震惊了―― 她说…… 184 晴天一声雷! 184 风轻晨的声音淡淡的,犹如冬日里飘下的雪花般,唯美中带着几分冰冷,冰冷中透着几分狠厉! “真龙潜于深水,火凤翱翔九天,待得那冤魂回归时,便叫那苍天也哭泣——”风轻晨淡淡的上前两步,抬头看着那蔚蓝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恬静优雅的温柔笑,伸出那葱白如玉的食指指着天,眼神冰冷无暇的一字一句说道。 这一刻,她不是柔弱温柔的风轻晨,而是敢于跟老天作战的勇士! “轰——” 她的话刚落音,一道震耳欲聋的晴天霹雳突然而至,吓得众人险些魂不附体。 ——贼老天,这一刻起,我风轻晨不欠你什么了! 你让我重生,却也掌控了我的命运,把我当做棋子任意把玩,这半年的棋子生涯就当是还了你的重生之恩,因为…那本来就是你欠我的! 毫无畏惧的看着突然响起晴天霹雳的天空,风轻晨的眼中看不出丝毫畏惧,她就像一阵风,站在那里,淡淡的似乎谁也抓不住,真是而飘渺,好像突然间就会消失似的! “啊,这道晴天霹雳真是吓死人了……” “有人大放厥词,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这是老天爷给某人的警告呢!” “老天爷不会真的听得见我们说的话吧?这声势,真是吓人呢——” …… 一道晴天霹雳,引来众人纷纷议论,也让众人开始正视风轻晨说出这几句能让老天爷都发怒的话,众人纷纷猜测起她这四句话中的意思? 她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又是真龙又是火凤的,还有什么冤魂,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人心里瘆的慌!尤其是最后一句:“便叫那苍天也哭泣!”这句话倒是霸气十足,最好理解,可也未免太好笑了。 苍天怎么可能哭泣?这句话也太夸张了,太假了吧! 难怪老天爷都要动怒了,这风家大小姐也太无法无天了,这样的话都敢说出来,她真不怕老天爷惩戒她么? 他们那些普通人又怎会知道,风轻晨这四句话中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众人中,能听懂她这话中意思的人不超过五个,而这段话听在这不同的人耳中,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这是一段记载在皇室秘典中的原话,历代先皇代代相传,据说这是第一代先皇用生命换来的预言,那本典籍于外界是禁忌的存在,无人知晓皇室中藏有这本典籍,除了皇帝外更没人知道里面记载的内容。 这本秘典流传至今,少说也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可依旧没人能参透这四句话中的奥秘,这四句话看似简单明了,可若是细细研读,就会犹如一个不见底的沼泽,让人不自觉的沦陷下去,思绪越加浑浊杂乱,却无法参悟出其中的真正含义。 故而,这四句话在历代皇帝的口中,又多了一个‘鸡肋’的叫法。大抵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含义吧! 然,风轻晨这个尚未及笄的少女又怎会一字不差的说出那段记载在秘典中的话? 七皇子瞪大了双眸,深幽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风轻晨,眸中闪过的寒光犹如一把把利刃,带着几分凌厉,一刀刀射向风轻晨—— 坐在椅子上的秦相闻言脸色也是一变,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失神的拿起桌上的酒盅喝起酒来,神色非常复杂,看向风轻晨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异样的神色,浑浊的眼中闪过几道耀眼的光芒! “轻晨,这又是你在哪本书上看来的?你就是喜欢看那些古老的典籍,哪日我让人把我府上的古籍给你送几本过去,想来你应该会喜欢才是。”洛凡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他不会忘记那个帮自己更快融合两个灵魂的老者对自己说得话,难道轻晨会是他嘴中所说的那个人吗? 想到那个老者对自己说得那段话,洛凡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眼角不动声色的微微抽搐,有意忽略掉风轻晨为何会知道这句话的缘由,而是想就此轻描淡写的帮她把事情掀过去。 听到洛凡的话,风轻晨转过头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那一个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有坚持,有无谓,有固执,也有狠厉…… “阿凡,我一直都想这么叫你,很亲近,就像在跟自己的哥哥说话,也像你带给我的感觉,暖暖的很温暖,很舒服,就像太阳似的。[.超多好看小说]”风轻晨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段话,接着才在众人都疑惑不解的目光追逐中,说了另外一段话,“阿凡,我以前确实喜欢看各种古籍,但…你府中那些古籍我早就看过了,你忘记了吗?真要让我开心,你不妨帮我把那本我最想要的书拿来给我瞧瞧,我倒要看看那传说中的预言是不是真的?”她意有所指的瞥了眼那顶放在角落的轿子,对朝她笑得温柔的洛凡说道。 “轻晨,你…唉!也罢,莫问那情深似几许,但得那知己亦难寻!事已至此,似乎我的劝说已成多余,轻晨,你想做什么便去做罢,人算不如天算,许多事真是天注定,又岂是你我所能左右!唉——”对上她那坚持中透着决绝的复杂眼神,洛凡说到嘴边的话又都收了回去,低叹一声,脸上露出几分冷嘲的说了一番让人听不懂的话,而后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俊美儒雅的脸上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看向风轻晨的眼神更是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 好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好一句天注定! 听着洛凡的话,风轻晨心中温暖的同时,脑中也窜出了一股固执。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曾对老天妥协过一次,仅一次足矣!既然让我逆天重生,那我就将这天逆到底—— 风轻晨心中突然升起那万丈豪情,双眸中绽放出点点精光,感受到那道温柔而灼热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她微微偏过头,朝那人露出一个绝美倾城的笑容…… 霎间,看见风轻晨脸上笑容的人都呆住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 这一刻,这句话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小晨儿……迎上她那绝美的笑容,隽胸中升起一股骄傲,这是他的小晨儿,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是喜欢的,她的笑容,好美好美呢! 不过…… 下一刻,隽眼中的温柔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含怒的冷意! 那些人竟敢用那种眼神看着他的小晨儿?真是该死—— “七皇子,轻晨听说你哪里也收藏了基本古籍,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借给轻晨一阅呢?轻晨对那些记载着很久以前事情的古籍特别有兴趣呢!就是不知七皇子可否能够割爱,把心中至宝让出来呢?”就在隽变了脸色准备动怒的时候,风轻晨又说话了,只不过这次她是跟七皇子说的,在这之前还不忘了给隽使了个眼色,让他安分些。 “本大爷又不是三岁的幼童,用得着这么时刻的盯着我吗?” 隽大爷不高兴了,这个小女人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都敢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了,她这是要造反了还是怎样? 传音入密的功夫,在别人看来是传说,是不可能做到的,但偏偏他隽大爷就是用得顺手得很,用得最多的就是跟他的小女人调情,这要是被江湖上那些人知道了,还不得当场吐血,这一门绝学就这么被他给糟蹋了! ——你的确不是三岁幼童,你比三岁幼童强多了,你是五岁…… 风轻晨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跟隽眼神交汇的瞬间,传递出这样一个让他险些吐血的眼神。 他们之间那种默契,很多时候是可以通过眼神交汇来明白对方的意思,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一个眼神,足以! 有时候她常常在想,若是这辈子没遇到隽,她会怎样?是低调的把害过她的人全部都整死,还是疯狂的高调张扬一把,将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全部踩在脚底下,看着他们那一张张痛苦求饶的面孔,露出得意的笑容,亦或是…… 或许一个人的活法可以是千万种,但真正完整的只有一种!爱情,她曾以为经历上官裕那个渣男后,就不会再世她生命中的必需品,可当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发现,爱情这东西,又悄声无息的回来了,而且来得那么猛烈,那么让人无法抗拒。 “我的还不就是你的,你我马上就是一家人,何必分得如此清楚……” “亲兄弟尚明算账,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就像七皇子你,当年皇上把你送去番邦的时候,也没人认为你会活着回来,可是如今呢?七皇子你还不是好端端的站在我们面前,所以说,这以后的事啊,谁都说不准呀,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跟他成为一家人?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别人或许稀罕这个七皇子妃的位置,但她不屑之。 上官迦,配不上她—— 七皇子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缓缓开口,“轻晨你若是担心,回头我就去奏明父皇,我们择日完婚,如此你便能放心了。” 七皇子坚持不松口,他心里非常清楚,风轻晨口中那所谓的古籍究竟是什么东西?她想凭借几句话,就把他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攒下的东西要过去,她风轻晨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若是七皇子能活到那天,我倒是不介意。”风轻晨温婉一笑,不过说出来的话就不像她的笑那么温婉了,眼中的寒光有些骇人。 “你这是威胁我吗?”七皇子双眼微眯,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熟识七皇子的人就知道,这个模样的他,是真的动了真怒的! “实话而已。”风轻晨淡淡的笑了笑,突然把眼神转到一旁跟在杜太师身旁的杜月蓝身上,唇角微勾,朝她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看着风轻晨突然对自己露出的那抹笑,杜月蓝心中‘咯噔’一跳,背脊升起一股寒意,一股不好的预兆由心底升起…… 果然,风轻晨朝她笑了笑后,红唇微动的把眼神转到在一旁看戏的太子身上说道,“太子殿下,戴绿帽子的感觉如何?不知尊贵的太子殿下能否发表一段戴绿帽子后的感言呢?我想天下人对这个肯定都很有兴趣。” 这一次,风轻晨把火引到了太子身上! 185 一百八十五章 杜月蓝脸色一变,眼神不由得飘到七皇子身上,看见他仍旧是那副 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很是着急,却又不敢流露出丝毫异样情绪,她不 敢想象若是自己跟七皇子的事被太子知晓,太子会如何对自己一家?那 结果,她不敢想象。[] 相较于杜月蓝的心神慌乱,太子的倒是沉稳了许多,“饭可以乱吃 ,话可不能乱说,风小姐说话还请三思,以免日后后悔才是。”说完, 太子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没有哪个男人能承受这一点,更何况风轻晨是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没给他留一星半点的面子,把他身为太子的 尊严踩在脚下。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有些男人就是太过于自负, 不把别人的劝说听进去,既然如此她还能说什么呢?风轻晨微微摇了摇 头。 “哈欠,话说这有些人还真是奇怪,明明有门他不喜欢走,非要攀 岩走壁跟四脚蛇似的,真让人讨厌!”夜岚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眼底闪 过一道冷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根银针,‘嗖嗖’飞了出去,接着就 听见一道重物坠落的声音。 “有刺客,追――”太子等人带的随从赶紧追了出去。 被这刺客的事打断,风轻晨也没在继续说太子戴绿帽子的事,说来 说去这件事跟她都没一个铜子的关系,既然人家太子都不在意了,她瞎 操什么心呀?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人家高兴当乌龟王八,她当然要看 戏了,左右她跟太子关系也没好到哪里去。 “走,赶紧走,跪下――” 不一会儿后,外面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那几个冲出去的侍卫 压着一个衣着破烂,蓬头垢面的男人走了进来,把他押进大堂后一脚踢 在他的膝盖把他踢跪下。 “怎么回事?你们把这人带来做什么?”人是太子的侍卫抓回来的 ,这话当然也是太子问的。 “回太子殿下,属下等人追出去的时候就看见这人倒在地上,身上 被这三根银针刺中,属下怀疑他就是那个刺客,所以把他带回来请太子 殿下发落。”那个属下手中拿出一块白帕子,帕子里是三根散发着幽光 的银针。 “不错,这几根银针是本小姐扔出去的,赶紧扔了去,本小姐最 讨厌脏东西。”说这句话的时候,夜岚的眼神落到了那个跪在地上的男 人身上,眼中闪过几道冷嘲。 几乎是他出现的瞬间夜岚就看破了她的身份,只是…… 她眼中闪过一抹邪肆,轻晨想玩她当然要配合了,不然怎么能当好 姐妹呢!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在此偷听?可是有何不良企图?”太子 是这些人里面明面上身份最高的人,何况这人也是他的侍卫抓到的,他 问出这句话倒也理所当然。 这虽然是大多数人的看法,可还是有些人不这么想。 这不,太子的话刚说完,就冒出了某些不一样的声音…… “太子殿下问你话还不如实说来,真想人头落地被诛九族不成?还 不速速说来。”说话这人生得肥肥胖胖是个不起眼的,谁都没记得过那 张脸,只有隽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带着几分冷嘲。 太子眼神一沉,眯着眼扫了这个说话的人一眼,若是寻常有人这般 说话他自会当那是讨好巴结,不放在心上,可今日这人说话的语气倒是 怪异得很,他甚至从他脸上读出几分嘲讽和挑衅! “本太子怎么不记得多了一条狗?”太子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道冷 光。 风轻晨注意到那个肥胖的男人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向七皇子, 心里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淡笑一声,出声打断太子的发难, “太子殿下身份何其尊贵,有人甘愿效忠也是理所当然,轻晨比较感到 好奇的是,这个行踪诡异蓬头垢面似乎有意隐藏身份的人到底是什么身 份?” “的确,在下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胆?”洛凡突然笑了一 声,深深的望了风轻晨一眼。 “说――你到底是谁?”一个侍卫恶狠狠的踢了跪在地上那人一脚 ,凶巴巴的低吼道。 “哈哈…嘎嘎嘎…嘎嘎嘎嘎…可笑,可笑啊――”被踹倒在地上 的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摇晃着站起来不停的发出怪异的笑声。 “哈哈哈哈……” 真是个怪人! 众人心中突然升起这个念头,看向那个人的眼神也显得越加怪异。 风轻晨在那个怪人发出声音的瞬间,眼底飞快闪过一道冷光,看向 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表面上君子仁义,私底下一个个男盗女 娼,杀人放火丧尽天良!你,五年前为了得到一个女人,杀了她指腹为 婚的未婚夫一家,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你,为了成为皇商,买凶杀害 了你对手王家满门四十多口人;你,当年为了继承家业,给你的嫡亲大 哥下毒,奸污你大哥的妻子使得她不甘受辱上吊自尽……” 那个怪人大笑后,突然伸手指着在场的人,一个个的开始数落他们 的罪证,他每指着一个人说出一条,现场的气氛就低沉一分。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事情?那些被他一个个指出来的人一个个双眼通红的死死盯着那个怪人,那眼神恨不得冲过去杀了他才好。 “你身为皇子又如何?还不是被当做棋子说舍弃就舍弃,哪怕你现在有本事回到大越又怎样?弃子终究是弃子,哈哈哈……”看着那些人的脸色一个个阴沉无比,那个怪人开心得大笑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七皇子脸色一变,阴沉着问道。 那个怪人看都没看七皇子一眼,转身走向风轻晨,每一步,都感觉他的脚步异常凝重,他看向风轻晨的眼神多了几分别的神情,就像是…杀意,亦或是滔天的恨意! 这不免让人遐想纷纷,猜测风轻晨跟这个怪人是不是有什么滔天深仇大恨? “站住,不许你上前,你这脏东西不许靠近轻晨!”隽眉头一皱,正准备挪动脚步的时候,夜岚快他一步站在风轻晨跟前,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怪人冷声说道。 那个怪人停住了脚步,双眼发出野狼般的幽光看着风轻晨,“你凭什么设这个灵堂?你有什么资格为风家的人摆出灵堂?”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和冷嘲,听着异常的刺耳。 他的声音变突然放大,刺耳又尖锐,也将众人的眼光吸引到风轻晨身上,刚才这个怪人说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这也使得大家那灼热的眼光不断的在风轻晨和那个怪人身上打转,眼睛里带着一股灼热的期待。 人都是这样,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后,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别人的秘密,如此一来即便是事迹真的败露,大家都握有彼此的把柄,也不用担心会被出卖。 “小晨儿若是不设这个灵堂,你又怎么会出现呢?我说的可对,风大将军――”隽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众人很自觉的让出一条道给隽,看着他从不起眼的角落缓缓走过来站在风轻晨身旁。 什么?这个怪人是风大将军? 风大将军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人若是风大将军,这个灵堂不就成了笑话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众人铺天盖地的疑惑眼神,那个怪人也就是风啸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哈哈哈…紫袍公子不愧是紫袍公子,果真是慧眼如炬,老夫变成这幅模样也没逃过你的慧眼,你比起那些脓包真是强多了!” 那群风啸口中的脓包一个个恶狠狠的瞪着他,想来是谁被人说成脓包心里都不会高兴吧!更何况这群人在外面不是有钱就是有权,还真没被人这么羞辱过。 “你这幅模样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件世人都知道的事情?”隽脸上没有明显的倨傲,但就是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出这番话才气人。 “果然够狂!不愧是先皇的的孩子,当年你出生的时候先皇就找人给你算过命,你骨骼出奇,面相富贵,注定一生不虞匮乏才略过人,先皇当时龙颜大悦,玩笑的说出将来要让你继承他位置的话,哈哈哈…若不是先皇这句话,你们母子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不过这样也好,否则若是真让你继承皇位,被世人知道皇位继承者不过是一个乱伦下的肮脏产物的话…嘎嘎嘎…那就有趣了…嘿嘿嘿嘿……” 风啸前半句话还说得比较正常,说话条理分明,可这话说了一半的时候话锋猛然一转,语气怪声怪调不说,说出来的内容更是让人震惊之余,浑身也非常不舒服。 “闭嘴!”风轻晨低声娇喝一声,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胸口升起一股滔天的怒意。 “你叫我闭嘴?嘎嘎嘎…你有什么资格叫我闭嘴?你这个杂种,根本不是我风家的血脉,当年你娘那个贱人跟人苟合,嫁给我才八个月就生下你这个杂种,你怎么可能是我风家的血脉?老夫我真后悔当年没一把掐死你,把你这只白眼狼养那么大,勾结外人来灭我风家满门――” 风啸的话恍若一道晴天霹雳,重重的劈在众人脑中! 什么?这个俊美得像天神似的人竟然是先皇的孩子,还是乱伦下的肮脏产物! 而一直备受世人瞩目的风家大小姐竟然不是风家血脉,而是风夫人跟别人苟合生下来的杂种?外表看来善良美丽的风大小姐竟然勾结外人灭了把她养大的风家满门? 天呐,这天大的秘密竟然被他们知道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今天他们都听到了什么?先是据说死了多年的皇太后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抱着风啸的灵位哭着叫着喊儿,接着又发生这些事,这…今天发生的事真是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乱伦下的肮脏东西配苟合下的杂种,还真是天作之合呢!嘎嘎嘎……”众人正在震惊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略带尖锐的低沉声音。 “砰――” 突然,一道剧烈的响声传来,灵堂中央,那根粗大的柱子突然拦腰断裂,重重的倒在地上,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只见隽双眸中闪烁着妖异的紫光,缓缓收回那双修长洁白的手,冷冷的眼神瞥向某处,薄唇轻启,“龙有逆鳞,触之必怒,怒则杀之!今日你们万不该说出那番羞辱小晨儿的话,代价就是――死!” 在看见隽眼中那闪烁的紫光时,风轻晨就知道,隽,怒了! 隽这种眼神她只有在那次她中毒,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才露出过这样的神情,这就表示,隽动了真怒! 希望那些人能承受得住隽的怒火―― ------题外话------ 前两天连续加班两天,每天都晚上10点下班,到家11点,吃吃饭收拾一下都过12点了,断更两天没更文,还请见谅! 186 大乱之初! 186 逍遥王上官珏! 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风轻晨眉头微蹙,她似乎没给他发过请柬吧? 相对风轻晨的淡定从容,隽眼中闪烁的紫光就显得异常邪肆,浑身散发着一股嗜血狂暴的盛怒气息! 这人不仅羞辱他,还敢侮辱小晨儿,此人不可饶恕—— “哈哈…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一个二十多年前就该死的杂种竟然敢威胁气本王来了,哈哈哈…真是可笑,可笑啊!你凭借的不就是龙宫的势力才敢如此嚣张,我看你龙宫被平之后你还有什么嚣张的本钱?”上官珏身形在空中饶了个圈后缓缓落地,发丝无半分凌乱,衣裳上没沾上半分尘埃,如此可见他的武功之高强。 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就凭你?” 他说话的语气充满了轻蔑和不屑,似乎有意激怒逍遥王似的。 “隽,逍遥王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精神方面难免有些异常,你勿要跟他一般计较,还是让人去通知逍遥王府来人把他领回去吧!”风轻晨满脸同情的看着逍遥王,这说出来的话表面上看来似乎在劝隽,但仔细一听就不难听出来她话里那份嘲讽,明里暗里都再说逍遥王脑子有病呢! 就差没直接跳出来指着逍遥王说:“你看,这人死了儿子,疯了呢!” 风轻晨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见识了人性中最卑鄙恶劣的一面后,她只有变得更加的爱憎分明,逍遥王之流,在她眼中就如毒蛇猛兽,避不开就宰杀了吃肉,总不能任人宰割吧!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本王稍后定会留你一命,一天从你舌头上切下一小块肉,拔一颗牙,看你还牙尖嘴利得起来……”若是逍遥王知道自己在风轻晨眼中就是一块肉,估计这说出来的话还得狠辣上几分才是。 “隽,帮我打掉他一颗牙,我给你做好吃的。”风轻晨冷笑的瞥了逍遥王一眼,扯了扯隽的衣角轻声说道。 冲他说出这番话时那副恶心人的模样,就该好好教训教训!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不悦。 隽点了点头,伸手帮她把额前垂下的发丝拨到而后,“我要吃三顿。” 说完,他身形一闪,整个人好似瞬间消失了般! 三顿?风轻晨稍微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心中暗道,他脑子转的还真快呢!她这才说打掉一颗牙给他做一顿吃的,他马上就要吃三顿,这不是要打掉他九颗么? 想到威风凛凛的逍遥王嘴里少了三颗牙,说话漏风的样子,她险些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至于他们话中那些对于他们不利的内容,他们都很自觉的忽略了。(.好看的小说) 出生是他们没办法选择的,他们能做的就是接受,以及感恩!感谢将他们带到这个世上的父母,因为他们,他们才能遇上彼此,才能如此深爱! 更何况,当年的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并非眼前这些人说了就算,她隐隐觉得真相并非如此,否则她如今也不会成为秦氏的女儿,风家的大小姐,这其中定然还有其他的一些纠葛和不为人知的真相。 “砰——” 随着隽身形消失和再度出现在她跟前,不过扎眼间的功夫,却引起了一时的轰动! 只见方才还威风凛凛气度非凡的逍遥王,此刻身形狼狈的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挂着殷红的鲜血,喉咙一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泥干香偶,偶虾了泥……” “扑哧——”听着逍遥王那牙齿漏风冒出来的话,有人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跟放屁似的,噗嗤噗嗤的,你说的啥东西?俺们都听不懂……”也不知是谁突然这么吼了一句,顿时,逍遥王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想他上官珏一直以来都是天之骄子,若非当年年少无知被皇后那个贱人所算计,如今这天下都是他的,又何必受这么多年的屈辱,以至于今日再次被一群后生晚辈羞辱! 思及此,逍遥王脸上的阴霾越加深了几分,眼底窜出一股子刺骨的阴寒气息。 “啊——” 风啸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五脏六腑痛得像是刀绞似的,额头鼻尖上都是汗珠,猛然后退几步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滑落。 “啪——” 与此同时,那群议论得最起劲的人就感觉脸上刺痛,突然耳鸣片刻,脸上多了一道鲜红的掌印,一口鲜血吐出来,中间还掺杂了点白白的东西,仔细一看,似乎像是牙齿…… 众人都愣住了,纷纷看向似乎没动过的隽,在心中猜测,这到底是不是他动的手呢? 说是他动手伤人吧,那动作也太快了,几乎都没人看见他出手了;可若说不是他出手吧,这也不大可能,他刚才还说那番话来着,不是他会是谁呢? 风轻晨伸手轻轻扯了扯隽的衣角,用眼神安抚他——隽,教训教训就成了,都是些小喽啰别脏了自个儿的手。 刚刚用内力重伤风啸,又用掌风打伤那些个对小晨儿出言不逊的人,不过他的动作的确很快,那些人没发现也实属正常,按他的性子那些人早就该杀,不过现在既然小晨儿要留着他们,他也就顺着她了。 “哈哈…哈哈哈哈…还想要杀人灭口不成?反正我风家上下已经被龙宫给灭了一次,再来一次也无妨,我倒要看看自喻正义的龙宫今日如何将在座的人全都灭口!”风啸强撑着痛得移位的五脏六腑站起来,看着隽和风轻晨二人笑得凄凉。 是啊,这偌大的风家算是彻底毁在他手中了,他成了风家的罪人,这叫他日后如何有颜面去见风家的列祖列宗啊?若非为了揭穿风轻晨那个小贱人的阴谋,他是万万不会苟且偷生到今日! 什么?风家是被龙宫灭门的? 风啸一句话击起千重浪! 众人看着风啸那仿似承载着深仇似海的神情,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隽,就连太子等人也是如此,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龙宫是什么地方? 龙宫可是天底下最神秘,最强悍的势力,龙宫出来的人个个武功高强,亦正亦邪,数百年来在武林中树立了一个不败的神话!尤其是百年前大越跟番邦交战,番邦请出那些邪恶的巫师助战,眼看大越就要败军而归时,那一任的龙宫宫主横空出世,取下那邪恶巫师的首级,助大越战胜凯旋而归!此后,龙宫就成了一个不败的神话! 在场的数十人大部分都听说过龙宫这个地方,却没人真正的跟龙宫的人接触过,这跟龙宫出来那些人的我行我素亦正亦邪的性子也有很大的关系,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风家竟然是被龙宫的所灭,难道这龙宫要开始复出争夺天下了不成? “风将军,对于贵府的遭遇我们深表痛心,但,你说此事乃龙宫之人所为,可有证据?”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那不大的声音却是清楚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洛凡世子这是在质疑本将军吗?”风啸冷眼一瞥,盯着出口说话的洛凡。 相较于言辞犀利的风啸,洛凡的态度倒是冷静沉稳了许多,他摇了摇头语气神态依旧温润儒雅的说道,“风将军想多了,我自是信得过风将军的为人,风将军说是龙宫做的必然有你的理由,恰巧今日那么多人都在这里,风将军不妨将证据拿出来给众人一睹,若真是龙宫之人所为就请上官公子给个风将军一个说法,如若不是,也好化解一场误会!”这最后一句话,才是洛凡这番话的重点。 风轻晨察觉到洛凡落到自己身上的眼神,朝他点头轻轻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狡黠。 风啸被洛凡这一番话也堵得没有办法,证据?他风家几乎满门被灭,府邸被一把火烧得精光,哪里还有什么证据?他之所以知道那些黑衣人是龙宫的人,还是无意间听到那个黑衣人跟人说话。 “既然风将军不愿拿出证据,那想必是对手上握有的证据也不是非常确定,不妨将此事禀明皇上,交由大理寺彻查,我相信天网恢恢定会找出凶手,还风家上下一个公道……”冠冕堂皇的话谁人不会说?洛凡趁热打铁的说起这番话来那才叫一个顺口,看着风啸被自己三言两语堵得说不出话,满脸通红又气又怒的模样,他心里说不出的爽快! 风啸被洛凡的话气得差点吐血,禀明皇上?交给大理寺去查?真若如此查来,快则三五月,慢则三年五载都不一定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即便是查出来了,皇上会为了自己一个臣子,去铲除惩罚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和一个足以左右一个国家兴衰的势力为敌? 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偏生洛凡还把这番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让他没办法反驳,真是气煞他也! 不过接下来有人说了一句话,让他瞬间从地狱升到天堂…… “不用查了,风家,的确是龙宫中人灭的!”一句冷冷淡淡的话,风啸差点没扑过去抱住这个说话的人,不过当他看清是谁说的这句话的时候,他那满腹的激情瞬间冷却! “你终于承认了是你灭了我风家满门——”风啸咬牙切齿的瞪着开口说话的上官隽,那模样恨不得扑过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像匹野狼似的撕碎他的骨肉。 风轻晨眼中也闪过一抹无奈,对隽的行为她也能够理解,这件事的确是龙宫的人做的,这是事实,更何况…她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到洛凡身上,这最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洛凡吧! 这人…竟然连这种醋都要吃! 不自觉的,她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浅笑,隽的高傲她了解,他不屑借助他人的力量,想要把污水泼到他身上,也不是件简单的事!他是不屑解释的,他阐述的不过是一个事实! 风家,的确是龙宫中人所灭! 这是事实,只是下令之人不是他而已!她当然是相信他的,只是…她扫了眼四周,似乎有人很希望她不相信隽呢!要不要演出戏来陪他们玩玩呢?她心中想着。 风轻晨这正想着,突然手心被捏得一紧,抬头迎上那双深邃的眼眸… ——不许你胡来! 隽竟然能看懂自己在想什么?他会传说中的读心术不成?不然怎么会用眼神警告自己。 风轻晨似乎没察觉到,她也能读懂隽那个眼神里的意思,难道她也会读心术不成?不过她显然还没察觉到这点。 ——待会你呆在我身边,小心不要受伤了,你要是敢掉一根头发,我就把这些人全部杀光! 隽知道她能看懂自己眼神中传递过去的意思,眼中冷光一闪,再次警告她! 他什么都不怕,唯一的软肋就是她!要想打败自己,就要从小晨儿身上下手,这恐怕已经成了世人皆知的事情,而那个人肯定不会放过今日这样的好机会! 想到那个人,隽眼底闪过一道无与伦比的寒光,眼中飞逝而过的杀念异常浓烈—— “风将军可不要断章取义,你哪只耳朵听见隽说是他灭了风家?可别乱冤枉好人,否则死了可是要下阿鼻地狱拔舌头的。”既然风啸都说了她风轻晨不是风家的血脉,风轻晨当然不会厚着脸皮叫他爹,既然他喜欢当将军,她就跟着别人这么叫好了。 “他明明就说……” “他明明就说的风家是龙宫中人灭的,哪里有说是他灭的?这两者可是有本质上的不同,我想凭风将军的智慧不会连这个都分不清吧?这也难怪,风将军的智慧也就那么些,否则怎会活了大半辈子,连自己拜错祖宗这件事都不知道呢!这人啊,也不能太蠢,还是有个限度得好啊!”论言辞犀利,风轻晨当然不会输给风啸,刚才他说了那番话,现在怎么也该轮到她来反击了吧! 更何况,她比空口无凭的风啸多了更多让人信服的证据! “咯噔——” 闻言,风啸心中咯噔猛然一抽,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 风啸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后退两步满脸后怕的盯着风轻晨,难道她知道当年那件事?不…不可能,那件事没人知道,知道的人都死了,她不可能知道—— 风轻晨跟隽相互对视看了彼此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条讯息:风啸知道什么秘密! “放肆,你给我闭嘴——”风啸本能的冲风轻晨低声咆哮道。 “当然可以,但在我闭嘴之前,还请风将军见一个人……” 风轻晨的声音刚落,就见门口有两道身影缓缓朝他们走过来,其中那个男子从头到脚一身漆黑,面色冷峻浑身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他不是旁人,正是应该死了却没死反而变成了夜殇的三皇子上官卿,他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穿青色粗衣布裙,容貌清秀恬静挽着发髻的年轻女子。 “你…你竟然没死?”风啸好似见鬼了似的,盯着夜殇身旁的女子满脸惊恐之色! ------题外话------ 这段时间娑病了,请了好几天的假!接下来就会恢复正常更新了。 187 疯狂的决定? “奴婢当然没死,老爷还记得奴婢真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气,奴婢命比草贱活得自然长久,老爷又何须如此吃惊。”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昔日伺候风老夫人的奴婢翡翠,现今的她虽不若以往那般锦衣玉食,但脸上的气色却是好了许多,这归根究底都是大小姐所赐,是大小姐救了她一命,助她脱离了火坑。 翡翠作为老夫人的左膀右臂,自是知道许多旁人不知的秘密,当初老夫人就想把她送给风啸做妾,一是不想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控,二也是想让她就近监视风啸,当风老夫人察觉到翡翠似乎并不想当风啸的女人后,就对她起了杀心。 那次若不是大小姐施计救了她,现在的她早已变成一堆白骨! 而那动手要她性命的人,就是风家的家主――风啸。 “翡翠姐姐,看来风将军还认得你呢!”风轻晨朝翡翠笑了笑说道。 翡翠脸上露出一抹仇恨的光芒,冷哼一声带着几分讥讽的说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奴婢当初险些就成了老爷的妾室,后来因知道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险些死在老爷手上,没想到老爷还记得奴婢呢!奴婢心中好生感动。”翡翠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话中却明确的透露出一个讯息:她知道风啸的秘密,险些被他灭口! “你休要胡言乱语,诸位!这贱婢当初的确是我风家的丫鬟,后因她在府中行窃被人发现,本将军盛怒之下让人将她痛打一顿赶出风家,她今日定是受人蛊惑前来报复本将军……” “原来是个被逐出府门的贱婢……” “那些个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想飞上枝头的贱婢最可恶了,真该全部都拉去浸猪篓……” “真没看出来,风夫人是这种人,生了别人的野种还教唆女儿来冤枉风家,真是狼心狗肺,亏得风将军还对她那么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风将军真可怜,帮别人养了孩子还落得个被灭门的下场……” …… 一个贱婢,一个将军! 两个人说的话,大家理所当然不会去相信那个贱婢,加上风啸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众人心中的天平很自然的发生了严重的倾斜。 “诸位!稍安勿躁,有些件事诸位不觉得奇怪吗?”在众人熙熙攘攘的声音中,风轻晨缓缓站了出来,娇柔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威势,轻而易举的让在场的人闭上嘴听她说。 “龙宫既然要灭风家,为何还要留下活口?想必诸位都知道龙宫的实力,要彻底屠杀覆灭一个家族简直是轻而易举,但原因呢?为何会是风家?想必诸位也知道我跟隽的关系,龙宫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动风家,甚至于还会保护风家才对,可是结果呢?” “我以风家唯一幸存者的身份发出请柬,将诸位请来此处,难道诸位到了之后就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儿吗?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一切发展得都太理所当然了吗?”风轻晨把话说到这里就没继续说下去,有些话说到这里就够了,懂的人就懂,不懂的说再多也无用。(.) ――发展得太理所当然了! 真有如此吗? 仔细一想,似乎真就如此,这一切好像都是被人提前安排好了似的,众人收到请柬前来,皇太后风啸和逍遥王等人接二连三的出现,被人拿着风轻晨和隽的身世大做文章……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真就想是被人暗中操纵着似的,猛地一想感觉一切都很正常,仔细一想就感觉处处都透着一股子不对劲儿,太奇怪了! “轻晨,你为何选在今日开设灵堂?不知是否可以告知我等知晓呢?”七皇子眼底闪过一道厉芒,笑得温柔的看着风轻晨问道。 众人也都把眼神望向风轻晨,等着她给出一个解释。 风轻晨笑而不语,微微的摇了摇头,“七皇子,你还是唤我一声风小姐罢,我的名字只给朋友叫。”她开口说出的话却是跟七皇子的问题完全不同的话题。 “我们有婚约……”七皇子眼底升起几分温怒,语重心长的说道。 “七皇子确定你要娶我?那杜小姐怎么办?据我所知,她腹中似乎已经有了你的骨肉,还是说你跟太子兄弟情深,太子已经同意帮你养儿子?” 轰―― 七皇子眉头蓦然一皱,看向风轻晨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她这是想做什么? 嫌这潭水还不够混乱吗?她的目的究竟是怎样? 素来自喻聪明的七皇子看着风轻晨那张娇美的容颜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他竟然看不透这个女子,她就像是一本书,没翻开一页就会发现新的内容,不待他读懂内容就变了,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什么?你们竟然――”随着太子一声怒喝,杜月蓝脸上多了一道绯红的巴掌。 “太子…妾身…妾身没有…太子,妾身没有……”看着双眸通红的太子,杜月蓝心底升起一股无与伦比的恐慌,赶紧往身旁杜太师身后躲,深怕太子盛怒之下要了她的性命。 这个贱人! 太子真恨不得一刀杀死这个贱人,身为自己的未婚妻,她竟然敢跟别的男人苟合,还怀上野种,被人当着天下人的面揭露出来,真是气煞他也! “给本太子滚出来――”咬着牙,太子从牙根下蹦出这句话! 他的手已经握上了身旁侍卫腰间的大刀,相信只要杜月蓝在说一个不字,他手上那把大刀就会落到她身上。 “七皇子真不去救杜小姐么?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们好歹也夫妻一场,你就忍心看她死在这吗?”太子正怒火冲天的时候,风轻晨不温不怒的对七皇子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盛怒中的太子听进去。 面对七皇子那审视探究的眼神,风轻晨勾唇回以淡然一笑。 不错,她就是要把这潭水彻底搅浑! 浑水才好摸鱼,不是吗? 看着这越来越混乱的场景,风轻晨心里其实跟明镜儿似的,那些藏了那么些年的东西,也该挖出来见见太阳了,这场游戏也该到头了! 她勾唇浅笑,笑容中带着这么一丝释然,又带着那么几分冷淡。 风轻晨的话提醒了太子,他神色阴沉的转过头盯着七皇子,捏紧了拳头眯着眼说道,“七皇弟,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呢?” “皇兄,此事乃有心人无中生有所致,纯属谣传,臣弟跟杜小姐绝无任何越轨之行为。”七皇子朝太子拱了拱手,露出一副被人冤枉的苦闷神色,不动声色的看了杜月蓝一眼。 “风小姐,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我?我…我…呜呜…”杜月蓝听懂七皇子话中的意思,眼泪婆娑的满脸无辜的看着风轻晨,嘤嘤啜泣。 淡淡的瞥了眼哭得泣不成声的杜月蓝一眼,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厌恶之色,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演戏,明明是她不贞,偏生还能做出这么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来,真是让人作呕! 她还清楚的记得前世杜月蓝谋害秦心雅母子的那副嘴脸,她风轻晨别的不记,就是记仇!对她好的她会十倍百倍奉还,对她有仇的她更是会千百倍报复回去! 伤她在乎的人,比伤她本身更严重,前世心雅表姐的仇,她今生来帮她报。 至于她的下场,就不需要她操心了,太子的手段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我说的是我知道的,信与不信与我无关。太子殿下,今日还请你做个见证,我风轻晨今日要揭穿一个多年前的秘密!他,风啸,不是风家的子孙,他体内流的血姓――上官!”话锋一转,风轻晨伸出食指指着风啸,眼神充满凌厉! “荒唐!这真是天大的笑话……”风啸的话没说完,再度被人打断。 “的确是天大的笑话,想当年,现在的皇太后也就是当年的皇后,外出烧香祈福时遇上风老夫人,两人一见如故成了朋友,后来一次意外,皇后跟喝醉酒的侍卫有了肌肤之亲并怀了身孕,偏巧那段时间皇上迷恋新入宫的妃子,许久不曾去皇后宫中,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后的肚子越来越明显,为了不让皇上怀疑,皇后借机外出烧香为民祈福生下了一个孩子,而后又跟风老夫人动之以情许之以利,让她代为抚养那个孩子,而她则是继续回宫做她的一国之母,这件事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过段时间,那个侍卫也离奇失踪。” “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个个都离奇失踪,或是发生意外身亡,我曾派人去查过,当年虽皇太后一起去祈福的太监宫女侍卫几乎都死了,就连那寺庙也在不久后发生一场大火,死了很多人,这件事也就成了一个秘密,不被世人所知晓。”风轻晨抿了口茶缓缓说道,就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似的,事实上这个故事跟她的确没什么关系。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竟有这等事? 在座众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天呐!这可是深宫隐秘,他们知道了没事吗?会不会被杀人灭口?他们开始担心起这个问题来了。 同时,众人的眼神也都纷纷落到风啸身上,若是风轻晨所言非虚,那皇太后生的那个孩子不就是…… “荒谬!风轻晨,你可知诋毁皇族是何罪名?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你所言属实,本太子定会将你拿下,治你个污蔑皇族之罪!”想到刚才那个自称是皇太后的老妪出现后的举动,太子对风轻晨的话也是信了六七分,但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怒斥。 风轻晨似乎没听见太子的怒斥,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起初,我也不知道这件事,直到那次,我在皇后姨母的宫中看见了那尊据说是皇太后亲自请回来的白玉送子观音,我无意中靠近那尊观音,谁知却闻到那尊观音身上有一股隐隐的香味,我回去后翻阅书籍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块药玉,真正的药玉价值不菲可治百病滋养身体之功效,我当时就想,那么大一块药玉得值多少钱?抱着这份好奇心,我继续翻阅了书籍,谁知却让我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外公,你可还记得外婆留给我的那个锦盒?”风轻晨说了一半突然停下,看着坐在一旁的秦相开口问道。 秦相点了点头,“当然记得,那个锦盒还是我亲手交给你的。” “外公你可有打开看过里面的东西?” “没有,你外婆留给你的东西我打开它做什么?不过我听你外婆说过,里面也就是一些笔记书籍,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想了想,秦相凭着记忆说道。 风轻晨点了点头,“不错,就是我外婆留下的笔记和书籍,我外婆留下的笔记中没记载什么特别的东西,只记载了一些宫廷隐秘,其中一本笔记记载的是关于各种玉石的记载,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除了药玉外,还有一种毒玉也能散发出气味,但与药玉相反的是毒玉蒙含的是毒气,比之药玉的价格是远远不如的,我后来寻了理由进宫确定了皇后姨母宫中的白玉观音就是毒玉雕刻而成,那气味的效用跟麝香差不多都是让人不能有孕,这也引起了我的怀疑。” “皇后乃一国之母,皇太后为何要用这种手段在皇后身上呢?难道皇太后不想皇家子嗣兴旺?这没有道理啊,于是我就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你们猜我查出了什么?原来,皇上根本就不是皇太后亲生的,皇太后在生下那个被送走的孩子后身子染上恶疾,失去了生儿育女的能力,皇上的生母不过是一个宫女,皇太后用移花接木的方式把那个孩子变成了自己的孩子,帮他扫除障碍,登基为帝!谁知皇上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从那之后,皇太后就消失了。” “你们谁能猜到皇太后消失后去了哪里呢?”风轻晨淡笑着扫了在场是数人,柔声问道。 静―― 现场出奇的安静,没人敢先开口说一句话,谁都不愿当那只出头鸟! 又过了片刻! “你究竟想说什么?”太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咬着牙说道。 风轻晨摇了摇头,看向太子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我说得有些累了,翡翠姐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相较于风轻晨说的那个故事而言,翡翠接下来说的就没那么惊骇,在众人的接受范围之内了。无外乎就是风老夫人说过一些关于风啸身世的事,还拿出了风老夫人曾留下的一些东西作为证据,加深了风轻晨说的那个故事的可信度。 “不,不可能,你们休想编出这些莫须有的故事来欺骗我,今天我就杀了你这小贱人,为我风家上下几十口人命报仇雪恨!纳命来――” 风啸因恼羞成怒而双眸通红,眼中充满了杀意,这些事他自己也隐约知道些,但没想到今日却被人在天下人面前说破,风轻晨必须死! “滚――” 气势汹汹的风啸最终敌不过隽的一脚,华丽丽的再度被踹飞! “洛凡,接下来就有劳你了!”风轻晨越过隽,上前两步看着洛凡笑了笑说道。 洛凡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没人知道他们这番简单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夜殇眉头不禁微微皱了皱,身子靠近了夜岚几步,以护花者的姿态站在她身旁。 洛凡给他的感觉完全变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从洛凡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或许,他知道轻晨想做什么了! 若真如他所想那样,他只能说,她的行为真的很疯狂―― ------题外话------ 这一卷快要完了,很多伏笔就在这两章要全部揭开了,关于身世,关于之前女主伤男主的原因,关于女主外婆留下的东西,关于宿命……都要揭开了! 188 该结束了!(上) “逍遥王,得罪了!”洛凡突然走到逍遥王跟前,冷不丁冒出这句话,伸手一挥,几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腰间配着一把大刀,脸上戴着办张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他身旁。(.) 皇家暗卫! 这两人一出现,就有人从他们的衣着打扮认出了其身份。 逍遥王眼神微眯,闪过一道冷光,“洛凡,你什么意思?”竟然动用暗卫来对付他,真当他是软柿子不成? “洛凡不敢,皇命难违,请逍遥王勿要反抗,否则洛凡只能采用非常手段得罪逍遥王了。”洛凡一反往常的温润谦和,语气和态度都透着一股强硬,浑身散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让众人觉得非常陌生。 他的话刚落音,那两个皇家暗卫的身形一闪,一左一右出现在逍遥王左右两侧,虎视眈眈的额盯着他,双眸中绽放出点点寒光。 “皇帝让你带暗卫来捉我?理由呢?”逍遥王紧紧盯着洛凡,眸子里迸发出一股凶光,在不为人知的私底下,他手中多了些东西。 风轻晨一直盯着逍遥王,在看见他原本微曲的手突然紧握时,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抬头看了眼身旁的隽,隽好似感受到她的目光,低下头温柔的看了她一眼,薄薄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真是个妖孽! 饶是看了他无数遍,但每次看见他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时,风轻晨还是忍不住有片刻的失神,他那张脸实在是太妖孽了! “王爷,请!”洛凡没说任何多余的话,单手上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好,很好,哈哈…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本王为大越打下半壁江山,竟然换来这个下场,哈哈哈哈…好极,真是好极…”逍遥王突然发出一阵悲凉的笑声,却在下一刻话锋猛转,语气阴冷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本王不敬,本王先取了你的狗命――”逍遥王就像一座突然爆发的火山,火力十足杀气腾腾的直取洛凡面门,眸中满是杀意。 洛凡从头到尾都眯着眼在笑,好似没感受到那股迎面而来的杀意似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云淡风轻的笑。 嘶―― 很多人都倒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敢看接下来这血腥的一幕! “不要,快躲开――”一声竭斯底里的惊叫声猛然响起,众人只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扑出来,朝洛凡扑过去,声音中夹带着担心和绝望! “夜岚,拦住她!” 几乎在那道身影冲出去的第一时间,风轻晨就认出了那人的身份,不由得眉头一皱,低喝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 听到风轻晨的话,夜岚身形一闪好似瞬间消失在原地般,轻而易举的拦下了那道突然朝洛凡冲过去的身影。 “放开我,他不能出事……” 这一刻,秦心雅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忘记了跟太子之间的交易,忘记了场合,她满身心都是逍遥王那杀气腾腾对洛凡出手的举动。 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她的心在叫嚣,在呐喊,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这一个念头! 听着秦心雅那发自内心的吼叫声,风轻晨突然觉得心酸酸地,特别难受,眼中不自觉的升起一层雾气。 是啊,心雅表姐爱的人是洛凡,很爱很爱的那种!可她为了自己还是毅然决定嫁给太子,放弃自己心中所爱,放弃自己的幸福,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这叫她如何不感动? “心雅表姐,你冷静一点,洛凡没事,他真的没事,你要相信他,你看……”风轻晨走过去握着秦心雅的手,让她顺着自己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秦心雅冷静下来了,顺着风轻晨指的方向看过去。 下一刻,她紧绷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因为她看见了让她安心的一幕! “噗――” 逍遥王吐出一口鲜血,指着洛凡说道,“你…卑鄙,竟然用毒…噗――”又是一口血鲜血吐出来,他已经没办法站稳。(.无弹窗广告) 洛凡收回拳头,取下指缝间的那根泛着绿色幽光的银针,毫不避讳的把那根明显淬过毒的银针放在手帕中,淡淡的开口说道:“非常人使用非常手段,王爷的手段也不见得光彩到哪里去!勾结番邦,贩卖情报,暗杀军中重臣,哪一条不是死罪?论卑鄙,我远远及不上王爷的万分之一,还不将王爷请走。” 原来,就在刚才逍遥王那一掌就要打中洛凡的时候,洛凡突然动了,他只是手动身子并没有挪动,就见他抬起右手,轻轻的挥了过去…… 下一刻,气势汹汹的逍遥王突然就软了下去,脸色突然发青泛紫,口吐鲜血! 原来,洛凡手中藏了一根银针,就在逍遥王气势汹汹杀过来的时候,他只是轻轻的抬了一下手,甚至连身形都没挪动,就轻而易举的击退了逍遥王。 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手段,洛凡做事素来只重结果,过程如何不重要。 逍遥王眼中闪过一道毒光,在被那两个皇家暗卫带离经过洛凡身旁时,停住了脚步,眼神阴郁看着他开口道,“你很好,我记住你了!” 然,就在下一刻,他手腕一翻,几把泛着幽光形状奇特的暗器猛地朝他射过去,因距离太近,洛凡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眼看着那些暗器就要射中他的时候,一道纤细的身影扑过来把他紧紧抱住,用自己的后背帮他承受了这一切。 “雅丫头――” “心雅表姐――” “秦姑娘……” …… 没错,是秦心雅扑出去救了洛凡,用自己的身体帮洛凡挡住了那一波暗器攻击。 “你该死――”洛凡怒了! 他怀里抱着为他而伤的秦心雅,狠狠一脚踢在逍遥王腹部,把他踢飞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脚尖勾过一名侍卫身上的佩刀,欲取其性命! “慢着!你不能杀他,他是我皇叔,你没资格杀他!”眼看洛凡就要取走逍遥王性命的时候,七皇子出手阻止了他,用出来的理由冠冕堂皇很是正义秉然。 “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洛凡原本漆黑的眼眸中燃烧着一簇异样光芒,闪烁着点点的疯狂,一股骇人的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七皇子一愣,显然没想到洛凡竟会有此举动,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自己站出来的举动,可事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的情况他若是退缩无疑就是向洛凡认输妥协,他的骄傲也自尊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不论如何他都是我皇叔,即便是有错也应交由父皇处置,皇兄还在这里,不管如何也轮不到你做主杀人。”七皇子打定主意要保全逍遥王,至于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我就一起杀――”洛凡脑中充斥着一股杀意,只有用鲜血才能冷却他那颗躁动的心。 这时,他怀中的人儿轻声呻吟了两声,他身上的杀气突然消去,扔下手中的刀低下头小声问道,“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见。” “我…咳咳…咳咳咳…”秦心雅猛地咳嗽几声,吐出了黑色的血,但她脸上却是笑了,笑得很幸福很好看! 她终于可以那么近的接触他了,他的怀抱好宽阔,好温暖呢!她一点都不后悔,她感觉真的很幸福呢! 她知道洛凡不爱她,但她就是爱他,无可自拔的爱上他!她知道洛凡心中爱的人是轻晨,所以她更要保护她,她知道,轻晨若是出事他肯定会伤心,所以她宁愿跟太子做交易也要保护她,她是不是真的很自私? 轻晨若是知道她心中是这么想的,肯定不会再向以前那般跟她好了吧?她眼神一黯,眼底闪过几丝复杂的情绪。 “心雅表姐…夜岚,你快来给她看看。”看着脸色苍白吐出黑血的秦心雅,风轻晨心中一疼,赶紧叫夜岚过来。 夜岚也在第一时间上前帮秦心雅检查身上的伤,“暗器有毒,需要马上救治,迟了会有生命危险。” “洛凡,把心雅表姐交给夜岚,只有她才能救她。” 洛凡相信风轻晨,把秦心雅交给夜岚,夜岚往秦心雅嘴中塞了颗东西,带着秦心雅快速的离开。 “七皇子,今天的事我记住了,他日定会加倍奉还!”洛凡冷冷的看了七皇子一眼,语气中偷着一股蚀骨的冰冷。 就在刚才秦心雅为他挡下那些暗器的时候,她吐出来的鲜血彻底的唤醒了他血脉中的嗜血和阴冷,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侵袭他的心中,若非还有一丝残留的理智,他早就大开杀戒,杀掉眼前这阻碍他行事之人。 好在,他尚未失去理智变成一尊杀人狂魔! 隽皱了皱眉,方才应该只有他感受到洛凡身上的变化,那股浓烈的杀意连他都感到心悸,究竟是什么让他有那么大的杀意? “你想去哪里?”突然,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风啸正偷偷摸摸的朝门口走去,看那模样似乎是想趁乱离开。 不过,却被一直暗中留意他的夜殇给留下了。 “让开,不然我杀了她!”情急之下,风啸一把捉住了站在一旁的翡翠,手中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割出一条殷红的血丝。 “威胁我?” 夜殇冷哼一声,没人看见他是怎么动的,风啸握着匕首的手腕发出‘嘎嘣’一声响,整个人猛地超后退了好几步,不偏不倚的撞到那顶轿子上,把里面的人给撞了出来。 风啸脑子还晕着,突然就听到一阵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儿啊,我儿啊――”接着他察觉到一双像是枯树皮一样干瘦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颤抖的抚摸起来…… 189 该结束了!(下) 真是戏剧般的结局! 这是风轻晨给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做出的结语,她没想到这些事会以这种戏剧般的方式作为结局。 碧绿的湖波前,风轻晨一袭白衣站在湖心亭中,明亮透彻的双眸中迸发出睿智的光芒,任由微风吹拂在脸上,吹动白色的裙摆和乌黑的墨发,那精致完美的五官好似陶瓷娃娃般,完美得无懈可击,犹如仙子般清冷空灵的气质,浑身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魅力和奇特气质。 “还在想那件事吗?”一阵微风袭来,淡淡的青竹幽香传入她的鼻息间,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没有转身,就这么轻轻往后靠,轻轻的把身子倒在那个让她能感到安心的怀里,“嗯,我没想到洛凡会用这种手段解决这件事,不过好在事情终于结束了!”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沧桑,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疼惜她,怜爱她。 “是啊,结束了!再也没人能够威胁你束缚你了,接下来你想去做什么?”隽站在她身后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蛮腰,把头轻轻的靠在她发顶,垂着眼看她那犹如蒲扇般厚密的睫毛,心中充斥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定和宁静。 一切都结束了,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这一切结束得太快,快得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那日在灵堂之上,逍遥王被洛凡的人带走后,风啸欲偷偷离开被夜殇留下,接着皇太后突然清醒拉着风啸叫孩儿,风啸当时恼羞成怒伤了皇太后,若非夜殇及时阻止怕是会命丧风啸手中! 就在夜殇阻止了风啸后,洛凡跟隽那边的情况也到了白热化阶段,洛凡心中嗜杀的意念越加浓郁,心情也越加浮躁,他们一个要杀人,一个竭力要保护那个人,就在他们之间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宫里来人了,一个消息暂时打散了这满屋的紧张气氛。 ――皇上病危! “七皇子好手段,真是令人佩服!”听到宫里来人传出来的消息后,洛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撇了撇嘴,眼中透着一股不屑的冷嘲道。[] 七皇子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世子过奖了。” 听着他们这一来一回的对话,风轻晨立马就了解了这两件事情的关联。 皇上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危…风轻晨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带着几分清冷的不屑。 接下来众人很快的进宫,也看见了病危中的皇上。 在看见皇上的第一眼隽就告诉了风轻晨,皇上没有生病,他只是中蛊了,皇上身上中的蛊是一种让人昏睡沉迷,接着慢慢失去意识变成傀儡的蛊,这种蛊都是分子母蛊,用母蛊控制子蛊,以至亲的鲜血为引,皇上中的是子蛊,身边肯定有人身上养了母蛊。 子母蛊? 以至亲的鲜血为引! 隽刚说完,风轻晨心中立马明了,已有所思的眼神看向了七皇子,想到刚才七皇子跟洛凡的那句莫名其妙的对话,眼中多了几份深意。 看来,洛凡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这件事她不插手或许会更好! 这一刻,风轻晨心中下了个决定,深深的看了洛凡一眼,唇角带着几分别有深意的浅笑。 似乎能看透她心的隽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许你脑子里想别人,那小子有几分手段,我们看戏就成。” “好。” 轻晨温顺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恬静的笑,身子轻轻的往他身上靠近了几分。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真如风轻晨说的那句话般,真的很戏剧化! 当着百官的面,洛凡一反往日的低调姿态,非常高调的站出来,先是拿出七皇子勾结番邦的证据,当着百官的面用药物引出皇上体内的子蛊,又用子蛊引出了七皇子身上的母蛊,加上他手中掌握的证据,七皇子从高高在上的皇子成了臭名昭著的卖国贼。 接下来皇上清醒过来,以太子无能为由罢免了太子的储君之位,在百官的反对声中毅然下旨立了洛凡为太子,理由是皇位能者居之! 在皇上的坚持下,这件事似乎已成定局。[] 亲眼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眼前,风轻晨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如今的一切跟前世都截然不同,前世引起轩然大波的夺嫡风波就这么结束了! 太子活了下来却失去了应有的地位,七皇子失去了原本该属于他的皇位,洛凡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这一切让她有种做梦的感觉。 这是真的吗?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不由得感觉很不真实,开始怀疑发生的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小晨儿,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隽感觉身旁的风轻晨突然变得虚幻起来,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他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好像她随时会离开自己似的,他不由得握紧了拉着她的那只手,搂着她的腰带她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不安的地方。 风轻晨没有反抗,因为她也感觉到了隽身上的那股不安。 “隽,等等,这个给你。”离开皇宫后,骑上隽那批纯白如玉的马驹,风轻晨坐在隽的身前,两人共乘一匹马,她突然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塞到隽手中。 这是什么?隽摊开手一看,一枚纯白的玉牌出现在自己手心,还透着一股温凉的气息,最吸引他主意的不是那块玉牌,而是玉牌上的那个穗子。 纯白的玉牌上系着一个紫色的穗子,那个穗子一看就是手工编制的,上面还用针线绣着几根挺拔傲气的翠竹,就像某个人一样,浑身充满了傲气。仔细一看还能看见那竹节上还有两行小字。 “晨儿…”看着那两句诗句,隽浑身猛然一颤,伸手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喜欢吗?”她俏脸升起一阵绯红,娇声问道。 隽把头放在她肩上,映入眼帘的是她那白皙细嫩的耳垂,不由得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两下,“喜欢,好香,好甜…”好甜好诱人,真想吃掉她…… 风轻晨耸了耸肩扭动娇躯,伸手掐了他一下,“色胚,不许胡闹!”真实的,什么地方都能胡闹,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真是乱来。 他呼出的气让她感觉痒痒,就不停的扭动身躯像躲开他,谁知却点燃了另一簇火焰,不过她自己确实浑然不觉,直到―― “小晨儿,再动我会忍不住提前吃了你。”他停了停腰,让她感受到自己下腹的坚挺,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压抑,欲望在眼中燃烧。 “你…”风轻晨浑身猛然一僵,脸唰的一下通红,僵坐在马背上动都不敢动一下,深怕一不小心引发了某只色狼的欲望。 这只色狼―― 她又羞又怒,前世已为人妇的她哪里不知道后腰间抵着的那根硬硬的东西是什么,现在她真是恨不得把他那根罪恶的根源给咔嚓掉算了…… 看着她那副娇羞的模样,隽心中像是被猫挠似的,忍不住含住她绯红的耳垂吸了几下,惹得她忍不住一阵颤抖。 …… 就这样,风轻晨饱受了一路的‘折磨’后,终于听到他说了一句让她解脱的话。 “到了。”隽抱着她跃下马背,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 到了?到哪里? 风轻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着他那张俊美中带着几分邪气的脸呆住了。 “虽然我很喜欢你这么抱着我,但是,小晨儿,你外公好像有话要跟你说。”隽嘴角带着几分邪气,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外公? 什么?风轻晨一下子瞪大双眼,猛地从隽怀里跳下来。 天呐,她这是在做什么? 竟然在外公家门口挂在一个男子身上不下来,天哪,她没脸活下去了! 她羞红了脸,欲哭无泪的看着满脸调侃带着坏笑的外公。 “外公,我…”她不要活了,太丢脸了! “唉!别说了,我都懂!年轻真好啊!”秦相打断风轻晨的话,摇头晃脑的走进屋子,留下欲哭无泪的风轻晨在那咬牙切齿的瞪着隽。 都是他害的,“我要杀了你――”二指禅一出,谁与争锋? “嘶――”隽倒吸一口气,“小晨儿,你下次能换个地方掐不?我这肉嫩,疼…”每次都选中同一个地方掐,他的腰肯定青了…… “活该,疼死你,我掐死你算了…” “谋杀亲夫啊――” …… 秦相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嬉笑打闹的两人,脸上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忍不住摇了摇头,走到屋内一副画像前看着那副自言自语的说道,“之秋,我们的小晨儿长大了呢!还是你有眼光,早早的就给小晨儿定下了这个年轻人,他真是不错呢!配得上我们的小晨儿,小晨儿苦了那么多年,终于到头了……” 片刻后 秦相所在的房门被打开了,秦相老迈的身影走了出来,对着风轻晨和隽招了招手说 ,说道:“晨丫头,小伙子,过来…” 闻言,风轻晨和隽停止了嬉闹,走到秦相身旁。 “外公,你想好怎么把真相告诉我了吗?”风轻晨笑眯眯的走过来看着秦相开口说道 秦相一愣,无奈的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真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跟当年的之秋真像。 隽看着风轻晨露出大拇指,你真厉害,这都被你说中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那是谁外公,我当然了解我外公了。 风轻晨得意的仰了仰头,满脸得意之色。 秦相露出一抹苦笑,这两个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来人,帮我去把账房先生请来。”秦相伸手叫过来一个路过的下人,吩咐了下去,而后看着风轻晨和隽两人苦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等会吧,人到齐了一起说,有些事是该告诉你了,晨丫头,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190 一切源于诅咒! “晨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先别急,等会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年轻人,有点耐心,这点你就要跟这个小伙子好好学学,他的耐心可不是一般的好,对吧,小伙子。”看着自家外孙女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秦相一盆冷水泼下去,绕有所指的看着隽慢悠悠的说道。 “额…”隽一愣,随即明白这个老人话中所指的另一层意思,“晚辈的耐心因人而异,有些人值得晚辈费尽毕生心思。”他看着风轻晨神色温柔的说道。 面对隽那火辣辣的灼热眼神,风轻晨俏脸绯红,别开脸看向别处,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秦相点了点头,满眼欣赏的看着隽说道,“你在晨丫头身上花的心思我都知道,这丫头吃了太多苦,你往后要好好待她,我相信她外婆的眼光。” 当年他听之秋说给晨丫头选了个夫婿时,心中还是有些不乐意的,毕竟是自个儿捧在手心的宝贝,哪里舍得就这么轻易交给一个没见过面的人呢!虽然说之秋一个劲的说那个少年绝对配得上晨丫头,但他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隔阂,否则他早就把这门亲事告诉晨丫头了,也不会有后面那些个风波。 隽知道秦相这是同意他跟小晨儿的事了,心中暗喜,满脸正色的对秦相承诺道:“相爷请放心,小晨儿于我而言胜若生命,我此生定会好生珍惜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谁人敢让她不快活,我就让他全家不快活!” “好!哈哈…晨丫头,你这门亲事,外公同意了,哈哈哈……”秦相大笑,满脸揶揄的看着风轻晨,想到自己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要嫁人了,眼眶也不由得湿润了。 风轻晨羞红了脸,没好气的瞪了秦相两人一眼,“什么亲事不亲事的,外公你就会胡说,晨儿还小呢,你说这些话也不怕别人笑话。”外公怎么跟隽一起胡闹,人家都没求过亲,哪里有什么亲事,难道还要让她倒贴不成? 想到这,风轻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她重生这半年多的时间,上门提亲的人倒是不少,一个个身份都还显赫着呢,太子皇子世子的都有,可偏生这个家伙就没半点反应,难道他不想娶她不成? 想着想着,她开始动了别的心思,恶狠狠的瞪了隽一眼。 感情她压根就忘了隽第一次以这个身份跟她见面时的十里红妆,那场面可是不小,还是她自个儿拒绝了呢! “外公,你们说话就说话,跟外婆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们之间早就认识,还瞒着我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不成?”风轻晨怀疑的眼神扫过他们二人。 “咳咳…”正在喝茶的秦相被她的话呛到了,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什么叫见不得光的事儿?你这丫头就会胡说,当心我敲你脑袋…”秦相扬了扬手,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 风轻晨俏皮的吐了吐舌尖,小跑过去缠着秦相的手腕,撒娇似的娇声说道,“外公才舍不得呢,谁让你们有事瞒着晨儿的,外公你要是不说晨儿就去跟外婆告状,说你欺负晨儿…”说着,风轻晨嘟起小嘴,满脸委屈的看着秦相,大有你不说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在里面。 “真是拗不过你,这件事儿你的小情人最清楚,自己问他去。”秦相把皮球踢到隽身上,见晨丫头转移目标,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皇上都敢顶撞,就是被晨丫头治得死死的,这丫头的古灵精怪就随她外婆,专捉别人的弱点下手。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事儿说来还不是怨你,我是早就想跟你说了,可你前段时间不是在跟我闹别扭,见我都不乐意,我哪里有机会告诉你实情?”隽赶紧给自己解释了几句,像是在抗议她前段时间的种种做法,眼神和语气里都幽怨得很。 “你在怪我。”就知道他在记恨!风轻晨大眼睛眨巴眨巴开始酝酿着要掉泪了。 隽一听她那声音就知道不妙,赶紧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没早点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才让别人钻了空子。不过我郑重的警告你,不许再有下次,我快被你吓死了,你还敢跟那个家伙订婚,你不知道我嫉妒得差点吐血……” 这下轮到风轻晨内疚了,虽说后面是她将计就计这么做的,但她起先真的怀疑过,还做出那样伤害她的事来…… “隽,对不起,我……” “嘘!我说过,永远不许跟我说对不起!你不会对不起我,永远不会――”修长的食指放在她殷红的双唇上,阻止她即将出口的歉疚话语,隽的声音依旧温柔。 …… 看着这对小情人这么甜蜜和谐的相处,秦相不由得想到年轻时的自己――之秋,你在那里还好吗?这么多年我一直按你说的在做,你要记得你的承诺,等我去找你啊! “叩叩…”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屋内那对小情人的甜蜜,将沉浸在回忆中的秦相唤醒。 “相爷,李先生来了。”屋外,那个被秦相吩咐去找账房先生李牧的下人说道。 秦相用袖子把眼角的水光擦去,咳嗽两声说道,“嗯,请李先生进来。” 说完,他眼光看向风轻晨,正色的说道,“晨丫头,别欺负这小伙子了,你外婆给你选的人,错不了。” 外婆选的人? 风轻晨觉着这脑子有点晕,她记得外婆是她五岁的时候去世的,外公这么说不就代表她五岁以前外婆就已经开始琢磨着给她找亲事了――顿时,她感觉额头挂下几条黑线! 外婆难道是怕她长大了嫁不出去? 同时,她心里也升起一个疑惑,既然外婆在她五岁前就把这门亲事定下了,那前世为何隽没来找她?否则她哪里会嫁给上官裕那个人渣,这又是怎么回事? 心中虽有疑惑,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外公既然让人把那个账房先是找来,肯定就是有他的原因,且先看看再说也不迟。 “相爷,你找我。”李牧迈进屋子,好似没看见一旁的风轻晨和隽般,神色自然从容的看着秦相说道。 ――他是谁?他身上的气息很让人讨厌。 隽低头看着风轻晨,用眼神交流传递自己的想法。 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清楚,好像是个什么账房先生吧!外公好像挺顾忌他的。 风轻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读懂隽眼神里的意思,脑子里这么想着,感觉他应该能看得懂。 ――看着吧!这人肯定有鬼。 隽撇了撇嘴,这人身上有股他熟悉的气息,他没想到那是什么气息,就是出于本能的讨厌,对他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戒备。 这人看见他跟小晨儿站在这里,眼神中并未流露出丝毫惊讶的神情,想来是早就知道他们来了,却偏生又要欲盖弥彰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真是越看越可疑! ――那我们就捉鬼,我倒要看看是只什么鬼?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大致想到了外公这个时候把那个账房先是找来的目的。 “嗯,李牧,你来相府多少年了?”秦相朝他点了点头问道。 李牧低头想了想,回答道:“回相爷,快八年了。” “八年了啊…”秦相低声喃语了两声,突然抬头看着他满脸正色的问道,“这八年真是辛苦你了,这奸细不好做吧!” 李牧一愣,心中难免有些慌乱,却很快的平静下来,“相爷所言何意?奴才愚钝,请王爷明示。”同时,他心中轻声一叹,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李牧,你八年前进我相府,目的应该是为了晨丫头她外婆留下的遗物吧!你很聪明,一直都没露出什么马脚,若不是前些年你为了试探我,在卿儿身上加大了用毒的伎俩,让他的身子逐渐衰弱,我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这些年你借着身处账房之便,私下挪用我相府的银两买凶暗害那些与我相府关系较好的人可不在少数,本相之所以留下你只是不想再去查找另一个奸细的身份,你还真当本相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情不成?”冷哼一声,秦相一一数出这么多年李牧犯下的罪行,言辞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捉贼捉赃,相爷所言可有何凭证?我李牧虽是个奴才,也不能任由他人栽赃陷害。还请相爷拿出证据,否则我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有犯下相爷所说这些罪名!”一咬牙,李牧抬头看着秦相,满脸的气愤好似正被人栽赃冤枉了般! 这人好精湛的演技! 见状,风轻晨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一声,这也难怪他能在相府一待就是八年,就这份演技而言,足以骗过大多数人,当然,她那精得跟狐狸似的外公是个例外! “哼!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言罢,秦相从书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一本账册扔在李牧身上。 李牧脸色一白,弯腰捡起那本账册在手中翻阅几页,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看着手中的账册沉默不语。 良久后……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何要隐忍到今日才揭穿我?”沉默半响,李牧再度出声盯着秦相问道。 秦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将视线落到风轻晨身上,默声不语。 看我做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风轻晨有点蒙了,偏生秦相和李牧谁都不说出个原因来,她不解的抬头把视线落到隽的身上,隽微微的摇了摇头,道,“你仔细想想,你七岁那年在相府后的池塘边喂金鱼,是不是不小心掉下去了,要不是及时被人救起来,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七岁那年,池塘边……”风轻晨仔细想了想,别说,还真就让她想到了! 那是她七岁那年的事,外公过寿她来给外公祝寿,大人们都在前厅忙碌着,她闲来无事就去后院池塘边逗弄金鱼,谁知她原本待得好好的却突然好像被人推了一把似的,脚下一个踉跄就摔下湖里了,大冬天的可把她冻得够呛,扑腾没几下就没力气了,昏了过去,醒来已经被人送回了将军府,就为这事儿她那两年都不敢靠近水边,后来大些了才逐渐好了起来。 她当时年岁小,加上又冻又怕的,也就忘了问是谁把她救起来的,现今想想,那人莫不就是这李牧?外公之所以隐忍他那么些年,敢情是在帮她报恩呐! 这一下,她全都想通了! “当年真是你救了我?”她上前两步看着李牧开口问道。她此刻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希望从他嘴中听到怎样的回答? 李牧看着风轻晨突然笑了,“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吗?” 是啊,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吗?难道因为他救过自己,就能一笔勾销他这些年犯下的错吗?那让外公如何面对那些受害者?她又如何面对外公?她怎么能再让外公为她背负这些东西?看着外公头上的银丝,她心中很快恢复一片清明。 摇了摇头,她眼底一片清澈的看着他说道,“当然有区别,你曾救过我,我会向外公求情让你死前不用受刑,你死后我会帮你收尸立坟,就当是报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哈哈哈…好一句帮我收尸!哈哈哈……”李牧突然放声大笑,随即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满眼怨毒的看着秦相,“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知道你留我至今的原因,你想知道解除诅咒的方法对不对?哈哈哈…别做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桑之秋当年费尽心思没有得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哈哈哈哈……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要救你吗?”他转过头看着风轻晨突然问道。 “为什么?”她很配合的问了一句。 “哈哈哈…因为我要他看着自己最疼的外孙女死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就像当年的桑之秋一样,明知道你被诅咒注定痛苦生生世世轮回也不会得到幸福,她费尽心思想解除你身上的诅咒,却连自己的性命也丢了,我怎么能让你死在他前面呢,那样我还怎么折磨他?哈哈哈…。”李牧疯狂的大笑,眼耳口鼻都开始慢慢的流出鲜血。 诅咒? 隽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儿,风轻晨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也抬头迎向他――我不知道,你别那样看我! 风轻晨表面似乎很平静,但心中绝对不如表面那么冷静――诅咒?自己身上竟然被人下了那么恶毒的诅咒?这究竟是真是假? 不过看外公那副着急的模样应该假不了,难道真如他所言,外婆当年也是为了自己才死,自己身上真的被人下了诅咒不成?到底是谁那么恨自己? “你这疯子――”秦相怒极,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他要自杀,隽快拦住他――”风轻晨看见他七窍中流出的血慢慢变成黑色,心中一急,朝隽叫喊道。 隽身形一闪快速的出现在李牧身旁,想拦下他,可是已经晚了!李牧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整个人重重的倒在地上,在他倒下的瞬间,他身旁多了一道身影,李牧的瞳孔骤然放大,断断续续的冒出几个字,接着就失去了气息。 “你来做什么?”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风轻晨眉头一皱,语气变得异常冷漠,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我来看看,不过…我显然又晚了一步!”来人无奈的说道,接着他取下头上的斗笠,走向秦相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说道,“木泽见过姨夫,多年不见姨夫过得可好?” 不错,来人正是那个跟风轻晨生了张一模一样面容的木泽,那个据说是风轻晨生父的神秘男子。 姨夫?外公竟然认识他? 风轻晨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眼底的排斥更浓了些!感觉好像谁都知道的事,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那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你来做什么?”秦相眉头一皱,不悦的扫了木泽一眼,冷冷的说道。 真不愧是爷孙两,这说话的语气都是一个调调――隽在一旁不由得想到。 面对这爷孙两人,木泽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那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深深的打击了他,旁人若是知道他的身份谁不争先恐后的巴结讨好他,也只有这对爷孙,一个个把自己当做毒蛇猛兽避之不及。 “他是我族里的人,我这次出来多半原因也是因为他……” 木泽的话尚未说完,就看见秦相脸色一变,拿起书桌上的砚台就往他身上砸,嘴里还不停的叫说道:“就知道是你们那里出来的人,一个个满肚子坏水,我砸死你们这些坏胚子……” 木泽被秦相砸得满屋子跑,隽赶紧拉着风轻晨满屋子躲,深怕被殃及池鱼,别看秦相年岁不小了,这浑身的劲儿好像使不完似的,屋里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个七七八八才停下来,那还是因为没东西砸了,否则这股子气还不知要撒到什么时候呢! 终于等到秦相砸玩了,木泽赶紧趁空说道,“此人本名木牧,是我族中之人,他当年偷取族里的禁物叛逃出来,我族追捕了他好几年,只是他隐藏得太好,一直没被发现,我这次来大越也是因为有人在大越看见跟他相似的人,我才来此想把他捉回族中,谁知仍旧晚了这么一步!” “他既是你族中之人,你身为族长,可知解除血咒的方法?”秦相眼中迸发出了一点希望的光芒,看着木泽问道。 191 转动命运的齿轮,动了! “血咒乃我族之禁忌,历代祖先曾有遗训,不许族中人习之,违者将遭受到族中最残酷的惩罚,记载了血咒的典籍一直由历代族长说保管,而我继任族长时典籍已经遗失,前任族长早已仙逝,如今知道血咒的人只有木牧,如今他一死这血咒就再也无人知晓。”木泽并不知风轻晨身中血咒一事,只是觉得秦相似乎有些太过在意这血咒之事了,也就实话实说的把真相说了出来。 “什么?你竟然不知道――”秦相脸色一变,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木泽点点头,奇怪的问道,“我应该知道吗?” 秦相大怒,把手边最后一直毛笔扔过去,咆哮的吼道:“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你她娘的怎么不去死,你不知道让晨丫头怎么办?你知不知道她被人下了血咒,她是你亲生女儿,你让她怎么办――” “嘭――” 秦相的话刚落音,就传来一声巨响! “不――不可能,不可能――”木泽脸色一变,后退几步,嘴中反复不停的说着这句话,好似失了魂般! 隽的身影快若闪电的出现在秦相身旁,单手揪住他的衣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咳咳……”秦相年岁大了,方才又浪费太多体力,这下被他这一抓就感觉眼前发黑,有要昏倒过去的趋势。 “隽,你做什么?快放开外公――”风轻晨注意到外公脸色的变化,赶紧跑过去让隽松手,一边给外公顺气,“外公,你没事吧?来喝口茶顺顺气。” 她一看这杯子里没茶了,抬头看着走到她跟前的木泽,赶紧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快帮忙倒杯茶水……” 木泽木然的接过杯子倒了杯茶水递到她手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着急的一边给秦相顺气,一边喂他喝茶。 她是自己的女儿,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可她怎么会中血咒呢? 那可是血咒啊!他可以解天下蛊毒,除了血咒―― 他记得父亲在世曾经说过,血咒乃天底下至阴至毒的诅咒,除了施咒者外,无法可解!他小姨桑之秋是整个苗疆最出色的的族人,她是当年唯一有机会成为圣主的人,难道连她都无法解除血咒吗? 隽冷着脸看着眼前这一切,脖颈间高高冒起的青筋将他内心的不平静表露出来,没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只感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从他身上传出来,仔细一看,一滴滴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掌心往下滴落,他却浑然未觉,双眸紧紧盯着他们爷孙两人,神色非常复杂。 血咒,竟然是血咒―― “嗯…晨丫头,我这是怎么了?咳咳……”半响后,秦相慢慢睁开了眼,咳嗽了几声脸色开始恢复些血色了。 “外公你醒来就好了,刚才隽有些激动,你不要怪他…”见外公醒来,风轻晨忙着想帮隽说好话,谁知却被人打断。 “晨丫头,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秦相轻轻抬了抬手示意风轻晨不用继续说了,他转过头看着隽,低声一叹,脸上露出几分苦色开口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这把老骨头禁不起你折腾,等我把该说的说完你就是拆了我这把老骨头都成,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别碰我。” 或许是想缓解一下此刻紧张的气氛,秦相的话中带着几分开玩笑的轻松,可显然没人领情,这气氛反而更阴沉了几分。 “小晨儿身上正被人下了血咒?”隽的声音很冷,带着几分阴沉。 “是。”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件事,但…秦相还是吐出这个字来。 风轻晨清晰的看见,在外公回答这个是字后,隽的身上猛然一颤,脸色一变,她甚至从他眼中读出了一种她认为最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情绪――恐惧! 是的,她竟然在他眼中看见了恐惧!她从未想过,能有什么东西会让他感觉到恐惧,可她刚才真真切切的看见了他眼底的恐惧――这又意味着什么? 血咒究竟是什么?她在脑中想了无数遍,也没能想起任何关于血咒相关的信息,这按理来说不应该啊,前世今生她都喜爱看书,不论是什么书她都喜欢看,可她从未在书中看见任何关于血咒的记载,这不应该啊!除非…… 她想到一个可能,眼底闪过几道精芒! “你什么时候知道小晨儿中了血咒?”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隽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不让自己脆弱的那一面露在别人眼中,继续开口问。 “她出生没多久就知道了,是她外婆一次无意间发现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秦相也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感受到隽内心的痛苦,风轻晨缓缓的起身走到他身旁,紧紧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手心是湿的,低头一看,只见他那双修长白皙的大手已经被掌心溢出的鲜血染红…… “隽,你的手……”她心中一急,赶紧拉起他的手用手帕帮他包扎起来。 “我没事,小晨儿你先别说话,我还有事要问你外公。”尽管心中焦急万分,对她的态度仍旧是那份未改的温柔,那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风轻晨咬着下唇低下头,默声不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帮他拭擦掌心的鲜血,撕下裙摆帮他包扎掌心的伤口…… 血咒――生生世世痛苦轮回,得不到幸福! 风轻晨突然想到刚才李牧临死前说的这番话,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原来自己身上被人下了那种阴毒的诅咒,到底是谁那么恨自己?竟然在自己身上下了那么狠毒的诅咒? 隽此刻满腔的杀意,只想杀人,杀光那些对小晨儿心怀不轨的人,看能不能揪出那个在背后给她下黑手的家伙出来。 木泽完全就是呆住了,脸色苍白脑子一片空白,他本性子就极淡,对感情之事看得也不是那么重要,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动心就是因为那个温婉俏丽的女子,当他闭关出来得知她死讯时整颗心也就真正的冰封了,谁知这次出来捉拿叛徒竟然还让他遇上了孩时曾见过几次面的表妹,也因此知道他还有个女儿活得好好的,那一刻他才感觉自己的心又活了过来,他早就打定主意,哪怕是不回族里也要先把女儿认回来再说,谁知这父女的关系没一丁点改善不说,还得知他唯一的女儿身中血咒的噩耗,这下子真是把他给吓懵了。 看着他们神色各异的脸上,秦相也很是无奈,当年晨丫头她外婆知道晨丫头身中血咒时情况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费尽心思最终还是斗不过老天爷啊―― 似想到什么,秦相眼中流露出几分痛苦! 半响后…… “其实…血咒也并非无法可解――”过了许久,秦相突然缓缓的开口幽幽说道。[] 闻言,他们几人立马抬头瞪大了眼眸看着他,眼中写满期盼,等着他再度开口。 “当年晨丫头她外婆……” 当年风轻晨的外婆得知风轻晨身中血咒之后,不惜以生命为代价,窥得天机,从死路中寻得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那丝希望太渺茫,为了破她身上的血咒,她外婆费尽心思寻来各种宝物帮她逆天改命,其中又以至阴至阳至柔至奇的四物最为难寻,最后一次,她动用大量寿命窥得天机得到一段话,却也因此松了性命。 至阴铁藤血光洗 至阳难寻真心换 至柔宝珠世间寻 至奇无暇罕见闻 明珠蒙尘受苦难 一朝风华绽九天 鲜血染红碧空哮 以德报怨积善缘 拨的云开见日出 桑之秋留 秦相取出风轻晨外婆临死前写下来的那副字交给风轻晨,叮咛嘱咐了几句,大致就是告诉她,这解除血咒的办法就在这幅字中,让她好生专研这字中的含义。 他们离开秦相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月儿高悬,不知风轻晨对木泽说了什么,木泽终于还是离开了,不过他走的时候眼眶有些红。 风轻晨和隽也相携离开相府,去了隽在帝都添置的一处宅子,他们谁都没有主动提及关于血咒相关的任何话题,一路上两人偶尔也会说几句话,只是神情间都带着几分忧愁就是了。 他们离开后第二日秦相就向皇上辞官,理由是年岁大了,操劳了大半辈子,现今想在家安享晚年,皇上挽留了几句见他立场坚定也就应了下来。 而另一边,风轻晨把秦氏和旭儿接到宅子里跟她住在一起,因为旭儿的要求,她决定重建风家,让旭儿和娘亲以及娘亲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念及两世的养育之恩,她也没改姓氏,依旧姓风,隽也赞成她这个决定,理由是――风轻晨多好听,多有气质,比叫什么木头的好听多了! 风轻晨当然知道他这是故意气木泽的,隽也知道了当初救了他一命的人是木泽,可谁让他擅自拿走了自己的紫金玉箫,还把自己丢给那些个奇奇怪怪的老头子,他这就是故意报复来着。 皇宫里边的事情洛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皇上给太子封了个劳什子的王爷,赏了一片封地就给赶走了,七皇子倒是比较波折,他志比天高都沦为阶下囚还看不清形势,训了个机会逃走了,本想私底下来找风轻晨和隽报复,谁知却听到他们说他的人里面有叛徒。 他疑心病本就重得厉害,如此一来,他的心思倒是转移大半去找所谓的叛徒,偏生就是那么巧,让他发现上官裕和皇宫里一个太监碰面,他当时气血一个劲的翻涌,就想着――好你个上官裕,本皇子待你如此好你竟然勾结他人出卖我,本皇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于是乎,当七皇子杀气腾腾朝上官裕走过去的时候,上官裕也正因跟现今的太子洛凡府里的人结实上而高兴,哪曾想到一个煞神已经朝他来了呢! 等上官裕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七皇子砍了好几刀,上官裕的身手哪里比得过七皇子,更何况七皇子现在盛怒中气势和力道又明显强了几分,就这样,上官裕没抵挡了几招,就被七皇子砍断了左手,接着是右臂…如此折腾几番下来,上官裕已经被削成了人棍,整个弄堂之中满地血肉模糊,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另一处阁楼之上 “小晨儿,我们走吧!”隽眉头微皱,轻轻搂住了身旁风轻晨的肩膀,这上官迦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怎地变得如此血腥?杀人就杀人非要弄得那么恶心人,这不是变态么? 风轻晨摇了摇头,双眼盯着楼下那血腥残暴的一幕,眼底流露出让隽心疼的沧桑和凄凉! 终于让她亲眼看见他遭报应了,上官裕,你前世害我外公一家,千刀万剐我跟我儿,今世你在我眼前遭此报应,如今,你我之间彻底两清了。 “那家伙疯了,杀人还搞得那么恶心,你别看了,不然晚上该做噩梦了。”隽霸道的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他知道她怕血,见着一次血好几个晚上都做噩梦的,梦里一直叫着好多血,喊害怕,看得他心疼。 “不会了,以后不会做噩梦了!”心结已除,噩梦的根源没了,哪里还会做噩梦? 她没有告诉隽,是她让人在七皇子住的地方撒了让人心浮气躁的无色无味药粉,故意让他变得心浮气躁不去思考,接着让人故意放走他,这一切的一切,为的就是眼前这一幕!他们之间的仇恨无法化解,必须有一方死,她很自私的想陪隽走完这一生,只能他死了! 就让上官裕的死作为她跟前世告别的一个仪式,今日后,她就是风轻晨,没有前世今生之分,不再背负前世的仇恨度日,她只是个甜蜜幸福的小女人。 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就让它随着岁月紧紧被埋葬在流水的年华里,成为她心底永远的秘密! 春去秋来,几许寒冬,几许秋,岁月如梭冉冉而过。 两年后―― “猫猫…猫猫…” 一个身穿冰蓝色长裙,婀娜娇美的女子一边柔声叫唤,一边左顾右盼像是在找寻什么似的,现在正是初秋,阳光还是金色的刺眼得慌,她额头冒出了点点细汗,齐腰的墨发在金色的阳光下随风轻舞,配上她那张精美绝伦的脸蛋,就像从花中走出来的仙子似的,美得窒息! 又过了一会儿,她还没找着她口中的“猫猫”也有些急了,恰在这时候,一个半大的俊俏少年朝她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笑得满脸和善皮肤黝黑的少年。 “姐,你又在找猫猫么?”那少年对这一幕早就司空见惯了,笑眯眯的迎上去对那娇美的女子说道。 “旭儿你回来了,你们赶紧帮我找找,猫猫又不知跑去哪里了,他真就把自己当猫了,整天四处钻是要去捉耗子么?”那女子娇嗔道,嘴上说着埋怨的话,眉宇间却是不见怒意的,显然也是说说而已没有真的动怒。 “姐你去姐夫那儿找过没?猫猫可是最喜欢粘着姐夫了,没准儿又去扒姐夫窗户偷看姐夫洗澡去了呢!”这英俊的少年不是旁人,正是风青旭,两年前那个喜欢粘着风轻晨的小孩子长大了,许是因着学武的原因,才十一岁的他身子长高了不少呢,都快及得上风轻晨了。 猫猫是秦氏腹中那孩子,是个男孩,现在还不到两岁呢,精怪得很,秦氏给他取名风青茂,小名猫猫,他真就跟只猫儿似的,整天到处钻,稍不留神就不见了人影,府中每天都有人在找他,尤其是风轻晨带着他的时候,一眨眼就能不见了。猫猫特别喜欢粘着隽,隽都被他粘怕了,最近老是想法子躲着他,这不,前几日那只猫儿竟然跑去扒拉隽的房门,爬到桌子上堂而皇之的看起隽洗澡来了,这次后隽可谓是把他视作毒蛇猛兽了,躲得那个干脆呀! “什么姐夫不姐夫的,就会胡说败坏我的名声,以后我若是没人要嫁不出去了就赖你一辈子。”风轻晨皱了皱鼻子哼哼了两声,无数次的开口让旭儿改称呼别乱叫,不过结果依旧跟以前一样就是了。 不过猫猫还真有可能去找他去了――想到他前两日看自己那副幽怨的模样,她想着就想笑。 让他没事就耍流氓,这次被猫猫流氓了去吧!真是大快人心呢! 这两年隽一直住在刚建起来的风府中,朝夕相对下他们的感情自然也是越来越好,如今也就还差那最后一步,隽坚持要把他们的第一次留到新婚的晚上,她自然是乐意的。 “话说姐,你跟姐夫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我都等了两年了,娘都愁得白头发都长出来了,私底下可是问了我好几次了,你再不嫁可就成老姑婆了,到时候姐夫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可怎么办呀?到时候你可得赔我一个长得帅有有钱还武功天下无双的姐夫来。”旭儿皮皮的凑过去冲她眨巴眨巴眼,一脸狭促的说道。 这小子,竟敢调侃她来,是要逆天了么?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狡黠,轻声一叹,故作忧愁的说道,“我拿什么赔你呀?对了,白芷她表妹是个好姑娘,对你又一往情深,我看就把她赔你做媳妇儿算了,回头我跟娘商量商量去把亲给你提了,不成亲先把亲事订下来也好啊,省得那么好的姑娘被别人给抢走咯……”她一脸兴奋的说道,好似没看见旭儿那张痛苦的脸孔。 “姐――”旭儿不干了,拉长了声音嚷嚷起来。 也不知白芷之前做什么去了,前些时儿突然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又胖又傻的大胖妞,说是她表妹,那胖妞一见着他就嚷嚷着要当他媳妇儿,整天追着他到处跑,他可是被她缠怕了,做了好几天噩梦呢! 他们姐弟这正说着话儿呢,就见白芷突然出现在风轻晨身旁,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儿,刚才还笑眯眯的风轻晨脸色一变,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意。 “什么时候的事儿?你确定这是真的?”她皱着眉头问道。 白芷点了点头,“公子差人传来的消息,错不了。” 闻言,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光,精美绝伦的脸上透着一股子寒意。 “姐,发生什么事了?”感觉到风轻晨身上的气息的变化,风青旭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赶紧开口问道。 风轻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话:“你自己去看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姐要做出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难道这事跟自己有关系? 风青旭跟在风轻晨和白芷身后,脑中浮现出方才姐那副复杂的神情,皱着眉头猜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他见到这个人之后,他立马就明白为何方才姐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他猜中了开始却没能猜中结尾,此刻的他又怎会知道这次出现这个人代表着怎样的含义?更不会知道这个人的出现将改写他们好多人的命运,当然,这都是后话! 192 泣血的婚礼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在哪里找着他的,怎就成了这幅模样?”看着屋内那个衣衫褴偻像个乞丐似的干瘦发黄的少年,风轻晨先是一愣,认出那个少年身份后不由得皱眉问道。 隽连夜赶路回来着实也有些疲倦,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朝她招了招手,道,“这几日不是听说找着天煞宗的老窝了,我回去瞧了瞧,硫离就把这家伙给我了,他之前来的时候见过他,觉着眼熟就把他带过去问了问,谁知还真就是他,这不,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 两年光景,不止风轻晨长变了,隽的模样也有些变化,比以前更飘逸俊美了,也越加沉稳威严了,身上依旧穿着一身紫袍,成了他的招牌。话说回来,风轻晨还真就没见过谁能把这华贵富丽的紫色穿得那么好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阳儿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风轻晨之前哪里想到隽会给她带回这个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姨娘的孩子风青阳,那个曾经给旭儿下毒的孩子。 说实话,风轻晨第一眼认出那人是风青阳的时候,心里非常震惊,两年过去了,他看起来却跟两年前没什么区别,甚至比以前还瘦,真不知这两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不就是那些个破事儿,你别说这小家伙命运也真是坎坷,叫了好些年的爹不是亲爹,认了个亲爹又把他推进火坑,你瞅他这日子过得,啧啧……”隽斜眼瞥了那边那个蜷缩在墙角,像个刺猬似的谁都不让靠近的小家伙啧啧了几声。 风轻晨这才从隽的口中得知,原来,风青阳两年前的确是被逍遥王带走了,他毕竟是逍遥王的骨血,加上性子也聪明,逍遥王还是比较喜欢的,就跟叶破天商量着送去天煞宗学武功,叶破天看着他的资质不错也就同意了,还愿意收他为徒,如此一来本是极好的,可谁知接下来逍遥王和叶破天前后遇难,两人虽说都没死,却也都成了阶下囚。 逍遥王被囚禁在天牢之中,半年前被人发现死在狱中,而叶破天则是在一次偶然中逃脱,接着天煞宗就像从世间消失了般,彻底消声灭迹,夜殇和隽调派人手找了两年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前段时间听说有人在边陲一代地区遇到行事手法跟天煞宗很是相似的人,隽下令让硫离带人前去,谁知刚好就那么巧,这一去就找到了天煞宗的据点,灭了天煞宗余孽的同时硫离也发现了人群中的风青阳,还认出他来,于是才有了后面隽把他带回来这一出。 “他既然是叶破天的徒弟,为何还会变成这幅模样?你说的火坑又是什么意思?”风轻晨对此表示不解。 叶破天再不济也是一宗之主,青阳作为他的徒弟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这不合逻辑呀! 隽看她在自己身旁坐下,顺手捻了块糕点喂到她嘴边,她很自然的咬了一小口他接着把剩下的吃下肚,动作自然流畅一气呵成,一旁的白芷早就见怪不怪了,倒是风青旭急得跳脚。 “姐,姐夫,你们能先不亲热么?姐夫,我哥他到底怎么了?他好像都不认识我了,刚才还差点蹦起来打着我……”风青阳给自己下毒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更何况他又没什么事儿,他对风青阳倒真没什么记恨,倒是觉着这样的他很是可怜,看着着急恨死那些把他害成这副模样的人了。 风轻晨有些诧异的看了旭儿一眼,从他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和满脸的怒气看出了他的想法,那颗心也踏实了几分。 “旭儿的心性纯良,你担心的问题基本上是不存在的。”隽朝她笑了笑,低沉带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风轻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近在咫尺还传音,无聊! ――就是近才传音,这叫情调! 隽挑了挑眉,满脸坏笑。 …… 面对越来越流氓的他,风轻晨还能说什么呢?他最近越来越有朝大流氓发展的趋势,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隽坏笑了两下没继续逗她,转过头看着旭儿说道,“他以前害过你,你不记恨他?” “他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被坏人怂恿了,再说了我又没事,有什么好记恨的?”旭儿倒是坦诚,耸了耸肩直接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还不忘看了看风轻晨,好像再说――瞧,我真没记恨,你放心吧! 瞬间,风轻晨额头掉下几条黑线,感情她成了心胸狭窄的坏人了。 “青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几天没见心中原是想他的,这下被他一闹,心底那丝思念瞬间荡然无存,剩下的是咬牙切齿想抽他的冲动。 隽耸了耸肩,深幽的眼底闪过一片冷意,“我听硫离说过这小子的遭遇,的确可怜,他被送到天煞宗后……” 原来,风青阳被送到天煞宗后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他年纪小,又不会武功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在一群会武功的人眼中也就不足一提,尤其是宗内那些嫉妒他的人更是变着法子的欺负他,尤其是叶破天重伤归来,天煞宗没落之后风青阳的生活瞬间坠入地狱,每日过着惨不忍睹的生活,受尽欺凌羞辱,后来生得清秀的他被一个去宗内的可人借醉凌辱,天煞宗内非但没人帮他出头,反而将他当做礼物般送给那些喜好亵玩男童的人,他受不了那样的生活就落到了这个地步。 “那些畜生真该千刀万剐――” “他这还能治吗?”听完隽的讲诉后,风轻晨恨得咬牙切齿,满眼怒火。 风青旭也是满脸期待的看着隽,深怕从他口中听到一个‘不’字! 看了他们姐弟脸上的神情,隽心想,这虽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但这性子还是像及了,都是心软的,也就点了点头应道,“能治,不过比较麻烦,他治好了也不一定会感激你们,你们真要我治他?”他故意这么问道。 “我们图的是心安他感激不感激又有什么关系,旭儿你说对不对?若是能救而不救,那跟那些荼毒他的禽兽有什么区别?” “不错!姐夫,你一定要救我哥,我哥实在太苦了。”想到刚才隽所说关于风青阳这两年的遭遇,风青旭现在眼睛还是红红的,看得出来有哭过的迹象。(.) 隽被这对姐弟一说,感觉自己倒成了坏人,摸摸鼻子站起来走向屋子角落那个瘦小的身影前站住了,看着浑身脏兮兮的风青阳,他皱着眉不高兴了。 风轻晨知道他最见不得脏,赶紧对白芷说:“白芷,你让人烧捅热水送来这,让两个人过来给他好好洗洗干净,另外,这事暂时先别让我娘知道了,省得她知道了担心。” “好,奴婢省得。”白芷应了声转身离开,习过武的白芷脚下快得很,走路像飘似的没有声音的。 隽本是在犹豫要不要凑合着就这样给他瞧瞧算了,看小晨儿和旭儿那副着急的样子,若是现在他嫌脏不肯治,估计她该不高兴了,不过…。真的很脏,还发出一股子酸臭味儿! 他皱着眉头,犹豫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做出决定,他正纠结的时候就听到风轻晨跟白芷说的那番话了,紧皱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还是小晨儿了解爷,真没白疼你! “小晨儿,爷爱死你了,你真是爷的心肝宝贝疙瘩……”他走过去一把抱住她,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冒出一连串的甜言蜜语。 额…… 风青旭楞了一下,幽怨的眼神看向他们两人――我还没长大呢,你们悠着点成不? “咳咳……旭儿,我跟你姐回房取些药材,你在这陪他说说话儿,就说你们以前的事,别靠他太紧小心挨揍!”说完,隽抱着风轻晨快速离开,直到他们都走得没影了风青旭才反应过来,只能摇摇头走到风青阳跟前几步蹲下跟他说起话来…… * * 另一处,风轻晨被隽土匪似的抱回了房间,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贴上了两片软软的东西,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侵入她的脑中,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唔…唔…” 嘴巴被堵上没办法说话,她本能的发出阵阵低吟,扭动着娇躯似乎是想挣扎着离开,又像是想要更多…… 几天的分别让他们心中装了满满的思念,他紧紧的抱着她伸出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探宝似的将舌尖伸进她的嘴里挑逗她的丁香小舌,两人就像在捉迷藏似的,你来我往好不忘情。 慢慢的,拥吻已经不再能满足他了,他的手开始在她腰间游走,轻轻的解开她的腰带,缓缓的褪下她身上的衣裙…… “嗯…唔…不要…”肩头上传来的凉意唤醒了她些许理智,她挣扎着推开他,双眼迷离的从红嫩的小嘴中吐出软弱无力的拒绝。 隽使劲把她抱得紧紧的,刚刚分开的两张唇再度连在一起,阵阵羞人的低吟声从她嘴中溢出来,欲火在两人眼中烧得正旺! 片刻后,隽松开了她,低下头温柔的帮她把褪了一半的衣裳穿上,手指灵活的给她系上腰带的时候还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小妖精,我早晚会被你折磨死。”隽满眼幽怨的看着她,幽幽说道。 风轻晨嘴角抽了抽,别过脸望向别处。 这是她的错么?也不知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留到洞房之夜的,真是个矛盾的家伙。 “姐姐…吱吱…吱吱…” 两人这气氛正暧昧着,一道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隽听到这声音后浑身一僵,在她嘴角偷亲了一下耸了耸肩,“小魔王来了,你应付着他,我去洗个澡待会来带你去个好地方。”说完,他身形一跃,从窗户离开。 额――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出去谁会相信,叱咤风云连皇帝都敢挑衅不给面子的人竟然会害怕一个不足两岁的小娃娃,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猫猫,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风轻晨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看见屋外地上趴着个水灵灵的小娃娃,伸手把他抱起来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颊问道。 那个小娃娃生得还真是可爱,粉嫩嫩的脸上嫩得跟鸡蛋似的,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滴溜滴溜转可爱极了,身上还穿了一身小老虎衣裳,屁股后面还有条小尾巴,配上他那可爱的表情更加可爱了。 “姐姐,吱吱…吱吱的味道…” 这个胖嘟嘟的可爱小娃娃就是秦氏后来生的孩子,风青茂小名猫猫,别看他才两岁本事多着呢!动作跟猫似的灵敏得很,小鼻子跟狗鼻子似的厉害得很,经常把人搞得哭笑不得。 风轻晨眼角抽搐了几下,这小家伙…… “看你身上脏兮兮的,待会娘看见该打你屁屁了,走,姐姐领你去换身衣裳。”她差点忘记这小家伙生了个狗鼻子,可怜的隽,她似乎可以理解他为什么那么怕他了。 猫猫赶紧伸手捂着小屁屁,使劲摇头,“不要打屁屁,痛痛…” “不打屁屁,猫猫要乖乖的哦!”终究还是小孩子,三两句话就被风轻晨把注意力转移开了。 “嗯,猫猫乖乖。”猫猫满脸正色的点了点头,还不忘了交代风轻晨,“姐姐,吱吱白白,好看,不穿衣服,姐姐去看……”敢情这小家伙还记得上次看隽洗澡的事儿呢,在他看来,姐姐对他最好了,不凶他也不打他屁屁,他最喜欢姐姐了,才把自己最喜欢的吱吱分给姐姐,要是别人他才不许呢! 看他那满脸正色的模样,风轻晨忍着满肚子笑意,眯着眼问他,“真的很好看么?猫猫,我们叫上府里的小姐姐一起去看好不好?” “不许别人看,猫猫生气。”一听姐姐要让别人去看他最喜欢的吱吱,猫猫小嘴一嘟,鼓着腮帮子瞪着她开始生气呢! 这小家伙还真是霸道! “姐姐跟你闹着玩呢,你的吱吱谁也不许去看,就给你自己看,这总行了吧!”怕他真生气了,风轻晨感觉笑着哄他。 “还有姐姐你也看。”猫猫固执的一本正经的说道。 风轻晨顿时是哭笑不得,这姐弟两人说着笑着的离开风轻晨的院子,朝秦氏的住的院子走去。 她们刚离开,一道圆滚滚的身影出现在风轻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最后从风轻晨衣柜的最下面找到一个包裹,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就拿着包裹离开了。 风轻晨当然不知道她视作珍宝的东西已经被人给拿走了,抱着换了身衣裳的猫猫在秦氏屋里跟她说话儿呢! “这孩子又顽皮了吧?晨儿你也别太宠他了,瞧把他给宠得都要翻天了。”秦氏接过风轻晨怀里的猫猫,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还掐了掐猫猫那圆滚滚肉嘟嘟的小屁屁。 明明是你最宠他!风轻晨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可是不敢说出来,她娘这两年盯她盯得可紧了,时常在她耳边明示暗示的说要把她跟隽的事儿给办了,她这要是惹到她说不定明儿个就全家老少一起上阵真来逼婚了,那时候她可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没事儿,猫猫还小呢,不宠他宠谁呀?猫猫乖着呢,对不对呀,小猫儿。”她捏了捏猫猫粉嫩嫩的小脸蛋,笑眯眯的问道。 猫猫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回答着,“嗯,猫猫乖的。” “不害臊。”秦氏被他这幅模样逗得笑颜顿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着风轻晨说道,“晨儿,我前儿个去烧香白云寺的高僧跟我说,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适合办喜事,你觉着呢?” 又来了――风轻晨眼底闪过几分无奈,这样的戏码隔三差五就要上演几次,娘啊,你累不累啊? “嗯,日子不错,娘看着还那么年轻又生得端庄美丽,不知哪个男子如此幸运被娘看中?娘你倒是说给晨儿听听,晨儿也好帮娘把把关,瞧瞧那人够不够格当晨儿姐弟的……哎哟,娘你怎么打人呢!”风轻晨的话还没说完呢,头上就被秦氏敲了一记,抬头就看见秦氏那张羞红的脸真含怒的瞪着她呢! 最后,风轻晨灰溜溜的逃离了秦氏的屋子。 她这刚离开,秦氏脸上的羞怒跟变戏法儿似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老狐狸似的坏笑,抱着猫猫进屋嘴里不断的嘟嚷着一些旁人压根听不懂的话,脸上乐滋滋的还哼了几句小曲儿。 约莫过来个把时辰,隽回来了,换了身绣着翠竹的衣裳,腰上系着一块镂空的龙纹玉佩,起先他系的是风轻晨送他的玉牌,后来得知那块玉牌就是传说中的三宝之一,他就贴身妥放起来,这块玉佩是后来风轻晨去专门买来送他的,他一直带在身上喜欢着呢! “白芷,你说青阳治好了会不会恨我?毕竟他爹娘的死都跟我有关系。”隽来之前正好风轻晨在屋里看书,也不知怎么就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了,抬头问着坐在一旁陪她看书的白芷。 白芷放下手中的书,想了想说道,“四姨娘的死跟小姐本就没什么关系,要怪就怪逍遥王心太狠,青阳少爷要恨也该恨逍遥王,小姐你跟公子救了他,他要不知感恩那就是猪狗不如,白芷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她眼底升起几分煞气,一股冷意在身旁环绕。 “白芷,你将那本清心咒抄十遍,回头我来验收成果,可不许唬弄我。我说过,让隽治青阳不是为了让他感恩,图的是个心安,我只是有些担心这个问题,真若是发生了还得想法子来应对。”听了白芷的话风轻晨紧皱的眉头不仅没有松开,反而皱得更紧了,她总觉着白芷身上有些不对劲儿,煞气太重了些,如此下去她担心她会不能控制自己。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魂叔了。 白芷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脸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白芷,你最近可有感觉到身子有什么不舒坦?”她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啊,奴婢身子好着呢。”白芷不想让小姐担心,对她说了谎话。 “嘎吱――”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了! 隽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白芷赶紧站起身来给他行了个礼后退下,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小晨儿,你这幅模样真诱人,好像把你一口吞下去……”看着斜躺在软榻上,脸颊微红,红唇微张的风轻晨,隽咽了两下口水,坏笑着说道。 “流氓。”风轻晨白了他一眼,把手上的书朝他扔过去,没好气的哼哼了两声。 “嘿嘿…”隽干笑两声走过去顺手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在她圆翘的香臀上摸了一把,趁她没发火前赶紧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跟我来。”说完,也不顾她同意不同意,抱着她就往外走。 风轻晨对他这偶尔的霸道也很是无语,他平日里都温柔的很,真要霸道起来谁都没辙,也不知道他这是想做什么?不会是把她带去卖了吧……她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 出了风府大门就看见家丁牵着一匹马在那儿候着,风轻晨就感觉整个人凌空飞了起来,再睁眼就到了马背上。 被他抱在怀中的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他光洁的下巴和喉结,心道,还好他有个明显的喉结,不然他这幅长相不被世人错认成女子才怪,明明是男子却生得比绝大多数的女子还美,这不是妖孽是什么? “嘶――你干嘛拽我头发?”正想着,突然有人拽了她头发,一看他正满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呢! “小晨儿,别在心里骂我是妖孽,我这辈子就妖你一个人,别人求我妖都不成。”他也就面对她的时候温柔,在别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模样,否则江湖上的人也不会把他视若恶魔了。 风轻晨挪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就这么侧身坐在他怀里让他骑马带着自己,害怕掉下去就索性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怀里――嗯,果然舒服了不少。 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真是个别扭的丫头。 他其实知道她为什么跟他闹别扭的,只是故意不说破而已,他要给她一个惊喜,要给她一个难忘的回忆! “驾――” 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一勒马缰绳加快了速度狂奔而去,风轻晨在他怀里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嘴里还小声的叫着隽的名字,他听见后脸上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吁――”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隽小心翼翼的把风轻晨抱下马,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荷包扔掉,又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放在她鼻下让她嗅了嗅…… “嗯……我怎么睡着了?哈欠……”风轻晨眯着眼慢慢张开眼睛,嘟着嘴揉了揉眼睛大了个哈欠,突然,她浑身一僵,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地方?好美――”震惊后,是满心的喜悦! 印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姹紫嫣红的花朵,蝴蝶蜜蜂成群结伴的在花丛中飞舞盘旋,不远处是一条小河,时不时的还能看见有语儿冒出水面,野兔和小鹿在河边喝水,风轻晨还看见一只袋鼠妈妈怀里揣着袋鼠宝宝在河边喝水,袋鼠宝宝嘴里还叼着一枚松果,可爱极了! “喜欢吗?”他从背后抱着他,低声问道。 风轻晨点了好几下头,笑眯眯的说道,“喜欢,这地方真美,跟人间仙境似的。你就是要带我来这里么?” 隽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穿过那片花海,越过那条小河,走进那片茂密的树林中…… “隽,你干嘛要把我眼睛蒙上……”某人开始撒娇了! “小晨儿乖,听话,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那你抱我,蒙着眼睛摔倒会很痛……”继续撒娇! “好,我抱你。” …… 被隽抱在怀里的某女在偷笑,吐了吐小舌尖把脸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自己跟这个笨蛋闹什么别扭?回头就直接问他,到底要不要娶她? 要娶就趁早办事,不娶就赶紧滚蛋,省得她老被她娘念叨搞得好像她不嫁似的,天知道,这家伙都没有跟她求过婚,她嫁什么?嫁给谁?难道要她一个姑娘家去开口不成?不管了,厚脸皮就厚脸皮吧,她豁出去了! 正当她在心中豪情万丈,想了无数种开口问他的方式,隽这边也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这一切,深幽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小晨儿,我数一二三,你就可以解下眼睛上的布了,一、二、三……”他把她放在地上站好,自己退到一旁柔声说道。 随着他那句‘三’刚落音,风轻晨就迫不及待的取下了眼睛上的布,睁开眼睛的瞬间,她整个人被深深的震撼了―― 好半响,她都没能回过神来,双眸紧紧的盯着眼前那一处地方,眸中蓄满了滚烫的泪水,沿着脸颊慢慢往下滑落…… 她眼前是一片很大很大的沙滩,沙滩的一边是蔚蓝的大海,另一边是一个很美的山谷,一间透明的七彩琉璃屋静静的屹立在山谷出口处,正对着那片蔚蓝色的大海,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美轮美奂。 山谷中鸟儿的叫声,海浪冲击礁石的声音,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这一切的一切都提醒她,这不是梦,是真的! 突然,她脑子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一段她几乎没有任何记忆的场景出现在她脑中! 她脑中响起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人跟自己的对话…… “小晨儿,你有什么愿望?” “我要跟裕哥哥成亲,生好多好多小宝宝,然后在环山依海的地方有自己的房子,房子是琉璃做的哟,喏,就是这种透明的彩色琉璃,我们住在琉璃盖的屋子里,冬天可以一起看皑皑白雪,夏天可以一起数夜晚的星星,闲暇时可以乘船出海捕鱼,有空时就回来看看我爹娘,还可以手牵着手带着宝宝一起走遍山川五岳,游遍五湖四海,看遍世间美景……” 那是她前世刚认识上官裕不久,一次在街上偶遇一个好看的大哥哥,他跟自己说了会儿话后问自己的问题,自己当时的回答就是这样的。 可是…她脑中为何之前没有一点记忆? 她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想起来了? “环山依海的七彩琉璃盖的房子,冬天可以看雪,夏天可以数星星,春天可以出海捕鱼,秋天可以外出访友游玩,这是我亲手为你盖的家,用了两年时间才完成,里面倾注了我对你满满的爱!小晨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突然,一道低沉好听的熟悉声音响起,每个字都像是一把捶子,重重的击在她心上,看着那个高傲狂肆睥睨天下的男子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轻轻拉起她的左手在她手背上印上那个吻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啪往下掉。 原来,他很早以前就去找过自己,他没有不要自己! 原来,他这两年是为了帮她亲手盖这间她梦想中的屋子,不是不想娶她! 原来,…… …… “不要哭,吾爱,你的泪于我是最珍贵的宝物,它不该落下,你现在只要说一句我愿意就可以了。”他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俊美脸上那抹笑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气息。 “我很任性。” “我知道,被我宠的。” “我脾气不好。” “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 “我老喜欢欺负你。” “我愿意被你欺负一辈子。” “我很懒。” “有我。”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放开你!” “……那好吧,我愿意!” “你愿意什么……你说什么?你同意嫁给我了对不对?哈哈哈……小晨儿,我爱死你了――”隽先是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反应过来猛地跳起来大笑几声,抱着她就是一阵深情拥吻…… 咦? 风轻晨突然觉着哪里不对劲,猛地一把推开隽,转过身看见身后站了一大群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娘,外公,大舅舅,小舅舅,心雅表姐,姨母,夜殇,夜岚……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天呐,连云栖堂姐也在,你们……”风轻晨扶额,有种耳晕目眩的感觉。 这算什么事儿啊? “呵呵,凑巧而已,你们继续,无视我们!”夜岚嘿嘿干笑两声,说了句让风轻晨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话。其余的人也一个个捂着嘴偷笑,一副等着继续看好戏的模样。 凑巧?继续? 她活了两世都不知道帝都附近还有这么个人间仙境的地方,他们这么大一群人都能那么凑巧的来这遇上?当她傻子还是二愣子啊?还继续呢,她都快羞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这件事肯定有人搞鬼,这个人肯定不是旁人……她扭头看向满脸无辜的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用说,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系! “咳咳…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他明明布置得很好,这群人存心不配合他简直是来搞破坏嘛!想着,他狠狠瞪了夜岚一眼,肯定是她搞的鬼。 “惊喜,是惊吓吧!”想到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得稀里哗啦,她就恨得牙痒痒,刚才的感动瞬间荡然无存。 “咳咳…那个…轻晨你的衣服…”夜岚干咳了两声,指了指风轻晨衣襟,风轻晨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扯得乱七八糟,脖子露出来一大截。 “上官隽,我要杀了你――”一声咆哮,她追着他满沙滩跑。 看着风轻晨那副气急的模样,风云栖有些担心的问道,“轻晨好像很生气,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夜岚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没事的,那家伙皮厚得很,轻晨又不会武功打不死他的…” “啪――” 正说着,一枚鸟蛋突然飞过来,夜岚反射性的躲开,那枚鸟蛋就打中秦相额头,弄得他满脸蛋清蛋黄黏糊糊的…… “这…哈哈哈哈……” “你真坏……”看见自家外公那副模样,风轻晨也笑了起来。 隽摸了摸鼻子,他真不是故意的。面对秦相那幽怨的眼神,他嘴角抽搐了几下,别开脸不去看他。 这些只是一个小插曲,重点是,求婚――成功了! 接下来秦相和秦氏等人都忙着挑选日子,这选来选去日子选了好几个,不是太近就是太远,总之就是不满意,为这事还差点吵起来。 秦氏觉着就应该快点把事儿给他们办了,好省了一桩心事。秦相就坚持要风光大嫁,嫁妆什么的安排得比当年女儿当皇后都还丰厚,一时半会可是准备不好的,肯定是要花费些时间。 最后还是在风轻晨威胁不嫁了的情况下才决定把日子定在十一月,刚好就是轻晨生日那天,及笄大礼和成亲一起办,双喜临门! 这日子就这么定下了,算算时间,现在是初秋,距离十一月还有三个多月呢,抓紧时间准备准备也差不多了。 这风轻晨要出嫁的消息也就这么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有心人的耳中,就觉着机会来了―― 于是乎~ “长老,我们这次带那么多雷震子出来,是要去做什么?”朝帝都方向去的,一个约莫二三十人的商队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问着身旁一个清瘦白须的老者。 那老者摸了摸胡须,眼底闪过一道恨意的说道,“去杀人,我要让那贱人给我儿偿命!” …… 另一个方向,一辆豪华奢侈的马车也朝着帝都缓缓驶来…… “夫人,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属下去办,何须劳烦夫人亲自前往……”一个生得清秀俊美的男子骑着马跟在马车旁,对马车内的人说道。 “我要亲自去看看,隽是不是真要娶那个女人?我的男人也敢有人碰,真是活腻了――”马车内传出一道娇媚的女声,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煞气。 …… 苗疆,木族 “水长老,族长正在闭关,这件事你看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一个胡须是红色的老头手里拿着一封信皱着眉头问道。 “族长正是关键时刻,万万不能惊扰到他,这次正好趁机会把圣女请回来,火长老你挑些人跟你走一趟,如果遇上其他几族的人,不能把圣女带回来的话就毁掉她,千万不能让她嫁人了,那可是灾难啊!”水长老想了想沉声说道,浑浊的眼底闪过一道狠光。 正在忙着准备婚礼的风轻晨等人自是不知这些事,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转眼间,就到了成亲这日。 风家里里外外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大红绸缎,是喜气洋洋热闹得很啊! 今儿个天还未亮,风轻晨就起床梳洗打扮沐浴更衣,这一番折腾下来天也亮了,由着今日还是她的及笄日子,先去大厅按风俗办了个仪式,又才回房换上喜服,这一番功夫折腾下来都快晌午了,偏生她什么东西都没吃,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唤。 “青阳,过来…过来啊…” 丫鬟下人都去前面帮忙了,屋里就剩下她自己一个,说是新娘子不能吃东西,屋里能吃的都给撤掉了,她找了一圈只找到掉在桌子角的一粒豌豆,她本来是想推开窗户透透气,谁知道看见墙角蹲了个人影,她立马眼睛发亮出声把他叫了过来。 风青阳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那不就是在叫自己么? 他站起身子慢慢走来过去,有些胆怯的看着她说道,“你是叫我么?”经过隽的治疗,他现在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在风轻晨的要求下,隽用他的独门针法封住了他以前的记忆,现在的风青阳就像个孩子似的,心性纯白得像一张纸似的。 “嗯,青阳,姐姐好饿,你帮姐姐拿点吃的来好不好啊?”风轻晨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 风青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好,我去拿吃的。”这个姐姐他认得的,对他很好还给他买衣服买糖葫芦,他喜欢这个姐姐。 于是,风青阳这个脑子刚刚恢复过来,没有以前记忆的孩子转身离开去帮风轻晨找吃的,可风轻晨左等右等,等到接新娘的花轿都来了,也没见着风青阳回来,他到底去哪里了? 那个小骗子,竟然骗我,枉我还那么相信他!下次见着非打他屁屁不成,风轻晨饿得前胸贴后背,气得牙痒痒。 193 大结局之终篇 夜凉如水,透着一股淡淡的寒意! 帝都的一处府邸中却是灯火通明,人人垂着头满脸焦急的来回走动着,时不时把目光看向那个灯火最亮的房间,来回踱唉声叹气! “真是急死人了,都进去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 “大家先别急,夜姑娘医术厉害得很,宫主吉人自有天相只是不会有事的……” “就是可惜风小姐已经……宫主醒来要是知道风小姐没了……。” …… 说道风轻晨,众人瞬间就沉默了! 本来风小姐就是他们认定的主母人选,谁知现今却发生这种事,老天爷还真是爱开玩笑。 约莫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是打开了—— 夜岚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朝他们走过来,不断的把桌上的食物塞进嘴里,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刚才为了救人还忙碌了五六个时辰,她实在是累坏了,又累又饿又困,若不是她是习武之人怕是早就趴下了。 “夜姑娘,宫主他怎么样了?”众人见她出来,立马围过去焦急的问道。 “咳咳…”正在喝水的夜岚喝得太急有些呛着了,咳嗽了几声声音有些略带沙哑的说道,“快了,魂叔在照顾他,你们都回去吧,明儿一早过来就行了。”说着,她就觉着眼前晕晕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觉着整个人腾空被抱了起来,晕晕乎乎的看见了身后的人是谁,眼一闭就睡了过去,她实在太累了。 “夜公子。” 抱着夜岚的人正是夜殇,他刚刚带人处理完爆炸现场,回来就看见夜岚满脸疲倦的模样,很是心疼的把她抱起来,看她那张睡着了好皱着眉的俏脸,不由得一阵心疼。 “岚儿说没事便没事,你们留些人守着,其余的人都回去休息,明儿一早他人醒了再说。”说完,夜殇抱着夜岚转身离开。 至于那些关于风轻晨在那场爆炸中丧命的话,他心里是不相信的,固执的认为她只是失踪了而已,用他的话说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尸首他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那些人看了看夜殇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那间灯火通明的房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一行人没有人离开都在院子里守候到了天明。 就在黎明时分,一个龙卫带回了一个浑身泥土脏兮兮的孩子,众人先是一愣,接着有人认出了那是宫主前些时日从天煞宗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据说是风小姐的弟弟。 “龙十九,你把他带来这里做什么?怎地不让人把他收拾干净,这模样宫主见到该生气了。”宫主最讨厌看见脏东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尤其是这个时候带个脏娃娃来不是给宫主添堵么? “他立大功了!”龙十九性子很冷,再说到风青阳做的这间事的时候也忍不住情绪发生了变化。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了,魂叔干瘦得如同骷髅的身影走了出来,看见院子你的龙卫和浑身脏兮兮的风青阳,他在屋内也听见了龙十九的话,出声问道,“怎么回事?十九。” “回魂长老的话,属下等人方才在发生爆炸的地点搜索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孩子,他当时身上带着这个东西。”龙十九把手上一个布袋子提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嘶——” 看见里面的东西,众人包括魂叔在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滴个乖乖,这里面的东西可了不得,这可是雷震子,一颗都能炸平一座小山,这孩子上哪里找了那么一布袋子? 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布袋子,约莫三四十颗雷震子,魂叔等人头皮发麻,背脊升起一股子凉意。 这可是足以炸平一座大山的量啊,这个孩子打哪儿找到的这些个东西?联想到之前那场爆炸,魂叔的身子都在颤抖。 “呼——风少爷,你告诉我,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找到的?”深深呼了一口气,魂叔伸手抓着风青阳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我…我…”风青阳害怕的往后缩了缩,紧张得话都不敢说。 魂叔眉头一皱,一手拿起那些雷震子,一手拉着他的手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跟我来——” 屋内,身受重伤的隽脸色苍白,眼神暗淡无光的躺在床上,眼底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带着几分木讷和飘忽,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似的。 突然,门被人推开了,就见魂叔急匆匆的进来,他也是一幅全然没有看见的模样,淡淡的闭上了眼眸。 “主子,有消息了,找到线索了——”看见主子那副伤心欲绝心如死灰的模样,魂叔心里也很是着急,连忙把身后的风青阳推出来,把手那一布袋雷震子放到床边的凳子上,尽量把声音放柔和了对风青阳说道,“你别害怕,告诉我们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找到的?” 隽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站在床边浑身脏兮兮的风青阳眉头微微皱了皱,当他目光顺着魂叔所指的位置看过去时,浑身一僵,眼底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这是雷震子——他就说这次的爆炸太诡异,果真是雷震子! 苗疆,唐门…… 你们等着,不灭你们,我上官隽誓不罢休! 他眼底闪过一道犹如野兽般的凶光,眸中淡淡的紫光流转,邪肆而妖异。 “紫哥哥,你很痛么?”风青阳怕怕的走上前,有些胆怯的抬起头皱着眉看着躺在床上,身上多处包扎着纱布的隽,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心的问道。 这个好看的哥哥他认得的,他时常跟姐姐在一起,对他很好的,好看的哥哥怎么会受伤呢?身上还流血,肯定很痛。他皱着眉想到。 从他身上隽看见了小晨儿的影子,死灰般的心轻轻跳了几下,薄唇轻启道,“不痛,这些东西是你找到的?什么情况,跟我说说。”心如死灰哪里还怕痛? 再亲眼看见小晨儿被那场爆炸吞噬的瞬间,他的心就随她一起死去,在刚才醒来睁开眼知道自己还活着的瞬间,他心底是失望的,若不是魂叔百般劝说,他早就陪小晨儿一起去了,没有她人生哪里还有意义?他担心她刚到新地方会不习惯,会被人欺负了去…… 不过再他去找小晨儿之前,他要先帮小晨儿报仇!任何伤害小晨儿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他眼底野兽般的光芒更胜了几分,浑身充满了嗜血的狂暴气息! “我…我去给姐姐找吃的,看见有人在挖洞,洞洞好深,我看见里面有人,好多这个东西,这东西,讨厌!我把它装口袋你带走,还有好多我拿不动放在洞洞外面了。”面对隽的时候风青阳显然就没那么害怕了,断断续续的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他只是凭借本能的讨厌这些能危及他生命的东西。 龙卫中有叛徒—— 隽和魂叔眼底同时闪过一道精光,竟然有人在他们眼皮子低下做手脚! “你在哪里看见那些人在挖洞?你认不认识那些人?”隽继续问道。 风青阳想了想,指着外面那些个龙卫说道,“那些人穿的衣服跟外面的叔叔很像,都是黑黑衣服上的还有小虫虫,他们在小厨房旁边挖洞洞,好黑的。”说到黑的时候他缩了缩脖子,显然当时的场景有些吓着他了。 在接下来和风青阳的对话中,隽和魂叔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之前小晨儿肚子饿了,偏生新娘子又不许吃东西,她就让风青阳去给她找吃的,风青阳就去了小厨房想帮她拿些吃的,他怕被人发现了就悄悄的去的人比较少的小厨房,谁知到了那里就看见有人偷偷的把好些布袋往一个黑漆嘛黑的里拎,他好奇就跟了进去,洞里面很黑,他人小脚步轻加上他跟得远也就没被人发现,等那些人离开后他才进去,发现里面一点都不黑,洞顶上有颗很大会发光的主子,里面放了好多这种黑乎乎的东西,他讨厌这个味道,就想把它拿去扔掉,索性那些东西都是用布袋装着的,不是很重他也能拿得动,如此来回走了三四趟也就被他拿走了不少。 最后他还不好意思的告诉隽,他看见洞里好多长长的线,他还在那些线上撒了泡尿…… 听完风青阳的话后,隽和魂叔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敢情他们这次还多亏了这孩子的一泡尿!要不然他们现在都被那几百颗雷震子给炸得尸骨无存了。 “对了,我后来往另一个洞口出去的时候,在外面的河边听见有人在说话,我听到他们有说姐姐的名字……”那个洞口直接就通到城外面去了,他走了好久才走回来,还迷路了! 有人在说小晨儿的名字?难道是—— 隽双眸中闪过一道精芒,激动的看着他说道,“他们说你姐姐什么?” “那个老爷爷胡子红的,他说什么要把人带回去,还说什么声东击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还说姐姐是什么圣女不能嫁人否则会有灾难降临……” 红胡子的老头子?声东击西?圣女? 隽听着风青阳那有些乱的话,在心中把他说的重点组合在一起,得出的讯息竟然告诉他——小晨儿很有可能没死! 他心底一阵激动,那颗死掉的心再度复活了,眼眸中恢复了色彩。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过,小晨儿,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离开你—— * * 夜,渐浓 月光下,一道紫衣风华无限的身影傲然屹立在湖边,银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宛若镀上一层银粉的天神,光芒夺目,尤其是他那张白玉般完美无瑕的面容,乍一看去,是如此的绝世无双,倾国倾城! 然,他眼中的冰冷肃杀和浑身散发出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宫主,夫人来信!”一道干瘦得形同骷髅的黑影出现在他身边,手中拿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交给他。 紫衣男子接过那封信,看完信中的内容后,眼中闪过一道冷冽,那封信在他手中化作粉末,随风散去,“魂叔,有消息吗?” 那个被叫做魂叔干瘦如柴的人摇了摇头,沙哑的声音开口道,“还没有!近日武林中不知从何处得知宫主不在龙宫,更有谣言说宫主丧命在那场爆炸中,皆想趁机分瓜我龙宫之势力,夫人传来口信,此番武林中人结盟而来,来势汹汹声势浩大,夫人请宫主务必在十五之前回到宫中,提前做好应对之策!”魂叔将夫人的口信转达给宫主知晓。 “我自有分寸,魂叔,你先下去吧!”紫衣男子淡淡的开口,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残月。 七天了,整整七天过去了! 小晨儿,你究竟在哪里? 这个紫衣男子就是伤势刚刚好转的隽,距离他们成亲那日,已经过去整整七天了,他派出了大量的属下也没查出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她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似的,没留下任何线索。 他绝美的脸上露出几分懊悔和痛苦,都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落到如今这个生死不明的地步,都是他的错! 闭上眼,再睁开,他深幽的眼底带着一股坚定! 小晨儿,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找到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在月光下寒风中,他站了很久,当天边出现第一抹曙光的时候,他转身离开,离开风轻晨的他,恢复了往日的冷傲淡漠,浑身散发出一股悲凉孤寂,他眼底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意! “魂叔,传我令,龙宫自今日起,封宫三个月,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宫,违者杀!”回到书房内的隽叫来魂叔,提笔写下一封信,印上自己的印章交给他,眼底充斥这一股骇人的寒意。 “封宫?”魂叔接过信一愣,不解的眼神看向他。 隽点了点头,低沉的说道,“你照我说的去做便是,这封信你务必要亲自交到夫人手中,除了我手中的人外,在外执行任务的人七天内必须赶回宫中,超过七天者,杀!” 魂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道坚定之色的说道,“老奴遵命,主子你也要小心,他们…实力不容小觑。”离开前,魂叔有些担心的提醒了他几句。 “此事最好跟他们没有关系,否则——”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从他眼中迸出的杀意足以说明他内心的想法。 他已经派人去查了此事若真跟他们有关,那就休怪他下手狠辣。 龙宫要封宫三个月! 这个消息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龙宫宫主迎娶前大将军风啸之女风轻晨一事,早已天下皆知,然,在迎亲时发生的变故也是世人皆知!天下人都以为龙宫宫主在那场爆炸中丧命,这才兴起了武林中人结盟想去分瓜龙宫势力的举动,往日嚣张强势的龙宫这回不仅没有高调回击,反而如同一只乌龟似的封宫三月,这意味着什么? 世人纷纷猜想,莫不是龙宫宫主真丧命在那场爆炸之中,如今龙宫发生内乱,才做出这番决定不成? 这几乎是每个人心中的想法,众人纷纷再想如何趁火打劫通过龙宫获得更多的利益?贪婪的光芒在那些自喻正义的武林人眼中迸发。 帝都的某处府宅中 “什么?他竟然下令封宫?”一袭红衣的妖媚女子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怒喝道。 给她传讯的人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夫人息怒,我得到消息,宫主已经把魂长老派回龙宫处理宫中事物,若是他借由处理宫中事物之由去请教夫人,以他的精明红莲肯定是应付不来的。”一个身穿青袍的俊朗男子皱了皱眉头,对盛怒中的夫人淡淡说道。那语气,隐隐带着几分命令的意思在里面。 “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去?”红衣女子眉头一皱,不悦的瞥了那青袍男子一眼。 青袍男子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不妨将计就计,他如今整个心思都在那个女人身上,无暇分心,正是个好时机。” 红衣女子皱了皱眉,“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若是他日后得知是我在帮你,肯定不会放过我,你倒是如愿以偿了,我怎么办?”真当她是傻子利用不成?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精光。 “你要人,我要权,你我互不干涉,合作各取所需有何不对?更何况,你不是有信心让他对你死心塌地么?届时还担心他舍得伤你不成?当前最重要的是要如何阻止他找到那个女人,一来可以拖延时间让他无暇顾及宫中之事,二来也能给你制造机会接近他,如此岂不两全其美。”愚蠢的女人,若非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一掌击毙她!跟这种愚笨无知的女人合作真是一大耻辱,青袍男子眼底闪过一道不屑。 他们看似合作,却各自有着自己的打算,想着如何从对方身上活得更大的利益! “嗯,那你说接下来该如何做?”低头想了想,红衣女子似乎觉着他说的话言之有理,点了点头说道。 青袍男子起身走到她身旁,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她双眼一亮——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看来他的脑子还是有用的,跟他合作是正确的选择。 看见她那副喜不胜收的模样,青袍男子心中冷哼了一声——愚蠢的女人,我等着看你死无全尸的下场! 他想出来的法子,里面的弊端他自是比谁都清楚,这招计中计不仅能助他完成大业,还能借刀杀人除掉这个碍眼的愚蠢女人,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呢!他心中冷笑。 上官隽,我曾说过,我会将属于我的东西一样一样全都拿回来,现在我回来实现我的承诺了,你将成为我完成大业的一块踏脚石! 他脑中浮现出当年受辱的场景,眼底闪过一道怨毒—— * * 另一边,隽刚刚吃过饭准备出门,就在门口遇上抱着猫猫的秦氏。 “伯母。”他虽然性子有些冷,但对小晨儿的娘亲还是很尊重的,点了点头叫了一声伯母。 秦氏朝他点了点头,看他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出门么?你身子还没好还是要注意些,我帮你炖了些药膳汤,你趁热喝了再出门吧!”她指了指身后丫鬟手里的那盅汤,里面还散发出一股子药香味。 隽皱了皱眉头,他是不喜欢喝药的,可这是小晨儿的娘亲自炖的,他不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想着,他就点了点头,正好这时候秦氏怀里的猫猫也伸出短短胖胖的小胳膊要往他怀里扑,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嚷嚷着:“吱吱,抱抱……” 吱吱是小猫猫给隽取的小名,只许他自己叫,旁人可是叫不得的,谁叫他就跟谁急,惹急眼了就哭得惊天动地,旭儿一次逗他叫了几声,他哭了大半天,都哭岔气了还继续哭,可把人折腾坏了。 “我来抱吧!伯母里面请。”隽从秦氏手里接过胖嘟嘟肉丸子似的猫猫,侧过身请秦氏进屋。 他知道秦氏肯定是找自己有事,肯定不是送药膳汤那么简单的!那日在风府外发生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说来也巧,好些个看热闹的百姓都受伤了,偏生风家没什么事儿,除了倒塌几堵墙之外,倒也没多大的损伤,尽管如此,那日的事情后隽还是让人把秦氏几母子接到了他的府邸来住,府中的下人也都放假了。 这几日自己也偶遇过她两次,她每次见到自己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感觉她有话想跟自己说,偏生她每次又什么都没说,他总不能去逼她吧? “吱吱…笑…亲亲…”猫猫凑过去吧唧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口水印,咯咯的笑个不停。 隽顿时哭笑不得,他就是拿这种粉嫩嫩的小娃娃没辙,说又听不懂的,亲亲碰着一下就哭得昏天暗地,他心里就是喜欢也是不敢去招惹的。 秦氏看隽那副模样觉着有些好笑,本想打趣他几句,但想到自己来的本意,也就没了那份心思,“猫猫乖,跟小荷姐姐去后院看大鱼,等会娘让厨房做鸡蛋羹给你吃。”她接过隽怀里的猫猫,把扒这他依依不舍的猫猫交给身后的丫鬟,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小家伙带走。 那个丫鬟也是个机灵的,抱着猫猫在他身上挠了几下惹得他咯咯笑个不停,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哄得他乖乖的跟自己走了,把他最喜欢的吱吱给忘在一边了。 “这些药膳的方子都是宫里的御医开的,对调养身子还是极好的,你赶紧趁热喝了吧!”秦氏走到桌边亲手把那盅里的药膳舀出来盛在碗里,抬头对他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隽点了点头,走过去端起那碗药膳汤放在嘴边喝了两口,放下碗,看着秦氏满脸正色的说道,“伯母是想跟我说什么?” 秦氏一愣,“你认为我想跟你说什么?”她不答反问的看着他说道。 摇了摇头,隽很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跟小晨儿有关系,伯母您应该也很矛盾要不要告诉我,不过今日您既然来了,就说么您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秦氏就这么抬头看着他,默声不语,素来温柔慈爱的眼神中隐隐带着几分凌厉—— “我娘跟晨儿的眼光都比我好,你,的确很不错。”片刻后,秦氏低声一叹,幽幽说道。 隽眼底闪过一道异色,这貌似是她第一次说出这般认可他的话。 “你知道我为何在晨儿失踪后一点都不着急吗?按理说她是我女儿,她若是真发生什么意外,我这个做娘的能不伤心?你难道从没怀疑过这点?”秦氏抬头看着他缓缓说道。 闻言,隽脑中飞快的划过一道闪光,他浑身一震,双眸绽放出一股精光! “你知道她的下落!”不是疑问,是肯定! 难怪他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来想去却找不到答案,原来是在这里!他亲眼看见小晨儿站的地方发生爆炸,当时连他都相信小晨儿命丧当场,甚至心生死至,她作为小晨儿的娘亲却没任何反应,除了刚开始见到那场爆炸的惊慌和焦急外,听到小晨儿在那场爆炸中消失的消息后,竟然没怎么伤心,如今想来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唯一的说法就是,她知道小晨儿没事! 想通这一层关系后,他那颗久悬的心突然就轻松了不少,好像一根一直勒紧的线突然断了,他的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不管怎样,总算知道了小晨儿现在还活着,这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秦氏摇了摇头,面对他犀利的眼眸轻声一叹,“我若是知道晨儿的下落早就告诉你了,她下落不明我心里也很着急。” 隽明显有些不相信她说的话,依旧直直的看着她,眼底时不时的闪过几道寒光。 “我知道你对我的话存有疑心,我之所以知道晨儿没事,靠的是这个东西。”说完,她从袖子你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红木锦盒,当着他的面打开,里面是一条通体透白的小虫子,就跟粗一点的银针差不多大小,约莫五公分左右长,看起来很干净很可爱,一点都没有别的虫子那种恶心的感觉。 隽盯着那条虫子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这是什么?” “这叫生死蛊,这生死蛊共有两条相生相辅,若是其中一条死去,另一条也会在一个时辰内死掉,我之所以知道晨儿还活着,就是因为这生死蛊。你应该知道,晨儿从小身上就被人下了血咒,血咒是苗疆历代的禁术,非常霸道歹毒,寻常人身上若是中了血咒,不仅会如书上记载般,将厄运带给身旁的人,永远无法得到幸福甚至连轮回后也会跟随而至,还会让不断吞噬人体内的精气,让人日渐消瘦抑郁而终。” 闻言,隽皱眉,仔细在脑中想着小晨儿身上是否有她说的这些症状? “当年为了这对生死蛊,我娘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把它们带回来,生蛊养在晨儿体内,死蛊则是一直带着身边,直到晨儿五岁那年她去世才转交给我,这生死蛊的确是有奇效,这些年多亏有了这对生死蛊,晨儿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长大,但从前天晚上开始,我发现这只死蛊有些不对劲,它好像陷入了沉睡,虽然没死可是气息却很微弱……” “什么——怎么会这样?”隽一听就急了,生死蛊同生同死,死蛊陷入沉睡气息微弱,那不是说晨儿她…… “我起先也很着急,后来才想起晨儿她外婆曾给我说过,晨儿此生中有一个大劫,若是能过则一生无忧幸福到老,若是不能过则要承受血咒的威力,生生世世受到血咒的诅咒,无法获得真爱,痛苦一生。”在这之前秦氏也不曾想过,竟有如此狠毒的诅咒,难怪苗疆会将其视作禁忌,不许任何人修习。 “大劫?怎样的大劫?”隽一听如此严重,脸色一变,连忙追问道。 摇了摇头,秦氏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把一张纸交给他。 隽接过她递过来的那张纸,打开看见里面的内容竟然是之前秦相拿出来那副据说是小晨儿外婆临死前留下的那副字画上的字,这东西给自己做什么?他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他带着几分疑惑的开口问道,同时,在看见这张纸上的字后,眼底飞快闪过一道异光。 “要帮晨儿度过命中大劫首先要找齐几样东西,就是这上面写的,这是至阴的九幽铁藤,加上晨儿身上的七彩龙珠和那块圣女令,只要在找到一个至刚至阳愿意跟晨儿心意相通生死与共的男子,用他的血唤醒这三大奇物,就有可能化解她身上的血咒。可万一失败,将面临的就是加倍的血咒威力,那个跟晨儿心意相通的男子也会有生命危险……”秦氏满脸正色的看着隽说道,那双眼睛若有若无的往桌上那只生死蛊上瞟,似乎在暗示什么似的。 隽好似没听见她说的话般,径自拿起她递给自己的字条,在手中仔细把玩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就在秦氏微微蹙眉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抬头说话了,“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这只蛊怕也不是什么生死蛊,是真正要命的死蛊吧!” 秦氏一愣,接着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笑容,对他说道,“不愧是龙宫宫主,的确有几分智慧,你是怎么看破的?”被人识破了身份,假秦氏也索性不再继续伪装,不再维系端庄优雅的假象,笑得有几分妖媚的看着他问道。 “气味,每个人的气味都不一样!还有你的字,虽然模仿得很像,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差别。你扮作她的目的究竟想做什么?”隽眼底迸出两道厉光,微眯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浓厚的杀意。 这人竟然想利用他对小晨儿的感情来害他,若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不介意手上多染上一个人的鲜血。 “想把我留下?年轻人,你的武功的确不错,可若是想留下我还差些火候,想救你的小情人就按我说的去做,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血咒了。作为识破我身份的奖励,我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假秦氏笑了笑慵懒的坐在椅子上,话说了一半后眼神突然望向门外,剩下的那句话被她吞了回去,带着几分看戏的模样瞥了隽一眼。 屋外有人,几乎在那人刚靠近的时候,隽也察觉到了,不过看假秦氏的模样似乎比自己还早些发现,不由得皱眉,心中猜测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实在是罕见。 沉寂片刻后,屋外的人已经离开,假秦氏轻笑道,“看来你这宅子里可不安分呀,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哟——”说着,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从容的从他跟前走过,在经过他身旁的瞬间她的嘴微微动了动,脚下不做任何停留的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隽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左边唇角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子邪气,微眯的眼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紫色,妖异得很。 然,若是魂叔或是风轻晨等了解他的人看见他这幅模样的话,就会知道,这是他做下某种大决定时的表情,亦是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 * “不要…隽,你快走…不要啊——” 香罗帐内,一张红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大床上,一道纤细娇媚的娇躯躺在其中,绣着百鸟朝拜图案的金丝玉缕蚕丝被褥轻轻的盖在她的娇躯上,露出那张精致娇媚的面容,只见床上那个娇媚的人儿脸上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缓缓舒开,时而低声喃语,时而又大喊大叫…… “翼儿,好乖好乖,不哭不哭……” “不要——外公,皇上求你开恩饶了我外公一家,他们是无辜的,是被人栽赃陷害的,皇上——” “隽,我们终于成亲了!” “翼儿——不要伤害我儿子,翼儿……” …… 床上的娇人儿满脸痛苦之色,嘴中不断的叫喊着一些旁人根本没办法理解的话,泪湿了她的脸颊,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头。 床上的人儿不是旁人,正是在成亲当日突然失踪的风轻晨,她此刻正陷入了一种极度慌乱恐慌的境地,她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叫喊声,呼吸越来越急促,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而她的痛苦正是来自于她此刻做的一个梦—— 梦中,她发现她仍然活在前世,重生后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她身旁还睡着娇憨可爱的翼儿,她依旧还是肃王妃,就连身旁伺候的丫鬟都还是前世那些人,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一切是那么真实,又是那么的虚幻,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迷茫了—— “哇哇…哇哇哇……” 她正想着,床上的翼儿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是那么真实。 难道那真的只是一个梦? 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空,好像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呢? “翼儿怎么哭了?”她正想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穿着锦服的上官裕走进来坐到床边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翼儿粉嘟嘟的小脸蛋…… 本能的,她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抬脚狠狠踢在他的下身,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她心里一股说不出的痛快—— 蓦地,她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了,她这是怎么了?裕是她相公,她怎么能这么对他呢?她心里一阵内疚,就想站起身去扶他,可当她一站起来,周遭的场景马上就变了——大红喜字屋中贴,屋里点着龙凤蜡烛,大红色的布置让人第一眼就联想到——洞房! “小晨儿,你今天好美!” 一道温柔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的心好似被什么触碰,抬头一看,入目的是一张俊美得过分的面容,他一身大红色喜服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对上那双眼睛,她瞬间沉醉在了他无边的深情中…… “隽——” 她无意识的叫出这个名字,接着,关于隽的信息接涌而至,也记起了对他的爱。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这是什么情况,就感觉一阵天晕地旋,这回她站在了刑场之上—— 如此今生前世的场景交替出现,她的记忆越来越混淆,就连她自己在梦中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只感觉脑袋越来越痛,心好像被人用刀割似的痛入心扉! “啊——” 痛,好痛…… 随着那痛入心扉的痛苦,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充满痛苦的嚎叫声—— …… 随着她不断的叫喊声传来,她住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瘦骨嶙峋手上拿着一根镶着宝石拐杖的老头走了进来,他身旁还跟着一个红胡子老头。 “她这情况怎么回事?怎么又哭又喊的,你不会把人给搞疯了吧?”红胡子老头皱着眉头听床上人的哭喊声,带着几分怀疑的眼神落到身旁的黑衣老头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 那黑衣老头被红胡子老头的话气得直哼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放屁!你知道个屁,你敢不敢跟老子打赌,谁输了就答应对付一件事,你敢还是不敢?” “赌就赌,老子才不怕你!看老子赢了你后让你光屁股在族里跑一圈,嘿嘿嘿……”红胡子老头嚣张的哼了一声,哼哼唧唧的继续说道,“你说她最晚七天肯定能醒,今天第七天她要是没醒你就输了。老子等着看你这老东西的白屁股,嘎嘎嘎嘎……” “老子赢定了,你这老混蛋别在这打扰老子施法,去去去…外边呆着去!”黑衣服老头把红胡子老头赶出房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影,帮她号脉后盯着她看了片刻,小声的低喃了几句,“怎么会这样呢?她的意志力竟然如此坚定,能抵挡我的摄魂术,不行,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输给火老头,不能让他得意……” 想到火老头那张得意的嘴脸,黑衣服老头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眼底闪过一道坚定之色:“看来只能用那招了,小丫头能不能把握机会就看你自己的了。”接着,就看见他把那根拐杖放在旁边,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皮囊,打开里面是一包粗细各异的银针,他取了其中一根很细很长的银针从她头顶的百会穴插进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在她两边的太阳穴各自插了一根银针,最后在她的额头中间也插了一根。 这几根针一插下去,床上那惹脸上的痛苦之色立马就消失了,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安稳,呼吸也逐渐均匀,脸色也慢慢的恢复了红润。 见状,黑衣服老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边取下她脑部的银针,嘴里边小声嘟嚷着,“火老头,死老鬼,想赢老子你做梦去吧!老子等着看你光屁股满族跑,嘿嘿嘿……”说着,他发出一阵猥琐的阴笑。 * * 有人说,江湖上的事就如难以预料的天气般,前一刻大雨滂沱,下一刻就可能阳光普照,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世事无常,变幻莫测才是人生。 江湖事,江湖风,人在江湖处处都是江湖! 梧桐镇是位于龙宫附近最近的一个城镇,这里早些年只是一个寻常的小村子,后因龙宫弟子频繁出现帮当地村民做了不少事,一次泥石流塌了一座山毁了大半个村子,后来龙宫出了好大一笔银两把这个镇子好生修葺了一番,慢慢的这飞龙镇也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地方儿,早先有些不长眼的山贼想来这洗劫一番,被龙宫的弟子给屠杀了个干净,百十来人的头就挂在镇子入口的梧桐树上,如此一来,这个镇子也就被人叫做了梧桐镇。 现在这梧桐镇可是成了个富裕的地儿,好些个江湖上的人来龙宫或是办什么事儿,都会去梧桐镇上住上几天,那地儿亲近。 梧桐镇,一家格局不错的酒楼中,两个穿着粗衣麻布的男子真坐在一块边喝酒边聊天…… “那件事你听说了没?”一个容貌普通比较瘦的男人说的。 “什么事?”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乍看之下还有几分像戏里面说的李逵,凶神恶煞的还跟块煤炭似的。 “龙宫宫主招亲啊,你不知道吗?龙宫宫主的未婚妻过世了,龙宫宫主一病不起,据说现在龙宫乱得很,有人提议帮龙宫宫主娶个妻子冲冲喜,没准儿他就能好起来了,这娶妻的聘礼就是三大奇宝之一的万古圣玉,用来送给最后被选中的女子……”那个瘦一点的人满脸的羡慕嫉妒,向往得不得了。 “什么?万古圣玉——”那个跟李逵有些像的人惊呼一声,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走,那个把消息告诉他的人连忙扯着他的衣角还被他骂了,“你这混蛋拉着老子做什么?还不放开,老子记得老家有三个侄女生得好看得很,一看就是会生养的那种,老子回家去她们都领来,没准儿龙宫宫主就看上俺侄女了,那老子不就发财了——” 噗—— 听见他这话的人就差没吐出来了,心想,就你这幅尊容你侄女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龙宫宫主眼睛又没瞎。 “你还不放开,要是老子的侄女婿跟人跑了,老子跟你没完……”那人还来劲儿了,火急火燎的甩开拉着他衣角的人,甩着他的大肚子急匆匆的离开。 同样的时间,这样的消息传遍天下,天下瞬间掀起了一股女儿风,谁家有个生得不错的闺女,一晚上就能多出好些个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短短几天,这梧桐镇上可是凭空多出了好多生得美丽的姑娘,看得那些年轻的小伙子直咽口水。 龙宫,世人传闻龙宫就在梧桐镇附近三十里内的地方,但至今为止,除了龙宫中人外,依旧无人知晓龙宫真正所在位置,它的存在就是一个迷! 这夜,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今年的寒冬似乎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这场雪下了足足大半个晚上! 月光下,一道英挺的身影好似一尊雕像般静静的屹立在哪里,雪落到他身上就好似遇见火炉似的立马就融化了,他那俊美无暇的面容毫无任何表情,闭上眼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如此情形过了约莫近两个时辰,他眼皮微微跳动了,眼睛忽然睁开了—— “老奴见过主子。”一袭黑衣干瘦如同骷髅般的黑影出现在他身后,恭敬的行礼。 “嗯。”他微微转头,瞥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黑影一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事情安排得如何?”寒冷的雪夜中,他的声音冰冷得比那寒夜更冷几分,那股子寒意是从骨子你散发出来的。 “回主子,老奴已经吩咐人把消息都散发出去,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主子招亲之事,不过……”话说了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似乎有几分难言之隐。 那个俊美得像个玉人似的男子皱了皱眉,“嗯?什么情况?” “主子,夫人知道这件事后大发雷霆,放出话说谁要是敢让那些女人进龙宫一步,她就敢让那些女人全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无妨,随她去,让两个人看着她。”挥了挥手,他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是,老奴告退!”说完,那道黑影就欲离开,却被他出声叫住。 “魂叔,你帮我去办一件事。”说着,他嘴角扬起一道冷笑,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不远处那个花圃,薄唇微动以内功传音告诉他自己交代的内容。 魂叔听完他的话后,浑浊的眼底闪过一道光芒,满脸正色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消失在无边的暗夜中。 魂叔离开后,他抬头看着天空中那道残缺不全的弯月,眼底闪过一道坚韧的执念! 小晨儿,等我,最多十天!我会找到你,等我—— 不错,这在雪夜中的男子正是重伤初愈的隽,那日也不知秦氏究竟跟他说了什么,第二日他就离开帝都,回了龙宫,接着江湖上就出现了这个关于龙宫宫主病重要娶亲冲喜的消息,最重要的是那所谓的聘礼,传说中的——万古圣玉! 传说,万古圣玉乃上古流传下来的奇宝,具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奇效,传说那块万古圣玉中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有人说那是无数的财富,也有人说那里面藏的是武功秘籍,说法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至今为止还没人解开过里面的秘密。 一块万古圣玉,掀起了一阵武林狂潮! 这个消息一直传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 * *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这里似乎没有季节的变化,即使在十一月这样的寒冬季节也依旧百花盛开,阳光普照没有一点寒冬的气息。 暖暖的阳光下,一道婀娜纤细的身影手中拿着一把小剪子,站在花坛前把一朵朵开得正艳的花剪下来放在身侧的花篮子里,她神情恬静淡雅一股优雅的气质油然而生,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贵气。 淡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蒲扇微微低垂着,不知为何,这样的她总是给人一种淡淡的沧桑感,浑身充斥着一股忧郁的气息! “小姐…小姐…花篮装满了,还要继续摘么?”她身后的丫鬟看着手中装得满满的花篮,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弱弱的开口问了句。 额…… 正在摘花的美貌女子手上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扭头看了眼身旁那一篮子满满的花儿,“你把这些花送到我房间去,我想自己在这里走走。”说完,她把手上的小剪子放在花篮子你,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朝一旁走去。 没人注意到,她转过身的时候眉宇间仍带着几分淡淡的忧愁!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被忘记了?但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她的,虽说醒来这几日这里的每个人对她都很好,但她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在午夜时分,总是在梦中醒来,分不清现实和梦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梦中的一切感觉真的很真实,现实中的种种反而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沿着花圃里的小道无意识的往前走,眉头皱得紧紧的,心中被太多的疑惑压抑着,眉宇间透出一股淡淡的忧愁,给她凭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轻晨,你怎么在这里?下人呢?怎么就你自己?” 蓦地,一道厚重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把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的来到了前院的大厅,这叫住她的人正是族里的火长老,她四爷爷一个脾气暴躁的老人。 “四爷爷,我在屋里待得有些闷,想自己出来走走,左右都在家里没出去身边就没带下人,这样难道不可以吗?”说着,她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弱弱的解释了一句。 就是这种感觉!这里的人虽说没个都对她很好,可每个人都把她当犯人似的,无时无刻都让人看着她,那种感觉让她浑身不舒服,打心眼里反感。 火长老是个粗人哪里知道她心里那些想法,一看她被自己一句话差点惹哭了,赶紧解释道:“丫头你别哭,我又没打你没骂你的,这不是担心你才多问了两句嘛,你要不喜欢大不了我以后不问就是了,你可千万别哭,这要传出去说我老火欺负个小丫头片子非得被人笑死不可。” “是轻晨不对做错事让四爷爷不高兴,以后轻晨不会再犯了,四爷爷是英雄厉害着呢,大家都佩服四爷爷呢,才不会有人笑话四爷爷呢!”微微抬了抬头,看着火长老她满脸正色的点了点头说道,俏脸一片粉红眼底飞快闪过一道异光。 没错,她的名字就叫轻晨!据说她是在一个寒冬的早晨被捡到的,她那时浑身瘦得只剩下骨头轻得跟一只小鸟似的,捡到她的水长老也就随口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说来也怪,这里上上下下她感觉最熟悉的就是这个名字,好像她本来就该叫这个名字似的,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哈哈哈……你这丫头嘴真会说,难怪能是她选中的人…咳咳…丫头你身子还弱着呢,别再外面乱逛,当心染上风寒,赶紧回屋待着去吧,当心别乱跑。”被人一夸,火长老立马就眉开眼笑乐呵呵的,差点说漏了嘴,赶紧轻咳两声把事情揭过去。 ——呼,还好没说漏嘴,不然水老头不得宰了自己啊! 别的不说,他可是知道水老头为了让她变成这幅模样,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要是毁在他手里,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水老头泄愤。 ——她选中的人? 她是谁?她选中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轻晨心中‘咯噔——’一跳,好似抓到什么却又没抓到,眼底带着几分探究的扫了火长老一眼,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或许,火长老这里会是一个突破口! “嗯,那轻晨先回屋休息了,轻晨不打扰四爷爷了。” 说着,她乖乖的退下,从她的举动来看,言行举止都非常得体大方,让人挑不出一丁点毛病,粗心大意的火长老更不能发现什么了。 轻晨离开后,火长老撇了撇嘴嘀咕了两句就朝水长老的院子走去,到了水长老的院子后直接去了他的书房,推开门进去把门反锁上了。 水长老的院子外,轻晨的身影瞧瞧出现在墙角,伸头看了看四周的守卫布置,眉头皱得跟一座小山似的。 书房内…… 水长老手上握着他那根宝贝拐杖,看着桌上一张帖子直皱眉——怎么会这样呢?那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上? “砰——” 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水长老嘴角微微抽搐,这扇门已经换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被人踢坏的,还都是同一个人…… “老水,你找我来做什么?有事说事,我忙着呢!”火长老跟以往一样踹开门后扯大了嗓子大大咧咧的冲书房里的水长老嚷嚷起来。 水长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指着那扇门气呼呼的说道,“这是第六扇门了,你都踹坏我五扇门了,你就不能像个斯文人一样用手开门吗?”他气得牙痒痒。 “都第六扇了,我说这门怎么好像不一样了,我说老水,族里也没亏待过你,又不花你的银子你还那么小气不会换些质量好点的门啊,这些门都搞得跟纸糊似的,一碰就坏了,还拐到我头上真没劲。”火长老毫不在意挥了挥手,往凳子上一坐顺手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 水长老被他气得牙痒痒,正想像往常一样跟他吵起来的时候,眼角突然瞄到桌上那张帖子,哼哼了两声把那张帖子丢到火长老的桌子上,没好气的哼了声,“我不跟你吵,你还是先看看这东西再说吧!” “什么东西?”火长老满不在乎的拿起那张帖子,看了一眼整个人就震惊得‘噌’的一下站起来,盯着水长老激动的问道,“这说的是真的?圣玉真的出现了——” 水长老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玩笑,“无论是真是假,这都是一个线索,更何况此事如今已经闹得天下皆知,应该不会有假。” “那你是想……”火长老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帖子,双眼微眯,眼中迸发出一股凌厉的光芒,双眸盯着水长老有些迟疑的问道。 水长老很默契的点了点头,相识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很多事不用说出来也能知道对方的想法,“现今只能用那个办法,不管是真是假,圣玉都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这个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赞成交给她……”火长老皱着眉头,此事事关重大,他不赞成水老头的提议,那实在太冒险了,稍有差池带来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们不能那族人的生命去做赌注。 “她作为圣女有责任把圣玉带回来,那是她的责任!”水长老打断他的话,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面对水长老的坚持,火长老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水长老说得对,那是圣女的责任,她必须去做。 只是…他有些担心,她真的可以胜任吗? 好似看透了火长老的担心,水长老拿着拐杖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了解你的担忧,我还有个法子……” 水长老把自己的计划跟火长老说了一遍,火长老一听双眼发亮,猛地一拍水长老的后背,“行啊,老水头你这老东西真是阴险,老子这下服了你了,嘎嘎嘎……” “咳咳…”水长老被他那一巴掌拍得直咳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火长老悻悻的缩了缩头,被他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去安排一下出行的人。”说完,他转个身逃也似的离开,那张帖子也被水长老拾起来放在书架上的一本书里收拾好。 最后他深深的看了眼那张帖子,双眸微眯,眼底透着一股罕见的阴冷,就像一只沙漠里的毒蝎子,阴冷得叫人害怕! “阿嚏——” 在房里插花的轻晨突然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背脊升起一股凉意。 怕是染上风寒了,待会让下人去熬些热汤来去去寒气,正想着,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些治疗风寒的药方和膳食方子,她愣了一下,她并不记得自己学过医术,怎么脑子里会出现这些方子呢?她皱了皱眉心中想着。 * * “啧啧…不愧是龙宫,真是气派…硫离,撬几颗明珠给我带走当纪念呗——”看着龙宫柱子上镶嵌着的那些明珠,笑得一脸狡诈。 硫离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不动声色的加快了脚步,避开这个吸血鬼般的女人。 夜岚看了就想跟上去,她还没玩够呢!“别太过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逼急了当心他发飙。”夜殇拉着她的手制止了她的举动,也是担心硫离被她搞疯了。 闻言,夜岚耸了耸肩,看了硫离一眼好像再说——算你运气好,下次在跟你玩! 硫离瞬间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她的眼神后,又有种背脊发寒的感觉——是不是病了?等会找魂叔帮忙看看。 夜岚两天前收到隽差人送去的信,今天和夜殇一起到了梧桐镇硫离去接的他们,她看见硫离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就想逗他,这不,一路上她换着法的折腾他,可把不善言辞的硫离欺负得够呛,导致他很长时间看见女人都浑身发毛。 “别调皮,正事要紧。”夜殇捏了捏夜岚的手,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的嘱咐了一句。 夜岚撇了撇嘴,有些不乐意了,撅着嘴说道:“我哪有?明明是你一直在欺负我,讨厌!” 夜殇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语望天。 “要不是知道轻晨是你表妹,我都要吃醋了,你都好关心她,比关心我还多。”她撅着嘴酸溜溜的说道。 夜殇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没好气的说道,“胡说什么呢?轻晨就跟我的亲妹妹似的,她现在下落不明,我当然担心她,难道你不担心吗?” “我才不担心呢!我知道她肯定不会有事的,她就是一只九命乖猫,谁出事她都不会出事。”了解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夜岚当然不会真的生气,只是在嘴里念叨几句说说而已,不过她说的是肺腑之言,她有感觉轻晨肯定不会有事,她不像那么短命的人。 “嗯,希望如此。”点了点头,夜殇吐出了这句话。 许是用夜殇的身份时间太长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夜殇的身份,沉默寡言性格冰冷成了他的特性,如今是想改也改不掉了。 “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我非得扒掉他一层皮,让他尝尝我特别研制的毒药生不如死,该死的大混蛋——”本来她跟夜殇打算在年底成亲的,谁知道在轻晨的婚礼上发生这档子事,那场爆炸伤到了很多无辜的百姓,还害得他们的成亲要延后,想到这个她就气得想杀人,她磨了两年才让那个别扭的家伙同意成亲,她容易嘛她?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非得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夜岚咬牙切齿的哼哼了几声,眼底迸出一股凌厉的光芒。 “哟,哪里来的小美人儿,生得真水嫩呢,过来给姐姐瞧瞧……” 硫离正领着他们穿过龙宫内殿,准备去到宫主的吩咐的地方,哪想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妖媚女子的声音。 抬头一看,入目的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妖媚女子,她手里拿着一条红色丝帕,笑得妖艳的盯着夜岚看,眼底闪过一抹嫉妒的光芒,还想伸手去摸夜岚的脸。 “啪——” 夜岚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说话就说话,别用你的爪子碰我,脏死了!”说完,她还满脸嫌弃的往旁边挪了两步,好像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似的。 “你…真是个泼辣的丫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舌头!”那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掩着唇娇笑道,突然,她脸色一沉,在说完话的瞬间手指上那尖细的指甲直取夜岚面颊,带着浓厚的杀意,见夜岚没有反抗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嘶啦——” 就在红衣女子快要得逞时,一只带着刀鞘的刀横空切入,刚好挡在了她那尖细的指甲前,她的指甲抓在刀鞘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硫离,你敢对我出手?”看见挡住自己那把刀的主人,红衣女子脸色一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开口道。 硫离收回刀,微微垂头应道:“硫离不敢,这两人乃宫主的客人,夫人要伤害他们之前还请先请示宫主。”他不卑不亢的声音惹得那个被称作夫人的女子大怒,却又不能把他怎样,气得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本夫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狗奴才来管了?奴才就是奴才,最好是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主子把你当人看,就真觉着自己是人了,归根究底还是一个低贱的狗奴才——”红衣夫人冷哼一声,冷冷的瞥了硫离一眼语气满是不屑的冷哼道。 闻言,硫离脸色略微一变,握刀把的手微微紧了几分,脸色更冷了几分。 夜岚眉头也是一皱,这女人怎么这么说话?真是讨人厌。 夜殇握了握她的手,低头看着她——忍着点,别为这种人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得! “硫离,这位看起来品种很高级的夫人是……”夜岚忍住那股想去帮那个女人洗干净嘴巴的冲动,挤出一抹笑容看着硫离,满脸好奇的指着那位夫人问道。 这丫头…… 夜殇嘴角微微抽了抽,抬头望天! 硫离冰冷的脸上也闪过一抹笑意,轻咳了两声,“她是前任宫主的妻子,也是宫主的师母!”硫离‘耐心’的解释了,还‘好心’的把宫主跟夫人的关系解释了一下,免得夫人像以往那般,以宫主夫人自称,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面对夜岚用形容畜生的词汇来形容自己,夫人恨得牙痒痒,若不是硫离挡在中间,她早就冲上去撕烂她那张嘴脸,真是越看越让人讨厌! 她讨厌生得比她漂亮的女子,尤其是这种牙尖嘴利的,通常遇到这样的她要么就是把那张脸剥下来,要么就是把她们的牙拔下来,她倒要看看还有哪个比她漂亮的女子敢出现在她面前?哼—— “原来是前…宫主夫人呀,小女子真是失礼,前…宫主夫人是长辈,应该不会跟晚辈们一般计较吧?前…宫主夫人你是怎么保养的?真厉害耶,一点也看不出有四十岁了,看起来顶多三十多一点,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真让人羡慕……”夜岚眼里往外冒星星,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她还故意加重了前字,她就是要故意气她,让她嚣张跋扈!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嚣张跋扈也没比她弱到哪里去,她心里想的是——帮姐妹看好她男人,这是当姐妹的责任,更何况就这货色也太次了点儿。 “本夫人才二十五岁——”红衣夫人咬牙切齿的瞪着夜岚,一字一句的迸出这句话。 “哇,你都二十五了,我才十七,你比我大八岁……”夜岚继续再接再厉,打算今天一次性把她气死了算了,省得以后轻晨嫁过来被人欺负。 “我说硫离啊,你们这的水是不是不养人啊?才二十几岁看起来跟三十几岁似的,凭空长了十岁呀!难怪你都不喜欢在这里呆着,没准你今儿个十五明儿个就二十五了,啧啧…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论损人的话夜岚也是当之无愧的毒舌教教主,谁能比得过她那才是奇了怪了,就连素来聪颖的轻晨在她面前也是自愧不如,她那张嘴能把人活活气死的本事。 “放肆——竟敢对本夫人不敬,硫离,本夫人命你按照宫规把她拿下交给刑堂,你是听还是不听?”红衣夫人眼中迸出两道阴沉的毒光,眯着眼看向硫离一字一句的说道,手中多了一块雕刻着飞龙的牌子,咬着牙等着差点把她气得吐血的夜岚。 硫离眉头一皱,龙纹令,他是听还是不听? 这龙纹令乃调遣龙宫宫众的令牌,不过只限于在宫内调遣,出了龙宫众人还是以宫主为首,认人不认令,两者绝不冲突! “来人啊,硫离勾结外人私自进入龙宫,论罪当诛,给本夫人拿下他交由刑堂……”红衣夫人见硫离楞了一下,尼玛抓住这个空档,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的高声说道。 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夜岚三人周围就被一群黑衣人紧紧包围,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气势汹汹的瞪着他们三人。 就在他们准备听夫人的吩咐出手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夜殇突然开口了:“你还打算看戏到什么时候?你若是觉着这座宫殿太旧想盖座新的,我就帮你一次又何妨?”说完,他瞥了左前方一眼,脚尖一点整个人凌空而起,重重的一掌击在殿内那根需要两人才能抱得住的大柱子上…… “咔——” 一道清脆的响声,接着就看见那根柱子身上多了几道裂纹,那道裂纹慢慢变大,突然发出‘轰隆——’一声,那根镶嵌着许多明珠的大柱子变成了一堆烂泥,扬起很大的灰尘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传来,除硫离三人外的众人看到来人时脸色均是一变,握武器的手都在颤抖。 “几日不见,夜兄的掌法越加厉害了。”隽从宫殿后走了出来,他所到之处那些灰尘都快速散开,俊美好看的脸上多了几许轻微的情绪波动,“对我的客人无礼,全部去刑堂请罚,自断一指。”冷冷的瞥了那群听命于红衣夫人吩咐的宫众,隽淡淡的下命令。 夜岚饶有深意的看了隽一眼,这家伙还真是腹黑,摆明是杀鸡儆猴,隔山打牛的敲打某人。 一听要去刑堂领罚,还得自断一指,那群黑衣宫众惊慌的眼神立马投向红衣夫人,用眼神乞求她救救自己等人—— “他们先对我不敬……”红衣夫人不喜欢他这么护着那对男女的举动,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冷的打断。 “玉夫人,我敬你是师傅遗孀,请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下次再让我发现你随意动用龙纹令,就休怪我无情。”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声音中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漠和寒霜。 玉夫人被他的话气得脸色苍白,咬着下唇狠狠的瞪他一眼,满脸幽怨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离开前还不忘了狠狠的瞪夜岚一眼,就像在跟她宣战似的挑衅意味很浓。 “你师母貌似对你有意思呀!她看你的眼神多么幽怨,你不会背着轻晨跟她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吧?”玉夫人离开后那群黑衣宫众也纷纷离开,隽带着他们来到另一处的屋里,夜岚摸了摸鼻子看着隽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咳咳…”夜殇正在喝茶一下子被呛着了,不停的咳嗽,无奈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隽眼角抽搐了几下,幽幽的说道,“我宫内有个精钢制成的笼子,夜兄需要时大可开口。”把她关起来省得祸害世人,隽心里想着干脆在配点药把她毒哑了算了,反正她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死变态!” 夜殇还没开口夜岚就抢着瞪了隽一眼没好气的哼哼道,她可是从殇口中听说了当年他为了接近轻晨,男扮女装的事儿,回头她非得告诉轻晨不可,一起鄙视他的变态行径。 “宫主……” “岚儿……” …… 看他们这样下去非得打起来不可,硫离和夜殇一人叫住一个,寻着法子把话题岔开了。 “不知泽蓝兄在信中所说是何意思?所谓的线索又是什么?”他们收到隽差人送去的信,信中所言他已经得知轻晨行踪的线索,让他们素来龙宫一趟,如今他们人来了,当然要知道那所谓的线索是什么。 隽复姓上官,字泽蓝,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表字! “夜兄可曾发现这梧桐镇上有些奇怪?”隽不答反问的看着夜殇,深幽的眼底闪过一道异光。 梧桐镇上的奇怪之处? 夜殇皱了皱眉,想了想道,“梧桐镇地势偏僻,平日里来往的人还是较少,这次镇上人似乎特别多,尤其是那些慕名而来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他们貌似都是冲着泽蓝兄那一纸招亲书而来。” “花心大萝卜,靠不住的臭男人……”一听到招亲二字,夜岚恨恨的瞪了隽一眼,嘴里不住的小声嚷嚷边说边骂。 作为躺着也中枪的硫离和夜殇,他们只能对视一眼无语望天。 不过夜殇很快就反应过来隽那句话的意思,眼中迸出两道精光,声音有些激动的问道:“难道你是想……” “没错,夜兄认为这个法子可行?”隽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不见任何笑意,微撇的嘴角给人一种噬骨的寒意。(.) 夜殇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满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泽蓝兄,我代轻晨的家人谢谢你!”他知道这件事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的行为值得他钦佩! ……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四人才从那个房间中离开,没人知道他们都说了哪些内容?总之夜殇和夜岚就以隽的贵客的身份在龙宫住下了,这一住就是七天。 这日,是龙宫宫主开始选亲的日子,一大早夜殇和夜岚就被硫离带着来到梧桐镇上,这选亲自然不可能在龙宫中举行,只有入围的前三名才能进入龙宫,见到传说中那个俊美得像天神般的龙宫宫主。 梧桐镇上,一处清静幽雅的小宅子里。 一个身穿莲青色绣着荷花的华丽襦裙的女子慵懒的躺在软榻上,身上还罩了一件纯白色的狐狸毛披风,那张精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透出一股子淡漠,浑身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淡漠气息,从她的眼神里隐隐还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 “来了,来了…小姐,龙宫来人了,说是一个时辰后在河边那片梅林开始公布选亲规则呢!”生得清秀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边跑嘴里边嚷嚷着刚打听到的消息。 软榻上那女子一听,双眸发光,扬了扬嘴角转头看向那个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女子,“小妹,你快别看了,赶紧让小玉帮你梳妆打扮一番,陪姐姐我一块出门。” 较之这个生得精致美丽的女子而言,那个正在看书的女子倒是平凡了很多,平淡无奇的五官唯一出彩的就是那双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睛了,不过她身上那股恬静优雅的贵气是旁人模仿不来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优雅的气质。 “我不想去。”看书的女子抬头看了那个女子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那个美貌的女子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道不悦,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的说道:“去不去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别忘了出门时长老交代的话,我的好小妹!”她眼底闪过一抹嫉妒,起身走到铜镜前仔细的看着镜中那张世上女子都梦寐以求的绝世容颜,不由得有些看痴了。 看书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心中低叹一声,就知道这次出来事情没那么简单,连看会儿书都清静不下来,真是麻烦! 她心里抱怨嘟嚷了几句,在书中做了个记号还是起身了。 “不过一副皮囊而已,何必如此执着!”放下书淡淡的看了眼铜镜前看痴了的女子,那个被叫做小妹的女子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到衣柜前取下一件狐裘披风披在身上,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道,“走吧!” 说完,她率先离开房间,留下那个生得美貌的女子和那个叫做小玉的女子在屋内。 “啪——” 她越想越气,伸袖一拂把桌上的花瓶砸在地上,眼中满是阴郁和怨毒之色。 “小姐息怒,小不忍则乱大谋!小姐切记切记——”小玉连忙拦住她继续发火,在她耳边低声的说道。 闻言,那女子当真就安静了下来,双眼微眯的望着她先前离开的方向,双眸像是毒蛇般阴毒。 * * 梧桐镇有三宝,龙宫厉害,茶叶有名,梅华开得好~ 梧桐镇之所以出名,靠的就是龙宫的庇护,但镇上的人赖以生活的却是那满山的茶树,由于气候和水土的原因,梧桐镇上盛产一种名为‘凤唌茶’的茶叶,据说那是当年一只凤凰在梧桐镇歇息的时候流下的唌沫滋养而成,这凤唌茶的味道可是不一般,喝下去后还有种被火灼烧的热感,清新润喉还能治疗身体内的一些寒疾;再有就是那镇子中盛开得美艳的梅花,这梧桐镇的梅花花蕊处是火红色,远远看去,就像一朵朵火焰在迎风摆动,可谓是一大奇观! 梅林外 许多身穿黑衣,衣服上绣着金色翔龙的人站在那里,一个独臂俊秀少年站在那里进行了第一波筛选。 第一波筛选没有任何规则,那个独臂少年看顺眼了就让你过,看不瞬间就把你刷下去,这样过来一炷香时间,过的女子才十几二十人,被刷下的都近两百人了,众人纷纷开始焦急了。 有人看出了些门道,开始偷着给那独臂少年塞银子,那少年也是有趣,银子全部都收,那些给了银子的人全部都被取消了资格让人给赶了出去,如此一来那些人倒也老实了些,这第一波的筛选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等等…你这是做什么?出去——”一个龙卫拦住一个膀大腰圆画着浓妆戴着面纱的女人,皱着眉冷冷的问道。 “哎哟,这位大爷,奴家不放心女儿单独进去,你就通融通融让奴家跟女儿一起进去嘛~”她说话的声音有些粗,嗲声嗲气得让众人浑身发毛,反胃想吐。 那个龙卫眉头一皱,不为所动的厉声说道,“男子不许入内,违者,死!” “额…”那个男扮女装的人立马不吭声了,乖乖转身离开,他可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原来,今天这场招亲是没有这个限制的,人再多这片梅林也装得下,主要是之前夜岚刚来这的时候,那些男人看她那色迷迷的眼神让某人不爽了,某人一吃醋,于是就当是加了这一条。 那些送人来参加招亲的男子全部留在梅林外,只允许女子进入, “呀,这梅花的花蕊真就是红色的呢,跟火焰似的……”一个来参加招亲的姑娘第一次见到这红蕊的梅花,忍不住就伸手想去摘一朵…… “别动——”她旁边一个姑娘赶紧出声制止她,指着前方不远处那个黑乎乎的马蜂窝说道,“这些梅花摘不得,它们守护着呢,你要摘了手上沾上梅花的汁液,待会子这些马蜂就该攻击你了。” “啊,真的吗?谢谢你,你懂得真多。”那个姑娘收回手满脸后怕,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马蜂头皮发毛。 “举手之劳而已。”那个姑娘笑了笑,主动伸手挽住那个被吓着的姑娘,两人说说笑笑好似亲姐妹似的,那个被吓着的姑娘满脸感激的看着另一个姑娘,满心感激。 就在这时候,一道淡雅幽香传来,一个生得十分好看的陌生姑娘走到她们身旁,瞥了眼那个被吓着的姑娘说了句,“我要是你就不会感激一个对我下毒的人。”说完,她头都没回的继续往前走。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竟然有人说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坏人,那个被吓着的姑娘马上就不乐意了。 方才说话的女子头都没回的往前走,好似没听见她的话般,挺直的背脊给人一种高傲清冷的感觉。 “你确实中毒了,那些梅花的汁液的确会引来马蜂,但你见过冬天还有马蜂么?她这么说只是想吓唬你,然后趁机给你下毒,你看看你的手心,是不是有条细细的血痕?”另一个身着狐裘披风,容貌普通的女子突然开口,另一只手快速的抓住那姑娘的左手,让她手中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啊,我手心真的有条血痕。”那个姑娘惊叫道。 “这么急做什么?不妨把手心摊开,让大家看看你手中有什么东西。”那个容貌平凡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凌厉的看着那个满脸慌乱的姑娘说道。 “我…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对她们下毒,你少胡……”那个姑娘赶紧伸手捂着自己的嘴,显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满脸的恐慌。 “原来还有个‘们’啊…”她加重的声音说道,语气中的冷意更浓了几分。 “诸位看戏的也该差不多了,人命关天,把人命视作游戏,小心遭报应。”她抬头看向左前方的梅林深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冷声说道。 她没有武功,但她的直觉异于常人,能敏锐的察觉到一些普通人察觉不到的东西,例如现在,那些在密林中的人肯定是有武功的,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那就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在场的多是一些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一听有人下毒一个个脸色变得苍白,还有些也想伺机做些小动作的人赶紧收回了心思,这突然一听她说这你还有别人,一个个满眼防备的盯着她所指的那个地方,满脸恐慌。 果然—— 她的话刚落音,就有几道身影从梅林中走了出来! 夜殇和夜岚作为隽的代言人,自是很多人都认得他们,因此他们特意很低调的来到梅林中,为的就是不想引起太大的骚动,谁知这低调行事的方式却让他们看了一出好戏! 他们跟那些姑娘距离本就不远,那人下毒之事他们自然是发现的,只是没打算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而是想稍后私下把那些姑娘身上的毒给解了,省得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谁知却被人戳破,一句视人命如草菅,小心遭报应!就让他们无法继续隐身下去。 “咯咯…你这姑娘好生傻气,她们都中毒了自是不能参加招亲,如此一来你不就多了几分希望,你怎会如此傻的站出来呢?真是个傻姑娘。”夜岚看着那个容貌生得平凡,身上却透着一股子不平凡气质的女子,咯咯笑得正欢,不知怎么,她见着她就想逗弄一番。 那女子眯着眼打量了这从梅林中走出来的几人,这个跟自己说话的女子一身红衣生得很是艳丽倾城,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亦或是气质都是上上等,她身旁的男子一袭黑衣冰冷阴沉,眉宇间透着一股沧桑,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他们身上的气质亦正亦邪,非常复杂,她向来最讨厌这种看不透的人,但出奇的是她对他们竟然一点也不反感。 “这是招亲还是招魂?来参加招亲还得冒着生命危险不成?还是说招亲只是个幌子,来掩盖某些事情的真相呢?”她看着夜岚明亮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伸手拨弄了额前的发丝,红唇轻启说出这番话。 她的话就好似一枚丢入水面的石子,激起一阵涟漪! 那些女子绝大部分都是冲着龙宫宫主夫人的名头来的,这下竟然得知招亲很有可能只是个幌子,不由得脸色一变,心中开始惶惶不安。 “哈哈哈……”夜岚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很爽朗的大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实在太有趣了,你这么说难道就不怕被——”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道坏笑。 夜殇无奈的看了眼故意吓人的夜岚,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怕呀!那你会不会保护我呢?”她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我叫陈轻,你也很有趣呢,下次吓人的时候记得脸上表情要凶悍些,你眼睛你还有笑这样吓不住人的。”轻晨换过来可不就是陈轻么,她答应水长老不能曝露真实身份,配合‘轻晨’拿到那样东西,可她觉着这个女子着实有趣,不由得也起了玩心跟她斗了几句。 额—— 这下夜岚真的愣住了,这个叫做陈轻的女子那副说话的语气跟某人实在太像了,就连那副好似猫儿偷着鱼的狡黠眼神都一样,这……会不会太巧了点? 她抬头看向夜殇,他也正低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间,都读懂了对方眼底的意思。 这个叫陈轻的女子不简单! 这是他们心中同时升起的念头,对她的身份感到好奇的同时,夜岚对她也升起了几分好感,许久以后还有人说,这就叫臭味相投!不过她自己一直认为那是惺惺相惜。 “岚儿,时辰差不多了,走吧!”看了看时辰,夜殇深深望了陈轻一眼,低头对夜岚柔声说道。 轰—— 陈轻感觉脑中瞬间被雷击了似的,瞬间一片空白! 方才那个人看自己那眼神…好奇怪,好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人那般看着自己,似乎还有一只手在自己头上轻轻的揉了几下,神情是无比的温柔宠溺。 但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能记得的就是那双深邃沧桑中透着无尽孤寂苍凉的眼神,以及那温柔宠溺的神情凝望,这两种极端的眼神在她脑海中交替出现,一会儿好似在深情的凝视着她,一会儿又像是在责备她的遗忘,那交替出现的眼眸占据了她整个脑海,她的头痛得好像要爆炸似的—— “啊——痛,头痛…好痛——” 她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呻吟着。 “她的情况不对劲,赶紧带她离开。”夜岚见她情况不对,走过去抓着她的手腕一摸,眉头一皱,她的脉象似乎有些不对。 这里人越来越多肯定是不适合在这里诊治的,于是她把陈轻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带着她赶紧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们还是没忘记让身后的龙卫把眼前这件中毒事件给处理好,这场招亲会虽说只是一个饵,但在鱼儿没出现之前,这个饵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 而此刻,正在龙宫中待着的上官隽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上的内容让他浑身一震,顾不得换衣裳直奔马房牵出自己的马儿扬长而去。 * * 陈轻的头痛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最诡异的是她刚才明明就连脉搏都快停掉了,可过了一会儿却又恢复了脉搏和心跳,还跟正常人一样没半点差异,这件事若发生在一个会武功的人身上还可以解释,偏生陈轻身上还没半分内力的影子,这着实让夜岚纳闷了好久,实在是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身子本就与常人不一样,经常一昏倒就是十天半个月,最长的昏倒过半年,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但我最终还是活了过来,只是忘记了一些东西,相比较而言刚才的事真的很微不足道,你真的没必要纠结。”看夜岚皱着眉头闷闷不乐的模样,陈轻叹了一声说出了自己与常人不同的体质以及特性,当然,她所知道的也是水长老告诉她的,她所谓的昏睡半年后忘记的那些东西指的就是所有的一切。 “还有这种事?可我刚才给你把脉的时候没发现你的身体有什么异常啊?再说了,这昏睡半年不吃不喝人早就饿死了,你编故事哄我吧!”夜岚皱眉,满脸不相信的看着她。 陈轻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 “把手伸出来我仔细帮你瞧瞧。”夜岚让她伸出手,仔细帮她把脉,片刻后皱着眉头说道,“你是不是吃了什么珍贵的天地材宝?一股浓郁的药性在你体内还没有化开,你之前应该受过重伤,现在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需要好生调养才能彻底痊愈。” “除此之外,你的身体跟寻常人没什么不一样,按理说你不应该会出现你说的那种症状,你确定你的体质真的有问题?不是这里有问题?”跟她相处了一会两人也有些熟了,夜岚毫不客气的指了指她的脑袋,话中有话的看着她说道。 她没告诉她的是,她不仅发现她曾身受重伤,还在她身上发现一个秘密! 至于是什么秘密,她暂时不打算说出来,时机未到—— “不说这个了,我跟你一起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给你惹麻烦?”陈轻一愣,眼底闪过一道异色,笑了笑说道。 刚才夜岚知道自己不是来参加招亲的女子后,竟然邀请自己跟她一起去做评选,她先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有趣的女子竟然就是这次招亲的话语人,拗不过她的热情,加上她的一些私心,她也就点头应允了,导致她现在跟她一起出现在招亲会台的特殊位置上。 “从来只有我去找别人麻烦,谁敢找我麻烦?”夜岚红唇微勾,双眼微眯,迸出两股狂傲的气息,霸气的冷哼道。 天下能让她另眼相待的人可不多,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论狂傲跋扈,她绝对在天下排的上号。 看着这般狂傲霸气的夜岚,陈轻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熟悉感,很自然的伸手在她腰间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说了句:“瞧你得瑟,当心遭雷劈!” 这句话一说出口,她们两人都愣住了! 陈轻捂着嘴,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夜岚,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刚才那一瞬间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就是一种本能驱使她那样做。 夜岚心中震惊的同时也升起了一股疑惑,方才她的举动跟坚定了她心里的某个猜测,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最好祈祷老天爷别劈错认了,你跟我离那么近当心遭殃。”压下心里的震惊和激动,夜岚故意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坏坏的笑了笑打趣道。 见她没生气陈轻久悬的心才放了下来,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对她的好感急速上升中…… 她们说话这会子,这招亲会已经开始了,一个肥肥胖胖满脸和善的胖子站在台上大声说了好一会子废话,终于说到了重点:“……这次的招亲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琴、医、食三方面,每方面选出两个优胜者可以进入龙宫见到宫主,最后胜出者可成为宫主夫人,得到聘礼万古圣玉,未被选中的其他五位也会得到黄金千两作为馈赠,终身得到龙宫的庇佑,保你一生无忧!” 万古圣玉,黄金千两,终身庇护…… 这待遇是不是太好了些? 陈轻嘴里嘀咕了两句,想着她是不是也去参加试试,平白得到千两黄金貌似也不错。 “是不是动心了?这些都是些蝇头小利,你要是能收服那个家伙成为龙宫的女主人,那些东西还不都是你的,怎么样?要不要去试试,我给你走后门,直接让你参加最后一轮,怎么样?”夜岚挑了挑眉娇笑着跟她说道,她似乎没一点当评判的自觉,这走后门的话说得那个理直气壮啊,她旁边的旁边硫离嘴角在抽搐。 陈轻总感觉夜岚的笑容你夹杂了些阴谋在里面,不是恶意的,带着些恶作剧的成分,她机警的摇了摇头,果断的拒绝了这对她有一眯点诱惑的建议。 诱惑失败,夜岚撇了撇嘴,继续看这已经开始的评选。 这首先开始的就是琴,这些被选来的女子多半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弹个琴自然是难不倒她们,一曲曲优雅动听的琴声接连传来,不过那些人的琴技都属于中等,听到后面大家都麻木了,感觉那些琴声听来听去就一个样子,没什么区别了都。 “铮——” 蓦然,一道清脆灵动的琴声扬起,就像那浊世中的一股清流,传入众人耳中! 与先前那些琴声不同,这道琴声中充满了感情,那时而凄凉,时而伤感,时而欢快的琴声能轻易带动众人的情绪,让人随着她琴声中的情绪波动而走…… 如此妙音,足以绕梁三日而余音尚存! 一曲终,众人意犹未尽的神情已经选出了此番比试的胜出者。 “啪——” 顺着琴声看到弹琴人的那张脸时,硫离手中的杯子突然被他捏碎,双眸死死的盯着那张脸,好像怕她会突然消失般,神情非常激动。 陈轻眼中闪过一道异色,琴声扬起的瞬间,她就知道了弹琴人的身份! 但她更在意的是跟她坐在同一排位置上的那个独臂少年见到弹琴人那张脸时的过激反应,她还注意到夜岚和她身旁那个男子脸上的震惊,甚至夜岚还反射性的回头看来自己一眼,莫非她知道什么?她心中一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琴技胜出者就是这位姑娘,不知姑娘贵姓芳名?”台上那个肥肥胖胖的男子将获胜者情伤高台,笑着问道。 胜出者毫无悬念的就是那个之前跟陈轻在一起的女子,她本就生得美丽,加之方才弹琴后脸上还有些许红晕,越是衬得她迷人了几分。 “免贵,名轻晨。” 红唇微启,她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那副淡漠的模样好似在场的那些人都是大白菜似的,一点也不在意。 陈轻眼底闪过一道冷笑,她不愧是族里最聪明的女子,果真聪明,抓住了她的精髓,将她性子里的清冷淡漠学了个十成十,连她自己都有些有瞬间恍惚分不清谁真谁假了。 “小姐,是小姐……”硫离激动了,小姐真的没事,她出现了! “硫离,控制住你的情绪,记住你的任务。”夜殇皱了皱眉头,眼神扫了眼身侧的硫离,冷声说道。 “夜公子,可是小姐……”那是小姐啊,他们都以为小姐遭到不测,如今小姐出现他怎能不激动?等等…他抬头看了夜殇和夜岚两人,发现他们除了刚开始见到小姐时露出一抹震惊后,神情与往日无异,这似乎有些不对…… 夜殇淡淡的瞥了眼台上那道清冷淡漠的身影,缓缓道来,“有的时候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 说完,他饶有所思的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一只雄壮的苍鹰落到他肩上,爪子上还有一个小竹筒。 他从竹筒内取出一张纸看完上面的内容后,顺手将那张纸在手中捻成灰烬,冰冷的脸上露出几分别样意味的神色,再度看向台上的女子时眼中多了几分色彩! “硫离,你是不是想去南极挖冰,嗯?连殇的话都敢怀疑,是不是太久没跟你比试比试,你皮痒痒,怀念我的大佛掌了?嗯…”夜岚哼哼了两声,语带威胁的瞥了硫离一眼,硫离被她看得浑身发毛,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神情都被陈轻看在眼中,不免感到奇怪! 为什么他们看到‘轻晨’那张脸后,会露出这种反应,难道他们都认识‘轻晨’不成?不对,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应该不仅仅是认识,他们之间肯定还有别的关系,可她不是一直都生活在族里,从未离开过吗?又怎会认识这群人呢? 陈轻微微皱了皱眉,长老告知的话及脑中那些若隐若现的记忆她一直深信不疑,但他们现在的表情也不像作假,真相到底是什么?她到底是谁? 想着,她又感觉有些头痛了! “你怎么了?不是又不舒服了吧?”夜岚一直注意着她,察觉到她紧皱的眉头关心的问道。 看见夜岚那副担心的模样,陈轻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朝她笑了笑道,“我没事,老毛病了,歇会就好了,你不用管我。”这次她醒过来后,每次想事情多一点就会头痛,休息会就好了,她都习惯了。 这边正在说这话,突然有人骑着马狂奔而来—— “吁——”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一个恍若天神般俊美的男子突然骑着骏马出现,龙卫们自是认得他的,纷纷让出一条道来给他,那些姑娘们则是被他那俊美的容貌所迷惑,看他看得痴迷了。 那匹马刚好停在那高高搭起的台子前,马背上是身着紫衣好看得不得了的俊美男子,他盯着台上那个叫做轻晨的女子出了神—— 夜岚眉头一皱,不悦的看向夜殇——他怎么来了? 夜殇嘴角微微撇了撇,没有作答,只是静静的盯着场中那深情凝视着彼此的那对男女,眼中闪过几道让人无法看透的幽光。 嘶—— 不知为何,看见马背上那道身影后,陈轻感觉自己胸口突然刀割似的痛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忍住那股噬骨之痛,眯着眼抬头看着场中那两个男女…… 突然,他一跃下马,神情温柔的走到轻晨身旁,对她伸出修长的手温柔的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回家吧!” 说完,不等她做出任何回应,打横抱起她一跃上马,如来时般翩然离去!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这场招亲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夜殇和夜岚对视一眼,决定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这个烂摊子就交给他们自己的人去处理了。 “嘭——” 看着那个男子抱着轻晨离开那一幕,陈轻再也无法承受那股痛苦,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糟了—— 夜岚扭头看见倒在地上的陈轻,脸色一变,幽怨的瞪了夜殇一眼,抱起陈轻施展轻功快速离开,被抛下的夜殇摸了摸鼻子,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几分不自然,跟在她们身后离开。 看着他们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硫离气得牙痒痒,偏生他一个都打不过,只能留在这处理这场烂摊子,好在那个胖胖的主持人帮他出了主意,没个来参加招亲的女子都得打了一笔不少的银子作为补偿,加上那个主持人三寸不烂之舌,这件事总算是得到圆满的解决了! 另一边—— 隽带着轻晨回到龙宫,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都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轻晨没想到龙宫宫主竟然真如传说中说的那般,是个世间罕见的俊公子,还是个痴情种,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能说明这一切,这一路上她在他怀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幸福,或许,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她脑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接着就像一粒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内心有个声音不断的在跟她叫嚣着——你可以的,只要你愿意,你就是她!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一切。 “小晨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回到龙宫,隽一直看着她,好像怕她突然不见了似的,看了许久后,他才幽幽的问出这句话来。 好温柔的男子! 轻晨心底一阵酥麻,险些沉醉在他的美色中,“我…你是谁?”她终究还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双眼迷茫的问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隽眉头一皱,激动的声音大了几分。 她竟然不知道他是谁?她竟然不认得自己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这样? 他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膀,让她仔细的看着自己,“你看清楚,小晨儿是我…我是隽,你的隽啊——”她竟然不认得自己?他眼底带着几分疯狂。 “我真的不认识你,我前段时间发生了一次意外,失去了所有记忆,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我的名字还是因为我身上的手帕上绣着轻晨二字……”她使劲推开他,满脸痛苦的抱着头大吼道,将一个人失去记忆后的害怕和绝望演得淋漓尽致。 一看她那副痛苦的模样,隽立马就心疼了,赶紧把她抱在怀里,在抱住她的瞬间,他竟然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感觉,险些伸手把她推开。 许是分开太久,她又失忆的原因吧! 他这般告诉自己,时而惊喜时而疯狂的陷入各种情绪中的他并未发现,门外两道身影来了又离开。 另一处 “真的不告诉他吗?要是他真跟那个女人怎样,轻晨日后怎么办?”夜岚还是有些犹豫,她是想让那个嚣张狂妄的家伙吃点苦头,但这件事瞒着他的话想来想去似乎都有些不合适。 夜殇知道她的为难,微微摇了摇头,出声问道,“你认为轻晨跟隽之间的感情如何?” “很好。”夜岚点了点头,实话实说的回到。 “连你我都能分出真假来,他若是还被那个假货给骗了,你说他们的感情还有继续的必要吗?姨母临出门前曾叮嘱过我,一切顺其自然不要去插手,否则可能适得其反,我总觉着她这番话别有深意,直到看见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刹那,我才明白姨母这句话的意思,姨母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再做决定,你认为如何?”夜殇难得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就是怕她胡思乱想。 夜岚也不是个蠢的,他这么一说她就懂了,这件事肯定没表面上这么简单,真的轻晨明明就在,还冒出一个假货来,最奇怪的是轻晨为什么会完全不记得他们?她失踪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她那日又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失踪?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迷!只能等她想起来后才能得到答案。 * * 嗯… 头…好痛! “咳咳……” 咳嗽了两声,睁开眼,陈轻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这是哪里?陌生的环境让她感到非常不安,揉了揉太阳穴,努力的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好像是…… 她跟刚认识的夜岚等人一起在看招亲比试,可不知怎么,一个骑着马好似天神莅临般的俊美男子突然出现,把扮作她身份一同前来的女子带走,看着他抱着她离开那一幕,她胸口刀割似的痛起来,接着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眼底闪过一道轻讽,无奈的摇了摇头。 “砰——”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来人看见坐起来的她后开口说道,“我说你总算舍得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没有的话就赶紧起来喝点粥待会去吃饭,你一天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吧!” 听声音陈轻就知道来人是她刚认识的朋友,那个叫夜岚的奇怪女子,她真的很热情。 “我没事了,这是你住的地方吗?我…咕咕咕——”她真想跟她道谢的时候,肚子很不适宜的传出一阵打鼓似的叫声,她立马羞红了脸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哈哈哈…让你客套,别在床上呆着了,赶紧起来喝点粥垫垫肚子,待会我们去吃大餐。”夜岚把手上那碗粥放在桌子上,二话不说走过去拉着她在桌子边上坐下,笑呵呵的说道。 “哦。”刚睡醒的陈轻脑袋有点混乱,也没多想,乖乖的听话喝了粥,沐浴后换上她给自己准备好的衣裙,跟她一起去吃那所谓的大餐。 跟着夜岚弯来拐去到了目的地后她才知道夜岚口中的大餐是什么东西,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纯金打造的碗筷器具,陈轻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的确是‘大餐’啊!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见一对男女相拥而来,她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夜岚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却装出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低着头摆弄手里那个玉镯子。 “小晨儿,尝尝看,这是你喜欢吃的虾球。”入座后,隽好似没看见这满桌的人似的,连多了个陌生人都没发现,径自帮身旁的轻晨夹了一个金灿灿的虾球放在碗里,神情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嗯,谢谢!”轻晨已经习惯了他的温柔,朝他甜甜一笑,低头轻轻咬了一口笑得满脸幸福。 “傻瓜,我说过,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隽,你真好!” “小傻瓜,你难道还怀疑我对你的心意吗?该罚。” “人家以后不会了嘛!” …… 饭桌上,那两人对旁人视若无睹,眼中只有对方的说了一堆能腻死人的话,听得大家都鸡皮疙瘩直往地上掉。 夜殇饶有深意的看了隽一眼,眼底闪过一道欣慰之色。 什么玩意儿吗?蠢死了—— 夜岚用筷子不停的戳着碗里那个四喜丸子,把那个无辜的四喜丸子当隽来戳,发泄心中的气愤。 听不见…我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陈轻在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这句话,在隽伸手亲昵的把轻晨嘴角的油渍擦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夜岚,你不说请我吃饭吗?能不能把那些恶心巴拉的东西弄走啊?看着鸡皮疙瘩都掉一地,哪里还吃得下东西,要不我还是饿着好了,总比吃下去再吐出来强吧!”陈轻放下手里的筷子,幽幽的说道。 “额……”夜岚瞬间穷词了,这让她说什么?她也是在别人的屋檐下呀,总不好喧宾夺主把主人家赶出去吧! 隽这才注意到饭桌上多了一个陌生人,皱了皱眉头,“夜岚,我下次别带陌生人来,我不习惯。” 你不习惯个毛线啊,我还不习惯呢! 陈轻气得牙痒痒,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缓缓说道,“的确,很不习惯。” “夜岚,我喜欢硫离这类的小帅哥,要么就是你家夜殇那样有性格的男人,下次吃饭别找那些比女人还美的家伙一起,我不习惯的。”她唯恐天下不乱的补充了一句,还有模有样的伸手在硫离的下巴挑了一下,一副女流氓调戏良家妇男的模样。 额—— 夜岚呆住了!筷子都掉了…… “噗——”正在喝茶的夜殇呛着了,不停的咳嗽。 被调戏的硫离僵住了,脸唰的一下红到脖子根,连话都不会说了,脸烫得可以煎鸡蛋。 隽听到那句比女人还美的话,脸色一变,眼底充满一股子寒意,盯着她的眼神冰冷得可怕,他们深怕他会对她出手,一个个戒备的盯着他—— “小妹,你真顽皮,快跟隽道歉!”气氛正在一片凝重,突然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小妹? 她在叫谁? 夜殇和夜岚相视一看,眼底满是不解的疑惑。 硫离还是那副脸红得像关二爷的模样,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 隽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收回身上的气势冷哼一声双眸还盯着陈轻,只是那眼神里的冰冷似乎少了许多…… “道歉?为什么?给我个理由。”陈轻拨开挡在她面前护着她的夜岚,伸手托着下巴慵懒的掀了掀眼皮,淡淡的瞥了对面的轻晨一眼,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道。 轻晨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给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当即眼底闪过一道温怒,声音中透出几分不悦,“小妹,你别忘了爷爷说过让你听我的,你在胡闹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 哟,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了么? 陈轻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反正这张脸又不是自己的,丢脸就丢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哈欠——别绕弯子,有话赶紧说。” 夜岚看了夜殇一眼,那意思再说——看,我说的没错吧,气势十足啊! 夜殇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算是回答——的确不错,简直是一模一样。 “诸位,实在抱歉,她是我小妹,前些时日我发生一场意外失去了记忆,一个老爷爷救了我,她就是老爷爷的孙女,她只是性子活跃了些,有些顽皮本性还是好的,若是她日后做错了什么事惹到大家,还请诸位见谅,勿要跟她一般见识!”轻晨见陈轻根本就不给她面子,知道在跟她说下去也是自找没趣,索性就调换目标,起身对着夜殇等人行了个礼,很是优雅有礼的说道。 她这番话被一个上菜的丫鬟听到,端着盘子离开这里后,马上直奔玉夫人住的地方,把刚才轻晨的这番话告诉了玉夫人。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失忆,真是太好了!”玉夫人听到轻晨失忆的消息后,高兴得大笑起来,“给本夫人更衣,本夫人要去见见那个把隽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妖精。”她哼了一声,吩咐下人给她换上最美的衣裳,要去会会那个传说中聪慧无双的智中女诸葛。 很快,玉夫人就换上一身美美的衣裳来到隽等人用膳的大厅,看着隽身旁那年轻貌美的轻晨,玉夫人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道妒忌,冷哼一声扭着水蛇般的腰肢走了进去。 “哟,今儿个来了那么些个客人,隽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妾身近日一直忙着处理宫中事物,失礼之处还请诸位见谅!”玉夫人走到隽身旁笑盈盈的说道,她身后的丫鬟立马搬了张椅子过来放在她身后,她也就顺势的坐下身旁一边是隽,一边是冷漠的夜殇。 “不知这位妹妹怎么称呼?看妹妹生得如此美貌,不知可有许了人家?妾身倒是认识不少青年才俊,若是妹妹不介意妾身倒是乐意当个媒人,成就一段好姻缘呢!”玉夫人径自入座,看着隽身侧的轻晨笑了笑说道。 这女人是什么身份?看她那副模样架势好似她才是这龙宫的女主人似的,莫不成她就是隽名门娶来的妻子不成?如此一来自己不就成了小妾…… 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轻晨的眉宇微微皱了皱,“有劳姐姐挂心,妹妹年岁还小倒是不急,不知姐姐的夫家是哪位?”察觉到玉夫人话里话外的针对,她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出声反问道。 “呵呵…我的夫家可不就是这里么,隽,你那日落下了件袍子在我屋里,待会子我差人给你送过去,必看可好。”玉夫人娇笑两声,突然转头看着隽暧昧的说道。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隽竟然没反驳玉夫人的话,反而朝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嗯,稍后让下人给我送过去。” 隽竟然认同了玉夫人的话,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座的众人都被隽的反常震惊了,纷纷不敢置信的眼神投向他,他好似浑然未觉般,一边给身旁的轻晨夹菜,一边往嘴里送几样东西,但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他吃的那几口菜都是被某个气鼓鼓的人筷子碰过的。 “隽,我对龙宫一点都不熟,你待会有空带我四处转转么?”刚吃好饭,轻晨突然满脸娇羞的看着隽小声问道。 隽这里还没回到,就听到夜殇开口了,“泽蓝兄,我有要是跟你相商,稍后可否借一步说话?” 夜殇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凝重,配上他那副冷漠得跟木头似的脸,说出来的话忒别具有说服力,让人不去怀疑他话中的真假。 隽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歉意的看着轻晨,柔声说道,“抱歉,先让丫鬟陪你四处走走,我去去就回。 ”不妨就让妾身陪这位妹妹四处去走走,左右妾身也无什么要事,刚好可以尽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一下妹妹。“玉夫人听到隽的话眼底闪过一道喜色,这么多年他终于准备接受自己的心意了么?思及此,她双眼放光,深情款款的望着隽。 不错,她就是爱他,想要嫁给他,那又怎样?当年那老不死的还没死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他了,若不是顾念着他当时太年少,她早就跟他表白心意了,好在那老不死的死得早,她当然要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了。 她要当龙宫名副其实的宫主夫人!现任的,不是前任或是其他。 这边轻晨也在上下打量着玉夫人,心中也是带着几分疑惑,她没听说龙宫宫主成过亲啊,这夫人又是打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他的小妾或是通房丫鬟不成?可这年岁看起来也不太像啊? ”如此那就麻烦姐姐了,隽,你先去忙吧!别为我耽误了正事儿,有姐姐陪着我没事的。小妹,你要一起去么?“她还不忘了拉上陈轻,不过陈轻显然不怎么待见她,挥了挥手跟赶苍蝇似的不耐烦的说了句,”没兴趣,我没大冬天出去吹冷风当傻子的爱好。“一句话把她们两个人都骂了进去,可偏生还没人能说什么。 谁敢找她麻烦?没看见旁边护犊子心切的夜岚,那女人可不是好惹的,惹火她真的会动手的。 于是,这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当着隽的面都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乖巧模样,暗地里都想着怎么把对方除去。 夜殇和隽去了书房,夜岚拉着风轻晨回房聊天去了,硫离就成了她们的专属下人,专门给她们拿送一些糕点,夜岚心情好的时候就顺手给他一些疗伤的奇药,能增加内力的那种,乐得硫离嘴都合不上了,笑眯眯的被她们当牛马使唤。 至于玉夫人和轻晨两人,也没人知道她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出去才半个时辰,就见玉夫人气得脸色发青的去找隽…… ”砰——“ 夜殇正跟隽在书房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两人抬头一看,脸色发青的玉夫人气冲冲的站在房门口。 ”有什么事么?“隽皱了皱眉头,不咸不淡的问了句。 夜殇聪明的选择没吱声,扫了玉夫人一眼,眼底闪过一道深意! ”杀了那个女人,我要你杀了那个贱女人——“玉夫人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你迸出两句话来。 隽眉头紧锁,不悦的扫了她一眼,”说完了就离开,我警告你,要是你敢伤了小晨儿一根发丝,就休怪我无情!“这句话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意。 ”你威胁我?“玉夫人一愣,走进书房盯着隽看了片刻,意识到隽还说的是真话后,她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道坚决,从怀里掏出一块龙纹令,丢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冷声说道,”别忘了你娘的承诺和誓言,我不许你娶那个贱女人,我要你亲手杀了她——“ 隽脸色一变,脖颈间冒出一股青筋,双眸狠狠的盯着她好似一只要吃人的猛兽似的。 ”不娶她和杀了她是两个要求,你的要求只有一个!“好半响后,他的声音缓缓响起,声音中透着一股沧桑沙哑。 没等她回答,他径自说道,”若是我去杀了她,那我会将她娶回来哪怕是她的灵位,她生是我上官隽的人死也要是我上官隽的鬼;若是不娶她,那我则会跟她无名无份的厮守终身,名分对我们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你的条件只有一个,你最好想清楚。“ 说完这番话,隽伸手拿起那块龙纹令,伸手抚摸起上面的花纹,这东西本来是他娘的…… 当年,他娘带着他流落在外的时候,偶然的机会遇上了当年的玉夫人,当年的她单纯善良,竭尽全力的帮过他娘,他娘心中很是感激她的恩情,于是将这块龙纹令送给她,并且许下一个誓言,今生今生她亦或是她的后代,都欠了玉夫人一个人情,只要玉夫人提出来无论什么要求都必须完成,否则她死后灵魂不得轮回投胎,生生世世为猪做狗不得好死! 年幼的他尚不知那是什么意思,只记得他娘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隽儿,你记住!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无愧于心,我们母子这辈子欠了玉儿,日后你一定要还掉这份人情,否则娘就是死也不能安息!“ 那是他娘许下的承诺,他自然是要履行的,他不能拿他娘来当赌注! ”我不许你娶她,你不许娶那个贱女人你听到没有?你要是敢娶她我就马上死在你娘的坟前,告诉她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让她死都不安生,在地狱受尽折磨痛苦不能投胎转世,你忍心看你娘痛苦挣扎的模样吗?“丢下这句话,玉夫人拂袖离开,不管怎样她不能让他娶那个贱女人,想到刚才那个贱女人对她说的话,她就恨不得活剐了她! 她竟然说自己是烂货,是破鞋,还把自己跟那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妓女相提并论,她自己才是个贱女人,才是个烂货—— 她生平最恨人说她两样,一是说她不美说她老,二就是拿她嫁过人的事儿来说事,她一直认为隽不爱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嫁过人,这件事在龙宫都成了禁忌,这么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下人因这事死在她手上。 那个贱女人说的话比那些人说的还要难听,嫉妒加怒火彻底让她彻底的爆发了,于是也就有了刚才冲去找隽的那一幕! ”你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真不错!“看着玉夫人离开后,夜殇嘴角微微一瞥,淡淡的说道。 隽眼底冷光一闪,把那块龙纹令放在水盆了用清水浸泡着,缓缓开口道来:”她们找死,活该!“ 夜殇点了点头,可不是呢! 她们一个个好好的要去冒出别人,一个满肚子坏水想着害人杀人,这害的人还是他们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你是要去看好戏,还是去见她?“夜殇理解那种跟心爱的人相见不能相认的痛苦,摇了摇头问道。 闻言,隽脸上神情有了些许变化,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我去见她。“ 夜殇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他大概知道一部分原因,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接下来,隽用内功传音把夜岚支走,趁着月色瞧瞧出现在陈轻的房门外…… ”魂淡,白痴,大笨蛋……“ ”瞎眼睛的大白痴,大笨蛋,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让你色迷迷,让你认不出我来……“ …… 房间内,陈轻取下脸上那层薄如蝉翼的面具,褪去身上的衣物,坐在浴桶中生气的拍打水面上的花瓣,好像把那些花瓣当某人似的蹂躏,好好的花瓣都被她揪得稀巴烂点点粉红色的花瓣粘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配上她那红润白嫩的肌肤,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诱人! 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的水声,隽知道她是在洗澡,真想离开待会再来,又突然听到她的说话声,仔细一听,全都是骂他的话,顿时他哭笑不得。 这丫头,一点都没变,还是傻得那么可爱! ”啊——“ 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屋内突然传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他脸色一变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谁知却看见一具娇媚诱人一丝不挂的娇躯…… 好美! 看着眼前那具娇媚诱人的酮体,他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感觉一股热流从鼻子你涌出来——呀,流鼻血了! ”看什么看?大色狼,还不转过去。“没想到他会突然冲进来,还看见了自己没穿衣服的样子,风轻晨顿时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陈轻就是轻晨,是真正的轻晨,那个重生归来消失在爆炸中的轻晨——隽的新娘! 她的怒喝停在隽耳中更像是吴侬软语的娇嗔,心中一软,忍不住多咽了几口口水,念念不舍的转过身子。 见他转过身子,风轻晨赶忙离开浴桶拿了件衣裳披在娇美的身体上,却不知薄薄的里衣沾上了她身子上的水后,紧紧的贴在身上比不穿还要诱人几分…… ”好好的你跑我房间来耍什么流氓?大色胚,赶紧出去——“风轻晨满脸羞红了脸伸手去推他,突然感觉脚边什么东西在爬,低头一看—— ”啊——“ 又是一阵尖叫声响起,她一下子蹦到隽怀里双腿盘在他的腰上,把他抱得紧紧的,嘴里不停的嚷嚷着,”蟑螂…蟑螂…有蟑螂啊……“ 隽一脚踩死那只让自己享受到如此软香玉软的蟑螂,感受着她柔软的娇躯在自己身上不停的蠕动,一股邪火从下腹烧起,下身的某处似乎开始活过来了—— 本能的,他抱着她慢慢的移到床边,轻轻的坐在床上拍着她的后背,一边伸手在她光洁的背部游走,”没事了,蟑螂被我踩死了,没事了,乖,不怕……“他声音中透着一股低沉的压抑,眼底是燃烧得正旺的欲火。 ”你身上什么顶着我,好难受……啊,你坏死了,色狼色鬼色胚子……“她扭动了几下感觉下腹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着有些不舒服,说了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俏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抬起粉拳不停的落到他身上。 ”别打了,打坏了你该心疼了。“他伸手握住他的玉手,放在唇边印上一吻,温柔而深情的说道。 风轻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哼哼了两声说道,”我才不心疼呢,我就是个丑丫头,你去抱你的大美人儿去啊,别理我,哼!“想到他跟那个女人那副亲密的模样,她心里就不爽。 ”怎么吃醋了?我早就认出你来了,看着你在台子上那副心疼的痛苦模样的时候,我的心比你还疼一百倍,你不知道我看见你出现的时候有多开心,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我甚至想过去下面找你……“ ”你没骗我?“ ”我上官隽所言若有半句虚假,就让我天打雷劈……“ ”嘘!不许说了,我信你就是了,放开我啦,这样好热……“ ”热就把衣服脱掉,来我帮你凉快凉快……“ ”啊——你这大色狼,不许脱我衣服——“ ”我的好娘子,你就从了我吧!这是我们迟来的新婚夜——“ ”唔…嗯…啊……“ …… 顿时,芙蓉软帐内春光旖旎,春意四射—— 房内,一对久别重逢的鸳鸯交颈缠绵,不断从屋内传出阵阵羞人的暧昧呻吟,月亮见了都羞红了脸,悄悄的躲进云层你,不好意思去偷窥那火热缠绵的男女。 次日清晨,风轻晨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弄醒,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顿时一愣,反射性的抬起膝盖往上一顶—— ”额…小晨儿,这一大早你就送我这么大一份礼物,是不是有点太热情了些啊?“还好躲得快,不然下半辈子的性福就毁了!隽心中一阵庆幸。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额……“话说了一半,她突然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脸唰的一下红得可以煎荷包蛋。 ”想起来了吧!嘿嘿…你看它现在还精神着呢,小晨儿,要不我们再来一次?你刚才吓着它了,正好试试还能用不?“他满脸坏笑的凑过来,腰往前顶了顶,让她感觉到自己下身那精神的某处。 ”滚——“ 伴随着一道厉喝声,隽身上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多了几道深深的牙印,用他的话来说,那叫情到深处无法自拔,很无耻的话,可他沾沾自喜走路都像在飘,微扬的嘴角在像世人宣告他的好心情。 有些不明所以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开心,不过当看见他怀里那具连路都走不了的人儿时,尼玛就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啊! 宫主终于开荤了! 娘娘,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魂叔泪流满面,那个激动啊。 ”咳咳…那个轻晨,你还痛不痛?“众人看着他们沉默片刻,夜岚突然轻咳两声,冷不防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噗——“正在喝小米粥的风轻晨一口小米粥喷出来,毁了她面前的几碟菜。 夜岚满脸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小声嘟嚷了几句,”越来越不卫生了,真不知道跟谁学的,真讨厌。“ 风轻晨也不喝粥了,把脸埋进隽的怀里,张嘴在他胸口的某处咬了一口,疼得隽眉毛冷不防跳了好几下——嘶,真疼! 她身子本就娇小隽身上还披了一件大大的披风,她往里一缩倒是能把自己藏起来,像只小螃蟹似的。 本来隽是让她在房里休息的,不过她比较想知道那两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加上她还有些别的顾虑,隽拗不过她也就把抱着她出来了!吃饭的这会子功夫,风轻晨从隽口中得知了他娘当年许下的誓言,以及昨晚如何借刀杀人的过程,他倒是一点也没打算瞒着她,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包括这些年上次他回宫取得七彩龙珠后被人追杀险些丧命之事,也是玉夫人所为,不过还有同伙就是了,现在他手上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这次就要把那叛徒揪出来,报当日那几箭之仇—— 片刻后,脸色苍白发丝凌乱像个女鬼似的玉夫人被人带了上来,看见隽怀里的风轻晨先是一愣,疯了似的站起来朝他冲过去嘴里不停的嚷嚷着,”不可能,你已经死了,被我杀死了,你死了……“ 隽等人冷眼旁观看着她发疯,片刻后,玉夫人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盯着隽问道,”你骗我,她没有被我杀死对不对?你找人假扮她被我杀了,你竟然骗我!没用的,你找人装她也是没用的,我的要求你没有完成,你没有完成……“ ”哼——“隽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淡淡开口说了一句,”魂叔,你来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 ”是。“ 魂叔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玉夫人,把隽如何将计就计认错人,到如何借刀杀人利用她杀了那个假货,还顺带着解决了这个困扰他多年的誓约…… 听魂叔说完这一切事情的经过后,玉夫人整个人好似突然老了十岁,瞬间沧桑憔悴了很多,她这幅模样着实叫人有些同情,可就在下一刻,她浑身气势一变,发出一阵阴冷的尖锐笑声:”啊哈哈哈哈……龙影会替我报仇的,他会杀了你们全部,你们谁都躲不掉,嘎嘎嘎……我在下面等你们来陪我,哈哈哈哈……“ 突然,她猛地挣脱龙卫的钳制,一头撞在坚硬的柱子上,血流如注当场丧命! ”龙影是谁?“夜岚好奇的问道。 隽脸色阴沉得很难看,沉默片刻后回答道,”算是我的师弟,龙宫管事的。“以为是他,跟真的是他,心情还是有很大落差的,隽现在的心情就非常复杂。 龙影从小就陪在他身边,他们一起习文练武,一起长大,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背叛了自己,隽脸色阴沉,眼底酝酿着一股狂风暴雨的前奏。 ”我想我知道龙影在哪里。“半响后,风轻晨突然开口说道。 接着她把自己失踪这些时日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们,同时提出要独自回到苗疆的要求。 面对他们的反对,风轻晨只说了一句话:”我感觉那里有东西在召唤我,也许,那里有让我继续活下去的方法。“ 血咒出自苗疆,她相信要是有破解的方法的话,一定也是在苗疆! 她的坚持战胜了他们几人的反对,她在次日清晨,只身启程回到了苗疆,不,也不是只身,她身旁还多了一个生得精致美丽的小丫鬟陪她一起。 * * 此刻,远在万里之遥的风轻晨正坐在一间宽敞透亮的大厅里,里面坐了很多白发胡须的老人,他们却只是盯着她猛瞧,她的发她的眉,仿佛能瞧见的地方,他们都不放过,那灼热的眼神好像在打量什么珍贵的东西似的,令她浑身很不舒服。 ”咳咳…不知诸位看够了没有?若是看够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们的身份呢?诸位难道不知道这么盯着一名女子是件很失礼的是吗?“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风轻晨被他们那丝毫不减退的灼热眼神看得毛骨悚然,轻咳两声,打断他们那审视的目光,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经过半个月的路程,她总算是回到了苗疆,刚回来两日还没好生歇息,今早就过来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头,硬是让人把她从床上挖起来,看怪物似的盯着她看了一个早上。 ”嗯,不错,容貌不错,气质也行,但勉勉强强还过得去。“ ”眼睛很有神,有灵气,不错!“ ”不过太瘦了,都十五岁了还那么瘦,怕是以后不好延续后代。“ ”那么多年了,终于找回圣女了,苍天有眼,大神保佑!圣女回来一定会给我们苗疆部落带来福泽,天神保佑!“ …… 风轻晨再度被无视,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的神色,这些个老头子一个个怪得跟什么似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她是越呆越难受。 苗疆素来以神秘闻名,苗疆部落的人鲜少踏出各自的部落在外行走,外人也没办法进入四周布满瘴气,毒虫满地爬的苗疆。外界关于苗疆的记载很少,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多数还是之前从苗疆这边得到消息了解到的。 ”抱歉,打扰一下,可以请你们谁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被人当做货物一样的审视超过一个时辰,风轻晨的耐心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再度开口打断他们的窃窃私语。 她这次的声音高了几分,隐隐带着几分怒意,其中几个白发老者眉头一皱,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指着她喝斥道,”随便打断别人说话真是没礼貌,依我看,这种没教养的野丫头根本没资格当圣女,她只配扔到后山让我们的宝贝当饭后点心。“ ”我也赞成,圣女是整个苗疆的领袖,怎么能由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担任,我也不赞成,我要求把她送出苗疆,重选圣女!“ ”重选圣女,我也赞成重选圣女……“ …… 从头到尾,风轻晨不过就说了两句话,她不认为自己的话里有任何失礼之处,反而是他们对她的漠视惹怒了她,”桑族长,我的存在是否给你们带来困扰?若是因我的存在令诸位起了争议,我在此向诸位说声抱歉,即使并不是我自己愿意留在这里。“她的话中带了几分轻嘲,眼底染上一层温怒的望向这些人中她唯一叫得出称呼的人。 老虎不发威还真是把她当病猫了,这些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一个个都以为别人跟他们一样,觊觎那圣女之位所带来的利益,却是不知他们眼中视作珍宝的圣女之位,于风轻晨而言不过是个累赘,一个包袱罢了! 她的话引起了在座众人的注意,她似乎没看见那些敌视的眼神般,脸上带着恬静淡雅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带刺的,”很抱歉我的存在引起诸位的争议,若是如此,我不介意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当然,若是有人愿意好心的告诉我如此大费周章将我‘请’来这里的目的,我会非常感谢他!“她刻意着重的说了那个请字,就是在向他们诉说她的不满。 她眼神落到木族的水长老身上,等着看他怎么表态呢!她倒是很想知道在她面对其余四族施压的时候,他又是抱以怎样的态度? ”哼!不知所谓!“风轻晨的话说出来后,整个大厅瞬间沉默了片刻,接着一个轻嗤不屑的声音再度响起。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深色,却暗自将对他有敌意的那些人默默的记在脑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一辈子都没完!她从来不否认自己心眼小,所以凡是得罪她的人,她都会暗自记载心里。 ”咳咳……整日舟车劳顿,风姑娘应该累了,来人,先把风姑娘请回房里休息,让人炖些上好的补品给风姑娘好好补补身子。“桑族部落的族长桑木泽轻咳两声,随便找了个借口让风轻晨离开。 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风轻晨起身随着丫鬟一起离开,也听见身后传来那声声轻蔑不屑的声音,她听得出来那些人是故意让她听见那些话,不过她也不在意,她巴不得他们闹起来,最好是越乱越好,水浑了才好摸鱼。 * * ”哟,这不是那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圣女吗?怎么就带了一个丫鬟那么寒酸,身上也没什么首饰,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若是不知道的人还认为是府上的丫鬟呢!回头我得跟我娘说说,怎么能这么怠慢尊贵无比的圣女呢!“ 风轻晨跟那个叫做小满的丫鬟在后花园走着,突然传来一道娇柔做作的声音,风轻晨一听声音眉头微微一蹙,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本来隽是化作丫鬟身份跟她一起来了,不过现在隐藏在暗处,她早就交代过他,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许现身,既然要钓鱼,当然要鱼饵,她现在就是那个鱼饵在等大鱼上钩,可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了。 只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身后跟了七八个丫鬟声势浩荡的朝她走来,她身上穿着苗族服饰,手腕上戴了好几个银手镯,头上的青丝梳成很多小辫子,眉心戴着一个火红色水滴模样的吊坠,腰间挂了个精致好看的玉葫芦,她生得是极好看的,大大的眼角像是会说话似的,高挺秀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就是皮肤有些偏黑,不然好生打扮一番肯定是个小美人胚子。 然,她一说话给人的好印象就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个娇蛮任性的千金小姐。 一听那娇蛮的声音和嘲讽的语气,风轻晨就知道来人是谁了,来人叫桑珠,桑族长最宠爱的女儿,轻晨昨天刚醒来时就见过她,面对她那莫名的敌意,风轻晨感到很无奈,怎么她走到哪里都会遇上这种脑袋被驴踢了的姑娘呢? ”桑姑娘也来散步,若是按辈分算来我还该叫桑姑娘你一声表姐呢!若是桑姑娘不介意,就叫我轻晨就行,被人叫了十多年名字,突然被人改口叫圣女,生生有些不习惯。“风轻晨朝桑珠点头浅笑,好似没听见她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脸上带着落落大方的恬静笑容。 桑珠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心中有气也没法撒出来,看风轻晨这个不知打哪突然冒出来的圣女是越看越不顺眼,连带着把她爹交代的话都抛到脑后,就想着让怎么让风轻晨出丑丢脸。 眼珠子一转,桑珠想到了一个法子,”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直呼圣女的名字,你也要散步,我们一起吧!你顺道跟我说说外面的事儿。“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不过风轻晨也没跟她计较,倒是对她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比较有兴趣。 ”好啊,难得桑姑娘有这个兴致,轻晨自是求之不得。“风轻晨笑着应了下来,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对桑珠多了几分防备。 ”走了那么久脚都疼了,我们去那边的花圃里坐坐,休息会,圣女你说可好?“走了没多大一小会,她们来到一片绽放得正艳的花圃旁,桑珠指着花圃中那张桌子对风轻晨说道。 风轻晨正准备开口应允的时候,看见跟在她身后的小满脸色微变,看向那美丽的花圃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惧意,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仔细看了那些开得正艳的花儿,心中咯噔一颤,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震惊。 她没看错,那些开得正艳的花蕊中藏着东西,虽然只是一眼,但她肯定没看错,那些花绝对不简单! 突然,她想到苗疆人最擅长养蛊,而有些蛊就需要依靠植物存活,若她没猜错,那花圃中红色的泥土并非天然所致,而是长期用鲜血浇灌而成。思及此,她脸色微变,难怪她从踏进这片花圃后,就感觉胸口很压抑,闷闷的很难受! ”圣女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跟我坐在一起吗?“桑珠脸色说变就变,恶狠狠的瞪着站着没动的风轻晨。 她原本还以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圣女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呢,刚才跟她说了一会子话才发现,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不会养蛊,不会耍剑,不会武功,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他们的圣女!她不接受这个人当圣女。 ”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这个季节也能看见开得这么美丽的花儿,有些吃惊罢了,让桑姑娘见笑了!“风轻晨一边跟她说着话儿,一边想着用什么借口不走进那片危险的花圃。 苗疆人擅长养蛊,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而那些蛊千奇百怪,稍不留神就能取人性命于无形,风轻晨现在置身在苗疆这个危险的地方,更要加倍小心如履薄冰般处处留神,她也不想一个不小心把命交代到这里。 ”哎呀,我…我头好疼…啊……“看见身后不远处有个湖泊,湖泊里还留有荷花的枯梗,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突然抱着头后退两步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 ”圣女,你怎么了?圣女…“小满第一个冲过去扶着风轻晨,担心的看着她。 桑珠眉头一皱,很不耐烦的瞥了风轻晨一眼,对她身后那群丫鬟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圣女扶到那边的凳子上坐下,若是圣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什么陪葬,说话真难听! 风轻晨眼角余光瞄了桑珠一眼,看见她那双如毒蛇般恶毒的眼神,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从桑族那坚定的态度和她说话的内容,她几乎可以肯定,桑珠要害她! ”圣女不要去,那是血蛊圃,去了就会死!“就在风轻晨想着用什么法子躲过桑珠的毒计时,她耳边响起一道很小声的声音,她抬头一看,是小满那张着急的小脸。 ”桑珠小姐,不能让圣女进血蛊圃,她会……“小满扶着风轻晨,着急的对桑珠说道,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狠狠瞪了一眼,逼得她不得不把那还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她带着几分歉意的看了圣女一眼,族长吩咐她好好伺候圣女,可桑珠小姐要伤害圣女她也没办法阻止,她现在只希望族长不会迁怒到她身上。 桑珠狠狠瞪了多话的小满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毒蛇般阴毒的眼神,那几个丫鬟得到自家小姐的暗示,一个个脚步匆匆的朝风轻晨走去,都想着第一个把她带回去,没准小姐一个高兴还能赏赐些好东西下来呢! 看着她们越走越近,风轻晨浑身绷紧,紧咬着下唇,在她们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一咬牙,眼底闪过一抹坚决。 ”啊——我头好痛,好难受…头好痛……“ 就在那几个丫鬟伸手要抓住风轻晨的时候,她突然大叫一声,抱着头疯了似的朝身后那个湖泊跑过去,就像没看见那个湖似的,传来‘扑通’一声重物坠河的声音。 ”桑珠小姐,圣女掉到湖里了,这湖水那么冷圣女会死掉的——“见着圣女掉进冰冷的湖泊里,小满吓得眼泪啪啪往下掉,小声的对面露笑容的桑珠小姐说道。 桑珠冷冷的扫了眼小满,冷哼一声,”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到小满脸上,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眼露凶光的说道,”你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大吼大叫?今天本小姐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计较,还有下次你就等着尝尝噬心蛊的离开,哼!“说完,满眼嫌恶的一把甩开她,看着风轻晨掉下去那个湖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救人?哼,真是笑话,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下湖救人?“桑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毒的笑容。 敢跟她抢东西,死了也活该! 圣女的位置她势在必得,任何挡着她路的人她都不会手软,她更不能容忍她快要成为这一代的圣女的时候,凭空出现一个圣女。所以,她必须死,只有那个圣女死了,她才能成为圣女! 沉浸在对未来的想象中的桑珠没注意到湖边飞快的闪过一道黑影,那几个丫鬟都在教训多话不懂事的小满,都陪着自家小姐站在这,直到湖面上浮起一道白色的身影,桑珠才带着她的丫鬟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满离开这里。 * * 桑珠等人走后,风轻晨从湖泊旁那座亭子下方慢慢爬出来,她就这么悬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的尴尬时候,一根树藤突然缠上她的腰,带着她腾空而起,平稳的落在地面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险死还生的风轻晨压下心中翻涌的气血,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墨衣救了她,却又背对着她的男子,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抖。 就在刚才,她为了逃脱桑珠的阴谋,准备跳进湖里躲过进入危险的血蛊圃,她真的跳下湖泊,只是在马上要坠入湖里那一瞬间,被一条树藤拽到了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大大的石头‘扑通’一声掉进湖里。 她在亭子下面清楚地听见了桑珠说的话,不免感到一阵后怕,这桑珠不仅手段狠毒,心思也极为细腻,不见到她的尸首竟然守在这不离开,担心时间太长会被她察觉,风轻晨脱掉身上的外衣扔进湖里,那根树藤像是活了般飞过去在那件衣服上动了几下,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人浮在湖面上似的,桑珠见了才放心的离开。 刚才发生的一切说起来似乎没什么,只有风轻晨自己才知道刚才的情况是多么凶险,若不是她警觉心够高没进那片花圃,若不是她选择跳湖,若不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墨衣男子,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鱼帮水,水帮鱼!我帮你的原因很简单,你的圣女身份对我有用,你还不能死。至于我的身份,你很快就会知道,记住,你欠我一条命!“墨衣男子的声音淡淡的,像一阵风刮过似的,几乎让人听不见他的声音。 沉默片刻后,风轻晨抬头望着墨衣男子的背影,淡淡的开口,”我需要知道‘圣女’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她知道自己是圣女,但对圣女在苗疆所代表的含义却一知半解,这正是个了解一切的机会。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是一个教训,今天没死成是她命大,她不认为这份运气会一直陪着她!当务之急,她必须先了解目前的情况,她被掳来的目的,以及这圣女到底代表了什么?这一切她急迫的想知道,而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墨衣男子缓缓转过身,他那张平凡无奇的脸落入风轻晨眼中,看着风轻晨那张娇俏的面容他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当然,不过你确定你要这幅模样站在这听我给你讲故事?“ 风轻晨顺着他的眼神低头一看,俏脸微红,原来她刚才一时情急把身上的衣裳脱了扔在水里,这里的气候本就比较温和,她身上没有穿很多衣服,现在她身上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看起来很是不雅。 ”穿上,别弄脏了。“墨衣男子淡淡的声音淡淡的在她耳边响起,接着一件大袍子迎面而下,把她整个人都罩在这件大袍子里。 ”额…谢谢你,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我对这里不熟,你做主吧!“风轻晨把那件过大的袍子裹在身上,袖口卷起来好几圈,袍子下摆打了个解才没在地上拖着走,她现在这幅模样真的很滑稽,像个登台演戏的小丑似的。 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风轻晨很无奈的耸了耸肩,叹了口气幽怨的说道,”你想笑就笑吧,别憋出毛病还怨我。“ 她的话刚落音,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墨衣男子嘴里发出来,风轻晨先是一愣,满脸困惑的看着他。 这人好生奇怪,说话的声音弱的像风吹似的,这笑起来就跟打雷似的,前后差距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她的困惑没来得及问出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就感觉腰间一紧,一根树藤揽住她的腰,整个人腾空而起,快速的消失在这个地方。 看着自己腰上这根树藤,在看一眼墨衣男子手中握着的树藤那头,风轻晨瞬间有种自己被当成人肉风筝的感觉,不想还好,越想越像,她也就越来越郁闷,看向墨衣男子的眼神也越来越幽怨,活像他欠了她几十万两金子没还似的。 ”咳咳…到了,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为了展示我的合作诚意,只要能说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被她那幽怨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寒,墨衣男子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给她介绍,开口就直奔主题。 ”你先给我找身衣服让我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行吗?这样跟你说话,我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她自嘲的耸耸肩,打量了一眼他带自己来的这座府邸,从这奢华的程度来看,他在苗疆的地位还不低,她不知是该庆幸自己找来个身份不低的盟友,还是该为自己即将卷入的漩涡感到不幸。 墨衣男子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离开。 过了一会儿两个丫鬟手上捧着一套全新的衣裙出现在她面前,”奴婢见过小姐,奴婢奉命来伺候小姐更衣,请小姐移驾里间。“两个丫鬟毕恭毕敬的行礼后说道。 风轻晨微微颔首,起身走到里间屏风后,遣退两个丫鬟换上衣裳后从屏风后走出来,两个丫鬟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眼前这个面若桃李,皮肤白皙柔嫩,端庄秀丽浑身散发出高贵气质,举止优雅大方的女子真是刚才那个浑身像是罩在麻袋里,跌跌撞撞的女子吗?很难想象她们是同一个人,其中差别真的太大了。 ”不错,不愧是前圣女选中的圣女,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和你那自信的眼神,我想你应该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希望它能足以让你成功的通过回归大典后的测验。“墨衣男子看着这幅模样的风轻晨,喝了口热茶,淡淡的开口说道。 ”不,你看错了,我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请你不要把那么重的担子压在我身上,把我送回大越帝都,谢谢!“风轻晨淡淡的瞥了墨衣男子一眼,动了动粉嫩的红唇,眼中闪过一抹冷嘲的自贬道。 ”呵呵…你越来越有趣了,若你不是圣女我恐怕真会喜欢上你,可惜……“墨衣男子摇头轻叹,只是不知他的可惜指的是什么。 风轻晨一点也不觉得可惜,这个墨衣男子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汪沼泽,看不透,摸不清,一旦靠近他就会被他吞没,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她在心里把他跟极度危险的七皇子上官迦放在同样的位置,心底隐隐有些期待他们真正对上那一天! ”你为什么想跟我合作?看你这府邸身份应该不低,为何要跟我这个半吊子圣女合作?“风轻晨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要死她也要当个明白鬼,像今天这种糊里糊涂险些丢掉性命的事她不想在发生第二次。 ”以你的聪明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我既然答应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不介意在为你解释一遍。“墨衣男子饶有深意的望了风轻晨一眼,眼底闪过一道幽光,薄唇微启缓缓道来,”再回答你问题之前,先给你说一段故事,说完你就明白了。“ ”我们苗疆传承千年,以桑族,羌族,古族三大部落为首,现在我们所在的便是桑族所在的部落,在三大部落之上还有一个圣女宫,圣女才是苗疆真正的统治者,而每一代的圣女都是从三大部落中选出来,每一代圣女都肩负着一个重大的使命!至于那个使命是什么你现在没必要知晓,而你,就是苗疆这一代的圣女,这也就是他们不远万里把你带回来的原因,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风轻晨微微蹙眉,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所以说,我是这一代的圣女,也就是整个苗疆的统治者咯!如此一来,我又有了个新的问题,为什么是我?我不是三大部落的人,也从没来过苗疆,为什么我会是圣女?“ ”今天的湖里没有会装傻的鱼,不过…既然我答应回答你任何问题,就暂且不跟你计较。“墨衣男子戏谑的眼神扫了她一眼,看见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窘色,唇角微微上扬,”历代圣女都有自行选择下一代圣女的权利,若是圣女诞下女婴便是下一代圣女,反之,就从三大部落里选出圣女!你外婆就是上一代圣女,本来她离开苗疆后就该由她的女儿也就是你娘或是你姨母回来接任圣女的位置,原本选中的是你娘,谁知你娘却在即将回来即位的时候,因儿女私情的羁绊,不愿回来接位,甚至当时还怀了你!族中长老大怒,本欲屠尽那个毁了你娘清白的男子全家,逼得你娘回来即位,却被你外婆阻止,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他们放过你娘和你爹的家族,你外婆答应还他们一个圣女,那个时候你还在你娘的肚子里。所以说,你的命运在你还未出世的时候就被定下了。“ 听着这戏剧性十足的故事,风轻晨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们还真是省事,万一我是个男子怎么办?“显然没想到那所谓的宿命竟是这么被定下的,风轻晨心里有种无语望天的感觉。 她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她不是外婆的亲孙女呢? 他接下来的话让她打消了心中的那个念头。 ”只要有心,把男人变成女人也不是不可能,他们要的是圣女这个人,至于圣女是男是女,是聪明,还是愚蠢,都无所谓,只要乖乖听话就行,别的都不重要。“墨衣男子眼底闪过一抹冷嘲,淡淡的说道。 蛇心不足以吞象!享受了手中握有权利的感觉后,再想让他们教出来,那简直是不可能,但祖训不可违背,圣女宫的实力也不容他们反抗,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可用! ”那不就是一个傀儡吗?有人想借由圣女之名来统治苗疆。“风轻晨无奈的扶额一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想惹麻烦,但麻烦往往都喜欢来招惹她,就像这次,她好好的回房睡个觉,都能被掳到万里之外的苗疆,来被人当傀儡玩,她到底是有多倒霉啊? 见她这幅模样,墨衣男子眼底闪过一抹赞赏,笑着说道,”不愧是圣女,一点就透!接下来我们该商量一下怎么让你顺利的回到圣女宫,而不是寄人篱下还得随时提防什么人会来取走你的性命。“她很聪明,他想,他们之间的合作会很成功! ”商量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回到那什么圣女宫了?“风轻晨满眼不解的看着这个长相很平凡普通,偏生他的行为又那么不普通,让人难以捉摸。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怎样?“墨衣男子顺着她的话,双眼盯着她说道。 ”他们选定了我这个圣女,但我同样也有选择要不要当这个圣女的权利,就目前而言,当圣女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好处,甚至会因此惹来重重杀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当这个圣女?更何况我对苗疆的一切都不了解,我不认为我可以担任那么重要的角色。“耸了耸肩,风轻晨故作轻松的说道。 风轻晨知道现在苗疆内应该分为三派,一派支持她当上圣女统治苗疆;一派想维持现状认为不需要圣女他们也可以过得很好;还有一派则是中立,三派人僵持不下,而她现在面临的就是一个站边的选择!她相信,如今的情况,她无论站到哪一边,都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和危机。所以,她拒绝现在选择! 墨衣男子先是一愣,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深意,不再这个问题上跟她多做纠结,甚至连半句劝说的话都没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的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怎么做是你的事,你有选择的余地,却没有拒绝的权利,你的时间有限,最好快点做出决定!否则今天的事还会不断发生,苗疆的蛊毒数不胜数,杀人于无形,你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折腾。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时辰差不多了,现在整个木府应该乱成一团,你该回去了!“该谈的都谈完了,他不认为她还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你不送我回去?“风轻晨嘴角微微抽搐,闷闷的说道。 若是圣女对苗疆真的那么重要,那么她可以想象木府现在的‘盛况’,他竟然打算把她一个人赶回去面临桑府那些人,她真的怀疑他是在报仇! ”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若是不迈出第一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相信以你的聪明足以应付桑府的一切,若是一个小小的桑珠就能把你打败,那我就该考虑是不是要更换合作伙伴了!“ 风轻晨临走前咬牙深深望了墨衣男子一眼,心中邪恶的想到,待会若是桑府的人问起,她就把他给供出来,哪能让他那么轻松的置身之外! 好似看透她眼底的意思,墨衣男子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不要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否则你绝对会后悔!“ 突然,风轻晨看见他房中的一幅画,走上前盯着那副画看了好半响,突然开口说道,”你的什么身份?龙影还是所谓的圣子?“ 墨衣男子浑身一怔,浑身迸发出一股刺骨的寒气,双眸紧紧的盯着她!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一句话,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感觉,我对人的感知度异于常人,从方才就感觉你带给我一股淡淡的熟悉感,但我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直到看见这幅画。“她抬头看着墙上那副松鹤延年图。 墨衣男子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画?“ 风轻晨点了点头,”我就是这幅画的上一任主人,看见这幅画我才想起上次遇到那个救了我的黑衣男子,那个人就是你吧!若是我没猜错,当初杀了白芷父母家人的人也是你,你一方面是苗疆圣子身份尊崇,一方面是龙宫管事一手遮天,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呵…不愧是圣女,就是聪明,我知道你不想当这个圣女,但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你不想要的位置,我牺牲了多少东西?我出生就被选来当了圣子,我从小就被教导日后要娶圣女为妻,协助她管理整个苗疆,那成了我生存下去的唯一意义,我活下去的目标,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出现告诉我,我跟圣女的婚约解除了,我不在是圣子,因为圣女跟别的男子订下了婚约!“他伸手取下脸上那一层薄薄的面具,露出那张风轻晨有过一面之缘的面容,其实两者间差别不是很大,只是肤色和脸型略微有些差距而已。 闻言,风轻晨眉头一皱,还有这回事?她都不知道的。 ”你知道那种信念突然瓦解,世界突然崩塌的感觉吗?你们谁能了解我当时的绝望?你们一句话,一个决定,就否定了我所有的一切,我不甘心,于是我设法成了师傅的弟子,设计杀了他的两个儿子,成了他的继承者,因为我需要一个可以匹敌圣女的身份,我要让世人看见我的能力,我才是最适合掌管苗疆的人!我想方设法找到那个跟圣女又婚约的少年,用尽方法让他接纳我,我成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但他不知道,我一直在利用他给我的一切毁灭任何他感兴趣的东西,包括怂恿那个蠢女人下毒杀害那个敢威胁我的老不死,还有那个聪明得可怕的女人,当然,包括用他的名义下一些莫名其妙的命令,让他成了世人眼中的嗜血恶魔……“他越说越兴奋,眼中充斥着一股疯狂。 ”你…简直是疯了——“ 听他承认他做过的种种,风轻晨瞪大了眼睛愤怒的地吼道,她更担心的是屋外的隽要是知道他娘是被他信赖的兄弟害死的,他肯定会很伤心! ”疯了?不,我没疯,我清醒得很!最起码我还知道,现在你是圣女,我是圣子,只要我跟你有了夫妻之实,我的地位就没人可以动摇,我就可以成为整个苗疆的掌控者,我就是那至高无上的王者——“说完,他某种迸出两道异光,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身上散发出一股疯狂的气息。 ”砰——“ 一道身影从房顶上落下来,屋顶瓦片落到地上发出砰砰作响的声音。 ”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隽此刻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身份,手持紫金玉箫站在风轻晨身旁,双眸中透着一股阴冷的望着他,冰冷中带着几分嗜血的狂暴。 这个他视作兄弟的人,杀他师傅,害他娘亲,如今还想凌辱他挚爱的女子,他若是不杀他,他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你果然还是来了,我就说你不可能放她一个人来这里冒险,重感情是你的死穴,只要放不下这一点,你永远不会成功!“龙影看着突然出现的隽,眼中的异色逐渐散去,疯狂不再,恢复了之前的儒雅斯文。 ”我的事无须你操心,你害我娘和我师傅,这个帐我门该好好算算了!“说完,隽抱着风轻晨挪到旁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自己躲好不要受伤了,我去宰了那个混蛋!“话毕,他的身影出现在龙影身旁,手中的紫金玉箫带着一股骇人的煞气,招招直取他死穴,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龙影的功夫比之隽而言多了几分诡异,一时之间竟然拼了个不分上下在伯仲之间,风轻晨一直眯着眼看他们之间的战斗,突然,她注意到龙影的手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手中多了一把竹笛一样的东西。 蓦然,她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变,大声喊道:”隽小心他要用蛊毒——“ 等隽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龙影露出一抹阴笑,脚尖一点猛地退后好几步,看着那被密密麻麻芝麻大小般的虫子包裹住,眼底闪过一道得意之色。 ”该死,你耍诈——“风轻晨气得牙痒痒,担心的看着被蛊虫包裹在其中成了一个茧子模样的他,双眸紧紧盯着那你不放,深怕错过了什么。 ”兵不厌诈。“龙影冷冷的吐出这句话,拿起手中的竹笛,开始召唤更多的蛊虫来,突然——他脸色一变,嘴边的竹笛突然裂开,其中一根竹刺刺进他唇里,他脸色苍白吐出一口鲜血,满脸不敢置信的盯着那被密密麻麻的蛊虫包围的地方。 一阵箫声突然响起,跟之前龙影吹的竹笛有几分类似,不过这箫声气势更霸道一些,就见到那些原本包围着隽的密密麻麻的蛊虫全部散开了,分出了一条路给吹着笛子的隽,而后闪打着小翅膀全部离开。 ”你竟然会御蛊曲——“龙影神色黯淡的说道。 隽收起手中的紫金玉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走过去搂着风轻晨的腰,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输了!你杀了我吧!“没想到拼了一世,他还是个输家,龙影眼中了无生意,死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他这一生着实太累了。 隽看出他眼中的求死之心,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都是命运弄人! 他手中一抖,瞬间手中多了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他想用自己的最厉害的武器送他一程,希望他来世不要过得那么辛苦,风轻晨感受到他此刻的念头,主动握紧了他的手,朝他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支持。 ”先不能杀他——“就在隽准备动手杀了龙影的时候,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阻止了他的举动。 隽眉头一皱,转过头想看看是谁阻止他,这一看,他瞬间呆住了! 这……这是…… ”娘——“好半响后,他才张嘴,叫出了这个重若千斤的字。 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子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生得端庄秀丽,眉宇间充满了睿智的光芒,从她的眉眼轮廓可以看得出,她年轻时肯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光是那份气质就鲜少有人能比。 ”乖儿子,这么多年没见,你长大了嘛,儿媳妇都给娘找好了。“隽的娘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落到风轻晨身上,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这个…伯母…“风轻晨不知道该叫她什么了,他们的亲事好像没完成,也不知道算不算?冷不防她冒出了一句伯母来。 ”叫什么伯母啊,叫声娘来听听……“隽的娘笑眯眯的看着风轻晨,伸手掐了掐她那张能滴出水的脸,心里很是开心。 ”娘……“风轻晨软软的叫了一声,可把隽的娘给乐坏了。 ”娘,你既然没死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这些年你到底去哪里了?“隽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的说道。 隽的娘撇了撇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办正事要紧。“说完,她走到龙影身旁看着他问道,”你是哪老鬼的徒弟,你师傅的宝贝墨条可是在你手中?“ 龙影求死之意甚浓,闻言也就木讷的伸手指了一个位置,”在那副画后面。“继续低着头满脸求死之志,连她要那东西做什么都懒得问了。 隽的娘走到他说的地方,从那幅画后面取出一条指头粗细的墨条,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隽说,”他也知道悔改了,废了他的武功留下他的命吧!就当是还了他救我儿媳妇的人情。“ 救了小晨儿的人情? 隽皱眉,”什么人情?“ ”这个东西啊!“隽的娘扬了扬手中的墨条,宝贝似的用手帕包起来,”这可是难得的宝贝,解除儿媳妇身上的血咒不可缺少的东西,有了这东西我就有把握可以解除儿媳妇身上的血咒,早日抱上孙子了。“ 原来,隽的娘是风轻晨外婆的徒弟,当年离开皇宫后遇上她外婆,后来成了她外婆的徒弟,她假死也是为了满天下去找可以破除血咒的东西,找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找到了,她也终于可以安定下来安享晚年了! 风轻晨和隽带着隽的娘来到帝都,三个月后,她身上的血咒真正的破解了,同时也传来一个好消息——她怀孕了! 隽知道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在帝都大摆的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名为太子实际上跟皇帝没区别的洛凡知道后,立马赐下黄金万两,珍宝无数,更是收了风轻晨腹中的孩子为义子或义女,她腹中的孩子瞬间身价倍增,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苗疆……这次真的被统一了! 不过统一的人不是圣女,而是出关后盛怒的木泽,他得知自己的女儿竟然在苗疆遭受到那样的待遇后,瞬间怒了,单枪匹马把苗疆五大家族的族长长老全部痛揍了一顿,那长老和族长被他打怕了,就推崇他当上了圣主,但他这个圣主却是很不负责,尤其在知道女儿怀孕后,就赖在帝都不走了,急得苗疆那群老家伙隔三差五来请人。 看着眼前的幸福,风轻晨抬头望天,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这样真的很好,大家都幸福了,心雅表姐也要跟洛凡完婚了,圆满了,大家都很幸福呢! 【本书完】 ------题外话------ 呼~完结了,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