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爷是弘时》 1、四爷,您太腹黑了…… 登基大典气势恢宏,身着明黄色九龙团云朝袍的新皇冲着龙位三拜九叩,随着祭天仪式的开始,一纸密诏送进了皇三子弘时的住处。 “皇三子弘时,不忠不孝,残佞不仁,朕今大行,恐其日后犯上作乱祸及江山社稷,勒令其于新皇登基之时自裁,以谢天下……” 弘时仰天大笑,皇阿玛,九龙夺嫡何其惨烈?圣祖爷可曾杀过一个儿子?……今天你竟然为了替弘历铺路,勒令我自尽!我已经被你除去宗籍,成为一个庶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三百侍卫团团包围之下,带着满腔的愤恨和不甘,弘时拔出自己的佩剑,横刀自刎,两个执行太监冲着他的尸体叩了三个头,一张白帕覆住了他的脸,拿起滴着血的剑回宫复命。 再次有了知觉,他飘荡在紫禁城的上空,一转头,竟然对上一张冷酷的面容,心下一震,吓得他连连后退,雍正爷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张了张嘴,皇阿玛那三个字终究是叫不出口,先被过继给八皇叔为嗣,又在八皇叔死后除了他的宗籍,现在他们两人根本不是父子,不做仇人就不错了……他转身就走,一刻也不希望跟这个冷酷的帝王呆在一起。 “你打算去哪?找胤t?”雍正冷冰冰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怒意,你生前跟着老八胡闹,现在一醒了还是想着他!你看不到我在这儿照顾你这么久吗?到底谁才是你爹? 不过弘时可不是弘历,所有的儿子见了雍正都像老鼠见了猫,唯独弘时从不怕他,他敢跟他吼跟他叫,敢当着他的面掀桌子砸盘子。 所以,弘时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今天弘历祭祖,他们去宗庙朝见祖宗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弘时只能退回来,百无聊赖地躺在屋顶上晒太阳。 两人相对无言之时,众皇子……呃,参与过夺嫡的皇子们在太子的带领下回来了…… 弘时一见胤t,像个孩子似地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软软的一声八叔叫出了数不清的哀怨和委屈,胤t眼圈一红,哀怨的目光飘向了雍正。 “四哥你不当皇帝真是对不起你的心狠手辣!”八爷习惯性地声讨暴君。 “八哥你别这么说,四哥也是逼不得已。”小十三还是习惯性地维护。 “逼不得已就杀儿子?皇阿玛怎么没有为了二哥把咱们全都杀了?虎毒还不食子呢!”暴脾气的十爷恨恨地瞪着四爷。 “说白了他就是连畜生都不如!”九爷继续毒舌,气得小十三跳起来要跟他干架,被四爷拉住。 “你们的烂事别扯上孤。”太子看着这些明枪暗箭把他拉下马的兄弟们,分不清有多少恨多少怨,然再多的恨怨又有什么用?九龙夺嫡已成往事,现在他们都是投不了胎转不了世的孤魂野鬼罢了。 被折磨得早已超脱了的大阿哥无奈地扶着额头:“都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没吵够?” 众皇子齐齐哼了一声,归于平静,小十三在他亲爱的四哥身边坐下,九爷十爷围着他们的八哥和弘时你七嘴八舌,一言不发的老三望着夕阳西下很忧伤很装b地吟了两句,太子跟大阿哥仰天长叹。 太阳和月亮往复轮回,冬天和夏天来回交替,十年,二十年…… 他们看着弘历变得骄奢淫逸,看着国库里的钱流水一样哗哗往外流,看着他把一个下贱的洗脚宫女捧上了妃位。 看着这个妃子谋害中宫嫡子,谋害孝贤皇后,夺了继皇后的凤印和中宫笺表…… 看着弘历带了一个私生女大摇大摆地祭天祭祖,看着一群满脑子“高贵善良仁慈”神经病在皇宫里群魔乱舞,上蹿下跳。 弘时看猴戏看得不亦乐乎,呵呵地笑出声来。 雍正爷顶着众兄弟火辣辣的眼神羞得老脸通红,小十三张着嘴巴,瞠目结舌。 这就是他选的皇位继承人? 这就是他跟皇阿玛同时看好的大清江山的承继者? 不明是非,不辩忠奸,色令智昏,好大喜功……别说让一个娘家无权无势的洗脚奴才掌凤印,就是让这个洗脚奴才位主中宫母仪天下他都不意外。 现在,他万分后悔,为什么要把弘时给废了,别说弘时,就是最不着调,成天办丧事敛财的弘昼都比这个弘历强十倍。 雍正爷默默地来到奉先殿跪了三天三夜,忏悔赎罪,悔他不该识人不明,立了弘历做皇帝;求老天祖宗保佑,大清江山千万不要毁在这个孽子手里,他愿意以永不轮回作为代价,哪怕魂飞魄散。 当看到小燕子把十二阿哥推下水差点没命,弘历不仅没责罚,反而在令妃的几句挑拨下冲进坤宁宫对着皇后破口大骂,甚至要“废后”时,雍正爷再也不淡定了,揪住弘时大吼一声:“你去把那只该死的鸟给我炸了,把那只蠢猴子给我宰了!” 弘时四十五度望天明媚忧伤:“我现在是八叔的儿子,你确定要把江山让给八叔的后人?” 雍正爷眉头一挑,一脚把他踢进了那拉皇后的身上。 八爷:…… 众兄弟:…… 四爷毫无压力地拍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冰山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2、真刺激啊! 弘时猛地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听到耳旁有一道欣喜的声音响起:“娘娘,您醒了?” 弘时看着自己纤细白嫩的玉手以及胸前的丰盈,脑袋轰地一声炸了,两眼一番再度成功地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在床边回来回踱步。 “娘娘?”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嬷嬷惊喜地叫了一声,紧接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 “弘历!”弘时发出一声尖叫,想起乾隆这些年来干的荒唐事,不由得脸色一白,脑袋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蠢猴子你赶快给爷滚,白痴是会传染的啊你祖宗!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若是仇人变成了蠢猴子,那他还要不要报仇?弘时纠结了,他真的不想自降身份跟一只长光毛不长脑的猴子一般见识啊口胡! 乾隆则是一愣,用一种白天见鬼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哦不,是她。 弘历?爷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 容嬷嬷狠狠地倒抽一口凉气,从没见过刚直又重规矩的皇后如此失态过,噗嗵一声跪了下去:“皇上息怒,娘娘她刚醒过来神志还不清醒,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说完嘭嘭嘭地叩起头来,生怕乾隆一时脑抽又发作她。 容嬷嬷! 弘时感动了,得此忠仆,那拉氏你死也该瞑目了…… “皇后?”乾隆伸手摸摸皇后光洁的额头,没发烧啊?难道是中邪了?难道是被小燕子刺激过度了,气傻了? 弘时回过神,啪地一声打掉了他的手,然后抽出帕子把手指头挨个擦了一遍。 “皇后!”乾隆爷怒了! “嗯哼?”优雅地斜倚在床头,水眸轻扬,端的是风情,却把乾隆后半句问罪噎在喉咙里没敢往外蹦。 “皇上,还有事?” “……没,没事!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以后少找小燕子的麻烦,否则……” “否则?废后?”那拉皇后气定神闲地把玩葱管似的指甲,笑道:“弘历啊,凤印和中宫笺表都已经被那个下贱的包衣奴才夺了,我现在只有皇后的虚名罢了,废与不废,还有什么区别……” 老乾:“……” 弘时却没给他开口的机气,只是淡淡一笑,竟然有说不出来的凄惨和悲凉:“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太笨,不知道如何讨你欢心,可我以为,夫妻之间,本来是不用刻意讨好的……哪怕明知道您不高兴,还是不时地劝谏您,生怕辜负了这一国之母的后位,生怕辜负了孝贤姐姐的信任和嘱托,谁知道……我竟然错得这么离谱……” “皇后……”看到常年冷硬死板的皇后难得服软,乾隆生生地受宠若惊,他以为皇后一定会跟他大干一场,没想到她竟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既然人家都服软了,自己就不能太计较,否则太不像一个男人了,于是乾隆坐在床边拉着皇后的手一脸深情地说道:“皇后啊,朕对不起小燕子和她娘啊!” “你对得起谁啊?”弘时在心里翻个白眼。 “所以朕才想多弥补她一些……” “爷都被你逼得自尽了,你怎么不想弥补爷?” “朕希望你能用跟朕一样宽大的胸怀去接纳她,而不是……”总是去找她的麻烦,“如果你能像朕一样关爱她,朕一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接到乾隆半威胁半利诱的话,如果是以前的皇后早就炸毛了,可现在皇后的身体里可住着弘时的灵魂,所以,柔弱万分的皇后拾起帕子擦了擦眼睛莫须有的眼泪,娇嗔着瞪了他一眼,道:“瞧您说的,臣妾之所以严格要求小燕子也是为她好,您想啊,她也该嫁人了,您总不能让她嫁到婆家去也这么……不拘小节……吧?” 听了皇后前面的话乾隆脸色一沉,听到后面的话后又思量起来,顺便脑补了一下小燕子在婆家大闹天宫的模样,顿时觉得事态严重了! “更何况,咱们宫里可不止她一个格格,要是其他格格见她这样得宠,也跟着有样学样……” 乾隆又迅速脑补了一下十几个小燕子围在身边上蹿下跳地叫他皇阿玛折情景,顿时就觉得耳朵轰鸣脑仁发疼,脸色一下子黑成子锅底。 “皇后,还是你有远见啊!”乾隆难得地赞成了皇后的话,眼神顿时清明了,都怪令妃,说什么小燕子来自宫外不忍心让规矩拘了她,也不想想小燕子这样怎么嫁人,真要把她嫁给了哪家大臣,不是明摆着逼人家造反么?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差点害朕失去一名大臣的忠心!可恨,可恶!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乾隆脸色变化万千,可怜的令妃差点被叩上一个干政的大帽子,不过到底是宠妃,乾隆也就略有不满而已,要是换成别人,一顿斥责肯定是跑不了的。 弘时看着他的老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深思一会儿点头的,就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丫奶奶的,对付你这猴子简直是侮辱爷的智商。 “都怪臣妾太心急了,忘了小燕子来自宫外……” 皇后还在继续贤慧,不仅是贤妻,现在的语气更是良母。 乾隆感动了,怎么皇后自从醒了之后变得如此贤慧,如此善良了?难道是她真的想通了?再也不找令妃跟小燕子的麻烦了? 如果是那样,那真是太好了!贤妻美妾,人之大幸啊,皇帝也不能例外! 看着他嘴巴快咧到耳叉子上的蠢样无比无语,知道他又抽风了,抽风的结果就是大批大批的赏赐流水一样流进了坤宁宫,弘时不止一次怀疑这厮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乾隆带着对未来美好的幻想走了,弘时微眯着狭长的凤眸开始神游天外,纵然再不情愿,弘时也得接受自己变成那拉皇后的事实,心里咬牙切齿地把他亲爹问候了一百遍,抬头看向屋外,眼中杀意蒸腾。 伟大的四爷淡定地沐浴在儿子杀气腾腾的目光之中,笑得人蓄无害,愣是把十三爷给吓得退到了八爷的身边。 3、爷的清白 小燕子最近很郁闷,为毛?过得太不顺了,她伟大仁慈美好的皇阿玛铁了心要她学规矩,不仅如此,还把她交给了令妃——她口中的令仙子一手管教,一定要让小燕子变成一个淑女,总不能让她丢人丢到婆家去吧? 这是乾隆的原话。 令仙子拍着胸脯保证,十天之内还给皇上一个仪态万千的格格。 为此乾隆还下了特旨,免了她每日去给皇后请安的规矩,让她一心管教这个民间义女,令仙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瞧瞧,皇后算什么?我现在就是光明正大地不去给她请安她也无可奈何,迟早有一天…… 令仙子急忙拍拍自己笑得抽筋的脸蛋,一转身又变成了一个温柔小意的江南美女。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延禧宫的偏殿,紧接着传来一连声的惊呼…… “格格不要啊!” “钱嬷嬷您还好吧?” “格格快停手,打不得,打不得啊!” 令仙子心下一颤,脚底生风,穿着五寸高的花盆底鞋愣是飞一般跑了过去,只见偏殿一片狼藉,小燕子骑在钱嬷嬷背上揪着钱嬷嬷的头发打正欢,可怜的钱嬷嬷的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左眼还顶着一记乌眼青。 继容嬷嬷被打之后,钱嬷嬷被打得更惨。 “……钱嬷嬷……”令妃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肝颤悠悠地叫了一声,真恨不得扇自己两记耳光,钱嬷嬷是谁?慈宁宫太后老佛爷身前的得力嬷嬷,不仅教导过当朝皇帝,还教导过先皇后的嫡女固伦长公主,那规矩连先帝爷都赞过一声好,连皇上见了她都得客气一下……而小燕子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把她给打了! 万佛啊,令仙子虚弱地闭上了双眼,真恨不得一头栽倒晕过去了事! 小燕子看着摇摇欲坠的令仙子急忙跑了过来,张口就说:“令妃娘娘你来了,你快管管这个恶毒的老太婆,她竟然比容嬷嬷那个老妖怪还狠,一直让我跪着叩头,你看我的膝盖都肿了她还不让我起来!” 固伦长公主也跪过,也没见她像你这样无法无天,你一个小小的私生女能比得过先后嫡女? 令妃心里的小人狠狠地绞着手帕,恨不得扑过去把她给咬死,但表面上还得强挤出一抹笑容,安抚这只死鸟:“格格怎么连这点苦都吃不得?学规矩哪是这么容易的?你早点学好了,也能让你皇阿玛高兴不是?” 小燕子一听炸了毛:“令妃娘娘你怎么也是这个样子?整天都是规矩规矩烦不烦?我才不要学规矩,我要去找永琪玩!” 说完潇洒地连手都没挥一下,跺跺脚就跑了,只留下脸色比鬼还难看的令妃孤零零地杵在原地,忍着吐血的冲动,去给钱嬷嬷赔礼。 “钱嬷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本宫先替她向您老赔罪。”说着就真的福了下去。 如果她真心赔罪也许钱嬷嬷也就算了,可她赔罪的话说得漂亮,语气和态度却怎么听怎么膈应人,倒有点以权压人的味道。 钱嬷嬷咬牙切齿地避开她的礼,还得忍着疼痛还礼:“娘娘折煞奴才了,奴才怎么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说完也不等令妃接话,便在宫女们的搀扶下回了慈宁宫。 令妃知道这回闯了大祸,在乾隆冲进来问罪之前冲了个冷水澡,病了,乾隆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爱妃,再多的责问也说不出口,还得反过来一个劲地安慰她,并一再保证会让钱嬷嬷原谅她们,并且不把这件事情捅给太后知道。 此事不了了之,钱嬷嬷没等来令妃带着小燕子请罪,等来的是一连串颇有“封口费”嫌疑的赏赐,心算是彻底凉透了。 本来她已经不用再教导规矩了,闲着养养花逗逗鸟安度晚年就行,偏偏令妃仗着自己主管后宫,非得把她“请”过来教导那个小燕子,结果害她一把老骨头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送命。 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一些可有可无的赏赐,怎么能不窝火? 令妃,别以为拿着凤印就真能当皇后了,一个除了邀宠争功什么都不会的奴才,竟然也敢以权压人? 咱们走着瞧!钱嬷嬷狠狠地握住拳头,眼神冷利如刀。 皇后知道此事后狠狠地拍着桌子:“皇上也真是太不周到了,那钱嬷嬷怎么说也是皇额娘的人,打伤了赏钱就完事?这不是明摆着打皇额娘的脸么?容嬷嬷,快,准备好东西,本宫要替皇上去安抚钱嬷嬷!” 其时弘时已经笑翻了,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不用爷动手,你们就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 太后老佛爷?哼,你一个王府格格,也敢自称老佛爷?你家四爷是九五至尊的皇帝都不敢这么自称,你倒是不嫌折了你的寿! 不管怎么想,现在是人家的儿媳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皇后扶着容嬷嬷的手带着一大群宫女太监捧着宝贝浩浩荡荡地往慈宁宫去了。 钱嬷嬷看着端庄雍容的皇后很欣慰,不管人家送的东西是多是少,至少人家的心意到了,不仅亲自送来,赔起罪来比你们诚心多了,可这关人家什么事啊?这不都是替你们擦屁。股吗? 唉,这皇后当的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钱嬷嬷同情皇后,顺便很隐晦地提醒皇后,怎样服侍皇上才能得到他的欢心,毕竟皇上是她一手带大的,什么脾性她是最清楚不过,不就是喜欢那些温柔小意的女人么? 皇后先前还笑眯眯地听着,直到后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明天就是十五,意味着那只蠢猴子要来坤宁宫,意味着皇后要跟他xxoo。 弘时只觉得眼前一黑,难道要让他跟那只蠢猴子那啥?! 佛祖啊!他来这儿是来耍猴,要是被只猴子给奸了,那还有什么脸去见天上那一群人?! 皇后回到坤宁宫后如临大敌,时而面目沉俊,时而目露杀气,把容嬷嬷给吓得心惊胆颤:“娘娘,到底出啥事儿了啊,您可别吓我!” “如果他真敢胡来,爷现在就结果了他!”管他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管他有没有立储,管他天下会不会大乱,江山又轮不到他来坐,凭什么要管那么多? 什么也没有爷的清白重要! 可是话说回来,他若真不管那么多,为什么不在第一次见乾隆时就把他杀了?说白了还是怕,怕江山动乱,怕百姓遭殃。 江山,毕竟是爱新觉罗家的江山,毕竟他曾经也姓过爱新觉罗,从小学的就是以江山为重,百姓为先…… 4、所谓传说 传说昨天晚上皇上彻夜未归,呃,未归延禧宫,令妃娘娘很着急…… 传说漱芳斋的琴声很好听,歌声很美妙…… 传说皇上在漱芳斋跟一个宫女下了一夜的棋…… 传说令妃娘娘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朝袍去了漱芳斋…… 传说令仙子看着那个宫女的眼神很不善…… 不管这种种传说,弘时正忙着跟他以前的旧人接头,太医院院判李太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以为想要再见他的主子只能是他百年以后,没想到二十年后还有再见面的一天,虽然变成了一个女人,但那通身的气派和总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都是熟悉得令人感到感动。 “行啊,你们七人当中,也就你和高无庸最有出息,他竟然成了弘历的心腹,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弘时好笑地摇了摇头,他现在要杀乾隆,能让他死得不知不觉,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不敢忘了主子的大恩大德!”刚站起来的李太医又跪了下去,重重地叩了一个头。 “行了,找你来可不是让你说漂亮话的,那只蠢猴子今晚要来坤宁宫……”一提起这件事,满洲第一美人儿的脸扭曲了,为了不让自己扭曲的脸吓到容嬷嬷,她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茶,缓了缓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可有办法?” “有,属下马上配一味药,吃了之后能让人浑身乏力……”李太医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道,“……要不,再加上一点提高□□的?” “……”李太医你太坏了~ 弘时一阵阴笑,一阵□□,笑得李太医和容嬷嬷狠狠地抖了抖。 “娘娘不好了,十二阿哥惹祸了,要被皇上……打板子!”十二阿哥的贴身太监小路子一路干嚎着闯了进来,对上弘时凌厉的眼神立马蔫了下去,软软地跪在地上。 大殿里寂静无声,明晃晃的阳光突然变得毫无温度,整个坤宁宫一片森冷。 啪嗒,小路子的头上掉下了一滴冷汗,渗进华美的地毯里,只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 “谁给你胆子敢擅闯本宫的寝宫?”就在弘时打破这令要窒息的寂静之时,小路子突然变得活了起来。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十二阿哥他要被皇上打板子!娘娘您快去救救他吧!”小路子带着哭腔的声音格外焦急,乍一看上去还真是忠心护主,如果弘时没有在天上看了二十年,恐怕也要被这小子精湛的演技给骗了。 说起来帝后关系日益紧张,这小子还真是功不可没,就拿现在的情况来说吧,如果换成以前的那拉皇后,早就风风火火地闯到现场了,跟架着膀子的鸡似的跟皇上大吵一架,不但十二阿哥的板子白挨了,还会被皇上给重得地记上一笔。 可惜啊,今天延禧宫里那位注定要失望了,打就打吧,也该让那个十二阿哥知道什么是人性险恶了,被皇后保护得跟个白痴似的,整天追在那几个神经病的后面跑,哪有一点皇子的样子? 于是,只见皇后也不着急了,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才问道:“说吧,什么原因?” 地上爬着的小路子噌地出了一身冷汗,一股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地朝他涌来,压得他恨不得缩成一团,直觉告诉他,今天一句话说错了,他的小命就没了…… 他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今天十二阿哥带着七格格玩,七格格非要上假山,十二阿哥就把她抱了上去,谁知道怎么回事,七格格脚下一滑就摔了下去,碰了个头破血流,皇上大怒,要处罚十二阿哥,五阿哥就说十二阿哥也还小,禁不起太多板子,就打十板子吧,还说七格格是令妃娘娘的女儿,就让令妃娘娘监刑,皇上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就……” 不得不说,太监是一种很敏感的生物,尤其是混得如鱼得水的太监,更是落一叶而知秋来,那意识绝对毒辣。 小路子即刻就意识到,皇后,并没有以往表现的那么蠢,而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一想到以往自己替延禧宫给皇后下过不少绊子,顿时脸色一白,更是汗如雨下。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把令妃和五阿哥出卖了,为了他们打赏的那几个小钱搭上自己的小命,太不值当。 他抬眼偷偷地看了皇后一眼,见皇后黑漆漆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顿时吓得寒毛耸立,身体瑟缩一下,缩成一团。 “本打算一顿板子抽死了了事,没想到你倒是个聪明人……”皇后吹了吹水面上的浮沫,浅浅地喝了一口。 “奴才知错,奴才不该见钱眼开,娘娘饶命啊!”小路子嘭嘭地叩起头来,那架势简直是不拿自己的脑袋当脑袋了。 “记住本宫一句话,有些钱可是你有命挣没命花的,起来吧。” “奴才谢娘娘不杀之恩,谢娘娘不杀之恩……奴才一定肝脑涂地,以死相报!” “去吧,好好侍候十二阿哥,本宫不会亏待你,如果皇上问起本宫来……” “娘娘病了下不了床,正招太医应诊呢!”小路子抹了一把沁出来的冷汗,只觉得狼狈无比。 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弘时满意地笑了起来,这小子不错,简直是第二个高无庸啊。 小路子去延禧宫以后十二阿哥已经挨完了板子,气若游丝地爬在刑凳上直哼哼,就知道那些行刑的太监们为了讨好令妃是下了死力的。 看着十二阿哥惨无血色的小脸,小路子心疼得一哆嗦,两人朝夕七八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延禧宫里令妃正跟乾隆你浓我浓难舍难分之时,被小路子的到来打断了,小路子一进来就扑倒在地声色并茂地大声哭嚎:“皇上啊!皇后娘娘病得下不了床了,不能亲自来接十二阿哥了,您快去看看十二阿哥吧,他快被打死了!” 其实现在乾隆下令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小孩子在一起玩耍,摔到碰到在所难免,小十二又不是故意的。 都怪永琪,怎么能撺掇朕打十二板子呢,小十二可是他亲弟弟! 还有令妃,太小心眼了,小七不就是摔破了一层皮么?又没毁容,犯得着打小十二板子么?略有不满地瞟了令妃一眼,令妃脸色一僵,小心肝碎了一地。 当听小路子说十二阿哥快被打死的时候,乾隆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再不待见小十二,那也是他儿子,更何况,无故杖毙皇后嫡子,苍天呐,朕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该死的奴才,真不知道轻重,谁让他们下这么狠的手?”令妃替自己找了一个替罪羊,抢先一步把错误推到了奴才的身上,然后抚着乾隆的胸口替他顺气,“皇上您别急,十二阿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嗯,爱妃说得对,来人,把那些狗奴才给朕拖出去杖毙!高无庸,把十二阿哥送回坤宁宫,让皇后好好照料!” “喳!”高无庸不屑地冷笑一声,就算再不喜欢皇后母子,起码的过场得走一下吧?你把人家儿子打得半死,人家娘可是卧病在床呢,怎么照顾? 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几个奴才的命能跟十二阿哥的命划等号吗? 眼角看到继续你浓我浓的二人,高无庸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天要令其亡,必先令其狂,令妃,你狂过边了。 5、吐吐更健康 其实乾隆并不笨,就是有些好大喜功,爱听好话,耳根子又软,所以才让令妃那一张巧嘴哄得团团转,但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就会觉得有些不妥。 所以,今天十五,他决定幸坤宁宫,算是对皇后和小十二有所补偿吧。 吃饭吃到一半,延禧宫传话过来说七格格发烧了,一个劲地叫皇阿玛,问皇上能不能过去看一眼。 乾隆扔下筷子就想往外走,却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看了皇后一眼,正是这一眼,他已经没有胆量迈出坤宁宫了。 皇后面色沉静之极,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轻轻地放下筷子漱一漱口,优雅地擦了擦嘴,淡淡地扫了乾隆一眼,那架势,直接让乾隆像看到了先帝一样,差点垂首听训。 “难不成皇上是灵丹妙药?看一眼就能治百病?延禧宫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可有为皇上的龙体着想过?万一病气过给皇上了,她们几个脑袋够砍?!” 乾隆一哆嗦,差点说一声:“皇阿玛教训的是!” 可是看到皇后娇美的脸和丰满的胸,顿时噎住了,一个劲地自我催眠,这是皇后这是皇后这是皇后……朕不怕她! 然后趁着还有勇气,几乎是落荒而逃,弘时看着他狼狈的身影冷笑数声。 第二天众妃子来请安的时候,令妃眼角的春风得意怎么掩都掩不住,一众妃子干吃醋却没办法,那冲天的酸气几乎把坤宁宫的屋顶给掀翻了。 “昨天臣妾劝过皇上,皇上不听,臣妾也没办法呀!”令妃楚楚可怜地请罪,那惨白的小脸红红的眼圈,不知道还以为皇后怎么她了呢,天可怜见的,皇后此时懒懒地窝在榻上,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第二天,延禧宫真病了,而且病得还很严重,整个太医院都惊动了,原本医治十二阿哥的太医全都给抽调过去了,只剩下李太医照看。 乾隆一下朝就去探病,结果被里面的药味薰得差点吐出来,看到面黄肌瘦跟鬼无异的令妃大吃一惊,这还是那个风情万种荣光焕发的爱妃么? 可怜令妃还没空照镜子,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不忘给乾隆抛媚眼,把老乾恶心得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大胆妖孽!竟然敢假扮朕的爱妃!来人呐,把她给朕拉出去砍了!乾隆惨白着一张脸在心底咆哮,可惜谁也听不见。 “天呐,令妃娘娘!你怎么成这样了?”来探病的小燕子一声惊呼,一跃远离令妃三丈远——谁知道这病会不会传染,她可不要变这么丑。 令妃一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脸上疙瘩不平的,好像还有些粉末沾到了手上,一看,竟然上皮屑…… “啊!!!”令仙子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这回她没胆子倒在乾隆身上了,万一把病传染给乾隆,以他爱面子的程度,自己不凌迟也得五马分尸。 乾隆嫌弃地赶紧躲,挥挥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闪人了。 而探望令妃落下的后遗症就是一连几天食欲不振,吃啥吐啥,只要一看到饭菜就想到令妃那张脸,然后就是一阵狂吐,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当听说小燕子被传染上相同的病症的时候,乾隆石化了,延禧宫里的太医们又全都涌进了乾清宫,全副武装,全神戒备,一个时辰一请脉,三天之后,终于告诉乾隆,您放心,您的身体很好,您有上天护佑,病魔邪魅近不了您的身。 乾隆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软下来,一想到自己差点变成令妃那样,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喵喵个咪的,真成那样老子还不如直接上吊来得痛快! 于是,惊吓过度的乾隆绝定到御花园里散散心,结果巧遇了好几拨去小佛堂替他祈福的嫔妃,顿时倍感欣慰,原来朕的后宫不是只有令妃一个人善良美好的妃子呀! 瞧瞧,就算朕平日里疏忽了她们,她们仍然无怨无尤地守着朕,关心朕,这种纯洁的爱恋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于是,令妃正闭宫养病的时候,庆嫔变成了庆妃,舒妃变成了舒贵妃,为了防止令妃传染上自己的女儿,七格格暂交舒贵妃代为抚养,九格格暂交庆妃代为抚养。 另,令妃病重,凤印和中宫笺表交还皇后,皇后重新掌权。 这说明什么?说明乾隆在心里已经判了令妃死刑,就算不死,令妃康复以后也一定不如以前美丽善良了…… (话说美丽和善良有关系么?) 就在令妃差点要有谥号之前,经过太医们一个多月的不懈努力,奇迹发生了,令妃康复出院。 令妃好了,把药方照着再煎一份药送给小燕子,小燕子也康复了! 但是皇上却对令妃敬而远之了,转身投入了庆妃美好善良的怀抱。(美好善良:我们无语……) 延禧宫被解除禁宫令的第二天,不施脂粉不挂首饰,穿着一袭白衫的令仙子,柔柔弱弱委委屈屈地给皇后请安去了。 顿时,所有的妃子坐立难安,尤其是舒贵妃跟庆妃,恨不得效仿小燕子一跃三尺高,你干毛离我们这么近?你成心想把我们变成丑八怪啊是不是?啊啊啊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恶毒这么不善良! 奈何人家现在还是妃,还得按着份位坐在舒贵妃的下首庆妃的上首,二妃顿时像被□□过的小白花似的泪流满面:皇后娘娘,救命啊…… 皇后娘娘当然不可能听到她们发自内心的呼唤,上上下下扫了令妃几眼:“哟,妹妹胖了啊!” 令妃脸色一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突出来的小肚子吸瘪下去,硬挤出一抹笑容:“托娘娘的福……” 等本宫查到是谁把本宫害这么惨,本宫要她死无全尸! 这时,乾隆来了,一声通报让所有的女人如同饿了许久的饿狼,两眼放光,令妃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小脸一白双眼一红,立马柔弱委屈地无以复加。 “臣妾参见皇上……” 岂料……乾隆一僵,立马饶她三尺远,“爱妃们不必多礼。” 顺着色龙的眼光,成功地看到娇羞起来的庆妃,哧啦一声,帕子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犹为刺耳。 所有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乾隆的脸色更是难看得无以复加。 6、乱七八糟的JQ? 皇后越来越凌厉了,后妃们有点招架不住,一个个老实的跟猫似的。 正是五月好风光,一个清瘦出尘的少年扶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款款地游走在繁花嫩柳之间,一颦一笑,一回眸,看得多少人忘了呼吸? 至少,弘昼看痴了。 “三哥……” 看着远处婀娜的身体,弘昼的思绪越飘越远,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皇子皇孙们的童年是没有快乐可言的,深宫里的尔虞我诈,王府里的明枪暗箭,谁敢无忧无虑,谁死得最惨。 是三哥替他撑起了一片天空,让他有了一个孩子该有的笑脸。 他的三哥也曾拉着他的手,游走在繁花之间,像个出尘的仙人似的,一脸恬淡。 也会宠溺地纵容他追鸡撵狗,打鸭子掏鸟蛋,把雍亲王府的花园糟蹋得如狂风过境,面目全非。 还会在阿玛孝训他们的时候无聊地翻白眼,逗得他捂着小嘴哧哧地偷笑,把阿玛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三哥再也不带着他玩了,好像在一夜之间就抛弃了他。 他开始和阿玛吵架,一次一次变本加厉,吵到最后发展到掀桌子摔东西,阿玛骂他不忠不孝,他指责阿玛冷酷无情,每次吵得天翻地覆,吓得连福晋都不敢出门。 不忠不孝,多么重的一顶帽子,三哥却为了八叔义无反顾。 他不止一次忌恨八叔,恨他让阿玛和三哥水火不容,恨他破坏了他幸福的生活,恨他抢走了三哥。 可是再恨也没有用,阿玛登基后,就把三哥从他的生命中抹去了。 过继于廉亲王为嗣,除去宗籍贬为庶人,甚至在他大行之时还勒令他自尽。 而他赶过去的时候,见到的只是一具冷透了的尸首,毫无血色的脸,睁得大大的眼睛,而他连放声大哭的资格都没有。 “弘昼?”乾隆轻轻地叫了一声,不知道自己弟弟又抽什么疯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哭起来了? 弘昼泪眼蒙胧地看着乾隆,呐呐地叫了一声:“四哥!” 一声四哥叫得乾隆无比怀念感慨万千,自从自己登基之后,小五可就没这么叫过自己,当下兄爱泛滥:“小五!” “呜呜!啊!!”弘昼再也不顾君臣之仪扑进乾隆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得惊天地泣鬼神,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惹得乾隆也跟着哭了起来。 “……呜呜,小五,到底怎么了?你到是说话啊!” 弘昼没有说话,一口气憋在嗓子里没提上来晕了过去,乾隆看着弟弟哭得一塌糊涂的脸,玻璃心哗啦啦碎了一地。 “小五,你到底是怎么了嘛?害朕也跟着伤心……”乾隆抹了一把眼泪,抱起弘昼来直奔养心殿了,可怜的小五,你放心,谁敢惹你不痛快,爷让他全家几辈子都不痛快! 就在他们前脚刚走,小燕子后脚就来祸害御花园,憋疯了的她尖叫着欢呼着在御花园里上窜下跳,飞来飞去,直惊得小鸟哀鸣鸡飞狗跳,五阿哥像个老母鸡似地护着她直喊小心。 在天上看戏是一回事,身临其境又是一回事,听着刺耳的尖叫弘时真恨不得一掌劈死她。 十二阿哥冷冷清清地眸子中波澜不兴,如一滩深不见底的死水,透着莫名的危险。 坤宁宫的人都知道自从十二阿哥挨打之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像以前一样被人卖了还傻到帮人数钱。 他也学会了笑里藏刀,学会了杀人不见血。 可惜别人不知道,所以小燕子看见他之后还兴冲冲地招呼他一起玩,倒是五阿哥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叫了一声十二弟。 十二阿哥掏出帕子试了试鼻尖,漫不经心地说道:“五阿哥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吗?见到皇额娘都不知道下跪请安。” “十二弟……”五阿哥一副很受伤很气愤的样子,“我知道你还在怪罪我让皇阿玛打你,可你把七格格摔得头破血流,如果不责罚的话,该怎么对令妃娘娘交待啊!” 爷是中宫嫡子,她一个包衣奴才出身的妃子也敢跟爷要交待?小十二眼睛一眯,杀气顿时溢了出来,但也是眨眼之间又无影无踪。 “我知道了!”小燕子突然明白过来了似的,指着皇后大叫:“一定是这个恶毒的女人不让你跟我们一起玩,对不对?” “……你放肆,竟然敢对皇额娘无礼!”小十二气得鼻子都歪了,当着人家儿子的面骂人家的娘,这群人果然是脑残,自己上辈子怎么跟他们扯到一起了? 不等五阿哥开口就抢先发难:“见到皇额娘不行礼,一是不尊皇后,二是不敬嫡母,五阿哥,还珠格格长在宫外不知礼数,难道你也不知礼数不懂尊卑?还是说,你想要到皇阿玛面前评个是非?” 不就是比比谁巧舌如簧吗?爷活了两辈子比你们不了解皇阿玛的喜好?敢跟爷去面君,保证你们站着进去横着出来!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永琪这个礼行的可是咬牙切齿,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 “你起来,干嘛要给这个恶毒的女人下跪?!”小燕子一边撕扯永琪,一边狠狠地瞪着皇后,恨不得吃了她。 “来人,把这个不敬本宫的东西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皇后大袖一挥,一大群侍卫从天而降。 “喳!”齐齐地一声响震耳欲聋,全副武装的侍卫把小燕子按在刑凳上就打,一棍一棍打得实响,五阿哥惊呼一声就去救人,被侍卫们强按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 小燕子的惨叫响彻在御花园的上空,听得人头皮发麻,等知道是皇后教训小燕子后,立马轰地一声作鸟兽散,虽然很喜欢看小燕子对战皇后,但前提条件是不要把自己给卷进去,否则尸骨无存啊! 等三十棍子打完了,小燕子也几乎嚎不出来了,五阿哥的眼也红了……侍卫放开他后连跪带爬地爬到小燕子身边,心疼得无以复加:“天啊,小燕子你还好吧?皇后!你怎么这么恶……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皇阿玛,我要让你……” 五阿哥安置好了小燕子以后哭着嚎着直奔养心殿,却打扰了乾隆拉着弘昼正上演兄弟情深的一幕。 “什么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乾隆吹胡子瞪眼。 “皇阿玛你要为小燕子做主啊blablabla……”小燕子的错误都是无心的,别人的责罚都是用心险恶的. “什么?简直是岂有此理!”乾隆开始吹胡子瞪眼。 “真是这样吗?”弘昼看着乾隆又要偏听偏信了,不禁坏笑起来,“把小十二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不用去叫了,小十二早来了,只是没像某人那样没眼色地直接闯进去。 “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小十二进来后先是十分沉痛请罪——打了还珠格格但儿臣被逼无奈啊。 接着把乾隆猛夸一通——皇阿玛您是大孝子啊,怎么能让人侮辱自己的额娘而无动于忠呢?皇阿玛您是最公平最公正最无私的,怎么会偏听偏信呢? 然后很陈述了事实——两个脑残对皇后不敬,辱骂皇后,如果皇额娘不惩罚他们,何以立威?如何治理您的后宫啊! “什么?永琪你竟然敢辱骂皇后不敬嫡母?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来人呐……罚五阿哥禁足一个月,给朕抄宫规五十遍!抄孝经一百遍!” 到底是捧在手心里的儿子,乾隆还是没舍得动棍子,至于小燕子,皇后已经打了,朕就让高无庸传旨骂她一顿吧,总不能再打一顿,嗯,皇后仁慈大度,是不会计较的…… 十二阿哥撇撇嘴——皇阿玛你偏心偏得都没边了。 “十二阿哥仁孝之至,赏文房四宝十套,永d啊,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高无庸,再赏十二阿哥千年人参一支,灵芝一颗!” 此语一出,满屋子震惊,就连弘昼都抽搐了,好大的手笔啊!既然你这么有钱,就“借”给弟弟一些填补家用吧,那样弟弟就不用办丧事了。 乾隆一回身,看到弘昼正用一种极为渴求的眼神看着他,硬是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7、小十二威武! “说,你到底是谁!”永d声色具厉,目光灼灼地逼视着眼前的女人,女人淡淡地扫他一眼,悠闲而又欠扁地说道:“我是你皇额娘!” “皇额娘可没你这么淡定,你到底是何方阴魂?”永d冷笑连连,一张小脸变得森冷扭曲。 “先告诉我你是谁吧,”弘时放下茶杯走到他的面前,俯视着他,看到他沉默片刻之后,眼底充满了浓浓的哀伤。 “……我是,永d!活了两辈子的永d……” “两辈子?”弘时一挑眉,狐疑地打量了他好几遍。 永d无奈地笑笑,“是啊,两辈子,其实我在二十五岁那年就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睁开眼睛就又成了八岁——我上辈子做了许多许多错事,深深地伤害了最爱我的皇额娘,我感谢上苍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可发现,你根本不是我的皇额娘!” 说到这里,他猛然变得狠厉,大声质问道:“说,你到底是谁?我的皇额娘在哪里?!” 弘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皇额娘在哪,也许已经投胎转世,也许,就在某个地方看着你,你不要再让她失望就好……” “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我一定不会饶了那一群害她被废,惨死冷宫的混蛋!我会让她看着我,君临天下!” 弘时看着眼前的孩子有些心疼,担心他瘦小的双肩承受不起如此之重的仇恨,可他也明白,如果没有仇恨支承着,永d极有可能活不下去,就像他的皇额娘一样,对世间毫无留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上前搂住他的肩膀,说道:“也许我不如你的皇额娘爱你,但我绝不会伤害你,我会成为你登上那张宝坐最重要的助力。”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很久很久以前,你可以叫我一声三伯,我是被先帝逐出宗室的皇三子弘时。”也是被逼着结束自己年仅二十四岁生命的弘时,更是现在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的弘时…… 许是被弘时身上同样散发出来的哀伤感染了他,永d的心里少了一丝戒备,反手拥住了这个同样藏着很多故事的人。 ********************* 人已非昨昔,荷花依旧红。 御花园里的荷花池旁,承载着我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回忆。 那时的他是野心勃勃的皇子,有指点江山的追求,有踏足天下的志向,明亮的眸子,温和的笑容,内敛而又张狂,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别样的神采。 无数次为了那个醉人的笑容而倾倒,甚至在梦里笑醒。 然而,我却不敢向他表白,怕替他招来灭顶之灾,更无法忍受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闪现出厌恶,只能把满腔的爱意深埋在心底,仰起笑脸,纯纯地喊他一声八叔,甚至在长大后还要左一个妻右一个妾地纳着掩人耳目。 只是父亲与爱人的战争,我又该何去何从?不管结果如何,最不希望他们两败俱伤——我在父皇面前替他求情,父皇骂我不忠不孝;在他面前提起父皇的好,他却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心机,他们之间的战争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 夺嫡失败,虽死犹荣,在新皇登基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那种温和的笑容。 他说,我不后悔,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可我的心却痛到了无法呼吸…… 权力的滋味有多么美妙,恐怕也只有尝过以后才知道,渐渐地,我爱上了那种杀伐决断的感觉,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对权力如此痴迷,我站在荷花池旁,通过水中的倒影,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皇叔。 原来,我们是一样的人! 弘历算什么?不就是凭着一张巧嘴得了皇玛法的喜爱么?我以为的手段和政见胜过弘历十倍!我以为,皇位唾手可得…… 可是我却低估了父皇冷血的程度,轻飘飘几句话,将我先贬后杀,替弘历扫清了通往皇泉之路的最大障碍。 却也不想想,弘历那个轻浮的性子,能治理好这大清的江山么? 弘时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扯出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容,皇阿玛,你就是让我重生,也不给我一丁点机会,真是好狠的心呐! 弘时抬起头,碎成一片的眸子仿佛穿透了云层,看到了让他又爱又恨的那两个人。 “……呜呜,三哥!”弘昼缓缓地倒在了假山上面,张大嘴巴无声地哭了出来。 乾隆最近很郁闷,他那个无诏从不主动进宫的弟弟,这些天一反常态竟然天天往宫里跑,地点荷花池旁边的假山后面。 当看到皇后悲伤心碎的脸后,震惊了,悲愤了! 弘昼啊,那可是你皇嫂,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难道你们想叔嫂乱伦吗? 弘昼啊,你干嘛哭得那么伤心?你的胸口很疼么?你可别吓我!正在脑补叔嫂乱伦的乾隆看到弘昼悲痛欲绝地倒在假山上之后,心里大痛,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将他扶住,问道:“弘昼,怎么了?” “……三哥!……三哥啊!”弘昼在心里一遍遍叫着三哥,却不敢哭出那个让人忌讳的名字,只能死死地揪着胸前的衣服,使劲按着疼得缩成一团的心脏。 这一闹响动太大,把池塘对面的弘时惊动了,弘时绕过池塘看到的就是一副让人浮想联翩的情景,当看到乾隆怀里的人竟然是弘昼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小五,你这是怎么了?” 小五?乾隆悲愤的眼刀刷地射了过去,小五是你能叫的吗?你应该叫他和亲王,和亲王懂不?! 难道你们在朕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发展得如此亲密无间了?乾隆顿时泪流满面! 弘昼推开乾隆直起身来,背对着乾隆无声地张了张口,叫了一声三哥。 弘时大惊,眨眼之间又变得无比疏离,永d很巧妙地上前一步挡在了弘昼和弘时中间,“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五叔请安,皇阿玛累了吧?儿臣刚准备好了茶点,皇阿玛要是不嫌弃就赏儿臣个面子,去凉亭里休息一会儿。” 乾隆上上下下打量了永d好几眼,只觉得这个儿子越看越顺眼,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瞧瞧,多孝顺啊,就跟平常人家的普通父子似的,当下就心情大好,也不管弘昼愿不愿意,拉着弘昼直奔凉亭。 弘昼恋恋不舍地望着弘时,弘时却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既然给不了你任何希望,你还是当我已经死了吧!对你对我来说,这都是最好的结果…… 8、皇上,您真相了! 第二天早朝,乾隆就下了一道令天下震惊的旨意,不顾先帝爷“遇赦不赦,永世为奴”的旨意,追封皇三子弘时为忆亲王,迁遗骨入皇陵,并过继和亲王弘昼第三子永为嗣,世袭王爵为忆郡王。 朝臣一片哗然,当年的四爷党铁杆党员十六阿哥庄亲王允禄更是气得胡子打颤,他跟弘时无仇,相反还是看着弘时长大的,但却是雍正旨意的坚定拥护者,所以他头一个站出来反对。 大臣们一见有人牵头了,牵头的还是乾隆他皇叔,所以哗啦啦跪了一片,大呼万岁不可。 弘昼也一起跪下了,甚至痛哭流涕,那架势简直就是乾隆逼良为娼啊! 大臣们看着弘昼的眼神透露着无限同情,弘昼也很配合地捂着胸口哀号——四哥你不能这么无情啊,怎么能将臣弟的儿子过继给被除了籍的三哥呢,四哥你不能这么不孝啊,你怎么能违抗皇阿玛的旨意呢?! 乾隆眼前一黑,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小五啊,不带你这样的! 咬咬牙,他忍了!周幽王为了博美人一笑还烽火戏诸侯呢,朕只不过是小小地违背了一下先帝的旨意而已,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弘时也是皇阿玛的儿子,皇阿玛一定不忍心他九泉之下孤苦无依,过年过节的连个祭吊的人都没有!嗯,说不定皇阿玛看到朕手足情深会很欣慰的啊! 事实是雍正爷在天上被气得头顶冒烟七窍流血…… 不顾大臣反对,打着手足情深的幌子,举着仁义的牌子,乾隆爷发挥了他难得的帝王气魄,力排万难,最终还是把弘时给追封了,不仅如此,索性把被除籍的圣祖爷八阿哥(阿其那)九阿哥(塞思黑)改回宗名,迁入皇陵,并且依旧追封为亲王,后人们也照规矩降级袭爵。 如果说追封弘时庄亲王允禄只是气愤乾隆违背先帝的旨意,那么追封八阿哥九阿哥彻底让他上了老火,老人家率领众人跪宗庙的时候,中风了。 而养心殿的大床上,乾隆正心满意足地搂着弘昼打饱嗝。 夜黑风高,乌云滚滚,只见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就是轰地一声巨雷,震耳欲聋,莫名地,乾隆只觉得浑身发凉,微微颤抖了一下。 弘昼半倚在床头,脸上带着激情过后的慵懒风情,微微一笑略带嘲讽,问道:“怎么?害怕了?” 乾隆一挑眉:“怕什么?朕才不会害怕!” 只是有点心虚罢了,当然,这话他可没脸告诉弘昼,至于心虚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仿佛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双愤怒的眼睛,冷冰冰的没有一丁点温度,黑黑的瞳也里却燃烧着熊熊怒火。 那是皇阿玛的眼睛啊,乾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感觉到了雍正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皇阿玛是气朕追封了弘时和八皇叔?还是气朕跟小五做了有违人伦的事?可我们是情不自禁啊!皇阿玛你那么高贵那么仁慈(?),一定会原谅我们的对不对? (弘昼怒:谁跟你情不自禁?鬼才跟你情不自禁!) 总之不管如何,乾隆心满意足了,在他看来不就是追封了几个死人吗?一个个值当得跟翻了天似的闹腾啊?真是太不省事了! 弘时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冷冷地勾了一抹微笑,皇阿玛,我是不孝,不该为了您的政敌一次次忤逆您,可平心而论,我身为皇子够不够优秀?处理朝政可曾让您失望过? 我也曾为您鞍前马后,高举着圣旨查惩贪官污吏! 我也曾为了罢年氏一族的兵权,用自己做人质,深入年羹尧的军营,与虎谋皮! 桩桩件件,我可都是拿着命在拼呐! 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发出一声无奈地长叹,他唯一失败的地方,就是太感情用事,皇家的人本来就不该有任何感情,要争那个位子,更不该有任何地犹疑,成大事者,就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就像圣祖爷对纳兰容若一样,就算是爱人,只要挡了自己君临天下的路,也要杀无赦! 如果能再活一次,我还会重蹈覆辙吗?我能下得了手杀了八皇叔吗?弘时眯起眼睛深思,终究还是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小子居然对八哥起了杀心?”十爷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不是……” “他长大了。”八爷笑得很欣慰,“如果他能在四哥登基的时候就舍弃我,皇位恐怕轮不到弘历坐……说到底,是我毁了他。” “能得到这样一份感情,夫复何求?老八,你该满足了!”太子话话中带着淡淡的羡慕,“如果有人肯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我就是舍了命,也绝不会负了他……” 八爷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温润如玉,他从八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微笑,只是在这如玉的面具之下隐藏着什么样的心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罢了。 四爷环视了他们一眼,脸色越发阴沉,当看向八爷的时候,杀机四放。 如果有血滴子在这儿,四爷肯定会把他削成碎泥。 八爷笑得从容:“等他上来了,我一定不会再逃避,四哥,我做你的女婿吧!” 众兄弟集体石化。 正在众人(魂)?石化之后正在风化的时候,一声哭丧似的哀号差点把他们震得魂飞魄散。 “皇阿玛,你救救紫薇吧!紫薇被皇后给带走了,一个晚上都没回来,尔康和永琪夜探坤宁宫,也没回来!皇阿玛,您快去吧,去晚了恐怕就连尸体都见不到了啊!” “是啊皇上,您赶快去看看吧,只怕去晚了……这尔康和永琪也真是,怎么能夜探国母的寝宫?真是太胆大包天了!”令妃一脸焦急,心里却在得意地大笑:哈哈,天助我也,看我把你们一箭双雕。 乾隆又惊又怒,带着小燕子就往坤宁宫走,眼看自己的计谋将要成功,令妃心里的小人得意地挥舞。 小燕子在有心人的帮助下,顺利知道紫薇被藏在小暗房里,二话不说就闯了进去,结果那个所谓的暗房里放着一尊佛像,以及一卷经书。 皇后淡定地看了十二阿哥一眼,十二阿哥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乾隆急问:“皇后,紫薇呢?” “紫薇是谁?”一脸莫名其妙。 “你少装蒜,她明明就是被你身边的大宫女给叫走了!是不是把她给杀了?我要找你拼了!” 小燕子扑上来就去掐皇后的脖子,吓得容嬷嬷大呼救驾。 救驾什么滴当然不用,只听咚地一声,一团红色物体飞出众人的视线,重重地摔倒在坤宁宫的门口,胸口顶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鞋印,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皇后端端正正地坐在炕边上喝茶,仿佛刚才那一脚不是她踹的。 “皇上,听说那夏雨荷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子,怎么可能生出这么疯疯癫癫的女儿?你确定这只野鸟真的是你的沧海遗珠?还是说夏雨荷因为怨你抛弃她,所以故意把你的女儿养成了这么个疯婆子?” 乾隆从震惊中回过神,立马又被皇后的话给震晕了,是啊,谁家的女儿再活泼,也不可能这样疯癫呀,难道真是雨荷怨朕恨朕,所以才不好好管教朕的女儿?她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呢? 还是说,这只野鸟真不是朕的女儿?可当初令妃说她的眉眼跟朕一模一样呀! 乾隆快走两步走到正吐白沫的小燕子身边,围着她转了三遍,然后怒了! 口胡!朕的眉很长很黑,但绝没有这么粗,朕的眼睛是爱新觉罗家特有的长凤眼,绝对没有这么大,朕的嘴唇微薄,绝对没有这么厚,这只死鸟跟朕没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 雨荷是多么地温柔委婉,跟轻风细雨似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生出这个品种的动物? 等等……难道她给朕戴了绿帽子?! 最近被弘昼和皇后刺激的过了头的乾隆总觉得自己头上的帽子颜色不正,当下就只想到了一个可能,夏雨荷拿别人的种来蒙骗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乾隆怒不可遏,你们竟然敢这样耍朕!当朕是猴子吗?!!! “来人呐!” 就在他要把小燕子拉下去砍了的时候,小十二顶着一张无比纯真的小包子脸出场了。 “皇阿玛,要不然派人去济南查访一下?” 一句话让乾隆茅塞顿开,是啊,朕认了女儿这么久,还没去查访呢,等朕查出证据,就是你们的死期! “把小燕子给朕扔回漱芳斋,谁都不许放她出来,任何人不得探视!” “喳!” “令妃……”乾隆一眯眼,咬牙切齿地说道:“令妃无视宫规,不敬国母,降位,嫔!” 亏朕还以为你是朕的解语花,竟然拿一个野种来蒙骗朕,真是越来越不善良,越来越不美好了!朕远着她果然是对的! 哼,还是我家小五最好! 什么?紫薇?那是谁啊?宫女?什么时候皇后连处罚宫女的权力都没了? 什么什么?福大爷的腿断了?福大爷是谁?福尔康?他一个奴才也敢在朕的皇宫里称爷?来人呐,福伦孝子不严,给朕连降三级!福尔康撤其御前侍卫之职,今后不得入宫! 永琪啊?你的脸怎么了?从房顶上摔下来摔的?唉哟,怎么这么不小心,赶紧下去养伤吧,朕看着就鼻子酸! 嗯,还是小十二看着舒服,小十二,跟朕一起去养心殿,你五叔说要亲自指点你功课。 于是,在一众还珠人失望痛苦的眼神中,乾隆挥挥袖子带着十二阿哥,走了! 9、大悲啊!令妃! 令妃听到有太监传旨,大喜,以为凤印又到手了,当下脸上就笑开了花,等太监宣布她由妃位降成嫔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那表情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不!皇上,您怎么能这么对臣妾呢?您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呢?”令妃捂着胸口哭得梨花带雨。 “娘娘,接旨吧,奴婢还等着回去复命呢……”传旨小太监小林子不阴不阳的声音就像一根针,扎得令妃差点跳起来,偏偏这个小林子是高地庸的人,在乾隆面前也是个露脸的,令妃不但敢怒不敢言,还得摆上笑脸封了红包送礼。 等小林子去了之后,令妃尖叫一声,霹雳啪啦拿着珍贵的古董瓷器一阵狂摔,直到摔得满地狼藉才狠狠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派人去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无缘无故降了她的位? 等打听到是被小燕子连累了之后,令妃拿着东西又是一阵狂摔,本以为抓着了一个邀宠的工具,没想到却是一个祸害,早知道会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掐死她! 看到延禧宫里摔无可摔,令妃越过狼藉坐到炕边,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底下的宫女们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残局,不敢弄出丝毫声响,生怕她未发泄完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乾隆震怒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震得整个延禧宫都颤了三颤。 令妃双腿一软,嗵地跪到了地上,转眼之间由惊吓过度就变成了委屈无奈,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才哽咽着开口:“……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永d给令妃娘娘请安!”小十二纯真稚嫩的声音听起来无害极了,“令妃娘娘,你这宫里怎么这么乱?是不是那些宫女太监又不小心打碎东西了?” “……是,是啊!”令妃的脸色一僵,顿时硬得像块木头,偷偷看了乾隆一眼,见他不悲不喜面无表情,一时吃不准他在想些什么,便很贤慧很大度地说道:“皇上莫气,臣妾已经处罚过他们了。” 乾隆看着满地碎片心疼欲裂,只觉得心疼得在滴血! 朕这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啊!口胡!你到底知不知道朕赐给你的东西都是朕花了无数心血才搜集来的呀!更过份的是你竟然摔了朕的心爱之物后还敢欺骗小十二!简直是胆大包天! “来人,传旨!令嫔骄、奢,善妒,降为贵人,移居延禧宫偏殿!”乾隆咬牙切齿地宣布完旨意,又看了看满地没收拾完的残渣,泪流满面地离开了。 一天的时间从妃降成了贵人,令仙子再强的承受能力再强也支持不住,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也幸亏还怀着孩子,要不然乾隆能直接把她扔到别的宫里当宫女。 “皇阿玛,令妃娘娘还怀着孩子,要是她太伤心,伤到了肚子里的弟弟该怎么办啊?”小十二眨吧眨吧双眼,很为将来的弟弟担忧,“要不,您就原谅令妃娘娘吧。” “她敢!”乾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谁知胡子还没吹完,就有人来报说延禧宫里的令贵人忧伤过度动了胎气,有流产的危险。 小十二同情地扫了乾隆一眼,心说看吧看吧,你这话还没说完呢她就打了你的脸,你还不如我了解她呢。 乾隆目瞪口呆,沐浴在小十二同情的目光中气得浑身打颤,一叠声地喧了一位医正两位院判,还带着三个自己的御用太医,浩浩荡荡地往延禧宫去了。 令贵人这回是真动了胎气了,只不过没有报的那么严重是真的,此时她正躺在偏殿的床上思量对策,胡太医在一边写安胎的药方。 听到皇上驾到后,立马换上一副病重的模样,挣扎了几次后才坐了起来,心里却有些得意,乾隆子嗣单薄,他可以不在乎她,总不能不管他的儿子吧?只要有了儿子,她就有希望再次复宠。 等看到乾隆身后一大串太医的时候傻眼了,她纵然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将太医院的人都买通啊,更何况还有乾隆的三位御用太医,她可没胆把手伸到他们身边。 当下心里一紧,脸色更是白得像鬼了。 “胡太医,令贵人到底怎么回事?”乾隆也不急着诊脉,而是先问了给令妃诊出“因伤心过度动了胎气,有流产危险”的胡太医。 如果换在平时,他敢不动声色地将诊断结果再说一遍,可是看着乾隆身后的那一串顶头上司,胡太医噌地冒出一身冷汗。 胡太医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启禀皇上,令……贵人因为刺激过度动了胎气,如果不好好调养,很可能会流产。” 有流产危险前加个不好好调养,性质就大不同了,也就是令妃的病根本没那么严重,但也同时说明了,她现在受不了一点刺激了,要想皇子平安,得当个神供着。 只见乾隆阴森森地咧了咧嘴,一声令下:“诊脉!” 医正院判三位御医轮流上阵,诊断结果:只是微微动了胎气,喝两副安胎药就好了,胡太医你还是小题大作了啊。 胡太医嗷地一声扑倒在乾隆跟前:“皇上饶命啊,臣是被逼无奈的啊!令妃娘娘拿臣小孙子的命威胁臣呐!” “你胡说!”令贵人跳起来大声尖叫——这回是真受刺激了,只觉得肚子一阵抽痛,倒在床上翻滚呻/吟起来,六位太医再次诊脉,这回得出的结果倒是跟胡太医差不多:真动胎气了,再受刺激真会流产。 乾隆笑得狰狞说得狠厉:“魏氏,如果你能生下这个孩子,朕就饶了你,如果要流产就流吧!朕虽然子嗣单薄,但也不缺这一个儿子!” 更何况,鬼知道你肚子里是男是女,就算是个儿子,万一以后跟你一样病病歪歪,还不如生不出来呢! 乾隆扭头看到旁边圆滚滚白嫩嫩的十二阿哥,糟透了的心情立马多云转晴,还是朕的小十二健康,被你们打得差点没命,没过一个月又活蹦乱跳了! 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朕的小十二一定是个有福之人! 小十二很乖巧地上前一步,端起一杯茶递给乾隆:“皇阿玛,延禧宫是不是风水不好啊?怎么令妃娘娘老生病?以前七妹妹和九妹妹也是病来病去的,现在跟了庆妃和舒贵妃,一个比一个壮实,要不,让令妃娘娘也搬出延禧宫吧……” 乾隆眼睛一眯,打量了小十二一眼,小十二迎着他的目光非常坦然——亲爹啊,我真是为了你的小老婆和你未来的儿子好! 乾隆摸了摸他的小脑瓜,笑得见牙不见眼:朕的小十二也学会耍心机使手段了,看来弘昼教是甚好啊,甚好! 更何况贵人是没有资格独享一宫的,交给谁呢?庆妃跟舒贵妃不行,她们还养着魏氏的女儿呢,纯贵妃不行,病病歪歪的,剩下的妃嫔们都太年轻,怕压不住她,于是,乾隆双眼一眯就直接把她打包扔进了坤宁宫,让皇后去“教教她规矩”吧。 小十二瞬间泪流满面:我不想天天见到这个母夜叉,会做恶梦的啊口胡! 于是,小包子把自己四季的衣服带了个齐全,头也不回地去住阿哥所了。 10、令贵人请安 最近后宫的情况很诡异,自从皇后被气昏并醒来之后,性情大变,云淡风轻面无表情,就算偶尔有个表情也是让人心惊胆颤,乾隆越发不喜,从那以后再也没在坤宁宫里留宿过,哪怕是初一十五违背祖制也绝不留下过夜。 什么什么?难道中宫要失宠? 切!你没见中宫嫡子都快被宠到天上去了吗? 听说皇上把令妃娘娘贬成贵人,扔到皇后那里了,让皇后好好调/教。 啧啧啧,这不是把两只母老虎关到一个笼子里吗?唉呀呀,坤宁宫这回可热闹了。 小八卦像长着翅膀似飘到了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就连犄角旮旯的辛者库都没落下,宫里的日子太寂寞,要是没有点八卦填着,会憋死人的。 于是,从宫妃到宫女,都嗑着瓜子端着茶,坐看皇后大战令贵人! 坤宁宫的偏殿里原本住着两位贵人,宁贵人是汉正白旗出身,玉贵人蒙古贵女,出身都算高贵,冷不丁来了一位从妃降成贵人的令仙子,顿时为难了。 但都因为年纪小,自降身份尊称她一声令姐姐,把明明占了便宜的令妃给呕得要死。 宁贵人和玉贵人携手来侍奉皇后梳洗,说是侍奉哪里轮得到她们动手,也不过是候在一旁递个首饰什么的,一个个无比乖巧,丝毫不敢因为皇后不得圣宠就面露不恭。 等皇后梳洗完了,令贵人才扶着五个月大的肚子翩翩来迟。 弘时看着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的令仙子,心情大为愉悦,勾起了嘴角。 就算弘历再不成器,那也是爷的亲弟弟,是大清帝王,你一个包衣奴才出身的妃子,如果一心一意伺服他,宠宠你也不算过份,但你敢把他当成猴子玩弄于股掌之上,置我爱新觉罗家的颜面于何地?岂不是欺我皇家无人? 陷害中宫,谋害嫡子,哪一条罪名单拎出来都够把你千刀万剐了。 弘时看向令仙子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死人,把令仙子看得心惊肉颤,肚子下意识地开始抽痛,但耳边却像响起一片炸雷似的忆起了乾隆的话——朕不缺这个儿子。 一个激灵马上冷静了下来,现在可不是得宠的时候,敢拿肚子里的孩子当箭使,只能委委屈屈地跪下:“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给本宫请安很委屈?”皇后不咸不淡的声音不亚于一把刀,直直地悬在了令仙子头上,令仙子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立马变得无影无踪。 “看来令贵人当了十几年妃子,连身为贵人最起码的规矩都不知道了,当初你服侍孝贤姐姐的时候,也是这般怠慢?” 怠慢中宫?你是对中宫心怀不满还是想取而代之啊?什么?你只是心怀不满?你一个小小的贵人,轮得到你不满? 以下犯上!大不敬!你是不是嫌当贵人太委屈,活得不耐烦了? “臣妾初来中宫,一时有些不适应,再加上怀有身孕犯懒睡过头了,求娘娘看在臣妾怀有龙种的份上,饶了臣妾吧!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令仙子这回可是哭得情真意切,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正巧嫔妃们来请安,见到的就是令妃惨遭□□的一幕,纷纷暗叹皇后死性不改,你现在为难她,万一肚子里的龙种有了事怎么办?万一一会儿皇上来了,她给你告状怎么办?瞧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女人见了都会心疼,更何况咱们那个怜香惜玉的皇上呢? 说来也巧,她们屁/股都没坐热,皇上还真来了,众妃立马精神一震,如狼似虎目光刷刷地扫向了门口,恨不得跑出去扑倒在皇上怀里,使出十八般武艺争宠夺位。 哐啷一声,弘时将茶杯放到了矮桌上,声音不大,但足够引起众人注意了,众妃顿时浑身一僵,刷地冒出一身冷汗,一个个立马规规矩矩地站好,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率领众妃给乾隆请安后,各归各坐,只有跪在地上的令仙子哭得无比凄惨,非常地突兀,再加上她一身素衣不施脂粉,怎么看怎么像哭灵的。 也怪令妃得宠太久了,宠得她头脑不清看不明白形式,如果换作以前,乾隆一定认为皇后欺负令妃,二话不说就把皇后给骂个狗血淋头。 可是现在,乾隆却大呼晦气,令妃你是不是恨朕贬了你咒朕早日升天啊?啊,你以前是那么温柔现在怎么就这么可恶呢?亏朕还怕皇后折腾你,过来给你撑腰,你竟然敢当着皇后的面给她上眼药,你傻了吧傻了吧傻了吧昂?! 朕以前怎么就宠了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啊! 偏偏她还不自知,只顾上眼药上得不亦乐乎,到最后舒贵妃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言喝斥:“令贵人,皇上都叫起了,你还跪着干什么?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想御前失仪,还是想说皇后娘娘亏待了你?” 令贵人就这么捧着她五个月大的肚子僵在了地上,哭也不敢哭起又不敢起,整个人都傻了。 乾隆真恨自己竟然浪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在这个白痴身上,皇后怎么没折腾死她呢?没关系,怀着龙种又怎样?朕说过朕不差这个孩子! 皇后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乾隆在心里大声地呐喊……朕发誓朕再也不会为她为难你了! 可惜弘时却没让乾隆如愿,他了解乾隆,现在嘴上说得再狠,那也只是在气头上,真要处置了令妃,乾隆肯定秋后算帐。 所以,就算要杀令仙子,弘时也绝不当乾隆手里的刀。 于是,皇后很大度地提议,要不看在孩子的份上,把令贵人的份位再提一提吧——你也不能老把她扔有我这儿恶心我不是? 乾隆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皇后你要是实在不想看见她,就把她扔到哪个角落里禁足吧,至于升位什么的,目前是不可能的。 好吧,能把她扔出去弘时就已经很满足了,又说:“按例,贵人有四个宫女服侍,可是令贵人怀有龙种,四个宫女照顾她怕是有些人手不够,要不先从别处抽调两个,等她诞下龙种之后再将人还回去?” 乾隆点头:“还是皇后思虑周到,就依皇后之言吧。” 于是,令贵人回到了阔别一夜的延禧宫后泪流满面,虽然是偏殿,但好歹也是她的地盘啊!但当看到一个温柔似水,比她还楚楚可怜的紫薇牌圣母花后,只觉得自己前途无亮。 11、小令子虐紫薇 “尔康……”紫薇坐在走廊下顾影自怜,她的尔康是多美英俊多么威武多么优秀啊,为什么皇上会这么狠心革了他的职还不让他进宫?为什么她心目中那个美好的“父亲”会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尔康,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我快受不了了,你快来救救我吧!”紫薇呜呜地哭了起来,真是鸟惊花溅泪,让人闻之断肠。 她本来是皇家格格,可糊里糊涂地成了一个宫女,见了人就要下跪请安,哪怕是见了品级比她高的宫女太监们都得垂首行礼,让她情何以堪? 没关系,为了小燕子,她忍,为了尔康,她忍! 可为什么要把她调到延禧宫来当宫女?以前在漱芳斋的时候她是半个主子,还有金锁侍候她,明月彩霞也很照顾她,可来到延禧宫,她彻底成了一个宫女,还不是贴身大宫女,而是一个爬在地上擦地的小宫女,谁都可以欺负她,谁都可以给她脸色。 紫薇捂着胸口悲鸣一声,苍天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小姐……要不咱们跟皇上去说实话吧!”金锁实在是有些怒其不争,气愤地说道:“你只顾着为小燕子着想,可她想过你没有?你在这里吃苦受罪,她可享受着荣花富贵,现在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紫薇一听要暴露身份,立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金锁:“天啊,金锁,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要是暴露了身份,小燕子会被砍头的!尔康永琪也会被连累!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金锁啊?!” 金锁无语凝噎,端起水盆拿上抹布,擦桌子去了。 “紫薇,昨儿是你当值,你见令贵人的牡丹金钗了吗?令贵人现在正满屋子找呢!”冬雪走过来问道。 紫薇恭恭敬敬地站起来福了福身:“回姐姐,奴婢没见过。” “那赶紧跟我一块去找!”冬雪拉着她的手就进了偏殿,一进偏殿迎面就飞过来一只茶杯,不偏不正地一下子砸在紫薇的头上,顿时头破血流。 令贵人指着冬雪大骂:“让你找东西你干什么去了?就知道偷懒!” “奴才知罪,娘娘饶命啊!”冬雪急忙跪下求饶。 “哟,这不是紫薇吗?”令仙子惊叫一声,扶着大肚子快步走到紫薇身边,“唉呀都怪我,怎么一不小心就砸到你了呢?……冬雪,还不把她扶起来!腊梅,还不快去拿些药来给紫薇敷上! 都怪我太心急了,可那只金钗是皇上亲自送给我的,见到它就像见到皇上一样,我就是丢了命也不能失去它啊!呜呜……” “娘娘,奴婢不怪您。”紫薇眼中闪着感动的泪花,天呐,多么痴情的令仙子,皇上怎么能这么不知道珍惜呢,等她恢复了身份,一定让皇阿玛恢复令仙子的分位,哦不,令仙子这么美好,一定要让她当皇后! 腊梅很快就拿了一些药粉过来,先给她擦干净脸,再小心翼翼地敷上,令贵人为表歉意还放了她三天假,让她好好休养。 金锁冷眼看着她家小姐感恩戴德的离开,无奈地叹息一声,不是她不救她,而是她根本就不无药可救了,不指望着能跟着她飞黄腾达,只求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好。 等紫薇离开后,令贵人悠闲地坐了下来,笑道:“拿了什么药啊?” 腊梅回道:“粗制的金创散,她那伤口要是不好好调养,肯定会留疤的,您不用担心她会跟您争宠了。” “你办事我放心,哼哼哼哼……”令仙子笑得很高贵,直把金锁吓得毛骨耸然。 “娘娘,您的金钗在紫薇的房里!”奉命去送紫薇回去的冬雪一手拿着金钗,一手揪着紫薇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紫薇泪眼朦胧地直喊“不是我,不是我……” “紫薇,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太让我失望了!”令仙子很受伤地看着她,“你要是喜欢这些首饰,大可以跟我说,我可以送给你别的啊,你怎么能偷这支钗呢!” “娘娘,紫薇没偷,紫薇是冤枉的啊!” “都人脏俱获了,你还想狡辩?紫薇,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冬雪同样一副我很失望的表情,像钢针一样,生生地针进了她的胸口,让她痛彻心扉。 “来人呐,把紫薇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令贵人痛心疾首地背过身,不去看她。 冬雪语重心长地说道:“紫薇啊,不要怪娘娘狠心,按照宫规,偷窍最轻可是要杖脊五十的。” 打你三十已经很便宜你了! “娘娘,求娘娘饶命,紫薇不是故意的啊!”金锁跪下死命地嗑头,“求娘娘开恩,这三十大板,奴婢愿意替她挨。” “金锁……”紫薇看着跪在地上的金锁,无声地流泪了。 “算了……”令仙子无奈地挥了挥手,“金锁倒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看在金锁求情的份上,你们一人领十五大板吧。” “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十五大板,总不会要了人的命,金锁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救她,如果她还是这么执迷不悟,那她以后是生是死自己都不会再管她了。 板子打在身上扒皮般的疼痛,金锁一直都在惨叫,那痛苦的声音听在紫薇耳中,比挨板子疼多了,她再傻也看出那主仆三人是在唱双簧,令贵人这是铁了心想弄死她。 直到十五板子挨完,紫薇一声都没吭,忍着满身疼痛,扶起金锁回到了她们的小屋,两人相互上完药,才听到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 “紫薇,你怎么能偷令妃娘娘的东西呢?你太过份了!”小燕子冲进来就问罪,完全无视了主仆二人血淋淋的后背。 “那只金钗是皇阿玛送的,对令妃娘娘来说意义是很重大的!你要是缺钱就跟我说啊,我可以给你很多钱的!” 紫薇看着小燕子手舞足蹈地说个不停,却对她们的伤势不闻不问,只觉得透心凉,听她像施舍似地说给她很多钱,心里的怒火顿时化成了浓浓的恨意。 小燕子,我为了你隐藏自己的身份,被你们当成下人呼来喝去,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只是一个下贱的宫女,而你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很多钱?你的那些钱全都是我的! 小燕子还不知道大祸将要临头,一直在心花怒放地说皇上又赏了她多少多少东西,五阿哥又送了她什么新鲜玩意儿,直到最后金锁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小燕子,我跟小姐受伤很重,我们想要休息一会儿,好吗?” 小燕子这才后知后觉地跳到床边:“呀,我都忘了你们受伤了,你们等着,我去漱芳斋给你们拿些好药过来,那些都是皇阿玛赏赐的,可管用了!” 说着一阵风似的走了,一连过了好几天,紫薇和金锁都能下地了,她的药都没送过来——回去以后人家去找五阿哥玩了,把送药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12、黑化了的小花 紫薇去找皇后了。 她跪在弘时面前嘤嘤哭泣,深情地诉说她娘和乾隆的山盟海誓,一往情深,诉说自己在延禧宫的不幸遭遇,那些拿肉麻当情趣的话听得弘时直犯恶心,但看到她那江南瘦马似的风情后又不禁菀尔,邪恶地想着要是弘历看到了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会不会来一场父女的戏码! 只是额头上的伤疤有些让人倒味口。 “那就先呆在本宫这里吧,皇上已经派人去了济南,等去济南的人回来之后自有人替你做主。” “奴婢谢娘娘救命之恩!”紫薇感激地叩了一个头,在金锁地搀扶下站了起来,只是扯到背上结了痂的伤口后,疼得她咧了咧嘴角。 “容嬷嬷,去传李太医,让他给紫薇看看伤势,这女孩子最要紧的不就是一张脸吗?要是破了相,凭你再怎么贤良淑德,也没人愿意要。” 紫薇如遭雷劈,浑身僵硬,她头上的伤已经大半个月了,按说早该落痂了,可不知怎么的,现在还时不时地沁一些血丝,甚至流一些恶心的脓液。 难道会留下疤瘌?紫薇被这个可怕的想法打击到了,一想到自己光洁如玉的额头上将会留上一片丑陋的疤痕,紫薇就觉得双腿发软。 李太医来得很快,给紫薇诊断过后连连摇头:“开始的时候如果用些好药,很快就会好的,可是当初用的药里面添加了一些不利伤口愈合的东西,所以,想要痊愈恐怕不太可能。” 紫薇蹬蹬后退了两步,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如果她的脸花了,尔康还会要她吗?天呐!一想到要失去尔康,紫薇只觉得自己的天都要踏了! 不!尔康是不会嫌弃我的,他是那么地爱我! 令贵人,我跟你没完! 锵锵锵锵!好戏开锣!弘时看着紫薇眼中的恨意,恶劣地笑了起来…… “李太医,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把她治好!”治不好也没关系,那块疤可是令贵人谋害格格的罪证啊! “臣尊旨,不过伤得这么严重,恢复起来可能要费一些时间!”臣一定在去济南之后的人回来之前让她好得慢一点。 一听自己的脸有恢复如初的希望,紫薇立马像炸了尸似的又活了过来,三步并两步蹿到李太医的面前,一脸感激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能恢复就好,只要能恢复过来,尔康就不会嫌弃我了!” 一句话就像一枚炸弹把坤宁宫里的人炸了个人仰马翻。 金锁仰天长叹,她果然不该对她家小姐抱有任何希望的,算了,老老实实在皇后宫里当个小宫女吧! 弘时则是惊奇地像打量外来生物似地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了还对福尔康念念不忘?难道她不知道令贵人跟福尔康是亲戚?难道她不知道她跟令贵人为敌,就是跟福家为敌? 哦天!她的脑结构是多么地神奇! 更何况,她娘去世还不到一年,她可是还穿着热孝,热孝其间就敢跟男人私定终身,这可是大不孝啊! 弘时明媚地忧伤了,四弟啊,那个夏雨荷是一个怎样神奇的物种啊,竟然能给你养一个如此神奇的女儿! 可不管怎么说,夏紫薇大战令仙子,圣母花大战白痴鸟的好戏还没开演,可不能让她就这么完玩,该救的时候还得救! 于是,弘时说道:“紫薇啊,说句不好听的,七十二妃三千宫女那可都是皇上的女人,宫女跟侍卫有私情,那不是给皇上戴绿帽子吗?就算你是格格,格格嫁给侍卫的不是没有,但那些侍卫全都是满洲贵族出身,是上三旗的权贵子弟,福尔康一个包衣奴才,是没资格尚主的。” “怎么会这样……”紫薇一副你好残忍你好无情的表情看着弘时,直把弘时看得满头黑线。 打击完了,该安抚了,弘时轻叹一声,说道:“你也别急,如果你真喜欢他,本宫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两句,看看能不能把他抬旗,到时候你们就门当户对了。” 紫薇立马又换上了副您真善良您真美好,都是我错怪了您的表情,闪着星星眼,看得弘时头晕眼花。 就这样,紫薇金锁住进了坤宁宫,既然知道人家是格格,就不能让人家干宫女的活不是?于是,顶着宫女的身份,每天站在弘时跟前装花瓶。 其实,只要不涉及到福尔康,紫薇的脑子还是够使的。 当得知紫薇又进了坤宁宫,而且很可能是来给令仙子告状时,小燕子怒了,二话不说就来坤宁宫带人,不过这回她可不敢放肆,弘时当初给她那一脚可踢断了她的两根肋骨呢。 “皇后,你快把紫薇交出来!她还要去伺候令妃娘娘呢!”小燕子站在离弘时十步远的地方,叉着腰大叫大喊。 紫薇坐在弘时身后,轻轻地替弘时捏肩,几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小燕子,你还真把我当成一个宫女了啊! 弘时瞟了小燕子一眼:“还珠格格,你给本宫记住,现在没有令妃,只有一个令贵人,你要再喊错,本宫就掌你的嘴! 按照规矩,贵人身边只能有四个宫女侍候,本来看在她怀着龙种的份上多分了两个过去,但她敢把本宫送过去的宫女给打成重伤,本宫没治她个不敬之罪,已经算便宜她了!” “明明是紫薇偷了令……令贵人的东西才挨打的,况且令……令贵人只打了她们三十大板,已经很轻的了!” 这么说我挨了打还算沾了便宜了?紫薇愤恨地瞪着小燕子,表情分外狰狞,把小燕子给吓了一大跳。 “紫,紫薇,你赶紧跟我回去吧,这个老……皇后会杀了你的!”小燕子吞吞吐吐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紫薇怎么了?好可怕啊…… 紫薇站起来冲着小燕子轻轻福了福身子,面无表情地说道:“奴婢谢格格好意,娘娘对奴婢很好,不劳格格挂念。” “紫薇,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可全都是为了你好!”小燕子急得跳脚,刚才永琪和尔康可是说了,紫薇不能留在皇后身边,万一她把真相告诉皇后了,那她的脑袋可是要搬家的! 不行不行,一定要把紫薇带走! 小燕子强行拉起紫薇就往外跑,紫薇被她拉得踉踉跄跄好几次都险些摔爬下,直到离坤宁宫很远后,小燕子才气喘吁吁地问道:“紫薇,你没跟皇后说什么吧?” “说什么?”说我才是格格,你是个冒牌货?当然说了,再不说就等着被你们杀人灭口了! “你没把直相告诉那个老妖婆吧?”小燕子非常紧张。 “小燕子,你可是我的结拜姐妹,我怎么可能害你呢?”紫薇红着眼圈很委屈,“我只是求皇后把我留在坤宁宫当差,那样令贵人就打不了我了!” “我就说嘛,你可是我的好姐妹,怎么可能出卖我呢?”小燕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都是尔泰跟永琪太小心了!” 他们要是不小心,你脑袋搬家了怎么办?紫薇冷笑。 13、决裂吧!脑残! 自从紫薇用了李太医的药后已经好了很多,不再流血流脓了,而且痂也在慢慢地脱落,可就是这样,还是把福尔康深深地打击到了。 “天呐,紫薇,你的头是怎么回事?”福尔康捂着胸口倒退三步。 这还是他梦里那个美丽又动人的紫薇花吗?她头上那一块是什么东东?绿幽幽黑乎乎粘答答的好恶心呐!怎么还有一股子怪味?! “别过来!呕……” 紫薇惨白着脸愣在了原地,福尔康那种一脸嫌恶的表情就像一把利刀,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 原来,这就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 自己现在只是破了相,他就这样嫌恶,等将来人老珠黄的时候,还能指望得到他的关心和爱护吗? 只怕到时候自己非得被他左一个小妾右一个小妾地气死! 紫薇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还会恢复的消息告诉他,鬼使神差地,她深情地凝望着福尔康,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尔康,我的脸毁了,你还会像以前一样爱我吗?” 福尔康喉头咕噜了一下,半天后才憋出一句话:“紫薇,我怎么会因为你的脸毁了就不要你了?你怎么能把我的爱想得这么肤浅?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可眼神中再没有了以往的深情。 紫薇的心当时就冷了,瞥了一眼他的左腿,不屑地冷笑,你都这样了,还有资格嫌弃我? “紫薇,误会!你听我说!”福尔康看紫薇要走,一瘸一拐地冲上去扯住她的胳膊,痛心疾首地说道:“紫薇,你是那么善良美好(善良美好:我们出镜率好高哇!),你怎么能弃我而去呢?请你相信我,不管你以后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像以前一样爱你的!” 紫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愿意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尔康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记耳光,他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是格格了,就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女儿都不会嫁给他!更何况紫薇可是一个正正经经的皇家格格!他怎么能嫌她丑呢?只要晚上吹了灯不看她的脸,不也是个身材美好的女人吗? 可是现在怎么办?该怎么挽回?对,紫薇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只要多说两句好话,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福大爷抱着美丽的幻想,直奔景阳宫——他可不敢在御花园里久留,万一被人发现治他一个藐视圣旨之罪,神仙也救不了他。 景阳宫里,五阿哥正陪小燕子玩色子,自从他夜探坤宁宫之后,就再也没有踏了过景阳宫一步了,没脸见人啊! 想当初,他可是从高高的屋顶上脸朝地摔下来的,鼻子被摔扁了不说,两颗门牙也被嗑断了,太医为他镶上了两颗的金牙,笑起来的时候闪闪发光,真是无比喜感。 “尔康,你见到紫薇了吗?我都说了让她来景阳宫,她偏偏要去御花园,来景阳宫多好,我们给你们把风,你们可以多说一些话呢!” 小燕子没注意尔康沮丧的神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五阿哥说道:“小燕子你别说了,尔康进宫时候不短了,得赶紧出去,要不然被人知道了就麻烦了!” 小燕子狂点头:“对对,尔康你别担心,等我见到皇阿玛的时候让他恢复你的职位,到时候你就可以经常看见紫薇了!” 福尔康拿着永琪给的出宫牌子,在五阿哥贴身主监小顺子的护送下,顺利地出了宫。 养心殿里,乾隆听着密报,笑得无比狰狞,咬牙切齿地把永琪骂了十八遍,猪脑子,你以为没有朕的允许,福尔康能顺利进宫吗?朕倒要看看,你们玩的是什么把戏! 处理完乾隆分给的任务后,弘昼化身教书先生,拿着一本治国策,正很用心地教小十二治国之道。 在他看来,三哥=皇后,小十二=皇后的儿子,所以,小十二=三哥的儿子也就等于他的儿子(小五乃真是用情至深啊,放心,亲娘以后会让你幸福滴!)。 所以,他要让小十二一统江山! 任性如孩子一般的弘昼无比执着。 顶着乾隆热辣辣的目光,弘昼觉得今儿个养心殿里非常热,热得他心跳加快一个劲地冒汗,每当想起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就有一种夺路而逃的冲动。 小十二顶着八岁的皮相,笑得无比纯洁,心里却在破口大骂,奶奶的真把爷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了?你看你的眼神,色/情/味十足,简直就是一个十年不开荤的大色狼! 嗯,五叔的定力真是好啊,忍受了这么久的视女干,竟然没有暴走,真是牛人也! 天可怜见的,如果不是顾忌到小十二在这儿,弘昼早就抄起板凳砸乾隆个脑袋开花了。 正在这时,去济南的人回来了,带回一些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夏雨荷是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也的确是您的孩子,但根本不叫小燕子,人家叫夏紫薇,半年前夏紫薇就离开济南,进京寻父去了,真不愧是御用特务,人家还带回了夏紫薇的画像。 一道炸雷击在乾隆身上,把他轰得风中凌乱手脚发麻,这不是漱芳斋那个为他弹琴陪他下棋的宫女吗?他曾经还产生过要充入后宫的念头?哦买疙瘩!朕竟然差点父女乱/伦!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差点成了自己的妃子,乾隆就跟活吞了一只刚从大便堆里爬出来的苍蝇似的,无比恶心。 “来人,查!” 三天时间查了个底朝天,小燕子骗了他女儿认亲的证物冒充格格,令妃伙同福家把他的亲女儿整成了一个包衣奴才当了宫女,五阿哥为了包庇小燕子,竟然要紫薇隐藏身份,不得认父! 乾隆顿时怒火冲天,只见一条无形的火龙轰地一声掀翻了养心殿的屋顶,咆哮着直冲云天。 带着满腔怒火直奔坤宁宫,将密报重重地摔在皇后面前,气得浑身发抖:“瞧瞧,瞧瞧!这就是朕的好儿子!这就是朕的好臣子!这就是朕认下的好女儿!” “真是紫薇?”弘时惊叫一声,“前几天紫薇浑身是伤地跑到臣妾宫里说她是皇上的女儿,臣妾还不信,没想到,她果然是皇上的女儿!” “什么?你说紫薇在你这里?”乾隆也吃了一惊,“你不是送她去照顾令贵人了吗?” 弘时让容嬷嬷把紫薇扶过来——本来乾隆还在怒其不争,当一看到她头上裹着厚厚的白布,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颤颤悠悠地走进来的时候,立马暴跳如雷。 “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你的宠妃妒嫉人家美貌,毁了人家的容吗? 当乾隆听紫薇哽咽着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哐啷一声把手里的五彩玛琅绕丝杯摔了个粉碎。 “都怪我不好,我还想着令妃跟小燕子感情好,让小燕子的宫女去照顾她,她应该会很高兴的,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对紫薇!”皇后无比气愤。 “紫薇你放心,朕一定会替你做主的!那些骗了你的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乾隆咬牙切齿,恨不得咬碎那一群人的脖子。 ——此时此刻的他,更觉得自己像只猴子,被最宠爱的一群人给耍着玩了。 14、紫薇,你出卖我! “还珠格格求见——” 老乾做了三个深呼气,等确定自己不会立马把她捏死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宣!” 小燕子一蹦三跳地跑了进来,马马虎虎地甩了甩帕子算是行礼了,行完礼后无视了旁边的皇后和紫薇,跑到乾隆身边抱住他的胳膊撒娇。 乾隆使出吃奶的劲才把她从身上撕下来,大叹某人太无耻了!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朕可不是你的亲爹!就算是亲爹也不能这么抱啊!你是在向朕证明你胸大吗?你勾引谁呢勾引谁呢? 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乾隆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深情一些:“小燕子,你娘恨朕吗?” 小燕子一愣,使劲想了半天,直到想得她直翻白眼的时候,猛然一拍巴掌说道:“我娘说她恨你怨你,但也感谢你啊,要不然她活的就像一口井,很没趣的!” “她恨朕也是应该的,朕愧对她啊,朕跟皇后商量好了,要给她一个名份,打算把她牵入皇陵,你能告诉朕,你娘的坟在哪儿吗?” 小燕子心虚地瞟了紫薇一眼,沉默了,当初她可没问紫薇她娘埋在哪儿。 “……那个,我娘说她喜欢清静,不想跟那么多女人抢皇阿玛!让皇阿玛好好弥补我就行了,千万不能把她埋在皇陵里!”小燕了真是愧是小燕子,编起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如果不乾隆已经知道了真相,恐怕还真是百分之百相信她。 哐啷一声,乾隆摔碎了第二个杯子,扬手甩了小燕子一个大耳刮子,把小燕子打得原地转了三圈,懵了。 “皇阿玛!皇阿玛!你竟然打我?”小燕子反应过来后炸了毛,自从她进宫以后,有乾隆宠着,有令妃哄着,有五阿哥爱着,谁敢给她半点不自在?现在猛然挨了打,只觉得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虚荣心极强的她如何受得了? 一时气血冲顶,轮起一个古董花瓶就朝老乾砸了过去,乾隆一时没反应过来,那花瓶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口,就这么被砸了个四脚朝天。 坤宁宫里静默了三秒,然后暴出杀猪一样的嚎叫:“来人呐,抓刺客!” “传太医——” 小燕子一看自己闯祸了,抬脚就跑,边跑边喊:“皇阿玛,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杀我啊啊啊啊啊!” 真正的御前侍卫是什么样的?别以为都跟福尔康似的只会花拳绣腿卖弄风/骚,别人夸他一句文武双全就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人家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是文武双全啊! 只见小燕子施展轻功就往外飞,一个侍卫从天而降,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就把她给踹了回来,重重地摔倒在乾隆的脚下,又有两个侍卫把她的胳膊一拧,就把她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逼不得已伤了格格,奴才向皇上请罪!”把小燕子踹下来的的侍卫一抖袍子单膝跪在乾隆面前。 被按在地上的小燕子呼天抢地:“皇阿玛救命啊!你快把他抓起来啊,他竟然敢踢我!一定是乱党!你快把他抓起来杀了啊!” 福康安站在乾隆身边,迎着小燕子吃人的眼神笑得无比从容。 他可是孝贤皇后的亲侄子,从小被乾隆带在身边教养,那也能算得上是半个阿哥,别说她一只野鸟,就连正牌的阿哥们也得卖他三分面子,否则除了他,别的侍卫还真不敢踹一个格格。 乾隆揉着胸口狠狠地瞪着小燕子,大手一挥:“来人呐,把这个乱党给朕拉了去砍了!” 小燕子冲着福康安得意地呲牙,福康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搞清楚了,皇上说的乱党可不是爷! 果然,侍卫们架起小燕子就往外走,小燕子尖叫一声:“皇阿玛,不要杀我,我不是乱党啊!永琪,救命啊!” “住手,放开小燕子!”五阿哥比招唤兽来得都及时,三下五除二就把小燕子给抢了过来,紧紧地护在怀里。 “皇阿玛,小燕子可是您的开心果,你怎么舍得杀她呢?她是那么地单纯,那么善良,就算她做错了事,也是无心之举啊!”永琪眼中闪着泪花,用一种我好痛心我好失望的眼神深情地凝望着乾隆,乾隆胃里一阵抽搐,脸色难看的不得了。 然而,永琪还不自知,继续深情:“皇阿玛,您是那么仁慈,那么伟大,您一定会用一颗宽容的心来包容小燕子的,不是吗?” 说完还闪了闪星星眼。 乾隆无比郁闷,朕要不是原谅小燕子难道就不仁慈不伟大了?你帮着她一起欺骗朕,朕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倒反过来向朕问罪了,简直是反了你了! 乾隆忍着怒火,问道:“你给朕住口,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小燕子根本就不是朕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帮着她欺骗朕!” “紫薇,你出卖我?”小燕子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紧接着大吼一声:“紫薇,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瞧瞧,她有多无辜啊! 偏偏永琪还一副悔恨交加地模样,痛心疾首地说道:“小燕子,我早就让你不要这么天真,不要随便相信人的……” 乾隆气了个倒仰,见过颠倒黑白的,没见过无耻到这种境界的,他以前怎么就瞎了眼,认为这两个狗屁玩意儿就是好的? “来人,把五阿哥给朕送回景阳宫!从今以后,无旨不得踏出一步!把小燕子给朕拉出去斩了!” “皇阿玛!!!!不要啊!!!!!!”永琪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如同魔音穿耳,吓得弘时一口茶呛在了嗓子眼里,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乾隆急忙走过来替她拍背顺气,对她无比同情,心说跟这帮脑残在一起的时候你喝什么茶?被呛死了你说你冤不冤? 好一会儿才止住咳,弘时抬起头时已经是满脸潮红,两眼含泪了。 紫薇走上前跪到乾隆面前,说道:“皇阿玛,女儿不怪小燕子抢了女儿的爹,也不怪她抢了女儿的身份,女儿只怪自己太没用,连个山都爬不上去——况且您认女儿的时候,她也是身受重伤迷迷糊糊的,并不是故意欺骗您的,请您看在她是女儿结拜姐妹的份上,饶她不死吧!” 要是这个时候紫薇还能不计前嫌,把小燕子视同姐妹,那她就不是圣母,而是白痴了。 紫薇不是白痴,相反地,她还很聪明,她只是被她那个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娘给教傻了,进宫短短几个月,她已经充分地认识到了人性的自私和险恶,经历了小燕子和福尔康的双重背叛之后,她就发誓今生今世只为自己而活。 看似口口声声替小燕子求情,实则是句句都在讲小燕子犯的欺君大罪——您如果执意杀她以正朝纲,女儿也不敢有异议。 谁知道乾隆偏偏没听出来,反而觉得这个女儿实在是“重情重义”,所以也就答应了她这个“小小的请求”,饶小燕子不死。 紫薇脸色一僵,笑不出来了。 弘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如把小燕子贬成个普通宫女,让她去侍候紫薇吧。” 于是,还珠格格染病暴毙,明珠格格新鲜出炉…… 15、弘昼,你太阴险了 弘昼趁着乾隆上朝的时候,跑到御花园里堵皇后去了。 (ps:表问俺弘昼为什么能逛御花园并且勾搭皇帝的老婆,想想脑残四人组吧……) “三……皇嫂!你等等我,等等我啊!”弘昼像条粘人的小狗似的,追在弘时的屁股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弘时无奈:“小五,你已经不小了,别老像个孩子似的行不?” “三哥……”弘昼拽着弘时的衣袖左右摇晃,完全无视了他三哥头上的黑线和自己亲王的身份。 弘时咆哮了! 弘昼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副白痴的样子很愧对爷的教讳啊?你到底有木有一点身为皇弟身为亲王的自觉啊?有木有有木有啊?!你现在比你四哥还白痴你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啊! 咆哮完了,弘时无奈地抚额:“小五,你三哥现在可是你四哥的妻子,是大清的皇后,让别人看到咱们拉拉扯扯,一个秽乱宫闱的罪名会要了咱们的命的!你四哥也会气疯的!” 疯了吧疯了吧,疯了才好呢!两人相视一笑,端的是奸诈无比。 弘昼拉着弘时的小手,深情地凝望着他,突然俯下身来凑到他的耳边,暧昧地吹了一口气:“四哥来了!” 弘时的眼刀刷地射了过来。 弘昼笑得无比开怀,然后冲着乾隆使劲招手:“四哥快来,皇嫂不舒服!” 小五你长大了啊,竟然阴起爷来了!弘时怒视着弘昼,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疼得他两眼含泪满头冷汗,小脸苍白的真跟病入膏肓似的。 弘昼咝地抽了口凉气,三哥你对自己可真狠呐!你要早早地认了我,我怎么舍得阴你呢?弘昼笑得见牙不见眼。 乾隆从看似隐蔽的花丛后面转了出来,浑身上下黑雾蒸腾,弘昼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要偷听也先换身衣服好不好?你那身明灿灿光闪闪的龙袍三丈以外就能把人的眼给刺瞎了! “你们在干什么?”乾隆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危险,让随身侍候的人都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三步。 但弘昼是谁?无法无天惯了的荒唐王爷!弘时是谁?那是两辈子的仇人!这两人谁会怕他?所以弘昼把弘时往怀里一搂,成功地让乾隆的脸又黑了一层。 “四哥你有眼不会看啊,四嫂病得都站不住了,还不快把四嫂扶回去啊!” 弘时咬牙切齿地掐着弘昼腰上的嫩肉拧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更加虚弱起来。 乾隆浑身散发着低气压,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插在他们中间,把他的皇后从自己弟弟手里接了过来搂在怀里,看向弘昼的脸色格外不善。 “皇后,侍候你的人呢?” “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所以就没带人!”皇后扶了扶头上的凤钗,脸上带着慵慵懒懒的风情。 “来人,把侍候皇后的全都给朕杖毙了!”乾隆怒不可遏,自己的帽子被人染绿了,还得保护给自己染帽子的人,他能不委屈吗? 更何况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弟弟——都是枕边人,他不委屈?他委屈大了! “皇上,饶了他们吧!”三十多岁的女人是成熟的,风情的,没有恼人的眼泪,没有委委屈屈的表情,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乾隆的心颤了一颤。 乾隆复杂地看着他名义上的妻子,他憎恶过她,害怕过她,但却从没像现在这样心动过,总觉得她就像一朵云,看得见,却离他有千万里远,让他想抓也抓不住。 许是乾隆的眼神太深情了,弘昼的危机意识噌地冒了出来——他可不指望着他那个风流下流的好四哥为他守身如玉,他宠幸别的妃子没关系,但就是不能宠幸三哥! 三哥只能是我的! 弘昼狠狠地盯着乾隆,眼中灼灼的恨意和嫉妒恨不能把他烧成灰烬。 乾隆被吓了一大跳,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小五?” 呜呜,太可怕鸟!!!~~~~(>_<)~~~~ 朕只是搂了搂自己的老婆,也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吧?你想用眼神杀死朕这是为哪般啊为哪 般?t口t 难道小五吃醋了? 他不喜欢看朕搂别的女人,所以他妒嫉了? 他之所以勾搭皇后,是因为他忍嫉皇后是朕的妻子,想让她身败名裂? 啊哈!这么说小五已经爱朕爱到不能自拔的地步了? 朕就知道,朕是这么地英姿不凡威武雄壮风流潇洒多情温柔,小五拜倒在朕的喇叭裤下也是理所当然! 小五,朕一定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乾隆那颗想宠幸中宫的那点小心思立马飞到了爪哇国,恨不得抱住弘昼一顿狂啃! 摊手,好不容易正常的一点的乾隆在小五能杀死人的眼神之下又抽了! 弘昼咬咬牙,露出一抹极难看的笑容:“四哥你不用处理朝政吗?” 还不快给我滚!打扰我跟三哥联络感情可是要遭雷霹的! “啊?哦!我马上就去!”乾隆没听出弘昼的弦外之间,屁颠屁颠地直奔养心殿了——他还以为他家小五不愿意再看到他搂着自己的皇后你情我爱呢! 待乾隆走了之后,弘昼发狂似的对着路边的娇花嫩叶一阵狂轰烂炸,如果他手里有把刀的话,能把整个御花园给平了。 直到他踢不动了,才喘息着停了下来,“三哥,我该怎么办?” “你应该知道,我心里有人。” “他已经死了!” “没有,他在天上看着呢!” “我说他死了他就死了!”弘昼偏执的看着弘时,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给吃了,以前他们都是男人,他不敢,现在他终于成了一个女人了,却是他的嫂子,让他怎么忍下这口气? 尤其是一想到乾隆随时都可能临幸中宫,他就气的发狂。 “小五,皇阿玛也在天上看着呢!”弘时指指天上,好心地提醒弘昼,你已经兄弟乱了,你要再敢叔嫂乱,皇阿玛会被气活的。 “他现在管不了爷!”大不了死后再向他赔罪,弘昼冷静下来一屁股坐到路边的一颗大石头上,扯了一根草叼在嘴里,痞痞地看着弘时:“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到底肯不肯跟我在一起?” 弘时看着他,没说话。 “三哥,我爱你!”弘昼站起来,长臂一伸,把弘时死死地护在了怀里,“上一世你总是在风雨里奔波,却没有人理解你,这一世,我愿意替你挡风遮雨,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让你倚靠。” ********* 天上,八爷血红着双眼死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小九小十死死拖住:八哥冷静!冷静啊! 四爷四肢大张地躺在小十三腿上,已经无力吐血了…… 16、泡冷水澡 回到坤宁宫,弘时把所有的人都打发了下去,在冰冷的水中泡了一个时辰,让自己晕头转向的脑袋回归冷静。 面对弘昼的表白,若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尤其是听到那句“没有人理解你”的时候,他的心疼得一踏糊涂,埋藏在心里几十年的委屈就像决了堤的洪水,哗地就把他那层看似坚强的外壳给冲破了。 在那一刹那,他似乎真的产生了一种错觉,天地停止了动转,瞬间变成永恒,执子之手,天荒地老。 “你不能始乱终弃啊弘时,你跟了弘昼八叔怎么办?”这是痛心疾首的八爷。 “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三哥,不要犹豫了!”这是心急如焚的弘昼。 “弘昼你这个混蛋见抢爷的人,我杀了你!” “你为老不尊,你老不羞,你都霸占他几十年了,轮也该轮到我了!” 八爷一口气没喘上来,被气了个仰倒。 “八叔,你没事吧?八叔?八叔!”弘时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水花四溅。 长长地吁了口气,原来是一场梦啊,接着他又好笑地摇了摇头,梦什么不好,怎么就梦见这两个人化身泼妇开始骂街了? 你能想像八贤王和和亲王双手插腰面红耳赤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么?很幸运,弘时看见了,然后他不厚道地喷了! 突然只觉得一股凉气儿从骨头缝里冒了出来,冻得他打了好几个哆嗦,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在冷水里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千万别冻坏了啊,女人的身体可是最经不得冷水的。 刚走出浴桶,眼前就一阵天旋地转,他本能地去扶身边的东西,结果哐啷一声连人带屏风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昏昏沉沉当中,听到了一声咆哮,紧接着被抱了起来,温暖的体温抽走了他最后一丝意识,身子一沉,彻底晕了。 然后,他的灵魂似乎脱离了那拉氏的身体,渐渐地飘向了天空。 八叔?弘时看见一个男人神色忧郁地坐在荷塘边上,伸手就去抱他,结果他的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又回到自己的身前。 弘时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小心翼翼地再次放在胤t的肩上,他的手和他的身体就像是两滩水似的溶在了一起,却没有一丝触感。 弘时害怕了,就算他们两人同为灵魂的时候,那也是像人一样能相依相拥,为什么现在他又成了灵魂,却再也抱不住他了? 然后,弘时看见一个少年走了过来,折扇披风,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薄雾,穿游在绿树花丛之中,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让人看得心神摇曳——从来不知道他年少的时候,是这么地迷人! “八皇叔,你在干什么?”少年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一层晶莹的水珠,眨眼之间把眼睛浸得一片湿润,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就像是一颗养在清水里的至宝,让人恨不能侵上去吻一吻。 “天气凉了,怎么也不多穿点?”胤t替他拢了拢身上的皮风,然后拿出自己的锦帕,细细地擦干他的脸,最后停留在水嫩嫩的红唇上,再也移不开了。 “八叔?你在干什么?”少年拿下他的手,舔了舔自己的嘴巴,好像被按得有些疼了。 “没事,你流口水了。”胤t转头看向荷花池,闷笑了两声,趁少年发火之前,急忙说道:“天晚了,赶紧出宫吧,回家晚了你阿玛该骂你了。” “刚见面就把我往外赶?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少年尾语轻扬,任谁也听出他的不满。 “别胡说,要不我跟你一起走吧,回家晚了你八婶该担心了。” 少年僵了一僵,然后抽回自己的手,强装不在意地开着玩笑:“八叔对八婶可真够痴情的,我清心寡欲的阿玛还有好几房妾室呢,八叔却只娶了八婶一个,哪怕没有子嗣也毫无怨言。” “行了,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快走吧!”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心高气傲的少年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带着满腔愤恨和嫉妒离去,却没看到他离去后,那人苦涩无比的笑容。 “八叔……胤t!”弘时伸手去捧他的脸,“其实你早就爱上我了,是不是?” 然而那个人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捧着沾染着弘时气息的帕子,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然后收进怀里,大步离去。 “t……我爱你!” “皇后?你说什么?”乾隆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人儿,将耳朵贴到她嘴边,终于听清了,然后大喜! 他以为皇后说的是:四,我爱你! “皇后!是朕辜负了你!”乾隆把昏迷不醒的皇后搂在怀里,满心愧疚,想起刚册封她的时候,让她不得受百官跪拜,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 初一十五也不宠幸中宫,让后宫妃嫔看尽她的笑话。 夺她凤印笺表给了令妃,让她这个皇后有名无实! 想起这些,他的心里竟然一阵刺痛,大骂自己混蛋,她有什么错?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景娴,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乾隆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 又想起她今天竟然泡冷水澡昏迷过去,更是怜爱万分,“就算朕亏待了你,你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幸亏今天朕来得早,要不然你赤身裸/体地在地上睡一夜,不冻死才怪!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容嬷嬷也真是,她不是最关心你吗?怎么能由着你胡闹?” 昏迷中的弘时觉得有一堆毛茸茸的东西扎上了自己的脑门,啪地一巴掌拍了过去,然后沉沉睡了。 乾隆捂着自己的脸,笑得像个白痴,把弘时□□在外面的手臂放回被子里,将两人裹成一个蚕茧,幸福地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坤宁宫传出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吓得高无庸双腿一软就喊刺客,结果带着一群御前侍卫闯进去后,连死的心都有了。 只见乾隆大帝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下,皇后抓着被子紧紧地护在身前,小脸惨白头发凌乱,额头上还挂站细密的汗珠,活脱脱一副被色狼残害了的可怜模样。 “还不快滚!”乾隆一声怒吼,把高无庸吓得连滚带爬地滚了出去,乾隆呲牙咧嘴地爬到床上,怒视着皇后:“你干什么?” 弘时双眼迷蒙,天可以作证他现在真的是神志不清,只是一睁眼看到乾隆的脸后条件反射就给了他一脚。 自有生以来第一个被皇后踢下床的皇帝,乾隆只能暗叹一声倒霉,认了栽,像条死狗似的瘫在床上——他可是牺牲自己当暖炉,搂着皇后给她暖了一夜的身子,被她压得半块身体都没了知觉,浑身麻得跟无数虫子又爬又咬似的,痛苦得恨不得赶紧晕过去。 而很不幸,他的皇后根本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弘时左拱右拱,凭仅剩的一点本能找到被子后,昏昏沉沉地又不醒人事了,留下一个浑身瘫痪的乾隆哭笑不得。 皇后啊,好歹你也给我盖上点好不好? 17、打耳光进行时 皇上幸中宫,这个消息像一枚重磅炮弹把宫里炸了个天翻地覆,各宫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被告诉皇后身体有恙,免! 身体有恙?该不会是皇上用力过度了吧?各宫酸酸地撇撇嘴,皇后什么时候能入皇上的眼了? 乾隆一下朝就进了坤宁宫,皇后仍然在昏昏沉沉地睡着,太医们仍然还是老说法:“受了凉,多喝两碗姜汤,吃两复暖身的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处在权力中心的人谁在宫里没几个眼线?更何况是弘昼!所以当他听到皇上幸中宫的消息后炸了毛,连朝服都不穿直接就往宫里闯。 侍卫们看见一向嘻皮笑脸的和亲王此时面如如修罗,像好是索命阎王一般冲了过来,吓得都忘了反应,直到嘭地一声,弘昼闯进了坤宁宫,一脚踢开了紧闭的大门。 入目的就是乾隆拉着弘时的小手在诉衷肠。 弘昼仰天大笑,泪珠像断了线似的扑噜扑噜往外流,吓得乾隆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三步并两步跑到门口抓着他的双肩使劲地摇晃他:“小五?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弘昼使劲地甩开他,缓缓地向床边走去,脚下像踩着刀锋似的,每走一步,心就被割一刀,鲜血淋淋。 床上昏迷着的人儿脸白得几乎透明,让人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戳破了。 “小五……”乾隆生怕弘昼恨极之下杀了皇后,急忙三步并两步跑到床边挡在弘昼和弘时中间,抓着他的肩膀问道:“小五,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弘昼红着眼看向乾隆,绝望像洪水一样把他淹没。 我等了他这么多年,他却永远都不能属于我,我能干什么?你说我能干什么?! 他提起拳头就向乾隆砸去,一拳把乾隆砸了个趔趄。 “皇上!”在一片惊呼声中,乾隆捂着脸倒退几步,尝到了血腥的味道,高无庸吓得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闯进来的侍卫们哗啦啦跪了一地,浑身不住地颤抖,生怕面子无上的乾隆寻个理由把他们杀了灭口。 就连福康安都是止不住的冷汗一身一身往外流。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和亲王送回去!”乾隆大怒,他是天之骄子,连雍正都没这样打过他,只觉得他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气得他浑身发颤——如果打他的不是弘昼,被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我、恨、你!”弘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跟着侍卫们绝决地走了。 乾隆被气得直翻白眼,“和亲王忤逆君上,大不敬!交由宗……”一想到宗人府那个鬼都不敢去的地方,乾隆咬牙切齿地改了口:“罚奉三年,降为贝勒!无旨不得入宫!” 说完一屁股坐了下来,委屈得差点哭出来,他恨他,为什么恨他?凭什么恨他? 他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让他打到坤宁宫来? 难道是因为朕昨晚睡在了坤宁宫吗?可朕什么都没干呐! 再说你不能因为朕跟你在一起了,就不让朕宠幸后宫吧?朕本来就子嗣单薄,活着的儿子没几个是成器的,朕要不加紧时间造儿子,江山交给谁啊?小十二是好,但朕的嫡子从来都是短命的,万一小十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清江山岂不是无人继承了? 况且你跟朕在一起还是朕用亲王的爵位换的啊!朕可没有白占你的便宜!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朕为你守身?! 乾隆恨恨地端起茶来猛灌一口,紧接着又噗地一声全都吐了出来,茶水不是很烫,但嘴里的伤口疼得他两眼泪花。 太医很快就来了,给乾隆上药时手抖得连棉布都拿不住,好在乾隆还有一点理智,选择性地遗忘了那些知道真相的人。 那些个御前侍卫可都是宗室亲贵的嫡子们呐,一个两个还好说,总不能把他们全杀了吧? 和亲王府眨眼之间变成了贝勒府,京城顿时风云大变,不知道这位宠极一时的皇弟究竟犯了什么大罪以至触犯天颜,让皇上降下如此大罪。 整个和亲王府战战兢兢,只有亲王福晋还算淡定,指挥着下人把那些违制的东西全都搬到前院,等内务府的人过来查收。 内务府来查收物品的人是魏清泰,令贵人的父亲,不阴不阳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被福晋重重地赏了一记耳光。 “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给我打出去!” 于是,魏清泰当真就被管家带着侍卫们打了出去,让其他前来查收的人都看足了笑话。 “额娘,真的没关系吗?”魏清泰可是还有一个狐狸精女儿在宫里呢,弘昼嫡长子永壁有些担忧地问道。 福晋抬起帕子拭了拭嘴角:“有什么关系?你以为现在的令贵人还是以前的令妃?她要是能翻身,我把头剁下来给她当贺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乱吠!” “可是阿玛该怎么办?他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出来!” “让他静一静吧,回头我给老佛爷上一封请安折子,老佛爷不会不管的。”福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在侍女的搀扶下休息去了。 弘昼的脸上乌云密布,眼中杀气昭然,平生头一次,他恨自己不是大清的主宰,不是高坐龙位的那个人。 他对弘时的执念已经深入骨血,至死都无法忘怀,就算明知道他心里装着别人,他也无法放手,只要能得到他,无论用什么手段,哪怕是强取豪夺。 弘昼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很清楚,自己入魔了。 难道,真的要杀帝弑君?自己平生做尽了荒唐事,做起皇帝来有谁能心甘情愿地臣服?如果让小十二继位,那她就成了皇太后,弘昼哂笑一声,他可不愿意做第二个多尔衮! 三哥,你可真是我的劫! 18、鬼啊!!!! 弘时一声叹息,道出数不尽的心酸和疲惫。 看着乾隆嘴角的於青他是心惊胆颤,殴打皇上可是大不敬,轻了削爵抄家,重了关进宗人府,一条白绫一杯白酒,凭你再怎么狂,也敌不过阎王爷的招唤。 只是降成了贝勒,也许他还顾念着那少得可怜的手足情吧。 “皇后,你好一点了吗?”乾隆大步踏进坤宁宫,脸上带着喜悦——看他穿着繁厚的朝袍,就知道他是刚下了朝就赶过来了,许是因为走得太快,额头上渗出些许汗珠。 “还不快侍候皇上换衣服,这大热天的,别热坏了。”弘时的声音平平,听不出一点喜怒哀乐,但乾隆却仍然很高兴,转到暖阁里换衣服去了。 弘时看着他的背影冷笑连连,都说帝王的恩情薄如晨露,不可能长久,可弘历你未免也太薄情了一些,宠一个人的时候,哪怕被他们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也能当作夫妻恩爱,厌倦了的时候,恨不得把人给贬到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孝贤,令妃,夏雨荷,哪个曾经不是你宠在心尖上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可曾有想起过她们? 本以为弘昼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他毕竟是你宠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又是你拿亲王的爵位换来的,你把他贬为贝勒那是他罪有应得,为什么还要让他无旨不得入宫? 才宠了几天,你就厌倦到如此地步了? 那你现在又能对“那拉氏”宠几天呢?到你厌倦的时候,她的下场又会是什么样的呢?你可知道皇阿玛让我下来的目的? 正朝纲,清社稷,扶江山! 这些年你好大喜功,奢糜无度,把国库糟蹋得连给士兵发军饷的钱都没了!你可知道大清的国防已经空虚到何种地步?连个小小的西藏都敢觊觎! 你可曾看见八旗士兵已经腐烂到什么地步?你可知道你一次南巡要害多少百姓饥不裹腹衣不蔽体? 而你竟然还敢听着满朝奸蠹口蜜腹剑的称颂沾沾自喜! 前朝混乱不堪,后宫更是一派乌烟瘴气,八旗贵女们虽然都位居妃嫔,可有几个留下子嗣?那些子女环膝的全是“温柔小意”的汉女,甚至是一些包衣奴才! 好不容易有一个敢忠言劝谏的皇后,被你骂的心如死灰,唯一的嫡子被你打得差点丧命,弘历,为君为夫为父,你哪一点称职? 只顾自己开心的一个昏君罢了! 正在他骂得正爽的时候,眼前黑影一闪,就被困在了那个人和小炕桌中间,一抬眼,就对上了乾隆那张笑得无限猥琐又白痴的脸。 弘时气血冲顶,大病未愈的他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皇后,你没事吧?”乾隆手急扶住他,不至于让他的头磕到小炕桌上,却已经扯着嗓子开始叫太医了。 来的是李太医,诊断后说皇后身体太虚弱,情绪不宜激动,必须要清清静静地休养一段时间。 乾隆看上去很失望:“朕还想过两天带你出去透透风呢,你身体这么虚弱可如何是好?” 弘时一口气没提上来,惨白的脸色被憋得潮红,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他知道乾隆嘴里的透透风绝不是老老实实在京城里玩一天。 你是又想大肆南巡还是微服私访? 国库里已经没钱供他挥霍了,南巡只能让当地的官员们出钱,他们又岂是肯吃亏的主?你花他们一分,他们得从百姓身上压榨十分!对于民不聊生的百姓来说,这么做简直是在官逼民反,你还嫌大清的乱党不够多么?! 弘时闭上双眼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才压下那种晕眩的感觉,却又听乾隆说道:“朕打算微服私访,外臣就带上傅恒和纪晓岚,皇子就带上小十二,也让他深入民间,了解一下百姓的疾苦,好不好?” “妃嫔呢?皇上打算一个都不带?”弘时猛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狠着花钱,乾隆就是死在外面他都不会吭一声。 “不是打算带上你嘛?”乾隆羞涩地搓了搓手,窘迫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再带上紫薇丫头,她来自民间,对民间的事物都比较熟悉,适当的时候也能照应一把。” “令贵人快要生产了,她怀孩子的时候就几次险些流掉,听太医说生的时候有些风险,皇上是不是等她生了再走?” 乾隆不乐意地沉下脸:“她一个小小的贵人也敢向朕拿乔?朕在宫里他们就能母子平安?朕走了就会母子双亡?要是想死就死,朕不拦着!” 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说的是人话吗?弘时摇头叹息,他的这个弟弟还真不是一般的薄凉! 令妃,你真以为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顾念旧情?旧情对他来说,比不上新人如花似玉的脸蛋,甚至比不上烟花女子的眉眼间的一抹风情…… 你以为传个话说有危险,他就能日日夜夜守着你?大白天你做什么梦呢? 南巡,哦不,是微服私访的内部名单就这么定了下来,紫薇格格榜上有名,她要去,当然舍不得把她的“好姐妹”扔下不管,于是,小燕子当然也得去,必须得去!紫薇格格现在没有她的服侍可是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着! 一听小燕子也要去,五阿哥坐不住了,他激动得泪流满面——老天终于开眼了!他终于能见到他的小燕子了!天知道他这一个月过的是什么日子,像个游魂似的整日在漱芳斋外飘荡。 (什么什么?五阿哥被禁足了?切,人家什么时候把乾隆的话当过话听啊?那就是一阵屁,放过就没了……) “漱芳斋是格格的闺房重地,请五阿哥避嫌!”从紫薇成了格格以后,漱芳斋大门紧闭,他进不去,小燕子再也没飞出来过。 现在终于能见到心上人了,他怎能不激动?于是跑到养心殿去装神弄鬼吓乾隆去了! 夜黑风高,乌云遮月,正是装神……啊不……深情表白的好时候。 夜色如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把天地万物全都笼罩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养心殿外的灯光昏昏惨惨,忽明忽暗,偶尔一阵阴气森森的小风吹过,如泣如诉,似哭似怨……乾隆一出门,有一种恍如去了阴间的错觉,大夏天的晚上让这个中年汉子硬生生打了两个寒噤。 不远处,一盏白色的灯笼正慢慢地向他靠近…… 乾隆两股战战,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人?站、站、站、站住!”侍卫们把乾隆护在身后,哐地一声拔刀相向,谁知那灯笼依旧在慢慢地飘近,黑暗中,一道朦胧的白色身影格外凄凉…… “皇阿玛……”白衣白衫的少年呐呐地喊了一声,带着湿润的哭腔,让人听着心里发酸。 “你是哪个皇儿?永璜?永琏?你从阴间出来可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少年提起灯笼,照射在他蒙着一层白纱的头上,轻轻掀开那一层飘渺的轻纱,露出一张惨绝人寰的脸。 “鬼啊!!!”乾隆一声惊叫,吓得晕了过去。 19、父子“情深” “皇阿玛!!”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紫禁城的上空,震得人心魂俱颤,侍卫们大惊,挥刀就向白影砍去,凭你是人是鬼还是皇子阿哥,惊了圣驾就是死罪! “大胆,我是五阿哥!”白衣少年怒斥一声,昂首挺立,身为皇子阿哥的骄傲和气度尽显无余,当然,先忽略他那张能把乾隆吓晕过去的脸。 高无庸吃过饭后慢吞吞地朝这边走来,算算时间乾隆快该要茶了,吩咐随身侍候的小林子去端茶,谁知刚转弯,就看到几个侍卫正把乾隆往屋里抬,大惊。 “哟,这是怎么回事?传太医了没有?” “回公公,已经去传了!”侍卫甲刚确定那白衣人的确是五阿哥,不禁狠狠地松了口气,暗地里却已经咆哮如雷。 奶奶个呸的!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这样吓唬人呀,这大晚上的穿一身白衣飘来飘去,你嫌宫里太清静了是不是?你嫌你爹命太长了是不是?爷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两岁小儿,要是被吓死了你养他们啊?啊?啊啊啊? 丫福康安你怎么就没当值呢?你赶紧往他身上戳两个窟窿让他知道咱爷们的厉害了,咱们侍卫也不是好惹的啊口胡! 小侍卫愤愤地瞥了五阿哥一眼,擦擦冷汗重新站班当值了。 高无庸安置好了乾隆,一转头对上五阿哥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一声嚎叫直冲云天,震耳欲聋。 五阿哥掏掏嗡嗡直响的耳朵,恼怒地瞪着他:“你鬼吼什么?大晚上的想吓死人啊!” 高无庸瘫坐在床边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老泪纵横。 侍卫们闯进去后又淡定地退了出来,双双交换了一个眼色——不错不错,高公公不愧是高公公,心理承受能力奏是强,竟然没吓晕过去。 高无庸喘了两口粗气,扶着床边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声泪俱下:“五阿哥,这大晚上的您来养心殿干什么?” 您才是大晚上想吓死人吧?瞧把皇上给吓成什么样了,你一定是故意的对吧对吧对吧?你吓他我不管,可我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吓啊口胡! 五阿哥这才想起自己来干什么,一撩袍子跪在了床边,深情地凝望着昏迷不醒的乾隆。 “皇阿玛是那么仁慈高贵,一定会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我要跪在这里等他醒来,让他明白我的诚意!” 吓死他的诚意是吧?唉哟那咱家可不拦着!高无庸内心的邪恶小心嘎嘎大笑,甚至很好心地拿来一个软垫垫在他的膝下。 高公公! 五阿哥的眼中闪着两颗闪闪发亮的小星星,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你放心,等我荣登大宝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高无庸刚吃过饭的胃顿时造起反来,里面的东西前扑后继地往上涌,可怜的高公公悲愤交加地狂挠墙! ——你说你犯什么贱,他要跪就跪吧你充什么好人?现在好了吧,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不恶心死你不算完! 偷偷塞了颗药粒含到嘴里,胃部顿时舒服多了,他舒服地喟叹一声,活着的感觉真他妈好啊! 当值的太医们一听皇上晕了,背着医箱连滚带爬地就往养心殿跑,在他们刚踏进门的时候,乾隆醒了。 “朕还活着吗?”乾隆迷茫地看着高无庸,高无庸还没说话,就被五阿哥挤到一旁了。 “皇阿玛您说什么傻话,你是真命天子万寿无疆,怎么会死呢?” 乾隆两眼含泪:“永琪?刚才在外面的那个人是你?” 永琪也是两眼含泪,扑上去握着乾隆的手:“皇阿玛,是儿臣!皇阿玛这样对儿臣,儿臣的好心痛啊……” 朕的心也好痛!乾隆噌地坐起来一脚把永琪踹了个四脚朝天,悲愤交加地怒吼:“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朕差点被你吓死啊口胡!” “皇阿玛!”永琪死死地揪着胸前的衣襟不敢置信地看着乾隆,“你怎么能这样对儿子?你实在是让儿子太失望了!” 乾隆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说吧,大晚上你想干什么?” 除了要朕的江山你想干什么都行,求求你就不要再吓唬朕了成吗?朕老了,经不起你吓啊! 永琪一听来了精神,立马心不疼了也不难过了,眼中光芒闪闪,差点闪瞎一屋子人的狗眼。 “皇阿玛,儿臣听说您要出巡,儿臣想要伴驾!” “不行!”乾隆想都不想一口回绝,天天面对那张脸,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来得痛快。 “皇阿玛……”永琪悲痛交加,他想见小燕子只有这一个机会,他不能放弃啊不能放弃!想到这里,他膝行两步重新跪在乾隆脚边,拉着乾隆的衣服继续“深情”…… 如果换作他毁容以前,乾隆一定心疼得无以复加,然后搂着他儿子答应他的任何请求,可是现在,乾隆只觉得胃里直冒酸水,恶心得不行。 “皇阿玛!请你答应儿子吧,如果您不带儿子一起去,儿子真的就活不下去了啊!” 乾隆一抖,低头猛走,口胡,朕什么时候在你心里这么重要了啊? “皇阿玛啊,儿子真的会活不下去的啊!”永琪声泪俱下,鼻涕大把大把地往下流,要多痛苦有多痛苦,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乾隆实在不忍心再让他痛苦,主要是更不忍心让他再恶心人了,于是无奈地发出一声长叹,“好吧,你想跟就跟吧,但是你必须得带上面具!”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只要能见到小燕子,别说戴面具了,就是划化了他的脸他都乐意,虽然他的脸已经花得不能再划了。 五阿哥心满意足了,大步流星昂首阔步意气风发地离开了养心殿,留下乾隆风中流泪,转身把养心殿的瓷器砸了个稀巴烂。 20、小燕子的情敌来了 宫外的天啊,直他妈的蓝! 宫外的草啊,真他妈的绿! 宫外的妞啊,真他妈的漂亮! 乾隆坐在车里一路感叹,碰到漂亮的小妞还忍不住出言调戏一下,十足一个老奸商,让随行伴驾的人员大感丢脸。 福康安顶着姑娘们火辣辣的眼神满头冷汗,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乾隆,更不敢看他爹傅恒,只要一瞄见傅恒那张阴沉的脸他的腿肚子就打颤。 日,姑娘们看我又不是我的错,谁让你把我生得这么帅?福康安打马狂奔,舍弃贴身保护乾隆的光荣任务,跑到队伍后面照看行礼去了。 “老爷,我给你唱首歌吧。”紫薇一边拍手一边唱了起来,“这儿也歌唱那儿也歌唱,马蹄溅得落花香”,倒也应景,清脆的歌声伴着阵阵马蹄十分悦耳,乾隆心情大好,刚才被帅哥福康安抢尽风头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却不知道紫薇的心早就跟着那个骑着俊马的少年郎翩然远去,但她明白,她虽然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但光凭是私生女这一条,她就远配不上富察家的嫡子。 那个快马扬鞭的公子,以及他那“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狂妄和风情,只能是她埋在内心最深处的一场美梦。 永琪听着马车里的欢歌笑语急得百爪挠心,他十分地想念他的小燕子,可到现象他却连小燕子的毛都没见着。 小燕子,小燕子,小燕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小燕子换了一身灰不拉叽的麻雀装终于出一鸟……毕竟乾隆在眼前,紫薇也不敢太过份,只是让小燕子穿上一身灰青色的丫环服侍坐在运行礼的车上跟着队伍一块行进。 队伍停靠在一处青山绿叶的小山坡上,已经是中午时间,快到用膳的时间了,但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要吃饱肚子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于是,小燕子跟大铁锅一起出现了。 永琪的眼都绿了,好久饿了许久的饿狼见到了肥肉似的两眼冒光。 “小燕子……” 小燕子一愣,看着不远处戴着面具的人讷讷地喊了一声:“……永琪!” 大庭广众之下,朗朗乾坤之中,情窦初开,浑身散发着春天气息的一对男女就那样忘情地抱在了一起,无视了礼法,无视了性别,无视了在场所有的人。 傅恒最见不得这类事情,暗叹一声伤风败俗背过身去,不看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纪晓岚虽然也跟着背过身去,但眼角却不老实的飘来飘去,嘴巴咧得都快成歪嘴了。 侍卫们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一个个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甚至有个小侍卫不住地跟同伴嘀咕,就是青楼里的姐儿也没这么豪放的啊!丫皇子就是皇子,艳福飞来是挡都挡不住! 乾隆看着小十二两眼放光,顿时脸色铁青,一把扯过他来将他的眼睛捂住。 捂毛捂,爷又不是没见过!小十二的眼睛在他老爹的魔爪之下依然顽强地翻了起来。 紫薇则是可怜兮兮地缩在一旁,委屈得眼角都红了:“都怪我不好,早知道她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说什么我也不会带她出来……我只是怕她一个人呆在宫里憋坏了……” 乾隆看着不远处忘我的二人皮笑肉不笑,“别以为勾搭上永琪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像这样利欲薰心的人,连给朕的儿女提鞋都不配。” “都怪女儿识人不清……”紫薇很是愧疚地说道。 乾隆欣慰地拍拍她的头:“她当初连朕都骗了,骗你还不是小菜一碟?以后小心着她点就行了,别老对她情同姐妹,对你的名声不好。” “嗯。”紫薇乖巧地点点头,瞥了眼小燕子,掩下眼中的嘲讽。 约莫过了一刻钟,两人才舍得分开,五阿哥的眼中满满的全是柔情:“天啊,真不敢相信,我还能再见到你!” 小燕子两眼通红:“永琪,你快救救我吧,我快被紫薇折磨疯了。”说着她当着一大群男人的面,撸起裤腿,露出白生生小腿,指着膝盖上的老茧子说道:“你看,她让我跪在地上擦地,一擦就是好长时间,我的腿跪得麻了也不让起来……你不知道,明月彩霞也变坏了,她们动不动就打我,还老骂我是惹祸精……呜呜……” “天啊,小燕子!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苦了!”永琪心疼得无以复加,又死死地把小燕子搂在了怀里。 直到…… “哇,好香啊!”只有永琪在,哪里都是她的天下,小燕子一蹦三跳地跑到铺着一块布的草地上,伸手撕了一块烧鸡塞进了嘴里,还直呼好烫好烫。 永琪宠溺地点着她的额头,笑道:“你啊……” 紫薇狠狠地瞪着小燕子,就好像瞪着杀父仇人一般,小燕子终于反应过来了,紫薇这一个月来整她的手段一股脑地回到了脑子里,吓得她一个哆嗦,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不敢动了。 永琪心疼了:“紫薇,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小燕子不就是吃了一口鸡吗?你干嘛吓唬她?” 紫薇委屈地看向乾隆:“可这些都是紫薇特意做给皇阿玛尝鲜的啊,皇阿玛都还没吃一口,她怎么能先吃?” 乾隆不满地看着永琪,看着满眼没吃过的菜,好心情顿时化为乌有:“算了,吃饭吧。” 总不能为了一只鸡杀了那只鸟吧?不说她曾经也给朕带来过快乐,光是无故杀人这一点,就能让朕背上一个暴君的罪名,朕可不想为了一只野鸟遗臭万年…… 于是,在众人悄无声息地用饭的时候,小燕子盯着烤鸡不断吸溜口水,众人脸色难看得无以复加,光听她吸口水的声音就让人倒足了胃口,哪还有心情吃东西,乾隆两眉倒立就要发难,五阿哥手急地拖着她就往远处走,顺便拐带了一只烧鸡。 乾隆看着他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只,再看看不远处捧着整只鸡吃得满脸油花的小鸟,隐藏地袖子下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小十二不着痕迹地往福康安身边靠了靠,寻求保护。 21、小燕子的情敌来了 一路上,五阿哥把小燕子当成个宝护在手心里,百依百从,乾隆总算知道他为什么死皮赖脸地跟着出来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哼,能看上这种东西,这得是一种神马眼光啊!但你就算是再不济,朕也不能让皇家出这种粗鄙无耻的儿媳妇,你不嫌丢人,朕还怕丢人呢! 于是,他的眼光移到了永d的身上,记得永d以前也很喜欢这只鸟,不行!永d还小,可不能让这只鸟污染了,否则变成下一个永琪怎么办? 乾隆只要一想到某一天,小十二抱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跟自己说那是天真烂漫,就觉得脑仁疼。 永d被他看得毛毛的,缩了缩脖子问道:“皇阿玛,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小十二啊!”乾隆语重心长,“你一定要知道,咱们大清的皇家媳妇一定得是出身高贵的满蒙贵女,她们或许端庄有余可爱不足,但那全都是因为家教好,不仅能替你把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能给你带来很多的势力,可不能找这种疯婆子,知道不?” 永d抽搐。 “就算你喜欢汉女,那也无可厚非,毕竟汉人女子的柔媚是没人能比的,但是,就算是喜欢汉女也得找那个家世清白出身好家教好的,知道不?”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色胚啊?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拉?小十二郑重地点点头:“儿臣一定听皇阿玛的……” 只是我不太相信你的眼光,所以,老婆还是要自己选滴! 想起乾隆看人的眼光,小十二就觉得胃疼,福家兄弟可都被他夸过“文武双全”,可那是个粑粑啊?富察皓贞也被他赞过“文武双全”,甚至赞过“仁孝忠勇”,可那个“仁孝”的东西为了一个卖唱的贱女忤逆父母,宠妾灭妻,害得自己的兰姐姐青灯古佛守了一辈子活寡! 想到这里,小十二突然惊醒了,因为算算时间,他的兰姐姐去西山替亡父亡母祈福已经快一年子,马上就要回宫…… 也就是说,离乾隆为她择婿的日子不远了。 小十二抓狂,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糟蹋了兰馨!如果皇阿玛真的再来一次“假刺客”事件,那他一定寻个机会,先把富察皓贞打成残废! 什么?为什么不让假刺客来个“假戏真做”?咱家小十二毕竟不是二十一世纪的穿越男or穿越女,被儒家思想教育了两辈子的他可不敢杀君弑父。 于是,正在小十二替兰馨谋算的时候,照看行礼的福康安策马狂奔而来,乾隆心里一紧,莫非有军情? 福康安下马给他们请了安,然后说道:“五阿哥救了一名卖身葬父的女子,这名女子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走了已经有二十里路了,怎么赶都赶不走,请老爷定夺。” “万一是刺客怎么办?”小十二不赞同地皱眉,他们身份特殊,出宫前三令五申不要惹麻烦,五阿哥怎么就这么不省事? “咳,其实也不能全怪五阿哥,是小燕子姑娘‘行侠仗义’,非逼着他救的。”福康安小时候经常被乾隆留在宫里教导,别的没学全,爱新觉罗家的小心眼倒是学了个十乘十,他现在还记着小燕子当初骂他是“乱党”呢。 “又是小燕子!”乾隆咬牙切齿,眼珠一转就有了个主意,咧嘴一笑格外阴险:“就算是刺客也不要紧,带上她,吩咐永琪,让他好好照顾人家姑娘!” 小燕子永琪,你们不让朕痛快,朕让你们更不痛快! 五阿哥也很郁闷,他也没想到救个人会救来一个狗皮膏药,贴在身上撕都撕不下来,采莲一直都跟着他的马后面,走了二十多里路,脚都流血了。 “算了,你上来吧!”五阿哥终究是看不下去了,拉着她的手把她拉上马背,两人同乘一骑。 “谢谢恩公!”采莲感激得两眼泪花,那种全心全意信任依赖的眼神,让从没被人仰仗过的五阿哥非常受用,只觉得自己男子汉的形像瞬间无比高大! 五阿哥甩了马儿一记鞭子,马儿嘶鸣一声狂奔起来,采莲不胜柔弱地紧紧倚在他怀里,恨不得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男的威武神秘,女的柔如春花,那感觉真像是一对伉俪情深的江湖侠侣。 小燕子躺在装满行礼的红木箱子上,百无聊赖地咬着一根柳枝望天,听到有马蹄声从后面过来,以为永琪又去给她买小吃了,结果坐起来一看,顿时气得一个头两个大! “永琪!”小燕子噌地跳了起来,“你为什么会抱着这个女人?你不是把她打发走了吗?” 采莲被吓得一缩,差点哭出来:“姐姐你别生气,公子已经买了采莲,采莲就是公子的人,采莲会像服侍公子一样服侍姐姐的。” “谁要你服侍!”小燕子一听她要服侍永琪,差点气炸了,因为她知道服侍公子的丫环很多都是暖床的,虽然她现在很不喜欢永琪的脸,但永琪可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想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只有紧紧地把永琪抓在手里,可不能让别的女人把他抢走! 一想到永琪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小燕子害怕了,她连连摇头:“不不不,永琪,你不能喜欢别的女人!你说过你会喜欢我一辈子的!你不能抛弃我!” “小燕子,采莲姑娘的脚破了,我只是可怜她罢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永琪急忙解释。 “那你可以让她跟我一块坐在行礼车上,为什么要抱着她?”小燕子很愤怒很失望很痛心。 永琪一想有道理,于是把采莲放了下来,让采莲跟着小燕子一起坐车,他则跟着车旁照顾她们。 福康安暗叹一声倒霉,连看行礼都不安生,于是又跑到队伍中间,跟纪大烟袋斗嘴斗对联去了。 23、庙会是个好地方 “爷,大乘教里的暗线传出消息,他们要行刺皇上。”弘昼的书房里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单膝跪地,呈上一张纸条。 弘昼打开纸条看了一眼,走到蜡烛旁边烧成了灰。 “保护好十二阿哥就行,其他的都不用管。” “……那皇上……”黑衣人有些犹豫,弘昼凌厉的眼神一扫,吓得他立刻噤了声。 和亲王的精明狠辣,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粘竿处的暗人可是亲身领教过的,当年先帝把粘竿处一分为二,明里的全交给了皇上,他们这些暗人则交给了和亲王,十几岁的少年接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肆清洗,把有二心的暗人全都杀了。 所以二十多年过去了,乾隆仍然不知道这股势力的存在,而他们这些曾经以保护皇上为己任的粘竿处特务,成了弘昼的私有财产。 突然他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皇上微服出行的消息不会是王爷给泄露出去的吧?想到这里,他噌地冒出一身冷汗。 月光洒进来,满室死一般的沉寂,就在黑衣人以为自己命不长久的时候,弘昼开口了:“你是先帝爷留给我的老人,我不想把你们赶尽杀绝,别逼我!” “奴才誓死孝忠王爷!绝不敢有二心!” “如此最好!”轻轻地一声冷哼,比利剑悬顶还要让人心惊胆颤。 又是一次野餐之后,小燕子指挥着采莲搬上锅碗瓢盆去河边洗刷,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人只想在她的脸上来上正反抽一百下啊一百下! 在众人或喷火或冰冷或嘲讽的眼神逼迫下,小燕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起剩下的碗盘朝河边走去,哐啷一下子扔在了采莲的脚下。 采莲眼神一冷,掐住小燕子的脉门,接着发出一声尖叫:“小燕子姐姐,小心啊!” 只听噗嗵一声,水花四溅。 “天啊!小燕子!!!”永琪发出一声惊天泣地的惨叫,撒腿就往河边奔,在他奔到河边之下,采莲“英勇”地跳下去救人了。 “咳咳!你他妈的……敢……咕嘟咕嘟……” 采莲按着小燕子的头使劲往水里按,一边还死命地嚎:“天啊!小燕子姐姐……你不要抓我这么紧,我快呼吸不了了!!救命啊!!救命啊!!” 水一股脑呛进小燕子的肺里,淹得她直翻白眼。 如果不是永琪来得及时,小燕子得淹死在这里。 永琪一手一个,把她俩全都拖了上来,采莲还好,坐在草地上狂喘气,小燕子翻着白眼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 “小燕子……”永琪抱起她来使命摇晃,情急之下都忘了忌讳,扯着嗓子直接叫太医:“太医!胡太医!!!” 胡太医拈着胡子一步三摇晃地走了过来,原谅人家,老胳膊老腿是不能飞奔的。 把把脉,翻翻眼皮,嗯,还有一口气,暂时死不了,把她肚子里的水都倒出来就好了。 永琪大喜,抓着小燕子的脚就把她倒提了过来,折腾得小燕子差点又死一回——其实只要按着她的肚子把水压了来就好,可惜永琪太心急了,没听胡太医把话说完就动手,胡太医胡子狠狠地抖了抖,只能一边暗叹五阿哥神力过人,一边看着小燕子倒挂金勾。 天黑之前,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包了一家客栈,乾隆打算休养两天再动身,毕竟一大群人赶了这么多天路都很乏了。 正好听说五天以后有庙会,乾隆爱凑热闹的性子马上上来了,决定过了庙会再走。小十二眯着眼睛深思,貌似记得上一辈子乾隆就是在庙会上遇刺的,不会就是这里吧? 不知道紫薇能不能再像上次一样,舍身犯险去救他呢? 小十二表示自己才八岁,要给乾隆挡刀压力很大,而且自己还有几十年的美好人生没有走完,万一这样小小年纪就挂了可太辜负老天爷让他两世为人的美意了。 所以,在乾隆强制性必须去的条件下,小十二紧贴在福康安的身后当影子。 有人说一个地方的百姓过得好不好,得看庙会热不热闹,于是,乾隆看着摩肩接踵的百姓以及穿得红红绿绿的杂耍艺人,乐得合不拢嘴。 “茶叶蛋喽,香喷喷的茶叶蛋!” 事实告诉我们,做人是不可以贪嘴的。 当乾隆正看着茶叶蛋流口水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把长刀,劈头就朝他砍过来,他往后一仰,险险躲过,旁边就传来一声杀猪似的嚎叫——“杀人啦!” 老百姓四下逃蹿,场面混乱不堪。 卖茶叶蛋的老头把炉子一掀,滚烫的火球伴着滚烫的茶叶蛋噌噌噌就朝乾隆袭来,性命危及关头乾隆也不含糊,拿扇子当武器唰唰唰全都挡了开来。 “老爷!”紫薇吓得双腿发软,被乾隆护在了身后,傅恒一看前面都乱了,扯着嗓子开始叫福康安救驾,福康安哪用他叫,扔给小十二一把大刀,拽着他就朝乾隆奔去。 可怜的小十二连鸡都没杀过,看着福康安挥舞着大刀片子,路过之境鲜血飞喷,断肢残骸满地抽搐,当下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这紧急关头福康安可没心思管他吐不吐,像拎小鸡子似的把他扔给了旁边的一个侍卫,留下一声“保护十二阿哥”,脚尖一踮,凌空跃到了乾隆身后,砍翻了一个从背后偷袭的一个乱党。 看着福康安浴血奋战的勇猛劲,小十二就能想像出他将来在战场上有多么疯狂。 “皇阿玛小心!”小十二看着卖茶叶蛋的老太婆抽出一把匕首朝乾隆刺去,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身子却早已经像箭一样飞了出去,乾隆被他撞得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那刀划过小十二的脖子根,就那么插进了乾隆背后的紫薇身上。 24、“偏心”的乾隆 “十二阿哥!”福康安惊叫一声,一刀砍断了老太婆的脖子,把乾隆三人护到了他的身后。 “永d!你没事吧?”乾隆爬到小十二的身边,看见小十二捂着脖子血哗哗地往外流,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日月无光。 “永d!”乾隆惊叫一声把他抱进怀里,“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朕可怎么办?” 小十二疼得小脸惨白,恨不得晕过去,伸手指了指紫薇,乾隆才发现那刀插在紫薇的胸口。 “紫薇!”乾隆搂着小十二大叫,“来人呐!快来人呐!太医!太医!” 救驾的官兵们迅速赶到,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乱匪,护送着乾隆一行直奔陈知府的家里,还把当地最有名的两个大夫给请了过去。 还好小十二没伤到大血管,只是虚惊一场,只是有些失血过多,被告知要好好休养。 紫薇则严重得多,一刀贯胸,好在她生命力顽强,拔刀的时候硬挺了过来,但也昏迷了。 乾隆一听两个孩子都没事,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头上冷汗淋漓,尤其是一想到小十二为了救他差点没命,那是又欣慰又心疼,当下就决定重赏! “纪爱卿,拟旨,十二阿哥救驾有功,封忠郡王,赏金万两,但念其年幼,暂不建府,仍居宫中由皇后照顾,”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同样受了伤的紫薇,这孩子虽然没救驾,但人家那一刀也可以说是替他挨的,于是又说,“另,明珠格格亦救驾有功,封和硕明珠格格,养在皇后名下,回宫后搬到坤宁宫居住。” “明珠格格”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称呼,满洲亲贵家的女儿都是喊格格的,但“明珠格格”前面加了“和硕”两个字,那身份就一日千里大不一样,只有亲王的嫡女才有资格封“和硕格格”的,比如兰馨和晴儿,她们的封号就是和硕格格。 不管是“义女”还是“私生女”,能封个和硕格格真可谓是荣宠了,一等一的满洲亲贵也许看不上她,但配那些偏一等的贵族或是权贵人家的嫡次子,和硕格格已经绰绰有余了。 况且,皇上还把她养在皇后名下,那无疑为紫薇的身份又渡了一层金,要知道皇后的亲生女儿一般都是册封“固伦公主”的,固伦公主可是位同亲王! 皇后的养女,你出嫁的时候封个“和硕公主”也是很正常的。 公主跟格格比,那身份就又上一层楼,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紫薇童鞋你前途无量! 两个身份尊贵的皇子皇女病得起不了床的时候,小燕子也起不了床,五阿哥那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啊,所以,他很幸运地没随着乾隆去逛庙会,也就没遇上刺杀事件,也就被乾隆扔在了客栈里看行礼。 但是人家不在乎,有了小燕子,就等于有了一切! 可是当他听说小十二仅仅凭着“救驾之功”就封了个郡王的时候,立马不淡定了,抱着小燕子就奔到了知府衙门,捕快们一看他戴着面具,差点把他当成刺客抓起来。 他把小燕子交给知府夫人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选两个细心的丫头照料,恨不得摇着知府夫人的肩膀说:“快把你的贴身丫环交出来啊交出来!” 陈夫人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的贴身大丫环两个派去侍候十二阿哥,两个派去侍候明珠格格了,只能把陈知府最心爱的通房丫环拿出来顶上,才让五阿哥满意。 五阿哥一见乾隆就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劝谏起来:“皇阿玛,十二阿哥才八岁,你不能封他做郡王啊!再说了,他身为儿子臣子,舍身救您是他的责任和义务,您封他为郡王,会有其他人不服的啊!” 您把我们这些年长的哥哥置于何地啊?我如此优秀,现在可连个贝勒都不是啊!永琪心里大声咆哮,再不济你也给我封个王吧! 乾隆被他这番话气笑了,连叹自己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有人用命救了你爹,你不但不感激涕零,还拿什么义务责任说事,什么是义务责任?危急关头保命才是义务和责任! 要不小十二太小,朕就直接封他个亲王! 挥挥手,乾隆表示不愿意再听到他说话,“福康安,派两个人护送五阿哥回京,顺便告诉钦天监,马上准备册封大典。” “皇阿玛!”永琪拉着哭腔叫了一声,见乾隆丝毫不为所动,就知道自己是非走不可了,走就走吧,只要能跟小燕子在一起去哪儿都行,于是他说道:“皇阿玛,小燕子的身体经受不住颠簸,能不能……” “她是紫薇的婢女,你凭什么带她走?”乾隆一句话打碎了他的美梦,“来人,把五阿哥送回去!” “皇阿玛!不要啊!你不能这么残忍,你不能这么偏心,你能赏赐小十二金银爵位,为什么就是不把小燕子赏赐给我,你太偏心了——” 众侍卫听着他的话越来越大逆不道,真恨不得一棍子敲晕了他了事,奈何人家是皇子,他们有那个心没那个胆,于是只能在五阿哥的嚎叫声中迅速把他拖离乾隆的听力范围。 咯嘣一声,乾隆批奏折的笔折成了两节。 25、可怜的小十二 “什么?没死成?”弘时气得差点砸了手里的杯子。 奶奶个腿的爷都把人送到你们家门口了,你们也太不给力了! 和贝勒府的弘昼倒是淡定得多,得到消息后也只是微微地表示了一下遗憾,扭身搂着新纳的小妾到床上翻云覆雨去了。 乾隆一行在陈知府家休养一个月以后,接到子京里的信,西藏土司巴勒奔表示很想来大清观光旅游,还很诚肯地希望乾隆能接待一下。 乾隆表示很高兴,还没笑出声来,第二封信就让他变了脸色,原因无他,他亲爱又偏心的皇额娘要回京,替弘昼主持公道。 信里很明确地表示了自己对乾隆的种种不满,“他为了让你安心,把自己的名声都糟蹋完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总而言之,弘昼委屈啊! 亲娘唉,我才是你儿子啊!乾隆深深地感到痛心,你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我呢?虽然我小时候没养在您身边尽孝,可终究是血浓于水啊!你不能因为弘昼那个小滑头会哄您开心,您就可劲地纵容他啊! 但不管他有多痛心多失望,大孝子乾隆还是迅速整装待发,要赶在他娘回宫之前回去,做好迎接他娘的准备。 顺便又发下一道圣旨,和贝勒弘昼教导十二阿哥有方,上一次的事是朕错了,朕不该在火头上发作他,恢复亲王爵位,嗯,弘昼爱财,就让他拿双亲王俸吧。 但愿他能看在朕服软的份上,千万不要在老太太面前扇风点火,要不然她一哭先帝爷,自己准得跪一宿! 圣旨是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的,偏偏乾隆光顾着给弘昼加爵送钱,忘了一条最重要的——他曾经让弘昼“无旨不得入宫”,所以,因为一时疏忽,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 一行人起早摸黑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回京了,别人都还好,小十二却表示压力很大,因为皇后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太渗人了。 “我可怜的小十二啊——”弘时出其不意地嚎了一嗓子,嚎得连小十二在内的所有人生生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就被她死死地搂在怀里,憋得小十二差点翻白眼。 “皇、皇额娘……”小十二怯生生的看着他“皇额娘”,呜呜,三伯我再也不敢了,你告诉我我哪错了,我改还不行么?呜呜,别掐别掐,好疼啊! “瞧瞧,怎么瘦成这样了?容嬷嬷,快去把十二阿哥以前的房间收拾好,我要把他留在坤宁宫里,给他好好,补、补、身、子!” 看着弘时高高挑起的眼稍,小十二在心里把八方神明求了个遍,但愿,身子补过之后,他还能竖着走出去。 “喳!”容嬷嬷看了十二阿哥一眼,恭敬地退了出去,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皇后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后了,甚至知道十二阿哥也不是以前的十二阿哥了,但她除了跪在佛堂里给他们祈福之外,什么都无能为力。 乾隆得知小十二被留在坤宁宫补身子后表示理解,毕竟皇后是出了名的爱子成痴,现在小十二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能放他去住阿哥所才怪,所以,一连串的补品源源不断地送进了坤宁宫。 小十二一进自己的房间就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剥光扒净扔在床上不让起来了,一个时辰一碗补药,两个时辰一碗老母鸡汤,吃饭的时候满桌子都是大鱼大肉人参燕窝,可谓尝尽了皇家富贵。 但可怜的小十二却吃得面黄肌瘦浑身无力,只要一看到碗了就想吐。 弘时去看他的时候表示很满意,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要不是你小子坏我好事,弘历那个不成器的早跟你皇爷爷请罪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爷顶着个女人的皮囊打理后宫多辛苦啊?你知不知道爷有多想跟八叔团圆啊? “……三伯,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再折腾下去我真的会提早去见我皇额娘的啊!”小十二虚弱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弘时很贴心地替他擦擦额角的虚汗,慈母样十足,“放心,三伯心里有数,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乖,再熬两天,三伯给你吃好吃的!” “……呕!”一听见“好吃的”这三个字,小十二胃里一阵抽搐,干呕起来。 弘时笑得十分灿烂。 小十二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捧着一盆不带丁点油花的水煮青菜感动得泪流满面,轻轻地夹起一片菜叶放进嘴里,有些淡淡的咸味,还有一股清香,于是,唏呖哗啦滋溜滋溜,一大盆青菜眨眼的时间连渣都不盛。 什么皇家气度,什么吃饭的规矩,在救命的青菜面前都是浮云!满意地打个饱嗝,摸摸圆滚滚的小肚皮,拿个牙签剔起牙来。 “吃饱了?”弘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紫薇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睛睛,笑起来憨厚可爱。 “兰姐姐!”小十二欢呼一声跳了起来,奈何补药补得腿软,一个趔趄差点栽到桌子上。 兰馨呵呵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甚是可爱,扶着皇后坐下后来到小十二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听皇额娘说了你们的事,怎么紫薇伤得比你重都活蹦乱跳了,你却还虚弱成这样?” 一想到这个爽朗可爱的女孩子被富察皓贞那个混蛋给毁了,小十二就恨得牙根疼。 “小十二你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喜欢我碰你……”兰馨看见他脸色不虞,好像恨不得要将人抽筋扒皮似的狠恶,吓得她禁不住往后挪了挪。 “兰姐姐说什么呢?小十二可想你了!”小十二笑哈哈地拉着她坐下,问道:“兰姐姐,皇阿玛有没有跟你说选额附的事?” 兰馨没料到他会提这个,一张俏脸羞得飞红,噌地站起来躲到皇后身边,撒娇地叫了声:“皇额娘,你看十二弟……” “十二弟怎么了?”弘时很迷茫,“你皇阿玛刚才的确跟我提这个了,说等西藏土司走了以后就帮你定下来。” 小十二急忙问:“定了没有?谁家的?” “还没定呢,说要等西藏土司走了以后好好考校一下那些八旗才俊,毕竟兰儿跟四格格晴格格都到年纪了,还有紫薇,等她明年出了孝期也要指人家的。” 兰馨借口找绣花样子拉着紫薇跑了,这种话实在不是她们该听的,否则被有心人知道叩一个不知廉耻的帽子,名声就毁了。 弘时没在意,挥挥手让她们走了。 “没定就好,没定就好!”小十二松了一口气,然后俯在弘时的耳边说道:“千万不能是硕王家的!” “为什么?”弘时一挑眉,表示很有疑问,这两个月来他满耳朵都是硕王家那个捉白狐放白狐的儿子,虽然也很鄙视他妇人之仁和虚伪,但听说也是个文武全才。 “什么?跟孝期女子无媒苟合?”弘时惊讶了,这得多无耻才能达到这种地步啊? 什么什么?一边跟孝期女子无媒苟合,一边谋求尚主? 什么什么?尚了主还敢宠妾灭妻?竟然还敢私囚公主?! 什么什么?这些都是小菜? 弘时气了个仰倒,哐啷一声砸了杯子,“硕王福晋,好个硕王福晋!不扒了她的皮爷就不姓……”哼,爷早就不姓爱新觉罗了,为什么要维护皇家尊严?弘历把亲生女儿许给那个冒牌货才好呢!到时候爷保证让他吐血! 弘时想到这里,顿时淡定了,仿佛真的看到了乾隆气得吐血时的情景,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要多阴险有多阴险。 小十二一见他的表情,暗叹糟糕,毕竟被先帝除去宗籍是他心里永远都愈合不了的伤疤,随时撕开一看,那都是血淋淋的! 可是难道你忘了皇阿玛不仅恢复了你的宗籍,还追封成亲王了吗? 你是爱新觉罗子孙,根正苗红的爱新觉罗子孙,咱别那么小心眼成不? 小十二闪着渴望的星星眼,企图能软化弘时的心,弘时对小十二的眼中的请求视而不见,笑得无比温和,“爷不推波助澜已经算给你面子了!” 小十二只能暗叹自己没把“假刺客”事件说出来,要不然的话…… 一想到“假刺客”拿着剑把他皇阿玛捅了个对穿,小十二就打了个哆嗦,呜呜,太可怕鸟,得赶紧培养自己的势力啊口胡!爷现在才八岁,你们不能让爷当第二个康熙啊口胡! 26、五阿哥,您真乃神人也 顶着火辣辣的日头,乾隆直冒冷汗,原因无他,皇太后的轿子已经进了京城,眼看着就要进宫了,他的弟弟弘昼还不见人影。 只要一想到太后拿着帕子哭叫先帝爷,乾隆的腿肚子就直转筋。 “高无庸,和亲王怎么还不来?你是怎么办事的?”乾隆头一次对万能的高无庸不满了,高无庸委屈啊,“回皇上,已经派人去请了,算算时辰,王爷也该来了……” 来是该来了,可人家不来你叫我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奴才,敢绑他来不成? 乾隆冷冷地哼了一声,知道责怪他们也没用,只能闭上了嘴巴。 “皇太后驾到——” “皇太后驾到——” “皇太后加到——” 一连三声高亢的喊驾,鼓乐齐鸣,皇太后的仪仗鸾驾浩浩荡荡地涌进皇宫,好比一个小屋子大小的鸾轿抬着大清最高贵的女人,缓缓地走了过来。 “儿臣恭迎皇额娘!”乾隆带着他的宗亲王爷和后宫嫔妃,皇子皇孙,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一个身着天蓝色宫装旗袍的少女掀开轿帘,扶出一位雍容华贵又富态慈祥的老太太,老太太环视了一眼,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 “没能亲自迎接皇额娘进京,还请皇额娘恕罪。”乾隆硬着头皮顶着老娘不满的目光请罪。 “皇帝政务繁忙,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你的孝心哀家心领就是了。都起来吧!”太后也是个人物,不疼不痒地说完这些官方发言,转身看向了弘时。 “皇后清减了啊?哀家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放心,哀家不会亏待你!”说着向弘时伸出手,意思是让她扶着。 对于这份特殊的“恩宠和信任”,弘时只能干笑着咧咧嘴角,上前两步扶起这个庶母,算了,庶母也是娘,扶扶她不算给自己自降身份。 “怎么不见永琪?”老佛爷越发地不满,没见着心爱的养子,怎么连心爱的孙子都不来?还把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话音刚落,一个带着面具的人风风火火地奔了过来,卟通一声跪在太后脚下,把老人家给惊得连退了好几步。 “永琪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 那一身的酒味冲天,硬生生把老佛爷又给逼退了几步,眼看着马上就要退回轿子里了。 老佛爷大惊:“你,你是永琪?你怎么戴个面具?” “老佛爷……”永琪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凄哀婉转催人泪下。 乾隆暗自叫苦,光顾着弘昼了,根本就没看到皇子里少了一个人,恨恨地瞪了永琪一眼,干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诉苦,说道:“皇额娘,这里风大,咱们还是回宫再说吧。” 这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宗亲们的面讲?老佛爷点点头,在乾隆和弘时的搀扶下回宫了。 当看到五阿哥摔得拐了三个弯的鼻子和那两颗闪闪发光的大门牙时,老佛爷捂着胸口摇摇欲坠,险些晕过去。 “什么?夜闯坤宁宫?”当得知他摔成这样的原因,老佛爷转惊为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永琪严声责问:“坤宁宫是一国之母的寝宫,你竟然敢带着外男夜闯?你!你!你!” 谁家儿子敢带着别的男人闯嫡母的卧房,不被父亲打死才怪!怎么她离宫不到一年,这个优秀的孙子就变得这么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了?! 晴儿一个劲地替她扶胸垂背,生怕她一口气喘不上来晕过去。 “皇额娘息怒!”乾隆跟弘时急忙劝慰。 “息怒?你们让哀家怎么息怒?”老佛爷跟了先帝几十年,跟前的规矩大得很,狠狠地指着五阿哥骂道:“这事儿要是发生在雍正朝,先帝爷不把他扒了皮才算见鬼!” 可先帝爷的儿子们再荒唐,谁敢像他这样大不敬?就连当年最大胆最忤逆的弘时,那对嫡母庶母们的规矩也是极好的,想到这里,老太后心酸了,掏出帕子拭上眼角,哭了一声:“先帝爷,奴婢对不起你啊!”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咒语,乾隆听了就头疼,但也只能恭恭敬敬地跪下请罪:“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有罪!” 谁知道这回老太后是动真格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雷声大雨点小,而是伏在小炕桌上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先帝啊!在奴婢的管教之下竟然发生了如此荒谬的事,奴婢百年后拿什么脸去见您啊!先帝啊!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啊!” “都是儿臣的错,儿臣这就去向先帝请罪!还望皇额娘息怒,保重身体要紧!”乾隆头一回见老太后哭成这样,顿时慌了,只能嘭嘭嘭一个劲地叩头请罪,弘时也只能跟着劝慰。 老太后擦擦脸上的泪水,颤悠悠地叹息一声:“唉!都算了,你下去吧,让哀家静一静!” “那皇额娘多保重,儿臣跪安!”乾隆心惊胆颤地站了起来,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看着老太后颓丧地身影,乾隆是真的心疼了。 想到当初发生了这种荒唐事,自己竟然只轻飘飘地罚五阿哥禁足抄书,乾隆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大儿刮子! “来人呐,五阿哥永琪行为荒诞,无视宫规,不敬国母,屡次犯上!朕深感失望,即日起将其削去宗籍贬为庶民!” “皇阿玛不要啊!儿臣知错,儿臣当时也是鬼迷心窍,儿臣再也不敢了啊!”永琪一听自己要被踢出皇家,搂着乾隆的腿就是一阵哭嚎。 “永琪啊,你好好想想你这大半年都做了些什么,朕削你的籍,你冤不冤?” “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所做的错事,无非是为了讨佳人欢心,儿臣真的不敢存大不敬之心啊!” 乾隆失望地摇摇头:“朕不会赶尽杀绝,朕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荣华富贵地过完这一生,也算是尽了身为父亲的责任,你走吧!” “皇阿玛,儿臣错了,求您不要赶儿臣走——就算要赶儿臣出宫,请您把小燕子还给儿臣吧!” 乾隆左脚踩右脚,差点摔爬下,高无庸像看怪物似地看着他,心里竖起中指:五阿哥,您真乃神人也! 27、弘昼,你赢了 第二天,慈宁宫传太医了,原来太后真个在佛堂跪了一夜,本来年纪大了又旅途劳累,哪能受得了?跪到清晨的时候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乾隆暗叹一声天要亡我,从先帝灵前爬起来前往慈宁宫侍疾,虽然有柔软的垫子垫着,但扎扎实实跪一夜后他也有些吃不消,浑身又酸又疼,两脚麻得一点感觉都没了,活像腰部以下被人给砍断了似的。 来到慈宁宫时,弘时已经侍候在床边了,老太后双目紧闭嘴唇发青,原本还有些许青丝的头发变得苍白似雪,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几十岁似的。 乾隆心里一紧,又愧又悔:“皇额娘……” 老太后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闭着双眼轻轻地张了张嘴巴,乾隆将耳朵附过去一听,心酸了,他娘叫的是弘昼! “高无庸!”乾隆脸色异常难看,“去传和亲王,就算是绑也得把他给朕绑进宫!” “喳!”高无庸拂尘一挥,四个御前一等侍卫跟在他后面雄纠纠气昂昂地出去了,颇有黑老大风范。 正所谓高无庸出马,一个顶俩,和亲王弘昼终于千呼万唤进宫了。 “皇额娘啊!”他一进坤宁宫就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地跪着就往床边爬,那情景简直是离别的几十年的母子重逢团聚,场面感动得摧人泪下。 看着那深陷的眼窝腊黄的小脸以及凌乱的胡碴儿,乾隆深深地震惊了,心说不是吧?朕没有把他送进宗人府吧?没有吧没有吧? 唯有弘时往旁边闪了闪,抚着小十二的脑袋笑而不语。 太后终于睁开了双眼,慈祥而又虚弱地笑了出来:“小五,你来啦……还以为你嫌弃老婆子老不中用,不要老婆子了呢……” “不是儿臣不来看您,而是皇兄下过明旨,儿臣无旨不得入宫啊!”弘昼拉着太后的手痛哭流涕,“皇额娘,儿臣不敢抗旨不尊啊!” 乾隆双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小五啊,为兄都已经这样了,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老太后看清弘昼的狼狈模样后大惊,挣扎着坐了起来问道:“这是怎么的?这是怎么的?难道他还把你关进大牢了不成?” “儿臣没有!”乾隆冤枉啊,如果再不抓紧时间伸冤,他就成了男窦娥了! 弘昼抽抽鼻子,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哀哀凄凄地看着太后:“皇额娘,儿子听到您要回来,欣喜万分。可是,皇兄他不允许儿臣去迎接您,儿臣真的好难过!这些日子以来儿臣茶不思饭不想,只盼能见您一面,可是昨天儿子等了一天一夜都没等到您的懿旨,还以为您也不要儿子了呢!呜呜……” 好吧,原来是朕不允许你迎接她……乾隆连反驳回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悲愤地看着弘昼: 小五!做人要有良心,红口白牙你怎么就能这样颠是非?你是不是不整死朕不甘心? 无视乾隆哀怨的眼神,弘昼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 平日里就被弘昼哄得眉开眼笑的老佛爷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养子,于是,她老人家看着乾隆痛心疾首:“皇帝啊,弘昼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连削带贬地折腾他?你要是说出个一二三来,别说不让他进宫,就是杀了他哀家都不拦着!如果你说不出来,哀家现在就搬到和亲王府去住!反正那里也是儿孙绕膝,比皇宫自在得多……”老佛爷说到最后,已经又用帕子抹泪了。 乾隆苦不堪言,说什么?说弘昼打他?弘昼为什么打他?因为他上了弘昼又把他抛弃了?这话要是真说出来,太后就算不气死,也得撕了他! “皇额娘息怒,儿臣不是恢复了他的爵位吗?弘昼也是,朕气头上的话你也放在心上,真是太伤兄弟情份了!” 太后一听不答应了:“君无戏言,你一出口就是圣旨,怎么反过来怪他?” “是是是,儿臣不敢!”乾隆腆着老脸赔笑,笑得脸都僵了,“小五啊,得空了多陪陪皇额娘,什么无旨不得进宫,那些气话你别放在心上,为兄在这里给你赔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弘昼得借坡下驴,要不然落在众人眼里就太不知进退了,他“不好意思”地羞怯一笑,三十岁的人活生生笑出十八岁的风情,让所有人都狠狠地惊艳了一把。 “不怪四哥,都怪弘昼太胆小了,四哥你不知道你当时太吓人了,把弘昼给吓到了……” 乾隆抽搐着倒地不起狂吐血:吓到了……吓到了…… 太后一看他们兄弟和好了,心情好了许多,在弘昼的服侍下喝了药,沉沉地睡下了。 一出慈宁宫,气氛马上冷了下来,乾隆有些不悦地看着弘昼,恼他跟自己置气不看时候,要是昨天他在宫里劝着点,太后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弘昼才不鸟他,凉凉地卷卷衣袖,抬脚就走,乾隆气得直跳脚:“弘昼,你给朕站住!” 弘昼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地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你……”乾隆快走两步逼近他,“朕都跟你赔罪了,你还不依不饶?你摸着良心想想,光凭你打朕一拳,朕降了你的爵罚得重不重?”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并无怨言!” “你……”乾隆语塞,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恨不得把他撕巴撕巴嚼了。 弘昼想了想,说道:“四哥,咱们好好谈谈吧!” 28、四哥,我喜欢嫂子 弘昼带着乾隆来到了御花园一个水中央的凉亭里,先让高无庸上了一杯凉茶,摆了几盘时鲜水果,并且特意叮嘱要多上几个茶杯。 高无庸嘴角一抽,立时明白了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不会愉快,于是在桌子中央摆了四个空茶盏,然后在乾隆的示意下退到了湖岸上,堵住出入凉亭唯一的路口。 乾隆更是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要命的事,让弘昼如此谨慎,连养心殿都怕泄密,不过这个地方还真不错,话出君口,入我之耳,连高无庸都别想知道。 “四哥,你先喝口茶。”弘昼亲手把凉茶递给乾隆,虽然表情并不是很恭敬,但仍然让乾隆受宠若惊了一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不是又惹祸了?” “你先把茶喝了,压压惊!”弘昼顺手又把桌上的水果茶杯统统推到了乾隆的水边。 乾隆失笑:“压什么惊,这些年朕都被你炼出来了,就算你做出再荒唐的事,朕也不会受惊!”但他还是很给面子的接过茶喝了起来,喝完了才问道:“说吧,到底惹什么祸了?” 说完揪下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吹着湿润的风格外舒爽。 “我喜欢四嫂!”弘昼说得云淡风轻,理所当然得好像“四嫂”只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而并非是一个女人的身份。 乾隆一愣,紧接着双手紧紧地卡住脖子一张老脸憋得铁青,然后死命地捶胸顿足,高无庸见状飞奔而至,一掌打在乾隆的后背,乾隆“咳儿——”地一声咳出一颗晶莹圆润的紫葡萄。 “弘昼!!!!”乾隆一声怒吼,抄起手边的东西霹雳哐啷一嗵乱咂,砸完之后狂喘粗气,好悬没被气死——他现在总算明白弘昼为什么要摆空茶碗了,真不是一般的用心良苦。 弘昼淡定地掸掸溅到衣服上的瓷渣碎片,说道:“反正你又不喜欢她,还不如把她废了,重新立个你喜欢的人不就好了?你不是早就有废后的想法么?” “你!”乾隆砸无可砸,一脚踢倒了一个石凳,“别以为有皇额娘护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今天敢跟朕要皇后,明天你就敢要朕的江山!惹急了朕,朕一样杀你!” 弘昼嗤之以鼻:“你的江山值几个钱?你国库里的钱有我家里的钱多么?你有我逍遥自在么?别在为谁都像你一样醉心权力!”弘昼冷笑一声,神情突然变得柔和无比,“我喜欢的只有四嫂,喜欢得深入骨血,深入灵魂……” 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和无比向往的眼神,乾隆无语凝噎。 “她是先皇亲赐给朕的侧福晋,是朕的继皇后,哪儿能说休就休说送就送?再说了,你这不是明摆着要给朕戴绿帽子吗?”真不愧是当皇帝的,大风大浪经历多了就是不一样,这个时候他还能一套一套地跟弘昼讲道理,能理承受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可惜弘昼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从来都是想什么要什么的,虽然他现在做的事足够所以宠着护着他的人把他挫骨扬灰了,但他却抱着宁死也要争一争的态度,自从知道弘时成了皇后以后,他就发誓一定不让自己抱憾终生,什么兄弟不兄弟,什么叔嫂不叔嫂,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个爱人,一个让他爱了两辈子的人罢了! “不行!”乾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是你嫂子,你给朕适可而止!你刚才说的话朕全当没听见,你我还是好兄弟,你要是让朕再听见第二次,朕扒了你的皮!” 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乾隆抬脚就走,弘昼在他身后幽幽地来了一句:“四哥,在你心里,弘昼到底算什么……” 乾隆脚下一顿,顿时像生了根似的再也迈不开了,虽然他知道弘昼后面的话比刀子割肉还要痛楚。 “四哥,我从来没想到,你会把我当成了青楼楚栏里的小倌,玩厌了就扔掉,恨不得我从来没有存在过!”弘昼幽怨而又愤恨地指责道。 “小五,朕没有,朕是真的喜欢你……”乾隆无奈地回身。 “那你为什么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我?”弘昼一脸我根本不相信地看着他,继续委屈,“我从小养在皇额娘的名下,我以为我们就算不是一母同胞,也该比别人亲一些,没想到在你眼里,我连个不相干的女人都不如……”说到这里,弘昼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乾隆,“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刚才还委屈得像个小白兔的弘昼立刻化身野狼,盯着乾隆的眼睛里几乎都快喷出火来了,似乎只要乾隆承认,他就能扑上去咬死他! 乾隆被他吃人一般的眼神吓得小心肝乱颤,口胡!你要抢朕的老婆,还要把朕当成了奸夫?!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人伦了?亏朕刚才还心疼你心疼得要死,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别忘了,她是朕的妻子,是你嫂子!你给朕清醒一点好不好好不好啊????”乾隆抓着弘昼的双肩死命地摇晃,似要不把他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不罢休。 弘昼被他摇得眼冒金星:“那我还是你弟弟呢,你不也上了我吗?要不反过来,你让我上一回,咱们扯平!” 乾隆嘎然而止,三吨黑线从头顶砸到了脚面,什么什么?他没听错吧?这小子竟然想把他当成娈童压在身下?搞清楚了,他是一国之君!这整个天下的主载!普天之下谁敢压他?! 面对弘昼一连串荒唐到家大胆到爆不可理喻到极点的要求,乾隆懵了,不知过了多久,高无庸来报说令贵人要生了,乾隆才双眼发直地离开——其实他根本就没听清楚高无庸在说什么! 弘昼看着他步伐凌乱一摇三摆的背影,趴在石桌上撑着下巴笑了起来。 29、皇后你什么意思 站在延禧宫的门口,乾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回首相望,泪流满面。 口胡,真是太桑杯了!弘昼的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啊什么?不是跟朕要皇后,就是想把朕压在身下,朕快被他逼疯了啊!祖佛!! 来这里干什么?乾隆不解地望着高无庸,突然被里面凄厉的惨叫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叫出来。 “令妃好大胆子,竟然敢动用私刑!”乾隆一声怒喝,气冲冲就往里闯,却撞上一盆盆血水被送了出来,惨叫声更加地刺耳。 “这是要生了?”乾隆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脸莫名其妙地十分不悦地看着高无庸,“你把朕带到这里干什么?也不嫌这一宫的秽气冲撞了朕!” 高无庸冤啊:“爷,是您自己走来的。” “来都来了,那就去正殿歇歇脚吧!”算算时间有大半年没见过令……贵人了,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乾隆开始回忆与令妃的点点滴滴,突然觉得令妃还是很不错滴,只是自己是因为什么发作她呢?乾隆突然想不起来了…… 难道延禧宫要复宠?高无庸一看乾隆厥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颇为好笑地翻了个白眼,暗叹乾隆这皇帝当得真是太随性了,废立妃子竟然完全凭个人的心情,完全不考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只是现在太后在宫里,他想给延禧宫复位,恐怕没那么容易——钱嬷嬷被小燕子打伤的帐可是记在令妃头上的,太后不把她踩到泥里就已经很给面子了,还想复位?白日梦不是这么做的啊! 可惜乾隆还真没想起这一茬,他连庄老亲王被气得中风的事儿都忘了,更记不起钱嬷嬷被打这种“小事”了,沉浸在给令妃复位的美好幻想中,笑出声来。 “皇后娘娘驾到!”一声喊驾,皇后的凤辇姗姗来迟,乾隆心里有点不太高兴了,这孩子都生出来了你还来干什么?早干嘛去了? 弘时在容嬷嬷的搀扶下走进正殿,甩着帕子请了个安,还没开口,那边就已经问罪了。 “皇后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现在才来?”天可以做证,乾隆只是有一点点点的不满,在他看来,皇后身为正妻,应该对小妾们关心一点,要不就太不大度了。 但弘时一听就火了。 “如果不是看在太医说有危险的份上,我才不来呢!”你一个小小的贵人生孩子,也敢让皇后来坐阵? “皇后你什么意思?”乾隆也火了。 “字面上的意思!”弘时毫不示弱地跟他杠上了,“既然有皇上陪着,那我就不在这儿碍你们的事了,容嬷嬷,摆驾回宫!” “你给朕站住!”乾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得浑身直发抖,弘昼忤逆朕就算了,你也忤逆朕,不把朕气死不甘心是不是? “皇上想怎的?”弘时一挑眉,眼梢的笑意甚是邪肆,“又想废后?” “你想得美!”乾隆气得声音都发抖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惹恼了朕让朕废了你,然后你就能名正言顺地跟弘昼在一起了吗? 你想得美! 弘昼有什么好?让你为了他情愿放弃国母的身份?你又有什么好?让弘昼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朕?你们有没有想过朕的感受? 想到这里,乾隆心酸了…… 弘时看着他气得两眼发红,不禁有些好笑:“我不就是来得晚了一些吗?你至于这样小题大做?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得冲到坤宁宫里跟我问罪?” “朕在你心里就这么恶劣?” “你本来就是这么恶劣!” “你……” 弘时长长的双眉拧在了一起,十分不满地说:“你也不想想,她只是一个贵人,有资格让我过来吗?无非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来看看,倒还嫌我晚了!” “朕生气不是为了你来晚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你跟弘昼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都一把年纪了还打算红杏出墙!”乾隆心里悲愤交加,但却有口难言,这种话打死他都说不出来。 眼看延禧宫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了,高无庸不得不挺身布出,打断现场版夫妻吵架。 “启禀皇上,令贵人生了,是个小阿哥!”高无庸抱着一个小婴儿递到了乾隆面前。 乾隆就着高无庸的手扫了一眼红彤彤皱巴巴的小猴似的孩子,实在是引不起他的欢喜,然后挥挥手说了一个字:“赏!” 弘时一看乾隆出赏了,抬脚就走,却被乾隆一把扯住了胳膊:“皇后,你要去干什么?” “当然是回宫了。”弘时紧皱着眉头十分不爽,“你到底想干什么?” “朕知道这些年冷落了你,可你一定要搞清楚,你是朕的妻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弘时听着他天马行空的话,耐心越来越少,眉头已经死死地打成了结。 “朕今天晚上要临幸中宫!”乾隆吼了出来,弘时当场石化…… 哇哇!高无庸怀里的婴儿哭了起来,虽然声音虚弱得跟猫叫有得一拼,但还是把石化了的弘时唤回魂。 “朕以后除了初一十五会留宿中宫以外,还会特意多抽几天去陪你,朕会把这些年亏欠你的都补偿给你,你愿意吗?”乾隆说得一往情深。 弘时的小火山喷发了:尼玛啊!愿意尼玛啊!还补偿!老天啊你打个雷劈死我吧!!! 咆哮过后,弘时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弘历啊,我们谈谈吧!” “四哥,我们好好谈谈吧!”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如同一道急雷把乾隆劈了个魂飞魄散!谈?爷再跟你们谈爷就是傻子! 于是他大手一挥:“来人,送皇后娘娘回坤宁宫!” 30、暴揍乾隆 乾隆怕皇后跟他“谈谈”,所以在养心殿吃了晚饭才过去,他决定不给皇后开口的机会,直接把人拖到床上办了。 弘时也不洗漱,冷着脸打发了所有侍候的人,连容嬷嬷小十二都被扔得远远的,然后坐在外间的炕边上等着老龙驾到。 谁知等到眼看就该就寝了,老龙才姗姗来迟,来了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皇后,咱们就寝吧!” 说完之后就扑了上来,死死地吻住弘时的唇,也不管是不是在床上,周围有没有人,哧啦哧啦就开始撕衣服,那架势哪是临幸中宫,分是是强/奸良家妇女。 弘时气得双眼血红,本来还想好好跟他谈谈,让他以后别幸中宫了,虽然上辈子兄弟不和,但现在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如果他愿意,自己顶着个皇后的皮囊能帮他一把就帮他一把,先把被他毁了的江山修好了再说,如果他不愿意,就当这个皇后不存在,熬了这一辈子自己就去找八叔,这可好,丫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上来就给他一个饿狼扑食,跟三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不跟你见见真章,你真以为爷是个女人了?弘时奋起反击,一拳打在了乾隆的左肋,乾隆没防备,被一拳打得爬在地上弓着身子起不来了。 “皇后,你大胆!”乾隆疼得直冒冷汗,还没喊高无庸喧太医,就被弘时拿帕子塞住了嘴,接着把他的胳膊向后一拧,头朝下一按,那身手干净利落,就像他像押犯人似的给制住了。 乾隆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拳手就像雨点般落了下来,好在弘时不像弘昼那么鲁莽,深知打人不打脸的道理,于是他抽出一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绳子,把乾隆反手一绑,就开打了。 “弘历!你他妈的看清老子是谁!”弘时抬脚就朝乾隆身上踹去,一边踹一边骂,“你他妈的混蛋,王八蛋!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害爷死都死不安生被你们这么整!今儿不打死你爷就不是弘时!” 说着把连同对雍正的怨气一块发泄到了乾隆身上,下手那更不是一般的狠,打得乾隆差点吐血。 “三哥……住手啊!”乾隆嘴里的帕子松掉了,“你再打下去我真就被你打死了!” 弘时又气又怨又恨,又委屈又心酸,眼圈都红了,“打死你正好,他正在天上等着你跟他赔罪呢!你以为爷是怎么下来的?你以为爷下来是干什么的?想想你这些年干的好事,爷打死你你冤不冤?” 说着狠狠地一脚踢在乾隆的软肋上,乾隆的惨叫声响彻云天。 “皇上!!”高无庸一个激灵闯了进来,谁知劈头盖脸地被一个枕头砸到了鼻子上,接着就是皇上和皇后暴怒的声音同时响起:“滚出去!” 高无庸刷地冒了一身冷汗,赶紧退出去反手就把门关了起来,把前来救驾的士兵们都轰走了,一想到里面的情景,那冷汗噌噌地往外冒,这些御前侍卫们的命可是非常值钱的,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福康安正好当值,他是这班侍卫的侍卫长,更是乾隆从小当儿子养出来的,于是他不仅不走,反而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高无庸暗叫一声糟糕,快走两步拦住了他:“我的爷,快走吧,你现在闯进去,命铁定没了!” 不说皇后会不会放过他,就是面子比天大的乾隆被人看到他被揍得像死猪一样,那铁定给救驾的人灭了口。 福康安哐啷一声抽出刀来,架到高无庸的脖子上,“只要看到皇上完好无损,谁要我的命我都给!” “福康安,朕没白疼你!”乾隆感动得泪眼汪汪,“你赶紧冲进来吧,现在能救驾的也只有你了!” 可惜这些话不等他说出口,弘时就扣住了他的下巴,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分明在说,你敢吭一声试试,爷把你下巴卸下来! 求救的话乾隆也只能咽了下去,眼前人是他哥哥,还因为他的原因被老爹踢到了他媳妇的身上,也就是说,他干的所有事他老爹都了如指掌,也就是说,这个哥哥是老爹派下来的特使,也就是说,这个哥哥他惹不起。 乾隆泪流满面,对外面高声说道:“福康安你下去吧,朕好得好。” “奴才遵旨!”福康安狐疑地盯着高无庸,走到坤宁宫大门外笔直地站好,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等乾隆出来。 这份忠心,大概是乾隆当皇帝这么多年最大的收获吧?高无庸感叹一声,福三爷,今儿皇上能活着出来,你铁定要做人上人了。 打也打够了,弘时不顾形像地一屁股坐到乾隆身边,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弘历,你说你配坐在这个位子上么?他为了你把我逼得走投无路,最后还举剑自尽,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你要是做一个好皇帝,爷死得也不冤,可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儿?爷都懒得替你数了!要不是被你逼急了,他也不会把我踢下来,还踢在被你气死了的那拉皇后身上!” “三哥……” 弘时疲惫地抚着额头,说道:“爷活了两辈子,真的累了,没心情替你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答应哥,别再干那些不着调的事了成不?算哥求求你了,就让哥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辈子吧,然后,爷就可以跟爷心爱的人永远守在一起了……” “三哥……”乾隆突然心惊胆颤地问了一句,“你心爱的人是谁?” “你问这个干什么?”弘时的眼刀刷地一下子射了过来,“现在讨论的是你当皇帝的问题!” “三哥你喜欢的是不是弘昼?”口胡,怪不得弘昼又是给他封王又是出继儿子,原来他们早有□□了! 你们瞒得朕好苦! 弘时无力地抚额,他彻底死心了,不再指望猴子能听懂人的话,替他松了绑,转身去拿治跌打的药油和活血化於的膏药,说道:“你把衣服脱了,我让高无庸进来给你上些药。” 乾隆听话地点点头,照照镜子发现脸上毫发无损,暗自苦笑一声三哥还真是深知打人不打脸的道理,把衣服脱干净,身上青青紫紫的於痕吓了他一大跳……三哥你下手还真够狠的…… 乾隆一回头,就看着弘时认真找药的模样,在朦胧的烛光照射下,竟然恍如神仙妃子一般,乾隆看痴了,心想如果皇后一直都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哪还有令妃庆妃什么事儿啊?那铁定就是中宫独宠的局面了啊! 鬼使神差地,弘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柔柔地笑了起来,刹时满屋生香艳光四射,顿时把乾隆惊得捂着胸口连连后退,老天爷啊,朕现在总算知道弘昼为什么一定要跟朕要他四嫂了!这样的女人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啊口胡! 31、临幸中宫被砍出来了 高无庸一边给乾隆上药一边偷看皇后,妈妈咪啊,三爷您还是一如既往地威猛啊! 弘时则看着坤宁宫门口站着笔直的那道身影,笑了起来:“你最成功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养了一个好孩子,只可惜不姓爱新觉罗……” 一听福康安,乾隆立马得意地笑了起来:“那是,我亲自□□育人能差了?高无庸,明个传旨,朕要封福康安为贝勒,为了朕能把自己的命舍出去,算朕没白教他。”说到这里他突然又笑了,“如果他能给朕挣两个军功回来,朕直接封他为郡王!傅恒这小子就是命好,儿子们一个比一个出色!” 人家那不是命好,是家教好!弘时看乾隆酸傅恒,不由得冷笑起来,“有本事你把爱新觉罗家的儿子们也教成那样!人家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争气,怎么你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差劲?全是一些烂泥扶不上墙的货!” 不就是出了个五阿哥么,你至于把朕的儿子一竿子打翻?朕的小十二不错吧?那还是中宫嫡子呢! 虽然知道小十二不错,弘时和弘昼教导有功,但乾隆还是很得意,原因无他,不管他们教得再怎么好,那小十二永远都是他的儿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从明天开始,先把你国库里的烂帐收拾清楚,再把户部里的烂帐收拾清楚,再好好整治整治军机处和南书房,那些谄言媚上的人,该撸就撸了吧——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他的亲儿子,他是出了名的严以律己,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好大喜功的东西?” 只要一扯上雍正,乾隆有再多不满都不敢吭声,只有老实点头的份,就算弘时骂他不是东西,他也敢怒不敢言。 “还有,八旗军队都烂成什么样了,提笼架鸟抽烟赌博,朝廷还要分银子养着他们,把钱都花在猪身上,你觉得合适?” 三哥你嘴巴越来越毒了,乾隆干笑两声:“改革八旗关系重大,要是抹了他们的银子,八旗旗主和王室宗亲还不吃了朕?” “我没让你抹他们的银子,我只让你别养废人!”弘时不耐烦地看着他,冷笑,“把八旗兵重新整编,一份军饷养一个人,那些虚报人数吃空饷的全抹了,算是小小地敲打他们一把,然后再派几个治兵严的,好好调/教调/教他们。” 乾隆狂点头:“三哥言之有理!” “给福康安加封以后就把他放出去吧,西藏是打平了,回疆还造着反呢,让他先跟着兆惠历练历练,毕竟还小,亲自带兵不方便。”这孩子不错,拴在乾隆身边当个侍卫实在是太侮辱他了! 乾隆接着狂点头:“朕也有这个打算!” “慢慢来吧,朝政腐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要你一下子扭转乾坤也是不现实的,只有一条是要紧的,先把朝廷上的谄媚之风给改过来,满折子都是吹捧拍马屁,也亏你有脸全数笑纳,我都替你臊得慌!” “嗯嗯,朕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乾隆的头以小鸡吃米的频率狂点头,高无庸很担心他的头会不会突然从脖子上滚下来。 弘时冷笑一声也不拆穿他言不由衷的话,只是朝天上指了指,乾隆立马老实了,决定明天就把弘时说的一二三条立马实行! “行了,天也晚了,睡吧。” 睡吧?朕早就想睡了,乾隆两眼放光地盯着弘时,隐隐看到屏风后面的人宽衣解带,兴奋得他口水流了一下巴——这厮完全是精/虫上脑,早把弘时揍他的事给忘了。 弘时一转身就被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闪瞎了眼,看着乾隆吐着舌头直喘气的模样,轰地一声气血冲顶,一脚把乾隆从床上踹了下来。 乾隆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觉得脖子根一阵冰凉,他往下一爬,好家伙,那剑就削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 “三哥!你真想杀了我?”乾隆惊叫一声,噌地冒了一身白毛汗,话音未落,弘时就提着剑砍过来了,皇后的寝宫里叮叮当当火花四射,两道人影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福康安打晕了高无庸正要冲进去救架的时候,门嘭地一声开了,眼前一阵风刮过,狼狈不堪的乾隆就站在了院子中央,手提着避邪剑气喘吁吁。 弘时手里提着另一只避邪剑追了出来,横眉立目地指着乾隆骂道:“赶紧滚!以后再敢来坤宁宫撒野,我砍了你的脑袋!” 于是,乾隆幸中宫被皇后杀出来的消息如同春风一般一夜之间吹满了皇宫,名为八卦的小草开始疯狂地滋长蔓延…… 第二天,皇后带着众妃嫔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她老人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弘时大手一挥,对众妃嫔连同侍候的人说道:“都下去吧,本宫有事跟太后商议!” 慈宁宫的大门被关了起来,里面只有大清国最高贵的两个女人,等皇后从慈宁宫出来以后,太后就病倒了,抹泪涟涟地跟乾隆说道:“皇帝啊,我只是先帝的一个小妾,母凭子贵才成了这大清国最尊贵的女人,可饶是如此,我也不敢以佛爷自居啊!天可以作证,我是真不知道老佛爷这个称号是谁叫起来的!等我晓得的时候,整个皇宫,甚至满朝君臣都开始这么叫了,我,我,我真不是有意亵渎佛祖啊!” “皇额娘,您别着急,咱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了?” “皇后,啊不,是三阿哥都跟我说明白了,先帝震怒,他说连祖宗们都没敢自称佛爷,我竟然敢越过他们去,这简直是亵渎神佛,不敬祖宗啊!这真要见了他的面,我是万死都难洗清自己的罪名啊!” 乾隆一听如五雷轰顶,这才想起这一茬来,可不,□□和圣祖都没敢称自己是佛爷,他娘倒是称上佛了,这不是不敬祖宗是什么? 果然是马屁害人啊!那群王八蛋为了讨好朕竟然让朕和皇额娘犯下如此大罪,不行,彻查!朕一定要知道是谁敢祸害我们母子,朕要把他诛九族! 乾隆和弘昼安慰了老半天才把太后给安置好,谁知太后依旧是坐卧不宁,第二天就命人整装行礼回了五台山,这回不是给大清祈福,是去向神佛祖宗谢罪去了。 乾隆只能挥着小手帕跟他娘告别,太后看都不看他一眼,走的是相当无情。 32、小乾子,冷静一点! 送走了太后,迎来了西藏土司和他的娇娃,因为没有了那只白痴鸟的捣乱,一切都进行得很平和,比武招亲神马的……大清勇士的表演是相当地让乾隆震惊! 眼看那一个接一个被从台上扔下来,乾隆脸上的笑容已经有点挂不住了,就在他差点拍案咆哮的时候,坐在旁边的皇后清清地咳了一声,他立马老实了。 太后走了,本来应该乾隆独大,现在倒好,天大地大皇后最大,眼看乾隆一天比一天狗脚,皇后一天比一天女王,后妃们真恨自己为什么嫁的是乾隆而不是皇后! 乾隆皮笑肉不笑地对西藏土司巴勒奔说:“呵呵,西藏武士果然威猛……” 西藏土司哈哈在笑:“皇上过奖了,他们哪比得上大清勇士?” 话虽如此,但巴勒奔早已笑得见牙不见眼,能把大清勇士打得落花流水,真解恨! 乾隆干笑两声,不说话了,比武过后,乾隆回到养心殿一通猛摔,把比过武的八旗子弟全都给拎到养心殿门口跪着,骂了个体无完肤,这其中就有和亲王弘昼的嫡长子永壁和直郡王世子多隆,还有新鲜出炉的福康安贝勒爷。 这哥儿几个跪得腿麻腰疼,冷汗热汗哗哗地往下流,多隆捅了捅跪他旁边的永壁,说道:“哥们,赶紧把你阿玛喊来救驾啊!再晒下去咱们就成鱼干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永壁偷着翻了个白眼,“我阿玛最近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一个劲跟皇上死嗑,我怕把他找来会节外生枝……” 多隆嘴角抽搐:“呵,呵呵,和亲王还真是……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福康安擦擦汗,淡定地说道:“等着吧,我已经派人去向十二阿哥求救了!” 十二阿哥……被晒晕了头的人们根本没把十二阿哥跟皇后联系起来…… 正在一群人昏昏沉沉快要晕倒的时候,十二阿哥不负重望,扶着皇后如同救灾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样顶着万丈光芒出场了,这一群王孙公子差点感动得泪流满面。 与此同时,和亲王弘昼抓住一切接近皇后的机会,出场了! 嘴叉子咧到耳朵根上的模样,着实让在场的人惊悚万分,好在永壁已经习惯了,只是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阿玛…… 弘昼摸摸他的头,两眼望着皇后直放光:“永壁啊,你是爷的儿子,就等于是皇后的儿子,不用怕,有爷跟皇后给你撑腰,谁也不敢欺负你!” 在场的人被他这番话雷了个风中凌乱,口胡,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像永壁多了个娘?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永壁干笑两声,不着痕迹地远离了他爹的魔爪。 这时,高无庸喧他们进殿了,乾隆正坐在御案旁垂泪,口胡,太丢人了!永壁!福康安!你们平时不是挺能耐的么?为什么连几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野人都打不过?还被人用那么悲惨的方式给扔下来,你们成心给爷丢脸不是么? 既然你们让爷丢脸丢到家了!爷就让你们也尝尝丢脸丢到家的滋味!乾隆在心里把最出色的两个子侄用满清十八般酷刑抽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正在他思考为什么方法处置这两个混蛋的时候,他的皇后和他的弟弟,那两个明里暗里奸/情不断的人联袂而来,乾隆顿时更加悲愤了! 头一次,他产生了想死的念头。 “皇后!不要你以为你是一国之母朕就会给你这个面子!今天谁求情也没用,朕绝不会饶了这一群混蛋!”乾隆把心里的悲愤和不满全都咆哮了出来,声音之大跪在殿外的一群人听了个清清楚楚,顿时如秋风中的落叶似的,无比悲凉…… “那好啊,不如把他们全都打包送给西藏公主好了,反正西藏一妻多夫,西藏公主一定会很乐意笑纳的!” 一妻多夫,乾隆顿时石化了,许久之后他悲愤欲绝地咆哮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朕!” 弘时一愣,然后抄起桌子上的奏折劈头盖脸朝乾隆扔去,眼看他又要抽剑了,乾隆嗷地一声高喊:“高无庸!救驾!!!!” 高无庸死命拦住弘时:“爷您息怒,您息怒啊!” 弘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乾隆骂道:“这种事还用得着别人告诉你?你成天看奏折都看了些什么?外面跪着的人哪个不是国之栋梁?要人才有人才要相貌有相貌,有家世有家世,配你的固伦公主都绰绰有余,你竟然把他们全都推到擂台上嫁给西藏公主,现在还有脸反过来怪没人告诉你?” 乾隆真的悲愤了,他真的没看到有关西藏风土人情的折子啊!要不然,他扔谁也不能把福康安给扔上去啊! 福康安:我该谢谢您对我的赏识么?么么么? 等弘时骂完了,弘昼走过去扶着他坐下,一边捶胸抚背一边光明正大地吃豆腐,于是,乾隆一抬头就看到了弘昼的手下在皇后的胸前打转…… 噗!!!!乾隆眼前一黑,彻底气晕了! 在弘昼得意猖狂的大笑声中,高无庸喊救驾的声音就格外凄厉了,门口跪着的人一个激灵纷纷闯进来救驾,不知道的都以为和亲王弑君谋反了…… 永壁连哭带爬地滚了进来:“阿玛,阿玛!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等他们爬进去以后,见高无庸抱着乾隆坐在地上,弘昼紧挨着皇后坐在榻上,小十二眼观鼻鼻观口地缩在墙角,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纷纷看和了装花瓶的小十二,小十二只能冲他们努努嘴挤挤眼,一群人心领神会,哗哗哗地又退了出去,接照原来的顺序跪好,好像刚才的一幕根本没发生过。 只是看向永壁的眼神更加暧昧了,那分明就是在说:原来和亲王真的给你找了个后娘啊! 永壁很想死一死。 33、珍贵的眼泪 “他不是你能肖想的,爷就是你能肖想的?”弘昼一边叫喊一边死命挣扎,“你在他那儿受了气,凭什么发泄到爷的头上?你把爷当成什么人了?混蛋!放开我!!” 可惜乾隆有备而来,倚仗着他比弘昼高比弘昼壮的优势,把弘昼压得死死的,伸手扯过一根带子,往弘昼的手腕上一绕,绑在了床头。 弘昼急红了眼,扯着嗓子吼道:“只要你不怕气死太后,你尽管乱来!” 乾隆拍着弘昼的小脸一脸地□□:“小五啊,只要你能舍得下整个和亲王府,能舍得下你的妻子儿女,你也尽管乱来……” 弘昼的身体立马变得僵硬无比,瞪着乾隆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乾隆见他不闹了,顺势把他搂进怀里,阴笑连连:“老老实实跟着朕,别再出那些妖蛾子,朕再赏永壁一个亲王爵……”见弘昼不吭声,他眼神猛然一沉,变得森冷无比,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如同寒冬的冷风,冻得人浑身发麻……他说:“你要再敢跟着弘时胡闹,小心朕拿你的妻子儿女们开刀……他是先帝爷派下来的,朕惹不起,但是你可没他那么强硬的后台,朕要拿捏你,你也只能任朕搓、圆、搓、扁!” 弘昼震惊万分地看着他,满眼地不可思议,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乾隆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四哥,你……” “弘昼,朕没那么好的耐心,今后你要老实倒还罢了,你要再敢惹朕,朕一定会让你后悔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 弘昼一慌,心猛地抽痛起来,这些话就好像一把无形的刀子,一寸一寸把他凌迟了个体无完肤。 但乾隆偏偏不想放过他,猛地翻身上来,狠狠地吻上了他唇,弘昼只觉得嘴唇一阵痛麻,然后就尝到了血的味道。 从震惊和疼痛中回过神来,他猛地抬腿攻击乾隆的要害,乾隆一扬手,啪地一声,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雪白如玉的脸庞刹时红肿一片,血丝顺着他嘴角缓缓地溢了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有一种被人凌虐之后的凄美。 乾隆眼神一暗,喉结猛地滚动了两下,从来不知道“红梅绽血”这四个字竟是这么地诱人,他迅速扒光弘昼的衣服,记忆中那副销魂的身体终于再次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他猛地扑上去,狠狠地揉捏起来。 “四哥,兄弟情份,就这么尽了么?”弘昼平平的声音总是带着特有的幽怨。 乾隆一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凝视着弘昼,修长的手指爬上了他流着血的嘴角,说道:“只要你能安分一点,朕会比以往更疼你!” 弘昼闭上双眼,无声地冷笑了起来。 乾隆恼怒地掐着他的下巴,狠狠地说道:“睁开眼睛,看着朕!朕没跟你开玩笑!只要你别再去招惹三哥,朕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那你还是尽情地伤害吧……”弘昼无所谓地大张开双腿,微眯起诱人的凤眸,魅惑地舔了舔嘴角,像是开玩笑似地说道,“如果今天你弄不死我,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你!” “你!”乾隆气了个仰倒,不甘心地问道:“他就那么好?” “比你强多了!” 乾隆一愣,然后猖狂地笑了起来,“好啊,小五,朕等着那一天!”说完,就再次扑了上去,弘昼闭上双眼,任他为所欲为…… 你以为,朕还会给你反抗的机会么? 结果,嘭地一声,养心殿的门被踹开了,乾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所以他连衣服都没穿,直接赤果果地从床上走了下来。 弘时的脸上阴云密布,死死地盯着乾隆,恨不得把他那根惹事的祸根给他削了。 “哟,皇后?你要不要一起来?”乾隆笑得比流氓还流氓,眼中全是得意的报复和挑衅。 为了挑衅他,为了报复他,就这样侮辱弘昼么?弘时心里一阵抽摔,连看弘昼一眼的胆量都没了,生怕会看到弘昼眼中的痛苦和失望。 他想问问乾隆,他到底爱不爱弘昼,如果爱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如果不爱,又何必这样纠缠?可是当着弘昼的面,这种问题是又怎么能问得出口?所以他绕过乾隆走到床边,解开了弘昼手上的缎带,帮着他穿好衣服。 弘昼笑得两眼泪花:“这都多少年了,没想到还能让三哥再给我穿一次衣服,哪怕就是现在死了,我也没有怨言了……” 弘时心里一酸,眼泪叭嗒一声掉在了弘昼的手上,他该怎么跟弘昼说,他对他的宠爱和关心,全是一个哥哥应该做的?他明明知道,弘昼想要的不是哥哥,是情人…… 弘昼抬起手,把那一滴咸咸的泪水吮进嘴里,他尝到了爱的滋味,幸福地笑了起来,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比三哥的泪水更珍贵?更何况,这一滴泪是为他流的…… 够了,足够了! “你们少当着朕的面亲亲我我,你们把朕当成死人了么?”乾隆忍无可忍怒吼一声,一把将弘昼扯到身旁,“你忘了朕刚才说过的话了么?” “没忘,从今以后,我会听你的话,老老实实留在你身边的……” 34、刺杀 养心殿里的灯亮了一夜,第二天乾隆就颁了一道旨,在弘昼无军功的情况下赐封铁帽子亲王,世袭罔替,紧接着又把弘昼嫁去蒙古抚亲的女儿,和硕和婉公主加封了为固伦和婉公主,跟皇后的嫡女平起平坐。 满朝文武冷汗一个劲往下流,心里对弘昼那是存了一百八十个敬畏!谁也没想到乾隆对他的恩宠到这个地步…… 弘昼进宫谢恩的时候,乾隆只说了一句话,不管你相不相信朕,朕是真心喜欢你的。 弘昼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养心殿的灯开始彻夜长明,殿里面的人三更睡五起更,勤奋劲儿大有直逼先帝的架势,让八旗权贵满朝文武的眼珠子掉了一地,都以为乾隆被先帝附体了…… 其实乾隆无辜啊,此时的他正躺在养心殿的大床上优哉优哉地喝着小酒唱小曲,想着如何讨弘昼欢心呢,而坐在御案后奋笔疾书的,却是他现任皇后,以往的哥哥,弘时殿下! 弘时一边大刀阔斧改革朝政,一边打压京城里的不正之风,甚至以乾隆的名义发了一旨诏书,“宁可苦皇室,绝不苦将士”,把乾隆国库私库内务府里的银子全都拿出来发了军饷。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刚攒够,用来修园子的钱哗哗地飞到了将士们的手中,乾隆敢怒不敢言。 把将士们的温饱解决了,又把矛头指向了贪官污吏,不管前世跟他爹闹多大矛盾,但处理起贪官的来,那狠辣程度比他爹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拿乾隆的几个心腹大员开过刀之后,满朝官员清明了起来,昔日恨不得把人伸到别人家里搂钱,现在别人往自己家送都不敢要! 连乾隆都大叹自己阿玛选皇帝选错人了,这雷厉风行的铁血手腕,那绝对是一个铁血皇帝,只可惜他前生有运无命,身上流着一半汉人的血,要不然,今天这皇帝还不定谁坐呢! 批完最后一章折子,弘时接过高无庸奉的茶饮了一口,缓了缓神,说道:“公主们都大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这时乾隆才想起来,自己该婚嫁的女儿已经好几个了,于是他当场就下了一道旨,命高无庸招集权贵子弟,命他们五日后到御花园候驾,他要考较他们的才能。 高无庸看了看弘时,见弘时没提什么反对意见,就应了一声退下了,如果弘时知道他考较“人才”的方法竟是弄一场“假刺客事件”后,大概现在就会扑过去掐死他。 恨就恨弘时不是神人,恨就恨小十二没敢把“假刺客事件”说出来,所以,五天以后,弘时震惊了! 当看着不知道是哪来的黑衣人拿着剑刺过来的时候,弘时忘了该怎样反应,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守卫森严的禁宫里竟然闯进了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刺客?! 只见那刺客在三丈开外的地方就开始大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似的,更过份的是,那群本该扑上来救驾的权贵子弟们,竟然一个个鬼哭狼嚎着,连滚带爬地逃命去了…… 佛啊!这不是真的! 弘时逃避现实地闭上双眼,紧接着又听到一声吼,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挡在了乾隆面前,两人如同对决的雄性牲口似的,你吼一声,我吼一声,愣是没见谁往上冲! 冷冰冰地眼神望向了小十二,小十二缩了缩脖子,羞愧地笑了笑。 那两个人终于打起来了,救驾的人被刺客打了个屁滚尿流,看着那人狼狈的模样,乾隆摇着头大笑了两声,谁知就在他大笑的时候,黑衣刺客真个就举着剑就朝他刺了过来,在那一瞬间,弘时脑子里一个声音恶狠狠地吼了起来,往实里扎,扎穿了爷有赏! “噗哧”一声,鲜血飞溅! “皇阿玛!”小十二尖叫一声,惊得魂飞魄散。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吓傻了,乾隆甚至忘了疼痛,只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刺客——这不是他的侍卫么? 一声凄厉的救驾响彻云天,惊醒了所有的人,随侍的太监宫女们全都涌了上来,护在乾隆身前,刺客砍翻了几个太监,见实在近不了乾隆的身了,纵身一跃就要离去。 “爷!”高无庸看着弘时又惊又怕,生怕这刺客是他派来的,弘时面沉如水,眼睁睁看着飞奔而至的侍卫把刺客给抓了活口。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弘时一步一步走到刺客面前,卡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 末了,他掏出帕子擦擦手,不悲不喜地扫了救驾的那群人一眼,目光停留在小十二的脸上:“还不把你皇阿玛送回去!” 乾隆终究是习武之人,在剑刺过来时候他本能躲了,虽然捅了个对穿,却伤在肩骨上,根本没伤到要害,此时的他面目狰狞,惊怒交加之中全身都在发抖,指着弘时一叠声叫了好几个皇后,几乎在所有人眼中,弘时成了杀人灭口的元凶。 弘时走到乾隆身边,修长的手指抚着他的伤口冷笑连连,“昔日周幽王烽火戏诸候,结果亡了国,今天你也玩了一把烽火戏诸候,我让你说,你现在死了冤不冤?” 乾隆无语凝噎! “他可是在天上看着呢,你确定你死了之后,他会放过你?他当年能杀我,今天恐怕就能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乾隆顿时打了两个寒颤,脸色苍白得与鬼无异…… 35、精分了的悲摧龙 乾隆为了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昏迷之前下了一道诏书,八百里加急把福康安给诏回一京城,护驾! 一连好几天,乾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恶梦,尽说些什么儿子再也不敢了,皇阿玛饶命之类的话,搞得侍候的人纷纷怀疑乾隆是不是真的看见他老爹了。 太医开了安神汤也不管用,乾隆惊醒的次数越来越多,不是大喊大叫就是汗如雨下,没过几天整个人都变得面无肌瘦,两眼无神,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连高无庸都啧啧摇头,称雍正留给乾隆的心理阴影太严重了。 这天,乾隆又被惊醒,像炸尸似的噌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冷汗已经把衣服湿透,高无庸听见声响过来侍驾,乾隆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朕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先帝何至于如此震怒?朝政上的事朕现在处处听三哥的,甚至都是三哥在批奏折,要是出什么差池,他应该去找三哥才对,为什么缠着朕不放?” “……”高无庸极度无语,感情你让三爷处理朝政,是为了在先帝发怒的时候找个挡剑牌啊?丫太不地道了! “给朕穿衣服,朕要去找坤宁宫!”于是,三更半夜,整个皇宫都陷入沉睡的时候,乾隆的龙辇浩浩荡荡地往坤宁宫去了,不用等天明,“皇上独自难眠,找中宫侍寝”的流言一定会传遍皇宫的所有角落。 弘时是一个起床气很大的人,所以他睡觉从来都是睡到自然醒,如果半路被人吵醒了,他的低气压会唯持一整天,所以,当乾隆半夜闯进坤宁宫的时候,那简直比做恶梦还要悲惨。 因为坐在床边的弘时神色阴冷,半垂着双眸,恍惚之间简直就是先帝爷在世,被先帝折磨得神志不太清醒的乾隆当时就捂着胸口悲鸣了一声,扑嗵跪下五体投地:“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真想掐死你!”弘时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皇阿玛……”乾隆膝行向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儿臣知错,儿臣真的知错了!皇阿玛,求你饶了儿臣,饶了儿臣吧!” 弘时连骂都懒得骂了,翻身躺下蒙着被子呼呼大睡,乾隆跪了很久也没听到有人说话,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见床边已经没人了,他的皇后正躺在床上睡得无比香甜。 乾隆瞬间泪流满面,他可怜兮兮地看着高无庸:“刚才皇阿玛是不是来过了?” 高无庸崩溃,爷,你别折腾了行不行?刚才那明明是三爷,怎么可能是先帝! 见高无庸没说话,其实老高是无话可说了,乾隆嗷地一声扑到了床上:“三哥,救命啊!只有你能救我了!求你救救我,我快被皇阿玛折腾死了!” 弘时抓狂了:“你他妈的能不能出息一点!!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他是不会从坟里钻出来找你索命的!!!滚回去给我睡觉,你要是再敢出一声,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他!!!” 乾隆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咬着嘴唇不敢吭声,弘时一口气没喘上来,咚地一声瘫大床上:“八叔,你赶紧带我走吧……” “三哥……”乾隆一辈子从没像现在这样叫三哥叫得这么亲热,这么贴心,这么像一个弟弟叫哥哥,他讨好地拉住弘时的手,眨眼之间从小媳妇儿变身成了一个巨婴:“三哥,咱们哥几个只有你不怕他,求你跟他说一说,别再吓唬我了……” “你以为爷是跳大神的?你求爷还不如直接去奉先殿请罪!” “可是我不敢去,你陪我去好不好?” 弘时回答他的是一阵拳打脚踢,然后像扔死猪一样把他扔了出去,末了狠狠地咬了咬牙,对守门的心腹们吼了一声:“再敢让他进来,爷打断你们的腿!” 然后嘭地一声把门甩得震天响,继续睡觉去了,只留下乾隆在坤宁宫外狂挠门:“三哥你开门,你快开开门,我要跟你一起睡啊!” 见弘时铁了心不开门,乾隆使出了杀手锏:“三哥,我要跟你谈刺客的事!” “滚进来吧……”弘时已经被他折磨得睡意全无,他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我知道刺客不是你派的!”乾隆连滚带爬地爬到床上,“是小五,小五他够狠……你杀那个刺客,把脏水全泼到自己身上,是为了替小五遮罪!” “刺客当然不是我派的,”弘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但你凭什么说是小五干的?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已经被你杀了!乾隆愤恨地盯着他,但突然发觉现在不是追究假刺客的时候,他现在急需一个守护神为他镇宅避邪,他已经很多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弘时看着裹得跟个猪一样的乾隆,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 等他在坤宁宫里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缓过来了,缓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宫去寺庙里烧香拜佛,顺便抱回来一尊佛像,说是请高僧开过不的,直把弘时给气得哭笑不得。 你是要镇谁?那是你爹! 36、我的天神! 秋高气爽,又缝初一,乾隆决定去寺里烧香还愿,谢佛祖保佑他睡了几天好觉,顺便还很好心地叫上弘时,名其名曰散散心——自从弘时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被迫)收留他以后,他就觉得仇恨神马的都是浮云,上阵还得亲兄弟啊! 此时的弘时正在养心殿里批奏折批得眼花聊乱,看着这个无事一身轻的弟弟,突然觉得手心很痒痒,这特么的哪是弟弟,分明是一永远都长不大的儿子! 幼稚!败家!自私自大! 两人一出宫就要分道扬镳,乾隆要往西走,上山拜佛,弘时要往东走,要去看看弘昼,乾隆一看弘时方向错了,急忙叫了一声:“你走错了!” 弘时摇头:“爷要去看弘昼!” “先陪着我去烧香,然后咱俩一块去看那个……混小子!”乾隆咬牙切齿。 弘时一脸鄙视:“我干嘛要陪你去?他又不来吓唬我!你以为是个人都跟你似的?长了个老鼠胆非得去逗猫!” 不理会被打击得外焦里嫩的乾隆,弘时狠狠地甩了马儿一鞭子,扬长而去。 乾隆迎风流泪,带着高无庸朝西山方向出发了,等他拜完佛烧完香,再去弘昼府上接人的时候,被告知王爷跟皇后去酒楼了。 问清是哪个酒楼,乾隆又策马狂奔,巡城御史怒了,丫你不知道京城不准跑马?丫你不知道现在皇上正在清肃朝风?丫你不知道现在的皇子王子们都夹着尾巴做人?丫知道?丫知道你还敢在风口浪尖上撞?丫你是哪家权贵?速速报上丫的大名! 乾隆被憋得老脸通红,他总不能说他就是皇帝吧?前脚刚为了正朝纲把人给办了,后脚他就自己犯事,这说出去不得落一个束人不束己的罪名么?凭什么只许他放火不许别人点灯? “你给爷滚开,否则爷要你全家玩完!”乾隆恼羞成怒的大吼一声,扯着马绳就要走,谁知那小御史前两天刚得到圣上的夸奖,说他不畏权贵敢于直言,所以这些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越是有权有势,他越不怕。 所以权贵们见了他是能躲就躲能闪就闪,不能闪的摇身一变成了正人君子,眨眼之间,那真是满朝无纨绔啊! 偏偏乾隆倒霉,犯在他手里,于是,御史要乾隆报大名,乾隆让御史快滚蛋,两人差点在大街上打起来。 正好福康安跟永壁正在玉器行给十二阿哥挑选生辰贺礼,乾隆眼尖,顿时扯着嗓子喊开了:“福康安!永壁!” 福康安听到有人喊他,诧异地往外扫了一圈,掏掏耳朵跟永壁说:“怎么好像听到皇上的声音?” 永壁白他一眼:“护驾护魔怔了吧?皇上怎么可能在这里?” 于是两人扔下玉器朝下一个铺子走去,结果又听到了一声吼:“福康安!永壁!” 两人顿时僵在了原地,僵硬地回过头去,果然在被人群包围的地方,看到乾隆在跳着脚招呼他们…… “刘御史,快放手!”两人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跑过去一边一个架着刘御史的胳膊给拖走了,乾隆骑上马就跑,把刘御史气得直跳脚。 不等刘御史发难,福康安就亮出御前头等带刀侍卫的腰牌,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他可是皇上御用特史,骑马狂奔肯定是有重要情报,你不想要命了?” 刘御史煞时面无血色。 永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皇上肯定不会责罚你,毕竟你是言官,管这些是你份内的事,不过以后还得小心点才好!” 两人相视奸笑,继续给小十二挑礼物去了,扔下可怜的御史大人在风中颤抖…… 乾隆踏进龙源楼,哐地一脚就踢倒了临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一把揪住掌柜的衣服恶狠狠地问道:“弘昼呢?” 掌柜的眨眨眼,心说不是吧,还真有人敢踢和亲王的馆子? 二楼雅间的窗户开了,许久不见的和亲王正冷冷地看着他,乾隆扔下掌柜的,像个痞子似的一步一步跺了上去。 兄弟三人彻底奉行了食不言的古训,一顿饭吃的是相当安静,连蚊子都不敢飞是去,生怕暴露了行踪。 等吃完饭漱口的时候,楼下一声不合时宜的□□让兄弟三人齐齐喷了!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愿化杨花,随郎粘住……”唱的那叫一个缠绵入骨,活色生香,尤其是唱“随郎粘住”的时候,那简直就直接让人想像到床上一个女人紧紧缠着一个男人,活生生一副春宫图展现在了眼前,随郎粘住,粘住…… 口胡!丫是咱哥仨太不纯洁了么?怎么一首歌也能联想到床第之事?三人一起鄙视了一下自己的思想太龌龊! 鄙视过后,弘时开了口:“小五啊,大清律不准歌女在酒楼卖唱啊……” 弘昼悲愤了:“掌柜的!给爷滚进来!” 掌柜的声泪俱下,爷,奴才也不想让她在这儿唱啊,可不让她唱,她天天穿着一身白衣跪在门口给奴才哭丧啊,奴才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她这么折腾啊! “……”弘昼深表同情,毕竟没几个人像他一样,把办丧事当成乐趣,“算了,让他们滚吧……” 结果掌柜的出去没一刻钟,楼下就传来了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你怎么这么冷酷这么恶毒!”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如泣如诉的娇喘:“嗯……贝勒爷……我的天神……” 哥仨默默起立,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37、反常了的弘昼 只见硕王府皓贞贝勒搂着风中颤抖的小白花冲着掌柜的咆哮如雷:“吟霜她这么可怜,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你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恶毒这么无理取闹!” 掌柜的先是被他的大嗓门咆哮得头发倒立,接着又被“冷酷恶毒无理取闹”砸了个口吐白沫。 看着威武的天神光动口不动手就把对方给ko了,小白花激动得浑身乱颤:“哦,我的天神,你太威武了!” 皓贞昂首挺胸,神情激昂,浑身散发着光芒万丈,闪瞎了无数人的狗眼! “敢来砸爷的场子,你们长了几颗脑袋?”弘昼神色阴冷,一步一步跺下楼去,几十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打手呼啦一下子把他们团团围住,大刀片子闪着寒光。 白老爹吓得咚地一声跪到地上,吓得又是叩头又是作揖,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弘昼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他们一条生路。 “爹!”小白花嚎叫一声扑到了白老爹身上,哭得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以为弘昼把人给杀了呢,皓贞一看小白花哭得凄惨,顿时血涌头顶,痛心疾首地冲着弘时吼道:“你不让他们卖唱,就是断了他们的活路,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弘昼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还真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骂他恶毒,于是他老人家怒了,这些天积攒的邪火正愁没处发呢,大手一挥,一群人按住皓贞就是一阵胖揍,转眼时间,皓贞那张还算英俊有脸就成了猪头。 皓贞的贴身小太监小寇子鬼哭狼嚎:“住手!都给我住手!我家贝勒爷可是硕王府世子,你们不要命啦……” “住手!”一听硕王世子这四个字,弘昼本来还冷清的眼神一下子变成了冷冽,原本只想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出出气,可现在,他觉得打死了富察皓贞都不解恨。 偏偏小寇子没见他眼中的杀意,还以为他怕了呢,顿时得意起来:“怕了吧?赶紧给我家爷请罪,说不定我家爷还会饶你们不死!” 弘昼眼神猛地一沉,指着他们喊道:“狠狠地打!打死了爷顶着!” “你敢……” “咚!” “噗!”他还没喊完,就被一拳打在了脸上,一颗牙混着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啊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啦!”小寇子捧着那颗血淋淋的牙哭得惊天动地,“杀人啦!快去报官啊!” 爷让你报官!打手们转移战场,又是眨眼的时间,小寇子已经被揍得不成人形了——丫一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和亲王面前大吼小叫逞威风?成天在京城混的,连最基本的生存法则都不懂,宁可得罪皇上,也别得罪和亲王,知道这和亲王是谁不?敢来砸他的酒楼,嫌你全家活得时间太长了不是? 一顿拳打脚踢之后,地上的二人已经光剩出气没有进气了,弘昼的心里总算舒畅一点了,他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鼻子,一脸嫌恶地说道:“扔出去吧,别真个死在爷的酒楼里,晦气!” 于是,众人眼前一花,两个物体划出两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到了大街的正中央,惊散了无数路人。 “哟,这不是硕王世子吗?怎么被打成这样了?”路人甲发出一声惊呼。 “就是就是,他不是救驾有功,要被皇上选为额附了吗?谁那么大胆子,敢打皇上的女婿?”路人乙也很震惊。 “什么?他要当额附?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我额娘说的啊,她天天拿我跟硕王世子比,老骂我没出息,却也不想想,娶个公主有什么好,早晚请安,晨昏定省,那哪是娶老婆,分明是娶祖宗!” “多隆,你别吃不到葡萄吃葡萄酸,公主能看上你?” “哈哈,不说这个了,走走走,哥请你喝酒去!” 于是,两个公子哥绕过身受重伤的二人,勾肩搭背地走进龙源楼,选了个位置极好的雅间,坐等看戏……看什么戏?切,当然是等着硕亲王来替他儿子讨公道啊!你不知道硕亲王是出了名的护子情深么? 这到底是揍人的拳头硬呢,还是被揍的硬呢?两个正宗纨绔笑得见牙不见眼,满脸绽放着兴奋的“八卦”之光! 乾隆很受打击,虽然当日皓贞没有救驾成功,但不可否认,也只有他“英勇”地站了出来,他还真想把兰馨许配给他呢,怎么就被弘昼打成了这样? 难不成就是因为他救了驾,所以弘昼怀恨在心了?——乾隆真相了! 可是真相了的乾隆不肯接受现实,他坚信弘昼派人刺杀他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可尽管如此,他心里还是堵得难受,恨不得摇着弘昼的肩膀问个清楚,小五你是不是真的恨朕恨到了要把朕置于死地的地步啊啊啊啊啊! 就在他痛心纠结的时候,就在他凝望着变得越来越陌生的弘昼的时候,硕亲王带着大部队杀进来了,一声“给我砸!”把已经踏上二楼的弘昼给震住了。 弘昼缓缓回过身,冷冷地看着硕亲王。 刚才还气焰滔天的硕亲王马上换上一副狗腿的笑脸,“和亲王,您怎么在这儿?刚才有人把小儿打得惨不忍睹,您有没有看见是谁?” “这是本王的酒楼!”弘昼向着硕亲王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你要是敢砸一张桌子,本王就砸了你的王府!” 硕亲王惊呆了,“刚才……不会是……不会是你打的吧……” “滚!”弘昼指着门口怒喝一声,吓得硕亲王一个哆嗦马上溜了。 这他妈的都是一些什么人?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弘昼气得笑了起来,他给爷不痛快爷得忍着,你们也来糟蹋爷? 现在一看到弘昼反常的笑容,乾隆就心惊胆颤,也顾不上追究弘昼是不是真的要杀他了,拉着弘昼就往雅间里走:“小五咱不气,以后谁敢欺负你,朕就扒了他的皮!” 隔壁间看戏的多隆和另一公子哥狠狠吞了口唾沫,纷纷回忆自家阿玛有没有得罪过和亲王……没有吧?一定没有的对吧?哈!肯定没有……吧? 丫太恐怖了! 38、…… “我的儿啊!”硕王福晋搂着富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指着硕王骂道:“儿子被打成这样,你这个当爹的不仅没替他讨回公道,还被人给骂出来了,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他是亲王,可你也是亲王呐!” 硕王一脸不服气:“他哥还是皇上呢!我有哥当皇上吗?” “……”硕王福晋气绝,“我怎么就嫁了这么个没出息的……” 富察皓贞断断续续地□□:“吟霜……我的吟霜……” “吟霜是谁?”福晋立马不哭了,别不会是跟和亲王抢女人才被打的吧? “我的梅花仙子……”富察皓贞也顾不得浑身伤痛了,连滚带爬地爬到硕亲王面前,抱着硕亲王的大腿哭天抹泪:“阿玛,求求你,赶紧去救救我的梅花仙子吧!那个恶毒的和亲王不让他们在酒楼里卖唱,他们会衣食无着的啊!哦!天啊!只要一想到我的吟霜要餐风饮露,露宿街头,我的心就揪得好疼啊!” 硕亲王震惊地看着引以为傲的儿子,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严重他被五阿哥给附身了(啊喂,人五阿哥活得好好的!),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卖唱的女子开罪和亲王?他怎么敢骂和亲王恶毒?他还有没有脑子? 福晋则镇静得多,她的大脑只呈现了短暂得不足一秒的空白,立马反应过来了,这是有一个歌女想要攀着他儿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他纯洁得如同一朵白莲花似的儿子被这个狐媚子给迷惑了! 于是她语重心长地对皓贞说:“皓贞啊,你可是要尚主的人,这个紧要关头咱可不能出叉子,等你娶了公主以后,想娶几个额娘都不拦你!” “糊涂!”硕亲王虽然是出了名的怕老婆,但他可绝不糊涂,公主是什么人?那是君,他们只是臣,公主一进门,全家都得看她的脸色,岂能让你当成一般的儿媳妇,想拿捏就拿捏,想纳妾就纳妾? 别说公主,就是权贵人家的女儿也不能容你想纳几个就纳几个,除非人家生不出儿子来! “既然打算尚主,你就给我老实一点,否则一个欺瞒皇家的罪名扣下来,整个硕王府都得给你陪葬!” “我不要娶公主!我要娶吟霜!阿玛啊!自从儿子第一眼见到吟霜,儿子就发誓非她不娶了!”富察皓贞说得一往情深! 硕王气得胡子乱颤,脸上的横肉一个劲地抖动,他指着皓贞惊怒万分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你再折腾下去,我打死!” “打吧!阿玛!你就打死我,我也不能放弃吟霜,她是那么地善良,那么地美好,我的心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于是,硕王该硬的时候还是硬了,不顾福晋的哭闹阻拦,硬是在富察皓贞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又加了一层霜,打了他二十板子,彻底下不了床了。 福晋把责任全推到了小白花身上,事实告诉我们,敢偷子换女的女人能力和手腕还是很强大的,她用了两个时辰就摸到了小白花的住处,带着十几个孔武有力的仆妇和护院浩浩荡荡地冲过去围剿,她绝对饶不了这个把他儿子迷得五迷六道的狐狸精! 白老爹正在打点东西,打算离开京城,京城遍地都是达官贵人,一不小心就惹祸,这个老实八交的老人怕再招来无妄之灾。 小白花哭得梨花带雨:“爹,求求你不要让我离开他,我知道我出身低贱配不上他,可是我不求名份地位,只要让我离得远远的看着他就好!哪怕做一个小猫小狗呢!” 话音刚落,门嘭地一声被踹开了,一大群人呼啦啦涌了进来,为首的贵妇人横眉立眼地瞪着她:“果然是个狐媚子,皓贞可是要尚公主的,岂能让你给媚惑了?来人,给我打!” 小白花急忙往白老爹身后躲,白老爹哪是这一群壮仆的对手?被人扯着胳膊扔到了一旁,咚地一下子撞到了井沿上。 然后一群要按住小白花就开打,不打别处光打脸,愣是把梅花仙子给抽成了一朵盛开怒放的牡丹,整张脸都红肿了起来,左左右右打了几十个耳朵,福晋才满意地喊停手,又扔下几句警告的话,带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撤了。 “呜呜……爹……”小白花的脸肿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嘴也合不拢,口水混着血水哈啦了一身,看到不远处躺着的白老爹,连滚带爬地爬过去,扶起他来边哭边喊:“呜呜……爹……你肿么啦?你快醒醒啊……别扔下额一个人啊……额听你滴话,咱们离开京城……” 白老爹终于悠悠转醒,虚弱地说道:“……妞儿啊,快把爹扶到炕上去,爹浑身疼,起不来啦……” 小白花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把白花爹给扶回去,然后又急忙跑去找大夫,大夫看着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白老爹摇了摇头:“先吃两副药试试吧……” 小白花看着里面的人参鹿茸,再摸摸荷包里的银子,吓得心肝儿乱颤,又让大夫看了看她的脸,拿一些活血化於的药,一下子竟然把她腰包里的钱花了三分之一…… 小白花看着扁扁的荷包欲哭无泪,尼玛谁说只有几百年后的医院不能进,现在的药房也吃人呐! 小白花为了给她爹治病,一天只吃一顿饭,省下来的钱全都买了药,可就是这样,没过一个月小白花的钱就花完了,白老爹在无钱买药续命的情况下还是去了,扔下身无分文的小白花孤苦无依,哭得肝肠寸断…… 40、兄弟们的怨念 因为昨天那个销魂的梦,弘时一整天都精神不济,我们都知道禁/欲太久的人会暴发出无比强烈的怨念,但欲/求不满的人暴发的怨念更加强大! 所以,弘时没精打采的窝在床上,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团黑雾当中。 乾隆一听弘时病了,立马带着一群太医浩浩荡荡地冲进了坤宁宫,完全没看到弘时的脸色在看到太医们之后刷地又冷子一层。 太医们沐浴在弘时杀人般的目光中畏畏缩缩,愣是没人敢上去诊脉,就连弘时的王牌心腹李太医都打了退堂鼓,冷汗一个劲地往下冒。 最后乾隆不乐意了,三哥病得都起不了床了,你们还磨蹭神马?要是他有个好歹,谁替朕批折子?谁替朕阻挡先帝的怒气?谁替朕向先帝求情?朕跟他的关系还没打铁呢,可不能让他就这么回去! 于是他一脚把太医院院判给踢到了床边,太医诊脉的结果是……肾虚多梦,睡眠不足,稍微有那么一丁点欲/求不满……当然,这话打死他都不敢往外说,只是小心翼翼地提醒乾隆,你办事停在半道上很不地道。 什么?什么什么?三哥他欲求不满?乾隆震惊万分,心说就算朕来坤宁宫来得频繁,但那也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朕根本就没碰过他,他哪来的欲/求不满? 难道是弘昼?……一想到这里,他又受刺激了! 弘时打发走了太医,随手抄起一件东西朝乾隆砸了过去,哐啷一声清响,价值上千两的古董就这么报废了。 乾隆捂着胸口倒退两步,险些吐出血来,但身体上的痛算神马?远远比不上他心里受到的伤害!他奔上前去痛心疾首地指着弘时问道:“你跟他到底干了什么?” 弘时一挑眉:“上床做/爱,能做的全做了,你满意吗?” “不!不可能!”乾隆连连摇头,摆明了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他现在根本就不进宫,就算昨天你们有单独在一起过,可你们也没时间做那么多!” 弘时气得笑了起来,抄起东西,不管是官窑汝窑不管是花瓶古董不管是杯碗瓶盆统统朝乾隆砸子过去,今天要是不砸死这个脑子欠抽的,他就不是雍正生的!刹时只听坤宁宫内叮当哐啷一阵巨响,那架势比当年令妃砸东西可猛多了! 弘时砸累了,重新回到床上狂喘气:“弘历啊,你这不是不傻吗?你他妈知道不可能还问什么问?” 乾隆也狂喘粗气,以前听闻他敢跟皇阿玛摔桌子砸椅子他还不信,今儿是彻底相信了,这家伙的脾气太暴躁了! 不过他也长长地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对对对,绝不可能是弘昼!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那是谁?” 弘时低头不语,一个劲地磨自己的指甲,那是他起了杀心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兄弟政敌当了这么多年,乾隆要是连这个都摸不清楚,那打死雍正都不会选他做皇帝! 于是,他干笑两声,彻底老实了。 算了算了,只要不是弘昼,他爱干嘛干嘛吧!虽然这样想,乾隆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就算魂儿是三哥的,可皮儿却是我老婆的呀!算来算去,朕还是吃亏了…… “三哥,你说,朕把兰儿许配给富察皓贞,怎么样?” 弘时本来还在蔫蔫地磨指甲,听到这话噌地坐了起来,小十二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嫁谁都不能嫁兰馨,这妞太憨直,嫁过去铁定得毁在那一群王八蛋手里! 不能嫁兰馨,要嫁得嫁个有手段的,可是放眼整个皇宫,他还真找不着能压得住硕王福晋的人,于是他问道:“四格格你打算许配谁?” 四格格是苏贵妃的女儿,跟兰馨一般大,封号和硕和嘉公主。 乾隆一挠头,得意地笑了起来:“朕打算把她许配给福康安的二哥,福隆安!这个子不仅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带兵打仗也不含糊,前年就被他爹扔到军营里了,是颗好苗子,日后大有作为!” 说到这里,他又把人家傅恒给酸上了:“傅恒这小子,就是命好!” 弘时冷笑了起来,有好的都留给你亲闺女,这养女死活你管都不管,人家阿玛为国捐躯,你把人家唯一的女儿推进火坑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也不怕满朝忠良寒了心! “你要实在喜欢这个硕王世子,爱嫁谁嫁谁,绝不能嫁兰馨!” “为什么?”乾隆一头雾水,在他看来富察皓贞才能上虽然比不上福隆安,但家世上绝对比福隆安强,好歹那也是亲王世子呀,别人求还求不来呢,怎么他就反对呢? “他为人不正,光天化日之下跟个歌女搂搂抱抱,你是亲眼所见吧?” “……那是怜香惜玉!”乾隆理直气壮,“怜香惜玉的男人都很体贴的,兰儿嫁过去,肯定会很幸福的!” “你再说一遍?”弘时的眼刀子刷地射了过去,一挑眉,漆黑的眼睛里寒光四射,“既然你那么看得起他,怎么不把你亲闺女嫁给他?” “要不是紫薇出身不光彩,配不上硕王府的家世,朕早就把紫薇许配给他了!” 弘时冷笑:“再不光彩她也是个和硕格格,跟兰馨是同样的品级,怎么就配不上了?再说她现在又养在我的名下,出嫁的时候封个和硕公主都没人敢反对,配一个异姓王世子,绰绰有余了!” 嘿!乾隆怒了,要不是怕你说朕偏亲生女儿不管养女,朕早就把紫薇指给他了,没想到朕有好的先紧着兰儿,你还这么不领情! “既然如此,那朕明天就下旨给紫薇赐婚,你可别后悔!” 弘时闲闲地一挑眉:“我怕到时候后悔的人是你!” 先不是那是个假世子,也不想想,小五前脚刚把他给痛揍了一顿,你后脚就指个公主给他,这不是明摆着打小五的脸吗? 唉,弘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笑得端的是阴险无比,只等着看乾隆的日后怎么收场。 也不知道乾隆是为了跟弘时争一口气,还是真的很喜欢富察皓贞,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当真就把婚给指了,硕亲王一张老脸笑得遍地开花,虽然是私生女,但那也皇上的亲闺女啊! 这硕亲王谢恩的话还没说完,乾隆一转脸就对上了弘昼阴冷的双眼,立马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连日来浑浑噩噩的大脑瞬间就恢复了清明。 猛然就想起了和亲王怒打硕王世子这一茬……老天!这不是明摆着跟硕亲王站在一起,得罪了弘昼么?口胡!小五啊!你一定得相信哥!哥绝对不是故意跟你过不去! “弘昼啊,朕知道你跟硕王有点小误会,看在朕的面子上,你就大人大量,掀过这一章吧!”也把朕那一章掀过去吧!乾隆眼中闪着祈求的泪花,可惜弘昼看不见,就算他看见了也会视而不见,因为他对乾隆已经彻底心冷了……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弘昼当然不能抗旨,他道了声尊旨之后,就笑意盈盈地看着硕亲王,硕亲王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似乎有一双阴冷如死人一般的手死死地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刚才那点得意瞬间灰飞烟灭,最后还是在乾隆看似鼓励实则威胁的目光下深深作了一个揖,赔礼道歉的话说了一大堆,并一再表示会亲自压着富察皓贞亲自到和王府去负荆请罪。 弘昼很大度地挥挥手表示大可不必,但那阴恻恻的眼神分明就在说,你要敢去,爷让你们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于是,赐婚风波看似平静了,实际上……弘昼只觉得心头噎着一口恶气吐不出来,对硕王府和乾隆的厌恶瞬间加深了数倍不止。 41、又被唾弃了 在热闹的街头,一个华衣锦袍的公子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至,一张狰狞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凭添了几分神秘和冷漠,吸引了无数大妈少女幻想的目光,都在猜测这张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脸。 是冷酷?是忧郁?还是无比邪俊? 没错,此人正是被乾隆驱除宗籍贬为庶人的五阿哥永琪! 同样是贬为庶人,但他的命运比前世的弘时要好上千百倍,乾隆不仅赏了他一座奢华的宅院,配以上百的仆童娇婢,还给了他五十万两家私,在无须跟权贵们应酬的情况下,纵然天天锦衣玉食也够他花两辈子了。 但有钱算什么?他还是心心念念想着他的小燕子……男人能痴情到这个份上,也足以让人感动了! 这一日,他骑着马漫步在街头,无视了少女们飞来的媚眼,闷闷不乐地往前走,突然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围成一团,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勒住了马头,发现竟然是一个柔弱得像朵小白花似的姑娘在卖身葬父! 那姑娘抱着琵琶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旁边一块木板上赫然写着,卖身葬父,五十两! 永琪摸摸腰包,他只带了十两碎银子,但这十两碎银子够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开销了,这姑娘卖五十两,好像有点贵了! 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也许这姑娘想把她爹风光大葬了呢,他把荷包放在了地上,牵着马就往回走,就像他出现的时候一样神秘。 可没等他走两步,就听到一声怒吼:“你站住!吟霜是如此地冰清玉洁,你怎么能用十两碎银子污辱她呢?” 十两碎银子?污辱?围观的人表示墙裂希望有人能“污辱污辱”他们,娘的,可惜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那张脸是不配得到这种“污辱”的…… 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的皓贞顶着万仗光芒出场了,他一把将小白花搂进怀里,捡起地上那十两碎银子,义正严辞地说道:“请你把它们收回去!” 永琪虽然白痴了一点,但他不神经,于是他鄙视了搂在一起的两个人一眼,扔下一句“神经病!”就骑马远去了。 富察皓贞见人走了,转手又把碎银子塞到小白花手里,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正好我这儿还有四十两,吟霜,你拿着,赶紧把你爹葬了!” “切!!!”围观的众人响亮地切了一声,散了,有本事你把那十两银子扔了,自个出五十两啊!拿着人家的银子充什么好人?鄙视你丫的! “我的天神!我不是在做梦吧?”小白花感动得热泪盈眶,好紧紧抱住皓贞,哭得几欲断肠,“我的天神,我爹死了,我只有你一个人能依靠了!” “吟哦,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夕阳下,相拥在一起的身影是那么地坚定不移…… 好在小寇子在场,他可记得出来的时候福晋说过的话——要是贝勒爷再了什么妖蛾子,我扒了你的皮——于是他急忙阻止了皓贞要把小白花带回府里的决定,充分地展示了一把自己的聪明能干,从葬白老爹到安置小白花,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全部完成。 帽儿胡同的四合院虽然小了一点,但养个外室来说已经足够了,又赶紧买了一个老妈子,一个小丫头,白吟霜这“二/奶”的名份就坐实了。 主仆二人安置好小白花心情很不错地回了王府,硕王跟福晋正商议婚事,一听是私生女福晋有些不乐意了,但那是皇帝亲自指婚,她不乐意也得照娶不误,不仅照娶不误,还不能有一丁点怠慢! 富察皓贞这回倒是很好说话,反正只要有了小白花他就心满意足了,在他看来,不就是娶了个公主吗?大不了以后当祖宗供起来,自己跟小白花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于是,转眼之间,大婚的日子就到了,虽然有点仓促,但内务府也不是吃干饭的,和硕公主出嫁都是有例可循的,无非是把宫里娘娘们添的妆整理一下就行。 弘时不待见紫薇,是因为她太圣母太善良太江南瘦马,但毕竟是要跳火坑的,又是养在他的名下,他再不喜欢也得表示表示,于是,从那拉氏的私库里抽了十几箱子宝贝给紫薇添妆,让有女儿的后妃们着实眼红了一把。 紫薇来谢恩,感动得无以复加。 弘时看着她江南瘦马似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真恨不得让她自生自灭去,但一想这姑娘也没什么错,不就是柔弱了一点么?跳进那火坑就够倒霉的了,自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于是,他忍不住敲打了敲打她,说道:“话先给你搁前头,硕王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贷,你以后要再这么柔柔弱弱的,他们能作死你!偏偏你皇阿玛拿他们当成宝,我也没办法,如果他们真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你应付不了,赶紧进宫求救,别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紫薇听他说得狠,小脸吓得惨白,昨儿皇阿玛把硕王府夸成了一朵花,今儿在皇额娘嘴里就成了豆腐渣,她该相信谁?不用怀疑,人品极差的乾隆又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唾弃…… “那,那我该怎么办?!”紫薇把帕子绞成了一团,就如她现在的心情一样纠结又害怕。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能不能压住他们,就看你的手段了。”弘时一声叹息,道尽了数不清的无奈,就算你压不住他们,也不会比前世的兰馨更悲惨了,至少,我是绝不会允许囚禁公主的事情发生的! 只要一想到前世硕王福晋敢囚禁皇室公主,弘时就恨得牙根疼,偏偏那时候的乾隆不仅没追究他们的欺君之罪和混淆血脉之罪,反而被那什么“真爱”和“无奈”感动,勒令最无辜的兰馨出家为尼,小小年纪守了一辈子青灯古佛! 如果真相大白的时候,再让紫薇重蹈了兰馨的覆辙,弘时微眯的眼睛里杀气四射,喀嚓一声,硬生生把精美的指甲套给插进了红木桌子里。 弘历,哪怕是再死一回,我也要拉着你去见雍正,让他好好看看,他精心栽培的继承人是一种什么货色! 紫薇又捂着胸口倒退了好几步,天呐,这样的皇后好可怕!那个硕王府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娘啊,你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男人啊?你怎么就给我找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爹啊?他现在要把我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百里红妆,八抬大轿,在无数人艳羡的目光中,紫薇真正地尝到了皇家富贵的滋味,可是,她现在的心情无比忐忑,十分慌乱,硕王府在她眼里全然就是鬼门关阎罗殿,甚至比要她嫁给一个快死的人冲喜还要悲哀。 可就是这个时候,她仍然不忘带上她的好姐妹,小燕子跟着陪嫁的宫女中,那个羡慕嫉妒恨呐!恨不得把紫薇从花轿里拉出让她坐进去! 公主府气势恢弘,象征着皇家尊严,它的主人应该也是强势凌厉的,就算不强势,也该是端庄大方,能够掌一家风云的人,而柔弱的紫薇,显然震不住这个和硕公主府,她明明是一家之主,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刚娶进家门的媳妇儿,生怕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 小燕子眼珠子滴溜滴溜乱转,一看这新房竟然比漱房斋还要大,那妒嫉之火更是熊熊燃烧了起来,如果不是紫薇,现在坐在喜床上的人就会是她,如果不是紫薇,她就是这个公主府的主人! 紫薇,你怎么能这么恶毒这么霸道?我们不是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为什么你现在成了一府之主,我却要爬在地上擦地?你根本就是负了我们当初的誓言,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42、跳进火坑 红红的盖头被人掀开了,紫薇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她的新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长得比福尔康好看,身份比福尔康尊贵,甩她的初恋情人好几条街。 可为什么皇后会说他一家子不是好货呢?看着他也不像个坏人呀!紫薇迷茫起来…… 原本富察皓贞是打定主意要为小白花守身,可看到如此娇弱又柔媚,如雨后牡丹一般的姑娘,立马缴械了,天啊!世是竟然还有比吟霜更惹人怜爱的女子!瞧那眉,瞧那眼,瞧那丰润白嫩的小脸……哦,我不仅拥有梅花仙子,还娶到了一位娇艳的牡丹花神! 吟霜,相信我,虽然我背叛了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可我对你的真情是永远不变的!公主她这么柔温善良,一定会允许我把你接进来的,到时候,我们三人会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于是,这一夜,公主附马颠鸾倒凤,百般恩爱。 面对温柔多情的丈夫,紫薇不再惶恐不安,心里充满了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 第二天,硕王带着福晋过府来给紫薇请安,先是行过君臣大礼后,紫薇又是家礼见过公婆,算是彻底成了人家的儿媳妇。 硕王福晋对这个媳妇儿还是有些不满,这哪有一点公主的模样,连大户人家的嫡女都比不过,不过也好,总比娶个强势的强,要不然没有自己这个婆婆一点说话的余地。 她刚准备摆摆婆婆的架子,敲打紫薇的时候,崔嬷嬷木着脸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公主虽然嫁进硕王府为妇,但两位与她毕竟有君臣之分,请硕王和福晋移位,请公主上座!” 硕王福晋脸色一白,顿时只觉得自己的脸面被新媳妇踩到了脚下,倍感屈辱。 还不等她说话,她的好儿子就站出来主持公道了,富察皓贞指着崔嬷嬷怒斥一声:“大胆奴才,你怎么能这么跟我额娘说话?她可是公主的婆婆,坐在主位上有什么不对?” 崔嬷嬷可是皇后派来的管家嬷嬷,她可是代表皇后照顾紫薇的,紫薇都得敬她三分,更何况是硕王福晋?要知道,骂她就等于是骂皇后啊口胡! 崔嬷嬷在宫里呆了大半辈子,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当时就懵了,大清开国二百年,还真没见过哪个额附敢骂公主的陪嫁嬷嬷的,俗话说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陪嫁嬷嬷要不就是公主的奶娘,要不就是皇后派来管家的,你骂她们就等于骂公主,就等于骂皇家! 这刚进门就让自己的嬷嬷挨了骂,这不明摆着给自己下马威吗?但凡有血性的公主,早把额附给打趴下了,还能让他作践到自己头上去? 可是紫薇她想不通啊!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天大地大丈夫最大”,跟皇家格格那种“尊严比天大”的教育完全不沾边,在她看来,崔嬷嬷虽然是替她出头,但也不该顶撞主子,让福晋下不来台。 所以,她说道:“崔嬷嬷,不要紧的,福晋是额附的额娘,是我的婆婆,她坐上位也是理所当然的……” 理所当然的…… 理所当然的? 崔嬷嬷像白天见鬼似的看着她,福晋也像白天见鬼似的看着她,本来心惊胆颤的硕亲王也像白天见了鬼似地看着她,只有富察皓贞,感激地把她搂在怀里:“紫薇,你真是太善良太知书达理了!能娶到你,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紫薇偎在他怀里,笑得无比甜蜜。 崔嬷嬷大受打击,甚至深感丢人,新婚第二天丈夫就发作了自己陪嫁的人,这种事搁在普通人家也接受不了啊,为什么她不仅无动于衷,还帮着丈夫一起发作自己的娘家人呢? 她傻吧昂?她没脑子吧昂?她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这是婆家对新娘赤果果地侮辱啊! 硕王福晋也被打击傻了,她乖乖地站了起来,躲到了硕亲王的身后,看向紫薇的眼神中明明白白透着怀疑。 她脑子没问题吧?皇上没给咱家赐个傻子吧?虽然脾气软一点的儿媳妇好拿捏,但娶个傻子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的啊! 好在硕王没傻透,他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摇摇欲坠的崔嬷嬷,崔嬷嬷回过神来,盯着那红包满脸厌恶,好像红包里包的不是银票,而是一包废纸。 但公主失仪了,她不能失礼,接过红包道了个万福,退到一旁不说话了,这一局,由于我方主帅临阵倒戈,硕王福晋完胜。 挨过三天,紫薇带着她的额附要进宫谢恩,可是左等右等,眼看等到该进宫了,仍然不见富察皓贞的身影。 紫薇绞着帕子,(帕子说我好纠结……)不安地翘首期盼,眼看脖子都抻断了,富察皓贞还不来,实在等不下去了,紫薇对崔嬷嬷说道:“派个人去硕王府请请去吧!” 崔嬷嬷无语,你没看我一直都在催吗?我都催第三遍了! 这边等着心急如焚,硕王府也好不到哪去,为啥?因为昨天晚上富察皓贞彻夜未归,硕王府还以为他被留在公主府了也就没管他,直到崔嬷嬷派人去催的时候才知道,好嘛,他们的世子爷失踪了! 你失踪也得挑时候好不好?这眼看就要跟公主进中谢恩去了,总不能让她一个人进宫吧?皇上皇后问起来怎么说?这新婚刚三天你就嫌弃她了?这不是明摆着伸长脖子让人砍吗? 你想死不要紧,但你别拉着整个王府陪葬行不行? 于是,整个硕王府出动,开始全城大搜捕,而被搜捕人,此时正抱着柔弱的小白花睡得昏天暗地,就在他洞房花烛娶了正妻的第二天,转身就到小四合院把小白花纳成了外室,而小白花的身下,还压着一张白白的丝帕,丝帕是落着点点红梅。 “贝勒爷!贝勒爷!”小寇子一边嚎一边把门拍得惊天动地,“贝勒爷你快回去,再不回去就出大事了!今天公主要回宫谢恩啊!” 本来还睡得像死猪一样富察皓贞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披上衣服就往外跑,小白花也顾不得穿衣服了,追到门口瘫倒在地上:“贝勒爷,你要干什么去……” 好像被负心汉彻底抛弃了似的,无辜无助,楚楚可怜。 皓贞又跑了回来,捧着她的脸一往情深地说:“我的吟霜,我得陪公主一起进宫谢恩,虽然我很不乐意,但这是我的使命!” 小白花理解地点了点头,把沾了处/子之血的白帕子放进他手里:“爷,不管你到哪里,希望你能记住,有一个白吟霜在痴痴地等着你……” “哦,吟霜!你等着,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公主她善良大度,一定会接纳你的!” “哎哟我的爷,咱赶紧走吧!”小寇子急得直跳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在这儿甜言蜜语?再磨叽下去真就出大事了! 皓贞把白帕子收进衣袖,骑上快马就往回跑,可饶是这样,他赶回去的时候,公主的车驾已经起程多时,并不多都到宫门口了。 “紫薇,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皓贞倚着门框,愧疚地遥望着京城的方向。 “哟,这不是贝勒爷吗?”刚擦完地的小燕子端着水盆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正悲春伤秋的皓贞,不禁叫了出来,心里那是十分地高兴,万分地幸灾乐祸。 连白痴如她都知道,新娘子没有丈夫陪着回门,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 皓贞一扭头,就看到了这个精灵古怪女孩子,滴咕乱转的眼珠子都透着灵性,别提有多可爱了,他眼前一亮,猛然间发现自己的世界增色不少。 老天,你待我真是不薄,送给我一个梅花仙子,送给我一个牡丹花神,又给我送来了个精灵…… 呕!她牙齿为什么那么脏?她嘴巴为什么那么臭? 刚刚还以为见到精灵的富察皓贞嫌恶地一跳三尺远,扔下精灵回王府了,顺便想想该怎么跟他阿玛说说把吟霜纳回王府的事…… 43、一个马屁引发的惨案 硕王福晋陪着紫薇进宫见皇后了,按理硕王得带着富察皓贞进宫见皇上,等两方都谢过恩之后,富察皓贞再去到皇后那里接紫薇,顺便拜见丈母娘,由于找不着当事人,硕王只能自己穿戴好独自去见皇上,不仅要请罪,还要想办法让皓贞顺利过关。 就在硕王要出门的时候,富察皓贞回来,硕王一见他那气是不打一处来,抄起棍子就往他身上招呼,富察皓贞一边躲一边叫唤:“阿玛,你干什么?你疯了!”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今天是公主回宫的日子,你竟然敢失踪?你是不是想让皇上把整个硕王府给拆了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她不多等一会儿!”富察皓贞振振有词,把硕王气得险显栽过去,他恨恨地瞪着皓贞,片刻之后,一咬牙,“来人,把贝勒爷的腿给我打断!” “阿玛!”富察皓贞惊叫一声,“我可是你儿子,你怎么能打断我的腿?” “正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打你的腿,你不陪公主进宫,我们肯定得找借口替你掩盖,最好的借口就是你现在不能下床!要腿要命,你自己选吧!” “我现在跟你一起去还来得急嘛!”富察皓贞躲得离他阿玛几丈远,只要一想到他阿玛要找断他的腿,他腿肚子就转筋。 硕王冷笑一声:“晚了,现在你额娘跟公主已经进宫了,皇后问起你为什么没一起去,她肯定说你骑马摔伤了腿!” 说到这里,他立喝一声:“来人,给我把他绑起来!” “阿玛不要啊!不要打断我的腿!阿玛!”富察皓贞挣扎哭嚎,甚至还动用武功,可惜硕王府的侍卫们也不是盖的,平日里打不过他,那全是让着他,现在几个侍卫两三招就把他给压了起来,浑身上下绑成了个粽子。 另有两个侍卫搬来刑凳,拿着大铁锤,铁面神一般出现在了富察皓贞的面前,富察皓贞一看硕王要来真的,嚎得更加凄惨,硬生生从侍卫们手中挣脱了出来,蹦着跳着就往外跑。 硕王一个眼神,侍卫们又把没跳出三步远的富察皓贞给拽了回来,两个侍卫压住他的上身,两个侍卫按住他的双腿,两个侍卫按住他的脚,拿铁锤的侍卫照着他架在凳子上的腿就砸了下去。 只见一声直冲云天的惨叫,富察皓贞头一歪就疼昏了过去,只有被砸断了的左小腿还在不停地抽搐。 硕王恨铁不成钢地摇头长叹,挥挥手让侍卫把他送回屋里,让府上的大夫给包扎了一下,快马加鞭就往皇宫去了。 乾隆一听富察皓贞摔断了腿,微微吃了一惊,连忙吩咐太医院派太医过去瞧瞧,这年纪轻轻的可千万别落下残疾,硕王表面上万分感激,实际上一个劲地冒冷汗,太医院里都是些什么人?那全天下医术最高明的都养在那里,那是砸伤还是摔伤,扫一眼就能看出来,要让他们去给皓贞治伤,恐怕伤还没治,先以一个欺君之罪把硕王府给满门抄斩了! 所以他一个劲地表示自己府上有养大夫,并说休养一个来月就能下床了,不会留下任何毛病,感谢皇上对小儿的厚爱,硕王府一家感激不尽,为报皇上天恩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被弘时弘昼联手打压得快爬不起来的乾隆,猛一听到这一番表忠心的马屁,那心情端的是无比舒畅,十分兴奋,激动得差点搂着硕王的肩膀称兄道弟。 就这样,没有陪公主进宫谢恩的额附不仅没被责罚,反而又得了一堆金银珠宝…… 而在坤宁宫的硕王福晋就没那么好命了,自从她和紫薇请安的时候跪下以后,弘时压根就没叫她们起来。 “听说,额附没来?” 硕王福晋刷地出了一身冷汗,硬着头皮搬出跟硕王商议好的对策,说道:“臣妾向娘娘请罪,富察皓贞昨日骑马摔折了腿,现在不能下床,请娘娘宽恕他的不敬之罪!” 弘时一挑眉,水润润的红唇勾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这个敢偷龙转凤囚禁公主的女人,如此巧言令色,说慌说得跟真的一样,再加上乾隆爱听好话的臭毛病,也难怪在事情败露后她还能反败为胜。 再看看紫薇,弘时的笑彻底变冷了,本来给你一个崔嬷嬷就是替你撑腰的,你到好,第二天就让婆家人把她给发作了,她有什么错?她不就是维护你公主的尊严吗?你与硕王一家本来就有君臣之分,在你的公主府里,一个硕王福晋哪有资格坐正位? 没想到你这么不识好歹,不分是非,既然如此,你就自己呆在公主府里自生自灭吧。 想到这里,他说道:“过两天容嬷嬷要出宫看儿子去了,她一走,本宫身边也没个得心应手的人,崔嬷嬷你就别回公主府了,先留下侍候本宫吧!也省得你到人家家里丢人现眼,说你不懂礼数!” 硕王福晋一哆嗦,把头压得更低了。 崔嬷嬷一听不用再侍候那个白痴了,立马感激地叩头谢恩,谢过恩之后跟容嬷嬷一边一个,侍立在弘时身后。 “皇额娘……”紫薇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难道崔嬷嬷比她这个公主还金贵,说都说不得吗?况且她也没说什么太过份的话啊! “就这样把崔嬷嬷要回去,您不是打我的脸吗?”她眼圈里含着泪,弱弱地抗议起来。 哟,她还知道这是在打她的脸呢?弘时乐了,这对一个白痴来说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喂! 富察皓贞已经跟小白花苟合的事他昨晚就知道了,那小白花别的本事没有,勾搭男人争风吃醋可是一流,他现在铁了心要看看紫薇宁肯讨好婆家也要得罪他,最后会落一个什么下场。 实在懒得跟她们废话了,连杯茶都没赐,挥挥手,打发她俩离开了。 “娘娘,您喝点茶,不用跟她们一般见识!”容嬷嬷见他眼底有怒气,奉上一杯茶来给他降火,弘时接过茶饮了一口,冷笑着吐了一个字:“贱!” 话音刚落,高无庸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说是乾隆要给硕王赏赐,让他准备一些东西送到硕王府——没办法,国库现在吃紧,乾隆不敢动,私库钥匙在弘时手里,没弘时的钥匙和手谕谁都不准动,可怜的一国之帝现在身无分文。 但赏赐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他也没脸收回去,所以就跟弘时要钱来了。 起先弘时还没什么反应,想着额附受伤了,他这个新老丈人表示一下关怀也不过份,但当得知是因为硕王拍马屁拍得乾隆舒畅了得的赏,立马噌地站了起来,哐啷一声摔了手里的茶杯。 不跟你们计较,你们真当爷是死人? 于是,宣旨太监捧着圣旨来到硕王府,也不进门,直接站在硕王府的大门口念了起来,狠狠地申斥硕亲王溜须拍马,奸谄媚上,说满朝不正之风都是从他这里传起来的,他简直就是祸乱朝纲的罪魁祸首!不仅如此,还纵容儿子侮骂皇后派到公主府的教养嬷嬷,对皇后大不敬,轻侮皇家,直接把硕王骂成了一个祸乱朝纲的奸臣贼子! 硕王吓得汗如雨下,浑身发抖,圣旨还没读完就把他骂得哭了起来,就怕圣旨上最后来一句:灭门抄家,以儆效尤! 但弘时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别看骂得狠,但你总不能只因为人家说了两句拍马屁的话就灭了一个亲王吧?虽然最后加上了一句不敬皇后,轻侮皇家,但毕竟起因是侮骂教养嬷嬷,就光凭这一点,就不能发作太狠了。 所以最后只是把他的爵位连降两级,直接从亲王降成了贝勒。 硕亲王如死后复生一般痛哭流涕,明明前一刻钟皇上还说赏他呢,怎么一眨眼的时间就把他骂了个体无完肤,鲜血淋淋?这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当着这么多的行人,一丁点面子都没给他留,光听那语气,简直是恨不得杀了他才解恨! 苍天啊,我不就是拍了一个小马屁吗?难道我拍到马腿上了吗?皇上他以前不是最爱听好话吗?他现在是肿么了啊?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圣旨是弘时下的,乾隆压根就不知道这事。 44、好吧,这章是纯虐脑残 额附腿摔断了,紫薇表示做为妻子应该关心关心,所以,她捧着做好了的骨汤去探望皓贞的时候,本该感激不尽的皓贞却把她连人带汤全都给扔了出来。 紫薇只觉得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嘭地一声摔倒在地上,香浓的骨汤洒了一身,烫得手上红了一片,皓贞不仅没让人扶她,反而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走!你走!别让我见到你!要不是因为你,我的腿怎么会被阿玛给打断?要不是你,我阿玛怎么会被降爵?我当初真不该娶你!你简直就是个丧门星!” 看着新婚之夜温柔体贴的丈夫转脸不认人,紫薇又惊又怒又伤心,顿时觉得自己的心绞成了一团,痛得无法呼吸。 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他要把责任推到自己的头上?她还没追究他为什么不陪自己回宫谢恩,额附腿摔断了,紫薇表示做为妻子应该关心关心,所以,她捧着做好了的骨汤去探望皓贞的时候,本该感激不尽的皓贞却把她连人带汤全都给扔了出来。 紫薇只觉得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嘭地一声摔倒在地上,香浓的骨汤洒了一身,烫得手上红了一片,皓贞不仅没让人扶她,反而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走!你走!别让我见到你!要不是因为你,我的腿怎么会被阿玛给打断?要不是你,我阿玛怎么会被降爵?我当初真不该娶你!你简直就是个丧门星!” 看着新婚之夜温柔体贴的丈夫转脸不认人,紫薇又惊又怒又伤心,顿时觉得自己的心绞成了一团,痛得无法呼吸。 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他要把责任推到自己的头上?她还没追究他为什么不陪自己回宫谢恩,他倒反过来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 “我怎么会以为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呢?我真是瞎了眼!这个世界上,只有吟霜才是最美好的!”富察皓贞这一翻话把紫薇惊了个透心凉。 “吟霜是谁?”紫薇怒不可遏,听着丈夫念一个女人的名字,她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片。 “吟霜是我的梅花仙子!”富察皓贞丝毫不顾紫薇的感受,自顾自地回忆吟霜的美好,“她比你温柔比你漂亮比你好一千倍!我明天就把她迎进府里!” 紫薇一张小脸顿时惨无血色。 “……吟霜!我可怜的吟霜!”富察皓贞听到门外没了动静,以为紫薇走了,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一方沾了血的白帕子捂在胸口,喃喃地叫着吟霜的名字,“吟霜!对不起!她是皇上赐给我的,我没办法拒绝,如果没有她,我一定会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紫薇大受打击,她不敢相信她的新婚丈夫竟然深爱着别的女人,亏他新婚之夜还说什么一定会好好待自己,说什么一定会让自己做最幸福的女人,骗人的,全是骗人的! 浑浑噩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公主府,当天晚上就病倒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硕……贝勒福晋前去侍疾,今儿发作一个宫女,明儿发作一个太监,没两天把紫薇身边侍候的人换了个遍,看着满府都成了自己的心腹,她得意地笑了起来。 从今以后,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法眼,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太医前来请脉,说是郁结在心,如果解不开心结的话,会久病不治,你听说过抑郁而死吧?你就是这种情况。 紫薇一听自己可能会死,吓得立马精神了,该吃饭就吃饭,该喝药就喝药,不用别人哄不用别人劝,那态度是相当地配合。 任什么要她死?要死也是那个该死的富察皓贞死,也是该死的那个什么吟霜死!她死了岂不是把正室夫人的身份拱手让人了吗?她才不要做这么傻的事! 等她病情刚有好转,就发现自己的周围全是陌生的面孔,就连小燕子都不知道哪里去了,紫薇气得大声尖叫,我的人呢? 原先侍候您的人粗手粗脚的,福晋把她们调到王府了,让奴婢们侍候您。 紫薇腿一软,坐在了床上。 怪不得皇后说硕王一家都不是好人,果然如此,不行,我不能让他们这样欺负,我要去找皇阿玛,我要让皇阿玛给我做主! “备轿,我要进宫!”紫薇突然发了疯似的就要往外冲,被为首的大丫环死死拦住。 “公主您身子刚好,不能见风,还是躺在床上好好养着吧!” 紫薇啪地一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脸上,那大丫环尖叫一声捂着脸就蹲了下去,鲜红的血液就从指缝里冒了出来,紫薇甩甩紫红色的琳琅指套里的皮肉,挑起那丫环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去告诉福晋,马上把我的人还回来,要不然我杀了她!滚!都滚!” 发泄完了,紫薇抱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而此时的皓贞,正陪着他阿玛额娘吃饭,他捧着碗一脸忧郁地望着硕贝勒,在考虑到底怎么说才能把小白花给接进府来。 他阿玛因为被降了爵,精神十分不济,正面无表情地往嘴里扒饭,那上等白米吃到嘴里简直就是味同嚼蜡,父子两人吃饭吃得是相当沉闷。 突然,富察皓贞不顾自己腿上的伤硬是挣扎着跪了下去,一脸深情地说道:“阿玛,儿子找到儿子的真命仙子了!” 他阿玛一愣:“什么真命仙子?” “阿玛!她是那么美好,简直就是一片柔弱的花瓣!阿玛!求求你,让儿子娶了她吧!” “什么?”硕贝勒一个控制不住惊得跳了起来,“你想纳妾?” “阿玛!儿子已经跟她私定终生,还请阿玛成全!”富察皓贞也不顾是不是在饭桌上,掏出那一块验证他们“真爱”的帕子递到他阿玛面前,硕王一看,顿时惊了个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看着那血触目惊心的红,福晋就知道时间长不了,也顾不得恶心不恶心了,从石化中的硕贝勒手中抢过帕子丢到了富察皓贞头上,怒道:“你怎么能把这种东西带上身上?也不嫌恶心!” “额娘,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的真爱?”富察皓贞像受了莫大的侮辱似的瞪着福晋,厉声责问:“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纯洁善良的吟霜?” 硕王从石化中回过神来,阻止了福晋再跟他争吵下去,问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阿玛!还不到十天!但我们一定是从前世就认识的!从我见她第一眼……” “行了行了……”硕王连忙打断他滔滔不绝的真情诉说,问道:“还不到十天,公主进门也还不到十天,这么说,公主进门前你们就在一起了?” “不!阿玛!是公主进门的第二天我们才在一起!我没有不听阿玛的话……我是娶了公主之后才要的吟霜!” 硕贝勒连连点头,平静的脸色越发地深沉如水,连向来无法无天的福晋都察觉到了异样,她心里咯噔一声,大喊不妙! 果然,平静的硕贝勒像火山一样暴发了!他大吼一声,举起桌子就朝皓贞砸了过去,皓贞吓得连连惊叫,连滚带爬地朝福晋身后躲,结果刚受了伤的腿没躲及时,只听咔吧一声,红木镶大理石的桌子就硬生生砸在了他受伤的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富察皓贞暴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又昏了。 福晋被丈夫双眼血红的模样吓得不敢上前,偏偏硕贝勒砸昏了皓贞都觉得不解气,也不让下人救他,直接奔进书房抽了一把剑,杀气腾腾地冲了回来。 福晋吓得急忙拦住他:“爷,你是真想要他的命啊!他可是你的亲儿子!” “我现在不杀了他,总有一天我们全家会死在他手里!公主前脚进门他后脚就跟别的女人鬼混,还要娶回来,要让皇上知道了,咱们全家都得给他陪葬!还不如现在让我杀了他了事!” “这不怪他,要怪就怪那个女人!对,就是那个狐狸精迷惑了他,你等着,我马上去处理了那个该死的妖女,我们的皓贞会你紧前一样做一个优秀的世子,优秀的儿子的!” 说着,她目露杀光,狠狠地盯着小寇子,小寇子腿一软就哭了:“白吟霜她在帽儿胡同小四合院!” 45、好吧,这章虐心 福晋带着人杀气腾腾地冲出去,又喜笑颜开地走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这少女长得怯生生白嫩嫩,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地垂着,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角。 硕贝勒的怒火早已平息,看着从小宠大到的儿子不省人事,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心神俱疲地挥了挥手,让吓科瘫软在一边的小寇子把他主子拖走了。 看着自家福晋欢天喜地地回来,硕王不由得淡淡地问了一句:“事情办妥了?” 福晋眼珠一转,“放心吧,早办妥了。”说着她拉过白吟霜推到硕王面前,笑道:“我从回来的路上买了个丫头,你看,她长得是不是跟我很像?我一见她就觉得我们有缘,与其让那些不着调的买去糟蹋了,还不如留下来侍候我呢!”(摊手,真不愧是硕王福晋,乃果然有两把刷子!日!) 硕贝勒抬头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个“买回来的丫头”,别说,还真有和分相似,于是他也没做他想,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福晋又跟硕王聊了几句,转身就带着白吟霜去了富察皓贞房里,富察皓贞立马像炸了毛似的吼了起来:“额娘!你对吟霜做了什么?她这么可怜,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难为她?” 福晋虽然有些恼怒他无礼,但一看到他对自己的女儿如此怜爱,那一丁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她嗔怪地瞪了皓贞一眼:“我要真想对她做什么,还会把她带过来送给你?我也是可怜这个孩子孤苦无依,想让她过得幸福一点罢了,但是话说加来,皓贞你刚尚了公主,咱们是没办法给她名份的,要想纳妾,也得等一年以后,公主没有子嗣的情况下才行!” 白吟霜一听急忙摇摇头:“吟霜不在乎名份的,只要能跟贝勒爷在一起,吟霜当个小猫小狗都愿意!” 福晋怜爱的摸摸她的脸蛋:“傻孩子,我怎么能让你当小猫小狗呢?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你跟皓贞一样,都叫我额娘吧!等一年以后,我想办法让皓贞迎你过门。” “对不起额娘,儿子错误你了!”富察皓贞一脸感激。 “谢谢福晋!”白吟霜也一脸感激。 “傻孩子,叫什么福晋,叫额娘!”福晋看着她这个卖唱为生的亲生女儿,心里是无比酸楚,当年为了争宠,她狠心抛弃了她,谁知道老天有眼,还能让她们在有生之年再次重逢,她一定会好好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额娘……”白吟霜无比羞涩。 福晋笑得眼花闪闪。 转眼之前,都知道贝勒爷屋里多了个白姨娘,甚至给她按照正室夫人的例,配了四个大丫环。 于是,就在福晋被认亲的喜欢冲昏头的情况下,在硕贝勒一个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整个贝勒府咆哮了!尼玛啊!公主刚进门你就纳妾,欺负皇上是sb啊!!!尼玛你们不想活也别连累老子啊!!尼玛!老子不干了行不!!! 聪明的,凑凑钱把自己的卖身契给赎了回来,趁皇上抄家之前赶紧闪人,签死契的天天冲着管家哭天抹泪:“管家啊,你就行行好让我赎了身吧!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我要是死了她们可怎么活啊!” 管家怒,丫老子可是家生奴才,真要出了事老子不比你们惨?老子一家子都得给他们陪葬!老子还没哭,你哭个屁啊! 硕贝勒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管家摸不着头脑:“……难道是福晋为难你了?” “爷啊,看在奴才一生忠心耿耿的份上,给奴才留条生路吧!奴才的小儿子才四岁啊!奴才不能让他就这么毁了啊!王爷啊!求求你把奴才的奴籍除了吧!奴才想做点小买卖,然后供着小儿读书识字,奴才还指着他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啊!” 硕贝勒一脸地莫名其妙,但还是大发慈悲销了管家一家人的奴籍,管家感激涕零,带着全家给他叩头拜谢之后,一溜烟跑了。 自从大管家跑了之后,府里的下人就越来越少,硕王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可惜晚了,已经听到风声的紫薇怒气冲冲地兴师问罪来了。 哐地一声踢开富察皓贞的房门,就见她的额附搂着一个白衣女人惊恐地看着她,两人嘴唇红润水肿,神情迷乱,眼角还带着三分春意,是个人都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硕王傻傻地看着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又傻傻的看着她的福晋:“这不是你买的丫环么?” “来人!绑了他们!我要进宫面圣!”紫薇尖叫一声,身后跟着她来的侍卫们哗啦啦一下子涌了进来,三下五除二压着二人就往外走。 事实证明,硕王福晋的胆子真的是大到可以包天的,她一见儿子女儿要被人绑走,在硕王一个劲给紫薇赔罪的时候,招集侍卫,把紫薇跟她带来的侍卫全都包围了起来,大有谁都别想离开这个园子的架势! 紫薇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拿下!”福晋一声令下,两边的侍卫打了起来,终究因为紫薇一方寡不敌众,被全都打得爬在地上起不来了。 “混帐!混帐!”硕王吓得脸都白了,“你们不知道这是犯欺君之罪吗?这可是要诛九族的!” 福晋才不管诛不诛九族,干脆狠下心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来人,公主病重,赶紧把她扶到我房里去!严加看管!” “你要干什么?”紫薇一个劲后退,她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吓得都快哭了,她指着福晋尖叫:“你怎么敢杀我?我可是皇上的女儿!” 硕贝勒再糊涂也不会允许他的福晋杀公主,立马护在紫薇身前,怒不可遏地指着他的福晋大吼:“都给我退下!谁敢动公主一个手指头,我杀了他全家!” 公主死了,皇上能不追究?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他的福晋能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弑君之罪,如同谋反,那可是要诛九族,凌迟处死的! 福晋急得跳脚:“你傻啊!今天要是让她走出这个门,咱们全家都得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几十年我可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把我毁到这种地步!”硕贝勒恨恨地看着福晋,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我全是为了你好,怎么会毁你?你赶紧把她绑起来!”福晋也不甘示弱,现在她是走上了不归路,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她现在只想怎么解决紫薇,好保全她的一双“儿女”。 硕王这回难得的坚持了自己的意见,他冲进屋里把皓贞和白吟霜全部捆起来,说道:“公主,贱妻犯下如此重罪,岳礼不求苟活,只求公主到皇上面前给岳礼的小儿子求个情,求他为岳礼留个送终的人!岳礼在此感激不尽!” 说着咚咚咚给紫薇叩了三个头。 紫薇郑重地点点头:“我答应你!” “你疯了?”福晋一看他铁了心要救紫薇,急红了眼,对那些不知所措的王府侍卫吼道:“还不把他们给我围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贱人!你害我这么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侍卫们听着,福晋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是要灭九族的,你们再听她的命令,到时候保准你们陪她一块死!!” 岳礼一翻话,把本来就有些肝颤儿的侍卫们唬住了,毕竟给你的赏钱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一个个拖儿带女的不说,真被当成共犯灭了九族,死都死不瞑目。 只听丁当哐啷一阵响,侍卫纷纷扔掉兵器跪了下去,大呼公主恕罪。 岳礼见场面稳住了,他上前两步,狠狠甩了福晋一巴掌,绝望地笑了起来:“贱妇!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岳礼的结发妻子,我要让你死也做一个无人收尸的孤魂野鬼!” 他三两下就把福晋给捆了起来,连同皓贞和白吟霜,三人扔到了一起,对着跪在地上的侍卫们说道:“压上他们,护送公主进宫!” “岳礼!你不能这样!吟霜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吟霜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放了她,你放了她!”福晋这一顿哭叫,震傻了所有的人。 “亲生女儿?”心如死灰的岳礼挑起一抹冷笑,“你给本王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女儿了?” “皓贞他不是你儿子,当年翩翩那个贱人怀了孩子,我怕她生下儿子后我地位不保,就找了个男孩儿把女儿给换走了!这个女儿就是吟霜,不信你看看她的肩膀上,她肩膀上有我亲手烙的梅花印啊!” 岳礼悲怆地仰天大笑,他没有看白吟霜肩上有没有烙印,也不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是亲生女儿也得死,包括已经嫁出去的三个嫡女,她们何其无辜?不仅要被嫁家连累,还会殃及婆家,被婆家忌恨。 混淆血脉,藐视皇家,欺君之罪,哪一条都够灭满门诛九族了。 这一切,全是他的好福晋一手造成的,他怎能不恨?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懦弱无能,但凡有些手腕,也不会让她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 46、泪,俺不是故意的…… 十月初十,晴,宜离婚,宜杀人! 今天弘时心情特别好,笑得见牙不见眼,弯弯的水瞳里绽放出炫烂的光采,俨然比满园怒放的秋菊还要灿烂。 兰馨偷偷瞄了小十二一眼:是不是有人要倒霉?\(rq)/哦耶!好兴奋! 小十二痛心疾首地指指养心殿的方现:肯定是咱那不成器的皇阿玛又做了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r(st)q。 小十二你正解!你真是明察秋毫眼明如炬啊!你太了解你皇阿玛跟你“皇额娘”啦! 接着两人一起摇头叹息,但眼中掩不住地幸灾乐祸…… 两人还没兴灾乐祸完,就有人抱紫薇求见,弘时一声宣,紫薇花连同硕王福晋和小白花全都进来了,紫薇一见弘时,三步并两步奔了过去,哭得声泪俱下。 “皇额娘!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这么快就闹开了?小十二有些小惊诧,兰馨看着被五花大绑堵着嘴的福晋和小白花,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绑着进来了?”弘时眼中邪光绽放,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的嘛,不仅没被硕王福晋给圈了,反倒反过来把她给绑了,还真是小瞧你了喂! “皇额娘!福晋她要杀我啊!”紫薇捂着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额附他刚成亲就纳妾,我去责问,结果他们非但不认错,反而要杀我!” 我靠!这么猛?! 弘时深深地震惊了!小十二也深深地震惊了!兰馨一听有人敢杀公主,早被震得魂飞天外了……泪,口年滴娃啊! 紫薇还没哭完,乾隆就来了,怒气冲冲火冒三丈,直接把富察皓贞和岳礼给压进了坤宁宫,激动得胡子乱颤:“皇后,皇后!天下之奇闻!新额附尚主不到半个月竟然就敢纳二房?他们把朕当成死人了吗?” 弘时看着不停嗑头的福晋和吓傻了的小白花,闲闲挑眉:“这算什么?事情败露了还想杀紫薇灭口呢!瞧把这丫头吓得……” 紫薇扑到乾隆身上嚎啕大哭:“皇阿玛,你怎么就把我许配给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如果不是硕王拼死相救,我早被福晋给杀了!” “什么?”乾隆惊叫一声,愤恨地瞪大双眼:“这个老东西竟然敢弑主?” “皇阿玛啊,那个富察皓贞根本不是硕王的儿子,他是福晋用女儿换过来的,那个女儿就是她!”她恨恨地指着白吟霜,哭得嗓子都哑了,说道:“她才是硕王的孩子,富察皓贞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啊!” 紫薇哭得差点昏厥,什么文武双全,什么宅心仁厚,这根本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出了事就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的伪君子!到头来,竟然还是一个假贝勒……她现在真的连杀了乾隆的心都有了…… 乾隆的脑袋嗡嗡作响,假贝勒,假贝勒,假贝勒……他气的笑了起来,这年头,连儿子都能是假的啊?他一个假儿子竟然娶了朕的真女儿!一个不知道打哪来的野种竟然玷污了皇家血脉! 你们让朕情何以堪!让朕如何面对死去的雨荷!让朕如何面对弘时的笑话!乾隆越想越恨,噗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皇阿玛!”这是兰馨…… “皇阿玛!!”这是紫薇…… “皇阿玛!!!”这是小十二…… 乾隆擦擦嘴角的血丝,冷笑着表示自己无碍,他走到岳礼面前,蹲下与岳礼平视,皮笑肉不笑地瞧着岳礼,说道:“混淆血脉,欺君弑主,藐视皇家,岳礼啊,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皇阿玛,这些事都是福晋一个人做的,硕王也是今天才知道真相!”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紫薇还是感激的,如果他今天脑筋一歪跟福晋站在同一战线上了,那自己现在恐怕早已见到阎王了,“如果不是他救了紫薇,紫薇现在恐怕……呜呜……皇阿玛……皇额娘!皇额娘你一定要替紫薇做主啊!” 紫薇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指望乾隆了,更何况乾隆刚吐过血,她也不敢再刺激乾隆,一转身,膝行向前跪到弘时跟前,嘭嘭嘭叩起头来:“皇额娘,您一定要给紫薇做主啊!紫薇以后再也不会让皇额娘失望了!呜呜……” 爷就没对你报过希望,哪来的失望?弘时暗暗咋舌,真是太不聪明了,为什么总是在吃过亏后才知道自己做错了?当初你要听爷的话,何至于如此狼狈? 乾隆走到弘时身旁坐下,苦笑连连:“也许朕真的错了,当初要听了你的话,紫薇丫头也就不会……就这么毁了……” “那是你活该!”弘时的嘴巴就像抹了毒似的,哪怕乾隆现在嘴角还挂着血丝,他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呜呜……”硕王福晋一个劲地摇头,试图把嘴里那块帕子甩出去,弘时笑了起来:“都说硕王福晋,哦不,是硕贝勒福晋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我今儿还真想见识见识,来啊,把帕子给她拿出来!” 一把帕子拿出来,福晋干呕了一阵,然后死使叩头:“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这事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不怪两个孩子啊!皇后娘娘也是为人母的人,请您体谅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情吧!” 日,还真个是能说会道啊!弘时还没吭声,乾隆抓起茶杯就砸了过去,一下子就把福晋给砸了个头破血流:“朕不要再听这个混蛋胡说八道,给朕把他们统统拉出去砍了!硕亲王……哦不,三……皇后,出了这种事,只把他降成贝勒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乾隆可没忘弘时喊的那一声“贝勒福晋”,丫这厮还不知道降爵是啥时候降的呢。 弘时淡定地解释:“硕亲王早紫薇回宫谢恩的时候就降了爵,他已经当了好几天贝勒了……” 乾隆悲愤:朕为什么不知道! 弘时垂眸喝茶,不鸟他。 好吧,就现在在的情况来看,降他的爵一点都不冤,要是三哥,朕好歹是一国之帝,你发圣旨的时候能不能通知朕一声?要不你就把玉玺还给朕! 弘时继续喝茶,还是不鸟他。 乾隆彻底没脾气了,他把怒火全都发泄到了岳礼一家的头上,他望着福晋皓贞和白吟霜三人,眼中杀气四射,“你们毁了朕的女儿,朕也要你们看看你们的女儿有什么下场!来人,把白吟霜充入官妓,朕要让她一辈子千人骑万人压!” 白吟霜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砸懵了,当听到充入官妓的时候,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皓贞也像没了魂似的,傻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 “皇上……老臣自知死罪难逃,不杀臣不足以正朝纲,求皇上看在臣效忠皇家的份上,为臣留个后吧!”岳礼伏在地上哀哀欲绝。 “你还有脸求情?”乾隆恨得直磨牙。 “再怎么说人家也护主有功,留个后很过份吗?”弘时不敢苟同地直摇头,“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 小心眼?小心眼???这是小心眼不小心眼的问题吗?这可是事关皇家荣誉啊口胡!这可是事关朕女儿的名节啊口胡!这可是把朕的脸撕下来扔到地上狠狠踩啊口胡!!!! 好吧,朕不该小心眼……乾隆忍着再次吐血的冲动,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皇后言之有理……朕应该赏罚分明的……” 弘时点点头,表示很欣慰,你终于能听进别人的意见了。 乾隆嗓子眼一甜,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47、让你们崩溃的一章 乾隆身子骨纵然不错,但接二连三地受伤和打击还是让他起不来了,整个硕王府除了一个庶子富察皓祥活了下来,其余人都被拉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当然,白吟霜不算,富察家根本就没有让她认祖归宗,她现在只是一个卖笑卖肉的官妓。 紫薇寡居在宫里天天抹泪,一个没了清白的寡妇,除了要嫁给别人做填房,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远嫁蒙古。 兰馨也深受打击,她知道本来要嫁给富察皓贞的人是她,如果不是弘时阻拦,那紫薇现在的下场可就落到她头上了,一连好长时间,整个皇后都沉浸在一片沉闷之中,所有的人情绪都很低落。 弘时窝在养心殿里一边看奏折,一边看乾隆,昏昏沉沉半个月了,清醒的时间很少,就算偶尔醒过来了,说不上两句话就又睡着了。 太医说他心神俱疲,受打击受得太多了。 弘时嘴角抽搐,努力想了办天也想不起乾隆到底受过多少打击,最大的打击不就是弘昼派人给了他一剑么?可自从伤好以后不也就活蹦乱跳了吗?现在因为选了个假贝勒当女婿就被打击成这样了? 突然,弘时悟了,这厮肯定是下不来台了! 紧接就满头黑线从额角滑下,就因为下不来台所以就这样一直昏迷?丫爱面子爱得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弘昼进宫探疾,却连看都不看乾隆一眼,他从背后环住弘时的腰,将下巴搁在弘时的肩膀上:“三哥,我好想你……” 弘时轻叹。 “我努力让自己不想你,可是越不想就越想,我连睡觉做梦都在想,我试过了,但我真的没办法放弃……我知道你爱八叔,我不跟他抢,只要你能让我这样抱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五!”弘时的心一颤,疼了。 “三哥!不要推开我好不好?”弘时只觉得脖子根突然一片湿润,滚烫的液体烫得他浑身一颤,他要抬头,却被弘昼死死地抱在怀里,不能动弹。 “别看我,我现在正哭呢!”弘昼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不想你让看到我哭的模样,好没出息……” “小五……” “三哥,他不在的时候,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弘时还没说话,只听后面一个声音带着浓浓的怒火说道:“不好!” 两人回头,见乾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 弘昼松开弘时,冷笑地着看乾隆,讽刺道:“你怎么还不死?” 乾隆双眼一眯:“弘昼!” “中气十足,看来你离死还早着嘛!”弘昼很不甘心,甚至有些怨恨乾隆的命太大,刺客没杀了他,现在被吐血昏迷了好几天,还是没死成,难不成他真的有真龙护体?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他的龙砍成十八段! 乾隆出奇地没像以前一样暴跳如雷,他深沉地逼近弘昼,眼角却扫向了弘昼身后的弘时:“你抱着朕的皇后做什么?” “耶?你的皇后?”弘昼诧异地打量着他,“你没被气糊涂吧?三哥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皇后了,我抱的明明是三哥好不好!” 乾隆紧扣住他的下巴,说道:“爱新觉罗弘昼,你最好给朕记清楚,从今以后,她,”乾隆指着弘时,“就是朕的皇后!你,是朕最爱的男人!” 弘昼眨眨眼,被乾隆的变化砸晕了:“你是……谁?” “朕就是你四哥!你这个小王八蛋,你进宫来到底是来探疾的还是来偷人的?你以为朕昏迷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什么偷人,爷用得着偷吗?爷要光明正大地带她走!”弘昼甩甩脑袋,觉得自己有点晕,就在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他八叔下来了,想到这里,弘昼眼神一暗,就是八叔下来也不行,他照样有法子让他再回去! 谁都不可以跟他抢三哥! (小春子:小五小五,你刚刚深情表演的时候说了不跟八爷抢的啊!弘昼冷笑:你觉得可能么?) 看着弘昼脸上的变化,乾隆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觉好笑地摇了摇头:“小五,你给朕记住,朕虽然是你四哥,但可不是以前的弘历,你要再为非作歹,朕就把你那条祸根削下来喂狗!” “你敢!”弘昼才不怕这种没营养的威胁,他挣扎了半年痛苦了半年,他再次彻彻底底地败给了自己,他根本就没办法放弃,要他老老实实收了心,除非他死! “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带她走!” 弘昼扔下这句话,出宫了,浑浑噩噩地回到王府,却发现还有更大的灾难等着他。 他的福晋正抓着东西狂摔:“朕怎么会成了小五的福晋?朕一定是在做梦!朕一定是在做梦!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霸占朕的身体?朕要诛他全家……” 哦,闹!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等自我催眠了一百遍之后,弘昼虚弱地睁开双眼,残酷的事实提醒着他,恭喜你,你中奖了! 福晋(?)一见他回来,立马扑上去抱住他抱头痛哭:“小五!朕是你四哥!朕是你四哥啊!你刚从宫里回来,到底是谁霸占了朕的身体啊?朕要灭了他!朕要杀了他全家!……小五啊!朕该怎么办呐?” 弘昼面无表情,神情呆滞,最后看看一把鼻涕一把泪正往他衣服上抹的福晋,绝望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一脚把他踢到了墙上当壁画。 踢完了小四子,弘昼阴郁的心情一点都没有好转,因为他也不知道宫里的那个混蛋到底是谁,是八叔吗?不对啊!八叔怎么可能会说出朕是你四哥这句话?又怎么会说你是朕最爱的男人? 弘昼悲愤交加狂挠墙: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宫里那混蛋啊啊啊啊!!!我要三哥!!!我要三哥!我要三哥!三哥你可一定得死守到底啊,有八叔跟我抢我就已经很委屈了,再加上一个人我会崩溃的!!! 天上,小十三弱弱地问四爷:“那个,四哥,你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四爷笑得咬牙切齿:“不给他们点颜色,他们真以为爷无可奈何了呢!” “要是弘历……我是说真的那个弘历,要宠幸中宫怎么办?八哥还不得气疯了?” 四爷揉揉眉:“弘历喜欢的是小五,嗯,两个弘历都喜欢小五……” 小十三无比同情地看了看蹲在一旁画圈圈的八爷,只见八爷的脚下写满了:弘历你去死,弘历你去死,弘历你去死…… “八哥,你已经诅咒成功了,弘历现在附到小五福晋的身上去了……” 八爷手一顿:两个弘历都去死,两个弘历都去死,两个弘历都去死…… 小十三抽搐。 圣祖,你太偏心了,凭神马老四想扔谁就扔谁,凭神马我想见见小时都不能!我要去见弘时啊口胡!你们再不让我见弘时,我就不认你们这些祖宗了!! 正在他心里骂得正欢的时候,八爷只觉得眼前一白,自己的身体就猛然下坠,他惊恐地大吼一声:“弘时!!!” 弘时猛地惊醒,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八叔!” “娘娘您醒了?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容嬷嬷关切地问道。 “你去睡吧,我没关系,你年纪大了不比以前,以后守夜换个宫女就行。” 容嬷嬷感激地两眼泪花:“有娘娘这句话,奴才累死都不冤。” 打发走了容嬷嬷,弘时睡意全无,他怎么就梦见八叔从天上掉下来了呢?等等!弘时猛然一激灵全醒了,难道……八叔他……真的下来了? 弘时欣喜若狂,披上衣服就往养心殿跑,乾隆正在连夜批折子。 只听门嘭地一声被推开,他皱了皱眉:“三哥?” 好吧,他脑子里留着这个跟他重名重姓重身份的白痴的记忆,眼前的人不是那拉氏,是三哥!口胡!朕到底是到了一个怎样抽搐的世界啊祖宗! 弘时一愣:“你不是八叔?” 乾隆悲愤:“朕是弘历!” 48、八爷出场鸟…… 大漠无垠,黄沙漫漫,在去往京城的官路上,一个英俊狂妄的美男子正打马狂奔,马蹄飞溅,场起一路灰尘,此人一边狂奔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 四哥你个大混蛋!你王八蛋!你臭鸡蛋!我祝你以后生的儿子除了弘时都没□□,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没错,此人就是被他四哥整得差点神经了的八贤王,爱新觉罗胤祀! 话说他只觉得眼前白光闪过,然后就醒了过来,胸口疼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个漂亮的姑娘正担忧地望着他:“家洛,你醒了?” 家,家洛?谁?八爷挣扎着坐了起来,只见胸口裹着厚厚的白布,还渗着一大片殷红,很显然,此君已经死过一回了。 那漂亮的姑娘眼中泪花闪闪:“家洛,我知道你喜欢含香,可是含香喜欢的是蒙丹,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何必为了她去送死?再说你有没有想过,她是我爹送给大清的礼物,你要把他劫走了,整个回部会为你们陪葬的你知不知道?” 八爷听明白了,此君身受重伤一命呜呼是为了一个女人。 偏偏此女还在喋喋不休:“你也真是冲动,一个人就敢闯清营,先不说兆惠将军,光是他手下的那个小副将就十分厉害,我打听到了,把你打成重伤的那个小副将是一品大学士傅恒的第三子,福康安!” “福……福康安?”八爷惊了。 美女眼睛一眯,杀气四射:“没错,就是福康安!现在红花会已经把他列入刺杀名单了,红花会的兄弟们都说了,迟早有一天要砍了福康安的脑袋替你报这一剑之仇!” “红,红花会……”八爷脑子嗡地一声大了,好悬没吐出一口血来,他堂堂大清皇子王爷,竟然上了一个反贼头子的身?好好好,好的很啊,我的好四哥!你他妈的想要干什么? 这还不算刺激,更刺激的是,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后他终于能下床了,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镜子看看这个反贼头子是什么得性,嗯,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么凶神恶煞,也不是满面胡须形容委琐,相反地,这张脸非常非常的英俊,长眉凤眼,朱唇微翘,总有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可就是个微微上扬的朱唇,就让他恨不能再死一回重新来过! 四哥!你到底生了几个儿子啊口胡!为毛这张脸跟弘历那个小王八蛋长得如此相像!要不是这张脸比他年轻比他狂妄,爷还真以为重生在弘历身上了啊喂! 悲愤交加的八爷也不顾自己伤好不好,骑着快马就往京城跑,那速度简直比八百里加急还要恐怖,过往驿站换马的时候,那差役们一看他火烧屁股的模样还以为边疆要大乱了,所以连腰牌都没敢让他出示,生怕耽误了军情。 等看到巍峨的京城就在眼前时,他激动得泪流满面,满身的风尘和满脸的疲惫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终于回来了,终于可以见到弘时了,终于……终于可以到太庙里找胤g算帐了!他要是不把供奉着他的灵位砸了,他就……他就反过来让弘时压! 骑着快马直奔和亲王府,他要告诉弘昼,爷回来了,你小子靠边站!当然,他绝不承认自己除了刺激弘昼,还要去打击弘历,私报私仇,他恨弘历的程度比恨弘昼恨得深多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混蛋,他的弘时又怎么可能被踢到女人的身上?况且这个混蛋有了弘昼还不够,竟然还敢打弘时的主意!真是千刀万剐都便宜他! 此时的弘昼正端着茶杯阴笑连连,他大爷舒服地躺在炕上,他的“福晋”正跪在旁边给他垂腿,他的脚在“福晋”的胸前来回打转,轻佻地拔弄着“福晋”胸前的两耸玉峰。 忽略了“福晋”羞愤欲死的表情,这真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弘昼的脚突然抵住他的胸部,猛地一用力,一阵又疼又痒酥麻麻的感觉从尾椎骨直冲后脑勺,他打了个哆嗦,差点申吟出来。 乾隆悲愤欲绝:“弘昼!你够了!” 小五啪地赏了他一记耳光,力道不重,但也足够大惩小戒:“爷的名讳是你能叫的?” 乾隆再一次尝到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滋味,心酸得差点哭出来。 什么叫从身体上折磨他,什么叫从精神上打击他?!小五子可是十分彻底地贯彻了这句名言! 每当看着乾隆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时,弘昼的心情就格外好,这种好带着无限绝望,本以为只要弘历死了他就能得到三哥了,没想到在一步之遥的时候,那个倒霉鬼竟然被不知道被哪方妖孽给附了身,而他真正的好四哥,竟然成了他的福晋。 真是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自嘲地笑了起来,这算不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小五……”乾隆弱弱地叫了一声,“你到底知不知道宫里的那个是什么东西?” 一提宫里那个,弘昼的火就噌一下子蹿得老高,那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每次下了朝就把他带到养心殿,又抱又亲又摸,那饥渴得跟几辈子没碰过女人似的,看到个洞就想钻!如果不是他拼死反抗,现在早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说什么朕等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呢?还说什么你还要让朕等多久?口胡!爷根本就不认识你行不行? 每回问他是谁,他丫就一句话:朕是你四哥啊!小昼! 小昼?爷的哥哥们从来只叫朕小五来着!你他妈跟哪听说爷叫小昼? 恨恨地灌了一口茶,心里的邪火压都压不住,他脖子一拧,如狼似虎的眼睛就狠狠地盯上了乾隆,乾隆吓得心肝乱颤。 他顶着个女人的皮就已经够悲愤了,偏偏还要承受非人的折磨,弘昼心情只要一差了就拿他出气,可过份的是,弘昼的心情竟然从来都没好过! 看着从天而降的人影乾隆一声惊叫,然后就觉得胸口一阵冰凉,衣服被他人扯开了。 “弘昼你这个变态!” 弘昼阴恻恻地咧咧嘴:“爷本来不是变态,爷是为了你才变成了变态,你应该感到荣幸!” 乾隆欲哭无泪。 只觉得手腕传来了阵剧痛,自己的双手就被绑在了床头,紧接着弘昼掐着他的下巴灌了他一口药,清甜的液体流进嘴里,乾隆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弘昼……”他颤悠悠地叫了一声,“你等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掐死你……” 弘昼不屑地挑挑眉:“等下辈子再说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乾隆真真切切地尝了一回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一边极力忍受□□蚀骨而造成的□□的感觉,一边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以免那种不堪入耳的声音从他的喉间发出,片刻时间,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大汗淋淋。 偏偏弘昼还不想放过他,走到床边狠狠地拧住他腰上的嫩肉,一声惨烈而又激荡的尖叫响彻云天。 “哟,哈哈,四哥你可真淫/荡!”弘昼笑得极其恶劣。 这一刻,乾隆深恨自己为什么心慈手软,没把弘昼还不能祸害人间的时候就把他结果了。 “弘昼你个混蛋,朕虽然有时候混了一点,可你好好想想,朕自从变成了你福晋,哪天不是问寒问暖小心翼翼地讨好你!朕是真心想向你求和啊!你他妈的就这么对我?” 就算是报复我绑过你,你也不用问春/药吧?啊喂你太卑鄙了! 弘昼伸个懒腰:“你不觉得你求和求得太晚了么?你他妈的把我逼到都快跳井自杀了,现在回过头来又求我原谅?他妈的我真要抹了脖子你找谁原谅你去?” 乾隆傻眼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能把弘昼逼到寻死觅活的地步,在他心里,弘昼永远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你就是把他抄家灭门了,他都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可是,朕真的知道错了。”乾隆的话音放软了许多。 “所以你就要接受惩罚!”弘昼大手一挥,十分理所当然,这一回,轮到乾隆想死了。 ———— 我删文了,字数不够了,于是,小剧场补上…… 小春子:弱弱地说,小五你是不是太狠了点?你把他弄成这样,难道真打算上了他? 小五怒:放屁!他倒贴爷都不要!要上你去上! 小春子:卡卡西附身,闪人!哗!! ———————————————————————————— 是不是有点太考验你们的抗雷能力了?小春子自己抽自己! 49、龙虎相争 “爷,门外有个人说是您家福晋的八叔!”弘昼的贴身大太监老刘一脸神秘地咬着弘昼的耳朵十分不可思议:福晋只有八个姑,哪有八个叔啊! “啥?”现在已经被雷劈的麻木了的弘昼抽抽嘴角,别说是八叔下来,就是天上那一帮子人现在到他府上聚餐他都不意外了。 日哟,皇阿玛在发什么疯,踢三哥下来是为了扶持朝纲,这个他可以理解,可理解不了他皇阿玛为什么把他四哥踢到他福晋身上,更理解不了为什么弄个妖孽霸占他四哥的身体,更更理解不了,皇阿玛把八叔踢下来做什么! 难道皇阿玛是看八叔对三哥一片痴情,所以把他踢下来让他们团聚? 想到这里,弘昼的脸色异常难看,皇阿玛啊,八叔对三哥一片痴情,难道我对三哥就是虚情假意?我还是您的生亲儿子呢,您应该看在咱俩父子情深的份上,把八叔死死地押在天上让他永生永世都下不来才对啊! “既然是八叔驾到,还不陪本王一起迎出去!”弘昼气得内伤,带着杀气就往外冲,老刘以为他要打架呢,赶紧招呼人手跟上,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杀到了大门口。 一个看似清贵儒雅,实则狂妄黑暗的家伙正负手而立,欣赏着和亲王府门前的风景,在那一刹那,弘昼真的很想放一只暗箭再把他送到天上去。 “哟,八叔,您啥时候来的啊!这帮子下人真是有眼无珠,怎么就把您扔在这儿晾着?侄儿在此先给您赔罪了喂!” 八爷也是笑得一脸亲切,十分慈善:“小五你这张小嘴还真是能说会道,这巴啦巴啦一顿说,八叔哪还能怪罪你啊!真是几十年不见,你长大了啊!” 说着两人一起拍着对方的肩膀哈哈大笑,当然,先忽略了对方眼中的刀光剑影。 两个年纪相当的美男子肩挽肩手携手地就往王府里走,两人相谈甚欢,留下一路爽郎的笑声,只是两人谈话的内容让后面侍候的人纷纷抹了一把冷汗。 “八叔,您啥时候来的啊?” “嗯,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胸口受了伤,这不,刚能下地就迫不及待的赶回来了。” “那您老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八爷深思,然后笑得跟成精的狐狸似的:“小五啊,咱们叔侄情深,你不走,八叔我哪舍得走啊!” 接着两人又是一阵大笑,这回就笑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了。 “咦?你家福晋呢?”八爷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上,惊得下人眼珠子掉了一地,口胡,就算你是福晋的八叔,你也不能在王爷面前这么失礼啊! 弘昼视而不见,理所当然地坐在了次位上,看着口瞪口呆的老刘一瞪眼:“愣着干什么,上茶呀!” “奴才尊命,奴才尊命!”老刘一溜烟跑了,这哪是福晋的八叔啊,分明是王爷的八叔嘛!——老刘你又真相了! “来人,去请福晋……记得告诉福晋,就说八叔到访哦……”弘昼对心腹丫环吩咐了一声,笑得格外不怀好意,转头又对八爷说,“八叔莫见怪,福晋他这两天身上不爽利,正在床上躺着呢。” 八爷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想当初弘时刚一穿到那拉身上的时候,那两眼一翻还晕过去了呢,不也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认命吗? 于是,福晋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姗姗而来,两颊陀红,眼含媚丝,身体柔若无骨,简直就化成一滩春泥,还真是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初承恩泽时啊! 八爷没准备,一口茶就那么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八爷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就算弘时附了个女人,也没像他这样风/骚入骨啊,那该有的男人本色还是一点都不减啊喂!怎么弘历就成这副模样了?幸亏这是在弘昼的王府,要是在大街上,还以为是哪个窑子的姐儿跑出来了! 弘历啊弘历,你治理不好江山叔叔只能说你无能,可你却连个男人都当不好,那简直就是无耻啊!哪个男人像你这样媚态横生啊?你真是给咱老爱家的老少爷们丢尽了脸! 实在是接受无能,八爷干脆撇开眼不看他,狠狠地脑补弘时的模样,弘时的笑,弘时的怒,脑补了半天,才觉得滚得翻江倒海的胃终于消停下来了。 弘历现在也是恨得不行,知道八叔来了,他已经在极力极力控制自己了,现在虽然药性已经弱了下来,那他也是刚吃过春/药的好伐?那跟正常的时候能一样? “还愣着干什么?不赶快给八叔请安!”弘昼成心恶心八爷,你越不想看爷越让你看个够,丫我让你来示威,我让你来看戏!不恶心死你爷就不是弘昼! 八爷笑得十分大度:“哎呀呀,算了算了,小四也不舒服,这些虚礼什么的能免就免了吧!” 日哟,要是再看见弘历甩着帕子学女人请安,八爷按了按自己的胃,他的早餐肯定保不住。 “那怎么行!”弘昼一个似笑非笑饱含威胁的眼神扔过去,弘历咬着牙走到八爷的跟前,一甩帕子,半蹲下去,结果软得跟面条似的腿那么一颤,整个人就那么华丽丽地朝八爷身上栽过去,八爷大脑当场死机,嘭地一脚踹了上去,只听扑通一声,可怜的弘历直挺挺躺在屋子中央翻白眼了。 八爷后怕地甩甩头,奶奶的,这个死人妖吓死爷了!但八爷就是八爷,在眨眼的时间他就跳了起来,对服侍的下人们吼道:“没看你家福晋摔倒了吗?还不赶紧扶起来!” 下人们七手八脚扶起弘历坐在下边的椅子上,喂茶灌水好一顿折腾。 八爷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小五啊,叔叔连着骑的好几天马,这腿不知怎么的就抽筋了……不小心伤了你福晋,对不住了……” 弘昼连忙表示没关系没关系,是福晋站不稳才摔的,八叔你千万不要太自责,那样小侄可是会过意不去的。 于是两人都干笑两声,不说话了。 过了几十年兄友弟恭日子的八爷突然之间很怀念他死前的日子,兄弟们明枪暗箭,尔虞我诈,他曾经用巫蛊之术一箭双雕,废了大哥跟太子,四哥却用一对死鹰把他给拉下马,现在想想,那种恨不得你死我活的日子实在是精彩,何尝不是另一个“兄友弟恭”的表现? 哪像现在,无聊到跟小侄子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 停!小春子插言:八爷,您这样想会把□□气活的…… 八爷:屁!他应该替爷兄弟们感到骄傲才对,爷兄弟们要是都像弘历一个德性,他哭都来不及! 呃,小春子抽搐,稍微想像了一下十几个弘历围在老康身边的情景,顿时一个口吐白沫鲜血四溅,替老康默哀了三秒钟…… 八爷切入正题:“小五,爷要见他。” 弘昼怒:“爷还想见他呢,可是宫里那个混蛋……好吧,爷现在进不了后宫……” 不是进不去,那个混蛋说了,想见三哥容易,你跟了我,我保证你天天都能见到他。 这是放屁呢?爷被一个男人压已经够委屈了,还想让爷再让另一个男人压?爷宁可一辈子不进宫……全当,全当三哥没来这个世上…… 一个一个都逼他,小五恨得直想哭。 “你给我一块能进宫的令牌就行了。” “你想得美!我都见不着,凭什么让你见?” “就凭我是弘时的情人……”八爷笑得很欠扁,“你应该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他从小到大把爷捧在手心里是因为爷是他弟弟?我告诉你,我不要当他弟弟,我要当他男人!” “那你也得有那个机会才行。”八爷凉凉地提醒他,“不管是你宫里那个皇兄还是宫外的这个福晋,都不会让你有机会再接近他的,小五啊,想开一点吧!” 小五扑过去就跟他打在了一起,一边打一边吼:“爷都不介意你跟爷抢了,你他妈哪来那么多废话?” 八爷震惊,你不在乎爷在乎啊!现在是你跟爷抢,不是爷跟你抢啊小王八蛋!你还讲不讲理了? 50、八爷你个腹黑狼 不管再怎么羡慕嫉妒恨,弘昼还是带着八爷进宫了,就算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也总比三哥被那个混蛋糟蹋了强,万一那个混蛋心血来潮临幸中宫,三哥的清白肯定不保——这混蛋综合能力可比家里那个白痴强大得太多了!弘昼迎风流泪,心在淌血…… “哟,小昼,你想通了?!”乾隆欣喜若狂,完全忽略了弘昼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弘昼往旁边闪了闪,留给充分展示八爷的空间,好让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混蛋看清楚,他来这儿是有正事要办。 “你是谁?”八爷那似笑非笑极度鄙视的眼神非常刺眼,让乾隆没有办法再继续忽视他了,乾隆极度不爽,爷有什么让你好鄙视的? “这家伙跟你家那个完全是一种货色嘛……”八爷斜睨着弘昼。 弘昼红唇轻启:“不,比我家那个还混蛋还无耻还会仗势欺人……” 乾隆怒:“不要拿朕跟那个白痴比!你!”他指着八爷,“你到底是谁?进宫来干什么?” “我啊,我是你八叔啊!”八爷无比淡定,“你看,我的脸跟你长得有多像啊,别说咱们是叔侄,说咱们是亲兄弟都没人怀疑吧?” “八叔?八叔不是在雍正三年就殁了吗?你借尸还魂?” “你不也是借尸还魂吗?”八爷一副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模样好不好,咱俩半斤八两。 “你胡说!这身体明明就是朕的!只是被一个白痴给莫名其妙霸占了!”乾隆真的有点接受不了,打死他都不肯承认跟那个白痴是同一个人,凭白无故弄了个私生女不说,竟然还敢带着私生女去祭天!老佛爷啊!祖宗啊!这得是一种怎样的精神……病啊! 还有还有,他皇额娘什么时候敢自称过“老佛爷”?偏偏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叫了这么多年,要是被真正的皇额娘知道了,非得自杀了跟先帝请罪不可! 乾隆那个怒啊!真恨不得把这里所有不正常的人都拉出去抽打一百遍啊一百遍! “行了行了,爷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看你发脾气的。”八爷捅了人家肺管子之后一点都不觉得过意不去,“爷来这儿是来找弘时的,跟你说一声,爷要带他走。” “他现在可是朕的皇后,你怎么带?这要让满朝宗亲知道了,唾沫星子还不得把朕给淹死?朕可不要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乾隆据理力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八爷浅笑,走过去咬着他的耳朵嘀咕了两句,乾隆立马两眼放光,话头一转:“……嗯,不过虽然于理不合,但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皇后,八叔跟三哥的爱情真是感天动地,容朕想想办法,看看怎样才能让他消失得合情合理!” 弘昼强忍着怒火暗咬牙:呸!不定又许了你什么好处!瞧你那蠢样,小心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他可从没怀疑过这个“狐狸心思野狼胆”的八叔的手段!太子都不是他的个,皇阿玛也只是险盛,别说一个弘历,就是十个弘历加起来了不是他的菜! 很不厚道地冷笑了起来:“与虎谋皮,小心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放心吧,他是我侄子,我怎么会坑他呢……”不坑才见鬼!不坑哪能对得起你皇阿玛对爷这么多年的‘照顾’呢?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懂? 八爷笑得越发温柔,但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温度,弘昼却突然觉得从脚心蹿上一阵凉意,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那爷先去看看弘时,你们俩聊吧!”八爷扭身就走,被弘昼扯住胳膊,“说好了一起去的!” 八爷不赞同地皱眉:“我们小夫妻久别胜新婚,你去干什么?闹洞房?” “你……”小五气得小脸通红,“你怎么能这么流氓!” 流氓?八爷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爷上辈子装君子装腻了,爷这辈子就当流氓了,怎么着吧?得,我不跟你闲扯了,你们哥俩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吧!” 就这样,八爷毫不犹豫地过河拆桥,把小五给卖了,什么仁义诚信?你能指着成天尔虞我诈的皇子们懂这个?跟他上辈子干的那些事比起来,出卖人太小菜一碟了! 小五气得眼圈发红,扑上去就要跟他拼命,被乾隆死死拉住:“小五,小五你听我说,咱不跟他般见识,不跟他一般见识——唉,你跟一个活了两辈子又在天上呆了几十年的妖孽生气,你还不得气死啊!更何况这个妖孽根本就毫无良知啊!” “他利用我!他利用我!你等着,我不折散了他跟三哥,我就不是弘昼!”小五你还是太善良了,你哥说得对啊,你跟一个毫无良知的妖孽生气,你会提早去见你皇阿玛的啊! 摸摸,娘疼你! 乾隆趁机搂着弘昼吃豆腐,被弘昼一个眼刀子甩过去,老实了,弘昼冷哼一声,扭身就走:“别以为爷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不就是让他带走三哥好让我死心吗?我告诉你,就是三哥走了,我也不会喜欢你!” 虾米?乾隆风中凌乱了,不是说只要弘时跟八叔走了,小昼就会死心的吗?为什么小昼不仅没死心态度仍然这么坚决? 没关系,毕竟三哥还没走,只要八叔带着三哥浪迹天涯,没人跟朕抢了,朕夺回小五的心应该轻而易举吧?到时候朕百般关怀千般怜爱,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痴情,小昼就是铁石心肠,他也应该软化了吧? 乾隆斗志昂扬,信心满满,只可惜想像是美好的,前途是无亮的…… 混蛋!弘昼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势在必得的模样,恨恨地骂了一声,甩甩袖子朝坤宁宫去了,你想跟三哥相依相偎,先问问爷答不答应! 坤宁宫里,弘时搂着八爷哭得肝肠寸断,八爷紧紧地抱着他,恨不得把他给塞进口带里走哪带哪,经过这几次又是死别又是生离地闹腾,他现在连杀了雍正的心都有了。 到底还拿不拿弘时当儿子啊,你这么折腾他!瞧把好好的一个人给折腾成什么样了?瞧这瘦的,全剩下骨头了! “小时,你是不是病了?”八爷心疼地摸着他膜黄的小脸,心疼万分:“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那拉氏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健康,先是折儿折女,心思忧郁,接着又被那个不着调的弘历给气成那样,你能指望着她红光满面?就这还是我精心保养了半年的结果呢!” 八爷深情地凝望着他,空然冒出一句很煞风景的话,“都说那拉氏是满洲第一美人儿,现在看来,她离我的弘时差远了!” 当然,这还不算过份,毕竟弘时年少时的美,美得邪肆魅惑,只要见过他的没有几个不动心的,只是碍于他是皇子的身份,没人敢用“魅惑”这个词形容他。 但是错就错在八爷在后面又加了一句:“我还是喜欢你男人时候的模样……” 变成女人本来就够让弘时恼火了,偏偏八爷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他阴阴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在刻意提醒爷,爷变成一个女人很好笑?” 八爷连忙抚毛:“哪能啊,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女人也有女人的好处,比如咱们那啥的时候你不会很痛苦……” “……”弘时如五雷轰顶,被八爷给深深地打击了,他闭上眼睛默念一百遍,这货不是八叔这货不是八叔这货不是八叔……睁开眼睛,看到那永远都温柔的笑容和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深沉狂妄,刚建立起来的信念瞬间崩溃……日哟!这不是那只腹黑狼还能是谁?! 突然,门被彭地一声推开了,弘昼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肺都气炸了,他三步两步跑过去抱住弘时,要哭不哭强忍心酸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三哥,你不能扔下我不管!” 说着还冲八爷呲呲牙:想拐走人,你做梦! 八爷气得直咬牙,弘历你个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51、乾隆,你会后悔的! 嗯,很好,陈家洛,红花会总舵主!从弘时到乾隆再到弘昼无一例外被霹了个风中零乱外焦里嫩。 这个强大无敌而又销/魂的身份哟,让哥仨狠狠地蛋疼了一回! 朝廷本来就一直都在通辑这个乱党头子,偏偏现在这个乱党自己送上门来了,但谁知里面的芯给换了,这……乾隆看看弘时看看八爷,咋办? 咋办?难道你想把爷投进大牢斩首示众或者是凌迟处死么?八爷弹弹小箭袖上莫须有的灰尘,淡定地坐下喝茶。 他穿着紫红色绣龙翻领轻袍,系着华贵的黑色镶玉宽腰带,两辈子的尊贵和浑天然成的霸气尽显无余,那种谈笑风声间就能运筹帷幄的气度,让他自惭形愧,好吧,他虽然贵为帝王,但跟这些个皇叔们比起来真的不是个啊…… 惭愧完了,开始苦苦考虑该怎么安置这个烫手山芋,住宫里?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是八叔,也改变不了“红花会总舵主”这个身份,要不让他扮成太监?乾隆小心翼翼地瞄了八爷一眼,立马打消了这个主意——他还想多活几年。 “要不,先住小昼府上?”乾隆试探性地问道。 充分考虑过利敝之后,弘昼举双手双脚赞成,毕竟把人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监视起来比较方便。 一想起弘昼府上的那个人妖,八爷就觉得头疼胃疼浑身疼,他立即摇头否决,“不行,我要跟弘时在一起,除非你现在就让弘时跟我一起离开。” “不行不行不行,皇后无缘无故失踪可是会出人命的,再说了,太后知道朕吐血昏迷的事,已经从五台山往回赶了,到时候皇后还得跟朕一起出宫去迎接!” “再说了,那个回族进献上来的含香公主快进京了,到时候接待使者,安置后宫,必须都得由皇后出面安排,八叔你不能无理取闹!” “那爷就睡在坤宁宫了,你管好那些奴才们的嘴,别让他们瞎囔就成。”八爷干脆在炕上躺了下来,拉着弘时的手放在唇边轻紧地啃咬,那眼中灼灼的火焰是个男人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看着自己的“皇后”被人这样调/戏,乾隆觉得太刺眼了,虽然知道那里面的人是三哥,可他还是有点接受无能。 弘昼早被刺激得脑充血了,他指着八爷恶狠狠地说道:“你!必须跟我回王府,坤宁宫可是国母的寝宫,怎么能让一个外男住进去?” “怎么不能?当初那个什么福尔康和五阿哥不就擅闯了吗?你哥不也没说什么吗?凭什么他们可以爷就不行?” 乾隆无语凝噎:“八叔,你明知道那种遭雷劈的事不是朕干的!而且,那个白痴五阿哥也绝不是朕的五阿哥,朕的五阿哥文武双全异常聪慧,二十三岁就封了和硕荣亲王,只可惜天妒英才,那孩子不到二十六就殁了!” 乾隆慷慨激昂,异常悲愤,朕那个多才聪慧的五阿哥,朕那个背朕出火海的五阿哥,朕那个二十六就殁了的可怜的五阿哥,究竟是谁如此地糟蹋他?你们于心何忍哪!!! 一想起自己那个忠孝两全有智有谋的儿子,乾隆的就揪得肝疼,那可是自己最中意的储君啊!偏偏这里的五阿哥白痴到了这种地步,他,他他他,这叫他情何以堪,叫死去的五阿哥情何以堪啊! 乾隆的眼里竟然含了两泡热泪,端的是无比心酸…… 就这样,八爷跟着弘昼回了和亲王府,弘昼实行了明目张胆的全方位监视,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那都有人随时随地汇报,只是每天早上他上朝的时候,轿子里永远都是两个人,每当他站在乾清门外等候上朝的时候,看着那混蛋绝尘而去的背影,就恨得想杀人。 他多想那道直奔坤宁宫的身影是他啊! “五哥?五哥?”弘昼的身后有人轻轻叫了他几声,弘昼回头,看到出继给果亲王的六弟弘瞻正叫他,纳闷的看着他:什么事? 弘瞻一挑眉,那小眼神就飞到了坐在龙椅上的乾隆身上:皇上叫你呢! 弘昼出列,低下头敬听乾隆吩咐。 是个人都知道他刚才走神了,乾隆恨叹一声,又说明一遍:“太后于三日后进京,朕政务繁忙离不开身,你替朕去迎一迎吧!” “臣弟尊旨!”接过旨意以后退下,弘昼继续走神,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八爷搂着弘时xxoo的情景,颤得心肝疼。 下了朝,乾隆单独把弘昼留下:“小昼啊,你别胡思乱想了行不?你瞧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干什么事都魂不守舍的,三哥再疼你,也不能跟你守一辈子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挡不住不是?你要真爱他得为他的幸福着想啊!” “什么娘要嫁人!要嫁也不能嫁给他!还有我不是儿子!我是他弟!你怎么就知道他跟了我就不幸福?” 乾隆无力:“我看你就是把他当娘了,话说小昼,你就这么缺少母爱么?你对三哥依恋如此之深,你让太后和耿主妃情何以堪啊!” 弘昼扑上去就跟他拼命。 “我再次告诉你!我是爱他!是真爱!”弘昼霸气十足地吼出了自己的宣言,扭身就走,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朕只是想告诉你,八叔跟三哥都是有分寸的人,他们再饥渴也不会在坤宁宫里胡来,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好办你的差事去吧!” 弘昼冷哼一声,再次扬长而去。 乾隆无比挫败:“朕真的就差到让他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的地步?” 高无庸:“……” 乾隆继续自怨自怜:“朕无怨无悔宠了他二十年,二十年啊!就算是石头朕也给他捂热了吧?他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呢?朕知道以前那个白痴做过很多伤害他的事,但他不能把帐算到朕的头上是不是?” 高无庸继续无语:您还是从头开始吧,说不定再宠二十年,真把他给软化了呢…… 弘昼带着人去迎太后去了,太后她老人家短时间内连续奔波,身体很是疲惫,迎回宫里以后免了后妃们请安,清清静静地养了几天,精神头终于好过来了。 看着清瘦了许多的乾隆,老人家心疼了,再不亲也是自己的亲儿子,虽在他总是做些让人失望的事。 乾隆看着太后苍白的头发也深感愧疚:“皇额娘放心,儿臣以后一定不会再做那些让您伤心的事了……” 太后点点头,表示很欣慰。 “皇后……哀家是说三阿哥,他最近还好吗?你是不是趁哀家不在的时候又欺负小五了?”太后一想到养子面黄肌瘦神情苦闷的样子,再好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当哥的,就不能让让他?他又不做大逆不道的事,你就不能多疼他一些?” 呵呵,乾隆有些吃味地干笑了两声,看来不管是哪个娘,都是把小五当成心肝肉,他这个亲儿子反倒跟抱来的似的。 “皇额娘放心,朕哪舍得让他受一点委屈?”朕都快赶上那二十四孝了! 太后点点头:“明天让他带着他家福晋来请安吧,我也好久没见过他家福晋了,我们娘俩絮叨絮叨。”说到这里太后笑了起来,“本打算让皇后多陪陪我的,可惜如今他是三阿哥,我还真有点怕他。” 乾隆深有同感:“别说您了,记得当年连孝宪皇额娘都忌他三分,想起他跟皇阿玛吵架的情景,朕的腿肚子现在还打转儿呢,要不就让小五的福晋陪您在宫里住两天?” 52、大闹慈宁宫 “什么?皇额娘要朕进宫?”福晋版小四子噌地跳了起来,一叠声让人准备他日常用的东西,大有住进宫里不回来的架势,亲娘啊,你可得替我做主啊!那个披着朕皮的妖孽根本就不是朕啊!你一定要寻找得道高人,作法驱妖,还朕的身体啊! 弘昼看他急切的模样,不由得好心提醒他:“皇额娘年纪大了,受不住刺激,你进宫以后最好能管住自己的嘴巴。” 乾隆激动的心咚地一声掉进了冰窑,那是瓦凉瓦凉的。 “难道要那个妖孽一辈子霸占着朕的身体吗?”小四子不甘心地吼道。 “还有,别朕朕朕的,朕这个字你现在用不起,要是再让我听到这个字从你嘴里蹦出来,我割了你舌头!”说过n多遍,可这个不长脑子的就是记不住,你看三哥,什么时候把“爷”挂在嘴上?那也只是他们兄弟几个在一起的时候才自称爷,只要有一个外人在,那自称就是“本宫”啊!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弘昼鄙视地用眼角斜视着乾隆。 “你那是什么眼神!”小四子怒! 弘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终于回到了熟悉的皇宫,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小四子差点流出泪来,这一切本来全都是属于朕的啊!为什么朕现在落了这么个下场?进宫还得递牌子! 一见亲人双泪流啊,小四子一见太后,卟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一声皇额娘叫得痛断肝肠,扑上去抱住太后的腰哭得痛不欲生,老太后年纪大了,被他这么一哭,也跟着抹起泪来。 “可怜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皇额娘啊!皇额娘啊!”我才是你的儿子啊!乾隆哭得越发悲伤。 “还不把福晋扶起来。”弘时带着后妃们来给太后请安,老远就听见小四子哭喊皇额娘的声音了,真是闻者流泪见者悲伤,那叫一个摧人泪下。 弘时长叹一声,也能感受到小四子的无耐,天子之躯被人占了不说,连亲娘都不能认,就他那点承受能力,能忍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小四子跪在地上抱着太后的腰埋头痛哭,为了不让他把太后刺激得提前见了先帝,弘时长眉一皱,对旁边侍候的人说道:“还不把福晋扶起来!”然后走到屋子正中央,带领着一行后妃,跪在地上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大礼:“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这就是弘时啊,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对母妃们的礼数永远都是那么周到,不会因为你受宠就巴结你,也不会因为你不受宠就看不起你,太后突然有些妒嫉齐妃,为什么人家的儿子都这么知礼,她的儿子却这么不着调呢?明明都是一个师傅教育出来的,难道是天生的人品问题? “皇后快起来吧!”太后招了招手,示意弘时坐在她旁边,弘时就挨着太后,问道:“皇额娘一路劳累,可休养过来了?” 太后不禁心里一暖:“放心,哀家的身子骨硬实得很!”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抽泣,弘时寻声望去,只见小四子正拿帕子捂着胸口抽噎,抬起一双泪眼,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弘时还没来得及开口,太后就问开了:“小五家的这是怎么了?这一进门就哭成这样,连带着哀家都跟着伤心……” 说着还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没擦干的眼泪。 “大概是小五又欺负她了吧……”弘时给出了最官方的说法。 小四子一愣,然后狂点头:三哥,果然还是你了解他,他可把我欺负惨了!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这家伙也不想想,在弘时心里,他能比得上弘昼重要?就弘时那护短劲,哪怕是弘昼把他给整残废了,弘时都能替弘昼找出必须把他整残废的理由,让弘时给他做主?还是做梦比较快啊…… 又闲谈了一会儿,就听到皇上驾到!妃子们的眼睛刷刷刷就冒起了绿光,一个个外表娇羞满面内心如狼似虎啊,那热情劲吓得小四子生生打了个哆嗦,口胡!朕以前怎么没发现她们是如此地可怕啊! 人还未到笑先至,当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坤宁宫的大门口的时候,小四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二话不说把乾隆扑倒在地上,长长的指甲刷刷几下把乾隆挠了个满脸花。 “啊!救驾!”后妃群里暴发出一阵尖叫,顿时乱成一团,你挤我我挤你差点把老太后给挤成肉干,那旗头首饰被掉得丁当哐啷掉了一地。 “你们别挤,太后被挤坏了!”晴儿护在太后身前一个劲地推搡叫喊,可她太过柔弱,被乱成一团的后妃们差点踩到脚底下去。 高无庸一声尖叫,冲上去就要护驾,却被弘昼一脚给踢到了三丈以外……弘昼在干啥,他在拉架,还是拉偏架! 只见他一把扑过去压在乾隆身上,把快要反败为胜的乾隆压得差点吐血…… “福晋你疯了!你怎么能打皇兄呢?(快给我狠狠地揍啊混蛋!)啊!皇兄!不要抓皇兄的脸!”别光抓脸啊你个白痴,爷给你压着,你赶紧在他要害上狠狠来一脚! 乾隆翻着白眼:“……弘,弘昼……” 弘昼一脸大义凛然:“皇兄你放心,弘昼会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你的!” 弘时抽搐,小五你得有多恨他啊……于是,在无人救驾的情况下,弘时上场了——皇帝挨揍,你当皇后的不救驾说不过去啊! 于是他冲过去拉开小四,穿着花盆底的鞋一不小心狠狠地跺在乾隆手指头上,乾隆暴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啊啊啊啊!!!” 接着两眼一翻,晕了。 “皇兄!皇兄!你怎么了啊?太医!快传太医!”弘昼一脸急切,心里早就笑开了花,真他妈的解气,要是一脚跺在他命根子上更解气。 眼见他眼冒邪光直直地盯着乾隆的命根子,弘时瞪了他一眼,你够了啊!出出恶气就算了,闹太狠了没法收场! 弘昼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就知道三哥你最疼我!弘时瞪他一眼,指挥着众人把乾隆抬到东暖阁榻上,小四子早被这哥俩惊得冷汗直冒,这救驾的比我这刺驾的还他妈的狠呐! 后妃们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弘时眉头一拧,她们连跪安都顾不上一溜烟跑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五家的你疯魔了?!”太后看着自己儿子被眼跟前被揍成惨不忍睹,不禁又惊又怒。 小四子满心委屈:“皇额娘,我才是……” 眼看他要把“您的亲生儿子”给说出来了,弘昼急忙把他扯到身后,口胡,你想把皇额娘吓死还是怎么的? “皇额娘,请您不要怪福晋,福晋她也是气懵了,您不知道,您不在的时候,皇兄他差点……” 弘昼欲言又止,他差点……他差点都干了什么能让弟媳妇儿冲上来拼命? 太后不敢往下想,只觉得心突突猛跳,快得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弘昼抹抹眼泪:“要不是我赶得及时,福晋她就……” “什么?!”太后两眼一黑,噌地站了起来,难道弘历要对小五的福晋下手? “皇额娘您别胡思乱想,”弘时急忙扶着太后坐下,替乾隆解释,“那天皇上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喝多了,把小五家的当成后宫里的妃子了!” 就这样,乾隆“奸污弟媳”的罪名就坐实了。 太后还没怎么着,小四子倒先受不住了,口胡啊!朕从变成小五福晋以后根本就没进过宫,什么时候差点被那个妖孽奸污啊?你们凭空捏造也得靠点谱好不好?! “这么说,他真不是故意的?”老太后泪眼汪汪地看着弘时,那心是哗啦啦碎了一地,知道自己的儿子不着调,但是真没想到,他竟然敢对弟媳下手!想到这里,太后悲恸欲绝。 弘时和弘昼急忙安慰她:“真不是故意的,您就放宽心吧,弘历他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老太后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她捶着桌子哭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生出这么一个糊涂东西……” 小四子欲哭无泪:…… 53、妖孽和白痴 在一通太医的折腾下,乾隆总算醒过来了,他的左手裹着厚厚的纱布,疼得他直吸气,想起刚才皇额娘进暖阁来看他的时候,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乾隆就觉得心里直打鼓:明明是朕挨了打,怎么搞得朕像打人的一样? 弘时已经带着小四子回坤宁宫里,慈宁宫里只有小五大陪太后聊天解闷,可怜的乾隆还不知道自己被扣了一个天大的屎盆子,颇为报怨地问弘昼:“小五你家福晋是不是疯了?” 弘昼无比淡定十分大度:“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求四哥你看在弟弟的份上,饶恕她的大不敬之罪吧!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她,定不让她再惹事生非。” 乾隆虽然很不乐意,但也只能善罢甘休,毕竟小昼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计较下去就太不通人情了,可是,朕的脸真的好疼啊!朕的手真的好疼啊!朕不计较朕心里不痛快啊!你不能让朕吃这么大一个哑巴亏啊! 强颜欢笑跪别了太后,乾隆拉着弘昼就直奔坤宁宫,坤宁宫里小四在对着弘时垂泪:“……呜呜,三哥,朕该怎么办哪?朕现在有娘不能认有宫不能回,朕真的好痛苦啊……关健是这些还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小五他天天变着花样折腾我啊!我,我再在和王府呆下去,迟早有一天小命不保啊……呜呜……” 弘时听得眉心疼,真恨不得直接给他一闷棍让他消停下来:“你别哭了行不?你有点男人样行不?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哭哭啼啼比娘们还娘们?” 小四子的哭声嘎然而止,因为乾隆拉着弘昼闯进来了,小四子噌地跳了起来,指着乾隆大骂一声:“大胆妖孽,你还不快把向体还给朕!” 乾隆一愣,感情这就是那白痴的本尊啊:“你个白痴,朕这么多年的名声全都被你败光了,朕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先来个贼喊捉贼把朕给打了!真是岂有此理!”说着就揪住小四的衣领把他甩到了地上,小四子也不肯吃亏,扑楞着两条胳膊就朝乾隆的脸上招呼过去。 不一会儿两人身上都见了红,本来乾隆一个大男人本身占优势,可惜他的一只手受了伤,就大大减弱了战斗能力,眼看又要被小四给压住了,扯着嗓子叫道:“小昼,还不快把这个白痴给拉开!” 弘昼还没开口,小四子倒笑了起来:“朕跟小五是什么关系?你跟小五是什么关系?你以为他肯帮你?” 看看在慈宁宫打架的时候也就知道了,小五绝对是跟朕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啊笨蛋! 弘昼粘在弘时身上,对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视而不见,你们是死是活关爷屁事,别挡着爷跟三哥亲近! 他剥了一大把糖炒油栗,捧到弘时面前:“三哥,吃栗子,又香又甜。” 弘时摸摸他的脑门,拿起一棵剥得很光滑的栗子塞进他嘴里,看着他的嘴像个小松鼠似的嚼得飞快,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记得小时候弘昼最爱吃这些香香甜甜的东西。 “你个妖孽!放开朕!”小四子被乾隆压在身上,一只手却掐着乾隆的脖子。 “死白痴!你先放开朕!”乾隆也掐着他的脖子,耐何人家手上戴的是锋利无比的指甲套,他手上戴的却是个毫无杀伤力的玉板指,真他妈的杯具! “你先放手!”指甲套眼看就要戳/进乾隆的脖子里了。 “你先放!”乾隆加大力气,把小四子掐得直翻白眼。 “死妖孽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朕要收了你!” “就凭你这么个没脑子的白痴,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一、二、三!”嘭地一声,两人一起放手,抚着自己的脖子狂咳的狂咳,喘气的喘气,折腾了一刻钟,两个人才消停下来。 “小昼,咱们走!”乾隆二话不说拉着弘昼就往外走,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白痴竟然变成了小五的福晋,日哟,他倒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特么地这么整他! 小四子猛地扯住弘昼的另一个胳膊就往自己怀里拉:“小五是朕的,凭什么跟你走?” “你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 两人怒视着对方,只见两道刺眼的白光撞到了一起,顿时霹雳啪啦火光四射! 到最后,弘昼还是跟着……哦不对,应该是带着,带着他的福晋回和亲王府了,乾隆恨恨地看着小四子的背影恨不得用眼中的熊熊怒火把他化成灰烬。 而小四子则是得意地仰天大笑,回头冲乾隆竖了一中指,把乾隆气得直仰脖:“你等着,迟早有一天小昼会喜欢上朕的!” 小四子不予评价,光看弘昼的表情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弱弱地问弘昼:“小五,你会喜欢上我吗?” 弘昼脸似寒霜:“等你什么时候正常了再说吧。” 什么叫什么时候正常了再说?你怎么不说等我什么时候比三哥强了再说呢? 我根本就没指望过你超过他一根手指头。 小四子倍受打击。 乾隆狠狠地灌了一杯茶,刚压下心里的怒火,容嬷嬷就来报说紫薇求见,紫薇?那个白痴的私生女?嫁给了一个假贝勒的那个女儿? 又是私生女又是假贝勒,这个白痴怎么不早点去死?乾隆恶狠狠地咬咬牙:宣! “紫薇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起吧,现在来求见有什么事?”弘时问道。 谁知紫薇不仅没有起,反而又叩了一个头,说道:“听说皇额娘正为抚蒙古的格格发愁,儿臣想请嫁蒙古,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资格……” 和硕公主抚蒙古,当然有资格,蒙古可不是中原,在乎你是不是黄花大闺女,只要他们看上了,哪怕你带着娃娃都不嫌弃。 只是蒙古那地方气候恶劣,到那里的公主们没几个长命的,所以皇家的格格们,除非逼不得已,否则谁愿意嫁去那种鬼地方? “紫薇,你可想好了?”弘时有点惊讶。 “紫薇蒙受皇家恩泽,无以为报,紫薇是心甘情愿的,也算紫薇替皇家出了自己的一份薄力!” 弘时点点头:“这事本宫允了,只是还是那句话,拿出你公主的款儿来,别给咱大清丢人就行!” “女儿谨记!”紫薇重重地叩了一个头,这回嫁出去代表的可是大清的皇室,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清的脸面,如果再丢了人,抚蒙古的公主格格们能联合起来把她撕了。 谁知就在她回去的路上,就有人拦住了她:“紫薇!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尔康呢?尔康他这如此地优秀,他为了你摔断了一条腿,你怎么能嫌弃他,嫁给别人呢?” 她说的别人指的是富察皓贞。 紫薇一看是太后身边的晴儿,不想理她,转身就走。 “你站住!我今天要替尔康讨个公道!”晴儿一见她要走,急忙拉住了她,横眉立目地挡在她回去的路上。 “那么请问,晴格格你有什么资格替他讨公道?你是他什么人呢?” 晴儿语塞,一张小脸羞得绯红。 紫薇又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自己嫁给他呢?我嫁给别人正好给你腾位置,不是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恶毒呢?亏尔康还对你念念不忘,他那么痴情,你配不上他!” “既然我配不上,那你去配吧。”紫薇想起自己刚破相时福尔康的反应,顿时只觉得一阵恶心,那么虚情假意的男人,谁嫁他谁倒霉,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断了一条腿,全家又是包衣奴才,配不上别的格格公主们,而自己现在成了寡妇,没人要了,他娶了自己正好尚主。 紫薇笑得冷冽,她宁愿抚蒙古也绝不嫁这种处处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包衣奴才少吗?人家不照样打仗立军功?也有许多因为军功被抬了旗的啊!有几个把脑袋削尖了拉裙带的?也就福伦家能干出这种事,也不怕被人笑话! 不想再跟她废话,紫薇扭身就走,留下晴儿在后面跳脚:“你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 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她了解自己为什么放弃福尔康吗?既然不了解,又有什么资格骂自己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紫薇叹息一声,从前她也总说这样的话,现在听来,怎么这么白痴这么欠扁呢?难道自己以前就跟她一样招人厌恶? 54、八爷,含香是谁? 由于太后回宫了,八爷进宫就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了——对于四爷那些妻妾,哦不,或许是对于所有哥们的妻妾来说,他都有心理阴影,能躲就躲能避就避,谁说女人是温香软玉?在八爷眼里,她们是全天下最不解风情的动物。 为了能方便跟弘时随时随地会晤,他跟乾隆要了个很牛叉的差使。 领侍卫内大臣,由于他不想劳心劳力真的替乾隆干活,所以,领侍卫内大臣前面加了“署理”两字。 也就是挂了一虚职,白领工资不干活,那可怜的领侍卫内大臣表面上多了一位下属实际上供了一个祖宗,自己冒着寒风带着侍卫去巡查,他躲在生着三个暖炉的屋里喝热茶,不仅如此,自己还得点头哈腰问人家冷不冷啊?要不要再多生几个炉子啊?炕烧得热不热啊?等等等等…… 没办法,谁让皇帝亲自关照过自己,让好好照顾他呢……这谁啊,这么大谱?皇子们到衙门办差也不能特殊到这种地步啊口胡! 含香和亲的轿子还没来,紫薇抚蒙古的队伍却已经远去了,再冷的寒风都挡不住她的脚步,毅然决然,柔弱中透着坚强。 送走了紫薇,迎来了大年,弘时忙得天昏地暗,八爷气得四脚朝天,怨气大的能把侍卫处的房顶给掀开,侍卫们人人自危,没事谁也不敢到他面前晃悠,领侍卫内大臣更是夹着尾巴做人,窝在自己的办公处连门都不出了。 好容易熬过了正月十五,已经在宫里住了一个月的八爷浑身上下沐浴着杀气腾腾的黑雾,那大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偏偏他的脸上还总是习惯性挂着温柔的笑容,让人大白天就能产生一种幻觉——传说中的美修罗从地府里冒出来找人索命来了…… 弘时蒙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这皇后真不是人当的,比他妈的当皇帝都辛苦,你皇帝干什么都是有人安排好的,你不用费心,光跑跑腿动动嘴就行,这皇后却特么地是给人按排活的,每天接见命妇赐宴摆酒不说,人家命妇走了他还得安排祭天祭祖的东西,这个要皇后过目,那个要皇后用印,还得给后妃们皇子们格格们发放年例,这个妃子怀上了要多赏,那个皇子有功了也要多赏……每天忙得连睡觉做梦都是拿着沉甸甸的大印在文书上嘭嘭嘭地狂按…… 一过正月十五,立马命令所有人都不许打扰他,关起门来狂睡,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终于睡够了的他把自己裹个棕子窝在烧得热热的炕上看闲书,左手一杯茶,右手一盘果,大叹一声做闲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要是八叔能在这儿陪着就更好了,弘时小脸一红,紧接着刷地变白,掐掐手指一算,苍天哟,忙起来真是什么都忘了,这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娘娘,署理领侍卫内大臣求见。”容嬷嬷上前禀报。 “署理领侍卫内大臣?”弘时一头雾水,“那是谁啊?他有事不去找皇上,找我来干嘛?” 容嬷嬷嘴角抽抽:“就是经常跟和亲王一起进宫来的那位爷……” “署理?领侍卫内大臣?”弘时无语凝噎,容嬷嬷很郑重地点了点头,对,没错,他现在就是从一品大员,署理领侍卫内大臣。 “……宣,宣吧。” 容嬷嬷刚出去,八爷就裹着一身寒风冲了进来,哐地一声把门关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弘时要密谋造反呢。 “八叔!”弘时连人带被子扑到了他怀里,“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想死你了!” 瞧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小五就是跟你学的吧喂? 八爷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敢情还真是爷的不是?要不是心疼你累了这么多天想让你睡个好觉,爷昨天就冲过来找你拼命了! “三儿啊,你可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你老实说,你这一个月来有想起过八叔?” 弘时低头不语,八叔我错了…… “我真庆幸他当年没有选你继位,要不然,你就是不会变成第二个他,也会变成第二个老十三,活活被累死……” “八叔!”弘时一古脑扭进八爷怀里,“好不容易见了面,你数落我有意思么?真是越老越不懂风情了!” 八爷腾地抱起他来:“要不咱们干点有风情的事?” 弘时笑得十分淫/荡:“来吧来吧,别让弘历知道了就行,咱大白天的在皇后的坤宁宫里白日宣淫,这不是明摆着扇他的脸吗?就他那死爱面子劲,你说他会不会气得中风偏瘫了啊?” 八爷想起乾隆刚刚折了崩带的手,再看看弘时这一副幸灾乐祸的劲,不由得满头黑线:“碰上你们兄弟俩,弘历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话说转眼间,春天就到了,处处青草绿枝,花红柳绿,在一个微风徐徐的下午,一顶充满西域风情的,四面露风的轿子,抬着一位身着红衣,面带黄纱的回族少女进了京,那少女两眉轻蹙,杏眼含泪,却又一脸决绝,浑身上下一股大义凛然之势,大有要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 轿子所到之处,香风弥漫,几片薄薄的轻纱似蝴蝶一样随风飞舞,那个圣洁得像仙子一样的少女秒杀了无数路人。 当天晚上,在气势恢弘的紫禁城,伴着豪迈的音乐,几十名赤果上身的壮汉抬着一名白衣白纱的美人上来献舞。 那几十名壮汉一出场,满场的妃子们都羞红了脸,那眼睛左瞟右瞟愣是不知道往哪放,最后只能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把脑袋垂到胸脯子上了都。 那些未嫁人的格格们直接被嬷嬷给捂了眼,哎哟喂太不知羞耻了,一个没出门的黄花大姑娘在这么多男人群里跳舞,真是伤风败俗败到家了! 太后那是跟了雍正爷几十年的人,那规矩早就浸到骨子里去了,她老人家的脸当场就挂不住了,不冷不热地讽刺了一句:“这回部舞还真是够新奇的呐!” 偏偏她身边的晴儿没听出来,还以为她是赞赏呢,也一脸感动地说:“是啊,好美!” “好美?”太后当场就炸毛了,要不是几十年修练成精的,差点当场就跳起来。 “是啊,男子刚劲有力,女子柔弱娇美,这不正是力与美的结合吗?”晴儿激动地说道。 太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深深地看了晴儿了一眼,见晴儿还在直直地盯着舞台上的歌舞看得一脸感动,闭上双眼转着手里的佛珠念了两声佛,才压下把她踢到千里之外的冲动。 这孩子,真是疯子,一个大姑娘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羞耻呢? 舞台上已经跳完了,只见含香快走两步跪倒在乾隆的身前,乾隆高兴得哈哈大笑:“抬起头来……” 日,这不是调戏良家妇女才会有的台词么?坐在旁边的弘时真的很想拍死他。 含香羞羞怯怯,半惊半恐地抬起小脸,那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的眼神哟,勾得乾隆三魂没了两魂半,剩下的那半魂还飘荡在他的头顶急欲离去。 我们都知道,不管是历史上的乾隆,还是奶奶写的小抽抽,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别,那就是极度好色!于是乾隆虎视着含香,大加赞叹:“朕见过的美人也算是车载斗量了,像含香这样的还是绝无仅有。” 一句话酸死了一大片,整个后宫几乎无人生还…… 弘时斜睨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小抽抽,小抽抽望着本该属于自己的美人恨红了眼,看样子生想把乾隆给撕巴撕巴炸着吃了。 弘时端起酒杯,眼里的笑意就那么淡了:“一个个嘴上说爱小五爱得欲死还生,真要遇到了诱惑,谁能想得起他来?” 小抽抽一惊,越过太后看向了旁边的弘昼,只见弘昼半垂着双眸嘴角微扬,那似笑非笑饱含讽刺,他刷地就冒了一身冷汗,心虚得真像被丈夫捉了奸似的。 “如果不爱就别纠缠了,他累,你们也累!” “朕……我是真心的!”小抽抽羞愧地低下了头。 弘时也似笑非笑,不予置评。 55、弘昼说,三哥要杀人了 含香屈辱地咬着小嘴,双手死死地护在胸前,俨然把乾隆当成了色中饿鬼,她爹阿里见乾隆高兴,顺势说出自己的目的:“要是皇上喜欢,臣愿意将小女献给皇上!” 乾隆当然喜欢,于是毫不客气地笑纳,可怜的含香一听自己的清白真的要不保了,心碎得不行,她痛苦地移开双眼,却蓦然发现在大臣群里有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影。 那个人为了把她救走单骑匹马闯清营,被福康安一剑刺成了重伤,要不是姐姐带着人来得及时将他救走,他恐怕早就被清营将士给万箭穿心了! 虽然他明知道自己爱的是蒙丹,但有如此痴情的一个男人肯为你连命都不要,换谁谁不感动? 他现在竟然为了自己混进了皇宫,天啊!家洛,如果有来世,含香一定不会辜负你这片情,可是原谅我,今生的我已经把心给了蒙丹,我们一个是风儿一个是沙,我们要缠缠绵绵到天涯的啊! 弘时顺着她深情而愧疚的目光看去,视线竟然落到了正跟别人谈笑风声的八爷脸上,顿时惊得眼前一黑,咯嘣一声捏拆了手里的筷子。 容嬷嬷无视了所有人震惊的目光,淡定地替弘时擦了擦手,重新换了一双新的,只见弘时的手心竟然被筷子给刺伤了,连忙问要不要拿药,弘时摇摇头,示意没大碍。 “含香?含香?”阿里叫了两声,“皇上封你为香妃,你还不快谢恩!” “谢大清皇帝恩典!”含香再次跪下,却被乾隆扶起来的时候趁机狂吃豆腐,拉着人家的小手一个劲地摸索不算,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盯着人家的胸脯都快流出哈啦水了,含香又惊又怕,使出吃/奶的劲都没把手从色狼的魔爪下收回。 暗叹一声造孽,弘时深沉地叹一口气,拿起一根折了的筷子开始在桌子上磨,不一会儿,筷子就被被磨成了一根尖尖的竹箭,只见他目光阴冷,手举箭落,噌地一下子插进了眼前的卤鸡脖子里! 太后被他的举动吓得一个哆嗦,本能捂住自己的脖子,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她狠狠地捏了捏手里的佛珠,才压下一巴掌拍死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的冲动。 也难怪弘时要起杀心,这丢人都丢到满朝文武和回部使臣的跟前去了,你再喜欢含香,这人都纳进后宫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你先放开她的手再说!你还不给我滚回来坐下! 太后在心里咆哮如雷,可惜被美人迷了眼的乾隆听不到,他现在满耳朵只有一个声音:上了她上了她上了她…… 弘时看着太后气得直哆嗦,拍拍她的手说道:“皇额娘还是息怒吧,说句大不敬的话,您现在就是气死了他都没空看您一眼,何必为了这么个畜生伤了自己的身子?” 畜?畜生?太后被他犀利的言辞震慑住了,倒不是说气他骂自己的儿子,只是单纯地因为弘时嘴巴毒,他要是畜生,那你皇阿玛算什么?你,你算什么? 弘时半垂着眼睛开始磨指甲,不要拿爷跟那一个衣冠禽兽相提论。 于是这并不是亲母子的娘俩只能眼睁睁地看乾隆许下了个妃位,一座金屋藏娇的宝月楼,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实在不是能当着文武大臣和回疆人的面勃乾隆面子,要不然他这一国之帝的尊严该往哪放? 这要是搁皇宫里关起门来,这娘俩估计能把乾隆给撕了。 但让弘时真正闹心的不是乾隆,自从皇阿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人执掌江山以后,乾隆的好坏,大清的好坏已经完全与他无关了,因为这个乾隆处理朝政的时候十分自大,根本就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更不会像小抽抽一样,让他批折子掌玉玺。 跟这个乾隆一比,小抽抽是多么地可爱啊! 他现在真正闹心的,是八爷,因为含香看八爷的眼睛里带着太多太多的情愫,哀,怜,爱,以及数不清的感激。 弘时不知道,在八爷回宫以前,他究竟有过什么样的遭遇,能让一个女人看到他热泪盈眶,毫不客气地说,他现在很生气,他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给觊觎了,这种感觉十分地糟糕。 他看了八爷一眼,八爷正喝别人敬过来的酒,脸上是一片温和的笑容,好像什么事都不知道似的,弘时冷笑一声,你最好什么事都不知道,要不然…… 八爷是什么人?那是九龙夺嫡的亚军!那敏感程度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不说弘时如利剑一般的眼神有多么犀利,光是含香那感激涕零的眼神就够他头疼的,收起您那感激得恨不得以身相许的眼神行不?您不是喜欢别的男人么?您这样看着我是神马意思?再说我也不是你的老情人啊口胡! 但他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就算天下一秒就塌下来了他前一少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人下棋,所以别看他现在笑得开怀,那心里已经愁得不行了,就弘时那眼睛里不揉沙子的脾气,如果不拿出一点诚意来证明自己,那铁定得玩完。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哀怨了,心说爷跟你前世无怨今生无仇的,你丫这不是害爷吗? 好不容易宴会结束了,阿里带着他的使臣们去行宫住了,安排含香就成了个大问题,既然已经封妃了,就不能住到别的妃子宫里去,现成的宫殿又没收拾出来,更不可能让她再跟着阿里回行宫,于是,乾隆的眼睛就瞄准了弘时。 跟弘时一说,弘时拒绝得那叫一个干脆,一丁点面子都没给乾隆留:“什么叫没地方住?储秀宫是干什么用?妃子们正式分宫以前不都住储秀宫吗?” “储秀宫里住的都是待选秀女,含香已经封妃了啊!”乾隆不高兴了,他认为含香住储秀宫太委屈了。 弘时才不惯着他,长眉一挑直接顶了回去:“举行册封大典了吗?礼部给拟了封号了吗?封妃光是你上嘴皮碰碰下嘴皮的事?” 乾隆的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宗亲和福晋们暗里齐齐叫了一声好,就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长脑子的家伙,但又怕爱面子的乾隆发作人,一个个造了挨着墙角全都溜了,临走时都给了弘时一个“你多保重”的眼神。 “起驾,回宫!”弘时真的是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将手伸给容嬷嬷,换身就走。 “皇后!”乾隆怒喝一声,“注意你的身份!” “自从你来了之后,我的身份已经毫无意义了。”弘时连头都没回,直接登上了凤辇,留下一个气得浑身乱颤的乾隆和一群吓得跪了一地连头都不敢抬的奴才。 至于含香,人家根本没有身为当事人导火索的自觉,一双眼睛直直地追着八爷,直到八爷的背影已经跟着弘昼出了园子,人家的眼睛都没舍得收回来…… 此时此刻,她深恨自己没有生在西藏……多么痴情的男人啊,我如此地辜负他,于心何忍!!蒙丹,请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八爷一出园子,狠狠地甩了甩衣服,似乎这样就能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给甩掉,然后跟弘昼和小抽抽道了别,绕近道去坤宁宫了。 小抽抽拉着弘昼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说道:“你看,我跟他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弘昼没吭声,只是深沉的朝园子里望了一眼。 “知道三哥为什么没有杀你吗?”弘昼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小抽抽一愣,“他杀我干嘛?” 弘昼看着一动不动的乾隆喃喃自语:“你看着吧,他快走到头了……” 小抽抽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冒了一身冷汗。 56、逼死生母 见弘时回来,八爷急忙搂着他走到小炕桌上坐下:“弘时啊,你可得相信你叔,你叔是那种见了女人走不动道的人吗?那个含香跟我是一丁点头系都没有,跟她有关系的是陈家洛啊!陈家洛可是为了救她一个人闯军营,结果被福康安给结果了。” “真不是你招惹的烂桃花?” “别说你八叔心狠,就是她死在我跟前我都不会眨一下眼,又怎么会招惹得上她?” “不是就好。”弘时好声没好气的扭开头,眼里的杀气挡都挡不住。 “是为了弘历?”八爷问。 弘时点点头,“本以为这个弘历只是自大专政了一些,没想到他的行事作风跟小四子一个样,小四子也只是脑子不清楚了一点,本质并不坏,这个倒是个脑子清楚的,可却清清楚楚地干些有伤国体的事,你说,这样的皇帝能留么?” 八爷抱住他转了一个身,将他压倒在床上:“那你想怎么办?杀了他?” “杀了他!”弘时的声音异常冰冷,不带丝毫感情色彩,他顾念那点淡薄的兄弟之情,可不代表他真就是一个软弱的懦夫,别说跟乾隆并没有什么感情,哪怕今天坐在龙位上的是他一手带大的小五,他也绝不会手软,充其量不过是背着别人掉几滴眼泪罢了。 “新君登基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吧,为了大清江山做到这个份上,我已经对得起爱新觉罗这个姓氏了。” 低下头,吻上弘时的眉心,八爷轻轻地说道:“睡吧,我知道你累了。” 弘时勾住他的脖子浅笑:“我一点都不累,就是下决心的时候为难了一丁点罢了,既然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我又何必替一个将死之人费心呢?”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八爷的手已经放在了他的身上,一个接一个解开他的扣子,眼里是浓浓的情/欲。 “胤祀,我爱你!前生前世爱你,今生今世爱你,来生来世还要爱你!”所以,不管我是男是女,我都愿意把自己献给你! “弘时……”八爷吻上他雪白的脖子,两人的衣服呼呼地飞出床外,只留一片激荡的申吟…… 弘时醒来的时候摸到旁边一片冰凉,就知道人走了已经不是一时半回了,容嬷嬷在宫外问了一声:“娘娘,您起了吗?” “进来吧。”弘时艰难地坐起来,只觉得身上酸痛无比,容嬷嬷捧出一套干净的里衣,却发现弘时的里衣已经换了,那套皱巴巴的旧衣服扔在床角。 “娘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洗一洗?”真不愧是容嬷嬷,万事都准备得那么周到,虽然明知道昨天跟皇后在床上玩妖精打架的男人根本不是皇上。 弘时脸上一热,尴尬地点了点头。 容嬷嬷依旧一脸地恭敬,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妃子们前来请安,那黑眼圈一个比一个厉害,她们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危胁,那个含香来势汹涌,比令妃得宠的时候还让人招架不住。 令妃算啥呀,那不是从一个小贵人一步步爬上来的?那不是借着自己孝贤皇后一步步爬上来的?更何况令妃已经成了昨日黄花不值一提,可是这个含香不一样啊,昨儿乾隆怎么说来着? 朕见的美女车载斗量,像含香这样的绝无仅有啊! 这不是明摆着以后含香要独宠中宫了吗?要是这种情况下还能安枕长眠,那就不是后妃,那就是母猪了。 “娘娘,您可得替咱们做主啊!”最沉不住气的庆妃哭了一嗓子,她可是刚得宠还没多久呢,这就杀出一个如此强大的情敌,她注定了要完败啊! 纯贵妃和舒贵妃倒是两尊佛似的闷不吭声,她们都是跟着乾隆几十年的老人儿了,谁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万一乾隆一生气把自己给撸了给那个含香腾位子岂不是太不得尝失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皇宠,而是地位啊口胡! “做什么主?”弘时乐了,“这新得了一个妹妹,咱们应该欢迎才对啊,啊,容嬷嬷,这香妃怎么还不来请安?难道昨天晚上皇上让她侍寝了?” 不能吧?后妃们坐不住了,这还没正式册封分宫呢,绿头牌都还没上就侍寝?那咱家皇上该有多么地迫不急待啊? 后妃们手里的帕子纷纷遭了殃,一个个被拧得不成形了都。 容嬷嬷出来一步回道:“回娘娘,香妃娘娘昨天住在储秀宫了,可能进宫之前还真没人教过规矩,现在还没起呢。” “没起?”弘时冷笑一声,“算了,反正她也没正式册封,还没资格去慈宁宫请安,走吧,别误了咱们请安的时辰。”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慈宁宫,太后她老人家脸色也异常难看,看来昨晚睡不好的不光是乾隆的老婆们,还有他老娘。 太后拍拍弘时的手,那是相当地难奈,看着太后那疲惫不堪的神态,弘时还真是有些同情她。 “册封是迟早的事,还是派两个人去教教那位规矩吧。”弘时说。 太后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最后抽了两个心腹,钱嬷嬷和桂嬷嬷过去,就怕别人不够份量,被乾隆给发作,可饶是这样,没过半天钱嬷嬷就回来了,说含香极度不配合,不仅不学规矩,连衣服都不换,说什么一定要维护回族人的尊严…… 更过份的是乾隆知道了,竟然大发雷霆骂她们是叼奴,还说要给含香特权,可以不用学规矩,不用换衣服,不用去给皇后太后请安。 太后当场就气懵了,亲自带着人杀到了储秀宫,乾隆正搂着美人安慰呢,太后二话不说,举起手就扇了乾隆一个大耳光:“可以不用学规矩?可以不用换衣服?可以不用给皇后和哀家请安?那你怎么不把整个后宫给废了,你怎么不干脆给哀家一杯毒酒?” 乾隆嘭一声就跪下了,哐哐嗑起头来:“皇额娘息怒!皇额娘息怒!含香她初来乍道,儿子只是想让她缓缓再学这些东西。儿子绝没有不敬皇额娘的意思!” 太后悲恸欲绝,捶胸顿足:“先帝啊!奴婢真不该生下这个不忠不孝的孽子啊!他不守礼法,不分是非,□□薰心,任性妄为,如果他败坏了大清江山,奴婢岂不成了罪魁祸首?奴婢死了也没脸去见你,更没脸去见大清祖宗们哪!奴婢,奴婢这就去向您请罪!” 哭着哭着,太后突然推开了扶着她的晴儿,一头就朝那柱子上撞去。 “太后!”钱嬷嬷惊叫一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虽然如此,但还是让她撞破了头,顿时流血满面。 “啊!”晴儿连滚带爬爬到太后身边,手足无措地哭叫:“太医,快传太医!” “皇额娘!!”乾隆吓得脸都白了。 “怎么回事?”弘时看着满脸是血的太后大吃一惊,对随身服侍的人喝斥一声:“还不快扶到床上去!” 等太后都安置好了,乾隆还六神无主地跪在地上,不忠不孝,逼死生母,这八个字就像一双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好本事啊弘历,为了一个女人能把亲娘逼得自尽,我可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弘时冷冷地嘲讽,走到含香的身边,挑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冷笑,“还真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狐媚子脸。” “你放开她!”乾隆噌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将含香护在怀里,“你赶紧给她安排地方,离慈宁宫越远越好!”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了一句:“朕只是不想让皇额娘看到她生气!” “行,就让她住到西城去吧。”西城虽然也在皇城之内,但却已不属于后宫的范畴了,很显然,弘时根本就不打算给含香册封分宫。 乾隆连想都没想直接同意了,用两个月的时间,在西城建了一座宝月楼,把美人给藏了起来。 香妃,从宫里彻底消失。 57、乾隆驾崩 乾隆最近很忙,每天下了早朝以后到慈宁宫门口跪一个时辰,跪完了从慈宁宫跑到宝月楼去寻求美人的安慰,许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虽然每次含香都拒绝,他不但不恼,反而笑眯眯地对含香说,朕绝不勉强你,朕要你心甘情愿。 含香被感动了,从此以后她跟乾隆成了忘年之交,乾隆每天都到她这里吐苦水,什么太后为什么这么不懂朕呢?皇后为什么还不准备册封大典呢?和亲王balabala一大堆…… 每次说的和亲王,他的眼里就露出异样的神采,含香每回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生怕自己知道了什么皇家辛秘被处死,更怕乾隆问着问着来一句:你说他怎么就不喜欢朕呢? 这一日,因为乾隆在含香这里喝酒喝高了,结果误了第二天的大朝会,文武百官在大太阳底下整整晒了一上午,年纪大的晕了好几个。 太后两眼直直地望着窗外,许久之后,她一咬牙:“桂嬷嬷,去准备毒酒!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晴儿一听吓傻了,连忙悄悄地退出去,急忙去给含香报信去了。 原来自从她们在储秀宫见过面后,一来二去就成了好朋友,甚至这段时间她时时瞒着太后去宝月楼跟含香小聚,知道了蒙丹,也知道了那个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浪漫故事。 也知道蒙丹已经到了京城,跟福尔康和五阿哥小燕子商量了一个大计划,一心要拯救含香,成全这一对有情人! 话说小燕子的命真是好得没边了,紫薇远嫁的时候大发慈悲,觉得自己奴役了她这么久,再多的恩怨也两清了,就把她给从皇宫里扔了出,结果没两天就遇到了五阿哥,五阿哥二话不说就把她接进了自己家里。 虽然小燕子对他的脸有意见,但一想到自己从今以后就翻身做主人,再也不用吃苦受罪了,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两人在福尔康和蒙丹的见证下,结成了夫妻。 当听了蒙丹的深情诉说之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小燕子就立马炸了毛,蹦着跳着一定要拯救含香,用她的话说,皇上有那么多地大老婆小老婆,蒙丹可只有含香一个啊! 五阿哥照样一遇到小燕子头脑就不清楚,只要是小燕子的要求,哪怕是摘星星摘月这他都毫不犹豫地答应,更何况去皇宫里偷一个人了! 于是,福尔康跟晴儿接上头了,正好晴儿正被含香的爱情感动,一听自己能帮助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立马激动得浑身乱颤,觉得自己好像天神一样伟大! 可眼下这营救大计划还没实行呢,太后就要毒死含香,这可怎么行?她十万火急地跑到含香的宝月楼给含香报信:“含香,不好了不好了,太后要杀你!你快想办法!” 含香急得团团转:“塔娜,快去找皇上!” 于是,在太后刚走到宝月楼的时候,那毒酒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乾隆给撞洒了。 “皇额娘,您怎么来了?”乾隆装傻充愣,太后看了看那空了的酒杯,面无表情地看了乾隆一眼:“哀家的毒酒多的是!” “皇额娘,您为什么非要取含香的性命?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就够可怜了,您就不能慈悲为怀,像接纳满蒙妃子那样接纳她?” 太后气乐了:“满蒙妃子谁敢不守规矩?谁敢不敬中宫?谁敢不去给哀家请安?谁敢让你误了大朝会?” 乾隆语短,只能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一边认错一边威胁,皇额娘您要是杀了她,儿臣也就不活了。 太后气得眼前发黑。 话说自从太后不再找含香的麻烦了以后,乾隆一边狠狠地松了口气,一边反思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份了,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悔过,他一连许多天都没踏进过宝月楼,而是每天在慈宁宫门口跪够一个时辰以后就回养心殿,玩了命地批折子处理朝政,希望他皇额娘能消消气,原谅他的“万不得已”之举。 他不去宝月楼了,就给那群人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实行大计划,可是最大的一个难题是如何让含香出宫。 含香左思右想,猛地想起一个人来。 没错,署理领侍卫内大臣,陈家洛! 当晴儿把情况跟八爷一说,八爷听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原谅咱家八爷破功吧,他老人家再阴险再狡诈,那也不敢去偷他爹的妃子啊! 偷妃子出宫?哦老天爷啊!难道真的是爷太孤陋寡闻思想落后了吗?难道爷在天上呆了几十年就跟这个人间格格不入了吗?难道…… 更过份的是,还敢让他做内应?平生头一次,八爷产生了一板砖拍死自己的冲动!这个世界太可怕鸟,原谅他老人家接受无能啊! 打发走了晴儿,转身就去找弘时共分享去了,一个人吐不如两个人一起吐,弘时你就牺牲一下,陪着你叔一起吐吐吧,吐吐更时尚,吐吐更健康!口胡! 八爷说得泪流满面,弘时听得满头黑线,末了八爷竟然一头钻进弘时怀里:“三儿,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咱俩赶紧私奔吧!” 弘时一口茶喷了出来。 五阿哥,小燕子,福尔康?真是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要闯,晴儿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乾隆跟她有杀父之仇还是夺母之恨?如果这回含香真的出宫了,那乾隆头上的绿帽子可真是油光闪闪了! 弘时两眼冒邪火,“这几个孩子也够不容易的,咱们当长辈的能帮就帮一把吧!” 噗!!八爷吐血,几个孩子……当长辈的…… 于是,逃亡大计划订在了万圣节,乾隆生日的那一天。 八爷心情格外好,逢人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因为乾隆的孩子和妃子送给他的这一份生日礼物,那肯定让他毕生难忘!于是,在众人正山呼万岁的时候,一辆小车悄悄地驶出皇宫…… 风儿和沙儿一见百就缠绵在了一起,蒙丹报着含香上了另一辆马上,抱抱拳跟五阿哥和小燕子道别:“几位的大恩大德蒙丹没齿难忘,京城不能呆了,你们也赶紧跑吧!” 于是,第二天乾隆去宝月楼的时候,他的妃子已经变成蝴蝶飞走了。 乾隆血红着眼睛如一头暴怒的野兽:“查!她就飞到天上去也得给朕追回来!” 没出三天,含香和蒙丹刚到石家庄就被一群从天而降的侍卫团团围住,三下五除二绑起来扔进马车里带到了乾隆面前。 乾隆看着面前绑着的几个人笑得十分僵硬:“永琪,福尔康,晴儿,小燕子……” “皇上!您有那么多妃子,可是蒙丹却只有含香一个啊!你怎么就能忍心让他们分开呢?”小燕子最先跳了出来,五阿哥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皇阿玛,请您原谅我们的情不自禁!” “永琪?”看着这个情不自禁的五阿哥,乾隆破灭了,他刚刚用“万不得已”把皇额娘给气晕,他的儿子就用“情不自禁”给报复了回来,真是天道昭昭,报应不爽啊! 乾隆笑了起来:“含香,你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含香被他吓得毛骨耸然,她窝进蒙丹的怀里,一脸深情地看着乾隆:“皇上,请您原谅含香,含香实在没办法把自己献给您,含香的灵魂和肉体,都只能属于一个男人,含香没办法把它们分离!” “来人啊!把他们给朕打入天牢!”乾隆一声怒吼,就有侍卫上来押人,谁知蒙丹的绑绳突然松开了,他夺过一名侍卫的刀,猛地就朝乾隆捅去! 噗哧一声,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乾隆连喊都没喊一声,直挺挺地倒下了。 侍卫们大喝一声,刷刷刷就把蒙丹给砍成了肉泥,含香被蒙丹的血溅了一身,吓得抱头尖叫。五阿哥护着小燕子就往外冲,被侍卫们的大刀给逼了回去…… 弘时来了,笑得晦暗无比:“把这几个谋逆弑君的乱党给我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一看乾隆死了,小燕子发了疯似地拔腿就往外跑,被侍卫一刀捅了个对穿。 越过满地鲜血,弘时来到乾隆身边,鲜血从乾隆的口鼻中喷涌而出,他艰难地向弘时伸出手去,满脸地不可思议。 弘时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原本晦暗的笑容又凭添了一丝冷冽:安心地去吧,爷会替你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乾隆仰子一仰,断气了,死不瞑目。 58、坑爹啊你! 沉痛的丧钟响彻了整个四九城,刹时乌云压顶,暴雨倾盆,整个京城在陷入了短暂的停顿之后沸腾了,各王府宗亲文武百官纷纷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官衣,直奔皇宫。 弘昼猛地抬头,狭长的双眸望向天空,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难道,这么快就结束了?” 小抽抽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十分惊恐地问道:“他真的死了?他真的死了?” 弘昼一脸地莫名其妙:“死不死关你什么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正好有太监前来发布丧训,小抽抽猛地掐住太监的肩膀使劲摇晃:“是不是他真死了?是不是他真的死了?” 太监被他摇得七昏八素:“哎哟福晋您快放开奴才,皇上他是驾崩了,皇上他是驾崩了啊!皇后请和亲王赶紧入宫有要事商议呢!” 谁知道小抽抽二话不说扭身就朝旁边的柱子上撞去,小太监惊叫一声吓得瘫倒在了地上,弘昼的大脑呈现了一秒钟的空白……惊傻了! 指挥着众人把小抽抽抬到床上,也顾不上管他的死活,弘昼就快马加鞭进了宫,先冲到乾隆的遗体前扯开嗓子嚎了一阵,那份真情让守灵的人无不伤心落泪,再次让人见识到了这一帝一王之间的感情是多么地深厚…… 接着他就被人请到了养心殿里,弘时穿着一身重孝,珠宝首饰全部都拆了下来,素面朝天,不施脂粉,哀哀戚戚地坐在养心殿的正中央,两眉微蹙,泪光点点,未亡人的姿态做了个十足。 弘昼一进门,就被煞得魂飞天外,女儿俏,一身孝,果然不假……就是不知道弘时如果知道了他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会不会拍死他。 “皇嫂节哀!”弘昼单膝跪地行了一个礼,坤宁宫的地上立马湿了一大片,他的王袍贴在身上,衣角哗啦啦地往下滴水,几缕发丝贴在苍白的脸,整个人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无限狼狈。 “本宫知道王爷跟先帝兄弟情深,希望王爷也保重身体,不要让先帝惦念!”弘时抹着眼泪说道,“王爷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吧,真要冻坏了王爷,先帝走得该不安心了……呜呜……” “臣弟有愧先帝对臣弟的关爱,竟然连先帝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到底是谁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行刺圣驾!”弘昼声泪俱下,哭得那叫一个悲恸欲绝。 弘时一挑眉,冷冷一笑:“还不是因为五阿哥被逐出宗室,对先帝怀恨在心,竟然勾结着福尔康和太后身边的晴儿偷运香妃出宫,皇上顾及父子之情没有声张,就把他们给暗中压送了回来,谁知道这几个人不但不知道悔改,反而……反而行刺!” 偷运皇妃?宗室大臣们可是头一回听到这么惊悚的事,齐齐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弘时没给他们喘气的时间,接着说道:“香妃未进宫前跟那个刺客私奔了七次!都被阿里和卓给抓了回来,献给先皇,可她进宫后不但无视宫规,还一如既往地不安份守礼,在万寿节时竟然再次跟情夫私奔,她置我大清于何地?置先皇于何地?本宫要将她赐死,尸骨送还回部,并且要把她情夫的首级一并送还,让回部给我大清一个交待!可有哪位宗亲有异议?” “阿里献上一个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果亲王弘瞻拍案而起,“更何况先帝是死于那个女人的情夫手里,要臣弟说,一定要灭了回部,替先皇报仇!” “对!灭了回部!替先皇报仇!”愤怒的宗亲们纷纷附和。 “那五阿哥和晴儿该如何处置?晴儿的阿玛为国捐躯,她再怎么说也是功勋之后,处置得狠了,怕寒了忠良们的心……况且,她还是太后一手养大的!” 此话一出,宗亲们为了难,但太后毕竟成了太皇太后,也许更尊贵,但绝比不了皇帝他亲娘有权,现在的皇子们小十二出身最高贵,如果“正大光明”牌匾后面有乾隆选好的继位人也就罢了,如果没有,那小十二铁定了是皇袍加身! 毕竟,除了皇后嫡子这一条外,还有和亲王的大力支持!只要有和亲王的支持,那皇位就等于到手了一半啊口胡! 于是,宗亲们纷纷说道:“此事全凭娘娘处置!” “要本宫说,不如请示太后去吧!至于五阿哥……”弘时看向了宗亲。 “他已经不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了,一个庶人,胆敢勾结外人谋害生父!凌迟处死都不为过!”弘昼气恨难当,但紧接着话锋一转,说道:“但他毕竟是先皇的血脉,就赐他一个全尸吧!” 商议好了处理这几个罪魁祸首之后,正题来了,选新君继位。 这事弘时得回避,哪怕他名义上是未来皇帝的亲娘也不行,后宫不得干政的牌子还在门口挂着呢……虽然,对弘时来说,不得干政神马的完全是浮云…… 他都已经握玉玺批奏折了,跟他说不得干政不是扯淡么! 于是,身为宗人府宗令的和亲王弘昼换了一身干衣服,带着这些宗亲们浩浩荡荡地去了乾清宫,命上架上梯子爬到了“正大光明”匾,取出一个锦匣。 弘昼打开匣子,里面果然有一旨诏书,他拿出诏书高举过头顶,喊道:“先皇遗旨!众宗亲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宗亲们哗啦啦跪了一地。 弘昼打开诏书,一看内容那脸白得跟鬼无异,只见诏书上工工整整地用满蒙汉三种文字写着,五阿哥爱新觉得永琪聪慧博学,有治世之才,立诏为储,朕若大行,尔等奉其为君!钦此! 时间是五年前某月某日某时,完全是小抽抽的杰作! 五阿哥!弘昼差点把手里的诏书扔到地上踩个稀巴烂,他深吸了三口气,照着圣旨面无表情地念了起来,只不过把“五阿哥永琪”念成了“十二阿哥永d”,念完之后就把圣旨给重新锁回了匣子里,拿上就往外走。 有位宗亲上前一步拦住他,毕竟传位遗诏是要经所有的宗亲过眼的,他念完了就拿走不合规矩,但弘昼一个阴恻恻地眼神丢过去,没人再敢上前。 弘时拿着遗诏那脸色要多怪异有多怪异,啪地一声扔到桌子上,对高无庸说道:“捧上本宫的懿旨跟和亲王的宗令,去一趟宗人府,赏五阿哥一杯毒酒!” “喳!” 高无庸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像,反而越下越猛,弘时拿起那旨遗诏又看了一遍,突然笑了起来:“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等我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弘昼的脸已经不能用狰狞来形容了。 事实告诉我们,撞头自杀的成功率是非常低的,因为人的头盖骨十分坚硬,除非你把头盖骨敲碎或者是把里面的脑子震成糊糊——这么大的力气一般人是舍不得用在自己身上的。 所以,此时的小抽抽正躺在床上虚弱地直哼哼。 弘昼嘭地一声踢门而入,也不顾他是半死不活还是全死不活了,揪住他的脖子就把他从床上扯了下来,冲着他大吼一声:“给我解释一下那份遗诏是怎么回事!” 小抽抽捂着耳朵极力挣扎:“要死了要死了!你快放开我……你在说什么遗诏啊?要写遗诏也得是那个霸占了我身体的妖孽写才对啊!” “我说的是正大光明匾后面的东西。”气红了眼的弘昼掐着他的脖子笑得犹如撒旦一般嗜血,“想起来了没有?你立暗储的遗诏!” 小抽抽慢慢地张大嘴巴,然后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啊啊啊啊!天杀的我竟然忘了那里还放着一份遗诏!!我本想等小十二大一些之后就换了它的啊啊啊啊!” 咯嘣一声,弘昼捏断了床上的雕花棱子。 小抽抽泪流满面:“我嫡子命薄,我怕小十二活不长久所以也没敢往上写,本来想再过两年就换上小十二的!谁知道我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你福晋!我我我……” “我以为他死了我就能回到自己身体里了,可我现在回不去啊!我要是能回去我一定改啊!”小抽抽悔不当初痛哭流涕。 “你撞头是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弘昼突然觉得自己真相了。 小抽抽狂点头:“对啊对啊,可是为什么回不去了呢?” 弘昼一把将他从床上扯下来一阵拳打脚踢,也不管是不是口吐鲜血奄奄一息了,只觉得打死他都不解恨! 59、四爷的怒火 “先皇啊,先皇啊!”整个皇宫哀声震天,妃嫔们哭得那叫一个悲恸欲绝,尤其是那些无子嗣的年轻妃子,一个个二十来岁成了寡妇也就算了,还要在这深宫里随便找一个角落窝上一辈子,连找第二春的机会都没有,一想到这里,那哭得更叫一个悲切。 天上,四爷看着一道黑影潜入弘时的寝宫,心里涌上来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而其他兄弟们一个个笑得桃花从生,无比暧昧. 太子长叹一声,枕着头躺下:“天家的皇子们,果然没一个不心狠手辣的,幻想着兄友弟恭什么的,是永远都不可能的,本来还以为小三儿真是一个小猫一样的人,没想到亮出爪子来才知道,呵!原来是只小老虎啊!” 大阿哥挨着他坐下:“保成,小三儿要是不杀弘历,弘历反过来就该杀他了,你看弘历那个专行跋扈的劲……再说了,他都逼得他亲娘撞头自尽了,死了也活该!” “就是,太子哥未免也太心软了,这种人死不足惜!”三阿哥也接腔。 “如果我是弘时,我让弘历死得比现在还惨!咱们哥几斗得再狠再下作,可拍着胸脯子说一声,绝对没有愧对过自己的亲娘老婆!为了一个女人都能把亲娘逼得自尽,不忠不孝的东西,他也配姓爱新觉罗?!”小十恨恨地呸了一口,“他活着脏一片空气,死了脏了一片土地!纯属活该!自找的!” “孤什么时候说他不活该来了?孤有说过弘时一句不是?”太子不乐意了,“怎么孤随便说句话都能招来你们一大堆反对?都给孤滚!” “……” “……” “……” 众皇子齐默,二哥啊,俺们只是一时激愤,真不是故意跟你作对的。 “唉,四哥,你干别的事,那是这个。”小九躺在小十的大腿上,懒洋洋地伸了根大拇指,“可你先继承人的眼光……实在是差到惨不忍睹了!” “……”四爷怒,“一个个少在这儿幸灾乐祸,朕的皇子里只有弘历一个人的额娘是满妃,不选他能选谁?真要选弘时或小五,你们谁答应?就算你们答应,那些宗亲们谁答应?总不能让弘时把所有反对他继位的宗们全杀光吧?就拿老八来说,如果他有一个出身高贵的额娘,有一个势力雄后的外戚做后盾,那日后登基的不定是谁呢,说不定被圈禁的就是朕!他跟弘时一样,全都在一出生就输了一等,那就是命不逢时,懂不懂?” “懂!”九爷十爷,包括小十三,齐齐的点了点头,一副我很了解的模样差点把他给噎了个半死。 “懂还说那么多废话!”四爷横眉立目,训起弟弟们来像训儿子一样……謇锔濉 小十三走出来灭火了:“四哥你别气了,咱们都知道这不怪你,虽然说子不孝父之过……啊不对不对,我是说,你都死这么多年了,弘历想干什么你也拦不住不是?你看,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不也是挺乖的吗?嘴又甜又谨慎,我也很喜欢他呢,谁知道没了你的约束他会变成脱了缰的野马呢?” 果然,四爷的火气降了不少,但他心里却仍旧窝着火,恨这个弘历不急气,恨那个弘历不是人,恨得他恨不得把这两个东西全都扯上来把他们撕成碎片! 小四子,你多保重吧…… 而在天牢里,含香被赐死,连同蒙丹的首级一并被送回了回部,与此同时,由福康安领军,大清十万军队压境,将士们全都白衣素篙,披麻戴孝,激愤之情势如洪水,似乎把整个新疆夷为平地都不解他们的弑君之恨! 阿里和卓懵了,看着含香和蒙丹的尸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仰天长笑数声,指着含香的尸体狠狠地吼道:“把她给我扔到野地里去喂狗!” 回部的圣女啊!在你的眼里,千千万万回族百姓的生命还比不上你那所谓的爱情!你对得起回部人民对你的敬爱和拥戴吗?你配得上“圣女”这个身份吗?哪怕在九泉之下,你不怕被你连累了的回部人把你撕了吗? 阿里发狂似的又哭又笑,最后化了一壶毒酒,全家几十条人命替含香还了债,并临终前上了一道请罪的折子,大意是说出了这种事自己无颜苟活,只是回族的百姓是无辜的,他们也早已臣服大清,算的上是大清的子民,希望大清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弘昼收到折子冷笑一声,立刻派人去新疆建了署理衙门和布政司,接手回部的一切事宜,并且派大军驻疆,把新疆完全掌握在了手里。 乾隆遇刺一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弘时带着宗亲们去见太后了,接二连三地打击终是让她起不来了,对于晴儿做出这种事来,她连伤心都感觉不出来了,只觉得心如死灰,一片麻木,《女则》《女诫》哪个没学过?三纲五常规矩孝道她什么不懂?现在干出这种缺德事儿来却硬要扣上崇拜爱情的帽子,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整天情情爱爱的挂在嘴边一点都不知道害羞,这让一手养大她的太后情何以堪? “她本来就不是宗亲,只不过祖上劳苦功高才封的亲王,把她遣返回族里去吧,哀家可再不敢留她了……” 一个没了依靠的孤女,又触犯了天颜被遣送回来,晴儿的日子能过得好才怪,更何况她的所作所为差点连累了整个宗族,如果不是因为她功臣之后,皇家追究下来,所有的族人都得替她陪葬。 因为没人愿意收留她,族长只好把她接进了自己家里,当成自己的女儿养着,等国孝过了就找个人把她给嫁了,偏偏她不仅不知道感恩,衣食住行跟宫里一比,那委屈得不行,反而觉得族长苛待她,也不想想,宫里的东西一般的人敢用吗? 饶是这样也就算了,族长念她长在深宫,不习惯民间的生活,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谁知道她不仅不知道自己哪错了,反而整天哭哭啼啼抱怨太后冷酷无情无理取闹,还说什么“自己伺候了她这么多年,她怎么说不要自己就不要了?她怎么能这么狠心”之类的话!恨得族长直想把她毒成哑巴,省得祸从口出,为整个宗族惹祸。 先皇驾崩,新皇帝要扶灵入地宫安葬,年仅九岁的十二阿哥永d坐在龙椅上看着朝臣们三跪九叩,山呼万岁,一张小脸面无表情,神情严肃得近乎冷酷。 登基大典结束后,就是册封仪式,册后封妃,当然,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尊封太后。和亲王弘昼拿起已写好的圣旨宣旨,尊先皇皇后,当今皇上生母那拉氏为皇太后,尊先皇生母为太皇太后,由于考虑到老人家年纪大了,住惯了旧地方不愿意挪地,所以就仍旧住在慈宁宫,而弘时则移居到了慈安宫。 结果没过多久,弘时就以散心为由,拉着署理领侍卫内大臣八爷的小手,私奔到江南了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弘昼再伤心也只能干瞪眼,因为小十二正眼巴巴地盼着替自己批奏折呢,弘昼怒:“自己没长着手啊?爷本来就是一荒唐王爷,你也不怕爷把你教成一荒唐皇帝?” 小十二笑得纯良啊:“代圣上处理朝政本来主是首辅大臣该干的事,你要是敢在朝政上胡来,三伯一定能让你变成第二个皇阿玛!” 一提到弘时,弘昼就肝疼,他多想抛家弃业奔到江南去找他亲爱的三哥去啊,可是三哥这块肥肉却已经喂到了那只腹黑狼的嘴里,想到这里,弘昼提起朱笔,在折子上狠狠地写了一个“准”字,怨念十分地强大! 60、蛋定啊弘时 “三爷,醒醒,该去上书房了!” 弘时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就看见小德子正从柜子里拿衣服,弘时揉揉额头,依稀记得昨晚跟八叔“玩”到很晚,累得要命,再看看窗外,黑灯瞎火的,还早着呢,于是他老人家怒了:“小德子你个狗奴才,这么早吵醒爷你作死啊!” 小德子吓得一个哆嗦跪到了地上:“哎哟我的爷,已经不早了,您再不起就该误了去上书房的时辰了!” “上书房?”弘时挑高了音量,“爷去上书房干什么?八叔呢?” 小德子眨吧眨吧双眼,爷,您魔怔了吧?在咱雍王府您提八爷干什么啊?是,所有人都知道您跟八爷亲,可您也不能亲得这么明目张胆啊!四爷才是您亲爹啊喂! 弘时摇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只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他就是想不起来哪不对劲,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我靠!爷死的时候小德子不是殉葬了么?那现在怎么会有小德子? “爷?”小德子看到弘时噌地跳了起来,吓了一跳,要哭不哭地问道:“爷您是不是病了啊?要不要传太医啊?要不要跟上书房请个假啊?” 弘时挑起小德子的下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德子,告诉爷,今年爷多大了?” “……您,您十三了……” 十三?十三?十三?!!!! 弘时彻底崩溃了,那我家八叔呢?难道我刚跟他过了两天好日子就被老天爷的嫉妒了?或者是被皇阿玛给嫉妒了?难道又是皇阿玛把我踢到这里好让我跟八叔永远不能在一起? 想到这里,弘时怒了!连衣服都不穿直接冲了出去,直奔四爷的书房! 下人们一看他们的三爷来者不善,轰地一下子鸟兽全散,本来该打扫庭院的下人们一个也不见了踪影,有眼急的早就跑去通知福晋了。 福晋带着人就奔了过去,可就在她到了四爷书房门口的时候,里面叮当哐啷已经响成一片了,父子俩的声嗓一个比一个高。 人,都有爱看热闹的习惯,但是四爷府里的热闹是人不敢看的,尤其是四爷府里的三阿哥挑战四爷权威的热闹更没人敢看,所以,四爷的书房附近寂寞得连一个人毛都找不着。 只有父子俩吵架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福晋吓得捂着胸口不敢进去。 以至于听到四爷一声怒喝:“你给我跪下!” 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打板子的声音,啪啪啪地格外吓人! “……你打!你打死我正好!反正你从来都没当我是你儿子!在你心里永远只有弘历!” 里面打板子的声音稍稍停顿了那么一下,接着打得更猛了。 福晋吓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上四爷责不责怪了,急忙推开门就冲了进去,死死抱住四爷即将落下去的胳膊:“爷,您消消气儿,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你出去!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四爷指着门口吼了一声,福晋只能往外走,一扭头才发现四爷的眼圈都红了,真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福晋心里一惊,急忙低下了头退了出去。 弘时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单薄的绸衣上印着条条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弘时啊,你这可真是诛心之言呐!”四爷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爷什么时候心里只有弘历了?爷心里只有弘历能让你活到现在?是,朕是把你驱出皇室了,朕是把你逼死了!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的势力大得可以跟弘历对抗了!难道真的要上演一次玄武门之变才甘心? 朕当初是瞎了眼才选择了弘历,可那全是因为他是圣祖康熙爷教导出来的,是朕精心栽培的!朕以为把大清交到他手上是正确的! 一棵树上分了杈,朕总得砍掉一个吧?但你也不能就因为这样,就说朕从来不把你当儿子吧? “你还有心吗?”弘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果你真拿我当你儿子,为什么就是见不得我好?我又不要皇权厚位,我只求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你都不答应!” “朕……我什么时候不答应了?” 四爷也是刚睡醒,整个人都还懵着呢,看着已经死过多年的苏培盛在眼前乱晃,有一种很强烈的违和感。 难道是自己选的儿子太差劲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所以才给了自己一个重头来过的机会?四爷决定以后要更加地潜心礼佛……r(st)q 谁知道他刚要吩咐苏培盛更衣,就听到门外一阵喧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三阿哥,当时他嘴角一抽,突然就有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弘时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霹雳啪拉一顿指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不是看不得我俩好啊?我俩好关你什么事啊?我……唔唔……” 话没说完被四爷捂了嘴,四爷心里那个怒啊,朕什么时候破坏你俩的好事了?你可真是为了他连你亲爹都不要了啊!你上辈子不跟我亲死了不跟我亲这辈子还不跟我亲,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胳膊肘儿往外拐的白眼狼? 所以他也不想解释了,父子两人就吵了起来,直到弘时喊出那句:你从来都不把我当你儿子! 四爷这才知道,原来弘时对自己的怨怼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戳进了他的心里,从来都冷心冷面的四爷,头一回觉得自己委屈了……哪怕当年他的亲娘一个劲地偏心老十四,他都没有觉得自己委屈过! “弘时啊,还记得你小时候阿玛手把手教你写字吗?别说弘历了,就是你大额娘生的弘晖,阿玛都没教过,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阿玛疼不疼你?到后来之以打压你,冷落你,完全是替弘历那个不成器的东西铺路,那是逼不得已啊!”虽然后来后悔得一度想撞墙自杀! 弘时无语凝噎,抬脚就往外走,被四爷一把给拉住了:“……你发完脾气就这么跑了?” 弘时不解地看着他,一脸地问号:“你不是已经打过了吗?” 四爷气得笑了起来,敢情我拉住你就是找你算帐的? 他把弘时拉回来,握着弘时削瘦的肩膀,问道:“弘时,别恨阿玛了,好不好?” 弘时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我死得不冤,谁让我好死不死喜欢上你的政敌呢?——可是阿玛,我再喜欢他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丢过你的人,更没有背叛过你!不忠不孝这四个字扣在我头上,你让我情何以堪?!” 四爷苦涩地笑了起来,“你以为阿玛真是铁石心肠,杀儿子跟杀外人一样?那可是剜心之痛啊,弘时!” 事情历历在目,就像昨天刚发生过似的那么清晰,四爷仿佛又回到了写遗诏的那一个夜晚,狂风暴雨,雷鸣电闪,他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那一根小小的毛笔。 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疼得他的心几乎扭拧成了一团!如今重新来过,他不希望他的儿子还带着前世的仇恨。 弘时无奈地叹了一声:“……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我理解你!只是对你挑选继承人的眼光……不敢苟同!” 一提到小抽抽,这爷俩的表情同时变得相当难看,弘时甩掉满脑袋的黑线,说道:“我要去找八叔了,那个弘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可说在前头,这回真不关朕的事,要是老八他没回来,你可别再怒气冲冲找朕算帐了!” 弘时的身体一僵,然后干巴巴地笑了笑:“……他,应该回来了,对吧?” 四爷没说话,只是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61、弘昼,你…… 弘时快马加鞭,来到廉郡王府,门人一见是他立刻笑着迎了上来:“哟,是三阿哥啊?您快请,您快请!” 弘时把马鞭递给他,一边问:“八叔在哪呢?” 门人一愣:“我家王爷奉圣旨到江南办案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怎么,您来这儿是来找我家爷的啊?” “江南办案?”弘时也有些诧异,努力想了想,好像想起这一年皇玛法要查抄江南的盐税舞弊案来着,八叔作为钦差大臣代天南巡,抓了很多太子的门人,追缴了好几百万偷漏的盐税,后来都充了西北用兵的军饷了。 还因此受了皇玛法的褒奖,在同年封了亲王爵。 不过到皇阿玛继位后查抄廉亲王府的时候抄到了许多帐本,貌似就有一本关于江南盐税的帐,说是八叔竟然私吞了一半! 弘时明媚地望天了,八叔啊八叔,你得有多大胆子啊!几百万两银子你吞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难怪皇阿玛不敢留你,你存这多么银子不用来造反还干什么? “三阿哥?三阿哥?”门人看他走神了,轻轻地叫了几声,“您要不要见见我家福晋?” 这都到门口了,不进去也说不过去,弘时就去了八福晋的上房,八福晋正懒懒地逗着怀里的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玩呢,这个孩子是八爷的一个格格生的,也是八爷唯一的儿子,弘旺。 成亲多年,八福晋都没有生育,八爷似乎也不在乎,可九爷在乎啊,那可是九爷他哥!还是个亲王!用九爷的话说,府里寡淡得连朵残枝儿败柳都没有,太不像话了!于是咱家九财神花大钱从江南弄了几个瘦马送了过来,结果被八福晋追到九贝勒府里狂揍,于是,一夜之间八福晋的威名震天下! 话说回来,八福晋还是九爷的表妹呢!从那以后,有人想巴结八爷,送金送银送财宝,谁也不敢送美女了。 最后,康老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亲自出面给八爷指了两个秀女,并且点着八爷的脑门大骂八爷没出息,八爷讲话,我只是嫌那些女人太烦了啊啊啊啊啊啊!我并不是怕老婆啊啊啊啊啊!但这话他可不敢往外说,正常男人哪个不好美色,你在康老爷子面前说你嫌女人烦,康老爷子还不得直接废了你啊! 所以,八爷万般无奈领着两个秀女回家了,因为是老康亲指的,八福晋还真不敢给扔出去,所以只给了两个格格的身份,扔到小角角里窝着去了。 于是,事实证明,八爷还是行的,一年之后,张格格生下了弘旺,抱到福晋身边当嫡子养着去了。 弘时单膝跪地给八福晋打了个千:“侄儿给八婶请安,八婶安好。” 福晋穿着一身大红的旗袍,照得一张脸是十分地美艳,她打趣地问道:“三阿哥怎么来了?有什么要紧的事?”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正好路过这里,就来给您请个安。”白净的皮肤,如墨一般勾画出来的长眉,再加上一双含笑非笑的长凤眼,这灿烂一笑端的是流光溢彩,魅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八福晋被他煞得不轻,心里的小人早就抓狂了:我勒个去,这得亏是一个皇孙,要不然还不被那群好男色的东西给吃得渣都不剩?难怪能让自家八爷想了这么多年,这么一块肥肉放在嘴边,谁不吃谁是傻子! 一想到八爷对弘时的执念,八福晋就脑仁疼,想当初八爷说啥?福晋啊,被皇阿玛指给了我,你倒霉,不过做为补偿,爷不会让任何女人跟你争宠。 八福晋当时心里就咯噔一跳,心说不能吧?难道你有隐疾?事后证明,八爷还是很健康的,只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丫八爷原来心里有人!还是他政敌的儿子! 八福晋当时就崩溃了,跳着跟八爷吵了起来,你喜欢人也别喜欢得这么刺激啊!你干什么要喜欢一个男的!更何况他爹可是你政敌,你俩能走到一起吗?这不是找罪受吗? 不过后来福晋淡定了,毕竟八爷也没亏待过她,王爷们喜欢娈童的好几个,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而且人家侧福晋庶福晋照样该娶就娶该收就收,可怜的大福晋不光要跟男人争宠,还得跟女人争,那日子不也照过吗? 更何况,八爷还真是说到做到,成亲那么多年,哪怕她没有生育,他也没主动纳过一个妾——弘旺他娘不算!那是公公硬塞进来的! 八福晋抚着胸口顺了顺气,然后吩咐下人上茶,上的还是弘时最喜欢喝的铁观音。 弘时抱着弘旺玩了一会儿,起身告辞,打了个千就退出去了,等他走了以后,福晋重重地叹息一声,有这样一个情敌放在那里,谁能招架得住?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吧! 没找着情人,弘时有些郁闷,怏怏不乐地回到自己房里,结果房里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包子,小包子看起来比他还不高兴,一张小脸绷得那叫一个紧,横眉立目外加甚是纠结,还加上十分委屈,下人们一个个战战兢兢,走起路来都踮着脚尖。 “爷,您总算回来了!”小德子一见他如见救命恩人一般,飞奔而至,接下他手里的马鞭,伺候他稍微洗漱了一下,说道,“您前脚刚走,五爷后脚就来了,这不,刚才还发火呢。” “怎么了?谁惹咱家小五生气了?”弘时掐了掐小包子圆滚滚的脸,“瞧这小脸都皱成一团了!” 小包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扭身钻进弘时的怀里:“呜呜,三哥,阿玛骂我!” “为什么?”弘时有些不解,那位虽然有些冷,但也不至于会对一个小奶娃动怒吧?再说了,怀里的这个小家伙,到底是不是以前的弘昼呢?要真是以前的弘昼……应该不会因为被骂就委屈成这样吧? “他说从今以后不许我玩了,还说要马上把我送到上书房去!”弘昼委屈得鼻子都红了。 弘时满头黑线,皇阿玛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弃弘历培养弘昼?就小五这不着调的劲,咱别这么饥不择食行不?就算你打算培养弘昼,咱也不能拔苗助长啊,这小子现在才刚满五岁!明年才到去上书房的年龄呢! “三哥,我还小呢!”弘昼仗着自己人“小”,坐在弘时腿上,勾住弘时的脖子,把头埋在弘时的脖子里狂吃豆腐,水嘟嘟的小嘴在弘时脖子根噌来噌去,噌得弘时一脖子口水。 (小春子急忙阻止:啊喂!弘昼你别太过份了!这块嫩豆腐八爷还没吃过呢!弘昼:滚!) 弘时把脖子里那张湿漉漉的小脸揪了出来,无奈地说道:“小五,你已经五岁了……虽然,去上书房是有点早……但是咱阿玛不是为你好吗?他肯定是盼着你早日成材呢!他对你寄予如此厚望,你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弘昼嘴角抽抽:快拉倒,真把爷当成五岁的小孩子了?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三哥你真的很奸诈喂?惹急了爷,爷立马给自己办一回丧事刺激刺激你们! 不过看到弘时近在咫尺的脸,他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当小包子吧,当小包子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窝在三哥怀里吃豆腐,而且还可以借着小孩子的优势跟八叔抗衡——就算他有一百个不满,也不能跟小孩子抢东西吧?只要他不怕丢人,不怕丢“八贤王”的脸就成! 弘昼已经在心里制定了全套的作战方案,誓死保护自己的地盘,对抗外来侵犯!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弘昼泪流满面,虽然他知道在他长大的这十年之中,他的地盘肯定得失守…… “小五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弘时抬着弘昼的小脸,定定地看着他。 “三,三哥,你在说什么嘛……我听不懂哎……”弘昼缩了缩脖子,三哥你别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行不,我腿软! 弘时冷笑着拍了拍他的小脸:“一个五岁的奶娃会亲得我一脖子口水?” 弘昼眨巴眨巴双眼,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我让你没出息,我让你起色心,我让你吃豆腐!看,露馅了吧? 二话不说就朝弘时扑了过去:三哥,你等我十年,十年之后我一定会让你性福的! 弘时直想一把掌拍死他。 62、啥?四爷想八爷? 弘昼充分发挥了“贴得稳、跟得准、粘得狠”的战斗策略,实行一天十二时辰全方位贴身跟踪,像个小尾巴似的粘在弘时身上甩不下来了,任凭弘时磨破了嘴,哄骗利诱威胁,使尽了种种手段,也没能把这个小尾巴从身上撕下来。 哪怕每天天不亮去上书房读书,弘昼也得跟着,只要弘时一动身,弘昼哪怕正做梦呢,那在梦里也得穿上衣服跟上去,小孩子本来就觉多,弘昼每天这样折腾,严重睡眠不足,白生生的小脸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特别憔悴。 弘时无奈:“小五,别这么折腾自己了,赶紧多睡一会儿吧,明年你就是想睡都睡不成了!” 弘昼不吭声,弘时越过给他穿衣服的下人们,看到他正坐在床边玩小鸡吃米呢。 弘时挥挥手,示意不用给他穿了,直接把他扔到床上盖上被子:“老老实实睡你的觉吧,我又跑不了,你不用粘这么紧!” “我要跟三哥在一起,时时刻刻在一起!”弘昼揉揉酸涩的双眼,搂住弘时的脖子,嘟嘟哝哝地说道,“八叔不在,我来照顾你……” 说完就打起了小呼噜。 弘时满头黑线,只觉得好像有滑腻腻的东西顺着脖子根往下流,用手一摸,我勒个去,一手口水! 忍住杀人的冲动,揪着弘昼的脖子把他扔到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弘昼还在嘟着小嘴摇头晃脑找他三哥的脖子呢…… 弘时哭笑不得,在他的小脑门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颇为心酸地说道:“小五,别闹腾了,哥心疼……” 然后穿好衣服,去上书房了。 两行清泪从弘昼的眼角滑了下来,弘昼抽噎了一声,嘟哝道:“就是要你心疼,你要不心疼,爷哪还有机会跟他争?!” “五阿哥,今儿还要不要去上书房?”弘昼的贴身太监大刘捧着衣服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今儿不去了,爷要睡觉!”弘昼抱着他三哥的被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再多的心事也敌不过周公的招唤,沉沉睡了。 弘时一进上书房,就闻到一股硝烟弥漫的味道,由于师傅还没来,这些皇子皇孙们正在嘻嘻哈哈说笑呢,别看表面上一片祥和,那说起话来那全是含刀藏剑的,谁都不输谁。 互相见过礼后,弘时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听着那些堂兄弟们刀光剑影,谈笑风生,淡笑着摇了摇头,想当初他曾经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皇子们为了争位结党抱团你死我活,他们这些皇子们的儿子自然也是你死我活的,在上书房他们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王府,自己的阿玛,一言一行都不允许出一丁点差池,压倒对方的时候,还不能留给对方任何把柄。 弘时啧了一声,这种环境下培养出来的皇孙们,不敢说个顶个都是玩心机耍手段的好手,但也绝不会差到哪去,怎么就出了弘历那么个异类?这些年他是怎么在上书房生存下来的啊? 想曹操,曹操到,弘历来了,在跟众兄弟们见过礼后来到弘时跟前,打了个半千:“三哥安!” 弘时也还了个礼,兄弟两人就各自坐到座位上不说话了,等着师傅来上课。 念一百二十遍,写一百二十遍,再背一百二十遍啊!上书房不成文的规矩,让所有的皇子皇孙们深恶痛绝,弘时看着眼前一叠摞得高高的纸,手腕酸疼,眼睛发麻,大骂这规矩太变态! 一扭脸就看到了弘历,这厮还在一丝不苟地奋斗,那模样也挺认真的,看不出脑子有问题啊,怎么以后就成了那副德性? 弘历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一转头,冲着弘时来了一个勾魂夺魄的笑容,刹时把弘时惊得飞沙走石天崩地裂! 那自负自大自以为是的笑容哟,那眼高于顶的白痴模样哟,不是小抽抽还能是谁?弘时被深深地惊到了,他捂着胸口深恶痛绝:老天爷啊,你打个雷霹死我吧! “弘时,你怎么了?不舒服?”太子的长子弘皙就坐在弘时的旁边,见弘时捂着胸口十分痛苦,不由得出言问道,没办法,美人走到哪里都是倍受关心的。 “我没事,多谢弘皙哥关心。”弘时感激地笑了笑。 弘皙不置可否地扬扬眉,继续投身到了与那一百二十遍的战斗中去。 弘历写完了一百二十遍,交给师傅后就坐到了弘时的旁边,弘时握着笔的手一抖,眼看马上就写好的一张字给废了,他愤怒地看着弘历,要不是在上书房需要给他留点面子,早一脚踹上去了。 弘历被他盯得毛骨耸然,“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我今天要回王府,想搭你的顺风车!” 弘时面无表情,把那团写废了的纸揉巴揉马扔到了地上,继续埋头苦战。 弘历最近很郁闷,因为一夜之间似乎所有的人都变了,以前本来就不冷不热的三哥现在见了他就皱眉,恨不得绕着走,本来就不跟他亲的小五更是满脸的嫌恶一露无余,本来很亲他的十三叔总是深沉地盯着他一盯就很长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本来那些习惯了笑里藏刀的叔叔伯伯们一个个全都把刀子摆到了明面上,笑得那叫一个阴阳怪气,幸灾乐祸……这些还不算,最可怕的是他阿玛! 他那个本来就冷面神似的阿玛,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冰冷中带着杀气,微笑中刮着寒风,每回给他阿玛请安出来,总是冷汗热汗齐流,烈火与寒冰齐飞,让本来就怕四爷怕得腿软的弘历天天心惊胆颤,只要一想到要去给四爷请安,那腿肚子就开始哆嗦。 “大额娘……”弘历实在受不了了,从四爷处出来后简直就如同一只被遗弃了的小鸟,在狂风暴雨中飘摇,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一命呜呼……他奔到大福晋房里,嗵地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大额娘,呜呜……” 大福晋看着这个从小就养在宫里的庶子委屈成这样,很是吃了一惊,问道:“可是在宫里有人欺负你了?” 她膝下无子,也就不会存在嫡母打压庶子的情况,所以,跟府里的小阿哥们相处还是很好的,更何况她是出了名的贤妻良母,自然不会看着孩子们受欺负坐视不理。 弘历摇了摇头:“是不是弘历在宫里给阿玛丢人了?还是弘历最近做了什么极大的错事?为什么阿玛对弘历这么不满?” “这个……有吗?”福晋使劲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四爷对弘历有什么不满,于是她说道,“可能是你阿玛最近朝政上烦恼,所以心情不好吧?他发作你了?” 现在已经进入了夺嫡的白炽化阶段,八爷党和四爷党哪天没有人落马?你死我活杀人不见血啊!再加上西北战事吃紧,粮草供应困难,四爷天天为打仗的钱发愁,心情好得了才怪! 弘历摇了摇头,他倒情愿四爷狠狠地骂他一顿。可每次四爷都不说话,那阴恻恻的眼神哪是看儿子,分明是把他千刀万剐了都不解恨! 给大福晋请过安后,弘历泪流满在地离开了,口胡!大不了爷以后住在宫里不出来了! 弘历泪流满面地离开了,四爷还窝在书房里叹气,一想起弘历那些年做过的事,他就恨得牙根疼,康熙末年国库空虚,战事吃紧,兄弟几个为了国库把头发都愁白了,老十三更是累得吐血,好容易用了十几年把国库给丰盈了,他可好,吃喝玩乐全都给糟蹋了,四爷能不恨? 拿起户部的帐本,看着上面空空如也,四爷苦笑连连,老八啊,赶紧回来吧,爷等着你追缴的盐税交差呢! 这回你再敢给爷私吞一半,爷直接举报了你! 63、八爷被打劫了 在众人搬着手指头数了三十多天以后,咱家那个倒霉摧的八爷终于回来了,他进宫见过康老爷子之后,一脚把前来邀他接风洗尘的九爷十爷给踢飞,二话不说直奔雍亲王府,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啥时候廉亲王跟雍亲王这么好了?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还是怎的? 更让人张大嘴巴的是,雍亲王竟然亲自迎出来了,八爷看见自己的死对头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冻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立即大呼倒霉。 上前两步,互相见了个礼儿,四爷眼角往上一挑:“八弟,恭候多时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八爷嘴角一抽,谁让你恭候了?爷是来找弘时的,你杵在这儿干什么?还有还有,你怎么知道爷要来,还特意守在门口?是不是在爷身边按了探子了?真够卑鄙的! 其实四爷哪用得着专门按插探子,粘竿处现在已经渗透得无孔不入了,街边卖小吃的,青楼里卖身子的,那指不定谁就是竿粘处的特务,上至各个王府,下至文武百官,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八爷一出宫,粘竿处就把消息送过来了,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他肯定急着来自己王府看弘时——他刚跟弘时甜蜜了几天就莫名其妙地又回来了,不着急才怪呢! 所以,四爷就亲自迎出来了,果然没等一盏茶的时间,肥羊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八爷在心里狠狠地把四爷鄙视了一遍,脸上依然挂着狐狸似的笑容:“四哥,您怎么亲自迎出来了?真是让臣弟受宠若惊啊!” 四爷继续挑眉:“八弟说哪里话,四哥要是不亲自迎出来,岂不是更坐实了咱们兄弟不合的流言?” 咱们什么时候和过?八爷翻了个白眼,绕过四爷就要往里走,看到一溜排开挡在雍王府大门的黑衣护卫时傻了眼,顿时满头黑线。 “四哥,我要见弘时!” 四爷一挑眉:“好说,先把下江南的帐本交出来!上回你胆大包天私吞了一半,这回你又吞了多少?” “江南的帐本跟银子一分不少地入了户部,你跑这儿要什么帐本?”八爷怒了,心说你这不是成心找事吗?上一世被他查出来自己私吞税银,这一回还能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那他就不是八爷,是弘历了。 “爷问的是你的私人帐本,少给爷装腔作势!” “你有哪只眼睛看到我吞钱了!”八爷开始冷笑,“帐本已经放在户部你的桌子上,不信你去查,爷这回可是一分没吞,白做了一回苦力!” 四爷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会白做苦力?老八啊,要不是皇阿玛逼得实在太紧,哥也不会逼你到这个份上,反正那笔钱也来路不正,赶紧的,把帐本交出来你就可以见我家弘时了,哦,忘了告诉你,小五现在应该和他在一起呢……” “你狠!”八爷咬牙,转头吩咐他的随身太监:“来福,去爷书房,把爷桌子上那本帐本拿来,交给四爷!” “喳!”来福骑上快马远去了。 四爷看着那道绝尘而去的背影,头一回笑得这么亲切,亲切得八爷生想撕了他。 皇阿玛逼你关爷什么事?谁让你主管户部了?盐税爷一分不少地交给你还不够,下边孝敬爷的银子你都不放过!谁下去转一趟下面人不孝敬几个钱?偏偏到爷这儿了你就来路不正了? 但是谁让人家是弘时的阿玛,面对冷面王赤果果的趁热打铁,他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认栽! 四爷一挥手,那一溜黑衣护卫哗啦啦退了个干净,八爷额角青筋暴跳。 园子里,在花雨纷飞的树下,一个华衣锦服的美少年慵慵懒懒地侧卧在贵妃榻上,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把玩着一块乳白色的玉佩,微垂着一双湖光粼粼的眸子,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神色安祥而又慵懒,带着醉人的风情……如果忽略他怀里那碍眼的孩子,八爷肯定早扑上去了。 弘昼爬在弘时怀里,白胖胖的小手从弘时的小脸游移到下巴,又从下巴摸索到耳垂,最后摸来摸去终于停在了弘时红艳艳的嘴唇上,弘时也不管他,依旧懒懒地眯着双眼,干脆爬在榻上,看样子是准备要小睡一会儿了。 弘昼笑得跟偷吃了蜜似的老鼠似的,凑上去就要吻,结果他的小嘴巴还没碰到弘时的脸,就被一双大手突然捏着他的脖子根把他拎了起来,直接给丢到了榻下面。 弘时眼睛一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八爷无视了坐在地上的弘昼,搂着弘时就躺了下去:“今天回来的,迫不急待想见你,怕就怕你没来……我的速度可都赶上八百里加急了,磨得腿都破了皮!” 八爷咬着弘时的耳朵轻轻抱怨,那下一句分明是你要不信我给你看看…… “老流氓!”弘时还没来得及说话,小五早已气得脸红脖子粗,张牙舞爪的就冲八爷扑过去,可他那小身板哪是人高马大的八爷的对手?八爷拿扇子轻轻一捅,小五的小屁股就跟大地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疼得他呲牙咧嘴,小脸通红。 五次三番折腾了几次,本来不打算理他们的弘时看不下去了,他踢踢八爷的腿:“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子,你别把他摔坏了!” 八爷一挑眉:“他小孩子?小孩子会对你起色心起色胆?爷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色字怎么写呢!” “……”弘时瞟了地上泫然欲泣的小五一眼,打了个哈欠,爬在榻上昏昏欲睡,别说爷不给你机会,你打不过他,爷也没辙,胜者为王败者寇啊小五,你要赢了,哥洗白白了躺你床上去。 “三哥……”弘昼终于爬上来了,他躺在弘时的另一边,肥胖的小手搂着他的脸,十分委屈地说道,“我喜欢你!” 所以你不能再拒绝我! “我知道。”弘时半睡半醒之中迷迷糊糊地回答,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的人生不再有任何遗憾,如果你长大了,还坚持这种依恋是爱,那我会让你爱下去的。 弘时偏偏头,亲了亲弘昼的额头:“睡吧,三哥困了……” 八爷不乐意了,他强硬地把弘时整人都抱在怀里,可怜的小五只搂着弘时一条胳膊,这条胳膊还是他拼出吃奶的劲才抢过来的。 闲闲的午后,三人就这样睡了……八爷也是连日赶路累坏了,一觉就睡到了夕阳西沉,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条薄被。 他暖暖地笑了起来,吻上了怀里人的额头,突然,他猛地惊醒了,只见弘昼像条八爪章鱼似的紧紧攀附在他的身上,睡得昏天暗地,口水横流。 八爷悲愤了:“弘昼!!!” 弘昼被他一声狮吼震得耳朵发麻,一仰头就看见了一张黑气缭绕的脸,吓得他一个激灵睡意全无,连滚带爬地爬到榻子的另一头,狠狠地哆嗦了两下,使劲抖了抖身上的衣服。 然后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谁都说不出话来了,然后就开始满园子搜寻那个躺在中间当分界线的人在哪里。 弘时站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双手负在身后,遥望着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只留下一道迷人的背景供别人瞻仰,他的身后排开一排端着洗漱用品的婢女,凉亭里的石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菜。 然后,小德子就走了过来,对着榻上的一大一小打了个千:“我家爷请二位去凉亭用晚膳!” 八爷心里那个恨呐,走路的时候都恨不得把路面给跺出一个坑来。 弘昼的脸都绿了,只要一起到他在八爷怀里睡了不知多久,那浑身就冒凉气,哀怨的眼神不住地飘向弘时,弘时全当没看见。 又不是我让你俩抱一起的,我只不过怕冻着你们,起来拿了一床被子,你俩就相亲相爱到生死不分离的地步了,怪我? 一顿饭除了弘时自己吃得多一点,其他两人都没什么胃口了,扒拉着手里的饭数米粒。 谁知正吃着饭呢,就有人来报说九爷十爷在海子旁边的攀柳园摆了宴,要给八爷接风洗尘,请八爷跟三阿哥一起过去。 小五的脸当时就绿上加白了,为啥?因为海子旁边的园子里全是暗娼,外面打着私家菜的牌子,里面上菜的全是风情各异的美人儿,有的人还爱在这儿附近养外室,所以海子旁边的园子,那在王公贵族们眼里,就是寻欢作乐的代名词…… 别看八大胡同是满天下有名的妓/院聚积地,达官贵人乍一看上去挺多的,但跟海子边上的达官贵人们一比,那真的不算什么! “攀柳园……攀……”八爷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终于想想那是什么地方了,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暗叹一声小九你可真是太知我意了。 65、弘昼,乃的春天来了! 西北战事不断,国库空虚,虽然有八爷下江南缴上来的盐税,但也是杯水车薪,只能救命,不能救活,康老爷子天天为了银子发作人,八爷还好一点,刚追了一大笔钱立了功,老爷子不好意思再逼他,四爷可就惨了,被逼得差点挑旗子造了反。 康熙末年,本来就是多事之秋,大阿哥和太子相继被圈之后,手下的门人们被四爷党和八爷党大肆清洗,每天都有许多官员丢官罢职,抄家灭门,而四爷党和八爷党也是拼的你死我活,明里弹劾,暗中倾轧,整个朝堂一片腥风血雨,百官人人自危。 不是八爷不肯收手,而是已经没有收手的余地了,如果他现在认输,一直追随着他的八爷党能把他撕了,所以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虽然几乎已经知道了结果——如果不出意外,老爷子已经把储君选好了,那就是他的好四哥。 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八爷党的中坚大员十四阿哥派到西北去领兵,这不是替四爷铺路是什么? 康老爷子看着满桌子弹劾大员的奏折只有叹气的余地,现在他的身体越发不好,连握笔都困难,现在的折子全是张廷玉代批,眼看大限将近了,这儿子们一个个全都变得如狼似虎,眼看大好江山都被他们给撕得四分五裂了。 “下一任君王不好当啊!”老爷子望着窗外轻轻地叹了一声,“弘皙……弘皙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他是废太子的儿子,只凭这一条,不管是谁继位,他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话语之中对弘皙充满了浓浓的怜惜和无奈,他也想多给弘皙一些爵位和保命的东西,可是他现在给的越多,新君就会越忌讳,这些东西他不能给,只能让新君来给…… 摇摇头,示意张廷玉继续。 张廷玉现在是看到奏折就害怕,眼看身边的同僚们一个个被拉下马,谁知道哪个里面就是弹劾他的?结果拿起奏折刚念了两个字就傻眼了,这是一份南城御史弹劾九爷的折子,大意是九爷身为皇子,生性太不检点,吃喝玩乐挥霍无度不算,还在海子边上光明正大蓄养男宠…… 张廷玉开始佩服起上折子的人,弹劾弹劾底下的党人们还不算,竟然弹劾到九爷头上去了?挥霍无度?蓄养男宠?这全都是老爷子最忌讳的啊口胡! 除非你是四爷党中坚人员,能让四爷亲自出面保你,要不然肯定得玩完,说不定还得搭上全家人的性命! 老爷子的脸当时就黑了,咬着牙说了三个字:“知道了!留中不发!” 结果第二份就是小九请假的折子,由于醉酒被迷/奸,疼得下不了床,所以就告了个病假。 老爷子一听气儿不打一处来,一张圣旨发过去狠狠地申斥了他一顿不算,把告假折子给驳回去了,只要不是病得快死了,马上给朕滚到内务府去工作,你不是闲吗?闲得都养男宠玩了,朕就让你彻底忙起来! 于是,康老爷子下旨,彻底整顿内务府,把康熙年间内务府所有的出入帐全都给朕核一遍,里面要是少一件东西跟帐本上对不上,九财神你自己掏腰包! 九爷欲哭无泪,老爷子你这是变相地抄我的家啊!我知道现在国库空虚,战事吃紧,可你就是把我的贝勒府全砸进去也填不上打仗那个大窟窿啊!什么叫我挥霍无度?什么叫骄奢淫逸?我跟弘历比起来简直是太小菜一碟了啊爹! 再万般无奈,他也只能跟小十挥手告别,抱上被子整理内务府的大帐去了。 这边私人作风的事还没消停,那边国事上又出乱子了,这回不光西北乱,东北也乱起来了,端王八百里加急说荆州暴民造反,请求支援,康老爷子心里那个烦哟,逮谁骂谁,是个人都踮着脚尖走路,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立刻派了努达海去平叛,半个月后努达海发回奏折,称端亲王一家已经被乱民杀死,只有一位新月格格和恪善世子活了下来。 □□原因尚不明确,早有传言说□□的原因是东北闹灾,发生叛乱纯属官逼民反,但努达海话里话外都是有人刻意煽风点火,挑拨灾民,灾情根本没到要民不聊生的地步,更把矛头指向了反清复明的势力。 满朝大臣无语,谁反清复明反到东北去啊?那里可是咱的老窝啊!但扯上了反清复明四个字,谁也不敢反驳了,万一落一个替乱党说话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这种非常时期。 但不管怎么说,端王府的一儿一女成了遗孤是不争的事实,如何安置他们成了一个大难题,因为还不确定他们到底是功臣之后还是罪臣之后,谁都不愿意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 万般无奈,老爷子只能把他们先接进宫里,然后再想法子,实在不行就养在宫里,等大了再另做安置,无非就是格格的嫁人世子的封府罢了。 “小五,你怎么了?”自从那晚弘时彻夜未归之后,弘昼的心就彻底沉到了湖底,整个人懒懒地没有一丝生气,整天整天爬在床上,不哭不笑,面无表情地摆弄着自己手里的九连环,除了每天去给长辈们请安以外,根本就不出屋。 弘历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毕竟小五是养在自己额娘的名下,他当哥哥的应该多关心关心,而且小五这么受阿玛待见,以后跟弘时争位的时候也是一大助力,所以,他拿了许多哄小孩子开心的东西去讨好弘昼。 弘昼用眼睛的余光扫到一张很白痴的脸,小脸立马皱成一团,眼看真就变成了十八个褶的狗不理包子。 “有什么事?”只要一看到这张脸,小五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弘历有点尴尬,这个时候他还没狠着抽呢,毕竟有四爷在上头震压着,他那抽风的本性不敢往上冒,他干笑两声,说道:“四哥难得回来一次,你怎么见到四哥跟见到仇人似的?” 咱们本来就是仇人,弘昼懒懒地看他一眼,虽然到后来你被踢到了爷福晋的身上,让爷出了口恶气,但那哪能抹了爷被你压的屈辱? 一想到小抽抽版的福晋被自己整得欲死不能,弘昼的小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慢慢地蹲到床上,与弘历平视,挑起他的下巴冷冷地说道:“要是不想死,以后就少来招惹爷!要不然休怪爷不念兄弟之情!更不要怪爷我不看额娘的面子!” 弘历眨巴眨巴双眼,有些回不过神儿来,这是怎么个情况?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儿敢挑着他的下巴警告他? 弘历仰望着那张白白嫩嫩毫无杀伤力的小包子脸,噗地一声喷笑了出来。 弘昼的脸上乌云滚滚,恨不得一道雷打下来霹死这个混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小五决定出去走走,珍爱生命,远离白痴! 喧杂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耳边是小贩们响亮的叫卖,小包子牌弘昼躺在铺的软软和和的马车里,舒服地喟叹一声,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啃得满脸都是糖渣,这种儿时的生活哟,真是让人怀念,如果旁边捧着一大把糖葫芦的大刘换成三哥,那他就圆满了。 小包子吃得正爽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就听到有人说:“哟,这不是四叔府上的马车吗?车里坐的可是四叔?” 弘昼探出头去,只见是弘皙骑在马上…… 那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66、弘皙,挺住! 弘皙本来打算给他四叔下马请安呢,结果被从窗户里伸了来的小脑瓜煞住了,那滴溜溜的跟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带着三分迷惑四分茫然,然后就像被阳光闪了眼似的眯了起来,再加上他被糊得满脸的糖渣子,活像一只慵慵懒懒的小花猫! 还是只小脏猫! 弘皙笑得更灿烂了。 结果这还没灿烂一会儿呢,就见百姓像潮水一样朝这边涌来,那情形简直就像遭了抢劫要逃难似的,甚至有好几个是擦着他的马飞过去的,差点把他的马给惊了。 马儿腾地抬高了前蹄,发出一声高吭的嘶鸣,弘皙使劲拽住缰绳,才没让马在闹市区狂奔起来。 他恼怒地盯着逆流而上的人群,只见从路的转角处哗啦啦涌上来一群士兵,士兵们拿着长矛在驱赶百姓,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把百姓挡到了路的两旁。 这是哪个贵重人物要出巡?弘皙怒了!在这个一块砖掉下来能砸死三个亲王的地界,谁敢这么张狂?想当年他阿玛当太子的时候都没敢这样闹腾过! 结果更张狂的还没来呢,只见一群士兵围住小五的马车就往外拉,小五没防备,头还在窗口伸着呢,嘭地一声就撞上去了,只听哎哟一声,手里的糖葫芦啪搭就掉在了地上。 “我的爷!!!”大刘急忙抱住他,见弘昼光洁的额头上被碰破了一层皮,几道细细的血珠儿渗了出来……弘昼当时懵了,活了两辈子,打死他都没想到,还有人敢强拉雍王府的马车! “住手!”弘皙怒喝一声,扬起鞭子狠狠地抽了过去,一鞭子把那个拉马的士兵给抽得爬在地上起不来了。 哗啦啦涌上一群士兵把他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几根明晃晃的□□直指弘皙的脖子,弘皙长眉一拧,眼中寒光四射:“谁手里的兵?竟敢如此放肆!” 话音刚落,八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青衣人就护在了他的身前,大刀片子闪着寒光,杀气冲天地跟士兵们对峙起来! 弘昼拿帕子捂着额头,从马车里钻出来,看着眼前闹轰轰的一幕,大叹又长了一回见识,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抽风了的乾隆朝……只觉得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不是在乾隆朝才会上演的一幕么?怎么康熙朝也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啊?! “努达海将军得胜回朝,闲杂人等一律回避!”领头的兵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处渐渐飘来,为首的马上驼着一个壮硕的中年将军,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依偎在将军怀里,那小鸟依人的娇羞模样刺瞎了无数人的双眼! 别说弘皙了,就是经受了乾隆朝天雷洗礼过的弘昼都开始感叹这个世界不真实。 一个穿着热孝的女人,一个与男人同乘一骑招摇过市的女人,一个穿着热孝依偎在男人怀里大秀恩爱的女人! 康熙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疑惑的眼神投向弘皙,没见识过私生女假贝勒的弘皙哪儿能经受得住这样的阵仗?早傻那儿了! 可他们的马和车还横在路中央挡着努达海的去路呢,眼看实在是拉不走了,士兵们纷纷贵在地上请罪。 努达海倒是大度的紧,冲着弘皙拱拱手,竟然还好言好语请他让路。 弘皙怒极而笑:“努达海,谁给你胆子让你闹市扰民?大军得胜回朝不是要走安定门么?你为什么带着个女人在皇城根儿策马狂奔?!” 努达海被他的气势震住了,他可不像手下的兵们那么没见识,四九城里住满了王公贝勒,随便揪出一个来他都惹不起,也不敢问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他只能解释道:“奴才马上的是端王府的新月格格,因为女人不能走安定门,所以奴才才带着她另走他路……至于扰民,奴才真的是冤枉,奴才只是想保障格格的安全,才会下令让士兵戒严!” 为了保障格格的安全,所以下令戒严?弘皙被他的不知廉耻深深的震住了——你他妈的倒是告诉我,哪家的格格跟个大男人同乘一骑招摇过市?你为什么不把格格捂在马车里严严实实地带回来???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贴身保护格格!!!!格格的清白都被你保护没了!!!! 还有,你光保护格格了?世子在哪儿呢?你他妈的最该贴身保护的是端王府唯一一根独苗恪善世子啊!哪怕是同乘一骑,坐在你马上的应该是恪善而不是新月啊口胡! 简直是无耻至极! “努达海亵渎皇家格格,冒犯雍王府的小主子,来啊!给爷绑了!” “喳!”青衣人冲上去就把努达海给扯了下来。 努达海一边挣扎一边吼:“我可是当朝功臣!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衣人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侍卫,才不管他功臣不功臣呢,拿出绳子刷刷几下就把他给绑了个结实,一把就按到了弘皙马前。 “不要啊!你们不可以带他走!你们不可以带他走!”新月连滚带爬护在努达海身前,像受了伤的小鹿一样惊恐,青衣人为难了,他们可不敢上去拉扯一个和硕格格! “我求求你们不要带他走!求求你们放过他吧!他没有亵渎我!他一直都在保护我啊!”新月捂着胸口哭得梨花带雨,“你们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冷酷这么无理取闹?!” 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青衣人赶紧退到了弘皙身边,纷纷表示我们也是听主子的吩咐,就算是无理取闹,那无理取闹的也不是我们! “噗哈哈哈哈!”弘昼听到这些话,不厚道地笑了出来,也忘了头上的伤口疼不疼了,坐下观看弘皙贝勒大战新月格格的戏码,他敢打赌,弘皙肯定会被气成内伤! 弘皙额上青筋暴跳,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忌了,指着新月和努达海吼道:“还不把这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绑到宫里去!” “不要啊!!!”青衣侍卫还没动手,新月就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她快走两步噗嗵一声跪在弘皙马前,嘭嘭嘭叩起头来:“大爷我求求你,你就行行好,不要为难努达海和新月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生难忘,我们来世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啊!” 得,他倒成了欺男霸女的!弘皙差点吐出血来! 弘昼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就差躺在车上打滚了:“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弘皙哥哥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男霸女,你太愧对皇玛法多年的亲自教养了!” 一句弘皙哥哥,一句皇玛法,是个人都知道眼前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了,努达海当时脸就白了,跪在地上不敢吭声了。 弘昼不笑了,眼神逐渐变冷,我让你丫狂,他爹是废太子不假,他可是当朝皇上亲自带在身边的嫡孙!都说弘历得皇玛法的喜欢,眼弘皙比起来,那算个屁啊! 弘皙狠狠地喘了两口气,有力无气对青衣侍卫挥挥手:“把咱们平叛的大功臣押到皇宫里交给皇玛法,论,功,行,赏!” “喳!” 这一回,新月倒是安静了,她只是用一种“你怎么能这么伤害我”的眼神,委委屈屈地看着弘皙,把弘皙看得满身直冒鸡皮疙瘩。 不过他倒不会像努达海那么不拘小节,虽然是离皇宫不远了,但他还是吩咐侍卫们找来了一辆车,把新月给塞了进去。 看着远去的一行人,他仍有些回不过神来,仰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直到确定这一切都不是做梦之后,他扭头看着笑得下巴抽筋了的弘昼,双眼立刻变得有些朦胧:“我好像喝多了,能让我到你的车上躺一会儿吗?” 弘昼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压根没闻到你身上有酒味!喝多了?骗谁呢!真把爷当小孩子了? 67、嫡孙的悲哀 小五看着这个不经自己同意就死皮赖脸钻进马车的人,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但人家说的好啊,小五你怎么一个人就往外跑?也不叫你哥哥们陪着,要是出了事怎么办?瞧瞧,这头都碰破了,疼不疼?你倒是不在乎,跟着你的奴才可不得要遭殃? 他看向大刘的眼神带了三分同情,隐隐还有几分“放心,爷替你开脱”的味道,再加上两分“识相点”的威胁,就成功地把大刘给打得爬在地上起不来了…… 然后他大爷无奈地摇摇头,算了算了,反正哥哥今天没事儿,不如就让哥哥来保护你吧! 说完不等弘昼同意,噔噔噔就钻进车里了。 弘昼本想叫大刘把他给轰下去,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大刘就赔着笑脸把他给塞了进去:“爷,咱们赶紧回府吧,让太医把您头上的伤口好好处理一下!要不让三爷看到了,那还不得扒了奴才的皮啊!” 弘昼这还没开口,弘皙就发话了:“这样回去肯定得让长辈们操心,说不定还要挨骂,不如先找个地方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是是是!可是去哪儿呢?”大刘可不敢随便找个药铺给弘昼看伤,虽然这点称不上伤的伤过两天就能自动消了,但人家是皇孙啊!是四爷最喜欢的幼子啊!是三阿哥捧在心尖尖上的弟弟啊! 如此金贵的一个人,现在都把头给擦得流血了,雍王府随便一个主子发起火来那都不是他能扛得起的,当务之急,必须得先把弘昼的伤口好好处理一下!必须得找个医术堪比太医的人才行啊口胡! “爷在城南有处别苑,不如就去那儿吧!”弘皙双手枕在脑后,懒懒地躺了下去。 “是是是!”大刘狗腿地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立马调转马头,直奔城南去了。 自始至终,根本没有弘昼说话的份儿,弘昼乐了,穿着精致的黑色绣花小靴子一脚就踩在弘皙的胸口,怒指着弘皙问道:“你凭什么替爷拿主意?” 本该霸气十足的动作因为他的年龄大打折扣,弘皙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一把握住他的脚把他给从身上掀了下来,呼地翻个身就把他给压住了:“凭爷比你大,比你强,行不?有本事你把爷扔出去!” 弘昼气的小脸通红,看上去却可更爱了,可爱得让弘皙抱着他啃了好几口,啃得他满脸口水,还好没啃嘴,要不弘昼肯定得抽把刀把他给砍了! 他们亲兄弟之间尚且不亲,更别说堂兄弟了,一年都见不了几次在,更何况一个五岁的孩子,恐怕连堂兄弟们有几个都数不清,所以弘昼叫出那句“弘皙哥哥”时,弘皙还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清清脆脆地一声叫,纯净得不带一丁点杂质,比从小就争权夺利的亲兄弟们叫得悦耳多了,莫名其妙地,弘皙就觉得有一股暖流注入心田,突然就觉得自己已经冰冷了的心又暖和了很多…… 弘皙哥哥谁让你叫得那么亲热?弘皙抱着那具小小的身体,似乎还能闻见一股淡淡的奶香,让他感到十分地安心!在那一瞬间就想把他狠狠地抱在怀里,永远也不放手了! (弘昼怒:老子早就不喝奶了!哪儿来的奶香?小春子泪流满面:以前的娃不是三岁以后才断奶么?你五岁的时候有奶香很正常吧?弘昼抖:你!你!你!!!弘皙微笑,一巴掌把小春子抽飞!) 马车驶到了城南的别苑,弘昼才感叹自已以前真是太正派了,正派得除了往自己府里纳小妾其他什么都不会!瞧瞧,弘皙这娃才多大就知道金屋藏娇养外室了?那一个个媚眼入骨的丫环,别告诉他只是放心园子里当花瓶的! 娇媚可人,水灵灵的丫环们开始服侍弘皙洗漱,一边洗还一边冲着弘皙猛抛媚眼,一个个怯生生看似欲拒还迎的眼神别提多诱人了,一点都不在乎屋里还有一个未成年儿童呢! 弘皙一脸坏笑地拧了一把紧挨着他的丫环的脸,说道:“都下去吧,不用侍候了!”然后就无视了少女们哀怨的眼神,拉过弘昼,在他满脸都是糖渣的小脸上狠狠地抹了几把,弘昼直扑腾:“放开我放开我,我自己会洗!” 他扑腾完了,弘皙也给他洗好了,拿手巾在他脸上一糊一抹,一张白白净净的小包子脸出笼了。 然后转身到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两瓶药,托着弘昼的小下巴小心翼翼地给他涂好,末了还拿出白色的崩带给他在头上裹了两圈,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多重了呢! 大刘欲哭无泪,大爷您这样处理伤口,我回去就更没法交待了啊,本来挨十板子就够了,可被您这么一裹,我挨二十板子都有点少啊! 弘皙却不管他心里如何哀嚎,裹好了以后,还使劲压了压,让本来干净的白布上又渗出了几缕血丝,疼得弘昼呲牙咧嘴。 “四叔看到他家的心肝子弄成这样,应该不会饶了努达海吧?”弘皙微皱眉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弘昼满头黑线,感情你是要上演一出借刀杀人?我阿玛再小心眼,那也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公报私仇啊口胡! “就算四叔不管?弘时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吧?谁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爱弟成痴!”弘皙是铁了心要拉雍王府的人下水了。 弘昼认真想了一会儿,要是放在前世,他家三哥是个正真的少年的时候,铁定会冲过去抽努达海一顿鞭子,可是这都活了两辈子了,这么大一点儿事,别说三哥不会管,就连他都懒得计较了——你跟一个神经病较个什么劲? “你跟努达海有仇?”弘昼不解,为什么这家伙非要咬住努达海不放呢? “先不说他闹市扰民,纵兵欺人,光凭跟和硕格格同乘一骑这一条,杀了他都不冤!”弘皙一脸理所当然,“而且他还把你的头撞破了!爷岂能坐视不理?” 弘昼抽搐,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肯定是忌恨他们让你在大街上出丑!该,难道你不知道遇到脑残要赶紧退散么?难道你不知道永远都不要跟脑残正面接触么?难道你不知道教训脑残不能用对待正常人的法子么?难道你……你还真不知道!你要搁乾隆朝走一圈,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真小心眼!”弘昼对这个公报私仇的家伙嗤之以鼻。 “爷再小心眼,能抵得过你家阿玛?”弘皙一边整理他的药柜,一边扭头一笑,两眼绽放着邪恶的光芒,露出两排闪闪发光的大白牙:“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恶人,永远都不要用正人君子的手段!再说了,爷还没打算狠着动手呢,只是让他长长记性!” 弘昼狂点头,真不愧是老爷子亲自教出来的,这家伙的心思深沉得不知道甩弘历那家伙几条街,一想到同是在老爷子的身边,这位就能训练的如此阴暗,而为什么弘历就变得越来越白痴了呢? 其实不是康老爷子训练有功,实在是弘皙经历的劫难比弘历多得多,他阿玛是太子,东宫里的阿哥们的争斗起来,那简直就是缩水版的九龙夺嫡,尤其是弘皙,从小就被康熙当成嫡孙带在身边,这根本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太子继位,弘皙就是下一任太子!其他兄弟能甘心?从小到大不知道遭了多少黑手,他要是不阴暗点,坟头上的草恐怕都几枯几荣了! 又岂是弘历那个被雍正扶着走上皇位的家伙能比得了的? 生在皇家,真是离皇位越近越不容易啊,弘昼看着那道削瘦却坚毅的背影暗自叹息,太子被圈,他这个长子必须得独挡一面,撑起保皇党,跟如狼似虎的叔叔们逐鹿皇位……弘字辈的,恐怕也就他能跟九龙争一争吧? “想什么呢?”弘皙揉揉他的脑门,“饿不饿?我让他们给你准备点吃的?” “她们都是你养在外面的女人?”弘昼想起那些媚态入骨的女人,不由得皱眉,这是什么品味啊,一个个跟妖精似的! “怎么可能?全是别人送的,推又不能推,索性就安置在这里。”弘皙冷笑,眼中寒光闪烁,“真把爷当成肥肉了,谁都想咬一口,也不怕咯了他们的牙!” 弘昼看了看他,年纪小,好掌控,日后真登基了,说不定还能混个扶皇功臣当当,看起来的确像块肥肉啊! 68、四爷说,后生可畏! 黄昏已经,本来寂静从生的雍亲王府突然陷入了一片惊诧之中,在短短的片刻钟之后,几十名侍卫从府里飞奔了出去,直奔各个王府,不久之后,又纷纷奔了回来,跪在四爷的身边复命…… “找!再去找!”雍亲王在书房急得来回踱步,几乎雍王府所有的侍卫全体出动,拿着弘昼的画像满大街寻找一个五岁的孩子。 原因无他,近来很让雍亲王看中的五阿哥失踪了……据五阿哥身边的人说,五阿哥出去的时候身边只带着贴身太监大刘,而且上午就已经走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刚才那一批侍卫们是去弘昼可能去的王府里找人的,结果全被告之,根本没见着他。 四爷着急了,本来子嗣就少,眼看弘时是铁了心要跟他八叔在一起,肯定是废了,弘历那个没脑子的他现在根本就不当那是个儿子了,干脆当个废品养着,大不了以后京城里多一个纨绔,唯一有指望的也就是小五了,日后能不能继承皇位先放一边,就算这回他败给老八了,那雍亲王府也得找个人继承吧? 现在可好,五岁的小娃娃竟然失踪了一天,现在情形这么紧张,谁知道哪个人突然吃了豹子胆下黑手?弘昼虽然真实年纪不小,但他现在的皮儿也就是个五岁的奶娃娃,遇到危险一丁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他能不急?不但他急,弘时也急,所以连饭都没吃,带着人就去找了。 而他们此时找的人,正坐在马车皱着苦巴巴的小脸不停地抱怨:“你为什么不早叫醒我?现在都这么晚了,回家肯定挨骂!” 弘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怨我有什么用?我比你醒的还晚呢!”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今天一早就出宫办事,吃了饭后他困的就起不来了,干脆抱着弘昼一起睡了,谁知道一觉睡到夕阳西下,他没醒也就罢了,弘昼这个小屁孩儿竟然也没醒!要不是天晚了别苑的管家来请他回宫,两人还不定睡到什么时候呢! “猪!”弘昼嫌恶地撇了他一眼,在昏暗的马车里,似乎还能看到他眼圈底下的乌青,纵欲过度了吧啊喂!你现有的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爷劝你还是悠着点,别图一时之快!万一长大以后落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雄/风不振! 弘皙揉揉他的小脑瓜:“爷昨晚累了一宿,今儿又忙了半天,多睡一会儿也能说得过去,倒是你,怎么也睡过头了?昨晚是不是背着人偷鸡摸狗去了?” 弘昼更加嫌恶,你才偷鸡摸狗呢!爷什么时候干过这档子缺德事?爷上辈子这么大的时候,充其量就是把年侧福晋的猫扔湖里洗洗澡,再不然就是把皇阿玛的小哈巴狗给剃剃毛,爷从来不干偷偷摸摸的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把雍亲王府搞得鸡飞狗跳! 爷昨晚一夜没睡,完全是因为爷的亲亲三哥又一夜未归,爷是得了相思病,相思病你懂不?他上辈子为了八叔离开爷,这一回又为了八叔离开爷!爷正伤心呢,怎么睡得着? 看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弘皙只以为他怕回家挨骂,啧了一声说道:“多大点儿事,我去向四叔请罪还不行么?就说我非要带你出去玩,有事儿给误了时辰!别哭了,啊!” 谁哭了,爷只是心酸,爷只是想起了上辈子他陪着爷追鸡撵狗,糟蹋园子的事儿了! 想起年侧福晋的波斯猫挠得她满脸开花的时候,想起他最爱狗的阿玛看着心爱的小京巴变成秃子时怪异的表情,弘昼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管了,爷要找法子解气! 于是,当马车一路飞奔到雍王府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弘时骑着马回来,见弘昼头上裹着纱布狠狠地吓了一跳。 “你怎么受伤了?” “呜呜,三哥!”弘昼扑进弘时怀里哭得淅里哗啦,别怀疑,是真的哭了,弘时一把将他抱起来,问道:“怎么哭成这样?遇到不好的事了?” 最不好的事就是你彻夜不归!弘昼不说话,只把脸埋在弘时的脖子根哭。弘时拍着他的背喃喃轻语,“别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是不是恼三哥了?” 弘昼一顿,嗡声嗡气地说道:“没有,我恼的是八叔!” 弘时哭笑不得,把弘皙迎进府里,一边吩咐人把侍卫都招回来,一边打发人去跟四爷报平安,安排好这一切后,抱着弘昼进屋里洗漱去了。 揭开弘昼头上的纱布一看,脸顿时黑了:“破点皮儿用得着裹成这样?” 还以为他受了多重的伤呢! “是他给我裹的!”弘昼也很无语,把今天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成功地看到他三哥的脸青了绿,绿了黑,那颜色端的是变幻无常。 末了弘昼还加了一句:“当时我就懵了,还想着大清的格格啥时候变得这么豪放了呢……” 弘时叹口气:“没事就好,我昨天惊马了,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还没查出是谁干的你就失踪了,可把我给吓了一跳!” “什么?”弘昼噌地站了起来,立时就惊出一身冷汗,惊马摔死的人可不稀奇,去年弘皙的二弟不就是“惊马”摔死的吗?! 这是有人要对雍王府下黑手了啊,怪不得他离府一天就能把人给紧张成这样! “难道又是哪位皇叔?” “谁知道呢,所以你以后出门的时候小心着点,虽然他们都在天上呆了几十年,看开了的有几个还真不好说,再说了,不是还有没上去过的人吗?” “十四叔?”弘昼显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一想到十四跟他阿玛势同水火的关系,也就了然了,这哪是亲哥俩,那关系比阿玛跟八叔还要僵。 “万一真是他……要不你让八叔管管?” 弘时冷笑:“你把十四叔想得太简单了,他哪是那种甘屈人下之人?当年依靠八叔无非是年纪小没势力,现象翅膀硬了,还肯依附八爷党?早有飞出去的打算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来报说四爷让他俩收拾好了就出去……重新把纱布裹好,弘时拉着弘昼去见四爷了。 四爷坐在花厅的主位上,脸色如同一滩深不可测的寒水,无风无浪却偏偏让人感觉浑身直冒寒气儿。 见他两出来,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弘昼,弘昼捂着额头摇了几下,倒在弘时身上装虚弱(snt)b。 看着强壮得如同一只小牛的弘昼转眼成了林黛玉,弘皙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四爷碍于他在场,只能黑下脸来,干咬牙忍了。 弘时扶着小包子版的林黛玉坐在一旁,听着弘皙把弘昼的伤口来龙去脉地讲了一遍,看着他阿玛的冰山脸即将破功,钦敬之情油然而升——谁不知道四爷的规矩是出了名的大,偏偏弘皙能一脸“我很公平我很公正”的把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事儿干的毫无痕迹,愣是把努达海勾/引少女的人品问题,上升到了居功自傲轻侮皇家的高度。 甚至仔细分析了他这么做后引发的一系列恶果,于是,努达海在他嘴里就直接变成不忠不孝的典范…… 然后,弘昼再一次佩服起这厮的口才,以及此人告黑状的本事! 抚着自己的头,弘昼觉得更晕了,干脆爬在桌子上,看弘皙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那痛心疾首忧国忧民的表情,连他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都动容。 而他阿玛的眼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两下之后,竟然露出一个“后生可畏”的类似赞赏的表情,狠狠地刺瞎了弘昼的双眼。 能让四爷赞赏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弘昼感叹得泪流满面,然后在心里冲着弘皙狠狠地比了一个中指,曰了一声:日! 69、小九啊,被你爹阴了吧? 养心殿里,聚积了所有的王公宗亲,皇子们更是从三阿哥到十三阿哥齐聚一堂,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全都低头不语,气氛肃静得有些吓人。 弘皙和弘历一左一右站在康老爷子的身后,除了弘历一脸地莫名其妙,其他人要么是眉头紧皱极度厌恶,要么就是一脸冷然视而不见,反正,谁都不愿意吭声。 而地上跪着的是哭哭啼啼的新月,她从进门到现在有两个时辰了,一句话都不说,嘤嘤的哭声是断时续,哭得在场的王爷贝勒们心烦意乱,就好像有几百只苍蝇围着他们转,搁谁谁也得抓狂! 皇子们还好,毕竟在老爹面前站一两个时辰是经常的事,谁也不敢有怨言,宗亲们可就不干了,本来年纪就大了,就算年纪不大,你把人抓来让人听了两个时辰的号丧,谁也不乐意,何止不乐意,那一个个简直就是怨气冲天! 老爷子我们知道您不容易,您为国为民劳心劳力,我们应该替您分忧,可您也不能仗着自己是皇帝就这样折磨我们啊!我们哪做错了您说,我们改,再不济了您可以降爵罚俸,但请不要用这种非人的法式虐待我们! 虽然说柔弱的女人最能激发男人保护的欲望,但是前提是在不让人心烦的情况下,你哭一哭闹一闹,那是情调,可是哭上两个时辰……在场的人纷纷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看来柔弱过头的女人,照样不让人待见。 于是,就在宗亲们的耳朵被折磨得几乎要失聪的时候,就在宗亲们差点拂袖而去奔门而逃的时候,康老爷子发话了。 “端亲王一家殉难,只留下一子一女孤苦伶仃,哪位爱卿愿意替朕分忧,抚养他们?” 在场的宗们哗啦啦齐齐倒退一步,就连几位皇子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靠了靠,八爷更是低头看腿尖,弘时现在在干什么呢?惊马的事儿不知道查得有没有眉目了!反正他手下的人查的线索是在宫里,应该跟远在西北的老十四无关,唉,一个个真不省心! 四爷木着一张脸数蚂蚁,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 四爷四爷,您确定在老爷子的养心殿里能看到这种生物? 四爷继续木着一张脸:佛说,心中有,则有,心中无,则无! ……噗!! 最得力的两员大将都退缩了,其他人谁还傻得往上冲?于是,所有人把头低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胸脯子上了! 老爷子,我们也很想替您分忧,尽一尽当臣子当儿子的责任,可是我们真的还想多活两年啊,而且我们福晋照顾那些小妾就已经够累了,再让她们照顾一个天天啼哭的格格实在是太不人道啊! 所以,您老还是自己养着吧! 倒是克善小世子挺乖巧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不停地扯他姐姐的衣袖让她姐姐闭嘴,嗯,要不儿臣们替您抚养克善得了!(*^__^*)嘻嘻…… 于是,九财神上前一步,说道:“回皇阿玛,儿臣愿意……” 康老爷子当下一拍桌子:“好!朕就知道朕的儿子是不会退缩的!新月从今以后就住到九贝勒府上!” 九财神一愣,顿时欲哭无泪,皇阿玛,儿臣好心好意替您分忧,不带你这样陷害人的啊!你明知道儿臣要抚养的是小世子而不是这个号丧号得天怒人怨的女人啊口胡!!! 四爷的冰山脸难得地溶化了一点,八爷也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很不厚道地松了一口气,十爷连连摇头,早告诉你别出这个头了,就是不听!看看,被皇阿玛阴了吧? 不给小九反驳的机会,康老爷子直接说道:“九阿哥愿代为抚养端亲王后人,孝心难得,赏金千两!予以褒奖!新月,从今以后你就住九贝勒府上去吧,他家福晋贤淑,你们要好好相处!” 小九悲愤,赏金千两是这个女人的抚养费咩?那爷倒贴一万两,您把她塞到别人家里行不? 康老爷子无视,朕再穷也不缺一万两,你还是留着给你家福晋买药吧,别把她气个好歹! 小九咬牙,一声儿臣尊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坑儿子不是这么坑的啊你太黑心了啊口胡! 他刚尊旨,新月的哭声就从“嘤嘤嘤嘤”变成了“呜呜呜呜……” “皇上,新月不要住到九阿哥家里,新月想要寻找家的温暖,只有努达海能给啊!呜呜……皇上……呜呜……请允许新月带着克善住到努达海家里去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说着又开始嘭嘭嘭地嗑起头来,冲着康熙嗑完不算,挪到九财神面前接着嗑:“九阿哥,求求您行行好,求求您行行好!您放了新月吧!新月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合着是爷强迫你的?合着是爷要把你抢回去当小老婆啊口胡!!! 九财神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黑,那颜色轮着个转了一遍,所有人都不厚道地抖动着肩膀,要不是在康老爷子面不能御前失仪,那肯定能笑爬下去,饶是如此,一个个肩膀抖得都跟抽了风似的! 弘皙站在康老爷子身上,仗着康老爷子看不见他,大嘴叉子差点咧到耳朵根上去。 康老爷子拿着奏折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了新月一眼,又把目光放到了奏折上面! “努达海因为行为不检点,朕让他闭门思过去了,而且你见过哪家宗室格格住到奴才家里去?” 一听努达海挨罚了,新月不干了,这丫头猛地抬起头来,用一种极度不可思议地眼神望着康熙:“皇上,您不可以听信小人的谗言冤枉努达海,他是那么威严,那么勇猛,就如同天神一样,而且他平叛有功,您不是应该赏他的吗?您怎么可以罚他闭门思过?” 要不是他平叛有功,朕不想让将士寒心,会罚得这么轻?康老爷子实在不想跟这个不知道什么叫礼仪廉耻为何物的女人纠缠,只想着赶紧把她扔出皇宫,免得污了自己的清静! “行了,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克善就住在阿哥所里吧,那里热闹,小阿哥们会照顾你的!都跪安吧!” “儿臣告退!” “臣等告退!” 随着啪啪甩马蹄袖的声音响起,大清的尊贵的王爷们哗啦啦跪了一地,然后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养心殿里只有新月还在跪着哭哭啼啼。 康老爷子心烦,但又不愿意责骂“功臣”遗孤,让人家说他薄待功臣,只能黑着脸问道:“新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皇上,新月只要努达海,只要努达海!除了努达海家,新月哪儿都不去!皇上啊,请您可怜新月孤苦无依,请您体谅新月想要温暖的心!” “够了!”康熙怒了,“未出阁的姑娘成天把男人挂在嘴边,成何体统?努达海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抚养宗室遗孤?同乘一骑朕已经懒得骂你了,你还要住进一个有妻有子能做你阿玛的男人家找温暖?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脸面这两个字怎么写?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骂完之后,康熙心里的恶气总算出来了,他挥挥手对梁九功说:“把她给朕拉出去,永远不许进宫!” “喳!” 在一连声的“你不能这么无情不能这么无理取闹”的哭喊声中,新月被强押着送进了九贝勒府,九财神正砸桌子摔凳子,里面还传来阵阵怒吼:“你别拉着我!我要把她扔出去!我要把她扔出去!老十你放手!” “九哥,冷静!冷静啊!你要看她不顺眼,随便扔个看不见的地方不就行了吗?哎哟你别砸了,实在不行咱到海子边上的攀柳园住去!” 九爷:“……” 70、脑残神马最讨厌了! 爷刚因为攀柳园的事儿被皇阿玛责罚,现在内务府的帐还没理清呢,你还让爷去攀柳园?要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再给爷参上一本,爷还活不活了? 九爷阴恻恻地看着十爷,“那御史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敢阴爷?查出结果来没有?” 十爷摇头。 “一群废物!养他们有什么用?”九爷哐啷踢倒了一个桌子。 “消消火,消消火,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皇阿玛不也是留中不发了吗!” “一个敢参,以后就有十个敢参,皇阿玛不会每次都留中不发,就怕到时候给咱们来个狠的!”九爷眼中冷光一闪,“这样的苗头,还是先掐了为妙!给那些不长眼的提个醒!” 十爷找了个能坐的地儿坐了下来,说道:“这事儿还用你操心?你在内务府这断时间,我没少为难那个御史,四哥那边没反应,这御史应该不是他的人,要不是为了揪出他身后站着的那个人,我能让他活到现在?” 哥俩话音刚落,九福晋就来了,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地问:“爷,这新妹妹是打哪儿弄来的?哭得让人心烦意乱,况且她的姿色也就一般,您要是不喜欢得没她不行,咱就放了她吧!要是让老爷子知道您强抢女人,又该申斥了!” 九爷的脸刷地又黑了一层,十爷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嫂子,这位‘新妹妹’身份尊贵着呢,人家可是端王府的和硕格格,老爷子硬塞进来的,你没见这屋里都快被小九砸烂了吗?要我说,你赶紧找个僻静的地方安置起来,少让她出现在小九面前,要不然小九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把她掐死了,老爷子可是不答应!” 九福晋一听,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甩甩帕子扭身就走,既然不是爷心尖子上的肉,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干脆把新月扔到了九贝勒府上东北角的小园子里,扔了两个嬷嬷两个丫环就任她自生自灭去了,说是自生自灭也不对,毕竟人家福晋好吃好喝侍候着,还警告那些个下人,谁要敢怠慢了这位主儿,谁就等着吃鞭子! 这东北角的小园子旁边有个小后门,出了小后门就是大街,新月看到小后门两眼放光,在眨眼之间就拟定了一个逃跑计划,可惜她太低估贝勒府里的治安环境了,所有的门都有人把守不说,这些守门的侍卫还是轮流制,本来想买通一个人让她出去的,结果人家把她手里的银票当成废纸,看都不看一眼,面无表情地把门守得死严。 本以为是跟人家关系不铁,就想跟人家套关系,要知道这关系套起来可不在一朝一夕,新月每天都以散步的名义到小后门转一圈,结果半个月愣是没见守门的侍卫重过样! 于是,新月开始哭起来了,小园子里每天都传来嘤嘤嘤呜呜呜的哭声,白天还好,晚上的凉风那么一吹,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侍卫们还好,反正半个月轮不到自己一次,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苦了贴身侍候她的那些下人,劝也不听说也不听,人家是个和硕格格,她们又不敢发作,只能咬着牙强忍,忍不过了就报病,让管家换人,不到一个月,侍候新月的人换了三茬。 只有一听说是侍候小园子那位主儿,给人家再多钱也不去! 万般无奈,管家怒了,随便指了两个倒霉蛋,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看在你们实在可怜的份上,月钱比别人多出三倍! 反正咱们九财神的府上穷得只剩下钱了!!q(s^t)r! 就在新月哭哭啼啼思念天神的时候,将军府里被闭门思过的努达海在对月长叹,思念他的月芽……他的嫡妻雁姬端着饭菜进来,投了个帕子给他擦了擦手,服侍他吃饭,眉间是展不开的哀愁。 自从丈夫出征回来后,整个人都精神不济,天天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要么就是一醉解千愁,对她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不说,喝醉了以后还拉着她的手叫月芽! 月芽!一听就是一个如初月般惹人怜爱的女子,成亲二十年,努达海从没纳过妾,自己只生了一儿一女,子嗣是单薄了一些,纵然再不情愿,也曾劝过他纳妾,可他是怎么说的? 我成年征战在外,你上侍母亲,下侍儿女,替我营造了一个温暖的家,我已经很满足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现在呢?他不仅心里住进了一个月芽,甚至很少来自己的房里过夜,宁愿一个人对月长叹,孤独入眠! 她走到镜子前,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颊,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可岁月沉淀下来的风韵又岂是十几岁的女孩子能比得了的?她才三十五岁,又真的老到了哪儿去? 叹口气,冷笑起来,天真烂漫的少女,以及她们如冰似雪的肌肤,永远都是男人过不去的关,努达海你个伪君子,你要是真喜欢那个月芽,可以光明正大地把她纳进府来,又何必如此腥腥作态?等我开口?倘若我不开口,你是不是打算这样不冷不热地晾我一辈子? 千思万绪之时,努达海已经吃完了饭,吩咐下人们把东西收拾干净以后,雁姬端起茶杯坐到了努达海的对面,喝了一口茶润润喉,才说道:“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 明显感觉到努达海一僵,然后他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对不起雁姬,我不该背叛你,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我的真实感受!她是那样的柔弱美好,就像天上的月芽,照进了我的心里再也挥不去了!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喜新厌旧,从今以后,我会加倍地对你好!” 看到他如此急切,雁姬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她是谁家的女儿?如果身份合适,就接进来吧!” 得到了妻子同意,努达海欣喜若狂:“他是端王府遗孤,新月格格!” 哐啷一声,雁姬手里的茶杯摔碎了,她震惊万分地看着努达海,就像看着一个疯子。 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竟然敢肖想亲王家的和硕格格?他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先不说他的年纪和身份根本不配尚主,就算真的要尚格格,那又把她这个正妻置于何地?停妻再娶?还是直接休了? 雁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努达海,你还是醒醒吧,和硕格格岂是你能配得上的?你都能当人家的阿玛了!” “你怎么可以用这种世俗的眼光来看待我们的爱情!”努达海痛心疾首,握住雁姬的肩膀失望地问道:“难道你不知道,爱情是不分年龄的吗?你到底还是不是我那个贤惠又善解人意的妻子啊?” “努达海!那你告诉我,你娶了格格我怎么办?你打算休了我?” “新月说了,她是不会跟你争的!她宁愿没名没份,哪怕当个小猫小狗也好,只要守在我身旁她就满足了!” 雁姬被气笑了:“你敢把格格当成小猫小狗?努达海,你长了几颗脑袋?她那样说你真敢那样做?你信不信皇上能直接把你砍了?” “不不不!我怎么会把新月当成小猫小狗?我会把她当成女儿一样来疼爱的!” “你简直是在玩火自焚!”雁姬深深地失望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丈夫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努达海,我现在才知道,皇上为什么责令你在家自省,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可就不是你一个人受责了,全家都得为你的‘真爱’付出代价!你好好想想,到底是格格重要,还是全家人的命重要!……你要是真想纳妾,我会重新替你留意那些合适的!” “不!我和新月已经山盟海誓,此生此世,永不分离,生要同寝,死也要同椁!”努达海说的无比坚定,“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等我闭门思过之后,我就向皇上陈情!他一定会被我们的真爱感动,成全我们的!” 好一个“生要同寝,死要同椁”!雁姬气得浑身发抖,她一把推开努达海,夺门而去。 雁姬跑回自己屋里,思前想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努达海大祸临头了! 她到老夫人房里,扑嗵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把事情说给了老夫人听,把老夫人气得捶胸顿足,大骂孽子! “额娘,您劝劝他吧,他再执迷为悟,媳妇儿只能自请和离给格格腾位子了!”腾位子她不怕,怕就怕努达海最后不仅娶不了格格,还要逆了龙颜,全家都被连累。 除非皇上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把和硕格格下嫁给一个有妻有子的老男人,况且她还没死呢,皇上总不能为了成全他们,逼自己自尽去吧? 努达海想得倒是美,竟然还有胆子向皇上“陈情”?恐怕他前脚刚陈过情,后脚皇上就能把将军府给灭了! 唯今之计,赶紧把自己跟孩子们摘出来,到时候就算被连累了,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71、要看请早啊! 小九是一个精神洁癖,自从自己家住进了那么一个东西以后,他走哪儿都觉得自己府里不干净,这家伙再三犹豫,还是住攀柳园去了,哪怕是再被参一本,哪怕是把内务府所有的大帐全都清一遍,他都不怕,相对于精神上的折磨,他宁愿身体上受累! 小十相当赞同狂点头,当天晚上就让小九累得下不了床了。 月色清凉如水,洒在地面上如同铺了一层淡淡的薄霜,屋前的草丛里传来一两声蟋蟀的叫声,倒是显得更加寂静。 烛光摇摇的屋子里,偶尔传出一两声压抑的呻/吟,风吹动着纱幔,划过床上人的白得几乎透明的脸…… “八叔……胤祀!”弘时的手紧紧地抓着身上人宽厚的肩膀,指尖几乎陷进了对方的身体里,他高仰起修长细白的脖子,宛如一只垂死的天鹅,晶莹的汗珠一滴滴滑落,打湿了绣着鸳鸯交颈的枕头…… 对方回答他的,是吻住他的唇,带着男性强大的侵犯气息,狠狠地占有他。 “……嗯哼!你轻点……轻点!”弘时被顶得半块身体都发麻,身体一个劲地往后挪,被八爷拉住腿扯了下来,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弘时,又想半路喊停?” 弘时一巴掌拍到他脸上:“你轻点会死啊?……呃!你知不知道我很难受!” “我只知道你越‘难受’叫得越好听!” “——啊!”八爷猛地一用力,一声尖锐的叫声破口而出,弘时紧咬着下唇,脸都白了!只觉得一阵酥麻饱胀的感觉从尾骨直冲大脑,伴随着钝痛的感觉,竟然产生了奇异的快/感…… 在那一刹那,弘时有些失神,耳垂传来一阵灼热的湿润,如蛇一般灵软的舌头舔咬着他敏感到要命的耳朵根,本来还有些力气的身体立马像被抽了骨头似的,酥软成一片。 伴随着粗狂的喘息,传来八爷暗哑低沉的声音,略带着得意:“怎么样?没骗你吧?多做两回就舒服了……” “……嗯……啊!”回答他的是一连串蚀骨的呻/吟,虽然弘时很想抽他两巴掌…… 夜凉如水,清风从半开半掩的窗子里吹了进来,带走了些许情/欲的味道,弘时懒懒地趴在八爷身上,乌黑的头发蜿蜒在湿湿漉漉的背上,像一条污黑的溪流。 休息了片刻,八爷抱着人去了侧屋的水池,等洗净了身体之后,床上已经被收拾妥当,铺得平平轻轻的绸缎褥子,带着淡淡的暖香,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躺上去之后,就让人再也不想起来了。 八爷长臂一伸,把他捞进怀里,弘时拱了几下,半个身子都压了上去,像个八爪章鱼似的回抱着他,两个紧紧地贴在一声,彼此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你说,还真有对自己亲儿子下手的人。”弘时幽幽地叹了口气,“这算不算他的报应?” 八爷几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上辈子她就跟你阿玛水火不容,在她心里,也只有老十四才是她儿子,四哥只能算佟皇后的儿子。”说到这里,他老人家难得地对四爷表示了一下同情,“四哥不容易啊!” 刚出生就被抱到佟皇后跟前养着,母慈子爱也过了几年好日子,可惜佟皇后没等他长大就死了,虽然满皇宫除了太子就属他尊贵,但这份尊贵却不足以让皇阿玛把他当第二个太子疼爱,再加上亲娘德妃的厌恶和疏离,十来岁的孩子有爹有娘却孤苦无依,最终养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性子,以至于被皇阿玛训斥,说他“喜怒不定”。 “那我就容易?我招她惹她了她敢祸害我?她怎么不去祸害弘历?” “也许是看四哥看重你,所以才下手的吧?”这可不是八爷说笑,自从他们都回来之后,弘时就光荣地晋升为四爷的左膀右臂,只要四爷去户部,身后肯定跟着他的智囊团首领戴铎和弘,不知道的谁也会把他当成雍亲王府的继承人! 其实天知道,四爷是把弘时当女儿养了,可他又不甘心自己最出色的儿子被八爷这么空手套白狼给拐走,所以,本着能用一天是一天的原则,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美其名曰“替父分忧”。 想到这里,八爷也怨念,因为弘时的时候白天被四爷霸占,晚上了又要应付一个天天装可怜的弘昼,他们见面的时间少得可怜……恨得八爷直想把弘昼塞到一个瓶子里,然后扔进海里让它有多远飘多远……r(snt)q 皇子大婚还休假三天呢!八爷愤愤地想,这帮子人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刚“新婚”啊! “参老九的那个御史也是她指使的,原本是四哥的门人,被她以‘四爷额娘’的身分‘委以重任’干了这么一件要命的蠢事——她这是想让我们拼个两败俱伤,然后再来个一箭双雕呢!” “就凭她?”弘时轻蔑地笑了一声,“真是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上辈子用自己的性命逼着阿玛让位,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她是不是宫斗斗傻了?把皇子们当成后妃们来对付了?” 八爷掀起一抹冷笑:“敢动爷捧在心尖子上的人,先想想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吧……” 没过两天,那御史就因为喝醉酒不慎失足落水淹死了,满朝文武百官谁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摆明了是九爷杀鸡给猴看,威震那些不长眼的官员们呢,只说九爷只是要了他一个人的命,没连累到他全家,已经是十分地手下留情了! 康老爷子也知道这事儿肯定是九儿子干的,但他也不认为九儿子干这种小事能留下把柄,所以,除了厚赏了那御史表示一下惋惜之外,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紧接着,乌雅氏一族在朝堂上遭到了接二连三地攻讦,所有乌雅氏在朝为官的人无一例外因为各种缘由被参,这无异于始作俑者当着满朝百官的面,明晃晃地给了康熙宠妃德妃一个大耳刮子! 康熙把参乌雅氏一族的人统计了一下,八爷党跟四爷党几乎齐平,老爷子诧异了,乌雅氏一族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能让这两个死对头儿子摒弃前嫌,联合起来打击一个内务府包衣奴才出身的家族,看样子似乎不把乌雅氏打爬下不罢手? 德妃还是老四的生母,要知道他们这样做,可是一丁点面子都没给德妃留!想到这里,老爷子要是再不想到点什么,他就不是康熙爷了,他立刻唤来了太监总管梁九功:“去给朕查查,德妃最近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当天晚上梁九功就把折子递到了康熙面前了,设计暗害雍王府的三阿哥险些摔马,买通四阿哥的门人参九阿哥,借此挑起四爷党和八爷党的战火。 老爷子哭笑不得,老八和老四还用得着她挑?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老八和老四两败俱伤了让老十四把他们一锅端了?真是不知道该说她太天真还是太愚蠢,现在算什么?打不着狐狸惹了一身骚? 这也就算了,竟然敢暗害皇孙?雍王府本来就子嗣单薄,弘时虽然是三阿哥,但却是老四实际上的长子,她竟然连自己的长孙都不放过!手伸得太长了吧? 拿起奏折,老爷子去了永和宫,德妃一听圣驾到,急忙定了定神跪出去迎驾,但脸上的不安和焦躁是掩都掩不住。 “皇上,请您为臣妾的父亲做主啊!乌雅氏一族不敢说鞠躬尽瘁,但总算得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们这样诋毁奴婢,居心何在?” “那你谋害皇孙又居心何在?”康老爷子拿着奏折似笑非笑地冷眼相望,德妃的脸刷地就白成了一张纸。 “老四身边就三个儿子,目前能拿出手的也就是三阿哥弘时了,你连人家最得用的儿子都害,还不准人家还手?还敢给老四和老八拱火?你是不是嫌朕的日子过得□□生了?” “奴婢、奴婢不敢!奴婢知罪,皇上开恩……”康熙可不是乾隆,狡辩两句就能蒙过去,出了事唯一的一条生路,就是赶紧认罪认罚,越狡辩,下场越惨烈。 “德妃劳累成疾,特令永和宫休养,宫务一律交由宜妃处理!看在你给朕生了两个好儿子的份上,朕就留下你的宝册,你好好反省吧!” “皇上……”德妃不可思议地抬起双眼,蓄满了泪水,难道就这样把她给软禁了? 康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踏步离去。 第二天一早,德妃的父亲和哥哥因为被众官员参颏,降职罚俸! 72、不负责任的夫妻俩 自从御史死后,没人敢触九财神的霉头,再说了,养男宠的又不是他一个,简亲王把男宠都养到家里了都没人敢管,更何况他只是养在园子里? 而且他老人家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在外,谁府里的江南瘦马有九财神府里的风情万种?谁府里的戏子名伶比得上九财神府里勾魂夺魄?骄奢淫逸怎么了?人家是皇子,是有权有势有钱的皇子,满朝御史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去捅这个马蜂窝不是找死是什么? 于是乎,小九住大攀柳园不回去了,苦了福晋天天为新月的事儿烦心。 福晋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婢女有火不打一处来,这都第几回了?每天穿着一身孝哭哭啼啼也就算了,竟然动不动就绝食? 求求你让我死了吧,没有努达海我生有何欢死亦何苦啊?我死了就没人能关住我了,我的灵魂会永永远远跟努达海在一起的啊! 第一次绝食福晋去看她的时候,她搂着福晋哭得一团鼻涕一滩泪,福晋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没把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可惜了她刚上身的大红旗装,这可是九爷发了大价钱弄来的料子啊!宫里都没几匹的!心疼得福晋差点没晕过去! 你要是个普通的百姓,不用你求我,我早把你弄死了!谁会留着你号丧给爷招晦气啊?福晋很受伤很憋屈很心酸,爷你可回来管管啊,再不管我一不小心把她弄死了你可别怪我! “福,福晋……”小丫头跪得腿都麻了,就见她家福晋扭着帕子咬着嘴唇欲哭无泪楚楚可怜,纠结了老半天,才站起扶着嬷嬷的手往小园子里去了。 天知道,她真的好想新月就这样饿死啊! 新月躺在床上,小脸惨白,双眼无神,底下跪着一地婆子丫环苦苦哀求:“格格您就吃点吧,您要出了事奴婢们没法跟福晋交待啊!” “……就让我死了吧,只要我死了,我就能永远跟努达海在一起了!” 嘭地一声,门被推开了,九福晋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冲着身后两个嬷嬷打了一个眼色,两个嬷嬷就走到床边扶起新月,一个紧紧固定住她的身体,一个掰开她的下巴,拿大勺子舀起粥来就往新月嘴里灌,没几下就把一碗粥灌完了。 然后两人面无表情地退到福晋的身后,只留下新月半死不活地爬在床边抚胸狂咳。 福晋一挑眉:“都记住了?刚才嬷嬷们是怎么喂的,你们都学着点!以后这种事不用来禀报我!” “奴婢尊命!” 九福晋看着奄奄一息的新月,说道:“你就那么喜欢努达海?如果你铁了心要嫁给他,只能把他的原配夫人赐死,因为格格是不可能嫁给别人做妾的!” “不不不,我从来不奢望嫁给他,”新月一脸“你不理解”“我没有那么恶毒”的表情,把福晋恶心得够呛:“哪怕我做一只小猫小狗,只要守在他身边就够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他的夫人去抢名份的!” “如果你真不打算抢,那就老老实实在九贝勒府给你阿玛额娘守孝,孝期满了皇上会给你指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不等福晋说话,新月就急急地打断了她:“不!我这要嫁给别人!我只嫁给努达海!” 福晋用帕子擦着嘴角冷笑不语,新月意识到自己言语前后矛盾,脸刷地红了起来,羞愧地低下了头:“我只喜欢努达海,但我真不会跟他的夫人抢名份的!我,我甘愿做妾!” 你见过哪个和硕格格嫁给别人做妾的?九福晋懒得听她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站着一个伟大的女人?九龙夺嫡血雨腥风,怆凉悲壮,九龙的福晋们也不是吃素的,九福晋瞟了一眼站着两个侍卫的小后门,眼中精光一闪,计上心来:“告诉管家,让他把小后门的侍卫都撤了!” 你不是要去找努达海吗?我给你这个机会!我倒要看看,你最后能落个什么下场! 当天晚上天刚擦黑,新月就从小后门溜了出去,福晋端起茶来轻泯一口:“去攀柳园给爷捎个信儿,就说福晋我管家不严,新月格格逃跑了,等他回来再向他请罪……” “喳!”管家打个千,立马派人去攀柳园报信去了。 “天做孽,犹可赦,自做孽,不可活!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穷折腾!”九福晋愤愤地冷哼一声,“好好的格格不当,非得给人家当妾去!真是吃饱了撑的!我倒要看看,她跟努达海能落个什么下场!” “什么?跑了?”九财神正在泡温泉,当下哗啦一声就站了起来,激起一层水花,管家派去的侍卫冷汗淋淋,生怕城门失火,殃及他这条无辜的池鱼。 哪料到九爷只是挥挥手,说道:“行,跑了就跑了吧,不用追了!告诉福晋,最近不安全,让她以后小心点就成,你下去吧!” “喳!”侍卫嘴角抽抽,心说你们夫妻两也太不负责任了啊喂! 打发走了侍卫,九爷连日来阴霾的心情瞬间好转:“福晋啊福晋,你怎么现在才开窍呢?早把她放出去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吗?” 新月一路狂奔,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摸爬滚打奔到了努达海的将军府,哐哐哐地使劲拍门:“努达海,你快开门,你快开门啊!” “你是什么人?”守门的小哥儿拦住她,问道,“你找我家将军干什么?” “我是新月!我是他的月芽啊!”新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求你让我进去,求求你让我进去吧!”说着就往里冲。 “哎哟你别挤,挤也不让进,你得让俺先去通报才行啊!”小哥儿死死拦着不让进,两人就这样纠缠起来,新月干脆扑嗵一声跪下,拉着小哥儿的胳膊哭得哀声欲绝,那架势好像小哥怎么她了似的。 小哥儿虽然是下人,但也深知男女那什么不亲的道理,头一回被个大姑娘这样拉着,当下小脸羞得飞红,使劲地往外抽自己的胳膊:“哎哟你放开俺,你先放开俺再说!啊!桂花儿,你别误会,俺不认识她,俺不认识她!你别走啊喂!” 正巧管家路过,见门口闹了起来不禁喝斥一声:“狗娃,你在干什么?” 小哥儿有口难言:“林叔,不关俺的事儿,这个女的来了就往里闯,俺不让她进,她就抱着俺哭了起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怒吼:“狗奴才!你敢欺负新月!” 小哥一回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努达海红着双眼飞奔过来,二话不说一脚就把小哥儿踢飞了出去,小哥本来身子板就小,哪里禁得起这样一踹,当下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雁姬看着倒在努达海怀里弱不禁风的新月,再看看一脸苦大愁深的努达海,最终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话:“努达海,我们离婚吧!” “夫人,新月不是来跟你抢的……” “你闭嘴!”雁姬的眼刀子刷地甩了过去,“我跟我夫君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 “雁姬!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能跟新月好好相处呢?” “努达海,我虽然不年轻了,但我还想多活几年,我不想被你们连累得丢了性命。要么你就把她送回九爷府上,咱们好好过日子,要么咱们就和离,从此以后我跟你没有任何刮葛,你自己选!” “雁姬……” “够了,你现在就去写休书,马上!”雁姬拉着努达海就往书房走,“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嫁妆和一双儿女!写了休书,你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你闹够了没有?”努达海失望地看着她,“新月她很温柔很善良的,你不要对她存在偏见好不好?你今天累了,赶紧去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明天就晚了!”雁姬不顾一切地朝他吼道,“非得等皇上把咱们满门抄家的时候你才醒悟吗?难道你要儿子女儿陪着你一起去死你才甘心吗?” “皇上他仁政治天下,又向来善待功臣,怎么会杀我呢?明天我就向皇上陈情,他一定会理解新月对家的渴望,一定会允许新月跟我们住在一起的!” 雁姬气得脑子嗡嗡作响,眼泪止不住房地往下流,努达海入魔了,她救不了。 第二天早朝,康熙手里多了两份奏折,一折是九财神请罪的:儿子没能看住新月,那丫跑了。 一折是努达海陈请的:新月现在在奴才家里,她表示很开心,也请皇上您放心,奴才一定会照顾好她的blablabla…… 康老爷子拿着奏折冷笑,提起笔来,写了一个杀气腾腾的“准”! 73、嗯,很好…… 新月如愿以偿地住地了努达海家里,努达海将她住的地方命名为“望月小筑”,两人几乎天天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就差同床共枕了。 “她刚失去家人,需要我的安慰!雁姬,请你怀着一颗仁慈的心来看待我们的爱情!”努达海如是说,可怜雁姬根本就没理他。 努达海死活不同意和离,雁姬没辙,只能又收拾了一个院子,把他的东西统统搬了出去,没有她的允许,不许努达海踏进她的房间一步,夫妻二人现在空顶着夫妻的名份,却已经比陌生人还不如。 一双儿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本来还在指责雁姬无理取闹,容不下一个孤女,可当他们知道阿玛竟然想纳这个孤女为妾时,两人炸了毛,冀远更是差点跟努达海打起来,如果不是老夫人急时赶到拉开了他们,父子俩早就头破血流了。 老夫人又哭又闹差点气晕,新月捂着胸口哭得一脸委屈,努达海和冀远吵得脸红脖子粗,珞琳拉着冀远不让他冲过去,以名再打起来,但尖锐地指责声却异常刺耳。 将军府里一片鸡飞狗跳,雁姬对镜化妆,不闻不问。 “额,额娘……”珞琳看着盛妆的雁姬,惊得捂起了嘴巴,从小到大在她的印像里,额娘是一个温婉贤惠的人,也许称得上雍容大气,但跟“娇艳”这两个字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而现在,看着眼前娇艳的美妇,珞琳有些接受不了。 随着珞琳一声叫,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了雁姬身上,她穿着一身大紫色的旗装,梳着燕尾髻,戴着一副华美的蓝宝石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像荡秋千似的晃个不停,在阳光是闪着耀眼的光芒。 整个人如同一朵怒放的牡丹,美艳夺目,惊为天人。 “我要去你舅舅家,你去不去?”雁姬冲着目瞪口呆的珞琳招了招手,无视了在场所有的人。 珞琳点点头,然后又拉上冀远,娘三个一同去了学士府,雁姬的娘家。 努达海抱着新月在四九城被弘皙绑了的事传遍了朝野,雁姬的父亲和兄长早恨得不行了,因为这么个女婿,两人在同僚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更怕皇上因为“玷污格格清白”把努达海灭了,还连累到自己。 旗人家的姑奶奶们都是尊贵惯了的,哪怕是出了阁,也不能让婆家给作践,雁姬把努达海最近的所做所为说了一遍,她哥哥差点拿刀冲到将军府把努达海给剁了! 一听雁姬打算离婚,父子俩哪还有不支持的?巴不得趁现在还没出事赶紧跟努达海撇清关系,再给妹妹寻个好婆家,哪怕是当继室,也比跟着这么个混帐行子强! 当下她父亲就去给康熙写奏折了,把努达海的卑劣行径狠狠地骂了一遍,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我的女儿呢?请皇上您做主,就让他们离了吧。 哥哥干脆让自家夫人赶紧收拾一处院子,把雁姬留在府里不让回去了,而雁姬根本也没打算再回去,所以天黑之前,努达海派人来请了三次都没把人请回去,不得已只得亲自出马,没想到雁姬哥哥连门都没让他进! 努达海怒了,你凭什么扣着我老婆不让她回家?你是大舅爷你就了不起啊?等明天早朝的时候别让我逮到你,否则咱们非得说道说道。 结果刚一上朝,康老爷子就发了一道圣旨,努达海你威猛善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朕最器重的一员猛将,既然如此,现在四川也发生叛乱了,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给朕滚到四川平乱去吧。 奴才才跟新月呆在一起没多久,你怎么能忍心把我们分开呢?努达海十分不乐意,但圣旨已下,没有商量的余地,当天晚上,他睡在了望月小筑。 努达海走了,将军府里剩下老夫人跟新月,没有儿孙绕膝,没有媳妇侍奉身边,老夫人十分孤寂,但她也知道儿子跟媳妇走到头了,万般无奈,只让人把冀远跟珞琳叫回来陪她。 新月觉得自己成了努达海的人,哪怕是妾,也得做到尽妾的责任,比如给夫人请安,虽然她不在府里,还有怎样讨老夫人的欢心,她想要让老夫人承认她。 所以,她做了一碗燕窝给老夫人端进去,老夫人一抬眼,看见她穿着一身孝,梳着的却是妇人的发髻,当时头嗡一声就大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就昏过去了。 珞琳尖叫一声,急忙跑过来扶她,新月扔下盘子想过来搭把手,被珞琳推得后退了好几步。 “你到底还知不知道羞耻啊?你给我滚,你滚!”冀远正巧来给老夫人请安,吓了一跳,急忙把老夫人扶到床上,一连声吩咐人找大夫,兄妹二人的顿折腾,总算把老夫人喊醒了。 老夫人指着新月说不出话来,冀远走到新月的面前,冷冰冰地说道:“请你出去!” 新月觉得自己很受伤,她可是好心好意来侍候婆婆的,她什么都没干!是老夫人自己晕过去的啊! “出去!”冀远不禁加重了语气,吓得新月一个哆嗦,眼泪扑鲁扑鲁就滑了下来,她揪着胸前的衣襟喊了一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就哭着跑出去了。 老夫人砸着床板哭天抹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招来这么一个丧家灭门的东西哟!” 兄妹二人相望一眼,都沉沉地叹了口气。 事隔没多久,就传来努达海战败的消息,监军递上来的奏折明确地表明了领兵多年的努达海犯了一个最不该犯的错误,急功冒进,因而中了敌军的埋伏,损兵折将,惨不忍睹! 全家人都觉得乌云罩顶,寝食难安,为努达海担忧,不知道皇上会怎样处置他,新月更是天天抹泪,眼睛整天整天红肿得跟桃子似的。 整个将军府笼罩在一片深沉地阴云之中,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所有人都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实在熬不下去了,新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去前线找努达海,她要看看她的天神是不是安然无恙。 于是,她骑上马,一路向四川飞奔过去,可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丧迅从前线传到了京城,平叛主将努达海因为自己领导失误,导致数百精兵以身殉国,为了向皇上请罪,自尽了。 如果你是将功补过死在了战场上,那皇上肯定得按功臣来犒赏你,甚至还可能得追封爵位荫封子孙,但你这畏罪自尽算什么?别说让皇上赏你了,不追究你就万幸了…… 新月奔到了前线,前线的人告诉她努达海已经死了,当时就觉得五雷轰顶,一问才知道,尸体都已经送回京城里去了……又失魂落魄在赶到京城里,扑到努达海灵前哭得晕过几好几次。 老夫人再恨努达海,也经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一夜白头,但更让将军府雪上加霜的,是在努达海灵前下的一道圣旨,康熙给他来了个秋后算帐,以“玷污皇室格格清白”为由,将他罢官免职,贬为庶民,准其妻与之和离。 就这样,雁姬连孝都不用守了,直接脱了孝服,给老夫人嗑了三个头,回了娘家。 同时因为新月“不守妇道,孝其与男子苟合,辱没皇室名誉”等罪名,驱除宗籍,康老爷子讲话,你不是死活要跟努达海在一起吗?那朕就成全你,你就给以未亡人的身份给他守一辈子寡吧! 将军府被收回去了,一家人只收拾了几件衣服便被清身出户,冀远当了自小佩戴的玉佩买了个破旧的四合院,委屈了祖母跟娇生惯养的妹妹不说,还得养着父亲的“未亡人”,别提多苦闷了,雁姬终究于心不忍,用自己的嫁妆置了一座宅院,把老夫人和孩子们安置了进去,又把两处比较赚钱的铺子划给了翼远,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九财神回到了自己的贝勒府,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真是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闯,现在落了这么个下场,怪谁?” 74、悲摧的八爷 有一句话,就叫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小心再小心,还是没能逃过康老爷子的法眼,他看着八爷脸上掩不住的春风得意,心里咯噔一跳,顿时沉入了万丈谷底。 八爷静静地跪趴在地上,听着他暴跳如雷的责骂,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老爷子不禁想起了前几年一废太子的时候,大阿哥举荐立他为太子,自己也是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甚至是拿刀子戳他的心,骂他是“辛者库贱婢所生”,他也是这样跪趴在地上,一声不吭。 如果不是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自己还真以为他对自己的出身无动于衷了,骂过之后,他还是一丝不苟地处理朝政,怪不得能让满朝称颂,单是这份隐忍,就够人一声赞了。 但现在他越隐忍,老爷子的火就越大,终于,老爷子嘭地一声拍案而起,指着他吼道:“别给朕装聋作哑,朕要听你的解释!” “回皇阿玛,儿臣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一切都像皇阿玛说的那样,儿臣的确是跟弘时在一起!而且,儿臣也不打算和他分开!” 所以,不管你怎么骂我治我,我都认了,但是想让我们分开,那咱们就免谈。 康熙气笑了,没想到他的好儿子头一次正大光明地忤逆他,竟然是为了一个男人,敢做敢当,他承认倒是够爽快啊! 怎么不想想那是叔侄乱/伦,不光是宗室不会容忍他们的行为,就连百姓都会唾骂?他们的行为根本就是在皇家的脸上抹黑! “你是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你要是像小九一样玩玩男宠,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你侄子?!”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咆哮声响彻殿内,让守在外面的宫人们忍不住地抖如筛糠,这样的辛秘可是会要人命的啊…… “请皇阿玛成全!”小九玩男宠?八爷在心底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暗叹一声造孽哟,要是让老爷子知道小九不是玩男宠,而是跟小十在一起的话……咳!八爷的眼角跳了一跳,心里默念了一声祖宗保佑! “老八,朕知道咱们父子感情薄,可但凡有一分希望,朕也不希望断了这份情,赶紧跟弘时断了,朕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否则,真要到了夺爵罢权的时候,你哭都没机会了!……你跟你四哥斗了这么多年,也许成功就在眼前,你甘心功亏一篑?” 八爷笑了起来:“皇阿玛不知道,咱们爱新觉罗家里是出了名的情种多?太宗为了宸妃抑郁而亡,世祖能为了董鄂妃放弃天下,他们都能把皇位轻践了,更何况儿臣只是一个郡王?” “你……”康熙语塞,紧握着茶杯的手忍不住颤抖,直想朝他的脑袋上砸过去,但看到八爷那一副吃了称砣铁了心的架势,知道再骂下去也是枉然,灌了一口茶压了压火,老爷子问道:“老四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八爷在心里吐槽,丫我都向他交过聘礼了,我们可是明媒正娶的!八爷抬头看了看年迈的老父,这话一说出来,老爷子恐怕不气死也得气中风! 为了不让老爷子受太大刺激,八爷斟酌了一下,说道:“嗯,可能,还不知道吧……” 老爷子似笑非笑:“你跟他你死我活拼了这么多年,还没分出胜负不说,先把人家最喜欢的儿子给拐跑了,老四知道了会不会直接撕了你?!” 八爷叩头,不语。 “滚!”老爷子气得肺都炸了。 “儿臣告退!”八爷恭恭敬敬地叩了一个头,刚退出去就听到里面哐地一声响,知道肯定是老爷子手里的茶盏告终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朝着里面轻轻作了一个辑,不是儿臣不孝,实在是您那皇孙太迷人!抬头仰望天空,似乎看到弘时在云端笑得无比灿烂,他弯弯地勾起嘴角,眼睛里的幸福满得几乎要益出来了。 老爷子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儿子大步流星地离去,心中五味沉杂。 想当年,年少轻狂之时,他或许比老八还要幸福,跟那个喜欢穿白衣的少年词人拥在一起,吟着风花雪月,看着花好月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得让他许下了“宁负如来不负卿”的誓言。 谁知道,那人听后只是淡淡一笑,说什么“曾经惯看风和月,不敢轻许海与山”,现在看来,那时的他要比自己清醒得多,要不他怎么说出那样的话?你的宠幸是一把刀,迟早有一天,我会死在这把刀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就“病重而亡”,临终之时,他端着毒酒说什么? “虽然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但是我不后悔……” 一句不后悔,让他背上了一辈子的枷锁,他抱着他渐渐冷透了的尸体,心彻底冷了。今生今世,他只做了一个冷血的帝王,再也没有谁能像纳兰容若一样,让他半夜惊醒,泪流满面。 爱新觉罗家出情种,这话不假,可有几个情种有好下场?宸妃死了,带走了一个太宗,留下六岁的顺治帝继位,为了从多尔衮手中□□,太皇太后和先帝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董鄂妃死了,又带走了先帝,八岁的他坐在皇位上摇摇欲坠,杀鳌拜,平三蕃,他又牺牲了多少? 如果当初他跟太宗与先帝一样,为了纳兰不顾一切,大江还能走到今天吗? 老爷子重重地叹一口气,拿起一本纳兰词轻轻地抚摸,小心地就像对待爱人的亡魂:“江山,只能留给最无情的人……容若啊,朕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廉郡王府附近的一处别苑里,八爷从背后环着弘时的腰,两人一起看月亮,气氛很浪漫,人也很浪漫,可弘时的眉头却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不为别的,他们看月亮已经看了一个时辰了,他站得脚软腿麻,每次稍一动作立马就被身后的人紧紧搂住,弘时怒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爷很累你知不知道!” “从今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了,”八爷闷笑两声,“皇阿玛默认了……” 就为这个你笑了一天?弘时反过身来,揉揉他的脸,才发觉得原来此人的脸已经笑得僵硬了,怪不得能保持这个笑容一整天呢,丫也不嫌脸酸! “弘时!我真高兴!”八爷猛地吻了下去,一边撕扯怀里人的衣服一边挑/逗他的欲/火,眼看两人干柴烈火就要烧起来了,一阵急促地拍门声不识相地响了起来,八爷看了门口一眼,不理它,继续! “这回子敢找到这儿来,肯定有事……嗯哼……快停下……”弘时脸色潮红,耐何身子软得快化成一滩水了,他的推拒对八爷来说简直就是隔靴搔痒,越搔越痒! 眼看就要把人给扒光了,门响得更剧烈了,简直就像催命一般,八爷火大地抬起头来,吼道:“来福你最好有天大的事,要不然爷剥了你的皮!滚进来!” 园子门根本没落锁,只是嫌那些下人们碍事,所以关了起来,来福把门推开,连滚带爬地滚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孩儿。 “弘昼?!”八爷跟弘时的声音同时响起,那震惊可不能说一般二般,怎么也想不到大晚上的弘昼能找到这里来! 八爷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差点喷出来,瞪着他的贴身太监气得想杀人,来福身子一软就瘫了:“爷饶命啊!五阿哥可是连哭带嚎跟身后有鬼追他似的跑过来的,奴才不敢拦啊!” 果然,弘昼白嫩嫩的小脸上糊的又是鼻涕又是泪,别提多狼狈了,见着弘时就像失踪的孩子见到亲娘一样,小嘴一撇就嚎开了,“呜呜,三哥救命啊!那个爱抽风的他回来了!” “……” “……” 八爷眼睛发酸:“弘昼,你故意的是吧?就为了这么点破事你用得着来这儿催命吗?” 75、一家三口?= = 弘昼撒泼打滚哭着嚎着说什么都不回雍王府,弘时此时只穿了一身中衣,被他扯得扣子都开了不说,大半拉肩膀都露出来了,看着小红梅上的牙印和锁骨上的吻痕,弘昼血液倒流,嗡地一声头都炸了! 连爬带抓像只猴子似的蹿到弘时的身上,搂住弘时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弘时吃痛,在他的小屁股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 八爷凑过去一看,好嘛,弘时的脖子上他都没敢留过牙印,弘昼倒留上了,当下便揪着弘昼的衣领往下扯,弘昼死死地搂着弘时不放手,弘时被他俩扯得差点摔爬下。 “都住手!”弘时怒吼一声,“小五你想掐死我是不是?” 弘昼可怜兮兮地抽抽鼻子,见弘时的脖子上果然被自己勒了一道红印子,他愤愤地瞪了八爷一眼:“都怪你,谁让你扯我?” 说完就又像个弱不禁风的林黛玉似的,弱弱地将头枕在弘时脖子上,不动了。 留下八爷气得抓狂,把手指头攥得咯啪想,弘时嘴角跳了两跳:“算了,天也晚了,你就睡这儿吧。” “嗯,我就知道三哥最好……”继续装虚弱,转头对八爷幽幽地说道,“八叔,我们要睡了,你也去睡吧!” 八爷一口血喷了出来,上来就又要扯他,结果还没动手,弘昼就杀猪似的嚎开了:“三哥救命啊!三哥你不疼我了!三哥你怎么能看着他欺负我呢?三哥你有了八叔就不要弘昼了!” 说到最后一句,戳到了自己的心肝子,呜呜地哭起来了。 他这一哭,最后的结果就是跟弘时躺在了一张床上,枕着弘时的胳膊,窝在弘时怀里,细细地抽噎着,水嘟嘟的小嘴巴时不时“不小心”噌到弘时的下巴或者脖子……= =。 弘时视而不见,任他为所欲为,甚至还体贴地把脸低一低方便他亲得正大光明,全方位无死角进行自己的爱弟大业! 八爷躺在弘时的另一边,无力吃醋,只能暗叹一声,这真特么地像一家三口啊! 第二天一大早,弘时带着弘昼回府了,先去给四爷请过安后,又去了大福晋那里,一进大福晋的院子就看到大刘跪在那里,见他们回来,大刘哀嚎一声:“爷,您下回出去的时候能不能招呼奴才一声!奴才都吓死了!” 弘昼也很委屈,他也不是故意让大刘为难的,天知道他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谁知道就遇见了那个爱抽风的,一看他那猥琐狰狞的笑容,把弘昼吓得心胆乱颤,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哭,跑着跑着就跑到了八爷的别苑,找弘时去了。 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儿还有时间去关心大刘的死活? 可怜大刘一看主子又没了,报到了大福晋这里,被大福晋罚跪了一宿:“等你主子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再起,要是他出了丁点差池,我扒了你的皮!” “行了,起来吧!”弘时拿出一个刚从八爷那儿顺过的拇指大小的玉石料子扔给大刘,“赏你了,压压惊!” 弘昼:…… 大刘:…… 三爷你好大方啊!上好的羊脂玉石料就这么不眨眼扔出去了,这要是雕成成品得好几百两银子呢!要是四爷知道您拿这玩意儿赏人,非骂你败家子不可! 但话说回来,那是人八叔送的,四爷他还真管不着! 两人规规矩矩向大福晋请过安之后,大福晋没有立即叫起,而是不满地看着弘昼,说道:“五阿哥,这可是第二次了,王爷说了,要是再有第三次,可要动家法了!” 雍王府的家法可是让我闻风丧胆,那是出了名的严厉,弘昼怨念地看了站在一旁两眼冒邪光的小抽抽一眼,不着痕迹地朝弘时身上蹭了蹭,小嘴一撇泫然欲泣。 哟,这五霸王是吓到了?福晋看着弘昼变成了老老实实的小猫,顿时大感惊叹,他连王爷心爱的小哈巴狗都敢祸害,什么时候会害怕家法了?再说了,有他身边那位护着,王爷就是动家法也动不到他头上啊,这怎么就怕成这样? “小五昨晚跟我在一起,都是我一时糊涂,忘了派人回来给大额娘报平安,累大额娘担心了,请大额娘息怒!” 看看,我说什么?大福晋不禁翻了个白眼,要是没你护着,他敢这样无法无天?但她被弘时一口一个大额娘叫得很受用,所以也就懒得再追究,挥挥手叫他们起来。 “三,三哥!”小抽抽一看见弘时,只觉得脖子根嗖嗖发凉,上辈子那些事像走马灯似地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冷汗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 他看到四爷冷冰中带着怒火的目光时,可以安慰自己说皇阿玛本来就是一座冰山,哪天不冒冷气儿不正常,看到弘昼一见他撒腿就跑时,可以告诉自己小五的到来只是巧合,肯定是上天看朕被他欺负得太惨了,所以打算让朕再欺负回来,可看到弘时那似笑非笑毫无温度的笑容,他崩溃了。 皇阿玛,原来您老人家是真的来了啊!您在天上看了那么多年,一定恨不得吃了我吧?弘时,你那是什么眼神?小五!朕该怎么办啊? 弘时只是凉凉地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四弟,可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弘历欲哭无泪,笑得比哭还难看:“三……三哥!” 看在我很听你的话的份上,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要不是在大福晋跟前,弘时早就一巴掌把他抽飞了,爷凭什么救你?爷不落井下石已经够人你面子了,你还不知足,还敢来欺小五?就算小五有欺负过你,那也是你咎由自取,他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报仇!你再敢吓唬他你试试,不用等阿玛找你算帐,爷先抽了你的皮! 我没有欺负他!小抽抽咬着下唇委屈得不行,心里的小人把帕子都给咬烂了,我只是想把他上辈子欠我的都“讨”回来!但我绝对不会欺负他的啊口胡!我会比以前更爱他! 弘时不吭声,一个劲地磨指甲。 弘昼依在弘时怀里,小脸愁得皱成一团,哥仨之间的气氛那是相当地冻人。 大福晋不解地看着他们:“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都变得怪怪的……” “没事,不叨唠大额娘了,我教小五写字去,阿玛说要把他提前送到上书房,现在早点启蒙有好处,省得到时候上起课来吃力。” 大福晋捂着嘴笑了两声:“知道你疼弟弟,去吧,我不拦着!” “那儿臣们就告退了!”弘时拉着弘昼退了出去,他们一走,小抽抽也急忙告退,三步并两步追上他们,连拉带扯地把弘时拉到了一个小凉亭里,左张右望地朝四周看了看,像要商议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似的,那叫一个小心谨慎。 “你到底有什么事?”弘时不耐烦地问道。 “三哥,他们都来了?” “如你所愿,能来的都来了!”弘时在弘昼嫩得能滴出水来的小脸上,狠狠掐了一把,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小抽抽眼前一黑,什么叫如我所愿?如我所愿,我宁愿他们赶紧投胎转世去!不过这话他可不敢明着说,这不是明摆着咒四爷早日升天嘛! 仔细回想了一下上辈子干的事里有没有特别让他爹忌恨的,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到了拿佛像镇压他爹的事,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大叹一声,天要亡我! 弘时看他那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就知道他又自己吓唬自己了,却不想想,那位就算再不待见他,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成? 最多也就是面壁思过,跪上两天罢了! 76、一串糖葫芦引发的JQ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小抽抽就被四爷发作了,弘时正陪着弘昼练字,不是练好,是怎么坏怎么练,毕竟还是一刚会捉笔的奶娃娃,写得太好了容易露马脚,高无庸就一路小跑着寻了过来。 “三爷吉祥,”给弘时请了个安之后就急急说道,“三爷,我家爷被王爷给叫到书房里了,他遣奴才来请您,务去过去看看!” 这是要算帐了?弘时跟弘昼对望一眼,弘时还没反应呢,弘昼扔下笔就跑:“哈哈,爷今天不整死他爷跟他姓!” “……”弘时无语,高无庸抽搐,您不用跟他姓,您本来就跟他一个姓啊口胡! 听着四爷咆哮如雷,不知道的还以为弘时又跟他吵架了呢,当然,弘时正拉着弘昼站在书房外光明正大地听墙角呢。 “……骄、奢、淫、逸!宠、幸、奸、妃!气死皇后!奸污弟弟!私生女!假贝勒!还敢请佛来镇压朕!你当朕是什么?妖魔鬼怪?你还有胆子回来?你怎么不去死!” 小抽抽跪在四爷的书房,趴在地上缩成一团被骂得痛哭流涕,除了会说“儿臣知罪”就剩下“阿玛息怒”了,四爷一脚把他踢了个四脚朝天,在书房里团团转,很显然,他的脑子正在搜寻一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罚来招待这个“好儿子”! 小抽抽心肝乱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三哥,你怎么还不来啊!你再不来就该给我收尸了! 蓦然,四爷猛地停下脚步,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抽抽俨然看着一堆腐尸白骨,小抽抽一阵瑟缩,吓得差点厥过去。 “阿玛!儿子知错,儿子知错了!看在儿子诚心悔过的份上放儿子一条生路吧!毕竟儿子有听三哥的话,改革朝政,消除弊端啊!” 那个一意孤行昏庸不孝的家伙不是我,你不能把他的帐一起算到我头上啊!小抽抽内心痛哭咆哮! 四爷气笑了:“要不是你肯听你三哥的话,朕能让你活到现在?”他双眼一眯,寒光四射,“滚下去领四十大板,然后跪到佛堂面壁悔过去!每天一篇悔过心得交给朕,直到朕满意为止……” “儿子领命!” 这边还没来得及庆幸捡回来一条命,弘昼小脸一酸,带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就进去了:“阿玛,您一定要替儿子做主啊!” 他干的事儿足够杀他个百八十次了,你怎么就打几板子呢?你也太偏心了! 他嗵一声跪下,抱住四爷的腿开始痛哭:“他明知道儿子喜欢三哥,还逼迫儿子干那苟且之事,儿子不从,他就不给三哥恢复宗籍,阿玛,您一定得替儿子和三哥做主啊!” 这是嫌罚得轻了?四爷生想一巴掌呼过去,敢情你喜欢你三哥还理直气壮了?你用你的身子给你三哥换爵位就是好事?朕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倒是来倒打一耙了! 小抽抽只觉得天旋地转日月无光,弘昼告黑状的本事他可是见识过,红口白牙无中生有啊,假的能说的比真的还真,更何况,弘昼也的确拿自己给弘时换爵位来着。 气氛凝固了,可怜的弘历只想一死了之,高无庸那个混蛋,朕让你找三哥,你找弘昼来干什么?你还嫌朕死得不够早是不是? “弘时,你给我滚进来!”四爷咬牙切齿。 “给阿玛请安!”弘时应声而入,一把把抱着四爷腿的弘昼给提了起来,“阿玛息怒,小五也不是故意要惹您生气的,还不是弘历欺负他欺负得狠了,所以不甘心罢了!” “他有什么不甘心的?还不是自找的?”四爷狠狠地瞪了弘昼一眼,“从今以后你给我老实点,死了对你三哥那份心,要不看我怎么治你!” 小五眸子一沉,不服气地嘟哝一声:“真偏心!” 四爷好笑地看着他:“朕偏谁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这样吧,为了让你不觉得朕偏心,这回就由你当监刑官怎么样?但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把他弄死了,朕可不答应!” 也就是说,只要留一口气就行呗?小五眼中邪光乱放,立马改口:“阿玛是最大公无私的了!” 这话违心得弘时都替他牙疼! “三哥!”弘历哀嚎一声,“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来人!”弘昼对着门外吼了一声,“王爷有令,把四阿哥拉出去重责四十大板!” “喳!”应声而来的侍卫们见四爷点了点头,拉起哭嚎不止的弘历就往外拖,按在刑凳上,霹雳啪拉就开始了,但毕竟是王爷之子,又是被康熙养在宫里长大的,谁也不敢真下黑手,弘昼看到都打到三十大板了屁股上还没见红,怒了!你们当爷这个监刑的是吃干饭的? “停!”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另外两个侍卫,“换你们两个打,谁再敢给爷放水,马上从雍王府滚出去!打!狠狠地打!” “弘昼你个小王八蛋!我对你的好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小抽抽只觉得屁股上火辣辣地疼,真要实打实地再挨十板子,他非在床上爬半个月不可。 “打!”弘昼恶狠狠地吼了一声,小脸都变得扭曲了,侍卫们为难地看着弘时,不知道该听那一个的,毕竟都是龙子凤孙,他们可惹不起。 就在弘昼气得差点亲自上阵的时候,弘时发话了:“弘历,老老实实挨了这十板子吧,小五能睁着眼放三十大板的水,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们,打!” 三阿哥都发话了,谁敢不听?侍卫们抡起板子就朝小抽抽身上招呼过去! 啪!啪!啪! 惨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雍亲王府,挨过了三十大板只伤了皮肉的弘历,愣是被后面的十板子给打晕了。 看着白白的中衣上血迹斑斑,弘昼不仅没感觉到出了一口恶气,反而更加地堵心了,他挥退了侍卫,对昏昏沉沉爬在刑凳上的弘历说道:“四哥,你对我的好我记的,你对我的不好我也记得,从今以后咱们恩怨两清,谁也别为难谁了,行不?” 弘历闭着双眼,虚弱地笑笑:“你做梦!我不会放过你的!” 弘昼二话不说踢倒了刑凳,弘历一下子就摔了下去,屁股着地,疼得他嚎叫一声就彻底晕了。弘昼气得脑子发懵,他都低声下气跟他求和了,他竟然还不依不饶,是不是真逼着他下黑手结果了他的命才甘心? “行了,闹也闹了,打也打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弘时招呼人把弘历抬进屋里安置好,摸摸弘昼的小脑瓜,说道,“他虽然糊涂了一些,毕竟心地不坏,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不是我不饶他,是他不饶我啊!”弘昼气得哭了,“爷上辈子被他压已经很委屈了,爷不想这辈子还跟他纠缠不清!呜呜……” 正在弘时抱着弘昼安慰的时候,人报说弘皙贝勒来了。 他来干啥?弘昼跟弘时对望一眼,见一个俊雅的少年迎面走来,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这是我大额娘家进到宫里的糖葫芦,比外面卖的那个好吃多了,我记得你喜欢吃,就给你拿过来了,快尝尝!” 一串又大又亮又均匀又饱满的糖葫芦就塞进了弘昼手里,弘昼呆呆地看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谁告诉你爷喜欢吃糖葫芦了?爷一点都不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要不是小时候三哥喜欢拿这个哄爷开心,爷一辈子都不会沾这玩意儿! 但他还是咬了一口,又甜又沙还不粘牙,果然非常好吃。 “喜欢吗?以后我让他们多做点,天天给你吃!”弘皙笑得非常灿烂,两只眼睛弯成了月芽……弘昼闻言,手里的糖葫芦啪地掉到了地上,小脸惨绿无比! 弘时闷笑两声,大叹弘皙拍马屁居然给拍到马蹄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