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老娘容嬷嬷》 1、穿越了 李葵,人称“黑旋风”。 话说讲起这个“黑旋风”的外号李葵同学就一脸泪啊。 李葵她亲爹是个不折不扣的武侠迷,又酷爱看水浒,当年在李葵出生时在“李逵”和“李莫愁”这两个名字之间颇踟蹰。重温射雕英雄传的时候又觉得黄药师那个老邪的名号似乎也很威武。幸而李葵她娘联想到大儿子李寻欢二儿子李不败之流的悲剧性的名字,决定女儿不能再走武侠风的老路,于是一锤定音,逵这个字不适合女孩子,不如取个谐音,就叫李葵! 李爸爸取名不慎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让李葵同学背负着“黑旋风”的美名二十余年,这也是李葵对武侠小说以及水浒传之流深恶痛绝,义无反顾奔向言情小说的阵地的根本原因。李爸爸为此捶胸顿足了很久,为没能把自家闺女培养成新一代武侠迷感到万分惋惜。 让李爸爸倍感欣慰的是,自从李葵小妹妹看过琼瑶的小说之后,就开始跟自己有了共同语言,常常跟自己讨论武侠小说中的各路武功。 “我要是会分筋错骨手我就把死耗子的胳膊拧断!”李葵同学一边看着梅x烙一边忿忿不平的嘀咕。 “我要是会排山倒海我就拍死五阿哥那个大叉烧还有自恋的大鼻孔!”这是李葵同学看还珠格格的感言。 “太过分了!怎么会有新月这种做小三都做的理直气壮的人!要是落在我的手上我就用容嬷嬷的必杀技甩针舞招待招待她!”李葵同学终于爆发了,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谁知坐的时间太久加上气血上涌,大脑缺氧的李葵同学感到了一阵眩晕,脑袋咣当一声撞在了书桌上半人高的铜像上…. 所以说,人是不能乱许愿的。 “唔…”李葵不满的揉着额头“真搞不清楚为什么老爸要搞一个那么高的铜像放在桌子上…撞得我好痛…”李葵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用力的瞪瞪瞪瞪瞪-------- “哇哇哇我们家什么时候有床顶了!” 就在李葵杯具的发现自己穿越了的同时,一个欣喜的声音传了过来:“嬷嬷,您醒了?” 嬷嬷…李葵看着面前笑得甜美的小宫女,僵硬地扯起唇角,心里默念着:我是年轻的嬷嬷我是年轻的嬷嬷。事与愿违,李葵仔细梳理了一下这个身体残存的记忆,发现现在是乾隆十年,而自己的主子娴妃,似乎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冷宫废后乌喇纳喇氏。而自己,正是娴妃的乳母——容嬷嬷。 李葵内心流着宽面泪,一万草泥马咆哮而过:如今这世道,穿越成了王道。只是为什么别人穿越,不是穿成了公主就是穿成个贵族,美貌与地位共存,帅哥与美男成群,;而自己穿越呢,美貌地位是想都别想,直接变成一个老奶妈,连青春都没有了! “嬷嬷,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娴妃娘娘正担心着,奴婢等着去回话儿呢”小宫女奇怪的看着沉默许久的李葵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葵心里狂叫着:“老娘哪里都不舒服,老娘心痛的快要死掉撩!为毛要让我穿越成一个人老珠黄的老嬷嬷嗷嗷嗷!” 痛苦被归痛苦,现实还是要接受的。 李葵平复了一下心情,觉得还是要抱紧自己主子大腿为上策,在古代也还是要生存不是,万一被人发现这个壳儿已经换人住了,被当妖精烧死了就太不值了,怎么说也要享受一下原汁原味的后宫生活啊。想到这,李葵迅速的整理了一下仪容,跟着小宫女去翊坤宫主殿谢恩。 2、初见娴妃 来到主殿,只见一个身着宝蓝色宫装的秀美的女子正坐在桌子旁描花样子。 李葵想这个就是娴妃,未来的继皇后了,一边想着,一边丝毫不马虎的行礼问好:“奴才给娴妃娘娘请安,娴妃娘娘吉祥。” 娴妃连忙放下花样子,对着身边的小宫女道:“你嬷嬷大病初愈,怎么不知道过去扶着?”说罢又关切的问:“前阵子我派春兰给嬷嬷送去的药,嬷嬷吃了可觉得好些了?” 李葵刚被春兰扶起来,见娴妃问她,只得老老实实的又跪下来,磕了个头回话道:“回娘娘的话,奴才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做奴才的没好好服侍娘娘,反倒让娘娘记挂,又赏赐了那么些个好东西,奴才谢娘娘恩典。” 娴妃这才欢喜起来,先前听说容嬷嬷积劳过度病了,心里急得跟什么似得,又碍于祖宗家法不好表露出来,只能赏赐些药物期盼着容嬷嬷快点好起来,如今看到容嬷嬷似乎大安了,这才放下心来:“容嬷嬷,你是我的奶嬷嬷,在我这翊坤宫里,就不用这么多礼了。” 李葵应了,站在娴妃身边小心伺候着。 娴妃一边描着花样子一边跟容嬷嬷聊天:“明儿就是皇后娘娘千秋,延禧宫的那位托了病没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说是要‘静养’。哼,摆明了仗着万岁爷的宠给皇后娘娘没脸,真真儿看不惯她那娇滴滴的样子。” 李葵眼睛一跳,连忙开口劝道:“皇上平时就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贵妃娘娘又是府邸里的老人。娘娘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被有心人听到,又是一场风波。”心下却想着,这个被追封为慧贤皇贵妃的女人,应该马上就要翘辫子了。连老乾发妻孝贤皇后都不能与其争锋的女人,忍忍也就算了。等到那个出身样貌都不如慧贤的包衣上位,你才有得气受呢。 这娴妃生的极其秀美,性子却太直所以一直不是很得圣宠,要不是出身好,这妃位能不能轮到她还难说。 娴妃虽然性子比较直爽但绝不是笨蛋:“嬷嬷的意思我懂,只是心里咽不下那口气….” 说着便兀自出神起来,李葵也不好插话,只得默默地站着。 半响,娴妃叹了口气对李葵道:“既然知道贵妃娘娘病了,咱们也不能没点表示,一会你去把我库房里那个老首阳参拿出来,并昨天额娘进上的新式点心收拾几盒子,送去给贵妃娘娘。也给皇后娘娘,纯妃,嘉妃准备一点,请她们也尝尝鲜。” 看来这个娴妃也没有那么笨嘛,虽然皇后表面对慧贤宽厚有加,但内心肯定没有什么好感。在慧贤给皇后没脸之后,娴妃还派人问候,难保皇后心里不会有疙瘩;可是如果明知道贵妃娘娘“生病了”却没有反应,又会得罪皇帝身边第一得意人慧贤以及其背后靠山抽抽龙。娴妃这么做,既不会得罪慧贤,又不会得罪皇后,任谁看都会说娴妃恪守本分。 只不过…李葵犹豫着该不该开口。 娴妃注意到李葵欲言又止的样子,温言安慰道:“容嬷嬷有话直说便是,自从我离了额娘阿玛嫁入了宝亲王,就一直是嬷嬷在旁边提点着,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葵想了想,吞吞吐吐道:“奴才觉得,贵妃娘娘现在病着,身体弱。像吃食一类的东西,难免会与药物有冲突,到时候好心办了错事…” 娴妃听出了李葵的言下之意,恍然大悟:“是了,我竟没想到这层,万一有那起子心思歹毒的拿了这吃食做了手脚….”她顿了顿,接着道:“既然这样,就把我之前捡的佛豆穿成的佛珠给贵妃娘娘送去,皇后娘娘那边倒罢了,少不得明日的贺礼要再仔细些。” 李葵应了,娴妃又叫住她:“自从端慧太子…之后,皇后娘娘身边就只养了个三公主,”娴妃咬住下唇想了想,吩咐李葵道:“明儿把上次我生日哥哥进上的那对洋彩釉榴开百子瓶也送过去吧,这物件好兆头,只可惜我不得宠,留着也没什么用途,倒不如献给皇后娘娘做寿礼…”在娴妃心中,对孝贤皇后还是很敬重的。 李葵心里笑得打跌,娘娘哎,您跟皇后娘娘其实有仇吧?彩釉这东西对人体可没啥好处啊。不过李葵也只是心里暗想了一下,并不准备开口阻止。一来,结合记忆中和历史上孝贤的做派,这个孝贤皇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善良宽容,就凭在她死之前,满妃当中只有她的一个族姐还有叉烧五的妈生下了孩子,就足以证明她的手段。明里对娴妃照顾有加,暗里却忌惮着娴妃出身,经常打压着娴妃,把娴妃当枪使。只有性子直爽的娴妃才会觉得孝贤是好人;再说了,彩釉有毒什么的,人家一个“古代人”可不懂哟~ “哈哈哈哈哈….”李葵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自己嘴。莫非自己小人得志以至于得意忘形的笑出声来了? 3、传说中的抽抽龙 正在李葵疑惑间,一个身着明黄色便服的身影踱了进来:“没想到朕的娴妃这么大方,这么贵重的物件也舍得送给你主子娘娘?” 娴妃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盈盈一拜:“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咦,这就是传说中的十全老人,以破坏文物为爱好的乾隆皇帝?李葵一边给抽抽龙磕头请安,一边偷眼望向这位出了名的败家子。还好,眼前的这位并不像电视剧里口条张的形象,笑起来倒也有几分俊朗,不然这娴妃配给他可真是白瞎了。 乾隆笑着扶起娴妃,牵着娴妃的手入了座,旁边早有小宫女奉上茶来。 娴妃站起来,接了茶盅,亲自递与乾隆口中笑道:“皇上,您尝尝这旧年在采集的荷露所泡制的雨前龙井。” 乾隆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开口赞道:“雨前龙井轻淳无比,只不过”乾隆看了看手中的珐琅彩盖碗,抬头对娴妃笑笑:“这雨前龙井重香气和茶色,宜用雪白瓷。” 娴妃掩嘴一笑,不好意思的道:“这倒是臣妾自讨没趣儿了,巴巴的跑到行家门前卖弄去了,白白让万岁爷看了笑话。” 乾隆听了,便有些得意的对娴妃道:“娴妃你虽然是咱们满洲大族出身,能骑善射,但是诗词歌赋方面却平平,这品茶方面嘛,就更是一般啦。” 娴妃含笑称是,不着痕迹的把乾隆恭维了一番,哄得乾隆龙心大悦。 本来乾隆只是路过翊坤宫,顺路进来看看,没想到在殿门口听到娴妃正和容嬷嬷讨论什么“点心”“药材”“害人”的事儿,当下便铁青了脸,不许小太监通报,阴沉着一张脸站在殿门口…呃,偷听。 听了半天,乾隆感动了。没想到娴妃不是想着要谋害别人,而是在担心自己心爱的小老婆的身体,还因为自己大老婆多年无子,毫不犹豫的要把那对洋彩釉榴开百子瓶献出去。百子瓶其实很常见,但是那对洋彩釉榴开百子瓶却是百里挑一的精品。后宫里的每个女人都希望借“百子”这个名字的好兆头,能够一举得男。 乾隆瞬间脑补了:啊,朕善良爽直的娴妃,虽然自己并没有孩子,可是又感念贤惠温柔的皇后的照顾,忍痛割爱,把“百子瓶”献给了皇后。真善良啊真善良。 现在看着很久没有宠幸的娴妃,正含笑着用崇敬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时间,乾隆男人的自信心得到了满足,戏谑的看着她:“爱妃,刚才在殿门口,听说那百子瓶你要了没用?可是在怪朕冷落了你?” 娴妃连忙下跪口称不敢。 乾隆扶起娴妃,顺势将其揽在怀里,悄声说:“明儿个你主子娘娘好日子,今晚就不在你这过夜了,不过…”乾隆把嘴贴近娴妃耳朵:“朕总会让你知道,百子瓶到底有用还是没用。” 娴妃这边羞红了脸,不停地要挣脱乾隆,嘴里小声的说:“万岁爷,奴才们都在呢….这于礼不合…” 此时的乾隆正感动于娴妃的“美好善良”中,并不像往常一样觉得娴妃扫兴,反而觉得平日里一板一眼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娴妃害起羞来,可爱极了。于是又贴在娴妃耳朵边嘀嘀咕咕的打趣了几句,弄得娴妃的脸越发红了,惹得乾隆一阵大笑。 李葵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吐槽着:嗷嗷嗷,乾隆你这个抽抽!当着老娘的面儿就跟娴妃打情骂俏!老娘虽然现在长了张大婶儿的脸,可是老娘的内在却是一颗少女的心啊!当着纯情女青年的面儿眉目传情,会遭天谴的嗷嗷嗷! 4、娴妃的心事 这边李葵心里正在恶狠狠的诅咒抽抽龙的某项生理机能呢,那边被乾隆逗弄到脸蛋都快要滴血的娴妃却害羞的不得了,出身名门的她知道这样是不端庄的,是于礼不合的。可是心里却有一丝小小的雀跃:终于…皇上也能这么和颜悦色的对待我了… 在娴妃的记忆力,从嫁入宝亲王府,当时的宝亲王,现在的万岁爷对自己就一直是淡淡的。比美貌,自己虽然被先后称赞为满蒙第一美人,但无奈皇上喜欢江南那种温温柔柔的美女;比家室,自己比不过富察家的嫡长女,现任的皇后;比才情,高佳氏是大学士高斌女的女儿,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娴妃也知道,皇上之所以不待见自己,并不完全因为自己的性子不讨喜,而是因为当年自己一进府就是侧福晋,而皇上的心爱之人高佳氏却是在皇上的多次请封下,先帝才破例将其提为侧福晋的。等到先帝驾崩,自己进了宫,明明在潜邸时都是侧福晋,但是册封时,高佳氏是贵妃,而自己,却只晋了妃位。 如今,皇上终于注意到了自己… 乾隆看着怀里艳如桃李的娴妃,想着自己曾经对她的冷淡,也有几分唏嘘。 不过,抽抽龙倒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起娴妃。 尽管现在的他俊朗年轻,但毕竟本质还是那个拽的二万八五的抽抽。 他唏嘘的不是娴妃虚度的年华,而是自己没能早点发现娴妃的动人之处~ 唏嘘了一会,乾隆许诺下次来翊坤宫一定好好教娴妃品茶之道,然后便在李葵暗中鄙视的眼神中满面春风的去找他的大老婆,皇后娘娘去了。 送走了抽抽龙,娴妃屏退了伺候的人,只单单留下了李葵。 李葵想着,估摸着这个娴妃要跟自己这个“狗头军师”探讨一下宫斗大计,在心里把什么后宫xx传,金枝x孽等剧情重复了一遍,筛选出各种宫斗争宠必备小知识,热切的看着娴妃,随时准备唾沫横飞的给娴妃讲上一堂“宫斗必备36计”。 谁知,娴妃只是怔怔的躺在美人榻上出神,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李葵悄悄摸了摸鼻子,莫非娴妃此刻的深沉是在与过去纯洁的自己做告别,然后义无返顾的踏入宫斗大军?哎,无奈的是在翊坤宫,娴妃才是老大。老大不开口,老喽荒茉谝慌猿涞蹦就啡恕 这时,娴妃开口问道:“容嬷嬷…你看万岁爷今天这个态度…”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李葵,有些期盼的问:“嬷嬷…万岁爷…是不是开始有点,重视我了?” 李葵颇为无奈的想,这皇帝不过就是看在你关心他小老婆,尊敬他大老婆的份儿上,哄你两句罢了,也能算被重视了?这娴妃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哟! 扒拉一下容嬷嬷的记忆,嘿,难怪这娴妃这么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原来,娴妃嫁给乾隆以后,每个月连乾隆的面儿都难得见几次,承宠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看着娴妃用娇羞并且充满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李葵没忍心给娴妃泼冷水,只得做出兴高采烈的样子:“娘娘今儿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以后皇上保准儿还会常来看娘娘您的!” 娴妃听着李葵的安慰,幸福的笑着:“是啊…总算等到这么一天了…” 李葵有些怜悯的看着这位出身高贵的皇妃,一心一意等待皇上垂怜得到她,并不知道历史上的自己,会有怎么样的悲惨遭遇:生前四份宝册被收回,以常在的待遇度过了人生最后一段旅程;死后丧葬仪式下降一级,不设神牌,死后也无祭享。 娴妃并没有在意到李葵的失神,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憧憬中。 要不要打碎她的幻想,告诫她,自古帝王最无情,偶尔流露的温情只是镜花水月?李葵的内心在挣扎着。 看着娴妃开心的笑容,李葵最终没忍心开口,只是温言劝慰道:“娘娘,皇上素来喜爱温柔贤德的女子,娘娘平日里重规矩,又不肯曲意逢迎,所以皇上之前并不明白娘娘的好。奴才觉得,以后娘娘对皇上说话委婉一点,顾全着皇上的面子,皇上肯定会更加宠爱娘娘的。” 话音刚落,就见娴妃的眼刀甩了过来,李葵的心里开始打鼓:不该一时心软就忘记了后宫里的规矩,主子没发话,做奴才的贸然开口,言语中还隐约抱怨了皇上识人不清…. 完了完了,这次要交代在这儿了。李葵内心里的小人在痛哭流涕,即使自己是娴妃的心腹嬷嬷也不能这么大大咧咧的说话啊。 过了半天,娴妃才叹了口气,对李葵说道:“嬷嬷的话,我都懂…只是这话,在旁人面前可不能再说了。被有心的人听到,一顿板子少不了的。”说完,担忧的望着李葵:“容嬷嬷,你是这个宫里我唯一可以放心亲近的人…我不想你受伤。” 李葵连忙跪下谢恩,心里想着,这娴妃对容嬷嬷倒是好的没话说,现在自己接手了这个身体,就好好帮着乌拉那拉氏吧。至少,要保她一世平安,不让她像历史上那样晚景凄凉。 5、御花园风波 安抚好娴妃情绪,娴妃的贴身女官春兰传话过来,说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问娘娘是否要传膳。 李葵震惊了,看天色应该还是下午一两点的样子,居然就要吃晚饭了?李葵根据身体里残存的记忆,发现清代似乎一天只有两顿饭…(李葵忍不住满脸鼻涕泪的在内心里痛骂,坑爹啊,老娘在这里连温饱都没了保障啊啊啊 !) 想着历史上的娴妃所生的孩子似乎身体都不大好,唔,要想宝宝身体棒,先得把孩儿他娘养的胖!现代很流行药膳什么的,网上更是广泛流传了什么生男十大菜谱,易受孕n种食物。于是李葵这个开了外挂的人,便在传膳的时候叫了小厨房给娴妃单独炖了一碗鹌鹑汤,又叮嘱小宫女每日早膳时给娴妃再多加一碗黑豆糯米粥。 娴妃虽然疑惑于平日里恪守规矩的容嬷嬷自作主张,但是想着容嬷嬷不会害自己,便默许了李葵的逾越行为。 按照规矩,皇宫里面的主子们用膳是有专门布菜的人的。主子们的想吃哪道菜,眼睛便瞧向哪道菜,由侍膳的宫女把那盘菜端到主子面前。李葵是娴妃的心腹嬷嬷,在娴妃用膳时是不需要帮娴妃布膳的,但是依旧要在面前立规矩。 一时间,偌大的偏殿里面鸦雀无声,并不闻碗箸之声。 看着一桌子美食,李葵心在滴血,额滴苍天啊,为什么你让我有缘得见这些美食却叫我无缘享用呢!尼玛一盘子菜只吃三口啊!剩下的给我吃好不好,好不好!!! 待得娴妃用完晚膳,便叫人在偏殿摆了张藤椅,坐在窗下看书。李葵因想着着娴妃之前的吩咐,自己作为娴妃身边第一得用的人,给慧贤送佛珠需得自己送过去方能显现出娴妃的诚意,顺便也好探探敌情,了解一下慧贤的底细。于是回了娴妃,带上两个小宫女,嘱咐春兰秋荷好生伺候着娴妃,收拾佛珠亲手捧了,浩浩荡荡的向慧贤的延禧宫走去。 一路上,李葵一边用眼睛偷瞄着四周的风景,一边还要维持面上若无其事的严肃表情。跟着她的两个小宫女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嘀咕:不知道是谁又错了规矩,害得容嬷嬷又摆出这种吓人的脸色。 原汁原味的故宫真美好啊,李葵感慨着,如果穿成个妃子公主神马的,身着小粉红旗装在御花园里扑个蝴蝶啦,柳下垂钓花间品酒啦,肯定很有情调….可惜….尼玛老娘只穿成个奴婢!只能在跑跑腿儿的时候才能光明正大顺便逛逛御花园!平时就只能心不甘亲不愿的跟着主子后面淡定打酱油了…上帝不公啊嗷嗷嗷嗷! 李葵觉得,自己才穿过来半天,就能如鱼得水的应对自如,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她认为,这才来了仅仅半天,自己在内心里就已经咆哮了不下于十次,难保以后不会得更年期综合症。 想着未来有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李葵觉得鸭梨山大。 前景堪忧啊…李葵为自己的身心健康默哀着,能不能让老娘轻松一会儿! 老天爷显然没有听到李葵的心声。 远远的,李葵看见了属于皇后的[金双凤的仪舆,顿时头就大了,连忙退至路边,跪倒在地等待凤架离开。 偏生皇后的贴身婢女司书眼睛毒,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努力扮演小透明的容嬷嬷,她眼珠子一转,上前悄声跟皇后回了话。 李葵正祈祷着皇后快点儿滚蛋,自己把差事办完了就可以回翊坤宫吃点东西了,刚才只伺候了娴妃用膳,自己却还空着肚子呐。 谁知凤架这时在李葵面前停了下来。 6、孝贤大腿要抱好,抽抽最爱听墙角 李葵跪在地上,不敢乱看,只听一个很温婉的声音免了她的礼,便连忙谢了恩,半侧着身子站起来,低头着头七上八下的等候皇后问话。 皇后很和善的问了李葵,娴妃平日里爱吃些什么,用些什么,闲了喜欢做些什么之类的话,李葵一边小心答了,一边在心下却鄙夷,装和善装知心大姐姐也该有个限度不是。如果以上对话是皇后亲口问娴妃 ,那别人听了只会称赞皇后宽仁大度,对无宠的嫔妃嘘寒问暖;可是在御花园里巴巴拦了个奴才释放善意,就有点儿掉价了。虽然李葵自个儿挺不乐意承认自己是个“奴才”的。 等到皇后殷殷嘱咐李葵要好好照料娴妃,让娴妃好好调理身体将来给皇上添个小阿哥的时候,李葵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记忆中的皇后虽然很伪善,可是也没亲切到这种地步吧?怎么看这皇后都有一点作秀的嫌疑啊… 等等,作秀!李葵灵光一现,垂着头状似恭敬的聆听着,脖子却细微转动了一小圈,眼睛四处打量着…果然,在假山后面看到了一片明黄色的衣角。 李葵的嘴角抽啊抽啊抽,原来反琼瑶的前辈们说的没错!小乾乾果然是个燃烧着熊熊八卦之魂的鸡婆男! 这时候,皇后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容嬷嬷是往延禧宫去的吧?平日看着娴妃似是对慧贵妃有什么误会,你要多劝劝她,毕竟是万岁爷心尖尖儿上的人…” 嗷嗷嗷!宫斗高手就是这样的!上眼药不着痕迹啊! 这边听墙角的皇帝皱了皱眉头:哼!这个娴妃!善妒!亏朕还觉得她爽直!啊呸! 而皇后呢则内心打着小算盘,刚才翊坤宫的眼线递来消息,说皇上和娴妃有说有笑在一起聊了很久。思来想去,一个高佳氏还没斗倒,再加上个艳冠群芳的满蒙第一美人那拉氏,自己的地位可就真不是那么牢固了。皇上那边的太监也传来消息说皇上准备去御花园赏花,自己本来想做做样子,去延禧宫慰问一个高佳氏,给皇帝留个仁厚大度的好印象,顺便还能在御花园和皇上来个“偶遇”。可巧在这里又遇到了容嬷嬷,只要自己话头往高佳氏身上一带…依照这容嬷嬷的一贯作风,肯定会对高佳氏流露出不满。这样子自己既讨了皇上的欢心,又成功在皇上面前上了那拉氏得眼药……皇后心里暗暗叫着:真是天助本宫! 千算万算,咱们的皇后娘娘怎么也不会知道那个横冲直撞做事狠辣却不圆滑的容嬷嬷已经换了个芯子,所以,她注定要失望啦。 李葵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含着泪(疼的)动情的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我们娘娘常常说皇后娘娘您贤惠大度,还说皇后娘娘您对她比亲姐妹还亲厚几分”,李葵停了停,挤了挤眼泪,装作激动不能自已的抬起头,飞快的瞄了皇后一眼,果然见其面露得色,心下撇撇嘴,面上却不显,继续颤着声回道:“娴妃娘娘曾经说过,以前总是羡慕贵妃娘娘的才貌,对皇上恩宠贵妃娘娘有些吃味。但是,每次看到美好善良大度的皇后娘娘那么亲切的对待后宫里的每一位娘娘,娴妃娘娘都觉得很惭愧。娴妃娘娘说,皇后娘娘您是天下女子的表率,自己虽不敢奢望能及皇后娘娘万分之一的大度,但是也应当在娘娘您的教导下谨言慎行,恪守本分。”李葵好话不要钱的往外撒,反正马屁又不要钱,抽抽不是最喜欢看那些“姐妹情深”的戏码么,娴妃不在,老娘的转述应该也能起到点儿效果吧:“这不,娴妃娘娘听说贵妃娘娘贵体微恙,又怕自己贸贸然去探望贵妃娘娘,会扰了贵妃娘娘的静养,便拿了这开过光的佛珠给贵妃娘娘安安神,祈祷贵妃娘娘玉体早日康复。” 皇后听到这里沉吟了片刻,想着娴妃对自己言听计从,她得宠总比那些个两面三刀的狐媚子得宠要好得多,说不定还能分些高佳氏的宠。到时候两者相斗,得利的还不照样是自己这个幕后的渔翁?这么想着,心下便淡了几分打压娴妃的心思。 这边李葵磕了个头,继续用“感动”“感激”以及“不敢相信”的神情,激动的加重语气:“皇后娘娘竟然屈尊纡贵,亲自驾临延禧宫看望贵妃娘娘,奴才今天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宽厚仁慈,母仪天下!” 容嬷嬷的耿直是整个后宫出了名的,皇后根本联想不到,那么口直心快的容嬷嬷会换了个油嘴滑舌的芯子。所以一通马屁拍下来,拍的皇后是颇为开心:连娴妃的人都赞扬自己的品德,皇上想必会更加高看自己一眼。 听墙角的抽抽龙也感性的脑补出娴妃盼君怜惜又羞于出口的心情,觉得娴妃明明吃着醋规矩却一丝也不差,实在是太美好太善良了。朕居然同时拥有雍容大度的皇后,温柔贴心的贵妃,知礼的娴妃,真是上天的恩赐啊。 于是这两巨头都心满意足了。 皇后看着假山后面的黄色身影离开后,想着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和自己预先想好的有些出入,但是收获也不错。更何况看戏的人都走了,唱下去也没意思了。于是随意嘱咐了李葵几句,便起驾离开了。 看着皇后的銮驾走远了,李葵这才揉着膝盖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对身后两个宫女说:“走吧,咱们得快点把佛珠给贵妃娘娘送去。” 李葵一边维持着面瘫的表情继续向延禧宫进发,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咆哮着:尼玛!老娘的膝盖!要!残!了!孝你妹!贤你大爷!你那么贤惠就不能学会尊重一下老人吗?!你那么宽厚就不能理解一下奴才么?!叫老娘跪跪跪跪了那么久!还得防着你放暗箭!真心想呸你一脸狗屎啊我去! 虽然极度不满,但是李葵明白,后宫争斗的序幕,才刚刚开始... 7、慧贤 你别太嚣张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吉祥!”在延禧宫门口吹了半天冷风的李葵终于被延禧宫的传唤太监“恰巧发现”了。 李葵在地上跪着,却迟迟没有听到慧贤叫她起身的声音。 “香荷,上次皇后养的小京巴把本宫的小雪球给咬伤了,万岁爷是怎么说来着?”慧贤漫不经心的的摸着护甲,淡淡的开口了。 “回贵妃娘娘的话,皇上说了,不过是只畜生,惹得娘娘不开心的,别说是个卷毛畜生,就是后宫里的哪个主子,也照办不误。”香荷一边给慧贤捶着肩膀,一边故意回道:“要不是娘娘心善,哪能轮到那些个东西在娘娘面前卖弄啊。” 李葵抽了抽嘴角:我勒个擦,这不是明晃晃的指桑骂槐兼人身攻击么。要是以前的容嬷嬷,估计早就怒目相向了。在皇上来的时候,慧贤身边的小婢女必定会“一不小心”说出娴妃的嬷嬷是多么多么嚣张,自家的娘娘是多么多么忍气吞声。既能引得抽抽龙的怜惜,又成功抹黑了娴妃。 俗话说的再好,功夫再好,一砖撂倒。慧贤的宫斗段数虽高,无奈遇上了穿越文的爱好者,更何况还是开了外挂的。李葵是谁啊,从小时候起就开始看厚黑学,长大后宫斗种田内宅文一个不拉,那可是历经千锤百炼的骨灰级宫斗理论高手。这种小把戏,就连小白文里都用烂了,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丢人!李葵冷哼着。 所以,无论慧贤和香荷怎么一唱一和的试图激起李葵的怒火,李葵就是不做声,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脸上还恰到好处的露出那种赞同的表情。 李葵这边岿然不动,慧贤可就按耐不住了,装作刚看到她的样子,惊诧而夸张的嚷道:“哟,这是哪个宫的狗奴才啊,虽然我人微言轻,但是到了我这延禧宫不请安的奴才,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啧啧,要不是自己现在身份“特殊”,李葵还真想拉着这个贵妃娘娘吐槽一下。之前还炫耀皇帝为了她的狗和皇后的狗打架,给皇后没脸呢,现在又变成“人微言轻”了。唉,先是在门口吹了半天冷风,到了延禧宫内请安又没人搭理。这慧贤,不但逻辑思维有点问题,就连听力和视力似乎也不健全。 想是想,李葵倒是老老实实的重新请安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吉祥!” 慧贤故作惊讶道:“哦,原来是娴妃的奶妈妈容嬷嬷啊!我还以为是哪里不懂规矩的狗奴才呢!” 李葵心下很瞧不上慧贤,却还装出恭敬地样子:“娘娘是万金之躯,奴才只是个像猫儿狗儿一样的身份,故而娘娘一时没看到奴才。” 慧贤心下愤愤,这容嬷嬷今天是怎么油盐不进,愣是不上套,真是气死了!想了想容嬷嬷以往的所作所为,要是她们主仆有点脑子,又怎么会被压着这么多年没法出头呢?难道是容嬷嬷脑子太笨,没反应过来自己意有所指? 正在筹划着再接再厉挑衅容嬷嬷的时候,一声通报让慧贤回了神儿:“皇上驾到!” 随即,只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大步跨了进来:“听说柔儿今天身体又有不适了?太医院都是怎么办事儿的!” 慧贤眼睛一亮,柔柔弱弱的作势要请安,被抽抽一把扶住:“诶,柔儿你身子不爽,就不要行这些虚礼了!” “是。”慧贤就势靠在了抽抽的怀里,用一双充满柔情的双眸凝视着抽抽:“万岁爷日理万机,却还记挂着柔儿的身体…柔儿好感动好感动,觉得就像在梦里一样不真实。” “哈哈哈,柔儿,你是朕最心爱的女人,朕怎么会不关心你呢!”抽抽怜惜的看着慧贤,抚摸着她的脸。 咳咳,两位。乃们是不是忘了地下还跪着一个人? “皇上,今天娴妃派容嬷嬷给柔儿送了一串佛珠…是不是…”是不是娴妃对我有什么不满,所以送佛珠来住我早登极乐?慧贤吞吞吐吐的试图给娴妃上眼药,按照乾隆惯性思维,一定会自行脑补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 不巧的是,今天乾隆对娴妃充满了好印象:“娴妃关心你的身体,你不是一向浅眠吗?这檀木的珠子你带上,能起到安神的效果。” 慧贤的笑容有点僵,今儿个是怎么了?一个个都不在控制内啊! 乾隆以为她又不舒服了,便安抚道:“虽然这珠子也常见,但是这可是娴妃亲手捡的佛豆穿成的珠子,是在护国寺开过光的。往日她不懂事,总是羡慕你的才貌和朕对你的宠爱,但是还是关心你的。” 听到皇帝这么说,慧贤也只好强做欢喜的点头称是。 这时,乾隆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李葵:“诶?容嬷嬷,你怎么还在这儿?“ 李葵心内吐槽道:“大佬啊,你不让老娘走,老娘敢擅自滚蛋么?” 害怕容嬷嬷影响自己和皇帝二人世界的慧贤急急忙忙接口:“既然佛珠已经送到了,娴妃的心意也送到了!容嬷嬷就先退下吧,替我好好谢谢你主子。” 李葵磕了个头:“奴才告退。” 由于跪的时间太长,李葵的膝盖都没了知觉。站起来的时候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还好乾隆忙着和慧贤卿卿我我没有注意到。 李葵忍着膝盖的酸痛,慢慢退出延禧宫。 慧贤皇贵妃,什么东西!李葵有些咬牙切齿,侍女出身却爬到了高位,这样的行为,就和现代的保姆勾搭上了男主人,做了男主人的情妇没什么两样。蹦q吧,反正没多久你就要嗝屁了! 8、慧贤孝贤大PK 翊坤宫这边,早有小太监将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细细的回给了娴妃。 娴妃又是焦躁又是后怕,她可是很了解自家万岁爷喜欢听墙角的八卦本质的,而容嬷嬷的脾气和自己同出一辙,对皇后恭敬有加(咦?换了芯子之后可未必)对高佳氏嗤之以鼻,方才若是容嬷嬷不小心流露出对贵妃的不满之意,自己恐怕真的就要被皇上厌弃了。 正在娴妃焦虑不安的时候,李葵回来了。李葵一边哀悼着自己可怜的膝盖,一边准备跪下请安。结果还没等她掏出小手绢儿,就被担忧的娴妃抓住了手仔细的上下打量, “嬷嬷的腿怎么了?”娴妃瞪大美目,“是不是在延禧宫那个狐…” 四周都是伺候的人,眼见着娴妃就要对慧贤破口大骂了,李葵连忙大声打断娴妃的话:“回娴妃娘娘的话,贵妃娘娘身体安康,娘娘就不必担心了!万岁爷也在那里陪着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欢喜的不得了!” 娴妃听容嬷嬷这么讲,便放下心来,既然皇上也在,那个最喜欢装仙女假温柔的狐媚子肯定不会难为容嬷嬷。环视了一圈,用目光一一审视了周围伺候人,方明白容嬷嬷的用意:这翊坤宫,还不知道有多少别人的耳报神呢,如果自己刚才叫嚷起来,恐怕明天着后宫里又要传出娴妃和贵妃不和的消息了。 定了定心神,娴妃看着大病初愈的李葵似乎有些疲倦,便免了容嬷嬷的伺候,嘱咐着让她好好休息,又叫人拿了些药酒给李葵揉腿不提。 李葵没有推辞,一则是劳心劳神累了一天,这属于容嬷嬷的老胳膊老腿儿的确有点支撑不住;二来,明天孝贤的生日,估计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还是先养精蓄锐的好。于是便谢了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李葵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莫名其妙的撞到了铜像,醒来就到了清朝成了未来皇后的奶妈。幸好这事儿发生在一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李葵身上,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得哭天抢地抹眼泪抽鼻子的嚎啕多久呢。 也不知道老爸老妈怎么样了…是不是在抱着自己的“尸体”痛不欲生呢…李葵难得的忧伤了,下意识的用力啃着怀里的被子…呸呸呸,说不定只是撞成了脑震荡植物人昏迷了而已,然后灵魂跑到书里来了,一定是这样! 唔…这样的话…会不会等自己醒了,老爸就要仔细研究自己是不是有练成金钟罩铁布衫的资质了呢?李葵摸摸酸溜溜的鼻子,恶意的猜测自己的亲爹。 唉,在后宫里面混下去其实挺难的,尤其自己的身份…提起来就是一脸的泪啊… 算了不想了,睡觉睡觉睡觉。李葵郁闷裹着被子,翻腾了好半天才呼呼入睡。 第二天一早,李葵在容嬷嬷身体的生物钟引导下出乎意料的没赖床。把自己收拾妥当后便急匆匆的往娴妃的寝宫走去。李葵以前看还珠的时候,一直很纳闷,令妃和小燕子身边都有腊两个心腹宫女呢,怎么那拉皇后就只有一个容嬷嬷?直到穿越过来才知道,后宫里面奶嬷嬷的地位是比较高的,很多时候并不需要亲自服侍主子,而是起到一个协助主子管理内务的作用。 娴妃刚起了床,正让秀菊服侍着梳妆呢,李葵见状,请了安便接过梳子,亲自给娴妃梳头。 娴妃笑道:“嬷嬷,好些年没让你给我梳头啦。小的时候,你会梳好多花样呢,额娘都夸你手巧,姐姐妹妹们也都羡慕的不得了。”李葵笑着讲一些娴妃小时候的趣事凑趣,逗得娴妃并周围的宫女们都忍俊不禁。头发梳好之后,李葵麻利的从妆奁里拣出一个金缧丝加点翠的扁方,帮娴妃细细的带好了,又吩咐秀菊备了些清水过来。 娴妃不解的看着李葵,李葵笑着说:“今儿个是皇后娘娘千秋,娘娘固然要打扮的大方得体一些,可是这个妆容有些太过艳丽了,喧宾夺主反而不美。” 李葵一边说着,一边用清水轻轻将娴妃的脸擦拭干净。其实她很想咆哮:你看你这个大白脸!粉不要钱是吧!你以为这样很流行所以很美是吧!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更牛x的化妆技术!今天老娘让你惊艳全场! 虽然是这么想,李葵可没打算让娴妃抢了皇后的风头让皇后心生不满,更何况人家今儿个过生日,好歹给人家留点面子不是。 于是李葵只是稍稍给娴妃打扮了一下,用了一层薄薄的粉打底,把磨碎了的粉和胭脂兑开了轻轻拍在娴妃脸上,又修了修娴妃的眉形。不得不说,娴妃的底子真的很好,即使化了大浓妆也是美人胚子一个,改了妆之后更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活泼又不失端庄。 娴妃欣喜的看着自己的新妆容:“容嬷嬷果然手巧的很,这样看起来,让人好像年轻了几岁!” 李葵笑着应了,心里的小人儿叉着腰仰天长笑:哇咔咔,等你见识到画眼线涂眼影在鼻翼两旁打侧影所带来的神奇,你就会觉得今儿个这个妆面实在是小!菜!一!碟! 伺候完娴妃梳洗和用膳后,李葵便和娴妃去给皇后请安,然后在皇后的带领下,随同一群娘子军去慈宁宫给抽抽的老娘请安。 按照皇后生日的流程,皇后先到皇太后宫中行礼。然后回到自己宫中升座,接受公主,福晋一直到镇国夫人,还有公,侯和各部尚书的夫人等命妇的觐见。觐见的时候必须穿朝服向皇后行礼。 故而,在给皇后和老佛爷请安后,娴妃又回到寝宫,更换好朝服,等待吉时,和命妇们一起对皇后进行朝贺。这次的梳妆就简单多了,李葵将娴妃头顶的盘髻松散于脑后,只是松散的的编了几个小辫子,方便娴妃戴朝冠。 穿戴整齐后,娴妃带着李葵以及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浩浩荡荡的又来到了长春宫殿前,和其他嫔妃一起,等待着皇后召见。 虽然大家都穿着制服一样的朝服,但是细节上还是很能显现出地位的。李葵四处打量着,处在妃位的以娴妃为首,余下的便是纯妃苏佳氏,嘉妃金佳氏。高佳苏佳金佳,原来汉人变满人只要在姓氏后面加一个“佳”字就可以了?太掩人耳目了吧,谁不知道自从顺治帝后,即位的皇帝们都偏爱汉妃啊。不过也有可能是担心满蒙后妃代表的家族权势过大,所以才宠爱这些出身低微的汉家女?撇撇嘴,李葵不由得鄙夷乾隆,别的皇帝她不知道,至少这个抽抽是压根儿没有这么高的政治觉悟的,他只是单纯的被美色所吸引。 咦,不对啊,按照道理来讲…妃前面应该还有个贵妃啊,在没有皇贵妃的情况下,皇后之下只有慧贤一个贵妃,理应由她带领群芳们向皇后朝贺的啊。虽然早上请安的时候就没遇上,但是人家皇后都过生日了,这点面子都不给? 有皇帝的宠爱果然就是不一样啊,李葵觑着保持完美微笑的各位嫔妃,得,谁让你们不得宠呢,活该装孙子! 幸灾乐祸了一会,李葵蔫了…呜呜,自己连孙子都不如… 这时候,皇后传令让嫔妃们进去。 在后宫中,皇后是主子,嫔妃是奴才。你见过奴才带着一大帮子奴才去伺候主子的吗?没有吧。 所以娴妃觐见请安的时候,只能带上两个大宫女,而李葵呢,只能和其他妃嫔带来的老嬷嬷在偏殿等候着,聊聊哪家娘娘用的胭脂好啦,哪个娘娘的衣裳是江南进贡的上等真丝啦这种毫无趣味的小八卦。所以李葵错过了一场好戏,事后捶胸顿足了很久。 命妇们给皇后请了安磕了头送上礼物之后便各回各家了,可是后妃们不能啊,她们得陪着笑脸,继续给皇后娘娘逗乐儿,力求给皇后娘娘一个身心愉悦的千秋节。不得不说,皇后的表面功夫做得不错,在看到慧贤不给面子的没来之后,居然也能撑着雍容华贵高雅美好的笑容和其他妃嫔们寒暄。 待到娴妃送上那对洋彩釉榴开百子瓶,纯妃嘉妃分别献上一对极品白玉嵌莲荷扁方和一对老翡翠玉荷花莲子鱼儿纹雕章子之后,皇后露出了才发自内心的微笑,不管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反正在自己生辰这一天见到这些东西都是好兆头。肯定能够再养个小阿哥的! 皇后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太监高声通报道:“贵妃娘娘到!” 接着,嫔妃们的视线里便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色旗装的女子,弱柳扶风般的踱了进来。 “臣妾给姐姐请安。”在慧贤潦草的给皇后行完礼后,除了皇后之外的妃嫔们连忙离座,纷纷给慧贤行礼。 皇后坐在主位上,鼻子都快气歪了,红色,那可是正室才有资格穿的颜色!高佳氏一个婢女上位的人怎么配穿红色呢!无奈,自己一向以仁厚大度的形象示人,所以只能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温婉的笑着给慧贤赐坐:“妹妹身子可好些了?前些日子妹妹抱着病,咱们自家姐妹原本也不在意这些虚礼,只是妹妹怎么没去瞧瞧老佛爷?我看妹妹的精神头可比往日好多了呢。” 慧贤忙做出惶恐的样子站起来,诺诺的回道:“皇后娘娘说的是,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不知礼数惹得皇后娘娘不开心了,臣妾该死,臣妾该死!” 没谁愿意大生日的听到死啊死的,皇后也不例外,只见她蹙了蹙眉,强压下一肚子的怒火,轻声劝慰了慧贤几句,而慧贤则是一副受欺凌的小媳妇的样子,唯唯诺诺的缩着肩膀,全然没有昨日的嚣张样子。 皇后也不是傻子,自己生辰,皇帝按例是要来看望自己的。如果被皇上看到这样的情景,肯定会认为自己欺负了这个狐媚子。当下便露出“真诚,亲切”的笑意,亲自下座拉了慧贤的手让她坐下。 一众嫔妃看似亲热心口不一的聊着天,聊得不过是哪家福晋生的漂亮啦,皇帝又赏赐了什么珠宝给自己啦之类的云云。所以从本质上说,不管是奴才还是主子,聊来聊去也就这么几个话题,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 慧贤这时候“无意”露出了脖子上所挂的金镶九龙戏珠玉佩,跟皇上平时佩戴的九龙玉佩十分相似。心直口快的舒嫔看到后叫出声来:“贵妃娘娘,您的身份戴龙纹的玉佩,会不会逾越了?”到底还年轻,一边说着一边便露出忿忿不平的样子来。 娴妃虽然和舒嫔不是同族,但毕竟都是那拉家的女儿,性子又相像,见她口快嚷了出来,一句话就打了皇后和贵妃两个人的脸。瞪了舒嫔一眼后连忙开口道:“舒嫔妹妹好没见识,咱们主子娘娘和贵妃姐姐都是万岁爷心尖子上的人,规矩也一贯不错的。怎么会逾礼呢,贵妃娘娘这戴的分明就是瑞兽麒麟嘛,你快别惹人发笑了。” 皇后其实早就看到了,心里正堵得慌,小妾带着丈夫象征权力的配饰,谁都眼不下这口气,可是舒嫔这么声张起来,自己的面子里子可就要掉光了!正琢磨着怎么搪塞过去,可巧娴妃就打了这么个不算高明的圆场,连忙笑道:“舒嫔妹妹是蒙古来的,不大懂我们的规矩呢,任谁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越过万岁爷去啊,就算老佛爷不说,祖宗家法还摆在那呢。” 舒嫔其实脱口说完后就觉得不对了,正惴惴不安的拿眼睛觑着皇后和贵妃呢。见到娴妃帮自己解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陪笑道:“皇后娘娘教导的是,是嫔妾不懂规矩闹出笑话来了。” 慧贤本来想在皇后面前得瑟一下,没想到皇后把祖宗家法都搬出来了,再纠缠下去恐怕自己讨不了好,便讪讪的说:“臣妾不敢,这只是一枚普通的麒麟玉佩而已。” 高位者都是修成了人精的,本来就没准备开口。至于分位低的,要么是没胆子开口,要么呢就是离得太远看不真切,于是好好的一块龙纹玉佩被指鹿为马成了麒麟玉佩。 “皇上驾到~~~~~”长春宫的太监的高声通报让所有女人的眼睛“噌”的亮了起来。皇后生辰,最近三天皇上是铁定会留在皇后宫里以示恩宠的,不过没关系,能在皇上面前露个脸,以后的日子可长着呢,说不准皇上就宠幸了自己呢!于是脸上便都端上最明媚动人的神情,以最优美的姿态向皇帝请安。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抽抽龙只是漫不经心的的免了她们礼,自从进了长春宫开始,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慧贤。 慧贤的一袭红衣映衬的她的脸更加苍白,她不说话,只是用着忧伤而又温柔的似一潭湖水的目光直直的望着乾隆,那眼神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深情而无奈,似是包含了千言万语。 哦,我的柔儿,你这么美好,这么柔弱,这么楚楚可怜,哦你这惹人怜爱的小东西,我该怎么表达我对你的爱!迎着慧贤的目光,抽抽龙感慨的想。 被无视的皇后和后妃们脸上挂不住了,皇后揣着温和的笑容,打断了沉醉在yy中的抽抽龙,关切的问道:“万岁爷政务繁忙,却还在百忙中抽空来看望臣妾,臣妾好激动好开心好幸福…” 哦哦,原来万岁爷您喜欢这种调调啊~被无视的后妃们心里齐声吐槽着。 抽抽龙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后,拉着皇后的手深情的凝望着她:“佩佩,我好感激上苍,赐给我这么完美的你,和那么美好的柔儿,我…” 被当做背景的后妃们一个个脸色苍白,皇上啊!你把臣妾置于何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没等抽抽龙表白完,只见慧贤嘤咛一声,软软的倒在了椅子上。 ---------我是深宫老嬷们情报交流的小剧场----- 赵嬷嬷:哎容家妹子,你平时都喜欢用什么保养呢?怎么皮肤这么紧致? 李葵(干笑):呵呵呵...有么... 孙嬷嬷:是啊容家妹子,你这张脸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快五十岁的人呢,看起来最多就四十五六啊! 李葵(掀桌!口胡!老娘一个双十少女青春貌美似天仙【咦?】穿过来就老了30岁啊有木有你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是想闹哪样啊!):额...呵呵呵~~你们也不差啊,孙嬷嬷眼睛又大又有神(牛也有双大眼睛),赵嬷嬷你呢,皮肤白皙有光泽(一看就知道擦了半盒子的粉),呐呐呐,看看咱们的钱嬷嬷,嘴唇丰盈又水润(可惜大的跟凤姐有得拼),老姐姐们呐我可是羡慕死你们了! 赵嬷嬷孙嬷嬷钱嬷嬷:咯咯咯~都是因为保养得好啊~~~ 李葵(轰隆!内心小人儿已经跪倒在地被大雨无情的击打着,并疯狂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声嘶力竭的嘶吼着:苍天呐!收了这群妖孽吧!望着天,眼角有翔划过!嘤嘤嘤嘤...救命啊....) 9、娴妃和皇后交心 皇后的生日最终以皇帝抱着慧贤急匆匆的奔回延禧宫告终,他只顾着担心自己心爱女人的身体,临走时看都没看皇后一眼。 看着抽抽龙毫不给留情面的离开,富察氏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下面的嫔妃一边满怀妒忌的暗暗嘲讽高佳氏,一边双目中流露出掩盖不住的同情或幸灾乐祸。要不是自己还要顾及最后一丝体面,恐怕就要当众哭出来了。 各宫的嫔妃们看着皇后脸色不大好,皇上那么打皇后的脸,在这里继续谈笑不是摆明了踩皇后的面子么。讪讪的坐了一会儿,也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便纷纷告退了。 富察氏看着一个个嫔妃找了各个理由告退,心里不由冷哼,这些女人,必定是迫不及待的去延禧宫“探望”高佳氏,展现“姐妹情深”给万岁爷看了。自己也不是如此么?明明恨着怨着那个狐媚子,却要捧着哄着,以此来获得丈夫一次次的青眼相待。富察氏悲从心起:万岁爷,我才是您明媒正娶的嫡妻,为什么我只有善待那个狐媚子才能获得一点点您的宠爱呢? 娴妃看着其他妃嫔们纷纷找了理由离开,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自己和皇后还有贴身伺候的四个宫女。找了个借口将春荷佩兰支了出去,娴妃看了看皇后,犹豫了一下道:“皇后娘娘…” 富察氏打起精神端出完美的微笑:“娴妃还没走啊?不去看看贵妃吗?” 娴妃眼神闪躲了一下,看了看富察氏和她身边的两个大宫女,忽然跪下道:“皇后娘娘,臣妾说句犯上的话,就算皇后娘娘事后要责罚,臣妾也一定要说。臣妾知道,皇后娘娘一直对我们这些妃子们一视同仁,宽厚仁慈。可是臣妾也是女人,也明白皇后娘娘心中的苦和担忧”惴惴不安的看了富察氏一眼,发现富察氏正迷茫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慌,有些责怪自己的莽撞,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娘娘是皇后,只要不犯错,谁也越不过皇后娘娘!更何况,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已经不可磨灭的存在了,娘娘何必为了这些小事而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呢!” 富察氏想开口指责娴妃,想狠狠的教训她。自己是皇后,是宽厚仁慈的皇后,怎么可能会嫉妒一个小小的贵妃?!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眼前这个她曾经防备过,打压过的女人,正用着担忧和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真心实意的宽慰自己,为自己着想。 富察氏平淡的开口:“娴妃,你知不知道,你说这段话如果被别人听到,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揣测圣心,以下犯上,难道你不怕吗?” 娴妃咬了咬下唇,手指紧紧拽住自己的衣摆,“皇后娘娘要治臣妾的罪也好,要责罚臣妾也罢,臣妾只是不忍心看着皇后娘娘因此而伤神。自从进府以来,皇后娘娘对臣妾一直关怀备至。臣妾的性子一直不好,当年刚嫁到宝亲王府的时候就是侧福晋,心高气盛,有一次言语上得罪了当时的高格格,结果被爷责罚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是您给臣妾求了情,说臣妾只是一时心直口快并非蓄意指责高格格,还亲自给臣妾送了一碗热热的姜汤。这份恩情,臣妾到死都不会忘。” 富察皇后沉默半晌,最终还是把那句“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咽了回去。当年的事情是自己暗暗推动下进行的,既让了刚进府不久的她被爷厌弃,又落了高佳氏的面子。她不知道怎么对自己面前这个一脸真诚和信任的人开口,自己对她一心防备,想法设法的打压她,到头来,却只有她在这里,安慰着失意的自己。 富察氏沉吟了一会,她知道娴妃是一个直肠子的人,别人对她好,她就加倍奉还。从今天的情形看来,就算娴妃以后得了宠,也绝不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甚至有可能会在皇上面前为自己说话。后宫从来都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太过正直纯真的人,必定要提前退场。虽然娴妃没有争宠的心思,未必别人就不会害她。既然已经把娴妃算做是自己的“盟友”,那么,也该教教她怎么在后宫生存,为娴妃,也为自己。 10、老佛爷的愤怒 李葵觉得自从上次皇后生日之后,娴妃就变得聪明和谨慎起来。倒不是说之前娴妃笨,只是现在的娴妃,总是能用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的把抽抽龙安抚的眉开眼笑,也学会了温柔婉转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这是好事情啊…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李葵有些糊涂,难道是自己的到来产生的蝴蝶效应?不像啊…怎么都想象不到娴妃之前那和容嬷嬷同出一辙的榆木脑袋,能够自然开窍啊… 由于富察氏和娴妃表面上还是和往常一样,淡淡的,并没有过多的亲近,任李葵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到自家娘娘已经和富察氏结了盟,所以李葵也就觉得没有必要把彩釉的危害告诉娴妃。只是对娴妃耳提面命了一番关于食物相克之类的知识。 在李葵和富察皇后的双重恶补下,娴妃的宫斗技能值提升的很快。侍寝的机会,也渐渐多了起来。高佳氏对此很是愤怒,几次在抽抽龙面前给娴妃上眼药。无奈抽抽龙对有所改变的娴妃印象颇好,再上富察氏又总是有意无意的称赞娴妃的直爽,所以对高佳氏的黑状只是报以大笑,连声对高佳氏说如果娴妃懂得耍心机,那母猪都能上树了,把高佳氏气了个倒仰,却也无计可施。 于是,在娴妃和富察氏的暗中结盟下,虽然并不足以和高佳氏相抗衡,但也渐渐地分了高佳氏的一些荣宠,后宫一时便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这天,富察氏又带领嫔妃们去给老佛爷请安,正逢老佛爷用膳,富察氏便要亲自布菜。谁知刚给老佛爷盛了一碗虾丸鸡皮汤,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接着背向老佛爷便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老佛爷看到这情形,只是眉开眼笑的高声传太医,又命人把皇后扶到软榻旁边拿了新鲜的青梅给她吃。众妃中有子嗣的,如纯妃,嘉妃等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难免又妒又恨,把个手帕捏在手里都快捏烂了,脸上还要做出担忧的神色。而其他年轻没有经验的妃嫔们,则是担心皇后在老佛爷面前无状,自己也要遭受无妄之灾,便真心实意的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娴妃吓了一跳,惴惴不安的看向老佛爷,生怕皇后的失态让老佛爷不喜,又担心皇后的身体,却也不敢表现的特别亲密,只是不住的拿眼睛觑着皇后,心里念着佛。 太后是经历过九龙夺嫡,并且在后院滚爬了大半辈子取得最后胜利的女人,叫人传了太医之后,便暗暗留意起这些妃嫔们的举止来。看到娴妃掩饰不住的担心,觉得这个出身高贵的嫔妃是个忠厚的人,便对其高看了几分。这时候,站在妃嫔中最末,身着贵人服侍的女子像是忽然被惊醒了一般,冲到太后面前,不住的磕头:“老佛爷,您这么高贵,这么美好,这么善良,求求您,原谅皇后娘娘的失态吧!她不是故意要在您用膳的时候呕吐的,求求您原谅皇后娘娘吧!奴婢代替皇后娘娘给您赔罪,给您磕头了!” 太后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却婉言向地下捣蒜般磕头的女子道:“你是…玉贵人吧?” 地下的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抬头看向太后:“回老佛爷的话,奴婢是。” 太后的点点头,含笑道:“你很好。哀家记得你之前是皇后身边伺候的洗脚婢吧?倒也不忘故主,是个好的。” 舒嫔掌不住的笑出声来,娴妃连忙用眼看她,太后却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一般,全然不顾跪在地上的玉贵人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温言说道:“放心吧,皇后一向对哀家恭敬有加,也不像那些个藏奸得人,就知道调三窝四的。哀家是不会怪罪皇后这个好儿媳的。快起来吧。” 玉贵人咬咬牙,谢了恩,灰溜溜的站了回去。一旁的愉嫔幸灾乐祸的看着她,暗暗叫好,这个玉贵人,做派跟延禧宫那位一模一样,真真儿叫人喜欢不起来。 娴妃则是黑了脸,她很清楚这个玉贵人是怎么上位的。趁着富察氏去西三所看望三格格的时候,殷切的伺候着路过长春宫的皇帝,又是端茶又是按摩的,伺候着伺候着,就伺候到龙床上去了。还想在老佛爷面前给皇后上眼药,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太医很快来了,仔细诊脉后一脸笑意的恭喜皇后,说是皇后肚子里的小阿哥,已有一个多月了。由于皇后之前的脉象不太稳定,所以一直没有察觉。 太后大喜过望,迭声叫人去给皇上报喜,富察氏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娴妃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钦羡,用一双美目激动地看着富察氏的肚子,恨不得皇后立刻就把小阿哥生出来。其他妃嫔也纷纷凑趣贺喜,只是其中有多少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一阵慌乱后,太后忽然开口问太医:“你们的孙院判好脉细,又善妇科,怎么今天没见他亲自过来?” 胡太医慌忙跪地回到:“刚才延禧宫的佩春说贵妃娘娘说身体不适,便…便把孙院判叫走了!” 太后的脸色阴沉不定,“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吓得屋里所有人都跪下了。躺着的富察氏也挣扎着要起来,口里不停劝道:“老佛爷息怒,千万保重身子啊!” 太后安抚的拍拍皇后的手,叫她安心躺好,冷声说道:“贵妃娘娘,好大的面子!每每拖了病不给哀家和皇后请安,哀家看着皇帝的面上并未开口训斥过什么,如今居然得寸进尺,真是无法无天!一个个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是谁又惹皇额娘生气了?皇额娘告诉朕,朕一定狠狠办她!”正在满屋子人大气不敢出的时候,乾隆大步跨了进来,豪爽的笑问。 11、兰馨晴儿 满屋的妃嫔们又一次哗啦啦的跪下,请安的时候,有几个心思大的,媚眼如丝含羞带怯的用眼神表达了想为皇家添砖添瓦绵延子孙的意愿。可惜乾隆一则挂念爱妻和肚子里的嫡子,再则看到自个儿老娘一脸忿忿不平唯恐其受了委屈,随意挥了挥手免了她们的礼,并不留意。 太后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是个孝子,但是一牵扯到女人就开始犯浑,强压下心中的不满,笑道:“皇帝,你来了,不过是个没眼色的奴才,皇上日理万机很不必为这些小事操劳。” 乾隆眉飞色舞的看着太后:“皇额娘,今天边疆告捷,皇后又身怀有孕,真是双喜临门啊!” 太后含笑点头:“皇帝说的很是,哀家天天在佛堂诵经念佛,期盼着咱们皇家能够子孙绵延,多子多福。没想到今天就得了这么个喜事儿,可见这世上是有神佛的。” 乾隆又看向富察氏,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欣喜:“皇后有了小皇子,也应当好好休息才是。”说完,王八之气外泄的扫视着在场的妃嫔们,语带警告的说:“皇后娘娘有孕,你们可要好好的听从老佛爷和皇后的管教,要是让朕知道谁不服管教惹了皇后动怒,朕一定严惩不贷!” 娴妃倒不觉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替皇后高兴。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皇后若是生了个小阿哥,那就是中宫嫡子,十有八九会是下一任的皇帝。自己和皇后交好,以后皇后的孩子继承了大统,自己的后半生也算是有了着落了。其他的妃嫔们却在暗暗咬牙,皇上的言下之意是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那不就是说,自己的孩子(或者还没生出来的)没了指望? 忽然,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低声对太后道:“皇额娘,齐郡王怕是不好了呢…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他的福晋又早逝,今天上了折子,求朕照看一下他唯一的血脉。”这…是在托孤啊。 太后唬了一跳,眼圈渐渐红了。这齐郡王的额娘是先帝的同胞妹子固伦温宪公主,当年先帝被佟佳皇后养在身边,和生母以及同胞兄弟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只有这个小妹子一直和他很亲近。 其他妃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听不清楚这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在谈论些什么,又不敢擅自离去,只好一言不发的坐着,一时间殿内非常安静。 太后沉吟片刻,开口道:“前朝的事哀家不懂,但是也没有把郡王家的孩子放在大臣家的道理。倒不如接进宫来,皇帝看怎么样?” 乾隆恭敬地点头称是:“一切就照皇额娘说的办,那儿子这就通知内务府,让他们准备一些相应事宜。” 太后又想起一件事来,按住皇帝的手道:“皇帝且慢着。我恍惚记着,瑜亲王府有个小格格?小小年纪的,生母便去了,倒不如一同接进宫来,正好和齐王府的小格格做个伴儿。” 乾隆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只是这身份上怎么安排呢?是把两个孩子都认作义女,还是怎么样呢?” 太后拍拍乾隆的手,嗔怪道:“皇帝,你是抢人家女儿抢上瘾了罢?当年你把芊儿抱回来养,老五可是跑到哀家面前打着滚儿哭天抢地了嚎了几场。”乾隆听到活宝弟弟的名字,又是头痛又是好笑,嘴里叹道:“胡闹,胡闹!他前几天又给自己办了场丧事,御史的弹劾都快堆得比山高了!” 太后和离得较近的富察氏不禁莞尔。“弘昼那孩子,也忒胡闹了些,打小儿就是个皮实的孩子,为这个没少挨上书房师傅的板子,”太后感叹了一会儿,试探的问乾隆:“不如把齐王府的格格,记在皇后的名下?将来也好给个高点的身份,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至于瑜王府的小格格,只是接进宫来恩养几天,到了年纪给她指个好人家,也就是了。” “这…”乾隆有些犹豫:“齐王只是个郡王,所出的嫡女只能被册封为多罗格格。若直接认在皇后名下,将来的等级必定是和硕公主…而一同进宫的瑜亲王家的格格却只能是和硕格格,这样会不会厚此薄彼了些?” 太后微微皱了皱眉,细细想了一想,看向皇后:“皇后的意思呢?”富察氏正沉浸在身怀有孕的欣喜中,算了算日子,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是在千秋节前后怀上的。莫非真是应了那对洋彩釉榴开百子瓶的好兆头?想到这里,富察氏便柔声细语的开口了:“臣妾身边已经有了三格格和芊儿,倒不如把齐王府的小格格记到哪个无子的嫔妃名下,也不算辱骂了她的身份。” 乾隆听说后,欣然答道:“皇后身子重又有两个格格要教养,这齐王府的格格就养在无子后妃的名下好了。若是论温柔善良,这宫里非柔儿莫属,朕相信她会是个合格的母亲的。”说完还赞赏的看了皇后一眼。 富察氏脸色一变,却不敢开口反驳,只得用眼神向太后求救。太后本就不喜高佳氏的做派,更兼今日被高佳氏打了脸,闻言便厉声叫道:“不行!齐王府的格格是什么身份?她的祖母是先皇的亲妹子,祖父是孝懿仁皇后的亲侄子。她的额娘是科尔沁孝庄文皇后那支的嫡系后人,她的阿玛更是赤胆忠心的帮你维护边疆稳定!何等高贵的出身,你居然要把她放在一个汉妃的名下?你这是要让功臣寒心吗?” 乾隆连忙安抚太后:“是儿子考虑不周,还请额娘息怒。若论身份,不如就把齐王府的格格养在娴妃的名下,额娘觉得如何?”女人固然重要,但是和自个儿名声一比,就高下立现了。当然,抽抽龙自己是不会承认的,人家觉得自己是“孝子”,听麻麻的话~ 太后的神情这才和缓下来,又跟乾隆商议着把瑜亲王的格格放在自己身边养,也算是恩典了。乾隆当然没有异议,乐呵呵的答应了,并且当众宣布了这个决定。 于是就在后妃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富察氏被查出揣上了包子,而娴妃白捡了个便宜女儿。 12、意外还是阴谋 莫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砸中了脑袋的娴妃直到皇帝下了旨,并把兰馨接回来的那一刻才真正回过来神儿。 李葵欢喜得紧,看着可爱活泼的小兰馨乐的见牙不见眼,不仅亲自张罗兰馨的衣食住行,还兴致盎然的给兰馨做了一只清朝版的米老鼠,迅速的虏获了小女孩儿的芳心。 娴妃母爱爆棚,一有机会就把兰馨叫道身边,教她绣绣花啦,练练字啦,时不时带到老佛爷面前露露脸。对促成此事的富察氏更是感恩戴德,经常把李葵抄给御膳房的养生食谱进献给皇后,并查阅了大量的医书,将其中一些孕妇注意事项告诉富察氏,希望皇后能平安顺利的产下健康的小皇子。 对此富察氏在感觉到窝心的同时,也暗暗好笑,自个儿前头已经生育过三个孩子,自然知道孕期什么东西该吃,什么东西不该吃;李葵则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己家的娘娘太奇怪了,明明是琼瑶剧里的反派么,怎么跟琼瑶剧女主一个毛病。圣母是病,得治啊~但是苦于身份太低不好开口,只得小心提防着富察氏的“暗算”。不过结局,自然是一无所获了~ 日子就在娴妃安心教女中平淡的过去了。由于娴妃身边的兰馨甜美识趣,太后和乾隆对其很是喜爱,连带着也给娴妃增色不少。加上李葵和皇后的悉心指点,娴妃的地位越发稳固起来。乾隆十年,高佳氏晋皇贵妃,乌拉那拉氏、苏佳氏晋贵妃,珂里叶特氏晋妃位。 这天下午,富察氏准备送点新鲜的小点心孝敬老佛爷,途中正巧在御花园里赏花的娴贵妃,舒嫔,便停下凤辇谈笑了几句。因皇后提起曾听说孕妇要多活动,将来生产才会顺利,娴贵妃便笑着回道:“臣妾在医术里似乎也看到过类似的记载,而且听闻孕妇不能多吃兔肉,否则会对胎儿不好。” 舒嫔是个大大咧咧的蒙古人,听娴贵妃这么说,也连忙说:“以前在大草原的时候,很多女人都快要临盆了还要牧羊劳作的,生下来的小孩子个个又白又胖。咱们蒙古人,最喜爱牛羊,所以嫔妾以为,要想生个健壮的胖小子,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心情愉快” 富察氏见舒嫔说的有趣,刚准备开口取笑几句,眼前便出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妹妹给皇后姐姐请安,姐姐吉祥。”身着蓝色旗装的高佳氏携了玉贵人摇摇晃晃的迎面而来,娴贵妃和舒嫔心里一阵厌恶:这两个人,真是沆瀣一气。没想到玉贵人背叛了皇后之后,居然攀上了皇贵妃,好大的本事。 虽然不情愿,也只好向高佳氏行礼问安。 高佳氏用水汪汪的眼睛扫了她们俩一眼,并不搭理,只是开口对富察氏道:“皇后娘娘,您已经快要临盆了,为了肚子里的小公主着想,也应当好好卧床静养啊。万一在这去请安的途中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让老佛爷心怀愧疚吗?” 李葵默默地站在娴贵妃身后,看着高佳氏一张嫉妒扭曲带着虚假笑意的脸,麻杆儿般的身材,在心里把抽抽龙的审美取笑了一百遍。不过,记得历史上的高佳氏在封为皇贵妃后不久就因病翘了辫子的啊,眼前这位似乎身体很健康么,每次所谓的身体有恙也不过就是咳嗽了几声而已啊。 富察氏轻描淡写道:“万岁爷重孝道,本宫是万岁爷的妻子,自然要[夫唱妇随]了。更何况作为天下女子的表率,本宫自然要身先士卒。”厌恶的看了一眼玉贵人:“红玉,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居然和皇贵妃并排而行!你不过是包衣出身,规矩学道狗肚子去了吗?” 高佳氏脸色大变,她当然听出了皇后的影射。她是汉人出身,出身上还不如包衣世家出身的玉贵人。大怒之前便要上前哭闹,被站在一旁的玉贵人死死拉住。站在一旁的娴贵妃觉得不对劲了,便用身形挡住了高佳氏的视线。这时富察氏忽然大声叫起来---- “快,快叫太医,本宫的肚子好疼啊!”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皇后被送回了长春宫,太医们也很快赶到了。 经过一番诊断,太医们一致认为,皇后娘娘这是要生了。于是后脚赶到的太后和乾隆不淡定了。 “怎么回事!”乾隆猛地拍向桌子,“皇后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 “不是说皇后的胎儿很稳,要过两个月才能瓜熟蒂落吗?”太后阴沉着一张脸,虽是问着太医,目光却是看向不知所措的舒嫔和娴贵妃:“莫非是有人蓄意谋害皇储?” 舒嫔腿一软,就要跪下。娴贵妃连忙扶住了她,用眼睛看了看李葵和皇后身边的赵嬷嬷,嘴里却说着:“老佛爷息怒,臣妾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医救皇后娘娘啊!”太后会意,轻声对桂嬷嬷吩咐了几句,又对气急败坏的乾隆说:“娴妃说的也有道理,先帮皇后接生,等小阿哥落地后,再彻查此事!” 李葵看着眼前拉着自己走向某个角落的桂嬷嬷,有些奇怪:“老姐姐,不是说要帮着皇后娘娘接生吗,来这里干什么?”赵嬷嬷则是忧心忡忡的,嘴里不断地念着佛。 桂嬷嬷正色道:“老佛爷觉得皇后娘娘早产充满着怪异,刚才见万岁爷在,并没有问你们。现在你们要一五一十的把御花园遇到的情形告诉我,我好去回禀老佛爷。” 李葵还没开口呢,赵嬷嬷竹筒倒豆子般,把在御花园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桂嬷嬷,并且言之凿凿的一口咬定,肯定是皇贵妃做了什么才导致皇后早产的。 桂嬷嬷闻言,皱了皱眉道:“既是如此,二位暂且先回去,等我回了老佛爷再作打算。你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了,又是娘娘们的心腹。此事一定要收紧口风,否则…” 李葵忙不迭的点头,这事情扯到皇家隐私,二缺才会到处乱说呢。而赵嬷嬷则是悲愤难耐,请桂嬷嬷一定要如实回报老佛爷,好好处置那个害了自己主子的狐媚子。 这边娴贵妃听着产房里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心里又急又慌,不停地揪着手里的手绢,而乾隆也在房间里不住的踱来踱去。闻讯而来的三格格死活不肯离开,乾隆想着生孩子是在过鬼门关,若是皇后出了什么意外也能让三格格见上最后一面,思忖了半晌,最终默许了她在长春宫里等候。虽然三格格懂事稳重但毕竟还是个少女,还是被自己额娘的惨叫吓得止不住的哭,让乾隆和太后本来就担忧的心情更加烦躁。 桂嬷嬷打发了李葵和赵嬷嬷去帮忙接生,自己却来到太后面前,悄悄回了话。太后眼神一暗,派人把高佳氏秘密的带到慈宁宫的密室,等候问话。 第二天,折腾了一夜的富察氏终于产下了乾隆的第七个阿哥,狂喜的乾隆当场为其赐名永琮。而太医们则是隐晦的告诉太后,皇后极有可能是吸入了麝香才导致早产的,虽然皇子并无大碍,但是皇后的身子已经彻底伤了。 13、高佳氏领盒饭 当晚,高佳氏就被秘密的带去了慈宁宫暗房。 看着阴冷的小暗房,和一群围在身边的老嬷嬷,高佳氏心里一阵恐慌,但仍是端了架子喝道:“大胆奴才,你们这是要软禁本宫吗?” 桂嬷嬷端着一脸假笑:“奴才不敢,只是奉命询问娘娘几句。” “问话?这是问话的态度吗?这是审犯人呢还是处罚奴才呢?本宫倒是不知道,‘问话’竟需要这么藏着掖着鬼鬼祟祟的!”高佳氏厉声喝道。 “皇贵妃娘娘好大的谱儿啊!”这时候,太后慢慢从帷幕后转了出来,脸色阴沉未定:“哼,哀家倒是要看看,你是哪来的胆子,敢谋害皇嗣!” 高佳氏吓得后退了一步,犹自嘴硬道:“老佛爷,臣妾虽然往日并不讨您的欢心,但臣妾毕竟是皇上的妃子,您就算再不喜欢臣妾,也不能这么污蔑臣妾啊…” 太后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你还要狡辩?巧言令色就知道糊弄皇上,好好的爷们儿都叫你们这些个狐媚子带坏了!”说罢,用着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高佳氏,冷声道“你以为皇上护着你,爱着你,你就可以这么无法无天了?后宫里消失个妃子并不是件难事!” 高佳氏吓坏了,哆嗦着跪倒在地上,再不敢争辩什么,只是一味的哭嚷道:“奴婢不敢,奴婢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主意打到皇后娘娘和小皇子身上啊!” “哀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太后死死的瞪着她,“桂嬷嬷,把你在延禧宫搜到的东西,拿给咱们皇贵妃娘娘看看,让她好好回忆一下!” 桂嬷嬷很快捧了一个托盘过来,放到高佳氏鼻子底下,不屑的问:“娘娘,您看这件衣服是不是很眼熟呢?” 高佳氏颤抖的抬起头,眼泪珠儿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我见犹怜:“这…这是前些日子,我新做的衣裳啊,有什么不对吗?” 桂嬷嬷冷哼:“娘娘好大的雅兴,特特儿穿了带着麝香的衣裳去和皇后娘娘‘聊天’,真是用心良苦啊。” 高佳氏猛然瞪大双眼,咬着牙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从来没有用熏香熏衣服的习惯,香包也都仅仅只放了檀木屑用于安眠而已,怎么可能会有麝香呢?” 太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站起来一巴掌打在了高佳氏的脸上。桂嬷嬷连忙走过来劝慰道:“老佛爷,您仔细手疼。”太后目眦尽裂的指着高佳氏:“你虽然不曾携带香囊,但是你之前所穿的那件衣服,是由吃了涂有麝香的桑叶的蚕所吐得丝,因而这件衣服本身,就是含有麝香的!你这个阴毒的妇人,到现在还不认罪,皇后和你究竟有什么仇,你居然想这么恶毒的办法来害她!” 高佳氏还要分辨些什么,只听远远传来了奔跑声,伴随着小女孩娇滴滴的呼唤:“老佛爷,老佛爷您在哪儿啊?晴儿给你送小点心来了。” 太后脸色一变,命人堵住了高佳氏的嘴,对桂嬷嬷道:“桂嬷嬷,你去把‘神仙水’赏赐给皇贵妃吧。”桂嬷嬷低声应了,看着桂嬷嬷一脸阴狠的捧着一个小瓶子向自己走来,高佳氏虽然不知道所谓的“神仙水”是何物,但是发现桂嬷嬷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又急又怕,奋力挣扎着。桂嬷嬷和其他几名老嬷嬷压住她的胳膊,合力将“神仙水”给她灌下去,高佳氏不由自主的吞了好几口,眼泪慢慢从眼角滑了下来。 太后定了定神,吩咐几名心腹悄悄地把高佳氏送回延禧宫,便换上一脸笑意出去了。 第二天,乾隆刚下朝便得到了皇贵妃旧疾复发,昏迷不醒的消息。 得知此事后,乾隆连朝服都没来得及脱下,第一时间赶到了延禧宫,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脆弱的躺在榻上,乾隆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胡太医!你说,皇贵妃这到底是什么病?”乾隆抓住胡太医的领子大声咆哮着。 胡太医被晃得头晕眼花,还不忘掉书袋,唧唧歪歪说了一大串专业术语,最后下了一个结论:皇贵妃是受了风寒,又兼身子娇弱引发了旧疾。 乾隆定定的看着胡太医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皇贵妃的病…还能不能治好?” 胡太医不敢开腔,其他太医们也齐刷刷的跪下了,赵院判斟酌半晌,咬牙道:“回皇上的话,皇贵妃娘娘的病….臣等恐怕…恐怕无力回天了!“ 说完便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乾隆的责罚。 乾隆出乎意料的没有勃然大怒,只是怔怔的坐在高佳氏的床边,拉着她冰冷的手,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向太医:“她身子一向不好…朕一直担心,担心会有这么一天…” 他用手轻轻抚摸上高佳氏的脸,迷恋的看着:“她的出身不好…别人总是看她不起….朕没法给她最尊贵的身份…但要让她享尽荣宠….” 太医们不敢搭腔,任由乾隆哀恸的怀念和高佳氏在一起的时光。 与延禧宫的愁云惨雾相比,翊坤宫内一片祥和,那拉氏手把着手教兰馨写字,李葵则是坐在小杌子上笑吟吟的看,时不时做做针线。她心里那个美啊,高佳氏有了谋害皇子的嫌疑,太后肯定不会放过她的,不死也要脱层皮,应该没几天好蹦q了。该!谁叫她当初一口一个狗奴才的乱吠,不积口德的报应来啦~~推倒身上一座山,咱们农奴把身翻呐把歌唱~~ “容嬷嬷,你去准备些药材,皇后娘娘正在做月子,咱们也该去尽尽心意。”正在李葵浮想联翩时,那拉氏的一句话打碎了她的美梦。 李葵眼皮跳了跳,看了那拉氏一眼。那拉氏会意,便开口道:“这半天本宫也乏了,你们带着格格去御花园走走,容嬷嬷留下陪我说会儿话。” 宫女们哄了兰馨退下了,秀菊和春兰则是机灵的把所有窗户都打开,退到了门口不远处。 李葵满意的笑了笑,真没枉费自己对她们的一番“培训啊”啊。 警惕的又扫视一圈,李葵凑近那拉氏:“老奴认为,娘娘您从今天起,就要认真开始防着皇后娘娘了。” 那拉氏吃惊的看着她,李葵又道:“您想啊,皇后娘娘现在有了儿子,她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有其他同样尊贵的娘娘生下皇子!” 看那拉氏有些不解,李葵恨铁不成钢啊,唾沫星子乱舞的低声吼道:“您也知道七阿哥是不足月的,能不能养活还未必可知。而太医们也说了,皇后娘娘不可能再怀上小阿哥了。若是您诞下了身体健壮的小阿哥,皇后娘娘会怎么做?” 那拉氏思忖的半天,忽然瞪大双眼。如果自己生下了比七阿哥健康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便是皇后娘娘的心头刺;若是七阿哥不幸夭折了,皇后肯定会想方设法给的重新找个孩子作为依靠。皇子讲究“子凭母贵”,作为母亲,不论是出身还是分位,自己都是最好的人选。那到时候自己就活到头了! 李葵看着那拉氏有些慌张的脸,就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安抚的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心里的小人再一次叉着腰狂笑起来:哇哈哈哈哈,策反成功,哦耶耶~~ 不能怪李葵“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富察氏的的确确是起了坏心思。 当日在小阿哥出生后,富察家便送了几个懂医术的奶嬷嬷进来。其中有个乔嬷嬷家里世代为医,为皇后和小阿哥检查过身体之后便大惊失色。在富察氏的再三追问之后,乔嬷嬷才吞吞吐吐的告诉她,小阿哥由于母体虚弱又是早产的婴孩,身子骨天生便很弱。而皇后怀孕时忧思过重,生产时又是难产伤到了身体,所以以后很难再受孕了。 看着瘦弱的儿子,富察氏暗恨,如今高佳氏“卧病在床”恐怕是太后的手笔了,哼,便宜了那个贱人!拍了拍怀里的七阿哥,富察氏眼里流露出一丝杀意。高佳氏一除,那么自己之下便是娴贵妃了,她在自己的扶植下颇得圣宠。若是她再生下健康的皇子,依她的分位和出身,今后恐怕会是个隐患。既然高佳氏已经没有威胁了,那么这个娴贵妃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没过几天,昏迷了许久的高佳氏便香消玉殒了。乾隆悲痛难耐,为其追封,加封号为“慧贤” ,谥曰慧贤皇贵妃,并下旨道 “初封即系贵妃,与由妃嫔晋封贵妃者不同,前者位份尊贵,所以得享公主王福晋大臣命妇的叩头。由妃嫔逐级晋升贵妃的则不同,未便照初封即系贵妃的典礼。” 富察氏见皇上生生打了娴贵妃的脸,倒也淡了几分对付娴妃的心思。直到有一天…. 14、嘉妃的那些事儿 自从慧贤皇贵妃去世,并得知自己不可能再生育后,皇后便视那拉氏为眼中钉,肉中刺。皇上因为高佳氏的死而消沉了一阵子,又想着皇后和高佳氏同年进府,情分不比他人,竟夜夜临幸长春宫,与皇后共同“缅怀”自己那位善解人意的知己。皇后心中苦闷,但是想着那拉氏被死去高佳氏生生压了一头,心里也就舒坦了许多。 过了几个月,嘉妃平平安安的产下了一个健康的小皇子,后宫里因高佳氏的死而产生的低气压也有所缓解。其实,当日富察氏被诊断出怀有龙子之后没多久,嘉妃也被查出有喜了。由于出身低微,又加上皇后的有孕光芒太盛,虽然身怀有孕但并没有获得太多的关注,太后和皇上只是象征性的赏赐了些东西便不再理会。全后宫的眼光都集中在皇后的肚皮上,嘉妃反而得以安心养胎。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是朝鲜人出身,生下来的孩子根本没有机会问鼎皇位。后宫里从来不缺少跟红顶白的人,她争宠只是为了自己和孩子谋取更优渥的生活环境,并不像其他妃子那样有了孩子之后便开始起歪心思。 皇后之前也觉得嘉妃没什么威胁性,但是现在看到她却觉得一千个一万个不顺眼。 本来么,大家是一同怀孕的,自己不论是从出身地位上来看,还是荣宠样貌上来看,都强过嘉妃不知道多少倍。更何况跟自己众星捧月的情况相比,嘉妃的宫殿简直可以称得上无人问津了。所以虽然当时候心里虽有些不喜,但是转念一想,嘉妃不过是蛮夷罢了,出身又低,生的儿子再多又有什么用。 可是如今呢,富察氏不这么想了。她觉得自己拼了命才换回来一个身体孱弱的孩子,而嘉妃倒好,拿着自己做了靶子躲在自己的宫殿里养胎,还生了个健康的小阿哥。不可饶恕! 不知道皇后在乾隆面前说了些什么,八阿哥的满月宴办得极为潦草,和当日隆重的洗三相比大相庭径。嘉妃见此,也只好默默垂泪。 皇后并不满足,于是在嘉妃出了月子第一次请安时,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嘉妃规规矩矩的给皇后请了安,又向娴贵妃和纯贵妃行了礼。而富察氏却一反常态,并没有立刻赐坐,反而和坐在下首的纯贵妃谈论起首饰发型来。 其他妃嫔们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皇后娘娘这是在找嘉妃的不痛快呢,草草的行完礼后便也三三两两的插入了谈话,被晾在一旁的嘉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的立在殿中央。 娴贵妃有些恍惚:嘉妃的出身低微,再怎么受宠也决计不会挡到皇后娘娘的道,平日为人又小心谨慎,对皇后恭敬有加。而如今,她只不过是因为生了个健康的儿子便被皇后为难至此,倘若自己有了孩子…她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挂着亲切笑容的皇后,不由打了个冷颤。 回到翊坤宫,娴贵妃犹自出着神,用膳的时候也只吃了一点点便没了胃口。别人看到还不觉什么,只是李葵觉得有些不妥。她终秉承着:人是铁饭是钢这一理念,坚定不移的走在吃货的道路上。看到那拉氏这么精神恍惚,连饭都只吃了一点点,于是悄悄问了秀菊和春兰,在得知富察氏在嘉妃请安时给其难堪之后,心下便有了计较。 尼玛这是开窍了啊。而且还是彻底开窍,可喜可贺呀!李葵心里暗爽,连忙叫人拿了些松软可口的点心,以备不时只需,给那拉氏饿的时候垫垫肚子。 娴贵妃这次是彻底想明白了,如果说她之前只是对皇后有所忌惮,那么这次便是彻底的戒备了。皇后既然之前能利用自己来打压慧贤皇贵妃,难保她不会再联合别人来打压自己。叹了口气,那拉氏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太过天真可笑了。 “娘娘。”李葵低声劝慰道:“午膳不和您口味,奴才叫人拿了些您最爱吃的玫瑰香酥饼,您用点吧。” 那拉氏抬头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容嬷嬷,心理不由升起一丝温暖。在这个后宫中,也只有她是真心真意的为自己着想了吧。如果自己倒台了,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最得用的容嬷嬷了。思及至此,那拉氏暗暗下了决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皇后娘娘不对自己动手,那么自己便还是那个恭敬温婉的娴贵妃。如果皇后不顾往日情分,那么自己也绝不会再软弱! 15、永琮•抓周 日子过得很快,乾隆渐渐从痛失所爱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开始在后宫中寻找安慰,穿梭在各个宫殿中,“雨露均沾”起来。(李葵:啊呸,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自从那拉氏打定主意要提防皇后之后,李葵又提及了为什么除了五阿哥永琪和皇后自己本家的孩子,其他的阿哥皆是汉妃所出的问题。那拉氏警惕了,便一边暗暗吩咐家里,从家生子中细细的挑选出忠心且懂医术的,一边回了乾隆,自称身体总是有些不适,请乾隆允许自己挑选几个懂医术的女官来调养自己。 咳咳,由于那拉氏请求的地点有点儿特殊,所以x虫上脑的乾隆没有细想,大手一挥,准了~。 与此同时,李葵所累积的宫斗三十六计啦,后院女人必备的一百零一条秘籍啦,嫔妃之前不得不说的故事啦也派上了用场。 那拉氏在李葵的引导下,一次又一次的避开了皇后软钉子;而李葵则在战斗中切身体验到了“理论来源于实践,又指导实践”这个道理,不再局限于纸上谈兵。 有一天,李葵刚端了自己亲手熬制的爱心鸡汤给那拉氏,就见自家主子脸色苍白的干呕起来。李葵双眉挑了挑,哦吼吼,最近那拉氏的饮食都是自己和那个懂医术的秋琳亲自安排的,那些加了料的补品那拉氏可是一口也没喝到~这肯定是~怀孕啦~~~~ 李葵几乎是跳着芭蕾转着圈儿的蹦q进太医院的,倒把那群天天泡在医书里的老学究们吓了一跳,想着一贯受宠的娴贵妃莫非有什么不妥了,没看到容嬷嬷都被急的团团转了么?(李葵:口胡!你们这群不懂欣赏的家伙!)连忙派了俩医术最高明的去了翊坤宫。 晚上,来自于太后和乾隆的亲切问候以及赏赐便源源不断的流进了翊坤宫。 富察氏愤怒极了,当初虽然感动于娴妃对自己的维护,但是谨慎的她仍然暗中做了手脚,不肯让位高权重的娴妃受孕,只是推波助澜,把兰馨记在了娴妃名下。纯妃和嘉妃之所以怀上四格格以及八阿哥,是因为她们出身低微,不可能撼动皇后的地位。 如今,娴贵妃居然怀孕了。富察氏很快意识到娴贵妃识破了自己做的手脚,现在开始要脱离自己控制了,想到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目光:就算你生的出,本宫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命去养! 七阿哥已经快一岁了,身体一直不大好,而且连简单的音节也不会发出。本来富察氏以为是小阿哥发音晚,结果乔嬷嬷吞吞吐吐的告诉富察氏,七阿哥是胎里带来的病根,而且声带极有可能有些缺陷。富察氏在痛心的同时已经打定主意,不管那拉氏生的是男是女,自己都要将那拉氏除掉。贵妃所出的孩子,除了皇后谁还有资格接手?至于七阿哥,富察氏还抱有一线希望,小阿哥只是发声比较晚而已,对,就是这样!富察氏安慰自己。 当初永琮刚出生时,乾隆本来想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的,结果第二天慧贤就病危,没过多久就去了,乾隆便没了这个兴致:普天同庆,老子最深爱的女人都翘辫子了,同庆个屁啊,口胡! 回忆起来,乾隆爷便对这个病弱的儿子有些愧疚之感,于是决定为他过一个独一无二的周岁宴。 七阿哥生日当天,爱新觉罗家所有叫得上号的宗室全来了,朝廷的命官,诰命们更是来了黑压压的一片。富察氏自觉脸上有光,又看见了娘家的几个哥哥,笑得越发灿烂了。 那拉氏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李葵压根不想让她穿着压死人的朝服去给七阿哥做生日。对于抓周这种事情,李葵是不信的。要叫她说,她肯定会喷着唾沫星子,跟你嘶吼着封建迷信害死人谁信谁是二百五之类的话。无奈人家抽抽信啊,官大一级压死人,乾隆早就下了旨,七阿哥的生日宴,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必须出席。李葵只好带着精通医术的秋琳和几个机灵的宫女,胆战心惊的看顾着那拉氏。 至于秀菊和春兰这两个被李葵亲自调{教}出来的大宫女,则是在李葵的嘱托下留守后方看护门户,天知道会不会有人趁着这个机会做什么手脚。 抓周很快开始了,奶嬷嬷把七阿哥放在案上,便退到一旁。 七阿哥乐呵呵的在上面爬着,东摸摸,西瞅瞅,咧着没几颗牙的嘴冲着人群笑。太后却皱了皱眉,这小阿哥身子骨着实弱了点,看来以后要多给他补补了。 陈设好的大案上摆着:印章、弓箭、书本,笔、木剑、墨、纸、砚、酒杯,算盘、钱币、帐册、珠宝、胭脂、吃食、玩具等各色物品。 七阿哥爬呀爬,爬到了印章面前。富察氏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心里叫着,快拿起来,快拿起来。谁知的七阿哥转了个弯,把一本书和一支笔抱紧了怀里,掌理太监高无庸连忙高声道:“七阿哥抓中孝经一本,将来必定菽水承欢;抓中毛笔一支,将来必有一笔锦绣文章。” 乾隆满心欢喜的看着七阿哥,希望七阿哥最好再抓一把弓箭什么的,将来能够文武双全。 这时,一名副将跑了进来:“皇上…大金川土司莎罗奔…反了!” 一时间,整个宫殿都安静了。正在乾隆勃然大怒准备开口时,七阿哥不合时宜的大哭起来。 本来小孩子对色彩光鲜的物品就非常敏感,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帝身上时,七阿哥抓起一颗大猫眼儿石就要往口里放,他的奶嬷嬷跑过去把宝石取了下来,结果七阿哥不干了,高声哭了起来。 富察氏的脸色立刻就变得苍白起来,无措的看着乾隆。乾隆看着啼哭不止的儿子,忍住怒火,安抚皇后道:“皇后,永琮的生日宴由你负责,朕要和内命大臣们商量大事。”说罢便叫了傅恒等人匆匆赶往乾清宫议事。 永琮的生日宴就这么虎头蛇尾的告终了,而永琮的奶娘没过多久便“暴病而亡”。 就在富察氏气急败坏的处理完永琮奶娘后不久,宫里便悄悄传出了这样的谣言------- 七阿哥是个不祥之人,刚一出生就把慧贤皇贵妃克死了;过个周岁宴,这好端端的大金川就反了;就连一直服侍他的奶娘都被他克死了!!! 16、蹦跶的玉贵人 李葵自然也对七阿哥不详的传言有所耳闻。作为一个看过不少的现代人,李葵不禁对小阿哥肃然起敬:小说里要是有个人物是什么天煞孤星啦,克父克母克全家啦,一般这种人都是最牛逼的存在啊~呸呸呸,自己身为21世纪五好青年,活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此等捕风捉影相信迷信的事儿怎么能去做呢!封建毒瘤都是浮云啊浮云!李葵猛烈摇了摇脑袋,唾弃的自嘲,差点没把脑袋上绑着的大旗头给飞出去。不过七阿哥的确悲了个催,只不过正好好死不死的赶上了历史必然事件,都被妖魔化至此了。 抽抽龙听到这个传言后震怒,一边彻查处理,一边焦头烂额的忙着战事。富察氏又恨又悔,人前依旧高贵雍容,多次敲打后宫,但是流言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每个嫔妃的心里。她们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平日里往络绎不绝的长春宫却冷清下来。太后也郑重其事的跟菩萨念了好多天的经,老年人嘛,迷信神马的难免的,太后也不例外。怀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情,太后暗示了乾隆最好少接近七阿哥,嫡子再重要,也比不过皇帝!。七阿哥到底是否不详,暂不可定论,但是宫里出身高的小阿哥,不是还有个五阿哥吗?反正大清至今还没有嫡子上位的先例。(老佛爷,慧贤怎么死的乃不知道么???) 乾隆自认自己身为天子有龙气护体,但是想到本来身体调养的差不多的慧贤的忽然离世,心里也不禁泛起了嘀咕,也有些疏远了富察氏。 富察氏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越发愁苦起来。每次看到嘉妃的八阿哥和娴妃挺着的大肚子,富察氏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嘉妃还好说,出身低微,成不了气候。可是娴妃不但出身高贵,而且近来又得了荣宠,风头正盛,如果再生下小阿哥… 富察氏眯了眯眼睛,懊恼自己当初养虎为患。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沉思中的富察氏被一声请安打断了思绪,抬头一看,玉贵人正怯怯的跪在资格面前呢。 自从那个谣言传出后,很多人嫔妃都长春宫如洪水猛兽,除了早上来请安,其他时间根本不敢在自己面前露面。只有这个玉贵人,自己身边曾经的洗脚婢,还时不时过来请安。她当然不会觉得这玉贵人有多么忠心,厌恶的瞥了玉贵人一眼,如果真是个好的,怎么会爬到万岁爷的龙床上去呢? 等等!富察氏瞪大了眼睛:眼前的玉贵人身着一袭淡绿色旗袍,细而高挑的身形,旗头上只简单的插了几朵浅色的花簪子,似蹙非蹙的双眉,怯怯的眼神…. 这柔弱的神态,活脱脱是一个小慧贤! 富察氏心思一动,这玉贵人心虽然大了些,但是她包衣出身,就算得了宠生了儿子,也决计不可能影响自己的地位。 想到这儿,富察氏当下便端起温柔的笑,对着玉贵人嘘寒问暖起来。 没过多久,后宫的风向就变了—— 往日得宠的娴贵妃和嘉妃怀孕无法侍寝,皇后被流言压得也有些黯然(嘉妃在八阿哥半岁的时候,又惊又怕的发现自己又怀上了)。现下最得宠的,便是住在钟粹宫偏殿的玉贵人了。 对此,李葵很不屑的撇撇嘴。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玉贵人就是未来那拉氏最大的对头,惯用迎风洒泪的姿态给那拉氏上眼药的终极大boss令妃啊! 唉唉,当初就该在她冒头的时候悄悄干掉她的啊…李葵叹惋着不过少了个令妃,搞不好就出来个梅妃良妃什么的。相比而言,还是留下知根知底儿的令妃好。 李葵甩甩头,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有贼心没贼胆。 哼,令妃算个毛线球,姐是开了外挂的! 当务之急,还是好好照顾大肚婆娴贵妃好了,自己已经好多次在补药里发现不该有的东西了,而秋琳也寸步不离的跟着娴妃,防止“意外” 出现。 历史上,娴贵妃的第一胎应该再晚几年才会出生,可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娴妃早早的怀上了。猥琐的抠了抠鼻孔,李葵也很得意。虽然没能投胎到个好人家,也没有穿越女必备的美男后宫等待着自己,但是现在自己总算发挥了穿越女的功效,煽动了蝴蝶小翅膀啦~~~ ---------------------------我是恶搞小剧场------------------------------- 八卦女【探头探脑的从抽屉里钻出来】:李葵 李葵【没好气】:你以为你是多来a梦有任意门啊。 八卦女【猥琐的笑】:听说你很羡慕人家穿越女身边美男成群? 李葵【警惕】:干嘛? 八卦女:ohohoho 我可以考虑给你安排个男主唷 李葵【冒爱心】:….八卦女大人!您最好了~~ 八卦女:肩膀有点儿酸~~~~ 李葵【狗腿】:我帮您揉! 八卦女:后背有点儿痒~~~~ 李葵【谄媚】:小的给您挠! 一刻钟过去了… 李葵【试探】:八卦女大人~ 八卦女【鼻子里哼出声来】 李葵【摇尾巴】:请问我的男主会不会很帅很有权很强大? 八卦女【斜眼看】:会啊,权力蛮大的,长得也不错,做人机灵又本分。在抽抽面前还很得宠。 李葵【撒花】【撒花】~~~~ 过了会儿,猴子屁股李葵羞答答的凑过来:我…我能知道~我未来的cp叫什么吗~以后也有个心理准备呗~~~ 八卦女【淡然】:高无庸….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啊大家都是文明人!….啊~~~~~~~~~~~ --------以上纯属恶搞,作为老嬷嬷,李葵同学你要是想找春天,就只能和太监对食了------- 所以此文女主无cp~~~~ 17、兰馨和晴儿 兰馨在御花园里慢慢的走着,娴贵妃还有几天就要生了,有了皇后御花园“早产”的前车之鉴,太后便免了娴贵妃的安。 李葵对这个太后还是比较了解的,人老了,对权力就特别的看重。皇后死抓着宫务不放,富察家族坐大,这一切早就惹恼了这位老太太,只是一时还没撕破脸罢了。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历史上那拉氏被钮钴禄氏推上位,一则是因为那拉氏心性直爽,没有心计好掌控;再者,钮钴禄氏出了个乾隆,而那拉氏虽是满洲大族,却显而不贵,无法与之抗衡。 如今让那拉氏不去请安,是在表示对其恩宠和看重,估计要把那拉氏推出来和皇后打擂台呢。以后若是那拉氏翅膀硬了,不服太后掌控了,那么“恃宠而骄不敬太后”的罪名又要传出来了…. 几番思量,李葵便和蔼的笑着跟兰馨悄声提了一提,让她每日带点吃食去探望太后,代替娴贵妃请安问好。 兰馨虽然小,但也是正经王府出身,听了李葵的话便明白了。她知道,自己被记在额娘名下,一荣俱荣,所以便连声应了。兰馨也有自己的想法:以前容嬷嬷总喜欢拉着自己讲一些有趣的故事,可是自从额娘怀孕后,容嬷嬷就两眼放光的盯着额娘的肚子絮絮叨叨个没完,讲一些兵法啊,寓言啊什么的,还美名曰“胎教”,自己便被容嬷嬷冷落了。额娘倒是经常把自己叫到跟前,问一问功课,指导一下自己的女红。无奈额娘的身子一天比一天重,又忙着亲自缝制婴儿的衣帽,自己也不好意思多打扰额娘。最近太闲了,去老佛爷那里,还可以跟那个小才女晴格格一起下下棋。 摸摸鼻子,虽然这个晴格格有时候说话挺不靠谱儿的,但是闲着也是闲着,一起下下棋写写字,不会被传染吧?兰馨暗暗思忖着。 兰馨牢牢记住了进宫前阿玛的那番话--- “馨儿,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但凡有其他法子,阿玛绝不会把你送过去。好在太后和皇上看在咱们家出身和战功的份上,会对你多加看顾,但是你自己要谨言慎行,察言观色,别人表面待你好,未必没有害你的心思。要处处小心,不多说一句话,不多走一步路,藏拙随份,才能安身立命。” 所以兰馨对晴格格的某些言论苦笑不得,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向往着自由美好的生活,她听着都觉得难受,这真是王府出来的格格吗?只是老佛爷似乎很疼爱晴儿,自己只好装作和她很亲密的样子,来博取老佛爷更多的疼爱。 当兰馨来到慈宁宫的时候,老佛爷正怒气冲冲的坐在榻上让晴儿给自己揉额头呢。 原因还是那个玉贵人。 老佛爷很是看不上玉贵人的出身,但总觉得跟一个包衣妃嫔计较实在太掉份儿了,准备采取冷处理,只要你不犯到哀家头上,哀家就当你是空气,等皇上厌倦了你,哀家不必动手,后宫里那些妃嫔们都能把你撕了吃喽。 没想到桂嬷嬷的一个消息就让原本淡定的老佛爷脸都气绿了:“什么?皇帝连续四天宿在钟粹宫玉贵人那儿?这还了得?纯妃是死的不成?” 桂嬷嬷有些为难的看着太后:“老佛爷,您也知道,咱们万岁爷是有几分左性儿的…纯妃娘娘未必没劝啊…”这玉贵人之前是皇后身边的洗脚婢,据说是自个儿趁着主子不备爬上了龙床。照常理说,皇后应该对她恨之入骨才对,如今看来倒是处处照拂。 捏了捏手中的佛珠,太后的脸色阴沉不定,这皇后为了争宠,连面子都不顾了吗?亏得是大宅子里出来的世家小姐!且不说这样的行为有多么的掉价,为了争宠连皇上的身子骨和祖宗基业都不顾了,这点太后是忍受不了的。依着皇上的性子再这么下去,难道以后的皇子皇女们,都要由那个包衣生? 晴儿在旁边听着,很是疑惑不解。玉贵人很是和善可亲,有一次自己去御花园采荷露给老佛爷泡茶,正巧遇到了同样采荷露的玉贵人。玉贵人见自己收集荷露收集的辛苦,便主动帮忙采集,说是对老佛爷尽孝心是应当的,一再的嘱托自己这种小事不要告诉老佛爷(其实人家是在暗示你一定要告诉老佛爷自己对老佛爷有多么多么关爱,晴格格,你这“纯真”的妹纸~)不但如此,听说自己小小年纪便入宫伺候太后,还红着眼圈安慰自己。 这么善良温柔的玉贵人,怎么老佛爷这么反感啊?晴儿十分不解,却不敢开口询问,只是轻轻地揉着太后的额头,嘴里说着:“老佛爷,您是这后宫中最尊贵最慈祥的人啦,何必要和一个贵人计较呢?虽然您事必躬亲,做娘娘们的表率,但是此等小事儿,您不需要亲自过问,累坏了身子,别说是皇上了,就是晴儿看着也心疼啊。” 太后转怒为喜,拍拍晴儿的手,对桂嬷嬷笑道:“你看,咱们晴儿的小嘴儿就是甜,说的话句句趁我的心,如我的意。也罢,哀家不过问了,横竖有皇后她们呢。哀家只管带着小晴儿过舒舒服服的小日子咯。” “老佛爷过奖了。”晴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时候太监通报说兰馨格格正在殿外等候太后传唤,太后看了看晴儿,打趣儿道:“小馋猫,你兰馨姐姐又给咱们送点心来了,还不快去接了来?” 晴儿笑着福了福身子,便去把兰馨带了进来。 兰馨将点心交予晴儿,恭恭敬敬的给太后请安:“兰馨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金安。” 这边晴儿捧了点心盒子,老佛爷略略看了看,点点头,含笑给兰馨赐了座:“兰馨,娴妃的身子还好?” 兰馨抿嘴笑了笑:“老佛爷,额娘身子还好,太医说估计再过几天就要生了。只是额娘的心情不大好呢。” 太后挑了挑眉,这娴妃,莫不是在吃玉贵人的醋?通过兰馨来提示自己,玉贵人让自己心情不好?心下虽然不喜,却仍旧端了笑脸问:“哦?娴妃怎么心情不好了?是不是咱们的小兰馨调皮了?你额娘要生了,最近可别淘气。” 兰馨娇俏的皱了皱鼻子嗔道:“老佛爷~额娘可不是在生兰馨的气呢。都怪容嬷嬷,老是念叨着吃这个补吃那个补的,额娘说自己吃补药吃太多,将来孩子生下来肯定要成小猪了!”兰馨比划着“您不知道啊,昨儿个容嬷嬷炖了这么大碗的鸡汤给额娘喝,额娘那个表情哦….”还没说完呢,兰馨自己便掌不住笑了。 太后闻言也笑了,对娴妃的几分怀疑便淡了:“娴妃一直端庄直爽,居然还怕吃补药和鸡汤?忒小孩子心性了,你回去告诉你额娘,就说哀家说了,现在可不是她一个人在吃,还有哀家的小孙子也要吃呢!饿着哀家的小孙子,仔细哀家罚她。” 兰馨连忙应了,又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菱花儿的镜子,笑嘻嘻的递给晴儿:“前儿个姨妈进宫,说是多隆表哥在外头弄了这西洋的小镜子,给了我两个。我想着这种小玩意,虽不值什么,但是怪有意思的,老佛爷和皇后娘娘自然看不上这些小东西,我自己留了一面兰花的,这个就拿来给晴格格玩罢。若是嫌弃,我可不敢再说什么了。” 晴儿对太后撒娇道:“老佛爷,您看兰姐姐说的这叫什么话,晴儿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太后呵呵一笑:“兰馨你这丫头,真真儿是个鬼机灵,明明是心里记挂着晴儿,还非得拿话儿逗她。可怜晴儿一向口齿伶俐,今天总算碰到了对头!” 这一席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太后打趣了晴儿兰馨几句,便打发了她们自己去玩去了。又派了兰馨身边的大宫女回了娴贵妃,说是留了兰馨用膳,叫娴贵妃不用等了。 晚上太后让桂嬷嬷亲自把兰馨送了回来,待桂嬷嬷离开后,李葵八卦的凑到了兰馨面前,露出了猥琐的笑:“格格,今儿个太后很高兴,哦?”有没有打赏你什么好东西,拿给嬷嬷开开眼啊~李葵热切的看着兰馨,太后那边的好东西可比娴贵妃这边的多多了,看看也是好的啊。 兰馨看着容嬷嬷,一头冷汗。刚进宫的时候,容嬷嬷总是面无表情很严肃的样子【孩子,其实她内心里草泥马在跳舞啊,假象啊假象】自己还有些紧张,结果没过几天就发现容嬷嬷表面虽然凶巴巴的,其实是个很好玩的人,经常有些奇怪的想法。 心里想着,兰馨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我刚才去的时候,老佛爷的心情好些不好哎。听晴儿说,是因为玉贵人的事情呢。不过晴儿说玉贵人人很好啊,又温柔又善解人意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李葵眼皮又跳了跳,喔喔,肿么忘了老佛爷这只披着羊皮的老狐狸旁边还有只隐性小脑残呢,以后有好戏看咯~想着,李葵便露出了更加猥琐而又若有所思的微笑… 兰馨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18、抽抽要出游 “皇阿。” 边肿乓豢诿怀ね甑哪萄溃甯窀衩伎坌Φ木咀懦槌榱囊陆蟆?谒翘槿毕赘肆邸g∈置怕业姆鲎∽约荷砩系男vγ忻械目醋旁谝慌宰稣胂叩逆倒箦醯煤芪萝啊p睦镉钟屑阜忠藕叮杭五税8绲氖焙蛏肆松碜樱虐8缟吕淳蜕硖邋钊酰恢庇靡┑踝琶剿登樾尾蝗堇止邸6约核不兜牧铈桑簿褪堑背醯挠窆笕耍淙幻扛鲈露蓟崾糖蓿匆谰擅荒芑秤辛印 要是李葵窥探到乾隆心里的想法,肯定要冷笑三声。小令子怀不上,可是抽抽老娘和抽抽老婆共同努力地结果。抽抽他娘不想让包衣出身的“狐媚子”生下皇嗣,抽抽老婆呢,又怕小令子生下阿哥之后心变大了不服从管教。于是两方人马很有默契的给小令子送了点好东西~让她无法受孕什么的~~~ 两年来,发生了不少事情。 先是晴儿的阿玛战死沙场,由于晴儿的额娘生前和瑜亲王感情非常的好,所以瑜亲王除了几个通房,并无侧福晋,也没有其他子嗣。太后怜惜晴儿年纪小小便父母双亡,因而晴儿在舅父的帮助下回府主持了丧事后,就正式被太后收养了。而兰馨的阿玛,没过多久也去了。兰馨伤心欲绝了很久,幸而五格格的出生稍稍给了她一点安慰,娴贵妃和李葵也在旁边劝慰了几次,见兰馨平静之后,才慢慢放下心来。 与五格格同月出生的,还有嘉妃的九阿哥。 当年娴贵妃生了五格格之后,不少嫔妃都松了一口气。娴贵妃本就得宠,家事又好,要是生了小阿哥,自己还有没有活路了。五格格虽然得宠,那也只是个女孩子,就算被宠上天了,以后还不是要送出去和亲?至于嘉妃的九阿哥,呵,嘉妃先前已经有了两个阿哥,不照样老老实实地在妃位上蹲着?所以说,后宫女子的出身和血统才是最重要的! 对此李葵喜忧参半。她本来以为娴贵妃会生个小阿哥的,毕竟自己的小蝴蝶一扇,娴妃都提前怀孕了,格格变阿哥也不是不可能。可惜怎么还是个格格呢?叹气…枉费了当年自己的一番苦心胎教啊….21世纪是生男生女都一样,可是古代不是啊….生个女儿跟生个儿子,是质的差距啊… 不过李葵又安慰自己,生格格好,要是生了儿子,还不得被当做箭靶子打啊?皇后第一个不会放过娴妃。这两年,皇后没少给娴妃下绊子,还好娴妃比以前沉稳聪明多了,倒也没能吃什么亏。历史上的七阿哥好像只活了两岁,后来不幸夭折之后皇后受不了打击也翘了辫子。这里的七阿哥却还活得好好的,只是都快四岁了,还不能很好的行走,说话也有些结巴。不知道皇后会不会按时领盒饭呢…李葵有些坏心的想。 富察氏和抽抽龙也曾经找太医想办法,无奈太医说是因为皇后早产,又在娘胎里有些窒息,导致智力和其他的小孩子有些差距。把皇后气的眼睛发蓝光,恨不得把别人的小阿哥换个养养。在这个情况下,七阿哥是靠不住了,皇后瞄上了五阿哥。抽抽龙现在的所有儿子中,最喜欢的便是七岁的五阿哥,出身好,又文武双全。只是五阿哥年纪不小了,马上就要搬到西四所,不可能养在自己名下了,除非改玉牒。可是珂里叶特氏在妃位,五阿哥改玉牒名不正言不顺… 富察氏惆怅了,怎么样才能把五阿哥拉到自己阵营里来呢?她有些头疼,自己哥哥家生的都是小子,联姻也是不可能的。直到有一天,富察氏看到五阿哥在安慰思念父母的晴格格。富察氏忽然眼睛就亮了:这晴格格的额娘,是富察家族一个旁支所出的女孩儿,虽然和自己家族出了五服,生前却也常常来往,她的弟弟硕王爷更是逢年过节经常去拜访傅恒。晴格格自己是老佛爷身边的小红人儿,父母为国捐躯地位超然;五阿哥深得太后宠爱,等两个人年龄到了,若是把晴格格嫁给五阿哥,以后富察家跑不了一个皇妃!(幸好当时候皇上只认了兰馨一个义女~富察氏心里暗想~天助我也~~~) 想到这,富察氏便在太后面前略略提了一点,含蓄的表示出五阿哥和晴格格就像是太后旁边的金童玉女,一个是太后最宠爱的阿哥,一个是太后最喜欢的格格,将来那就是天作之合啊。虽说晴儿比五阿哥大了3岁,但是老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啊。太后嘴上说着两个孩子都还小,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但是富察氏瞧了瞧太后的脸色,看其乐见其成的样子,便知道此事有门儿! 没过多久,在宫里闲的屁股都快要生疮的抽抽龙拍案而起,走嘞~大家伙儿山东逛逛呗?便兴冲冲的带着皇后东巡去了,宫务交给那拉氏处理。 本来乾隆犹豫着要不要带娴贵妃的,他非常舍不得离开自己可爱的小宝贝五格格。李葵想着历史上富察氏是死在了东巡的路上,而那拉氏是在南巡的时候失宠,可见出宫此事对于蹲在皇后这个位子上的人而言都是危险的,虽然那拉氏还没当上皇后,但是还是不去为妙,不然多晦气。 于是娴贵妃便表达了自己万分想伴随万岁爷左右的心情以及孩子太小各种无奈的苦衷,最后得出结论:皇上,您玩儿去吧,臣妾在家里等待您回来! 抽抽龙带着大部队出发了,后宫难得清静起来。娴贵妃呢,遇到问题总是带着兰馨,抱着五格格去慈宁宫坐坐,请太后做主,并笑称自己什么都不懂,还是得老将出马亲自坐镇后宫,后宫才能安稳。 一袭马屁拍的太后相当舒服。 李葵天天就变得无聊了,扒拉着手指算算术。紫薇今年应该也六七岁了,不知道抽抽龙南巡的时候还记不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呢?抠了抠鼻子,李葵在心里说:堵一百根黄瓜,抽抽要是还能记得夏雨荷是谁,老子就把头割下来给他当球踢~ 事实证明,李葵完全不需用把头割下来了。因为到了山东之后,乾隆根本就没有心思和精力去回忆大明湖畔的那位曾经给他带来心灵触动的美人儿了.... 19、波澜又起 这天,娴贵妃用过午膳后,一时兴起,便带着自己两个宝贝女儿绕到了御花园。李葵在旁边端茶倒水心里叫苦:哎呦喂我的娘娘您就别折腾了成吗,这大热天儿的,不好好在宫里呆着凉快,非要赏什么花儿。 大夏天的,连荷花的叶子都被晒蔫了巴喽,偏生那拉氏还来了兴致,指着满池子的荷花教小格格念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云云,把李葵郁闷的要死,心说等到大明湖畔那朵儿紫薇花飞过来,估计你看到荷花就头疼了。还念诗呢,一想到乾隆那首著名的“yin湿”,李葵的嘴角就忍不住抽搐。 雨后荷花承恩露~~~~恩露是个亮点啊~~还有那个盛泽长~~啧啧,内涵啊。唉,抽抽龙的文学造诣和写作水平也就这样了,李葵撇撇嘴,把艳诗做定情信物,亏他拿得出手。更何况那首所谓的“诗”连最基本的押韵都没有,真不知道是怎么虏获夏雨荷那颗才女的芳心的。李葵悄悄打了个呵欠,炎炎夏日中午睡个午觉什么的最舒坦了。可惜自个儿娘娘今儿酸不溜几做秀才状,在这里掉书袋,自己也只能挥别小枕头在这里硬撑着。 唉,更苦逼的是,因为娴贵妃说要亲近女儿,所以并没有让五格格的奶娘跟过来。于是娴贵妃累了的时候,抱着五格格的重任便落在了李葵的身上。李葵再次面条泪啊:娘娘,您不觉得五格格,忒圆润了点儿么?抱得老娘胳膊儿都酸撩~ “额娘,女儿往日里喝那些荷露泡的茶,虽然口感香醇,但始终觉得少了些趣味。如今坐在这层层莲叶之间,嗅着这些个荷花的香气,再来喝荷露茶,觉得比平日里口味更胜了一筹。”兰馨捧了茶碗赞叹道,又捡了一小块儿玫瑰荷香糕递给娴贵妃尝:“这是宫里头新兴的做法,将新鲜玫瑰花瓣洗净,再加糖捣烂,存在密封的小坛子里。不知道厨子们是怎么做的,又借了荷叶的香味,制成了这劳什子。不过那豆沙枣泥糖酥,可是兰馨新手做的,额娘可得好好尝尝” 娴贵妃就着兰馨的手吃了半个,又试了个枣泥豆沙糖酥,笑着对李葵说:“容嬷嬷,兰馨做的这糕点味儿倒是好,待会赏你一碟子回去尝尝。”又回过头看着兰馨:“这玫瑰荷香高虽好吃,只是太甜了些,略略吃一些就罢了,可不许多吃。老佛爷最爱吃这种甜而不腻的点心,待会拿点儿给老佛爷尝尝。只可怜你五妹妹还太小,只能看着咱们吃了。” 五格格还不满两岁,正是好奇心最盛的时候,眼珠子转啊转的四处乱看。看着额娘姐姐都盯着自己看,便兴奋的挥舞着小手,咯咯的笑了。 “要,要…”五格格指着莲蓬讨好的看着娴贵妃,娴贵妃忙叫人去摘,又折了片荷叶叠了个小船逗给小格格玩。兰馨也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时不时捏捏五格格的小脸。 李葵见娴贵妃和兰馨的兴致颇高,估计着还要再坐一阵子。看了看案几上,总没有小格格可吃的东西,便让秋琳去准备些绵软的食物过来,以防小格格肚子饿。【终于知道五格格为什么那么圆润了,李葵,自作孽不可活啊】 “七阿哥,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秋琳没走几步,就看到亭子附近呆呆坐着的永琮,亭子三面环湖,若是七阿哥在这里除了什么意外,首当其冲的便是坐在亭子里赏花的娴贵妃。是以秋琳不敢含糊,连忙领了七阿哥进了亭子,请娴贵妃定夺。 娴贵妃看着走路还不是太稳的七阿哥,心里一阵害怕。这小阿哥走路都跌跌撞撞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湖里。到时候监管后宫的自己难辞其咎啊! 想着,娴贵妃和颜悦色的问:“七阿哥,今儿个不去尚书房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 七阿哥才四岁皇后就求了皇帝让他开蒙了,未尝没有希冀他笨鸟先飞的意思。 “今…今天,师师师…傅说不用上课。”七阿哥咬着嘴唇怯怯的道,说完之后便不再开口,只是脸红红的低着头抠自己的衣角。他的智力虽然没有同龄人高,但是并不是一个傻子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自己的结巴会受人嘲笑。 平日里服侍永琮的人总觉得他年龄小,又是个不得宠的“白痴”,便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长吁短叹,说跟了个不得宠的皇子有多么多么倒霉。如今见皇后离宫了,便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起来,也不服永琮的管,做事推三阻四的。永琮倒是曾跟自己的三姐姐提过一次,三公主也好好的将他身边的奴才们敲打了一顿。只是去年,三公主已经下嫁给了色布腾巴勒珠尔,不再有太多的机会照拂这个不受重视幼弟。所以永琏只好老老实实的待在长春宫被奴才们欺负,受了委屈也不知向谁倾诉。 看着七阿哥泪珠儿在眼眶里转啊转,娴贵妃也不忍再多问,七阿哥的智力是皇后的笑柄,故而皇后将其看的死死的,平日里除了家宴会出现几次,其他时候难得看到。只好笑着道:“想必是七阿哥学习太累了罢,母妃带你去给皇玛嬷请安好不好?你兰姐姐做了好多好吃的点心,待会和皇玛嬷一起尝尝好不好?” 七阿哥点点头,娴贵妃亲自牵了他的手来到了慈宁宫。 太后刚睡完午觉,嘉妃正抱着九阿哥在一旁凑趣呢。太后看到娴贵妃心里一阵欢喜,要知道老年人也是很无聊的。多个人陪自己聊天逗乐,自然是美事儿一件啊。 谁知自己还没开口娴贵妃便跪下了,兰馨和抱着小格格的李葵不明所以,也跟着跪下。嘉妃因为地位比娴贵妃低,也只好跟着跪下。 “娴妃兰馨这是怎么了?”太后瞪大了眼睛,咦?似乎娴妃旁边还跟着个挺眼熟的小男孩儿啊。 “臣妾有罪!”娴妃磕了个头回道:“臣妾今儿偷了闲,带着五儿和兰馨去御花园赏花,结果在湖边碰到了独自一人的七阿哥。身边的宫女太监不知道哪儿去了,臣妾唯恐七阿哥有什么闪失,万般无奈便来请示老佛爷。臣妾代皇后娘娘暂掌宫务,本应恪尽职守,谁料想居然失职至此,奴才们玩忽职守不尽其职,请老佛爷责罚!” 老佛爷这次明白娴妃身边那个局促不安的小男孩原来就是自己那没见过几面的孙子。之前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虽然瘦小,但是想着他是嫡子嫡孙,太后便也多了几分疼惜。谁知后来传出了那样的传言,太医院也说这孩子有些先天不足,肯定是不能问鼎大统了。太后便淡了几分心思,加上皇后怕被人嘲笑,总是把七阿哥牢牢地守在长春宫里,太后就这个孙子就不剩什么疼爱了。 太后当即便叫桂嬷嬷去长春宫,把照顾七阿哥的人“请”过来。然后忍着怒火,和气的对娴贵妃说:“这事很不与你相干!想必那起子阳奉阴违的奴才做的好事。你年轻不懂世故,被这些狗奴才们的表面功夫骗了也是有的。” 狗奴才李葵跪在地上心头火起:大佬啊!麻烦你别地图炮好吗!区区在下狗奴才我可是很兢兢业业死而后已啊!嗷呜… 桂嬷嬷很快的把七阿哥的奶嬷嬷和服侍的一干人等带了过来。并低声告诉太后,刚才自己去长春宫的时候,发现服侍七阿哥的人压根就不知道七阿哥不见了。太后是个人精,她很快理清楚了其中的关系。七阿哥独自一人离开宫殿,却没人发现。这说明什么?说明七阿哥平日里就常常被无视,现在皇后离了长春宫,娴贵妃虽然代理宫务,可是为了避嫌不可能去管教长春宫的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太后对七阿哥并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再怎么不疼,那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轮不到奴才们欺负! 太后的眼神变得很阴冷,兰馨看了看太后的脸色知道她要发作人了,这时候自己在场有点尴尬。连忙笑道:“老佛爷,兰儿带着七阿哥在您这院里四处逛逛成吗?额娘常常羡慕您这里木槿花开的好呢。” 太后脸色好看了些,带笑道:“去吧,可不许淘气摘我的花儿。晴儿,你带着五格格也去逛逛吧。”晴儿虽然不解,但也乖巧的笑着应了,李葵连忙抱着五格格跟在晴儿身后离开了。 处理的内容李葵并不清楚,只是晚膳的时候,娴贵妃脸色不大好的告诉自己,内务府迅速的给七阿哥换了一批奴才,而之前服侍的人,则是太后“开恩”,放出宫了… 兰馨默默然,有些僵硬的笑:“老佛爷,一向仁慈宽厚。” 是啊,很宽厚。估计都免费把人送到阎王爷那里定居去了…李葵打了个寒颤,后宫没人权啊。 谁知道当晚,五格格便发起了高烧。李葵一下子就慌了:历史上的五格格就是不满两岁时夭折的! 与此同时,嘉妃的麟趾宫也传来了九阿哥高烧不退的消息。 太医风风火火的来了,经过多番诊治,太医们为难的告诉心急火燎的娴贵妃和悲痛欲绝的嘉妃:九阿哥和五格格是见喜了!嘉妃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娴贵妃却还强撑着;一面打扫房屋,供奉'' 痘疹娘娘'' ,一面传与宫人忌煎炒等物。而老佛爷又进了佛堂念经求菩萨保佑自己的孙子孙女。 李葵则是一下子懵了。早在明朝,便有了种人痘防天花的技术,到了康熙年间,这一技术更是广为流传。康熙甚至亲自下旨,号召全民种痘。虽然人痘的效果远没有牛痘来的好,但也是相当有效地。而五格格和九阿哥因为太过年幼,故而还没有进行种痘。 猛地敲了自己一下,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五格格还在房间里生死未卜呢!李葵慌慌张张的按照太医的方子,预备了猪尾和桑虫煎汤。秋琳则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五格格身边,不停地帮五格格更换头上的湿手帕,每一碗汤药也都亲口试药。 五格格折腾了整整三天,终于在某天早上清醒了过来,嚷着要喝米粥。几天没合眼的娴贵妃连声叫人备了粥,自己却因体力不支晕倒了。李葵又是一阵忙乱,直到太医说娴贵妃只是劳累过度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 只是娴贵妃也没有精力去管理宫务了,加上皇上估计过阵子就回来了,便去慈宁宫请太后暂时照看几天宫务。 可怜嘉妃的九阿哥,本就体弱,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死神的召唤。 娴贵妃在庆幸自己女儿劫后余生的同时,也有几分同情嘉妃,暗暗对其多番照拂。又怕嘉妃触景生情,便叫李葵拿了自己库房里的好药材通过太医院送给嘉妃。嘉妃心里却难得的明白,自己的孩子就算不得天花,也是难活到5岁的。故而痛苦了几日,心里便渐渐平复了。 李葵则是在想,是时候和秋琳通通气了,得找个机会提点一下种牛痘什么的。以后那拉氏还会有两个孩子,能逃得过一个,未必三个都逃得过!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一时间宫里关于七阿哥不详的流言又开始盛传了起来。 这次和过去的捕风捉影不同,大家都看的真真儿的,五格格和九阿哥才跟七阿哥待在一起不到一个时辰,便双双染了天花。不是七阿哥不详是什么? 老佛爷也觉得不好,便亲自写了信让乾隆回宫。而乾隆这边,也正着急上火呢…. 20、富察氏,你的盒饭 太后老佛爷这边信刚送出去没几天,济南那边就传来消息说皇后因为车马劳顿而抱恙,刚好了点又遇上红花会行刺,虽不曾得手,但是皇后却受了惊吓,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太后听说自个儿子遇刺,自个儿媳妇儿病重,想想孙子辈的吧,一个孙子有可能命中带煞,另一个因病夭折,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烦的连饭都懒得吃。只是太后心里着急,面上却不能流露分毫。她知道自己不能慌,若是自己慌了,那这个后宫,以及这个后宫所牵系的前朝,就乱了。 最让太后纠结的是,皇帝皇后已经够烦神的了,也再受不住打击了。而自己却写了那么样一封信送过去,不是雪上加霜吗。事已至此,太后也无计可施,只是下了懿旨,命令任何人不准再传那些个谣言,否则严惩不贷。 这天,娴贵妃带了五格格和兰馨又来给太后请安了。太后看着活泼依旧的五格格,心里好受了一些,便命桂嬷嬷把五格格抱过来给自己瞧,又笑着对娴贵妃道:“咱们的小五儿是个有福的,那么的大的危险都挺过来了,这小脸儿上竟连一个疤也没留,真真儿是万幸啊。” 娴贵妃点头称是,奉承道:“五儿这次能够转危为安,多亏了老佛爷和皇上的福泽庇佑啊。” 太后听了心里欢喜,更兼晴儿在一旁娇声凑趣:“贵妃娘娘,老佛爷为了小格格啊,在小佛堂里整整念了一夜的经文呢,又叫晴儿和兰馨给小格格抄经书,说来也奇怪,没过多久小格格烧就退了。可见这世上是有神佛的。” 晴儿一边说着,太后一边念一句佛,嘴里道:“都是菩萨保佑啊。” 李葵在一旁有些无语,这老太太也忒唯心主义了吧,怎么就选择性遗忘了那个死去的九阿哥?五格格之所以逢凶化吉,那靠的可是娴妃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秋琳对症下药的及时啊。咳咳,当然,大概或许可能有自己一点点蝴蝶效应的关系,李葵“谦虚”的想。 没过多久,纯贵妃和嘉妃也结伴来了,她们身后跟着的是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令嫔。令嫔虽然得宠,但是一直不得太后的眼缘,每每单独来给太后请安,得到的都是不咸不淡的一句“有心了,退下吧。”故而在御花园里碰见了来给太后送茶叶的纯妃和嘉妃,令嫔便死皮赖脸的跟了过来,希望能在太后面前多露露脸。 一看到小令子那张含羞带怯泪眼朦胧的样子,李葵就真心替她觉得累。看着小令子可怜巴巴的给大家请安,李葵瞬间就斯巴达了。大小姐,有人欠你钱吗?何必每日摆出这幅仇大苦深的悲苦样子?抽抽龙都走了,你换个表情放松一下面部神经行吗?您就不怕一个表情维持久会得面瘫啊… 各自行礼问安不细谈,因纯贵妃拿来了上好的香片茶,太后便来了兴致,笑着对纯贵妃道:“你们知不知道,这品茶,对茶具和水都是很有讲究的?像哀家平日里常饮的老君眉,用扬州大明寺泉或是济南的趵突泉泉水泡最好不过的,此种茶的汤色深色鲜亮,香馥味浓,又能消食,配上清一色的玉青瓷杯特别好看。香片茶呢就没这么多讲究了,一般哀家都是用荷露或者旧年蠲的雨水,配上白瓷青花的盖碗。所有用来烹茶的水中,又以梅上雪水最佳,其口感清醇甘甜,让人回味无穷。” 娴贵妃看了看纯贵妃一眼,打趣道:“成日里说嘴,讲自己怎么怎么样懂茶,如今撞到行家手里,可还有什么好说的?”嘉妃也走出了丧子的阴影,只是神色依旧有些苍白,闻言也浅笑着看向纯贵妃。 纯贵妃张了张口,刚要接话,那边令嫔不甘寂寞的开口了:“纯妃姐姐的茶艺自然是好的,只是老佛爷似乎更精通此道,常言道,姜是老的辣。老佛爷经历过见过的东西,可比咱们这些没见识的多多了。” 太后虽然爱听好话,但是对令嫔一点好感都没有,再者,在座的不是贵妃就是妃位的,都是潜邸的老人了。不管按照分位还是资历,这里都没有她魏氏插嘴的的份儿。因此,太后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令嫔有些讪讪,低下头搅弄着自己的衣角。晴儿对她的印象极好,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开口解围道:“令嫔娘娘说的是,老佛爷啊常常说,自己是俗人,不懂这些个风雅之事。如今看来,若老佛爷这么着都能被称作是俗人,那晴儿可就是粗到不能再粗的‘粗人’了。” 听到晴儿这么一番话,太后指着她笑骂道:“这小猴儿,偏偏嘴巴最会哄人开心。” 娴贵妃用手帕遮住嘴低声笑了笑,接口道:“谁不知道咱们晴格格是出了名的小才女?老佛爷亲自教导出的女状元都自称粗人,那我们岂不成了野人了?” 太后闻言,戏谑道:“哀家天天说你笨嘴拙舌的,没成想才几天,就变得这么口齿伶俐了?” 纯贵妃等人也不禁笑了起来。大家说说笑笑的正热闹,忽然桂嬷嬷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低声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太后的脸色顷刻就变得煞白。 在座的见状也识趣的安静了下来。沉默了许久。太后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传哀家的懿旨,乾隆元后富察氏于乾隆十三年七月十四日在山东境内崩,灵柩回京后,所有命妇一律进宫吊唁,民间百日内不许嫁娶作乐。着礼部、銮仪卫和内务司以及大理寺拟定元后封号和葬礼事宜。” 21、葬礼风波和七阿哥的归属 乾隆带着富察皇后的灵柩很快回到了皇宫,又要求拆除城门将皇后最终的栖息地---青雀坊托运回京城。礼部和内阁也拟好了 “端仁”和“孝慈”两个两个封号,乾隆看后沉思良久,起笔提下封号为“孝贤”,这是在大清朝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康熙旧例,皇后去世之后,各省一切丧仪皆免,也不必讣告在外文武官员、军民人等照京师治丧。而乾隆却想亲自为皇后戴孝服期,以最高的丧仪规格来为皇后送葬。大理寺和内阁负责处理皇后丧仪的王公大臣无法,只得奏请乾隆,让外省官员不必赴京,在各地一律照京师治丧,摘除冠上的红缨,齐集公所,哭临三日,百日内不准剃头。持服穿孝的二十七天内,停止音乐嫁娶;一般军民,则摘冠缨七日,在此期间,亦不嫁娶,不作乐。天下臣民一律为国母故世而服丧。 娴贵妃直到看到皇后的灵柩时,才相信那个曾经帮助,算计自己的女人,真的不在了。不管前尘如何,富察氏虽有心害自己,却始终帮了自己不少,让自己从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一跃成了得宠的贵妃,并且还有了孩子。想到这里,娴贵妃真心实意的在皇后灵前磕了几个头。 李葵扶着娴贵妃,心里则是在想:人活着的时候,乾隆总是无意的伤害富察皇后:慧贤在的时候,宠妾灭妻,令富察氏心酸;慧贤去了,又偏宠其身边的一名洗脚婢,让富察氏难堪。富察氏一生为他生了三个孩子,夭折了一个,只活了三公主和拼了命生下的七阿哥,乾隆却把三公主远嫁,又因为七阿哥的智力问题和某些谣言冷落七阿哥和皇后。到最后,堂堂一个皇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竟然需要和自己曾经的奴才结盟,有谁知道她心中的苦楚?如今人都走了,却做出这般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李葵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娴贵妃,本想开口劝慰她莫要哭坏了身子,可是李葵转念一想,似乎就是在这场丧事上,毁了两个阿哥,成就了一个令妃。想到这里,李葵不急着安慰娴贵妃了,悄悄地嘱咐了兰馨一定要哭的惨痛一些,又亲自抱了五格格陪同娴贵妃跪在皇后的灵前,口里不停地安慰:“娴贵妃娘娘,您要节哀啊。虽然皇后娘娘平日待您如亲生姐妹一般照顾,但是您也不要哭坏了身子啊,您不为自己,也要想想五格格啊。”五格格不明所以,见自己的额娘和姐姐都哭的那么凄凉,觉得大家都在哭,自己似乎也该随大流?于是也张开嘴啼哭起来。 李葵这么一说,娴贵妃倒当真想起了富察氏对自己的好来,一时间也忘了富察氏曾经的算计,哭的更加悲痛了。撇了一眼梨花带雨干嚎着“皇后娘娘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奴才恨不得也一同去了”的令嫔,再瞧瞧自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娴贵妃,李葵心里比了个大大的v。哦yes,平分秋色哟~ 嘉妃舒嫔都和娴贵妃交好,见她哭的伤心,也不免劝慰几句,劝着劝着,嘉妃想到了自己夭折的儿子,舒嫔想着自己的无宠,不禁悲从心来,也低低的哭了起来。 李葵嘴角有些抽搐,果然在这种大环境下,人都会被渲染出一种悲伤地情绪吗?想着自己可能要一辈子留在这个没人权的后宫里做个任劳任怨的狗奴才,再也见不到爹妈和大哥二哥了,李葵也忍不住裂开嘴开嚎,呜呜呜,老娘命苦啊… 七阿哥一个人呆呆的跪在灵堂的角落里,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姐姐远在蒙古,一时间赶不回来。皇玛嬷身为太后,也不可能亲自来哭灵。皇阿玛自从皇额娘去了之后,每次看到自己都会忍不住流露出悲伤的表情,问了几句话便挥挥手叫自己离开。这个灵堂里的妃嫔们,各自怀有目的的啼哭,更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孤独的活在这个冷酷的世上。 乾隆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了灵堂。他一眼就看到哭的快要晕倒的令嫔,只见她嘴里不停哭喊着:“娘娘,您走了,小阿哥该怎么办。奴才恨不能替了您去了啊娘娘….”乾隆心中一阵柔软,原来还有人跟自己一样的痛,想着便要抬脚向令嫔走去。这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低而压抑的抽泣,乾隆回头一看,一向坚强的娴贵妃正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睛肿的像个核桃。而嘉妃和舒嫔一左一右的跪在她身边,眼圈也是红通通的,五格格更是被容嬷嬷抱在怀里和兰馨跪在一处,姐妹俩哭的有些打嗝。乾隆立刻被自己的所见震撼了。 忽然兰馨低呼一声“额娘您怎么了?”乾隆一抬头,只见娴贵妃软软的倒在了舒嫔的身上。乾隆脸色一变,就要上前去扶,结果兰馨先一步的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她。娴贵妃在兰馨怀里缓缓地整开了双眼,声音嘶哑道:“没事,只是头有些昏。” 乾隆大步迈上前去,低声问:“娴妃,你没事吧?不如你回宫好好休息一下。”娴贵妃挣扎着从兰馨的怀里直起了身子,虚弱的摇了摇头:“…皇上,你就让臣妾再为娘娘尽最后一片心意吧…” 乾隆还要再说些什么,不远处传来了高声的叫嚷:“令嫔娘娘!您怎么了!” 李葵眼皮跳了跳,喂喂,小令子,你是有多寂寞多空虚,我家娘娘前脚体力不支你后脚就昏倒,这是在东施效颦吗?可惜我家娘娘是真心实意,而你则是充满算计。老子都不屑于嘲笑讽刺你了,连死人的东风都要去借一借。 可惜人家抽抽龙就吃这一套,他又大步的冲向了令嫔,并把她抱了起来大声吼道:“御医呢?快去传御医!”一边喊着,一边就向门外走去。路过灵堂偏殿阿哥们所跪拜的地方,抽抽看到让他愤怒的一幕:三阿哥学着七阿哥的结巴声,大阿哥则在一旁笑着看。当即就怒吼道:“嫡母离世,你们两个不但毫无哀慕之诚,竟然还欺负年幼的弱弟!不孝不悌的东西!老三!纯贵妃是怎么教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主殿的房顶立刻被震掉了一层灰,李葵清晰的听到了抽抽的咆哮,心说令嫔真是好耐力,这么大的声波功都能抵挡得住,面不改色的装昏,这尼玛也是技术活啊… 就这样,孝贤皇后的葬礼以大阿哥和三阿哥的被怒骂,以及为大阿哥和三阿哥求情的官僚一连串的被贬责黜革而告终。 忙完了孝贤皇后的婚礼,继任皇后的人选和七阿哥的归属问题便提上了章程。太后属意让娴贵妃做皇后,理由很简单,出身够高,能力也不错。若是之前,皇帝必然会对即将取代孝贤皇后的人产生厌恶,只是回想起孝贤皇后葬礼上娴贵妃那双红肿的双眼,和虚弱的深情,最终还是犹犹豫豫道:“娴妃倒是个好的,只是孝贤刚去,朕暂时还不想这么快另立新后。不如先放两年?” 太后想了想,便也随乾隆去了:“只是这七阿哥…”太后皱了皱眉,七阿哥是先后嫡子,不管七阿哥交给那位嫔妃养都说不过去。最好的办法是由自己来养,但是一想到七阿哥“不详”的传言和事件,太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乾隆也犯了难,小七的身体注定他以后无法问鼎大统了,可是他毕竟是嫡子出身,身份在那里放着呢,若是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忽然他想到之前令嫔那张哭泣的脸:“皇上,七阿哥是娘娘的骨血,奴才深受娘娘照拂和恩典。如今小主子失去了额娘,奴才心里真是一百个疼惜一万个疼惜啊。” “不如交给令嫔帮忙照看着?”乾隆脱口而出。“她是孝贤身边的老人,想必可以很好地照顾小七。” 坐在一旁喝茶的太后差点没把自己呛死,由于母子俩讨论的事□□关重大,故而身边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见状皇帝赶忙走过去帮自己的亲娘顺气儿。 太后气恼的挥开皇帝的手:“你竟是锤死我才是正经!” 乾隆不知所措的低声问:“皇额娘这是为何?儿子无地自容了!” “哀家且问你,七阿哥是什么身份,这令嫔又是什么身份?把七阿哥交给嫔妃抚养哀家都觉得不甚妥当,你倒巴巴儿地把他送到一个奴才手上。他可是你亲儿子!你让他以后如何自处?”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个儿的脑残儿子。 乾隆恍然大悟,陪着笑脸:“是儿子欠考虑了,那依皇额娘来看,这小七该怎么安置的好?他才4岁,而且脑子…咳咳,总不能让他现在就去西四所吧?” 沉吟半响后,太后缓缓道:“额娘倒是有个主意,只是后宫不可干政,这…” “皇额娘但说不妨。”乾隆见此连忙接口道:“儿子的一切皆是阿玛额娘给的,额娘说什么也必定是为了儿子好。” 太后见状才放下心来:“你我是亲生母子,那哀家现在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来给你出个主意。不如把七阿哥安置在娴贵妃那里,反正皇上准备立娴贵妃为继皇后,只有她在身份上才说的过去。” 于是母子密谈话后没过多久,娴贵妃被升为皇贵妃,嘉妃被晋贵妃,令嫔晋妃位。与此同时,皇贵妃接收了前任皇后留下的烫手山芋,七包子一枚。 乾隆十五年,皇贵妃乌拉那拉氏晋皇后。 次年,诞下皇六女的舒嫔晋妃位,同年,令妃所出的十阿哥因风寒早夭。 22、梅花烙的开始 “皇额娘,皇额娘!”皇后正带着李葵坐在暖阁里,正在为给舒嫔六格格的满月宴做准备呢,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便圆润的冲了进来。 李葵连忙挡在皇后面前一把搂住了向前冲冲冲的小胖妞,看着圆滚滚的五格格,李葵不禁满脸黑线。依这小姑娘的吨位和飞奔进来的速度,撞在娇贵的皇后身上,非得把皇后撞个大马趴不可。那样多有失国体啊,咳咳。更何况现在皇后肚子还揣着一枚小包子呢,撞到了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被拖来学习管理内务的兰馨见状,看了看有些不满五格格大呼小叫的皇后一眼,笑意盈盈的问:“五儿,你这么急吼吼的跑进来,后面可是有什么东西在追你么?” 五格格顺了顺气,眼巴巴的看着皇后:“皇额娘~人家不是故意不讲究淑女范儿的~”小手背在背后扭阿扭:“只是…那个…那个皇额娘,我想跟着七哥哥一起去上书房读书。” 皇后闻言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耐心的道:“五儿,这自来只有阿哥可以进上书房学习。更何况那些伴读啊哈哈珠子,都是外男,你一个格格怎么可以去念书呢。”一旁的李葵撇撇嘴,格格不可以去上书房念书?这可未必,未来会有一只野鸟飞来,给皇后上演一出前所未闻的好戏呢。 五格格咬了咬下唇,摇着兰馨的手撒娇道:“兰姐姐,您帮我劝劝皇额娘嘛,我真的好想好想去上书房念书啊。” 兰馨有些为难的看着五格格:“五儿,不是姐姐不帮你。只是之前就没有这样的先例啊,这是不合规矩的呀。” 李葵见小胖妞眼圈都红了,泪珠儿在眼眶里转啊转,心里便有些心疼,连忙凑上前去温言安慰:“五格格,您要是实在想念书,可以请晴格格呀,晴格格可是大家公认的才女呢。”说完李葵有点后悔,是才女不假,可是也是个隐性脑残啊,呸呸呸。连忙改口道:“也可以请教兰格格啊,大不了就找老奴嘛,老奴至少可以给您讲讲故事。” “儿,儿臣给,给皇额娘,请,请安。”正在小胖妞撇着嘴准备惊天动地的嚎一场的时候,七阿哥慢慢从外面踱了进来。 当初七阿哥被养在皇后名下,皇后心里也有一些疙瘩。可是一看到七阿哥那委屈又可怜的表情,加上李葵在一旁不停地游说着七阿哥的处境多么多么艰难,小小年纪多么多么心疼人----皇后的心软了。不管怎么样他的生母如何,这孩子总是无辜的,何况他以后也要叫自己一声额娘啊。 李葵和兰馨也暗里分析给皇后听:七阿哥将来肯定是不成了的,可是他的身后还有着蒙古扎萨克和硕达尔汉亲王和富察氏的双方势力呢。若是皇后生下了小阿哥,那么以后不管谁上位都会对七阿哥和皇后所出的阿哥有所顾忌,倒不如早早谋算。 皇后虽没有这方面的野心,但是也担心日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窘境,何况七阿哥实在可怜。想通了这些,皇后便勉强接受了七阿哥。 观察了一阵子,皇后发现七阿哥的智力比同龄孩子要低很多,和五格格相处的甚好。又怜他不受皇帝疼爱,早年丧母,便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真心。 于是七阿哥在皇后的细心呵护下慢慢成长着。如今虽然智力还是没有多大改善,但是已经可以比较稳的自己行走了。 皇后见七阿哥里面只穿了件大红底子绣金纹束袖的夹袄,便开口问道:“永琮下学了?今儿早晨下了场雪,怎么就穿了这么些?仔细冻着。容嬷嬷,去把我库房里那件大毛的狐腋斗篷给七阿哥拿来。”转而又看向七阿哥:“你每日要去上书房念书,本就劳累,若是再吹了风对身体可是不好的。上书房烧了地龙自然是暖和的,只是这来去的路上难免会受点寒气。更何况冷热交替,更容易风邪入体,以后可不许这么着。” 七阿哥有些赧然道:“皇额娘,刚…刚才儿子换,换了衣服,才,才来给皇额娘请,请安的。” 兰馨也笑嘻嘻开口道:“皇额娘,您上次把那个孔雀毛的披风赏给了七阿哥,现在又要赏狐裘斗篷,兰儿都吃醋了呢。” 皇后还没开口,这边五格格又开口嚷道:“你们不要岔开话题!不管不管!五儿就要去上书房读书!一定要,必须要!” 李葵看了看皇后的脸色,连忙开口哄五格格:“格格,奴才给你讲个新鲜故事吧?待会再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芙蓉糕还有水晶饺子,咱们不去上书房念书好不好?” 五格格捂着耳朵,在原地蹦啊蹦:“不好不好!就要去上书房!” “哈哈,朕的小五儿将来是想去考女状元吗?”李葵鼻孔哼出一口气来,听着这中气十足的男声就知道是那个抽抽龙,这个时辰过来肯定是来蹭饭的。既然蹭饭的来了,奴才的破手艺怎么好拿出来献丑呢?万岁爷还是老老实实地吃御膳房吧,李葵翻翻白眼。 五格格的小脸跨了下来,呜呜,每次皇阿玛来蹭饭,自己就没有容嬷嬷爱心牌加菜吃。因为容嬷嬷说加菜什么的是不合规矩的,被皇阿玛知道要砍脑袋的。不过看了看恭敬请安地皇额娘,五格格眼珠子转啊转,狗腿的抱住了抽抽龙的大腿。 “皇阿玛~人家要去上书房念书~您帮人家说说情嘛~”五格格眨巴眨巴自己圆溜溜的大眼睛,七阿哥则是有些羡慕的看着这父女俩的互动。 李葵面无表情的抽搐着,这熊孩子,什么好的不学,居然想靠卖萌耍狗腿来达到目的。看来下次应该再编个“拍马屁拍到马蹄子”的故事教育教育她了。 抽抽龙哈哈一笑:“五儿先告诉朕,为什么想去上书房读书?” 五格格目光飘啊飘:“额…为了…为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灵机一动,她想到了容嬷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连忙学以致用。 皇后虎着脸:“胡闹!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叫你兰姐姐今天晚上读通宵的女戒给你听!皇上,小孩子不能太纵容。” 抽抽龙还没来得及插话呢,五格格“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好啦,我说嘛!”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后和七阿哥,五格格鼓起了腮帮子:“今天奶嬷嬷带我去御花园推雪人玩儿,我就想着七哥哥快要下学了,便去他每日走的小路上等他。” 抽了抽鼻子,五格格的小脸涨得通红:“哪知道看到五哥用雪球砸七哥哥,七哥哥的腿不好,躲闪不及披风都弄湿了!我去说五哥,结果他身边的奴才还说五哥是跟七哥哥闹着玩呢。呜呜,皇额娘您刚才问七哥哥,他还说是换了衣服。我要去上书房保护七哥哥!” 皇后震怒,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五阿哥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作弄弟弟!”说着有心疼的拉过永琮:“你这孩子,受了委屈怎么回来不说?” 乾隆清了清嗓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小孩子玩闹而已,皇后不要小题大做了。”说着又笑着对气鼓鼓的五格格道:“小五儿,别气了,朕保证没有任何人敢欺负永琮。” 李葵拉了拉还要开的皇后,指了指一直低着头的永琮。这孩子虽然智力不高,但一向敏感,皇上的偏心给他带来了一定的打击。叹了口气,皇后道:“兰馨,你带着五儿和七阿哥去玩儿罢。”又嘱咐李葵分别拿了兔毛披风给三个孩子披上。 兰馨应了,拉着七阿哥和五格格便要离开。皇后想了想,开口叫住兰馨:“外面刚下了雪,先去喝碗姜汤再去——仔细着点儿,外面地滑的紧,别让七阿哥摔着了。”又对着五格格道:“五儿,乖乖听兰姐姐话,别往池子边去。” 乾隆看着一脸慈爱的皇后,那种关爱的神情不似作假。沉吟了半响,乾隆终是叹道:“皇后,你待这些孩子很好。你…也很好。永琮这孩子,你费心了。”他忍不住笑道:“当年怯生生爱哭鼻子的小姑娘,如今也能带着弟弟妹妹玩儿了。兰馨今年有15了吧?也到了该许人家的年纪。” 皇后精神一震:“皇上可是心里有了人选?”兰馨从某种意义上讲,是那拉氏的第一个孩子,故而那拉氏对她极为疼爱。 乾隆呵呵一笑:“今天朕来,就是为了和皇后商量这件事。” 李葵的右眼皮开始不受控制的跳起舞来,这几年的风平浪静生活,几乎让她快要忘了自己是生活在一个遍地脑残的世界,如此看来,难道说梅花烙的剧情要开始了吗? 乾隆笑答:“人选嘛倒是有几个,只是还要细细挑选才好。”拍了拍皇后的手,乾隆语重心长道:“兰馨是你的心头肉,何尝不是朕的宝贝女儿?之前和婉的事儿已经让朕明白了太多,朕必定不会让兰馨步她的后尘。” 和婉是和亲王弘昼长女,乾隆年初被抚养宫中,封和硕和婉公主。去年二月下嫁了巴林博尔济吉特氏德勒克。由于蒙古的气候原因,和婉刚嫁过去便生了场大病,又没能好好调养,在生了孩子不久后不幸病逝了。这也让乾隆对弘昼愧疚不已,由着他天天办活丧敛财。 皇后默然,乾隆见皇后情绪低落,轻声安抚道:“不如等开了春儿,咱们把八旗的优秀男儿都叫过来,对外只称考校八旗,到时候给你和兰馨设个座,你们娘儿俩再好好挑挑?” “那皇上心中可有什么好的人选?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哪懂这些,皇上还是给臣妾提供些参考吧。”皇后犹犹豫豫的看了看乾隆,其实她巴不得让自己挑:就万岁爷这眼光,令妃那包衣奴外甥都能叫“文武双全”,没得笑掉人的大牙。那拉氏打定了主意,待会万岁爷说的人选,直接排出就好,省得自己一个个的调查。 李葵则是抱着和皇后相似的想法:人家都说臭味相投便称知己,乾隆这个渣渣挑出来的人选,必定抽风的跟他有的一拼。看看他喜爱的隐太子叉烧五,以及赞誉有加的福大鼻孔就知道了。抽抽出品,必属渣品! 乾隆却不知道自己在皇后面前成了“渣男雷达”,仍是兴高采烈的开始鼓吹:“朕看硕亲王府的皓祯就不错…” 要说乾隆怎么知道这耗子呢?多亏了硕王爷每日将那件“白狐三回首”的故事拿来吹嘘。乾隆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仁慈宽厚的君主,听闻自己的臣子的子嗣中还有如此“善良实诚”之人,不禁对那个不曾谋面的皓祯生出几分好感。 皇后不知根底,听乾隆这么一说倒也高兴,连声感谢加赞美,把乾隆奉承的飘飘忽忽的。 只是由于皇后身怀有孕,所以当晚乾隆并未留宿,而是在皇后的暗示下,去了舒嫔那里看小格格。 舒嫔是盟友,帮帮她也是应该的。皇后如是想,反正不能便宜令妃那个贱人! 李葵则是愁眉苦脸的谋划着怎么把乾隆和皇后将耗子当候选人的念头打消掉...... 23、小白花出场 皇后这边李葵倒是不愁,只是自己作为一个出身低微的老嬷嬷,怎么能打消乾隆的念头呢?李葵是日也忧,夜也忧,生生的添了好几根白发。还没等到她想到合适的法子,兰馨的生日快要到了。 这天多隆一手提溜这鸟笼,带着自己的好兄弟皓祥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多隆,你这么无所事事的干逛着,想买什么啊?”陪着多隆在大街上一无所获转了n圈的皓祥看着茫然的多隆,终于忍不住了:“你好歹先想好买什么才逛吧。” 多隆用空闲的那只手挠挠脑袋:“你说,什么东西又新奇,皇宫里又没有?” “皇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啊,”皓祥没好气的说:“要说真没什么,就是这些民间的小玩意了。”他指了指天桥上那些耍把式的,吹糖人儿的。 多隆瞥了一眼,从鼻孔里哼出声儿来:“这种廉价的东西,送人哪儿拿的出手啊,买了多降低小爷格调。” 皓祥奇怪道:“难道你要送给宫里那位贵人?”看着多隆认真的点点头,皓祥想了想,吞吞吐吐道:“这样不好吧…往事如烟…过去的情分断了就断了吧….人家也未必还记得你不是?” 多隆急的涨红了脸:“断个大头!那情分可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断不了!多少年都断不了!”瞧瞧,气的连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这时候,一个小个子看不出男女的人猛地撞了多隆一下。 “嘿,你这人,怎么看路呢?眉毛底下长得那俩窟窿不是眼睛?”多隆本来就被皓祥那句“断了情分”给激怒了,正窝着火呢。 那小个子低着头,含糊的说了句对不起便要离开。 一旁的家丁觉得不对劲儿,一边身手拉住那个小个子,一边出言提醒道:“爷,您看看您的钱袋还在不在?” “你这个大坏蛋快放开我!”那个小个子在随从手里不断挣扎,大大的眼睛怒视着多隆:“快放开我!” 多隆一摸腰,嘿!好嘛,偷到小爷头上来了,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皓祥见多隆清了清嗓子,心道情况不妙。这多隆平日里嬉皮笑脸惯了,但是有时候还是挺吓人的,比如—— “卿本英雄奈何做贼啊?任何一个有思想有抱负有能力的人决计干不出你这样的事儿,你说你做点儿什么不好非要做贼呢?做贼很光荣吗做贼让你很有成就感吗?花着偷鸡摸狗赚来的钱你吃饭能香吗睡觉能安吗……….balabalabla….l” 皓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自己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喜欢碎碎念。据说是因为小的时候经常干坏事,他的阿玛额娘就罚他蹲在墙角自我检讨和自我教育,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个一看到有人做坏事就罗嗦个没完的恶心。 “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你做贼他们会有多痛心?换个角度,请你设身处地的为受害者想一想吧,你想想一个人,某一天你兴冲冲的上街,莫名其妙的被人撞了一下。等你看上了某样特别喜欢的东西想要掏出你的钱袋的时候,忽然发现钱袋就没了。那种喜和怒的落差你能不能明白……”多隆还在喋喋不休,皓祥受不了,给多隆的随从一个眼色,让他把人送到衙门。 多隆还想再说什么,皓祥赶紧开口:“多隆,我饿了。兄弟一大早出门就陪你逛街,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然后用一种渴望的眼色眼巴巴的看着多隆:“你也知道,兄弟在家不当家,连领点月钱都要看大房那边的脸色。难道你不准备请兄弟搓一顿儿?” 多隆立刻就忘了刚才那茬儿,豪迈的拍拍胸:“多大点儿事儿啊,包我身上。跟着小多有肉吃!”说完指着对面的龙源楼道:“那是我干爹开的饭馆,咱俩一块儿去白吃白喝吧!” 皓祥面色一僵,白吃白喝?同情的看了多隆一眼,孩子,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干爹是个老狐狸吗?想占他的便宜,难啊。 反正最后付钱的人不会是自己,皓祥摸摸鼻子,跟着大摇大摆的多隆一起进了龙源楼。 “哟,干爹~~”这边刚进门呢,就见多隆猫到了一个中年男子面前做狗腿状:“您老儿今儿个怎么在大厅坐着呢?” 中年男子抠了抠鼻屎,用筷子敲了一下多隆的脑袋:“你懂个屁,这叫体验生活,贴近民众。老在雅间里头,能有什么八卦听。”斜眼看了看:“一个人来蹭吃蹭喝还不够,还带了一个?是想把你干爹我的棺材本儿吃光吗?” 闻言多隆苦着一张脸:“干爹,我一个月都参加你仨回葬礼了,你得捞了多少棺材本儿啊。” 和亲王拎着多隆的耳朵:“你小子少废话,你干爹的丧事叫你来那是给你面子,多少官员舔着脸撅着屁股上赶着来参加呢,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脸面!” 多隆点头哈腰的求饶,爷俩正闹着呢,忽然厅堂里传来阵阵琵琶声,接着一个身穿水红色上衣,下身着葱绿撒花裙的女子柔柔道“小女子白吟霜,和父亲白胜龄是山东人士,流落至此,为各位贵宾,侍候一段,唱得不好,请多多包涵!” 说着便低声唱了起来: “弹起了弹起了我的月琴,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细听;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红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微醒,深院月照人静! 弹起了弹起了我的月琴,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细听!” 和亲王刚抿了口酒,听到这样的歌词忍不住喷了出来。反了反了,谁不知道龙源楼是老子的地头,还有人敢来砸场子? 多隆则是一脸抽搐的看着白吟霜,他本来就对诗词没什么研究,虽说觉得有歌词有些不大对劲,当下也没太过计较。只是这红配绿的穿法真是不由得让人想到被大火烧过的毛毛虫啊…. 正在多隆等人用无语的眼光看着白吟霜时,她用闪烁如星的双眸脉脉含情的四处四处望了望,再接再厉的唱道: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心儿不定,灯儿半明,风儿不稳,梦儿不宁,三更残鼓,一个愁人! 花儿憔悴,魂儿如醉,酒到眼底,化为珠泪,不见春至,却见春顺,非干病酒,瘦了腰围! 归人何处,年华虚度,高楼望断,远山远树! 不见归人,只见归路,秋水长天,落霞孤鹜! 关山万里,无由飞渡,春去冬来,千山落木,寄语多情,莫成辜负,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这下不只是和亲王,连没有什么文学素养的多隆都听出不对劲儿了:“杨花?什么杨花?水性杨花啊?” 多隆洪亮的嗓音立刻就响彻了全场,其他的客人也议论纷纷:“是啊,什么心儿不定,望楼断肠的啊,又是多情又是郎的,这到底是歌女还是窑姐儿啊?” 白吟霜立刻就红了眼圈,以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的神态,高傲的抬起了头:“各位客官可以侮辱我,但是请不要轻贱我的的劳动!” “好!”一个青年男子拍着巴掌从雅间里走了出来,用一种热情而充满鼓励的眼神看着白吟霜,轻轻地放了一锭银子在她面前的托盘里。白吟霜有些惊喜而又无措,这个年轻人在她感激而充满柔情的目光下涨红了脸:“对不起,此曲只应天上有,我能听到,太意外了!我不知道有没有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这首曲子带给我的感觉……希望你……希望你……”他顿了顿“希望你不要把他当做是一种亵渎!” 白吟霜泪水盈满了眼眶,她颤抖而感激的说道:“我白吟霜自幼和父亲卖曲为生,碰到知音,惟有感激。谢谢公子!”” 青年男子身边的随侍骄傲的叫嚷着:“咱们的皓祯贝勒可是皇上金口御言的文武双全,你今儿个遇到他算是走了大运了!” 和亲王痛苦的捂住了脸:天啊,皇帝哥哥的一世英名可全被这个狗奴才给败坏光了。瞧这周围客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丢人啊! 皓祯却以为大家为自己的名声和气魄所震惊,于是略带得意的环顾了四周,安抚的对白吟霜道:“白姑娘,千里难觅是知音。你的歌声就像是一壶醇酒,让人回味不穷。而这些人,都是些凡夫俗子,并不懂得你歌声里的意境。” 白吟霜泪水涟涟的看着皓祯,皓祯则是深情回望。 和亲王挠挠脑袋,猛地一拍多隆的大腿,多隆立刻泪汪汪的看着他:“干爹…很疼啊…” “我终于想起来这个叫耗子的东西名字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了!”和亲王对多隆的抱怨置若罔闻,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皓祥尴尬的站在一旁:“五爷…那是…咳咳,家兄。”虽然很丢人,皓祥还是尽责的提醒道。 和亲王斜了他一眼:“你小子倒也人模狗样的,你哥哥怎么是这么个东西?该不会你哥哥是捡来的吧?”(酱油党永远是真相帝啊有木有?!)摇了摇头,和亲王道:“我说的耳熟不是这个耳熟。我当然知道皓祯是你们府上的世子了,哼,天天听你阿玛吹嘘听得耳朵都长茧了。我是说,似乎皇上有意把皇后名下的兰格格许配给你家这只耗子啊…” 皓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呢,那边多隆却“咚”的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和亲王叹了口气:“哎呀我说干儿子,你多大的人了,居然这样都能摔倒。”多隆并未理会和亲王,只是嘴里重复着:“皇上…想把兰馨许给富察皓祯?”和亲王抖着腿,斟酒自饮潇洒道:“是啊,你不是特别讨厌这耗子么,等他娶了最受宠的格格,以他的个性肯定会得罪格格的,到时候你就擎好了看戏吧!” 皓祥见多隆并未答话,连忙用脚踢他。只见多隆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双目通红,嗷的一声就冲到皓祯面前,一把把他推到了墙上:“富察皓祯!你居然敢抢小爷爱慕的女人!小爷跟你拼了!” 和亲王的酒杯“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他颤抖的指着白吟霜,不可置信转头问皓祥:“爱慕的…女人?”干儿子居然这么重口?和亲王忽然觉得内心苍凉而又悲伤,那种感觉就像是当年自己发现自家的纯种京巴怀了附近土狗的孩子一样的痛彻心扉。 皓祥则是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原来宫里的贵人是指她啊…”看了一眼正在痛苦脑补的和亲王,皓祥安抚道:“不是这个,是宫里那个。” “宫里那个?”和亲王挠挠头恍然大悟,原来臭小子喜欢的是兰馨。仔细想想两个人似乎在很小的时候在一起玩过。哎呦喂,难怪每每自己盛情邀请多隆去光顾一下自家的青楼,这小子总是红着脸一声不吭呢。原来还以为多隆是晚熟体质,没想到早在光着屁股活泥巴的时候,他就已经春心萌动了? 赞赏的看了皓祥一眼,和亲王夸奖道:“你小子不错,比你哥强多了。明天到我府上来,我给你安排个差事。”够八卦,对老子胃口! 这边多隆老拳早就挥舞到了皓祯的脸上,他虽然顶着“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但实际上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只因为他整日无所事事的四处瞎逛,又不是很通文墨,所以大家总以为他不学无术。 此刻,多隆的本事便显现了出来,只见他一巴掌把小寇子拍到了几米开外,然后把皓祯压在身下,用力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白老头紧紧地拉住白吟霜,不让她扑过去。 白吟霜只能含着一泡热泪,嘴里不停地叫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跟你走!你不要再打他了!求求你!”她也以为多隆所说的女人是自己呢:哦,这么暴力而又粗鲁的人!好可怕!可是为了刚才的公子,自己也只好忍辱负重了! 和亲王得知了真相后不慌不忙的喝着酒,皓祥则是为难的看着和亲王。 看着哥哥挨打却无动于衷,若是被阿玛知道了,肯定又一阵责骂。想了想,皓祥走上前去,拉开打红了眼的多隆:“别打了,看在我面子上。” 多隆这才悻悻收了手,冷哼了一声扭头离开。而皓祯却并不领情,冲着皓祥吼道:“这就是我的弟弟!在家总是无所不为不学无数的弟弟,为了外人来对付自己的哥哥!我为你感到羞耻!” 皓祥忍了忍,想到自己可怜的额娘,还是低声道:“哥,那个姑娘好像受伤了,你快看看吧。” 皓祯闻言,也顾不得去斥责弟弟的冷酷无情了,而是慌慌张张的拉过自己的仙子:“噢,吟霜!你受伤了!痛不痛!” 看着这样的哥哥,皓祥苦笑了一声:就是这样的哥哥,夺走了父亲所有的爱!而自己不管再努力,得到的永远都是冷眼! 24、此非良人 多隆最终从和亲王口中得知了所谓的八旗考校其实是为了兰馨选婿,原本只是想低调的打个酱油的,如此一来便不得不打起精神应战了。 从此小多子便开始了“头悬梁,锥刺股,半夜不睡勤刻苦”的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起了,顶着大大的熊猫眼去练舞。 果郡王福晋咬着小手绢激动地热泪盈眶,苍天啊,宝贝儿子终于开窍了了!当年用鞋底儿抽鞭子打都不肯好好念书的多隆,居然破天荒的做起来学问。果郡王则是在祖宗牌位前挨个上香,祖宗保佑,多隆这臭小子一向重武轻文,自己一直担心将来儿子会长成像隔壁威远大将军那样的的老匹夫。有一回儿得了极品的普洱,热情的邀请那个努达海来喝茶,结果人家瞥了一眼惊异的问自己:“果郡王!你们府上已经穷到这个份上了吗?连树叶子都拿过来泡茶喝啦?”粗人啊,粗且俗,俗不可耐嗷! 和亲王看着自己干儿子这么辛苦,破天荒的拾起了自己丢失多年名为良心的东西,难得发了一次善心。八旗校考的前一天下午,他磨磨蹭蹭的跑到自己的皇帝哥哥面前,为自己的干儿子美言了几句。 皇帝一想,多隆的外祖母似乎和孝恭仁皇后是姑表姐妹,按照辈分,兰馨还要叫多隆一声表哥呢。表哥表妹,天作之合啊,果郡王福晋是兰馨的姨母,兰馨嫁过去似乎也不会吃亏。最主要的是,自己这个狗嘴里一向吐不出象牙的弟弟,都没嘴的夸奖多隆,可见他是个好的!只是皓祯在皇帝心中的印象实在是太好了,因此皇帝踟蹰了一下,还是否决了和亲王将多隆内定为额驸的提议。 和亲王从嗓子里悠长而又嘶哑的哭吼着:“哎哟~哥哥喂~我亲亲的皇帝哥哥喂~多隆那小子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看着长大的~弟弟的牛皮都吹上天了,这点小事儿都办不成,弟弟还有什么脸面在北京城混啊~我可不~活了~” 看着架势,若是乾隆不给个说法,堂堂和亲王估计就要满地打滚了。 得,在候选人名单里再加个多隆吧。乾隆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谁叫自己和这个弟弟最亲呢。 和亲王得寸进尺,舔着脸软磨硬泡,又把乾隆新得来的内画珐琅西洋人物鼻烟壶给骗进了自己的腰包,便拍了拍屁股潇洒的走了,把乾隆气的哭笑不得。 想了想,乾隆先去了自己爱妃令妃的延禧宫,这可怜的小人儿,自从没了十阿哥之后都瘦了整整一圈,把乾隆看的心疼不已。 娇滴滴的请安后,令妃趴在乾隆的胸口,用着泪盈盈而崇敬的眼神看着他:“皇上,兰格格前几日已经及笄,是不是该考虑…” 乾隆哈哈大笑,回手搂住了令妃:“爱妃不知道?朕明天准备考校八旗,给兰馨挑选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想了想,乾隆笑着问道:“令妃知不知道硕王府‘捉白狐放白狐’的皓祯贝勒?” “皓祯贝勒?皇上的意思,是有意把兰格格许给…”令妃迟疑的问。 令妃虽然听说皇上要给兰馨选婿,却不知皇帝有意把兰馨嫁到硕王府。这些年,在李葵的有意防备和提醒下,那拉氏将七阿哥和两个格格保护的好好的,自己的坤宁宫更是围的像铁桶一样。 没想到兰馨这么得宠,令妃咬牙切齿的想。硕亲王府令妃是知道的,她原本想着兰馨不过是个异姓王格格,皇帝和太后恩养着不过是作为一个和亲工具。没想到皇上居然想把她许配给富察家,这么一来,皇后身后的势力不仅仅有兰馨格格自身的齐王府,夫家硕王府,就连瑜王府势必也会牵扯进去。还有,这硕王爷可是姓富察的!天啊,那不是变相给皇后加了砝码么?这怎么行,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搅黄! 令妃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皇帝又和她叮嘱了几句,便起身道:“天快黑了,朕先去坤宁宫跟皇后商量一下明日的考校,晚一点再过来。” 富察皓祯此时正在自己为白吟霜父女俩租赁的小院子里,听白吟霜唱曲子呢。他完全沉醉在了白吟霜的歌声中,忘却了额娘的千叮咛万嘱咐。什么格格,什么公主,统统都没有眼前的女子迷人。 白吟霜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前英俊的公子哥。她一直以为皓祯是爱他的,她可以不计名分,像小猫小狗一样,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今天下午,白老爹却偷偷的把她拉到一旁,焦急的告诉她,皓祯贝勒要娶公主了! 原来,今天皓祯又一次偷偷出门来到了白吟霜的小院子。小寇子是个不省事的,阿克丹却是个明白人。早上皇上特地着人传话让贝勒爷好好准备明日八旗考校,这样的暗示让福晋喜不自禁,连声道估计是皇上有意把兰格格许配给贝勒爷。贝勒爷当时候心不在焉,而自己听得真真切切。 格格金枝玉叶,据说深得皇上宠爱,还是个忠臣之后,而白姑娘只是个下九流的歌女。如今看贝勒爷的态度,似乎是被白姑娘给迷上了。若是因此惹恼了皇家,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阿克丹便悄悄告诉了白老爹,只说皇上看上了贝勒爷的人才,想把女儿许配给贝勒爷。 白老头虽然出身低微,却颇有几分见识,他听阿克丹这么讲,就知道白吟霜给皓祯做妾的可能都没有,当下便劝女儿离开皓祯:“你这样没名没分不清不白的跟着富察公子算什么?他要是真心喜欢你,为什么不把你接到府里去?前些天还差点骗了你的清白,若不是我这个老头子碍事,他恐怕早就‘得手’了!这些富家子弟,把咱们看的像是地上的蝼蚁,哪有几分真心呢?等他真正得到了你的人,便会拍拍屁股抹抹嘴,留下一笔钱几句话就撂开了手!” 白吟霜当时候拼命摇着头,哭喊着“我不信,爹,皓祯他懂我怜我,他是不会骗我的!”但是现在,她的心里有了几分动摇。 “噢吟霜,你是那么美好,那么善良!你的眼里总是流露出那种失意而又惴惴不安的神色,多么让我着迷,让我为之疯狂!”皓祯如是说,白吟霜心里又是甜蜜又是苦楚,不敢开口问他是否真的如同白老爹所说那样,要去做驸马娶公主! 如果皓祯亲口告诉我,我就一心一意的跟着他!没有名分也好,是死是活,都跟着他!白吟霜含情脉脉的看着皓祯,心里想道。她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渴望的看着他,希望能从他嘴里说出真相。 可是白吟霜注定失望了,太阳刚刚落山,皓祯便起身要离开了。 “吟霜,抱歉,我该回去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吟霜,纵身一跃跳上了马,欲言又止,却终于没有开口,策马而去。 白吟霜痴痴地扶着门框,泪珠儿一滴一滴的打在了地上。原来富察皓祯,终非我白吟霜的良人…. 25、八旗考校进行时 让李葵痛苦而又纠结的一天终于到来了,仗着自己开外挂,李葵记得那个脑抽龙会干出烽火戏诸侯类似的戏码——御花园行刺事件。可是该怎么提醒皇后呢?万一到时候皇后傻乎乎的拉着七阿哥和五格格就跑,完全不顾抽抽龙可就糟糕了。 皇后见容嬷嬷眉头拧巴成了麻花,一张菊花似的老脸紧紧地皱在一起,活像是便秘了三天还大不出来的表情,关切的问:“容嬷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然今天,你就不要在我身边服侍了,留在坤宁宫休息一下?” “奴才只是为格格感到欣慰”李葵口不对心面不改色道。其实她心里的小人已经急得跳了脚,说不定自己一个没看紧,兰馨就要被许配给耗子那个渣男了,然后还要被那朵迎风吹泪眼的小白花欺负—— 算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耗子来了用脚踹! 皇后和兰馨不好忽悠,李葵只好拉了七阿哥五格格嘀嘀咕咕道:“做儿女的,要有孝心,如果父母有难了呢,自己一定要挺身而出。”咳咳,特指今天,反正刺客是假的。 希望倒时候五格格和七阿哥能够“挺身而出”救脑抽龙啊…. 看了看时辰,皇后带领着兰馨以及五格格七阿哥,来到了早已备好的假山密室中坐定。和皇后交好的嘉妃舒嫔,也应了皇后的邀请,在皇帝的允许下,参加到了兰馨选婿活动中。 只是有一点让皇后非常不满,坐在自个儿下首那个不请自来的令妃是怎么回事? 说是八旗考校,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儿,因而每个人都穿的非常华丽,个个神清气爽——除了那个最被看好的富察皓祯。 李葵吃惊的睁大了双眼:阿西吧,耗子小哥肿么从咆哮马变成了熊猫眼了呢? 这边多隆也奇怪的悄声问皓祥:“你那个总是鼻孔朝天的大哥,今儿个怎么蔫吧了?眼睛那里不会是我之前揍得太狠还没消肿吧?”罪过罪过,多隆心里不负责任的想。 皓祥撇撇嘴:“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唱小曲的白吟霜?我哥把她养在了一个小院儿里,昨天从她那里回来的时候,被人堵在巷子里揍了一顿。把我阿玛和大房的鼻子都气歪了,娘儿俩昨天夜里整整吵了一宿。” 多隆眉飞色舞的念起佛来:“人贱自有天收,果真有理啊,哈哈。” 假山的耳室里,五格格拉着兰馨咬耳朵:“兰姐姐,那个穿宝蓝色长袍的人,是不是上次送你牛角琉璃灯的那个啊?能不能叫他下次也送小五儿一个呢?” 兰馨眼波流转,正好看见自己的多隆表哥对着旁边的青年男子挤眉弄眼,不禁掩口笑了。李葵见状,随着兰馨的视线飘去,哟喂,那小伙子长得可真喜庆,圆溜溜的大眼睛,白白的皮肤,有些娃娃脸。旁边那小伙似乎也不错,长长的睫毛高挺鼻梁….吸溜一口口水,李葵遗憾的看向兰馨,可怜哟,小姑娘似乎看上了一对好基友? 乾隆看到皓祯的熊猫眼也有几分挂不住,咳咳,这个富察皓祯怎么搞得,昨天自己还特别嘱咐他要他好好表现,今天居然以这个形象出现,是在拆朕的台吗?简直太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哼! 由于多隆近期的临阵磨枪,所以在考文采方面勉强算是过了关,也没再闹出“饭菜便屎容易容易”之类的笑话。 正在考校进入尾声时,忽然一声高喝:“刺客来也!”一个黑衣人从角落里窜了出来。乾隆一边喊着:“救驾救驾!”一边在淡定的向假山密室退去。嘉妃吓得花容失色,舒嫔和兰馨连忙扶着她,令妃则是两眼一翻,昏了过去。皇后猛地站了起来,李葵反应慢了一拍,看着皇后挺着大肚子就要出去,连忙把她拖住。 五格格比皇后的动作还要快,只见她飞快的拿了一个花瓶冲了出去,嘴里喊着:“皇阿玛!五儿来救你啦!”七阿哥也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手里挥舞着一把小匕首。 李葵目瞪口呆的看着多隆一脚把刺客踹倒,还没来得及有下一个动作,五格格手里的大花瓶便“砰”的一声,砸在了那个刺客脑门上。倒霉催的皓祯在听到有刺客的时候,本想蹦出来一显英雄本色的。可是不知刚才被谁绊了一跤,跌了个狗吃屎。 侍卫们很快冲了过来,乾隆看着地上昏迷的“刺客”,以及围在身边的儿女们,心里暖呼呼的。再一回头,只见挺着大肚子的皇后正死死的被嘉妃和舒嫔拖住。 皇后真的很担心朕呐,乾隆感性的想,嘉妃和舒嫔也很好!为皇后的龙嗣着想,赏! 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宠辱不惊的多隆,乾隆点点头,弘昼推荐的孩子果然很不错,临危不乱,看人家多淡定!其实小多子只是被五格格的气场镇住了,在发呆….orz…. “臣富察明亮,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侍卫头领请罪道,说着就要将地上的“刺客”拖走。 这时候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痛苦的嘶吼着:“尔康!你怎么了尔康!” 这不是五阿哥永琪吗?这神来一笔的大逆转可把大伙儿搞迷糊了,难道是五阿哥伙同刺客要弑父? “原来假扮刺客的是福家的鼻孔大少啊…”李葵摸着自己的下巴,“要是刚才小胖妞拿这个砸就更圆满了….”看了看耳房内那对半人高的大花瓶,李葵有些遗憾的想。 这边五阿哥永琪含着泪看着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迷茫的永琮,愤恨的大吼:“永琮!没想到你这么冷酷这么无情!尔康不过是去年和你开了个玩笑,你居然这么报复他!你好歹毒啊!” 七阿哥闷不吭声的低着头,五阿哥以为自己占了理,便更加大声的斥责道:“你的仁厚呢!你的善良呢!” 五格格不干了,她尖声反驳:“五哥哥,我倒要问问你,你的侍卫为什么会穿着黑衣服来行刺皇阿玛?难道说就因为他是你的侍卫所以我们就要袖手旁观,眼看着皇阿玛被刺吗!” 李葵心里鼓掌叫好,问到重点了啊,胖妞! 乾隆此刻也意识到今儿个事情闹得有点不像样子,皇上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有奴才。他连忙用眼神制止了五阿哥想要脱口而出的那句:“尔康是皇阿玛派来考校大家的”。 五阿哥嗫嚅着,五格格却忽然眼眶一红扑倒皇上怀里,嘤嘤嘤嘤的啼哭起来:“皇阿玛,五儿刚才好担心您啊,五哥的侍卫是五儿打的,跟七哥哥没有关系!刚才七哥哥跑的慢,还没来得及动手,您要怪就怪五儿吧!” 影后啊!绝对的影后!李葵震惊了,小胖妞,你赢了! 这时候,舒嫔忽然尖叫了一声:“皇后娘娘,您怎么了!”李葵急忙回头,只见皇后痛苦的捂住了肚子,秋琳颤声喊道:“快来人!皇后…皇后要生了!” 与此同时,白吟霜迎来了人生中最大的灾难… 26、十二包子你好 嘉贵妃吓了一跳,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她怀孕第四个月的时候皇后才刚怀上,现在自己的小阿哥才两个月皇后就要生了? 皇上立刻叫人抬了软轿来,一群人一窝蜂的向坤宁宫涌去。一旁悠悠“醒来”的令妃刚要跟抽抽表白一下自己刚才是多么心急如焚,然后再表明一下自己侄子是多么淳厚,结果心急如焚的乾隆无意间一挥手,就把她推倒一边去了。 舒妃看着令妃狼狈的样子,下意识的想过去冷嘲热讽一番,结果嘉贵妃一扯她的袖子,指了指痛苦万分的皇后,舒妃撇撇嘴,冷哼了一声,便跟着大部队匆匆离开了。 五格格拉着七阿哥蹬着小短腿不甘落后的跟在队伍的末端,忙的焦头烂额的兰馨既担心着皇后,又要留神看顾两个小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从多隆身边经过的时候只微微顿了一下,便快速的离开了。 群臣们面面相觑,这…这叫什么事儿啊?皇上没发话,自己到底是在这里干站着呢,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呢?多隆则是为刚才的惊鸿一瞥丢了魂,呆呆的站在那里。 “喂,多隆,回神儿咯。”皓祥伸出手在多隆面前挥舞着,多隆眼睛眨都没眨,继续石雕状。 由于皇帝没有明确下令,深知刺客事件有猫腻的侍卫们一致决定“等皇上来了再处理”。于是可怜的福尔康到现在还头破血流的躺在一堆陶瓷渣渣里面。 至于五谷不勤的五阿哥,则只会继续痛苦的抱住尔康的头嚎叫着:“尔康!尔康你醒醒!叫太医,太医啊!”侍卫们无奈的挠挠头,太医?太医现在都在坤宁宫开大会呢,哪有时间管这个“疑似刺客”啊。 也活该福尔康倒霉,福伦和唯一有点脑子的尔泰今日休假,并没有进宫。 “你们眼睛都瞎了吗?没看见他流血了吗?”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皓祯做英姿飒爽状:“救人要紧啊!”他那严肃而又充满正义的表情,配上两个青紫色的熊猫眼,特别喜感。 五阿哥激动而又感激的看着皓祯:“你是硕亲王世子?果然少年俊杰!不像某些龌龊小人,猥琐不堪!”说着便对着依旧呆愣愣的多隆怒目而视。 一旁作壁上观的和亲王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个性子跟自个儿好四哥有八分像的小阿哥,抠了抠鼻子猥琐的笑了,怪不得四哥这么偏心五阿哥呢,原来是王八看绿豆,越看越喜欢啊~这叉烧的王八之气同出一辙啊。 由于兰馨是皇帝义女,所以他的三个儿子并没有竞选资格他今天本不需要出席的,。只是本着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心理,和亲王还是死乞白赖的求了皇帝,给自己搞到了一个座位。不但如此,那个“刺客测忠心”的环节也是他多方启发皇帝干的。原因没有别的,自己已经半个月没办葬礼了,闲得发慌总要找点儿乐子。 全天下,哪还有比忽悠皇帝去骗大臣的事儿更好玩的呢? 此时的坤宁宫乱作一团。宫女们四处奔走着,吵吵嚷嚷烧热水的,递帕子的…乾隆在产房门口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心里无比后悔。自己之前设计这个环节的时候怎么就忘记通知皇后了呢! 李葵在产房里脚不沾地的奔走着,看着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去,说心里不慌是假的。“啊…容嬷嬷…我好疼…”皇后在床上痛苦的叫着:“啊…..” 李葵飞快的把手里的事物交给春兰,半跪在了皇后身边,把手伸到了皇后的嘴旁 ,急切道:“娘娘,容嬷嬷在这儿呢,您要是疼就咬奴才的手吧,不怕啊娘娘…” 皇后拧着眉,强忍着□□,低声道:“若是…若是我有什么…有什么不测…五儿和永琮还小…到时候…到时候一定要记得求老佛爷…帮我看顾…” “娘娘,你不会有事的,”李葵强忍着眼泪“老佛爷和皇上都在外面呢,太医院的人都在…” 产婆不住的为皇后鼓着劲儿:“娘娘,咬紧牙关,一使劲就出来了!” 乾隆一圈又一圈的打着转,舒妃和嘉贵妃两个人一边安抚着焦急的两个格格和七阿哥,一边担忧的盯着产房的一举一动。 倒并不是说嘉贵妃和舒妃有多么高尚的情操,毫无利己的动机,她们很清楚:那拉氏和她们俩私交甚笃,平日也多加照顾。要是皇后有什么三长两短,嘉贵妃出身在那里,舒妃不得宠,任谁上位也轮不到她们,还不如让这个和自己交好的皇后稳坐钓鱼台呢。 再次不请自来的令妃用忧伤而担心的眼神望着乾隆:“皇上,您放心吧,皇后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您这个样子对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肯定心中充满了感激,哪怕是拼了命也会生出小阿哥的。如果皇上也能这样对奴婢,奴婢死也甘愿了!”啧啧,这绯红的小脸。 乾隆还没来得及感动呢,五格格瞪着小腿就跑过来,大声说:“令妃娘娘,您这是在诅咒皇额娘吗!好冷酷好无情呜哇…皇阿玛,小五好害怕啊呜呜呜…”顺便一脚踹在了七阿哥腿上,七阿哥见状也连忙张嘴嚎了起来。 “奴婢,奴婢没有这个意思。”令妃慌乱的用一种受伤而又脆弱的眼神看着乾隆。 “令妃娘娘,呜呜,虽然皇额娘平日里对您很严肃,可是她真的对你很好啊呜呜,每次她训斥您都是因为您起迟了,耽误了给老佛爷请安,并不是故意说您的。您这么美好这么大度,就不要怪皇额娘了好不好?您不要老是自称奴婢,呜呜皇阿玛上次以为皇额娘欺负你了呢….”五格格再接再厉,哭得打嗝。 乾隆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从产房里传了出来。只见容嬷嬷憔悴而喜悦的冲了出来,大声喊着:“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生下了个健康的小阿哥,母子均安!” 产婆也抱了小阿哥喜气洋洋的出来了,乾隆赶紧接过来抱在怀里,令妃见状也想往前凑,五格格拉着永琮用小屁股一顶,抱住了乾隆的大腿:“皇阿玛,我也要看看小弟弟!” 兰馨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嘉贵妃和舒妃看了看面色苍白哀恸的令妃,对视了一眼,hoho这个到处给人上眼药的小蹄子终于踢到铁板啦,可喜可贺呀! 次日,乾隆下旨,将兰馨格格封为和硕和淑格格,赐婚贝子多隆,皇十二子,赐名永d。 原本为没能尚到公主而咬牙切齿的雪吟释然了,看来这个兰格格也没传说中这么受宠么,养在皇后名下居然只被封了个格格。 其实乾隆本来是想封兰馨为和硕公主的,只是兰馨求了皇后,说是愿意以格格的身份出嫁。皇后有些不解,李葵悄悄说了公主府的bt制度,皇后便理解了,并拿出当年太后那句“一同进宫,自然等级要相同”,成功说服了乾隆,并得到了太后的大力支持。 27、小白花,你要坚强 这几天皓祯觉得自己的心好痛,整个人都好像要窒息了(自行想象咆哮马抓着自己的喉咙咆哮状)。先是莫名其妙的在小路上被人拦截,堵着揍了一顿;考校的时候本想好好表现,结果不知道是哪个嫉妒自己英勇神武的小人,趁人不备的绊了自己一脚,让自己在皇上面前丢尽了面子。那天在御花园里,皓祯看见了高贵而优雅的兰馨,便觉得自己的心被虏获了。哦,苍天呐,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完美而又美丽的女子,她一定是我的兰花仙子! 满腔爱意无处倾诉的皓祯忽然想到了白吟霜,自己怎么把吟霜给忘了!她是那么美好,总是用着那双会说话的,如同小鹿般纯洁善良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眼波中流转着点点星光和深深地情意。我该怎么办,皓祯痛苦的抱住了脑袋:这两个女子,一个如同空谷幽兰优雅从容,一个好似雪中寒梅高洁动人,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要同时将这么美好的两个女子带到我的身边,让我进退两难! 正在痛苦的皓祯,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兰花仙子已经被指婚给了“不学无术卑鄙无耻”的多隆;更不会知道,自己的梅花仙子,早已收拾了包袱离开了帽儿胡同… 考校的前一晚,雪如看见被打的像猪头三一样的皓祯,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可是当她从小寇子的嘴里得知了自己的儿子居然把一个歌女“金屋藏娇”起来了,甚至因此遭受了飞来横祸,那份心疼和担心便全然变成了愤怒和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换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回来!看着哀哀叫唤的皓祯,雪如恨不得立刻就冲到那个狐狸精面前撕烂她的嘴。 可是雪如毕竟是个精明而又心思深沉的女子,就凭她当年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能狠心把初生的女儿送走便能看出来她的决绝和心机。所以她在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对那个狐狸精“情根深种”,并且叫嚣着不愿意娶兰格格时,不再争辩和怒吼,反而劝慰了同样生气的硕王爷,转而对皓祯苦口婆心的劝说道:“皓祯,你一向是阿玛和额娘的骄傲,额娘相信你口中的白姑娘一定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好姑娘,只是她的身份实在是配不上你啊!更何况皇上有意把兰格格许配给你,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是皇家知道你为了这么个姑娘而抗旨,不但这个姑娘活不下去,就连我们整个王府都要被牵连的呀!你若真喜欢那个姑娘,不如先娶了兰格格,稳住皇上,等过了一年半载,再把那个姑娘接进府里来。皓祯,额娘求你为你年老的父母想想,不要任性了好不好?”(看吧,其实皓祯的自大是有原因的,雪如的言传身教啊…皇上只是让你儿子参加考校,什么时候非要逼着你儿子娶兰馨了?) 看着皓祯痛苦而又充满伤感的点了点头,雪如心理不安极了。兰馨是皇后养女,将来说不定就是个和硕公主,额驸纳妾是必须通过公主首肯的呀!这个白吟霜的身份肯定不可能做皓祯的妾,就连做个侍妾都不配。这才认识了几日便把皓祯迷的神魂颠倒,不能留! 所以那日硕亲王带着皓祯皓祥前脚刚刚进宫,雪如后脚便带了人来到了白吟霜所居住的帽儿胡同。 正在帮白老爹做饭的白吟霜看到自己院子里冲进来一帮子人,为首的是个神情倨傲的中年贵妇,连忙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怯怯地问:“这位夫人,请问您是哪位?” 雪如冷哼了一声,秦嬷嬷会意,上前一巴掌甩在了白吟霜的脸上。 白吟霜娇嫩的小脸立刻肿了起来,她不敢置信的捂着脸看着秦嬷嬷,“这位夫人,吟霜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请夫人明示!”白吟霜虽然心里愤怒,却也知道自己身份地位,只得忍气吞声的问道。 白老爹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出来,呐呐的作揖赔礼:“这位夫人,不知小女做了什么事儿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海涵,高抬贵手啊。” 雪如冷冷的看了白吟霜一眼,眼神里充满恨意。这个白吟霜胆怯而又无措的表情,像极了当年的翩翩。只是她自持身份,并不肯搭理白吟霜父女。 秦嬷嬷阴阳怪气道:“白姑娘好本事,勾引的我们家贝勒爷茶饭不思,现在还敢来质问福晋。还没进门儿呢,就摆起款儿来了?我明摆着告诉你,别说是贝勒福晋,就是个粗使丫头,我们王府也决计不会要那些不三不四人家的女儿的!” 白吟霜浑身一颤:不三不四!多么可怕的字眼!自己原本打定了主意,只要皓祯爱着自己,那么自己宁愿做皓祯身边的小猫小狗——管他什么身份名分,只要皓祯闲了的时候,能来看看自己,自己就已经满足了。自己不求天长地久,也没想过要独占皓祯,可是如今看来,这样的委曲求全并不能打动这名贵妇的铁石心肠,自己若是贸然开口,只会更让人家瞧不起! 看着福晋轻贱的眼神,白吟霜忽然被激起了一股傲气。她爽利的站了起来,擦干眼泪一边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白老爹:“这位夫人,吟霜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们父女这就离开,不会再出现在贝勒爷面前!” 白庆龄看着女儿憔悴而红肿的脸,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慨,梗了梗脖子嚷嚷道:“勾引?我白老头虽然一介贱民,但也绝不是那种不知廉耻卖女求荣的人!我的女儿一向冰清玉洁,只是你们家的好贝勒,上赶着要做我女儿的‘知己’‘知音’!不由我们拒绝就要来‘帮助’我们!这种恩典我们感激不尽,也绝不会生出不该生的心思!只怕有人不怀好意,别有用心!” 雪如气的发抖,手哆嗦着指着白老头,冲着秦嬷嬷厉声道:“你听听!难道还要我开口和他吵不成!” 秦嬷嬷连忙示意带来的侍卫:“给我打这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居然敢这么跟福晋讲话!狠狠的跟我打!” 侍卫们对视一眼,对秦嬷嬷这种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气势很不满,但看福晋阴冷的点点头,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厮打白老爹。白吟霜哭叫着扑到白老爹身上:“你们打我吧!不要打我爹!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要脸,勾引皓祯贝勒的!是我不安于室!你们放过我爹吧!” 她膝行到秦嬷嬷的脚边,不住的磕头:“这位嬷嬷,求求您开开恩,福晋,您开开恩啊!我爹年纪大了,经不起打啊!只要您放过我爹,我保证我们父女俩今天就离开京城,再也不会出现在贝勒爷面前了!” 雪如挥了挥手,让侍卫们停止对白老爹的鞭打。她看了看抱着虚弱的白老爹痛哭的白吟霜,阴狠的说道:“你给我记住你自己的承诺,若是再敢出现在贝勒爷面前,我不介意这京城里少那么一两个唱小曲儿的。”说着便带着秦嬷嬷转身离开了。 走在最末的一个小侍卫看了看可怜的白家父女,踟蹰了半响还是从兜里掏出银袋,递给了白吟霜:“这位姑娘,你还是带着这个老爹去治治伤吧!…咱们也只是听命行事….” 他前面的侍卫一回头,拍在他的头上:“臭小子!又乱发善心!当心福晋发现了饶不了你小子!” “爹,您怎么样了?”道了谢,白吟霜连忙扶起坐在地上低咳白老爹,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爹,都怪女儿不好,昨天应该听您的话,离开皓…离开贝勒爷的。” 白老头老泪纵横的摸着白吟霜的头,一如她小时候:“是爹对不起你啊…爹没用啊!”白吟霜拼命的摇着头。她怎么会怪爹呢?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爹的亲生女儿,娘在临死之前都告诉她了。爹非常疼爱自己,每次出去唱曲儿遇到砸场子的,爹总是用自己瘦弱而年迈的身躯挡在自己面前。 父女俩商量了一下,觉得既然京城呆不下去了,不如就回山东老家去吧。于是在收拾完为数不多的行李后,白吟霜父女迅速的离开了京城。 “皓祯,皓祯呐。”雪如敲了敲皓祯的门,她已经接到消息,昨天白吟霜父女俩早早的就出了城,估计不会再回来了。忙完了这个,雪如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白吟霜虽然被赶走了,可是皓祯以后难免会遇到李银霜赵银霜的,倒不如给皓祯安排两个通房丫头,让他见见世面。 皓祯苍白着一张脸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眼角还带着淡淡的瘀伤。雪如一看又心疼了起来,皓祯是为了没能尚到格格而觉得挫败,毕竟是疼了十八年的儿子,也是有几分感情的。于是婉言安慰道:“皓祯,这次虽然皇上没有把兰格格指给你,但是不代表皇上就否认了你的才智呀。何况不娶兰格格也好,只要你往后好好儿的表现,凭你的才智样貌,额娘敢打包票,别说是个和硕格格,就是固伦公主咱们家也是尚的起的!” 坤宁宫正在接受李葵黑化教育的五格格打了个喷嚏,喷了李葵一脸的唾沫星子。 皓祯则是如同被惊雷击醒了一般,他瞪大双眼抓住了雪如的肩膀:“额娘,你说什么!皇上给兰格格指婚了?指给了谁?” 雪如虽觉得有些不适,但仍笑着道:“据说是果郡王家的贝子,和硕格格配贝子倒也说得过去。你虽然只是个贝勒,但是咱们硕王府的世子,未来的王爷,身份上来讲兰格格配不上你。” 皓祯摇晃着雪如的肩膀,不敢相信的伤心大吼:“什么!皇上把兰馨格格许配给了多隆那个混蛋!额娘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呆愣愣的雪如还没来得及答话,皓祯便推开她大步的跑了出去。他要去找多隆问个清楚,究竟多隆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欺瞒了皇上和他的兰花仙子! 小寇子在一旁紧跟着,嘴里不住安慰道:“贝勒爷,您别着急啊。奴才觉得皇上不把兰格格许给您是有原因的。兰格格是那位多隆贝子的表妹,听说两个人年幼的时候经常走动。说不定兰格格和多隆贝子早就有了私情,要不然皇上怎么这么快的下旨指婚呢?就算是指婚也该指婚给文武双全的贝勒爷您才对嘛!再说您已经有了那么美好的白姑娘,何必在因为兰格格而违抗圣旨呢?” 皓祯闻言,停下了脚步。他仔细地思索着:对啊,自己已经有了全心全意爱慕自己的梅花仙子,而那个兰格格在皇上赐婚后却不曾为他们俩的爱情做过一点努力,哼,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仙子的称号! 多么美的一张脸,多么丑陋的一颗心! “小寇子,走,咱们去帽儿胡同!”想通了的皓祯嚷着,快步的折回了身子。 至于他看到人去楼空的小院子会是什么样的举动和感想就不得而知了… 28、死后不得安宁的孝贤 皇后把兰馨拉过去做婚前培训指导去了,李葵无所事事,只好帮皇后带带孩子,和两个格格以及两位小阿哥的乳母一起聊聊八卦。 “人生寂寞如雪啊…”五格格鼓着圆嘟嘟的小嘴,坐在床沿上晃动着两只光溜溜的小脚丫。李葵闻言嘴角习惯性的抽搐了一下,并不做声。五格格的奶娘是个忠厚老实的人,虽然格格光着脚有些不雅,但是见皇后身边的容嬷嬷都不曾开口,便低下头自顾自的做起针线来。 七阿哥倒是好声好气的劝慰道:“五…五妹妹,把…把鞋子穿起来吧,不…不然皇额娘见了,又..又要说你了。” 五格格没好气的抓抓自己的头发,嘴里嘀嘀咕咕道:“淑女形象是做给别人看的,反正又没有外人在,让我放松一下。” 兰姐姐自从被指婚之后变得婆婆妈妈,锣碌模估纤底约好挥行8糜械难印0Γ甯窀裉玖丝谄冀憬惚涞盟亢撩挥泄ゾ鞯难樱斯灰涣蛋捅渖怠 我五儿可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五格格握拳望天,以后兰姐姐嫁出去了,额娘和七哥哥就要靠本格格来罩啦,当然要精明一点才不会吃亏!额,现在似乎还多了这么一坨软绵绵的小宝宝。 五格格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十二阿哥,又看了看瞪着迷茫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七阿哥,不禁有些疑惑,所谓的小孩该有的样子,难道自己是要像十二那样,天天流着口水吐泡泡,吃了睡睡了吃? 下意识的捏了捏十二阿哥的小脸,嗯,手感不错。 七阿哥见状,也跃跃欲试的想要去摸,七阿哥的奶嬷嬷见情况不妙,连忙拿了别的事件哄了七阿哥,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当初那拉氏在怀五格格的时候,李葵天天对着那拉氏的肚子大谈厚黑徐,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五格格刚记事,又正好赶上那拉氏做皇贵妃每日和令妃斗法的时期。耳濡目染,自然而然依样画瓢的学会了一些基本的勾心斗角。加上兰馨和李葵总是给五格格讲故事说道理,培养五格格的腹黑段数,于是五格格从原本见人就傻乐呵的小傻妞,变成了如今的芝麻包。 可爱淘气的外表,小恶魔一样的内心啊…李葵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感慨。好在小胖妞只是比其他同龄孩子要机灵一些,肚子里鬼心眼多一些,其他并没有过分出众的地方,要不李葵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穿越过来的了。 不过小胖妞有个与生俱来的本领——拍马屁!她刚生下来就老咧着没牙的嘴对着乾隆笑,长大了又特别的会说话,小嘴儿巴拉巴拉的一张一合,把乾隆的龙臀拍的舒舒服服的。 李葵看了看五格格身边的七阿哥,只见他乐呵呵的逗着咿呀咿呀叫唤的的十二阿哥,心里叹道:要是能把七阿哥和五格格中和一下就好了,一个呢是太过机灵了点,而另一个呢,却先天不足。虽然七阿哥比五格格要大那么几岁,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五格格在明里暗里的在照顾着七阿哥。 延禧宫内,令妃正面带忧愁的看自己哭哭啼啼的姐姐:“娘娘,怎么办,尔康被打的好可怜。呜呜,那个五格格,手也忒黑了些,大夫说,说是再多用那么一点点力….尔康就救不回来了!” 令妃也很苦恼:“姐姐,不是我说尔康,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考校当日,令妃虽然觉得刺客事件有几分不对劲,但谨慎起见她还是决定假装晕倒——万一是真的刺客,自己贸贸然冲出去岂不是送死吗? 听闻刺客是自家外甥假扮的,令妃也有几分气恼。这傻孩子,就不知道跟自己通通气吗!要是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当日试图出去救驾的就不是皇后而是她令妃了。一想到被皇后的行为感动的无以复加的乾隆,令妃就忍不住想撕手帕。 该死的皇后!该死的五格格!令妃眯了眯眼睛,五格格的娇憨爽直是出了名的,可是令妃总觉得这孩子在针对自己。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虽说后宫之内没有真正的孩子,只是五格格还那么小,哪里会有那么多心思? “娘娘,娘娘?”福伦夫人小心翼翼的叫着不知在想什么的令妃。令妃回了神,命腊梅拿了一瓶小小的瓶子出来:“姐姐,这是用极品珍珠磨制出来的粉末,加上雪莲并牛乳等物制成的,平日里用来涂脸会让皮肤变得紧致嫩滑。你拿了去,给尔康脸上的伤处涂上,保证不会留疤。” 四处望了望,令妃低声说道:“我看皇上竟是对尔康颇为看重,上次还跟我说,尔康就像他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你且听着,尔康将来是要尚公主的,脸上可千万不能留下伤疤,在指婚之前也要洁身自好一点。咱们家抬旗的希望,就全靠尔康了。” 福伦福晋自然是狂喜不已,连声应了。 当日十阿哥落地时,乾隆曾想过要把令妃抬进镶黄旗,后来被太后制止了。太后的意思是,如果在十阿哥刚出生就给他的额娘抬旗,在其他大臣眼里或许就是一种属意十阿哥为接班人的信号,不如等十阿哥大了一点再说。没想到十阿哥才出生没几天便得了风寒不幸夭折了,令妃抬旗的事儿也被撂下了。 想了想,令妃又神秘的对福伦福晋说:“姐姐,昨儿胡太医给我诊了脉,说我又怀上了呢。”福伦福晋不住念佛:“娘娘可告诉了皇上不曾?若是皇上知道娘娘又怀上了小阿哥,心里必然欢喜。” 令妃矜持的拍了拍福伦福晋的手:“姐姐可是痴了?现在可不是报喜的时候。” 看着福晋不解的眼神,令妃浅笑道:“再过一个多月便是孝贤皇后的忌日,到时候,妹妹准备去哭一哭我的前任主子去。” “可是太医不是会请平安脉吗?这会不会被查出来啊…”福晋领会了令妃的意思,可是心里有些不安。 “不要紧,把给我诊脉的胡太医”令妃浅浅的喝了一口茶:“他的儿子现在在阿玛的手底下办事,何况刚开始怀孕,脉象不准也是有的。” 福晋这才放下心来,笑语晏晏的又说了好些吉祥话儿,见令妃露出倦容,便告退了。 孝贤忌日这天,收了令妃好处的领路太监引导着乾隆走了靠近长春宫的小道。抽抽龙路过长春宫时心里一阵唏嘘,本想绕道而行,忽然听到幽幽的哭声。 莫非是孝贤魂归来兮?乾隆一震,不顾众人阻拦,走进了长春宫的大殿。长春宫依旧保持着孝贤在世时候的模样,乾隆轻轻地踏进正殿,惊异的发现正殿正中跪着一个柔弱的声音。 “令妃?”乾隆不确定的叫道,令妃慢慢的回眸,眼眶里盈满泪水,只见她娇滴滴的叫了一声:“皇上!”接着便要起身行礼。 乾隆急忙拉住了她,眼神复杂而又温柔:“你每年都来吗?” “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无以回报,现在娘娘去了,奴婢只能在娘娘的牌位前为娘娘念念经…”令妃羞涩的低头,露出姣好而又光洁的脖子。烛光下的令妃显得特别的温顺美貌。 “什么人在这里!”乾隆刚要再说些什么,只听一声娇喝传来。乾隆回头一看,只见七阿哥和五格格一人拎了一盏牛角琉璃灯站在门口。 29、令妃克星 乾隆连忙走过去,抱起五格格,有些愤怒的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和永琮单独出来了?你们的奶嬷嬷呢?皇后是怎么带孩子的?” 令妃连忙走过来求情:“皇上千万不要责怪皇后娘娘,您知道的,皇后娘娘每日要处理那么多宫务,又要照顾十二阿哥,一时疏忽也是难免的。” “一时疏忽?”乾隆怒极反笑:“难道朕的孩子比宫务还要重要吗?” 五格格不安的在乾隆的怀里扭了扭,小声道:“嘘,皇阿玛,您声音小声一点好不好啦?”乾隆不解的看着五格格,五格格吐了吐小舌头:“皇额娘虽然每天都要忙着处理宫务,可是对我们一直都很悉心照顾哦,皇阿玛不要诬赖皇额娘嘛。” “哼,这么晚让两个小孩子来这么偏僻的院落,也叫悉心照顾?”乾隆作势瞪了五格格一眼:“小五儿不要为了袒护皇额娘就骗皇阿玛哦,不然打你屁股。”令妃见状连忙说:“五格格还小,自然是要护着亲额娘啊,这也是五格格孝顺的地方啊。不如皇上问问七阿哥?” 永琮见乾隆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些紧张,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令妃连忙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可怜儿见的孩子,不要怕,你皇阿玛在这里,没人会为难你的。” 皇帝生气的瞪圆了双眼:“什么?为难?皇后好大的胆子!朕非要好好办她不可!” 五格格的眼泪立刻盈满了眼眶,她撅着嘴,眼泪啪嗒嗒的往下掉。乾隆见状早就心软了,连忙哄道:“小五儿乖,皇阿玛只是说说而已,不会责罚你皇额娘的,不哭不哭了哦。”说着便笨手笨脚的帮五格格抹眼泪。 谁知道乾隆这么一说,五格格哭的更厉害了,弄得乾隆手足无措,只得连声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惩罚皇后,又许给五格格很多好东西。 “五儿只是觉得委屈,”五格格抽抽嗒嗒,鼻头哭得红红肿肿的:“刚才令妃娘娘说我帮皇额娘打掩护,五儿真的没有。皇额娘和皇阿玛都是五儿最亲的人,五儿怎么会厚此薄彼为了皇额娘骗皇阿玛呢?皇阿玛是五儿最最崇拜的人,五儿骗谁也不会骗皇阿玛的。” 乾隆见五格格不再啼哭,又说最崇拜的自己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五格格偷偷瞥了乾隆喜不自禁的脸,继续道:“皇额娘有让五儿和七哥哥带侍卫啦,不过她交代说不能让我们毁了长春宫的宁静,我们就让侍卫在门口守候了。皇额娘说这里是七哥哥的额娘曾经的寝宫,七哥哥为人子女,虽没有机会好好孝敬孝贤额娘,但是也要记住当年孝贤额娘的生养之恩,不能忘本。可是七哥哥现在养在皇额娘的名下,皇额娘担心七哥哥来祭拜孝贤额娘会被某些有心人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所以每年都是让我们在下锁前来长春宫给孝贤皇额娘磕头。” 永琮在一旁不住点头:“皇…皇阿玛,皇额娘对…对我很好….您…您不要骂她..”声音越来越低,永琮红着脸继续搓自己的衣角。 五格格扭动着身体,从乾隆的怀里挣出来。她跑到七阿哥身边,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奶声奶气道:“七哥哥,皇额娘不是说了嘛,皇阿玛是最最慈祥的人,虽然皇阿玛看起来很严肃,可是是我们最亲近的人,你敬畏皇阿玛,但是该亲近的时候也该亲近一下嘛,不然皇阿玛还以为你不喜欢他呐。” 七阿哥扭扭捏捏的看了乾隆一眼,大大的眼睛闪啊闪的,可爱极了。乾隆心里一热,当初因为那个谣言,又加上七阿哥智力有些问题,自己对七阿哥很是冷落。没想到这孩子不但不怪自己,反而对自己充满孺慕之情——皇后教得好啊!是自己错怪皇后了。 令妃从五格格开口的那一瞬间就觉得情况不对,可是又不敢贸然开口,只好委委屈屈的站在一边,用着愧疚的眼神含羞带怯的看着乾隆,仿佛在为错怪皇后感到抱歉。 五格格可没打算这么放过令妃:“皇阿玛和令妃娘娘今天怎么想着来祭拜孝贤额娘呢?五儿刚才还以为是孝贤皇额娘被五儿和七哥哥的诚心感动,从仙境回来看我们一眼呢!” 乾隆深深地看着温柔娇弱的令妃,和蔼的对五格格道:“你令母妃是你孝贤额娘身边的老人,她每年都会过来给你孝贤额娘抄经念佛。” “每年都来?可是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令妃娘娘啊?”五格格挠着小脑袋,不解的问。哼,敢试图给皇额娘穿小鞋,看本格格怎么整你:“啊,七哥哥,以前五儿小,都是兰姐姐陪你来的。或许七哥哥以前曾经偶遇过令妃娘娘?” 七阿哥摇摇头,配合的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乾隆,一副“求真相”的样子。 令妃一个踉跄,脸色苍白的看着乾隆解释道:“奴婢过去都是白日来的,可能和五格格还有七阿哥错开了。” “啊?”五格格小声嘀咕:“皇额娘每年都会以侧室礼来祭拜孝贤额娘啊,也没听说遇到令妃娘娘嘛…”声音恰巧传到了乾隆和令妃耳朵里。 乾隆微微皱了皱眉,刚要说句什么,只听令妃嘤咛一声,弱柳扶风的昏倒在地。 五格格连忙冲过去,拍着令妃的脸:“令妃娘娘,您怎么了?呜呜呜,皇阿玛,令妃娘娘要死了呜呜呜。” 装晕的令妃闻言,差点气得喷出一口老血来,这不是在咒自己吗? 乾隆却很感动,自己的五儿是多么善良可爱啊!他连声叫高无庸传太医,自己则抱起令妃,向延禧宫走去。 五格格赶紧拉着呆愣在原地的七阿哥,锲而不舍的跟了过去。 “什么?令妃怀孕了?”乾隆看着胡太医,高兴地道:“来人,赏胡太医白银5000两!顺便去跟皇后报个讯,说五格格和永琮都在延禧宫呢,叫她不要担心。” 令妃则是躺在床上咬牙,那两个小东西跟来干什么?若是自己现在醒过来,皇上肯定安抚自己几声就被这两个小东西拉走了。等他们俩走了,自己再起来跟皇上互诉衷肠吧! 乾隆一回头,就看见五格格气鼓鼓的握紧了小拳头。乾隆觉得奇怪,乐呵呵的问道:“五儿,怎么有了小弟弟却做出这么个神态来?莫非是怕有了小弟弟皇阿玛不疼你?” 五格格扭阿扭,滚到了乾隆怀里脆声道:“五儿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呢!” 乾隆看着一脸渴望的七阿哥,伸手把他也来到身边,取笑的对五格格道:“还犟嘴?当日你皇额娘不过多赏了你七哥哥一个西洋望远镜,就有小姑娘哭鼻子咯!” 七阿哥也不禁呵呵傻笑起来:“没,没有啦,皇阿玛,五…五儿对我很好,她..她还送了我一块西洋怀表呢。” “就是就是,五儿最大方啦!”五格格皱了皱小鼻子:“人家只是担心令妃娘娘身体嘛,她怀了小弟弟还要去给孝贤皇额娘念经,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在仙境的孝贤皇额娘也会不安嘛。” 乾隆刮刮五儿的鼻子:“仙境?谁告诉你你孝贤皇额娘在仙境的?” “皇额娘说孝贤皇额娘人好好的,又温柔又贤惠。五儿想,孝贤皇额娘这么高贵美好的人,一定是去了仙境做了仙子啦。”五儿傻呵呵的咬着手指头哦,歪着头想了半天,认真的道:“等令妃娘娘醒了,五儿一定要好好告诉她,怀了小宝宝就要好好休养,不要到处乱跑!” 令妃躺在床上鼻子都快气歪了,小祖宗你赶快走好不好!人家还等着跟皇上来一段温情感言呢! 乾隆哈哈大笑:“咱们的小五儿真是细心又善良啊!可是这回你可错怪你令母妃了,她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什么?”五格格气鼓鼓的鼓起了腮帮子:“皇阿玛!那你干嘛还要打赏那个庸医!他刚才说令妃娘娘都怀孕三个月了诶!不是每三天就要请一次平安脉吗?他现在才查出来,真没用!上次舒妃娘娘怀六妹妹的时候,才1个多月呢常太医就查出来了哎。” 叹了口气,五格格小大人似的摇头晃脑:“哎呀,那令妃娘娘以后怀着小弟弟,万一这个庸医下错了药可怎么办啊!” 乾隆一边听一边点头,气的连声说要将胡太医革职处理。五儿真聪明啊,他爱怜的揉了揉五格格的小脑袋。 胡太医跪在门外,瑟瑟发抖,心里祈祷着令妃娘娘能帮自己求求情儿。 此时令妃直接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收买了一个太医,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被五格格打发掉了!这死丫头,难道是自己命里的克星不成? “皇后娘娘到!”令妃正在咬牙切齿呢,皇后急匆匆的就赶来了,李葵跟在后面手里捧了一对儿彩瓷莲子茶碗跟在后面。 皇后先是给乾隆请了安道了喜,又伸头看了看令妃,点了头道:“令妃的脸红扑扑的,气色倒好,想必这次可以为皇上诞下健康的小阿哥。” 乾隆笑道:“是啊,这可是意外之喜呢!怎么,皇后把压箱底儿的宝贝都给拿了来?” “令妃妹妹之前多次夸了这对彩瓷莲子茶碗,皇上您也是知道的,臣妾对品茶这类文雅的事情可是不大通呢,这茶碗白放着也是可惜,难为令妃妹妹喜欢,臣妾便做个顺水人情吧!”皇后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李葵在心里鼓掌,不错不错,形象100分,态度100分,只是这语气要是能体现出忍痛割爱的意思在里面就更完美了。凉凉您再接再厉啊! 七阿哥早就跑到皇后身边去了,皇后摸摸他的头,对秋琳道:“时候不早了,你先把七阿哥和五格格送回坤宁宫吧,七阿哥明天一早儿还要去上书房呢。” 五格格看了看皇后身后面无表情的李葵:嗯,容嬷嬷在自己就放心了! 愉快的对乾隆挥挥手:“皇阿玛,五儿和七哥哥先回去睡觉咯,您待会过去的时候不许偷亲五儿!嗯….亲也可以,不过不可以像上次那样用胡子扎五儿啦!” 乾隆哈哈大笑道:“好了五儿,你快回去睡觉吧!皇阿玛保证待会一定不会用胡子扎你。”五格格踹了七阿哥一脚,嘿哥哥,要争取一下皇阿玛的宠爱嘛。 七阿哥不负所望,只见他用水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乾隆:“皇…皇阿玛记得…记得要常来看永琮…”脸又红了,声音小小的:“永琮也…也很想,看,看到皇阿玛。” 李葵心里在撒花,干得好啊五格格!嗯,七阿哥你今天表现的也不赖啊!天然呆配上芝麻包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哦~啧啧,看吧,“昏倒”的令妃娘娘脸都气青了也,吼吼。 送走了七阿哥和五格格,皇后一脸严肃的对乾隆道:“皇上,臣妾刚才进门的时候,听说您要革胡太医的职?” 乾隆吹胡子瞪眼:“那个庸医,令妃都怀孕了三个月他都查不出来,留着这等吃白饭的人有何用?” “皇上,”皇后捂着嘴轻轻地笑了“咱们女人怀孕啊,脉象有的时候会有些不稳,查不出也是难免的。何况令妃妹妹用惯了胡太医,贸然换了个太医,恐怕令妃妹妹会不习惯啊。倒不如这么着,以后太医院的太医们轮流诊脉,一次两人,抓阄决定。这样也方便太医们进行交流病情啊。” 乾隆想了想,笑道:“就照皇后的意思办吧。” 李葵简直都想扭一段儿秧歌了!皇后这么做,一来是拉拢了门口的胡太医,卖了他一个大人情;二来避免了太医和皇妃勾搭的情况,真是太棒了!李葵真心想抱着皇后亲上几口。 “天色晚了,臣妾就不打扰令妃妹妹休息了。怀孕的人呐,最需要静养了。”皇后笑着起身道:“等明儿,臣妾回了老佛爷,不如就免了令妃妹妹的请安吧。”眼不见心不烦。 乾隆和颜悦色道:“还是皇后想的周全。”想了想,乾隆笑道:“这么着,朕看令妃今天也累了,不如就去坤宁宫歇一晚吧。” 叮嘱了腊梅冬雪一番,乾隆便跟着皇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延禧宫。 令妃在床上死死的咬住被角,内心咆哮着三字经。按照预计那样,不是应该自己为孝贤皇后念经劳累过去晕倒,被查出身孕,皇上怜惜自己,当晚留宿延禧宫吗?到底哪里出错了啊….呜呜皇上你快回来啊…. 30、令妃再吃瘪 和亲王最近有些烦躁,自己原本就傻呵呵的干儿子自从被指了婚之后,变得更加呆了。 每次喊他出来喝酒,他总是喝着喝着就走了神儿,然后就开始傻笑。有一次和亲王看不下去了,给了多隆一个爆栗,结果多隆瞥了一眼他,看着手中的荷包继续傻笑,笑得和亲王毛骨悚然:自己的儿子该不是得了婚前忧郁症吧?【哪里忧郁了orz】 不行不行,得赶紧催促皇帝哥哥把俩人的婚事给办喽!不然谁陪自己玩儿啊?和亲王叹了口气,撇撇嘴,当初认多隆做干儿子,主要是因为多隆会耍宝能逗乐,如今傻呵呵的样子固然好笑,可是任谁老盯着一个表情也腻歪不是。 还是以前能说会道的干儿子可爱,和亲王摸摸脑门,大声嚷嚷着:“嘿,管家!管家!把爷的大包袱拿来,记得把里面的东西给爷倒空喽!”唉,还是为多隆进宫跑一趟吧,顺便看看皇帝哥哥库房里还有些什么新的玩意,看顺眼的打包个十件儿八件儿的,也算是补偿一下自己最近郁闷的心情。 皇后和李葵也有着同样的烦恼。 乾隆被自个儿亲弟弟打劫后满心伤痛,呜呜,朕的唐伯虎春趣儿图,还没来得及盖章呢。还有朕的水晶镶金边镇纸,还没捂热乎呢,呜呜呜。 都是为了兰馨啊,乾隆仰面朝天,儿女都是债,都是债啊! 不去打趣一下兰馨太对不起被顺走的唐伯虎真迹了,乾隆如是想,龙腿自然而然的向坤宁宫迈去。 到了坤宁宫之后,乾隆大声对兰馨笑道:“兰馨啊,皇阿玛可是为你找了个好夫婿啊!连你五叔都跑过来为他求情,让朕早点为你们俩办婚事了。只是不知道兰馨的意思是怎么样呢?”皇后白了乾隆一眼,五格格则是拉了永琮在一旁低低的笑。好在兰馨是个矜持的好姑娘,端庄又娴淑,自然不会因为指婚这种小事情而乐的找不到北,只是低着头有礼的回了一句:“全凭皇阿玛做主。” 可是这又是怎么个情况?李葵一脸黑线的看着兰馨面无表情的往嘴里塞了一口平日里最讨厌吃的姜片,并大口的咀嚼着…. “皇阿玛,咱们可以偷偷的让兰姐姐和未来姐夫见上一面啊。”趁着皇后不注意,五格格偷偷的趴在乾隆耳朵边上出谋策划。一旁竖着耳朵伺候的李葵狠狠地抽了抽嘴角,这…这不合规矩啊…五格格,您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乾隆却来了兴致,同样小小声地问五格格:“可是你皇额娘肯定不会同意的啊。”嗯,皇后那么讲规矩的一个人,会同意才怪了,乾隆撇撇嘴。 五格格立刻眯起了双眼:“我们可以这样…”叽叽咕咕的和乾隆咬了半天耳朵,爷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乾隆清了清嗓子,和蔼可亲的望着乖乖坐着一旁啃点心的永琮:“永琮,你过来,朕问你一个问题…” 纯良无害的七阿哥看着自己阿玛和妹妹一脸狡诈的笑,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的走过去。乾隆贴着他的耳朵又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七阿哥不住的点头。 李葵看了看依旧端坐着,心思却不知道飞哪儿去的兰馨,不住的叹气。唉唉,恋爱果然是杀死智商的最好□□啊…姑娘,你没发现你的亲爹和弟妹们,正准备帮你捞一把么?别做望夫石状了,喜欢就说出来嘛~装蒜什么的可不好唷。 “皇额娘~”五格格蹬着小短腿跑到正在亲手为乾隆泡茶的皇后身边,狗腿的抱住了皇后的大腿。“皇阿玛说,想带七哥哥出去玩~”五格格一边用着小眼神儿给七阿哥甩眼色一边撒娇道。 “出去玩?”皇后皱了皱眉头,皇上一向最爱微服私访,只是带着孩子还是头一回啊。可是看了看七阿哥可怜巴巴的眼神,皇后的心又软了:这孩子可是难得有机会可以和皇上接触,平日里虽然不爱说话,可是从他的眼神里还是看得出来,他很羡慕五格格和乾隆的父女互动的。 沉吟了半响,皇后慢慢对乾隆道:“皇上,不如这样吧,让兰馨跟着一起去——不过只能在皇宫附近逛逛,走远了皇上带着孩子们也麻烦。” 五格格兴高采烈的冲着乾隆挤了挤眼睛。乾隆好言好语道:“皇后莫要担心,朕会多带些侍卫,照顾好这些孩子的。嗯,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最多去弘昼府上看看。你也知道,他最近搜刮了朕好些个宝贝,朕带着孩子们去吃他一顿也不为过吧?” 皇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平日里赏了别人多少好东西也没见皇上心疼,怎么现在又小气起来了?怪不得老佛爷总说,皇上心疼起来,连根线头都觉得是好的。” 乾隆见状,便知道是过关了,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大喇喇的闯进来一个人:“万岁爷,令妃娘娘叫唤着肚子疼,请您过去呢!” 皇后定睛一看,来的人竟是延禧宫的冬梅。好大的胆子,不经宣召就擅自闯入皇后寝宫,令妃教的好奴才!皇后刚要开口斥责,一旁李葵见情况不妙,连忙扯了扯皇后的袖子。这那拉氏,脾气还是太冲了点,人家挖个坑就要义无反顾的往里面跳呀、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温柔的开口道:“不如皇上先去看看令妃妹妹?毕竟龙子要紧呐。”她此时也回过神来,若是自己不管不顾的就叫嚷起来,说不定令妃那个狐媚子又要借此给自己上眼药了。 乾隆讪笑着:“这….”他有些抱歉的看着五格格和永琮。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啊?”五格格把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走到冬梅面前:“擅闯我皇额娘的寝宫,是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冬梅心中一喜,娘娘刚才在自己来以前就交代了,一定要冲进坤宁宫,激起皇后的怒气。到时候娘娘再在皇上面前说几句,皇后就要落个不贤善妒的名号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事,还能得一个忠心护主的美名。她之前见皇后没有呵斥自己,有些惴惴不安,担心娘娘的计策失败,现在五格格开口了,那就更好不过了。 “五格格!”冬梅哀嚎一声:“奴婢只是担心令妃娘娘啊!虽然您和皇后都不大喜欢令妃娘娘,可是她肚子里怀的小阿哥,可是您的亲弟弟啊!您不为令妃娘娘着想,也要顾及一下小阿哥啊!奴婢求皇后娘娘开恩啊!” 李葵眯了眯眼睛,怎么这延禧宫出来的人都和令妃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么?皇后还没说什么呢,躺着就中了一枪。指桑骂槐上眼药的本领实在是高啊。 只可惜冬梅撞到了小胖妞儿的手里了啊,李葵摇了摇头。要么怎么同样是柔弱气质的女子,令妃能做皇妃,而冬梅只能做狗腿子呢?智商和察言观色能力很重要啊。 五格格之所以能在后宫里横行霸道让令妃吃瘪多次,一则是由于占了年龄小的便宜,二则是在李葵的教育下有些腹黑。可是冬梅忘了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皇上最疼爱的女儿便是五格格。 只见五格格眼圈一红,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乾隆的怀里,嘤嘤嘤嘤的哭了起来:“皇阿玛,您也觉得五儿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么?我只是为皇额娘抱屈啊!令妃娘娘一向高贵又美好,可是教出来的奴才好没有规矩啊,居然敢闯我皇额娘的寝宫,一点都不把我皇额娘放在眼里。那么肯定也不把五儿放在眼里了!呜呜呜…再说皇阿玛您又不是太医,这个宫女不去找太医,反而来找您,万一延误了令妃娘娘的病情怎么办?” 七阿哥见状想起了过去被无视的日子,也裂开嘴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抽哒哒的说:“皇…皇阿玛,上次在延禧宫,这个冬…冬梅姑姑,不小心把热水洒在了我的身上,皇…皇额娘一怒之下,要…要打她。”乾隆想起前阵子令妃跟自己哭诉皇后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打自己的宫女,自己还因此训斥了皇后几句,不禁有些惭愧。 七阿哥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结果….才,才打了两板子,令妃娘娘就哭着说不要打了….可是…上次,我听到宫,宫女们都说皇额娘好恶毒好可怕,还说五妹妹也不是好…好东西!” 乾隆震怒了,肯定是这个恶毒的宫女对皇后的责打怀恨在心,所以才四处传播对五格格不利的谣言!狗奴才!乾隆恶狠狠地瞪着冬梅,厉声道:“高无庸,容嬷嬷,你们是聋了么?还不快把这个眼里没有主子的奴才给朕拖出去!” 冬梅一震,哭喊道:“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只是奉令妃娘娘的命行事啊!” 五格格扫了乾隆一眼,带着重重的鼻音用小手指着冬梅道:“你胡说!令妃娘娘这么美好温柔的人,怎么会指使你恶意中伤皇额娘,蓄意谋害七哥哥呢!你不要再反咬一口了!” 干的漂亮啊小胖妞!李葵心里鼓掌,虽然听起来像是在为令妃撇清关系,可是讲话也是有技巧的。五格格一口一个恶意中伤,蓄意谋害,就足以把冬梅打到万劫不复之地了。令妃若是为她求情,那也脱不了干系——这么居心叵测的奴才,令妃还要求情,那么就坐实了是她指使的罪名。如果不为冬梅求情,令妃不但会少了一条左膀右臂,更会在影响她在乾隆心里善良胆小的形象。 冬梅则是呆愣愣的跪在原地,自己什么时候说令妃指使自己了?这要是被令妃娘娘知道,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想到这里,她如捣蒜般的磕头道:“奴才不是令妃娘娘指使的,奴才是自己自作主张,不关令妃娘娘的事啊!” 唉唉,李葵撇撇嘴,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啊!冬梅姑娘你懂不懂世上有个词语叫欲盖弥彰,越描越黑啊? 乾隆的眼光也变得阴沉起来,昨日五儿说从没见到令妃给孝贤皇后上过香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令妃可是告诉自己,说她每年都去给孝贤皇后磕头的,怎么一次都没遇到过五儿? 待到冬梅哭喊着被拖出去后,他不动声色的问皇后道:“听五儿说,你每年都会去祭拜孝贤?可曾遇到过什么人去打搅孝贤的宁静?” 皇后并不理解乾隆跳跃式的思维,她以为乾隆是在借题发挥,想要斥责五格格和永琮,当下惶恐的跪了下来:“臣妾有罪!臣妾想着先后对臣妾照顾有加,七阿哥又是先后所出,所以才让五儿和小七在晚上偷偷的去祭拜先后,皇上要责罚就罚臣妾吧!” 乾隆下了一跳,连忙把皇后扶了起来:“宁珂,你这是做什么?朕只是想说以后大可以不必让永琮偷偷去祭拜——祭拜自己的亲额娘,谁敢说闲话,朕第一个割了她的舌头!” 令妃在延禧宫内等啊等,却只等来冬梅被杖毙,皇上带着两位格格和七阿哥出宫的消息。 31、出门须得看黄历 延禧宫在飞快消失一批上等瓷器的同时,乾隆正带着儿子和女儿走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五格格拉着永琮兴奋地东张西望着,兰馨则是打起精神看着两个小的,还要分神关心一下乾隆。 “爹~我要吃那个~”五格格看到了一个画糖人的摊子,眼巴巴的看着乾隆。 乾隆对身后要付钱的侍卫摆了摆手,亲自拿出钱袋子,摸出了白花花的一锭银子。兰馨连忙拉住乾隆的袖子,摇了摇头:“爹,这个糖人只需要两文钱,你拿出这么大的一锭银两,恐怕小贩找不开啊。” 五格格已经撅着屁股吭哧吭哧的跟小贩讨价还价起来了:“我不要你做的这些形状,你帮我一只猪,记得要大肚子的那种。” “猪?”小贩哭笑不得:“小小姐,您看看,这里有好看的蝴蝶,还有蜻蜓…很多小姑娘喜欢的。” 五格格摇摇头:“不要不要,我就要猪。”说着她看了一眼七阿哥:“哥,你想要哪一个?” 永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指了指小贩摊头展示出来的糖蜻蜓。五格格啧了一声,趴到永琮耳朵旁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什么,永琮犹犹豫豫的看了蜻蜓一点,歪着脑袋想了想:“那…那我也..也要只猪吧。” 过了一刻钟,两个孩子手拉着手一人举了一个糖人,兴高采烈的走在乾隆的身后。乾隆有些好奇的问:“五儿,你们小姑娘家家不都喜欢花儿草儿蝴蝶儿什么的么,你怎么要了猪啊。” 五格格口水糊满了糖人,听到乾隆问她,便把糖人高高的举起来:“皇…爹,你吃一口,可甜啦。”上面有人家的口水,皇阿玛肯定不会吃的,hoho,五格格笑呵呵:“因为猪比蝴蝶和蜻蜓都大好多啊,爹你刚才没发现那些蝴蝶翅膀都是空心的么?” 乾隆见五格格吃的香甜,说的有趣,不由童心大起,嘎嘣一口咬掉了五格格手里糖猪的头。五格格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盯着只剩一半儿的糖人,欲哭无泪。 兰馨见状打趣道:“五儿,给兰姐姐也咬一口好不好?” 只见这个小胖妞迅速的把剩下的半个糖人塞到嘴里,含糊不清道:“上灭有窝口水啦剥为森,兰姐姐要七的话既几去咩。”(上面有我口水了不卫生,兰姐姐要吃的话自己去买) 乾隆见状哈哈大笑,正巧旁边有对父子路过,儿子骑在父亲的肩头。乾隆觉得很有意思,一把把五格格抱过来扛在肩头,富察明亮和明瑞对视一眼,看来这个五格格不是一般的受宠啊。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和亲王府。 到了和亲王府门口,正瞧见和亲王叉着腰指着一个年轻人骂呢,一边骂还一边试图用扇骨子敲对方的脑袋:“榆木脑袋的呆瓜!我不是让管家传话告诉你,今天要穿得帅一点英俊神武一点,可是你看看你,怎么打扮的像个货柜子一样?昂?”和亲王恨铁不成钢的扭住了多隆的耳朵。 皓祥同情的看着多隆,摸摸头替死党解释道:“多隆一听说宫里的贵人要来干爹府上,急的就跟火烧了屁股一样,急急忙忙套了件衣服就过来了。” 和亲王气的伸直了脖子:“作孽哟!上次你还笑话人家红配绿,你今儿个倒好,颜色搭配成这样不说,居然给老子塞了两只一只一样的鞋!丢人——啊,四哥,侄女儿,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一边说着一边对皓祥挤眉弄眼,待到多隆和皓祥行过礼后,和亲王一脚把多隆踹到了皓祥身后。多隆的脑袋悄悄从皓祥的肩膀处探了出来,眼巴巴的看着兰馨。 五格格这下乐了,捂着嘴笑嘻嘻的看着兰馨,还拉着永琮一起羞羞脸。 和亲王又气又笑:“我说干儿子,你先进去让你干娘给你找几件合身的衣服换一下,你穿这个站在我和亲王府门口,你不嫌丢人,我还臊得慌呢!” 乾隆哈哈大笑的对和亲王道:“这多隆真是个活宝,难怪你这么喜欢他!” 兰馨的脸早就烧起来了,害羞的不行,偏偏五格格带着永琮还闹个不停。 和亲王见状,眼珠子转一转,讨好的对乾隆说:“四哥,不如弟弟带您去我名下的商铺逛逛?” 乾隆低声笑骂道:“亏你还是个爷,连顿午饭都不请自个儿哥哥和侄女侄子吃?呸,要那么多钱干嘛呢,朕可知道你趁着办丧事捞了不少好东西,哼哼,要是让朕的五儿饿到了肚子…” “哪儿能呢哪儿能呢,”和亲王点头哈腰,“臣弟的意思是王府里的厨子比不得御厨,倒不如请四哥去龙源楼吃一顿特色大餐。”关系到自己的身家宝贝,和亲王也难得的狗腿了一把。 乾隆斜了他一眼:“那还等什么呢?还不赶紧的前面带路去?”和亲王摸摸鼻子,得,皇帝最大,交代了门房让多隆去龙源楼找他们,便灰溜溜的跑在乾隆前面带路去了。 坤宁宫里,皇后一边喝着李葵特制的木瓜排骨丰胸养颜美容汤,一边挑着眉毛问李葵:“容嬷嬷,这令妃最近是越来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你说要不要趁着万岁爷不再,把她带到思过室去‘问问话’?” 所谓的思过室就是一间暗房,里面放了尊佛像。皇后很少对犯了小错的宫女进行身体上的责罚,而是让他们进思过室面壁一天。李葵想了想,这思过室,可不就是还珠格格中的“小黑屋”吗?后来怎么就变成了皇后滥用私刑的地方,估计有令妃的推波助澜吧! 想到这里,李葵面不改色的低声提醒道:“后宫里还有老佛爷呢。” 皇后一愣,老佛爷对自己一向很好啊,她不解的看着李葵。李葵暗叹一口气,悄悄道:“皇后娘娘,您记住,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永远是老佛爷。”一旦你阻碍了她的利益,等待着你的,便只有灭亡。 “这…”皇后忽然想起当年孝贤皇后掌权的时候,似乎老佛爷就训斥过皇上一次,让他多宠爱皇后,少接近慧贤皇贵妃。结果皇上反而更加宠爱慧贤皇贵妃,原本和皇贵妃平分秋色的皇后反而落了下风。 李葵见皇后明白了,又小声提示道:“皇上对令妃好,您就要更加倍的捧着令妃。令妃得宠了,太后的注意力就不会集中在您的身上。再者,令妃不是总拿腔做势的按指您亏待她么?索性咱们风风火火的送些赏,闹得大伙儿都知道,那么以后她在向万岁爷告黑状….” 皇后凤眼一眯,赞许的看了李葵一眼:“到底还是容嬷嬷看的通透。”继而高声道:“春兰,去库房里挑几件贵重华丽的首饰,给两位贵妃还有舒妃令妃愉妃送过去,就说是本宫今儿个收拾库房,令妃那里再多加两斛珍珠,就说怀孕的人,用些珍珠粉最是养颜。也跟她传个话儿,今天万岁爷火气实在太大,本宫没拦住,她要是身边缺人只管跟本宫要,不需要再去内务府饶舌,怪麻烦的。” 李葵咧着嘴,猥琐的笑了….看你令妃还怎么哭诉皇后对你不好! 这边兰馨和乾隆到了龙源楼,和亲王要了个雅间,又叫掌柜的亲自过来,点了好些个特色菜,和几碟子奶油小点心。五格格对这一举动举双手双脚赞成,连带着对和亲王也产生了几分亲近,对着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永琮一向是五格格的应声虫,见五格格笑得开心,他也笑眯眯起来。 忽闻楼下碗碟碎裂之声传来,和亲王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妈个巴子,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来老子这里闹事来了!活腻歪了么!” 乾隆看了看五格格和兰馨,吹胡子瞪眼的横了和亲王一眼。和亲王摸摸鼻子,讪笑着慢慢坐下:“额,之前跟四川那个卖大力金刚丸的货郎学的,呵呵呵…” “富察皓祯,你居然敢打小爷,活腻歪了么!”听到多隆的声音,不仅刚坐下的和亲王又弹了起来,就连兰馨也开始紧张的捏起手绢来。 乾隆有些好笑的看着坐立不安的和亲王和兰馨,要说这弘昼和多隆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就连着语气都一模一样。忽然他神色一凛,有一个挖自己库房的弟弟已经够了,万一再来一个同样性格的女婿…. 嗯,女婿的话应该是不敢的…乾隆看了一眼兰馨,自家女儿肯定是向着自己的!可怜的抽抽龙被弘昼剥削怕了,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九五之尊,如果他真的发起火儿来,借给和亲王十个胆子都不敢来刮万岁爷的油水啊。 “多隆,你一个贝子居然敢对贝勒爷动手,你不要以为你尚了皇后娘娘的养女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抽抽龙耳朵里,他掏了掏耳朵,咦,这个声音为什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接下来的另一个声音就让抽抽龙石彻底化了:“大胆多隆,还不快向五阿哥行礼?即使你尚了兰格格,也不能这么气焰嚣张吧!” 和亲王打开窗口,好让室内的人能看清楚楼下的状况。只见福尔康和皓祯联手将多隆摁在地上,五阿哥正不悦的望着多隆。弘昼受不了了,这个是自己唯一的干儿子嗷呜!怎么可以这么白白的给人家欺负了去! 他眼巴巴的瞅着抽抽龙,可怜兮兮的抹着鼻涕:“哎呦我的皇帝哥哥喂,永琪是你儿子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可是一个包衣奴都能对我干儿子,也就是您干侄子大呼小叫,你让弟弟把脸搁哪儿啊?” 乾隆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五格格大叫起来:“这不是那天的刺客吗五哥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一边说着五格格一边挺起小胸脯挡在了乾隆面前:“皇阿玛不要怕,五儿和兰姐姐还有小七在这里顶着,您和五叔快跑吧!” 乾隆很受感动,他搂着五格格安慰道:“五儿,其实上次只是皇阿玛出的一道试题,看看这些八旗男儿是不是忠心而已。” 兰馨红了眼眶,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哽咽道:“皇阿玛为了兰儿的幸福置自己的安危和名声于不顾,兰儿又是感动,又是欣喜又是惭愧!” 排比句可不是只有nc们会用,李葵早就为坤宁宫的孩子整理出《万岁爷最喜爱听的100句善良谎言》让他们进行研习,咳咳,七阿哥和吃奶的十二阿哥不算。 七阿哥就算是再好,也始终是个威胁,好在他智力发育迟缓,不会影响皇后嫡子的地位,不然李葵估计要磨刀霍霍亲自披甲上阵来一段《论七阿哥不详之二三事》了。 再说反正七阿哥是五格格在罩的,应该不会吃亏才对,李葵摸着自己的良心安慰自己。 “五阿哥,尔康,大恩不言谢!”皓祯对五阿哥和福尔康一抱拳。自从那天他发现白吟霜不告而别之后,便天天到龙源楼报道,希望白吟霜能够再次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没等到白吟霜,却等来了出宫游玩的五阿哥和福尔泰。五阿哥对这个“仗义执言”帮助尔康的人很有几分好感,又听闻了皓祯和兰馨,白吟霜凄美动人的故事,深深地感觉皓祯是个性情中人,两人便结交起来。尔泰只有十三岁,却难得的老实而又聪明,他总觉得一个阿哥和亲王世子混在一起不太好。他试着劝说过五阿哥几次,但始终没有见效,尔泰无奈之下便拖了病,不再参与两人的活动。而尔康觉得这是个越过尔泰,接近五阿哥的好机会,所以不顾尔泰劝阻,每日都陪五阿哥到龙源楼来和皓祯把酒言欢。 今天三个人正喝到兴头上,皓祯突然就瞪圆了双眼跳了起来:“多隆,你这个无耻的小人!”他怒喝着向兴高采烈心花朵朵开的多隆扑去。多隆正挠着头顶着皓祥嘲笑的眼神傻乐呵呢,看见一个人影扑来,下意识便一脚踹了过去。尔康见皓祯吃瘪,便跑去相助。 多隆见皓祯在,便让皓祥先行上楼,免得再受气。多隆不满的一脚把尔康提到了一张空桌子旁,这边皓祯拎着板凳从后面偷袭,多隆险险的躲了过去,又向皓祯挥起了老拳。 五阿哥见皓祯和尔康落了下风,连忙表明了身份,多隆只好低头行礼。 乾隆在楼上有些气闷,太丢人了这。多隆怎么说也是兰馨未来的夫婿,这个永琪这么做不是摆明了打了兰馨的脸么。当他看到兰馨对自己表达了的深深的孺慕之情时,父爱开始膨胀。乾隆之所以被称为脑残是因为他情感的丰富,常常不管不顾的感情用事。 此时乾隆瞪圆了双眼怒喝道:“永琪!你们在干什么?”兰馨赶紧拉住他,低声道:“皇阿玛,女儿不要紧,请您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责怪五弟弟。” 五格格也撒娇道:“是啊,皇阿玛,五哥他都快到十二岁了,你训斥他他会害羞的。” 乾隆不满却不完全为了兰馨,他最愤怒的是五阿哥才12岁就开始流连酒肆,结党营私。他冷冷的看着皓祯,原本以为这个硕亲王世子是个好的,没想到也是个没脑子的。 五阿哥见兰馨对乾隆耳语了几句,以为兰馨是在给自己上眼药,便有些震怒的开口道:“兰馨姐姐,你知不知道皓祯为什么借酒消愁?你怎么可以在与他两情相悦后弃他于不顾?” 之前和亲王见五阿哥高调的表明了身份,便示意要掌柜的清场。即使这样,平头老百姓们还是有幸得见了“阿哥带人当街行凶”的戏码。擦擦汗,和亲王万分庆幸自己之前的举动,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清了场,否则那皇家隐私可要传到民间去了,丢人啊。只是五阿哥的名声恐怕要保不住喽,和亲王有些愉快地想。 皓祯对着兰馨咆哮道:“兰馨格格,好一个兰馨格格!我本以为你是天边那朵高洁无暇的白云,善良灵动;没想到你却似那污泥中的碎石,恶毒死板!你根本就不是我心中的兰花仙子!我真是瞎了眼错看了你!” 乾隆大怒:“富察皓祯!你好大狗胆,居然敢这么对朕的女儿说话!明瑞明亮,你们是死的吗?朕倒要问问傅恒,富察家出的好人才!” 膝盖中了一剑的明亮和明瑞只好赶紧将富察皓祯打晕,然后磕头认罪。 兰馨拉了拉皇帝的手,悄声道:“皇阿玛,此事很不与富察大人相干,富察大人和皓祯贝勒出了五服,总不至于到别家替别人管孩子吧。再者女儿觉得硕王府的二公子似乎也是个知文达礼的人么。” 五阿哥见自己的“好兄弟”被打晕了,便也不管不顾了,他冲兰馨吼道:“兰馨姐姐,皓祯那么爱你,你现在却为了多隆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伤害他,你的良心呢?皇后娘娘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 兰馨闻言红了眼眶,无助的看着乾隆。五格格,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只见她上前一步,脆生生道:“五哥,即使你说我不善良不宽厚,可是我也还是要问五哥几句话。五哥刚才问兰姐姐,皇额娘怎么教育的子女的,那我也要问问五哥,可知道‘子不言父母过’这句话?还有,五哥怎么可以称皇额娘为皇后娘娘呢?这么看来五哥作为儿子却如此行事,就是对皇额娘不敬;还有,五哥可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兰姐姐的婚事是皇阿玛金口玉言亲指的,五哥说多隆贝子卑鄙无耻,岂不是在说皇阿玛有眼无珠?兰姐姐一直在宫内和这位皓祯贝勒素昧平生,何来两情相悦一说?作为弟弟,毁姐姐名节,这又是什么道理?” 永琪被五格格说的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尔康挺了挺胸,自命不凡的走上前去拱手道:“五格格,请听臣一言….” 五格格瞥了尔康一言,尖叫着道:“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接着便向乾隆跪了下来,奶声奶气道:“请皇阿玛降罪,今日五儿逾越不懂规矩了。只是五儿实在受不了五哥对皇额娘和兰姐姐的侮辱,还请皇阿玛责罚五儿吧!”七阿哥不明就里,看着五儿跪下了,也浑浑噩噩的跟着磕头,嘴里嘟囔着:“皇阿玛不要…责…责罚五儿和…和兰姐姐,责罚永…永琮吧。” 这招却是李葵亲自教的七阿哥?的,她告诉七阿哥,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五儿一磕头一哭叫,只要跟着磕头为五儿求情领罪就对了。 果然乾隆又被感动了,五儿和永琮是多么的兄妹情深啊!连年幼痴傻的永琮尚且知道要顾及姐弟、兄妹情谊,难道12岁的永琪不懂吗? 和亲王则是一脸黑线的看着五格格。这…似乎是一只小狐狸?能教出来这么伶俐的小姑娘,皇后应该也很有几分手段。这么说的话,自己是不是该对皇后所出的十二阿哥抱点希望呢? 明亮和明瑞也暗暗交换了个眼神,看来自家的小阿哥是铁定要和那拉家是绑在一起了,看样子那拉氏对小阿哥还很不错。没见到五格格和七阿哥兄妹二人关系非常要好吗?况且将来新皇继位,除了那拉家的嫡子继位是名正言顺的,其他人所出的孩子谁能容下先后的七阿哥和背后的富察家?就说这个五阿哥吧,皇上还在呢就不敬嫡母侮辱血亲姊妹,以后还怎么得了?富察家也该好好谋划一下,免得站错了队引火上身啊.…. 各怀心思的沉默了良久,乾隆扶起一双儿女,不带任何感情道:“永琪,你给朕好好待在景阳宫,把孝经抄写一百遍。福尔康重打50大板,革去三等侍卫职位。富察皓祯去其世子爵位,禁足3个月!——哼,兰馨,小七五儿,咱们回宫!” 多隆跪在一旁做小透明状,心里的小人儿咬着小手绢委委屈屈的….呜呜呜美好的约会泡汤了…. 32、温柔美好令仙子 永琪悻悻地回到景阳宫,心中气愤难平。皇阿玛太偏心了,五格格那个小丫头片子真不愧是恶毒皇后的孩子,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自己和好哥们儿被罚。真是太可恶了!难怪尔康总是说皇后心思不纯,老是陷害他的姨娘令妃娘娘。 捏了捏拳头,永琪决定去自己额娘愉妃那里吐吐苦水。愉妃和纯贵妃坐着说话呢,因说道皇后的赏赐,愉妃感叹道:“皇上是有大半年没来我这永和宫了,平日里有些新鲜的花样儿首饰,别说是到我手上了,就是摸都摸不到。”纯贵妃也跟着叹气:“谁说不是呢,延禧宫那位可不是跟先头的那位一个品性?皇上偶尔去一次我那里,还没说上几句话呢,这位又是肚子疼了又是身体不适了,硬生生的把爷拉走了!上次缅甸进贡的上好紫玉雕成的小熏炉,皇上本来说给四儿留着的,谁知道左等右等没等到,再一打听,嘿,到了人家延禧宫的梳妆台上去了。” 愉妃的宫女福喜走了过来:“贵妃娘娘,愉妃娘娘,五阿哥来了。” 纯贵妃钦羡的道:“皇上也忒重视五阿哥了,谁家小阿哥不是住的西三四所?偏偏就永琪有自己的别院。唉,可怜我的永璋…”说着纯贵妃便要掏出手绢抹眼泪。 “姐姐快别这么着,”愉妃是个忠厚人,最看不得别人掉眼泪。她忧心忡忡的道:“有句话,也就是对姐姐才敢说。明面儿上看万岁爷对永琪千般宠爱,可这是福是祸实在是…难说啊!姐姐冷眼看着,这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永琪,巴不得他犯错儿的?” 纯贵妃还未答话,就见五阿哥脸色不好的走了进来,连忙咽下了到嘴边儿的话,笑着道:“五阿哥来了,今天上书房放学倒是早。可见到你六弟弟了?” 谁料这五阿哥本就是逃了学去的龙源楼,他见纯贵妃这么问,便疑心是在给他难堪,脸色当即又阴沉了几分,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冷冷道:“永琪给纯贵妃娘娘请安。” 永琪这么着,纯贵妃脸上也有几分挂不住。她尴尬的看了一眼愉妃,笑着道:“既然五阿哥都下学了,估计永也回来了。打扰了妹妹这半日,我也该回了。” 愉妃慌忙站起来要送纯贵妃,只听永琪在后面冷语道:“纯贵妃娘娘,永琪今天的确没有去上书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又何必一次次的提点我额娘?” 纯贵妃震惊而又惊奇的看着五阿哥,又看看愉妃。愉妃气的嘴唇发抖:“什么?没去上书房?自从跟那起子不长进的包衣奴才们混在一起之后,你的胆子越发大了!那些奴才为了讨好主子,净不教主子学好!” 永琪最见不得别人看不起自己“好兄弟”的出身,只见他伸长了脖子双眼圆瞪的怒吼道:“额娘,儿子没想到你这么势利不近人情!尔康不是奴才,他是儿子的好兄弟,我们是‘君子之交’,额娘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的看待儿子的朋友,这对儿子而言也是一种侮辱!” 愉妃气的往后一退,纯贵妃连忙扶住她。愉妃怒喝道:“永琪,你是额娘唯一的儿子。额娘并不奢求你多么出人头地,只求你能够脚踏实地的学习平平安安到老。”缓了缓,愉妃声音软了下来:“算了,你已经是大孩子了,有自己的是非观。刚才皇后娘娘差人送了新鲜的牛乳,说是补脑的,你待会拿了去…..” “皇后?”五阿哥一声暴喝:“额娘,儿子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不近人情,原来您居然和皇后勾结在一起了?天啊,这就是我的额娘,我曾经善良美好的额娘!”他捂着胸,一脸受伤的看着愉妃:“额娘,儿子希望你能够反省一下自己,不要让儿子失望!”看了眼纯妃,永琪补充道:“贵妃娘娘也请好自为之,不要挑拨我们母子关系了!”说着,他便倒退着,慢慢退了出去。 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的愉妃和无辜中弹的纯贵妃面面相觑,过了良久,愉妃才痛苦出声,她一边哭着一边向纯贵妃道歉:“贵妃娘娘,永琪这孩子今天不知道犯了什么邪,您千万不要和他计较…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五阿哥实在做的不像样子,纯贵妃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看愉妃哭的可怜,又同情起她来。生了这么个儿子,还不如不生呢! 永琪怒气冲天的走在御花园里,忽然被一块石头磕了一下,整个人都跪倒在地。他起身愤怒的踢着小石子,嘴里嘟囔道:“连你也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 “五阿哥这是怎么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永琪连忙回头。只见令妃正关切的看着自己:“可是摔疼了?” 永琪红了红脸,小声道:“没…没有。” 令妃左右打量了一下,有些奇怪道:“五阿哥今天出门怎么就一个人,尔康尔泰呢?愉妃娘娘也不派个人跟着,怕是太忙忘了罢?” “尔泰在家,尔康…尔康被皇阿玛罚了。”永琪咬了咬嘴唇,一五一十的把发生在龙源楼里的事情告诉了令妃。令妃眼皮一跳,五格格,又是那个丫头片子,总是坏自己的好事!想了想,令妃温柔道:“五阿哥,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正义感,难怪你皇阿玛老是说你是他最骄傲的孩子。别伤心啦,皇上只是一时生气,过一阵子就好了。你的腿疼不疼?要不要擦擦药?” 五阿哥感动的看着令妃,自己害的尔康被罚,令妃娘娘却还这么关心着自己,真是善良美好,好像温柔的仙子一样….. 坤宁宫内,五格格也在一五一十的向李葵汇报了龙源楼所发生的一切。李葵“咦”了一声,皓祯出现了,那白吟霜哪去了?她不死心的追问五格格:“除了五阿哥皓祯还有福尔康,没有女孩子吗?嗯,就是哭哭啼啼泪眼迷蒙老是说‘对不起,你这么高贵这么美好一定会原谅我’的那种?” 五格格挠挠头,眨巴眨巴眼睛:“容嬷嬷,你是在说令妃娘娘嘛?” 李葵迦弧6耸保焕羁男哪钅畹陌滓魉丫钇a〉幕璧乖诹艘簧却竺徘啊. 是夜,皇后正在李葵的帮助下贴了一脸的小黄瓜片儿盘着腿做美容瑜伽,乾隆不经通报便走了进来。当看到脸上贴了一圈儿黄瓜,姿势诡异的皇后时,乾隆微不可见的后退了一小步,哑口无言的看着她。皇后也没有预料到乾隆会忽然驾临,也愣住了。夫妻俩大眼对小眼瞪了一阵子,直到李葵请安时两个人才反应过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皇后私下里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乾隆大笑道:“这是在做什么?皇后是要借助黄瓜修炼吗?” 皇后闻言涨红了一张俏脸,慌乱的揭去自己脸上的面膜,急的都有一点结巴了:“皇…皇上怎么来了?也不通报一声….”声音越来越低,皇后有些赧然的低下了头。 乾隆心中一动,走上前去,抚上皇后的脸庞,在她耳边低喃道:“这边还有一片呐….” 李葵见状,便知道接下来便是少儿不宜的河蟹戏码,连忙同手同脚的溜了出去。顺便牵走门外闻讯而来准备请安的小胖妞和小呆瓜各一枚。 春风一度后,皇后风情万种的趴在乾隆的怀里,乾隆则是餍足的眯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笑着说:“今日本来是想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儿的,结果一忙差点忘了…” 说着便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未着寸缕的皇后,皇后见状连忙把身子缩进被子里,耳根泛起了红晕。 乾隆觉得有意思极了,他笑道:“皇后,你舍不舍得现在就把兰馨嫁出去?今天弘昼可是跟朕软磨硬泡了半天,非要朕快点把兰馨的婚事给办了。” “一切全凭皇上做主,以后想兰馨了便常传唤她进宫也就是了。”皇后沉吟了半响,认真道:“只是不知道皇上准备怎么安排晴格格?她可只比兰馨小了月份而已,也已经出了孝期…” 乾隆不安分的勾起皇后的一缕青丝,漫不经心道:“晴儿?老佛爷似乎有意留着她,把她许配给永琪。” “永琪?”皇后想了想:“身份倒也相配,只是这年龄上…等到永琪成年,晴格格可就不小了…”见乾隆无意多谈此事,皇后也默默住了嘴,转而谈起了七阿哥。 七阿哥四岁时就已经进了上书房开了蒙,可终究年纪小,加上孝贤皇后也只是想让他比别人早学两年笨鸟先飞。所以只是在师傅的带领下,认了几个字学了几句文,本质来讲,七阿哥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入学,身边只有两个哈哈珠子,没有伴读。 “臣妾想着,七阿哥现在也大了,也该有个伴读了。总不能天天跟小五儿混在一起吧?”皇后小心的措辞:“虽然兄妹俩感情深,但是七阿哥没有其他玩伴,怪孤单的,找个伴读既能陪着念书,又能陪着小阿哥玩,皇上觉着呢?” 乾隆看了一眼皇后,把她看的胆战心惊,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过了一阵子,乾隆低沉的声音传到了皇后的耳边:“以往朕总认为你只是面上对永琮好,朕也觉得没什么——任谁都会更疼自己亲生的孩子。朕原本想啊,等你有了自己的亲儿子,就把永琮带到皇额娘身边去养。没想到你有了十二之后,还是这么关心永琮,真心实意的为他想。”皇后有些害怕的看着乾隆,难道自己的身边有皇上的眼线?虽然自己平日里行事坦坦荡荡,并没有刻意去害过谁,可是也曾经对令妃下过绊子,皇上会不会因此责罚自己? “朕听永琮说你对他非常的好,有什么吃的玩的,第一个就想到他。他是个笨孩子,却有颗最敏感的心,他能本能的感觉到你对他释放的善意。”乾隆搂着皇后喟叹道:“宁珂,你是个好额娘啊!” 闻言,皇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试探的问:“那…伴读的事情…..” 乾隆想了想,笑道:“皇后觉得傅恒家的福隆安怎么样?” “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哪懂什么呢?”皇后浅笑:“富察大人家的家教看先前孝贤姐姐的做派就知道,绝对的大家风范。傅恒家的公子又和七阿哥是姑表兄弟,两人以后自然是相处的来的。” 不雅的打了个哈欠,乾隆坏笑道:“这下,宁珂可该放心了,朕这么体贴皇后,皇后总该给朕一点奖励吧?”说着便又搂住了皇后。 ——————————夜还长呢———————————— 李葵在外面困得痛哭流涕,抽抽龙!你什么时候才能完事啊!奴才我困死了,还得在门口帮你站岗防止你家的两只小包子逆袭啊! 33、郎骑竹马来 十二阿哥已经三个月大了,正是爱睡爱笑好玩的时候。历史上很多皇帝跟生母不亲,反倒和乳母关系融洽,李葵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不但挑选乳母的时候挑了那拉家的家生子,而且建议皇后每天多亲近亲近小阿哥。 皇后搂着小阿哥晃着逗他笑呢,李葵则是拿着拨浪鼓摇啊摇,吸引十二阿哥的注意力。口胡啊,一个小小的拨浪鼓镶边是金包玉的,手柄是犀牛角的,暴殄天物啊。这就是腐败!腐败啊!李葵暗叹,怪不得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挤破了头都想做皇上,特权什么的真特么的太美好了。 这时候,乾隆身边的高无庸领着一个粉琢玉雕的小男孩走了进来,皇后不解的问:“高总管,这是….” 高无庸脸上挂着恭敬地笑,谦卑的回道:“这是富察大人家的二公子,皇上吩咐奴才带来给皇后看看。” 皇后微微点头含笑道:“有劳高总管了,春兰,还不快上茶。”高无庸连说不敢。一旁早有宫女拿了一封银子,引了高无庸去偏殿喝茶不提。 皇后把十二阿哥递到李葵手上,对福隆安招手:“你叫福隆安?走近点我看看。” 福隆安怯生生的,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两步。皇后见状笑着对李葵道:“这孩子倒是老实可爱得紧。”说着便亲自从凤塌上走了下来,牵着福隆安的手,仔细的询问了他几岁啦,读过哪些书。福隆安以前在跟额娘进宫请安的时候远远见过几次皇后,他一直觉得皇后是个很威风很严肃的人,没想到这么温柔和善,当下也放松了些,一五一十的回答了皇后的问题。 皇后见福隆安机灵谨慎,连连点头,赐下了湖笔端砚等物,又叫秀菊拿了些金锞子并一根攒心梅花花样的络子来,上面络了一块上好的暖玉。皇后含笑道:“这些你拿去玩儿罢,七阿哥还没下学,你且在这里再多坐一会儿,总归是表兄弟,以后也要在一起念书,见见吧。” 福隆安连忙谢恩,皇后又叫人端了新做的菱花儿粉蒸糕给福隆安吃。福隆安毕竟是大家出身,虽然难免有些局促,但言谈举止颇为守礼,皇后看了李葵一眼,低声笑道:“到底是名门大户的,才六岁就这么进退有度。” 李葵嘴上应着,心里却在盘算着,这福隆安是历史上四格格的官配。乾隆把四格格许给福隆安不过是想给富察家一个恩典,如今有了身份更高年龄更相配的五格格,恐怕….当下李葵便用看女婿的眼光从上到下的重新审视了福隆安一番,最后得出结论:这小子,不错!够老实,将来五儿嫁过去不会受气! 完全陷入“吾家有女初长成”模式的李葵选择性的忽略了五格格才五岁这个事实,也忘记了自家五格格是有多么腹黑,将来谁欺负谁还难说呢。 李葵这么想并非没有道理,傅恒是富察皇后亲自教养出来的,而且为人低调有军功,是乾隆王朝早期的一大宠臣。为了嘉奖这位能干的小舅子,历史上富察家出了两位皇子嫡福晋和一个额驸。如今七阿哥被养在了那拉皇后的名下,富察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和那拉皇后密不可分了,再没有比把五格格许给福隆安更合适的了。 这时候,五格格拉着七阿哥回来了。自从那年她亲眼目睹了永琪用雪球砸永琮之后,便坚持着每日亲自送永琮去上书房上下学。五格格清楚地知道这个后宫里,自己是最得宠的格格,未来的固伦公主,比那些不得宠皇子地位还要高上几分。 别人欺负永琮,一是因为他脑子笨,不会告状,二来是觉得永琮不得宠,又不是皇后亲生的,肆无忌惮惯了。可是见五格格对七阿哥这么上心,心里也有几分惧意。加上五格格和皇后总是在乾隆面前提起永琮,五格格还眼泪巴巴的暗地里告了某些人的黑状,说自己的七哥哥怎么样怎么样被欺负。抽抽龙不禁对这个先皇后的孩子多了点怜惜,当众赏赐了几回,并处置了几个出身不怎么高的哈哈珠子。这下上书房的人就彻底不敢惹这个有个护短妹子的七阿哥了。 “永…永琮给皇额娘请安。”七阿哥规规矩矩的行礼,五格格早就猴儿到了皇后的身上,如同扭股儿糖一样缠着皇后。 皇后笑意盈盈的让七阿哥起了身,秀菊赶紧的给七阿哥和五格格端上了凉茶。七阿哥刚要喝,那拉皇后皱眉道:“永琮你身子骨不好,这凉茶是凉性的,又加了冰….秋琳,先前让你浸在井水里的那碗杏仁儿茶呢?” 五格格早就咕噜噜的灌下了半碗凉茶,见皇后这么说,笑嘻嘻的看着永琮:“七哥哥,凉茶特别的好喝~可惜你喝不到~” 七阿哥心思单纯,听到五格格这么说,便眼巴巴的看着皇后。皇后瞪了五格格一眼,婉言对道:“明天皇额娘让小厨房专门给你做玫瑰露酸梅汤,不给你五格格喝,好不好?” 挠了挠头,七阿哥看着五格格撅起来的小嘴,连忙道:“五…五妹妹也喝…” “你是谁啊?”五格格这才发现正襟危坐的福隆安,她从皇后的膝盖上跳了下来,饶有兴趣的蹲在福隆安面前:“哇,你长得好像画上的胖娃娃哦,好漂亮啊….” 李葵抱着十二阿哥,嘴角抽搐,小胖妞,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胖?五十步笑百步! 福隆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跟女孩子接触,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我…我叫福隆安。” 五格格眼珠子一转:“福隆安?你阿玛是傅恒大人?”五格格绕着福隆安转了一圈,像模像样的点头道:“富察家声名赫赫,果然虎父无犬子啊,长得真好看~” 额….皇后和李葵同时黑线,五格格,你重点还是在夸人家好看吧? 福隆安连耳根子都红了,诺诺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五格格忽然脸色一变,颇有气势道:“这么算起来,你是七哥哥的表弟咯?你知不知道七哥哥是我在罩的?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我哥哥,哼哼….”威胁的舞了舞小拳头。 皇后头疼的皱了皱眉:“五儿,别闹,福隆安是你皇阿玛给你七哥找的伴读,怎么会欺负你七哥呢。” “这样啊,”五格格煞有介事的上下打量一番:“长得还不错,够资格做七哥哥的伴读。比那个鼻孔朝天的福尔康好看多了。你可得好好照顾我七哥啊,他人老实….” balabalabala,两只小包子开始进行“七阿哥护卫队”交接仪式,不一会三人便混熟了。 到了高无庸准备带着福隆安离开的时间,五格格挥了挥小手绢:“喂,福隆安,在上书房好好帮我照顾我哥哥啊,谁欺负他你就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啪”被拍了一张,五格格眼巴巴的看着一脸黑线的皇后,敢怒不敢言。丢下一句“我…我去看看兰馨姐姐!”就拉着七阿哥溜之大吉。 无辜的七阿哥眨着迷茫的大眼睛———为什么我也要跟着跑啊? 帮着备嫁的兰馨自然没有心情招待这两个小包子,于是两个人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兰馨扫了出来。 “唉,重色轻妹,重色轻妹,苦命哟~”五格格坐在御花园的假山下,托着下巴哀叹道。七阿哥也应景的做出苦哈哈的表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咦?那不是令妃吗?”五格格如同雷达一般准确定位了前方花丛中某个花枝招展的身影:“打扮的这么花里胡哨的,肯定又在打坏主意。” 五格格歪着脑袋想啊想:“今天早上听皇阿玛说,要去舒妃娘娘的寝宫去看看六妹妹….嗯….”大眼睛一瞪,:“哎呀,这个令妃又要拦路抢皇阿玛了!这可不成!七哥,我们去搞破坏去吧!”五格格还是很喜欢豪爽爱笑的舒妃的。七阿哥崇拜的看着五格格。虽然不知道五妹妹在说什么,可是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哦~ 五格格扭头四处观望了一下,身后远不远处,某个明黄色的身影正在向自己的方向移动。她故意站直了身子,露出头上两个包包头。同时大声的对七阿哥说道:“七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躲着令妃娘娘吗?” 总是躲着?七阿哥挠挠头,五妹妹不是喜欢堵着令妃娘娘看她吃瘪么?虽是这么想,七阿哥还是配合的摇摇头:“不,不知道。” 五格格斜着眼看见那个明黄色身影躲在了自己身边不远处的假山后,再接再厉:“唉,因为令妃娘娘实在是太柔弱了,上次舒妃娘娘就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就叫了好多太医,说是把腰闪了;还有还有,上上次她请安迟了,皇玛嬷罚她在佛堂跪了一下下,她就对晴儿姐姐说自己的膝盖青了耶——晴儿姐姐还哭着为她求情呢….我一向笨手笨脚的,万一冲撞了令妃娘娘,她又要说皇额娘不仁慈不宽厚了….唉….” 乾隆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正躲在花丛里嘀嘀咕咕,童心大起,本来想躲起来逗逗这对小包子,顺便偷听一下他们的小秘密的,没想到听到了五格格发表《害怕令妃的n个理由》: “还有,每次出什么事情令妃娘娘总是哭着说,不关皇额娘的事儿,都怪她不好惹了皇额娘不开心,——本来就和皇额娘没关系嘛,听起来怪怪的哎。”五格格对着七阿哥拼命眨眼。 七阿哥迟疑道:“我…我也觉得很怪…这…这么听起来…好…好像皇额娘欺负了她一…一样。”五格格赞赏的看了七阿哥一眼,不错,有前途! “唔,不过令妃娘娘对皇阿玛很好啊,每天都在御花园等皇阿玛下朝哎。嗯,五儿对哥哥也很好,天天守在上书房门口,嘿嘿。”五儿冲着七阿哥吐了吐舌头:“七哥有没有很感动?有没有很兴奋啊?” 啊,跑题了。“话说虽然令妃娘娘经常托病不向皇额娘请安,还老是哭哭啼啼的问你皇额娘有没有让你吃不饱穿不暖——这点让我很不满意哎,皇额娘经常给她赏赐一些好东西,她怎么还觉得皇额娘欺负她啊…唉,不过只要她对皇阿玛好,我就勉强不跟她计较啦。谁叫皇阿玛在我的心里一直是最伟大的存在呢,他喜欢的东西,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啦。” 乾隆在假山后眼神复杂,自己似乎经常在下朝的路上“偶遇”令妃呢….而且每次从皇后那里回来眼眶都是红红的,问她她又不说,自己还以为是皇后欺负了她。 五格格见话说的差不多了,笑嘻嘻的问七阿哥:“永琮哥哥,上次我去找你的时候,听到令妃娘娘说愿意像亲额娘一样照顾你,你可千万不要跟她去延禧宫啊!那我就见不到你了。” “我…我才不去呢!”七阿哥猛地抬起了头:“她…她老说皇额娘坏..坏话。说皇..皇额娘只疼十二,不…不喜欢我。她…她胡说!我..我虽然不是皇额娘亲生的孩子,可…可是皇额娘疼我…我…我知道!” 五格格踮起脚尖拍拍七阿哥的头:“好啦好啦,我就是问问啦。就算令妃娘娘想让你跟他走,也得看皇额娘和祖宗家法同意不同意呀~” 乾隆震怒了,皇家亲情本就淡漠,最忌讳母子异心,况且小七只是皇后的养子——这令妃是怎么搞得?居然敢私下挑拨皇后和小七的关系,还异想天开的想要抚养小七?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冷哼一声,他低声对高无庸吩咐了几句。 当天,没有等到皇帝的令妃败兴而归,接着,一道勒令令妃禁足半年的旨意便传了出来。差点把令妃生生的气的昏死过去。自己今天似乎没遇到五格格那个小煞星吧?怎么会这么的背!莫名其妙就被禁足了? 还好,还好自己的肚子里有孩子!令妃幽幽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禁足半年,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新人涌出来? 坤宁宫内,五格格听到这个消息,贼贼的坏笑了几声,屁颠屁颠的跑到李葵面前邀功了。如此这般的一解释,李葵兴高采烈的看着五格格,咻的亲了她一口:“小胖妞儿,干的不错!今天晚上加菜!” 听到这句话,五格格也来不及抗议那句小胖妞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提要求:“我还要吃那道红烧狮子头!” 34、大明湖畔的双生花 上驷院内,五格格正策马狂奔,一边跑一边淘气的对着身后的福隆安吐舌头:“福隆安,你的马再好也追不上我!我可是皇阿玛亲口称赞的马背上的‘女中翘楚’!” 身后的的福隆安不甘示弱:“我若是追上你,又怎么说?” 五格格眼珠子转了转,莞尔一笑:“如果你追上我的话,那你请我吃饭好了!”一时分神,五格格在马背上摇晃了一下,她连忙稳住身子。 这可吓坏了在一旁旁观的永琮:“五..五妹你慢一点!当心摔着!”。由于身体的原因,永琮没有办法接受皇子课程中练习弓马的部分。五格格却缠着乾隆学习弓马武艺,要做“文武双全像皇阿玛一样的巴图鲁”,可怜乾隆每次都拜倒在自家女儿的溜须拍马下,等到皇后察觉时,五格格已经接到了乾隆特许去上驷院学习的圣旨,皇后只能无可奈何的把五格格拉过来耳提面命一番。 好在乾隆也并非完全的脑抽,考虑到五格格的身份,他特地嘱咐了金简为五格格单独授课,咳咳,不过旁听的还有福隆安小包子一枚。 乾隆的想法很简单:自己的儿子手无缚鸡之力,智商又比别的孩子要低,万一以后出了点什么事,侍卫们来不及救他怎么办?那么就让福隆安好好学习武艺保护他吧!反正他们俩在上书房的时候总待在一起。 已经十四岁的永琮眼神清澈,长得非常俊美,高挺的鼻梁,上挑的双眼——不得不说,老龙的基因还是不错的。令人遗憾的是,他的智商似乎只能停留在十岁左右,为此皇后暗地里抹了不少次眼泪。毕竟是从小养到大的,皇后是真心疼爱这个善良而又长不大的孩子。当年因为担心永琮到了西三四所不习惯,皇后一直把永琮安置在坤宁宫,留到了十岁才不得不把他送走,好在四阿哥是个稳妥的人,对永琮多方照顾,这才让皇后放下心来。 七年以来,后宫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乾隆二十年,淑嘉皇贵妃和愉妃相继离世,太后原本准备为晴儿和永琪议婚的事宜也只好放下;在嘉妃的请求下,身怀六甲那拉皇后含泪收养了时年四岁的永w;蹦q的最为欢畅的便是令妃了,当年她被禁足后,颇为消停了一阵子。生了七格格后除了请安,便老老实实地窝在延禧宫内。愉妃的葬礼上,她哭的几近昏厥,收获了五阿哥的好感的同时重新走入乾隆的视野。这两年,她接连生了十四阿哥永璐和九格格,荣宠一时。 坤宁宫内,七岁的小包子永d和永w正互相背书给对方听。这也是李葵想出来的新法子,她告诉皇后,这样有利于小阿哥们加深记忆,温故知新。为了避免九阿哥的悲剧再次发生,在李葵的提点下,秋琳“意外”的发现,种牛痘比种人痘更有效。于是在乾隆二十二年,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不幸同时出现了“见喜”的症状,皇后和三个孩子被迫送到宫外“避喜”。正在令妃喜不自禁认为皇后一派就要倒台的时候,北戴河传来了好消息,三个阿哥全部有惊无险。 十三阿哥咬着手指头眼巴巴的坐在一旁,嘴里时不时鹦鹉学舌的来上一段“之乎者也”。李葵暗笑,上书房学习的规矩是每篇文章读一百多遍,两个小阿哥天天像复读机一样的背书,十三耳濡目染下,竟然也学会了几个字。 皇后爱怜的看着孩子们,向李葵道:“兰馨丫头的喜吉尔珲已经五岁了罢?最近总不见她进宫。”李葵恭敬的回道:“兰格格之前递了消息,说是额驸前阵子奉命去安徽办差了,马上快到齐王爷和王妃的忌辰了,兰格格想带着孩子一起去寺庙里小住几天,为王爷和王妃祈福。” “不知不觉,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当年兰馨来的时候,也不过七八岁,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也老了…岁月不饶人啊。”皇后叹道。 这时太监通报说皇上来了,皇后连忙起身迎接,三个小包子也老老实实地站好。 乾隆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同样喜气洋洋的五格格和永琮:“皇后,朕准备过几天木兰秋a带着五儿和永琮,你帮两个孩子整理整理。” “带着永琮?”皇后有些担心:“这孩子从小体弱,皇上….” 乾隆哈哈大笑:“皇后慈母心肠,只是永琮都十四岁了,一次秋围都没有参加过,也该锻炼锻炼了!”看了看身边的五格格,乾隆笑道:“再说了,永琮不通弓马,朕带他去只是想让他感受一下围场的氛围。五儿和福隆安也去,必定不会让永琮有什么不妥的。” 秋围?李葵耳朵动了动,乾隆二十四年….秋围….花鸟组合快要闪亮登场了? 北京某大院内。 “什么?小姐,你怎么可以把那么重要的事情轻易告诉外人?”一个身着青色长裙的青年女子激动看着坐在床边不知所措的素服少女——夏紫薇。 紫薇咬了咬嘴唇:“我…小燕子说她是‘北京通’,我,我想或许通过她我可以找到我爹?金钏,我真不是故意…何况,她一直以我的姐姐自居,我,我一时情急就…” 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金锁也怯怯的在旁边劝道:“金钏姐姐,您也知道小姐的脾气。她温柔又单纯,一时说漏了嘴….” 那个叫金钏儿的女子温言对紫薇道:“小姐,您自小养在深闺,自然不懂人心的险恶,那小燕子从小生在市井,万一得知了您的秘密之后害死您,偷了您的信物冒充您怎么办?” 紫薇吓得捂住了嘴,有些颤抖的问:“金钏,你..你说的是真的?” 金钏儿想了想,严肃的问:“小姐有没有告诉小燕子,你的信物是什么呢?” “她..她只知道我有我爹留给我娘的一把扇子…”紫薇心里也有几分后悔,毕竟这个秘密事关她的出身和归属: “我原本想着,她好心收留了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才对…是我欠妥考虑了….” 金锁在一旁低声安慰。金钏儿幽幽的叹了气,自家的小姐就像是当年的自己,柔弱又容易轻信别人,心肠又软。若不是自己在一旁帮衬着,恐怕在夫人去世的时候,夏家的家产早就被那些豺狼般的亲戚们瓜分了。 白吟霜,不,应该叫金钏儿,当年和白老头一起被硕王福晋打了一顿后,决定回济南老家。途中,旧伤未愈的白庆龄不堪车马劳顿,一病不起。白吟霜除了唱歌外没有别的本事,可是白老头却坚持不肯让白吟霜再唱歌:“在京城,就是因为咱们是唱曲儿的才被人家看不起。爹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白吟霜无法,只能见白老头一天天的消瘦下去。盘缠用光了,富察皓祯给的珠宝也都典当了,就这样,白吟霜还是没能挽回白庆龄的生命。办完白老爹的丧事后,白吟霜连一文钱都没有了,饥寒交迫下,她昏倒在了夏府的门口。夏雨荷见她可怜,收留了她,正巧紫薇的另一个丫鬟银锁因感染伤寒死了,便让她做了紫薇的丫鬟。就这样白吟霜开始了她新的生活,从那天起,她不再是任人欺凌身份卑微的小歌女,一跃成为了夏府小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金钏儿。 正在金钏儿思索着要不要离开大杂院的时候,小燕子大呼小叫的冲进来:“紫薇!紫薇!我打听到了,你爹过两天要去木兰打猎,我们只要翻过一座山,你就能见到你爹了!” 紫薇猛然起身,激动地看向了金钏儿。金钏儿闻言也有些欣喜,没想到这个小燕子还真有几分本事,只是… “翻过围场,不会被当做刺客抓起来吗?”金钏儿皱着眉问道。 小燕子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嗨,那有什么,那整座山头这么大,巡逻肯定不是很严格啦。”金钏儿总觉得有些欠妥,但是看着紫薇激动地手都开始颤抖,便也之后认同了小燕子的“计谋”。金锁一向惟紫薇命是从,也连声说好。 坤宁宫内的五格格正对着三个小包子耳提面命:“姐姐不在宫里,你们一定要听容嬷嬷的话。令妃再来找皇额娘麻烦,你们就对着皇阿玛哭,说令妃那么高贵那么美好,一定不会计较皇额娘的无心之失什么的,知道吗?还有,那个小十四,你们千万别接近他。”压了压嗓音:“我听秋琳说,永璐的身体很弱,随时可能会嗝屁——咳咳,虽然这么说自己的弟弟不大好。我担心万一哪天小十四病重,令妃有可能会把他抱给皇额娘看。到时候,小十四出了点什么,皇额娘难辞其咎!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劝阻皇额娘,千万不要碰小十四一个指头,听到了没?” 十三阿哥瞌睡连连,结果被五格格最后一句惊醒,吓得瞪大了眼睛,也不管五格格说的是什么,赶紧点头。 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对视一眼,笑着说:“我们知道啦!令妃爱哭,我们十三也很会哭的哦~”某次令妃在御花园看到撅着屁股玩泥巴的十三阿哥,端出一副慈母的笑容走上前去——小孩子最好哄的,给点好处就对你笑了,五阿哥不就是这么被自己拉拢过来的?令妃如是想。 哪知道永z从小被五格格灌输了:“令妃是老巫婆,令妃是大坏蛋”之类的想法,见到虎姑婆不怀好意的靠近自己,吓得一动不敢动。令妃却以为这孩子很乐意亲近自己,便向伸手想要去抱他。 永z“哇”的一声被吓哭了,正巧乾隆经过(令妃本来就是在守株待龙的呀~),见到五儿最疼爱的小十三哭的直打嗝,不顾永z一身泥,赶紧把他抱在怀里低声安慰。永z一边哭一边嘟囔着好可怕好恐怖,乾隆不由得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令妃。令妃尴尬的站在一旁,自己真的没做什么啊!最后令妃解释说自己肩上刚才有虫子,可能小阿哥被吓到了,才勉强搪塞过去。 五格格闻言,噗嗤一笑,开心的拍拍十三阿哥光溜溜的脑门:“也对,小十三,继续努力!向姐姐我看齐!”啧啧,令妃每次见到自己总是绕道走,好没意思哦~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五格格忧桑的望着天。 躲在门口放哨兼听墙角的李葵满脸黑线,皇后也没多聪明么,怎么生出来的这一窝都是天然黑呢….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分?李葵不确定的摸着下巴。不知道五格格pk花鸟组(军师+人形兵器),谁胜谁负啊… 35、飞来一只小燕子 坤宁宫内纯贵妃正带领着众妃向皇后行礼,皇后抿嘴笑道:“各位妹妹们都起吧。”一边吩咐秀菊上茶,一边用一双上挑的凤眼略略扫了一圈,微微皱了皱眉头。 舒妃不悦道:“令妃姐姐今儿个‘又’不适了?自从老佛爷去五台山以来,令妃的身子骨儿是越来越娇弱了。纯贵妃姐姐身体不适,也还天天来请安呢。” 纯贵妃知道舒妃和皇后关系好,皇后待她比旁人还要宽厚几分,所以此时只是悄悄看了看皇后一眼,没有接话。 皇后捧起茶杯,慢慢的喝了口水道:“舒妃,本宫有几日没见你家六格格了,回去告诉她,容嬷嬷最近新做了些桂花糖酥饼,若是她再不来给本宫请安,可别想有甜头吃了!”舒妃听明白了皇后的暗示,令妃虽然得宠,可这皇后也不是个无宠的,况且有四个小阿哥傍身,令妃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蔑视皇后,恐怕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容嬷嬷,把上次得的那些极品燕窝拿出来。”皇后用护甲敲了敲桌面,对纯贵妃温声细语道:“本宫近日得了个方儿,说是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窝一两,冰糖五钱,用银吊子熬出粥来,吃惯了比药还强,最滋阴补气的。纯妃你身子不好,往后老佛爷不在的时候,你就不用来请安了。若是闲了觉得身子好些了,也该到处逛逛散散心。” 纯贵妃连忙起身应了,皇后又对一众妃嫔们笑道:“你们也别说本宫偏心,容嬷嬷,”李葵应声,捧上来一个大托盘,弯着腰伫立在皇后身侧。皇后从中拣出一个金镶珠宝松鼠簪拿在手上:“这些都是本宫年轻时候收着的体己,那时候自恃年轻,不爱用那些花儿粉儿的,首饰也多不戴。如今想戴了,偏生年纪又大了,人老珠黄的装扮出来恐姐妹们笑话。倒不如做个人情,年轻的妹妹们挑挑,有合心的便拿去戴着玩儿罢。” 众妃嫔见皇后说的有趣儿又亲切,连声谢了皇后。婉嫔苦笑道:“娘娘说笑了,娘娘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嫔妾就…”说着眼圈儿便红了。她是乾隆身边的老人了,只是容貌平平,熬了这么久还只是个嫔。 皇后平日里对这个老实胆小的嫔妃很有几分好感,刚要开口劝慰几句,忽然一个小太监冲了进来:“皇后娘娘,皇上从围场上带回来一个姑娘,正往延禧宫的方向去了!” 所有嫔妃的脸色都气变色了,皇后一拍桌子:“什么?围场里进刺客了?”李葵正担心皇后醋意大发去闹事儿呢,没想到皇后来了这么一句,差点笑场。哎哟哟,娘娘,你此刻不是应该操心的是“一个姑娘”被抱到“延禧宫”吗?怎么不按剧情出牌呢,差点害得老娘当众喷口水啊…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个人形兵器比刺客还要可怕很多啊… 本来一个个揪着手绢儿喝干醋心里痛骂令妃的妃子们听皇后这么说,脸色便好看了许多。李葵摇着头暗叹,女人真可怕啊,宁愿自己老公遇刺了,也不愿意自己老公又找了个小蜜。在这人生观价值观和爱情观扭曲的剧情中,她们不是应该哭着喊着说只要皇上没事,自己就算做只小猫小狗陪在皇上身边,也就心存感激了吗? 皇后冷着脸,叫人备了凤架,带领了一干妃嫔浩浩荡荡的往延禧宫进军。 此时令妃正在狂喜且殷勤的躬亲安排着小燕子的一切事宜。刚才尔康已经悄悄告诉她,这个姑娘极有可能是皇上的“沧海遗珠”,加上乾隆已经对御医咆哮了数十次“你治不好她朕就砍了你的脑袋!”,又悄悄对自己讲述了和大明湖畔夏雨荷不得不说的故事,令妃看着乾隆那股子珍惜劲儿,决定把宝押到这个从宫外飞进来的格格身上,争取把她培养成后宫第一格格,打倒五格格,推翻皇后党! 被令妃惦记着的五格格正翻着白眼,躲在某个角落里小声对七阿哥嘀咕:“真是丢人啊…皇阿玛这么癫狂的样子被福隆安看到了,会不会影响我在福隆安心中的淑女形象?”福隆安竖着耳朵听兄妹俩窃窃私语,啊,听到自己的名字了!福隆安的耳朵“嗖”的一声拉的长长的。当听到五格格那句“淑女形象”,福隆安默默然的苦笑了一下...明明是暴力女。 七阿哥忧心忡忡:“那..那你之前为…为什么不阻止皇阿玛。”他苦着脸看着五格格:“万…万一是个刺客…” 五格格见乾隆把目光移向了自己,连忙大声道:“七哥你放心,这姑娘有皇阿玛亲笔题字的扇子,估计是皇阿玛以前故人的孩子,来投奔皇阿玛了。不会是刺客的!” 乾隆欣慰的看着五格格和七阿哥,好孩子啊,担心朕的安危。对比一下忙前忙后的令妃,老龙郁闷了:这令妃也不问问清楚就把这孩子安置在自己的卧室,要是个刺客想要来行刺朕怎么办?令妃果然胸大无脑,哼,一点都不关心朕。 抽抽龙自动忽略了自己一路狂吼着“一定要治好她”,“令妃你要好好照顾她”之类的话语。忽然乾隆脸色一僵,万一自己的小五儿知道了这个女孩子是朕的沧海遗珠—— “皇阿玛,你居然有私生女,呜呜,五儿好失望…五儿那个英明神武的皇阿玛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五儿再也不喜欢皇阿玛了!”… 脑补出如上剧场的乾隆大力摇了摇脑袋,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让自己的小五儿失望!可是自己实在是亏钱那个孩子太多了…该怎么办呢?乾隆陷入了深深地纠结之中… “皇后娘娘到,纯贵妃娘娘到,舒妃娘娘到!”延禧宫的太监们尽职的通报者。乾隆眼皮子一跳,不好,偷吃忘擦嘴,快要被大老婆逮到了! 令妃娇娇弱弱的要过来请安,皇后不耐烦的挥挥手,令妃立刻用那种受了伤害的眼神无辜的看着乾隆。乾隆干笑着:“额…皇后…你来啦…” “皇上,您有没有受伤?”谁知道乾隆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才能保住在五儿心目中好阿玛好丈夫形象的时候,皇后焦急的拉住了他的手:“围场里怎么会进了刺客呢?” 刺…刺客?乾隆瞪大了眼睛,这下误会可闹大发了。他轻咳一声,看着皇后以及皇后身后的小老婆们:“额…她…她不是刺客,额…” 这时候腊梅从房间内冲了出来:“皇..皇上,那位姑娘她手指动了!”令妃见状连忙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还请皇上赶紧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孩子吧!” 乾隆尴尬的看了看皇后:“额...爱妃们都先回去吧,皇后,你跟朕一起进去。”皇后不解的看了乾隆一眼,却也依命走到乾隆身后。 五格格也赶紧拉着七阿哥站了起来,同时回头对福隆安摆摆手:“福隆安,再见啦。”福隆安不解,五格格凑到他身边指了指跟在不远处令妃身后的五阿哥和尔康,小声道:“外男进到妃嫔的房间,你不想要命啦?人家那可是令妃的‘亲戚’,你趁着皇阿玛没反应过来,快走。” 福隆安脸红了,五格格刚才贴在他耳边说话时,他嗅到了一股甜甜的香气。 五格格皱了皱眉:“脸红什么,难道你对令妃那个泪包儿霸王花有遐想?”没等福隆安解释,五格格就急吼吼的拉着七阿哥进到内室去了。尔泰见自己哥哥跟了令妃进了内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老老实实地蹲在原地猛灌水。 刚才在进来的时候,李葵就已经小声暗示皇后这个女孩子有可能是乾隆的私生女了,所以此时,皇后和李葵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床上闭着眼睛装睡的小燕子,那猎奇的目光就好像她们面前摆着一朵巨大无比罕见的狗尾巴花。皇后好奇的是自家皇上怎么改了口味,这姑娘一看就属于那种活泼好动型的妹子,她娘应该也和她差不多,皇上怎么会吃了朵儿狗尾巴花,还忘记擦屁股了呢?;李葵则是纯粹想看看迷倒传说中一代天骄五阿哥的妹子是有多么倾国倾城。 乾隆见皇后不说话,鼓足了勇气道:“皇后,这…这孩子有可能是朕的沧海遗珠。朕希望你可以接受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觑着五格格的表情,五格格暗暗掐了一下大腿,眼泪立刻盈满了眼眶。乾隆立刻就辶耍急噶锏轿甯窀裆肀吆逅妇洹a铄醇奔泵γt宓交屎竺媲暗溃骸盎屎竽锬铮饷慈蚀日饷锤吖螅趺戳桓龈窀穸既萑滩涣四兀俊 皇后皱了皱眉不悦道:“令妃这说的什么话!本宫什么时候说不认不容忍皇上的骨肉了?只是现在言之过早,等这孩子醒了,问清楚再说吧。” 令妃捂着胸口,一副我很受伤的样子:“皇后娘娘,您看,这眉毛,这眼睛,活脱脱的就是皇上的翻版啊!又拿了皇上亲笔题字的扇子,这如今还有什么好问的呢?”李葵扯了扯皇后的袖子,皇后轻轻一瞥,只见五格格做了一个“随她去,看我的”的表情,便不再答话,只是严肃的对乾隆说:“皇上请放心,皇上的孩子就是臣妾的孩子,臣妾必定不会亏待皇上的亲骨肉的。”乾隆尴尬的收回迈向五格格的龙腿,轻咳道:“皇后这么说,朕就放心了。” 李葵则是暗笑不已,这些年,皇后已经被自己训练的越来越强大了,瞧着文字游戏玩的多么顺溜儿,皇后只说会厚待乾隆亲骨肉,没有正面承认这只鸟就是乾隆的孩子唷~ 小燕子眼珠子转了转,这里是皇宫?她早就竖着耳朵把事情大概听个一清二楚了,于是嘤咛一声,装模作样的睁开了眼睛:“这里是哪里?是仙境吗?” 令妃赶紧凑上前去,爱怜的摸着小燕子的脸,语带哽咽道:“孩子,你受苦了。现在有皇上在,没有人敢欺负你的。”乾隆配合的点点头,五阿哥早就急不可耐了:“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燕子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少年,小声道:“我…我叫小燕子,今年18岁。”令妃接口道:“你的额娘可是姓夏?你是不是壬戌年八月出生的?”小燕子心里想,紫薇是自己的妹妹,那么紫薇的娘就是自己的娘了,紫薇是壬戌年八月初二出生的,那自己就是八月初一好了。于是点头回道:“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令妃却并不答话,而是盈盈跪地道:“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得娇女!”五阿哥和尔康也连声道贺,看着飘飘然的乾隆,皇后撇了撇嘴,但不得不开口:“皇上,仅凭一张扇子就认了格格,会不会草率了些?” 乾隆哈哈大笑:“皇后,你就是太谨慎了点!这就是朕的女儿,没错的!” “那小燕子,你娘哪去了?”皇后觉得和乾隆沟通无能,只好寄希望于小燕子。很快,她发现自己打错算盘了—— “我娘?我娘叫夏雨荷,去年夏天的时候死啦!”小燕子瞪着一双大眼睛道。 令妃赶紧搂住小燕子,急切的对皇后说:“皇后娘娘,这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您就不要揭她的伤疤了好不好?”小燕子窝在令妃的怀里,这怀抱好温暖,紫薇,这个娘娘一定是个仙子,我想在仙子身边过几日,你先把身份借我两天好不好? 皇后无所谓道:“既然皇上和令妃都这么说,那臣妾就没什么好问的了。只是到时候老佛爷问起来…”出了什么差错不管我的事儿哦。 乾隆连连点头:“老佛爷那里由朕亲自去解释,不会让皇后为难的。朕想认了这个孩子,然后养在皇后名下…皇后觉得意下如何?” 李葵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口胡!抽抽龙你又抽了么!快快快快,快去看看你爱妃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快把这个人形兵器交给令妃吧乾隆萨马! “这…”皇后心里一紧,故作为难状:“臣妾身边有四个小阿哥,一个格格,恐怕不能很好地照顾小燕子啊。” 乾隆也迟疑了:“那…那怎么办呢?”喂喂,你旁边的令妃都快用眼珠子把你看穿了喂,你好歹瞅一眼啊! 皇后想了想,无奈道:“若是夏姑娘还在,一切都好安排。如今小燕子都这么大了,忽然多出了这么个格格,大臣们肯定会有所疑窦的。臣妾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乾隆愁闷的抓了抓脑袋,对啊,这孩子肯定不能明着认了,不然多么有损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啊!这时候,一双小手扯了扯他的龙袍。 只见五格格眼眶红红的看着他,乾隆心疼起来:“小五儿…”五格格抹了抹眼泪,强笑道:“皇阿玛,这个姐姐真的是五儿的亲姐姐吗?如果是的话,还请皇阿玛给她一个名分吧!不然这个姐姐多可怜啊!” 乾隆震惊了,他紧紧地盯住自己心爱的女儿:“五儿,你…” 五阿哥也挤上来,真诚的看着五格格:“五妹妹,以前我对你颇有成见,没想到你这么善良这么有姐妹情谊!” 李葵翻了翻白眼(这下你们知道为什么五格格总是这么不淑女了吧),这小胖妞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不然哪儿这么好说话? 果然五格格开口道:“不过如果说这个姐姐是皇阿玛的沧海遗珠,会不会有小人乱说话啊…不如…”五格格期期艾艾的看着乾隆:“五儿怕说了,皇阿玛会误会五儿不想承认这个姐姐。” 乾隆摸摸五格格的头,慈祥道:“五儿一向善良仁厚,尽管说就是了,皇阿玛不会怪你的!” 永琮摸摸头,难道皇阿玛看不出五妹妹是在欲擒故纵么?嗯,自己真聪明,晚上要跟五妹妹炫耀一下! “五儿觉得,这个姐姐和令妃娘娘这么投缘,不如皇阿玛就认她为义女,养在令妃娘娘这里如何?”五格格小心翼翼的看着乾隆。精明的她只说让乾隆认作义女,养在令妃的宫里,而不是养在令妃名下。 欣喜若狂的令妃却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从来没觉得五格格这个小恶魔像今天这么可爱过,刚打瞌睡呢就有人送枕头——而且还是自己的死对头!难道自己要时来运转了?看了这个小燕子还真是自己的福星啊! 乾隆龙心大悦:“朕的五儿真是太聪明了!就照五儿说的办吧!”说着看了一眼皇后:“皇后觉得应该给这个孩子起个什么封号才好呢?” 皇后谦虚道:“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哪懂这些呢,还是由皇上定夺吧!” “既然只是义女…那等级什么的不大好办啊…”乾隆挠了挠脑袋:“不如朕明天问问纪晓岚,给她取个特别点的封号算是补偿吧。” 令妃愣住了,不是养在自己名下吗?按照祖宗家法,养在妃嫔名下的格格一律是和硕格格呀!她欲言又止的看着乾隆,而乾隆却打了个呵欠:“朕累了,先回养心殿休息,令妃,你好好照顾小燕子!” 皇后也道:“皇上累了半个多月了,令妃,这孩子劳你费心了。”说着便带着五格格和七阿哥,跟着乾隆一同离开了。 永琪喜气洋洋,这么可爱的妹妹养在这么善良的令妃娘娘身边,真是太好了!于是永琪也没有注意到令妃纠结的表情,兴高采烈的表示自己要回景阳宫办点事,下次再来看望妹妹的愿望,便挥挥衣袖走人了。 令妃转念一想,等级什么的无所谓,反正只要这格格得宠,还怕将来没有高的身份吗?这么一想,她更加殷勤的照顾小燕子,甚至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玉肤祛疤膏贡献了出来。 跟混的乐不思蜀的小燕子相比,紫薇则是饱受煎熬… 36、李葵联手五格格 小燕子的身体在令妃的悉心照料下一天天的康复起来,让令妃磨牙的是,自己本来准备借“格格身体不适,想见皇阿玛”的理由把乾隆拉到自己的延禧宫来,争取再接再厉的生个小阿哥。没想到乾隆每次匆匆忙忙的来,和小燕子聊了几句就走,从来不在延禧宫过夜。 这也是有原因的—— “皇阿玛,小燕子姐姐身受重伤,令妃娘娘照顾她一定很忙很辛苦吧!”十三阿哥被五格格一脚踹到乾隆面前,扑闪着大眼睛问道。啊,这样的话,那个老巫婆就不会出来到处吓唬人啦!十三阿哥拍拍胸,庆幸的想。 老龙感动的眼神和语气:“唉…是啊,辛苦令妃了,朕要去延禧宫看看。” 十三阿哥歪着头,自己还是很喜欢皇阿玛的,不能让他羊入虎口!(李葵暗笑,这个比喻蛮贴切的唷)于是眼巴巴的望: “皇阿玛可不可以不要去啊…”姐姐说那个虎姑婆好恐怖的,老是阴森森的笑! 迎着老龙不解的眼神,五格格飞快的楸着十三阿哥的领口把他扯到十二阿哥身后,端起笑脸解释道:“皇阿玛,您想想,小燕子姐姐一个大姑娘,住在令妃娘娘的寝宫里,您去过夜的话会不会有些不妥?毕竟小燕子姐姐现在只是‘养女’啊…最主要的是,令妃娘娘照顾小燕子姐姐已经很辛苦了,您要是去了,令妃娘娘还要分神伺候您…” 要是别人说这个话,乾隆早就拍案而起质疑起对方动机来了,只是现在发话的是“善良”、“大度”、“天真”的最心爱的女儿,乾隆的态度立刻就不一样了:“朕的五儿真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啊!” 于是令妃接连半个月没能侍寝,偷鸡不成蚀把米哟。 五格格也经常打着“关心姐姐探望姐姐”的旗号,跟着老龙一起去看令妃那张吃瘪的脸,回来躲在被窝里笑得肚子疼,哦呼呼~~ 这天李葵奉皇后的命去给七阿哥送时令点心时,正巧看见小燕子被令妃拉出来放风,正在御花园四处转悠呢。 只见小燕子略施粉黛,身穿一套镶粉色边饰的浅黄色衫,外着正红色大云头绣纹背心,旗头正中是一朵拿纱堆的牡丹花儿,两边插满了各色珠宝,只是脚上却还穿着一双平底绣花鞋。 令妃和宫女们簇拥着她,热心的介绍着御花园中的各种奇珍异草。 李葵眼珠子一转,对着身后的秀菊和春兰嘀咕了几句,二人会意,点着头快速离开了。 端着盛放点心的托盘,李葵小心翼翼的坐在不远处的假山后,只听令妃温柔的道:“这三宫六院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逛的完的,不如格格先休息一会儿?” 小燕子扯着嗓子大声回道:“啊,令…不对,额娘,我不累啊。”可是我累啊!令妃哀怨的看着小燕子,令妃穿的可是花盆底的鞋,逛了这么写院落,早就累到不行了:“你大病初愈,还是不要过度劳累的好。”令妃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借口。 “咦,大饼醋鱼?那是什么?”小燕子瞪大了眼睛,一抬头看到一个亭子,上面有块匾额,写着“挹翠阁”三个大字。“把草问?这宫里面真奇怪,这么大,一个院落接着一个院落,好像一座城哦!将来我回到民间说给人家听,人家都不会信吧!”小燕子喃喃自语。 令妃觉得奇怪,这个小燕子既粗鲁又没有文化,夏雨荷是怎么教她的?虽然这么想,她仍是耐心的笑道:“回民间?回民间做什么?你现在已经被皇上认了,你就再也不是当初的小燕子了!皇上有那么多的格格,我还没看过他喜欢那一个,像喜欢你这样!” 躲在假山后的李葵翻了个白眼,令妃娘娘,您是选择性遗忘了小胖妞吗? “可是,民间才是我的家啊,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啊!”小燕子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令妃眼神一凛,严肃而又郑重的警告着:“嘘!这话就是犯了忌讳,什么‘回家’,这儿就是你家了!从此以后,你的荣华富贵,是享用不尽的!可是,你千万别再说,你还怀念民间生活,知道吗?” 小燕子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紫薇那张脸,有些着急地问:“那…那万一我不是格格怎么办?” 令妃被吓得腿一软,四处扫视了一圈,死死的抓住了小燕子的胳膊森然道:“现在,皇上认定了你是格格,赐给了你封号,你就是千真万确的格格了!你自己也要毫无疑问的相信这点,否则你就是欺君大罪,那是一定会砍头的!皇室血脉,不容混淆!所以,这句活,你咽进肚子里,永远不许再说!听到了没有!” 小燕子被令妃的眼神吓到了,她不自然的干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我怎么可能骗皇阿玛和额娘呢?” 李葵眼皮一跳,咦?这小燕子怎么跟剧情里有些出入?蛮淡定的么!她不知道,由于白吟霜这个意外的小蝴蝶,小燕子和紫薇并没有拜过把子,所以小燕子对紫薇也没有原著里那般掏心掏肺。 此时五阿哥带着他的两个跟班也晃晃悠悠的和小燕子“偶遇”了,李葵抠了抠鼻子,这人为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吧,这福尔康肯定是被令妃叫过来,和小燕子“相亲”的。呵呵,令妃的智商也不咋地么,尔康尔泰虽然得宠,但是毕竟是外男。以前看红楼梦的时候,人家贾元春和十三岁的贾宝玉是嫡亲姐弟都要避嫌,何况是外八路的“亲戚”?如今抽抽龙宠着他们还一切好说,等到对他们产生厌恶情绪了,那么头一条罪名便是“秽乱宫闱”! 等到五阿哥一口一个“标致”,“美丽的小鹿”,李葵已经无力吐槽了。此时秀菊急匆匆的回来了,趴在李葵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李葵挑挑眉毛,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令妃正在为小燕子解释宫里的规矩和一些亲属关系,李葵施施然来到了亭内:“奴才给令妃娘娘请安,给还珠格格和五阿哥请安。” 尔康不悦,这奴才怎么不知道给自己行礼呢?他冷哼一声:“你这狗奴才,躲在那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为什么要偷窥格格!” 小燕子在一旁喝着酒插嘴道:“哎?这老太婆是谁啊,干嘛要给我磕头?” 李葵怒了,身为皇后身边第一得用的老嬷嬷,谁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容嬷嬷,这个大鼻孔的福尔康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叫自己狗奴才!一介包衣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李葵握了握拳,老娘要是不搞死你,对不起老娘后世威武的名号! 福尔康见李葵不做声,小声趴在五阿哥耳边道:“这个容嬷嬷,可是皇后的爪牙!说不定在使什么诡计,不得不防!” 五阿哥一听,眼睛一眯,这个容嬷嬷是恶毒皇后身边的人,那么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听到福大爷问话吗?还不快跪下!” “容嬷嬷,你怎么跪在这里?”这时,一个娇俏的少女音从背后响起,李葵心中一喜,小胖妞,你还算准时!五阿哥一抬头,只见五格格挽了乾隆的手,正笑意盈盈的站在亭子外面呢:“五哥,容嬷嬷做错了什么,惹了您生气了?您大人大量,看在皇额娘的面子上,就别计较了吧。” “这个老刁奴,一直躲在假山后面偷听!”五阿哥冷声道,看了一眼乾隆,意有所指:“还请皇阿玛明鉴,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骗了去!” 乾隆还没答话呢,五格格就红着眼圈正气凛然道:“五哥!且不说容嬷嬷是我皇额娘身边的老嬷嬷,你身边的伴读没资格质问她;更何况容嬷嬷只是奉了皇额娘的命来给还珠姐姐送点心来的,何来‘偷听’之说?如果五哥不信,可以问问皇阿玛,刚才我和皇阿玛刚到坤宁宫,正巧碰上回去取莲子羹的秀菊,皇阿玛一时兴起决定来御花园瞧瞧还珠姐姐,若不是皇阿玛来了,五哥是不是要对容嬷嬷用私刑了呢?”小胖妞歪曲事实的功力并不比脑残差。 其实刚才李葵先让春兰去西三四所通知了五格格,让她去找乾隆一起去坤宁宫品枫露茶。然后再让秀菊找个恰当的时机拿了点心出来,让乾隆知道容嬷嬷奉命去给还珠格格送点心。五格格再在一旁敲边鼓,乾隆必然会兴致大起,来御花园看望小燕子。 李葵的本意只是让乾隆看见小燕子“孝期内”穿红戴绿,和外男饮酒作乐,没想到有了意外之喜。 永琪气的嘴巴不停的哆嗦,尔康却挺直了胸脯义正言辞道:“回五格格的话,臣觉得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容嬷嬷很可疑,不得不查!” 五格格冷笑一声:“我和我亲哥哥说话,有人问你的意见吗?”说着便泪盈盈的看着乾隆:“呜呜,皇阿玛福大爷不但欺负容嬷嬷,现在连五儿也要欺负了吗?” 乾隆果然怒了:“福大爷?他算哪门子的大爷!”说着便阴森森的看了福尔康一眼:“福尔康,你胆子不小,敢跟格格这么说话!不要以为朕宠着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令妃急急忙忙道:“皇上息怒啊,后宫里有些小人为了巴结尔康,才这么叫的!尔康本意并非如此啊皇上!” 乾隆看了看梨花带雨的令妃,心软了:“罢了,尔康,朕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只是希望你不要恃宠而骄!”五格格见势不妙,连忙使出杀手锏,只见她拉着乾隆的袖子撒娇道:“皇阿玛,您不要怪罪令妃娘娘啊!您也知道她一向得宠,人家巴结她的侄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这话说起来很正常,但是仔细一想就不对劲了:为了巴结得宠令妃就要讨好她的亲戚,那令妃扮演的岂不是在皇帝面前吹枕头风的角色?不过乾隆显然没有那么高的智商,只见他狠狠地一咬牙:“那些逢高踩低的狗奴才!哼!” 五格格眼珠子一转,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叫嚷道:“哎呀,还珠姐姐,你怎么能喝酒呢!你的伤势还没好呢!”乾隆被五格格的叫声吸引了注意力,他皱了皱眉:“令妃,你不知道小燕子身体不好吗?还拿酒给她喝!” 令妃有苦说不出,刚才是小燕子自己说,满人要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没有真酒没意思的啊!她楚楚可怜的蹙了蹙眉,双眼含着点点泪珠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好!” 小燕子受不了了,她猛地站了起来,喷着酒气对五格格道:“你这小丫头片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听说你就是那个恶毒皇后的孩子?果然不像好东西!” 乾隆在一旁吹胡子瞪眼:“小燕子!你不要胡闹了!五儿是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你的教养呢?再多说一句朕就打你板子了!” 小燕子一听叫嚷起来:“我从小没有爹!别人都骂我是野孩子!没人教我规矩!哪像人家小姐格格这样有教养!” 看着乾隆有些愧疚,五格格连忙不可置信的捂住胸口:“还珠姐姐对我有误解,我不在意。可是姐姐怎么可以这么说皇额娘呢?”五格格顿了顿,情深意切(五格格心中的小人儿:本格格都是跟令妃学的!)道:“皇额娘特地为姐姐赶制了衣服,姐姐却这么说她!五儿觉得好受伤!” “衣服?”小燕子不满道:“晦气!全是白的!”首饰也都是银的,抠门的皇后!难怪额娘说皇后恶毒! 乾隆却忽然反应过来,他眼神复杂的打量着身着艳服的小燕子,只见她脸蛋被酒气熏得红扑扑的,还不停打着酒嗝。五格格见状,连忙道:“还珠姐姐!夏夫人一个深闺女子顶着骂名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难道你都不愿为她守孝吗?” 小燕子还要再说些什么,乾隆大手一挥,冷冷的对令妃道:“令妃,朕希望你能好好教教小燕子规矩,让她知道什么是孝!” 令妃吃了一惊,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她咬着唇低声道:“是!皇上,臣妾一定会给皇上教育出一个仪态万千的格格!” 五格格悄悄对李葵眨了眨眼,两个人对视一笑。 37、询问小燕子 乾隆已经给小燕子赐下还珠的封号,却没有正式册封,宫里头虽然叫她还珠格格,实际上小燕子依旧还是平头格格一名。 这天众妃嫔来到坤宁宫内请安,当然,令妃要“照顾”格格,所以依旧没有来。 闲聊了一会儿,舒妃忍不住对皇后抱怨道:“皇后娘娘,还珠格格的性子也忒活泼了些,前儿个我身边的丁香去给六格格送点心,谁料到被这位主儿撞上了,死乞白赖的把我亲手做的点心给拿走了!” 皇后眼角扫了舒妃一眼,忍不住笑道:“亏你还好意思说,不就是吃了你两块儿点心,还巴巴儿的跑来告状,羞不羞?” 舒妃捏着帕子有些鄙夷的哼了一声:“臣妾主要是看不惯那做派,成日里大呼小叫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纯贵妃等人也连连点头:“是啊,也不知道之前她的额娘是怎么教她的,这哪是大家里出来的做派,连那些小门小户儿的也比不上啊。” “众位妹妹还是慎言,”皇后低声劝道:“皇上最近正觉得新鲜呢,这格格毕竟是从民间来的,对宫里规矩不大了解,万一被某些人扣上不慈的帽子就不好了。”皇后意有所指的往延禧宫看了一眼。 众人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的不屑和愤怒:令妃常常给找藉口将皇上从别人宫里拉走,不是七格格生病啦就是十四阿哥想皇阿玛了,还时常在皇上面前上上眼药什么的。现在身边又多了个得宠的“沧海遗珠”,再这么放任她下去,还有活路吗?没见到连皇后身边的容嬷嬷都差点被五阿哥和令妃动了私刑?(五格格轻咳,这个消息真的不是我放出去的,我只是“随口”跟四姐姐六妹妹聊了几句,表达一下对容嬷嬷的心疼而已…) 这也是李葵教皇后的——隔岸观火,皇后现在还是比较得宠的,唯一不安的因素只有一个令妃。只要皇后不像原著那样寻死觅活剪头发,那她的后位基本上坐的还是比较牢的。现在皇后这么做就是挑唆别人的怒火,给令妃找点事做,让她别天天有事没事的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东西。 敌人的敌人即使不是朋友,也绝对不会是对头。虽然皇后觉得把令妃当做敌人是一件很降低自己档次的事情,但是令妃爬的实在是太快了。加上之前皇上有意让她晋位封她做贵妃,这都不由得让皇后心生警惕。 “爱妃们都在啊!”乾隆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便是身着金色团花纹粉色旗袍的令妃,和一身浅黛色团花暗纹旗袍的小燕子。 众妃嫔们不禁气闷,一看就知道皇上又和令妃“偶遇”了。好你个令妃,给皇后请安,你推说有病,一提到皇帝跑的比谁都快,欺人太甚了! 看看各位娘娘那华丽丽的眼神,李葵坏笑,令妃啊令妃,你真的不是来给自己拉仇恨的吗? “臣妾早晨起来偶感不适,所以没能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令妃怯怯的缩了一半身子在乾隆身后,好像皇后随时要过来打她一样:“臣妾惶恐,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臣妾啊!” 皇后大度一笑:“自家姐妹,何必说这种客套话,反而生分了。妹妹是说笑,可是万一皇上当了真,以为是本宫欺负了令妃妹妹,本宫可要委屈死了。” 乾隆也回头安抚令妃道:“令妃啊,皇后她一向宽容大度,怎么会责怪你呢?你多心了。” 小燕子不干了,只见瞪圆了眼睛:“喂,你这话的意思,不是在暗指我额娘在挑拨你和皇阿玛的感情吗!你有话就直说好了,何必弯弯绕绕!” 李葵差点把手里的托盘给甩了出去,小燕子!干得好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自黑吗! 令妃脸色一僵,这小燕子是怎么说话呢?小心的觑了一眼没有察觉到异样,反而觉得小燕子心直口快的乾隆,令妃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纯贵妃发难了:“还珠格格,进宫这么些天,令妃妹妹没教你怎么行礼请安吗?这么大呼小叫的,像话吗?” 小燕子一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不是跟你们说了‘你们好’吗?你们真奇怪!” 纯贵妃气的后退了一步,这是什么态度!她刚要分辨些什么,皇后急忙打圆场:“纯妃妹妹,这还珠格格是民间来的,难免不通俗世,以后令妃妹妹慢慢教就是了。令妃妹妹规矩那么好,七格格才3岁多一点点就聪明伶俐的很,令妃一定给我们一个优雅高贵仪态万千的格格的。” 她笑着看着令妃道:“令妃妹妹,你多受累一点,务必要把格格教成一个规规矩矩的名门淑女。” 乾隆也顺杆儿爬打着哈哈:“对对对,小燕子慢慢学,慢慢学。”说着目光柔和的看着皇后,又戏谑道:“令妃要是辜负了朕的期许,不止皇后要责怪你,朕也要罚你!” 令妃见状,急忙道:“臣妾必定不负皇上期望!” 纯贵妃和舒妃对视一眼,她们都明白了皇后的意图,先把高帽子给你令妃戴着,到时候你教不好的话…嘿嘿,恐怕要对不起皇上对你的信任喽。 乾隆和颜悦色道的对小燕子道:“朕把你叫过来是想问问关于你的身世,正巧你的各位母妃在这里,也好做个见证。对于你的身世,朕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需要你说说清楚!这些疑问弄清楚了,你就是朕真正的还珠格格了!”一边说着,乾隆一边坐到了皇后的身边,其他妃子们则是远远地坐着,一语不发。 “还珠格格?”小燕子瞪圆了眼睛:“我已经是格格了呀!” 令妃耐心的解释道:“虽然宫里都这么叫,可是你还没有正式册封,所以从真正意义来说,你这个格格只是‘有名无实’——哦,也就是说只是个空名号而已。”令妃这几天充分认识到小燕子曲解成语的能力,所以详细的解释清楚。 小燕子心里一紧,这些“疑问”弄清楚了,管他什么“还猪格格”还是“还鸡格格”,我都不是了!这怎么办?只是个空名号?那我是不是可以趁机把真相说出来? 见小燕子满脸发白,皇后好心道:“格格不要着急,慢慢的说,只要回答你皇阿玛几个问题就行了——你可得想好了回答,这身份什么的可不是开玩笑的。” 皇后的本意是担心小燕子说漏了些什么,没想到小燕子却认为皇后在故意抓自己的小辫子刁难自己。她咽了一口口水,看着乾隆:“是!皇阿玛尽管问!” 乾隆想了想,柔声问道“你娘有没有告诉你,朕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好像听紫薇说过!小燕子松了口气:“我娘说,皇阿玛为了躲雨,去她那儿‘小坐’,你们一起看雨看荷,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雨停了,皇阿玛也不想走了!‘小坐’就变成‘小住’了!后来……” 乾隆看了一眼四周的妃嫔,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吃醋的神情,只有令妃目光盈盈的看着小燕子,于是干咳一声:“咳咳,正是这样,避雨,避雨。没错!” 皇后望了望天,避雨都能避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万岁爷,您估计也是这大清朝独一份儿吧!想到这,她不禁半嗔半怒的瞥了乾隆一眼。乾隆看到皇后的眼神,觉得通体像过了电一般,全身又酥又麻。【李葵打岔:喂,抽抽,你知道电是什么东西?】 舒妃想了想,笑着问“还珠格格,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济南的?什么时候到北京的?听说你娘去年夏天没了的,你怎么现在才到北京呢?” 小燕子转动眼珠,想着紫薇曾经给她说过的话:“我娘去年死了之后,我八月份动身,可是途中生了一场大病,走了半年才到京城!不过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进宫,所以就耽搁到现在了!” 乾隆爱怜的看着她:“小燕子,你受苦了!这几个月,你是怎么度过的?” “就是在街头卖卖艺,耍杂耍啊!不过日子还算过得去!”小燕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皇后觉得不对劲了,她皱了皱眉头,低声对乾隆道:“这孩子真是可怜,臣妾听她京话说的倒是不错,想必是在民间吃了不少苦头。”想了想,皇后抿嘴浅笑道:“臣妾听五儿说,小燕子在围场吼了一嗓子,问皇上是否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臣妾当时候就在想啊,这小燕子来自山东,五儿从没出过京,怎么会听懂山东话呢?” 乾隆也来了兴致,他笑着问:“哦?这么说,小燕子到北京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京片子讲得倒流利,听不出一点儿山东口音!” 小燕子以为皇后在乾隆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连忙警觉地回答道:“皇阿玛,你不明白,我娘从小就给我请了一位老师,教我说北京话,我到现在才知道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原来,她早已知道,我可能有一天,要到北京来,要说北京话!” 皇后点点头叹道:“夏姑娘真是用心良苦啊…小燕子,听说你还会点拳脚功夫?也是你娘教你的吗?”说着对乾隆恭维道:“皇上能文能武,诗词歌赋样样强,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我没有什么学问,也没念过多少书!皇后这样审我,是不是皇阿玛不要认我了?不认就算了嘛!用不着考我!”小燕子出身市井,为了钱常常“劫富济贫”到有钱人家“走动”,说个谎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此时她以为被皇后揭穿了,恼羞成怒起来。只见她眼珠子一转:“我娘说,做个才女也没什么好的!所以不教我作诗写文章,而是找了师傅教我武艺,怕我一个姑娘家以后出去受欺负!” 乾隆吹胡子瞪眼道:“小燕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这么跟皇后说话!朕的所有孩子都是皇后的儿女,你没有学问就没有嘛,你皇额娘也是关心你!” “什么皇额娘绿额娘的!我娘早就死了!”小燕子心里一急,撒赖的功夫就出来了。 见乾隆气的说不出话来,皇后反倒过来劝他:“格格少不更事,想必只是一时糊涂,皇上千万别忘心里去。” 乾隆叹了一口气,轻轻对皇后道:“唉!雨荷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都行。当初,就是她的才气让朕动了心,可是,却让她付出了整个的一生!她的怨,是这么深刻,想必她是怕小燕子走她的老路罢……唉!女子无才便是德,真是用心良苦呀。” 皇后柔声道:“不如,皇上派个可靠地人悄悄去济南,把夏姑娘的墓给修修,顺便在她坟前告诉她,小燕子已经找到爹了,皇上没有忘了她!这样夏姑娘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乾隆拍拍皇后的手,沉吟半响,看着小燕子道:“小燕子你娘临终时,除了交给你的两件信物以外,还有什么‘夜半无人私语时’的话吗?” 李葵翻了个白眼,抽抽龙,你是要在你大小老婆面前秀你的风流史吗?没见到令妃的手帕都快被她撕破了?啧啧,脸上还是一副慈祥温顺的样子,真是难为她了。 小燕子稀里糊涂,但是她灵机一动:“夜半无人…夜半无人的时候我娘就死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好可怜啊呜呜呜…皇阿玛,我冒着生命危险,在鬼门关绕了一圈才找到爹,你还要来揭我的伤疤。你好残忍好冷酷!” 乾隆感动了,他大声说道:“小燕子,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朕已经完完全全的相信了你,肯定了你!再也没有丝毫的怀疑!”同时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派个妥帖的人,到雨荷坟前告诉她,自己并没有忘了她! 想了想,乾隆看着众妃嫔们道:“小燕子不懂规矩,各位爱妃们多担待些!希望你们能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宽容对待——就像令妃一样!令妃,朕准备给小燕子上玉牒,就记在你的名下好了!” 令妃又惊又喜,得意极了,她骄傲的扬起了头,嘴里却谦虚的说:“皇上过奖了,臣妾是在小燕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想必是因为小燕子是皇上血亲骨肉的原因吧。” 可怜的令妃,就这样又被后妃们记恨上了:就你会装好人,会表现,呸!你这意思不就是你疼皇上的孩子吗?皇后还没发话呢,你就上赶着表现了,算个什么东西!巴结一个外八路的野格格,是福是祸还难说呢! 38、格格要翻墙 日子就在小燕子被关在延禧宫内学规矩中平安度过了,不管令妃被小燕子气的怎么样七窍生烟,反正其他的嫔妃觉得日子从没这么顺畅过:当年慧贤倒了立刻又来了个令妃,如今倒好,劲敌令妃忙着教育新格格的规矩已经好多天没能侍寝了,一时间后宫开始雨露均沾起来。 这天下午,闲来无事来找皇后吹吹水的乾隆正巧赶上五格格在跟李葵学习厨艺,因而有幸能品尝到五格格亲手做的饭菜,激动地泪都要飚下来了。 虽然如此,乾隆还是觉得很奇怪:“五儿,这皇宫中的御厨做的膳食不和你口味吗?怎么巴巴儿自己动起手来?” 五格格甜笑道:“皇阿玛,您尝尝这酱肘子”乾隆嗷呜咬掉了一大块,五格格细心地帮乾隆把嘴角的酱汁擦掉:“五儿的手艺哪儿能和御厨比啊,只是这每一道菜,每一碗汤,都是五儿用心烹制的。唉,本来想把厨艺练习好了,给皇阿玛一个惊喜的,谁知道皇阿玛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皇后慈爱的看着五格格,语带责备:“五儿,怎么跟你皇阿玛说话呢?没大没小的。”五格格闻言吐了吐舌头,偷偷对李葵眨了下眼。 这也是李葵的计策之一,乾隆不是最喜欢儿女们“崇拜”他“亲近”他,最渴望平常百姓家的“亲情”吗?五格格这亲情牌甩出来,可比小燕子的胡搅蛮缠强多了。到时候有对比,才有差距唷~ 还有一点,李葵对后宫的教育制度有些不满,只教管家怎么可以呢,好女人一定要进得了厨房上的了厅堂,斗得过小三打得过福康安!咳咳,扯远了。虽然五格格贵为皇女,将来会是大清最尊贵的固伦公主,可是做做饭炖炖汤,增进一下闺房乐趣什么的可以有。 十三阿哥抱着一个大碗呼噜呼噜呼噜,几乎都要把整张脸都盖住了。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一人拿了一只鸡腿,不怎么斯文的啃着。只有七阿哥最老实,一勺一勺的舀八宝粥喝。 乾隆觉得有意思极了,他乐呵呵的看着皇后,打趣的问道:“宁珂,朕记得你以前最看重规矩了,怎么孩子们一个个吃得像小花猫一样,也没见你责备他们嘛。” 皇后站了起来,柔声答道:“臣妾看重规矩,那是因为在外人面前,如果孩子们不讲礼数,会给皇家抹黑;可是现在不同,他们还小,臣妾认为他们需要孩子应有的活力。这里只有皇上和臣妾,是孩子们最亲近的人,孩子们可以在我们面前放松,肆意的玩笑,不必向木头人那般‘守礼’。” 乾隆这个人一向有几分诗人的浪漫情怀,自认比较开明。这话简直就说到乾隆心坎儿里去了,只见他抚掌笑道:“皇后,你说的对,很对!” 这时春兰进来回话道:“皇上,皇后娘娘,令妃娘娘候在外面求见,说是有话要回皇上和娘娘。”其实令妃只是说求见皇后,春兰多了个心眼儿,加了皇上二字。 五格格和李葵同时翻了翻白眼,尼玛该请安的时候不来,不该请安的时候跑的飞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令妃也是急的没法子了,乾隆已经连续大半个月没有在她的延禧宫过夜了,再不努力努力,自己恐怕要被皇上忘到脑勺后去了。 皇后放下筷子,看了乾隆一眼,半含酸的笑道:“看吧,有人一来,这令妃妹妹就坐不住了!”接着对春兰道:“还不快宣令妃娘娘进来?” 乾隆觉得有人为自己吃醋是一件挺光荣的事情,便得意的笑起来。十三阿哥一听说令妃要来,端着碗眼巴巴的看着五格格,五格格迅速瞪了他一眼。 撇撇嘴,十三阿哥奶声奶气的抱怨道:“令妃娘娘怎么知道皇阿玛在这里呀?”为什么要来这里,人家好怕啊,呜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乾隆皱了皱眉头,对啊,刚才春兰说的是令妃求见朕和皇后,令妃怎么知道朕在坤宁宫?莫非…忽然他想到了几年前孝贤忌辰和假山后偷听的事情,觉得有些膈应。当时候乾隆也的确冷了令妃好长一段时间,只是后来令妃再次借了死人的东风扶摇直上。 正在乾隆怀疑的时候,令妃一摇三摆的晃了进来,娇滴滴的对乾隆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令妃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啊。”乾隆一看到柔弱的美人,那还记得之前的一丝疑虑,连忙关切的问:“是不是照顾小燕子很辛苦啊?” 令妃含羞带怯的微微抬起头,浅笑道:“为皇上照顾小燕子,臣妾不觉得苦” 五格格狠狠地抓住了手旁的杯子,nnd,婶儿可忍叔叔不能忍,这令妃争宠都争到皇额娘的宫里来了,她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只听旁边一个软软的声音响了起来:“令…令妃娘娘,您涂这么厚的面粉,不怕一笑粉往下掉吗?我之前和五姐一起玩小面人的时候,糊了一脸的面粉,结果五姐一吹,呼啦啦的全飞走了!而且….”小小声:“我觉得这么白的脸好可怕啊…唔…” 李葵听了之后心里忍不住仰天长啸,哇哈哈,十三阿哥,不枉嬷嬷我疼你,说的好,说的太好了!狗昂啊北鼻! 皇后一边忍住笑,一边觑着令妃尴尬的脸色,故作严肃的呵斥道:“十三!你怎么能这么跟令妃娘娘说话!快道歉!” 令妃心里咬着牙,她眼睛一转,连忙含着泪道:“皇后娘娘,请不要责打小阿哥!虽然他有点失礼,可他毕竟是个孩子啊!”她的本意是显示出自己的慈母胸怀,既能拉拢被“训斥”的十三阿哥,又能和皇后的严厉作对比,同时又暗暗地贬低了十三阿哥不知礼数。 只是令妃没有想到,在她来之前,皇后刚刚发表了一篇《亲情礼数论》,并获得了乾隆的高度赞赏。因此,乾隆并没有对皇后产生抗拒,反而觉得皇后真的好可爱,表面上义正言辞,背地里却是另一番活泼的样子。 十三阿哥懵懵懂懂的看着五格格:“五姐,皇额娘什么时候要打我了?”五格格憋住笑,摸摸他的头:“永z乖,皇额娘没说要打你啊。” 闻言,十三阿哥咬着嘴唇,眼泪珠子在眼眶里转啊转,最后没忍住,哇的一声哭着扑倒了乾隆的怀里【李葵:你你你,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永z(发呆):啊?和五姐姐学的啊…】:“呜呜呜,皇阿玛,人家不是故意要嘲笑令妃娘娘的,你让她不要打儿子啊!呜呜呜,儿子把桂花糖让给皇阿玛啊…” 乾隆失笑,安抚的拍着十三阿哥的后背,对皇后道:“这永z,胆子实在是小了点。”啼笑皆非的看了一眼面如焦炭的令妃,乾隆无奈道:“十三还小,不懂事,令妃不要放在心上——你今天来找朕和皇后,有什么事吗?” 令妃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情绪,端着一脸慈爱温柔的笑意轻声答道:“格格的规矩已经学得差不多了,皇上要不要和皇后娘娘一起去延禧宫考校一下?” 哭的打嗝的十三阿哥刚从乾隆的怀里抬起头来,正巧目睹了令妃尴尬的表情飞快的变成了温柔带笑的脸,呜哇,妖怪啊!十三阿哥再次把头缩到了乾隆的怀里,呜呜呜好可怕,令妃是不是容嬷嬷讲的鬼故事里面的画皮美女啊,变脸好快啊呜呜呜。 乾隆却理解错了,他笑着把十三阿哥举起来:“永z是不是也想去呢?”十三阿哥拼命摇头,不要不要,令妃的老巢肯定像盘丝洞一样,有去无回啊! 此时,一个太监飞跑进来:“令妃娘娘,不好了!还珠格格翻墙被当做刺客抓起来了!” “什么?你给朕说清楚!什么叫小燕子被当刺客抓住了?”乾隆一声怒喝,吓得十三阿哥和小太监同时一抖。 小太监这才看到正坐在八仙椅上的乾隆,吓得嘴唇都哆嗦起来,他偷眼看了一下令妃想要杀人的眼神,心下更慌了。坏了令妃娘娘的事,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啊!想到令妃平时处置犯错宫人的手段,小太监眼泪都快出来了,呜呜,自己只是被派来报信的啊! 李葵看了看外面还没有下山的太阳,一滴汗从鬓角滴了下来。这小燕子什么智商啊,大白天都敢翻宫墙!难道是因为皇后没有为难她,让她觉得生活太顺畅,忍不住想找点存在感? 这倒是李葵误会了小燕子。小燕子再笨也知道,白天翻墙成功的几率有多低,和原著不同的是,小燕子没有自己的院落,而是住在令妃寝宫的偏殿。平日里令妃一直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晚上呢有点动静就会被延禧宫内值夜的太监宫女们发现。小燕子好不容易等到了令妃离开延禧宫的机会,所以,令妃前脚刚走,小燕子后脚就忙活起来。先是装作身体不适,让一个小太监把吃食送到自己房间内。等到太监刚把食物送过来,小燕子一个手刀便把他敲晕了,躲在房间里换上了太监服,小燕子溜出了延禧宫。 五格格很警惕,她看了令妃一眼,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道:“哦?你说还珠格格被当做刺客抓起来了?为什么侍卫们没把还珠格格送到皇阿玛或者皇额娘面前,反而先通报给令妃娘娘呢?” 原来,抓住小燕子的并不是别人,正是令妃的侄子福尔康。他本来想把小燕子押到乾隆面前邀功的,转念一想,小燕子现在是令妃的女儿,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令妃也会被其牵连的。于是悄悄把小燕子送回了延禧宫,并“警告”一同巡逻的侍卫们不许乱说话。 这群侍卫当中,就有皓祥。他最看不惯和自己大哥交好的福尔康,明明是一个包衣奴才,却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老是对其他人颐指气使的。更何况皓祥的好哥们儿多隆娶了皇后名下的兰馨格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皇后的竞争对手令妃也是多隆的敌人。 想了想,皓祥拉了一个平日负责洒扫的,看上去有些憨头憨脑的小太监,吓唬他说:“还珠格格刚才被当成刺客抓到了,福大人秉公执法,现在准备去禀报皇上了!快去通知令妃娘娘,让她快点回来早作打算!” 小太监两股战战,脸色惨白:“刚…刚才福大人把还珠格格送回来的…”五格格很有气势的哼了一声,转而对乾隆道:“皇阿玛,你千万不要怪罪令妃娘娘!虽然福侍卫是令妃娘娘的亲侄子,但是他这么做令妃娘娘是不知情的!五儿想,如果令妃娘娘知道福侍卫这么‘假公济私’的包庇还珠格格的话,也会狠狠责罚他的!对不对,令妃娘娘?” 令妃现在的脸色不用涂粉也苍白的像一张纸了,她强笑道:“五格格说的是,臣妾若是知道尔康这么做,也肯定会阻止他的!”说着,狠狠地瞪了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一眼,那目光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啊,我想起来了!”这时候,十二阿哥忽然站了出来,扶起这个小太监笑着对乾隆道:“皇阿玛,前阵子您不是把五姐姐亲手缝制的香包弄丢了吗?” 乾隆顶着五格格充满怨气的眼神,吹胡子瞪眼的小声责怪道:“小十二!朕不是让你不要说出来吗?”一边安抚的拍着五格格的手“不急不急,小十二他已经帮皇阿玛把那个荷包找到了!” 十二阿哥吐了吐舌头:“皇阿玛,其实当时候这个荷包是这个小太监在御花园捡到的!因为上面绣了五姐姐的名字,所以他以为是五姐姐的东西,就交给儿子让儿子代为转交了!” 跪在地上的小豆子目瞪口呆,自己可从来没和这位爷说过话啊,更别提什么捡荷包了。令妃在一旁则是眯了眯眼睛,好啊,这小子莫非早就和坤宁宫勾搭上了? 乾隆干笑道:“是吗,那朕也应该好好赏赏他了!毕竟那是五儿第一次绣的荷包,意义重大啊。”说着讨好的看了五格格一眼,五格格给面子的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皇阿玛喜欢的话,以后五儿还给皇阿玛绣!” 十二阿哥害羞的摸摸头:“皇阿玛,儿子身边的太监年龄都太大了,这个小太监挺好玩的,可不可以把他赏赐给儿子啊?” 乾隆沉吟了一下,转头问令妃道:“这太监朕似乎在你的延禧宫里没见过啊?是粗使太监?”见令妃点头,乾隆对跪在地上的小豆子道:“这么着吧,朕看你也是个老实的,就赏你到十二阿哥身边伺候吧!” 小豆子此时也反应过来是十二阿哥救了他一条小命,要不然自己闯下这么大的祸事,令妃估计连个全尸都不会给自己留,于是连忙磕头谢恩。 这时候,乾隆脸色一沉,冷声对皇后和令妃道:“皇后,令妃,走,一起去延禧宫看看那个胆大妄为的小燕子!小路子,去把福尔康给朕叫到延禧宫去,朕倒要问问他,小燕子翻墙偷溜,他为什么隐瞒不报,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39、尔康的解释 令妃见乾隆大怒,心里不安极了,连忙给小路子使眼色。小路子领命而去后,悄悄叫了个小太监,让他给腊梅传个话儿,让她早作准备。 乾隆连步辇都不备,怒气冲冲的便往延禧宫方向走去。令妃在一旁婉言相劝道:“皇上,格格天真不懂规矩,犯下这么大的错儿,肯定现在也知错了,正在悔过呢!” 五格格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令妃娘娘,您不是说小燕子姐姐的规矩已经学得很好了吗?怎么连最基本的宫规都不晓得呢?” 令妃讪讪的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李葵拉了一下五格格的袖子,煽风点火也要看准时机,没看到抽抽龙都气的快要喷火了吗?万一被迁怒可就糟糕了。 当乾隆一行来到延禧宫主殿外时,腊梅正马不停蹄的伺候小燕子梳洗呢。小燕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敢置信:“天啊,镜子里面的人是我吗?好像女鬼啊!”之前小燕子在“孝期”穿红着绿,被五格格抓住了小辫子,今天又犯了那么大的错儿,因此腊梅只是给她脸上多多涂了些粉,使她的脸色显得苍白又有些楚楚可怜。 彩霞是令妃拨给小燕子的宫女,已经和她混的很熟悉了,只见她一边忙着帮小燕子梳头发嘴里一边劝慰道:“格格今天怎么好端端的想去翻宫墙?多玄呐,要不是被福大爷发现,格格的小命可就要没有了!” 腊梅和当年的冬梅是一同服侍令妃的老人,自恃有几分美貌,很不把新被提拔上来的彩霞和明月看在眼里。她轻哼一声,斜着眼看了彩霞一眼:“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教育格格过问格格的私事了?格格是主子,主子做什么,奴才们只有从命的份儿。” 彩霞诺诺的应了,别过头去不敢多言。这可惹恼了小燕子,她“啪”的一声掀翻了面前的脸盆,一脚蹬开面前的梳妆镜,指着腊梅的鼻子骂道:“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管教了?” 一旁早就跪满了的宫女太监,他们嘴里不停的讨饶道:“奴才该死,格格饶命!” 小燕子伸手去拉彩霞,“真受不了你们,动不动就下跪!”说着复又坐了下来,用一双大大的眼睛狠狠地瞪了腊梅一眼:“奴才怎么了?奴才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再说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有什么教育我的人?” 腊梅不敢答话,她一向得令妃的宠,如今这几辈子的脸面都要丢尽了!此时她只是不停的流着泪磕头,心里恨死了这个宫外来的野格格。 小燕子还没发表完“人生而平等”这一超越时空的顶尖级见解,门外太监们的声音已经一路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令妃娘娘到!” 小燕子吓得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想走动,一抬脚,差点摔倒。她狼狈的扶着桌沿,颤颤巍巍的站着。 乾隆铁青着脸走了进来,声音低沉的问令妃道:“这就是你说的‘规矩学的差不多了’和她的‘知错’?‘悔过’?”刚才他制止了小太监通报的声音,而是带着一行人站在门口观察小燕子的言行。这一观察不要紧,差点把令妃急的泪都要气出来了。皇上喜欢的不就是小燕子的“天真”“善良”吗?怎么这么巧撞到小燕子在责罚腊梅了呢? 见小燕子像个雕塑一样,直挺挺的站着,令妃的咬了咬下唇,对乾隆先是抱歉的一笑,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接着便对小燕子叫道:“格格,还不快向皇阿玛,皇后娘娘行礼?”令妃眼珠子一转,这个灾星,是不能留了!不如推给皇后? 小燕子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呢,皇后笑着道:“令妃,你这话说错了,应该是让格格向皇阿玛,‘皇额娘’行礼。” 乾隆也不满的看了令妃一眼,人没教好,连话都不会说了?令妃果然不如皇后!而令妃见皇后对小燕子似乎“很有兴趣”,连忙打消了把小燕子推给皇后的想法。这小燕子还算得宠,推给皇后岂不是给皇后增加砝码吗?不行不行。 之前令妃说的“规矩学的差不多”只是一个请乾隆来的借口而已。她本有把握即使小燕子什么都不会,也能哄得皇上龙颜大悦,留宿延禧宫的,没想到竟出了这档子事。想着便气闷的瞪了小燕子一眼。 小燕子穿着花盆底,站都站不稳,她见乾隆和皇后都死死的盯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学着格格们行礼的样子,帕子一挥,嘴里不清不远的喊着:“是!皇阿玛吉祥,皇后娘娘吉祥…哎呀!” 小燕子两手往腰间一福,正要屈膝时,重心一个不稳,骤然失去了平衡,在众目睽睽之下跌了个狗吃屎。 皇后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格格。皇后之前觉得这格格虽然不懂规矩,但是颇为怜惜她的出身:有着那样一个爱情高过的娘,和一个一走就是十八年的爹,即使不着调,也是个好的。后来听说小燕子在“孝期”还打扮的花枝招展和外男饮酒作乐,皇后便有些看不上小燕子了,没想到乾隆的沧海遗珠居然是这么一个粗俗无礼的人。 五格格掩口而笑,乾隆气的瞪圆了双眼:“小燕子!连个请安你都学不好?那走路你会吗?”说着便扫了令妃一眼,令妃又慌又窘,想上前扶起小燕子。 五格格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上前一步扶起小燕子,口里说道:“皇阿玛,你就别责怪小燕子姐姐了!五儿想啊,令妃娘娘肯定已经教过小燕子姐姐百遍千遍了,只是小燕子姐姐一时还没有适应而已,对不对,令妃娘娘?” 令妃见五格格出来“解围”,连忙顺杆爬的点头道:“五格格说的是…唉,是臣妾教导无方啊…” 小燕子不懂什么“有方”“无方”,她只知道现在令妃是在顺着那个“恶毒坏心眼”的五格格的意思说话,便以为令妃是在指责她,当下便从地上一跃而起,傲然道:“走路谁不会呢?让我走几步给你们看看!” 小燕子一边说着,一边脚不沾尘的飞掠到乾隆和皇后的面前,皇后不防,吓得后退了一步,乾隆连忙伸手揽住她。小燕子却已经穿房而过,窜到外间去了。 十三阿哥惊叹道:“哇…好功夫!”小燕子闻言洋洋得意,一个回身,稳稳地站在了乾隆和皇后的面前。 “这是表演功夫,还是怎么的?”皇后半倚在乾隆怀里,惊魂未定。乾隆也目瞪口呆的的看着小燕子。十三阿哥此时却又摇头晃脑的开口了:“女飞贼!哪里跑!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五格格抽搐着嘴角,瞪了李葵一眼:容嬷嬷!你最近都在给十三讲的什么床头故事啊! 小燕子忿忿不平的瞪大了双眼:“你才是飞贼!你们全家都是贼!” 乾隆闻言怒火又起,他刚要怒喝,五格格笑嘻嘻的开口了:“嘿嘿,小燕子姐姐,十三弟的全家可也包括你在内哦!怪不得你叫小燕子呢,原来走起路来,都是用飞的!” 小燕子这个人,最经不起别人夸了,只见她得意的一抬头:“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我小燕子当年走南闯北,那可是响当当的女侠!” 乾隆不大高兴的对小燕子皱皱眉:“怎么跟你五妹妹说话呢!规矩的事情,且放在一边,朕问你,你今儿个怎么变成女刺客了?” 小燕子闻言大倒苦水,她嘟着嘴,气呼呼的看着令妃:“额娘,你的那个什么侄子太不够意思啦!我今天在墙上爬的好好的,他忽然冲出来,还差点把我杀了!” “墙上?”皇后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微微从乾隆怀里站直了身子:“格格没事爬墙干什么呢?可摔疼了?” 小燕子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还好吧,就是屁股摔得有点儿疼!” 五格格看了看四个拼命忍笑的小阿哥一眼,努力使自己显得一本正经:“小燕子姐姐,这…嗯…‘屁股’两个字,身为格格,是不能说的!” 小燕子横眉瞪眼的吼道:“你少骗我!难道‘格格’就没有屁股?你们这些人不照样用‘屁股’坐!再说,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屁股’吗?怎么你能说,我就不能说了?” 尽管五格格在李葵的教导下,脸皮比其他正统的格格要厚了那么一点点,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屁股”长“屁股”短的,也还是有点脸红。乾隆却没有耐心听小燕子再胡搅蛮缠下去了,因为小路子已经把福尔康带了过来。 福尔康大义凛然的跪了下来:“臣福尔康,给皇上请安,给令妃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真不知道这福尔康是大脑哪根筋不对,还是故意陷害令妃,居然请安的时候把令妃排在了皇后的前面。 令妃惴惴的看了乾隆一眼,神经颇粗的乾隆并没有发现福尔康口中的小小 “失误”,而是皱眉道:“尔康!朕问你,为什么抓到小燕子之后不及时禀告给朕,反而悄悄地通知令妃呢?是不是存了私心,想帮令妃打掩护?” 福尔康早已在来的路上想好了对策,此时他胸有成竹道:“臣的确存了私心!不过这‘私心’不是为了令妃娘娘,而是为了还珠格格!”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他深情的看了小燕子一眼:“臣从见到还珠格格的第一眼起,就觉得还珠格格好特别好特别!她有着别的格格没有的‘勇气’和‘天真’,当她被五阿哥射到时,那把箭仿佛把臣的心也带走了!是!我承认,我完完整整的爱上了她!臣担心这么美好的还珠格格被皇上责罚,所以才隐而不报,想着令妃娘娘教育一下她也就完了!没想到惊动了皇上,是臣的错!” 福尔康这么说有两个打算:一是摆脱与令妃勾结包庇令妃的罪名,二呢,他想趁此机会把小燕子给“定下来”。福家需要一个出身高贵的人来帮助自己抬旗!娶到令妃名下的小燕子,既可以实现抬旗的愿望,又可以和令妃更进一步,何乐而不为了? 乾隆惊愕之余,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令妃道:“这下,你们可要亲上加亲了!” 令妃也喜气洋洋的连连称是,搞不清状况的小燕子看着原本怒气冲天的乾隆转怒为乐,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候五格格讶异的惊呼了一声:“可是小燕子姐姐还在孝期啊!福侍卫这么做,不怕毁了小燕子姐姐的名节吗?更何况,福侍卫身份御前侍卫,理应效忠于皇阿玛才对,怎可因儿女私情而知情不报?这…这岂不是不忠?” 福尔康瞪大了双眼,鼻孔也因为激动而放大了两圈:“五格格!你还小,怎么会懂爱情是这世间最最美好的事情!臣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情不自禁?”五格格冷哼一声:“爱情固然重要,可是世间还有一种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叫做责任!如果今天是一个真正的刺客,而福侍卫你又恰好‘情不自禁’了,大家都像你这样,谁来保护皇阿玛的安危?” 乾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福尔康,真不会说话!到底是个老实孩子啊。他打着哈哈:“总之,好在相安无事…至于小燕子和尔康的事,等小燕子出了孝期再作打算吧…” 五格格见状不再多言,只是愤恨的瞪了福尔康一眼。皇后忧心忡忡的看着小燕子,对乾隆道:“皇上,虽然格格天真烂漫,可是是您亲封的‘还珠格格’,将来册封之后总是要受命妇朝拜的啊…” 乾隆像是想起来些什么,严肃的对小燕子道:“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好好学习规矩!”他微微露出一丝笑容:“你不是一直想出宫玩吗?等你彻底学好了,朕就带你□□到天坛祭天!” 皇后一扶额,得,这位爷又抽了! 小燕子则是欢呼雀跃的大笑着:“皇阿玛万岁!”接着老老实实地行了个还算规矩的礼:“皇阿玛和皇后娘娘,令妃娘娘不用担心,小燕子一定会好好学习规矩,做一个合格的‘还珠格格’的!” 乾隆一看小燕子这么“上道”,抽的更厉害了。只见他哈哈大笑,怜爱备至的看着小燕子道:“好一个还珠格格!真是冰雪聪明啊!”他环顾了一眼延禧宫,高兴的宣布:“你老住在令妃这里也有些不便,从今天起,你也该‘自立门户’了!朕决定把漱芳斋赐给你了!” 令妃受不了打击的捏着手绢,呜呜呜,自己还想靠着还珠格格的宠多多的把皇上拉到延禧宫呢!李葵也有些不满的咬着牙,住在令妃这多好啊!还能祸害祸害令妃… 40、命中注定的遇见 自从小燕子搬到漱芳斋后,令妃重新又开始承宠了。一时间许多妃嫔那里的瓷器更换率大幅度加大,让内务府苦不堪言。 小燕子才不管这些呢,她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活得有滋有味。呀哈,两个漂亮的宫女明月和彩霞每天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照顾她的起居,乾隆又指了两个传话的小太监,以及一群洒扫宫女和厨房的嬷嬷。考虑到小燕子的性格,乾隆在令妃的的枕边风的忽悠下,并没有给她指派教养嬷嬷。 以前是小混混的小燕子,哪里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有自己屋子,自己的下人…这样小姐般的贵族生活小燕子做梦都不敢想,如今居然成真了! 搬到漱芳斋的当天,她很有威严的把一群宫女太监们叫道大厅内训话:“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主子了!在这里,你们可以‘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再也不用担心受罚了!” 宫女太监们连连磕头谢恩。小燕子哈哈大笑,得意的指着跪在前头的两个小太监:“你!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邓子”,“奴才小杜子”两个小太监不敢抬头,跪着回道。 小燕子一听他自称为“小杜子”,就笑得岔了气 “什么小肚子,还小肠子呢!改了改了,他叫小凳子,那你就叫小桌子吧!” 被宫里贵人们赐名,是件很得脸的事情。可是任何一个格格公主,也决计不会给自己的奴才改了姓的,尤其是太监,他们本来就不能像正常男人那样传宗接代,所以姓氏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归属和依托。听到小燕子这么说,宫人们面面相觑,这格格刚才不还说可以没规没距,现在怎么又摆起主子的款儿来? 当天夜里,小燕子梦到紫薇。她腾云驾雾般走向小燕子,眼中带笑,嘴角含愁。 “小燕子,你好不好?”紫薇温柔的问。 “紫薇!你…你怎么会在我的漱芳斋?”小燕子挣扎着,不可置信的问着。 “你偷了我的折扇,你偷了我的位子,你偷了我的爹,你很得意啊?”紫薇一脸阴狠。 小燕子吓破了胆“不,不是的紫薇!只是有爹的滋味太好了!我…你这么高贵,就让我先享受那么几天好不好?” 紫薇蓦然间扑向小燕子,伸手去掐她的脖子,尖声大叫:“不好!你这个骗子!把我的爹还给我!还给我……我掐死你!” 小燕子大骇,她惊呼着“紫薇!你听我解释……紫薇……不要这样,我也帮过你啊……救命呀…”小燕子满身大汗的从梦里惊醒,再也睡不着了。 祭天的事宜也在紧锣密鼓中拉开了帷幕。皇后欲言又止的劝了乾隆,祭天怎么可以带格格出去抛头露面呢!更何况还是个私生女! 乾隆却觉得这十八年来太委屈小燕子母子了,所以一定一定要满足她出宫的愿望,他的理由也冠冕堂皇:“小燕子虽然名义上是‘义女’但毕竟是上了玉牒的格格,总要昭告天下吧!而且百姓们看到朕有个汉人‘义女’,不是对满汉一家亲很有利吗?” 皇后苦劝无法,只好放弃。 祭天那天街道两旁,万头钻动,大家争先恐后的拥挤着,要争睹皇上和民间格格的风采。乾隆盛装,坐在一顶龙舆内,永琪春风得意的紧跟其后,威武的前行。 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虽然年幼,却也骑了两匹小马,乖乖的跟在阿哥队伍的最后头。四阿哥和八阿哥是十一阿哥的亲兄长,由于十一阿哥养在皇后的名下,所以他们一路上贴心照顾着十一阿哥的同时,也顺便照看了七阿哥和十二阿哥。 令妃告诉小燕子,祭天是皇上唯一需要“三叩九拜”的仪式,意义重大。所以此刻的小燕子神气极了,别的格格公主可都没有这个福气参加祭天的!她穿着满清格格的盛装,坐在一顶十多人所抬的大轿上,在侍卫保护和宗室们的簇拥下沿街缓缓行进。 以前走在街上,没有几个人会对她正眼相看,而如今人群里传来的却是阵阵“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欢呼,小燕子在如此壮观的□□中,不免得意洋洋,忘乎所以的把轿帘全部拉开,恨不得连脑袋都伸到窗外去,不住的对群众挥手示意:“你们好!你们好!” 福尔康早在乾隆的默许下随侍在了小燕子的仪仗旁边,此时他恨不得把小燕子连人带头的一脚踹回轿子里——丢人呐!难道这就是我福尔康未来要尚的格格吗?怎么会如此粗鄙无礼? 小燕子陶醉在人群的叩拜和欢呼里,完全没有发现,紫薇、金琐、金钏儿也挤在人群里观望。她们早在小燕子翻进围场的第二天,就被柳青赶出了大杂院。紫薇瞪着那顶金碧辉煌的轿子,瞪着那个掀开轿帘,珠围翠绕的“格格”,心都快碎了。 金锁紧紧地抓住金钏儿的袖子,尖叫道:“小燕子!那是小燕子!小姐,金钏儿姐姐!小燕子她做了格格,做了格格了!” 一旁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听说这个还珠格格是皇上认得义女!喜欢的不得了!” “嘘,我听说,可不是义女这么简单。我叔叔的小姨子的表婶子在宫里当过差,她有次喝过酒说走了嘴,说皇家的‘义女’们也都是有来头的!不是亲王的女儿就是战功赫赫的贵族家的小姐!像这种出身民间的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拉长了声音,小而神秘的继续道:“谁都知道,皇上最喜欢‘微服出巡’了,东南西北到处跑…这不,就跑出一个格格来啦!…”他意有所指的对周围的人挤挤眼睛。 紫薇静静的听着,金钏儿不放心的看着她。紫薇蓦然间,发出一声撕裂般的狂喊,:“她不是‘格格’!她是骗子!她是骗子!皇上,你被骗了!皇上……我才是‘格格’呀!小燕子……你好狠呀,你怎么可以这么欺骗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金钏儿见紫薇就要排众而出,冲到仪仗队中去了,连忙死命的拉住她,低声道:“小姐!小姐你不想要命了!” 紫薇拼命的摇着头,死死的咬住下唇:“我才是格格!我才是格格啊!”她靠在金钏儿的身上抽泣着,声音越来越低。这时候金锁跑过来:“金钏儿姐姐!那个跟在小燕子仪仗旁边的侍卫,好像就是之前在龙源楼的那个福家大少爷!” 紫薇闻言,眼睛一亮… 此事,还要从两个月前,紫薇一行人被柳青扫地出门那天说起。这一世,由于紫薇身边有一个跑过江湖,年龄颇大相对有点警戒心的金钏儿,所以正当紫薇一筹莫展,为住宿和吃食担忧的时候,金钏儿从贴身的衣服里翻出了一些散碎的银两,租了一个虽然破旧,却干净的小院落住了下来。 安顿下来之后,金钏儿有些怜爱的看着因为母丧而瘦了整整一圈的紫薇,算了算银两至少够她们三个弱女子吃喝一年的,因此提议说,在京城里消息传递的最快的地方就是龙源楼【因为老板八卦嘛】,不如去龙源楼打探一下小燕子的消息。 谁知道,自从富察皓祯被削去世子的爵位之后,雪如也对他有些失望,便不再约束他。于是这富察皓祯每日来龙源楼借酒消愁,没隔多久,龙源楼又来了一个叫做香绮的歌女,整日里穿着一身白衣服唱着一些哀怨的小曲儿,客人有点意见富察皓祯便又是怒吼又是咆哮,有时候五阿哥还“挺身而出”的帮助他,一时间龙源楼的生意少了一半。 和亲王又是气又是怒,可是没办法,富察皓祯还好办,可是五阿哥是皇帝哥哥最看好的继承人,自己没必要为一个小小的歌女和他过不去吧? 好在这香绮最后被富察皓祯收了房,退出江湖,龙源楼才摆脱了倒闭的危险。 只是后来,龙源楼便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穿白衣服的女客恕不接待! 紫薇由于正在守孝所以被拒之门外,于是那一天,她们结识了为她们打抱不平的福尔康。 金钏儿皱皱眉:“福少爷?是了,他之前不是也卖弄过他的出身高贵吗?”看了看魂不守舍的紫薇一眼,金钏儿当机立断:“虽然我觉得他不像是什么好人,但是现在也管不了许多了!他不是说,他是什么‘御前行走’吗?现在我们沉冤昭雪只有靠他了!” “等等!”紫薇忽然嘶哑着嗓子开口了,她郑重的看着金钏儿和金锁:“无论如何,都不要说出另一件信物的存在!我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了!这唯一的信物,只能由我,亲手交给我爹!你们听好了记好了!” 金钏儿欣慰的看着紫薇,金锁连连点头。 三个小阿哥刚刚回到坤宁宫,李葵就开始旁敲侧击起来了:“额那个,今天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吗?”撇去说话不利落的七阿哥,她期待的盯着其他两个中较为老实的永d:“十二阿哥,您说!” 按照剧情发展,圣母花肯定去拦圣驾,然后被打板子,最后花落鼻孔家~只是这一次,在皇后的推波助澜下,小燕子上了玉牒,和尔康的事情也在乾隆那里备了案,这花鸟组合的cp不知道能否各就各位?李葵斜着眼睛坏笑着。 “那个叫小燕子还是小麻雀的,她居然把头伸到轿子外面去了,哈哈那个鼻孔很大的福尔康气的脸都绿了哎!”十一阿哥眉飞色舞的插嘴道。 十二阿哥软软的开口了:“十一哥,你怎么可以直呼其名,这么不尊敬姐姐呢?”李葵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加大对十二阿哥的教育力度的时候,只见永d温文尔雅一笑:“虽然,我也觉得有那么一只野鸟当姐姐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可是十一哥,皇阿玛不是最喜欢我们‘兄友弟恭’吗?嗯,我想姐弟情深也是他想看到的。” 李葵默然…她默默的吩咐宫女们认真布菜,默默的为皇后梳洗打扮,默默的指导五格格做点心…夜半,她躲在被窝里咬着被角内牛满面:十二!你出师了!而且靠的是自学成才! 学士府内,灯火通明。 “你是说,你才是真正的格格,宫里那位是假冒的?”在听完尔康激动地讲解后,福伦看着眼前愁容满面却不失贵气的少女,不顾形象的喊起来:“我的天!假格格在宫里,真格格在府里!这件事,是件大大的错误!” 福晋喜不自禁的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的紫薇一眼,赞赏道:“呵!好俊俏的姑娘!瞧瞧这通身的气派!这才是真真的天家贵气!”瞥了一眼目不转睛看着紫薇的尔康,她压低了声音对福伦道:“看来尔康对这个紫薇也有几分意思…比宫里头那个野人强多了!” 紫薇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后悔不已,天呐,自己居然求助到了小燕子名义“额娘”亲戚的府上…金钏儿站在她的身后,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让她镇定一点沉着应战。 “这事有点不妙!皇上对这个还珠格格好像爱得不得了,现在连酬神都酬过了,祭天也祭过了,等于昭告天下了……如果搞了半天,居然发现是个假格格,皇上的面于往哪里搁?”福伦来回踱着步:“恐怕有一大群人要受到牵连,头一个,就是令妃娘娘!小燕子是养在令妃娘娘名下的格格!皇后和令妃已经斗得天翻地覆,拿着这个把柄还得了!” 紫薇本就是个聪明的姑娘,更何况在这样的危机关头,所以她一眼就发现了福伦眼里的杀气。于是她泪水涟涟的开口了:“我为了找爹,变卖了所有家产,带着两个丫鬟在北京流落了好多日子,也想过许多办法,都行不通。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认识了充满侠气的小燕子,我俩一见如故,我就搬到狗尾巴胡问的大杂院里,去和小燕子同住,两人感情越来越好,终于结为姐妹,我想,小燕子一定不会忘了我的!” 福尔康也出来作证:“没错!小燕子上次翻墙也是为了出宫,肯定是为了寻找这位夏姑娘!” 紫薇用她那对盈盈然的大眼睛,清清澈澈,凄凄楚楚,带着无尽的苦衷和哀诉,瞅着尔康:“如今,皇上认了小燕子,那就是认同了我!认了我娘!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只要她能够让我爹高兴,让帮助我的人,不会因为我而遭殃,这就是我的幸福和快乐了!” 尔康被深深地震撼了,他原地走了几圈,忽然眼睛一亮,一字一句的说:“我有办法了!就是——让紫薇进宫去!以前,紫薇进不了宫,见不到皇上,因为没有门路,现在不同,她有一个结拜的姐姐当了格格,这个格格在皇上面前很吃得开,那么,要个宫女,总可以吧!就算小燕子看中了我们家的一个丫头,可不可以跟咱们要了,带进宫里去呢?这事连皇上都不必惊动,皇上日理万机,哪儿管得着宫女的事?小燕子只要去求令妃娘娘,一定进得了宫!” 尔泰觉得事情不对,他开口道:“这怎么可以!难道要让真正的金枝玉叶,去给一个混混做奴才吗?这怎么可以呢!更何况,进宫做宫女,也是要经过小选的呀!如今皇后掌权,这恐怕不妥吧!再说,我们家的丫头,格格怎么会见到怎么会提出想要呢?” 福晋摇了摇手:“我倒是觉得尔康这个办法好!我觉得,皇上和小燕子的父女之情已经是牢不可破!所以紫薇进宫之后不必说穿真相,只要慢慢让皇上了解有她这么一个人,见机行事!等到皇上发现有个紫薇,似乎更像夏雨荷的女儿……使他不得不喜欢,到了那一天,我们再把真相告诉他!”她越说越兴奋,拍起手来:“就这么办!我明天就去找令妃娘娘!” 紫薇瞪圆了眼,这群异想天开的人,居然想着要让自己,去给那个骗子做奴才!不!不! 福尔泰见苦劝无果,有些同情的看了紫薇一眼,叹了口气:“那,咱们不能用夏姑娘的真名把她进宫!她是汉人,哪有资格进宫呢?更何况,以后追究起来,皇家会不会认一个登记在册的奴才做格格还不一定呢!我们家不是有个远房表妹叫倩莲的吗?倒不如,假托她的名字把夏姑娘送进宫,令妃娘娘的远房侄女给令妃娘娘的义女做贴身女官,也说得过去。等到真相大白了,我们再把真正的倩莲送进宫好了,那样夏姑娘还是夏紫薇,倩莲还是倩莲!” 当晚,打定了主意的福晋便连夜派人把紫薇三人的衣物取回了府,安排主仆三人住下。 回到房间内,紫薇忍不住哭倒在床上。金钏儿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小姐别哭!”她轻轻地在紫薇耳边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进了宫,我们总会找到机会向皇上说明真相的!” 41、花鸟再聚首 在福尔泰的建议下,福家开始正式的教导紫薇三人宫里的规矩以及宫女所必须具备的礼仪,防止她们因为不懂规矩冲撞了贵人,到时候别说是找到时机说出真相,估计连小命都要没有了。 尔泰也悄悄找过金钏儿,请求她转告紫薇,如果将来东窗事发,希望格格能够看在福家曾经善待她的情分上,在皇上面前说句好话。 在上书房滚爬过的他更了解皇家的规矩和手段,不像阿玛额娘那么天真,会被大哥的几句“豪言壮语”和“美好计划”所打动。因此,尔泰对紫薇格外敬重,若是有事要通知紫薇,便叫丫鬟传达,遇上了,说个话都是规规矩矩的低着头,目不斜视。 福尔康却不同了,他每天用热切而又深情的眼光追随着紫薇,还多次想擅闯紫薇的闺阁,气的金锁想拿扫帚把他扫出去。金钏儿有的是法子,她拿出多年以前的哭功,泪眼盈盈的看着尔康告诉他,小姐正在守孝,为了小姐的名节请尔康忍耐几日。 这一天,福晋领着紫薇、金琐、金钏儿,进了宫,直接来到令妃面前。 “姐姐,你这是…”令妃讶异的盯着面前跪着的三个大姑娘,其中一个年龄偏大一些,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其他两个却像是水葱儿一般,十七八岁娇滴滴的样子。 福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指着紫薇道:“回娘娘的话儿,这个姑娘叫倩莲,是福伦的远房侄女儿!现在还珠格格已经养在了娘娘的名下,怎么着身边也该放几个妥帖而又忠心的人儿吧!”她眨眨眼:“剩下的两个,是奴才家的丫鬟,格格一向心直口快,她们在身边也能在旁边提点着格格怎么为人处事啊!” 令妃回想起之前小燕子无意说出的几句话、做的几件事,差点毁了自己,也不禁气闷起来。她想了想,笑着道:“既然这么着,那就按照姐姐说的办吧。只是…”皱了皱眉,令妃咬唇苦思:“这宫女一向是要小选入宫的,这么一来,恐怕要坏了规矩啊…” 福晋讨好的说道:“娘娘一向得宠,要不然跟皇上提一提,看看能不能有个‘特例’?” “得了,不过是两个宫女,这点事我还是能做的了主的!何况是自家亲戚!”令妃得意的靠着美人榻,半眯着一双美目:“至于这个倩莲,就说是我娘家的侄女儿,想着格格是从民间来的,和其他格格公主谈不来,留她在宫里住两天陪格格说话,想必皇上也不会怪罪的!等到她和小燕子混熟了,我再去求皇上给她个恩典,让她长久的待在宫里!” 一边说着,令妃一边站起身来,走到紫薇面前,仔细的打量她们: “哟!长得真是不错!白自净净,清清秀秀的!”看到这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令妃心下有几分不安,她警告道:“你们两个能够入宫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从今往后只管好好伺候格格,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一些攀上枝头当凤凰的美事儿!至于倩莲…”令妃放缓了语气:“你在格格身边,要好好提点着格格,别让格格和本宫离了心!知道吗?” 三个人急忙磕头说:“奴婢谢娘娘指点!一定遵守规矩,不让娘娘为难!” 令妃便唤来冬雪:“你去两个丫头送到漱芳斋,告诉格格,这是我赏给她们的新宫女,至于表小姐,你就说是本宫的亲戚,入宫小住几日,陪格格玩儿罢。若是喜欢呢,本宫就去禀告皇上,让表小姐留下了伺候格格;若是格格不喜欢或者表小姐哪里得罪了格格,或是打或是骂,一概不用瞧本宫的面子!” 乾隆对小燕子的不学无术头疼不已,曾经有过把小燕子送到上书房学习的想法,可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小五儿当年哭着喊着都没能进得了上书房,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罢了罢了,做格格又不是要做女状元,识几个字会管家就行了! 无所事事的小燕子此时正带着宫女们在御花园里撒着欢,摧残着花朵,一时间,无人敢靠近御花园——除了倒霉催的李葵,她奉了皇后的命去给三个在学里的小阿哥送姜茶。早上还是大好的艳阳天,谁知道下午就开始刮起了风,变得冷飕飕的。好在三个小阿哥穿的都比较厚实,只是皇后不放心,担心他们吹了风得了风寒,便催了李葵备了红枣姜茶给小阿哥们送去,五格格也兴致勃勃的跟了来。 李葵想了想,风寒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万一其他阿哥伴读染上了,三个小阿哥也跑不了。因此自作主张,给每一个阿哥和伴读都备了一份送了去,倒为皇后赢得了慈爱宽厚的好名声。 回来的路上,五格格被福隆安揪住咬耳朵,便让李葵先行一步。李葵翻了翻白眼,看着满不在乎的五格格和小脸透红的福隆安,心里想着这俩孩子是不是错了位了?嗯,小胖妞,别笑得这么没心没肺,嬷嬷我夜观星象顺便观察了一下福隆安小朋友那忐忑不安的眼神,基本上可以确定他是准备向你表白喽~ 早恋不好不好,李葵不负责任的摇摇头,潇洒的挥挥衣袖,先行告退去鸟~ 现在李葵无比后悔之前的决定,看个现场版的青葱少年大告白也比撞上花鸟会师强啊魂淡! 原来,冬雪领着紫薇主仆三人,刚一走到御花园便遇上了到处扑蝴蝶采鲜花的小燕子。冬梅连忙请安道:“奴婢给还珠格格请安,还珠格格吉祥!”紫薇三人也不情不愿的依样画瓢,只是金锁一直用忿忿不平的眼神瞪着小燕子。 小燕子不在意的摆摆手:“免啦,免啦!冬雪,那个讨人厌的腊梅怎么样了?我一想到她欺负明月彩霞,我就恨不得打她几巴掌!” 冬雪咬了咬唇,低下头挡住了自己愤怒的目光,声音平淡道:“回格格的话,腊梅姐姐她已经被放出宫了。”让格格在皇上面前的印象下跌,等于间接坏了令妃娘娘的事,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哦,那种人,早该被赶出宫啦!”小燕子幸灾乐祸的说着:“明月彩霞,你们这下可解气了?” 明月和彩霞连声说不敢。 紫薇震惊的看着眼前冷漠而又嚣张的脸,她生性善良又软弱,内心深处原本还对小燕子抱有一丝丝的希望,觉得小燕子肯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没想到才一个多月,小燕子已经从一个善良热情的民间少女,变成了这么冷漠残忍的人!一个宫女被赶出宫,小燕子居然额手称快!看来,她已经很适应格格的身份,“乐不思蜀”的“从善如流”了! 冬雪强笑着道:“格格,娘娘怕您闺中寂寞,特地把她的侄女儿,倩莲表小姐接进宫来陪您说说话儿,又从民间找了两个丫鬟来伺候您!” 紫薇从冬雪身后迈出一步:“奴婢倩莲,给还珠格格请安!” 冬雪吓了一跳,刚要伸手拉住紫薇,忽然发现眼前的还珠格格忽然像见了鬼一样,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的看着她们。 完了!冬雪拉着紫薇就要给小燕子跪下,没想到小燕子颤抖着声音道:“你们都走开!我要跟这个紫…倩莲还有两个丫头说几句话!你们谁也不许偷听!” 冬雪人依言推倒十几米开外处,小燕子拖着紫薇的手,走到了一个假山前。 刚到地方,紫薇便甩开她的手:“小燕子!你把我抓疼了!” 金锁也赶紧冲过来,冲着小燕子怒喝道:“小燕子!你想干什么!拿了小姐的字画抢了小姐的地位偷了小姐的爹,现在还想怎么伤害小姐!” 小燕子直勾勾的看着紫薇,忽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紫薇,对不起,对不起!你骂我吧!你打我吧!你踢我,踹我,捶我,砍我,杀我……什么都可以!” “打你骂你就能磨平小姐心中的伤痕了吗!你知不知小姐被你害苦了!有爹不能认还要被你那些好朋友赶出家门!当小姐备受折磨的牵挂着你,想着自己的爹的时候,你却在这里享受着小姐应得的荣华富贵!摆着主子的款儿!小燕子!你还有没有良心!”金锁护在紫薇身前,低声而又伤心地嘶吼着。 紫薇也哽咽难言:“小燕子,你变了!就拿被赶出宫的那个腊梅来说吧!以前的你肯定会很同情她,为她叫屈;如今你当‘主子’已经当惯了,以为‘奴才’生来就是奴才,你忘了,他们也是爹娘生的,爹娘养的,也是爹娘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只因为家里穷,没办法。才被送来侍候入,够可怜了!现在因为你,她被赶出了宫,你还要幸灾乐祸!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小燕子吗!” 金钏儿见小燕子只是哭着把错认格格的责任推给乾隆和令妃,却半句不提“还爹”和“各就各位”的事情,心下着急。 这时候,紫薇抽泣了几声,吸了吸鼻子,咽着泪,转柔了声说:“我现在都明白了!到围场那天,你受了伤,身不由主!这是阴错阳差,命中注定的安排,我只好认了,你也不要再怪自己了!” 紫薇牌驯兽鞭不亏是小燕子的最佳顺毛工具,小燕子的那少的可怜的愧疚感被激了出来,她抓住紫薇的手,拼命摇头,哭着喊:“对不起,紫薇,对不起!”她仰头看着紫薇,“紫薇,我该死!我真的该死!我抢了你的爹,占据了你的位子!我这就去告诉皇阿玛,你才是他的女儿,我只是个送信的!”一边说着,小燕子一边用眼睛偷看着紫薇的神情。 紫薇心下一冷,却哭得更加梨花带雨,用着感动的神情看着小燕子:“不,小燕子,不要这样!我怎么可以为了爹,让你去冒险呢!这样太残忍了!”轻轻捏了一下还要再说些什么的金锁,紫薇又哭又笑:“小燕子,只要我能够见到皇上,接近我的爹,我就已经满足了,死而无憾了!”这宫里的人个个都精明极了,现在自己才刚刚入宫,尚不知小燕子的根基如何,即使手上有皇上的字画作证,小燕子和令妃也完全可能扭曲事实,说自己是偷来的!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先依附小燕子,生存下去。等到有了机会,再徐徐图之。 李葵在假山后不远处听得目瞪口呆,额,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么圣母的人?哈利路亚~上帝你完全可以不用到东方普渡众生了,没看见这里已经有了一尊金光闪闪慈悲为怀的圣母了吗…只是为毛一共有三个宫女?难道令妃搞促销,买二送一? 挠挠头,话说之前皇后不是说服皇帝派人去夏雨荷墓前一诉衷肠了么?估计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回来了,嗯,随她们闹腾去,反正只要皇后不插手,她们就祸害不到我们坤宁宫!李葵握拳望天。 不过,李葵,你还是太天真了~李葵一步步的往后退去,不小心崴了一下,手中托盘里的瓷碗发出碰撞的声音。 小燕子一惊:“谁在那里!”说着便向假山后面跑去,紫薇金锁金钏儿也连忙跟上:如果是哪个贵人就好了,说不定可以把她们的对话转告给皇上。 当她们看到一个年老而慈祥的老嬷嬷,正捧着一个托盘惊异的看着她们时,失望了。 来不及跑路的李葵摆出一副路过的样子,在小燕子还没开口狂吠的时候淡定开口:“咦?还珠格格吉祥!格格身边的几个宫女好面生啊?明月彩霞呢?她们怎么没有来伺候格格?” 小燕子捋起袖子就要上前:“容嬷嬷,你少废话!你干嘛偷听我们讲话?是不是皇后派你来的?你说,你听到了什么,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我打死你!” 皇后身边的人?紫薇眼睛一亮,看来小燕子和皇后的关系很紧张。也对,小燕子是皇后死对头的养女,两个人关系能好才怪!看来自己要想方设法,把两个人的对话传到皇后的耳朵里。想到这里她连忙拉住小燕子:“小燕子!你不要胡闹,这里是通风口,这个老嬷嬷年老体弱,未必能听到我们说话啊。” 李葵心里说,这夏紫薇善良的恰到好处,正好帮老娘脱险!清了清嗓子,李葵义正言辞道:“你是哪家的宫女?一点规矩都不懂!怎么可以直呼格格的名字呢!” 小燕子怒喝道:“跟你有什么关系?紫薇是我的好姐妹,是令妃娘娘的侄女,也是你这个狗奴才可以过问的?” 李葵最讨厌别人叫她狗奴才,怎么说也是二十一世纪接受平等教育的好公民,穿越成了一个老太婆已经够悲催的了,还要被人奴才长奴才短的骂,太可恶了!她咬咬牙,好嬷不吃眼前亏,忍气吞声道:“奴才不敢…” 这时候—— “皇阿玛~你怎么会想起来去御书房呢,难道和皇额娘一样,关心各位哥哥们的身体?哇,皇阿玛日理万机,还这么挂心哥哥们的身体,真是个好阿玛啊!”五儿牌马屁虫的声音。 “哈哈,皇后那么关心孩子们,你皇阿玛也不能落后是不是?”抽抽龙的狂笑声。 李葵眼珠子一转,太好了,小胖妞和抽抽龙都在,不算计一下这个白痴鸟实在是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啊! 想到这里,李葵低声对小燕子道:“不过令妃娘娘,也是包衣出身。格格身为包衣奴的‘养女’,你以为你很高贵么…嘿嘿——”她凑上前去,有些恶毒的说:“大家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儿!” 小燕子听不懂什么叫梅香拜把子,但是她真真切切的被那句都是奴才刺中了心事:“狗奴才,我要杀了你!”说着便伸出脚要踹李葵。 李葵在小燕子耳边说完那句话之后,已经就势往下倒,所以在乾隆和五格格的视角看起来,是小燕子一脚踹翻了容嬷嬷,还要接着打她。 “容嬷嬷!”五格格尖叫着冲上前去,一把推开小燕子,把躺在地上的李葵抱在怀里。只见李葵紧闭着双眼,忽然飞快的冲她做了个鬼脸,把五格格吓了一跳。定了定心神,五格格拿出泼妇哭街的架势:“呜呜呜!皇阿玛!快来看啊!容嬷嬷要不行了…呜呜呜…小燕子姐姐,容嬷嬷年纪大了,你怎么可以对她又大又骂呢!你不看皇额娘的面子上,也该怜惜她年老体衰不经打吧呜呜呜!” 无形中五格格再次给小燕子上了一次眼药,不敬母婢——尤其这容嬷嬷还是皇后的乳娘,平日里阿哥格格们都很敬重她;同时又告诉乾隆这样一个信息:天真善良的小燕子,居然恶毒残忍的去打一个六旬的老人! “这个死老太婆!她偷听我和宫女们说话!”死老太婆和宫女同时得罪了李葵、五格格以及紫薇主仆。 五格格尖声叫嚷着:“小燕子姐姐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再说这里是御花园!每日过来过往的人都那么多!难道容嬷嬷从这里经过都要被诬陷成偷听,无辜被打吗!” 乾隆的脸色果然难看起来,他为了安抚五格格,特地让高无庸去传太医给李葵看伤,然后冷着脸看着小燕子:“小燕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容嬷嬷做错了什么,你可以交给皇后处理,怎么可以动手打她?” 小燕子指着躺在地上的李葵大吼大叫:“这个狗奴才看不起我!我打她怎么了!我是皇阿玛亲封的格格,难道处理一个对我不敬的奴才的权力都没有吗!” 乾隆失望的看着她:“小燕子,你的娘是一个温柔诗意,而且善良的女子,你怎么会…你一点都不像雨荷!” 早在乾隆出现的那一刻起,紫薇就开始“魂不守舍”了!她的心里崩咚崩咚跳,心脏几乎从嘴里跳了出来。她知道应该低头,就是无法移开视线。这是我的爹!我的爹!她贪恋的看着乾隆的每一个表情,心里又喜又悲。这时候听到乾隆说起夏雨荷,紫薇的每个毛孔细胞都在叫嚣着,爹!你看看我,我才是你的女儿!你没有忘了我娘,没有! 小燕子做贼心虚,嘴里嚷嚷着:“哎呀我娘就是因为那么善良,才会被你骗!” 乾隆大怒:“小燕子…你!”过了良久,他叹了口气:“雨荷在怪我…才会把你教成这个样子吗?” “皇阿玛!我觉得夏夫人一定不会责怪你的!”五格格含着泪抬起头(被李葵掐的):“她既然肯为你生下小燕子姐姐,怎么会对你有怨呢!” 震动不已的紫薇感激的看着五格格,有感于五格格出言为夏雨荷辩护,决定投桃报李。她轻轻盈盈地走上前去:“格格,皇上对您这么宽容有加,您就不要闹脾气了。刚才容嬷嬷说得对,我们的确不该忘乎所以的直呼您的名字,这实在是太没规矩了。容嬷嬷完全是一片好心,您不该打她的。” 乾隆吹胡子瞪眼:“什么?就因为这个原因?小燕子,你太让我失望了!”他深深地看了看紫薇:“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里的?” 紫薇心里一酸,苦笑道:“…我…不,民女是令妃娘娘送来陪格格说话解闷的。” 躺在五格格怀里的李葵闭着眼睛装晕,脑子却在飞快运转着。这个夏紫薇,还有剧情中多出来的金钏儿不对劲,很不对劲!夏紫薇刚才虽然表面上是回答了皇帝的问题,可是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并且强调了是“令妃娘娘送来”的。最主要的是,这个夏紫薇还明里暗里的用话挤兑小燕子,暗暗相助自己,原著里的花圣母会有这么上路子?可是之前那番话的确充满了玛丽苏圣母气息啊!李葵迷惑了,决定好好观察一下再作打算,并决定把真假格格的事情借此机会告诉皇后。 小燕子气的脸红脖子粗,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乾隆瞪了她一眼:“怎么,说你不对你还有理了?还觉得委屈?朕记得你娘,是个温柔得像水一样的女子,你倒好,活脱脱像是个女混混,就会江湖上那些不入流的小把戏,又是翻墙又是打人,真是顽劣不堪,哼!” 小燕子进宫之后,一直又自卑又骄傲,自卑自己的出身又骄傲于此时的高人一等。现在听到乾隆说自己像个女混混,不入流,忍不住爆发了。她背脊一挺,不知天高地厚的对乾隆一阵抢白:“你不要提我娘了,你后宫里这么多大小老婆,哪还记得我娘?她像水还是像火,你早忘得干干净!我娘算什么?如果你心里有她,你会一走就这么多年,让她守活寡一直守到死吗?呸,花心大萝卜! ” 李葵差点憋不住破了功,哈哈,终于有人当面对抽抽这条色龙说出李葵想说的那四个字了! 乾隆脸色挂不住了,他怒喝一声:“来人!给朕重打还珠格格二十大板!” 小燕子还要挣扎,早就被乾隆身边的一干侍卫压住,紫薇看着看着板子噼哩叭啦打上小燕子的屁股,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快意。 五格格借口要陪着 “受伤昏倒”的容嬷嬷,叫了两个太监抬了软榻,带着提了药箱而来的太医离开了,一边走一边窃笑不已,打吧打吧,皇阿玛你真是前所未有的英明神武啊!五格格第一次衷心赞美的想。 闻讯赶来的令妃来到时,小燕子那一条葱花绿的裤子,已经透出血迹。她又羞又气,天呐,这宫里别说是格格,就是有头有脸的宫女,也不会被人在大庭广众下打板子啊!这下里子面子可要掉光了! 虽然痛恨小燕子的不争气,可是令妃还是一溜身跪在乾隆脚下,哀声喊着:“皇上,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看在小燕子娘的分上,您就原谅了她吧!再打下去,她就没命了呀……” 跪在一旁“求情”的紫薇眼神暗了暗,自己的娘已经去了,为什么这个令妃还要拿一个死人做挡箭牌! 小燕子闻言,就没命的哭起娘来。“娘!娘!救我呀!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早?为什么丢下我……”小燕子痛喊:“娘!你既然会丢下我,为什么要生我呢……早知道还不如不认这个爹…!” 紫薇气的几乎昏厥,这个小燕子,打着夏雨荷女儿的名号,肆意妄为!到现在居然还有脸责怪起夏雨荷,还说不要认这个爹?这是我的爹!紫薇一脸恨意的看着小燕子,咬牙切齿。要不是金锁和金钏儿拼命的拉着她,她早就冲上去撕烂小燕子的嘴了! 乾隆看到这个光景,早就心软了:“罢了!”叹了口气:“令妃,你给朕好好照顾教育小燕子,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皇家格格!” 说着,便拂袖而去。只留下呜呜咽咽的小燕子和心思不明的令妃以及紫薇主仆。 42、叉烧五得知真相 李葵被抬回坤宁宫的时候,皇后正搂着十三阿哥教他写字。五格格哭哭啼啼的的跑进来:“皇额娘,容嬷嬷被还珠姐姐打了!你看,现在还在没有醒过来…”皇后愕然的抬头,呆愣愣的盯着五格格。 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装死的李葵气的牙痒痒,好啊你这个小胖妞,人家的闺女都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你倒好,你是你娘的麻袋片!明明知道老娘没事还故意去吓唬你娘! 正对着皇后的五格格脸上哪有一滴泪水?她正对皇后不住的挤眉弄眼做口型呢。皇后之所以一言不发是因为正在辨认五格格的口型:“那只野鸟被黑了!” 十三阿哥年纪小,见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容嬷嬷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哇的一声扑过去:“容嬷嬷呜呜呜呜…”鼻涕眼泪一起糊在了李葵的衣服上,哭的不能自已。 李葵心中欣慰,小十三,嬷嬷没白疼你,今晚给你做红烧蹄o吃!只是…你该减肥了…嬷嬷我没被小燕子的老拳打死,也要被你这一扑压出老血了啊! 十三阿哥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的念叨:“嬷嬷你还没给我做杏仁牛乳呢,还没给我做冰糖银耳粥呢…呜呜,能不能不要死啊…” 李葵一脸黑线,魂淡!今晚喝白粥吃窝窝头! 太医见十三阿哥哭的可怜,只得上前安慰道:“十三阿哥,容嬷嬷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年龄大了,被格格踢了一脚之后一时气血上涌,昏了过去…”五格格的眼刀子甩了过来,太医连忙改口:“咳咳,当然,还珠格格的脚劲儿是大了些…” “这小燕子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乾隆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不敢相信现实”的皇后,缓了缓语气,柔声道:“宁珂…这…朕知道容嬷嬷是你的奶妈,你和她很是亲密,不同于一般的奴才,看到她被打,你也很心痛。可是…唉!都是朕管教无方,刚才朕已经打了小燕子二十个板子,让她长长记性了!” 五格格见状连忙让太医把李葵移到偏殿,十三阿哥一边呜呜咽咽的哀嚎着一边亦步亦趋的跟着。 皇后闻言,急切的对乾隆道:“什么?皇上打了还珠格格二十个板子?” 乾隆有些不悦,这皇后是在幸灾乐祸吗?他皱了皱眉,冷哼道:“是啊,皇后是不是觉得二十个板子打的太轻了些?” 皇后似乎没有听出乾隆语气里的不快,郑重其事的道:“皇上,臣妾又要忠言逆耳了!小燕子的确需要管教管教。等她除了服也就好指婚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她这么小孩子心性,怎么指婚,指给哪家呢!不过小燕子虽然顽皮活泼,偶尔会犯点小错闯点儿祸,今天她打了容嬷嬷,臣妾心里的确很生气。但是皇上实在不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容嬷嬷责打她,这让她今后怎么面对宫里的格格阿哥?怎么在奴才中树立威信呢?” 乾隆叹了一口气,拍着皇后的肩膀:“皇后,你说得没错,是朕欠缺考虑了。小燕子…估计现在要恨死朕了。” 皇后想了想,强笑道:“父女哪有隔夜仇?毕竟是血浓于水,说不定格格现在也在后悔呢。皇上不如去看看格格,安抚一下?” 乾隆在原地转了几圈,犹豫道:“朕现在白眉赤眼的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好?刚教训过她就去安抚她,那她以后不是更加不知天高地厚了?小燕子向来就喳喳呼呼,脾气还硬得很!这次讨了巧,乖了几天,过几天,她又会原形毕露的。” 李葵此时识趣的“苏醒”过来,在春兰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向了正殿,给乾隆和皇后磕了个头:“奴才愿意跟皇上和娘娘一起,去向还珠格格请罪。” 先把姿态摆端正,万一到时候小燕子把自己黑她的事情说了出来,在别人看起来也会是胡搅蛮缠。毕竟在李葵穿越之后,容嬷嬷的信誉度还是很高的,皇后的给人的第一印象也不再是“严肃死板”,而是“仁厚守礼”。 乾隆看着大腿包的像个粽子的李葵,赞赏道:“容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又跟在皇后身边这么久,规矩果然是不错的。宁珂,”乾隆转向皇后:“朕那里有几瓶上好的金疮药,你待会派人取来给容嬷嬷敷上。” 李葵又急忙磕头谢恩,皇后含笑应了又提醒道:“还珠格格那里,臣妾这里有上次回疆进贡的那个‘紫金活血丹’,不如臣妾取来陪皇上一同去看看格格?皇上的女儿就是臣妾的孩子,只是臣妾知道自己一向严肃,可能导致格格对臣妾有些误会!若是趁此机会能够改善臣妾跟格格的关系,臣妾也就满足了。” 乾隆哈哈大笑着让皇后挎着自己的胳膊,豪气冲天的大喊:“摆驾漱芳斋!” 十三阿哥和五格格在后面跳着:“我们也去我们也去!”李葵看了看王霸之气尽显的乾隆,再看看一脸幸福笑意的皇后,联想到以后的沙尘暴,感慨着:唉唉,好端端一个美人皇后,怎么就是眼神不好,错把乌龟当王八了啊… 漱芳斋内,永琪正焦急的来回踱步,尔泰想着拖一个受宠的阿哥下水,或许可以缓冲一下欺君对福家和令妃的冲击,于是悄悄地把“真假格格”的事情告诉了他。 永琪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欣喜若狂,之前小燕子的豪爽,小燕子的俏皮以及小燕子说歪理时候可爱的神情一起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他从没见过这样有活力而又与众不同的格格,他常常迷惑于自己在面对这个“妹妹”时所产生的种种愉悦的心绪,现在他懂了,这就是所谓的男女之情! 谁知道当永琪兴冲冲的来到漱芳斋时,却看到小燕子满脸又是汗,又是泪,奄奄一息,裤子上绽着血痕,心疼极了。 金钏儿早在五阿哥掩饰不住心痛和关怀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什么,告诉紫薇这个五阿哥极有可能和小燕子是一国的,让她小心应对。金锁也在金钏儿的提示下忙里忙外,一副为小燕子担心的不得了的样子。 永琪看了一眼正坐在小燕子床边仔细为她擦去汗水的紫薇,只见她眼中点点泪光,姣好的面容紧缩,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好感。他站起身来,轻声说道:“你是紫薇?我有话要跟你说,这些杂事,让明月彩霞去做吧!” 紫薇心中一紧,跟着永琪来到漱芳斋的耳房,金钏儿不放心,也跟着紫薇的身后。永琪在喝退闲杂的宫女太监后,深深地看着自己真正的妹妹,开口道:“我的名字是永琪。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辈,排行是‘永’字辈。算年龄,我比你大了些,应该算是你的五哥!” 紫薇好生感动,这毕竟是她遇见的第一个亲人啊!她又是笑又是哭:“五…五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这两个字对我而言,比千斤还重啊!” 永琪温和的笑道:“当然可以!没想到我的亲生妹妹这么美丽而又善良!为了小燕子,你弄得家没有家,爹没有爹,你还悉心的照顾她。”永琪叹了一口气,注视紫薇,眼神诚挚而深刻,:“你是这么纤细温柔,如诗如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请不要伤害小燕子!不管现在的事实是怎样,我都相信小燕子情有可原!事关生死,你还是要三思而行才好!” 紫薇震动的看着永琪,忽然觉得那张俊秀的脸庞看起来是那么的面目狰狞,或许,这个阿哥会为了小燕子,除掉自己这个亲妹妹!过了好久,就在永琪皱着眉头快要没有耐心的时候,紫薇苦涩的开口了:“我知道了。” 永琪还要出口安慰些什么,只听门口传来通报太监拉的长长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永琪看了紫薇一眼,急急忙忙的跑去保护他善良的小鹿去了。紫薇颤抖着,直到金钏儿跑过来扶住了她。忽然,紫薇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这就是我的亲哥哥…为了一个女混混,对自己的妹妹提出这样的请求!” 金钏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紫薇,只是劝道:“小姐,我们还有皇上的信物啊,为什么不…” 紫薇拍拍她的手:“你也看到了,这宫里小燕子被皇上宠着,令妃护着,五阿哥保着。如果我说出真相,会损害到许许多多人的利益,你觉得他们会帮着那个呼风唤雨的令妃和受尽宠爱的还珠格格,还是我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宫女’?到时候,不但认不到爹,说不定会被反咬一口,断送性命!”紫薇眯了眯眼睛,有些伤感却又绝决道:“事到如今,我发现皇后一行人对小燕子颇有微词,如果能有机会单独和皇后娘娘见面,寻得她的庇护就好了!” 金钏儿看着绝望而又坚强的紫薇,心里下定了一个决心。 “小燕子,朕来看你了!”乾隆站在小燕子的床榻边,很有威严的叫着。小燕子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置若罔闻,乾隆尴尬极了:“小燕子!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在对朕抗议吗?” 皇后笑着看了乾隆一眼,嗔怪道:“皇上,格格毕竟是女孩子,被当众打了脸面,自然有点小脾气…” 小燕子忽然把被子从头上扯了下来,冲着皇后喊道:“不用你假好心!明知道我是被皇阿玛打了屁股,还故意说成被打了脸!我的屁股是脸,那你脖子上长得是屁股不成!” 皇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无助的看着乾隆。乾隆啼笑皆非,怒喝道:“小燕子,皇后的意思是当众让你难堪!唉,皇后一片好意,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还不快向你皇额娘道歉!” 小燕子看着乾隆的脸,不情愿的在枕头上磕了个头:“皇后娘娘,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乾隆吹胡子瞪眼:“一点诚意也没有!”李葵的耳朵竖得尖尖的,闻言赶紧来做“真诚道歉”的楷模,她故意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奴婢容嬷嬷,向还珠格格请罪来啦!”说着便跪在地上给小燕子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念叨:老娘给你磕一个头你少活一岁,哼哼。这么一来,李葵磕起头来就真心实意多了。 小燕子脸色一僵,她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此时有些得意又有些心软,便含糊不清道:“ 既然你没有偷听我说话,就算了吧!” 乾隆摸了摸小燕子的脑袋:“你呀,朕有时候气的想狠狠的打你,可是打了之后又心疼的不得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骨肉之情是天性?” 乾隆一句“骨肉之情是天性”,让小燕子又惊得浑身打冷战。她想起在漱芳斋内的紫薇,颤声道:“皇阿玛,我好多了!你不用来看我了,回去吧!” “为什么发抖?”乾隆见小燕子打冷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实在焦急:“你这样朕怎么能放心呢?” 永琪这时候走了过来,见到这个情景,也不顾向乾隆和皇后请安了,急切的喊着:“小燕子,小燕子你怎么了?” “永琪也在这儿?”乾隆讶然:“你和小燕子很合得来?哈哈,兄妹情深是好事啊!” 李葵翻了翻白眼,哈,兄妹情深?兄妹□□深吗? 小燕子索性拿着被子蒙着头,闷声闷气道:“没事没事!皇阿玛,你快回去吧!” 五阿哥拱拱手对乾隆道:“皇阿玛,小燕子一向天真烂漫,本来学习规矩已经很让她‘苦不堪言’了,这次又忽然被责罚,心里肯定有些难受…” 五格格眼珠子一转,笑着走到乾隆身边,娇声道:“皇阿玛,五哥说的对,五儿觉得小燕子姐姐这是害羞啦!心里有气,却又别扭着,不如皇阿玛过几天再来看小燕子姐姐?” 乾隆想了想,觉得五格格说的有道理,便起身道:“行啦小燕子,朕允许你以后不用学规矩了,别闷出病来了。朕过几日再来看你!” 唉乾隆,你又抽了。不知道抽风是不是祖传的,或许你的继位就是四四某次抽风后的产物?李葵不确定的想。 43、藏头诗泄天机 小燕子自从被乾隆打了板子后,奇迹般的老实起来。她虽然没能像宫里格格那般循规蹈矩,但比起往日也算是文静不少,其中自然有一部分功劳属于苦口婆心教育她的令妃,但更多的原因来自于五阿哥的一番话—— “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故事,我也已经明白了!你有你的苦衷,紫薇虽然答应不做伤害你的事情,可是你必须得获得皇阿玛的喜欢,才能在真相大白后保住你的脑袋!” 五阿哥的意思,是让小燕子先把乾隆哄得好好的,让他到时候舍不得动手。 听了五阿哥的分析,小燕子镇定了,她处之泰然的享受着锦衣玉食,闲暇时候跑去乾隆面前撒撒娇逗逗乐。 日子一天天过去,紫薇的心里也愈加不安起来。虽然在这里,自己依然享受着小姐级的待遇,金钏儿和金锁也依旧服侍着自己。可是每当皇上到漱芳斋来,小燕子和经常来串门子的五阿哥总找各种借口把自己和金锁金钏儿支开。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接近皇上,更别提和皇上“培养父女感情”了。 小燕子有小燕子的计较,她想着,自己要好好讨好皇阿玛,隔离紫薇。这样,就算是真相大白后,面对一个已经有了感情的小燕子,和一个素昧平生的亲生女儿紫薇,皇阿玛肯定难以取舍,最后只好把两个人都封做格格啦。 如果到最后皇阿玛还要秋天后算算账的话,她小燕子也是不怕的!反正诏告天下时候,只说她是“义女”。既是“义女”,当然不是真格格啦,怎么能算欺君呢! 紫薇的痛苦被金钏儿和金锁看在眼里,终于有一天,在伺候紫薇吃完早饭后,金钏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漱芳斋… 坤宁宫内,在众妃请了安离去后,皇后把纯贵妃和舒妃留了下来。 纯贵妃有些惴惴不安,皇后留下舒妃还说的过去,自己和皇后并不交好,怎么皇后把自己也留下来了呢? 皇后看着坐立不安的纯贵妃,笑着对舒妃道:“快瞧瞧你苏姐姐,不过是姐妹们说说话,怎么就活像我要吃了她一样?” 纯贵妃连声道不敢,皇后示意李葵给纯贵妃面前的脚炉加了些炭,正色道:“其实今天特特留了两位妹妹下来,是有事情要和两位妹妹商量。”她笑了笑,看了一眼纯贵妃:“纯妃妹妹身体不好,本来也不该让妹妹费神,只是这选儿媳妇儿啊,还得做额娘的拿个主意!” 纯贵妃精神一震,眼神灼灼的看着皇后。舒妃掩口笑道:“纯贵妃姐姐一听到儿媳妇三个字,那精神头可比吃了什么灵丹妙药都好!” 皇后温和的笑道:“本宫想着,六阿哥已经十七岁了,除了老佛爷赐下的格格耿氏,房里竟没有个妥帖的人儿了!前儿个老佛爷来信了,说五阿哥的婚事包在她身上,让本宫多多操心一下六阿哥七阿哥。六阿哥也该娶福晋了,等到开了春儿大选的时候,纯妃妹妹可要自己多留留神啊!” 纯贵妃喜不自禁,不住念佛:“这可真是老佛爷,和皇后娘娘赐下的天大的恩典呐!臣妾替永先谢过皇后娘娘了。” 皇后微微敛了敛笑容,对纯贵妃道:“永璋那孩子,之前太医回了,说他心思太重卧榻不起。怎么就到这步田地了?” 闻言,纯贵妃红了眼圈,支支吾吾的不开口。过了半响,皇后叹道:“你不说,本宫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天下被老子骂了几句的儿子那么多,也没几个像他这样自暴自弃的!上次给他府里送了点人参鹿茸调养着,也不见好些。这么着,等到选秀的时候,你瞧着有好的,再给他府里留几个。” 纯贵妃刚要说些什么,门外嘈杂声传来。皇后皱了皱眉头,李葵识趣的走了出去。 只见那个叫金钏儿的宫女正拼了命的往宫殿内冲,一边冲一边喊着:“我要见皇后娘娘!我要见皇后!”侍卫们把她推搡出去,她又锲而不舍的站起来,继续往前冲。 李葵嘴角抽了抽,难道说和花圣母扯上关系的都是大脑发育不健全的人?不过如果漱芳斋的人在坤宁宫被打死了,似乎也说不过去。天知道小燕子那只野鸟会不会拿着大砍刀嚷着“血债血偿”之类的话杀过来。 清了清嗓子,李葵端上自认为慈祥【看起来狰狞】的笑容:“咳咳,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擅闯坤宁宫可是死罪!识趣的话赶紧离开,不然一顿板子少不了你的!” 推搡中,金钏儿无意间露出了肩头的梅花烙印。正寻思着怎么打发脑残儿童的李葵看到后吓了一跳,什么情况!难道说之前梅花烙剧情那么容易被蝴蝶掉是因为女主角到还珠部分来客串了?这次要一次性面临一群脑残,鸭梨山大啊… 李葵的“狰狞笑容”给了侍卫们错误的信号,于是他们拿出板子对金钏儿打了起来。 忽然,金钏儿奋力挣开了侍卫的钳制,膝行到李葵的面前,轻轻的开口了:“夏里松风尽足听,雨落无声歌不停。荷花出水盼随行,君恩难留最无情。” 李葵扶额,这小白花除了会唱少儿不宜的歌曲之外,居然还会吟诗?莫非是被花圣母带坏了脑子?也不对啊,本来脑子似乎也不太正常…嗯,这两个人不托生成姐妹俩还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夏里..雨落…荷花,君恩难留…?等等!这个金钏儿似乎在向自己表明什么?这首诗乍一听没什么含义,可是如果知道夏雨荷的人一听,就立刻明白了:她说的是,夏雨荷难留君恩!莫非她是想用这个藏头诗隐晦的告诉自己真假格格的事情? 李葵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自己穿越后千回百转的扭曲心态。该怎么说呢,就像是在你唱着歌儿吃着火锅的时候忽然通知你,你要考高数了。正在你纠结不知道如何应对时,考官告诉你,考前有答案。而当你兴高采烈的拿了答案进了考场时,却发现这场考的是英语… 面对着剧情外的bug,李葵第一次不知所措了。看样子这个金钏儿和原著有些不同,紫薇似乎也是。可是万一把她们拉到皇后的阵营之后,她们又恢复到剧中的常态了肿么办? 金钏儿见李葵无动于衷,不由得深深地看了李葵一眼,眼中流露出的绝望和哀求让李葵不禁想起了自己以前杀鸡的时候,那只鸡濒死前的眼神。 李葵想了想,厉声道:“这个宫女擅闯坤宁宫,来人呐!把她给我押到思过室,让她好好清醒清醒!待我回了皇后娘娘,再做打算!” 金钏儿心中一喜,放松下来,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回到坤宁宫,李葵低声对皇后耳语了几句。皇后的凤眼立刻就眯了起来:“漱芳斋的人竟然这么大胆!敢跑到坤宁宫闹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纯贵妃和舒妃道:“让妹妹们见笑了,这个还珠格格,总和本宫过不去。如今连她的宫女都敢到坤宁宫来大吵大闹了!” 纯贵妃和舒妃见状,知道皇后要处理那个不知死活的宫女,便笑着起身,相约着离开了。 皇后看了李葵一眼,李葵冲她点了点头。皇后便扶了李葵的手,向思过室走去… 金钏儿倒在冰冷的地上,低低的□□着。一个高贵而又冷漠的女声忽然在思过室响起:“擅闯坤宁宫是死罪,你可知道?” 是皇后娘娘吗?金钏儿费力抬起头,摇摇晃晃的跪着:“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她挣扎着起身要给皇后磕头,却一头栽倒在了地板上。 李葵看着金钏儿的肩头,那里已经被侍卫们打的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梅花的印记来。 皇后恻然,她早就在李葵那里得知了真假格格的事情,只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在李葵的劝阻下才一直没有过问。如今看见紫薇的贴身丫头满身伤痕,拼了命也要见自己禀明真相,早就心软了。虽然如此,皇后还是冷冷道:“哼,请安?你的规矩倒是好的很么!容嬷嬷,给她点厉害!” 金钏儿撑起身子,忍不住就喊了出来:“皇后娘娘!奴婢有天大的冤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着便不住的磕起头来,不一会额头上便被磕出了血。 皇后不忍,只得冷言道:“够了!你且说是什么样的冤屈,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是。”金钏儿又磕了一个头:“事情是这样的,奴婢是济南人士,奴婢的主子姓夏,名叫夏雨荷,住在济南大明湖畔。太太有个女儿,也就是奴婢服侍的小姐。太太给小姐请了最好的师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细细的教小姐。十二岁那年,还请了师傅,教小姐满文。这样,一直到去年,太太娘病重,自知不起,才告诉小姐,小姐的爹,居然是当今圣上!” “哦,这么说,你的身份并不像是令妃所说的那样,是还珠格格看上的福家丫鬟,而是还珠格格本来的丫鬟了?你不是旗人?”皇后明知故问,想要确定一下。 “不是这样的!”金钏儿摇头,咬牙切齿:“奴婢的小姐不是小燕子,她拿了我们小姐的信物,冒充了太太的女儿!皇上真正的女儿叫夏紫薇,也就是漱芳斋的倩莲。福家明知道我们小姐是金枝玉叶,居然出了主意让小姐进宫给小燕子当奴才!” 皇后挑挑眉毛:“口说无凭,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金钏儿着急道:“有证据的!有证据的!我们小姐身边贴身藏了皇上给的另一件信物,只是害怕被小燕子反咬一口,才不敢表明身份。否则五阿哥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们!” “老五他居然也知情?”皇后皱皱眉,李葵翻着白眼,啊哈,不但知情,而且还和占了她妹妹位子的小燕子“生死相许”“情不自禁”了呢~ 沉吟了一下,皇后沉声道:“容嬷嬷,你去漱芳斋,把那个倩莲‘表小姐’给本宫请过来,就说本宫有话要问她!” 李葵领命,皇后想了想:“你让秋琳悄悄地过来,给这个宫女包扎一下,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44、小鸟PK皇后党 李葵挑了一个好时机。 就在小燕子被五阿哥叫去御花园赏雪的时候,李葵昂首挺胸,带着一群很有气势的太监宫女们,威风凛凛的来到漱芳斋。 “皇后娘娘懿旨,宣倩莲姑娘去坤宁宫问话!”李葵大声说。 四处找不到金钏儿的紫薇闻言,跳起身子有些吃惊的问:“皇后娘娘?找我问话?” 金琐急忙应着:“格格此刻不在,交待大家不得离开漱芳斋,等格格回来。立刻就去!” 李葵瞥了金锁一眼,傻姑娘,格格靠不住,皇后才是你们最后的依靠啊,笨。等她来你家小姐还怎么“沉冤昭雪”啊:“皇后娘娘的懿旨,是马上就去!谁敢延误,以‘抗旨’论!” 紫薇惊慌不已,却强作镇定:“既然这样,那请容嬷嬷带路吧!” 李葵赞赏的看了紫薇一眼,不错不错,这个有些黑化了的紫薇可比原著里哭哭啼啼的花圣母强多了。 金锁还要叫,紫薇看了她一眼,对她使了个眼色。 紫薇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跟着李葵走进坤宁宫。拐弯抹角的走了好大一段路,穿过回廊,穿过后花园,来到一个光线暗暗的房门口。一群侍卫在门口走来走去,气氛十分诡异。 这时候走在她前面的李葵停了下来,开口道:“倩莲姑娘,刚才金钏儿擅闯坤宁宫,被打得半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金钏儿被打了?”紫薇紧紧地揪住自己的手帕,擅闯坤宁宫可是大罪啊!一向理智聪明的金钏儿怎么会这么做? 李葵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为了一个秘密,连命都不要了。真是又可怜又可悲!只是不知道她的主子会不会领这个情?还是怪她多管闲事,这么做会伤害自己的‘好姐妹’呢?”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李葵不确定这个紫薇是不是还像原著里那么死心眼,为了救小燕子的命隐瞒真相。一个忠心护主的丫鬟,和一个偷了她的爹的“好姐妹”,不知道这朵圣母花会怎么选择呢? 紫薇拼命的咬着下唇,心儿砰砰砰的乱跳。她着急地扫视着眼前看起来严肃的的老嬷嬷:“金钏儿还好吗?她好傻,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这时,她的耳畔传来一声低沉而又温和的声音:“格格,请移步内室详谈。”紫薇讶异的回头,看见容嬷嬷正面带欣慰的对她笑:天啊,她叫我格格,难道说皇后娘娘已经知道真相,并且相信我了? 李葵对紫薇释放善意不为别的,而且因为紫薇在听到她的那句话后,第一时间问的不是真假格格的事情会给小燕子带来的伤害,或者是给自己带来的利益,而且金钏儿的安危。看来这个紫薇,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紫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那间思过室。不知她和皇后谈了些什么,皇后只是暂命她和金钏儿在坤宁宫的偏殿呆着,自己却带着李葵急匆匆的往乾清宫去了。 紫薇心情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金钏儿,那苍白的脸,那干裂的嘴,和那毫无生气的样子以及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她的心陡然绞痛,捂着脸哭泣起来,泪水不停的从她的指缝处溢出来。隐约可以从她压抑的呜咽中分辨出:“白姐姐,谢谢你…” 躺在床上的金钏儿似乎感应到了紫薇的声音,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小姐…这世上,哪还有什么白姐姐…我是你的丫头啊…” 紫薇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擅闯皇后娘娘的寝宫?” 金钏儿挣扎着用手帮紫薇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小姐…我们现在这种身份…哪有资格和皇后娘娘说话呢…只有我刻意引起皇后娘娘身边容嬷嬷的注意,才有可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啊…你答应过我的,遇到事情不要哭…要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紫薇又是哭又是笑:“金钏儿,皇后娘娘已经相信了我们的故事!她告诉我,她说其实早在小燕子进宫的那天起,皇上就派了人去济南给我娘修墓!再过一阵子那批人就要回来了,事情也会真相大白的!只是她没有想到,我们身边还有另一件信物…还好…还好有你提醒了我…” 金钏儿闻言也欢喜起来,她咳了两声,紫薇连忙站起来要给她倒水。金钏儿摆摆手,拉住了紫薇的手。见紫薇不解的回头,她示意紫薇低下头,低声在紫薇耳边道:“小姐…皇上现在已经认了小燕子做义女,也已经昭告天下…所以我想,他应该不可能再去认一个‘民间格格’…我这么说,只是想提醒你…不管皇上怎么安排,你始终是太太和皇上的女儿..血脉亲情是断不了的,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再生事端…” 紫薇含泪点了点头。 乾清宫内,皇后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恭敬地守在南书房的门口。守门的小太监见了,连忙进去回了太监总管高无庸。 高无庸看了一眼正聚精会神批阅奏折的乾隆,有些拿不定主意。直到乾隆捧起茶杯,想要喝口水的时候,高无庸才赶紧上前:“万岁爷,皇后娘娘此时正在殿外等候您的宣召。” 乾隆把杯子一放:“什么?皇后来了?天寒地冻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朕?”说着便大步向门外走去。 李葵吸溜了一下快要留到嘴里的鼻涕,羡慕的看了一眼被裹得严严实实,手里还拿着暖炉的皇后。 “皇后,这么冷的天怎么过来了?”乾隆早已大步的从南书房内走了出来,拉住了皇后的手:“瞧瞧,这手都冻冰了!怎么不进来取取暖?” 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揽着皇后的手走入乾清宫的正殿。皇后笑道:“臣妾多谢皇上关心,只是祖宗家法有令,皇上处理政务的南书房如无召见,擅闯者斩,臣妾不能坏了这个规矩。”说着脸色一变:“皇上,臣妾有密奏。” 乾隆见皇后郑重而严肃的神情,不禁打起精神来,喝退了随侍的内侍们,李葵也不情不愿的被清扫出去。 “究竟是什么事,让宁珂你如此郑重其事,专程来找朕?”乾隆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深沉的看着皇后。 皇后冷不防的跪下了,乾隆连忙要用手去扶。皇后却执意不肯起,只是磕头道:“臣妾有罪!事关皇室血脉,影响重大,臣妾斗胆请皇上耐心听臣妾说完!” 乾隆闻言,坐直了身子警告道:“血统?皇后说的…可是小燕子?朕知道小燕子对皇后不恭敬,可是这种话可不是乱说的!” “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春色映朝阳。 大明湖上风光好,泰岳峰高圣泽长。” 皇后一字一句的念出了紫薇告诉她的诗句,乾隆震惊的看着她:“皇后!这是之前朕写给雨荷的诗,你怎么会知道!” 皇后从袖里拿出一幅字画,双手举过头顶:“臣妾这里有皇上和夏姑娘亲笔所绘的字画一张,请皇上过目!” 乾隆一把夺过字画,仔仔细细的看着。 过了良久,他瘫坐在椅上,冷声问:“皇后,你先起来!这字画是哪来的?你必须完完整整,老老实实地告诉朕,不得有一丝偏差!” 皇后行了个礼,把紫薇告诉她的一切都重复给了乾隆。犹豫半响,皇后道:“紫薇那孩子说夏姑娘有句话,让我转告皇上 ‘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 乾隆看了一眼说完那句话就红了眼眶的皇后,又看了看手中的字画。没有皇后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只是表情苍凉。 过了一阵子,他起身搂住了皇后,叹了一口气:“宁珂,朕这一辈子,辜负了太多太多的女子。磐石,蒲草,本是形容恩爱夫妻,雨荷的这句话却从你口中转告给朕…你受委屈了!” 皇后早就擦去了泪水,她认真的看着乾隆:“皇上,臣妾不仅仅是您的妻子,更是为您打理后宫的皇后。纵然心中难过,可是臣妾和皇上处在这个位子,都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 乾隆被深深地震撼了。他的一生中最爱的人是慧贤那类柔弱的女子,她们如同菟丝花一样,需要他的保护,全心全意的依赖他。现在,他第一次认真的审视了面前这个倔强坚强的女子,她为他打理后宫,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她不是他的附属品,而是一个可以和他并肩作战的女人! 正在皇后被乾隆看的手足无措的时候,乾隆拉起了她的手,轻轻一笑:“走吧,皇后,朕要亲自去审问一下那个夏紫薇!” 此时,小燕子、五阿哥还有福尔康在坤宁宫里撒着泼。早在小燕子踏入坤宁宫大门的时候,见情况不对秋琳就抱着十三阿哥悄悄的走了旁边的角门去西三四所找五格格和三个阿哥。 小燕子气急败坏的嚷嚷着:“皇后!皇后你给我出来!你把倩莲和金钏儿藏哪儿去了!”一边叫嚷着,小燕子一边发泄似得砸着坤宁宫的摆设。侍卫们面面相觑想要上前,永琪端了阿哥的身份,不许他们动手。 五格格威风的站在正殿内怒喝道:“还珠姐姐,五哥!皇额娘的寝宫,什么时候轮到做儿女的撒野了!” 十一阿哥拉着十三阿哥,躲在五格格身后不住点头。十二阿哥则是温和的笑着:“五哥,小燕子姐姐,五姐姐虽然口气坏了一点——啊,请你们不要介意。不过她说的没错,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想要找皇额娘的话,还请少安毋躁,不要一进来就打打杀杀的,有辱斯文。” 七阿哥也结结巴巴道:“高远!高…高达!你们是死…死的吗?还不给…给我上!” 小燕子见状嗤笑起来:“白痴!说话说不清楚就不要开口,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可是皇阿玛亲封的还珠格格!” 七阿哥白玉般的脸气的通红,五格格最看不惯别人欺负永琮。她抄起一个大花瓶就向小燕子砸去,永琪飞快的揽着小燕子的腰躲了过去。 小燕子站稳后,破口大骂:“臭丫头,居然敢砸姑奶奶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小燕子是哪号人物!在这北京城里,我都是横着走的!” 这时候,传来了传唤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永琪看了一眼正在四处找攻击物品的五格格,趴到小燕子耳边低声道:“装可怜!” 小燕子眼珠子骨碌一转,大叫道:“皇后抢我的宫女,皇后的女儿还要杀了我!我不要再受这种窝囊气!我受够了!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十二阿哥好整以暇的微笑道:“古人有云‘喜伤脾,怒伤肝,’,为了小燕子姐姐的肝以及我们的脾能够运作正常,小燕子姐姐还是不要说这种话了——小燕子姐姐慢走,弟弟我就不送了。” 永琪愤恨的瞪了十二阿哥一眼。七阿哥似懂非懂,只是眼巴巴的瞧着举起墙角那个翡翠花瓶的五格格被十一阿哥拖住了大腿:“五姐姐!这可是很值钱的!你一定要想清楚啊!为了那个野鸟不值得啊!” 尔康在后面作势喊着:“格格!虽然皇后娘娘对您不好可是您也要为您的皇阿玛想想啊!他一定会为您主持公道的格格!” 小燕子摘下了头上的“扁方”,往地上一摔,用脚狠狠地跺了几下,又扯掉脖子上的珠串,珠子哗啦哗啦的散了一地:“帽子,不要了!珠子,不要了!耳环,不要了! 金银财宝,都不要了!这个花盆底鞋,也不要了……”就伸脚一踢一端,一双花盆底鞋子飞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乾隆和皇后走进了坤宁宫的大殿,乾隆惊愕的一抬头,只见一只花盆底鞋,对他脑门滴溜溜飞来。尔康见情况不对,跳起身伸手一抄,抄到一只鞋子。 “小燕子你在搞什么鬼!”乾隆震怒的指着披头散发的小燕子,怒喝道。 小燕子哭着跑到乾隆的身边:“这个还珠格格我不当了!什么名堂嘛?之前天天都要学规矩,坐也不对,站也不对,走也不对,跪也不对,笑也不对,说也不对!皇阿玛,这个宫里我是呆不下去了!人人都欺负我,瞧不起我,看不起我的出身!现在皇后还把我的宫女叫过来问话,到现在都没放人,也不知道她们是死是活!我来请求皇后娘娘放人,可是五格格却要用花瓶砸死我!我再在这里呆不下去了,皇阿玛您还是让我回到民间吧,不然在这里,迟早是个死!” 福尔康早就对紫薇“情根深种”,见小燕子没头没脑的说不到重点,便往前一冲,急切之情,已难控制,喘息的说:“皇后!那丫头虽然事小,还珠格格事大,整个皇宫,几乎都知道,皇后和格格不睦,皇后何必再为一个丫头,再和格格伤和气呢?如果皇后肯放回倩莲,我想,格格会感激涕零的!” 皇后见尔康情急,疑惑中更添疑惑,看了乾隆一眼便冷冷说道:“人,是在本宫这里没错,只是本宫很奇怪,本宫身为皇后,连把来路不明,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进宫的宫女们叫来问话的权力都没有了?连一个小小的侍卫都敢来质问我?” 小燕子之所以炸了毛,拼了命要讨回紫薇,是因为担心紫薇在被皇后审讯的时候,把真假格格的事情说出来,现在她察言观色,觉得皇后并无异状,以为没有东窗事发。 于是她傲然道:“皇后!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讨厌额娘!现在额娘的侄女儿来了,你找到出气筒了!我告诉你,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好了,要问什么话,你问我!放掉我屋里的人,不然我要你好看!” 五格格气的浑身发抖,刚要冲上前去争论一番,十二阿哥拖住了她,朝着乾隆的方向努了努嘴。五格格扫了一眼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乾隆,不再多言,只是嘲讽的看着依旧嚣张的小燕子。 这时,乾隆低沉的开口了:“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微郎。紫薇花开八月,雨荷又有着和朕白头偕老的心愿….她取得名字,真是用心良苦啊…” 小燕子听不懂乾隆念得诗,但她听到了乾隆口中“紫薇”二字,早已吓得魂飞破散了。她哆哆嗦嗦的看着同样脸色惨白的永琪和尔康,不知所措。 乾隆却并不看他们,只是对皇后道:“皇后,去把那个倩莲和她的丫头都带过来吧。”皇后应了一声,让秋琳到了内室把金钏儿和紫薇接出来。李葵也奉命去了漱芳斋,把金锁带了过来。 五格格眼珠子转了一圈,坏笑着和笑得一脸温柔的十二阿哥对视了一眼。 45、花鸟的大PK 坤宁宫内,乾隆居中而坐,皇后坐在他的下首,五格格和三个阿哥分别站在皇后和乾隆的两侧,年纪较小的永z被秀菊抱了出去。 福伦、福晋和福尔泰、令妃也被召来了,他们带着一脸的惶恐和不知所措,肃立在小燕子身后。 令妃不明就里,向往常一样草草屈膝行了礼,见小燕子跪在地上,只道她又闯了祸,笑着劝道:“皇上,小燕子又惹您生气了?” 乾隆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也不让人给她赐坐。 令妃尴尬的站在原地,福家人却是明白其中的缘由,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小燕子脸色苍白的看着跪倒在地的紫薇和金钏儿,她们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民女紫薇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令妃听到“表侄女”的自称后,吓得跪倒在地。 跟着李葵来到坤宁宫的金锁看见紫薇,也顾不得心中的惧意和疑惑了,她飞快的跑到紫薇身边,带着哭腔道:“天呐,小姐,你没事吧!” 永琪看了一眼小燕子,紧紧地握住了她冰冷而又颤抖的手。 小燕子忽然从挣脱了永琪的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阿玛!我骗了你!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不是格格!真正的格格是紫薇啊!是紫薇啊。她才是夏雨荷的女儿呀!所以我一听说皇后娘娘把她叫过来,就担心的不得了!我害怕皇后娘娘因为心中的嫉恨,而伤害了您真正的女儿紫薇啊!” 李葵膛目结舌,乖乖,见风使舵顺杆爬顺便泼污水,这小燕子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啊。 皇后气势凛然道:“这夏雨荷到底有几个女儿?怎么人人都来自大明湖?小燕子有折扇,紫薇有皇上的字画,这种混淆皇室血统的大事,可不是儿戏!” 小燕子急急忙忙的磕着头,把整个故事都说了,如何认识紫薇,如何一见如故,如何和紫薇情同姐妹,如何知道了紫薇的秘密,如何定计闯围场,如何因紫薇不能翻山而受托送信…… 她说到最后,紫薇已经泣不成声的哭倒在金钏儿的怀里。 “整个故事就是这样,我只是紫薇的信差,我不是格格,当时,是我糊涂了,没有马上说清楚。等到想说清楚的时候,就怎么都说不清楚了!我也跟额娘说过,可是她警告我如果再说不是格格,皇阿玛就会砍了我的脑袋!就这佯,我吓得不敢说,左拖右拖,就拖到今天这种状况了!”小燕子哭着看向乾隆,眼里有哀求也有绝望。 令妃早就吓得瘫倒在地,听到小燕子这么说,便叫屈起来:“皇上!臣妾冤枉啊!我跟您发誓,还珠格格是假的这件事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如果臣妾老早知道,就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啊!” 乾隆起身象个困兽般在室内走来走去:“令妃!令妃,朕是这样信任你,而你却联合福伦家这样欺骗朕!你让朕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以后在众多膑妃之间如何自处,如何自圆其说?”他冷笑着看了一脸瑟瑟发抖的福伦一家:“福伦!你们一家人早就知道了秘密,为什么不说?你们真是朕的好臣子啊!朕真该把你们全都杀了,以解心头之恨!” 福晋跪行两步,辩解道:“皇上,请您仔细想一想,我们当初发现了紫薇,知道两个格格,有了错误,我们原可以杀了紫薇,保持这个永久的秘密!我们没有这样做!我们也可以把紫薇送到天边去,让她永远接触不到皇上,我们也没有这样做!我们千辛万苦,把紫薇送进宫,让两个格格,都陪伴在皇上身边……您没有损失呀!而我们大家,已经用心良苦了!虽然是‘欺君’,也是‘爱君’呀!” 五格格闻言再也忍不住了,她站起来叫嚷道:“福夫人!身为臣子,隐而不报就是不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杀了紫薇姐姐!你们是仆,紫薇姐姐是主!你们不想着帮主子排忧解难,还想要杀了她以绝后患,你好大的胆子!” 十二阿哥冲她摇了摇头,继而温和的对乾隆道:“皇阿玛,或许福大人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毕竟真假格格的事情,当初是令妃娘娘打了包票说小燕子姑娘鼻子眼睛都像您的,若是东窗事发,令妃娘娘也会被牵连。福家是进退两难啊!” 李葵拍掌,哇呀!这个眼药上的好!再一次把令妃顶到风尖浪口上了,小胖妞和小十二真是配合的珠联璧合啊~ 果然乾隆对令妃怒目而视。 皇后看着不停抽泣的紫薇,温言道:“紫薇,你有什么要说的?” 紫薇仰着头,凄楚的看着乾隆,温温婉婉,清清脆脆的说:“皇上,我不要什么身份地位,您能承认我娘,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对小燕子,有恨也有感激,我恨她抢走我的爹,却也感激她替我送了信。我之前答应了五阿哥,绝对不去做伤害小燕子的事情,可是我食言了。我实在太渴望认爹了,每次看到小燕子和您在一起那么温馨,我都觉得好羡慕!” 永琪见状不妙,也跪了下来哀求道:“皇阿玛!真假格格的事情,儿子也有份!皇阿玛要罚就罚儿子吧!” 这一次小胖妞没有落井下石,不是因为她变得厚道了,而是她看到她的皇阿玛眼里流露出的不是杀意,而是伤心。这么看来,皇阿玛对五哥和那只野鸟还很有感情,唔,还是保持观望的好。 “不瞒皇阿玛说我和小燕子早已生死相许,情不自禁了!”永琪不住的磕头。 皇后震怒了,她一拍桌子:“老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管小燕子是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玉牒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她是令妃的义女!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这是乱【伦啊!” 永琪挺直了胸脯:“皇后,我和小燕子,我们‘发乎情,止乎礼’,绝对绝对没有做出‘越礼’的事来!小燕子一向都是洁身自好,玉洁冰清的!”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尔康也不甘寂寞的开口了,他深情地看着紫薇,义正言辞的行礼道:“臣对紫薇情根深种,也完全可以理解五阿哥的感受!” 紫薇挺直了胸擦干了眼泪:“福大爷,虽然我很感激你们帮我入宫,但是紫薇现在还是带孝之身,请不要出言坏了我的名节!” 金锁也愤愤难平道:“福少爷!你每天都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们小姐,是不是意有所图?真正帮了我们家小姐的是福二少爷!要不是他,我们小姐就要做小燕子的包衣奴了!”金钏儿虚弱的跪在一旁,扯了扯金锁的衣袖。金锁会意,闭上了嘴,只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福尔康。 五格格“咦”了一声:“福侍卫,你几个月前不还指天画地的咆哮着自己的真爱是小燕子姐姐吗,现在怎么一听说紫薇姐姐才是格格,就立刻变了口风呢?” 福尔康本来还想要嘶吼着一番真爱论,却被跪着的尔泰拉住了。 乾隆一言不发,只是用失望的目光打量着房间内的每一个人。紫薇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对不起雨荷,按照道理应该把伤害她和欺骗自己的人统统杀光;可是小燕子怎么办?她是那么的天真活泼,入宫以来,常常让自己开怀大笑,功过可以相抵,实在罪不至死! 小燕子拼命地磕着头:“皇阿玛,你要杀就杀我吧!放过紫薇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我贪心!贪恋着有爹的幸福,是我不好!” 李葵眯着眼睛看了小燕子一眼,自己真是小看这只鸟了,这算是以退为进吗?大打温情牌混淆视听,抽抽龙什么时候说要杀紫薇了? 偏偏乾隆就吃这一套,他冷哼一声,表情却明显有了软化。皇后见状,知道皇帝心软了,暗叹一声,决定还是在乾隆面前装一回好人:“皇上,小燕子虽然犯了欺君之罪,罪不容诛。但是她毕竟是‘民间格格’,百姓们可都睁着眼睛在看呢!若是砍了她的脑袋,有心人士再加以煽动,恐怕…”皇后顿了顿:“更何况,臣妾见永琪这孩子,竟像是入了魔似的,已经认定她了!” 乾隆沉吟片刻,试探的问:“可是小燕子的身份…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皇后看着乾隆难以启齿的纠结表情,又是气又是笑:“皇上,臣妾有个主意。当初昭告天下只是说小燕子是皇上的‘义女’,记入玉碟的事情只有宗人府知道。民间不是有‘童养媳’这个说法吗?竟不如悄悄地把小燕子的名字从玉牒上消了,把小燕子指给永琪?百姓们见到皇上把小燕子指婚给最有为的阿哥,这么重视‘民间格格’行为,肯定让他们更加心悦诚服的赞美皇上。” 李葵暗笑,赞美皇上昏庸么?皇后乃真是太聪明了,轻飘飘的就把小燕子的等级给弄没了,还顺便把她送到了永琪那条船上。还能获得脑残的感激——虽然这不是皇后想要的,不过能够清清静静的过没有脑残咆哮的日子,也不错啊。hoho~ 乾隆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棒极了:“可是紫薇怎么办呢…”眼巴巴的又瞧向了皇后。 令妃见“雨过天晴”,连忙表白道:“臣妾愿意抚养紫薇格格来将功赎罪!” 皇后并不看她,只是皱着眉道:“皇上已经认了一个‘义女’,在这个时候这个‘义女’被指婚给五阿哥,如果与此同时又冒出了一个格格,难免朝野上会议论纷纷…竟不如先把紫薇送到老佛爷身边,横竖她是在守孝,正好为夏姑娘祈福!等到老佛爷回来了,再作打算也不迟啊。更有种可能,老佛爷喜欢上了紫薇丫头,竟认了她做孙女,这在本朝也是有旧例可循的呀!孔四格格不就是这样入了孝庄文皇后的眼的吗?” 乾隆抚掌大笑:“宁珂啊宁珂!你可真是朕的贤内助啊!” 紫薇连忙叩谢乾隆和皇后,心里感激不已。 捡回了一条命的小燕子听说自己居然有机会嫁给皇子,高呼“皇阿玛万岁”! 一时间坤宁宫内欢声笑语——当然,前提是忽略一脸无奈的皇后,翻着白眼的五格格以及颓废倒地的令妃。 46、乾隆要出游 紫薇在去五台山前,暂住在了坤宁宫的偏殿内。 比起小燕子,皇后更喜欢这个温温柔柔,说话有条不紊的才女紫薇。虽然对夏雨荷未婚先孕的行为有些不齿,但是一想到夏雨荷也算是为乾隆守身如玉了19年,还独自一人养大了紫薇,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紫薇一介娇女,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北京,身边只有两个丫鬟陪着,还被人冒认了爹,也实在是值得怜惜。 加上紫薇心里十分感谢仗义执言的皇后——若不是皇后对她的信任和帮助,自己说不定现在还在漱芳斋痴痴地等候着和自己的爹说上几句话呢。因此对皇后恭恭敬敬,完全是以民间庶女对待嫡母的礼节尊敬皇后。 因此李葵担心的【皇后pk圣母花未果,一怒之下剪头发】的杯具并没有发生。 开了春,皇后亲自为紫薇打点了行囊,把她送到了五台山,由于兰馨之前带着喜吉尔珲也在五台山礼佛,皇后便让人传了话儿,让兰馨在老佛爷面前多多帮衬紫薇几句,免得老佛爷因为“真假格格”的事情对紫薇有什么偏见。 紫薇得知此事后,特地带了金锁、金钏儿二人给皇后行了大礼。 乾隆又挑了几个侍卫护送紫薇上路,本来福尔康削尖了脖子想随行的,可是一想到到了山上,要吃素念经,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从说出来真相而且保住了小命后,小燕子又重新有了活力。她小燕子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格格了!这“格格”的地位不再是偷偷摸摸,偷了谁的爹,拿了谁的信物得来的了,而是皇上金口御言的,亲口承认的“格格”!有了乾隆的赐婚,她和五阿哥经常勾肩搭背的出入御花园,一同赏赏花,卿卿我我的,再也不需要避人了。 相比小燕子的快乐,令妃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当初小燕子在她名下时,没少给她添乱。甚至到最后,连“格格”的身份都是偷别人的!现在可好,自己可是亲眼见证皇上对小燕子有多么纵容和疼爱的,偏偏小燕子又不能在自己的名下了。真是气死人了! 这天下午,皇后正躺在坤宁宫偏殿的美人榻上闭目养神,秋琳为她按摩着头部。李葵则是一边给十三阿哥剥橘子一边给他讲灰太狼的故事。 “容嬷嬷!我好讨厌喜羊羊哦。”十三塞了满满一嘴的橘子,两个小腮帮子鼓鼓的。 李葵震惊了,她在穿越过来之前,看过一个新闻:x地一三岁儿童,为救喜羊羊用砖头打坏一台电视;又有x地一女童被困地下33小时,因为喜羊羊变得坚强。全国儿童不都是把那个总是cos工藤新一的喜羊羊当做偶像吗!怎么小十三完全不吃这一套?莫非是水土问题? 十三不紧不慢的咽下嘴里的橘子,摇头晃脑:“狼本来就是要吃羊的啊,弱肉强食乃是天理。这个喜羊羊总是用一些阴谋诡计逃避被吃的责任,太可恶啦!” 虽然对那句“被吃的责任”颇有微词,但总的来说李葵还是比较欣慰的:瞧瞧小十三,多么有思想!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把灰太狼比喻成位居高位者,那么小羊们就是一群没有身份背景的人,看小十三的观点,似乎有一点“独裁”的意味在里面,作为一个阿哥而言,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她借机教育道:“十三阿哥,对于灰太狼来说,喜羊羊只是一顿午餐,可是对于小羊们来说,失去的可就是宝贵的生命了!虽然狼吃羊天经地义,可是羊也有选择生存的权力啊?一个人不管是否身居高位,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要有计谋有手段!懂不懂?” 十三阿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懂的!我要是灰太狼,就像嬷嬷之前讲得那个狐狸掌管森林的故事里那只狐狸一样,假装很亲和,然后悄悄地吃掉猎物们!” 李葵一合掌,好咧,新鲜的芝麻包问世了!又一个小包子成功从【深宫老嬷腹黑学院】出师了!可喜可贺呀~ 对于天然黑纯良少年七阿哥,以及守财奴永w,李葵摊摊手。任何成功人士总是会无法避免的有个别失败的案例啊~ “皇后!”乾隆豪迈的声音惊醒了昏昏欲睡的皇后,她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端起稳重高贵的表情屈膝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乾隆哈哈大笑:“免了免了!今天朕来找你,是因为,朕想‘微服出巡’了!” “出巡?”皇后重复了一遍,见乾隆喜不自禁的连连点头,皇后想了想:“不知道皇上要带多少人去呢?要不要通知地方官员?” 乾隆摆摆手:“通知官员,那多没意思啊,随行的有傅恒,鄂敏,福伦以及纪晓岚,朕要去江南悄悄地转一圈,体察一下民情。永琪和小燕子,还有五儿,福隆安朕也准备一同带去!” 李葵撇撇嘴,体察民情,是想实地考察哪个地方美人最多吧?急色鬼花萝卜! 皇后补充道:“不如再带上两个太医?万一在外头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好有个照应!”乾隆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还是皇后想的周到,就照皇后说的办吧!朕不在后宫这段日子,就劳皇后多多费心了!” 皇后笑着道:“还有个事儿,臣妾想请皇上拿个主意。”顿了顿:“马上就要选秀了,皇上可记得荆州的端亲王?” 乾隆沉吟了一下:“可是太祖时期封王的舒穆禄氏?正黄旗的?他们家怎么了?” “前些日子,老佛爷写了信回来,说端亲王家的二格格舒穆禄·宁尼莲珠今年十三岁,很是活泼讨喜,配咱们的七阿哥刚刚好!皇上您瞧着…”皇后试探着问道。 “是了!”乾隆一合计,欣喜道“这端亲王算起来,还是皇额娘的表侄子呢!端亲王家的老夫人,可不就是皇额娘的亲表姐吗?这个媒做的倒好!年纪、出身也般配。只是小七…会不会委屈了人家姑娘?” 皇后见有门儿,便笑道:“自来只有我们皇家挑旁人的份,哪有别人对我们家说三道四的道理!听说他家的大姑娘身体不好,及岁时被留了牌子,后来错过了记名期,按例只能终身不嫁了!若是皇上开恩,不如上个恩典,允许他们家大格格自行婚配?” 乾隆笑道:“嗯,这样办挺不错的,免得人家说我们皇家生性凉薄,让功臣之后,嫁给一个有残缺的阿哥!” 皇后心中虽然不悦,却含笑应了:“皇上此次出行,可有什么计划?” “计划吗,还没有想好,皇后可有什么好主意呢?”乾隆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捧起茶碗押了一口。 “臣妾想,皇上既然是微服出游,那么一定要掩人耳目,伪造一个合适的身份。化装成商人好不好呢?皇上是‘掌柜的’,永琪是‘少掌柜’,五儿和还珠格格是丫头!其他人是伙计,大家跟掌柜的去做生意,并且一路游山玩水!嗯,最好再带几个暗卫,暗中保护皇上的安危!”皇后思索着。 乾隆想了想,笑道:“不妥不妥,五儿那个样子,哪里像伺候人的样子呢?不如这样,朕是掌柜的,五儿和永琪、福隆安是朕的儿子女儿。至于小燕子,则是小姐的贴身丫头,这样皇后觉得如何?” 皇后笑吟吟的应了,乾隆见状便兴高采烈的说要去漱芳斋宣布这个好消息。 乾隆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坤宁宫的大门口,皇后就对李葵道:“容嬷嬷,你去告诉五儿,让她在五日之内给本宫学会照顾自己!哼,让那个毛手毛脚的小燕子照顾伺候五儿,本宫宁愿相信福隆安更有贴身丫鬟的潜质!” 李葵闻言差点笑出声来。福隆安小朋友,在你未来岳母的眼里,你就是一妻奴啊! 十日之后,乾隆的队伍便浩浩荡荡的上路了。虽然说是“微服出巡”,但是要生性奢侈爱享受的乾隆出门,仍然是浩浩荡荡的。大家已经尽量“轻骑简装”,队伍依旧十分壮观。 李葵对着队伍的方向挥了挥小手绢,临行前她已经交代了五格格,如果出巡的时候遇到刺客的时候,要在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的同时,保住皇帝的小命。 马车,踢踢踏踏的走在风景如画的郊道上。 福尔康、福尔泰、永琪、福伦、鄂敏、傅恒、太医都骑马。车内坐了乾隆,纪晓岚,福隆安以及互不理睬的五格格和小燕子。 福隆安腆着脸凑到五格格身边,害羞地问:“乌那西,之前我在上书房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上书房?哪次啊?”小胖妞记性一向不怎么好,【记仇除外】加上上次福隆安对她表完白后,她还没来的及害羞呢,就被去看望阿哥们念书的乾隆提溜走了。后来又撞上了小燕子殴打容嬷嬷事件,早就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乾隆和纪晓岚饶有兴趣的看着福隆安憋红了小脸想说不敢说的样子,坏心眼的笑了笑。 五格格望天苦苦思索,可怜的福隆安眼巴巴的望着她。这时候,小燕子阴阳怪气的开口了:“富察少爷,人家可是什么天之娇女,怎么会记得你这种小人物说的话?你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屁了!” 小燕子说的粗俗,让酸文人纪晓岚立刻对她没了好感。 看了一眼深受打击的福隆安,五格格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她拍着福隆安的肩仗义的道:“我答应你啦!”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福隆安是不会害自己的!五格格乐观的想。 福隆安的两只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泫然欲泣的脸上挂起了甜蜜的笑容。 五格格得意洋洋的冲小燕子哼了一声:“福隆安才不是什么小人物呢,他,”戳戳福隆安的肩膀:“是我”指指自己鼻子,五格格对着小燕子吠:“最亲密的好朋友!” 眼见战火又要起,乾隆连忙打起了圆场:“今天风和日丽,我们出来走走,真是对极了!怪不得小燕子一天到晚要出来,这郊外的空气,确实让人神清气爽。京城里的百姓们也安居乐业!” 小燕子立刻讨好道:“民间有句话叫:‘国有乾隆,谷不生虫’,说的就是老爷您啊!” 福隆安挠挠头,表示理解不能。有皇上,谷子就能不长虫了吗?皇上又不是蛤蟆,可以吃虫子… 乾隆吹胡子瞪眼:“什么谷子不生虫,又在胡说了!” “是国有乾隆,国运兴隆!”五格格白了小燕子一眼:“小燕子姐姐,没文化,真可怕呀~” 乾隆笑着刮了刮五格格的鼻子:“就你最淘气,笑话小燕子,当心安排客栈的时候,你五哥不给你饭吃!” 五格格撇撇嘴,拉着福隆安到车子的角落里咬耳朵去了。 乾隆欣慰的看着一双小儿女,忽然笑着对小燕子道:“小燕子,你文不成武不就的,唱首歌总会吧?唱几句给老爷我听听!” 小燕子无奈,就唱:“小嘛小儿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风雨狂,只怕师傅说我,没有学问,无脸见爹娘!”一边唱,一边看着乾隆。 乾隆没听过这佯朴拙的儿歌,听得津津有味, “纪师傅、这首歌,是唱出她的心声了!朕本来想让小燕子去跟你学习点东西。可是她太顽劣了!哈哈朕…真是拿她没办法啊!”说着又对小燕子吹胡子瞪眼:“换一首来,这首不好不好!” 纪晓岚无奈的看着乾隆,皇上真的如传言中这么宠爱还珠格格吗?马车外都是外男,这皇上是把还珠格格当成唱曲儿的了吗?据说她现在还住在后宫的戏园子里呢… 皇上的心思你别猜啊…纪晓岚寂寞的拿出烟袋,吸了一口。 乾隆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要抽烟出去抽!弄得马车里一股子烟味!” 车外,尔康尔泰和永琪骑马走在一起。车内的歌声笑声,不断传出来。 “小燕子真是个开心果,难怪皇阿玛这么宠爱她!”五阿哥在马背上欣喜的说道。 福尔康则是幽幽的叹了口气:“若是我的紫薇在,两个格格一个动一个静,肯定是一副特别美得画面。” 尔泰闻言,看了一眼尔康,悄悄地放慢了马速,策马跑到傅恒的身侧。 永琪却激动而又郑重道:“放心吧尔康,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47、当杜若兰遇上卖身女 微服出游的日子总是欢乐的,就连看小燕子处处不顺眼的五格格,也甘愿在这只野鸟的叽叽喳喳下多游玩几天。 福隆安自从那日得到了五格格的答复,整天只是傻呵呵的笑,五格格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哪怕是一些不太合理的要求,福隆安也尽量去满足五格格。 对此傅恒很是纳闷,以为自家的小福娃是吃错了药烧坏了脑子。 乾隆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孝贤皇后还在的时候,乾隆就有许配一个公主给富察家的想法,只不过他最初看好的人是纯贵妃所出的四格格。没想到阴差阳错的,七阿哥被养在了那拉皇后的名下,后来,福隆安做了七阿哥的伴读。五格格一向和永琮交好,便也结识了福隆安,两个小家伙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竟然建立起深厚的感情来了。 这日乾隆带着众人,来到了扬州,他们在古朴的街道上走着,不住的左顾右盼。 “这个是什么啊?”五格格跑到一个摊子前面,指着一个小小的椭圆形的盒子好奇的问道。 货郎见五格格生的活泼可爱,不由心生好感,他笑呵呵道:“这位小小姐一定是从外地来的吧?这个是桂花香粉,是小人自己家制的。因为形状特殊,所以本地人都叫它‘鸭蛋粉’。虽然这名字有些俗气,不过香粉可是咱们扬州城的特产,当年康熙爷南巡的时候,还带了大量香粉入宫呢。” 五格格从没出过京城,压根儿就听不懂带有浓重扬州口音的官话,只是凑上去闻了闻,喜笑颜开:“这个好香啊~” 准妻奴福隆安跟在她的屁股后,急急忙忙地掏钱袋:“乌那西,你喜欢吗?我…我给你买!”五格格摆摆手,蹭啊蹭的扭到乾隆身边:“爹~如果你亲手挑选一盒香粉给娘,娘一定会很感动的,哦?” 货郎也赔笑道:“是啊这位客官,我们扬州城有好些姑娘和夫人都是从小人这里买的货。也有不少客官买来送给自己的妻子,您随便看看啊。” 乾隆来了兴致,随手拿了一盒放在鼻子底下:“嗯,这个是茉莉花香的!”他笑着看了五格格一眼:“你娘年轻时最喜欢茉莉花了,以前茉莉花开的时候,她插得满屋子都是,那香气冲入鼻子,让人都忍不住打喷嚏!”说着,乾隆捧着那盒香粉若有所思起来。 五格格哪有心情听乾隆追忆青葱往事,只是胡乱点点头,目光早就被前面卖肉包子的摊铺吸引了。 …唔,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五格格留着口水。 奉行着“先五格格之忧而忧,后五格格之乐而乐”的福隆安早就一溜烟儿的跑过去了。 乾隆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傅恒,笑骂道:“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次可便宜你们家的傻小子了!” 纪晓岚也拿着烟袋冲傅恒挤眉弄眼,摸不着头脑的傅恒只好连道不敢。 永琪看了小燕子一眼,见她用羡慕的眼神盯着摊子上的胭脂水粉,便笑着对小燕子道:“小燕子,你喜欢哪个味道的?我送你!” 小燕子眼睛一亮,却还嘴硬道:“我才不用这些东西呢,涂在脸上感觉怪怪的。” 永琪笑着挑拣出一款栀子花香的,付了钱,塞到小燕子手心里。 福尔康见状不禁又森森的忧赏起来:啊…紫薇…我的爱人…你可知道我现在是多么的思念你吗?等到你出了孝期,我一定奏请皇上,八抬大轿把你娶回来! 这时候忽然有众多群众,冲开众人,兴冲冲的往前奔跑章七嘴八舌的喊:“快去啊!快去啊!晚了,就占不到位子了。” 秉承着是八卦就要看的五格格一把将手里的肉包子塞到福隆安手上,拉住了一个路人:“大叔~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闹哄哄的呀?” 大叔大叔大叔…你们全家都是大叔!路人甲内牛满面,人家才二十有五好不好?不过他看了一眼可爱的小胖妞,和一旁握着小拳头阴测测看着他的福隆安,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你们一定是外地来的对吧?难怪不知道,今儿个,咱们这城里的第一大美人,杜家的千金,要抛绣球招亲呀!现在,街坊邻居们都去凑热闹了!” 可惜了这么一段话,只换回了小胖妞一圈圈的蚊香眼。 乾隆笑眯眯地侧过头去,对纪晓岚道:“自古这扬州啊就出美人!这扬州城的第一美人,真不知道要美到什么样地步,不如,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小燕子闻言激动起来,她拉着乾隆的袖子兴致高昂道:“老爷老爷!比武招亲我见过不少,这抛绣球招亲,我只是听说过,从来就没遇到过!” 五格格啃着肉包子歪着脑袋:“可是出门前我娘说,人多的地方不安全…” 福隆安挺起胸脯:“乌那西别怕!我保护你!额…还有爹。”怯怯的看了乾隆一眼。 乾隆不以为意,看着五格格笑道:“乖女儿,咱们瞧热闹去!可别跟大家伙儿走散了!” 杜家绣楼前早已是万头攒动,人山人海了。福隆安不住的打量垫着脚尖往前看的五格格,犹豫了半天,终于趁乾隆不备偷偷的抓住了五格格的手,五格格讶异的看着他。 福隆安吭哧吭哧了半天,最后脸红耳赤,结结巴巴道:“人…人多,我保护你。” 五格格伸出空余的那只手,安抚的拍拍福隆安的脑袋,轻快的说道:“我的功夫不比你差,少看不起人。”虽然这么说,她还是任由福隆安牵着她的手,随着乾隆挤进入群中,鄂敏、傅恒帮忙开路,保护着乾隆。 至于五阿哥,只顾着追随他“善良的小鹿”,埋头往前挤。好不容易,大家占了一个很好的位置,可以把绣楼看得清清楚楚。 小燕子本来就是一个“人来疯”,到了这种场合,她比任何人都要兴奋。她嬉笑着对尔康道:“尔康!听说这位小姐是个大美人,你可不要错过机会,等会儿那个小姐抛绣球的时候,你表现好一点,只要跳起来这么一接,哈哈,你今天晚上就可以做新郎官啦!” 尔康皱着眉:“小燕子,你别胡闹了!我的心,早就给了紫薇了!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五格格正聚精会神地等杜小姐出场呢,听到福尔康这么说,笑嘻嘻的对福隆安大声道:“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你好特别好特别!”她本来想借福尔康之前对小燕子“表白”的话讽刺一下他,让他不要再唧唧歪歪的恶心人了的,没想到福隆安羞答答的低下了头,红着脸声入蚊呐般小声说了一句:“我…我也是。” 这时,人群一阵骚动,大家又叫又吼。原来小姐出来了。大家喊着:“看呀!看呀!大美人出来啦!” 福隆安见五格格兴致勃勃,连忙跟周围的人套近乎,收集情报,然后鹦鹉学舌给五格格:“听说这位小姐,今年已经二十二了,就因为长得太漂亮,这个求亲也不愿意,那个也不愿意,杜老爷知道不能再耽搁了,这才用了这个法子,把这头亲事,交给老天爷去决定了!” 论纷纷中,杜家小姐已经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到了绣台上上,乾隆和众人定睛一看,这位小姐果然十分貌美:透过薄薄的面纱,依稀可以看见她白皙的脸上,装点如同碧波般清澈动人的双眸,身着一身浅紫色的及地长裙,仙气十足,非常抢眼。 小燕子撇撇嘴:“哼,卖弄风情。”一边说着,一边却用紧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永琪。 五格格做了个鬼脸:“总比某些人没得卖好!” 只见这时,杜小姐盈盈然的走到绣台正中央,双眸在全场轻轻一扫,忽然开口道:“小女杜若兰,今天在这里抛绣球招亲!在这里,首先要定下几条规矩:第一条,前来参加招亲的必须是没有成亲的单身男子,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十八岁以上;第二条,小女不求未来夫婿大富大贵,但是必须要有经济来源;第三条,身有残疾,相貌丑陋者,或者不良嗜好者,还请不要耽搁小女的青春!满足条件者,无论是谁,抢到绣球,立刻成婚!如果拿到绣球的人,家里已有妻室,或者年龄不对,小女就要再抛一次!请不符合要求的人,不要冒昧抢球!现在,我们就开始了!”那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人群立刻沸腾起来,五格格也兴致勃勃的高声喊着:“漂亮的大姐姐!往这里扔吧!我哥哥长得可帅了!”说着不负责任的捅捅五阿哥。想了想,她又回头对福隆安道:“喂,别怪我不够意思啊!这个大姐年龄有点大,不适合你!下次有好的我给你介绍!” 福隆安嘀咕道:“我…再漂亮对我也没有吸引力的!我…我的心早已经交给了…”他腼腆的看了一眼五格格,支支吾吾。 五格格一皱鼻子:“喂,别学那个大鼻孔恶心人,我刚才吃的肉包子都要吐出来了!” 福隆安瘪瘪嘴,自我安慰:努力努力啊珊林,五儿的手已经牵到了,再接再厉,争取亲亲小脸!大哥~我现在好需要你的提点啊… 远在京城正和第三房小妾喝酒的福灵安忽然打了个喷嚏,不由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人群中,有个衣服破旧,书生打扮的人,愁眉苦脸的在人群中乞讨:“各位大爷,请赏一口饭吃!我家有卧病老母和八十岁祖父,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大家行行好,我齐志高感谢各位了!” 小燕子看见那个齐志高触动了往事,连忙慷慨解囊。 杜小姐拿起了绣球,一双美目在场上四处望了望,群众立刻大大的骚动起来。不少青年男子全都跳起身子,大吼大叫::“丢给我!杜小姐……请看这边!” 杜小姐几番迟疑,最后把目光锁定了乾隆一行——毕竟叉烧和鼻孔君还是有几分卖相的。至于尔泰,早就低调的保护在乾隆的身后了。。她奋力一抛,绣球飘飘地落向五阿哥附近。 小燕子见状急了,按捺不住,竟然跳起身子,挡在五阿哥面前,用力将绣球一拨。绣球被拨歪了,竟将之前乞讨的青年击个正着,他飞快地将绣球一抱。 小燕子努力地回想起了这个青年的名字,兴奋地高声叫嚷起来:“新郎就是旗子高!(齐志高)” 杜老爷带着家丁们赶到,一见绣球竟被一个衣衫褴楼的乞儿抱着,立刻说:“这次不算,要再抛一次!我女儿刚才已经说了,必须有经济来源才行!这个乞丐完全不符合要求嘛!” 这时候齐志高开口了:“我从小读书,虽然现在未能功成名就,但是日后必然大有作为!” 小燕子得了意,冲着杜老爷喊道:“听到没有,这可不是什么小乞丐,而是个书生呢!” 杜老爷气急败坏道:“这叫什么话,难道读书人当了要饭的就不叫乞丐了吗?他做什么不好,哪怕去乡里做个先生,也比做了乞丐,坑蒙拐骗,混吃混喝的好!哼,贫门子弟,衣食无着,还说什么娶亲?” 小燕子勃然大怒,她以前就做的类似的营生,最怕别人瞧不起。她越过杜老爷,大步走到绣楼下面,拉长了脖子喊着:“杜小姐!没想到你这么嫌贫爱富!身体有残疾,长得丑或者是没钱又怎么了!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哪里来的三六九等,你又凭什么在这里挑三拣四!”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哪儿跑来的野丫头,蛮不讲理!” “就是啊,人家杜小姐已经有言在先,还在这里胡闹,要不得哦。” “有手有脚的年轻人,到哪不是吃口饭?居然做乞丐,世风日下啊…” 这时候,杜小姐轻飘飘的开口了:“这位姑娘说的倒轻巧。有言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是这位姑娘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情,恐怕就要‘双重标准’了吧?我们家的家事,姑娘还是少插手为妙。” 小燕子大怒:“我就是要管!怎么样!你看不起人,抛了绣球又不算,一个女子要许几家?简直犯了……犯了……”她看了一眼乾隆,大喊:“犯了欺君大罪!” 乾隆见周围的百姓眼神不善的看向小燕子,连忙打圆场道:“杜小姐有言在先,是我们失礼了!小燕子,别胡闹,这像个什么样子!” 齐志高见此情况,只好灰溜溜的把绣球还给了杜老爷。 小燕子气鼓鼓的回到了五阿哥身边,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些什么。 杜小姐拿回绣球,闭上眼睛,往人群中随意一抛,谁知道这绣球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直直的砸在了五阿哥的帽子上。 人群中传来阵阵欢呼,五阿哥嘴里一边说着:“我不要娶!”一边被快乐的人群簇拥上了绣楼。乾隆一行又急又燥,也随着人群走了上去。 杜老爷冲不知所措的五阿哥拱拱手:“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既然公子接到了绣球,那么今晚就可和小女一同拜堂成亲了!” 鄂敏急忙上前道:“杜老爷,我们掌柜的姓艾,路过宝地,只是…” 小燕子早就炸毛了,她冲到杜若兰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小姐,怎么这么不知廉耻?看到年轻英俊的少年就死皮赖脸的要嫁给人家!” 乾隆刚要开口阻止,只见杜若兰忽然推开小燕子,凛然道:“好女不嫁二夫!既然公子接到了绣球,我就是公子的人了!公子不要我的话,我只好以死明志!”说着便要一跃而下。 “尔康!尔泰!快去救人!”乾隆大惊失色,对五阿哥大吼道:“永琪!既然事已至此,你就不要推脱责任了!” 五格格摸着下巴,看来这个小姐好像蛮有心机的样子,这么个二层小楼,跳下去最多只能崴个脚。但是能逼皇阿玛不得不承认这门亲事…唉,皇阿玛真是好骗啊… 最终,乾隆看着哭的肝肠寸断的杜若兰,顾不得安抚气的头顶冒烟的小燕子和不情不愿的五阿哥,悄悄向杜老爷表明了身份,并表示,他们不可能让永琪和杜小姐拜堂的,因为她的身份只够做五阿哥的“通房”。 杜老爷喜不自禁,做一个阿哥的侍寝也比做一个平民的正妻好啊! 于是,乾隆的出行队伍中,便多了一个杜若兰。同坐一车的小燕子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一直用屁股对着她。即使乾隆承诺,这个杜若兰的嫁过去只是一个通房,也没能让小燕子开心起来。她早就把五阿哥当做自己的私有物了! 幸而永琪这几日低声下气的做小低服状,保证只让杜小姐做个丫鬟,自己不会碰她,才让小燕子转怒为喜。 五格格虽然觉得这个杜家小姐用诡计耍了自己的皇阿玛,不过看在她把小燕子和五阿哥气的不轻的份上,便每天喜笑颜开的对着杜若兰。杜若兰也是个乖觉的人,殷勤的服侍和巴结着乾隆的同时,对随行【除了小燕子外】的所有人都和颜悦色,连自诩深情的尔康都悄悄劝五阿哥接受她。五阿哥却烦恼不已,他的挚爱只有小燕子啊! 这天,大家到了一个村庄,正好赶上“赶集“的日子,各种日用商品、布匹、牲口、杂货应有尽有,小贩们此起彼落的叫卖着。乾隆看到国泰民安,大家有的卖,有的买,热闹非凡,心里觉得颇为安慰。东看看,西看看,什么都好奇。 五格格手上早就抓满了好吃的,左手一个冰糖葫芦,右手一个糖人,福隆安眼巴巴的跟着她,希望能找到她空闲的时候再拉拉她的手。 五阿哥讨好的给小燕子买了一支漂亮的手镯,小燕子举起来晃了晃,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杜若兰,鼻子里面哼出声来。 这时,大家看到了个年约十七、八岁,长得相当标致,浑身镐素的姑娘,跪在一张白纸前。五格格和福隆安已经挤了进去。只见纸上写着:“卖身葬父”。五格格小声念着内容:“小女子采莲,要赴京寻亲,经过此地,不料老父病重,所有盘缠,全部用尽,老父仍然撒手西去。采莲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只得卖身葬父。如有仁人君子,慷慨解囊,出资五十两安葬老父。采莲愿终身为奴,以为报答!” 小燕子戳戳五阿哥,对他低声道:“这可是我的老本行了!如果是真的‘卖身葬父’,我不能让她把自己卖了,要给钱。如果是假的,我就更得给钱了,因为是‘同行’嘛!” 五阿哥怜惜的看着小燕子,保证道:“你以后绝对不会再吃这样的苦了!”说着便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交给小燕子。 五格格对着福隆安嘻嘻哈哈的咬耳朵:“啊哈,五哥又要倒霉了!刚才你给我买糖人的时候,这么大的一个糖人才两文钱,包子也才三文钱一个。可见民间的钱很值钱的!而且我刚才听到纪师傅说,五十两可以买到五个能干的丫头,而且还都是签了死契的! 福隆安惊讶的看了五格格一眼:“这么说,这个姑娘是在…” 五格格一拍掌,两人异口同声道:“钓金龟!” 站在一旁的纪晓岚大跌眼镜,这这这,这都是谁教他们的啊! 这边,采莲接过小燕子的银子,冲着五阿哥磕头道:“少爷,你买了我…那…我是你的人了!”说着便含羞带怯的看了他一眼。!” 杜若兰看出端倪来了,她皱着眉头对采莲道:“不必了!你拿了钱葬了你爹就是,剩下的银子你拿去做点小买卖吧。我和夫君只是路过此地,没时间带你上路!” 小燕子对她怒目而视:“真不要脸!我才是永琪的妻子!你也配叫他夫君?” 采莲来回打量着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女子,最后可怜兮兮地看着杜若兰,忽然跪了下来:“夫人,少爷买了我,我就是少爷的人了!” 五阿哥也道:“我们家丫鬟多得数不清,你还是走吧!” 无奈采莲一直睁着一对泪汪汪的大眼睛,痴痴的看着他,一副“抵死相从”的样子。无论永琪跟她说什么,她都是一厢情愿的,低低的,固执的说:“我是你的人了,你已经买了我,我不会吃多少粮食,我要侍候你!” 五格格最看不上这种人了,她站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哎,上赶着给人家当奴才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给你钱的明明是我家丫鬟,你为何却死缠着我家嫂嫂和哥哥?” 小燕子见五格格和杜若兰都是一副看不起采莲的样子,一时豪气大起,怒喝道:“我决定了!收下这个姑娘!你们还有没有同情心啊,她已经够可怜的了!采莲,你家在京城?我送你去,来,上车!”说着便拉着采莲上了马车,乾隆等人面面相觑。 五格格摇头晃脑低声道:“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说着对乾隆眨眨眼:“爹,都怪你,把我哥生的这么帅,现在他桃花朵朵开啦!” 乾隆臭屁的大笑起来:“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风靡万千贵女的!” 五格格冲福隆安吐吐舌头,咯咯笑了起来。 48、提前出场的陈知画 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五阿哥有些心事重重。 车内欢声笑语,时不时传来五格格和杜家小姐的交谈声。至于采莲,则是羞羞怯怯的跟着小燕子,小燕子说些什么,她便跟着抿嘴一笑,并不多嘴。 五阿哥每次迎上采莲楚楚可怜的眼神,加上小燕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咆哮:“你去听你小老婆的话好了,干脆把我也一起赶走,倒是称了她的心!”驱赶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杜若兰虽然心中有气,但也并不好表露出来,只好老老实实地待在马车里,闲时和五格格下下棋解解闷。五格格也悄悄对她咬过耳朵,告诉她老佛爷有意将身边的格格指给五阿哥的事情,杜若兰心里便有了想法。 横竖这个小燕子也不是什么正主儿,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到时候讨了晴格格的喜欢,才是正理!这么一来,杜若兰便也丢开手,不再理会小燕子的挑衅。 由于乾隆在买香粉的时候,回忆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便也顺带着想念起少年时期的挚友陈邦直,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海宁陈家。 这对于陈邦直一家而言,可真是意外之喜啊!海宁陈家世代簪缨,科名之盛,海内无比。满人入关以来,共出了进士二百余人,位居宰辅者三人。到了陈邦直这一代,已经逐渐没落了,更兼他膝下无子,只有四女。纵然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明珠美玉,可是女子怎能出将入相?仕途一道,陈家已然无望,唯有寄希望于四个貌美的女儿,能够找到身世显赫的婆家,对家族能够帮衬一二。 如今,乾隆带了一个最受宠的阿哥来到了陈家,这不仅仅是一种荣宠,更是一个攀上皇家,巩固自己的地位的好机会! 这天下午,稍作休息的乾隆一行来到了陈家的花园,因为陈邦直提议,让自己的几个女儿为乾隆准备一个“小小的节目”。 “小小节目?有意思!”乾隆对于啃知交好友家的小嫩草没有多大兴趣,不过有美人看他自然不会拒绝,便欣然同意了。 乾隆坐在亭子里,亭子的不远处竖起了四道屏风,三个极其貌美的姑娘,抚琴的抚琴,弹琵琶的弹琵琶,拉胡琴的拉胡琴。听着美妙的丝竹之声伴着亭子后方的涓涓流水之音,乾隆的心情不由得舒畅起来。连今日里心情颇为不佳的五阿哥也露出了微微笑意,小燕子一向不通音律之道,兴趣缺缺的和采莲在一旁嘀嘀咕咕。 采莲虽没有得知他们一行的真实身份,但是从陈邦直这个朝廷命官小心而又殷勤的态度中,认定了他们非富即贵的事实,下定决心要死缠着五阿哥不放了。 “邦直,朕…我记得你们家有四位千金,怎么…?”乾隆好奇的问道,陈邦直笑着回道:“艾老爷,您记性真好,我的四个女儿,分别以琴棋书画命名。”说着便拍拍手,音乐突然加强,琴声如行云流水般,迸落出一串清脆的叮咚声,大家的精神都不由自主的一震。 只见音乐袅袅中,一个穿着一身彩绘的纱衣的稚嫩少女,伴随着琴音妙曼的舞蹈而出。这个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却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接着,几个丫头手捧笔砚颜料,也舞蹈而出,跟在这个少女的身旁。只见她舞动着舞姿,一边衣袂飘飘的舞蹈着,一边拿了笔在屏风上不停地作画。 陈邦直笑道:“艾老爷,您别见笑,四个丫头没事的时候,就自己闹着玩,只是家庭游戏,不登大雅之堂的!这是我的小女儿,知画!今年已经十一岁了。” 乾隆摆摆手:“邦直,你就不要谦虚了!我看你这四位千金,个个都是顶好的!”说着捏捏五格格的小脸:“五儿,你看看,这才叫德艺双馨呢。你还要加紧努力哦~” 五格格嘟嘟嘴:“爹~人家舞剑也很厉害啦,不要只看人家的缺点,哼。我看爹你是这么想的‘别人家的饭菜比较香,别人家的女儿比五儿强’!我不依嘛~” 福隆安挺挺胸,凑到五格格身前讨好道:“我也觉得五儿最棒了!”话音刚落,便收获了小胖妞星星眼一枚,福隆安受宠若惊。 谈笑中,知画在屏风之间不停穿梭,长长的衣袖挥舞甩动,煞是好看。不一会,她便将四扇屏风全部画完。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四扇屏风上,竟然画着梅、兰、竹、菊四幅画,而且都画得好极了。 这下连五格格也不禁惊叹道:“哇…这我可要自愧不如啦,四小姐好厉害啊!” 杜若兰也算是个才女,见状笑道:“陈四小姐画的画真好!梅花画的朵朵传神,其他三个小姐的琴音袅袅,再配上四小姐的舞姿,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处了!”五阿哥也点头叹道:“这竹子画的也是不错的,下笔仓劲有力,颇有风骨!” 小燕子有些气闷,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她根本不懂什么画啊舞啊音律什么的,见杜若兰和五阿哥谈的投契,便迁怒了四个小姐,嚷嚷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大家里头的小姐不都会这些吗?也没看他们一个个出来卖弄啊。再说了,有谁家好女孩会抛头露面的给人家弹琴跳舞,又不是小戏子!不知羞!” 陈邦直的脸色立刻变得尴尬起来,乾隆大怒,冲小燕子大喊道:“小燕子!你怎么说话呢!还不快跟你陈伯伯道歉!” 知琴已经十六岁了,被小燕子这么一说羞愧难当,红了眼眶。碍于客人在场,不得不强忍愤慨,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知棋,知书才十三四岁,围在知琴身边安慰她。 五格格凑到乾隆面前添油加醋:“爹,您别生气啦,小燕子姐姐肯定是看到这几个姐姐漂亮又有才,担心你给我找小嫂子,羡慕嫉妒恨啦。” 小燕子闻言,联想到了杜若兰,狠狠地瞪了五阿哥一眼,犹自强词夺理:“我就是粗人又怎么样!至少我行的正走得端!哼,这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也不是特别自爱么,一个个见了好男人就走不动路!” 五格格目瞪口呆的盯着小燕子,这只鸟儿教训起别人来倒也是头头是道的啊… “小燕子,我这辈子只喜欢你这样尚未雕琢过得‘璞玉’!什么琴棋书画兰花莲花的,我都不看在眼里!”五阿哥抓住小燕子的肩膀,急急忙忙的表白道。 乾隆大怒:“永琪!你在胡说些什么!”一个茶碗便摔到了地上。 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出,都静默着,就在五格格准备说些什么打个圆场的时候,知画忽然笑了起来。她对着小燕子和五阿哥福了福身:“古人尚有彩衣娱亲,更何况,人言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艾老爷和我爹是故交好友,说句不知眉眼高低的话,我们对艾老爷的尊敬,就像是对亲生叔伯一样,试问,谁会在长辈面前避嫌呢?至于高攀艾少爷的事情,我们家小门小户的,原也不敢做这样的梦!还请艾老爷,少爷放心。” 乾隆见知画不卑不亢,言之有理,很有几分端庄贵气,心情好了一些。他抚掌对陈邦直笑道:“你的四个千金个个有才,不过我最欣赏这个最小的!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口才,了不起啊!”又扭头对五格格道:“这可把你比下去了!” 五格格笑嘻嘻的也不恼,扫了一眼气愤难平却不敢开口的小燕子一眼,快步跑到知画面前,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块暖玉塞到知画手上:“小妹妹,你好厉害呀!这块玉是我娘在我十岁生辰的时候送给我的,现在我转送给你啦!” 知画接过五格格手中的玉佩,只见玉佩的背面刻着:“乌那西”三个字,旁边刻着皇室特有的花纹。她看了五格格一眼,笑盈盈的收下了:“那我就谢谢这位姐姐啦!” 五格格又对其他三个小姐笑道:“三位姐姐,你们也好厉害,果然是海宁的传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你们的,只有几枚珍珠镶玛瑙的小戒指,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它吧!”说着便从荷包里掏出几枚做工精致的戒指一一递给她们。 出宫之前,她一时贪玩便把永w的小荷包给藏了起来,看到他钻窟打洞的到处找,乐得不行。结果这一乐就忘了把荷包放回去,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陈邦直又是喜又是忧,忧的是自己本想推销大女儿知琴,哪怕是做个皇子的侍妾也是好的,没想到被那个还珠格格看穿了——也罢,这还没大婚呢,身边就有人开始争风吃醋,到时候知琴嫁过去,人生地不熟,肯定要吃亏的。 喜的是小女儿知画意外得了皇上和五格格的眼缘,以后说个好婆家怕是不用愁了,上面三个女儿的身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也算是喜事一件了! “邦直啊,你家大女儿也该说婆家了吧?”正在陈邦直准备放弃知琴的时候,乾隆又点燃了他的一丝希望:“你看,我身边的福家兄弟怎么样?我就喜欢福伦的这两个儿子,在我心里,他们和我的亲生儿子并无差别,要不然我怎么会走哪都把他们带在身边呢!” 陈邦直心里飞快的盘算着,知琴早就羞到不行,借故离开了。在清代,包衣的身份比汉人要高,满汉不得通婚,在没有指婚的情况下,知琴就算是找婆家也只能嫁给汉人。福伦身为一品大员,出身也配得上——最主要的是,这可是皇上亲自指婚,莫大的荣耀啊!这么想着,陈邦直便欣然道:“全凭皇…”乾隆瞪了他一眼,他笑着改口:“全凭艾老爷做主了!” 尔康着急了,自己可是要尚格格的人,肩负着全家抬旗的希望啊!怎么可以娶一个汉官的女儿呢,这绝对不可以!他刚要开口拒绝,尔泰突然跪倒在地开口了:“艾老爷,陈小姐端庄秀美,才貌双绝,奴才本不该痴心妄想。可是现在老爷提到了…还请老爷成全!” 乾隆哈哈大笑,看着陈邦直道:“常言道:‘一家有女百家求’,邦直家四个千金,将来门槛恐怕都要被上门求亲的人踏烂了呢!既然尔泰对大小姐一见倾心,这个媒就包朕…我的身上了!使不使得?” 陈邦直的眼睛在尔康尔泰中间来回巡梭,觉得尔泰比鼻孔朝天的尔康文质彬彬的多,便高兴地应了。于是在乾隆的保媒下,福家便和陈家交换了文书信物以及男女方八字,定下了婚期。 乾隆在宫外游玩的“乐不思蜀”,四处保媒拉牵的时候,皇后也在为选秀初选的事情忙得团团转。 按照乾隆的意思,傅谦的嫡女东珠被指婚给了六阿哥永,皇后和纯贵妃又物色了几个出身不高,却文静贤淑的女子送到了永璋的府上。端亲王府的二格格舒穆禄·宁尼莲珠顺利地被留了牌子,准备日后指给七阿哥。 其他被留了牌子的秀女,则是回家等候复选。后门什么的,果然不管在什么时期都很好用。 “娘娘,兰格格写信来了。”李葵笑眯眯地走到皇后面前,秋琳接过来要念,皇后急切道:“不用念,快拿来给本宫看看!” 皇后一把抓过秋琳手中的信件,仔细地阅读起来。半响,她一脸笑意的对李葵道:“兰馨说,老佛爷在山中礼佛,偶遇了一个民间的孝女为亡母诵经,这姑娘好福气,竟然得了老佛爷的眼缘,老佛爷已经给这姑娘赐名为卓博喇库宜尔哈,意思为无忧花,并逼了和亲王认她做义女。” 李葵闻言,便知说的是紫薇,连忙凑趣儿道:“可不是吗,老佛爷慈悲,怜惜弱小,那位卓博喇库宜尔哈姑娘遇到老佛爷这个贵人,可真真是好运气。皇后娘娘,再过几日就是您的千秋,五格格让人送了这个给您,说是皇上亲自挑选的。” 皇后接过李葵手里的香粉,又是笑又是无奈:“咱们这位爷,真不知道让人怎么说他才好,这么千里迢迢的,巴巴送了这个东西过来。”虽是这么说着,皇后还是珍而重之的将这香粉亲自放进梳妆盒子里。 李葵警惕的看着,可千万不能让自家皇后对那只时不时抽风的脑残龙再抱有什么幻想了!这么想着,她眼珠转了转,陪笑道:“万岁爷一向博学多才,没想到对胭脂水粉还有研究?连这种女人家的东西都亲自挑选,可真是太体贴娘娘了!” 皇后的嘴角抽了抽,在李葵的心理暗示下开始脑补“哼,皇上肯定经常帮延禧宫的那个狐媚子画眉什么的,才会对女人家的东西这么了解!【抽抽这次可是真心比窦娥还要冤枉了…】 李葵得意地笑了笑,别的事儿不成,挑拨离间的本领还是有一些的,尤其对方是抽抽那样没有什么信誉度可言的人。 由于乾隆不在京城,所以皇后的千秋节过得低调而简朴。除了令妃抱着病恹恹的十四阿哥泪眼盈盈成功的恶心到了皇后外,其他一切顺利。皇后的弟妹瓜尔佳氏也挺着大肚子跟在祝寿的命妇队伍中,皇后见了好生欢喜。 命妇散去后,皇后将瓜尔佳氏留了下来,关切道:“家中一切可好?我之前听皇上说,庆哥儿已经在阿桂将军的盔甲谋了个差事?咱们家不比别人家,多少眼睛看着呢,行事要谨慎低调才好,万万不能搬出‘皇亲国戚’的款儿来欺压百姓。” 瓜尔佳氏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回道:“回娘娘的话,家中一切都好,劳娘娘记挂。阿玛已经吩咐过我们了,我们万不敢做那种不知高低的事情。” 皇后笑道:“我不过是白嘱咐一句,还不快坐下,这里没有外人,咱们姑嫂俩好好说说话。你年纪也不小了,又有了身子,可千万主意保养啊。前儿个,你姐姐家的女儿珞琳,已经被留了牌子,等有合适的才俊,我啊,亲自替她张罗!” 瓜尔佳氏一听,高兴极了:“那可真是天大的恩典了,奴才替珞琳和姐姐,先谢过娘娘了!” 说着又叹气:“只可惜奴才的堂姐是个没福的,先前被指婚给端亲王府做了嫡福晋,两口子是你敬我我敬你的,从没红过脸。谁想成亲多年无所出,端王爷便娶了两房妾室。奴才那堂姐也是大家出来的小姐,素日里最是守礼,虽然心里有些闷闷的,倒也没说什么。隔了几年,竟怀上了,大夫说她身体弱,这孩子要不得。哪知她最是要强的,非要生下和王爷的血脉,结果留了个小格格,自己却撒手去了。唉!” 皇后急忙问道:“弟妹说的可是舒穆禄家的二格格?这可巧了,我悄悄告诉你个信儿,老佛爷早就保了她的婚事,要许给我们七阿哥呢!虽说永琮这孩子,智力…唉,不过好在是个好孩子,素来宽厚善良,我冷眼瞧着,比那些徒有虚名的‘文武双全’好多着呢!” 瓜尔佳氏道:“奴才的堂姐还在的时候,经常和奴才互通书信,后来堂姐去了,这消息也断了。只是听说二格格自小被抱到老福晋那里养,最是守礼规矩,活泼讨喜的。” 皇后笑道:“所以我说,这姻缘呐,难逃可巧二字。你知道端亲王王府的老福晋是谁?老佛爷为什么巴巴儿的保了这个媒?我先前也是不知道的,后来万岁爷告诉我,说端亲王王府的老福晋,正是老佛爷在家时候相处的最好的表姐。两人一同被指婚,老佛爷被指给了先帝爷,而老福晋呢,则是远嫁到了荆州。前阵子老佛爷不是上山礼佛去了吗?正巧听人说起老福晋身边养了个和永琮年岁相近的孩子,就存了心思。仔细一打听,这二格格的模样性子没的说,便快马加鞭的派人送了信,叫我千万要留了他们家二格格的牌子,将来好指给永琮!这可不就是古人说的:‘千里姻缘一线牵’吗?” 瓜尔佳氏笑着应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时秋琳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皇后娘娘,刚才令妃娘娘抱了十四阿哥回延禧宫,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因贪看锦鲤,两个人都掉到湖里去了!” 皇后大惊失色,瓜尔佳氏也急急忙忙站了起来,看着皇后道:“这是怎么说的?皇后娘娘,那奴才先告退了?”忽然,她脸色一白,捂着肚子大滴的汗珠送额头上滚落下来。秋琳睁大了眼睛,一着急旧时的称呼又冒了出来:“皇后娘娘,少奶奶这是要生了!” 一时间坤宁宫人仰马翻,还是李葵镇静,先是让皇后和秋琳赶去延禧宫,免得留人话柄,自己则是坐镇坤宁宫,指挥着稳婆们为瓜尔佳氏接生。 听着瓜尔佳氏撕心裂肺的痛呼,李葵愁眉苦脸。尼玛令妃母子真是一对灾星,看锦鲤就看锦鲤嘛,干嘛想不开往湖里跳,难道说是故意想让皇后过一个难忘的寿辰?恶心人也不带这样的啊,还得拉上一垫背的。 唉,接生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嘛~李葵自我安慰的想。 这时候,三个小阿哥下学回来了,由于纪晓岚伴驾随行了,新师傅呢又是个放羊吃草型的,讲了几句书就放了他们早早的回来,兄弟三人相约给皇后一个生日惊喜。 惊喜没能给得了皇后,他们倒先受到了惊吓。坤宁宫内来刚刚睡醒的十三阿哥晕头涨脑,听到瓜尔佳氏的惨叫声,又看见宫女们来回穿梭者,手里端着一盆盆血水,吓得不行。他一边哭一边往门口跑:“有鬼啊!杀人啦!好多血啊!” 结果一头撞到了十二阿哥的怀里。十二阿哥捏捏他的脸:“怎么啦小永z?有鬼,哪里有鬼?” 十三阿哥嘤嘤的哭着,用手揉着眼睛:“我也不知道,就听到有人在叫,还有好多血,好可怕!” 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了出来,十三阿哥吓得一激灵,一边手脚并用的跳到了十二阿哥身上,一边喊着:“啊啊啊小鬼出来报仇啦!魔音穿脑功!” 三个阿哥面面相觑,怎么有人生孩子了?没见皇额娘挺了大肚子嘛… 这时候李葵出来,看着在坤宁宫门口排排站的小阿哥们,惊奇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不进去?”在门口站岗吗? 十二阿哥微笑着把十三阿哥从怀里揪出来,温和有礼的看着李葵:“容嬷嬷,我想跟你说两件事。一,十三太胖该减肥了,你少做点心给他吃;二,能不能拜托你不要老是给他讲鬼故事了?!” 49、郎情妹意·遇刺 和乾隆微服出游实在是五格格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可以在游山玩水的同时欣赏到小燕子气急败坏的表情,嗯,还有最好的“朋友”福隆安的陪伴,真是太好了! 小燕子明显没有五格格这样的好心情,在离开陈家后,她是哪只眼睛看到那个杜若兰哪只眼睛就不舒服,整天挑着眉在那里指桑骂槐。杜若兰不以为意,横竖大家都是妾,谁比谁高贵写呢?这个小燕子空有五阿哥的宠爱,却一点心计都没有,不足为患。倒是那个采莲,未必是什么善茬,好在她出身低,即使嫁给五阿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心情不好的小燕子没法发泄,便三天两头的寻衅,找人打架,还美名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每次一出手,永琪就只好出手,生怕她吃亏。永琪一出手,福家两兄弟就不能不出手,忙着保护这一个格格和一个阿哥。 杜若兰对此很是忧心,她生在民间,知道有很多组织,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谋划着改朝换代,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免得引起乾隆怀疑。只能告诫小燕子,不要太冲动,这样一路打打闹闹,太引人注目。 小燕子见杜若兰这么说,偏偏要唱反调,还振振有词的对乾隆说:“看到那些坏蛋欺负好人,我怎么可以装作看不见呢?没办法呀!有些人,养在深闺里,学的是阴谋诡计,哪知道老百姓的苦楚呢!如果老爷你也装成看不见,那……您就成了……成了……”她压低声音,嘻嘻一笑:“昏君啦!” 乾隆气的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一路打抱不平,走得其慢无比。五儿是个急性子,幸而身边有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福隆安陪她解闷儿。好在乾隆也只是出门散散心,出巡只是说得好听,所以也不匆忙。 这天,走到苏州境内,正好赶上当地的庙会。小燕子邀功一般的跑到乾隆身边,大讲特讲庙会的有趣:“老爷,您常年在宫里,可能都不知道什么叫庙会! 庙会永远是最热闹的,有耍把式卖艺的,抬了神像出游的…咱们要不要也去瞧瞧?” 乾隆哈哈一笑:“那咱们去瞧瞧!这个热闹可真不能错过!”五格格警惕的注意到,刚才在小燕子说完“宫里”两个字的时候,旁边卖糖炒栗子的几个人四处望了望,飞快的交换了眼神,像是确认了什么。她眼珠子一转,趴到福隆安耳朵旁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福隆安羞得耳朵根都红了,却也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庙里,香火鼎盛,庙外,人潮涌来。 小燕子东张西望,在热闹的氛围中更加活泼,她拉着采莲在人群中钻来拱去,一会儿便没了踪影。永琪不放心,追着小燕子而去。尔康见状忙着去追永琪,四个人就一前一后,挤得看不见了。 杜若兰和陈知琴倒是很谈得来,两个人手拉着手,紧紧地跟在乾隆一行的身后。尔泰跟随着傅恒,鄂敏等人,紧张的观察着四周,总觉得有些不妥。 突然一阵锣鼓喧天,人群中,出现一个踩高跷的队伍。队伍的最前头分别是舞狮的和舞龙的,队伍中踩着高跷摇摇晃晃而来的,有观音菩萨,有金童玉女,还有哼哈二将,有蚌仙,有唐僧取经,后面还跟着“八仙”……几乎把所有民间传说的人物,都包容在内。 人潮一波一波的挤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慢慢的将乾隆和随行的武将们冲散开来。傅恒等人心知不妙,拼命的往乾隆身边挤,人群却似一道天然屏风,将他们牢牢地隔离开来。他们心里干着急,压根凑不过来。五格格和福隆安对视一眼,分别站立在乾隆的两侧拉住了他的手。 乾隆对此一无所觉,仍是兴致勃勃的四处打量着。这时,一对老夫妻挑着担子停在乾隆面前。两人对人潮张望着,挺无奈的样子:“那边人太多了,咱们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也别往里面挤了,就在这凑合着卖吧!” “五儿,肚子饿了没有?”乾隆还是很疼五格格的,见到卖茶叶蛋的便摸着她的头问道。 “老爷你要不要吃个茶叶蛋?”老太婆仰着头急切的问:“咱们都用上好的红茶煮的,您闻闻看香不香?不香不爽口,就不收钱!” 五格格忽然说了一句让乾隆有些听不懂的话:“爹,恐怕这茶叶蛋,咱们父女俩吃不起啊!” “吃不起?怎么吃不起?”乾隆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便要凑上前去:“老人家,给我们来十个!” 五格格挡在乾隆面前,冷冷的盯着那对老夫妻:“爹,钱袋给我,我来付钱。” 突然间,老头跳起发难,一炉子炭火陡然飞起,直扑乾隆面门。热腾腾的茶叶蛋,全部成了武器,飞打乾隆,嘴里大叫道:“这鞑子小妖女,眼神忒毒!皇帝老儿,纳命来吧!” 乾隆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将五格格搂在怀里,用背部护住了她。滚烫的炭火便悉数泼到了乾隆的身上,疼得他嗷嗷大叫起来。 老太婆哗啦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尖锐的匕首直扑乾隆,吼着:“我要替大乘教死难的信徒报仇!看刀!” 五格格急忙从乾隆的怀里探出头来,一抬头,陡见利刃飞刺而下。她一个反身将乾隆扑倒在地,鲤鱼打挺的弹起身,一脚将老太婆踢飞出去。 这时候,高跷队伍全部发难,高跷成了武器,和正要挤过来的傅恒等人展开恶斗。一群人竟然都是武功高手,大家打得天昏地暗。旁边卖糖炒栗子的“摊贩”此时将滚烫的砂石掀翻到了“高跷杀手”们的身上,加入了战斗。 苏州的守备丁大人已经得到消息,率领了大批官兵赶到,捕捉刺客。高跷队寡不敌众,已经落了下风。 “救驾!这里有剌客!有剌客!保护老爷要紧……”,福伦大喊,声如洪钟,人却不停地往后退。纪晓岚是个文人,见到这种情形早就哆嗦起来,嘴里嘟囔着:“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啊!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不幸被飞来的武器砸到了脑袋,气的跳起来大叫,随手抄起一个大铁锅瞧了瞧,嘴里呀呀呀的喊着,摇摇晃晃的冲出去,加入了混乱的战局。 五格格见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刚要冲纪晓岚喊些什么,忽然,福隆安撞了过来,踉跄着将全身的重量压倒了她的肩头。 “福隆安,你不好好打架干什么!”五格格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有些抱怨的问道。福隆安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神从来没有这么明亮过:“爱新觉罗·乌那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好喜欢你?” 五格格第一次听到福隆安这么郑重的叫她的名字,脸不禁烧了起来。她害羞的想要推开福隆安,忽然听到乾隆大吼一声:“福隆安!” 福隆安脸色惨白的冲着五格格微微一笑:“乌那西…之前…我跟你说的话,怕是不能够兑现啦…”说着,他慢慢地倒向五格格,五格格急忙用手去扶,伸出手,只摸到了他背后一片粘稠的潮湿。她颤抖着将手拿到自己的面前,只见手中是触目惊心的鲜红! 傅恒看了一眼不知是死是活的儿子,心中悲痛难名,却依旧尽忠职守的回道“报告皇上,丁大人已经带兵赶到,所有乱党全都抓了起来!都是大乘教的余孽,从‘抛绣球”那天就盯上我们了,现在,已经押去审问了!” 伪装成卖栗子小贩的暗卫们和丁大人所带来的官兵们跪在地上,高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卑职们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乾隆烦躁的挥手,心急如焚的说:“都不要吵,现在什么事都别说!先把福隆安治好要紧!太医,太医哪去了!” 陈太医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回道:“赶快找一个干净地方,臣要把匕首拔出来!” 乾隆快速走到五格格身边,亲自背起了福隆安急促道:“还耽搁什么?找一个近一点的地方!快点!” 说着,乾隆就迈开大步,大家赶紧急步跟随。 丁府一阵忙忙乱乱。 好在刀子插得并不深,陈太医的医术很高明,他飞快的将刀子取了出来,并要丫头们准备热水,准备参汤,准备绷带,准备止血金创药……整个府邸的丫鬟婆子们都忙忙碌碌的在卧室内内外外跑。 五格格迎面而来,看到大盆大盆的血水被端出去,她的心也揪紧了。 五格格生平第一次这么难过,这么无助。以前谁敢让她心里不快活,让她伤心难过,她就耍些小手段,加倍奉还。可是,现在让她难过,让她不快活的人,不是别人,是福隆安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好东西,总是最先和对方分享;两个人同仇敌忾,一起保护七阿哥不受欺负;如今,福隆安为她挡了一刀,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想起当日福隆安表白的时候,含蓄而扭捏的问:“五儿,我喜欢吃你做的糕点,可不可以以后只做给我一个人吃嗯…一直吃到我老了,牙齿掉光了,吃不下为止….” 五格格那时候是这么回的:“你怎么这么自私,小十三听到你说这话会哭的!….唉,你别露出这种可怜巴巴的表情啊,等我考虑考虑哈!” 杜若兰拉着五格格,只觉得她的小手冰冷。陈知琴也担心的看着五格格,她虽然刚跟五格格接触不久,却也知道五格格是一个娇蛮活泼的女孩子。此时,那个脸上一直挂着甜美微笑的女孩,怔怔的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嘴唇不停地颤抖,嘴里低低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凑近了,才听到五格格一直在说:“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陈知琴和杜若兰对视一眼,不禁怆然。 五格格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般,跌跌撞撞的跑到福隆安的床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趴在床上的福隆安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迷惑的看着哭泣的五格格,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脸,却没有力气。只好低声的,用他特有的温柔声音道:“乌那西…不要哭…” 五格格见状,慌乱的抹去脸上的泪珠:“我不哭,我不哭!”一边说着,泪珠儿又滚了下来:“我答应你,以后只做点心给你一个人吃,一直做到我们老了,做不动了为止!” 福隆安虚弱的笑了笑,轻轻的说:“我…我不想要你敷衍我,可怜我…” “才没有!我乌那西说一不二,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五格格抬起头大叫道。 福隆安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突然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五格格急的又哭又叫,嘴里喊着:“福隆安!福隆安!呜呜我命令你醒过来,我还要嫁给你呢你快起来!” 傅恒看着表情复杂的乾隆,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纪晓岚抬头望天,古人说的真tm好啊…人不风流枉少年~ 陈太医斜着眼睛看着在场其他三个成年人都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只好干咳一声,尴尬的凑到五格格面前:“额…那个,五格格。富察少爷其实只是麻药开始生效了而已…” 福隆安在丁府,休养了半个月,所幸年轻,复元得很快。半个月以后,已经活动如常了。他每日跟在五格格身后追问着:“陈太医说你愿意嫁给我?乌那西这是真的吗真的吗?”傻呵呵的样子惹人发笑,乾隆也以此取笑了五格格多次,让五格格恨不得捶福隆安几拳。 没心没肺的小燕子才不管这些,刺客出现的时候五阿哥一直护着她,自己胳膊也被砍伤了。两个人又重新如胶似漆起来,采莲早就被小燕子丢到脑勺后去了。 杜若兰倒没有计较这么许多,只是老老实实地和陈知琴在一起,宽慰着五格格。 乾隆那日碰到刺客事件,就对“微服出巡”败了兴致,很想回宫了。他叮嘱五阿哥,一定要将采莲的事情办好,让杜小姐跟着五阿哥已经是无可奈何的举动了——谁让五阿哥接到了人家的绣球了呢?只是身份上有点难办..… 福伦察言观色,看出了乾隆的难处,便主动要求认杜若兰为干女儿,这才了却了乾隆的一桩心事,让他对福伦更加赏识起来。 采莲自从得知五阿哥的身份后,便再也不想离开了!说不定也就是戏文里的“太子”呢?自己要是扒上了这棵大树,也许以后还能混个娘娘当当,过过小姐的瘾?只是怎么样才能让五阿哥不得不把自己带走呢… 这天,乾隆一行人正在丁府的花园里赏花,丁大人带着两个官兵,急步而来。走近了,他甩袖一跪:“启享皇上,北京有急奏!” “拿来!”乾隆神色一凛。 官兵跪倒,双手高举,呈上奏章。 傅恒等人脸色一变,紧张的看着乾隆阴沉不定的脸色。原来,其中有一封是皇后的亲笔信,里面详细的描写了令妃和十四阿哥落水一事的始末,并说令妃母子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十四阿哥刚好了一点的身子,被令妃带出去吹了风又受了惊,越发的不好了。 乾隆郁闷的打开了另一封信,脸色变得好看起来。他惊喜的举着信,看着傅恒:“春和!你猜信里写了些什么?” 傅恒沉吟了一下,看了看乾隆脸色:“臣才不着,想必是一件好事,莫非是哪里的战事又告捷了?” “哈哈!是件好事!但是春和猜得不对!这可比边疆告捷要鼓舞人心的多——西藏土司巴勒奔带着她的小公主塞娅,订于下月初来北京朝拜!西藏这样示好,真是大清朝的光彩呀!”乾隆的唇边堆满了笑意,踌躇满志的来回走了几步,算了算日子:“这么一来,我们要快马加鞭,赶回北京了!” 小燕子欢呼着:“太好了皇阿玛!我老早就想回宫了!可是您一直在这里蘑菇,非要等福隆安身体好了才要走。男孩子,哪里这么娇气了!听说西藏人都是吃生肉的?真想看看他们的公主长得什么样!” 五格格斜了她一眼,并不插嘴。忽然,她看到采莲揉着手绢急切不安的样子,摸摸鼻子。姑娘,加油干呐,不要客气的和那只野鸟窝里斗吧! 当晚丁大人的践行宴上,他端出了珍藏了多年的女儿红。乾隆还是第一次喝这种酒,兴致颇高。大家见皇上喝的高兴,自然也不能扫兴的不喝,于是都喝了不少。 五阿哥更是左一杯右一杯来者不拒的喝着,就在晚饭前,他终于亲到了小燕子的小嘴儿!采莲也主动要求留在丁府做工,总算摆脱了这个麻烦,他真是太激动了! 五格格和小燕子,陈知琴,杜若兰在隔壁的屋子里吃着饭,小燕子强拉了采莲一起来吃。这时候看到五阿哥捂着嘴从窗户处经过,被眼尖的采莲看到了,她跪在地上哭道:“格格,先前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我身份低微,不敢和贵人们一起用餐,格格见谅!更何况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 五格格心里冷哼着,既然知道自己是奴才还敢提要求,先主子退下?真不懂规矩——算啦,一看她就是准备去算计自己的好五哥,自己还是帮个忙吧~ “小燕子姐姐,你就让采莲下去吧,她老实本分,您这样会吓到她的!”五格格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一边挥手让采莲退下。采莲得了这句话,一溜烟的跑掉了。 第二天,回京的队伍中,便多了一个莲格格。这个格格可不是满族贵族的女儿,而是皇子的妾室。没办法,谁让五阿哥酒后乱性了呢? 小燕子呜呜咽咽的趴在马车里痛哭着,采莲几次想要靠近她都被她用力推开。她早上推开永琪的房门,差点气炸了!永琪居然搂着一个年轻女子好梦正酣呢,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好姐妹采莲!小燕子觉得自己受到了双重欺骗,本来想策马而去,但是她又舍不得宫里的荣华富贵,犹犹豫豫中便随着乾隆的队伍一起上路了。 不过是个卖身的贱婢,也敢和我小燕子抢男人?我不敢动杜若兰,我还不敢动你?小燕子凑到采莲身边,狠狠地掐了一下她腰部的肉,采莲吃痛的大声惊呼起来。 杜若兰和陈知琴无奈的摇摇头,一人捧着一本书看了起来。 由于回来的时候多了三个年轻女子,所以这次多要了一辆马车。小燕子、杜若兰、采莲和陈知琴一辆,乾隆、纪晓岚和福隆安五格格一辆。 纪晓岚听到后面马车传来的痛呼,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和那个没有气质的野格格挤在一辆车里,听她胡言乱语了! 50、西藏友情观光团 那日瓜尔佳氏在皇宫忽然产女,紧接着就传来西藏土司归降将要进京朝拜的消息。皇后喜不自禁,抱着新生的侄女儿亲了又亲,又分别写信向乾隆和老佛爷请罪——命妇在坤宁宫生产,是不合规矩的,并无先例可循。 老佛爷倒是开通,不但没有责怪皇后,反而认为这个女婴在皇后寝宫降生,又带来了吉兆,将来必定贵不可言,于是亲自为其取名为那拉·吉禄,赐下在五台山开过光的长命百岁锁一枚。 乾隆的回信里对此事并无太多回应,只是非常豪爽的表示要好好赏赐这个和皇后有缘的那拉小姐,又唧唧歪歪的嘱托了好多,什么令妃身子不好皇后要多多费心,虽然朕遇刺了但是龙体无恙,五格格和福隆安这对小情侣已经有了默契…还费了十几页纸讲述了队伍中的三个新成员的出身背景以及“故事”。皇后看了一半便兴趣缺缺,丢到一边去了。 李葵唏嘘了半天,女大不中留啊~一个俗套的“英雄救美”的烂戏码就让五格格把自己给卖了,唉,看来以后不能只教她怎么算计人,还得教她怎么提防男人的甜言蜜语啊…好忧伤… 那拉·吉禄很是讨皇后的喜欢,于是那拉皇后常常召瓜尔佳氏进宫,让她抱了小吉禄到身边凑趣儿。 七阿哥曾经羞涩的表示想抱一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只不过小吉禄一离开瓜尔佳氏的怀抱就扯着嗓子大哭,最后在十三阿哥“魔音穿耳又来啦大家快逃”的嘶吼声中,七阿哥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十三阿哥则是死活不肯接近这个小表妹:“我才不要抱她!哭起来像狼嚎,笑起来像鬼哭!”其实,从出生至今,小吉禄还从来没有笑过,只是十三阿哥为了对仗,勉强加上了后面那一句。 其他三个小阿哥对这个小妹妹十分好奇,时常用手指戳戳她粉嫩的小脸,引发她新一轮的哭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小的,软软的小女生——五格格小时候只有七阿哥见过(而且一直是气势凌人型的)。 这天,十二阿哥下了学来坤宁宫请安,十三阿哥像扭股儿糖一样猴在他身上,缠着要听鬼故事找刺激。十二阿哥温和的笑笑:“鬼故事有什么好听的?啊,禄儿表妹现在不是正在侧殿睡觉吗?我想去看看她,十三弟一起去吗?” 十三阿哥闻言“嗖——”的一声窜到了五米开外,一边往后退一边拼命摇头:“不去不去!哥哥你还是自己去吧…啊!我想起来容嬷嬷现在正无所事事,我仿佛听到了她的召唤!我去找容嬷嬷啦。十二哥保重再见不送啊!” 十二阿哥摇摇头,明明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婴,虽然比一般婴孩爱哭了些,也从来不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十三看到她都喊着好可怕,还说一靠近她就觉得有一种要倒大霉的感觉。 这时候瓜尔佳氏抱着吉禄出来了,她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十二阿哥微笑着问好:“舅母,你总是亲自照顾表妹,不累吗?我可不可以抱抱她?” 瓜尔佳氏苦笑道:“十二阿哥,您也知道,这小魔头离了我就要哭个不停,从来不让别人抱。这都快满月了,奶娘换了一拨又一拨,都没有个合适的。”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把包被递给十二阿哥:“趁着她睡着了,你想抱就让你抱一下吧——唉,这孩子总是哭,我都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了。” 十二阿哥小心翼翼的递过婴孩儿,仔细端详着。只见她睡得很甜,小小的脸蛋肥嘟嘟的,双眼眼紧紧的闭着,嘴巴时不时的吧嗒几下。忽然,她睁开了眼睛,两只如同黑葡萄的眼珠子定定的盯着十二阿哥,她张开了嘴—— 瓜尔佳氏连忙要把她接过来,谁知道这时候,她咯咯地对着十二阿哥笑了起来,甜甜的露出了两个小梨涡。瓜尔佳氏又惊又喜,迭声道:“笑了,笑了!” 十二阿哥这次却笑不出来了,一丝可疑地水迹慢慢的从他的胸口流向腰部。他尴尬地看着瓜尔佳氏:“…舅妈,表妹好像…尿到我身上了…” 十三阿哥知道此事后颇为幸灾乐祸,十二阿哥端了又温柔又可亲的笑容:“皇额娘寝宫的自鸣钟…五姐姐那里的牛角琉璃灯…我想想,还有十一哥的钱袋子,容嬷嬷做好却不翼而飞的红豆沙…” 十三阿哥哇哇大叫起来:“十一哥的钱袋子不是我拿的!是五姐姐啦!”十一阿哥幽幽的从十二阿哥背后探出头来,怨恨的盯着他:“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五格格回宫那天,十三阿哥背着小荆条可怜巴巴的跑到她面前:“五姐姐,我错了,你打我吧!我不小心在十一哥面前说漏了嘴,可不是故意要出卖你的!” “啊?”心情大好的五格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早就把藏了永w钱袋子这回事儿给忘了。大度摆摆手,五格格十分豪迈:“不要紧不要紧,我原谅你啦!”说着便大步的走向自己的卧室:“咦?我的夜明壁屏风呢?我的金镶玉翡翠小马呢?这是什么…唔…以彼之道还治彼身,顺告知吾姐,牛角琉璃灯于三月前被爱新觉罗·永z打碎,残骸藏于御花园牡丹从下,弟永w上…”沉默了良久,十三阿哥提心吊胆的在门口竖着耳朵,忽然五格格爆出一声怒吼:“小十三!我要杀了你!” “呜呜呜五姐我错啦!——”十三阿哥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乾隆回宫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坤宁宫报道,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想念皇后,而是因为—— “哈哈,宁珂,西藏土司过几天就要抵达京城了,朕准备亲自率领众大臣及阿哥们在太和殿前,迎接巴勒奔。西藏的小公主由你负责招待,也让西藏那群人看看我们大国的风范!”乾隆意气风发的看着皇后,踌躇满志:“几个月前,大臣们纷纷禀告,西藏的吐司在蠢蠢欲动,缅甸边境,更是战事连连,回疆也不平静,准葛尔也有麻烦…如今西藏请降来京朝贺,回疆那边也传来了捷报,真是大喜事啊!” 皇后皱着眉头,皇帝出宫一趟是把脑子给玩坏了吗?她小心的措辞道:“皇上,臣妾认为不妥。” 乾隆难得没有发脾气,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皇后:“那皇后有什么见解呢,说来听听?” “皇上,先皇在位时,随着青海蒙古罗卜藏丹津之乱被平定,咱们大清直接统治了整个西藏。是不是?”皇后见乾隆点头便继续道:“西藏本是我们大清的附属,西藏的土司相当于您所认可的衙署。您能够宽恕他们的作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又怎么能屈尊纡贵的亲自迎接呢?至于西藏土司的女儿,臣妾觉得由公主格格们招待岂不是更好?虽然大公主现在不在京中,不过四格格,五儿和六格格都在呢,同龄人更有话说啊。” 乾隆原地转了两圈,觉得皇后的办法不错,顺便提出了自己的个人见解:“朕看呐,这巴勒奔带着小公主进京,说不定有其他的图谋呢。” 皇后眼睛一亮,难得时常抽风的乾隆也有精明的时候,没想到乾隆色眯迷的摸摸胡子:“啊…该不会是想给朕的后宫添新人吧。” “…”皇后无奈的看了乾隆一眼:“皇上,臣妾听说西藏的女子地位极高,一个女子可以嫁四个男人的。” 站在一旁的李葵听明白了皇后的言下之意:皇上您可得想开点儿,不然头顶就要绿油油了——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了,李葵不怀好意的想。 乾隆闻言脸色尴尬起来,他干笑了连声:“朕去延禧宫看看小十四,其他的就照皇后说的办吧!” 巴勒奔带着公主塞娅来的那一天,真是热闹极了。巴勒奔和塞娅,分别坐了两乘华丽的大轿子,由十六个藏族壮汉,吹吹打打的抬进了皇宫。在轿子前面,又是仪仗队,又是鼓乐队,最别开生面的,是有一个藏族鬼面舞,做为前趋。所有的舞蹈者,都戴着面具,配合着藏族那强烈的音乐节奏,跳进宫门。 五阿哥脸色有些不好,并不是由于三阿哥带队迎接西藏土司,抢了他的风头,而是为了小燕子。回宫后,采莲和杜若兰便正式在景阳宫安家落户了,小燕子气的又哭又闹,甚至闹出“上吊自杀”的事情,让五阿哥心疼而又无奈着。 杜若兰的身份做格格是根本不够资格的,不过一介乡绅之女,何德何能可以做“隐形太子”的格格呢。只是当时候五阿哥和采莲春风一度后,丁府以及随行的大臣们都有所耳闻,为了挽回五阿哥的面子,乾隆不得不捏着鼻子当众宣布,把采莲和杜若兰都赐给五阿哥当格格——乾隆自己也要呕死了,一个带孝女,孝期爬上男人的床,真是不知廉耻! 乾隆的想法是等回宫,得了空,找个机会把采莲人道主义消灭掉。 采莲对此却一无所知,只道自己交了大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鬼面舞舞进宫门,舞到众人面前,旋转,跳跃,匍匐于地,行跪拜礼,然后迅速的散开。两乘大轿,抬进来,轿夫屈膝,轿子放在地上。巴勒奔和塞娅在勇士搀扶下下轿。 三阿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微笑着走上前去,冲着巴勒奔拱手道:“西藏土司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请进宫去,拜见皇阿玛后,国宴伺候!” 巴勒奔豪迈的笑着,拉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用不标准的中文,说:“哈哈哈哈!这中原的景致、风土,和西藏实在不一样,一路走过来,好山好水!好!好!一等的好!这是我最小的女儿,塞娅!” 塞娅公主身着一身大红色藏族服饰,显得神气极了,她肆意的笑着:“大清的王子,你们大清的皇帝没有女儿吗?你身体看起来很不好,被太阳这么晒,会不会很难受?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三阿哥温和的笑了笑,招来一个小太监:“多谢塞娅公主关心。大清规矩,女儿不轻易见客!我们大清的格格们正在御花园等待你的到来,请跟着这位公公。” 忽然,一个人影从柱子后面滚了出来,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她。小燕子涨红了脸,跳起身来返身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小燕子!”五阿哥看了一眼西藏土司父女俩惊奇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介绍道:“这是皇阿玛的义女,还珠格格!她来自民间,规矩不是很好,请你们多多见谅!” 小燕子大怒,她早上听到明月和彩霞闲磕牙,说是有个什么公主要进京,说不定是来和亲的。她便急急忙忙跑过来偷看,生怕五阿哥被人抢走。没想到五阿哥居然在众人面前当众说她规矩不好,她又羞又怒,大吼着:“永琪!我看错你了,你娶了两个小老婆,现在又来招惹这个公主,好不要脸!” 西藏土司惊奇的看看面色青红交加的五阿哥,又看看坐在地上的小燕子:“原来这位是五阿哥的妻子?” 小燕子抬头看西藏土司,大叫道:“我才不是他的妻子!我和他玩完了!”塞娅已经一步上前,好奇的打量着小燕子。接着,就神气活现的用西藏话,叽哩咕噜的说了一些什么。三阿哥等人听得云里雾里,巴勒奔就对塞娅吼道:“不是学了中文吗?不要说藏语!” 塞娅闪着一双大眼睛,大声说:“这个还珠格格,怎么趴着出来,跪着说话?比大家都短一截,像话吗?再说了,我阿爸带我来京,可不是为了让我嫁给大清王子,而是要给我找一个大清驸马的!” 小燕子一听,气坏了,跳起身子,嚷着:“我来跟你比比看,谁比谁高!” 塞娅哼了一声,对西藏土司等人道:“大清王子,阿爸,我现在先去御花园会拜见大清的公主们啦,先走一步!” 小燕子还想嚷些什么,塞娅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十二阿哥微笑的走到五阿哥面前,低声道:“五哥,小燕子姐姐这么丢人现眼的,要是被皇阿玛知道了,肯定要挨打了,你还是快把她劝回去吧!”五阿哥对十二阿哥怒目而视,却也只好铁青着脸让尔康把小燕子带走。 巴勒奔迷惑极了,探子们回报说,这个五阿哥很受宠,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大清皇帝。可是现在看,脑子似乎有点问题么?连个女人都管不住,还欺负小孩子。真是丢人! 塞娅受到了几个格格的一致欢迎,她们七嘴八舌的问:“塞娅公主,你们西藏的女孩子都像你这么漂亮吗?”“西藏的姑娘都穿这种衣服吗?”“你们西藏的勇士听说打架很厉害,喝酒很厉害,是不是?” 塞娅笑嘻嘻的一一回答,又道:“我这次来是为了找一个大清驸马回西藏的!你们大清的男子生的真好看,秀秀气气的,我们西藏的勇士阳刚有余帅气不足!你们大清的风俗,女儿居然是不可以见外人的,真是太奇怪啦!女儿尊贵,不输男子,没有女子,何来男子!为何要讲究什么,嗯?那句汉话怎么说的?三葱是德?” 几个格格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讶异于这个公主的心直口快和奇怪的论调,喜欢她的不做作。 四岁的七格格绑着个花苞头,乖乖的坐在一旁。她有些羡慕的看着其他几个格格热闹的凑在一起,和塞娅有说有笑,自己一句话也插不上。 额娘从来只关心小弟弟,很少过问自己,平时七格格一个人也很寂寞——令妃从来不许她和其他格格们一起玩,说是别的格格们会害她。 四格格瞥了七格格一眼,眼珠子一转,她最讨厌令妃了,老是借着十四阿哥身体不好把皇阿玛拉走。策反小孩子什么的,可不是只有令妃一个人会。她大声对六格格说:“没想到西藏的公主这么漂亮,塞娅公主的母亲一定很疼爱你吧?”后面这一句却是对塞娅发问的。 塞娅热情的看着四格格,真诚的回答道:“是啊,我阿妈最宠爱我了,我的几个哥哥们都要羡慕死了!不过你们大清的风景一等一的好,格格们也是一等一的好看!”撇撇嘴,塞娅嘟囔了一句:“除了那个还珠格格,凶巴巴的,和你们一点都不像。” 六格格笑了笑,了解了四格格的用意:“天底下哪有父母不爱子女的呢?瞧,这个荷包就是我额娘亲自给我缝的!”六格格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包。 “是啊,我皇额娘也经常给我做些小衣服,容嬷嬷要插手她还不让呢!”五格格也笑嘻嘻的。 七格格的头慢慢低了下来,额娘肯定是不爱自己,连一双袜子都没给自己做过,额娘只给弟弟做衣服做鞋子,额娘只爱弟弟! 五格格看了看泫然欲泣的七格格,摸摸自己的良心,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便笑着岔开话题:“塞娅公主,现在请跟我们一起,去坤宁宫拜见我皇额娘,也就是大清的皇后。” 塞娅兴高采烈的站起来:“听说你们大清皇帝的妻子有好多,个个都是大美人,我今天算是可以一饱眼福啦!” 皇后非常喜欢塞娅这个热情,娇蛮的小姑娘——尤其是塞娅一进来行完礼就大赞皇后的驻颜有术,更让皇后心情舒畅了不少。这才是真正的天真直爽,甩了漱芳斋那位不止两条街啊! 于是,在其他三位格格散去之后,皇后再三留了塞娅在坤宁宫用膳。塞娅在尝过李葵亲手做的酒酿圆子之后,笑得见牙不见眼,并一再请求皇后,希望过几日都能留在坤宁宫蹭饭。 李葵见到塞娅之后,不由感叹起琼瑶奶奶的金手指。先不说西藏公主这个称呼本身就是一个大bug——自从雍正之后,清朝开始了改土归流的改革进程,将世袭的土司改为由朝廷任免的流官,为了推行改土归流的政策,清朝发动了对少数民族的多次战争。也就是说,西藏的土司是由朝廷任免的,他的女儿无论如何是不能被叫做公主的;再者,就算按照奶奶的思路来想,一个够资格做“隐形太子”侧福晋的西藏公主,居然最后只嫁给了一个包衣,虽然这个包衣最后被封为贝子,可是这前后的落差也忒大了点! 好在福尔泰已经有了老婆了~李葵摸摸鼻子想,不知道鼻孔君这次会不会有机会变成和亲君呢?李葵表示很期待哟~ 小燕子愤恨不平的坐在漱芳斋里面,心里一肚子的火气。她再也不想理永琪那个王八蛋了!那个混蛋,见了漂亮的西藏公主,就把自己丢到脑勺后去了——不对,早在他娶了两个小老婆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没了自己啦! 彩霞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听小燕子嘴里嘀嘀咕咕的骂:“那个塞娅公主,人小小的,气派可大大的!这样被八人大轿抬进来,神气活现,看了谁都不怕!抬着头挺着胸,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长在头顶上,这样瞅着我教训我!跟那个什么乌那西一样,不是个好东西!同样是‘公主’,她就那么神气,我就这么‘扁’!气死我了!” 这时候五阿哥灰溜溜的来了:“小燕子…” 小燕子气的乱叫,一股脑儿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明月彩霞谁准你把这个东西放进来的!滚出去!滚出去!” 五阿哥挥挥手让伺候的人出去,一把抱住了小燕子。小燕子拼命挣扎着,五阿哥顺势吻上了她的嘴。(没头没脑上去就亲,是琼瑶奶奶情侣和好的必备法宝啊!) 过了好一会,五阿哥喘着气放开了小燕子,深深地看着她:“我来跟你说一声,明天在校场,有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那个西藏土司带了八个武士来这儿,说是要跟我们的武士较量较量!所以,我们大家都忙死了,全部在准备明天的比武。皇阿玛说,小燕子一定爱看,所以特地给你留了位置!” 小燕子用手捶着他的胸,又哭又笑:“你这个坏人!不许你娶那个西藏公主!” 51、塞娅·抽打和亲君 坤宁宫的偏殿内,塞娅和五格格两个人仰面朝天的躺在同一张美人榻上,脸上贴满了黄瓜片儿。 “你们大清的规矩真奇怪,这么好吃的蔬菜不要吃,偏偏贴在脸上!”塞娅和五格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随手扯下几片黄瓜片塞到嘴里:“这个真好吃!” 五格格见状,忙用脚去踹她:“喂,不要吃啦,吃完了还这么美容啊!” 塞娅侧着身子,黄瓜片掉的七七八八。她笑嘻嘻的看着五格格:“我以前听阿爸说,你们满人入关之后受了汉人的一些影响,最讲究礼仪和规矩了。我看过汉人姑娘,她们长得么,倒是水灵灵的。只是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还喜欢抿着嘴笑,吃饭也慢吞吞的!” 李葵在旁边手忙脚乱的把黄瓜片重新拍到塞娅的脸上,五格格在一旁哼哼:“哎呀,又不是所有汉人都那样的。那个野鸟,啊不对,我是说还珠格格,她就是个汉人。不也‘活泼天真’的紧么。而且我们满人可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虽然入关之后受了汉人的影响,但是满族的贵女们也还是要接受骑射教育的,哪有你想象的那么柔弱。” 怎么没有,李葵暗想,鼎鼎有名的小三月用眼泪都能把皇宫给淹喽。算起来之前那个什么莲的端王府二格格,不会小名就叫新月吧?要是这样永琮可就杯具了…李葵想到这里有些蛋疼,她瞥了一眼继续扯黄瓜吃的塞娅,从秀菊手里接过两碗牛乳和一小碗粗盐。 好奇宝宝塞娅又发问了:“咦?容嬷嬷,这是你们大清的风俗吗?牛乳加盐,会很好喝么?我只喝过恰苏玛,这个是你们大清的恰苏玛吗?”五格格哀嚎一声:“塞娅,你别老想着吃好不好?” 李葵心里暗笑,她一本正经的看着塞娅:“公主想要尝尝吗?” “好呀好呀!我正好口渴了!”塞娅一把抓过牛乳,抓了一小把盐放了进去,急不可耐的灌了一大口。忽然她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五格格顶着一脸黄瓜凑过去:“味道怎么样?” “噗——”塞娅非常不给面子的喷了五格格一脸:“好酸!味道好怪!乌那西,你们大清人怎么口味这么怪!” 五格格嘴角抽搐着,早知道她就不存着坏心眼看热闹了… 最后,塞娅在李葵的解释下,明白了自己喝的那个是牛乳配上柠檬水,用来敷脸的;至于那碗粗盐则是用来去鼻子上的黑色斑点的。 大度豪爽的塞娅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非常新鲜有意思。她笑嘻嘻的追着李葵要了好多美容的方子,李葵也很喜欢塞娅这个活泼爱笑的藏族少女,不但在塞娅的强烈要求下又做了一次酒酿圆子,还做了很多小甜点,什么枣泥豆沙糕,桂花云片糕…吃的塞娅眉开眼笑,连呼不要驸马了,要把容嬷嬷带走。 十三阿哥当了真,他呜咽着扑倒塞娅怀里:“你要是带走容嬷嬷,也把我带走吧!我给你当驸马!没了容嬷嬷(的点心)我就不活了!” 十二阿哥微笑着拎着十三阿哥的领子,歉意的冲塞娅笑了笑,转头回去教育十三阿哥“待客之道”去了。 具体怎么教育大家不得而知,只是有那么一阵子十三阿哥一见到十二阿哥就撒腿跑路,其威慑力直逼令仙子和那拉·福禄。 比武当天,乾隆的身边坐着巴勒奔和塞娅,以及一圈阿哥们。 在皇后的建议下,校场上竖起了一道道半透的屏风,后宫妃嫔们全部坐在屏风的后面观看这场盛大的比武。 只有小燕子与众不同,她大喇喇的坐在五阿哥的旁边,夹杂在阿哥队伍中的她格外显眼。塞娅东张西望,发现了坐在阿哥席里面的十三阿哥,连忙招手让他过来坐到自己的旁边。 乾隆见状哈哈大笑:“塞娅,这个可是朕的儿子,是不可能跟你回西藏的!而且,你不觉得他年纪太小了点吗?” 塞娅并不慌张,她睁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乾隆:“尊贵的大清皇帝,娶丈夫的话,我也不要这样的小不点,不过,做弟弟嘛还是可以的!” 乾隆被塞娅那句“娶”给噎住了,他干笑着:“既然这样,那么比武大会,现在就开始吧!” 宗室里面有些消息灵通的,都多多少少的知道西藏的一妻多夫的制度,而这场比赛也不仅仅只是两方“友谊第一”的武艺交流。 于是在西藏的勇士上台后,宗室的少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与之交锋——笑话,虽然公主是貌美的,可是万一被她看上了,以后就要过和男人争宠的日子了! 乾隆无法,只好对大内侍卫赛威使了个眼色。赛威领命,跳上场去。 塞娅瞅了瞅赛威,嗯,长得太…太粗糙了,不要不要!于是她整个人站起身子,蹦来蹦去大声的助威:“鲁加!给他一球!重重的打……”记得剧情的李葵在早上出门时特地给塞娅煮了雪梨茶,润喉又亮嗓,是以塞娅这一嗓子吼得中气十足。鲁加一个分神,被赛威打了一鞭子。塞娅着急,夹杂着西藏话的中文就跑出来了:“哈哩哈啦嘛咪呀!快呀!冲呀!” 场中,赛威和西藏勇士鲁加,正打得难解难分。赛威的武器是一根链子,鲁加是一个大铁球。一会儿链子套中铁球,一会儿铁球又震飞了链子,打得惊险无比,高潮起伏。 小燕子坐不住了,她本就看塞娅不顺眼,又看到塞娅和“恶毒皇后”是一伙的,对美好善良的令妃娘娘爱理不理——怎么说令妃娘娘也是自己曾经的额娘呀!于是她也蹦起来大声嚷嚷:“赛威!努力!努力!你是大内高手,你是最伟大的勇士,不要丢了我们的脸,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用力!用力……把链子摔起来,套住他的球,打飞他的球……小心呀……” 塞娅回头看看小燕子,听到小燕子叫得比她还大声,刚想扯着脖子跟小燕子比比嗓门,十三阿哥扯扯她的衣襟:“气质啊,塞娅姐姐。”说着比了比已经傻了眼的众人,压低了嗓子在塞娅耳边道:“永远不要跟一个二百五争论什么,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拉到跟他一个水平,然后用他多年的傻缺经历成功的打败你。” 塞娅听得云里雾里,她瞪大眼睛问:“二百五是什么东西?” 十三阿哥理所当然的指着五阿哥身边声嘶力竭的狂吼着的小燕子:“喏,就是那个。不过她不是东西。”不远处正在喝水的十二阿哥听到后,狠狠地被呛了一下。 小燕子见塞娅不再叫阵,以为对方怕了自己,得意洋洋的继续高喊道:“赛威!哈哩哈啦嘛咪呀!打他一个落花流水!打他一个落花流水!把他打倒,不要客气!” 赛威脚下一跌,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听了这个不靠谱的格格的话,万一被西藏公主看上了就糟糕了。于是他假装不敌,一个“失手”,链子便脱手飞去。 宗室的队列里立刻发出惋惜的叹气声。 塞娅兴高采烈的做了一个膜拜神灵的动作,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小燕子却以为这是塞娅在挑衅,愀然不乐,气得直吐气。五阿哥连忙安慰她:“不要气,我们还有别的武士!” 场内立刻换了人,赛广和另一个西藏武士朗卡正在角力,彼此抱着,翻翻滚滚,摔来摔去。一时间两个人平分秋色。 巴勒奔张大了嘴,看的十分尽兴。 这时候西藏武士一阵脚不沾尘的飞绕,赛广被他弄得头昏眼花,连连几拳挥空,最后被西藏武士捉住,高举过头,用力掷下。 小燕子不禁气闷,她高喊着:“我们满清的高手在哪里啊?快出来啊!” 刚准备迈出脚步的贵族子弟们不约而同地退后了一步,开玩笑啊,不过是一个没上玉牒没有封号的野格格,也敢对他们宗室颐指气使? 这时候,一个人从看台上飞跃而下,众人一看,不禁发出惊呼,原来是福尔康。 令妃坐在屏风后,满意的笑着。如果自己的亲戚在这个情况下得了脸,那么自己不也同样面上有光吗?没见富察家的人和皇后的侄子都不敢上前吗,我令妃的亲戚就敢! 啊哦,你家外甥敲破脑袋要做人家的男小老婆你还这么兴奋,难道说其实令妃你和福家有仇?李葵扫了一眼令妃梦幻的表情,恶趣味的想。她已经从塞娅口中得知,早在进京之前,巴勒奔就已经给塞娅娶了个王夫。难怪上辈子塞娅放着大把抓的青年才俊不挑,非要在两个包衣里面挑来选去。 福尔康此刻将轻功和武术结合,时而飞跃,时而踢脚,时而挥拳,时而在前,时而在后,巴勒奔看了一眼乾隆不太好的脸色,心里暗叫不好。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个大清皇帝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了呢! 塞娅看了看福尔康,嗯,长得还行,就这个吧!她开始对朗卡传达以前约定好的暗号,站起来高呼:“朗卡!拼命!一定不能输!” 朗卡闻言,装作应接不暇的样子,摔倒在地。 巴勒奔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皇上!大内高手,毕竟不凡,我们认输了!”福尔康鼻孔朝天,义正言辞道:“我大清人才济济,打败区区一个武士,不足挂齿!” 额…巴勒奔憨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塞娅忍不住了,她大叫道:“我们还有高手!”说着便飞身入场,落在福尔康对面,一脸不悦的看着他。乾隆等人,都发出惊呼。小燕子一个起身,就想效法,永琪死命抓住了她。 福尔康傲然抱拳:“塞娅公主,我们大清有句话叫‘好男不和女斗’,臣福尔康不敢和公主交手,就到此为止吧!” 话虽如此,可他脸上那副“我让着你,不和你计较”的表情激怒了塞娅。 塞娅一声娇叱,怀中抽出一条金色的鞭子,闪电般的对福尔康的脸上抽去。福尔康大惊,急忙闪避已是不及,脸上被鞭尾扫到,留下一条血痕。 四格格幸灾乐祸的和六格格嘀咕:“塞娅公主好厉害,比那劳什子徒有虚名的‘文武双全’好多了,对吧?” 六格格瞥了一眼神情尴尬的令妃,低声附和着:“四姐姐可别这么说,谁叫人家有个好‘亲戚’呢!”两人相视一笑。 五格格拍着手笑道:“你们都错了!常言道:‘英雄不问出处’,福侍卫虽然只是包衣出身,但是他的勇气可嘉啊,不是么?”敢跟塞娅这个暴力妞打擂,简直是自讨苦吃嘛!塞娅,努力努力!请不要大意的将这个用鼻孔看人的福尔康打得皮开肉绽吧! 福尔康尚未站稳,塞娅连续几鞭,鞭鞭往他的脸上招呼。尔康勃然大怒,欠身上去,要夺塞娅手里的鞭子。塞娅毕竟是被巴勒奔作为继承人教育的,武功十分高强,鞭子舞得密不透风。 小燕子心急如焚,忽然她眼珠子一转,悄悄溜到看的入神的十三阿哥身后,拍拍他的肩。十三阿哥一回头,只见一个翻着白眼的“女鬼”阴测测的对着他笑。 十三阿哥本就胆小,被小燕子这么一吓,高声尖叫起来。乾隆心疼得不得了,他吹胡子瞪眼的骂道:“小燕子!你干什么!” 场上的塞娅听到了十三阿哥的哭喊声,不由得分了神,一个疏忽,手中鞭子就被福尔康夺走。 福尔康自认为风度翩翩,此时收了鞭子,弯腰一鞠躬,说一声:“公主好身手,承让了! ” 塞娅忧心十三阿哥,一脚就踢向尔康的面门,大吼着:“什么叫‘承让了’,分明是你这个小人趁我不备!卑鄙!哈哩鸣啦…”又是一串西藏话。 福尔康一个后翻,大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一鞭子扫掉了塞娅的帽子和配饰。 塞娅涨红了一张脸,她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轻佻的对待过。忽然,她嫣然一笑:“勇士,塞娅服啦!你的功夫,一等一的好!”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塞娅飞身回到看台,对巴勒奔叽哩咕噜了一阵子。巴勒奔转头向乾隆打听道:“大清皇帝,这位勇士是谁?” 乾隆一手揽着惊魂未定的十三阿哥,一边分神回答道:“他是福尔康,是朕身边的御前护卫!是福伦大学士的长公子!” 混在大臣中的硕王爷艳羡不已的对福伦道:“福大人,恭喜你了,养的儿子这么出色!唉,我那混账小儿子,一事无成!大儿子倒是个好的,可惜被小人陷害,没了世子的爵位,失去了王府的继承权。” 福伦得意忘形道:“这不过小事一桩,待会我回府让我福晋下次进宫和令妃娘娘提一提,保准儿水到渠成!放心吧!” 硕王爷千恩万谢,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不屑的眼神。 比武过后,五阿哥、尔康、尔泰三人便奉了命陪着塞娅公主在京城里逛逛。所以小燕子也有一阵子没见到五阿哥了,整天没事就跑到景阳宫,拿出女主人的款儿管教宫人,欺负两个“情敌”。 采莲自从进了宫,自觉添了几分贵气,便慢慢地不服小燕子的管教来,不再低声下气的哀求小燕子。最主要的一点,她打听到了小燕子的真实身份——不过是一个女混混,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看不起谁!这天,小燕子又耀武扬威的来到景阳宫,指使着杜若兰和采莲做这做那。 采莲冷笑道:“格格,这男未婚女未嫁,随随便便跑到男人的寝宫来,您真是好本事啊!” 小燕子不甘示弱的唇舌相机:“至少我没有厚着脸皮,在亲爹死了之后去爬别的男人的床!” 采莲一时语塞,过了好久,她忽然阴阳怪气道:“哎呦格格,等塞娅公主嫁过来,哪还有您插嘴的份?您还没听说吗?西藏王看上咱们爷了,想把塞娅嫁到皇室来,皇上想解决西藏问题,他们谈得好投机!所以,五爷和福家兄弟每天陪着塞娅东逛西逛。现在是八九不离十,要把塞娅公主配给五阿哥!准备在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初,就办喜事!宫里头可都传遍了!” 杜若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到了偏殿看书。小燕子气的浑身发抖,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到了采莲的脸上。 采莲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小燕子还不解气,用脚踹着她:“贱蹄子!永琪爱的是我!什么塞娅公主,统统不算什么!何况你这个低贱的奴婢!别给我装死!” 这时候,景阳宫的宫人们赶来,见采莲静静地躺在地上,两腿之间流出殷红的血液来。 他们颤抖着高喊着:“不…不好了!莲格格小月了!” 小燕子不知所措,一跺脚,飞也似的离开了景阳宫。 回到漱芳斋,小燕子才感到害怕起来。 彩霞体贴的走过来,递上一杯热茶:“格格怎么了?刚才兴冲冲的走,现在又哭丧着脸回来…” 小燕子猛然抓住她的手,狂热的看着她:“彩霞,你觉得永琪对我怎么样?” 彩霞赔笑道:“奴婢冷眼瞧着,五阿哥对格格可真算得上是掏心掏肺了,奴婢还没见过哪位爷像五阿哥这样疼惜自己的福晋呢。” “那…那如果我做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呢?”小燕子不停地绞着手绢:“他会不会不要我?” 彩霞闻言,出谋策划道:“那可就要看格格的功夫了!只要让五阿哥死心塌地的认定你,那么即使做了天大的错事,五阿哥也舍不得责怪格格的!” 小燕子眼睛一亮:“好彩霞!你真聪明!” 52、仙子辅导小燕子 塞娅皱着眉十分痛苦的跟在五阿哥和福尔康的身后,听着福尔康的高谈阔论。大清的集市非常热闹,可是塞娅看了一眼鼻孔朝天的福尔康在大庭广众下唾沫横飞的样子,森森的感觉到苦逼而又丢人,逛街的兴趣全没了。 唉,自己真的不应该为了个这么个不着调的五百二(不理解汉话博大精深的塞娅记错了)煞费苦心的挖坑设陷阱,娶了他是为了折磨他,可是现在看来,谁折磨谁还不一定呢。算了,待会西藏让阿哥阿妈见识一下,大清的神奇物种好了。塞娅打了个寒战,苦中作乐的想。 福尔泰悄悄看了一眼面露不善的塞娅公主,又扫了一眼踌躇满志的的哥哥和一脸欣赏的五阿哥,默默地站在塞娅后面打酱油。 忽然塞娅一回头,满头长长的小辫子和帽子上的流苏扫过福尔泰的脸,对他甜甜的笑着,福尔泰一愣。 塞娅凑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个人好面熟。又觉得亲切,又觉得有点…有点想打你。”说着冲尔泰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调侃道:“要不然,你也嫁给我吧?”唔,兄弟为西藏绝美少女反目成仇,这个想法是不是很不错呢?塞娅美滋滋的想。 福尔泰后退一步,被塞娅的那个“嫁”吓到了。他吞了一口唾沫,干笑道:“公主不是很欣赏奴才的哥哥吗?况且奴才才疏学浅,已经成了亲,配不上公主。” 塞娅歪着头,绕着尔泰转了两圈,迷惑道:“你这个人,给我感觉很奇怪…我老觉得你应该是一个油嘴滑舌,不自量力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人…真奇怪啊…虽然看着你还有点莫名的不顺眼,不过你比你哥哥好多了,我还是不祸害你啦!”最后一句塞娅小声的在嘴里嘟囔。 福尔泰没有听清楚:“公主,您说什么?” 塞娅灿烂一笑,拍拍福尔泰的肩膀:“没什么!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 这时候,福尔康回过头来,正看到塞娅对福尔泰甜美的微笑着,手臂还搭在他的肩膀上。福尔康的鼻孔瞬间扩张了n圈,他大步冲到福尔泰面前,咆哮道:“尔泰!塞娅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居然想染指他!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什么是人伦!”一边说着,一拳已经捣在了福尔泰的眼睛上。 塞娅饶有兴趣的看着,不过说到未过门…一个男妾而已,口气还真是大啊。莫非大清的皇帝并不知道西藏的贵族女人是可以娶四个王夫的吗?还是故意没有露出口风呢?不是说,这个福尔康是大清皇帝女人的外甥吗?难道说这个男人并没有大清皇帝说的那么值钱,只是为了保住大清的好儿郎,故意踢出来做掩护的? 虽然自己只是想随便找一个大清男人回去,来表明西藏臣服的决心啦,可是也不代表自己可以容忍大清皇帝忽悠自己呀!那这样,自己可就亏大了啊,娶了这么个玩意儿回去,铁定会闹到家宅不宁啦!塞娅摸摸下巴,不行,得叫大清皇帝多多的给自己一些金银珠宝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少女心!嗯,还要多多的甜品点心! 塞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血脉膨胀,怒气冲天的福尔康,不怀好意的笑了。 唔~一想象到这个福大鼻孔(塞娅!你跟小五学坏了!)知道真相后气急败坏的模样,塞娅觉得自己万分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人们好奇的涌来,本来塞娅的民族服装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更何况福尔康一路大呼小叫着公主长,五阿哥短的,很难不引起大家的主意。皇家的热闹大家都爱看,于是百姓们看着福尔康压在福尔泰身上厮打着,窃窃私语的指指点点。 五阿哥见状走上前去,分开了扭打成一团的福家兄弟。他拉着福尔康的手,脸色不虞的看着福尔泰:“尔泰!你先回府吧!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看的,没想到你…我真是错看你了!塞娅公主,请——” 塞娅看看一脸不屑的五阿哥,又瞧瞧一脸痛苦的尔泰,挠挠头不明就里。嗅嗅,似乎闻到了奸情的味道?【李葵:塞娅,你也是腐女?太会联想了!】 福尔泰慢慢的后退一步,恭敬而又客气的行了个礼:“奴才福尔康告退!”以前,福尔泰虽然相对福尔康而言比较懂规矩,但是和五阿哥在一起的时候,私下里从来不用奴才自称。自己和五阿哥从小一起长大,没想到自己的 “好兄弟”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斥责自己。这次,五阿哥是真的伤了他的心了——罢了,亲哥哥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骄傲的天之骄子呢? 坤宁宫里,饿着肚子的五格格哀怨的看着李葵和皇后:“皇额娘…你就让我吃一口点心吧…不吃!不吃也行!让我闻闻味也行啊!十三弟…” 李葵同情的看着五格格,坚决的摇了摇头。 皇后漫不经心的喝着茶,瞥了五格格一眼:“乌那西,你都快要十四岁了,还是这么圆滚滚的,以后谁敢娶你啊!” 五格格咬着小手帕,眼巴巴的看着永z大口大口的吃着奶油炸的小面点:“我好饿啊…反正福隆安会娶我啦…嬷嬷…” 李葵看着五格格水汪汪可怜兮兮的眼睛,差点把持不住的要把十三阿哥面前的点心盘夺走,放在五格格的面前。呜呜,自己一口一口喂胖的小妞子,让她饿成这样真是心疼啊… 这时候,秀菊脸色不好的走来进来:“皇后娘娘,景阳宫的莲主子见红了,是…是被还珠格格推的,刚才漱芳斋和令妃娘娘那里都派了人,让景阳宫的奴才们‘闭紧嘴巴’,敢多嘴一个字就打死了丢出去。眼见着莲主子快要没气儿了,兰主子慌了,悄悄让一个老嬷嬷来求娘娘赏个恩典!” 莲主子和兰主子,那是谁?李葵摸摸下巴,叉烧五不是爱情相当专一,视美色为粪土吗,怎么呼啦啦的冒出了俩小老婆,其实一个还被搞大了肚子? 不能怪李葵消息不灵通,当时候乾隆信里面写的一清二楚的,五格格便以为皇后和李葵都知晓了,也没再和她们讲这个烂了的八卦。谁知道皇后看了皇帝废话卤忝涣四托模垢幌缚凑饬┟俺隼吹摹案窀瘛薄 五格格见李葵和皇后一脸迷惘,便飞快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李葵摇摇头,唉,这令妃也真是的,做个小手脚都不利索,不是给皇后娘娘送现成的把柄么。只要让五儿那么轻轻地扇扇风,浇点油,皇后再在一旁敲敲边鼓~喏,一顶谋害皇嗣知情不报的大帽子保准儿会牢牢地罩在令妃和小燕子的脑壳儿上啦~嗯,说不定五格格还可以发表一番《论令仙子为何不再慈悲》的见解呢! 对手不给力,人生也鸡茉呀…李葵有些遗憾的想。 “令妃和小燕子好大的胆子!”皇后震怒:“这永琪也是个不着调的,竟把一个孝女弄…弄到…”皇后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往下说了:“秋琳,去传太医迅速到景阳宫!容嬷嬷,跟本宫亲自去景阳宫瞧瞧!在怎么着那也是永琪第一个孩子!” “我也去我也去!”偷偷的溜到十三阿哥身边捏了一颗红豆年糕含在嘴里的五格格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李葵连忙制止住五格格:“格格,这可不成,那种污秽的场面格格可不能见!不如格格去请皇上去景阳宫走一趟?” 五格格翻着白眼,比这个还污秽的场面自己都见到了。当时候一度春宵后的采莲和五阿哥可是衣衫不整的被小燕子追着跑了好久呢。她嘟嘟嘴:“皇阿玛日理万机,不过是个阿哥格格…” 李葵趁皇后不备悄悄扯了一下五格格的耳朵:“小胖妞,糯米年糕是把你的脑细胞给粘住了吗?重点可不是阿哥格格流产了,而且令妃和小燕子谋害皇嗣!笨!” 五格格恍然大悟,她眼珠子一转,兴冲冲的回答:“好好好!我这就去找皇阿玛!”一边说着,一边顺手牵羊的又从十三阿哥盘子里顺走一款栗子粉蒸糖糕。十三阿哥撇撇嘴就要哭,眼明手快的五格格塞了半个酥饼到他嘴里。李葵望着天只做没看到,急匆匆的跟着皇后走了。 兴趣缺缺的塞娅在福尔泰回府后便找了个借口,独自离开了。 五阿哥安慰福尔康几句之后,两人便分了手,各自去了。此时导致采莲流产的罪魁祸首小燕子正拿了令妃给的出宫令牌,四处寻觅着五阿哥的身影呢。 小燕子想着,自己已经和令妃娘娘警告过那群奴才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就算永琪知道了,那也不怕,反正永琪也不喜欢那个整天装可怜,泪眼汪汪却一肚子心机的采莲【小燕子你确定你说的不是令妃?】 令妃没有小燕子这么乐观,五阿哥再怎么不追究,但毕竟那是五阿哥第一个孩子,以后小燕子和五阿哥之间总会因此有点隔阂的。 所以,在警告了景阳宫的奴才之后,令妃给了小燕子一枚出宫令牌,让她见到五阿哥后,先说点甜言蜜语稳住永琪,再说采莲的事情。 而且令妃让小燕子先下手为强,暂且不要提采莲见红了的事情。只说采莲得罪了小燕子,小燕子一怒之下打了采莲一巴掌,将责任推到采莲身上。这样不管五阿哥知不知道采莲被小燕子弄流产的事情,小燕子都站在有理的一方——谁让采莲“挑拨”五阿哥和小燕子“真挚”而又“美好”的感情呢。 小燕子按照令妃教她的方法,找到五阿哥后,先是表达了自己几日不见爱郎的思念之情,只字不提五阿哥私自和塞娅游玩的事情。这倒让五阿哥心怀愧疚起来,觉得愧对了小燕子的信任。接着小燕子又吞吞吐吐的说,自己想通了,去景阳宫找采莲说话——毕竟她们之前是好姐妹。谁知道采莲在没人的时候污蔑辱骂自己,自己一生气就打了采莲一巴掌,现在自己很后悔云云。 不得不说,令妃能从一个洗脚婢爬到四妃之一的位子,心计还是很深沉的。只是她倒霉的遇到了开了外挂的穿越女李葵,屡屡吃闷亏,否则按照历史轨迹,此时她已经是宠冠后宫,掌握着凤印的贵妃娘娘了。 五阿哥不疑有他,原本就不喜欢采莲的他对采莲更生了几分厌恶,连声安慰因“内疚自责”而落泪的小燕子:“那个采莲,哼!等过一阵子我就把她放出去。她不是有个亲戚在京城吗?我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去投亲吧!至于杜若兰,等你嫁过来,我让她做你的贴身宫女,服侍你好不好?” 小燕子破涕为笑,当街搂着五阿哥的脖子亲了他一口。 福尔泰回到府里,陈知琴见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样子,唬了一跳,连忙叫丫鬟捧了冰毛巾来给尔泰敷脸。 “这是怎么说的?大伯怎么会忽然下这么狠得手呢?”陈知琴一边给尔泰脸上涂药膏,一边忧心忡忡的说道:“夫君啊,是不是你说错什么话,惹大伯生气了?” 福尔泰看着一脸关切的陈知琴,叹了一口气,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大伯要娶西藏公主?”陈知琴惊呼一声,手里的瓷瓶跌落在地:“天啊,难道说那个校场比武,竟然是为了给西藏公主选婿不成?” 福尔泰困惑的瞧着陈知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西藏归顺我大清,答应不再作乱,而塞娅公主是西藏土司最看好的继承人。哥哥娶了她,皇上必有嘉奖,到时候我们全家都可以抬旗了。” “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陈知琴揪着手绢,她对福尔康并无好感,但是尔泰往日却十分敬重尔康,所以她便着急的开口了:“我虽不像杜小姐那样博览群书,但也是幼时也读过些书。有一次看到一个话本,上面讲的是各地的风土民情。西藏的某些地方是实行一妻多夫制度的,那么塞娅公主作为继承人,至少可以有四个王夫,还可以有无数的男宠奴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根本不是大伯将塞娅公主娶进来,而是塞娅公主将大伯娶‘回去’!” 尔泰猛地站了起来,他急切的看着陈知琴:“夫人,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可糟糕了!”他在屋里来回转着圈,不停地盘算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为什么西藏土司的女儿会看上咱们这样的人家,而且作为继承人的塞娅是无论如何不能留在京城的…不行,我得在皇上没有明文旨意之前,告诉哥哥,让他推掉这门婚事!” 打定主意的尔泰夺门而出,陈知琴在后面追喊着:“夫君!你的药还没擦完呢!” 福尔康正坐在大厅里,享用着福晋专门为他熬制的鹿茸人参肉粥呢,他一边大口喝着,福晋一边爱怜的看着他:“慢点喝,慢点喝。唉,等到公主过了门,额娘就要给你这个‘额驸’和那个高贵的外族公主行礼喽!” “额娘!塞娅到时候既然嫁到我们家,就是您的儿媳妇!到时候儿子保证让她规规矩矩的孝敬额娘。”福尔康抹抹嘴,气势凌人的说道。那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塞娅低服的跪在地上为自己捏脚,给福晋请安的样子。 福晋掩着嘴笑了起来,自己这大儿子能说会道,又有着一身本领。之前听人家说,太后新认了一个干孙女,估计就是那个紫薇了。哼,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吃里扒外跟皇后抛媚眼,这样的儿媳妇可不能要!何况一个亲王义女,最多就封个多罗格格吧,哪有西藏王的女儿地位高呢? 头发长见识短说的就是福晋这样的人,她选择性的忘了紫薇并不仅仅是亲王的义女,而是皇帝心怀愧疚的亲生女儿,况且又得了老佛爷的青眼和皇后的认可,在册封等级上并不吃亏;在康熙年间,曾有土司被封为贝子,按照这个地位来算,塞娅虽然被叫做西藏公主,可是实际身份却等同于固山格格。 这时候,尔泰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大哥,您千万不能娶塞娅公主啊!” 福晋奇怪道:“尔泰,你发什么疯?你哥哥不娶塞娅,难道你娶不成?”两个儿子中,尔泰就像是被锯了嘴儿的葫芦,难怪福晋要偏心会拍马屁的福尔康了。 尔泰听到福晋这么一说,心里有些难过,可是他还是认真说:“大哥,额娘,你们听我说!西藏是实习一妻多夫制度的的,说不定塞娅公主早就已经….” “够了!”福尔康则是两眼赤红的看着福尔泰,握紧了拳头:“尔泰,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的优秀,可是能不能请你不要侮辱我的塞娅!我尚且顾及我们的兄弟情谊,你却要恶意中伤我!额娘!”福尔康对福晋拱拱手:“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了!就在刚才,我的好弟弟尔泰,居然当着我的面勾引他未来的嫂子,额娘!”他用着痛苦的眼神看着福晋:“儿子心里真的好难过!” 福晋一听,这还了得?虽说两个儿子谁娶了公主都一样,可是万一公主看上了尔泰,却发现尔泰已有了妻子,迁怒于福家怎么办?她一拍桌子,制止了还要再说些什么的尔泰:“好了,尔泰,不用多说了!你哥哥能娶公主,是他自己的本事,你就不要捏造事实来伤害你哥哥了。算额娘求你了!” 福尔泰失望的看了看福晋和尔康,慢慢的退了出去。大哥,不是弟弟不帮你,而是你压根就不相信弟弟,我们的兄弟之情,从此一刀两断! 53、当脑残遇见脑残之王 等到乾隆和五格格赶到景阳宫的时候,采莲肚子里的那块肉已经保不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乾隆隔着屏风,看着进进出出的宫女厉声问道。皇后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乾隆悄悄地来到了偏殿。 “奴婢杜若兰,给皇上请安。”杜若兰的规矩学的很好,乾隆却没有心情:“杜格格,采莲怀孕了怎么没人禀报给皇后和朕?” 杜若兰并不答话,只是跪在地下不停的磕头。皇后连忙温声道:“皇上也别责怪杜格格了,别说是她,就连采莲格格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有了孕。” 乾隆在原地转了几圈,不停的喘着粗气:“杜格格,你刚才派人通知皇后,说这个采莲出事,是小燕子的责任?而且她和令妃还威胁你们不许说出来?你可要想好了!这谋害皇族血脉的事情,牵扯到一个皇子,一个格格和一个后妃,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杜若兰有条不紊的回道:“奴婢并不敢欺瞒皇上和娘娘,莲格格的确是被还珠格格推倒后见了红的。也确确实实有延禧宫和漱芳斋的人过来,给景阳宫的宫人下了‘封口令’,至于是不是还珠格格和令妃娘娘亲口授意,奴婢不敢妄下结论,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明鉴。” 乾隆皱了皱眉,扭头对皇后道:“宁珂啊,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呢?” 皇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乾隆,婉言回道:“臣妾思量着,还珠格格一向善良仗义,应该不会做出蓄意谋害的事情。至于令妃,即使这件事是真的,也绝对扯不上什么‘谋害皇族血脉’,不过是一片慈母心肠罢了。” 乾隆冷哼一声:“宁珂,你就不要为小燕子辩护了,朕看呐,是朕太过宽容,把她给宠坏了!”他看了一眼皇后:“虽然这等小事不需要你亲自过问,且宁珂你宽厚仁慈,很不愿意用身份来压人。不过令妃毕竟年轻,见识有限,有些事情做的欠缺妥当。你身为皇后,可要好好提点着她一点,让她别尽做这些娇宠儿女不知轻重的事情!” 皇后见乾隆神色很是不好的,想必是真的恼了令妃的“多管闲事”,便屈膝朗声答道:“臣妾遵命!” 五格格在一旁扯着乾隆的衣袖,状似担心道:“皇阿玛,你这样让皇额娘怎么做人嘛!令妃娘娘本性柔弱敏感,万一误以为皇额娘是借故为难她,引得大家不快就不好了。明明是皇阿玛要‘指点’令妃娘娘,干嘛要让皇额娘‘背黑锅’嘛,五儿不依!” 乾隆一听到五格格撒娇就没了脾气,他摸着五格格的头,笑着对皇后道:“人家都说,闺女是额娘的小棉袄,瞧瞧,这五丫头都为她皇额娘抱屈了!得了,不如朕就略施小惩,撤了她一个月的绿头牌,再罚了延禧宫上下半年的俸禄也就是了!皇后且去敲打一下令妃,若是她还有什么疑议,就说是朕的旨意便罢了。” 哦也也,令妃的绿头牌被撤,天大的喜事呀。谁不知道抽抽龙三天两头就往延禧宫跑?这下妃嫔们有盼头了,又是皇后拉拢人心的好时机啊! 李葵看了一眼五格格,用眼神鼓励:小胖妞,做的不错!今晚嬷嬷做好吃的奖励你! 五格格见到容嬷嬷赏识赞美的眼神,笑得十分开怀:“皇阿玛真英明!” 乾隆受用的点点头,毫不谦虚的点点头。 “罚了延禧宫上下半年俸禄,这…”皇后迟疑着:“贴身的大宫女们倒罢了,左右经常跟在令妃身边,也会得些赏。只是苦了那些做杂役的粗实奴才了,臣妾听闻,他们中的好些人就指着那点儿俸禄过活儿呢,皇上您看看…” 乾隆欣慰的拍了拍皇后的手背:“皇后仁厚贤惠,是大清之福啊!罢了,只罚令妃身边几个得脸的嬷嬷和太监宫女吧,平日里他们跟着令妃也没少得了好处。如今主子做错了事,做奴才的代主子受罚,也没算薄了他们。至于这采莲嘛…”乾隆皱了皱眉,冷哼一声:“虽然这事情小燕子和令妃都有错,可是这采莲也不是什么好的!当日竟敢…” 五格格轻轻咳了一声,乾隆僵了一下,似乎也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儿子的风流历史有些不好,便脸色不虞道:“总之,之前迫于形势朕才不得不让这个出身卑贱的女人做了永琪的格格。如今她的心似乎也大了——小燕子那种冲动的性子,肯定是有些人激怒了她,她才会冒冒失失的出手的!” 说到底,乾隆的心眼儿还是偏了:“等小燕子回来,朕非得好好教训她一下不可!毕竟是皇家血脉。只是这采莲嘛…唉,朕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了!” 李葵不禁同情起了现在还躺在病榻上,因失去了这个胎儿而痛哭流涕的采莲。虽然这姑娘不管怎么看都是脑残一名,但是当势单力薄的小脑残遇到一群脑残中的王中王,绝对是个人间惨剧啊… 乾隆想了想,又大声对高无庸道:“待会等还珠格格回来了,你去漱芳斋传旨,让她随令妃来坤宁宫一趟!哦,还有永琪!” 皇后思忖着,毕竟五阿哥一个成年皇子已有妾侍,皇帝留在景阳宫也不太好,叮嘱了太医几句,又让杜若兰帮衬着照顾一下采莲,便请乾隆去自己宫里尝尝新蒸的甜糕了。【李葵翻白眼,哪里不好了,小五都19了还靠着后宫住,难道抽抽真的不怕有年轻耐不住寂寞的宫妃悄悄将小红杏戳到叉烧五家?】 当小燕子和五阿哥欢欢喜喜亲亲热热的从宫外回来时,天都已经快黑了。 “什么?皇阿玛让我去皇后那里?我不想去!”小燕子看着高无庸笑得一脸慈祥的脸拼命摇头:“每次到皇后那里,我都好倒霉好倒霉,不去不去!” “怎么能不去呢?这可是皇阿玛的圣旨啊!”五阿哥着急起来,莫非采莲在皇后面前告了小燕子的黑状,两人联手对付小燕子?他这么一着急,语气自然就变得不客气起来:“高无庸,你把话说清楚,皇阿玛到底叫我们去有什么事情?是不是皇后又对皇阿玛挑唆了些什么?” 高无庸恭敬而谦卑的笑着,讨好的答道:“这次,可不关皇后娘娘的事情,而是关于还珠格格将莲格格推倒,导致莲格格小产一事——皇上对此非常气愤,请格格和五阿哥速速去坤宁宫回话儿吧,奴才还要去延禧宫传话儿呢。” 五阿哥震惊的看着小燕子,:“什么?采莲她…” 五阿哥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从没想过,在一个女人的肚子里可以孕育出属于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孩子,还没来得及来到这个世界上便不幸夭折了。 小燕子偷偷看了五阿哥一眼,看到了他眼里的疼惜,心下不由得慌了起来。她呜咽着捂着脸:“永琪,都是我不好,我的错!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我恨死我自己了!打死你打死你!”一边说着,小燕子一边用手捶着脑袋。 五阿哥瞬间就把采莲【肚子里流掉的孩子】忘得一干二净,慌乱的将小燕子搂在怀里:“小燕子,你别哭啊!反正那个孩子也不是我所期待的,没了倒也干净….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疼了!” 高无庸膛目结舌,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瞧见自己的孩子没了之后不但不伤心,反倒上赶着去安慰罪魁祸首的人。他结巴道:“五…五阿哥,皇上那边?” 五阿哥正专注的安慰他善良的小鹿呢,便不耐烦的挥挥手:“皇阿玛那儿,我和小燕子马上就去!至于令妃那里也不需要你通知了,我们一会会和令妃娘娘一同去坤宁宫解释缘由的!” “那奴才告退了,令妃娘娘那里劳烦五阿哥和还珠格格了。”高无庸恭敬地退下了,只是没走多远,一脸笑意变成了阴冷和不屑。 呸,不过就是个满妃出的成年阿哥而已,摆什么未来皇帝的谱儿?皇后的两个嫡子和两个养子还活得好好的呢!再怎么也轮不到你五阿哥耍威风!什么东西! 众所周知,在后宫中最不能惹的,不是皇帝,而是宦官。身处高位却深有残缺,让他们自傲又自卑,因此心理方面也有不同程度的扭曲,最明显的一个特点就是记仇。被太监惦记上了,而且还是皇帝身边最得用的太监,着实是一件非常杯具的事情。因为他们总有办法在三言两语中讨好了皇帝的同时,又暗中上了某些人的眼药。 可惜五阿哥所有的、少得可怜的脑细胞此时已经全部被名为小燕子的生物占据了,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走了一步多么臭的棋。 令妃正躺在美人榻上,着了腊雪给自己捶背呢。她的身边得用的宫女中,死了一个冬梅,去了一个腊梅,拢共只剩下冬雪和腊雪两个可心的人儿了。其他补上得新人呢,要么令妃嫌人家笨手笨脚,要么呢觉得长得妖妖娆娆的不像个样子,统统用的不顺手。 “娘娘,五阿哥和还珠格格现在要请您陪同他们一起去坤宁宫呢。奴婢不敢自专,只说娘娘身体不适睡下了,请了他们先去偏殿候着了。”冬雪垫手垫脚的走过来,轻声在令妃耳边回道。 “永琪和小燕子?”令妃半眯着眼睛:“这时辰巴巴的叫本宫去坤宁宫干什么?哦——想必是…想必是皇后拿了采莲的事情做了把柄,要找小燕子茬儿呢。这趟浑水本宫可不能再去趟了,皇后已经见本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再逮住这个错儿胡诌几句,真真的就麻烦了。” 五阿哥和小燕子来的时候并没有说明是乾隆让他们去坤宁宫的,所以令妃条件反射的认为是皇后出招了:“你就说本宫睡下了,让他们自己去吧。”令妃挥挥手,冬雪便得令退下了。 坤宁宫内,乾隆正满脸不悦的看着高无庸:“你是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你把令妃,永琪和小燕子都叫来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皇后扯了扯乾隆的袖子,温言道:“皇上不要生气,臣妾看呐,估计是小燕子和永琪还有些悄悄话要说,故而让高总管先回来了——您也知道,小女儿家家的,吃吃醋耍耍脾气,也是正常的。” 高无庸感激的看了皇后一眼,乾隆大大的不满起来:“哼,小燕子还敢有什么不满,还敢耍脾气?朕都没有怪她…怪她不小心害得皇嗣夭折呢!” 李葵眨巴眨巴着眼。抽抽真是太善良了,这还没审讯教育小燕子呢,已经帮小燕子找好了借口了嘛——小燕子善良仗义,不可能害人(所以应该是采莲故意激怒到了小燕子,引起她不开心了);就算采莲流产了也不要紧嘛,孝期怀的孩子,晦气!(而且小燕子也只是“太冲动”,不小心嘛~) “五阿哥到,还珠格格到!”传讯太监的话音还没落呢,乾隆就见小燕子撅着嘴委委屈屈的进来:“小燕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皇后娘娘,你也吉祥!” 五阿哥也规规矩矩的给乾隆请了安,草草的和皇后打了个招呼。 “令妃呢?令妃怎么没来?”乾隆皱着眉头:“高无庸!你是怎么办事的?到底有没有通知令妃?” 小燕子连忙替令仙子解释:“不是的不是,我们刚才看到这个高太监说要去请额…令妃娘娘,便想着顺路叫令妃娘娘一起来坤宁宫,谁知道令妃娘娘她身体不舒服,已经早早睡下了!我们就只好离开啦!” 眼尖的五格格看到小燕子的跪姿怪怪的,便嬉笑道:“小燕子姐姐,你膝盖下面那团硬邦邦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小燕子一把从膝盖上抽出一块厚厚的棉袋子,洋洋得意:“这是我发明的,叫‘跪的容易’ !宫里头的人,老是跪来跪去的,我的膝盖骨迟早要断了的!” 乾隆吹胡子瞪眼:“小燕子!你不要嬉皮笑脸!朕先跟你算算采莲的帐!她毕竟是永琪的格格,你怎么能推她呢?” 小燕子委委屈屈的撇着嘴:“皇阿玛!你不知道那个采莲有多过分!她说永琪会娶西藏公主,然后天天用鞭子抽我,欺负我!我就说永琪不会背叛我的,她就说我是混混出身,看不起我!皇阿玛,我是您亲封的格格呀,她这么侮辱我,等于是在讽刺您啊!” 乾隆果然大怒:“是吗?那个采莲,朕一早就看出她是个有野心的!”他气的原地打着转儿,粗粗的长辫子甩来甩去,忽然,他看了一眼皇后:“皇后,依你看,此等别有用心的女人,该怎么处置?” 皇后犹犹豫豫的看了乾隆一眼,摇摇头笑道:“横竖是小燕子和永琪这对未婚夫妻的事儿,由他们自行解决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做长辈的,若是处理的不好了,还不得让小辈们笑话?” 小燕子一喜,和五阿哥对视一眼。五阿哥急忙道:“儿臣身边决计不能留此等心机深沉,不服管教的女子!儿臣必须要说,那晚…那晚儿臣只是喝多了想出去清醒一下,谁知那采莲服了儿臣,说儿臣的衣服脏了,让儿臣去换,底下的事情…儿臣就不记得了!” 小燕子凑到乾隆身边,撒娇道:“皇阿玛,你最疼我了,我一看到那个采莲特别不舒服,我对她那么好,又是帮她葬父又是好心带她上路,没想到她居然存了坏心思,要抢我的永琪,还算计我们皇家!不过,我觉得我们也不能赶尽杀绝,毕竟她曾经也…伺候过永琪。当时候她不是进京投亲吗,不如我们给她一笔银子,让她离开皇宫吧!” 乾隆想了想,笑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这么办吧!” “皇上…这…”皇后还要说些什么,乾隆挥挥手:“天色晚了,小燕子和永琪先回去吧,朕和皇后也要安歇了!” 李葵冷笑,抽抽龙,你再这么抽下去,当心小命抽没了!你当紫禁城是菜市场啊,让采莲一个民间女子来来回回的,当是走城门儿啊!就不怕她被乱党抓住,供出你的老巢? 不过这一点倒是李葵倒是多虑了——采莲进宫虽然有些时日,可是一直呆在景阳宫里,没有机会四处乱跑,熟悉地形。 再说说福家,福伦从委屈的福尔康那里得知了“尔泰嫉妒尔康,恶言中伤兄长”,“大度宽容的尔康饱受折磨”一事,又将尔泰叫到书房,好好教育了他。虽然没有出言呵斥,但是言语中总有些不赞同的意思,让尔泰十分难过。 “夫君…”陈知琴担忧的看着有些受伤的福尔泰,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坐在一旁,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福尔泰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道:“自小,哥哥什么都比我强,但是他非常疼爱我。可是有一天,他忽然变了。那时候我才六岁,幸运的通过当时候的玉贵人的帮助,也就是现在的令妃,成为了五阿哥的伴读。哥哥就忿忿不平起来,觉得他什么都比我强,却让我抢了这个好差事…慢慢的,他开始变得自大而又盲目,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找到理由反驳…我…”福尔泰捂住脸,低低道:“知琴,我…我想奏请皇上,去海宁那边寻个差事安家,不知道…唉,反正阿玛和额娘眼里,只有哥哥才是他们的好儿子…” 陈知琴拼命点头:“夫君,你说什么,我都依你!我明天一早就收拾包袱,你去跟阿玛和额娘说说!” 54、送走和亲君~ 采莲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小燕子和五阿哥都有一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令妃也是在隔日才得知了身边得脸的太监宫女都被罚了半年的俸禄,自己被摘了一个月的绿头牌,气的当场砸了好几个价值不菲的瓷器,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着通过帮小燕子来拉拢五阿哥,取悦乾隆的,没想到出了事儿,事主小燕子毫发无损,还兴高采烈的去了一个劲敌,而自己却赔了面子又折兵,气死了! 塞娅此时正躺在坤宁宫的软榻上,大吐苦水:“哎呀,你们大清的风景好,吃的也好,怎么会养出福尔康那么奇怪的人呢?”她有些无聊的翻滚着,大腿跷到了五格格的肚子上:“乌那西,我一想到要把一个天天用眼神和言语恶心我的人带回西藏,就觉得好可怕。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西藏的牧草质量啊?” 正在给塞娅削苹果的李葵手一抖,差点戳到自己的手指头,哎哟,这小公主说话真有意思,是在暗示脑残会影响环境吗? 五格格一掌拍到塞娅的大腿上:“走开啦,我刚才吃多了,你压得我好难受啊!”说着,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嘎嘣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恨他,就抽他几鞭,就当练练武艺了。打他个落花流水,直到他满地找牙为止!” 塞娅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样…不大好吧…毕竟我娶他是为了西藏和大清能够友好相处的…鞭打大清的驸马…乌那西,落花是什么花?为什么会流水?可以吃吗?” 五格格逵猩竦目醋湃骸澳愦幽掣龇矫婵矗湍歉鲂∧竦褂屑阜窒嗨乒倍际窍不吨铝t凇俺捎镄卤唷笔乱档娜四牛 塞娅一听怒道:“我和那个只会大呼小叫的小燕子哪里像啦!我很明显比她有气质有教养的多!”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呵五格格的痒。 李葵制止住了塞娅和五格格的打闹,将切好片的苹果递给塞娅,眼珠转了转,出了个坏主意:“塞娅公主,你是不是觉得娶了尔康很吃亏呢?奴才有个好主意…” 于是在临行前的几天,巴勒奔搓着手十分不好意思的对乾隆道:“真没有办法,我那个塞娅,已经被我惯坏了!她说,听说中原男婚女嫁,男方都是要给女方下聘礼的,女方也要给男方嫁妆!所以现在缠着我,除了皇上您的赏赐外,一定要让大学士家里,出些嫁妆,自己好风风光光的办个婚礼!” 乾隆看了一眼笑嘻嘻跟在巴勒奔后面不住点头的塞娅,饶有兴趣的问:“塞娅是个实诚孩子,自然不可能知道咱们大清的习俗!肯定又是五儿那个丫头撺掇着凑这个热闹的,是不是?” 塞娅俏皮的冲乾隆吐了吐舌头:“大清皇帝!您真厉害,这大清的风俗,塞娅的确是听五格格说的!不过这主意可不是乌那西出的,是我和她在一起聊我们西藏的风俗时,她随口提到了大清的一些风俗。塞娅想着,既然我们臣服于大清,现在又在天子脚下,自然要按当地的规矩办事啦!” “哦?这么说,塞娅公主是想要‘入乡随俗’了?”乾隆摸了摸胡子打趣道。 “‘卤香水煮’?那是什么东西?我只在皇后娘娘那里吃过卤香凤爪和水煮肉片,真是好吃极了!大清的皇帝怎么知道我想要吃呢?”塞娅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大清的风景大大的好。美食也是多多的,我都快要舍不得走了!” 乾隆哈哈大笑着对巴勒奔道:“你这个小公主,真是有趣极了!这样吧,既然公主对大清的美食念念不忘,朕就额外送给塞娅公主几个厨子随行吧!” 塞娅立刻笑眯了眼:“大清皇帝,难怪乌那西老是夸您大方又慈爱!塞娅真是太感谢您了!” 乾隆一愣,大笑道:“是吗?乌那西真的这么说?” 塞娅点点头,乾隆得意起来,出手更加阔绰,又赏了巴勒奔的贴身随行人员每人五十两银子,为塞娅婚礼准备的赏赐也足足多了两车。 唔,虽然乌那西的原话是:“我皇阿玛为人耳根软又败家”,不过翻译过来似乎就是大方又慈爱?塞娅挠挠头,反正他们汉话总是圈圈绕绕的,嗯,语言文化博大精深呐! 福家立刻就忙了个人仰马翻,福伦和福晋夫妇将自己多年攒下来的体己一股脑儿的全部交给了尔康。 福晋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这点小钱不算什么,公主的嫁妆和皇上的赏赐想必少不了的!等到西藏土司一走,这西藏公主一个人在京城孤立无援的,不全得听由自己摆布?到时候,这些聘礼嘛,一分不少的还得收入自己的腰包——西藏土司总不至于千里迢迢的带走一推金银珠宝和名画古玩吧?还能赚一笔公主的嫁妆钱呢! 福尔康则是很有气势的吆喝着丫鬟小子们,很有一种驸马的气势了:“哎,你们给我小心着点,那个宋代官窑,磕破了一点可就不值钱了!小六子!唐伯虎的真迹你可给我拿稳喽!” 福伦和福晋看在眼里,不由得骄傲起来:瞧我们的儿子,真是天生的贵族气质啊! 福尔泰站在自己的小院子,看着佣人们来来去去,心中不免悲凉。当日陈知琴嫁过来的时候,福晋只赏了她几根镶嵌着珍珠的金步摇和一对儿和田玉的手镯,知琴却欢欢喜喜的找人将戴的很旧的金步摇重新炸了一下,每天带在头上。 他下定了决心,坚定的向福伦和福晋走去。 当尔泰跟福晋和福伦提及自己想去海宁安家的时候,尔康反应激烈。 “什么,尔泰,你要走?”福尔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父母在,不远游这个道理你不懂?”福伦和福晋也十分不满的看着尔泰。 尔泰微微的低下头,苦涩道:“哥,我想着,我现在还没个正经的差事。虽然挂着个皇子伴读的名号,却不能为家里做些什么。五阿哥曾经允诺我,说如果我想找个差事,他会帮我安排。我想着,其他地方我也不熟,去海宁和岳父大人在一起,也能互相有个照应。从今以后,对阿玛尽孝,对皇上尽忠,都是你的责任了!” 福尔康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来,堵住了福伦想要开口的挽留:“这个不用你说,阿玛额娘,我自然会照顾!你就好好的去孝敬你那位三品大员的岳父去吧,阿玛和额娘有我侍候,这个家有我来扛!” 尔泰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福伦和福晋一脸为尔康豪言壮语而骄傲的表情,狠了狠心道:“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去找五阿哥商量此事,阿玛,额娘,大哥,我先告退了!” 他慢慢地走远,只听风中传来福伦的怒骂:“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白眼狼!” “阿玛,额娘!你们还有我!我和塞娅会好好孝敬你们的!”这是信誓旦旦的福尔康。 一滴泪水从福尔泰的脸上划过,他擦擦泪,大步走向正一脸担忧的倚在门口看着自己的陈知琴,强笑道:“没事,事情解决了,过几日,我们就走!” 五台山上,晴儿和卓博喇库宜尔哈带着桂嬷嬷等人正在整理着太后的日常用品。 “老佛爷,这马上就要盛夏了,您不如在山中避避暑再回去也不妨啊?”兰馨带着喜吉尔珲,正陪着太后坐在房内闲聊。 太后含笑看了兰馨一眼,夸赞道:“你这丫头,从小就是细心体贴。说是来小住几日,却巴巴儿地陪了我这个老太婆在山里住了几个月,还没住够啊?” 兰馨起身恭敬道:“能随侍在老佛爷的左右,是兰馨的福气。皇额娘写信来说自己远在京城不能在老佛爷面前尽孝,且不说老佛爷对兰馨恩重如山,就从皇阿玛和皇额娘的角度来看,兰馨为人子女,自然要替他们照顾老佛爷啊。” “这话兰馨说的有礼!哀家只领了你皇阿玛和皇额娘的那份情。只是你看看,你的儿子都已经六岁了,你晴儿妹妹还待字闺中,都要成了老姑娘了!”老佛爷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语带责怪:“千挑万选,给她挑了永琪。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宫里已经默认了这一对了!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永琪大了该娶妻了,这愉妃又偏偏去了。你瞧瞧,这永琪刚一出孝期,晴儿又跟着哀家来了五台山礼佛。本来哀家是不着急的,真假格格的事情也都告一段落了,便想着等到今年秋天再回宫,安排他俩的婚事。可前儿个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帝把那个假格格指给了永琪,永琪为了个野丫头,自己房里人小月了都不闻不问!” 兰馨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引着喜吉尔珲说些吉祥话儿给太后凑趣儿。 厢房内,卓博喇库宜尔哈(为了方便阅读,以后还是用紫薇代替)和晴儿忙完了,便相约到竹林里下下棋。当日紫薇来到五台山,除了受了皇后嘱托的兰馨对她释放了善意外,晴儿也对她表示了欢迎和真心的喜爱。 “晴儿,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听大家讲,老佛爷有意把你许配给五阿哥?”宫女们远远地在假山后等候,不去打扰两位格格的对弈。犹豫半天,紫薇终于开口了:“我想,你必须知道小燕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脾气执拗,你千万不要和她对着干。五哥他对小燕子千依百顺…我怕你嫁过去吃亏…” 晴儿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紫薇:“卓博喇库宜尔哈,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我之前听到你和皇后娘娘心中的描述啊,总觉得小燕子做的事情是那么的轰轰烈烈!她做了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过了我渴望而没有的生活,是她唤起了我心底最深的那份热情!燃起了我蠢蠢欲动的‘叛逆’!那种‘胆大妄为’和‘不顾一切’正是我心底的呼唤!她就像是那个叛逆的我,而你呢,则像是那个文艺的我。我为什么会吃亏呢?我觉得我会和她相处的很融洽的。至于我的婚事…” 看着紫薇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晴儿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我只是把五阿哥当做弟弟一样看的,其实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我和他在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虽然老佛爷的旨意我也不能反抗,但是只要可以见到那个人,我就已经知足了…所以,我会祝福小燕子和五阿哥的,因为他们得到了我所不能得到的‘爱情’!” 紫薇惊得目瞪口呆,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太后亲手带大的孩子,居然有这么天真而又离经叛道的想法。自己虽然过去也曾糊涂过,但是归根究底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该怎么做。这晴格格是怎么一回事?紫薇犹犹豫豫的开口:“可是…” 桂嬷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晴格格,卓博喇库宜尔哈格格,老佛爷请二位过去。” 紫薇无奈的起身,看了看晴儿一眼,决定等下次找个机会,好好跟晴儿谈谈! 终于,巴勒奔等人回西藏的日子来临了。 “塞娅,我舍不得你…”十三阿哥揪着塞娅的裙摆,眼泪汪汪的说:“你还没给我做羊奶葡萄羹呢,还没给我讲完西藏活佛的故事呢!” 塞娅心里也很悲伤,她摸着十三阿哥的头,打趣道:“男子汉,大丈夫,哪儿能随随便便的掉眼泪?以后这个毛病可要好好改改,以后有机会再见面,你要还是这个样子,我可就要笑话你了!” 五格格只是拉着塞娅的手,并不说话。塞娅含着泪笑道:“乌那西,别哭。你可以常常给我写信啊,等你成亲了,我有机会也要来参加你的婚礼的!” 乾隆看着巴勒奔叹息道:“你这个女儿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要不是你把她作为继承人培养,朕还真想把她留在京城,指给朕的儿子!” 巴勒奔憨厚的笑笑,对乾隆行了一个参见王者的礼:“皇上,谢谢你的仁慈,宽恕了我们西藏的错误行为!我和我的女儿塞娅,一定会铭记在心,好好管理西藏,不辜负皇上的厚爱!” 这边,塞娅擦了擦眼泪,指着不远处昂首挺胸的福尔康悄声对五格格道:“乌那西,你看看那个白痴得意的样子,他保准儿以为现在他是要以我丈夫的身份,跟我一起告别我阿爸了!你说说,待会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怎么样呢?” 原来,乾隆觉得福伦博览群书又忠心耿耿,肯定知道了西藏的风俗却依旧为君分忧,为了给他留些体面,乾隆竟只字未提尔康是要随着巴勒奔队伍一起回西藏的,只是将福尔康封为贝子,抬入镶黄旗。并赏了福家好多珍宝以表示嘉奖——当然,这些赏赐也被福晋一股脑儿的打包写在了聘礼的清单上,没办法,反正到头来东西还是他们自己的,福家也要撑面子的嘛! 五格格听到塞娅的话之后破涕为笑,所有的离愁都散尽了:“他肯定会大声咆哮的,要不然我让秋琳给你准备一些让人短暂性神经错乱的草药,防止他闹事?” 塞娅豪迈的将李葵递过来的装满了各色点心,足足有半人高的的食袋甩到背上,潇洒的摆摆手:“嗨,不用,他神经已经很有问题了,再吃草药,万一加重病情怎么办?饿他几顿他就会老实了!我们以前训练奴隶都是这么干的!” 李葵兴高采烈的冲塞娅挥挥小手绢,good!不枉嬷嬷我连夜给你赶做小点心啊塞娅! 尔康知道了真相之后是怎么样的神情我们不得而知,当消息传到福家的时候,福晋一下瘫倒在地。 我的儿子,我的银子,我的私房!福晋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发疯似得冲向尔泰夫妇的小院。 尔泰正和陈知琴在收拾行李呢,就见福晋披头散发的冲了进来:“尔泰!尔泰你不能走!” 陈知琴要伸手去搀扶她,却被一手甩开。她狂热的抓住尔泰的手,急切道:“尔泰!你的哥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西藏的呀!额娘不能没有他!你不是喜欢那个西藏公主吗,你去和尔康换一下,好不好?” 尔泰不可置信的看着福晋,仿佛第一天认识她:“那额娘,你让知琴怎么办呢?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福晋歇斯底里抓着他的肩膀,厉声的喊着:“休了她,对,就是休了她!她算什么,娶了公主,你要什么有什么!你快去追西藏的队伍!快去呀!贝子的地位给你,所有的荣华富贵都给你!你把尔康换回来,去呀!…什么,你不愿意?你竟然不愿意!你去呀!你不是一直嫉妒你哥哥有的吗?去抢啊!去啊!” 尔泰将福晋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拿来下来,悲凉的而又绝望的笑了:“在额娘的心里,只有哥哥,才是您的孩子吗?我也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为什么…”他说不下去了,只是慢慢的转过身去,不再看福晋一眼。 福晋知道事实已经无法再改变了,便绝望的蹲下身子,掩面痛哭起来。 55、当未婚妻撞上未婚妻 令妃最近很烦躁,十四阿哥的身体还是那么时好时不好的,自己的绿头牌被摘了,得用的奴才被罚了,得宠的外甥和亲了,现在去五台山念经的那个老太婆也要回来了。真是流年不利! 太后一向瞧不上令妃,令妃也看不上太后。原因无他,大家都知道钮钴禄氏是大姓,可是太后只是一个旁支所出的庶女罢了,这一点从她进府时只是个格格就可以看得出来。 若不是后来生了个“好”儿子,被一时抽风的四爷看重送到了康熙身边养着,这太后的位子哪儿轮得到她啊。同时太后也是令妃的奋斗榜样,出身算什么,只要自己得宠,到时候再母以子贵。还怕以后没有享不完的福? 当务之急,还是得生个小阿哥为上策,令妃沉吟着。之前自己操之过急,只顾着和皇后打擂台,竟然一时忘了,自己虽然有个阿哥,却是个难养活的。五阿哥现在看起来也是个不着调靠不住的,若是这十四阿哥再出了什么不测…令妃打了个寒颤,到时候自己就是再得宠,又有什么用?.自己的后半生可要依靠谁? 可是怎么才能把皇帝引到自己宫里来呢?令妃犯了难,御花园偶遇的次数偶尔用用,皇帝会觉得新鲜,可是用的次数一多便会看出破绽来。去拜祭孝贤皇后?不行不行,现在离皇后的忌辰还有一个多月呢,这会子的跑去长春宫,没有合适的理由,名不正言不顺啊!万一又被冠上“打扰先后安息”的罪名怎么办? “令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一个面生的宫女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令妃的思绪被打断了,不禁勃然大怒:“什么本宫不好了,本宫好得很!腊雪,你是死人吗?还不快把她给本宫叉出去乱棍打死!” 腊雪得令,就要去叫人将跪在地上的宫女拖出去,这时候那个宫女哭喊道:“奴婢知错了…只是刚才…刚才七格格带着九格格在外面玩,后来九格格哭闹着要玩小木马,七格格回去拿。正巧那会子十四阿哥抱着小雪球儿来了,就带着九格格一起在院子里玩了起来。九格格追着小雪球儿玩儿,一个不小心…她…” 令妃猛然扶起摇椅站了起来:“九儿怎么了?!你快说!” “九格格一不小心,掉到井里面去了!”那个宫女一咬牙 :“现在还没有救上来!” 令妃眩晕了一下,一个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狗奴才!为什么不早说?” 这时候,太监来喜儿跑了过来,也不说话,只是用头砰砰砰的撞在地上,不住磕头。 令妃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她颤声道:“来喜…来公公,九儿她怎么样?是不是被救上来了?她没事是不是?”她的声音里甚至有一丝讨好,希望来喜儿能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 可是,令妃的希望破灭了—— 来喜儿跪在地上,全身抖作一团:“回...回令妃娘娘的话,九格格她…殇了!” 令妃膝盖一软,瘫倒在腊雪的身上。过了好久,令妃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推开腊梅,跌跌撞撞的就要往门口跑:“九儿,我的九儿!” 跑到殿门口的时候,令妃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腊雪急忙扶住她,在她的耳边道:“娘娘,这个时候您可不能慌!您得想想七格格和十四阿哥!” 令妃扶住门框,整个人都有一种不真实的飘忽感,九儿,还不满三周岁的九儿,居然就这么去了? 就在腊雪不知所措的时候,令妃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腊雪,去禀报皇上,就说九儿…”她声音微微颤了一下,不过很快调整了过来:“冬雪,月香!你们过来帮本宫梳妆一下,要憔悴中不能露出丑态的妆容,知道么?” 腊雪匆匆忙忙应了一声,向养心殿方向飞奔而去。冬雪和月香一左一右的扶着面无表情的令妃,坐到了梳妆镜前面。 令妃不住的安慰自己,之前正愁着没机会见到皇上,现在机会不就来了?自古成大事者,必得心狠手辣,九儿已经救不回来了,自己只是利用皇上的一点点怜惜,为七儿和小十四谋取更多的利益而已,自己没错,没错! 虽是这么想,令妃的泪还是不住的滚下来。 只是她并不知道,在偏殿的屏风后,有一个小女孩正抱着小木马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绝望。 果然,乾隆在看到丧女后哭的不能自已的令妃之后心又软了,一连几天的宿在了延禧宫。 皇后听到众妃嫔的抱怨之后并未多言,只是私底下对李葵叹息道:“那么一个粉团儿似得孩子,说没了就没了…唉,不管令妃人怎么样,孩子没错儿啊。” 李葵对令妃的人品表示怀疑,但是见皇后这么说便也不再多想,只是心里盘算了一下:按照还珠和历史的正常走向,令妃在不久后就会怀上历史中那个被雷劈死的嘉庆皇帝!看来自己要多加小心了,万一历史悲剧重演了,自己身为皇后的奶妈不也得跟着翘辫子? 送走了西藏友好访问团后的第三个月,五台山观光礼佛旅行队伍又浩浩荡荡的返航了。 对于老佛爷的回归,有人喜,有人忧。 李葵则是喜忧参半,喜得是这老太太一回来,皇后就清闲了,令妃就没法蹦q了;忧的是,这老太是个顺毛驴,跟她对着干非得吃亏,可是不久沙尘暴就该来了,皇后该怎么推辞掉pk香妃的这一原定的任务呢?推不掉的话,自己难道真的要拿着小银针扎扎扎?唔…这个似乎还不错…李葵最爱脑补,此时,她又华丽丽的走神了… 看着容嬷嬷脸上如梦似幻的诡异笑容,十三阿哥生生的打了个寒战。好可怕,容嬷嬷肯定是被令妃娘娘附身了!不知道喷狗血有没有用?…呜呜,人家好怕啊,可是为了容嬷嬷【的糕点】,自己是不是应该英勇一点,勇敢的驱除恶灵呢?十三纠结了。 太后回来那天,宫门大开,壮大的队伍,缓缓行来。只见华盖如云,侍卫重重保护,宫女太监前呼后拥,太后的凤辇在鱼贯的队伍下,威风的前进。后面跟着两乘金碧辉煌的小轿。前面,一个老太监,一路朗声通报:“老佛爷驾到!” 乾隆早已带着皇后、令妃、众妃嫔、阿哥、格格、亲王贵族们迎接于大殿前。整个太和殿前,黑压压的站满了王子皇孙、朝廷贵妇。 太后的大轿子停下,桂嬷嬷和苏嬷嬷连忙将轿子的门帘掀开,扶着太后出了轿子。 更有一群宫女们上前,从后面的两顶小轿中扶出两个气质脱俗的漂亮姑娘来。紫薇和晴儿对视一眼,盈盈然的走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太后,桂嬷嬷和苏嬷嬷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恭请老佛爷圣安!老佛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皇后的带领下,所有妃嫔阿哥,公主贝勒都一同跪倒在地,齐声高呼。 晴儿和紫薇便也跟着众人下跪请安。 乾隆迎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说道:“皇额娘,儿子没有出城去迎接,实在不孝极了!” “皇上日理万机,哀家有这么多人服侍着,很不需要皇帝亲自来迎接。”太后扫了乾隆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 乾隆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太后,连忙陪笑道:“皇额娘途中有没有累着,皇后已经派人将慈宁宫收拾的干干净净,并着了两个会按摩的宫女给您按摩按摩,缓解疲劳。” 太后却并未答话,只是笑着对在场的人道:“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连忙齐声谢恩。 太后仔细地看了一眼皇后:“皇后主持宫务辛苦了!哀家见皇后好像清瘦不少!身子还好吧?” 皇后急急忙忙屈膝行礼道:“臣妾多谢老佛爷关心,臣妾身子还好!” 令妃见太后把目光扫向自己,连忙装腔作势的往前挺了挺肚子。 太后眼光在令妃那还未显怀的肚子上瞥了一眼, “令妃有了好消息,怎么还出来迎接哀家,应当好好休养才是正理!”太后微笑道,又不紧不慢的开口了:“前儿个你名下的小格格没了,听说你也哭的身子病歪歪的。这皇子龙脉,身份尊贵,令妃就算为了皇帝,也该自己保重自己。倒不如在延禧宫里好好养着,等生完了小阿哥再说罢!” 令妃暗暗咬牙,却只能楚楚可怜的小声答道:“臣妾遵命,谢老佛爷关心!” 李葵一脸正色的搀扶着皇后,心里的小人儿却拼命的翻着滚开怀大笑。哇咔咔,姜还是老的辣!这老太太一回来,就禁了令妃的足~ 乾隆见令妃可怜的小眼神儿飘向自己,急忙打圆场:“这次皇额娘去五台山礼佛持斋,去了这么久,实在辛苦了!” 太后淡淡的瞧了乾隆一眼:“哀家为咱们大清祈福,没什么辛苦!” 乾隆语塞,只好拼命的向皇后使眼色。皇后接收到乾隆的求救,拉着紫薇的手笑着对太后道:“这就是老佛爷信里提到的,和亲王认得义女卓博喇库宜尔哈?倒是个清秀的孩子。” 紫薇激动地看着皇后,皇后冲她微微一笑。又对晴儿道:“幸亏有两位格格陪着老佛爷,倒让皇上放心不少,本宫真该好好谢谢你们!” 太后这才换上笑脸,打趣儿道:“皇后,你的兰馨也不错啊!哀家让她娘俩先回府了,这车马劳顿的,着实是辛苦!”一边说着,她一边把手腕伸向皇后,皇后连忙和乾隆一边一个,搀扶着太后。在众人簇拥之下,一行人走进宫门去。晴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在宗室和贵族的队伍中来回逡巡,似乎在寻找着谁。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上抹得五彩缤纷的女子,在众目睽睽下,跌跌撞撞的跑来,狼狈而仓促的跪落地。这一跪之下,她头上没有戴牢的簪环首饰就叮叮当当的滚在地上,珠串珊瑚,散落一地。所有的人,全部被惊动了。 “小…小燕子给老佛爷请安!给皇阿玛请安!”小燕子扶住头顶的旗头,慌乱的请安道。不一会,永琪也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太后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小燕子一会儿,只见她脸上被涂的花花绿绿,还没戴牢的牡丹花旗头歪在一边,十分狼狈。 就在乾隆要开口打圆场的时候,太后忽然笑了:“这就是皇上认得民间义女?出场倒也有趣儿,只是这规矩么,倒是不大好呢,需要多多学习才是。”太后瞥了一眼松了一口气的五阿哥,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想了想,便不再多话,昂首阔步的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爱新觉罗家的笑话,怎么能让大臣们看呢? 来到慈宁宫,太后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皇帝,这就是你给永琪选的侧福晋?一点规矩都不懂,怎么做我们皇家的媳妇儿?” 乾隆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皇后:““皇额娘,这个小燕子就是这样,规矩到现在也没学会,朕觉得她天真烂漫,也就随她去了。您最好别跟她计较!而且,朕已经下了旨,把她指给了永琪!” 太后奇怪道:“指婚就指婚,皇帝又没明说让她是做侧福晋还是‘格格’。现在听你这么个说法,难道皇帝是想把她许配给永琪做嫡福晋?” 乾隆搓着手,有些尴尬道:“儿子觉得小燕子有着宫中女子所没有的‘洒脱’和‘灵气’,更何况她和永琪已经‘生死相许’... 太后一拍桌子:“糊涂!寻常百姓家还讲究门当户对呢,你倒好,直接给你儿子找了个泼皮做媳妇儿?你把晴儿置于何地?” 乾隆还要说些什么,小燕子已经在五阿哥的陪同下到了慈宁宫。 忽然小燕子指着紫薇道:“紫薇?!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叫小燕子?”太后敛去怒容,微笑着道:“这是和亲王新认得义女,名叫卓博喇库宜尔哈,你可别认错了。” 小燕子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太后:“什么桌布拉裤?她不就是紫薇吗?” 乾隆见太后脸色不好,连忙呵斥道:“小燕子,不要嬉皮笑脸的惹老佛爷生气!” 太后心情不虞的看了一眼乾隆,忽然发现小燕子正对永琪挤眉弄眼,不知道在传递什么暗号,便大叫道:“小燕子!你在做什么?” 小燕子正云里雾里呢,便糊里糊涂的回答道:“我没有做什么啊——不对,永琪说不能说什么什么…回老佛爷的话,我不什么什么,没有什么什么。我根本就没做什么呀!” 太后冷笑了一声,看着乾隆道:“这就是你说的‘灵气’,她也配得上永琪?” 皇后一眼撇到乾隆为难的表情,便急忙赔笑道:“小燕子她来自民间,规矩自然是比不得宫里出身的格格的,只需假以时日…” 小燕子在听到“出身比不得格格”的时候,勃然大怒,她一把摘下头上的旗头往地上一摔:“不就是个破格格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不做好了!你们少看不起我!” 太后震怒,她颤声喝道:“这说的是什么话?还不快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小燕子冲着永琪吐了吐舌头,没头没脑的大叫着:“好女不吃眼前亏!我才不会留在这儿乖乖给你打呢!”一边说着,小燕子一边冲出慈宁宫,没命的往前飞奔,一面还要回头张望,看看太后派来的侍卫追来没有。这样跑着跑着,就没看到迎面走来的晴儿。晴儿是刚刚去马车上,把太后的衣服首饰收拾好,带着几个宫女,抱着衣服,正要进慈宁宫,没料到小燕子直冲而来,两人都闪避不及,撞了一个满怀,双双跌倒在地。 “哎哟!这是谁?这么火烧眉毛的?”晴儿喊着。 小燕子急忙扶起晴儿。一看,是张生面孔,不认识。 “你是谁?”小燕子问,后面的追着的侍卫早已赶来,她急急忙忙道:“我叫小燕子,你一定是新来的宫女,我没时间跟你多说!你要小心……”小燕子心有余悸的指指慈宁宫:“那里面有个很难缠的老太太,正在找我麻烦!我逃命要紧!你也最好逃开,免得被我连累,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连累别人的本事数第一!你快走!快走!” 晴儿觉得好新奇,她强忍着脚踝处的疼痛,在宫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你就是小燕子?那个还珠格格?真是久闻不如一见,果然有几分侠女的率真之气!” 小燕子皱着眉头,胡乱的摆摆手:“什么酒闻不如一见,应该是闻酒不如一喝吧!我小燕子行侠仗义,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报上还珠格格的名号,我罩着你啊!” 小燕子生怕有人追出来,没时间多说,急急忙忙的跑掉了。 晴儿觉得这个小燕子有意思极了。太后却是又气又怒,自从自己做了太后,还没有谁敢公然挑衅自己的权威呢!她大喝道:“来人,把这个小燕子给我抓住!” 晴儿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把太后的胳臂一挽,清脆的说:“老佛爷!您才回宫,就闹了个人仰马翻!您累不累呀?我看这个还珠格格挺好玩的,在这假山上面跳上跳下,引得大家看热闹,宫里几时这么好玩过?老佛爷,您就当这是还珠格格别出心裁,在想法儿迎接您,逗您开心,好好的笑一笑不好吗?难道还真跟她生气不成?您也知道,只要您老人家一生气啊,整个皇宫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心安,大家都会跟着难过,您何必呢?瞧,把人家还珠格格吓成这个样子,人家到底是新来的,对您了解不深,不知道您是为了她们好,还以为您不慈祥呢!您那份慈悲心,那份菩萨心肠啊,她说不定就误会了?” 紫薇听到晴儿那句“闹得人仰马翻”不禁皱了皱眉,扫了她一眼。 太后却一无所知,犹豫道:“那…那晴儿的意思就是不问了?罢了,哀家就给晴儿这个面子!你们将来横竖也是要做姐妹的——算了,哀家累了,要好好休息了。” 小燕子没料到一场风波,就这样轻易解决,呆呆的看着晴儿和太后。什么叫晴儿将来要和自己做姐妹,难道说她也是皇阿玛的义女吗? 56、千里送绿帽小分队 “永琪,你拉着我干嘛?”小燕子跟着五阿哥来到景阳宫,杜若兰端着两杯茶来迎出来,小燕子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又纳闷道:“这个晴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小小一个宫女,怎么在太后面前那么吃得开?太奇怪了!还说以后会是我姐妹,难道皇阿玛也要认她做女儿吗?” 五阿哥自从见到晴儿那一刻起,就觉得情况不妙。太后暗示的那一番话,小燕子稀里糊涂听懂,五阿哥却听得明明白白。 五阿哥愁苦的来回在室内走动,并不答话。杜若兰看了他一眼,接口道:“回还珠格格的话,奴婢倒是知晓一二。” 小燕子斜了她一眼,五阿哥急忙插口道:“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还不快退下?” “永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小燕子怀疑的瞪着五阿哥,上下打量着:“那个晴儿,到底是什么人?” 五阿哥咽了咽口水,有点无奈的开口:“有些话,我必须完完整整的,亲口告诉你!晴儿不是宫女,她是一个王府的格格。和皇后身边的兰馨公主——你没见过她,她们俩都是自幼被养在宫中…皇玛嬷有意…” “有意什么?”小燕子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问道。 五阿哥犹豫的扫了一眼小燕子忐忑的眼神,飞快的移开了视线:“…有意把她许配给我!” “什么?”小燕子愕然地瞪着他,脸迅速涨红了,她愤怒的指着五阿哥的鼻尖叫嚷道:“你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个小老婆?” 太后在慈宁宫里,脸色很不好的将乾隆召了来,开门见山的怒喝道:“皇帝,你最近是怎么了?先是闹了出‘真假格格’的新文来,那小燕子可以犯了欺君之罪,还让真格格给她做奴才——卓博喇库宜尔哈倒罢了,孩子知书达理,温柔娴静,实在是个非常出色的孩子,即便年纪轻没经过事儿,稀里糊涂的就被人给骗了,这也能理解。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那个女骗子留在宫里,还指给了永琪?还有,撺掇着你认下小燕子的令妃,应该好好敲打一下,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皇帝反倒将她宠上了天。难道皇帝想效仿顺治爷宠…”太后顿了顿:“皇后虽然处事手段不如孝贤,但是她着着实实是努力做好一切的。” 乾隆诚恳的答道:“皇额娘说的是,皇后的确比年轻时性子好多了,她常对儿子说有皇额娘坐镇,她处理宫务心里也有底。至于小燕子,她确实很离谱,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行为也很乖张。可是,就因为她直来直往,常常会说出心里最坦白的话,那些话,是朕完全听不到的!当久了皇帝,听惯了山呼万岁,偶尔听到一两句真心话,会觉得特别珍贵。” 太后冷哼一声:“皇帝有颗宽大的心,是我们大清的福气。只是皇帝一向看好永琪,你觉得这小燕子,适合做一个合格的妃嫔?且不说以后,就算皇帝没有那个打算,他总是一个亲王吧!这个小燕子,能当王妃吗?还有,皇帝难道忘记了晴儿?虽然她和永琪没有放在明面儿上说过,可是这宫里头,谁不知道让我老太婆身边的晴儿,会是未来的五福晋?你这么做,竟是在打哀家的脸!” 乾隆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停地擦着汗:“皇额娘这番话,让儿子无地自容!这…这指婚一事是儿子欠缺考虑了。可是小燕子她生性倔强,恐怕不肯屈居人下…” 太后大怒,一个盖碗便砸到了地上。她指着乾隆怒喝道:“难道皇帝是要哀家亲自带大的晴儿去给永琪做小?那个女泼皮的感受比你老娘的还重要?晴儿识大体,但是你让她以后给那个小燕子行礼?别说是哀家不同意,那愉亲王的旧部又会怎么想?说你一个九五之尊,护短至极,让一个野丫头做了义女,还压在正经的王府格格头上?皇帝不怕寒了功臣的心吗?” 乾隆无言以对,决定等离开慈宁宫后,和皇后商量一下,夫妻俩一起拿个主意。 坤宁宫内,李葵正贴着皇后的耳朵说小话:“皇后娘娘冷眼瞧着,老佛爷对还珠格格的印象如何?” 皇后想了想:“似乎不太喜欢,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厌恶吧,嬷嬷怎么想起问起这个?” 李葵叹气,这个皇后太一根筋了,如果自己没有穿越过来,她现在一定会像原著剧情发展的那样,和乾隆“相敬如冰”,说不定早就冲到太后身边说小燕子坏话了。 “您想想晴格格?”李葵小心翼翼的提示道:“”老佛爷不是很想把晴格格许给五阿哥吗?可是现在皇上已经给五阿哥和还珠格格指了婚…” 皇后用护甲敲了敲茶盖,疑惑道:“容嬷嬷,你的意思说老佛爷现在不喜欢小燕子?那太好了,我也不喜欢那个大呼小叫的丫头。我们要不要顺水推舟,搅黄她和老五的婚事?” 李葵无语凝咽的看着皇后,一根筋的人怎么样被策反,偶尔也还是会拐不过来弯儿么?叹了口气,李葵耐心的分析道:“皇后娘娘,您这么想就错了!您不是没瞧见,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佛爷对皇上都有些微词。其中晴格格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她是老佛爷最疼爱的格格,大家都知道,她是要嫁给五阿哥的。可是他们的事儿,并没有摆在明面上闪过,但是还珠格格却被指婚给五阿哥了。您想想,老佛爷这次回京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老佛爷不喜欢还珠格格?不就是因为皇上给五阿哥指了婚,老佛爷心生不快了么?如果还珠格格和五阿哥的婚约被取消了,晴格格就可以嫁给五阿哥了呀!” 皇后愣愣的点点头,沉思着李葵的用意。 李葵看了皇后一眼,接着悄声道:“说句掉脑袋的话,如今皇上最看好的阿哥是谁?五阿哥!如果再把太后眼前最得宠的晴格格拱手送到五阿哥的身边,那…” “那老佛爷肯定就不再保持中立态度,会站在永琪那一方,永琪还会获得愉亲王旧部的势力。可是如果五阿哥执意不娶晴格格,而是娶了无权无势还会闯祸的小燕子,那么太后肯定会对他有意见,皇上也迟早会厌烦小燕子…”皇后忽然开了窍,慢慢的盘算着:“依照老五那个执拗的性子,必定不肯和小燕子分开,说不定还会抗旨。那皇上势必会对他大失所望,到时候…” 皇后和李葵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嬷嬷,您说的很对!本宫不但不能拆散他们俩,反而要帮他们说好话!这样既能在皇上面前得到一个好名声,还可以为将来谋划一番。” 李葵点点头,欣慰的看着皇后。皇后其实并不笨,只是平日里缺少一个提点她的人。 于是当晚乾隆来到坤宁宫寻求帮助时,皇后也表现忧心忡忡:“这小燕子可是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的呀,最受不得半点气了!您瞧瞧,她先前对我有意见的时候,可不就是跟我顶牛吗?这一身的傲气,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会愿意做永琪的侧福晋吗?她连永琪纳格格都觉得心痛,这样不是要了她的小命吗!” 乾隆慈父模式大开:“是啊,朕也在担心这个,可是皇额娘那边,不好交代啊!皇后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呢?”他眼巴巴的楸着的柚子,犹犹豫豫道:“要不然…你帮朕说和说和?” 皇后心道,你们母子俩的事情,我瞎参合什么,吃力不讨好啊。嘴上却温和道:“皇上,这母子俩毕竟骨肉怜心,臣妾就是在老佛爷面前说十句,也比不上您说一句啊。老佛爷只是一时没转过来弯来,想必过些日子就会回过味儿来,喜欢上小燕子啦。” 李葵在一旁望天,唉,这皇后,越来越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过一百年太后都不可能会看上小燕子那种性格和出身的人——别说是等级森严的大清皇朝,就是在处处宣扬人人平等婚姻自由的21世纪,一个高富帅的官二代娶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女潘空庵质虑椋ㄓ绕湔飧龈吒凰肀呋褂凶乓蝗喊赘幻阑6禹耥瘢┮彩枪缓涠陌 5比唬灏8缯飧龉俣苊飨阅韵赴械阆u保凵褚膊荒敲吹暮茫羁锌馈 乾隆想了想还是有点徘徊,刚才老佛爷很明显生气了,自己若是再去给小燕子求情,恐怕只会起到反效果。要不然让令妃给自己拿拿主意?令妃一向善解人意,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法子呢。想到这里,乾隆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又不好主动提出要走——毕竟么,大晚上的跑到皇后宫里来,让皇后操完了心绞尽了脑汁之后撒腿就跑到别的妃子那里,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皇后注意到乾隆不自在的表情,一下就猜到了乾隆的想法,便顺水推舟的嘱咐李葵道:“容嬷嬷,新做的玫瑰柠檬露给皇上端一碗来。”又对乾隆道:“令妃妹妹有了身子,老佛爷虽是关心她,免了她的请安让她静养。可是皇上您也是知道的,令妃妹妹最是柔弱敏感的,又兼前阵子刚刚丧女,难免会有些胡思乱想。您还是去延禧宫安慰安慰她吧,虽然现在太阳落了山,可是外面的暑气还没有消尽,皇上请用完这柠檬露再去吧。” 乾隆大受感动,他赞赏的看了皇后一眼,喝了柠檬露后又谈笑了几句,方才离去。 “娘娘,娘娘!皇上朝我们延禧宫的方向来了!”腊雪满脸喜悦的的冲进来:“娘娘,皇上心里有您,太后再怎么反对也是无济于事的。你瞧瞧,皇上这不就来了!” 令妃惊喜从床榻上坐直了身子:“真的么?月香!月香!快过来,把本宫那件粉色旗袍拿来…不不不,还是拿那件天蓝色的好了…等等,拿了那个月牙白的来!冬雪!快给本宫好好梳洗一下,头发不要挽起来…” 延禧宫内一时间兵荒马乱,大家急急忙忙的奔走着。 乾隆到了延禧宫后,便看到自己的爱妃正流着泪,坐在床边,抚摸着腹部。 “令妃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乾隆大步的走到令妃身边,扳过她的肩温柔的问道。令妃慌忙抹了抹眼睛,柔柔弱弱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回皇上的话,臣妾没事。只是想到了小九…”一边说着,令妃的眼泪又簌簌的落下。 乾隆叹了一口气:“令妃,你就不要多想了…这孩子,和我们没缘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臣妾遵命。”令妃含羞带怯,泪眼盈盈而又崇拜的看着乾隆:“皇上说什么,臣妾便都听皇上的…只是有一件事…还想请皇上示下。” 乾隆爱怜的将令妃拉到怀里,温柔的道:“令妃有话直说便是,朕都依你!” “前儿个,臣妾…臣妾一时糊涂,包庇了小燕子——您也知道,臣妾和小燕子一向投缘,看那孩子急的那么个样子,臣妾也慌了神。结果做了错事…皇上…”令妃怯怯的扫了乾隆一眼,眼泪顺着姣好的侧脸留下来:“这事情本来是臣妾的责任,可是皇后娘娘却罚了臣妾身边人的俸禄。臣妾万没有质疑和不满的意思,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她们入宫做了奴才,已经够可怜了。再断了她们的俸禄…便自作主张,赏了她们写银子…皇上不会怪罪臣妾吧…臣妾看到她们,就想到了过去的自己…”令妃又开始上眼药了。 无奈乾隆对皇后的印象本来就不错,加上最近皇后又频频帮他出谋策划,给他找台阶下,所以他并没有听出令妃的话外之意。只是怜惜之心大起,轻柔的擦去令妃的眼泪道:“爱妃,这事是朕的意思。朕舍不得你受罚,只好让你身边的奴才代你受过了!朕这么做,可以不是招你哭的。好了,朕今天来,是想问问爱妃对小燕子和永琪婚事的看法,老佛爷不喜欢小燕子,你也能看出来吧?这让朕很为难啊…” 令妃连忙擦掉眼泪,含笑道:“皇上怜惜臣妾,臣妾心里好感激好激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表达!老佛爷对小燕子有意见,会不会是因为晴格格呢?” 乾隆赞同的点点头叹道:“可不就是为了晴儿!唉原也是朕糊涂了…忘了这一茬。” “臣妾倒有个办法。”令妃咬了咬下唇,眼睛一亮的出谋策划:“不如皇上先暗中给晴格格挑选适龄的才俊,且不必禀告老佛爷,只是悄悄和晴格格说了安排他们见见面,只要晴格格松了口,想必老佛爷也不会再做纠缠的!”晴儿虽然冰雪聪明,却十分喜欢听甜言蜜语,渴望爱情,这点结论是令妃通过观察和实践得到的。 当年她也曾设计晴儿和尔康接触过,两人在一个雪夜谈了一个晚上的天。只是还没来得及传出“格格和侍卫雪夜谈话”的绯闻,当晚在场的所有奴才们便悄悄地被太后处理掉了。 太后也是一个相当护短的角儿,自己养出来的孩子总是好的,雪夜谈天的事情流露出风声后,她并没有怀疑晴儿的操守问题,只是觉得晴儿太过天真,不小心中了福尔康的圈套,于是把所有知情的人都灭了口。要不是碍于福家颇得乾隆青眼,太后早就把这个眼里没有主子,“引诱格格”的福尔康打个臭死了。 乾隆一拍脑门,惊喜道:“爱妃这个办法好!如果双方都不同意,太后也决计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乾隆一把揽住令妃就要往帐内走去,令妃红着脸矜持道:“皇上…” “没事的…”乾隆色迷迷的吻上她的唇瓣,嘴里咕哝着:“只要不太激烈,应该不要紧…” 令妃想了想,趁着自己还能侍寝,还是牢牢把皇上勾住为好,于是便半推半就的承了宠。谁知道怀胎十月期间,会不会蹦出一个“狐媚子” 来? 不知道该说令妃乌鸦嘴呢,还是该说她未卜先知。果然没过多久,一只异域的“狐媚子”便带着满身的香气和一顶绿油油的小绿帽,满心不情愿的步入了后宫… 唔,似乎还买一送一的带了一个? 北京郊外,大地苍茫。回部首领阿里和卓带着众多的回族武士、回兵、车队、马队、骆驼队、鼓乐队、美女队…浩浩荡荡的向北京城前进。 紧跟其后的是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车上端坐着两个维吾尔族服侍的少女,她们正襟危坐在马车中央,带着面纱,神情肃穆。车子辘辘前进,其中那个身着白色衣服少女漠然的盯着前方,对于四周景致视而不见。 她的侍女从水壶中倒了一怀水,递到她的面前:“二公主,喝口水吧!” 少女岿然不动,眼睛凝望着远方。侍女们不知所措的对视一眼,忽然那个坐在一旁,穿着宝蓝色服侍少女开口了:“含香,这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我们是为了我们回部,到北京去的!我们维吾尔族的女子,多么勇敢!你不要再闹别扭了,若是进京后得罪了大清皇帝,我们回部将血流成河的!阿爹让我跟着你一同入宫,就是让我劝劝你,不要再枉费心机了,认命吧!” 含香凄然而壮烈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若扎,我不明白!阿爹为什么要把我们姐妹都送给大清皇帝?你不是很愿意嫁过来吗,为什么阿爹还是不放过我,不让我和蒙丹双宿双飞?” 若扎厉声道:“因为你是回族的圣女,因为我们是阿爹的女儿,因为我们身上的责任!你不能只顾着你自己,就算你不为年迈的阿爹着想,也要想想我们的族人!过去大清的铁蹄践踏着我们的领土,我们却无可奈何。如今大清征服了我们,我们部落如果不表现出足够的诚意,那么等待着我们的,便只有灭亡!” 含香美丽的大眼睛里流出了大滴的泪珠,她并不搭理若扎,只是虔诚的把手抱在胸前,嘴里喃喃道:“真神阿拉,请你保佑我和蒙丹吧…” 57、买一送一的姐妹花 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阿里和卓带着他心爱的两个女儿,抵达了紫禁城。 按照之前的西藏公主的例,依旧是由年长的阿哥们带头,迎接了这些来自异域的客人。只是这次,三阿哥却没能来,他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不能再受操劳了。 十二阿哥看了看那顶具有异域风情的轿子,不禁有些咂舌。轿子并没有门,而是用着薄薄的纱帐围了起来,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端坐着的两个妙龄少女。 啧啧,这西藏公主来了,是为了找个大清驸马。这阿里和卓带了两个女儿来,不会也打了这个主意吧?十二阿哥一边沉思着,一边顺手把扒拉着他大腿的小十三轻轻的提到一旁,低声对永w嘀咕:“十一哥,我看阿里和卓这次带了两个女儿来,说不定就想和我们联姻呢!你可给四哥提个醒儿,千万可别打这两个公主的主意。” 十一阿哥瞪着眼睛:“十二弟,我看这回部的公主也蛮不错的嘛。看上去塞娅公主温柔一点嘛!难道说,他们那边也是一个女人嫁给好多个男人?哇…好香啊…我记得以前听福隆安说,回回有个香公主,是不是就是这两个之中的一个啊?” “笨死了!”十二阿哥弹了弹十一阿哥的脑门,悄声道:“塞娅公主和这两个公主可不一样。塞娅的父王是主动归降,而这个阿里和卓呢,是被我们打败了,不得不灰头土脸的来求和的。首先这地位上,就低了一等。再者,西藏的风情和我们并不是一样,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可是这维吾尔族就不一样了,他们不少人信奉可兰经,对贞操观念非常重视。你瞧瞧,这两个公主坐在这种轿子里,招摇过世的样子,不是很轻浮吗,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的。” 十一阿哥揉揉头,迷惑的问:“那…那还要不要跟六哥说说?” “嘿嘿,”十二阿哥的嘴角扯出一抹温和的微笑,他眯着眼睛笑意盈盈道:“常言道,死道友不死贫道——要是让我知道有人说漏了嘴…”十二阿哥拍着十三阿哥的头,弯了弯眼睛:“嗯,尤其是为了那些黄白之物出卖情报的话,十三之前的事情,就是那个人的榜样…” 想到小十三的惨状,十一阿哥打了个寒战,连连点头:“不会的不会的!” 这边五阿哥早就急不可耐的越过四阿哥,心情很好的抢在众人开口前弯腰行礼道:“恭迎阿里和卓和两位公主!” 一时间众人哗然。堂堂一个皇阿哥,居然给大清的手下败将行了礼,是脑子坏了还是脑子坏了呢?一时间五阿哥的支持率大跌。 至于五阿哥为什么这么兴奋,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善良大度的晴格格。 小燕子的确是一个死心眼而又很倔强的人,那天知道晴儿的事情后,她把所有的奴才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又是哭,又是大发脾气,摔了无数茶盏花瓶。最后,被她关在房门外,担心她做傻事的五阿哥在苦苦哀求了几个时辰无果后便破门而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小燕子气急之下用头死命的去磕五阿哥的光脑门。五阿哥只是任由她发泄着,一脸深情的不悔而又伤心欲绝的看着她。 正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只见小邓子和小卓子带了一个穿着披风,连头带脸都蒙着的人,急急忙忙的赶到。 “还珠格格,五阿哥,你们不用吵了!咱们来了一个人来了!”小邓子压低了声音,献宝似的说。 小燕子和五阿哥正惊疑着,来人便把披风帽子放下,对着他们二人嫣然一笑。 “晴儿!”五阿哥惊呼,顺势挡住了小燕子的视线:“你怎么来了!” 小燕子气炸了,一把将五阿哥推开,她气势凛然的站在晴儿面前,像个母狮子:“那天撞到你,以为你是个宫女,没想到你是个货真价实的格格!在老佛爷面前你都能唧唧哇哇的讲那么多大道理,好威风啊!你听着,我不跟你抢永琪了,等你们成了亲,我就要去浪迹天涯了!” “小燕子!”五阿哥震惊的拉住小燕子的手,拼命地掰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已经认定你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要离我而去!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晴儿忽然噗嗤一笑:“五阿哥,小燕子…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们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吵下去好不好?其实啊,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们说一声儿,让你们不要为婚事发愁。你们的感情这么真挚,我怎么忍心拆散你们呢?放心吧,老佛爷跟我提的时候啊,我会知道该怎么说的!” 五阿哥怔怔的看着她,不可置信的问:“你…你是要成全我们?” 晴儿用力的点点头,又有些忧伤的道:“能够成全一对儿有情人,我觉得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五阿哥,我可以理解的你的心情。可是,我却没有你这么勇敢,让那个人就这么样的从身边溜走,唉!” 小燕子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不禁拉着晴儿的手,急切的问道:“晴格格,你是说,你不要嫁给永琪了,是不是?可是万一太后那个老巫婆逼你怎么办?” 晴儿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温和道:“小燕子,老佛爷是个很慈祥的老人,你不要这么说她。至于我,我的婚事我只有办法——我爱的他已经离开了,嫁给谁都一样的。”她摇摇头,定了的心神,对着小燕子和五阿哥露齿一笑:“好啦,这里我可不能久留。要是被老佛爷发现了啊,又该念叨我了,我先走啦!” 说着匆匆在小邓子和小卓子的陪伴下,消失在夜幕中。 令妃也在几日后悄悄找了小燕子,把乾隆的意思告诉了他们。这下五阿哥和小燕子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彻底放下心来,两人的感情也迅速的升温起来。 当晚,在皇宫的大戏台,有一场盛大的迎宾会。戏台上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戏台下面,许多桌子已经坐的满满的。这次盛会,宫里上至太后皇后,下至王妃格格几乎都参加了。乾隆和阿里和卓以及亲王贝勒们坐在正中间的一桌,太后带着后妃们以及晴儿、紫薇、五格格和十三阿哥坐了一桌,其他格格和阿哥们则是各自分成了两桌,大臣们也按照等级一一落了座。 在表演完了“大闹天宫”后,阿里和卓兴致勃勃的转头对乾隆道:“下面是小女给皇上献上舞蹈了!这是我们的民族舞蹈,粗俗简陋不成敬意,皇上随便看看!” 说着,阿里和卓便拍了拍手,回族音乐骤然响起。台上,含香头上戴着华丽的头饰,盘腿坐在一个大鼓上,被几个武者抬上了舞台。只见她穿着红色的舞蹈服,光裸着两只光洁的玉臂,挥舞着彩带从鼓上跳了下来,在武者的簇拥下,随着音乐婀娜多姿的舞动起来。 太后有些新奇,她扭头看着皇后:“这回疆的舞蹈,跟咱们的舞蹈,真是大大的不同!哀家从来不知道男人也可以跳舞!” 皇后含笑着点点头:“可能是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不同吧,臣妾倒觉得还是专门的舞姬跳起来好看。男人跳舞,怎么看都怪怪的。” “老佛爷,他们是特地设计过的!‘力’和‘柔’都是美,他们很巧妙的把这两种美柔合在一起了!有‘力’来陪衬,那份‘柔’就更加凸显。咱们有句成语说‘柔能克刚’,大概就是这样了!”晴儿笑着解释道,紫薇不禁看了她一眼。 令妃急忙夸赞道:“晴格格就是聪明,给你这样一解释,咱们才看懂了!确实如此呀!” 太后看了令妃一眼,很是瞧不上她讨好晴儿的行为,便淡淡一笑:“这舞蹈哀家倒是不大会看,但是嘛,这位公主的打扮…看来这阿里和卓,也不是很会教女儿嘛!”太后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去看小燕子。 只见小燕子目不转睛的瞪着台上,看得发呆了,忍不住跳起来喊道:“哎呀!那个含香公主,简直美得不得了,了不得!” 周围的格格们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用手帕捂着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太后收回目光,冷笑一声:“令妃!你很是应该好好教教小燕子的规矩才对,毕竟她可是你一力保进宫的。别闹出笑话才是!” 令妃战战兢兢地起身回答道:“臣妾遵命!” 乾隆看得简直忘我了。眼睛瞪着台上,对阿里和卓说道:“阿里和卓!你这个公主,联已经听兆惠将军提过好几次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实在美得不像人间女子!朕自认见过的美女,早已车载斗量,可是,像含香这样的,还是生平第一次看见!” 李葵顿时觉得一股阵阵的酸味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舒妃更是撇撇嘴,满脸不屑的对着纯贵妃说些什么。纯贵妃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又挂念着儿子永璋,并没有什么精神出吃醋,只是脸色苍白的点头附和着。 阿里和卓一脸的笑,说:“含香是我最珍贵的女儿,也是我们维吾尔族的宝贝。她出生的时候,天空全是彩霞,香味弥漫,我们的星象家说,回部的贵人降生了!”他觑了乾隆一眼,发现对方正兴致盎然的听着,便继续道:“这次,我的大女儿若扎也来到了大清,她虽然不如含香生的好又有香气,却也是我们回部数一数二的美人!” 乾隆来了兴致,他哈哈大笑道:“是吗?怎么不见大公主出来?” 含香的舞蹈,越舞越生动,越舞越曼妙,音乐也越来越强烈。 一段激烈而美妙的音乐之后,一个穿着红色的维族衣服,头戴白色羽绒的头饰的女子,脸上了丝巾的女子也旋转着舞到舞台中央。她们忽然停止舞蹈,对着乾隆匍伏在地。那些男舞者全部整齐划一的跪倒,音乐乍停。 乾隆为之神往,楞了半晌,才忘形的站起身来,疯狂鼓掌。他忍不住走上前去,亲手扶起含香和若扎,眼睛却定定的瞅着含香:“两位公主的舞蹈,真是美丽极了!尤其是含香公主,朕今天终于明白什么是‘香汗淋漓’了!” 含香垂着头,并不答话。若扎急忙将双臂抱在胸前行礼道:“臣女谢皇上夸奖!” 乾隆这才正眼看了一眼若扎公主,只见她的口鼻都被面纱遮住,只能瞧见一双大而温顺的眼睛,他奇怪道:“怎么若扎公主用丝巾把脸捂上呢?” 若扎低眉顺眼的回道:“可兰经上说,女子的脸不能随意让除了丈夫外的男子见到——臣女的妹妹因是我们部落的圣女,经常为我们部落祈福,因而并不需要佩戴面纱。” 这时候,阿里和卓忽然起身,大声道:“皇上!为了表示我们回部对皇上的敬意,如果皇上喜欢,我把我这两个珍贵的女儿,就献给皇上了!” 后妃的脸色们立刻就变了,令妃更是气的手抖。 乾隆激动极了,他热切的拍着阿里和卓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哈!阿里和卓!朕交了你这个朋友!你的礼物太珍贵了,朕会把她们俩好好的珍藏着!朕向你保证,你永远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就在乾隆话音刚落的时候,若扎公主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纱,行了一个标准的满人礼道:“有言道:‘入乡随俗’,况且既然阿爹将我们姐妹献给伟大的大清皇帝,那若扎就是大清的人了,也应当按照大清的规矩来!” 乾隆大喜过望,振臂高呼道:“大清朝和回部从此休兵!再不打仗了!” 十三阿哥嘴里叼着一块酱排骨,含糊不清的问五格格道:“五姐姐,回族之前不是作乱的吗?怎么就送了两个公主来,皇阿玛就不生气了?”他油花花的手攀上了五格格的脖子,笑嘻嘻的对着席上的红烧狮子头指了指:“我想吃那个!” 五格格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脸:“吃吃吃,就知道吃!吃货!”十三阿哥立刻眼泪汪汪。五格格连忙夹了一块粉蒸肉放到十三阿哥的碟子里,看着和阿里和卓豪迈对饮,不时瞥一眼含香的乾隆,叹了一口气,不禁小声嘀咕道:“唉,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大清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含香退到了座位上,一直面色冷冷的低着头,神情壮烈凄绝。若扎公主含笑坐在她的身边,不时向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报以善意的微笑。她一边笑着,一边用回语警告着:“含香,收起你那委屈的嘴脸!你不能这么自私了!我们是作为礼品被赠送给大清的皇帝,表示回部忠诚。如果不守本分,不但你要死,蒙丹要死。我们回部千千万万的子民也要死!你知不知道?” “你根本不懂!”含香哀怨的看着若扎:“你不懂那种美好而又真挚的情感…不,你是在羡慕我!你恨我,所以才让阿爹逼着我和你一起嫁到宫里来!” 若扎冷笑了一声:“我恨你?我亲爱的妹妹,你生来就是享受宠爱的。你心里清楚的很,当初蒙丹阿爸向我们族提亲的时候,他选的是我!可是因为你喜欢蒙丹,阿爹就让我放弃,把他让给你。我伤心,可是我不恨你,就因为你是我的妹妹!自小,你要什么有什么,族人们把你视作是天上的仙子,甘愿用血汗供奉你!现在,我们回部打了败仗,部落的命运全部掌握在你我二人手上。你却为了你所谓的爱情,要把你的亲人,你的族人你的责任全部放弃!你还有没有心?你…” 含香无动于衷的直视着前方,若扎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一个身着格格服装的女孩子凑了过来,她的眼睛非常漂亮,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招人喜欢了:“原来你们两个生姜的公主,野心最大,目标居然是皇阿玛!” 若扎心里不快,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有礼貌的贵族少女(咳咳,因为小燕子不是贵族,只是暴发户啊亲),但是她仍然微笑道:“你好,请问你是?” 小燕子毫不客气的挤到她们身边,自来熟的抓过桌子上的苹果啃了起来:“我叫小燕子!是还珠格格!你们这两个公主长得倒是蛮好看的,干嘛想不开非要做我皇阿玛的小老婆呢!我就不明白,他明明就已经有了二十几个小老婆了,为什么一见到你们这两个生姜公主,还是色迷迷的呢!”小燕子唾沫星子横飞:“令妃娘娘怀孕了,他不关心。一听到这个含香公主,吃了什么天府的什么饼,就乐的睁不开眼了。唉!” 说道最后,小燕子居然忍不住对着两位公主倒起苦水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若扎只是有礼的笑笑,含香却觉得这个大清的格格有意思极了,洒脱而又豪爽,两个人便慢慢攀谈起来。若扎虽然看不惯小燕子的言谈举止,但是看着刚才一脸哀戚的妹妹脸上重新挂上了迷人的笑颜,心下不禁舒了口气。纵然这个妹妹有千般不好,可是血脉亲情,是怎么也斩不断的。 太后自从听说阿里和卓要把两个女儿献给乾隆之后,脸色就没好过。妃嫔们心里有气,但也不好当着正在气头上的老佛爷的面发牢骚,只好大气儿不敢出的你瞧瞧我,我看看你。 还是皇后打起了圆场,她捏起一粒马奶葡萄,含笑着对太后道:“老佛爷,臣妾听说回疆的瓜果比其他地方的要甜很多,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晴儿急忙接话道:“这个我倒是曾经在书上看过呢。听说啊,这回疆干旱少雨,阳光照射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啊,这瓜果自然就比别处要甜好多。老佛爷,您尝尝这哈密瓜…”一边说着,晴儿一边用银牙签从托盘里取出一小块哈密瓜塞到太后的嘴中。 皇后笑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连不同地方产的果子也和其他地方有些区别呢——不过,这果子就算是再好吃也是当不了主食的,吃多了反而还会腻。” 李葵冷汗哗啦啦,这后宫的女人啊,聊个天都打暗号用比喻,累不累啊。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含香还会有个姐姐?李葵挠挠头,忽然僵住了:难道说其实自己穿的是金庸综琼瑶剧本?!其实这个若扎就是翠羽黄衫吗?唔,可是金庸笔下的香香公主不应该是每天笑脸迎人,很傻很天真,很纯很善良的么?这个含香,怎么看都是一脸苦大仇人,一副“你欠我钱”的表情,这个样子很像是琼瑶奶奶笔下那个香蝴蝶啊… “皇后说的是。不过是一时的调剂品罢了!”太后的脸色和缓起来,她笑着对紫薇道:“卓博喇库宜尔哈,你和晴儿也别被哀家这个老婆子拘住了,且去和那些王府的格格们玩玩罢!” 紫薇明白太后的用意,是想让她这个新鲜面孔去分散一下大家对两个公主的注意力——若扎公主倒还说得过去,那个香喷喷的含香公主刚才可是穿着舞衣光着胳膊,在众目睽睽下和一群男人跳了舞的!纵然这个含香公主只是类似于皇家的玩物一样 的东西,也绝对不可以让宗室和大臣们看笑话! 这个若扎究竟是谁嘛!绞尽脑汁都没有得出结论的李葵忧伤了。穿越什么优惠都没有就算了,就连开的外挂都是过期的,好多剧情和自己所知道的有很大出入…穿越大神,你就玩儿我吧!唉,好在这对姐妹花当中,姐姐似乎是个正常的,也算是聊以慰藉吧… 皇后看着紫薇一脸苦笑,便对五格格道:“你也和你宜尔哈姐姐一块去和王府的小格格们玩玩吧。你宜尔哈姐姐不熟悉宫规,晴格格呢又为人和气面儿薄,你呀索性就去做个‘护花使者’。若是有什么胡说八道些什么,把你姐姐认成了其他什么的人…” 五格格抢着回答道:“皇额娘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在两位姐姐面前胡说八道的!” 看着五格格豪气万分的拍着自己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胸脯,李葵不禁愁闷:哎呦小胖妞,身为一个丰满圆润的小妞是个飞机场已经够杯具的,再拍可就要凹进去了啊! 58、传说中老龙的【霸王】之气 虽说回疆的两位公主长得有七分相似,但是性子却是截然不同。姐姐若扎公主为人谦和柔顺,一双盈盈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她在入宫的第二天便换上了旗装,并恳求太后和皇后派了专门的嬷嬷,指点自己的宫中礼仪和规矩;妹妹含香公主冷傲孤僻,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远方,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 如果说姐姐是一朵温婉典雅的空谷幽兰,那么妹妹就是一朵冷艳高贵的的蓝玫瑰。乾隆得了这两位美人,喜不自禁,便准备大兴土木,为两个异族的公主建造一个与众不同的宫殿。 若扎公主得知此后推辞不已,表示自己只是戴罪之身,进宫是代表族人和阿爹来向伟大的大清皇帝表达部落最真诚的谢意和赞美,希望大清和回疆能够和平共处。而含香公主听闻皇帝为自己建造宫殿时,只是面部表情的垂下眼帘,低声的向阿拉祈祷着,幻想着自己的爱人蒙丹会骑着一匹烈马,将自己救出这个用金丝编织出的华丽牢笼! 基于男人偶尔犯犯贱,抖抖m的劣根性,时常抽风的乾隆理所当然的更欣赏脑电波和他更为接近的含香。因此在册封的时候,含香出人意料的被封为香妃,而若扎公主只是得了个和贵人的封号。 太后因此生了好几天的闷气,她舍不得骂自己的儿子,只好迁怒了无辜的皇后——要扮贤惠也不是这么个扮法吧?好在紫薇是个知恩图报的,时常明里暗里的在太后面前说说皇后的无奈夸夸皇后的好。 李葵这几天看到太后那张臭着的晚娘脸,心中总是有一种更年期提前的抑郁感和想要骂娘的冲动。我勒个叉叉,你自己基因不好生了个脑抽而又固执的儿子祸害皇后娘娘,心情不好还要拿皇后出气,皇家人果然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 五格格和十三阿哥正围在坤宁宫的偏殿吃点心呢,两个人忽然同时打了个喷嚏。 晴儿和小燕子自从那日接上头之后,变得日益亲密起来。太后对此虽然有一点不满和怀疑,转念一想,永琪和皇帝对小燕子那个野丫头似乎颇为上心,晴儿从小燕子那方面入手,嫁给永琪的几率也就大些了。 太后疼爱晴儿是不假,可是她千方百计想把晴儿嫁给五阿哥却是别有用意的。五阿哥是成年皇子中出身最高,最得宠的一个又没有母妃。如果,如果有一天五阿哥做了“太子”甚至是做到更高,他的身边有一个是由自己亲自养大的妃子,那么对他们钮钴禄氏一族只有利没有害,自己的位子和权力也会更加稳固! 至于为什么不选钮钴禄家自家的姑娘,便要提起太后的一桩伤心事了。原来,钮钴禄氏虽是大族,可是太后却只是旁支庶出,出身并不高贵,和家族的联系也不是很热络,难以从中挑选出心腹。 晴儿不知道太后的用意,只道太后是疼爱自己,舍不得自己外嫁。因此在犹豫着要不要向太后吐出心意的同时,也心怀着感激和愧疚,更加用心的呵护太后的衣食住行。 充满异域风情的宝月楼终于建成了,这栋宫殿有别于别的宫殿,分为上下两层。急不可耐的乾隆急忙把这对姐妹花送了进去。(为此,大清的后宫差点上演了一幕“醋淹紫禁城”的杯具。) 第一层的正殿悬挂着具有伊斯兰特色的工艺制镜,房间甚至效仿回疆的风俗将门窗设计成拱形,在第一层的偏殿有两个大大的浴池,乾隆亲自为其命名为“掩香池”和“若仙浴”。那两个浴池中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青纱,这是乾隆特意设计的。至于用处么,大家都懂的~ 第二层便是若扎两姐妹的住所和客厅,按照年龄来排,若扎是姐姐,理应住在东殿;按照地位来排,是四妃之一的含香应该居住在东殿。东殿阳光充足,宽敞明亮;西殿比东殿略小一些,视野也没东殿好。 可是含香却打定了主意,第一次主动开口和乾隆请求道:“皇上,请把西殿赐给我吧!那样就可以让我看到我日思夜想的地方,思念起我魂牵梦萦的人儿!”含香说的是蒙丹,可是喜欢自行脑补的乾隆却误以为含香在说回子营和她的族人,心里好生敬佩,欣然答应。 相比一进宫就“忘了本”的若扎,乾隆觉得含香才是真正优雅的回疆公主,多么高贵,多么圣洁,真不愧是回疆的珍宝和圣女!而若扎美则美矣,只是太过平凡,和普通的宫妃一样,总是循规蹈矩,没趣极了! 这天,伺候完太后午睡后,晴儿找了个借口跟紫薇叮嘱了几句,溜出了坤宁宫,准备去看望因为“皇帝新欢”而郁郁寡欢的令妃,中途便遇上了准备向令妃要出宫令牌的小燕子,于是两人结伴而行。 进了延禧宫,晴儿和小燕子就看到令妃靠在躺椅上,脸色苍白,无精打采,一股病恹恹的样子。手里还抓着一件小孩子的衣服,正默默地流着泪。 月香、冬雪和宫女们围绕着她,送茶的送茶,端药的端药。 小燕子和晴儿看到这种情形,大吃一惊,急急忙忙的扑上前来:“娘娘,你不舒服吗?” 令妃叹了口气,面带忧愁的强颜欢笑:“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最近累得很,身子越来越沉重,心情也不好。这几天,不知怎的,吃不下东西,头也晕晕的!总是…总是…唉!” 晴儿把手放在令妃额上,惊呼起来; “娘娘!你在发烧呀!有没有传太医?”急忙喊:“冬雪!怎么不给娘娘传太医?快宣太医进来瞧瞧!” 月香接收到令妃的眼神,急急忙忙插嘴道“娘娘不让传!说是躺一躺就好!其实娘娘...娘娘只是又想起了九格格而已…!” “多嘴!”令妃装模作样的瞪了月香一眼,月香连忙跪下认罪。晴儿和小燕子则是一脸担心和同情的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 令妃今天本来是想托了“思女成疾”的借口,把乾隆拉到自己宫里来,共同回忆早夭的幼女,引起乾隆的怜惜的。没成想,自己还没化好妆呢,就听说两位格格正向着自己的延禧宫走来。 令妃灵机一动,这两个人一个是太后的亲信,一个是皇帝的宝贝女儿,如果自己现在病歪歪的躺在延禧宫的事情被两巨头知道的话,既不动声色的给掌管凤印的皇后上眼药(不关心后妃),又能引起乾隆的怜惜,更主要的是可以向太后示弱表明态度,祸水东引打压香妃和和贵人。想到这里,令妃便赶紧让月香等人将自己打扮的弱不禁风,又飞快的用微微发烫的热毛巾将自己的额头弄得滚烫。 此时,她正含着一泡眼泪拉着晴儿道: “你不要小题大作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没事,真的没事!发烧是因为有点着凉,现在肚里有孩子,不敢随便乱吃药。太医来了,也是开那些滋补的药,不如不要惊动太医,免得传到太后耳朵里,又说我故意引人注意!” “令妃娘娘,您多想啦,老佛爷啊最是慈祥仁厚,怎么会因为娘娘生病而责怪娘娘呢!”晴儿柔声细语的安慰道:“您啊,不为自己个儿的身子骨着想,也要为小阿哥想想啊!” “娘娘就是情绪太坏了,都不肯吃东西,两位格格,快劝劝娘娘吧!”冬雪说。 小燕子看着令妃,联想到之前的采莲和杜若兰,便心有戚戚的表示理解。她心里心里同情得不得了,义愤填膺的说: “我知道娘娘在烦什么,别说娘娘了,我也跟着生气!就算是‘生姜公主’,又怎么样嘛?就算吃过什么‘天府的饼’,会浑身香,又怎么样嘛……” “嘘!你小声一点,不要给我惹麻烦!”令妃一掌捂住了小燕子的嘴,有些急切的警告道“我什么话都没说,你就在这里嚷嚷,别人听了,还以为我在发牢骚呢!” 晴儿坐在令妃的床边拉着她的手,细声安慰道:“常言道:这‘动心容易痴心难,留情容易守情难’!当时我不懂,现在,有些懂了!大概男人啊,就是这样的吧……” 晴儿话没说完,小燕子已经又按耐不住的大叫了起来: “什么动心不动心,痴心不痴心?反正,就是为他自己的不负责任找理由!以前对紫薇的娘是那样,现在,对令妃娘娘又是这样……” 令妃的心里呕死了,那个未婚先孕的夏雨荷,也配和正经的后妃相提并论? 晴儿急忙用眼神环顾四周,机警警告道:“小燕子,你可记住了,以后见到宜尔哈,也就是你说的紫薇,千万不可以说出她的名字和原来的身份!她啊,永远是宜尔哈,不是什么花儿朵儿的。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点!” “是呀,小燕子,你听晴儿的没错儿!”令妃连忙点头补充道:“紫薇,哦不,宜尔哈的身份在宫中是个半公开的秘密,可是谁都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老佛爷说她是宜尔哈格格,她就再也不是当日的夏紫薇了。” 当初紫薇的进宫是令妃一手促成的,现在大家都隐隐约约的猜到了紫薇的真实身份,只是大家并不知道紫薇做过小燕子宫女那一段儿。如果“宫女格格”的事情传开了,让太后想起了这回事翻起了旧账,令妃和福家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燕子似懂非懂,她不耐烦的摇摇头:“不说这些,不说这些!令妃娘娘,皇阿玛最近都没来你这里?” “他去宝月楼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过来!”令妃半含酸的开口了。 宝月楼内,含香仍然穿着她那身回族服装,站在窗前,遥望窗外,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维娜吉娜和宫女们站立在四周,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房里充满了某种紧张的气氛,大家都屏息而立,鸦雀无声。 若扎看了一眼脸色抑郁的乾隆和冷冰冰的含香,打破了沉默:“皇上,这是嫔妾做的一点牛肉馅的点心,您要不要尝一尝?” 乾隆的脸色缓了缓,他笑着对若扎道:“爱妃为何不穿回族服装,这异域的衣裳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呢!” 若扎福了福身:“嫔妾听闻,皇上的后宫中三千佳丽,不少姐姐们都是来自蒙古,如果大家都穿自己的民族服装,这后宫可不是要乱了套了?” “说的有理,”乾隆点点头,有些遗憾的看着香妃:“要是香妃也能像你的姐姐一样温顺就好了!你总是对朕不理不睬,是听不懂汉语吗?” 香妃忽然回头,神情傲然语气激烈的大声开口道:“皇上,你以为谁都和若扎一样,来到了异域他乡就能忘记了自己的家乡!我坦白告诉你,到北京来,不是我的本意!我们维吾尔族,在你的攻打之下,已经民不聊生!我爹为了维族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要我以族人为上,牺牲自我。” 若扎几乎快要昏过去了,她很想扑过去堵住含香那张不断吐出不知好歹话语的双唇:“我没有办法违背父亲,更没有办法不去关心我们的族人,所以,我来了!可是,虽然我来了,我的心没有来,它还在天山南边,和我们维吾尔族人在一起!” “皇上,嫔妾的妹妹年纪幼小…”若扎苍白着脸,颤抖着凑近乾隆,低低的开口了。 乾隆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喝道:“若扎公主,请你闭上你的嘴,从这个房间里出去!” 若扎又羞又怕,惊惧而又愤恨的瞪了含香一眼,行礼而去。 乾隆满怀着挫败感,不停地走来走去:“含香!不要考验朕的耐心!你已经从新疆到了北京,新疆离你很遥远了!你再怎么看,也看不到你的故乡了!如果你那么想家,朕可以为你造一个回族营,允许你在宫里,过着回族的生活,信奉你的伊斯兰教!就是你不愿意穿满族的服装,行满人的礼仪,我都可以依你!可是,你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太过份了,你就不能学学你的姐姐?她是那样温顺,而你,却倔强的像头牛!” 乾隆走了半天,猛的站在含香面前,把她的身子一下子拉转,让她面对着自己。 忽然,一个人影从二楼的窗户处跳了进来,伴随着一声怒喝:“皇阿玛!你有了这个含香公主,就忘了令妃娘娘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乾隆瞪大双眼,有些不悦:“小燕子!好好的路不走,为什么要这么进来?” 小燕子并不答话,直冲到乾隆面前。挺着背脊,怒气腾腾的大嚷:“你负了令妃,是你对令妃不忠,你已经对好多好多女人不忠了!你一天到晚教育我,说是做人要真诚,要负责,你这是真诚吗?是负责吗?你对人家这么好,人家并不领情,您这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放肆!这儿是你可以随便闯进来的地方吗?这些话是你可以说的话吗?你居然敢这样指责朕!你疯了?”乾隆恼羞成怒,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令妃,是令妃指使你来的吗?” 气喘吁吁地晴儿好不容易追了上来:“小燕子,小燕子你别冲动啊!”她屈膝向乾隆和含香行了礼,拉着小燕子的手好言劝慰道:“小燕子,别闹了,咱们走好不好?皇上的私事做儿女的怎么能随意过问呢?” 小燕子早就气红了眼,一把将晴儿推开。她只是乾隆的鼻子,颤声道:“哈,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们这些男人满嘴仁义道德,前一个时辰还对着这个人说着爱啊爱的,一转头就把人家抛到了一边!你和永琪都不是好…” 乾隆怒不可遏,扬起手来,就给了小燕子一个耳光。 小燕子呐呐,大滴大滴的泪珠就这样在眼眶里打着转。 晴儿惊呆了,她连忙扑上前去,急切的揽住小燕子:“小燕子,你还好吧?”说着,她复杂的眼神的看着乾隆道:“皇上,这次是您误会了小燕子。令妃娘娘病了,抱着九格格的襁褓和用过的衣裳哭的好可怜!九格格那么小,那么可爱,却怎么去了!令妃娘娘怎么能不伤心难过呢!小燕子只是想想您传达一句话儿啊!她不懂诗词歌赋,可是她想说的是‘满目青山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啊’!” 小燕子早已呜呜咽咽的跑了出去。 晚上,打听到这一闹剧的李葵躺在床上滚得开怀笑得得意,哇哈哈,怎么样,自己早就说过,脑残们都是自带搜索同类的小雷达的,总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同类!不过,对于脑残不用太过在意,也不需要特地动用手段,因为她们自己总会没事找事的自己去撞到枪口上去~~oh 呵呵~ 唔,今晚又能睡个好觉了!真心期待在未来的某天,可以看到带着小绿帽气得七窍生烟的抽抽龙一脸乌龟之气的咆哮啊~ 59、其实,生米煮成熟饭了 那天小燕子哭哭啼啼的跑到景阳宫,又哭又闹的把宝月楼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他,并叫嚷着:“你没有看到令妃娘娘,那么苍白,那么伤心,怀着孩子,还在发烧…皇阿玛居然不闻不问!不行,我一定要去找那两个公主,劝她们回到她们那个‘生姜’去!告诉她们,当了‘妃子’,搞不好一年半载都看不到皇上,宫里已经有一大堆这种‘妃子’了!我还可以带她们去‘拜访’几位,就这么办!” 永琪大惊失色,他脸色严肃而坚决的说:“不可以!令妃娘娘就像我们的亲娘一样亲切温柔,可是回疆的两位公主是阿里和卓充满诚意送来‘和亲’的,如果皇阿玛拒绝了她们,那么就等于是掉了回疆的面子,这样对两方都没有好处!更何况,两位公主已经上了玉牒有了封号,一切已经成为定局了!” “小燕子,五阿哥说得对,我们根本没有资格去过问皇上的私事,想管也管不了啊。何况,现在老佛爷对你,还有些不满,你这样管这个管那个的,恐怕…”晴儿犹犹豫豫的开口了。 小燕子一听,用着气急败坏的眼神在五阿哥和晴儿之间来回逡巡,大声叫道:“我明白了!你们这就是传说中的,什么‘丈夫唱歌妻子也跟着唱’!永琪,你老早就有了两个小妾,现在又多了个晴儿,你很得意,很威风是不是?” 晴儿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只好一语不发的看着五阿哥。 五阿哥却觉得很受伤,他抓住小燕子的肩膀:“我哪里威风了?我心里眼里从来只有你,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却还要一次次的伤我的心,天,你好残忍好可怕!” 见状,好心又糊涂的晴儿悄悄地退了出去,留给一对“有情人”独自相处的空间,可是受了这么多年淑女教育的她却忘了,即使是订了婚的男女共处一室也要讲究“男女大防”的。 在她离开后,五阿哥猝不及防的搂住小燕子,深深地吻了下去。 小燕子开始还有些反抗,后来想到前有景阳宫里虎视眈眈的杜若兰,后有慈宁宫不怀好意的老太后,生米煮成了熟饭,到时候谁也不能夺去自己的地位!于是她便渐渐地放弃了挣扎… 自从那日在景阳宫,五阿哥和小燕子有了“实质性”进展后,小燕子的脸上便时常挂起了娇羞而又别有风韵的笑容。连李葵都察觉出小燕子身上散发出了浓浓的女人味,吓得以为天要下红雨。 只是有一点,让五阿哥十分沮丧。那就是小燕子,再也不肯跟他亲密的在一起了!难道是小燕子恼了自己?五阿哥有些愁闷,在尔康“远嫁”和尔泰“出走” 后,五阿哥觉得自己的身边像是少了左膀右臂,孤单极了,连遇到事情都找不到人商量。 这天,五阿哥来到漱芳斋,忐忑的邀请小燕子一同出宫玩耍,却被羞红着脸的小燕子拒之门外。五阿哥闷闷的,只好一个人来到宫外——他一点都不想去小燕子为柳青和柳红买的那个会宾楼,这样会让他想起小燕子那张娇俏的小脸,让他更加愁苦。 于是他去了曾经常常和尔康尔泰一起去的龙源楼,并在那里遇到了一个旧识和一个新朋友。 坤宁宫内,回宫请安的兰馨正和皇后闲话家常,因说起兰馨在五台山,多隆常年在外办差,皇后有些抱怨道:“这皇上可真不心疼自个儿女儿女婿,哪有叫小夫妻分居两地的道理?” 兰馨有些羞涩道:“皇额娘,五叔已经缠着皇阿玛下了旨,等到下半年就把多隆调到宗人府去,要不然就要一年到头的办丧事…” “弘昼?”皇后忍俊不禁:“也只有他敢和皇上谈条件了!这样很好!” 李葵耳朵动了动,唔,那个传说中的荒唐王爷吗? 兰馨笑着换了个话题:“皇额娘,听老佛爷说,要给七弟弟指婚?对方是端亲王家的格格吗?” 皇后一说起儿女的事儿来喜不自禁,笑眯了眼:“可不是吗,唉,我最担心的就是永琮这孩子,现在啊,这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说起这端亲王家的老夫人,跟老佛爷还有些渊源呢,自然是错不了的!” “这…”兰馨欲言又止,她目光闪烁了一下:“女儿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后急忙道:“怎么,这之中还能有什么隐情不成?” “皇额娘,您也知道,多隆常年在外办差,自然能打听到一些宫里头听不到的事情。”兰馨犹犹豫豫的开口了:“多隆在荆州的时候,听说端亲王府的格格是个出了名的‘散财童女’,经常走街串巷的布施,心地极为善良,只要别人向她诉说痛苦,她就会极尽所能的帮助人家,陪那些遭殃的人一同流泪,一点架子都没有…甚至民间有歌谣道:‘吃不愁,穿不愁,荆州王府有奔头’!” 皇后不以为意的笑道:“这有什么?这是好事啊!我们皇家哪儿计较这么些黄白之物。” 李葵心中警铃大作,端王府,“善心”格格?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她在一开始听闻那个端亲王府就觉得有些大大的不妙,现在听兰馨说起来,更是坐实了心中的想法:难道说那个什么书目录,拧你眼珠(舒穆禄·宁尼莲珠)格格其实有个汉名叫新月?这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可是,这个格格十分奇怪,总是嚷着要和奴才们做朋友…虽说是善心和气,只是这么自贬身份,着实有些…”兰馨咬着嘴唇道:“而且,兰馨还听说这位慈悲的格格,有些糊涂。上次多隆被派到荆州就是为了处理一起小妾联合奸夫杀害前夫独子的案子,这位格格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消息,居然不管不顾的冲到公堂之上,信誓旦旦的保证那个小妾那么柔弱善良,绝对不会是那种毒蝎心肠。多隆只是请人将这位格格送回王府,谁知道这格格就跪了下来,要‘为民请命’!” 皇后的脸色难看起来,兰馨也识趣的住了口,一时间坤宁宫安静极了。 想到七阿哥的婚事,皇后难得表情严肃的皱着眉头沉思着。。七阿哥刚被养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有一点疙瘩。可是这孩子竟是和自己有缘一般,虽然智力的问题没法解决,但是养在身边没几年,七阿哥的身子竟一天好过一天。三个小阿哥也十分喜欢这个话不多,有些天真的哥哥,五格格更是联合福隆安创建了一个什么“七阿哥护卫队”。 如果真是顺了老佛爷的意为七阿哥娶了这样子的福晋,不但是委屈了七阿哥,还会给皇家抹黑,可是明着说又打了老佛爷的脸… 过了半响,李葵打圆场的上来凑趣儿:“兰馨格格说的可是真的?这种…这种天真烂漫的格格,实在是不适合生活在皇家啊!不过,老佛爷心善,应该很喜欢这样的格格。兰格格好久没见到晴格格了罢?改些日子也该讲点儿外头的新鲜事儿给晴格格听听。”圣母什么的应该去国外信奉哈利路亚,菩萨心肠啥的尼姑庵欢迎您啊,新月姑娘!这时候李葵已经在心里确定了兰馨口中说的格格就是新月了。 在深宫老嬷腹黑学院中,兰馨是第一名优秀学员,自然能听懂李葵的暗示:容嬷嬷这是在指点自己,将此事通过晴儿传达给太后,让太后重新斟酌这门婚事呢。 她连忙笑道:“那皇额娘,女儿现在就去慈宁宫找晴儿和宜尔哈说说话儿!” “等等。”皇后抚了抚额头,秋琳连忙走上前去帮她按摩着眉间:“对了,晴儿已经二十三岁了,你也知道,你皇阿玛把还珠格格许给了老五。唉,可惜了晴儿这个好孩子!你多开导开导她,毕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其他的倒没什么了,你且去吧。” 兰馨扬了扬帕子,向慈宁宫进军了—— 兰馨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后正在午休,她便悄悄地退到了偏殿。 “兰姐姐来了。”紫薇亲自捧了茶碗儿,递给兰馨。常年在太后身边立规矩,紫薇的气质越发的娴静沉稳,再也没有了当年那般懦弱温顺的样子。 兰馨轻轻抿了一口,奇怪的问:“晴儿呢,怎么不见她?” “晴儿姐姐她…”紫薇皱了皱眉头,将晴儿最近和小燕子走的很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兰馨:“小燕子这个人,虽然有几分热心肠,可是自从进了宫之后,她变了好多。不讲规矩冲撞嫡母…可以说,除了皇上和五阿哥,就只有晴姐姐对她抱有纯粹的好感了。”令妃那是利用,不算。 兰馨叹气道:“晴儿她自幼就耳根软,时常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心地善良淳朴,但是做事总是欠缺些火候…” “好啊,你们背后在悄悄嚼舌些什么呢?”一个温温柔柔的女音响了起来,原来是晴儿。 兰馨忙掩了话头,将话题引到了端亲王府的“善心格格”身上。晴儿一听,居然大受感动:“这个格格,多么善良而又勇敢呀!我真的好想认识一下她!” “晴儿。”兰馨担忧的看着她:“可是,很多时候多余的善良会给人带来无尽的伤害…不是吗?” 紫薇咬着嘴唇,看着兰馨道:“这端王府的事情,我也听老佛爷说过一些。不过似乎端王府有两位格格,其中的二格格是准备指给七阿哥的。只是不知道这‘善心格格’是大格格还是二格格?” “宜尔哈,老佛爷这么疼你,什么都跟你讲,就连我啊都要吃醋了!”晴儿嬉笑着去捏紫薇的腮帮:“让我瞧瞧,这小嘴儿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这么会说话讨老佛爷喜欢?”三个格格笑闹成一团。 很快就到了阿里和卓离京的日子了。 乾隆派了永琪,吩咐他护送两位回疆美人送阿里和卓出城。那日,永琪去龙源楼喝酒,正巧遇上了带着香绮出游的皓祯,不得志的皓祯和失去“兄弟”的五阿哥很有共同语言,于是两个脑残再次接上了头。 五阿哥也用了些手段,将富察皓祯安排到了自己的身边。从此之后,富察皓祯便取代了过去的福家二兄弟,成为了五阿哥最好的朋友。 这天,他们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送阿里和卓出城去。 若扎穿着镶粉色边饰的旗装,梳着两把头,心里跳跳的,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她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含香,轻轻地握住了含香的手。含香有些诧异的看着若扎,眼神里充满着询问。 “妹妹,答应我,为了回部的千千万万子民,请你‘委曲求全’一下好吗?”若扎忧郁的看着含香:“这里是大清,不是咱们的家乡,皇上再仁慈,那也是一国之君。你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总有一天要闯祸的!” 若扎和含香都是阿里和卓的女儿,可是上天仿佛更加恩赐含香一般,在赐予她绝美的样貌之后,又让她浑身充满异香。相比之下,只有美貌的若扎便显得有些逊色,可是她依旧为自己的妹妹骄傲。后来,原本和若扎指腹为婚的蒙丹和含香相爱了,若扎虽然不怪含香,心里却总不是个滋味,两姐妹不再亲密,相处起来也变得冷淡客套。 被抓住了手的含香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若扎这么亲密的和自己说话了,当下心里一热。若扎苦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可是人生中,十全十美的事情又能有多少呢?现在事实已经如此,不要为难自己,和大清的皇帝作对了。阿爹走了,这紫禁城里就剩我们姐妹相依为命,以前的恩恩怨怨,都让它过去吧!” 含香回握住若扎的手,面带忧伤的微笑道:“我知道了,姐姐。” 大队的人马在到了城门外,阿里和卓冲着五阿哥和随行的富察皓祯拱拱手道:“不论送多远,总归是要分手的!各位就送到这里吧,且容我和我的两个女儿说几句话!” 得到五阿哥的首肯后,阿里和卓策马到了若扎和含香的车前,两人早已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阿里和卓看着两个打扮截然不同的女儿,心里恻然,他看着若扎,用回语郑重道:“若扎,你一向是个好孩子,阿爹一直知道你怪阿爹偏心含香,却不知道你们两个都是阿爹的心头肉啊!蒙丹的事情,是阿爹不好,你不要怪阿爹。只是不管怎么样,你和含香都是亲姐妹!她从小性子倔强,又被我们宠坏了,请你多担待一些!” 若扎含泪点点头,强笑道:“阿爹,您放心吧!若扎不怪阿爹,含香是妹妹,做姐姐的,本就该帮着妹妹,让着妹妹!” 阿里和卓得到若扎的承诺后,放心下来。他直直的看着含香:“含香,在宫里一定要小心本分,这里除了你姐姐,没人会真心对你的!不要恨阿爹,你的牺牲,是有代价的!维族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因为你而获得重生了!阿爹代替那些百姓,向你道谢了!” 阿里和卓说完,一就用回族参见王者的大礼,向含香行礼。 含香大惊失色,她慌忙双手扶住阿里和卓,泪便滚滚而下了:“阿爹!你怎么可以对我行此大礼?你心里的话,我和姐姐都明白了!你的用心,我也明白了!你放心的去吧!维族的命运既然在我们身上,我们无论怎样,都不会忘记我们的使命的!” 阿里和卓深深地看了并肩而立的两个女儿一眼,大喊一声道“若扎,含香,好好爱惜身体,相互照应!阿爹去了!”说罢毅然策马,狂奔而去。 回部士兵,跟着去了。回部旗帜,也跟着飘飘而去。 含香和若扎手挽着手,互相依靠着,目送着队伍的远去。过了良久,若扎抹掉眼泪,安慰含香道:“妹妹,外面风沙大,我们回去吧!”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正是现在的写照!”富察皓祯充满感情的对五阿哥道:“这两个姑娘,为了民族大义不远万里来到我们大清,真是可嘉可敬!”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尖啸,一个青年男子带着几名武士冲了出来。他们全身白衣,白巾缠头,白巾蒙着口鼻,从城门后面飞跃而出。 领头的男子直奔含香身前,就要伸手抓住含香,口里用回语喊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们已经失败了7次,这次一定要成功,跟我走!” 含香大震,下意识的就想要奔向他:“蒙丹!” “含香,不要这样!”若扎死死的拖住含香,用着哀求的眼神看着她:“你忘了阿爹的恳求了吗?”含香立刻停下了脚步,神色复杂。 随行在护送队伍中的皓祥明明白白的听清楚了几个人的对白,吓得脸色苍白,这可是皇家的丑闻啊!阿里和卓是怎么搞得,把一个私奔了七次的公主送了过来!不行,看来今天回去后要跟和亲王通通气,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也好早作准备! 这么想着,他便奋勇的飞窜到两位回疆公主的面前,一掌劈向蒙丹。 “蒙丹!”看着爱郎被击倒在地,含香什么也顾不得了,她推开若扎的手,就往蒙丹的方向跑去。若扎的脸色立刻就变得苍白起来,紧紧地追在她的身后。 大家都察觉到此时微妙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蒙丹?”富察皓祯和五阿哥对视一眼,同时发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他们和蒙丹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在龙源楼喝酒的时候,心情不爽的五阿哥和蒙丹一语不合,打了起来。不过,脑残的人总有独特之处可以吸引同类,于是打过之后,五阿哥和皓祯居然和蒙丹成了“莫逆之交”。 蒙丹一把拉下自己的面巾,惨然抬头,凄厉的说道:“两位朋友!杀了我吧!蒙丹但求一死!” “不,不!”含香拼命地摇着头,忽然脚下一软,便跌倒在地,嘴里哀求道:“求求你们,不要杀他!”若扎追上她,拼命地拖住她,嘴里用回语不停道:“含香,你不要发疯了!蒙丹这是自己在找死!不要为了他连累我们全族的子民!” 蒙丹苦涩的冲五阿哥和皓祯道:“我们回人有几句话,翻成中文,是这样的:‘你是风儿我是沙,风儿飘飘,沙儿飘飘,风儿吹吹,沙儿飞飞。风儿飞过天山去,沙儿跟过天山去!’我和含香,从小一起长大,我是风儿她是沙!” 含香听到蒙丹的话,心都碎了,若扎的眼里却写满了浓浓的恨意。 五阿哥心中一动,飞快的和富察皓祯交换了一个眼神。 富察皓祯就蹲下身子,握着蒙丹的胳臂,在他耳边飞快的说:“现在先装死,等我们走了,你再离开!你好好保重,我们大清有句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后会有期!”一边说着,五阿哥一边在一旁大喊道:“这个刺客已经解决了!幸好两位娘娘没有事,我们护送娘娘回官!快把马车驾过来!” 皓祥皱了皱眉头,他走上前去怀疑道:“五阿哥,我们要不要把这些回人的尸体带回去?” 五阿哥还没答话,富察皓祯已经忍不住的嚷了起来:“皓祥!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就不要再喋喋不休了!我们的责任只是护送娘娘,其他的都不要紧!我以大哥的身份命令你,那些尸体不要管了!” 若扎连拖带拉的的将一步三回头的含香弄上马车,脸色阴郁的看着她,不停用回语说些什么。含香却悲痛欲绝的抽泣着,将手护在胸前,不断地向真神阿拉祈祷,保佑蒙丹安然无恙。 看着含香这幅痴迷不知悔改的样子,若扎绝望的咬紧了嘴唇。 回到皇宫,还没等到五阿哥和富察皓祯想好要怎么捏造谎言来忽悠乾隆,若扎已经跪在了乾隆和皇后的面前,将“遇刺”一事从头讲到尾。与其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满脑子只有情爱的妹妹亲口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若扎觉得还是主动坦白比较好,这个认罪的姿态至少能保住远在千里的族人的性命。 乾隆气的来回转着圈,他冷冽的看着若扎,厉声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含香在被献给朕之前已有爱人,你们为何还要将她献给朕,是在轻视朕吗?” 若扎被吓得全身颤抖,却依旧挺直了腰板:“不是这样的!含香是我们回部最珍贵的宝贝,阿爹把我们献给皇上,只是想表明归顺的诚意!只是蒙丹这个人太过固执,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掳走含香!含香念及旧日情份,所以才一直没忍心让阿爹除掉蒙丹!” 乾隆眼神阴郁,不着痕迹的扫一眼皇后,把李葵吓了一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乾隆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爱记仇!如今这件糗事被皇后知道了,乾隆事后肯定会迁怒于皇后的! 就在李葵不知所措的事后,皇后温温柔柔的开口了:“皇上,人总是有过去的。这次阿里和卓带着最大的善意来北京,还留下了两个最宝贝的女儿,他的诚意,让人感动,如果因为有人劫美,再弄得有所伤亡,造成民族仇恨,不是辜负了阿里和卓的好意吗?何况香妃年纪幼小,并不很懂人情世故。刚才和贵人也说了,香妃和那个刺客自小相识,或许只是一种朦胧的友情而已!如果皇上能够耐心的和香妃沟通,是不是有机会可以减轻双方的误会呢?” 乾隆的脸色和缓了一点,他也并舍不得杀掉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 皇后偷偷看了看乾隆的脸色,笑着道:“皇上仁厚大度,又是贵气天成,香妃只是一时迷惑,过一阵,兴许就能理解皇上的苦心了!后宫里的姐妹们,哪个不是对皇上您爱慕不已呢?” 乾隆想想,皇后说的也有道理。同时他也存了一种猎艳的心理,便严肃而又好奇的问道:“没想到皇后竟然会亲自帮香妃和和贵人说清,不怕朕怪罪于你吗?” 李葵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乾隆不会因为此时恼羞成怒,迁怒皇后了。 皇后缓缓地露出一丝动人的轻笑:“臣妾和皇上是夫妻,哪里有夫妻之间不能说的话呢?何况皇上英明神武,又有容人之量。就算臣妾不帮两位公主说情,依照皇上您的性子,也不会太过责备她们的。臣妾只不过是说出皇上的心声罢了!” 乾隆忽而大笑,他看着皇后赞赏道:“皇后果然是朕的贤内助,把朕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说着,他又对跪在地上的和贵人道:“既然皇后帮你们说项,那么朕便不再追究了!刚才你是说,五阿哥亲自放走了那个刺客?” 若扎好生感激的看着皇后,然后迎着乾隆冷厉而又探究的眼光,郑重答道:“嫔妾以真神阿拉的名义起誓,的的确确是五阿哥放走蒙…刺客的!而且看样子,两个人似乎是旧识!” 这时候,高无庸快步走来,低声回道:“皇上,五阿哥和硕王府长子富察皓祯求见!” 李葵眉毛一挑,心里叫苦不迭。走了一个福尔康又杀回一个富察皓祯,脑残们这是在打车轮战么?你方唱罢我登场啊! 60、香囊小鸟胜利会师 硕王府长子富察皓祯?乾隆皱着眉头,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很耳熟。 还是皇后提醒了“皇上,这不就是那年兰馨…八旗校考的时候,您比较看好的那个?” “哦?是吗?倒是朕忘了。当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剥夺了他的继承权,唉,现在想想他还是很有才能的。罢了,若是真是个好的,朕再给他恢复王府的继承权也便是了!”乾隆想了想,很有气势的对高无庸喊:“宣!” 若扎行了行礼,有些忐忑的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嫔妾…” “和贵人先回去吧,宫中有规矩,有外男在的时候,妃嫔们还是回避一下的好。本宫也是要坐到屏风后头的。”皇后对这个怯弱却很有胆识的女孩子态度还是很温和的。她瞥了乾隆一眼,叹了口气,轻声凑到皇帝耳边道:“皇上,这富察皓祯没有通过宣召,也不是御前行走,更没有递牌子,怎么…怎么能随意进宫?” 乾隆不以为意的道:“他现在在永琪身边做事,随着永琪到处奔波也是难免的。皇后也是太讲究规矩了些。” 皇后和乾隆正说着,五阿哥便携着富察皓祯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五阿哥行礼道。 李葵的下巴差点被惊得掉了下来,天呐,这叉烧五是吃错了药吗?还是今儿个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他居然叫皇后“皇额娘” ?再看看皇后,也是一脸目瞪口呆。 已经从若扎那里得到了消息的乾隆,眼光锐利的盯着五阿哥厉声问:“”今天护送香妃和和贵人的时候,怎么会遇刺?听说你们只是把他们打退了,为何不抓回来审问?” 富察皓祯见五阿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便挺身上前,拱了拱手道:“皇上!本来,臣要把他活捉回来,奈何香妃娘娘苦求我们放了他。听说回人那边有个关于爱情的故事,叫‘你是风儿我是沙’,而香妃娘娘和那个人犯,从小一起长大,一个是风儿一个是沙!” 乾隆一阵怒火上涌,他压抑住心中的火气,甚至带了些诱拐的的笑容,鼓励似得说道:“然后呢,你就私自放了他?” “正是!”富察皓祯抱着拳饱含感情的道:“皇上,您也年轻过,您也爱过!所以,应该很能理解臣听了这样的话之后那种震动和感动吧!臣实在不忍把那个人犯捉回来。臣想,皇上一定不希望娘娘恨皇上,如果这个人犯捉了回来,必然是死罪,那么,娘娘心里的恨,就再也无法抹平了。所以,臣就大胆做主,放了他!但是,他已经身负重伤,臣推测,可能活不成了!” “放肆!”乾隆还没来得及发火呢,一个茶杯便从屏风后丢了出来:“谁给你的资格私放刺客,居然还敢跑到皇上面前胡言乱语!你也忒有恃无恐了些!” 乾隆一肚子的火气原本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生生的被皇后这一嗓子压了回去。他有些郁闷的盯着皇后的屏风,你把朕要说的话给说了,那朕还说些什么?他吸了一口气,刚要呵斥些什么,五阿哥上前一步,对着屏风“循循善诱”的开口了:“皇额娘,我们是‘有恃无恐’,因为我们相信皇阿玛是一个公正而又宽容的君主!所以我们‘放肆’了,我们‘疯狂’了!” 乾隆刚提上一口气,正准备气壮山河的吼一句,没想到指责的话被五阿哥堵在了嗓子眼,气的脸色发青,全身不停颤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葵躲在一旁幸灾乐祸,该,叫你平时太抽风,养出个叉烧吧?基因本来就不好,后天还不好好教育,没救了~ 龙源楼内,多隆、皓祥还有和亲王三个人正聚在一起喝小酒呢。 虽然香妃遇刺一事,五阿哥已经给随行的侍卫们下了“封口令”,可是其实男人有时候也挺八卦的,于是酒过三巡,按耐不住心情的皓祥压低了声音:“那个回疆公主,就是那个香喷喷的会跳舞的,真有几分招蜂引蝶的姿色!就是脑回路有点问题,居然和男人私奔了几次!” “什么?”和亲王掏了掏耳朵,瞪大了双眼惊奇的问道:“一定是我耳朵出了毛病…私奔过得公主还能送来求和?难道说回疆觉得挨打的力度不够?阿里和卓不会想通过这件事,重新挑起大清和回疆的战争吧?” 几年的办差经历已经让多隆成熟了不少,他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悄声道:“这可是皇家丑闻,千万不能乱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小心隔墙有耳!…”说着,他加大了音量,拍着皓祥的肩膀“对了,皓祥你今年也该有24岁了吧,怎么还不准备成亲呐?有没有中意的姑娘,要不要大哥帮你物色物色,参谋一下嘛…哎呦!干爹你干嘛打我!” 和亲王抠着鼻屎翻着白眼:“皓祥的主意你就别打了,我已经给他物色了一个很不错的姑娘!你要是敢挖干爹的墙角,哼哼…” “唉。”皓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苦笑道:“再好的姑娘又能怎么样呢?额娘说了,大哥还没娶亲,哪有弟弟先成家的道理?”他嘴里的额娘,指的就是雪如福晋。 闻言,多隆也不禁愁闷起来,他懊恼的抓抓头发对皓祥抱怨道:“她自己儿子不争气,还不许别人出人头地了?你阿妈就不帮你说说话?” “是啊,这种妒妇,让那个岳礼把她给休了算了~”和亲王不负责任的拍着皓祥的肩膀:“你阿玛的眼光很…很奇葩,品味也够独特,就喜欢这种善妒不贤的福晋吗?啊,你不会也有这方面毛病吧?” 皓祥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哀怨的看着和亲王。 最近小燕子明显的消停了好多,可是李葵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而她的不安正是来源于七阿哥的婚事:万一许配给七阿哥的端王府格格真的就是那个迎风撒泪眼,爱平等,爱私奔,爱做三,更爱大叔的小月牙可怎么办哟?虽然太后的旨意没法改变,可是提前做些准备总是必要的吧。 唉,先去打听打听,如果确定了那个二格格就是新月的话,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进宫!李葵思忖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新月一样的队友啊…话说回来,难道要在荆州之乱爆发的时候,派人把她做掉?这样会不会太不人道呢…要不然找人假装流寇,把她掳走关在某处庄子里? 李葵辗转反侧,第二天,容嬷嬷牌专用八卦传播机兼情报探测员五格格就出动了。 “皇玛嬷~您尝尝五儿亲手做的枣泥山楂糕。”五格格亲手送了一块儿到太后的唇边。 太后笑眯了眼,她看着五格格,按耐不住喜欢的心情。乌那西那圆滚滚的小脸本来就很招老人喜欢,加上五格格嘴又甜,太后自然是对她疼爱不已:“哀家的五儿都这么大了,都学会做点心啦?” 五格格冲太后吐了吐舌头,一本正经道:“唉,一般‘姑娘大了’后面必然是要跟一句‘该嫁人了’什么的。五儿先有言在先,五儿现在还小,没有成亲的打算~”一边说着,她一边淘气的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 “你们听听!这五儿越来越没羞了!”太后笑骂道:“小人儿懂这么多做什么?真真是个猴儿,连这种事情都拿出来说嘴,该打!”虽然这么说着,太后的眼睛里却充满着慈祥的笑意。 五格格嘻嘻一笑,凑到太后面前道:“皇玛嬷,这里可都是自家人,五儿才敢这么说的!唉,只可惜五儿不像晴姐姐和宜尔哈姐姐这么有福气,能侍候在皇玛嬷身边,没能耳熏目染皇玛嬷您的气质~~~”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她用手指点着五格格的额头:“小淘气鬼!就你嘴巴甜!” 五格格歪头想了想,撒娇似得抱着太后的胳膊:“皇玛嬷,听说七哥哥要做新郎官了是不是?听皇额娘说,七哥哥的未来福晋是由皇玛嬷的表姐亲手养大的,规矩肯定错不了。” 晴儿连忙凑上前去,笑着补充道:“是啊,听说现在荆州的端亲王府上有个‘活菩萨’,为人十分善良可亲,民间还有善心格格这个叫法呢!” “善心格格?”太后来了兴趣,晴儿便左一句有一句的,把兰馨描述给她的情况简述了一下。当然,兰馨的侧重点是凸出这个格格的不守规矩,而晴儿的侧重点则是夸赞这个格格多么善良,就连不守规矩也成了善良活泼的表现。 因此太后听完晴儿解说之后,笑道:“听晴儿一描述,这个善心格格似乎是端亲王府的大格格。二格格宁尼莲珠据说是个急性子,自幼习武,文笔也挺不错,大大咧咧的却很懂规矩——这一点,倒是像极了哀家的小五儿!” 五格格打听到了想要的情报,又见太后夸奖自己,不由的得意起来,眯起圆溜溜的大眼睛,更加卖力的在太后面前凑趣儿,惹得慈宁宫欢笑连连。 李葵知道了这一个消息后,勉强松了口气。七阿哥的指婚对象不是新月,真是可喜可贺呀!可是新月的妹妹会不会和新月一样有脑残基因啊?李葵有些愁闷。 得到了富察皓祯和五阿哥的“真爱论”报告后,乾隆心里要多呕,就有多呕。他怎样也咽不下这一口气,不顾皇后的劝阻,来到了宝月楼,站在含香面前,死死的瞪着她。 含香面如死灰的站在窗前,痴痴的看着窗外,一语不发。她始终一动也不动,好像生生死死,和她都没关系。好像乾隆这个“九五之尊”对她也毫无意义。乾隆憋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就在乾隆按耐不住,忍不住想一步上前掐住含香的脖子时候,她忽然幽幽的开口了:“皇上,对不起。我知道我今天的行为有些失态…请您原谅我的‘情不自禁’,体谅一下我的‘无可奈何’!那样我会感激不尽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乾隆皱着眉头:“朕疼爱你,并不代表会同意你…同意你给朕戴绿帽子!” 含香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乾隆,忽然跪了下来:“皇上,含香恳请您,留给我一点尊严吧!让好好的冷静一下,等到我想通了,我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您!在此之前,您可以先宠幸我的姐姐若扎,好吗?” 乾隆见含香憔悴苍白,看来弱不禁风,更有一种动人心处,不由得心软了。可是他还是冷声警告道:“朕已经封你做了妃子,你就是朕的人了!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含香闻言颤栗了一下,微微苦笑着磕了个头:“含香遵命。” 在回来的路上,姐姐若扎告诫她,即使她不怕族人受牵连,可是事情败露后,蒙丹也是怎么样都逃不掉的。一切事物都比不上蒙丹的生命,为了蒙丹能够不受伤害,含香妥协了,不得不对乾隆言听计从。 忽然,窗子喀啦一晌,接着砰然而开,一个人从窗外飞身而入。香妃吓得花容失色,不由自主的躲到了乾隆的身后。这动作大大的取悦了乾隆,他立刻“多云转晴”了。 “唉哟,我的屁股…”坐在地上的小燕子揉着自己的屁股:“好疼啊,差点摔死我了…” 乾隆啼笑皆非,只得又气又笑的大喝道:“小燕子!你又在搞什么花样?怎么每次来宝月楼都不肯好好的走大门进来,非要从窗口跳进来。这是你的特殊爱好吗?你还懂不懂规矩?” 小燕子赶紧爬起身子,揉着头,走到乾隆面前一跪落地,嚷着:“皇阿玛,我听晴儿说,香妃娘娘是天府的香饼,只什么‘天上生下来的荔枝’。而且她又是您这个‘天子’的妃子,还全身香飘飘的。她这么与众不同,和天那么有缘分,我也只好来一招‘轻功飞天’来参加她啦!” 乾隆一边叹气一边苦笑着摇头:“这是什么歪理!真难得你还会用‘与众不同’这个成语!”他住了口上下打量了一眼满脸红扑扑的小燕子,试探的开口问:“小燕子,你和晴儿的关系很好?” 小燕子满不在乎的点着头:“是啊,我们是好姐妹!” “好姐妹?”乾隆明显理解到了另一层含义,他有些诧异的问:“难道小燕子你愿意永琪效仿‘娥皇’和‘女英’?” “饿慌,女婴?”小燕子瞪大了双眼:“婴儿饿慌了应该吃奶啊,为什么要我和永琪同意?我们又没有奶给婴儿吃。” 乾隆吹胡子瞪眼,含香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位格格真有趣!” 小燕子哈哈一笑,凑上前去,嗅了嗅鼻子:“你也很有趣!全身香喷喷的,留着熏熏屋子也是好的!” “既然小燕子和香妃一见投缘,那么小燕子你就时常来陪陪香妃啊!”乾隆难得见到含香展露笑脸,不禁眉飞色舞起来。 此言正中小燕子下怀,她本就是五阿哥指使过来试探和接近含香的。自从听了蒙丹那个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故事之后,小燕子、五阿哥和富察皓祯都被震惊了,只有晴儿一边叫着“我好感动这种纯真的爱情”一边犹犹豫豫的徘徊着要不要把蒙丹的事情告诉太后,毕竟在她的心里,相处了十多年的太后才是她最依赖最值得相信的人。 有了小燕子在这里插科打诨,乾隆和香妃的相处也变得轻松起来。在乾隆离开后,小燕子忽然敛起笑容,跑去关上了门窗,又紧张兮兮的把所有侍女都赶了出去。她有些严肃的拉紧含香的手:“你和蒙丹的事情,我全部知道了!” 含香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难道说这个格格是皇帝派来试探自己的?她咬着唇把视线移开,结结巴巴道:“蒙丹是谁,我…我和他能有什么事情?” 小燕子急急的说: “请相信我,我是认真的!他是风儿你是沙,风没有停,沙也不能停。知道吗?我特地来这儿,就是要告诉你,我和五阿哥都和你是一边的!虽然,在表面上,我们不能公然和皇阿玛作对,但是,我们心里,都站在你这边。我们会帮你的忙,你也要帮自己的忙,最重要的,是要保重自己,留着宝贵的生命,等待和蒙丹重逢的那一天,懂了吗?” 接着,小燕子便把蒙丹和五阿哥的“不打不相识”的过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香妃。 含香压抑着,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她拉着小燕子的手,急切地问能“我相信你了!蒙丹好不好?伤势严重不严重?” 小燕子连连点头:“五阿哥还带了宫里最好的药去,都是救命的仙丹,我们大家会拼命把他治好的,你放心吧!” 含香就站起身子,奔到窗前,面对窗外的天空,用回族祈祷方式,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嘴里念着可兰经,为蒙丹祝福着。 若扎站在含香房间的门口,只感觉到彻骨的寒意。这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为了所谓的爱情,不顾一切!难道说,她们回部真的要毁在含香的手上吗?她又奇怪的看着热心的小燕子,这个格格怎么这么“好心肠”,协助蒙丹和含香给她自己的阿玛戴绿帽究竟有何目的?” 61、两难抉·晴儿 小燕子出人意料的和香妃非常合得来,在此之前她几乎是除了令妃外,所有后宫妃嫔们的噩梦,甚至有人背地里叫她“鬼见愁”。 太后对小燕子总是拉上晴儿一起去看香妃一事有些反感,晴儿是她亲手带大的,她十分了解晴儿那种善良过度的性子。总的来说,晴儿还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惜常常会有一些过于天真的想法,意志不坚很容易被感动。 万一那个小燕子又吵又闹,让晴儿把永琪让给她,根据自己对晴儿的了解,晴儿十有八九会选择祝福他们的,老佛爷暗忖道。(不得不说老佛爷真相了) 她看了一眼安静的侍候着自己身侧的紫薇,心里有了主意。晴儿和紫薇还是很合得来的,而紫薇很明显对小燕子没什么好感,倒不如让紫薇天天跟着晴儿,发现什么不对的苗头,也好及时阻止不是? 于是这天宝月楼报道的队伍中,又添了紫薇一行。 “翠娥,翠芝,金钏儿,金锁你们先下去吧。”小燕子还没坐稳,晴儿就吩咐道。 紫薇有些不解的看着晴儿,晴儿微微一笑:“宜尔哈,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性情中人’,所以我和小燕子商量了一下,我们都认为,有些秘密憋在心里,实在是不吐不快!” 小燕子当初抢了紫薇位子,本来对她心有愧疚,虽然后来对紫薇“出卖自己”有些不满,可是晴儿总在自己耳边说紫薇的好处,便也决定大方的“原谅宽恕”紫薇。 “紫…宜尔哈,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希望我们还是好姐妹!”小燕子握着紫薇的手,豪情万丈的大喊道:“从此之后,我们就冰是有点咸吧!” 晴儿噗嗤一笑,她捂着嘴道:“是冰释前嫌吧小燕子?” 紫薇有些不自然,她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笑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啊?这么神神秘秘的。晴儿,你就别卖关子啦,快说吧!”她看着晴儿温柔的侧脸,心里有些抱歉,晴儿对她非常好,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自己现在却奉了老佛爷的命来“监视”晴儿,虽然老佛爷的出发点是为晴儿好,可是紫薇总觉得很对不起晴儿的信任。 “事情是这样的…”晴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说明,紫薇的眼睛越瞪越大。 紫薇知道真相后,大大的震惊了。一个和亲公主,居然在成亲之前有过七次私奔历史,更可怕的是,一个阿哥,两个格格不但知晓此事,帮助那个奸夫隐藏身份,还想帮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别的人紫薇可以不管,可是晴儿却是紫薇的闺中密友,在紫薇刚到五台山的时候,多亏了兰馨和晴儿多番在太后为她说项,太后才勉强认了她。 如果自己不说,那么以后若是东窗事发了,就是知情不报;可是如果自己说了,恐怕晴儿就要遭到太后和皇上的厌弃——这样对一个失去父母无权无势的异姓王格格而言,是一件非常严厉的惩罚。紫薇沉思许久,最终决定下次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将此事悄悄地告之皇后。 自从送走阿里和卓那天起,若扎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含香。她每天就像后宫里每一个普通的妃嫔一样,每天早上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闲暇的时候便读读古兰经,学着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儿,找皇后和舒妃说说话儿讲一些回疆的趣闻。 含香自然也是没有心情去和胞姐解释自己的感受的。她的心,早已被蒙丹的消息占得满满的,已经“魂不守舍”了!她甚至托小燕子和五阿哥给蒙丹写了信,对于她而言,她的生活中的主旋律就是热切且不安的等待着关于蒙丹回音。 小燕子此时便提议,要去御花园散散步,紫薇犹犹豫豫的,晴儿却不由分说的挽住了她的手。 “上次,蒙丹说,香妃娘娘身上有香味,所以非常容易追捕!”小燕子皱着眉头抱怨道:“你们有没有办法,把这个香味去掉?永琪说,如果身上带着特殊的香味,什么计划都不能实行!太危险了!” “把香味去掉?”含香看着小燕子,一脸哀怨的说道:“以前,我和蒙丹私奔的时候想了各种办法遮掉香味。蒙丹还曾经拿了各种香精,让我涂在身上,可是,原来的那股香味,还是遮不掉!最糟糕的是,如果我一跑,或是运动之后,香味会更重。冬天还好,春天或者夏天的时候,连蝴蝶都会飞来!追捕我的人,只要看到蝴蝶成群的飞,追过来就没有错了。” 含香似乎并不以和男人私奔为耻,看其神态反而让人觉得她因为自己的 “为爱走天涯”而骄傲着。 小燕子奇怪道:“真的吗?可不可以表演给我看看?” 含香点点头,拉着小燕子的手,在花丛中旋转起来。 紫薇却感到了深深地不安,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小燕子的一句话牢牢吸引了。 “计划,什么计划?”紫薇扯着晴儿的手,惊慌而又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们在谋划些什么?帮香妃和她的…她的情郎传递消息,私相授受还不算,你们还想干嘛?” 晴儿叹了一口气,真诚的对紫薇道:“皇上随时都会去宝月楼,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去找和贵人,可是他对香妃娘娘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看起来实在让人触目惊心。皇上似乎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五阿哥他们也传来消息说,蒙丹已经急得快发疯,眼看也要按捺不住了。所以啊,他们决定将香妃‘偷’出宫去!” “‘偷’一个皇妃?你不要命了?”紫薇压低了嗓音,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晴儿,你怎么糊涂了!五阿哥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小燕子又是五阿哥的命根子。即使以后东窗事发,皇上再怎么狠心,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的!可是你呢?你若是犯了这么大的错儿,第一个不放过你的,就是老佛爷!没有老佛爷的宠爱,谁能给你保护?” 晴儿睁大眼睛,为难道:“可是…可是为了朋友不是应该两肋插刀吗?而且听到了这么美好的感情,我好像已经看到一片沙漠,风和沙纠纠缠缠到天边!好让我震动啊!宜尔哈你都不觉得感动吗?” “可是香妃不是一般人,她是大清的皇妃!”紫薇见晴儿似乎已经着了魔,心急如焚,她开口劝道:“你想想,她是阿里和卓献给大清的礼物!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你这么…这么帮她,将皇上置于何地,将大清的脸面置于何地?我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紫薇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的目光垂到了地面上,看着一朵已经干枯了的花:“我娘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只是为了成全我娘所谓的爱情,我来到了京城。可是你瞧,现在我有爹都不能相认…爱情对于我们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是每个人都像兰馨姐姐那么好的运气!我们的大姐姐和敬,还不是照样要远抚蒙古?作为大清的格格,对于我们而言,比爱情更重要的,是我们身上肩负的责任!晴儿,我想你应该比我明白得多。” 晴儿看着紫薇的眼睛,里面有哀愁,有痛苦,却也闪烁着坚强。她迷惑的低语:“…可是…可是不都说,君子应该有成人之美的吗,天下的有情人难道不都该终成眷属吗?皇上有这么多的妃子爱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香妃娘娘呢?令妃娘娘不也在翘首等待皇上的垂怜吗?” 紫薇深吸了一口气,她牵着晴儿的手,认真的看着她:“晴儿,你之前不在宫里,有些事情,你可能并不知道!当初小燕子就是在令妃娘娘的力保下成了还珠格格的。若不是皇后娘娘,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宜尔哈!当时候,小燕子取代我做了格格,我慌不择路,居然‘自投罗网’跑到了令妃的‘大本营’福家寻求帮助!你知不知道,福晋存了什么念头?她居然说:‘我们原可以杀了紫薇,保持这个永久的秘密!’为了一个妃子的利益,他们竟然曾经动过谋害我的念头,令妃又岂是良善之辈?再说,皇后娘娘才是皇上正经的妻子,令妃娘娘有什么资格干涉皇上宠幸其他妃嫔?” 紫薇伸手轻轻将晴儿脸上的碎发拨到耳后,叹着气道:“令妃娘娘的野心真的很大,福尔康你应该知道吧?之前小燕子的身份没有暴露的时候,令妃娘娘便给她和福尔康制造机会;等到皇上认了我,福尔康又立刻像我大抛媚眼!多亏皇后娘娘伸出了援手,要不然,此时你见到的,很可能只是福家的远亲,包衣宫女倩莲;又好在,我的两个忠心的丫头,拼了命保护我,劝阻我,让我知道爱情并不是一切。否则说不定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被福家大公子甜言蜜语所打动的妾,夏氏!” 晴儿闻言,浑身一震:“宜尔哈,你说的是真的吗?尔康他…”她的腿一软,就要向前倒去。紫薇连忙伸手扶住了她,两人跌做一团。 半响,晴儿怔怔的看着紫薇,又哭又笑。她伏在紫薇的肩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打湿了了紫薇的衣服:“这算什么?我这么多年的期盼,这么多年的梦,究竟算什么?当日在礼佛时候的那个雪夜,尔康是那么风度翩翩,那么富有才华,言语是那么的真挚!我把一切当了真,可是到头来竟是一场笑话!宜尔哈,我该怎么办?我做错了好多,是不是?老佛爷宠我,我却辜负了她的期待,我好坏!我…我只是想通过帮助含香和蒙丹,来完成我自己没能完成的心愿…” 紫薇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道:“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这是没有错的。可是如果他们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就是一种错误了!晴儿,你美丽高雅,又冰雪聪明。只是太过善良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不是所有人,都会用同等的善良来回报你。你想想,如果你帮了香妃和蒙丹,他们是获得幸福了。可是别人呢?回疆的公主本是为了和平而来,可是含香却给皇上带来了这么大耻辱,你觉得回疆的子民能逃得过我们大清的铁骑吗?一同进宫的和贵人也是必死无疑,同样受牵连的还会有漱芳斋、景阳宫以及宝月楼所有的奴才们。‘天子一怒,伏尸百里’!难道你要为了两个人的幸福,伤害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吗?不瞒你说,老佛爷已经对和香妃走的这么近的小燕子,产生了怀疑了!” 晴儿嘴唇颤抖着,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在这样的一天里,忽然有人告诉她,她一直坚持的爱情观,价值观,全部都是错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我该怎么办…”晴儿无意识的低喃着:“让小燕子他们去死,我做不到;欺瞒老佛爷,我也做不到!说,和不说,都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小燕子和含香此时并没有注意到另外两位朋友,她们正在花丛中快乐的翩翩起舞,蝴蝶不停地停留在她们的身上。 “哇,好神奇!我现在好像仙女一样!”小燕子惊奇的大声嚷嚷,一只蝴蝶停留在了她的指尖,她轻轻用嘴一吹,蝴蝶又飘然而去。 远远的,乾隆带着五阿哥和富察皓祯走了过来,看到这种景象,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惊呆了:“这种美丽,真让朕大开眼界!” 宫女太监们,都围过来看。全部看得目瞪口呆。 富察皓祯看看乾隆,只见乾隆目不转睛的盯着含香,看得入迷了。那种(色迷迷的)眼神,他是深深了解的:皇上爱死含香了!尤其,这个会和蝴蝶一起飞舞的含香! 富察皓祯再看四面围拢的嫔妃、宫女、太监们,心里浮起了不安。他低声对五阿哥说:“太引人注意了,只怕会有后患,还珠格格她们太疏忽了!” 含香看见了逐渐聚拢的人群,和人群中的乾隆,低低的惊呼一声,不由挥了挥手,所有的蝴蝶便都散去了。 “含香,你这是干嘛,我还没玩够呢!”小燕子抱怨道,忽然,她一抬头,看见了乾隆那充满猎艳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含香,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 乾隆的眼光,已经无法从含香脸上移开:“怪不得,阿里和卓把看成国宝,你真是一个绝无仅有的珍宝呀!”就大笑了起来:“哈哈!不管这个宝贝多么复杂……朕还是太有福气了,因为能够拥有你!” 含香和小燕子等人大惊失色,乾隆本就含香势在必得,如今含香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露了这样一手,皇上更不可能放开含香了,实在是弄巧成拙! 坤宁宫内,皇后和李葵两个人正凑在一起,谈论着将宫里到了年龄的宫女们都放出宫去。坤宁宫符合条件的有秀菊和几个粗使宫女,皇后念着她们主仆一场,便额外赏了些银子。 “皇后娘娘,宜尔哈格格身边的金钏儿似乎也不小了。”李葵想了想,既然这一世的白吟霜不再像原著里那样,那么自己也该帮她一把,毕竟她的身世和遭遇还是很值得人同情的。 皇后捧了茶碗,细细的抿了一口,沉吟道:“那丫头是宜尔哈带来的,并不是内务府选出的丫鬟,放不放她,还得看宜尔哈本人的意思。不然好心办了坏事,恩典成了命令,这样可就不好了!不过我见她倒也忠心,又是个有头脑的,在宜尔哈身边也是个帮手。横竖宜尔哈再过几个月出了孝期之后,皇上也要给她指婚了!” 李葵琢磨了一下,这皇后的意思就是先放着再说喽?唉,一拖二拖的,小白花就要变成剩女了。(在古代已经是老姑娘了) 主仆二人正谋划着呢,五格格拖着哭哭啼啼的十三阿哥笑嘻嘻的进来了,也不打招呼,径直的滚到皇后怀里嬉笑道:“皇额娘,你说说小十三好笑不好笑?刚才我们在御花园玩,看到香妃娘娘和小燕子姐姐正在花丛中跳舞呢!香妃娘娘在草地上拼命的旋转,她白色的衣裳纱巾,也跟着飞舞,煞是好看。她转了一会儿摊开双手。先是有一只两只的蝴蝶飞来,接着,就有成群的蝴蝶飞来,绕她飞舞…” 李葵早已将哭的打嗝的十三阿哥搂到怀里,拍拍背又塞了块点心给他,十三阿哥抹了抹鼻涕,用心而又专注的吃起点心来。 五格格还在喋喋不休:“皇额娘,您不知道,香妃娘娘身上的香味随着她的运动变得特别浓郁,蝴蝶源源不断的飞来飞去,绕着香妃娘娘飞舞,那场面真是…” “说重点!”李葵终于忍不住了,自己怎么刚发现小胖妞竟然是个话痨呢? 五格格嘟嘟嘴,简明扼要的做了个总结:“香妃娘娘吸引了大片的蝴蝶,把十三吓哭了。” 李葵嘴角一抽,打量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小十三,只见他正幸福的眯着眼睛舔手指上的残渣。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小? “可是十三怎么会吓哭呢?”皇后有些不解,抛去对香妃和小燕子的不良印象只听描述的话,这应该是一幅很美的画面啊! 五格格用眼睛觑着李葵,扭过头去,望天不语。 十三阿哥吃饱喝足了,他扒着李葵的胳膊,奶声奶气的道:“容嬷嬷!你上次说怎么除妖驱邪呢?对于精怪来说,用桃木剑有没有用呢?”一边说着,他一边在兜里掏啊掏啊掏,掏出一个荷包来,将荷包里面的东西倒了个底朝天。只见里面除放着一些小甜点外,还有八卦镜,护身符,佛串珠…琳琅满目,看的皇后和李葵目瞪口呆。 “永z,你这是在做什么?”皇后反应过来,啼笑皆非的问道。 十三阿哥胆怯的对着手指:“皇额娘,儿臣可以感受到香妃娘娘身上扑面而来的一股妖气!妖气啊!她一定是修炼成精的蝴蝶,被阿里和卓派过来迷惑皇阿玛,吸取皇阿玛精元…呜呜呜呜…”十三阿哥被李葵捂住了嘴。 “…”皇后无语的看着李葵,叹了一口气。自己小的时候,容嬷嬷明明喜欢讲一些列女传上的故事,或者是关于圣人的故事,怎么近些年,迷上了给孩子们讲鬼故事了呢? 李葵干笑着保证—— “奴才对天发誓!以后真的真的不会再讲鬼故事给十三阿哥听啦!” 62、不扒衣服就扒皮 晴儿一连几天都没有去找过小燕子,更没有再去宝月楼。她的耳边常常回响起紫薇的声音:“…晴儿,请你想想这么多年疼爱的照顾你的老佛爷吧!如果她最疼爱的格格,伙同最看好的阿哥一起将她最在乎的儿子的妃子偷走,她该情何以堪!…” “…含香是和亲公主,‘偷走’她不但会伤了皇上和老佛爷的心,更会影响回疆和大清的交往,不要老想着‘你是风儿我是沙’了,现实点好不好?…” 小燕子没有时间去发现晴儿的不对劲,因为蒙丹在柳青和柳红的精心照料下恢复的不错,很快就可以下地行走了。于是小燕子就将所有注意力的都集中在了蒙丹身上,时常亲自出宫帮含香传递消息,缠着蒙丹教他武功。。 自从那日乾隆看过含香神奇的招牌特技——“招蜂引蝶”之后,就更加坚定了早点把她搞上手的决心。他每日都会去宝月楼报个道,让含香唱歌跳舞,只可惜看得到摸不着,欲求不满的乾隆只好就近宿在若扎那里。 一时间,若扎成了整个后宫的靶子,大家都明里暗里的排挤她——毕竟敬事房的起居注上面,可是记载着和贵人承宠的。若扎有苦难言,很多次躺在被子里默默地流泪,却无计可施。 皇后私底下对若扎颇为同情,她叹着气对李葵道:“同样是和亲来的公主,怎么这两姐妹的差距就这么大呢?”李葵的脑海里莫名的蹦出了本山大叔那张苦逼脸,很想狂笑着套用一句大话西游经典台词来解释皇后的疑问:人是人他妈生的,妖精是妖精他妈生的。 就凭阿里和卓信心满满的送了个私奔公主进京,就可以推断出他们家是祖传的不着调。至于若扎,唔,想必是基因变异体。 这天,无所事事的含香在小燕子的陪伴下,走在御花园里,心情十分抑郁。小燕子虽然常常帮助她传递书信以慰相思之苦,可是她对蒙丹的思念却日益强烈起来。她静静地伫立在花丛中,喃喃的用回语祈祷着:“真神阿拉,求你快点让我回到蒙丹的身边吧!” “叽里呱啦哇啦哇啦?”小燕子瞪大眼睛,模仿着含香的语调,好奇地问。 含香轻盈一笑,看着小燕子道:“我用回语在祈祷,早日和蒙丹相聚!” 维娜和吉娜对视一眼,她们并不像若扎身边的金铃子和银玲子,是普普通通的侍女而已。她们都是回疆贵族的少女,从小被选拨出来和两位公主接受着一样的教育,有着自己的侍女。她们的专职工作只负责贴身陪侍着含香这位高贵的回疆圣女。若扎也是和她们一起长大的,四个人的感情十分要好。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她们心中的天枰倾向了若扎公主。 蒙丹原本是回疆掌教阿訇的侄子,自身也是贵族出身,和若扎指腹为婚。他小的时候常常和两位公主,以及维娜吉娜在一起玩耍。若扎生性温柔坚毅,不爱多话,含香却是能拉会唱,嘴巴又甜,追在蒙丹后面一口一个蒙丹阿哥的喊。渐渐地,蒙丹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含香。终于,在阿訇替蒙丹向阿里和卓求亲的时候,蒙丹和含香手拉着手跪在了他们的面前。 维娜和吉娜清楚地记得当时候大公主若扎那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和饱含着泪水的双眼。可是温顺的她却并没有抗争些什么,只是在阿里和卓为难的目光中强扯出一丝笑意:“妹妹是我们回疆的圣女,我们的骄傲!所以,我是不会和她争什么的。” 含香后来时常和她们抱怨若扎的冷淡,维娜不禁气闷。她遮住了若扎公主所有的光芒,独占了父母的宠爱,若扎公主却并不嫉恨,之前还常常笑着说:“我的妹妹,生来就应该被人宠爱的。”含香公主抢了若扎公主的未婚夫,还指望着对方依旧笑脸相迎吗?实在是太自私了!难道就因为她生来带有香气,所以做什么错事都是理所当然吗? 吉娜叹了口气,低声对维娜道:“含香公主…也太绝情了些。当年抢了大公主的未婚夫,现在进了宫却还念念不忘蒙丹,再这么下去,我们回部迟早要毁在她的手上!?” “谁说不是。”维娜是个急性子,她皱着眉有些担忧:“你瞧瞧,大公主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含香公主却还心心念念着‘她的’蒙丹!现在还和那个还珠格格打的火热,两个人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我听说还珠格格可是跟延禧宫的令妃娘娘好得很,我们公主没来的时候,最得宠的就是令妃娘娘了!你说她会不会是在帮令妃娘娘排除异己?唉,皇上心里明明喜欢的是含香公主,现在遭到排挤的却是大公主,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要是当初,大公主答应阿訇嫁给蒙丹就好了…”吉娜咬着嘴唇道, 当初回疆打了败仗,为了平息乾隆的怒火,阿里和卓便准备把最宝贵的回疆圣女含香送进宫去。中途蒙丹和含香的数次私奔让回部的贵族们都伤透了脑筋,若不是这两个人出身都太高贵,按照教义是应该用乱石把他们砸死的! 无可奈何之下,阿訇便示意阿里和卓,让若扎替妹嫁给蒙丹——反正本来和蒙丹有婚约的就是若扎,更何况若扎对蒙丹有意不是吗?这样也可以断了含香和蒙丹的念想,皆大欢喜了! “凭什么我要嫁到大清,同样是回部的公主,凭什么只有我要承担起保家卫国的任务?若扎不行吗?让她嫁过去,我和蒙丹在一起不是很好吗?”含香却哭的哀怨凄凉,让阿里和卓的心又软了,他踟蹰道:“可是,大清的兆惠将军早就知道,我们回疆最尊贵的公主是你,芳名远播的‘香公主’!如果把若扎献上去,皇上会不会觉得我们缺乏诚意?” 含香哀恸欲绝,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让我看着我的爱人娶了我的姐姐,那样太残忍了!我宁愿去死!”她呜呜咽咽着,忽然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脖子上。 “阿爹把我们一同进献给大清皇帝就是了。”就在维娜和吉娜束手无策,阿里和卓惊慌失措的时候,若扎走了进来,平静的看着他们:“含香被阿爹宠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到了宫里不知是福是祸,不如把我也送过去吧。我也是回疆公主,也该为子民们多多尽力!” 回忆起当时候的情景,维娜为若扎抱不平:“嫁给蒙丹?别做梦了!那样对大公主而言是一种侮辱!唉,大公主真可怜,她生性温和善良,却要为了含香公主吃这么多苦,我真是替她不值!” 正说着,迎面走来了太后和皇后、纯贵妃和舒妃,身边跟着晴儿和紫薇,以及因为减肥被断炊,只好牵着十三阿哥到慈宁宫蹭吃蹭喝的五格格。 “晴儿!”小燕子激动地对她招招手:“你都好多天没来漱芳斋找我玩了!” 太后看了晴儿一眼,只见晴儿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禁有些担心。紫薇见场面有些僵硬,担心太后处置小燕子会引起晴儿的同情和反弹——那样,自己的苦心相劝可就白费了!于是她连忙道:“小燕子,还不快向老佛爷和各位娘娘请安?” “老佛爷吉祥!皇后娘娘吉样!” 小燕子不情不愿的掏出手绢,行礼问好道。 含香也赶紧跑过来,双手交叉在胸前,行了一个回族见面礼,不卑不亢道:“含香见过各位。” 舒妃性子泼辣,她立刻挑起眉毛,稀奇的喊:“香妃妹妹,这满人的规矩,你还没学会吗?见了长辈总得请个安!你这身打扮,也太奇怪了。既然成了大清的妃子,还是入境随俗比较好!”说着又别有用意的冲小燕子道:“还珠格格真是机伶,哪儿‘香’就去哪儿!好像格格还从没去过慈宁宫给老佛爷请安吧!” 晴儿一愣,她终于发觉到有哪里不对了,小燕子似乎从来没给皇后和太后请过安! 太后看着小燕子,心神疑窦。对啊,这小燕子似乎一直都和皇帝的宠妃走的很近!先是令妃,后是香妃。不敬嫡母,反倒是和得宠的妃嫔打的热乎,这也太耐人寻味了些,莫非小燕子是借着枕头风扶摇直上的? “是啊!我没去慈宁宫请安,这位娘娘您就尽管挑拨吧!最好老佛爷打我一顿,你们才能舒服是不是?不就因为你们嫉妒令妃娘娘受宠,现在刁难我出气吗?你们来好了!我小燕子还没怕过谁!” 小燕子挡在含香面前,气势汹汹的大嚷道。 舒妃还要说些什么,皇后微不可闻的冲她摇了摇头,她只好悻悻的住了嘴。 晴儿震惊极了,给长辈请安不是最基本的礼仪吗?怎么到了小燕子这里,就成了挑拨和刁难,出气呢!这…这不是在颠倒黑白吗? 太后对小燕子实在没好感,一皱眉头:“令妃…哼,令妃教出来的好格格啊!”接着扭头对晴儿道:“回头你找些衣裳、鞋子,让香妃换装!这成什么样子!” “是。”晴儿犹豫半响,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点了点头,不再看小燕子和含香。 纯贵妃陪笑着应道:“臣妾那儿刚好新作了两套衣裳,还没穿过,如果香妃娘娘不嫌弃,臣妾就让窦嬷嬷去拿!” 太医院传来消息,说永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如果能在老佛爷面前露个脸,让永璋受点应有的重视,那么即使被皇上厌弃了也无所谓! “晴儿,你居然帮这个老佛爷不帮我们?我对你太失望了!”小燕子气急败坏的冲着晴儿喊着,又高声叫嚷道:“老佛爷,香妃娘娘得到皇阿玛的特许,可以不学满人的规矩,不穿满人服装,维持她回人的身份!” “又是特许?”太后冷笑一声,她瞪了含香一眼,傲然道:“她在皇上面前有‘特许’,在哀家面前没有‘特许’!是满人的媳妇,要守满人的规矩!人家和贵人早就换上旗装了,都是回疆公主,谁还比谁更高贵不成?” 接着,太后又觑了一眼小燕子:“至于你,呵,一个是市井出身的平民。别以为有了皇帝的指婚就可以为所欲为!能不能嫁给永琪,还是个未知数,你最好给哀家消停点罢。别把那些民间‘不三不四’的习惯带到宫里来!” “我看,你们宫里还有许多‘不七不八’的事情呢!”小燕子最怕别人看不起她,此时,她一跃而起,挺起胸来不管不顾的叫嚷起来:“你这个老太婆,不就是想把晴儿嫁给永琪吗?让晴儿给人做小老婆你很得意是不是?好不要脸!可惜的是,晴儿喜欢的是尔康,不是永琪!你的算计,注定要落空了!” 她一口一个“老太婆”、“小老婆”成功的把小老婆出身的老太婆,目前后宫内最大bos太后给得罪了。只见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她指着小燕子,气的说不出话来,晴儿也是脸色惨白。 皇后和紫薇合作分明,连忙一左一右安抚着晴儿和太后,又是抚胸又是劝导。 五格格看不下去了,她跳出来,指着小燕子的鼻尖道:“你少胡搅蛮缠信口雌黄!晴儿姐姐贤淑高雅,是皇玛嬷亲自教养出来的格格,除了之前皇玛嬷教养的和敬大姐姐之外,可以说的,晴姐姐是我们大清格格的一代楷模!五哥想娶她做小?做你的白日大头梦去!就凭五哥能看上你这个不敬长辈无视规矩到处撒野的姑娘,他就配不上我晴姐姐!真不知道你是有多自大多不自量力,才会幻想着可以和晴姐姐‘相提并论!’” 皇后也急忙安慰太后道:“老佛爷,小燕子这个丫头自来就是疯疯癫癫的!时常稀里糊涂的胡言乱语,您千万不要当真,别气坏了身子!” 这时候,晴儿跪下了下来,给太后和皇后磕了个头,神情坚毅道:“老佛爷对晴儿恩重如山,说句不怕犯上的话,晴儿早就把老佛爷当做自己的亲祖母了!皇后娘娘,晴儿以前愚昧无知,对您误会颇深,您还对晴儿百般维护。晴儿的心里只有感激!只是今日受辱,实在是让晴儿生不如死,晴儿已经不配服侍老佛爷了!老佛爷的恩情和皇后娘娘的好意,晴儿只好来世再报了!”一席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呢,晴儿忽然飞快的站起身来,就要向不远处的池塘边奔去。 “晴儿!”太后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就想推开皇后将晴儿拉回来:“快!快拦住她!” 紫薇吓得脸色苍白,跌跌撞撞的追上去,嘴里大喊着:“晴儿!” “啊——”晴儿痛呼一声,昏倒在五格格的怀里。 太后和皇后等人都愣住了,只见五格格潇洒的甩了甩头发,半搀扶着比她高了一头的晴儿,晃了晃手中一个三十多公分的五股金刚杵,叹了口气:“唉,晴姐姐需要清醒一下,我也是一时情急…不过下手绝对不重!”她换了一副神情,眼巴巴的看了看太后,扭捏道:“请皇玛嬷恕罪…” 李葵僵硬的转了转脑袋,看向十三阿哥。果然之前十三阿哥背上扛着的布袋已经空了…。她默默地擦了一下汗,和大家一起相对凝噎,大眼瞪小眼。 太后终于回过神来,她啼笑皆非的看着五格格:“乌那西,你…唉,哀家想怪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燕子见太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晴儿和五格格身上,就想拉着含香悄悄溜走。 只听身后一声冷厉的女音,阴测测的道:“来人!把还珠格格给哀家送到慈宁宫的思过房!” 小燕子挣扎着被几个身强力壮的老嬷嬷押了下去。 太后冷冷的打量着含香,看得她毛骨悚然—— “来人,去把和贵人叫来!纯贵妃,哀家把她交给你和贵人了!一会儿你们把这个香妃带到慈宁宫的暗房里去,扒了她那身衣服,哀家看不顺眼!” “…老佛爷,含香不能从命!可兰经说得很清楚,众生平等,没有人可以勉强别人做任何事!”含香浑身颤抖,却依旧骄傲的挺着胸脯抗争道:“可兰经是我们至高无上的经典,请老佛爷尊重我的信仰!我生为维吾尔人,死为维吾尔鬼!就是死了,也要穿维吾尔的衣服!” “除了佛经,没有至高无上的经典!”太后不怒反笑,眼神里充满杀意:“居然敢跟哀家谈平等,简直不可思议!呵,死了要穿维吾尔的衣服是吗?好啊,如果扒不了你的衣服,哀家就扒了你的皮!” 含香跪坐在地上,打了个冷战,维娜和吉娜在一旁低声用回语说着些什么。 太后便带着众人,急匆匆的传来太医,一行人往慈宁宫方向走去。纯贵妃站着打量着含香,好言相劝道:“你虽然是皇上封的娘娘,可是,上面还有皇后,皇后可比你大!再上面,还有老佛爷!老佛爷比皇上还大!今天,老佛爷说要扒了你的衣服,就连皇上都阻止不了,你还是认命吧!” 维娜和吉娜发现情况不妙,两人嘱托了一下各自的侍女,悄悄地跑回了宝月楼。 “什么?”若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含香居然这么跟老佛爷说话!”她咬了咬牙,嘱咐道:“吉娜,维娜,你们俩先换上满人的衣服再说!万一太后狠下心来,皇上或许会保含香,但绝对不会保你们!你们把衣服换好,免得被太后迁怒!” 金铃子和银玲子连忙捧了两件旗袍帮维娜和吉娜换上。 换好衣服后,吉娜又追问道:“大公主,那我们要不要通知皇上….” “不行!太后本来就很不满皇上对我们姐妹的优待,如果皇上为了我们和太后大动干戈,就算目前太后会暂时退让。可是等到我们失了宠没了皇上的庇护,那太后还会放过我们吗?” 若扎斩钉截铁的说。 维娜惴惴不安:“可是我看太后娘娘是不会放过含香公主的!说不定连大公主也要受牵连!都怪那个还珠格格,把晴格格逼得要自尽,现在连个替我们说话的人都没有,怎么办?” “吉娜!”若扎听到小燕子的名字,心中一动,她紧紧地盯着吉娜:“金铃子和银玲子不会汉话,你去告诉五阿哥,就说还珠格格在御花园冲撞了老佛爷,被关进暗房了!还要说老佛爷很生气,连香妃都被迁怒了,懂吗?” 吉娜点点头,飞跑出去。 63、晴儿·正式告别脑残 若扎带着维娜和两个侍女,急匆匆的赶到了慈宁宫。 太医在仔细检查了晴儿的身体后,表示五格格只是把她打晕了,并没有身体上的大碍。太后和皇后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紫薇亲自喂了些安神的药物给晴儿,太后惊魂未定:“这孩子,心眼也太实在了些,怎么就这么着了呢!唉…” “晴格格素日娴静守礼,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时承受不住也是有的。”皇后安慰道,又转头嘱咐道:“宜尔哈,你和晴儿姐妹俩平日无话不说,等她醒了,可要好好的劝劝她啊!” “是,老佛爷,皇后娘娘。”紫薇屈膝行了行礼,眼圈儿还是红红的。 太后叹了口气:“紫薇,你在无人的时候,也叫我一声‘皇玛嬷’吧!”她看向紫薇惊喜万分而又迷惑的眼神,微微一笑:“你毕竟也是哀家的孙女,虽说你娘的行为哀家有点瞧不惯,但毕竟为皇帝守了近二十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你也是个可疼的,哪有祖母不认孙女的理儿?不过出了这扇门,你依旧只能是和亲王的义女,宜尔哈格格!” 紫薇激动地不能自已,她不敢确认的看了一眼皇后。皇后轻轻点了点头,她跪在地上冲着太后,磕了个头:“是,皇…皇玛嬷。”陪在一旁的金钏儿和金锁也惊喜不已,老佛爷终于承认了小姐,也间接的承认了太太! “老佛爷,皇后娘娘,和贵人来了。”桂嬷嬷在门外恭恭敬敬的说道。 太后眯了眯眼睛,冷冷道:“把她带到暗房,教教她妹妹做人的规矩!要是教不好,那哀家只好亲自给她们说道说道了!皇后,哀家记得你身边的容嬷嬷,以前也是很会审讯人的?” 很会审讯人…是指容嬷嬷独门绝技甩针舞吗?李葵虎躯一震,差点吓尿了。妈妈呀,这老太婆是想要把皇后拉下水了,这可绝对不行! 李葵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跪在太后面前磕了个头:“奴才有一个办法既能让香妃娘娘长长记性,又能让皇上无话可说!” “皇帝?”太后皱了皱眉头,的确,自个儿的儿子为了女人搞不好要跟自己翻脸的。而且这个香妃毕竟是回疆送过来的人,不能像处理慧贤那样处理,更何况宫里头还有个和贵人呢!太后权衡了一下,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个女人大动干戈,引起母子不和甚至是挑起战火。于是她点点头,对李葵道:“容嬷嬷,你有什么好主意?” 李葵咬咬牙,含香公主,你以前蹦q老娘不管你,可是老佛爷都发话了,现在为了皇后,我必须对你下手了!她看了看仔细照料着晴儿的紫薇,欲言又止。 太后会意,对紫薇嘱托道:“宜尔哈,哀家就把晴儿交给你了!”说着便带着皇后和李葵来到了偏殿。 李葵狠狠心,凑到太后和皇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太后睁大了眼睛,咔吧掰断了一根指甲,怒道:“什么?私奔七次!容嬷嬷,你是在说笑吗?” 皇后也震惊不已的看着李葵。 “奴才并不敢欺瞒老佛爷和皇后娘娘,”李葵狠了狠心,回想了一下剧情,把一个大黑锅砸到了小燕子脑袋上:“奴才上次去给几个小阿哥送点心,在御花园听到还珠格格对香妃娘娘说着什么‘七次,你们整整逃了七次!’,奴才联想到之前香妃娘娘在宫外遇刺的事情,觉得里面大有文章,于是好奇心大起,站住了一会儿,没想到听到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啪!”一个茶杯砸在了李葵的脸上,滚烫的开水和着鲜血从她的脸上流了下来。 皇后猛地送座位上站了起来,接触到了太后冷冷的眼神后,又无奈的坐下。 “你既然知道香妃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哀家?皇后,你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情!”那一瞬间,李葵很想哭叫着冲到面前那个老太婆的身边,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和她打一架。可是,她知道,现在并不是讲究人权的21世纪,而是封建统治王权至上的大清朝。她不是李葵,只是容嬷嬷。自己绝对不能连累皇后和那群小包子! 于是,李葵磕头回道:“老佛爷息怒!皇后娘娘并不知情,只因为当日奴才听得并不真切,又牵扯到香妃娘娘的名节,奴才不敢胡乱揣测,污了老佛爷和皇后娘娘的耳朵。” “桂嬷嬷,你去检查一下香妃,如果还是…在暗房的抽屉里的好东西就别白放着糟蹋了。”太后隐晦的下了个指令。敬事房的记录并没有香妃侍寝的记录,依照皇上对香妃的喜爱,不可能不要求香妃侍寝,唯一的可能是,香妃不愿意而且自家的儿子又抽风了!那么,香妃到底是在为谁守身如玉,还是说,不是处子之身不敢侍寝呢?容嬷嬷听到的,八成是真的。 李葵跪在地上,全身又酸又麻,只能靠在心里咒骂太后老不死臭婆娘之类的支撑下去。 过了良久,太后和缓的声音在传了过来:“容嬷嬷,知情不报的事情哀家念在你小心谨慎的份上,便过去吧。只是以后你要好好看清楚,谁才是后宫的主人!该讲的事情闭口不言,也是错!” 我次奥!嘛的老娘要是第一时间禀报给你,到了脑抽龙耳朵里,不就变成了挑拨离间?要不是这次你要牵扯到皇后,老娘才不奉陪!你打了老娘,老娘还得谢谢你?谢你大爷当时候没把你射在墙上吗? 心里这么恶毒的想着,李葵却只能恭恭敬敬的磕头谢恩。 皇后的心情很复杂。她看了一眼慈眉善目的太后,这可不是什么吃斋念佛的主儿!其实今天的事情容嬷嬷并没有太大的过错,只不过因为太后心情不好,便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如果容嬷嬷没有说出这个秘密,自己恐怕就要被牵扯进太后和皇上的母子争吵中了。皇帝本来就疼爱香妃,自己身边的嬷嬷要是插手了给香妃换衣,恐怕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要不是晴儿跳河,估计给香妃换衣服的差使就要落在自己头上了。纯贵妃…怕是要不成了! 忽然皇后一震,纯妃和自己很有几分共同之处!且不论身份,第一,纯妃和自己的名下都有比较受宠的阿哥;第二,纯妃和自己一样,都身处高位。太后不仅仅是想要宫权而已,她是想把得宠的阿哥们都压下去!再联想太后非要把晴儿留给永琪的举动,皇后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太后的用意。 各有所思的她们并没有注意到,在偏殿的一个大花瓶后,五格格紧紧地咬住嘴唇,一直用手捂着眼泪巴巴要冲出去保护容嬷嬷的十三阿哥的嘴。 若扎走到暗房后,就发现自己高贵的妹妹被按在地上,几个健壮的老嬷嬷正在强行剥掉她的衣服。 含香拼命挣扎着叫喊着:“我不要!我不要…没有任何人可以脱我的衣服!” 一个老嬷嬷不耐烦了,狠狠地照着她的肩膀掐了下去。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是回疆的圣女!不要!不要…谁都不许碰我,不许碰我…” 含香尖利的哭叫着,老嬷嬷们却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按倒在地一拥而上,撕衣服的撕衣服,扯扣子的扯扣子,拉项链的拉项链,脱鞋子的脱鞋子…一时之间,钗钗环环,珠佩首饰,“叮铃当啷”的滚了一地。 两个嬷嬷各握了一把针,蓦然之间,把含香按倒在地,对她腰间戳去。“啊……”含香惨叫,仆伏在地,脸色惨白。 若扎实在忍不住,扑了过来,伸手去拦众嬷嬷。“你们不要这个样子!让我跟我妹妹说几句话好不好!” 纯贵妃身子不好,此时正靠在软榻上督促含香换装,闻言苦笑一下:“和贵人,这都是老佛爷的命令!香妃只要肯好好的换衣服,老佛爷是绝对不会为难她的!” 若扎慌忙的点点的头,忍不住跪下道:“纯贵妃娘娘,请你让这些嬷嬷们停一下好不好?我会好好劝劝含香的!让我试试!” “好吧。那和贵人试试好了。”纯贵妃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已经劝了她一路了,可是…唉。” 老嬷嬷们放开了对含香的束缚,含香挣扎着就要往外跑,被赵嬷嬷一脚踹到在地。若扎抱住含香,用回语大声呵斥道:“含香,你还要倔强到什么地步!你认命吧,这里是大清,不是我们的回疆,没有人会宠着你顺着你的!我们是回部的好女儿,这么勇敢,你就不能为了大家牺牲一下‘爱情’!算我求你好不好?从小我什么都让着你,你这次也听我一次,好不好?” 含香饱含恨意的看着她,恶毒的回道:“你以为你很伟大?刚到大清就开始对大清的皇帝谄媚的摇尾巴结,又是换装又是学礼!你的气节呢!他曾经杀害了我们多少族人,侵占了我们多少土地,你都忘了!你好残忍,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有我的蒙丹!我生是回部的人,死是回部的鬼!绝对不会换上别的民族的衣服的!” “我变得残忍?现实待我比什么都残忍,我就是从残忍中滚过来的!含香,你那个温柔多情的姐姐了,她早就死去了!”.若扎一个巴掌就甩到了含香的脸上,她的心已经完全的冷却了。之前对含香虽然有恨,但是总是有一丝割不断的血脉亲情在里面,现在,她完完全全的死心了! 这时候,桂嬷嬷走了进来,对着其他几个嬷嬷低语了几句。几个嬷嬷会意,对着含香不抱什么诚意的道了句得罪,便开始“检查检查”。 若扎看着在地上拼命挣扎像牲口一样任人宰割的含香,惊异的发现自己的心中再也没有了对她的担忧和疼惜。她慢慢的起身,站在纯贵妃身边,冷冷的看着这对于含香而言,屈辱的一幕。 “还是处子?!”桂嬷嬷皱了皱,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瓶子来,捏住含香的两腮,强行的把药水灌了进去。含香拼命摇着头,却也被迫咽下了好多口。 吉娜已经匆匆的赶到了景阳宫,按照若扎交代好的说辞禀明了一切。五阿哥大惊失色,只道是小燕子言语上冲撞了太后,连忙赶到延禧宫找到了乾隆。 令妃恨得牙痒痒,自己好不容易借着十四生病和胎动,把皇上哄到了自己的宫里,这个小燕子,就会给自己添麻烦! 乾隆带着令妃和五阿哥一行,急步来到了慈宁宫。他一进门就陪笑着对太后道:“皇额娘,听说你把小燕子和香妃关起来了?小燕子毛毛糙糙,肯定是惹了皇额娘生气了,只是这含香…”他扫了一眼眼圈儿红红的皇后,和头上包着纱布的李葵,觉得事情没五阿哥说的那么简单了。连一向被太后喜爱的皇后和最得用的老嬷嬷都被责罚了,看来这小燕子闯的祸可不小啊! 太后把桌子一拍,面带愠色道:“皇帝这是在质问哀家吗?皇后,你说!” 皇后左右为难起来,她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太后,又看了看面露凶光的乾隆。不说,得罪太后;说了,得罪皇上。怎么办? 乾隆挥了挥手,不悦的对太后道:“儿子是在问皇额娘,不是问皇后!人是皇额娘带来的,皇额娘不给一个解释吗?” “皇帝,你…!”太后气的嘴唇直哆嗦,看的李葵暗爽不已。该!做事不积德,看你生出叉烧了吧? 皇后见太后和乾隆僵持在那里,连忙屈膝行礼道:“回皇上的话,老佛爷是看香妃和咱们穿的服装不同,于是让和贵人和纯妃妹妹给香妃换上旗装。谁知道老嬷嬷们在给香妃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发现香妃还是…”皇后红了红脸,犹犹豫豫的:“现在香妃正在偏殿的耳房内呢!” 乾隆怀疑的看着太后:“皇额娘,宁珂说的是真的吗?您没有对香妃做什么吧?” “还有小燕子!”五阿哥按耐不住的插嘴道:“皇玛嬷,香妃娘娘和您的恩怨,请不要牵扯到小燕子!” 太后气的脸色铁青,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哆嗦的指着乾隆:“好哇,这就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那块肉!”皇后连忙过去扶她,太后稳住身子,对乾隆怒喝道:“你的香妃,你的小燕子什么事儿都没有!只可怜我的晴儿!差点生生被逼死!” 乾隆不由吃惊:“这事和晴儿有什么关系?皇后?”他把目光移向皇后,皇后无法,一五一十的禀明了下午的情况。 “小燕子太过分了!”乾隆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冲着太后拱拱手:“皇额娘,儿子一定会好好管教管教她!” 太后阴沉着一张脸,冷笑道:“管教不管教的哀家不再过问了!只是晴儿的婚事,皇上也该给个说法吧?永琪可都十八了,身边就一个房里人,还是从民间带回来的。” 五阿哥忽然向前冲了一步,跪在地上哀求道:“皇玛嬷,孙儿不能娶晴儿啊!孙儿的心里只有小燕子,别的人,我一概不要!” “永琪!”乾隆扯了扯他的衣服,让他不要开口,先把老太太忽悠过去再说。没想到五阿哥却以为皇帝在鼓舞他,抱着拳掷地有声道:“晴儿是个好女孩儿,可是过份的完美往往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她就从没给过我真实感!而小燕子,她虽然有很多优点,可是她给了我很多的快乐我…” “五阿哥不要再说了!”紫薇扶着晴儿缓缓地从室内走出,只见晴儿脸色苍白,一脸病态的请安道:“晴儿给皇上请安,给老佛爷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看了有点担心,她看了一眼紫薇。晴儿却虚弱的跪在了地上,磕头道:“皇上,晴儿从来没有想介入五阿哥和还珠格格之间!我也有我的骄傲!所以,如果晴儿让皇上为难了的话,就请皇上取消成命吧!晴儿愿意一生伺候老佛爷。” 乾隆有些愧疚的看着晴儿,求救似的看着皇后。太后脸色很不好,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五阿哥蹦起来,就要去拉晴儿的手:“好晴儿!你真的太善良了!”晴儿轻轻一避,对五阿哥行礼道:“五阿哥,晴儿先告退了。” 这时候,桂嬷嬷从室内走了出来,对着太后耳语了几句,太后看着乾隆道:“皇帝!你现在去看看你的香妃吧!”令妃立刻就用着泪汪汪的眼神挽留的看着乾隆。乾隆哪还顾得上其他,急匆匆的跟着桂嬷嬷离开了,临走时丢下一句话:“皇额娘,小燕子做了这么大的错事,就由您处置吧!” 五阿哥想要跟过去,却被太后制止了:“永琪,既然你已经认定了小燕子,那么宫里的规矩,她也必须学学了!难道哀家连管教孙媳妇儿的权力都没有了吗?放心吧,到了晚上,哀家会把她放回漱芳斋的!” “孙媳妇?”五阿哥眼睛一亮,这么说,老佛爷这是承认了小燕子和自己的婚事了?为了我们的未来,小燕子,你先忍忍! 于是他拱拱手对太后道:“皇玛嬷亲自教导,自然是极好的!孙儿先告退了!” 乾隆走进慈宁宫的偏殿,只见含香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桂嬷嬷行礼道:“皇上,香妃娘娘许是哭累了,老佛爷就让奴才安排她在这里歇息一下。” “只是换个衣裳,哭成这个样子?”乾隆皱了皱眉,对桂嬷嬷道:“是谁看着她换衣裳的?” “回皇上的话,是纯贵妃和和贵人。”桂嬷嬷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乾隆心下有了计较,一定是纯贵妃欺负了含香!——和贵人平日胆小怕事,含香又是和贵人的亲妹妹。他一把抱起含香,就往外走去。 看着乾隆远去的背影,桂嬷嬷唇角挂上了一丝阴狠的笑意。 得罪了老佛爷的人,哪有什么好下场?含香公主,你不是想要为奸夫守身如玉吗?老佛爷偏偏就不给你这个机会!做了皇上的妃子,还想“冰清玉洁” ?做梦!呵呵呵,喝了软香合欢露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碰到男人的时候只是沉睡,可是碰了男人后,药效就会慢慢地开始发挥作用… 且不说香妃和乾隆回到宝月楼后,香妃是怎么样“反客为主”“英勇献身”和乾隆翻云覆雨滚床单的,此时思过房里的小燕子也饱受折磨,她被几个面无表情的老嬷嬷,按着肩膀,跪在地上,又掐又打。 甩针并不是容嬷嬷的独门绝技,这种伤人于无形的高级惩罚技能是很多老嬷嬷的杀手锏。此刻,小燕子就被这样的杀手锏“招待”的同时,又有几个小太监在喋喋不休的轮流念着宫规和女戒。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 “凡为女子,当知礼数。女客相过,安排坐具…” “…”小燕子刚开始的时候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后来就没有了力气。 因为“太后说了,只有这样才能让还珠格格记得清楚,记得深刻!皇上也是允许的!” “永琪,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小燕子趴在地上,嗓子又干又沙哑,她想捂住耳朵,她想抱住肩膀,可是老嬷嬷们却不放过她。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两个老嬷嬷架着她,把她“送回了”漱芳斋。 “格格回来了,格格回来了!”明月彩霞跑了出来,“格格今天哪里去了?叫奴才们好找!” 小燕子浑身无力,全身疼得要命,可是针眼小小的,肉眼看不到也没法涂药膏。她干哑着嗓子问:“五阿哥今天来找我了没?” “没有!不过…”明月和彩霞对视了一眼:“五阿哥房里的杜格格,倒是派人送了些点心来。”说是五阿哥说,这是格格最爱吃的。 小燕子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她大叫道:“什么?我被那个老巫婆害得差点死掉!永琪不但不去救我,还和那个小老婆一起做点心?那个杜若兰,好悠闲,好得意是不是!皇阿玛不要我了!永琪不要我了!我在宫里还有什么意思!” 明月和彩霞害怕的低下了头。 64、一萧一剑走江湖·初遇 含香幽幽的从睡梦中醒来,觉得全身又酸又痛。她捂着头坐了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在御花园遇到了太后,然后太后强迫自己换旗装,还喂自己喝了一种东西…是□□吗? “香妃娘娘您醒了!”一个面生的宫女笑盈盈的,指挥着一群宫女鱼贯而入:“还请娘娘沐浴更衣!” 含香看着她,疑惑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维娜和吉娜呢?” “请娘娘更衣。”宫女向是没听到香妃的问话一般,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将装满旗袍的托盘举了起来:“请娘娘自行挑选衣裳。” 含香把头扭过去,厌恶的道:“你听不到我的话吗?你是谁?我是不会穿旗装的!我的衣服呢!” 宫女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奇怪的笑意,她慢吞吞的开口了:“奴才是太后派过来伺候娘娘的,至于维娜和吉娜姑娘,被太后赐给了和贵人。娘娘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衣裳换了的好…还是娘娘想要…就这么出去?”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香妃:“娘娘初次承恩,心中自是欢喜,只是这么出去,呵呵…” “什么?承宠?”含香睁大了眼睛,她一把掀开了裹在身上的肚兜,发现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吻痕—— “骗人!你在骗我!”含香受不了打击的推开宫女,她尖叫道:“皇上答应我!要尊重我的!他答应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你是太后的人!你骗我!”她目眦尽裂的抓住宫女的肩膀,露出疯狂而又绝望的神情:“ 你为什么骗我! 你说啊!” 宫女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昨夜,娘娘可是求了皇上整整一夜…后来娘娘支撑不住昏了过去,还是奴才们帮娘娘擦拭身子的呢…” 含香怔怔的坐在床上,她低头看看自己,打量着自己半光裸的身子,想到自己已经失身给了乾隆,顿时感到屈辱已极,简直无脸见人。 “蒙丹!我的蒙丹!”含香大喊一声:“我配不上你了!永别了!蒙丹!”说着,她推开众人,飞奔到阳台上,想也不想,就要纵身对楼下一跃。 谁知道后面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同时传来了若扎冷冷的声音:“现在你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你还是放弃这愚蠢的念头,认命吧!” “不——!”含香挣扎着,痛哭着:“苍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世界!亲生姐姐居然把妹妹推入火坑…蒙丹!蒙丹!” 若扎身穿一身艳丽的旗装,身后是身着宫装的维娜和吉娜。她们就这么看着,冷冷的盯着蹲在地上悲恸欲绝的含香,心中再也没有一丝怜悯。 太后知道了含香几次私奔的事情,没有处死她们姐妹,甚至对回部开战,已经是真主的恩赐了!与回部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相比,含香和蒙丹那自私自利的所谓的“爱情”,简直是太微不足道了! 明月一早去侍候小燕子起床,才发现小燕子不见了。棉被迭得整整齐齐,根本没有动过。旗头、旗装、花盆底鞋,全部放在床上。枕头上,还放着一封信。明月大惊,知道情况不妙,拿着信,飞快的跑到了景阳宫。 “什么!”五阿哥听到小燕子离宫的消息,心咚的一跳,连忙拆开了信笺,,只见信笺上画着一只燕子,飞出宫去。画的下面,写着一行歪七扭八的斗大的字:“燕子被打阿哥享乐!我不要你了!你有你的小老婆,我有我的江湖梦!” 五阿哥抓着信笺,冲进了杜若兰的房间。宫女们正服侍着她梳头呢,五阿哥直接扯住了杜若兰的头发,把她拉向自己,五官扭曲的质问:“杜若兰!你跟小燕子说了什么!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走!” 杜若兰吃痛,头发被五阿哥抓下来一大把。她哭着道:“妾身并没有说什么啊!只是昨天做糕点给爷吃的时候,想到爷说姐姐喜欢那种口味的糕点,所以送了一点去了漱芳斋!” “贱人!你也配叫小燕子姐姐!你就是用这么暧昧态度,气走了小燕子!”五阿哥咬牙切齿,手劲不由又加重了一分:“小燕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剁了你!” 说着,五阿哥扇了杜若兰一巴掌,用力把她一推,大步的往外跑去。他要去神武门打听消息呀! 杜若兰慢慢的抬起头,眼神充满怨恨。过了一会儿,她冷冷的对跪在地上的宫女道:“去给老佛爷和皇后娘娘报信,就说还珠格格,离宫出走了!呵,我知道你们之中难免有二心的——老佛爷和皇后娘娘的力量,和一个快要失势的‘宠妃’…私下递消息之前,你们先好好想想和老佛爷和皇后作对的后果吧!” “疼疼疼疼!”李葵龇牙咧嘴的被五格格按在床上,身边围了一圈儿小包子。 七阿哥眼巴巴的瞅了瞅李葵头上的伤疤,犹犹豫豫的看着五格格:“五…五妹妹,这样好吗?你…你这手法不够专业啊!” “胡说!我这可是跟太医院的顾太医请教了好久的!”五格格瞪圆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药膏抹上了李葵的伤口。她涂一下,十三阿哥冲着伤口吹一口气,嘴里还念念叨叨:“容嬷嬷不哭,痛痛飞走了!小十三做点心给嬷嬷吃!”那句痛痛飞走了,是十三阿哥每次跌倒之后李葵安慰他的话,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记在了心里。 “我也来吹我也来吹!容嬷嬷不哭,等你伤好了,我…我把那个镶翡翠的金手杖送给你!”永w一脸肉疼的凑过来。 李葵黑线,小祖宗哎,口水中有细菌的好不好!您别喷到伤口上好吗!以前总是哭哭啼啼的小十三,这次除了红了眼圈儿,居然没有闹小性子,唔,长大了!笨手笨脚的小五也会照顾人了,不怕她嫁不出去了!十一,唉…十一还是这么小气,看来是无法扭转了,只好认命了。 十二阿哥一言不发的站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他走到李葵床边,握住她的手,郑重其事的说:“容嬷嬷,下次换我们来保护你吧。你太辛苦了…” 李葵嘴角再次抽搐起来…这些孩子,是进入琼瑶模式了么!说话忒肉麻了些,喏,鸡皮疙瘩撒了一地哇!还保护,呸!小屁孩装什么严肃状!…只要能健康长大就好了嘛…李葵打死也不承认,这一刻她眼角滑下来的是感动的眼泪——肯定是小胖妞下手太重了! 小燕子出宫后,漫无目的的到处闲逛,会宾楼,她是不能去的了。闯荡江湖嘛,四处为家!包袱里的银子够自己风风光光的过一辈子了! 最后,她停在一个像是茶馆的门口,看到很多人走进去。小燕子抬头一看,看到一块横匾,上面写着“翰轩棋社”。这“翰轩”两个字,她一个也不认识,歪着头看了半天: “这是两个什么怪字?‘干车棋社’?好奇怪的名字!大概是‘赶车棋社’!这个‘赶车’跟‘下棋’有什么关系呢?”她狐疑的想着,突然眼睛一亮:“下棋?棋社?原来很多人在这儿下棋?反正我也没地方去,看看去!” 于是就如同剧情发展的那样,小燕子“羊入虎口”进了黑店。准确说来,小燕子和翰轩棋社老板是狗咬狗一嘴毛,谁都不谁啥好东西。 如果李葵在这里的话,肯定要啧啧有声的赞叹一句:“当小混混碰上老流氓,那点本事就不够用了嘛。” 和剧情有些不同的是—— “姑妈!这是…” 一桶冰冷的水,对着小燕子当头淋下。 小燕子惊醒过来。她睁眼一看,杜老板和满脸横肉的老板娘阴森森的站在面前,正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另一个身影,却让小燕子更加惊恐:“采莲!” 采莲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无法愈合的鞭痕,正面色狰狞的看着她。她冷笑道:“还珠格格,好大本事,居然追小女子追到这里了?哎呀呀,还珠格格怎么这幅样子了呢?您可是五阿哥的心头所爱,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哦~是不是杜姐姐好心帮我报了仇啊?” 小燕子被戳中了痛处,跳起来就骂:“你这个丑八怪!贱人!知道我是谁,还不快把我放走?你们不要命了吗?” “丑八怪?这一切都是谁害我的?我本来可以有身份有孩子,有美貌!可是现在都没有了!都是你害的!”采莲咬牙切齿的瞪着小燕子,忽而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这一掌,是为了我死去的孩子!” 小燕子大怒,想要还手,却被杜老板一脚踹上了胸口:“小丫头片子,你不想活了!” 老板娘就用油腻腻的手,去摸小燕子的脸庞。说:“我说,这张脸蛋长得还不错,我们把她卖到妓院去,大概可以卖几个钱,贴补我们的损失!也好解侄女的心头之恨!叫小二把‘杏花楼’的张老板请来吧!”说着,她的那个手,就摸到小燕子嘴巴旁边来了,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嘴:“你再叫采莲一声贱人,我就扯烂你的嘴!” “不想活的是你!”小燕子破头大骂:“我是皇上亲封的格格,五阿哥未来的妻子,你敢这么对我?” 采莲忽然阴测测的笑了,她凑近小燕子,低声道:“你觉得皇家,会容得下一个做过biao子的儿媳吗?要是真的到了杏花楼,呵,我劝你还是管好你的嘴!皇家为了声誉,不会介意少一个平民出身的‘格格’的!更别说是福晋了!” 小燕子惊恐的睁大了眼,杜老板一个手刀下来,她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此时,五阿哥和皓祯正在坐在会宾楼的包间里急得团团转呢。 “小燕子出走了?不见了?怎么会这样?她根本没有来找我们!”柳青着急的看了一眼柳红,当初他们就觉得小燕子进宫十分不妥,小燕子那个性子,大祸小祸是不会断的。“你们怎么知道她是出走了?小燕子喜欢开玩笑,说不定躲在什么地方跟你们玩,宫里是不是都找过了呢?” 五阿哥抓住头,痛苦的喊:“都怪我!昨天她和香妃被老佛爷被带走之后,我就应该去求情死也要把小燕子保出来!我实在没想到小燕子会误会我不在乎她!都是我的错!” “含香!含香怎么了!”蒙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气喘吁吁的看着五阿哥。 富察皓祯却皱着眉头道:“还好令妃娘娘帮我们拦住了侍卫,为格格圆了谎,说她的确是奉了令妃娘娘的命令出去的!只是时间一久,难免会惊动皇上!万一给老佛爷知道,格格又是一条大罪,令妃娘娘也难做了!最好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大家马上把她找回来!” “好!”柳红第一个响应,小燕子就像她的妹妹一样,虽然偶尔有些恶习,但是柳红还是很宠她。 “事不宜迟,大家赶紧行动吧!蒙丹你也一起吧!小燕子是你的‘徒弟’呀!”五阿哥看着蒙丹脸色不对,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蒙丹看着他,拼命在按捺着自己。他重重的呼吸着,眼神里积压着郁怒。看着看着,他的眼睛发直,忽然之间,就无法控制的发作了。他握着长剑,一反身,突然冲向房间里陈设的物品,嘴里大叫着,对桌椅板凳劈去。 “谁要做小燕子的师父?谁要教她舞剑?她就会给我添麻烦!谁要在这儿浪费时间?谁要待在会宾楼?谁愿意这样一直等等等!”他疯狂般的乱砍乱劈,嘴里大吼大叫:“这种日子,生不如死!我是废人!我的含香怎么样了!…我没用…我没用…哪怕我能见她一面跟她当面谈计划,我就满足了……老天,那道宫墙,把我们隔在两个世界里,我要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碍……我受不了!受不了!碍……” 五阿哥闻言不乐意了,他一把抓住蒙丹的剑,忿忿不平的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小燕子为了你们的事情,奔前跑后,你还这么说她!你还有没有良心!” 蒙丹一个翻身就和五阿哥交起手来,闹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箫声忽然传来,大家均是脸色一变。 “我差点忘了,隔壁住着箫剑!”柳红跳了起来:“他是个很奇怪的男人,经常念着什么‘一萧一剑走江湖’!天天住在这里,也不见他出去!” 门外传来了阵阵的叩击声,一个清朗的男音传了进来:“在下愿助各位一臂之力,寻找小燕子姑娘!” 令妃在接到小燕子私逃出宫的消息后,想了想,觉得如果太后知道自己帮小燕子打掩护,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不如先悄悄地劝了皇上,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有皇上帮自己顶着!打定主意后,令妃便派腊雪去御书房将乾隆请了过来,自己则在哭着认罪的同时表达了对小燕子的担心:“昨天老佛爷派纯妃姐姐监督香妃妹妹换装,小燕子为香妃妹妹打抱不平,被老佛爷惩罚了,可怜见儿的,以为皇上不疼她了,为了保全后宫的‘清静’,居然要自己离开了!臣妾真的好担心她啊。”看吧,这就叫睁眼说瞎话。 不过令妃面对的是个睁眼瞎脑补帝抽抽龙,果然,他听完令妃的话后,冷哼了一声:“纯贵妃朕先前看她是个好的,没想到…莫非是六阿哥最近得了朕的几次赏,让她心大了?皇后尚且没说话呢,她倒蹦出来了,什么东西!” 令妃得意一笑,微微低下了头,低声道:“臣妾不敢妄加评论…只是香妃妹妹,真是可怜,这么骄傲的人,被逼迫着换了衣裳…” 当天下午,纯贵妃就接到了六阿哥永被出继的旨意,受不了打击的她,当场就昏了过去。 太后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表情喜怒莫测。她一边扣着茶碗,一边对桂嬷嬷道:“哀家怎么觉得,这后宫,越来越不太平了呢?嫔妃私奔,格格出走,阿哥出继…会不会是有些不安份的在里面出了什么力啊?魅惑君主不说,还想瞒天过海,胆子真是不小…” “任她是谁,也越不过老佛爷!”桂嬷嬷给太后添了点水,面色狠戾道:“别说是一个洗脚包衣出身的,就是当年的孝贤皇后,慧贤皇贵妃或者现在的皇后娘娘,又有谁能越过老佛爷去了?” 太后眯了眯眼睛:“皇后?倒是个好的,身份品性都是没的说,只是她名下的小阿哥似乎有些多了些。再说如果哀家为她出了力,万一她翅膀硬了,那拉家坐大,哀家岂不是养虎为患,为他人做嫁?可是永琪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可靠了!” “奴才有个想头,就是…”桂嬷嬷低声在太后面前耳语了几句,最后下了结论:“不管以后是谁成了事儿,只要孩子是从钮钴禄氏家姑奶奶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老佛爷您还怕什么?” 太后一合掌,恍然大悟道:“是了!哀家恍惚记得乌克山家有个嫡出的小姐,今年才6岁?改日儿传她额娘进来,哀家要好好的谋划谋划!” 65、悲剧·令妃遭殃 小燕子蓬头垢面,蹲在灶火前烧饭。 老板娘凶神恶煞般,双手叉腰站在她身后,恶狠狠的喊:“火不够旺!你死人呀!会不会烧火?多加一点柴火,知不知道?” 采莲皮笑肉不笑的坐在那里,红红的火光映上她的满脸鞭痕,显得特别的恐怖。只听她柔声道:“姑妈,人家可是‘金枝玉叶’的格格呢,烧火这种活可不是常干的。不如让采莲亲自指点一下还珠格格,怎么样做个好丫头?” 老板娘爱怜的看了采莲一眼:“好侄女儿,姑妈知道你心里头有气!你尽管好好‘教教’这位格格,有姑妈在,她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采莲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忽而提起脚对小燕子屁股一踹,小燕子往前一扑倒,差点跌进炉火里去:“还珠格格,您耳朵聋了?我姑妈让您火烧旺一点!” 小燕子跳了起来,大骂:“采莲,你好大的狗胆!你想把我烧死是不是?” 老板娘心头火气,对着小燕子的屁股又是一踹,小燕子飞身而起想要逃开,可是哪里逃得掉,结结实实又挨了一脚,摔倒在地。老板娘拍拍手说:“好漂亮的狗吃屎!要不要再来一下!” 她得意的看了小燕子一眼,又阴沉着脸对采莲道:“好侄女儿,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让这位高贵的格格,好好回忆一下!”说着,老板娘用脚踩在小燕子的胸口,让她无法动弹。 “是,姑妈。”采莲从背后拿出一根马鞭,狞笑着看着小燕子。她蹲下身来,沿着小燕子的脸庞温柔的抚摸下去:“好娇嫩的皮肤,好美丽的脸!” 采莲冰冷的手指让小燕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还珠格格还记得,当初您‘轻轻’打了我一巴掌之后,又做了些什么吗?” 小燕子嘴硬道:“我…我又不知道你怀孕了!再说本来就是你不好,谁让你要抢我的永琪!” “你的永琪?他是皇亲贵族,喜欢上你只是一时新鲜罢了!”采莲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尖利的笑出声来,用指尖挑起小燕子的脸,冷冷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哪里?我最讨厌你这种,全天下人都是错的,所有人都对不起你的样子!为什么不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我是五阿哥的侍妾,我的存在名正言顺!你却弄掉了我的孩子,把我赶出宫,还用鞭子抽我的脸!你好毒的心啊!” 小燕子心虚的回嘴,只是气焰已经没有方才嚣张了:“胡说!我…我打你只是为了给你个教训,你爹才死呀,你就去勾引男人…” “你有什么指责我?你还不是不敬长辈?还不快好好烧火!中午我们还要吃饭呢!”采莲站起身子来,狠狠地照着小燕子的肩膀上抽了一鞭。小燕子疼的满地打滚,不停的痛哭着,叫喊着:“我错了!我错了!采莲好姐姐,不要打我!好女不吃眼前亏,我烧火……烧火…” 小燕子拼命用嘴去吹火。一阵灰被她吹得飞了起来,飞了她一脸一身。她抓了一把火钳,在火里乱捅,再抓了一把扇子,拼命煽火,煽得满屋子又是灰又是烟。“你该死!”老板娘伸手就去拧她的耳朵,采莲的鞭子也随之挥舞了下来,疼得她嗷嗷叫,不紧想起了宫中的好处来。 烧完了火,老板娘和采莲又押着她去挑水。小燕子在大杂院的时候,过的也是苦日子,也做过粗活。但是自从进了宫之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燕子早已忘记了在民间生活的的基本技能。 洗盘子的时候,小燕子一边洗嘴里一边嘀嘀咕咕的骂着:“该死的母夜叉,母大虫!贱人采莲!都是和皇后和容嬷嬷还有老太后拜过拜过把子的吗?都这么恶毒!” 坤宁宫里,李葵正享受着几个小包子温馨照顾的时候,忽然打了个喷嚏。靠!是谁在背后说老娘坏话?李葵揉了揉鼻头,顺手将鼻涕抹在搂在怀里的小十三衣服上。反正以前这小子老是把鼻涕抹在自己身上~ 小燕子心里有气,她抱着一碟干净盘子要放上架子,故意手一松,盘子全部落地打碎。 老板娘尖叫:“你是故意的!你这个小贼!你这个臭丫头!我打死你…”采莲的鞭子应声而下,老板娘凶神恶煞般飞扑而下。 小燕子大叫:“我不是故意的!救命啊…救命啊…黑店杀人啊…采莲!采莲你这个贱人!” 老板娘嘴里骂骂咧咧的,把她压在地上,骑在她身上,劈哩叭啦的打着她的耳光:“我看你是活腻了!你还真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格格!落到我和采莲的手上,真是天意啊!看我打死了你!” 小燕子又气又恨,大骂:“你当心,我会报仇的!你这个死巫婆,母大虫,母老虎,母乌龟,母夜叉,母王八,母狗熊…我会把你切成一段一段,拿去喂狗!我会带了人来,烧了你的店!要你学狗叫…把你用铁链子绑着,拖着你游街…还有采莲!小贱人!永琪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你这个丑八怪!” “姑妈!”采莲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当场打死小燕子,以绝后患。这时候她见小燕子的脸都肿了起来,还是一副“有种你就打死我”的架势,眼珠子一转,连忙出言劝阻:“打坏了她的脸,还怎么把她卖到青楼去?呵,我倒要看看,五阿哥还会不会要一个千人骑万人摸的‘还珠格格’!” 老板娘这才愤愤的收手,狠狠地往小燕子脸上唾了一口。 小燕子一听,心急如焚,她大喊着:“采莲!采莲我错了!我们不是好姐妹吗?你放过我,我给你好多好多银子!你不是喜欢永琪吗?我让永琪封你做侧福晋好不好?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杜若兰啊!” 采莲冷冷一笑,狠狠的一鞭抽了下去:“你当初扇我耳光,踢掉我孩子,毁我容貌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是你的好姐妹?让我想想,你是怎么说的:‘采莲这么有心计,万一出了宫勾引别的男人,那那些男人的妻子不是很可怜吗?’然后你就和五阿哥一起,毁掉了我的脸!你要怎么补偿我?”小燕子早已被疼昏了过去。 此时的慈宁宫内,心中已有打算的太后脸色十分不好,死死的瞪着乾隆和皇后,一言不发。皇后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偷偷看了一眼乾隆,乾隆连忙冲她点了点头,以示安抚。 “听说我们的还珠格格今天打了侍卫夺门而去?她还有一点规矩没有?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 乾隆奇怪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太后,又瞥了一眼(装作)一头雾水的皇后,笑着道:“是谁在皇额娘面前嚼舌根来着?朕和皇后怎么没有听说?” “哀家是老了,可是哀家不瞎不聋!皇后,你是怎么掌管这个后宫的,一个格格跑出宫去你都不知情?!”太后首先向皇后发难了,皇后心中有苦说不出,只好连连认错。 乾隆欲言又止的看着皇后,见皇后可怜巴巴的跪在那里,不忍让皇后继续背黑锅,于是看看太后,赔笑道:“皇额娘,好端端的这是怎么着了?小燕子的事情,是永琪求了令妃,把这事情给拦下来的,所以皇后并不知情。朕虽然知道小燕子出走的事情,可是又怕皇额娘知道了心里不痛快,就没有说。小燕子有朕的特许,可以随时出宫的,可能是宫中的规矩太多,小燕子承受不住,于是便‘溜之大吉’了!小燕子决心离开,就是被这些规矩吓走了!皇额娘是不是放一放‘问罪’的事情,先把小燕子找回来再做打算的好?” “小燕子私自出宫,去了哪里?她不是无父无母吗?在宫外还有什么朋友?”太后怒容满面疾言厉色道:“这个小燕子,浑身就透着一股子古怪!先是骗了紫薇格格的位子,后来又迷惑了皇上认她做了义女,最后又让五阿哥为她神魂颠倒——她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你们都这么喜欢她?令妃也好本事,只手遮天,连皇后都瞒过去了?” 乾隆还要再说些什么,只见一个身影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皇上,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不好了!” 太后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大红色的宫装,外加月白色背心,绣着团花蝴蝶的宫女跌跌撞撞的扑了进来,不由心生不悦:“这是哪宫的宫女?好没规矩?谁准许你进来的?!” “奴婢,奴婢…”腊雪吓得脸色惨白,嘴唇颤抖道:“奴婢是奉了令妃娘娘的命…十四阿哥…”乾隆好生着急,他上前一步冲着太后道:“皇额娘!十四都…您还在揪着令妃的错儿不放吗?”说着,乾隆扭头对皇后道:“宁珂!你在这陪老佛爷,聆听老佛爷的‘教诲!’朕先去延禧宫了!” 太后眼见着乾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禁气的跌坐在太师椅上。皇后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亲自倒了一杯茶,捧到太后手上。 “皇后!你是正宫皇后,要拿出气魄来!”过了良久,太后哆嗦着嘴唇拍着皇后的手劝道:“那些狐媚子!哀家都替你看的不顺眼!下次得跟皇帝说道说道,这起子没规矩的,就该被分配到辛者库去!” 皇后的眼皮子一跳,她想起之前李葵的那段话:“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永远是老佛爷。”自己一向表现的谦和谨慎,并没有挡着老佛爷的道,为什么老佛爷总想着拿自己当枪使,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虽是这么想着,皇后还是柔声道:“老佛爷教育的是,只是臣妾素日里笨嘴拙舌的,也不知道怎么劝慰万岁爷,心里也醋着各位年轻貌美的妹妹,咱们万岁爷又是个有点儿左性儿的…老佛爷和万岁爷毕竟是母子,万岁爷应该更加愿意听从老佛爷的安排。” 皇后四两拨千斤,又把问题踢回给了太后。你想让本宫做先锋做炮灰,真以为本宫是傻的不成?皇上本来脑子就是一团糊涂酱,自己再上前去傻呵呵的插两脚,不被嫌弃才怪呢… 太后语塞,又听皇后柔声道:“老佛爷也不必和令妃妹妹多计较,毕竟这孩子生病了,做娘的心里都疼的紧是不是?她又是个没主意的,先头九格格…令妃妹妹心里头也苦啊!” “哀家看,那个令妃怕是踩着死人往上爬才是正经罢!”太后无名火起,对着皇后开始念叨:“你名下五个孩子,都养的壮壮的,也没个病啊灾啊的,怎么就她令妃生的孩子比别人娇气几分不成?再说孩子有病找皇帝干嘛?可见这个令妃也是个不着调的!不行,她肚子里的孩子,叫她这么折腾下去迟早也要…等孩子生下来,哀家准备把他抱到慈宁宫亲自教养!” 皇后挑挑眉,令妃这次是打错算盘了,拉走了皇帝得罪了太后,孩子还没出生呢就被预定了,真是让人忍不住掬一把同情泪啊~她端着一张耿直而又恭敬的脸,微笑垂眸道:“老佛爷说的是。上一次选秀的时候有个钮钴禄家的小姐,听说是老佛爷的本家侄女儿。看模样也是好的,性格更是没的说,臣妾寻思着老佛爷见了也亲切,便自作主张的留了下来,封了个贵人。只是一时忘了禀告老佛爷,让老佛爷欢喜欢喜。现在这兰贵人正住在储秀宫,老佛爷要不要传唤过来陪您说说话?” 太后眼睛一亮,对皇后的一丝不满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欢喜道:“哀家自从嫁给先帝以来,就鲜少能和娘家人聚聚了,每次见面也都是匆匆的,没甚么话说。到底是皇后贴心,哀家没有白疼你!” 皇后矜持的微笑点头,当初她本来不想留下这个钮钴禄家的小姐的——万一钮钴禄家的诞下了皇子,老佛爷有了什么别的想法,自己可不就是引狼入室了吗?可是后来和容嬷嬷多方观察,那个钮钴禄小姐竟是个胆小怕事的,性子又懦弱,也不是皇上会喜欢的类型。何况,秋琳在钮钴禄小姐被留牌子的当晚,就悄悄给的在她的饮食中加了一些不易受孕的食材,不会出现汉代薄姬那种“一举得男”的情况用一个根本不可能是威胁的女人,换取老佛爷的好感,自己并不吃亏!。 延禧宫里,令妃早就哭的泣不成声了。 她早上得知小燕子“打了侍卫出宫”,以为小燕子只是一时淘气,等不及要出宫玩儿罢了。五阿哥对她又是求又是拜,请她千万帮忙圆谎,她也毫不在意的应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就能换得五阿哥全心全意的感激,何乐不为呢? 后来,腊雪在景阳宫打听到了真实的消息,把她吓了一跳。原来这小燕子是要出走?那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回来的事儿了!自己替小燕子担了责任扯了谎,到时候皇上万一找自己要人怎么办?于是她便在皇上面前,表明了“心迹”,以后太后和皇后要想拿这件事刁难自己,皇上会帮自己说话的。 至于六阿哥被出继,纯属意外之喜。她本来只是想暗示皇上纯贵妃这个贵妃不称职,顺便让皇上回忆一下另一个空缺的贵妃位而已啊!谁知道皇上这么会联想… 现在不知道是谁悄悄地做了耳报神把此事告诉了老佛爷,那恐怕这事情没这么容易了了,听说门口的侍卫也在老佛爷面前承认,是自己出面阻止他们向上禀报格格出走一事的。这下可糟糕了,万一那个乌那西也在,和太后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自己升贵妃的梦就要破灭了! 一定要得到皇上的怜惜和保证才行!神使鬼差的,令妃在十四阿哥的药物中,加了一点让人体有发烧症状的药物,没想到十四阿哥喝了之后忽然口吐白沫! “胡太医!这是怎么回事?”乾隆在一群太医检查过时,抓过胡太医的肩膀大声的问道:“要不要紧?” 胡太医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令妃,又瞅瞅一旁做忙碌状的同僚。回想起当年自己帮令妃隐瞒怀孕一事差点没了差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回皇上的话,十四阿哥身子骨不好您也是知道的,臣等也是尽力的帮小阿哥调养身体。前阵子,臣等给十四阿哥开了一个方子,用到了川乌。刚才臣等闻了一下十四阿哥喝剩下的汤药,不知道是谁在药里加上了其他的药物,具体作用臣等尚且还未查明,只是其中有一味,是丁香——” “丁香怎么了?丁香不是可以暖胃温肾的吗?小十四不是肠胃和肾脏也不是很好,怎么吃了药反而成了样子?”乾隆焦躁不安的喝了一口水,又重重的把茶杯放下:“好端端的,十四的药物怎么会有问题?” 胡太医摸着胡子解释道:“中医中,讲究十八反、十九畏。这十八反十九畏为中药的配伍禁忌,就是说某些药物合用会产生剧烈的毒副作用或破坏药效。川乌有毒,本就应慎用,更何况是绝对不可以和丁香在一起混用的!所以…” 令妃在一旁听了,脸瞬间变得煞白。 这时候,赵院判带着一群太医齐刷刷的跪下了,他们磕头道:“臣等无能,十四阿哥身体本就虚弱,又用了相冲的药物…十四阿哥,殇了!” 乾隆猛地站了起来,再去看令妃,她早已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66、找到小燕子 小燕子离宫已经五天了。 五阿哥每天都带着富察皓祯和柳青柳红等人四处寻找着小燕子,被众人接纳的箫剑和清醒后的蒙丹也加入了寻觅的队伍,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在这五天里,宫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令妃娘娘的十四阿哥殇了,她每天不吃不喝坐在延禧宫里哭,五阿哥担心极了可又抽不出时间安慰这个对他们如同“亲娘”一般的娘娘。乾隆则是急吼吼的要太医院查十四阿哥药里另一种药的来源和功效。 其实当时候太医院的孙院判和赵院判只是舔了一口药汁,就发现里面有一种宫廷秘药。那种药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只是会使人产生发烧腹泻等症状——说白了,就是宫妃们争宠的必备道具,只是令妃自己作孽,把含有丁香的秘药加在汤药里给十四阿哥喝了而已。 但是他们什么都不能说,知道了皇家阴私还想有好果子吃吗? 令妃在清醒过来之后,试图将责任推到一向和她过不去的舒妃身上,因为十四阿哥在出事前吃过六格格给他的一块小甜饼,而这个小甜饼是坤宁宫的容嬷嬷做好了送给六格格的。不过只是加了味中药而已,也不至于致命,或许是有人想要害小阿哥? 胡太医听到令妃的“猜想”后毫不客气的表示,汤药里的那些丁香和川乌混合起来足以致命。 令妃闻言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又悔又恨,恨不得自个儿替了十四阿哥去了。这一幕看在七格格的眼里,经过九格格一事进行对比,就成了令妃只爱儿子不疼女儿的表现,七格格对令妃更冷淡了。 太后也曾经秘密的召唤过几位太医,直言相问十四阿哥的死是否有什么“阴谋”,太医们却咬紧牙关统一口供表示药物里多的那味中药,是平时十四阿哥吃的另一种药物,只不过当天两种药物混起来了而已。 乾隆虽然也是难过,可是十四阿哥一向病恹恹的,他心里多少也有些准备。一想到含香小美人的消魂滋味,他又开始心猿意马了。只是顾忌着前后殇了一子一女的令妃的情绪,才宿在延禧宫而已,魂儿早就飞到宝月楼了。 含香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她尝试过跳楼,喝药,绝食…可是每一次都被若扎救了下来。跳楼,没事,咱们宝月楼只有两层摔不死,最多摔得你骨头断裂,你不介意终身残疾姐姐我愿意照顾你;喝药,不要紧,阿爹临走时留了十几粒凝香丸,够你喝药喝个十几次的——再说了,如果喝的药不是什么鹤顶红七步倒的话,可以让太医弄一种让人能连胆汁都吐出来的催吐药,让你慢慢把□□吐出来;绝食最简单啦,不吃可以,老佛爷赏下来的宫女春儿可是有两下子的,只要两手一捏你的双颊,让你的骨头错位保持张嘴的姿势,让宫女们往里面灌饭就可以了。 不仅如此,若扎还亲自求了太后,让太后赐了几名嬷嬷专门在含香的耳边读宫规念规矩,同时若扎又用回语大声的刺激含香:“你已经脏了,蒙丹不会要你了!蒙丹喜欢的是圣洁的好姑娘而不是你这样的主动要求皇上恩宠的女子!宫里头早就传遍了,香妃整整‘求了’皇上一夜!还有啊,你的大救星还珠格格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没有人会帮你了!你有没有发现你身上的香气已经没有过去浓郁了?一个失了身不会招蜂引蝶的含香蒙丹还会要吗,他不会要你了!你认命吧!” “蒙丹,我的蒙丹。你快来救我啊…”含香呜呜咽咽的哭着,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蒙丹不会不要自己的,不会的! 小燕子很惨,正在棋社的后院劈柴。她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身上青青紫紫,都是伤痕。采莲和老板娘在一起,虎视耽耽的站在一边,手中还拿了一根鞭子。 小燕子稍有不力,鞭子就打上身来。“劈快一点!用力一点!那个木柴,要劈成一片一片,不是一块一块!你不要偷懒!快做!”老板娘嚷着,采莲便愉快的用鞭子抽打一下小燕子。 “采莲!你给我记着,风水轮流转!我会把你像这些柴火一样,砍成一片一片,劈成一块一块…” 小燕子嘴里嘀咕着,用眼神狠狠地望着采莲。 唰唰唰唰…鞭子雨点一样落在小燕子身上。小燕子东跳西跳,就是闪不过那些鞭子。小燕子不禁痛喊出声:“采莲姐姐!我错了别打我,好姐姐,好大王!” 采莲阴冷一笑,刚要说些什么。只见杜老板带着一个猥琐不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边说着什么,一边从后门走了进来。那个壮汉见到小燕子后眼睛一亮:“这个货色不错!细皮嫩肉的,只是这身上…” 他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看着小燕子,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被打了这么多疤,万一影响客人的兴致可就不妙了。瞧着样子,也不是雏儿了,一会儿我得先验验货才行!” “呸!”小燕子一口口水吐到了他的脸上,恶狠狠地道:“你敢碰我?我可是宫里头的还珠格格!不要命了吗?” 猥琐壮汉张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她说她是还珠格格?我们杏花楼有太后有妃子有闺秀,可就差一个格格了!”小燕子被老板娘按着,动弹不得,猥琐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摸了摸小燕子的脸,手慢慢的往下滑:“这胸小了点,不过也还成!” 采莲厌恶的别过头去,杜老板知道他要趁机压价,便低声凑到他耳边道:“张大爷,我这是头一回儿干这‘逼良为娼’的事儿,您甭拘着给多少,横竖我已经退了租,明天就要回我拿婆娘的老家了!咱们多少年的街坊,您只要不给个坑人的价我就谢谢您嘞!” “逼良为娼?”张大有拍了拍杜老板的肩:“我们那儿的姑娘可都是自愿的!” 就这样,小燕子以五两银子的价格被卖给了张大有。 被带回张家后,张大有一脸坏笑的靠近小燕子:“都不是雏儿了,就别装纯了,让我也尝尝鲜!好好的服侍大爷!”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摸索着解小燕子的衣裳。 小燕子急中生智,嚷着:“大爷,你不解开帮着我的绳子,我怎么能好好服侍您呢?”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张大有。 张大有冷笑一声:“好啊,既然小美人这么主动,大爷我也不能不识趣儿是不是?”说着,就要解开小燕子的绳子,小燕子满心欢喜的看着他,准备一摆脱束缚就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忽然张大有停住了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阴笑道:“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没了这个,怎么助兴呢!” 小燕子惊惧着睁大了眼睛,她毕竟是市井里长大的女孩子,一眼就看明白那个纸包里装的是什么,大喊着:“我不要吃!我不要吃!” 说着,小燕子便剧烈的扭动起来,企图把身上的绳索弄断。 张大有恶狠狠道:“这可由不得你!”说着便要强行将纸包里的粉末倒进小燕子的嘴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燕子(狗急跳墙?)就地一滚,滚到了床底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张大有站在外面指天骂地的叫喊着,小燕子就是不出来。张大有肚子太大,钻不到床底,最后只能悻悻的呸了一口,骂道:“我就不相信你肚子能不饿!看你到时候出不出来!” 小燕子这才逃过一劫,躺在床底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外面传来了阵阵饭菜的香气。小燕子不禁咽了口口水,在采莲的折磨和监视下,她已经好多天没有正正经经的吃过一口饭了,每天采莲给她一个馊了的窝窝头也只是为了保住她的命让她能活下来,继续折腾她而已。 “好香的烧鸡,好香的蹄o啊!”像是故意诱惑小燕子一般,张大有发出了一声叹息似得赞美,啧啧有声的啃着。 漱芳斋里,五阿哥坐立不安,他看着小燕子用过的首饰、穿过的衣裳,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郑重的对富察皓祯道:“实话实说!失去小燕子,对我而言,就像是天塌了一般…什么地位权势,都没有意义了!老佛爷是始作涌者,她已经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现在,她成全也罢,不成全也罢!我豁出去了!事实上,也没有退路了!我这就去求皇阿玛,让他派御林军帮我寻找小燕子!” 一边说着,五阿哥一边向延禧宫的方向冲去。 张大有自然是没能得偿所愿,因为就在小燕子在床底提心吊胆缩着的第二天,杏花楼的老鸨就扯了张大有的耳朵臭骂着,让人将小燕子抬到了杏花楼。 “长的吗倒还是马马虎虎,只是身上这伤,看起来真是让人倒胃口!”鸨母撇着对小燕子上下打量,这时候的小燕子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鸨母。 小燕子全身上下最招人喜欢的就是她那双明亮而又生动的大眼睛,现在她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实在没法让老鸨满意:“瞧这副瘟鸡的样子!我们是青楼,是要做生意的,怎么现在看来倒像了收容所,哪有客人愿意见到这个样子的姑娘,呸,晦气!——算了,嫣儿,先给她讲讲咱们杏花楼的规矩,怎么着也得把本儿给捞回来才行!” 叫嫣儿的姑娘对着老鸨福了福,便开始对五花大绑的小燕子说教起来了。 五阿哥得了乾隆的准许,带着一队侍卫在整个北京城搜查,查了一条街又一条街。他曾经两度经过“翰轩棋社”的门口,抬头看看大门深锁,就把这个棋社给疏忽掉。乾隆有令,不得惊扰老百姓,再加上,皇后也叮嘱了五阿哥,为了小燕子的名节,宫里丢了格格绝不能声张。所以,五阿哥找得非常辛苦,而小燕子就像是从地上消失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我有一个想法!说出来可能永琪你会不高兴!”再次无劳而获的箫剑皱着眉头开口了:“一个北京城,几乎被我们翻过来了,那些老百姓,虽然不知道是宫里丢了‘格格’,也一定知道发生了很严重的事,谁还敢藏一个陌生人在家里?我猜,小燕子已经不在北京城里了!或者…在一个最后可能,我们却从来没有搜查过的地方!” 永琪满屋子走来走去,心乱得不得了:“箫剑,你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吧!” 柳青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懊恼的叫嚷道:“我怎么没有想到那个地方!小燕子一个年轻姑娘…五阿哥!我们赶紧去各个青楼里搜查一遍吧!” “什么?青楼?”五阿哥的脸变了颜色,富察皓祯也惊讶的张大了嘴。 此时,小燕子正在做一个很美的梦,她在一片大大的草原上,躺在青山绿水间,闭着眼睛,享受着拂面的和风。风里,有阵阵香味,绕鼻而来。是烤鸡的香味! 小燕子猛地惊醒过来:“烤鸡在哪里?” 嫣儿和另一个姑娘坐在桌子旁正在吃晚饭,闻言笑吟吟的看着五花大绑的小燕子,指着她床头的一碗薄薄的粥对她道:“烤鸡是我们吃的,你就只有这个吃!” 小燕子盯着她们,不住的咽口水:“我也想吃好吃的,不想喝粥。再说我也没有手喝粥啊!” “想和我们吃的一样?那得按我们的规矩办事啊!”嫣儿魅惑的看了小燕子一眼:“只要你老老实实地接客,保证你这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一生穿金戴银!怎么样?” 小燕子叫嚷道:“做梦!我是不会做ji女的!你们为什么不反抗?你们都麻木了是不是?我要喝粥!你们这样让我怎么喝?”小燕子自觉很有气势的大声叫道:“我宁愿喝一辈子的粥也不会出卖我自己的身体的!” 嫣儿轻蔑的看了小燕子一眼,从鼻子里哼出气来,不再搭理她,自顾自的享用起美食来。 小燕子无法,只好勉强的弓起身子,趴在床头,一点一点的舔舐起碗里的米粥来。不远处传来的阵阵香味和嘴里微微发涩的口感,让她整个人都快要哭出来了。她不是没过过苦日子,只是享福享了太久,肠胃已经没法接受过去对于她来说算是大餐的粗茶淡饭了! 忽然楼下传来了打斗声,嫣儿连忙站起身来。这时,门被一脚踢开,五阿哥大喊道:“小燕子,你在不在这里?” 五阿哥果真是脑残界的一大好汉,他和柳青,富察皓祯以及箫剑蒙丹等人,就这么一家一家的打了进去,一间一间的叫着小燕子的闺名。终于苍天看不下去了,在他们走到第三家青楼时,找到了小燕子。与此同时,小燕子的大名也成了各大妓院热极一时的讨论焦点。八卦的人们议论纷纷,编造出许许多多不同版本的爱情故事来。 有富家公子爱上名妓不顾身份为爱走天涯版,有不安于室小ji女装成富家小姐勾搭有为青年版…总之,小燕子在特殊服务界,火了! “永琪!”小燕子不愧是五阿哥的官配,智商和五阿哥不相上下。人家坏了她一个人的声誉,她一张口就毁了人家一个家族姑娘的名节:“永琪!你好坏…你害我被人欺负…害我差点死掉……你还是阿哥呢,放任自己的未婚妻被人害,你们爱新觉罗家没一个好人!我不要嫁给你了!” 门口被打的七零八落的大汉们,以及路过的客人,还有尖叫着被柳青赶出香闺的ji女们,都有幸听到了小燕子的发言,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真够新鲜的!皇家阿哥追老婆追到青楼里来了? 八卦和流言是否会产生已经不在这两个“有情人”的思考范围之内了,五阿哥听到小燕子自称他的未婚妻,早就乐的找不到北了。又看到小燕子满身是伤,喉咙里就像哽了一个硬块一样,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小燕子,任由她又大又骂,用痛心和怜惜的眼神静静的看着她。 人群中,一个人头悄悄地探了出来,又悄悄地缩了回去。 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感叹着自诩情圣的自己到了五阿哥面前,简直是弱爆了。话说回来,原来五阿哥好这一口啊,喜欢被虐?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是逛个窑子还这么大张旗鼓的,真是太强大了…啊,不对,是太不靠谱了! 那人摇摇头,摸摸鼻子,打消掉心中燃起对五阿哥“英勇”行为的崇拜。唉,刚才五阿哥带着伙伴冲进他的房间,他正搂着小姑娘准备玩亲亲呢,幸好没有进行到关键时刻,不然不得一辈子了无生趣啊!嗯,难怪阿玛和额娘现在已经铁了心的要把自家绑在皇后那条船上了。跟着五阿哥,迟早要翻船啊,太惊悚了… 67、脑残们的“大计划” 杏花楼的老鸨本和官府有些瓜葛,那嫣儿便是某官员的老相好。五阿哥带人来闹场时,那个官员正巧在场,他虽不认得五阿哥,但是富察皓祯这名“才俊”他倒是认识的——原因无他,只因他本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富察皓祯做侧室,以求和硕王府攀上点关系,结果被坚持着“真爱无价我只要我的香绮仙子”富察皓祯咆哮着轰了出来,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唷! 福灵安悄悄地撤退的同时,那个官员也藏匿在人群中做围观状。老鸨便也看出端倪来了:两个大金主同时闷声潜水,可见来者身份不一般呐,搞不好真的是阿哥也说不定! 没办法,老鸨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在小燕子的淫威之下老老实实地磕了几个头陪个不是。无奈小燕子是个得寸进尺的角儿,非要让老板娘高喊什么 “格格女王”,这下在场的富贵闲人们可就哗然了。 能在杏花楼包得起姑娘的,出身自然不会太差,联想到之前皇上认下的民间义女“还珠格格”被指婚给了五阿哥,大家基本上猜出了这两位大神的来历。更何况,小燕子那嗓子“永琪”喊得震天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交换了一个“原来是这样”,“到底野生的格格不如家养的格格好”的眼神。 事后小燕子也曾伙同五阿哥雄纠纠气昂昂的跑到棋社要“讨回公道”,只可惜,棋社早就人去楼空。无法发泄的小燕子又杀到张大有家,又打又砸。一边砸还一边骂:“叫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叫你不安好心!” 张大有吓得拼命讨饶:“姑奶奶我错了,女大王,我罪该万死,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 小燕子并不解气,又从张大有的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撕开来,就要往他嘴里灌。张大有魂飞魄散,冲着五阿哥大喊道:“这位好汉!这药我可吃不得啊!我真的没有碰这个小妞…不不不,是姑奶奶啊!你放过我吧! “什么?”五阿哥感到有一声惊雷在自己耳边炸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碰她?你对她做了什么?” 震怒的五阿哥揪着张大有的脖子,拼命摇晃,张大有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五阿哥却以为张大有是默认了,他痛苦的抱着头,伸长了脖子叫嚷着:“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纯洁无暇的小燕子你怎么忍心这么伤害她!”忽然,他猛地推开张大有,将小燕子拽到怀里,喘着粗气,不知道是在安慰小燕子还是在说服自己,神经质的重复道:“小燕子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做了什么事都是我的最爱!我爱小燕子!永永远远的爱小燕子!” “永琪!我也爱你啊!”小燕子好感动,扑在五阿哥的怀里娇羞道,粗神经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五阿哥的不对劲,自然也就没有想到要当面解释什么,怀疑的种子就这么埋下… 当天晚上,小燕子便带着满身伤痕和疲惫“凯旋”了,好在清醒过来的五阿哥还没有抽风到四处张扬小燕子青楼一夜游的经历,只说小燕子谎称寻亲的外乡人,被一对好心的老夫妇收留了而已。 乾隆看到一瘸一拐请安的小燕子心疼极了,哪里还舍得责怪。并且不顾老佛爷的阻拦,坚决的宣布,以后再也不用小燕子学规矩了!气的老佛爷整整一个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把皇后和舒妃召唤到自己的宫里吐苦水了。 外面正下着大雨,留守伤员李葵同学把几个上学的阿哥安顿好,又哄了十三阿哥喝了点姜茶,就坐在坤宁宫的殿门口看雨。 这时候,五格格红着小脸跑到李葵面前。李葵连忙站起身来,爱怜的用手帮她理了理头发:“跑的这么急做什么?娘娘在慈宁宫陪老佛爷说话儿呢,外面雨下的这么大,怎么巴巴的跑来了?淋湿了怎么办?” “嬷嬷,我今儿个见到福隆安啦!”五格格有点害臊的低着头,慌乱的垂下眼睛。 李葵一看到她的表情就忍不住想打趣儿她:“怎么?今天看到富察公子就这么激动?是不是想跟嬷嬷分享一下恋爱历程?想当年追嬷嬷我的人可以排成一个加强连…呃…”看着五格格一副“你在说笑”的表情,李葵这才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呜呜,被鄙视了! 五格格同情的看着她,垫着脚拍拍李葵的肩膀劝慰道:“嬷嬷,每个人都有做白日梦的时候,别沮丧。” …胖妞,你这是在安慰人还是打击人?李葵僵着一张脸,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五格格。 “哎呀嬷嬷,别伤感了,逝去的的青春是一去不复返的~”五格格摇头晃脑,神秘兮兮的凑到李葵的耳边:“福隆安刚才告诉我,说漱芳斋那只野鸟可是从青楼里面找到的!” 青楼?李葵的嘴角抽啊抽,她拉过五格格,严肃的盘问道:“福隆安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好啊,还没成亲就偷吃,偷吃完还光明正大的告诉未婚妻?是时候该教小胖妞御夫术了吗? “是福灵安告诉他的呀!福隆安说他大哥回来的时候满脸纠结,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他再三追问,他大哥只是木着脸说什么‘五阿哥果然一代情圣,青楼待过的女人也当宝’,我们俩一推敲,这说的可不就是还珠格格吗!”五格格的脸上透出一种“我是八婆”的贱贱笑容,看的李葵忍不住去捏她。 过了一会,五格格又凑了过来:“嬷嬷,青楼是什么?很好玩么?听说福灵安经常去玩…”想了想,她又低声嘀咕:“福隆安还信誓旦旦说他要是去玩的话,就天打雷劈…到底是好玩还是不好玩啊…” “额,呵呵...格格,这边有新做的红枣桂圆茶,你要不要来一碗?”李葵只有苦笑着岔开话题,自己总不能向一个不满十四岁的皇族少女解释什么叫男人的生理需要这种问题吧?又不是嫌命长了…这种事情,还是留着以后小福娃自个儿一一说明吧! 五格格眼睛一亮:“嬷嬷,我还要羊奶蒸的藕粉圆子!” 和五格格一样风雨无阻的是小燕子,她的伤势还没好呢,就吵着闹着非要去宝月楼看香妃。乾隆这几天一直操心小燕子痛心小十四关心令仙子,一直没空去看看被自己恩宠过的香美人儿,所以听到小燕子的这个请求,他便允了,并且流水一般的赏了小燕子好多珠宝。 令妃气的眼睛发直,为了这个小燕子,自己牺牲了多少,最后连儿子都…人家倒好,直接攀了高枝儿了,连句安慰的话儿都没给自己,直接屁颠屁颠的奔向香妃的阵营了! 到了宝月楼,小燕子急不可耐的冲了进去,看到了身着旗装,神情呆滞的香妃。 “含香!含香你怎么了?”小燕子着急的拉着香妃的手,不住的呼喊着。香妃却只是闭着眼睛不停的流泪,嘴里小声嘟囔着:“我脏了,我脏了…” 小燕子跳起身子来,拉过一个宫女厉声问道:“香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后那个老巫婆害得?还是那个什么渣渣公主?”没有人回答。 小燕子跺着脚,暴跳如雷,她团团的转着大声嚷道:“你们都怎么回事嘛?木头人吗?就只会重复这么一句话?我问你们香妃怎么了?”两侧跪着的宫女们木着一张脸,不管小燕子问什么,她们都只有一句话:“奴才有罪,请格格责罚!” 看来从宫女口中是问不出什么了,之前服侍含香的两个回疆少女也不在这里。小燕子凭借她野兽般的直觉判断出了一件事:周围的宫女,极有可能是太后的人!没看见含香有口难言哭个不停吗? 于是小燕子挺起腰板,气势凌人的振臂狂呼:“你们大家滚出去!都不要待在这里,我好歹是个格格耶!这里还有个香妃娘娘!我命令你们出去等着!我有话要跟娘娘说!” 宫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小燕子闹得头昏脑胀。她们知道这个格格的受宠程度,也明白香妃对乾隆的吸引力,最后只得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小燕子就扑倒香妃身边,心急如焚的大声问道:“含香,那天我们被老佛爷带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瘦了好多,憔悴了好多!是不是老佛爷也对你用刑了?” 香妃默默地流着泪,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看的小燕子好着急:“哎呀,你不要和我打‘哑语’玩猜谜了好不好?永琪说,蒙丹在外面都要发了疯了!我们在蓄谋一个大计划,让你们见个面再说!” “蒙丹…蒙丹?!”香妃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抱着自己的双臂把自己缩成一团:“我脏了,没脸见他!我认命了!当我答应我爹进宫来的那一天,我就应该和他永别了!是他不死心,一直追到北京来!告诉他,我和他到此为止了!麻烦你们,照顾蒙丹,开导他,劝他,安慰他!” 小燕子气坏了,她跳起来,大叫道:“含香!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蒙丹为了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这样太残忍太冷酷无情了!”她气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冲到香妃的面前又停住了:“含香,你老实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连蒙丹都要放弃了呢?” 香妃看着小燕子真诚的眼睛,终于忍不住了。几天的心急,绝望全部爆发了出来。她扑倒在小燕子的怀里,呜咽道:“小燕子,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好痛苦好痛苦!我…皇上他已经,已经把我…我配不上蒙丹了!我好脏好脏!” “什么?”小燕子一下子震惊了,过了好久,她才结结巴巴的问道:“含香…是…是皇阿玛对你,对你…”动手动脚了吗?小燕子的思维里,像含香这样贞洁的女子,被奸污后肯定会以死明志。看样子,应该没发生什么,最多就是被吃吃豆腐了而已嘛! 她并不知道,含香是求死无门啊! 含香却以为小燕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绝美而又凄厉的点点头,泪如雨下。 小燕子为难起来,她抱着含香,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笨拙的拍着她的背劝解道:“不要怪皇阿玛,要怪就怪那个老太婆!好端端的干嘛要管我们!” 忽然她眼珠子一转,拉着含香一路狂奔出了宝月楼,大雨滂沱而下,小燕子拉着含香奔进雨中,仰头向天。 刺骨的雨水淋着含香的面颊,她身子摇摇欲坠,支撑不住,只得跪落于地。小燕子在一旁劝慰道:“雨是最乾净的水,可以把所有不快的记忆,所有的污秽,全体洗刷掉!让这场雨,把我们所有的悲哀,所有的屈辱,一起冲走吧!” 含香悲凉的看着小燕子:“不,冲不干净冲不干净的!”小燕子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是说,同样遭遇会引起他人共鸣吗?于是她凑到含香耳边,低声道:“其实,我这几天,被卖到了妓院…有个男人…他也试图对我…” 含香的哭声渐渐平息了,她怔怔的看着小燕子。小燕子只是用“试图”二字语焉不详的一笔带过,而含香却以为自己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伙伴,心里平衡了好多。 小燕子被别的男人给…五阿哥不也没嫌弃她吗?自己的蒙丹也不会嫌弃自己的吧? 两个人都错误的理解了对方的意思,这个大乌龙也造成了后来两人的杯具… 含香的表情重新生动起来,小燕子见状,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把她拉回了宝月楼。 两个人回到了宝月楼,小燕子便着急的拿了含香的一身衣服换了起来,含香也找了一件干衣服穿起来。 “含香,你还是穿回疆的衣服漂亮!像仙女一样!”小燕子和含香手拉着手躺在了床上,像小狗一样在她身上嗅来嗅去:“你身上的香味好像比以前淡了好多哦。” 含香也疑惑道:“对啊,我也觉得没有以前香味浓郁了。应该是水土问题吧?” “那样不是更好!”小燕子撑起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含香:“过一个月是皇阿玛的寿宴,我们可以趁着表演的时候把蒙丹弄进宫来!你们好好的谈一谈!香气淡了以后再逃跑的话,就不会再被追兵追上了!” 68、绿帽庆寿辰 “皇阿玛的寿辰,我们是不是该好好准备一下?”这天小燕子刚赶到会宾楼,还没坐稳呢,就急不可耐的开口了。 五阿哥宠溺的看着小燕子,他早已忘记了之前对小燕子的怀疑,眼里只能看到她活泼的靓影:“哦?我们的还珠格格有什么独到的见地?说来听听!” 小燕子转过头去,对着富察皓祯激动地道:“听说皇阿玛前一阵子恢复了你的世子身份?并且还指派你协助什么这个部那个部的负责寿宴?” “是这样没错。”富察皓祯矜持的点点头,之前找到小燕子,他出了不少力,乾隆大喜过望。在令妃的枕边风加五阿哥的深情诉说下,乾隆又抽风了:富察皓祯的确是一个有为青年!年轻时候虽然做了不着调的事情,可是现在人家小伙子也挺不错的!恢复他身份吧! 小燕子一拍手,兴奋极了,她招招手,示意大家凑上前来。大家看着她神秘而又郑重的滑稽表情,忍不住都笑了。小燕子却毫无察觉,眉飞色舞的低声道:“皓祯负责的话,那最好不过了!到时候,戏班子免不了,杂技团也免不了,说不定,还可以预备一点特别的节目!” 富察皓祯眼睛一亮,会意的接口道:“是啊,前一阵子令妃娘娘接连殇了九格格和十四阿哥,纯贵妃娘娘的身子也不是很好,会不会是有些人别有用心使了点诡计呢?我们可以来个萨满驱鬼舞之类,演员全体戴面具进宫!” 不知道一向踩着死人上位的令妃,在得知自己的孩子死后还要作为香妃私奔的跳板,会有何感想? 蒙丹整个人如大旱之望云霓,急促的喷着粗气,忽而大笑不止,兴奋地在室内舞起剑来:“含香!含香!我的含香我就要见到她了!” 大家都好感动,只有箫剑皱着眉头疑惑的问:“你们确定他们两个,见了面不会难舍难分吗?万一出了差错,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万一秘密暴露了,怎么办” 小燕子一巴掌拍在箫剑的肩上,大大咧咧的笑道:“你这小白脸,那这么多“万一”啊!我保证一万个安全一万个没有差错!”箫剑看着小燕子,温和而又怜爱的微微一笑。 蒙丹担心大家不带他进宫,连忙接口说:“我知道严重性,我保证,见一面就出来!我保证,不给你们大家出问题!” 富察皓祯看着这样迫切的蒙丹,想着朝思暮想的含香,心里一片同情,就点头说:“如果能够平安混进去,就可以在节目进行一半的时候,安排他们见面!五阿哥,你说是不是?” 五阿哥正不悦的看着小燕子和箫剑的互动,见富察皓祯问他,便冷冷道:“随便吧,我尊重你们的安排!” 小燕子跳到五阿哥怀里,揉着他的脸,嘻嘻哈哈道:“永琪你这样的表情好严肃啊笑一个!”五阿哥这才缓了缓神色,加入到了热烈的讨论中。 转眼间,乾隆的寿诞就快要到了。 期间纯贵妃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太医们费尽心机勉强吊着她的性命,不过是免得妃嫔过世,扫了乾隆过寿的雅兴,触了霉头罢了。 皇后心里难免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触,虽然年轻的时候她和纯贵妃也争过宠闹过不快,可是设身处地的一想,纯妃是真的可怜。一个儿子病恹恹的被皇上厌弃,另一个儿子呢,好端端的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纯贵妃心里头也苦啊!唉,就因为她帮太后办事,皇上有火没处发,又不能做出“不孝”的举动,只能拿纯贵妃开刀了。 可是皇后也明白,自己并不能为纯贵妃说些什么,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和名下的孩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顿好三阿哥和四格格,让纯贵妃走的安心一些。 没过多久,乾隆便亲自下了旨意,将四格格指婚给傅恒的大儿子福灵安,五格格指婚给傅恒次子福隆安,先指婚,过两年再成亲——乾隆还舍不得宝贝疙瘩乌那西呢! 纯贵妃虽然病着,心里头却明白的很,一定是皇后在乾隆面前提了自己的四格格。 事实也如纯贵妃料想的那般:五格格和福隆安的事情那是在皇上面前早就挂了号的,乾隆也想趁着这次寿宴来个“喜临门”,将两个孩子的婚事给定了下来,于是便兴冲冲的跟皇后商量着,顺便表表功。 皇后想了想,含笑道:“富察家的公子也算是臣妾亲眼瞧到大的,且不说家教样貌性子都是顶好的,就冲他对五儿的那片心,五儿嫁给他就不会受委屈。皇上的眼光也是极好,兰馨的额驸多隆,当年不是号称 ‘京城第一纨绔’吗?可是臣妾瞧着,这么些年,他身边竟连一个侍妾都没有,专心的守着兰馨,可见皇上看人的本事——咳,说句私心的话,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心里只有自己呢,臣妾也…” 被皇后的马屁拍的舒舒服服的乾隆搂过皇后的肩膀,感叹道:“朕也是身不由己啊!没想到咱们端庄贤淑的宁珂,也会吃醋?” 背景板李葵很想抠一块鼻屎弹到乾隆的脸上。身不由己,身不由己你妹呀!看到香妃令妃就跟苍蝇见到屎一样,我看你倒是很愉快么! 皇后涨红着脸,正色道:“皇上,臣妾说过,臣妾不但是您的妻子,更是可以和您并肩作战的女人。虽然心里时常不是滋味,可是作为皇后也会有很多‘不得已’啊!富察家的长子似乎也没有成亲吧?哥哥尚未娶妻,弟弟倒被指了婚,是不是有些…” “唉!朕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乾隆一拍脑门,懊悔的叫道:“前阵子,朕本想把宗室里的一个和硕格格指给他的,谁想到,这个格格命薄,竟得了女儿痨去了!这可如何是…哈,等等!四格格今儿个多大了?” 皇后正愁着怎么把话题引到“姐姐还没嫁妹妹就指婚”上呢,乾隆便主动抛来了过墙梯。皇后连忙顺杆儿爬 “怕是快要16岁了吧?比乌那西大了两岁零八个月呢!皇上怎么忽然想问起这个?” “哈哈,皇后一直很聪明,这次却猜不到了吗?”乾隆得意洋洋的兜着圈儿:“正好嘛!姐妹嫁给兄弟,以后就可以做妯娌了!” 等的就是您这句话!皇后脑海里的小人开始撒花瓣… 只是万一夜长梦多的,有人使坏….啊,有了!皇后很清楚乾隆这个人就喜欢跟人家对着干,于是装作疑惑状道:“双喜临门倒也不错…可是,一门两个额驸…会不会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的!”乾隆豪气冲天的挥挥手:“朕的闺女,朕想嫁给谁就嫁给谁!谁敢说一个‘不’字,朕就砍了他的脑袋!皇后且放心吧!” 哦也也,计谋成功!李葵在心底为皇后拼命鼓掌,您都快超越五格格,成为大清帝国头号驯龙师了!再接再厉! 乾隆寿宴的当天,皇宫热闹的不得了。大臣们、亲王们、贝勒贝子们、使节们、阿哥们……都按照礼仪,向乾隆贺寿,大家纷纷献上苦心准备的贺礼。一时之间,古玩玉器,书画雕塑,西洋钟表,珠宝如意,千年灵芝,奇花异草……都呈现在乾隆面前。但是,这所有的礼物,乾隆也都见多了。 乾隆从礼物中扒拉出一个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亲爱的皇帝哥哥,弟弟我最近处于赤贫状态,无力送礼,只好立个承诺,从今日起臣弟决定不再搜刮您的私房,有效期,俩月。” “这个弘昼!真是的…”乾隆把纸条递给太后,太后拿着纸条看罢哭笑不得。 不远处,和亲王正挤眉弄眼的对着太后和皇帝作揖鞠躬。 “这是什么?”乾隆忽然从礼物中翻出一个玉色的荷包,吃惊的问道。只见上面绣满了一条一条,形态各异的龙。包里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几块儿寿桃型的点心。 太后探过头眯了眼睛瞧了瞧,赞叹道:“这绣工真不错…是乌那西送的吧?” 皇后含笑着点点头,解释道:“里面的点心是永z亲手做的,他说了,这可是尝试了好多遍才做出来的,最美味的点心。” “哈哈!朕看呐,是之前做好的都被他吃掉了吧!”乾隆愉快的笑了起来,随手把点心塞到了嘴里:“味道的确是不错,可是这卖相嘛!哈哈,朕也不做太多要求了!” 接着,他又有些伤感起来:“唉~乌那西成亲以后,就只会给福隆安做荷包了,哼,便宜了那个臭小子!”说的太后和皇后都笑了起来。 戏台上,正热闹滚滚的表演着“双狮献瑞”。只见两只活灵活现的狮子,在台上飞舞跳跃。 含香坐在令妃旁边,情绪非常紧张,压根儿就没有心情看台上精彩的表演。 关于那个“见面”的计划,小燕子早已告诉她了。自从得到消息以后,她就食不知味、寝不安眠了。现在,她坐在皇后和太后身边,在众目睽睽下,多少双眼睛看着,而蒙丹……蒙丹就要出场了!她朝思暮想的蒙丹,她魂牵梦萦的蒙丹!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浑身冒着冷汗,整个人像一根绷紧的弦。 令妃已经从丧子的心情中走了出来——她想开了,是十四的身子不好,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的!而且太医已经诊断出,她肚子里七个月大的孩子,极有可能是个男胎!此时,她一边看着戏台,一边摸着肚子,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含香怪异的表情。 可是若扎注意到了,她死死的盯着含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自从那个还珠格格回来之后,含香不再自暴自弃心如死灰,反而时常捧着脸痴痴的笑。那种神情,像极了当年她和蒙丹相恋的时候,每次要和蒙丹见面时的表情。 皇上每次来到宝月楼,含香也肯笑面相迎了,只是一直不肯侍寝,说什么“希望皇上可以理解,让含香慢慢的爱上您”,皇上也答应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按照她对含香的了解,失了身自杀是必然的,说不定还会刺杀皇上。没想到居然这么的风平浪静,平静的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一段“双狮献瑞”表演完了,演员匍伏于地高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老佛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诸位娘娘、阿哥、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有赏!”乾隆鼓掌,和亲王也笑嘻嘻的对硕王爷道:“我之前一直很欣赏你家小儿子,没想到你家大儿子虽然文不成武不就的,倒挺会安排杂耍班子的哈?不错不错!” 硕王爷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讪讪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福伦沉默的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自从尔康尔泰走后,他不再像过去那般自大,反而变得谦虚谨慎起来。 和亲王笑着继续道:“喂,岳礼,你别这么沮丧嘛!好歹你的二儿子还是不错的嘛!哈哈哈!”他自顾自的举起酒杯:“为皇帝哥哥的五十寿诞干杯!” 这时候,音乐骤然一变,节奏强烈。 驱鬼舞开始了!众多戴面具的壮男,一跃上台,手持有响铃的“伏魔棒”,声势惊人的开始跳驱鬼舞。 太后睁大了眼睛,看得聚精会神:“这个舞蹈,真是萨满法师来跳的吗?那些戴面具的人,是象征魔鬼吗?” 晴儿经过那次被拒婚后,变得稳重而又成熟。她柔柔的笑道:“咱们满人的驱鬼舞,和西藏的打鬼舞类似。那些戴面具的人,都是驱鬼的法师,那些面具,是用来吓鬼的。法师相信,就是鬼啊,也有害怕的时候。”说着,她瞥了一眼令妃,紫薇会意,接口道:“不错,其实好多人也像带了面具一样。有的人看起来很威严,可是心地和出发点却是好的;有的人呢,看起来温柔善良,可是未必是好人。我想,这驱鬼舞,驱除的大概不是邪灵或者是鬼怪,而是希望能驱除人心里的阴霾吧!” 鼓声隆隆,音乐骤然加强,蒙丹一跃出场,太后惊呼道:“瞧!有个不戴面具的人出来了!” “老佛爷,那是‘天神’,也是‘大法师’,”晴儿解释道:“他代表驱鬼舞中最权威的人!”太后点点头,看了一眼紫薇,又瞧了瞧晴儿,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个两个格格的的确确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喜欢。 蒙丹穿着一身黑色的法衣,张开双手,像一只大大的蝙蝠,他眼神凌厉,身手敏捷。头上戴着奇异的装饰,插着羽毛,以有武功的身段,在台上劲舞。 “这个天神看起来,有哪里怪怪的!”太后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远远地看过去,这个五官…不大像我们中原人啊!” 令妃心情好极了,她开口笑道:“老佛爷,这不正说明,天下各族人都和咱们满人一样,信奉萨满吗?这是好事情好现象呀!” 太后看了看令妃,又瞥了一眼她的肚子,最终淡淡的点点头,不再答话。 蒙丹一出场,含香就惊跳着,全身的神经,更加紧绷起来,两只眼睛,就再也不能从蒙丹脸上移开了。她全神贯注的看着蒙丹,几乎不能呼吸了。与此同时,若扎也发现了蒙丹,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舞蹈结束了,小燕子走到香妃这桌来,对含香低声说:“香妃娘娘,您不是对我们满人的法师很好奇吗?我准备在漱芳斋搞一个‘驱邪仪式’,去去最近的晦气,你要不要去瞧一瞧?” 含香一震,脸色苍白。 太后联想到之前香妃坚定不移的要信可兰经,心里也是一阵不悦。可是皇帝有令,这两个公主是回疆送来的“和平使者”,要尊重她们的信仰,太后只好咽下这口气。 现在难得香妃对萨满教感兴趣,就让她瞧瞧好了,说不定看了之后,她就明白佛教的博大精深,老老实实地信奉佛教,心甘情愿的穿旗装了呢? 太后看了含香一眼,看了小燕子一眼,难得和颜悦色道:“既然如此,香妃,你就和小燕子去看看吧!” 含香急忙起身,语音急促的说:“是!” 她站得太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小燕子一把握住含香的胳臂,拉着她就走。 晴儿看了看她们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忧。紫薇拍拍她的手,关切的看着她。 “放心吧,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做傻事的。”晴儿心中一暖,低声笑道:“那些自由啊,爱情啊,并不属于我们,我懂的。可惜,小燕子和香妃却看不透…” 两位格格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的笑了。 格格席上,和敬正拉着兰馨,不知道说着些什么。兰馨不住的点头:“是的…老佛爷先前有那个念头…我和她一起长大,她除了耳根软些,近些年也有所改变了…对,是个好姑娘,可惜被耽搁了…是五弟弟眼光不怎么好…真的?那真真是般配极了,老佛爷一定欢喜…” 若扎只是个贵人,坐的比较远,听不清楚太后和含香说了些什么,就见小燕子拉着含香急匆匆的退场了。她心里好着急,看了看帝后二人,发现皇后正微笑着看戏,并没有注意香妃的离席,乾隆呢则是举起酒杯,开怀畅饮。 富察皓祯和五阿哥一直没有入席,他们见到香妃被小燕子拉走之后,也悄悄地退下了。 与此同时,坐在格格席的五格格也眯起了眼睛,站起了身子。总觉得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味嘛… 她看向李葵,发现李葵正笑嘻嘻的朝着香妃的方向挥舞着小手帕。那个漱芳斋实在有些奇怪,表演没完好像个个人都走了,连五阿哥和那只耗子也走了!不过,既然容嬷嬷都是一副看戏并且乐在其中的表情,自己也就围观一下好了… 五格格安安静静的又坐了下来,一旁的六格格打趣的问道:“五姐姐,你在看你未来的新郎官吗?唔…”一个大肉丸子从天而降,堵在了她的嘴里。 “我就不信,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五格格气急败坏的红了脸,兰馨用手帕掩着嘴,低低的笑了。 69、漱芳斋捉鬼闹剧 漱芳斋里,真是热闹极了。 小燕子拉着含香冲进房的时候,蒙丹、柳青、柳红和箫剑等人。已经在门里等候。五阿哥和富察皓祯也急急忙忙的来了,他们赶紧关上了房门。 含香一看到蒙丹,整个人就像钉死在地上,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眼睛死死的看着他。蒙丹也死死的看着她,好像全世界都不存在了,眼中只有彼此。 小燕子着急的把他们往卧室里推,嘴里连声催促道:“你们有什么话,快点说。我们在外面守着!” 含香和蒙丹进了卧室,好久都没有出来。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也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厅里的人,越来越紧张。 忽然,室内爆发了一声痛苦的咆哮,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自主的冲了进去。 只见蒙丹拼命着摇着含香的肩膀,眼神阴郁,用回语大声嘶吼道:“你说什么!那个乾隆对你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含香怔怔的看着他,像是一天认识他。过了好久,她悲恸欲绝的用回语回答道:“你觉得我脏了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那就放开我吧,我们都认命吧!你是风儿我是沙,当沙子停留了下来,风也就停止了追逐,对不对?” 蒙丹像只困兽一样,眼睛涨得通红,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大家听不懂他们的一来一往,都不知所措的大眼瞪小眼。小燕子好奇怪,她大声的嚷道:“你们现在不抓紧时间互相那个…那个糊素蒸肠(互诉衷肠)一下,怎么反倒吵起架来?” 含香和蒙丹都没答话,室内安静极了。过了很久,蒙丹像是想通了什么,冲到含香面前用汉话叫道:“我不甘心!我从八岁那年就认定了你!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你!就算…就算你已经被那个狗皇帝玷污了,你也是我最美的含香!因为只有你才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蒙丹!”含香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 五阿哥吓了一跳,什么,含香已经被皇阿玛…含香被宠幸的那阵子,他正焦头烂额的寻觅着小燕子,所以并不知情——要是他早就知道,就不会安排这次见面了!可是现在,不帮忙也不行了,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小燕子见状很兴奋,她拍着掌叫起来:“这就是永琪一直说的虫子和鱼又和好了!” 小燕子话没说完,外面一连串响起小卓子小邓子紧张的声音,层层的通报过来:“皇上吉祥!老佛爷吉祥!皇后娘娘吉祥!晴格格吉祥!宜尔哈格格吉祥!五格格吉祥!十三阿哥吉祥!和贵人吉祥!” 房里的人全部大谅失色。 五阿哥急切道:“皇阿玛和皇玛嬷都来了!还有和贵人?那不就是含香的姐姐!她怎么也来了,她一定会认出蒙丹的!怎么办!看来来者不善啊!” 蒙丹沉着脸:“若扎放不下我,她一定会陷害含香的!大不了,我就一口咬定,我是混进宫来找若扎,而不是来找含香的!死我也要拉她垫背!”含香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不,蒙丹,我宁愿和你死在一起!” “不管怎么样,死马当活马医!含香出了事,和贵人一样也跑不掉!”富察皓祯当机立断道:“大家不要慌,一定不能自乱阵脚!” 柳红急忙喊:“面具!面具!”大家七手八脚,拿着面具往脸上套。 乾隆等人已经进房,明月、彩霞紧张的跟在后面。 太后早在看到蒙丹上台表演的时候就已是疑心重重。她越想越不对劲,正巧十三阿哥闹着要见识一下驱鬼,便当机立断带着众人来到了漱芳斋。 皇后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正殿里空无一人,便知道有些蹊跷,她看了看太后,明月急急忙忙回道:“皇上,老佛爷,皇后娘娘,格格她们现在都在卧室呢!” 太后闻言,一言不发的往里走。 十三阿哥躲在李葵的身后,扯着她的袖子,小心翼翼的露出半个脑袋,嘴里还小声嘀咕:“容…容嬷嬷别怕!十三爷我…我保护你!” 李葵瞥了瞥小豆丁抖作一团那般不争气的摸样,暗暗叹了口气。麻烦这位“爷”,您放话前可不可以先调整好自个儿胆怯的心态?呐呐呐,别往嬷嬷我这个弱女子身后缩啊! 乾隆觉得有意思极了,打趣十三阿哥道:“永z,你怎么就喜欢研究这些鬼鬼怪怪的东西?本来就是胆子小,还偏偏要看要听!” 十三阿哥仰起头,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会,回答道:“嗯…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啊皇阿玛!” 乾隆见十三阿哥活泼可爱,更兼今日心情颇佳,竟一弯身将十三阿哥抱到了怀里。 太后见状,心里暗暗有了主意,更加坚定地摒弃了五阿哥,准备事后紧锣密鼓的安排钮钴禄家的小姐和十二阿哥见面的事宜。 大家走进卧室,就被一个场面惊呆了。只见好几个戴着面具的人,正拿着“伏魔棒”在那儿挥舞作法,嘴里念着咒语驱鬼,声势惊人。 五阿哥和富察皓祯没有戴面具,一脸虔诚肃穆的站在床的两头。小燕子等人全部戴着面具,忙忙碌碌的对着那张床挥捧摇铃,念念有辞的驱鬼。看到皇上和太后,也不行礼。 太后惊讶极了:“这群法师,为什么不向哀家和皇帝皇后行礼?好大的胆子!” 五阿哥急急忙忙上前,拱手道:“老佛爷,请不要惊扰他们作法!小燕子听说这些跳驱鬼舞的人,真的可以驱鬼,特别请他们来传授几招!把这个漱芳斋的晦气除掉!” 太后冷哼一声,冲着乾隆道:“我看这个还珠格格,就是皇宫里最大的晦气!” 乾隆讪笑着摸摸鼻子,对太后讨好的笑了笑。 众人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向太后等人行礼,只有小燕子戴着面具,满屋子跳来跳去,“驱鬼”驱得天摇地动。 “五哥!你们这群男男女女的,都跑到小燕子姐姐的闺房里来,这样不大好吧!”正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五格格出其不意的开口了:“这不是那位天神吗?我姐姐房里究竟有没有鬼?如果‘有鬼’的话,是宫里本来就有的呢,还是通过某些不为人知渠道悄悄跑到宫里来的呢?” 顿了顿,五格格接着道:“皇阿玛,我觉得这法师看起来怪怪的!您看看,这眼睛,这鼻梁这嘴巴,根本就不是我们中原人啊!” 乾隆见五格格问得奇怪,不由得打量起跪在地上的“法师”来。若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颤抖的看着含香和蒙丹。 蒙丹对乾隆紧紧的看了一眼,两人眼光一接,乾隆觉得对方眼神冷洌深邃,心里大为不悦,连忙调头,就接触到箫剑的眼光,箫剑正直直的看着他,眼神也是寒光瑟瑟。 十三阿哥在乾隆的怀里皱了皱鼻子,指着蒙丹奶声奶气道:“你!看上去就不像好人!哪有法师比妖怪长的还凶的!你一定是被邪灵附体了!看我绝招!”说着,十三阿哥从脖子上摘下一串大念珠,嘴里叽叽咕咕念念有词的向蒙丹砸去,蒙丹下意识的一躲。 乾隆哭笑不得,连忙把十三交给李葵:“傻小子,说话仔细着点,小心得罪了神灵!” 李葵嘴角抽啊抽,趁着众人不备,狠狠地掐了掐十三阿哥的脸颊,捏的他脸歪嘴斜不停地呜呜叫唤。 小燕子见五格格和十三阿哥搅局,灵机一动,又蹦又跳的窜到了李葵身边,眼睛直直的瞪着李葵的头顶,中邪似的说:“看见了!看见了!原来容嬷嬷的头顶有个妖怪!让我看看清楚……哎呀!是个穿红衣服的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惨白惨白,蹲在你的头上!哎呀,是个满身冤气的屈死鬼,她要找你报仇!来!我帮你除鬼!” 说着,小燕子哗啦一棒,打掉了李葵的旗头,李葵的头发都被打散了。 李葵心中火起,跟老娘装神弄鬼,香蕉你个巴拉的,不知道老娘是21世纪的无神论者啊!放眼皇宫还没有人比老娘更会将鬼故事的! 正在皇后和五格格准备同时发飙的时候,李葵阴测测的开口了:“小燕子…你先管管你自己吧…还记得‘白云观’吗?还记得静慧师太吗?你八岁的时候,偷偷从白云观里跑了出来,然后和一对姓柳的兄妹一起卖艺为生…你做过的坏事儿我都知道…呵呵呵…”李葵的眼睛透过的发丝看向小燕子,显得格外阴森。 小燕子见李葵说的分毫不差,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却仍嘴硬道:“我哪有做过什么坏事!容嬷嬷,你不要装神弄鬼,小心皇阿玛砍你脑袋!”箫剑也讶异的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李葵。 “你没有?”李葵呵呵呵的笑着,语气冰冷,神情阴沉沉:“我什么都知道…有一个红衣服的女鬼,正在咬小燕子的肩膀,啃小燕子的骨头,小燕子,你是不是肩膀很痛呀?哎呀,都咬出血了!什么?小燕子阻碍了你的好姻缘?啊…你本是梁家明媒正娶三媒六聘的儿媳妇,小燕子却硬说梁家强迫你嫁给他,你只好以死明志!啊…香儿你死的好冤枉啊…都是小燕子害了你…小燕子,你是不是觉得每天晚上都好难入睡啊…因为香儿…每天都坐在你的床头…满脸是血的看着你…你一闭眼睛…她就用手去掰你的眼睛…好冷好冷的手啊…她就这么坐在你的床头…看着你…眼睛睁得大大的…还往下滴血!”李葵的声音忽然尖锐了起来, 小燕子吓得倒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到在了地上:“我才没有!是她自己上吊的!我只是怀疑她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愿意嫁给梁贪官的儿子!”。 这下,不止是小燕子和箫剑,就连柳青柳红的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因为容嬷嬷说的每一件事情,都对的上! 十三阿哥在李葵怀里瞪大了眼睛,心里却一点都不怕。他崇拜的看着李葵,笑嘻嘻的。还是容嬷嬷讲得鬼故事最过瘾了! 只见晴儿瞪大了眼睛,一副很新奇的样子,太后惨白着一张脸,不住的念佛,乾隆就那么目瞪口呆的站着。皇后,五格格和紫薇则是担心的看着李葵——难道,这驱鬼舞,真有这么灵? 李葵心说,吓吓你们这样足够了,再说下去老娘就得露馅啦,于是模仿电视中那些神棍被上身之后的样子,全身剧烈的抖了抖。 “…奴才这是怎么了?”李葵大梦初醒般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在场的人,继而用忿忿不平的眼神看向小燕子:“还珠格格,不要血口喷人!哪儿有鬼?你听了宫里什么闲话?也拿来吓唬我?我是宫里的老嬷嬷了,我坐得正,行得正,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怪事我早就见多了……” 小燕子被五阿哥搂在怀里,浑身一阵颤栗,脸色惨变,嘴唇不断地颤抖:“有…有鬼…”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闹了!这是在驱鬼啊还是招鬼啊?”太后有些胆怯,有些顾忌的看了看“法师们”,生怕再有一只鬼上了谁的身,把她过去干的那些事情抖搂出来。 富察皓祯见蒙丹狠狠地盯着乾隆,生怕闹出什么事端,便大声道:“驱鬼舞到此为止吧!戏台大概也快散戏了,我们不要耽误他们回家!”就对蒙丹一揖到地:“皓祯谢谢法师帮忙驱鬼!这就送各位出宫去!以后若是漱芳斋还有什么不妥,还请法师再帮我们瞧瞧!” 蒙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眼神暴怒的盯着乾隆。富察皓祯心里一惊,连忙凑到他的耳边道:“你和含香早就认定了彼此,何必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虽然含香失身于皇上,可是她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来日方长啊!” 蒙丹就飞快的看了含香一眼,两人对视,肝肠寸断。富察皓祯见状,推了蒙丹一下,蒙丹倏然醒觉,不能再耽搁了,自己现在救不出含香,只能靠这些人慢慢筹划帮助自己!他咬紧牙关,一摔头去了。五阿哥和柳青柳红也跟着出去了。 若扎捂住心口,盯着颓然坐地的含香,眼神里充满着不可置信和满满的恨意! 太后是一刻都不肯在漱芳斋多呆了,之前的一个个疑点她也不敢多提,对乾隆道:“皇帝!这漱芳斋确实有几分阴森可怖!哀家看,你还是少来为妙!” 乾隆犹犹豫豫的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小燕子,头一回儿没有跟他老娘对着干:“是!儿子知道了!” 众人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含香看到大家都走了,这才虚脱般的倒在床上,顿时泪如雨下。 小燕子这时候也顾不得安慰含香,她神经质的盯着四周,嘴里嘟嘟囔囔:“我小燕子!什么都不怕!天不怕!地不怕!鬼也不怕!” 在回坤宁宫的路上,五格格不住用担心的眼神看着李葵,一言不发。 到了坤宁宫,四下无人,李葵终于忍不住了,揪着五格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有什么话便说,痛快些!别用这种奇奇怪怪猥猥琐琐的眼神看着嬷嬷!嬷嬷又不是妖怪!” “…额…我是想说…十三弟那里有好多降妖除魔的法宝,嬷嬷要不要带几个在身上?”五格格扭阿扭,终于慢慢地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李葵默默然…难道自己的演技真有这么好,连小胖妞这个天天跟自己混的人都没察觉出来? 五格格又小小声的继续道:“不然嬷嬷,怎么可能知道…知道那只野鸟以前的事…” 啊!自己把这一茬给忘了!李葵瞪大了眼睛,看来以后人家问起来,一定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万一说漏了嘴,装神弄鬼吓唬格格事情是小,可是说出来的件件事情都对的上,就诡异了!大家不会觉得容嬷嬷未卜先知,而会认为皇后居心叵测,调查小燕子! “五格格!快快快!把十三阿哥的降魔杵照妖镜八卦图统统给拿过来!”李葵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侧殿:“奴才居然刚才中邪了!” 第二天,坤宁宫容嬷嬷中邪高烧不退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乾隆难得的有了点良心,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儿媳妇招神引鬼的把皇后身边的奶妈弄病了,心里便有几分过意不去,流水般的赏赐又哗啦啦的流到了坤宁宫。 五格格看着据说卧病在床的容嬷嬷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啃苹果,默默然。 隔了好久,她才忍不住开口道:“嬷嬷,既然当时候你没中邪,怎么会知道那个野鸟之前的事情?” “你宜尔哈姐姐以前告诉我的嘛!我一推敲...瞎胡乱说的,没想到说准了!你也知道,她的身份是不能说出去的秘密,所以,我只好假装中邪了!”李葵眼珠子一转,找了个好借口。 五格格心悦诚服,由衷的赞叹道:“原来是这样!嬷嬷你好聪明啊!果然姜是老的辣,嬷嬷还是老的阴啊!” 70、大计划的实施 小燕子自从那次被李葵的一阵恐吓之后,变得疑神疑鬼起来,经常整夜整夜的失眠,总觉得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有个阴森森的人影正面带诡异笑容的盯着自己。五阿哥为了安抚小燕子的这种情绪,送了她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小燕子叫它“坏东西”。 在“坏东西”每日的逗乐和五阿哥体贴备至的关怀下,小燕子慢慢走出了阴影,只是夜里还是不敢一个人睡。五阿哥经常在宫门落锁之后,悄悄的施展轻功,溜回漱芳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五阿哥又正值血气方刚,在尝了之前那次甜头之后,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 侍卫们不是瞎子,只是碍于五阿哥的身份和地位,谁都不敢多说。与此同时,小燕子的“青楼一夜游”的传闻,也在侍卫群中传开了。大家都好敬佩五阿哥,人都说龙生九子各有所好,没想到这个五阿哥居然就好这一口po鞋! 含香身上的那种浓郁香气变得似有似无,乾隆渴望再次宠幸含香的心思也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御膳房里,最近添了几个回回厨师,专门为两位异族妃嫔做维族的伙食。什么羊肉串、烤鹿肉、烤野鸭、羊肚片、回子饽饽、烧鹿筋、杂烩热锅……一样又一样的送到宝月楼来。 乾隆就到宝月楼来和若扎含香二人一起喝酒,吃回回餐。若扎每每对乾隆笑脸相迎,而含香却冷若冰霜——即使穿着满人的服饰行着满人的利益,在乾隆面前,含香依旧是那副不屈不挠的坚忍模样,这反倒乾隆更加的心猿意马。 那天晚上,乾隆驾临宝月楼,在用餐结束后,含香虔诚的向真主祷告了一番,便起身离去。乾隆追随着含香的目光,对若扎叹道:“你这个妹妹很好,就是性格太冷了些!” 若扎陪着笑脸,温和道:“含香是我们那里的圣女,百姓们都争相膜拜她,所以,她自小被阿爹宠的不像话,让皇上见笑了。” “圣女?那和贵人小的时候不是很可怜?”乾隆饶有兴趣的和若扎交谈起来:“有这么一个光彩夺目的妹妹,即使做得再好,也得不到认可吧?朕小的时候,也有那么一个哥哥,不管朕做什么,大家看到的都是那个哥哥的好处!” 若扎垂下眼帘,低语道:“是,只是妹妹毕竟是妹妹,她是我们整个家族的骄傲。”也曾经…是我的骄傲。 乾隆叹了叹气,难得语气温和道:“若扎,朕之前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同样是回疆公主,皇后明显更喜欢你多一些。这么看来,你的确很值得怜惜啊!含香…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朕这么对她,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若扎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半响,乾隆才继续开口道:“罢了,这事也怪不得你。朕去冲冲身子,方才吃了那些个烤肉串,吃的一身汗。” “嫔妾去给皇上备水。”若扎诚惶诚恐的站起身,被乾隆按下了身子,她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乾隆。乾隆笑着起身道:“朕见你刚才只顾着服侍朕用膳,自己也没有吃多少,你先吃点吧。朕让这些宫女们服侍就行了,今晚朕就宿在你这里罢!” 说着,乾隆便大步的走向了偏殿里的“若仙浴”。谁料想,含香此时正巧在“掩香池”泡澡,隔着薄薄的青纱,妙曼动人的身姿让乾隆不禁咽了咽口水。 过去乾隆虽然常常留宿在若扎那里,可是从来没在这里沐浴过。今天头一回沐浴,就见到了如此美景,乾隆不由得色心大动。 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而乾隆更悲催,他处于一种偷了一次没二次的饥渴状态。所以,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君子风度”了,悄悄地撩起纱帐,冲跟在自己身后宫女们摆摆手,宫女们会意的退下了。 轻纱缭绕的幔帐后,含香轻轻的将一捧花瓣浇在自己身上,眼神空洞而又忧郁。她习惯一个人泡在水池里思考,在乾隆寿宴那次见到蒙丹后,她常常处于一种又喜又悲的状态,患得患失。既感动于蒙丹的“豁达”,又幽怨着自己的“失身”。她就这么呆呆的坐着,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在靠近。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说的就是这样的美景吧!”乾隆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惊醒了含香。含香猛地站起身来,又想起自己未着寸缕,心下一急就要继续钻到水里。哪只她脚下一滑,差点跌倒,乾隆抢上前去一扶,她就跌进他的怀里。 乾隆就把含香一把抱了起来,把她放在水池边上的靠垫堆里。含香顾不得羞耻,挣扎着站了起来,惊惶的说:“皇上!请不要碰我,您答应我,要让我自愿的…” “你让朕软玉温香抱满怀,又让朕不要碰你?”乾隆急不可耐的扑向她:“你的全身上下,朕早就都碰过了!朕居然还跟你讲什么君子之礼!” 乾隆说着,就用力把她一拉。两人拉拉扯扯,又滚倒在靠垫堆里。含香大惊,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答应过我,不勉强我…” 乾隆根本不回答,只是紧紧的箍着她的身子,一双手上下游走着,含香又羞又愧,脑海里居然回忆起之前的那夜,自己被乾隆肆意的玩弄着的景象。 忽然,她的眼前像闪电般闪过蒙丹痛楚的眼神,含香浑身一颤, 含香急得不得了,什么都不顾了,想摸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她摸索了半天,才醒悟,自己的匕首是在衣裳里的,现在自己却是光裸着!她神色焦急着扭动着,浑然不知在乾隆眼里,这是一种邀请。 “含香,你逃不掉的!”乾隆自信的大声叫道,重重的压在了含香的身上… 若扎站在偏殿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重重喘息和□□声,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含香,我这次看你还怎么自欺欺人下去!之前被皇上宠幸,可以推说是太后下药,可是这次呢? 第二天,小燕子和五阿哥在漱芳斋里正围着“坏东西”说说笑笑,含香苍白着脸色来了。 小燕子看到含香,就高兴的嚷着:“快来!快来,我这里有个‘坏东西’,好玩得不得了!你来看,一只会说话,会骂人的鹦鹉耶!” 含香对鹦鹉没有兴趣,神色仓皇,脸色苍白,紧张的说:“我有话想跟你们说!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再不离开这个皇宫,我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死’,一个是‘疯’!” 五阿哥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急忙抓住了她的肩膀,迫切地问:“含香,你怎么忽然做了这样的决定?老佛爷又为难你了?” 含香避开五阿哥询问的眼神,目光闪躲神色极不自然:“我…我只是太想念蒙丹!这宫里我一分一秒都无法待下去了!” “蒙丹师傅也是一样!他天天念着你的名字,教我练剑也心不在焉的!”小燕子哇啦哇啦的叫着,很感动的样子:“你们这就是…心有犀牛角吗?啊,之前,皓祯不是把逃亡的时间定在令妃娘娘生日那天吗?到时候,我就把皇阿玛押到令妃娘娘那儿,给令妃过寿。我可以把皇阿玛灌醉!等到他发现含香失踪的时候,最快也要到第二天,你们大概已经跑得老远了!” 五阿哥皱着眉头:“可是这样太草率了不是吗?皓祯的妾侍过几天就要生产了,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离开他的爱妻的啊!” “没关系!我们不是还有箫剑和柳青柳红吗?”小燕子很乐观的拍拍五阿哥的肩膀,含香赶紧点头道:“对!我赞成!这宫里,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必须得走了!” 五阿哥勉强的点点头:“好吧,等我回会宾楼和大家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 商量的结果自然是不必说。五阿哥把他和皓祯讨论的结果告诉了大家,蒙丹目不转睛的听着。箫剑也补充了几点漏洞,让这个计划更加严密。 当蒙丹一听说含香想要出宫,那还顾得上“谋划”大计划,他恨不得立刻就冲到宫里把他的香公主从皇帝的魔爪里给救出来! 于是,在最后一次核对这个计划的诸多细节之后,这群贼胆包天的年轻人决定铤而走险,在两个月后,令妃生辰的那一天,把乾隆的爱妃私运出宫,并掩护她和心上人一起逃亡! 终于,到了“大计划”实行的日子,其间,含香又被食髓知味的乾隆宠幸了好几次。 一整天,景阳宫和漱芳斋的马车,夹杂在诸多命妇的马车中,在宫门口出出入入。 晚上,延禧宫里摆了一桌酒席。令妃挺着大大的肚子,坐在乾隆的旁边,心里得意极了。最近她过得顺风顺水,连看她一向不顺眼的老佛爷在得知她肚子里是个小阿哥之后,也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某些善于踩高捧低的人又开始围绕在她的身边,阿谀奉承了。宠妃即将临盆,身价自然水涨船高,加上皇后有心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善良,令妃的寿宴上满座嫔妃,晴儿和紫薇也被太后派了过来凑趣,这寿宴办的热闹极了。 小燕子带头站起来,敬令妃和乾隆的酒。乾隆心情愉悦,其他的妃嫔便也跟着起哄。晴儿心地好,虽然对令妃憎恶不已,但还是恪守本分的劝道:“令妃娘娘,您还是少喝些吧,多想想肚子里的小阿哥啊!皇上,您也少喝一些,保重龙体呀!” 小燕子急忙看晴儿,大声说道:“晴儿这话说的不对!皇阿玛,你不要听她的!这一杯你一定要喝,我敬你……因为你是最伟大的皇帝!” 乾隆醉眼朦胧,笑呵呵的答道:“令妃生日,多喝两杯无妨!无妨!祝皇阿玛快快乐乐,和令妃娘娘恩恩爱爱!”令妃便觉脸上有光,不由得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众嫔妃暗地里撇嘴,要不是皇后给令妃做面子,没有亲自出场,那轮得到令妃和皇帝“恩恩爱爱”! 腊雪冬雪忙着上菜,忙着斟酒。宫女们穿梭不断,鱼翅燕窝,山珍海味,一样样的端上桌。席上觥筹交错,大家酒酣耳热。 乾隆踌躇满志,看看妃子们,忽然对令妃说道:“令妃!派人把香妃请来吧,她要是知道我们这儿这么热闹,一定会很高兴参加的!何况她和小燕子又投缘!——和贵人倒罢了,她被老佛爷叫过去,帮忙抄经书了!” 乾隆此话一出,令妃一愣。小燕子心下一急,冲口而出喊:“皇阿玛!你就专心一点嘛!今晚是给令妃娘娘补做寿,你干嘛拉扯上香妃娘娘,这样不好吧!” 令妃一听,心里暗恨,这小燕子简直要给自己找麻烦!尽管心里十分不乐意,为了表示大方和贤慧,她还是强笑着立刻起身说:“那有什么不好?是我的疏忽,忘了请香妃娘娘了!她来了我才更加高兴!”就喊道:“腊雪!快去宝月楼,请香妃娘娘来这儿,就说,皇上要她过来喝两杯!冬雪,通知御膳房,让回回厨师,马上做几个新疆菜来!小燕子,你别搅和了,显得我那么小器!香妃和我,等于是自家姐妹嘛!” 舒妃捂着嘴,悄悄地冲坐在身边的庆嫔笑道:“天底下偏她最会装贤惠!可惜啊这脸色也忒差了些,活像是谁欠了她几千两银子!” 小燕子更急了,她拦门而立,尖声嚷道:“皇阿玛!什么意思嘛?女人的心,跟针尖一样大,你就是不明白!今晚的主角是令妃娘娘,你去请香妃娘娘来干什么?香妃娘娘不会领情的,这样,香妃也不高兴,令妃也不高兴……你的好意不是全变成坏意了?” 乾隆怔住了,令妃怔了怔,更急了,说:“我哪有那么小心眼……这样吧,我自己去请!” 令妃往门口走去,小燕子双手一推,差点把令妃推了一跤。 “令妃娘娘,你就承认了吧!”小燕子气极败坏的嚷:“哪有那么大方的人?小器就小器,吃醋就吃醋,有什么了不起?有有有!就是有…如果说没有,就是…就是…就是犯了‘欺君大罪’!” 令妃没料到小燕子这样直接喊出来,又羞又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这时候,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冲进来,进门就磕头道:“奴才秀梅给皇上和各位娘娘,格格请安!纯贵妃娘娘怕是要不好了!皇后娘娘已经往钟粹宫赶了,老佛爷请两位格格回去帮着皇后娘娘料理一下!” 乾隆蓦然想起纯贵妃年轻时的好处来,借着酒劲,他猛地站了起来:“那朕就不陪令妃过生日了!朕去看看苏氏…” 令妃心里一急,忽然觉得下腹剧烈的疼痛起来:“皇上!…臣妾…臣妾恐怕要生了!” 小燕子一下子一蹦三尺高:“啊!快来人!令妃娘娘要生孩子了!接生婆呢?”延禧宫一下子就慌乱起来。 正在乾隆忙的团团转,不知道是看着这个小老婆生孩子好呢,还是守着另一个小老婆陪她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旅程好的同时,香妃已经换好了太监的服装,坐上了五阿哥的马车。 她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紧张的时刻,吓得魂不附体,浑身冒着冷汗,身子也簌簌发抖,车子踢踢踏踏上前。侍卫心不在焉的看了含香一眼,并没有起疑心。 五阿哥就喊道:“小桂子,小顺子!走 毙鹱右焕礴郑沓堤咛咛ぬこ龉ァ 与此同时,纯贵妃瞪着大而无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宫门口。皇后握着纯贵妃的手,安慰的劝道:“妹妹,你再等等,再等等,万岁爷马上就来了!咱们不急,我宫里头还有好些个好茶,等你病好了,还等你给我讲讲怎么品茶呢!” 一边说着,皇后的眼泪一边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皇后和纯妃的感情并不是很好,但也没什么仇。眼见着相处了近三十年的人,就这么的要走了,心里难免有些感慨。 纯贵妃的脸色像是好了一些,她回握住皇后的手,苍白的笑了笑:“娘娘,您不用再安慰我了,我知道皇上不会再来了。他早就恨透了我…不然..也不会那么对我永璋…永…臣妾,臣妾只厚着脸皮求您一件事!永…永横竖是别人家的孩子了!以后他的命,只能靠他自己!皇后娘娘帮四格格安排的婚事…臣妾瞧着就挺好…只是永璋…”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皇后。 皇后连忙点头,含着泪允诺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永璋的!” 四格格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皇后把她往床榻前拉:“傻姑娘!都什么时候,还只顾着哭…”纯贵妃虚弱的笑了笑,嘴唇动了动,摸着四格格的头发,低哑着在她耳边道:“以后…皇后娘娘,就是你的亲额娘…她会保你…保你一世…平…” 嘴唇动了动,纯贵妃却再也说不出话来,慢慢的,她的眼睛失去了神采,手也垂了下来。 这时候,只听外面传令道:“皇上驾到——” 坤宁宫内,李葵搂着十三阿哥坐在庭院里看星星。伴随着不远处丧钟的声音和太监尖锐的嗓音“纯贵妃薨了!”,一颗流星划落了下来。 十三阿哥瞪大了眼睛:“容嬷嬷,你看,人死了真的会变成流星哎!” 李葵打着哈哈:“是啊,是啊,人死了都会变成流星的!鬼故事你还要不要听?”十三阿哥小小的手抱住了李葵的脖子,头埋在李葵的肩膀上:“容嬷嬷以后不要变成流星好不好?” “好好好。”李葵没有什么耐心的拍拍小十三的后背,胡乱搪塞着。 忽然,十三阿哥握着小拳头抬起了头:“容嬷嬷,你这个语气…很明显是在敷衍我!以后十三再也不哭了!十二哥说得对,男子汉是不能老是掉眼泪的!十三不是小孩子了!十三要变得坚强,保护容嬷嬷!让容嬷嬷没有办法变成流星!” “好啦好啦。”李葵揉揉十三阿哥光溜溜的脑门,站起身来:“红豆奶油小饼还要不要吃?” “红豆奶油小饼!我要吃!” “切,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这么爱吃。” “…爱吃和大小不冲突的嬷嬷!我只吃一口,吃完了再长大….” “你说的?那我让秋琳把做好的枣泥米糕和牛乳酥糖都拿给五格格吃了哦?” “…嬷嬷!你坏蛋!” 71、阿哥跑路乾隆发飙 纯贵妃的丧事办得备极哀荣,她被心怀愧疚的乾隆册谥为纯惠皇贵妃。三阿哥撑着病体,在她的灵前哭昏了多次。乾隆看着这个一直郁郁寡欢的儿子,想起纯皇贵妃伺候自己三十余年,三阿哥被自己厌弃体弱多病,六阿哥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被出继,心里也不禁有些自责。皇后趁机劝说了一番,又将这么多年三阿哥和纯皇贵妃的苦处讲了讲,乾隆果然倍感歉然,于是乾隆二十六年一月,三阿哥永璋封循郡王。 令妃也“强撑自己产后虚弱的身体”,抱着落地不足三日的十五阿哥跪在纯皇贵妃的灵前痛哭流涕,皇后大怒,若不是令妃在生孩子的时候叫的哭天抢地,一口一个“皇上,臣妾活不成了”“皇上您再看臣妾一眼,臣妾死也甘愿了”将左右为难的皇上拖住,纯皇贵妃怎么会至死都没能再见皇上一面?现在,这个令妃居然还想靠着死人再争一回宠,是想恶心九泉之下含恨而终的纯皇贵妃吗? 于是,皇后头一次不留情面,命人将令妃扶回延禧宫,禁足三十日。禁足的理由倒也冠冕堂皇:令妃身子骨弱,长期哭丧恐对身体不好——令妃自己不保重身体别人管不着,但是作为嫡母,自己得顾及到十五阿哥。十五阿哥娇贵得很,是能随便抱来抱去的?令妃妹妹还是调养好身子,出了月子再出来走动吧! 太后得到这个消息,也下了一道旨意:令妃体弱多病,太后怜惜十五阿哥,将十五阿哥带着身边亲自教养! 令妃得知后,一下就瘫倒在地。 这一切,都被四格格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含香一向孤高自诩,独行特立,不按规矩出牌,所以在一个皇贵妃的葬礼上缺席,大家并不奇怪。若扎近日被太后带在身边,太后强迫她帮自个儿抄写佛经——若扎是回疆人,虽然也学习过汉话汉字,但写起来并不顺手,更何况,她信奉的是真神阿拉,并非佛教!所以若扎抄经书抄的是心力交瘁,压根儿就没空去管含香。 五阿哥就趁着这个机会,成功的将含香和蒙丹送到了箫剑早已安排好的,北京郊外的一处农庄里——因为箫剑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富察皓祯并没有机会加入到这次行动中来,因为他终于做阿玛了!五阿哥一向没什么主见,之前听尔康尔泰的;尔康尔泰走了之后听富察皓祯的,现在富察皓祯不在,他就听从了箫剑的安排。 箫剑分析了一下,觉得乾隆被戴了绿帽跑了爱妃,肯定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找。而且要追,肯定也是在通往回疆的路线上暗访。所以香妃和蒙丹暂时是安全的,可以在北京藏上一年半载,等到风平浪静,再选择去向。可是小燕子就危险了!毕竟她和含香走的很近,宫里莫名的少了一个妃子,第一个跑不掉的是和贵人,第二个,就是小燕子了!因此,箫剑建议,小燕子应该和自己一起走。 五阿哥衡量了一下,慷慨激昂道:“什么阿哥身份,什么荣华富贵,我统统都不要了!我跟你们一起走!没了小燕子,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箫剑就定定看着他,忽然放声大笑道:“好!好!我没看错你!我把妹妹托付给你,果然是没错的!” “什么?妹妹!”五阿哥一惊,箫剑就笑道:“没错!不过现在事不宜迟,是把小燕子接出宫来!等到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们三个要好好的叙叙旧!” 等到宫里发现少了一个阿哥,一个格格,一个妃嫔的时候,已经是香妃出走后的第四天了。首先发现不对的,就是若扎。含香的卧室门紧紧地锁上,据含香的宫女说,在令妃娘娘过寿的那天下午,还珠格格孤身一人来到了宝月楼,和香妃娘娘交谈了几句后,命令她们所有人统统退下。没多久,还珠格格就匆匆的出来说,娘娘思乡心切,决定在卧室内向真主祈祷,斋戒沐浴三日,三天之内滴米不沾,任何人都不允许惊扰娘娘。 若扎大惊失色,连忙派人将含香的卧室打开,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等到嫔妾发现不对时,打开香妃娘娘的卧室,就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再去找还珠格格时,漱芳斋的人说,还珠格格在景阳宫;可是到了景阳宫,景阳宫的杜格格说,五爷平日都是在漱芳斋过夜的!”若扎和杜若兰带着景阳宫,漱芳斋等众人,此时已经齐齐的跪在了慈宁宫的大殿里。 太后闻言,板着脸厉声喝道:“这还了得,这...这永琪,分明就是犯下了秽乱后宫的大罪!和贵人!香妃是你的妹妹,她走了,你也脱不了关系!” 若扎脸色惨白,也不辩解,只是拼命磕头:“老佛爷,嫔妾无话可说!只是嫔妾…嫔妾怀疑,是五阿哥和还珠格格,联手‘偷’走了香妃娘娘!” 一直沉默的乾隆盯着若扎,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和贵人为何怎么说?你给朕解释解释!” 若扎眼睛一闭,将所有责任推到了小燕子身上:“其实,当初那个驱鬼舞里面的天神,就是之前对含香图谋不轨,意图刺杀我们的男人!含香当时候回来跟嫔妾哭诉,说是还珠格格说那个蒙丹是她的师傅,让含香不要放弃他们之前的诺言!所以,嫔妾觉得,一定是含香没有从了还珠格格,所以还珠格格就伙同蒙丹,将含香偷走了!” “和贵人!你既然知情,为何不说?”太后震怒,上前一步怒喝道:“你是不是和香妃串通好了的?还是说,香妃之前和人有私,现在和那人一起私奔了?哀家先砍了你的脑袋再说!” 若扎猛然抬起头,挺直了身子,一句一句的分析道:“老佛爷,嫔妾之前已经和皇上坦白了!含香之前在回疆已有爱人是没错,可是她在来到大清之前,就已经和那个男人一刀两断了呀!不然,既然是和亲,我阿爹只要送我一个人来大清就好了,为何要将含香也一起送来——含香她是自愿把自己献给皇上的呀!请您想想,如果含香要走,五阿哥又出手相助,早在那次遇刺的时候,她就走了!” 李葵瞪大了眼睛,这个和贵人,是在拿命赌吗?据她个人对那个人形香炉的了解,对方能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如果含香被追了回来,再来个爱的慷慨陈词,谈一谈“你是疯子我是傻子”这一高深的沙尘暴问题,和贵人这可就是欺君之罪! 不过若扎的分析,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倒是句句在理,所以,太后的脸色也和缓了一些——毕竟,自个宝贝儿子被戴了小绿帽,当娘的也有点纠结。 杜若兰闻言,心知五阿哥是靠不住了,自己既然是听命于太后和皇后的,自然要抱紧这两位的大腿,于是磕头道:“回皇上和老佛爷,皇后娘娘的话!五爷一向是在漱芳斋过夜的,而且听小顺子他们说,五爷在还珠格格民间朋友开的‘会宾楼’里,结识了两个新兄弟!一个是回疆人,一个是江湖人士!奴才曾经觉得不妥,劝过五爷,只是奴才人微言轻,反被爷呵斥…说奴才居心叵测。” “居心叵测的,恐怕是永琪!”乾隆瞬间阴谋论了,永琪千方百计地带走含香,难道是为了引发边疆动乱?可是理由呢?他瞪眼看着杜若兰,冷声喝问道:“江湖人?那个江湖人叫什么名字?” 杜若兰磕了个头,脸色坦白道:“好像…叫什么箫剑!” 箫剑?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假名,莫非是红花会的余孽?想到这里,乾隆脸色铁青的道:“皇额娘!晴儿说得对,若扎杀不得!香妃不见了,若扎又死了——朕怎么向阿里和卓交代!恐怕,这是反贼们挑拨大清和回疆的一种手段!偷走了具有特殊意义的妃嫔,逼走了朕的一个成年阿哥…哼,手段不错啊!如果朕真的杀了若扎,就要中了他们的奸计了!” 皇后小心翼翼的觑了乾隆一眼,又谨慎的看了看太后,犹犹豫豫的开口道:“那…那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先去查一查那个会宾楼,看看究竟有什么古怪!至于和贵人,此事目前看起来和她并无太大关系,就先罢了吧!”太后眯着眼睛,眼神里流露出一股冷冷的杀意,晴儿不禁打了个寒战。好险,如果不是宜尔哈苦口婆心的帮助自己认清了小燕子的真面目,恐怕,现在自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当晚,一堆伏魔棒、面具就摆在了乾隆,太后和皇后的眼前。 “这些作法驱鬼的用具,昨天晚上,在市内一家名叫‘会宾楼’的酒楼里面搜出来!这家酒楼,就是还珠格格和五阿哥每次出宫,一定去报到的地方!”奉命搜查“反贼”的富察皓祥上前回道:“皇上,奴才等到达会宾楼后,那里早已人去楼空,经过调查,这个会宾楼里,曾经住过好几个回人!个个会武功,其中一个,还珠格格喊他‘师傅’!” 乾隆怔着,这一切,就和若扎所描绘的对上号了了!他大受打击,目瞪口呆。嘴里喃喃的、低哑的自语:“萨满法师?回人?”,他的眼前,蓦然闪过蒙丹和箫剑那锐利深邃的眼光,那么冷洌的眼光:“那个箫剑,也一定不对劲!他看朕的那个眼神,充满了恨意!” 皓祥就行礼道:“奴才和吏部以及刑部的大人们请教过,他们说,红花会有一个方舵主,时常带着一把剑和一直箫行走江湖,此人极其狡猾,策划了好多起叛乱——奴才怀疑,这个箫剑,就是红花会的方舵主!” 太后大惊,坐直了身子:“永琪…永琪居然如此大胆!皇帝,你可要好好谋算谋算,咱们大清的江山可决不能…”她扫了一眼低眉顺眼的皇后,咽下了后半句。 乾隆冷声回道:“皇额娘,儿臣明白!永琪,永琪他太让朕失望了!朕决定放弃他了!等五阿哥和小燕子的一干同伙,等到抓到了一个一个办!皓祥,传朕的旨意,如果小燕子等人拘捕,杀无赦!” “是!”皓祥有力的回答道,紫薇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那个富察皓祯,是他的兄长吧?看起来,兄弟俩的性格,似乎南辕北辙呢! 晴儿看看皓祥,又瞅瞅紫薇,轻轻地笑了笑。 这时,令妃得到消息,心急火燎的冲进门,大喊道:“皇上!手下留情啊!”说着,令妃噗通一声,跪倒在乾隆面前,用手情急的攥着乾隆的衣摆:“皇上!虎毒不食子!永琪是你的亲生儿子,他的额娘愉妃去世得早,这孩子自幼没有母亲,成长的过程里,多少辛酸!但是,永琪却懂得发奋图强,勤勉好学,长成这么优秀的青年,皇上啊!你怎么不珍惜呢?你忍心囚禁他吗?忍心砍他的头吗?他有任何闪失,你怎么对得起愉妃在天之灵?请用一颗宽大的心,原谅小燕子和五阿哥吧!他们确实罪大恶极,但是,在他们心底,也有一片可贵的热情,才会闯下这样的大祸!如果他们都是一些麻木不仁的孩子,只会贪取荣华富贵,他们就懂得明哲保身,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太后忍无可忍,一个茶碗就这么牺牲了。她气势凌人的对令妃说道:“令妃!你又在这儿信口雌黄,混淆视听,妨害皇上的判断力!如果小燕子以前冒认格格不算滔天大罪,伙同外人把香妃偷出去不算滔天大罪,那么,以后弑父弑君,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了!” 令妃闻言,就这么委委屈屈的看着乾隆:“皇上,臣妾只是把五阿哥和小燕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您也知道,九格格和十四阿哥去了,十五阿哥又不在臣妾的身边…臣妾…” 以往“偏爱永琪”“疼爱”小燕子的乾隆,会觉得令妃善良又大度,一片慈母心肠,并且会帮着令妃说情,让太后把十五阿哥还给令妃。可是今天的令妃很明显判断失误了,因为就在不久前,乾隆刚刚得知自己的好儿子居然帮着乱党给自己戴绿帽,他已经气得快要喷火了,令妃还跑过来火上浇油,简直是自寻死路嘛! 于是乾隆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令妃一眼“愉妃?愉妃去的时候永琪都十五岁了,还年幼?”接着,乾隆又扭头对皇后道:“皇后!朕记得你之前把令妃给禁足一个月了?你的旨意,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连一个小小的妃子都敢不遵从你的命令!” 皇后看着乾隆,并不正面回答:“令妃妹妹深得皇上宠爱,偶尔逾越些臣妾也不敢多言,免得背上欺凌后妃的恶名,请皇上明鉴!” 乾隆像是找到了一个好理由,猛然回头瞪着令妃咬牙切齿道:“他们胆敢犯下欺君、叛国、包庇、偷渡…种种大罪,每一条都是好几个死罪,怎么可能再有生路?你别以为朕对你有几分怜惜就得寸进尺,有了小阿哥帮你撑腰,就敢不听皇后和老佛爷的令了!你以为朕就不敢办你?朕看,你配不上‘令’这个字!你好好照顾七格格,不要连最后一个孩子都保不住!高无庸,还不快把魏嫔送回延禧宫!” 魏嫔?可怜的令仙子再次瘫倒在地,这次,她是真的晕倒了… 皇后就低声劝道:“皇上,老佛爷,魏嫔有一句话是对的。虎毒不食子,永琪是我们皇家的血脉,到时候,还请皇上和老佛爷网开一面啊!” 太后就叹了一口气,欣慰的看了皇后一眼:“还是皇后识大体,皇帝!你说呢?” “皇额娘,朕觉得皇后说的对!皓祥,五阿哥和还珠格格要抓活的!其他的人格杀勿论!不要让人说我们大清朝心狠手辣,杀儿子!小燕子也不能动,万一被有心人士煽动起来,说我们皇家不在乎‘民间格格’,很有可能会引起民怨!”乾隆阴沉着一张脸,眼光锐利的说道。 此时,小燕子、箫剑、五阿哥早就和含香蒙丹在一个农庄里,胜利会师了。 “你这样一打扮,我简直认不出是你!”小燕子亲热的拉着扮作农妇的含香的手,又跳又嚷“柳青和柳红呢?他们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含香急急忙忙道:“小燕子!快进来…柳青和柳红,带着大杂院的老人孩子们,一起去了安徽乡下!我们俩都打扮成农家妇女的样子,如果有追兵进来搜捕,就去外头地里面剥玉米,知道吗?” 在含香帮小燕子换衣服的同时,五阿哥也穿上了粗布衣裳。箫剑看着闷闷不乐的蒙丹,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现在含香已经被救了出来,你怎么还是这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蒙丹痛苦的抱着头:“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我每次和含香亲热,就会想起她被乾隆压在身下的样子!太折磨人了!” 箫剑皱了皱眉头,刚要说些什么,五阿哥就接口道:“蒙丹,你不要这样子,我打听了一下,当时候是老佛爷给含香下了药,含香身不由己才…如果不被皇阿玛临幸,中了那种药的人,会死的!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含香去死吗?” 蒙丹猛地扑了过来,捏住了五阿哥的肩膀。他动情的看着五阿哥,激动的道:“你说得对…我应该像你一样!不管她们发生了什么,都是我们的爱人!小燕子和含香,我和你!真是难兄难弟,有难同当了!当含香告诉我,你并没有介意小燕子失身于别人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开了!” 五阿哥心中扬起一抹苦涩,他讪笑道:“是…是啊,毕竟是我们深爱的女子…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改变我们对她们的爱!” 72、“双喜临门” 于是,这群在乾隆面前挂上了号儿的逃犯们,就在箫剑的安排下,住在了这个农庄。农庄的主人是一对姓欧的夫妇,他们是红花会埋伏在京城的一个暗线,时刻准备着谋反。对于箫剑的到来,他们感到很兴奋。 箫剑等到大家都安顿好,郑重其事的讲了他和小燕子的身世—— “….后奶娘逃回了浙江,居然不管我妹妹了!我在几年前那个收养妹妹的静慧师太,据她告诉我,她把我的妹妹养育到七岁,有一天,妹妹一个人溜出门去看花灯,从此失去了踪迹。直到有一天,我在北京城,遇到皇上祭天,看到还珠格格在游行,觉得小燕子那浓眉大眼,宛然就是我当年的妹妹小慈!然后我就找机会接近你们,帮助你们!” 小燕子一听就发了疯:“那么,我们的爹娘,都被仇人杀死了?是什么深仇大恨,要杀我们的爹娘?太可恶了!” 箫剑欲言又上,看看五阿哥,对小燕子苦笑道:“是江湖恩怨!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吧!” “这么说,我不是一个孤儿了?这么说,我有一个哥哥了!我姓方,我有姓!我叫方慈!我有哥哥了!我有哥哥了!”小燕子重复了几遍,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她跳着跳着,就拉起五阿哥:“我有一个哥哥!永琪你听,我有一个哥哥!” 深夜的坤宁宫,皇后正在蹙眉深思着什么。李葵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轻柔的替她按摩起太阳穴,嘴里问道:“娘娘,您在想些什么呢?这么晚,也该安歇了。” 皇后骤然回神,看着李葵笑道:“怎么,十三睡着了?”见李葵无奈的点了点头,皇后笑叹着:“这孩子,倒真真儿和你投缘,把他奶到大的奶嬷嬷他不要,我这个亲额娘他也不要,就偏偏喜欢要容嬷嬷你哄着睡觉。” 李葵心说,谁叫老娘会讲鬼故事你们不会呢,小十三可是听着老娘的鬼故事长大,伴着恐怖的情节入睡的!你们行么!虽是怎么想着,她还是端出一副慈祥怀念的样子,谆谆对皇后道:“娘娘小的时候,也是这么离不开奴才的!” 皇后噗嗤一笑:“我小的时候,嬷嬷可没给我讲过鬼故事!”李葵讪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哎,被抓包了? “容嬷嬷,其实我有一件事情很想不通。”皇后正色,对李葵皱眉道:“我总觉得香妃的离宫并不是像皇上分析的那样…你说,是不是和贵人在说谎?怎么看香妃都是一个相当死心眼的人!” 唔,琼瑶小说中头号死心眼不懂变通的就是您啊娘娘!您还说别人死心眼…这种感觉,委实有一种五十步笑百步的微妙感啊…李葵苦笑了一下,开口道:“奴才也是这么认为的。” 皇后果然如同李葵所料的那样,拍着椅背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告诉皇上,不能让他被和贵人的一面之辞蒙蔽了!要赶紧把香妃追回来定罪!” 李葵叹了口气:“然后,让皇上和太后把和贵人处死?而真正有错的香妃却逍遥法外?” “这…”皇后明显愣住了,她对和贵人的印象非常的好——小心谨慎,温柔和气,最主要的是讲规矩,有责任心。 李葵就耐心的cos一把知心大姐姐,循循善诱道:“俗语说,‘扯到鸡毛鸡骨痛,扯到叶子藤儿动’!这事如果牵丝扳藤,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和贵人会被处死不说,一定会引起大清和回疆的新一轮战争。到时候就连边疆的百姓们都要饱受战乱之苦啊娘娘!而且,还珠格格他们并不是全然无辜,至少,他们策划了这起‘出逃’!为什么他们犯下的错,要和贵人来承担呢?和贵人是无辜的呀!” “可是…可是和贵人犯得可是欺君之罪呀!”皇后犹豫不决的看着李葵,心里也拿不定主意:“我…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被蒙蔽吧,我是皇后不能为了个人感情就…” “娘娘,香妃娘娘走了,并不是一件坏事呀!以后,香妃就再也不会回来迷惑皇上了!还有那个还珠格格,把我们皇宫搞得乌烟瘴气,走了就走了罢,天涯海角,走得远远儿的 ,眼不见心不烦不是!”李葵见皇后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连忙接口道:“奴才有句话儿,想问问娘娘。皇上心里是愿意相信香妃娘娘被偷走了呢?还是相信香妃娘娘和人私奔了呢?在这宫里头,您要记住这样一句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明哲保身,但求无过!’您懂奴才的意思吗?” 皇后若有所思,李葵就再接再厉道:“不管事实怎么样,只要皇上认定了香妃是被偷走的,那她就是被偷走的!娘娘这个时候贸然前去,小心引火上身呐!万一皇上恼羞成怒…再说,还珠格格在宫里,可没干过什么好事儿,让她背一背黑锅,能保后宫安宁天下太平,何乐而不为呢?” 皇后笑着看了李葵一眼,摇了摇头:“嬷嬷,以前我都没发觉,你这么会讲道理。连我都被你说动了!看来五儿那么会讲歪理,有一部分是嬷嬷的功劳啊!” “额…”李葵无奈的撇了撇嘴,还说别人呢,你家的遗传基因更显著吧?母女俩一样,夸人都跟骂人似得! 忽然,皇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抿着嘴笑道:“魏嫔的钉子,不是被咱们清的差不多了吗?怎么那天她那么耳聪目明的就赶了过来?是谁又做了那个耳报神?” 李葵闻言挺直了胸膛,大声回道:“是奴才派人给魏嫔娘娘透露了点风声!不过…”她狡狯一笑,弯下身子在皇后耳边道:“奴才派人传的话是,皇后娘娘咄咄逼人,要皇上处死五阿哥和还珠格格!” “嬷嬷果然手段高明…”唔,姜是老的辣,嬷嬷是老的阴呐!皇后听到李葵的解释,眯起眼睛,得意的笑了笑。 这天,小燕子正毛手毛脚的帮含香和欧大嫂做饭,欧大嫂就笑意盈盈的:“没想到小燕子是方兄弟的亲妹子?!箫剑是我们夫妻的救命恩人,箫剑的妹子,就是我们的妹子!”一边说着,欧大嫂一边飞快的切着肉块,麻利的将菜放到锅里去:“你们两个姑娘,都太瘦了一点,今儿个,嫂子给你们做红烧扣肉!” 含香为难的看了看欧大嫂,又看看小燕子。小燕子浑然不觉,拍着手叫好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红烧肉了!要是能来二斤绍兴花雕,就更好了!咱们江湖儿女,就要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欧大嫂竖起了大拇指:“小燕子姑娘果然豪迈!不愧是箫兄弟的妹子!只是你的身世…嗨,等你哥亲口告诉你比较好!” 小燕子从锅里捏起一块大肉就往嘴里塞,被烫的吸吸呵呵含糊不清道:“身世?我能有什么身世?我哥说我们方家,是浙江的大户人家,世居杭州。后来被仇家追杀,然后我被奶娘抱走,我们就失散了的!唉,可惜我哥哥都不肯说我的仇家是谁,不然我一定要砍他个稀巴烂!” 午饭时,含香看着满桌的菜,却不知道怎么动口。欧大嫂为了款待她们,杀了一只肥猪。即使是蔬菜里面,也是用炼出来的猪油烹制的…这好意让含香无法开口。 “吃!吃啊含香!”欧大嫂热情的夹了一筷子猪肉放在含香的碗里:“要多补补才有力气逃跑啊!”含香僵笑着,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蒙丹。 蒙丹像是读懂了她的无奈,夹了大大的一块猪肉放到嘴里,大声道:“含香,从今天起,已经没有回人含香和蒙丹了,这里只有的是满人含香和蒙丹!吃吧!” 箫剑恍然大悟,着急道:“哎呀,我们一时间竟然忘了交代欧大嫂,回人是不吃猪肉的!这…”他抱歉的看着含香,欧大嫂也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蒙丹说得对,从离开宫里那天起,我就只是满人含香了!”含香咬着唇,凄然一笑,犹豫了半响,学着蒙丹的样子闭着眼睛,把猪肉放进了嘴里,也没细嚼就吞向腹中。 小燕子大笑起来:“含香!这样才对嘛!猪肉多好吃啊,来来来,吃吃吃!” 含香勉强的笑着,心里不住的向真神阿拉忏悔——只是她现在不敢确定,真主还会不会保佑她这个背叛了亲人,背叛了家族和民族的人! 那块肉落肚时像是激起了化学反应一般,惊醒了含香,她叫嚷着:“天啊,我究竟做了什么!”说着便捂着嘴跑了出去,用水清洗着口腔。 “师傅,你们吃,我去看看含香!”小燕子放下碗筷,就要去看含香。 蒙丹脸色阴郁的坐在那里,冷声道:“不用了!听说你们大清的皇帝总是变着花样,什么牛肉羊肉鹿肉的!哼,我看含香是在宫里做了妃子,好日子过惯了,吃不了苦!不就是吃一口猪肉吗——以后总要习惯的!大家不要娇惯她,养成了她的坏毛病!” 含香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她把蒙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几天,蒙丹的纠结和痛苦,抗拒和犹豫,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在失身于乾隆的那一刻起就死去了!至少,那样在蒙丹心里,她还是那个纯洁的如同白玉般的含香! 箫剑看了看含香,又看了看蒙丹,打圆场道:“没事,吃不惯难免的!欧大嫂,麻烦你再去做两个素的小菜,不要放猪油!” “不用!”蒙丹粗暴的将两块红烧肉放在含香的碗里,阴沉的看着含香:“吃吧,你现在已经不是荣宠一身的香妃娘娘了,不要再这么娇惯自己了!” 含香可怜兮兮的看着蒙丹,小口的小口的吃了一口米饭,又咬了一口猪肉。 蒙丹死死的盯着她:“不许浪费!要细细的品这个滋味!以后总要习惯的!” 含香便咀嚼起猪肉,品尝起那种肥腻略带腥气的感觉。蒙丹满意的点点头,忽然,含香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捂着胸口呕吐起来。 “你居然敢吐出来!”蒙丹骤然瞪圆了眼睛,扯着含香的肩膀大吼道:“你知不知道大家为了营救你牺牲了多少!你却还在这里耍大小姐脾气!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你究竟想怎么样!我们可没本事给你弄鹿肉,弄羊肉盖宝月楼!” 五阿哥看出蒙丹在解题发挥,其实蒙丹的心里还是介意含香被皇阿玛宠幸过了的!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小燕子,不禁也有几分发酸。 小燕子却凑上前去,安慰蒙丹道:“师傅,不要紧的!我最近也经常犯恶心,可能是水土不服,吃着吃着就习惯了!”蒙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一巴掌就将小燕子推开,小燕子的肚子便撞在了桌角。 “蒙丹!你在干什么!干嘛拿小燕子撒气!”五阿哥和箫剑同时跳了出来,大声怒喝道。 欧大嫂是过来人,劝住了要大声咆哮的蒙丹和忿忿不平的五阿哥,低声对老欧说了几句什么。这时候,箫剑忽然声音急促的大喊道:“小燕子!小燕子你怎么了!”大家仓皇的回头,发现小燕子瘫倒在地上,一丝血迹从她的裤脚流了下来。 与此同时,慈宁宫的院子里,兰馨快到七岁的儿子喜吉尔珲正带着比他还小两岁的舅舅十三阿哥上蹿下跳。 李葵在后面追着喊:“哎呀小贝勒喂!可别把咱们的小阿哥带到草丛里玩啊!里面有小虫子咬人的!哎呀呀,不能爬假山!山洞里面有蛇啊…不许摘花!”李葵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很习惯老妈子这个身份,并且做得得心应手了。 十一阿哥永w也拿了个小袋子跟在李葵后面摇头晃脑:“浪费生命,浪费生命啊!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玩乐中,真是太可惜了!时间就是金钱啊!” 五格格揪着他的耳朵吼:“财迷财迷财迷!” 过了一会儿,十一阿哥探脑的凑过来,讨好的看着后宫头号八卦散播机:“嘿嘿,五姐,为什么这次皇玛嬷只留下七哥和十二哥啊?您有没有什么内幕要透露?” 五格格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无可奉告!除非…”她上下打量了十一阿哥一眼,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把你的那个紫玉金蝉送给我!”福隆安眼馋十一阿哥的宝贝金蝉很久了,一直没好意思开口,现在他马上要过生日了,自己这个做未婚妻的,怎么着也得帮他搂点好处把! 十一阿哥权衡了半天眼睛一闭:“成交!” 七阿哥老老实实地坐在十二阿哥身边,慢慢的喝了一口水。紫薇牵了个小姑娘出来,太后就笑着对皇后道:“这是哀家本家的一个侄孙女儿,聪明伶俐的劲儿啊,跟过去的晴儿差不多!哀家见了喜欢,就留她在宫里住几天!哈日珠拉,去跟十二阿哥打个招呼!” 这钮钴禄家的小姐就规规矩矩的冲太后行了个礼,又和皇后请了安,走到十二阿哥身边去了。 皇后见了也有几分喜欢,笑道:“这小姑娘,规矩真真的好!难怪老佛爷喜欢,就连臣妾见了心里也是欢喜的!” 太后闻言,笑着看了哈日珠拉一眼,对皇后试探的道:“那…让她做你的媳妇儿,你可不就要欢喜疯了?” 皇后一愣,太后就冲着十二阿哥道:“永d,这个小妹妹漂亮吗?说给你做福晋好不好呀?”唔,好明显的赶鸭子上架!十二阿哥在心里腹诽了一下,他还是觉得自己会笑会哭的小表妹,现在已经长了小乳牙的那拉·吉禄要比这个木头美人可爱的多。虽是这么想着,十二阿哥还是微笑着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回道:“皇玛嬷,自古以来,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皇玛嬷又是皇额娘和皇阿玛最敬佩的人,所以永d听皇玛嬷的!” 皇后心里又是激动又是不安,太后有意把自己家族的女孩儿许配给永d,是不是说明,在未来皇储的竞争中,太后将会站在永d这一方? 太后就开心起来,对十二阿哥道:“那你就带着你未来的小福晋,去御花园里好好的逛逛吧!”又看着七阿哥温言道:“咱们的小永琮,也大了!既然已经定下了舒穆禄家的二格格,皇后也该和皇帝商议着,什么时候办喜事了!” 兰馨连忙插嘴道:“说道喜事,兰儿也有个喜事,想说给老佛爷,让老佛爷欢喜欢喜呢!”说着,她便指了指站在窗外指挥着宫女们洒扫的晴儿,笑道:“前阵子个大姐姐跟我提了提,说额驸最小的弟弟博尔济吉特?色旺诺尔布,今年已经25岁了,身边除了两个侍妾,竟连个能主事儿的人都没有!寻思着老佛爷身边的晴格格,规矩又好,人长得又漂亮,便想做这个媒。只是担心老佛爷舍不得晴儿,厚不了这个脸来求老佛爷。谁知道皇阿玛寿宴的时候,这色旺诺尔布无意中惊鸿一瞥,看到了晴儿,就上了心了。央着和敬姐姐来说亲呢!这不,和敬姐姐就把我派了来,打听打听老佛爷的意思?” “博尔济吉特?额驸的弟弟!这门亲事哀家看不错!”太后一听,果然欢喜,她扭头对皇后道:“晴儿嫁过去,和和敬可不就是又是姐妹,又是妯娌了吗?” 皇后一见太后高兴,连忙凑趣道:“老佛爷说的没错!这年龄也配得上!只是这晴儿的身份…” 太后听皇后这么说,也愁闷起来。当初她是打着把晴儿许配给五阿哥的念头,所以晴儿直到现在,还是瑜亲王家的人。她叹口气:“也对,晴儿虽一直在咱们家养着,可毕竟不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人。这姐妹做起来,在外人看来也有点虚!” “臣妾倒有个想头,只是老佛爷知道了,又要说臣妾私心重了!”皇后察言观色,笑着道:“臣妾的主意是把晴儿认到坤宁宫的名下,作为皇后养女,那是可以被册封为和硕公主的!只是怕老佛爷又要恼臣妾,把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大,这么有规矩的格格给抢走了!” 太后拍着手:“皇后这个主意好极了!等到皇帝来了,哀家亲自和他说!” 十三阿哥和喜吉尔珲远远地看到十二阿哥和一个娇小的漂亮姑娘从慈宁宫走了出来,心里好奇极了。 “喂,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十二弟会和一个小妞一起出来吧?”十一阿哥挤眉弄眼的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最新八卦要不要听?” “要的要的!”喜吉尔珲连忙点头,十一阿哥却拿眼睛觑着十三阿哥:“快点!老规矩!” 散财童子小十三豪迈的从兜里掏出一串极品玛瑙念珠:“这可是潭拓寺圆慧大师亲自开光,质量有保障,快快说来给我听!” 十一阿哥快速的将念珠抓过来塞到怀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的喜吉尔珲目瞪口呆。于是十一阿哥就悄悄地,神秘的道:“听说,这是皇玛嬷,给十二阿哥找的未来福晋!吼吼,长得真不错!” “啊!那这么行!”十三阿哥瞪圆了眼睛,气愤的大叫起来:“那个爱哭的女魔头怎么办?十二哥不是说以后要娶她做老婆吗?皇玛嬷怎么可以这样呢…这个女的,我不承认…这简直是横刀夺爱!十二哥意志太不坚定啦!” 十一阿哥无所谓的耸耸肩,拍拍十三阿哥的肩膀:“唉,你还太小,不懂男人的追求!美女嘛自然是多多益善的好!左拥右抱才过瘾,懂不懂啊小屁孩!” 任何一个人,面对一个十岁的少年向一个五岁的孩子灌输男人的追求这个错误概念,都会有一种暴走的冲动的。李葵很淡定,她只是默默地站在假山后,嘴角抽啊抽。其实她很想大声嘶吼一声:“花花公子!放开十三那个小正太!” 对于这个十一阿哥,李葵必须承认,是她教育失败了… 73、脑残大PK 老欧的农庄里,大夫脸色凝重的为小燕子把着脉。 “大夫,我妹妹她怎么了?”箫剑迫不及待地开口了:“要不要紧?”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摇头晃脑的掉着书袋:“无妨,无妨。虽然滑胎对病人身体危害很大,不过这位夫人…唔…”大夫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小燕子的少女打扮,有些不大赞同开口了:“额,好在这位姑娘身体健硕,只需细细调养几日就好了。” “什么?滑胎?”箫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忽然,他回过头,对着五阿哥就是一拳:“好你个混蛋,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你们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五阿哥怔怔的听着,也不知道闪躲,他抓着大夫的衣服,大声的吼叫道:“怀孕?你说小燕子怀孕了?几个月?她怀孕几个月了?” 可怜的老大夫被晃成了蚊香眼,口不能言头晕眼花的看着五阿哥。箫剑忍不住,又是一拳打上去:“该死的你!骗了我妹妹的身子,现在还有脸问!都怪你没有好好照顾她!” “这孩子是谁的还不一定呢!”五阿哥脱口而出,箫剑勃然大怒:“我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我妹妹那么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你居然还怀疑她的贞洁!” 两个人吵着闹着,就这样在室内大打出手起来。 小燕子也吵吵嚷嚷,连哭带喊:“永琪!你什么意思嘛!你在怀疑我!你娶了两个小老婆我都没有怪你,我甚至被你其中一个小老婆害得沦落到妓院,你现在居然来怀疑我!你还有没有良心!”说着她就抄起一个枕头用力的向五阿哥砸去。 含香见状,忍着全身的不适要上前劝架,回过神的大夫连忙拦住了她:“这位夫人,你肚子里的孩子才一个多月,正是不稳固的时候!还是不要做太多剧烈运动,掺和到这里面的好!” “一个多月?”蒙丹猛然抓住了含香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不是说你失身是因为吃了药吗?不是说你是有苦难言吗?不是说你心里想的念的只有我吗!为什么会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为什么!你骗我对不对,你骗我!啊啊啊啊!我都被你折磨的快要疯了!你居然这么对待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谁要忍受你这种不洁的女人,谁叫忍受你这种不贞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爱上了你!” 含香一颤,她颤抖的看着蒙丹,全身战栗:“你…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为了你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你居然这么说我?” 蒙丹狂躁的抓住她的身子,深深地看着她,大声的喊着:“我爱的,是那个纯洁的含香!而不是现在这个,曾经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含香!天啊,我一想到我曾经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情,损失了那么多的族人,我就觉得不可置信!我当时候一定是被魔鬼迷昏了头脑!” 大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群疯狂地人,连诊金都不敢收,连滚带爬的溜了出去。老欧夫妇拉住箫剑劝道:“方兄弟!有话好好说,不要打架!这样吵吵嚷嚷的,太引人注目了!” 箫剑喘着粗气,看着五阿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不打了!我如果伤了你,小燕子不会放过我!看在小燕子的面子上,我饶了你!你要是不要我妹妹,我就带她走!” 五阿哥悲伤地看着箫剑,同样大声的高喊道:“小燕子没了孩子伤了身体!你以为我很高兴吗?可是小燕子毕竟被…我怎么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小燕子躺在床上听得稀里糊涂,自己不就是在青楼里待了一个晚上吗,为什么永琪这么怀疑自己?她忍不住抬身子高喊道:“从始至终!我都只喜欢你一个!孩子不是你的还是谁的!” 五阿哥就扭头看着小燕子,看她晶亮亮的大眼睛和苍白的脸色。最后,他一抹脸,对箫剑沉重的道:“我此生的挚爱,只有小燕子一个人!…现在孩子没有了,一切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我会好好对待小燕子的!”嘴上虽是这么说,可是五阿哥的心里最终还是有了阴影的。这个阴影一直影响了他的后半生,一直到他死,他还在耿耿于怀。 小燕子和五阿哥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蒙丹和含香的隔阂却无法消除了!含香挣脱了蒙丹的束缚,就往外跑去。箫剑连忙喊:“快拦住她!当心她做傻事!”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欧大嫂八岁的儿子狗蛋冲了进来:“快快!大家躲起来!官兵来搜人了!” 好在,这次官兵的搜查并不严格,因为小燕子和五阿哥是偷偷溜走的,所以搜查的官兵只拿了他们二人的画像,悄悄地巡访。香妃的事情被捂得很紧,朝中的大臣们只知道五阿哥和还珠格格触怒了皇上,两人为爱走天涯。并不知道后宫里的妃子“被偷走了” ——面对自己帽子的颜色问题,乾隆处理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只是说香妃水土不服,卧病在床。 十五阿哥生的白白胖胖的,太后好生欢喜,常常抱在怀里逗着她玩。倒霉催的魏嫔每天都到慈宁宫去报道一次,为的就是能多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出勤率高了好多。 太后就跟乾隆嚼舌根:“皇帝,你看看!这魏嫔过去天天抱病不给哀家和皇后请安,现在倒好,恨不得一天三次往我这慈宁宫跑,你说她之前安得什么心呐!” 乾隆闻言,勾起了往事,于是对魏嫔的印象又坏了好多,态度也变得冷冷的,一得空倒常常往皇后的坤宁宫跑,向皇后吐吐苦水求安慰什么的。 那阵子,李葵最常看见的一副场景就是渣龙抱着个茶杯,愁眉苦脸的往皇后对面一坐,就开始喋喋不休的数落起小燕子和五阿哥的不孝——听他的语气,似乎又有点想念起这对不孝的儿女了。 不过李葵觉得很淡然,乾隆不抽风,那才是天下的一大怪谈呢!这样无时无刻不在抽风的乾隆,让李葵看了倍感亲切。有这么一出现场版的“抽风圣母二缺皇帝头戴绿帽求安慰”好戏在自己面前上演,也就图个乐呵,只要最后倒霉的不是坤宁宫的一干皇后党,哼哼,李葵还是很乐意看笑话的。 箫剑一干人等回到房里,就开始讨论今后的计划和去向。含香远远地站在角落里,低低的抽泣着,这一刻,她终于想到了她在皇宫里还有一个姐姐!自己走了,若扎会不会出事?皇上会不会对回疆发兵?自己肚子里怀了皇上的孩子,蒙丹不会要自己了,自己根本无路可去!一时间,愧疚,恐慌和不安涌上了含香的心头。 有的人,就是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是含香这个人,不但撞了南墙,还撞得头破血流。现在受到伤害的含香忽然幡然醒悟,只是她的醒悟和愧疚来的太晚。事到如今,除了一条路走到黑,含香再无别的办法了! “连老欧的农庄,都有官兵来搜查,你们除了‘逃亡’,再也没有第二条路了!好在这里刚刚被搜查过,近期不会再有第二批官兵过来,所以目前,这儿是安全的!”箫剑坐在桌子前,皱着眉认真的分析道:“含香,蒙丹你们去大理!这条路线是最理想的一条路!乾隆一定不会猜到你们会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沿路有山有水,要藏身都很容易!至于我、小燕子和永琪,我们往湖北竹溪方向去!还有,从今天起,你们就不要叫我箫剑了,叫我萧严吧!” 箫剑之所以这么安排,是有原因的。 由于打扮特殊行为高调,箫剑已经在官员那里挂了号,现在又参与到了偷渡香妃这么大的事情当中,所以他之前的化名箫剑,和本名方严都不能再用了。 何况,红花会的影响力此时已经大不如从前,加上之前大乘教在苏州刺杀乾隆一事,已经引起了官府的高度警觉,红花会再也无法在较为繁华的城市发起动乱。只能将总舵安置在湖北的山区,派教众们暗中埋伏在中原各地,寻找机会进行反扑。 最近,红花会策划一起民间暴动,希望能一举拿下湖北。另一方面,红花会的高层对箫剑的行为也十分不满,所以他才这么着急的要赶回去,希望可以助舵主一臂之力,以免权力被架空。 五阿哥也赞同的点点头,朗声说道:“北京已经不安全了!含香的身份特殊,万一被捉回去,又是羊入虎口!蒙丹,你们把握住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赶快走吧!中国那么大,哪儿都可以容身!千万不要再被我们拖累了!” 蒙丹阴沉着脸,看了一眼含香,并不作声。箫剑就当机立断的决定了:“如果大家都没有疑议的话!就按照计划行事吧!小燕子刚刚没了孩子,身子不好,含香…含香又怀着孩子,大家再休养几天!” 这时候,蒙丹忽然扯出一丝微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豪爽的笑道:“我们就听你们大家的话!我们的行装,是已经准备好了的!过两天,我们就先上路!” 只是蒙丹的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他的眼神冰冷慑人,狠狠地瞪了含香一眼。含香触及到他可怕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战。 没过多久,晴儿的身份和婚事就被太后和乾隆二人确定下来,她被认养在皇后名下,册封为和硕和贞公主,指婚给蒙古科尔沁左翼中旗扎萨克达尔汉亲王满珠习礼的玄孙,世祖固伦端敏公主额驸班第孙,固伦和敬公主额驸之弟——博尔济吉特?色旺诺尔布。 太后对这门婚事相当满意,毕竟色旺诺尔布的出身十分高贵,而晴儿的婚事始终是太后的一大心事。于是,在确定了封号和婚期后,太后兴致勃勃,亲自为晴儿操办着嫁妆等一切事宜。她虽然贪恋权势,但是骨子里和其他普通老太太没啥太大区别,都喜欢做媒。 晴儿还在备嫁呢,她又把目光瞄上了紫薇。这天,帝后二人请安后,就被太后留了下来。 “晴儿的事有着落了!哀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当年若不是哀家执意留着她…嗨,不说了!皇帝,这宜尔哈也除了服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太后端起茶杯,喜气洋洋的饮了一口,笑眯眯地看着乾隆。 乾隆就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多谢皇额娘记挂着,这宜尔哈么…弘昼说他看好了一个人!是硕王爷家的次子,富察皓祥。” “富察皓祥?”太后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皇后:“哀家怎么依稀记得,岳礼家的世子是叫…是叫什么皓祯来着?那个皓祥怕是硕王府里那个舞女出身的侧室所出吧?这婚事,能合适吗?多委屈宜尔哈呀!” 皇后捂着嘴笑道:“老佛爷,臣妾倒觉得皓祥比那个富察皓祯好多着呢。之前这个富察皓祯,不和小燕子他们打得热火朝天么?看着也不像个省心的,倒是皓祥,经常为皇上办差,臣妾瞧着倒是个老实孩子,又和多隆交好。” 皇后这么一说,倒让太后有了些印象:“前儿个,来回话的那个年轻小伙子,是不是就是那个皓祥?模样是挺不错的,只是这出身…”太后转念一想,这紫薇出身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光彩,要是真配个什么名门贵族,要是人家知道了她的身份,难免会轻贱她。于是太后叹了口气:“也罢,横竖你们看着好,哀家也就不操心了——儿女自有儿女福!这身份嘛,至少也要个和硕格格,就说她伺候哀家辛苦,又仁孝,赐姓爱新觉罗也就是了!” 亲王养女,最多也就只能被封个多罗格格,太后这么一说,明显是偏袒了紫薇。乾隆大喜过望,感激的看了一眼太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后。当初,要不是皇后出主意,将紫薇送去伺候老佛爷,说不定这可怜的孩子现在都只能委委屈屈的从母姓,做个默默无闻没有封号的“紫薇格格”! 这时候,五格格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急匆匆的冲着三大巨头行了行礼:“皇玛嬷吉祥,皇阿玛吉祥,皇额娘吉祥!皇阿玛,刚才福隆安告诉我,说有一个女子自称是‘香妃’,倒在了兆惠将军府门前,后来被门房赶了出去。好在认识香妃娘娘的兆惠将军现在出征在外,大家呢也都以为香妃娘娘卧病在床。只是女儿担心事情传出去,会影响皇室声誉,便随便搪塞了几句。现在,事情该怎么办还请皇阿玛和皇玛嬷拿个主意!” 原来,乾隆一向很宠五格格,对五格格和福隆安这对小儿女颇为纵容,并不阻拦他们平日里见面。 “什么?香妃回来了?”乾隆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她现在人在哪里?” 五格格眼珠子一转,便七分假三分真的回答道:“哦,当时候正巧福灵安路过那里,见那女子很明显是异族长相,又和福隆安描述的香妃娘娘有几分神似,心里有些疑心,可是香妃娘娘又在宫里。因为担心是回疆派来的探子,便将她安置在一个民户家里看管起来。”她才不敢说,自己将香妃跑路的事情当成笑话讲给了福隆安听。要不是福隆安警惕,听说自己的哥哥在将军府门口捡了一个漂亮的少数民族少妇,福灵安恐怕就要“怜香惜玉”的把皇帝的妃子收房了! “这还得了?幸而香妃是被亲戚救了,要不然传了出去,咱们大清的脸都要丢尽了!”太后大惊失色,看着皇后道:“哀家看,这十有八九就是香妃没错了!当务之急,是要先确认一下她的身份!如果真的是香妃,那就得问问清楚,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离宫了十多天!” 皇后连忙接口道:“那这么看,似乎和和贵人描述的接近了!想来这香妃也不是心甘情愿的离宫的?那永琪和小燕子在哪?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不管她是不是心甘情愿,一个在外过了十多天的妃子,还有什么贞洁可言。等到把事情弄清楚了,皇上就给阿里和卓写封信,就说香妃水土不服,去世了!若是她竟敢做出那般不知廉耻之事,不但她要水土不服,就连和贵人,也该‘思想心切’‘姐妹情深’的一病不起了!”太后阴冷的眯了眯眼,恶狠狠地说。 五格格吓得吐了吐舌头,还好自己一时嘴快,将香妃跑路的事情告诉了福隆安。要不然,为了皇室的尊严,死的恐怕就是福灵安了,连四格格和富察家也会受到牵连。现在福隆安悄悄地肯定把事情的严重性说出来了,估计富察家族的几个长老也知道这件事了——不过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再说了,自家的未来公公傅恒可是一只老狐狸,最擅长审时度势,想必不会出什么篓子。 74、处置·含香醒悟 在接到福隆安从五格格那里得到的消息后,富察家马不停蹄的把含香的安置好,等待皇家的下一步指令。傅恒擦着满头的汗,幸而五格格站在自家这一边,出言示警(其实五格格作为八卦传播机遇到不能说的秘密也很纠结,只能悄悄地告诉小情人来发泄一下自己满腔的八卦热情),要是等那个逆子真把人带回家,整个富察家估计就要玩儿完了! “孽子!”傅恒缓了一口气,瞪着跪在角落里两手捏耳朵背诵弟子规的福灵安:“都快要尚公主的人了,居然还天天在外面东游西荡!这下可好,捡了个祸害。我现在庆幸你恬不知耻的到你弟弟面前炫耀,好在你弟弟知道一些实情,才没有酿成大祸!”说着,他像是不解气一般,随手抄起身边的一把扫帚就作势要打:“皇上对我们家优待是不假,可是你要是真犯下那等…那等不敬皇妃的滔天大祸,不单是你,我们整个家族都要遭殃,就连你二弟的婚事都可能会受波及!” 福灵安嘴里嘟嘟囔囔:“我怎么知道宫里的妃子会跑出来嘛!不是都说她卧病在床吗?二弟也真是的,知道内情也不提前说一下,白疼他了我…”傅恒手里的扫把又抡起了了,福灵安赶紧闭嘴,眼观鼻鼻观心的继续“悔过”。 傅恒坐在那里沉吟了许久,最后瞪圆了眼睛:“你被皇上赐了婚,那生就是公主的人,死也是公主的鬼!以后纳妾也要通过公主同意!一会我就叫人把你房里的那些莺莺燕燕送走,以后再敢出去寻欢作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阿玛!不要啊!!”福灵安长长的哀嚎了一声。 傅恒绝对没有想到,此时他的一番举动造就了一对模范夫妻。后来,空窗太久导致饥不择食的福灵安在迎娶四格格——也就是未来的和硕和嘉公主时,对长相甜美的和嘉公主惊为天人,安安心心的和公主过起了小日子。 虽然福灵安婚后在公主的安排下,纳了两房妾侍,但其拈花惹草的风流性子也收敛了许多,只是偶尔到妾侍房中小住几次,所有子嗣,皆为嫡出。当然,这个是后话了。 乾隆在得知香妃下落后,马上下了密旨,让富察家悄悄地把人给送回来。 这就印证了福隆安五阿哥和还珠格格把香妃偷出宫的话。富察家族的内部首脑们都震惊了,不过他们家族最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在庆幸放弃了五阿哥站在了正确队伍的同时,他们火速安排了香妃入宫,并一个个紧紧地锁住了嘴巴。 由于乾隆一向很最欣赏富察家族这种低调而又有自知之明的作风,所以即使秘密被曝光在富察家族面前,乾隆也没有迁怒的意思。这也让李葵勉强在心里赞扬了几句——虽然这行为还是抽风型的,不过既然没牵扯到坤宁宫的利益,那还是夸夸抽抽好了,毕竟其他时候他也没啥值得赞美的地方了… 含香很快被带到了慈宁宫,乾隆坐在中间,太后和皇后分别坐在左右下首,和贵人立在一旁。李葵和桂嬷嬷赵嬷嬷等一干得用的心腹嬷嬷肃然而立,门外,一干太监宫女警惕的守在殿门口。 含香一看这种阵势,已经吓得心惊胆颤,她知道自己这次恐怕难逃一死了,于是颤栗的上前请安道:“皇上吉祥!老佛爷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太后盯着含香,眼神凌厉,大声说:“香妃,你给我跪下!还有和贵人,你也跪下!你们给哀家好好的讲明白,你们回疆到底有什么阴谋?送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公主进宫,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还有,香妃!你一个妃子离宫十多天,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你给我交代清楚所有的事情!” 若扎和含香就这么齐齐的跪下了,含香偷偷瞥了一眼跪在一旁,面无表情而又神情憔悴的若扎,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深深地悔意和抱歉来。 原来,在箫剑制定分头行动路线的第二天,蒙丹就打包好行礼带着含香和五阿哥等人道别了。 蒙丹当时候信誓旦旦的对万般不舍的小燕子保证:自己一定会带着含香好好生活,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养。 含香虽然对蒙丹已经死心,但是一想到蒙丹可能是自己后半生唯一的依靠,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也安心不少,便只好依依不舍的和小燕子等人道了别,同时表达了对五阿哥和小燕子的深深祝福和谢意。 怀揣着对未来的向往,含香坐上了蒙丹的马车。没想到一出城,蒙丹就把她推下马车,面部狰狞的叫嚣道:“你这个不洁的女人,每一次靠近你我就想起你被那个大清皇帝压在身下的恶心模样!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碰你吗?我觉得恶心!你这么脏,我连吻你都觉得想呕吐,我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你走吧,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不杀你!滚得远远的,我看到你就想起我受到的屈辱,就想杀了你!” 说着,蒙丹狠狠地往她脸上唾了一口,扬长而去。 含香惊呆了,她没想到当年抱着她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蒙丹,竟然会这么对待他。“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这句情话如今在含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原来蒙丹爱的不是自己这个人,而是为了满足他自己那种得不到的就要去抢的占有欲! 她本想一死了之——自己已经无路可退,除了死,别无选择。含香于是就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河边,只是,在跳下的前一刻,她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若扎的脸。 “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可是人生中,十全十美的事情又能有多少呢?阿爹走了,这紫禁城里就剩我们姐妹相依为命,以前的恩恩怨怨,都让它过去吧!” “做姐姐的,哪有真的恨自己亲妹妹的!含香是我妹妹,我一定会想方设法保她周全!” ...若扎的话在含香的记忆里回荡,失去了爱情的含香,终于激起了她对亲情的最清晰地记忆:小时候回疆缺水,若扎总是让自己先洗,然后用自己剩下的水沐浴;阿爹和哥哥们都偏心自己,若扎毫无怨言,仍然宠爱自己。只要自己想要的,若扎都会让给自己,哪怕那个东西是若扎最心爱的——甚至是爱人! 就是这么一个好姐姐,自己却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辜负了她的信任和疼爱,也背叛了家族和使命!不,自己决不能就这样死去,至少要回宫,说明情况,免得姐姐饱受牵连!含香猛地起身,一路打听着向将军府方向奔去。 这时候,若扎像是感觉到了含香的眼神,回过头去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低低的开口了:“做错了事情,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这样非死不可了…” 含香微微冲着若扎笑了一下,忽然高声叫道“回老佛爷的话,含香冤枉!我们回疆,抱着一颗虔诚的心,来向大清投诚,我们怎么会‘别有用心’!这次被迫出宫,着实是情不得已!姐姐什么都不知情,就让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我从小在回疆长大,规矩学的并不好,与这个宫廷格格不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皇宫的‘异类’还珠格格,于是我们就互引为知己了。还珠格格和我情同姐妹,她不知道怎么着就在一个酒馆里认识了一个回人。那个回人叫蒙丹,是我们回疆一个贵族的孩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我们小时候很要好,不过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不知道为何,他却误解了我,苦苦哀求我阿爹把我嫁给他!可是阿爹早已下定决心把我和姐姐献给皇上,所以就拒绝了他的请求。我本以为,到了大清,他就会放弃这种错误的想法,没想到他这么穷追不舍,甚至迷惑了小燕子和五阿哥,说我们是‘情投意合’的爱人!您也知道,还珠格格一向仗义洒脱,所以就这样被蒙蔽了,竟然将这个回人带到宫里来。我见到他之后害怕极了,生怕皇上会对我们回疆的好意产生误会,又担心大家会怪罪小燕子和五阿哥,就没有将这件事情大肆张扬!没想到这却让小燕子心生误会,以为确实如蒙丹所言,便施计把我弄出宫去…” “这么说,这事情都是小燕子剃头挑子一头热了?她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这么高明的计谋!香妃,你给我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不许有一丝隐瞒!”太后声色俱厉的说。 对于小燕子,含香还是很感激的。毕竟小燕子对她照顾有加,两个人确实也有几分感情,于是她接着说道:“其实这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小燕子!”她咬咬牙,反正大家都没有见过箫剑,而且他现在也改了名字,就接着道:“主要她在会宾楼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那个哥哥对蒙丹颇为赏识,所以在这个哥哥的怂恿和出谋策划下,他们就‘铤而走险’了!” 皇后闻言,看了一眼和贵人,便对太后俯耳说道:“这么听起来,倒和和贵人说的没什么差别,和贵人倒也无辜!老佛爷觉着呢?” 太后沉吟半响,越听越有道理,她点点头,把目光投向乾隆。 乾隆骤然抬头,眸子里闪出了火焰,厉声问道:“哥哥?小燕子的这个哥哥是不是姓方,常年带着一把剑和一直箫!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朕!” 含香大惊失色,只好一五一十的将箫剑讲述的故事说了出来。 “浙江的大户,世居杭州?”乾隆慢慢的咀嚼着这句话:“姓方…”他忽然拍案而起,对着皇后和太后说道:“十八年前,有人密奏,杭州知府方之航写反诗意图造反。这么说,箫剑口中的杀父仇人,极有可能是朕!” “老佛爷!”皇后心惊胆战的对太后说:“这事太严重了,皇上居然把这样一个潜在的凶手,养在旁边,臣妄想想,这浑身的寒毛,都站起来了!”太后震惊极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乾隆在原地踱了几步,对皇后道:“宁珂!朕倒是认为,这个箫剑蓄意接近小燕子和永琪,用亲情迷惑他们,诱使他们犯下大错!小燕子对朕的一片孺慕之情的心意,朕能感觉到!” 皇后哑口无言,容嬷嬷早就给她提过醒,如果皇上再抽风..咳咳,不是,如果皇上再“宽宏大度”的表示要原谅格格阿哥,到时候一定要装哑巴做聋子,跟着太后走! 太后皱起眉头,满心不悦:“难道皇上是想原谅小燕子和永琪?可是他们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该把宫妃偷渡出宫,给皇上…”她看了一眼乾隆的脸色,咽下了后面的话,转而对含香道:“不管你是不是自愿,在宫外过了这么多夜,谁知道你的清白还在不在?有嘴也说不清了!”接着,她就严肃的说道: “东西拿来!” 就有嬷嬷,手捧一个盘子应声上前,上面放着三件东西:一条白绫、一瓶鹤顶红和匕首一把,桂嬷嬷接过托盘,捧到太后面前。 太后狠戾的盯着含香:“香妃!我今天赐你一死!你毕竟是皇帝的妃子,我给你留一点尊严!现在这里白绫一条,毒药一瓶,匕首一把!三件东西,你可以选一样!马上去选吧!” 含香眼泪都下来了,她急急忙忙的开口道:“皇上,老佛爷,皇后娘娘,含香是清白的!当时候被劫走后,五阿哥以及小燕子就和蒙丹分道扬镳了!现在含香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根本…根本无法…含香自知有罪,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说着,她涨红了脸,低下了头。 “你怀孕了?”太后和皇后对看,两人都震撼着。半晌,太后厉声说道:“桂嬷嬷!先把她带到密室里去,检查一下,对着敬事房的起居注好好看,检查好了回报!” 没过多久,桂嬷嬷就脸色凝重的出来了:“老佛爷,香妃娘娘的确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如果发生房事的话,会导致滑胎等情况的出现。所以基本上可以断定,香妃娘娘在离宫的这段时间内,还是清白的!” 若扎微不可见的舒了一口气。 乾隆脸色复杂的看着含香,低声道:“既然怀孕了…那…不如?”他满怀期待的看着太后,太后冷着脸,一语不发。皇后为难的看了他一眼,表示爱莫能助。 “皇额娘!这…这毕竟是您的孙儿啊!儿子敢保证,香妃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朕的!皇额娘就不能...就不能饶过香妃吗?”乾隆有些痛心的看着太后,言辞诚恳地请求道。 过了半响,太后冷冷的道:“香妃有了皇帝的孩子不假,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们大清朝的后宫已经不能在容忍这样离宫在外十几日的妃子了!前朝的大臣们虽然不知道事情底细,可是这整个后宫里的大小嫔妃,哼,估计早就在背地里传遍了!一个在外流落了十多天的妃子,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如果留下香妃,大张旗鼓的让她生下孩子,以后你让香妃和和贵人,和这未出世的孩子如何自处?这纸包不住火,人多了就没有秘密!” 说着,她觑了乾隆一眼,见乾隆似有不耐之意,便叹息道:“哀家也不是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还未出世的孙儿死的人!可是这香妃不能留!如果皇帝舍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如先对外宣布香妃因病逝世的消息,悄悄地把她养在宝月楼,堵了众人的嘴。等到她生了孩子就说是和贵人所出,到时候再处治她罢!皇帝,哀家知道你对香妃的喜爱之情,可是你想想,傅恒一家已经知道香妃离宫的事情,心里难免猜疑。他们家一向小心谨慎,可是众口悠悠,难道要杀了傅恒一门忠烈和后宫所有妃嫔,来保全一个香妃吗?” 乾隆震惊的看着太后,沉默了一下,看了脸色苍白却依旧镇定的含香一眼。他闭上眼睛,痛心疾首的大声道:“皇额娘说的是!儿子马上就去传旨昭告天下,说香妃娘娘因思想心切病逝,再派人去新疆向阿里和卓报丧,再修建一座香妃墓,这件事到此为止!至于永琪,是皇家的血脉,不容流落在外!种种举动表明,他是受人蒙蔽,先找回来后再做定夺,皇额娘觉得怎么样呢?” 太后满意的笑了笑:“皇上做主就好,你是金口玉言,哀家这个老婆子怎么好驳了你的意思呢!就这么办吧!” 于是,含香被秘密的送回了宝月楼养胎,同时,宫里传遍了一个“好消息”:宝月楼的香妃娘娘因病去世。后宫里的大小妃嫔们明着一脸惋惜悲戚,暗地里却偷着乐,倒了一个令妃死了一个香妃,上位的机会又来啦! 没过多久,和贵人被查出身怀有孕,老佛爷和皇上为了安抚失去亲人的和贵人,分别赐大量赏赐,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 75、脑残遇脑残 在箫剑的安排和红花会的层层掩护下,小燕子他们已经流亡了一段日子。大家打扮成富商的模样,一路大大方方的往前走,居然没有引起什么疑心。只是,为了逃避注意,他们很少住客栈,尽量在老百姓家里投宿。 经过了三个多月,他们终于到达了湖北荆州境内的一个小山村。箫剑便决定在这里住一夜,这时候,只见路人一波一波的,争先恐后的往一个方向跑。小燕子大奇,拦住一个路人,问:“你们干什么?大家都要去哪里?” “我们这里,有个姑娘名字叫作‘苏苏’,还没成亲,就怀了孩子!我们族里的习惯,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都要烧死或者是沉塘的!所以,我们族长现在就要去烧死她,大家都要带着自己家的姑娘去看,免得走上这种不知廉耻的老路!”路人说完,摆脱了小燕子,往前面就跑。 五阿哥脑子里轰然一响,看了一眼小燕子,不禁为那个未曾蒙面的苏苏姑娘产生了些许同情。 小燕子毫无察觉,急匆匆的一手拉着箫剑,一手拉着五阿哥,三个人一路狂奔。到一个广场就看到许多人聚集在那儿,还有许多人正争先恐后,源源不断的跑来。在空地上,那个名叫苏苏的姑娘,被五花大绑,绑在一根木头柱子上,柱子下面,堆满了柴火。 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举着火炬,等着烧火。 群众挤满了空地,群情激愤,兴奋的嚷着,喊着:“烧死她!烧死她!不要脸的女人!烧死她…” “这都什么人啊!太过分了!”小燕子捋起袖子就要上前打抱不平,被箫剑拉住低声劝道:“我们还是低调点好,荆州这里有一个王府,小心为上策!” 突然,有个公子哥儿跌跌冲冲的扑奔而来,抱着柴堆,仰头看着苏苏,狂叫:“等一下!事关人命!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这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命令你们,请求你们,快快住手吧!” 群众大哗,对这个“公子”挥着拳头嚷:“这是谁?不关你的事!让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苏苏犯了死罪,一定要死!苏苏违反了我们的族规,就是天皇老子也阻止不了我们,不要你来管我们!拉他下去…” 就有一群人上去拉扯这个“公子哥”,一旁的随侍试图挤进人群,嘴里大声喊着:“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家格…哦不,是公子是谁啊!” 暴怒的人群们并不搭理随从的抗议,而是推搡着,将那个胆敢触犯他们神圣仪式的公子推倒在地。他们不停地咒骂着,有的汉子居然对那人又踢又打,不一会儿那人便被打的头破血流。 小燕子正义感爆棚,再也忍不住了,纵身一跃,飞窜而出,落到柴火堆前,举起手来,大喊:“这个火刑,实在残忍了!说不定这个姑娘是被人□□呢?你们总要问清楚吧?” 族长就傲然的抬起头,气势凌人的看着小燕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她失去了贞洁这是可以确定的,如果她是我们正义村的好女子,就应该自杀以示贞烈,可是她没有!而且我们村的杜奶奶已经检验过了,她全身上下,并没有很重的伤痕,这说明她是与人通奸,而非被□□!《大清律例》写的很清楚,姑娘不会是不识字吧?” 小燕子被戳中痛处,直愣愣的看着族长,又看看苏苏,索性胡搅蛮缠起来:“如果她要烧死,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在哪里?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要罚也要罚两个人!” 群众更加哗然,纷纷磨拳擦掌,怒喊连连:“哪里来的野丫头,滚,不要干涉我们处置族人!” 那个“公子”扶着额头站了起来,小燕子连忙掏出手绢替他擦拭伤口。五阿哥的脸色阴沉起来,他刚想冲上前去,箫剑拉住了他:“别冲动,那是个姑娘!你看,她没有喉结!” 族长走上前去,冲箫剑和五阿哥拱拱手,恭敬而又疏离道:“通奸罪是要被浸猪笼的,想必这两位公子也是很清楚吧?我们这一代民风保守,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两位还是请带着那位姑娘,速速离开此地,否则,我们就要不客气了!” 小燕子还要再闹,却被箫剑拦住了。那公子见自己势单力薄,族人们又虎视眈眈,只好眼含着一泡泪,百般无奈的一同离开了。 “正义村的闲事,我们管到现在为止!”箫剑火速的收拾好了行李:“这里是不能住了,今天晚上,我们怕是要连夜赶路了,额,这位…姑娘,你自便吧!…” 那公子就瞪圆了一双大大的眼睛,好惊奇的看着箫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真聪明!” “什么?你是女的?”小燕子看着这个姑娘大呼小叫:“你这个姑娘,好大的勇气,居然敢孤身一身去打抱不平!你一定是大家里面溜出来游玩的小姐对不对?” 那随从便凑上前去,挺直了胸膛道:“什么小姐,我家格格可是端亲王家最受宠的格格!你说话注意一点!”箫剑的眼神暗了暗,手就开始摸向自己腰间的软剑。 “云娃~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朋友哪里分什么高低贵贱呢?”那个小姐捂着胸口,认真的看着小燕子:“我的名字叫新月,我的阿玛和额娘,都叫我月牙儿。请你不要介意我的身份,也不要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我真诚地想和你做个朋友,可以吗?” 箫剑慢慢的把放在腰间的手拿了下来,不过是个不着调不韵世事的格格,看样子也不是什么聪明人,不会发现自己的身份。如果杀了她反而会惹来一身腥,关键时刻还是不要惹人注意的好。 小燕子就如同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般,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新月,没想到也有格格跟自己一样,讲究平等讨厌规矩!于是她便大加赞美道:“月牙儿,好美的名字!我叫小燕子,这是我的哥哥箫剑,这是我的…我的爱人永琪!”她眼珠子转来转:“我们来自一个不想回忆的地方,因为永琪的祖母老是阻挡我们在一块,所以我们就一走了之了!” “好美的爱情,好幸福的小燕子!”新月感动极了,她紧紧地握住了小燕子的手,由衷的赞叹道:“你们男的俊,女的俏,好般配呀。我多么真挚的希望,我也能找到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可以不讲究身份,只要我们俩彼此心意相通,眼里只有对方,那就是一种幸福!我多么希望我也有你这样一个妹妹呀!可惜我的妹妹固执,冷漠,墨守成规,就像一个木偶一般,整天就知道规矩规矩!不过,我还是爱她——尽管,尽管她对我有一点点偏见!” 滋滋滋,电闪雷鸣间两个脑电波相近的脑残彼此对对方产生了微妙的好感——这就是传说中的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啊! 小燕子便挺直了胸膛,拍拍新月的肩膀,神秘地道:“其实,要是做姐妹,我也不是配不上你的!其实我的身份可不是什么野丫头,而是皇…” 箫剑见小燕子这么不管不顾的就要把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便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要紧。新月格格,告辞了!” “千言万语,说不出我的感激,今天要不是小燕子,我就要被那群暴民打死了!请不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把我当做一个高贵的格格,你可以叫我新月,我们可以做朋友的!”新月好受伤的看着箫剑,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我是真诚的希望可以和小燕子做好姐妹的呀!她这么天真,这么美好这么的惹人怜爱,我…” “好,新月,你听着,我们现在正在被仇家追杀,如果你这么喜欢小燕子,为了她的小命,请你让开好吗?”箫剑耐着性子对新月说道:“不要问为什么!有缘还会再见,后会无期了!” 新月忙着感动于箫剑和小燕子深深地兄妹情谊,感慨着自己妹妹对自己的冷淡,压根没有听清楚箫剑的话,只是胡乱的点点头。 于是箫剑把小燕子拉着马车,看了一眼五阿哥,三人扬长而去。 新月站在原地抹着眼泪,欣慰的笑着对云娃道:“天底下居然有这么仗义善良的漂亮姑娘,我好感动,今天虽然没有救到苏苏姑娘,可是我们没有白来,对不对?” 云娃就着急道:“格格,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回王府吧,要是被老福晋知道了,您又要挨板子了!” 晚上,李葵端了一壶清茶一些点心,放到暖阁。几个小包子们就隔着琉璃窗看外面的飘雪。忽然眼皮猛烈地跳动起来,李葵微微一愣,最近似乎灾星们都走了吧?咋还是感觉到一阵隐隐的不安捏? 五格格夹了一块花生糖酥放在自己碗里,十三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五姐姐,我也想吃~你帮我夹好不好?我夹不到。” “不行。七哥,不要帮他夹。”五格格一筷子就敲掉被十三阿哥哀求到心软的七阿哥筷子上的花生酥糖,瞪了十三阿哥一眼:“你上次不是跟容嬷嬷说,你要保护她,学着长大吗?哪有大人还吃酥糖的?你看嬷嬷吃吗?皇额娘和皇阿玛也不吃对吧,不许吃!” 十三阿哥就瘪瘪嘴,求救的看了看李葵一眼。无奈李葵正在心里排除最近有可能会出现的灾星名单,没空搭理。 “十一哥~”十三又可怜巴巴的看着永w,十一阿哥还没开口呢,十二阿哥倒温温柔柔的笑了起来:“十三弟,上次哥哥我千辛万苦给你找来的开光佛珠哪去了?嗯?十一哥知道不知道啊?” 十一阿哥缩回了筷子,看着十三阿哥,爱莫能助的耸耸肩:十二弟的手段太狠了,上次他只是不小心得罪了十二阿哥,第二天,十二阿哥就笑眯眯地自己所有的库存全部献给了皇玛嬷!想要又不敢要的感觉,很蛋疼啊…十一阿哥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完了完了,不能再回想了,再想就要落泪了! 求助了一圈无果,十三阿哥恼羞成怒了。 “不吃就不吃!你们都使劲吃吃吃,胖死你们!”迎上七阿哥无辜的眼神,十三阿哥很有良心的补充了一句“——啊,七哥你除外。你们都吃吧,等我一个人长大,保护容嬷嬷,到时候嬷嬷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以后五姐姐想吃红烧狮子头,十一哥想请教擦拭玉器的方法,十二哥要听哲学故事——统统都要经过我的同意!哼!”十三阿哥愤愤不平的用力戳着面前的豌豆黄,发泄似地抓了一把塞到嘴里:“以后我想听鬼故事就听鬼故事,想吃花生酥就吃花生酥,急死你们!” 五格格偷偷捂着嘴笑了笑,最近小十三要换牙,可不能让他在关键时期长了蛀牙。反正怨念和诅咒这种东西,她乌那西是不信的。至于红烧狮子头,哈,容嬷嬷一向最疼爱的就是自己了,自己想吃就吃,十三小豆丁可管不着! 新月和云娃悄悄地溜回端亲王府,所幸没人发现。就在她们垫手垫脚的回到新月的卧室时,一个清亮的女声响了起来:“姐姐和云娃一天去哪里了?玛嬷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好好思过吗?怎么思过思到府外去了?” “莲珠..”新月有些胆怯的看了这个妹妹一眼:“我…我只是和云娃出去透透气而已,没有到处凑热闹,也没有去捐钱给穷人!” 舒穆禄·宁尼莲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快步走到新月面前,微微蹙眉:“可是似乎,你今天的状况比过去严重得多,脸怎么搞得,女孩子最要紧的就是这张脸,你怎么…”她看了一眼不服气的云娃,又瞧瞧不耐烦的新月,叹了口气:“罢了,一会儿我派红豆给你们送点跌打膏药来,留了疤痕可就不好了!” 新月忍无可忍的冲上前去,一脸痛心的看着莲珠:“妹妹!我们就不能和睦的相处吗?虽然我的额娘只是一个妾侍,可是我和一样,是阿玛的掌上明珠,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命令和指责的语气和我说话!这样我好心痛你知道不知道?我知道,阿玛对我的偏心让你心生不满,可是你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地去告状吧?” “咦…”舒穆禄·宁尼莲珠看着眼前自说自话,自我感觉超好的新月,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阿玛那叫偏心吗?阿玛是压根不想管你好不好呀!有哪个做阿玛的会放任自己“心爱”的女儿女扮男装,自带一个丫头出门呢? 唉,肯定是之前春姨娘又跟新月灌输了什么奇怪的理论,让她自满的同时又对自己充满敌视。好在克善被玛嬷抱去抚养,万一端亲王家唯一的男丁也被春姨娘教育成这样可就糟糕了。唔,自己反正马上要嫁到京城去了,就可以不用受到新月的言语迫害了吧? “我怀着一颗真挚的心,一颗渴望的心恳求你,能不能放下你的嫉妒,放下你的仇恨,好好的和我相处!我们是姐妹呀莲珠,你…”新月掏出手绢,眼泪汪汪的对着莲珠:“你不能因为你的偏见,你的嫉恨而针对我呀!” 额…宁尼莲珠目瞪口呆的看着喋喋不休的新月,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自己只是担心新月这个做姐姐的被关禁闭没饭吃,巴巴的做了点心送来,看到她被打伤了劝阻几句而已呀?何况,一向不顾姐妹情谊的不就是她舒穆禄·新月吗?要是被玛嬷知道,新月姐姐的一顿板子肯定少不了的呀。唉,算了,不多管闲事,反正人家不领情。 “随你怎么想,你最好仔细地想一夜,明天该怎么向阿玛解释你脸上的瘀伤。”宁尼莲珠漫不经心的看了新月一眼,顺手拎起放在桌子上的一篮子点心:“我看姐姐还有力气骂人,想必是在外面吃过了。还是把点心拿走好了,万一姐姐吃坏了肚子,又要怪我往你的食物里下毒了。” 新月看着宁尼莲珠盈盈的起身离去,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她前阵子因为施舍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儿”(实际上是骗子),惹怒了老福晋,于是罚她面壁三天,只许喝水不许吃饭。今天她按耐不住的偷溜出去,结果又被宁尼莲珠抓了包。 云娃就气急败坏的对新月道:“大格格,您看看二格格,心怎么这么恶毒,诚心要看您饿坏肚子吗?真是太过分了!” “唉,我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恼莲珠,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是我的妹妹呀,她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忍心怪她!”新月站在窗边,幽幽的叹息道。 过了好久—— “嘶,云娃,我的伤口好痛!你去找找,问问莽古泰那里有没有创伤药,我脸上的伤要好好处理一下,不然明天见了阿玛,莲珠又要惹事生非,告我的状了!” 76、荆州之乱 含香现在每天都躲在宝月楼的暗房里,安心养胎。乾隆给她安排了一个精通医术,又足够忠心的老嬷嬷专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负责给她安胎。 至于太医诊脉的时候,每次都是含香躺在若扎的帐子里,装成若扎进行检查。 若扎虽然恼含香先前的不懂事,可是一想到等到孩子生下来,自己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从小一起吃住的妹妹,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天,含香诊完平安脉后,若扎喝退所有宫女就准备把她送回暗房。几个月的不见天日让含香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她肚子挺得大大的,人却娇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若扎忍了忍,最后还是低声开口叮嘱:“…要多补补,别多想,说不定老佛爷会放你一条生路的。这几个月,你瘦了好多。” 含香有些惊喜的看着若扎,自从那天审讯过后,若扎虽然时常会去给她送点必备的东西,可是鲜少和她有交流,更别说讲这么贴心的话了。若扎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轻声道:“当初为什么要回来呢?干嘛不跑的远远儿的,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还回来干嘛?” “我现在才知道,之前错的有多么离谱儿。蒙丹他根本不值得我去依靠!我既然回来了,就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我知道我之前一直不懂事,给你和阿爹惹麻烦了。”含香轻轻地握住若扎的手:“姐姐,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为我背负我的错误,如果死亡可以赎罪的话,我愿意去承担我所犯下的一切罪孽!” 若扎心里一酸,背过头去。如果含香能够早点醒悟多好?她们姐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如果…如果不是那个还珠格格一次又一次的诱惑含香,说不定含香早就认命了!若扎咬着嘴唇,恨恨的想着。 坤宁宫内,李葵正服侍着皇后梳妆打扮。皇后对着镜子照了照,叹了口气:“孩子们都大了,我也老啦…回顾过去的事儿,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李葵算了算,自己从乾隆十年穿越过来,现在是乾隆二十六年八月,也有十五个年头了。唔,算起来也还是蛮有成就感的,皇后虽然还是讲规矩,可是已经没有原著里那般死板;五格格和十三阿哥甚至是前皇后所出的七阿哥也都被保了下来;小紫花小白花加上晴儿也或多或少的在自己的小蝴蝶效应下受了点影响,剧情也出现了改变。 唉,如果十二做了皇帝,那皇后就是太后,自己会不会像孝庄身边的苏麻拉姑一眼威风凛凛啊?走到哪里,都有一群宫女儿太监的跟在自个儿身后讨好奉承,也不用时刻担心着抽抽龙抽风,皇后进冷宫…生活多美好!李葵望着天,做起了白日梦。 “嬷嬷,容嬷嬷?”皇后奇怪的看着一脸梦幻笑容的李葵,担忧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我跟你说话也好像没听到一样。” 李葵连忙摇摇头,清醒了一下,恭恭敬敬的回道:“啊…奴才是想,七阿哥、宜尔哈格格、四格格和五格格的事情都定了下来,晴格格也快要出嫁了,老佛爷也有意把穆克登大人家的小姐许配给十二阿哥,最近咱们宫里的喜事可真多呀!” “说到老佛爷的指婚,我心里一直是悬着的。”皇后屏退了众人,让李葵坐在小马扎上回话:“你说,老佛爷是什么用意呢?这钮钴禄氏虽是大族,可是显而不贵,这身份配给十二会有什么帮助呢,那事儿…能成吗?” “娘娘仔细着些。”李葵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还能有啥用意啊,不就是觉得叉烧五靠不住,想起咱家优秀嫡子小十二了么?也真亏晴儿年纪大了,不然说不定这老太太就把她指给十二了。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凑到皇后耳边委婉的回道:“穆克登大人毕竟是老佛爷同宗,且不管之后的事情,从现在这个情形来看,老佛爷是想把宝押在咱们十二阿哥身上了!至于未来十二福晋的出身嘛,圣祖爷的元后可还是汉军旗出身呢!只要十二阿哥争气,又占着嫡子的名头,娘娘还担心什么?” 李葵心里撇撇嘴,乾隆还不是把一个包衣出身的女子赐给历史上那位挨雷劈的嘉庆帝做嫡福晋了,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啊!身份再高,能高的过皇家?只要皇帝认准了十二阿哥,就算未来福晋是平民出身,也绝对阻拦不了他上位的可能! 皇后闻言,舒了一口气:“嬷嬷说的是,是我心计则乱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七阿哥要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还真是为难。都是自己带大的孩子,要是因为那个位子争了起来…” 唔,是这个道理,再怎么说元后嫡子的地位也是比继后嫡子要高的,要不是七阿哥智力有些问题,就凭他的出身和身后的富察家,十二阿哥就该鸭梨山大了。不过…:“娘娘可还记得之前关于七阿哥的传言?”李葵压低了嗓音问道:“奴才估摸着,若不是七阿哥的智力有些迟缓,恐怕他也活不到今天!不被流言杀死,也要被别有心思的人害死!十二阿哥小的时候,要不是有秋琳看着,不是也差点被那起子起坏心思的给害了?” 皇后打了一个机灵:“是啊,当时候多玄呐。幸好之前有五儿的先例,嬷嬷又警醒。不然…不过秋琳的那个方子倒是好,给三个阿哥用了之后,比种人痘好多着呢,连疤都没留!” 李葵笑笑,作为一个穿越女,身份美貌是没有的,太高端的技术也是不懂的,就连开的剧情外挂都是有偏差的——这绝对是杯具。不过,好在医学常识还是知道一点,身边正好又有一个医务专家,嘿嘿,总算发挥了一点穿越女应有的作用! 与此同时,荆州城已经乱成一片。老百姓四散奔逃,城中哭声震天,城外炮火隆隆,新月正面临着人生中最大的磨难——荆州之乱。 在箫剑的策划下,红花会终于孤注一掷的发起了动乱。暴动的反贼们已攻上城头,浑身浴血的端亲王,匆匆忙忙的奔进王府大厅,把八岁的小克善往宁尼莲珠的怀中一推,十万火急的叮嘱着:“莲珠!阿玛的乖宝贝,现在暴民们已经快要攻进城了,你们姐弟俩马上化装为难民,立刻逃出城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即使路上遇到敌人,再艰难再痛苦,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你是阿玛最疼惜的女儿,如今事态紧急,阿玛不要求你全节,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你放心,皇上一定会派兵来支援我们的,你会等到我们八旗的援兵的!” “阿玛,可是你和玛嬷…”莲珠看着端亲王坚毅的眼神,一切都明白了。她擦掉眼泪,坚定的说:“为了王府的一脉香烟,我会勇敢的活着!如果老天保佑,我们一家还会在相聚的!” “布尔汉,红豆!”王爷大声的喊著:“你们负责保护莲珠格格跟克善,护主至死!这是命令!” 这时候,春姨娘冲了出来,扯着端亲王的袖子哭天抢地:“王爷!新月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忍心看着她去死?让她和二格格一起走好不好?” “不行!莲珠和克善都是聪明的孩子,悄悄出逃不会引人注目。新月那么不知轻重,说不定会拖累莲珠他们,我不允许!”端亲王别过头去,虽然他平日里对新月并不重视,可是那毕竟也是他的女儿,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也在疼。 春姨娘扑倒在地上,抱着端亲王的大腿哀求道:“王爷,新月是我的心肝宝贝,让我看着她去死,比割了我的心还要痛!求求你,发发慈悲,让新月和二格格一起走吧!二格格可以把她当做丫头,奴婢,只要让她有条命在,我就满足了!” “阿玛,不要对此事多做纠缠了,姐姐年龄比我们大一些,一路也好有个照应!”莲珠当机立断的对身边丫头红豆吩咐道:“去把大格格叫出来,让她快点整理行装,我们马上就走!”” 不一会儿,新月带着云娃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进门就激烈的叫道:“我要和阿玛额娘在一起,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这样不行!”春姨娘一脸的凄绝悲壮,她怜爱的看着新月:“为了克善,你要好好的活着,快走吧,路上好好听二格格的话!她自小就比你有主意!” 莲珠心如刀绞,但她也知道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于是她又深深地看了端王爷和老福晋一眼,拉著克善拖着泪如雨下的新月,就头也不回的奔出门去。云娃惶恐的看着端王爷,忽然嘴里叫喊道:“我自幼服侍格格,我也要跟着走!”说着便飞快的追了出去:“格格,等等我!等我!” 莲珠和克善穿著破旧的粗布衣裳,在脸上涂上炭灰,混杂在一大堆的难民中,从荆州城的边门逃了出去。莲珠还不满十五岁,自己还是个大孩子,几天来,她的耳边总是响著荆州城里的喊杀声,和难民们的呻吟声,眼前,总是交迭著火光、血渍、和那汹涌溃散的人潮。加上又要操心克善,又要照顾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姐姐新月——很快,她那圆润丰盈的可爱脸蛋便消瘦下来,变成了尖尖的瓜子脸。可是她从来不叫苦,只有在夜深人静,安顿好了新月姐弟后,才会靠在红豆身上,小声的抽泣几声。 这天,莲珠等人走进了一个山谷,路的两边都是嵯峨的巨石。远处传来了涓涓的流水声,新月和云娃精神一震,不由自主就加快了脚步,走在最前面,想去找那水源。 “姐姐!”莲珠来不及阻拦,新月便跑到了远处。 忽然间,前面响起了一声暴喝:“站住!” 接著,路边的草丛里就跳出来六、七个手持兵刃的大汉。把山谷的道路横刀一拦,纷纷大吼著:“你们是什么人啊?打那儿来的?打那儿来的?” 莲珠镇定的搂着克善走上前去,红豆和布尔汉警惕的跟在后面,莲珠把手放到背后,悄悄摇了摇。她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各位好汉,我们姐弟是荆州逃亡的百姓,这两个,是我的表哥表嫂!”她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又指指云娃:“那个姑娘,是我们的表姐!天下百姓是一家啊,我看各位好汉也是讲义气的江湖人,想必不会为难我们弱女幼童吧?” 为首的壮汉打量了一下莲珠和克善,的确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带着幼童,红豆和布尔汉也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虽然对娇滴滴泪盈盈的新月和瑟瑟发抖的云娃有几分怀疑,倒也没有多想。 于是,他们便挥挥手道:“红花老祖本姓朱,为救苍生下凡来! 一救仁人义士,二救孝子贤孙,三救节妇贞女,四救受苦黎民。我们红花会,从来不干那种恃强凌弱的事情!既然你们只是普通百姓,就是我们的兄弟姊妹,也是被清狗们迫害的可怜人,你们走吧。” 宁尼莲珠舒了一口气,悄悄将放在袖口的匕首推了回去,赔笑道:“原来是红花会的各位好汉,我们姐弟多谢各位手下留情啦!”说着就要拉着克善往前走。 这时候新月就气势凌人,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大声对莲珠喝道:“你住口!我们是阿玛的女儿,大清的格格。我们端王府一门忠烈,现在你居然向这群反贼摇尾乞怜,你的气节和你的骄傲呢?” “端亲王府?妈的!这俩小妞是满贼的‘格格’!”一个人惊喊:“咱们捉活的!可以领赏!一个都别让他们跑掉!动手啊…” 莲珠见事已至此,整个人就豁出去了,也顾不得去教训新月不合时宜的正义感和民族责任感了,她直接把克善往新月怀里一推,从袖口抽出匕首,就向最近的一名反贼刺去。 就在这时间里,新月已抱著克善,和云娃向路边的草丛里狂奔而去了。克善在新月的怀里不停地涌动着:“你放开我!二姐,二姐你小心啊!” 新月力小气微,山坡上又崎岖不平,克善又嫉妒不配合,她没跑两步,就脚下一绊,带著克善一起摔倒在地。新月站起身子,抬头见前面有块巨石,当下心念已决:“不逃了!与其被俘受侮,不如全节以终!云娃,你帮我们挡著,让我们能死在自己手里!”说着,她就一边拖着克善往巨石上爬,一边给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克善良打气:“我们不要学莲珠,我们是满族的好儿女,绝对不投降,一会儿,我们就从这里跳下去…” “不,我不要!阿玛让我跟着二姐不是跟着你!”克善大喊着就要往莲珠方向跑去:“二姐,新月要杀我!救命呀!” 宁尼莲珠一个分神,手臂上便挨了一刀。红豆看的又是心急又是发怒,反身飞到新月的身边,飞快的删了她一巴掌,将克善从她的怀里拽了出来。 “你,你居然敢打我!”新月不敢置信的看着红豆,脸颊高高的肿了起来:“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居然敢打我!” 红豆并不看她,而是将克善搂在怀里低声安慰道:“小世子不怕,不要叫勇敢点,否则会让格格分神。” 这时候,云娃指着远处大声叫道:“格格,快看!是镶白旗!”莲珠解决掉一个反贼,扭头看去,只见远处有旗帜飞扬,白底红边。随著那面大旗,有几十匹马正飞驰而来,马蹄扬起了滚滚烟尘。 新月这一下,真是喜出望外,她跳起身子,开始没命的挥舞着手臂,嘴里疯狂般的喊叫著:“救命!救命啊!我是端亲王的女儿,新月格格!端亲王的儿女在此,快来救命啊!快来啊……”她回过头来冲那群反贼大喝道:“们还不快走!我们八旗的援兵已到!” 红豆守着新月,莲珠身怀武艺又有布尔汉保护着,为首壮汉心有不甘,于是眼珠子一转,飞奔到新月身边,一把抓起了新月,扛在肩头,飞跃下地,拔脚就跑。嘴里嚷著:“抓你一个格格,就算讨不著赏,也可以当个压寨夫人! 奉命支援,官拜威武将军的努达海见状大喝道:“大胆狂徒!放下人来!饶你不死!否则,我就要你好看!” 努达海便沿著溪流猛追那个反贼,宁尼莲珠见警告无效,匕首就脱手而出,正中那人的腿肚。那人狂叫一声,惊骇之余,竟把新月抛落下来。努达海从马背上弯下身子,一把就捞起了她。新月张大眼睛,只见到努达海一身白色的甲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在新月的眼中,努达海那高大的身形,勇猛的气势,好像天上的神将下凡尘。 忽然,她像是被惊醒了一般,从努达海的怀里跳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下来磕头道:“新月谢谢阁下救命之恩!求求你救救我的阿玛和额娘吧!” “大姐,注意你的身份!”莲珠的声音在背后冷冷响起,接着她走到努达海面前,掏出端亲王给她的信物,命令道:“端亲王令牌在此,镶白旗的将士请速去荆州平乱!” 新月心有不满地看着莲珠,委委屈屈的捏着手绢:“莲珠!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这位将军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这么冷酷这么无情,去命令呵斥他呢!” 莲珠瞥了她一眼,挺直了胸脯朝京城的方向福了一福,接着道:“我们的恩人是当今皇上,是他派人来支援我们的!” 除了努达海,大家都觉得这个小格格才是真正的具备了皇家气度——谁家姑奶奶又哭又跪的哀求奴才呀? 77、莲珠进京 晴儿终于顺顺利利的出嫁了。那天,她身着一身吉服,戴着镶有九颗东珠和硕公主朝冠,在翠娥的搀扶下,含着泪拜别了太后,又殷殷切切的叮嘱着紫薇太后平日里的一些小习惯,一副千般不舍万般无奈的样子。 太后别过脸,擦着眼角大声道:“成了亲是喜事,不作兴哭的。只要晴儿过得好好的,时常捎了信儿,让哀家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哀家就满足了!”一边说着,太后的眼中又滚下泪来。人心都是肉长的,晴儿从七岁起就跟在她的身边,说是格格,可是干的都是大宫女的活儿,每天天不亮就拾掇好,派人准备早膳,再来服侍自个儿起床。可以这么说,太后日常生活的大小事宜,这十多年来,都是由晴儿一手操办的。虽然后来又来了个紫薇,但太后心里还是更疼爱更依赖晴儿的。 “老佛爷,您这样可不是又招了晴儿的眼泪吗?”皇后连忙劝慰,又冲晴儿道:“晴儿,在关外不比在宫里,你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皇阿玛也说了,等到你生了孩子,找个机会便把额驸调到京里,府邸呢就安排在你大姐姐的隔壁,以后大家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容嬷嬷,快帮和贞公主把眼泪擦擦!” 晴儿抬起头,感激的看了皇后一眼,心里终于暗暗下了决心。 “吉时已到!请公主上轿!”在太后的依依不舍中,晴儿终于离开了这个给了她欢笑,也给了她眼泪的宫廷。 李葵握着晴儿最后一刻时塞到自己手中的字条,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端亲王的全家,除了宁尼莲珠姐弟三人以外,都在这次的叛乱中全部殉难了。镶白旗的救援最终还是迟了一步,他们虽然平定了荆州的乱党,却无法挽救端亲王一家。 莲珠扑在端亲王和老福晋的尸体上,哭的几近昏厥,克善也在旁边嚎啕大哭着。不管多么的勇敢和坚强,说到底他们只是孩子,当她在看到亲人和熟悉家丁的尸体时,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爆发了出来。 镶白旗的将士们站在一旁,为这位以身殉国的王爷默哀着。这时候,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想哭就哭吧!你一路上都憋著,会憋出病来的!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然后,打起精神来,为你的弟弟,为端亲王的血脉和遗志,好好的振作起来。未来的路还长著呢!” 众人回头,只见努达海将端亲王府的新月格格搂在怀里,用一种非常温柔的眼光看着她:“即使你的阿玛和额娘不在了,我也可以叫你月牙儿的!” 莲珠回过神来,她擦干眼泪,干哑着嗓子对副将查尔哈道:“查尔哈将军,麻烦你协助我把阿玛和玛嬷的…身后事处理一下,可以吗?”得到回应后,莲珠走到新月面前,冷冷的盯着她,低声道:“姐姐,阿玛和春姨娘尸骨未寒,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身份,不要和努达海将军太过亲密,拉拉扯扯惹人闲话。” 接着,她就扬声吩咐道:“红豆云娃,大格格思亲心切,你们扶她去房间休息!” 新月蓦然爆发出一声叫喊,她悲恸欲绝的捂着胸口捏着手绢,不可置信的看着莲珠:“妹妹,你小小年纪怎么可以有这么龌龊的想法!我和努达海清清白白,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天啊,拉拉扯扯,好大的罪名!阿玛和额娘刚走,你就得意了是不是?我知道你一直嫉妒阿玛偏疼我,可是,我是你的姐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呢?” 努达海也应景的将新月搂的更紧,莲珠心里一阵滔天怒意。努达海的妻子雁姬和已故的端亲王福晋是堂姐妹,按照辈分她还要叫努达海一声“姨丈”呢! 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端亲王更心疼哪个女儿——那求救的令牌可是从二格格的身上拿出来的!旁观的镶白旗将士们看的真切,众目睽睽下,带着孝的新月格格和一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在她的面前,还停放着端亲王和侧福晋的尸体,新月格格的名声是没有了!刚才,端王府的二格格分明是想给新月格格找个台阶下,谁知道人家根本不领情,似乎还以此为荣,劈头盖脸的把自己的亲妹妹一顿骂,大肆侮辱,此等极品简直是闻所未闻。 莲珠气极,别过头去,不再看新月,只是让布尔汉组织一下幸存的家丁,为端王府布置灵堂。 士兵们都很同情这个年纪不大却温和有礼的格格,额娘早逝阿玛战死,听说还被指婚给一个白痴阿哥,身边还有个脑残的姐姐——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恶事,这辈子要遭到如此报应啊… 将军天天说新月格格可怜,可是新月格格除了哭,啥都不会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二格格一个小女孩做主,新月格格却逮住机会说二格格哭的不够惨,不够孝顺…哪有这样诋毁自己妹妹的人呢? 哼,将军那个连普洱都能认成树叶的粗人用一份从来没有过的细密的心思,来照顾著她,体恤著她。知道格格喜欢听笛子,他命令军队里最好的吹笛人来吹给她听;知道格格吃不惯军中的伙食,就派了专门的伙夫做她爱吃的饭菜,她究竟哪里可怜了啊? 什么?你们说新月格格不分贵贱的要和他们做朋友,更温和没架子?口头上的亲民有个屁用呀,人家二格格守着孝,带着小世子不食荤腥,带累着他们也只能吃些萝卜青菜。可是二格格说了,儿女守孝天经地义,将士们奔波在外已经很辛苦了,不能为了迁就他们姐弟就天天吃素。于是派丫头出面,出了银子为大家伙儿添了几个菜,改善了一下伙食。 唔,这么一对比,明明是二格格更好嘛!——这是除了努达海之外全体将士的心声。 乾隆在得知端亲王殉国之后唏嘘不已,太后更是为自己年轻时的姐妹黯然神伤,犹豫了半天,太后向皇后道:“这舒穆禄家的两个格格和小世子,皇后准备怎么安排呢?她家的二格格已经许给了咱们家的七阿哥,总不能再认作义女吧?可是把功臣之女许给一个,一个有残缺的阿哥,这样会不会不好?那格格要是不愿意,咱们总不能逼着她嫁把?万一寒了朝中大臣的心…” “臣妾有个主意。”皇后想了想,笑着对太后道:“这二格格的亲事是咱们一早定下的,倒不如把她接到我们坤宁宫,平日里也能和小七多多接触——男女大防什么的,小七这孩子您也是知道的,又老实又懂事,加上对这些不是很懂。凡事总有个特例不是?至于会不会委屈,愿不愿意,我之前本想给小七安排几个房里人,可是他跟我表示过,说他知道自己和其他小阿哥不一样,既然舒穆禄家的格格不嫌弃他,那他就要一生一世的对她一个人好。我想,天下没有哪个女子会拒绝这样一番痴心吧?” “小七这孩子,可惜了…要不是当年的高佳氏…哼!”太后冷哼一声,对皇后的处理方案表示赞同,她的慈宁宫里还有一个吃奶的小阿哥,实在分身乏术:“只是,那个大格格,该怎么安置呢?永琮毕竟和二格格是未婚夫妻,婚前见见面也不伤大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是她…怎么安排呢?” 皇后就捧了一杯参茶放在太后身边,轻声劝道:“该怎么做,现在老佛爷也别着急,等到两位格格都到了,再做打算也不迟啊!现在老佛爷顶该操心的,可是宜尔哈的婚事,听说万岁爷正在让礼部拟定封号呢…” 老福晋和春姨娘的身后事办完后,努达海奉命护送端亲王的灵柩和遗孤进京。新月姐弟三人晓行夜宿,餐风饮露,每天在滚滚黄沙和萧萧马鸣中度过。莲珠带着克善每天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里,驻扎的时候便抄抄佛经,为死去的老福晋和端亲王祈福。 新月却说坐在马车里闷(因为莲珠和克善都不搭理她),努达海知道她从小爱骑马,他把自己的马“碌儿”让给她骑。莲珠阻止了几次,新月却我行我素,还指着莲珠不友爱亲姊,久而久之,莲珠便不想搭理她了。 慢慢的,新月和努达海之间,就生出一种难以描绘的默契来——咳咳,不过,通常我们这种脑电波正常的人将这种默契叫做“jian情”。 快要到京城了,莲珠见努达海和新月老是腻在一块,还常常同乘一骑,心里暗恨不已:在将士们面前举止轻浮倒也罢了,反正努达海是将军,谁也不敢说什么;可是进了京就不一样了,全城的老百姓在看,皇家也在看。如果新月还是这个样子,民间会怎么看待她们王府,说不定皇家还会迁怒下她和克善——自己绝不容许王府的声誉毁在新月的手上! 于是,新月在进京的前两天,忽然闹了肚子,上吐下泻,据说是吃坏了东西,不能见风。克善和莲珠两姐弟总算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抵达了皇宫。 “奴才舒穆禄·宁尼莲珠给老佛爷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莲珠规矩挑不出一点差错,她明白宫中的忌讳,所以只穿了素净烟灰色镶白边旗袍,克善也老老实实地磕头行礼。 太后看了一眼一身大白孝的新月,十分不悦,心想着嫡出和庶出就是不一样,连个规矩都不懂,面上却带着几分慈祥的客套着:“哀家本想着如果留你们在宫里,只怕规矩太多,会让你们委屈受罪呢…不过…” 就见新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恳的说道:“不委屈不委屈!太后娘娘,您的好意我们姐弟完全可以理解。比起路上的奔波劳碌,皇宫里已经很好了,美的像天堂一样。虽然我渴望着过一过平凡的家庭生活,不过毕竟我们的阿玛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们愿意听从太后娘娘的一切安排!” 太后被新月的话膈应到了,听这个“善心格格”的意思,住在皇宫还只能算将就将就,委曲求全?她瞟了一眼莲珠,只见对方的脸色十分愤怒,心下放心了一点——好在这个二格格还是个知礼着调的! 李葵站在皇后的身边,嘴角抽啊抽,她似乎能感觉一群乌鸦从她的头顶“啊啊啊”的飞过。哎呀呀,慈宁宫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下啊有木有!好强大的一轮残月呀!小三月不愧是琼瑶作品中精英中的精英,一出场就完爆不可一世的牛轱辘太后有木有啊!忒强大了… 不过那个什么“拧你眼珠子”格格长得倒是满讨喜嘛,巴掌大的小脸虽然略显憔悴,不过一双眼睛晶亮亮好像会说话一样,不错,配得上小七!李葵摸了摸下巴,猥琐的瞅了瞅莲珠的屁股。唔,圆滚滚的小屁股,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李葵下定居心,等到这位拧你眼珠子小姑娘住到坤宁宫,自己就上十全大补汤给她好好补补。面对脑残月这么多年,实在是太辛苦啦! 很快,太后调整好了心情,重新挂上了微笑:“那么,新月格格愿不愿意去魏嫔的延禧宫呢?魏嫔温柔小意,想必能给格格春天般的温暖。”魏氏不是最喜欢哭哭啼啼踩着死人上位吗?那哀家就给她送一个穿着大白孝的泪包格格,跟她对着哭好了!“至于克善,哀家和皇后商议好了,准备让他住到西三四所去,和其他小阿哥们做个伴!克善世子觉得如何呢?” “不!太后娘娘,请不要将我弟弟带离我的身边!他是我们家族唯一的血脉了,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和他分开的!”新月忽然将克善一把搂住,摸着他的头叮嘱道:“快,快告诉太后,你要跟姐姐生活在一起!” 克善却把眼神看向莲珠,在得到莲珠的示意后,从新月的怀里挣脱出来,恭恭敬敬的磕头谢恩到:“奴才谢老佛爷恩典!奴才一定好好学习知识,以后报效大清,来表达对皇上,老佛爷的谢意!”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老佛爷欢喜的起来,无视掉那个碍眼的新月:“你们姐弟俩初来乍到,宫里的规矩多,慢慢学就是了。皇后已经给克善安排了两个奶嬷嬷照顾他的起居,至于莲珠嘛,有什么不懂的不明白的,可以问坤宁宫的容嬷嬷。容嬷嬷,你要好好的帮助莲珠,尽快熟悉宫里的环境!” 李葵听到太后点了她的名,连忙站出来:“奴才遵旨!” 太后又对皇后道:“莲珠刚来这儿,先让她熟悉熟悉环境,别急着让她和小七见面,懂吗?” 皇后笑着应了,莲珠明白太后的意思,脸刷的红了。 李葵看的兴致盎然,她一手带大了五个孩子,只有五格格一个是女娃娃,而且脸皮还比较厚,轻易不脸红。难得看到一个脸皮薄的女孩子,又长得这么可爱,心里怪阿姨属性的小人又开始叫嚣了:嗷呜,害羞小萝莉!拐走拐走,马上拐走! 这时候乾隆下了朝,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气哼哼的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努达海那个莽夫,不知道又哪门子不对劲了!居然当着朝臣的面说‘奴才愿意迎接格格和小世子回府,让他们体验家的温馨’。真是岂有此理!难道我们皇家就是冷冰冰的么?不知道他脑袋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额…您也不遑多让啊万岁爷,李葵的嘴角习惯性的抽搐起来,大家半斤对八两,渣男对贱男,谁也别笑话谁好吗? 新月蓦然瞪大双眼,捏着手帕捂住胸口,心都要蹦出来了:可能吗?可能吗?如果能住进努达海家,如果能常常见到努达海,自己就不至于举目无亲了!在现在这种状况下,这种安排,简直是一种“恩赐”!她还来不及表示自己非常愿意去将军府居住,太后就接口大怒道:“什么?哪有主子到奴才家住的道理?做武将的果真是有勇无谋!” “太后娘娘,请您不要这么说努达海!他当时如同天神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心里对他充满了感激,怎么能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当做奴才看呢?”新月抬起泪雾迷蒙的眸子,拚命忍住了抽噎诚诚恳恳的说。 太后抽了一口气,出口呵斥道:“新月格格这是在指责哀家吗?桂嬷嬷!” 于是桂嬷嬷便大步走上前去,“啪啪”对着新月扇了两个耳光,嘴里说道:“格格犯错,奴才奉命教导!其一,老佛爷训示,格格不应贸然插嘴;其二,格格虽是王府庶女,但在老佛爷面前仍要自称奴才。请格格以后多加注意!” 新月一下被打懵了,愣在原地。她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慈眉善目的太后,居然会这样对待自己!莲珠则是涨红了点,感到十分羞耻。她知道宫中的规矩,轻易是不打脸的,而新月一张口,就被太后身边的嬷嬷打了两巴掌! “奴才姐姐说话冲撞了老佛爷,请老佛爷降罪!”莲珠拉着克善一同跪了下来,磕头请罪道。 皇后见状急急忙忙打圆场:“老佛爷息怒,新月格格是不懂规矩了些,臣妾一会把她送到延禧宫,再派两个教养嬷嬷,好好教教她宫里的规矩!莲珠格格,此事很不与你想干,容嬷嬷,带莲珠格格和小世子下去,他们一早急匆匆的就来了,怕是也没有用膳!” 李葵便带着莲珠和克善退了下去,新月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大殿里,害怕极了——呜呜,努达海,你在哪里呀,你的月牙儿,好委屈! 皇后看了一眼余怒未消的乾隆,又瞥了一眼怒气冲天的太后,想了想,笑道:“老佛爷,别生气;皇上也别恼,臣妾猜,他他拉将军也不是故意敢以下犯上的。因为刚才臣妾细细的算起来,他他拉将军和莲珠格格还算有些亲戚关系呢!” “哦?皇后说说看?”太后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见太后提起了兴致,皇后便接着说道:“您想想,臣妾弟妹瓜尔佳氏和他他拉将军夫人雁姬是亲姐妹,和端亲王福晋是堂姐妹。那么论辈分,两位格格该叫他他拉将军一声‘姨丈’呢。所以,可能他他拉将军是考虑到这点,才提出这种错误的请求——毕竟他是个武人,不会说话也是难免的嘛!” 乾隆的脸色和缓了一点,他想了想,觉得皇后说的十分有理,便点头道:“皇后说的没错,努达海那个人,平时是少了一根筋,说话也不过脑子。嗨,果郡王经常被他气得七窍生烟!” 扯到果郡王,就不能不说到兰馨和多隆;说到多隆,又要谈到和亲王和紫薇的亲事。三大巨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坐在那里吃吃点心聊聊天,一聊就是一个上午。 苦逼的新月跪在冰冷的大殿中,饿的头晕眼花,膝盖都跪的失去知觉了。而莲珠和克善呢,正一人捧着一碗容嬷嬷亲情牌炸酱面,呼噜噜的吃着。 78、初相见·莲珠永琮 小燕子和五阿哥在箫剑的帮助下,在竹溪附近安了家。 为了顾及小燕子的心情,箫剑思索再三,决定永远的将那个大秘密埋藏在心底,所以叉烧夫妇并不知晓箫剑就是红花会的乱贼,在箫剑的资助下,过着“快乐的像老鼠”一样的生活。 没过多久,小燕子就又怀上了一个孩子。五阿哥在兴奋的同时,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个流掉的“生父不详”的胎儿,又想起当年采莲肚子里的孩子,感慨万千,狂热的欣心情也有些冷却。 小燕子却毫无察觉,兴奋地在屋里转着圈儿:“我怀孕了,我怀孕了!永琪,我怀了你的孩子,你猜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等五阿哥回答,小燕子就自顾自的说道:“我猜是男孩!长得像你一样的英俊。不知道含香和蒙丹怎么了,含香生了没有?说不定他们生了一个漂漂亮亮,浑身香气的女儿,到时候,我们可以定个娃娃亲啊!” 五阿哥闻言有些好笑,他扭过小燕子的肩膀,微微笑道:“这可不行,含香肚子里的孩子,按照辈分,可是我们的妹妹?——” 说到这里,他有些哽住了,自己帮着自己怀着孕的庶母和别人私奔?这…这行为好像不太好? 小燕子搂住五阿哥的肩膀,把头靠在他的身上:“永琪,我好想皇阿玛和令妃娘娘…好想回漱芳斋啊…说不定,皇阿玛根本就没有怪我们呢?你看,含香走后不久,皇阿玛就公布了她的死讯,这说明皇阿玛已经放弃追捕含香了!他连含香都能宽恕,还会责怪我们吗?”她环顾了一下整洁却说不上华贵的房间,撇撇嘴:“我有孩子了,说不定皇阿玛会放我们一马呢?” 五阿哥也有些心动,于是在箫剑再次来到他们这里时,五阿哥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次荆州动乱的行动很失败,由于乾隆派兵的及时,红花会除了杀死了端亲王一家,短暂性的攻下了荆州,其他什么便宜也没占到,反而折损了好多兄弟。更有一些流寇,假借红花会的名义,到处□□掳掠杀人放火,搞得百姓们怨声载道。 与此同时,箫剑在红花会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大家都在怂恿着,让他说明真相,好好利用小燕子和五阿哥的身份,混到宫里去杀了乾隆。 可是箫剑为了小燕子,统统回绝了。他只想让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能活得快乐而且纯粹一些,不希望用仇恨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成为报仇的工具。只要小燕子不知道真相,她会做一个快乐的母亲,平平安安的活到老。 这时候,他们居然主动要求回去,这怎么行? 箫剑看着小燕子,眼神深不可测,突然激动的抓住她的胳臂,用力的摇了摇,冲口而出的喊:“小燕子!你不可以再回到那个皇宫里面去!如果你是我妹妹,就永远不要再回头!只要你不回头,我什么都认了!保护你和永琪.好好的活一辈子!” “哥!不行,我要回去要回去的!”小燕子抓着箫剑的手激动地叫道:“我好想好想皇阿玛,哥,他对我特别好。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生下来,能看到他的爷爷,好不好嘛?” 箫剑深深地看着小燕子,一语不发。过了良久,他摸着小燕子的脑袋,轻轻的笑了笑:“只要你高兴,什么都好。” 于是,箫剑带着五阿哥和小燕子,没有跟任何人讲,悄悄地踏上了回北京的旅程。 皇宫里,在新月差点把一双腿跪断了的时候,太后终于注意到了她。 不管怎么不愿意,新月还是被送到了延禧宫,魏嫔对这个从天而降的格格充满了莫名的好感。倒不是因为新月有多么多么讨喜,而是因为,她终于又借此机会和皇上攀谈上了,也重新唤起了皇上对她的怜惜。而且,她从乾隆的口气中分析出,乾隆早就不恼小燕子和五阿哥了,甚至有了亲自把他们接回来的念头。 瞧见没,两个格格,一个被送到坤宁宫,另一个就被送到她延禧宫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等到小燕子一回来,她魏氏就要翻身啦,哈哈! 新月孤苦无依,使她全身上下,都带著一份淡淡的哀愁。她的寄人篱下,又使她眉间眼底,带著浓浓的怯意。加上之前被桂嬷嬷教训了两巴掌,使她胆战心惊。 现在,她看到魏嫔是那样高贵典雅,那样楚楚动人,那样清灵如水,又那样优美如诗,【你确定你在形容蛇蝎美人令仙子】不禁心生好感,盈盈下拜,对魏嫔福了一福身:“新月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我初来乍到,或许有哪些做的不好,做的不对,还请娘娘多多包涵!” 魏嫔做着美梦,越看新月越是欢喜,忍不住热心肠的说道:“新月格格到底是端亲王之后,相貌谈吐果然是不俗!以后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我,别把我当外人就是了!唉,以前我这个宫里也住过一个格格,叫小燕子。可惜现在她不在宫里头,不然你们年纪相近,应该可以做一对好朋友呢!” “小燕子?”新月捂着嘴惊讶的叫喊起来:“她是不是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很有精神的样子,未婚夫叫永琪?” 魏嫔惊喜起来,她拉住新月的手,十分激动:“新月格格见过小燕子?她在哪里?”说着就掏出手绢擦拭着眼角:“唉,那对可怜的孩子,硬生生的就被皇后娘娘给逼走了…新月你千万别误会,皇后娘娘只是脾气坏了一点,并不会故意要陷害小燕子的和五阿哥的。我一向把小燕子当亲女儿看,我好担心她啊!待会儿,我就去告诉皇上,求他不要听信皇后娘娘的片面之词,把小燕子找回来。” “我在荆州的附近看到过他们!他们好狼狈,衣着很简陋,没想到他们是真正的天潢贵胄!”新月回握魏嫔的手,感动的叫了起来:“难怪箫剑说,我们有缘还会相见,我真想马上看到小燕子!娘娘,您这么雍容华贵,善良大度,我觉得您才真正的母仪天下…” 魏嫔连忙捂住新月的嘴,慌慌张张的四处瞧了瞧,谨慎的交代道:“格格,这话可不能乱说!被皇后娘娘知道了,不但我要被砍脑袋,就连你也要受牵连!”虽是这么说,可是魏嫔的心里却美滋滋的,嘿嘿,这个新月格格还真有眼光真上道啊~ 不过很快,魏嫔就发现自己错了。 过了一阵子,魏嫔找了一个机会,告知了乾隆小燕子等人的下落,乾隆心中大喜过望,当夜便留宿在了延禧宫。正在俩人妖精打架的时候,伴随着寒风呼啸,窗外忽然传来了嘤嘤啼哭的女声,那声音忽高忽低凄惨无比,让小小龙瞬间萎了。 “可能是新月格格又想家了。”魏嫔赶紧解释道,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扒拉在乾隆的身上,委婉的表示可以再次上垒。 可惜一泻千里的乾隆自觉脸上无光,匆匆忙忙推开魏嫔,穿上衣服,臊着一张老脸丢下一句:“朕想起来还有别的事情,下次再来看你。”便拖着高无庸飞也似的离开了延禧宫。 魏嫔在床上咬牙切齿,最后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只见新月坐在院子里,用手捧著下巴,呆呆的看著天空,泪水滴滴答答的滚落。魏嫔干笑着上前:“这么冷的天儿,格格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哭什么?”就不会滚回你房里哭,坏老娘的好事!这是魏嫔的心声。 新月抬起泪雾迷蒙的眸子看着魏嫔,心里对努达海的思念,更是排山倒海般涌上来。她咬住嘴唇,拚命忍住了抽噎,一句话都没说。魏嫔按捺住心中的不耐,温柔的揽住新月的肩膀劝道:“小燕子每次受了委屈,都会钻进我怀里哭。哭完了一次,以后就不要再掉眼泪了!你想谈一谈吗?随便说一点什么!我很乐意听!”哭完一次赶紧的,以后再哭魏嫔就要发飙了哟。 “我…我…”新月终于开了口:“我看到了月亮,实在…实在太伤心了…”她呜咽著说不下去。 魏嫔的眉梢不受控制的挑了起来,心里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这格格是有病吗?大半夜不睡觉看着月亮哭? 新月掏出手绢儿来,抹着眼泪:“对不起,娘娘,我就是出生在这样一个有上弦月的夜里,所以我的名字叫新月。我还有一个小名,叫月牙儿。自从额娘去世后,”新月越说越心碎,整个人就趴在了魏嫔的肩头:“呜呜,就只有努达海将军会叫我月牙儿了,我…我实在是控制不住…” 魏嫔也好想哭,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哟…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哼!反正好竹是出不了歹笋的,这个新月是个不着调的,她妹妹肯定也不是啥好东西,说不定知道七阿哥是个傻子,直接来个水漫坤宁宫。我就不相信了,每回儿我都这么倒霉,残次品格格都到我这来了!一想到这次皇后也一样头疼,魏嫔就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然后呢?”莲珠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和小十三抖作一团:“那个客人死没死?” 李葵给莲珠碗里添了一勺酒酿小圆子,瞥了两个不争气的孩子一眼,嘴里嘟囔道:“害怕就不要听嘛…何苦为难自己…” “嬷嬷,快说快说嘛!”十三阿哥牙齿打着架,心里如同百爪挠心一般:“结果怎么样呢?”他眼巴巴的蹲在那里,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李葵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光头。 莲珠端着碗,大气儿不敢喘,生怕错过精彩的大结局。 李葵的又往十三的碟子里夹了一块儿茄盒,敷衍的道:“最后客人在床底发现了一个尸体,所以她老是梦到有人在说‘好朋友背靠背好温暖’…行啦,故事讲完啦宵夜也吃完了,两位小主子请先在室内走一百步,再洗漱一下睡觉啦——啊,莲珠格格,奴才给您解释一下,常言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更何况刚才吃了那么多,也不易消化。嘿,十三阿哥,你别以为奴才老眼昏花了!刚才你是不是偷偷捏了一块儿枣泥糕?你晚上不许吃糖!之前牙疼又忘了?…” 莲珠笑了笑,心中的阴霾也减轻了一些。自己住在坤宁宫的偏殿,每天早上,五格格和十二两个小阿哥就会带着弟弟克善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姐弟俩也天天可以见面——听说,十二阿哥专门把克善的房间安排在了七阿哥的隔壁,想到七阿哥永琮,莲珠不禁红了脸。 事情是这样的,在入宫的第三天,五格格便带着莲珠逛御花园,熟悉一下宫里的环境。五格格知道莲珠拘束,加上她本身也是一个脱线的人,于是便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俩人手挽着手一同慢慢的走着。莲珠他们一行从荆州走到京城,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这三个月来莲珠一直愁容满面,心情沉重。 五格格对这个未来七嫂很有好感,想了各种法子逗她开心,顺便跟她讲了好多七阿哥的趣事,灌输了一些身为“七阿哥护卫队”队长的理念。莲珠本来就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只是因为阿玛和玛嬷的猝然离世让她倍受打击。虽然对七阿哥是个智障有些不大乐意,但是她天性乐观,又听了五格格讲得有意思,便也对七阿哥产生了一些期待。 “哎呦,不好了!”五格格一拍脑袋:“我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前几天和贵人生了一个小妹妹,我亲手准备了一件小礼物准备送给她呢——莲珠姐姐,你在这里等等我哈,我回去拿了礼物就回来,别乱走啊!” 一边说着,五格格一边急急忙忙的走了。莲珠挥挥手绢,乖乖的站在原地??,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五格格——原来,李葵在坤宁宫做了很多糕点,五格格一时贪吃,就被挂在那儿了。 莲珠咬着嘴唇,想自己找个宫人问问,又担心待会乌那西过来找不到自己,左右为难间,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自己身后想起:“你…你是新来的宫女吗?” 莲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珠环,由于要守孝,所以打扮的十分朴素,被错认成宫女也是正常。她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身穿狐裘大衣的少年正好奇地看着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笑得…唔,很奸诈的男孩。莲珠看着那个少年,这宫里的男人除了皇帝就是皇子,只是不知道这是那位皇子,长得真好看呀。 因为太后的旨意,让莲珠先熟悉熟悉环境再和七阿哥见面,所以每次七阿哥和十一阿哥去坤宁宫请安时,莲珠就被李葵用点心骗走了,这对未婚小夫妻至今还没见过对方。 “这…这里很少有人过来的。”七阿哥摸摸头,不知道身后的小十一为什么一直在扯自己的衣角,他的心地很好,腼腆的开口道:“你…你是迷路了吧?顺着这条路往南走,就可以看到月华门了。”犹豫了一下,七阿哥看了莲珠一眼:“你…你可能还不太懂宫里的规矩…宫女们没有主子的命令乱跑,会…会被打板子的。快…快回去吧。” 十一阿哥急的直跳脚,他揪着七阿哥的辫子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七哥,这可不是宫女!我悄悄瞧过,也跟五姐姐打听过的!唔,你把你的玉扳指送给我,我就告诉你这个人是谁。” 七阿哥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有些好笑:“十一,你以为…谁,谁都像你一样八卦吗?财迷心窍!”说着,他便冲莲珠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十一阿哥跟在后面蹦啊蹦:“你会后悔的七哥!你一定会后悔的!” “七哥?”莲珠嘴里喃喃道,忽然,她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七阿哥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肥头大耳痴痴傻傻的样子要好多了,而且,看起来很和善很漂亮的样子。 于是,魏嫔的打算注定要落空喽~ 若扎从乳娘的怀里接过十格格,这孩子才出生不满十天,却能清楚地发现她的五官和乾隆的长相有几分相似,这让若扎终于打消了对含香的最后一丝怀疑。十格格睡得十分香甜,不时地叭叭小嘴,若扎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亲,遮住了自己红红的眼圈。 含香最终还是去了,她在生十格格的时候出现血崩——或许,这是太后的安排。因为所有的接生嬷嬷全部都是太后的心腹,宫里的老人,让宫妃在生产时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并不是一件难事。临终前,含香握住若扎的手,什么话也说不出,就那么紧紧地握着,嘴唇不停地蠕动。若扎努力的识别她的口型,发现她在说:“对不起。原谅我。”若扎明白她的意思,含着泪凑到她的耳边,颤抖着声音道:“我不恨你,我…早在你回来的时候就原谅你了…妹妹,你放心吧,孩子我会好好帮你照顾的…我从来没有真正的恨过你…” 含香慢慢露出一丝笑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脑海里闪现过阿里和卓疼爱的眼神,若扎银铃般的笑声,新疆沙漠的上空,是一片蔚蓝的天。 乾隆二十七年十二月,十格格刚满百天,乾隆下旨,和卓氏若扎育女有功,晋容嫔。 79、新月大闹御花园? 雁姬敏锐的发现努达海似乎与过去有些不同。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有一颗极为细腻的心。她和努达海结缡二十年,当努达海变得神思恍惚,心不在焉,答非所问,又心事重重时,雁姬就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压迫。当努达海在床笫间,也变得疏远和回避时,雁姬心底的惊疑,就更加严重了。 这晚,努达海显得更加心事重重,坐立不安了。他不住的走到窗前,遥望著天边的一弯新月发怔。嘴里喃喃的说道:“月牙儿,我的月牙儿,你还好吗?” 雁姬心惊起来,她知道,舒穆禄家的大格格,正是叫新月!难道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努达海已经和那个可以做女儿的新月格格,有个什么“默契”吗? 为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雁姬面不改色,不疾不徐的凑到努达海身边,端了一碗参茶放到他的面前,似是自语的试探道:“唉,也不知道,端亲王的格格在宫里过的好不好。赶明儿,我得递个牌子进宫瞧瞧她去。” 努达海就猛然站起身子,眼睛里迸发出惊喜的神采:“雁姬,你要进宫?不知道月牙儿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好好休息…她那么柔弱,说不定根本就不合适那冷酷的宫里!哦,好雁姬妾,麻烦你帮向新月格格我传达一下我的关怀!” “努达海,你可记错了。”雁姬咬着嘴唇,带着笑,心里却在滴血:“咱们的堂侄女是端亲王的二格格,叫莲珠。那个新月格格,似乎是庶出,跟我们家没有半点关系。” 努达海就震惊而又愤怒的看着雁姬:“雁姬,你的温柔呢,你的善良呢?月牙儿那么的弱小,那么的孤苦无依,不管她是嫡出还是庶出,她都要叫你堂妹一声额娘的呀!你就不能帮忙照看一些吗?” 雁姬强忍着想要尖叫的冲动,柔情万千的凑到努达海的身边,轻声道:“好,我知道了。天色已经晚了,咱们安置吧。” 努达海目光躲闪,还想用之前的借口来逃避和雁姬同床,只是一想到雁姬马上就要入宫,自己有求于她,便僵直了身子,任由雁姬解开了他身上的衣扣。雁姬的心似乎被锥子狠狠扎了一下,生生在疼。难道努达海是为了那个新月格格在“守身如玉”吗?自己和他才是正经的夫妻啊!莫非努达海连想用床笫之欢,作为自己探望新月格格的交换吗? 雁姬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珞琳匆匆递了牌子入宫。 早在李葵察觉皇后和那个真二缺脑残珞琳有着亲戚关系后,就撺掇着皇后给珞琳找了两个教养嬷嬷送到了将军府上,免得以后这个傻大姐儿为了别人的眼泪就把自己的亲妈给卖了。 所以,珞琳现在虽然还是活泼开朗,伶牙俐齿,可是已经完全脱离了原著里那种为了“友情”就同情心泛滥背叛自个儿亲妈的傻帽形象。 五格格热心的把珞琳拉到偏殿,顺便从小厨房端了好几盘子点心。四格格、五格格、六格格、莲珠和珞琳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在一起,讨论起宫廷内外的大八卦来。 “莲珠这孩子模样脾气都是极好的,前儿个你妹子也千叮万嘱的求了本宫,让本宫多看顾着点,怎么,还不放心啊?”以前瓜尔佳氏的额娘经常带着两个女儿到那拉府上做客,皇后对雁姬也是非常熟悉的,寒暄了几句便打趣起来:“往后,咱们可算是亲上加亲了。你妹子嫁给我弟弟,你堂侄女儿呢又要交给我们七阿哥。还有件事,就是我一些想头了,现在两个孩子都还小,先不提了。本宫已经帮珞琳看好了一个,正黄旗乌雅家的嫡子。你们家的骥远也有十八了吧?这次努达海平乱有功,听老佛爷的意思,有意给骥远指一个‘格格’呢!” “格格?”雁姬心里一紧,无意识的揪着手绢。皇后察觉到她的反常,倒也不恼,只是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雁姬苍白着一张脸,正犹豫呢,只听外面一阵喧哗吵闹。李葵接收到皇后的眼神,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只见一身缟素的新月正在坤宁宫门口嚎呢:“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我要见将军夫人!” 额…李葵默默然,忽然,新月发现了她,连滚带爬的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肩膀哀求道:“容嬷嬷,求求你行行好,让我进去吧!我知道将军夫人进宫了,拜托你让我见见她亲口表达我由衷的谢意好不好?” 从来都是小三怕见正室——做贼心虚嘛,可是上赶着要见正妻的李葵还是头一次见到,唔,真不愧是鼻祖版的精品小三,就是与众不同。 其实,似乎古代也没有小三这个说法啦,不过你说新月一个多罗格格,怎么就这么自甘堕落死乞白赖的非要做一个猥琐大叔的妾呢?三观不正也就算了,怎么就连眼神儿也差了那么点呢?李葵托着下巴走了神儿。 这时候,秋琳从殿内走了出来,拍了拍李葵的肩膀,对她耳语几句。李葵清了清嗓子,对新月“和颜悦色”道:“格格,皇后娘娘让您进去,请吧。” 新月怯生生的走了进去,看了一眼皇后:“新月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雁姬和珞琳也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向新月行了个礼。 新月慌忙去扶起雁姬和珞琳:“快起来,快起来吧!千万别行此大礼!我的命是努达海救的,我对你们充满了感恩之心,把你们都当成家人看待,希望你们也别对我太见外了!” 莲珠站在五格格身后,狠狠地瞪了新月一眼。 五格格哼了一声,什么嘛,这个新月就会拖莲珠后腿。听说本来莲珠是不会受伤的,都怪这个新月!刚才听故事听得好好的,她又跑来哭天抢地,四格格和六格格都没了兴致,便散了,真扫兴! “奴才谢格格恩典。”雁姬不卑不吭的站起身来,珞琳心里却又几分不满。她已经听过莲珠讲述荆州之战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莲珠那欲言又止的态度和小心的措辞,让敏感的珞琳很快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按照道理来讲,莲珠才是她们家的亲戚,怎么听莲珠的描述,阿玛要对那个新月更好更照顾一些呢? 现在,新月这个态度,更是让珞琳疑心重重,她不由认真的打量起这个比她只大了几个月的“格格”。 新月特别注意的看著雁姬,见雁姬雍容华贵,落落大方,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心里不由得一酸:努达海有这么一位貌美端庄的夫人和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儿,一定会把自己忘了的。自己却像小丑一样跑到她们面前,自取其辱。 这么想着,新月的泪珠不由得又滚落下来。她哽咽的看着珞琳,真诚的说道:“你就是珞琳?我听努达海在路上,提过你好多次。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皇后一脸纠结的看着新月,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无视的这么彻底。可是这新月毕竟是莲珠的姐姐,打狗….哦不对,应该说,不能为了打老鼠伤了玉瓶儿。 珞琳有些惊讶的看着新月,她还从没见过这么…额,不计身份的洒脱格格呢!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怀好意的味道嘛…珞琳心里暗暗地想,面上却不显,一脸娇憨的笑道:“承蒙格格的抬爱,只是奴才身份低微,这样恐怕不好吧…” “不不不,请不要把我当成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格格,我只是怀着一颗真诚的心想要和你做这个朋友呀!”新月情不自禁的抓住珞琳的手,急切的说道。她现在迫切的想要博取一切和努达海有关的人的好感,于是卑微而又讨好的说:“大家都是亲戚嘛,何必分的这么清楚呢?请把我当做你的家人吧!” 李葵目瞪口呆的看着新月,不要脸,太不要脸了!这么蹬鼻子上脸的人简直是天下少有啊!皇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训斥呢,就见五格格笑嘻嘻的站了出来,对珞琳道:“是啊,他他拉小姐,你就不要谦虚了嘛,雁姬夫人是莲珠姐姐的姨母,莲珠姐姐的额娘是端王府的嫡福晋。按照辈分,新月格格虽是庶出,但是我看雁姬夫人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嘛,一定不会嫌弃新月格格的出身的,新月格格也是有资格叫雁姬夫人一声‘姨妈’的,你就不要妄自菲薄啦。” 一番话把新月说的面红耳赤,她一向自傲于自己高贵的身份——在她看来,雁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都统之女罢了,怎么能和王府的格格相提并论呢?自己屈尊纡贵的愿意和珞琳做朋友,她们应该感恩戴德才对呀!没想到在这里,却遭到了五格格夹枪带棍的一顿抢白。 在雁姬面前丢了脸的新月一眼就瞄到了站在五格格身后的莲珠。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怪到了莲珠头上,要不是莲珠的额娘和雁姬是堂姐妹,自己怎么会受这样的侮辱? 看着高贵而又平静的雁姬,新月气不打一处来。她紧板著一张脸,直视着莲珠问:“莲珠,阿玛交代你让你好好照顾克善,你怎么只顾着和五格格玩?克善虽然和我一母同胞,可是他也是你的弟弟!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地下的阿玛和额娘?” 莲珠刚要开口,五格格一扯她的袖子:“别和她吵,万一她到处张扬,不敬亲姐不遵遗命的帽子扣到你头上,你的名声就毁了,看我的哈。” 说着,五格格就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看着新月:“新月格格,你是以什么身份在教育莲珠格格呢?论出身,她是嫡出你是庶出;论地位,她是端亲王嫡女,皇上亲封的和硕格格,未来的七福晋,而你最多只是一个多罗格格——甚至更低,毕竟你的额娘没有上玉牒,虽然叫侧福晋,实际上只是侍妾而已。就算你是莲珠格格的姐姐,可是无论是从身份还是地位上看,你都没有资格教育莲珠格格。莲珠格格做的不好,她始终要做我们爱新觉罗家的人,要教训她,宫里头有太后和皇后呢,哪轮得到你一个外姓庶出格格插嘴多话?所以,新月格格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吧!” 新月捂着胸口,泪如雨下。她拼命地摇着头,还要说些什么,皇后就冲李葵挥挥手。李葵会意,指挥着俩小宫女就把新月架了起来:“格格累了,还不快把格格送回延禧宫好好休息着?哎呀,对了,格格身边还没指派宫女吧?那个叫云娃的丫头是怎么回事?记得嘱咐令妃,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丫头,怎么能让自个儿主子一个人到处乱跑呢?…” 五格格捂着嘴,得意的冲莲珠笑了笑。莲珠则是沉吟了一下,凑到珞琳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多,只见珞琳的脸色由红变白,最后神情坚定道:“我知道了,格格放心吧!” 楚楚可怜的新月就这样被李葵从坤宁宫“请”了出来。她捏着手绢,凄凄惨惨的小声抽泣着,慢慢的往延禧宫的方向走去。 “永w哥哥,你把那个给我玩玩好不好?”忽然,新月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克善?他不是应该在上书房念书吗?”新月自语道,另一个陌生的童音传了过来:“唔,看在你是我七哥未来小舅子的份上,给你玩一下吧——七哥,我要上次皇额娘送给你的紫铜鎏金小佛像,快交出来!” 新月悄悄地凑过去,只见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漂亮少年无奈的从脖子上掏出一样东西,递到说话的那个男童手上。而自己的弟弟克善,正笑嘻嘻的抓着一个西洋望远镜,兴致勃勃的把玩着。 回想起莲珠的冷漠,五格格的鄙夷,加上克善自幼被养在老福晋身边,和莲珠亲厚的很,对新月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倒是冷淡得紧,新月心里无名火起。她自语道:“克善是我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莲珠有人撑腰我管不着,这是我弟弟,我不管还有谁管?”说着,便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 “克善,你不好好上课,怎么跑到御花园里来胡闹了?”新月脸色阴沉的走到克善身边,冷冷的厉声问道。 克善瞥了新月一眼,虽然自己从小就不喜欢这个老是闯祸,就爱哭哭啼啼的姐姐,但是该懂的规矩他还是明白的,于是他老老实实地站起身来回答道:“今儿个上书房没课,所以到御花园走走。” “你还撒谎!你口口声声都是谎话!”新月恶狠狠地看着克善,四处张望了一下,抓了桌上的一个盖碗,劈头盖脸的就要往克善身上砸去。嘴里还忿忿不平的大声骂著:“你这样不争气不学好,怎么对得起地下的阿玛和额娘?荆州之役你已经忘了吗?爹娘临终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你逃学,不读书也就罢了,你居然还说谎、编故事、撒赖…无所不用其极…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今天不打你,地底下的人,一个都不能瞑目!” 盖碗里是滚烫的水,克善虽然被眼疾手快的十一阿哥拉了一把,但下巴上还是被烫了一下,疼得他哇哇大哭。 见新月又抓起桌上的茶壶,七阿哥大惊,急忙拦在克善前面。好在他穿的是厚实,除了一挡之下手背被烫了一点点,其他的并无大碍。 这下,七阿哥这种好脾气也动怒了:“你…你在搞什么?这么烫…烫的水,泼到克善身上,你要害死他吗?” 新月冲七阿哥一凶:“不要以为如今我阿玛身亡,我寄人篱下住在皇宫,就该对你这个阿哥百般迁就!你出坏主意我管不著,我弟弟不学好,我可管得著!” 十一阿哥知道七阿哥不善言辞,又见新月气势凌人冲七阿哥吼,心里又气又急,且不说他和七阿哥是从小一起在坤宁宫长大的,七阿哥被烫的事情要是被五姐知道,自己还不得脱了一层皮?于是他挡在七阿哥面前,大声对新月呵斥道:“放肆!我们是大清的皇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指责了?就连克善小世子,你都没资格管!虽然他和你一母同胞,但他是端亲王亲自请封的世子,又被养在老福晋身边,岂是你一个小小的格格能够管教的?” 服侍两个小阿哥的宫女太监们,以及附近的侍卫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十一阿哥就很有气势的一挥手:“把新月格格给我绑起来!小林子!你去坤宁宫禀报皇额娘,就说新月格格在御花园公然行凶,殴打小世子。七阿哥为了保护小世子身受重伤!我们现在要去御书房找皇阿玛讨个说法,让皇额娘带着五格格赶紧过来!还有,小福子,你去延禧宫,告诉魏嫔娘娘,新月格格把小世子给揍啦!麻利点哈!” “ 毙x肿右慌ね肪鸵つ较蚺苋ィ甙8缯鲎乓凰苛嫉拇笱劬φ0驼0偷目醋攀话8纭 十一阿哥一把扭住小林子的小辫子,补充道:“记住,那个七阿哥保护小世子受伤什么的,你要着重的在容嬷嬷面前好好提提,她会明白的!最好不要让五格格知道!机灵点啊。” 看着小福子和小林子远去的身影,七阿哥有些迷惑的看着十一阿哥。 十一阿哥叹了一口气,踮着脚拍拍七阿哥的肩膀,在他耳边叽叽咕咕的说道:“少年人,你还太嫩了些啊。啧啧,英雄救美美不知,杯具了一次又一次。这次帮你是看在我们兄弟多年的份上,不收费了。走,咱们去找皇阿玛告延禧宫那位的状去!” 侍卫们看着新月糊着一脸的鼻涕泪,委委屈屈的样子,叹为观止。刚才还是一朵彪悍的霸王花,转眼就变泪包了!女人真可怕呀真可怕。 七阿哥还是一脸茫然,十一阿哥就冲押着新月的侍卫一甩头:“哥儿几个委屈点儿,劳驾,咱们御书房走一趟!” 80、小燕子回归 回将军府的路上,珞琳拉着雁姬的手,母女俩相对无言。 雁姬怔怔的坐在那里,心情十分沉重。。 从新月格格和努达海二人的表现来看,他们俩八成已经有了某种不能说出口的默契。自己快四十岁了,对于情啊爱啊也看清了,只是如果努达海和新月格格的事情吵嚷了出来,自己的一双儿女该怎么做人呢? “额娘,有一句话儿,女儿不知道该问不该问?”犹豫了半响,珞琳轻轻地对雁姬开口道。 雁姬回过神来,爱怜的摸着女儿的头发,微笑道:“你这个丫头,跟额娘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问吧!” 珞琳就鼓起勇气,凑到雁姬耳边,用着她们母女二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问道:“额娘,你最近,和阿玛的关系怎么样呢?” “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雁姬强笑道:“什么怎么样?小孩子家家的,倒管起大人的事儿来了。” 珞琳到底年轻沉不住气,她握紧雁姬的手,着急的说道:“额娘,我今天听到莲珠格格讲荆州时候的事情了!她虽没有明说,只是说阿玛对新月怎么怎么好,新月又是如何如何感激。可是话里话外的那意思…好像,好像是在提醒我要小心阿玛和新月!” 雁姬心里一惊,不由脸色苍白的看向珞琳。 “方才我在坤宁宫冷眼瞧着,这新月格格,竟像是想要讨好我们一样!口口声声的叫着阿玛的名字,这样根本不符合常理啊额娘!”珞琳越说越气:“刚才,就连五格格都觉得不对,让我回来跟您打听一下,阿玛有什么反常行为没有!她提醒我,要是有反常行为一定要赶紧想办法处理!” 雁姬胆战心惊的揪着手绢,看向珞琳:“什么?五格格都知道了?…可是,可是你阿玛过去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或许是我们弄错了,又或许是新月格格一厢情愿呢?” “这么说,阿玛的确很反常了?”珞琳满头大汗的看着雁姬,气急败坏:“额娘,我求求你,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之前我很不理解为什么皇后娘娘要给我指派教养嬷嬷,直到我接受了教育才知道,以前我的很多想法都是那么的无知和浅薄!一个还处在服丧期的格格和一个将军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尤其这个格格还是功臣之后,那么,要么,就是将军家破人亡格格远嫁。要么,就是格格死也要嫁给将军,到时候将军夫人,轻则下堂,重则…额娘,那些嬷嬷们给我讲过唐朝时候太平公主的故事!您可不能步薛绍的元夫人的后尘啊!” 雁姬抓住珞琳的手,掌心汗津津的:“五格格说的处理办法,是什么?” 珞琳看着雁姬,极其认真,一字一顿的说:“两个办法,一,弃卒保车;二,笑里藏刀关门捉贼。” 弃卒保车的意思雁姬懂,就是和努达海断绝关系;可是那个笑里藏刀关门捉贼她实在理解不了,于是非常疑惑的看着珞琳。 珞琳就凑到雁姬耳边,叽叽咕咕的说起五格格的办法来… 御书房里,和亲王缠着乾隆谈论紫薇和皓祥的婚事呢,乾隆有些无奈的看着和亲王,只见他警惕的抱着刚挖来的明代老坑端砚:“四哥,这一块砚台你总不会舍不得送给弟弟吧?” 接着和亲王一手搂着端砚,一边又踱到乾隆的书架旁,拿起上面的和田玉鼻烟壶,一脸讨好的看着乾隆:“嘿嘿,四哥~好四哥g,弟弟我的书房里,就差这么一件宝贝就齐活了了!” 乾隆没好气的朝着和亲王吹胡子瞪眼:“对,你干脆把朕的御书房都搬到你们家得了!那样才齐活!” 和亲王腆着脸凑到乾隆面前,笑得十分猥琐:“那…弟弟我恭敬不如从命?” “蹬鼻子上脸!”乾隆手里拿着一支毛笔,“啪”的敲在了和亲王的头上:“别说朕这个做哥哥小气,前儿个,西藏那边又进宫了一批上好的东珠,待会让高无庸带你去库房,你自己慢慢挑!” 哥俩正说笑着呢,就听外面哭天抢地的嚎叫:“七哥喂,你的手要是伤了可怎么办哟!我怎么跟五姐姐交代哟!” “外面干什么呐,这么吵吵嚷嚷的?高无庸,你出去瞧瞧!” 高无庸还没回来呢,就听外面传令太监高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乾隆一抬头,就见皇后带着五格格,莲珠格格和十三阿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高无庸和七阿哥,十一阿哥,还有一个五花大绑宫装少女。 “这是怎么说的?”乾隆目瞪口呆的睁大了双眼:“永w,你哭什么呢?” 和亲王十分有兴趣的盯着十一阿哥,这小子太有意思了,简直是他弘昼的接班人啊!不错不错,尤其是那句“七哥喂~”一颤一颤儿的升着调往子上扬,真是颇得自己的真传啊。 十一阿哥胆怯的看了一眼站在皇后旁边向他挥拳头的五格格,刚才他们在门外,已经交流了一下相互的情报,他被五格格不留情面的捶了好几拳。十一阿哥指了指不住挣扎的新月:“回皇阿玛的话,事情是这样的,新月格格今天可能身体不太适应,先是跑到皇额娘面前咆哮了莲珠姐姐,又到御花园去打克善世子。我可怜的七哥,为了保护自己未来的小舅子,不幸也挨了一下。” 七阿哥害羞的笑笑,不期而然的与莲珠感激的目光相遇了。他慌慌张张的埋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耳根都红了,惹来五格格打趣儿的低笑。 乾隆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眼新月,最后叹了口气:“那你也不能把人家一个大姑娘绑起来不是?还这么招摇过世的,毁了人家格格的清誉怎么办?阿尔哈,松绑松绑。” 十一阿哥就振振有词:“皇阿玛,儿臣只是担心新月格格她伤心过度,被痰迷了心窍,做出啥激愤的事情来,所以才让人把她绑起来的。” 五格格见七阿哥从一进门就一直捂着左手腕,担忧的跑了过去,只见他的手上被烫起了一圈小泡。她恶狠狠的瞪了十一阿哥一眼,添油加醋的补充道:“皇阿玛,女儿也觉得新月格格这么做有些过分了!可是平日看她的样子娇滴滴,不像是这么大胆的人呐,会不会,有什么隐疾,忽然爆发才…”五格格说了一半,看到了一脸羞耻的莲珠,便不再开口,而是凑到她的身边,低语道:“我哥哥虽然比旁人要笨,但他是个非常非常善良的人。你瞧,他的人,是你姐姐烫伤的,还是为了救你弟弟而伤——莲珠姐姐,你以后,可一定要对我哥哥好!” 莲珠红着脸,点点头,又将目光看向七阿哥。七阿哥察觉她的眼神,温柔而又羞怯的笑了笑。 新月刚一得到解脱,就对克善扑跪了过去,一把就紧紧的抱住了他,泪水成串成串的滚落,新月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咽不能成声:“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克善,是姐姐误会你了,姐姐也是迫不得已呀,我肩负着保护你的使命,你知不知道你不好好学习,地下的阿玛额娘都不会安心,姐姐的心也会痛的?你一定可以理解我这种望弟成才的心情的,对不对?” 克善被新月这样惨烈的痛哭又吓住了,奋力送新月的怀里挣脱出来,也不管大家都在,直接扑到了莲珠的怀里结结巴巴,可怜兮兮的说:“姐姐,你看大姐又犯病了…” 以前,老福晋为了防止新月和春姨娘教坏克善,就吓唬他,说新月脑袋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不见别家的格格天天往外面跑?所以,克善一见新月哭哭啼啼的又喊又叫,加上之前的行为,便得出了新月犯病的结论。 和亲王端着一杯茶想要看好戏,结果新月格格一开口,他含在嘴里的一口水就全喷了出来。什么叫人才!这才叫人才!之前管家找的那些哭丧的都太差了,像这个格格才是真正的哭丧行家啊!一向不怎么靠谱的和亲王托着自己的下巴,考虑着下次办生丧,把新月叫过去哭灵的可行性。 “又?”五格格抓住了这个字眼,她眼珠子一转,上前对乾隆说道:“皇阿玛,新月格格虽然得罪了七哥冒犯了将军夫人,但是她毕竟是功臣之后又脑袋有点问题,这一切都情有可原,请皇阿玛不要治新月格格的罪啊!不然莲珠姐姐该如何自处呢?” 新月格格困惑极了,皇上没说要自己的罪啊?为什么五格格要这么说啊,莫非是在向自己示好? 不出五格格所料,乾隆的情绪果然被煽动了起来。 这个新月,看起来是个危险分子啊,平时虽然不着调,倒也是文文弱弱,怎么发起病来这么凶狠?万一伤到了自己的宝贝乌那西怎么办? 想到这里,乾隆郑重其事的交代道:“五儿,你就是心地善良,皇阿玛什么都能依你。但是新月格格身患恶疾,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难保以后她不会泛起毛病来,冲撞起其他人!你以后离她远一点,听到没?莲珠格格,你和克善,也尽量少和新月格格接触,免得被波及!魏嫔呢?高无庸,你去告诉魏嫔,平时没事的时候,不要把新月格格放出来到处跑!皇后,安排一些孔武有力的老嬷嬷,负责照看新月格格!务必不要让她再次伤人,知道吗?” 想了想,乾隆看了看泪流满面的新月,觉得自己这么做似乎有点不人道,便柔声对新月安抚道:“新月格格,朕可以理解你悲痛欲绝的心情,可是你伤了朕的一个阿哥和世子!所以,朕命令你,以后没有朕和皇后的旨意,你不得踏出延禧宫半步!” 五格格得意极了,悄悄地冲莲珠眨了眨眼睛。莲珠惊奇的看着五格格,心里充满了崇拜。 乌那西好厉害呀...一句话就让姐姐被软禁了哎... 魏嫔这时候急匆匆的赶到了,她一进门就噗通给乾隆跪下了:“皇上,刚才硕王府的皓祯侍卫说,他找到小燕子和永琪了!” 乾隆就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找到小燕子和永琪了?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回皇上的话,就在神武门那里等候!他们说,没有皇上的命令,不敢回来!”魏嫔心里得意极了,回答的也铿锵有力。 乾隆震撼极了,他刚要说些什么,那边和亲王一边磨着指甲一边轻飘飘的开口了:“不敢?他们早干嘛去了啊?一声不吭的走了,什么坏事都做尽了再来一句不敢,真当我皇帝哥哥好打发呀?是吧,四哥?” “额,弘昼说得对。”乾隆涨红了脸,重新坐了下来:“犯了这么大的错,还敢和朕拿架子?岂有此理!高无庸,你叫人去神武门,让他们赶紧到这里来,朕要好好问问他们!” “皇上,衣服破了可以补,房子倒了可以盖,东西坏了可以修……只有人心,一旦受伤,好难恢复!这‘伤心’两字,并不是皇上才会!众生平等,大家都有‘心’!‘伤心’过的‘心’,需要‘真心’来修补!皇上,不要怪他们!当初您下令追捕他们,连臣妾,都觉得好寒心好伤心!更何况是这群孩子呢?”魏嫔一脸情真意切的看着乾隆,眼里闪着点点的泪光:“皇上的心里,其实不是早就原谅了那两个孩子吗?” 五格格就惊奇的瞪大了眼睛:“魏嫔娘娘,难道说,就因为五哥和小燕子姐姐伤了心,所以皇阿玛就要不顾尊严的去安抚他们了吗?他们伤心是因为他们自己做错了事,如果他们一开始就能坦白自己的错误,皇阿玛就不会伤心,也不会怪他们让他们伤心。可是他们选择了逃避,现在伤了皇阿玛的心之后又来乞求原谅,如果皇阿玛不原谅,他们又要伤心——这么迂回婉转的认错方式,让大家都伤了心,既然如此,他们之前为什么还要犯错呢?” 魏嫔被五格格绕的稀里糊涂,无言以对。 新月格格连忙一同跪下,捧着胸口,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皇上,我一直以为宫里是冷漠,不近人情的地方,没想到这里不但有这么可歌可泣的爱情,更有像魏嫔娘娘这样慈悲为怀高贵善良的人!我被深深地感动了!虽然我不知道小燕子和五阿哥犯了什么错,可是,我知道,皇上您这么大度,这么仁慈,一定会原谅他们的对不对?” “啊?”十一阿哥装腔作势的挠挠头,看向五格格:“五姐姐,新月格格的意思是如果皇阿玛不饶恕五哥和小燕子姐姐,就不大度不仁慈了吗?新月格格,您不能这么说话呀,古语有言:‘父母在,不远游’。小燕子和五哥一言不发的走了,害得皇阿玛满世界的找他们,难道皇阿玛连责怪他们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儿行千里阿玛也是会担忧的呀!” 新月抽泣着,看着十一阿哥:“我对我刚才用热水泼七阿哥的行为感到十分抱歉,可是请你用一个宽宏大量的心饶恕我好不好?不要这么针对我好不好?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要曲解呢?这里…”新月指着自己的胸口,饱含热泪道:“会痛啊…” “…”十一阿哥修行明显不到家,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新月,觉得胃液翻腾着上涌。 五格格连忙把他拉到身后,对乾隆娇俏的说:“五儿知道,皇阿玛早就心软了,是不是?皇阿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小燕子姐姐和五哥的确有错,不过,他们应该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咱们也就不要太责怪她了,适当的说两句就完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不好?” 乾隆找到了台阶,一脸欢快的对五格格道:“乌那西说的很好!就是这样没错!两个孩子,真是把朕气坏了,肯定也吃了不少苦——” “是啊,不吃苦,能想着回来么。”和亲王捧着茶杯,不咸不淡的补充了一句,乾隆的脸色立刻又纠结起来。 “不过,皇阿玛,那个富察侍卫真是太讨厌了,有了五哥的消息,不第一个通知您,反而同时魏嫔娘娘,真是太不理解您那满腔的父爱了!”五格格也适时的补充道,乾隆怀疑的看了魏嫔一眼,魏嫔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多话。 在高无庸的带领下,五阿哥和小燕子,灰溜溜的来到了御书房。 “来了!来了!”两人还没站稳,魏嫔就兴高采烈的喊着,抢上前去,拉着小燕子的手,热泪盈眶的说“总算又见到你们了!我每天念着念着,真把你们念回来了,还有点不相信呢!你们两个人都瘦了好多…这一次,苦头吃大了,是不是?” 和亲王瞄了瞄小燕子的肚子,又瞧了瞧魏嫔那副喜极而泣的表情,摇着头:“睁眼说瞎话,分明是胖了…” 五格格一脸笑意的看着和亲王,有五叔在,自己完全不用上了嘛! 魏嫔语塞,小燕子却没有听到和亲王的话,她扑进魏嫔的怀里,热情奔放的喊着:“令妃娘娘,我回来了!小阿哥还好吗?” “我现在已经不是令妃娘娘了,小阿哥也承蒙老佛爷高看,被接到了慈宁宫。”魏嫔哀哀怨怨的看了乾隆一眼,又低眉顺眼的对小燕子轻声道:“不要乱说话,小心皇后娘娘又要生气了。” 小燕子就恶狠狠地瞪着皇后,一脸桀骜不驯。 皇后也皱着眉头看着小燕子的肚子,低声对乾隆道:“臣妾看,小燕子的肚子…好像不大对,皇上,什么时候把小燕子和永琪的婚事办了?他们早就有了…有了夫妻之实,再不办婚事恐怕…” 乾隆就死死的盯着小燕子的肚子,果然有微微的隆起。他吹胡子瞪眼,大声道:“小燕子,你的肚子怎么回事?” 小燕子往肚子上一拍,嘻嘻哈哈的笑道:“回皇阿玛的话,你快抱孙子啦!皇阿玛,我要告诉你一个大消息,我有哥哥了!我不是孤伶伶的,我有一个哥哥,我的哥哥名字叫箫剑!是一个好伟大好了不起的人” “箫剑?”乾隆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个人名吸引了,他也不顾小燕子之前说了什么,冷声对五阿哥道:“箫剑现在人在哪里?” 五阿哥不明就里的看着乾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皇阿玛的话,箫剑护送我们进京之后,就准备要离开了,可是小燕子舍不得,便买下了原本的会宾楼,给箫剑安家!” 和亲王迅速的站了起来,飞快的看了乾隆一眼,乾隆便点点头。 “皇帝哥哥,我帮你办事儿去,东西这次不拿了,下次连利息一块拿啊!”一边说着,和亲王一边快步的走了出去。 这时候,小燕子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新月,惊讶极了:“你不是之前荆州的那个新月…新月格格嘛?这么巧,你进宫做了宫女吗?” 新月就柔柔怯怯的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微微笑道:“不,我的阿玛战死了,皇上仁慈,让我们姐弟入宫居住。” 小燕子就把目光投向莲珠,指着她的鼻子道:“这个就是新月的妹妹吗?好漂亮呀!长得跟陶瓷娃娃一样美!” 新月的心里又不舒坦起来,莲珠虽然觉得小燕子很粗鲁,但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便也客气的冲小燕子笑了笑。 “小燕子,不要胡闹!”乾隆制止了小燕子的人来疯,他神情严肃地看着五阿哥和小燕子:“小燕子,你确定,那个箫剑真的是你的亲生哥哥?他会不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魏嫔见乾隆问的奇怪,心里一惊,有些惊恐的看着一脸无辜的小燕子和五阿哥,右眼皮猛烈地跳动起来。 81、五格格的秘密武器【捉虫】 乾隆那么一问,五阿哥和小燕子不解其意,面面相觑。 小燕子耐不住焦急的心,张口嚷道:“皇阿玛,怎么了嘛?我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哥哥,您还在怀疑什么吗?什么叫不为人知的身份?哥哥就是哥哥啊,难道他还能蓄意害我不成?” “小燕子,你先不要着急,皇阿玛也只是心里有些疑惑而已。”五阿哥牌灭火器很快就发挥了他的作用,柔声细语的安抚道。 一时间,御书房内一片死寂,乾隆看了一眼魏嫔又瞅了一下满脸鼻涕泡儿的新月,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他清了清嗓子,走到魏嫔面前低声道:“魏嫔,朕仔细想了想,新月格格的性格…嗯,有时候有些古怪。你这样,把她安排到延禧宫的后殿为端亲王祈福,朕让皇后拨几个身强力壮的老嬷嬷帮你照看一下?” 魏嫔一听就慌了,皇上这不是由着皇后往自己安钉子么?她连忙陪着笑脸道:“皇上,臣妾宫里头有个宁嬷嬷,最是循规蹈矩的,也颇懂些拳脚功夫,就不用劳烦皇后娘娘了。” 新月委委屈屈的看着大家,心里十分难过: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还有魏嫔娘娘,为了讨好皇上,居然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真是太冷酷太无情太无理取闹了!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啊! 可是,此时的新月也长了些脑子。她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那个五格格都有本事曲解成别的意思,然后让皇上加重对自己的惩罚。万般无奈之下,新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小燕子和五阿哥。只是小燕子现在却因为乾隆的质疑而心怀不满,气哼哼的嘟着嘴蜷在五阿哥怀里呢。 小燕子和五阿哥在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皇后看在眼里,气在心头。真是太不知羞耻,不堪入目了!只是皇上都没说什么,为了明哲保身,自个儿还是闭上嘴巴为妙。 皇后扫了一眼魏嫔和新月,开始清场了:“魏嫔,没什么事儿你就带着新月格格跪安吧。照皇上所说的去做,好好照顾格格。”她偷偷瞧了乾隆一眼,从皇上之前的表现来看,他对魏嫔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于是皇后补充道:“好好表现,以后有机会,分位还是能提起来的。” 魏嫔心中一喜,千恩万谢的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新月就走,第一次觉得皇后这么的可爱。 听到小令子要把新月交给宁嬷嬷管,李葵虽然心痛于失去了一个光明正大安插眼线的好机会,但是心里却是幸灾乐祸的紧。嘿,那个宁嬷嬷她是知道的。贪钱又自私,脾气也十分暴躁凶恶。如果新月格格不给点好处,估计要有她受得了——宁嬷嬷这个人,最擅长鸡蛋里面挑骨头,更何况新月那个人,本身就状况一大堆,还是个不识趣儿的,又有好戏看喽~李葵的眼珠子转了转,坏笑了一声。 唔,只是有一件事情有些难办:新月现在还没成亲,若是犯错的话,难免会拖累可爱萝莉小莲珠。不行,自己一定要把这个祸头子给送出去。等到她嫁了人再犯错儿,倒霉的可就是她婆家人了。 可是,把她嫁给谁才不会波及无辜呢?李葵这下可犯了难。忽然,一个人名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富察皓祯! 啊哈哈,这个合适,虽然这一世没有了小白花——金钏儿已经被紫薇送出宫去,皓祥把她安排到了和亲王的一处庄子里,嫁给了他身边的一个老实的侍卫。但是说到底,那个什么福晋啊什么耗子啊,都算不上啥好鸟。可是…这样又会连累富察皓祥。 唔,这件事得慢慢筹划,得等紫薇嫁过去,硕王府分家之后再做打算… 关于箫剑,李葵不抱什么特别的好感,但也不讨厌就是了。至少在整个还珠剧情里,和脑残们混在一起的所有人当中,就他和金锁还算是比较正常。虽然第三部里面为了晴儿也变得有点残,为了妹妹的幸福,放弃了血海深仇,听起来不是太孝顺,但是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五格格见气氛凝重,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毕竟小燕子和五阿哥偷走香妃的事情,是整个宫廷心照不宣的秘密,乾隆可以原谅小燕子和五阿哥偷走自己的妃子,但是那个箫剑,极有可能是个乱党,这是作为上位者无法容忍的事情。五格格觉得自己的阿玛被自己儿子儿媳妇带了个绿帽还活得这么自在,真是太洒脱了——她虽然知道香妃跑了回来,但是后来没过多久就传出了香妃的死讯,于是五格格就以为香妃失了贞节,被恼羞成怒的乾隆秘密处死了。 为了避免“外人”听到啥不该听的话,五格格想了想,笑嘻嘻的对乾隆道:“皇阿玛,既然您已经帮七哥主持了公道,那五儿也告退啦?”说着,她俏皮的冲乾隆眨了眨眼睛:“五儿想,某个人应该也着急着要‘好好’谢谢咱们英勇善良的七哥呢!皇阿玛,莲珠姐姐,你们说,是不是呀?” 莲珠格格又羞又急,扯着五格格的袖子不让她继续多嘴。十一阿哥也站在七阿哥后面,揪着他的小辫子,十三阿哥更是不停的做羞羞脸的表情。 乾隆看了一眼一脸古灵精怪的五格格,心情稍稍有阴转晴,不由得笑了:“乌那西,再这么嘴里不饶人,当心福隆安以后不敢娶你!” 五格格就红着脸撒娇道:“他要是不娶我,五儿还不稀罕嫁呢!到时候,五儿就一辈子陪在皇阿玛和皇额娘身边,伺候你们,好不好呢?” 乾隆哈哈大笑,捏着五格格的鼻子笑道:“女大不中留,福隆安不要你你才想到你皇阿玛皇额娘?小丫头,鬼机灵,放心吧!福隆安要是不要你,皇阿玛给你找个更好更帅的额驸怎么样?” 说笑了一会,乾隆和颜悦色的对五格格道:“好了,你们几个小的玩儿去罢!皇后永琪小燕子,你们三个人留下。容嬷嬷和高无庸留下来伺候着,其他人,都下去吧。” 纳尼?李葵震惊了,听到皇家辛秘固然很吸引人,但是万一听到一些不能听的,被灭口咋办?——没办法,李葵在宫斗小说和电影看多了那些宫女太监被灭口的桥段,丝毫没有作为皇后身边第一心腹,乾隆万分信任的觉悟。 将军府,努达海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舞骚弄姿的一群少女,不太确定的看着老夫人:“额…额娘…您这是做什么?” 老夫人喜不自禁的看着努达海,美滋滋道:“今儿个,雁姬不是进宫了吗?回来就跟我说,看到宫里的娘娘们都能够和睦共处,觉得自己作为妻子实在是太不称职了,这么多年只给你生了两个孩子,还没给你纳过妾,所以跟我检讨——你看看,这里面你喜欢哪一个?额娘现在还不算太老,还可以帮你带我的小孙孙!” 努达海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不去看那些漂亮的少女:“额娘,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孙子和一个孙女了吗?再说,我只要雁姬就足够了!何必闹得家庭不和睦呢?” “别的家庭,多的是妻妾成群,不也在过日子吗?”老夫人不满的看着努达海:“我起初还恼着雁姬独霸着你,弄了半天,是你不乐意呀!我告诉你,雁姬没有任何的不满,她说她自己做了二十年的贤慧媳妇,儿女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事看不开呢?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不,我的心里只有雁姬一个,我不可能再容忍其他人!”努达海背过头去,理直气壮的拿着雁姬做挡箭牌。 站在门后的雁姬和珞琳彻底对努达海死心了。雁姬看了一眼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少女,那娇娇怯怯的目光,那柔柔弱弱的神态,和宫里那位新月格格像极了——这是五格格,送给她们的最后一张王牌。 “星儿姑娘,全靠你了!”雁姬握住少女的手,目光中带着森森的寒意:“只要你能够稳住将军,生下个一男半女,以后你就是我们将军府的二太太,能和我比肩儿了!” 星儿就跪了下来,冲着雁姬磕了一个头:“五格格安排奴才出宫,形同再造。现在夫人又给了奴才这么好的一个去处,奴才肯定竭尽所能的按照格格和夫人的吩咐去做!”这时,星儿姑娘抬起头,如果小令子见到,肯定要惊声尖叫起来,因为这星儿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延禧宫里的腊梅! 事情,还要从小燕子刚进宫不久的那段公案说起。那次,由于腊梅训斥了彩霞,惹得小燕子大发脾气,在乾隆面前失了礼仪。令妃回来之后,就毫不留情面的派人将腊梅打了个臭死,丢了出去。冬雪顾念着姐妹一场,偷偷使了银子,求了那些公公们,让他们下手轻一些,好歹留腊梅一条小命。平日腊梅对这些“元老级”的公公宫女们也算是客气,那些公公们狐死兔悲,又得了好处,便悄悄地把腊梅安顿在一处无人居住的破殿里,由着她自身自灭去了。 大难不死的腊梅便在那个破殿里正安了身,平日里就靠着偷吃一些残羹剩饭度日,过得十分艰难。有一次,晴儿追着太后养的小京巴追到了这里,见到了“已经出宫”的腊梅,其惊讶可想而知。 那张晴儿临行前塞到李葵手中的小纸条上写着:“北三所,腊梅最堪恨,愿报春风润牡丹。”李葵拿回去苦思冥想了好久,晴儿这句半通不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北三所是废置的宫殿,腊梅是冬末开花,怎么能给五月开花的牡丹报春呢?晴儿是想说,北三所的梅花开得很好看,牡丹也开得很不错吗?还专门偷偷写了小纸条告诉她,难道是怂恿她去偷花?这种解释,不符合逻辑啊… 直到有一天,李葵看到了延禧宫的冬雪,才恍然大悟。腊梅,不就是令妃曾经宫女的名字吗?牡丹,当做人名未必行得通,如果是借代呢?牡丹雍容华贵,多指的是皇后,那么按照这个思路分析,把晴儿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北三所,腊梅含恨,愿意帮助皇后,告知令妃做的坏事?她带着五格格两人,偷偷摸摸的跑到了北三所,果然在一处废弃已久的破殿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腊梅。 李葵从腊梅那里,得知了很多关于小令子的秘密:比如,当年七阿哥早产,并不是慧贤皇贵妃的原因,而是小令子带了一个装满了麝香的荷包——当时候慧贤皇贵妃上前要和孝贤皇后争辩,不正是被凑上前去的小令子死死拉住了吗?至于慧贤的那件衣服,也是小令子的手笔;再比如,七阿哥不详的传闻,小令子功不可没… 腊梅本以为自己招供了一切,容嬷嬷和五格格会逼自己揭穿令妃,没想到一向看起来狠戾的容嬷嬷(李葵:我哪里狠戾了!)竟然安排她出宫,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星悦。并且说,令妃的地位太稳,又刚生了小阿哥,恐怕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留着她,还有别的用处。 这个用处,就是为了新月和努达海的“寻爱之路”制造障碍。 腊梅做梦也没想到,就在今天,将军夫人和将军家的小姐带着五格格写的一封密函来找她,并且让她嫁给将军做妾。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她腊梅,也有机会做主子吗? 正当努达海大肆宣扬着他有多么多么爱雁姬,其他女人一概不要的时候,雁姬带着腊梅款款的走出来了。 努达海就冲到雁姬身边,抓住她的肩膀大声质问:“雁姬,你是怎么搞得?我只是让你进宫看看新月,你怎么就搞出这么写状况来?你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是独一无二的…新月她过得好不好?” 腊梅就怯怯的,楚楚可怜的开口:“将军大人…是在问小女子吗?”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和我的月牙儿相提并论…”努达海就转过头去看腊梅,只见她小小的脸上挂着晶盈盈的泪,清灵如水的目光定定的,充满信赖的看着自己,心中忽然一热,指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怔怔的看着腊梅。 雁姬只觉得心里恶心,轻描淡写道:“新月格格过得挺好的,这姑娘叫星悦,是珞琳捡回来的,名字和新月格格挺像吧?如果努达海你喜欢,可以纳了她。” 努达海就像受到侮辱般怒吼起来:“雁姬,你怎么会有这么肮脏的想法,这么清纯善良的女孩子,你却像处理牲口一样替她做了决定!你的大度呢,你的善良呢?” 腊梅连忙跪下,抱住努达海的大腿痛哭道:“对不起,对不起将军大人,请不要责怪夫人,要怪就怪我吧!您这么英勇不凡,我知道,您肯定看不起我这样卑微的人物,这么脆弱的感情!我明白了,都明白了!我不会纠缠你,我不是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说着,她跳起身来,就要往外跑,努达海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臂抱住了她:“我必须阻止你,我不可能看着你去死!不要做傻事!” 珞琳呆若木鸡的看着努达海,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大笑。五格格的王牌果然…果然厉害!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虏获了阿玛的心?自己英雄一样高大的阿玛,居然就被一个小女子的眼泪,这么轻飘飘的打动了,那么额娘算什么?阿玛口口声声的独一无二,又算什么? 御书房内,箫剑不卑不吭的站着,那闲适而自在的神情,仿佛自己并不是被和亲王五花大绑着押解进来的,而是很随意的,应邀而来。 小燕子很着急的看着乾隆:“皇阿玛,你为什么要把箫剑绑起来?他是我哥啊!你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伟大多么厉害的人!你都原谅我了,为什么还要抓我的哥哥呢?” “小燕子,你不要多嘴!”乾隆死死的盯着箫剑,声音低沉而具有压迫力:“箫剑!你的身份朕已经知道了!你是红花会的二当家,方舵主,朕说的对不对?如果朕没有分析错的话,荆州之乱那群乱党,就是在你的带领下进行反抗的,对不对?你处心积虑接近小燕子和永琪,有什么目的?” 小燕子和五阿哥都震惊极了,失声尖叫道:“红花会?乱党?” “哥,皇阿玛在说谎,对不对?皇阿玛,你怎么可以这么诬赖我哥哥?”小燕子抓住箫剑的肩膀,不敢相信的质问着,又冲到乾隆面前叫嚷。 箫剑冷冷一笑,眼神轻佻的看着小燕子和五阿哥,满不在乎的说道:“没错,狗皇帝。要怪,就怪你的儿子女儿太笨太傻,这么轻易就上钩了!当初,我就应该趁着跳驱鬼舞的机会,杀了你!” “你好大的胆子!”乾隆勃然大怒,这时候,箫剑忽然挣脱了绳索,皇后和和亲王都是一惊,两人下意识地挡在了乾隆的面前。谁知,箫剑看都没看一眼乾隆,直直的向五阿哥冲了过去。五阿哥心里一惊,却被箫剑逮了个正着。 箫剑把藏在腰间的匕首抵在五阿哥的脖子上,不停地后退,威胁着靠近的侍卫:“谁都不许动,不然我杀了他!” 小燕子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数惊呆了,呆呆的站在原地:“永琪!永琪!” “箫剑,没想到你…”五阿哥咬牙切齿的说:“亏我和小燕子这么信任你!那天,你说你是小燕子的哥哥,她激动地一夜没有合眼,你却在利用我们!” 箫剑微微一怔,凑到五阿哥耳边低声道:“你是说…小燕子,很高兴有我这么一个哥哥?” 五阿哥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箫剑就低低的在五阿哥耳边轻轻地说道:“我的确红花会的人,但是,我说的故事是真的,小燕子也的确是我妹妹。你不要动也不要出声——我爹是杭州知府方之航,死于十八年前的文字狱!可是,她这么留恋皇宫,喜欢着乾隆,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真相。我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宁愿她是一个快快乐乐的还珠格格,哪怕她认贼做父。以后,小燕子就拜托你了,不要告诉她真相,麻烦了。对不起,只有小燕子亲手杀了我,才能洗脱乾隆对她的怀疑,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 五阿哥正在惊疑间,只听箫剑狂傲的大笑道:“乾隆,我杀不了你,杀了你儿子,也是一样的!”说着,箫剑的匕首,便避开了五阿哥的要害,划了下来。 “老五!快叫太医,太医!”皇后吓得花容失色,乾隆赶紧将她揽在怀里,侍卫以帝后二人为圆心,将他们牢牢地围了起来。 小燕子听说箫剑骗了他们,又见五阿哥被砍伤,早就忘了箫剑对她一路上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她抢过身边侍卫的佩剑,大声喊着:“箫剑,你敢伤永琪,我杀了你!” 箫剑一把推开五阿哥,故意露出一丝破绽。小燕子的剑,便直直的捅进了他的心窝!他的血,喷了小燕子一头一脸。 小燕子,我也很高兴有你这个妹妹。虽然你老是闯祸,老是贪玩,但是我依旧爱你。 妹妹,对不起,在你被欺凌的时候,在你最需要亲人的时候,我没能尽到做哥哥的义务。现在,我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箫剑眷恋的,深深的看了小燕子最后一眼,直直的倒下了。 小燕子却不解气一般,又往箫剑的尸身上狠狠地刺了好几剑:“让你骗我!让你伤了永琪!让你害死荆州千千万万的百姓!” 五阿哥心里不忍,准备要阻止小燕子的行为,可是又想到箫剑最后那句:“不要告诉她真相。”如果自己说了,岂不是白费了箫剑的一番苦心?想了想,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这时候,早有侍卫跑上前去,探了探箫剑的鼻息:“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和亲王!刺客箫剑已经被还珠格格击毙!” “这就死了?”和亲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皱了皱眉头。还珠格格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杀得了红花会中,数一数二的高手箫剑? 乾隆却毫无察觉,就愤怒的大喊道:“拖出去,扔到乱岗子上喂野狗!” 五阿哥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凉,伤口一痛,便晕了过去。 82、磨针霍霍向残月 小燕子的婚事是不能再拖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快要三个月,已经有点显怀了。她本人觉得无所谓,可是皇家还要脸面呢。乾隆匆匆忙忙的敲定了一个日期,将小燕子火速嫁了出去。 老佛爷和皇后是甩手不干了,魏嫔就得意起来,张罗着给小燕子布置新房,给未来的小阿哥安排奶嬷嬷。婚礼看起来还是比较盛大的,五阿哥和小燕子都很满意。 他们不知道,在太后的坚持下,小燕子的身份已经从嫡福晋,变成了侧福晋。太后也愁眉苦脸的对皇后道:“肚子里的孩子都三个月了,太医们不敢乱说,可是以后上玉牒可怎么办呢?这日子不对啊,就算是说早产,那也太提前了一些。哀家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一个身份不明的野丫头和一个不知人伦的阿哥,偷了他的妃子秽乱了他的后宫,他居然跟没事儿人一样?真是气死哀家了!” 通常这个时候,皇后就只有苦笑了。她既不能说皇帝做错了,也不能说太后指责的不对——当皇后真难,一不小心就两面不是人了,自己一定要听容嬷嬷的话,谨慎谨慎再谨慎! 成亲的当晚,五阿哥将一杯水酒默默地倒在地上,低低道:“这一杯,敬箫剑。” 小燕子怀孕三个月,正是怀孕反应最强烈的阶段,脾气也变得比较暴躁。她大大咧咧的摆摆手:“敬什么敬,他那样的反贼死了活该!亏我还把他当哥哥看,没想到居然是在利用我们!” 五阿哥震惊的看着小燕子,箫剑平日对小燕子点点滴滴的好,连他都自愧不如,为之动容。 他就这么怔怔的盯着小燕子,心绪复杂莫名——逃亡的这一路上,箫剑对小燕子关怀备至,为了小燕子的快乐,他血海深仇独自背负,甚至明知道回到京城十分凶险,也因为小燕子的哀求而回来了,留下了。小燕子即使不知道箫剑是为了保护她而牺牲了自己,也该念着箫剑曾经的好吧? 可是,小燕子那若无其事的表情,显得那么冷漠和薄情!五阿哥发现,小燕子身上曾经最吸引他的性情,似乎都变了味道:“洒脱”变成了“无情”,“天真”变成了“莽撞”,“不拘小节”变成了“大大咧咧”… 如果…自己对小燕子有一丝不好,或者小燕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会不会也忘却曾经的恩爱,和自己兵刃相接呢? 新月最近很是神伤,她被困在延禧宫的侧殿,陪伴她的是一群死板的宫女。只有云娃,还能到处走动走动,和她或多或少的交流几句——可是那有怎么样,她现在丝毫没有办法打听到有关于她的“天神”的任何消息! 宁嬷嬷是一个长得很和善的老嬷嬷——至少,新月是这么认为的,负责照顾新月的饮食起居,也乐意听听新月讲讲她的心事。倒不是因为宁嬷嬷改邪归正,更不是被新月执着的爱情所感动,她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拿捏不准上头的态度。 宁嬷嬷不是没有劝过新月,不要把希望寄托于努达海将军,可是新月却两眼闪闪发光的说:“我相信人心都是肉做的,雁姬那么宽容大度,珞琳又那么活泼善良,我们抱著逆来顺受之心,日久天长,总会让大家感动,而真心接纳我们的!”宁嬷嬷就咂舌,自己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不知廉耻,父母尚且尸骨未寒,就上赶着给人家做妾的格格呢! 你说,这新月格格得宠吧,现在被软禁了;你说她不得宠吧,人家妹妹是未来七福晋,弟弟呢是端王府小世子,前途一片光明,得罪不得呀! 所以,即使新月讲了好多没有规矩不知羞耻的话,也没有给过宁嬷嬷一文钱的好处,宁嬷嬷还是对她笑脸相迎,亲切无比,生怕有一天这位小主子又得了势,报复自己。 这天,云娃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呼小叫:“格格,格格,将军夫人和小姐又进宫了,还有皇后娘娘的弟妹,刚才我在御花园看到坤宁宫的容嬷嬷,往西三所去找二格格和小主子了!” 宁嬷嬷皱了皱眉头,挑剔的看着云娃。之前她也曾委婉的指出,在宫里,身为奴才,是不能说你啊我的。结果那位新月格格,就含了一包眼泪,凄凄楚楚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着说,什么云娃是从小服侍她的,自己早就把她当做亲姐妹了;又是什么,大家都是平等的,请不要这么指责云娃…害得宁嬷嬷窝了一肚子的恼火没处发。 云娃呢,更是被新月惯得不行,拈不动针,拿不动线,横草不捏竖草不拿的,还挺会使唤人。自己想吃什么点心了,就叫其他宫女去拿,人家不服气的话,云娃的小嘴就巴巴的开始讲了——不服气什么呀,是格格要吃的!宫女们都在私底下抱怨:大家伙儿都别伺候格格了,就去伺候那个二层主子算了!最最可气的还是新月格格那个态度,一口一个要和大家做朋友,可是吃饭的时候她吃着别人看着,休息的时候她躺着别人站着——伪善!其实骨子里还是把自己当主子看嘛。 新月听说雁姬又进宫了,激动地团团转:“云娃,快帮我把头发重新梳一遍,秋水!上次令妃娘娘赐下的金点翠喜鹊登梅珠花簪呢,配上银镀金点翠串珠流苏正好看!碧波,把那件红底团花镶金边儿的衣裳拿出来!快点!嘴唇再画红点,腮红怎么不打?”雁姬之前那高贵雍容的神态,给了新月很大的打击,下意识的,她想要通过服饰和妆容来压倒雁姬。 秋水和碧波为难的对视一眼,秋水上前道:“格格,您现在还是孝期,还是不要穿红着绿的好…” 新月充耳不闻,着急的将掐丝的东珠耳环戴到耳朵上。云娃很有气势的走上前去,一巴掌打在秋水脸上:“格格让你办点儿事,倒引得你这么一箩筐儿的话来,你是主子还是格格是主子?格格面慈心善年轻脸皮薄儿,难道还要和你吵嘴不成?” 秋水强忍着屈辱的眼泪,双手捧了衣裳递上前来。云娃哼了一声,一把夺过托盘,新月就迫不及待的穿戴整齐,心急火燎的就要往外赶。 宁嬷嬷见情况不对,又不想开罪新月,便赶紧让人把魏嫔叫了过来。 魏嫔上下打量着新月,心里一阵不耐烦,脸上却挂着笑意,好言好语的安慰道:“格格,您这是要到哪去?皇上让你在这里静养,为端王爷祈福,你不可以出去的。” 新月好着急,她看了一眼魏嫔:“魏嫔娘娘,我额娘的堂姐妹们进宫来看我了,我必须得过去一趟,求求你,发发慈悲,法外开恩一次吧!” 魏嫔皱皱眉头,新月的额娘听说本来只是个通房,养了小世子才被扶为庶福晋的。她不是普通旗人出身么,能有那么显贵的亲戚?别是这个没规矩的小丫头骗自己啊!当下魏嫔也烦了,一脸假笑道:“格格,我可做不了这个主,你还是…” 急不可耐的新月实在是没心情听她废话,直接飞快的冲了出去。 魏嫔跌了个四仰八叉,宁嬷嬷赶紧过来扶,没想到,一个巴掌就招呼到了她的脸上。 “没用的老货,让你看个人都看不住!还”魏嫔咬牙切齿的对宁嬷嬷道。 宁嬷嬷心里暗恨新月的不识好歹,唯唯诺诺的认了罪就要追出去,没想到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小燕子的惊呼:“新月,你为什么跑的这么快…啊!”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格格,您别跑啊!”门外的宫人们都沸腾着吵嚷起来:“五福晋,五福晋你怎么了?快,快叫太医!” 魏嫔心下一阵不安,用力推开宁嬷嬷:“不快去追,等着她跑到皇后哪里给我找麻烦嘛?冬雪!外面什么情况?” 冬雪脸色惨白的跑了进了:“娘娘,不好了,还珠格格她…见红了!” 坤宁宫里,十三阿哥揪着刚满四岁的那拉吉禄的小辫子,十分惊奇:“女魔头,你怎么不哭了?你小时候可能哭了,你一哭,咱们宫里的屋顶上就要落灰。” 吉禄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婴儿肥的小脸上堆着脾气的笑:“小表哥,你不要骗我。你看吉禄现在这么可爱,像个漂亮的小玉女,哪里像魔头啦?” “是容嬷嬷跟你说的吧?”十三阿哥一脸骄傲的看着那拉吉禄,对方一脸“你怎么知道”的敬佩表情,他咳了一声:“容嬷嬷看到小孩都这么说,男的就是金童,女的就是玉女,都是场面话啦。你知道我三哥家的大儿子吧?今年才一岁半,容嬷嬷见到就说好可爱好可爱,背地里说,其实只有我小时候是最可爱的,像个小天‘师’。来,小表哥送你一个开过光的小玉佛,啊对了,容嬷嬷只这么夸过我,吼吼,她从来没这么形容过别人哦~” “谢谢小表哥,我也觉得你像个天师,这个佛像好漂亮哦!”吉禄看着手里的小玉佛,十分高兴。不一会,她想起先前讨论的话题:“可是,大表哥也说我很可爱啊…眼睛很像玛瑙雕刻的葡萄…唔…”而且,我觉得明明是大表哥长得最好看呀…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小吉禄十分厚道的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被乾隆留在御书房里考校功课的十二阿哥面带从容不迫的微笑,内心却留下了面条宽的眼泪:小十三,哥哥以后的幸福吉掌握在你爪子上啦,一定要帮哥哥说好话啊! 十三阿哥和自己的哥哥可没啥心电感应,他挠挠头,一脸过来人的样子:“哎呀,他那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啦——不过小表妹,你要知道,男人的话是不能信的哈,我未来的四姐夫和我十一哥都这么说。年轻人,不要轻易上当哟~” 十二阿哥要是知道自己弟弟不但不帮忙,还拖后腿,肯定要气死了。 好在吉禄是个迷糊的小姑娘,她完全把话题的重点放在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上。西施她是知道的,古代第一大美女嘛!小表哥的意思是,大表哥说自己是大美女咯?嘿嘿嘿,其实自己也没这么优秀啦… 至于克善,早就被十一阿哥用两颗糖拐到御花园,帮七阿哥打探情报啦。 皇后和瓜尔佳姐妹坐在暖阁里,正在聊莲珠和新月的事情,因说起婚事,皇后不禁有些感慨: “老佛爷身边的宜尔哈格格,过了年就要二十二了。纯贵妃算算也去了快两年了,四格格今年是十八岁,乌那西也快满十六岁了。皇上的意思是,把她们三个人的喜事赶到一块儿办办。富察家一门两个额驸,皇上真是待先后不薄啊!”接着,皇后叹了口气,笑着看向瓜尔佳氏:“听说,瑞哥儿被庆哥儿带到军营里去了?你可够狠心的,瑞哥儿从小就被弟弟娇惯的紧,这才15岁呢,你就忍心让他去前线了?” 瓜尔佳氏赔笑道:“是瑞哥儿自己要强,说自己的两个哥哥都是靠军功获得官位的,所以自己也不想依靠家族势力,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呢。” 皇后笑着点点头,看向雁姬:“今儿个你的气色像是好些了,以后跟着你妹子,也常来宫里走动走动。珞琳和乌那西,莲珠年纪相仿,脾性儿又差不多,合得来呢!” 雁姬含笑着应了,又和皇后聊起了骥远的婚事。她现在已经看开了,自己身后有瓜尔佳一族撑腰,亲妹妹又是皇后的弟妹,珞琳和骥远的婚事自己也不用愁——至于努达海,不过是个男人罢了,只要丑事不曝光,自己依旧是风光无限的将军夫人,娶小纳妾,由着他去罢了! “让我进去,我要见皇后娘娘,我要见皇后娘娘!”外面又是一阵喧哗。皇后一听到新月的声音就头疼,看向李葵:“魏嫔怎么搞得,又把她放出来了?你快让人把她送走,我一见到她全身软趴趴的样子就浑身难受!”接着心有余悸的对雁姬和瓜尔佳氏道:“这么些年,就没见过这样的格格!哪儿像咱们满洲的姑奶奶啊,成天哭丧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皇家亏待了她呢!” 小三月为了爱人爆发的潜力那是无限的,继推倒小令子,撞到小燕子之后,成功的突破了坤宁宫的层层防卫,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皇后看见新月不合时宜的打扮,暗暗皱了皱眉,理都不想理她。 “皇后娘娘,雁姬,我今天带著一颗充满歉意的心,跪在这儿请你们大家原谅,对不起!真是几千几万个对不起!我也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会让你们很为难很难过,可是我真的不得不说!”说着新月就满眼热泪,诚惶诚恐的磕下头去:“皇后娘娘,求求您请您劝说皇上,让我搬到将军的府上吧,我不属于这个皇宫,这个皇宫就像是牢笼,一点一点的扼制住我的所有生气!在这世上,只有努达海懂我,知我,怜我!” 雁姬脸色苍白起来,她胆怯不安的看向皇后。莲珠、乌那西和珞琳闻讯从内室跑了出来,一看这情形也愣住了。 皇后气的嘴巴不停哆嗦:“容嬷嬷,你还在等什么,新月格格又犯病了,秋琳春兰,把她给本宫绑起来送回去!” 秋琳是懂些功夫的,她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上去就把新月双手反剪在后,按在地上。新月吃痛,嘴里却还是拼命的大喊道:“我宁可不要这个身份,娘娘,请让我和努达海在一起吧!” 到底还是乌那西反应快,她飞快的巡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身边都是些心腹,便对李葵使了个眼色。李葵就走上前去,将一团破布塞到了新月的嘴里。 皇后目瞪口呆的看着新月不管不顾的样子,又惊疑的看向雁姬:“雁姬,新月说的都是真的?” 雁姬无法,只得含泪跪下,将家中的情形说了出来。当说到努达海强迫雁姬进宫探望新月格格时,新月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狂喜和激动。 “不过,今日努达海新迎娶了一名妾侍,所以,求娘娘开恩!”雁姬长长的跪在地上,瓜尔佳氏、莲珠和珞琳见状也明白了,心下惶恐不安,也跪了下来。皇后见她们四人神情凄凉,也不忍责怪,只是一想到一个将军居然和一个孝期的格格有染,真是天方夜谭! 新月闻言,拼命的挣扎着。不可能,努达海说过,这辈子除了她,他谁也不要的! 乌那西就急急忙忙的跑上前去,在皇后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皇后沉吟了半天,对雁姬道:“你们先起来,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但牵扯到了七阿哥,瓜尔佳家族,舒穆禄家族,那拉家族,他他拉家族,甚至连魏嫔都脱不了关系。本宫想,她是不敢胡说八道的!雁姬,你先稳住他他拉将军,如果实在无法,就只能…秋琳,格格现在脑筋糊涂,让她清醒一下!” 秋琳就从头上抽出两根簪子——不,应该说是银针,照着新月的某处穴位狠狠地扎了下去。新月在嗓子里呜咽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珞琳看向皇后的眼神和处置新月的手段,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但她也明白,皇后说的没错!如果阿玛再这么执迷不悟,为了家族的利益和皇族的声誉,新月和阿玛必须得“病逝”! 这时候秋琳递了一瓶药丸放到李葵手上,那是宫中的一种秘药,吃了之后会让人浑身乏力,有口难言,整日昏昏欲睡,看起来就像是真的病了一样:“容嬷嬷,麻烦你把这个给格格灌下去!” “好…好可怕呀..”吉禄捂着嘴看完了整个灌药全过程,十三阿哥在她身边打着转儿,不停地挠头,可怜巴巴的解释道:“哎呀呀,容嬷嬷平时是很好的,主要是这个新月格格不上道嘛!真的!”十三揪住吉禄的小辫子,指着新月气哼哼的说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们嬷嬷是忍受这些脑残们忍受够了才会这样的!这个残月每次做错了就可怜兮兮的往那里一跪,如果别人不原谅她就是不美好不善良不宽容!简单地说,她的行为就是在打了人之后还要做出一副被欺辱的样子。哎呀你这个小姑娘是不会明白的,宫里就是这个样子啦,你要好好学习这项技能,不然以后嫁给哥哥会吃亏的——哼,我看那个钮钴禄家的小姐就不像什么好鸟,你一定不能被她打败啊,小表哥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balabala…” “唔…小表哥好话痨啊…”吉禄漫不经心的打了一个哈欠,自己是在说那个…唔残月格格的行为很可怕好吗?什么时候扯到容嬷嬷啦… 等到宁嬷嬷急匆匆的赶到时,一群太医早就围着新月进行“会诊”起来,连太后都被惊动了。皇后就抹着眼泪对太后道:“老佛爷,这都是臣妾的错儿,想着格格和他他拉夫人也有些亲故,见格格强行闯入,念在她思亲心切便没有责怪,哪知道格格见了两位姨母之后伤心过度,竟然就这么昏过去了!” 当然,这是场面上的话,事实的真相皇后早就偷偷禀告了太后。与其瞒着耳聪目明到处安插钉子的太后,不如把她拉下水——反正,太后是把宝压倒了十二身上。覆巢之下无完卵,瓜尔佳、那拉家族要是倒了霉,十二也会跟着晦气,对太后一点好处也没有。再说,皇后这个做法,可是为大清皇室的声誉着想啊! 由于牵扯的人太多,新月都着实不讨老太太的喜欢,所以皇后说明真相后,太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皇后大加赞赏起来,说皇后做得好,做的得体。 宁嬷嬷为此,也挨了太后的一顿骂,被赏了几板子,罚了月钱。听说新月撞掉了小燕子的孩子,太后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庆幸。这下,她再也不用为小燕子肚子里的孩子月份不对而发愁了! 这让宁嬷嬷不禁恨上了新月,见皇后和太后对新月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她暗暗打定了主意。从此,新月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头一件,就是碧波和秋水二人,慢慢的不服管教起来。要喝水?格格,魏嫔娘娘身边的冬雪姐姐让奴才们去描花样,做的不好会被骂的。您这么高贵这么善良,一定会宽恕容忍理解奴才们的对不对?不是有云娃吗,让她做呀。 第二件,魏嫔也恨上了新月。因为小燕子是在延禧宫出的事,所以五阿哥一直对她没有好脸色。李葵悄悄地给延禧宫放了消息,魏嫔也开始作践起新月来,经常派了人在新月面前,说努达海将军对夫人如何如何体贴,对姨太太如何如何体贴。新月每天捧着努达海送她的小笛子呜呜咽咽,对着窗外的月儿哭泣,身体慢慢变得真正的虚弱起来。 宁嬷嬷也没了个笑脸,在云娃做错了一点小事之后,直接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上去,打的云娃半边的脸都肿了起来。新月有时候要管,宁嬷嬷直接回一句:“奴才们有错,那需要格格亲自动口动手?人家将军府的夫人就很会管教奴才!”新月就再也不肯开口帮云娃说话了——她一定要比雁姬强! 久而久之,连云娃都对新月疏远起来。 83、公主要出嫁 新月被软禁,没办法出来闹腾了;小燕子流产,也是需要静养的。李葵难得清闲了几日,没事儿就研究研究新点心,扒拉扒拉肚子里的鬼故事,逗逗十三疼疼莲珠,日子过得十分自在。 最近,七阿哥总是有事没事就往坤宁宫跑,要说他是想和皇后聊天吧,说话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要说他是借故偷看未来小媳妇儿吧,可是每次他见到莲珠就吭哧吭哧的不说话,脸红通通的往别处看。 每当这个时候,李葵就摇头叹气。十一阿哥就取笑七阿哥:“某些人,春心大动喽。不要不好意思,男人嘛,孔子他老人家说的好哇,食色性也~” 李葵上去就是一个爆栗,十三阿哥在旁边补充道:“孔老二的话有什么好信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里还说色即是空呢!你教坏七哥,当心我告诉五姐姐!” 十一阿哥就很得瑟的仰起头,得意洋洋:“哈,五姐姐正忙着被嫁妆呢,哪有空管我呀。唉,未来姐夫真可怜,娶了这么一只母老虎…” 十二阿哥面带微笑,十分温油的提示道:“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可以讲鬼。五姐姐现在正站在你身后呢。” “少忽悠我啦,小十二,咱们几个兄弟姐妹,就你最会骗人。天天端个笑脸像个好人,其实一肚子坏水。你说说,都骗了我多少回了?”十一阿哥抠了抠鼻子,满不在乎道:“我才不怕五姐姐呢,我那是好男不和女斗,让着她呢~” 十三阿哥同情的看了看十一阿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十一哥,保重。我觉得五姐姐的嫁妆里,至少可以再添上两箱子嫁妆了。” 十一阿哥疑惑的看了看众人,身后传来阴测测的声音:“呵呵呵…我是不是得感谢十一弟对我的多加‘忍让’呢,嗯?”十一阿哥僵硬的回头,只见五格格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后,示威似的挥舞了一下拳头:“要不然,咱们再公公平平的比划一下?” “哇…救命呀!”十一阿哥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道:“五姐姐,其实我给你准备了好多礼物,像你之前喜欢的方壶集瑞边花簪,还有羊脂白玉制的那对手镯,都给你都给你…好汉饶命!” 乌那西出嫁那天,皇宫里四处张灯结彩,灯笼照耀如同白昼,乐队奏著喜乐。 一个固伦公主,一个和硕公主和一个和硕格格同时出嫁,场面十分盛大。乌那西被册封为固伦和仁公主,四格格和紫薇分辨被封为和硕和嘉公主、和硕和纯格格。 对此李葵十分不满,虽然封号里的这个 “仁” 字取自“仁者,谓其中心欣然爱人也”,代表了仁爱。但是和仁和仁…总让人联想起仁和药业嘛… 莲珠有孝在身,因为公主大婚是喜事,最怕被带孝的人冲撞,所以莲珠在太后的旨意下,没能参加乌那西的婚事。在大家都在欢天喜地的庆祝时,她和克善感到十分遗憾,只能默默地呆在西三所为乌那西祝福。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满头大汗的跑了过了,手里捧了两碟子喜糖和喜饼。他冲着莲珠打了个千:“莲珠格格,这些喜饼喜糖是七阿哥让奴才送来的,说您和固伦公主一向要好,没能参加公主的婚事一定很难过。吃了这些喜饼,权当您到场了!七阿哥说了,虽然您不能亲自参加固伦公主的婚事,但是您的心意公主会知道的,让您不必太伤心。” 莲珠接过托盘,低低的笑了。 富察氏一日之内迎娶了两位公主,可谓是风光无限。更让李葵和皇后激动地是,小燕子由于流产后没能好好调养,总觉得腰酸背痛,而且信期不准,和五阿哥亲热的时候也会有疼痛感。找精通妇科的太医一查,说是子宫垂坠,要卧床休息配合针灸。所以,乌那西的婚事十分顺利的完成了。 吉时已到,乌那西拜别了太后,和帝后二人,又悄悄的遣退众人,向李葵行了大礼。吓得李葵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幸好四周没人,要不自己可就死翘翘了。 想了想,李葵最后还是没忍住,趴到乌那西的耳朵边叽叽咕咕:“唉,嬷嬷为了防止有人和你抢男人,当时候在指派试婚格格的时候特地指了咱们坤宁宫靠得住的人。怕的就是福隆安把持不住…谁知道,前儿她回宫的时候告诉嬷嬷,额驸进都没进她的房门,还塞了一大笔银子让她回禀的时候多说好话。所以,福隆安有没有隐疾,只能靠你自己来研究了——不愧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小伙儿,就是专情啊。” “嬷嬷~”乌那西羞得满脸绯红,细声细语的撒娇让李葵看的是心满意足。多少年了啊,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一向没羞没臊的乌那西一脸娇羞女儿态了啊!圆满,太圆满了!眼角有泪滑过——那绝对是喜悦的眼泪啊! 十一阿哥撇着嘴,拼命地大嚼着喜宴上的食物。十三阿哥目瞪口呆的看着十一阿哥大口的啃着鸡爪子,就像跟鸡爪有仇一般,不禁疑惑的把头歪向七阿哥:“七哥,十一哥他怎么了?” 回应他的,只是七阿哥迷茫的目光。十二阿哥拍拍十三阿哥的光脑门,笑眯眯地:“十一哥是因为被五姐姐挖走了三大箱子的字画珠宝,正化悲愤为食欲呢;七哥不理你,因为他正在挂念某些人。可怜的小十三,你被无视的太彻底啦~” “五姐姐的花轿都抬走了,哎呀,春宵苦短呐,再过不久我就可以抱外甥了。”十三阿哥拖着下巴,一脸期待。正在喝水的八阿哥毫不留情面的喷了他一脸,十二阿哥陪着笑:“小孩子口无遮拦,八哥淡定一点。” 接着,十二阿哥就揪着十三阿哥的耳朵,小声嘀咕:“我跟你说过了,少听容嬷嬷讲那些村野故事,少学那些不良用语,五姐姐走了,没人帮你撑腰了!” “上次我送吉禄小表妹一个玉佛,她说以后谁欺负我,就是跟她过不去。十二哥,你确定你要对付我吗?”十三轻声细语的问道,果然十二阿哥的手劲小了不少。 哇咔咔,容嬷嬷教的办法真好用,这就叫挟表妹以令大哥吗?十三阿哥美滋滋的想。 无数的宫女盛装著,穿梭在阿哥格格和亲王命妇中,捧著喜盘,给客人们送喜糖。努达海也参加了这次婚宴,在雁姬的鼓励和支持下下,他终于“勉为其难”的纳了星悦。成亲后努达海才发现,星悦不仅长得如花似玉,而且非常温柔聪明,善解人意,做的一手的好菜,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儿,对待雁姬和老夫人也十分的恭敬。此时此刻,他早就把他的“月牙儿”抛到脑后去了。 魏嫔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参加喜宴去了,这次两位公主和一个格格大婚,乾隆给宫里大小主子身边的心腹宫人都赏了双倍的月钱,也赏赐了其他宫人些喜糖喜饼。 这时候,宁嬷嬷和秋水碧波并那些伺候新月的太监宫女们正聚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得脸的宫女都跟着魏嫔去参加喜宴去了,也没人会来约束她们。唯一的主子正躺在病床上呢,谁也不把新月当做一回事——新月格格很早以前就交代她们,大家都是“朋友”,是“平等”的。所以,这么仁慈高贵的新月格格,一定会容忍她们小小的放肆的。 新月躺在延禧宫的侧殿里,侧着耳朵听外面的鞭炮声和礼乐声。花轿的必经之路恰巧离延禧宫不远,云娃就站在窗口,眼巴巴的看着。只见整个队伍,都极为壮丽。一路上,宫女太监嫔妃和朝廷贵妇亲王们争著看热闹,掌声不断。 “外面好热闹呀,云娃,宫里有了什么喜事么?”新月强撑起身子,痴痴的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努达海也能够骑着禄儿,身上扎著红色彩绸,来迎娶他的月牙儿呀…” 云娃走到新月的身边,这阵子她可被宁嬷嬷整得不轻,秋水碧波也暗暗地排挤她,日子过得十分辛苦。她恭敬而又疏离的回道:“回格格的话,听说今天是固伦和仁公主、和硕和嘉公主以及和硕和纯格格的婚礼,好多王公大臣都来了,现在花轿正穿过御花园呢。” “王公大臣,那努达海呢,努达海是不是也来了?我要见他,我要当他的面问问清楚,雁姬说的是不是真的!”新月像是忽然有了活力,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她双眼热切而又期盼的看着云娃:“趁着宁嬷嬷他们都在外面庆贺,魏嫔娘娘也不在,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好不好?” 云娃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新月就急迫的拉住云娃的手,再三恳求道:“云娃,求求你好不好?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做一辈子好姐妹的嘛?等我离开了这个牢笼,我就给你许个好人家,还你自由身,好不好?” 闻言,云娃不禁怦然心动。她过去没规矩惯了,从来不知道为人奴婢要这么辛苦。如果能够出宫,嫁个好人家,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如果格格这么出去,是一定会被宁嬷嬷她们发现的呀!到时候,她们又要打我板子了!”云娃犹犹豫豫的开口道。新月看到了一线生机,更加激动了,眼中闪耀出光彩来:“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可以打扮成你的样子,你只要躺在我的床上,假装是我就好了,好云娃,我求求你了!” 宁嬷嬷等人正在一起谈天说地,就看见“云娃”低着头,畏首畏尾的走出了宫殿。秋水拉住了正要开口训斥的宁嬷嬷,婉言劝道:“嬷嬷管她做什么,何苦给自己找气受?咱们乐咱们的罢!” 新月穿着云娃的衣服,急匆匆的逃离了延禧宫。她按照云娃提供的路线,悄悄地来到了大臣们离宫的必经之路,翘首等待着。等了不知道有多久,也不知道是新月的运气太好还是雁姬的运气太差,提前离席的努达海被新月逮了个正着。 “努达海!”新月从假山后冲了出来,扑到了来人的怀里,努达海吓了一跳。借着月光,他看清了怀里的“宫女”——这不是…月牙儿吗? 新月拉着努达海的手,急切地问:“努达海,你最近好不好,有没有想我?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拿着你送给我的小笛子,难以入睡!你是不是也一样?雁姬说,你纳了一个小妾,我知道这不是真的,没有什么流言蜚语能让我对你产生怀疑!” 努达海见状,心里难免有些感伤,就对新月诚挚的,忏悔的,急促的说了出来:“新月!我向你忏悔,我错了!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新月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她直勾勾的瞪视著他,一句话也不说。 努达海闭上眼睛,沉痛的说道:“没错,我是纳了一个妾,雁姬说的,都是真的!我给你的感情应该和我给珞琳的是一样的,是我太失态,表达的方式错误了..有许多事,我们可以放任自己,有许多事却不可以放任!你对我来说,太美太好,太年轻太高贵,我已是不惑之年,有妻子儿女,现在有星儿!我无法给你一份完美无缺的爱,既然我无法给,我还放任自己去招惹你,我就是罪该万死了…” 听到这儿,新月的眼泪水已冲进了眼眶,她的身子往后踉跄一退,脸色雪白如纸。她用带泪的双眸,深深的瞅著他,吸了口气说:“我半夜三更冒着抗旨的危险,不是为了听你和我划清界线的!你说了‘爱’字,让我知道了你真正的‘心’!让我告诉你吧!我永远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骑著碌儿,飞奔过来,像是个天神般从天而降,扑过来救了我。就从那天起,你在我的心中,就成了我的主人,我的主宰,我的神,我的信仰,我情之所钟,我心之所系…我没有办法,我就是这样!所以,你如果要我和你保持距离,行!你要我管住自己的眼神,行!你要我尽量少跟你谈话,行!甚至你要我待在宫里,不许离开,和你避不见面,都行!只有一件事你管不著我,你也不可以管我!那就是我的心!我付出的爱永不收回,永不悔改。纵使这番爱对你只是一种游戏,对我,却是一个永恒!我相信你,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就像是我从来没有忘怀过你一样!” 李葵没想到,自己刚看着送亲福晋的队伍把乌那西的轿子送走,一回头就听到了这么…额,不要脸的言论。残月喂,人家胖大海都另觅新欢了,你就别这么厚颜无耻的缠着他了好吗?你也不怕你死去的娘从地底下爬出来掐死你这个不孝女。 努达海凝视著新月,无法说话,无法思考,完全陷进一种前所未有的大震撼里。 新月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紧紧地抱住了努达海,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努达海,不管是做妾也好,做丫头也好,我都已经认定你了!我会和雁姬和睦相处,我也会和那位星儿姑娘情同姐妹,请你不要忘记我们的诺言,好不好?” “薄命怜卿甘作妾!”努达海慨叹道,这个大老粗皱着眉头沉思了半天,才想起一句戏文里的诗句来。 新月眼睛亮晶晶的,闪耀着光华。她听到努达海这番话,便热烈而又坚定地叫喊道:“我快死,却被你救活,我爱上你,竟能和你在一起,我享受我的生活,享受你对我的疼爱,不说我命好已经很难,怎能说是薄命呢?” 所以说,别怪男人太心软,而是小三不要脸啊。李葵摇头叹息道,这么一个出身高贵,长得还算漂亮的姑娘送上门来,可怜兮兮的哀求着要做妾,正常男人能不能把持得住还难说,更何况是努达海这个本身就有些渣的男人呢? 果然努达海犹犹豫豫的开口了:“这些事情,不可以发生不应该发生的,而我却在你的引诱下一错再错!你再让我考虑一下好不好?我也有我的责任!” “我没有引诱你,我用我的全生命来爱你,是非对错,我已经顾不得了!你对这段爱情是取是舍,我无力阻止,我的心我的情,你也无力阻止!”新月泪水夺眶而出,努达海又慌又乱,竟一把推开新月,嘴里嚷着:“不要逼我,等我好好想想明白!”说着便慌不择路的匆匆离去。 新月站在原地,看着努达海远去的背影呜呜咽咽的哭泣着。 李葵眼珠子一转,这个残月不是吃了药被严加看管了吗?现在穿着宫女的服装溜出来,看来监管力度还不够啊。唔,这样可不好,自己还想过一过安稳日子呢。 想到这里,李葵踮手踮脚的离开,宴会马上结束了,自个儿怂恿皇后和皇上去探望“忠臣遗孤”,“卧病在床”的新月格格好了。 “这位姑娘,你为何哭个不停啊?”正在新月对月自怨自艾时,一个贵族打扮的青年走了过来,惊讶的看着她。 如果李葵知道下面这个桥段,打死她她也要在这里听个八卦看个现场版。因为来人正是李葵设定的新月最佳成亲人选,富察耗子君~ 84、惊鸿一瞥脑残月 新月痛苦的仰起了脸,泪,不禁滚滚而下。她抬起泪雾迷蒙的眸子,看着富察皓祯,心里的痛,更是排山倒海般涌上来。 富察皓祯就被这样绝决而又凄艳的神色吸引了,月光下瘦弱的新月身着云娃的宫装,泪水涟涟,显得楚楚可怜。于是他放缓了语气,柔声的问新月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啊?为什么在这里哭?你的一滴泪,就像是天上一颗星,那么的珍贵美丽!所谓的闭月羞花,就是形容你这样的美人吧!——可是,你的眼泪,是这么让人怜惜,所以我请求你,不要再哭了好吗?” “我不是宫女,我是延禧宫的新月格格!”新月看着富察皓祯,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便脱口而出道:“我只是觉得这个皇宫太冷漠,太无情!看到这轮明月,我就想起了我死去的阿玛和额娘,所以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你就是新月格格?”富察皓祯惊喜的睁大眼睛,十分激动:“我叫富察皓祯,是硕王府的嫡长子!我以为皇宫里的格格,除了小燕子之外,都是那种死板无趣,规规矩矩的木头格格!直到见到了新月格格,我才明白什么叫做贵气天成,你不用刻意的去掩盖去装饰,哪怕穿着宫女的衣裳都格外的动人!” 新月看着富察皓祯真诚而又深邃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忧郁的看着他:“没错,我就是那个皇宫的‘失意’,新月格格。以前在王府里,我是只白天鹅,是王府的‘骄傲’。可是进了宫之后,我只是个黯淡无光,默默无闻总是闯祸的‘失意!’皇宫折断了我的翅膀,夺走了我的骄傲,还把我软禁起来,我实在是太痛不欲生了!” “诗意?”富察皓祯显然没有明白新月的意思,他点点头赞美道:“格格优美如诗,的确当得起这个名号!自古天家最无情,格格是功臣之后,皇上居然还软禁你?这简直是太过分了!不行,我得去和永琪商议商议,把你救出这个牢笼。对了——你听说过香妃娘娘没有?” 新月困惑的看着富察皓祯:“我当然知道啊,回回的美人嘛!可惜红颜薄命,嫁到京城没几天就…” “真相并不是这样!”富察皓祯热切的抓住新月的手,兴致冲冲的把自己和五阿哥小燕子的“壮举”描述了一遍,果然迎来了新月崇拜的眼神。只见她哽咽着,看着富察皓祯赞美道:“天啊,香妃的爱情真是太美好太伟大了!你们这么胆大包天又这么的仗义,天啊,我以为我和小燕子已经是皇宫的‘异类’了——真遗憾,我没能看到你所说的晴格格,不然,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此时,色旺诺尔布正诚惶诚恐的扶着挺了大肚子的晴儿在草原上散步看星星,那小心翼翼的神情让他的两个妾侍又是好笑又是羡慕。晴儿待人温和有加,对色旺诺尔布的两个妾侍也十分善待,加上多兰,海日两姐妹是典型的蒙古姑娘,没什么坏心眼,虽然偶尔也会吃吃醋,但是晴儿和她们也算是和睦共处了。正在大家说说笑笑的时候,忽然晴儿就打了个喷嚏。 “哎呀呀,晚上风大我怎么就忘了多带件衣裳!多兰,海日!你们快快快快快快把大夫叫过来,公主打喷嚏了是不是伤寒啊是不是生病了还是要早产了啊,要保大人保大人啊人呢人呢人呢?”色旺诺尔布一阵兵荒马乱,晴儿撇了撇嘴有些懊恼道:“呸呸呸,你这是咒我呢?我不过是打了个喷嚏而已。嗯,右眼跳了,喷嚏打了,是不是有人在说我坏话啊?” 色旺诺尔布义正言辞的承诺道:“晴儿,不要讲这么迷信的话!腾格里会保佑你身体健康的!谁要是敢说你坏话,我带人砍了她!” “虽然我没能和晴格格做成朋友,不过好在我认识了你们,你们能帮帮我离开这冰冷的皇宫吗?拜托了!”(被惦记上了的晴儿又打了个喷嚏,色旺诺尔布炸毛了)丝毫不知道自己造成了恐慌的新月目光灼灼的看着富察皓祯,满怀希望的问道。 富察皓祯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今天皓祥大婚,侧福晋翩翩扬眉吐气而硕福晋却满腹牢骚,一个劲的让自己尚个公主,打压打压二房的傲气,不然二房都要忘了谁才是硕王府的女主人了! 对于福晋的警醒,富察皓祯却不以为然,一个舞女所出的庶子走了狗屎运,娶了个和硕格格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可是硕福晋却念念叨叨了半天,说自己和翩翩争了一辈子,到头来自己的儿媳妇却是个低贱的歌女,这样太不公平了。 富察皓祯自认为是一个专情而又孝顺的男人,自己深爱香绮而母亲却逼他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这样太痛苦太无情了!可是如果对象是新月的话,她这么美好善良,一定可以在满足额娘的心愿的同时,和香绮和平共处的!而且新月格格是端亲王的女儿,小世子和她一母同胞,同父异母的妹妹是未来的七福晋,和那拉家,瓜尔佳家,甚至是富察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比起一个来路不明的“亲王义女”,怎么想都是新月的身份更高一些嘛。如果娶了新月这样温柔美好的格格,能让额娘开心的话,自己何乐而不为呢?富察皓祯的脑袋飞快运转起来,看着新月姣好柔弱的侧脸,越想越激动。 最后,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坚定的道:“我明天让额娘求了宫里的娘娘,看能不能把你接到我们王府里面去住,你看这样好不好?到时候我再让小燕子和永琪敲边鼓…” 新月心中一阵狂喜,不顾自己格格的身份就这么跪了下来,拼命地磕头道:“谢谢,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宴会已经接近了尾声,李葵悄悄的来到了皇后的身边,低声嘀咕了几句。皇后满面笑容的看着乾隆,声音不大不小,温和而又亲切的说道:“刚才容嬷嬷去给和仁送嫁,途中看到了舒穆禄家的二格格——她跟和仁还有和嘉一向合得来,又是老七未来的福晋,这次没能参加她们的婚礼,想必心里也有几分遗憾,不如臣妾派人给她送点点心热汤,也算尽了她的心了!” 傅恒和傅谦交换了一个眼神,富察家尚了两位公主,一个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另一个是皇后“盟友”纯惠皇贵妃的女儿,富察家族本就和皇后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难得皇后还能顾及到七阿哥的感受。 乾隆借着酒意,哈哈大笑道:“皇后说的是,是朕疏忽了!来人啊,快去给舒穆禄家的两位格格送上喜饼喜糖,再给景阳宫也送一份!”想了想,乾隆叫住高无庸吩咐道:“新月格格身体不好,这么晚你们就别打扰她了。” 席间众人都面面相觑,宫里头有点人脉的皇亲大臣们都听说过新月格格的名头,那简直是不亚于还珠格格的大灾星啊,难怪皇上不喜欢她。功臣之女怎么样,皇家不喜欢,不照样得坐冷板凳?只有硕福晋聚精会神的听着,盘算着把新月娶进门的可能性——皇上这么体贴新月格格,不但把她安排在第一宠妃魏嫔的宫里,还专门嘱咐别人不要打扰她!什么和亲王义女,到时候遇到忠烈之后,一根红苗正的王府格格,不还得靠边站? 这时候,太后忽然开口了。她环顾了一下窃窃私语的众人,笑着道:“说起来新月格格思亲心切,一病不起。哀家和她的玛嬷是表姊妹,新月格格平日里贤淑贞静,颇得哀家的眼缘。现在她又病着,哀家作为太后于公于私都该去探望她一下,皇后你说呢?” 皇后迎太后意味深长的眼神,就知道太后要拿新月的身份做文章,表明皇家对功臣之后的关心,便连忙起身回道:“老佛爷说的是,只是夜深露重,新月格格怕是已经睡下了,太医多次给格格诊断,都说是忧思过度引起的,需要静养,不但臣妾按照老佛爷嘱咐赐下汤药和药材,就连皇上都叮嘱了魏嫔好好照顾格格。魏嫔一向稳妥,老佛爷您就放心吧,您信不过臣妾,还信不过皇上不成?” 皇后滴水不漏的回答让太后十分满意,她点点头,对乾隆道:“皇后一向顾大局,知分寸。没想到皇上也变得心细起来了?新月格格的身子哀家瞧着也是难调养的,太医怎么说来着?”太后扫了一眼皇后,慈祥的笑道:“需静养,这宫里嘈嘈杂杂的,怕是对格格身体康复很不好呢。” 乾隆便很快接口道:“既然这样,不如朕就把她安排在北海的静心斋,派些宫女太监伺候她好好静养,皇额娘觉得如何?”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说些什么,只听有人高喊:“快来人,抓刺客,抓刺客啊!”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的打斗声。 太后大惊失色,看着乾隆和皇后大叫道:“来人,护驾!快来人!皇帝,咱们先撤!龙体要紧!”乾隆顾不得其他,拉着皇后就要走,十二阿哥早就跑到瓜尔佳氏的身边,一把扛起那拉吉禄就往帝后身边跑。李葵冲到阿哥席上,一手扯着小十三一手拉着七阿哥,还不停的吆喝让其他小阿哥们快跑。大臣和命妇们也都乱作一团,没头没脑的到处奔走。 和亲王正在吃桃,见此情况,一边叼着桃一边就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嘴里还叫着:“刺客,刺客在哪?本王来了!干儿子呢,保护我!” 这时候,多隆匆匆忙忙带着一队巡逻的侍卫赶了过来,身后还绑着五花大绑的一男一女。他先向惊魂未定的帝后和太后行了礼:“奴才刚才去瞧了一下,并不是什么刺客!只不过是硕亲王家的贝勒色胆包天,酒后不捡,居然对宫里的一名宫女意图不轨,两个人拉拉扯扯,被误认为是刺客!刚才那个侍卫惊小怪惊了圣驾,还请老佛爷,皇上和皇后娘娘发落!” 闻言,硕王爷和硕福晋两个人颤抖的跪倒地上,一句求情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磕头。 宫女?后宫中除了格格们和老佛爷,只要皇上想,哪怕是一只母蚊子,那也是皇帝的女人!【永琪的小鹿以及杜若兰被大家选择性遗忘撩】大家心照不宣的互相对望一眼,哎呀呀,硕亲王的儿子真厉害呀,一个娶了宫里的格格,一个tx了宫里的宫女,有好戏看喽~ 太后便看向多隆身后的人影,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老太太气出心肌梗塞。普通宫女打死就完了,可是多隆口中的宫女,不是新月是谁?这下丢人可要丢大发,自己要打自己脸喽! 李葵一看到新月,也知道麻烦大了,新月自己死就自己死吧,带累莲珠名声不好是小,丢了太后的和皇家的面子,那可就糟糕了! “新…新月?”魏嫔一声惊呼,众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等到她察觉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太后气的脸色发青,看着被堵了嘴泪眼婆娑的新月,又瞪了瞪努力装作小透明的魏嫔,恨不得当场把她们俩剁成肉泥。 “魏嫔娘娘,你看的没错!这可不就是新月姐姐身边的云娃吗?”十三阿哥忽然挣开了李葵的手,抬着头十分英武的站在新月和富察皓祯的面前,怒喝道:“大胆奴婢!你不好好伺候新月姐姐,居然偷偷溜出延禧宫到处玩乐,还试图勾引硕王府的贝勒爷,惹得皇阿玛和皇玛嬷一阵惊慌,你该当何罪!” 那拉吉禄瞪大了眼睛,小表哥骗人,这明明就是那天被灌了药的新月格格嘛~不过大家都不说话的话,自己还是乖乖地闭嘴的好喽。唔,大表哥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桂花酥的味道哦,蹭蹭~ 十三阿哥停顿了好久,都没人接话,他这才想起来往日和他一唱一和的乌那西刚刚已经被花轿抬走了——唱完了黑脸没人唱红脸上眼药的感觉好差劲哦,呜呜。自怨自艾了一下下,十三阿哥叹了口气,决定还是自己来吧。于是,他凶巴巴的瞪着新月,大声指责道:“你不要以为魏嫔娘娘善良大度对宫人们温和有加就得寸进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连累魏嫔娘娘啊,你这样会让人家误以为我们皇家轻视新月姐姐的好不好!你好过分哦!” 嗖嗖嗖,大家的眼神齐齐的又射向魏嫔。好嘛,到底不是正经的大户出身,连个下人都约束不了,没用! 乾隆见十三阿哥机灵,打消了众人对新月格格的怀疑,松了口气。太后早就看新月不顺眼,想把她弄出宫去了,十三阿哥的言行让她想到了一条计谋——桃代李僵!宫里见过新月的人不多,新月贵在她的身份上,而不是她这个人。皇家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忠烈遗孤,需要的是一个能表现出皇家宽容仁慈的和硕格格,而不需要一个不着调的新月! 当下,太后便温和又慈祥的对乾隆道:“今儿个是两位公主和一位格格的大喜日子,不宜见血。这硕王府的二儿子呢,又刚刚尚了弘昼家的闺女儿,这男人啊打小儿都跟馋嘴猫似得,咱们总不至于为了个宫女儿就处罚额驸的哥哥,硕王府的贝勒吧?再说,这个叫云娃的宫女听说也在逃亡的路上出了些力。现在看样子也没心情服侍新月了,不如哀家就积个功德,做主把这个云娃赏给皓祯贝勒做个侧室吧!” 新月睁大眼睛,拼命的摇着头,她看向人群中的努达海,努达海悄悄地缩了缩脑袋。雁姬见状,便贴到努达海的耳边悄悄道:“都是做奴才的出身,怎么这个宫女这么的不知廉耻,大晚上的和男人私会?还是咱们家的星儿好,又乖巧又听话——唉说句难听的,这宫女在深宫中大概寂寞难耐,估计见这硕贝勒英俊洒脱便想着和他相好…” 努达海咬牙切齿从嘴里憋出一句话来:“jian人,人j可夫的biao子!你又何必拿星儿和她相比,没得脏了你的嘴和星儿的名节!”没想到新月一边诉说着对自己的思念,一转身又和年轻英俊的贝勒勾勾搭搭,以前自己真是瞎了眼,竟然觉得新月高贵美好,雁姬冷酷小气。 富察皓祯倒平静下来了,新月是舒穆禄家的格格,皇家迫于情势不认她,说她是宫女,可是她自个儿的弟弟妹妹总记得她的,先把这一关度过去,到时候拉着新月和她的弟妹一起对皇上晓以大义,好好解释清楚这个情况,再把云娃和新月调换一下不就得了?最好是皇上能把新月以和硕公主的身份指给自己,那样额娘就不用整天唉声叹气了! 皇后赶紧接口道:“老佛爷说的是!秋琳,快去延禧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新月格格’,毕竟主仆一场!” 秋琳会意,应声而下。躺在床上做着衣锦还乡嫁好男人美梦的云娃,并不知道死亡已经慢慢地向她靠近了… 85、新月的婚事 就在秋琳离开没多久,李葵便借着送十三阿哥回西三四所的理由,悄悄地追了上去,叮嘱了几句,秋琳一脸困惑不解,李葵耸耸肩贼眉鼠眼的笑道:“为了增加夫妻情趣嘛~” “格格夜会外男”这种丢人的事情就在三巨头的一唱一和下被掩盖了过去,虽然很多大臣们仍然心怀疑窦——毕竟魏嫔那句颤了声儿的“新月”大家伙可听得真真儿的,可是皇上和太后都说那个是新月格格身边的云娃,不管大家信不信,反正皇家说的话,大家都得信呐。 努达海回到家后,一想到新月前一刻还和自己甜言蜜语,哄骗自己说要和雁姬和平共处,和星儿情同姐妹,无论如何也要和自己在一起,下一秒就奔进了年轻有为的英俊贝勒怀里卿卿我我,就觉得一阵厌恶和恶心。 月牙儿,你好狠!什么出身高贵甘做妾,什么永恒的爱情,狗屁,都是狗屁! 正在努达海咒骂着新月的水性杨花时,腊梅穿着绫罗绸缎,端着茶碗盈盈而入,笑语晏晏的道:“将军今儿个不是参加宫里的喜宴去了吗,现在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雁姬夫人刚刚派甘珠姐姐拿了茶叶来,说是果郡王送来给您尝尝的,你喝一口消消火儿罢。” 努达海接过茶碗,大口的灌下一口茶水,但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呸,隔壁的果郡王都娶了格格做儿媳妇怎么还这么抠门,好邻居这么多年,送人茶叶还送树叶子啊!欺负我,你们大家都欺负我!想到这里,努达海站起身来,喘着粗气不停的来回踱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腊梅察言观色,闻声软语的劝道:“妾身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您一直在念叨什么‘月牙儿’,将军可是有别的红颜知己了?雁姬夫人那么高贵善良又大度,将军为何不去和夫人好好商量呢,把她接进门…” 努达海猛地转过身来,抓住腊梅的肩膀摇晃道:“月牙儿!她也配这个名字?不过是一个孝期不知检点,勾搭男人的j货而已!星儿,你说说,为什么那个女人要骗我!她不是爱我吗?骗子,都是骗子!” 腊梅被晃得一阵恶心,她对努达海一点好感也没有。但是她知道,只有将军府才能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让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而雁姬和五格格交给她的任务,就是保住将军府。自己只有拼命说新月格格的坏话,才能避免大祸临头。于是她好言好语的安慰道:“将军,妾身觉得,有些女人和男人勾勾搭搭,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像将军这么成熟有风度的男人,才会成为她的猎物呀!” 努达海觉得腊梅说的十分有道理,心有不甘的咆哮道:“难道,我就这么样被她玩弄在手心里,像个傻瓜一样被作践?这么便宜那个恶毒的女人,我不甘心!” 腊梅鄙夷的看着努达海,她刚才从雁姬那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唾弃新月格格的同时,她也在内心痛斥着努达海:前一阵子还爱新月格格爱的死去活来,把雁姬夫人急的天天抹眼泪,现在倒好,因为一件捕风捉影的事情,又把新月格格当成臭狗屎,极尽所能的用言语诋毁和侮辱——男人的誓言和爱情,果然都是假的!这样也好,一个见一个爱一个,一个为了所谓的“爱情”费尽心机忘记责任,渣男配jian女,谁也别骂谁极品,都够呛啊。 虽然这么想,腊梅还是凑到努达海耳边,轻轻的道:“妾身倒是有个主意,能够让将军一解心头之恨…” 努达海一边听着,一边阴狠的笑了起来。 坤宁宫内灯火通明,乾隆和皇后面对面的坐着,表情凝重。过了一会儿,乾隆向着皇后的方向道:“宁珂,朕没想到魏嫔连个人都看管不住,好在乌那西的轿子当时候已经走了,不然…唉,是朕欠缺妥当了!” 嗯,这还像个人话,没有第一时间帮他的令仙子洗脱罪名,今儿个泡普洱给老龙喝!李葵笑眯眯地安排春兰给帝后二人上茶。 乾隆瞧了瞧皇后,叹了口气道:“刚才皇额娘已经派人,把延禧宫那个欺上瞒下的奴才给带走了,准备过了吉时之后处理掉。朕看皇额娘的意思,是把新月以云娃的身份送出去,对外宣称新月格格重病在身,等到这件事情平息了,新月格格也该‘病逝’了——不能让她再这么胡作非为下去,带累了莲珠的名声不说,连我们皇家的尊严也被践踏在地!可是朕总觉得有一丝不妥,虽然见过新月的人不多,可是毕竟宫里的妃嫔们,一些命妇们在请安的时候,也见过她。更何况她的胞弟胞妹都在这宫中…很难办啊…” 皇后想了想,笑着道:“皇上考虑的是,可是当时候那个情况,如果新月的身份暴露,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好在老佛爷当机立断,这才免了一个风波啊!臣妾觉得今天晚上大家都被‘刺客’的事情,搞得又慌又乱的,应该也没人注意到被绑的‘宫女’是谁吧?臣妾知道皇上担心把新月以云娃的身份赏出去,会被有心人士获知了新月的真实,抓到把柄,新月和那个富察皓祯也不是个省心的…皇上不如和老佛爷商量商量,另作谋划?至于魏嫔,她一个弱智女流,一时惊慌失措,也是有的,皇上您就别怪罪她了!” “哼,别提魏嫔。朕往日里看她还是个识大体的,到底是奴才出身,就是上不了台面!之前她的小动作频繁,总是借故邀宠,朕过去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忍了,可是关键时刻怎么就不长个脑子!”乾隆一把抓过茶杯,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抹抹嘴继续道:“原想着她最近表现不错,把分位提回来——罢了!朕现在就去找皇额娘商量商量,那个富察皓祯…之前怂恿永琪做错事,现在又来tx宫女吧,朕绝对不能轻易饶过他!” 皇后闻言,连忙笑道:“臣妾过去听容嬷嬷讲故事,有这么一段话‘如果一个人有一个儿子,他没有好好教自己的儿子,就会祸及全家 ;如果他有一个女儿,没有好好教导,她就害别人全家’。虽然新月不是咱们的女儿,可是也是宫里头的格格,配得上硕亲王嫡子吧?两个人又都是不着调的…如果把他们绑到一块,岂不是让他们俩都获得惩罚了吗?” “对啊!皇后这个说法很新鲜,很有趣!现在咱们没有理由治富察皓祯和新月的罪,可是让他们不好过的法子还是有的!”乾隆兴奋地一拍掌:“新月再过三个月,不就要出孝期了吗?朕就把新月许配给富察皓祯,然后让他们狗咬狗!那个云娃,不是还没有被杀掉吗?就把她先送到硕王府去,到时候理由都是现成的,让云娃替新月做试婚格格,怎么样?” 皇后含笑着点头道:“皇上,您真是太英明了,臣妾脑子笨嘴又拙,没想到随口这么一说就让皇上想到了一个好点子,相信老佛爷也会十分同意您的做法的。” 李葵喜不自禁,刚才跑去追秋琳的那个举动果然是明智的,哦吼吼。乌那西果然是自己的小福星,就连成个亲都能解决嬷嬷的心头大患呐~哈哈,这次不管是按照太后的计划,还是根据皇后的想法,不管是送走云娃还是送走新月,那轮泪汪汪的脑残月都快要被扫地出门,祸害耗子君去了,人生真是太顺利了~李葵心中的小人儿不断地撒着小花,哇咔咔。 云娃被关在暗房里瑟瑟发抖,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关了多久。当秋琳和几个老嬷嬷冲进卧室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那个宫女只是拿了一根银簪,在自己的背后烫了一下,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容嬷嬷越来越变态了。”之类的话,接着又抹了一种古古怪怪的药膏,被烫伤的地方又疼又痒。 从小到大,格格一闯祸,自己就要倒霉。说的比谁都好听,一口一个把自己当姐妹,一口一个大家是朋友,不是主仆。可是格格却常常为了一己之私就把自己无情的抛下。 云娃咬着嘴唇,恨恨的想着。她好悔恨,自己怎么就听信了格格的话了呢?说不定,是格格偷偷溜出了皇宫,一走了之;说不定,是东窗事发,皇上没法处置格格,就拿自己出气——自己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啊,呜呜呜。后背的伤口好疼,好可怕,那个容嬷嬷是皇后的人,格格做了那么多错事,容嬷嬷现在派人拿银簪烙她,会不会一会儿就要拿银针,夹棍来逼问她了呢? 莲珠和红豆站在暗房的小窗口前,冷眼打量着惶恐不安的云娃。晴儿、紫薇和乌那西的相继出嫁让太后倍感孤独,所以在婚礼的前几天,莲珠就从坤宁宫搬到了慈宁宫。 “莲珠,哀家知道你心软了。”背后传来太后威严的声音,让莲珠不禁一颤。她回过头去,恭恭敬敬的磕头请安道:“老佛爷吉祥!姐姐毕竟是莲珠和克善的亲人,从人性的角度来讲,莲珠和克善都极其不愿让姐姐顶着奴才的身份嫁给别人做侧室。可是莲珠知道,姐姐身为格格却不守宫规,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老佛爷和皇上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莲珠谢老佛爷和皇上的恩典!” 太后叹了一口气,亲手将莲珠扶起来,语气温和道:“你的性子像极了你的玛嬷,活泼守礼又心地善良,却不太会表达自己的关心,新月一次次的误解你,你却还顾忌着和她的姐妹情谊。听克善说,新月之所以养出来这个性子,和她的额娘有关系?” “回老佛爷的话,当年我额娘的身体不好,大夫都不建议她生养,以免伤了根基。所以阿玛才纳了姨娘,我额娘拼了命也要赌这口气,便生下了我…果然没过多久,就去了,再后来,就有了克善…”莲珠小心翼翼的措辞道:“姐姐的心思很纯良,没有什么坏心思。姨娘总是向姐姐灌输一些错误的观念,把额娘当做假想敌,鼓吹姐姐仇视我,所以…加上克善自幼被养在玛嬷身边,和我比较亲近,才会让姐姐有了误会。” 太后沉思了一下,对莲珠道:“刚才皇上派高总管过来传了话,说新月毕竟是端王府的血脉,这么轻易地打发了,似乎也有些不好。哀家本来想着端亲王府的血脉有你和克善就够了,那个外八路的格格,不要也罢!不过既然皇上不赞同,你又顾忌着姐妹情分,那么就按照皇上的办法办好了!”说着便叮嘱桂嬷嬷把云娃梳洗打扮一番,送到硕王府。接着,太后又回过头来,十分亲昵的看着莲珠道:“莲珠啊,前儿个你在慈宁宫看到的那个小姐,你觉得怎么样呢?” 莲珠想了想,规规矩矩的回道:“老佛爷说的是兰贵人的外甥女儿,钮钴禄家的拉珠小姐吗?莲珠觉得那位小姐端庄有礼,长得也十分温柔美貌,说起话来也井井有条…”可惜像块木头,不会哭也不会笑,也没有主见。 老佛爷一听就欢喜起来:“那个是哀家给小十二看好的姑娘,说不定以后你们就是妯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她年纪轻,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懂,等下次她来了,你可要好好指点指点她啊….” 喜宴早已经散了,命妇大臣们尽数离去,只有硕王爷夫妇和被松了绑的富察皓祯还笔直的跪在原地。新月早就被太监宫女们押走了,美名曰:“让云娃姑娘去新月格格榻前谢恩。” 硕福晋跪在地上,身体不断发抖。她能感受到身边硕王爷散发的阵阵怒意,以及四周侍卫冷嘲热讽的眼神。富察皓祯原本一直是她的骄傲,能文能武,才貌双全!更何况她特意安排了“捉白狐放白狐”的事件,全京城谁不知道,她雪如生了一个连皇上都要夸赞的好儿子。 可是一切的一切,现在都变了:二房的皓祥娶了一个和硕格格,身份虽然不高,但是人家可是和亲王的爱女,老佛爷身边的红人!翩翩虽然恭敬依旧,可是言谈举止,也多了几分矜持,就连王爷都对她刮目相看了!谁不知道,宜尔哈格格只是个亲王义女,太后却亲自嘱托皇上,赐予她和硕格格的身份以及和纯的封号,更别提皇后娘娘赏赐的那几箱子嫁妆了!虽是以和硕格格的身份出嫁,可是那嫁妆那打扮,分明就是按照和硕公主的品级来的。 她用眼神觑了一眼富察皓祯,只见对方向没事人儿一样,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雪如越想越气,恨不得扑到富察皓祯身边把他掐死。孽种!自己当年怎么就抱养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当年角逐兰馨格格的额驸,皓祯不但没能娶到兰馨格格,反而连世子的身份都被剥夺了。那时候自己还看不上兰格格的身份,可是现在雪如,连肠子都悔青了。 看看人家多隆,自从娶了兰格格之后扶摇直上,从京城第一纨绔变成了皇上最信任的年轻官员,而兰格格也因为多隆的关系被加封为和硕公主;而皓祯都快三十岁了,还是死活不肯娶正房,死守着一个低贱的歌女过日子,现在居然去tx宫女。如果当初娶得是兰馨公主,现在飞黄腾达的应该是皓祯才对啊! 就在雪如跪的两腿发酸的时候,只见太后身边最得用的桂嬷嬷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桂嬷嬷先是故作惊讶的对雪如道:“王爷,福晋,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跪着啊?快快起来吧!” 雪如挣扎着站了起来,硕亲王却一动不动的跪着。 这时候,桂嬷嬷又慢条斯理的开口了:“老佛爷恩典,把云娃姑娘赐给皓祯贝勒做侧室。还请福晋多多照拂,不要以为云娃姑娘身份低微就看轻了她。现下,云娃姑娘谢过了恩,奴才就把她送过来了,顺便传一些老佛爷的懿旨。” 雪如僵硬着又要跪下,没想到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富察皓祯看不下去了,他冲到桂嬷嬷的面前,大声咆哮道:“你这个老刁奴,你居然敢这么戏弄我的额娘!她可是诰命,你算是什么东西!” 桂嬷嬷似笑非笑,也不看富察皓祯,只管上下打量着雪如,早有侍卫过来又把皓祯反绑了起来,顺手把他不停咆哮的嘴也堵住了。雪如被桂嬷嬷看的浑身发毛,桂嬷嬷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恭喜硕王爷,硕王爷福晋。老佛爷和皇上见皓祯贝勒出类拔萃,允文允武,故而准备把新月格格指婚给皓祯贝勒。这个云娃姑娘,权当做是格格的试婚格格了。只是新月格格还有三个月才出孝期,所以,先跟你们二位打个招呼。” 雪如欣喜若狂,哪还有心情去仔细观察现在的云娃是不是之前的“云娃”了呢?于是她疯狂地磕头谢恩道:“皇上英明,老佛爷英明!”一边说着,一边用得意而又期待的眼神看着硕亲王:“王爷,您听到没有,皓祯依旧是您的骄傲啊!” 硕王爷用十分感性而又激动地声音回答道:“皓祯果然是我的孩子,太优秀了!”说着,他竟忘形的把雪如的手紧紧一握:“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一个儿子!” 雪如的心,“怦”然一跳,胸口紧紧的,眼中热热的,说不出是喜是悲。当年的决定是对的吧?一定是对的!为了这一天,她等了太久,牺牲了太多。起初,她只是为了挽回王爷的心,所以割舍自己的亲生骨肉,偷龙转凤,在所不惜。可是到了后来,她渐渐尝到了大权在握的甜头,每次看到翩翩那唯唯诺诺的眼神,她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骄傲。 现在,这种骄傲再度袭来。雪如眯起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翩翩温婉而又含蓄的微笑,你生了儿子又怎么样?我抱养的儿子,照样比你的儿子得宠,优秀!你儿子娶了来路不明的亲王“义女”算什么?我儿子马上要娶王府的遗孤,未来七福晋的亲姐姐了!和硕格格算什么,说不定新月,会被恩准册封为“和硕公主”呢! 富察皓祯总觉得事情怪怪的,可是无奈行动受制,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抗议。 86、梅花烙?胎记? 当云娃躲躲闪闪的跟着皓祯等人回到了王府时,香绮带着不满三岁的女儿早早的站在门口等候了。 只见王府张灯结彩,皓祥的小院子更是热闹非凡。仪仗队、宫灯队、旌旗队、华盖队、宫扇队、喜字灯笼队等早已散去,宫里来的嬷嬷们正大声的和翩翩说着些吉祥话。雪如看着人来人往的小院,气不打一处来。好嘛,自己这个掌权福晋和王爷在宫里立规矩跪了大半宿,这二房可就兴风作浪起来了!要不是这该死的翩翩,在自己怀孕的时候抢先一步进了府,独宠专房,自己也不至于孤注一掷把自己亲生的女儿抱走。 越想越气的雪如瞪了香绮一眼骂道:“大晚上的,小孩子眼睛干净,要是冲撞了什么该怎么办?晦气不晦气?你是做额娘的人,进门这么久才生了这个宝贝,你不心疼她,我还心疼着呢!”接着,又是羡慕又是骄傲的朝着二房的方向低低的冷哼了一句:“得意什么!走着瞧,我才是这个王府里唯一的女主人!” 香绮立刻眼泪汪汪的看向富察皓祯,对方却没有看她,只是向身后的人影低声道:“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这是我的夫人,香绮!” 云娃怯生生的冲香绮行礼道:“奴才云娃,见过香绮夫人…” 香绮看着面容姣好,双目含愁的云娃,心中一阵发慌。她已经二十八岁了,容颜已经老去了,身边只有一个丫头傍身。虽然大家都叫她夫人,可是谁都知道,她这个夫人,名不正言不顺,没有拜过天地,没有八抬大轿! 心慌意乱的香绮还没来得及答话呢,雪如就和颜悦色的对云娃道:“她算哪门子的夫人!不过是一个姨太太而已,只是家里没个女主人,所以底下的人也就这么混着叫了!云娃姑娘,请不要这么客气,你是格格身边的人,皓祯自然也不会亏待你的。等格格下嫁的时候,若是格格对香绮有任何的不满,尽管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让格格和皇上,老佛爷为难的。” 香绮一震,扯着小女儿的手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福晋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格格下嫁?什么叫皓祯不会亏待云娃?难道说,皓祯这次,真的不要自己了吗? 定了定神,香绮勉强的笑道:“既然是皓祯的人,那也就是我的姐妹了!云娃,你说是不是?”云娃小心的看了香绮一眼,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虽然对香绮的那句“皓祯”仍然十分不满,但是由于香绮并没有像雪如想象中的哭闹陈情,反而是落落大方的表示了欢迎,这让雪如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她微微笑着扭过头,对秦嬷嬷说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么云娃就暂时安排在静思山房那里吧。秦嬷嬷,劳烦你了,按照府里的规矩,开脸之前应该先验明正身——云娃姑娘不要多想,这是我们王府的规矩,当年香绮也是这么过来的。” 香绮眼睛一眯,看来,这个云娃来路也不是很正吗,不然福晋干嘛要编了谎话,骗她验身? 雪如有雪如的顾虑,毕竟这云娃是跟着新月格格住在延禧宫的,在宫里,皇上宠幸个把宫女根本不算个什么事情。如果这个云娃还是个处子,自己就好好拉拢,给她一个姨太太的身份——反正贴身丫鬟不都和自己主子一条心的吗?将来可以通过云娃,和新月格格攀攀交情,在“儿媳妇”面前为皓祯谋个前程;如果不是处子,那也好办,好吃好喝的供着,到时候可以在新月格格面前卖个好儿,说皓祯怎么怎么样情深意重。 “先进来再说吧!大家站在门口说话,像什么样子呢?福晋可不是欢喜的冲昏了脑子?”硕王爷哈哈大笑,打断了雪如的沉思。一面说着,一面就带着一行人往里走去。 云娃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身份,坚持不肯走大门,而是走了侧门。这让雪如对她倒生出了几分好感,同时,对穿着大红旗袍,端端正正的从大门走进去的香绮报以冷冷一瞥。 安顿好了一切,硕王爷便向皓祥的小院走去了。再怎么不喜欢皓祥,可是今天他大婚,娶得又是太后身边的格格,自己这个做阿玛的,说什么也要去喝一杯。 雪如便亲自带了云娃来到了静思山房,并且拨了两个丫鬟供云娃使唤。云娃局促极了,雪如安抚的笑道:“不要紧张,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云娃姑娘,你们家的格格性子如何?会不会很难相处?” 云娃心里恨死了新月,但是也不敢胡言乱语。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把新月喜欢努达海,今夜私会努达海反被误会的事情说出来。笑话,自己好不容易才离开那个见不得人的去处,并且还可以以试婚格格的身份做王府贝勒的侧室,多么好的机会!万一自己把格格令人不齿的事情说了出去,硕亲王府悔婚是头一件,泄露了皇家阴私,更是死路一条! “这…回福晋的话,格格是个柔弱纤细的女子,她心地善良,爱打抱不平,以前我们在荆州的时候,格格经常偷偷溜出府,帮助那些可怜的卖艺的姑娘。以前老夫人总是因此罚格格不许吃饭,抄列女传和孝经。自从进京以后,格格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常常对着月亮发呆。奴才从小儿伺候格格,虽然格格总说着要和奴才做朋友,说大家都是平等的,自己不要讲究主子的架子。可是格格毕竟是主子,所以她的事情,奴才也并不敢太多过问。”云娃避重就轻,轻描淡写的把新月的一些“小”缺点说了出来。这些缺点不至于让王府悔婚,却足以让福晋彻底厌恶新月。她很清楚,这些贵妇人都把规矩看的比天重,只要说出格格不按常规出牌,想必这个看起来很精明福晋也不会喜欢格格的,到时候,格格可就要有苦头吃了! 果不其然,听到云娃这么一说,雪如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仔细盘算了一下,虽然新月的性格似乎有点不好,好像很软弱。不过,她雪如宁愿要一个身份高贵,没有主见的儿媳妇,这样才方便自己把持府内大权呀。 “时候不早了,云娃姑娘今晚受到惊吓,想必也累了。格格的事情咱们明天再说,想让秦嬷嬷给你验身吧,验完身之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云姨太了。”说着,雪如捧起茶碗轻轻押了一口,对秦嬷嬷使了个眼色。 秦嬷嬷会意,亲热而又恭敬地带着云娃退了出去。 雪如坐在烛火下,感慨万千。二十九年前,自己亲手换走了自己的第四个女儿。那时,硕王爷已经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儿子,自己接二连三生了三个女儿,而侧室翩翩却怀孕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在姐姐雪晴的怂恿下,她咬着牙把小女儿送了出去,换回了皓祯。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真的好傻。自己是上了玉牒的王府嫡福晋,哪能说废就废?更何况,翩翩是回回,能做侧福晋已经是顶天儿了,怎么可能会越过自己?她的孩子生下来,不还得叫自己一声额娘? 退一步,就算王爷有可能废了自己改立翩翩,可是当时候,自己只要把女婴留下,再把皓祯抱过来,说自己生的,是一对龙凤胎不久好了吗?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亲骨肉换走? 当年,苏嬷嬷秦嬷嬷催促着要将四格格抱走,自己万不得已拿出发簪,在初生的女婴身上烙了一枚梅花烙,以后,那就是母女相认的凭据!后来,雪晴说她为四格格找个一户好人家,刚开始的几年,自己总是迫切的打听四格格的下落,秦嬷嬷去了又回,回来又去,来来回回跑着,总说孩子不错,长得像娘,小美人胎子…本以为那番只是生离,而非死别,终有一天,女儿还会回到自己身边。可是,慢慢的皓祥和皓祯长大了,也要念书了,自己忙着打压皓祥母子,久了久了,也就把孩子给忘了。 等到自己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女儿时,秦嬷嬷却告诉自己,那户人家早就搬走了!天涯海角,恐怕这辈子她们母子都没有再见之日了! “再续母女情,但凭梅花烙!”雪如喃喃的念叨着,那枚梅花簪,早在得知女儿不知所踪的时候,就被雪如丢掉,生怕自己睹物思人。 这个时候,秦嬷嬷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神色十分紧张。雪如回过神来,连忙低声喝问道:“发生了什么,嬷嬷怎么这副见了鬼的样子?” 秦嬷嬷咽了咽口水,颤声回道:“福晋!那个…那个云娃身上也有个梅花烙印!” “什么?”雪如猛地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不可能啊,年龄不对。嬷嬷,咱们可不能草木皆兵,自乱了阵脚!” 秦嬷嬷一下就跪了下来,拼命磕头道:“福晋恕罪!其实当年,那个孩子被都统夫人送给了一对夫妻,福晋您不是经常让奴才去打听吗?那孩子五岁之后,您就没再打听过她的消息,奴才也就没去问!后来皓祯少爷十四五岁的时候,您又让奴才去打听了一次,谁知道那户人家的邻居告诉奴才,早在几年前,那户人家着了火,一家人都不见了踪影!奴才怕您伤心,就告诉您说她们家搬回山东老家去了!” 雪如闻言,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只听秦嬷嬷接着说道:“刚才,奴才仔细打量了云娃姑娘身上的梅花烙印,位置形状都是没错的!算算年龄,正好是那户人家失火那天出生的,云娃姑娘自己也说那个胎记是从小就有的!” “这么说,云娃是四格格的转世?”雪如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这…这可信吗?秦嬷嬷!” 秦嬷嬷生怕雪如责怪自己失职,便极力鼓吹道:“老奴看的真真的!那胎记跟当年的烙印一模一样,日子也对的上,云娃姑娘有可能就是四格格的转世,回来寻找她的额娘来了啊!” 雪如怔怔的看着秦嬷嬷,忽然扑进秦嬷嬷的怀里撕心裂肺的痛苦起来:“我苦命的孩子…我是多么狠心的娘呀!她来找我了!她不怪我,不怪我吗?” 其实,是云娃说了谎。她身上的烙印分明是李葵指使秋琳在她身上烙,用来混淆视听的。可是云娃有云娃的小心思:一则,被太后和皇后责罚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说不定会让雪如看清自己;再则,秦嬷嬷原本对自己只是恭敬有加亲热不足,可是看到那个烙印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个梅花烙的秘密,可是她明白,要想在府里生活的好,就必须巴结好福晋和她的心腹秦嬷嬷。所以,在秦嬷嬷询问她身上梅花印记的时候,她随口就说,是从小儿来的胎记。 云娃这一注,算是押对了。 在新月没嫁入府里之前,她俨然是王府里的“二主子”。有什么漂亮的珠宝,衣裳,福晋总会第一个拿给自己,还允许她叫自己额娘。比之前的香绮姨太来,她云娃可要风光的多! 云娃带着得意入住了王府,于是新月“这一国”的人,只有她自己了。那天晚上之后,太后就下令,严禁新月踏出延禧宫一步,否则的话,伺候的人统统处死! 宁嬷嬷和伺候的人因为失察被打的只剩了半条命,而罪魁祸首新月却安然无恙。于是大家心里都存了一丝怨气,在新月的衣食住行上并不敢做什么手脚,只是新月不管对她们说什么,得到的都是“回格格的话,奴才不知道”、“格格恕罪,奴才不清楚”之类的。 在这样的孤立和软禁下,新月感到了深深地孤独和痛苦。她常常对着窗外的弯月默默流泪,拿起努达海之前送给她的笛子来回抚摸。甚至,有的时候她突发奇想,要拿着笛子吹一曲荆州小调——当然,那笛音不堪入耳的很,平白的扰人清梦。每当这个时候,魏嫔便气的破口大骂,连带着伺候新月的人也倒了霉。 大家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这个格格早点死了才清静。 莲珠到底是存了一丝姐妹情谊,也曾求了太后的恩典,来看望新月。可是迎接她的只有新月梦幻的眼神和大逆不道的言论。莲珠也劝过,也骂过,可是新月依旧我行我素。慢慢的,莲珠的心也冷了,安安心心的伺候太后,偶尔带着克善和归宁的乌那西等人品品茶讲讲笑话,再也不去过问新月的事情了。横竖新月被指了一个不错的婚事,以后是福是祸,都要看她的命了! “五姐姐~你和姐夫和离吧~没有你的日子人家好寂寞哟~”十三阿哥腻歪在乌那西的身边不肯离开,十二阿哥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乌那西笑嘻嘻的:“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坏一门亲,小十三,你不怕福隆安揍你啊?” 十三阿哥谄媚而又狗腿的冲乌那西笑笑,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十二阿哥扯住了耳朵。十二阿哥对着他的耳朵咆哮道:“魂淡,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少跟容嬷嬷学那些不靠谱的话好不好!什么叫没有你的日子好寂寞!” “小十三的意思,是没有了五姐姐和他搭档欺负人,独孤求败的感觉很寂寞——归根究底,还是十二弟你想歪了。”十一阿哥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瓶上下打量,难得分了一点注意力声援自己的大金主小十三。 十三立刻眼巴巴的看向十一阿哥:“十一哥,你真好!我晚上让容嬷嬷给你做你最爱的小甜饼!啊,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这样不会让你满足的——你是不是喜欢我房里的那个翡翠白菜?我晚上就亲自给您送去!” “一个败家子,一个守财奴!”乌那西从鼻子里哼出起来,又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十二阿哥,那种探究的眼神看的十二阿哥浑身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乌那西不紧不慢的开口了:“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都这么欺负小十三的啊…啧啧,笑面虎欺负小绵羊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的得意有成就感啊?” 十二阿哥干笑了两声,掩饰道:“哪有啊,我是关心小十三,怕他跟容嬷嬷学坏嘛…不不不,我不是说容嬷嬷不好,可是十三毕竟是男孩子….啊我…我去帮七阿哥给克善辅导功课!先走一步!”说着,十二阿哥就一溜烟的跑了。 十三阿哥得意的笑了笑,狗腿的溜到乌那西的身边,把她捶背揉肩:“十二哥的克星,除了女魔头,就属五姐姐你啦,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五姐姐,我最崇拜你了!” “少狗腿,谁不知道你最崇拜能给你做各种糕点的容嬷嬷?”乌那西捏着十三阿哥的鼻子,笑嘻嘻的问:“说起来,我都好久没有看到小十三哭的样子了…有八卦要不要听?” “要!”十三答得干脆,十一阿哥的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 李葵有些好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鬼鬼崇崇遮遮掩掩的十三阿哥:“到底有什么事情啊,这么偷偷摸摸的,有什么话便说,痛快些!” 十三阿哥东张西望一番,冲着李葵招招手:“五姐姐宫外新八卦,附耳过来!” 李葵一眼弯下腰,十三阿哥便如此这般的嘀嘀咕咕一番。 “喔,这样啊。”李葵摸摸下巴,原来,现在硕王府又闹了个大新闻… 87、黑化的花圣母 “这事情真真儿的透露出些古怪来。”皇后捧着茶碗,若有所思的看着李葵:“嬷嬷,你说说这硕王府孙子辈的,也就那么一个小格格吧?虽然是侍妾所出,但也流着硕王爷福晋的血吧?不过是因为小孩子淘气,把一个试婚格格的脸抓伤了而已,她怎么忍心责打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还闹得沸沸扬扬的?” 哎呀,因为人家看到梅花烙勾起旧事了嘛~李葵得意洋洋的想。她的本意只是希望有机会能用云娃身上的梅花烙刺激一下那个眼睛顶在脑门上的雪如,没想到对方那么配合,听说一进门就给云娃“验明正身”,估计看到梅花烙之后脑袋就不会转弯儿了吧。啧啧,这算是移情作用么?(李葵同学还是不大懂得迷信这门艺术的博大精深啊~) “容嬷嬷,皇额娘在问你话呢…”十三阿哥见李葵迟迟没有做声,便用手指头在她的背上戳啊戳,小声的提醒她回神。 李葵回过神来,连忙正了正神色,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奴才刚才思索良久,觉得只有以下两种可能。一呢,是硕王爷福晋不喜欢这个孩子或者是这个孩子的额娘,借故打对方的脸——当然,这个可能性几乎是没有,毕竟皇后娘娘您刚才也说了,硕王府孙子辈的,就只有这个小格格,平日硕王爷福晋对她也是疼爱万分的。二呢,就是硕王爷福晋‘太喜爱’那个被赐下去的宫女,竟连‘亲生’的孙女也不顾了。” 十三撇撇嘴,不满的看着说谎都不脸红的李葵。什么思索良久嘛,明明是神游天外好吗? “这…可能吗?”皇后显然还是持着怀疑态度:“不是说,硕亲王福晋召集了众人,打了那个妾侍二十多鞭,那个小格格的手也被打肿吗?非亲非故的,为了个宫女打孙女,心太狠了。嬷嬷,你说,会不会因为硕王府急切的想要把新月格格娶进门,所以曲意逢迎,连个试婚格格都要巴结?”(可不是非亲非故吗,那个小格格又不是雪如亲孙女。现在有个疑似“亲”女儿转世的姑娘,被野zhong破了相,雪如当然要发飙了。) 李葵咳了一声,恭恭敬敬的回道:“奴才认为,皇后娘娘说的有道理。说句逾越的话,那硕王府的皓祯贝勒本来就有些不着调。幸而咱们的兰公主福气大,万岁爷的眼光好,找了多隆贝子这么好的额驸。” 李葵这么一说,就勾起了皇后的心事了。她皱着眉头不悦道:“可不是么,那个贝勒的确不是个好的,当年兰馨都被指婚给多隆了,他还是在那里死命纠缠。前些年不是和老五他们打得火热吗?听说为了个歌女把满京城的亲贵们都得罪了,现在倒好,为了尚年轻高贵的格格,年老色衰的歌女也要丢到一旁了!”说到“年轻高贵”的时候,皇后明显被自己膈应了一下。 想了想,皇后接着道:“这硕王府一家子也糊涂,听兰馨说,在硕王爷面前,和纯的额驸竟连个有头脸的管事的儿子都不如,只要那个富察皓祯一犯错,倒霉的总是和纯额驸,还经常帮着硕福晋为难打压庶子。做阿玛的糊涂偏心,做嫡母的善妒恶毒。再怎么重视嫡子,那皓祥也是硕王爷的亲儿子,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唉,皇后娘娘,您就是想破头也想不通的。李葵翻翻白眼,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脑残们的所作所为,能想得通才怪呢!人家到最后知道耗子君不是自己的种之后,居然还这么说:“我但愿有个争气的假儿子,不愿有个尖酸刻薄、自私自利的真儿子!”此等极品,人间也难找出第二个啊~这一世,没有了兰馨的求情,没有了和硕公主额驸的名号,她倒要看看,不可一世的耗子硕王以及雪如,在犯了混淆血统的大罪后,还有没有活路。 只是皓祥和紫薇该怎么办呢?不知道,到时候晴儿那个金字招牌还有没有用?硕王爷是她的亲舅舅,虽然晴儿的额娘早逝,两家也不经常走动,可是皓祥毕竟也和她有些亲戚关系啊!而紫薇只顶着亲王义女的名号,又不像原著中兰馨那样,有个皇后养母,背后还有齐王府的旧部撑腰,如果东窗事发,皓祥难保不会被迁怒啊。 于是李葵就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真是委屈了宜尔哈格格,硕王府的王爷和福晋这么偏心,不知道格格会不会吃苦头啊…” “这…”皇后蹙眉沉思,有些为难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她毕竟是和硕格格,硕王府的人应该不敢怎么样她吧?” 既然皇后这么说了,李葵只好偃旗息鼓,将话题扯到莲珠和新月的婚事上来。十三阿哥歪着头看着李葵,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看容嬷嬷都像是知道内幕的样子,要保宜尔哈姐姐的样子嘛…真奇怪,是什么样的内幕让容嬷嬷这种八卦又多嘴的人不敢说出口,只能靠旁敲侧击呢? 硕亲王府内,香绮抱着发着高烧的小格格哭的肝肠寸断,富察皓祯在一旁悄声安慰道:“雅韵也是太没规矩了,云娃不过是抱她一抱,她就要抓花人家的脸…” “皓祯,你这是什么话!”香绮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怒视着富察皓祯道:“韵儿你的亲生女儿啊,她还这么小,只有两岁,福晋却用戒尺把她的手打成这个样子!你不心疼吗?现在孩子都病成这个样子,你却还来责怪她,你是她的亲阿玛吗?那个云娃,到底给你,给福晋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这么死心塌地的维护她?” 真渣男富察皓祯闻言皱着眉头十分不悦道:“大夫不是说了吗,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情,你怎么不说是那晚你抱着她在门口吹了冷风等我们让她受寒了呢?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推给额娘好不好?” “不好不好!”香绮放下孩子,冲到富察皓祯面前,急促的抓住了他的的双臂,忍不住就给他一阵摇撼:“请你清醒过来!你一定要清醒过来!这是我们的宝贝,你不要因为一个小小的云娃就丢下我们不管,不要被额驸的头衔所迷惑,你忘了我们的山盟海誓了吗?你爱的是我不是吗你这几天连续宿在云娃房里,我不管,可是韵儿是你的亲骨肉啊! 一边哭着,香绮一边不由自主的跪下了。 “够了!”雪如带着云娃和崔嬷嬷从外头大步走了进来,冷冰冰的看着香绮:“你以前是怎么说来着?‘绝不会惹麻烦’‘愿意做丫头服侍贝勒爷’。你知不知道,正因为你的诱惑,让皓祯与许许多多官家小姐失之交臂!你这‘小猫小狗’的威力也太大了一些。说到底,你也只是个侍妾而已。现在皓祯要娶格格要纳妾,你却又是这副嘴脸,你说,是不是你指使韵儿去抓花云娃的脸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香绮怔怔的看着雪如,怔怔的瞪着面露得色的云娃。韵儿一向是福晋手心里的宝贝,那个云娃,究竟使了什么妖法,连一向难伺候的福晋都这么偏袒于她?到底是哪里不对,是哪里出了差错?她看着陌生的富察皓祯,看着躺在床上小小的身子,终于抑制不住的痛哭出声。 雪如为了自己“转世女儿”的幸福,看出富察皓祯对新月的绮念和对香绮的厌倦,便哄骗他说,只有讨好了云娃这个试婚格格,皇家才会把新月格格嫁给他——毕竟,试婚格格是检验额驸各项生理器官机能的,如果不讨好云娃,到时候云娃一阵乱讲,高贵美好的新月格格,可就要花落别家了。于是,为了能够娶到新月,富察皓祯最近便经常的到云娃房里过夜。 云娃在雪如的指导下也学会了怎么服侍男人,更懂得迎合富察皓祯的喜好,富察皓祯的心也慢慢的偏了起来。 至于新月,雪如并不担心。一个死了阿玛额娘的格格而已,到时候嫁进来,不还得乖乖听自己的话?到时候自己给那个高贵的格格下一剂绝孕药,再把云娃的孩子记到她的名下,过几年就把那个格格除掉——这样,自己的亲外孙在有个身份显赫的养母的同时,也不会和生母太过生分,以后王府的继承人还是她雪如的后代,这计划真是太完美了! “额娘,我看香绮姐姐最近心绪不佳,很难照顾好韵儿。”这时候,云娃不紧不慢的的开口了,她一脸温柔的看着雪如:“我以前在王府的时候,经常帮忙照看克善小世子,如果福晋不嫌弃,我想,我可以代替香绮姐姐照顾小格格几天。” 香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娃那个jian人说什么,她要抢走自己的韵儿吗?她急切的看向富察皓祯,没想到对方却是一脸感动的赞同模样。 “云娃!你不要做梦了,韵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不要以为你是格格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香绮咬牙切齿道。 雪如盘算了一下,现在云娃的根基还不是很稳,如果皓祯唯一的血脉被养在香绮的身边,难保这个狐媚子不会借着孩子邀宠。于是,雪如便十分威严的说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云娃说得对,的确不会照顾孩子!云娃,韵儿就暂时拜托你了!”说着,她就越过跪在地上的香绮,将小格格强行抱入怀中。 香绮抱住雪如的大腿,撕心裂肺的哭叫道:“不,不要抢走我的孩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接近皓祯了,再也不敢和云娃争宠了,福晋,我求求你,不要夺走我的孩子!” 雪如猛地甩开她,厉声说道:“等到格格下嫁,她就是孩子的嫡母!现在,格格虽然还未入府看,可是我把孩子交给她身边的云娃也是一样的!你不要不识抬举,这孩子,我今天非抱走不可了!” 争夺中,小格格醒了过来,开始大声的啼哭。一时间,皓祯那小小的院落便传遍了孩子和香绮的哭喊声,雪如的咒骂声。 这样激烈的争吵,终于引来了硕王爷等人。 “在这儿吵吵嚷嚷什么呢?府里还有没有规矩?”硕王爷一进门就很有气势的大喝道。而紫薇则是小心的扶着翩翩,慢慢的走了进来。 雪如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嫉恨的看着笑吟吟的紫薇。紫薇便一甩帕子请安道:“宜尔哈给硕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对于这个宜尔哈格格,雪如是一点好感也没有。成亲次日,这位格格居然越过自己个儿,先去给翩翩那个jian人敬茶,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可是她又不敢多说些什么,宜尔哈格格虽然品级是和硕格格,身后却有和硕和亲王和太后老佛爷帮她撑腰——说宜尔哈格格规矩不好?宜尔哈格格的规矩可是老佛爷和皇后娘娘亲自教导,皇上都称赞的! 所以,这个时候,雪如便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并不去看紫薇,淡淡的道:“没什么,不过是两个丫头吵嘴,很不与格格想干。” 富察皓祯之前从五阿哥和小燕子口中,知道了紫薇的真实身份。听说这个紫薇,满嘴假话无情无义,小燕子为了她差点连小命都没有了,她却为了讨好皇后出卖了小燕子,还伤了五阿哥好兄弟福尔康的心——真是白白可惜了这么一张楚楚可怜,温柔娴淑的脸! 于是,富察皓祯挺身而出,自以为正义的怒斥道:“大胆!我的额娘是硕王爷福晋,按照道理你应该叫她一声‘额娘’,你却一口一个福晋的叫。莫非老佛爷和皇后娘娘没有教过你为人媳妇的规矩吗?” “你住嘴!”硕王爷赶紧制止住富察皓祯,虽然这个宜尔哈格格在品级上和皓祯同级,但是她背后的势力却不容小觑。再者说,宜尔哈格格和晴儿一同被养在老佛爷面前,两个人十分要好。对于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外甥女儿,硕王爷心中还是有几分怜惜的,爱屋及乌,便对紫薇多加宽容了。只见他皱着眉头道:“不过是两个妾侍而已,也值得你们这么大呼小叫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富察皓祯忿忿不平的瞪着紫薇,不满的回答道:“香绮不会照顾韵儿,云娃一片好心要帮她,她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咒骂云娃,还和额娘顶嘴!” 紫薇觑了一眼富察皓祯,心里也是百般鄙夷。且不说他对自己额驸皓祥的打压欺辱,也不说他喜新厌旧的脾性。早在金钏儿出嫁之前,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她。当时,她紧紧地抓住紫薇的手,一字一句的叮嘱道:“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然您把我安排到王府里去吗?我之前告诉你,我家道中落所以才背井离乡,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我的爹本是山东人士,后来和我娘到京城去谋生计忽然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位贵妇人,把我交给我爹和我娘并且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让我们一家走的远远儿的。我娘身子骨不好,无法生育,他们便把我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我爹娘想着,我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争斗时候的牺牲者,并依言搬走,而是留在了那里,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找回自己的爹娘。谁知道,在我八岁那年,家中起了大火,烧光了爹娘所有积蓄,我爹和我娘就只好靠卖艺为生。后来娘死了,我和爹爹又没有别的谋生本领,我便走了娘的老路。再后来,我遇到一个名门公子,硕王府的嫡长子——富察皓祯。我本以为他是我一生的良人,没想到他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边参与兰馨格格额驸的角逐,一边对我甜言蜜语,我爹就是被他的额娘生生逼死的!不过小姐你放心,那个皓祥公子是个顶好的人,和他的哥哥绝对不一样。我冷眼瞧着,这家人张狂嚣张,虽然说是世袭的郡王,可是这么下去迟早是个祸害!” 就连一向严肃认真的容嬷嬷,也在婚前怂恿自己,让自己嫁过去赶紧分家,还嘀咕着什么:“想要长命百岁,先得跟脑残划清界限”之类的话。 划分界限,现在机会不就来了?这么想着,紫薇心里便有了主意。雪如福晋对云娃这么好,如果自己一个格格,帮婆婆分忧,亲自动手的话,既占了理,又能够激怒福晋。 紫薇走上前去,一巴掌甩到云娃的脸上怒喝道:“狗奴才!老佛爷恩典,把你赏赐给大伯做妾侍,为的是帮新月格格考校大伯的人品!你倒好,刚进府就开始兴风作浪为所欲为了是不是?闹得大家鸡犬不宁,还要捏酸吃醋霸占人家的孩子。你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 云娃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怔怔的看着紫薇。自从来到硕王府以后,大家都对她千依百顺,福晋更是对她更爱有加,她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就在大家因为紫薇忽如其来的发难而不知所措时,云娃大叫一声“奴才该死,格格既然不能容我,那我只剩一条路可走!”,说着便迅速冲出房门,用尽全力,奔向后院。 “快快快,快拦住她!她要去投井!”雪如大惊失色,伸手一拦,哪儿拦得住。好在富察皓祯还不算个完全的草包,一把将云娃拽了回来。 云娃便委委屈屈的窝在富察皓祯怀中,嘤嘤嘤嘤的啼哭起来。 见自己的“女儿”吃了苦头,雪如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她直视着紫薇,那份“福晋”的尊贵,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压迫着紫薇了:“格格,府上的事情似乎还轮不到你做主!我和王爷还没死呢,翩翩,你是怎么教你媳妇儿的?哼,舞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翩翩闻言,又羞又臊,不敢去看紫薇。唯唯诺诺的对紫薇说道:“格格,虽然我出身低微…可是皓祥是个好孩子啊!” 紫薇安抚的拍拍翩翩的手,冷笑起来,气势凌人的站在雪如面前,骄傲道:“福晋,作为儿媳妇,帮您管教让您生气的奴才,宜尔哈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以前在慈宁宫的时候,宜尔哈还经常为老佛爷tiao教不听话的宫女呢,也没见老佛爷拿出身份来说我不懂规矩啊?莫非福晋自觉比老佛爷还要高贵体面规矩大?还有,我和皓祥的额娘是王府的侧福晋,是阿玛亲自求了皇上,上了玉牒的侧福晋!您一口一个舞女的,到底是在蔑视我们皇家的威信,说皇上的旨意是一纸空文呢,还是在打阿玛的脸?” 雪如被紫薇的话噎住了,只得瞪圆了双眼恶狠狠的看着她和翩翩。 “你算什么东西,这么和我额娘说话!今天,我就要替皇上和太后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礼的格格!”富察皓祯忽然冲上前来,就要紫薇扬起拳头,这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 只见一个圆脸的中年侍卫紧紧地抓住了富察皓祯的手,一脸不满的看着他。富察皓祯便愤怒起来:“阿辉,你有了新主子,就胆大包天起来了?” 这个阿辉,便是白吟霜现在的夫婿。 缘分真的很奇妙,当年因为阿辉一时同情给了白吟霜一袋银子,被雪如迁怒,逐出了王府。好在他平日里善良乐观,和皓祥也有几分交情,于是皓祥便求了和亲王把阿辉安排在一个庄子里。 阿辉的妻子死于难产,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再娶。后来,紫薇因为不想耽搁白吟霜的婚事,便托了和亲王和皓祥,要把白吟霜嫁出去。可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老姑娘,要想嫁个好人谈何容易?于是那个时候,皓祥便想到了阿辉。 现在紫薇嫁到了硕王府,用和亲王的话来说,那一家子除了皓祥母子之外都是二百五,那个富察耗子更是个疯子,万一觊觎顶着自己义女名头的小侄女的美色,那就糟糕了。所以,和亲王就想着要调几个侍卫去保护紫薇。阿辉便请缨,自愿跟着和亲王的侍卫来保护自己老婆大人的前任主子。 紫薇惊魂未定的看着阿辉,心有余悸的舒了口气。她定了定神,挺直了胸脯冷声道:“皓祯贝勒的行为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要不是我的阿玛给我备了侍卫,我可就要被皓祯贝勒打死了!金锁,银簪收拾收拾,带上赵嬷嬷,咱们回宫!阿玛,福晋,额娘,宜尔哈先行告退!” 容嬷嬷说的对极了,想要长命百岁,先得跟脑残划清界限! 88、紫薇花用计 金锁在宫里也学会了不少东西,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味的忠厚老实了。她见自家格格险些被打,心里不满极了,这时候就朗声应道:“奴才遵命!”说着,就狠狠地瞪了低低啜泣的云娃一眼,转而对紫薇道:“格格,您先回小院休憩片刻,奴才这就让人备了轿子送您回宫。” 紫薇叮嘱翩翩的丫鬟道:“你好好的伺候额娘,别让她被人欺负了去。”说着,朝着目瞪口呆的众人福了福身子,带了一群宫女侍卫浩浩荡荡,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硕王爷着急的看着紫薇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冲着外面扬声高喊道:“阿克丹,阿克丹!皓祥哪去了?快让他去把格格拦住!” 阿克丹闻声从院子里跑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回王爷的话,皓祥少爷今天当值,并不在府中。” 硕王爷慌了手脚,看着仍旧一脸忿忿不平的富察皓祯,忍不住吼道:“孽子!得罪了格格,咱们一家子都没好日子过!” 雪如先是低声安慰了云娃几句,又扯了扯富察皓祯的袖子,让他不要回驳。然后,她用着一种哀哀切切,凄凄惶惶的眼神看着硕王爷道:“王爷,皓祯一向是你的骄傲。今天,你也看到了,是那个宜尔哈格格欺人太甚!云娃也是一片好意,却被她恶意的曲解成那个样子。这可怜的孩子,几乎被格格生生的逼死!皓祯情深意重,自然咽不下这口气。皓祯贝勒身份的高贵,并不输给那个宜尔哈格格,她要去告状,就要她去好了,咱们家也是不怕的!” “你怎么这么糊涂呀!”硕王爷恨铁不成钢的看了雪如一眼怒道:“皓祯和新月格格的婚事只是太后和皇上口头上的承诺,尚未昭告天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现在那个宜尔哈格格要是这么进宫一闹,皓祯的婚事恐怕就要糟糕了!” 雪如听硕王爷这么一说,也着急起来。她想要女儿,也想要权力呀!她有些不安的看着硕王爷:“那…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硕王爷并不答话,只是拿眼睛不停地觑着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翩翩。雪如有了主意,她紧紧地抓住翩翩的肩膀,尖声喊道:“翩翩,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格格拦住?格格进宫告状,要是带累着我和王爷倒了霉,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翩翩吃痛,缩了一下。雪如便像是受了侮辱一般,更加大声的痛斥道:“你居然不同意?你是个什么身份,你只是程大人和朱大人送来的一件‘寿礼’而已!当初要不是王爷好心收留了你,你早就沦为官妓,还想有这么舒舒服服的日子过?” “够了!”翩翩忽然抬起头,怒视着雪如:“福晋,我敬你是王爷的发妻,处处忍让,你不要这么仗势欺人!我也是王爷的妻子,你凭什么这么肆意的辱骂羞辱我?难道就因为你是官家小姐出身,而我是个回回?皓祥小的时候,功课比皓祯好,你就告诉王爷皓祥上课捣乱影响皓祯,使了阴谋诡计——你的儿子除了身份,哪里比我儿子高贵优秀了?” 雪如被翩翩的爆发吓到了,竟然一句反驳的话也想不到。翩翩就抬高了头颅,十分矜贵而又淡漠的对硕王爷行了个礼:“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妾身也要退下了。至于格格告状,呵呵,就算皇上因此怪罪到我的头上来,我也没有半句怨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只有接受的份儿。什么人种的因就要由他自己承受那样的果!” 说着,翩翩便也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看都不看硕王爷一眼。她以前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忍让,退却,福晋和富察皓祯就会停止对她们母子的羞辱。没想到福晋和富察皓祯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现在居然连格格都羞辱起来。她忍了一辈子,做了一辈子的哑巴,聋子,此时此刻,为了儿子的幸福,这个老实人,终于爆发了。 “太过分了!”富察皓祯看着翩翩远去的背影,忽然涨红了眼睛,狂暴的撕扯着自己的领口: “他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和我们说话!额娘阿妈,你们不用担心,我来解决这件事情!格格出身高贵咱们动不了她,可是咱们可以那她身边的丫鬟开刀,恐吓她逼她不敢去告状!”说着便不顾众人阻拦的冲了出去。 紫薇正端坐在房间内,由金锁按着和硕格格的品级梳妆打扮呢,就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叫唤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吵吵闹闹的?”金锁放下手里的梳子,十分有气势的对紫薇道:“格格,这硕王府的下人越发没有规矩了!” “金锁,你越来越有容嬷嬷的风范了。”将了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福晋一军,紫薇的心情还是蛮好的,便打趣金锁道。 金锁眼睛一亮,非常兴奋的问道:“格格,真的吗?我真的有容嬷嬷那么威风吗?”这可爱的孩子一直拿容嬷嬷做奋斗目标来着。 紫薇不置可否,笑着对陪嫁的宫女道:“你们出去看看,是谁在外面发疯?制止住了就好,也太别责罚他们。” 这时候,赵嬷嬷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面色惨白道:“格格,不好了,贝勒爷带了府里的武功高手,向咱们的院落直奔来了!” 赵嬷嬷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富察皓祯冰冷的声音:“你们进去,把那个金锁给我带出来!”闻言,紫薇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宫女冷声道:“你们瞧瞧,好大胆的贝勒!还站在做什么,真要那些奴才们进来绑我的人吗,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金锁,你也出去,犯了什么错,自己像贝勒爷‘请罪’!” 金锁脆生生的应了,紫薇身边两个貌不惊人的宫女互视一眼,也随着出去了。她们俩是当初太后为了防止小燕子骚扰紫薇,特地选的懂武艺会功夫的宫女。 院子里,富察皓祯没想到紫薇这么“识趣”,一时间愣住了。他本觉得紫薇娇生惯养,见到这个阵势,要么吓得不敢出来,要不派人出来将和,到时候自己就顺势提出要求,威胁紫薇不许告状。 正在富察皓祯想着下一步对策的时候,只见赵嬷嬷带领着一群宫女太监,摆屏风,摆桌椅,甚至有两个宫女端来了几碟子点心和茶水。接着,就听屏风后传来了轻柔的女音道:“皓祯贝勒,不知道金锁犯了什么错,让你这么不顾身份不顾规矩的就要擅闯我的院落?” 现在知道怕了?富察皓祯心里得意极了,但是面上却不显。只见他整个脸孔,像用冰块雕刻出来的,说不出有多冷,说不出有多硬。他铁青着脸说道:“格格恕罪,只是金锁这个奴才,长的妖里妖气,我额娘看了很不舒服!”说着,就回头对侍卫道:“把这个金锁给我绑起来,卖出府去!” 闻言,屏风后的女音听起来更加的温柔:“也就是说,金锁什么错都没有犯,只是因为贝勒爷您看了不顺眼不舒服?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民间的格格好说话我欺负?”伴随着瓷器重重被摔倒地上的声音,屏风后的声音忽然拔尖抬高,只听紫薇厉声道“那你就打错主意了!我是老佛爷身边的格格,哪家的福晋夫人见了我不得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宜尔哈格格’?你和福晋先是欺辱我额娘,后又质疑皇家,还想出手打我。现在倒好,都要擅闯我的闺房了?不过区区一个贝勒,竟敢如此嚣张!你把皇上置于何地,老佛爷置于何地?” “你少拿老佛爷和皇上来压我!你以为你是格格,就可以为所欲为?但别忘了,你已嫁进王府,是我们富察家的媳妇,是我的弟媳妇!我现在无法以国法治你,可是就凭你不敬嫡母,我就能以家法治你!来人,将宜尔哈格格拖出来,重打20鞭!至于这金锁,立即找个人牙子把她赶出府去!”富察皓祯面目狰狞的吼道,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么的轻视过,强烈的愤怒将他的头脑冲昏,使他不顾一切的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哦?我是爱新觉罗家的格格,现在你闯入我的院落,企图对我动用私刑,已经属于犯上了!”屏风后的紫薇冷笑一声:“你不怕死,我知道,可是你身边的这些侍卫呢?” 只见这个时候,十几名从和亲王府派过来的侍卫从院子外冲了进来,自发的围到了屏风前面,警惕的看着王府众人。 富察皓祯身边的侍卫一动也不敢动,紧张的看着富察皓祯。 就在这不可开交的时候,硕王爷已带着雪如,气急败坏的赶来了。“老天!”硕王爷一看局面,就对富察皓祯大吼着说:“逆子!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吗?”接着他又冲着王府那些侍卫嘶吼道:“还不快点退下!” 王府的当家老大自然还是硕王爷,于是那群底气原本就不足的侍卫们便老老实实的离开了,和亲王派来的侍卫见状,也纷纷撤了下去,只留下两个侍卫仍然一左一右的站在屏风两侧,虎视眈眈的看着硕王府众人。 硕王爷的本意是息事宁人,哪只富察皓祯疯狂的朝着紫薇的方向怒喊道:“今天看在阿玛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你如果再造谣生事,我必定追究到底,誓不饶恕!你如果想回宫去,再参我一本,告我一状,也悉听尊便!” “阿玛福晋,为了防止皓祯贝勒的再次出手伤人,宜尔哈失礼了!金锁,阿玛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你给阿玛和福晋说说,免得我进宫之后,又有人要歪曲事实了!”紫薇安然的坐在屏风后,并起身请安,也不搭理富察皓祯的狂吠,只是轻声细语的吩咐金锁道。 金锁便傲然的站在屏风面前,对着硕王爷和福晋福了福身子,伶牙俐齿的说道:“回王爷,福晋的话,刚才皓祯贝勒不知何故,忽然冲进我们格格的院子,像发了疯一样,要搜格格的闺房,让格格把奴才交出来。您也看到了,这么多侍卫仆役要是都冲进我们格格的闺房,到时候传出去,格格要怎么做人——难道贝勒爷是存了逼着格格以死明志的心思?格格以为奴才犯了什么错,唬得跟什么似的,以为奴才一时不察得罪了贝勒爷,连忙打发奴才出来给贝勒爷,说大家毕竟是一家人,大事化小岂不是更好?哪知道贝勒爷一看到奴才,就说看奴才不顺眼,要变卖奴才。奴才是宫里的宫女,是由皇后娘娘派遣出宫伺候格格的,宫人们都是由内务府统一管辖,哪能随意买卖?再者,就算是奴才犯了错,也是该由格格做主,或打或罚或骂,交由慎刑司处置。因此,我们格格恼了贝勒爷的越俎代庖,质问贝勒爷的用心。哪知道贝勒爷恼羞成怒,竟要连格格一起打。王爷,我们格格是何等矜贵,岂能无辜受辱,所以,就形成了现在这个僵局。” 紫薇满意的点点头,金锁进宫之后,回话儿的技术含量越来越高了,不但句句指责富察皓祯,还聪明的把自己人给摘了出来,不错不错。 硕王爷将金锁的话自行翻译了一下,便得到如下结论:皓祯先是企图坏宜尔哈格格的名节,阴谋没能得逞后就又生一计,无理取闹的要拿格格最得用的人开刀给格格下马威,格格拒绝后富察皓祯竟然恼羞成怒要打格格… 完了完了,这下可把格格得罪的彻彻底底了!硕王爷脸色惨白,冷汗直流,指着富察皓祯对身边的随侍说道:“把这个逆子给我绑起来!” “阿玛!”富察皓祯大惊失色,一旁的阿克丹面带难色的的行礼道:“得罪了,贝勒爷!” 硕王爷押着五花大绑的富察皓祯,诚诚恳恳的对着屏风道歉道:“格格,犬子一时猪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他了!” 紫薇命人撤去屏风,扶着赵嬷嬷的手盈盈的站了起来,冲着满头大汗的硕王爷行了礼,温和的笑道:“既然阿玛这么说,那宜尔哈只得息事宁人,不和大伯计较了!” “那…格格您不会去皇上面前…”硕王爷小心翼翼的觑着紫薇,赔笑道。 紫薇笑得更加温婉动人起来:“阿玛,皇上日理万机,我自然不会去打扰他。”只不过,刚才撤去的那群侍卫,是自己便宜干爹派来的,而现在依然守在屏风前面的,可是皇阿玛从身边抽出的两名暗卫呢。当初大婚的时候,皇阿玛赐给自己和和嘉每人两名侍卫——唔,乌那西身边有四个。硕王爷多此一举了,自己当然不会傻到去告状了,因为会有人回禀皇阿玛嘛!而且,那样不就能制造出自己被王府欺凌之后,还要忍气吞声的假象了吗?嗯,自己只要在皇额娘和老佛爷面前“欲言又止”一下,引得她们自己去寻找【真相】就好了啊。 “格格,轿子已经备好了。”银簪恭恭敬敬的回道,接着就和金锁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紫薇,紫薇便笑着道:“阿玛,福晋,宜尔哈告退。” 雪如急切而又愤慨的制止道:“宜尔哈慢着!你刚才不是说了不会去皇上面前告状吗?现在有是要干什么?谁也不许走!” “福晋,老佛爷是我的祖母,皇后娘娘更是待我如同亲女。难道我出嫁了,就不能回宫看看她们吗?再者,在大婚前老佛爷和皇后娘娘就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和和嘉姐姐,和仁妹妹要常回宫陪陪她们,还特许我们回宫不用递牌子——福晋,现在宜尔哈可以走了吗?”紫薇捏着帕子,心里惊讶不已。这个雪如福晋本事也太大了些,这架势好像再说如果自己敢进宫告状,就要软禁自己一样,她把皇家的格格当成什么了,好大的胆子!这样也好,自己连欲言又止都不用了,进宫只要不停地哭就好了!毕竟自己的身边,还有两只是老佛爷的耳朵呢! 雪如哑口无言,只得眼巴巴的看着紫薇扬长而去。而被绑住的富察皓祯则是咆哮着:“你这恶毒的女人!你去告状好了,皇上明察秋毫,不会相信你的!就算他一时糊涂我也不怕!反正富贵由天,生死有命,我什么都不在乎!” 还珠原著中小燕子一闯祸就有紫薇求情,这个紫薇在脑残的时候就那么会忽悠人了,现在都黑化了,配上柔柔弱弱的外表,自然更是骗死人不偿命呀!李葵看着呜呜咽咽的紫薇,不由得感慨着。唔,不错不错,金锁也进化了,瞧这一边转述一边义愤填膺的样子,真能煽动围观群众【老佛爷】的情绪啊! 桂嬷嬷在偏殿听了太后派给紫薇的两个宫女的回复后,悄悄地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太后便铁青着脸道:“这么说,那个皓祯贝勒真的有这么大胆了?本来哀家只是觉得他不着调,当初皇帝说要把新月指给他,哀家还担心是糟蹋了人家好好的一个未来的郡王。现在这么一瞧,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真是…”太后一时词穷,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新月和富察皓祯,便看着皇后示意她往下接。 皇后想都没想的回复道:“破锅配破盖,绝配!”说完,自觉失言,有些懊恼的看着太后。 太后却被皇后这个说法逗乐了,脸色也好了许多:“平日里见你笨嘴结舌的,不大会讲话,看起来又呆呆的。偏偏有的时候说出的俏皮话,让人又恨又爱,有趣儿极了!” 李葵咬着嘴唇拼命地忍住笑,之前自己跟皇后这么形容五阿哥和小燕子,没想到皇后现学现卖,恰到好处的用上了。 太后想了想,对紫薇道:“宜尔哈,哀家知道你受委屈了!前阵子听你阿玛说,皓祥有意去军队挣个前途?”接着,太后又扭头对皇后吩咐道:“皇后,你找个机会跟皇帝说说,宜尔哈虽然只是个和硕格格,可是身份上…哀家看呐,她住在王府里老是受气也不好!那个新月也不是个安分的,将来也是个祸头子,万一带累了宜尔哈可就糟了!” 紫薇听见太后主动要求帮他们做主分家,喜不自禁,连忙拭着泪,轻轻点了点头。皇后也连声的应了。 “那就好,现在你才刚嫁过去,白眉赤眼的说要单过也没个理由!”太后安抚的对紫薇说道:“等新月嫁过去,或者你的额驸立了功,咱们再徐徐图之!” 御书房内,跟和亲王正在讨价还价,讨论着将来紫薇生的第一个孩子谁取名的乾隆,在听到暗卫回禀消息后暴跳如雷,气喘吁吁地在室内走来走去,看见一个瓷瓶不顺眼,举起来就要摔。 和亲王连忙抱住乾隆的胳膊:“四哥哎,这可是唐代的鎏金花瓶,摔不得!你要是看着不顺眼,弟弟可以帮你效劳让您眼不见为净!”说着就把花瓶从乾隆的魔爪里解救出来,死死的搂在怀里。 内心愤怒无法发泄的乾隆便把目光投向书桌上的腊油冻佛手,和亲王察觉到了乾隆的下一步举动,连忙冲上去把它揣到怀里:“四哥,这可是好东西!”说着东张西望了一下,将书桌上的笔筒郑重而又认真的递给乾隆:“砸这个吧,这个耐摔,就算是摔坏了也不要紧,弟弟送你一个新的!” 乾隆哭笑不得的看着和亲王,嘴里骂道:“活像几辈子没见过银子!宜尔哈受欺负了,你不心疼?当初就不该听你胡扯,把宜尔哈许给那么个人家!” “四哥,皓祥那孩子真的没的说!脾气好,有责信心,长得也好。”和亲王腆着脸对乾隆道:“宜尔哈是什么人,是臣弟的‘义女’,臣弟自然不会害她啦~前阵子皓祥还说要自己拼个军功,等那个富察皓祯一成亲就分府单过呢,瞧人家多有志气!可是四哥你也知道,宜尔哈只是个‘小小的’和硕格格,硕王爷却是世袭的郡王,人家自然腰杆儿硬的很呀。在皓祥没有分府前,自然只能让宜尔哈忍耐一下了。” 乾隆叹了一口气道:“朕何曾不想将宜尔哈册封为和硕公主,可是这于礼不合啊!” 说什么于礼不合,不就是担心宜尔哈是你私生女的事情曝光嘛!和亲王觑着乾隆,笑嘻嘻道:“四哥,你误会了!你看啊,当年硕郡王的曾祖随着睿亲王打天下,争得了一个郡王的爵位。可是从硕王爷父辈起,这一家子就逐渐败落,几乎没什么重大贡献了,甚至出现过强抢民女的事情。到了硕王爷这一代,就更厉害了哈,先是请封了一个舞女做侧福晋——啊,当然皓祥是个好孩子,现在居然欺负起格格来,咱们是不是该做点相应的惩罚呢?” 乾隆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紫薇的品级近期不好再升,但是硕王府可以降等啊! 和亲王笑得更加开心了,连连点头。 89、新月湿身 紫薇回到王府后,带着了太后和皇后赏赐的各色绸缎珠宝,兴致勃勃的捧到翩翩的房中,让翩翩自行挑选喜欢的首饰。 俗话说,人靠衣装。翩翩本来就是个大美人,又被紫薇那么一打扮,显得更加光彩照人了。晚膳的时候连一向假正经的硕王爷都忍不住多看翩翩好几眼。 这可把雪如气坏了,以前这个宜尔哈没有嫁过来的时候,好东西何曾到过翩翩手中去?就算是王爷偶尔给点赏赐,翩翩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穿戴起来。现在有了格格撑腰,翩翩的胆子也肥了,想反了不成?珠宝首饰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那份体面,雪如也知道这是太后和皇后给她的警告,可心里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万幸的是,除了这样“小小”的警告,皇家那边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看来,皇上对自己的皓祯还是非常满意的,不想因为宜尔哈的事情影响了新月格格和皓祯的婚约——当然,宜尔哈不过只是一个亲王义女罢了,再重要也高不过自己文武双全,未来大有所为的儿子去呀!雪如得意洋洋的想到,不由的对紫薇投去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紫薇面色无波,轻轻地端起茶碗挡住了唇边的轻笑。在回府之前,皇阿玛身边的高公公悄悄告诉自己,皇阿玛早就想好了处置硕王府的办法,只是现在自己还没有分府单过,也没个正经的由头,万一硕王府反咬一口,对自己的名声不利。而皇额娘身边的容嬷嬷也递了话儿来,让自己按兵不动,等把新月格格嫁过来,就有硕王府的好看了。 呵呵,高贵矜持的雪如福晋大概不知道,她所期待的“好儿媳”在宫中,是一块多么烫手的山芋。新月格格功臣之后的身份,注定了皇家对她打不得骂不得,要表现给天下人看呢。紫薇有些愉快的想着,容嬷嬷不是说了么,新月格格本来就是状况一大堆,更何况添上一个不齐心的奴才云娃,以及一个脑袋似乎有些问题的皓祯贝勒?如果雪如福晋对新月格格不管不问,放任自流,那么新月极有可能会闹得王府鸡犬不宁;如果雪如福晋对新月格格横加干涉,新月格格可能只会哭到雪如福晋头昏脑胀,但是她身边的嬷嬷一定会禀报给宫里,坐实雪如“虐待”功臣之后的罪名——再加上一个抽疯起来不认爹娘的皓祯贝勒,那场景一定很有意思。 容嬷嬷还分析着,如果雪如恪守本分,恭恭敬敬的对待新月还好说,最多家宅不宁而已;可是雪如那种性格,一定会对新月拿出“婆婆”的款儿来,到时候倒霉可就是自找的了。唔,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自己和皓祥带着翩翩分府,富察皓祯和雪如福晋倒霉,自己就先忍耐一下好了,紫薇愉快的想着。 魏嫔最近也很烦恼。 被养在太后身边的十五阿哥已经两岁多了,太后虽然对这个孙子淡淡的,但也没短了他的吃穿用度,在奶嬷嬷的照顾下,十五阿哥长得白白胖胖的特别招人喜欢。 按道理说,魏嫔这个做娘的心里应该很欣慰,可是她不但没有任何的开心,反而郁闷极了。每次她去慈宁宫想要亲近亲近十五阿哥,桂嬷嬷就会皮笑肉不笑的让奶嬷嬷把孩子抱走。想要收买奶嬷嬷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太后那个死老太婆把慈宁宫围得像铁桶一样。如此一来,现在十五阿哥根本就不搭理自己。 孩子不是自己养的就是不亲,不但帮不上自己什么忙,还会给自个儿添堵!魏嫔咬牙切齿的想,养不熟的就更气人了!七格格已经十多岁了,对自己却冷冷淡淡的,怎么哄骗她,让她到皇上面前说想念弟弟,她对会淡淡说一句:“女儿觉得,有皇玛嬷的照顾对弟弟更好。” 思来想去,想到自己的年华已经不再,魏嫔觉得自己前途无亮了。这时候,幽幽的笛音又响了起来。 “冬雪,腊梅!你们是死人啊!这大半夜的让本宫听新月格格吹笛子,是想气死本宫吗?”魏嫔尖着嗓子大叫道。冬雪和腊梅见魏嫔心情不好,得了令便急急匆匆的就要往外面走。忽然,魏嫔眼珠子一转,叫住了她们:“慢着!你们站住,帮本宫好好梳妆打扮一番,本宫要亲自去会会那个新月格格!” 新月拿着笛子坐在窗前,看着天空的一轮弯月,吹着五音不全的小调。 “格格这是又想家了罢?”身后带着感性的柔柔女音响了起来,新月放下笛子,只见魏嫔一脸同情的站在门口,满脸伤感的看着她。 新月警惕的看着魏嫔,多数的脑残都有一个通病,对她们千好万好都没用,只要对不起她们一次,她们就会牢牢地记恨着。新月也是如此,她根本不会记得初进宫时,魏嫔虽然别有用心,却殷勤而又细微的照顾。她只会记得之前魏嫔是怎么样“冷酷无情”,向皇上保证会好好管教自己,同时指派了一个恶毒残忍的老嬷嬷给自己的! 见新月不答话,魏嫔并不慌张。白眼狼她见得多了去了,之前小燕子不也是这个脾性?于是,她微微笑着,从冬雪手中接过一碗鸡汤,温柔的对新月问道:“听说,格格今儿个一天都没有用膳,我特地让小厨房给你炖了一碗鸡汤,趁热喝了吧。” “我不喝,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新月将头别过去,低低的说道。 魏嫔端着鸡汤,坐在了新月的旁边,诚恳而又真切的说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初没有帮你说话?你也知道,我的出身不好,老佛爷和皇后娘娘总是借故挑我的刺。如果我表现出对你很疼爱很重视的样子,她们就会想方设法的伤害你,来达到打压我的目的。你应该听说了吧?我一共养了两个格格,两个阿哥,可是蹊跷的是,我的九格格死于非命,十四阿哥一病呜呼。而活着的十五阿哥,还被老佛爷强迫着带去了慈宁宫…格格,你不觉得这些事情很古怪吗…” 新月悄悄地偷眼看去,只见魏嫔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心里便信了七八分。见新月的表情有所松动,魏嫔再接再厉的信口雌黄:“宁嬷嬷虽然严厉,但那是我的人。如果我派一个慈祥心软的嬷嬷给你,老佛爷肯定又要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派一个更加冷酷无情的嬷嬷来,到时候你吃的苦头可不止这些了。皇后娘娘给你灌汤药,是因为嫉妒我,仇视我,所以才会迁怒于你,又有老佛爷撑腰,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就因为,这样你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敢求情,生怕起到反效果!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咱们将和了好不好?在我的心里,你就和我的女儿一样亲切可爱!”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新月半信半疑的看着魏嫔:“就算是老佛爷不喜欢魏嫔娘娘,可是那些孩子都是她的孙子孙女…难道这,她也忍心下手吗?” 魏嫔故作惊慌的捂住新月的嘴巴,失措而又小心的往四处看看,凑到新月的耳边小声说道:“傻孩子,在这后宫里,说话错事一定要小心谨慎才好,否则就会引火上身!” 新月点点头,定定的看着魏嫔,只听魏嫔继续低声说道:“宫里有多少个阿哥格格,我虽然是满族包衣,可是骨子里还是流着汉人的血。老佛爷多一个孙子不多,少一个孙子不少,根本不会在乎我的孩子。再者说,老佛爷早就和皇后娘娘达成了‘共识’,她看好皇后娘娘的十二阿哥,准备把自己家族的小姐嫁给他。在老佛爷心中,只有出身高贵,能给她带来利益的孙子,才是亲孙子呢!” 新月被魏嫔“留着汉人的血”和“出身高贵带来利益”这个说法,深深地折服了。她抓住魏嫔的手,激烈而又热情的说道:“娘娘,我完全理解您的苦衷!我的额娘也是汉人,所以,我的玛嬷就只疼爱莲珠一个,总是借故惩罚我,就连我热心帮助那些失去父母,不得不出卖自己自由的姑娘们,玛嬷都要找借口来骂我!这些老太太,怎么都这么的狠心和市侩?”说着说着,新月的眼泪也下来了。倒不是因为想念死去的亲人,而是她想起了努达海。 哦,我的海,这世上或许只有你,才不会介意出身的高贵与否了吧?莲珠是嫡女那又怎么样呢,当初,只有我才得到了努达海的怜惜和关爱!啊,之前五格格婚礼上,努达海那冷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一定是受到了皇上的责罚之后心灰意冷,然后担心自己配不上我,变得麻木不仁,以别的女人来麻痹自己,冲淡对我的思念! “瞧,我这样倒招了格格的眼泪了。前儿个我听说格格大喜,被许给了硕王府的贝勒爷,还没跟格格道喜呢、”魏嫔急急地抹掉眼泪,强作欢颜道:“鸡汤快冷了,格格趁热喝吧——唉,也不知道我的十五现在吃的饱不饱,睡得香不香?” 嫁给皓祯?他那么风度翩翩而又善良宽容,到时候一定会帮自己想办法,成全自己和努达海的!想到这里,新月便感性的回答道:“我也一样想念我的弟弟克善啊!也不知道他和阿哥们住在一起,会不会被欺负呢?”说着,她就抓住魏嫔的手,情深意切道:“娘娘,您放心,我最近一定老老实实,不给您惹麻烦!等我找到机会,一定会帮您讨回孩子的!” 魏嫔的眼睛里就迸发出惊喜来,她泣不成声的看着新月,显得感动极了。 而无时无刻不被新月惦记着的努达海,现在醉倒在温柔乡中难以自拔。他将腊梅搂在怀中,冷冷的笑道:“听说,新月格格再过半个月就要出孝期了,咱们的计划也就快可以实施了…” 回应他的,是腊梅温柔而又缠绵的亲吻。 雁姬站在院子里,望着一弯明月静静地沉思着。自从努达海纳了腊梅之后,很少来雁姬的院子了,后来珞琳便搬了过来,经常晚上跑到雁姬的房间陪她说话。 正在雁姬咬着下唇对月沉思的时候,珞琳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关心的将一件衣服披在雁姬的身上:“额娘,现在虽然只是初秋,可是夜晚也是冷得很。甘珠呢,怎么没有留在身边伺候你?” “额娘,额娘?”见雁姬怔怔的盯着自己,却并不回答。珞琳有些担心,轻轻地晃了晃她的胳膊,亲热而又撒娇的叫道。 雁姬将珞琳搂在怀里,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她用着哽咽而又担忧的语气在珞琳耳边说道:“额娘做了一个好可怕好可怕的梦。梦里,新月格格带着克善小世子住进了咱们家,一点一点的俘虏了你阿玛和你哥哥的心,还有你的好感。到最后,太后剥夺了她格格的身份,让她嫁入府中。而你和你哥哥甚至是你嫂嫂都被她‘收服’了,整天往她的小院落跑,还让我然要我宽恕他们,要我向他们求和。让我向所有的人宣告我认输,我投降。让我在失去丈夫之外,还失去地位,失去尊严…成为你们口中的‘想法怪异,说话不可理喻,行为乖张,叫人难以亲近,甚至会害怕躲避的怪人’。这个梦好真实,好可怕!” 珞琳心里一酸,忍不住将消瘦的雁姬搂在怀中,轻声安慰道:“额娘,我是你的女儿,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过去的珞琳或许会被新月的伪善所收买,可是,现在的珞琳不再是几年前那个不知好歹的傻丫头,我懂得是非对错!我知道您被阿玛伤透了心,您看这样好不好?再过几个月,我就要成婚了,和仁格格告诉我,皇后娘娘给我指的人忠厚老实。您在家里住不下去了,就跟我走好不好?” 雁姬破涕为笑,摸着珞琳的头发轻笑道:“傻孩子,又说傻话了。走吧,今晚你和额娘一起睡,咱们娘俩好好的说一会子话!”梦境中的一切伤害再真实又怎么样?在做娘的心里,哪怕孩子错的再离谱,自己也会无条件的原谅和宽恕。更何况,现在陪在她身边,会撒娇懂礼数的姑娘,是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的好女儿,并非梦境中那般不分是非,认贼作友——这样就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乾隆匆匆忙忙下了道赐婚的旨意,册封新月为和硕格格,指婚给硕王爷之子富察皓祯。 雪如沾沾自喜,虽然新月也只是个和硕格格,可是人家毕竟是从王府里出来的,腰杆儿比那个宜尔哈硬多了。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紫薇和皓祥是在指婚半年之后才成亲的,而和嘉和和仁两位公主,指婚都两三年才完婚——因为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办,比如准备嫁妆,建造公主府啊,派遣奴才之类的… 而新月的婚事呢,在赐婚没几天便提上了章程。一切的一切给人的印象只有俩字儿:仓促。当然这个时候,是没人有机会和精力蹦q出来指责皇帝亏待端亲王遗孤的——因为在给新月赐婚的同时,乾隆正式册封克善为贝勒,并命礼部着手准备七阿哥和莲珠格格的婚礼。 婚期一定,就是一连串忙碌的日子,整个王府都几乎翻过来了。雪如一门心思的想越过紫薇去,便命人重新粉刷油漆房子,安排新房,买家具。大肆整修以外,她还逼着富察皓祯学习礼仪,彩排婚礼种种规矩,去宫里谢恩,跟着王爷去拜会诸王府。更令雪如兴奋地是,据皓祯说,事实上是皇上有诸多“训勉鼓励”,必须时时听训,了解到身为“额驸”的荣宠。 当然,皓祯的衣冠鞋帽,随身物品,雪如几乎件件躬亲打点,力求全部焕然一新。仅仅量身、制衣就忙得雪如晕头转向,自然而然就顾不上香绮和云娃的争斗了。 相比三位皇女婚礼的盛大奢华,和皇家对莲珠格格婚事的郑重其事,新月的婚礼几乎可以用“寒酸”和“潦草”来形容。这下大家都看明白了,看来这个新月格格真的如传闻中那般不着调,没看到皇家只重视嫡女和庶子,对这个庶女马马虎虎吗?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富察皓祯的婚事让雪如忙的双脚生风,好多天都回不过劲儿来。于是在接下来的争宠中,云娃便落了下风。虽然王府的事务一直是雪如在把持,可是香绮进门也有十余年了,多多少少也有了些根基,收买了一些人心。加上云娃平日里有雪如护着,被惯得心比天高,傲慢的不得了,整日肥鸡大鸭子的大吃大喝着,对衣裳首饰挑三拣四,这种半主子的行为早让一干奴才仆从们看红了眼。大家就合计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云娃那小蹄子继续兴风作浪下去了! 坤宁宫内,乌那西磕着瓜子,歪着李葵的身上。十三阿哥在一旁气的直跳脚:“姐姐,容嬷嬷年纪已经很大了,你这么胖,不要压她好不好!” 年纪很大…不就是在说自己老么…李葵欲哭无泪的看着十三阿哥被乌那西揪着耳朵揉来揉去,丝毫没有解救他的意思。 “敢说我胖,福隆安说这样很好抱好不好?”乌那西气哼哼的将十三阿哥的包子脸扯得长长的,十三阿哥立即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瞅向李葵,请求援助~ 李葵连忙打圆场道:“公主您好不容易进宫,干嘛只逗十三阿哥玩呢,这样多没意思呀!奴才这里有个小八卦您要不要听?” 见成功吸引了乌拉西的注意力,李葵清了清嗓子,神神秘秘的说道:“听说,景阳宫的那位终于怀孕啦!” “这有什么稀奇,五哥不是最宠爱她吗?”乌那西皱着眉,撒娇道:“嬷嬷,人家进宫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种倒胃口的人的八卦的~人家要好玩的八卦!” 李葵笑嘻嘻的拍着乌那西的肩膀:“小胖妞,你以为我说的景阳宫那位是谁?我说的可不是咱们的‘还珠格格’,而是扔绣球的那位!” “是她?”这下乌那西可就来了兴致,耳朵竖了起来:“那只野鸟就没闹腾?” 李葵便面带得色,幸灾乐祸的说道:“可不是吗,这姑娘也算是熬出头了!之前还珠格格不是小产了么,下身一直都清不干净,老佛爷上次说了五阿哥两句,说他这么大了还没个子嗣。结果还珠格格就来了火气,老是对五阿哥横眉冷眼的,说什么‘我没法给你生儿子你去找你小老婆啊’。结果五阿哥一赌气,嘿,还真的就在杜格格房里宿了一宿。没想到杜格格的肚皮也真争气,一举得男!结果太医诊断出来杜格格有喜了之后,您猜怎么着?五阿哥在还珠格格门前跪了一天才得到了原谅!老佛爷这次有了前车之鉴,便把这杜格格暂时安排到了别的院落里去,免得肚子里的小皇孙再无辜糟了还珠格格的‘迫害’!” 乌那西眉眼弯弯的,笑得也十分开心。 李葵扫了扫十三阿哥,咦,今天这么个大八卦怎么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呢? 只见十三周身散发着冷气,缩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嬷嬷说我没趣,嬷嬷说我没趣…呜哇,嬷嬷之前一直说我是可爱的小天‘师’来着的,哪里无趣了!五姐姐讨厌,她一回来嬷嬷就不疼我了…” 婚礼当晚,富察皓祯骑着高头大马,满脸笑容,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的直视着前方。 “为什么新月不丑一点儿呢?如果她很丑,自己对她的冷落,也就比较有道理一些,但她却长得这么天生丽质,仪态万千。难道自己的博爱,注定要同时辜负三个女人?”富察皓祯心里无不遗憾的想着。他的后面有仪仗队、宫灯队、旌旗队、华盖队、宫扇队、喜字灯笼队…再后面才是八抬大红轿子,坐着陪嫁宫女,然后才是新月那乘描金绡凤的大红喜轿。 新月坐在轿子中,捧着象征着吉祥如意的苹果,想念着她的努达海。如果现在举行的是她和努达海的婚事,那么她该有多么的欢喜呀! 云娃挤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如痴如醉的看着富察皓祯。格格怎么这么讨厌,以前自己是奴才,老是要替她背黑锅就算了。可是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心爱的男人,格格却要插一脚,这感觉好讨厌!(被雪如宠坏了的云娃自然不会承认,她其实只是作为新月的附加品进府的。) “请格格与额驸,行‘合卺之礼’!” 门外,宁嬷嬷高声朗诵了一句,接着,一个太监又朗声说:“唱‘合卺歌’!”于是,门外檀板声响,“合卺歌”有板有眼,起伏有致的唱了起来。新月的头垂得更低,却用眼角偷偷的瞄了一下富察皓祯。 这试探性的一瞄不要紧,让富察皓祯彻底误解了新月的心思。他以为新月心里是有他的,只是羞于表达而已。 所以,在众人将床铺收拾好退下后,富察皓祯伸出手去,触摸到了新月披着的描金绡凤红披风,轻轻拉开那个活结褪下时,新月小小的抗拒被当做了羞涩和不知所措。富察皓祯也算是这方面的老手了,只见他温和一笑,对新月道:“格格很紧张?对了,我听说成亲的时候,新娘子都是不可以吃东西的,你一定是饿坏了!咱们先吃点东西,喝点酒水好不好?” 新月感激的一笑,富察皓祯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十分有礼的将新月扶到了桌边。新月便小口小口的吃起桌上的喜饼和点心来。 富察皓祯殷切的递上酒水,柔声道:“慢慢喝,不要急,别噎着!”喝点酒可以助兴,让新月格格不再这么羞怯了吧?富察皓祯对此很有经验,当年香绮就是在陪他喝了酒之后,成了他的人的。 新月因为有求于富察皓祯,所以并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便不由自主的灌了几杯下肚。过不了一会儿,新月的脸变得红扑扑的,晶晶盈盈的双眸也越发的亮了。 “格格,你没事吧?”富察皓祯没想到新月还这么不胜酒力,担心的扳过她的肩膀:“要不要喝点热水?” 周围的场景都不停地晃动,摇摆,世界在新月的眼里变成了层层叠叠的重影。她眯了眯眼,奋力摇摇头,眼前的富察皓祯竟然变成了努达海的脸。只见她的天神正温柔的笑道:“没事的话,我们就安歇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新月猛地站了起来,扑到了在他的怀里:“我…我今天终于嫁给你了!我不是在做梦吧!”说着,便主动揽上“努达海”的脖子,对准他的嘴唇深深地亲了下去。 一边亲着,新月一边忙不迭的剥下自己的衣服,嘴里喃喃道:“我终于能和你在一起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从我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天神,你是我的唯一!让我们彼此拥有,彼此奉献吧!” 富察皓祯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欲-望,他一把将新月搂在怀里,大步的向床榻走去… 91、新月的狡辩 闹腾了一整晚,终于将苦苦隐瞒了近三十年的真相说了出来,雪如也松了一口气。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己的便宜儿子做了额驸,和亲闺女的“转世”相知相许,看不顺眼的庶子和侧室即将被“扫地出门”,这一切的一切真是可喜可贺呀! 至于新月格格的丑事,雪如完全不放在心上——反正她早就打算好怎么处理这个身份高贵,能为他们一家带来福利而又碍眼的格格了。新月格格又不像宜尔哈格格那样,深受太后和皇后的宠爱,有特诏可以随时进宫的。 待会儿先给新月格格一个下马威,拿努达海的话好好羞她一羞,让她知道谁才是这府里的主人,也要让皓祯看清楚新月的真面目,剩下的事情徐徐图之。只要新月格格没法怀孕,在自己和王爷的扶持下,云娃的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王府了!雪如兴奋的想着,决定以后要在新月格格的饭菜里“加点料”了。 正在雪如和硕亲王神清气爽的端坐在大厅里,做着美好的白日梦等着新月这个新妇来敬茶时,崔嬷嬷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王爷,福晋,不好了!听说新月格格一大早就闹了起来,吵着闹着要绞了头发去当姑子,正在寻死觅活呢!” “什么,有这等事情?”硕王爷和福晋互视一眼,惊疑的站起身来。 富察皓祯的小院里真是热闹非凡,满屋子茶碗、花瓶尽数被打了个稀烂。只见哭闹过一阵的新月衣衫不整的坐在床榻上,手里握着一把剪刀,神情呆滞的看着床上的血迹,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新月,你是怎么了嘛,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让宁嬷嬷给你放热水洗澡好不好?”富察皓祯试探着将手放在新月的肩膀上,却引起了新月剧烈的反抗,她一边扭动着身躯一边尖声叫道:“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富察皓祯手足无措的将手举过头顶,轻声安慰道:“好好好,我不碰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绝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家没有了,清白也没有了…这样的我,怎么能配得上努达海…”新月喃喃的低语道,宁嬷嬷听到后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乖巧的格格不但骨子里风骚yd,而且还喜欢一个老男人!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按道理来讲宁嬷嬷是不会知道努达海是何许人也的,但是珞琳和雁姬经常出入坤宁宫,所以连带着令妃党宁嬷嬷对他都印象深刻。 富察皓祯闻言睁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新月道:“新月,你说什么卤什么海的?说清楚一点好不好?你到底怎么了嘛!”明明前一天晚上还是那么的热情如火,缠着自己要了一次又一次的,怎么一大早起来,看着自己光裸的身子就又哭又闹,甚至还要自裁。 肩负着拉拢硕王爷使命的宁嬷嬷当然不能让新月的喃喃自语坏了魏嫔的大计划,于是她灵机一动,高声对碧波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格格想吃卤海带吗?” “什么卤海带,宁嬷嬷你就不要再替新月格格遮羞了!”雪如扶着硕王爷昂首挺胸,一脸高贵倨傲的走了进来,冷冷的说道:“她自己做的丑事,你心里也很清楚吧!” 宁嬷嬷向来都不是吃素的角儿,更何况公主格格身边的嬷嬷,一般都是由皇后指派,说是奴才,其实是皇家的监视者,十分体面,因此宁嬷嬷的腰杆儿相当硬。她见雪如说的不客气,便也冷笑道:“哟,什么风儿把王爷和福晋吹来了?老奴给王爷福晋请安了,虽然咱们格格端王府遗孤,身吃穿用度都是按和硕公主的品级来的,但是按照规矩万万不敢劳动福晋亲自来请安的。格格做过什么丑事儿,奴才这个天天服侍的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唉,这额驸也不知道是怎么着了,竟把咱们格格气的寻死觅活,奴才倒想问问福晋和王爷,是府上的风水不好还是人邪了呢?怎么着我们格格一嫁过来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了!” “你!”雪如一怒之下,竟然越过前去要去打宁嬷嬷的耳光:“你好大的狗胆!帮着新月格格欺上瞒下,皇上和老佛爷一定是被你蒙蔽了,才会把这样不知羞耻的格格嫁到我们王府!她的丑事我说出来都嫌脏了我的嘴!” 宁嬷嬷见状,一个打滚就扑倒在地上,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捏着沾有新月落红的喜帕,一边大哭大闹道:“什么丑事,什么丑事?没天理啊!苍天哟你睁睁眼,新婚第一天就差点逼死我们可怜的端亲王遗孤和硕格格了!我苦命的格格喂,没爹没娘的可怜格格就这么任由人欺负去了!” 王府众人拿见过这个阵势,纷纷目瞪口呆的看着宁嬷嬷,富察皓祯更是惊的连心中的疑问都顾不得去问了。 云娃一见到宁嬷嬷就害怕,连忙一把拉过福晋的手,慢声细语的劝道:“额娘咱们走吧!不要跟宁嬷嬷计较了!” 宁嬷嬷就利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到云娃面前指着她的鼻子,不由分说的破口大骂:“好你个小蹄子,我当是谁呢,噢,噢,原来是你这个眼皮子浅背主的小蹄子在这里瞎胡沁嚼舌头呢,老佛爷和皇后娘娘恩典,指了你来做试婚格格,没想到你竟然想着鸠占鹊巢,为了霸着贝勒爷的宠,居然诬陷起格格来,你有几条命?”雪如张了张嘴,刚要反驳,宁嬷嬷就捏了那喜帕,抖到她的鼻子底下,复而连哭带喊的滚到地上:“这是什么,福晋你瞧这是什么?咱们冰清玉洁的新月格格,被说成个什么样啊!端亲王你地下有知也看看啊,硕福晋说您的闺女偷野汉喂!老佛爷啊!硕福晋诬赖格格秽乱宫闱,您可要给格格做主啊!” 雪如被宁嬷嬷吵得头昏,一时也没了主意,新月也呜呜咽咽的趴在床上痛哭出声。 “吵嚷什么呢?再吵下去王府就要成街头巷尾的笑话了!”一声清亮的女音从门外响起,雪如等人一回头,只见紫薇扶着翩翩,盈盈然的站在门口。看了看满地的碎片,又见着一干窃窃私语的王府仆从,紫薇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扭头对金锁道:“指使几个人,让她们把院子给我打扫干净!新媳妇才刚过门呢,合府就乱成这个样子,传出去叫人怎么说?” 金锁福了福身,就要带人下去。 紫薇漫不经心的抽出手,扶了扶上次进宫时皇后赏赐的手势,轻描淡写道:“都把嘴给我锁严实了,要是外面传出一点子风声被我知道了,直接打个臭死丢出府去!” 众人敬畏的连称不敢。接着,紫薇轻移莲步走到满地打滚的宁嬷嬷面前,冷哼一声。宁嬷嬷便识趣的站起身来,冲着紫薇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对于这个深受宫中三巨头喜爱,名为亲王义女实为沧海遗珠的格格,宁嬷嬷还是很畏惧的。 紫薇便回过身去,凑近硕王爷和雪如,低声警告道“阿玛,福晋,不管你们听到怎么样的胡言乱语,甚至说,新月格格真的做过些什么。可是,她是皇上指给大伯的格格,是昭告过天下的!你们这么吵嚷下去,就能和新月格格退婚吗?若是闹得人尽皆知,皇家的的脸面还要不要?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宜尔哈奉劝阿玛和福晋一句,皇上和老佛爷永远是不会错的。所以,事情闹开了之后,到最后难看的还是硕王府!如果皇家的尊严遭受一点点的践踏和侮辱,后果你们也是明白的。新月格格是没什么背景,也不得宠。可她有一个得宠的妹妹是皇子福晋,还有一个世子弟弟!皇家是不肯为了老鼠打翻了玉瓶儿的,搞不好到时候为了新月格格的名声,会治大伯一个诬陷格格的罪名。你们好好掂量掂量去吧!” 硕王爷和雪如面面相觑,他们看着紫薇那认真而又冷漠的神情,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不禁不寒而栗起来,那兴师问罪的势头也弱了下来。 紫薇又抬起头,扬声对银簪道:“宁嬷嬷大概是昨儿个太高兴,多喝了几杯,到现在都还没清醒,现在竟然拿格格打起趣儿来。本应该交给宫里处置,可是宁嬷嬷毕竟是宫里头的老嬷嬷了,我暂且给她留个体面。银簪,还不快把嬷嬷搀出去醒醒酒,难道还由着她继续闹着吗?” 宁嬷嬷被吓得一身冷汗,她只顾着跟雪如撒泼哭闹,没想到叫嚷间,也间接地毁了新月格格的名声。好在这个宜尔哈格格没跟自己计较,不然自己这条老命估计都难保了! “新月妹妹,不要哭了,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你也适可而止不要再闹了。”紫薇微笑着扶起新月,轻轻的替她梳理了头发,看似安慰,实则威胁的在她耳边低低道:“你以为这里还是皇宫吗?皇家会看在端亲王和莲珠格格的份上优待你,不代表硕王府的人也会!对于他们而言,你一个无权无势不得宠的格格,没有丝毫利用价值,你还露出这么大的破绽!你也是王府里头出来的,不会看不出福晋对云娃莫名的优待和偏袒吧?而且王府里的一些小动作,不用我说你也是明白的!” 新月怔怔的看着紫薇,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这个宜尔哈格格她见过,慈宁宫的大小事务一般都是由她协助着老佛爷的心腹桂嬷嬷一同打点。想必她也是同情自己,才出言警告的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努达海这么爱自己,而且他自己也曾经有过两名妻妾不是吗?他一定不会介意自己的不完整的! 新月便打定主意要先在王府立足,然后找寻机会去跟努达海解释清楚。想到这里,她就楚楚可怜的对雪如哀求道:“福晋,一千一万个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对我产生了误会,引发了这么大的麻烦,都是我的不好!是我因为一时紧张和不适应,看到…看到额驸没有穿衣服…所以才尖叫了起来。” 说着,新月微微的低下了头,显得很羞怯的样子。 紫薇盯着新月,叹为观止,要不是容嬷嬷跟自己叮嘱过此人的难缠极品,自己真的会被她柔弱的外表骗过去。算了,反正容嬷嬷只是让自己帮助新月在硕王府立足,其他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管好了。 富察皓祯便急切的抓住了新月的手,含情脉脉道:“你刚才真的是把我吓坏了!我们是夫妻,新婚当然有些不习惯,慢慢来嘛。” 云娃眼神一暗,连忙笑着挤到新月身边,柔声安慰道:“看到额驸和格格感情这么好,我也放心了!老夫人和王爷要是地下有知,也一定会为格格感到高兴的。格格,对不起,刚才我完全被宁嬷嬷吓到了,都没想到帮您分辨,真的很抱歉!” “不不不,请不要这么说!”新月激动到了极点,情真意切的拉住云娃的手,关切道:“我们就像姐妹一样,请不要这么客气!你是不是喜欢皓祯,请不要介意我!放心大胆的追求心中的爱吧!” 雪如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新月,看起来这个新月格格说的蛮真切的,不像在做假。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哪里不对劲的感觉。怎么这个宜尔哈格格只是略略一劝,就让她不再哭闹了呢? “你说的是真的么?”李葵嘴里叼着的半块苹果“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目瞪口呆:“努达海去闹场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想到新月格格也能这么的‘随机应变’,还懂得看人家脸色?小胖妞,你说说看,究竟是宜尔哈太厉害,还是我们平时小看了新月格格啊?” 小十三连忙从自己的盘子里叉出一块苹果,狗腿的塞到李葵嘴里,小小声说道:“嬷嬷人家今晚想吃红烧鱼头。” 五格格撇撇嘴,对十三阿哥的讨好行为不屑一顾。也就这点儿出息了,现在自己在讲八卦哎,这个臭小子居然没有认真在听,光想着吃了。迎上李葵诧异的眼神,五格格觉得十分有成就感。一直以来,嬷嬷给她的感觉都是波澜不惊,自己都好久没有看见过嬷嬷这种惊讶的表情了。于是她轻轻咳了一声卖了一个关子:“不止如此呢,还有一件事情,宜尔哈姐姐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好惊讶的。”她扫了一眼李葵,低声道:“咱们的新月格格真是太美好太大度了,居然愿意和皓祯贝勒的妾侍像姐妹一样‘和平共处’呢。只是不知道她那个心大了的奴才,还愿不愿意做小低服,伺候着她这个旧主呢?” “总之,宜尔哈现在已经和硕王府划清界限了,就随着她们胡闹去吧!”李葵想了想,始终猜不出究竟是什么促使硕王爷下定决心,让兄弟俩分府单过。接着,她一脸笑意和怜爱的看着五格格:“皇后娘娘不是留了你吃午膳?嬷嬷做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和水煮肉片给你吃好不好?” 五格格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十三阿哥低着头戳着盘子里的苹果,满脸怨念的嘀嘀咕咕:“吃吃吃,这么胖还吃,呜呜,嬷嬷偏心…” 陪着老婆入宫探亲,却被岳父大人揪去下棋的福隆安童鞋可怜巴巴蹲在神武门门口,皇上好可怕哦,下棋下的那么烂还自我膨胀,自己不得不伪装的比他更烂,免得赢过他,让一国之君难堪… 好饿哦好饿哦~福隆安眼巴巴的看着宫外人来人往,期盼着和小胖妞夫妻双双把家还。 92、毒计·□□保卫战 一场闹剧过后,硕王府总算重新安静下来。 碧波和秋水二人是延禧宫的宫女,对新月恭敬有加却并不多话,新月使唤起来也觉得很不顺手,雪如便命令管家重新给新月指了两个丫头来伺候新月。 那管家也是干惯了踩低捧高,跟红顶白这类事情的,知道这个格格不招福晋待见,便将两个原本在花园干杂活,瘦骨嶙峋的小丫头派给了新月。宁嬷嬷心中愤愤不平,可是新月却不以为意,给这两个丫头赐名为丁香和水仙。 丁香和水仙在新月身边伺候了一阵子,脸蛋也渐渐圆润起来。这两个小丫头长得都十分清秀,尤其是水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这样就引起了云娃的高度警惕——万一自己有了身孕,格格又不愿意和皓祯同房,香绮是不成了,那格格会不会便宜这两个丫头片子? 想到这里,云娃就坐不住了。她便常常到新月房里聊天,一坐就是半天。新月对云娃的到来当然也是十分欢喜的,云娃偶尔和新月聊天的时候,就要呵斥水仙和丁香几句,美名曰:“我是伺候格格的老人,帮格格管教丫头天经地义”。新月也并不指责,反而一副很赞成的模样。 说起来,水仙和丁香也算是命苦,不但要伺候新月,要讨好宁嬷嬷和两位大宫女,同时还要提防着云娃对她们的“管教”,动辄就是一个嘴巴子下来。做了新月的贴身丫鬟,虽然吃的比做杂役时候要好,穿的也比过去暖,但是她们俩的日子过得还是苦不堪言 。 于是,新月和云娃又回到了过去那段“无话不说”的亲密,当然,这种亲密只是停留在了表面,因为每当新月冲着云娃讲述着自己有多么多么思念努达海的时候,云娃总是看似竭尽所能的为新月出谋策划,心底却越来越鄙夷新月的人品和操守,同时背地里把新月的话一字不差的学给雪如听。 雪如就更加看不上新月的人品了,可是她更懂得自己的便宜儿子富察皓祯的性子。说得难听点儿,富察皓祯就是头顺毛驴,你越是跟他对着来,他就越来劲儿。 新月每天都把富察皓祯往云娃和香绮的房里推,这样的行为在富察皓祯看来,就是新月大度,宽容的表现。在他的心里,新月简直升华为一代贤妻的楷模和典范,这样一来,他更加迷恋新月了。欲擒故纵这一招使到他的身上,百分之百奏效。 而新月要的也是这个效果,她总是用那对盈盈然的眸子,静静静静的瞅著富察皓祯,眼中盛载的是千言万语,然后轻轻将他往云娃的静思山房方向一推,慢慢地关上房门。富察皓祯就被这样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征服了。他已经脑补出情同姐妹的主仆二人同时爱上他,善良的主人新月为了丫鬟云娃决定放弃对他的爱恋了! 哦,新月,你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发的怜你,爱你!富察皓祯每每对着月亮发出这样的感叹。他并不知道,现在他已经成了新月在王府安身立命的一颗棋子。而新月的所作所为,目的就是为了绑住他的心,却不至于再次和他同床共枕。 在叮嘱云娃不要到皓祯面前讲新月的短处之后,雪如就悄悄的去拜访了都统夫人,回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就多了一包粉末状的药物。都统夫人是雪如的亲姐姐雪晴,姐妹俩只是差两岁,从小亲爱得蜜里调油。雪晴自小就心狠手辣,有见识有主张,进门没多久把都统的那些妾侍们的把柄都牢牢地攥在了手心里。都统府上除了雪晴所出的三个男丁,其他妾侍养大的都是女儿。因此,雪如在遇到棘手问题的时候,常常向她讨些主意。 而云娃和新月的那份“亲密”,以及新月总是劝富察皓祯去云娃房里过夜,让香绮气的都快要双眼滴血了。一个云娃竟然勾的合府大大小小的主子们,都对她关爱有加,她到底有什么妖法?不,绝对不能让她再这么兴风作浪,无法无天下去了,不然自己和韵儿哪里还有活路? 这天,香绮抱着韵儿在花园里赏花,就见云娃叉着腰站在原地教训着小丫头翠儿。翠儿也是花园的杂役,平时负责修剪修剪花草,看管看管树木。 原来,云娃看上了一枝桂花,就要折来插瓶。哪知翠儿是个死心眼的姑娘,拦着不让摘:“这桂花才刚开,还没给福晋和新月格格送过去呢。按照府里的规矩,甭管是插瓶的花儿还是头上戴的花儿,头一份儿应该送到福晋的房里去,再给新月格格送去,然后再按份例再分给各位姨奶奶。” 云娃闻言勃然大怒,她最听不得“姨奶奶”三个字,在她的心里,她早就如同皓祯的正室无异了。这王府里任谁不规规矩矩叫她一声“云姑娘”,好东西由着她拣?翠儿如此不识抬举的将云娃的身份点了出来,让她十分恼怒,便一扬手,照脸一下,打的那翠儿一栽,还没等翠儿站得稳呢,云娃照着那边脸上又是一下,登时翠儿的两腮紫胀起来。 翠儿一行躲,一行嘴硬的跟云娃理论道:“云姨太息怒,这是府里的规矩,是有例可循的!” “好一个有例可循!你是咱们府上的家生子,也敢这么跟我放肆?”云娃叉着腰,随手又给翠儿一下子:“你不是有例可循吗?府上丫鬟配小子多着呢,也叫有例可循!我这就回了额娘,把你指给那个看马棚的赵二去!” 翠儿捂着脸,眼泪就下来了。赵二烂赌成性,成日里不是喝酒就是赌博,都过了四十岁还没讨到媳妇儿。香绮看不过眼,上前劝了几句,没想到云娃冷哼一声,觑了香绮一眼:“人家都说天下的奴才是一家——可是我好歹是王府里出来贴身伺候格格的人,和格格亲如姐妹。倒是姐姐,听说以前是靠卖唱糊口的?难怪和这些个低贱的奴才们聊的来呢。” 一席话说得香绮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她恨恨的看着云娃,格格身边的奴才怎么了,皇后身边的奴才那也是奴才!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何苦来糟践别人捧高自己?格格再怎么宠爱,也改变不了她奴才的出身! 香绮进府十多年,平日里还算大度友善,因此王府里大多数的丫鬟们都和她交好。况且云娃平日做事太张狂,早就引得众人的不满。于是大家都悄悄地对云娃怒目而视,云娃却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通过此事就可以树立威信呢。 没想到,当晚翠儿就跳了井,等到众人发现时已经太晚了。 云娃倒笑着对雪如道:“这翠儿真是个没福分的,我今天刚说要给她配个小子呢,没想到她一时贪玩就掉到井里,额娘随便赏她爹妈几个钱也就罢了。” 雪如听说后便也不以为意,依着云娃的意思,给了翠儿爹娘几个钱便打发了。女儿是因为什么想不开的,翠儿的爹娘都很清楚,但是他们都是府里的家生子,敢怒不敢言,只得含着悲和怒咽下这口气。 水仙丁香二人,连带着云娃身边的红香绿玉,原本都和翠儿十分要好,听了这个噩耗也不禁偷偷的落了几回泪,只是不敢让云娃看见,不然又是一顿打骂。 这天,云娃又到新月的房里聊天,同时带给新月一个震撼的消息:努达海就要带兵出去打仗啦!原来,早在乾隆二十七年,冬缅甸入侵云南普洱地区,当时候虽然缅甸战败,暂时息兵,但是依然对大清虎视眈眈,时不时派点小分队来骚扰一下边境人民。 乾隆大怒,决定派兵遣将好好教训一下这等不知好歹的蛮夷之国。没想到五阿哥自动请缨,要去攻打缅甸,乾隆苦劝无法,只得派阿桂和努达海两名沙场老将作为主帅,陪伴着五阿哥一同奔赴战场。 新月得知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心都碎了。她捂着胸口对云娃道:“我知道了!努达海他宁可去死,也不愿眼睁睁看我成为别人的新娘!他一定是存心想去送死,让我内疚让我难过的,云娃,你说对不对?我错了,我再也不引诱他了!一定是我的感情,让他无处逃避而又无能为力!我多么想告诉他,他以后不用躲避我,不用逃开我,我来躲避他,逃开他…只求他,不要去打这一仗!云娃,你说我要怎样做,可以不让他粉身碎骨!请你告诉我!” 云娃就故作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办法不是没有…可是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伤害到皓祯贝勒…”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新月扑过去就摇著云娃,激烈又热切的问道:“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正在这个时候,碧波端了两碟子点心过来,摆到新月和云娃的面前。新月连忙闭口不谈努达海,而是将话题岔开了:“云娃,这是我上午做的荆州风味的小点心,你尝尝看?” 碧波行了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云娃捏起一块牡丹花样的糕点笑着对新月道:“奴才都好久没有吃到咱们荆州的点心了。”说着便将点心放到嘴里,不慌不忙,细细的咀嚼起来。 新月抓住云娃的手,急不可耐道:“好了嘛,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嘛云娃,快说说看,怎么样才能打消努达海的念头,让他不要为了我伤害自己?” “不,我想要说的办法,不是打消努达海将军的念头。”云娃回握住新月的手,用真诚、热切的眼神回望她:“格格,我读的书不多,但是我知道,死亡没有办法结束人间的真爱,只能把它化为永恒,与天地同在…你和努达海将军的爱崇高伟大极了,超越了世俗和礼法,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在!这么伟大的爱,您还怕‘死亡’吗?他死了,您无法阻止,可是您可以陪伴着他从容赴死啊!”云娃看着新月有些犹豫的眼神,顿了顿,用激将法轻轻地道“又或者,格格你可以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将军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你也可以跟皓祯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了!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不不不,请不要这么揣测我!我并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我失去了努达海,是无法独活的!”新月情急而又动情的说:“云娃,你说的不错!我什么都不顾了,就是要和努达海同生共死的,可是我该怎么逃出去呢?” 云娃在心里嘲笑新月蠢,努达海早就另结新欢视她为粪土了,他甚至跑到硕王爷面前,庆幸新月终于不会再缠着他了,新月却还义无返顾的要为他送死。如果努达海真的爱新月格格,就会祝福她,而不会因为得不到她的人,就在她的婚礼上诋毁她的名声,让她在夫家难做人。真不知道格格哪里的信心,就这么笃定努达海将军会对她至死不渝呢? “格格,您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马和盘缠,只要你换上家丁的服装,走到王府西侧角门那里,找一个姓赵的人,随时都可以走!”云娃热心的对新月说道,她早就盘算好了,什么共赴黄泉,什么逃跑路线,都是她为新月设的一个局。 云娃欺骗赵二,如果将来有个面容清秀的小厮去找他,那就是福晋许给他的媳妇,赵二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和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厮生米煮成熟饭,这事儿就成了! 而努达海,则是云娃专门下给新月的诱饵,是为了诱骗她按照自己设定好剧情走。所以,到时候只要新月穿着男装去找赵二,她就会通知雪如去角门那里“捉奸”,把事情闹大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新月是功臣之后,可是硕王爷祖上也是靠军功拼出来的基业,皇家不可能让这么一大顶绿帽子戴在一个王府贝勒的头上的!即使皇家不顾新月和王府的名声脸面,装聋作哑,不做任何表态,“新月偷情”也会让皓祯对新月产生憎恶感,到时候自己再温言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 云娃千算万算,只漏了一点,她忘了新月虽然不聪明,可是对努达海的事情上却时时会有一些新点子。云娃以为新月至少要准备一阵子才会出府,所以没有提前通知赵二在那里等。没想到她前脚刚到静思山房,新月后脚就换了衣裳拿了行李,偷偷骗了一个小厮的腰牌,从角门那里顺利的溜走了。门房们压根不会想到一个高贵的王府格格,会女扮男装为爱走天涯,检查腰牌的时候自然也是马马虎虎。 新月也有新月的想法,她虽然溜出硕王府,却并不急着去找努达海一诉衷情,而是在城外的一条军队必经之路上,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人家都说患难见真情,如果自己在努达海打了败仗之后,最潦倒窘迫的时刻,如同仙女般忽然赶到他的身边的话,一定会让努达海感动不已的!新月躺在客栈又硬又冷的床上,幸福的想着。 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硕王府,因为她正闹得人仰马翻… 今天上书房集体休息一天,七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和常年赖着不想走的小十三又一窝蜂的涌到了坤宁宫,顺便附送克善小世子一枚。至于好端端的,上书房为什么放假——原因无他,因为沉寂多时的还珠格格又重出江湖啦!小燕子在魏嫔的点拨下,吃一堑长一智,终于明白为什么杜若兰能够趁虚而入了。虽然自己对永琪来说很重要很稀奇,可是永琪毕竟是皇家阿哥出身,诗词歌赋也是样样精通,可是到了自己面前却没有了共同语言。于是小燕子便郑重向魏嫔承诺,等到她学好了成语作诗,一定好好的在皇阿玛面前表现,帮她把十五阿哥夺回来! 魏嫔笑得温婉极了,她可不指望小燕子能把十五阿哥要回来,她的目的是希望那个讲规矩的死板皇后对着皇上一番“忠言逆耳”,阻止小燕子到上书房念书,那样一定会引起小燕子和皇上的反感的! 乾隆一听说小燕子要读书,觉得新鲜极了,也不顾太后的反对,便举了双手赞同。 令人意外的是,皇后没有发表意见,虽然阿哥们多数都成年了,小燕子身为五阿哥妻室不宜去上书房念书。但是皇上都发话了,规矩什么的当然不重要了。什么?让她去劝谏?有没有搞错哎,太后阻止都没用,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皇后呢? 于是魏嫔的打算又落空了… 李葵则是断言小燕子去上书房,那一定是个杯具,会有人倒霉的。她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着几个阿哥和克善离那个灾星远一点。阿哥世子们小燕子是没祸害到啦,不过也还是有人扛不住了的。这不,小燕子上学的第二天,纪晓岚就“病了”。 “容嬷嬷,你说五哥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皇后在耳房里眯眼小憩,十一阿哥和克善正蹲在地上围观十二阿哥和七阿哥下棋,只有小十三无所事事,把李葵揪到一边嘀嘀咕咕的嚼舌根:“比如,挣军功然后…然后争帝宠,做储君!那怎么办呢,我一向看好十二哥的呀!” 李葵觑了小十三,拍了拍他的光脑门:“小小年纪的,就懂这些,果然是皇家出品呐。话说你把你五哥想的太伟大了啦。他纯粹是无福消受女人恩,出去躲难了好不好?”说着李葵指指十二阿哥,楸着小十三的耳朵同样小小声的问道:“你觉得是你聪明,还是你十二哥聪明?” 小十三掰着手指头想了想,咬着嘴唇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道:“应该是十二哥吧…” “就是说啦,聪明的从容不迫,你干着急个什么劲儿?”李葵捏捏十三的包子脸:“最近好像瘦了点?嬷嬷晚上给你加餐哈~”说着站起身来就要替四位小爷端点心。 小十三揪着李葵的衣角,满脸纠结的嘟着嘴:“人家最近要减肥嘛…五姐姐上次说,男生长肥了就不帅了…等等啦容嬷嬷,你也说啦,我是脑残预警器嘛!在这个方面十二哥就不如我了对不对?” “对对对,你真聪明,你最聪明。”完全打发小孩的标准口气,小孩子懂什么,就是应该圆嘟嘟的才可爱嘛! “嬷嬷你说我像小天师,那我以后要不要去做钦天监呢?”不屈不挠的追问。 “是小天使啦…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你随意啊。”不耐烦的敷衍。 “那我决定四处云游,研习法术,嗯然后尝遍天下美食!容嬷嬷要不要一起去?”兴致盎然的嗓音。 “法术,我还巫术咧…到时候我要是没死,就陪你一起去好了。虽然你这小子极有可能是让我学着做美食,然后继续时候服侍您的胃对不对?”无奈的声音。 “不许说死不许说死!”孩子的嗓音尖锐的响起来。 “好啦,不死不死…”那不就成了老不死的了么?真苦逼呀… 93、计中计 云娃让红香捧着新月送给她的糕点和牛乳跟在身后,一路盘算着新月的事情,心中窃喜不已。回到静思山房,红香将糕点和牛乳摆好后,云娃就开始大吃起来。怎么说新月都是她名义上的主子,所以刚才在新月那里,她只是象征性的尝了几口,吃的并不尽兴。 “姑娘,牛乳不解渴,还是喝点水吧。”绿玉端上一杯水,轻轻地放在云娃的面前。云娃正巧觉得口干,便将茶水全部灌了下去。 新月那个傻蛋,一遇到努达海就变得头脑不清,不顾一切了——不过,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听人劝的糊涂姑娘,不然老福晋也不可能会这么讨厌她,云娃喝了两口牛乳,又将点心塞了一块到嘴里,畅想着除去新月之后的美好生活。想了想,她又扭头对绿玉道:“刚才我在新月格格那里尝了一点山楂糕,觉得味道酸甜可口,你晚上让厨房也给我做一道过来。” “是,云姑娘。”绿玉福了福身子,就要退下去,忽然云娃低喘起来:“绿玉,我的肚子好疼,大概是在格格那里吃坏了肚子。你扶着我到床上躺一会儿…” “吃坏了肚子?”绿玉神色一变,十分体贴的将云娃扶到床上,有些担忧的试探道:“会不会是格格…动了什么手脚?要不然,奴婢去请个大夫给您瞧瞧?” 云娃卧在床榻上,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吟道:“她那个蠢货,要是有这个头脑,怎么会败在我的手上!” 就在这时候,红香打着帘子进来,恭恭敬敬的道:“云姑娘,福晋来了。” 闻言,云娃支撑着就要站起来,可是一阵强烈的眩晕,让她又重新倒回了床上。雪如捏着帕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一见这个情形也吓了一跳。她连忙跑到床边握住云娃的手,一摸头,汗津津的。 “我的儿,你究竟是哪里不舒服?”雪如气急败坏跳起身子,一叠连声的喊:“怎么不传大夫?崔嬷嬷,传大夫,快传大夫!”,雪如一边催着崔嬷嬷往外跑,一边心急如飞的问云娃道:“怎么忽然就这个样子了呢?” 云娃满头大汗,咬着牙道:“额娘…我下腹好痛…” “下腹?”雪如惊异万分,连忙掀起了云娃的下裙,只见她的内衬粘上一丝了鲜血。雪如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尖声质问绿玉道:“姑娘上次的葵水是什么时候来的?” 绿玉答不上来,红香见雪如脸色不好,赶紧补充道:“回福晋的话,姑娘上一次的葵水…好像,好像是上上个月的这个时候!” 雪如赶紧让云娃平躺在床上,不许她起来。云娃自己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不一会儿,外面崔嬷嬷的声音急急忙忙传了过来:“福晋,大夫来了,要不要请房里的姑娘们避一避?” “云娃都成什么样了?还要避嫌!顾不得这么许多了,快让大夫进来吧!”雪如心急如焚的冲外面吼道。 崔姥姥便带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大夫为云娃把了脉,察看了瞳仁、气色,便蹙着眉对着雪如拱手道:“这位夫人她有喜了,只是胎儿只有一个半月,尚且还不是很稳定,这阵子最好还是让她尽量独寝,免得伤及胎儿。” 大夫说的隐晦,云娃却臊红了脸。一旁服侍的丫鬟们交换了眼神,心下都鄙夷起来。都怀了孕还缠着爷们儿,不要脸!霸着贝勒爷,不让贝勒爷往香绮姐和格格房里去,这下好看了吧? 雪如也有些尴尬,急急忙忙的应了。然后又扭过头去,冲着云娃眉开眼笑道:“这表示,硕亲王府,后继有人了?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她掐指一算,惊喜道:“明年春天,小小王爷就要出世了!” 大夫目瞪口呆的看着雪如,他没有听错吧?虽然他老人家是从乡下地方来的,可是不代表他没有见识呀!听说这户人家娶了格格,而躺在床上的这位呢,肯定不是出身高贵的格格啦,不然怎么不去宫里找那些医术高明的太医,而是到外面找大夫呢。 唔,看这个架势,身边只有两个伺候的丫鬟,充其量只是个侍妾之流嘛!可是这个据说是福晋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侍妾生的孩子能让她惊喜成这样,还说出什么“小小王爷”这样的话来?正常的大户人家都知道,只有正妻生的孩子才有继承家业的权力,更何况这是规矩很大的王府诶! 云娃和雪如抱着头喜极而泣,雪如深深吸了口气,顿时笑逐颜开,转头急呼:“秦嬷嬷,快把云娃迁到上房里去!” 秦嬷嬷应了一声扭头就要走,大夫忽然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说,连忙制止道:“不能迁不能迁!有了身孕,不能随便搬迁,随时可能会动了胎气!更何况刚才这位夫人好像服用了大量寒性的东西,这才导致了滑胎的先兆,实在是不宜移动。一般来说,胎儿到了怀孕中期就已经很稳定了,可是这位夫人的情况没这么简单,我建议她最好一直卧床静养,好好安胎。” 喂喂喂,这位福晋您有没有脑子啊,就算可以移,你把一个妾侍移到上房,都不跟做正室的格格打声招呼,是踩格格的面子,打皇家的脸呢还是打皇家的脸呢? “寒性的东西?”雪如眼睛一跳,探究的看向大夫:“您的意思,云娃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出了问题,不是因为…而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造成的?”见大夫忙不迭的点头,雪如便扭过头去,满眼寒意的盯着红香和绿玉:“你们今天给云姑娘吃什么了?给我好好想,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没吃什么呀,就是平常吃的那些,姑娘今儿个只是额外的要了一碗炖鸡蛋…”绿玉努力地回想着。雪如便一叠声的尖声叫着:“还不快点把小厨房的人给我绑了,好好审审?” 红香就像被惊醒了一般,想了想忽然叫道:“不,福晋,有可能不是小厨房的问题!我想起来了,姑娘刚去了格格那里,吃了好些糕点和牛乳,还带了一些回来呢!”说着就急急忙忙将桌子上残余的牛乳和糕点捧到了雪如的面前。 “吩咐小厮们到龙源楼,把皓祯给我找回来!”雪如脸色一沉,带着怒气大声喊道,绿玉应了,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不等雪如再次发话,大夫自发的抓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接着,他又皱着眉头将碗里的牛乳舀了一勺放在嘴里,神情十分严肃:“问题就出在这牛乳上!” 雪如便揪紧了帕子,紧张的听着大夫摇头晃脑的掉书袋:“老夫刚才尝了一下,这牛乳是用木瓜、桂圆和熬制而成,在平时具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可是对于怀孕初期的人来讲,服用木瓜和桂圆极有可能造成滑胎的情况,而木瓜吃多了,也会让女人难易受孕。这个糕点里面含有细微的山楂粉末——这点数量的山楂并不足以产生危害,不过孕妇还是少吃为妙。” “山楂也不能吃吗?”红香惊叫着问道,云娃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刚才新月格格还端了好多山楂糕给云姑娘吃呢!” “新月真是好大的胆子!”雪如便怒哼一声,冲着身边的李嬷嬷道:“你去新月格格那里,亲自把‘格格’请来!再怎么说云娃也曾经是她的奴才,我倒想问问她,为什么要害我没出世的孙子和云娃!” 喔哦,原来是是经典的“背叛主子爬爬床”这样的桥段呀~大夫还要说些什么,只听门外传来了一声咆哮:“新月是不可能这么陷害云娃的!” “皓祯,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说在龙源楼为五阿哥践行吗?”雪如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富察皓祯并不答话,只是喘着粗气,怒气冲天的看着雪如。 大夫一回头,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发了疯的冲进来,抓着福晋的胳膊就是一阵猛摇:“额娘,你一定是搞错了!云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怀有孕,更何况是新月呢!” 乖乖,这儿子算是白养了!造孽造孽哟~老大夫捋着胡子,不由得叹气。 雪如一阵头晕眼花,她挣扎着从富察皓祯的钳制下挣脱出来,抓住他的手,双眼发直,一个劲儿的摇头叫嚷道:“皓祯,你不要再被格格的假象蒙蔽了!她的温柔贤惠,都是装出来的!直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了——她曾经和大将军努达海有私啊!” 富察皓祯不可置信的推开雪如,大声咆哮道:“额娘,我没想到你这么的残忍!冷酷!为了云娃肚子里孩子,居然诬陷新月这么纯洁,善良的女孩子,你说的话,我不信,我统统不信!”接着,他扭过头去,冲云娃道:“难道你也怀疑新月么?她对你那么的好,那么的体贴入微,经常劝我多疼你一些,这么一个好女孩好主子,你也怀疑她么?” 云娃含着一泡热泪,连忙摇着头:“不不不,皓祯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相信额娘和大夫,一定会给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答复的!” 雪如也没想到自己养大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反目!她心慌意乱起来,顺着云娃的话赔笑道:“云娃说的没错,皓祯,大夫确实说食物里含有大量寒性的食材啊。我们不是怀疑新月,只是想叫她过来问一问,嘱咐一下!” 喂喂喂,我话还没说完,是你们自己断章取义的啊!可怜的老大夫惊恐的看着富察皓祯举着拳头凑了过来。苍天啊,为什么我最近总是遇到这种不知所谓的疯子啊!他们是不是上辈子拜过把子啊… 富察皓祯一拳过去,老大夫两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红香赶紧要去扶起大夫,忽然她脸色一白,看着雪如和富察皓祯惊慌失措道:“福晋,贝勒爷…贝勒爷把人给打死了!” 富察皓祯不知所措的看着雪如,然后慢慢的凑上前去,将手放在老大夫的鼻孔底下。这一试不要紧,吓得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自诩正人君子,也曾和一些所谓的纨绔大打出手过,可是出…出人命真的是第一回啊! 雪如见此情景,强作镇定道:“打嘴!什么叫贝勒爷把人打死了!要是有一丁点儿的消息走漏出去,我剥了你的皮!”接着,她扭头问崔嬷嬷道:““这大夫是哪儿请的?有人知道是咱们府上请的这个大夫么?” 崔嬷嬷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回道:“刚才奴才本来是要出府找咱们府上常请的曾大夫的,谁知道刚出门就撞上了这个大夫举这个小旗,说是专治疑难杂症。奴才见情况紧急,又想着他既然疑难杂症都治得好,那么云姑娘的病他也能瞧,于是就把他请了进来。应该没有旁人见到!” 雪如一听,心里便有了主意。她对红香道:“还不快悄悄地找人把这个老头丢出去!” 红香颤抖着,白着脸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小寇子就带着两个壮汉鱼贯而入,将大夫的身体用一个大大布袋装了起来。 “记住,今天府里没有来过任何人,也没有出过任何的事情。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把这袋子悄悄丢到不远处的河里去,一定要做的严实点,做得好重重有赏,走漏了风声的话…”雪如阴沉的看着室内的众人,大家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小寇子机灵的打了个千,就带着两个壮汉拖着那大布袋,慢慢的退了下去。 然后雪如扶起被吓得神魂俱散富察皓祯,坚定而又冷漠得道:“怕什么,不过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大夫,这种人通常都四海为家,失踪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且安下了心,有我呢!” 富察皓祯机械的点点头,云娃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不想住在死过人的房间里呀!只听雪如镇定吩咐秦嬷嬷道:“这房子,是不能再住人了。云娃暂时动不得,你先打发人去把宜兰院收拾收拾,等她坐稳了胎再给她搬过去!再到去我房里,把上好的丝被棉褥枕头都抱来,再挑几个能干的丫头和姥姥,送过来侍候云娃。”接着,雪如又紧紧的握了一下皓祯的手:“你这儿陪着云娃,什么都不用想。看她缺什么、要什么,尽管吩咐秦嬷嬷去办!可要好好保养身子,珍惜这个小生命!我呢,我这就去向你阿玛报喜!” 这时候,李嬷嬷神色匆忙的冲了进来,惊慌失措:“福晋,格格不见了!” “什么?”雪如猛地跳了起来,厉声高叫道:“什么叫格格不见了,你给我好好的说清楚!” 李嬷嬷就跪在地上,颤声回道:“刚才,奴才去格格那里去请格格过来,宁嬷嬷带着碧波,秋水两位姑娘,并着水仙和丁香都坐在一块儿做针线呢。说是在云娃姑娘走之后,格格就称身体不适,把她们都打发出来,一个人房里休息呢!奴才就去敲门,结果房里也没人应,宁嬷嬷的脸色就很不好了。踹开房门一看,只见格格房里的窗户大敞着,柜子里面衣服首饰银两,统统没没了!”说着,李嬷嬷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到了雪如的手上:“这是在格格的桌子上找到了,宁嬷嬷看完了信件后,就张罗着要回宫禀报宫里的主子!” 雪如夺过信件,一目十行的快速读着,越往下看,她的脸色就越发的铁青。 不得不说新月的字迹还是很工整娟秀,赏心悦目的。只是上面的内容却能气的让人吐血:“阿玛,额娘,皓祯。对不起,千千万万个对不起!努达海就要去战场了,战场刀剑无眼,我又怎么能安心在府里享受着荣华,心里挂念着努达海,却一次次的欺骗你们?皓祯,对不起,几千几万个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明白呢即使你得到了我的身子,得到了太后和皇上的指婚,我和你之间,根本没有戏可唱,现在没有,以后也永不会有!请你好好的对待云娃吧,额娘和阿玛说的都是真的,我爱的人是努达海。早在云娃告诉我,努达海将要出征这个消息之后,我就下定了决心,他死,我死;他活,我活!是死是活,我都随他去了!本来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向你们道别,你们一定会阻拦我的。可是我必须要说:今天,谁要拦我,谁就是要害死我!我要去找努达海的心意已决!不让我去,还不如拿刀来杀了我来的痛快。要不然,我自行了断也成!好在,苍天怜我,我亲爱的云娃依旧是那么的忠诚,义无返顾的为了准备好了一切。请不要怪罪她,不要怪罪她的忠诚,不要怪罪她的帮助和隐瞒,因为这是我,作为一个‘主子’对她最后的‘命令’,让她不得不从!” 这时候,富察皓祯劈手就将信件抢到手上,雪如根本来不及阻拦。看着看着,他的眼睛大大的瞪圆了,额头上的青筋也渐渐跳了起来。忽然,他从床上拎起云娃,狠狠地扼住了她的脖子:“是你协助格格逃走的?你好大的胆子!看着我被努达海那个老匹夫戴绿帽,你好得意是不是?你是不是嫉妒新月的美貌,所以想出这个毒计来陷害她对不对?你把新月藏哪儿去了?说!我和额娘对你千般爱护,却没想到养了一条会咬人的狗!我掐死你!” 云娃被扼住喉咙,拼命的摇着头挣扎着。 新月原本想着,云娃是冒着极大地风险来帮助自己逃跑的,所以特地写下这封信为云娃求情。 没想到她的一番好意,差点成了云娃的催命符。 “不!”雪如狂喊,扑上去抓住富察皓祯的衣服,拼命摇着他:“这件事情跟云娃一点关系都没有呀!新月喜欢努达海,是努达海告诉我们的,现在新月也亲笔承认了!就算没有努达海,新月也会闹出其他的幺蛾子的呀!她的行为不检,早已经是王亲贵族们秘而不宣的事情了,这也是你和新月格格成亲之后我们才知道的呀!云娃这么爱你,还怀着你的孩子,却差点被新月格格害得流产——说不定,就是新月格格故意为之,报复你夺走她的处子之身,然后向现在畏罪潜逃了!皓祯,你不能这样对云娃呀!” 富察皓祯怔怔的放开手,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事情。雪如就飞快的将云娃搂在怀里,拼命用衣袖去擦拭云娃的头发和面庞,一边流着泪痛喊着:“我苦命的孩子啊!我眼睁睁看你在我面前,受此屈辱,我却无法帮你解释清楚,我真痛不欲生呀…” 静思山房这里哭作一团,终于将硕王爷惊动了。在他的调解和劝慰下,富察皓祯冷静了一点,但仍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不愿再多看和新月有着那样深羁绊的云娃一眼,而是愤愤的冲出了家门。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雪如哭倒在了硕王爷的怀里,泣不成声。 硕王爷指挥崔嬷嬷将雪如扶到藤椅上坐好,又安慰了云娃几句,就皱着眉头道:“家里的事情是小,当务之急是要在格格失踪的消息传出去之前把格格找到,家丑不可外扬啊!不然咱们王府可就真成了别人的笑柄了!李嬷嬷,你去把宁嬷嬷给本王拦住,务必不能让她出府!” “可是…可是宁嬷嬷早在看了那封信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人离开了王府呀!”李嬷嬷白着脸,颤抖着回道。 硕王爷闻言,一下瘫坐在了藤椅上,久久不能回神。 花园一个隐蔽的角落里,香绮抱着韵儿安静的赏着花。这时候,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和轻轻地脚步声。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香绮的背后回道:“香姨太,不好了!新月格格她跑掉了,现在宁嬷嬷已经带着秋波姐姐和碧水姐姐回宫了…” “这并不要紧,反而对我们的计划有利无害。”香绮并不回头,只是自顾自的逗着韵儿:“我刚才接到消息,计划进展的很顺利。现在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新月格格,你们只需要将一口咬定,当初那些点心是格格执意要做的,就可以全身而退。” 说着,她站起身来,直视着眼前的少女:“水仙,你不用怕也不用内疚。其实责任并不在新月格格身上,那一点点的木瓜和山楂,并不会对胎儿造成这么大的危害。” 水仙抖着身子,怯懦的看了香绮一眼,犹豫了半响还是开口了:“香绮姐姐,你以前都不懂这些的…怎么现在…” “人总是会变的,这是云娃害死翠儿的报应。”香绮敷衍的回答,她并不想告诉水仙真相:“你现在最好去和丁香对对口供,记住,一定要一口咬定,是新月格格看了一些医书之后,忽发奇想的要做这些点心的,听到没有?”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威武大将军的妾侍星悦,同时也得知了努达海和新月“不得不说”的故事。 从那天起,她不但恨上了云娃,更恨上了新月。 在许许多多人的眼中,富察皓祯用情不专,喜新厌旧,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可是,在香绮的眼里,皓祯是她的恩人,她的丈夫,她的爱人,没有任何人可以侮辱和伤害他。星悦看懂了她眼神里的阴郁,便给了她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帮她设了一个圈套,一个既可以打压云娃又可以陷害新月格格的圈套! 水仙一听到翠儿的名字,眼眶就红了,再也顾不得追问什么,匆匆忙忙的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而香绮却陷入了新一轮的疑惑中:星悦让自己用了手段将努达海要出兵的消息传到了云娃耳朵里,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新月格格,知道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为奸情私奔呢? 94、野鸟重现江湖 什么嘛,喝酒喝了一半就为了女人跑路,哪有半点为兄弟践行的诚意啊!五阿哥在心里痛斥着富察皓祯的不够意思,悻悻的回到了景阳宫。 谁知,刚一进门,迎面而来一个大花瓶飞了过来,好在五阿哥躲闪及时,不然非得破了相不可。接着,门内又飞出好多字画、书籍,到最后,连女人的衣物钗环都被丢了出来。 五阿哥赶紧跑了进去,只见小燕子正满头大汗的把东西丢出去,将大殿搞得一团糟,各种书籍字画散落的满地都是。 “小燕子,你在搞什么?”五阿哥又是无奈又是好气:“我明天就要出征了哎,你却把家里搞得一团糟,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嘛!” 小燕子回过身,飞扑道他的怀里:“永琪永琪,你为什么要去打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好担心好担心的!”说着,她大大的眼睛一转,笑嘻嘻的抬起头问道:“不然,我女扮男装,随夫出征好不好呢?” “不好不好。”五阿哥扳着小燕子的肩膀:“哪有女人上战场的?你先告诉我,现在你又有了什么突发奇想,把房间里搞成这个样子?” 听五阿哥这么问,小燕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气哄哄的把五阿哥往旁边一推,撅着嘴道:“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小老婆杜若兰,我现在看到她的东西就是一肚子的火,她这根本就是趁人之危嘛。都怪你都怪你!没有经得住美人的诱惑,害得我心里酸酸的,胃里也酸酸的!” “天呐,小燕子,你会用成语了!”五阿哥像是没有听到小燕子的抱怨一样,惊喜的把她搂到怀里。离别在即,他不想再因为杜若兰的事情,和小燕子再起冲突。等到自己上了战场之后,小燕子一定会非常担心,把自己和杜若兰的事情抛之脑后的,回来之后,他们两人又能回到往日的甜蜜了! 小燕子羞涩的趴在五阿哥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地说道:“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南儿。” “南儿?那是谁?”五阿哥大煞风景,十分不解的看着小燕子。 小燕子便笑嘻嘻的道:“我上次去帮令妃娘娘讨回公道,从太后老巫婆宫女那里听说晴儿生了个宝宝,小名叫冬儿。我和晴儿毕竟是好姐妹——虽然她最后被老巫婆迷惑,变得冷酷无情起来,但是我现在决定原谅她了!我们以后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叫南儿好不好?”她充满暗示的看了五阿哥一眼。 “不可以用这么不尊敬的词语来称呼老佛爷,小燕子。还有,我告诉你多少回了,现在不能叫令妃娘娘,要改口叫魏嫔娘娘!南儿…”五阿哥临走之前有好多好多话要叮嘱小燕子,铝税胩欤钡叫⊙嘧拥娜镒佣计墓钠鹄矗灏8绮胖沼诤笾缶醯姆从矗朔艿匕研⊙嘧永康交忱镒θΓ骸澳慊吃辛耍叮炷牛裁茨阕苁钦饷锤揖玻俊 小燕子满脸幸福的笑意,眯着眼睛往慈宁宫的方向看了看。怀孕谁都会怀,那个杜若兰不就是因为有了孩子,才能被老太婆另眼相待么?不过,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什么,新月格格逃跑了?皇后,哀家没有听错吧吧?”太后震惊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宁嬷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见皇后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哎呀呀,这些都是些“湿湿碎”啦。原著里的新月格格可是勇敢的奔赴战场,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努达海又搂又亲又抱,在满是男人的军营里,把自己“奉献”“交给”了一个年龄足以做他父亲的男人!且不说格格yin奔会给皇家带来了多大的影响,就冲着这一份勇往直前大胆献身——哦,不,应该说是不知死活不知廉耻的精神,就可以看出新月是一朵多么摧残的奇葩。最后在打了败仗的情况下,两个人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回来,震动了整个京城的大事。引得所有的文武百官,亲王显贵,以至茶楼酒肆,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件稀奇的“艳闻”。彼时,那个高贵的和硕格格新月还是有婚约在身呐!这简直是皇家的奇耻大辱嘛。还好这一幕,在这一世永远也不会发生,不然太后说不定一气之下就要嗝屁,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莲珠姐弟和将军府。 李葵耸耸肩,丝毫没有陷害别人之后应有的愧疚感。要是新月真的有那么无辜那么善良的话,为什么在原著中努达海拒绝她之后仍旧苦追不舍?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她的执意下嫁极有可能会给努达海的原配雁姬带来灭顶之灾?爱情是伟大的没错,可是把自己的幸福和爱情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打着以爱为名,肆意去破坏他人的家庭和婚姻,这样就太过分了。 现在自己不把硕王府搅得一团乱混淆视听的话,新月迟早会把莲珠格格、七阿哥和将军府的一干人马拉下水,到时候就太被动了。唔,不得不说,这个宁嬷嬷真的是个聪明人啊,虽然是令仙子的人,可是一出事就飞快的跑到太后和皇后面前认罪,话里话外还暗示着硕王府福晋对待格格不闻不问,格格的失踪另有隐情。 什么福晋偏爱格格的丫鬟云娃偏袒的十分古怪啊,大婚第二天差点逼死格格,格格经常一个人独守空闺云云,宁嬷嬷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雪如,最后,宁嬷嬷和秋水,碧波三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回道:“按道理说,格格失踪是奴才们的失职。奴才们是老佛爷和皇后娘娘派遣到格格身边,照顾格格饮食起居的。可是奴才们一进府,福晋就给奴才们一个好大的下马威,最后甚至在格格身边安插了两个丫头,格格大小事务都由福晋一手操办,奴才们倒成了摆设!” 宁嬷嬷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新月独守空闺没错,雪如赐下丫环也没错,只是她有意无意的回避了很重要的一点,这些都是新月自己要求的——宁嬷嬷是这么想的:反正新月格格已经跑掉了,硕王府是死无对证了!按照常人的思维来讲,不会有人有这样的请求的。先暂时把硕王府拖下水,缓冲一下自己失职的罪过,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硕王府福晋?好大的威风!”太后听完宁嬷嬷的回话后,脸色铁青的将手中茶碗摔个粉碎,吓得宁嬷嬷三人更加畏怯,抖作一团。 太后深吸一口气,对皇后道:“不能再这么纵容那个硕王府福晋了!先是给宜尔哈下马威,现在又生生的逼走了一个王府格格,谁给她这么大的脸面?听说前儿个还怂恿着硕郡王找了富察家的族长要分家,就分了个小小的庄子给宜尔哈的额驸?这硕郡王也是混账,猪油蒙了心的糊涂东西,竟然被一个妇人的枕头风哄得团团转,再怎么着,宜尔哈的额驸也是他的骨血,心怎么就偏成这样!” “那,老佛爷的意思是…”皇后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太后。 太后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皇后:“当初先帝爷把你指给皇帝,就是看中了你的规矩,可是你也太老实了些!这些年哀家冷眼瞧着,那魏嫔整日里给你上眼药四处折腾,你也察觉不出来,只是一味的贤惠。你是皇后,应当拿出皇后的款儿来!” 皇后心里冷笑起来,在听说了五阿哥将要出征缅甸之后,太后马不停蹄给本家侄子指了婚,试婚的对象正是五阿哥的外祖额而吉图的嫡亲孙女,珂里叶特氏。太后好精明的算盘啊,以为这次是皇上想要让五阿哥锻炼锻炼,给五阿哥机会立军功做筹码,方便让他以后上位吗?现在觉得十二的根基没有五阿哥深,所以想在左右逢源的同时,挑唆自己更魏嫔斗,让皇上厌恶自己和十二,帮助五阿哥清理道路吗? 只可惜千算万算,太后漏了一点,五阿哥跟自己的亲额娘都并不亲近,更何况在愉妃死后,他一心和魏嫔那外八路的亲戚打的火热,早把自己的外祖和舅舅丢到一边,珂里叶特氏对这个不着调的皇子也寒了心。皇帝再宠爱五阿哥又有什么用呢,没有强大的岳家,没有大家族鼎力的支持,就算有了军功又能怎么样——更何况,五阿哥自身又是个不着调的,为了个乡野丫头就神魂颠倒,能成什么气候? 于是皇后的面上看起来更加疑惑:“臣妾愚昧,还请老佛爷示下!”想让我开口惩治硕王府得罪人,门儿都没有! “当然是让硕王府封禁消息,然后把硕郡王的福晋和那个眼里头没有主子的什么…什么娃来着的,叫进宫来,好好的敲打敲打呀!”太后被皇后呆呆的表情弄得纠结极了,恨不得把她的脑袋敲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实心的。不过笨一点也好,好控制,要是都像魏嫔那样,满肚子心眼儿,自己也要头疼了。 皇后闻言便面无表情的对李葵道:“容嬷嬷,老佛爷有旨,还不快派人传硕王爷福晋和伺候格格的人进宫?” 什么叫哀家有旨,是你有旨啊!太后抓狂的看着皇后,哪知道对方命令完容嬷嬷之后,回给了她一个讨好而又邀功的笑容。 你要是真想讨好哀家,就应该替哀家背这个黑锅!哀家是老佛爷,慈祥的老佛爷!训斥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不应该是冷面无情的皇后来做么?太后被皇后傻呵呵的笑容弄得头都大了,也无力去指责皇后,只能无语的回望她:这个皇后,真是耿直的让人讨厌,连讨好人都不会,难怪皇上对她忽冷忽热的!看来还是把宝押到永琪身上吧,有这么笨而又不招人待见的额娘,十二再聪明也扶不上墙啊! 满脑子都是未来钮钴禄氏光明前途的太后,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一点——如果皇后真的像她表现的那样死脑筋不开窍,为什么精明似鬼的魏嫔和她死磕了这么多年,只有倒霉的份儿呢?而宫里分位低如容嫔,高如庆妃、舒妃和婉妃,以及去了的嘉妃和纯妃,都和看似交际手腕很低端的皇后交好。单单用傻人有傻福来解释的话,完全是不科学的呀! 雪如带着云娃并着水仙,丁香,战战兢兢地在宫里嬷嬷的带领下,向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伴随着太后传唤懿旨的,是皇上的圣旨:硕王府贝勒皓祯蔑视皇恩,和舒穆禄新月格格大婚后对其冷漠无礼,导致新月格格郁郁寡欢,卧床不起,剥夺其爵位,贬为平民。硕郡王索哈尔教子无方,由多罗郡王降为多罗贝勒。 皓祥没有被迁怒,反而因为自请参加缅甸战役得到了乾隆的口头褒奖,这让雪如的心里十分郁闷,真是便宜了翩翩那个jian人! 云娃胆怯的缩在雪如旁边,低声问道:“额娘,待会儿老佛爷问起来,咱们该怎么交代啊!”太后真奇怪,明明已经给阿玛和皓祯定了罪,又干嘛把她们叫到宫里来呢? “错的是新月格格,照理来说皇家应该好好安抚我们。可是现在却降了罪还把我们叫进宫,估计是之前宜尔哈告状的原因。”雪如沉着脸,悄悄地对云娃道:“她们只是想借题发挥一下,敲打敲打我们,别紧张。” 水仙和丁香并肩走着,心里忐忑不安。她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一想到要见到只有在戏文里才会出现的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就会吓得腿肚子不停的打颤呢! 冷不防,一个活泼的女音从背后响了起来:“咦,这不是新月旁边的那个小丫头嘛!” 水仙吓了一跳,差点跌到地上,丁香慌忙扶住了她。雪如和云娃回过头去,就见带路的老嬷嬷露出一脸苦笑,硬着头皮请安道:“奴才给还珠格格请安。” “免啦。”小燕子对老嬷嬷不在意的挥挥手,她正准备去给魏嫔娘娘请安呢,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熟人:“你们家格格呢?” 雪如看了看小燕子,又看了看一脸迷茫的云娃,一头雾水。不得不说,小燕子在某种时候,眼神和记忆力都是好的惊人,她自来熟的搭上云娃的肩膀,笑嘻嘻道:“你不记得我啦?之前在荆州的时候,我们一起帮助别人打抱不平来着!” 云娃恍然大悟,吃惊的看着小燕子。只见对方冲着带路的老嬷嬷说道:“你是慈宁宫的老嬷嬷?那个老太婆不会要找她们几个人麻烦吧…喂,你先带着这个夫人和那两个宫女一起去找老佛爷,我要跟这个姑娘聊几句。” “还珠格格,这可不行。”老嬷嬷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说道:“老佛爷点了名让云娃姑娘过去说话儿呢。”怎么就遇上了这个煞星,每次老佛爷想要处置她,五阿哥就又跪又求的,最后惊动皇上之后,几句好话一说,不了了之了!久而久之,老佛爷也懒得管了,眼不见为净。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呢,对方毕竟是个阿哥福晋,又有格格的封号,也不是啥讲理的主儿…呜呜呜,自己只是个老嬷嬷而已,经不起打呀… 小燕子便惊奇的对云娃笑道:“原来你叫云娃呀!来来来,我上次听说你主子嫁人了,可惜没能参加她的婚礼,你给我好好说说…” “额娘,我…”云娃犹犹豫豫的看了一眼一脸铁青,却不敢阻拦的老嬷嬷,最后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雪如。 雪如见一路上对她们不理不睬,一脸高傲的老嬷嬷居然拉下脸来和一个少妇赔笑脸,而这少妇居然一口一个“老太婆”这样不敬的名词来称呼老佛爷,心里便认定了这个妇人来头不小,连老佛爷都拿她没辙儿,搞不好她还可以帮硕王府一把呢!这么想着,她便冲云娃使了个眼色,云娃便“不甘不愿”,一脸“为难”的被小燕子“拖”走了,只剩下老嬷嬷在原地气的跳脚。 最后无法,老嬷嬷只得带着雪如先行一步,反正天大的错,有那个无法无天的格格扛着呢! 在她们远去后,路旁的草丛里钻出一颗小脑袋。只见十三阿哥趴在草丛中将一只知了放在鼻尖细细的看着:“这个真的可以吃吗?嬷嬷不会在忽悠我吧。” 想了想,十三阿哥拍拍手中的装满知了的袋子,撑着下巴,自言自语:“唉,生活真无趣。七哥十二哥忙着谈恋爱,十一哥那个财迷,把克善都带坏了,天天就想着钱钱钱。五叔的钱是那么好骗的?偷鸡不成蚀把米,都血本无归了还想让我给赞助,真以为我是散财童子呀!要不是为了收集八卦告诉嬷嬷,我才不会花钱买那些无聊的小道消息咧,现在都想空手套白狼了。哼,门儿都没有!好在,野鸟又开始到处蹦q,生活应该要开始变得精彩起来…不过,五姐姐又没办法和我一起并肩战斗…话说这个福晋好嚣张啊…居然违背皇玛嬷的旨意,真以为那只野鸟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保住她们么?唔,好奇怪,那个云娃不是克善那个脑袋不大灵光,总爱装腔作势装可怜的大姐身边的宫女吗?现在的人都这么尊敬皇阿玛么?连赐下的丫鬟都有资格叫一个福晋‘额娘’——哎呀呀,总觉得有点诡异的味道在里面嘛,不行,我要赶在别人之前告诉嬷嬷!”一边说着,十三阿哥甩了甩手中的小布袋,整理整理了衣裳,拍拍身上的草种,好整以暇一本正经的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把路过的一个小太监吓了一跳。 95、梅花烙终结倒计时 硕王府的一个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这条路人烟罕至,即使是中午,过路的人马也是少之又少。小寇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紧张的在门口东张西望一番,然后冲着门内两个抬着大布袋壮汉不停的招手:“快快快,趁着现在没人,赶紧把他丢出去!” 接着,他们三人便齐心合力的把布袋甩上马车,小寇子驾着马车就往城南郊树林的方向奔去。 “福晋不是说,让夜深人静的时候丢到河里去吗,咱们现在为什么要把这个尸体丢到树林里来?”处理完了那个大布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回来的路上,壮汉甲坐在小寇子旁边,忍不住的问道。 小寇子把食指堵在嘴边,做着噤声的动作,谨慎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常言道,人大傻狗大呆,你可真是应了这句话!当时候在场那么多丫环婆子,万一有一个说走了嘴,贝勒爷不就完了?大家都知道,今儿个是福晋派了我们三人把尸体‘趁着夜色丢到河里’去的,对吧?可是呢,咱们王府今天因为一些事情被降了罪,晚上大家就没了好心情,聚到一起喝闷酒。到时候整个王府的家丁都可以互相作证,咱们府上在夜里没有任何人出去过,河里也永远不会发现尸体,再一来,城郊小树林可是有野兽出没,一定可以把那老头啃的骨头都不剩。那么一来,就算有人说走了嘴,贝勒爷也不会有事的。” “贝勒爷?可是皇上老爷的旨意不是说,要将皓祯贝勒贬为庶人,咱们再这么称呼,会不会算是抗旨啊?”壮汉甲挠挠头,傻里傻气的问道:“哦,我懂了,你这是在制造我们不在场的证据?没了证据,假话也变成了真话,是不是?” 小寇子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也可以。走吧,今儿个我请客,帮弟兄两个压压惊!”说着,他奋力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过了好久,树林里走出了一个白发老头。如果小寇子他们在场,一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因为这个白胡子老头,正是刚才被他们抛尸野外的倒霉大夫! 只见那大夫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嘟嘟囔囔:“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礼貌,我可是老人哎!就这么把我的‘尸体’丢到荒郊野外,任由豺狼野兽啃食风吹雨打,太残忍了。硕王府?真奇怪啊,看气数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尽了,怎么还没有被抄家呢?那个狠心又恶毒的福晋明明只有生赔钱货的命格,居然会有个儿子;唔,还有天生奴才命的,也当上了主子…唉,这二十年来,算命的本事真是每况日下啊,如果师傅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被我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啊,应该也不会,这么多年,他的骨头估计都要烂成灰了哎…现在的人,一个两个都好疯狂哦…明明是皇妃富贵命的,却跟着一个暴力狂在一块儿;看上去像龙子命的人也上赶着跟仇家结姻缘…究竟是我的卦不准,还是这世道变了呀?做大夫也好危险,老是受到死亡威胁,好在老子命不该绝啊…别的本事我又没学会,难道我注定会被饿死?来算一卦…唔,晚年享清福,可是我都快没饭吃了!啧啧,不对啊…这分明是超级的好命嘛…我是按照死鬼师傅的方法卜卦的呀,怎么现在算什么都不准了呢?” 雪如很快的被带到慈宁宫,只见乾隆居中而坐,皇后、太后坐在两边,一个脸儿圆圆的可爱少女带着一个神情紧张的男孩跪在地上。除了乾隆身边的高无庸,皇后身边的容嬷嬷,太后身边的桂嬷嬷,其他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命令站在殿门口三步远开外等候。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老佛爷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雪如强作镇定的屈膝行礼,心里却惊起了惊涛骇浪。这件事连皇上都惊动了,亲自审问,恐怕难以善了啊! 乾隆看了雪如一眼,并不答话。太后打量四周,疑惑的问道:“这里面,并没有之前新月格格的那个丫头啊!莲珠,你来认一认!” 雪如就见那个跪在地上的圆脸少女低低的应了,抿着嘴咬着唇的走到水仙和丁香面前,仔细地看了看:“回老佛爷的话,这里面并没有姐姐身边的婢女云娃!” “云娃被还珠格格叫走了!”见座上三人同时将恼怒的眼神投向自己,雪如急急忙忙的开口道:“刚才带我们来的那位嬷嬷可以作证!” 皇后闻言大惊失色,太后早就叫出声来:“什么?那个小燕子把云娃叫走了?” “皇额娘,您怎么…”乾隆不解其意,看着自己一向镇定的老娘一脸惊慌失措,心里有些奇怪。皇后便在一旁低声补充道:“皇上,带走云娃的可是小燕子!您也知道,小燕子那孩子聪明伶俐却一向是个口无遮拦的,万一从云娃口里知道了新月被王府逼得私自逃跑的事情大肆宣扬,咱们家的里子面子可全都丢光了!”宁嬷嬷并没有将信里面的真实内容告诉太后和皇后等人,大家都道是硕王爷一家逼走了格格。 乾隆听皇后这么一解释也明白过来,连忙冲着高无庸使了个眼色,高无庸点了点头,便轻轻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低眉顺眼的折了回来。 “皇上把端亲王遗孤指给富察皓祯,没想到你们却辜负皇恩,闹出格格失踪的事情来!”太后见皇后一脸神游天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暗示的眼光,只好自己亲自上场:“硕福晋,你可知罪?” 知罪?皇上和老佛爷为什么让自己认罪呢?雪如五内俱焚,心里那份隐隐不安变得更加强烈起来。按照道理来讲,新月格格和别人私奔,硕王府虽然有没能照顾好格格之嫌,可是归根究底,还是格格的错不是吗?皇上和老佛爷不但不怪罪格格,反而认为自己有罪,莫非,宁嬷嬷在太后面前没有把那封信的事情说出去? 这么想着,雪如便偷眼向座上望去,只见太后和乾隆一脸怒气的交头接耳,而皇后则用着怜爱的眼神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姐弟俩——姐弟俩!对了,刚才这个少女不是称呼新月格格为姐姐吗,那她一定就是受尽恩宠的宁尼莲珠格格了,况且看皇后的样子,应该很疼爱这个格格,自己不如将祸水东引… 想到这里,跪在地上的雪如忽然开口道:“老佛爷,皇上,皇后娘娘,奴才知罪!是奴才和犬子没能伺候和照顾好格格,所以才使得格格跟努达海将军私奔,请皇上降罪!” “私奔?和努达海?”三巨头面面相觑,一脸不可置信——当然,知道内情的皇后是装出来的。而莲珠则是脸色苍白的掐住自己的手心,心里一阵懊恼和恨意。早知道姐姐会闯下如此大祸,当初在荆州动乱的时候,就不该带她一起走! 李葵见莲珠神态不对,也顾不得什么了,趁着太后和乾隆还没注意到莲珠的时候,连忙冲着雪如大喝道:“福晋,请慎言!您不能因为担心被皇上和老佛爷怪罪就污蔑格格!” 太后和乾隆同时抬起头,皇后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没想到双方却并没有怪罪容嬷嬷的意思,乾隆是因为了解容嬷嬷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心里感叹着果然是皇后身边的人,一扯到皇家的声誉方面就开始暴怒了;而太后则是乐的见到皇后身边的人得罪硕王府,听了雪如的话,在她的心里,早已相信了新月是私奔而逃的。太好了,威武大将军的夫人听说和皇后沾点亲,正好趁此机会打压一下皇后! 想到这里,太后死死的盯着雪如道:“没错,污蔑皇家格格,那可是大罪。你有没有证据呢?”莲珠的幸福,端王府甚至是皇家声誉,都比不上自身切实的利益来的重要! “奴才…”雪如白着一张脸,她忽然想起来,那封新月格格亲笔写下的信函,已经被接受不了现实的富察皓祯撕毁,唯一能够证明这件事的宁嬷嬷也绝对不会开口的。现在自己无凭无据的这么说,没有人会相信的! 见雪如低下头,乾隆大怒道:“硕福晋,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胆敢诬蔑格格,动机不纯,混淆视听,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太后本还想帮雪如说几句话的,刚要开口,就听皇后道:“皇上,既然硕福晋一口咬定新月格格是和努达海将军私奔了,不如把将军叫到宫里询问一下便知情况是否属实。”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和亲王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皇帝哥哥,不好啦!你家小胖子被那只野鸟打到河里面去了!” 乾隆脸色一变:“弘昼,朕都忘了今天约了他下棋的!小胖子…十三!”一边说着,他一边拉着脸色惨白的皇后跳下座,向着门外狂奔而去,太后也慌忙站起身来。 “小十三?”李葵脚一软,差点倒了下去,莲珠连忙冲上去扶住了她。 坤宁宫的榻上,全身湿漉漉的小十三喝完了姜茶,眨巴眨巴眼看着秋琳:“秋琳姑姑,容嬷嬷呢?你看我抓了好多知了。”说着,十三从腰间摸出一个还在滴水的荷包:“话说我为什么要躺在床上啊,五叔为什么不让我把身上湿湿嗒嗒的衣服换掉?人家不想感冒嘛~”话虽然这么说着,十三阿哥却腾出一只手来将自己半弯辫子头揪的乱七八糟。 “得了吧十三阿哥,容嬷嬷这会儿不在。奴才还想问问您呢,五格格明明教了功夫,为什么您还要在和亲王面前假装被打到水里去?”秋琳白了十三阿哥一眼,卖萌装天真! 小十三捂着眼睛,嘟起了小嘴:“嗷嗷,被五叔看出来就算了,居然连秋琳姑姑都识破了!唉呀呀,我的演技真的有这么差么?人家分明就有得到五姐姐的真传嘛!”透过指缝,只见秋琳一脸无奈的瞪着自己:“十三阿哥,跟您熟悉的人当中,恐怕只有十一阿哥和五格格,容嬷嬷还觉得您纯真无暇天然呆了吧!”被假象蒙蔽了喂!秋琳也是容嬷嬷故事的忠实粉丝,她摇着头感慨着。 十三阿哥嗷呜一声,用被子蒙住了头。 “我可怜的小侄子啊,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踹到了河里,刚才被我抱过来的时候还双眼紧闭…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啊…”宫殿外传来和亲王刻意的高叫声,小十三咳了一声,立刻做出虚弱的样子,紧紧地闭上双眼,秋琳也飞快的做出忙碌状,将十三阿哥的衣服剥了下来。 乾隆和皇后进来的时候,正见到这样的一幕:大宫女秋琳双眼含泪的为十三阿哥换上了干松的衣服,而床上的十三阿哥脸色苍白,紧紧地闭着双眼。 莲珠扶着李葵也赶了进来,李葵见十三阿哥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皇后瘫倒在乾隆的怀里,心里一惊,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嬷嬷!”莲珠惊得大叫,躺在床上的十三阿哥忍不住跳起身来,和亲王一眼瞥到,吓了一跳,连忙挡住了乾隆的视线。而秋琳则是趁着众人不备连忙把十三阿哥从床上探出的小脑袋推了回去。 太医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瞪着满屋子混乱场面一头黑线。只见皇上一脸哀戚,皇后扑在皇上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容嬷嬷躺在软榻上脸色惨白,而传说中落水受惊的十三阿哥却脉搏强劲,丝毫不像有事的样子。 “怎么样,我的小侄子没事吧?是不是很快就能醒?劳驾劳驾,顺便待会儿帮我皇嫂和她身边的老嬷嬷瞧瞧,会不会有事。”和亲王凑到太医面前,一脸焦急。自己只是想看个热闹,想整整那只野鸟而已,要是真的把皇后和容嬷嬷吓出个好歹来,十三阿哥还不把自己掐死。 额…忠厚老实的陈太医脸都涨红了,这让他怎么说呢?难道要说十三阿哥一点事情也没有,大家都是虚惊一场?干咳了两声,看着皇上跟和亲王迫切的双眼,陈太医局促不安道:“没…没事,只是受了点惊,没有呛到多少水,应该很快会醒的!”说着,他拎着医务箱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乾隆一眼,冲到皇后和李葵身边。 “这样啊。”和亲王走到床榻边,体贴的帮十三阿哥掖了掖被角。十三阿哥像是印证了陈太医的话,幽幽的睁开了双眼,哇的一声哭出来。 和亲王收回作恶的魔爪,一脸无辜的退到满脸心疼的乾隆面前:“皇帝哥哥,我刚才路过御花园,看到你那个好儿媳和一个宫女正追着小十三跑,最后小十三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那个小燕子勃然大怒,一脚把他踹到了水里。” 睁眼说瞎话睁眼说瞎话!老实人陈太医低着头心里腹诽,十三阿哥要是真的被踹了,怎么五脏六腑一点损伤都没有,骗人也要用点专业手法么! 乾隆看看虚弱的小十三,喜极而泣的皇后以及到现在还瘫倒着的容嬷嬷,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怒气:“小燕子仗着朕的宠爱胡作非为,以前朕总以为她是天性活泼,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来人,快把还珠格格和宫女云娃给朕押过来,朕要亲自审审她,为什么这么对待小十三!” “皇阿玛,现在先不要追究小燕子姐姐。儿子今天听到一个消息,大胆推测,新月姐姐有可能是被硕王府的福晋害死的!”小十三瞥了莲珠和克善一眼,决定捏造个谎言。反正那个小燕子和云娃以及那个硕王府已经满身的破绽了,自己再痛打落水狗给她们加一条罪名(唔,总觉得骂到自己了?小十三挠挠头),她们也是有理说不清! 要是真的被害死就好了!克善咬着牙握着拳,恨恨的想着。自己和二姐姐进宫以来,一直处处小心,在皇后和未来姐夫等人的帮助下终于在宫里站稳了脚跟,可是那个新月却老是出状况捅娄子,好多次都差点连累的二姐姐!这次闹出这样的丑闻,万一被查明是真的,那二姐姐和总是笑得很温柔的七阿哥的婚事恐怕就要受阻了! 陈太医耳朵动了动,啊呀呀,涉及到皇家阴私,小命要紧,小命要紧!于是他急急忙忙丢给秋琳一张药方就告退了。 秋琳见事情似乎朝着更诡异的方向发展,也连忙领着坤宁宫伺候的人退下了。和亲王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乖乖不得了,本来只是想看个热闹顺便帮便宜女儿报报仇,现在居然有神展开? 乾隆吃惊的瞪大双眼,小十三眼珠子转了转,便将自己偷听到的事情结合起来得到的结论告诉乾隆:“刚才我去捉知了——皇阿玛您别瞪我,儿子听说知了可以入药治疗外感风热,保肺养肾,所以想捉一些来孝敬皇玛嬷。看到小燕子姐姐把皇玛嬷传召的人截走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装作没看到。没想到路过御花园的一座假山时,听到新月姐姐身边的宫女说什么,梅花烙印啊,福晋女儿什么的,好像在讲很有意思的故事,一时好奇就停住了。后来被小燕子姐姐发现,她就说什么我知道了王府的秘密和云娃的身世,让我守口如瓶。我不依,结果就被踹到河里了…”想了想,十三转了转眼珠子,宜尔哈姐姐也算是坤宁宫的革命好伙伴,跟那只野鸟对着干的,她的额驸又是多隆姐夫的好哥们,得把他们俩捞出来,又赶紧补充道“好像还说什么,侧福晋有了孩子,会抢地位什么的,儿子没太听清楚。” “什么?”皇后在莲珠的搀扶下也来到床边,惊疑的看着乾隆:“硕王府的秘密?女儿?臣妾倒也听宁嬷嬷说起过,硕福晋对云娃宠溺的不像话,甚至为了她责打自己的亲孙女,还说新婚第二天就指着新月格格诬赖她不贞,还好有喜帕子验明正身——哎哟,糟糕,如果说云娃是福晋的女儿,那她和新月的额驸岂不是乱lun况且咱们的规矩,王府里面添了孩子都得报到宗人府上玉牒的!这个云娃又是怎么一回事?皇上,咱们得好好审问审问那个雪如福晋!”皇后大悲大喜之间,忘记了硕王府已经变成了贝勒府的这个事实。 “喂,皇嫂,你这么大喇喇的去问,索尔哈的福晋能承认才怪呢。再说如果云娃真的是硕王府的女儿,硕王府的福晋怎么可能会同意她和富察皓祯在一起呢?”和亲王正捏着一块糕点往自己嘴里放呢,听到皇后的话不禁翻了个白眼,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面容严肃的对乾隆说道:“臣弟有个荒谬的想法,既能解释为什么硕郡王——额,是索尔哈贝勒的福晋对所谓的‘女儿’云娃那么好,又能解释为何允许她和富察皓祯相亲相爱,甚至在遇到格格挡道的时候,选择云娃!” 见乾隆用不解的眼神盯着他,和亲王一字一顿道:“除非,那富察皓祯并不是硕王府的孩子!” 96、梅花烙的终结 乾隆立刻以一种见了鬼的神情回望着和亲王,嘴巴哆哆嗦嗦的问道:“胡闹,难道说那个福晋给索尔哈戴了绿帽子?”一联想到雪如顶着现在那张老脸出去找野汉,乾隆实在接受无能。不过仔细想想…那个福晋年轻的时候,应该也蛮漂亮的?这么一来,乾隆所有的八卦细胞都被激活了,眼巴巴的看着和亲王。 莲珠和克善也倒抽一口气,目瞪口呆的瞪着和亲王。 “当然不是啦!”和亲王皱着眉头看着乾隆,心里丝毫没有兄弟爱的嘲笑自家兄长的低智商:“如果是福晋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不还是和云娃有血缘关系吗?”笨! 乾隆和莲珠姐弟立刻用着求解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他,一脸求真相求解答的样子。和亲王得意的笑起来:“很简单啊,富察皓祯是被抱来的,而云娃才是硕王府的孩子!我们大清所有王室子弟,都要有门当户对的婚姻,注重血统,嫡出庶出,都有很大差别。刚才小侄子又说什么地位不保的问题,极有可能是因为硕王府的侧福晋有了孩子,让福晋有了危机感,所以才犯下了这等瞒天过海的大罪!” 皇后一头黑线的看着一脸八卦的乾隆,又瞅瞅纠结的莲珠姐弟,冷不防一回头,只见自家小胖子正抓耳挠腮,不住的把担心的目光飘向容嬷嬷。她清了清嗓子,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可是富察皓祯比皓祥要大啊?再说,如果富察皓祯是抱养的,云娃才是亲生的,为什么福晋不说自己又生了个女儿呢?” 这么一问,就把和亲王给问倒了,他看着一脸疑问的乾隆,呵呵干笑道:“我,我也只是推断一下而已啦。” 小十三忽然回过神来,一拍大腿:“我想起来啦!那个宫女还说什么自己是福晋的女儿转世,有个胎记什么的,然后小燕子姐姐就说她运气好啊,投了胎还有前世的爹疼娘爱什么的。” “有了,全凭推测是拿不出证据来的,可是如果小十三说的是真的,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那个福晋认罪呢!”和亲王闻言眼睛一亮,凑到乾隆的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 不一会儿,察尔哈、雪如、富察皓祯、香绮、云娃,水仙丁香两个丫头并宁嬷嬷等人,还有被传召入宫的努达海和摸不着头脑,紧跟而来的小燕子以及放心不下的五阿哥便统统的跪在了御书房里。莲珠和克善被皇后叫到身后,静静地看着。 太后看看乾隆,又瞅瞅皇后,再看看跪在地上的众人,满心的疑惑:“皇帝,新月格格的事情跟永琪有什么关系,为何让他也跪着?就算是这小燕子犯了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吧!” 皇后倒吸一口气,暗暗瞪了太后一眼。好嘛,只有五阿哥是你孙子是不是?本来还想着见招拆招的,可是太后这句话彻彻底底的得罪了皇后。自家儿子掉进河里差点连命都没了,这个太后却在意着五阿哥的膝盖疼不疼,欺人太甚!太后不是想两头讨好,脚踏两条船吗?看来她现在已经把大半个身子踏到了五阿哥那条船上,就等着好时机,把自己和十二这条破船一脚踢开呢!得罪我们乌拉那拉家,等把那个新月格格和硕王府的事情忙完,我找个机会让你彻底翻船! 乾隆也诧异的看了太后一眼,并未答话。在他的心里,虽然小燕子和永琪都像是左右手一样疼爱的孩子,可是他最喜欢的孩子还是活泼俏皮的乌那西。爱屋及乌,乌那西的宝贝弟弟,同样圆滚滚,喜欢憨笑的十三也成了乾隆的宝贝疙瘩。 和亲王眯了眯眼睛,看来太后额娘年纪大了脑袋也变得不大灵光了,居然这么明显的偏袒那个不着调的老五——呸呸呸,那个永琪真是祸害了五这个数字啊,耻辱,耻辱!不过太后额娘显然是小瞧了他的那位长着面瘫脸的皇嫂,把那个斗倒了先后的魏佳氏折腾的起起落落,自己却没吃过一点亏,还教出几只小狐狸的皇后,能是什么等闲之辈? 努达海跪在地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雁姬和怀了孕的星悦正带着两个孩子,办了一桌酒菜要帮他践行呢,忽然就来了个小太监传旨让他进宫。 宫殿里沉寂的有些怕人,富察皓祯皱皱眉头,心中又气又急,不知又出了什么状况。 云娃面如死灰,发乱钗横,神态仓皇。她小心的瞥了一眼和亲王,没错,就是这个人救走了偷听的那个小鬼头——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得到小燕子的好感,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的!她跪在皇帝面前,匍匐于地,双手横摆于地面,额头轻触着自己的手背,动也不敢动。“云娃?你是香绮?你们给朕抬起头来!”乾隆打量着瑟瑟发抖的云娃,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香绮,决定依照和亲王的计策,由她们俩入手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便沉声的喝道,声音威严极了。 云娃和香绮抬起了头,仍然垂着睫毛,眼光只敢看地面。 “抬起头来,看着朕!”乾隆死死瞪着云娃和香绮,目光如电。香绮依言抬起了头,而云娃却在这样的逼视下,神色越来越仓皇,心跳越来越迅速…她惶恐的眨了眨睫毛,目光就无法停在乾隆的面孔上,而是悄悄的垂了下来。 “大胆!”乾隆一声暴喝:“朕要你看着朕,你看何处?目光不正,媚态横生,果非善类…你是有何等蛊惑功夫,才会让额驸厌弃新月格格,从不在格格房里过夜的?如今格格在你们府中下落不明,你在其中又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云娃闻言,吓得神魂俱碎,以为乾隆神通广大,知晓自己和赵二设定的毒计,便颤抖的缩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上!”雪如一急,就跪着膝行而前,仓皇伏地,冒死谏辞:“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呐!不是皓祯不愿在格格房里过夜,而是格格心有所属不肯和皓祯同房啊!”说着,她将眼神投向了努达海,努达海回给她一个迷惘的眼神。 乾隆敏锐的察觉到了雪如的惊恐和不舍,心里生出一丝疑惑。于是他故意说道:“不用再替她求情了!云娃本是新月格格的奴才,现在不但不为主子分忧,反而以邪媚功夫,迷惑额驸,甚至导致格格不知所踪,已失去女子该有的优娴贞静和品德操守,原该赐死!今天看在福晋求情的份上,免其死罪!着令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乾隆话音刚落,雪如已扑上前去,“咚”的跪下,怪声哀求:“皇上!臣妾斗胆,请皇上责罚臣妾,施恩云娃吧!这家宅不和,皆因臣妾领导无方,管理不善,与云娃无关呀!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了皓祯的孩子!她才只有二十一岁,对皓祯情深义重,尘缘未了,送进尼姑庵里去,岂不是冒渎了青灯古佛!臣妾愿削发为尼,潜心礼佛,每天持斋颂经,以忏悔罪孽,但求云娃免罪!至于格格失踪,实实在在是因为她心有所属,心系努达海将军所以才私逃出府的!不相信的话,您可以问努达海将军,新月格格曾经对他百般纠缠的呀!说不定,说不定格格就是受了他的引诱,才偷偷溜走的!” “福晋,您怎么能血口喷人呢?皇上,说句冒犯的话,两位格格跟臣的女儿年纪相仿,尤其是新月格格,更是楚楚可怜,所以臣一时糊涂,把新月格格当成了自己女儿一样疼爱,格格也像敬重长辈一样对臣十分有礼。没想到这样居然毁了格格的名声!新月格格是何等的冰清玉洁,竟然无端受此侮辱!”努达海长着一张正直的脸,有理有据的回道:“如果格格真的如福晋所言,对臣有什么错误的想法的话,又怎么会答应皇上的指婚,嫁进硕王府?况且,臣的家中已有妻妾,怎么会起那种不堪的心思呢?请皇上明鉴!” 富察皓祯蓦然睁大双眼,迷惑而又怀疑的看着云娃和雪如。 乾隆摸摸下巴,目光在富察皓祯和努达海之间来回逡巡。嗯…怎么看努达海都是个大老粗嘛,长眼睛的都会选择看起来年轻一点,帅气一点,有钱一点的富察皓祯好不好? 小燕子刚想要发表一些个人见解,被眼明手快的五阿哥捂住了嘴。 这时候,富察皓祯忽然站了起来,冒冒失失的拉起雪如,抓住雪如的肩膀,冲着她吼道:“额娘,你究竟为什么要往新月身上泼污水呢?是为了云娃吗?你把新月藏到哪儿去了,如果你说出新月的下落,皇上就不会怪罪我和阿玛了,到时候我还是你的好儿子!” 雪如被皓祯摇晃的头昏脑胀,胸中涌起一股怒气。这就是自己养育了近三十年的好儿子!当年要不是自己,这个穷人家出身的孩子早就被丢掉了,哪儿还有现在的锦衣玉食,俏婢美妾环绕!现在倒好,为了个女人居然要不认自己这个额娘,自己真是养了头白眼狼啊! “不要这样,皓祯,我和额娘是无辜的啊!”云娃见状急急忙忙的抱住富察皓祯的大腿,却被对方一脚踢开,好久都没能爬起来。雪如见状,瞪圆了眼睛,只见一股血迹从云娃的两腿间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推开富察皓祯,将云娃搂在怀里尖叫道:“太医,快叫太医啊!皇上,老佛爷皇后娘娘,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察尔哈惊骇极了,怎么也没想到雪如会胆大如此!又忘形如此!他伸手想拉雪如,又不敢轻举妄动,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了。香绮偷眼看着太后等人,只见那个平日里吃斋念佛的老太太正一脸狠戾的笑意,死死的盯着云娃的肚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云娃脸色惨白的躺在雪如的怀里,一动也不动。她低低的道:“额娘的恩情,我无从报答,只有再等来世了!”她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小生命的流失,看皓祯对她的态度,恐怕这将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了!现在当务之急,只能好好巴结这位自称是她额娘的女人,有了她的扶持,以后老了也不至于孤苦无依!” “我不要等!我不能等!”雪如顿时崩溃了,痛哭失声。刹那间,所有的顾忌,所有的害怕,都不见了,她眼前只有云娃,这个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孩子!“谁知道有会不会再有来世,咱们现在有的只有今生!我等了你二十九年,怎能再等?前面的八年被我抛弃了,而后面的二十一年被我们虚掷了,人生有几个二十一年呢?我不能等,我不要等了!你是我的女儿,为什么要受那个jian种的气!”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呆呆的富察皓祯,连哭带喊的叫道。 察尔哈大惊失色,拼命地伸手去拉雪如,掩饰道:“你不要悲伤过度,说些糊里糊涂的话吧!孩子已经没了,所有的牵绊都没了!剃度以后,你还是可以去探望她的!” “你给朕闭嘴!”乾隆一声怒喝制止了察尔哈的行为,接着他又转向雪如,低声劝诱道:“马佳氏,你给朕继续往下说,云娃明明只有二十一岁,什么叫你等了二十九年了呢?” 雪如站起身来,如痴似狂,痴痴的笑着,她的表情如梦似幻,怔怔的看着众人:“呵呵呵,我生不出儿子,翩翩那个jian人居然也怀孕了!我就把和皓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儿,换成了儿子!我才是王府的女主人!至于富察皓祯…哦不,他不配这个高贵的姓氏,他的骨子里流着低贱的血液!” “骗人!额娘,我命令你马上收回你所说的话!”富察皓祯疯狂的大叫道:“我是你的儿子,你不能为了一个云娃而记恨我!你有什么证据说云娃是你的孩子!” “证据?你要证据是吧?”雪如凄绝而又痴痴地问,接着就伸出手去,蓦地把云娃肩上的衣裳,往后用力一拉,露出了那个“梅花烙”。 “这朵梅花烙,当初我亲手烙上去,就为了日后可以相认!”雪如咯咯咯的怪笑着,又是哭又是笑:“哪知道我女儿命薄,不满八岁就被大火烧死了!而云娃身上有这枚印记,是我女儿死去的那年出生的,阴差阳错的又嫁到王府,不是天意是什么?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问我姐姐,也可以问我身边的崔嬷嬷。她们都知道哦~!” 太后和乾隆面面相觑,这等胆大妄为的事情他们简直是为所未闻!皇后也呆愣愣的看着急火攻心晕过去的云娃,又看着一脸颓然的富察皓祯,心里庆幸不已。当年,当年幸好没听皇上的话,把兰馨嫁给这个假贝勒呀!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了许多。照着雪如提供的线索,雪晴和崔嬷嬷很快就认罪伏法了。乾隆碍于宜尔哈和晴儿还有皓祥的脸面,以及富察家的名声,并没有将雪如和察尔哈处死,而是收回王府,将他们贬为庶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额驸皓祯,并非硕亲王所出,实为抱养之子,却谎称子嗣,企图承袭爵位,此等欺君罔上,污蔑宗室之举,已紊乱皇族血脉,动摇国之根本,罪行重大!姑念硕亲王与福晋乃皇亲国戚,特免死罪,着即监禁两年,降为庶民,府邸充公!皓祯以来历不明之身,谬得额驸之尊,罪不可赦,当处极刑!其妻妾子女一律遣散,三日后午时,斩立决!钦此!”富察皓祥在得知这道圣旨之后,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就在自己不再渴望父爱的时候,忽然得知了这样的真相,这让他情何以堪! 这时候,一双柔软的手握住了搭上了他的肩膀,只听紫薇在他背后轻声的道:“明天就要出征了,可不可以不要带着满腹的心事离开?这样不仅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要担心,就连额娘也要夜不能寐了。” 皓祥转过头去,只见紫薇微微笑道:“我听额娘的意思,似乎还念着旧情。阿玛的年纪大了,又被贬为庶人,在外头要怎么样过活呢?毕竟父子一场,不如把他们送到和亲王的别院里,也省的额娘挂念,你说好不好?” 两个人对视着沉默了好久,皓祥慢慢的把头埋在了紫薇的怀里。只听紫薇继续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阿玛前阵子这么着急把我们支出府,恐怕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担心此事牵连我们罢!” “真的吗?”皓祥猛地抬起头,用晶亮而又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紫薇:“宜尔哈,这是说明,阿玛还是有一点点关心我和额娘的,对不对?” 恐怕,他只是想为自己留一条血脉和一条后路吧!猜到察尔哈内心真实想法的紫薇心里一酸,却轻笑道:“可不是吗,这世上,哪有不疼爱自己亲生骨肉的阿玛呢?” 紫薇这句话说得没错,乾隆在处理完硕王府的这段公案后,总算决定要处置小燕子了。 当然,乾隆的决定并没有即时生效,因为即使乾隆偶尔也会有不抽风的时候,但是五阿哥却是每时每刻都在癫狂状态。听说乾隆要剥落小燕子的封号,把她贬为“格格”,还要重打二十大板,五阿哥叉烧状态又全面启动了,甚至拿出还没到手的战功来威胁乾隆要保住小燕子。 乾隆对五阿哥彻底失望了,便决定等到五阿哥出征回来就让他们出去开府。而乾隆的不计较到了太后的眼里,成了偏袒五阿哥的行为,于是她打定主意一定要踹掉小十二,站到五阿哥那一边去!要效仿辅佐孙子的孝庄文皇后,把持朝政!(为了大清江山,为蒙古势力扩张事业不停增加路障的蒙妃孝庄,听到太后的心里话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活。) 坤宁宫内,李葵慢慢的睁开眼睛,只见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凑在她的面前,用力瞪瞪瞪瞪…“妈呀,这是什么!”迷迷糊糊的李葵立刻被吓得大叫起来,那双大眼睛马上换上了欣喜的神色:“嬷嬷,你醒啦!” 接着,一盘被炸的金黄的东西就被献宝似的捧到了她的鼻尖下:“喏,要不要趁热吃?还蛮好吃的呢!” “你没事啊,真是吓死老娘了…呵,这是什么玩意儿?!”李葵终于回过神来,颇受打击的抬起头看着一脸神采飞扬的小十三,又低头瞧瞧盘子里的东西,仔细地研究起来。 小十三便喜滋滋的凑上前去邀功:“呐,嬷嬷上次不是说炸知了很好吃吗?这可是我亲手捉的,就连皇阿玛刚才来用膳,我都只舍得贡献出一半,偷偷藏私了哟~皇阿玛一个人吃了一大盘说非常好吃呢,嬷嬷快尝尝!” “知了?”李葵拿起筷子在盘子里一阵猛翻:“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你确定是知了么…咦…长得很可疑啊…现在都秋天了,还有这么肥的知了?” 唔,是呀是呀,小十三点着头,有点泄气的道:“说起来今天本来想告诉嬷嬷一个大八卦的…可惜皇阿玛解决的有点快…对啦,你知不知道那个耗子居然是假贝勒耶!亏他还那么拽一个,真不知道优越感是哪儿来的…小魔头她姨丈差点也被拉下水,好险呐。对啦对啦,因为新月格格失踪让皇阿玛很难做,所以七嫂子主动请求皇玛嬷,下达懿旨,说新月格格被假贝勒欺负的‘卧床不起’,对外宣称送到北海去静养——唔,估计再过不久,就要传来新月格格的死讯喽…喂喂,嬷嬷你有没有在听啊!” 现在什么样的八卦都不能吸引李葵的注意力了,更何况梅花烙真相浮出水面也是她意料之中的。她现在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筷子上的那只小小的虫子上。 咦,难道因为是自己亲手捉的,所以嬷嬷舍不得吃?小十三摸摸头美滋滋的想着,忽然就见李葵脸色一变,当下也紧张起来。只见对方脸色惨白的看着自己,一字一顿的说道:“臭小子,你居然拿这个给皇上吃…天啊…你分不清屎、壳、郎和知了吗?!” 97、太后的盘算 没有原著里深受帝后宠爱的兰馨公主的爱慕和求情,富察皓祯的斩立决是无法避免的了,不管五阿哥怎么样哀求以及小燕子怎么样哭闹撒泼,乾隆都不为所动。 在事发的第二天,五阿哥带着对小燕子的牵挂和对好兄弟富察皓祯的抱歉,率领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而新月丝毫不知道自己这么潇洒的离开,会给硕王府带来这么大的灾难。 应该感谢宁嬷嬷的明哲保身和“知情不报”,隐瞒了那封信件。不然倒霉的就不止硕王府一家了,就连他他拉家、瓜尔佳家族以及莲珠姐弟,都讨不了好处。现在新月最头疼的问题来了:由于过去的娇生惯养,导致她在外面吃住都不习惯闹了肚子,没能及时的尾随大部队离开,这让心系努达海的新月着急的快要上火了。 香绮和水仙丁香等人随着硕王府的灭亡被遣散出府,察尔哈的三个女儿以及其夫家并没有因此而获罪,只是硕王府刚被定罪后不久,她们的夫君就不约而同地找了这样那样的理由,飞快的纳了好多房小妾。 至于云娃,说起来和雪如相比也算是无辜,毕竟她并不是真正的王府四格格,而转世这种说法也是乾隆嗤之以鼻的。可是一想到这对“母女”联手把新月“逼走”,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乾隆小心眼的本质又开始显现出来了。唔,新月格格那个祸害好不容易嫁出去了,没过俩月就搞得夫家家破人亡,一定是个灾星呀!现在皇家又不能大肆声张的找(分明是不想找),找到了还得头疼她的去留问题,更何况人家妹妹都十分上道的帮自己想了好点子…那云娃就必须担负起把格格气得卧床不起的罪名来!嗯,发放宁古塔好了~乾隆挠着下巴,千方百计的为自己的报复行为找理由。 在得知雪晴和崔嬷嬷以及云娃被流放宁古塔的消息,被接到和亲王别院安度晚年的雪如趁察尔哈不备,偷偷的溜了出去,就为了见自己“女儿”一面。 使了好多银子,雪如才说服押解雪晴等人出城的官兵,得以近距离和她们说话。面对着亲姐的责骂,崔嬷嬷的哀求,雪如不为所动,只是紧紧地握住云娃的手,不停地乞求原谅。 谁知,云娃却满眼恨意的告诉她,她身上的梅花根本就不是什么胎记,而是由于那晚被富察皓祯和新月牵连,在慈宁宫暗房被打下的烙印。 “都是你不好!如果你不认我做女儿,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我也不会被流放,都是你的害的我!要不是你得罪了宜尔哈格格,轻视新月格格,被皓祯那么一激就把你干过的那些丑事都抖露出来,皇家又怎么会迁怒我!”云娃压根不记得雪如对她的好,嘶声力竭的喊道。 雪如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睛,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自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家,害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连累了从小和她亲密无间的姐姐跟奶嬷嬷?不,她没有错,都怪云娃都是云娃不好!雪如想伸出手,狠狠地给云娃一个耳光,却被披头散发的雪晴唾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人家都说你温婉娴静,呸,其实你最自私冷漠不过的了!我好心好意的帮你拿主意,到头来你却把我供了出来!你于心能安吗?你夜里睡得着吗?如今,金钱财物,花园房舍,荣华富贵一起失去,你满意了吗?” 耳边的责问声,一句句的叩打雪如的心弦。她很想大声的冲雪晴吼回去,当初若不是雪晴的主意,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可是她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指责她:即使雪晴不提出这个方案,到最后为了地位你不是还会这么做吗?雪晴的提议只是你的一个借口而已! 雪如不停地跟自己心里的那个声音争执着,不知不觉回到了王府的门前。她便定定的站住了,只见王府里面一片混乱。官兵们将府里的箱箱笼笼全部翻开推倒,里面衣裳钗环散了一地,丫环仆佣们连哭带喊,一个个离开了王府。 没过多久,偌大的王府,就变成了一座空旷的死城。 昔日繁华,转眼间都成过去。雪如看到府中这等残破景象,心里百感交集。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小寇子和阿克丹两个人分别背着一个大大的箱子,左顾右盼。趁着官兵们不备,飞快的向门外奔来。 雪如一眼就认出那个箱子是当年自己出嫁的时候,阿玛和额娘为自己置办的嫁妆。她冲上前去,伸手就抓住小寇子胸前的衣服,怒目圆睁的爆出一吼:“这是王府的东西,你们竟然敢偷王府的东西!你…你们这些个臭奴才!” “算了吧!”阿克丹把雪如用力一推:“你已经被降为庶民了!省省你的福晋架子吧!王爷和额驸垮了,你还有什么天下…你睁大眼睛看看,王府中还留下了什么?” “对!这就叫报应,你害人害己,不仅是无福之人,更是王府的罪人!”小寇子也冲上前来,趾高气昂的叫嚷道,当年他带着富察皓祯去龙源楼喝花酒,帮着白吟霜打掩护没少被雪如责骂,如今终于可以报得了当年的一箭之仇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尊贵的福晋吗?硕王府玩完了!你们全家都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雪如环顾四周,天愁地惨,一片荒凉。箱笼遍了,杂物纷陈…她整颗心都揪起来了,整个人都失神了。 这时候她的身后忽然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我们全家喝西北风?你这口气可真够大的!格格会有喝西北风的可能性吗?虽然我们王府没了,可是你当我和格格都是死人吗?” 小寇子和阿克丹仓皇的瞪大眼睛,随即点头哈腰道:“原来是额驸,奴才给额驸请安…这个女人之前总是欺负额驸和翩翩夫人,现在奴才们帮额驸您报仇!” 雪如慢慢的回过头去,只见皓祥从马车上跳了出来,脸色不善的对小寇子和阿克丹说道:“不必,我可没忘记之前我不得志的时候,是谁在阿玛面前敲边鼓煽风点火的!东西放下,马上给我滚!” 接着就听马车里传来翩翩温婉的声音:“皓祥,皇上恩准我们把以前遗留在府里的东西带走,你就不要再生事端了。” 皓祥应了,看了雪如一眼,冷漠的冲她点点头:“这些是你房里之前的嫁妆?看看少了没有。”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跨进府去,雪如隐隐约约听到那些官兵们恭敬的问好声。 紫薇轻轻地挑开帘子,只见雪如怔怔的站在原地,背影十分消瘦,那凄凉无助的模样,像是忽然间老了十岁。 紫薇回过头去,只见翩翩一脸怜悯的看着雪如的背影。 “皓祥这样做,只会让她更难受。”翩翩轻声说道:“福晋这样,真是自作自受。我是个回回,只是王爷某次生日时候的‘寿礼’,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从来没想到过要和她争些什么,她却时时刻刻把我和皓祥当做是敌人,一直和我争,和我比。” 紫薇凝视着翩翩,有些疑惑的问道:“那额娘您为什么还这么同情她,难道你一点都不恨么?” “怎么会不恨,不过有的时候,同情比幸灾乐祸更让人痛苦。”翩翩看着雪如的背影,喃喃地说道:“这也是我请你把她安顿的离我们远一点的原因。这些年,她过得太如意了。她和臆想中的敌人争了一辈子,也斗了一辈子,她一直以为她是赢家,而我们是匍匐在她脚下的可怜虫。现在她落魄了,我和皓祥得意了,她宁愿我们对她坏一点,也不愿意我们可怜她同情她,因为那样,她才是真真正正的输了。” 雪如失魂落魄的捧着那两个箱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身后,皓祥的马车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她进了大门才掉头离去。 金钏儿端着一盆水就要往外泼,冷不防看到一个神情呆滞的老妇人往庄子里走,吓了一跳。 “真奇怪,庄子里又来了客人吗?这个老婆婆长得好面善呐!”金钏儿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不禁回过头去问阿辉道。 阿辉看了雪如一眼,揽着金钏儿的肩膀说道:“你不认识她?你改了名字,连记忆都出差错了?这不就是之前硕王府的那个福晋,害得岳父大人久伤不愈,不治而亡的那个。唔,虽然格格三令五申不要让我对她做什么啦,但是如果你要求的话….嗯,要不要我揍她一顿,帮岳父大人报仇?” 金钏儿看着雪如拖着脚步履蹒跚地走着,眼里有恨也有同情。她轻轻地叹口气,转过身去帮阿辉理了理衣裳:“算了,既然是格格命令的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遵从吧。再说,当初要不是我识人不清,爹也不会被打。恨她能怎么样呢?你看她现在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也很可怜,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 “这一胎可一定要是个闺女啊,再来个调皮儿子我就受不了啦!”阿辉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额驸和格格说她可怜哎,所以格格才求了和亲王收留她呀——虽然我觉得她是纯属自作自受啦。” 阿辉的声音传到雪如的耳朵里,让她的脸色更加惨白。一向骄傲如她,被自己以前看不起的皓祥同情,还要依附着皓祥的岳父生存,这种耻辱对她而言,比死更难受。 憨憨的声音继续传来:“对了,宜尔哈格格让我给你带了宫里的特效膏药,叮嘱我抹在你背上的烙印上耶…啊,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格格让我们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理由啦,可惜这么漂亮的梅花烙印…” 梅花烙!雪如的身子僵住了,她慢慢的回过身去,只见一向粗鲁的阿辉正温柔的笑着,小心的搀扶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漂亮少妇。那少妇的面孔十多年前曾经出现过在她的面前,当时候她就觉得那五官十分的熟悉和亲切。雪如慢慢的摸向自己的脸,二十九年前,她为了稳固在王府的地位,送走了亲生女儿;十一年前,她又为了那个抱来的儿子,生生逼走了自己的孩子,让她彻底恨上了自己! 雪如看着金钏儿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老栓便把一个碧绿的包,一个红红白白的破灯笼,一同塞在灶里;一阵红黑的火焰过去时,店屋里散满了一种奇怪的香味。”李葵瞪大了眼睛,努力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气氛,压低了嗓音对小十三说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个就是,人血馒头!” 小十三手托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碗里的豆腐花,眼巴巴的看着李葵:“嬷嬷,我看以毒攻毒这一招也不大管用…反而勾搭起我想吃肉包子的食欲来了哎…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啦,虽然我现在看到油炸的食物还是有点反胃,不过呢正好借此机会减减肥也是好的嘛!” 李葵心疼的揪着小十三的包子脸,左看看右看看:“你看你看,这才两天就瘦撩这么多,生煎包子不能吃了,炸螃蟹看了也难过了。呜呜,嬷嬷可怜的十三哦,早知道嬷嬷就不告诉你那个是屎壳郎啦!反正长得又没差多少…” 小十三的脸又皱到了一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嬷嬷,别说啦。我现在无比庆幸我那天没有吃,可是我现在一想到皇阿玛,就满身的鸡皮疙瘩哎…”阴影,绝对的阴影!“说到人血馒头,明天那个假耗子就要被斩首了哎!嬷嬷,你说吃了他的血做的馒头,会不会被传染成脑残啊?” “斩首…”李葵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恐怖片里人头在地上滚了几圈,血液迸溅好几米,看看小十三碗里的豆腐花,觉得自己的胃液也开始翻滚起来。她严肃的看着小十三:“以后吃饭的时候,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么恶心的话题吧!” 秋琳满脸黑线的看着这一老一少,拜托,前面又是人血馒头又是屎壳郎的,还不够恶心?这俩人不是讨论的很欢快吗,怎么一说到斩首就说不下去了呢。其实斩首跟摔胳膊断腿儿没啥两样吧,都要流血。唔,除了斩首会没命。(所以说学医的其实神经才是强壮到最可怕的!) 这时候,十一阿哥愁眉苦脸的走了进来,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 “十一哥,你怎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都蔫吧了!”小十三推开豆腐花,十分有兄弟爱的端起面前的玉米糕(唔,通常我们叫它窝窝头):“要不要来一块?嬷嬷说吃粗粮能长高!” 十一阿哥蔫头蔫脑的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兴趣缺缺的抠弄着手指头。 小十三就从自己的荷包里摸出两颗金花生:“喏,十一哥这个给你,不要这么沮丧,到底怎么啦?”李葵在一旁看得热泪盈眶,多好的孩子,兄友弟恭的好榜样啊! “我刚才听说了两个消息。”十一阿哥慢吞吞的接过小十三手上的金花生,仍是一脸郁闷:“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李葵从秋琳的手中接过一碗羊乳,头也不抬的说:“先听好消息吧,看你这个样子坏消息肯定很打击人,先给个安慰奖再说!” “对我们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只有坏消息和更坏消息的分别。”十一阿哥撅撅嘴,用只有李葵和十三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坏消息是,魏嫔怀孕了;更坏的消息是,兰贵人也怀孕了!” 李葵皱了皱眉头,历史上除了一个生母出身低微的和孝固伦公主,乾隆二十二年之后,宫里所有的孩子就都是从令仙子的肚子里蹦q出来的。令仙子也真是有本事,靠着新月出嫁承宠了几回,结果又怀上了。不过就凭她现在的姿色和地位,都不足为患了。只是那个兰贵人如果生了个小阿哥的话,恐怕就有些棘手了… “什么,兰贵人有了?”慈宁宫内,太后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喜不自禁的问桂嬷嬷道:“太医没有诊断出错吧,她肚子里是阿哥呢还是格格?” 桂嬷嬷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回道:“兰贵人怀孕时间尚短,暂时还看不出男女来。不过老佛爷洪福齐天,兰贵人肯定能为皇上生下一名健康的小阿哥的。” 太后听桂嬷嬷这么一奉承,心里更加得意。捧起茶碗,凝神细细的想着对策。这次缅甸战争,派的是骁勇善战的阿桂辅佐五阿哥,反而傅恒家的子孙没有一个出征的。看来,皇上对五阿哥的期望值很高,竟然为了他舍弃了一向重用的富察家族,这是好现象啊。毕竟富察家娶了皇后养的公主,即使目前保持中立,但是内心里肯定还是偏袒十二阿哥的。现在兰贵人也有孕了,如果是个男胎…钮钴禄氏妃嫔所出的阿哥,肯定比五阿哥要可靠多了。不过太后可以确定一点:有了五阿哥和兰贵人肚子里的小阿哥,自己又何必再捧十二上位呢?那拉家族本来就是显而不贵,如果十二坐上了那个位子,不就更没钮钴禄家什么事儿了?绝不能让那拉家族成为第二个富察氏! 98、【情奔】的新月 耗子斩首这天一大早,通往法场的这条大路,就挤满了人,万头攒动,人声鼎沸。大家你挤你、我挤你的想挤到大路边上去,看一眼今天要被斩首的那个驸马爷。 终于,囚车来了。临暂官刑部佟大人打前阵,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前行,后面跟着双排卫兵,卫兵后面是囚车。囚车后面又是双排卫兵。马蹄、卫兵、囚车…冲开了围观的群众。 “看呀!看呀!”群众们推挤着,争先恐后的跳着叫着,莫名其妙的兴奋着:“听说就是这个人冒充了皇亲国戚,宠妾灭妻把一个王府格格差点逼死!听说那个新月格格是什么遗孤呢,好可怜啊!” 耗子就昂首站在囚车里。囚车的车顶,有个圆孔,他的脖子从圆孔中伸出,头露在车外,身子在车里,双手负于身后,紧紧捆绑着。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是因为面对无可避免的死亡时,人们都会抛却人世间的一切烦恼,变得淡然起来。所以,富察皓祯现在的心情出人意料的平静起来。生他者是谁,他不知道,可是毕竟是硕王府养育了他,给他富足安乐的一生。如果雪如没有抱养他,他有可能会在饥荒的时候被饿死,也有可能在某处某地,安居乐业,娶妻生子,好好的过着自己的人生——如果能有如果,那么自己所通往的结局又会怎么样呢? 忽然间,人群间传来一声尖锐而凄厉的呼号:“皓祯!皓祯,你怎么了!” 群众一阵骚动,见一个书生打扮得少年势如拼命般杀出重围,大家慌忙的让出一条路来。只见那书生追着囚车急跑,终于给他追上了囚车,死命的抓住了栏杆,整个人都挂在囚车上了。 “原来不是宠妾灭妻,而是因为这个假贝勒根本就是个兔儿爷啊!”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皓祯全身一震,定睛对囚车上的人看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促使他们一家家破人亡的新月格格!原来,新月在客栈里听说了皓祯将要被问斩的事情,以为是自己的不告而别让皇家迁怒了硕王府,便急匆匆的进了城想要解释清楚。 “皓祯!是不是我害了你?难道我的离开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吗?”只听新月急促的、悲凄的、一连串的喊出来:“你的这一份心,这一片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鬼神万物都是你爱的鉴证…今生今世,我辜负了你!对不起,千千万万个对不起,我这就去求皇上,坦诚自己的罪过!” 监斩的多隆和前来凑热闹的和亲王回头一看,不禁又惊又气,这个该死的新月格格,还想害死多少人?多隆便勒住马,大吼了一句:“这成何体统?拉她下去!” “是!”官兵们大声应着,就冲上前去,拉住新月双手,把她拖下车来。新月拼命挣扎着大喊道:“我是新月格格!我命令你们不许杀他,他是我的额驸,你们不许杀他!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群众更加哗然,多隆和和亲王对视一眼,如果再由新月这么闹下去,皇家的脸都要被丢光了!看来回去之后,就要提醒皇上赶紧宣布新月格格的死讯了,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怎么样的幺蛾子呢! 这时候,站在囚车上的富察皓祯忽然高声道:“新月已经被老佛爷和皇上送到北海静养,你是哪里跑来的疯子,我不认识你!” 和亲王就顺势冲新月叫道:“没错,新月格格被气的卧病不起,生命垂危,怎么可能会打扮成你这个样子,活蹦乱跳的来闹事!来人,把她给我叉下去!” 新月在官兵的推搡下乍然松手,整个人滚倒在地上,被官兵们用长矛阻绝,爬在地上,无法前进。人群也跟着囚车的行进慢慢的潮涌而去,新月撑起身子泪眼婆娑的自语道:“皓祯一定恨死我了!死去的人,永远要死去了,既然他注定要因我而死,那我更应该为他好好的活着!” 这么想着,新月迅速的爬起身来,向着城外客栈奔去。努达海,你等等我,我来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来告慰那些为我们失去生命失去自由的人们!被自己情操和想法感动了的新月,丝毫没有察觉,在她的身后有一个男人紧紧地随她而去。 在得知法场闹剧之后,乾隆一气之下砸了好几个杯子,把和亲王心疼的龇牙咧嘴。莲珠和七阿哥的婚事更是被提上了章程,乾隆准备在他们俩完婚后,就正式宣布新月格格的“死讯”。 硕王府和新月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小燕子为了争宠也安心养着胎儿,很少出来蹦q了,皇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乾隆虽然不再待见五阿哥,但是一想到又要有俩孙子要抱就觉得开心,加上魏嫔,兰贵人,宜尔哈、和嘉和乌那西相继传来喜讯,宫里一时间喜气洋洋。 转眼到了十一月太后生辰,由于缅甸战争,所以太后的七十一岁生日过的并不铺张,但也是十分隆重。觥筹交错之间,太后忽然高声对乾隆笑道:“哀家今天过寿,永琪虽然没能到场,但是哀家听说在战场上他也十分骁勇,把敌军打的落花流水。他今年也有二十四岁了,身边却只有一个侧福晋和一个格格,也不成个体统!趁着今天高兴,哀家就给他指个福晋,皇帝你说使不使得?” 乾隆见太后高兴,便笑着说道:“皇额娘今儿个过寿,又是为永琪着想,儿子岂有不从之理?” “哀家伯父家有个曾孙女,名叫哈日珠拉,小时候儿也是常常在宫里走动的,今年也已经十一岁了,还没参加选秀。哀家想着,是不是可以把她留着,指给永琪?”太后一脸笑意的问道,乾隆若有所思的看了太后一眼,又盯着旁边脸色一变的皇后,打哈哈的笑道:“珠拉配永琪,是不是小了一点呢?——也罢,就由皇额娘做主把!”说着,乾隆在桌底下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以示安慰。 乌那西坐在附近,听到太后这么说,紧紧地捏住了帕子。老佛爷一直暗示着要把哈日珠拉许配给十二,可是现在居然忽然变卦,看来钮钴禄家是不会站在十二阿哥这一边了!一个女儿想要许几家?钮钴禄氏就这么一个姑娘了吗? 同桌的和嘉跟兰馨也都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作为皇后党的她们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低声劝慰了乌那西几句。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跌跌撞撞的闯进了热闹的宴会中来,狼狈的神情跟宴会格格不入:“皇上,阿桂将军传来消息,敌军已经退至缅甸境内,并表示愿意归降!” 乾隆大喜过望,刚要站起身来,只听那侍卫接着说道:“虽然我们大获全胜,可是由于五阿哥的一意孤行,心软放走了缅甸的代替缅甸王出征的公主慕沙,最后反而中了对方的圈套,我们也损失了好多人马,努达海将军更是被敌军俘虏,被折磨的半死不活,还被迫服用了缅甸的‘银珠粉’!最后还是由额驸带领了一支轻骑偷袭,才将努达海将军救了回来,可是五阿哥却被慕沙公主囚禁起来…” 李葵站在皇后的身后,表情僵住了。刚才太后说到把自己侄孙女许给叉烧五的时候,她很淡定——反正看小十二和皇后的意思,是更喜欢那拉家的吉禄;太后说到她的侄孙女叫“哈日”“拉珠”的时候,李葵也只纠结了一小下——不能和不知道真相的古人们计较太多!现在听说慕沙公主把叉烧五掳走了,李葵觉得森森的乳酸起来。 慕沙公主哎,缅甸方面类似于花木兰一样的人物啊!能文能武有计谋,美艳无双手段高,可惜眼光怎么这么差?原著中看上大鼻孔的尔康,现在又迷恋上了五阿哥——唔,五阿哥的皮囊是还不错啦…可是这也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吧?毕竟依照原著中的描写,她在尔康和五阿哥之间选择了前者呀! 只听接着那名侍卫说道:“缅甸方面提出归降的条件…就是五阿哥入赘缅甸,做他们慕沙公主的驸马!” “那你们还犹豫什么,给我继续打,把五阿哥解救出来呀!”太后忽然站起身来,面目狰狞的大叫道:“他是皇子,怎么能有一丝差错!我大清泱泱大国,怎么能被此等小国威胁!”在生日上刚刚为五阿哥指了婚,就出现这档子闹心事,太后都要抓狂了。 虽然乾隆内心也是想着不受缅甸威胁,把五阿哥解救回来,但是看到太后情绪这么激烈,不禁心神疑窦,怀疑的看着她。沉吟许久,乾隆大喝道:“给朕继续打,打到他们心服口服——慕沙公主嫁到大清来可以,但是五阿哥入赘是万万不能!” 太后听乾隆这么一说,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如果皇帝为了让缅甸归降,很有可能让五阿哥册立那个慕沙公主做嫡福晋,到时候珠拉该怎么办? 李葵耸耸肩,啊哟,好面子的老龙又抽风啦… 在接到乾隆的命令后,阿桂决定和努达海兵分两路,夹攻缅甸。努达海在那次被俘后,就染上了毒瘾,吸食了银朱粉后便神采奕奕。慕沙公主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切断了努达海所有银朱粉的来源,是他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 努达海一生没打过败仗,但这天在毒瘾发作的时候缅甸防卫军突然袭击,使他输得一败涂地。他的部队,慢慢的由原本的两万大军减少到了现在的数千人,数百人。这几百人中,还有一半都身负重伤。努达海自己,左手臂和肩头,也都受了轻伤。前一天晚上,他还有三千人,他的副手阿山站在努达海的营帐前面,望著眼前的山谷和旷野,真是触目惊心,但见草木萧萧,尸横遍野。而努达海此时毒瘾却又发作了,只听他在营帐里翻箱倒柜,像只野兽一样四处奔走着:“给我粉!给我白面!” 阿山回过头去,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已经派人给阿桂将军送了信,现在将军这个情况,实在是不宜带兵了。说不定敌军只要拿一小袋白面,就能让努达海将军说出部队里所有的机密! “努达海!努达海!努达海!努达海…你在哪里啊?努达海…我来了…我是新月啊…”阿山听到这个声音,大吃一惊,无法相信的抬起头来,对著那声音的来源极目望去。 只见地平线上,新月穿着男装骑着一匹马,突然冒了出来,她正对著营地的方向,策马狂奔而来。 阿山这下是真的惊慌失措了,这个新月格格怎么会跑到军营里面来?新月格格之前就和将军有些不清不白的,现在将军打了败仗,这个格格又巴巴赶了过来,没了名节可言。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将军就完了!不对,不是据说新月格格卧病在床吗,怎么——看如今这情形,皇家已经厌弃了这个格格,那么只要不让风声传出去,应该是不要紧了! 想到这里,阿山便对身边的守卫命令道:“你去瞧瞧,看是不是敌军派过来的奸细!” 不一会儿,新月便被五花大绑的押解了过来,狼狈不堪的跪倒在地。 “阿山将军,我要见努达海,他在哪里,我要见努达海!”新月抬起头,楚楚可怜的哀求道:“他现在一定很需要我,请让我见见他!” 将士们慢慢的围聚过来,好奇而又警惕的打量着新月,忽然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瞧,这是个女人!有耳洞的!”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新月的身上,这时候,努达海精疲力尽的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刚才在帐篷里的某个角落里,终于找到了仅剩的一点点银朱粉,现在他又有了活力。 “努达海!”新月挣扎着要扑向努达海,却忘记了自己被绑缚的事实,一不小心跌倒在地。长长的黑发便都散落了出来,将士们的眼睛都看直了,在军营这种不见荤腥难得见到女人的地方,母猪都能赛貂蝉,更何况是长得还算不错的新月? 努达海厌恶的皱着眉头,看着阿山别有深意的问道:“阿山,军队里面怎么会有女人的踪影?” 阿山欲言又止的看着努达海,又看了看新月。如果新月格格和将军的过往被皇家知道了,自己这个知情人,以及现在在场见证了格格yin奔事情的将士们估计都要被灭口。于是,阿山硬着头皮回答道:“一般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敌方派来的探子,二…二是军妓!” “我不是探子,我也不是军妓!”新月拼命的摇着头,死死的盯着努达海:“我是你的月牙儿啊!你看我,你看看我!我是新月啊!” 努达海便摇着头:“我的妾侍星悦儿现在身怀六甲,而且再场有几位兄弟也都见过她。大家伙说说,这是我们府上的星姨太吗?” 几个和努达海相熟的副将们便摇摇头,努达海看了新月一眼,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以为我还会在乎你吗?皇家现在抛弃了你,你没有了身份也没了贞洁,对我而言也仅仅是个发泄的工具而已——就这样,我都觉得脏!”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请不要这样说!”就在新月泪流满面,不住摇着头,肝肠寸断的准备要分辨些什么的时候,努达海将一块破布塞到新月的嘴里,对将士们说道:“我看这个女人,就是个探子。不过现在既然她被我们抓住了,大家就好好享用一番!明天阿桂将军就会派人来支援我们了!” 说着,努达海看都不看新月一眼,扭身回到了营帐内。阿山看了看新月,又看看几个情不自禁解开衣襟的士兵,摇了摇头跺着脚离开了。 当天空蒙蒙亮的时候,新月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全身的肌肉都剧烈的疼痛着,身上更是沾满了情yu的痕迹。她木然的抬起头,朔野的风,呼啸的吹过来。努达海早就带领着军队和被阿桂派遣来的那拉瑞康顺利碰面,拔营而去了。 这时候,一双大脚停在了她的面前,新月下意识的将衣服拉拢,警惕而小心的看着对方。 “听说你是个格格?哈哈,真有趣…你知不知道是谁害你成这样的?要不是乾隆那个狗皇帝的旨意,大清丢失一个格格的话,怎么可能没有官兵来寻找呢?你已经被家族,被皇家,被情郎同时抛弃了呢…”对方轻笑着,双手很不规矩的滑进新月的衣服:“不用再装贞洁烈妇了,乖一点,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的…” 乾隆三十年,七阿哥被册封为恭郡王,立嫡福晋舒穆禄氏宁尼莲珠。大婚后第三个月,乾隆昭告天下:端王府遗孤,和硕格格舒穆禄氏新月,久病在床抑郁而终。次月,缅甸战争结束,自此以后,缅甸向大清称臣,并年年朝贺。从慕沙公主手中解救回来的五阿哥爱新觉罗永琪被册封为荣郡王,赐郡王府,与此同时,荣郡王府上多了一名嫡福晋,一名侧福晋。 99、传说中谁去谁倒霉的出巡 太后对乾隆的安排十分不满,自己家的侄孙女哪里比不上那蛮夷之国的公主了?于是话里话外便多了几分指责之意,这更引起了乾隆的怀疑和警惕。不得不说,乾隆虽然偶尔抽风了一点,脑残了一点,但是作为一个帝王该有的多疑和小心眼,乾隆是一点都不缺的。 兰贵人老实木讷,长相也不出众,很不合乾隆胃口,可是乾隆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多多少少的也宠幸了她几回,怀孕后乾隆也例行公事的赏赐了些东西。 可是太后却并不满足,在太后又一次要求着让乾隆给兰贵人抬分位,并且暗示乾隆看在兰贵人身怀有孕的份上,对她的阿玛进行封赏的时候,乾隆终于对自己的亲娘产生了不满,后宫不得干政呐!自家皇额娘的手,伸的有些长了些。 现在这么一联想,太后的目的似乎并不仅仅是抬高本家侄女地位这么简单了。 乾隆仔细盘算了一下,自己所有的阿哥中,三阿哥多病,四阿哥和六阿哥被出继,七阿哥和八阿哥先天不足,除去皇后名下的十一、十二、十三这三个小阿哥,以及年幼的十五阿哥,就只有一个曾经被自己看好的五阿哥了。 之前其他阿哥还年幼,看不出什么来,只有一个五阿哥还算文武双全,自己便存了立储的念头。可是随着小燕子的进宫,和时间的推移,相对沉稳的十二阿哥而言,乾隆越发觉得五阿哥不是储君的好人选。但是出于种种角度考虑,为了防止大臣们有什么不该想的念头,乾隆只是秘密的培养十二阿哥,在明面上,还是有很多人认为乾隆看好的是五阿哥。 难道自己的皇额娘,也存了其他的念头?乾隆眯眯眼,自从五阿哥参加缅甸战争和兰贵人有孕后,太后在自己面前更多的提到了五阿哥和兰贵人,甚至把原本想要许给十二阿哥的珠拉都许给了五阿哥永琪。钮钴禄氏已经出了一个皇帝,难道还不知足? 且不说阴谋论的乾隆是怎么样的辗转,反正走了桃花运的五阿哥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好日子过了,后院乱的一团糟。杜若兰已经快要临盆,加上之前并不得宠,所以听说五阿哥娶妻的消息之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小燕子却炸了毛,自己老老实实地在家养胎,没想到狼没赶走倒又引来了两只虎!挺着大肚子的小燕子对太后有些畏惧,所以并不敢十分招惹珠拉,她把目光投向了据说是被送来和亲的慕沙公主身上。 这天,小燕子听说慕沙公主给五阿哥送点心,被拒之门外的消息,立刻就有了主意,决定给这个看起来话不多的外国公主一个下马威——柿子当然要捡软的捏,不是吗? “你就是那个什么面点国的公主?”小燕子一脚踹开慕沙的房门,气焰嚣张的问道:“听说你是倒贴永琪的?打输了还敢提要求,我皇阿玛没把你们那个鱼丸小国给灭了已经够给你们脸面了,还要当嫡福晋,好不要脸!” 鱼丸小国?她是想表达弹丸之地吗?慕沙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燕子,一言不发。 小燕子被慕沙的表情看的发毛,却虚张声势的叫喊道:“笑什么笑!你以为永琪会喜欢你吗?别做梦了!嫡福晋了不起啊,没有永琪的爱你就什么都不是!有本事我们来比划比划!” 慕沙并未答话,而是回神飞踢一脚,将门框踢裂:“好啊,来比划比划!” 小燕子见状哪敢多说什么,苍白着一张脸扶着大肚子飞快的找五阿哥哭诉去了。 慕沙公主也多次向五阿哥表明自己的立场,只要小燕子不惹事生非,自己就不会动手。可是有了五阿哥撑腰的小燕子,一向是个蹬鼻子上脸,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见五阿哥反感慕沙公主,便屡屡前去挑衅。当然啦,慕沙公主的手段和武功都是小燕子望尘莫及的,为此反而招来了五阿哥更多的怜惜。 至于威武将军府,努达海本就在雁姬的纵容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加上染上了毒瘾,在珞琳兄妹成亲后没多久便一病不起了。 病榻上的努达海更迫切的渴望银朱粉,可是早在雍正年间,大清就曾经举行过大规模的禁烟运动,所以努达海在吸食完从缅甸带回来的银朱粉后,就再没了新的来源,变得更加易怒,记忆也出现了紊乱。他在神经错乱的时候常常回忆起在荆州的那段时光,清醒过来之后想起新月在别的男人玩弄下狼狈相又气的的破口大骂。最后只得由老夫人做主,把他绑在一个小院子里,着人照顾使其不至于被饿死罢了。 这么一来,腊梅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老夫人唯一的期盼。她的心思也慢慢的大了起来,只是雁姬的一席话,让她绝了这个念头。雁姬面带笑意的告诉她:“努达海在一次战役中伤到了根本,大夫们给他开的药方中有一种药会影响他的生育能力。现在将军府已经是空壳子了,而骥远现在正得皇上赏识。你是五格格赏赐下来的人,也帮过我不少忙,如果你愿意老老实实地待在将军府享受锦衣玉食,不再与那个人往来的话,我们也不介意帮别人养一个孩子。” 本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腊梅心里一跳,她明白雁姬是恨死了努达海,所以才乐的看对方戴上一顶绿帽子的,可是如果自己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腊梅浑身一颤,再也说不出话来。 皇宫里,李葵每天忙得脚不着地,虽然新月格格和梅花烙看似都落下了帷幕,脑残们也都被踢出了皇宫,可是她仍然能感觉到隐隐的不安。更何况,乌那西,宜尔哈以及和嘉都大了肚子,莲珠大肚子也是迟早的事情,作为一个享受了现代教育以及食谱的专业奶妈,李葵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这么一来,小十三便生生觉得自己被容嬷嬷忽略撩!七阿哥和五格格都成亲了,十二阿哥暗地里忙着跟乾隆学习治国之道,闲暇时又要和时常进宫的女魔头培养感情,于是小十三的倾诉对象,只有那个比他还大的外甥喜吉尔珲以及财迷的十一阿哥了。 喜吉尔珲继承了多隆少根筋的性格,听到小十三的困扰之后吃惊的瞪圆了眼睛:“十三舅,你还没断奶啊!你都九岁了哎,还天天缠着奶嬷嬷听故事,你的生活还有没有别的乐趣呀!” 额…没有。面对喜吉尔珲嘲笑的目光,小十三蔫头蔫脑的垂下了脑袋,人家唯一的乐趣就是吃吃吃以及鬼故事嘛! 十一阿哥理解的拍拍十三阿哥的肩膀:“我懂你的感受!如果有一天我的荷包离我而去了,我会比你还难过的…不过容嬷嬷最近好像真的挺忙的,你想要她重视你也简单呀,娶个媳妇不就完了?她保证天天研究给你媳妇吃什么东西能大补!” 小十三瘪瘪嘴,扭过头去不看十一阿哥。十一阿哥没有察觉到小十三的唾弃,而是兴致勃勃的说道:“说起来,现在只有我和小十三你还是孤家寡人哎…下次我们去猎猎艳?啊,不好不好,去喝花酒要钱的,宫里的宫女已经够养眼的了,不能浪费银子…不过说到娶媳妇呢,我的理想是娶一个蒙古姑娘,嘿嘿嘿…” 喜吉尔珲好奇的看着一脸憧憬的十一阿哥,忍不住插嘴问道:“为什么要娶蒙古姑娘?上次晴姑姑写信回来,额娘看了之后就说蒙古的姑娘很厉害的,不输男儿!十一舅舅,你打架万一打不过人家,不是很丢人吗?” “呸呸呸!”十一阿哥就很有气势的一巴掌拍在喜吉尔珲脑袋上:“女孩子用来疼用来宝贝的,怎么能这么暴力,对女孩子动手呢?话说你到底懂不懂行情啊,蒙古嫁女儿那嫁妆可不是一般的多…”说着说着,十一阿哥的口水就要滴下来了:“嘿嘿嘿…到时候我福晋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发财了发财了…” 喜吉尔珲也来了兴致,他对武力值高性格爽朗的姑娘很有兴趣(当然小燕子那款他是不感冒的),于是便和十一阿哥嘀嘀咕咕的讨论起娶个蒙古媳妇儿的可能性来了。 小十三鼓鼓腮帮,一脸哀怨的看着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两个人,自己是让他们俩来听自己倒苦水的呀…尤其是十一哥,还收了人家十两银子,美名曰什么“心理咨询费”呢!要不是容嬷嬷,哪有他巧立名目收费的机会呀!呜呜呜,人家好无聊啦…十三阿哥默默地跳下椅子,低着头默默地走到御花园,十分惆怅的看着光秃秃的树枝。 “哟嗨!小胖子!”和亲王刚从乾隆那里虏获一批缅甸玉,眉飞色舞的往回走,看到十三阿哥愁眉苦脸的蹲在树底下抠手指,便好心的凑上前去,关心了一下自己的小侄子:“怎么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没有零花钱了,要不要叔叔给你一些呀?” 小十三一脸纠结的看着和亲王:“…五叔,我十一哥比较爱钱而已…” 和亲王一拍脑门:“哎呀呀,我忘了,你这个小胖子喜欢吃好吃的嘛!走走走,我去跟你皇阿玛说一声,带你出宫玩玩,吃吃小吃怎么样?” “最近我减肥,拜托五叔你不要叫我小胖子。”小十三继续玩着手指,丝毫不理会面前一脸坏笑的怪蜀黍。讨厌,老是小胖子小胖子的叫人家,很伤自尊哎! 和亲王挠挠头,这时候,忽然见到自家皇嫂身边的容嬷嬷急急忙忙的走过来,一把抄起了胖丁小十三,急吼吼的唠叨:“哎呦小胖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刚刚炖了一锅排骨汤,还好提前给你单独留了一碗,你五姐姐现在真是越来越能吃了…啊,和亲王,您也在啊,额..奴才给和亲王请安…” “…”和亲王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一脸阴郁的小胖子忽然裂开了嘴,眉开眼笑的扒拉着容嬷嬷的衣服连声叫嚷道:“嬷嬷嬷嬷,不要理五叔他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快快快,我们回去喝汤!有没有给我留瘦肉!” 呜呜呜,莫非自己被小侄子嫌弃了…要不他怎么这么排斥自己呢,看着自家小侄子渐去渐远的身影,自认很有小孩缘的和亲王深受打击,难得的自省吾身了一把。 嗯,为了弥补心灵上的创伤,过两天再举办一次葬礼好了!上次没送礼的府邸这次要是再不送礼,自己就派人堵着他们家门口哭!和亲王决定化悲愤为力气,多敛点财再说! 李葵拖着笑眯眯地小十三,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坤宁宫,皇后却一脸凝重的坐在大殿上,十二阿哥抱着那拉吉禄,脸色难得的也有几分纠结。 “容嬷嬷,你好好布置一下,下个月,皇上决定要南巡!”皇后一开口就把李葵吓了一跳,抽抽怎么又要南巡啦,难道后宫里的美人又不能满足他了吗?李葵掐掐算算,啊呀现在是乾隆三十年,历史上和琼瑶剧中,那拉皇后都是因为这次南巡而倒台的,能不能不去啊? 这乾隆也真够牛x的,一生立了俩皇后,一共出巡四次,一次吧死了元后,最后一次吧又废了继后,出巡这种事情,是谁去谁倒霉吗? 李葵小心的应了,只听皇后低声说道:“这次延禧宫的魏嫔,以及兰贵人都要伴驾随行,舒妃和婉妃倒被留了下来。也不知道老佛爷是怎么想的,让两个身怀龙子的妃嫔…唉!皇上居然也允了!” 什么?李葵眼皮子一跳,她迅速的脑补出的太后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老脸,哼,她肯定是又想出了某些坏点子来对付皇后吧!皇后阻拦,那就是抗旨;皇后不阻拦,那么太后很可能告诉乾隆,自己年纪大了一时糊涂,可是皇后却不在乎龙胎,不怀好意! 这时候,乌那西扶着肚子从耳房里走了出来(被撑得),她先是冲李葵笑笑,接着又对皇后温声说道:“皇额娘不必多心了,且不说皇阿玛近些年来暗中对十二的栽培和疼爱,就说这次南巡的名单吧,那是皇玛嬷敲定皇阿玛审核的,与皇额娘有什么相干?即使是皇后也无法左右太后和皇上的想法吧?而且,我听皇阿玛的意思,这次想带着我们几个出去散散心,这么一来,宫里那些德高望重,医术高超的太医都要随行,留下的只是一些年轻没有太多经验的太医,所以魏嫔和兰贵人跟着皇阿玛南巡反而更好一些。”接着,乌那西低声说道:“况且,把舒母妃和婉母妃留下来不是很好吗?至少她们不会在咱们出巡的时候动什么手脚,皇额娘只需开开心心的游玩就可以了呀!” 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真正的威胁并不是后宫里这些蠢蠢欲动的妃嫔们,而是那个自称是佛爷的太后!李葵咬紧了嘴唇,乾隆现在对皇后和孩子们都非常好,但是谁知道他抽疯起来会不会变得六亲不认?别的人不知道,可是穿越而来的李葵却很清楚,在杭州,还有一个“前世有约”的夏盈盈在等着抽抽龙呢!到时候万一太后给皇后挖了个坑,皇后也只好去跳,否则乾隆娶了歌女,那皇后就是失职,太后一样有理由去打压皇后! 皇后忧心的看着五格格的肚子,不无担心的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过度劳累会不会对孩子不好?要不然,咱们这次就别去了!我想想就觉得心惊…一行五个孕妇…” “没关系的,我刚才问过秋琳了,这次出巡皇阿玛走的是水路。怀孕中期是可以适当的出行的,更何况有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太医随行呢?如果有什么不适,也可以留在沿途的别宫里静养,皇额娘就不必过忧了。”乌那西轻轻地拍拍肚子:“在家里福隆安老是逼着我吃东西,到了宫里,嬷嬷又总是用美食诱惑我,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免得孩子生下来,就要长了几斤肉了呢!” 在经过了长达一个月的准备工作之后,乾隆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乾隆此番南巡,主要是从运河直下江南。但是,水路与水路之间,都要车车马马来接送。这一路,虽是劳师动众,可是乌那西有武功底子在身上,倒不觉得劳累,吃吃喝喝的不亦乐乎,打消了皇后的一些顾虑。 队伍所经之地,地方官都会带着百姓,夹道欢呼。在处理完山东的方式州和了解了灾情之后,乾隆又去夏雨荷的墓前煽情了一把,让宜尔哈哭的泣不成声,皓祥也磕了几个头。 最后,乾隆此行的终点站便还是海宁的老友陈邦直的家中,而陈家负责接驾的居然是福尔泰。这几年来,他通过陈家在官场上的人脉,迅速的在海宁站稳了脚跟。陈邦直的小女儿已经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被许配给了当地的一个书香世家。 因此,知画并没有像儿时那样出场表演歌舞, 而是跟几个出嫁的姐姐们规规矩矩的坐在一块,太后自然也就没有特别的注意到她。 这次出行,除了乾隆就属五阿哥带的妻妾最多。小燕子是五阿哥心爱之人,自然在随行的行列之中;慕沙想借此机会游览一番,乾隆也恩准了;太后见五阿哥一妻一妾都跟着来了,生怕珠拉吃亏,便也把珠拉叫了过来。 此时,慕沙和珠拉便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刻意将小燕子孤立起来。她们俩除了新婚那一晚和五阿哥有过亲密接触,其他时间连五阿哥的人影都看不见,心中自然对小燕子有怨。小燕子见慕沙和珠拉对她不理不睬,觉得好生没趣,便吵吵嚷嚷的跑到陈知画面前,笑嘻嘻的问道:“你这个小丫头,都长这么大啦?怎么不跳舞给我们看了呢,不是说彩衣娱亲吗?” 她这么一问,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尴尬了。知画站起身来,微微一福身,不卑不亢道:“上一次,艾伯伯是以我爹至交好友的身份而来,我们做晚辈的唱歌跳舞,博世伯一笑,虽在礼法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现在,皇上是以天子的身份临幸寒舍,我们做臣子的自然是又敬又畏,哪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而不知礼数了呢?” 乾隆就不悦的对小燕子高喝道:“这么些年,知画都长大了,你怎么还是像过去那样不知高低呢?还不快快退下!” 小燕子被乾隆这么一训,自觉脸上无光,跺跺脚就气哼哼的离开了。乾隆便抱歉的看着陈邦直苦笑道:“这个小燕子,是被我宠坏了!永琪,不许去追,让她好好反思一下,她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五阿哥唯唯诺诺的应了,他担心的看着小燕子的背影,心里总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100、闯祸·出走 小燕子挺着肚子,神情不满的走在陈家的后花园里,对一旁避让行礼的丫鬟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什么东西嘛,不过是个三品小官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呀!自己还是皇阿玛亲封的还珠格格,荣郡王府的侧福晋哎!为了大清的和平,自己从大老婆变成了小老婆已经够委屈了,皇阿玛居然还当众给自己没脸,真是太冷酷太无情太不仁慈了,皇阿玛变了! 这个皇宫简直和自己八字不合嘛!紫薇在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温柔善良的,可是一进宫之后就对自己横鼻子竖眼睛了,变成宜尔哈格格之后更是对自己不理不睬;晴儿远嫁了,新月过世了,哼,她的那个妹妹也不是个好的,和皇后那么亲亲热热,对令妃娘娘冷冷淡淡,活该嫁给那个傻子! 想到令仙子,似乎自己用膳时就没有看见她和那个兰贵人的身影,这两个人都大着肚子,应该也是两看相厌吧!小燕子挠挠下巴,令妃娘娘真可怜,当初为了表现自己的大方和贤慧,即使不开心,也要笑着请含香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唉,也不知道含香和师傅两个人怎么样了?是不是过上了“缠缠绵绵到天涯”的美好生活?可惜自己和永琪,中间插足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天底下的男人这么多,其他女人干嘛老是盯准了自己的永琪呀!皇阿玛对那个知画那么好,不会想把她许配给永琪吧? 这么一想,小燕子就更不开心了。于是她辣手摧花,将陈家花园里的奇珍异草拔得干干净净。哼,不就是个男人嘛,老娘不要了!伤了自尊的小燕子边走边碎碎念,决定马上收拾包裹,离家出走! 自己自从进宫以来,令妃娘娘一直对自己呵护,自己都要走了,无论如何也要跟她道个别嘛!小燕子在某些时候还是有点良心的,于是拐了个弯就往魏嫔的住处走去。 这个时候,魏嫔正坐在院子里,喝着养胃健脾的红枣大米粥呢,就见腊雪急急匆匆的跑进来,说是还珠格格求见。魏嫔一惊,还没来得及答话呢,小燕子就冲了进来:“令妃娘娘,我是来向你告别的!”,魏嫔见到小燕子圆润的肚子,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肚子,不由自主的说道:“当心孩子!” 小燕子更加感动了,令妃娘娘果然无时无刻不在关心自己!于是她激动地对魏嫔说道:“令妃娘娘,皇宫我是呆不下去了,皇阿玛的媳妇我也当不下去了。皇阿玛越来越冷酷,永琪也娶了别的女人。我后悔了!管他是还珠格格还是荣郡王福晋,我都不要了!” “什么?”魏嫔直起了身子,诧异的看着小燕子,不知道对方又在抽什么风,这时候,小燕子忽然冲上来,夺过魏嫔手中的汤碗,用着震惊、伤痛的眼神和颤抖的声音问道:“娘娘!你都怀孕了,居然还喝这种粗糙东西?天啊,不是应该多多用人参什么的大补吗,至少也要喝鸡汤,鱼汤嘛!” 魏嫔还没来得及答话,小燕子就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皇阿玛现在就是戏文里说的那样,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那些好东西都到了兰贵人那里,是不是?”这么说着,小燕子忽然勾起了一桩心事,之前自己每天早上都用人参茶漱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普通的茶水,而慕沙和珠拉却享受着自己之前的待遇,难道说永琪也变心了吗? 小燕子更加绝望了,她深深地看了魏嫔一眼,扭头就向门口奔去。 “这小燕子像阵风一样,还没说几句话就走了,什么意思呀!”魏嫔眨着看着月香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又闹脾气,发了疯似得!又闹什么不做格格,到最后不还是舍不得荣华富贵跑回来吗?更何况这次还挺着个大肚子,本宫看她也就是使使小性子。”说罢,魏嫔摸着肚子蹙眉吩咐道:“小燕子毛毛躁躁的,总是给本宫惹麻烦,你们听着,最近小燕子要是再来找本宫,给本宫拦着!” 小燕子含着泪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小院儿,收拾了银子和衣裳,整理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有过一次不愉快的遭遇之后,小燕子也学聪明了,她把银票放在最贴身的衣裳里,包袱里只放一些碎银子和铜板。 想了想,小燕子又将以前魏嫔赏赐给她的珠宝装起来,也算是留个念想。至于乾隆和永琪送她的那些珠宝首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塞到了兜里。 收拾好了一切,小燕子背起包袱,大步向门外走去。已经和从始至终都对自己体贴照顾的令妃娘娘告了别,那么她小燕子也别无留恋了!男人们都不是好东西,自称是哥哥的箫剑骗了她,说着一生一世爱他的永琪背叛了她,就连一向她的皇阿玛也变了模样!他都有了那么美好善良的令妃娘娘,居然还要娶这么多小老婆,还让令妃娘娘喝那么粗糙的东西。那个什么牛轱辘的兰贵人,跟那些插足她和永琪的女人们一样可恶!等等,钮钴禄氏? 这钮钴禄家族肯定是上辈子和自己有仇!小燕子掰着手指盘算着:太后姓钮钴禄,总是瞧不起她小燕子,不是好东西;兰贵人姓钮钴禄,抢了温柔的令仙子的宠爱,也不是啥好人;那个什么珠拉还是姓钮钴禄,这个小丫头片子年纪最小,但是也最可恶!竟然和那个慕沙公主联起手来对付自己,这姓钮钴禄的一大家子,都没什么好人!小燕子大大的眼睛咕噜噜那么一转,决定要给她们一个教训。太后和珠拉自己是动不得她们了,但是至少在走之前,可是帮令妃娘娘整整那个兰贵人吧! 小燕子一向是个行动派,当即就去了兰贵人的小院子。 陈家花园里,乾隆和陈邦直相谈甚欢,福尔泰也在一旁低声补充些什么,说的乾隆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哈哈大笑称赞连连。乌那西拉着脖陈知画的手嘀嘀咕咕眉飞色舞的聊着天,一副很欢喜的模样,让李葵瞪圆了眼。 虽然陈知画在还珠中是个正常人,可是正常不代表就是好人啊!不同于琼瑶笔下那些做了主角、被描写的极尽美好、如汪紫菱之流的第三者,陈知画是难得正常的小三,为了权利用尽心机,心计和美貌那都是一流的,乌那西怎么会和她怎么谈得来?李葵苦思不得其解,看着乌那西的笑容出起了神,眉头皱的紧紧的。小十三时不时的打量李葵,再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乌那西,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呜呜呜,难道容嬷嬷还是最偏心五姐姐么? 啊,想到了!李葵一拍脑门,终于得到了一个逻辑上说得过去的答案:因为她们都是所谓的“反派”嘛,更何况现在和她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陈知画,相对于小燕子而言,还是一个比较端庄守礼的好姑娘,最多做事有些圆滑而已。 正在这个时候,兰贵人身边的大宫女追月形色仓皇,跌跌撞撞的飞跑过来,哭泣着跪倒在乾隆等人的面前,撕心裂肺的喊道:“老佛爷,皇上,皇后娘娘,兰主子见红了!” 太后眩晕了一下,猛地站了起来,乾隆和皇后也大惊失色,陈邦直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福尔泰和知画连忙扶住了他。太后缓了缓神,神色狠戾的冲着追月大喝道:“给哀家说明白些!兰贵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见红,有没有叫太医!” 追月就泣不成声的回道:“回老佛爷的话,陈嬷嬷已经通知太医们过去了,太医们说情况不是很乐观!兰贵人这阵子胃口很不好,奴才们就拿了当归和枸杞炖了鸡汤,劝兰贵人喝了一点。哪知道这边兰贵人碗才端起来呢,还珠格格就穿着汉人的衣裳背着包袱横眉竖眼的冲了进来,嘴里还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家都没回过来神儿,格格一看到兰贵人在喝鸡汤就火起来了,说什么魏嫔娘娘只有米粥喝,兰贵人却肥鸡大鸭子的吃着,接着就要动手。奴才们见情况不对,便上去阻拦,没想到格格不分青红皂白就动起手来,还打伤了好多太监宫女,兰贵人在慌乱中撞到了肚子,当场就被疼的晕了过去。格格见事情不妙,就趁乱跑掉了。陈嬷嬷一边派了人紧跟着格格,一边叫了太医…” “魏嫔!”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 乾隆咬牙切齿道:“你们派的人,怎么可能拦的住小燕子?多隆,皓祥,朕命令你们把小燕子给我捉回来——死活不论!” 五阿哥心里的不安变成了现实,他直挺挺的跪倒乾隆和太后的面前,不住的磕头:“皇阿玛,皇玛嬷,小燕子那么善良那么天真,又怀有身孕,和兰贵人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呢?请你们不要伤害她,求求你们千万不要伤害她!” 见多隆和皓祥领命而去,福尔泰打断五阿哥的求情,连忙说道:“皇上,两位额驸人生地不熟,用不用奴才为他们带路?” “小燕子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五阿哥突然插嘴道,他冲到福尔泰的面前大声呵斥道:“为了奉承皇阿玛,你都不顾我们之间的情分吗?” 福尔泰有些伤感的看着五阿哥,毕竟他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他亲近五阿哥是别有预谋,可是这么写年,他一直把五阿哥当做是好朋友,没想到现在为了一个女人… 乾隆挥挥手,福尔泰也赶紧退了下去。 “一定是那些奴才们看错了,或者没有伺候好兰贵人就让小燕子背黑锅!”五阿哥没有看清楚乾隆目光里的痛心,而是指着追月面目狰狞说着:“你说,是谁指使你来陷害小燕子的!” 追月害怕的摇着头,哭喊道:“没有人指使奴才,奴才们看的清清楚楚,真的是还珠格格啊!” “够了!”太后喝止住五阿哥,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兰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死活尚未可知,五阿哥可不能折了进去:“小燕子是什么样的性格,你比我们更清楚!她做事大大咧咧不计后果,或许是一时马虎也未必可知,你就不要闹了,等她被带回来,哀家和皇帝自有公论!” 乾隆闻言,震惊的看着太后,满眼的不可置信。一向苛责小燕子的太后居然为小燕子——或者说小燕子背后的五阿哥开脱起来,难道说权势真的那么重要吗?乾隆悲哀的想道,兰贵人再不得宠,可是她肚子里的也是自己的血脉,太后的亲孙子! 没想到太后的话激起了五阿哥更大的勇气,连不喜欢小燕子的皇玛嬷都这么说,那么只要自己好好的说,皇阿玛也会原谅小燕子的吧!为了小燕子,五阿哥豁出去了:“没错没错,或许,或许小燕子只是不小心…皇阿玛,只要您能够原谅小燕子,我们依然是您的儿女,会用以后的生命,来为这件事赎罪!” 乾隆瞪着五阿哥,又看看一脸惨白的太后,满腔的失望和恨意:“好,好!这就是朕的好儿子,难道说,朕不原谅小燕子,你就不认朕这个阿玛了吗?沉迷女色,不孝不悌,枉为人子!” 五阿哥并不答话,只是拼命的磕着头。太后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兰贵人肚子的那个要是因为小燕子出了差错,五阿哥又得了这么一个评价,自己以后终身的指望要靠谁? 陈邦直一家战战兢兢地守在一边,诚惶诚恐的看着这皇家的闹剧,心中不止一次庆幸,好在当初知琴嫁给了福尔泰,而不是做了五阿哥侍妾,不然苦日子多着呢。 皇后见五阿哥和乾隆僵持不下,唯恐在外人面前丢了皇家的面子,便轻声对乾隆道:“皇上,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看看兰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老佛爷年纪大了,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也该扶去歇一歇,找个太医瞧瞧!” 乾隆看了皇后一眼,这个傻子,太后这么算计她,兰贵人的孩子和五阿哥都是十二未来的阻碍,她居然还一无所知——难怪当初皇阿玛对宁珂的直爽赞不绝口,说她没有心机呢!想到雍正,又看看一脸灰白的太后,乾隆悲凉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点点头。 帝后二人正要相携而去,五阿哥跪在地上,忽然灵机一动,哀鸣出声:“皇阿玛,您说什么,儿臣都认了!可是,刚才这个奴才说小燕子曾经提到魏嫔娘娘,您也知道,小燕子这个人纯真没有心计,会不会受了魏嫔的挑唆才误伤了兰贵人?毕竟现在身怀龙孕的,除了兰贵人,就是魏嫔娘娘了,后宫的斗争有多么惨烈,您不会不知道吧?”什么美好善良的令仙子,在五阿哥看来,只有小燕子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吃惊的看了五阿哥一眼,此人简直是给脸不要脸的典范,还嫌皇家不够丢人吗?她不安的看向乾隆,只见对方一脸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皇后连忙息事宁人的说道:“永琪,你先退下,魏嫔和小燕子的事情,皇上自有定论!慕沙,珠拉,还不快扶着你们郡王!” 慕沙脸色十分不好的看向五阿哥,本以为这个大清皇子是大清皇帝最喜欢的儿子之前,之所以打算着让五阿哥入赘,就是为了让大清投鼠忌器;后来见乾隆那么“重视”五阿哥,便误以为五阿哥是乾隆看好的继承人,所以才轻而易举的改变条件,愿意嫁给他。没想到他这么的不成材!慕沙不是傻子,看这个皇帝的样子,分明是厌弃了五阿哥! 在太医们多方的努力下,兰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最终还是没有保住,阵痛了两个时辰,流下来一个已经成了形的男婴,而且经太医们诊断,兰贵人子宫受损,很难再受孕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魏嫔还在心里头暗暗的庆贺呢,灾难就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在审讯了兰贵人身边的奴才,得到了众口一致的答案之后,太后和乾隆是彻彻底底的恨上了小燕子和魏嫔。尤其是太后,联想到之前魏嫔的所作所为,更加断定小燕子是受了魏嫔的怂恿,故意而为之。多么好的手段,借着得宠皇子的爱妾除掉另一个皇子,现在不办她,等到她生了儿子,后宫哪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在得知皓祥等人带回了追踪小燕子的那几名太监的尸首,和小燕子不知所踪的消息之后,乾隆更是勃然大怒,回想起魏嫔过去的所作所为,再想想太后对他的算计,又是心寒又是震怒。可是太后毕竟是他的亲娘,于是这所有的怒火,便都砸向了魏嫔和小燕子。 魏嫔被带到太后和乾隆面前,盈盈一跪:“嫔妾给皇上请安,给老佛爷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在来时的路上,她已经听说了兰贵人被小燕子弄流产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太后派桂嬷嬷把自己唤来是何用意? 太后死死的盯着千娇百媚的魏嫔,再想想兰贵人滑胎后的苍白脸色,恨不得当场就把魏嫔掐死。可是当她看到魏嫔隆起的肚子,心里有了主意。 魏嫔见乾隆和太后都不搭理自己,有些迷惑。但是她也知道,现在她已经是今非昔比,在皇上面前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恩宠,便低低的垂下头,小心的跪着。只听太后厉声对乾隆道:“皇帝,此等歹毒心肠,设计皇嗣的女人是不能再留了!魏嫔,小燕子从你那儿出来,到底得到了什么指使,才会让她无缘无故的对兰贵人的肚子下手?” “嫔妾冤枉啊!”魏嫔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睁大双眼,叫起冤来:“小燕子刚才到嫔妾那里,只是向嫔妾告别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说啊!” 太后一拍桌子:“你还敢狡辩!不管你是指使小燕子谋害兰贵人的孩子,还是对她暗示了些什么,哀家都不管!兰贵人身边的宫女以及陈府里的丫鬟,都听到小燕子对兰贵人说什么‘令妃娘娘失宠都是厉害的,我要替她报仇’之类的话,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魏嫔脸色惨白,一言不发,心里恨死了小燕子,这次她真的是冤枉极了。接着,太后便冲乾隆道:“魏嫔毕竟身怀龙胎,不如等魏嫔生下孩子,再做处置!而且,兰贵人又因为魏嫔没了孩子,怪可怜的。哀家有个主意,不如把魏嫔的孩子记到兰贵人的名下,再升一升她的等级,也算是还她一个公道了,皇帝怎么说?” 乾隆深深地看了太后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朕现在也没了主意,皇额娘做主就好。” 太后心里一喜,便对身边的桂嬷嬷叮嘱道:“好好的派人看住魏嫔,照顾好她肚子里的龙胎!”魏嫔肚子里是阿哥最好,就算不是阿哥也不要紧,慈宁宫里还有一个十五阿哥呢! 101、当穿越女遇到穿越女 乾隆处理完了魏嫔和兰贵人的事情,本想打到回府,谁知道莫名的改了主意,派人将魏嫔和兰贵人先行送回皇宫,并留下一队人马留在海宁,寻找着下落不明的小燕子。自己和其他一干人等仍旧按照原定的路线行走。 龙舟一路南下,很快就到了风景如画的杭州。皇后最近的情绪有些低落,她这些年虽然不再对乾隆抱有幻想,但是夫妻这么多年情分,使她不得不在心底的小小角落,仍然为乾隆留有一席之地。看到乾隆的新宠旧爱一个失去了孩子,一个被押解回京,乾隆却依旧想着游山玩水,皇后不禁埋怨起乾隆的狠心和薄情。 五阿哥心不在焉的跟在南巡的队伍中,他本想和那队人马一起留在海宁的,可是却遭到了乾隆的拒绝。好在福尔泰表示,如果一有小燕子的消息就会马上通知他,这才让五阿哥稍微安心了一点,不甘不愿的伴驾随行。乾隆也不去管他,太后见五阿哥失去了宠爱,又已经有了其他的打算,于是对他也冷淡下来。 江南不但风景如画,更是美女辈出,这是世人皆知的。杭州的大小官员都了解乾隆风流的性子,便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他。这晚,官府早已准备了无数的画舫,悬灯结彩,画舫里还有歌舞侍侯。那些歌女舞女个个美艳如花,软语温存。 乾隆在猎艳的时候,老娘和老婆孩子自然是不能跟着了,于是太后带着宜尔哈单独坐在一只画舫上,而皇后带着而几个小阿哥,连同兰馨,乌那西以及莲珠坐在令一只画舫上,幸而官员们看见皇后铁青的脸色,识趣的没往几个小阿哥身边安排那些“解语花”。十一阿哥一边小声感叹着杭州男人的天堂,一边埋怨着那些官员们没有眼色,居然不来孝敬阿哥一点银子花花。那副财迷兮兮的样子看的李葵又是绝望又是庆幸,最后安慰自己说,一个财迷总比一个色鬼来的实在一些… 五格格挺着大肚子,不住地往乾隆的画舫上瞧。只见福隆安和多隆、皓祥带着一群侍卫蹲在船头,眼观鼻鼻观心,这才放下心,拿起桌上的点心大吃大喝起来。 十三阿哥的嘴里一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李葵凑近一听,只听着小子嘟囔着劳民伤财□□,糕点没有容嬷嬷做的好吃之类的话,不禁乐翻了。 七阿哥和莲珠最幸福,七阿哥生性单纯,莲珠也是个娇憨的,小两口相依偎着坐在船头看风景,时不时低笑几声,让一向不多话的十二阿哥忍不住想上去酸几句。 正在乾隆和莺莺燕燕们饮酒作乐时,忽然看到湖中央有一只孤零零的大船向画舫行进,丝竹之音不绝于耳,远远看去,灯火通明甚是热闹。乾隆便来了兴致,让人停了音乐歌舞,坐在湖中心静静地听着。 这时候,一个轻柔悦耳的女音透过层层水波传了过来: “小桥流水轻烟轻雾常记雨中初相遇 伞下携手雨珠如诉 把多少柔情尽吐 一朝离别 叮咛嘱咐香车系在梨花树 泪眼相看马蹄扬尘转眼人去花无主 春去秋来离别容易山盟剩下相思路 梦里相寻 梦外何处花落只有香如故” 歌声中带着丝丝离愁,和淡淡无奈,唱的人有心,听的人自然也有意。坐在太后旁边的宜尔哈脸色一变,见太后脸色不虞,便急忙低下头去。乾隆坐在画舫里静静地听着,表情变化莫测。 李葵眉毛一挑,尼玛夏盈盈出现了,自己得看好皇后,别让她给太后当成枪杆子使喽。 一曲终了,乾隆对高无庸道:“去把对面船上的姑娘请过来,朕有话要问她。” 官员们连忙禀明情况,七嘴八舌的介绍道:“这是夏盈盈姑娘的船只,她是是杭州有名的清倌儿,据说为人一向清高,与人结识只凭缘分和心情。如果皇上命令她过来的话,她不一定会从命的!” 乾隆喜怒不定的轻笑了一声,忽然站起身来,走到画舫外面扬声道:“夏姑娘,朕欣赏你的才艺,可不可以再为朕演唱一曲?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啊!” “娘娘,男人嘛就是喜欢猎艳,更何况是坐拥三千佳丽的皇上呢!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李葵连忙上去安慰她。 等到李葵转身去倒茶水的时候,小十三一把抓住她的衣袖,抬起头眼巴巴的说道:“皇额娘表面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对不对?嬷嬷,女孩子都喜欢专情的男孩子吗?” “差不多啦,不过呢现在这个社会上有种东西叫三从四德,所以男人嘛一有机会就用三从四德来压女人,以此来达到他们左拥右抱的目的。”李葵拍拍十三阿哥的脑门,毫不在意的说道。二十一世纪还有好多渣男在外面瞎胡搞呢,更何况是古代,专情的男人很稀有,花心大萝卜倒是见怪不怪啦~ 不一会儿,只听对面又传来了轻悠悠的歌声: “天茫茫,水茫茫,望断天涯人在何方。记得当初芳草斜阳,雨后新荷吐芬芳。缘定三生,多少痴狂,自君别后山高水长。魂兮梦兮,不曾相忘天上人间无限思量!…” 李葵听到“前生有约,今生难求”和雨后新荷的时候,不禁冷笑了几声,这个夏盈盈就差蹦q到乾隆面前大吼一声:“老娘是夏雨荷转世”了。这分明就是杭州官员设计好的嘛,也真难为抽抽的智商,这么明显的“作秀”痕迹居然看不出来,真拙计啊。 乾隆对高无庸耳语几句,高无庸面有难色的看着乾隆,一咬牙便扭身而去。 不一会儿,高无庸便带回了一个身着白衣清秀绝伦,却不苟言笑的绝色女子。乾隆嗅着她身上微微的荷香,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就是夏盈盈?果然国色天香,优雅端庄!你愿不愿意随朕回宫,服侍朕?” 闻言,船上的官员们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眼神。 “皇上,小女子只卖艺,不卖身!盈盈原本是书香门第,家道中落,为了父母,才会沦为青楼女子,出道以来,买艺不买身,至今仍是处子。即使皇上,也不能侵犯!方才若不是这位公公说皇上您想以朋友之礼招待盈盈,盈盈根本就不会过来!”夏盈盈高昂着头,一副孤高自诩,目下无尘的模样,让官员们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一下子僵住了。这个夏盈盈是怎么回事,竟然不按照之前说好的路线行事。那个假托皇上旧情人的办法,不也是她自己想出来的点子吗? 乾隆闻言,满脸诚挚的笑意,竟然冲着夏盈盈拱手道:“朕主要是被盈盈姑娘的才艺吸引,才会有此不堪的想法。如此一来,倒是朕唐突佳人了!还请夏姑娘不要介意!夏盈盈眼波流转,果然男人们都是吃这一套的,尤其是像乾隆这样一向被女人宠坏了的男人,看来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啦! 只听她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盈盈只好以歌酬知己了!方才盈盈见这西湖美景似天堂,外面月色如水,月明如画,一时情不自禁,唱歌自娱。想不到惊扰到了皇上,现在,就让盈盈用歌声赔罪吧!” 说着,夏盈盈抱起琵琶,轻轻弹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俗话说的好,女要俏一身孝,夏盈盈刻意穿上仙气飘飘的白纱,在微风拂面的西湖上,真显得有几分超凡脱俗,几个官员的眼睛都看直了。 歌声清脆悦耳,连太后都听住了,李葵却被雷的外焦里嫩,我勒个擦,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你妹这不是穿越女必备金曲之一么!歌词常见就算了,毕竟人家作者是苏轼,可是你调子都雷同的这么神似的话,这不就是吃果果的抄袭!我靠,同乡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乾隆更加迷恋夏盈盈了,时常召她到龙船上相聚。两个人下下棋,谈谈诗词歌赋,把太后气的两眼发黑,可是皇帝又没有明言要带夏盈盈回宫,所以太后暂时也不能解决什么,只好把气出到了宜尔哈身上——要不是她那个不贞的娘,怎么会招来夏盈盈这只狐狸精? 不得不说,李葵的这位同乡不怎么厚道。大言不惭的搬用了清代很多末期的诗句不说,就连伟大领袖的诗句都能“借鉴” 一二,不伦不类的用词和用典乾隆居然听不出来,还连连称赞夏盈盈是才女——虽说乾隆自身文学造诣也不是那么高,可是毕竟大大小小也算是个“诗人”吧,历史上留下诗句最多的就是他了。李葵真怀疑传说中乾隆的那些不怎么样的诗句,都是找别人代笔的。 李葵并没有和这个明显是玛丽苏和宫斗文看多了的同乡来个相见欢,抱团团。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那都是老黄历了,真实的可能性就是这个老乡会在她背后捅一刀。李葵可没忽略掉夏盈盈看向乾隆时,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和野心。 与此同时,夏盈盈对不符合历史和琼瑶文的现实表示疑惑。五格格和十三阿哥并没有死,小燕子晴儿令妃不见踪影,五阿哥身边多了个叫慕沙的福晋,皓祥娶了老佛爷身边的宜尔哈格格,兰馨嫁给了“不学无术”的多隆,新月居然还有个妹妹!不过,好在乾隆还是对她一如原著描写的那样迷恋,夏盈盈相信,过不了多久,那个现在还很风光的皇后就会削发为尼,十二十三也被遭到厌弃,令妃不存在了,那么自己进了宫得了宠,不就能够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一步登天了吗?说不定,还会有个英俊的亲王等着自己,在乾隆翘辫子之后和自己双宿双飞呢!! 夏盈盈想的美好——她是电视剧后宫xx传以及大清x宫的忠实粉丝,穿越之后十分兴奋,多少穿越女都是穿成花魁,然后进了王府甚至是进了宫,开始幸福生活的!唔,虽然自己现在的爱慕者乾隆老了点啦… 再来说说我们的小燕子,那天,闯了祸的她夺门而出,跑了没多久就动了胎气,差点被兰贵人身边的太监们追到了。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杀死了那群太监,救走了小燕子。 “小燕子多谢好汉救命之恩!”小燕子喝了安胎药之后,慢慢苏醒了过来,见有个男人背着她临窗而立,便从床上跳起来,抱着拳很有江湖范儿的冲着对方拱了拱手,等到对方微笑着回过头来,小燕子大吃一惊:“师傅,怎么是你!” 原来,蒙丹将含香赶走后,一直在回疆的附近四处流浪。阿里和卓接到若扎的密报之后,恨死了蒙丹,蒙丹也不敢回到故乡。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自称是肖师傅的人,便随着他又回到了中原,还娶了他的女儿,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涯。 这个肖师傅不是别人,正是箫剑的义父,红花会的总舵主身边的得力助手肖远山。他本来居住在云南,帮助红花会收纳会员,宣扬反清复明思想,后来得知自己的义子箫剑的亲妹子在乾隆狗皇帝的挑唆下,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还嫁给了仇人的孩子。在打听到的王夫福尔康对大清心怀不满之后,他便乔装打扮接近了福尔康,企图煽动西藏发生动乱,以此来报复乾隆。没想到西藏的土司塞娅得知到此事后,不顾夫妻情分,将福尔康贬为奴隶,并派人到处追杀肖远山,被逼无奈下,肖远山只好偃旗息鼓,又向着回疆的方向进发,本想着回疆的和卓会很愿意同他们合作。没想到也吃了闭门羹,结果在回云南的途中,肖远山就遇到了同样憎恨皇帝的蒙丹。 肖远山把蒙丹吸收为红花会的会员,并潜心教导,有意将云南部分的事务交由蒙丹打理,缅甸战争结束后,他们就打听到乾隆出行的路线,暗暗地有了主意。 蒙丹用早已设计好的台词坑骗小燕子,比如什么含香和他被乾隆追杀,香妃和孩子一尸两命,听得小燕子是怒火滔天,连呼皇阿玛是大坏蛋之类的话。 见小燕子情绪高涨,蒙丹故意问道:“小燕子,箫剑呢?” “箫剑,你提那个骗子干什么?”小燕子气鼓鼓的嘟起嘴:“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蒙丹就故作惊讶的问道:“骗子?你的臀部是不是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 小燕子脸一红,扭扭捏捏的回道:“…师傅,你怎么会知道的?” “那就没错了,你就是箫剑的亲妹妹方慈啊,怎么说他是骗子呢!箫剑哪去了?救我的人就是箫剑的义父——小燕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蒙丹见小燕子颜色突然变得惨白,便上前扶住了她。 小燕子定定的看着蒙丹,嘴唇不断地哆嗦:“师傅…你…你骗我的对不对?箫剑怎么可能会是我的亲哥哥,他不是红花会的反贼吗?不是利用我接近皇阿玛吗?” “小燕子,你被骗了!你和箫剑的父母都是被乾隆害死的,你想想箫剑要是真的想刺杀乾隆,为什么在跳驱鬼舞的时候不去刺杀?他是担心连累了你和五阿哥啊!”蒙丹抓着小燕子的胳膊,看着她的脸色渐渐地变了颜色,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下了一剂猛药:“你知不知道端亲王府的新月格格?就是那个嫁给皓祯的格格,她并没有死,只是乾隆把她送到军营里做了军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遍体鳞伤,被好多男人羞辱过了!对了,还有福尔康,你应该认识吧?他不是被送到西藏和亲吗,现在被西藏的土司塞娅当做奴隶使唤,可惜我们救不出他来!” 小燕子拼命的摇着头,她的脑海里闪现过箫剑的脸,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伟大的箫剑,原来真的是她的哥哥,难怪当时候自己拿着匕首指向他,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无奈又充满疼惜——是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 “我…我究竟做了什么?”小燕子忽然从蒙丹的腰间抽出佩剑,就要往脖子上抹去。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慈祥的老人,定定的看着她:“死解决不了一切,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造成这一切一切的人,都是乾隆那个狗皇帝,你只是被他蒙蔽了而已!” 小燕子被蒙丹抓住了手,双眼没有焦距的盯着那个老人,扔下刀,忍不住痛哭出声。 过了好久好久,小燕子用冷静而又漠然的沙哑声音对蒙丹说道:“新月呢,我要见她!”乾隆把自己当做狗一样,高兴了给点赏赐,不高兴了,就把自己踢到一边!他害死了箫剑,害死了皓祯,还害惨了新月和尔康!她好恨,好恨啊! 在和新月抱头痛哭之后,小燕子眼神阴冷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中再也没有过去的洒脱和快乐,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恶毒:“从今天起,乾隆就是我方慈的敌人,我和他不共戴天!” 蒙丹和肖远山对视一眼,发现了对方眼底的笑意。蒙丹便走上前去,低低的在小燕子和新月的耳边叮嘱了几句什么,小燕子不住的点着头,新月却有些畏惧的看着蒙丹,悄悄地缩了缩脖子… 103、皇后断发 皇后在李葵好说歹说下,吃了两口粥,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李葵看着皇后脸上未干的泪痕,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痛骂乾隆的猥琐龌龊不知羞,荒唐好色厚脸皮。不就是个想嫖抽抽龙的穿越女么,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把别人的智慧结晶拿到手,充当自己的才干么?哼,她李葵要不是为了低调做人,深宫里早就出了个会作诗会唱歌会画画的牛x老嬷啦,哪儿还轮到夏盈盈在自己面前蹦q! 莲珠悄悄地走了过来,低声道:“嬷嬷,我来照顾皇额娘吧,您都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说着,她朝着趴在椅子背上睡着了的小十三努努嘴:“待会我让秋琳姑姑把小十三抱回他自己的房间,您就放心吧。” 这个时候,秋琳轻轻地走来进来,低声道:“嬷嬷,和仁公主来了,要见您呢!” 李葵连忙向屋外走去,忽然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莲珠赶紧抢上前去扶住了她,急切的问:“嬷嬷您没事吧?是不是累着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唔,难怪电视里那些老头老太太经常会道骨仙风的唏嘘一句:“人老喽不中用了。”原来不是装腔作势,是身体和思维真的无法配合的紧密啊。李葵冲着莲珠安抚的一笑,摇了摇头。这几年来,她明显感觉到这个身体正在快速的衰老下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李葵的思维并没有随着身体的衰老变得迟缓起来,这也是她出手设计新月等人的原因。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多久,但是她知道,一定要在死之前,看到皇后的孩子坐上龙椅——谁知道在她死后,事情会不会重新洗牌,按照原有的轨迹发展下去呢?李葵不敢冒这个险,只好利用自己已知的事情和力量,为皇后和孩子们清掉一个又一个潜在的障碍。 小十三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刚才他似乎看到容嬷嬷倒下前,面前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人?是看错了吧… “十三阿哥,您先回房间睡觉。”李葵瞥到了小十三在一旁努力瞪大眼睛,摇摇晃晃的要跟着自己走出去,连忙劝阻道:“明天嬷嬷做玉米甜汤给你喝,你乖乖的。”说着李葵便定了定神,慢慢地往房间外面走去。 小十三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莲珠拉住了他,低声劝道:“小十三,你乖。嬷嬷照顾皇额娘已经心力交瘁了,我们就不要让她担心了好不好?乖乖睡觉去吧。” “喔…”小十三垂头丧气的往外走,想了想,忽然回头郑重其事的对莲珠道:“莲珠姐姐…唔,不是,七嫂子,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有一个人一定也在担心着你。” 莲珠的脸唰的红了,她不好意思的笑道:“促狭鬼儿,才多大个人呢,就知道打趣人啦?” “什么?”李葵吃惊的看着五格格,五格格也严肃的回望她,认真的悄声答道:“是福尔泰密报的,他调查了蛮久的,而且证据确凿。之所以不告诉皇额娘,是因为皇额娘的脾气太直,恐怕被别人看出来些什么。五皇叔这次也就是借着送两位娘娘回宫的名头,去调查这件事情的。”说着,她更加低声道:“这次不能让皇额娘知道,以免皇额娘藏不住脾气打草惊蛇。所以,只能拜托嬷嬷了。” “皇上约了我和她下棋,皇后娘娘您有什么话就请快说,没有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夏盈盈优雅的端起茶碗,轻轻地抿了一口,丝毫没有感觉到来自皇后的压迫。她看准了,有了乾隆的宠爱,就算是皇后,也奈何不了她! 皇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没有规矩的人(小燕子新月含香除外),一时气得满脸通红,话也说不出来。以前魏嫔在最嚣张的时候,也不敢这么无视她的存在呀。 李葵连忙插嘴道:“放肆!你一个小小的歌女,竟敢跟娘娘如此说话,不想活命了是不是?皇后娘娘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哦,那不知道这位嬷嬷,有没有听说过‘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句话呢?即使是小小的蝼蚁,也是不容小觑的。”夏盈盈挑了挑眉,十分嚣张的回问李葵道:“还有,皇后娘娘都没开口,有你插嘴的份么?以前在我们家,干涉主子们交谈的仆人,都要被打出去的!皇宫也不是很有规矩么,还是说,是皇后娘娘管教不当?” 李葵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同乡,唉,这位姑娘穿越前肯定看了不少宫斗文,端起架子来也像模像样的嘛。只可惜她太过得意,居然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都不懂,也不想想为什么现状和历史、以及琼瑶原著偏差这么多,看来也不过只是个银样j枪头而已! 皇后气的嘴唇都哆嗦起来,刚要说些什么,乾隆忽然大步冲了进来,一把将夏盈盈护到身后,愤慨的对皇后叫喊道:“皇后,你太过分了!盈盈她出淤泥而不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你是一国之母,就不能有点容人之量吗?朕对你太失望了!” “皇上!”皇后脸色刷白的看着乾隆,夏盈盈就缩在乾隆的身后,含泪道:“盈盈知道自己蒲柳之姿,配不上皇上。可是皇后娘娘这番话太侮辱盈盈的人格了…” 夏盈盈的话还没有说完,乾隆就拉着她的袖子道:“不要说了,我们走,跟她这种人讲道理是完全行不通的!”乾隆偷眼向着皇后望去,只见对方眼神呆滞的看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他连忙冲着李葵使了个眼色,便急匆匆的拉着夏盈盈离开了。 见乾隆的身影远去后,李葵连忙扶起瘫坐在椅子上的皇后。只见皇后直愣愣的看着乾隆远去的背影,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李葵见情况不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保密,什么演戏啊,连忙吩咐秋琳去把五格格叫来,两个人屏退左右,就一五一十的把乾隆的计划告诉了皇后。 原来,早在兰贵人派出去阻拦小燕子离开的太监们被杀害的时候了,福尔泰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当年因为福伦夫妻的偏心和不重视,福尔泰向乾隆请旨,负气之下回到了陈知琴的娘家海宁。由于乾隆那次出巡,也曾经遇到大乘教的反叛们刺杀,所以乾隆特地叮嘱福尔泰,要好好的压制地方上的一些势力,防止余孽们兴风作浪。 福尔泰派出不少探子安插在各大组织当中,也得到了一些重要的情报。他仔细检查了那些小太监的伤口,发现几乎都是一剑毙命,那种杀人手法跟红花会的肖远山很相似。所以,在当晚,福尔泰便悄悄向乾隆汇报了这个情况,同时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情报——肖远山有个女儿混迹在风月场所,前不久嫁给了一个叫孟澹的人。在肖远山女儿手上,有一份名单,上面记录有许多和红花会有经济往来的贪官和富商的名单。福尔泰并不知道蒙丹是何许人也,可是乾隆却很清楚,结合了福尔泰回报的消息和已有的情报,乾隆几乎可以断定,这个肖远山就是箫剑的神秘义父。 可是他们救下小燕子,是蒙丹碍于过去情面救了小燕子呢,还是小燕子真的是箫剑的妹妹,红花会想依靠小燕子图谋不轨呢?乾隆不敢确定,但是他迫切的希望把这些有可能造成社会不安定的毒瘤们一网打尽! 于是乾隆一方面借口寻找小燕子,在海宁留下了一队人马,让那拉瑞康带队,配合福尔泰调查与红花会有关联和牵扯的朝廷官员;另一方面又让和亲王打着送妃嫔回宫的旗号,沿途取证——谁都知道和亲王是个荒唐而又贪得无厌的糊涂亲王,贪官们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对和亲王溜须拍马,竭尽所能的讨好对方。一旦和亲王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就会抬出自己亲王的身份,暂行将那些贪官们秘密的关押起来,再抽丝剥茧的追查他们背后的反清复明组织。 而现在乾隆之所以对夏盈盈千依百顺,就是因为他发现这个夏盈盈就是肖远山那个掌握了许多名单的女儿。当夏盈盈唱到他和夏雨荷的那段往事的时候,乾隆就有所察觉了。祭拜夏雨荷的行动是极其秘密的,如果不是有心人士,怎么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以此来吸引他的注意力呢!至于什么夏雨荷转世,夏雨荷还魂,乾隆哼之以鼻,压根没放心上。先不说夏雨荷才死了不到十年,即使转世也是个女童;就算是夏雨荷真的还魂了,可是她生前虽是个才女,但也是个相对矜持的才女,唱那些情啊爱的,也都是在闺房里才唱给自己听的! 而在接触的过程中,乾隆也发现了夏盈盈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很有可能会为了地位背叛红花会。为了不打草惊蛇,套取秘密,乾隆只好上演一幕“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戏码,来取得夏盈盈的信任。而皇后的失意和狼狈,完全是为了降低夏盈盈的警戒心,让她相信,乾隆是真真正正的爱上她了! 皇后听完李葵和五格格的解释,直愣愣的看着她们。李葵苦笑,也难怪皇后不相信,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以为是天方夜谭呢!谁能想到一向抽抽的乾隆,这一次居然不抽风了?李葵把耳朵凑到皇后和五格格面前,嘀嘀咕咕的窃窃私语了一番,皇后诧异的盯着她,犹豫的问道:“这样可以吗…可是…” 五格格抓住皇后的手,急切的说道:“皇额娘,这事情不能再犹豫了,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趁着皇阿玛这次明白,咱们必须采取行动了!” 李葵闻言抽抽嘴角,无奈的望着天。乾隆啊乾隆,你抽风久了,自家闺女都不信你人品了! 当晚,皇后手上包着纱布,捧着一个托盘,郑重其事的走进了太后的房间。太后正半卧在美人榻上,让宜尔哈给她揉腿呢,见皇后来了便扬声问道:“皇后,皇帝怎么还和那个夏盈盈搅合在一块,你是什么劝谏的?” 皇后冲着太后屈了屈膝,恭恭敬敬的说道:“是臣妾无能。臣妾现在已经派人请皇上过来了。” 太后皱了皱眉头,不知道皇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冷哼道:“你劝不了皇上,让皇上来哀家这里有什么用?” “臣妾这次定能劝谏住皇上,否则枉为一国之后!”皇后重重的冲着太后磕了个响头,太后便眯起眼睛,逮住皇后的话柄,咄咄逼人道:“哦?听皇后的意思,如果劝不住皇帝,就不当这个皇后了?” 这时候,乾隆一挑帘子走了进来,有些不悦的看着太后。宁珂这几天被蒙在鼓里已经够难过的,皇额娘还是死掐着宁珂不放——还让宜尔哈一个怀有身孕的格格给她捶腿?权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皇后究竟哪里做的不好了?还有,宜尔哈难道不是她的孙女吗?怎么可以因为一时之气,就要迁怒宜尔哈! 太后注意到了乾隆这个表情,以为他恼了皇后打扰了他和夏盈盈的相会,乐的火上浇油:“皇帝,你来了?你瞧瞧,多么好的一个儿媳妇,为了劝你,连这个后位都不要了,你忍心为了一个风尘女子,伤了夫妻情分么?” 皇后暗自咬牙,要在过去,她会真心实意的感谢太后。可是现在听起来,怎么听怎么像是太后在暗指她威胁皇帝就范。 “哦?是吗?”乾隆的声音听不出息怒,他背向太后看着皇后。只见皇后头也不抬,直直的将手中的托盘举过头顶,乾隆被动的接过来,只见上面写满了劝谏的话,原来,皇后呈上来的,竟是一份血书! 皇后冲着乾隆重重的磕了个头:“请皇上收回迎娶夏盈盈的命令!” “朕若是说不呢?”乾隆死死的盯着皇后苍白的脸色,有些后悔将事情瞒着皇后,导致不知情的皇后被太后欺骗的团团转,当枪杆使。 皇后深深地看着乾隆一眼,高声道:“老佛爷教导臣妾,要以长孙皇后为例,尽心做好皇后!若是让皇上因为女色的问题背负上千古骂名,臣妾难辞其咎!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你…”虽然皇后越闹越大会让夏盈盈更加相信自己,可是皇后那种视死如归的眼神让乾隆有些心惊。这么多年来,乾隆虽然说不上有多么多么的深爱皇后,可是没有原著里的狠戾和正直的那拉氏,还是在乾隆的心里占有很大的位置的。他别过头去:“皇后累了,容嬷嬷,你扶着她下去休息吧!” 血书都上来了,天知道皇后下一步会不会来个以死劝谏!乾隆回过头去,只见太后用鼓励的眼神看着皇后,心里更加不满了。宁珂那么一心一意的为朕的名声着想,皇额娘却只想让借助夏盈盈这件事让宁珂受到自己的冷落。要是自己真的爱上了夏盈盈,恐怕太后的计谋就真的要得逞了吧! 这时候,皇后把发簪一抽,及腰的长发,立刻披泻下来,皇后抓起头发,从袖口掏出一把剪刀来,嘴里凄厉的大喊:“皇额娘,臣妾不配做这个皇后,对不起皇额娘的谆谆教诲!忠言逆耳,生不如死!臣妾宁愿以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来让皇上明白臣妾的心意!” 宜尔哈见状,顾不得什么,扑上前去,死命的去抢那把剪刀,痛哭着喊:“皇后娘娘!你这是何苦?你这样折磨你自己,让宜尔哈情何以堪!若不是我进京寻亲,夏盈盈又怎么会借着我娘的名头蛊惑皇上!皇后娘娘…” 李葵大惊失色,生怕宜尔哈撞到了自己的肚子。 乾隆被皇后的举动深深地震动了,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将披头散发的皇后搂在怀里,两个人抱头痛哭。没想到为了自己的名声,皇后竟然愿意用自己生命去捍卫。就连自己的皇额娘都想着怎么算计自己,为家族谋取好处。这世间能有哪个女子能像皇后这样,真心的为自己呢?乾隆那颗多愁善感的心,又被感动了。他结合了皇后过去和现在的所作所为,不由自行脑补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皇后才是最爱自己的人! 李葵看着乾隆一脸梦幻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又想多了。唉,抽抽,这么紧张的时刻你居然想那些有的没的,是不是又抽风了?不过这样的抽风,显然是对我方有利嘛…唔,乾隆,你随意的抽啊,这次我绝对不在心里骂你了!李葵心中的小人开始摇旗呐喊。 “荒唐!满人最珍借自己的头发,没有国丧,不得剪发!”太后见乾隆迟迟没有反应,便猛地坐起身来冲皇后怒喊道:“就算你为了劝谏皇上,也不能剪头发呀!你这是咒哀家死呢,还是咒皇上死呢!皇后,你这样太荒谬了,我们大清从来没有断发的国母!皇帝,你说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李葵挑着眉,皇后连一根头发都没被剪掉呢,太后这个死老太婆就这么急吼吼的要定罪了?不得不说五阿哥此等叉烧和乾隆的间歇性抽风都是有原因的,原来不是四四的错,是太后的基因出了问题啊! 乾隆复杂的看着太后不遗余力的抹黑皇后,心里有几分凄凉。这个时候,高无庸忽然快步冲了进来,低声在乾隆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乾隆听罢,亲手将皇后扶了起来,轻声道:“这阵子,委屈宁珂了!弘昼已经帮朕解决了一部分,接下来,就要委屈皇后被‘软禁’了!”看着皇后困惑的表情,乾隆温言道:“你这份血书,朕收下了!你的心意,朕也已经了解了!等到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朕一定会详细的跟你解释清楚前因后果的!” 说着,乾隆便扬声对外面的侍卫吆喝道:“来人!皇后身体不适,送她回房间,免了她的请安!”接着,乾隆又对高无庸交代了几句,扭头对一脸惊疑不定的太后缓缓说道:“皇额娘,您年纪大了,也该看开了!如果宫里住不惯的话,朕可以修一个大大的园林让您安度晚年。您毕竟是朕的皇额娘,朕也希望,您真的能尽到一份做额娘的心意!” 太后是历经三朝的老人精了,见着情形哪还有不明白的。皇帝虽然恼了自己,可是还是顾着一份母子情谊,给她留个体面地!当初自己为了什么一直争宠,到现在的争权呢?她颓然的倒在美人榻上,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乾隆小的时候,软软圆圆的可爱模样。是什么时候起,弘历开始让自己变得不安,只相信权势带来的依靠呢?是高氏的时候,还是魏氏的时候? 在乾隆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太后低低的说道:“哀家年纪大了,还是该到寺庙里修身养性,为先帝和皇帝念念经,为大清祈福罢!” 乾隆的身子顿了顿,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 李葵随着一脸迷茫的皇后,被侍卫们“押”了下去。good!皇后的演技还真不赖啊!直逼妮可基德曼!李葵看着皇后疑惑的表情,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104、小燕子的刺杀 由于太后的举止让乾隆伤透了心,他开始怀疑,那些平日里温柔小意,眼中始终带着崇敬和爱意的女人,爱的究竟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地位?在乾隆的示意下,高无庸故意将皇后触怒乾隆被软禁的消息传了出去,妃嫔们中间立刻又掀起了轩然大波。难道皇上真的要为了那个夏盈盈,做出废后的举动吗?大家都在议论纷纷,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乾隆让暗卫们守在门口,大步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只见和亲王正翘着二郎腿吃着夏盈盈送来的爱心小甜点,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 “夏盈盈送来的东西,你也敢吃,不怕被毒死?”和亲王见到乾隆后,只是寥寥草草的行了个礼,乾隆也不生气,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和亲王塞了满嘴的点心,担忧的问道。 和亲王三下五除二吞下了点心,又灌了一口茶水,抹了抹嘴巴:“喂,皇帝哥哥,瞧你那抠门样!我为了帮你调查有问题的官员,那是九死一生啊,吃你相好的送来的这么一丁点儿点心,看把你心疼的!” “好了,别开玩笑了,事情查的怎么样?”乾隆坐在主座上,飞快的瞥了和亲王身后的老头一眼:“这个…是你带回来的证人?” 和亲王摇摇手指:“不不不,这个只是我私人的兴趣而已。”见乾隆大惊失色,神情诡异的看着自己,和亲王便知道自家老哥想歪了,连忙解释道:“和红花会有勾结的官员并不多,我只查到了山东已经翘辫子了的方式州,以及嘉兴知府赵文德。据赵文德交代,红花会的资金有限又自命清高,所以很难拉拢到朝廷的官员。但是呢,红花会的人呢,又很会做表面功夫,时常行侠仗义什么的,反而结交了一些富商。弟弟我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就派人把两位妃嫔送回京城,自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途中就差点遭到了暗害,多亏这个神棍救了我。” 乾隆瞪了和亲王一眼,但是并未出口责怪。和亲王虽然荒唐,可是在处理大事的方面却毫不含糊,既然他把这个老头带了过来,就表示这个人足够的可信。他现在疑惑的是另外一件事情:“红花会的人,不都是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要为民除害吗?怎么会和贪官勾结起来呢,这不是说一套做一套么?” “贪官越是贪,百姓的日子就越清苦,这样就有利于红花会们煽动百姓,激起民怨。”和亲王皱着眉头,难得严肃的看着乾隆:“说到底,红花会不过是打着反清复明的幌子,想要自立为王的流寇们罢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很棘手…”和亲王凑到乾隆的耳边,悄声的说了几句什么。白胡子老头的耳朵动了动,唔,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女孩子的名声都能拿来做文章,红花会越来越没品了,看来真的是要走到头了。 乾隆听完和亲王的话,脸色变得铁青起来。又是那个新月!现在居然和反贼们混到一起,是想要造反吗?他看向和亲王,对方连忙道:“皇帝哥哥,你放心。之前福尔泰安插进去的人里面,有一个正巧是看守新月的人之一!只是现在不能打草惊蛇,等到一切部署完毕,收网的时候,自然会好好处理的!” 这时候,高无庸在门外低低的说道:“皇上,夏盈盈姑娘派人递了帖子,邀您去画舫游西湖呢!您去,还是不去呢?” “最难消受美人恩呐!”乾隆应了一声,和亲王马上就弯起眼睛,打趣的看着乾隆:“臣弟可是听说,您为了一个歌女,把皇嫂都给软禁起来了。这下若不能把红花会一网打尽,估计您的名声就堪比纣王了!” 乾隆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刚要说些什么,和亲王立刻补充道:“臣弟觉得您还是去了为好,当然最好多带些人手。虽然这个夏盈盈来历很可疑,不过据我调查,她和她爹以及红花会的心并不齐,很有自己的一番主张。我看,入宫做娘娘的诱惑对她的吸引力非常的大。”说着,和亲王扭过头去,又捏了一块点心放到嘴里:“如果她真的想杀你,有几千种办法,就算你有暗卫,也会遭到重创。红花会内部对于这件事的分歧很严重,肖远山和一部分人主张让小燕子行刺你——你别瞪我,谁知道你认个女儿都能认到个仇家;还有一部分人,红花会总舵主的为首,都希望按照原计划行事,认为牺牲一个夏盈盈,让你在女人的肚皮上…咳咳,这样刺杀不但可以解决掉皇帝哥哥您,还可以让您的名誉受损。” 远处,夏盈盈的琴声幽幽的响了起来:“红颜独憔悴卧笑荷花间,一池春水只为你搁浅。把酒唱离别,倦倚鸳鸯弦,用生命换永远驻你心间…” 和亲王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目光灼灼的看着乾隆:“皇帝哥哥,委屈你了!不过…臣弟求您快去吧!早点解决咱们早点回京,不然我担心会影响您家那几个小阿哥——万一吓得他们对女人有了阴影怎么办!唉,这么自吹自擂,又奔放的清倌儿花魁我还是第一次瞧见…” 皇后房间里的李葵也竖起耳朵听了听,不停地摇头叹气。这个老乡真不是一般的厚脸皮,完全参照一般穿越女的正常流程走,又是穿白衣又是泛舟西湖唱情歌的,从古代诗词抄到现代歌曲,还觉得自己很牛x的样子——节操在哪里!下限又在哪里!嫖皇帝有那么吸引人么? “那个夏盈盈,脑袋没有毛病吗?”富察皓祥小小声地凑近多隆:“她们汉人不都是在死了爹妈的情况下才会带孝么?头上顶的那是什么东西啊,一坨一坨的,是模仿咱们旗人的旗头么不伦不类的啊…” 多隆看了夏盈盈一眼,迅速的别过头去:“不忍直视,不忍直视啊!幸好皇阿玛不是真的看上她,不然我就改犯上的问一句皇阿玛脑袋是不是有毛病了…” 夏盈盈今天特意把自己打扮的像电视剧里的白素贞,自以为十分的美丽,却丝毫不知道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她沾沾自喜于自己营造出的效果:几个婢女站在她的身后,不停地抛洒着花瓣,自己头戴白纱坐在飘飘摇摇的小舟上自弹自唱,迎面而来的微风拂面,白衣飘飘。多么美好的一副画面啊!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岸上的某个阴暗处,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夏盈盈,神色十分不悦。他看着乾隆带着一群侍卫满脸笑意的上了夏盈盈的画舫。接着,那些侍卫便分散开来,警惕的包围在画舫的四周,四处打量着。 “该死,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接近那个狗皇帝!”这个男人在喉咙间低吼一声道:“不但画舫上面有侍卫,画舫的四周也被其他船只紧紧的围在中间,就算我们能够穿过层层重围,也要花费很大功夫和付出很大的代价!到时候那个狗皇帝早就趁乱逃跑了,哪还会站在原地等我们去杀他!” 他身边一个矮个子,看上去很精练的男子就凑上前去,低声道:“属下觉得,由湘小姐出手时最好不过了!只是属下在肖师傅面前一提,就被孟澹抓住领口拼命地摇晃起来,说属下恶毒,不顾湘小姐的安危…” “但凡成大事者,都是不拘小节的!肖远山为了他的女儿,竟然想耽误我们的大计,大哥,咱们不能再这么容忍他下去了!当初假扮歌女收集情报,是肖湘湘自己提出来的,趁着乾隆下江南接近他,也是肖湘湘的主意,怎么抓了两个小丫头之后,他又临时变卦了?”接话的是新任的分舵主陆大壮,他看起来对肖远山早有不满,毫不客气的直呼其名。 之前那个小个子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吃惊的道:“听陆舵主这么一说,属下也觉得有些怀疑。那个据说是还珠格格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可靠地刺杀人选,更何况听说鞑子皇帝对她非常好,为了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认,她会不会临阵倒戈啊?舵主,肖师傅该不会…是自己想做皇帝老儿的老丈人了吧!” 陆大壮便一拍大腿,十分恼怒道:“奶奶的,我一看肖远山那么阴阳怪气的样子就来气!大哥,小六子说的没错。你想想啊,咱们的起义若是成功了,做皇帝的肯定是大哥您,怎么也轮不到他肖远山。可是若是投靠了皇帝,那可是大功一件,再多了个做娘娘的闺女,怎么说也能混个国舅爷当当吧!还有小六子看管的那个什么新月,整天哭哭啼啼的,屁用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从哪个角落里扒拉出来混淆我们视听的,如果是真的端王府格格,又怎么会和我们合作。要知道她的爹妈可都是死在咱们手上,恨咱们还来不及呢!大哥,您可不能被肖远山给骗了啊!他要是真的跟咱们一条心,为什么现在还不行动?” “不用说了!”那个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咬牙说道:“我们暂且再相信肖师傅一次,那个叫小燕子的丫头混到湘湘的身边去了,若是湘湘不肯合作,小燕子又行刺失败的话,我们就只能背水一战了!” “大哥!”陆大壮大惊失色:“你已经把那个丫头派出去了,您就不怕她泄密吗?” 那个被叫做大哥的中年男子看了陆大壮一眼,叹了一口气:“除了相信她,咱们还有别的办法吗?荆州一战,已经让我们损失了好多兄弟,元气大伤,加上又要从那些狗官的口里套出可靠地消息,即使有几位英雄的慷慨相助,咱们的资金也是严重短缺的。狗皇帝自从那次遇刺之后,也加紧了防备,如果湘湘不动手的话,咱们就只能靠那个小丫头了!” 五格格用过午膳后,扶着大肚子就晃悠到皇后那里去消食了。福隆安可怜巴巴的目送自家老婆远去的背影,不少人都在背地里嘲笑他没出息,别人都去挣军功谋前程,而他却天天守着老婆。其实福隆安冤枉死了,就算他想去挣军功,他家岳父也不肯啊…呜呜呜,现在不但要被人家嘲笑是妻奴,还要饱受被抛弃的滋味… “好在皇阿玛这次清醒,皇玛嬷拿着头发做文章他都没说些什么。咱们这次可是走了一招险棋啊!”五格格没有心电感应到福娃的怨夫情绪,而是皱着眉头对李葵道:“多玄呐,皇玛嬷为了扳倒皇额娘,连国丧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好在皇额娘那剪子没真的剪下去。” 李葵摸摸五格格的肚子,心不在焉的说道:“这次,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即使宜尔哈格格不去拦着,皇上也绝对不会让皇后娘娘动手的。可以看得出来,早在寿宴逼婚那次,皇上就已经有些不满了,只是碍于母子情分,没有多说什么。心里若是有了疙瘩,没能及时解开的话,只会让皇上对老佛爷越发的不满。后来在处理魏嫔和兰贵人那件事情上,老佛爷又表现的太过淡漠,反而一直想着权势,肯定会让皇上更加心寒。而这次皇上又是为了剿灭反贼利用了皇后娘娘,伤了皇后娘娘的心,皇上心里肯定也抱歉的很。反观老佛爷,却想借着夏盈盈打击皇后娘娘。一个是死心塌地为自己着想的妻子,一个是别有用心利用自己名誉打压别人的亲娘,孰重孰轻,皇上应该也分得清楚。我不过是借助皇上对老佛爷的不满,和对皇后娘娘的愧疚来回击老佛爷的一次次刁难罢了。莲珠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照看着小七我很放心。十一阿哥除了对钱很会算计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皇上轻易也不会怀疑到他。十二阿哥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你和小十三,虽然从小被我教导,心中主意也很多,可是往往感情用事,在情绪上的波动比较大,我很担心你们…乌那西,你记住,越是亲近的人的背叛,越会让人感到心寒。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在皇上面前暴露出一点点的心计,知道吗?小十三还小,你做姐姐的,也该多多教导他才好…” “嬷嬷!”五格格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容嬷嬷这个说话的语气,怎么就像是在托孤一样?她抓住李葵的手,紧张的说道:“我还有好多好多东西不懂,还要嬷嬷好好的教导呢!对了,嬷嬷,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会是男孩女孩,叫什么名字好呢?” 李葵本来还想来个四十五度望天,伤感一番来着。结果听到五格格这句话,联想起自己的惨痛遭遇,便像打了鸡血一样。她紧紧地握住五格格的手,严肃的说道:“不管是男孩女孩,一定要起个正正经经的名字,不要叫一些奇奇怪怪的谐音,免得长大之后被人嘲笑,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五格格看着恢复活力的李葵,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办,小燕子居然是反贼,她的哥哥害得荆州沦陷、而她居然强暴自己的那个人是一伙的!新月被关押在一个柴草房里,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她在没有沾染所谓的爱情的时候,并不是一个笨蛋,相反,她还有几分小聪明。她轻而易举的从小燕子安慰她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什么,这群人,想利用小燕子谋害皇上,想利用自己抹黑皇家! 经历了这么多,新月知道,没了皇家的庇护和格格的身份,她已经什么都不是了!被“爱情”伤害过后,她更加留恋曾经拥有却没有握紧的亲情。不过,现在莲珠和克善没有了自己应该过得更好了吧,可是万一自己的丑事被公布于众,丢了皇家的面子,皇家会不会迁怒于他们?新月终于燃起了难得的责任感和自尊心,她握紧拳头——自己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死在仇人的手上! 与此同时,夏盈盈身后的一个婢女死死的盯着和夏盈盈一起喝酒的乾隆,满心的恨意。就是这个男人,给了自己荣华富贵的美梦,逼得不知情的自己害死了世上唯一的亲人!不但如此,他还害死了含香,逼走了晴儿,折磨苦了新月!现在,他居然还有脸这里和歌妓谈笑风生! 正在夏盈盈弹奏起穿越女必备曲目之一的“发如雪”前奏时,小燕子忽然发难了。她握紧手中的匕首,大喝一声:“乾隆,纳命来!” 乾隆所掌握的情报是小燕子会光明正大的回来,然后趁他不备进行刺杀。至于夏盈盈,乾隆倒不是很担心。对方眼神里的贪婪那么明显,怎么可能会为了别人抛弃荣华富贵甚至是生命呢?所以,这个时候,乾隆见一个人影扑来,猝不及防下,一脚将茶几踹到自己的面前,挡住了小燕子的第一轮进宫。 也怪总舵主和肖远山报仇心切,只知道小燕子会武功,却没有弄清楚小燕子的实力就贸贸然让她行动了,而作为唯一了解内情的蒙丹压根想不到这种事情,他只关心他的美人会不会在乾隆那里吃亏,恨不得早点把夏盈盈带走。 “皇上!”夏盈盈看到小燕子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情况不妙。作为一个穿越女,她很清楚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才会在东窗事发的时候不至于被祸及:“大胆小贼,居然敢谋害皇上!” 乾隆被夏盈盈那一声娇喝,吓得浑身一抖。小燕子就趁着乾隆这么一分神,将匕首直直的捅了过来。夏盈盈见状直接扑向乾隆,没想到正正好好把乾隆撞向了刀口。 外面侍卫们闻讯冲了进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皓祥一声令下,小燕子和夏盈盈便被捆成了粽子两只,而乾隆则是被紧急送到了龙船上进行救治。 “什么?皇上遇刺了!”皇后猛地站起身来,李葵连忙扶住了她:“受伤严重吗?凶手抓到了没有?” 高无庸脸色惨白,不停地磕头道:“皇后娘娘,您快去瞧瞧吧,五阿哥和老佛爷正在那边僵持不下呢,太医那边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皇后呼吸一促,急匆匆的对高无庸道:“高总管,还等什么,快带本宫去看看皇上!” 五格格也大惊失色,李葵和莲珠一左一右的扶着她,十三阿哥蹬着小短腿也跟了过来。 乾隆的情况不是很好,匕首并没有靠近心脏,可是,流血大多,伤到血管,是显而易见的。皇后赶到乾隆房间的时候,只见五阿哥抱着太后的大腿不停地在哭求着什么,而太后则是脸色铁青,一副六神无主的恼怒模样。 “老佛爷,皇上怎么样了?”太后见皇后神色惶惶然的跑过来,叹了口气,再也没有了争权夺势的念头,皇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正大光明牌匾后面放的是五阿哥的名字,且不说朝中大臣能不能容下一个勾结乱党,杀君弑父的阿哥做皇帝,就看他现在这副神魂颠倒的模样,为了那个女人,说不定一上位就要把自己这个碍眼的祖母踢掉了。十五阿哥年纪还小,又没有根基,压根就没了角逐的机会,自己还是和皇后套套近乎为妙。所以太后难得语气温和的吩咐皇后道:“太医们正在互相扯皮,谁都不肯拿出个具体方案——唉,皇后且去看看吧!” 皇后屈了屈膝,应了一声就要往房间里去,只听五阿哥一声哀嚎,又将目光瞄准了皇后:“皇额娘,小燕子是被人利用了呀!求求你千万不要给她用刑啊皇额娘!她这么爱我,一定不是故意做伤害皇阿玛的事情的,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和人格担保!” 皇后情急之下,一脚将五阿哥踹开,急急忙忙的就往里面跑去。李葵瞥了五阿哥一眼,只见对方形容憔悴,头发乱成一团,哪里还有昔日里得意的风采? “够了!”太后见五阿哥为了一个反贼连脸面都不要了,就坐在地上嚎哭不止,脸色更加难看了:“那个小燕子都招了,皇帝害死了她的哥哥箫剑,所以她来报仇了!永琪,你给哀家清醒清醒,她要是真的顾及你们俩之间的夫妻情分,又怎么可能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房间里,太医们都窃窃私语着,没有人敢上前去提供一个确切的治疗方法,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会惹来大祸。秋琳虽然也精通医术,可是她主攻的是妇科和儿科两个方面,对外科和内科都不是很了解,也是束手无策。 “本宫知道你们不敢担风险,可是你们想想任凭皇上这么躺着却不想方设法依旧,到最后皇上出了差错,你们就能有命在了么?”皇后看太医们你拉拉我,我扯扯你,就是没人敢出面说话,气的一拍桌子。她凤眼一眯,看向赵院判厉声问道:“赵太医,你跟我说实话,拔刀有没有危险?危险有多大?” 被点名的赵院判哆哆嗦嗦的走上前去:“刀子插得很深,拔出时只怕皇上一口气提不上来,确实有危险!臣已经拿了参片,让她含着,但是…” “可是有危险,也不能让刀子在皇上身体里留着啊!”皇后皱着眉头,十分担忧的看向床上,只见乾隆苍白着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时候,皇后的身后传来了太后的声音:“不管怎么样,先救治再说!皇上是天子,有上天庇佑!赵院判,哀家看着你拔刀!” 赵院判见无可逃避,只得说道:““臣需要一个人帮忙,抱住皇上的头,压住他的上身,免得拔刀时身子会动!” 正在这个时候,和亲王带着那个老头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见此境况大叫道:“皇额娘,等等,皇兄这一刀不能这么拔!”太后一愣,就见一个陌生的老头塞了一个乌黑的药丸放到了乾隆的嘴里,刚要说些什么,忽然见乾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老头便将太医一屁股拱开,堂而皇之地坐在了病榻前,摸着乾隆的脉搏摇头晃脑的问道:“你现在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是不是觉得胸口那里除了疼,还有一点点痒痒的感觉?” 乾隆虚弱的点了点头,老头便从兜里又掏出几根银针,分别插在了乾隆的几个穴位上。和亲王见太后和皇后一脸不解,连忙解释道:“这个是我捡回来的民间奇人,我在回来的时候遭到了方式州余党的暗杀,只不过被刺伤了一剑,却全身乏力无法动弹,跟皇兄现在的症状一模一样!我怀疑这是中了一种十分古怪的毒,当时候,就是这个老大夫帮我治好的伤,然后…然后我觉得他说话做事很有意思,就抢了他的包裹,让他跟我混…” 老大夫在穴位上插好银针之后,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的太医们说道:“你们现在可以拔刀了,刚才那个种情况冒冒失失的拔刀,只会让毒素更快的攻入心脏。”他回过头,看见挤在皇后面前的李葵,不禁“咦”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她。 李葵被那种直视的目光打量的全身发毛,难道这个老大夫是容嬷嬷这个身体的老情人?干嘛盯着自己一个老太婆死命的看啊! 只听那个老大夫嘴里念念叨叨:“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我的卦是没错的,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难怪,难怪!一步之差步步错啊!” 和亲王赶紧走上前去,冲着太医们道:“我来稳住皇上的上身,你们快点把刀子拔出来!” 太医咬了咬牙握住刀柄,用力一拔。 鲜血立刻飞溅而出。乾隆一挺身,痛喊出声。 太后和皇后两个人紧张的扑上前去,李葵也连忙避开了老大夫的目光,凑到了乾隆的床前。太医们忙着给乾隆止血,上药膏。这么忙了很久,赵院判终于告诉紧张不已的婆媳二人:“皇上脉象平稳,已经没有大碍了!皇上的洪福齐,苍天的庇佑!现在,只要好好调理,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闻言,太后激动不已,刚要说些什么,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105、假传圣旨 “那个小丫头片子刺杀失败了,好多兄弟都被清狗给抓了,咱们这里也不安全了!”陆大壮飞跑进红花会在杭州的秘密“总部”,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哥,咱们快点,快点整理收拾细软先逃走吧!以后还会有东山再起之日的,大哥!” 红花会的总舵主大惊失色,连忙冲身边的小六子道:“快快快,快去通知肖师傅…” “哎呦我的好大哥,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么许多呢?听说当时候船上就狗皇帝和湘湘小姐,还有那个小丫头片子几个人,刺杀居然都失败了,可见湘湘是没帮那个小丫头动手啊,您还不明白吗?”陆大壮气喘吁吁的哀求道:“咱们先把那个小丫头带走,以后再找机会…” 这时候,一个小头目急急忙忙的冲过来,脸色惨白道:“不…不好了!那个新月悬梁自尽了!”小六子脸色一变,陆大壮更是一拍大腿怒骂道:“好啊,那个肖远山,果然是把这个不合作的小丫头留给我们,用来敷衍我们了!大哥,咱们快走吧,他都和狗皇帝勾搭在一起了,说不定马上官兵们就要来了!” 龙船这边,皇后才刚松一口气呢,这太后又倒下了,一时间又是各种人仰马翻。即使太医表示太后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高度紧绷的精神忽然发送,又太过疲乏所致,休养些日子便没事了。可是皇后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张罗着打发太医、宫女去照看太后,又拨了一部分人来服侍乾隆,同时还得留神照顾宜尔哈和乌那西两个孕妇。好在莲珠是个省事的,也能帮着料理些,就这么着皇后还是被累得够呛,李葵更是忙得像个陀螺一样。 乾隆虽然被救了回来,可是精神头一直不是很好。这边主事儿的乾隆倒下了,可是反贼不能不抓,刺客不能不审呀!皇后想了想,在征求了乾隆的意见后,便委派和亲王做主审,务必要将红花会的余孽一网打尽!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再去理会五阿哥的哀求,都各司其职,慌乱不已。 夏盈盈和小燕子被分开关押在杭州府的水牢里,防止两个人相互串供。要说这个夏盈盈也真是倒霉,她自认为出淤泥而不染,身在邪教心在皇宫,小说里那些穿越女不都是不像命运低头,坚强固执,有理有据不畏强权,才获得了男主的好感么?夏盈盈这么想着,在受审的时候大道理那是一套接着一套,颇有风骨的样子,甚至连简爱的平等论都搬了出来:“你以为,因为我出身低微,我就就没有灵魂也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的灵魂跟你一样,我的心也跟你的完全一样!我们是平等的!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人生而平等,生而自由!你不能罔顾我的权益,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我关押起来!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两样!” 可是和亲王并不是穿越小说中那种看到玛丽苏少女们的“与众不同” 就挪不动脚的男猪脚,更何况,侍卫们亲眼所见,就是这个夏盈盈把皇上往刀口上面推的!皇家的人,自然要维护皇家的利益,反贼夏盈盈口中那种“自由、平等、权利”论,在和亲王耳朵里,那就是反朝廷,反统治,拒不认罪百般狡辩的证据。 不认罪怎么办?用刑呀!夏盈盈预期中的爱慕眼神和掌声是没有的,不过自己从杭州县衙里借来的烙铁夹棍老虎凳那是样样齐全嘛!和亲王是很想尝试一下监狱里面的所有刑具,给夏盈盈展示一下“满清十大酷刑”是没错啦,可惜很有傲骨的夏盈盈姑娘一看到那冒着热气的烧红烙铁,直接被吓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这么弱的反贼,连刑都不需要上,直接等她醒了吓唬一下就可以了嘛!和亲王索然无味的想着,冲着多隆和皓祥摆摆手。多隆翻了个白眼,和皓祥两个人把夏盈盈像拖死猪一样拖回了牢房——自己和皓祥一个是御前行走,一个是一等侍卫,自个儿干爹却把自己当牢头衙役使唤,而且还使唤的乐此不疲! 不一会,小燕子被带了上来。她从一落网就一直嘶喊着为父兄报仇之类的话,现在已经是声嘶力竭,再没有反抗的力气和精力,被皓祥轻轻一推就踉跄的跪倒在地,十分狼狈。 和亲王上下打量仔细打量着小燕子,愣是没看出来小燕子有什么魅力能让自己的四哥曾经那么的宠爱——莫非当时候是被狗屎糊了眼睛?啧啧,要姿色没姿色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脾气还这么暴躁粗鲁,联想起五阿哥那位美艳到爆的福晋和文文静静的侧福晋,和亲王深感生子肖父这种说法的可靠性,可不是被屎糊了眼么?挑来挑去,竟然爱上了个反贼!只可惜这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啊!夫唱妇随,绝对的夫唱妇随!和亲王抠抠鼻子,回忆起五阿哥在自己亲爹遇刺后,为刺客求情时候那副头如捣蒜的狼狈相,不禁感慨万千。 难怪人家都说,破锅配破盖呢,这老五啊,也够呛——呸呸呸,这么骂好像把自己又骂进去了!不得不说永琪真是糟践了“五”这个好数字! 多隆看着自家干爹神游天外,时不时摇头叹气,丝毫没有审讯的意思,便清了清嗓子冲着小燕子叫嚷道:“是谁指使你来刺杀皇上的,你的同党现在在哪里?” 小燕子冷笑一声,并不接话,只是恨恨的看着和亲王。她没有忘记,当时候就是这个男人,亲手绑了自己的亲哥哥箫剑,然后在乾隆那个狗皇帝的耳朵边嘀嘀咕咕,才让自己中了乾隆的奸计,害死了自己的哥哥! 不得不说,即使小燕子此等脑残黑化了,变成了有心计,满腹仇恨的方慈,那也只是黑化了的脑残。她丝毫没有想到当初是她自己出其不备的出手,杀死箫剑,而是把一切的责任都怪到了乾隆的头上。忘恩负义,推卸责任是脑残们的共性。 “不说是吗?”和亲王回过神来,阴恻恻的冲着小燕子一笑:“看在你也算是七拐八拐跟本王做过一阵子亲戚的份上,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和箫剑所谓的爹,是因为写了反诗才被砍头的,你要是不想重蹈覆辙的话,就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说不定我还能做主,留你一个全尸!” 小燕子别过头去,傲然回道:“人人都说平等的,难道就因为我们的爹作了几句诗,你们就要赶尽杀绝吗?你就是问我一百遍,一千遍,我也还是之前那样的话!你杀了我吧!我方慈摇头一颗,要命一条!我们会里的兄弟姐妹,会帮我和哥哥他们报仇的!” 和亲王目瞪口呆的看着小燕子,又伸头朝着夏盈盈的牢房张望了一下,深深地纠结了——这两个人,真的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么?居然跟他们皇家讲平等?还是说反贼都这么没脑子不靠谱呢? “少废话!”和亲王看着小燕子那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就觉得蛋疼,他一拍桌子:“你不是大义凛然么?本王就让你尝尝厉害!多隆,皓祥,上家伙!” 用刑小燕子是不怕的,早在她决定来刺杀乾隆之前,就有被抓的心理准备了。此时,她只是大义凛然,神情冷冷的看着多隆和皓祥气喘吁吁地将各式刑具摆在自己的面前,冷冷道:“呵,恶毒皇后和狗皇帝倒是养了两条好狗!” 皓祥看了看小燕子,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就是这么一个野丫头害得宜尔哈吃了那么多的苦,有爹不能认,至今还不能从真正意义上认祖归宗!忽然,多隆眼睛一转,用手肘捅了捅皓祥,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什么,皓祥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他一溜小跑跑到和亲王面前,又窃窃私语的重复了一便,和亲王便斜着眼睛用手用力的敲了敲他的脑门:“不务正业,净想着这些歪门邪道——嘿,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你说的那种‘刑具’?” 与此同时,皇后也忙的脚不沾地,要忙着带领妃嫔们去给太后请安,又要看着宫人们抓药、煎药,还得安排人去巡逻防止红花会余孽反扑。乾隆在杭州遇刺了,那些大小官员自然都讨不了好,只能更加兢兢业业的致力于追查反贼乱党事业,以求将功赎罪。 五格格和宜尔哈在莲珠的安抚和劝慰下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免得这边病人还没好,那边又有人要倒下了。李葵自然也要跟着皇后东奔西走了,还要忙着和高无庸一起跟那些妃嫔们解释皇后被“软禁”一事的始末,省的那些不安分的人再做小动作,使得皇后乱上加乱。 几个小阿哥都被带到岸上分别秘密保护起来,皇后身边只剩下一个最年幼的小十三——满人们也是很懂“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的,皇帝的龙体有恙,几名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小阿哥都在这龙船了,虽然现在戒备森严,可是为了祖宗基业,还是小心为佳!万一反贼们再次来袭,阿哥们同时出了意外,那就糟糕了!凡是总得留个后手不是? “皇额娘,求求您放过小燕子吧!她之前身子没要调养好,受不了牢房里那股子寒气啊!而且,而且她一生气就会胃疼,求求您收回成命,不要让皇叔去审讯小燕子好不好?永琪给您磕头了!”好不容易闲暇下来的皇后被见缝插针的五阿哥逮了个正着,李葵皱着眉头看着缠着皇后,不住磕头请罪,涕流满面的五阿哥,心里疑惑:当年愉妃那么老实谨慎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胆大妄为,不着调的儿子呢?传说中的基因变异吗? 小十三见自家额娘和嬷嬷都是一副疲倦至极的模样,而五阿哥还要喋喋不休,便急急忙忙插口道:“五哥,你都不关心一下皇阿玛嘛?他都遇刺了耶!你还只想着那个反贼,你这样皇阿玛该有多么伤心呀!” 五阿哥见“打动” 不了“铁石心肠”的皇后和“恶毒”的十三阿哥,心中激起一股怒气,大声高喝道:“皇后娘娘,您不要不知好歹!皇阿玛还没死呢,还不到你一手遮天的时候!我记得祖训有言,后宫不得干政,违者杀无赦!就算小燕子真的是乱党,也轮不到你来处理她!皇后娘娘,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手吧!” “老五,你这是要杀本宫呢?”皇后本不欲与五阿哥多做纠缠,无奈对方一直锲而不舍的喋喋不休,为了一劳永逸,皇后一拍桌子怒喝道:“再怎么样,本宫也是大清的皇后,是你的嫡母,也是一国之母,你的侧福晋杀父弑君,你也要杀了本宫这个皇额娘吗?就算你要杀本宫,也得先有资格废了本宫皇后这个身份才可以!” 五阿哥愤然起身,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冷冷的说道:“皇后娘娘好威风,儿臣佩服之极!好,好,好!你们都不帮我,我自己可以想办法!”还没等皇后答话呢,五阿哥便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 “那小燕子究竟给老五下了什么迷魂药!看老五整个人都魔怔了一样,得看着点,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来!”皇后气的直喘粗气,李葵连忙递上茶水,放到皇后的手上。 皇后喝了一口茶,定神想了想,对李葵叮嘱道:“嬷嬷,你派几个人,把今儿个的事情好好的跟老五家的媳妇儿说说,我冷眼瞧着那个缅甸的小公主,倒是个有主意的。” “别人恐怕说不清楚,还是奴才亲自去一趟罢!”李葵想了想,恭恭敬敬的回道。 皇后深深地看了李葵一眼,叹息道:“这阵子,真是难为嬷嬷了——也好,别人去说这些事情,似乎也不是很合适,又怕说不到点子上去,你且去吧。” “喳!奴才遵命!”李葵甩了甩帕子,慢慢的退了出去。小十三也急急忙忙冲着皇后道:“皇额娘,我也想去瞧瞧两个嫂嫂,可不可以?现在龙舟上面戒备森严,而且我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而且容嬷嬷这几天经常头晕眼花,年纪大了,难免回话有些遗漏,我也可以补充一下呀!” 皇后想了想,微微点点头,那个慕沙公主出身高贵,看起来又深爱着五阿哥,难免会觉得容嬷嬷危言耸听。恐怕容嬷嬷一个人压不住她的傲气,小十三跟着去也好! 小十三得到皇后的命令,便急匆匆的跟了过去。 李葵刚一走出皇后的房门,就觉得一阵头晕,怎么看都有一种高血压的症状。她摇了摇头,决定回来让秋琳熬点夏枯草凉茶喝喝。 “你身体是没有问题啦,按照你的身体状况,再活十几年都不成问题呀。不过这个身体的寿数应该只剩一年啦。唔,你估计连一年都撑不下去,最多几个月吧,你就快要死啦。”一个声音在李葵的身后响起,李葵回头一看,只见那个被和亲王带回来的老大夫掐着白花花的胡子,笑眯眯地看着李葵。 李葵握紧了拳头,即使她是一个尊老爱幼的好青年,但是听到别人诅咒自己死那也是要由衷的愤怒的:“呸呸呸,哪有你这么说话的!等你死了我都不会死!你可以去和和亲王沟通沟通嘛,他喜欢办活丧,对这种晦气话不介意的!” “我死了你当然不会死啦,我即使再高寿也活不了三百多年呀。”老大夫并不生气,捋着胡子呵呵的笑道:“死对你来说也不一定坏事啊。再说,你这么轰轰隆隆的活一场,改写了这么多人的命运和寿数,死了也不冤枉啊!不过,所有的寿数都是一定的,有的人多活了几年,就必定相应的有人少活几年。就拿五格格来说吧,她本来的寿数只能活到2岁的,可是现在她却依旧活蹦乱跳,而那个所谓的还珠格格的寿数是80岁,从面相上看却只能活到26岁了。” “额…什么意思?”李葵眯起了眼睛,难道这个老头其实也是穿越大军中的一枚,而且还识破了自己?喂喂,接头暗号要不要这么高深莫测啊! 老大夫笑眯眯地说道:“我什么意思,你的心里自然是明白了。” “…天王盖地虎?”李葵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对方明显一愣,一脸问号的看着李葵。呼…搞什么嘛,原来不是,吓了自己一跳… 李葵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什么嘛,浪费感情!嗯,不管这个老神棍说的寿数是真是假,总之自己忙完了一定要好好保养,多活几年,争取以后替乌那西和莲珠带孩子! 老大夫挠了挠脑袋:“真没耐性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唉唉,真是可惜,由于身体不契合,就算是有人多了寿命也没得分给你啊…后面那位小朋友,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哦!”老大夫一回身,将小十三从角落里拎了出来:“哟呵,小胖子,你的根基不错嘛!” “死老头!容嬷嬷才不会死!”小十三张牙舞爪的冲着老大夫大声叫着:“她答应我了,以后会带着我游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的!你才要死呢,我五姐姐获得好好的,你干嘛诅咒她!坏蛋!老不休!分明是找我们嬷嬷搭讪嘛!” 这是谁教出来的死小孩?就算那劳什子容嬷嬷前世是天仙下凡,可是现在也是一个满脸是摺儿的老太婆好不好?谁会去搭讪她啊!老大夫默默然的看着小十三,忽然他“咦”了一声,仔细地看向对方的五官,紧接着掐指一算,兴高采烈的把小十三搂紧了,根本不把小十三的反抗放在眼里。哇哈哈,原来之前卦象上说的衣食无忧是这个意思! 慕沙公主在得知李葵的来意之后,并没有像皇后想象的那样,对她百般刁难,而是带着珠拉,两个人客客气气的请教了一番。若是五阿哥是个好的,慕沙自然想趁乱搅局,联合自己的势力,说不定可以把对方捧上那个位子。不过现在看来,对方要是真的上了那个位子,恐怕就没自己和珠拉什么事儿了,说不定五阿哥还会在小燕子那个野女人的教唆下,除掉她俩呢! “翠玉,你去把爷请来。”送走了李葵之后,慕沙公主沉吟一番,吩咐自己身边的侍女道。皇后娘娘说的没错,自己要是不看好五阿哥,难保对方不会为了小燕子做出些什么糊涂事,祸及整个郡王府,甚至是缅甸。 谁知道没多久,翠玉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哭喊道:“公主,不好了,郡王爷不见了!” “什么?”慕沙公主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五阿哥是不见踪影了,不过反贼们却有了下落。 和亲王听从了多隆的建议,嘿嘿,夏盈盈不是胆小却还嘴硬么?他们将一些鲜猪血洒到昏迷的夏盈盈身上,并在她身上抽打几道鞭痕。夏盈盈吃痛至醒,看到自己“遍体鳞伤”,而多隆却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慌乱之中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招了,并痛哭流涕的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参加刺杀乾隆的活动。 至于小燕子,她不是大义凛然不怕强权么,就给她来个柔和点的——用羽毛搔脚底板! 到了晚上,根据夏盈盈招供的内容,红花会中的一些乱党和窝点已经被清查了,肖远山和蒙丹也在这次清查中被捉捕到案——这是肖远山和蒙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们当初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将秘密窝点的地址告知小燕子,谁料到最不可能出卖他们的夏盈盈反水了,小燕子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呢?只可惜,那个陆大壮和所谓的总舵主在听到风声后,早已溜之大吉了。 不过爱女心切的肖远山和被迷得晕头转向的蒙丹直到被捕,都没有怀疑到夏盈盈的身上,而且以为夏盈盈涉世未深,将底细都透露给了小燕子。在押解到牢房之前,肖远山本想着,在总舵主手中还有最后一个筹码新月在手,没想到最后却被和亲王告知新月格格早已“病逝”,而皇帝的亲信们在他们所谓的“总部”,只找到了个一个自缢于柴房的不知名的女子。 怎么会这样!当时候新月在自己的策反下表示要将皇家的真面目公诸于众的吗?万念俱灰的肖远山并不知道他的好女婿蒙丹曾经对新月做过了什么,也不明白即使是新月这种罔顾礼法的人,也终有一天会因为亲情而觉悟。 在见到了被绑缚牢房十字架上满身鲜血的夏盈盈和被绑在坐上毫发无伤的小燕子时,肖远山终于爆发了:“你这个贱女人,你不但害死了箫剑,居然还敢出卖我们?要是真正的小慈还在,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和亲王看到蒙丹之后,头都大了,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呢?这“还珠格格”都跑到浙江了,还能和这群主要基地在浙江的反贼以及给皇帝戴绿帽的回疆人居然聚到一块儿?嗯,等等,什么叫真正的“小慈”?难道这个喜欢冒牌的还珠格格,又做了一次冒牌货?和亲王睁大了眼睛,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小燕子也强打起了精神,不解的看着据说是自己“义父”的人。 多隆拉了拉和亲王的袖子,和亲王会意,轻咳了一声,对牢头们交代道:“都把人给我看牢了,本王要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审!”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愤慨的肖远山见和亲王离开之后,便也没有任何顾忌了,向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真相,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当初,我只带走了箫剑,却没找到小慈,而方之航的府里的的确确由奶娘抱跑了两个孩子,这个奶娘本身也在被灭族的范围之内,当时候她自己也有一个孩子,那就是小燕子你!她带着你们俩一路跑到了河北,最后把你丢到了白云观,自己却引着追兵跑回来浙江一带,最后被那群狗官抓到后她便把小慈交了出来!这么多年来,我看得出箫剑一直很渴望找到自己的妹妹,便告诉他,他有个妹妹在白云观,只有他好好用功习武,才能有兄妹团聚的那一天——没想到你这个贱女人,和你那个娘一样,都是贱人!一个害死了小慈,一个害死了箫剑!”肖远山坐在地上不停地扭动身体,恨不得扑上去把小燕子咬死。 “…这么说,箫剑不是我的哥哥?”小燕子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肖远山,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箫剑不是我哥哥,不是我哥哥…”蓦然,她睁大了眼睛,尖声叫道:“你们利用我,你们为什么要利用我!” 和亲王和多隆一个人拿了一个杯子抵在墙上,将耳朵紧紧地贴在杯壁上津津有味的听着,丝毫没有偷听应有的的愧疚感。皓祥无语的看着这对不是亲父子,却一样不靠谱的二人组,冷汗唰就流下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福隆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和亲王道:“五叔,皇阿玛醒了,让您去商讨一下反贼的事情呢!基本上那些下层的反贼都被抓到了,跑了一个姓陆的舵主,还有那个总舵主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头目!咱们的人有一个也跟着这些反贼首领离开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估计这些人现在处在一个极其秘密的地方!” “皇兄醒了?”和亲王精神一震,说着便带着皓祥,多隆二人,急急忙忙的跟着福隆安离去了。因听说反贼大多落网,其余都逃逸了,加上水牢的上层又有机关,所以和亲王并不担心安保问题,就算反贼们真的派人来营救,那也得进得来,出的去呀!聪明一世的和亲王偏僻漏算了一个极其不安定的因素——五阿哥永琪。 看守在水房外围的衙役们在和亲王等人离去后,尽职的将机关打开。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有人大喊:“圣旨到!圣旨到…” 衙役们纷纷回头,只见五阿哥永琪昂首挺胸的扬着一张黄布和一块令牌,在他们鼻子底下晃动着:“我是荣郡王,当今圣上的第五子!皇阿玛有令,立即带还珠格格小燕子回龙船审讯,不得有误!还不快快将机关打开?”衙役们面面相觑,他们并没有见过五阿哥,更没有见过圣旨,但是荣郡王的令牌是不会有假的,加上小燕子等人被关押在此是极其秘密的事情,不疑有他,打开了机关。五阿哥旋即冲进牢房,只见蒙丹和肖远山都在喋喋不休的痛骂着什么,而小燕子却神情呆滞的被绑在一边。 “永琪,永琪救我呀!”蒙丹看到永琪真是又惊又喜,而一旁的衙役听说这个“荣郡王”居然和反贼熟识,便都疑惑的凑了过来。 五阿哥心下一急,顾不得惊讶为什么蒙丹在这里,也顾不得解救这位昔日的好兄弟了,直接扛了小燕子就走。 蒙丹见五阿哥没有带自己走的样子,心里恨恨不已。要不是小燕子那个贱人,自己和岳父大人怎么会被抓到?想到这里,他连忙冲着那些衙役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五阿哥劫狱啦!这个女贼是五阿哥的侧福晋,他们是一伙的!” 五阿哥听蒙丹这么一说,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向没反应过来的衙役们劈头盖脸的出招了。“有人劫狱啊…来人呀!来人呀…有人劫狱呀…”衙役们并没有很高强的武功,所以很快都被放倒在地,永琪解开小燕子身上的绳索,拉着她冲出门去。 夏盈盈看到五阿哥情深意重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满身的血污,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啊!荣华富贵她不要了!她扯着脖子在后面大喊道:“救救我,救我啊五阿哥!我比小燕子强百倍千倍!小女子愿意和你红尘作伴以身相许啊!我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了!救命啊!” 106、还珠的终章 “唉,腰酸背疼腿抽筋,好累哦…要是有新盖中盖就好了,爬个五楼不费劲儿什么的。”李葵活动着老胳膊老腿儿,苦中作乐,自嘲的想着。这时候,小十三小脸通红的跑了进来,眼泪巴巴的看着李葵:“嬷嬷,五叔带来的那个老头欺负我!你要帮我报仇呀!” 纳尼!死老头,先对自己说些有的没的就算了,居然还来欺负自家小十三,喵喵的是不想活了?李葵破门而出,一脚蹬在门槛上,深吸一口气:“嗷嗷是哪个眼睛长在腰间盘下的混账欺负了我乖巧可爱聪明伶俐的小十三?麻溜儿的给我滚出来!” 沉默良久,没人答话。秋琳从隔壁探过头来瞧了瞧,又飞快的把头缩了回去。李葵默默地回过身去,冲着小十三耸耸肩:“敌人闻风丧胆,已经颠了,乖,没事了。” 小十三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李葵,就知道刚才那个臭老头在骗自己嘛!嬷嬷那声嚎叫依旧是那么的中气十足,少说也能活到九十九,怎么可能快要死了!唔,不对,小十三歪着头掰着手指头想了想,扑到李葵怀里,笑嘻嘻的问:“嬷嬷,你觉得我能活到几岁呀?” 李葵皱了皱眉头,那个老头不会又吓唬小十三了吧!可千万别给小孩子留下什么童年阴影才好啊。于是李葵耐心的笑道:“十三阿哥这么能吃,少说也能活一百岁吧!” “我活一百岁…”小十三又掰着手指盘算起来,小孩子就是好哄啊!李葵欣慰的想着,接口道:“对对对,至少能活一百岁,如果你不挑食,多吃水果和蔬菜,还可以活更久哟~” 小十三就勾起小拇指,认认真真的说:“嬷嬷,你答应要和我一起行走江湖尝遍天下美食的,所以你一定要活到…嗯…一百六十五岁!” 一百六十五岁…李葵忽然联想继北京宣布95岁以上老人看病将实报实销后,网上的一句话:为不辜负党和国家对民生关怀,一定要好好活到可享受优待那一天!唔,一百六十五岁,据说可以享受国家机关特供食品,不再实用地沟油了… “嬷嬷!”小十三摇摇李葵的手,不停用湿漉漉的大眼睛哀求的看着李葵:“快拉钩,快拉钩!嬷嬷答应要陪我尝遍天下美食,走到哪儿吃到哪儿的!” 李葵好笑的看着小十三严肃而又认真的神情,小孩子再聪明也是小孩子呀,要是真能活到一百六十五岁,那不成了老妖精了么?她摸摸小十三的头,顾左右而言他道:“嬷嬷刚才煮了好喝酸梅汤,放在皇后娘娘那里了,带你去喝好不好?” 小十三鼓鼓嘴,不情不愿的跟在了李葵的身后:“我要喝加冰的!” “不行,小孩子吃太冷的东西对肠胃不好,嬷嬷已经让秋琳把十三阿哥的那一份用湖水冰镇起来了,喝起来一样爽口!” 一提到吃的,小十三就把之前的那一茬儿给忘了。在他的心里,容嬷嬷是永远不会死的。于是,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往皇后的房间走去,嘻嘻哈哈的讨论着晚上的晚餐。 到了皇后那里,只见皇后半躺在美人榻上,一屋子的人都肃然而立,李葵连忙掩了笑容,走到皇后的身后,轻轻地帮她揉起太阳穴来。 “嬷嬷回来啦?”皇后睁开眼睛,瞥见李葵脸上的老年斑,不忍道:“这些事情让那些宫女们去做也就罢了,嬷嬷很不需要亲自动手…” 李葵笑眯眯地看着皇后:“这点小事儿,奴才还是做得来的,也没老到不能动弹那个地步呢!等到奴才真到了那一天,皇后娘娘命令奴才再做这些,奴才恐怕也…”见十三阿哥立刻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李葵连忙将话题转到了五阿哥身上:“奴才刚才从五福晋那里回来,两位福晋都听明白了娘娘的意思,打包票说一定不会让五阿哥出乱子,扰了皇上的静养呢!” “这就好。”皇后皱着眉叹道:“说起来,那两位福晋也是可怜人呐…尤其是珠拉,看着倒是个不错的孩子,只可惜老佛爷…她才十三岁,以后老五若是能回心转意的话,倒还好说,万一…唉!这岂不是要耽误人家一辈子么?” 李葵看向皇后,这么多年,她一直都知道这位继皇后心地十分的善良,并不像后世人想象的那么自私和严厉,只是太过直白,太重规矩了而已。这钮钴禄家的小姐自个儿爹妈都不心疼自家的姑娘,硬是由着老佛爷把一个女儿许给了两家——这后宫里,哪个身不由己为了家族利益出嫁的姑娘不可怜呢?难道他们的家族不清楚后宫是怎么样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么,可是,大臣们还是削尖了脑袋想把姑娘送进那个黄圈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接着,皇后又对李葵道:“对了,太医们说,皇上的伤口并无大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即可起驾回京了。坤宁宫留下的探子汇报说,魏嫔回到皇宫后并不安分,反而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跟舒妃,婉妃变着法子的要东西…” 唔,这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么,趁着太后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再好好的潇洒活一回?李葵无语的皱着眉头,要说这令仙子其实也是够背的,自从皇宫里出了小燕子这号神人,她就一直没能继续顺风顺水过,唔,后来还增加了一个新月…果然如果皇后不掺和了,脑残们就会不停的祸害自己人了吗? 正在这个时候,太后身边的桂嬷嬷脸色惨白的冲了进来,也顾不得请安行礼,急急忙忙的在皇后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皇后脸色一变,震惊的问道:“此事当真?” “我的娘娘,这哪儿还有假呢?老佛爷现在已经被气的直嚷胸口疼,幸而皇上在召见和亲王,就先来回禀娘娘您了!这万一再把皇上气出个好歹来,老佛爷就拦了他们不叫皇上知道…”桂嬷嬷揪着手帕子,满脸是汗的看着皇后:“所以,老佛爷请娘娘和两位福晋过去一趟商议商议!瞧瞧这事儿究竟是暂时先悄悄地压下去,先回宫等皇上身体大安了再回好呢?还是缓缓地回了,请皇上定夺好呢?” 皇后咬着嘴唇,犹犹豫豫道:“这…”欺君可是大罪,更何况永琪还是乾隆曾经最看好的阿哥,若是瞒住了这件事,难保皇上不会起疑心… “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吐血了!…”正在皇后犹豫不决的时候,高无庸飞跑过来,跪在地上哭求道:“娘娘快去瞧瞧万岁爷吧,听太医们说,竟像是不大好了的样子!” 等到皇后带着众人急急忙忙赶到乾隆的卧室时,太后已经哭的死去活来,晕倒了好多次。几个随行的重臣以及宗室们都跪在地上,皇后一看这个情况,心道不好,慌忙的挤开众人,飞扑到龙床旁边。乾隆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身上的几处穴位上扎上了银针。皇后知道这是皇族秘而不传的一种针法,暂时吊着君主的一口气,让他有充分的时间交代身后事。乾隆眯着眼睛四处打量着,看到皇后的时候,他的神情变得十分急促,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皇上,皇上!”皇后握住乾隆的手,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乾隆微微的点着头,却并不再看皇后,而是眼珠子不停地转动,在人群中寻找着,瞅瞅十三阿哥,他嘴唇动了动,又继续的张望。皇后抹了抹眼泪,气急败坏的问太医道:“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下午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你们也说没事,怎么现在病情反而加重了呢?”一天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让皇后委实接受无能,早上做戏的时候,乾隆的维护之举历历在目,好端端的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呢? 太医们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为首的胡太医哆哆嗦嗦的膝行之前,老泪纵横道:“娘娘,皇上这次病重着实不是伤口的原因啊!老臣们推断,皇上近几年来应该服用过不少…不好禁药!身子早就被淘空了,而上午的遇刺更让皇上身体虚弱,现在因为急火攻心,所以才…” “禁药,急火攻心?”皇后瞪大了眼睛,看向龙床上脸色苍白到吓人的乾隆:“什么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引诱君上已经是大罪,居然还敢给皇上…高无庸,你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为什么皇上服用禁药你不拦着!” 高无庸听到皇后点到了自己的名字,浑身一颤连忙挤上前来,痛苦流涕的磕头道:“奴才,奴才不知道啊皇后娘娘!之前延禧宫的魏嫔娘娘还承宠的时候,皇上每次翻延禧宫的绿头牌,都只带小顺子一个人啊皇后娘娘!” “魏嫔!”皇后见龙床上的乾隆一脸愧疚之色,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早前本宫见皇上偏宠她,一直不知道是何缘故,好啊,好啊!居然哄骗皇上服用禁药,以此固宠!” 其实,皇后这番倒是冤枉了魏嫔。乾隆年纪本来就不小了,在床帏之间也有几分力不从心,加上当初新月居住在延禧宫的时候,那一嗓子哭的乾隆一泻千里之后,小小龙就愈发的萎靡不振了。魏嫔为了固宠,便从民间找来了偏方献给乾隆,乾隆吃了传说中的“大力金刚丸”之后果然虎虎生威,只是乾隆彼时已经对魏嫔有些厌倦,所以,乾隆在拿走了魏嫔的偏方后,就靠着这个“偏方”来进行“施云布雨”,雨露均沾的时候常常有意无意的将魏嫔这个大功臣给忘到脑袋后头去。可怜的魏嫔背了这么个罪名,却是白白为他人作嫁裳! 皇后缓了缓心中的怒气,强忍着问众人道:“那你们所说的急火攻心,又是什么情况?”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答话,眼巴巴的看着和亲王。 和亲王皱着眉头道:“还不是那个不着调的永琪!刚才我和皇兄正在商讨着围剿余孽们的计划,哪想到永琪的侧福晋跪到在门口请罪,说五阿哥假传圣旨,假借皇上有令,传还珠格格回船审问,乘大家接旨之时,打伤狱卒,杀伤了守卫!” “什么?珠拉!”太后刚缓过一口气,又暴怒起来:“哀家不是让你们先瞒着皇上吗?你是把哀家的话当耳旁风吗?我们爱新觉罗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媳妇!” 珠拉跪在地上,年幼的脸上满是惶恐。明明是慕沙姐姐说,这事情不能瞒着皇阿玛,否则荣郡王府一干人等都逃不了!若是主动认罪,说不定还能挽回点什么,让自己来禀告皇阿玛呀!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李葵看着珠拉困惑而又胆颤的表情,叹了叹气。就说嘛,缅甸那个心思慎密的慕沙公主,怎么可能会对这位钮钴禄家的姑娘那么真心,两个人好的像亲姐妹一样!原来在对手还没有防备的时候,慕沙公主就已经开始出招了!也对,若是因为此事乾隆不幸翘了辫子,而五阿哥假传圣旨又被抓回来,小燕子是必定活不了,而爱新觉罗家不作兴杀儿子,五阿哥最多也就是被废除武功,圈养在夹蜂道里面,到时候慕沙公主的对手就是侧福晋珠拉。 如果五阿哥和小燕子不被找回来,慕沙公主就更要除掉这个有皇太后撑腰的侧福晋了!为了皇家的面子,皇家肯定就要打落牙齿活血吞,此事大而化小,宣布五阿哥的死讯。那么偌大的荣郡王府,就只剩下嫡福晋慕沙,侧福晋珠拉以及格格杜若兰了。杜若兰出身低微,没有资格养孩子,而慕沙和珠拉注定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虽然慕沙是嫡福晋,可是难保太后不会将五阿哥唯一的孩子指到自家侄孙女的名下!于是慕沙公主,就出招了——以乾隆的安危做赌注,真是一本万利啊! “皇阿玛,皇阿玛!”几个小阿哥并着宜尔哈、乌那西夫妇急匆匆的赶来了。乾隆听到乌那西的声音,原本疲倦的神情一震,瞪圆了眼睛往门口极力的望去。他口不能言,见乌那西的额头汗津津的,竟像是一路小跑而来,便指着乌那西的肚子,神情担忧的看着皇后,又哆哆嗦嗦的指指太医。胡太医十分乖觉的走到宜尔哈和乌那西面前,分别把了把脉,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和仁公主跟和贞格格胎位都很稳,请皇上放心!”乾隆摇摇头,迫切的看着乌那西,一脸焦急。 乌那西憋着泪安慰道:“皇阿玛放心,五儿肚子里的孩子乖着呢!还请皇阿玛保重龙体,好好的将身子养好!” 乾隆点点头,那神情似是欣慰似是牵挂,转而将目光投向十二阿哥,手指不停地指着他,又指着傅恒、和亲王等人。大家跪在地上不解其意,皇后跟和亲王心里头都明白乾隆的意思,却不敢问出口,只是低低的哭着。 太后颤颤巍巍的搭着莲珠和宜尔哈的手走过来,握住乾隆的手忍着泪道:“皇上…可是下定主意要立储,让十二阿哥继承皇位,让弘昼傅恒等人辅佐十二?” 乾隆吃力的点点头,皇后浑身一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哭出声来。乾隆又看向七阿哥和十一阿哥,见两人均是哽咽不已,拍拍皇后的手,扯出一点笑容。见皇后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乾隆疲倦的合上眼睛,心里明白,知道自己的大限以至,默默地等待死亡。 十二阿哥红着眼眶任由重臣们用惊讶的目光来回的打量他,和亲王心里也十分伤感,自己的四哥虽然为人抽风又多疑,但是对他却非常疼爱和纵容。 李葵虽然很想额手称快来着,毕竟十二储君的身份尘埃落定,就算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也能了无牵挂的走了。可是当她看到几个孩子伤心欲绝的表情,又觉得自己有些冷漠无情。即使原著里的乾隆有千般对不起皇后,可是这一世,他是真心宠爱几个孩子的,和皇后也算是相敬如宾,并没有真正意义的伤害到她们呀! “这个针法,不好不好!”正在众人各有所思的时候,和亲王捡回来的那个老大夫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皇后的眼睛一亮,上午就是这个大夫给皇上喂了一种奇奇怪怪的药丸解了毒,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呢?想到这里,皇后制止了一旁蓄势待发的侍卫们,期待的看着老大夫道:“老神仙这么说,是不是表示可以医治好皇上?” 老大夫收起笑容,走到乾隆的床边,翻了翻乾隆的眼皮,又凝神为他把了把脉。唔,这个皇帝本来是有八十九年寿数的呀,现在少了近二十年的寿数呀?老大夫看向一旁焦急不已的皇后,点点头,捋了捋胡子,嘴里嘀咕道:“嗯,原来这样…寿数分给自己老婆,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果然做皇帝的都这么精明,连这种亏都不吃。”李葵耳朵动了动,只听到什么寿数少了不对劲之类的话,只当这个老头神经病又发作了。 “能医能医,不过呢我得丑话说到前头,他这辈子永远没法再站起来了。”老大夫想了想,看着众人道:“而且,他的口齿也不会特别清楚,可能做不了皇帝了。到时候我把他治好了,你们可别诬赖我医术不精啊!” 太后激动地站起身来,要不是宜尔哈拦着,她就要给老大夫跪下了:“天王菩萨,但凡能保住皇帝的命,哪怕是他再也说不了话了咱们也是甘心的!”再怎么说,躺在床上的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呀!哪怕没了权势和皇位,那也是她十月怀胎养到这么大的孩子! “天王菩萨?不不不,我还没到那个境界!”老大夫潇洒的挥挥手,冲着太后道:“你让他们都出去吧!我要替皇上看病了!” 一群人便都一窝蜂的往门外走去,太后和皇后婆媳两个互相搀扶着站在门外,两只手紧紧地握着,都察觉到对方的紧张和担忧。经过这次的皇帝病危以及立嗣,太后忽然间就想开了,自己一辈子小心谨慎,怎么老了老了,就糊涂了呢?不管江山交给哪个孙子,只要能让大清长治久安,不让祖宗基业败在这一代手上,就够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也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就这样,一群人站在乾隆的门前,从深夜等到了东方露白。 终于老大夫神采奕奕的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笑嘻嘻道:“得了,皇上他醒啦,好好调养调养,保证他过几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嗯,蹦跳是没多大可能了,但是性命无忧…你们谁去炖两碗麻油党参汤来?里面那位要需要补补,当然我也要补补!快去快去!” 太后激动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计较老大夫不得体的言行了。她着急的团团转,究竟是先进房间看自己的儿子呢,还是先传人去炖鸡汤好呢?皇后早就一叠声的嘱咐宫女们杀鸡做汤去了,又命人将皇帝苏醒的好消息告诉两位身怀有孕,被逼着去休息的格格们。 不一会儿,宜尔哈和乌那西两人就顶着哭得像小核桃的双眼,并着黑眼圈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看那身打扮,两人竟像是一夜没睡。 乾隆的脸色还是苍白,但是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他看看乌那西,又看看宜尔哈,嘴里含糊不清的道:“你们休息…皇阿玛没事…”接着又在皇后的服侍下,喝了一碗鸡汤,进了点儿黑米粥。大家均是喜不自禁,皇后和太后更是重重的赏了那个老大夫,一时间众人喜气洋洋,压根没人想起五阿哥和反贼那一茬。 等到乾隆恢复的差不多了,再想起去派追兵去追捕小燕子和永琪时,已经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没过多久,乾隆就宣布了荣郡王及侧室萧氏,在南巡途中不幸落水而亡的消息。而被关押在水牢里的夏盈盈等人就更是杯具了,差点活活被饿死。 和亲王重新提审过肖远山等人时,只是端了两盘香喷喷的烤鸡放在他们面前,肖远山和蒙丹二人就争先恐后的全招了,包括总舵主的长相,各地的窝点以及和他们有所勾结的官商。 “所以说,志气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抵不过两盘烤鸡。”回京途中,李葵在得知和亲王办案手段后,心有戚戚的对十三阿哥道:“小十三,我决定不再嘲笑你是吃货了,有的吃才是最幸福呀!志气什么的,那都是浮云!” 肖远山和蒙丹被就地处决,至于李葵的老乡夏盈盈同学,乾隆念在她挡刀的情分上,赐下一瓶鹤顶红。不肯喝药的夏盈盈在挣扎中撞到了头部,接着就像变了一个人,对乾隆和官兵们破口大骂,哪儿还有半分之前冷傲的样子?不过即使这样,死亡,也是无可避免的了。 “喂喂,小子,我救了你的爹,你要不要拜我为师?我的医术很厉害哦?”某天老大夫趁着李葵不备,悄悄地挪到小十三面前,来回的抛掷着自己的小钱袋。生活富裕的感觉真好!难怪卦象上显示自己晚年衣食无忧,救了个皇帝就能捞到这么多银子,要是能再捡个未来亲王,生活就更美好了!老大夫贼兮兮的笑着,哪还有半分道骨仙风的样子? 小十三觑了老大夫一眼,从鼻子里哼道:“暴发户嘴脸,小人得志!”说着便一昂头,追着李葵的背影叫道:“嬷嬷嬷嬷。那个怪老头又欺负我啦!他要拐卖人家,救命呀!” 老大夫纠结的看着小十三,这个臭小子也太会信口雌黄了,哪里是那个小丫头嘴里的“乖巧可爱聪明伶俐”,这分明是“桀骜粗鲁阴险狡诈”嘛! 107、正文剧终 回到京城以后,乾隆便以身体状况不佳,精神不济为由退位,继皇后嫡子十二阿哥爱新觉罗永d继位为帝,尊乾隆为太上皇,尊乌拉那拉宁珂为母后皇太后,上徽号曰懿宁皇太后,舒贵妃和婉妃分别被尊为恪柔贵太妃及端宪太妃。这让那些曾经明里暗里嘲笑过那拉氏、试图给那拉氏下绊子的一干妃嫔们都傻了眼。 而荣郡王格格杜若兰所出的小阿哥为荣郡王世子,赐名绵亿,由嫡福晋慕沙抚养。而被尊为太皇太后的老佛爷,则是带着心如死灰的原荣郡王府侧福晋钮钴禄氏珠拉,去了五台山虔诚礼佛,至死都没有再踏入皇宫半步。 新帝继位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江南一带逃窜的红花会乱党一网打尽。由于永d年龄太小,在继位时并无福晋,所以在又一轮的大选时,那拉氏在入选的秀女中,精挑细选了许久,终于敲定了出身满洲镶黄旗一等功阿里衮家的女儿钮钴禄氏,以及二等伯李永芳四世孙汉军镶黄旗李侍尧之女李氏等一干秀女,充盈后宫。 回京之后,日子一天天过去,李葵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力不从心。先是身体状态每况日下,李葵经常性的头晕目眩,只是不敢让那拉氏等人知道,生怕冲了十二阿哥登基的喜气,又让大家忙的一团糟。慢慢的,李葵甚至连一碗简单地鸡汤都做不出来,更别提给五格格和宜尔哈,以及刚刚显怀的莲珠格格炖大补汤了。 李葵明显的发现自己身体状况的不对劲,明明她的脑袋是十分清醒的,却老是犯一些奇奇怪怪的低级错误。 “…该不会真的要死了吧?”这天,在李葵又一次将白糖当成食盐放到鸡汤里之后,她终于察觉到了这一点:“…真不甘心啊,为什么其他人的寿命都涨了,就我一个人还要按照原定的轨道走?呜呜呜,我还想替乌那西带孩子呐…” 李葵最高兴的事情,就是亲眼看到了十二阿哥这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终于如愿以偿的穿上了龙袍,坐上了龙椅。自己不会再担心了,因为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那拉氏和她身边的孩子们了!可是这也意味着,那个笑面虎小十二从登基那一刻起,就注定要适应“高处不胜寒”的生活了!李葵的心里又是欣喜又是不安。毕竟他再聪明,再机灵,也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孩子。 所以,在闲暇的时候,李葵抓紧一切的时间,向乾隆帝的十一子永w传授自己所知道的理财知识——李葵想的很简单,兵法,整编队伍,为官之道这些东西自己是样样不懂的,可是若是十二阿哥国库丰盈,又有十一阿哥这个敛财的好帮手,就算有人心怀不轨,咱们也能拿钱砸死他们不是?与此同时,李葵还加快步伐,教会了秋琳等人做自己的拿手好菜,将自己所掌握的养生食谱以及食物相克的知识逐条记录下来。她很怕,自己若是猝不及防的走了,那些已经习惯了有她的孩子们吃穿会不习惯。 唉,脑残们弱爆了弱爆了,自己都没有怎么动手,她们就都一个个退出历史舞台了。小燕子五阿哥这一对儿不知所踪,白吟霜,福尔泰、晴儿以及紫薇、珞琳兄妹被矫正过来,努达海戴了小绿帽又得了重病,香妃、富察皓祯离世,就连原本自己以为最脑残的新月,也在最后一刻迸发了千年难遇的责任心,从容的额,——自尽了!脑残们都想方设法的自寻死路,纷纷地game over,这让李葵此等立志穿越后干一番大事的穿越女觉得很忧伤。 尼玛小说都是骗人的,什么穿越女不管穿到什么人身上都吃香,什么穿越女都是才高八斗语惊四座,什么穿越女为古代社会带来一夫一妻制度以及高科技的福音,增进古代人民幸福指数和生活质量,都是假的假的!骗子,写穿越小说的都是骗子!人家穿越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制造个□□啊,发明个电灯啊,献妙计进军东南亚成为世界霸主呀这些全是小case,再不济也能造出个梯田、香皂、文胸卫生巾之类的,改变一下民生啊!….李葵细数自己穿越而来这二十余年,除了培育出十二阿哥这个君王之外,居然一事无成!其他的小包子都被培养成一批优秀的吃货了有木有!太忧伤了… “狗蛋儿,狗蛋儿!”金钏儿怀里搂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在院子里喊着:“该回家吃饭啦,仔细你爹回来打断了你狗腿!来顺儿,看到你兄弟没?” 别庄里做杂役的小厮听见了金钏儿的叫喊,笑嘻嘻的凑过来:“金大娘,狗蛋儿兄弟正和住在东厢房的那位‘贵客’在水池子边上玩呢!要说咱们家姑奶奶也是心善,听说当初这位‘贵客’为了她抱来的野种儿子做出那般欺上瞒下的事儿,可没少折腾咱们家姑爷和姑爷的亲娘,甚至连皇上的指婚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落了难了,这位倒想起姑爷的好来了!整日好吃好喝,丫鬟小子们的伺候着,就这么着也比不上在王府里痛快啊——何苦来呢!” 金钏儿啐了一口,笑骂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倒话赶话儿的说起主子的不是来了,仔细总管听到了,又要骂你嚼舌根。” “哎哟我的好大娘,可千万不能叫总管知道了!不然小的这层皮肉可又要尝一顿‘竹笋炒肉’了!”那小厮连忙又是拱手又是作揖,金钏儿只做看不到,将孩子抱回房间里,打了帘子对小厮道:“你且帮我瞧着你妹子,我去找找你兄弟就家来。”说着金钏儿就盈盈的往水池边走去。 远远地,金钏儿就瞧见雪如正端着一碗凉茶,一脸慈爱的看着狗蛋儿,时不时帮他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只听雪如对狗蛋儿道:“小乖乖,你再贴着我的耳朵,叫我一声郭罗玛嬷,我明儿个就叫你郭罗玛法拿了点心给你吃。” “真的吗?”狗蛋儿的脸上迸发出光彩来,急急忙忙的凑到雪如耳朵边说了几句什么,雪如立刻含着泪带着笑,激动道:“好,好孩子!你娘刚生了小妹妹身体虚弱,你不要淘气惹你娘生气,好不好?” 狗蛋儿笑嘻嘻的应了,又接过雪如手里的凉茶一饮而尽:“夫人,您对我真好!” 雪如心里一酸,面上却强笑道:“忘了吗,在没人的时候,要叫我郭罗玛嬷的!”说着,她用那双微微粗糙的手,轻轻地抚摸了狗蛋的额头。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金钏儿正站在花影间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呢,就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她惊喜的回头,只见宜尔哈挺着大肚子,和一个打扮光鲜的中年妇人正笑吟吟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哎呀,格格,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奴才一声儿?” “我也是今天顺路过来瞧瞧,大夫说了,孩子月份大了,正应该到处走走将来生产的时候才不至于艰难。前儿个太后娘娘恩典,说金锁跟我我这么久,若是将来到年龄打发出宫,恐怕难婚配,所以竟把金锁指给了那拉府上的总管,容嬷嬷的儿子做了媳妇儿。”宜尔哈温柔的看着金钏儿:“我们夏家,也没什么亲人了,你和金锁虽名义上是主仆,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把你们当姐妹看待,这次金锁要出嫁了,我这个做主子的,可不是得多多帮她准备些嫁妆么?”说着,宜尔哈就从怀里掏出一块上等的和田玉佩并一直雕工精美的金簪子递给金钏儿:“可巧,我刚才在银楼逛得时候瞧见了这个。这只金簪和给金锁的那只锁是一对儿的,我跟额娘说,这可不是刚好就凑成你们姐妹的名字了吗?” 金钏儿见宜尔哈这么说,也不好推辞,福了福身接了:“奴才谢格格的赏儿。” “娘!娘!”狗蛋儿听到了金钏儿的声音,连忙放下茶碗就往金钏儿身边跑,雪如在后面追喊道:“慢些,慢些,仔细跌了!”她这么一追过来,就愣住了。只见翩翩穿着一身宝蓝色旗袍,头上戴着一对金镶珠宝松鼠簪,贵气十足,再低头瞧瞧自己,一身半旧的水红色旗袍,和一对银簪子,顿时自惭形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翩翩见雪如羞红了脸,便只微微冲她颔首,对宜尔哈道:“出来了这么许久,皓祥可要担心了。”宜尔哈应了,又对身后的两名宫女道:“去把上造的那些布料、摆设、簪子以及吃食点心,送到东厢房。”说着便对着金钏儿微微一笑:“等我生了孩子,你可一定要带着孩子去府上瞧我呀!毕竟有经验些,又是一家人…” “奴才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呢,格格您…”金钏儿诚惶诚恐的又要行礼,宜尔哈连忙拦住了她,微微摇了摇头。金钏儿忙拉着狗蛋儿道:“奴才送送格格和太太!”说着冲雪如福了福身,又对狗蛋儿骂道:“没有规矩的东西,还不谢谢夫人的照顾?” 雪如惶恐而又局促不安的摆摆手,就听狗蛋儿清脆的声音道:“郭…夫人再见!明儿个我还找您玩儿!”闻言雪如又燃起了希望,定定的看着狗蛋儿——那是她嫡亲的小外孙呀!宜尔哈一行渐渐远去,夕阳下,只有雪如一个人站在余晖中,不停地冲狗蛋儿摆着手… 十二阿哥的大婚准备让李葵忙的焦头烂额,小十三更是一天到晚没个笑脸,动不动就嘀咕道:“那个什么牛轱辘怎么总是阴魂不散,滚走了一个又回来一个,十二哥是个好色鬼,老色狼!都忘了他还有个眼巴巴等着他的小表妹了,用情不专用情不专!” 李葵每次听到小十三这么嘀咕就有些哭笑不得,最后终于忍不住把十三叫到自己面前,认真的低声劝道:“你也是个御封的‘贝勒’了,怎么还是小孩子心性?过两年你也要娶嫡福晋和侧福晋了,到时候看你还嘲笑不嘲笑你哥哥!现在十二阿哥已经是皇上了,说话可不能再这么没大没小,知道吗?而且,做皇上也有皇上的身不由己啊!表小姐今年才六岁,还没到大选的年纪呢!小人家家的,哪懂得什么情啊爱的,就算那拉家真的会再出一位皇妃,也未必就是表小姐呀!她还太小,以后的事儿,怕是不好说呢!” “才不会!我可是很专一的,不像哥哥嘴里说着喜欢表妹妹,却还要娶别的姑娘!我认准了谁,那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事情!对啦嬷嬷,你也说啦做皇上的人都是高处不胜寒的,人人都要怕他敬他,那样十二哥哥该多孤独?我这是忠言逆耳啦!再说了,是哥哥自己亲口说以后要娶小魔头做福晋的,他金口玉言,怎么能反悔呢?”小十三跳起叫来,气哼哼的看着李葵:“嬷嬷,你…你可不要为虎作伥,帮着哥哥做花心萝卜!唔,容嬷嬷,按照规矩,十二哥登基我和十一哥是不能留在皇宫的,可是十二哥下旨特许我们在皇宫里侍奉皇额娘和皇阿玛。如今,十二哥哥再过几个月就要大婚了,大婚之后你跟我去我的府上好不好?反正你年纪大了,老是在宫里伺候人难免会受点气的!到我府上,我让你当第一总管嬷嬷!府里我老大你老二我们说了算,谁也别想再让你受气啦!” 李葵无奈的摸摸小十三的脑袋,好声好气的哄劝道:“好好好,十三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嬷嬷晚上做韭菜饼给你吃好不好?”李葵惯用的哄小孩伎俩就是——美食!可是她似乎忘了,现在的自己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中气十足一口气跑五圈御花园不嫌累的容嬷嬷了。小十三眼巴巴的蹲在小厨房里,看着李葵将糖当成食盐拿去调馅儿,心里疑惑不解:难道容嬷嬷又发明了新吃法? 不知道是不是厨房太热的原因,李葵看到的东西似乎都是扭曲变形的。她强撑着精神,牵着小十三走到坤宁宫正殿,刚把碟子放下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嬷嬷!”小十三的尖叫划破了夜空—— 大大小小的太医都围在坤宁宫的偏殿内,不知情的人肯定不会想到房间里让一众太医唉声叹气的病人,只是太后身边得宠的老嬷嬷而已。 新帝和太后跟前养的几位郡王贝勒都挤在小小的房间里,没过多久,住在宫外的固伦公主拉着额驸,挺着大肚子也来了。 “怎么搞得,嬷嬷昨儿个不还是好好的吗?”乌那西一看到李葵躺在床上病恹恹的身影就急了,在她的心里,李葵是永远不会生病也不会老的亲人。太医们唯唯诺诺的,虽然开始他们很不为然,不就是个奴才吗,再得宠又怎么样?可是见皇帝、太后甚至是在外开府的恭郡王夫妇以及固伦和仁公主,太皇太后身边的和硕格格都来了之后,他们就不得不谨慎了。 见太医们不答话,福隆安更是一把抓住太医的领口,大声问道:“公主问话,你们是聋了?” 永d拍拍福隆安的肩膀,冲太医们道:“你们只管说,容嬷嬷这究竟是怎么了?” “是,是!”赵院判擦着汗,为宫人看病,他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这个老嬷嬷年纪大了,又加上最近情绪起伏不定,一时被痰迷了心窍。这古书有云…” 那拉氏急切的上前一步,厉声道:“本宫不想听你们掉书袋,你只管说,可医不可医?” “微臣无能!”众太医纷纷跪倒在地:“请太后、皇上恕罪!” 那拉氏倒退一步,眼眶就红了。莲珠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服装急急忙忙的走进了:“皇额娘,皇上,五皇叔府上的那位老大夫来了!” 一直坐在李葵床边默默不语的小十三闻言忽然站起身来,满怀期盼的看着被众人拱进来的老大夫。老大夫只往床上瞥一眼就摸着胡子摇头叹气道:“原来是这个丫头…没救了,没救了!” “大夫,您去看看容嬷嬷吧!”十三冲到老大夫的身边,拉着他的衣领哀求道:“你要是能医治好容嬷嬷,我做你徒弟也是可以的!我做你徒弟好不好,求求你去看看容嬷嬷!” 老大夫皱着眉,摇摇头:“不是我不救,是救不了啊!她的时候到了!”说着,他在小十三的耳朵边低声的说了几句什么,对方脸色苍白的摇摇头:“不能医就算了,何苦要骗我!” 众人正疑惑间,忽然床上的李葵轻轻咳了几声,慢慢地睁开眼:“…吵死了…” 乌那西和小十三连忙飞扑到床边,挤在床沿上眼巴巴的看着李葵。李葵只觉得嗓子里剧烈的疼痛,呼吸也十分艰难。她看了看满脸是汗的乌那西,怜惜的伸出手,擦掉她额头的汗珠:“小胖妞…以后底下的几个弟弟,可都靠着你照顾了…” “不,我不行,我什么都不会,嬷嬷,你还得帮我带孩子呢,我什么都不懂!”乌那西拼命地摇着头,只听李葵低低的对小十三道:“对不起啦,嬷嬷不能陪你去游山玩水,尝遍天下美食了…你别哭,人总是要死的,多活几年少活几年,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嬷嬷答应给你做的韭菜饼…也做砸了…以后,就让你五姐姐做给你吃罢…若是娶了媳妇儿…可一定要找个会做饭的啊…要不然…小胖子就要挨饿了…”顿了顿,李葵轻笑出声:“可不是我糊涂了…你是贝勒,以后那需要你的福晋帮你做饭呢…” 十三阿哥满脸是泪,连忙捧过之前李葵做给他的韭菜饼,拼命往嘴里塞,似乎根本感觉不到那种难以下咽的味道。他一边塞着一边哭道:“嬷嬷做的点心最好吃了,没有做砸,嬷嬷你快起来,再做一碗红烧狮子头给小十三吃,要不然小十三就要饿瘦了!” 李葵深吸一口气,那种呼吸苦难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她用目光在室内逡巡一圈儿,只见那拉氏和莲珠早已哭成了泪人,她看向永d,那个最成功的腹黑学员,在嗓子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要做明君…你们几个兄弟…可要好好的…不要…”不要像你爷爷那一辈一样,你打我我打你,兄弟互相残杀…也不要像你那个碌碌无为的弟弟,沦落到被雷劈死…可是她再也说不出话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嬷嬷!”乌那西和那拉氏扑倒李葵的身体上大声恸哭起来,莲珠也哭倒在永琮的怀里。十三阿哥看着那一张张痛苦至极的脸,突然一扭头,跌跌撞撞的向殿外冲去。 老大夫急急忙忙追了出去,大声喊道:“永z!喂,小徒弟!” 小十三站在院子里,怔怔的看着星空,天上的闪烁,柔和的星光洒在院子里。老大夫追了出来,只听十三阿哥轻声说道:“嬷嬷没有死…她说过,人死了是会变成流星的!天上没有流星,或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嬷嬷是回到了她自己的世界…” “头好痛啊…”高级病房里,传来了低低的□□。在一旁配药的护士瞪圆了眼睛,向门外跑去:“二十四床的家属!二十四床的家属在哪里?李庆明!你们家病人醒啦!” 108、番外·大清 仁纳托娅格格是阿拉善旗第三代旗王罗卜藏多尔济最小的女儿,今年才刚满十七。长得浓眉大眼,唇红齿白,非常美丽,是个标准的蒙古姑娘。她怀抱着一个红绸扎口,内装五谷杂粮的“宝瓶”,看着一只大脚踹进了轿子,接着轿子便猛烈地晃了晃。仁纳托娅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这就是满人婚仪时候所谓的“下马威”了。正出着神儿呢,就听司仪唱:“一射天狼!”“二射地妖!”轿身又轻轻颤了一下,司仪唱:“三射红煞!” 紧接着,仁纳托娅只觉得轿身落地,喜娘的伸了进来,嘴里唱道:“请新娘下轿!” 仁纳托娅被两个喜娘一左一右的掺了下来,却还要留神紧紧地抱着象征吉祥如意的“宝瓶”。踏完红毯后,透过红盖头,仁纳托娅隐隐约约看到路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烧得很旺的火炉,心里有些叫苦。满人的婚俗让这位蒙古来的爽朗姑娘有些招架不住,生怕一不小心就烧到了描金绣凤百褶长裙的裙摆,尽管如此,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在喜娘的搀扶下,稳稳的夸了过去。 繁琐的礼仪让仁纳托娅来不及思考,只能机械化的随着喜娘的提示,踏红毡、跨火盆、迈马鞍。而一边又有着年老有福的嬷嬷们,用满语唱着“喜歌”。 “看来十一哥这位新娘子,可不是那么好把持的人哦。”新娘子被喜娘搀扶着跨过马鞍,永w——现在应该叫他成亲王了,盘算着这位蒙古老婆给王府带来的丰厚嫁妆以及做皇帝的弟弟送来的赏赐和贺礼,笑得合不拢嘴。算了算这次成亲的收益,喜不自禁的永w美滋滋的,在众人的簇拥下,正准备往喜房里面跑,忽然就听到耳边一个戏谑的声音。他惊讶的一回头,只见一个斯斯文文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站到了他的身后,温和的笑道:“听说,这位蒙古格格会骑射善舞鞭,十一哥你确定以后这个家的大权和家产,你还能沾到边儿?” “你…你是…”永w惊讶的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润的少年。来人笑了笑,轻轻把他一推:“不过是几年不见,十一哥倒不认得我了。快去吧,喜娘要叫了。” 看着永w被众人簇拥而去的背影,那个少年低低一笑,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掐:“可怜的十一哥,这次要被吃的死死的了,还做着发财的美梦…唔,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蒙古人可真能生啊,十一哥那么心疼钱,不知道会不会伤心到落泪呢?” 在新房中,永w在众人的撺掇下,笑嘻嘻的用马鞭子掀开了仁纳托娅的盖头。永w并不在乎自家福晋长得美不美,只在乎福晋嫁妆多不多。所以,在仁纳托娅那张年轻的,清丽的面庞就出现在他眼前时,永w觉得自己赚大了!老婆够美够娇俏,嫁妆够多够丰厚,简直是上天的恩赐,恩赐呀! 满人的姑娘在成亲时应该是羞答答,不能抬头的。可是仁纳托娅太好奇了,居然抬眼去偷看永w,她在蒙古的时候,一直听闻成亲王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心里便存了疑心,以为对方是个猥琐龌龊的老头子。没想到永w这么年轻,这么好看!这一看,仁纳托娅心中的一块石头就落了地,感到喜欢,竟又忍不住掩口一笑。这一笑不打紧,旁边的喜娘宫女全都跟著笑开了。永w怔怔的看着仁纳托娅,心里就有点儿朦朦胧胧的喜悦。嗯,一定是嫁妆太多照花了老子的狗眼! 接著,一大堆的繁文缛节,两人并排坐在床沿上,被大家折腾。喝交杯酒,吃子孙饽饽,倒宝瓶,撒帐…终于,喜娘们在两个人的身上,又动了些手脚,这才纷纷鞠躬离去。一个个笑嘻嘻的说著:“请新郎新娘早点安歇!” 众人刚刚散去,仁纳托娅就急急忙忙的要站起身来,却没想到一站,就差点摔了一大跤,永w下意识的将她一拉,仁纳托娅整个人便扑倒在永w的怀里。 “谢谢。”仁纳托娅涨红了脸,赶紧从永w怀里跳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四处张望。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下摆,和永w的衣服下摆,打了一个结。一时房间内有些安静,仁纳托娅赶紧解释道:“对,对不起,刚才我一直坐在一堆花生桂圆上…屁股…额…”想到满人的姑娘似乎不能屁股来屁股去的,仁纳托娅连忙住了口,想了想又怯怯的道:“嗯…我是蒙古人,满族的规矩不是很懂,管家方面也不是特别精通…如果王爷…王爷喜欢满人的姑娘,尽可以… 上门提亲,我绝对不吃醋!”说着说着,又觉得委屈起来,扁了扁嘴。 永w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可爱直爽的姑娘,他甚至觉得就连皇帝最宠爱的小表妹那拉吉禄,那个有着“小魔头”美名的小姑娘,也不及自己家福晋一半可爱。不知不觉,他脱口而出:“谁说我要纳妾了?你知不知道成亲一次要花我多少银子,娶回来不但要养着她们,还得配服侍的人选,又浪费一笔银子!”那斩钉截铁的架势和抠门的样子,让仁纳托娅忍不住粲然一笑,永w也傻呵呵的笑了起来,下意识的将之前清点嫁妆和收到贺礼时立志要多成亲几次赚银子的豪言壮志,给甩到爪哇国去了。 “你成亲的时候,看到小十三了?”乌那西抓着魂不守舍的十一阿哥拼命摇晃:“那他现在人呢?人呢!你干嘛不留下他!我都快生了,他这个做舅舅的居然又跑了?” 永w惊心动魄的看着乌那西的大肚子,咽了咽口水道:“五姐,你也知道成亲是人生一大乐事…我…我没想那么多…” “你!为了惩罚你,你快把你府上那张徐渭的桃花图送给我!”乌那西眼珠子一转,那俏皮的神情丝毫不像两个孩子的娘。 永w的目光躲躲闪闪,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吭出来一句:“…现在…库房的钥匙都在仁纳托娅那里…五姐姐,你别笑呀,有什么好笑的!”永z涨红了脸,脸红脖子粗的喊道:“我…我看她初来乍到,想让她学习理财而已!” 见乌那西笑得开怀,永w恼羞成怒,气的咬牙切齿,又看向坐在座位上逗着儿子的皇帝:“都怪你,帮着小十三圆谎,看他现在在外面都乐不思蜀了!要不我又怎么会被五姐姐笑话!你算算,除了头两年他还经常回来,后来几乎就不见踪影了!别笑,皇额娘上次还让五姐姐问你,什么时侯立后,难道就让中宫这么空着?” 皇帝搂着怀抱里的小阿哥,充耳不闻。乌那西叹气道:“小表妹如今还没到大选的年纪,再说,那拉家是不能再出皇后的——论理,说话我不该说,但是我毕竟是你的亲姐姐…” “朕知道,五姐姐朕一直都知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三阿哥是朕的嫡子,若是再立皇后…大清可不能有两个嫡子啊!更何况,这是钮钴禄氏拼了命生下的孩子…”永d轻声道:“即使朕再不喜欢她,但是也要保她唯一的儿子周全…胤i太子的悲剧朕绝不忍在三阿哥身上重演。至于吉禄…还有两年…还有两年就可以了…” 说着,永d冲乌那西微微一笑:“五姐姐,要不要朕放姐夫几天假?你明明比莲珠姐姐早成亲了一年多,人家现在都生了三个男丁了,你呢?朕可是听说,酸儿辣女啊!” 闻言,乌那西迅速放下了零食袋中特制的四川辣椒肉干,永d不禁失笑:“姐夫都不紧张,朕前几天试探着要赐给他几名歌姬,他竟然头也不回的跑了!你还怕什么?再说挽容和念容不都是挺乖的?前儿个皇阿玛赏了挽容好些个东西,说她向你小时候!还直夸你‘婉容’这个名字取得好,果然温婉大度——朕竟没看出来,五姐姐哪里温婉,又哪里大度了?” 乌那西刚要辩解些什么,又听永d低声道:“挽容,挽容…难怪十三每次回来的时候,听到这个名字总是那种表情…”闻言,乌那西不禁也沉默了,半响她轻声道:“我常常做一个梦,梦里,容嬷嬷并没有死,却和额娘一起被关在一个偏僻的佛堂,每日艰苦度日,还要挨以前魏嫔和以前那只野鸟,还有宜尔哈姐姐的欺凌和白眼…”她缓缓地叹一口气:“在梦里,我分不清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没有七哥,我死了,十三也死了,只有你…” 永d被乌那西那幽幽的神情看的心里莫名一酸,竟像是联想起那样的景象,不禁打了个冷战。尽管如此,他还是安慰道:“人家都说怀孕的女人心思多,五姐姐,你是想容嬷嬷了罢!宜尔哈姐姐身边的丫头,不是嫁给嬷嬷的小儿子了吗?朕想,只要咱们和容嬷嬷后代过得安稳,嬷嬷的在天之灵也能够得到安慰吧!再说魏嫔,她早就倒台了,若不是朕见着七妹妹还是个可疼的,早就…再说漱芳斋和景阳宫那两位,朕也派人打探过了,听说荣郡王为了保护那只野鸟,被大理红花会的余孽一剑捅死,那只野鸟也殉情而死。.唉,难为荣郡王的一片情深,到最后竟是这么个下场!”顿了顿,永d微微笑道:“不说这些了,听说六妹妹和小表哥成亲之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贵太妃天天担心的不行呢。” “没事儿,一对欢喜冤家罢了!上次小表弟出征的时候胳膊就受了这么一眯眯的伤,把六妹妹都心疼的要哭了…不过他们闲的时候还是吵,吉禄可为难了呢,一个是自己的亲哥哥,另一个吧,是自己的嫂子兼未来小姑子…”说着乌那西促狭的冲着永d挤了挤眼睛… 四年后。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宁寿宫内,永z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还未起身就被那拉氏一把搂到怀里含泪道:“我的儿子,让皇额娘好好看看你!” 乾隆坐在轮椅上,哆哆嗦嗦的看着自己这个年少就离宫的儿子,嘴唇动了动。一旁的挽容格格和念容格格连忙冲永z行了行礼。 永z在十二阿哥登基后的第二年,就随了弘昼府上的那个老神医离开了皇宫,四处云游。据说老神医说,要想大清能够长久,就必须有一个皇族血脉广结善缘,而这个老神医选中的,正是当时尚且不满十岁的十三阿哥永z。 这十年来,这个为大清行善积德的小阿哥已经长成了一个斯文,英俊的少年。起初,他每年都能够回宫几次看看他们,后来慢慢的,变成了每年一次。就连三年前塞娅带着自己的王夫来到京城朝拜的时候,永z也只是托人送来了好些礼物,并没有见到她。 “等你见到永z,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他之前还说要给我当王夫,到如今连我这个老朋友这么大老远来了,他都不肯见一见!”那一次,塞娅临走的时候,抱着乌那西伤感不已,或许终其一生,这对好姐妹再也不会有相见的一天了! “小挽和小念都长这么大了啊。”永z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这对小外甥女,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念珠递到她们的手上:“你们额娘和阿玛又把你们俩丢在宫里,自己四处游玩去了?我可怜的小外甥也被仍在富察大人府上了吧?唉,要不是当年看着五姐姐挺着个大肚子,我还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五姐姐捡回来的孩子!” 挽容看着这个难得一见的舅舅,微微笑了笑,念容却噗嗤一笑,颇有乃母之风。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这对姐弟,就没一个老实的!”那拉氏一边点着永z的脑袋,一边咬着牙含着泪的痛责道:“你就不能常常回宫来瞧瞧我们?上次老十一成亲了,你倒是来了,可是连宫门儿都没进,又没影儿了!现在老十一的孩子都三岁了…” 永z就怕听那拉氏的唠叨,真奇怪,自己的家的皇额娘以前最端庄沉静不过,可是怎么到了现在竟像个老妈子呢?只听那拉氏又嘀嘀咕咕的说道:“上次吉禄来这里,还说要给你说一门亲事,把你拴住就好了…” “额,皇额娘,你也知道为了大清的基业儿子要四处云游广济善缘…”得,硬着头皮继续扯谎吧,反正之前的谎师傅都已经扯出来了。 永z头都大了,果然小表妹就是个小煞星,就知道给自己添麻烦。难怪自个儿小时候那么怕她!亏得自己当年还给她抱不平,现在进宫做了贵妃,就忘恩负义了是吧!他端起茶杯,慢慢的盘算着自己到底待会还要不要见一见自家表妹和哥哥。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看起来十多岁的的男孩冒冒失失的冲进来,冲着乾隆和那拉氏拼命磕头,铿锵有力的说道:“请皇阿玛册封我额娘为太后!” 噗…永z一口茶水便全部喷了出来,目光诡异的看着这个鼻涕邋遢的小男孩拼命磕头喊着:“请皇阿玛封我额娘为太后,请皇阿玛封我额娘为太后!”自己这几年不在宫里,究竟宫里出了什么幺蛾子啊?这孩子怎么不干脆跟十二哥请命说:“请皇上封我额娘为太后,请皇上把我娘当你亲妈!”呢?太太太有才了! 那拉氏叹了口气,温声道:“好好好,永琰乖,你先乖乖的回去,待会你皇阿玛有时间就册封你额娘好不好?”那个男孩闻言乐呵呵的点点头,笑眯眯地走了。 “作孽啊…”那拉氏垂下眼帘,当年魏嫔产下皇子后,太医们就觉得这个孩子不对劲——目光呆滞神情恍惚,似乎是脑袋有些问题。兰贵人听说这点之后,便绝了养育十五阿哥的念头,丢开手去。魏嫔也疯了,整天抱着一个布娃娃在后花园里哭,念念叨叨中把诬陷七阿哥不详,和用十四阿哥争宠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七格格跪在养心殿门口跪了一天一夜,自请远抚蒙古,求永d留下魏嫔的性命。 魏嫔没有死,这个十五阿哥永琰倒遭了殃,被魏嫔灌输了好些奇奇怪怪的思想,时不时撺掇他出来闹一闹。只不过永d见他是个傻子,又念在七格格的份上,才没有太多计较。 那拉氏看了一眼殿内的自鸣钟,冲着一直沉默的乾隆道:“爷,时辰到了,咱们去花园里溜溜?”乾隆点点头,那拉氏就冲永z道:“得了,也不留你喝茶,去见见你哥哥吧,难得回来一次!” 永z摸了摸鼻子,就往南书房晃去。 “小十三?”永d惊喜的看着这个多年未见的幼弟:“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永z好脾气的笑笑,并不答话,从兜里掏出一对活灵活现的玉石雕刻的童男童女递到永d手中,笑吟吟道:“这是送你和小魔头的,臣弟恭喜皇上,终于抱得美人归啊。” “私下里就不必那么讲规矩了,容嬷嬷说,希望我们不要太生分…”永d说完这句话就见永z神色微微一变,于是连忙接过玉石啧啧叹道:“朕刚开始只是以为你出去散散心,没想到你真的跟那个老神棍…哦,对不起十三弟,是老神医一去不返了,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哥哥天天批改奏章到深夜,累得像只狗一样!” 永z随意的找个位子一屁股坐下,捏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面塞:“宫里哪有外面快活?外面好吃好喝好玩好风景,在京城不得帮你干活啊!我看十一哥才倒霉呢,为了你那点俸禄拼了老命,回家还得上交…苦命哦!”马马虎虎的吃了两口,永z就吃不下去了,这个味道…很像嬷嬷做的,可是,没有嬷嬷做的好吃。接着,他就掩饰似地随口问道:“哥哥,钮钴禄家有没有一个叫善保的人?此人命中带贪,小心国库里的银子啊!” “所以说,你的师傅是神棍呢。”永d毫不在意的喝了一口茶水:“没错,是有个叫善保的,可是他极其忠心,又在十一哥的手底下。这么多年来,对于那些黄白之物,十一哥可是看得比命都金贵——啊,除了他家媳妇。咱们十一哥那么会理财又那么的抠门,你觉得善保还有什么油水可以捞呢?他可没有十一嫂那么好的本事,可以打动十一哥的心!” 永z微笑着,并不答话。在他的占卜中,很多事情都和命盘上的不一样,比如自己和五姐姐,七哥哥寿数有限,应是早夭而亡;比如皇阿玛在位的时间不对,继位的人也并不应该是十二哥;再比如,那个现在在冷宫中自怜自艾的魏嫔,本应是贱中带贵气,国母命…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不能说。说了,也不会有人会相信。永z忽然想起来,小的时候容嬷嬷总是笑呵呵的抱着他,开开心心的说:“我的小天师,你怎么这么可爱!”没想到,自己兜来兜去,居然真的做了别人口中的神棍,传说中的“天师”。这些年来,他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四处行医,每当尝到各个地方的美食的时候,他总在心里想:若是容嬷嬷在就好了,一定做得比其他的人,做得更好吃。他也问过师傅,当年恍惚在龙舟上看到的,站在容嬷嬷面前年轻女子,到底是不是容嬷嬷本身的模样,可是师傅总是不说,被问急了,师傅就会来一句:“那小丫头,不但不属于这个时空,更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就算是活到她那个时代,也未必能够见得到她!” “皇帝表哥!”门口娇俏俏的女声打断了永z的回忆,只见他一向沉稳的十二哥站起来,傻呵呵的迎上去,对着那名少女嘘寒问暖:“怎么还抱着三阿哥,他都五岁了,也该自己多走走了!你也是,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永z轻咳了一声,少女和永d纷纷向他看去。永d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冲那个少女道:“忘了说,禄儿,你还记得他吗?小的时候,他老是揪你小辫子?” 那拉吉禄的小腹微凸,疑惑的打量着永z。永z也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她,又看看她手中抱着的孩子。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觉,这个小表妹的面相这么的奇怪…自己皇额娘本来应该是折翼凤凰命的,现在居然小表妹也是一样!…又被宫里三股龙气这么一冲…永z掐掐手指,眉头皱得更紧了,没想到自己这个看起来健康活泼的表妹,居然只有短短十七年的寿命!那么她肚子里的小阿哥…怕是也… “这个是…小表哥?”那拉吉禄忽然迸发出一声惊呼:“我我我,我记得他以前才…才只有这么高!” 永d哭笑不得的看着吉禄,这个表妹都做了贵妃,怎么还是这么小孩子气?他好言好语的哄道:“你长大了,永z自然也会长大…还有,你现在应该跟朕叫他一声十三弟了…出嫁从夫嘛…”那拉吉禄羞红了脸,但是很快调整好了心态,笑眯眯对永z道:“额,十三小表哥,皇额娘说你一直东游西荡,不然我给你介绍一个福晋吧…” “哥!”永z并没有答话,而是沉默了许久向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走到永d的耳边低低道:“千万不要册封小表妹做皇后,千万不可以,哪怕她生不出儿子,也绝对不可以让她做皇后!” 永d看着那拉吉禄的肚子,强忍着心中的不悦,瞪视着永z。只见对方脸色苍白道:“哥哥,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你们将会有一个女儿,宠冠天下…” 那拉吉禄见永z不搭理自己,急的不停跺脚:“小表哥,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喂!” 永z在永d耳边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冲着那拉吉禄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道:“大清的江山我还没游览够,小表妹女魔头,你且再让我再快活几年罢!” 至此之后,乾隆等人,再也没有见到过爱新觉罗永z,也再也打听不到他的踪迹,直到乾隆和那拉氏相继溘然长逝,他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永d在位第二十九年,在继永d失去了皇阿玛和皇额娘的第十五年,皇贵妃那拉氏病重。病榻上的吉禄握住了永d的手,眼泪住簌簌的往下掉:“表哥,不要哭。你就当,就当我是在那次难产中,跟着咱们的孩子一块儿去了吧…这么多年的时光,就像是偷来的…好在,好在你还有咱们的其其格…表哥…我真舍不得你呀…可是…可是我爱漂亮,我…我可不想让你瞧见…瞧见我老态龙钟的模样…” 这年八月初七,皇贵妃那拉氏在永d的怀里进行了册封,次日崩,谥号靖端仁皇后。 109、嬷嬷的现代爱情 “大夫啊,你不是说我女儿醒了吗可是你瞧瞧,她还是一副要死的样子嘛!”李家老爸揪着女医生的袖口不撒手,指着病床上依旧昏睡的李葵。 女医生推推眼镜,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形容尚且还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的病人家属…也不怕晦气,呸呸呸!她看着一脸痛哭流涕的李爸李妈,又瞅瞅他们身后一左一右戳着的魁梧帅小伙儿,决定还是委婉谨慎一点为好:“这个嘛,还需要观察观察,病人的情况还不好说。嗯…这个这个,有比较大的几率是可以醒过来的,但是也有比较小的几率…这个还真不好说!”不是医生推诿责任或者是医术不过关,这实在是被医闹给吓破了胆子啊!之前有个患者,只不过是个阑尾炎,接近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谁知道对方就莫名其妙的挂了,还得他们医院赔偿了不少钱。 说完这番话,女医生就立刻拔腿走了人。呜呜呜,后面那两位黑面神好可怕,会不会抽出匕首捅她一刀啊!杯具决不能上演啊! “爸,妈!小妹她是不是撑不住了!”李寻欢和李不败二人互相搀扶着对方,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家爹娘,呜呜呜,刚才那个医生含糊其词,神态慌张,说完病情都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转身而去,难道爹娘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吗?不要啊! “小葵呀!”李爸李妈似乎也感受到了两个儿子的担心和悲伤,忍不住也抱头痛哭起来:“我可怜的闺女啊!你好惨啊,连恋爱都还没来得及谈啊!” 推门而入的主治医师,看到这一家四口哭作一团倒吸了一口气,病患早上不还是好好的吗,难道说用错了药已经…不行了?见此情景,他连忙把闻讯而来的赵玉泽往前面一推,忙不迭的悄声关照道:“小赵啊,应付医闹什么的你最在行了,你先顶着!”说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冲了出去。 而李家爸妈以及两位哥哥看到主治医师这个态度,更加坚定了自家的姑娘没救了这个错误想法,哭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哟。赵玉泽皱了皱眉头,推开了杵在自己面前哭天抢地一米□□的两个汉子,向病床上看去。血压,心跳都正常,没什么问题——可是,那这一家人在床边哭的那么凄凉个什么劲儿啊?没想到自己刚从国外参加学术报告回来就摊到这么一码子事儿!闹心,真是太闹心了! 赶走了吵吵嚷嚷的李家人,赵玉泽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据说看小说看得太激动,一头撞在铜像上的苦逼女青年,心里不停地叹气。不过是轻微脑震荡而已,这个女人居然昏迷了整整二十一天,她的家人就更奇怪了,哭爹喊娘的神态好像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唉,这家的基因本来就很古怪了,万一这妹子撞坏了脑袋,不知道会不会变本加厉的奇葩呢?正在这个时候,病床上的李葵,睫毛抖了抖,接着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什么看,再看老娘拿银针扎你!” 被扫地出门的李家人站在病房外叽叽咕咕,担忧的往病房里看啊看,看啊看,但是谁也不敢再贸贸然的进去。想到刚从那位大夫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薄唇轻吐几个字儿蹦出来:“滚,病人需要休息。”他们就忍不住打寒颤,呜呜呜,好凶的大夫,没礼貌,真没礼貌! “小葵不会有事吧?有事的话咱们老李家可就绝后了呀!”李妈妈抱着李爸爸的肩膀嚎啕不已:“都怪你!都怪你!没事收藏那么重的东西干什么,小葵就快被你害死了!” 正在一家人互相安慰互相鼓励的时候,一个老头晃晃悠悠的晃过来,笑得贼兮兮的拍着李大哥的肩膀:“祸兮福之所倚,恭喜你们,恭喜你们!” 虽然李爸李妈平时很脱线,但是自家女儿还在病床上躺着,就有一个老头在他们面前说恭喜,找揍吗?只听老头摇头晃脑道:“莫慌莫慌,前世姻缘早注定,小病一场故人来啊!你们家女儿这次住院是命中的劫数,是为了和前生恋人在这一世的相遇——咳咳,说了你们也不懂,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你家女儿应该很快就能清醒过来,放心吧!”其神态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思,倒把李家四口人给镇住了,一家人面面相觑,忽然李爸爸拉着李妈妈拔腿就走:“走走走,老太婆,咱们去庙里给小葵请一注灵符。你看这个老人神态自若,超凡脱俗,肯定是世外高人啊!咱们小葵得了他的缘分,不会有错的!到庙里瞧瞧吧!武侠小说里不通常都这么写吗?” “等等我们!”李寻欢和李不败对视一眼,手牵着手相携而去,丝毫没有想到应该留下一个人来看护还躺在病床上的李葵姑娘。 喂…现在的人都这么好骗吗?啧啧,真不知道那个姑娘是怎么平安活到这个岁数的,爹妈不靠谱,兄长也少根筋…真不容易啊… “赵院长!”一旁的小护士殷勤的端过一杯茶水:“你要不要到我们办公室去坐坐?”赵医生虽然脾气古怪了一点,老是爱自言自语什么的,但是长得帅又多金简直是理想夫婿的不二人选嘛——唉,只可惜太冷漠了,只有从他老爹下手,争取拿下未来儿媳妇的宝座! 赵院长失落的摇摇头,叹气的转过身去,冷不防对上了一双不带温度的眸子。 “呵…呵呵,儿子,你听到了呀。”赵院长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安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有威严的儿子。这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哭过,当然,笑得机会也很少——说好听一点,叫严肃;说难听一点叫面瘫:“我看那一家子哭得伤心…就当行善积德,宽慰一下他们….” 赵玉泽瞥了自家老子一眼,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屋里那个小妞醒了,去叫她的家属吧!”说着他干咳了一声,神色匆匆的大步离去,赵院长远远望去,赵玉泽的耳垂似乎有着一团可疑的红晕。唔…难道自己的操之过急真的把儿子气到了吗? 李葵无奈的看着脖子上挂满了护身符的老爸老妈连滚带爬的哭着冲进来,将她搂在怀里一口一个心肝儿肉儿的喊着,恨不得把她她揉到骨头里。李寻欢和李不败两个人也是感恩戴德的一通叽歪什么“好小妹你终于醒了,我和欢哥终于解脱了”“你要是不醒我和小败就要劳燕分飞了”云云,让李葵哭笑不得。嘶…头好痛啊… “爸爸,听说我昏迷了二十多天?”李葵终于安抚好了痛苦流涕的一家四口,按耐住性子温言软语的问着自己看起来还算理智的老爸:“家里的铜像,没事吧?” 呜呜呜,真是好女儿,都昏迷了这么多天还挂念着家中是否有财产损失,真是可怜又可爱啊!李妈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摇着头。李葵揉了揉脑袋,四处打量了一番,原来自己毫无知觉的在这个房间里,昏迷了整整二十天啊…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恍若隔世的苍凉感,似乎,忘记了某些很重要的事情和很重要的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经历了生死看透了一切?李葵捶了捶脑袋,有些疑惑的想着。 “别捶了,小心变得更笨。”李葵歪着头,忽然耳边响起一个好听的男音,她眨眨眼,疑惑的看着对方,紧接着脸就爆红了:“赵…赵医生,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是睡迷糊…唔,是昏迷的迷糊了,一不小心就…”想了想,她小心又谨慎的看着对方:“虽然我把您当成了登徒子,但是您也有调戏回来对吧,一报还一报啊!” 这下,赵玉泽的脸也红透了,他实在不忍回顾,之前这小丫头恶狠狠地责骂他之后,他居然笑嘻嘻的回了一句:“来啊,我就喜欢重口味的。” 被传染了,自己一定是被这一家子奇奇怪怪的人给传染了才这么无厘头的!赵玉泽狠狠地摇了摇脑袋,轻轻咳了一声:“该进行常规检查了。” 李家人眼中燃起的熊熊八卦之魂立刻变成了感恩戴德。好大夫,真是好大夫啊,事必躬亲,连一个小小的常规检查都要亲自上阵,下一次一定要送一个妙手回春的匾额给他! 由于李葵昏睡的太久,医院担心出现意外,所以吞吞吐吐的表示希望她能够再留院观察几天。用李葵的话来说,李家人也算是中康人家了,所以毫无疑义的举双手赞同。 “怎么又在看鬼片?”李葵窝在床上,聚精会神的盯着手中的平板电脑,贞子出来了!冷不防,手中的电脑被抽走,她先是吓得浑身一颤,接着就皱着眉头看着来人:“喂,赵玉泽,我正看得兴起呢!” 这几天下来,李葵已经和赵玉泽混的相当熟悉了,这个医生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超级好相处,也很好说话。她鼓起腮帮,瞪着眼睛喊道:“快把小苹果还给我!快快快,贞子出来了!”说着,李葵从被窝里探出手来就要去夺赵玉泽手中的平板电脑,赵玉泽一边左右躲闪,一边叹了一口气:“真不懂你小姑娘家家的,干嘛要看恐怖片。”他更不懂,为什么自己总是有事没事就跑过来逗逗这个看起来很二很无知的小姑娘,甚至对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难道真的像老头子说的那样,春天到了,又或者是前世姻缘?赵玉泽轻笑一下,命运那种事情,他可是不信的,更别提跟着自家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妈学习什么占卜了,也亏得老头子对爱妻的话奉若圣旨,深信不疑。 “因为我要看了编成故事讲给…”讲给谁听呢…李葵忽然愣住了,印象中似乎有个小小的身影一直缠着自己,边跳边喊着:“快快快,要讲恐怖一点的鬼故事,不要好笑的!最喜欢…讲得鬼故事了!”最喜欢…谁?李葵呆愣愣的想着,脑海有些混乱。 恍神间,赵玉泽已经将自己的平板电脑放在了李葵的怀里,饶有兴趣道:“我给你下载了最近很流行的连续剧,你别老是看鬼故事,半夜吓得不敢上厕所还去按铃找人家小护士。”其实他也很喜欢看恐怖片听鬼故事。不过,鬼片可不是随便乱看的,尤其是在医院这种极阴之地。古人说的“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其实是有道理的,看鬼片和讲鬼故事很容易吸引“那种东西”。 李葵见赵玉泽很坚定地样子,只好嘟嘟嘴,打开赵玉泽的文件夹:“哇,又是清宫戏…宫锁珠帘…听说是雷剧啊…”赵玉泽耸耸肩,他怎么知道雷不雷,女孩子喜欢看的电视剧,他可不是很懂,尽管如此他还是探过头去:“怎么会是雷剧呢,我看那些小丫头都很爱看啊!” 看着看着,李葵将平板电脑一放,无精打采道:“胡编乱造!妃嫔居然在众目睽睽下跳舞,还给皇帝戴绿帽,又不是花魁!这样不合规矩呀!你还说这不是雷剧,这个什么什么阿哥都喊出‘请封我额娘做太后’这种话了,是要谋反吗?他干嘛不说‘请皇上你把我娘当你亲妈’呢?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请皇上你把我娘当你亲妈…这句话很耳熟的样子。赵玉泽摇摇头,肯定是自己最近天涯逛多了,说不定偶尔看到了吐槽贴。 “赵玉泽,你今天不值班吗?”李葵从床头的小柜子拿出一盒杏仁酥嘎嘣嘎嘣的吃着,见对方点点头便来了兴致:“我一人儿也挺无聊的,你陪我聊会儿天呗?我可以讲鬼故事给你听!”说着李葵十分阿沙力的塞了一块杏仁酥放到赵玉泽嘴里:“男孩子就要壮一点才可爱,不过你这样也还不错啦!” 赵玉泽含着杏仁酥,眼巴巴的瞅着李葵,只见对方挤眉弄眼道:“好吃吧?哈哈,我也会做很多种点心哦,有机会请你吃啊!” 有机会请自己吃?赵玉泽挠了挠下巴,看着李葵笑得没心没肺的表情,莫名的有些愉悦。他弯了弯嘴角,微笑着道:“好啊。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鬼故事的话,还是等你病好了再讲给我听吧,不如我们现在来玩水果忍者?”巡房的护士羡慕嫉妒恨的看着李葵和赵玉泽凑在一起的脑袋,赵医生不是最看不起大家玩那种“弱智”游戏吗,怎么现在…呜呜,看来肥水要流到外人田里面去了,小护士们的心都要碎了。真不知道病床上的那个傻大姐走了什么狗屎运! 两个人玩的十分兴起,赵玉泽的智商高,反应也快,游戏积分高的让李葵眼红不已。 “呀呀,小赵也在呀。”李妈妈拿着一个大饭盒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她早就忘了赵玉泽在一开始对他们的恶语相向了。这是李家人特有一个共性——心胸开阔不记仇(李葵是独树一帜的李家人,不包括在内。) 李葵一看到李妈妈就连忙丢下了手中抓的平板电脑:“妈妈妈妈,我饿死了,我的韭菜饼呢?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说着非常主动地接过李妈妈手中的饭盒,压根没注意到赵玉泽那纠结的神情,还十分热情的招呼赵玉泽:“来来来,吃吃吃,虽然我妈妈做的没有我做的好吃,但也是很好吃哦!尝尝看!” 一旁的小护士们幸灾乐祸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她们还是有希望的!赵医生从来闻不得韭菜饼的味道,之前看到别人吃就黑着脸走了出去,更别说是吃了——况且,像赵医生这么优秀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吃那种东西呢?哈哈,这个李葵怕是要出局喽! 赵玉泽看着李葵亮晶晶的眼神,咬了咬牙如同壮士赴死般大义凛然的咬了一口。往常中的反胃并没有出现,相反,韭菜饼那香飘飘的味道充满了赵玉泽的口腔,他在李葵的劝说下,又咬了一口。 小护士们这下全部都石化了,呜呜呜,人家都说真爱无敌,看来她们这次真的是输了…赵医生为了那个李葵居然连自己最厌恶的韭菜饼都吃了,而且还眉开眼笑的说好吃…妈妈咪呀! 慢慢的,李葵也发现赵玉泽对自己的与众不同了。在这天赵玉泽又一次无所事事状的晃到自己的病房时,李葵开口了:“今天又很闲吗?没有手术没有值班什么的?” “是呀。”赵玉泽脸不红心不跳的信口答道,反正自己以前那么多休假都没有休,请个假放松一下心情应该也没什么吧。 骗人,刚才护士们都叽叽喳喳诉苦说手术多,赵玉泽一个医生,怎么可能会这么悠闲?李葵盯着赵玉泽,直到对方局促不安的别过头,将一个纸袋子丢在床上,粗声粗气道:“这里面是我从家里给你带来的小说,闲了没事可以看看,别老是盯着平板电脑,对眼睛不好。” “知道啦知道啦。”李葵偷笑,轻轻地将袋子打开:“哎?这个里面夹得照片,是你小时候?” 赵玉泽忙不迭回过头去,只见李葵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照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把手伸到李葵面前来回摆动:“我知道我小时候很可爱,可是你没必要盯着我的‘□□’这么虎视眈眈啊!我好怕你对我意图不轨啊。” “我…我好像见过你这个样子,胖的好均匀好可爱…小小的肉肉的,嘴很馋还很爱哭…”李葵咬着下巴努力回忆道,赵玉泽顺手就给了她一个爆栗:“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哪能随随便便的哭,我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哭过!别yy了,你说你见过我这个样子?该不会你是我托儿所的同班同学吧?嗯,也不对啊,你生日比我小了三年八个月零三天,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都上幼儿园中班了!” 唔,也对,看着赵玉泽平时这副面瘫脸,也不像是爱哭的人。算了算了不想了,李葵扫了一眼赵玉泽,忽然轻笑道:“哦?我的生日你这么清楚?”她凑到赵玉泽耳边低低道:“赵玉泽,你是不是喜欢我?” 赵玉泽的脸“唰”的红了,他看向李葵的脸,只见对方的神情带着期待又带着羞涩。 “是啊,我喜欢你。”赵玉泽看着李葵涨红了脸,咬着嘴唇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他用额头抵住她的,诱惑而又沙哑的问道:“你,也一样吧?” 有的时候,爱情来得就这么突然。至于是不是前世姻缘,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赵玉泽吻上李葵唇上的那一刻,李葵迷迷糊糊的想道。 这一次,终于轮到我保护你了,亲爱的,我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