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缠,宝贝前妻》
001离婚吧
李雨薇赤着脚走到窗前抬手拉开窗帘,窗外月色撩人,昏黄的灯光斜斜的打在柏油马路上,长长的街道,在稍显黯淡的光线下绵延至远方,使它一眼望不到边际,宛如人心,隔着肚皮,摸不到,看不清楚尽头。
轻轻抬起腿,窗台很宽,李雨薇坐在上面显得很小,像一只蜷缩成一团的猫咪,安静,柔顺。
她将双手放在膝盖间绕成一个圈,整张脸贴在膝盖上面,视线透过窗户,远处的灯光明明灭灭,仿佛心底那个因为情绪变化而一会儿清明一会儿浑沌的念头,忽明忽暗。
李雨薇记得张嵩研曾经对她说:“李雨薇,你这个人太过于情绪化,做事情只是以自己的情绪为依据,你自大盲目到看不见别人的心情和感受,我找不到办法体谅这个过于自我的你,更没有办法接受你所谓的情感,抱歉!”
以前的她,因为他的话气的跳脚,她指责他,凭什么揣测怀疑她的情感?就因为她喜欢他,喜欢找他说话找他一起做事情就活该接受他所有莫须有的指控和他对自己感情的诋毁?
她于是决定不再原谅他,有什么了不起,山不转水转,她李雨薇离开他难道便没有办法好好生活?
后来,时光流逝,岁月像是一把杀猪刀,生活被这把残酷的刀宰割的狼狈不堪,曾经让她感动过的誓言变成了天大的笑话,她因此渐渐明白了张嵩研的意思。
他说的没有错,她情绪化,开心的时候她想不起来任何人的不好,生气的、伤心的、应该计较的,所有因为一件事情引发伴随而来的应该有的情绪统统被她抛诸脑后,而且,只要有人稍微甜言蜜语哄她两句,她便开心的忘乎所以。但如果哪天她不开心,这些曾经被她刻意忽略掉的情绪又会被她重新翻旧帐似地翻出来抱怨。
林焱为此就不止几百次的跟她争执,“李雨薇你神经病呀,这事儿不是早就过去了么,你现在提它是什么意思?”
李雨薇自己也受不了了,受不了自己的摇摆不定,受不了林焱的忽冷忽热,更加受不了他整晚上不回家,回家之后身上衣服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儿,微醺的他,冲个澡蒙头大睡,而她,睁着眼到天明…。
她就像是一个神经质病人,她想要摇醒他问清楚,她的手机上那些陌生的短信息,他和不同女人暧昧不清楚的照片是怎么回事儿,可是每每回头看见他熟睡时像一个纯净孩子的脸,她终是什么都没做。
耳边,林焱和张嵩研的对话清晰的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可是心底的沧桑和酸涩,似乎已然将她逼入绝路,她退无可退,无路可走。
她焦虑,迷茫,浑沌,她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连自己的心情,已然无法看的透彻。
“我会把她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来照顾,会耐心的等她爱上我离不开我。对,我知道她现在还是爱你,可是没有关系,今后的生活,有我爱她就足够了!”
往事历历在目,那曾经打动她,让她宛如寒冬腊月一朵枯萎的花朵一般的心鲜活起来的男人,终也还是逃不了婚姻是坟墓的魔障么?
他说:“李雨薇,咱俩好好过,不吵架不置气,好吗?”
她说好,没有谁比她说这句话时更认真,事实上当她在礼堂说了那句“我愿意”之后,她便暗暗下定决心,忘记所有的过往,努力让自己的生活顺遂,努力的,好好生活。
只是,那个曾让她动容的他,为何后来让她一次一次失望,为什么生生将她推入绝境,看她挣扎,看她绝望,他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一段婚姻,男人和女人像是站在天平的两端,只有两边共同维系共同努力,才能保持相对的平衡和和谐。
这些道理,曾让她感动,让她重新相信爱是存在着的男人,他会不明白吗?那么,如今的他,又为何如此挥霍她的爱与信任?!
有人说,七年痒一痒。
曾经,她不信,那都只是男人女人无聊想出来的借口罢了。如今,她依然不信,所以,他们的婚姻,究竟是谁在作怪,究竟,又是谁蹉跎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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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林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他进屋的时候没有开灯,他动作很轻,似乎是害怕吵到了李雨薇。他顺手拿了沙发上的浴袍径自越过大床走进浴室,粗心的他,没有发现,李雨薇其实并不在床上。
林焱冲了战斗澡,手里拿着大毛巾边走边擦拭头发,头发擦的差不多了,他也几乎走到了床边,也是在这时,他方才诡异的发现,李雨薇不在床上。
林焱条件反射往阳台上看去,以前李雨薇睡不着觉,喜欢大半晚上坐在阳台看星星,林焱以为这次还是一样,文艺小青年的强迫症犯了,只是这次,他才稍微扭脸朝阳台看去,眸底已然出现了在窗台上缩成一团的李雨薇的身影。
林焱一窒,浓眉紧锁,阔步走过去把抱着膝盖傻傻的坐在窗台上的李雨薇抱到床上,放她躺着,掀起被子给她盖在身上,帮她揶好被角,这才坐在她身边,抬手撩开挡在她眼前的留海,轻声问:“睡不着?”
李雨薇怔怔的望着林焱,他的柔情,忽然让她很烦。总是这样,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回来后又对她极尽温柔,让她糊涂,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更加看不明白他的心,迷糊了自己的意志和感受。
她讨厌这样的他,更讨厌到了现在依然会因为他的柔情而心情攸然好转的她。
林焱皱眉,见她一直只这样呆呆的望着她,失笑,在她鼓鼓的脸蛋上捏一把,“怎么了呀,这是?”
她把他的手拉下来两只手握着,一下一下掰开合上再掰开,“林焱,你是如何做到左右逢源的?又如何会在没了感情之后还能够温柔以对,你告诉我,这样你不烦吗?”
林焱本来还算温和的脸顿时僵硬宛如挂上了冰凌,“李雨薇你又怎么了,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没事找事儿!”他当然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没事喜欢言语刺一刺他,他不跟她计较,她还真是越来越没样儿了!
李雨薇看着他有些气急败坏的脸,忽然就很想笑,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出来,良久,李雨薇好不容易在林焱越来越低气压的瞪视下调整好表情,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我今天收到了一条短信,让我跟你离婚来着!”
李雨薇的语气像是两个交好的朋友互相调侃,“嘿,你这家伙!”调调跟开玩笑似地,可离婚这种事情,能是随随便便当笑话讲的吗?
所以可想而知,林焱的脸瞬间结了冰似地紧绷,望着李雨薇没说话,反手去抓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不信?”李雨薇扯了扯唇角,却愣是没拉扯出一丝丝笑意,反而那装作不在意的表情,说有多勉强就有多勉强的僵硬。
原本李雨薇还想,不必介怀,可是可能吗,总来还是小女生的心态作祟,希望他懂她,理解她的心思。虽然,每每失望。
李雨薇轻轻的叹口气,对长此以往这种状况的无奈,更是对林焱行为的无力,“这样的事情还少吗?林焱你自己说,我还有什么必要骗你呢?”
林焱顿了一下,原本也不是怀疑李雨薇的话,而是他想要知道,是谁给她发短信,他只是想搞明白而后杀鸡儆猴,以防今后发生类似的状况一次又一次发生引起他们的争执,谁曾想,他的举动,却让她先误会了去。
林焱把李雨薇攥成一团的小手放在手心,声音很温柔,他说:“薇薇,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互相信任的吗?我只喜欢你,这个你不是知道的么?而且那种事情,本来就只是逢场作戏,你也说过不计较的,现在这是又为何傻傻的当成真的,徒增咱们两个的不痛快呢?”
林焱的手很漂亮,修长白皙,指骨分明,李雨薇曾说,她的手被他包裹在手心,有种暖暖的感觉,心底的满足很难用一句话说清楚。
只是现在,李雨薇只觉讽刺,一切的一切。
一句逢场作戏,一句我喜欢你,能说明什么呢?她不懂,不懂男人为什么喜欢跟不同的女人暧昧,不懂男人为何喜欢对不同的女人说,我喜欢你!
喜欢,不该是全心全意的么?喜欢,难道不是承诺?
许怡然说李雨薇的爱情观幼稚的可笑,很难想像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这种话从结婚七年的李雨薇口中说出来。
许怡然也曾为此很多次“劝慰”李雨薇,“既然就是些提不上台面的小角色,何必计较?男人嘛,喜欢花天酒地你就给他空间让他去玩儿,总归还是会回来的,你跟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讲什么情呀爱呀的,你说说你这不是在找虐是在干嘛!”
李雨薇不同意许怡然的观点,所以她因为她的话而跟她置气,好几个月不主动跟她联系,可事实呢,她果然可笑幼稚的紧吗?
李雨薇眼神怔怔的,望着林焱,看进他眸底的最深处。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叠,片刻,在他眼光灼灼不躲不闪的注视下,她先于他挪开视线。
往事已然朦朦胧胧,李雨薇甚至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林焱变成了如今这种状态,相对,无话可说。
林焱了解李雨薇的性格,知道她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如今见她躲开了视线,还当她不跟他争执是跟以前一样,信了,不追究了,刚准备说话,忽听见李雨薇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说。
“林焱,我受不了了,这种婚姻状况不是我想要的,我好累!”她其实想说,既然婚姻变成了两个人之间的阻碍,还要她干什么?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林焱本来没有耐性的目光幽幽转沉,透着一股薄凉刺骨的寒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捏着李雨薇的大手越来越用力,李雨薇很痛,却是生生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音。
“李雨薇你有没有完?你知道这些话我不爱听不是吗,现在是怎样,故意在挑衅我,试探我的底线么?”
李雨薇除了想笑,没有别的多余想法,她说:“林焱,你能不能不再这么狂妄?没错,你青年才俊,愿意娶我不知道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那又如何,难道你觉得婚姻当中应该有等级之分,你挣钱比较多就应该高高在上?呵~没有错,我吃穿用度都是你给的,所以在你这里,我该以仆从心态面对你,你的意思是这样?我有没有说错?”
还真是笑话,男人在外花天酒地,回到家女人就该好话说着,饭菜端上桌伺候着,不能多说一句不是,不该有一声质疑?即便有天大的委屈,因为经济实力的薄弱,活该憋屈委屈自己?
当真是混蛋的婚姻的逻辑,她小时候没有人教她这样,现在更加学习不来。
林焱见她越说越没谱,越来越来劲儿,不耐烦的啧啧两声,一锤定音:“行了,甭跟我扯这个,我很累,要睡觉了,你自己也该好好想想,别整天没事净整这些没着落的事儿,可以吗?”林焱真的困了,满满的合约和应酬,他身心疲惫,不想回了家还没有个清静的地儿!
像是挥出去的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那种怅然若失的无力感突然让李雨薇很是颓败。
意见不合,想法不同,难道不应该沟通然后得出一个共同的答案?他们是夫妻,难道应该存在隔阂,任由问题摆在那儿不解决?
唉,罢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答案不是已经很明了了吗?
李雨薇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天花板是白底儿嵌了些粉色,当年她选择的装饰风格,还有那盏水晶灯,去年她重新换过了,林焱不知道,这基本是她可以确定的事情了。
“林焱,我们,离婚吧!”
林焱窝火,所以即便再累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熟睡,于是,李雨薇轻柔却坚定的声音就这么直直的撞进了他的耳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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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我想出去上班
李雨薇是怎样的人?
用许怡然的话说:她呀,就一把爱情当成面包的傻女人!
李雨薇的爱情观很纯粹,爱一个人的时候,她竭尽所能,做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倾尽所能的对对方好,特有一股子破釜沉舟的狠劲儿。
这样的人,对感情固执,相对的势必会在感情的道路中付出多于另外一方,或许,还不止一点点。
李雨薇提出离婚,是真的想离开了,目前的生活感情状态,跟她理想当中,或者说,跟她想的和谐美好的感情相差太远。她是把感情当成一件神圣事情的,所以她无法接受林焱的逢场作戏论调,更协调不来两个人之间现如今的关系。
而林焱,对于李雨薇的话,除了生气郁闷没有别的多余情绪了,他无法理解李雨薇没完没了的折腾,他都说了没什么大不了,他不懂她为什么还要跟他计较。
林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浓眉皱在一起跟粗粗的麻绳似地,“李雨薇你到底有没有完,你整天这样神神叨叨的你不烦人吗!”
也许,李雨薇这次是真的踩到了林焱的死穴,林焱这次说话那是一点儿情面都没有留,说出口的话是李雨薇从来没有听见过的严厉,乃至伤人。
李雨薇因此狠狠的怔了一怔,她望着林焱的眼神,仔细看除了受伤还有一点点害怕。
李雨薇,其实是一个非常胆小的人,尤其在面对一个有可能随时会暴怒的人时更明显,可惜的是,林焱身为她最亲近的人,一贯以来,却从俩没有发现过。
林焱说完话停了好久不见李雨薇有别的反应,不动声色的往前凑了凑打量她的情绪,后亦没有在她脸上看见太多的表情,于是完完全全抛却心底最深处那一点点的不自在,表现出强势的硬声硬气,问:“还有没有问题?”
他其实很累,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实在是没有心情跟李雨薇讨论什么情呀爱呀的无聊问题,唧唧歪歪的像什么样子,他不喜欢。
李雨薇所有的问题和话语哽在喉咙间,上不去下不来,一口气憋在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重,压抑,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林焱问完不见李雨薇答话,当成今天这页已翻篇,李雨薇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林焱的脸色因此稍平静了些,干巴巴的说:“睡吧,明天还上班呢!”
说完,重新躺回床上,翻了身很快便睡了过去。
李雨薇就那么呆呆的坐着,脑袋好像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又好像,装着许多与现状背道而驰的记忆,他们互相碰撞,砰砰撞出激烈的火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哪一部分才是真实的。
明明,他说过他们好好的在一起,他会耐心的对待她,对她好,明明这一切仿佛就在耳边,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那么眼前这个安然入睡的他,对她凶巴巴的他,这个现实的状况,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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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是个很守时的人,哪怕是后来接手了林氏的企业成了最高层的决策者之一,他仍然每天按时上班,从未有过例外。(.)
早晨七点整,林焱规律的生物钟自动拉响警报,还没睁开眼睛,林焱的本能反应先是探臂到李雨薇的位置摸了两把,察觉她不在,攸地睁开眼睛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微微?”林焱对着洗浴间喊了两声,没听见回答,赤着脚下床。
白色的长毛地毯很软,所以即便是不穿拖鞋也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林焱推开洗浴间的门,里面空无一人,浓眉不由自主的皱了下,退出来,往阳台上看去,果然,李雨薇只穿了一件很宽很大的白色衬衣,正双臂环胸站在那儿。
夏天的白天来的比较早,一早天气不错,吹过一阵儿清爽的风,微风过境,撩起李雨微额前耳侧的青丝,宽旷的衬衣随风而起,像一幅飘逸的素描画,发丝轻扬,衣袂飘飘。
林焱阔步走去,从李雨薇身后圈住她的柳腰,刚硬的下巴搁在她的肩头。
“想什么呢?”他开口说话,温热的气息从她的耳侧流窜到全身,似乎有电流流淌,瞬间麻酥酥的感觉充溢全身。
李雨薇没回话,只还是望着东边冉冉升起的太阳,那是希望的象征,一天新的开始,是值得期待,值得有念想,充满着未知幸福的新的东西。
只是她一早就这么看着,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什么是属于自己的新的东西,又是那些,是能够给她死水般生活注入新鲜活力的因素。
林焱屈着腿用膝盖蹭了蹭李雨薇的臀部,这样的动作,有些暧昧,可此时两人却都没有别的太多的情绪。
他肩膀撞了撞她的后脊背,圈着她的手臂交叠在她腹部而后往上摸了一把,声音很温和,带着丝丝诱哄的宠溺,“想什么呢老婆?”顿了一些,复又说:“不能给老公我说说么?”
李雨薇把林焱作乱的两只手拉下来搁在手心握着,没回头,一边数着他的手指头玩儿,一边轻声说:“也没想什么,就是醒的早,怕影响了你的睡眠质量,所以就来这里站一下,清静!”
林焱闻言,浓浓的眉顿时拧成麻花儿,弯着膝盖撞了撞李雨薇的大腿,稍有些不高兴的道:“胡说什么呢!”
什么叫做害怕影响了他的睡眠质量,要不要这么见外呀?而且,只是站一下?图个清静?那是什么鬼话,看她脸色就知道在骗人,何况,当他傻的呢,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温度,分明全身凉凉的,一看都是站在这儿挺长时间了,还敢骗他!
“不想说?”他也不会因为她的隐瞒而特别生气,心里也只当她因为昨天的照片事件还在生气,想要解释一下,可是话到嘴边,实在又觉得没必要。
况且,狂妄如他,实在是太长时间用不到示弱和撒娇这种本能,即便想说也根本无从说起,因为,那本来也是事实,但同时,也仅限于她看到的那样,没有别的东西了。
“微微,你不是很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有分寸,我会把握尺度。而且微微,现状如此,我们的生活原本就不只有家庭不是吗?”虽然,他可以嚣张到目中无人,更有足够的势力和能力可以不用去应酬别人。
李雨薇对林焱的说辞没置可否,只在他说完话之后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林焱,我想要开始上班了!”
李雨微大学一毕业就跟林焱结婚了,她没有工作经验,但出去上班却不是一时起意,事实上她已经想挺久了。就像他说的,生活本该五颜六色,她不能只用家庭,爱情来妆点,只有让自己更加丰富、绚烂,感情的状况,生活的状态,或许才会更如意也说不定。
以前的她,太过于依赖感情,依赖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如今,生活支离破碎,感情摇摇欲坠,她试图改变,她想了许久,既然他闷头往前走没空去顾及她,那么由她来努力追上他的步伐,或许他们的感情便还有退路,还是可以回到最初单纯的那个状态。
最后的顿悟,是她想了一早得出来的结论。
身后的林焱,听完李雨微的话,脸色顿时灰的像是小孩子的调色板,什么乱七八糟的颜色都有。
他依然无法理解她的想法,所以对于她的努力他只当是在向他抗议。他攸地放开她的腰身,一抬手拉着她转过身面对自己,浓眉紧锁,薄唇抿着,一看就是非常生气的状态。
003不行
李雨微因为下定了决心,所以对于林焱的变脸也不会如往常一般心声胆颤,她看着林焱,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李雨微,你到底想要怎样?”他还是喜欢她以他为主,她把家里收拾的妥帖,他回到家里感觉会很好,很满足。他可一点儿不希望她出门“抛头露面”,跌份儿!
李雨微柔柔的不卑不亢的回答:“我就想去上班!”她只是想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圈子让自己不再那么无趣,纠结于他的晚归和与不同女人的暧昧而对婚姻产生质疑,她可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她的出发点就是想要两个人关系和谐,只这么简单。
林焱眸底,有些暴怒浸染,不躲不闪的直直撞进李雨微眼底,他反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李雨微没说话,越过他往卧室走去。
林焱却突然被这样的李雨微彻底激怒了,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似的,这感觉真特么的让他憋屈。
他重重的一把拉住李雨微的手臂,声音已然没有了往常的好声好气。
“李雨微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雨微被他硬拽着,脚步有些不稳,弯弯的柳眉紧蹙,只是在回过头的时候,一切的情绪很好的被她收纳在眸底,只唇角几不可见的勾起一抹看不出所以然的弧度。
“没什么意思!”这是李雨薇要死不活的回答。
林焱的怒火,乌泱泱的从脚底窜到脑门,眸底的她,一副挑起事儿又事不关己的样子,他的火气没有名目释放出来,憋屈的恨不得抬手掐死她。(.)
所谓软刀子杀人的感觉,估计就是他现在这样的,所有的情绪憋在喉间上下不得,他娘的说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你就是一天不跟我找事心里便不痛快是不?”林焱的怒火,显见已然到达顶峰,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爆发。
而作为李雨薇,相处七八年,她会不懂?
只是,李雨微龇着牙笑了笑,仿佛看不见林焱频临暴走的情绪,抬手轻轻把林焱的大手从自己手腕上拉下来,说:“我去做饭!”说完,转身跟没事人似的溜达出了卧室,徒留下握着拳恨不得挠墙的林焱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林焱打开热水器,水声稀拉拉的响起,水珠落在黑白格的地板砖上,溅起,四散。
一捧凉水洒在脸上,林焱使劲用手搓了两把,心底憋着的怒气依然无法冷静下来,一拳攸然猛的砸在坚硬的墙面瓷砖上,钝钝的疼,他却无所觉似的一直用拳头压着刚硬的瓷砖。
良久,林焱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在床边站着愣了下,从口袋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打给挺久没有联系的许怡然。
电话那头的许怡然似乎还在睡,声音含含糊糊的却显然透露着许多不爽。
“不知道一大早扰人清梦会死人的么?”会被她掐死!许怡然皱着眉头恶狠狠地说。
真是要死啦,最讨厌睡觉睡到一半被人吵醒,这不是找打是在干嘛?!
“我,林焱!”林焱对许怡然从来就没有客气过,都是有用了打个电话交代一下,至多约出来吃顿饭,平常都一副懒得理她的拽二五八万的样子。
许怡然也从来不跟林焱计较,他找她多数跟李雨微有关,而李雨微和林焱两个人相对而言,还是李雨微对她更加重要,所以她平常也是懒得理林焱,大家不约而同默契达成共识,彼此彼此而已。
“微微怎么了?”能让林家三少一大早给她打电话,除了李雨微的事情,许怡然也想不到别的了。
许怡然睡意因此一下就没有了,从床上爬起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身上光裸裸的,连一件睡衣都没有穿,抬手拉起夏凉被卷在自己身上遮住春光,握着电话,拧眉欲仔细听听林焱要说什么。
“她这两天情绪不稳定,你约她出去转转!”听起来有点强势下命令的意味,不过许怡然无所谓,不跟他计较罢了。
“知道了!”三个字之后,两个人默契的同时掐断电话。
许怡然握着电话寻思林焱的话,正琢磨找个什么名目把李雨微“骗”出来,一条坚实的手臂猛的从她身后伸出来把她拉到床上,下一秒,那人整个儿压了上去。
“有时间想别人的事儿,不如想想怎么样弄出个娃娃好给老太太那边交代!”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一早开口说话,有些沙哑。
许怡然被吓了一跳,惊叫声刚要出口,下一刻被男人全部吞入口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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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坐在餐桌前,早餐是他喜欢的瘦肉粥和小菜,只是桌子上只有一份,李雨微似乎下了决心跟他闹,平常都是开开心心的陪他吃完早餐才去收拾厨房的,这会儿为了避开他,早餐上桌之后便自己跑到厨房洗洗擦擦去了。
林焱气的想要掀桌子,握拳强忍,对着厨房那抹玲珑的身影喊道:“微微!”
厨房和餐厅只有用全玻的隔断隔开,推拉门也是开着的,两边都能看清楚对方在干嘛。
林焱于是清楚的看见李雨微在他喊她一声后擦洗橱柜的动作怔住,很快又装作没听见似的开始忙碌,气的重重的把筷子摔到桌子上,声音提高:“李雨微,叫你呢你装什么听不见!”
李雨微丢下抹布,带着塑胶的手套从厨房走出来,站在林焱对面的椅子前,刻意忽略他脸上的不爽之色,转换话题道:“小菜不合口味?还是你想吃别的,你告诉我我重新做给你!”
林焱内伤了,她总是轻易能够抓住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能够激怒他,在他怒不可揭的时候闪着大眼睛装无辜,让他有火发不出,硬生生憋出内伤。
“李雨微你要不要这么气人,让我生气你是有多开心还是怎么的?”
李雨微掀了掀唇瓣,想笑,愣是没笑出来,“厨房很乱,如果饭菜没有不合口味,我去忙了!”
李雨微转身之际,手腕被林焱重重的拽着,他用力一拉,她整个人往后跌倒,落在他怀里。
“你能不能不闹了?”林焱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像个小孩子似的,不满足她的愿望她便一直跟他置气,不会发火,只是装作跟他不熟,拒绝跟他交流。
“我没闹,我现在可以做的就是伺候你衣食住行,这是目前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应该的我就会做好!”不让她上班不是吗,那她可不就是一小奴才的角色么?
那么她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有什么问题呢?!
林焱给气的,这话不就是在抱怨他不让她上班,把她当成保姆么?林焱恼的重重的掐一把李雨微的脸,冷静一下方才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可以约许怡然逛街,也可以约咱妈喝茶聊天,或者约别人打牌什么的,为什么一定要想着上班呢,我之所以不同意不是怕你累到么?”他就不明白了,给别人打工有什么好,他是缺她吃了还是少她穿了?
李雨微心底冷笑,面儿上却不动声色的“哦!”一声,分辨不出具体的情绪。
林焱顿时松了一口气,干燥的指腹点点李雨微的脑门,“你呀,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想那些有的没的?”
“哦!”李雨微还是不咸不的的答应了一声,情绪莫辩。
李雨微闹脾气有两个表象,其一,答非所问不理不睬不说话;其二,打破沙锅问到底非得弄出个所以然。
林焱了解这些,看她如今没有以上两条任何一个表象,因此权当她想明白了,拍拍她的臀,脑门噌噌她饱满的前额,轻声说:“去端饭,等你一块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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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姐妹
林焱去上班,李雨微收拾好厨房,正准备给屋子来一番整体的大扫除,许怡然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微微,出来陪我给宝宝买衣服!”许怡然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很纯真,无法让电话这端的李雨薇清晰捕捉到她此时的心情,是不是心情愉快,是不是正在算计着她?
尽管,李雨薇有时候了解许怡然跟了解自己似的,可只是这样透过电话没有眼神的交流,许怡然无辜的声音还是让她迷惑了。
可,仔细想来,她这边刚跟林焱意见不合吵完架,许怡然的电话就这么不偏不倚的打了进来,她李雨薇活了将近三十个年头,可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李雨薇原本在看见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电话号码之时,不想搭理许怡然来着,可是不可否认,许怡然胜了,她的借口完全勾起了李雨微的好奇心。
“谁家的宝宝?”许怡然有个亲哥哥,可最近没听说要结婚,更甭提有小孩儿的事儿。
李雨薇摇腿,急切的想知道许怡然打算怎么掰扯忽悠她。
“还用问吗,你认识我这么多年,见过我操心别人家的事儿?出来,找地方咱俩好好聊聊!”许怡然抛出橄榄枝,且看李雨薇倒是接还是不接。
这种时候,就是知道前面是个大坑,李雨薇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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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来到跟许怡然约好的地儿,许怡然已经坐那儿等着了,她对她招招手,她大步走过去。
“等很久了?”李雨薇的饮料许怡然已经帮她点好了,温热的,她知道即便三伏天她也不喝冰饮的习惯。
李雨薇落座,示意服务生离开。
许怡然葱白的手指绕着牛奶的吸管玩儿,望着李雨薇的凤眼,像是会放电,看着特闪亮,特耀眼。
李雨薇假装受不了的挥手,“得了,送菠菜什么的玩意儿,留给别人,你知道姐妹从来就不吃那一套!”说完,圆圆的黑眼珠滴溜儿转,在看见许怡然抽掉吸管,端起牛奶杯准备给嘴里送的时候响亮的啧啧两声,“想通了,真想生个孩子出来让她跟着你和郑徐俩不负责任的大人受罪?”
不然也不会突然转性,牛奶什么的,不是她最为讨厌的吗?
李雨薇的话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她也不怕许怡然受伤或者不爽,事实上这话原本就是许怡然以往挂在嘴上说的。
许怡然一口气喝掉半杯热牛奶,嫌弃的把杯子推到桌子中央,“没办法啊,老太太恼了,再继续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还不如一了百了,不就生个孩子么,本小姐又不是生不出来!”
许怡然一边说话,修长漂亮的葱指一边在桌面上弹钢琴,“咱可说好了,等下陪我去给宝宝买衣服!”
李雨薇不由自主的朝许怡然平坦的小腹多看了两眼,问:“多大了?”
许怡然哈一声,“正在酝酿期,这不是还没成呢嘛!”
李雨薇不雅的翻白眼,一巴掌拍到许怡然的手腕上,“不早说,害我恨不得想要离你八丈远!”在李雨薇的眼中,孕育生命是神圣的事情,同样她觉得孕妇特脆弱,平常看见大着肚子的,那都是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许怡然跟她认识十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这怪毛病,好不容易捉弄她一次,开心的就差手舞足蹈了,“不容易呀,怎么都觉得这么多年被你吃的死死地特冤屈,还不兴让我偶尔挑逗一下找找平衡感呀?!”
李雨薇瘪嘴摊手,“你随意!”一副她真心无所谓的屌样子。
“嘿,说正经的呢,你跟林焱吵架了?”许怡然转换频道,八卦的往李雨薇这边凑了凑,眉眼闪动,泛着亮晶晶如狼一般的绿光。
李雨薇又想翻白眼了,林焱还真是大嘴巴,毛病呀,夫妻吵架,她一女的尚且没找闺蜜抱怨,他丫的倒是豪迈,不动声色的全给她泄了底儿!
“我想找工作,他不同意!”李雨薇跟许怡然,从来就没想着有事儿隐瞒她。
许怡然听闻倒是愣住了,她忽然很认真的看着李雨薇,“你来真的?”
李雨薇送她一个又在废话的表情,懒得理她。
“为什么?”家里什么都不差,何必出门打工看人脸色。
“你不觉得我俩现在有问题?”李雨薇叹口气,“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想让自己的视线更宽阔来着!”
这段时间的纠结,让李雨薇有种林焱给她画地为牢的感觉,他给她一个看似华丽的笼子,她在里面独自一人,很孤单。
“你觉得我怎么想的?”许怡然没发表意见,而是歪着脑袋逗趣儿似地问李雨薇。
说起这个李雨薇就来火,明明她们是闺蜜,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她该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支持她的任何决定才对。可这个许怡然倒好,不知道脑袋还是灵魂出了问题,非得说她和林焱绝配。
丫呸的,绝配个妹妹呀!
“那你打算怎么劝我?”她一直想的明白,倘若她能够说服她,也省的她回头跟林焱闹腾,尽然她情绪化,却也不想她的生活,争执和郁结占重头。
许怡然呢,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一本正经的李雨薇,眉眼微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嘿,找打呢是不?”让她想主意呢,她是想哪儿去了,居然给她笑出来。
“微微,咱们两家做儿女亲家如何呢?”这是许怡然脑袋当中突然闪过的念头,可却是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得可行性高。
“咱俩都是奔三十的人了,如果一直不想要小孩子那也就罢了,但如果还想今后有个孩子陪伴,难道现在不是最后的机会了?”据说大龄产妇很危险,她们还是抓住青春的尾巴行动起来看着比较好一些吧?
李雨薇跟石化了似地,她不是没听懂许怡然话里的意思,相反就是太明白了,所以太过震撼,不知道怎么样反应才是正确的,才是自己心底隐藏最深处的答案。
许怡然摇摇李雨薇的手臂,“微微?”很吓人吗,怎么就傻掉了呢?
“其实微微,你不觉得你在舍近求远吗?”就拿她和郑徐说吧,什么感情呀爱呀,对他们就像是一句空话,可他们不是照样在一起生活了七八年。
“你想要出去上班不也是想改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你试想一下,如果你们有个孩子,会不会所有的东西都会变的不一样?”
李雨薇现在想的最多的不是自己生不生小孩儿的问题,而是,林焱虽不是林家的独生子,可他们结婚七年了,为什么林家人对于孩子的问题从来没有给过她压力?
倘若今天许怡然不说也就罢了,她根本不会想到这里,那么,这其中又有什么蹊跷,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状况吗?
“然然,我想问你个问题?”李雨薇想了想,抬起脸正对许怡然。
许怡然点点头:“好,你问!”
“突然想要孩子,为什么?”这不是很奇怪吗,没有爱情的两个人,生孩子,这想法得有多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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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孩子问题
许怡然没想到李雨薇问的是这个问题,于是楞了一下。
李雨薇拍拍许怡然的手背,“不想说就算了!”朋友嘛,总归不是为了互相勉强揭伤疤才存在的。
许怡然的笑忽然就很勉强,她说:“没有啦,只是没想到你会问,所以有些诧异!”
“哦?”为什么觉得她不会问呢?“我看起来像是没心没肺,从不关心你的人吗?”
许怡然“嗨”一声,屈指敲了一下李雨薇的脑门,“你知道郑家的老太太吗,就是郑徐的奶奶!”
李雨薇恍然大悟,“她想抱孙子了?”郑徐不像是林焱,郑家几代单传,孩子在他家必然是首当其冲的大问题,之前倒是她忽略了。
许怡然自嘲的斜了斜唇角,“是啊!”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怎么竟落得个这种不得不当生产工具的悲催结果呢。
李雨薇心疼的握住许怡然的手,她的手很凉,摸上去跟摸到冰块上的感觉差不多,她们认识不是十天,而是十年,她的苦她怎么可能不懂。可,都是逃不开的魔障,除了面对,除了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往前走,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耳边,那个欢脱明媚的女孩儿说:“我的理想是踏遍全球的每一寸土地,我要在我的地图上全部画上绿色的线!”
七年,短短的七年时间,理想变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那梦幻的泡,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她的七彩斑斓,已然灰分幻灭。
两个人,一直以来都是许怡然更坚强,更加会调节情绪,她不像李雨薇,一点点小的想不通的问题,或者一点点情绪的不顺畅都可以让她郁闷许久。
“都是自己的选择,硬着头皮面对呗!”说的豁达,憋屈总还是有的,可许是年纪到了,奔三张的人了,年少时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像是越来越远,还想它做什么呢?
“微微,一直没对你说,我其实没有那么多遗憾的!”
生活的精髓就在于一步一步往前走,这是她许怡然最近才想明白的,所以,往前下去,或许下个路口会有惊喜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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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最终还是没有陪许怡然逛街买衣服,两个人都是自我安慰的高手,可面对最亲近的人,装腔作势变的虚妄,无趣。
两个人拥抱,相互留下“保持联络”的话,许怡然坐上郑徐派来的车离开。
李雨薇没挡车,她沿着街道,正是傍晚,气温相对清凉,不若正午的燥热,心情也跟着变的清爽。
街上的人很多,许多张欢快青春的脸从李雨薇眼前划过,就像她和那个欢脱的女孩曾经的模样,张扬,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样子。
岁月如梭,时光流逝,她们一步一步走来,蹉跎掉的除了青春,似乎还有曾经编制过的,美丽的梦。
李雨薇一直走,闷着头,没有方向,许久,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曾经上学的地方。
这所美丽的校园,承载了太多关于她和许怡然的过往,那时候,她们没有现如今这么多烦恼,生活很单纯,快乐简简单单,就连吃一碗校门外酸酸辣辣的粉丝汤都觉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李雨薇沿着草坪间的石子路走走停停,熟悉的,陌生的,一切的景色,奇异的在这时候全部都让她倍感亲切。
她走到一条熟悉的长椅子上坐下,过往的一幕幕放电影似地在她脑海飞快转换,那个女孩子明媚的笑脸渐渐清晰,她抬起手腕,想要摸摸她的脸,可是指尖,却传来自己眼角温热的触动。
她们的十八岁,好像才是眼前的事儿,可转瞬间,晴空万里变得阴云密布,伴随她们长大的,竟是事事,时时的无可奈何,甚至很多时候,连自己的事情都无法真正做主。
对于许怡然关于小孩子的提议,李雨薇有一刻其实动心了。她很喜欢孩子,她的理想生活,本来就是一家人,一男一女一个小朋友,和和美美。
只是,从小父母破碎感情的前车之鉴,容不得她对孩子的事情有一丝一毫的任性,如果没有能力给孩子最好的,如果无法给孩子一个父慈母贤的美满的家庭,她决计不会生孩子。
所以兜兜转转一圈,推翻了许怡然的意见,她和林焱之间的问题,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李雨薇很苦恼,她就一直安静的坐在那儿,想过往,想现在,想如何处理她和林焱一日不如一日的感情,直到林焱打来电话。
李雨薇看着手机屏幕上熟悉的电话号码,颇为无力,她这时候真的不想见他呢!
“在哪儿?”李雨薇接通电话没说话,林焱稍显不耐烦的声音清楚的传来。
“有事儿吗?”其实李雨薇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就说了这句话,张口就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有事儿吗?”林焱当下就炸毛了,“李雨薇你有完没完,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个时间你不在家你该死的在哪儿?”还敢问他有事吗,他看他平时一定是对她太好了,直接导致她现在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儿!
李雨薇当真认真的看了看时间,轻描淡写的道:“哦,你今天倒是回家挺早的!”平常不到半夜三点不回家的人,好意思因为晚归这个事情跟她叫嚣,真逗!
006怎么,想起老情人了?
林焱听了李雨薇冷嘲热讽的话儿,除了想摔电话就是想着怎么着掐死她算了。(.)
“我说李雨薇,你是没完了怎么着!”往常两个人有争执,她出门跟许怡然见一面回来之后都是该干啥干啥,他尤其喜欢他们斗气之后,她出门撒完泼回家系着围裙围着他转的样子。
他今天特意推了聚会提前回来就是为了这个,现在是怎样,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对他非冷嘲即热讽!
李雨薇胆子小,但偶尔也会固执,林焱有时候大声说话她都会害怕,可倘若她认为他做的太过分,也会破罐子破摔的故意戳一戳他的死穴让他更火大。
“林焱,地球都是围着你转的,是吗?”言下之意,她不是他的附属,她有自己的思想和活动的自由。
果然,李雨薇就是太过了解林焱,她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更加能挑起他的恼怒。
“李雨薇!”林焱的声音,听起来已然有些咬牙切齿了,“给你三秒钟考虑时间,你最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李雨薇其实就是只纸老虎,这一点林焱早都摸得透彻,事实上李雨薇不知道,林焱远比她想的要了解她的多。
就像这会儿,他料定她会乖乖的告诉他地址,因为纸老虎属性,她根本无法挑衅他超过三个回合。
果然,李雨薇虽心有不爽,可还是告诉他了学校的地址。[.超多好看小说]
李雨薇骂骂咧咧的掐断电话,瞪着眼睛,真恨不得把手机扔的远远的,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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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公司忙了一天,又是业务企划案又是忙着杀鸡儆猴的,很疲累,回到家根本动都不想动。可跟李雨薇打完电话,被他把她吃的死死地这个现实状况取悦,顿时觉得浑身轻松,心情欢快。
林焱抓起床边随意扔着的外套,哼着小曲儿下楼进了车库,发动车子,有电话正好这时候打进来,林焱插上耳机,一边接通一边一脚踩油门。
车子宛如火箭头,嗖的驶出车库,穿过院子的草坪来到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话筒内传来万能特助严肃的声音,林焱吊儿郎当的回了句“不见”就想挂电话,被另一端的男人叫住。
“还有啥事儿是我的万能特助不能帮忙处理的?”林焱没个正形的哼哼,他压榨周子轩成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人家于心她爸爸是公司股东,你要不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周子轩觉得自己问话真是多余,林焱精的跟猕猴儿似地,这其中是非曲直他能搞不清楚就让他动手?
果然,他这才话落,就听林焱那边嚣张的冷嗤一声,“那又怎样?”顿了下又说:“我说我能干的周特助,踢个人出董事局这么小小的事情还需要我教你?”
周子轩表示替于家默哀,怪只怪丫的不长眼触了这祖宗的逆鳞,所以被欺负的倾家荡产,相关人员被收拾的惨兮兮也是可以预见的。
林焱速度很快,找到李雨薇的时候不过距离开车从家里出门二十分钟上下,他踏上草坪,远远的就看见了正发呆的李雨薇,走过去屈着抬一下她的脑门,问:“想什么呢?”都神游出界了,他就这么大剌剌的走过来她都没有发现,这感觉还真是不爽。
李雨薇吓了一跳,本能扬手摸了把自己的脑门,回眸,就见林焱似笑非笑的俊脸,狠狠地白他一眼。
“反正与你无关,你管我!”李雨薇不爽的回了他一句,偏过头不去看他。
林焱这次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变化,他蹭了蹭李雨薇,让她往边上让一点给他空出来位置,李雨薇耐不住他软磨,往椅子的另一边挪了挪。
林焱双臂撑在身后,笔直的双腿完全舒展开,歪着脑袋,眼角往下,眯眼看着李雨薇的侧脸。
李雨薇又不是反射弧过份长的人,自然对他的注目礼一清二楚,不动声色的偏了偏脑袋,眼不见为净。
林焱失笑,有没有比她更逗的人了,掩耳盗铃好玩吗?
林焱伸手把李雨薇的脑袋转过来面向自己,微微上扬的眼角泛滥着笑意说,“你幼稚不幼稚?”多大的人了,还跟他玩儿这些三两岁孩子的心眼儿!
李雨薇掰开林焱扣着她下巴的大手,翻了他一眼道:“幼稚我愿意!”
林焱耸肩,大有一副大人不跟小孩子计较的意味。
晴天的夜晚,又正逢盛夏,天空泛着淡淡的墨兰,星星明亮,当头闪烁。
“吃饭了吗?”
相对静坐,不知是受到了校园恬静气氛的感染,还是因为许久不曾两人一起出门感到抱歉的缘故,林焱再开口说话时,声音温柔的能滴水。
李雨薇明显的愣了一下,语言系统优先于大脑,在还没有想清楚怎么回答之时,已本能的摇头对林焱道:“没有!”
林焱斜睨了李雨薇一眼,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李雨薇的脑顶,“走,吃饭!”
李雨薇抬头,他本来就比她高出许多,如今又是她坐他站的状况,她看他必然仰着脸,很是吃力。
林焱抬了抬下巴示意校门的方向,“对门那家还是原来的老板,走吧,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的!”
两人是曾经的校友,上学的时候关系不咸不淡,偶尔见过几次,就在对面的湘菜馆。
李雨薇的脸忽的一下变了个颜色,狠狠地剜林焱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林焱眼尾翘着,煞有介事的反问:“哦?那我在打什么主意?”
“你…。”李雨薇气结,“林焱你有没有意思,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试探我好玩吗?”
李雨薇说完,生气的撇过脸不再看他。
林焱夸张的摇头晃脑啧啧两声,“这算是不打自招么,李雨薇?”他可什么都没说呢,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咋呼个什么劲儿!
“你少在那里装模作样,我告诉你林焱,别逮着机会就给我忆往昔,我不想跟你扯那个!”李雨薇气傻了,明明人家啥也没说,她倒好,一板子拍下去什么底儿都泄完了。
林焱一拳头杵到李雨薇脑门上,“你搞笑不,自己心虚还硬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说说你脑袋里装了什么,豆腐渣吗?”
李雨薇重重的一巴掌拍开林焱的爪子,静谧的空气,“啪”的一声,尤为尖锐响亮。
“林焱你混蛋!”李雨薇说白了还是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因为他晚归,因为收到他跟不同女人暧昧的彩信而生着气,他没有替她解开心结,她憋屈,所以这会儿根本跟那个无关的状况,她表现的像一只炸毛的战斗鸡,充满戒备,到处撒泼。
林焱的手背被她一巴掌下去拍的红彤彤的,心情一下子阴郁到往常没有的境界,声音因此阴气森森的听着特冷酷,“怎么着,想起老情人失望难过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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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怄气
李雨薇理智之外的魂魄因为林焱的措辞一瞬间回笼,她高高仰着脑袋,一方面为了看清楚他的脸他的情绪,另一方面,因为察觉,自己的眼圈居然诡异的酸涩了,仰着头,刚好可以抑制矫情情绪的泛滥。
“你什么意思?”李雨薇放在身后的拳头紧紧地攥成一个团,强压着心底瞬间汹涌而上的苦涩硬着声音问。
林焱原本气到抓狂边缘的情绪因为她泛红的眼圈而松动,他抬手欲安慰她,她见鬼了似地在他的手掌才要放在她脑顶揉一把的时候偏头躲开,眼神躲闪。
林焱因此,暴躁的情绪更加无法控制,冷嗤反问:“我什么意思?李雨薇你在跟我开玩笑么,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
言下之意,就你想的那样又怎样!
李雨薇苦笑,什么守护啊承诺啊,全部都是狗屁,事实上就是腻了,没有那么多借口可循!
李雨薇忽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目噙着冷漠,望着林焱的眼神如凿了冰的利刃,白光森森。
“对,你说的一点儿没有错,我就是来这里怀念老情人的!”他尚且可以与别人不清不楚,她偶尔想要来校园里走走,他凭的是什么对她冷嘲热讽,针尖麦芒的。
林焱抓狂,裤缝处的大手紧了松开,松开再重新攥成一个团,如此往复,三四个循环之后,指着李雨薇咬牙切齿,“行,李雨薇,你行!”
“后悔你也给我受着!”其实这才是林焱此时最想对李雨薇说的。
李雨薇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息在校园的大门口再也看不见,方才颓败的跌坐到长椅上。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她想要挽回两个人越来越远的距离,明明她想要的就是两个人彼此亲近,越来越好,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她总是在他靠近或者示好之时,把他推远。
像是走进了一个怪圈,越是想要,越是背道而驰。这种感觉,很无力,对现实充满恐慌。
李雨薇就那么一直坐着不动,脑袋放空,像是想了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的熬时间。
突然就有些想念许怡然了,很想打电话给她,哪怕只是随便的一句话,只要是她说的,或许她便不会再继续困顿下去。
她拿电话打给许怡然,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来,只是另一端的人,不是自己想要见的。
“许怡然在洗澡呢,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或许明天她会给你回电话!”
李雨薇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傻丫头,郑徐字里行间不想要她打扰他们的意思她不会装作不懂。
对着话筒说一句:“那我明天打给她”之后,李雨薇默默地掐断了电话。
李雨薇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当她走出校门,夜市正如火如荼,三三两两的小情侣穿梭其间,软语呢喃,她朝着人堆中走去,沿着夜市的那条马路一直往前。
这么多年过去了,夜市的风味似乎变化不大,每走到一个摊位,属于她和许怡然,她和曾经一段痴傻恋情的记忆便会浮上脑海,如影随形,甩都甩不掉。(.无弹窗广告)
李雨薇忽然有些恼恨自己了,何必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明明都压在心里许久不曾想起了,何必做这种睹物思人的矫情事情。
像是逃命似的,李雨薇于是很快穿过街道,眼不见心不烦,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让她烂在肚子里好了。
熟悉的电话铃声想起,李雨薇霎那间打了鸡血似地,神采奕奕,可等电话拿出来一看号码,顿时霜打了的茄子样儿,萎靡不振的。
电话是林焱的妈妈打来的,李雨薇用手在脸上拉拉扯扯,调整好最佳的微笑角度,接通电话叫一声,“妈!”
林母算是林家的老好人,只要不触及她的利益和底线,她对谁都一样,都挺好的。
“微微呀,明天有时间吗,陪妈去买几件衣服可以吗?”林母的声音很温和,自始至终也没有端出人家婆婆的架子。
李雨薇能拒绝么,肯定不行的,又不是三两岁可以任性的孩子。
“好!”李雨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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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被李雨薇气的差点儿吐血,打电话喊了一圈狐朋狗友,就平常聚一块儿惹是生非的那种二世祖,撮成堆除了泡妞就是扮演螃蟹横着走,嚣张的不得了那一挂。
一伙人三三两两的斜坐在沙发上,横七扭八的啥正经样儿都没有。旁边,两三个或妖娆或青春或性感或腼腆的小妞儿伺候着,当真是神仙日子,比在家里跟“黄脸婆”怄气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林焱长腿搭在茶几上,斜靠着沙发的扶手,嘴里吊儿郎当的叼着根烟,没有点燃,随着他一摇一晃的双腿摇摇晃晃。
都是自小玩到大的伙计,林焱不对劲儿,这跟边三三两两的都是人精儿,不会看不出来。
许泽瑞狭长的挑花眼眼锋上翘,弹了弹两指间的烟灰,翘着的长腿晃了晃问林焱,“林子,今天陪哥几个通宵?”
熟悉林焱的哥们儿都知道,这厮从不在外过夜,即便兄弟几个闹腾的再晚,哪怕大伙儿喝酒上头,昏头转向,他也会保持最后的一丝冷静回家去。
林焱冷峻的丹凤眼紧缩了一下,但只是转瞬,恢复晦暗不明,看不清丝毫情绪的状态。
“好!”林焱应下了。
这下不止许泽瑞和几个哥们儿诧异,就连跟边伺候着的姑娘们心思也跟着百转千回。
正在给林焱按摩腿部的妞儿,甚至不动声色的将一双白嫩的双手一点一点往林焱大腿根部挪去。
林焱本就不再是什么纯情的少年了,感觉到女人的异样挑逗,微眯的凤眼斜挑看着女人,似笑非笑。
女人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有传说中对别的女人那种冰冷和残酷,深深吸口气,只当这是对自己天大的好消息,大着胆子把嫩生生的小手愈发往林焱大腿根部挪动,玲珑有致的身子也更加往林焱身上贴。
林焱在女人挪动第二次的时候,微眯的双眸霎那间布满暴风雨前的阴云,厌恶的看了眼女人,想她可以弃暗投明。
谁知,眼前的女人天生迟钝,反射弧太长没看见他濒临爆炸的怒火和同伴的频频眼神暗示。
女人提臀,刚想着是不是可以坐过去靠着林焱,林焱一脚踹过去不偏不倚踢在了女人的胸口上。
女人不备,后腰重重的撞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再反弹回来,身子整个儿呈现半跪状跌坐在地板上,单手压着胸口,一口血水从嘴角溢出。
林焱本就零下的脸更加寒彻刺骨,女人这次没有错过他眸底的狠虐和不耐烦,整个跪在地上拽着他的裤腿求饶,“对不起三少,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林焱嫌弃的低头看了一眼被女人抓着的裤脚,伸长腿一脚踢开女人,声音像夹了碎冰,薄凉阴冷:“滚!”
女人像是被吓傻了,傻傻的跪在地上,两只眼睛水雾弥漫,似乎快要哭了。
林焱看着,眸底更是盛怒弥漫,在他暂没有爆发弄死女人之前,许泽润示意其他陪酒的女人把匍匐在地上求饶的女人拉走,心道:真他妈的晦气,顺个毛勾引一个情绪极差的男人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丫的他是好吃好喝白养了这一群废物么?!
008聪明人该怎样
许泽润示意其他跟边伺候着的女人退下,等最后一个走出去关好门,许泽润掐灭指尖的半截烟嬉皮笑脸道:“真他妈一群废物!”
林焱迷人的凤眸微眯释放难以压抑的警告,道:“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扯断这兄弟感情!”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他们之间那一段破烂儿往事,当他白痴呢,可以被他玩弄于股掌间?!
许泽润只些微愣了一下,很快便调整好被挑衅的不爽情绪,速度之快,连林焱那种工于心计的大男人都没有察觉。
许泽润装作完全听不懂林焱在说什么,邪魅的桃花眼眼尾翘着,道:“不就是一傻不颠颠妄想攀高枝儿的小妞么,你说你至不至于对兄弟们发这么大的火?”
平常跟许泽润关系最为要好的程子豪,还真怕这俩活阎王当众掐拧起来,连忙一脚掺合进来搅稀泥,“对啊对啊,林子,就一不长眼的货色,不至于跟兄弟们着急吧!”
“兄弟们也是好心,看你好久不出来玩儿,当真是想给你找点儿乐子来着!”李易男也是一平常玩儿比较好的,具有这会儿插话的资格。
其他几个,都是些家事门楣比不上这四位小爷的,这种场合,也只有赔笑脸见风使舵的份儿。
林焱这时候要是还端着,还真有点说不过去了,转眼的功夫,冷酷的俊脸恢复如常的吊儿郎当,利落帅气的动作甩开打火机点燃指尖捏了一晚上的烟,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的说:“最好是这样!”
许泽润笑了笑,没吭声。
程子豪最为了解许泽润,对他的心思也心知肚明,知道现如今两个人的实力还不是一个段位的,忙腆着脸替这小爷扫平障碍,道:“当然!”
一伙人于是恢复说笑,像是没有方才的一出插曲,喝酒的继续喝酒,谈事的继续谈事儿。不一会儿,有人提议打牌,林焱、许泽润、李易男和程子豪凑到了一张麻将桌上。
有人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这个有关,林焱当晚的牌顺的一塌糊涂,就随便一把烂牌到他手上都能让他自摸,真真儿是红火的不得了。
第六圈,李易男拆了三万四万五万一搭牌中的三万丢出去,林焱直接把派推到正中央站起身,“没劲儿,不玩了!”
“我说小爷,你可真是难伺候!”程子豪跟着把一把牌推到,“吃夜宵了,谁要!”
李易男把一手牌扣在桌面上然后推到桌子中央,林焱斜了一眼,唇角不动声色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转瞬即逝。(.好看的小说)
“回家抱老婆去,你们慢吃!”林焱回眸,带着很深的情绪看了许泽润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林焱离开之后,许泽润方才停下阴气沉沉摸牌的动作,抬手分别捶了李易男和程子豪一把,“无论如何,谢了!”
“得,当我今天没出现过!”李易男拽拽的起身,捶了一把许泽润的坚硬的胸膛,“是兄弟我才说的,关于林焱那祖宗,聪明的还是少招惹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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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回家,诡异的发觉整栋房子黑乎乎的没有一点点人气,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这,李雨薇不会是还没有回来吧?
往常,不管林焱多晚回来,哪怕是李雨薇已经睡下了,走道和楼梯旁的壁灯都是亮着的,所以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不会有寂寥的感觉。
而今,林焱伸手打开门口的灯,连鞋子也没顾上换,边走边开灯,找了楼下楼上所有的房间,没有看见李雨薇半个人影。
林焱心里不由的凸凸,凌晨三点多了,这丫头哪儿去了,而她不在家又能去哪儿?
想到这里,林焱不由的开始着急,据他所知,李雨薇在这个城市似乎除了许怡然那么一个知心贴己的朋友之外,任何人都没有在身边,家人亦或者朋友,什么都没有。
林焱只要一想到这里,那是说什么也无法淡定了,他匆匆往楼下跑,一边还拿出电话拨了李雨薇的电话号码,电话是通着的,只是无人接听。
不由更慌乱了,林焱拉开门就往出跑,该死的,即便两个人翻脸、吵架,他都不应该丢下她一个人在外面不是吗?混蛋,他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明知道她在那个地方不会开心,他干嘛非得跟她吵架?
林焱一直没有掐断电话,电话里面,开始一直是单曲循环的歌声,林焱因此除了懊恼多了一份窝火,真是什么毛病呀,不知道这么晚不回家很讨人厌么,电话也不接,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林焱阔步,出了门还没有走到停车的地方,电话里面的歌声嘎然而止,变成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林焱给气的,恨不得当场摔了自己的电话。
真是太可恨,明知道他会着急,不接电话也就罢了,居然还给他关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定,肯定,必须,好好的跟她谈谈,干嘛还越活越回去了,学人家十七八岁不懂事的少年,吵完架直接关电话让人家找不到,害别人为她担心。
林焱浓眉因此皱的跟一撮麻绳似地,紧紧地拧成一团,看着就是压抑着极度怒火的样子。
打开车门,他想要试试运气,回过头去学校看看。那死丫头上学那阵儿就有那么个怪毛病,两个人吵架或者心情不好了喜欢一个人待在原地等他回去找她,道歉什么的,那是以前的事儿,现在,不会有,但是不妨碍他找到她好好教育一番。
林焱发动车子,才掉头准备出门,刺眼的车灯下,瞅见李雨薇因为车灯太强烈的光线而抬起手臂遮着自己眼睛的一幕。
她长发白衣,微风吹过,发丝随之轻扬,刺目骤起的光芒下,她孑然一身,手臂下的半张脸白涔涔的透着病态。在凌晨三点,这画面,气氛,透着一股子诡异奇妙的意境。
林焱拔掉车钥匙,偌大的院子因此除了大门口几盏微微泛着亮光的小灯,整个院子缓缓暗了下来,在一片夜色中更显静谧,甚至清晰可见,清风过境,树叶扑簌扑簌的声音。
009假装
车灯暗下,李雨薇挪开遮在眼帘的手臂,宛如要融入这片夜幕中的黑瞳朝车子里看睨了一眼,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往房间那个方向走过去。
林焱见状,一种被狠狠忽略的感觉涌上心扉,忒滴不爽。重重拉开车门,双脚落地之后,狠狠地将车门甩过去闭上。
“嘭”的一声,在这安静的夜幕中尤为刺耳、明朗,正往前走去的李雨薇,整个人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虽然,身体抖动不厉害,不仔细瞧看着与往常一般无二,可是只有李雨薇心底清楚,她真的被吓到了。
那声音,像极了小时候一次次被反锁在房间里的声音,那声音,意味着恐慌,寂寞,甚至,饿肚子,那声音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余味儿依然留在心间荡漾,根深蒂固的像是种在心里的魔障。
李雨薇走着回来的,十几公里的路程,本就疲惫不堪的双腿因为他重重的关上车门的声音而愈发疲软,如果不是靠着一份执拗不服输的念头强撑,她觉得她随时都有可能会跌倒。
林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甩胳膊拉着李雨薇,浓眉深皱薄唇紧抿,炯炯发亮的眼眸在月色下突兀的闪耀着愤怒的暗芒,让李雨薇怔怔出神,无语凝咽。
良久,林焱等不来李雨薇半句关于晚归的解释,怒火因此乌泱泱的从脚底往脑门蔓延,抓着李雨薇手臂的大手收紧,獠牙似地狰狞作怪,蔓藤一样紧紧纠缠。
李雨薇痛,只是痛过之后的迷茫,她无法用言语确切表达,所以只好闭嘴,静候他从头到脚的奚落。
“李雨薇你像话吗,身为一个有夫之妇,凌晨三点应该在哪儿,需要我提醒你?”李雨薇的安静无声,在林焱的眼中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很憋屈的感觉。
李雨薇听这话就想笑了,这是什么状况,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李雨薇回头,两只黑如夜幕的眼眸望着林焱,轻轻一笑,“只有我是有夫之妇?”言下之意,既然知道自己是有妇之夫,他尚且可以三两点回家成常态,她偶尔回家晚一点,是能怎样?
林焱不由就火大了,怒声质问:“你是女人,不知道现在外面很乱,晚上不回家很容易出问题么?”
李雨薇黑沉沉的眸子把林焱一张气急败坏的脸从下巴沿路对上一双同样暗黑的眼眸,勾唇一笑,“如果你这是在关心我的人身安全,谢了!”说完,抬手拔开林焱的大手。
他会累她也会累,此刻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不管明天太阳几点升起,也无论生活是否要继续,这一刻她只想好好的睡觉,如此简单。
林焱打小便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他想要谈的事情,他不想要谈的话题,所有的种种,开始亦或者结束,都只会掌握在他的手心,不容许任何人有一丝忤逆,无论是谁。
他再次抬手试图拉住李雨薇,李雨薇有所觉轻巧躲过,一截雪纺的衣袖从他指尖滑落,他冷凝的眉眼间瞬时染上抓狂暴怒的因子。
李雨薇背对着他,对他的情绪变化看的不清,但她跟他认识十年有余,不会对他的螃蟹属性无所觉。
这要搁在平常,李雨薇说句好话也就过去了,只是她这会儿真的很累,反常却不想妥协,更不想跟他继续无谓纠缠。
李雨薇当着林焱的门使劲关上门,林焱鼻尖碰到门板上,顿时跟点着导火索的炸药包似地,“嘭”就爆炸了。
一脚踹门上,门板发出嗡嗡的闷响,“李雨薇你把门给我开开!”林焱边喊,一脚跟着踹上去,一副势要让李雨薇示弱把门给他开开才肯罢休的样子。
林焱嚣张、固执,有时候也有点儿小孩子脾气,就像这会儿,开门只是一抬手的事儿,他就是不要,一定得逼着李雨薇给他开门不可。
李雨薇呢,要搁平常,她还真不敢跟林焱强硬碰撞,她习惯了凡事顺着他的脾气,也因为自己害怕别人跟她发脾气,所以一般都是吵两句便不再吭声,说她无声抗议也好,说她故意气他也罢,总都不比直接把他关在门外正面扛上严重。
林焱最终自己开了门进来,因为他横也横过了,威胁也威胁过了,就是死活不见李雨薇来给他开门。
他一边推开门,一边骂骂咧咧的往里面走,抬眼扫视客厅,妈的,哪儿还有个人渣渣,那女人不定早都跑上楼去了,竟徒留他一个人唱了这么许久的独角戏,不由苦笑,普天之下也只有那女人有胆子敢挑衅他的威严了吧!
经这么一闹腾,林焱满腔的怒火自动消散了不少,往楼上卧室走去的时候,心间除了疑惑她的晚归,再没有被挑衅啦,被忽视之类的负面情绪了。
李雨薇又累,心情又乱的七七八八,一回卧室倒头就睡,睡衣也不换,澡也懒的洗。
林焱跑回卧室,看见的就是衣服皱皱巴巴卷成一团,头发凌乱的像一窝草的李雨薇。
林焱本能嫌弃的皱眉,大步走过去,坐在床沿边拍了下李雨薇的屁股,“嘿,起来洗洗再睡!”他真是太受不了这个状况了,虽不至于一股子汗味儿,总还是看着不痛快的。
李雨薇嘟嘟囔囔一句,没有人听得清楚她说了什么,翻过身,重新睡了过去。
林焱失笑,再次拍拍她,甚至一抬手微用力拉着她两条白嫩嫩的手臂把她架起来,“听话,起来洗洗!”
李雨薇虽然身子被他拉着离开了软床,可眼睛却是紧紧闭上的,像是一早要上学却喜欢懒床的小学生,那模样甭提多好笑了。
林焱恶趣味的把她虚搂在怀里,一只手在她脸上摸来摸去,手指留在她眼脸下,像是给眼皮支了个火柴棍那样,上下扒拉她的眼皮让她睁开眼。
李雨薇这次真恼了,无论是谁,正昏昏欲睡的时候被人打搅,脾气那是肯定不会好到哪儿去的。于是扬起一巴掌挥过去,没轻没重没头没脑的正好落在了林焱的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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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换衣,擦身
李雨薇这次真恼了,无论是谁,正昏昏欲睡的时候被人打搅,脾气那是肯定不会好到哪儿去的。于是扬起一巴掌挥过去,没轻没重没头没脑的正好落在了林焱的脑门上。
林焱皱眉,恼火的松开提溜着李雨薇的两只手,李雨薇重重的落在床上,咕哝了一句,往上爬了爬,摸到枕头,抱着继续睡觉去了。
林焱像是看见了外星球生物,夸张的哈一声,“猪呀,这都弄不醒你!”奇了怪了,平常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能睡?这是什么神奇的状况?
一脚不轻不重的踢到李雨薇的屁股上,见她只是身子晃了一下之后依然没动静,转身下床,“这什么毛病,难道是真困了?”林焱一边下床往浴室走,一边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看样子是真的很疑惑。
李雨薇在浴室门关上的瞬间睁开眼睛,淡而深沉的黑眸怔怔的看着窗外,无论是谁,即便再困,被丫的这么三番两次的折腾,瞌睡虫早都无影无踪了,更何况是李雨薇,她本来就是非常浅眠的一个人。
她终还是怕了林焱,她不洗澡就睡觉除了本身很困之外,其实是害怕林焱翻旧帐折腾她,所以她干脆装睡,一了百了。
有无奈,也有对自己不争气的懊恼,可是怎么办,她没有办法不害怕,她害怕任何脾气坏的人,她害怕他们大声吼她…
李雨薇就这么一直瞪着大眼睛望着窗外,白天的浑沌和迷乱一直延续到现在,脑子里面一直都是乱糟糟的,直到浴室的门重新被林焱拉开,李雨薇才不得不重新合上眼帘。(.)
林焱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他大剌剌的走到李雨薇眼前,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没动静,推她一把,她转了个身继续睡。
林焱若有所思的摸摸鼻尖,这下算是确定了,这女人真的是睡的跟死猪一个样儿!
热水池中泡过的毛巾还徒留着温热的触感,毛巾从林焱的这只手上传到另外一只,再从另外一边传回来,如此循环往复,毛巾的温度渐渐在他手心里冷却了下来。
林焱咬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看似挺用力的把毛巾往李雨薇的脸上噌。
李雨薇浑身都在这一刻僵硬了,躲也不是,只好生生忍着。
他的力道刚刚合适,很温柔,跟他平常表现出来的毛躁根本不成比例,而倘若不是这一幕突然的出现,李雨薇也几乎也要忘却了,他曾经其实也柔情似水。
林焱一下一下的给李雨薇擦脸,毛巾一点一点下滑到锁骨,李雨薇以为他会停下来,可他却大大的让她失望了,他抬手解开她的衬衣扣子,在她身体上留下热水浸泡下温热的毛巾温度。
李雨薇实在无法就这样僵持,她怕这么下去自己会露馅,更怕自己会因为他此刻的温柔而动容,于是在他摩挲的间隙假装叹口气翻了一个身。
林焱在李雨薇翻身的时候狠狠地紧张了一把,他以为她醒了,正准备用敷衍、无礼、强势的态度盖过这一切,却不想只是风过了无痕,她翻了身重新睡了过去。
林焱不由失笑,一边懊恼自己干嘛一副奴才相,一边把留有李雨薇体温的毛巾随手丢弃。
给李雨薇擦拭身体对林焱来讲一点儿也算不上是好事儿,因为伴随着自己的动作随之而来的身体反应本就对他是一种极致的折磨。
林焱重新回到浴室冲凉,之后慢悠悠的走回到床边,借着月色,居高临下斜睨李雨薇月色下白涔涔的一张脸。
她的容颜依然是记忆中的样子,十多个年头,除了愈发苍白与削瘦,时间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深的刻痕。
他不由深深的叹口气,两个人吵啊闹啊的,其实她有没有发现,他还是他!
林焱掀开遮在李雨薇身体上的薄被自己钻进去,把李雨薇纤瘦的身体搂在怀里,让她窝在一个舒适的位置,预备相拥而眠。
李雨薇本就没睡着,这时候被他搂着,那是说多别扭就又多不舒服,她想要躲开,又不敢动静太大反惹了他的怀疑,眉目一转,假装自己不舒服,哼哼唧唧的推搡林焱。
林焱刚刚闭上眼睛,正准备好好睡一觉,胸口传来李雨薇推拒的动静,暗沉犀利的眸子攸地睁开,低头斜睨她一眼,见她大眼紧紧闭着,英气的柳眉紧蹙,嫣红的小嘴儿翘着,像是很热,又像是不耐烦,推拒她的力道跟猫爪子挠脸的感觉差不多。
林焱烦躁的猛然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又烦又燥,使劲扒拉揉一把自己凌乱的短发,回头瞪着李雨薇,目光幽怨,像一个小孩子在对大人的最终决定无声抗议。
李雨薇本想睁眼跟告诉他,她此时讨厌与他的任何亲近,就这么一了百了,可是回头一琢磨,又着实的怕他闹他,所以只得硬生生沉着气,让自己保持呼吸稳定,说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焱幽怨如怨妇的视线缠绕在李雨薇身上,许久不见她有任何不一样或者僵硬的地方,黑沉的眼珠在眼眶悬了一个圈,一抬手扯掉李雨薇的衬衣。
见他都这样了李雨薇还是那副似乎睡死过去的模样,林焱再次抬手,李雨薇浅蓝色的牛仔裤被他扒掉一半。
林焱一只手停留在李雨薇褪却到膝盖的裤腰上,一双黑色如夜的眸子仔细端详李雨薇的脸色,仍旧没有发现任何装睡或是隐忍的迹象,破罐子破摔,只好认命。
咬着牙,林焱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不让自己踹李雨薇两脚,死丫头,当他小奴才呢,还想让他伺候她换衣服?
心里这样想着,可是林焱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他帮李雨薇脱掉衬衣牛仔裤,斜睨一眼李雨薇光洁的裸、体,喉间咕噜一声响动,眼眸悠然深沉,微凉的指尖在她妖娆诱人的地方左边蹭蹭右边摸摸,这才故作镇定的伸手挑起被李雨薇扔在床头柜上面的薄纱裙给她套在身上。
虽然,这个过程穿衣的过程林焱依然很吃力,也差一点点儿就忍不住化身禽兽把“睡着了”的李雨薇扑倒,但算是苦中作乐,他其实也有借机卡油,他本来也不再是什么清纯的骚年,更何况她是他老婆,他才不愿意让自己太过委屈!
做好这一切的事情,林焱心想,就不信这次你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林焱误以为李雨薇睡觉不安生是没有换衣服的缘故,所以给她换好衣服像是做了一件伟大而正确的事情,各种满足。
林焱重新把李雨薇搂在怀里,笔直坚实的双腿将李雨薇两条腿夹在中间,调整好两个人的角度,沉沉闭上双眸。
李雨薇一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因为她知道,如果此刻被林焱发觉她在装睡,那丫绝对有可能掐死她灭口。而某种程度上来讲,李雨薇还算是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家伙,所以对他卡油乱摸的猥琐行为,暂且忍了。
很快,耳边传来林焱平稳沉静的呼吸声,李雨薇才终于可以松口气,张牙舞爪的想要退出他的怀抱,她稍微动一下,他跟着挪一下,总之就是长腿一直压在她腿上让她无法撤离。
李雨薇懊恼的呲牙,恨不得咬这家伙两口泄愤,小手扬着,在他胸腹间徘徊,却愣是没在那全是肌肉的地方找着合适的下手地儿,最后终于无可奈何放弃,空中挥拳怏怏作罢。
而很快,睡意袭来,一个绵长的呵欠之后,李雨薇跟着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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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暧昧。
011哥身体力行
翌日,当暖阳缓缓升起,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柔软的大床之上,李雨薇攸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熟悉的环境,确定是在家里。
条件反射伸手往自己连一边摸去,温热的,证明林焱昨天回来过,只是在她还在睡的时候又离开了。
李雨薇挺尸状躺在床上,瞪着头顶的水晶灯发愣,只片刻,忽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懊恼的拍一把自己的脑袋骂自己不争气,怎么能把昨晚上的事儿全部忘掉,更不该把以前他的种种恶行忘记,切记切记。
林焱从浴室里洗漱出来第一眼便看见床上坐着揪自己头发玩儿的李雨薇,她薄裙因为睡了一晚的缘故横七扭八,半截肩膀凉在外边,他喉结滚动,无法否认那是一抹对他致命的诱惑。
“你很讨厌你自己吗?”林焱打趣,一边擦干头发一边吊儿郎当的走过来坐到床沿边,斜眼看着李雨薇。
李雨薇以为他已经上班去了,他这突然一开口说话,忽的是把她吓了一跳。她双目抻圆,呆呆的一副吓傻了的表情望着他。
林焱看着好笑,邪气的挑眉,“怎么,还好看吗?”他有意把她此刻的呆傻当成是她看着他的美色着迷了。
李雨微觉得,这世界玄幻了,这货是谁,还是那个回来了也只是冷着脸,没说两句话就想要发脾气的男人么?
林焱阔步走过去,居高临下,一不小心睨见李雨微乱七八糟的睡衣下一片粉嫩的春光。
性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手成拳,本想要拿起来给她拉衣服来着,又怕牵一发动全身,生生没敢动。
李雨微因为觉得不可思议,瞪了他几眼之后率先调开视线,她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只想着等他打理好自己去上班了,她再去洗脸刷牙想想还要不要出去上班。
可是谁曾想,她安静的等了许久,他也只是那么站在她眼前两公分的地方,不说话也不动。
李雨微觉得奇怪,猛的扭过脸抬头看他,顺着他没来及收回的视线,她低头,一下便瞅见了自己胸口袒露出来的粉嫩春光。
她一边用两手迅速把衣领调整好,一边攸地从床上弹起来与他对视,良久,在他坦率而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眼神下,她节节败退,斜眼狠狠瞪他一眼,甩给他一句“流氓”之后,转身想要跑进浴室让自己好好冷静冷静。
可是显然,林焱本来一惯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他听闻李雨微的话挑眉邪笑,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提溜到自己眼前低头看她。
“流氓?”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她仰着脑袋看他,他低头,刚好相对不远不近的距离。
李雨微忽而眼前一晃,多久了,她有多久不曾认真的端详他这张脸了。
一如既往的妖孽端正,眼尾上翘的丹凤眼,眉毛很浓,鼻子很挺,肤色偏白,看起来一副无害的模样,可只有真正跟他接触过的人才知道,隐藏在这副皮囊之下的爆发力和嚣张之姿态。
林焱就觉着好笑,似乎,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忙于工作忙于应酬,而她,除了跟他吵架就是不声不响当自己隐形人,他们,还真是许久许久都不曾相对,他在面对她的时候除了想笑不再有别的负面情绪。
李雨薇忽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林焱的脸在她眼前一会模糊一会清晰,他们曾经的过往,蓦然就跟放电影似地一幕一幕在她脑海当中闪现。
最初的感动、开心、欣喜,渐渐转化到如今的难过、焦虑和困窘,这其中无论任何一种情绪,在她这一刻面对他时,突然变得无足轻重,似乎,除了他,别的什么都不再重要。
林焱咽了一口口水,她湿漉漉的大眼睛不闪不躲的看着他,她软嫩光滑的皮肤留在手掌间的细腻触感,任何其中的一种,这一刻都让他感动动容的不得了。
他俊朗的面皮抖动,手臂上移爬到她的后脑勺压着她靠近自己。
李雨薇一愣,双手抵在他温热的胸口撑着让两人保持距离,脑袋后仰,白玉般的小米牙紧咬唇瓣怒斥:“林焱你疯了是不是?”
李雨薇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男人的动作行为和此刻眸底闪动着的亮晶晶的光泽意味着什么,也正因为太了解,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才觉得羞囧异常。
这大白天的,尤其又在两个人闹脾气打别扭的这种特殊时候,她拒绝跟他有深层次的身体接触。
林焱“哈”一声,一手拖着李雨薇的腰,一手压着她的脑袋往自己脸前贴。
“流氓?”林焱嬉皮笑脸的凑到李雨薇小脸儿不过一两公分的距离,“哥今儿身体力行告诉你,什么样儿的,才可以配得起那两个字!”说完,绯色唇瓣压下去贴在李雨薇不撅也翘的小嘴儿上,轻咬慢捻,时而激进时而温柔,极尽缠绵。
李雨薇哼哼唧唧的推拒,怎奈男女身体力量之悬殊实在是显而易见的天壤之差,直到她整个儿被男人推到压在床上,她才来得及叫嚣一句,“林焱你这个神经病!”大白天的发情,丫呸的什么穷毛病呀,得治!
而作为林焱,他极尽卖力,用更加贴切更加用力的行动行为告诉李雨薇,什么叫做流氓,什么样儿才可以称之为“神经病!”
这一折腾,直到东方才升起的太阳火辣辣的移至当头,透过落地窗在大大的床上留下一圈一圈白色的光晕。
林焱一手绕在李雨薇腰间,一条胳膊放在李雨薇脖子下面,眉眼间全部被餍足之后的满意光芒充盈。
李雨薇背对着林焱,这样的事情,无论做过多少次,李雨薇仍然无法让自己坦然面对。
无关乎爱与不爱,只是无法当成协调沟通的方式,只觉太阳当空发生这种事情,情难面对。
林焱大手往上挪了挪,滑至李雨薇平坦的小腹,压一压,揉一揉,唇边的笑容,坏坏的,偷腥猫儿似地得瑟与孩子似地纯真交融,相互矛盾的情绪,在他脸上却一点儿不显得突兀。
李雨薇懊恼的很,她嘟着嘴儿捏住林焱作怪的大手,想说话,嘴巴开开合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林焱莞尔失笑,单手撑起脑袋,手臂用力把李雨薇整个儿转过来面对自己,眉眼间的笑意,那是让李雨薇怎么看都觉得刺眼的厉害。
李雨薇小嘴儿翘着,怎么着都觉得尴尬,可无论她如何闪躲,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都紧紧地拽着她让她无法躲开,懊恼不平之下,她狠狠地在林焱手背上捏了一把。
林焱夸张的呲牙咧嘴,瞪了李雨薇一眼,她满是春情的小脸,让他无缘由的春心荡漾,俯下身,在她小脸上报复意思的咬一口。
可,吻,肌肤相亲,这种事情似乎能让人上瘾,就连像林焱这样的工作狂,行程被排的满满的人都会因此而矿工,甚至,不由自主,想要,还想要。
李雨薇手脚虚软,腰部以下这会儿还麻酥酥的,可想而知,对林焱那是百般的拒绝和气恼。
只是林小三少想要做的事情,谁又能拦得住呢。
而正在这时,眼看李雨薇被林三少压在身下只差临门一脚,李雨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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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玩。
012林家的三螃蟹
林焱权当作没有听见,箭在弦上,且不说说停就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就林焱本人来说,任性的家伙,他做事的时候,很少管别人死活的。
不过,李雨薇对于白天做这种事情本就不大愿意,所以这会子脑筋还算清楚,并没有被林焱那家伙煽惑糊涂。而就在方才林焱凝眉失神的一瞬间,李雨薇一脚踹开林焱,爬起来接通电话放在耳边。
电话是林焱的妈妈打来的,问李雨薇人在哪儿,她都到商场了,怎么没看见她。
林妈妈的态度还算和善,电话上听着,似乎并没有因为李雨薇的失礼而有太多不满的情绪。
可只有李雨薇知道,林妈妈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简单人物。
李雨薇嘴巴惊讶呈现“o”型,暗自懊恼怎么忘记了跟林妈妈的约定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下好了,有种做了坏事被抓个正着的尴尬赶脚。
不过,追根到底,似乎主要的问题不在她这里吧?
李雨薇于是斜着眼睛瞪了一眼下流小痞子一般在她身边流口水的林焱,卷着被子往边上躲了躲,胆小的乖学生见老师时那种支支吾吾,想躲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的那种状态小声嗫嚅道:“不好意思妈,我马上就到…呃!”
李雨薇真心要抓狂了,抱着电话一边躲闪一边狠瞪林焱那个王八蛋,心底使劲腹诽,这丫什么人呀,明知道她在跟他妈通电话,那只爪子是欠剁还是怎么滴,就不能消停一会么!
一声不大不少的突兀叫声,不偏不倚透过手机听筒传到林妈妈耳边,林妈妈本能皱眉,深觉对方太失礼。(.无弹窗广告)可是只片刻细想,这也太不正常了吧,自家的儿媳妇虽不是名门家教之下乖巧讨喜的大家闺秀,可却一直乖巧,面对他们这些长辈,还真是没有像今天这般连连失礼,那么,是有什么不正常的么?
林焱小朋友发现了新奇玩意儿似地,眉眼间充斥着精光,爪子这边方被李雨薇拍掉,下一刻重新贱掰掰锲而不舍的跑到李雨薇光裸滑腻的腰间上下游弋。
李雨薇无语,咬牙切齿的狠瞪林焱,真恨不得直接拿刀剁了那丫作怪的贱爪。
“你丫找死丫,这可是你妈妈,你到底是想要怎样!”李雨薇无声抗议,火辣辣的白眼往林焱那个不要脸的家伙那里招呼。
林焱皮粗肉厚,明白了也装糊涂,假装自己是瞎的,看不见。
林妈妈算是聪明的,约李雨薇出来本来也是有话要问的,这时候感觉状况不对劲,大脑一转,话题跟着转换频道,低声问:“老三今天怎么没去上班?”言下之意,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李雨薇不觉尴尬,霎那间的功夫,一张粉嫩嫩的小脸红了个底儿朝天,“嗯~”李雨薇想了想,好不容易找了个合适的借口才道,“他昨两天回来的晚了些,今儿精神似乎不太好,就多睡了一阵儿!”
林妈妈精明的跟狐狸似地,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唇瓣斜勾了一下方才说:“那你在家里陪他,我叫然丫头过来陪我逛一下!”一锤定音,说完不给李雨薇辩解的机会毅然掐断电话。
李雨薇抱着电话皱眉,暗恼惹怒了婆婆,今后的日子估计不会舒服到那里去,郁闷的不得了。
林焱从李雨薇手里把电话抽出来随手撇在地毯上,长手长脚翻手间把李雨薇控制在身下,让她躲也不是,动一下动全身,尴尬无比。
“脑筋本来也不灵活,别整天想一些有的没的,明白!”林焱前额抵在李雨薇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悬在上方,说话的时候四片唇瓣几乎要纠缠在一起了。
李雨薇的脑袋“嗡”一下就麻掉了,整个人浮浮沉沉像是大风乍起,大海上的那扁孤舟。
他们之间,结婚七年,不是没有亲密过,事实上刚结婚的那几年,好似日子蜜里调油般的和谐,只是时间推移,最近的这两三年,他们像是被一条导火索连着似地,稍微碰撞,不是她伤心就是他跳脚,时间一长,她倒是快要忘记以前的甜蜜与和谐了,而像如今的这种状况,她一惯记性不好,忘记了多久不曾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
林焱俊眉不知不觉间深深紧锁,他长久以来不喜欢她忽略他,她在他面前神游出界,像是他不重要,也似乎她眼睛里没有他,这种感觉逆天的憋屈与不爽。
林焱俯身一口咬在李雨薇粉嫩的唇瓣上,真正是在咬,没有怜惜,没有动容,亦没有缠绵。
李雨薇叫痛“嘶”一声,好在也终于回神,皱眉忿忿不平:“林焱你丫的属狗的!”不知道被咬的会很痛么!
林焱“哈”一声,薄唇凑在李雨薇耳垂上吸了两下方才呵呵笑语:“哎呦不容易呀,还记得我属狗呢!”
李雨薇:“…。”双手撑在他越来越压下来的双肩上,长腿挣扎着踹他一脚,尽管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他两腿间不该碰的部位上,小脸儿瞬间通红灼热,可李雨薇依然强撑着欲开口让他滚下去,不曾想,他没有留给她丝毫机会,细密的吻兜头密实的盖了下来,让她除了配合他进退有力的动作娇呼低喘,没有可能再弄出其他动静。
有风撩起窗帘,呼啸而过,头顶的水晶吊灯似乎活泛了,随之舞动,上上下下。
大床飘飘摇摇,孤帆远影,思绪空尽,唯剩下耳边粗重的呼吸,宛如许久不曾觅到食物的野兽,密林嚣叫!
李雨薇脑袋里最后一丝清明随着飘摇欲追的晃动零零落落,只觉得,世界玄幻,林焱这厮吃错药了!
林焱熟练引导,在她每一个敏感点打转煽惑,终于在她完全沉醉下来接受他之时,唇边勾出一抹看不清楚,委实让人琢磨不透的莫测弧度。
酣战,撩拨,呢喃,梦幻,虚无,男人女人共同谱写的属于他们自己的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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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么么
013吃?不吃
林焱折腾够了,被公司叫魂催命似地电话叫走了。
临出门之际,林焱斜睨了李雨薇一眼,阔步走过去单手撑着脑袋把李雨薇背对着门口的小身板拉过来面向自己,用另一只手搓了搓李雨薇的小脸,嬉皮笑脸的道:“刚刚像是激动忘带套套了,不然,你考虑考虑要个孩子好了!”
李雨薇乌龟心态看向林焱胸口的大眼睛攸地瞪的大大的看着他的脸,等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之后,在回想他的话,自嘲的勾勾唇角,泱泱收回视线,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她刚才一霎那间还当他真的想要个他们的孩子呢,可有谁在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时是他那个吊儿郎当表情和神态?
考虑考虑要个孩子好了!
听听,这是多么高高在上的通融和大方!
也或许,他只是因为自己一时失误,所以才随口说说,他知道她一向识时务,不会不经他同意私自要孩子,所以这才明目张胆的说那种话儿吧?!
不由觉得委屈,更多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屈辱和心伤,她记得以前不是这样,她亦是不想要如今的这种生活!
林焱觉得奇怪,想生就生,不想生他也不勉强,她那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失落迷乱的表情,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林焱抬手捏了捏李雨薇的小脸儿,刚要说话,催命似地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林焱接起来嗯了两声挂掉,拍宠物似地拍了拍李雨薇的脸儿,说:“乖乖的在家等我,我今天会早点儿回来!”
说完之后,侧着身子在李雨薇额头上亲了两口,起身整了整衣装,转身不做停留推门走出。
林焱是一个从来不回头,也不喜欢回忆过往的人,他闷着头往前,压着身边的人跟随他的步伐一直走,直到有一天赫然回头,才突然间发觉,似乎,太过着急往前,沿路的风光,一直陪在身边的那个人,一不小心却已然错失。
李雨薇在听见院子里车子发动离开的声音后,将枕头竖起来靠在床的靠背上,卷着被子遮住身体坐起来靠着枕头,双目沉寂,瞪着粉白的天花板,心间有些许寂寥。
到底,她还是错估了男人在她心里的地位,低估了男人的一言一行所带给她的震荡和影响。
她一直以为孩子不重要,她本就成长在一个不健康的家庭之中,所以她才更不想在她和林焱感情混乱之际让孩子有机会出生,以往,抛开一开始相处和谐的那几年,她一直都有在事后吃药,可是今天,在听见他的话,在亲眼目睹他那风轻云淡开玩笑一般的嘴脸之后,她心底突然就产生一种想要跟他较劲儿,跟他对着干的情绪。(.)
你不是不想我生孩子么,你不是料定我听话不会自己做主生孩子么,我这次偏不听你的,看你能奈我何!
扯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全英文,不仔细看还当是钙片维生素之类的东西,但其实里面全部被李雨薇换掉了,还是装了两种药丸,不过药性比较特殊就是了,一种普通,一种事后,都是避孕药。
李雨薇紧紧地把药瓶子捏在手心,脑袋里不由控制总是闪过林焱临出门时那个表情,攥着药瓶的小手越来越用力,在终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胸口那一股汹涌而上的邪火之时,一抬手重重的把瓶子砸了出去。
瓶子碰到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落在厚重的地毯上,闷闷的响动。
李雨薇越想越生气,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是终还是没有办法控制,那个似笑非笑开玩笑的表情像是一根针,不偏不倚刺在她的眼睛里,灌了情绪,刺寥寥的,生疼。
她的情绪向来来去匆匆,可那也是在有人开导的基础上才行得通的,这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想法念想什么的净往死角钻,那是怎么想都不给劲儿,怎么想都觉得是个错误。
懊恼抓狂的抓肝挠肺,只差把自己逼入死角气死了事,一抬眼重新看见那个避孕药的瓶子,较劲儿似地与之对峙,良久,目呲欲裂,眼圈泛红,眼眶瞪的生疼,才幽幽收回视线。
握拳,松开,再握拳,脑袋绷着的弦越演越烈,越来越紧绷,终于,下一刻,“嘭”的一声断开。
她试探着给许怡然打电话,许怡然刚跟林妈妈告完别,正深深的松口气,瞧见是李雨薇的电话,一接通就噼里啪啦的一通叫嚷,“李雨薇你要怎么感谢我,嗯?你都不知道林妈有多端庄多严肃,根本就无法让人放松一下下,搞的我好几个小时连一句开玩笑的话都不敢说,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压抑死了…哎呀呀,老佛爷真是太难伺候了,比郑徐家的老奶奶难伺候多了,白白牺牲掉我那么多的脑细胞,说吧,你这死丫头怎么报答我!”
要只是随便陪老太太逛街,这事儿本身对许怡然小菜一碟,也不是没有陪过郑徐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所以迂回逛街什么的对她来讲根本不在话下。
可聊着聊着,问题出来了,这林家的老太太看着不爱说话,和善的不得了,可不糊涂呀,心里通透的跟什么似地,总时不时的把话题往林家二少身上引,好家伙,这倒霉催的,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老太太是真能掰扯呀。
许怡然这个汗呐,从来没觉得面对谁鸭梨山大,只除了眼前这个头不高,身材瘦小,看着不怎么起眼的老太太。
好不容易吧,送走了老太太,许怡然正想着给李雨薇打电话抱怨呢,这感情好嘛,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她许怡然能放过这好机会么?想当然,那是不能的!
只是,她这边放鞭炮似地说了这许久,这丫头怎么就不声不响不反驳一句呢?!
这个,不科学丫!
许怡然唇瓣夹杂着笑意和打趣的弧度微微收拢,有些紧张的吞一口口水,不自觉的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更往耳边贴去,问:“微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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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们猜薇薇宝贝儿最后吃了没…(*^__^*)嘻嘻……
014突发状况
“微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许怡然紧张的问。
李雨薇听见了,可愣是过了半响没说话,这给许怡然急的,还当她真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没事没事,微微你在哪儿呢,我马上去找你!”许怡然一边捧着电话说话呢,一边打手势让郑徐安排的司机不要管她了,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坐了上去。
“小姐您到哪儿!”司机大叔回头问许怡然。
许怡然用另外一只手压在手机的听筒上,对司机大叔说:“大叔您先开着,等下我告诉你!”
司机大叔汗了一下,继而发动车子说了句,“好!”
许怡然着急呢,跟自己的孩子有心理问题似地着急,一下温柔细语,一会儿急躁的想发脾气。
“微微,快告诉我你在哪儿呢?!”
“李雨薇,快说,让人为你着急你有没有意思!”
“李雨薇!”
…。
李雨薇其实就是没想明白怎么对许怡然说,这边一看许怡然着急了,连忙叠声说:“不好意思然然,我在家呢,你要过来吗?”
李雨薇迫切的想要见许怡然,只是关于见面的地址,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还得看许怡然的意思。
毕竟,许怡然跟林家关系比较特殊,她可不想无意之失给许怡然造成不便。(.)
许怡然“嗨”一声,对着电话告诉李雨薇说:“等着,二十分钟到!”
之后,告诉司机大叔确定的地址,一路平稳,车子很快停在了李雨薇家的门口。
而这边,郑徐接到了派给许怡然的司机的电话,听到那人关于许怡然前半天活动的报备,郑徐切断电话,大手紧握,眉目间充斥着一股风雨欲来吹满楼的严峻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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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随意披了件长款的白衬衣,底下除了一条粉嫩平角内裤啥也没穿去给许怡然开门。
许怡然才被放进来看见眼前这活色生香一幕,眉眼闪动啧啧两声,“要不要这么不客气呀!”
李雨薇不想理她,撇撇唇斜她一眼转身先于她走到客厅沙发前,盘腿,抓起一个抱枕抱着斜眼看她。
许怡然耸肩,好不斯文的踢掉高跟鞋,跳过去像李雨薇一样盘腿抱一个抱枕坐在沙发上。
李雨薇莞尔,自己也觉得奇怪,每次看见许怡然心情莫名就会变得很好,很诡异的一种感觉。
李雨薇上下把许怡然看了一遍,直到许怡然毛骨悚然抱着抱枕装弱小,李雨薇才嗤笑,“就你这个样子,孩子的事儿还能有戏吗?”
哪有准孕妇像她一样又是蹦又是跳,还穿一双那么高跟的鞋子逛街。
不过话说,林焱的妈妈应该对她很好吧?!
“林焱她妈没有对你,嗯…就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儿吧?”李雨薇自己的事情一鼻子灰,找许怡然过来也分明就是说自己事情的,可一看见许怡然那张明媚的脸儿,忽然觉得自己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怡然深深的叹口气,假装幽怨的看着李雨薇,“你说呢!”瞧见李雨薇嘴巴微张惊讶的傻样子,许怡然捉弄成功的哈哈大笑,“没有啦,我自己尚且可以应对!”
“不过微微,你说林焱她妈妈到底是怎样的人,我一直以为就是一无害的老太太,可她居然知道久远之前我和她儿子的那些破事儿,你说奇怪不奇怪!”
好久好久之前的一段恋情了,那时候年轻,都是低调了再低调,除了当事人和几个要好的朋友之外谁都没告诉,可这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怎么林妈妈就知道了呢!
“她真知道?!”李雨薇自己也吓住了,许怡然和林家的老二那段情,按理说除了她和林焱两个外人,别人不可能知晓的啊!
许怡然乍见李雨薇那个傻样子就乐了,夸张的拍着抱枕哈哈大笑,“你要不要这样傻呀,我都无所谓,你这么激动是怎样?”
李雨薇白她一眼,“你是真傻吧?林焱的妈妈能知道的事情,你敢保证郑徐和他们家的人任何风声都不曾听见过?!”
这要是普通的两家人也就罢了,偏偏不巧是林家和郑家,那是能随便忽悠过去的事情么?!
许怡然倒是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面对林妈妈有些尴尬,还真是没想到郑家的人会不会知道,知道了又会怎样。
“无所谓了,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也不例外。再说了,曾经是最抹不掉的一段不是吗?”许怡然的想法很简单,走一步看一步,这也是她一惯的调调,天塌下来也就那样了,如果逃不开也没有办法改变,受着呗,还能怎么办呢!
李雨薇了解许怡然是个乐天派,总是大着胆子,勇气满满的去面对一切的突发状况和乱七八糟的状态。
“你确定?”李雨薇斜着身子,一手撑着脑袋,手肘放在沙发的靠背上望着许怡然。
许怡然点头,很是郑重其事,“我这边都好说啦,倒是你,今天这是犯什么毛病呢?”
李雨薇抱枕扔过去砸向许怡然,许怡然抬手一下抓住复扔过去。
“说什么呢,你才犯病咧!”李雨薇娇嗔,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特别像麋鹿。
许怡然哈哈大笑,“得,算我多管闲事,走了!”
许怡然站起来作势要走,李雨薇一把拉住她,小嘴儿撅着撒娇:“饿,想吃你炒的菜!”
许怡然一巴掌拍掉李雨薇的小爪子,瞠目瞪她:“嘿,当我你家钟点工么?”
李雨薇厚着脸皮傻笑,“哪能呢,你手艺可是比钟点工手艺好多了呢!”
两个人相对哄笑,快乐的像两只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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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怡然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很诡异这个时间点郑徐居然在家,许怡然愣了下,弯腰一边脱鞋子一边说,“你家公司要倒闭了么?”
今儿回来挺早啊,公司都没有事情做了么?
郑徐桃花眼眼尾斜斜的翘着,大手搁在下巴上蹭了蹭,典型老狐狸若有所思的状态。
许怡然换好拖鞋直接进卧室,找好睡衣准备去冲澡呢,郑徐从外面走进来,吊儿郎当的斜斜靠在浴室的门口堵着,“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许怡然一愣,抬手欲把郑徐扒拉到一边,使尽浑身解数,愣是没能把他挪动一下。
许怡然捋了捋滑至额前的头发,左手抬起,淡定的摸摸右手手腕上随意耷拉着的丝质睡衣,问:“我得问你想听什么,郑先森!”
郑徐勾了勾唇瓣,斜眉问:“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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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一个省事的主儿,每个人都有前缘,走着看吧…。
015配菜(一)首推求支持
郑徐勾了勾唇瓣,斜眉问:“不想说?”
许怡然不耐皱眉,“你想听什么,你告诉我我才能说,ok?”
郑徐一抬手用力把许怡然拉到眼前,许怡然踉跄扑过去,手腕上耷拉着的睡衣随着过猛的动作而掉在了地毯上。(.)
许怡然整张脸“嘭”的贴在郑徐胸口,跟撞到了铁板上似地,痛死了。
郑徐俊眉皱了下,拉着许怡然走进浴室,边走边伸手去扒她的衣服。
许怡然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猛烈挣扎,小拳头一下一下捶打在郑徐的胸膛,“郑徐你干嘛,放开我!”
郑徐淡定邪笑,不但整个儿扒掉许怡然的衣服,连自己身上的家居服也在把许怡然扔进浴缸中之际扒光,自己跟着跳进浴缸中。
许怡然光着,也不好动作太大,扑腾着要跳出来更是不好意思,斜眼瞪着,抬手捧了两把水扬在郑徐邪笑的脸上,“郑徐你犯毛病呀!”神经病,周作什么呢!
郑徐也不生气,还一如既往就那么扬眉邪笑着,但只转瞬抬手间,已经把炸毛了的许怡然拉着坐到了自己腿上固定在胸口。
许怡然这么被吃豆腐,肯定不能同意啊,那是拼命的挣扎,怎么夸张怎么折腾。
郑徐憋着一口邪火散不出去,一只手把许怡然束缚住,另一只手用一条湿毛巾把许怡然浑身上下擦了一遍,而后,抱着湿漉漉的许怡然跳出浴缸。
许怡然挣脱不出来,张口在郑徐胸口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口腔间有一股血腥味蔓延,才后知后觉的松口。
郑徐居高斜睨,在许怡然松口的一瞬间挑眉问:“舒服了?”
说完,一抬手把许怡然扔到柔软的大床上,自己跟着整个儿覆了上去。
许怡然当然不愿意随着他折腾,双腿乱踢,一不小心不偏不倚踢到了郑徐的小腹上。郑徐于是火更大了,提溜着许怡然的一条腿把她拉到床边缘,让她双腿耷拉在床沿上,整个人居高压下去,没有再给许怡然反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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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当天反常的一整晚没回来,李雨薇望着墙壁上面的挂钟,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赤着脚跳下床捡起地毯上的瓶子,从里面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没喝水,就那么直接咽了下去。
李雨薇冲了澡,重新换上一件简单的白衬衣下楼给自己做了粥,顺便弄了两个凉菜,在餐厅的电视机前选好音乐按了播放,端着粥和小菜坐在餐桌前慢吞吞的吃着。
之后,把厨柜和锅碗洗干净放进消毒柜,上楼换了一条牛仔九分裤和白色绣花小t恤,随手拎了一个只放得下钱包的手提包走出了家门。[]
早晨九点,可外面依然很热,李雨薇本能的抬手挡了挡光线,微眯双眸从指缝间看了看头顶的蓝天白云,有一瞬间精神恍惚。
李雨薇没有想到要去那里,所以出门的时候没有选择自己开车,而家里的距离最近的公交站台也要差不多一公里,李雨薇想着,正好趁着这段儿,清静清静想想事情。
慢悠悠的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晃荡,街边只有两排绿篱,没有参天大树可以遮阳,太阳又实在毒辣,李雨薇没法,从包里取出太阳镜戴上。
温度很高,偶尔才有一点点风吹过,可风也像是夹杂着高温,根本没有一丝清凉的感觉。
李雨薇小手成扇状忽闪了两下,还是热,这才后悔自己真是傻掉了,这么热的天气谈什么冷静,真是天方夜谭的厉害。
九点多,需要上班的这个点早就去了,而不上班的也不会选择在这个点出门,所以李雨薇直到走到公交车的站台也没有看见一辆私家车经过。
站台上统共就一条线路一辆车,所以李雨薇也没看公车都在什么地方停车,直接投了两块钱便上了车。
途径图书馆那一站,李雨薇忽然想起附近步行街有个很好的小店,连忙赶在车门重新关上的瞬间跳了下去。
车子刚好停在图书馆的前面,李雨薇抬头看了一眼那栋巍峨的白色建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她和许怡然偶尔会嫌弃学校图书馆人太多,容易看见熟悉的人,太过嘈杂,都是相伴来市图书馆看杂志什么的,生活简单而开心。
后来,大学毕业之后,她们俩相继结婚,倒是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李雨薇最后再看了一眼白色的建筑物,摇头失笑,有人说,喜欢回忆,爱怀旧,代表着人的提前衰老,李雨薇莞尔,似乎,有道理呢。
穿过白色的建筑,约莫五十米的地方有条巷子,巷子很古旧,街道很窄,几乎无法通过自行车之外的代步工具,所以被人们冠名为步行街。
步行街两边除了七八家外贸店,余下的店面全部都是小吃、西餐、糕点或者茶座之类的生意。因为地方隐蔽,街道也不如现代化建设下的新街道宽敞,所以如果不是有当地人介绍,外地来玩的人根本不会有想法走进这里。不过也好在只要来过的人都会喜欢,所以这条街道的生意倒也不算太差。
李雨薇对这里熟门熟路,跟许怡然的交情多深对这条巷子就有多熟悉,推开街道中间的一家咖啡店,年轻的老板娘招呼,“嘿,好久不见你了!”
李雨薇笑笑,不是敷衍的勾唇,而是发自内心很快乐的笑容。
李雨薇走到吧台前在位置上坐下,两腿伸直在椅子的右侧四十五度交叠,两手十指交叉随意的放在柜台上,娇嗔道:“琳琳姐,又在打趣我了!”
陶琳琳说话间已经将一杯蓝山放在李雨薇手边,笑嗔:“那你说你们俩有多久没来这里了?”陶琳琳说的是李雨薇和许怡然两个人。
而作为陶琳琳,她是李雨薇和许怡然的男人不知道的存在。
李雨薇淡笑,执起咖啡杯轻啜一口,复重新放回手边砸吧两下嘴才慢悠悠的道:“还是琳琳姐手艺最棒,这个城市木有人比得上有木有!”
陶琳琳一指头点了下李雨薇的额头,“就你会说!”
两个人有说有笑,正笑闹好玩呢,门口的风铃叮叮咚响了起来,陶琳琳抬手,刚想示意服务生过去招待一下,就见女人脱了轨的火车头似地来势汹汹走到李雨薇旁边。
“李雨薇!”
伴随着女人气急败坏的一声叫,李雨薇循声转身,一股温热的液体兜头浇了下来,打在发丝上,一缕一缕的有种风雨中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的狼狈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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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大林子把微微惹生气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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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配菜(二)
没有人看得清楚女人是什么时候把李雨薇手边的咖啡杯拿走的,只当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折腾的目瞪口呆之际耳边传来女人刺耳的嚣叫声时,大家方才明白,原来,是这样。
“李雨薇你个不要脸的,你老公都不爱你了你还死缠什么劲儿,你缺男人得却成什么样啊,死拽着一个不爱的男人,你有劲儿吗?”女人的声音宛如酷暑之下,司机一脚急忙踩中刹车,车轮摩擦在柏油路发出的声音,刺耳,响彻云霄。
李雨薇气的,本来因为兜头一杯咖啡想跳起来掐死这个疯婆子了事,可当女人清晰的质问和叫骂上传入耳鼓,李雨薇满心底只剩下好笑了。
回头,忽然发觉女人这张脸哪里熟悉,脑袋高速转了几个圈,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这女人,不就是前些天手机上看见的那位么?!
好笑,除了贱不要脸,小学思想品德还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勾引有妇之夫,她还有理了,倒是凭着什么跑来叫嚣兼辱骂?!
男人的宠爱么?亦或者,她觉得替代她志在必得,替代她是很有趣儿的事情?
还有没有道义了,无耻木下限了是吗?!
李雨薇一时半会忘记了该怎么做,倒是陶琳琳,那本来一直以来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儿,这会子看见自己的朋友被欺负,原因还是这种莫须有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那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恶气的。
陶琳琳以前练过一段时间的武术,所以翻一个只有一米二多一点的吧台对她来讲,那是小菜一碟,更何况现在情况又比较紧急,因此只是抬腿间,陶琳琳已然从吧台上跳了过去。
李雨薇瞪着眼睛,下巴差一点因惊讶而掉在地上。陶琳琳会武术她知道一些,可这身手,好牛掰!
陶琳琳一大步走到泼了李雨薇一脸蓝山的女人跟前,抬手揪住女人的头发就往咖啡店最里头的包间拽着走。
李雨薇知道陶琳琳脾气不好,可,暴力?她还真没有想过,见她这会子拽着女人的头发往最里面带着走,再傻也知道不会是好事情,于是连忙跳起来拽着陶琳琳,“琳琳姐,冷静、冷静!”
陶琳琳看了满脸狼狈的李雨薇一眼,反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女人脸上,女人本来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当下红肿一片,可见陶琳琳用了多大的力气。
陶琳琳的手这会儿还揪着女人的一撮头发,女人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骂娘,“我草泥马,你丫的算哪根葱,老娘找李雨薇那个贱人关你丫的什么事儿!”
这下不止陶琳琳要怒了,就是李雨薇,也气的差点跳脚。
对,没有错,她李雨薇向来不爱惹事,可对于朋友,天生护短,不愿意朋友受委屈,还因为她的事儿!
不过,陶琳琳的动作相对李雨薇要快很多,她听闻女人的叫骂声,一只手用力扯了扯女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扬起直接往脸上招呼,怎么用力怎么来,这会儿倒是也忘记了应该去里面,外面做生意的地儿,影响不好!
李雨薇抬高的手左右看着没在女人肿的像包子一样的脸上找到落下去的位置,咳咳一声,收回来淡定的拿起桌上的面巾纸给自己擦头发。(.无弹窗广告)
“李雨薇!”女人被打,加上之前在林焱,在父亲那里受到的屈辱和委屈统统算在李雨薇头上,那望着李雨薇的眼神,除了恨意就是恶毒,仔细看似乎还有点儿羡慕嫉妒的意思。
女人想要往李雨薇身边扑过去,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咬死李雨薇,被陶琳琳死死地控制着,怎么都没有办法挣脱。
“李雨薇你这个贱人,焱他根本就不爱你,不爱你!”女人挣脱不开,不过还有嘴巴,根本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主儿。
他林焱对她不仁,对她狠心下死手,那么她即便拼死也不会让他好过,不是说不许让自己的老婆知道她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玩具存在么,那好,她偏要恶心死他老婆,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走到这一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呀!
李雨薇本来因为女人脸上的伤已经动容,没必要非得跟这种人搞的你死我活什么的,没多少意思。可女人后来的话像是魔咒,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叫嚣,让她没来由的一股怒气撺掇下扬起手臂。
“他不爱你,不爱你!”
……
“啪!”
耳边那些关于爱与不爱的声音终于在狠狠地挥下去一巴掌之后消停,李雨薇指着女人的鼻子,“别给脸不要脸!”
她跟林焱,爱与不爱,离婚与否,都是她自个儿的事情,容不得她一个外人跑来告诉她爱不爱,跑到她面前来挑衅!
女人被打蒙了,稍微愣神之后跟疯了似地往李雨薇身上扑,“贱人,你敢打我!”
李雨薇都无奈了,丫的还真是欠抽,没看见这是在谁的地盘上,脑子被驴踢过吧!不会算账么,继续闹下去,她和陶琳琳除了把她打的她爹妈都认不出来之外没有别的结果呀!
李雨薇目光整间店里兜转,发现不知不觉中店里三三两两的客人已经自主自发的闪了,只除了,角落里那位。
是个男人,李雨薇视线才投过去,男人的目光像是x光线似地不偏不倚与她对上。
李雨薇无法形容那道光线带给自己的杀伤力,太冰冷,宛如瞬间将人推入地窖,那冰冷的感觉一下便凝固了她。
她傻傻的望着男人,远远的,似乎,男人性感薄唇邪魅的勾了下,她浑身一颤,恶寒。
男人执起咖啡杯,轻抿一口,视线,没有随着他的动作收回,反而愈发投注在李雨薇的脸上,隔着大半个厅子与她遥遥相对。
李雨薇浑身冰冷,就突如其来的感觉,她最后垂着眼皮偷偷的看了男人一眼,假装没什么影响似地温温吞吞收回自己的视线。
耳边,似有若无闪过一道声音,冷凝,夹了碎冰似地寒,只是待她细想,终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女人的叫嚣还在继续,可似乎已经对李雨薇没有了影响,李雨薇抽出湿巾左右在自己两只手上擦了两遍,完事后随手将湿巾纸丢在吧台上,像是打女人脏了自己的手似地一样嫌弃。
慢悠悠回头,李雨薇的眼神忽变的很冷,很乖戾。
“闭嘴!”这是李雨薇的话。
陶琳琳整个儿一愣,这样的李雨薇,她从来没有见过。
嚣叫挣扎中的女人也楞了一下,而也在她一瞬间消停下来之时,李雨薇望着陶琳琳说:“琳琳姐,麻烦你!”做了一个扔出去的动作,言下之意,麻烦陶琳琳把女人丢出去,太聒噪了!
女人在陶琳琳强势的拉扯下被丢出门外,下一刻陶琳琳关好门,顺手拿着遥控器将吊起来的卷帘门重新弄下来阻隔街面上投进来八卦好奇的视线。
017配菜(三)
陶琳琳做完这一切,走过去拍拍李雨薇的后背,温声说:“等下,我安排青青送别人从后门出去!”
青青是店里的假期零工,客人不多的时候只要她一个加上陶琳琳就可以顾得过来。
而这个别人,自然就是角落里不动声色看笑话的男人。
陶琳琳亭亭玉立走过去,很端正的对角落里的男人行了礼,“先生不好意思,前门暂时不便通行,麻烦您从后门绕一下可以吗?”
陶琳琳说话的立场,俨然当成了男人是同意离开了。
谁知男人看也没看陶琳琳一眼,抿了一口咖啡之后直接说道:“三明治!”
陶琳琳“哈”一声,没明白,愣在原地。
男人当没瞧见陶琳琳错愕,继续补充:“素馅的!”
这下陶琳琳总算是明白了,音尾拉了老长“哦”了一声,道:“实在抱歉先生,因为是突发状况,店里现在不方便营业,还麻烦你下次再来好吗?”
男人也是个极有涵养的,打从陶琳琳开始说话,一直安静的听着,陶琳琳说完也没见他打断一下。
“加几片午餐肉也可以!”男人说。
陶琳琳脑补了一下男人的话,面儿上依然笑的端庄,道:“是这样的先生,等下我免费给您办一张店里的金卡,欢迎您常来坐!”左右就是这次不招待,今后若是喜欢欢迎光临。
“先这么多,谢谢!”男人的话。
男人说完,孤芳自赏一般的独自喝自己的咖啡去了。
陶琳琳汗,这牛头不对马嘴的算是什么事呀?!不过想想也无奈,打开门做生意,也没有把顾客往出赶的道理,今天这事发突然,如果人家不愿意硬是轰人,也不大合理。
得了,看起来也不是个喜欢八卦惹事的主儿,那便让他自己琢磨呗,距离远,她和李雨薇要说的话他也未必听得见,权当不存在呗!
陶琳琳安顿青青让她做三明治,自己走过去坐在李雨薇方才位置的旁边单手托腮问,想着什么。
李雨薇趁着陶琳琳和男人沟通的间隙,跑去里间的洗漱间洗了洗头发,心想着只剩下她和陶琳琳了,头发也没有完全擦干就大剌剌的跑了出来,湿漉漉的发丝上还沾着水珠往下跌。
陶琳琳一个头两个大,这丫头快三十了吧,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地不注意形象乱七八糟的救出来了。
一边挤眉弄眼的告诉李雨薇还有旁人,还是个活的,大男人。一边笑的勉强问:“喝什么,姐重新给你弄!”
李雨薇会意,提着眼皮往角落看去,好巧不巧,男人的视线正好朝她们这边投了过来。
李雨薇跟做了坏事刚好被抓个正着似地连忙调回视线,一屁股坐在陶琳琳旁边留给男人一个背影。
“怎么还在呢?”李雨薇故意压低声音,跟黑幕交易的灰鼠似地低声挤眉弄眼。
陶琳琳耸肩,“搞不懂,要了份三明治!”
李雨薇更觉得奇怪了,这气氛,怎么处处透露着诡异呢!
陶琳琳抬肩碰了碰李雨薇,“嘿,不说别人了,说说你,嗯?”好久不见了,今天这算是赶巧了,爆出大料了呢!
“如果我没看错,那女的是你老公传媒公司下线的艺人吧?”陶琳琳沉思,“叫什么来着…于心吧?!”
陶琳琳不是八卦的人,今儿这事摊上别人她会当成没发生,可偏偏摊在了李雨薇身上,还当着她的面儿活色生香的上演,她还必须得探探底了。
李雨薇摊手,“如你所见,贱男贱女俩破鞋搞一块去了!”
陶琳琳吐血,这感情好,直接置身事外了呀。
“你…还好吧?”看脸色没什么大碍,可陶琳琳了解李雨薇跟许怡然了解李雨薇那是一样一样的,知道这姑娘拿感情当面包吃呢,如今这反应态度,理论上说不通呀!
李雨薇哈哈笑,歪着脑袋卖萌噌了噌陶琳琳的脸,“好啊,怎么不好!那货三天两头就能给我折腾些新闻出来,多看看就适应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要死要活的也不是她的作风不是吗?
陶琳琳忽然觉得心酸,明明男才女貌的一对儿,怎么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这都什么事情啊。
李雨薇瞅着陶琳琳那个似心痛夹杂担忧的表情,展颜,“好啦,有奶昔没,想喝!”
陶琳琳仍觉不安心,问:“有没有想到怎么处理?”
李雨薇傲娇,扬着脑袋望天,“就这么着呗,等那天真腻歪了这种生活,拿刀剁了那丫的完结呗!”
陶琳琳翻白眼,重重的敲了一把李雨薇的脑袋,“你给我好好说,忽悠谁呢!”
说着话呢,陶琳琳毫不淑女的跳进吧台给李雨薇做奶昔去了。
李雨薇也不忍心陶琳琳替她担心,跟着说:“琳琳姐,别担心,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么!”
怎么不了解,看似风风火火,脾气来得快去的更快,可骨子里实在倔强的像一头牛,凡事需要自己想明白,想不明白就僵持停滞不前,怎能不懂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固执胆小的姑娘。陶琳琳腹诽。
“放心吧,我现在仍是喜欢走一步看一步,等那天豁然开朗了,我会让你们见证我的决定!”现在自己脑袋里还是混乱不堪,一方面想试着调解和林焱的关系,另一方面又觉烦乱,纠结迷茫,自己心里咋想的现在也搞不懂了。
陶琳琳做好奶昔递给李雨薇,李雨薇插着吸管好玩,两人安安静静,却也别有一番和谐温馨的淡淡感觉。
那边,青青做好三明治给角落里的男人端了过去,男人当着青青的面儿咬了一口,疏离冷淡的俊眉皱了下,放回盘中。
“先生,有什么问题么?”青青泛着阳光明媚的笑容,只是男人周身的气温依然零度以下,不但没有回温,反而,更加冰冷。
男人没有理会青青的问题,自个儿从位置上站起来。
青青楞了一下,跟在男人身后念叨,“先生,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告诉我好吗,方便我们进步,谢谢!”
青青是个锲而不舍的丫头,有一股子缠功夫,对于想知道的事情,不管对方冷脸还是凶巴巴,不达目的不罢休。
男人没理会,话也懒得说一句。
青青就跟在身后唠叨,跟老大妈似地,“先生不好意思,您能告诉我是哪里不好可以吗!”
男人阔步走到门口,左右没看见遥控器,转身看着李雨薇。
李雨薇和陶琳琳因为青青折腾出来的动静已经在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脚步看着两人,这时候见男人把视线投了过来,李雨薇先是一惊,继而弯唇,“后面比较方便!”
走后门呗,明知道前门是非多,非得作对干啥捏!
男人没吱声,面儿看着也没有生气,直直走过来居高斜睨李雨薇,“你送我!”
018你干什么
“你送我!”男人居高斜睨李雨薇,瞳眸深处依然像是夹了冰一般,只是周身的气场,已不再像面对青青时的那种阴森森的样子,似乎,是有温和一些的。(.好看的小说)
李雨薇暗暗吐口气,再次开始佩服起青青的粗神经起来,这么恐怖凉飕飕的男人,她是哪儿来的勇气追着询问,不怕被冰冻么?
李雨薇装作没听见,反正装傻之类的事情,她最拿手了,对于自己不想面对的人或者事情,望天装作不知道呗!她才懒得动脑筋应付!
男人这时候耐性似乎还可以,云淡风轻跟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的口气还是那句话,“你送我!”
这下不光是李雨薇掉下巴了,就连一向淡定的陶琳琳,也是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男人各种神奇有木有。
陶琳琳给青青使了个眼色,都是合作多年的工作伙伴,青青立马顿悟,鸡贼的跳到男人旁边,也不再提什么改进不改进之类的话了。
“先生请跟我走这边!”青青笑语,笑容得体无死角。
男人没动,较上劲儿似地看着眼神飘忽闪躲的李雨薇,
青青加把劲儿:“先生!”
…。
风呼呼地吹,四人相对,空气宁寂!
李雨薇终于被男人的耐性打败,一拍柜台从椅子上跳下来,小脸绷着对男人不冷不淡的说:“这边请,先生!”
不搭理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毕竟这是琳琳姐的地盘,总这么僵持着也难看,山不转水转呗,送一下又不能怎么样,小小的一件事情,尚且在她的可作为范围之内。(.)
李雨薇有了动作,男人果真不再想方才那样僵持。
李雨薇走在前面,男人走在后面,两人相隔差不多两步的距离,没有人说话。
眼看马上到门口了,李雨薇转身面对男人,眼神示意,“自己开门走呗!”
男人也不说话,僵持着,言下非得李雨薇伺候他,给他把门开开不可。
李雨薇无奈,用劲儿拉开门。
“忽”,门被李雨薇重重的拉开,外面的风忽的刮来,在李雨薇还没有看明白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眼前闪过白花花的光,一群架着摄像机照相机的人蜂拥而至。
李雨薇愕然两秒,抬手把男人推着倒回去,“嘭”的重新关上门。
关上门之后,李雨薇受了惊吓似地捂着胸口背靠着门,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乌泱泱的记者,哪儿来的?即便方才来了于心,也不应该招来这么多的记者呀?
李雨薇回头,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的把门上上下几道的插销插好,转身左右看一眼面前的男人,心想,不知道刚才有没有被拍到?
陶琳琳听见那么大一声关门的声音,吃了一惊,匆匆走来不动声色将李雨薇护在身后,“怎么了怎么了?”
陶琳琳着急的叠词招呼,李雨薇晃神的思绪回笼,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外面一帮子记者!”
“啊!”
这是什么状况?她还当只有前面有人,方才的的确确是看见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可他们是怎么发现这后面的?!
话说,这乱七八糟的状况,还得最终归功于于心这个女人。
于心,林氏传媒旗下的当红模特儿,发展不错,前一阵跟高层林家三少闹绯闻,名气更上一层楼,每天盘踞着娱乐版的头条,一时间广告电视剧合约蜂拥而至。
可就在前两天,所有的广告商和导演纷纷电话直白的告诉于心的经纪人,合作黄了,没戏了。甚至有合同在身的,他们赔钱都行,就是不再愿意用于心这个人。
于心的经纪人多方打听,终于从林三少的特助那里听到些风声,这些事儿,都是林三少授的意,且这次有封杀于心的意思,态度坚决,谁说都没用。
于心多次跑到顶层去找林焱,均被拒之门外,于心暗恼,跑回家跟父亲闹脾气耍性子。
于父没办法,跑去找林焱,同样被拒,后来又上赶着弄出权利股份被不动声色的削弱,于父火大,回家对着于心一通叫骂。
于心天之娇女,哪儿受过这种委屈,夜店买醉,跟一位看似菜鸟的娱乐记者发生冲突大打出手。
也怪于心命衰,很凑巧那个年轻的记者正是本市最大纸媒总裁的独生女,可想而知,事情闹的极大,许多业内媒体争相报道于心的丑闻,以及关于跟林氏解约的新闻。
一时间于心跟过街的老鼠似地,臭名远扬,名声急速下降,大一点正规一点的媒体公司根本不屑于播出关于于心的任何消息,于心几乎再也没有上镜的机会。
而今天追过来的这些,市内的小报媒体,为了赚取噱头,以跟拍名人曝丑闻为己任,但凡被他们曝光过的明星,几乎也没有再有翻身的可能性和机会。
也是巧合,今天记者们跟来本来主要任务是于心,但其中一个在于心和李雨薇起争执的时候认出了李雨薇,想冲进去又怕得罪了林家人,于是守在门外拍完了于心的狼狈,打电话叫来几个哥们儿,前后门守着等李雨薇出来,好拍下这一重量级当事人。
尽管心惊胆战害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但退一步讲,即便这次的照片不能当新闻爆出来,拿去讨好一下林三少也是靠谱的吧?!
于是,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发财机会的记者们,在前后门堵李雨薇的同时,好巧不巧拍到了某个男人跟李雨薇咖啡店“幽会”而后意欲一块儿从后门“溜走”的照片。
这,事情便大条了,跟捉奸在床似地,跳黄河也洗不清楚的那种。于是,记者们振奋了。
李雨薇和陶琳琳面面相觑,一个疑惑一个担忧,后来不约而同相视一笑耸耸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还能如何,现在担忧多想不是瞎操心么?!
李雨薇于是和陶琳琳任命的重新退回到大厅中,一个坐左边一个坐右边,手边,各自放了一杯陶琳琳之前煮好的咖啡。
“哎呦,动作够快的啊!”李雨薇指着手边的咖啡,送那个男人之前还没有,这前后才几分钟呀,居然好了。
陶琳琳举杯示意,淘气的眨了眨大眼睛。
李雨薇失笑,同样执起咖啡杯,挑眉道:“3q!”
笑容还留在颊侧,可下一秒,突如其来探过来一只大手抓走她手边咖啡杯,李雨薇被吓的够呛。
李雨薇回眸,诧异之后,皱眉问男人,“你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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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凭什么
李雨薇皱眉,望着男人的眼神那是满满的不赞同:“你干什么呀!”没事抢她咖啡是什么意思?要命的,好玩吗?
男人站着,个头约莫一米八多不到一米九的样子,杵在哪儿跟一根桩似地,直挺挺的,表情又是那种想笑不笑的感觉,白白给旁边的人增添了更多的压力。
李雨薇回头仰着小脸瞪他,两个人对视,李雨薇唯一的感觉就是,眼睛贼累的!
不爽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李雨薇受打击了似地忿忿不平的直想敲桌子,“毛病呀,都不知道你是要留在这里干嘛!”净给人找麻烦!
咬牙切齿的咬着唇瓣,这对方要是换成许怡然或是陶琳琳,估计李雨薇能扑过去咬对方大动脉。
男人没说话,就着刚才夺过杯子的姿态,微微仰头,整杯吞了下去。
陶琳琳吞了鸭蛋似地吃惊,“这,要不要这么豪迈撒?她煮的咖啡好喝没有错,可也正因为好喝才需要慢慢品不是吗?”
李雨薇吞了一把苍蝇似地胃反酸,那个杯子她刚刚喝过了!
男人放下杯子,薄唇轻启,道:“你欠我的!”
说完,不给李雨薇反驳的机会,大步走到门口,等门开之后,阔步离开。
李雨薇在男人离开之后许久都是呆呆的,直到陶琳琳忍无可忍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指尖指着自己的鼻尖一再重复,“我,欠,他的!”
搞笑呢吧,之前谁见过那个货呀!
“凭什么呀?…他有病吧!”还欠他,去他丫丫的,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吧!
陶琳琳对此不觉好笑,长辈收拾小朋友时那般姿态的用指尖点了点李雨薇的脑门,“还不快点交代,啥时候招惹了这祸害?”明眼人一搭眼的事儿,那男人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儿!
李雨薇嗔圆大眼睛指着鼻尖卖萌,“我…冤枉啊大人,这个真没有哇!”
陶琳琳笑喷,推一把李雨薇的脑门,李雨薇夸张的后仰,大叫一声,“巧,六月飞雪呀!”。
陶琳琳象征性的虚扶了李雨薇一把,一本正经的严肃问:“真不认识么,微微?”
李雨薇缩着脖子摇头,“真不认识,货真价实,如假包换,骗你天打雷劈!”
陶琳琳扬手把李雨薇当成不倒翁的推着玩儿,莞尔失笑,“就你贫!”
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一晃而过一抹疑惑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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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告别两个好朋友回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不是故意闹情绪,实在是,一方面两个人许久不曾见面,要聊的内容实在太多。另一方面,实在是外面的记者太烦人,好久了都一直在外面蹲守,给李雨薇郁闷的,恨不得冲出去扯着他们的衣领咆哮,“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一定要拍我!你们就不能不这么惹人讨厌嘛!”
可遗憾的是,李雨薇一直只是那个简单的李雨薇,某些事情上胆小,某些事情上固执,某些事情上喜欢装傻当作没看见,永远也无法做到跟陌生的,不重要的人计较,或者多说哪怕一句话。
可想而知,李雨薇一直就那么窝在陶琳琳的店里,直到记者群当中的某一位不知道给谁打了一通电话招呼所有人撤走之后,这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和陶琳琳两个人对视,默契的givemefive,然后,头碰头凑到一块儿一合计,决定给许怡然打个电话,一来二往,就磨蹭到了十二点多。
李雨薇和陶琳琳当时给许怡然打电话,许怡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蔫蔫的,三百六十度精神状态不佳的样子,搞的她们委实紧张了一把。
“喂!”
李雨薇的手机没电了,陶琳琳的手机刚好塞在柜子里,所以给许怡然打电话的号码是咖啡店里的座机号码,许怡然之前没有做过记录,因此,接电话的时候也便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
“哎呦喂,这位姐姐这是好命的还在懒床呢么?”电话压了免提,方便两个人都能听的见里面许怡然的声音,而这时候开口的说,正是陶琳琳。
许怡然“噌”的从床上弹起来,抱着电话激动的只差手舞足蹈了,“琳琳姐,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陶琳琳娇嗔,“你个没良心的丫头,亏你还能记得姐妹儿的声音呢!”
许怡然连忙辩解,“哪儿的话,我就是忘了我老娘也不能忘了琳琳姐你呀!”
许怡然的母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因此许怡然对母亲的映象并不深刻,只模糊记得是个温柔的女人。
关于这一点,李雨薇和陶琳琳是都知道的,可对于许怡然把这事儿当成玩笑拿出来说,依然表示无语。
太生冷不记了吧,开自己母亲的玩笑!
陶琳琳啧一声,倒也没责备她,只说:“出来吧,微微也在我这里,一块儿喝一杯去!”
许怡然一瞬间满血复活,连连激动的说好,“马上,你们等我!”掐断电话,笑嘻嘻的准备跳床换衣服,被身后男人的拦腰抱住,翻身压倒。
许怡然:“…。”冤孽呀,她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么个货在呢!
“这是又想去见哪个野男人呢!”看她高兴的那样儿,真是忒滴不顺眼。
郑徐将故意整张脸凑到许怡然眼前,使得两人呼吸纠缠,暧昧流转,呈现出一种面贴面的吊诡状态。
许怡然毫不留情照着郑徐脑门一巴掌拍过去,伸手推开那家伙一张妖娆的老脸,“老娘还没有跟你算昨晚上的帐呢,你丫好意思在这里唧唧歪歪?!我说郑先生,需要我提醒你么,井水不犯河水,别整的像是捉了老娘的奸似地!”咋呼什么呢,不知道状况的人还以为他们感情多深厚呢!
两个人结婚之始无任何感情可言,说好了的,除了许怡然不能给郑徐戴绿帽子,郑徐不可以带女人回这个家之外,两人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平常的家庭聚会,其余时间两个人各自活动。
本来一开始连卧室也是分开的,自己睡自己的。可人算不如天算,上赶着撞上老太太前一阵儿生了场大病,病床上抓着许怡然的小手吵吵着要重孙。
老太太平常对许怡然不错,许怡然想了想也便没有拒绝,左右是离不了的婚,她自己也想要个可爱的宝宝陪自己,所以自然而然,两个人搬到了一间卧室,磨合差不多的时候,爬一张床上去了。
郑徐邪笑,直起身暧昧的坐在许怡然的大腿上,两条手臂悬着撑住自己的重量不至于压着她。
“呦喝,记得够清楚呢!”郑徐微俯下身,对着许怡然圆润的耳垂吹了口气。
许怡然顿时小脸儿红的火烧云似地。
好吧,她承认自己没有郑徐不要脸,更不比他无耻没有节操。
许怡然又羞又气,一抬眼又看见郑徐邪魅勾唇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不打一处来,蹬着腿儿去踢郑徐。
郑徐本来也没有用力,就这么被她晃来晃去,还真给她找到了机会从他身下爬起来。
“郑先生,您老的节操呢?!”许怡然似笑非笑,丫的不是不屑碰她么,现在这又是怎样,跟禁欲多年如狼似虎的少年郎似地,丫的若不是事先知道他的放荡,说不定妈的就被他那专注的样子骗了去呢!
“老娘最近安全期,你丫想泄火去找你的一二三号小情儿去!”当她很有闲心是不,若不是自己刚好也想要一个孩子,他以为她会妥协?!他以为她会愿意跟他一二三四次的上床!
做梦去吧!
她素来喜欢干净,无论人或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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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许“少爷”
郑徐刚才还邪乎魅惑的俊脸,听了许怡然的话,一下就变得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了。
他愤然一抬手推倒许怡然,自己随后翻身整个儿压了上去对着许怡然的小嘴儿一顿乱啃。
说啃一点儿也不过分,那真真儿就是货真价实的啃,跟狗啃骨头似地那种,完全是为了泄愤而泄愤。
许怡然这人,某些事情上不但不傻,还很激灵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郑徐这是对她的惩罚。
只是,搞笑了,她又没说错,他发什么脾气,又把她当成了什么,泄火的沙袋么?!
许怡然给气的,张牙舞爪一边努力挣扎一边哼唧,“郑徐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想要干嘛?!”
郑徐最后一把扯掉许怡然的小内内闯进去横冲直撞,怒:“劳资管你什么期,你目前还挂着劳资老婆的名儿呢,劳资对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少特么给劳资废话!”
许怡然气的,可躲无可躲,实在是没有办法躲开来自郑徐毫无章法好无怜惜的狠虐冲击,一生气,一口咬住郑徐的肩膀,直到口腔里传来血腥的浓重气味也依然不撒口,甚至,小手儿还跟锋利的猫爪子似地,狠狠地在郑徐脊背上挠出几道红色的印子。
…。
两个人在床上跟打架似地,等互相闹完脾气泄完火,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许怡然急匆匆赶到陶琳琳的咖啡店,必定得到两个人极尽所能的一顿狂轰乱炸。[]
许怡然握拳表示抱歉,嬉皮笑脸的再三解释,“路上堵车,真堵,他娘的这什么狗屁交通哇,整整堵了姑娘我一个小时…”
许怡然零零碎碎的说了许多,差不多就是堵车之类的,李雨薇和陶琳琳本来也要相信了,因为这姑娘说的实在太像那么回事儿。
只是,李雨薇毕竟是有夫之妇,对于某些只有在床上才会留下的痕迹特别敏感,瞪着许怡然的脖子眼睛一热,趁许怡然不备,出其不意一把扯掉她脖子上歪歪扭扭的丝巾,眼神贼暧昧的努努嘴,然后就听这家伙特憨厚的笑了一声,“呵呵!”
陶琳琳捂脸,仰着头瞪天花板。
事实上她一早就发现许怡然不对劲,别说其他,就只是那反常红润的嘴唇,浮肿的样子,大家都成年人,又不是傻子。
只是,微微这家伙缺神经线吧,小二货,还真是啥事儿都敢往出来捅啊,都不知道要害羞一下的么?!
许怡然先一愣,继而左右看看两位好朋友的脸,眼见都是一副了然于胸却不愿意跟她多说的样子,大怒,跳过去一手一边勒住两个人的脖子,“好家伙,胆儿肥敢消遣姐姐我!”
陶琳琳和李雨薇大笑,两人合力将许怡然制服,一人一边将她两只胳膊压在背后交叠。[.超多好看小说]
李雨薇装凶,“说,谁是谁姐姐呢?”
许怡然识相求饶,“琳琳姐嗳,妹妹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呗!”
陶琳琳一个眼神,跟李雨薇一左一右挽上许怡然的手臂,三个人一块儿横冲直撞的出门,一合计,去了市中心一间针对高端客户消费的酒吧。
酒吧的装潢很豪华,豪华中又透露着一种低调的嚣张,有一个词可以确切形容,低调的奢华。
许怡然小富婆一枚,随手将郑徐的副卡丢给前台,成功的迎来服务生的殷勤服务和引领。
三个人被侍应生领到了顶层,顶楼是显然与楼下不同的装潢风格,是个人一搭眼轻易看得出,这里是所谓的vip区域。
整个楼层设计很考究,富丽堂皇却不会有格格不入之感,反而显见的安静,有种与销魂窟不相符的安然气质。
楼层的转角很多,楼道又是差不多的地中海风格装潢,一开始进来的人,只觉环环绕绕,像是走进了迷宫的游戏,而如果不是侍应生的引领,李雨薇三人确定,自己们必然会走错房间。
李雨薇大学是建筑学专业,一开始跟普通人一样,只是觉得装修很不错,整个楼层风格虽相差不远,却不觉得乏味,可随着侍应生的引导,李雨薇渐渐发现,其实每一个包间都是不同的设计,看似差不多的风格却是设计者环环相扣的心计。李雨薇不得不暗暗佩服设计者的天赋和别具新材。
侍应生恭敬的站在旁边,大概的意思是说,李雨薇三人需不需要特别的服务。
一开始三个傻妞不懂什么样的服务被叫做特别服务,傻呆呆的瞪着眼睛狠看侍应生要求解释。侍应生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粉嫩小男生,被三个女人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的直发毛,泱泱的摸鼻子,“就是,少爷!”
三个傻妞恍然大悟,夸张如许怡然,甚至眼冒幽森森的绿光跃跃欲试,不过可惜,最后被陶琳琳那个老处女武力镇压。
李雨薇挥手让侍应生退下,许怡然挫败对手指,望天,旨在控诉陶琳琳的不近人情。
“只是换一个地方喝茶,有毛意思,嗯?”
许怡然的意思是说,没有别人,没有舞台,只是三个人对坐喝茶聊天,这样的事情在陶琳琳的咖啡店就可以,何需要不辞辛苦跑到这里来。
陶琳琳皱眉,似乎,有道理。扭头问李雨薇,“微微,你的意思呢?”
李雨薇耸肩,“我无所谓呦!”
陶琳琳傻眼,原本她以为李雨薇会站在她这边,毕竟,三个人当中,李雨薇看起来最像是纯良的良家妇女。
李雨薇话落,最开心的莫过于许怡然,她摆着胜利者的姿态鼻孔出气对着陶琳琳“哼”一声,“二比一!”言下之意,听她的。
许怡然说完,按了下墙边的按钮招呼侍应生过来。
这下,陶琳琳即便是再无奈也没有办法了。毕竟,三个好朋友曾经立下的规矩摆在那儿,无论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少数服从多数,此情此景,二比一,绝对的完胜,唯一的那个陶琳琳,必然是要完全服从另外两个人的命令的。
“把你们店里最当红的少爷给我们找个七八个过来!”侍应生有礼的敲门走进,许怡然吊儿郎当的把两条长腿伸长放在茶几上,不伦不类的将自己搞成四十多岁暴发户的样子,懒洋洋又不失威严的斜睨侍应生道。
侍应生得令,点头说好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儿,李雨薇她们的包厢门被人从门外推开,正笑闹打趣儿的三个傻妞齐刷刷的抬头,其中之二,看见乌泱泱走进来的几个男人当中的一个,当场傻眼。
21许“少爷”(二)
许泽润,让许怡然和李雨薇同时傻掉的重量级人物。
然而,作为许泽润,他似乎很满意李雨薇傻乎乎的那个表情,他一摇一晃的大剌剌走过去靠近李雨薇在她旁边坐下,一只爪子顺势抬起来搭在李雨薇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三个女人,靠着门口的方向依次是李雨薇、许怡然、陶琳琳,许泽润坐到李雨薇旁边之后,门边的另外四个男人依次走过来分别坐在许怡然和陶琳琳两侧。
许怡然此刻暂时没空管自己身边的状况,当她看见许泽润的一系列连贯的动作,傻过之后,乐了,斜眉拍手戏谑许泽润:“呦呵,许大少这是什么时候转了行?”
许怡然弯弯的柳眉高挑,唇角斜勾起一抹邪乎的弧度,继续道:“这行比当许氏的总裁好赚吧,许,少,爷!”
许泽润没理许怡然,只斜斜撑着脑袋望着李雨薇,一开口说话,李雨薇冷汗哧溜掉了下来。
“寂寞了?”这是许泽润的话。
李雨薇看神经病似地看了一眼许泽润,多年之后再见这个人,只有一个感觉:这货,更二了呢!
许怡然没有被许泽润的冷淡吓唬住,先是一巴掌排开身边男人不大规矩的爪子,啧一声,皱眉瞪眼挖苦许泽润:“许少爷,跟姐妹们谈谈呗,转行之后啥感受呢!”
许泽润邪魅的桃花眼微眯,这会儿脑袋当中只有一个想法,找什么东西把许怡然那货的嘴巴给封住。
许泽润斜睨许怡然身后的两个男人一眼,似笑非笑。
男人虎躯一震,愈发没脸没皮殷勤的去挑逗许怡然。
许怡然暴怒,正准备发火呢,一边的陶琳琳倒是先跳了起来踹了一脚她旁边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暴怒:“丫的你干嘛呢?!”
许怡然错愕回头,一看陶琳琳那炸毛的样子就乐了,脚尖动了动碰了下那个尴尬当中的男人,脸儿上笑嘻嘻的,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恶毒的很。
“废物!”许怡然说。
李雨薇因为两个好朋友先后的震怒,怔愣,扭脸还没来得问清楚怎么回事儿,整个人已经被鸡贼的许泽润拖着走了出去。
而直到李雨薇被许泽润强势的压着进了旁边的包间,门被许泽润反锁上并将她压在门板上的时候,李雨薇才反应过来,炸毛了的小兽似地开始反抗。
“许泽润你疯了!”李雨薇两只手撑在许泽润的胸膛隔开两个人越来越靠近的距离,瞪着眼睛怒视许泽润。
许泽润把李雨薇两只手拉下来单手捏着,另一只手撑在门板上,整个儿俯身下去,残暴凶猛的吻下一秒席卷李雨薇唇齿之上。
没有错,残暴,仿佛一只饿极了的野兽遇上了可口的小白兔。
李雨薇顿时跟雷劈了似地,蹬着腿哼哼唧唧的踢打许泽润。
李雨薇几乎被吓傻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多年后再遇许泽润,会发生眼前的这种状况。
许泽润承认,他就是疯了,唇齿落在李雨薇的唇瓣上面,没有控制自己的力道,像是发泄,又像是惹怒了的雄狮,逮着谁咬谁,状况很是凶残。
李雨薇眼见许泽润的动作越来越过火,着急的跟什么似地,却奈何力气上拿对方没有一点儿办法,又急又气,眼眶红通通的,眼泪在眼圈里悬着打转,却倔强的硬是没有让水雾蔓延而出。
许泽润感觉到了李雨薇的僵硬,停了一下,一抬眼就瞅见李雨薇眼眶通红却执拗不服输,被气的发抖哆嗦的可怜模样,心忽的像是被刀片划过,钝钝的疼了一下。但只是片刻,许泽润狠心抬高李雨薇的胳膊,放在门板上的那只手下滑去拉扯李雨薇的衣服。
李雨薇忍无可忍,着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被许泽润捏在手心里的两只小手握拳,一边暗示自己冷静,一边脑筋高速旋转想着办法说服许泽润。
她多少了解许泽润,知道这男人又变态又任性,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反抗得了。
所以,她更需要冷静,需要想出好的办法让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放弃作乱。
眉眼微动,在许泽润的长舌强势的进入她的口腔意欲顶开她的牙齿之时,李雨薇假装动情松口。
许泽润长驱直入,眉眼闪动得瑟的想要勾搭李雨薇的丁香小舌翩然起舞,被李雨薇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下去,狠狠地,没有任何情面而言。
许泽润很痛,口腔里全是血液的血腥味儿,“嘶”一声退开,皱眉瞪李雨薇:“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要不要那么狠呀,只差咬断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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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么么!
022狗咬了
许泽润很痛,口腔里全是血液的血腥味儿,“嘶”一声退开,皱眉瞪李雨薇:“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要不要那么狠呀,只差咬断他了。
李雨薇眼眶充血,瞪着许泽润的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暴虐和讨厌,她说:“如果有下次,不会如今天这般全身而退,许泽润你丫最好是记清楚,别把我的话当成是个屁!”
许泽润依然是那副嬉皮笑脸把任何人都当成笑话的屌样儿,甚至,一只爪子在说话的同时出其不意的罩在李雨薇软软的胸口揉了一把:“哦,这么狠?!”
李雨薇抬起长腿狠狠地踢向许泽润的下身,许泽润练过,反应很快,连连后退躲避。
可即便这样,还是给李雨薇提到了小腿,那么重的力道让许泽润知道,丫头不是开玩笑,如果不是自己闪的快,刚刚那一脚上来他那个最脆弱的部分就废了。
许泽润腆着脸凑过去,爪子贱兮兮的扣住李雨薇尖细的下巴,眉眼闪烁着让李雨薇琢磨不透的光痕。
“丫头,哥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就咱俩这牛掰的交情,还不兴开个玩笑么?”许泽润捏着李雨薇的下巴,本来鲜红妖娆的唇沾了自己的血液更显得红的透亮,凑在李雨薇耳侧,声音暧昧而撩人的说,“这才多久不见,怎么愈发不经逗了呢?”
李雨薇勾唇冷笑,一把推开许泽润,道:“咱俩关系可没你说的那么亲近,以后见我躲远点!”
说完,转身开门。
也正在这个时候,陶琳琳和许怡然也已然找到了这里,两个人刚要抬手拍门,就见李雨薇从里面走了出来。
陶琳琳和许怡然都是着急忙慌的一脑门冷汗,这时候乍一看见李雨薇,一人一边上前拉住李雨薇的手臂,问:“微微,还好吗?”
两个好朋友火急火燎的神色就这么直直的撞进李雨薇眸底,那种来自好朋友真诚的关怀让李雨薇深深的动容,甚至,鼻腔不由得有些反酸。
好在,李雨薇一直以来便不善于将自己太多的负面情绪表现出来的人,她总是无法习惯太煽情的场面。
李雨薇抬起手,一边拉着许怡然一手拉着陶琳琳,关于方才与许泽润的事情绝口不提,只道:“我们回去!”
既然是很好的朋友,自然对彼此的个性和想法都是了解的,所以陶琳琳和许怡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两个人一手挽李雨薇一条胳膊一块儿离开。
三个人渐行渐远,许泽润站在原地摸着下巴,耳边,三个女人的对话清晰宛如就在耳侧,他望着中间那个女人的背影,眼眸神色逐渐深沉,心思,暧昧不明。
“微微,没事儿吧?”陶琳琳的意思,心情,还可以吧?
李雨薇摇头,“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打个招呼而已!”
许怡然算是唯一一个知道许泽润和李雨薇那一点点牵扯的人,所以她问话没有陶琳琳那么迂回。
“你的嘴唇怎么回事儿?”明眼人一搭眼就看得出来,被禽兽占了便宜呗。
许怡然很生气,一开门看见许泽润就想动手的,奈何,被李雨薇死死地拉着,没有办法!
“嗨,被狗咬了,不碍事!”李雨薇对许怡然安抚的笑笑。
“…。”许怡然。
“…。”陶琳琳。
“呵~”许泽润摸着下巴,“被狗咬了?!”
许泽润脸色攸然深沉,黑压压的像是暴雨前夕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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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同陶琳琳和许怡然告别,打车回到家,偌大的院子,除了门口常年不灭的门灯,一片黑乎乎的景象,李雨薇本能的认为林焱没有回家。
李雨薇慢悠悠的走了几步,在软软的草皮停了下来,先是瞪着眼睛看了眼房间黑乎乎的窗户,继而抬头,头顶的夜色很美,月儿圆圆,不算太多的星星很闪亮,李雨薇忽然一瞬间很动容。
有什么关系呢,无论如何,无论发生多少事情,太阳东升西落,星星明明灭灭,吃喝玩乐,工作娱乐,有什么东西是受到个体控制的呢?
没有,不管任何时候,不管心情如何差,该发生的,该面对的,总还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走过来。
李雨薇忽的抬高双臂,弧度很大的在头顶相叠,随着身体左右的动作轻晃。
“李雨薇,加油!”
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李雨薇步伐轻快走进房间。
和往常一样,李雨薇在门口踢掉高跟鞋,乌漆抹黑的房间,借着月光,赤着脚往二楼的卧室走。
平常只有李雨薇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李雨薇习惯不开灯,习惯了在黑一片的偌大房间里赤着脚幽灵似地晃荡。
而这一切,林焱从来不知道,他知道的,仅是在他晚归的夜里,两展还算明亮的壁灯。
所以,在此刻火气冲上脑门的林焱眼中,李雨薇的行为更是不可思议,看着他眼睛生生的疼。
“干什么去了?”林焱抱着手臂,黑成一片的房间,他阴森森的声音更显得突兀和森冷。
而李雨薇这时候刚刚走到楼梯的入口,身后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就这么突兀的响起,李雨薇浑身一颤,手中的小包自然而然,“啪”,重重的掉在了地上,在这个漆黑而空荡的房间中,阴森,荡漾。
------题外话------
话说,许泽润童鞋真滴很重要哦…。
023这,怎么回事
“干什么去了?”林焱抱着手臂,黑成一片的房间,他阴森森的声音更显得突兀和森冷。[]
而李雨薇这时候刚刚走到楼梯的入口,身后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就这么突兀的响起,李雨薇浑身一颤,手中的小包自然而然,“啪”,重重的掉在了地上,在这个漆黑而空荡的房间中,阴森,荡漾。
林焱在一边说话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他一瞬不瞬盯着李雨薇的小脸儿,不管能不能看清楚她的表情,他不想就此错过重要的讯息,他就那么盯着,瞧着,一边往李雨薇站着的方向走了去。
他的脚步很轻,可仍然像是“叮咚”掉进湖水里的石子,在李雨薇的心间留下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李雨薇就那么傻傻的站着,忘记了应该有什么反应,很快,林焱走到了她眼前,眼神似笑非笑,盯着她,没有说话。
林焱亦是没有帮助李雨薇捡东西的,他只是斜斜的靠着墙角,双手环胸,要笑不笑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李雨薇真的是被吓的不轻,搁谁也一样,漆黑的房间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没有吓成神经病是李雨薇心理素质好。
本来被吓住就很火大,可转过身又刚好瞧见林焱似乎捉奸在床拍板定罪的样子,心间一讪,不由冷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当真是可笑!
“林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家彼此彼此,何必呢?”李雨薇的意思,既然你不喜欢在晚归的时候解释自己的行踪,既然你那么不喜欢别人提及你的晚归,那么她的去留,她的迟到与否,何必一项一项都告诉他都解释给他听呢?
林焱的眉目脸色,闻言瞬间暴雨前夕的黑云似地,一下子黑成了铁板烧的铁盘。
显然,是明白了李雨薇的言下之意。
而李雨薇,在瞧见他那个风云色变的脸,心底又是一记冷冷的笑,切,果真自以为是习惯了么?
“李雨薇!”林焱气急,瞪着李雨薇那是满满的不认同:“你不要不识好歹!”
他是男人她是女人,男人和女人,能比吗?
且不说社会赋予的角色本质不同,就退一万步讲,哪怕是同时遇上了暴力事件,他随便可以解决,她呢?能吗?
李雨薇耸肩,“结了,我没话说了!”
反正她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不识好歹的shi盆子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说无数次,争执不管多少次,每每总还是那个结局,而既然是既定的结果,何必徒劳争执,何必管他过程是如何?!
劳心!伤肝!
李雨薇吊儿郎当的说完,转身预备上楼离开,其实除了自己不爽,压抑久了总要爆发一下,另外,在他愤怒的时候避开与他的正面冲撞以至于更好的让双方都好好的冷静冷静,这也是李雨薇的意图之一,可怎奈林焱没有一次能看的明白。(.好看的小说)
其实作为林焱,一个高干背景下习惯了横着走的螃蟹人格,当他正胸口憋着一团火的时候,他其实需要释放,需要有谁来收拾他一下给他灭灭火,哪怕是打他一顿或者骂他。
所以在他的认知当中,李雨薇的做法最不可取,那是对他威严的挑战,是彻头彻尾对他的忽视。
于是,他当真怒了,他用力一把抓着李雨薇的手臂,狠狠地。
李雨薇正站在第二个台阶上,被他这么一拽,重心不稳,差一点就跌倒在地板上了。
因此,李雨薇本来就压抑着的火气更是乌泱泱往脑门冲,她用力甩开林焱的手臂,怒斥:“林焱你差不多行了,别把无聊当有趣好吗?”真的是,特别特别的烦人!
“我无聊!”林焱手指对着自己的鼻尖,怎么想自己都跟那两个字搭边儿,于是气冲冲的再次将李雨薇拉到自己眼睛跟前好让自己看清楚她的表情,“李雨薇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无聊了?”
李雨薇冷清清一声笑,声音还挺大,在这个黑洞洞的房间里显得特别阴森。
“你自己拿镜子瞧瞧去,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是不是叫无聊?!”都闲的没事干找她吵架了,还敢说自己不是无聊慌的?!
再一次一把甩开林焱的大手,整了整自己被他扯乱的衣领邪乎的说:“困了,无聊自己挠墙玩儿去!”作为李雨薇,也当真是把林焱的锲而不舍当成了神经病的行为。
林焱果然如料气到吐血,大手捏成团,若不是忍耐力真的超强,而对方又是李雨薇,估计拳头早照着别人门面招呼过去了。
李雨薇转身,在林焱看不见的地方眉眼儿弯弯,唇角邪乎的勾起一抹弧度。
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她整晚上整晚上睡不着觉等他回家的时候,心情可比他这会儿差多了!她才只有一次两次他便抓狂成这样,那么她呢,他有没有想过她当时的心情?
好好寻思去吧,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饶恕!
李雨薇打了个胜仗,一步一摇的晃上楼,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刚躺在床上睡好,林焱冤魂似地晃到了床边,脸色跟被抛弃的怨妇似地幽怨的望着李雨薇的后脑勺。
李雨薇不是没有知觉,又不是木头,只是这么多年以来给他等门的委屈,她忘不了,也懒得这时候跟林焱多话,省的话多了再给吵起来。
得不偿失!
林焱等半天等不出来李雨薇的话,懊恼的半跪到床边把装睡的李雨薇转过来面对自己,气哼哼的傲娇,“李雨薇,你不觉得你做错了么?”其实林焱在李雨薇面前的性格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他需要她给他顺毛儿,可是固执如李雨薇,她那时候想不明白。
李雨薇假装什么都不懂的瞪着大眼睛,“错什么错,跟你有什么关系!”装傻还不解气,非得说跟他没关系而气死他。
林焱闻言,真生气了,一巴掌拍在李雨薇的屁股上,“你这女人错了还不承认还乱闹脾气,再给小爷乱说话小爷收拾你!”林焱讨厌李雨薇说自己跟他没关系!
李雨薇乐了,抬着脚丫子踹林焱一脚,“滚!”废话可真多,她都累死了,要睡觉了!
林焱炸毛,顺势抬腿压住李雨薇的双腿,俊脸俯下靠近李雨薇的小脸:“你这女人就是欠收拾!”
近距离压着看,林焱这才终于发现李雨薇嘴唇的不对劲,双手抬高用力捏住李雨薇的脸蛋,林焱胸口那个乌泱泱的火气透过喷火的语气传递出来。
他拇指压着李雨薇的红唇,紧抿的双唇可以轻易看出此刻的他正压抑着多大的怒火。
“这里,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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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下一章会发生神马状况…哈哈
024啪啪啪
“这里,怎么回事儿?”林焱胸口方才才憋回去的怒火因为自己看见的这一幕,瞬间乌泱泱悉数通向脑门,经过俊脸,脸色侵染成了黑沉沉的乌青色。(.好看的小说)
李雨薇终于不敢在闹了,事实上她心里正苦逼的暗道糟糕,方才自己在浴室对着镜子已然发现不对劲儿,当时还想,反正黑灯瞎火的,没事儿!
谁知…。
丫的这男人猫头鹰吗,这么黑乎乎的都能看出来她的嘴巴肿掉了?!什么人呀!
李雨薇脑袋一边高速运转,努力的想如何面对的对策,想了挺久,梗着脖子决定:死不承认!
不管事情原本是怎样,无论是许泽润强逼还是她处事有问题,目前这种状况,她可不想火上浇油激怒这头暴怒边缘的野兽。
李雨薇眉眼微微闪动,很快恢复正常,装无辜装傻,龇牙咧嘴的挪开林焱压着她唇瓣的大手,“痛!好痛!”示弱,只有李雨薇觉得心虚的时候才会做。
林焱俊眉皱的跟麻绳似地,虽然手指被李雨薇挪开了,火气却仍然没有消下去。
李雨薇当然知道,此情此景绝不能捋狮子毛,尤其还是一只炸毛的狮子。
她继续装傻充愣,无辜天真的眨眨大眼睛,“嘿,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林焱唇瓣邪气的往上挑了挑,旋即俯下身体张口重重的咬在李雨薇唇上。
他有多么了解李雨薇,此刻就有多么对她不爽。因为他知道,李雨薇在这个关头越是装傻越是证明有问题,不然,以她的脾气,倘若真的没事儿,根本不可能示弱,更不可能因为他的话而让他比她更好过,事实上如果没事儿,她会变着法儿折腾他,直到他求饶。
而本来,一开始林焱只是气不过意欲惩罚李雨薇,可渐渐的,情起,他便不再满足于只是简单的唇齿相依。
他长驱直入,一边毫不温柔的推开李雨薇紧咬的牙关,一边从上往下扯开李雨薇的衣服,动情的爪子像灵蛇一样灵活的乱摸过去。
李雨薇这会儿即便是不愿意也无法坦然拒绝,本来心虚,且,对于夫妻义务范围之内的事情,就更没有办法拒绝了。
只是,转念,脑袋中关于他的一夜未归,想起她狠心吞下事后避孕药的场景,心的最深处,其实还是对林焱很排斥的。
所以,此时此刻,尽管两个人唇齿相依,接近坦诚相见,可因为心里各自有自己的想法,眼前这种本该和谐的感情沟通,却在这两个人身上呈现出一种像是凶残野兽撕咬对方的战争,双方势均力敌,不分上下,你来我往,一时间啪啪啪,火光四射,男女浅吟低唱,曼妙流转,仿佛乍起的烟花,流光溢彩。
林焱一口狠狠地咬在李雨薇胸口,李雨薇呲牙咧嘴的踹他一脚,翻身压过去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任何一个女人在力气上绝对不会是男人的对手,而之所以有的女人在体力上胜过男人,除了男人的故意纵容,没有别的。
就像这关口的李雨薇和林焱,李雨薇能轻而易举翻身农奴把歌儿唱,除了林焱的半推半就,没有别的。
林焱好笑的微眯桃花眼望着跨坐他腰上的李雨薇,李雨薇挣扎打闹老半天,小脸儿粉红,原本圆脸,更粉嫩的像个圆润的苹果,看着特招人。
林焱没忍住,偷腥的坏猫似地似笑非笑,两只手不动声色的卡在李雨薇柳腰两侧。
李雨薇片刻怔愣,正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儿呢,忽然风起云涌,在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林焱重新压在了身下。
林焱似笑非笑,邪魅而轻佻,勾着李雨薇的下巴问:“还闹么?”
李雨薇巴掌抬起来,但是在还没有落下去的时候小手已经被林焱单手扣住压在了脑袋顶。
随之,林焱倾身下去,密实的吻劈头盖脸的落在李雨薇上上下下。
有人说,如果避无可避,那么便坦然接受。
对于李雨薇,倘若总是没有办法拒绝林焱,那便走一步看一步,边走边说。
…。
一场你来我往的酣战过后,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特别是李雨薇,累的根本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了。
林焱仰着脸望着天花板片刻,单手撑起脑袋侧身看着李雨薇精致的侧脸。
林焱的手指很纤长,大手指骨分明,他挑起她遮在额前的一缕碎发,轻轻的勾在手指中间打圈。
李雨薇真心累,根本动态都不想动一下,更何况开口声讨林焱。她腻烦的闭上眼睛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翻过身背对林焱。
林焱失笑,抓着李雨薇的手臂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李雨薇不雅的猛翻白眼,咬牙切齿的怒视林焱,“毛病呀,没完没了!”
林焱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模样,望着李雨薇,也不说话,良久才若有所思的用拇指揉搓李雨薇红肿却愈发娇艳的红唇。
李雨薇的脸,攸然变了颜色。
林焱是何等细致的人,想当然对于李雨薇的心虚一清二楚。
只是,他没有如李雨薇所预料的那样兴师问罪,而是,轻声细语,一句清淡不显山不露水的,“睡吧”!差点儿让李雨薇当场从大床上蹦起来。
李雨薇奇怪的瞪着眼睛望着林焱,他向来情绪莫变,深不可测,她当然看不出所以然。
于是,管不了那么三七二十一,她此时最重要最缺乏的便是睡眠,所以,还是原本那句话,走一步看一步。
而背过李雨薇的林焱,在李雨薇看不见的地方,邪魅的桃花眼明明灭灭,看不出情绪。
025配菜引起的寻思
翌日,当李雨薇一觉睡醒,天已经大亮。
李雨薇平静的瞪着天花板稍做休息,几分钟之后进浴室冲澡洗脸,完事儿之后,神清气爽的下楼找东西吃。
不多的楼层,李雨薇甚至想到了王姨拿手的油炸汤圆和蔬菜粥,油而不腻的汤圆和清淡的蔬菜粥,素来李雨薇都喜欢的不得了。
李雨薇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脸上甚至出现了美食就在眼前的满足幸福感。
但正所谓乐极生悲,李雨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已经去了公司的林焱,正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在客厅,脸色,晦暗不明,似乎,周身凝结着一层冰的结界。
李雨薇小脸不由的皱了皱,撇撇嘴越过客厅,没想着要搭理林焱一下。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生活,往往伴随着兜头砸来莫名其妙,自然,精髓所在,无可厚非。
“李雨薇!”林焱的声音忽的在李雨薇背后响起,声调不高不低,听不出太多的情绪,“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李雨薇停住脚步,本能的皱弯了眉头。(.)
少顷,李雨薇缓缓回头,心底的疑惑用平静的音调牢牢地压下。
“什么事儿?”
林焱吊儿郎当的对她勾勾手指,面儿上的表情,是李雨薇熟悉又陌生的似笑非笑。
李雨薇第一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当她细瞧去,似乎,还是一如往常的屌样子,没什么不同。
李雨薇缓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盯着林焱的脑顶,“怎么?”
林焱翘着二郎腿,抬头斜睨李雨薇一眼,那眼神,看似清淡,却又像隐藏着李雨薇一时半会儿无法揣测的深意。
他伸长手臂,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云淡风轻翻过茶几上放着的那一沓照片。
李雨薇先是因为林焱那个莫名的眼神心底咕咚了一下,继而循着他的动作低头看去,只一眼,浑身的血液似乎逆流而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仿佛闷热的三伏天,耳边的声音隔着厚厚的结界。
“有什么要说的么?”林焱摸下巴,低沉的声音中似乎带着戏谑的笑意。
李雨薇不晓得要说什么。
解释?没谱的事儿,有什么需要非得说明的吗?
否认?“事实”摆在哪儿,能安然择身而去?
事实上,她真的已经无言而对了。
林焱因为李雨薇的沉默,眉梢邪气的挑高,“这是没什么要说的?”
李雨薇轻轻的叹口气,绕过茶几走到林焱身旁坐下来,眉眼依然望着那一沓厚厚的照片,口中却说:“林焱,咱们对彼此已经无知到要凭借八卦媒体才能了解到彼此的讯息吗?”
李雨薇语毕,两个人相对静默,很长一段时间,李雨薇以为林焱生气了,不满意她的答案。
她强逼着自己平心静气,一方面阿q一般的自我安慰,没事的,他素来不了解自己,有什么好失望呢?可是另一方面,总又忍不住替自己悲哀。
所谓的爱,所谓的婚姻,他原本的面貌,是如今的这个样子吗?
安静的空间,夏日十点的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晃晃的白光,阳台上的幸福树摇曳生姿,阳光下叶子绿莹莹的好像绿宝石。
小小的一个盆栽,李雨薇买来的时候本来快要死了,没想到细心的照料了一段时间,如今已经枝繁叶茂。
李雨薇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思绪正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林焱忽的拍了下她的脑袋,“饿了吧,去吃早饭!”
李雨薇:“…。”
这算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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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中,男人慵懒的靠着皮椅的靠背,双目微敛,修长的手指敲着紫檀木办公桌的桌沿咚咚作响。
他手边放着一沓照片,照片上女人在前男人在后,镜头故意被拍摄者拉近,两个人的距离,近的有些暧昧,倘若不是当事人,十有八九会把他们当成关系很亲近的男人女人。
男人浓密的睫毛轻轻晃了一下,微敛的双目睁开,目光深邃而沉静,情绪莫测。
办公桌上的手机嗡嗡响起,男人恢复端坐拿起来接通,手机那端是个男人的声音,不懂说了什么,办公桌前的男人英挺的眉心微微波动,轻皱了一下。
手机重新放回原位,男人拿起照片看了一眼,收到了办公桌的抽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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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办公楼滴男人跟微微宝贝儿有什么样的渊源?
026爱过
对于林焱的态度,李雨薇琢磨不透,她不能确定,到底是林焱最后关头相信了她的为人,还是,不动声色的遮掩下记住了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李雨薇不懂,可其实回头想想,这么多年,她又了解林焱多少呢?
就像这段如今让她迷茫特别的婚姻,她不懂当年林焱为什么突然对她说:“李雨薇,你跟我结婚吧!”
尽管不了解他,可她当年依然因为他的话而选择相信他。因为她一直单纯的以为,像林焱那种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开了口,便一定能做到。
事实上一开始他也的的确确像他说的那样,给了她六年蜜里调油的生活,他把她当成宝贝,对她极尽温柔。
只可惜,曾经就意味着过往,当下的现实,她和他隔着千沟万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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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在林焱上班之后打电话给林母,那位任何时候看起来像个老好人的婆婆,李雨薇一直觉得,她不像她表面上看到的这样,柔和没有主心骨。
约好喝茶的地址离市中心的购物商场很近,李雨薇一直记得答应过林母一块儿买衣服的事情,她不敢忘,任何关于林母的讯息她都不敢忘。
虽然上次的约会是被她自己的儿子搅黄了,可李雨薇依然不敢完全把这个事情抛诸脑后,所以逮住机会就要把这个黄掉的约会给补上来。
林母一如既往端庄,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坐在那里只是喝一杯咖啡。
这让李雨薇有些愧疚,相较于林母,她实在是太随意了呢。(.无弹窗广告)
好在林母修养好,并没有明说,只随后说一句,“等下你多买几件衣服!”
一句话,涵盖了自己所有的意思。
李雨薇羞愧的脸都红了,她实在是太不懂事了,跟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婆婆大人逛街,她怎么可以牛仔裤tshirt呢,实在是太不懂事!
李雨薇一再低头,一会儿瞧瞧自己的牛仔裤和t―shirt,一会儿瞧瞧婆婆的米灰色洋装,思绪乱飞,忽就开始鄙视自己了,太没品味了,也不知道见惯莺莺燕燕的林焱,如何忍受了她这七年。
果然飞上枝头不一定变成金凤凰,嫁入豪门也不一定变成贵妇,不过话说,像她这样的,怎么当年这么贵妇婆婆不反对一下就给她和林焱办了酒席呢?
还宴请三百桌,想想当时那场面就让李雨薇肝儿颤,挥金如土啊有木有?
李雨薇这辈子最大一个缺点,就是不知道在适当的时间才能做适当的事情。一方面她害怕林母,可另一方面她又没头脑的打不起实打实的精神应付林母
这边她神游出界,可想而知那边林母脸色有多差。
“老三最近有按时回家么?”好在林母修养好,虽然对她此刻的表现一万种不顺眼却没有明说。
李雨薇一愣,按时回家?昨天倒是回家挺早,可算不算按时呢?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李雨薇点点头,“嗯,每天都会回去!”至于按时什么的,估计她们俩对这个词语不会有相同的理解,还是算了。
林母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报纸上写的,看看就算了,可别因为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跟老三闹脾气!”
她就知道,果然主动找她没有别的事儿!
李雨薇对林母面儿上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因为她害怕,她总觉得林母是个厉害的角色,就像这次,她心里始终记着前几天黄掉的那次见面,这不,主动送上门来让林母挑刺儿。
为此许怡然和林焱不知道笑话了她多少次,都说她是个鼠胆,居然觉得那么亲和和蔼的老太太害怕,真是逆天!
李雨薇乖巧的答应,“噢!”她当然不会因为报纸闹,她想明白了,他有他的社交,她也可以有,她往后不会再傻乎乎的一切以他为主就是了。
林母喝完半杯咖啡,李雨薇憋屈的喝完半杯牛奶,两个人一起出发准备去商场买东西。
离开之前,李雨薇嫌弃的看了一眼剩下的半杯牛奶,心想,想要她生孩子,等着吧!
可想而知,牛奶是林母强硬安排给李雨薇的,虽没有明说,可李雨薇知道她的意思,不就是上次打电话觉得她和林焱有戏,感情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想要她生个孩子拴住脱缰野马似地林焱嘛!
她才不屑用这种手段,感情如果没了,要孩子徒增孩子的苦恼,不要也罢。
用李雨薇的话来说,商场绝对是林母的天下,她曾经陪林母逛了不下几十次商场,每每都是被她的思路带着走,最后的结果是,别说能给自己买一件喜欢的衣服,就是她多看一眼,也会被林母半只眼睛看人的眼神给吓退,以至于李雨薇后来养成了一种很好的习惯,再陪林母逛街时,目不斜视。
可今天很奇怪,林母进去的店,居然全是平常李雨薇才会喜欢的,更夸张的是,她居然还给李雨薇买了一身运动装,这在平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向来最反对李雨薇穿不显身材的运动装,她说那看起来很邋遢。
可想而知李雨薇当时有多无语。
可显然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因为除了林母,还有一个人明目张胆的跑来刺激她的神经。
那个人便是林焱。
事情是这样的,李雨薇正乖孩子跟在父母身后一般跟着林母,林母买完运动装煞有介事的说:“说不定很快就能用得上!”
李雨薇还奇怪,这是什么话,她肯定回去就会先试一下,干嘛还要很快,要不让她现在去趟试衣间,她必然很愿意现在就换上的。
“微微,你喜欢男孩儿女孩儿?”林母顺手把衣服递给李雨薇,突然声音不大不少的问。
李雨薇:“…。”
顿时傻掉了,拜托别这么跳跃好吗,不是正在说衣服么,怎么突然提生孩子,话说,即便一下跳跃到孩子的问题,她也还是喜欢她不动声色拐着弯儿说,因为那样她可以当成没听明白。
可似乎林母了然李雨薇的乌龟精神,一再提及不见李雨薇有回应,于是干脆直说。
李雨薇嘿嘿傻乐,心间百转千回怎么回答,“那还得看林焱,毕竟这事儿他才能决定嘛!”
李雨薇假装脸红害羞的低头,心底却嘀咕,毛线!
林母想了想,似乎才明白了李雨薇从遗传学出发的言下之意,不由失笑,用手指点了点李雨薇的脑门,“你这孩子!”
李雨薇装天真抬头,笑嘻嘻的歪着脑袋,“妈喜欢男孩就让林焱给你生个男孩,喜欢女孩就让他给你生个女孩儿,这有什么困难的,你尽管告诉他就行了!”只要他能生出来,尽管让他去吧,哈哈、哈!
林母愈发觉得李雨薇糊涂,可却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你这孩子,说什么浑话呢!”
李雨薇因此明白,其实林母也是个孤独的人,所以倘若她抛开所有的情绪把她当成亲生母亲,应该会比现在相处起来舒服的多吧?
正当李雨薇这么想着,林母也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之际,两个人耳边同时清晰的传来这样一段对话。
“林子,你还爱我吗?”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似乎能滴出水,不看她本人,只这个声音,可以预见是多么美好漂亮的人儿!
“爱,这么多年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男人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阳刚兼具力度,让人无法怀疑他话语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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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瞅,片段一滴前身就这么出来鸟…
火火码字无动力呀,小妞们快来鞭策偶吧!
027林焱的情债
“林子,你还爱我吗?”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似乎能滴出水,不看她本人,只这个声音,可以预见是多么美好漂亮的人儿!
“爱,这么多年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男人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阳刚兼具力度,让人无法怀疑他话语的可信度!
林母和李雨薇显然同时对这段对话感兴趣,她们同时回头,就见两个人身体背对着他们,男人此刻正侧着脸看着女人,眉目含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眸底神色,有许多她们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温柔之色。
男人正是林焱。
而女人,李雨薇看不清她的长相,只瞧着身穿一袭白裙,背影婀娜,不会错,只看这身高和背影,绝对是个温柔可人的小美人儿。
正如李雨薇所言,林焱曾经待她如珍宝,曾经让她觉得日子蜜里调油,甜蜜开心的的不得了。可当李雨薇今天看见他看着女人的眼神,她就知道,伪装和真情实感,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搞错的两种情绪,而她,居然缺心眼的把伪装当成是真实的。
她以往苦苦追思,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为何他的前六年和如今大相径庭,让人匪夷所思。
如今她明白了,他其实一直没变,错的原本就是她!
而倘若以往他对她的好可以称之为甜蜜,那么眼前的画面便是和谐,便是幸福的剪影。(.好看的小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相互互动,至少,同样的对话,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当中!
爱,原本就是有互动才会有长久,有幸福才会感到甜蜜,单纯只有甜只有宠那不是幸福,完全可以是出自随意,出自伪装,出自不过心的一种情绪冲动。
只有本身的感觉不会骗人,只要感觉自己是幸福的,无论日子是甜是苦,都是最真实的表达,最本能的反应,而她,果然是被他的一时兴起蒙蔽了双眼,认为只要宠就是生活婚姻的全部,就是他爱她的表现。
瞧瞧,这是多么愚蠢幼稚的感情观,而她,也终于迎来了自种的恶果吗?!
李雨薇一瞬间天旋地转,这么多年,终究是对他有感情的吧,不然,不会因为听的这样的对话而心痛的这般无法自抑,仿佛浑身的血液细胞都在叫嚣,浑身的力气全部冲向两只手臂,她双手成拳头,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不至于失态,不至于冲到他们前面硬是把他们分开。
直到这一刻李雨薇才终于明白,以往强撑的强势不过是本能保护自己的硬壳,以往撒娇耍酷的自以为是也只是自我安慰的保护伞,而这种种妄想保护自己的屏障,原来它根本就不堪一击。
原本心里有爱的人就好像给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却不想,真的会有人拽着这把刀的刀柄,不是拔出,而是狠心插入更深的地方。
李雨薇觉得耳边有什么声音嗡嗡叫嚣,脑袋里像是放进了一盘没有内容的录影带,一片白花花仿佛延绵雪地的空白。
她伸手,她想要找到依靠,她好无力,两只腿软软的麻木,让人连站稳脚步都成了奢望,心间,好无助,可是怎么办,没有人来帮助她。
林母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在看见眼前的一幕,拳头紧握,牙齿紧密密合,心底最深处某根时刻绷紧的弦忽然“嘭”的断裂,避无可避,拉扯的浑身血迹斑斑。
原来如此,前不久她此起彼伏收到彩信和不话说的电话,她还以为是某些有心人的恶作剧,如今看到这个人,眼前这般活色生香上演的这一幕让林母顿悟,这个女人终于又回来了,那么她的狐狸精妈妈呢?!
想必也回来了吧!
心间百转千回,她向来不是一个躲在人家身后畏畏缩缩的女人,都回来也好,既然十年前有些事情没有掰扯清楚,那么现在便继续掰扯,搞搞清楚。
心里面如平静的海平面突然刮起一阵一阵的海风,激动起层层的浪花,林母修剪整齐的指甲恨不得没入手心,可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老江湖,相较于李雨薇的软弱和无能,她的表现显然更具气场和力度。
她上前,她不会像李雨薇似地,躲在龟壳里自欺欺人当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然后独自伤神,在不知名的时刻爆发刺挠一下林焱,搞的林焱莫名其妙,搞得自己像一个神经质病人。
林母不同,她毕竟是经历过事情的人,她明白赏罚即时的道理,她不会给自己留下被别人拿捏的把柄,所以她会主动出击,然后想办法全身而退。
这是生活经历赋予她的睿智和聪明,也是之所以如今能够淡然而对一切的生活本钱。
“老三,今天不用上班么?”林母施施然走上前,浑然天成的气度让她只是站在那儿便自有一股子由内而外的威严劲儿。
此刻她站在男人女人面前,比女人高出半个头的她,说话间眼脸微向下,自然给女人一个瞧不上她的下马威。
女人手里的购物袋似乎受到了惊吓,自然而然攸地滑落在地板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林焱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遇上自己的母亲,所以先是楞了一下,继而嬉皮笑脸的单臂揽住母亲的双肩,“呦,老林夫人今儿心情不错呀!”
林母用劲儿拧了一把他的腰,痛的林焱直抽冷气嗷嗷叫唤,倘若不是在商场,不是公共场所,估计这家伙能嚎出声儿来。
“不只是我,你自个儿往后看!”林母白了吊儿郎当的林焱一眼,示意他往后看。
林焱回头,一瞬间觉得轰隆一声响彻云霄的雷声,没劈到别的地儿,正劈中他脑门。
“媳妇儿!”林焱看李雨薇脸色不对劲儿,也不敢贸然往前走,只站在原地叫了一声。
李雨薇看他那样,不由自嘲,呵,难道自己才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吗?现在是怎样,拉锯战?在想孰轻孰重如何抉择么?
当真可笑,她李雨薇一身轻松,却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所谓的其次!
她不管他当年跟她求婚为了什么,也不管这么多年他对她究竟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她不会是那个退而求其次的结果。
她想要的,一直以来都是一样的,感情的惟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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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标题事实上是有些不妥的,但素,就这样吧,也想不出来别的了。
028林母的狠
林焱站在那里不动,李雨薇也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明明只有不过几米的距离,两个人的目光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层层沟壑。
林焱不知道李雨薇怎么想的,可只是看她此刻白刹刹的脸色,方才的话,没错应该是被她听了个正着。
林焱因此有些着急,两个人不显山不露水站在那儿,像两个绝世高手过招,先动的那个,必然先输,也必定是赔礼道歉兼具认错的那一方。
可林焱此刻顾不上那么多,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李雨薇这次真的生气了。
往常,即便两个人吵架闹的天翻地覆,即便李雨薇曾经说过离婚,可是对于林焱来讲,都不是真的,那些只是到了气头张口而来的气话,但是他知道这次不同,这种感觉宛如古屋房檐下的蔓藤,层层缠绕,让他透不过气儿。
心间隐隐有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茧而出,他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改变,他想要抓住她让她停留在最美的瞬间,可是不行,她反而离他越来越远。
林焱往前走两步,他张开手臂,想要抓住李雨薇,他必须抓住什么,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长了荒草的心宁静。可怎么回事儿,他还尚且没有达到自己的目地,她却怎么见鬼了似地连连后退。
他于是颓败的放下手成拳,“微微,有话回家再说好吗?”
有气也回家再撒,这次他绝不反抗,成吗?这是林焱的言下之意,不知道出自何种目的,反正就是此刻脑袋中最真实也是唯一剩下来的想法。
“你觉得还有什么好说呢?”往常无论再怎么闹,自己不曾活色生香的亲身经历,无论短信还是报纸,总觉得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可是现在,亲眼目睹之后,她还要如何自欺欺人下去?
给她一个理由,她如何还能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意?!
林焱似乎是被李雨薇问愣了,因为他的表情忽然变的冰冷,不再说任何话。
那冰冷的表情仿佛寒凉密封的地窖,忽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刮过一场大风,那是除了椮凉更加蚀骨的一种感觉。
至少李雨薇被这个冰冷眼神淋得透心儿凉,从头到脚,浑身麻木、惨淡。
这边,林母一直不动声色的观望着李雨薇那边的情况,在发觉他们不太对劲儿之后,上前做起和事佬。
她把李雨薇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摆明了她是跟李雨薇一条战线的,她笑的温和,仿佛没有发生任何状况,只是普通商场偶遇。
“三林,叫上你朋友一块儿去吃顿饭!”林母挑眉,看着不远处的女人声音悠扬。
而那个温温柔柔的女人,此刻却在林焱看不见的位置,微微挑起眉角直视林母,目光略带挑衅。
林母轻笑,几不可见的笑意说明自己的立场,她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睛里。
林焱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在听闻母亲强硬不容拒绝的话语之后,一开始确有不满,可回头再看母亲的态度,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可李雨薇不同,她本是个真性情又倔强的人,她不懂迂回,不懂此刻林母的安排有何意,所以她的反抗是可以预见的。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林母一开始便走过来抓住她的原因,除了表达自己站在她这边的意思,其次就是不想让她这时候逃兵一样逃跑。
李雨薇甩不开林母的手,眉头拧巴的跟搅合在一块的一堆麻绳儿似地,她说:“妈,你松开我!”
林母挑眉:“听妈的!”既然还叫她一声妈,那便听她安排。
给李雨薇一个安抚情绪的微笑,复扭脸面对林焱,“三林,你来定位置!”
林焱心思流转,刚要说话就听林母又说:“李家姑娘妈也有许多年不见了,今天正好趁着大家都在,去凯越吧!”
林母说这话其一为了安抚李雨薇躁动的情绪,其二,凯越之于他们的意义,不用她说她想大家心知肚明。
果然,那女人不是忽然变了脸色。
林焱率先转身,李家姑娘紧随其后,林母看他们去的方向是去电梯,出声叫住了他们,“走楼梯,我把车停在对面商场的车库了,走这边取车更方便!”
李雨薇瞋目,望着林母的目光充满不可思议。据她所知,她今天没有开车,那么,她为何撒谎。
可是很快,李雨薇便明白了林母的目地,望着从楼梯上一阶一阶滚下去的那抹白色身影,李雨薇冷的浑身直打哆嗦。
就在方才,林母故意隔开林焱和李家姑娘,叫林焱走在后面好好安抚一下李雨薇的情绪。
李雨薇当然不愿意,她在林焱准备拉住她说话之时一甩手,原本只是想甩开林焱而自己能够快一步下去,可就在那一瞬间,林母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往前,她原本以为她是怕她跌倒扶她一把,可等她站稳反应过来,就见李家姑娘从楼梯上的台阶一阶一阶的滚落而下。
李雨薇看着自己的手,是她吗,指尖还依然残留着布帛柔软的质感,这感觉血淋淋的提醒着她,是她,是她把她推下了楼。
手忽然冰冷颤抖,并以很快的速度侵袭四肢百骸,浑身冷的像是掉进了冰窟窿,怎么可以,她怎么能这么做?
目光投向林母,她的眼神依然温和不染尘埃,可是她突然觉得好害怕,为什么这么做?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质疑一个淡定,一个慌张错位一个清冷无波。
忽然,李雨薇觉得背后有谁推了她一把,她身体摇摇晃晃,本来那力道尚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她只要换一个位置站稳就可以,可是她不想,她此刻什么都顾不得,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掉下去吧,掉下去一切就平静了。
林母看李雨薇实在不正常,在她摇摇欲坠之际伸手拦住她的向下趋势而后些微用点力气把她往后推了一把。
浑身放空的李雨薇,在林母的推搡下,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冰冷的瓷片似乎夹了碎冰,她这次真的掉进了寒冷的冰窖,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只剩下一片褐红从李家姑娘两腿间流出,她冷,很冷,她于是用双手圈住自己的肩膀,可还是冷,好冷。
耳边,男人严肃恶劣的声音嚣叫,“李雨薇,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她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男人眸底的焦急和厌恶就这么直直撞进了自己眼中,那情绪似乎带着很沉的重量,从她眼睛开始激荡,一直到心底,层层叠叠,激起无数浪花。
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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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一来了!
火火被虐的很惨,心情很沉重,只能说,喜欢此文的请大家继续看下去,火火会好好考量哒。
群么么!
029你没错
李雨薇傻呆呆的坐在冰冷的瓷砖上,两只大大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空洞。
她浑身都冷,她用双手握住自己的肩膀,褪去血色的小脸儿埋在膝盖,可是怎么办,什么都做过了,可是依然没有办法让自己变的暖和一些。
耳边什么声音呼啸而过,“李雨薇,你真可以,西子姐怎么着你了,你又犯什么毛病!”
“李雨薇,你最好祈祷西子姐和她肚子里的宝宝平安,不然我看你要如何处理…”
李雨薇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那声音仿佛是魔障,她都堵住耳朵不想听了,它却依然在耳畔一圈一圈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如魔音贯耳,震得耳朵痛,心痛,所有的地方都痛。
“啊…。”
李雨薇双手捂着耳朵,两只空洞的大眼睛闭着,“啊…”,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一个劲儿尖叫。
她快要死了,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走出魔障,明明,不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林母面色无波,她拉着李雨薇捂着自己耳朵的双手握住,不再顾虑身份、体面,跟李雨薇一样,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微微,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么?”林母的声音跟脸色一样平静。
李雨薇摇头,她不知道,没有人跟她说过。(.)
“我是省政歌舞团的一个歌唱演员!”曾几何时她也张扬,她将自己的喜好放在脸上明确的表达,可是生活呵,终于一层一层将她剥开,为了继续活下去,她不得不将自己全部拆开而后重组,最后,变成了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那时候年轻,长的也算不错,家里的长辈又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生活可谓顺风顺水,就觉得呀,我想要什么没有,自然养成了目中无人好高骛远的毛病,直到我遇上老三他们的爸爸!”那个一开始怎么都瞧不上眼的男人,她却终于因为他的强占而从此为了他变的心狠手辣。
有时候林妈妈也想,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还是从本质上她就是个坏女人?
“微微,有些话妈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我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而倘若不是你今天刚好在这里,这些话我恐怕会带到棺材里。”别人提起她都说她命好,嫁给了三林的爸爸,可是有谁知道,她却因此不惜以鲜血为代价!而多年前那个被她推下楼梯流掉孽障的女人,终于忍不住要再次回来了么?是找她来报仇的么?
林母边说着话,攥着李雨薇的手也愈发收紧用力,李雨薇这才明白,也许她的心不像表面上的这么平静,她也有挣扎。而李雨薇自己,也因为林母过于用力的动作而感到自己还在流血,还在喘着气儿,她还活着。
“微微,论个性,三林跟他父亲最像,你可知道,你的公公…他其实不如三林,有的时候,妈妈其实是羡慕你的!”现在这个看起来严肃正直的男人,曾经是多么的花心,他可不像三林只是逢场作戏,那可都是正儿八经的真枪实弹,而她,不知道为他的纵情背负了多少罪孽。
“都是一样的,一身情债,相对而言三林根本就是小打小闹,其实压根儿算不上什么的。妈常常跟你说,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别放在心上,其实是因为妈知道,三林自然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而不让你受委屈!”林母说着话,重重的叹了口气,比起他爸仰仗着金钱和权利连有夫之妇都敢染指,三林何止是好男人就能概括的。
“妈知道你心软,下不了手,你是个好孩子,你只要记得自己没有做错,就什么事情都没有!”要说后悔,对于把李羽西推下楼梯这件事儿,她确有操之过急之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她怀孕了。
那么以三林的态度,这个孩子,会是他的吗?
难道,她也有看走眼的地方,三林是真的喜欢李羽西?
…。
李雨薇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她脑子里空荡荡的,林妈妈的话像是一枚针,那么深刻,刺得她浑身都痛,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林妈妈告诉她,“不要怕,母女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贱人,十年前我能逼得她们远走他乡,十年后我同样不会让她们占到便宜,放心,三林再胡闹还算有规矩,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
李雨薇想问,真的么,不会做太出格的事儿,那么什么才算是不出格的呢?
李雨薇忘不掉林焱抱着女人时的眼神,那种极致的心疼和慌张,是她以前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过的,同样他对她严厉到苛责的表情,亦是她往常没有见过的。
她心慌,不安,他最后的神情分明就是认定了她胡闹把那个女人推下楼梯,那她还要不要解释,心好乱,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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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把浑身是血李羽西送进医院,内心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这么的煎熬。他坐在急诊室的长椅上,两只手撑着脑袋,浓眉深深的揪在一起,就像他此时的心情,发生这种事情,心是揪着的一样。
千万不要有事,西子姐和她的宝宝千万别出事,如若不然,他也搞不懂该怎么掰扯李羽西和李雨薇两个人的关系了!
时间在林焱的焦虑中一点一点流逝,林焱的心情随着时间越来越差,脸色整个儿黑成一片,看着怪吓人。
一分钟,两分钟…一小时,两小时…好久好久…
林焱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时间难熬,都五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动静。
忽然,手术室门头的灯由红转暗,林焱急忙上前,很快,李羽西被护士推出急诊室。
“郝医生,怎么样?”林焱皱着眉头,声音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郝医生是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很早之前就认识林焱,也知道林焱的媳妇儿不是眼前的这位,所以多的劝慰的话他也不敢说,只照实提了下病情。
“大人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但是孩子,没有保住!”
“轰隆”,林焱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跟炸开了似地,耳边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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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三林,他随心所欲惯了,迷糊几天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所以啦,李羽西没那么重要,只是一个小小的导火索,三林子也没那么魂淡,而真正让他们分开的,是彼此不信任,胡乱猜疑,这是后话,慢慢来,噢!
么么大家,谢谢留言的朋友们!
030李羽西的心眼
李羽西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中,她心想事成。她想回国,因缘巧合有人帮她回来了;她想见林焱,林焱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她想林焱留下来陪她,林焱只是稍微犹豫也便同意了;就连她一开始就不想要的肚子里的那个孽种,居然也有人帮忙,让她名正言顺的流掉了。
李羽西因此认为,这趟回国的旅程,实在是太值得了,值得的让她觉得她前三十二年的苦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爽快,甚至让她觉得,开门红,往后她想要做的事情,必然顺风顺水,一切如愿以偿。
欠了她的,欠了她母亲的,必然十倍百倍还回来给她,她拭目以待那一刻的到来。
李羽西做好心理建设缓缓提起眼皮,眸底林焱脸上的焦急之色让她不由暗喜,果然,觉得亏欠她是吗?呵,这才算哪儿到哪儿,她还有更让他嗔目结舌的没有说,林焱,你慢慢等着瞧,你会为你的随心所欲付出代价的。
“你醒了!”林焱因为李羽西终于清醒,心里是有些兴奋的。
所以林焱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噙着满满的关切,聪明如李羽西,心里又是一喜,她反手握住林焱的手,眼泪却霎那间从眼眶滑落,“对不起林子,我不知道伯母和你…你老婆对我回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李羽西声音不大,也不闹,就只是流泪,只是诉说所谓的“事实”。
林焱原本挺讨厌别的女人跟自己太过暧昧,尤其讨厌接吻或者拉手之类,可对方是李羽西,他们那么相熟,从小就认识,而且是他们先对不起她的,若不是李雨薇胡闹把她推下楼梯,他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忙前顾后了。
孩子也流掉了,不管孩子怎么来的,终归那是一条小生命,李雨薇这次是做的过分了!
“抱歉,西子姐!”林焱的这句话,是代李雨薇说的,“微微她不是有意的,因为她当时在躲我,可能没留意…无论如何,我代微微向你道歉,总归是她不小心!”
林焱说这话是尽了心的,他不接着李羽西的话,也就说明他不承认李雨薇故意推她下楼,他还是向着李雨薇的。
无论当着李雨薇的面儿把话说的多么难听,可那是他媳妇儿,唯一名正言顺的媳妇儿,在外人跟前需要留面儿,需要袒护的人。
李羽西脸色一暗,“倒是我错了…。总归就是我不该回来,回家只会扰乱你平静的家庭秩序…是我自作自受的,都被别人强制赶到国外去了,我还心心念念的回来做什么呢?”
李羽西越说越可怜,情绪却不显激动,就只是那么安静的流着眼泪,苍白的小脸也别过去不再深情的望着林焱。
她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什么时候最能打动林焱,什么样的表现更能激起林焱的愧疚与保护欲。
比如现在的示弱,比如现在不吵不闹。
果然林焱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更心疼了么,他大手放在空中,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落在了李羽西的脑袋上,他把她的小脸扭过来面对自己,话语轻轻的,像是怕吓到李羽西。
“西子姐,无论如何欢迎你回家!”再多的话林焱也不好说了,他是爱玩没有错,可他心里从来掂量的清楚,他有家,太多的承诺以他现在的身份他给不起。
“谢谢!”李羽西从来不曾低估林焱的狠心程度,即便他现在表现出有愧疚有心疼,可李羽西依然不敢轻举妄动,不敢说太多的话,因为怕露陷,也不敢太多责备,怕说多了反而刮了他孝顺儿子好老公的逆鳞,所以只就这么泪眼汪汪的流泪,静观其变。
林焱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下面的话。
“关于中午我说过的话如果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终于还是说了,因为他忽又想起李雨薇受伤的小脸,狠了狠心还是选择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以前,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如果当年你没有出国,或许我们已经结婚,或许会有一个乖巧的宝宝,可是没办法,我们都无法阻止时间推移,我爱上李雨薇了!”这是林焱第一次坦诚对李雨薇的爱,还是当着以前喜欢过的女子。
对李羽西的感情,现在回头想想也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浓烈,至少失去她他还依然结了婚,可若是换成李雨薇,他不敢想。
没错,林焱说“爱过”,我爱过你,曾经,但是我现在爱的那个女人,她叫李雨薇。
以前他没有对李雨薇说过爱,因为他知道她心里有人,她不爱他。
李羽西苦笑,“林子,对象是我,你不必这么急着表达自己的决心!”如果当真那么爱,为何朝三暮四,三天两头跟不同的女人上娱乐版头条?!
当真是可笑的爱情观!
“怕我不要脸的赖上你?”李羽西嗤笑,“林子,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我李羽西如果当真有那赖皮儿功夫,十年前我便不会那么容易离开了!”用她母亲威胁她,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也尝尝被人威胁的滋味儿,这辈子唯一爱她的人,从今天开始,她会担起保护她的责任!
“可是怎么办呢林子,你欠我的这辈子恐怕都还不清了呢!”李羽西总是得不到林焱的回应,还是有些着急了,她回来是有目的的,她不愿意这么不温不火的谈情说爱,她都三十几岁了,这样很没有意思。
林焱皱眉,似乎不明白一向温柔的西子姐何出此言。
“知道十年前我为何会走?”既然她现在回来了,欠了她的,她要统统拿回来,“去问问你的母亲,问问她对我和我妈做过什么?”
李羽西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起来,声调缓缓地,仿佛一个迟暮老者陷入回忆,“对了,她肯定不会告诉你,那么…”李羽西说话的时候其实是有在观察林焱脸色的,这时候看他脸色突然就不对劲儿了,自己又已经点到了重点,于是聪明的突然转移林焱的视听。
反正第一个目地已经达到了,那么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半会儿的。
李羽西忽将双手放在自己腹部,夸张的尖叫一声,“我的宝宝,我的宝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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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始至终三林木有对微微宝贝儿说过一句狠心的话!大家想想,他当时是误会了微微宝贝儿的,可他的话有太过分的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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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整夜未归
李羽西也算是演戏演的到位的了,她这时候表现的是真难过,至少林焱看不出破绽。[.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什么疑惑啊、无奈啊、不解啊,种种的情绪全部被林焱抛诸脑后,只余下对李羽西的担心和心疼。
林焱连忙站起来把李羽西乱抓的双手束缚,李羽西强烈挣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不…我的孩子,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他,可他是无辜的,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李羽西边哭边喊,“是我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
林焱没办法,不得不将失控的李羽西搂在怀里安抚,“不是的西子姐,你听我说,宝宝还会有的,你还年轻…。”
“不…。”李羽西使尽全部力气挣扎,跟疯子似地,一点形象也顾不得而推拒林焱,“你骗我,不会有了…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林焱拿她没办法,看她情绪实在失控的厉害,抽空伸出一只手按了下床头的按钮。
很快,医生闻讯而来,几个护士联手压制住李羽西,而后郝医生给她打了一管镇定剂她才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慢慢睡去。
林焱安静的退出李羽西的病房,郝医生把他单独叫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三少,病人因为流产身体比较虚弱,是不可以让她再受刺激的!”说完慎重的拍拍林焱的肩,“没什么大碍,修养几天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三少您别担心!”
郝医生走后,林焱在走廊里暴躁的来回踱步,忽然,只听“嗵”一声,林焱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
他真是混蛋,西子姐刚失去孩子那么可怜,他却为了今后和李雨薇的生活减少麻烦而对她说了那么多不讲情面的话,他竟是多么的面目可憎。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她是那么要强的女人,是跟他往常任何一个上报纸的女人不同的,可是他却为什么本能将她们归为一类。
他是鬼迷了心窍么,怎么会觉得这个世上只有两类女人,李雨薇和其他人!
不行,这样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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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回到家,又是紧张又是焦虑又是不安的坐在沙发上等林焱回家,她没有想清楚要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不该解释,更不知道在她那么明白的听见他的心声之后他们往后该如何自处。[.超多好看小说]
她什么都没有掰扯清楚,可是唯一的,她能确定的就是希望林焱能回家,无论声讨她也好,跟她吵架也罢,哪怕是恨她,她也希望他能在这个时候陪在她身边。
可是没有,她抬头瞪着墙壁上的挂钟,整个下午,整个晚上,整个早晨,他都没有回来!
李雨薇摇头失笑,想什么呢,美女爱人在侧,怎么还能够想起她这个黄脸婆来呢?
罢了,不属于自己的,终归会失去,不是早都做好准备了么,还有什么好怕!
李雨薇整晚上没睡,但精神状态尚算可以,她上楼泡澡,大大的浴缸,她一个人根本占不满,而剩余那么大的空间会让她不舒服,所以平常她都很少用,反而是林焱,他总是喜欢放一杯红酒在旁边的矮几上,然后一边泡澡一边喝上一杯,那模样不像是泡澡,倒像是一种享受。
为此李雨薇没少嘲笑他,无外乎矫情,装小资文艺青年,装模作样之类的话,林焱也不跟她生气,反而在兴致好的时候会邀请她也来上一杯。
两个人一人一杯红酒,林焱就那么大剌剌赤条条的躺在浴缸里,而李雨薇,隔着一块陶瓷板与他相对,两只高脚杯轻轻碰触,李雨薇嘲笑他,“就你这小样儿,得瑟吧你!”
林焱那时候也是真得瑟,趁李雨薇不注意,夺过她手上的高脚杯跟他的一起放旁边的矮几上,而后轻轻一拉,把李雨薇从浴缸边沿拽进浴缸里。
李雨薇又急又恼,在水里扑腾着打林焱,“林焱你这个臭流氓,你咋不能正常一阵子呢…”
李雨薇扑腾的林焱满脸洗澡水,林焱嫌弃的撇嘴,一把把她抓过来跨坐在他大腿上打她屁股。
两个人拼了命的折腾,给洗浴间、卧室的地板上都留下一坨一坨的水渍还不满意,直到把床上的被单也搞的皱皱巴巴,床板摇晃,风起云涌…
那时候,两个人感情不错,即便有时候会争执,可夫妻没有隔夜仇,闹闹也就过去了。
可这次,李雨薇靠着偌大的浴缸边沿,思绪万千,想了许多,可怎么都无法找到她和林焱的出路,似乎,往每一个方向都是死角,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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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羽西差不多睡了六个小时接近黄昏才悠悠转醒,醒来之后,她反常的不哭不闹,就那么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这可把林焱给吓住了,这,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吧?!
“西子姐?”林焱幼稚的扬起一只手在李羽西眼前晃一晃,“你还好吗?”
李羽西一开始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后因为林焱晃来晃去的手终于有了反应,一对黑眼珠子随着他的手,他左她就左,他右她就右,给林焱吓唬的,还当这整个傻掉了。
连忙着急忙慌的把郝医生喊过来,折腾一圈给李羽西做了一个详细全面的身体检查,最后确定各项生理指标都正常,林焱才终于放下心让医生都离开。
“西子姐?”林焱不死心,这不说话总觉得不正常,回头别是憋出什么毛病,“你说说话,嗯?”
正午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窗铺洒在病床上,李羽西长长的一排睫毛在阳光下折射出一圈暗影。
“我会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走吧!”良久,李羽西清幽的声音在空旷的vip病房内响起,引来一阵一阵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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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羽西又在玩儿什么花招?三林子看着心软了有木有,但素,依照那人的脾气,会不会马上翻脸不认人?!
好吧,这就是火火给的提示,三林子真的会因为护短而翻脸无情,至于是怎样的场景,大家猜一下好不呢!答案在一两天之后的文中,这段时间大家尽情发挥一下哈!
么么大家!
032过招(一)
“我会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走吧!”良久,李羽西清幽的声音在空旷的vip病房内响起,引来一阵一阵的回音,仿佛一颗丢进林焱心里的小石块儿,刺挠着他心里直发毛。
林焱一呆,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什么意思?
“西子姐?”林焱就是觉得奇怪,他跟李羽西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认识将近二十多年了,在他心里,李羽西从来就是个通透又乐观的女子,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让他琢磨不透的她。
且不说一开始她的话似是而非,十年前她的离开似乎跟自己的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说现在,面对如此颓败而没有生机的李羽西,林焱终还是困顿了。
而正因为心间困顿,对她有太多的不解,所以心底对她这十年来经历的怜惜以及十年前未来得及仔细琢磨透彻的感情像是猛然爆发的洪水,激烈冲撞他的心灵,让他一瞬间似乎有种想要补偿她,想要她过的好的一种感觉。
“你执意留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害怕我会对李雨薇怎么样?”李羽西自嘲的勾勾唇角,“林子,咱俩认识多久了?”
相对静默,林焱虽没有正面回答李羽西,可他霎那间受到震撼的脸,没有作假,李羽西更不会漏看。
“左右是没爹的孩子,活不活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李羽西勾着苍白的唇瓣,脸上的那抹笑容像是即将凋零的花朵,让林焱莫名产生诸多怜惜。
是啊,他和西子姐认识这么多年,西子姐一向磊落,可他却怎么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她,伤害她呢?
林焱忽然觉得自己特混蛋,而这种自我剖白的情景,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在林焱的生活当中出现过了。
要说林焱这人,横着走的螃蟹一样的存在,他的心情,他的决定,稀少受到他人的干扰。
只是李羽西,她是对他不一样的。
而李羽西呢,她的聪明就在于她从来不逼你决定,她习惯潜移默化引导你的思维,让你最后自己都觉得对不起她。
其实李羽西的这种小聪明未见得对任何人管用,可对自小跟她一块儿长大,对她有些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感觉的林焱,这招极其管用。
说白了李羽西其实是在挥霍林焱对她的信任罢了,这世上原本也没有空穴来风的纵容。
“我不会报警,更不会因为一个强x犯的孩子而对李雨薇怎么样,李雨薇是谁的人我心里清楚,孰重孰轻我也掂量的明白,所以…”李羽西嘲讽的勾唇,望着林焱的眼神是满满的凄楚和苍白,“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回去,左右是个没人疼的,我能有什么关系呢!”
退一步海阔天空,终归不是她揪着这件事儿不松口就会得到自己应得的,没有关系,既然已经开战,那么来日方长,十年她尚且等了,还在乎这一天半个月的么?!
林焱终于因为李羽西这许久的铺垫而放下了自己对她的疑惑和分寸,大手轻轻的摩挲李羽西乌黑发亮的青丝,目光中充满怜惜。
他和李羽西,即便十年未见,可她曾是那么纯净聪明的女子,他们的中学时代,也曾经快乐、无忧,所以无论她经历过多么残忍的对待,她始终还是他的西子姐呀。
李羽西双手抓住林焱的衣摆,苍白的脸没入他温热的腹腔,很快,他洁白的衬衣衣襟传来暖暖的湿意。
林焱想要拒绝的大掌僵在半空,终归因此而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只是他没有看见,李羽西在他跟前始终苍白自嘲的唇线,微微上翘,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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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回到家已是满身的疲惫,突然便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不由得她便发出一声感叹,果真是岁月不饶人,她似乎当真是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了呢!
正愣神寻思着什么,耳边传来管家王叔的声音。
“太太,找您的电话!”
林母也不做多想,家里的电话本来最多就是找她的,一天到晚只有她这个闲人在这个家待的时间是最长的,所以正常。
可这个电话,显然如同前几天深更半夜打来的骚扰电话一样,不被她欢迎。
“林太太,好久不见!”
林母把电话接起来,话筒里面便传来一道妖娆如狐媚的声音,倘若不是林母对这个声音太过熟悉,还真听不出来话筒那边的女人如今的年龄差不多跟她一般大小。
林母冷嗤,果然是好命,看样子这十年来没少被人好好照顾。
“妹妹如今光明正大的回来了,看在咱们过去姐妹一场的份儿上,妹妹我这边先给你打声招呼,看姐姐什么时间有空,妹妹按道理是该好好的请你喝一杯咖啡的!”女人见林母这边一直静悄悄没有说话,心思流转,可无论声音还是表情,依然都是完美的没有一丝可挑剔的。
虽然隔着电话线,双方都无法看见彼此的表情,可女人这么多年笑脸迎人惯了,她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伸手不打笑脸人,那是可以让自己更加无懈可击的途径之一。
尽管,如今要面对的这个女人她恨的牙都在痛了!
因为女人的话,林母生了很大的气儿,可生气这回事儿,在面对自己仇人的时候,那是万万不可以表现出来的情绪,尤其明知道这个人正在有意挑战你的底线。
亲者痛仇者快这种蠢事儿,林母向来不屑做。
“快别姐姐妹妹的寒颤我,我家家风严谨,可教不出一个恨不得给自己屁股都刺上‘来上我’的子女!”林母言下之意,可别当了那啥还来立个贞节牌坊,瞧着恶心!
要说林母也是个恶毒的,她说话向来不怎么留情面。没结婚之前还能好点儿,至少知道给自己留条退路,后来结了婚,林爸爸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林母也就越来越变的浑身都长刺儿似地,碰上什么不让自己爽快的事儿,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竖起浑身刺儿刺挠一下别人的。
对一般人不会太明目张胆,可电话那端的这个贱人,不用跟她客气!
------题外话------
群么么大家,周末了,大家快乐!
不要觉得林母的戏份多余,事实上十年前跟三林子有关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做的!
033过招(二)
林母早都看彼端的女人不爽了,除了十年前双方的恩怨,就前段时间这货没事打骚扰电话发短信给她这件事儿,林母就觉得完全傻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什么玩意儿,跟她搞什么高深莫测,不报姓名以为她就不知道她的小人行径了?!
当真是可笑透了!
话又说回来,如若不是被她小人样儿搞的几近暴躁,她也不至于今天一见李羽西就那么沉不住气,也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算是母债女偿了吧,没什么好遗憾的。
“可是怎么办呢,姐夫似乎还是很喜欢我这身体,即便烂货又怎样,他就是喜欢呢!”同样的话听的多了也便不觉得有多么刺耳,她们所有人都说的没错,她就是狐狸精,对于这点,她从来没有否认过不是吗?!
“要我说呀,姐夫在床上当真勇猛不输当年,你说呢,姐!”女人没脸没皮的,快五十岁的人了,当真是什么都放下了吧,脸面呀,节操呀,这些统统放下的时候,其实所有的外界评价都真的什么也没所谓了。
林母给气的,肺都要气炸了,可怎么办,不服输的性子促使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向对面这个女人示弱的。
“这么多年你倒是没什么变化,总还是喜欢用别人剩下的!”林母气急了,贱男贱女,这是又搞到一块儿去了?!
“谁让姐夫骁勇善战犹如当年呢!”女人不服输的应对,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变化,可字里行间却透露着满满的挑衅,我烂你男人也喜欢,你高高在上叫不会男人的心是活该。(.)
“十年前你不过是一枚弃子,十年后你觉得你能扭转局面?!”真是会说笑,事到如今,她依然觉得用那个男人的不要脸可以刺激到她?
何况,真那么爱,十年前她怎么被赶出了国,又是如何直到现在才回来的!
“果然好笑了!”真是逗死了,都多大年纪了,她还会在乎谁爱谁那种悬乎琢磨不透的东西?!
感情?
真是可笑!
女人听闻,哈哈笑了两声,“那三林呢?”老公不再重要,那么儿子呢?
“爱说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开玩笑儿,三个儿子当中,她最不担心的就是老三,尽管平常看起来疯疯癫癫没什么正经样儿,可孰轻孰重,她这个当妈的看的清楚,儿子并不是一个没有分寸拎不清的人!
“那走着看喽!”女人说完,果断掐断了电话。(.)
林母这边咬牙切齿,什么玩意儿,十年前逼的出了国就在国外好好给她待着,这上赶着跑回国又是想作弄什么玩意儿,她才不屑,不信凭她们母女两人能掀起什么波澜,能作出什么幺蛾子?!
林母挂了电话之后反手给林焱把电话拨过去,林焱接通,林母一听他说他还在医院杵着,劈头盖脸就是一通牢骚脾气,倒是搞的林焱狠狠地愣了一愣。
“我给你说三林,哪头轻哪头重不用我说你自己也应该看得清楚,微微是个什么性格这么多年你自己也该了解,别以为一句逢场作戏就没事了,就不会伤害感情了,你这就是在抹黑自己的好,消耗别人的感情懂吗?我告儿你三林,别等失去了再来给我后悔,赶紧收拾东西给我回去,现在还不回家等什么呢?!”医院,医院,等在医院作死呀!
林母语速特别快,炮弹似地兜头砸到林焱脑袋上,林焱一时愣在哪儿没听太明白。
“妈!”林焱试图让母亲说慢一点,他当真是没明白,什么后悔啊,微微性格什么的,乱。
“您…”
“赶紧回家!”林母正在气头上,当别人面不好发作,可对着自个儿贴心的小儿子,小脾气小性子都窜脑门上去了,“不回家以后见我躲着走,别叫我妈!”
要说白天那样对待李羽西,林母的情绪始终是淡漠的,并不会因为害她流产而有过多的情绪变化,可这会儿因为接连的两个电话,林母无比坚定的告诉自己,那样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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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被老妈劈头盖脸一通奚落连带威胁,泱泱的摸着鼻子把手机收到口袋里。
林焱嚣张,目中无人,螃蟹人格,可作为儿子,尚且还算听话。
“不好意思西子姐,我妈找我有点儿事儿,我回家一趟!”对李羽西,林焱的意思也很明确,能照顾照顾,能帮忙帮忙。
李羽西挑了挑苍白的唇角,“嗯,路上开车小心点儿!”
林焱再一次因为李羽西的善解人意动容,他抬手拍拍李羽西的脑袋,“回头我跟微微一块儿来看你,你先好好休息下!”
林焱没有发觉,他对李羽西的防备越来越少,行为动作上对她也越来越亲昵。
可是这一切,敏感如李羽西,她发现了,虽然对于她摔下楼他没有多说,亦没有当她面儿说出要对李雨薇怎样的话,可是她知道,她的第一战是成功的,原本她便是打友谊与可怜牌让他放下戒心,她做到了。
也得谢谢林母的鼎立相助,李羽西在林焱看不见的地方,唇角阴森的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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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驱车回家,整栋房子除了门口常年不灭的壁灯,一片漆黑,不由的心间泛起五味杂陈,回家路上躁动非常的情绪这一刻莫名平静下来。
他将车子停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拔掉钥匙关掉所有的灯,让自己陷入这一片黑暗中,心思流转。
无论往常如何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胡闹,可他心里清楚,他是爱李雨薇的。他也知道,李雨薇对于他的各色绯闻不满,可那又怎样,他爱她,可不至于为此放弃整片森林。
况且,他只是喜欢跟各种女人搞暧昧,不管身体还是感情,他还是忠于李雨薇,忠于婚姻的,所以他一直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每每都会把李雨薇的脾气当成是女人独特的小心眼儿,所以他才一而再三的纵容她,看她因为绯闻不高兴还会主动打电话给许怡然让她帮忙搞定。
可是这次不同,李雨薇显然是玩儿过火了,无论她再怎么不喜欢他身边的女人,把别人推下楼不对,是不能够轻易被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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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标题,本就是孽种,猜猜这是谁说的话!
034本就是孽种
林焱上楼,不出意外在卧室找到了正用被子蒙着脑袋蜷成一团睡觉的李雨薇,林焱又是气恼又是好笑,莞尔摇头,阔步上前,抬手间将被子从李雨薇脑袋下拉下来。
“什么坏习惯,跟小朋友似地,以为遮住脑袋别人会看不见你了?”
李雨薇睡觉前吃了两片安眠药,她脑袋疼,心疼,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畅,她不想想任何事情,可是只要一闭眼,李羽西下身都是血的画面就会在跑来眼前来回飘荡,她受不了了,明明不是她的问题,为何她要承受这种压力?!
她睡不着,瞪着眼睛望着窗外从白天到黄昏,从太阳当头到月满星稀,她压抑,苦恼,心脏的位置像是被谁生生剜去了一大片,空落落的找不到依托。
她想要有个人依靠,想要他明白她的无助和苦恼,可是,最应该陪在她身边的人,她等了好久,没有回来。
安眠药是很早之前买好的,小时候因为父母无休无止吵闹,并且每每都会波及到她,所以每当她睡觉,都是半梦半醒的,后来考上大学离开家,可总是睡不踏实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一度,因为睡眠太差的缘故,她免疫力也是极差的,气温稍有变动就会生病,而且吃药不怎么管用,只有到医院吊瓶才能好的彻底一点。
也因为此,白天精神状态总是很差,上课神游,脸色白的像鬼,感觉整天都像是在空中飘荡。
后来有一次,也是无意,她吃了一颗安眠药,难得的,一夜无梦,睡的极好。[.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渐渐的,她染上了吃安眠药才能好睡的坏毛病,不过后来结了婚,这样的习惯已经好了许多,但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抗拒了。
林焱瞧着李雨薇干净的睡颜,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待他想要细想,却无从捕捉。
他把李雨薇蜷成小小一团的身体拉伸开,让她平躺着可以舒适一些,将被角给她揶在脖子下面。
静坐许久,没有发现她有转醒的迹象,不由失笑,她还真是好命,自己做了错事,回头该吃吃该睡睡,似乎一点儿影响也没有,可他呢,命衰的要替她收拾烂摊子。
越想越觉得不公平,他一晚上没睡觉,白天又在医院替她操心,即便现在回了家,洗完澡躺回床上,却也是无法入眠,可她倒好,似乎睡的还挺踏实。
这怎么行,总该把她弄醒陪他说说话儿,排解排解他内心的苦闷才行吧?!
于是,林焱手贱的抬手捏一把李雨薇的苹果脸,用了很大的力气,林焱甚至觉得,自己手都痛了,可李雨薇依然睡的天昏地暗。
林焱懊恼,翻起身用手背拍拍李雨薇的小脸儿,依然没动静,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怎么回事儿,上次也睡的沉,可好歹有点儿声音啥的,这次也太反常了吧?
林焱因此断定,装的。
一惊一乍的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把李雨薇脑袋抱在怀里拍她脸蛋,“微微…。”
“李雨薇,你给小爷醒过来!”太过分了,他才不相信会有人睡的这么沉,肯定是装的。
“李雨薇…”林焱晃一晃李雨薇的身子,嘴上发狠道:“小爷知道你在装睡,所以快给小爷醒过来!”
林焱见这么大动静李雨薇依旧没反应,“嗵”的一下将李雨薇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因为力道没有控制好的缘故,李雨薇的脑袋“嘭”撞在了大床铜制的靠背扶手上。
李雨薇只吃了两颗安眠药,又不是吃了整瓶睡死了过去,所以经林焱这么一折腾,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林焱瞧着李雨薇,怒了,他娘的果然是装睡的。
一把好不温柔的将李雨薇抓起来让她跟他面对面坐着,浓眉紧蹙,一看就是气的狠了的状态。
李雨薇云里雾里,睡眼朦胧后知后觉的揉一把自己的脑袋,口中含含糊糊的嚷嚷,“你干什么呀?”
林焱这次是真怒了,指着自己的鼻尖抓狂,“我?我干什么?”他娘的他还没问她怎么搞的,她倒是学会了恶人先告状。
“李雨薇你闹没完了是不?”以往他那么宠着惯着她,她小情绪多他随她去闹,可这次也太过分了吧。
且不说李羽西一回国就被她送进了医院,就他回家来对他不理不睬装睡那样子就说不过去,凭什么呀,这乱七八糟的状况特么跟他有毛关系,都是她的错,她还娘的有脸给他闹脾气?!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今天必须跟她掰扯掰扯。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厉害,嗯?”林焱抓着李雨薇的双肩,许是长久以来压抑的狠了,这次他也没打算让着李雨薇。
“我告诉你李雨薇,西子姐肚子里的宝宝没有了,你造的孽,因为你的关系,一条小生命就这么没有了,就是你!”林焱改为抓着李雨薇的双手,“就是你这双手,你亲手断送了一条人命!”
李雨薇觉得轰隆隆一记闷雷不偏不倚劈中她,林焱还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脑袋里面只剩下她伤害了一条小生命这个对她来讲毁天灭地的讯息,她胸口憋闷,呼吸困难。
她两只手本能的揪着自己的胸口,本就苍白的脸儿迅速褪却所有的血色,白刹刹的一片凄迷。
“李雨薇,你太狠心了!”无论怎么样儿跟他置气他都没有关系,闹脾气耍情绪他都尚可以忍受,可怎么能对无辜的人下手呢,西子姐已经那么可怜了,就不能不让她受伤了么?!
“你得谢谢西子姐宽宏大量,不然你以为你现在凭什么能安然在这里睡觉!”
林焱最后的话,像是数九寒天突然刮起大风,扑在脸上跟刀子似地,刮着浑身生疼。
因为疼痛,可却好歹有了知觉,李雨薇傻傻的哼笑一声,“宽宏大量?”真的有那么好吗?
李雨薇不信,因为她清楚的看到,李羽西在被林焱抱在怀里离开之前,那一记挑衅发狠的眼神。
而倘若不是李羽西最后那似笑非笑冷冷的眼神,她不会对她有任何不满,她一惯以来的态度,男人之所以被诱惑不能全部怪罪于女人,是男人本身定力不够,尤其对林焱这种见识过各种各样美人儿,跟不同种类女人暧昧的男人。
所以因为他最后那句爱过的话她产生过退后舍弃的想法,她的爱情,她要求专一,不容许跟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其实深爱着别的女人,可因为李羽西最后的那个眼神,李雨薇改变主意了。
虽然推她下楼不是本意,可没有错是她的手推了人,尽管对李羽西感到抱歉,对一条小生命的流逝而愧疚,事实上她自己也陷入自责暂没有办法脱身,可既然她李羽西亦是没有那么单纯的,那么一码归一码,她等着看她如何出招。
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凭什么她要褪却?又凭什么她要让他们如愿以偿?
“那么现在你是想怎样?”李雨薇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本就是个孽种,没有了更好,你现在这状态是想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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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故意伤人
“那么现在你想怎样?”李雨薇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本就是个孽种,没有了更好,你现在这样儿是想我怎样?”大晚上的跟她没完没了是什么意思,赔一个孽种给他们这对狗男女么?!
做梦!
她尚且没追究她是不是脑顶泛绿光,他倒是没脸没皮的跟她讨论起死掉的私生子了,要不要这么逆天,看她好欺负是吗?!
林焱恨不得一巴掌狠狠地拍下去,“孽种?”他怒极反笑,口不择言,“孽种总比你生不出来的强!”
林焱自始至终没有特别刻意去避孕,也因为他不知道李雨薇吃药的缘故,所以一直以为李雨薇不会生。
平常他觉得无所谓,没有孩子两个人也挺好,所以一直便没有提起过。
今天这种状况下迫不得已提及,也可想而知林焱这会儿有多生气。
李雨薇吐血,妈的瞎了,哪只铝合金狗眼瞎了瞅着她不会生了?!
“我就是会生也跟你这王八蛋没什么关系!”李雨薇也恼了,妈的上升倒是迅速,人格攻击了都!
林焱纵横风雨这么多年,哪个人不是吹捧他纵容他,何时受过这种气,暴躁的从床上跳下来,抓着李雨薇的手臂往床下带。
“李雨薇你可真是长能耐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你不可以,嗯?”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威严,是谁给了她这个权利?!
事实证明,当局者迷,他林焱还当真离不开人家李雨薇,哪怕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吵吵闹闹,可后来回想起来,总归还是只记住了甜蜜的部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女人在他的生活当中变的不可或缺,不可代替。
只是这些,他顿悟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李雨薇嗤笑,被林焱大力拽着从床上跌下来,脚步没站稳,脚踝扭了一下,很痛,固执的忍着。
“没有哪个傻缺喜欢一直站在原地,我今儿也告诉你林焱,你才少得意,没有谁离不开谁!”嫁给他,不知道多少人说她高攀,可那又怎样,她好吃好喝好脸色伺候他,她欠了他什么?!凭什么她要忍受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乱搞。
大家都在付出,她为什么要比他低一等!所以她才更要提醒他,少得意,急了她还不伺候了呢!
林焱又气又恼,肺叶极速扩张,脸色不正常泛红,似乎被李雨薇说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结果,手掌一瞬间抬高了起来。
因为人趋利避害的本能,又因为李雨薇从小便习惯了别人对她伸巴掌,所以现在即便再怎么生气,看着林焱扬起了巴掌,李雨薇依然被吓的连连后退,眼神特无辜,受惊的小鹿一般,一直就用那种可怕又恨的眼神瞪着林焱后退,直到后腰猛然撞上了硬硬的柜子才停住,背部瞬间僵硬,生生的痛。
林焱瞧着李雨薇那受惊小麋鹿一样的小脸儿,突然有种错觉,仿佛方才跟他大吵大闹的人不是她,似乎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他回头看看自己抬高的手掌,怎么可能,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心一瞬间变得柔软,毕竟是自己爱着的女人,他即便气急了想动手,也当真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手掌攸地收回来放在裤缝处,声音霎那间轻了不少,“明天跟我去医院给西子姐道歉!”做错了就得承担后果,哪儿有她这样儿的,让别人无辜受了那么多苦,自己跟没事人似地。
“我不去!”虽然害怕林焱动手,可事关面子问题,李雨薇梗着脖子叫嚣,“凭什么,我干嘛跟讨厌的人道歉!”她为什么要跟狗男女道歉,又凭什么!
林焱都能气笑了,怎么比他还任性?讨厌不讨厌的,害人家住进医院了,不该去道个歉让别人心情好一点么?
林焱阔步上前扣住李雨薇尖细的小下巴,“我看这么多年就是把你惯坏了,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一二三四!”至少在学校的时候没发现她胆儿这么正,居然敢推一个人摔下楼梯,胆儿肥,不怕被关进拘留所啊。
李雨薇瞪着眼睛想要反驳,被林焱冷飕飕的气场压下,干瞪眼不敢再说话。
林焱权当她默认了,松开她的下巴,道:“上床睡觉去!”
李雨薇瞪着大眼睛,一脸防备的姿态。她不想跟他睡,至少在她还没有想明白之前。
林焱楞了一下就明白了,从上到下挑剔的眼神打量李雨薇,而后嘲讽开口:“就你现在这鬼样儿,我得有多好的胃口才能吃得下?!”事实上他对她的免疫力几乎为零,只是今天太累了,来日方长,反正也逃不了。
但是这些心里话林焱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李雨薇知道林焱说到做到的性格,转身骂骂咧咧的走开,“最好是这样,她又不是饭后甜点,可不是点了就能上桌当菜的!”
卷起被子把自己裹得像是一个蝉蛹宝宝,因为安眠药的药性还没有完全散去,李雨薇这一觉倒是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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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六点多,李雨薇先醒来,睁开眼睛看林焱还在睡,李雨薇小心翼翼的下床。
并不是体谅林焱想他多睡一会儿,而是,她才不要去医院,所以她要在他醒来之前闪人,去哪里都好,左右就暂时不想去医院。
可李雨薇还是失算了,因为当她把自己打理干净从洗浴室出来,正好看见林焱光着上半身端坐在大床的中央,正似笑非笑望着她。
李雨薇暗暗懊恼,一边挪动小碎步往床边走,一边思考怎么在林焱眼皮子底下跑出去。
“我下去吃早餐!”李雨薇装傻指指楼下,而后双手做了一个打理头发的动作,“你先去整理一下!”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李雨薇又是个不怎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林焱怎么可能看不透她不想做事情时候的小心思。
往常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想怎样都由着她去,可这次不行,伤了人,他不能再继续纵容她下去了。
林焱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从李雨薇身后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抓到床上坐着,“甭耍心眼儿,在这边坐着等我!”
李雨薇:“…”那只狗眼看见她耍心眼儿!
林焱居高斜睨她,眸底泛着绿光威胁:“不想小爷折腾你就给小爷乖乖听话!”
李雨薇瞪他,好了,她认输!
林焱冲了澡洗好脸,拖着李雨薇下楼吃早饭,而后两个人一块儿前往医院。
一路上林焱都拽着李雨薇的手,李雨薇几次想躲没躲掉,心间冷嘲,不认识他们的人还当他俩关系多友好呢,真逗儿。
看样子,眼见为实也是不尽然的。
病房内除了李羽西还要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性,李雨薇不认识她是谁,也不在意,只跟在林焱身后当壁花,高度贯彻沉默是金的优良传统。
倒是那个中年女人,她看见李雨薇第一反应就是咬牙切齿,李雨薇与她对视,她的眼神让李雨薇觉得特奇怪,说恨谈不上浓烈,说厌恶也不尽然,倒是隐隐有种紧张和难过,可那难过,又像是谁家死了人明明不想去又不得不去而装出来的沉重,太过于刻意,搞的李雨薇看了眼睛特别疼。
她是极不喜欢装b的人的。
“三林,这位是?”女人声音恨恨的问。
就连李雨薇那种不在乎被人记恨的人也轻易听出了女人的咬牙切齿,可想而知是人精林焱。
“李雨薇,我太太!”林焱不动声色挡住李雨薇半个身子,云淡风轻的回答,保护的意思很明确,也似乎并不想两个人正式认识,所以也没有想着要给李雨薇介绍一下女人的身份。
而女人呢,似乎就在等这句话,因为她在林焱说完,夸张的磨牙指责李雨薇:“故意伤人,我要告她!”
------题外话------
下一章,护短,谁护谁,猜!
祝朋友们开心!
036护短--二更
李雨薇后知后觉,这人,该是李羽西的妈妈吧?
想到此,李雨薇这才透过林焱的半个肩膀,挑着眼眸关注了一下躺在床上,因为自己妈妈的话而激动坐起来的当事人李羽西。[]
就见,李羽西漂亮的凤眼嗔圆,一只手拽着自己母亲的衣袖,惊讶的叫一声:“妈!”似乎这是自己意料之外的,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来这么一出!
李雨薇于是便乐了,这三流电视剧的画面,真他娘的忒不入眼呀!
李雨薇不动声色的往林焱身后挪了挪,心想,演戏呀,可千万别拉着她,她没那低俗兴趣。
不过兴许这男人有,跟他演,让她也来瞧瞧大家演技如何。
可李雨薇随便一个耍心眼的举动却无形当中取悦了林焱,女人害怕时本能的往自己男人身后躲,这就是林焱此刻的心情,而此情此景,林三少表示非常开心。
林焱因此反手握住李雨薇的小手,不卑不亢对李羽西母女俩道:“对于微微的失误我很抱歉,但,她今天能来这里也说明了一切,而倘若你们不愿意原谅,那么就照你说的做吧!”
林焱攥着李雨薇的手特别用力,有一丝丝夹怨报复的意思。
他长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对别人说过软话,若不是因为她招惹是非,他根本不需要跑来这里凑这份热闹。
李羽西因为林焱的态度,顿时心像是被猫爪子挠一般让她抓狂。
原本因为头天晚上林焱态度的软化,她于是跟母亲商量好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让林焱为难,她猜想,他为了平息事件肯定会让李雨薇给自己道歉,依照那个人对她说过的关于李雨薇的性格,她料定李雨薇不会同意说那句对不起,于是,夫妻俩意见不合,自然便会有争执,那么她一步一步让他们夫妻不好过乃至离婚的目地也就成功的达成了。
这才是李羽西想要看到的,也是她早早算计好的。
可李羽西瞧着此时此刻的这现实状况,心间血脉喷张,气的不得了。尼玛又给她演的哪一出,特么林焱也忒不是东西了吧,害她流产,好歹做做样子不为过吧,居然护短那么明显,让她情何以堪。
“林子,你那话什么意思?”李羽西聪明就在于她处事圆滑,软硬拿捏得当,察颜阅色的本事又是一流,虽然此刻心窝跟猫爪子挠似地,可终归脸面还是要的,也是不好当着林焱面儿当场发作的!
“对,我昨天答应过你忘记所有的事情,可今天我妈又拿出来说事让你不开心是我们不对,我道歉。可是林子,大家都是人,我自认为我妈提一提要一句道歉不过分,可你们呢?”斜眼瞧着林焱身后的李雨薇,装腔作势怒斥:“害我失去孩子,你就那么骄傲么?”
林焱英俊的脸一瞬间有些僵硬,往常他雷厉风行,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或是会常常心软的人,可是这件事儿,他一边觉得对李羽西抱歉,可看着李雨薇实在不怎么想道歉的倔强的小脸儿,他又莫名想护着她,左右为难,也着实憋屈的要死。
而李雨薇呢,其实她心里并不如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淡定,事实上她对一条小生命的流逝感到非常的抱歉,可碍于李羽西装b,心间像是种了魔障,所以尽管压力很大,可那句对不起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李羽西的话,无疑对林焱冲击巨大,他甚至扭脸看着李雨薇,试图软化她的情绪,好让她对人家说一句对不起。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澄清倔强一个含糊带着揣测,终于,林焱在李雨薇轻灵的眸光中节节败退。
他无奈的磨了磨李羽西的手背,虽对李羽西抱歉,可也只能委屈她了,谁让李雨薇是自己人,在外面的时候需要护着,意见不统一之时,需要暂时一致对外。
至于回到家是不是互掐,哪怕是彼此吵闹,那也是关起门来自己家的事儿。
“抱歉西子姐!”林焱态度顶诚恳,这对他来说已是难能可贵,平常呼风唤雨惯了的人,对谁低头跟要他命似地,可因为要帮助自己的女人拜托困扰,他认了。
李羽西还能说什么,这袒护的态度都那么明显了,她她妈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羽西因为李雨薇嚣张的态度和林焱的前后不一致,腹诽骂娘三百句,但那样的举动除了气的自己抓肝挠肺,也没得到别的什么好处。
李羽西觉得没有人比自己更憋屈,明明恨不得咬断眼前这俩不要脸的东西的颈动脉,可扬起脸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逼自己对他们微笑,那酸涩不爽的滋味,别提多让自己难受。
握拳给自己鼓劲儿,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将他们踩在脚底下的。
“林子,你真让我刮目相看!”李羽西的笑容没有一丝不情愿,相反有种弟弟终于长大,姐姐表示很欣慰的模样,“那个喜欢跟在我和阿泽身后叫着西子姐的小男孩儿仿佛就是昨天的画面,只转眼间,他长大了,会心疼自个儿媳妇儿了!”
李羽西的语调有种暮年老者感叹时事的看破红尘,可却让林焱皱弯了眉头。
“我没有怨言,林子!”李羽西低头,“我认命的,这个社会弱肉强食,官大一级压死人,很现实,我不遗憾!”
林焱浓眉皱的更厉害了,这显然就是对他的控诉,这不是拐着弯儿说他鱼肉她呢么?!
李羽西的母亲,豆大的两颗泪珠在此刻不偏不倚的跌落了下来,她低声哭诉:“是我不好,三林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冲我来,西子她有什么错,她为你失去两个孩子,医生说她体质差,不定以后就不能生了,可她说你什么了,她不声不响,从没有说一句你不好的话。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不看僧面看佛面,可你是怎样对她的,她上辈子欠了你的么?”
李羽西在母亲的话说完之后,适时的补上一句:“妈!”以此来增添他们对不起她的气氛。
林焱自小就讨厌别人的眼泪,在他眼中,任何人的眼泪都是演戏好看的砝码,他从小见识过太多,对这种戏码早已厌恶,因此对李羽西的母亲究竟说了什么话全然没有在意。
事实上林焱在李羽西的母亲开口之始便自动关上了耳朵,他不想听,讨厌别人在他跟前掉眼泪,也所以,他错过了重要的一手资料。
只是,他不在意不代表李雨薇没听清。
两个孩子是吗?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她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为她的老公流掉了两个孩子?!
李雨薇顿时觉得天雷滚滚,世上再没有比这个更狗血的剧情了,两条生命,有过两个孩子,她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李雨薇的目光穿过林焱的肩膀看向李羽西,女人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头,挑衅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李雨薇特有种无奈扶额的感觉,一度想把自己置身事外,可其实自己早已是剧中之人,怎么可能完全摆脱的掉呢!
罢了,且看夹中间这个男人的态度吧,她着急说那么多没什么作用,他们之间的过往,说实话跟自己真没多少关系,且看看林焱怎么处理,然后自己再以此做决定,何去何从,看看再说。
只是李雨薇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男人居然奇葩的当着自己的面儿递给李羽西母女一张银行卡,语气还倍儿诚恳的说,“我很抱歉,这里面有一百万,密码八个零,西子姐你暂且先收着!”
李雨薇顿时傻眼,这,不是再打他那个老情人的脸么?!
他怎么能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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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被嫌弃
不可否认,林焱自己对处理这种事情很是疲软,他喜欢搞暧昧,而往常若是有哪个跟他不清不楚想要借机上位的有胸无脑的女人蹦达出来,都是他的外能特助周子轩在帮他拦截在半路,他向来只看结果,没有问过周子轩过程,所以想当然,基本对这种事情处理无能。
可这次不同,因为对象是李羽西,所以林焱一开始便没打算告诉周子轩,也因此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从来没有过的狼狈。
李雨薇冷笑,她是该说他聪明呢还是糊涂,这一出一出的,她当真搞不明白他出于什么目地了。
不是说李羽西是唯一爱过的女人么,他不知道这张卡是在打李羽西的脸吗?
他能舍得?
当着她的面儿给李羽西给钱,李雨薇很好奇,李羽西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动声色的抬眸观察李羽西的脸,果然,林焱这一出显然她也是没有想到的,脸色瞬间崩盘,风起云涌。
不过,让李雨薇嗔目结舌的是,一瞬间,真的只有一瞬,李羽西眼睛里多余的情绪便已然退却了个干净,暴躁啊,愤怒啊,种种情绪,消失殆尽。
李雨薇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变脸速度,李雨薇心想,即便如今两个人不是对立的双方,就李羽西这夸张的变脸速度,她们也决计不会成为朋友。
李羽西伸手拿过林焱手里的卡,声音云淡风轻,“我收下了!”看林焱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李羽西接着道:“为了让你宽心而收下的,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儿到我这里为止,不会给你带去任何困扰!”
林焱眸底闪过内疚,可经过一个晚上的权衡他决定好了,李雨薇和李羽西两个人,总归是要有一个人退让的,他别无选择,本能让他选择了委屈李羽西。[.超多好看小说]
而李羽西呢,她是个聪明人,当然看得出来林焱的目地,当然她也明白,现在她越是坦然越是为他着想,他今后越是容易为她心软,而她未来的打算,便越是好施行开来。
来日方长,她回国之初就并没想过要一局定输赢,而这场戏,只要她还活着,那么,他们就必须陪她走到最后。
“我有些累了,林子你暂且回去吧!”李羽西说着,重新躺回到洁白的病床上,顺手拉白色的被子盖在身上。
林焱没说话,最后看了一眼李羽西的后脑勺,拉着李雨薇走了。
他们走后,李羽西的母亲握着女儿的手暗自垂泪,“对不起西子,都是妈妈害了你!”若不是被她所累,她那么优秀上进的女儿,何需受这种委屈。
李羽西反手牢牢握住母亲的手,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暗夜流光,“妈妈您放心,让我们难过的人,不久我便会让他们比我们更加难过许多倍!”
李妈妈哭腔掉眼泪,“西子,我们回摩洛哥,不要再回来了好吗?”在那里虽然日子苦了一些,可好歹没有跟她们熟识的人,过往的伤疤不会被生生的揭开,生活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复杂,她累了,真的不想再过这种处处低人一等的生活了。
李羽西摇头,眸光阴狠,“不,妈妈您相信我,我会拿回我应该得到的部分,林家欠我们的,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李妈妈大哭,知道无论如何劝不住女儿,哭声有对命运无奈,更多是对自己傻缺一般过往的懊恼,如果不是她,女儿决计走不到今天这一步,都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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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出了病房没走几步就自主自动的甩开了林焱的手臂,他今天的表现虽然让她挑不出太多的刺儿,可那不代表两个孩子的事情,他唯一爱过李羽西的事情她可以全然不在意。
没有哪个女人遇上这件事依然能够保持冷静,事实上李雨薇觉得自己的表现已经到达了极点。
至少她没有当着林焱和李羽西的面儿对他们冷嘲热讽或者大吵大闹,其实这会儿的李雨薇,她就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然后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雨薇就是那种性格,无论任何事情,只要自己曲曲折折能够掰扯清楚,那么她便会强大的百毒不侵。
比如有关李羽西这个人。
事实上,李雨薇在一开始听到林焱跟她的对话之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婚。
尽管两个人结婚之始不纯粹,可并不代表她不需要忠诚度和感情的唯一。
只是后来上赶着发生摔楼梯、流产、住院一系列狗血夸张的事件,而后李雨薇又敏感的察觉到了李羽西对她的敌意和挑衅,李雨薇于是犹豫了。
她向来不喜欢过于憋屈自己的感觉,且,关于爱情,她的态度一直明朗,她尊重真爱。倘若他们俩真的相爱,那么让林焱坐下来好好跟她说,她却决计从来不接受莫名的敌意与挑衅。
所以,离不离婚,她会再考虑看看。
何况,退一万步讲,原本这种事情就是她和林焱双方来决定的,跟她李羽西,没有一点点关系,她挑衅她,她才更不会让他们一对儿狗男女比她好过!
林焱因为手上的空虚莫名烦躁,他瞪着眼睛,也不说话,意思却明摆着,别不识好歹。
李雨薇理他,若不是他情债一屁股,她哪里需要费那个心思。整天上娱乐版头条还不嫌够,居然莫名其妙给她跑出来一个初恋情人,似乎还是那种藕断了丝还连着的状况。
真他娘的!
李雨薇邪乎的睨了林焱一眼,整的林焱顿时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什么情况?”林焱油然而生一种被恶霸调戏了的良家妇女的对命运无法掌控的悲剧感觉,“你那个是什么眼神?”
林焱拽住往前走的李雨薇,“嘿,问你话呢!”别总把他当成是个屁,那感觉让小爷他忒滴不爽。
“你几天没去公司了?”
李雨薇正说着话呢,林焱的电话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接通,一惯的大老爷嚣张姿态送给对方一个字儿:“说!”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林焱这边道:“知道了!”
一切简洁明了,特有种决策者一锤定音的领导范儿。
把手机放回口袋,林焱压着火气对李雨薇道:“先送你回家!”他对她极度不爽,他帮她收拾烂摊子,她不但没有一点儿想要表达感激的意思,反而一副嫌弃他,不愿意搭理他,想要跟他保持距离的死样子。
这种认知,让林焱心底特不痛快,不过,因为对象是她,他尚没有表现在脸上并且波及到他的情绪。
“你有事忙你的,我溜达溜达自己就回去!”李雨薇摇头晃脑,笑容特狗腿特真诚,可却让林焱看着心里特不是滋味。
林焱是谁,人精儿似地存在,他了解李雨薇的个性,越是表现的无所谓,心里越是压着事儿。
而这种诸事对他不坦然的表现,让林焱对李雨薇愈发不满,他林三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像对她这么好,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像她这般嫌弃他!
林焱于是没再对李雨薇说一句话,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不是他的全部,他无法包容她一而再三的破情绪。
李雨薇勉强自己的笑容顿时萎了的花朵儿似地僵在脸颊两侧,在林焱身后,眸底泛着凄楚清冷的光痕,她的难过,无人能懂。
目送林焱搭电梯走了之后,李雨薇自己这才晃晃悠也往电梯那边走去。
李羽西所在的这一层是医院的vip病房区域,走廊很长,来往的人烟却稀少,李雨薇就那么晃晃悠走着,没走几步,耳边传来病房门关上的声音,李雨薇好奇回头,看见一个男人。
男人很高大,气场清冷,看着眼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在哪里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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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女主滴朋友们看过来,火火想说,如果女主完美无缺,凭什么后来要回头,浪子回头金不换?开玩笑,谁理他!所以理解一下,只有在大家都不懂事的基础上离了婚再回头才显得公平!毕竟这只是小说!
讨厌男主滴看过来,讨厌他正常,毕竟他二货在先,都是女人,当然要鄙视爱情价值观不在底线滴男人!
所以,群么么我亲耐滴们!
038被离婚
男人看见李雨薇的时候,也是显见的一愣,黑沉沉的眸底瞬间幻化出一丝不解,似乎在问她,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雨薇觉得这人特眼熟,想半天没想起对方的名字,敷衍的点点头,扭脸继续往前走,心想,许是大众脸,应该是没见过面的,她向来记性不错的,见过面应该是会有关于他的记忆。[]
江睿臣表示摊手,什么时候他变成了一个扔人堆里看不见影儿的存在了,这也太打击他自尊心了吧,一次两次的认不出来他。
不过就随便一想,他这会儿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还真没那功夫跟李雨薇掰扯魅力什么的身外之物。
想通了,江睿臣于是迈开大步同样朝电梯那边走去。
顶层vip区域只有一部直达的电梯,刚刚载着林焱下去了,所以两个人这会儿就只能那么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儿,谁也没吭声儿。
江睿臣心里盛着外公方才的心愿,便没有对李雨薇送去多少关注。
他绞尽脑汁在自己电话薄里找寻一个适合跟自己演一场戏好让外公放心的女人,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该想到的都想了,没有任何一个自认为是最合适的人选。
江睿臣因此无比懊恼,外公的身体已经经不起太多的风浪,他那样郑重的握着自己的手想要见外孙媳妇儿,他想告诉他实话,只是…老人最后的时间仅剩下的心愿,他怎么能够坦然忤逆?!
江睿臣无比懊恼的抓头,可忽然,李雨薇垂着脑袋,用脚尖在地板上画圈圈的画面就这么直直撞进自己眼帘,江睿臣眉眼微动,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的独家记忆里还有她的存在,可显然她早已经忘记了过往的种种,所以两个人算是不熟悉的,而倘若此刻她愿意伸出援手,两个人进而谈一桩买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不算熟悉的两个人,银货两讫,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她应该也是可以放下戒心的!
江睿臣噌噌鼻尖轻咳两声,“那个…。”
李雨薇听见隔壁的动静,慢悠悠抬起小脸儿,没说话,安静的用满是疑惑的小眼神扫射江睿臣。
“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江睿臣开门见山,语气很是客气,他平常话儿少,是极少对别人这么说话的。
李雨薇保持沉默,小眼神从疑惑变成了吃惊,言下之意,我跟你熟吗,就请我帮忙,怎么张开的嘴?
江睿臣身为男人的魅力一而再三的受挫,尴尬的摸摸鼻尖,可现实的种种,已然让他没有办法退却。
他说:“当然,如果你愿意,事成之后我会付钱给你!”江睿臣想好了,这是对她最后的客气了,管她愿不愿意,他仁义至此了。
且不说他小时候没少照顾她,就前段时间,大家见过面,算是有缘之人,她道义上应该帮他的忙,江睿臣如是想。
李雨薇撇嘴,她可不差钱,虽然不是自己的,可林焱从来不拦着她刷他的信誉度,这个人居然用钱收买她,他买得起么?
眼瞅着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打开,李雨薇抬起脚准备下去了,跟不熟悉的人,她才懒得应付。
谁曾想,江睿臣果然如自己说的,耐心层面到此为止,所以肯定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李雨薇搭电梯离开的,抬手间,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拖着她往外公的病房走去。
“你进去之后扮演壁花就行,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我说什么你点头就可以了!”江睿臣一边拖着李雨薇走,一边给她安顿接下来会发生的状况,省的她那个臭脾气,一着急全部给他突撸出去。
李雨薇:“…。”你大爷,好好说话不成还改明抢了是不?
于是李雨薇也没跟他客气,一巴掌朝着男人直挺挺的后脊背拍了过去,“你够了噢!”谁谁谁呀,跟他熟么,就这么拉拉扯扯的,也不怕被别人看了笑话去。
“闭嘴!”江睿臣在病房门口猛的站住,李雨薇张牙舞爪的没注意,“嗵”一下,直勾勾的朝着江睿臣胸膛撞了上去,跟撞到了一块铁片似地,痛死了。
“我…”大爷!
李雨薇气的,摸着鼻子跳脚,一不留意,被江睿臣推进了病房。
“你…”李雨薇呲牙咧嘴准备骂人,一抬头瞧见屋里立着一二三四好多的人,使劲吞一口口水,硬生生将预备脱口而去的三字经憋了回去。
李雨薇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语凝咽,这,什么情况?!
不止是她,病房里的众人似乎也没搞明白这是演的哪一出,一时愣愣的望着门口的李雨薇。
六个人,十二道目光,李雨薇当时就凌乱了。
“我女朋友,李雨薇!”江睿臣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给家人介绍,而后不管李雨薇什么表情,拖着她的手往病床外公那里走过去。
李雨薇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什么东西?她刚才是不是听见了女朋友三个字?!
“喂!”李雨薇抓狂,“别太…。”
“闭嘴!”江睿臣特大老爷儿们的拍了一把李雨薇的脑门,语气却贯穿着满满的宠溺,道:“外公舅舅都给这待着呢,瞎闹什么脾气,也不怕他们笑话了去!”
“我…。”
“乖,咱俩那点小破事儿,等会儿说,啊?!”江睿臣摸小狗儿似地拍拍李雨薇的脑袋,脸在笑,可李雨薇看得出来,男人的眼神已经有威胁和恐吓在里面流淌了。
也因为他这个形神不一致的表情,李雨薇总算想起了之前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不正是咖啡店神经兮兮的那位么!
娘的,出门没翻黄历的缘故吧,咋又给她撞上这二大爷了呢?!
李雨薇无语翻白眼,瞪着江睿臣,小眼神刷刷的扫射,势必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跟你二大爷的没完没了的意思!
江睿臣聪明的了然,这第一关应该是通过了,趁热打铁,他抬手拖住李雨薇的小臂,正式对外公,父母,以及舅舅一家人介绍李雨薇。
“外公,这位就是我女朋友,您不是一直想要见她!”江睿臣全家移居海外之前,十一岁以至之前的那几年是待在外公家的,所以跟外公的感情贼好,乃至于对于外公的任何要求,他都会尽力达成,对外公的态度,也是对任何人都没有的和善。
“她听说您生病了,特意跑来看您又不好意思进来,这不,我刚出去就在楼下碰见她了!”江睿臣跟说真的一样,一板一眼,让谁也没有办法怀疑他话的可信性。
当然,除去另一位当事人李雨薇。
李雨薇猛翻白眼,二大爷的,您老要不要这样大白天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呀。
“…。”李雨薇无语腹诽三字经,画圈圈诅咒江睿臣,老娘可是已婚妇女,你不知道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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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宝贝儿离婚的三个重要原因,现在火火都交代清楚了噢,大家看出来了几个?!
群么么大家!
039乖孙媳妇儿
江睿臣比李雨薇大了四岁多,关于两个人小时候的事情,她忘了,却悉数成了他的独家记忆。
他对她多少了解一些,个性倔的跟牛一样的姑娘。第一次遇见她,在外公家旁边的公园,她五岁,他九岁,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扑过来想要抢走了他的零食,他不愿意,非常讨厌她这种野蛮的行为。
可她明明小小的个头,力气却是极大的,她压在他身上,一拳头招呼过来落在他的脸侧,然后还用她那掉了两颗门牙的嘴巴咬他的手,不痛,可却让他松开了拿着零食的手。
他不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讨厌人的野蛮丫头,他回家告诉外公,外公摸着他的脑袋告诉他,她过的不好,她的身边,没有人管她是不是吃的饱,很冷的冬天,也不会有人管她是不是穿的暖,手有没有冻着,脚丫子有没有穿上棉鞋。
他不懂,皱着眉头问外公,她没有爸爸妈妈吗?
外公摇摇头,对他说,不是的,她有自己的父母。可是睿臣,你还小,外公不方便说太多,但是你要记得,倘若璇丫头再来抢你的吃的,你意思意思给她就是了。
他疑惑不懂,可好在后来没再看见她,对她的戒备也被他渐渐忘却了。
后来再遇见她,是在外公家门口的小巷子里,零下二十几度的天,她只是穿了薄薄的小夹袄,脚上是一双夹棉的拖鞋,很破旧,他依稀能够看见她的脚后跟。
她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他想要过去问问她,不冷么,怎么不回家待着。
可就在他要过去的时候,楼道里传来女人和男人相继骂骂咧咧的声音,他脚步顿住,就见女人走过来一把抓住她枯黄的头发,男人也不甘落后,在她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那一下几乎将她瘦小的身子踹飞出去,而因为女人还拽着她的头发,她小小的身子晃动,远远的,他似乎看见了她头皮被抓着咧开的动静。
男人女人还在嚣叫、抱怨,他们对她的种种暴行没有停止,他看的见,可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却一点一滴从他耳边消散,和着冬季漫天的雪花,结成冰,化成水,落满了一地。
可是她,她紧咬苍白的唇瓣倔强的不声不响的画面,像一副深刻的素描画儿,那样的清晰,隽永,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那一天,他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小孩儿都能吃得饱穿的暖,在父母忙碌工作无暇照顾的时候,还有一个疼爱他疼到骨子里的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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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曾经见识过李雨薇的固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因此他断定,眼前的女人,无论长到多么大,吃软不吃硬的个性不会有太多的改变,脾气好不到哪儿去。
所以他在说话的时候掐了一把李雨薇的后腰让她保持沉默,说完之后又凑到她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句“拜托”,祈求之意明显,这才将李雨薇已经到嘴边想要拆穿谎言的意图生生止住。
而这一切看在旁边人眼里,无非就是小两口感情好之类的寻思。
床上垫着两只靠枕,精神萎靡不振的徐老爷子在听完宝贝外孙的介绍,又瞅见两个人感情似乎不错,自个儿主动抽掉靠枕往床中央坐端,两只原本如枯井的眼珠瞬间暗夜星星般放光,他激动朝李雨薇扬起手。
“我家的宝贝孙媳妇儿,外公总算在还有口气的时候见着你了!”老人的语气特真诚,激动的似乎要落泪,可李雨薇却没来由的有些难过,自己正在欺骗了他老人家的感情,她没有办法坦然接受这个现实。
她回头望着江睿臣,眸底闪烁着深深的不赞同。她的意思很明白,无论自己再怎么为难,也不能欺骗年迈的老人,瞧瞧老人家现在这开心样儿,你忍心么你!
江睿臣当作没看明白李雨薇的言下之意,只眼神示意让她看,外公都伸手过来了,你不能让老人失望,对吧?!
李雨薇骂娘,眼前这位,绝对是真小人,知道她心软不懂得拒绝老人家的要求,所以他这会子就是抓住她的弱点利用。
混蛋,小人,怎么可以同时利用欺骗两个人的感情呢?
可是没有办法,徐爷爷曾经带给她的温暖柔和了她刚硬固执的灵魂,她本能对老爷子无法拒绝。
而且李雨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眼前的老爷子跟徐爷爷存在着某些相类似的地方,可让她细细寻思,却又实在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四。
李雨薇只当自己多疑,因为跟徐爷爷失去联络的缘故,倒是看着哪家老爷子都像他了。
摇头收回自己的思绪,李雨薇略微低下头,眸底出现的是老人皮肤有些松弛的一双手,他掌心有厚厚的茧子,掌中央细线仿佛蜘蛛网,纵横交错。
这是一双跟徐爷爷相似的手,徐爷爷退休在家之后闲不住,常常会在家里做一些木工的活儿,所以手掌茧子很厚。李雨薇的心于是软的一塌糊涂,她紧紧握住老人伸过的手,嘴巴甜甜的叫唤一声,“外公!”
徐老爷子跟小孩子似地,霎那间眉开眼笑瞧着特别喜庆,他拍拍李雨薇的手背,说:“生的真乖,是个好孩子!”
说完,冲着站在旁边的儿子道:“天罡,快把跟美琪一样的那个玉镯子给我拿来!”
俆天罡闻言,声音洪亮的“嗳”一声,蹲下身从床边的柜子里取出玉镯递给父亲。
徐老爷子眉眼儿瞧着特欢乐,他动作利落打开盒子,丝毫不见病重老人的萎靡。他将首饰盒子里一枚通体翠绿的玉镯子拿出来就要给李雨薇戴上。
李雨薇望着他的动作,一瞬间傻眼回不过神来,她虽然不懂玉石,可瞧着那翠绿的颜色和透明的质地,绝不是普通的东西,那么身为一个骗子的角色,她怎么敢无功受禄?!
连连摆手拒绝老人家的好意,“外公对不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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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火滴重要男配角有两个,两个家伙都占了挺重要戏份滴,写到后面大家若是喜欢哪一个,可以留言告诉火火。
群么么大家!
040缘分
李雨薇不敢无功不受禄,连连摆手拒绝徐老爷子的好意,道:“外公对不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徐老爷子当时就着急了,表情跟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委屈,布满皱纹的脸当下着急的红了个透,他晃着玉镯子:“这是外公外婆最后留给你的礼物,你得收下,可不能拒绝外公外婆地下对你们祈福啊!”
李雨薇还是不愿意,被迫来演这出戏已经够对不起这位和蔼的长者了,她怎么还能拿他这么贵重的东西,这在她的价值观里是不容允许的。
江睿臣见李雨薇一直拒绝外公的好意,微微皱眉,而明显看外公真着急了,于是自己伸出手把玉镯子拿过来给李雨薇戴手腕上,说:“长辈给见面礼你听话收着就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李雨薇:“…”
恶狠狠地瞪江睿臣一眼,说的那么好听,你自个儿圆满交差了,可她呢,且不说骗取了老爷子的信任本来不对,就今天这事儿,倘若哪天传到林焱那厮耳朵里,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呢?!
“让你拿你就拿着!”江睿臣瞪回去,一只手扣在李雨薇戴了手镯的手腕上制止了她试图脱下镯子的动作。
外公的情绪此时此刻才是他最关心的,他管他后面的事情怎样发展。说句难听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怎么能没有办法!
李雨薇干瞪眼没办法,于是乌龟的选择自欺欺人,既然已经无意欺骗了老人家的感情,总不好马上便让老人家失望,还是出了这扇门再重新板正自己的三观吧。
江睿臣看李雨薇终于消停了,为了演戏更具真实性,开始一个一个给李雨薇介绍自己的家人。
依次是父母,舅舅舅妈,然后是二十四岁的表妹徐美琪。
徐美琪比江睿臣整整小了八年,平常特别听表哥的话,这时候看见李雨薇,自然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在徐美琪眼中,表哥喜欢的就是最好的,表哥喜爱的,她会无条件支持,并给与最好的态度。
徐美琪一张娃娃脸,属于清秀的长相,除了眼睛,其他五官都特别的娇小玲珑,不爱说话,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望着李雨薇,跟一个会动的布娃娃似地。
至于江睿臣的长辈,都是很好说话的人,温和有礼,对李雨薇特别有爱。
可正因为这样,李雨薇反而愈发不好意思,更是觉得自己该死,欺骗人家一家子人的感情。
李雨薇羞愧的不能自已,脑袋当中只有一个想法,掐死江睿臣,然后自己跳黄河!
李雨薇瞪着眼睛对江睿臣腹诽三字经,丫的什么意思,不知道说越多到时候越不容易全身而退么?不知道她已经无地自容的快要学习地鼠打地洞钻进去了么?
丫的现在是怎样,介绍的这么细致,真把她当成自己媳妇儿了?!
做梦呢吧!
李雨薇无语吐槽,妈的做决定之前好歹来问一问她这个当事人成不成,别整的她跟一朵真壁花似地。
她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想法,这是有多么目中无人才嚣张成这个样子啊?!
江睿臣打从了解到李雨薇不会明目张胆的反抗他这个现实状况之后,更加有恃无恐,心里揣测,应该是不会当着外公的面儿揭穿他了。
于是介绍完毕自己的家人,看都不看李雨薇一眼,直接给她一张椅子,让她在病床旁边陪外公说话。
李雨薇:“…”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可想而知,当李雨薇应付完江睿臣一家人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约莫是快要吃晚饭的时间了。
李雨薇泱泱的走出病房,吐槽无数,尼玛这辈子唯一一次在医院吃中午饭,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贡献给江家人了。
不过后来李雨薇细琢磨,对江家一家的和谐气氛,说实话是羡慕的,中午的饭菜是江家的管家从家里送过来的,饭菜清淡却营养搭配均衡,一看就是用了心的,而他们总共大小七个人,围着病床,有人给徐老爷子盛汤,有人给他夹菜,老爷子虽然食欲不是特别好,可看得出,心情是很开心的。
而这顿饭,也是李雨薇活到二十八岁,见识过的最和谐最有家庭气氛的一顿饭,她从来都不知道,吃饭也可以这么源远流长。
同样是这顿饭,后来成为李雨薇这辈子最深刻的记忆之一,在她的心底,存放了一辈子。
徐老爷子虚弱了许多天,今儿如愿见到了外孙媳妇儿,开心的不得了,可他尚且没有老糊涂,当然知道要给年轻人留空间创造机会,所以下午五点,他大手一挥,下令让江睿臣陪李雨薇该吃饭吃饭该看电影看电影,一大好青年,整天待在医院像什么事儿,该去哪儿去哪儿,别一整天待他跟前碍眼。
大家理解老爷子的心情,就是心疼外孙,害怕外孙媳妇儿无聊的表现,大家看透不说透,没有人肯忤逆他。
徐美琪主动担下了照顾爷爷的任务,她心疼爷爷,但同样也心疼爸妈和姑姑姑父,从爷爷昏倒住进医院检查到现在半个多月了,大家均处于精神都高度紧绷的状态,一家人一个人也不愿意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放着老爷子不闻不问,所以大家没有一天落下,每天都在医院守着。
她是年轻人精神都有些涣散了,更何况已经迈入中年的长辈们,所以她让他们回家休息,爷爷在他们心里很重要没有错,可只有自己健康才能有更好的精神照料不是吗?
“你们就放心回去休息吧,来哥哥家之前不都是我跟爷爷住在一起的,我会好好照顾他老人家了!”徐美琪对长辈们的再三叮咛表示无可奈何,她都二十四岁了,怎么不能照顾好七十多岁的爷爷。
说到这里大家便不再有叮嘱和反驳的理由了,徐老爷子和徐家舅舅一家三口以前是住在v市的,老爷子执拗,守着老房子不肯搬来跟徐舅舅一家住一块儿,徐舅舅他们有工作,没办法两头兼顾,得亏有徐美琪这个乖女儿。
徐美琪从上小学六年级开始便主动提出要去爷爷那里住,美名其曰蹭饭吃,其实就是变相给爷爷做伴儿。
徐美琪特懂事儿,因为想要照顾爷爷的缘故,上大学本来可以念更好的学校,可她骗爷爷志愿没填好滑档了,最终留在了v市一间二本美院学画画。
等徐老爷子终于寻思明白,木已成舟,徐美琪已经在那所大学上了小半年,他也已经没有任何改变的能力。
原本以为这将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可后来有一次江睿臣打电话给他,徐老爷子得知江睿臣有办法把徐美琪弄到c大,于是二话没说就带着徐美琪来了c市定居。
至于老房子,虽然感情难以割舍,可他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终归还是孙女儿的前途更重要。
江睿臣揉一揉徐美琪的脑袋,没说话却像是千言万语,这个家里,事实上就属徐美琪最贴心最懂事儿!
徐美琪目送大家离开,给爷爷垫好床垫,问爷爷需不需要休息,徐老爷子摇头,“今儿心情好,不累!”
徐美琪于是从柜子里拿出爷爷喜欢的军棋,陪他一同厮杀不在话下。
这边,江睿臣的父母和舅舅舅妈为了留空间给他和李雨薇,出了医院怎么着都不让江睿臣送,家里的司机又没有事先打招呼,最后四个人分别拦了两辆出租车走了。
长辈们一走,李雨薇强撑的违心笑容说什么也撑不住了,事实上她早就暴躁的不得了,一脚踹过去踢在江睿臣的小腿干上,江睿臣的腿顿时弯了一下,小腿隐隐发麻。
不过他同样知道,今天他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而李雨薇憋到现在才发作,已经是很给他脸了,所以被踢了他也不发作,就任由着李雨薇发泄糟糕的情绪。
李雨薇踹了两脚拍了两下之后心情好转,拔掉手腕上的玉镯子塞到江睿臣手中,“咱俩就这么着了,最好是再也别见面了,ok?”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也不给江睿臣介绍自己名号和申诉的权利。
江睿臣望着李雨薇渐渐远去的背影,口中念念有词,“这恐怕不行,谎言那东西,有一就有二,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够生生掰扯断的!”
就像他俩的缘份,他从来没想过会再次遇见她,可偏偏,就这么遇见了,所以,缘分这东西,总归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一清二楚的,对吧?!
------题外话------
火火新文,《婚色,染指俏妈咪》,清水婚姻文,正在首推,有感兴趣滴朋友可以过去收一个!
不同的风格,不会影响写这个文,大家放心!
么么亲耐滴们!
041机缘
楼上徐美琪这边,她陪爷爷玩军棋玩到九点多,在特护的帮忙下给爷爷洗脚擦脸擦身体,做完这一切之后让爷爷躺下,打发特护回家,自己又陪爷爷说了会儿话,将近十点半的时候,徐老爷子沉沉的睡去。(.)
徐美琪进浴室冲了个战斗澡,然后穿一件简单的睡衣走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观察爷爷的生命体征,看一切正常,方才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好好的擦干自己的头发。
忽然,病房外响起一声巨响,徐美琪第一反应先是看爷爷有没有被吵醒,爷爷似乎是真累的,睡的特别沉,只稍微动了一下就又睡着了。
徐美琪于是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两束弯弯的柳眉紧蹙,这是谁呀,大晚上的,何况还是在医院,怎么不小心一点儿关门。
徐美琪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走出去,就见走廊里一个男人由远及近向她这边走来,男人似乎生了很大的气,一对英挺的浓眉皱着,一双桃花眼似乎在喷火,薄唇紧抿,样子看起来有点儿吓人。
男人经过爷爷病房的时候似乎才看见站在门边的徐美琪,一双褐色的桃花眼微微上翘,似笑非笑的表情在这个夜晚,显得特别渗人。
徐美琪于是本能的缩脖子,心想,估计是家人生病而着急了,她不跟他计较算了。
而正在这时,她这个房门隔了三扇门的地方跑出来一个女人,女人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头发披散着,看样子是出来追眼前这个男人的,连鞋子都没有顾得上穿,打着赤脚,脸上焦急的模样儿显而易见,徐美琪因此推测,眼前的这两位吵架了。
徐美琪于是就想退回去的,她不是八卦的人,人家有可能就是两口子吵架,她没必要趟那浑水。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有人比她快了一步,病房里追出来的那个女人,跑了一步一歪头看见了她,只眨眼的功夫,重新退了回去,并且重重的关上了门。
徐美琪傻眼,她有那么可怕?!这是什么状况呀?还是,这俩人关系压根儿不正常,所以见不得光?
罢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还是歇了吧,管别人那么多做什么呢?!
徐美琪对男人点了下头,算作平常路人之间的客套,而后退回病房继续打理自己的头发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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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回到公司,周子轩递给他几份合同,他看了看没什么问题,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便没什么事情了,慵懒的靠在椅子的后背上,镀金的钢笔拿在手上转圈,心思流转,不想回家,更不想去医院。
扣内线给周子轩,周子轩忙的四脚不着地,固定电话拿起来用肩膀顶着打趣林焱,“什么事嘿,三老爷?”
周子轩和林焱中学就认识了,所以在公司,他们面儿上是上下级的关系,其实私底下交情是不错的,要不然林焱也不会放心的将公司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他。(.好看的小说)
“今儿没有饭局吗?”林焱长腿搭在办公桌上,靠在软椅后背上乱没形象的晃着。
周子轩傻眼,这家伙怎么一出一出的,“我说大少爷,你老这么折腾小的,不好吧?!”到底是谁让他推掉所有饭局应酬的,又是谁不管业务大小,从来不让在晚上安排的。
今儿这怎么回事儿,吃错药了吧?
林焱抬手解开衬衣的第二个与第三个扣子,烦躁的皱着眉头,“跟我去喝一杯!”
周子轩:“…。”大哥诶,他苦命的快忙死了成吗?
但是,哪怕晚上回来通宵加班,周子轩终于还是没有拒绝林焱,因为正常人都能看的明白,这家伙心情差极了。
两个人去了常去的酒吧,没有选择进包间,就那么懒散的坐在吧台前面,要了各自喜欢的鸡尾酒。
林焱单手撑着半边脸,也不说话,就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周子轩一个撑场面的,他不说话自己也不好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只心想着,少见他这样作死的喝酒,估计心情真差,那就喝吧,一醉解千愁,明儿起来还是一条好汉。
林焱喝了七八杯,脑袋有些晕,视线变的朦胧,理智提醒他,不可以再喝了,再喝就真醉了。
可胸口憋着委屈,让他不由自主便伸手跟调酒师要酒,又喝了大概五杯,林焱觉得自己脑袋真的不怎么清醒了。
因为他突然开口问周子轩,“什么是女人?”
洋酒后劲儿大,外加上林焱今儿被李雨薇嫌弃的狠了,心里实在不怎么爽,所以当真是醉了的。
周子轩只喝了两杯,酒量本身也不错,所以这会儿还很清醒,不过,对于林焱的胡言乱语,他只当他是心情不好随便发泄一下的。
“给你说,女人就是又贪婪又矫情又狡猾的东西…”林焱似乎真的醉了,一边说一边笑:“像狐狸。哦,不,像狼,凶残的把你撕得粉身碎骨你却不敢反抗的那种动物!”
周子轩无语,平常没发现这家伙酒品不好啊,这都乱七八糟说什么呢?
女人?他林三少会缺女人?会在意哪个女人?
跟他开玩笑呢吧!
往常两个人也常喝酒,可林焱是个懂得克制的人,从来没有喝醉过,所以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失态。
周子轩看不明白,其实林焱自己又何尝能知道,他有一天会想着借酒消愁,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周子轩左右看看,发现旁边几个人已经有意无意把视线投到他们这边,有几个似乎认出了林焱,正对着他指指点点。
周子轩头大,拍拍林焱的肩膀,“喂,跟我回家!”他倒是忘了,这家伙三天两头上八卦杂志,已经是没有隐私的人了!
可谁知道,他这边不搭话还好,一搭话林焱自个儿傻乐开始了,一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边傻兮兮的笑,“回家?对,我有家的…我还有个漂亮老婆,我要回家!”
周子轩连忙跟过去搀扶着,真是怕了他了,说说看,他一个公众人物夜场当中跌一跤,那得是多么滑稽的场面。
周子轩抬手松一松自己的领带,将林焱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准备扛回家该睡觉睡觉,该抱老婆抱老婆去,他不伺候了。
可他这才走了两步,他们两个人就被迎面走过来穿的特别清凉的俩女的给骚扰了。
两个女的穿衣打扮很是时尚,就当下年轻人比较喜欢的那种,目测超不过二十岁,青春靓丽,很是养眼。
她们两人一左一右缠住林焱和周子轩,在周子轩愣神的片刻硬生生将他和林焱分开。
“大叔,怎么这就要走了呢!”缠住周子轩的是一个长发女孩儿,女孩子说话声音娇滴滴的,大眼睛,头发又黑又亮,看着很是清秀。
可做起事儿来,那可是一点儿也不斯文,因为只是说话的档儿,小手已经蠢蠢欲动在周子轩胸膛上乱摸了。
周子轩表示,傻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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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周末了,祝大家开心!
042桃花眼男人
周子轩除了陪林焱,除了必要应酬,很少来酒吧这种地方,太吵了,他不喜欢。(.好看的小说)
而往常来这种地方都是直奔包间,即便为了应酬客户叫了特殊服务,也是那种经过专业培训的,她们跟旁边看着,都是非常会察颜阅色的主儿,可是不会让别人感觉到一丝不适应。
眼前这俩可好,直接上来就拉拉扯扯,让周子轩一个老实斯文的男人着实的着不住了。
一时间想推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浑身都是清凉的,万一一个不小心摸到不该摸得地儿,告他性骚扰可怎么破?
林焱那边的更绝,一上来就跟八爪章鱼似地缠上林焱整个人,那女孩留着齐耳的短发,圆脸,眼睛很大却是个单眼皮,嘴巴和鼻子都很小,眉毛是那种英气的弯眉。
周子轩觉得这女的怎么那么眼熟,后来一寻思,然后再看林焱的动作表情,想通了,女孩儿是跟李雨薇长的有点儿相似的。
林焱醉眼朦胧,看见女孩子的脸当下就咋呼了,似乎那女孩就是李雨薇,开心的对免费晚餐上下其手,好不规矩。一会儿用手捏捏人家苹果脸,一会儿摸摸人家黑漆漆的短发,跟傻子似的,边玩儿还边傻乐。
周子轩傻眼,他要不要随他去,反正心情不好,发泄一下就不是坏事儿!
可转念一想,这个人虽然混了一些,却从来没见过跟谁真枪实弹儿上,平常的应酬,据说也是从来不在外面过夜的,应该,还是把自己老婆当回事儿的。
想明白这一点,周子轩果断巴掉长发女孩儿巴巴爬上来的小爪子,他还是看着他一点的比较好,跟自己一块儿出来的,别是今儿晚上不管他,他自个儿玩儿兴奋了,回头一睁眼后悔了,又来追杀他。(.)
他可负不起那责任!
“喂!”眼看林焱的手指摸到了人家女孩子嘴唇上面,下一秒似乎有亲上去的可能性,整个人也已经被女孩子带着往里边包间那边走去,周子轩紧张的叫了一声。
搞什么东西,这家伙不会是真的有意跟人家扯上半条腿吧?!
周子轩左右为难,万能特助一时竟抓肝挠肺,搞不清楚究竟是阻止还是不阻止人家约炮爽人家自己的?
罢了,还是让他先搞清楚这大老爷究竟是怎么想的,心情差放纵不是理由,可也不是不被允许的事情,可放纵之后后悔了可就没有卖后悔药的了!
周子轩于是特有范儿的扒掉缠着他的女孩子,女孩子当然不乐意,自己是奉命行事,完不成任务死是早晚的事儿,于是不服输的眼巴巴往周子轩身上缠过去,周子轩回头,一个特爷儿们的瞪视,女孩子巴巴待在原地没再有其他行动。
周子轩朝林焱走过去,把林焱从短发女孩子手中抢过来,略微低下身体找到林焱的眼睛与他相对,郑重其事的问:“林子,你确定不回家对吗?”
林焱忽就发起了酒疯,一巴掌“嘭”的打在周子轩脑袋上,“胡说,我媳妇儿…我媳妇儿她都来接我回家了,我…我怎么不回家!”酒后吐真言,其实林焱做梦都想李雨薇给他打电话,或者他喝酒微醺的时候来酒店接一下他。
周子轩皱眉摸脑袋,牙齿磨得咯嘣响,罢了,他还是不要跟一酒疯子计较了。
短发女孩子也是个缠功一流的主儿,眼看又要无骨的缠上来,被周子轩一把推开。
娘的,他就知道有问题,这酒鬼肯定是把短发女孩子看成是李雨薇了,所以,为了明天晨起不被追杀,他还是把这个该死的酒鬼弄回家抱老婆才是正道儿!
周子轩苦命的当起林焱的拐杖,醉鬼的全身重要几乎全部压在他身上,搞的他肩膀都痛了,心下不由的开始骂娘,他娘的他周子轩竟是造了什么孽呀,干嘛好好的不加他的班跑来这里活受罪。
该死的!折磨别人是要遭雷劈的呀!
可周子轩都那么痛苦了,林焱却还对他耍酒疯,表示极度的不满意,爪子张牙舞爪的推周子轩的脑袋:“走开…你谁呀,妈的…给我闪边儿去,我找我媳妇儿…”
周子轩:“…。”瞎了眼儿了,那种货色能娶回家当媳妇儿吗?
该死的,他周子轩发誓,从此以后决计不会再跟一个心情差的男人喝酒。
想归这么想,既然已经来了,又给他碰上这么狗血的事情,周子轩也是决计不会给自己再增加麻烦的,所以无论林焱怎么胡搅蛮缠乱折腾,他想当然硬生生抓住林焱的爪子不松手。
死样儿,平常看着人五人六,嚣张上档次的不得了,喝醉酒也就一傻子,居然能把自己媳妇儿认错?这好在身边是他,若是个女人,恐怕今儿晚节保不住了吧?
混蛋,他就应该放着他不要管,看他明天一觉睡起来脸会臭成什么样子?!
周子轩一边腹诽骂老天怨怼自己苦命,中学开始就被这个该死的奴役,一边又不得不搀着林焱不能松手,恨不能一巴掌招呼过去把这个该死的酒鬼弄的清醒。
两个人相互搀着离开,方才勾搭他们的两个女孩子缩手缩脚,畏畏缩缩的走到角落处。
背光的角落,男人慵懒的靠着沙发的靠背,手执一个水晶的高脚杯,手腕轻晃,里面的液体随之轻轻摆动,在耀眼的七彩射灯下,呈现一种不正常的血红。
女孩子们始终都低着脑袋,仔细看,她们的肩膀瑟瑟抖动,似乎正面对着很大的压力。
“大少,对不起!”她们不敢为自己申辩太多,眼前的男人从来就不是一个看重过程的主儿,他从来要的都只是结果,只要目地达到,无论用什么手段。
男人邪魅的挑花眼上翘,眸底的色彩明明灭灭,让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真正看清楚他的表情。
可尽管这样,大家仍然心知肚明,此刻,男人的心情决计不会出现高兴兴奋之类的元素。
男人性感的薄唇微勾,高脚杯送到唇边,血红色的液体顺着杯沿流入男人的喉咙,一滴鲜红的残留仍然留在唇边,男人的妖冶和邪魅越显得张扬。
“哗啦”,高脚杯被男人重重的砸在女孩子脚边,水晶的碎片瞬间落满一地,两个女孩子被吓的,双肩陡的愈发厉害,“忽”一下整整跪爬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可却不敢让自己真的哭出来。
眼前阎罗一样的男人讨厌会哭的女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没有女人有胆子敢忤逆他。
“对不起,大少,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短发女孩子像一个虔诚的佛教教徒,趴在地上几乎与地板亲密。
长发女孩子也跟着给男人磕头,“请大少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男人邪魅的桃花眼迸发出残忍的暗芒,声音阴森森的带着最后的警告,“最后一次机会,完不成任务自己去死!”自始至终没有看两个女孩子一眼,离开之时,脚步铿锵没有停留,似乎方才的一切根本算不了什么!
两个女孩子匐在地上千恩万谢,对她们这种人来说,全尸已经是她们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结局,男人对他们,尚且不算最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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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轩想想就生气,太命苦了,因此,很用力的开了车门把林焱丢到后座,可想而知,丢林焱的动作更用力。
林焱脑袋甚至不小心撞到了另一边车窗的挡风玻璃上,可他跟没事人似地,该嚷嚷嚷嚷他的,该喊叫继续喊叫他的,像是穿了金庸爷爷笔下的那种金钟罩,感觉不到痛。
挺冷的天儿,周子轩热的满头大汗,回过头恶狠狠的眼神瞪林焱,那家伙根本没感觉,周子轩于是寻思,他是不是应该拿一卷透明胶带把这家伙嘴封上?
一脚踩在油门上发动车子,周子轩用尽可能快的速度,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一点把这难搞的家伙送回家去自己好交差。
街道两旁一排一排高大的梧桐树一起往后退,周子轩打开驾驶座旁边的车窗,晚秋夜晚的风很是清亮,洒在人的脸上,力度不轻不重,挺舒服。
而忽然,周子轩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于是连忙一脚踩刹车,回头,望着因为他急刹车而摇摇晃晃的林焱,问:“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043校园
林焱当然不可能回答周子轩的问题,自己跟傻子似地,他能听的懂周子轩的话才怪。[.超多好看小说]
周子轩缓缓回头,为了快一点送林焱回家,他抄近路,走了一条人和车都比较少的街道。
半夜十一点多,街道上除了两排昏黄的街灯和一排一排的梧桐树,什么都没有。
周子轩有些呆怔的望着前方,暗夜如泼了墨的幕布,向来装满文件的脑袋此刻闪过一个女人的影子,而后全部思维只剩下女人一张娇俏的脸,来回荡漾。
李羽西,回来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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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轩把林焱架进家门,门是李雨薇给他们开的,李雨薇是家庭主妇,所以平常只请了钟点工,晚上都是让她们各自回家的,于是,半夜活该被扰清梦。
李雨薇站在门口,冷眼看着醉的七倒八弯的林焱,只是凝眉站在那里,真的是懒得理他。
平常回来再晚都只是微醺,好歹脑子是清醒的,自己该做什么心里也是有数的,她根本不用投给他太多的情绪,可这次倒好,直接醉的人事不醒了,真是够了。
周子轩原本想着,李雨薇开了门之后应该会来接一把手,可现在瞧着她根本站在旁边当自己是壁花,顿时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嫂子,今儿林子似乎很不开心,所以多喝了几杯我也没拦着!”
周子轩平常跟李雨薇的交集不多,两个人的认知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
李雨薇皱着眉头想,当然会不开心,孽种流掉了,他这个当爹的能开心才奇了怪了。
想到这里,李雨薇就更不想搭手了,他难受她还憋屈呢,许他借酒消愁就不能容许她冷眼旁观了?
因此,李雨薇对周子轩的语气,几乎没有该有的情绪起伏,她冷清清的道:“麻烦你把他送回卧室!”自始至终没有要过来帮一下忙的意思,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凭什么他在外面逍遥够了回来拼命折腾她,她是他的奴才么?
周子轩流汗,两口子吵架了啊,怪不得心情不好。
周子轩把林焱扶上楼放在床上,林焱这会儿像是要睡了,把他放下去之后他自个儿动手,扬着手臂把被自己的衬衣拉来拉去,似乎是被衣领勒着,自己很不舒服。
周子轩回头看一眼李雨薇,言下之意很明显,这种事情,不是身为妻子应该做的么?可瞧着李雨薇直挺挺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帮把手的意思,于是,明面儿没说,可心底对她滋生了一些不满情绪。
据他所知,林焱平常对他们这个小家挺上心,虽然爱玩闹,喜欢跟不同的女人搞暧昧,可底线原则问题却从没有跨越过界,这李雨薇也真是,闹脾气闹到这份上,不管老公死活么?没看见他睡的不舒服么?
不得不说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诧异,男人觉得在外花天酒地,没事儿搞搞暧昧没什么大不了,可女人不同,她会记下这笔账做一项爱的加减法,等哪天得数为负值了,头也不回就跟男人掰扯清楚离开家了。
作为周子轩呢,他跟林焱是最好的朋友,自然什么事情都会站在林焱的角度上考虑,可即便这样,他就是再怎么对李雨薇不爽也没有办法,林焱喜欢,他还真管不着。
认命的替林焱脱掉鞋子扯掉衬衫扣子,林焱坚硬的胸膛就这么裸露在外扑入人家眼底。
周子轩顿时有种基情四射被识破的尴尬感觉,连忙抬手拉开被子给林焱盖上,然后回头,看了李雨薇约莫三秒,这才说:“林子就麻烦你照顾了!”这会儿连那声嫂子也叫不出来了,因为实在是觉得李雨薇不值得,三林要什么姿色的女人没有,对她好她就应该知足,有为人妻子的自觉,瞧瞧她现在那个样子,真是气死他了。
李雨薇这次终于抬了下眼皮,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周子轩再也没什么话好说,打了声招呼关上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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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轩走后,李雨薇关掉房间的大灯,只留下床头之上的壁灯,壁灯的灯光是适合睡眠的橙黄色,折射在她的脸上,这样认真看起来,她的脸色不是一般正常的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脸色白刹刹的看着特没有精神。
夜深人静,卸下所有防备,李雨薇整个人却反常的看上起柔和了很多。
因为经历了那一场医院的闹剧之后心情比较差,所以晚上一回到家,李雨薇直接吞了一片安眠药就在客房睡了,周子轩来敲门的时候她正睡的模模糊糊,这会儿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她和林焱的呼吸声,她却奇怪的精神回笼,不想睡了。
想想也是,因为最近脑筋比较乱的缘故,她一直有意回避林焱和李羽西的问题,可有些事情终归还是要面对的,不是捂上耳朵就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
而关于他们三个人,应该何去何从,她确确实实应该拿定主意了。
结婚之前,李雨薇不知道李羽西的存在,只知道林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有自己的圈子,有一票围着他转的狐朋狗友,更有无数钦慕或者明里暗里送秋波的女粉丝。
可即便是这样,学校里却鲜少传出他跟那个女同学走的特别近或者跟那个女同学调情暧昧的消息。
这样的他,确是难能可贵的。
校园内,两个人偶然见过几面,因为他跟许怡然认识,而她又常常跟许怡然一道儿出门,自然,两个人都是知道彼此存在的。
后来,许泽润“叛变”,她心情低落了好一阵子,直到许怡然有意无意带着她参加学生会的许多活动,认识了更多的人,她跟猫爪子抓过的一般的心,才终于好了一点儿。
再后来,她对张嵩研表白,被拒绝,理由相当可笑,说她太过自大,做事只会以自己的情绪感受为依据,高兴了一切好说,可一旦自己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便好话坏话一句也听不进去,死别扭,从不把别人的心情和付出放在眼睛里。
为此,她决定彻底跟张嵩研断绝一切来往。
她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她是善良体贴,处处站在朋友角度上考虑问题的小棉袄,凭什么那样说她。
她不乐意!
也就在那个时候,林焱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起来。
------题外话------
过渡章节,但是有信息在里面,许泽润,张嵩研,俩人都不是纯打酱油滴,特别许泽润!
么么亲爱滴们!
044吐她一身
五月底的校园,大片大片的郁金香在校园里张扬盛开,紫色的,粉色的,黄色的,五颜六色,迷人眼眸。操场边两排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似乎比上一年更加枝繁叶茂,走在下面,点点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打在脸上,留下一些细碎的白色光点。
夏天的气氛,就这么在预料当中如期降临了。
李雨薇是个素来喜欢夏天的姑娘,因为夏天不会挨冻,即便被关在黑漆漆的地下室被忘记,也不会被冻的瑟瑟发抖,更不会手和脚都长满冻疮,所以如同很多女孩子一样,她是最喜欢夏季的,可意义,却是极为不同的。
外出的时间于是渐渐多了起来,穿着简单的休闲裤和地摊上买回来的廉价t恤,一双常年四季洗的一尘不染的白色帆布鞋,偶尔在校园里碰上林焱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会调整笑容跟他打一声招呼。
“嗨!”
他呢,酷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会在她撇嘴越过他旁边的时候,扬起低沉如大提琴悠扬的声音回答上她一句:“你好!”
后来的后来,她去学生会找许怡然,那天的天特别蓝,万里无云,一水变态的蓝色,相对气温也是特别高,校园的水泥路似乎冒着烟,每个人走在上面无一不是汗流浃背,可饶是这样,她的心情却是不错的。
学生会会长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实,她抬手要敲门,却在这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对话。
“她不爱你!”这是一个男生的声音,声音是李雨薇非常熟悉的,虽然最近两个月她很少去关注他,可那种像是可以让阳光都褪色许多的明媚声音,李雨薇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的。
是张嵩研。
原本李雨薇就要走了,对于张嵩研,尽管还是有些生气,可倘若亲耳听见他对那个女生的表白,还是会难过。
不关乎爱与不爱,关于面子,他拒绝她,太直接,太明确了。
“我会把她当成身体的一部分来照顾,会耐心的等她爱上我离不开我。对,她现在还爱你没有错,这我也知道,可是没有关系,今后她的生活,有我就够了!”
如此感人的表白,终归还是不偏不倚的直直撞进了李雨薇的耳畔,李雨薇离开的脚步,生生顿住。
原因无他,因为这个人的声音也是李雨薇熟悉的,低沉磁性如悠扬的大提琴,是最近常常碰到的林焱。
李雨薇因此有些好奇心,是怎样的女生让校园两大风云人物产生争执,又是为什么会有这段对话的?
“微微她跟别的女孩儿不一样,如果你只是一时好奇,最好别去招惹他!”张嵩研略微提高声音,李雨薇耳朵好使,甚至听到他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的响动。
离开的步伐在听见自己的名字之后攸然停住,李雨薇愣在当下,怎么也无法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
微微?
是她吗?
“这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林焱说完,似乎准备走开,李雨薇隐隐约约听见脚步声,来不及多想,连忙推开旁边的教室门,将自己缩成一团蹲在门后。
脚步声渐行渐远,可李雨薇躁动的心却是许久都没有平静下来。
后来临近毕业,期间李雨薇再也没在校园里遇见过张嵩研或者林焱,因为毕业设计的忙碌,也因为她已经许久不曾去校园里溜达了。
那天,毕业答辩刚刚进行完毕,她成绩不错,听导师的意思,她有一个竞争留校的机会,这对她难能可贵,所以心情特别好,跟一只欢脱的兔子似地,蹦达着往宿舍跑去要跟许怡然分享这个好消息。(.好看的小说)
林焱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在她经过操场旁边的林荫道之时拦住她,她尴尬不已,他似乎没看到,没等她开口打声招呼便先开口,第一句便是:“李雨薇,你跟我结婚吧!”
那天的天气特别好,李雨薇一直记得,那棵葱葱郁郁的梧桐树,长的真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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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在想,如果当年知道林焱其实有个爱人,那么她还会答应跟他结婚吗?
她素来喜欢简单,喜欢单一的感情,当年就是看中了林焱不近女色她才敢放心去尝试,想着日久生情,他们会过的很好。
可谁知,结了一婚,这男人跟转了性子似地,花边儿新闻从来就没断过。
开始时她闹过几次,可无论她怎么发脾气,男人都能给她云淡风轻花言巧语的挡回来,但总算还听人说,他倒的确收敛了许多。
日子平静如水,他对她很好,李雨薇觉得就这么过吧,婚姻的最高境界不就是这样么,平平淡淡!
可惜好景不长,最近这两年也不知道这男人吃错了什么东西,反常的能折腾,娱乐财经版头版头条,哪天倘若不出现他的名字,李雨薇都觉得奇怪。
于是生活开始进入无休无止的争执、和好、吵架、再和好…循环往复,以至于后来李雨薇自己都搞不明白,她到底为了什么要结这个婚?
也是在那个时候李雨薇渐渐明白了张嵩研的话,他说的没错,她就是他说的那种人。情绪化,凡事没有原则只看心情,她静下来的时候揣测,林焱是不是就是摸透了她这一点,所以才敢有恃无恐,因为不管他在外面多疯狂,只要回过头哄哄她,她果然如他所想乖乖听话了不是吗?!
可其实只有李雨薇自己明白,她并不是被生活磨圆了棱角,也没有降低自己对爱情唯一性的要求,而是她自己有一本账,她在给爱情做加减法,他的好减去他的坏,李雨薇清楚,当哪天这个得数变成负数的时候,她会离开他,头也不回!
可这一切,林焱并不知道。
事实上林焱自己觉得,他对李雨薇很好,对她没有愧疚,处理事情从来都是对她极好的,好比上次的于心,这次的李羽西。
因为于心骚扰她,他杀鸡儆猴封杀于心,拿掉于董3,的股权,让于家曾经的辉煌在这个城市变成了一段过眼云烟的历史。
对李羽西,更多就是愧疚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西子姐是那么信任他,可他却因为李雨薇把西子姐的自尊踩在脚底下。
西子姐是那么要强的女人,他却一点儿也不顾惜,一点儿情面也没有留给她。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可她呢,不曾对他说一句好话,在医院的时候甚至还那么明目张胆的嫌弃他!
林焱因此非常颓败委屈,觉得李雨薇就是个白眼狼,喂不熟的小白眼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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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看了看林焱的睡颜,她一惯知道,这个男人的睡颜是最打动人的,无辜纯净的像个孩子。
只是这会儿,明显他睡的不是很舒服,浓眉皱着,很是委屈的样子,可此时此刻的心情,她懒得搭理他,都跟别的女人怀俩孩子了,她不被气死已经是烧了高香,还管他死活做什么呢?!
李雨薇从床边起身,准备回房睡自己的觉,一切等明天,这该死的男人酒醒了再说。
可她这边才起来,就见床上紧皱双眉的男人忽然睁开两只乌黑明亮的眼睛,跟手电筒似地,在只开了壁灯的房间显得特别明亮。
李雨薇于是停住要走开的步伐,静观其变。
男人英气的俊脸有些不正常的白,浓浓的双眉特拧巴,跟麻绳似的,看模样应该是难受的厉害,最夸张的要数那对黑眼睛了,贼委屈的看着李雨薇,跟将要被抛弃的小狗儿似地,看着贼无辜贼可怜。
李雨薇撇嘴,自找的,你给我可怜个毛线呀。
“我难受!”李雨薇正无声吐槽,耳边如风刮来男人可怜兮兮的话。
李雨薇心里大笑,活该,那么爱喝,怎么不喝死你!
“我想吐!”
李雨薇石化般愣住,小脸儿稍微凑近一点儿,他说什…什么东西?
但某人没有给她消化信息的时间,就在她白痴似地凑近了端详男人眼睛的时候,那该死的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臂,脑袋埋在她的胸口,“哇”一声,李雨薇顿时觉得胸口反常的温热。
李雨薇低头,就见男人瞪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她,跟小孩子干了坏事被抓个正着一模一样,眼神有多无辜就有多么无辜。
李雨薇:“…。”尼玛,这是作死的节奏吗?!
房间里一时寂静,似乎能听的见灰尘落在地上的声音。
可片刻,女人尖锐的声音响彻整栋房子。
“林焱你这只猪,老娘要杀了你!”
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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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校的机会,谁的主意?猜一下!
群么么大家!
045误伤(一)
李雨薇最后肯定没能杀了林焱,反而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他那个猪样子,转身去洗手间投了一条干净的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上半身,顺便给他换了睡衣。(.好看的小说)
但是李雨薇也是个不爱吃亏的主儿,她在给林焱那只猪擦脸的时候,公报私仇掐了两把林焱的俊脸。这搁平常肯定是不可能的,林焱最讨厌别人碰他那张脸,保护严实的跟国宝似地,珍贵着呢!
李雨薇打理完两个人的个人卫生,收拾卧室换床单,关掉空调,把卧室的窗户开开两个巴掌大小的一条缝隙,阳台的门也刻意没有关上,就想着让屋子里面难闻的气息赶紧溜走,她实在受不了了。
做完这一切,时间过去将近两个小时,李雨薇也累了,拖着疲惫的身体跑去客房睡觉。
翌日,不到八点,林焱皱着眉摸着脑袋从宿醉中清醒,混蛋,他昨晚上背山去了么,怎么浑身都痛呢?!
翻身下床,去洗浴间洗脸刷牙准备上班,走了两步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儿,床上怎么只有他一个人,探手摸一摸床单,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温度。
李雨薇呢,跑哪里去了?
本能到阳台上去找,扭脸才发现阳台的门是开着的,而正在这时,一阵风吹来,林焱顿觉得冷飕飕,浑身一哆嗦,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揉揉鼻尖,林焱悲催的想,不会是感冒了吧?!
死女人怎么回事儿,都不知道晚上睡觉要关门么,都快十月份了也,早晚会冷她不知道呀!
不对,人都不在,他怪罪她毛线呀?
压着火气反手摸到旁边床头柜上放着的电话,拨给她,约莫响了五六声,电话被那死女人接通。
“喂!”
李雨薇睡的正迷糊,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不巧,捅到马蜂窝上去了。
林焱听她声音似乎还在睡,而房间里又没找到她人,当下就暴躁了,“喂什么喂,李雨薇你出息了,啊,夜不归宿,说,在哪个野男人家待了一晚上!”
就是他太惯着她了,最近可是愈发明目张胆的不听话了呢,搞什么东西,不把他当回事儿?居然敢整晚上不回家,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
李雨薇也恼火,折腾她大半晚上,又是给他换衣服又是给他收拾卫生,她困,睡迟一点不行吗,一大早他倒是瞎嚷嚷个什么劲儿?
“林焱你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一大早就特么在这里喷粪,神经病呀!”
李雨薇第一次这样骂人,所以直接把林焱直接给震住了,可等他反应过来之后,火气节节攀升,并且以嚣张之姿态瞬间占据脑袋,抓狂的感觉越演越烈。
找死,胆儿肥敢这样骂他!
“李雨薇!”林焱磨牙,气的恨不得扒了李雨薇的皮,“你有胆子再给小爷说一遍!”
“说就说,老娘怕你不成?”李雨薇最近绝壁心情太差,不然不会这么跟林焱对着干,她有点神经衰弱,大一点的声音就能吓的跳起来,最害怕就是别人摔门或者大声说话。
“大早晨莫名其妙瞎嚷嚷,你还说自己不是神经病!林焱我告诉你,你就是一满嘴喷粪的神经病!”
林焱气的倒抽冷气,肺叶急速扩张,握着手机的大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可见,是用了超强的忍耐力才克制住自己不把手机丢出去的!
一脚踹开房门,出门意欲掘地三尺也要把李雨薇找出来,林焱是真的给李雨薇气疯了,长这么大就没有人敢那样对他说过话,所以此时他的脑袋里惟一剩下的念头,就是掐死李雨薇。
“该死的你在哪里?”林焱迈开大步往楼梯口走,一边对着电话让李雨薇报上自己的地址,他今天不弄死她他就不叫林焱,“有种给小爷说清楚,你特么现在到底在哪里?”
李雨薇于是清醒了,完了,这男人真有可能打她一顿吧?
急忙从床上跳起来,准备悄无声息的关上客房的门,等林焱跳脚完了,脾气发完了她再出来。
“你才有种,老娘没那玩意儿,我就不告诉你!”
可她不说林焱就不明白吗,她说话的时候他刚好经过客房门口,她跳床那么大的动静,耳聪目明敏捷如他,怎么可能没察觉。
所以,在李雨薇最后关门的瞬间,房门被林焱用了很大的力气,一脚踹开。
“嗵”,随着房门被踢开的一声巨响,李雨薇被撞的七荤八素,脚步连连后退,直到最终后背碰到椅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她整个人才算停住。
“躲?你特么还有脸给老子躲!”林焱只一想起李雨薇刚才想把自己关在门外,只要一想起她竟然有胆子骂他,只要一想起她居然跟他分居睡客房,理智便渣渣不剩,全扔回老家喂狗去了。
李雨薇脑袋被门撞了,手臂因为推门也扭到了,后背更是因为撞上了柜子而痛的无法抑制,她抬起头,眼角噙着泪花,望着林焱的眼神,里面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恨!
林焱顿时跟炸弹点燃了导火线似地,瞬间就炸了,一把抓住李雨薇的胳膊把她甩到床上,眼睛充血一般瞪着李雨薇叫嚣:“你特么还有脸给老子瞪眼睛,你看清楚老子是谁了么你就敢嚣张,妈的老子看你就是欠收拾!”
手掌抬高,抓着李雨薇的手臂把她重新又甩到地板上,“你给老子看看清楚,我是谁?”
多年以来在李雨薇跟前装好脾气的憋屈,供老佛爷似地供着还讨不到好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天,悉数爆发了,火力之猛,像是一座瞬间爆发的火山,喷出了灼人的熔岩。
李雨薇也委屈,他花天酒地跟不同的女人搞暧昧,还给她搞出两个小孩儿,凭什么她就不能发发牢骚了。
可是她委屈了也不说话,就还只用那种充满恨意的眼神望着林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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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误伤(二)
李雨薇也委屈,他花天酒地跟不同的女人搞暧昧,还给她搞出两个小孩儿,凭什么她就不能发发牢骚了。(.)
可是她委屈了也不说话,就还只用那种充满恨意的眼神望着林焱。
李雨薇记得以前住自己家不远的徐爷爷告诉她,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呢,他打你你不知道躲一下或者求一声饶啊,你非得瞪着眼睛跟他叫什么板儿,你爸妈都正在气头上呢,你跟他们置气能讨到什么好?你说说你这孩子咋那样死心眼儿,非得跟自己过不去不是?你说说,让他们打你一顿到底谁痛了?!
她记得当年徐爷爷对她很好,父母天天摔盆子砸家具,只要看见她,就骂她是拖油瓶,要不是生了她,他们不会凑在一起过日子之类的种种,有时候看着她碍眼了,提溜着她的后衣领就把她扔进黑漆阴森的地下室里,多的时间他们都会忘记她的存在。
有那么几次,住在她家不远处的徐爷爷看不过眼说了两口子几句,两口子指着徐爷爷的鼻尖破口叫骂,骂他老不死的,她家家务事关他个老不死屁事儿,他们愿意管自家孩子,碍的着谁?!
那个年代,没有成熟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周边的邻居懂法的也少。而也就是那次之后,她家的事情便再也没有邻居敢出面了。
最后还是徐爷爷,看她实在可怜的不行,找了锁匠把地下室的门撬开,她已经被关了四天,又冷又饿,蜷成一团躲在角落里。
那年,她才只是个六岁大的孩子。
后来的日子,她除了上学的时间,其他时间都是躲在徐爷爷家的,父母当她死了,从来没有想起来要找她,而她在徐爷爷家一待就是好几年,一直到十二岁选择了离家很远的中学成为一个住校生。
李雨薇这辈子也没有忘记徐爷爷教给她的话,他说:“丫头,性子太硬在这个社会讨不到好处的,没有人会因为你要强而撞到铁板可怜同情你,所以你要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就像对待你爸妈,他们吵嘴打架你躲开不就行了,实在躲不开,你服软求个绕也能躲过一顿打,你说你总是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们,他们当然心里有气,你挨了打,除了自己更痛,又有谁会心疼你呢!”
道理她懂,可她就是忍不住恨他们,忍不住要用敌对的目光看他们,那个时候,她有多浓烈的恨意就有多么期盼他们离婚,然后各自寻找自认为的幸福远走高飞,忘记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后来上了高中上了大学,在徐爷爷的电话和书信的沟通中,她其实做的还不错,至少交到了几个真心相对的朋友,她也渐渐快乐了起来,心情也不再那么阴森森。
那种明朗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她结婚。
对于林焱,或许一开始无爱,可既然结了婚,她需要感情的唯一对待,她需要捍卫自己的权利,相对的,她也会努力让自己爱上他,无条件对他好。[.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对于他的绯闻,虽然不敢明目张胆闹事,但小情绪会有,林焱一开始也照顾她的情绪,会好话哄着她。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他好话之后她反而会愈加的不安,她整晚失眠,沉浸在害怕失去依靠,害怕这个让她有温暖感觉的家从此消失的不安当中。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有多么渴望一个完整的避风港湾。
所以后来她变的有些神经质,一件事儿明明已经过去了,她同意不再多想,可过不了几天,因为浓浓的不安她又会突然提及,再到后来,她敏感的察觉到,林焱对此很不耐烦。
于是她安静的接受了现实,对他的私生活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果不是他的暧昧对象找上她,如果不是李羽西,她想,她有可能这辈子都只会憋着,委屈了自己,只因贪恋他曾经给过她的那一点点温暖的感觉。
人人都说她情绪化不懂事儿,可没有人关心她为什么会那样,更加没有人知道,她的不安。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她重拾起自己喜欢的建筑设计,慢慢的在兴趣中找回女人该有的自信,也因为明白,安全感这东西,也可以自己给与自己。
所以对于林焱,她其实也在等,等自己跨过一道坎儿,然后生活豁然开朗,而后自己会有所决断,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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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次,李雨薇是真的恨上了林焱。
别人声音大一点她会害怕,别人对她一抬手她就会不自觉的恨,她也不想,可这些似乎都变成了隐藏内心深处的本能反应,她根本都不能克制!
而林焱,货真价实对她抬了手,她看的很明白。
其实每个人多少都有那种心里,在自己快要火山爆发的时候,有个人示弱或者温柔讨好自己一下,于是再大的火也会熄灭,再不好的心情也会莫名的变好。
尤其,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爱的人,或者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林焱就是这种心思。
其实林焱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会发这么大的火,也是被李雨薇逼到那份儿上了,她一早不但嫌弃他,还用恨意满满的眼神瞪他,所以,在外面横着走习惯了的他,怎么可能放得下面子再去讨好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你再看!”林焱被李雨薇仇视的目光看的更火大,提溜她跟提溜一只小鸡崽似地,拎着她的衣领把她再次甩到大床上。
“你再瞪着眼睛,信不信老子把眼睛给你挖掉!”林焱气大的威胁。
这样的话李雨薇二十多年前就听过了,可她还不是照样好好的活了这么多年。
李雨薇是个倔强的闷葫芦,她不想说话或者有什么地方没想明白的时候,你就是打死她她也一样不吭一声。
而这,是生气当中的人最恨的,像是无声的抗议,这种感觉是最让人憋屈的不得了的。
林焱气的跳脚,浑身都在哆嗦,本就是个血气方刚充满血性的男人,他是最受不了别人挑衅他或者忽略他的。
他将李雨薇压在床上,双手抬起来卡在她的脖子上,李雨薇自始至终动都不动,眼神除了迸发恨意,这会儿又多了一种有种你掐死我的执拗和决裂。
林焱长这么大很少服软,这会儿又是气血攻心,手上当真是没有留情的。
直到李雨薇脸色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微弱,痛的连眼珠都似乎要凸出来,林焱终于理智回笼,双手攸地从李雨薇脖子上耷拉了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能这样对她,一向不是都做的很好吗,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雨薇在他身下动也不动,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只是用一双恨意弥漫的大眼睛瞪着他。
林焱理智回来之后就开始懊恼,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伏在李雨薇身上,抓起她一撮头发,不轻不重,明明心疼的要死,可作死的就是不认输。
“你特么低个头是不是能死?”林焱懊丧的吼道。
047越来越远的距离
李雨薇当作没听见,挣扎着起身,想当然林焱肯定不让,两个人一个压着一个躺着,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让开!”李雨薇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她从来没有哪一次讨厌他讨厌的像今天这样浓烈,夸张到即便是看他一眼都觉得烦。
“我就不让!”就这么让她走了,以她的性格,估计得恨死他吧。“你说你服个软是不是能死!”林焱似乎也想掰扯出一个结果,固执的一再反问她:“说,你服软会不会死!”
他都气成那样儿了,她咋就不能撒撒娇哄哄他?!
要说,林焱在李雨薇跟前当真是小孩子性格,就是个顺毛驴儿,凡事只要顺着他,他绝对把你捧得高高的,含在嘴里怕化了那种。
可李雨薇就是个憋屈性子,任何事情她都得自己想明白,想不明白她就憋着,作死的憋,把大家同样搞的不痛快。
说白了李雨薇就是个抓不住重点的人,他暧昧她不开心,可不敢大声质疑,憋着火气,于是小情绪上拼命的折腾,于是,大家就都烦了,还烦的没有名堂,谁都觉得自己委屈!
林焱瞅着李雨薇那小模样,胸口憋闷,撮着李雨薇一撮头发的手微微用力,“你说话啊,你一个女人,撒撒娇是不是能死?!”女人不都是水做的么,水当当的软妹子,撒娇不应该是本性,信手拈来的事情么?!
李雨薇手臂有点儿痛,忍着痛猛然去推跨坐在她身上的林焱,“你让开!”
可她忘了林焱正揪着她一撮头发,所以她这么一闹,当下一前一后,头皮被扯的生生的痛。(.无弹窗广告)
英气的眉头紧蹙,痛的不由自主的“嘶”一声。
林焱见势头不对,连忙松手放开李雨薇的头发,有些呆滞的瞧着她一张脆生生皱巴的苹果脸儿。
李雨薇趁他发呆,抬手用力推开他。林焱不备,差点儿跌坐在地板上。
李雨薇现下烦林焱烦的要死,理都不理他,迈开步子就走。
林焱心里不安,今天他的确做的太过份了,心下了然,于是连忙一个跟头翻起来拉住就要离开的李雨薇。
李雨薇被拉着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林焱,她比林焱低了一个头,他俯脸看她,想通过她的表情寻找突破口,寻思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怎样才能重新哄好她。
李雨薇不愿意被他拉着,拼了命挣扎,心情特别差,她一分一秒都不想看见林焱这张脸,她烦,恶心,她再也不想见他了!
林焱一只手就能把李雨薇收拾住让她一动不动,她挣脱不开,躲又躲不过,于是低下头不说话,对他不理睬。
林焱一只手抬起来扣住李雨薇尖细的下巴,在清晰睨见她眸底的厌烦和讨厌之后,没说话,俯身,双唇噙住她白刹刹的唇瓣。
他绞尽脑汁,想不出别的办法,这次她似乎一定要跟他闹到底,他不知道怎么办,遵循本能的自傲,含着她两片软软的唇瓣极尽缠绵。[]
李雨薇想当然不愿意,拳打脚踢的反抗,可都被林焱一一化解。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发脾气也就那么点儿招数,不是掐就是踢他,早都被他摸得门儿清,分毫不差。
她抬臂打他,手臂被他轻而易举反剪到背后,她提起腿踢他,被他顺势抓起来牢牢架在他腰间。
他腾出一只手撑着她的脑袋,脚步往前,连连把她挤到门板上,让她在门板与自己身体之间不能动态。
她见大势已去,不再动一下,由着他胡作非为,不反抗,却也一点儿不配合。
因为李雨薇的僵直,林焱停了片刻,但只是稍许,当他清晰的瞅见她眸底的恨和厌恶之时,他不再犹豫,架起她的两条长腿圈着他的腰,双手捧住他的小脸,吻就像冷雨夜忽然而来的狂风,席卷了大片热土。
李雨薇倔强的双眼缓缓闭上,眼角处,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她泛着光,干净的像透明的玻璃,却不带一丝温度。
林焱毫不动容,因为他知道,只有在贯穿她身体的时候,她才是完全属于他的!
窗外,一片褐红的枫叶随着轻风落在地上,旋着圈儿飘向更远的远方。
爱,就像一片秋风卷落的叶子,有些枯萎了。
叶子飘远,化作春泥,来年滋润了更多的花儿。
可是爱,停滞了,给她浇灌再多的营养,来年是不是会重新枝繁叶茂起来?
这,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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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场无趣的战争,因为胜负太显而易见,所以看起来是那么的无聊。
终于,大床好似飘摇在海洋上面的小船,他渐渐靠岸,最后的抖动之后,缓缓停靠。
林焱没有避讳,在李雨薇体内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事后没有像平常一样退出来,而是留在李雨薇体内一动不动。
李雨薇推他一把,他不动,她也便不再动了,眼神空洞,穿过他厚实的双肩看向不知名的方向。
他俯身贴上她的双唇,在那里停留,许久,许久,回归最开始的青涩,他仅仅是双唇贴着她的两片,未曾离开。
她闭上双眼,这样的他,让她不想再面对。
良久,她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血脉喷张,那么明显,她以为他又要折腾她,浑身僵硬,血液逆流,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却在这时候翻身从她那里滚下来,明明两个人合二为一,明明他就在她身体里充实着,可他却反常的空虚寂寥。
他平躺在大床上,布满疑云的双目瞪着头顶的吊灯,里头波涛暗涌,又似乎平静无波澜。
感觉到身上的轻松,李雨薇未作停留,一瞬从床上爬起来,只卷了一条单薄的被单,面无表情越过林焱走出房间。
李雨薇跑去另一个客房,躲在浴室里恨不得搓掉自己一层皮,血肉模糊,白皙的皮肤被她折腾的泛起层层红色她才不得不放手。而后她去柜子里翻出一身运动服,长裤长衣把自己包裹严实,狠狠地摔上门下楼去。
林焱在床上躺了许久,直到听到李雨薇下楼的声音他才翻身下床,忽略自己心底莫名的空虚和不安,做了简单的梳洗,当他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像往常一般吊儿郎当的缓缓下楼,可楼下哪还有李雨薇的影子,早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钟点工笑的很憨厚,她告诉他:“我看太太起的晚,便顺手做了早餐,是太太极喜欢的南瓜粥、土豆丝和拔丝山药,先生你要不要吃一点!”
平常的时间,李雨薇情绪正常的时候,都是她做早餐。
林焱喜欢传统早餐,而饭桌上每每都是他喜欢的瘦肉粥和各种他喜欢的小菜,从来不会出现山药和土豆之类的东西,她平常也会陪他一起吃,他倒真是忘了,她是不是有跟他一样的喜好?她是不是不再独独钟情于那一盘土豆丝和拔丝山药了?
“先生,太太出门了,我看她穿的比较少,您是不是一会儿帮她带件衣服!”刘阿姨是个憨厚的中年女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口子闹了矛盾,可她是外人,也不敢多说话。
平常她都不怎么敢和林焱说话,今天比较特别,是心疼李雨薇,因为看着情绪很差,虽然在她跟前欢笑如常。
不过,今天的先生倒也反常,因为他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钟点工阿姨于是心下了然,转身到客厅找了一件厚一点的衣服递给林焱。
048礼物
李雨薇今儿出门运气最差,因为才走了没几步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卷起一股风,荡漾了一股子的尘土气息,鼻腔内很久都有汽车尾气的肮脏气息。
李雨薇瞪着远去的车子无言腹诽三字经三百句,真是不长眼的可以,十多米宽的路,非得擦着她的身体而过才可以么?
一边拍身上的尘土,一边深呼吸重重的吸一口早晨郊外的新鲜空气好让自己肺部能好受一些。
不由再次对远去的红色跑车竖中指,丫的,炫车技太过明显,真是该死的嚣张!
可下一秒,更让李雨薇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因为那辆张扬的红色跑车明明都从她身边过去走远了,可在她的注视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扭转车头跑了回来,不偏不倚,正好停在她面前。
李雨薇嗔目结舌,不会衰的这么彻底吧,心情已经够差了,还要碰见一个神经病给自己找晦气!
可是当车窗被驾驶座上的男人按下,李雨薇所有的疑惑和不安便统统解开了。
车里的男人是许泽润。
许泽润无视李雨薇见鬼了一般的眼神,歪歪脑袋示意旁边的副驾驶,“嘿,上车!”
李雨薇翻白眼,刚被狗咬又遇变态,衰到家了,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许泽润撇嘴失笑,也不声张,跟不会强迫她,就那么龟速跟在李雨薇身后。
大约走了五百多米,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可谁也不服输,就一前一后那么拉锯战。
终于还是李雨薇更加沉不住气,她回头,怒瞪许泽润,“好玩吗?”不是让他见她躲远点吗?
许泽润痞痞的抬肩,“你喜欢这样玩儿哥哥,哥哥自然愿意陪你玩儿!”
李雨薇气结,想想就这么僵持也不太好看,怒气冲冲的扬手,抬手间拉开车门坐进车后座。
许泽润啧啧两声,“嘿,当哥哥是你家司机?!”拍拍副驾驶,“过来坐这里,这个位置给你留很久了!”
虽是许泽润开玩笑的话,可却透露了部分事实,以前他的莺莺燕燕巨多,可现在都处理干净了,不但女人,连车子也全部换成了新的,所以他的副驾驶,真的没有再被别的女人染指过。
李雨薇敬谢不敏,“谢了,这种话留给你的一票小情儿去听,她们必然开心的不得了,然后自此更加对你死心塌地!”这几年有林焱挡在前面,当然看不到他的花边儿,可难保是不是懂的低调做人的道理,转幕后乱搞去了。
但无论如何,不关她的事儿!
许泽润脸色一下就变了,风云色变,可只在瞬间,恢复到平常的吊儿郎当,眉眼斜挑,“爱说笑,那些不上台面的小骚货儿,那能比得上我家李妹妹的百分之一!”
李雨薇冷嗤,“闭嘴!”拿她跟他的一众情人比,她才没那么瞎,“不开车我就下去了!”李雨薇怒道,手臂已经抬起来要按车子的按钮了。
许泽润机敏的关上所有门的锁,高束白旗,“ok!哥开车不就是了嘛!”
说着开车,可他却并没有发动油门,而是透过后视镜看她的脸,一开始就觉得她哪儿不对劲儿,这会总算看明白了,嘴唇不正常红肿能想明白,可这额头是怎么回事儿,似乎有些发青。
不长眼撞门板上了么?
李雨薇瞪眼睛,“你到底走是不走,不走放我下去!”
许泽润不答反问,语气阴沉沉的询问:“脑袋怎么回事儿?”
李雨薇本能摸一把,哦,被林焱那畜生推着撞门上了,可她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只眸底一闪而逝一抹恨意。
“不小心磕门上了!”李雨薇轻描淡写的回答。
她可真是敢说,这么大人了,这种话骗骗三岁小朋友兴许是可以的。
李雨薇瞬间变幻莫测的表情没能躲得过许泽润的眼睛,他阴森反问:“是吗?”该死的不会是动手了吧,混蛋!
许泽润想到这一出,脸色当下黑气沉沉,握着方向盘的大手收紧,似乎把那玩意儿当成了林焱的脉门,掐死他。
“你走是不走!”李雨薇可郁闷了,她讨厌别人探测她的隐私,于是也很生气的发出最后的通牒。
许泽润没再说话,直接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飞奔而去。
许泽润把李雨薇带到雨吧,就上次李雨薇和许怡然与陶琳琳一起来的地方。
“来这里干嘛?”李雨薇奇怪,难道眼前这位真在这里兼职当“少爷”?
“哥哥给你看样好东西!”许泽润对她眨眨眼睛,“走,跟哥哥一块儿上去!”
李雨薇怕他耍花招,下了车就道别,“我才不要去,你自己爱玩儿随便玩你的去!”
许泽润鸡贼的牵制住李雨薇:“别介儿,哥哥保证这礼物你会非常喜欢,保证!”
李雨薇没法儿,心里虽然还是疑惑,但她知道许泽润,倘若她不想,他是不会过于勉强她的,就像十年前。
上次是意外,因为好多年不怎么见面,这些她都懂。
上了楼,许泽润直接带着李雨薇去了董事长办公室,李雨薇瞪着器宇轩昂的装修环境傻眼儿,怪不得上次那么巧就给碰上了,这烧钱销魂窟压根儿就是这家伙的吧?
可是,怎么没有听许怡然提起过呢?
她难道也不知道自己哥哥有这么个烧钱的地方么?
许泽润压着李雨薇的双肩,把她安顿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则绕过办公桌,蹲下身子用钥匙打开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用红色缎面裹着的首饰盒子。
许泽润献宝的拿过去给李雨薇看,可李雨薇不接,仿佛眼前的东西是潘多拉的魔盒,李雨薇不确定下一刻会带给她怎样的震撼,一时半会儿僵在那里,不敢轻易的动手打开它。
049我真的改了
许泽润轻轻的喟口气,在李雨薇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李雨薇顿时感到有压力,往一边挪了挪。
许泽润苦笑,当真是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如果早知道那事儿对她伤害那么大,他当年就不应该挑战她的底线。
“对不起!”这句抱歉的话迟到了十年,是他欠她的,“微微我错了,你就不能宽宏大量原谅我一次么?”
人无完人,怎么能要求别人从来没有犯过错?
“这么些年我都改了,你难道一点儿也看不到么?”许泽润的语气,有讨好,有撒娇,仔细听,似乎还有李雨薇对他生活不关心的抱怨。
李雨薇受够了,她就是脑缺,她为什么要跑来这里听这些鬼话徒增自己的烦恼,难道还嫌自己的事情不够多,不够乱么?
攸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视线无焦距,目光散乱看也不看许泽润一眼,声音木然没有情绪却透着一股子强硬和寒凉。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那么我走了!”李雨薇冷冰冰的说。
原本她也以为没什么大不了,大家的价值观爱情观不同罢了,再见面依然是校友,他仍然还是那个曾经温暖过她的大哥,感觉总不会太差,可是她错了。
她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勇敢,更没有自己想象当中那么无所谓。
李雨薇的话像是一把冰刃,刺进许泽润的心脏瞬间让他血肉模糊。
他苦恼后悔了整整十年,他痛苦纠结了好久好久,难道在她这里,就是一句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
不,不是这样,也不能是这样!
许泽润于是坚决要拉住李雨薇,“微微你听我说,我…”
李雨薇一把排开他,“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你…”许泽润本能皱眉,也是个嚣张惯了的主儿,何时有人这么对待过他。
只是,低头间,女人紧锁双眉似乎很不舒服的表情就这么直直撞进自己眸中,于是,那颗对别人冷硬惯了的心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变的异常柔软。
罢了,温水煮青蛙,这么多年了,总不可能突然便重新接受他,他深深的叹口气,这是冤孽,这辈子败给这女人了。
许泽润双手握住李雨薇的双肩让她抬头,他说,声音特别的无奈兼具纵容,“我不说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可是微微,你也不能再像往常一样躲着我了,可以吗?”
他受够了那样猫捉老鼠的戏码,更加受不了她躲公害似地躲着他,这让他,难过!
“任何事情,我不会逼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我是阿泽哥哥,成吗?”
李雨薇没点头也没有拒绝,事实上她不是有意躲着他的,可就是那么奇怪,当她不想再看见他的时候,就真的没有再见过面了。
许泽润像疼爱自己的小女儿一般,揉揉李雨薇满头毛绒绒的短发,“哥哥送的礼物,总不能不接受吧!”
许泽润说着,替李雨薇打开了红色的首饰盒子。
里面是一条珠圆玉润的珍珠手链,搭眼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可让李雨薇吃惊的并不是它的价格,而是…
“你怎么找到的?”
这条手链是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许泽润送的,她很喜欢,本来是一直戴在手上的,可后来,他大四那年,上赶着让她撞破许泽润跟别的女人滚床单,她觉得肮脏,丢一个水晶的烟灰缸砸过去,而后回宿舍丢掉了所有许泽润送给她的东西,包括这条手链。
许泽润心脏的位置突然就狠狠地痛了一下,她当年那么固执绝然,原本他以为她就是小孩子性格,他知道她缺乏安全感,所以他信心满满的想,没几天她就会回头找他而后缠着他,甜甜的叫他一声“阿泽哥哥!”
后来他毕了业,工作忙也渐渐忘记了去哄她,等他见惯了外面的莺莺燕燕,夜深人静想起她之时,心间涌起恬淡幸福感的时候,他才终于醒悟,什么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可等到那个时候他跑去学校找她,她已经名花有主,挂上了林焱未婚妻的名号,她还告诉他,她跟林焱说好了,一毕业就结婚。
以前所有的种种,无疑是对他最沉重的打击,他知道她固执,他改变不了她的决定,于是暗暗下决心,一辈子只要守护在她的身边就可以。
可当下她生活的现状,让他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誓言,既然林焱也胡搞,为什么她不能重新接受他呢?
大家都是一样的,甚至有些时候,他比林焱还要做得好。
许泽润笑笑,可怎么看笑容都有些勉强,他点点李雨薇的脑门,“这世上有你阿泽哥办不到的事情么?”
“微微你要永远记着,无论你阿泽哥怎么惹你生气,无论他再怎么混蛋,你也一定不要把他送你的礼物统统丢掉,知道了吗?”因为他会难过,会很伤心、很伤心。
李雨薇撅嘴,大学一开始的那两年,因为许怡然的关系,她喜欢跟他缠在一起,她不知道当时那种心情是不是喜欢,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来不及好好思考已经嫁作他人妇,终于,他们是错身而过了。
“好吧!”可总归还是有哥哥的情分在,他那时候的的确确对她好的不得了,连许怡然都常常不屑的说:“他呀,跟我那老爹一个德性,乱交胡混喜欢搞女人,可她对你还是不错的,看着似乎像是那么回事儿…加油,如果万一也许不幸你成了我嫂子…”
李雨薇羞恼不已,捂住许怡然乱说的嘴巴,“然然你还说,我生气了哦!”
许怡然拍一把她的脑门,“我是说…”那个娇俏开朗的女孩儿故意拉长音调逗她,“我是说,如果不幸这一切成了真的,那么,我不会叫你一声嫂子,明明人家比你还要大两个月…”
她的声音,最终消失在她的武力镇压之下,可那快乐逍遥的岁月,那个年代她们的笑声,这些年却总是在她心间一波一波荡漾开来,过往,回味无穷。
许泽润莫名松了一口气,每每等她答案的时候,他都有种比面对任何一个难搞的合作伙伴还要吃力的感觉,他想,是因为太在乎她了吧?!
“看在今天重归于好的份儿上,让你家阿泽哥哥请你吃顿饭好不呢?”许泽润比林焱了解李雨薇,知道这姑娘吃软不吃硬,大部分时候得哄着,偶尔放下大男人的面子撒撒娇绝对不会被拒绝。
果然李雨薇不是答应了。
李雨薇其实也饿了,一早跟林焱那个不要脸的打了一架,出门前就吃了两口南瓜粥和几口小菜,现在都快十二点了,确实很饿了呢!
何况这么多年许泽润就像是一根横在心头的刺儿,现在把他挑开了,心里是有舒服许多的。
总比两个人每次见面吵架的好,尽管回不去过去依赖他的样子,可也不希望见面不到两分钟就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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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大剧透,简介上出现的孩子跟男女主没有关系,原本的大纲,离婚之前不会有孩子存在!不过后来看留言火火发现,有好几位朋友是希望他们之间有个孩子牵扯的,so,上上一章的强迫情节,是火火根据大家的愿望加进去的梗!
是这样,大家如果希望他们有孩子,留言告知,火火会安排。如果不想,火火也会考虑!
么么大家,这里特别感谢一下粉丝榜上的二十二位,以及给火火留言鼓励以及表达心情希望剧情走向滴朋友,感谢你们!
050偶遇徐美琪
许泽润把李雨薇带到一间才开张不久的饭店,饭店的六楼是中餐部,尤其以川菜做的好闻名遐迩。[]
许泽润知道李雨薇不喜欢西餐或者别的,她就爱吃川菜湘菜,无辣不欢。
许泽润说,去已经早早预定好的包间,李雨薇不同意,于是俩人就在大厅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位置。
李雨薇长久不在饭店吃饭,对饭店都有些陌生了,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其实她是再看装修风格。
许泽润也没打扰她,她喜欢干嘛就让她干嘛去,他自然不会扭着她的性子,他只要周到的替她拉开椅子,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下就好。
许泽润在李雨薇对面的位置坐下,勾唇启语,宠溺满满的语气道:“先点菜再慢慢看,好吗?”
李雨薇点头,叫来服务生点好菜不在话下。
李雨薇忽然两只眼睛晶晶亮泛着光,小身板前倾问许泽润,“那个,雨吧是你的产业?”差不多也能确定了,他可不是愿意屈居人下的主儿,能进董事长办公室必然就是董事长了,但保险起见她还是确认一下的好。
许泽润挑眉,“怎么,有兴趣?”有兴趣他可以送给她玩儿,本来那就是打算送她的礼物,只是后来没机会,刚才他也不好意思开口,怕一下子说太多把她唬住了!
“真的是!”尽管事先做了心理建设,可当真听到还是会吃惊,他们这伙人,还挺能折腾的,各个都有干的不错的一份或者若干的事业。
“话说你不是一搞设计的么,怎么想起弄酒吧了?”她其实比较感兴趣的是里面的设计,很带感,她想见见设计师。
“室内设计你找的哪家公司?”她最近重拾设计的专业,想找工作了,之前投了两份简历都还没有消息,她可以考虑去那间公司偷个师学个技什么的,技多不压身,她也该给自己另外谋一条出路了,往后用钱的地方可不少呢!
许泽润手伸过去摸摸她的脑袋,漂亮的桃花眼微眯着,像一尊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弥勒佛。
“你不知道哥哥我有间设计公司啊!”自己有干嘛还请别人,他不缺钱,可资源浪费,不好吧?!
李雨薇:“…。”身体不动声色往后躲了躲,这伙人虽然混,可正经事儿却是一个没耽搁。
“你公司的人自己设计的?”当然知道他有设计公司,可是没想到会有那么优秀的设计师,毕竟他是那么吊儿郎当没有正形!
许泽润得瑟点头,挑眉反问:“怎样,要来我公司么?”他们一个学校一个专业,只是他比她高了两届,自然知道她对室内设计有天生的向往。(.无弹窗广告)
“如果你能来,我保证让公司最好的设计师亲自带你!”只不过那个最好的,自然是他。不过话说回来,雨吧之后他就没再亲自上手搞设计了吧!
李雨薇手遮脸,得了吧,听说好的设计师都是脾气古怪的,尤其又是在他手下干活,自然脾气更加变态,她还是算了吧?!
许泽润看她那掩耳盗铃的样儿就想笑,探过修长的手臂拍一把她的脑袋,“嘀嘀咕咕什么呢?”别以为他没有听见,不就是觉得他手下没有正常人?!
可真是,也就她有这个胆子敢质疑他的能力和决定了吧!
李雨薇傻笑,也知道总是这样对他抱有偏见不对,双手托腮把自己弄成一没有情绪的小白女,说:“菜怎么还不来,饿死了!”
许泽润揉揉她额前的碎发,他似乎很习惯这样,可是李雨薇不喜欢,前几次没来得及躲开,这次她不动声色偏了下脑袋躲了过去。
许泽润脸上的笑有些僵,心尖尖上漫过钝钝的疼痛,仍然强打精神对她满脸宠溺道:“很快就好!”说着,叫来侍应生给李雨薇送蛋糕。
他还记得,她以前喜欢饭前吃一块蛋糕,他不喜欢所有甜的东西,可每每却会被她想尽办法逼着吃上半块儿!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对于她,他有足够的包容和厚待。
只是这次,侍应生送来蛋糕,李雨薇只低着头一直用叉子叉,偶尔才会吃上一小口,更别提逼着他一块儿吃了。
“其实,我已经戒掉了吃甜食的习惯!”半晌,李雨薇略显失落的声音响起。
甜的发腻的玩意儿,有什么好吃呢,只愈发对应她苦涩的心情罢了。
以前傻,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很想好好谈场恋爱,后来许泽润对她好,给她拿许多甜的东西,她便渐渐迷恋上了那种感觉,觉得恋爱、婚姻,就应该是这种甜到腻的滋味儿。
只是后来发生的种种让她苦痛,然后再到结婚,她逐渐长大,步入成人的世界,然后便深刻的明白,安全感不是别人给的,生活的真谛也不全都是甜的。
许泽润因为没想到,楞了一下,刚要说话,“微微,我…”
“微微姐!”
许泽润的声音被一个细细软软的声音打断,女孩儿的声音像一株棉花糖,软软的,在这个敞亮的餐厅内显得特别干净。
李雨薇迅速收拾好情绪回头,眼前虽然安静却似乎光芒万丈的女孩子让她顿时尴尬不已。
“那个,徐美…”叫什么名字来着,李雨薇一向随性,觉得今后不可能跟江睿臣那家人见面了,所以压根儿没用心记住他们的名字,这可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现世报来的可真快呀。
徐美琪笑笑,笑容不染一丝尘埃,纯净的宛如冰山雪莲花,“姐姐叫我美琪就可以的!”
李雨薇更加尴尬的无地自容,只能没话找话,“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坐下来跟我们一块儿吃!”
“噢,对了,这是许泽润,我…朋友!”然后又对许泽润介绍,“这位是徐美琪,我一朋友的妹妹!”
许泽润眼尾上翘的桃花眼晦暗不明的眯了下,只瞬间恢复清明,对徐美琪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徐美琪也一样,并不多话,只略微弯唇,对许泽润点点头。期间,一瞬的四目相对,徐美琪聪明的并没有说出心里一瞬而过的疑惑,这个人,那天去医院的男人,会对微微姐造成困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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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像是都想要一个小朋友牵线哒,那好的,火火会慎重考虑,招人疼的糯米团子,必须要慎重的塑造才可以哒!
群么么!
051有的人是不能挑衅的
李雨薇眼见徐美琪和许泽润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根本没有意思聊一下或者什么的,顿时更加尴尬的无法形容。
徐美琪很聪明,她看出了李雨薇的尴尬,事实上,一开始她想要过来打招呼是有深思熟虑想过的,她无意让李雨薇感觉到难堪。
徐美琪眨着眼睛晃了晃手中的饭盒对李雨薇笑说,“我来替爷爷买粥,他想吃了呢!”还是平常一模一样的说话方式和态度,目地就是让李雨薇放轻松,她没有恶意。
李雨薇囧的没有办法形容,随口询问:“爷爷…他还好吗?”恨死那二大爷了,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碰见那家人了,可不想怕什么来什么,这才分别第二天就遇上了徐美琪,好巧不巧还是她跟别的男人一块儿吃饭的时候,这让徐美琪怎么看她呀?
水性杨花?亦或者,出墙红杏不要脸?徐美琪,怕是看不起她的吧?!
而李雨薇更不敢想,当有一天她结过婚的讯息被江家人和徐美琪知道,那时候的场面,会如何的轰动,她,又将如何收场?
想起这个李雨薇就不得不恼恨江睿臣,这关她什么事儿?!她为何要承受这种压力?!
这时候的李雨薇,除了尴尬就是压力山大的无地自容,脸上对徐美琪强撑的笑已经几乎撑不住了。
徐美琪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不对劲儿的情绪,她还噙着单纯可爱的笑容,事实上她的心里,也并没有李雨薇的那些担心。
“因为姐姐的关系,爷爷心情好了很多,这不,都有自己想吃的东西了呢!”
徐美琪歪着脑袋可爱的晃了晃饭盒,自从爷爷进了医院,都不怎么吃饭,体重急速下降,转眼已经从一百四十几斤的憨厚老头儿变成了现在不过一百斤的样子,她看在眼里着急没办法,心疼到不行,可还好哥哥带去了微微姐,总算开口要吃的了,这似乎是个让人开心的好兆头呢。
所以,徐美琪对李雨薇,是有感激在心里的。
李雨薇小脸儿苦巴巴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低眉垂眼的反问:“是吗?”
“早晨爷爷还问哥哥来着,说你怎么不跟哥哥一块儿过去,哥哥说你有工作要忙,晚一点会去医院看他!”徐美琪压根儿把许泽润当成是透明的,她信任哥哥,她的哥哥是天下最聪明的,所以她不会因为看见微微姐和别的男人吃饭就有所猜忌,何况,微微姐并没有跟眼前的男人表现出过份的亲昵,她更是没必要胡思乱想。[]
李雨薇,“呵呵!”
似乎除了傻笑,李雨薇已经找不到别的任何应对之策了!
徐美琪聪慧,胜在有一颗玲珑心,知道李雨薇不好意思,因此也不难为她!
“是这样的微微姐,我要给爷爷送饭,就不打扰你用餐了,有时间的话…”徐美琪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措辞,“如果你有空,能不能请你多去看看爷爷!”
李雨薇:“…。”拜托,那可是谎言也,能瞒住老人家一时,能瞒的过他一辈子么?
“好、、、好吧!”回头碰见那男人再说吧,眼前的状况,她需要迅速脱身,可也得见到那个男人掰扯清楚才能完全抽身而退,她可受不了一直帮着他欺骗他善良的家人!
徐美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勾手说拜拜,离开。
徐美琪走后,许泽润突兀的起身,经过李雨薇时揉了一把她脑顶黑黑亮亮的短发,语气温柔没有其他情绪的说:“我去看一下菜有没有好!”
“好!”李雨薇点头,因为自个儿也有心事儿,所以对于许泽润走向门口而不是厨房的古怪没有察觉。
许泽润在电梯的走廊看见徐美琪,很好,宽敞的走廊只有徐美琪一个人,正好方便他跟她谈谈。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大概明白的,哦?”许泽润双臂环胸慵懒的靠着墙壁,上翘的桃花眼微眯,绯色的薄唇上翘轻勾,英俊的脸似乎在笑,可却没有一丝温暖动人的感觉。
徐美琪料定了许泽润会跟着出来,事实上方才因为他在场的缘故,她纠结再三才决定跟李雨薇打一声招呼的。
毕竟,自己麻烦一点儿跟爷爷有个好心情,还是后者更为重要。
徐美琪缓缓回头,男人确是少见的美男子,五官精致的挑不出一丝一毫的不顺眼,身材高大挺拔,跟她的哥哥都是少见的俊朗,可却是不同的类型,一个妖娆一个刚硬,都是放在人堆里一眼就能找到的主儿。
“倘若你不跟出来,那么我会觉得我是想多了,不会进而过度脑补。但是很不幸,你出来了,所以,我突然对病房里的那个女人产生了无端的兴趣,而且,有种莫名就想揣测那人跟微微姐关系的好奇,她们,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呢?!你在其中,又扮演着如何的角色呢?”
没错,昨天晚上徐美琪在医院看见的人正是许泽润,她其实根本没在意,医院可不就是人来人往的地儿,她是不可能因为撞见一个人就去脑补他跟病人的关系,那样子很累,她尚且还没有无聊到关注一个旁人的八卦。
“看样子你像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的人,他是不能挑衅的,哦?”徐美琪字里行间对许泽润的不屑,聪明如许泽润,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漂亮的眉尾抬高,绝色的桃花眼晦暗不明的闪动了一下,似乎,有一种叫杀机的东西在他说话的时候飘忽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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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一点点少,火火看哪天有机会补上来!
孩纸滴事情就这么决定吧,小糯米团子一个,跟简介里的小朋友凑堆玩儿!
么么大家!
052适当的距离
徐美琪闻言,哼笑一声,事实上她是知道的,心里也再清楚不过,可是怎么办呢,她素来不喜欢被人指着鼻子威胁。
何况,她尚且没有当着微微姐的面儿把话说透,不就是最好的说明?而他,何必对她步步紧逼?
她向来不喜欢惹事儿,可她更加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任何人倘若试图越过,那么她也不是一个怕事儿的人!
徐美琪回头,一向和善,不说话都像是在笑的小脸满满的都是不屑,她出声质问许泽润,“你说完了吗?”言下之意,你还是少说话的好,免得破坏了自身造物主给与的美感。
“虽然对先生你的行为非常鄙视,可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自个儿心里有杆秤,还不需要你在这里对我的生活指指点点!”
言罢,徐美琪短暂的重新寻思一下,又道:“短时间内,我从来没见过你,满意了吗?”
她的意思是说,短时间内她不会多嘴对任何人说他去医院的事情,但不保证以后不会,倘若让她知道他有什么阴谋,她一定第一个就告诉微微姐。
徐美琪聪明,她推测,许泽润如今急赤白脸的来找她,就是担心她在微微姐跟前说他的坏话,因此她对他有的放矢,很好,有所在意便不可怕,好歹还在人类的范畴。一个人,倘若什么都不在意,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人,总还是有规则束缚一下比较好,而他既然在乎微微姐的看法,看样子是不会对微微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那么她就暂且先观望之姿态看看再说。
也不知道许泽润究竟听没听懂徐美琪的言下之意,可她说鄙视他他却听的一清二楚。
他于是威风凛凛又邪乎的逼近徐美琪,徐美琪身高只到他肩膀的位置,气势上明显没有他强。
他一双邪佞的桃花眼充满煞气,可徐美琪不怕,一双清澈的明眸满是固执与他对望,两两相对,火花碰撞,她并没有因为身高气势的差距而丧失气场。
片刻,倒是许泽润先退了一步,他大手压在徐美琪肩膀上,五指张开、并拢、再张开,唇角邪气的勾着,语调说有多邪乎就有多邪乎。
他说:“真是个乖女孩儿,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噢?”最后一个字他音调上扬,看似轻描淡写,却沙哑暗藏威严。
徐美琪也是个有性格的,她一巴掌挥开许泽润的爪子,冷声道:“但愿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话落,就见电梯刚好在这一层停下来,于是徐美琪头也不回走进电梯。
至于她身后的许泽润,修长的手指缓慢摩挲线条完美的下巴,眸底的神色,风起云涌。
一条笔直的长腿支起来靠着墙根,点一支烟用两根漂亮的手指夹着,寥寥的烟雾遮住眼帘,他的脸色转换莫测,情绪不明。
打电话给李易男,李易男正跟程子豪钓鱼呢,吊儿郎当的接起来打趣许泽润,“我说,难得呀许大少,怎么想起来给小弟打一通电话了!”
都是好哥儿们,许泽润也不跟他客气,一支烟放在唇边狠狠地吸了一口,直接吩咐:“市医院vip病房1706的病人,上下剥三代,我要他们全家人的资料,要快!”李雨薇跟她哥哥认识是吗,他们跟李雨薇是怎样的关系,他为什么会从来没听说过李雨薇认识姓徐的朋友。
李易男:“…。”他就知道,找他绝没好事儿,这不,来奴役他的。
“成,没问题!”虽然颇有怨言,可朋友的忙他却不会拒绝,“不过你在沂源马场那匹纯黑荷兰温血马归我!”朋友归朋友,该谈的交易还是要谈的,虽然大家都不差那几百万,可都是生意人,在商言商。
“成交!”许泽润豪爽的同意,现下,没有什么比得过李雨薇在他心里的份量,“但我要速度!”
“成,哥们儿办事你还不放心,没问题!”李易男对着程子豪响指,一笔生意就这么谈成了,容易!
许泽润掐断电话,把电话收进口袋不在话下。
一根烟在许泽润两指间燃烧殆尽,许泽润一抬手将烟头投到电梯旁边的花盆中,动作稳准狠,干净利落,亦如他的个性,想要的,绝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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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品,李雨薇双手放在桌上生闷气,她都饿死了,也不知道许泽润那该死的家伙到底去了那里。
许泽润走进大厅,远远的看见李雨薇的颓败,走过去屈指在碎碎念的李雨薇脑袋上敲一下,笑语:“菜上来了你就先吃,不是饿了么?”
其实,虽然很心疼饿着她,可看见她等他一块儿吃饭,心情突然就变的很好,这让他想起了小妻子在家等老公回家吃饭的场面,心间莫名涌上一股一股的幸福感觉,许大少表示非常开心。
李雨薇闻言,不雅的翻白眼,她没有喧宾夺主的习惯好吗?
筷子是李雨薇喜欢的竹木长筷,她拿在手上搁盘子上磕整齐,最感兴趣依然是那盆水煮鱼,因为喜欢吃辣,这道菜倒是百吃不腻的。
先给自己夹两根蔬菜尝味儿,嗯,不错,又麻又辣,蔬菜也是新鲜的时令菜,很好吃。
许泽润看她吃饭就是享受,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跟她在一起,吃饭他胃口超好,可惜的是,那件事情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
许泽润给鱼肉去刺儿,给虾子剥皮,然后全部放在李雨薇盘子里,宠溺暧昧之意可见一斑。
李雨薇却是不乐意的,这让她有种他们是男女朋友的错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咽下口中的蔬菜,李雨薇摆手拒绝许泽润,“你自己吃你的,不要给我弄了!”
许泽润嗯声同意,可该挑刺儿还挑刺儿,该剥皮还剥皮,多少没受到李雨薇话的影响。
因此,一顿饭,李雨薇吃到撑,许泽润却连一口都没有吃到。
李雨薇假装自己没看到,她不想矫情的感谢或者说好听话儿,无论好话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两个人之间相处模式的任何地方,因此她觉得,话儿说的再漂亮,在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的状况下,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不过,因为许泽润餐桌上的过度表现,李雨薇决定,她未来会避免跟他出现在一张餐桌上。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虽然两个人说好了,可他却似乎并不像嘴巴上说的那么干脆,那倘若他真的没有办法跟她在朋友范围内相处,她往后会尽量避开他,她还没有离婚,更加没有林焱不要脸,所以跟别的男人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是必须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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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两个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对彼此的爱都是不确定的,可微微宝贝儿却从来不会因为不开心而过度给别的男人机会,在这一点上,三林子是失败者,必然遭虐!
053误会
许泽润精明的跟什么似地,他其实了解李雨薇今儿心情不好,不然她不会跟他吃饭,也不会有那个耐心听他说那么多关于以前的话。(.)
过往的种种似乎已经变成了她的禁忌,那是她不容许别人轻易碰触的部分。
她是那么个别扭性子,在她还没有想清楚该怎么跟自己相处的时候,必然不会跟自己走的太近,也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会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观望,而倘若她偏移太多,他这次绝不会轻易放手。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既然她讨厌他是因为撞破他跟别的女人滚床单,问都不问他有没有反生什么不可控事件就转身嫁给了林焱,那么倘若她同样看见林焱跟别人乱搞呢?
身为老公的人搞出名堂,她会怎么样?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不相信林焱只是玩玩,这么多年无数看不清摸不透的花边儿新闻,他更加不相信,林焱会一点儿事情也没有?
那好,即便退一万步,真的如李易男讲的那样,林焱只是跟女人们暧昧,意图不明,那么李羽西呢,他不相信以李羽西的功力,时间长了林焱会不动摇,何况李羽西不是也说过,林焱已经对她心软了,戒备心思早都没有当初那样强烈,那么,他等着看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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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许泽润原本是打算带着李雨薇去看一场电影的,因为他知道李雨薇喜欢电影院的气氛,他记得她以前说过,一个人抱一桶爆米花儿,边吃边猜测下面剧情的走向,特别是悬疑片,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超多好看小说]
可这次他的提议被李雨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拒绝的理由,让他摸不着头脑。
“只用一个多小时来讲叙一个宏大的故事,太单薄,太急促,不好看!”这是李雨薇的原话。
许泽润没听明白,“什么?”
李雨薇叹口气,她言下之意其实就是想告诉许泽润,过去的十年,他在改变她也在变,他没有必要一次次看似无意,却心怀叵测的戳中她的脉门,她的许多爱好都在结婚之后都改了,他了解更多的是过去的那个她,而不是现在这个被琐碎的婚姻生活消磨,变的无趣的她。
就像看电影,她七年没进过电影院了,倘若她说出来,他会信吗?
所以,岁月就像是一把最残酷的杀猪刀,他一刀一刀把大家割的面目全非,物是人非,就是他们这样的。
他们,在岁月的流淌中一步一步往前,已经回不去了呀。
“我的意思是,看电影情节太紧凑,还是找一本小说看一下来的更痛快!”因为可以通过小说作者的描述进行天马行空的猜测,那感觉比单纯的看一部电影要棒。
特别是她喜欢的悬疑类小说,跟着作者的步调一点一点找出真相,就像他们各自的生活,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明白一些道理,那豁然开朗的顿悟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妙感觉。
许泽润习惯性抬手揉揉李雨薇的脑袋,不气恼不灰心,更加装作听不懂李雨薇言下之意的重新出主意,“那,陪你去游乐场?!”
游乐场是李雨薇小时候的梦想,因为没有人带她去过,所以有种莫名的依恋感。
而这一点,许泽润是知道的。
那几年,她无数次要求她的阿泽哥哥带她去坐一次旋转木马,只是遗憾,他一直没有闲暇时间。
倒是林焱,结婚第一年,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心血来潮,事先没有告诉她,开车直接载她去了游乐场,玩了旋转木马,坐了过山车,第一次的儿童乐园,她胸腔充斥着满满的幸福感。
可现在突然的回想,李雨薇只想苦笑,物是人非事事休,果然是最残酷最狠毒的现实呀!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没有意见吧?!”既然他今儿是下定了决心跟她瞎掰,那么她便直接告诉他她的想法,她不愿意再回头,意思这么的明确,这下总该没话说了吧?!
果然,许泽润只是稍微怔愣之后便欣然同意了,不过他却忽然拥抱她,在她使劲儿挣扎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李雨薇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让她忘记了挣扎。
许泽润说:“我们,真的走远了么?!”
李雨薇沉浸在这句话中的无奈感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许泽润眼尾略过街边停着的一辆银白色的卡宴,眸底闪过阴暗的光。
而那辆车上的男人,在看见他们相拥在一起的画面之后,一脚油门踩到底,排气管发出嗡嗡低沉的响声,车轱辘卷起一地尘土,绝嚣而去。
街道上依然热闹,人来人往,一切,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可似乎,面目全非,找不到相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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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心情很糟糕,本来跟林焱的不愉快已经让她很恼火,可许泽润又在这时候扰乱她的心,她的心于是就像被小猫爪子挠乱的一团毛线,那刺挠的感觉可不是一般的不爽。
她一个人在街边晃荡,没想到要去什么地方,不想回家,不想让许怡然和陶琳琳为她担心,她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去了呀!
林妈妈的电话,就是在这种状况下打进来的。
李雨薇瞪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电话号码,不想接,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她还是没有办法坦然面对林妈妈。
可不接怎么办,她一直打,她是晚辈,怎么能一直跟她闹情绪?
“喂,妈您找我?”李雨薇不若往常一样热情讨好,声音冰冷,聪明如林妈妈,怎么能不懂。
“来家里陪妈妈吃顿饭好吗?”声音有点儿看透红尘的无奈,似乎怕李雨薇不同意,她又接着说:“许家丫头等下也会来,我刚才跟她通过电话了!”
李雨薇还能说什么,她都那样低声下气跟她说话了,而事实上那件事儿也不完全是她的错,她只是为了替她出气,尽管她根本不需要。
可就连迟钝的她都察觉了李羽西的来者不善,更何况十年前就有交锋的林妈妈?其实说来说去都是有情可原,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她,说白了其实是最不应该跟林妈妈置气的。
“好的妈妈,我马上就到!”其实话说回来,她和林妈妈相对而言,还是身为长辈的她更难为情,可既然连她都放开了,她一个小辈儿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题外话------
o()o唉……。
054任何时候,原谅他一次
林家的大宅,偶尔李雨薇会随林焱一起拜访,但自从两年前林焱愈发明目张胆的专注上娱乐版头条以后,她便没有再来过,就连过年,他不提,她也乐的自在。
林家目前的决策者是林爸爸,位高权重,自然说话很有分量。
林妈妈退下来早,是家庭主妇,主要任务就是喝茶逛街打麻将。
林家老大在特种兵部队,据说是队长的职位,是个少将,三十四岁了,没有婚史没有恋爱史,跟一块冰冷的木头似地,常年驻扎军队很少回家。他是这家三个孩子当中惟一一个自始至终从政的,而林家之所以能在与许家将近三十年,持续了两代人的较量中最终独占鳌头,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林家老二是个搞勘测的,原本家里铺好了路要进国家勘测局助林家争权夺利一臂之力的,却在七年前离家出走了,原因不明,七年来没有回过家。
林家老三就是林焱,惟一最没有正形儿的一个,可却是最听爸妈话的,适当的年龄结婚,虽未从政,可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也没让父母在亲朋好友跟前丢老脸跌份儿!
李雨薇以为林妈妈打电话就只有她和许怡然她们三个女人,可谁知茶才喝了一口,林爸爸回来了。
李雨薇悄悄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三点过了五分,怎么也没搞明白,人民的公仆都是这么自由自在,什么时候都可以随便回家的么?
林爸爸看见李雨薇和许怡然,反常的笑容满面,李雨薇这才发现,林家老二其实跟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最为相像,都有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也是一双眼睛最为撩人。
“爸,您回来了!”总归还是这家的儿媳妇儿,李雨薇站起来问了声好。
林爸爸把手里的外套和公文包交给管家,换了管家给他的拖鞋走过来,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笑容,倒是让李雨薇和许怡然特别的不自在,太反常了。
李雨薇悄悄看了一眼林爸,五十多岁的人了,依然精神烁厉,撇开往常的严肃,此刻丹凤眼风情外露,倒是独有人到中年的成熟魅力,一点儿也不显老。
“林叔叔好!”毕竟是上一代的矛盾,且她不回家好久了,所以许怡然也还算客气的打声招呼。
“许家丫头也来了,倒是稀客,哈哈!”爽朗的笑声,的的确确是李雨薇嫁进林家七年没有见过的。
林妈妈却不给面儿,明明看着小保姆才端了一杯茶过来给林爸爸,她却这时候突然站起来,且叫李雨薇和许怡然一声,要她们陪她去花园走走。
林爸爸的笑当下就收敛住了,霎那间又变成了往常总是端着的那样儿,看起来严肃又冰冷!
林妈妈看见了,但这么多年懒的再敷衍他了,何况,他尚且从来不给自己面儿,五十多岁的人了还不知道收敛看好自己的下半身,让他那个该死的情人把电话打到她这里叫嚣,她又何必再继续看着他的脸色过日子,在他的恶心压制下苟延残喘。
结婚这么多年,她受够了,她有背景有身份,还有有三个儿子,她什么都不缺,凭什么要活在他的压制之下?!
战争似乎是一触即发,一瞬间,在旁人没来得及完全避开之前,它突兀的爆发,“嘭”的一声爆炸,而后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只是人的错觉。
林爸爸黑着脸起身,当着李雨薇和许怡然的面儿也不好发作,可毕竟位高权重,受过谁的脸,看过谁的眼色,所以在离开之时,看似无意,一只茶杯却重重的掉在了地板上。
瓷器磕在地板砖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李雨薇吓了一跳,可林妈妈眼观鼻鼻观心,看着没有一丝情绪的变化。
是因为林妈妈想通了,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因此在茶杯摔下去几乎同样的时间转身,可目的地却不是同林爸爸一样的楼上,而是她方才说过的,后花园。
李雨薇和许怡然面面相觑,在林妈妈迈出去两步之后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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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后花园,一派祥和。
虽然已是十月,可林家花园的花,枝繁叶茂,朵朵张扬盛开,色彩艳丽却又不显得庸俗。
“知道这一池子花儿谁种下的么?”林妈妈第一个开口,目光略显呆滞的望着花儿发呆。
李雨薇和许怡然当然不可能知道,事实上,根本从来没有人对她们提过这个事儿,她们甚至不知道林家有这么个后花园儿。
只是,李雨薇看一眼许怡然,一池子当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木槿花,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花儿,而她,可是曾经跟林家老二有过一段深刻感情的人。
来不及多想,那边林妈妈已经告诉了她们答案,“是二林!”许是有太过的想念,林妈妈的目光有些飘远的空洞,“他走的前一晚没有留下一点点兆头,这个家里,就数他最为乖巧,不爱说话,性子温和,可却知道哄我开心,他是最了解的,我在这个家里不开心!”
林妈妈似乎真的累了,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也顾不得在她们两个小辈面前的体面了。
“然丫头你知道么,他离开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帮他照顾好这池花儿,没事儿就来花园散散心!”儿子除了让她好好照顾花儿,何尝不是让她怡情养性,可以活的洒脱快乐一点儿。
“永恒的美丽,他说他没有办法让时间停留在最美的时刻,可花儿可以,它会带给她永恒,它会永远绽放绚烂的美丽!我那时候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太粗心,没有听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所以就连他口中的她究竟是谁我都不知道!”直到他离家出走,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说一句就抛弃她走了呢。
于是她托人调查,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知道,因为他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而促成这一切的,竟然是她这个母亲和他那该死的父亲。
她后悔,午夜梦回,她恨不得掐死身旁睡的跟猪一样的男人,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儿,他怎么还能睡的这么坦然?
可她终是什么都没有做,一切的一切,追根到底全部都是她的错,他只是一次一次言语诱哄她,刺激她,真正动手做事的人是她呀,是她逼走了自己的儿子,她怎么还能去怪别人!
许怡然早已泪如雨下,林妈妈抬手轻轻替她拭去眼眶水雾,有些颓败却看透一切的语气说:“我是个失败的女人,活了五十多年,我除了满身罪孽什么也没有落下。我有三个儿子,可他们受我连累,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幸福。而今天我找你们过来就是想用自己血淋淋的例子告诉你们,要保留对爱的向往,但是不要像我一样放下尊严和底线,因为那样会让你失去所有人的爱!”
林妈妈说着顿了一下,伸出两只手分别握住李雨薇和许怡然,“你们都是好孩子,我能不能请你们帮我照顾好我的儿子!”
之所以不顾体面,是因为林妈妈活的通透了,她已经五十多岁了,无论她再怎么争取也不会比现在这个结局更好,可是她的儿子还很年轻,他们正当活人,她不想看着他们为爱憔悴。
二林离家出走因为谁,别人不知道她却门儿清,而促成这一切,阻止他么在一起的原因,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身为母亲,她希望他重新得到幸福。
三林虽然不太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但他情商太低不可否认,他不若她这个当母亲的了解自己的媳妇儿,李雨薇的个性,她要的不只是结果,她太感性,她连美好的过程也一并想要,可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却常常忽略这一点。
“我想请求你们一件事儿,你们一定答应我好吗?”林妈妈紧紧握着李雨薇和许怡然的手。
她说:“微微,不管今后三林做错什么事情,请你一定原谅他一次,好吗?”
她又说:“然丫头,倘若感觉不到幸福,请坚持自己内心的想念,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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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妈妈好狡猾滴有木有,但素…。木有但素了!
055底线初醒
许怡然和李雨薇从林家大宅出来,心脏的位置像是被打车碾过,特别的沉,特别的痛。
若说林爸的反常让她们疑惑,那么林妈妈的反常便让她们心疼不已。
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防小三防背叛,顾面子顾大局,衣食住行,一个不能落下,上了年纪还要为了孩子面面俱到,甚至不惜放下所有的体面。
这样的生活,对她们何其的不公平,为什么她们只是想幸福,想快乐,想简简单单生活,得到最单纯最原始最本真的向往,可为什么就那么的困难?!
许怡然和李雨薇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劝解对方,她们都是很了解对方的人,此刻的劝解,显得太过于虚伪。
她们同时走出林家大宅,才不远的几步路,许怡然远远的看见了郑徐的车,车子里的人似乎也看见了她们两个,往前走了走,在她们面前停下,车后座的男人降下车窗,脸冷的像冰块,没有说话,只点头算作跟李雨薇打过招呼了。
“微微,让我们送你吧,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许怡然诧异郑徐的到来,她没有说过自己今天要来这里,他是怎么知道的?可当着李雨薇的面儿,她不敢说破。
李雨薇虽然是知道她和郑徐怎么样凑合在一起过日子的,可她并不知道,他们的相处现状,而有的尴尬,许怡然其实是最不愿意被自己喜欢的人了解到的。
不需要同情,不需要与共的难堪,只需要自己独自迈过去那道坎儿。
对于李雨薇,不也是一样的,就因为彼此了解,所以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不用说出来。
“不用了,我打电话叫林焱过来接我!”让她面对郑徐那张黑沉沉的老脸,不如面对林焱来的痛快。
林妈妈的话她听进去了,无论任何时候,原谅林焱一次,而且,千年的修行才换来他们如今的相遇,任何一方都应该珍惜,那么,今天早晨的暴力事件,她会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原谅他一次。
不是自我作践,事实上,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暴力,可是,最后一次,给彼此最后的一次机会。
仁至义尽,走,也要坦然,更需要心安理得。
李雨薇让郑徐先走,跟许怡然简单的告别之后,自己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一边给林焱打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林焱接通了,可悲剧的是,自己此次打电话的目地,并没有达到,且,因为这个电话,胸口的火气瞬间迸发到一个至高的高点。
“在哪儿呢,忙不忙?”李雨薇平常的语气问,显然已经装白痴,把所有的事情都丢掉,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愿意原谅他好好在一起的语调了。(.无弹窗广告)
可是很遗憾,林焱并不懂,而等待她此刻主动示好的,却是林焱长久的沉默。
林焱:“…。”
李雨薇心想,她都不生气了,他倒是脾气坏,居然对着电话不说话。
真是够憋屈的,作践别人的好意,很好玩吗?
“我刚从你家出来,这里不好打车,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李雨薇的语气都有点儿像是在撒娇的样子了,这样对她太不容易,可林焱却显然没听明白她的话外之音,更惶恐她难能可贵的示弱,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吧?
林焱出声,李雨薇就明白,白瞎了林妈妈这么好的人,这个该死不要脸的,根本就不值得她原谅,不值得她对他仁至义尽。
李雨薇话落,耳边听到的不是林焱的温柔以对,而是,夸张冷漠的嘲讽:“我家?”
“就只是我家吗?跟你没有关系吗?”他以为她勾搭上了新主儿,冷声故意恶心她,一早,他好心听了刘阿姨的话给她送衣服,可她让他看见了什么?跟许泽润那个王八蛋抱在一起,当他死了么?
李雨薇对他的阴阳怪气表示不理解,这会儿也有些小脾气上头了,能原谅他这一次,能忘记早晨的暴力对待,他可知道,对她是多大的挑战,他有可曾知道,这对她,是多么困难的决定。
“林焱你这是干嘛,不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对吗?”满腔的期待瞬间化为虚无,心酸涩,眼眶甚至都有些作死的痛,一场太着急不够严谨的婚姻,她是自作孽吧?!
跟她说屁,谁知道小爷他是不是正头顶泛着绿莹莹的光,他林三少何时受过这种气,他都快要被她给气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在医院,西子姐这边需要有人照顾!”他也赌气,她以为只有她有约会吗,他幼稚的想,他也有。
说完,他不留空隙给她说话,重重的掐断电话,管都不管她是不是还有话说。
李雨薇瞪着黑掉的电话屏幕咬牙切齿,娘的,要不要这么不知足呀,她都不跟他计较了,他哪儿来的那么多奇怪毛病,这是有多大的脾气,怎么就没有撒完的时候呢?
憋屈、委屈,更多是对李羽西和林焱的不爽和腻烦,种种让李雨薇暴躁异常的情绪齐聚脑门,让她隐藏心底最深处的冲动瞬间爆棚,她做了一个决定,去医院,她倒要看看,不离婚的情况下,他们可以不要脸的作到何种的程度。
李雨薇反手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让他们派一辆出租车过来。她要去医院,有本事立刻两个人办离婚,没有选择,一而再三的挑衅底线之外的东西,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独自坚持,这段婚姻还有什么意思,她已经够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了,倘若这样他依然不满意,就没什么好说了。
说她没良心没爱心都好,她就推她下楼了怎样,怀了孽种还不兴她这个正室给她一个下马威呀。
她就是不讲理,有理的话过来跟她掰扯啊,她会害怕一个心术不正的小三儿?!
开玩笑!
并且,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只顾及他林焱的情绪,不会在忍气吞声,过不下去拉到,她真是够了!
李雨薇的出租车到达已经是二十多分钟之后的事儿,而当她赶到医院,已经距离她打电话一个多小时,她迫切想要找的正主林焱,早八辈子不见了踪影,无辜的她,不得不打起精神独自面对心思深沉的李羽西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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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火火也不想解释了,就如大家所见,又原谅了一次,然后因为这次的失望,加快了离婚的脚步。
不解释了,真滴不解释了,想拍火火乃就来拍,想骂就骂,别憋着…。
056医院的战争
李雨薇轰轰烈烈踢开李羽西病房的门,气到极致,正要开口叫嚣,真的是受够了林焱这不要脸的东西,可一抬头,哪儿还有林焱的半个人影。[.超多好看小说]
到了嗓子的声讨硬生生憋了回去,使劲儿吞一口口水,拿出一个正室的威严劲儿,发狠道:“我就推你了怎样,林焱死乞白赖就是向着我,他不是给你钱了,你拿着钱好好去找你的下一位金主,可别再来骚扰我家林焱了,他对你早都没感觉了!”
李雨薇其实非常不屑于跟三儿争执,更不屑于跟她们抢食,事实上往常她也是那么做的,不管林焱在外面怎么闹,她从来没想过要去找他的女人谈谈,她只会回到家里跟林焱闹,因为她觉得,主要决策权在林焱这里,她跟小贱人们闹的头破血流没用屁用,该死的男人倘若有心护着,即便是正室也照样见光就死。
李羽西压根儿不屑李雨薇,就一没什么智慧,管不住自己老公的傻妞儿,她自始至终还真没把她放在眼睛里。
男人是要捧得,就只是她前两次在商场和在医院看见的场景,李雨薇根本不懂怎么讨好男人,也压根儿不知道男人喜欢怎么样的女人。
她太把自己的感觉当回事儿了,根本从来不考虑给林焱留面子,而且据她了解到的资料,不正是一个胸部比脑大,脾气比胸部大的土鳖妞儿么!
可是,就这么一个她看都看不上眼的土妞儿,怎么会知道林焱对她早都没有感情了?!
难道,林焱亲口告诉她的?
不,不可能,依照她一来二往的揣测,这两人根本到达不了那推心置腹的层面!
李羽西漂亮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白色的被单以此控制自己频临爆发的情绪,撇开所有,人的情面,她根本没必要对李雨薇客气。
“哦?”李羽西漂亮的丹凤眼上翘,风情万种的反问,“既然这么自信,这还一个人跑来医院找我撒什么野?!”
最后半句,李羽西的脸风云色变,迸发出一种挑衅,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莫测情绪。
“当然是来瞧瞧你如今这狼狈样儿!”李雨薇也是个不服输的,她抱着手臂绕病床半圈,一边似乎很可惜的啧啧叫两声,似乎对李羽西目前的状况表示万分的同情。
“你不是不惜用不要脸的下流手段挤兑我么,你不是有本事勾搭了我男人的下半身么,可瞧瞧你当下这可怜兮兮的样儿,连我看着都心疼了,你说我男人怎么那么没良心呢,居然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不问,哎呦,当真是混蛋的很呐!”
李羽西磨牙,抓着被单的手青筋狰狞,咬牙反驳,“连自己老公尚且管不住的失败女人,你那么幸福,找我来耀武扬威做什么!”
“哎呦,你说的可是太对了,你老公是没什么良心,撇下家里的黄脸婆跟不同的女人鬼混,当真是神仙日子也不换呐!”
李雨薇当下炸毛,可回头想想,不可以,怎么能跟道德三观零以下的贱人置气。
于是,呼气、吐气,很好,保持淡定。
“可不是么,我这个黄脸婆再怎么不重要,随随便便推了小贱人下楼还是有人护着的!所以说呀,人贵有自知之明,妄想攀高枝儿麻雀变凤凰的人多了去了,其中比你年轻漂亮的不知道有多少,更不知道有多少没有自知之明不要脸的东西上赶着想上位,我男人呢,见异思迁,真真儿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呢,打着青梅竹马过去狗屁恩情的小伙伴牌儿,有什么用呢,不照样被我这个黄脸婆收拾而只能数钱好玩么?!”
虽然没觉得林焱对她多么好,可在医院的时候好歹没有完全向着他的西子姐,她不想道歉也没有逼着她,所以用这个事情刺激一下李羽西,也未尝不可以呀!
哎呦,真是个绝妙的主意,不是都说,小三才是真爱么?!那么她就用他们所谓的真爱刺激他们,看看他们所谓的真爱究竟能支撑他们走多远!
果然,爱情这玩意儿,可真是虚假呢。话落李雨薇就瞧见李羽西一张俏脸绿掉了,可想,真爱,狗屁呀,还是三言两语就戳到死xue上去了!
可想而知,这两个人也根本就是各怀鬼胎,也并不是那么百分之百信任对方的!
好吧,她就是变态又如何?她喜欢看他们互相残杀,喜欢用他们自己的矛攻他们自己的盾,如何,有本事恩恩爱爱别留下话把落在她手里呀!
李羽西恨不得当场撕烂李雨薇的烂嘴巴,以前就觉得是个土鳖妞儿,没什么攻击力,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只知道忍气吞声,没什么出息,可现下,李雨薇话语的刁钻,不得不让她对她刮目相看。
可即便在生气,好歹还有理智,李雨薇暂时动不得,在她还没有摸透林焱底线的时候,她除了对李雨薇反唇相讥,不可以动怒。
只是没想到,她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李雨薇身后,在她来不及叫停的时候,“啪”,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李雨薇的脸上。
窗外的风一如既往清清爽爽,撩起天蓝色的窗帘,带来了秋日独有的清凉。
“啪!”
强势而干脆,护犊子心理,似乎,无可厚非。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女儿!”李羽西的妈妈这辈子被无数人骂,无外乎都是贱人、狐狸精之类,她无所谓,可她不容许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在她眼中,她的女儿乖巧懂事,她不容许因为自己年轻时候糊涂帐,让女儿受人如此严厉的非议。
“不要以为有林家做后盾就了不起,人不是螃蟹,横着走早晚出问题!”她的两个外孙,凭什么还来不及看一眼这个花花世界就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就因为他们林家家大势大,所以可以完全忽略普通人的生存需求么?!
“你等着看,最好别让我拿到任何把柄,不然我一定送你们进监狱!你林家势大大不过法,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特别是林群里,他早晚不得好死。
报应?!
李雨薇被打懵了,因为她跟李羽西你来我往说的正起劲儿,她也同样没看到李羽西的妈妈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而当她听见她口中的那两个字,报应,她笑了。
报应,如果这世上当真有所谓的因果循环,那她小时候会受那么多苦,得到什么相应的甜了?
李雨薇回眸,眸底恨意泛滥,她从小被打着长大的,以至于后来害怕一切暴力事件,可这次,她不怕。
她反手一巴掌打在李羽西妈妈的脸上,声音盛满怒气,“别以为套着长辈的称呼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勾手又是一巴掌,她是个要强的女人,讨厌别人的挑衅,谁打她一巴掌她便要双倍收回来。
“我就是推了怎么样,倘若你把你所谓的宝贝女儿教的好,她怎么会上赶着犯贱当别人家的小三儿,而我,至于亲手弄死她的孽种么!”有过心痛有过难过,甚至对那个死去的孩子感到深深的抱歉,可是没办法,他摊上那么不负责的父母,必定是这场战争的第一个牺牲品,她尽力了,可是无能为力,她真的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长久以来的憋屈,终于在这一天爆发了,如果往常林焱跟别的女人暧昧她逼着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尚且能够做到,那么李羽西的出现,李羽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一道血淋淋的刺儿,哽在胸口无时无刻不在刺挠她、割痛她。
她恶心,每每只要想到这两个人背着她滚在一起,胸口乌泱泱泛滥起酸涩,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
她忍了一次又一次,她需要自己想明白,搞清楚自己的出路,看明白她对他到底还有多少留恋。
她一次又一次原谅他,委曲求全,任谁都看不过去她的懦弱后退,可即便这样,因为林妈妈的话,因为曾经欢愉的叠加,她终于还是没出息的选择原谅他最后一次。
可是,她得到了什么?
她真的需要好好的,好好的想一想未来的路了!
这一次,不会在退缩了!
057再遇江睿臣
李羽西也只是稍微楞了一下,灵性过来之后一看母亲被打,说什么也不愿意,跳下床就往李雨薇跟前蹦跶。
她先是推一把李雨薇,拉扯这李雨薇的衣领嚣叫:“李雨薇你她妈给脸不要是不是,你凭什么打我妈,我告儿你李雨薇,你就一上不了台面的小贱货,迟早林焱甩了你,你别以为自己有什么好得意的!我等着看,像你这种贱人根本不配得到幸福!”查过的资料显示,李雨薇就是一个父母不详的小孤女,没有任何背景支撑的的小贱人,她倒是凭什么在这里张狂如此?
李雨薇被李羽西推的脚跟不稳,踉跄后退,后背撞在门板上,因为早晨已经受过一次伤,痛的柳眉倒弯,可即便这样,她也不认输:“我说你要不要脸,谁是贱人这不是很明显的么,谁她妈觊觎别人的东西谁就她妈就不要脸,这还用我提醒你么?”李雨薇回手抓着李羽西的头发一拉一扯,而后一脚踹过去不偏不倚踹到李羽西的小腹处,“我真是够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了,你他妈什么玩意儿,就是一上不了台面的贱人,我就是死磕,就是比你高一等,你贱人不要脸,有胆子当三儿,我就是打死你,你也得给我受着!”
李羽西妈妈也炸毛了,这么多年隐忍的好性子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她战斗机似地冲过去揪住李雨薇黑黑的短发拉扯,“你说谁贱人呢,我不许你那么说我女儿!”
“谁犯贱我说谁,有脸做就要有胆子认,贱人,一家的贱人!”
李雨薇本来就是执拗不服输的,她一把使劲儿甩开正拽着她的,李羽西的妈妈,敢打她,反手又是一巴掌打还了回去。(.好看的小说)
可,终归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要大的多,所以直到护士闻讯赶来拉开这三个疯子一样不顾体面的女人,李雨薇的脸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子,唇角有些流血,短发被抓的乱七八糟,毛毛糙糙的。
不过同样的,李羽西母女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一个老脸红肿,一个肚子被踹了一脚,正抱着肚子哼唧,奄奄一息的样子。
李雨薇这时候就跟一泼妇小二娘似地,怒气冲冲的哼一声,食指指着李羽西,怒斥:“不要脸的东西,这次饶过你,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你骂谁呢!”李羽西妈妈又要蹦跶起来,被护士长拉住,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她还是好心伺候着是正理儿。
“谁犯贱我特么就骂谁,你丫可别这么急着对号入座!”李雨薇气势汹汹的骂完,恨恨的拉开病房门,用尽全部力气再关上。
“嘭!”
一声响彻云霄的关门声,在本该保持安静的医院显得异常刺耳。
可,即便一扇门阻隔了两方的暴力恐怖分子,李雨薇的耳边依然传来了李羽西母亲的叫骂声。
可爱谁谁,左右她出气了就行,管她那么多。
对着病房门做踹一脚的动作,小嘴骂骂咧咧,可一抬头,全部的三字经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讲出来了。
因为不远处的病房门口,她赫然瞧见了徐美琪和江睿臣兄妹两个。
江睿臣还是那么冷脸冷面,像是要把谁冻成冰柜,本来也不白,这会儿似乎正生着气,脸黑的跟煤球似地,李雨薇抬眼看去,真想把他丢进锅炉里面融掉,谁谁谁呀,欠他的还是怎么着,摆僵尸脸给谁看呢,这是!
至于徐美琪,瞬间的呆愣过后,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对李雨薇嘘寒问暖,“微微姐,怎么回事儿,谁欺负你了吗!”
李雨薇尴尬的流汗,要不要这么衰,泼妇般打架已经够丢脸跌份儿,还让她撞上这俩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类中之一。
李雨薇勉强掀唇角,可一拉扯,伤口痛的她龇牙咧嘴,她却固执的睁着眼睛说瞎话:“没事儿,撞门上了!”
徐美琪又不是傻子,但看破不说透,这才是聪明人应该有的基本素质。
她一边小心翼翼的搀着李雨薇往哥哥那边过去,一边扭头往后面的病房看了一眼,心思流转。
到底是什么关系呀,上次爷爷吵着要外孙媳妇儿,哥哥出门就找到了微微姐,似乎那次也是微微姐刚好在医院,她没有不相信哥哥的话,可哪儿就这么巧?
还有,关于中午跟她一块儿吃饭的男人,她究竟要不要告诉微微姐,那个男人和方才病房里的人有联络啊?
罢了,还是等等再看吧!
徐美琪把李雨薇抓到江睿臣跟前,声音温和,可任谁都能听得出她的认真,她说:“哥,你要不要带微微姐下去看一下医生?!”似乎很严重的样子,如果不消炎,说不定会破相的吧!
徐美琪其实挺喜欢李雨薇的,莫名的情绪,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熟人,只是一时记不起来。
“爷爷那边我会说清楚,他老人家也一定开心你们在一起的!”徐美琪一边说一边拉着江睿臣的大手扶着李雨薇,“哥哥你就别生气啦,微微姐也不是故意的!”
徐美琪把江睿臣的冷脸看成是心疼,事实上也是,江睿臣自己也不明白一时涌上心头的气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江睿臣感到特别莫名其妙,似乎他每次遇见这个女人都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小时候一次次受伤,前一次被狗仔队缠身,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住上报的可能性,而这一次,更夸张,连自己莫名涌上心头的情绪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当真是奇怪透了!
“你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管他呢,对她反正没什么好言好语的,因为这女人实在是太皮,太能折腾了。
居然还泼妇似地打架?原来以为抢东西已经很厉害了,这么多年,可愈发好斗的像战斗机了呢,现在居然发展到跑来医院跟别人打架叫嚷,真是太夸张了。
“不用了,我要回家!”李雨薇甩开江睿臣的大手,开玩笑,即便打架不对,可跟他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要在这里接受他的摆明了的故意挑衅和嘲讽。
徐美琪给哥哥递眼色,快去啦,这么好的讨好机会,傻愣着干嘛?
“如果我告诉爷爷你和微微姐在一起,他一定会非常开心,哥,你说是不是呀?”徐美琪弯着脑袋,怕哥哥不去追李雨薇触了李雨薇的霉头,机灵的说。
江睿臣揉揉徐美琪的黑黝黝的长发,宠溺的说:“鬼灵精!”即便不愿意他也必须去了,谁让一会还得拜托那女人跟他演戏呢!
而退一万步讲,如果他这次没有表示,美琪一定会有疑惑,他的谎言会随时随地被揭穿也说不定。况且,他必须跟李雨薇谈谈了,外公似乎出乎意料的喜欢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的熟悉感作祟,但无论任何情况,他都希望她能够过几天就来医院一趟看看外公,现在也只有她的出现,会让外公的心情莫名好一些的。
心思流转,江睿臣阔步追上李雨薇,徐美琪一直到他们俩进了电梯才转弯,推门走进爷爷的病房,脑海中两个人一个要搀扶一个不让的别扭画面在眼前激荡,徐美琪觉得好幸福好可爱,心里暗暗想,她未来也要找一个像哥哥那样优秀的男朋友。
只是,命运作弄,她后来遇到的男人,又禽兽又不是东西,真是白瞎了她这么个完美的小可爱!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爷爷,我来了!”徐美琪弯着眉眼,可爱的对屋子里的爸妈和爷爷打招呼。
058对女人耍脾气,很有本事吗?
电梯内,李雨薇又是生气又是尴尬,自然傲娇的不愿意跟江睿臣说哪怕一句话。[.超多好看小说]
江睿臣按好楼层号,居高斜睨李雨薇,嫌弃的念她:“你倒是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么好斗!”
李雨薇愚钝,而且这么尴尬的境地,她可听不出来江睿臣的言外之意,只当他嘲讽她,于是就只是瞪着眼睛凶他,“要你管!”
江睿臣耸肩,表情无所谓,可嘴上却没怎么想放过李雨薇,他道:“你是一女人,不是泼妇,角色定位是不是搞偏太多了!”
他和徐美琪对她的撒泼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搞笑,打不过人家冲着门撒什么气,他没看错的话,她是想踹门的来着,可不知怎么却最终放弃了。
“门又没招惹你,你打算对它撒什么气!”虽然最后克制了没有错,可有那个心就是搞笑。
李雨薇一而再三被一个陌生人冷嘲热讽,气的恨不得揍他两拳,可只是身高的差距已然让她气场丧失,所以她只是握拳磨牙并没有太多的动作。
“你闭嘴!”李雨薇道。
这是赤*果果的看她笑话,她不愿意,凭什么,她还帮过他咧,所以即便是她现在在他眼里大错特错了,她也决计不接受他的不待见。
江睿臣云淡风轻撇嘴,“ok,知道心虚就证明还有救!”
李雨薇:“你…。(.好看的小说)”
这时,电梯正好在六楼外科稳稳地停下,李雨薇抬头看了一眼,死都不出去。
“我要回家,你去看你爷爷,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最好是到死也不要相见!”李雨薇固执的诅咒,她不要再看见这对兄妹了,每次碰着都没有好事儿,真是丢死人了。
江睿臣耸眉,不跟她废话,轻轻抬手间李雨薇已经被他扯出了电梯。
“喂!”李雨薇炸毛,怒冲冲的恶心江睿臣,“你是有多鸡婆才喜欢管别人闲事儿?!”
江睿臣也怒了,耐心本来库存不多,何况这女人三番两次的挑衅,他怒斥:“闭嘴!”
李雨薇的纸老虎属性在这个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被人吼,顿时就萎了。
终于,在两个人的拉锯战中,李雨薇成功的被江睿臣拉进了一个姓刘的女医师的办公室。
刘医师是个目测四十多岁的女性,很温和,笑容很温暖,像电视剧里常常出现的温柔妈妈角色,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这样成熟知性的女性,是李雨薇做梦都想要成为的样子,所以,李雨薇浑身竖刺儿,戒备的心思缓解了不少。
李雨薇浑身上下能看见的伤口,只有唇角处的一片血污和一半明显浮肿的馒头脸儿,以及那张圆圆的苹果脸上的五个清晰可见的指头印子。
刘医师瞧着,心里明白,决计是跟人家打架了,可她看得明白却不知声,只安静给李雨薇消毒之后再细心的擦上消炎药水,最后涂一点创伤膏,那玩意儿很清凉,李雨薇顿时觉得,还不错。
所以在能看得见的外伤处理完之后,刘医师已经准备给她开药的时候,李雨薇呵呵傻笑两声,说:“背部也有点儿痛,您能不能也帮我看一看!”
江睿臣:“…。”什么意思?背部也撞门板上去了?
刘医师稍微楞了一下,而后笑的和风细雨,答应:“好!”
江睿臣:“…。”这女的有毛病吧,把自己搞的浑身都是伤!
只是后来,在听完刘医师的一句话之后,江睿臣再看李雨薇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忒能折腾的神经病,而是,布满心疼。
刘医师让李雨薇进去里面的小隔间,撩起衣摆一看,原本和风细雨的微笑消失,取而代之是双眉紧拧的不满。
帮助李雨薇把衣服脱掉,给她消炎然后擦上药膏,嘱咐她安静的趴着别动,等二十分钟之后再穿上衣服出来。
刘医师走出隔间,对江睿臣不再有笑容,她严肃的说:“先生,请跟我出来一下!”
江睿臣一愣,什么情况?难道很严重,会留下后遗症什么之类的?!
没来由的开始着急,江睿臣听话的跟在刘医师身后走出房间。
“作为医生,我知道我不应该多话。可作为女性,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一而再三对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女子动手,我想,大到妇女儿童保护法,小到社区妇联,应该都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还劳烦先生,有力气请你用在工作上,不管搬砖还是挠墙,随便你选择,对一个女人耍你的大老爷脾气,你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吗?!”
李雨薇背部一天内重重的创了两次,红肿一片,而因为是不同的位置,所以以刘医师作为医生多年的经验判断,必然是有人推她,一个人不可能一次两次的不小心伤到自己,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江睿臣傻眼儿,紧锁眉头结结巴巴的反问,“您的意思是?”
刘医师剜他一眼,“难道不是你推她,让她撞上柜子之类的硬东西?”正常状况下,一个女人受伤,除了自己不小心就是跟男人起了争执,拉扯间无意创伤。
江睿臣闻言,不再作声,心思流转,许多年前,小小的李雨薇被父母打,她倔强的不声不响,脑海中,林焱三天两头上娱乐版的画面浮现,种种现实的冲击下,江睿臣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低垂眼脸遮着自己的万千思绪,看似受教的对刘医师保证,“我很抱歉,今后再也不会了!”
刘医师对他的答案还算满意,点点头,越过他去药房给李雨薇取药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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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林焱,他接到李雨薇的电话其实是很开心的,因为这么多年无论他多晚回家,她从来不曾主动给他打一通电话,所以对于她的主动,他难得的好心情。
可电话一接通,话筒里听到她把自己跟这个家撇了十万八千里的语气,他是说什么也无法淡定的。
好吧,他承认,他当时其实就暴躁了。
他骗她他在医院,就是心里不爽,乱说的。
现实的状况,其实他那时候已经准备搭电梯去地下车库取车。他意欲给她一个惊喜,他了解她固执的个性,每每吵架,她会自己跟自己赌气似地,站在原地直到他过去找她,而但凡哪一次他不去,或者动作慢一点,无论时间多晚,她就那么执拗的站马路上不回家。
总之就是吃定他的节奏!
可是,当他幻想着,她看见他时候的笑容赶到她说的地方,这里哪儿还有她半个人影。
他围着大宅方圆一公里恨不得掘地三尺,眼睛跟开了探照灯似地扫射,依然瞧不见她半个影子渣渣。
他当她这次成长了,不再跟他玩儿那种固执的小把戏了,或许因为外面实在太冷,所以退回家里等他过来,也有可能,让家里的司机先送她回去了。
于是他抱着一线希望,将车子开进大宅。
059三林和林妈妈的谈话
因为讨厌父亲独断专横,看不惯母亲仰仗父亲的鼻息生活,所以自从结婚,除了必要,他倒是很少主动回家的。
家里的老管家还是那么客气,见了他似乎非常高兴,有种看见救星的感觉,他当时不解,可进了房间看见父母,他就全明白了。
母亲端坐在沙发上,脚边有好几个被砸碎的瓷器儿,父亲站着,手指直直的指着母亲的脑顶嚣叫:“你干的好事儿!”在小辈跟前不给他面子,还反了她了!
“怕我拆你的台,你自己怎么不自重一点儿!”年轻的时候,她权当他血气方刚沉不住气儿,可现在呢,都五十几岁的人了,他不要脸她还想要呢?居然玩女人玩到让人家找上门,她就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拎不清的男人!
“你胡说什么?”林父爆炸,混到他如今这个位置,谁不是看着他的鼻息求生存,她倒好,年龄越大越不懂事儿,如果不是看她爸还有点儿人脉关系能用的上,这个家他早都不想回来了!
黄脸婆,有啥好看的!
“我告诉你,为官之道第一就是低调,像你这种乱搞迟早要出问题的!”明目张胆玩女人,还是一个圈子里跟许多有妇之夫有染的贱人,被人当面吹捧他觉得有面儿,他可知道,别人背后是怎么说他的?!
不要脸,玩弄别人剩下的n手货,他咋就那么开心呢!
缺心眼的东西,也不好好看看如今的社会新闻,多少当官的都是因为玩女人而落的马,没错,她亦知道这些年他手脚尚算干净,可保不住被谁顺藤摸瓜掀了老底儿,他怎么就不用用他那颗生了锈的脑袋好好想一想呢。
林妈妈一直觉得,倘若有人让你好看,哪怕你只是一点点小错,也必然会被揪着不放。
何况,这个该死的男人太过高调,从来就不知道收敛,得不到他就明抢,仗着自己有在这个城市能够吆五喝六的资本,根本不管人家什么来路都敢下手。
而这么多年,他得罪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多少人现在眼巴巴的想要抓住他的把柄让他完蛋,蠢货,以为别人当面溜须拍马背地里就会对他言听计从?
真是目光短浅的鼠辈,就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眼睛都瞎掉了,贴着这种贱人属性标签的混蛋,怎么混到如今这个位置而生存下来的?
不过,她倒是想看一看,嚣张了这么多年,他倒是能有什么好下场。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她早就受够了,可身为母亲,却又不得不替自己的孩子考虑,老大如今在部队上干的不多,可若是摊上一个被调查的老爹,仕途绝对会受到影响,这毋容置疑,所以她现在才不得不忍着恨跟他一而再三沟通,费心提醒他,并且亲自出手替他处理掉几个暗地里的小人物。
可他呢,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老子低不低调用不着你来教训,如果你他妈还想保留现在的体面生活,就给老子闭嘴!”林爸爸那么大年纪了被教训,被人训,想当然是极度的不爽。
“哎呦,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呢!”推开门就听见以上的对话,作为一个喜欢母亲比父亲多的儿子,必然会不爽。
老子?保留体面?
他妈妈的体面,可不只是仰仗着他的!
林爸爸一向喜欢老三,这时候看见他跟看见党中央似地,变脸好比京剧脸谱。
“老三,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快过来劝劝你妈,不知道在哪儿听了什么浑话,正瞎折腾呢!”林爸爸对林焱招招手,言下之意,交给你解决。
林焱对父亲的风流心里有谱,不是别人说,他自己就亲眼看见过,顶老不休的一老男人,但是他不想说,也不会在妈妈跟前提起。
“老妈你消消气,好端端的为旁人发什么脾气,容易长皱纹呶!”
林焱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想要劝母亲,谁知林妈妈一听他话,直接照着他的门面就扔过来一只茶水杯,“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这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么,你们是瞎了眼么,非得搞人家母女两个!”
林焱一头雾水,林爸爸青筋狰狞,面目可憎。
“你给我差不多行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爸爸装听不懂,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怎么回来的又怎么走了。
林焱皱着眉走到母亲跟前,问她:“妈,你是不是搞错了?”
原本林焱的意思是,自己,他跟老爹怎么就一家子一对母女了?他怎么没有明白老妈的意思?老妈你是不是想错他了,可听在林妈妈耳朵里变成了林焱在替自己的父亲说话。
“错什么错,让人都找上门叫嚣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到今天才明白,我是白活了!”
年轻,怀揣着一段美好爱情梦的时候被那该死的男人强占了贞洁,那个年代民风比较保守,所以最后不得不委身嫁给他,可该死的得到了却不知道珍惜,到处鬼混,处处留情,十年前那段算是最为轰轰烈烈,闹的最严重的一次。
现在想想就怪她太在意这张面皮,如果当时跟他掰扯清楚了,哪儿还有如今这么多破烂事儿,哪儿还有像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狗屁臭逻辑!
他们都知道她残忍,心狠手辣,连儿子们,似乎也因为十年前故意推那女人下楼导致流产而疏远了她。
可他们哪儿知道,倘若十年前她不下手,倘若不是他借着她的手收拾烂摊子,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哪儿还能有现如今的成就?!
都是不讲良心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林妈妈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回头又想起林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盘踞在娱乐版头条上瞎晃荡,一个巴掌重重的照着林焱的后脊背拍下去。
“你跟你那没良心的爹一个德行,我等着看你能折腾出个什么名堂!”林妈妈是气急了,所有人类,她唯独最讨厌李家那对母女,可她这不争气的儿子和他不要脸的老子,怎么非得跟那对狐狸精牵扯不清呢?!
“好啦好啦,我混蛋成了吧,消消气消消气!”林焱不会真跟母亲生气,他妈对他好,他知道。
他都这样说了,林妈妈还能说什么,自己的孩子,终归不会责备太多,所以人老祖宗不是说了,慈母多败儿。
“对了妈,李雨薇在吗?”林焱见老妈平静了,亮出自己这次回家的目地。
林妈妈楞了一下,皱眉,“下午我叫她过来,但早都走了呀!”看林焱脸色不对劲儿,怕是李雨薇根本没回家,因此跟着解释道:“跟然丫头一起出去的,不定两个人又去哪里疯了。”
林焱看样子接受了母亲的好意,脸色不再那么臭了。
“那我回去了!”林焱又陪母亲坐了会儿,起身说明要回自己的小家了,他要回家跟李雨薇算账。
林妈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母亲,她不会特别较劲儿跟儿媳妇儿吃醋,她看透了林父的丑恶嘴脸,所以比任何一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
“三林呐,你都这么大了,理论上讲妈妈是不愿意管你的,但妈要提醒你,好好对待微微!”既然当年执意要娶,总不会没有一点儿感情,真的别在折腾了,她身为母亲都看着受不了了,更何况身为妻子的李雨薇?都是人生父母养,太不把别人的感觉当回事儿,迟早有一天被别人同样反对待,自讨苦吃的人,是最不该得到别人同情和心软的。
“别再跟李羽西纠缠了,她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儿,心眼儿多,根本不如李雨薇的万分之一单纯踏实,三林呐,收收心,嗯?!”
母亲的话林焱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其一,他觉得自己对李雨薇好的过了头才惯的李雨薇现在慈禧太后的刁钻样儿,其二,他认为母亲因为李羽西母亲的关系对李羽西存着偏见,所以她说李羽西的那些话儿,林焱并没有完全听进去。
事实上林焱也讨厌李羽西的母亲,一个寡妇,死了老公就好好守她的寡,不安分守己非得往他们这个圈子里凑什么,前前后后,不知道跟过多少男人,可最终留下了什么?
怎么就不知道收敛呢,听母亲话的意思,十年的时间那女人似乎不曾长进,这是又跟父亲搅合到一块了,是吗?
可当真是犯贱!
后来,林焱无数次后悔今天没有完全听进去母亲的话,可后悔有什么用,自己作精自己折腾,自己就得背负起所有的后果,这个世界,每走一步路都是一个选择,每一个自己的选择都得自己面对伴随而来的结果,没有人有那个义务帮助你,都得靠自己!
同样放在感情上,没有人会选择站在原地一直等一个人,更没有人,受了伤害,却要无条件的接受原谅你!
林焱坐上车,没有着急踩一脚油门,而是先打一通电话给周子轩,他想要他帮忙调查李羽西母女这十年的经济状况,为什么突然回国,李羽西是不是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么可怜,那么悲惨。
虽然,母亲的话林焱没完全听进去,可,一个人如果一而再三的被别人质疑,那么这个人,多少是有些问题的,比如,莫名回来的李羽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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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偷听电话,自抠双目
事实上一开始,林焱对李羽西有过怀疑,可后来觉得无伤大雅,她能造成什么冲击,所以也懒的浪费那个人力物力在她身上,可现下的状况,似乎已然容不得他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论母亲这边还是李雨薇那边的态度,都是需要他认真考虑的。(.)
只是,当他给周子轩打电话剩下最后一个数字要拨出去的时候,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
因为他刚才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冲周子轩发了一通脾气,因为那家伙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对他说,“李雨薇不懂事。”
他气坏了,一脚踹飞了周子轩旁边的垃圾桶冲他发脾气,“你他妈的说什么呢,老子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评价了!”
周子轩似乎也火了,他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不满,半响,高举双手不打算跟他计较,说,“ok,算我多事儿,成吗!”
他知道周子轩的意思,因为之前去到公司,他和周子轩聊了一会儿天,周子轩明里暗里暗示他,李雨薇对人态度不好,可当时他没当回事儿,自己的女人,为什么要对别人态度好,可他没想到,周子轩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一再的提起这件事儿,那么,李雨薇不爱他这个事实,所有的人都看的很清楚,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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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终于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因为他找不到别的合适的人,所有能帮忙做这件事的人里面,他最为信任周子轩。(.好看的小说)
不过他也聪明的没有提公司的事情,好哥儿们,当然是吵吵闹闹也不会记仇的喽。
“嘿,我的万能特助,帮我调查两个人!”
周子轩在那边不出声,可林焱就是知道,等他说要求呢!
“你也认识的,李羽西,还有她母亲,查一查十年内的经济状况,国内跟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是不是一直在摩洛哥生活,过的如何,为什么会突然回国,李羽西是不是曾经遭受过多半年的非人折磨!”
林焱说完,周子轩这边还是不支声,但也同样没有掐断电话。
于是林焱又说:“越快越好!”
然后,周子轩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林焱因此知道,果然是好哥儿们,关键时刻就是能帮得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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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的第二个电话打给许怡然,好长时间没有人接,在林焱准备放弃的时候,许怡然把电话给他回了过来。
“什么事儿?”许怡然的声音有浓浓的鼻音,林焱楞了一下,据他所知,许怡然根本就是无敌女金刚,怎么可能会哭?
“微微,她有没有跟你在一起!”林焱终于还是忽略了许怡然的情绪,心想,应该是感冒了吧。(.好看的小说)
“她没有回家?”说完许怡然就后悔了,摆明了没有回去林焱才找到她这里的呀。
那么,出了什么事情么?
“不说了,我打她电话问问!”许怡然说完果断掐掉电话,李雨薇对她,可比林焱重要多了。
反手拨给李雨薇,响了两声之后电话被接起来,里头李雨薇的声音还算正常,“然然,怎么了?”
“林焱打电话打到我这里了,怎么回事儿,不是早都该到家了么?”许怡然有些着急,所以语速快了些。
可尽管这样,依然让李雨薇听出了她语气当中的不寻常,她没管自己的问题,而是反问许怡然,“你才要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儿,哭了?”
这么多年,林炎在她和许怡然的生活当中是个禁忌,她们都没有料到,打破这个忌讳的会是林炎的母亲。
“还好吗?”这样的关心太过苍白,事实上,今天从林焱老宅出来,李雨薇是准备跟许怡然醉一场的,奈何郑徐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就来把许怡然接走了。
“嗨,你还不了解我嘛,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觉得对我会有多大的影响?”许怡然死鸭子嘴硬,明明根本就过不去那个坎儿,可非得要装出没所谓的样子,自己什么都不说,最痛苦的当然也是她。
李雨薇对于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表示佩服,也不揭穿她,只和她约定,“今天太晚了,明天晚上出来喝一杯,叫上琳琳姐!”
许怡然当然满口同意。
许怡然没有告诉李雨薇,她之所以难过,之所以暗自垂泪,除了林炎这个死xue被人打中,还有一个原因,她和郑徐吵架了,不若往常那种简单的争执,之后他摔上门出去了,明明应该庆幸,应该觉得清静的,她却反常坐立不安!
李雨薇掐断许怡然电话的同时,林焱的电话打了进来。李雨薇被李羽西母女打正在气头上,想当然没有什么好语气,更何况好话,那是此刻绝对不会出现在跟林焱的这通电话中的。
凭什么呀,若不是他这个男人该死,她至于生气,至于跟人打架跌份儿么?
“哎呦,照顾老情人忙里偷闲,可还记得抽空关照一下我这个家里的黄脸婆呢!”李雨薇接通电话就阴阳怪气的说。
林焱气的磨牙,只恨不能咬死她,可想想,早晨是他对不起他,所以,忍了。
“在哪儿?”斜眼瞄了下车子里的时间,十点五十五分,好家伙,这个时间不回家是那样?还在生气?
不,不会的,她那个脾气,倘若还在生气,一定不会打电话让他去接她,而是干脆利落跑的不见人影然后让他满世界去找,这才是她的性子。
“你管我!”十点五十五分,距离她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好意思质问她在哪儿。
她看在妈妈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可是不代表还会有下一次,也不代表,她会像以前一样对他低声下气的解释。
“你管好自己的老情人别让她太嚣张就行,你管我不是闲的脑抽了么?”
林焱忍无可忍,拧着眉头炸毛了,“问你最后一遍,你现在在哪儿?”
李雨薇已经擦好了药水,并且按照医嘱咐等了二十分钟,刘医师不在,似乎是帮她取药了,拿到药水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在家呢,怎么着,鬼混够了,终于想起来家里还有个黄脸婆要应付了?”医院距离回家路程不远,应该很快就到了,所以李雨薇选择不说实话,省的越说越说不清楚,麻烦。
李雨薇说完,林焱没吭声便掐断了电话,一脚油门下去,直奔回家的路线。
收好自己的手机放进口袋里,李雨薇一抬头看见满脸严肃的江睿臣,给李雨薇吓的,差点儿当场失态跳了起来,“神经病呀,走路没有声音的!”
她还当这人已经回楼上病房了,怎么还给这里待着呢?!那么,她刚才那通电话,他也该听到了吧?
“偷听别人讲电话,什么毛病呀?”李雨薇愤愤不平的嚷嚷,眼睛瞪的大大的,满眼的不待见。
“对着墙角自抠双目,去吧!”李雨薇斜江睿臣一眼,眼前示意医院的墙壁。
061医院直面,你是李璇!
江睿臣因为医师的话,回头再联想到她小时候的遭遇,满心的同情,可现在听完李雨薇抱怨,却更像是逗趣儿一般的话之后,他就明白,倔强如她,恐怕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没有任何实际力量的同情,而他,除了跟她像往常一样正常相处,别无选择。(.无弹窗广告)
他冷静转身,根本就是懒的搭理她废话的样子。
李雨薇对着他的后背扮鬼脸,可才龇牙一半,他突然转身,瞧见她的表情,别着笑,冷冷声音道:“还不快跟上!”
李雨薇被抓个正着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继续完成刚才的动作,对着他的背影扮鬼脸,“还不快跟上!”并且,无言的学着他说话的样子,闲来无聊,自己跟自己玩儿呢!
两个人一起搭电梯下楼到地下车库,李雨薇原本是要拒绝江睿臣送她回家的提议,她完全可以打电话叫出租车的,没必要非得麻烦他。
只是江睿臣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投过来,一句自从两个人认识以来对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核弹一样投过来,瞬时将她秒的两眼冒星星。
江睿臣说:“你看我像是那种大半夜丢下女人让她自己回家的人么?!”
好吧,暂时给你一个有风度男人的桂冠!
可是,这跟她有毛关系呀?
罢了,他要表现他的绅士风度,那么她便给他一个机会,左右他还欠着她的,她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他却还没有对她说一声谢谢,正好用他送她回家这个举动来清算一下两个人过往的恩怨。
你来我往,两个人恩怨抵消,刚刚好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对了,虽然不是很想知道你的名字,不过倘若哪天在外面再给我碰上美琪,说不过去!”坐上车,想到上次遇见徐美琪的尴尬,李雨薇揪着额前一撮流汗把玩,一边询问江睿臣的名字。
江睿臣难得多话、臭屁,说:“想要问我名字,你大可以问的直接一些!”
李雨薇:“…。”二大爷诶,你要不要这么臭不要脸啊!
不过李雨薇并没有认真反驳她,因为她此刻只需要一个结果,不关心过程是怎样。
“江睿臣!”江睿臣低沉清越的嗓音在车厢内响起,宛如叮咚的小溪水,清澈而打动人心,“长江的江,睿智的睿,功臣的臣!”
“ok,记得了!”自始至终,李雨薇忘了问,江睿臣究竟怎么知道她名字的,有的时候,她真的是一个非常粗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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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卡宴在一望无际绵延的柏油路上疾驰,两排橙黄色的路灯像是自己长了脚,飞快的后退,远离车声尘嚣。
林焱打开车窗,左边的胳膊撑在车玻璃之上,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动作率性却不失性感。
眼看白色的别墅就在眼前,远远的一道车灯的白光迎面朝林焱投射过来,这一片是别墅区,一家跟一家相隔不算近,平常倒是极少碰见别人的。
所以等那辆车子靠近,林焱透过车窗户看了一眼。
十月份的夜晚已经很清凉,那男人同样开着窗户,一只手掌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架在车窗的玻璃上,那人似乎对他也有好奇,眼睛正看过来。
正是刚刚把李雨薇送回家的江睿臣。
两个人四目相对,眸底无波,心底却有浓浓的暗涌叠起。
是他!
这是两个人脑海当中迸发出的第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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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回到家,弯腰正换拖鞋的时候,听见从院子里传来的汽车熄火的声音。
李雨薇连忙加快换鞋的速度,开开客厅所有的灯,一溜烟跑到沙发上端坐,手里捧着马克杯,装模做样的喝着牛奶。
没有想太多,就觉得骗他说已经回家了,倘若再给他看见刚进了门,面子上不太好看。
林焱熄火下车,望着一瞬间亮堂堂的房子,不由勾起嘲讽的唇角,“真是个会装模做样小东西!”
但不可否认,她的行为有一点点取悦了他,好歹还知道要哄哄他,早晨要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多好,根本就不会上赶着发生后来那些糟心的破事儿嘛。
“呦,终于舍得回来了!”李雨薇捧着茶杯装腔作势,因为早到五分钟的缘故而沾沾自喜。
总算没有失去对他冷嘲热讽的借口,李雨薇如是想!
林焱弯腰换着拖鞋,冷嗤哼笑,“这话应该说你自己吧?!”他是男人,回家迟一点正常,她一个女人怎么跟他比。
李雨薇哼哼假笑:“话儿说谁不重要啦,就是有点儿好奇,今儿见老情人还开心么?”她其实想试探,李羽西有没有告诉他,她去医院的事情。
有一瞬,林焱的火气汪汪的往脑顶窜,握拳忍住,但也仍然没有意识要跟她说点儿啥。
左右西子姐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他不可能完全不搭理她,更何况现在是他们俩的确对不起她在先,所以他去不去医院,没什么好解释的。
“这话该问你吧,老情人的怀抱还温暖吗?!”她没有为人妇的自觉跟许泽润抱在一起,有什么立场质问他和西子姐,他和西子姐之间可没有她和许泽润那么腻歪的过往!顶多他就是以前挺喜欢西子姐,但现在都过去了,可她呢?
阿泽哥哥,是吗?
“你什么意思?”好不要脸,明明就是他跑去医院见老情人,没有作为人家老公的自觉,怎么有脸把shi盆子往她脑袋上乱扣。
“我告诉你姓林的,我还没死呢,想轻而易举托老情人上位,你做梦去吧!”虽然倍儿嫌弃他,可怎么着也不能让李羽西母女太称心如意,敢打她,她便死拧,不让位置,看他们两个一对贱人怎么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焱炸毛,“我也需要提醒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外面给我乱搞,不然不会有你的好结果!”
李雨薇暴走,手中的马克杯重重摔下来砸在茶几上,“林焱你还要不要脸了,嗯?是谁三天两头跟嫩模明星上娱乐新闻给我搞花边儿,又是谁特么天天待医院陪老情人,你还当真以为我是个木头,好欺负?”
嘿,他还没提她跟许泽润胡混,她倒是有理了,“说的那么好听,我至多也就逢场作戏一下,你呢,想旧情复燃么?”别以为他不知道以前她跟许泽润走的近,玩的很好,他不说当他什么也不知道,傻子好玩儿呢!
旧情复燃?他在说他自己吧?!
“想复燃你燃你的去,别引火自焚就行,你找那么多借口作死呢!”李雨薇梗着脖子叫嚣,烦死了,狗屁事情怎么那么多,糟心!
林焱终于怒了,扬手将早晨带给她的衣服朝她扔过去,他作死了才要听保姆的话给她拿衣服,如果不送这个衣服,他也不会上赶着看见让他那么痛心的一幕了。
“李雨薇你不要得寸进尺!”他对她已经够好了,什么事情都向着她,她还想要怎样?!想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那可能么,这个世界,百分之五十都是女人,谁能逃得过跟异性接触的定论呢。
“这话也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李雨薇忽的从沙发上蹦起来,再给她这么作死的折腾,她还不奉陪了呢,什么乱七八糟的,闹心死了!
林焱大步跨过去,气的都想揪起来李雨薇揍一顿了,可才凑到跟前,手都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发现李雨薇的脸不对劲儿,仔细看,似乎隐隐约约有五个搞笑的巴掌印子。
“脸怎么了?”林焱忽的双手捧起李雨薇的小脸儿,浓浓的眉宇纠结在一起,“谁揍的?”
李雨薇别扭的歪着脑袋躲开林焱热乎乎的爪子,“怎么着,又想打我!”气势冲冲的跑过来是怎样,又想揍她一顿么?胆敢再碰她一根手指头,她绝对会跟他拼命。
林焱僵滞瞬间,他还以为她把早晨的事儿忘记了呢,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重新捧起她的脸儿问:“谁打你了?”胆儿肥敢动他的女人,活儿腻味了吧?!
李雨薇死也不说,如果让他知道她去了医院,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
“不小心撞到了,没人打我!”李雨薇执拗的说。
林焱气的当真想掐死她,当他是瞎子么,看不见她脸上的五指山。
“你他妈快点告诉我,这脸是怎么回事儿!”林焱气的跳脚,该死的女人,不知道适当的撒个娇,不要那么倔会显得更可爱么?!
李雨薇这次却被他吓了一跳,委屈的眼泪扑簌扑簌就掉了下来,跟破了闸的水龙头似地,关都关不住。
“你凶什么凶!”李雨薇两手推搡林焱,“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变成现在这神经病的样子么?”以前只是胆子小,见不得太大的动静,现在都变的一惊一乍了,她也作死的难受好不好。
以前许泽润是哥哥,看见他跟别的女人滚在一起她恶心的十年没怎么搭理他,现在他是老公,明明知道他跟不同的女人有染,而且他的老情人也回来了,她却没有办法干脆的一刀两断。
虽然无数次用不想李羽西母女得了便宜而自我催眠,可心里真正的想法只是那样么?
她明明就是舍不得,即便伤心绝望也不舍得真的跟他闹离婚,她甚至检讨自己,都是自己没有与时俱进的问题,因为跟不上他阔步往前的步伐,所以两个人才总是吵架,她还曾一度想要出去找工作让自己充实起来,如果她跟上了他的步调,两个人关系也许就缓和了。
没出息成她这个样子,她都没脸在这个世上活着了!
可他是怎样对她的,变本加厉越折腾越厉害不说,根本还一点儿都不了解,不知道她的改变有多么辛苦,动不动就对她发脾气,今儿早晨还动手推她,她烦心死了,她想要彻底的跟他一刀两断,可是,怎么就不能有出息一点呢?!
林焱傻住了,李雨薇是很少掉眼泪的,这么多年即便两个人闹的翻天覆地,她每每不是口齿伶俐气死他,就是端着冷脸憋死他,从认识她到现在,他就没有见她掉过眼泪。
于是心软的一塌糊涂,所有的过往也不想再去计较了,他拉着她的胳膊抱住她,除了认错,没有别的想法和应对之策,“好好好,我错了,我不应该凶你!”
李雨薇的眼泪更加来势汹汹,她伸手推开他,“说的那么不情愿,林焱你混蛋,你就知道纵容别的女人欺负我,我讨厌你!”
林焱黑线,他什么时候纵容别人了,他自始至终最为宽容对待的就只有她好不,怎么能那样的不知足呢?
但他不说破,好脾气的哄着她,“好了好了,我错了,别哭了成吗?”
总是期盼着她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对他低头,拿出她女性柔美的一面对待他,可当她有一天她变的柔软,掉下那一串串晶莹的珠泪,他就知道,她就是她,无论固执倔强还是神经兮兮的跟他吵架,这就是她,她这么多年没有改变过,而他喜欢她的心情一如当年,就是这样一个她,所以,他干嘛还要故意挑刺儿呢?
其实,他应该才是最看不惯她眼泪的人吧?!
现在回头想想,跟她较劲儿这么多年,有什么意思,左右喜欢的就是这个她,管她是不是倔强的要死,管她是不是全身都是毛病,就是喜欢,何必找茬儿让她改变呢!
林焱弯腰在茶几上抽面纸,笨拙的给李雨薇拭泪,语气是结婚七年难得会有温柔,他说:“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都不对你凶了,好吗?”
李雨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眼泪就一直往下掉,她不想,可是忍不住。
“男人的话如果能信,猪都能上树,你就不是个好东西!”她当年就是相信了他对张嵩研说的那段话,而他在学校风评又一直很好,所以她自以为是的认为,他能够给她完美梦幻般的爱情,更重要的是,他能够给她一个家,一个避风的港湾,能让她有安全感。
可是她错了,她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为何结婚之后他跟变了个人似地,整天瞎混让她伤心。
林焱都忍不住要佩服李雨薇了,哭成那样儿,居然还头脑清晰不忘挤兑他。
“成,我不是好东西!”他本来也不是东西好吗!
李雨薇闻言破涕为笑,又觉得不能上他的当,总那样花言巧语骗她,太坏了。
于是,小脸儿再一次绷住,一时僵在哪儿,又哭又笑,看着好玩的很。
“瞧瞧你,小脸儿哭的跟花猫似地!”林焱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怎么跟小孩子似地,说哭就哭!”
话儿虽这么说,可林焱其实倍儿有成就感,因为每当她笑的时候,就代表上一秒已经变成了前尘往事,都过去了!
不过这次,林焱想错了,因为李雨薇只是暂时没有完全想明白出路,所以并不代表李羽西什么的,种种过往已经全部忘抛诸脑后了。
“来,让老公给你找点消炎药,瞧瞧这小脸儿红的!”林焱说完揉了一把李雨薇的脸儿,转身去找家庭用的医药箱了。
李雨薇暗恼自己好骗,但心里却愈发坚定,她这次不会退缩了,倘若他不知悔改还是像以前一样瞎混,她绝不会放过他。
林焱大学三四年级,有很大一部分时间在部队瞎混,偶尔也有野外训练什么的,所以对一般的伤口处理很有一手。[]
他用棉签沾上消毒水,说:“可能有点儿痛,你忍着点儿!”
李雨薇怕疼,想要闭着眼睛又不放心,还得张着,所以把脑袋使劲儿往后仰,一副怕怕的表情问:“这什么东西啊!”
林焱晃一晃药水瓶子,“消毒用的,唇角有点小伤口,不消毒怕会感染!”
李雨薇一巴掌拍掉,“在医院处理过了,所以只要涂点消炎药就行了!”都是刘医师告诉她的,不过药水似乎放在江睿臣车上没有带回来,该死的。
林焱一僵,“医院?”去过医院了?什么时候?“哪家医院?”
李雨薇瘪着嘴装死不说话。
林焱倒是讲信誉,这次,虽着着急却没有凶她,只是啧啧两声,“问你话呢,舌头被野猫叼走了?!”
李雨薇见瞒不过,也就照实说了,本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又不是她试图破坏人家家庭。
“就你家老情人那家医院!”真是倒霉,她是傻了才跌份儿跟她们一对贱人打架的,后悔的要死!
林焱英俊的脸风云色变,黑沉沉的压着怒意。
“怎么着,怕我让她不痛快?”李雨薇瞧见他的表情气结,随手抓起一个药瓶子砸到林焱脸上。
“你走开啦,担心她你去找她好了!”在她这里装什么样子,当真以为她是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么?!
林焱也怒了,一只手抓住李雨薇两只张牙舞爪的小爪子,咬牙切齿的说,“李雨薇你给我差不多就行了!”他最讨厌别人对他摔东西,胆儿忒肥了!
“还差太多呢,你都不让我好过,我为什么要让你痛快!”想的美,她才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呢!
“所以说,你去找西子姐打架了?”林焱这时候也大概推测到了事情的经过,反声问。
李雨薇觉得没什么好隐藏的,就承认了,“对!但是林焱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不让你去医院找她!”
林焱所有的表情一瞬间变的平静,跟人工湖里的死水似地,没有一丝波澜。
他一点一点寻思李雨薇的话,终于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哎呦,李雨薇你这是吃醋了么?”林焱笑的贼兮兮的问。
李雨薇囧,她表现的不够明显么?不管这次还是以前,虽然没有承认过爱他,可她会因为他的绯闻而难过,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她很在意么?
“少自恋!”但是李雨薇就是死倔不承认,“我犯得着么,三天两头都能换一个女人,我怕把自己酸死,你瞧着我像是那么缺心眼的人么?”
林焱当没听见,左右自己被取悦了,再说什么都无所谓,他统统听不见。
抬起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挲李雨薇留有手指印子的地方,心有些痛,嘴上却充满恶意,“你就这么点儿本事?”被别人呼巴掌,真是不给他长脸,“怎么不把平常对付我的段数拿出来,你不是对我挺多花样儿,怎么丢脸给人打了脸!”
李雨薇:“…。”你大爷,她也没手下留情好吗?
“她们也没有讨到多少好处!”她也不是怂包,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凑过去给人家打。
她们?就是母女两个都参与了?
林焱面儿笑的特别温和,从来没见过他那样温柔的笑,他一边给李雨薇擦消炎药,一边忽悠李雨薇,“自然,这我相信,你本来就是个泼妇嘛!”
套到自己想听的事实,林焱情绪还不错!
李雨薇:“…。”
你才泼妇,你全家都是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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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在睡哪个屋的问题上,李雨薇深刻的认识到,林焱货真价实是个无赖。
事情是这样的,林焱很是温柔的替李雨薇涂了消炎药,可李雨薇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洗澡,不管不顾林焱的黑脸,跳起来自顾自的跑去了客房。
李雨薇别扭性子,觉得,在自己没有掰扯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之前,不能跟林焱有过份的亲密关系,因为那样只会降低本来就不高的智商,让她变笨,从而变的跟以前一样,只会跟着他的思路往前走。
林焱气结,想想也成,他倒要看看,她洗完澡还能给他找出什么理由躲着他。
所以林焱自己也主动去主卧冲了个澡,出来没看见李雨薇,把电话拨给周子轩,“除了早晨李羽西的资料,我还要一个人的,要快,越快越好!”林焱一边说话一边用另外一步手机把要调查江睿臣背景的医院通过传资料的方式发给周子轩。
周子轩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估计是抱怨傲娇之类的话,总之后来就听林焱挑眉应承,“成,这段时间过去给你放长假!资料我已经传到你邮箱了,你等下看,私底下进行,ok?”
林焱掐掉电话,大剌剌的靠着床头看了会书,李雨薇不知道磨蹭什么,始终没有回卧室。
林焱跳下床跑去客房看,一看,火大了,幼稚不幼稚,锁门了?
林焱啪啪啪敲门,“李雨薇,你死里面干嘛呢?给我把门开开!”
李雨薇用棉被把自己裹成蚕蛹宝宝的样子,滚着圈儿在大床上折腾了一会儿,对着门外喊叫:“我先睡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把自己的脑袋吊在床下,脚丫子搁在床头的位置,整个人悬着,屋内所有的东西在她眼中呈现倒立的状态。
林焱鼻子都要气歪了,这怎么说一出是一出,不是都和好了么,这又是作精什么呢?
咚咚咚砸门,声音很大,可想那是用了自己许多力气的,“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信不信我把这门给砸了!”
信,她当然相信,他跟个二货似地,她完全相信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李雨薇跳下床给林焱开门,只留个脑袋出来,大眼睛谄媚的望着林焱,“我怕你打我,所以今天晚上分开睡!”
李雨薇知道,早晨发生那种事儿,除了她不痛快,在林焱心里绝对也有个疙瘩。
她最懂得什么时候什么话可以噎的林焱无话可说,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她不得不有意让他难堪。
果然林焱的脸当下就歪了,可他并没有因此退却,反而大剌剌的走进房间。
“说什么呢?”林焱挤开门口一堵墙似地挡着的李雨薇,说:“早晨那是一场意外,你把它从脑子里面擦掉!”一边说着话,一边四仰八叉躺在大床上嘀咕,“本来脑容量也没多少,你总是记着无关紧要的,怪不得那么笨!”
李雨薇:“…。”该死的说谁笨呢?!
李雨薇怒目相斥,试图用眼神秒杀他。
但林焱皮粗肉厚的,根本不关痛痒,他反而望着她的小眼神傻乐,而后抬着胳膊拍拍一边儿的位置,“过来睡觉,傻愣这想干嘛?”
李雨薇:“…。”要不要这么无赖呀,她不是都说了,不愿意跟他一起睡。
林焱多余的话不说了,直接探臂过去抓着李雨薇的胳膊把她按床上,“睡觉!”困死了,好久没有睡一个舒坦觉了。
李雨薇乱动,一会儿嚷嚷这里痛,一会儿喊叫那里不舒服,林焱被折腾的够呛,她毛毛虫似地一直动,他是个正常男人,很难把持好不好。
“有胆子你再动!”林焱半搂着李雨薇,用一条胳膊撑起脑袋瞪李雨薇,李雨薇嗔着圆滚滚的大眼睛装可怜,林焱瞬间化成一滩烂泥,“快睡觉,不然我不保证做点别的,比如睡前运动什么的!”林焱眼泛淫光吓唬李雨薇。
李雨薇一秒钟之内合上眼脸表达自己嫌弃他的决心。
林焱心底叹口气,拍一把李雨薇的屁股,“一笔一笔的帐我可给你记着呢,别以为躲过这次就没事儿了!”他指床上运动。
李雨薇当自己耳鸣了,没说话。
很快,两个人便约了周公下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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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早的阳光懒洋洋的在房间里铺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先后张开眼睛,李雨薇睡的迷糊,样子看上去有些傻傻的,林焱失笑,在她脑门上morningkiss,然后道:“早安!”
李雨薇楞了一下,忽的从床上弹起来,不行,以策安全,她还是离他远一点儿比较好。
她还没想明白呢,可不能免疫力太低跟着他的思路往下走了,人生的路她才走了三分之一,如果一直这样纠结闹心中前进,她肯定会提前寿终正寝。
林焱以为她不舒服,跟着爬起来,刚硬漂亮的下巴抵在她纤细的肩膀上,问:“怎么了?”
李雨薇巴掌招呼,排开他,“睡醒了就去上班!”没事儿还是不要总是在她眼前晃,看着碍眼的很。
话落,李雨薇自己跟自己怄气,气呼呼的跳下床,暗恼自己,没出息成这样,能做成什么事儿,嗯?
林焱噌噌鼻尖,很小声的嘀咕:“脾气越来越坏了!”
据说怀了孕的女人脾气会变的古怪,这,不是有了吧?
早餐依然是钟点工做的,李雨薇没心情,也没那情趣要给林焱做早饭。
两个人在餐桌上,李雨薇想自己的事情,林焱因为有自己的揣测,所以时不时的会用眼尾瞄一下李雨薇。
然后心里坦然,如果有个孩子,最好是像她的女孩儿,其实也不错。
林焱吃饱了放下碗筷,用面纸擦了擦嘴角,而后腆着脸凑到李雨薇脸颊上亲了一下,“晚上见!”
原本都起来要走的人了,林焱突然回头,挑眉,似乎挺高兴的对李雨薇道:“晚上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李雨薇:“…。”吃错药了吧?
摇头,莫名其妙,突然犯什么毛病?!
林焱微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那种。
“那好吧,你在家好好修养身子,我下了班会尽快赶回来!”林焱的话。
李雨薇:“…。”他表情跟吃了一坨那啥玩意似地,她表示绝对的震惊,货真价实。
可实际上,林焱并没有出门就去公司,而李雨薇,也并没有因为林焱的话选择待在家里一整天。
所以他们没有像林焱想象的那样,晚上相见,然后来个烛光晚餐什么的增加情趣儿。
而且,他们再次见面的地点,是双方都没有想到的,在市医院十七楼的电梯门口,而这一次的无意的碰面,之后伴随而来的一系列措手不及的选择,李雨薇表示,过程憋屈了一点儿,可也正是因为这个悲剧的过程迫使自己做出重要的选择,而后,生活豁然开朗,顺风顺水,其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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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背过李雨薇,脸上的表情风云色变,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悲壮感觉。
想当然林焱并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调转车头去了医院,他需要搞搞清楚,昨天李雨薇在医院里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羽西和她那个老妈,居然动手打人,谁给的胆子?
林焱赶到医院,病房里,李羽西的伤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尽管,因为李雨薇的话他有过思想建设,可看见李羽西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像是得了很重很重病的样子,林焱终还是吃了一惊。
李羽西的妈妈坐在病床前用手帕拭泪,林焱推开病房进来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眸底的恨意那么显然易见,可她却并没有开口说半句话。
想当然她脸上的巴掌印子,因为这次抬头,也没有错过林焱的眼睛,于是,林焱寻思了一晚上躁动的心情,莫名其妙受到安抚。
李羽西正在睡,林焱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儿疑惑,即便打了一架,也不至于变成眼前这个样子吧,这…怎么像是病危前的样子呢?!
林焱不想跟李羽西的妈妈说话,于是跟进来时候一样,悄无生气的再次退出病房,去到郝医生办公室,询问李羽西怎么一回事儿,看着不太对劲儿。
郝医生深深的叹口气,试探问:“令夫人昨天来医院的事情,三少知道吗?”
林焱点点头,难道,李羽西如今这个脆弱不堪的样子,真的跟李雨薇有关系?
郝医生因为林焱的回答松了一口气,继而道:“李羽西小姐以后都不能再生小孩子了!”
林焱像是被雷劈了,嗔目结舌,一时半会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郝医生为难,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因为他着实的摸不透林焱的心思。他知道林焱有老婆,所以李羽西被他那般用心的送来之时,他原本以为,李羽西对林焱是不一样的,他应该很重视她。
可当他昨晚被护士的电话急急召回医院,给李羽西检查过身体,又断断续续的听了她们讲叙病房发生的事情,他不敢再有以前那种想法了。
像林焱这样的男人,他若当真把一个人护在羽翼下,那么昨天那种事情,是决计不可能发生的。
所以,他到底该不该说,他太太踢得那一脚非常的严重。
“怎样?”林焱见郝医生要说不说很是为难的样子,凝眉发问,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么?还是,还有发生了什么他不了解的状况么?
“我很抱歉,因为昨天病房里的争执,让李羽西小姐受了伤!”郝医生最后选择了比较折中的说法,只道因为争执,并没有说因为李雨薇一脚刚好踹到了李羽西子宫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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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吃完早饭,回房间换衣服,然后给自己化了一个淡淡的妆,人家都说,女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门散散心,心情会变的很好。
李雨薇听了进去,她这几天心情实在是糟糕透了,她要把自己打扮漂亮,跟许怡然和陶琳琳喝茶聊天,也有一段时间大家没有见过面了,是时间大家好好聊一聊最近在各自身上发生的事情,而后相互吐吐槽,让各自的心情能稍微好一点儿!
李雨薇心里想着事情化好妆,换了一条平常很少会穿到的裙装,及膝的收腰粉裙,蕾丝的娃娃领子,衬得她娇俏减龄,皮肤愈发白皙透明。
对着镜子最后看一眼,拿好手提包刚要准备出门,手机的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李雨薇原本不打算接通,可耐不住那边一二三遍的打过来,于是耐着性子接通。
“你好!”
“是我!”江睿臣悠扬如提琴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李雨薇耳畔,李雨薇顿时傻眼凝眉,“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江睿臣挑眉:“难道不是你主动告诉我的?”
李雨薇诧异,是吗?她怎么完全忘记了有这种事情?
罢了,跟他掰扯这个有什么意思,左右是已经知道了,即便掰扯出来个结果又有什么意思,总不能因此换一个手机的号码。
“找我什么事儿?”李雨薇突然很想去市图书馆找本书,是以前徐爷爷推荐给她看的,后来因为种种的事情她给淡忘了。
江睿臣闻言,一瞬间声音变的一板一眼,他正色道:“我外公想见你,等下你有时间过了一趟好吗?”
他多少了解她,知道她吃软不吃硬,而他现在算是求她,所以语气是带商量的。
李雨薇楞了一下之后撇嘴,“不去!”谎言就是谎言,迟早有一天会被揭穿,这种负面的情绪,还是就此结束的好。
说完就要掐断电话,却被江睿臣急急透露给她的下一个信息而惊得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李璇,十六岁之前生活在v市!”这是江睿臣抢在李雨薇挂电话之前的话。
李雨薇闻言,脑袋里面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那种数九寒天被关在地下室,几天吃不上饭的寒冷饥饿感霎那间席卷四肢百骸,她瑟瑟发抖,脸色顿时白刹刹的一片苍白。
“抱歉,我无意撕开你的伤疤,更不认为知道你的过去是我能够对你为所欲为提意见的把柄,但我仍然要郑重的拜托你,请你来见一见我的外公!”
李雨薇一时间的空白让江睿臣深感抱歉,他小时候不止一次两次见识过她的凄凉身世,如今这么堂而皇之的戳她的伤口,他同样感到难过。
李雨薇浑身都痛,仿佛皮鞭一下一下抽到自己身上皮开肉绽的感觉,两排洁白的牙齿瑟缩,碰到嘴唇,紧紧咬住。
那段被她刻意遗忘的过往,结了疤,胀了脓,如今突然被翻开,血淋淋的张开了它狰狞的獠牙,一下子吞噬了她辛苦积攒的生活勇气,她好难过,呼吸困难,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憋闷,痛苦,而无所依。
“我很抱歉…”李雨薇的沉默让江睿臣一瞬间顿悟,他做错了,大错特错!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徐爷爷…我外公,他很想见你!”江睿臣原本就只是想告诉李雨薇这句话,可不知怎么,嘴巴突然不受自己控制,一部分带着试探,一部分包含逗弄,掀老底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
李雨薇走神的厉害,对江睿臣的话似懂非懂,一双漂亮的眼睛血红,脸色白刹刹的,嘴唇因为紧咬,有些泛红的血污,看着特挠心。
可忽然,她脑筋清明了,她松开紧咬唇瓣的牙齿打起精神,问:“你说什么?”她朦朦胧胧听见徐爷爷这三个字,“徐爷爷在哪里?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下落,你告诉我,拜托你快点儿告诉我!”
李雨薇从一开始的精神以及声音恍惚,到后来的近乎歇斯底里,一丝一毫像是钢针,不偏不倚戳进江睿臣的心脏,一种她痛他也痛的感觉油然在胸腔燃起,很是莫名。
“你先别着急,外公在医院很好,我这就过去接你!”他知道如今这种状况她一定会过来医院看外公,他不放心,她状态那么差,他怕出什么问题。
不由暗恼,他这样算不算卑鄙戳她伤疤?!
李雨薇没说话,直接掐断电话奔跑下楼。
她几乎很少开车,因为不分场合爱走神的毛病,林焱发现后从来不让她碰车,她也因为有一次几乎撞在了大门上,而不再有胆子开车了。
可现如今,她完全忘却了这些事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见徐爷爷,徐爷爷病了,上次看着,似乎状态不怎么好!
江睿臣实在放心不下,一边重播李雨薇的电话,一边搭电梯下楼。
两个人在李雨薇家门前那条长长的柏油路上相遇,江睿臣没打算喊住李雨薇,继续将车子往前开了一点,而后强势扭转车头,一路跟在李雨薇后面进了医院。
医院的走廊,很长很长,阳光穿透末端的窗户洒进来,改变不了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格调。
头顶的节能灯长年累月亮着,照在人的脸上白花花的一片光影,可无论是谁,亦没有办法真的喜欢上这个地方。
人来人往,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却残忍的没有办法可以坦然的应对!
电梯在要去的楼层向上再向下,微微晃动,铝质的门缓缓向两边打开,李雨薇和江睿臣一前一后走出来。
李雨薇脚步匆忙,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徐爷爷,她此时此刻看不见任何人、事、物,更加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声音。
直到胳膊被人狠狠地抓着,她方才缓过劲儿,缓缓回头,眸底男人的脸,火气弥漫,气冲冲的样子,这张脸,不是此刻自己想要看见的。
正是一早告诉自己,要去上班的林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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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子是知道能v之后用了晚上的时间赶出来的,如果有什么前后突槌的地方,大家一定要给火火指出来噢!
不出意外,明天离婚,或者后天!
群么么!
062一组照片,一场交易
李雨薇失魂落魄,跟没有心的破布娃娃似地,一路来到医院,谁也没想到,会在电梯的门口遇上一早去上班的林焱。
“你又想干嘛?”林焱好不容易接受了李羽西不能生的现实,然后一直待在病房里开导李羽西,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不要跟李雨薇的粗心大意计较,他会给她钱,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只要她们母女放弃起诉李雨薇的这个决定。
真的不容易,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让李羽西的妈妈松口,而后答应他会好好考虑考虑,而刚好这时候周子轩的电话打了进来,说找他有重要的事情,他于是从病房内出来准备去公司,可是没曾想,在电梯门口撞见了似乎火烧屁股的李雨薇。
他以为她又要来找李羽西的茬儿,预备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敲晕了拉回去,真是够了,最近做事儿忒过份,三天两头能给他折腾出来一堆的烂摊子让他给她擦屁股。
可谁知,人家压根儿没有看见他,急匆匆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更让他生气的是,跟在她后边的男人,不是跟她在咖啡店传绯闻,并且昨天送她回家的男人又是谁。
此刻的李雨薇,心里除了徐爷爷没有别人,她不辩解,更加不会对林焱解释,因为没有必要,那种深入骨髓的相依感情,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懂得。
她无神的视线盯着两个人相交的手臂,而后冷冷的声音对林焱道:“放开我!”
此情此景,林焱哪儿能如真的她所愿,他已经受够了因为她的胡闹而拉下脸拜托李羽西母女的窘况,所以从此以后,他要看紧她一点儿,别在给他找麻烦了,真是够了。
“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又要去找西子姐麻烦?”他强压着满腔的怒意问她,算他拜托她了,西子姐已经很可怜了,放过她吧。
林焱一边说,脑筋一边高速运转,他告诉自己,倘若得到她的答案是肯定,那么毫无疑问,他绝对会将她敲晕而后拖走。可是他忘了问自己,如果得到李雨薇否定的答案,会怎样?
李雨薇赶时间,她有好多的疑问要去问明白,她想念曾经那个胖胖的憨厚老头,非常想念。
所以此刻,她无暇顾忌太多!
“林焱你松开我,我给你保证,从今往后,我但凡对你的一二三四号情人多问一句,我抠了李字儿跟你姓,如果你实在还是不满意,我抠掉我的两只眼睛,成吗?!”李雨薇边说,边一把甩开林焱的手臂,“所以你大可以随心所欲去折腾,我自此闭嘴,再也不会过问关于你的任何事情!”
话落,转身便要离开,被林焱快一步一把抓住。
她这话什么意思,林焱双眉隆成小山的形状,心里的郁闷以及怒火如破茧而出的笋儿,噗呲噗呲一节高过一节。
“你有胆子再给我说一遍!”林焱真生气了,一路长大,顺风顺水,嚣张惯了的他,没有办法忍受她的莫名指责,她算哪根葱,凭什么对他如此嚣张。
“我告诉你李雨薇,不要把我的宽容当成是你得寸进尺的资本,没有谁会一直包容你,你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林焱一直觉得,李雨薇不知足,不识好,总是无端挑战他的耐性。
李雨薇不由就想冷笑,事实上她也那么做了,她反唇相讥,“那我也告诉你,不会有人永远站在原地等你,所以,大家彼此彼此!”
说完再一次甩开林焱的手臂,掷地有声道:“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是去找你口口声声护着的那个西子姐,所以你大可以放心。还有,你的牢骚不满要么等我回家再说,要不现在敲晕我!”
李雨薇记得,上次看见徐爷爷的时候他很瘦很瘦,而倘若不是得了什么大病,怎么可能从一个胖胖憨憨的老头儿变成现在的骨瘦如柴连她也尚且没有认出来的模样,她有太多的疑问,不管七年前亦或是如今,任何一件,都要比跟林焱在这里吵架来的更有意义,也是对她来说都要重要许多许多倍的事情。
林焱磨牙:“别以为我不敢!”一边说一边硬要拽着李雨薇离开,李雨薇拼命挣扎,“林焱你放开我,不然我会恨你,你现在马上给我放手!”
林焱:“…。”
停住脚步,望着李雨薇冷冷的邪笑,“恨我?”一指头点到李雨薇的脑门上,“你想清楚了么?”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但晚上回家我会讲清楚!”李雨薇退一步,态度挺好的说。
林焱身后靠着电梯门边的大理石,眼神邪佞,不肯退步,同样的掷地有声,“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给我回去。二,再也不要回去了!”
纵观过往,林焱断定,依照李雨薇的个性,会毫不犹豫的跟他离开。
他不确定她是否跟眼前的男人有关系,但孰轻孰重,他想,她尚且能够分辨,而如果她现在跟他回家,所有的事情,他会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是,林焱终归是打错了算盘。
江睿臣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林焱,看他们争执、吵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他递给李雨薇一个眼神,言下之意,你暂且跟他回去,而后,他转身要去到病房看外公,外公一早状况不太好,他们一家一度接到一声的病危通知书,不然他也不会出馊主意威胁李雨薇过来医院。
其一是外公想要见她,图一个安心,其二,他算了解她跟外公一段过往的惟一一个人,他知道外公对李雨薇的意义,他不想她留下遗憾。
可谁知,他才走开一步,李雨薇忽的伸手拉住他。
小手紧紧的揪住他的袖口,像一个害怕被大人丢下的无辜小孩儿,她说:“你先别走!”
江睿臣有些头大,一边是那个男人虎视眈眈的凶蛮,一边是她焦急的脸儿,他没有办法,只好开口:“你先跟他回去,外公的事情我们等一下再说,好吗?”
江睿臣想,这应该算是此刻对她最好的结果。(.无弹窗广告)
纵然,在听了昨晚刘医师的话,在听见昨天她的电话内容,在瞧见此刻男人跟她说话的嚣张态度,他有太多的不满,对她的处境有许多的担心,可毕竟那个人才是她最亲,法律上关系最为亲近的人,他认为,此刻他们应该心平静气的坐下来谈一谈,而不是,丢掉所有的情分,只是为了吵架而吵架。
外公虽然重要,可倘若让他知道知道了现在的状况,也必定是会同意他的决定的,毕竟,她还有大把的时间要跟这个男人待在一块儿,她的未来,跟眼前的男人关系最紧密,而并非他们这些对她而言是外人的人!
李雨薇不愿意,摇头,她心思其实很单纯,她能安然的活到今天,都跟徐爷爷曾经的关照以及开导有关,上次她看见他,他的状况并不好,她当时刻意忽略,单纯的不想跟江睿臣一起做戏欺骗和善的老人家,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外公,竟然就是她找了好多年的徐爷爷。
所以李雨薇此刻的心里,无论任何人任何事儿,统统要为去看徐爷爷而让位。
李雨薇最后看一眼林焱,眸底有绝望,有不舍,可更多却是平静和坦然,她说:“该说清楚的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如果你无法理解,那么随你怎么做,我接受所有后果!”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今天的种种,全部背离了林焱的预想,可想他得有多么的抓狂,他的声音仿佛火光弥漫,对着李雨薇的背影喊道:“李雨薇!”成拳的拳头“嘭”一声狠狠地砸在了电梯的门上,更加明确的表达他此刻光火的心情。
李雨薇离开的脚步只是稍微的停顿了一下,而后毅然决然,继续前行。
那段过往隐藏太深,不是一句两句就可以说的清楚,况且,她说的很清楚了,她不是不想他知道,只是不是这个时候,而倘若连这小小的要求他都不能理解,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像她自己说过的,为了见徐爷爷,所有任何的结果,她都会坦然的接受,随便他怎么做都无所谓。
医院的电梯设在病房走廊的正中间,跟每一间病房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从电梯走到跟病房水平的走廊还需要一段路程。
因此,李雨薇焦急走到转弯处,很意外看见了在那里环胸站着的李羽西,她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脸色特别苍白,看着就像是一个可怜又虚弱的女人。
而她,似乎站在哪儿很久了,应该是完整的看了一场戏。
她向她投来带着恨意的目光,可眸底最深处,依然是让她李雨薇最为熟悉的挑衅。
李雨薇说过,她根本不会把李羽西看在眼睛里,一个上赶着给人作践的三儿,如果有本事上位她就去,她对她的行为鄙视之后不做任何评价,不屑于此。
李雨薇因此,也是跟她一样的表情,只对她同样挑衅的弯唇,声音挺大的冷笑一声,推开门走进徐爷爷的病房。
管她去死,生活就是这样,大家各自有独特的选择,那么喜欢被人唾弃,她就去好了,只要她有本事上位,跟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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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爷爷状况不太好,一家子老老少少都在,围着徐老爷子的病床,视线范围之内,每个人都是眼眶泛红。
李雨薇的心,不由的打凸凸,真的,很严重么?
李雨薇的到来,无疑让徐爷爷心情愉快,原本病怏怏无精打采的老人,在听见李雨薇一声:“徐爷爷!”之后,硬是要家里人将他搀扶起床。
李雨薇连忙三两步走到徐爷爷跟前,两只手紧紧抓着徐爷爷苍老的大手,大眼泛红,却固执的生生忍着不让自己掉下眼泪,徐爷爷会好的,她不应该丧气的哭,太晦气了。
“您不用起来,躺着就行的!”李雨薇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徐爷爷有些气虚,说话很是吃力,他拉着李雨薇的手与江睿臣交叠,目光殷殷带着期待。
也不怪徐爷爷,江睿臣三十多岁了,至今没有谈过任何一个女朋友,徐爷爷觉得自己快死的人了,如果连死之前见不到未来的外孙媳妇儿,会很遗憾,却不想,孙子真的有一天带一个孙媳妇儿给他看。
孙媳妇儿的长相不算是艳丽,不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觉得特漂亮的女子,可胜在气质好,眼神澄清,不说话时安安静静很是文气,看着很舒服。
李雨薇觉得非常抱歉,这辈子,她最敬重的徐爷爷,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一个无意的举动,会骗了他。
天知道,这辈子,她最不愿意欺骗的就是徐爷爷。
她不想哭,不想在今天重新找到徐爷爷的状况下掉眼泪,可是没有办法,眼眶就是忍不住濡湿,眼泪几乎就要破出眼眶而掉下来。
“徐爷爷,我是璇丫头啊,您忘了吗,李璇,您总是会拍着脑门让我别固执的璇丫头呀!”李雨薇眼泪终于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滴滴坠落。
李璇,这个名字代表了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往,可因为眼前的老爷子,所有刻意回避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终归,她还好好的活着,有朋友有家庭,那么即便有那么阴暗的童年,对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切的一切,放在生命面前,它根本就不足为道。
李雨薇的眼泪如晶莹的水晶,颗颗滚落,掉在白色的床单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似乎太过灼热,让江睿臣一瞬间觉得,眼睛都被她灼痛了。
徐爷爷似乎有些吃惊,他们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她一开始外出上学的那几年,他们一直靠古老的书信联系,后来搬家,他保留美好的愿望,希望小丫头忘记小时候所有的不开心,因此狠心跟她断了联系,没想到,如今再见,却几乎变成了永别。(.无弹窗广告)
徐爷爷反手握住李雨薇冰冷的小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璇丫头,这些年,你过的好吗?”徐老爷子知道,他的存在就代表着她的过去,所以后来他虽然在c市定了下来,也同样知道她就在c市,他虽然心间有记挂,也会常常想起这个固执又倔强,却真正善良不容易的姑娘,可为了她能有崭新璀璨的新生活,他却终于还是没有再跟她联络。
李雨薇一边无声的掉眼泪一边连连点头,“我很好,爷爷,这么多年我都有听话,少了恨,忘记了怨恨他们,我真的快乐了很多,我结了…我是说,我过的很快乐,交了两个很要好的朋友,她们对我很好,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我现在很开朗,没有再使劲儿钻牛角尖了!”李雨薇能够在感情上一直原谅林焱,除了有些喜欢,就是对徐爷爷曾经对她开导的最好实践。
他说,“少一些抱怨,多一些宽容,会好的!”
她真的有听进去!
徐爷爷看着李雨薇,似乎很是欣慰,他连连点头,“那就好,你是个好孩子,应该有自己新的生活!”
说完,略显吃力的扭头对着江睿臣说,“睿臣,璇丫头是很好的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对她,知道吗?”他也忘了问,李璇怎么会变成李雨薇,不过,即便记着又能怎样,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多余的精力了,他很累!
江睿臣点头,“是的,外公,我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徐爷爷吵着见李雨薇,是觉得自己大限快到了,这会儿,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全部的亲人都在,心愿也算是了了一桩,忽然就有些乏了,他让大家都出去,说:“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们都出去吧!”
李雨薇不想出去,被江睿臣硬拉出病房。
医院的花园,江睿臣让李雨薇坐在一条竹子质地的长椅上,他的外公生病,他的难受不亚于她,可生老病死,这是没有人可以控制的悲催的事情,外公的心愿是看着他和美琪结婚,他们尽量满足他的愿望就好,遗憾有,可终归他们改变不了什么。
这一步,每个人都要经历,真的是人力微小,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别哭了!”她不说话一直坐在哪里无声的掉眼泪,连他看着也呼吸困难起来,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怎么能那样做,你知道欺骗一个老人的感情是多么可耻的事情么?”更可恨的是,她居然参与其中,她骗了她最爱最敬重的徐爷爷,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当然知道,他知道欺骗不应当,可那是爷爷最后的愿望,他怎么能够不让他如愿以偿。
他不说话,李雨薇就一直掉着眼泪质问:“为什么你这么残忍,你早知道十多年前我住在哪里,你明知道徐爷爷对我多么重要,可你却让我跟你一起欺骗他,你到底为什么对我如此残忍,为什么?”
说到最后,李雨薇的拳头一下一下挥到江睿臣的胸膛之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为什么对我这样狠心!”
江睿臣对此非常抱歉,他是知道她和外公的过往没有错,但是他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她难过,他先前还洋洋自得,因为他,他们得以相见,她是会感谢他的,可是…
现下的状况,他真的不敢再自以为是。
他将她一双成拳头的手拉住手腕,声音冷冷清清,可任谁都轻而易举听出他飘忽声音之下的悲情。
“外公,他得了肺癌,晚期!”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想过许多办法,甚至鼓动外公出国,他想要医好外公,他对他很重要,他不想他离开。
可是外公却不配合,他告诉大家,“我今年七十多岁的人了,活到现在,我看着儿子女儿成家,看着孙子孙女出落的大方体面,到了地下,我可以笑着对老婆子说‘我把孩子们教的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一家人泪眼朦胧,因为一个老人最后的话语,他们发觉,可以为他做的,真的很少。
老人又说:“要说呀,虽然不惧怕生死,可睿臣,美琪,如果能活着看见你们结婚,遇到合适能够相伴一生的另一半儿,那么外公即便是现在死了,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我呀,比你外婆和奶奶多活了二十年,我比她有福,我知足了,地下我们相见,我会把你们的状况都告诉她,她也一定会羡慕我的!”
江睿臣也不想骗人,尤其还是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外公,他小时候在外公家长大,他把手教他吃饭、写字、念书,他教给他做人的道理,告诉他为人要正直,要做的端正,如果不是不得已,他才是最不愿意欺骗外公的那个人。
可,那是外公最后的愿望,既然跟他有关,他想要外公开心,这无可厚非,让她这么难过,确实是预料之外,他没有想到。
“你说什么?”李雨薇眼角有两颗晶莹的泪珠挂着,正午的阳光特别刺眼儿,照在脸上,皮肤呈现透明的光,煞白煞白的。
“你说,徐爷爷,肺癌…晚期?”李雨薇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她才刚找到徐爷爷啊,他们才刚刚重逢,她才要好好报答他的教诲和养育,怎么可能,他明明才刚刚七十六岁,他明明身体健朗,他不抽烟不喝酒,每天晨起会到广场上去散步,生活规律,这样的好人,怎么可能会是肺癌,晚期?!
“不会的,一定是医院看错了,这不可能,徐爷爷是好人,好人就应该长命百岁,这不可能!”李雨薇两只手无助的揪住江睿臣的衣角,情绪有些失控,她大声喊:“江睿臣你告诉我,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徐爷爷身体好的很,他没有生病,你告诉我!”
江睿臣站着,李雨薇坐着,他始终低着头看着她,她泪眼朦胧,噙着祈求望着他,他不忍心,他也试图想要告诉她一个她想要听到的答案,可是不行,她眼睛里的光芒太纯粹,他反而更不应该在此刻欺骗她。
他没有说话,只抬手将她的脑袋压着靠在自己的腹部,那里很快被泪水濡湿,他轻拍她的后背,想要安抚,可此时此刻,安抚的话对他们来说都太过残忍,他说不出口。
两个人沉浸在即将失去一个对他们很重要的人的悲伤中,没有人发现,高楼的转角,女人握着手中的相机,脸上的笑容,特别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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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气冲冲的回到公司,周子轩难得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邪乎乎的坐在林焱的办公室等他回来。
林焱火气大,进了办公室先是抬起一脚踹飞写字台,而后噼里啪啦把一叠摆放整齐的文件抬手间台风扫尾般扫到地板上。
周子轩夸张的啧啧两声,“欲求不满?还是吃炸药了?”何时见过一向随心所欲的林三少这样情绪消极,真是稀奇。
林焱不说话,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搭在办公桌上。还是气呼呼的,可好歹终于不再乱砸东西了。
周子轩走过去,点一个烟递给林焱,林焱本能的想要拒绝,后一想,管她的,那该死的女人一点儿良心都没有,他凭什么因为她不喜欢烟味而稀少碰烟。
把烟拿过来夹在两指间,眉宇皱着狠狠地吸一口,继而重重的吐出一口浓烟,莫测的情绪瞬间被缭绕的烟雾遮挡,如云如雾,深沉莫变。
“你让我查的,这资料,自己去看!”周子轩递烟本来也是试探动作,没想到这家伙真接了,于是心下明白,不对劲儿,而他,还是尽快撤,省的无辜扫到台风尾。
林焱只看了一眼那沓资料,并没有亲自去翻,而是直接问周子轩,“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么?”
周子轩:“…。”大哥,什么是对你来讲异常的?
“似乎没什么,李羽西和她母亲十年如一日待在摩洛哥一个小镇子,正常人的生活,没什么特别的!跟国内也是回国的前一阵子有接触,但具体跟谁,暂时还没有消息!”说着,吸一口手中的烟,吞云吐雾,两个人都把自己的情绪很好的隐藏在浓浓的烟雾之下。
“至于江睿臣,打小成绩优异的好学生,简历完美挑不出瑕疵,十岁之前待在v市外公家,十一岁之后全家移民至意大利,今年刚刚回国,在自己的一家建筑设计以及开发的公司上班,事务所成立于两年前,他是公司的法人,虽然时间尚且不算长,可势头已经直逼许泽润那家,目前在c市算得上是两足鼎立!”
林焱这会儿暂时忽略了李羽西母女的不对劲儿,他现在更在意江睿臣这个人,因为忽然涌上脑顶的他娘的莫名危机感,而这种感觉,着实的让他着火。
如果他没有记错,上次跟李雨薇在咖啡店差点上报纸的男人就是他,而当时他让周子轩压下了那事儿,昨天晚上,他看到的也是他,李雨薇刚刚进门,他刚刚走,那么,昨天根本就是他送李雨薇回家的。
“不过,对江睿臣感兴趣的,似乎不止是我们!”周子轩在调查资料的时候同样遇到一拨人,没看明白哪里的势力,隐藏挺深。
“哦?”林焱再吸一口烟,烟雾下的眉眼,斜向上翘着,“怎么说?”
“具体谁的人还没有主意,唯一能确定的,关系网密集程度,不再我们之下,对了,这个江睿臣,跟意大利黑道似乎千丝万缕有点儿关系,具体的查不到,有人拦着!”这个城市除了林家,关系网可以通天的只有许家,可据他观察,这次跟许泽润没有关系,至于阻拦他继续查下去的人,没有错应该是黑手党那边的势力,靠之,逆天了,瞧着普普通通一个人,居然有黑手党罩着,真是…
林焱斜勾了一下唇角,脑海当中闪过许泽润和李雨薇相拥的画面,一瞬又换成李雨薇和江睿臣一前一后,情绪看不透彻的画面,暴躁的脾气一涌而上至双手,“嘭”,刚硬的拳头下一秒突兀的砸在了办公桌上。
周子轩:“…。”神经病呀,好好的搞什么自虐,丫的以为自己拳头是钢筋混凝土做的?
“李易男!”林焱咬牙切齿,“他妈的,该死的女人太能折腾了!”从最早的许泽润到后来的张嵩研直到现如今的江睿臣,该死的竟是给他惹了多少的情敌?
“李易男?”周子轩想了一下瞬间顿悟,“是他,没错,就是他正在调查江睿臣!”之前模模糊糊,林焱一提,他倒是想明白了,李易男压根儿跟许泽润穿一条裤子,就是这伙人没跑了。
许泽润,林焱冷笑,十年前的手下败将,这是要开战了么?!
至于江睿臣,黑手党罩着的是吗,那就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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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当晚故意稍微迟了一点回家,存着有意试探李雨薇的心思,可没想,人家根本就没有回来。
林焱自己心里清楚,在医院对李雨薇说的话只是一时气话,并没有真动了跟她离婚的心思,就是吓唬吓唬她,没想到该死的女人根本不吃那一套。
靠之,等着看他回家怎么收拾她,他对她愈发宽容,她倒是没脸没皮的愈发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只是林焱没有想到,偌大的房子,李雨薇竟然不在,林焱胸口的火气顿时急促涌上双手,周子轩方才替他包好绷带的手再次与硬硬的墙壁碰撞,一时间火花四射,血液从干净的白色绷带渗透出来。
从口袋里翻出手机,一号键拨给李雨薇,一开始还有嘟嘟的声音传来,后来干脆关了机,只有固执僵硬的女声告诉他,“你拨的电话已关机!”
“哗!”跟李雨薇情侣款的新款的手机霎那间抛物线姿态撞到墙壁上,反弹回来,落在地板上,手机的电源和后壳完全整个儿分家,可见林焱不是玩儿虚的,是货真价实用尽力气摔的。
越想越不顺心,越想越觉得李雨薇不是东西,一抬手,古董花瓶乌溜溜滚到地上,裂成无数片,声音清脆。
似乎这样仍然不满意,一抬手一挥臂,茶几上的水晶水果盘,各式各样的水晶小玩意儿,一件一件悉数滚落在地板上。
没多久,客厅内被折腾的乱七八糟,能砸的不能砸的,统统被林焱扔到了地板上,可瓷器儿,水晶,玻璃碎片“叮叮砰砰”的声音依然没能让林焱的情绪好转,他一屁股颓败的坐到沙发上,胸口堵着一团火,有种想要杀人的感觉!
林焱回到家约莫一个小时,屋内传来门铃响动的声音,林焱以为是李雨薇忘记了带钥匙,瞬间从沙发上蹦起来,胸口的一团小火苗噗哧噗哧往上涌,让他恨不得咬断李雨薇的颈动脉。
只是,他以为的李雨薇,此刻根本没在门外,而门外的人,他瞪着大门口笔直站着的白色身影,并没有因为不是此刻让他恼火的当事人,而语气好听多少。
“你怎么来了!”态度不是特别好,脸臭臭的,虽然语气刻意掩饰了一些,但脸上表现的,就是一副不欢迎她的样子。
“给你送样东西,你看了肯定就会明白我的来意!”女人的声音很嫩,水当当的很有魅惑力,“别人不小心拍到的,我担心你,特意这么晚给你送来!”。
女人是李羽西,她找林焱,仅仅是送几张照片附带一句话,她小心翼翼的,声音似乎带着讨好,说:“这不是第一次我在医院看见她!”
一句简单的话语,包含了万千中含义,只看他林焱怎么想了。
李羽西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未做停留转身离开,事实上,她并没有多么想见他,来这里,也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地,并不像她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似乎对他有意。
她的爱情,从来就不属于他!
“西子姐!”林焱望着一身白色,背影萧条的李羽西,突然滋生一种对不起她的感觉。
李羽西回头,脸上挂着笑容,笑容在这个有风的夜晚,显得特别妖娆。
“不用谢我,等你心情好的时候我再过来!”李羽西说。
李羽西打车过来的,因为害怕别人看见,所以让出租车司机先离开,而这一片又是别墅区,一家跟一家相隔着一段距离,最近的公交车站距离这里也要大约半小时的路程。
不过没有关系,她在小镇上住的那些年,这样的步行对她来讲小菜一碟,所以心想着,走走就到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在公交站台眼看就走到的时候,一辆豪华的奔驰轿车突然停在她面前,没等她缓过神,一条裹着黑色西装的手臂将她拉进车内,下一秒,一具男人的身体将她压在身下。
她吓的喊叫,怎奈敌不过男人浑身的蛮力,男人一条手臂轻而易举勒在她的脖子处制止她的喊声,一只手迅速探到她的裤子下面,隔着薄薄的布料做过分的事情。
“这么多年,老子似乎还是最喜欢你这样的!”男人眼泛淫光,怎么下流怎么来。
“求你,我求求你,看在我爸和李易男的份儿上,求你放过我!”李羽西吓傻了,这个人是她的噩梦,躲了这么久,她不是为了他,不是为了被他侮辱才回来的,李羽西哭着求饶,眼泪一瞬间跌落眼眶。
“晚了,当初勾引我的时候就该料到如今的结局!”男人邪佞的抽开皮带绑住李羽西的双手,一把扯掉她清凉的衣裤,破门而入。
女人的哭喊声,渐渐嘶哑如破锣,终于,慢慢消失在郊外辽阔的夜幕之下。
事毕,男人餍足的从李羽西身上爬起来,提好裤子系上皮带,慵懒的靠着后车座斜睨李羽西一张苍白的脸。
前面仿佛自己是空气的司机,这时候打开前后座之间的挡板,递给车后座的男人一根烟,这是后座的男人多年来的习惯,玩完每一个女人,不管什么情况,都会悠闲的吸上一根烟。
男人接过来,吸一口,浓浓的烟雾顺势喷在李羽西的脸上。
这样的场景李羽西不陌生,以前就是这样,这个变态,仗着自己有点儿势力,上女人从来不避讳别人,根本就不把女人当回事儿。
李羽西恨,如果不是林焱,如果不是他们一家,她不会跟这个男人有牵扯,更不会被他如此不当人看。
李羽西心底的恨意通过眸底的光迸发出来,她冷眼望着男人,恨恨的说:“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男人邪乎的吐口烟圈,斜眼望着李羽西,压根儿没当回事儿,只越过李羽西伸手拉开车门,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推下了车。
车子在李羽西跌下去的瞬间启动,两管黑烟模糊了李羽西的视线,似乎是男人对她的嘲笑,多大点儿本事,想要报复他,真是会说笑。
李羽西身上的衣服被男人的禽兽行为折腾的乱七八糟,她不敢回医院,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解释,她怕母亲看见她这个样子伤心到绝望,她现在只有母亲,她不敢冒险。
她就那么坐在地上,有些无助,有些迷茫,可她不愿意自此放弃,这个该死的世界对她太多不公平,她要报仇。
起身,一身白衣还是被男人折腾过的那样乱七八糟的样子,裤子下面的尘土也没想要去清理,就那样,与往常整整齐齐截然相反的邋遢样子,走向刚才过来,与回医院相反的方向。
她要回头去找林焱,他们需要谈一笔交易!
交易,仅此而已,就像他们从小到大所谓的交情,他觉得对她好,他觉得自己曾经爱过她,其实,那只是一场心思不善的交易!
简单,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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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写到离婚,明天应该能到!大部分都是晚上在修改,有bug一定记得告诉火火,群啵!
063扳倒李家,签字离婚
林焱因为李雨薇不回家不接电话,心情已经是烦闷,糟糕的不得了,又因为翻看了李羽西拿来的照片,以及她的那一句,“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医院里看见李雨薇!”
他的心情更加暴躁,他不等了,他要去问问清楚,不是第一次跟江睿臣去医院是什么意思。
他不想错怪了她,所以当面问清楚,这样才是对大家都相对公平的决定。
林焱于是顺手拿了车钥匙,十月的夜晚,他因为焦虑,只穿了单薄的衬衣,他要去找李雨薇,他们才应该是最为亲近的人,为什么她的事情总是要瞒着他。
是他不好,一开始错怪了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她去医院就是找李羽西的不痛快,后来仔细寻思,江睿臣也在那里,她是被他找去医院的才对。
可是这个认知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好,而是更差,江睿臣就像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儿,上次照片的事件虽然没有掀起波澜,他后来也知道,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所以应该是记者的捕风捉影。
那么这次呢?
周子轩说,医院里住着江睿臣的外公,而她,居然为了一个糟老头而不惜跟他翻脸。
难道,江睿臣比他还要重要?
不行,他不服气,凭什么,他们认识十多年,更是相濡以沫七年多的夫妻档,可她和江睿臣呢,他们才只有几次的见面经历而已,他怎么会比自己还要重要。
这不科学,所以,他要去医院把她带回来。
只是林焱没想到,他才拿着车钥匙出门,距离车子还有一两步,李羽西苍白破败的身影,就那么直直的撞进了他的眼中。
他的步伐不由的停下来,整个人有些僵硬的站在车门跟前忘记了反应。
李羽西的状况似乎很糟糕,裤子跟撕碎的布条差不多,衣服很乱,长发遮住半边的脸儿,门口壁灯的光是橙黄色的,可却没有让她白刹刹的脸色看着好一些,嘴唇高高肿起,他离得很远,可依然看见了她唇角的血丝。
不用多想,她方才经历了什么,一目了然。
林焱不知道是不解,还是不敢太大动静让李羽西情绪崩溃,毕竟,她是给他送照片才遇上的这种悲惨对待。
他慢悠悠走过去,没说话,打开大门让李羽西进来。
李羽西也不说话,更没有哭,情绪很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开门之后,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屋里走去。
林焱跟在李羽西身后进屋,到厨房给李羽西泡了一杯牛奶,牛奶很热,李羽西捧在手里紧紧掬着,手背上的青筋喷张,身体依稀有些发抖。
林焱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向不善于说好话安抚别人。
如果说,不久前李羽西平静讲述的,关于这些年她受到的非人待遇,对林焱来说更像是遥不可及的故事,那么如今眼前的鲜血淋漓就像是现场直播,让他有了切身的感受,让他的心情一时半会儿无法平静。
李羽西不哭不闹,似乎已经平静的接受了现实,她捧着牛奶杯,就着杯沿把依然滚烫的牛奶全部倒进腹腔,而后伸手用手背噌一噌唇角,开口道:“我不需要同情!”
缓缓放下玻璃杯在茶几上,继续道:“这么晚还来你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谈一笔交易!”
李羽西的话像是一枚核弹,投在林焱的心湖,让那本就不平静的湖面,更加波涛汹涌。
在他眼中,李羽西太反常,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西子姐,我现在带你去医院,成?”林焱说。
李羽西斜唇勾笑,道:“我说过了,我要的不是同情。而倘若我们之间还有一点点小时候的恩情,帮我处理一个人!”李羽西说着,再次反常的勾笑,“罢了,哪儿还要一丝小时候的恩情在呢?我在做什么白日梦呢,当真是好笑!这样吧,我这样说好了,李雨薇,用李雨薇,咱俩做一笔交易!”
林焱深刻的眉骨不自觉的皱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个提议。
他的态度,李羽西清楚看见,于是愈发自嘲的勾唇:“不爱听?那我说的好听一点儿,李雨薇推我下楼,在病房踹我一脚,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如果我想要告她,她不用坐牢,只是配合警察带过去协助调查,我想大概也是你不想看见的,况且,你觉得,如果她真的被带走,会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恨你?!”
李羽西边说边看林焱的脸色,瞧着他只是皱眉,似乎并没有对她的说法动容,于是又说:“更何况,这个城市除了你林家,别忘了还有许家!”
林焱抿唇,不耐写满眼眸。
“你在威胁我?”林焱反问。
李羽西摇头,“三林,十年的时光,何至于让我们变的这么陌生?我知道因为今天我的话你会更加疏远我,可是我不后悔,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肮脏的不得了,我怎么还能要求你如十年前一样那般真心的对我?我也知道,李雨薇是在你心里是不可以被别人碰触的部分,可是三林,我只想报仇,这对你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为何不能帮我一把呢?!”
林焱皱眉想了想,“你说吧!”就当是最后一次,他们欠她的,最后一次,还清了,就再也不要相见了,虽然对她很残忍,可李雨薇为此几乎跟他闹崩,还是算了,他实在不适合面面俱到。
“李家!”李羽西眸底一瞬间升腾起浓浓的恨意,怎么都化不开,“我想要李家在这个城市彻底消失!”
林焱诧异,她这样,跟李家有关?
李易男?
不,据他所知,李易男是圈子里最不好女色的其中一个。
那么,“李博轩?”林焱脱口而出。
李羽西没说话,可她眸底愈发浓的化不开的雾气,让林焱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扳倒李博轩对林焱来说并不是大事儿,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他不是随便混的,有多少人想要抓着他林家的把柄,他手里就抓着多少人的罩门,这个社会,很现实,尤其像他们这种人,你对人软弱,别人就有可能随时捏死你。
不过林焱在想,他的最终目地是许泽润,而既然现在决定对付李博轩,那么李易男,应该用什么办法连根拔起?
“可以,李博轩,我会帮你处理干净!”
这个圈子就那么点秘密,李博轩,许于,还有他爸林群里,这三个人有一个共通的死穴,玩女人太过高调,所以,要扳倒他们,其实很容易。不过也因为这样,因为这么多年他们相互牵制,大家没人谁敢先动,所以才维持了表面的平静,那么,就让他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c市,终归是要有大变动的,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
“我可以借用你家客房吗?”李羽西见林焱同意了,回国以来第一个目地终于达到了,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养精蓄锐,只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接下来的一场硬仗,才不会输。
“我只是不想我妈看见我这样难过,如果不方便,可以给我一千块钱,我去住饭店!”
“楼上客房很多,你自己去挑一间!”林焱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头脑简单的想,只是借宿一晚,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楼上客房多的是。
李羽西摇摇摆摆上了楼,林焱却完全没有了去医院找李雨薇的兴致。
客厅被他砸的乱七八糟,除了沙发几乎没有可以站人的位置,他走过去懒懒的躺在沙发上,打电话给周子轩,周子轩熬夜加班刚刚才躺下睡的迷糊,被电话铃声吵醒,苦逼的只想骂娘。
“你又有什么事啊!”烦死了,他都快要变成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命的可怜虫了。
“李博轩受贿,以及他那几个情妇的资料,明天匿名拿到上面!”林焱躺在沙发上,两条长腿翘着搭在靠背扶手上。
周子轩一愣,但是没有多问,只简单的说一句,“知道了!”
“至于李易男,他没有看到的那么无害,找找他有什么软肋,留下一祸害,迟早坑了自己!”林焱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人没有缺点,而关于李易男,李家留着他,迟早会成为林家的绊脚石,所以,只要让他抓住机会,他会连带李易男一起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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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羽说完话上楼,其实是躲在两层楼之间楼梯,她侧耳,在完整的听完林焱的电话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上了楼,而回房间就开始打电话,第一个,当仁不让是打给许泽润。
许泽润正在跟李易男看江睿臣的资料,应该说是研究,李羽西的电话原本他不想接,可耐不住李羽西一直打,回头想想,李羽西留着还有点儿用,还不急于一时半会儿撕破脸。
许泽润接通电话,没吭声,安静的听着李羽西能说出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如若不然,他懒的在她这边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林焱准备对李易男下手!”如果她没有记错,李易男应该是许泽润的人,那么她便有理由相信,许泽润会为了李易男跟林焱正面开战,而她,最终的目地就是林家。
既然有本事在摩洛哥找到她,有本事把她带回来,那么许泽润的势力,应该不止是面儿上这么简单,必然是有些本事的。
“知道了!”许泽润玩味的摩挲下巴,这倒是个有用的信息。
李羽西清楚,这三个字就是许泽润挂电话的前奏,于是连忙叫道:“阿泽,等一等!”
许泽润挑眉,邪乎的撩一把额前的碎发,情绪不变。
“我想你!”这是李羽西饱含感情的话。
许泽润勾唇,眸底有不屑,没说什么,直接收了线。
李易男一看许泽润的表情就知道是谁,打趣他道:“出卖美色利用别人,你丫够狠的!”
许泽润耸肩,“送上门的,不用白不用!”
“好歹一起长大的,你丫留点儿情面!”李羽西算他一远方远方的堂妹,他替她说一句话,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早在十年前那杯加料的酒之后,那样的货色在我这里就没有任何情面而言了!”所以,她也不无辜,路是自己选的,既然自找死路,也怨不得别人对她只有利用。
有胆子算计他,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别以为他不说就能当作啥事儿都没有发生!
李易男夸张的在胸前比划十字架,“好吧,算她有眼无珠招惹了你这个阎王!”
十年前的事情李易男知道一点儿,当时他们一伙小伙伴开party,李羽西是他带过去的,可他没想到,那女的居然不要命给许泽润的酒杯下春药,后来许泽润气急了,让他去处理,他没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动声色的给了李羽西一杯有更加恶性春药的酒,但是无论如何,许泽润那个喜欢记仇的家伙,终归还是把账记在了李羽西的头上。
所以十年前李羽西和她妈妈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可碍于林家和许家的地位,终归没有一个人愿意伸一把手帮助她们,而她们不得不背井离乡,被流放到遥远的非洲。
“话说,当年是谁最后把李羽西给睡了?”李易男很好奇,既然许泽润最后找了别人,那么李羽西呢?
“我管她去死!”许泽润提起这件事情就生气,好死不死,就只有那么一次真枪实弹,居然给李雨薇撞上了。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回想起来,还得在李羽西头上加一笔,如果不是她,他玩儿归玩儿,总不至于太过火而被李雨薇瞧见,他们俩,也不至于闹到后来无法挽留的地步。
许泽润懊恼的执起酒杯,猛灌下杯中酒精,眸底的颜色瞬息万变,总有一天,他会重新把李雨薇抢过来的。
“林焱要动手了,你是第一个下手对象,如何?”许泽润将酒杯放在旁边,云淡风轻的问李易男。
李易男只稍微楞了一下,虽然跟许泽润是好哥儿们,可其实他不愿意加入他们的战火当中当炮灰。
许泽润了解李易男,一点儿不像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他把名利看的很淡,只图心情愉快,有逍遥日子过就一切ok。
许泽润在李易男肩膀上拍一把,开玩笑的语气道:“等扳倒林焱,老子许你一生逍遥!”
李易男流汗,知道他说的真心话,为了李雨薇,这场他和林焱的战争,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
退一步讲,即便今天不是林焱开战,他,许泽润,很快便会主动出击的。
李易男懂,也知道自己已经是战火中不可避免的炮灰,因此认命的点头,“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就一孤家寡人,有甚可怕?!”
许泽润难得正经,“如果我没猜错,第一个被开刀的应该是你爸,你真的不准备出手?”
李易男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他落马是迟早的事儿,管不了!”就那得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连自己堂弟的遗孀都敢玩儿的男人,迟早有人收拾他,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真的不在乎?”许泽润皱眉,他其实有些看不懂李易男,太清淡了。
“那你家老太太呢?”他们可是摔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败俱损。
“都不是什么好人,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儿,倒台是三天两后晌的事儿!”李易男曾经亲眼目睹父亲强占自己堂弟的女人,就是李羽西的妈妈,母亲知道后以李羽西威胁,让她乖乖的臣服于父亲,后来父亲色心起,居然终于把爪子又伸向李羽西,同样以她妈妈和上流圈子的诱惑作为筹码。
两个女人被他们夫妻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种糟心的事情,亲眼目睹,是对李易男人生观的挫伤。
他看不上父母的行事作风,太肮脏,太下作,所以,c市上流圈子少了这两个祸害,应该会干净那么一点儿。
怪不了他心狠,人生在世,没有人可以一直螃蟹一样横着走。
许泽润叹口气,他就奇怪了,他们的上一辈,怎么竟是些玩女人不长脑子的主儿,这是中了什么魔障,作孽呀。
李易男的老爸是这样,他爸和林焱的父亲,不也一样,所以说,c市政界改头换面,迟早的事儿!
“你呢,如果换成是你家那位,会怎样?”李易男问许泽润,如果今天换做林焱拿他爸下手,他会不会出面帮忙。
许泽润想了想,“他没有那么多把柄,顶多配合调查保留现在的位置再也爬不上去!”言下之意,不会像李博轩那样,卸职是小事儿,怕会被送进监狱关到生老病死。
许泽润除了料定父亲的那点破官司出不了大事,他更加知道,林家有林炎,许家有许怡然,他爸顶多被换成一个闲职,不会有大问题。
“如果你想出手,我会帮你!”许泽润看着李易男,眸底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李易男于是拍拍许泽润的肩膀,“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所以还是不要浪费财力物力以及你的面子了,他犯下的事儿,没有办法挽救!”即便许泽润出手也顶多是少几年牢狱之灾,对享受惯了的他们那种人,坐一年牢和牢底坐穿,又有什么差别呢?都是诛心,没所谓的!
许泽润抿唇,没有再说话。
翌日中午,圈内传来李博轩被请去协助调查的消息,当天下午,各大纸媒,网路媒体头版头条传达李博轩被双规的消息,c市一时间人心动荡,一惯嚣张的那几个老头,暂时销声匿迹了一阵子。
这是林焱料到的结果,因此并没有投注过多的关注,反而林爸爸当天打电话给他,问他这是谁干的。
林焱迂回了几句,林爸爸没打听到自己想要的,回家找林妈,让林妈托人打听。
林妈懒得理他,只在背过他的时候给林焱打了一通电话,内容很简单,给林焱竖大拇指,“三林,干的不错!”
林妈妈算是服了林爸爸那种人,这肯定是儿子出的手,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干净利索,更何况,李家跟许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除了他们,还有谁可以动的了李家,真是蠢蛋,让她打听,自己的脑子是干什么用的。
林焱挂掉母亲的电话,躺沙发上想事情,昨儿一晚就睡了天快亮两个小时,被老爸的电话吵醒,接着跟周子轩聊了一会,商议接下来的路数,中午出去忙了点别的事情,这时候回家,难得屋子已经收拾干净,不再像昨天似地,乱七八糟的像垃圾场一样。
林焱以为他不在的时候钟点工来过,没多想,直接大剌剌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李雨薇一整晚没回来,现在又已经快要晚上了,还是不见影子,他应该去把她抓回来的吧?!
说动就动,林焱素来是个行动派,心里想什么一准会实施行动,只是他这边才空翻从沙发上蹦达起来,那边听到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林焱于是堂而皇之的坐回到沙发上,端着架子,他倒要听一听,对于整晚上不回家,她有什么好说。
李雨薇回家,是回来收拾几件衣服的,徐爷爷去世了,徐家人和江家人尊重老爷子的决定,要把他的骨灰送回v市,跟徐奶奶放在一起,算作终有所依。
李雨薇没想到林焱在家,看见他端坐在沙发的那一刻,她本能的愣了一下。
林焱看她风尘仆仆满身疲惫,眼睛红的不像样子,本来很心疼,就莫名其妙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一种情绪,可接着又想到她是为了别的男人操劳,那种情绪一瞬间消散,取而代之是满心的试探和不满意。
他尚且舍不得她掉眼泪,那一次看见她的眼泪他无措到不行,可她倒好,为了别的人伤心成这样。
那他倒要看看,她这次要怎么解说她跟江睿臣的关系。
“舍得回来了?”林焱本来等着李雨薇先开口,可那家伙跟石化了似地,站在门口跟傻妞儿一样,只看着他发呆,根本不说话。(.)
李雨薇其实在想该怎么跟林焱说自己要去v市送徐爷爷一程的话儿,正焦虑没办法开口,耳边却传来林焱冷嘲热讽的声音。
李雨薇没真的介意,缓缓走过去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声音平静,哭的有些浮肿的小脸儿也没有除了悲伤之外别的情绪。
“跟你商量个事儿!”李雨薇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平铺直叙,就简单在复述事情。
林焱眉宇间撮成小山堆,本能的觉得李雨薇这家伙出口,说的肯定不会是什么自己爱听的话。
“我要是不乐意呢?”他现在就一个想法,把她圈在屋子里,在他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干净之前,哪儿也不能去。
“林焱,你别总这样儿?”她有表达自己心情和想法的自由,他别总是不愿意听的时候就想方设法不让她开口,这样很不好。
“这样?是哪样儿?”林焱抿唇反问,用手指噌一噌自己的鼻尖,这是他正在思考的动作。
“你总是说我憋屈性子,想不通的事情喜欢憋着把大家憋死,那么你呢,你又何时认真的想过,我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你又何时认真的想过我的感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到底出于什么样的目地?”见识过生,如今又亲眼目睹死亡,李雨薇突然便心思通透了,人生苦短,一直端着有什么意思,他们是夫妻,却从来没有哪怕一次认真的谈过心,这,正常吗?
林焱被问的一愣,心虚,反问的声音提高了些许,“李雨薇,你这是什么意思?”其实他只是心虚,似乎真的是这样的,他从来不知道,她需要什么?她的话,他也从来没有哪怕一次认真的寻思过!他一直以为,给她足够的钱,没事儿哄哄她逗逗她就是爱她,可爱情,她本来的面貌是这个样子么?
林焱的心虚,李雨薇当成是她又一次不小心戳到他的逆鳞,不由的,失望弥漫心间。
想要好好的谈心,原来只是她自己的需求么?他,还是一样,无法体会她想要迁就,想要好好在一起的心情么?
其实大部分人都会有那种经历,被别人戳中罩门,或者被问住的时候,莫名的就会提高声音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可是李雨薇不懂,因为她素来执拗,打破沙锅问到底,很少会遇到类似的尴尬状况,所以,她真的不懂。
眸底一瞬间染上凄迷,对婚姻的为难,对未来的迷茫,声音也一瞬间轻灵的仿佛穿透四周的钢筋混凝土铜墙铁壁而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李雨薇是真的累了,也看通了,她疲于接受他的每一个花边儿新闻,明明介意,却要装作不在乎,更加腻歪了李羽西每每投来的挑衅目光,虽然在她跟前她从来不服输,可她的心呢?
绝望!
这样的心情,恐怕他林焱从来都不会有过的吧?!
林焱没听清楚,紧蹙双眉往李雨薇跟前凑了凑,她的表情太让人琢磨不透,像是一潭死水,冷清的让他很不安。
“我下午去v市,现在回来拿几件衣服,顺便告诉你一声!”李雨薇收回自己渐渐飘远的思绪,望着林焱的脸,表情很认真,也很坦诚。
罢了,一切等徐爷爷的事情办完之后再说吧,李雨薇再一次没有原则的退让!
林焱呢,不但不知足,反而当场就炸毛了,“去v市做什么?”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作死呢,不知道他会担心么?
“徐爷爷去…。”
“三林!”
李雨薇想要解释的话,因为楼梯处突然传出来的明媚声音而嘎然而止,猛然抬头,果不其然,是李羽西。
也是,这个家里出现的也只可能是她,这个林焱唯一爱过的女人。
李雨薇的心,瞬间像是沉入了湖底,耳边一片迷雾,像是被人兜头浇下来一盆凉水,浑身透心儿凉。
李羽西施施然走下楼梯,身上穿着李雨薇的的睡裙,摇曳生姿,那是李雨薇最喜欢的,是许怡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林焱以为李羽西回去了,所以在李羽西出现的瞬间,莫名的心虚,跟被李雨薇捉奸在床了似地,那感觉让他很是憋屈。
可回头想想,他没有做过缺德事儿,所以没必要在李雨薇面前装孙子。
林焱表情的转换,他的态度,无疑像是戳进李雨薇心窝的一把匕首,刺进去,狠心推入深处,而后不留情面全然拔除,还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诛心,钻心刺骨的疼痛。
李雨薇冷笑自嘲,他们三个,果然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么?
李雨薇没说一句话,只表情冷冷的走上前,“啪”,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李羽西的脸上,“啪”,反手又是一巴掌,比上一次更重。
她讨厌所有破坏别人家庭还要洋洋窃喜的东西,讨厌一切以爱之名伤害别人还要装无辜的祸害。
李雨薇的动作很快很轻巧,林焱和李羽西都没有想到,所以一个只能是看着自己被打,而另一个,目瞪口呆中,因为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李雨薇发脾气动手打人。
李羽西一瞬间的呆愣之后,跳脚不顾形象往李雨薇身上扑,该死的,她算什么东西,三番两次动手打她。
可她还来不及碰到李雨薇半根发丝,扬高的手臂已经被林焱抓住并且反剪到身后,她痛,跳着脚让林焱松手,“三林你放开我,我今天不打死这贱人我活着有什么意思,你特么就看着我被她打而无动于衷么?”
林焱皱眉:“…。”这话什么意思,那是他媳妇儿,再怎么不对他也要向着她,难道他要看着自个儿媳妇儿被她打么?
李雨薇闻言,却顿时跟吃了死苍蝇似地恶心,以往乱搞就算了,居然带回家里,他们还没有离婚,他妈的他们还算是人吗?
因此,李雨薇再抬头看林焱,眼神除了讨厌和恶心,更多还有心酸和绝望。
李羽西人精儿,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算计的,她今天这样也是故意的,反正她留宿她家就是事实,她这样说,目地就是让李雨薇误会她和林焱又一次上床,当着她的面儿,在她家,就是故意让她上下不得的憋着,难受死她最好。
林焱推开李羽西,转身护在李雨薇前面,说:“你先回去!”他讨厌她自作主张,像是要给李雨薇加一把火,这感觉让他对她不爽。
李羽西发脾气,“走就走,别的女人睡过的床,以为谁稀罕呀!”
李雨薇一听这话,心如死水,腹腔不由控制的泛酸水,反胃,恶心。她一把推开林焱跑到旁边房间的洗手间,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
林焱一头雾水,跟着进去洗手间看看怎么一回事儿。
一看李雨薇可怜兮兮的抱着马桶吐,林焱以为她吃坏肚子,半蹲身子在她旁边,抬手替她拍背,好让她可以舒服一点儿。
可李雨薇根本不领情,他才是让她恶心的东西,他的虚情假意,他的混蛋自以为是,她不稀罕。
林焱不备,被李雨薇一把推,坐墩状跌坐到冰凉的地板砖上,于是当下暴躁。
“你毛病呀,推我做什么?”他好心好意,担心她太过难受,她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作死呢!
李雨薇狠瞪林焱,眸底满满都是嫌弃和讨厌。
林焱被她瞪的发毛,汗毛集体敬礼,强撑气场大声问:“你该死的这是什么眼神?”
林焱终是没等到李雨薇的回答,因为耳边再次传来了李雨薇更加夸张的呕吐声。
李羽西呢,转身上楼,专门去二楼的主卧把床单弄的更加乱七八糟,像是被男人和女人滚过的样子,然后进洗浴间,拔掉几根自己的头发扔进浴缸,故意弄一滩水渍在镜子前的洗漱台上,而后走出去静静的坐着床边,如果她没有猜错,等下李雨薇一定会上来最后确认。
果然,李羽西想的没错,没一会儿,楼梯传来女人男人先后的脚步声。
李羽西连忙从床上跳起来,在李雨薇推开门的一瞬间彻底扒掉身上的睡衣。
李雨薇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具上半身光着的白花花的女人肉体,而那个叫李羽西的女人,听见开门声似乎吓了一跳,诧异的环胸回头,李雨薇因此眼尖的看见了女人胸口、小腹处红紫一片的吻痕,那痕迹太过张牙舞爪,李雨薇气的,没多想,转身反手一巴掌甩在林焱的俊脸上。
“啪!”
巴掌的声音太过清脆,在傍晚安静的卧室显得尤为刺耳。
窗外,夕阳西斜,昏黄的光线倍显慵懒,斜斜的落在三个人脸上,留下深刻的剪影,暧昧不明。
“你混蛋!”李雨薇气死了,他这样明目张胆,还要她以后怎么样装无知,怎样面对他,他们之间哪里还有出路,他根本就是把她往悬崖跟前逼。
林焱被打懵了,长到二十九岁岁,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打过他。
就连造谣生事的李羽西也吓了一跳,她连忙套上从柜子里拿出来的一套李雨薇的衣服,随时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林焱气的抓狂,一把把李雨薇推到卧室里面,他倒要看看,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敢呼他巴掌。
可却在一进卧室看见了正在换衣服的李羽西,正在气头上,林焱没留一丝情面,扬手把旁边的工艺品朝着李羽西丢过去,李羽西偏头躲过,贵重的乌拉圭紫水晶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他妈怎么还在这里!”林焱气急了,破口叫嚣。
李羽西可怜兮兮的求饶,“我马上就走!”最后拉好衣服的拉链,推开门一溜烟跑了。
关上门,背过林焱和李雨薇,李羽西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憎,像是3d电影片当中的厉鬼,面目凶残。
李雨薇被林焱推了一把,脚步踉跄,几乎跌倒,回过神,大步走到衣柜跟前,把自己几套衣服拿出来抱在怀里。
她受不了了,这样的家让她憋屈,惟一一个她觉得没有别人气息,可以干干净净待着的地方,如今被他带回家的女人弄的肮脏,她恶心,不想继续这样不明不白下去了。
林焱憋着火,她打他一巴掌他尚且没有怎样,她倒好,收拾衣服想要怎样。
他阔步走过去把李雨薇怀里紧紧抱着的衣服抢过来扔在床上,顺势,一把把李雨薇拖过来扔在床上。
李雨薇小小的身体在柔软的大床上弹了一下,而后动作夸张的迅速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擦自己的手臂,一边嫌弃的抓狂跳脚,“林焱你该死,混蛋,你平常跟李羽西要死要活,跟各种明星嫩模儿折腾我不想说你什么,可是你他妈的居然把该死的三儿给我带回家里,你不要脸,该死!”
林焱一巴掌照着跳脚抓狂像一只猴子一样蹦跶的李雨薇脑门拍下去,“你在鬼吼鬼叫什么东西,我他妈不是早都告诉你了,我他妈没有跟她们怎样,你到底要老子说多少遍你才愿意!”
李雨薇一脚踹到林焱膝盖上,林焱不备,左腿发麻,瞬间打弯。
“林焱你混蛋,你把我当瞎子么?”一边说一边狠劲儿推开挡在面前的林焱跑进浴室,不出所料,果然在浴缸看见长头发,洗手台上面甚至还有一滩看不清名目的肮脏东西,李雨薇恶心,多一眼也不想看,退出来,指着林焱的鼻子叫嚣,“你自己干的好事儿,别不承认,让人看不起!”
林焱炸毛,揪着李雨薇的衣领送到自己跟前,“我他妈干了什么了,你该死的给我说清楚!”
李雨薇仰着脖子后退,她嫌弃,不想靠林焱太近,“你想我怎样清楚,嗯?”非得她把那些脏东西指给他看么,她嫌恶心,才不要。
李雨薇衣服也不收拾了,她要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对了,她还要去送送徐爷爷,她要离开。
林焱在身后提溜住李雨薇的衣领,眉头深锁,“你该死的又要去哪里?”
李雨薇张牙舞爪的挣扎,抓狂大叫,“滚蛋,王八蛋你给我松开!”她要去找徐爷爷,林焱不是个好东西,除了玩儿女人就只会对她发脾气,根本不把她的心情当回事儿,就是个混蛋。
林焱拎着李雨薇的衣领把她重新扔在床上,李雨薇一秒不消停,反弹蹦起来,跺脚大叫,“不要把我放在这里,脏死了,恶心,恶心死了!”说完,捂着嘴巴往洗手间跑,跑了一步,突然想起刚才看见的,连忙扭转方向往楼下跑。
林焱跟下去,皱眉寻思,这家伙到底吃错了什么脏东西,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呀,这怎么看着很严重的样子呢。
李雨薇因为徐爷爷病重,因为他过世,心情很差,所以这两天根本就没有吃进去什么东西,所以这会儿恶心想吐,也只是吐酸水,根本没什么好吐的。
爬起来在水龙头上漱口,一身筋疲力尽,推开门口堵着的林焱,阔步往外面走。
林焱下楼的时候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这会儿估计在路上了,看李雨薇真的不舒服,这时候也顾不上跟她清算她那一巴掌的账了。
“李雨薇,你消停会儿,成吗?”林焱跟在李雨薇身后,见她要往门外走,出声叫住她,“我给周医生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儿就到!”
李雨薇当没听见,继续走自己的。
林焱阔步走去,拉着李雨薇懒洋洋的身板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自己,说:“生病了就给乖乖在家待着,你这么瞎折腾,有劲儿吗,嗯?”
李雨薇甩开林焱的手臂,瞪着眼睛反驳,“你才瞎折腾!”
林焱“啧”一声刚想反驳,李雨薇没跟他机会接着道:“我现在去v市,咱俩的帐,等我回来从头清算!”这么多年她忍够了,她一直幻想着他曾经那点儿星星点点的好过日子,可长久以来,原地踏步于心不忍的,却只有她,所以,无论曾经有多少体贴多少好,随着他这么随心所欲的折腾,早就两两相互抵消掉了。
如今,他们需要达成共识,如果实在找不到共鸣,那么一拍两散算了,她受够了在不安中胡思乱想,如今这种徘徊不前的生活更是让她苦恼,摸不着头脑,再这样下去,她迟早变成神经病,自救,这是人趋利避害的本能。
“当然,如果你现在有更好的意见,我也接受!”徐爷爷的离世让她难过,可当她切身感受生命的短暂,也深刻的体会到,人生苦短,生活最不应该就是在争执中流逝,她该有更多的色彩填充,她应该让自己充实起来,安全感不是别人给的,最靠得住的人,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而倘若连她自己也放弃自己,那么没有人能够给自己确实的,长久的安全感。
“你什么意思?”林焱觉得,他越来越不了解李雨薇了,从来没有哪一天,李雨薇像今天这样让他刮目相看。
先是似乎看透一切的冰冷表情,继而甩手给李羽西两个巴掌,然后打他脸,跳着脚抓狂跟他闹脾气,这些种种的种种,都是林焱以前没有办法想象的,也是此刻让他莫名不安的因素。
强压下心底乱七八糟发酸的东西,林焱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他会不安,这种感觉出现一次他当成错觉,出现两次他依然骗自己搞错了,出现三次四次,他强烈压制,他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
他是无所不能的林三少,他是不往不胜的,而,像不安类似的恶心感觉,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李雨薇么,他离开她照样潇洒,可是她不一样。她是小孤女,没有良好的家庭背景,更没有很好的工作经历,他断定她离不开他。
“就你心里想的意思!”李雨薇懒的迂回了,这么多年加加减减算下来,他们之间美好的东西已然所剩无几。
“如果我今天不让你离开呢?”林焱靠着墙壁,眼尾上翘,似乎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的感觉。
李雨薇冷笑,事到如今,他真觉得自己还有资本控制她?
有的事情,周瑜打黄盖,你情我愿,当初他折腾出那么多花边儿,她因为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因为心里还有爱,所以选择性麻痹自己,可现在不一样了,在他把李羽西带进这个家行苟且之事之时就变了。
现下,她无论如何欺骗自己,心里都像是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然后将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她不想死,生,意味着还有许多种可能,死只是一个结果,她要更多美好,可以留恋的过程,而是单纯的一个结果。
“我今天必须走!”李雨薇也没客气,坦然自己的决心。
她的经历不像他想的那么单纯,她根本就有独自生活的能力,建筑设计的专业这么多年她也并没有完全丢掉,她一直知道,这个社会给有准备的人留有太多的生存机会,谁离开谁生活都还得继续,而因为一个人的离开活不下去这种八点档的剧情,也只可能出现在电视剧当中,这是活色生香的现实世界,离开一个人,太阳东升西落,春夏秋冬轮流更替,任何都不会改变,离开一个人,只会有更多的选择出现在自己身边,无论艰辛,亦或者走狗屎运自此幸福,都是一种重生,是新的希望。
林焱因为李雨薇此刻脸上的表情,一窒,这是他以前非常熟悉的,虽然结婚七年来不曾再看到过,但的的确确是只有李雨薇才会拥有的神情。
那种饶是林焱阅人无数,见识过许许多多有身份有地位有来路的人,却从来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过的,目空一切的感觉。
林焱不由的想起以前在学校的场景,那时候,他众星捧月,老师、同学把他当成是宝贝儿,狐朋狗友成群结队,而她,除了许泽润和许怡然哥哥妹妹对她好,没有别的朋友。
学校中偶然遇见,她会笑着打招呼,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个女孩子笑起来像她一样明媚耀眼,她是单眼皮凤眼,每每笑的时候,眼尾都是上翘的。他投去目光,明明她的眼睛在笑,可气场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人瞬间低一等的厉害武器,他在她跟前,于是俗气的像是刚从废坑里爬出来。
她跟他擦身而过,他从她上翘的眼尾隐约看见自己的影子,是那么的渺小,在她大大的眼睛里根本留不下一丝痕迹。
于是心下好奇,他是家庭背景学业身段样貌,各个方面均是上等的林家三少,她是一个连爹妈都没有的小孤女,怎么可能,她眼睛当中没有他。
他试探,逗弄过她几次,发现她的个性真的很有趣儿,明明常常颓败,可却倔强的握拳给自己鼓劲儿,明明迫切的需要一个可以安心依靠的肩膀安歇,却努力试图让自己变强,她就像一个小小的,可却无论如何用力都推不倒的不倒翁娃娃,你用的力气越大,她反弹回来的幅度也便更加强烈。
临近毕业,母亲打电话满口抱怨,不外乎就是大哥二哥不愿意结婚,一个常年在部队不回家,一个一句话没留下跑的没影没踪,他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李雨薇小小的身影跟有趣儿的不倒翁娃娃重叠,他开口对母亲说,一毕业他就会结婚。
母亲吃了一惊,可他只是瞬间怔愣,然后通透。自小的生活氛围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所谓的爱情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肥皂泡,只可远观,凑近了就会幻灭,所以对他来说,跟谁结婚都是一样的!
他如是解释自己一时冲动,心情却是莫名期待的。
他用毕业前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大早晨起床跑到六里之外的小餐馆替她带回来一份早点,一天三趟帮她打热水,在她撒赖不想下楼吃饭的时候跌份儿去食堂帮她排队打饭…学校二十四孝好男友该做的事情,他堂堂林三少,撇开一切外在的面子全部做了全套,并说服许怡然让她里应外合,终于在毕业的这一天成功让她点头同意结婚,并且说服她放弃留校当辅导员的机会,连带着出去工作的打算也让她一并舍弃,她想了许久,可终于还是同意了,她说,结婚之后会待在家里专心相夫教子,当个贤妻良母。
结了婚,他一点一点爱上她,可因为察觉她不是非他不可的冷清态度,他告诉自己,他爱她,可并没有爱到为她放弃一片森林的地步。
她的冷淡,她的无所谓,她的目空一切,曾经深深吸引他目光的特点,转眼间变成了林三少的殇,曾经一度认为在废坑中长大的俗气,曾经在自己身上出现过的憋屈感觉,后来每每想起,变成了丢脸跌份儿的错觉,他不解,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这是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一个姿色一般,简单的没什么背景的女人,何至于让他失魂落魄。
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矛盾,更加无法理解一次两次涌上心头的委屈是为何,他是从小众星捧月的林家三少,他是应该所有的人都围绕他打转的轴心,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再后来,因为李雨薇从来不跟他出席任何商业宴会的原因,大家纷纷猜测,他和李雨薇,没有感情,他听到过一两次,于是更加恼怒李雨薇。
公司旗下的演艺明星那时候也开始一个两个的大着胆子都来勾引他,第一次,他丢过去烟灰缸让那女人当场破相,第二次,她丢文件把那女的轰了出去,可后来,女人们变的聪明伶俐,知道该跟他保持怎样暧昧却又不会让他恶心的距离相处,渐渐的,他着迷于跟不同女人暧昧的感觉,那种众星捧月的玄妙感官,他很是享受,他执着于此。
一开始,报纸杂志捕风捉影,报道他和不同女星“调情”的新闻,李雨薇对此明确表示了自己的不喜欢,他于是收敛了,可没多久,他在李雨薇那里根本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优越感,他再一次开始迷茫,所以后来,无论李雨薇怎么说,他因为摸到了李雨薇两句好话便可以消气儿的性格,所以有恃无恐,一边在外面享受被人吹捧的美妙,回家后丢给她两句让她放心。
他也一直自以为是,他既没有身心背叛,又没有不管不顾她的心情,就即便她那次脾气大哄不好,他还会拉下脸主动找许怡然解决,他觉得,他对她真的很好。
时间推移,这样的生活,一开始就持续了七年之久,而且最近有愈演愈烈之趋势,他亲眼目睹,她的脸从一开始的不愿意,不理解,冷脸对着干,冷战,再到后来的平静接受,鲜少提及,他以为,因为她同样知道,他对她很好,所以她是理解他的。
七年的时间,不算长,可如果不是她此刻的不寻常,他几乎忘却,曾经的她,是那么明媚耀眼,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神,眼尾上翘,风情尽显,她的那一双明亮眼眸,根本不会放进去太多的别人、东西、事儿!
所有的身外之物,她不在意,她本身执拗,心里根本就有自己的一本账,这本帐不受任何理智的因素影响,只看自己的感受而定,他本来就应该知道的,她一直都是一个情感至上的女人。她看似温温柔柔,可骨子里却是个太有主意的人,她认定的人,认定的事儿,几乎不会改变,她,看似随心所欲,情绪化,可其实,每一次的激烈情绪爆发,意味着,已无退路。
他忘了,忘记了太多的东西,而当这一天他突然追忆起,他在偏离她的路上,已经走出去了好远,好远。
于是,心间有莫名其妙涌上的不安蔓延,七年不曾看见她这种居高临下目空一切的眼神,他,有些慌了。
可明明心虚,明明不安,他却变态的努力压制,他是男人,没道理屈从于一个女人的眼神之下,他给自己催眠,她没有办法离开他的。
“我说了,我不同意!”他于是故作严肃的昂首挺胸。
此时此刻的李雨薇,她是不愿意再多浪费时间到这种无谓的争执上的,她的心其实一直都很通透,加加减减,心里的一本感情账,她没有一天疏忽过它。
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一切就等她从v市回来再说,他们的问题,迫在眉睫,不容迟疑,可放在徐爷爷的面前,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李雨薇安然转身,她拉开门的同时,林焱出手拉住她,声音平缓,听起来还有点慢悠悠的闲适,可内容,听在李雨薇的耳朵里,残忍无比。
“如果今天你执意离开,那么就这样结束吧!”他的生活,本该以他为中心,任何意外不安定的因素,剔除吧!
李雨薇猛然转身,布满红丝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林焱,她没听明白,反问道:“你的意思是?”
“离婚吧?”林焱自己也搞不清楚这句话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又有几分试探在里面,他唯一确定的,他离开李雨薇,生活只会愈发精彩,他的生活,他就是独一无二的爷。
李雨薇并不吃惊,她只是意外没想到是这个时候,但短暂的怔神之后,她小脸儿恢复一惯的平静,眸底没有任何波澜壮阔的波纹,有的只是满满的无可奈何,连带一点点的遗憾。
她没说话,阔步越过林焱,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落座,身姿端正,笔直有范儿,好吧,那么着急的话,就这么办吧。
林焱再次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可他自己这时候尚且搞不清楚,他的不安,他的一瞬间放松,究竟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舍不得跟李雨薇离婚?因为李雨薇回头,决定不去v市了?
不,这不科学,他是堂堂林三少,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决定而影响心情的。
林焱于是晃晃悠跟着走到沙发坐下,翘着二郎腿,没说话,可眉眼间的得瑟却是显而易见的。
李雨薇在他坐下之后,脸儿平静如水,声音平铺直叙,问:“你想好了,是吗?”
林焱翘起晃动的二郎腿停住不动,表情微楞,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向她投去探寻的目光,见她眸底除了认真就是严肃,他的心莫名停跳一刻,本能反嘴,“对!”
她平静的表情一瞬间似乎有一丝龟裂,不过很快恢复,保持冷静,他的耳边,很快传来她轻轻的声音,她说:“那么,就按照你说的意思办吧!”
李雨薇想开了,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幸福来的更重要,除了爱林焱,她也需要爱自己,除了讨厌李羽西跟她较劲儿憋着不离婚,她有更多的理由让自己先快乐起来,而且,今后的生活,她应该比他们都要更加幸福快乐,这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报答,和对他们最厉害的创伤!
所以,罢了,无论他和李羽西之间有如何的过往,无论他们现在是否依然相爱,罢了,随他们去吧,从此以后,路归路桥归桥,大家自此别过,当成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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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的最后一个万更大章节,那啥,明天开始在西安待一个礼拜,只能保证多更,不一定万,群么么!
如果有留言回复不及时的时候,大家多多谅解,谢谢!
064离婚协议,护你周全
李雨薇想明白了,既然那么急切的非得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跟她提离婚,那么好,她同意。[.超多好看小说]
“你看是我在这里等你叫律师过来,还是你后面有空了寄协议书给我,我没有关系,都按你的意思去办吧!”李雨薇望着林焱,他英俊的眉头皱的很拧巴,薄唇紧抿,好看的脸冷的似乎放在冰箱的冷藏室储存过,刮着零下二十几度的阴风。
李雨薇于是释怀的笑笑,终归,他对她还是有一些不舍的吧?不然,何必摆着一张苦瓜脸?
罢了,一笑泯恩仇,好聚好散,这应该也是他迫切需要的。
“其实你应该高兴,没有谁重要过自己,选择让你更幸福的生活方式,这是对你自己的尊重!”李雨薇试着伸手,最后摸了摸林焱的俊脸,她轻轻在他脸颊两侧拉扯出一个笑脸的表情,原本,笑,才是生活最需要的,轻轻叹口气,她又说道:“或许,我们的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只是这个错误,陷进去的却只有她,如若不然,洁癖如她,为何直到现在这个时刻,心底依然有不舍。
林焱却因为李雨薇最后一句话而暴怒,她如今有了新欢,直接定位过往的七年是一个错误,这是对他,对过往快乐和爱情的亵渎!
爱情?
林焱呼吸突然有些吃力,胸口的位置似乎有人捏了一把,爱情,爱,情,无论任何一种,都只是他吧?
自己常用的手机昨晚上发火摔坏了,中午去公司让周子轩重新给他换了一部,他忘记了说型号,所以周子轩给他换成了新上市的最新款。
他拿出手机打给自己的私人律师刘奇,让他带着离婚协议书过来家里一趟。
李雨薇却在这时,有些反常的看着林焱的新手机发呆,以前的那一部跟她是情侣款,虽然她从来没在意过这种东西,可当他换成跟李羽西一模一样的,她却莫名的心痛了。
“换手机了?”她云淡风轻的问。
有时候李雨薇其实挺佩服自己的,到了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和理智关注到这些琐碎。
林焱没说以前的那部因为她不回家而发脾气被他摔坏了,更没有提因为周子轩疏忽换了现在的这一部,她都要执意跟他离婚了,说再多只会显示自己更憋屈,更悲剧,他不能让她看了笑话,那样的事实像是对他自尊心的践踏,他不能允许。
他轻松的把手机放在两指间转圈玩儿,顶恶劣的回答她:“旧了,就应该换掉!”
李雨薇咧唇无声的笑笑,对啊,一段感情,也终于由新的变成了旧的,而当感情的美好变成天方夜谭,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李雨薇于是释怀,没有再说话。
刘奇来的很快,因为听出了林焱语气当中的不耐烦,所以他不敢耽搁,车子当成是飞机在开,一路加油奔驰。
离婚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因为李雨薇说,她什么都不要,越简单越好,所以对刘奇来说,两个人只是签一个名字的事情,并不会牵扯太多繁琐的手续。
可就因为这样,问题出现了,李雨薇什么都不要,可林焱作死的非得给她,不管钱财,房子,车子还是公司的股权,只有她开口,他都可以给她。
但,这件事情上,李雨薇也很坚持,连最珍贵的感情她都不想要了,她要那么多身外之物有何用?
她前两天才给一家设计公司投过简历,昨天已经有消息了,但因为徐爷爷的突然过世,她错过了,但这却是对她来说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意味着,她离开有钱有势的林焱,一份赖以为生的工作,总还是不难找到的,她因此对未来生活充满希望。
“我不要,那些都是你自己赚回来的,我不要你的东西!”李雨薇说着无心,可林焱听着有意。
这话到了林焱耳边,言下之意变成了她想要跟他断绝一切的联系的意思。
林焱于是不爽,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是属于他的,这一点她无法否认,所以,她休想跟他撇得干干净净。
有这种心思,林焱当时只当是因为自己被李雨薇当成甩不掉的香口胶而逆反心思涌起,并没有往多的地方去想,所以说话,难免恶劣。
“银货两讫,你也陪了我这么多年,该给你的,我林三少绝不会眨一下眼睛!”这是林焱憋了老半天说出来的如此伤人至深的话。
李雨薇闻言,吃惊的扬着小脸儿望着林焱,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真实意思,他怎么想的,难道,这么多年,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作陪的玩具?
心下染上无数种苍凉凄惶的感觉,传到双手,冰冷的手掌成拳,小米牙紧咬唇瓣,压抑自己,忍,许久,想明白了,罢了,都过去了,就当自己做了一场噩梦,今天以前的一切,都让他随风而逝吧。
“谢谢三少出手阔绰,但我真的不需要,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生活,成本不会太高,我自己尚且可以应付的来。”
李雨薇的声音很平静,语气没有抑扬顿挫,种种的表现,似乎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没有自己的主观情绪在里面。
可她此时此刻越是平静,林焱的心越像是有一只猫爪子在挠,又因为她的一声三少,他满满都是凌乱找不到头绪的抓狂感觉。
“你还想不想离了?”林焱翘着的长腿放下来,手掌成拳放在大腿位置。
李雨薇冷笑,这话怎么说的,离婚的事情是她提出来的么?怎么事到如今,倒全是她的问题了?!
“给你两个选择,一,拿着你想要的离婚;二,这辈子待在这家里耗着!”林焱被李雨薇冷嘲的表情闪到了眼睛,一锤定音告诉李雨薇自己的最终决定。
李雨薇脑海当中一瞬间闪过卧室凌乱的床单,洗手台那一滩污渍,李羽西胸口的草莓,包括浴缸里的头发,一瞬间腹腔开始泛酸水,双手不动声色放在腹部强压住。
他给的两个选择,任何一个都不是她想要的。
可事到如今,她也想明白了,离婚是对双方都好的解决方式,其实如果他今天不提,从v市回来,说不准提离婚的就是她了。
而,关于离婚,她的想法单纯,离了婚,即便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不舍,也不能够再对他抱有幻想,那是对自己,对他,最正确,也是最公平的做法。
所以,她不能要他的东西,因为无论是钱还是物,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过往,还有他的存在,这样对自己太过残忍,今后的生活还得继续,她不想自虐!
可是,现下的状况,他是必然不会同意让她净身出户的,那么,象征性的要一点吧,就是拿出去卖了也好过现在无谓的争执呀…
“那辆红色法拉利!”那辆车买回来就是送给她的,但是她只有开过一次,因为不分场合走神的怪毛病,那一次她开车出门差一点点撞上墙壁,所以后来车子被林焱丢在车库,不允许她再碰车。
林焱摸下巴,冷冷一笑,“换!”就她那乱走神的奇怪毛病,谁跟她过不去才会让她开车。
“我就要它!”三百多万,不会太小气,既可以迎合他爱面子的需求,也方便她及时脱手。
据她所知,那个型号的车子在国内很有市场,限量版,卖的话很容易,不像别的东西,不是价格太高就是处理起来很麻烦,不适合她。
林焱不耐啧一声,“让你换你就换,哪儿那么多一二三四!”
“不舍得算了!”扭脸面对刘奇,李雨薇说:“刘律师,麻烦你!”
林焱没办法,直接开出了自己的清单,强硬的,李雨薇必须接受的态度。
“给她‘奇遇’百分之三的股权,还有咸宁路上那套房子和康明花园的公寓,每月二十万赡养费…车子也给她,先这么着!”这是林焱的话。
林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仁义的前夫了,都要离婚了还要考虑前妻是不是会饿死,上哪儿找他这么好的老公,该死的却要跟他离婚,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李雨薇知道说不过林焱,而自己又赶着去v市,所以必须赶着跟他离婚,所以就这么着吧,她当作没有收到就是了。
“谢谢刘律师,麻烦你!”李雨薇的话。
刘奇很快便弄好了离婚协议书,按照林焱的意思分给李雨薇财产,而后一式两份,分别交给李雨薇和林焱,说:“如果你们没有别的意见,在上面签上名字!”
李雨薇看也没看协议书上的内容,直接低头,伏案,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焱本来还拿着三张白纸黑字寻思,心情突就有些混乱,可瞧着李雨薇毫不犹豫的签了字,一种不甘示弱的心情促使他,漂亮的行书就这么出现在左下角,响亮的名字,林焱。
两个人交换,又分别在对方的那一份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完后,李雨薇将自己的一份揣在口袋里,起身要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李雨薇突然转身,望着林焱,笑脸盈盈,话却是对一旁的刘奇说的,“刘律师,麻烦你到书房一趟,好吗?”
刘奇当然说好,不过没有选择楼上的书房,而是客厅旁边的阳台,那里花花草草,更适合他装路人,书房那地儿太隐私了,他怕林三少削他,不敢去。
李雨薇目送刘奇离开,开口认真的对林焱说,“你看见我跟江睿臣在一起时候的感觉,就是我看见你跟不同女人上报纸的那种感觉,不过,我的感觉要比你要浓烈无数倍,毕竟,情况分真假,相对的伤害程度也是不同的,况且,你又是那么的高调,明目张胆把别人的脸面踩在脚底!”
李雨薇说完,不给林焱说话的机会要走,可忽然又想起什么,接着继续给林焱脸上泼凉水,“顺便告诉你,我不是不能生,而是不愿意!”至于为什么不愿意,留给他自己去想。或许,当他想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他会懂得尊重生活,体谅今后爱人的心情。
这次的话说完,不给林焱反应的机会,李雨薇转身潇洒的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林焱傻眼继续,他妈的,她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生孩子,什么意思?!
刘奇听见关门的声音,从花园阳台跑出来就瞧见望天抓狂的林三少,走过去,伸手欲拍拍林三少的肩膀恭喜他恢复单身。
可他手还没落下,林三少阴着脸回头,瞧见是他,一脚把他踹飞出去,瞪着眼睛怒斥:“丫的开飞机来的!”让他快他就快,交警都跑去吃便便去了,怎么不把这作死的家伙关进去!
刘奇:“…。”这是哪儿跟哪儿,三少求解答,您老人家什么意思能明说么?好家伙,他怎么听出了不想离婚的意思咩?哎呦,难道,天人一般无所不能的林三少,被女人甩了?
林焱斜他一眼,一把把他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拽过来撕个粉碎,该死的,他太好青年,恢复单身他应该庆祝,应该高兴,可是他此刻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这见鬼了是一个什么状况?!
统统给老子滚蛋,老子还是c市牛掰又响当当的三少,人见人爱众星捧月的厉害角色,他娘的,他根本没有不舍得,全部都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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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从那间快要让自己窒息的豪华牢笼走出来,傍晚的气温不是很高,郊外的空气很新鲜,深吸一口,好久没有像如今这般轻松过了,看来,林焱推她一把提出离婚,果然是非常明智的决定,同时挽救了两个垂死挣扎边缘的他们,这是好事。
回家是江睿臣送的,她让他先回去,徐爷爷的事情需要人帮忙,她只是一个外人,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无耻的占据他太多的时间。
这会儿,叫出租车肯定是不现实的,等出租车来,估计她也该走到公交车的站台了。
掰扯清楚现状,李雨薇认命的闷着头往前走,她需要快一点,徐爷爷的骨灰晚上要送回v市的,最后一程,她一定要陪在他身边。
但可惜的是,就有一些人,永远都是那么的不识相,李雨薇越是着急,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反而蹦达的愈发厉害。
这不,没走几步路自己就被突然蹦达出来的李羽西给拦住了。
李雨薇抬头看着她,嘲讽的勾唇,她对她实在无语了,现在又是怎样,拦她作死呢!
“给你说件事儿!”李羽西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抱臂环胸,模样看着嚣张极了。
李雨薇抬手推开她,“好狗不挡道儿!”她才懒的跟她有交集,懒的听她说话,烦死了,跟臭苍蝇似地,哪儿哪儿都有她。
李羽西从李雨薇身后使劲儿拉拽,一拉一扯当中,李雨薇放在身上的离婚协议书掉了出来。[.超多好看小说]
李羽西要抢,被李雨薇抢了先,可李羽西依然眼尖的看见了抬头那几个大字儿。
眉眼微动,李羽西想出一绝妙整人的主意,她忽然笑的花枝乱颤,说:“知道昨晚我为什么留下来?”
李雨薇真想学梵高切掉自己的耳朵算了,真他妈跟被人逼着吞了一把苍蝇似地恶心,她都烦死她了,还不要脸的总在她面前蹦达。
她不耐回头,语气挺冲的说:“有本事把林焱塞口袋看牢,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但愿他们天长地久,一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别在单独出来祸害别人了!
李羽西装娇羞捂嘴笑,“借你吉言!”而后瞬间转换表情,速度快的让李雨薇有种做梦旅行的奇妙感觉。
就见李羽西一秒之内忽的斜着眼睛挑衅李雨薇,道:“昨天三林把客厅的东西全砸了,因为你不回家,他心情真是差极了。不过呢,还好有我在,客厅呢,也是我今儿中午趁他不在,特意清理的,因为我知道,你会回来!”李羽西的意思,她就是故意让他们产生误会,左右他们已经离婚了,她的第二个目地也已经达成了,除了林焱,李雨薇害得她这辈子不能再生小孩,她决计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
离婚的事儿,全是她的错,这就是李羽西想要表达的意思,她想要李雨薇自责,都是她夜不归宿,才给了林焱和她滚床单的机会,这就是李羽西的如意盘算,以及故意放给李雨薇的烟雾弹。
李羽西边说边挑衅的靠近李雨薇耳侧,声音阴恻恻的挑逗着李雨薇的忍耐力。
“最后我还要明确的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爱林!焱!”李羽西一字一顿,目地就是刺激李雨薇,没有别的意思。
李雨薇果然如李羽西所料,跟个傻子似地,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不解。
李羽西冷笑,跟她斗,她够格么?
“想知道为什么吗?”李羽西咬牙切齿,眉眼间满是狰狞的恨意凑近李雨薇,“因为,他不配!”对她那么不留情,他以为她非他不可?爱说笑,她从来喜欢的就不是他。
李雨薇没犹豫,一巴掌照着李羽西的脸颊打了过去,可李羽西怎么可能三番两次被人打,她抬手抓着李雨薇的手臂,甩手一把推的李雨薇踉跄后退。
“你…。”李雨薇气的指着李羽西,“你怎么能这么坏!”她一直以为,她回来就是为了林焱,可是她现在却告诉她,她根本爱的人就不是林焱,那么,她一次一次挑衅她,一次一次让她误会林焱也深爱着她,到底是何意。
李羽西喜欢看别人恍然大悟然后绝望的表情,不,应该是她在欣赏,把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逼入绝境,让她绝望,就像她曾经孤立无援的那样,她会莫名的产生一种奇特的快感,很兴奋。
“这才是第一步,等着看,你对我,对我妈妈做过的,我会一一奉还给你!”打她,她会让她付出代价,她不会只是打回来这么简单,她要让她痛苦,因为感情凌迟的痛,才是最厉害的伤人武器,只要她心里还有爱,那么她就等着被她一刀一刀戳的遍体鳞伤,直至流血过多而死。
李雨薇一直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原地,直到李羽西走了好久,直到江睿臣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才不得不撑起全部的精神面对接下来的种种。
“在哪儿?”江睿臣办好事情,准备好一切送外公回v市的手续,等老久不见李雨薇的影子,他不想她为难,如果实在跟林焱说不通,他会代表她给外公多上一炷香,她可以不用特意赶过来的。
“哦,我在路上了,没有车,我马上到公交站台!”李雨薇怔愣了好久好久,可因为江睿臣的这个电话,她又有些暗恼自己多管闲事儿,管他呢,他们都已经离婚了,至于李羽西究竟爱不爱林焱,他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回家而把李羽西带回家里,他的未来会怎样,这种种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了,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应该自己承担后果,跟她无关。
“我去接你!”怕李雨薇拒绝,江睿臣接着又说:“刚好从那边上高速,你到路边等着,我马上到!”
李雨薇是知道的,去v市,会经过她这边上高速,于是便点头同意,乖乖站在路边等着江睿臣的到来。
江睿臣来的很快,前后三辆车,除了必备的三个开车的司机,应该就只有江家三口和徐家三口。
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威航停在李雨薇跟前,徐美琪降下前排的车窗冲李雨薇打招呼。
李雨薇于是自己拉开车后门,弯腰刚要坐进去,听见车子从远而近呼啸而来的声音,好奇抬头,看见的却是林焱的车。
林焱在屋里待着闷,胸口跟被谁剜掉了一块肉似地,压抑的很,于是打电话约了狐朋狗友玩乐。
而,生活就是有这么多巧合平凑组合而成,没有早一步,亦没有晚一步,在李雨薇刚刚开了车门要上江睿臣车子的时候,林焱刚好经过。
两辆车子的窗户都大敞着的,三个人,六目相对,中间没有任何障碍和阻隔,彼此的表情大家都看的特别清楚。
李雨薇的表情最奇怪,似乎有话说,可有憋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状况。
江睿臣黑衣黑墨镜,俊脸很平静,墨镜遮住了眼睛,摸不透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林焱呢,鼻子直接都给气歪了,怪不得那么着急跟他离婚,这都找好下家了,她能不嚣张么?
握着方向盘的大手一点一点收紧,在情绪即将崩盘的瞬间,一脚油门踩下去,银白色的保时捷雷电一般,急驰而去。
李雨薇原本寻思,要不要找林焱说一下李羽西的事情,可看他似乎很着急,她都还没有头绪,就见他风一般跑走了。
李雨薇钻进车里,等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懊恼的拍一把自己的脑门,屁呀,她现在有什么立场跟他讨论李羽西?即便她说了,他能信么?
当真是吃错东西了吧,真是爱管闲事儿!
李雨薇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后座只有江睿臣,徐爷爷的骨灰盒放在他的腿上,他的脸很冷,关上车窗,因为接近黄昏的缘故,也因为他冷脸,又一身黑衣黑裤的原因,李雨薇顿时有种被冰冻了的冰凉感觉。
但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徐爷爷照顾了她五年,他离世她尚且一直接受不了,那是他的外公,似乎感情很好很好,那么换位思考,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比她还要难过数倍。
李雨薇安安静静坐在哪儿,盯着江睿臣大腿上的绿色碧玉坛,眼眶瞬间酸涩不已,扭过脸,车窗外已经基本上黑透了,只在路灯的照射下,依稀看见一排疾驰后退的梧桐树。
三个人,因为一个共同亲人的离世,难过,无所适从,一路无话。
c市到v市差不多四个小时的车程,等他们一行人到达徐爷爷的老房子已经是当晚十点多。
江睿臣让三个司机开车去住饭店,第二天过来接他们就可以,他开门把外公的骨灰坛放在客厅的柜子上,而后,大家依次洗手,依次给徐爷爷上香,一整晚,七口人悉数坐在客厅守了一夜,谁都没有提,要去睡觉的话。
第二天,七个人把徐爷爷的骨灰送到公墓,烧纸钱,上香,送花,做最后的告别之后,一行人缓缓下山。
回家的路上,江睿臣说:“大家都累了,外公家的房间有三个卧室刚好够住,咱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出发到c市!”家里的亲人肯定同意,没意见,这话其实就是问李雨薇的。
“李雨薇,要不要我去饭店给你订房间!”江睿臣走在李雨薇的左手边,略微低头,瞅着她一张似乎累极了,苍白的小脸儿。
“我跟你们一样住徐爷爷家吧!”她曾经在那所房子住了五年,再回首,却恍然如梦,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她在做作业,老师让家长批阅,她写完作业,徐爷爷给她一杯牛奶,而后戴上他的老花镜,一道题一道题,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帮她订正。
她有不懂的算术题,徐爷爷就找眼前能看到的东西当例题给她讲,直到她完全听明白。她不会写作文,因为感情太单一,除了恨没有多余的情绪,徐爷爷只要有空,她坐在书桌前低着头,他站在她旁边,一点一点给她讲以前的老故事,讲他的老战友,那种战场上一起经历过生死的革命感情,讲他的老领导,一个睿智幽默的将军。
他给她讲童话故事,白雪公主后母的阴险恶最终毒曝光在大家眼前,灰姑娘丢掉了水晶鞋却因此得到了王子的垂青,讲阿拉神灯,讲七色花,一片花瓣一个心愿,善良的姑娘,总会有好心人的帮助,终会得到幸福。
许多许多,六岁之前,她生活在父母暴力的阴影下,六岁之后,徐爷爷教会她做人的道理,让她一颗阴郁的心一点一点住进阳光,他教她忘怀,让她豁达,如果没有徐爷爷,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或许,打架斗殴早早的进入少管所劳教,也有可能,被父母卖去更加偏远的山区,最大的可能,她或已经死掉了。
徐爷爷仿佛她的再生父母,如果没有他,无数种可能会有,只除了,快乐,幸福,这种跟她早早绝缘的情绪,而这些,因为徐爷爷,她终于得意尝试。
所以,最后的时间,最后的陪伴,让她最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缅怀徐爷爷,之后,她会带着他的希望,好好生活,为自己。
徐老爷子的老房子是三居室,回到家开门分配房间休息,江睿臣自动说,他在沙发上歇一会儿,徐美琪和李雨薇,徐爸徐妈,江爸江妈,分别住一间卧室。
徐美琪心疼哥哥,爷爷的去世,对他们都是莫大的打击和心伤,可逝者已矣,依然活着的他们,应该好好的照顾彼此,应该更加保重自己的身体才对。
“哥,你跟微微姐一块儿,我跟老爸老妈挤一张床是可以的,主卧室爷爷的那床很大,我们三个够用的!”徐美琪没有想到深的层面,更没有其他猥琐的意思,就单纯的心疼她哥哥。
可她的话,却让江睿臣和李雨薇同时狠狠地尴尬了一把。
最后还是江妈妈一锤定音,既然是结婚前提交往的男女朋友,只是太累了在一个房间凑合睡一觉,应该没有所谓的,哦?
“美琪说的对,睿臣你这两天也辛苦了,睡沙发不大好!”江妈妈这么说。
那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江睿臣是不能够再一再拒绝的,他拉着想要反对的李雨薇走进其中一间房,刚好是以前江睿臣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李雨薇又在这里住过五年的房间。
一时间,两个人似乎同时想起了过往的种种,都是思绪飞扬,相对无言。
“你睡吧,我在椅子上凑合一会儿,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去给你和美琪订房间!”江睿臣走到书桌旁边的椅子上落座,孤男寡女,他没有唐突她的意思,现在只是短暂的调整休息,晚上他会主动去定客房,大家都累了,养精蓄锐才能更好的应对接下来的生活。
李雨薇没说话,一方面她累了,另一方面,这个房间承载了她小时候所有的美好,她没有说话的心思。
李雨薇走到床边躺下,背对江睿臣,小小的身板,蜷缩成一团,只占了一张大床边上很小很小的一块儿位置。
半响,李雨薇和江睿臣都没有说话,江睿臣甚至以为,李雨薇已经睡着了。
他站在窗户边,背光而立,午后的阳光,明朗而暖和,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她的身影只是小小的一个,阳光之下,清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江睿臣转过身面对窗外,十月底的季节,树叶开始泛黄,一阵风吹过,三三两两的叶子卷风而落,透着一丝惨淡。
就像此刻他的心,些许寂寥。
“你在旁边睡会吧!”
许久,久到江睿臣以为李雨薇已经熟睡,李雨薇淡而没有情绪的声音传到耳侧。
他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两米大的床,如果没有二心,睡两个人,是不会有任何拥挤感觉的。
他走到床侧坐下,背对她,这一刻,心里却奇异的滋生出一丝丝被信赖的幸福感觉。
她对他没有防备,这个认知让他开怀,甚至隐隐有盖过了这段时间外公生病到去世,心间满满雾霾的趋势。
他背对她躺在床上,侧着身体,同样只是占据了一点点的位置,没有一点儿唐突她的意思。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就是李璇的?”李雨薇闭着眼,小时候的经历,徐爷爷的善待,学校的艰辛,婚姻的困顿,以及,跟江睿臣认识至今的种种过往,一幕一幕在脑海当中纵横交错,像一部光影斑驳的老电影,缓慢的镜头,沉甸甸的心情。
“在咖啡店的那一次!”这么多年,没有刻意打听过她,这个小时候让他既同情又欢喜有时候又气的跳脚的玩伴儿。
事实上,她的人,其实跟小时候有很大的不同,无论面容还是气质,都不同以往,可就是奇怪,只一眼,他便认出了她。
“什么时候知道我的新名字的?”现在想想,她真的从来没有当面说过自己改头换面之后的名字,他认知当中的李璇,是如何与现在的李雨薇重叠在一起的。
“想要打听一个人的名字,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二十年前短暂的交汇,二十年后偶然的相遇,两个人第一次,真正平心静气的交谈,他告诉她,有心打听,不存在长久的秘密。
只要有心,就不会有办不成的事儿!
“是我在上大学之后自己改的名字,连徐爷爷都不知道!”跟徐爷爷失去联系的那一年,她正好上大学,她找他好辛苦,而,在无数次寻找无果之后,她把徐爷爷往常寄给她的信拿出来一遍一遍翻阅,她从徐爷爷的字里行间,其实是有些读懂了他的心意的,所以后来机缘巧合,跟许怡然一见如故,她毅然决然改掉自己原本的名字,许怡然真的是很仗义,很够朋友的女子,她没有问她原因,用了自己父亲的关系,轻而易举把自己档案和身份证上的名字统统换成了新的。
就仿佛,她自始至终的名字就叫李雨薇,就好像,她从来就没有那段在v市的生活经历。
一切,平静无波,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疑惑,就像她从来就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孤女。
她知道林妈妈在她跟林焱结婚的时候调查过她的档案,可不知是不是徐爷爷的第一笔和许怡然的第二笔配合的太过完美还是什么原因,她没有发现她作假的新身份,至于许泽润和林焱,他们无心,所以更不会知道这个新身份之下压着的那段沉甸甸的过往。
“外公打心眼里希望你能快乐,而如果他的存在是对你过往惨淡生活的最有力证明,他选择退出你的生活!”别人不懂,江睿臣最懂外公一颗真诚善良满含祝福的心,没有比他老人家更希望眼前的这个女子彻底抛却过去的阴暗,即便是忘记自己,哪怕是他从此退出她的生活,他也没有所谓,他就是这样一个无私又可爱的老头。
“我知道!”一个六岁之后把她带在身边当成自己孙女儿养大的可爱老人,她怎么可能不理解他。
她有爸有妈,他们知道她的存在,可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徐爷爷是便宜老爹,她的生活费,学费,有关她的所有的花销和该有的教导,他们心安理得的丢给了徐爷爷。
她喜欢待在徐爷爷家,她也一直以为,他们自此跟她断了所有的关系,她当时真的很开心。
可好景不长,有一次她放学回徐爷爷家,她亲眼目睹了她应该叫父亲和母亲的那对男女的极度无耻。
他们居然跟徐爷爷讹钱,话语极尽猥琐和肮脏。
他们说,谁知道你这个死老头子安的什么心,有没有对那个该死的臭丫头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还说,社会新闻上都播了,像他这样年纪又死了老婆的糟老头子,可是最喜欢玩弄小女孩儿,两个人猥琐嬉笑,一唱一和,跟演双簧似地,说,哦,对了,电视说,叫娈童癖…
她躲在楼梯口,两只拳头紧紧地握着,她真的很想用扫帚把这对不要脸的夫妻扫地出门,可是她不能,她才只有九岁,她打不过年轻力壮的他们,如果她现在这样走出去,只会让徐爷爷难堪,让他经历更多不必要的污言秽语,所以她安静的躲在楼梯后面,紧咬唇瓣,她于是亲眼看着徐爷爷的隐忍,她知道徐奶奶是他的禁忌,可为了她,那个憨厚的老头儿,终归还是忍下了所有的侮辱,他隐忍怒气问他们,这次又想要多少。
这次?原来,还不是只有这一次。
她抬头望去,那对不要脸的夫妻真的是有够无耻,他们一开口,想要拿走徐爷爷刚刚拿到手的一整月的退休金。
八百块钱,那是对他们所有人来讲,好多的钱,他们真的是狮子大开口贯彻淋漓尽致的无耻人。
徐爷爷转身进屋,她看的清清楚楚,他直接丢给他们大约三四千块,他说,滚吧,以后别再来了。
那些钱,一张一张,对当时的李雨薇来说,好多,好沉…
那两个不要脸的男女走后,她一直站在角落没有出去,她不敢,因为徐爷爷最后一个抬起手腕看时间的动作,五点三十分,正好是她下课回家的时间,她不敢出去徒增他的不安。
那之后,她变的更加沉默,除了面对徐爷爷,她不跟任何人说话,她闷头学习,她发誓一定要考上市里最好的中学,她要上寄宿学校,她的徐爷爷那么善良无私,她不要看着他被人为难而只是站在暗处帮不上一把忙。
十一岁,她如愿以偿考上了免学费食宿,市内最好的中学,全封闭管理,一个月可以回家看一次家人。
那个假期,她问徐爷爷,她不想再当那对男女的小孩儿,他有没有办法。
徐爷爷没有当时就回答她,第二天,他问她,如果换成是孤儿的身份,她愿意不愿意?
她毫不犹豫选择了点头同意,她受够了自己身上留着那对无耻夫妻的血液,档案还是在他们的名下,所以她从一个有父有母的孩子变成父母不详的孤儿,是徐爷爷帮的她。
“我会代替外公护你周全!”江睿臣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平静的响起,犹如平静的湖面突然的波动,掀起层层的涟漪。
“我不再是曾经那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女孩儿,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让徐爷爷放心!”李雨薇知道江睿臣没有恶意,但没有必要,人应该有自己生存的能力,如果一直依附于别人,迟早会像一株菟丝花一样,早早的枯萎,凋零,这是她对以往生活经验的总结,是她在上一段婚姻当中得到的最大的收获。
“如果有需要,我会竭尽所能!”这句话,江睿臣终还是说了。
而他的声音他的话,犹如五月天扑面而来的轻风,舒适宜人,安抚人民躁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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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极品她妈,交往吧亲
v市,徐家和江家,包括李雨薇,一伙七个人稍做休息,约莫下午四点半,虽然大家依然还是没有什么食欲,可人是铁饭是钢,生活还得继续,人必须先吃饱饭才能有迎接接下来的可能性。(.好看的小说)
依次洗澡打理,换一身衣服,锁好门,几个人走出去,打算步行去饭店。
v市是县级市,也是这几年才与临县合并,从县城升为市,所以,还是小县城的那种布局,小区出去就有饭店,不用开车,步行很短的路就找到很多吃饭的地方。
一行七个人,四个长辈走在前面,徐美琪主动挽起李雨薇的胳膊,跟江睿臣三个人走在后面。
走出小区就是c市靠南的一条街道,街道这几年重新改造过,路面很宽,李雨薇看着,却突然有种难得的委和感。
忽然,“李璇?”一声疑惑不确定的女人声音在李雨薇他们的耳边响起,李雨薇心里很通透,她不应该回头,这个地方,没有其他人认识她。
可终归,因为一声熟悉的呼唤,江睿臣和李雨薇,同时顿了一下,而也正因为这样细微的一次停顿,让女人确认,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喊李雨薇以前名字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在看见李雨薇停顿一下的动作之后显得特别夸张,三两步走上前用力拽住李雨薇的手臂,“你是不是李璇?”
女人的手掌因为将近二十年的风吹日晒,变的很粗,手指甲很长,紧紧的扣住李雨薇的胳膊,尖细的指甲似乎要戳进肉中,李雨薇很痛,而这痛,似乎长了脚会走,从手臂到脑袋再到心脏,蔓延至全身,乃至于后来,她浑身都痛了。
女人扯着李雨薇的衣袖重重一拉,“问你话呢,你聋了,你是不是叫李璇?”
不自觉的,李雨薇抬头,望着女人熟悉却苍老了很多的脸颊,眸底恨意泛滥,她紧咬唇瓣,抬手狠狠地扯下女人的手臂,“你放开我!”
七个人当中,只有江睿臣知道李雨薇的曾经,他于是连忙上前护在李雨薇身前,严肃的对女人说:“太太,你认错人了,她不叫李璇!”
女人皱着眉嘀咕,透过江睿臣的肩膀上下打量李雨薇,而后,跳着脚指着李雨薇的鼻子叫骂:“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怎么着,现在有钱了翅膀硬了,就不认识生你养你的老娘了?”
李雨薇紧握双拳,气的头晕目眩,若不是徐美琪激灵扶她一把,她几乎要被这个女人气的晕倒。
她上前直面她,咬牙,道:“我妈做多了亏心事儿,短寿,早死了,我不认识你!”说完,转身,拖着徐美琪的手臂作为支撑,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生她?养她?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女人因为李雨薇的声音,因为她的眼神,更因为她说话的方式,更加确定自己心里所想,而,眼看着一行七个人穿衣打扮都很体面,一看都是从大城市过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开这块肥的流油的肉。
她跳着脚冲过去,直对李雨薇的短发,她要揪住她的头发质问她,她是她妈,她必须给她养老。
可她才蹦跶了一下,手臂已经被江睿臣狠狠地捏住并且狠狠的推开。
江睿臣眉眼冷酷,布满森冷,“我说过了,你认错人了!”
话落转身,把李雨薇气的瑟瑟发抖的小身板搂在怀里,一双大手把她成拳颤抖的小手放在手心暖着,带着她往前面的饭店走。
女人还要叫嚣,她污言秽语极尽诽谤侮辱之能事,徐美琪那么和善又好脾气的人,也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清冷而干脆。
这一巴掌,是徐美琪早都想要做的,她从小学六年级搬过来跟爷爷一起住,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她熟悉的,曾经一度,她来找爷爷要钱,言词不干不净,爷爷如果有哪次不给她钱,她还躺在地上哭着撒赖,让爷爷赔她的女儿。
无数次,她想要把她打出去,可爷爷不让,爷爷说,不要脸又没有自尊的泼妇,这个世界上,正常人除了躲着走别去招惹,因为你根本拿她没有办法。
她知道爷爷的意思,是对她的保护,不想让她沾上满身骚,爷爷还告诉她,她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可不能因为他而让泼妇毁了自己的名声,他一个糟老头子,什么都不怕,一切都还有他在呢。
现在,爷爷不在了,保护家人的重担,她尽力而为,有她在,她不容许有人出言侮辱她的家人。
“嘴巴给我放干净一些,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撒泼耍赖,我们可不吃你那一套!”徐美琪干脆的动作,利落的话语,只镇住了李雨薇的妈妈一时半会儿,而后,那个女人爆发了更加惊人的缠功夫和不要脸的死皮烂样儿。
她抓住徐美琪来不及收回的手臂,大声叫嚷,几乎能用来嚎狼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云霄,“大家快来评评理,女儿不认自己的亲妈,嫁了人,找来夫家的人动手打人啦…。”说着,直接往地上坐下,撒泼打滚,“我就是苦命,辛辛苦苦把你拉扯这么大,你现在嫁了人过上了好日子,就忘了生你养你的妈,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你怎么能忍心…”
周围很快沸沸扬扬,李雨薇无所谓,她一直只是冷眼旁观,她倒要看看,这出戏,没有人配合,她能演到何时。
只是,终归还是生活经验太少,她尚且还不太懂人言可畏的厉害。
身边的人开始对徐美琪和她指指点点,大多是不明所以的无知过路人,少数是几个周围开店的,追诉二十年,他们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待着,当然不会懂得这其中曲折,更夸张的是,其中有一个三角眼的中年女人,满脸横肉,一看平常在家就是作威作福的土财主样儿,她还倍儿严肃的把地上的女人拉起来,冷着脸指责徐美琪,“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
徐美琪气的,要说话,被李雨薇抢在了前面。
李雨薇冷笑,“搞没搞明白你就多事儿,她女儿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拦着我们乱认亲戚,自己跟一个神经病似地滚地上耍赖,你觉得谁有义务顾全她的面子么?”
上下斜睨被拉起来的女人,冷冷一声嗤,“都市碎戏,听过吗,你不去当演员,可真是导演组的损失!”
女人也是个不长记性的,巴掌抬起来就要往李雨薇的脸上打下去,被李雨薇机灵的抓住手臂狠狠推倒在地,“别给我动手动脚,你算什么东西敢动我一下!”
如果,但凡她有好好的养育过她一天,那么后面发生那么多事情,打她骂她,关地下室,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尚且可以原谅她,谁让她是生过自己的人。
可没有,从生下她就把她丢在一边,如果不是有好心的邻居们看不下去帮着照料,就像她方才说的,她早就死了。
现在是怎样,看着她能够安然活到二十八岁,觉得有靠山了?现在需要人养老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们的情分,早在她一次又一次去找徐爷爷要钱的时候,就断了,一干二净。(.)
女人再一次被推倒在地上,一双没有随着年龄递增而减少风情的丹凤眼左右乱瞄,旁边有很多人,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几乎没有可以揭穿她老底的人,于是,放声大嚎,“哎呦,屁股摔成四瓣了,哎呦,腿断了…。哎呦…。”
女人哀声连天,惨叫声不断,旁边的一众闲人,再一次开始闲的那啥疼的口水声讨李雨薇一伙人。
“嘿,怎么能打人呢?”
“太不讲理了,认错人你也不该推人家呀!”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了不得!”
…。
许多许多,似乎大众的眼睛是瞎的,耳朵也是聋的,根本就听不到也看不到此刻坐在地上的女人到底说过了什么,他们只顾着热闹的左右讨论,以示自己,真的很有爱心。
李雨薇一直只那么站着,她什么都不怕,她单纯的想,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没有什么好怕的,她是李雨薇,根本就不是李璇。
可真的是人言可畏,她是剧中人,什么都懂,所以她可以不在乎,可江家和徐家的长辈,他们可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二十年前的过往,他们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他们,最害怕的就是陷入口水的战争,就怕丢面子。
徐爸爸毕竟在这个城市待过许多年,而且几年前徐老爷子还住在这个小区的时候,他经常过来,所以在这里还是有一些熟人的,他真的害怕事儿闹大,被熟人看了去,丢脸的很。
眼瞅着这事情没有一点儿转圜的余地,徐爸爸赶紧拿出钱包,把钱包里红色的全部拿出来塞到徐妈妈手里,让她过去给那个女人,大概五千多块,应该够了。
地上的女人见了钱跟见了她亲妈似地,眼热的就不行,也不嚎了,地上也不坐了,变脸的速度跟她脱裤子的速度是不分上下的。
人群渐渐散去,女人拿着钱沾着口水一张一张的仔细数着,江家徐家一伙人却没有了要去吃饭的心情,于是,徐美琪机灵的提议,并且主动去超市买了方便面、面包和卤鸡蛋,一伙人因此又都同时倒着回到了房间里。
徐美琪知道妈妈可能生她的气了,所以回到房间,乖巧懂事的把大家的面煮好端上桌,一人手里给塞了一双筷子,言下之意,都饿了,快吃面吧,别在想那些不愉快的了。
一时间,大家相对无言,戳着面条心里都在寻思自己的心事儿。
忽然,徐妈妈把筷子往面碗上一敲,徐美琪暗道糟糕,要发飙了,连忙灵活逗趣儿的跑过来给老妈揉肩捶背,“老妈,今天爬山,累了吧?来吧,让您的贴心小棉袄我给您捏捏肩,啊?”
她没所谓,打她一顿骂她一顿她都没有关系,可这里还有微微姐,老妈如果当真这个时候发了脾气,微微该怎么想,肯定以为徐家人不待见她,还没过门就给她甩脸,这样不好,对哥哥更不好,她可不能让老妈扫了哥哥的面子。
徐美琪多聪明呀,这时候的李雨薇,可不就是江睿臣的面子么?不管真假,人家一个女孩子独自来到你家,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还让人家受了委屈回去,这多不合适呀!
虽然,这不是平常的聊家常,攀亲戚,也不是正式意义的第一次见面,可不管怎样,在徐美琪眼中都是一样的,女孩子一个人来男孩子家,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让人家受了委屈,这是人之常情,更是基本礼仪,对人最基本的尊重。
可徐妈妈正在气头上,她哪儿能想到那么深的地方去,她就是气自己女儿,干嘛呀,好好的非得跟一个泼妇起争执,她平常怎么教她的,小鬼难缠,让她见了那种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她倒好,还跟人家当街吵起来了,她平常教她的,都忘了么?
“你少给我来这套,今儿惹的事儿,你知道错了么?”徐妈妈不吃徐美琪那一套,揉肩也没有,她正生气呢,“一家人都因为你而在这里吃泡面,你自己说,你这样合适吗?”
徐爸爸明显要理智一些,因为徐妈妈过火的语气,手背放唇边咳咳两声,这可不合适啊,听着有指桑骂槐的嫌疑。
徐妈妈朝徐爸爸看去,徐爸爸示意她看李雨薇。
只见,李雨薇低头自顾自的戳着面条,本就因为劳累而苍白的小脸儿,此刻更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徐妈妈一瞬间心下了然,完了,只顾着顺自己肠子了,忘了这儿还有个客人,并不都是自己的家人,冲动出口的话,可不是打脸么,不光伤了李雨薇的面子,还打了自己亲外甥的脸。
啧,徐妈妈不由的心里狂啧,可真是…冲动是魔鬼呀。
不过好在有徐美琪,她瞧着老妈终于灵性过来了,赶忙把面条凑到妈妈嘴巴跟前,“面要凉了,老妈多吃点儿,又累还要被我气,真是辛苦您了!”
徐妈妈给台阶就下,“知道就好,以后对我好点儿,少惹事,懂?”
徐美琪敬礼,“噢啦!”
可她们哪里知道,李雨薇不是因为徐妈妈的无心的指责而难过,她难过,她的妈妈,为什么不能想徐美琪的妈妈一样,那么的对女儿用心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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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徐美琪主动留下来刷锅子洗碗,以前照顾爷爷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她在做,她在行,自然,根本不用长辈安排,她顺手就会做了这些杂事儿。
李雨薇跟着徐美琪进厨房,徐美琪倒了洗洁精洗碗,她就在旁边用干净的水冲洗两边,而后再放进消毒柜,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做着事情。
“微微姐,我妈她没有恶意,你别生她的气,嗯?”徐美琪洗完最后一只碗,把橡胶的手套洗干净取下来,拿在手心里,对着李雨薇的后背说。
李雨薇轻轻嗯哪一声,她自然理解,他们家都是那么好的人,她怎么可能真的跟她们生气呢?!
徐美琪把手里的橡胶手套晾在旁边的不锈钢架子上,两只手从身后抱住李雨薇,小脑袋搁在李雨薇的后背上,几天来第一次喜笑颜开,她说:“其实我根本不想说这个来着,因为我知道,微微姐你根本就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李雨薇因为徐美琪的靠近,后背僵了一下,短暂的适应,再听到徐美琪可爱的话语,终于绽开欢愉的笑容,说:“美琪,我要谢谢你和江睿臣今天无条件的站在我这一边!”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她至少没有在一开始就推开她。
“你是不知道那女的有多泼,那时候总喜欢来爷爷家闹事儿,我看她早都不顺眼了!”徐美琪说着话,一瞬间敏感的察觉到李雨薇的僵硬,暗抽自己嘴巴,说错话了,她记得爷爷在医院的时候,微微姐说,她就是璇丫头,而那个女人,今天分明也叫微微姐,“李璇!”
对了,爷爷以前也在她跟前提过一两次李璇这个名字,那么…
徐美琪知道自己错了,可这种时候,她还是装成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微微姐最好的对待。
徐美琪用自己的前肩蹭着李雨薇的后背撒娇,顶真挚的语气掩盖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其实微微姐,不瞒你说,即便今天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她如果敢动你,我也绝对会把那一巴掌挥下去的,我要保护你们,因为你们都是我最最重要的家人!”
这就是徐美琪,一个极度孝顺,懂事,又极度护短的明朗女生。
李雨薇把最后的碗筷放进消毒柜,洗完手,用还沾着水珠的手拧了一把徐美琪的脸,打趣儿说:“当然信,我家美琪可是爷爷的守护神,她厉害着呢,当然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喽!”
说着顿了一下,“谢谢你,美琪,能认识你,我很荣幸!”
徐美琪闻言,只顾着傻乐儿,“还跟我客气呢!再说了,我老哥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多亏微微姐你愿意收了他,不然,可不知道他要打光棍到什么时候呢!你也看见喽,他把爷爷急的,若不是你去了,爷爷走之前该留下大大的遗憾了!”
李雨薇的笑容一僵,是吗?可那都是在演戏呀,他们如果到时候知道了真相,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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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徐美琪和李雨薇像一对真心朋友一般交流,这边,江睿臣被自己的父母传召过去,对于今天的意外,他们同样有话要说,好不容易忍了一顿饭的时间,憋着可真难受。
“妈,找我有事儿?”江睿臣推开门,挑眉询问老妈,叫他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对吗?
“睿臣呐,你先坐,我跟爸爸有事情问一下你!”江妈妈让江睿臣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她和老公坐在床边,二对一,正面对,以示这次谈话的严谨和重要性。
江睿臣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肯定是关于李雨薇的,不过,尊重父母的出发点,他还是走到了沙发前,端坐。
“妈妈就是想问一下,微微,她的身份背景,你都有好好了解一下吗?”江妈妈今天可是吓到了,她的世界比较单纯,小时候父母哥哥护着,虽然家里的物质条件一般,可却真真儿没有让她亲身感受过人间的心酸,后来长大,跟江爸爸结婚,两个人感情很好,物质条件也随着结婚越来越充足,她真的没有见过像今天看见的女人那样的人类,她觉得不可思议。
“我心里都明白,你们不要担心!”就在刚才,江睿臣回房间,他看到了李雨薇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离婚协议书,一时间,他心潮澎湃,隐隐似乎有种期待,可又实在搞不懂,这莫名的情绪究竟为何,所以,他们现在的说辞,并不完全是对父母家人撒谎。
“微微是外公看着长大并亲自教导的,如果你们尊重外公,就应该放心他教导下的女孩儿!”江睿臣说。
或许,今天的事情对他们是冲击,但是,那些真的都不是李雨薇的错。
“爸,妈,有时候我们亲眼所见,也有可能只是一个断了章的片段,所以,不要去怀疑你们自己用心确认过的人,她还是之前那个她,没有变!”李雨薇以自己女朋友的身份跟父母朝夕相处了这几天,虽然几天内大家都有事情缠身,可他知道,父母留了一部分的心思在观察李雨薇,对李雨薇,应该多少有些了解的。
江爸爸和江妈妈长久的沉默,最后,由江爸爸开口表达观点,“睿臣,你从小就懂事儿,没有让我和妈妈费过多余的心思,所以我们相信你的选择,如果你觉得是对的,就坚持!”
江睿臣起身,对父母说:“我会考虑清楚的!”
江睿臣告别父母,回到中午跟李雨薇待过的那个房间,就见李雨薇已经在哪儿了,不出他所料,正撅着屁股找东西呢。
他把三张纸从口袋拿出来冲着李雨薇的后背晃一晃,“是在找这个么?”
李雨薇吓了一跳,跟做贼被抓个正着的心虚感觉一模一样,因为,她不想让此时这个屋子里的所有的人知道,她丢掉了什么东西。
李雨薇一个激灵,转身,就看见,江睿臣手里的纸张,可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么?
“你在哪里找到的?”她可不会傻兮兮的问,为什么在他那里,肯定是她粗心,睡觉的时候没注意,掉什么地方让他捡走了呗。
江睿臣挑眉,“要离婚?”他其实想问,要不要他帮忙。
李雨薇跳得老高,想要一把夺回来,他是她什么人呐,管那么多?
“你给我拿回来!”可跳再高也没有江睿臣抬高的手臂高,抢回来的行为,最终失败告终。
“我先替你保管!”说着,意图重新塞回口袋中。
“不要,还给我!”李雨薇不乐意,她那么重要的东西,凭什么放心交给他。
“免得你再丢了,这是在徐家,可容不得你有半点闪失!”江睿臣口是心非的说。
李雨薇差一点点就被他给忽悠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呀,她又不是故意的,何况,徐爷爷都不在了,还要演戏给谁看呢?
“你快还给我!”李雨薇蹦跶到江睿臣眼前,手掌摊开放在他胸口,说:“就喜欢跟我开玩笑,我中午就是一时不小心,不会再丢了,快给我!”
江睿臣皱眉,好话说了她不听,傲娇耍赖皮不理她了。
“嘿,你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呀?”不给她就抢,那是自己的东西,拾金尚且应该不昧,就那三张纸,顺手牵羊有意思吗?
李雨薇扑过去,江睿臣两腿交叉躺在床上,李雨薇站在床边,斜着眼睛威胁,“再不给我,我自己搜身了哦!”
江睿臣翻身背对她,不搭理的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
李雨薇炸毛,两条腿同时上床,半跪,二话不说就在江睿臣胸口的位置乱摸。
江睿臣:“…。”真搜啊,她可真敢!
“喂,你别乱摸呀!”江睿臣被人家两只小爪子骚扰,一阵一阵的心虚往脑门上涌,片刻,小腹处噗呲噗呲有熟悉又陌生的躁动感邪乎上窜,江睿臣于是囧了。
完蛋,定力可是越来越挫了,就被人家小爪子摸一下胸口,这咋就躁动有反应了呢,可真是…
江睿臣赶紧一只手把李雨薇两只手扣住,李雨薇身体半卧,距离他很近。
江睿臣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眸瞪李雨薇,“你该死的不是结过婚么,你不知道对着一个成熟的男人乱抓会出现什么状况,嗯?”
李雨薇就是着急,那三张纸对别人无所谓,可对她却是很重要的,那是她人生的分水岭,是她获得重生的证明,怎么能放心的交给别的男人。
她就是不安,所以也没顾得上那么多,可这会儿被江睿臣一说,低头一看,她两条腿紧紧靠在他的腰侧,因为要在他口袋里抢东西,她身体半俯,胸口几乎要贴近他的胸膛,这…
“我能理解,你,在勾引我,对吗?”江睿臣故意恶质的逗弄她,因为他也一瞬间瞧着了她此刻的窘样儿,看着特别逗!
李雨薇忽的就要弹开,可就在霎那间,房间的门却被徐美琪从外面推开。
“微微姐,我刚才发…哎呦,不好意思,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继续,哈?”剁手,手咋这么欠呢,进门怎么就忘了敲一下门了呢?
哎呦,剁手,必须剁掉,徐美琪一边自己打自己手背,一边碎碎念走了。至于找李雨薇要说的话,忘了,改天想起来再说。
李雨薇本来已经反应不对,自己也已经要撤离开来,结果徐美琪突然进来,她倒是一时间无所适从,傻眼儿了!
李雨薇低头看一眼江睿臣,在那家伙眸底看到戏谑,而后伸手看一下自己的小爪子,刚才,她是有伸到江睿臣胸口,对吗?
剁手,一定要剁掉。
李雨薇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下来,由于太过激动,跳下床的时候差点儿重心不稳一个坐墩坐到地上去,不过还好有江睿臣,江睿臣超有风度,动作又利落,他抬手扶了李雨薇一把,可他的眼底,明显带着看笑话的戏谑。
李雨薇气势汹汹的甩开江睿臣似乎带电的大手,他小姑的,太丢脸了,她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个分不清轻重的女人?
摔!
退后,必须退后,直到后背抵上墙边的窗台。
“江睿臣,欺负女人,你有意思吗?”李雨薇觉得,自己被江睿臣调戏了,这,非常的不好。
江睿臣挑眉,一反往常冷清,揶揄李雨薇,“谁欺负谁,要不要找美琪过来跟你说说看!”对李雨薇,江睿臣自己也一直糊涂着,到底跟她,应该怎么相处?
是像重逢的小伙伴一样开怀热情,还是,当成重新认识的朋友,你好,你好,这样子。
他是有些迷茫没主意的。
“你…。”跟江睿臣相处越多,李雨薇发现,其实他并不像面儿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他对家人善良孝顺,对美琪爱护宠溺,这个男人,其实是一个内心很柔软的人。
李雨薇脑海当中迅速闪过一种动物,一只可爱的小乌龟,外壳坚硬无比,可内里,却软软的可爱,顶着坚硬的龟壳,慢悠悠的一点一点往前爬,又懒散,又可爱,捧在手心里特别好玩儿!
呸呸,想什么呢,哪里可爱了,根本就是可耻,哪有人捡了别人的东西却明目张胆不给还回来的,太可恶了。
“江睿臣,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啦,你快点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李雨薇靠着窗台,一只脚不安的挠着墙根,总是这样没出息,但凡有什么事情偏离自己的预知太多,心情就会莫名的变的烦躁不安。
“还有,你什么时候告诉美琪他们,徐爷爷都不在了,你还要说谎到几时?”搞的她每次看见美琪,看见江爸江妈,都超级尴尬的。
江睿臣一直还那么躺着,李雨薇低着头,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更无法判断她此刻的心情。
他想了想,翻一个身,假装自己睡着了,没听家。
李雨薇低着头,等了许久,不见江睿臣那家伙有动静,抬头,靠,根本不拿她的话当回事儿!
李雨薇暴怒,幼稚不幼稚呐,还装睡。
凑过去,她今天不把他暴打一顿,她还是回去叫她的李璇,不换名字了。
可走到跟前,眸底看见的就是男人一张安静沉睡的脸,很温柔,不若往常冷漠,是如小孩子一般的纯净。
李雨薇所有已经到了喉咙的话,不得不统统吞回去,甚至,脚步不由的放的很轻,退回窗户旁,面对窗外,环胸而立。
窗外,皓月当空,一颗颗星星忽闪忽闪,像正在淘气的小朋友的眼睛,明亮而充满黠光。
这一刻,在这个躲避了十多年的城市,李雨薇反常的心间没有太多的想法,淡然而立,安静坦荡。
走到门口关上头顶的大灯,而后再去床前打开一盏床头灯,室内,一瞬间由敞亮的白光变为舒缓的橙黄色灯光,柔光满屋,很适合睡眠。
李雨薇坐在床边,背对江睿臣,她在想,要不要趁着他睡着了,把自己的离婚协议书偷偷拿过来?
左右寻思,还是算了,偷偷摸摸,这一点儿也不适合她,况且,自己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没必要藏着掖着。
秋末,夜晚,这个北房的城市,在没有供暖的时候,还是蛮冷的,李雨薇于是把床上的被子给江睿臣盖在身上,自己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薄一些的棉被盖在身上,就那么靠着床头,没脱衣服没脱鞋,先就那么凑合一晚上吧。
夜半,李雨薇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推她,睁开眼,就瞅见江睿臣可怜瓜瓜的目光,跟一条走失的宠物狗似地,既想要讨好,又似乎想要保留最后垂死的傲气。
可他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李雨薇也便不说话,虽然没有很重的起床气,可是,任谁半夜被人吵醒,心情总不会好到哪里去。
“饿了!”江睿臣说,因为刚睡醒,声音有些低沉暗哑,用李雨薇的话来说,还蛮撩拨人的。
李雨薇紧紧抱着手臂,不是冷,是被江睿臣的声音搞的毛骨悚然,“然后!”嗯,她听到了,饿了,然后他想要怎样?
“饿了!”江睿臣跟复读机似地,就一再重复,他饿了,真心饿,快点给他吃的。
李雨薇:“…。”真想一拳过去敲掉这家伙的脑袋,她是他家的小保姆吗?
“我要吃三明治!”江睿臣扯一把李雨薇的露在外面的袖口,“去给我做一个!”
李雨薇,一拳过去打在江睿臣胸口,“去死!”吃屁的三明治,思想有多远,就给她滚多远。
江睿臣皮厚,被打也不觉得痛,再一次扯住李雨薇的袖口,“小时候答应我的,今儿都给我还回来!”
李雨薇:“…。”若不是脑袋现在很清醒,她绝壁以为江睿臣这家伙梦游了。
对了,上次在琳琳姐咖啡店的时候,这家伙是不是就说过类似的话?
欠?还是小时候的帐?
开玩笑,别说她现在忘了,就是记得,那都多遥远之前的事情了,不认!
江睿臣从小到大,有一个被人一直夸奖的优点,那就是锲而不舍,特有耐性,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不成功的。
就像此刻,他还是扯人家袖口,还是同样的话,“我要吃三明治!”
李雨薇气的,怎么跟小孩儿似地能折腾,真想直接拍死这家伙了事,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她抬起一只手抽出身后垫在腰部的枕头扔到江睿臣脸上,人整个儿随后蹦过去,一只手压在枕头的一边,一只手隔着枕头在江睿臣脸上砸拳头。
等到自己终于消气了,从床上跳下去,跑厨房给江少爷做三明治去了。
没办法,她倒是不想做,可那屋子就他们两个人,他一直复读机似地重复,她如果还是不理他,今儿晚上甭想睡了。
李雨薇去厨房晃了一圈,惊奇的发现,除了徐美琪下午买来没有吃完的面包和卤鸡蛋,什么吃的都没有。
哈哈,李雨薇心间大笑,报应呀,谁让他吃饭的时候不知道吃饱,现在喊饿,没吃的了吧?!
李雨薇这边站在厨房偷着乐,那边江妈妈尿急出来找洗手间,洗手间和厨房相隔很近,江妈妈以为徐美琪整理完厨房忘了关灯,过来看一眼,就瞧见李雨薇直挺挺的站在冰箱前,冰箱的门敞着,她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整个人笑嘻嘻的。
江妈妈怕吓到她,不敢过去拍她一把,就站在原地轻声喊一声,“微微!”
不过,即便是这样,依然把李雨薇吓了一跳,这可是半夜两点多,不吓出个好歹,算她运气好的了。
李雨薇顿时明显的哆嗦一下,江妈妈不好意思,连忙走过去安抚,“没关系吧,江妈妈不是故意的!”
李雨薇回头,顶尴尬的笑说:“没事儿!”
“你饿了吗?”半夜开冰箱,应该就是过来找吃的的,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哪儿是我呀,是江睿臣那家伙,吃饭的时候不吃饱,现在折腾起人来倒是不遗余力,…”说到一半,忽然想起眼前这位可是人家的妈妈,她当着人家妈妈抱怨人家儿子,不太好吧。
李雨薇于是不好意思的装傻笑一下,“那个…其实我也有点饿了!”
江妈妈顿时感动的不得了,这是多好的姑娘,半夜儿子饿了,还知道给儿子找吃的呢,这是多适合的媳妇儿人选呀!
李雨薇当然不知道人江妈妈怎么想的,就觉得尴尬,像是半夜偷吃的被大人抓个正着小孩儿,有点儿无所适从。
江妈妈安心了,眉开眼笑的一下住李雨薇的手嘱咐:“吃饱了就早点儿睡,啊?”
李雨薇连连点头,“嗯!”
江妈妈开心了,当晚一整晚没睡,跑回房间就把江爸爸从大床上抓起来,人家睡的迷迷糊糊,她愣要人家陪她聊天,聊什么呢,就聊李雨薇和江睿臣的,婚礼!
李雨薇后来想,既然人都出来了,总不能空手再回去吧,而眼看就这么两种食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这么着吧,把卤鸡蛋碾碎了夹到土司里,然后用微波炉加热,勉强算一个三明治的样子。
五分钟后,李雨薇把自己的劳动成果从微波炉当中拿出来,递给江睿臣的时候,原本以为会被嫌弃死,就算没有那么严重,也至少会笑话她两句,没想到,那家伙这次倒是有个好教养的样儿,啥也没说,狼吞虎咽就吃完了。
吃到最后一口,似乎因为太着急,噎住了,就那么保持端正的坐姿,全身每一个地方都是静态的。
李雨薇翻白眼,谁有跟他抢食么?噎死活该!
可,看他傻呆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嘴巴微微鼓着,她实在忍不下心不管。
算了,送佛送到西,一次两次,反正都是被使唤,也没什么差。
于是,再一次跑到客厅给他倒一杯热水。
递过去,当好人还要口不留情,嘴坏的嚷嚷,“怎么不噎死你!”
江睿臣接过来喝一口,一记冷眼递去,李雨薇顿时消声。
“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有看头,一说话美感全无!”江睿臣看着李雨薇上下打量,然后说了这句话。
李雨薇:“…。”谁稀罕他看了呀?
不服输的反驳,“彼此彼此,你也是这张嘴巴最讨人嫌!”好意思说她呢,他又好到哪里了,还不是对她非嘲讽即冷笑,真是他奶奶的,乌鸦还嫌弃小白猪了,到底谁比较黑呀!
江睿臣不说话,端着水杯慢悠悠的把一杯热水喝完,水杯随手放在床头柜上,而这时候的李雨薇,已经重新靠着床的靠背躺了下来,背对江睿臣,一副不愿意多搭理他的样子。
江睿臣吃饱喝足,睡不着,翻来覆去,眼睛里看见的,不是窗外摇摇摆摆好像鬼影子的大树,就是白的近乎病态的天花板,再不就是李雨薇僵硬的后背,江睿臣无聊,决定勾搭李雨薇跟自己聊天。
“回c市以后,住哪儿呀?”虽然没有看那份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可应该是要搬出来住的,以她的性子,闹到离婚,肯定是不会再回去曾经有满满回忆的地方,所以,她有地方去吗?
李雨薇这两天心情差,事儿还多,今天又给她撞上那个女人,她哪儿有心情想到,回去c市住哪儿的问题,这时候经江睿臣一提醒,这事儿,倒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好好想一想了。
许怡然那边肯定不行,都结婚了,她决计是不能过去打扰的,那就只剩下陶琳琳,或许,她可以先去琳琳姐那边凑合两天,找到工作之后,根据公司的位置,再就近找个小公寓。
心里通透,可不代表这些心里话就会对江睿臣说,他是她谁啊,她的事情凭什么要事无巨细都报给他听。
于是,李雨薇装死不说话。
江睿臣以为她没有地方可去,便提议,“我在景明路有一套六十多平米的公寓,你要不要先搬过去住一阵子!”
李雨薇闻言,夸张的猛回头,瞪着大眼睛与江睿臣黑溜溜的双眸相对。
半响,她问他:“你干嘛这么帮我?”
江睿臣一窒,对啊,他为什么有种想要探测她隐私,想要了解她生活的冲动?
为什么?
江睿臣很想这么问自己,就像如今,两个人就这么待在一个房间里,像哥儿们一样躺在一张床上聊天,为什么他没有一点点别扭,孤男寡女,这要是搁在平常,根本就是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事儿,可为什么,他觉得这样再正常不过,他们,似乎就是应该这般相处,无拘无束。
关于这些为什么,他没有答案。
于是,他只好干瞪眼儿瞪她,说:“我答应过外公,要好好照顾你!”似乎所有的事情,套上一个在对他们都重要的人面前许下的誓言,变的合情合理。
李雨薇不雅的翻白眼,“拜托,那是徐爷爷以为我们是结婚前提交往的男女朋友,所以他才会那么说。但事实上,我们不是,所以,你大可以放下所有的担子,我并不想成为你或者任何人的负担,更不是你所必需扛在身上的责任,所以,你没有必要为此伤脑筋!”
怪不得勒,对她那么关照,原来是看在徐爷爷的面子上,其实哪里有那个必要,她以往的人生,已经给徐爷爷制造了太多的麻烦,如今,她是一个思想成熟的成年人,自然,最应该为自己的生活负责,不能成为别人的负担和累赘,这才是能够好好的开始新生活的必要砝码。
“那…我们以结婚为前提,尝试交往一段时间,如何?”可江睿臣却因为李雨薇的质疑,而产生了新的想法。
结婚为前提交往?
这,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很好!
于是,江睿臣跟着开口,“结婚为前提,交往吧!”
他本来也是一个行动派的领航人,既然想到了,就要去做。
可,江睿臣的话一说出口,两个人却在这一刻,同时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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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拿钱滚蛋,仇恨加深
“那…我们以结婚为前提,尝试交往一段时间,如何?”这是江睿臣的话。(.好看的小说)
李雨薇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江睿臣会说这样的话,事实上,撇开小时候,他和她只不过就是萍水相逢,因为徐爷爷,他们才不得不兜兜转转重新搅合在一起,各自扮演彼此心口上的那个人。
可其实,他们什么都不是啊。拿掉小时候不到一个月的交情,他们顶多也就是点头之交,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呀!
江睿臣其实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一直矛盾,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跟李雨薇相处,他怕引起她的不适,甚至不敢太过靠近她,而如果不是好好的早早安排好的晚餐被只有生过她而没有任何养育的那个女人破坏,他们如今不可能躺在一张床上,平静的聊天,更不可能,有以上的对话。
可是,不管再怎么觉得不合常理,不管如何觉得不对劲儿,当尝试交往一段时间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他突然,如释重负。
于是他明白,再多的矛盾焦虑,再多的困扰,其实是因为,心底隐隐有期待,有想要试一下的希望,所以才会无所适从,而今说出口,果然是一片朗朗的海阔天空啊。
不过,他的话,吓到她了,是吗?
他因此释怀的笑笑,说:“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三十三岁了,虽然不至于没有年轻时候的激情,也不会对爱丧失向往,可的的确确,即便是为了父母安心,我也应该正常的谈一个女朋友了!”
江睿臣换一个角度,倘若他方才的话会造成她的困扰,那么,他年纪到了,应该谈一场恋爱这个提议,是不是会让她听上去更舒服一些呢?
“我无意冲撞你,事实上之前我尚且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可李雨薇,你已经离婚了,难道,你想要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失败中留恋么?”如果不是看见她的离婚协议书,他会尊重她已婚的身份,演完这场戏,能做朋友做朋友,做不成朋友自此别过,成为陌路。
可如今的事实,她离婚了,他曾经亲耳听见她和林焱的争执,娱乐报纸的头版头条他也有过关注,那天在医院也看见了过林焱对她的专横,那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干脆走出来,重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失败?李雨薇因为江睿臣的这两个字,狠狠地一怔,失败?
是这样的么,她过去的七年,在别人眼中,只有这两个字就可以概括了吗?
可,失败是她的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李雨薇的别扭脾气又上来了,“我失败我的,管你什么事儿?”说完,气汹汹的转过身,这是她的生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资格对此指指点点。
江睿臣无语,自欺欺人,很有意思么?
他一把把李雨薇抓过来面对自己,想了想,还是怪自己太急功近利了,他因此决定暂时揭过这一章,“抱歉,你说的对,我的确没有资格对你的生活指指点点,但是,我现在郑重的问你,你想不想要新的生活?”
李雨薇伸手排开他,离她远一点,“我当然想!”可新生活不代表新的感情,感情亦不是生活的全部,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儿。
“ok,只要你有这个准备就好,别的我暂时没有资格说,暂且走一步看一步,成吗?”
李雨薇瞪他一眼,转身背对,气呼呼的说:“闭嘴睡觉了!”困死了,话可真多。
江睿臣气的龇牙咧嘴,说他多事儿?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小东西,他这么做为了什么呀,他还不知道她么,如果不拉她一把,这辈子都会缩在龟壳里回避所有人的感情吧?
江睿臣翻身,不管了,今天说这些,算是给她打一记预防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至于今后如何发展,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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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妈妈最先起床,因为心情好的缘故,拖着江爸爸出门买早点,八点多,小区外面半条街都是买早点的。
江妈妈心血来潮,各种各样的都买了很多,用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等他们回去,徐美琪一家子也醒了,江睿臣和李雨薇也起来已经洗好脸刷完牙齿了。
江妈妈招呼李雨薇吃饭,李雨薇因为一晚上没怎么睡,精神泱泱的,坐在餐桌上呵欠怎么都忍不住。
江睿臣也是一样,跟李雨薇聊了一会儿天,打算要睡了,可愣是没睡着,所以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于是,江妈妈自然而然的想多了。
只见,她眉眼含笑,一会儿悄无声息的打量一下李雨薇,一会儿不动声色的看看江睿臣,她自己感觉很小心翼翼,可就连一旁的徐美琪,都发现了姑妈的不对劲儿。
追随她的视线看去,眸底就是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的江睿臣和李雨薇,脑海当中一瞬间闪过昨天不小心看见的画面,徐美琪贼嘻嘻的傻笑,噢,原来是这样啊!
一家人“各怀鬼胎”吃完一顿饭,李雨薇借着收拾碗筷,灰溜溜的躲进厨房,
哎呦,果然是留下后遗症了么,瞧瞧徐美琪和江妈妈那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的小眼神,魂淡,江睿臣太混了,如果不是他,她怎么可能有现在这么多的麻烦?
“微微姐?”
李雨薇正在开着水龙头胡思乱想,耳边传来徐美琪带笑的声音,李雨薇回头,果不其然看见徐美琪一张笑的跟花骨朵一般娇嫩的小脸儿。
“怎么了吗?”
徐美琪小下巴轻放在李雨薇后背,跟小朋友似地对着李雨薇撒娇,“微微姐…昨天,不好意思呀!”
李雨薇的脸儿,顿时红的跟火烧云似地,“别胡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徐美琪权当李雨薇害羞不好意思,“没关系啦,我不会说出去的,哈!”
李雨薇无奈的啧一声,想要解释,可这小丫头明显听不进去,不说话吧,着实的觉得憋屈,左右为难,只好把所有的恩怨全部记在江睿臣的头上。
卧室里养精蓄锐的江睿臣,这时候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揉揉鼻尖,怎么回事儿,难道是感冒了。
约莫九点半,江睿臣打电话给司机,让他们退房来外公家小区接他们,顺便在自动取款机取十万块钱带上。
这边的事情如今都安顿好了,大家都是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过来的,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外公最想要看到的,应该就是他们打起精神好好的生活,所以,不能辜负了外公的心意。
司机从宾馆到小区,只用了约莫十分钟的时间,他给江睿臣打电话说他们到了,一伙人于是打理好自己,最后看了一眼过去住过的老房子,关上门走了出来。
可是,让大部分人没有想到的是,才没走几步路,昨天拦住李雨薇的女人,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女人的表情很是得意,一副,瞧瞧,总算给我抓住现行的表情。
经过昨天的对决,女人变聪明了,不是一上来就抓着李雨薇准备不分青红皂白把她打一顿,而是笑的贼恶心的上来拉住李雨薇的袖口跟她拉家常。
“璇璇,妈的宝贝女儿,这么多年妈妈都找不到你,可想死妈妈了!”
李雨薇胃部不由的泛酸水,恶心的她只想吐,她重重的推开女人跑到楼道下面的垃圾桶处。
因为早晨根本就没有吃太多的东西,可胃里实在恶心的不行,她就那么弯着腰,抱着垃圾桶干呕。
江睿臣和徐美琪同时跨出一步,都想要帮李雨薇出口恶气的。
徐美琪皱着眉头,看见自家哥哥已经出面了,心想,没自己什么事了,哥哥一定会想出对微微姐最好的处理办法,这是毋庸置疑的。
江妈妈因为昨晚上厨房里看到的状况,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拉住江睿臣,伏在儿子耳边说了一句话,而后让他把那该死的女人带到一边去处理。
徐美琪等李雨薇看着好一点的时候,挽住她的胳膊,一伙人慢吞吞的跟在江睿臣后面,往小区外的车子走。
江睿臣想速战速决,带头走快,也好让女人走快一点,要在后面的人赶上之前,把这女的打发了。
小区外面还是三辆车,其中一辆车子的司机,远远的看见江睿臣,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从车里出来。
江睿臣从司机手里拿过纸袋,甩给身后的女人,“拿了钱就滚蛋!”
女人拆开纸袋,看见厚厚的十沓,两只眼睛瞬间冒光,连连说着好就滚蛋了。
等李雨薇他们过来,哪儿还有女人的影子,大家都讨厌那个人,所以也都默契的没有人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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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c市,徐美琪主动提出跟爸妈坐一辆车回家,司机也被她安排到了另外一辆车走,这辆车留给江睿臣,让他自己送李雨薇回家。
李雨薇颇为尴尬,可当着徐美琪的面儿,拒绝的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等车上只剩下江睿臣一个人的时候才忍不住发牢骚道:“江睿臣你什么意思,啥时候跟你家人摊牌呢?”
江睿臣挑眉,故意扭曲她的意思,“摊牌?你是说要让家里人知道我们正式交往的事儿?”
李雨薇:“…。”气的超想喷一口老血。
“你脑子对着没,嗯?”李雨薇气急了,口不择言。
江睿臣失笑,“开玩笑,别上火,啊?”
李雨薇暴躁,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擅长耍赖皮呀?!
“李雨薇,我之前说过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不勉强你,但请你认真一点想一想,你究竟想要什么,懂?”
李雨薇扭脸看窗外,没理他。
江睿臣无奈摇头,罢了,给她时间让她想明白吧。
“现在去哪儿?”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敲击方向盘,表情闲淡。
“去咖啡店吧!”除了琳琳姐哪儿,她暂时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呢!
“我的话还算数,房子空着也是空着,顺便帮我看房子,你考虑一下!”
李雨薇抬头看天,当没听见。
陶琳琳的咖啡店,里面依稀有几个客人,陶琳琳看到她,特别开心,“嘿,正想约你们出来呢,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李雨薇抬屁股坐在吧台前的卡位,撇嘴,“除非你要结婚!”不然,别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陶琳琳露出惊讶又娇羞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李雨薇瞪大眼睛,还好今儿没人一进来就给她一杯咖啡,不然她非给它喷出来不可。
“真的?”
陶琳琳点头,“那还有假,这种事情我犯得着开玩笑么?”
李雨薇:“…。”算一下,琳琳姐今天也该三十岁了,之前她和许怡然有意无意安排她跟无数男人见面,可她一眼就能识破,而后把她和许怡然一人揍一顿,高呼自己奉行单身贵族。
而,这样对爱情回避的琳琳姐,也终于要决定结婚了么?!
“吓着了?”陶琳琳看李雨薇呆呆的,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一晃,“回神!”
李雨薇弯唇笑,“恭喜你,琳琳姐!”
陶琳琳给许怡然打电话,让她来咖啡馆,三个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聚过了,一如往常先到咖啡馆,然后再决定要到哪里去疯。
许怡然这次来的很快,陶琳琳正式介绍男朋友楚羽哲给两个好姐妹认识,那是一个斯文有礼,面容很温和的男人,陶琳琳说,他们是初中同学,很早之前,她就喜欢他了,而她之所以来c市,也是因为他,现在,终于功德圆满了,她会跟他回z市结婚。
陶琳琳放心的把咖啡店的生意交给楚羽哲,一伙人先去吃饭,而后打台球,之后唱k玩乐,最后包了海悦的总统套间躺一张床上聊通宵。
李雨薇一眼就看出来,许怡然有心事儿,可陶琳琳离别在即,她们默契的都以她为主,自己心情不好也没有说出来,她尊重她的决定。
陶琳琳给她们讲自己和楚羽哲十六年的感情纠葛,从暗恋,交往,她昧着心逼走他没有血缘的妹妹,到她跟不同的男人暧昧不清,她被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感动,再到背井离乡来了c市,最后到前不久两个人在c市的偶遇。
一幕一幕,像一部传记电影,有快乐有辛酸,还有更多的无奈,她们深深感动,放在自己身上,也因此同时对生活有了新的体验。
所谓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了,酸甜苦辣,不可能一味甜,只有酸涩共存,才是生活的真谛。
而李雨薇,想要借住陶琳琳住处的话,生生憋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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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关于咖啡店和小公寓处理的问题,陶琳琳的意思,因为她着急要走,想请李雨薇或者许怡然帮她排出去,不管钱多钱少,脱手就行。
李雨薇咬牙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自己离婚的事情说了出来,毕竟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如果能住到琳琳姐的公寓,接手琳琳姐的生意,不是刚好能解决她和琳琳姐两个人同时棘手的问题。
“什么!离婚?”
李雨薇这边才把话说完,许怡然和陶琳琳同时从大床上弹起来,双目嗔圆,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讶。
怎么可能,在她们的认知当中,虽然林焱三天两头上娱乐版,可离婚,这对李雨薇根本就是不可能事件啊,那么死心眼儿的女子,究竟是在什么状况下才离的婚,而她,会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
许怡然吃惊过后,只剩下满满的心痛,她一把将李雨薇的双肩揽过来拥抱,不说话,却像是千言万语。
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也只有彼此最为了解,而她,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离婚,该是多么诛心的痛,只怕是她,也无法理解其中的半分。
陶琳琳吃惊之后,火爆脾气一瞬间爆发,跟点燃导火索的炸药包似地,“嘭”,一下就爆炸了。
她从king—size大床上跳下来,掳起袖子就像找林焱去算账,好好的一个人,他究竟是在作精什么,怎么就不能安分一点过日子?
“我去找林焱那个王八蛋算账,他竟是凭什么这么对待你,王八蛋,姐看他不顺眼好久了,一个奸商,每天专注于在娱乐版头条上蹦跶,当真混蛋,若不是平常看你没什么表达,姐早就狂揍他丫一顿了!”
李雨薇连忙跟着跳下床拦住陶琳琳,“琳琳姐!”
陶琳琳推她,“你放开,我今天非得跟林焱那王八蛋掰扯清楚喽,他算什么东西,胆敢这样子作践别人的感情?”
李雨薇失笑:“可是琳琳姐,你没觉得我如今心情不错,气色也好多了吗?”
陶琳琳回头,上下打量李雨薇,温热的手掌心捧着李雨薇的小脸儿左右看,而后得出结论。
“嘿,还真别说,变漂亮了!”
李雨薇莞尔,“如你们所见到的,我和林焱之间有很多问题。他的八卦和花边儿,我介意的要死,因为此,我整晚上失眠,可他却觉得没什么,甚至到后来懒的跟我解释。”
李雨薇说着,停顿了一下,目光澄清,并没有一个失婚女人此刻该有的颓败和空洞,“而我,对我很重要的徐爷爷,他也永远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所以说,我们的婚姻,其实早都进去的寒冷的冬天,离婚,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出,是我一直执拗,不愿意走出来,而如今,因缘巧合重重作用下,离婚,其实是对我们两个最好的结果!”
一边说,一边神采奕奕望一眼许怡然和陶琳琳,“而现在,我突然有种重生的感觉,离开了那个让我感到窒息的牢笼,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我其实会过的更好也说不定!”一段婚姻,如果留给大家的只有痛苦,那么干脆一刀两断,这是对大家都负责的态度。
以前的她,太过于执拗,她贪恋他曾经的温柔,迷恋那一份不属于自己的安全感,是她错了,偏离生活原本的面貌太远了。
陶琳琳还能说什么,只能转身给李雨薇一个大大的拥抱,“你这死丫头,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们?太不够意思了!”
李雨薇娇嗔,“你也知道的啊,我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我就是想不开,这样的我,即便什么都说出来给你们听,除了让你们干着急,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话虽然这么说,可就是不甘心,忍不住就会为了你的这么多年而感到不值得!”这是陶琳琳的话,她没有跟林焱打过照面,所以相对于许怡然,感情是完全倾向于李雨薇的。
“感情的事情,哪儿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尝试了,不管失败与否,都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经历,经历让我蜕变,让我成熟,我其实没有什么可遗憾的!”这话若是放在以前,李雨薇不敢说出口,可现在,在经历了家里的那一场闹剧,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生活也不是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且,因为没有了束缚,心间突然有一种敞亮和通透,这种感觉,还不错。
陶琳琳沉默,可不是吗,感情的事情,哪儿有什么完全的对等和值不值得,她为楚羽哲坚持十六年,对等吗?公平吗?许怡然因为家庭的阻挠而放弃林炎,又因为郑家老太,打算跟郑徐有一个小宝贝,这又有什么值不值得的说法。
所以归根到底,感情没有对错,只是身处旋窝的我们,太过于固执罢了!
“晚上去泡吧,我请客!”算是为自己践行,也算为了李雨薇的新生庆祝。
“然然,你的意见呢?”许怡然的怔愣发呆,让李雨薇瞬间觉得,也许她的纠结,不比自己少。
许怡然点头,“那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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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羽西给许泽润打电话,他们的约定,她挑拨李雨薇和林焱离婚,所以,他是不是应该履行他的承诺了。
“阿泽,我们见个面,好吗?”对于这个男人,李羽西每每说话都带着祈求,一个为爱变的卑微的女人,在男人面前抬不起头,这似乎已是必然。
许泽润挑眉,慵懒的翘着长腿,五指放在办公桌上,有节奏的敲击,“噢?”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求你!”
“李羽西,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求我?”许泽润眉眼刮过冷风,“你觉得你在我这里还有求的情面么?”
“对不起阿泽,我只是想说,我看见李雨薇和林焱的离婚协议书,你答应过我的,他们离婚之后,你会光明正大的跟我见面!”如果说,李羽西对整个社会都有深深的仇视,那唯一的例外,恐怕就只有许泽润。
他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更是让她和她的妈妈远离摩洛哥可以回国的人,如果不是他,她恐怕这辈子都要待在摩洛哥,她就是哪天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许泽润精神一震,翘着的长腿攸地收拢,慵懒的姿态一瞬间变的正儿八经,可却怎么都遮不住眉眼间的喜色。
“好,你说地方!”他迫不及待想要见李雨薇了,可在这之前,他应该先摆平李羽西。
李羽西说了一个距离市中心不远的酒吧的名字,虽名为酒吧,可据说那里环境不错,包间的隔音效果更是了得,有氛围又有契机,就算发生点儿什么,也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
李羽西换了一条漂亮的连衣裙,给自己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她本来长的不差,配上精致的妆容,愈发显得她俏脸生辉,蛮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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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润到了李羽西说的地方,按照她短信给他的包间去找她,推门而入,李羽西端庄的坐在哪儿,茶几上摆着几杯酒,还有几个果盘。
李羽西一瞬间瞧见许泽润,略显局促的站起身迎上去,“阿泽,你来了!”
许泽润皱眉,不动声色的躲开李羽西的热情,大跨步走到沙发前,落座,二郎腿顺势翘起,一直手臂斜斜的撑在沙发的靠背,很是慵懒性感。
“说说看,他们离婚协议的内容!”一双撩人的桃花眼微眯,在七彩的光芒下晦暗不明,看不透彻他此刻的情绪。
李羽西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只是瞬间,回神之后,走上前坐在许泽润身旁,抽出一根烟递给他,“来,阿泽,先抽一根烟!”
许泽润没拒绝,他没有烟瘾,也只是在李雨薇跟前不抽烟,平常还是会抽上一两根的。
一根烟吊儿郎当的叼在唇边,李羽西给他点燃,两个人隔着缭绕的烟雾,四目相对,也或许,用心看的只有她李羽西,因为许泽润的眼神,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捕捉。
“阿泽,你为什么想要对付三林?”虽然许家和林家三十多年的政敌,可好歹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她很想要林家完蛋,可,许泽润为什么要帮她?
“不该你知道的,最好别问!”许泽润冲着上空邪乎的吐出一个烟圈,冷声道:“我要知道协议的内容!”
李羽西胆儿颤,不敢再跟许泽润攀交情,低下头,长长的留海遮住一抹心虚,很小声的说:“我没有看清楚!”
许泽润冷笑,还剩下的半支烟重重的按灭在烟灰缸之内,“所以说,你在耍我?”
李羽西猛抬头,急急忙忙的摇头,“不是的,阿泽,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就是想你,想跟你见上一面!”
许泽润起身,冷冷一哧,“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心术不正的贱人,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对吧?
真特么浪费时间,“那就等你看见他们的离婚证了再来找我!”冷声说完,抬脚欲走。
谁知,却被猛然起身的李羽西从身后紧紧抱住,速度之猛,力量之大,许泽润的身体,甚至不稳的超前晃了一下。
脸上的不耐烦更加明显,凝眉抿唇,寒声命令,“放开!”
李羽西的眼泪一瞬间从眼眶滑落,她更紧的抱住许泽润,猛然摇头,“不,阿泽,求求你别走…我爱你呀,我真的好爱你…”
许泽润跟吃了什么脏东西似地,一把拔开李羽西的手臂,真是够了,一个贱人,谁给她的胆子说爱他的?
李羽西被许泽润的大力推的连连后退,好不容易站稳脚跟,那边的许泽润已然毅然决然推门离开。
李羽西抹一把眼泪,跟着追了出去。
十月的天,许泽润穿了衬衣和薄外套,明明隔着两层衣服,可被李羽西那么一折腾,他觉得后背火辣辣的一片濡湿,很肮脏不舒服的感觉,只恨自己不会飞檐走壁,不能马上回家洗澡。
自己跟自己生气,眉宇间的褶皱像一座小山,看着异常的纠结,他使劲儿一把拔掉薄外套,途经垃圾桶,毫不犹豫丢了进去。
真是够了,她以为,他赏脸利用她一次,他们十年前的怨仇,就可以一笔勾销,可当真是会开玩笑!
他妈的,许泽润越想,火气越大,一脚抬起,走道里一盆红色的小盆栽,骨碌骨碌滚向远处。
“哗啦!”
盆栽的花瓶,裂成了许多碎片。
许泽润气的要死,一边扒拉一头打理整齐的碎发,一边大步往外面走,这个鬼地方,他妈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途经酒吧的大厅,耳边传来嘈杂刺耳的声音,混合了dj的打碟声,乐曲的响动,似乎还有许多人起哄的声音,出于人好奇的本能,许泽润烦躁的偏头,正好看见舞池里跳热舞正起劲儿的许怡然和李雨薇。
两个人都是二十八岁的年纪,本来也不显年龄,这会儿随意的扎一个马尾,精致的淡妆配上热裤和小吊带,曼妙的身段,当真是看不到一点儿奔三女人的成熟和老成。
许泽润一瞬间目瞪口呆,他怎么没有听说过,李雨薇会跳热舞?
就跟有人正抓着他的手往前走似地,许泽润一瞬不瞬的盯着舞池里那个娇俏的小女人,心有虔诚,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李羽西出了包间之后一直跟在许泽润身后,因为他一直在发脾气,她吓的不敢往前走,这时候看见他突然转了方向,追随他的视线看去,眸底出现了李雨薇妖娆魅人的身影。
067掳去许家,相似面容
许泽润正生气,可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指引,他一偏脑袋,看见了舞池当中的李雨薇,于是迈开脚步跟着走了过去。
李羽西因为不甘心,一直安静的跟在许泽润身后,这时候见他扭转了方向,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舞池中的李雨薇,她唇角隐隐含笑,媚眼如丝,舞姿柔媚,一副狐狸精欲说还休的模样,当真是以往从来没有见过的,而,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这辈子李羽西也想不到,在她眼里那样一个土鳖妞儿一般的李雨薇,还会有这样集合娇和媚的一面。
不由的双拳紧握,她紧咬唇瓣,在许泽润看不见的地方,找一个位置坐下来,她倒要看看,十年后的今天,他们是如何的相处状态。
李雨薇和许怡然两个人玩儿的很嗨,一曲完毕,在众人的欢呼口哨声中,两个人淡定的四目相对,嘻嘻一笑,默契的勾肩搭背,一起去找陶琳琳。
这么多年,她们都忘记了跳舞的滋味儿,她们刻意不提起学校那几年的潇洒和自在,她们也几乎忘却了两个人都是舞中好手,而,如今这样浑然的释放,体内心间满满的压抑和诟病一一取出,随着咸咸的汗液,带走所有诸如苦闷之类的愤懑情绪,绚烂的射灯之下,各自脸上晶莹的汗珠,犹如一早阳光之下绿叶上面的露珠,标志着新的开始,一天的希望,一辈子的希望。
陶琳琳将自己为她们各自的饮料推给她们,淡淡的,却回味无穷的说:“真不错,我好像再次看到了十年前,手挽手坦克车一样冲进我咖啡店的青春活力美少女!”
李雨薇和许怡然笑弯,许怡然轻啜一口手间捧着的玻璃杯,嫌弃的撇嘴皱眉,“琳琳姐我拜托你,来酒吧你给我叫什么饮料,微微你说,琳琳姐是不是奇葩?!”
李雨薇难得放松,点头应承许怡然,学着她的动作把自己的饮料也推到一边,说:“琳琳姐,就当是给我们重生和你的新生庆祝,给酒喝吧!”
陶琳琳无奈,可转念一想,还是不行,“微微我就不说了,可然然,你像话吗,是谁嚷嚷着想要个小朋友来着,今天让你来这里已经是破例了,瞧瞧这地方烟熏火燎的,对你身体…。”陶琳琳一边说,察觉许怡然脸色不对劲儿,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会真有了吧?!”
李雨薇闻言,自己也是一顿,上次那事儿之后,她也没来得及吃事后药,会不会出状况?
哎呦,不可能啦,怎么可能一次因就有果,不会的,肯定不可能啦,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怀孕,这世上哪儿还有那么多夫妻想要孩子而不得,李雨薇如此自我安慰。
于是,心下坦然,扭脸,目光殷殷的同样望着许怡然。
许怡然被陶琳琳吓了一跳,是她粗心,月事差不多两个月没有报道,她都差点儿忘记了。
“哪有!”许怡然心虚的摆手,“好啦,我就听你的喝饮料还不行了吗?”
或许是她最近压力太大,导致内分泌失调,不一定就是怀孕了,她还是等确认之后再作打算吧!
“微微!”
正在大家陷入自己的思绪寻思自己最近的状况之时,李雨薇耳边传来许泽润的声音,回头,果然就见他妖娆媚眼的一张脸,在她愣神之际,他抬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许泽润大手搁在李雨薇脑顶,揉一把她的短发,道:“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很带感嘛,怎么那时候不给哥哥也跳个?!”
李雨薇撇嘴,心想,你是我谁呀,我就给你跳!
她不回答保持沉默的状况许泽润也已经习惯了,不会跟她计较,在桌上抽两张面纸,一边温柔的给她擦额头的汗水,一边满满宠溺的语气道:“今儿跟哥哥好好的喝一杯,如何?”
李雨薇翻白眼,歇了吧,你是我谁呀,咱俩有哪不醉不归的交情么?
面对李雨薇的冷淡,许泽润也不生气,反而眉眼带笑,人也褪却了方才暴怒的阎王脸,转而被温柔的宠溺替代。
许怡然对她这个哥哥,当真是无话可说了,以前她想过,觉得这两人在一起也不错,虽然许泽润看着没什么正形儿,可好歹对李雨薇是真的很好。
可,后来的状况,他的的确确把李雨薇弄丢了,虽然人李雨薇现在离了婚,可不代表他就有机会啊。
“你得了吧,我家微微可是良家妇女,跟你一个只会吃喝玩乐折腾女人的男人,可没有那坐下来喝一杯的交情!”许怡然一边说着,一边做一个端着酒杯哧溜的姿态,挑衅的意思那是再明白不过了。
许泽润把饮料推给许怡然,言下之意,你丫闭嘴吧!有你这么拆台的妹妹,真是忒不幸了!
陶琳琳上次见过许泽润,就觉得这个男人跟许怡然和李雨薇相处有点儿奇怪,说关系不好吧,可看着又像是彼此很熟悉,但如果说关系好,又似乎有意避着对方,所以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到该用怎样的态度跟许泽润讲话。(.无弹窗广告)
许泽润也根本没把许怡然和陶琳琳放在眼睛里,他本来就是个霸道又直接的男人,他的目标是李雨薇,就仅仅是冲着李雨薇,别人的态度,他根本不会在意。
他叫来侍应生,嘴上说要跟李雨薇喝酒,可点给她的,并不是酒,而是李雨薇最喜欢的柚子汁,可把侍应生为难坏了,因为方才的饮料,他特意跑出去去隔壁冷饮店买的,现在又要,难不成,还要出去跑一趟?
侍应生暗道苦逼,怎么摊上这桌客人呢,来酒吧不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点饮料,真是奇怪死了,可怎么办,生意还是要做,他还是得苦逼的该要饮料要饮料。
许泽润将一只手臂慵懒的搭在李雨薇的椅子后背上,姿态性感闲散,从后面看去,两个人就像是拥抱的亲昵状态。
所以,身后的李羽西,两只眼睛似乎能冒出火花,手成拳控制自己即将喷火的情绪,银牙紧咬唇瓣,“李雨薇,又是你!”
她早该想到的,如果只是因为两家的权势冲突,许泽润十年后怎么会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拆散李雨薇和林焱,而上次林焱动动手指扳倒李家,李易男是他的朋友,他怎么会不站出来帮助李家?!
是她笨,被情情爱爱蒙蔽了双眼,她一直以为,他同样看出了李雨薇对林焱很重要,他想要林焱痛苦,所以才千方百计想要他们离婚,是她错了。
她如今才终于明白了,他完全是为了他自己,他根本就喜欢李雨薇,跟家族利益没有关系,他只是为了李雨薇才不得不跟从小的发小翻脸。
如此简单的道理,所有的种种,如此的一目了然,可她却身在局中,直到现在才明白。
李羽西要了很多酒,一杯接着一杯,许泽润,你如此利用我,可该死的,我为什么还要爱你?
李雨薇,对,都是因为李雨薇,如果不是她,阿泽是她的,这辈子下辈子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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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她们没有开车过来,出了酒吧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三个人一合计,安全起见,不得不让许泽润亲自送,先是许怡然,接下来是陶琳琳,至于李雨薇,暂时先住宾馆,等陶琳琳离开之后,她搬到陶琳琳的小公寓住,顺便帮陶琳琳照看咖啡店,每年盈利的百分之六十归陶琳琳,这是李雨薇和陶琳琳下午说好的,许怡然见证。
其实都是大家开玩笑的话,那么要好的姐妹,没有人真的把一点点钱当回事儿!
“许泽润,你在干嘛,后面那儿有间宾馆,你干嘛不停下来!”车上只剩下李雨薇和许泽润两个人的时候,李雨薇一直望向窗外,深秋的夜晚,突然下起了点点细雨,雨水落在车窗上,留下一点一点的水圈,对于像李雨薇这种情绪当头的文艺范儿女青年,莫名就会喜欢这样的天气。
可即便再怎么喜欢,当她发现许泽润并没有按照约定将车子停在宾馆前面的时候,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许泽润你给我停车!”李雨薇眼看着车子越来越偏离市区,有些不安,许泽润相对于十年前,强势的性格又增加了嬉皮笑脸的痞子样儿,这样的他,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乖,很快就到了!”许泽润从后视镜一眼看到炸毛的李雨薇,出声安抚她爆炸的情绪。
“别说废话,停车!”李雨薇才不管那么多,仅仅是说话不算数这一条,就足以让她炸毛。
许泽润这次没说话,而是尊重李雨薇的意思,把车子停在了郊外无人的街道旁。
车子停稳,他转过身面对李雨薇,“住宾馆我不放心,所以,先住在我那里,等你找到合适的地方,再搬出去!”
李雨薇嗔目结舌,这是什么意思?
“住你家?”李雨薇傻笑遮掩,不想让许泽润知道她离婚的事儿,“我亲爱的阿泽哥哥,我一个已婚女人,住你家,你自己说这合适吗?”
许泽润斜眼,一双桃花眼媚眼生花,一巴掌拍到李雨薇的脑门上,眉眼却是显露的温柔,“我都知道了,所以,别给我装蒜!”
李雨薇心下一怔,一双明媚的眼睛眨巴,继续装傻道:“我装什么了,你又知道什么了,求告知呀阿泽哥哥?”
许泽润气恼,是她太固执,还是他不值得信赖?他都把话说的那么透彻了,离婚的事情,非得让他说出口才开心么?
“离婚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既然她一直给他装傻充愣,那么把话说的明明白白,如她所愿。
“你怎么知道的?”李雨薇傻眼儿,戏谑道:“噢,不该这么问,你跟林焱很熟悉,一定是他说的,他巴不得甩掉我,所以急急的昭告天下了,没错,是这样的!”
许泽润无奈,他没有这个意思,更不会因此觉得她可怜,反而,很高兴。
他温柔的揉一把李雨薇的脑顶,“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以前很好,我只是想要回到以前快乐的日子,微微,你就不能试着重新接受我一次吗?”
李雨薇冷笑,果然,在这里等她呢?说的好听,大家忘掉以前像朋友一样相处,可他呢?
她说过,如果不能当成普通朋友,对于他,她宁可不再见面。
“既然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情,自然也知道,林三少愿意当冤大头,给了我好多的财产,其中自然包括好几套房产,知道的吧?”这时候的李雨薇,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浑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淡定和平静,很是耀眼。
许泽润皱眉,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李雨薇故意自戳伤疤的拒绝。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居然能绝情到这种地步,一丝一毫往常的情面都不留给他!
“阿泽哥哥!”李雨薇叫一声,面儿上自始至终保留着得体而恬静的温柔和平静,“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而,接下来的话,请你认真的听清楚,是真心的,没有掺假的话。我们,十年前,在我还没有想明白对你是怎样的感觉之时,就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
许泽润的脸,一瞬间风云色变,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他抬手抓住李雨薇一条手臂,“我不同意!”
李雨薇甩开他,“不同意又怎样,你不是我的谁!”想了一下,李雨薇接着又说:“如果你继续这么为难我,我们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朋友也不是!”
李雨薇说完,推开车门要下车,被许泽润一把拽住,他有些恼怒的大声叫:“李雨薇!”
李雨薇用力甩手,奈何,力气上不是许泽润的对手,不得不回头,既无奈又强硬的说:“你希望我们今后连朋友也做不成,是这个意思,对吗?”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向两个人交叠的双手。
许泽润忍了这么多年,早都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可想而知,这时候绝对不会轻易放开李雨薇的。
“我受够了,十年了,微微,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李雨薇皱眉,冷冷一笑,“我折磨你?”当真是会说笑,可她不想再说什么,更不想解释,他的想法显然已经根深蒂固,她改变不了任何,不如不说。
许泽润叹口气,对李雨薇的固执很是无可奈何,“微微,七年前我答应过你不再干预你的生活,可是现在你离婚了,林焱并不是你的最终归宿,是他对不起你在先,那么,你难道要为他,一辈子不再接受别人的感情吗?”
李雨薇不说话,对许泽润的话当成没听见,她不懂,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来问她,会不会因为林焱而拒绝接受别人的感情。
为什么要这样问呢,难道,他们觉得她就是依附林焱的一株菟丝花,离开了林焱,她就活不下去?!
“再给我一次机会,嗯?”这是许泽润给李雨薇的最后一次机会,而无论她的答案是是或者否,他今天必然会带她回家。
李雨薇不听他说,推开车门。
许泽润只是稍微用力,便已经将她扯进车子,她重心不稳,几乎呈现趴着的姿态倒在了后面的车座。
他伸手关上车门,而后按下车锁,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急驰而去。
李雨薇从车座上爬起来,两只眼睛恨恨的瞪着许泽润,“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说过了,只是去我家住两天,等你找到合适的地方,我自然会让你离开!”他家空房间很多,他不想她去住宾馆,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心愿,她为何要一而再三的跟他拧着。
李雨薇不再说话,既然他那么执拗,根本也听不见去她的意见,想必,她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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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这两天的生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他就想不明白,不就是少了一个李雨薇么,怎么就觉得心里不痛快呢?
事实上,少了李雨薇,他身边围绕的女人更多,他可以更加随心所欲闹腾,他可以随便什么时候,想抽烟就抽烟,甚至,他可以整晚上不回家,而这所有的一切,没有人再管他,不会有人再有任何的质疑。
可他娘的,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可具体又实在搞不清楚哪里不舒服,就是心跟猫爪子抓过似地,莫名其妙就会烦躁。
一脚踹飞墙角的椅子,他妈的,肯定是约会还不够,因为太多闲时间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啪”的甩上办公室的门,途经周子轩的办公室,让他打电话给曼妮,艾迪,凯瑟琳,三个都是如今如日中天的当红明星,也是平常哈着他最厉害的三个女人。
开车来到丢给周子轩让他通知三个女人过来的酒吧,三个人已经在哪儿了,眼观鼻鼻观心,各自都不搭理,只当他推门而入,三个女人风情万种的像是苍蝇扑向臭鸡蛋似地扑过来。
三个女人,各有个的风情,曼妮妖娆,艾迪清纯,凯瑟琳冷艳,唯一相通的,三个人勾搭男人的本事,非常了得,可对象是林焱,她们常常颓败,对他无计可施。
因为,虽然最近都是林焱主动招惹她们,可但凡有哪个女人靠近他太近,他又跟刺猬似地,竖起浑身的刺儿,扎的你满地找牙。
三个人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只不远不近的围着林焱落座,曼妮媚眼如丝,精致妆容装点下愈发精致的脸庞一点一点凑近林焱,递给他一杯酒,妖娆的颤音,道:“老板,今儿心情不错嘛!”
林焱接过酒整杯吞下去,对于曼妮的话,没置可否。
三个人都是人精儿,眼见林焱没有平常对她们的排斥,一个一个心花怒放。
艾迪一双清纯的大眼睛饱含水雾,绵羊音真枪实调,转换的特别自然,“大boss心情好,自然是我们最开心的,来,吃块水果!”说着,粉色唇膏装点下精致的唇瓣嘟着,模样俏生生的。
林焱张口,还是没有拒绝。
这下连人精凯瑟琳也忍不住了,她更直接,伸手摩挲林焱的胸膛,娇滴滴的道:“老板,你都不知道,凯瑟琳看你最近心情都不太好,可心疼了呢!”
林焱依然没说话,随便凯瑟琳乱摸,没反应,只在三个人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晦暗不明闪动了一下。
三个人乐坏了,这算不算苦尽甘来,平常怎么勾搭都不上钩的大鱼儿,终于有了松动,要给她们可乘之机了么?
据说,老板最近离婚了,那么,是不是代表,她们有机会上位了?
三个人各自有各自的如意算盘,一下更比一下的过火的撩拨林焱,本以为好事将近,很快会如愿以偿飞上枝头当凤凰,直到,凯瑟琳的小手似有若无滑到林焱下半身的位置,被林焱一脚踹出去,其他两个人终于不敢再轻举妄动,局促的站起身,怯生生的捧着手背站门口不敢再吭声。
林焱冷眼瞧着凯瑟琳唇角跌下血水,噌噌鼻尖,有些狼狈的起身,他这是做什么呀,明明就是来找乐子的,可他的表现,分明就是非李雨薇不可的样子,因为,他依然见不得别的女人碰他,他娘的,他是有多么没出息,都已经被人家给甩了,还心心念念,他妈的,真是混蛋。
途径门口,林焱居高斜睨凯瑟琳,“明儿去公司领新戏,《名门淑女》后天开拍,去找王导给你安排角色,不是还想出张唱片,明天找大徐给你安排!”说完,不在停留,阔步离开。
回家的路上,林焱心慌难捱,不知不觉,开车来到了咸宁路,透过车窗看向熟悉又陌生的路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驱现在在李雨薇名下的小区。
到了小区,把车停在李雨薇的单元,熄了火,透过车窗抬头看向九楼的位置,不太确定是哪一家,因此也无法正确的断定她此刻是不是就在这一栋房子住着,于是,跟鬼使神差似地,开车门下车,仿佛午夜电影里跳出来的黑衣人一样,一身黑衣,在这个晚秋的夜晚穿梭于小区的楼层。
他没有选择搭电梯,就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往上爬,到了九楼,他顺利摸到了李雨薇的门牌号,想了许久,伸手按门铃,可好久好久,他听不到任何来自屋内的动静。
“应该是不在这里,那么,是在康明花园么?”林焱转身,嘀嘀咕咕搭电梯下楼。
跟第一次一样,不同的是,来到康明花园,他没有在坐在车子里判断她是不是在家,而是熄火后直接下车,直奔十九楼,找到门牌号按门铃,同样许久的时间,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深刻的眉骨不由的紧蹙,两栋的房子都不在,去哪里了呢?
电话打给周子轩,第一句话便是:“李雨薇那个该死的女人现在在哪里,掘地三尺也给我把她找出来,现在!”
林焱憋屈,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哪一次想如今这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加摸不透此刻的焦虑的心情为了那般,他第一次偷偷摸摸的找女人,关键问题,目地还没有达到,想见的人没见到,可想而知,心情那叫一个糟糕。
周子轩算是比较了解林焱婚姻乱七八糟状况的一个人,但他素来的认知,李雨薇不懂事儿,整天作精惹恼林焱,这下好了,离婚了,林三少终于可以恢复往常的威风凛凛了。
可,搞笑了,这才离婚几天呀,居然让他去找一个女人,当真是…
“你在跟我开玩笑么?”周子轩正在签文件,手上一根钢笔差一点掉在办公桌上,五分气恼,五分被惊呆了,“你们都离婚了,离婚意味着什么,从此以后,你们俩,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林焱似乎被周子轩的话震住了,他在电话里楞了一下,然后周子轩的耳边,响起了嘟嘟嘟嘟的忙音。
周子轩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是,想明白了?
林焱颓败的坐回到自己的车子,大手放在鼻翼两侧捏着,似乎这一刻,他终于才认识到,离了婚,他和李雨薇,就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而他暴躁莫名的情绪,这一刻难得平静,被心底涌上而来的寂寥和颓败替代。
难道,他真的没有李雨薇不行吗?可为什么,她是那么的普通,她固执不懂变通,不懂得讨好和取悦她的男人,有时候恼了,他都恨不得掐死她,如今他们离了婚,应该不会有任何事情改变啊,可为什么,这两天,他像是坐在频临爆发的火山上,脾气一触即发!
周子轩嘴硬,说不会帮林焱查找李雨薇的下落,可不代表自己不想知道,他就奇怪,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突然找不到了,那既然林焱能打电话给他,自然是该去的地方他都去了,那么,李雨薇人呢?
周子轩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了一阵儿,很快就给他找到了李雨薇的去处,原来,去了许泽润家里,而这个结果,让周子轩不由的开心。
恶意的,他将自己看到的资料整理归档,添油加醋传到林焱的邮箱,他有点好奇,林焱在看到这份资料,会是怎样的心情。
但愿,恼怒到以后忘记了李雨薇这个人的存在,这无疑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李雨薇根本不懂事,他们在一起,本来就有损林三少玉树临风的形象,所以,离婚是对的,林焱最好是再也不要去找她了。
手机响起,林焱正翘着大长腿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本来他是无心查看的,可仅仅是随便一瞥,就刚好给他瞅见许泽润半拥李雨薇上车的一幕,照片的背景,林焱很熟悉,是市内的一家酒吧,林焱一瞬间血液逆流,气血上涌,气的差点儿吐血。
好啊,这才离婚几天,奶奶的居然跟许泽润去泡吧,心情很好,是吧?
林焱气血逆流,一脚踹在旁边的副驾驶,车前的平台上乱七八糟的装饰,也统统给他暴躁的砸在车后座,乒乒乓乓悉数落在地上,卷起一丝灰尘,徒留噪声的余音在车顶上空飘荡。
在车子里坐了许久许久,具体的林焱也不清楚什么时间,他一脚油门踩下去,他之前的想法统统都是自己的错觉,他还是威风凛凛的林三少,而她,只是他长长的人生轨迹的一个过客,对他,根本无足轻重。
车子雷电一般在无人的街道行驶,林焱一双大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脑海当中乱七八糟的画面交织成一副深刻的剪影,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李雨薇对他不重要,李雨薇只是过客,可心情,却依然杂乱的不由自己控制。
突然,从街边的小巷子跑出来一个短发的女子,她跑的很急,似乎身后有人追赶,她一瞬间看见他的车,直直张开手臂向车头这边扑来。
“嘎吱!”
车轮摩擦柏油马路发出刺耳的嚣叫,卷起一轮的尘土,带出浓重的胶皮味儿。
女子短发,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儿,圆圆的可爱苹果脸,大眼睛,却是个单眼皮,赫然就是上次林焱在酒吧当成是李雨薇的女孩子。
女子见林焱把车停了下来,迅速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坐进去,“打扰了先生,但是求你,带我离开这儿!”
林焱不是爱管闲事儿的人,可她的脸,与脑海当中此刻正闪过的女人,奇异的重合在了一起。
他盯着女孩子一张因为跑步而粉嫩的小脸儿,直到眼角的余光看见同样从小巷子里跑出来的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一脚油门踩下脚,车子重新恢复电闪雷鸣的驰骋姿态。
莫名的情绪,林焱自己也不清楚现下的决定,对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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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少好不容易闪一个面儿,可似乎,情景不咋好?!奸笑,其实已经在虐三林子了,因为傻,搞不懂自己的心情,所以,跟一座火山似地,一碰就炸!
好吧,但愿别把自己炸死了!
068女王请用,商场偶遇
李雨薇最后没有别的办法,逃也逃不走,被许泽润看的死死地,无奈,最后在许泽润家里住了下来。
翌日,李雨薇起了个大早,她睡的这个房间,里头有单独的洗手间,里头有许泽润提前给他准备好的洗漱用品,她进去洗把脸刷牙,换好昨天跟许怡然逛街买的新衣服走出房间。
她睡的这个房间,正对餐厅和厨房的区域,一出门,刚好看见在厨房忙碌的许泽润,一瞬间,李雨薇有些失神,这样的许泽润,不是她所认识了解到的。
以前的他,嚣张霸道,对她很好,可做饭洗衣服这种事儿,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不由的,眼圈有些泛红,鼻腔突然的酸涩,她直直站在门口,因为一瞬间的不可思议,就那么直直的望着许泽润的后背,心思飘远。
许泽润做好最后一个餐点,转身要拿出来放在餐桌上,可刚一回头,正对上李雨薇投过来的视线。
许泽润顿时弯唇笑的特别温柔,冲着李雨薇招手,“快来吃早饭,刚刚好赶上!”
李雨薇也没有虚伪的推辞,吃过早饭,她想要出去看看工作的事情,女人只有自立自强,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餐桌上的餐点,有李雨薇喜欢的南瓜粥和小菜,还有不常吃的三明治,牛奶豆浆,还有煎鸡蛋,各种各样,几乎囊括了中西式全部的早餐种类,李雨薇登时就傻眼儿了,她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许泽润,这,是什么意思?当她是猪吗,这样喂养?
许泽润不好意思的噌噌鼻尖,“那啥,我不清楚你是不是还是跟以前一样,所以每样都做了一点儿,你喜欢那个就吃那个!”因为上次吃饭的事情,许泽润很是颓败,他后来想了许久,她不是说,十年的光阴流转,大家都在改变,那么,重新认识,从零开始,又如何不好呢?
可因为他的话,李雨薇却难得的心间泛酸,他越是对她好,越是想要回到最初的美妙依恋的感觉,她越是觉得难过,那样的难过,不同于在爱情当中受伤之后的无措,而是,一种回报不起他决心的为难。
“阿泽,你放手吧!”放手,是对她最好的态度了,此刻的她,真的没有办法重新接受任何一个人,无论是曾经她真心依赖的许泽润,还是前不久才说要试一试的江睿臣,无论是谁,他们的话,对此刻的她,都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力。
许泽润脸上温和的笑容,顿时僵在脸颊,他难得严肃,却没有发脾气,他扣住李雨薇的下巴,让她的眼睛可以看见他此刻的真心相待和所有的真诚,他说:“微微,不要急于拒绝!我知道,过往的种种在你心里几乎成殇,无论是我的失误,亦或者林焱的错过,对你而言都是一种无法承受之痛,可是微微,人总要向前看,长长的一生,没有一个人不会犯错误,所以你要学着去原谅,好吗?”
李雨薇的眼眶,近乎湿润,她微扬起脸儿控制酸涩的水雾流出,这一刻,无疑她是感动的,无论是以前的张嵩研还是许泽润,他们对她的了解,都比她自己要多的多,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想要躲开,那种心事曝光在所有人眼前的滋味,不好受。
许泽润叹口气,对她的执拗性子果断是没有办法的,“微微,我还是那句老话,我不逼你做决定,但是,不要排斥我!”
李雨薇没说话,许泽润也摸不透她到底是默认还是无声的反抗。
“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也知道你是个很有勇气的姑娘,所以,大胆的从以往不快和痛苦的沼泽中真正走出来,阿泽哥哥在对面的康庄大道上等你,好吗?”
李雨薇还就那样的表情,脸上几乎没有动容,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好啦,好好吃饭!”许泽润把南瓜粥推到李雨薇眼前,道:“吃饱了我陪你逛街,你的衣服也不够穿了,今儿多给你买几件,也让阿泽哥哥体验一下陪女孩子逛街的乐趣!”
李雨薇听到这里,没忍住,失笑出声,“陪女人逛街可是个苦差事儿,又要冒着跑断腿的危险,还要手能提肩能抗,你行吗?”
许泽润是那种精瘦型体格,看着很瘦,李雨薇不确定他体能怎么样。
许泽润屈指敲一下李雨薇的脑门,“哥要提醒你,面对一个男人,永远也不要问你行不行这种问题,懂?”
李雨薇稍微失神,但她想明白他话下的隐含之意,俏脸微红,白他一眼,低头吃自己的饭。
许泽润偷笑,这样的她,才是原本他认识的样子,开朗,喜欢捉弄他,这才是她原本的面貌,七年的婚姻,她太过压抑自己,失去了太多原本动人的可爱,七年之后的今天,他不会再容许,她脸上的笑容带有一丝的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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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润说话算数,他说要陪李雨薇逛街,真的就像是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那般,李雨薇每一个店家都会停留,许多衣服鞋子都会多看几眼,而他,没有一点点不耐烦表现出来,反而会在李雨薇拿不定主意到底买哪一双鞋子或者觉得哪一件衣服更加合身的时候,像个爷儿们似地的拍板,而后递卡给服务员,让她只要是李雨薇试过的衣服或者鞋子,统统包起来。
李雨薇本能要拦,可压根儿拦不住,商场的服务员都是拿提成的,看见豪爽的客人,自然花言巧语的哄着。
“夫人,您可真有福,老公对您这么好,这么舍得给您花钱,所以您就接受吧,先生的好意,辜负了也不太好!”
李雨薇的俏脸一分钟变换一个颜色,咬牙瞪许泽润,解释啊,愣着干嘛!
她哪里知道,许泽润听了这话,心里倍儿高兴,恨不得买下这间店所有的东西,哪儿可能会去解释。
李雨薇等不到许泽润的话,自己连忙开口,“不好意思,我们不是…”
可她还没说完,服务员就被许泽润轰走了,“还不快一点去刷卡!”
李雨薇皱眉怒瞪许泽润,什么意思啊,这是?
许泽润两步走到李雨薇跟前,抬起一条长臂拍一把她的肩膀,“稍安勿躁,嗯?”眉眼含笑,凑的距离李雨薇更近一些,暧昧的距离,很容易让身后的男人误认为他们的关系。
“反正只是被说一下,咱俩暂时也不可能真的就变成那种关系,何必解释,浪费口水不是?”
李雨薇推他一把,明明是生气了,可却极容易被人认为是打情骂俏,至少身后大手成拳,浓眉倒立的那位,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李雨薇!”林焱忍无可忍,太碍眼了,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是当他死了吗?
撇下身后簇拥的一串部门经理以及商场负责人,林焱黑着脸大步走到李雨薇跟前,抬手紧扣她圆润的下巴,咬牙切齿,“你该死的,当我死了么?”他就想不明白了,一会儿江睿臣一会儿许泽润的,她到底再给他搞什么名堂?!
李雨薇石化,但只是怔愣片刻,一把挥开林焱的大掌,反唇相讥:“你死不死,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吗?”
林焱几乎跳脚,一点一点沉着脸逼近李雨薇,直到她的后背抵上商场的柜台,才不得不停下来,“你该死胆敢给我红杏出墙,看我今天不收拾你,你当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愈发无法无天了!”
李雨薇冷笑,伸手排开林焱近在咫尺让自己倍感压力大的俊脸,反唇相戏:“林三少,需要我提醒你,我们已经离婚了吗?”所以,什么叫做红杏出墙,他才没有爱情道德底线,是他先背叛婚姻,不要还总是挑她的刺儿!
林焱一窒,离婚了?
对啊,明明昨天才自我催眠成功,可如今眼前活色生香的上演这一出,所有的动作,几乎不受理智控制,似乎一切只是出于本能,他一丝一毫也不愿意看见她跟别的男人过份亲昵,这一刻,他没有办法否认,自己的心,不可避免的,酸了。
“我只是好奇,一个失婚女人,如何能让堂堂许大少感兴趣!”心酸又如何,他是男人,怎么可以在一个女人面前示弱,他恶意的凑近李雨薇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耳语,“难道,用你的身体?还是,这么多年,你有什么我不太清楚的本事?”
李雨薇的心,仿佛被人紧紧的用双手捏住,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她痛的没有办法呼吸,她挣扎,她呼救,可是,没有人理她,而心脏处的那双手,愈发用力,几乎将她脆弱的心脏捏碎。
许泽润看见李雨薇瞬间惨白的小脸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站在他们中间,隔开林焱的恶劣和李雨薇失神兼具失望的眼神。
“三林,我奉劝你一句,是你主动跟微微提的离婚,如今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请你自重,也请你尊重微微,她是人,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林焱“啧”一声,冷嗤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许家大少,怎么着,那么喜欢用别人剩下的吗?连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也要跟我抢,你可当真是品味独到啊!”
许泽润拧眉,转身用自己的双手捂住李雨薇的耳朵,然后重新给林焱一个侧脸,“我警告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林焱挑衅的勾一下眉角,恶质,仿佛x光线的眼神直对李雨薇,“没看出来哪里好,当我送你的!”
许泽润忍无可忍,一拳头呼出去直对林焱的门面,林焱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反应灵敏的躲过,勾手一拳打在许泽润腹部,他的一拳很重,用了百分之两百的力气,震得许泽润肝儿都在颤了。
李雨薇呢,自从看见林焱,从他肆无忌惮的伤害开始,就如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跟傻子似地,许泽润捂她耳朵她就让他捂着,一动不动,许泽润放开她,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蹲在地上,安静的仿佛自己不存在。
许泽润无心恋战,他心疼李雨薇,她显然的看着情绪不对劲儿,他需要带她回家。
他上前两步,半跪在地上把李雨薇捞起来半拥,声音铿锵有力,是对林焱最大的唾弃。
“微微本来就是我的宝贝,林焱,你永远都是卑鄙的插足者,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微微让给了你,原本以为你算是个人,会在生活当中一点一点发现她的美好进而疼惜她,可很遗憾你不是,你就是一个生生的混蛋,这么多年,你得不到微微的真心,是你活该!”
许泽润看得出李雨薇爱上了林焱,可他有多么喜欢李雨薇,就有多么想要抹杀这一部分的事实,他,林焱,不值得,以后有他,他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她,让她在他手心跳舞,永远当她是自己的宝贝!
“真是爱说笑,许泽润,你才是第三者!”不由自主的,明明想要维护最后作为男人的尊严,可林焱没有办法,话儿突然从口出,他根本不能控制。[.超多好看小说]
许泽润回头,递给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冷漠如裹了一层冰凌,“这一次,将是你最后的机会,我非常遗憾,你错过了!”
林焱抬脚,踹飞身边一切可以踹的动的物体,他娘的,该死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越来越无法精确的捕捉,心底那一丝留恋,究竟是为何。
他爱李雨薇没有错,可是,真的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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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场出来,李雨薇一直安安静静,一句话都不说,脸上的表情也似乎冰封了,良久都是同样的状态。
许泽润不放心,把她扶上车安顿在副驾驶,他自己快速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伸手替李雨薇系好安全带,没有着急开车,而是急切的想让李雨薇恢复原状。
“微微,跟哥说句话,嗯?”她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怕她胡思乱想伤身,把头缩的更低,侧着脸,像一个小朋友依偎在妈妈怀里撒娇的感觉,脑袋几乎要碰到李雨薇的大腿。
李雨薇被他的小动作逗乐,她抬手挪开他的脑袋,让他和她的目光平视,“我没有关系,真的!”已经这么多天了,该透彻的,她早已经想的明明白白,既然是重生,那么,过往的一切,统统抛掉吧,新的开始,新的生活!
“我只是在算账,一本感情的加减法,回头看这十年,对我来说其实更像是一个轮回,转了一个圈,再一次回到了最初只有自己和个把好友的起点,而这个账本,从今天开始我要完全的丢开它!”丢掉属于自己和林焱,和所有人的过往,无论好的坏的,可能不会完全忘记,那么就在心底找一个角落,留一块小小的地方,存储,尘封,永不开锁。
许泽润一开始没明白,等他想明白,抬头看李雨薇,她脸上熠熠生辉的活力,再一次深深的打动了他。
“请我去游乐场玩一场吧?”她和林焱最初感动和喜欢的源头,就是在游乐园,他带她去坐旋转木马,带她坐过山车,还有更加刺激的摩天轮,没有人知道,游乐场宛如她的死xue,碰到即会感动的一塌糊涂。
那么,如今既然决定跟他自此别离,从哪里开始便从哪里结束吧,如今再去一次游乐园,林焱,今后,我们只当对方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因为不是周末的关系,游乐场的人,并没有那么多,不用等排队,李雨薇如愿以偿,想要尝试的项目依次轮流,除了以前跟林焱在一起试过的,还有许多新兴的,也一并尝试,撇开所有的烦心事儿,她更像是一个单纯快乐的孩子,只是一个简单的旋转木马,她都可以乐的哈哈大笑许久。
李雨薇,其实真的是一个要求很少的人,她的笑xue,很容易就会被人点中,只看你有没有那个心。
许泽润一路跟在李雨薇身后,一进游乐场,她欢脱的像个孩子,而他,更像是为她保驾护航的家长,虽然,这样的身份不对等,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提出质疑,仿佛,这就是彼此都希望扮演的角色。
从早晨十一点钟到下午三点,除了中午吃了一份简单的汉堡和饮料的时间,其他的时间他们都在玩,李雨薇乐此不彼。
三点二十,游乐园几乎所有的项目李雨薇全部都有尝试,她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一眼身后的游乐场,毫不犹豫上车,结束了,所有的一切,再见,永不再见!
两个人回到许泽润的公寓,李雨薇因为放纵的玩了多半天,累了,跟许泽润打声招呼,关上门回房间睡觉了。
李雨薇再次醒来,天色已晚,窗外星星闪烁,一眨一眨像孩子的眼睛,远处七彩的霓虹星星点点,夜的生活,即将拉开帷幕。
李雨薇去卧室附带的洗浴间洗把脸,没有换衣服,皱皱巴巴的直接穿着出来,推开门,看见在客厅坐着看电视的许泽润,许泽润也看见了她,招手让她去沙发坐。
她没等他说话,先开口询问:“许泽润,我的新衣服是不是没有带回来?”身上的衣服已经一天多了,因为去了游乐场的关系,已经脏掉了,现在没有一套像样的换洗衣服,好别扭。
话说,为什么每一次看见林焱,都会有各种衰到不行的状态发生?像这次,忘了把衣服带回了,这听起来多么的可笑!
许泽润屈着敲一把她的脑门,失笑:“我刚才打过电话了,等一下商场应该会有人送过来!”
李雨薇松了一口气,终于有衣服换了。
“晚上吃点什么?”许泽润抬手顺了一下她遮在眼前的留海,“早餐也吃过了,有没有发现哥厨艺愈发了得了!”
李雨薇倒是忘了说了,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花花大少许泽润,居然是个烧菜做饭的能手。
“可别吹牛,早餐和午餐晚餐那是不一样的,你不要以为会做一份早餐就同样能做好晚餐!”她还是不信,烧菜的本事,那可不是三天两头的功力,是需要长年累月锻炼和尝试,才可以越来越好的。
许泽润哈哈大笑,“你是当真太瞧不起哥哥了呀!”说着,夸张的挽起衣袖,一根手指伸过去挑起李雨薇娇俏的下巴,说,“小样儿,要不要亲眼见证奇迹的发生?!”
李雨薇偏头拍掉他的手指,斜眉故作深沉,良久才好不容易有反应,故意装出勉为其难的小样儿点头,“那就姑且一试!”
许泽润爱怜的拍拍她的脑顶,“就这么说定了!”
厨房,李雨薇洗洗菜打打下手,就像许泽润说的那样,亲眼见证了奇迹的发现,她眼睁睁看着许泽润一盘一盘变戏法似地变出一盘盘精致的菜点,她也越来越相信,这是世界上,没有他许泽润做不到的事情。
李雨薇望着满桌子漂亮的菜点流口水,许是因为饿了,许是真的色香味俱全,两只眼睛泛着莹莹的绿光,当真是很感兴趣的。
“可以吃了吗?”李雨薇盯着每一道菜,问的却是对面的许泽润。
一边说话呢,筷子已经要伸向菜盘里,许泽润比她反应更快,用自己的筷子夹住她的,眉眼带着浓浓的笑意逗她玩儿,“吃饭之前,是不是应该说点儿什么?”
李雨薇微皱俏鼻,她其实明白许泽润的意思,但她假装不懂,而是在瞧见他的笑脸几乎撑不住的时候,她方才展眉大声说,“感谢天下无敌的许泽润先生和漂亮可爱的李雨薇小姐带来这桌集合色、香、味为一体的精致饭菜,好啦,现在开吃!”
话落,李雨薇伸长胳膊夹了一筷子宫爆鸡丁,不是最喜欢的,而仅是因为这个菜放在许泽润面前,她的这个举动,无疑就是有对许泽润的逗趣儿的意思。
许泽润也心思通透,是个能陪她一起玩弄的主儿,他也逗乐子似地展臂在她跟前的盘子里夹菜。
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往,一顿饭除了吃饱,更多是心情好,开心。
饭后,李雨薇主动留下来洗碗,用她的话说,混吃等死,不好不好!
她的意思,饭菜是许泽润掌勺,饭后消食的小伙计,自然是她的举手之劳。
许泽润争不过她,但也没有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而是靠着门框,站在她身后,她洗碗,他陪她聊天。
这样的互动,对李雨薇其实是难能可贵的,而如此温馨的画面,更是她以往想要而不得的。
可李雨薇心思通透,她明白,不应该在自己还没有完全的心理准备的时候,投入下一段感情,那样是对双方都不负责任的做法,更不能因为一时的感动,自以为是的错投了他人的怀抱,那样的草率,这辈子有一次就足够了。
“微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许泽润一直不咸不淡的跟李雨薇聊着天,可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关于下一代的问题。
李雨薇洗碗的动作一怔,手间一滑,一只漂亮的瓷碗差一点儿掉进水池摔碎。
“以前没想过,但是会排斥无爱出生的小孩儿,觉得他们很可怜,小小的一个,却要在冰冷的氛围中长大!”这辈子,有她一个人经历悲惨的童年就足够了,她不想再看见第二个、第三个。
“那如果现在认真的问你,你要不要给我一个心里的答案呢?”许泽润锲而不舍,他真的很愿意跟李雨薇生一个漂亮的宝宝,无论男孩女孩,只要是她生的,他都会喜欢,当成手心里的宝贝,好好的培养长大。
李雨薇的眼眶,突来的就有些酸涩,她微扬头闭上眼睛压下自己莫名的情绪,心思流转,没有犹豫,说:“男孩儿!”
“为什么?”女人不是都会喜欢女孩儿多一点,因为可以给她穿漂亮的公主裙,可以给她编各种各样的麻花辫儿,软软的小团子,把她放在手心当公主一样宠着,这难道不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因为男孩子长大了可以保护妈妈,妈妈也不用替他操心太多,不会担心她感情会不会受到伤害,不会为她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家而劳心烦恼,更不会害怕她嫁了人会不幸福…。”
李雨薇的话,最终因为许泽润一点一点靠近的温热怀抱而消了音儿。
许泽润不解,明明他们正在聊的话题很开心,明明都是未来幸福美好的勾勒,可她的回答,她的语气,莫名的会让他心间酸涩不已,像是她经历了什么他无法感受的痛苦,他脑海当中只有一个念头,拥抱她。
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他靠近她身边,从她身后拥着,两只手在她腹部交叠,没有往常面对她时会有的情欲,很平静,心思通透,仅仅是因为想要感受她的体温。
李雨薇手间刷碗的动作攸然停止,她笑着拒绝许泽润的温柔,“你这样儿,我都没办法干活儿了!”
许泽润不会听不懂她的拒绝,可他没有扯开自己的手,反而将自己的刚硬的下巴轻抵在她的肩头,柔和的语调说:“微微,其实你可以不用等到小朋友长大,我,可以保护你!”护她周全顺遂,这本来就是他一直向往的。
李雨薇强撑的坚强和理智,几乎要在他一点一点的入侵中丝丝瓦解,但是不行,过往的鲜血淋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要慎重,喜欢和爱不同,对一个人仅凭着一点点的喜欢,是没有办法支撑起一段婚姻的,她今后的路,不想要再在疑神疑鬼,忐忑纠结中度过了。
新生,就要有新的活法,如果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心境与生活,她根本就没有必要离婚的!
李雨薇没有选择掰开许泽润的双手,她只是冷静的拒绝,“阿泽,你可以不用这么屈就,你有好家事,有好的事业和样貌,我只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当你有一天遇到自己的真爱,你就会发现,对我只是年少一段错失的不甘心,并不是你所谓的爱情!”
“阿泽,我们就当成朋友一样好好相处,不好吗?”纵观以往,朋友相处的时间,绝对比恋人相处时间要长,而且,朋友的相处模式,是如今她最需要的。
许泽润却不听,事实上倘若自己喜欢的女人拒绝自己用的是诸如家事样貌离婚与否这些外在的条件,任谁听了都会恼怒。
他拉着李雨薇的双手让她转身面对自己,一个细碎的吻下一秒落在她的光洁脑门,“不要总是钻到牛角尖不想出来,外面的世界很丰富,很精彩,如果你一直没有勇气去尝试,你将会失去更多对你而言重要的东西,所以微微,勇敢一点儿,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才更加不愿意看到你将来为了如今的退却而追悔莫及!”
李雨薇低着头,情绪让人没有办法辨别。
将来,将来还很遥远,她只需要整理好当下,只需要遵照当下的心情处理好每一个决定,如此,就够了。
将来的事儿,还是等走到那一步的时候再说吧!
许泽润知道,他如今逼的太紧,她恐怕会再一次钻进了她给自己预设的套子。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口,那么如果不说完,结局只会更糟糕,这更加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他单手扣住她的下巴,抬高,让她面对自己真诚的目光,说:“不止是不想你后悔,我自己也是,我已经错过了你整整十年,我没有更多的十年再去蹉跎,我珍惜当下,认真的在对待跟你相处的每一分钟,我甚至,这一刻就迫不及待的想跟你求婚,可我知道,逼你太快做决定,你会逃跑,会越来越远离我,所以我并没有选择那么做!”
许泽润再一次爱怜的吻吻李雨薇的额头,“微微,我尊重你,可我看不得你偏离生活的主轴,你应该是明朗开心的,不应该因为一次失败的婚姻而闷闷不乐。你应该时刻提醒自己,你没有错,你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都交给了林焱,无论什么原因,是他不懂得珍惜你的美好,你甚至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直到离婚的最后,你都依然不忍心主动提,是他,是他一直莫名其妙伤害你!”
这也是许泽润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李雨薇和林焱的婚姻,如果说是李雨薇提出离婚,他可以想明白,毕竟,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忍受老公在外面花天酒地,可奇怪,离婚居然是林焱提的,这是后来他听许怡然说的,所以他才困惑,才会不安,现因为在唯一可以说的过去的解释就是,林焱暂时没有看明白李雨薇在他心里的份量到底到了哪种地步,而李雨薇,因为一再的原谅,到达了极限,两个人算是匆忙之下的决定。
可她虽然有时候执拗强硬,却终归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回头,会再一次原谅林焱,他没有概念,心间不安,所以才不得不强硬姿态把她掳到自己家里,这一次,他坚决不同意她回头,无论强逼亦或者打温情牌,他要守着她的心,不能够再为林焱动容哪怕一丝一毫。
李雨薇不知道要说什么,许泽润说的她都懂,她也正在努力做,她回手抱了许泽润一下,柔柔的声音道:“我没有不开心,也没有一直沉浸在过往的不快中不能自拔,事实上我正在努力,摒弃一切的杂念,重生之后的我,才更加需要谨慎的对待每一个人,每一段感情,这样的认真生活态度,你不能够了解分毫吗?”
许泽润无奈,抬手揉一把她脑顶毛茸茸的碎发,道:“你所谓的谨慎态度,在我看来就是小乌龟缩着脑袋回龟壳,明目张胆的幌子!”事实上也是,感情的殇,如果一直回避,只会结痂成疤,只有真的走出来,有勇气面对新的感情,才是让自己完全重生的最好途径,可这些,李雨薇不懂。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概念,对自己负责,对自己承受不起的感情负责,如果你一直没有办法回应一个人的喜欢,那么自始至终就不要接受,因为无爱的感情,那是最伤人的利器。
两个人都没有错,因为所处的角度不同,对此当然达不成共事,不过,许泽润乐观的想,有什么关系呢,她就在他眼前,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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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火有种预感,三林子这下可能会被抛弃…但素,是乃真滴不争气呀!
069命运齿轮,掳你上车
李雨薇住进许泽润家里的第二个晚上,彻夜失眠,脑海当中自己的坚持和许泽润那段长长的剖白与分析相互碰撞,激荡出激烈的火花,一瞬间,两者融为一体,她眼花缭乱,分辨不出哪一部分是自己的,哪一部分是许泽润的,一时间,她迷茫,自己也搞不懂,她最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而对自己最有利的,又是什么,她很糊涂!
翌日,当晨起的阳光照射在软软的大床上,李雨薇翻身爬起,原本她想要做一顿早餐报答许泽润的关心,可当她洗好脸走出卧室,许泽润已经在厨房忙碌了。
她走上前,桌子上已经有两份煎鸡蛋,面包机里有面包片,一边还有新鲜的豆浆,而他,却依然在厨房忙碌。
李雨薇连忙跑进去阻止他,不要在像昨天那么浪费了,浪费粮食忒作孽,会遭雷劈的。
“外面的食物已经够吃了,你不要再做了!”李雨薇脆生生的小脸凑过去阻止许泽润,眼见他还要煮粥,做小菜,她皱眉关掉火,小手搁在后腰把他推出厨房,“拜托你,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你做那么多是要怎样!”浪费粮食,可耻!
许泽润英俊的眉梢微动,可见的,被她口中的我们,取悦了!
“都听你的,但你总得让我给你盛豆浆吧!”许泽润嬉笑着说,面皮温柔。
李雨薇白他一眼,“我自己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做事情么?”一边嘟囔着一边起身,给自己和许泽润分别用玻璃杯盛豆浆,面包机里取出面包,一块儿端上桌。
只要李雨薇乐意跟他说话,许泽润无所谓她说话的内容,都会很开心。
可,见他总是笑,李雨薇心里却开始发毛,“你笑什么,再笑喷你一脸豆浆!”
许泽润挑眉,还是笑嘻嘻的,“微微,其实你又没有发现,咱俩现在的相处模式,跟一般的夫妻是一样的!”
李雨薇一顿,笑容僵在脸上,“是吗?一般的夫妻都是这样相处的吗?”她不清楚,反正她跟林焱的婚姻,不是这样的,他们,甚至没有一同进过厨房。
许泽润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探臂揉一把她的脑顶,“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不是已经炼狱轮回过了,难道,重生之后的你,也不过就是沉浸在失败婚姻中碎碎念不愿意往前看的那种人?”
李雨薇脸一热,有些恼怒许泽润总是看穿她,“你不用拿话挤兑我,我不过就是有些小情绪,可没有像你一样说翻脸马上不认账的豪迈情怀!”
李雨薇说的是以前,她有一次看见许泽润跟一个学姐暧昧不清,你侬我侬,她当时还顶羡慕,男才女貌,很般配,可下一秒,不知道那个学姐说错了什么话儿,他当下发脾气把人家甩出去跌倒在地上,而他,直接越过地上的学姐就走出了教室。
她就在门外,他抓着她的胳膊拖着她往前走,她回头,接收到的竟然是学姐对她恨恨的眼神。
因为不解,所以这件事儿她记得倍儿清楚,也一再的抱怨他,不要太把女人不当回事,迟早栽在女人的手上。
许泽润似乎也想起来了这一出,他喷笑,“你知道当时那女的说什么吗?”
李雨薇摇头,“你们靠的那么近,我又不是有千里耳,怎么能听的见?!”
她说:“瞧瞧你的跟屁虫,又来找你了!”许泽润学着女人的腔调,有模有样的学着女人说话的方式。
原来是这样!
李雨薇终于明白了多年前那一出戏剧化的剧目是为何了,“难道,你是因为不乐意听见别人说我跟屁虫,所以才没有风度的把人推倒在地上?”她那时候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态,只是喜欢跟许泽润黏在一起,无论吃饭还是让他陪她上自习,很有安全感,所以她喜欢,总是会去他在的地方找她,至于别人怎么说她,她很少听到,就是听到了也不会多做理会。
许泽润傲娇的推一把李雨薇,眉眼微动,像是发现天大秘密而耍鸡贼的小脸儿,“那可不,你阿泽哥哥可是最见不得别人说你不好的人!”
李雨薇低头笑,没有再说话,说太多,她还是坚持,他们,已经错过了!
许泽润重重的叹口气,夸张到李雨薇都不得不抬头看他,耳听便听到他说:“我深刻同意你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李雨薇不解,反问:“什么?”
“你说,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收拾我,你说的对,但这个女人,就是你!”这是许泽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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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开开心心的早饭,因为许泽润最后的话,气氛再一次陷入僵持,李雨薇没有办法坦然接受他,更没有勇气深刻的剖析自己此刻的心情,所以唯有沉默,才是最慎重的举措。
许泽润更重的叹口气,他还是做不多完全的淡定,面对她,他就会忍不住想要表达心情,怎么都改不掉,哪怕会因此引起她的不适,他也还想是个毛头小子一样无时无刻都记着要表达自己的心意。
吃过早饭,还是昨天一样的模式,李雨薇洗碗,许泽润陪她聊天,不同的是,这次的聊天话题,变成了新上映的电影,新的小说,许泽润讲电影,李雨薇说小说,气氛也终于重新又回到了和谐。
厨房忙碌之后,两个人同时去客厅坐一会儿,李雨薇看电视,许泽润抱着笔记本敲键盘,李雨薇只当他在忙公事,便没有再打扰他。
约莫十点半,李雨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拿起来接通,是通知她明天早晨十点钟面试的电话,这可把她开心坏了,对着电话连说几声是,掐断电话之后都还是眉飞色舞的。
她等待这份工作,可是好久了,虽然她跟陶琳琳说好了接手她的咖啡店,可建筑设计,是她长久以来的向往,如果有机会,她还是更愿意在设计上展翅翱翔。
许泽润虽然喜欢看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可不由自主的,他忍不住跟刚才给她打电话的人吃醋。
“谁的电话呀,看把你高兴的!”许泽润的声音,明显就有浓浓的酸味。
可李雨薇正开心,她没有听出来。
“通知面试的电话,我马上就要变成都市小白领了,替我开心不?”李雨薇笑容很明媚,足以见得,是真的很喜欢有一份自己的工作的。
许泽润撇嘴,“让你去我的事务所,你非得不愿意!”
李雨薇反唇反驳,“自己找的工作和你给的,那能一样嘛!”
歪理多,许泽润也不跟她计较,问:“是什么公司?”只要还在c市,就没有他撬不掉的工作,想上班,去他的公司就好了,他还会亲自带她,多么两全其美的事儿,为何非得舍近求远呢?!
李雨薇眉眼跳动,斜眼睨了许泽润两眼,很聪明选择不回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想着怎么着一个电话让我的白领梦破碎吗?许泽润你想都别想,我如果因为你面试不成功丢工作,会讨厌你的!”
许泽润还能说什么,除了举手投降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
不过,这么了解他,他是不是应该拍手欢呼?!
中午十二点,许泽润正准备做饭,许怡然给李雨薇打电话,叫她一块儿出去送陶琳琳,陶琳琳今天下午四点飞z市的飞机,这个点,刚好赶上一起吃顿饭,而后可以更加安心一点的等待下一个不确定的见面时间。
李雨薇使劲拍自己的脑袋,她怎么会把送琳琳姐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真是混蛋!
“许泽润,你自己吃饭吧,我跟琳琳姐她们一块儿出去吃!”李雨薇接完电话,转身去厨房告诉正在翻冰箱找菜准备做饭的许泽润自己的决定。
许泽润有一瞬不怎么开心,可转念一想,她不可能一辈子没有朋友,正常范围的友情是让女人可以更美丽自信的一部分,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他还是愿意让她去见朋友的。
“要不,也带上我?”许泽润上前抱住李雨薇的手臂,态度夸张的磨蹭,“反正都见过面的,上次忘了跟她们打招呼,这次过去,刚好正式认识一下!”
上次是他想错了,其实想要跟她好好的在一起,她身边的朋友,也必然是他要认真拉拢的对象,上次倒是大意,错过了很好的机会。
李雨薇上下打量许泽润,慢悠悠的抱着手臂绕着他转两圈,“除非你马上变性当女人!”姐妹们的聚会,一个大男人嚷着要参加,搞什么乱七八糟的!
许泽润莞尔,一瞬间化身邪恶的色魔,他凑近李雨薇娇俏的小脸儿,桃花眼微眯闪着邪魅的光芒,说:“如果你有办法保证我下半辈子的性福,我同意你的说法!”他的意思,想要他变成女人,除非她变成男人满足他下半辈子下半身的需求。
李雨薇瞪他,趁他不备,一脚过去直冲他下流的下半身,好在许泽润反应够快,不然,如果自己真的废了,下半辈子他非得赖上她不可。
不对,更正,他现在已经在赖上她的路上努力奋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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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许怡然约好的时间是一点,地点在海悦饭店的六楼中餐部,李雨薇到那儿,许怡然已经在了,同样还有陶琳琳和她未婚夫楚羽哲,他们都已经到了。
李雨薇一一跟他们打招呼,虽然没想到楚羽哲会在这里,但好在那是一个温和的男人,态度很随和,所以倒也没有觉得尴尬。
点好菜,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气氛很欢快温馨,倒是没有她预料的,分别在离,大家愁眉苦脸。
想想也是,c市距离z市,飞机只有四十分钟,想要见面,容易的很。
陶琳琳把小公寓和咖啡店的钥匙交给李雨薇,不忘再一次嘱咐:“我家贝贝,记得好好帮我养着,如果它有一天死了,我灭了你!”
贝贝是陶琳琳养的乌龟,很大一只,她一直当成乖儿子在养的,李雨薇一度怀疑,那家伙已然成精,太大个儿了。
李雨薇皱鼻子,目光投向许怡然,许怡然明白她的意思,抬头看天不搭话。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任何小动物呀!”这就是李雨薇向许怡然求助的原因,只可惜,许怡然更是一个没耐心的人,比她还要讨厌除了人之外的任何有生命的物体。
“李雨薇!”
李雨薇的话才落地,陶琳琳火爆脾气登时爆炸,“你居然嫌弃我家贝贝,跟你说了多少次,我家贝贝不是动物,它听得懂人话,还还会慢吞吞的用脑袋安慰我,它跟人没有区别,明白?”
李雨薇抬头看天:“人家不喜欢动物,人家不喜欢动物…。不过,人家我会帮你好好照顾那只成精,并且快要走不动路的肥胖大乌龟!”跟复读机似地,同样的话,李雨薇重复了三遍才算完整。
许怡然喷笑,陶琳琳身上十公斤的炸药包也登时被拆掉,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贤淑。
“其实我超想把贝贝带回家养着,可是好可惜,飞机上不让带!”陶琳琳还是失落,养了七八年的宠物,早都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不同于人,小动物有时候真的对人心有一种无声的安慰和魔幻的鼓励,它似乎能察觉主人的情绪,在你开心的时候,慵懒的爬在你脚边,在你不开心的时候,蹭一蹭你的手背以示安抚,真的很好呀!
李雨薇小手一挥,豪迈的许诺,“等我有空,开车给你送去啦!”反正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她才不会同意养动物,如果可能,她愿意明天就给她送回z市。
“ok,就这么说定了!”陶琳琳比划一个ok的手势,一瞬间眉开眼笑。
李雨薇傻眼儿,“我怎么觉得,你就在这儿等我呢?!”
许怡然和陶琳琳对眼,一人一边推一把她的脑门,齐声道:“傻妞儿,你才知道啊?!”
李雨薇装哭脸,“被欺负了!”
一伙人哈哈大笑,气氛欢愉而开心,而,如果不是故意找上门来挑衅的一男一女,美好的气氛会一直延续下去。
来人是林焱,身边的女人,李雨薇她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是个生面孔。
“呦,这不是许家二小姐吗?”林焱吊儿郎当的斜着眼睛,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李雨薇,“这位是…哦,明白,既然跟许家二小姐在一块儿,肯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喽!”
李雨薇根本当作没看见他,可许怡然和陶琳琳都是火爆脾气,特别许怡然,李雨薇和林焱的婚姻,她曾参与过,甚至因为林焱的真诚,她选择帮助他而不惜背叛自己的亲哥哥,可现在是怎样,即便两个人已经离婚,李雨薇有什么错,何至于让他如此践踏自尊心。
“林焱,你别太过分!”许怡然从座位上蹦起来,两只圆圆的眼睛噙怒望着林焱。
“我说错了吗?”林焱继续阴阳怪气的对着李雨薇说话,“难道,你不是哪家的千金?噢…”林焱拉长音调说着话,继而幡然醒悟般的拍一把脑门,俊脸凑到李雨薇没有情绪波动的脸前,“我说呢,看着眼熟的很,这不是我家那位下堂已久的林夫人吗?”
许怡然伸手抓住林焱的衣领,“你太过分了,这里不欢迎你,你他妈的带着你的情人滚出我们的视线!”
可她即便是大力女战神,也不可能会是一个正当年轻气盛的男人的对手,林焱只是稍微一抬胳膊,她就不得不狼狈的连连后退。
李雨薇的情绪,一直平静的好似湖水,再经历了商场的那一出,经历了游乐场的重生之后,她当真是不想再搭理林焱,可眼见许怡然被推,她护短的个性登时激涨,回头,眉眼澄清面对林焱,眸底的最深处,看不到除了嫌弃之外的一丝一毫的多余情绪,“原来是林三少,眼拙没看出来,失敬!”
既然他喜欢阴阳怪气的恶心她,各凭演戏,且看谁输谁赢,演戏这回事儿,本来就比的是谁更沉得住气,谁更会一击击中对方的弱点。
“这么一定就是新夫人了,你好,我叫李雨薇,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李雨薇把手伸过去,对面有些面生的女人显见的一愣,怯生生的眼神投向林焱,不知道该不该与李雨薇握手。
可林焱因为李雨薇的话,气的直冒火花,哪儿还能顾得上她的情绪,她望着李雨薇伸来的小手,抬手与她交叠,中间没有阻隔,两个人的眼神亲昵交汇,可却又像是阻隔了千山万水,都不明白此刻对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也不明白,此刻自己的表现,又该如何解释。
林焱紧紧捏着李雨薇的小手,看她痛却还要强忍着的小脸儿,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自胸腔升腾,他紧紧的把她的手攥在手心,李雨薇几乎听得见骨节摩挲发出的“咯嘣”之声。
李雨薇很痛,真真儿觉得,离婚之后,她完全没有必要去管他的情绪,于是,激烈挣扎甩开他的手臂,道:“令夫人也一定饿了,请三少自便!”
林焱顿时暴怒,可就在他将要爆发发脾气之时,他的一只手被一双白生生的小手抓住,低头,本能想要甩开,可,心思流转之间,人是他带过来的,而且当着下堂妇的面儿,不能做那样跌份儿的事情。
反手,一把勾住女人的肩膀,想要演戏的,可观众根本没看他一眼,胸腔瞬间激荡起熊熊的烈火,扣着女人肩膀的一只手臂收紧,女人痛的皱眉,出于自己勾搭林焱的特别目地,硬是没有吭声。
两个人就那么亲昵的走了一段路,一旦走出李雨薇他们的视线,林焱跟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似地,一把推开近在咫尺的女人。
“你他妈什么东西,有胆子管小爷的闲事?”
跌在地上的女人,委屈兮兮的看着他,“…。”没有动作,只是用可怜的表情和一张酷似李雨薇的委屈小脸儿迷惑林焱,并不多说什么。
林焱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许怡然依然愤愤不平,可瞧着李雨薇面容平静,她满腹恼火自然没有爆发的出口,憋在胸口,气压之下,胸口一收一缩,激烈颤抖。
李雨薇给她拍拍背,“你有什么不满意就说,看把你自己气的!”真是受不了许怡然这家伙,气性太大,经常都会把自己气的倒抽冷气。
“实在太过分了,林焱那混蛋,我真是瞎了眼,我一直错把他当成是你的良人,我混蛋,亲手把你推进火坑!”许怡然口不择言,一句一句连气儿都不喘的说完。
李雨薇喷笑,“听着你像是古时候卖女求荣的父母?!”推一把许怡然的脑门,“没有关系啦,都过去了,人的一辈子这么长,爱过一两个混蛋,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我就是气儿不顺,凭什么呀,瞧瞧他那个得意的样子,搂着新欢是专门跑来示威还是想要怎样,微微我给你说,如果我是你,我才不跟他废话,赏他两巴掌让他直接滚蛋!”
陶琳琳扯一把许怡然的袖口,“你淡定一点儿,看问题可不要只看表面!”说完,扭头问李雨薇,“微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李雨薇郑重的点头,“好!”
“你有没有回头的打算?”看李雨薇眼神迷茫,陶琳琳说的更直白一些,“我的意思是说,你和林焱,还有没有可能?”
李雨薇楞了一下,继而笑着摇头,“没有了,既然已经选择离婚,我不会回头的!”
陶琳琳松了一口气,放心大胆的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所以,以后不要因为林焱的事情再难过了,据我看到的,他并不是完全对你没有感情!”
陶琳琳的问话,如果得到李雨薇莫能两可,或者干脆是反面的回答,以上的话她不会说出口,因为她同样看不惯林焱的所作所为好久了,她一点都不希望两个人能够复合,可如今她得到了正面的积极的回答,所以她把自己观察到的都告诉李雨薇,目地就是让李雨薇更自信一点,她并不是没有得到爱,她的七年时间不完全是浪费,只是,一切命运作弄,只是,那个男人太过贪心不知道好好珍惜,如此,罢了!
这就是身为朋友的好处,虽然平常不说,可大家都看的清楚,李雨薇是一个在爱情上没有自信的人,所以,或许今天的话没有太大的作用,可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枉费出于朋友之情的关怀。
吃完饭,一伙人搭车去机场。
机场素来就是人来人往,承载爱别离苦痛和再重逢喜悦的这个一个矛盾的地方。
许怡然和李雨薇分别跟陶琳琳拥抱告别,面儿上,大家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平静和带着微笑的,因为,她们都有再相见的强烈愿望,所以,她们坚信,曾经的美好感情,不会因为空间的距离而拉开彼此对对方的信任。
送走陶琳琳,许怡然和李雨薇漫步在车来车往的街道上,这个时候,离别的情绪,却忽然莫名的一瞬间涌上两个人的心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这是李雨薇,其实说白了,她没有信心会经常见面,虽然只有飞机四十分钟的路程,可并不代表想见就能见,这个现实的世界,其实充满着许多未知的变动和意外。
两个人,既然已经有一个悲观了,另一个自然会识相的挑起乐观的担子,如果身边的人都消极,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不是明年要办婚礼吗,我们到时候一起去,来,击掌约定,谁都不可以违背!”这是暂时充当乐观角色的许怡然。
两个人击掌,原本沮丧的情绪登时高涨,可她们哪里知道,命运的齿轮永远不会停止转动,多半年的时间,足够这个齿轮旋转无数次,足够将她们代入不同的人生局面,而她们的约定,终归没有成型,再见陶琳琳,也已经是若干年后,一人手中牵着一个小团子,围着一张圆圆的大桌子,不再谈论感情,而是,围绕孩子和老公,柴米油盐酱醋茶,如是,真实。
两个人沿着飞机场外面宽宽的马路走了一段儿,郑徐打电话找许怡然,李雨薇因此叫她先回去,她自己打车,很快也就到了。
不过,让她吃惊没想到的是,她是很快就到了市区,可却是林焱那个混蛋,居然大白天朗朗乾坤之下,干起了掳人的勾当把她掳上了他的车带到了市区。
许怡然走后,李雨薇一边踢着小石子在路边闲晃,一边张望路的两边,仔细瞧着,看看有没有顺路去市中心的出租车,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一辆很是眼熟的银色跑车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她于是清楚的看见了林焱的一张脸,本能皱眉,想要避开,他却在这个时候拉开车门,伸手把她拽进了自己的车里面,而后害怕她跳车似地,关上了所有的门窗锁。
李雨薇被拽的跌坐在车子后座,挣扎着爬起来,透过反光镜怒瞪林焱,不说话,就那么憋着。
她不说话,林焱乐的清静,一路开车往回家走。
那条回家的路,是李雨薇最为熟悉的,过去的七年,她走过无数次,可是这次,她不愿意再回去,那个屋子的肮脏,床上有他和别的女人翻滚过的痕迹,李雨薇只要是一想到这些,就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
“我不回去!”李雨薇冷硬的说,态度强势,“你别逼我,我说不想回去就是不想回去!”
“这话,你说了可不算!”林焱透过后视镜,挑眉,似乎在嘲笑她的弱小。
“带着前妻去看你跟小三儿滚过的地方,你很得意是吗?”李雨薇的眸底有深深的恼怒和恨意泛滥,盯着林焱的眼睛,一字一句发怒表达自己此刻真实的感受。
“嘎吱!”
轮胎摩擦柏油马路,发出刺耳的嚣叫声,林焱将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回头,布满红色的眼眸恼火的瞪着李雨薇,“你该死的说什么呢?”
李雨薇冷冷一笑,撇过脸望着车窗外的梧桐树发呆,不再说话,她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况且他们都已经离婚了,不知道他为何还要装腔作势的演戏,有什么意思呢?!
“你给我说清楚,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林焱却不依不饶,他从驾驶座直接跳到后排与李雨薇并排坐,单手扣住李雨薇圆润的下巴让她转身面对自己,“给小爷说清楚,方才那话儿什么意思?”谁是小三?他们之间,明明就只有男小三,他何时跟别的女人滚过床单了?
李雨薇恼火的很,一抬手使劲儿排开近在咫尺的林焱,“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别以为现在人李羽西甩了你死无对证你就可以不承认!”
林焱闻言,冷冷一声嗤,两只手分别放在李雨薇脸颊两侧拧着她的脑袋让她转身看着他,“你在做梦没有睡醒么?”李羽西甩了他?这可是他活到二十九岁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
“你要不要这么脑补过度,嗯?”看见李羽西跟他走的近了一些,他们就肯定会滚床单?真是会开玩笑,“我跟李羽西走的近我是为了谁呀,若不是你把人家推下楼,一脚踹到人家的子宫让人家这辈子都当不成妈妈,你以为我乐意去医院么,嗯?”
“你说什么?”李羽西不能生了?这辈子都不能当妈妈了?
“你在骗我对不对?”她只是在争执的时候踹了她一脚,怎么会那么严重,怎么就不能生小孩了,这对一个女人,该是多么沉痛的打击?!
林焱失笑,手掌搁在李雨薇脑门测一下体温,“你说你也没发烧,怎么净说胡话呢?!”他骗她?骗她有什么意义,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李雨薇脑袋里百转千回,怪不得李羽西那么讨厌她,甚至经常会用恨意弥漫的眼神对她!
可是,既然她本来最爱的不是林焱,那么她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挑衅她,而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演戏演到不惜伤害自己也要拆散她和林焱,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李雨薇一瞬间褪却所有血色的小脸,让林焱的心间莫名刮过一道暗伤,有些痛,可那情绪他还来不及捕捉,已然消失的无踪无影。
“喂,你怎么了?”林焱一只大手搁在李雨薇眼前晃一晃,“想什么呢,快一点给我回神!”他讨厌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失神。
李雨薇推开林焱的手,跟浑身长了刺儿似地,满身的刺挠,她越过前排的两个座位自己去按门锁的开关,她要离开这里,以往的种种,不全是她的错,就让它随风而逝,想不明白,她便不再想了。
林焱哪儿能让她如愿以偿,拖着她的腰身稳稳地将她压在自己大腿上坐着,明知她想要开锁,却假装自己不知道,问她:“你在干嘛?”
李雨薇拼命的挣扎,他的身体,关于他的所有东西,她这辈子都不想要再碰触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挣扎到最后,李雨薇挥动小爪子,一个不留神,一巴掌挠在了林焱的脸上,一个鲜红的指甲印子,在林焱一张俊脸上显得尤为刺眼。
林焱哎呦一声,松开了抱着李雨薇的手臂,自己第一反应不是打回来,而是,探过脑袋对着反光镜查看自己的脸,有没有什么大碍啊,这可是在门面上呀,一眼就能被人家看出是被女人的小爪子挠出来的伤口,这多丢人啊。
对着镜子左右仔细查看,终于发现,伤口倒是不严重,可关键就是,搁在脸上,太跌份儿!
不由的浓眉倒立,抬手一把抓着躲到窗户边缘的李雨薇坐到他身旁,一指头点在她的脑门上,道:“你得给我负责,毁容了,让我怎么去见人!”
李雨薇抱着膝盖低头,不说话。
林焱扯着她一撮短发让她抬头,“快说,现在怎么办?”
李雨薇装死,她怎么知道该咋办,她以前又没有把人的脸抓花过,她不知道。
林焱总是等不来她的回答,自以为是的当成是她在无声的认错,于是倍儿爽朗的笑两声,说:“嘿呦,还知道认错呢,不容易呀!”
他总是习惯这样,有一套自己的对李雨薇的认知方案,而这方案,太过率性,也太随心所欲。
李雨薇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抬头斜眼看他,“你赶紧放我下车,我答应阿泽晚上回家吃饭!”
李雨薇现在讨厌跟林焱在一个空间相处,这让她有浓烈窒息不痛快的感觉,所以她的话就是故意激怒他,许泽润那里如今才是她的家,不是从来都当自己是大老爷,见不得别人折了他的面子吗,那么她如今这般向着许泽润,明显的表达自己想要讨好许泽润的心情,孔雀个性如他,总该放手放她离开了吧?
事实也果然如她所料,话落就见林焱的脸,因为她的话,登时就黑了个底儿朝天,他恨恨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些微用力,她再一次落在了他的怀抱。
他紧扣她的下巴把她一张脆生生的苹果脸转过来面对自己,她眉眼间的倔强,他看的真切,而这些,深深的折损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他低头,带着汹涌的怒意,带着莫名的惩罚之意,如野兽撕咬一般的吻,疾风雷电一般席卷她的唇舌。
她拼命的躲,他们已经离婚了,他如今对她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情,他究竟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情妇?亦或者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无论任何一个,这些都是李雨薇强烈自尊心不容易存在的东西,她两只手放在林焱胸口推拒,挣扎的动作从来没有停歇过,可见她真的很讨厌他此时此刻的碰触。
一个人的游戏,林焱尝试之后就觉得无趣,他因此退开唇舌,迎面而来的就是李雨薇一个重重的巴掌。
他的脸素来金贵,可却两次三番被她打,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一次一次被挑衅,终于怒了,“李雨薇,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就是这么不识好歹的人,还请林三少以后再看见我,把我当成是完全的陌生人!”李雨薇气的浑身都在哆嗦,说话的时候,因为太过生气,连声音都带着颤音,而且断断续续,足以说明此刻惊天动地的愤怒和对林焱的不满。
话儿说完,李雨薇待情绪稍微平静,抬起屁股在前面按一下车门窗的开关按钮,再一次抬手推开车门,在下车关门的瞬间,背对林焱,一再声明两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的事实,“还需要我提醒林三少么,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如你所说,我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优点的下堂妇,就是你林三少抛弃不要了的一个玩具!所以,劳烦林三少自尊自重,跟一个下堂妇拉拉扯扯,实在是太有损三少你玉树临风的形象!”李雨薇说完,不给林焱任何反应的机会,重重的甩上车门离开。
“嘭!”
刺耳的关门上,在午后人烟稀少的宁静马路,带着撕破祥和的决裂和打破一切幻想的严肃之姿态,透过云霄,在两个人耳边,良久的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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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强势气息,挑唆暴露
李雨薇“嘭”的重重关上车门下车,她真是够了,在她眼里,如今的林焱就像是一只疯狗一般,不止是上一次在商场挑衅侮辱她,这次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掳人,且,强迫她接受他的怒火。
她是他的谁,小奴才么?
错,他们如今已经离婚,他们不再有任何关系,所以,无论今后再发生任何状况,她没有必要跟他再做纠缠,而他,倘若一而再三的继续激怒挑衅她,她不会再对他轻易饶恕。
挑衅,侮辱,冷嘲,热讽,这所有的事情,不只他会做,她同样是个中好手,且,相熟八年,结婚七年,他们几乎天天见面,她对他的弱点和不可碰触的死xue,了解的比他想象的要透彻的多。
所以,不要再来试图激怒她,因为,她这一次会为了自己,打破以往一惯的相处模式,她对他,忍耐告罄,退缩结束,从今天开始,她对他,只有陌路一条路可以选择,而如果他上赶着往她这边撞,那么,等着看,她过往受过的种种憋屈的压抑,和对生活的不安,她会让他一个一个全部有一个重新的体验和认识。
李雨薇对这一片住过七年,算是比较熟悉的,她知道离这个位置不远的地方有公交站台,公交车可以到达市中心,到了那边,无论是打车还是搭公交,到许泽润那边,都是很方便的。
李雨薇坐上公交车的时候,许泽润的电话刚好打了进来,无外乎就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他开车去接,想吃什么饭菜之类的关心的话!
李雨薇一一回答了,心底对他虽然很感动,可她也深刻的明白,感动不代表爱,因此再一次陷入对许泽润无以回报的困顿。
抓耳挠腮,想了许久,她觉得,明天早晨倘若面试成功,她好好请许泽润吃顿大餐,然后早早的搬出来住对大家都好。
到了许泽润家里,已经是他给她电话之后的一个多小时,许泽润已经焦急的在屋子里乱转圈圈,可听见她开门的声音,他一瞬间心情大好,两三步迎上去,先把她的包接过来放在旁边的鞋柜,然后帮她把脱掉的外套挂起来。
李雨薇不由莞尔,这感觉像是反了,一般不都是女人在男人下班之后,拿过那人的公事包,而后将穿了一天的西装拿出清洗、熨平、而后挂起来,可他们俩,显然是搞错性别了嘛!
李雨薇一笑,许泽润回头,本来挺高兴,可却因此清晰的看见了她反常肿起的唇瓣,唇角还隐隐有一丝血渍。
许泽润霎那间血液逆流,又是嫉妒又是恼火的情绪相互交织冲撞心肺,他握拳强制按奈,怎奈终是无可奈何,他因此大方的扬手,温热的指腹一点一点摩挲过她的唇,“这里,怎么了吗?”
他看的清楚,明明就是吻过之后的痕迹,他不明说,就是想要她亲口告诉他,她遇上谁了,是不是林焱?
李雨薇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唇角抽搐,脸色有些不自然,“我可以不说吗?”她不想骗他,可当真都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说给他听只是显得自己拖泥带水,她不想给别人这样的错觉。
许泽润因为她的话,面皮一点一点松动,他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俯身,两片冰冷,带着薄荷清香的唇瓣与她的相贴,没有进一步的打算,就只是两唇简单的相交。
李雨薇反应过来之后想躲,可许泽润比她的动作还要快,轻轻的吻之后,退开两步,脸上的表情即陶醉又认真,“既然那么不愿意提及,就让我来帮助你!”
李雨薇皱眉,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无法理解许泽润这话里的意思。
“我的气息,强大的足以遮住所有你不想要保留的!”好在,已然转身离开的许泽润,最后即将消失在厨房的时候,终还是好心的给她解释了一句。
李雨薇无力,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分明就是借机占她的便宜,真是太坏了。
李雨薇因此决定,在明天新工作面试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她拒绝和许泽润说话。
一开始,她做的不错,气的许泽润都想要撬开她的嘴巴,可后来到了餐桌上,忍不住话儿就会滔滔不绝脱口而出。
李雨薇扣手指暗恼自己不争气,情绪沮丧的很,可她这会儿面对的是许泽润,他总会很聪明的就暗地里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所以在他面前,她任何不积极的情绪都不会长久。
吃过饭,许泽润没有跟李雨薇抢洗碗的差事儿,因为他了解,她是需要内心平衡感的人,如果所有的事情他全部做完了,她是在这边待不下的。
还是和前两天一样,李雨薇洗碗,许泽润靠着门框陪她聊天。
“今儿中午饭在哪儿吃的?”许泽润开口,无外乎都是关心的话题。
“海悦!话说,那边的中餐真的很好吃,所以许泽润,明天我在那里请你吃饭吧?”
许泽润一顿,心里隐隐有种不安,“为什么突然请吃饭?”
“因为明天我会面试新工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对于我人生第一份工作这样的喜事儿,不应该开香槟庆祝吗?”李雨薇理所当然的回答。
“再没有别的事?”许泽润反问,“我怎么觉得这趟就是鸿门宴,你根本没安好心!”
李雨薇流汗,“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但是跟好心坏心没有关系!”
许泽润上前两步,李雨薇正好洗完最后一只碗,把它们全部塞进消毒柜,橡胶的手套从手上拿下来,回头直面他邪魅帅气的一张脸,“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说出来!”好像她要抛弃他似地,一张怨妇脸,看着特渗人。
许泽润心想,说不出来最好,他巴不得她这辈子不要说出来让他不高兴的话。
“你还是说吧,不说我吃饭睡觉都会不踏实!”许泽润假装自己很大方,他其实差不多已经猜出来了她的想法,只是终归要有这么一遭,迟说早说都是一样的。
“琳琳姐的咖啡店我小公寓都暂时借给我住,我明天就搬过去了!”她除了一个小包,空手来的,如今要走,有好多许泽润帮她买的衣服,不算浩大的工程,却也比自己来的时候收获了。
许泽润的脸如愿以偿的黑掉了,他紧锁眉头,问李雨薇:“能不走吗?”
李雨薇摇头,迟早的事儿,她一直住在他这里,没名没份,很奇怪,她没有办法坦然接受他所有无条件付出的好意。
许泽润知道已然无法改变她的决定,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他伸手将她一双小手握在掌心,真诚无比的语气道:“明天我送你!”
他其实有他的如意算盘,但一切只等明天见机行事,可不兴这个时候说漏嘴,不然,她非得劈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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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然是许泽润起的大早,他差不多做好早餐,李雨薇才从暖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刷牙洗脸梳头,找一套合适得体的套装穿在身上,打理好自己的一切,推门出来,第一眼还是看见在厨房忙碌的许泽润。
“嗨,许泽润,早上好!”因为要出去工作了,需要调整自己的最积极乐观的心态面对,那么,从一早看见的第一个人开始吧,主动跟每一个人打一声招呼,相信未来的职场生涯,会相对顺利。
“早!”许泽润适时的把早餐端出来,趁李雨薇低头拉裙子的时候,俯身在她脑门偷香。
李雨薇一瞬感觉到脑门的温热,一抬头,唇瓣刚好对上许泽润来不及收回的双唇,四目相对,如雷电击,李雨薇慌乱的撇开视线。
不行,她要快一点离开这里,再继续这么朝夕相处继续下去,恐怕迟早有一天两个人会搭在一起凑合着过日子,不管有没有爱,不管彼此对对方的态度,只为了两个人比一个人生活感觉更好。
可这无疑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她的未来,她需要敞亮的前景,海阔天空任她翱翔。
许泽润呢,成功亲到了额头不说,还有短暂的双唇相贴,而,只是那短短的一瞬,他却同样感觉到了李雨薇的心慌,所以,他的这步棋是正确的,无论她以前怎么排斥自己,无论她如何讨厌抗拒强硬带她来这里的决定,可她终归,在朝夕相处的默契和甜蜜的相伴中,心思松动,是吗?
不由的为自己这一步棋拍手叫好,无论开始如何不美好,过程如何心酸艰辛,终归,结果是好的,是他所愿意乐见的。
“我送你!”吃饭早饭,李雨薇要去公司面试,许泽润连忙起身,他心想,第一天去公司,他一定要陪着,一方面刺探敌情,一方面让她往后的同事都了解,她是名花有主的良家妇女。
可他如意算盘打的再如何精细,另一位当事人怎么都不配合,所以饶是他再有多么完美的计策,也是无济于事的。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李雨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还是心有余悸,她怕许泽润把她好好的一份工作搅合黄了。
“免费司机你偏不用,出租车司机哪里有我的技术高人一等?而且,大帅哥司机有没有,你真是太暴殄天物了!”许泽润不服气的嘀嘀咕咕,臭屁外加自恋。
“许泽润!”李雨薇换好鞋子站定在门口,对着嘟嘟囔囔的许泽润叫了一声,许泽润连忙屁颠屁颠的跑到前面,他以为她是同意让他送了,正开心呢,耳边传来她泼凉水的声音,“你公司快要倒闭了吗,怎么从来都看不见你去上班呢?”
许泽润黑线,揉一把她的脑顶,耐心的解释给她听:“现下的社会,那么多精英人才,我干嘛要自己出力管理,我掏钱请大把的精英团队回来,他们说不定比我更专业!”而他聘请来的所有的精英加起来,所耗费的花费,也还不到他每年盈利额的百分之三十,这么简单一笔生意,他当然不会出力自己去管理。
“人生苦短,我当然要留更多的时间给我喜欢的人,陪她看电影呀,旅游啊,有意义的事情多了去了,赚钱并不是每个人必须的!”
李雨薇不爽,朝他小腿踹他一脚,两只圆圆的眼睛瞪着他,“说的那么好听,那是因为你的原始积累已经足够你挥霍,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还有,工作除了赚钱,更重要是在提升自己的人生价值,你这个俗不可耐的家伙,以为谁都给你一样,工作对你来说只是赚钱的工具?!”说完,脸儿朝天冷哼一声,“面试完之后给你电话,一起吃饭,嗯?”
许泽润被李雨薇揍,表示很开心,她回头再给他一粒甜枣,他更开心,连忙点头同意她所有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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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臣雨,是一家集审计、预决算、招投标以及图纸设计和室内装修、房地产开发为一体的公司,也是李雨薇要来面试的事务所的名字,c市可以与许泽润的公司并驾齐驱的,就是这间近来两三年才新兴起的明日之星。
人事部,面试李雨薇的有三个人,一个中年妇女,一个老头,还有一个年纪不是很大的小帅哥。
李雨薇第一次参见工作,更是第一次面试,不免有些紧张。可随着三个人随和的态度,心底深处那一抹紧张,渐渐便消散了。
“之前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可恕我直言,李小姐大本毕业至今七年,难道是有别的工作经验?”先开口说话的是年纪最大的老头,“李小姐不必紧张,没有设计方面相关的工作经验也没有关系,但如果有别的,也可以抬出来作为参考,毕竟一个优秀的设计师,不是仅靠射进方面的工作经验就可以支撑的!”
李雨薇苦笑,她知道老人家好意,可当真自己没有分毫的工作经验,这是骗不了人的。
“我很抱歉,的的确确,我没有如您所推测的那般,做过别的工作?”
老头一愣,低头继续翻简历没再说话。
“那我们就不太明白了,既然没有别的工作经验,而李小姐的简历又是未婚,所以也不可能是因为结婚生孩子之类的事情冲突了,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定位李小姐过去的这七年?”跟着说话的是老人家旁边的中年妇女,李雨薇不知道她有没有恶意,她的言辞很不客气,她之前也没有工作经验,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公司的人事都是这般的严厉,揪着她简历上的空白一直发问。
李雨薇不由的就有些局促和尴尬,可好在声音还算清楚明亮,“我很抱歉,如你们所见,我的的确确有七年的空白,因为私事,我不方便说!”
中年妇女摇头,似乎对她没有了兴趣,直接在她的简历上面划了一个大大的叉。
“那让我问你几个专业方面的问题,可以吗,李小姐!”最后还是年轻人最了解年轻人,最边上的小帅哥,最终出手解救了尴尬中的李雨薇。
“好的!”专业她一直都没有丢掉,这一项对她来说应该不算困难。
事实如她所料,小帅哥的第一个问题正是课本上划过红字的,她映象深刻,可到了第二第三个问题,她不禁开始流汗了,因为小帅哥结合现场施工经验,而后综合到整体的图纸设计,她当真是糊涂了,现场经验,无疑是她最为欠缺的。
李雨薇凭借这不错的记忆力,根据书本和之前在网上看过的一些案例,坑坑巴巴算是回答了小帅哥的问题。
李雨薇不确定她的答案他是不是满意,就见他低头在她的简历上画了一笔,也不知道是通过还是没通过。
“好吧,李小姐,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结束,你回家等消息吧!”最后还是坐在中间的老头一锤定音,让她回家等消息。
这样的话,应该就是没戏的前奏,李雨薇即便没有工作经验,可电视总归看过,这点她还是懂的。
李雨薇意识到这一点,颓败丧气的起身,她把找工作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自己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就足够了,可没曾想,还是输给了简历上空白的七年,以及恰恰欠缺的现场经验。
人都已经快要走去办公室,接待的姑娘也已经要出去招呼下一位了,李雨薇却突然在这个时候转身,不行,既然人都来了,还是需要再拼一把的。
李雨薇回头,面带得体端庄的笑容,她琅琅声说:“我在学校的时候,拿过一个全国大学生设计的二等奖,当时的作品是拱形外观的连接,还有,”李雨薇从包里翻出这一年多自己闲暇的时候的设计,“这些都是我这一年来设计的,如果你们有空,请你们看一下好吗!”
说完,对惊呆了的三个人笑一笑,转身离开了面试的办公室。
任何人做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完完全全为此努力过,那么无论结果是怎样的,都应该坦然名对,这就是李雨薇此刻心里想的。
出了浩瀚臣雨,抬头再仔细的看一眼这栋巍峨的办公楼,如此的雄伟,她真的很愿意为她效力,可似乎,没有可能了,她进公司的时候等了约莫二十分钟,无意瞄了一眼其中两个面试者的简历,要么就是高学历,要不就是硕果累累的工作经验丰富的老鸟,李雨薇望天,悲剧呀,她就不应该抱有太多的期待,这下好了,脆弱的玻璃心彻头彻尾的被伤了。
不过,因为努力过,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遗憾。
走出公司一大截,李雨薇心情低落的打电话给许泽润,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可以抚慰一下她脆弱的小心肝了!
“我取消请你吃饭的话!”电话被许泽润接通,李雨薇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
许泽润一边下楼一边挑眉问:“被深深的打击了吗?”
李雨薇重重的叹口气,“唉,你这张乌鸦嘴,不过,你是对的,我真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从天堂跌进地狱,差不多就我现在这样了!”
“没事儿,你哥养你一辈子,找不到工作就回家当米虫,没有人会嫌弃你,嗯?”
李雨薇龇牙,“才不要,大不了不要工资,找一个施工单位跟着学习!”既然已经决定要迈出这第一步,说什么她也不会回头的,她一定要在设计上闯出一番名堂,给自己一个广阔翱翔的天空。
许泽润失笑,不忘提醒打击她的自信心,“那样你会很幸苦,真的愿意?”
李雨薇望天翻白眼,她可不是什么名门千金出身,以前她受过的打击,可是要比这个严重的多了。
“当然,小看我是不?”
“怎么会,只是怕你太累了!”这可是许泽润的大实话,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李雨薇的忍耐力,所以,怕她太累更是实话中的实话。
“哎呦,不扯这个了,去海悦请我吃饭吧,一大早面对三个豺狼一样的人物,能量消耗忒厉害,这会儿肚子饿的咕咕叫!”李雨薇就只有这个乐观的优点,最为耀眼,任何时刻,她都不会完全的绝望。
“好,你先去海悦等我,我马上就到!”自然,许泽润同意她的任何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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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悦饭店,兴起于两三年前,也似乎一夕之间便在c市人民的眼前红火了起来,它是集住宿、餐饮和商务聚会为一体的高端消费场所。
海悦饭店,就是上次许泽润和李雨薇吃饭的时候,碰见徐美琪的地方。
李雨薇去到餐厅的六楼,还是上次的位置,在大厅,却是一个难得不会被人来人往影响到的位置。
可即便这样,她才刚坐下不久,耳边穿了熟悉的声音。
“微微姐!”李雨薇循声赫然回头,是徐美琪一张脆生生的小脸,李雨薇起身,招呼徐美琪坐:“美琪,好巧啊!”
对李雨薇来说,如果是以前,在自己还跟林焱有婚姻关系的时候,面对徐美琪,面对江睿臣的家人,除了尴尬就是无地自容,那么现在,她离婚了,恢复单身,虽然不代表跟江睿臣的关系会改变什么,可至少,在面对徐美琪的时候不会再有心虚的感觉。
“微微姐,就你一个人吗?”徐美琪诧异,哥哥可真是个闷葫芦工作狂,怎么不多抽一点时间陪陪微微姐,留下她一个人吃饭,多孤单。
李雨薇讪讪一笑,“不是的,我等朋友一起!”
“那我陪你坐一会儿,等她来了我再走,你看行吗?”徐美琪怕李雨薇一个人待着太寂寞,从而对自己的哥哥有怨言,所以很贴心的提议留下来陪着李雨薇等朋友。
“好!”李雨薇是很喜欢徐美琪的,那是发自内心一种对妹妹的宠爱的那种喜欢。
“我哥最近像是有些忙,微微姐,你别怪他没有时间陪你哈!”徐美琪面对李雨薇,三句话有两句都离不开说江睿臣的好。
李雨薇撩头发,没置可否,呵呵两声。
“微微姐,我哥不大爱说话,可能没有那么浪漫,但他人很好,很会在生活当中关心体贴人,有时候如果他在小事情上不够细心,你多谅解一下,好吗?”
李雨薇想了想,江睿臣那家伙真是的,她一直在等他跟他的家里人解释清楚,毕竟她是外人,由她出面,可能会不好意思。
但,该死的,一直让徐美琪他们误会下去是什么意思,玩儿她很有意思吗?
“美琪,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事压在我心里忒久,憋着我实在是难受!”
“我跟你哥,我们只是在徐爷爷面前演…。”
“美琪,你怎么在这儿?”李雨薇刚要向徐美琪坦白她和江睿臣没有特殊关系的关系,她的话就被她将要提及的另一位当事人打断了。
来人正是两个人正在讨论的当事人,江睿臣。
“哥,你来吃饭吗?”徐美琪回头看见江睿臣,两只眼睛瞬间闪亮如星星,“刚好微微姐也在,你怎么都不事先给她打电话呢?”
江睿臣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的身后,赫然正是今天面试李雨薇的三个人,他们也同时看见了李雨薇,均是有些没想到,世界竟是如此之小。
“既然在这里碰见李小姐,那我谨代表人事部欢迎你加入浩瀚臣雨,如果方便,请明天早晨请带上相关的资料来公司人事部报道,入册成功之后,你就是浩瀚臣雨的一员了,希望今后我们共事愉快!”说话的是方才在办公大楼里摆着晚娘面孔,嫌弃李雨薇嫌弃的要死的中年女人。
李雨薇离开之后,他们人事部的人再一次重新考量,然后仔细看了她的设计,虽然不是非常完美无缺的东西,可胜在敢想,笔锋细腻,那就给她一个机会,假以时日,如果做出一番成绩,他们自然高兴,如果过不了试用期,那就就走人,这就是现实的社会,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如果你肯努力,也一定会有出头的机会!
李雨薇一惊,徐美琪也是一惊。
李雨薇是没想到自己心仪的工作就这么来了,而徐美琪,她望着哥哥,一副你那点儿小心思我懂的模样,看着特好玩。
浩瀚臣雨,是江睿臣的公司,徐美琪显然是误会了,她以为是哥哥把李雨薇弄进去自己的公司,就近培养感情,她表示很欣慰,她家那个闷葫芦哥哥,终于在即将三十三岁的这一年,感情觉醒了!
江睿臣摸一把徐美琪的脑袋,没有笑容,可脸上的表情却是温和的,“她不是有你陪着么,哥很放心!”
李雨薇:“…。”这话什么意思?故意让徐美琪误会他们有jq是不是?
徐美琪连连点头,“是的,我会照顾好微微姐!但是哥,你也要经常给微微姐打电话才是王道哦!”
江睿臣没答应也没有否认,而是先告别,说:“今天手上有公司的事情要急着处理,我们先过去!”
徐美琪点头,“去吧,我和微微姐很好!”徐美琪这时候倒是忘了,李雨薇正在等朋友的现状。
一伙四个人走后,李雨薇还怔愣在得到了一份工作的喜悦中无法自拔。
“微微姐,想什么呢,都呆住了!”徐美琪小手搁在李雨薇眼前晃一晃,“是不是生气了呀!”在徐美琪的认知里,男朋友不陪女朋友吃饭,是有可能生气的。
李雨薇摇头,两只眼睛噙着喜悦望着徐美琪,“美琪,你方才也听到了,他们让我明天开始上班,对不对?”
徐美琪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怎么回事呢,原来想工作的事情呢呀,“是啊,他们欢迎你加入浩瀚臣雨!”看微微姐的样子,似乎不知道那是哥哥的公司,那她,要不要明说?
“微微姐,你难道不知道我哥哥做什么行业的吗?”徐美琪最终选择一个迂回的说法试探李雨薇对江睿臣了解的多寡。
李雨薇一口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她跟江睿臣,本来是不怎么熟悉的,因为徐爷爷,两个人才不得不配合演完一出戏,她想当然不会过份关注于他的生活。至于他做什么工作,她也没有问过,她怎么会知道呢?
“那个,我很抱歉!”李雨薇低头,准备向徐美琪坦白的来着,可徐美琪以为,她在遗憾对哥哥关注不够,于是自说自话的把江睿臣的大概情况说给李雨薇听,“话说回来,我哥应该跟微微姐你是同样的行业,他也在浩瀚臣雨,你们今后就是同事了!”
办公室jq什么的,真是太有爱了,徐美琪两眼冒着火红的桃心,无限yy中。
“你说什么?”她早该料到,他是跟浩瀚臣雨人事部的面试官在一起的,而就他走在前面那种傲人的气魄和掌控大局的气势,估计在浩瀚臣雨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美琪,透露一下,江睿臣那家伙是不是浩瀚臣雨哪个部门的头儿?”像他一样站在人堆里一眼便能看见的主儿,必然不会是简单的人物,倒是她粗心,一直有意忽视跟他有关的信息。
“大概是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啦!”徐美琪闪烁其辞,她怕自己哪句话说错,李雨薇一跺脚不去上班了,那她可就罪过大了。
李雨薇还要说什么,被许泽润的到来打断了。
“怎么不先点菜?”许泽润一进餐厅就看见了碍眼的徐美琪,不过碍于李雨薇的面子,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等你来了一块商量,现在只有我们三个,少要几道菜,不能浪费!”李雨薇已经自主的把徐美琪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徐美琪呢,看见李雨薇要等的人是许泽润,俏生生的小脸一瞬间黑掉了。
许泽润是知道李雨薇吃饭爱好的,虽然看徐美琪碍眼不顺心,可人是李雨薇的朋友,他除了忽略,还真不能把这不识相的家伙赶走。
饭桌上只有三个人,可,各怀鬼胎,各自有自己的想法,一时间到显得静寂。
可要说三个人当中谁最尴尬,肯定非李雨薇莫属了,一边要应付许泽润那家伙跟故意似地暧昧,一边要考虑徐美琪的心情,李雨薇左右为难,饭只吃了几口,跳起来要去洗手间,真是够了,她有什么错,为难成这样,作孽!
“我去洗一下手,很快回来!”李雨薇说完,逃命似地离开了让自己尴尬不已的案发现场。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远离李雨薇!”李雨薇成功撤退,许泽润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只手臂慵懒的搭在李雨薇方才那个座位的后背上,整个人有种浑然天成吸引人的坏坏的姿态。
徐美琪当他放屁,吃自己的饭不理他。
“看来你并不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许泽润伸手抬起徐美琪的下巴,“说说看,不要再出现在李雨薇面前,你想要什么,随便你开条件!”
徐美琪不躲也不闪,就由他那么扣着自己的下巴,淡然的说:“如果我说不呢!”
许泽润大手收紧,几乎要捏碎徐美琪的下巴,“你别不识好歹!”
徐美琪痛的皱眉,偏头甩开许泽润的大手,“这也是我想要提醒你的!”本来她都几乎忘记了他这个人的存在,可他却再一次让她映象深刻,究竟跟那个李羽西是什么关系,为何那么排斥微微姐知道那事儿!
李羽西的名字,因为上一次被许泽润威胁,自己回去医院之后没忍住打听到的。
许泽润漂亮的桃花眼微眯,唇角斜向右上勾起,情绪莫测,但可以显见,此刻绝对全部都是负面的情绪。
“既然你执意找死,我会送你一程!”许泽润邪佞的看着方才捏过徐美琪一只手,不知道是不是嫌弃,对着手掌心长长的吹了一口气。
徐美琪冷笑,没反驳,迎战的姿态,保持的很好。
李雨薇从洗手间回来,莫名的感觉,饭桌上冷气压弥漫,忍不住一哆嗦,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许泽润,你是不是趁我不在欺负美琪?”李雨薇手扶着椅子的扶手,怒气冲冲的瞪着眼望着许泽润。
许泽润面露很温和的笑脸,拉着李雨薇的手腕让她坐在位置上,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会,她不是你的朋友吗?”
李雨薇转脸问徐美琪,“美琪,你还好吗?”
徐美琪也露着明朗的微笑,“我没事,微微姐!”
李雨薇也便不再说话了,又坐了大概十多分钟,李雨薇惦记着搬家的事情,说自己想要回家了,于是告别徐美琪,搭许泽润的车回他的公寓。
搭电梯的时候,徐美琪挑衅的望着许泽润,伸手将李雨薇拉到一边,指着许泽润跟她耳语,“他之前去医院找李羽西,在晚上,我亲眼看见的,但他不想让你知道,所以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可是微微姐,我不确定你们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我不想你被蒙在鼓里从而受到伤害,这是我的真心话!”
许泽润斜睨徐美琪,一双大手紧紧地成拳,他在压抑,他恨不得马上掐死多嘴的徐美琪,可他不得不忍着。
回许泽润公寓的路上,李雨薇果然问起关于李羽西的事情,“你跟李羽西很熟悉吗?”好像隐隐听说过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至于有没有特殊的交情,她是不知道的。
“一起长大的,十年前断了联系,也是最近知道她回来并且住进了医院,所以去医院看了一眼!”许泽润的解释,还算合情合理。
“如果只是那么简单,为什么让美琪瞒着我?”这也是李雨薇听到的唯一重要的信息,她讨厌被人瞒着的感觉,很傻,很憋屈。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瞒着你!”许泽润趁着等红灯的空档,抬手摸了摸李雨薇的脑顶,算一种无声的安抚,“因为我知道林焱常去医院陪李羽西,我怕你知道了我也有去医院,会难过!”
许泽润三言两语就想绕过去,他很聪明,轻而易举将事情的焦点转移到林焱的头上。
明明知道你不喜欢李羽西,可林焱大摇大摆的去,而他,因为面子上下不去,瞒着她去过一次,这就是许泽润的明确的心思。
而,这般清晰的对比,他不信李雨薇会想不到。
他想的没有错,这么显见的对比李雨薇一下就想的通透,可同样的,因为太明显,反而让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似乎有太多的巧合。
李羽西说她不爱林焱,那么她三番两次的故意让她误会她和林焱的关系,势必要挑拨他们离婚的目地,在哪里?
一个女人,一个不爱的男人,不为钱,那是什么?
“李羽西喜欢的男人,是你,对吗?”李雨薇脑筋百转千回,这其间种种的古怪,她一点一点抽丝剥茧,真实的状况就在眼前,痛,开始一丝一丝在全身蔓延,是他,是他让李羽西挑唆她和林焱离婚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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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我是你的,偶遇挑衅
心思抽丝剥茧,一点一点通透,李雨薇淡淡的开口问许泽润:“李羽西喜欢的男人,是你,对吗?”
许泽润眸底一瞬间闪过慌乱,握着方向盘的大手一点一点的收拢,可即便此刻再怎么紧张,他也还是不忘表达自己的心意,他不想让她自此怀疑他的良苦用心。
“可是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这个世上,喜欢他的女人很多,无论是看中他的钱还是他的容貌,亦或者他的风流,他的心里,在他尚且不知情的时候住进去一个人,她痛他也痛,她压抑他胸口也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她,李雨薇。
他的不反驳,李雨微认为,就是默认,就是他挑唆的李羽西去撺掇挑拨她和林焱离婚。
这的现实,让她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
李雨薇因此,整个人,仿佛被谁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她是有多么的悲哀,这辈子,她最为信任的两个男人,他们一个一个把她当成是没有情绪的玩偶。
喜欢?爱?
恐怕,有的只是自私的占有欲吧,一个不甘心十年前的过往而想法设法破坏她的婚姻,一个娶了她却不能给她唯一的对待,他们,都曾经是她最为信任,真正珍惜过的男人,可是他们,怎么能这样辜负她的一片赤诚?
李雨薇侧着身体背对许泽润,苍白的小脸儿面对车窗外,脑袋靠着车座的后背,长腿多半蜷缩在座椅上,两只手臂抱着膝盖,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缩进自己的世界,他,许泽润,从此以后不再是她可以放心信赖的人。
“不要再对我说那个字,你根本就不懂她存在的意义!”凝滞的空间,片刻响起李雨薇的声音,她说话的意思,指的是许泽润方才说出口的喜欢那两个字。
喜欢一个人,应该尊重她的任何决定,更应该对她保有相对的宽容,就像她跟林焱,她后来真的喜欢上了林焱,所以她会一次一次原谅他的粗心和用情不专一,哪怕直至后来他提离婚,她也完全同意并且尊重他的决定,这是一种基于喜欢之上的尊重,只有尊重对方,才会有所谓的喜欢,也只有用了心在做事,才会有尊重别人的行为产生。
而他,没有对她用心,所以对于她,他从来也学不会尊重,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打着喜欢的幌子,随心所欲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从而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样的他,跟林焱又有什么区别,他凭什么却要一而再三的指责林焱混蛋,难道,他不是吗?
李雨薇的声音很轻,如一缕青烟飘荡在车子的上空,可落在许泽润心间,却像是丢进了一枚沉重的炸弹,在他的心底徒留一片混乱和不安在震荡。
他的心,终于还是因为她的话,痛了。
“我是不懂,十年前我不懂,所以我把你弄丢。七年前我还是不懂,所以我眼睁睁看着你走进别人的怀抱,如今,我依然不懂,可是我心里清楚,我想每一天都能够看见你,我喜欢一睁眼你就在我眼前的感觉,我喜欢只是为你做一份简单的早餐,更喜欢看你吃我做的饭而眉开眼笑的样子,我就是这样一个不懂情爱的男人,我只有一颗心,一颗希望你幸福,希望你的快乐里有我的一颗心!”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七年前亲手把她送进林焱的怀抱,对他来讲已经是诛心,更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没有他也要幸福的祝愿,可是结果呢?她不幸福,她压抑七年之久,她在林焱带给他的世俗世界的困扰中苦苦挣扎,她没有如愿得到幸福。
那么,他只是想要她重新快乐起来,无论他做过什么手脚,他的出发点就是想让她幸福,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好,即便是错了,可长痛不如短痛,她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如果生活一直压抑,她的生活不会再有幸福可言,那么,不如就让来他当这个刽子手,干干脆脆扯断所有让她不快乐的羁绊。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或许,这样对他很不公平,她和林焱的婚姻本来就存在着很多的问题,即便不是他让李羽西去挑唆,他们有一天也会离婚也说不一定,可,她就是过不去心里这道被他算计不尊重的坎儿,而,只要微微拨动,鲜血淋漓,像是有人在她已然破碎的心窝狠狠地戳上一刀,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许泽润不想对她残忍,这辈子,她是惟一一个他不愿意去伤害的人,只有她,他不能够不在意她的心情。可是,现在这样的状况,他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她是那么固执的一个人,他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而使得两个人自此不再有出路。
“行,我不说这些也可以,但是微微,你也只需要记住一个现实,那就是,你和林焱已经离婚了,无论过程是怎样的,这个结果,你要记得!你曾经说过,轮回,重生,我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或许这样逼她不对,可依照他对她的了解,因为现在知道了他曾经插手的这一出,她或许会自我催眠,林焱并没有那么差,从而对林焱以往的恶劣开脱,而这一切,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所以,有的话,有的残忍的事儿,必须由他来做,他需要将鲜血淋漓的现实摆在眼前让她看清楚,而不是,任由她,钻进牛角尖。
“你应该比谁都更清楚,我的出手,只是加速了你跟林焱婚姻的瓦解,在结果上,其实根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是许泽润实心的话儿,或许对她残忍,但,人不能够一辈子钻进自己预设的套子不出来,只有认清楚事实,才是对今后人生负责任的态度。
一瞬间,李雨薇的世界天旋地转,是吗?迟早要离婚,所以,她不应该怪他,对吗?
似乎是这样的,她比谁都更加清楚,她的婚姻有问题,可即便这样,拔苗助长,不是她喜欢的方式。
“你不用拿话逼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心里清楚的很,林焱混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李雨薇依然背对着许泽润,两只眼睛略显空洞的望着窗外,倒是让善于察颜阅色的许泽润也一时半会儿看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成,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唯一的,只要比林焱好,就成!而你,既然知道林焱混蛋,回头是岸,你的下一个选择项就在眼前,我期待你给我画上勾,打上标记,证明我是你的!”
如今的现实,她终于和林焱离了婚,那么,作为一直远观她喜怒哀乐,怀抱祝福的他,七年之后,绝对有足够的理由拥有她,不是吗?!
而他,这一次,绝不会轻易退缩一步!
“别对我说这些话,这一点都不好笑!”许泽润的纠缠,以及他放下所有坚持的讨好,无疑对李雨微是一份沉甸甸的压力,她害怕,倘若他一如既往拉下脸皮讨好,她怕有一天她会坚持不住而败在他的糖衣炮弹之下,这决计不是自己想要的。
新的生活,要有一个新的体验,而不能仅仅只是感动之下的情感萌生。
许泽润哼笑,要说,远观她的生活这么多年,他唯一最大的收获,那就是,他清楚的知道,怎么样可以讨到她的好感!
这样的一个优势,让他很容易戳中她感动心软的肋骨,这是对他很有力的局面。
许泽润抬手揉一把她脑顶的短发,不再辩驳,只道:“想开一点儿,这对你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有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除了往前,没有退路,明白吗?”而他,将是那个跟她一起前行的人,这是谁都不能阻止的。
话落,许泽润踩一脚油门加快车速,海悦本来距离自己的公寓也不远,所以他们很快就到了公寓,一路,李雨薇蜷成一团不再愿意搭理他,到了家,她也固执的魂魄离体,他没办法,弯腰熊抱,强势的抱着她上了楼。
她无声的伸着胳膊挣扎,怎奈拉扯间总是讨不到好处,于是开口骂他:“混蛋,你给我放我下来!”
可她无论如何挣扎如何叫嚣,他抱的那么紧,她根本在力气上就不是他的对手。
她气急了,修剪整齐的指甲直接挠到他的俊脸上,他明明能躲开,可他不躲,于是,他一张漂亮的面孔,鲜活的留下了一道红色的指甲印子。
“许泽润你混蛋,你明明能躲而不躲,别想着我会觉得抱歉而给你道歉!”李雨薇望着许泽润俊脸上鲜红的指甲印子,有些不好意思,可正在气头上,让她道歉也是不可能的,就跟要她命似地,绝对不可以。
许泽润无奈,他有说过要她道歉?
“没想着让你道歉,我就是觉得,你现在挠了一把,心情总该好了,以前的事情,也该忘掉了吧!”
李雨薇一巴掌呼过去落在他刚硬的胸膛上,怒斥:“想到别想,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一笔一笔都给你记着呢!”别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换回来一句没关系,这种过份对等的事情,在她身上不可能会发生。
许泽润闻言,打趣,“我就说嘛,像我这么高的存在点,给你留下不能忘怀的深刻映象才是对的嘛!”
而,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映象,胜过在她心里雁过无痕,所以,他对所有做过的事情,无怨无悔。
李雨薇:“…。”她算是重新认识他了,十年的光阴流转,脸皮怎么还越来越厚了呢?
“你就狠劲的瞎扯吧,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李雨薇说完,趁着许泽润开门分神的时候,一下从他怀里跳下来,门一开,她排开像堵墙似地他先进门,抱臂环胸坐在沙发上,就是打定主意不再理他的状态。
许泽润无奈的摇头,半蹲在沙发前掰着她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好让她可以继续跟他说话,哪怕骂人也好。
“好,我承认挑唆李羽西不对,可微微,你觉得把你们离婚的所有罪责都怪罪到我的头上,这对我公平吗,合适吗?”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有问题,是林焱鬼混不懂珍惜在先,跟他有什么关系?
就像他刚才说过的,他的存在只是加速了一个结果,大的方向根本没有改变什么呀!
李雨薇一脚踹开他,许泽润本来蹲着,因为她的一脚,重重的一个坐墩跌坐在地板上。
“你少在那里混淆视听,我在意的是那个吗?”混蛋,她在意的是被人骗,被人瞒着的这种感觉!
混蛋,骗她的人都是混蛋!
他自己也口口声声说了,只是加速了她婚姻的瓦解,他自己也说对知道全部的问题怪罪在他头上不对,那他怎么不想想,不经过她的同意掺入她的婚姻,合适吗?对她又公平吗?
许泽润现在也轴上了,他想不到别的原因,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李雨薇这会儿在可惜她和林焱的婚姻,把所有的罪过都兜头盖在了他的脑袋上,所以才会一直闷闷不乐,不想离他。
“你自己也不止一次说要开始新的生活,可你如今却因为旁人一句随口的话而缩进自己的龟壳,林焱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般恋恋不忘?!”这是许泽润最想要质问李雨薇的话,林焱算什么,不懂爱不懂珍惜的混球,何至于让她恋恋不舍。
李雨薇生气的主要原因本来也不关林焱,这时候听许泽润一而再三的挑着刺儿叫嚣,也不爽了。
她道:“我忘得了忘不了,跟你没有关系,我就是讨厌你!对,你说的没有错,我和林焱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可那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是我们两个自然而然之下的决定,你凭什么插手,凭什么让我像个可怜虫一样在李羽西的阴影下活了这么久?!”
她一点儿都不想再想起那些个曾经让她憋屈和恶心的过往,可他呢,口口声声让她面对现在,那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揪住以前的事情不松手。
李雨薇一边表达,一边伸手推许泽润,“我说的有错吗?你不配说喜欢,你根本不知道那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许泽润冷笑,反手扣住李雨薇的一双小手,“对,我不懂,我不配说喜欢!”手臂微用力,李雨薇被他推倒在沙发上,而他,轻松起身,整个人石块似地压在了李雨薇的身上。
他也忍够了,十年的光阴流转,他站在原地,她头也不回大步离开,而今,他没有更多个十年去蹉跎,所以,就这么着吧,女人的爱和性不分家,不是吗?
李雨薇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蹬着腿踢许泽润,“许泽润你个王八蛋,你想要干什么?”
许泽润一只手臂轻松将她两只手拉过头顶压着,一只手火急火燎的开始拉扯她的上衣,怒火中烧的说:“你不是很清楚吗,我想要干什么还需要我明白说出来么?”
话落,只听“次啦”一声,布帛碎裂被许泽润扔到沙发下面,李雨薇的上半身,也只剩下了一件薄薄的衬衣,下面粉红色的小可爱隐隐欲显,几乎跳脱而出。
他的动作真枪实弹,狠虐中带着急切的疯狂,而她,终于的被他的反常给吓傻了。
因为,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他眸底闪着凶残饿狼一样的猩红欲望,他粗暴强势的对待,无一不让李雨薇此刻胆战心惊的因素,她想,他这次真的不会再放过她,她不会再像上一次雨吧那样轻而易举逃脱,他终于还是把她当成玩具,随他心情好坏折腾的布偶娃娃,用过之后机会丢掉的玩具。
李雨薇一瞬间心如死灰,她一动不动,只用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眸盯着正在暴怒发火的许泽润,说:“许泽润你信不信,你敢碰我一下,我马上咬断舌头!”
许泽润所有的动作僵在半空,他信,他当然相信,她的狠,对他从来都是不留余地的。
许泽润的脑袋也因为她一句发狠的话而霎那间恢复清明,他恨不得甩给自己一个巴掌,这样的他,跟林焱又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呢?!
一样的不尊重,一样以她讨厌的方式对待她!
他于是懊恼的退开自己的身体,静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抬手将李雨薇乱七八糟的衬衣给她整理整齐。
完后,他背对她而坐,眸底有深深的后悔,也确有更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儿,可错误归错误,他这次是不会放手的。
“对不起!”对她粗暴,对不起!
“我不接受!”李雨薇翻身面对沙发的靠背,将自己的小脸儿埋在沙发的扶手之间,瓮声瓮气却坚定不移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他们这些人就只会这样,打别人一个耳光,回头再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道歉一句,她不接受。她要让他们明白,并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回人家一声同等重量的没关系的。
许泽润听她声音不对劲儿,以为她把自己怎么了,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就见她背着自己把一张俏脸恨不得埋在沙发里面的状况。
他不由松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拽起来,“不接受就不接受,你这样是打算把自己闷死吗?”
李雨薇幼稚的闭上眼睛当他不存在,总之就是不想跟他说话的表现。
偌大的房间,于是再一次陷入空前的安静,窗外艳阳高照,强烈的光线透过窗户在屋内留下一道白色的光圈,细小的尘埃在这个光圈内安分的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似乎,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除了方才的暴力,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之所以道歉,我只是想说,没有提前只会你一声,是我的疏漏!”半响,许泽润冷然却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上空响起。
许泽润想了许久,终于意识到,或许,她更在意这一点,他表现的不够尊重她?!
可李雨薇已经在刚才的闹剧中伤了心,所以此刻对于他的任何话,她都认为是他在强词夺理,在狡辩,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交流,她一骨碌从沙发上翻起来,越过许泽润回自己前两天一直住的卧室。
简单的收拾行李,她要搬出去,本来也觉得跟他相处久了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依靠他,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也一样把她当成是玩具,她的人生,从今以后她说了算,她拒绝任何人再来算计她的生活。
许泽润一开始以为,李雨薇回房间睡觉去了,还松了一口气,可一转眼,她拖着简单的行李走向门口,他心下了然,还在生气,于是三步并作两步伸手拉住她,诚恳的说道:“算我错了,可正因为有错,你才更需要给我弥补你的机会不是吗?”
李雨薇冷笑回头,几乎被他的古怪逻辑气笑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告诉你许泽润,不是每一次犯错都有说对不起的机会,也不是每一次舍弃都会有相应的收获,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对等关系,绝对的公平根本都是骗人鬼话,你少搞笑了!”
许泽润不得不说,其实李雨薇是一个固执又强硬却又透着聪明的人,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她掰扯不清楚的事情,你就是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同意。
她看似糊涂,可其实是心思最为通透的人,她的心里,种种的情绪和得失,她掂量的太过于清晰。
所以,还能说什么呢,为了今后继续可以安然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暂时让她离开。
“好,都听你的,但是,我送你!”许泽润退而求其次,不愿意住在这里,至少知道她住的地方,如果有可能,骗一把钥匙装口袋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最后一条,这才是他打的如意算盘。
李雨薇知道,再拒绝也无济于事,他的强势和霸道,她也是亲眼目睹过的,拒绝对他来讲根本就不管用。
所以,罢了,只是送回家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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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陶琳琳公寓的路上,许泽润开车,李雨薇脸儿面对车窗外,排斥许泽润的心情是显见明了的。
她不说话,许泽润缠着她说,都是一些似是而非惹她跳脚的话儿,可无论如何,他的目地总还算是达到了,只要对他还有情绪,无论消极的或者是积极的,总算还是有反应,那么他们就不至于太差,如今他们之间所有的障碍已经剔除,他瞒着她的秘密也已然曝光,所以,总会有一天,她会臣服与他的软磨硬泡和温柔之下,这一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陶琳琳的公寓收拾的很干净,床单被套之类的东西都用心换过,一看就是新的,客厅里的小摆设,可以看的出来,都是陶琳琳亲自替她布置得,也是新的,是她喜欢的水晶装饰品和小玩偶,这些东西,是她的喜好,陶琳琳根本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小玩意儿,所以,陶琳琳对她的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李雨薇一瞬间特别感动,如今二十八岁的年龄,唯二两个对她无条件好的人,除了陶琳琳就只有许怡然了,失败的婚姻,十年前其中两年对许泽润温柔的贪恋,全部都是过眼的云烟,只有朋友,才是最为可靠的。
李雨薇挡在卧室的门口,不让许泽润靠近,新的卧室,代表了她的新生活,她拒绝任何男人自由进入。
许泽润耸肩,转身去沙发上坐着,就懒着不走的那么个意思。
“我都已经到了,你就回家去吧!”李雨薇直接开口轰人,他这是什么意思,赖上她了怎么着?!
“晚上吃什么,做完晚饭我再走!”许泽润专心当他的家庭煮夫,就当没听懂她轰人的话。
李雨薇摊开一双手在眼前左看右看,言下之意,自己有手有脚,用不着他,可许泽润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特别能装,根本不当一回事儿。
李雨薇无奈,透过指缝对许泽润明说:“我自己有手有脚,不会给自己做么!”所以,你快点走吧,不要再在这里碍人眼了。
她可不是什么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千金大小姐,没有他,她是不会把自己饿死的!
许泽润抬头看天,还是装作没听懂,一抬手,把电视机开开,眼观鼻鼻观心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起了电视节目。
李雨薇无语翻白眼,还真是…。这里是他自己家吗?她这个主人这么公然的轰他,他当真听不懂么?
听的懂,他怎么会不懂,可听懂又如何,他现下的政策,怀柔,什么是怀柔呢,那就是把她一切诸如抱怨声讨之类的负面情绪全部当成是过眼云烟,两只眼睛看见的,只要是积极的,哪怕给他看出来她有一点松动的地方,他就有办法撬开她上了锁的心。[]
李雨薇气的跺脚,不得不那话激他:“许泽润,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去疯狂的泡妞,好吗?”在她面前表专一,她当真有些承受不起呀!
有一瞬,许泽润的火气几乎被点燃了,可回头一想,她不就是故意激怒他从而达到自己赶人的目的吗?
那么,他会如她所愿离开吗?
答案,必须是否认的。
他嬉皮笑脸回头,耸肩,“哥不是告诉你了,哥早就弃暗投明奔着你这株明媚的太阳花来了,所以,你就收了哥,”说着,妖娆的对李雨薇抖抖眉宇,“哥有样有貌,还有钱,最重要还能把你当女神,你说你收了哥不亏吧,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李雨薇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直接丢过去往许泽润的门面上招呼,“许泽润你像个神经病一样,你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
许泽润一边躲闪她的暴力,一边嬉皮笑脸的不忘挑逗,“都说的是真话,你相信一次是能怎样,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你就重新试一次,ok?”
李雨薇直接把抱枕丢在许泽润的脸上,“那你就等着去吧!”话落,跺脚跑去卧室,“嘭”的大力关上门。
李雨薇回到房间,打开陶琳琳留给她用的电脑,因为明天要开始上班,所以她需要提前做一些功课,以防明天去了公司一问三不知,抓瞎丢脸,太难看。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五点多,因为中午饭在许泽润和徐美琪的双重冲击下没有吃饱,所以这会儿饿的比较快,她需要去厨房找吃的,看看琳琳姐有没有事无巨细的把冰箱给她塞满了再走。
可一推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摆造型的许泽润。
“你怎么还没有走?”李雨薇一边往客厅走一边问。
电视上正在播一个特别搞笑的娱乐节目,以女主持人毒舌放得开闻名遐迩,是李雨薇平时最喜欢的电视节目。
“我有一万个理由要留下来,你呢,给我说出一百个离开的理由,我现在马上消失!”许泽润厚脸皮的说着话,一条长长的手臂伸过来搭在李雨薇的肩膀上。
李雨薇回头瞪他,眼神邪乎的看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凶残的眼神意欲逼退他。
许泽润“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手臂却终归识相的收了回来,她现在是女王,他不敢在如今这种特别的状况下招惹她生气。
电视上的节目正到精彩处,李雨薇把茶几上的遥控器拿过来调大声音,特傲娇女神范儿对许泽润说:“今后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然,指不定哪天我心情差戳瞎你的眼睛或者打断你的手臂之类,啧啧,想想那就是很血腥暴力的场面,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
她针对他方才动手动脚的行为,以为以前无数次趁她不备,对他防备比较薄弱的时候对她拥抱揩油之类的不当行为。
许泽润不置可否,只斜睨她一眼不说话不说话。
李雨薇假意的挥动拳头,许泽润识相的扭脸看电视。
访谈类节目,女主持人豪爽毒舌,男主持人睿智,节目的风格多变,谁也不知道下面会有什么样的惊喜发生。
李雨薇搞定了许泽润,也忘了肚子饿这回事儿,跟着娱乐节目的节奏,认真的看起来,一会笑一会愣,表情倒是难得的丰富。
许泽润眼角的余光,一直有在看她,见她在他跟前很是放得开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就会心情很好,她笑他就笑。
节目完毕,李雨薇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眼尾的余光出现许泽润的影子,一张俏脸顿时黑掉,斜眼示意他看窗外,眼下之意,天都要黑了也,你识相的自己回家是能怎么样呢?!
“许泽润,你还是趁着天色还早,走吧,嗯?”他没眼色,她不得不一而再三的轰他走人。
许泽润倒也不介意她一而再三的赶人,只耸耸肩,说:“该走的时候我会走的,懂?”
说完,见她明显傻妞儿一样的嫌弃表情,大手探过去,安抚小狗似地摸摸她的脑袋,“晚饭吃什么,随你开菜单!”
李雨薇张牙舞爪一脚踢过去,正对他的小腿,“嘿,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赖皮呢!”
许泽润撇嘴摊手不说话,心想,这都给他贴上标签了,左右他都没有办法撕掉这赖皮的贴纸,那么,何必还要如了她的愿,离开呢?
“你没发现的地方多了去了!”许泽润起身,拍拍李雨薇的脑顶,“不过呢,我会给你更多的机会了解我,所以,你今后还是会有大把的时间认识到我的不同!”
“爱说笑,谁要认识你的不同啦!”李雨薇瞪着他离开的后背不服输的叫嚣。
许泽润呢,难得幼稚一把,回头双手撑眼皮扮鬼脸,模样看着又搞笑又滑稽,李雨薇一时没忍住,捧腹大笑。
戏子许泽润,得到了女神的配合演出,开心的扭着屁股当家庭煮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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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三菜一汤,秉承李雨薇不浪费的高档价值观,每一盘菜品都相当的精致,份量差不多就是两个人的份儿,绝对不会浪费。
吃完饭,许泽润并没有着急要走,而是等李雨薇洗碗,陪她聊天直到她将所有的碗筷放进消毒柜,他这才顺了她的意,说:“那我先回去了!”
李雨薇点头,心想,走吧,你赶快的。
许泽润跟在李雨薇身后走出厨房,明知不可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却还是不死心的逗着李雨薇玩儿,“不过,你如果想我留下来陪你,具体陪吃陪喝还是陪聊天,都看你。自然,如果你需要陪睡,我傲娇一下,还是肯定会毫不犹豫点头的!”
李雨薇没说话,沙发上直接抽一个抱枕丢过去,而后直接伸手把许泽润推到门口,开门,把他推出去,勾手指,“拜拜,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话落,“啪”一声,当着许泽润的面儿,甩上防盗门。
脸皮越来越厚的家伙,可真是什么话儿都敢说,要命的,再折腾她会被他逼疯的啦…
许泽润直挺挺的鼻尖差点儿被门撞,嘴上嘀嘀咕咕嘟囔,“真是个没良心的臭丫头,好歹他都无偿的当了好久的煮夫,她说句好听话不过分吧?”
不过,从口袋里拿起一串钥匙,赫然正是李雨薇现在这个公寓的,因为公寓原本就有两串钥匙,一串陶琳琳当面给了李雨薇,另外一串,就放在电视柜下面,陶琳琳那天有告诉过李雨微,李雨微一时粗心,忘了。
后来还是便宜了看电视不专心的许泽润,眼尖给他瞅见,顺手牵羊装自己口袋里带走。
不过,他还是提前给她报备一声,免得到头来因为这么一个小事情再跟他闹脾气。
钥匙塞进孔洞,扭了两下,大门再次被打开。
客厅坐着喝水看电视的李雨薇,耳尖的听见开门声,愕然吓了一跳,不过当眸底出现许泽润一张鸡贼奸笑的脸,一口热水差点儿喷出来。
许泽润没有激怒李雨薇的意思,更没有挑战她底线的变态想法,所以他只是站在门口,晃一晃手中的一串钥匙,说:“你家的,我先拿着了,啊?”
李雨薇当下从沙发上蹦起来,凭什么啊,她不乐意,属于她一个人的小窝,为什么要给他钥匙。
许泽润没给李雨薇过来追杀他的机会,同李雨薇方才一样的动作,“呼”的关上一扇门阻隔两个人的四目相对,其中一方大为光火的视线。
而后,在李雨薇重新拉开门的一瞬间,他连忙躲到黑漆漆的楼道,让她连声讨都没有发作的可能性。
许泽润直到听见李雨薇一道气冲冲的关门声,才大摇大摆的从楼道走出来,一边晃着手间的钥匙好玩儿,一边吹着口哨去搭电梯。
而,等许泽润再次从电梯出来,一张方才还笑意盎然的俊脸,跟丢进冰冷的寒窖一般,凝结着三寸厚的冰凌。
徐美琪,是吗?
看样子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好话说给她她不听,非得要挑衅他的忍耐力,这难道正是所谓的天堂有路她不走,偏偏要去挤一个通往地狱的小门,对吗?
那么,该死的,挑衅他是要付出的代价,她知不知道呢?
电话直接拨给李易男,那边才接通,许泽润直接开口,“江睿臣不是有个叫徐美琪的堂妹,查她现在的住处,而后将资料丢给阿九,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帮忙好好调教!”
阿九,一个令道上所有女人闻风丧胆,人人都知道的,老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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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琪打从在医院里看见许泽润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她的生活,自此跟这个男人分不开关系。
徐美琪其人,从小到大乖巧懂事,从来不会主动去挑衅别人,或者,主动跟别人争执,除非,你伤害到她最为在乎的家人。
而,李雨薇,自从她以江睿臣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便自然而然上升到对她徐美琪很重要的人。
所以,因为同样关心的一个人,徐美琪跟许泽润扛上,变的没有办法避免。
只是让徐美琪没想到的是,许泽润竟是那么卑鄙的人,他居然让李易楠绑架她,使那么卑劣的招数对付她。
李易楠接到许泽润的电话,听明白他话题的意思,心下吃惊,怎么可能,据他所知,许泽润那家伙虽然对除了李雨微之外的其他女人不假辞色,可交给阿九调教,确实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状况。
他于是自作主张查看了徐美琪的资料,一个中规中矩,从幼儿园到大学顺风顺水的乖乖女,大学毕业三年,没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兼职给两家杂志社做插图,倒也可以养活自己。
心下好奇,李易楠于是决定,亲自过来“接”徐美琪。
徐美琪毕业之后留在c市,与退了休的父母和爷爷住在一起,爷爷去世之后,现在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她们住的是普通小区的公寓,她就下来买个彩笔的空隙,被李易楠以非强硬的姿态请上了小区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
车上,徐美琪问李易楠:“有什么目的你就直说,没必要歪歪道道!”徐美琪觉得,如果是正常意义的绑架,她不会安然坐在这里,眼睛和嘴巴,包括双手双脚,都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所以,必然不是普通的勒索或者贪色。
换一个角度来讲,她暂时没有危险,所以,她还不用太担心,她需要的只是冷静,打探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以此来决定下面的步骤,她该怎么办。
李易楠几乎都能笑出来,虽然,他算的上世上最为和善的绑架者,可旁边这位,好歹有个被人绑架娇弱女生的自觉吧?现在这是什么状况,冷静的问他有什么目地?
李易楠不由莞尔,他是要夸她胆子大呢,还是,骂她一句不知道天高地厚。
“很快你就会知道可,别急,嗯?”李易楠翘着长腿,自始至终表现的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聊天一般温和。
徐美琪看李易楠一眼,暗自寻思,说:“让我给我妈打一通电话,不然我不保证她会不会报警!”徐美琪不想父母为她担心,她突然有种预感,这件事儿不会轻易结束,但也一样,应该是只有她自己可以独立面对处理的事儿,把父母牵扯进来白担心,不合适!
豪爵,这是隶属于许泽润名下,在c市为名遐迩的欢场,阿九,是这里保安部的最重要负责人,也就是说,所有整人或者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交易,都是阿九在负责的。
徐美琪直到见到阿九本人,一搭眼瞧见阿九特别不正派的眼神,也才终于害怕起来,她本能的勾住李易楠的手臂,俏生生的模样看着特招人疼。
“为什么这么对我?”这是徐美琪保持最后冷静,声音颤抖的问出来的话。
李易楠没说话,一如既往温和没有特殊表情的脸,却是对徐美琪最大的冲击,只见,他俯身对阿九交代了几句,而后,毅然决然,转身大步离开。
徐美琪吓的,跟在李易楠身后要走,阿九摩挲下巴,一个邪气的眼神,旁边一男一女,两人分别抓住徐美琪一条手臂拖着她往前走。
“妹妹别急,等姐姐把你调教好了,自然会亲自把你送到李公子床上!”这是阿九手下的女帮手,女人风情万种,说出口的话,却对徐美琪残忍无比。
“你们放开我…。”
徐美琪挣扎害怕的声音,最终随着一道铁门的关闭,消失在空阔的地下室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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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第一天上班,又是期待已久的一份工作,自然,满分的精神状态和打了鸡血般的饱满热情,可,明明面试的是设计部,却在入册之后,领到自己的日常用品,回到自己的位置刚放好东西没过两分钟,就被当时面试她的三个人当中的年轻小伙儿拉着去了商场。
“那个谁,李雨薇是吧,我这边今天人手有些紧张,你跟我去一趟c部!”
小伙姓刘名虞山,他口中的c部,是市内著名的大商场,商场六楼正在进行全面的重装,他是负责设计以及施工跟进的主要工作人员。
李雨薇心里还蛮庆幸的,毕竟,他们只有见过一次面,而他,能叫得上她的名字,除了他自身记忆力以及足够的素养,也证明她的存在点还是很高的,是不是?!
李雨薇难得自恋庆幸,而后远目看了一眼刘虞山桌上的文件夹,只看到一个刘字,于是主动搭话,“刘工您记性真好,还记得住我的名字!”
刘虞山是年轻人,脾气很好,平常跟同事一起相处亦是没有障碍,心里更是不会有森严的前辈和菜鸟的等级划分,所以对李雨微还是很客气的。
他挠挠短发,笑道:“三个字而已,不难记!”
李雨薇抿唇轻笑,“刘工,能告诉我c部…”毕竟是新人,还不太懂c部所代表的含义,问清楚方便自己整理文件什么的准备工作。
“雨花商场六楼最近要重装开业,咱们公司要负责整层楼的装修设计、施工以及后期的质量保修,你是新人,刚好从设计到施工,学习两者怎么结合在一起,锻炼的好机会,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要加油!”
李雨薇愣了一下,即便刘虞山不说,她心里其实也知道这是很好的学习机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位看了她的简历有意为之,如果是,她会非常感谢他。
“谢谢您!”李雨薇边说,随手抓了一个笔记本和签字笔放在包包里。
刘虞山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他是个容易害羞的人,摸摸脑袋是他的招牌动作。
“你不嫌辛苦就行,现在的年轻人,如果一开始把他放在现场,还都不乐意呢,你能接受自然是最好的!”
李雨薇又是吃了一惊,道:“怎么会不乐意,这可是盼到盼不来的学习机会呢!”目前来说,她最为缺乏现场经验,而如果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设计师,现场的施工经验必须要有。
而且,年轻人?李雨微喷笑,明明他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年轻,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是二十八岁的高龄了,还叫别人年轻人,当真是有趣的年轻人。
但李雨微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站在工作的立场上,她是晚辈,而且,怎么说话是别人的习惯问题,没必要深究。
李雨微和刘虞山两个人算是一见如故,天儿聊的不错,很快到达商场,而,如果不是直达六楼的升降电梯故障,不得不去搭设在一楼的自动扶梯而因此碰见某家化妆品名店里面的某人,进公司第一天就交到亦师亦友的好朋友,对李雨薇来说,自然是记得庆祝和标记的一天。
可,偏偏,就有些人总是不识相,没过两天就会跳出来在她眼前蹦达两下,以示自己还是个活物,离开她依然潇洒风流,奢靡日子过的不错。
“呦,瞧瞧这是谁呀?”
阴阳怪气邪气的盯着李雨薇一张顿时黑掉的小脸儿的,正是林焱,他的旁边,从来最不缺的,自然就是女人。
李雨微没理他,视线直接扫到了他身旁的女人身上。
女人妖娆艳丽,一双勾人丹凤眼,眼神勾人的本事,很是了得,而即便是李雨微一个女的,也不得不感叹于她眉目间顾盼生辉的魅惑风情。
可有的时候,有的场合,女人和女人存在着天生的敌意。
李雨微不是艳丽的长相,在妖娆风情的女人面前就像是一株朴实的小草,可那个妖孽一样的女人,却莫名产生敌视李雨微的心情,而她敌视的动作,显见的,她把李雨微当成了林焱过往花边中的一员,争宠呢。
只见,她一双小手无骨妖孽似的撑在林焱刚硬的肩膀之上,尖细的锥形下巴轻抵在手背上,娇滴滴的对着林焱耳语:“三少,不给人家介绍姐姐认识吗?”
李雨微几乎喷笑,她都下堂好久了好吗,现在当她是情敌,可当真是分不清楚主次呢?!
不过话说回来,她敌视她似乎也没什么错啦,谁让她的的确确黑乎乎的跟林焱有过一段过往呢?!
所以,身为女人,她能理解,也觉得完全没必要因为一个不再对她重要的男人而跟一个旁的女人有什么冲突之类的状况发生。
“嘿呦,姐姐一把年纪了,当然没有妹妹你年轻美貌会勾人,所以,你只管把你家三少看牢,姐姐祝你们永浴爱河,天长地久哈!”李雨微学着女人妖娆的动作,眼睛一眨,身段轻勾,小手掩住小嘴,看似因为害羞,其实她就是想将自己想要疯狂大笑的表情掩藏在手掌之下。
女人闻言,果然开心的不得了,几乎要将李雨微引为自己的知己好友,她掩着唇角,笑不露齿,“如此,妹妹就谢谢姐姐了!”
李雨微风情的抬一抬眉头,语气清淡让人如沐春风,说:“不客气啦!”
两个女人在那边攀交情,林焱呢,一开始因为女人暧昧靠近的动作,脸上邪气的表情几乎撑不住,本能就想一脚踹过去让丫该死的滚蛋,可转念一想,这谁呀,前妻就在眼前,人家尚且新欢不断,他是男人,怎么能示弱?
那如果说,一开始不把女人拉下来纯属身为男人的大男子主意,那么接下来两个人的对话,就是李雨微那个该死的女人对他的挑衅,所以,他便更不能服气。
于是,斜眼同样挑衅似的看着李雨微,爪子还缺心眼一般,不明不白的摸一把身旁女伴精致的脸蛋,道:“说的是呢,比起你,人家这可真的才叫女人!”
他的话,让女人愈发得意,只是他想要激怒的李雨微,表现就是撇嘴耸肩这样。
“如此,你们便相亲相爱,幸福的在一起吧!”这是李雨微不咸不淡的话,她是真心的,林三祸害,别再出来祸害旁人了!
话落,知会旁边有些傻眼儿的刘虞山一声,道:“刘工,我们走吧!”
“你换男人的速度也不差,不是吗?”先是许泽润,接着江睿臣,现在又跟这么一个毛儿没长齐的毛头小子一块儿出现,她倒是愈发出息了呢?!
林焱因为李雨微的最后一句话,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刘虞山,斜着眼睛上下打量,后者心下一顿,没明白这男人充满敌意的目光究竟为何,不由的脑补,李雨微和这男人,什么关系?
李雨微闻言勾唇,不动声色的挡在刘虞山前面阻隔林焱投来的部分视线,反唇相讥,“比起风流倜傥处处留种的林三少,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和你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你说呢?”
林焱的脸,一瞬间风云色变,大手攸地成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处处留种?”林焱有点想要咬断李雨微的颈动脉,“你还要让我说多少遍,我跟她们没…。”
李雨微抬手截断他想要解释的话,“嘿,停下来吧我高高在上的林三少,没那个必要,你该如何潇洒继续你的,没必要因为我一句话而炸毛,啊!”
林焱一脚踹飞眼前的椅子,他妈的,她一张小嘴,什么时候都是把他吃的死死的,让他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
“再会!”李雨微冷眼看着林焱的暴力,瞧着他一张黑掉的脸就想冷笑,这是如何,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当真是可笑的厉害。
他们的情分,在以前他一次又一次的折腾中早都消失没影儿了,可别再整出一副频临爆炸的火山脸,像是他很在乎她的感情似的,她受不起,一巴掌下去再给个甜枣,其间代价太大,她改了。
途径林焱,李雨微故意恶心他,学着女人方才的动作,小手放在他肩膀之上,恶质暧昧的靠近他耳边小声耳语,视线却实斜过去望着女人的,而她的话,绝对是对林三少公然的挑衅,可惜林三少智商不够,没能当下理解。
“林三少,你要不要先去洗把手?”这是李雨微的话。
林焱暴躁的情绪因为她清凉的小动作瞬间平静,可呆傻子一样的智商决定了杯具的命运,傻瞪瞪的本能反口问:“为什么?”
李雨微摊开两只手,左手食指在右手手掌画圈,颇为无辜的碎碎念,“不觉得手上粘了一层粉吗?”李雨微的言下之意,你的女伴扑了那么厚的粉才得以支撑面儿上的光亮,让你一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一把上去把人家的妆给弄花,你实在是太不人道了呀!
林焱跟傻了似的,他又不化妆,以前也没有看见李雨微摆弄过那些东西,自然一时半会儿没搞明白,跟傻子似的就怔愣当场了。
可他不懂不代表旁边的女人不懂,她用的可是全球最好的化妆品,就是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能分辨她不是真的皮肤好,而是擦了两遍粉饼?
女人不但没有因为李雨微的话而生气,反而有种想要跟李雨微推心置腹的奇妙感觉,甚至,隐隐遮盖了因为林焱而对她产生的莫名敌意。
李雨微说完,管他林焱懂没懂,转身上了扶梯,刘虞山一直憋笑,好不容易离开了林焱的仇视视线对待,不由的喷笑起来,“哈哈,最毒妇人心,李雨微,你可是够毒了!”
李雨微撇嘴,心想,你是没见过那人对我狠毒的时候,你当然这么说。
“啊!”突然,刘虞山一惊一乍的叫一声,“刚才那个…”见李雨微云淡风轻没有一点兴趣的样子,刘虞山挠挠短发,依然不死心的八卦一句:“刚才那人,娱乐版头号大明星林三少有没有?啊,李雨微,你是怎么认识那么有名的人物的?”
李雨微失笑,形容真是贴切呢,盘踞娱乐版头条这么多年的林三少,果然颇有大明星的范儿呀!
“连你这样的工科生都能认识他,可想而知林三少名号是多么的响亮!”李雨微的声音,有浓浓的自嘲,也借此掩盖刘虞山的第二个问题,关于怎么认识,这可不是一两句能说的清楚的。
刘虞山自然不傻,他当然能听的出来李雨微自嘲的语气,只是他不解,于是,逗趣的歪着脑袋打趣李雨微:“请恕我冒昧,你暗恋林三少?”话儿听着就有心酸在里面,难道二十八岁还不结婚,在等林三少?
李雨微黑线,瞪着眼睛正儿八经的驳斥,“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小女子命薄肤浅,受不住!”暗恋这种情绪,太伤人,即便以前有,现在,将来,那种自虐的情绪绝壁跟她绝缘。
刘虞山摸脑袋,开玩笑一般的语气道:“也就是给你提个醒,据说林三少已经结婚,而且深爱他太太,你还是趁早回头是岸,彼端彼岸花开各种可能性都存在啊有没有!”
李雨微那是没在吃东西,如果有,她一定喷刘虞山一脸不可,深爱他太太?一大早这是没睡醒呢?
斜着眼睛无语的望着刘虞山,一句话堵死刘虞山,“你们家深爱太太的男人整天跟不同的女人上娱乐版头版头条呢!”
刘虞山像是一瞬间顿悟了然,念念有词道:“是哦,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如果是他,结了婚的话,是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暧昧让老婆伤心的。
不过,刘虞山对着已经走出去两步的李雨微道:“公司小王说的,她可是死忠研究林三少的,她说林三少爱太太,自然也是很有道理的!”说不定比李雨微更有道理!
李雨微闻言,不由双腿打弯,死忠研究林三少?
orz,这是什么奇葩的人类?!
李雨微于是选择闭嘴,人家都说,设计师都是古怪脾气,她还是乖乖闭嘴,好好学习才是王道!
这边,林焱一直目送李雨微和刘虞山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嚣张不可一世的姿态问身边的女伴,“那女人,什么意思?”
身边的女伴脸色晦暗不明的闪躲了一下,不想说实话,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迂回的办法。
“说!”坏脾气的一把挥开化妆品柜台上的瓶瓶罐罐,玻璃的材质,落在商场的地板砖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女人吓了一跳,早就听说林三少近来脾气古怪,一开始她还不信,而且,以自己以往战无不胜的战绩,怎么着,也不可能不得逞呀,可…
这也太变态了吧,刚才还是好好的,她也才刚刚感受到属于林三少特别的温柔,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跟五月的天孩子的脸似的。
“说!”
林焱一声低吼,女人不敢说话,可旁边无辜受摧残的店员受不了了,“三少,那位夫人的意思是说,这位小姐脸上的粉太厚了,不自然!”
林焱低头看看自己一双手,其实根本没有李雨微说的那么夸张,手上有粉或者什么,可他就那么一看,就觉得有问题,那女人说要洗手,那就是要洗手,她说手上有粉,自然就有。
侧脸看一眼自己带过来的女人,回头再想想以前跟李雨微在一起,李雨微清爽的脸,林三少的脸,顿时黑的像是锅底灰。
靠之,他是瞎了眼了么,找这么一个人工雕刻,连表情都快要呆滞统一的这么一个货色?!
一脚踹飞柜台旁边的椅子,md,真他娘的晦气。
发完脾气,风卷残云一般,带了几粒灰尘,怎么来的还怎么走,左右就是忘记了来时的目的,也忘记了自己还有带一个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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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微跟刘虞山,两个人合作愉快,李雨微在设计上,不得不说,有自己特有的天赋,有的课本上没见过,或者不太通透的地方,只要刘虞山稍微点拨,很快就会明白。
两个人边聊边学习,一个颇有老师的豁达无私,一个又有身为徒弟的低姿态和勤学好问,一路到中午,两个人对彼此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于是相约一块儿午餐。
午餐,不用说,除了中间碰到一个不长眼的泼了李雨微一脚的热的白开水,没有其他,两个人有说有笑,无非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偶尔开一个小玩笑,气氛倒也还算不错。
吃完饭,两个人继续去雨花工作,一直到下午四点半,公司通知刘虞山开会,而这边也没有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了,两个人因此从商场结伴回到公司。
公司设计部除了小王没有别人,大部分要么去了现场监工,要么已经去了会议室。
刘虞山给小王介绍李雨微,“新来的同事,叫李雨微!”
然后对李雨微说:“这就是传说中对林三少很感兴趣的小王童鞋,你们应该很有话聊!”
李雨微因为是新人,显得稍微热情一点,而小王,在刘虞山介绍完之后,莫名的饶有兴趣的眼神望着李雨微。
不由的,李雨微后脊背一阵僵硬。
林三少的后援团,那么,知道她跟林三少那一段过往么?毕竟,虽然不若林三少风流,天天上报纸,可,当年席开三百桌,c市就这么大,或许就有当年见过她的面,而她却不记得的人!
刘虞山是知道小王古怪又森冷性格的,一个二十几岁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儿,喜欢搭八卦看黄历,整个人因此像个有阴阳眼的暗黑使者似的,说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刘虞山担心李雨微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害怕,于是对小王说:“你别把你那一套用在人李雨微身上,人家家事清白,简历简单,可不兴你胡言乱语把人家吓住了!”其实就是给小王提个醒,人小王架子大着呢,可不会轻易给旁人算八卦!
小王平静的抬手腕看了看表,撇嘴,“有空管别人闲事,还是想想怎样面对郑师太!”
郑师太,设计部的部长,平常以严苛严厉为人所知,但人是没有坏心的,所以大家都戏称她为师太,她自己也知道。
刘虞山闻言,把小王的手腕扯过来看一眼时间,暗恼自己粗心,居然只顾着跟小王斗嘴而忘记了严厉的郑师太,罪过罪过。
可,人都要走了,还不忘回头交代小王,“臭丫头,你对人李雨微好一点,懂?”
小王朝着天花板翻白眼,根本就当他又在废话的表情。
刘虞山走后,李雨微也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有点儿怵这个小王,除了她本身有一双像是探照灯一样的眼睛,就哪怕是喜欢研究林三少感情史这一条,都足以让她远离她十万八千里。
可,她这边才走一步,小王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乍响,“我是应该叫你一声林太太,还是,李小姐!”
小王的声音不属于那种阳光明媚清脆型,她是女人中难得的低沉磁性嗓音,犹如一把婉转悠扬的小提琴,好听的声音在办公室的上空,绕梁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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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章节,保持七千到一万更新,如果哪一天事情比较少,思路又不会断,会有二更!
072真的爱了,给我答案
小王的声音再好听,李雨微现下可是没有心情去欣赏,事实上她在听闻小王的话之后,暗道一声糟糕,心想,果然是知道那一段存在的人啊!
捏拳头给自己鼓励,转身,恢复方才进来时平静的样子走到小王的办公桌前,开门见山坦然道,“如果你对我尚且还没有恶意,能不能请你忘掉方才提起的那个事情!”
这样的状况,如果搁在平常,李雨薇或许不会理会,可现在是在公司,而,她的简历写的很明白,自己是未婚。
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她想要好好做下去,所以现下,简历造假的状况,还是不要被更多的人发现了比较好。
小王挑眉,似是没有想到李雨薇如此的坦然平静,她反问一句,“都没想辩解一下吗?”
李雨薇微微掀唇微笑,“有必要么?”当年那场婚宴动静那么大,有个把人记性好还能认出来她这个下堂妇,不足为奇,根本就没有反驳或者解释的必要,况且,如今之势,只有坦然的面对,且看小王的态度自己再做决定才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办法不是吗。
小王一年四季阴森森的表情有细微的破碎,她摊开手掌递到李雨薇跟前,自我介绍道:“我叫王潇,很高兴认识你,李小姐!”
听闻王潇最后的称呼,李雨薇瞬间心思敞亮,李小姐,虽然亦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可王潇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已然抛却了她跟林焱有关系的这个事实么?!
这自然,是对自己有力的信息!
李雨薇跟着伸手与王潇单手交叠,“李雨薇!”再一次认真介绍自己的名字,而后道:“谢谢您能理解,我也很高兴认识您!”
王潇莞尔,“咱俩年龄差不多,你大可以不必对我用敬语!”开口闭口都是您这个敬称,倒是让她对她更感兴趣了,要说,林家怎么着也算是c市的豪门,他家的儿媳妇儿,还是应该趾高气扬一些比较合理吧?!
“您是前辈,我是新人,今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您请教,还希望前辈到时候不吝赐教!”李雨薇觉得,身为公司新进的菜鸟,客气周到一些,对自己没有坏处。
可王潇却不这么想,事实上,别的部门同事间相处怎样她不太清楚,可设计部,大家都是大大咧咧不怎么计较前辈晚辈之类关系的人,平常关于案子,也都是相互间合作出图比较多,所以,倘若太见外,反而会影响工作的效率。
“随便你吧!”当然,王潇也不是一个强势到让别人改掉长久以来的习惯跟着自己节奏走的人。
“不过我要提醒你,倘若你一直这么见外,别的同事会觉得你难以相处,自然而然会排斥跟你合作,所以,你自己考虑清楚!”但是,善意的提醒总还是要有的,谁让,跟林三少扯上关系的任何人,她都很感兴趣呢?!
话说,尤其这个三少夫人,当真是清淡到不像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啊!
李雨薇一愣,或许她是对的,毕竟,没有人喜欢跟一个戴着面具,每一句话都要经过卡尺算计的人共事。
“谢谢你,受教了!”眉眼儿弯弯,算是对王潇初次见面友好的回报。
王潇除了对李雨薇感兴趣,她其实还有兴趣的是林三少,而她,素来随性惯了,所以哪怕这才跟李雨薇相熟,她也忍不住想要扒一下李雨薇和林三少两个人之间的八卦趣事儿。
“话说,”王潇表情坏坏的挑挑眉梢,“恕我直言,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李雨薇皱眉,那方面?哪方面?这家伙怎么说话云山雾绕的,难道是搭八卦太久的缘故,只能跟神仙沟通,普通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王潇坏笑着噌噌鼻尖,“床上!”她研究林三少绯闻八卦那么长时间,得出两个结论,其一,林三少深爱他老婆;其二,她老婆在床上不行,达不到林三少的要求。
而,两个结论共同拼凑出一个现实,林三少在外正大光明的暧昧和各种各样的花边儿新闻层出不穷,他太太睁只眼闭只眼!
李雨薇还是没有明白,床上不行,是什么意思?!
王潇扶额,眼前这位是外星球来的吧,她都说这么明白了还不懂,该不会,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整她呢吧?!
“我是说,你是不是在床上没有办法满足三少,或者,不给与配合,所以他才会那么高调跟不同女人搞暧昧?!”
李雨薇:“…。”一脸的黑线外加瀑布汗,上下打量外星球生物体一般的眼神斜睨王潇一眼,转身淡定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好家伙,这公司怎么会有这种奇葩的人类,大白天的在公司跟她讨论男人女人在床上行不行的问题,太搞笑了吧?!
那,如果她现在说的是她自己也就罢了,居然扒她的八卦,当真是…
摇头,奇葩,果断她要离她远一点,保证适当的距离以策安全,这也太惊悚了,着实的让她着火绷不住了哇!
要说王潇此人,这辈子除了摆弄八卦图算运程卜卦,工作,吃喝拉撒睡,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用来扒她感兴趣的八卦,而能让她提起兴趣八卦的,其中百分之九十跟林三少有关,所以,现在好不容易让她逮住了跟林三少关系最为亲密的一个人,她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扒新闻的好时机。
她不管不顾李雨薇明显在她们之间竖起的一道隔墙,大步跨过去,一溜烟蹿到李雨薇办公桌前,目光殷殷的望着她,问:“难道让我猜中了?!”
李雨薇继续黑线:“…。”
随手打开电脑,看都不看神经兮兮的王潇一眼,摆明了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
可王潇脸厚,平常又在办公室得瑟习惯了,伸手将李雨薇才打开的笔记本合上,不说话,还刚才那种殷殷期待的眼神盯着李雨薇看。
李雨薇握拳,险些都要发怒了,这家伙什么构造呀,到底知道不知道她现在在她这里不受欢迎啊?!
王潇斜眉,“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揍我一拳,”脸凑过去,说:“给你揍,但是揍完了,记得告诉我答案!”
李雨薇:“…。”实在是无力跟她沟通啊,这人也太奇葩了吧!
李雨薇同样脸儿凑过去,“你打我吧,打我一顿从此放过我,别在跟我讨论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了,好吗?!”
王潇失笑,对李雨薇却是越来越喜欢,说:“那可不行,刘虞山难道没告诉你,我宁可不吃饭,关于林三少的每一个讯息,我都想要知道!”
都好久了也,报纸上都是些空洞没有实际内容的消息,她让娱乐圈的朋友帮忙打听,据说三少最近脾气古怪,有人说因为吃错药了,有人说因为离婚了,众说纷纭,可却没有一个像模像样的版本,她都快要心焦死了,而再继续这么下去,她都要抓狂了!
李雨薇冷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王潇了,太奇葩了,林焱算她的什么人呀,对他投去那么多心思。
“你喜欢林焱?”喜欢才会关注,关注多了自然便会喜欢,这应该才是对她行为最适当的解释了吧?!
可谁知,李雨薇话才落地,王潇当下跟炸毛的大公鸡似地,瞪着一双大眼睛,蓦然原地跳脚,“谁说的?”
李雨薇耸肩,“我刚刚才说完啊!”那不然呢,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林焱对她来讲仅仅就是一个外人,何至于她浪费那么多精力和时间用在他身上。
“话说,理论上来讲,林三少对女人是来者不拒的,如果你实在喜欢,看在你现在是我同事的份儿上,我可以帮你牵线,你这款,”李雨薇边说,一边摩挲下巴x射线一样的目光打量王潇,“倒是平常不会出现在林三少身边的类型,可保不准林三少性感妖娆的类型见多了,也吃腻了,转换口味稀罕你这类有个性有脾气的小清淡了!”
王潇跳脚,红着脸梗着脖子扳正李雨薇的错误思想,“你可别乱说,我喜欢刘虞山那个木头,这可是公司人人都知道的事儿!”
言罢,突然觉得李雨薇话里的意思不对劲儿,因此双手撑着办公桌的桌沿俯下身子靠近李雨薇,说:“不对啊李雨薇,你当真对于林三少的花边儿一点不介意?”哪有女人会给自己的老公介绍一个对自己老公感兴趣的女人,这不是嫌自己太幸福了,作精呢么?
太反常了!
李雨薇耸肩,“如你所见,我犯不着!”别说现在离婚了,就是以前,她介意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天天盘踞娱乐版头版头条。
这下轮到王潇怔愣了,犯不着,这是什么意思?
太奇怪了,这夫妻俩根本就跟这个世界脱轨吧,两个怎么感觉都不是什么正常人?!那么,她是不是以后同时研究这夫妻俩,而不是只研究林三少一个人?!
王潇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左右摇摆,正准备开口,李雨薇的手机有短信的提示音进来。
李雨薇随手翻看,是江睿臣,短信的内容简单的很,一句话,“我在楼下车库等你!”
李雨薇汗颜,忙了一天,她都快忘了自己以后跟江睿臣一同共事这个事情了。
“……”六个点点,回车发送给江睿臣,代表了李雨薇此刻想要表达的所有内容,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让我下去我就下去,你是我的谁呀?你丫闹够了没,逗不逗呀,给我发这种信息,是不是找错联系人了呀?
许多许多,总之李雨薇想要表达的意思,没有一个是江睿臣所期待的,听话的下楼找他。
这边,楼下车里坐着等的江睿臣,看见短信的内容,李雨薇发送过来的六个点点,一怔,继而大笑,“架子越来越大了呢,跟大神似的,吃饭还要人三催四请么?”
“黑色的布加迪威航,车号kj998!”这是江睿臣再一次发送的短信内容。
李雨薇原本以为,江睿臣收到她的短信,很有自知之明的撤退了,没曾想,短信的提示音响起,一看,还是那个家伙。
李雨薇本能皱眉,这什么意思,来硬的?
切,认识这么久,她有表现出怕他的样子么?
于是,手机丢一边,该干什么干什么,当作没有看见江睿臣的短信。
王潇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讯息,一直不死心还在旁边站着,这时候看见李雨薇跟别人发短信,第一反应就是林焱。
不是吗,除了懵懂的学生时代,工作之后,只有情人之间才会时不时的发条短信以此增加各自的小情趣儿,别的朋友或者家人,在这个微信和各种便捷通讯泛滥的时代,哪里有需要短信这东西作为联系媒介的时候呢?!
王潇因此再次暧昧的凑到李雨薇跟前,问:“林三少约你吃饭?”兴致盎然的奸笑,上前蹭李雨薇手臂,“带我一起去吧,虽然不是很乐意当高瓦数灯泡,但是,只要一次,看一眼林三少真容我就会离开!”
李雨薇懊恼啧一声,“都告诉你了,如果当真是喜欢他,我可以给你俩牵线搭桥,你现在是怎样,说不喜欢又要表现出一副花痴的样子,你这是为了哪般?!”真是够了,他们都已经离婚了,她现在讨厌一切跟林焱有关的人事物,在她跟前,提都不能提!
王潇一愣,本能的以为李雨薇吃醋了,厚着脸皮继续嬉皮笑脸的蹭李雨薇的手臂,道:“别上火,我研究三少这么多年,就是想瞧瞧你俩的相处模式以此来判断我这么多年的研究结果来着!”
李雨薇实在是受不了王潇的牛皮糖功夫了,看看电脑上的时间,也到了下班的时候了,关电脑,顺手将手机扔进手提包,临走时撂给王潇一句话,言下之意,别再来烦我。
“我跟你家三少已经离婚了,所以…”没说完,让王潇自己掂量,以后有关林三少的事情,最好别再来问她。
王潇:“…。”啊啊,真的离婚了?!
这不科学,完全背离自己研究的结果啊有没有?!
李雨薇本来不打算说自己离婚的事情,这些东西跟工作有什么关系,她压根儿都不愿意在公司提,可好嘛,才来上班第一天,一切能不能泄的底儿,全泄了,可想而知,心情绝壁好不到哪儿去!
也所以,在一楼电梯口碰见准备上来抓她的江睿臣,被江睿臣重新塞进电梯以强势之姿态带到地下车库他的车子里,李雨薇的臭脾气,一瞬间跟点燃了导火索的炸药包似地,“嘭”,就给炸了。[.超多好看小说]
“江睿臣你有毛病啊!”还做起强迫的勾当了,一个一个的,都当她好欺负么,都来强逼她做决定。
江睿臣拧眉,扭头侧脸看着李雨薇一张火大的小脸儿,就考古学家带着放大镜端详文物的那种姿态,保持安静不说话。
李雨薇正在火头上,气的够呛,又被江睿臣看外星球生命体那般的眼神看着,气大的在江睿臣胸口挠了一把,“看什么看,我有说错吗?”
江睿臣还是不说话,也不开车,她发脾气,他就在旁边看着,既不安抚也不认错。
李雨薇呢,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自己跟自己闹脾气,有什么意思,难得的,火气居然蓦然稍减。
半响,江睿臣好听的声音在车子上空响起,他问:“气消了?!”
李雨薇不说话,他这样,让她有种自己胡搅蛮缠,把在旁处受得气发作在他身上的愧疚感觉。
一种憋屈又扰心的,烂透了的感觉!
江睿臣瞧着她那小模小样,心里就想笑,这丫头,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经逗,逗一下就炸毛。
“发完脾气是不是也该饿了,请问现在可以去吃饭了么?”
江睿臣还那么侧着脸看着李雨薇,因此,她的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小表情,都被他尽收眼底,诸如懊恼的扣手指呀,不好意思的抿唇什么的,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表情之下所代表的含义,他也悉数心知肚明。
李雨薇觉得,江睿臣这句话就是在指责她乱发脾气,心里因此有些不服气,说:“我就是炸药包,也得有人点燃导火索!”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他强硬在先,她也不会莫名其妙发脾气,如今把自己搞的狼狈下不了台,她也觉得不爽。
江睿臣被逗乐了,低沉的笑声乍响,倒是让李雨薇吃了一惊。
李雨薇扭头,把他当成火星生命体一般看两眼。
“姑娘你的意思是说,你发脾气都是我的错?”江睿臣歪着脑袋,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李雨薇。
都如此难为情的状况了,李雨薇还能说什么,辩解不就说明自己原本就错了,于是顺坡下,莫能两可的点头,细微的声音嗯哪一声。
谁知,她尴尬不已的小表情,让江睿臣笑的更加开怀,他咳咳两声,继而朗声说:“唔,明白,鸡抱鸭,是鹅的错!”话落,关上所有的车窗户,一脚油门踩下去,不再给李雨薇反悔跳车的机会。
而伴随车子发动的声音,李雨薇一下子就明白了江睿臣言下的讽刺之意,咬牙切齿的瞪着江睿臣一张面带笑容的俊脸,“你…”
你了老半天,愣是没找到合适的词语反驳人家,于是不得不怏怏作罢。
江睿臣带李雨薇去的是一家私房菜菜馆,地点在郊外的一个小区,小区占地面积很大,绿化山水什么的做的不错,环境很好,所以即便是在郊外,傍晚也是灯火通明,可以见得,小区的居住率还是很高的。
江睿臣将车子停在小区专门停车的位置,两个人同时下车,江睿臣率先迈开步子,李雨薇跟在后面。
来都来了,倒也不至于走回头路,跟自己的肚子怄气这种事情,李雨薇还不屑于做。
餐馆在顶层,连带着阁楼和旁边的一户人家打通,上下差不多五百平米,空间很大,装修温馨,很家常,而最受欢迎的,莫过于天台上的精致的木槿花和雕花的木栏杆,很漂亮,有种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那种感觉,而且,因为是五十层的高楼,站在天台上看夜景,也是不错的选择。
李雨薇跟着江睿臣后面进了房间,自作主张的挑了最靠近天台的位置,深秋傍晚,透过整片的玻璃门可以清楚看见外面的景致和渐渐多起来的星星,李雨薇喜欢看夜景,这对她倒是难得的好机会。
这间私房菜菜馆是不给点菜的,能找来这里的人一般都是熟客,主人家会根据每一个客人平常的喜好和当天客人的神色心情,以及不同客人带来的同伴,精心配制不同的餐点和口味,餐钱也是没有一定的标准,都是客人看着给,如果餐品特别合口味,就多给,觉得不是自己心里所想,不给也可以。
李雨薇以前很少来吃类似的私房菜,坐下来许久,除了一杯品不出味道的茶,没看见有餐单之类的东西,心下好奇,忍不住询问江睿臣,“不用点菜么,就这么一直坐着等,合适吗?”
江睿臣将关于店里的规矩和奇怪主人家的特色细心的一一讲给李雨薇听,李雨薇听着好玩儿,开怀的说:“这么说来,我倒是对店老板更感兴趣了!”
正说着话呢,一个年约三十,有一双漂亮丹凤眼的男子亲自端着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笑说:“是哪位美女对我感兴趣啊!”
李雨薇循声抬头,霎那间傻眼儿愣住,盯着男人的脸看了许久,才终于确定男人就是自己眼前一闪而逝的身影,方才傻愣愣的道:“学长,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走上前将盘子里的两道菜拿出来,揉一把李雨薇脑顶毛茸茸的碎发,道:“我这不是听到了你的召唤,亲自送上门让你研究来了吗?”
李雨薇整个人还是傻乎乎的,这个人,有七年多没见了,他过的好吗?
林炎笑对江睿臣,柔和启唇指指旁边的位置,问:“江先生,不介意吧?”
江睿臣很有涵养的微点头,表示不介意,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林炎,以前都是另外一个人在招呼,所以他也自认为的默认那个人是老板,而倘若一早知道这间店是林家二少的,即便这里的饭菜在可口,他是决计不会带李雨薇来这里吃饭的。
可后悔也没有办法,人都见到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李雨薇自从看见林炎,就跟遭了雷劈似地,七年不见,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如今的这种场景。
“学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菜上桌,李雨薇傻傻的望着林炎一张脸,根本都忘记了自己是来吃饭的。
她不吃,江睿臣也便坐着不动,林炎看着他俩,不由莞尔,眼神示意餐盘,柔和对李雨薇说:“先吃饭,今天可是我亲自掌勺,可不兴辜负了我一片心意!”
李雨薇顺从的拿起筷子分别夹两道菜放在盘子慢慢吃两口,继而眉开眼笑,“不错,不愧是天人一般的学长,还记得我无辣不欢,独独喜欢这麻辣的口味!”
林炎点头,“那可不,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家可爱的小学妹呀!”
李雨薇歪着脑袋娇嗔,“学长又笑话我!”
林炎轻点一下李雨薇的脑门,“瞧瞧你,又想多了,我那可句句都是实心的话儿,你可别脑补过度,理解字面意思就好了!”
李雨薇低眉,他还是那个他,温柔,和善,对她和许怡然无条件纵容和宠溺的学长,可她们,早早的踏入婚姻,早早的在婚姻中变成了另外的模样,只是不知道,如今这般不等同的他和许怡然,是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
李雨薇盯着盘子里的菜,忽然间,心底涌上难过,对过往的不平,对世事变迁的无奈,对光阴蹉跎的不忍直视,可她知道,此刻不能有太多的情绪外露,这样的情绪或许大家都有,而最严重的,并不只有她,所以不得不低头借着吃菜的动作化解心间的一片酸涩。
江睿臣那么心思细腻的一个人,在林炎出现的那一刻,在李雨薇眸底闪烁起不同以往沧桑和无力光芒的时候,他的心,蓦的一痛,他尚且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含义,但是他清楚,他一颗平静已久的心脏,终因为她的情绪变化,而情难以抚平。
心下了然,在经过上次让她考虑交往的话说出口之后,他的期待加深,莫名的情绪,他就是想要跟她携手,共同谱写未来的人生。
这种感情来的很快,可一旦产生,却又实实在在的无法压制。现在回头追诉,回过头仔细品味,其实发展到如今的心境,也属必然,他们从小认识,长大后,虽然她忘记了他,可他,却在见她第一面就一眼认出了她,后来的种种,她对外公的真心相待以及想要回报的心,她对他家人的和气,她一点一点接受美琪,把美琪当成很好的朋友,这些都是让他愈发动容的诱因,而这一切最重要的是,她重感情,她惜福,珍惜着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他想要对她好,不求回报,可若是能够在她心里留下痕迹,也是他常常会有的期待。
“学长,这些年,你过的好吗?”最终,李雨薇还是问出了口,只想要知道他独自在外,过的是不是很好,有没有因为感情的挫伤而消沉,有没有因为朋友不在身边,而感到孤单。
林炎一愣,他早该料到的,她是一个对自己的事情沉得住气,对好朋友的事情关心多过自己的这么一个人,如今再见,必然会问起过去的七年,怎么能躲得过呢?
“我,很好!”只除了午夜梦回想起她会心痛的彻夜失眠,只除了想起曾经快乐的日子会心力交瘁,他过的,尚可。
李雨薇不知道该说什么,再次低头看着盘子,不去看林炎,他眸底显而易见,怎么都掩藏不住的沧桑和凄迷,终归还是深深的刺痛了她。
她给自己夹菜,顺便夹给江睿臣,“你也吃,忙了一天,也该饿了!”
对江睿臣,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恶意,无论跟他斗嘴或者打架什么的,都是基于喜欢之上的逗趣儿,没有别的意思。
这样的场景,江睿臣不方便讲话,正后悔的抓肝挠肺,他找她本来是有话要说的,可却因为林炎的突然出现而不得不搁浅,他心里其实是很懊恼的,但最终,因为她体贴的一句话,因为她一个布菜的动作,他所有负面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他于是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果然,他对她有太多的期待,甚至远远超过了他心里所想。
他,果然是很喜欢跟她在一起的!
李雨薇一边吃菜,间隙歪着脑袋问林炎,而,再抬头与林炎四目相对的时候,眸底哪里还有一丝方才的迷茫,满眼剩下的,只有清明,她问她:“学长,你回来多久了?是不是如果不是我们刚好在这里碰见,你都不打算再联系以前的朋友了?”
林炎在心底叹口气,李雨薇的情绪变化,怎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她变的成熟了,变的会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了,理论上来说是好事,可这样的蜕变,不知道她曾面对了怎样的冲击和苦痛,真是难为她了!
“今天刚回来的,这不是还没有做好见面的准备你就先跳出来了!”林炎说的都是实话,他的确今天早晨才刚下飞机,至于对以前的朋友见不见,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见面就先看见了李雨薇。
他虽然人在国外,可他一直关注着国内他们的消息,知道李雨薇嫁给了自己的弟弟,也知道许怡然过的还不错,所以,他搞不清楚应不应该出现在她们面前,他怕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打破她们目前的平衡。
“跟你开玩笑呢!”李雨薇强打起精神撑着笑容,说:“无论你选择见不见面,我…我们都能理解你!”她最后补充的我们,指的是自己和许怡然。
七年,可以改变很多的东西,她和林焱离婚了,许怡然对郑徐,似乎也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谓,他们三个,一个一个都在偏离原本,她保证不了曾经单纯美好的部分还剩下多少,再见面,会不会对过往产生质疑,所以,无论他的选择是什么,她都尊重他。
林炎闻言,抬手摸了摸李雨薇的脑顶,似赞叹似鼓励的说,“我们的小学妹,以学长无法触及的速度在蜕变,学长表示很欣慰!”只是,人的每一次蜕变都像是扒皮重生,但愿她没有那么痛。
三个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李雨薇一开始想要看夜景的心情因为林炎的突然出现所剩无几,最后,陆续又上了几道菜,都是李雨薇喜欢的口味,可她却没有了品的心情。
“学长,今天有些晚了,我就先回家了,回头我再来这里找你,一起聊聊天也是好的!”
李雨薇需要回家捋顺自己的心情,能在这里碰见林炎,自然是再开心不过的事情,可中间牵扯许怡然,她要考虑清楚,如何协调这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她要好好的想一想,要不要告诉许怡然一声关于他回来的消息。
“好,我目前就住在这里,你有空的话,带朋友一块儿过来,学长给你做好吃的!”林炎一如往年的温和柔情,仿佛七年的时间不过是七秒,在他这里没有任何的改变。
李雨薇和江睿臣走后,林炎关上门,靠着门框问厨房里摆弄菜品和调料的斯文男人,“人都在眼前了,你可真狠心,说不见就不见!”
男人回眸,斜挑唇角,“那你呢,如果今天刚好来这里的是许怡然,你会选择冒然的出去跟她见面吗?”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在国外碰到的那一刻,一起决定回国开一间餐馆的时候,他们就知道,都是一样的,近乡情却,明明心心念念想着一个女人,可当她靠近,却又没有办法褪却铅华坦然相见。
这就是他们,对感情退却过,不确定过,最终错失,再想见却又不能,不得而见的可悲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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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跟李雨薇,因为各自心里都有很多的想法捋不顺,一路无话,把李雨薇送到了小公寓楼下。
车子稳稳停住,李雨薇做了告别之后要下车,被江睿臣叫住,“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雨薇回头,有些茫然的望着他跟他打趣儿,“如何,看我今儿心里还不够堵,再添油加醋给我堵点儿什么?!”
本来就是李雨薇开玩笑的话,却兜头迎来江睿臣重重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作为她开错玩笑的惩罚。
李雨薇双手抱着脑袋,生气了,“江睿臣你有神经病呀,你敲我脑袋是要干嘛!”有暴力倾向的混蛋男人,居然还对她动起手来了,讨厌讨厌。
江睿臣吓了一跳,看她表情,还以为自己失手,敲的太严重了,于是连忙扳开她一双小手,用自己温热的掌心给她揉脑袋,还间隙伴随呼气,好像呼一下就不痛了似地,幼稚。
“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呀!”江睿臣好脾气的道歉。
“我踹你一脚再给你道歉,你自己也试一试,看看是不是就不痛了!”说的好听,一句道歉能换回她的脑袋不痛么?
越想越觉得不应该就这么放过江睿臣,一脚抬起来果断踢向江睿臣。
江睿臣看见了,不过没躲,心想,就痛一下,但可以换回来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其实是赚了。
李雨薇瞧着他不痛不痒的样子,恼火,像是自己跟自己做着一个无聊的游戏,太无趣,懊恼的一把抓掉江睿臣依然停留她脑门的大手,道:“我回去睡觉了,你慢点开车,拜拜!”
李雨薇要走,被江睿臣从后面抓住,“我有话要说!”
李雨薇皱眉转身,“刚才给你机会你不说,人要走你又要说,江睿臣你说你是不是很烦人!”
江睿臣自动过滤她的碎碎念,再开口,语气比上一次更加真诚和认真,他说:“上次让你考虑的事情,有答案了么?”
李雨薇惊讶的小嘴儿微张,上次,噢,交往的事情么?他不提自己倒是快要忘记了,可是,他难道是来真的么?!难道不是因为在徐爷爷病床前的许诺?!
心里流转,李雨薇鼓着脸儿抱怨,“哎呦,你果然就是为了给我添堵而存在的啊!”她都烦成这样了,他怎么还问呢?
“还有,让我给你说多少次嘛,我不是你的责任,不要因为在徐爷爷病床前迫不得已说过什么话或者承诺照顾别人什么的,就把它完全当成是真的,当成是自己的责任,ok?”
李雨薇说着就想躲,因为她一瞬间似乎从江睿臣的语气里透彻了他的认真和严谨,她不想面对,她的脑袋如今已经够乱了,可不能让她再想太多的事情,不然她真的会越来越乱,到最后连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想要什么。
她悄无声息的准备开车门溜走,可江睿臣是个多么细心的人,他只一眼就轻易洞察了她的小动作,一把从她身后抓住,拉着她一条手臂让她靠他近一点,严肃正经的说:“我自己已经掰扯清楚了,我爱上你了,就想要跟你在一起,你的意思呢?!”
江睿臣想过了,虽然他不想逼她做决定,可他发现,如果他一直不提,她根本就躲在龟壳里懒得理他,可这怎么行,别说以前他尚且不能完全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不允许,那么现在,怎么可能,在如此确定的了解了自己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心情之后,他怎么会允许她一直躲着他!
那么,如果她一直徘徊不前停留在原地,就由他来做这个推手,就让他来推着她往前一步一步往前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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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爱情之痛,入屋小贼
李雨薇因为江睿臣的话,几乎傻眼儿,关于他,她曾经替他找过无数的借口,她也一次又一次在心底暗示自己,他对她说的,要交往或者照顾她之类的话,都是因为在徐爷爷病床前话赶话上赶着的决定,不一定就是真心的。(.好看的小说)
而,在自己如此三番两次的积极暗示之下,她也几乎肯定,他的心思,就如同她想的那样,只是单纯的听从了徐爷爷的话。
可,明显的,他今天不一样,所以当她预感她和他的相处即将脱离自己预设的轨道之时,她有些慌了。
心间慌乱的像是长满了野草,疯狂滋长,寂寥而荒芜,她不想他们的相处有任何的改变,至少,目前不想要,所以,她选择溜走。
她抬手去开车门,却不想,他这次强势而执拗,一把带起她的胳膊,拖着她不得不回头面对他。
她的耳边,他的语气那么诚恳,她的眸底,他的眼神那么诚挚,所有的所有,现下的状况,不再容许她再当一只缩头乌龟。
她愣了一愣,一瞬间的闪神,很快恢复清明,她想笑,想要像平常一样笑着敷衍,打趣儿迂回过去,只当自己耳朵不好使,只当自己误会了,等过了今天,再见面,他们还是同以往一样的相处模式。
可是不行,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她似乎隐隐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激荡,心底的一片赤诚。
她因此明白,自己不能再继续打马虎眼敷衍,更不能继续缩进自己的龟壳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喜欢和爱这类的情绪,是决计不容许任何人践踏的,是高尚而珍贵,值得人珍惜的情感,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在她这里,都是强烈而诚挚的心愿体现,没有第三种可能,更不会因为一点点的喜欢而暧昧不清,引起对方的误会而因此浪费了别人的时间和精力。
对于许泽润是这样,对于江睿臣,同样也是这样,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如果可能,她也想要好好的珍惜他们的真心对待,可是爱,不行!
在她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在自己无法重新承受这一份真情之重的时候,她不容许自己有莫能两可不清不楚的态度,因为那是对他们的不尊重,同样也是对他们的一种温柔的伤害。
这,不是自己想要表达的。
李雨薇抬手将江睿臣抓着自己手臂的大手拿开,声音平铺直叙,脸上的表情清淡而平静,说出口的话,虽然句句在理,可却同样,句句直接戳进江睿臣的心窝,让他血液逆流,满身的伤痕。
李雨薇说:“这种时候,我不想对你说对不起,那样的话,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虚伪,可是,江睿臣,我不想辜负你的真心,如今的我,给不起你需要的那种感情,我心里有很多的想法还有梦想想要去完成,我尚且没有失去爱人的能力,但是,目前而言,我的心脏无法负荷感情的重量!”
对不起,江睿臣!
你是徐爷爷最为在意的外孙,如果可能,我不愿意伤害你。
可是,真的对不起,长痛不如短痛,在你还没有弥足深陷的时候,我真心祈愿,没有给你带去更多的困扰。
江睿臣如今三十三岁的年纪,除却失去最爱亲人之时心痛过,在这个时刻,深刻感受到亲情之外的心痛,两种不一样的疼痛,却,一样的刻苦铭心,锥心刺骨。
甚至于,后者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儿,犹如被人贸然剜心,凌迟之痛。
而,越是痛的厉害,越是心脏的位置绞着,越是心里明白,爱,真的如雨后的春笋,以自己无法确定的速度在滋长,疯狂蔓延,牢牢地绞住一颗平静已久的心肺。
江睿臣想要笑着安抚,没有关系,我等你,可终归,再有风度的人,面对心爱的人平静的拒绝,面儿上的强硬支撑,显得虚伪。
“有期限么?”可,他是男人,所以相较于爱而不得的凌迟,他尚且还有一丝理智存在。
她不是说了吗,她没有失去爱人的能力,她有许多未完成的梦想要去实现。
所以,她只是因为一段失败的婚姻而对爱情更慎重,变的谨慎,那么,当她完成所有的梦想,当她想要身边有人陪伴,共度余生,当她有足够的信心去面对并且接受新的感情,需要多久,有没有一个期限?
李雨薇一瞬间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话了,他是那么优秀的男人,孝顺大气,样貌出众,有很好的一份工作,这样拔尖的他,何至于因为她一个下堂妇而退步到如此地步!
爱,真的可以让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变的卑微如草芥么?
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她不希望在她眼中完美如天神一般的江睿臣为爱卑微。
尤其让他卑微的当事人还是她!
他是冷静持重,优秀上进的,卑微这种情绪,不适合他!
“江睿臣,我刚才说的话都是此时此刻心里想的,最想要表达出来的,你要认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好吗?”这是李雨薇心思波动,惊涛骇浪之后的话语。
她自以为是的觉得,他一定是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我当然有认真的听了进去!”如若不然,他不会想要一个期限不是吗?!
然,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对于她,其实没有期限,他是个死心眼儿的人,爱了,注定被判无期,没有选择,没有退路,他的爱,就是这么绝然和激烈!
要么平静如水,要么浪花滔滔,要么不爱,如果爱,就会深爱!
李雨薇英气的眉头深锁,抬眸认真的看着江睿臣,“既然听了进去,难道不明白我的话就是拒绝?”
她真的不想对他残忍,如果可以,她想要把还没来得及回报给徐爷爷的感情一同加注在他的身上,可是不行,一旦牵扯情爱,就不存在似是而非,可有可无和不确定。
江睿臣抬眉,这时候,经过一波一波的冲击,他的心思已然清明了许多,心情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晦暗,毕竟,爱不是占有,即便她拒绝了他,可好在她就在眼前,这已经是对他很有利的条件。
所以,他找不到理由就此放手!
“明白!”江睿臣再一次将李雨薇的手臂抓在手里,说:“可,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情,至于我的选择,我依然坚持!”
“江睿臣!”李雨薇紧皱双眉,似乎对江睿臣的听不进去好话有些恼怒,“你不要这样,你是大好青年,别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江睿臣挑眉,目光坚定,“如果连尝试都没有,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还有,更正你前面说过的话,你尚且没有试过,不要说会辜负我真心的话!”
江睿臣也是个固执的人,尤其在感情上,认定了就不会退缩,而且,哪怕前路有无数个不确定的答案,他依然坚持,这一刻,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我的心是真诚的,那么我就要对自己的心意负责,顺从自己的心意从而再做决定。
况且,他看的出来,李雨薇并不讨厌他!
那么,他便有更多的理由不放弃!
李雨薇懊恼的抓头,如果不是在车上不方便,估计她会在地上跺脚打转,因为她想法素来简单,她以为,她明白的拒绝了他的表达,他会尊重自己的决定。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和许泽润一样功夫了得,三言两语几乎将她惯有的坚持打破。
她最近绝壁郁闷透顶,事情接二连三,她就不明白了,自己一个被林焱抛弃的下堂妇,长相一般,脾气一般,家事更是没办法摆在明面儿上启口,就这么一个没什么特别的优点的她,怎么还莫名其妙招来两朵优秀的不像样子的桃花,而且,看目前的状况,花儿似乎还开的不错。
真是,逆天!
“江睿臣,我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你应该尊重我的决定!”李雨薇反手抱住江睿臣的手臂,带点可怜撒娇的祈求说:“你真的是很优秀的人,我呢,几乎可以说是百无一用,所以,你好好考虑一下别人如何呢?”
“江睿臣我给你说,大千世界,好女人真的不缺,你睁大眼睛去看,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合适你的,真的,不骗你,加油!”
李雨薇说着,屈着手臂做一个加油的动作,而后,转身想要下车,她不管了,好话说给他他都听不进去,她最近的生活已经很忙很乱很糟糕了,她管不了他的心情,所以,罢了,大不了以后见他躲着走,见面机会少了,总会忘记这段曾经的错误吧?!
ok,就这么定了吧!
可江睿臣是谁,他是一个坚持的人,怎么可能话说一半儿就让当事人溜走,他探臂一把抓住准备下车的李雨薇,话儿带笑,说:“以为嘴巴快很了不起么?”
李雨薇:“…。”
思维不要总是那么跳跃好不啦,她会跟不上他的套路。
江睿臣温柔的点了一下李雨薇的脑门,“难道不是,机关枪一样嘟嘟说话那么快,不就是想着趁我寻思你话的时候你好溜走?!”
想来,她倒是个聪明的人,一股脑兜给他一箩筐的话儿,只管把自己的心情和决定表达清楚,而后借机开溜,不给他表达心意的机会,不就是想着之后见他,还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真,属性是乌龟吧?!
李雨薇黑线,被看穿了。
“既然知道我的意思,为了避免双方的尴尬,难道你不应该顺阶儿下,以此来达到双方共赢!”
没错,共赢,就目前的状况来说,假装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显然是自己最为愿意的。
而他,想必也是,对一个失婚女人告白而遭到拒绝,自然,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事情!
所以,就如了她的愿,当成没有发生今天的这一幕,又能怎样?
懊恼,这家伙难道是外星人,怎么一点儿也不了解她的好意呢?!
江睿臣再一次推一把李雨薇的脑门,声音明朗,带着浓浓的笑意,“共赢?”
真是笑话,他连想要说的话都还没有表达完,谈何共赢,现在的牌面,自己已经输的一塌糊涂,还不兴他把话说完,这怎么可以呢?!
“事实上,大千世界,好女人是很多,可唯独,她们都不是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才是爱情的真谛,难道有什么问题?!
江睿臣一边细细的端详李雨薇一张小脸,一边道:“还有,不要总是贬低自己,哪怕是为了拒绝我而信口胡诌的借口也不行!”她身上只有这一点,不是他喜欢的,很多时候,她似乎不是很有自信。
“你很好,重情重义,有自己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你知道惜福,珍惜着自己目前拥有的一切,你对每个人都会做的仁至义尽,让别人再回头,只能看见你的好和曾经的隐忍,找不到错处,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你是值得聪明男人珍惜的好女人!”
就像她对林焱,不到最后一刻,她一直保留着对他的好感,她坚持自己的内心,所以哪怕身边所有朋友的都在声讨林焱,她也直到最后时刻才毅然放弃,目地,就同他所说的那样,她在每一件事情上都坚持仁至义尽,不留后患。
李雨薇一瞬间有些感动,因为关于上一段婚姻她一直坚守的重要原因,只有他看得透彻。
可同样的道理,她的隐忍和后退,另一个侧面难道不是证明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
“不觉得我自私吗?”就像对林焱,她坚持做着自己的爱情加减,直到得数变成负值,她坚决转身不回头,她心里是舒服了,觉得不亏欠他任何的东西,可,难道她的隐忍不是他们婚姻的一道硬伤?!
就像对他,他的表白,无疑对她是压力,所以,她不留一丝余地张口拒绝,说的好听因为不想他得不到回报而浪费时间精力。
她的拒绝也显得很合理,可是细细寻思,却不合情,太过直白的拒绝对方的好,其实也是对对方自尊的挫伤。
可是她,却为了自己心里舒畅,不会在感情上亏欠他,而狠心直白不留余地的拒绝了他。
江睿臣笑笑,显然是很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的,他抬手揉一把她脑顶细细绒绒的碎发,道:“不会,这本来就是你,独特,有想法,直白,有坚持,这样的你,很好!”
至少,他就是喜欢这样干脆明朗,恩怨掰扯清晰的人。
李雨薇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太过于坚定了,他的坚持根本和她的拒绝异曲同工,她有多么肯定的拒绝他,他就能多么坚持自己的想法。
她真的好无力,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对于他,越来越多的不可思议,越来越多的好奇,她尚且无法确定,这对她,是不是好事儿?!
她的眉眼微动,她的心间百转千回,他多少可以体会,同样的,她越是心乱,就证明他扳回棋局赢面的可能性越高,所以,暂且为难她,只为两个人更好的明天。
江睿臣将李雨薇一双小手放在掌心拉到自己胸口放着,让她可以感受自己的心跳。
他自己呢,整个人面皮轻松,带着嬉笑,说:“我呢,是个聪明的男人,就喜欢你这种有点小心眼儿,有时候又有些傻,恩怨分明,心思通透的女人!”
“而且,请相信我,我绝对是你最优的选择!”他有这个自信,如果他们能组成一个家庭,他就敢保证,她会快乐,他不会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顺遂。
他的胸膛仿佛电暖炉,带着灼人的温度,他的心跳相较于她,似乎要快上一些,她整个人瞬间有种摸着电线的感觉,现下黑着脸收回自己的手掌。
这个人,太危险,自此被她拉入黑名单,标记,拒绝往来户。
“江睿臣,你…。”李雨薇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表达此刻的心情,“我现在有些怀念你面瘫冷漠时候的样子,亲爱的你变回原身吧,嗯?”
现在回想,还是冷着脸的时候可爱多一些呀,尚且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而现在这样,她委实是招架不住了啊!
焦虑,心间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很是不喜!
江睿臣因为李雨薇一句随口而出的亲爱的,早都心花怒放了,还管她说的内容是什么。
他重新把她一双小爪子放在手心扳着她的手指头好玩儿,肉麻兮兮的坏笑说:“好的,亲爱的你放心,我在别的女人跟前,还是跟以前一样!”
言下之意,可别犯酸,我也只是在你面前比较能扯而已,其他人跟前,还是一样的冷漠。
李雨薇:“…。”黑线外加面条汗,她不是那个意思好吗?
手掌心跟他手指相接,顿时跟触电了似地,又麻又热,猛然抽回。
“江睿臣,你…”好想一巴掌拍下去让他变身啊,瞪着眼睛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好好说话!”
而后,突然觉得他好不好好说话什么的,今后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于是一巴掌排开他近在咫尺的脑门,龇牙咧嘴跟他大眼瞪小眼。
“既然大家沟通起来这么困难,那么以后都别在见面了,ok?”说完,推车门要下车。
江睿臣这次没想拦她,只抓着她的手臂,在她皱眉回头之际,在她脑门落下一个细碎的吻。
然后偷腥坏猫似地对李雨薇咧嘴笑,“晚安!”
李雨薇瞧着他那坏坏的表情就想打人,事实上她也那么做了,一巴掌重重的照着江睿臣的胸膛拍下去,瞪着眼睛看了他良久,没看出个所以然,他没有少一块肉,她心情也没有好多少,于是,愤愤然转身,跺脚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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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一边快步上楼,一边用手蹭自己的脑门,江睿臣混蛋,许泽润混蛋,林焱更是混蛋,一群混蛋男人,都来欺负她,都是大混蛋!
越想越觉得生气,龇牙咧嘴的轮流声讨三个让自己心烦的男人,愤愤不平的走出电梯拿钥匙开门,推门的一瞬间,屋内亮堂堂的白光几乎闪瞎了她的眼睛。
李雨薇第一反应,有贼,吓的她差点跳起来,她随手将防盗门开到最大,以备如果待会斗不过里面的小贼,方便自己逃走。
而后顺手捞起门旁边的拖布,先检查靠近门的两间屋子有没有别人,发现是空着的,因此蹑手蹑脚的朝白昼一般的客厅里面走。
她今天倒要看看,是谁胆子大来找她的晦气,她这才搬过来,就给她上赶着找上门做缺德事儿!
小心翼翼的顺着走廊一直走,直到走到客厅,瞧见阳台上站着打电话的某人,李雨薇胸口满溢的胆颤,心惊,一瞬间全部转化为泱泱的怒火,并且瞬时爆棚到一个高度。
李雨薇气的,她都快要忘了,自己家的钥匙,该死的还有一把在许泽润那个家伙手里。
李雨薇阔步上前,走到许泽润身后,抬着手里的拖布直接朝着许泽润屁股打下去,然后狮子吼叫嚣,“许泽润,你个王八蛋,吓死我了!”
她还当是小偷,可把她吓坏了。
许泽润手里还拿着手机正在通话,屁股上传来痛感,回头看见李雨薇一张小脸,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李雨薇下一个兜头砸拖把过来的动作给怔住了。
许泽润一边跳脚躲开李雨薇兜头砸过来的拖布,一边还不忘跟李雨薇调笑。
“你回来了,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吗?”躲到客厅,深怕她晃着长长的拖布头把自己绊倒了,连忙抬手一手抓住,也不嫌脏。
“谁惹你生气了嘛,你告诉阿泽哥哥,哥帮你去处理!”
李雨薇还是气不过,这下又被许泽润抓住了自己的厉害武器,气的直跺脚,用力抽回来再次挥到许泽润身上,道:“就是你这个王八蛋,你把我家钥匙给我还回来!”
都快吓死她了,来之前也不跟她打声招呼,自作主张就进了家门,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尊重一下别人呀?!
“你尊重一下别人是不是能死人,要进我家你打声招呼是不是能要你命!”
混蛋,太欺负人了,这是她家,他以为是可以他随便进出的地方么?!
许泽润是真的怕她伤到自己,他皮粗肉厚,被揍两下实在是无伤大雅,可就担心她被闪到了。
抬手抓住她伸过来的拖布,他笑的很开心的解释:“我给你打电话,不在服务区,然后发短信,你没有看到么?”
真是冤枉他了,他真的没有不把她当回事儿,他有给她打电话,可不知道什么缘故没有接通,后来他还发了一条信息,叫她回家吃饭来着。
他等了她一个晚上,没有她一句好听的话,反而兜头迎来一顿暴打,真是怎么说怎么觉得冤枉。
“那也不行,你把我家钥匙给我还回来!”上次没抓住人,这次岂能让他安生的把自家的钥匙带走了?!
都是那把钥匙惹的祸,如若不然,他进不来门,也就不会上赶着发生今天的这一幕了。
“行行,给你不就行了,你别生气了,啊?”许泽润把李雨薇手里的拖把抓回来丢在一边,拍拍她的后背让她顺气,“今天算我错了,我下次再来一定把电话给你打通了再进来,成吗?”
李雨薇气的,又因为刚才追着他打的动作,圆润的小脸粉红,宛如粉嫩的樱桃,看着特别诱人。
许泽润就那么瞧着,差点忍不住化身为狼扑过去,但是,理智总还是有的,他暂且没有忤逆她意思的想法。
“吃饭了吗,我下午过来做了菜,你要吃我盛给你!”
李雨薇下午没吃多少,这会儿是有些饿了的,可她就是不承认,因为正在生气。
“不吃,你以后不要来我家了,看着眼睛可疼了!”
轮流被他跟江睿臣闹腾,她心烦透了,以后还是跟他们少见面的好,省的自己烦心的不行。
许泽润心想,那可不成,可他聪明,并不会摆明了佛她的面儿,只悄无声息的跟着她一同坐到沙发上,不说话。
许泽润的电话一直没有掐断,他方才正在跟李易男通话,问了一下最近林焱的动向,听闻李易男在医院照顾徐美琪,于是顺口问了问徐美琪的状况。
林焱还那样,要死不活的整天找不同的女人,而后挑不同的人下手开刀,发泄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通天怒火。
徐美琪呢,不是很听话,闹腾的很厉害,连阿九亲自上手,依然要死要活的,昨天居然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真他娘的,他是应该给她鼓掌夸她勇气可嘉么?!
不过,怎么不干脆摔死,如果那样,反而清静了,他们的恩怨,也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李易男这边,因为电话没掐断的原因,而他此刻人又在安静的医院走廊,所以,许泽润的每句话通过话筒,都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不由的嗔目结舌,这家伙,是要逆天的节奏吗?
他早都知道,李雨薇对许泽润很重要,可是,当真亲耳听见他的纵容和宠溺,他还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李易男在胸口画十字,但愿,他能如愿以偿,毕竟,林焱和江睿臣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是否能够最终如愿抱得美人归,还得看是不是能赶上天时地利人和。
做完所有事情,李易男转身,寂静而长长的走廊,徐美琪单薄而固执的蜷着腿靠在墙边的身影,就这么直直的撞进了自己的眼中。
只见,她的额头有满满的汗水,显然因为跳下床的行为,累着了,她目光带着浓的化不开的恨意,如果眼神可以将人凌迟,他想,他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李易男摇头失笑,阔步走去,皱眉将她抱在怀里,不说话,任由她的拳头一下一下落在自己胸口。
“混蛋,你放我下来,你们是不是把微微姐怎么样?”明知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徐美琪还是固执的一问再问。
她想明白了,在刚才听到李雨薇名字的时候,她突然间心思敞亮,她活到二十四岁,一直低调为人,只有在李雨薇的事情上,她跟那个叫许泽润的男人发生过冲突,那么,她落到如今的窘况,一定也是跟许泽润有关系的,对吗?!
“你找许泽润过来,我有话要对他说!”既然在李易男这里一直得不到回应,那么直接找牵头对付她的人过来,总没有错吧!
李易男头痛,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固执的人,身处别人屋檐下,不知道低一下头可以少受很多罪么?
她倒好,故意跟大伙儿扛上了似地,被威胁被揍,甚至差点儿失身,她愣是固执的没有示弱,让她逮住机会,居然想要跳窗逃走,可真是,生命里顽强的小东西呢。
李易男把徐美琪放在床上,替她重新插好点滴的针头,揶好被角,说:“现在没有人会对你怎样,你安心的睡你的觉!”
徐美琪恨死了李易男,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用经历这下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的手和脚更不会扭伤,她也不必受痛住进医院。
徐美琪不屑的冷笑,“你就是全天下最缺德的败类!”
言下之意,有他在,她怎么可能安心。
李易男也不生气,勾唇笑一笑,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跟我大眼瞪小眼,我没有关系!”
据说两三天没有睡过觉,他就不信,他能坚持一晚,她也行?!
徐美琪说不睡就不睡,所以哪怕是用手指撑着眼皮不让它们合在一起,她也毫不犹豫就会去做。
许泽润狠,李易男狠,她同样也不是怂包,不可能一直任由他们掌控局面,总有一天,她会扳回这一盘彻底失控的棋局。
徐美琪翻身背对李易男,恼恨的视线瞪着窗外一轮明亮的圆月,深秋的凉风撩动窗边的梧桐树,树叶三三两两飘落,卷起一地的尘土,带走许多的莫名情绪。
“找许泽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徐美琪背对李易男,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瞬间闪过许多莫名的情绪,李易男没能精准的察觉。
李易男没说话,但是在心底其实已经默认了帮她给许泽润打一通电话的想法。
不过,他也只能是试一试,毕竟,许泽润是个霸道和唯我独尊的大男人,他并不把小小的徐美琪看在眼睛里,所以未必会答应见她一面。
李易男起身,盯着徐美琪的后脊背愣了两秒,转身走出病房,不是去打电话,而是去找这一层的护士长。
这丫头已经三天多没有睡觉了,他担心再这么下去真的会出人命,所以,还是找医生过来给她一片安眠药让她睡一觉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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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一觉睡起来,本能伸手去摸一侧的床边,冰凉如触到了冰凌,搓火,紧锁双眉一骨碌从大床上爬起来。
仿佛一个被大人叫醒上学,有起床气的孩子,浓眉紧蹙,双唇紧抿,可怜兮兮的坐在大床上撒赖傲娇。
半响,一拳头狠狠地砸在大床的中央,他妈的,这是什么憋屈的感觉,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小狗似地,他哪里有那么可怜了。
妈的,委屈,思念,想要见面,什么狗屁的情绪,统统给老子滚蛋,见鬼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儿,破情绪,烂感觉,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自己,他是无所不能天神一样存在的林三小爷,没道理离开一个女人如隔三秋。
娘的,混蛋情绪,灭掉!
一早自己跟自己发了一场脾气,下楼,钟点工刘嫂已经来了,早餐也已经端上了桌,自然,看见他黑着的一张脸,依然如往常一般,选择不说话。
林焱也懒的理她,事实上,早餐越来越难吃,他都快忍不住想要把她炒掉了。
终于,林三少强制压下去的火气,在一口不合口味的小粥之后,彻头彻尾的爆发而出。
“刘嫂,你是怎么回事儿,这他妈是粥吗,是浆糊吧!”林三少一抬手臂将饭碗悉数扫到地板上,抓狂的脾气,躁狂的情绪,给刘嫂吓的,缩着手脚不敢吭声。
“问你话呢,你最近怎么回事儿,还能不能干活了?!”真是他娘的憋屈,想要好好的吃一顿饭都不行么,这都是什么呀,难吃的要死,再继续这么下去,会要人命呀!
刘嫂听到这里,忍不住嘀咕一声,“往常都是夫人起得早做早餐,您不是知道的吗?”
是你自己把夫人弄丢了,怎么还把火气发到她们这些无辜的人身上呢?!
“你说什么?”林焱暴躁的在餐厅来回踱步,“离开李雨薇你是活不下去了么,没有她你做不出像样的饭菜来么?”
真是气死他了,最近怎么就没有一件像样的事情发生呢?!
“嘭”,一拳头砸在餐桌上,真是他娘的混蛋,离开李雨薇,地球会爆炸还是怎么的?!
刘嫂忍不住就想要吐槽,说:“离开夫人活不下去的,好像是你吧?!”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儿!”
林焱暴躁的想要挠墙,那边刘嫂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份工作而已,虽然很舍不得,可看着平常人还不错的先生抓肝挠肺,她就忍不住想要提醒他一下。
“如果实在想夫人的紧,你可以去找她呀!”她就像不明白了,又不是不在这个城市了,干嘛想见不去见,跟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发脾气?!
------题外话------
三林子会去吗?
去了也讨不到好,嗯嗯,素这样滴!
那啥,感nhao66亲爱滴昨天投的月票,么么!
074三林找来,我想你了
刘嫂的话,让林焱狠狠地一愣,满身的火气,一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似地,噗呲噗呲就消失了。
他看着刘嫂,片刻,颓败的坐回到位置上,是这样吗,他想要见她,连刘嫂都看出来了,而,想见就应该去找,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么?!
“我可以去找她?”他不确定的碎碎念,声音不大,可在此刻安静的房间里却显得尤为清晰。
至少,刘嫂听见了。
刘嫂连连点头,她其实也有些想李雨薇了,以前两个人像母女一样相处,感情还是不错的。
“是的先生,如果你想要见夫人,你就去找,她也应该很想见你的!”
最后半句,完全是刘嫂出自好意的忽悠,瞎说的。
不过,林焱却因为刘嫂最后半句话而振奋了。
她也在想他,没错,她肯定也是想要见他的,她以前从来都没有完完整整的离开过他一天,她很喜欢黏人,现在他们分开,她应该也是会想他的!
对,没有错!
起身,恢复一如往常的玉树临风姿态,打给周子轩,让他查李雨薇现在住在哪儿,上次他去留给她的两个房产找过了,没有看见她,周子轩说,她现在住在许泽润家里,那么,这个时候还在吗?
周子轩现在,听到电话的铃声就心颤,如果看见号码再是林焱打过来的,条件反射就会头痛,因为,林三少最近每次打电话总有发不完的脾气,也不知道那家伙最近吃了什么,火气一天高过一天。
而,这次的电话,让他很是意外,居然,林三少没有在一接通电话的时候就发脾气,可,当他听到林焱想要完整表达的内容,吐槽,还不如对他发一顿脾气呢!
“我说林三少,你脑筋对路着没有,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你三番两次查人家住址,不太合适吧?!”
周子轩终还是不死心的一再提醒,搞什么嘛,最近跟不同的女人约会不是玩儿的挺happy,怎么就又想起李雨薇来了啊!
逆天,大家不是都说,林三少有了新欢,那么,现在找李雨薇出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呀?
林焱这次倒是脾气好,没有发太大的火,只稍微不满的牢骚,“别一次两次的在我面前提醒,我是一个被老婆抛弃的男人,而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心里明镜儿似地,所以,让你查你就查,哪儿那么多一二三四的废话!”
周子轩:“…。”
天人一般威风凛凛的林三少,您老大说错话了吧?!
被老婆抛弃?据说先提离婚的可是老大您啊?!
现在是怎样,怎么听起来这么幽怨呢,请问,您老人家就是传说中的怨夫吗?
周子轩无话可说,好话说尽,人林三少根本不听他的,他还有什么办法,让他查他就查呗,他的本事,查一个地址可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也就半个多小时,周子轩将李雨薇一整套完整的资料发送到林焱的邮箱。
林焱正开着车在市内瞎逛,听到邮箱的提示音,将车子停在路边,抬手拿手机,手臂有些微的颤抖,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与近乡情却类似,又与之不同,想要很快的看完这份资料,却又害怕看到自己不想要看的。
一时矛盾,林焱这时候尚且还想不明白缘何。
不过还好,李雨薇现在的住址,不是自己心里害怕的,住在许泽润家里,而是,住在一个一般地段的小区。
地址是林焱陌生的,按照资料上所显示的信息,房产在一个叫陶琳琳的女人名下,林焱臆想,应该是新房东,因为他之前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所以,应该不是朋友。
可,随着资料一点一点下翻,林焱懊恼的扣着手机,怎么也想不明白,陶琳琳,居然是她的好朋友。
而他,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接着往下,是李雨薇现在工作的地方,在浩瀚臣雨,这无疑是林焱很熟悉的一间公司,因为,前不久他才完整的翻查了江睿臣的资料,他一向自诩记性不错,这应该是江睿臣的公司没有错。
握着手机的大手收紧,他有些想不明白,李雨薇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如果喜欢许泽润,想要跟他复合,那么这个江睿臣是怎么回事儿,她尚且可以因为江睿臣无关紧要的外公而跟他闹掰,那么,江睿臣必然是对她很重要的,而且,她现在还跑去了许泽润死对头的公司上班,所以,她真正喜欢的人是江睿臣?
大手一点点收紧,算了,不要再想了,他还是亲自去问个明白,掰扯清楚一切的现状,也好以此调整最近乱七八糟的心情。
他实在搞不懂最近这是怎么了,看什么都不顺眼,时不时的,内心居然会涌现一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感觉。
当真是,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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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斜眼看见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林焱的电话号码,差点儿一口奶茶喷了上去。
这是个什么状况,林焱给她打电话,在他们离婚,一,二…若干天后的今天,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李雨薇握着手机心思乱飘,任由手机震动的声音在空中飘荡,一来二往,坐在她旁边的刘虞山疑惑抬头,见她怔怔的坐那儿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神示意她,快接呀,干嘛抱着手机发呆。
李雨薇起身,拿着电话走到公司的楼道接通,没有主动说话,等着那边林焱先开口。
“怎么这么久才接!”他连续打了四通,她才终于舍得接,“什么意思,干嘛不好好接电话?”
李雨薇闻言,都想笑了,像他这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好玩吗?
“有话就说,有事请讲!”李雨薇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意思明了,有事说事,别废话。
林焱皱眉,重重的啧一声,可拿李雨薇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摸不摸不到,打又打不着的。
“下楼来见一面,我现在在你公司楼下!”林焱侧身靠着车子的靠背,眼睛瞧着李雨薇办公的大楼入口。
李雨薇冷笑,冷清问:“请问,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这么跟我说话?!”
他想见她她就得赏脸呀,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吗?
林焱被问的一窒,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得暴躁的抬高声音掩饰自己的被问的愣了的尴尬,“叫你下来你就下来,怎么那么多废话!”
他都退让到这种地步了,就下来见个面,有什么难的,怎么好像跟要她命似地。
李雨薇对着楼板翻白眼,不做犹豫,直接掐断电话。
那么喜欢待在自己的世界不出来,那就继续待着,她跟他没什么话好说。
林焱望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气的龇牙咧嘴,该死的,这喜欢挂电话的毛病,可是多少年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再打,他还就不信了,今儿他没有别的事儿,就想要看见她,她不接电话试试,他难道不会上楼逮人?!
李雨薇无语翻白眼,直接掐断,一来二往,林焱那边约莫打了三次,都被李雨薇一一掐线。
后来,林焱变聪明了,直接给她一条短信威胁,“不接电话我就亲自上楼抓人,二选一,自己看着办!”
李雨薇气的,唯一的想法就是把电话摔了,可就在这时,林焱的电话第四遍打了进来。
李雨薇恨恨的接通,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一边接电话,一边重新回到楼道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但是我告诉你,我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不待见你,这是货真价实的真情实感,再见。哦,错了,收回,再也不见!”
说完,果断掐掉电话,她还真不相信,他有胆子上来找她,如果真那样,她保证,会把电脑直接丢在他脸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她还是以前那个以他为中心的李雨薇么,真是可笑死了!
林焱炸毛,一次两次的被挂电话,这是林三少活到二十九岁的人生经历中不曾出现过的现象。
手机随手撇车上,开门关门,下车,阔步走向大楼的入口处,他向来说话算数,他今天就想要见她,当他开玩笑的么?!
李雨薇从楼道出来,龇牙咧嘴的嘟囔林焱不识好歹,忽然,眸底出现一双黑色噌亮的皮鞋,抬眸,看见不知道何时站那儿挠墙根的江睿臣。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满眼的戏谑,一个两眼的惊讶。
后者,是李雨薇。
李雨薇未免自己太过尴尬,主动发出攻击,摆着一张小脸叱责江睿臣,“我说江睿臣,你这喜欢偷听人家墙根儿的毛病,是不是得改一下了!”
偌大的公司,他哪儿都不在非得刚好经过楼道,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
江睿臣还就那么斜着眼睛戏谑,也不说话,李雨薇因此小脸黑转白再变红,显得难为情。
两只手分别伸出食指跟中指,微弯,放在眼睛前面做一个自剜双目的动作,无声暗示,“墙角自抠双目,去吧!”
完后,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江睿臣,边走边说话,声音如跌入深谷中的石子,在空中久久荡漾。
“公司有像你这么瞎混摸鱼的员工,可真是一笔大大的损失呀!”
以上,是李雨薇对江睿臣,贼喊捉贼的声讨。
江睿臣看着李雨薇渐渐远去,一个转弯之后消失不见的身影,笑的特别意味深长。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她发一条短讯,内容是这样的,“中午一起吃饭,海悦饭店六层中餐部,我定了位置!”
李雨薇其实还没有走远,在转弯之后她靠着墙壁,拍着胸口停了下来,因为不好意思,再一次面对江睿臣,多少会有些尴尬,方才她那样,只是不想要徒增两个人的不适,如此而已。
短信的提示音进来,点开看见内容,不由的柳眉倒立,江睿臣这家伙,看着她出丑发窘,他很快乐么?!
脑袋从墙角探出去,他果然还在那里,她对他晃一晃手中的手机,吊着眼角扮一个死鬼的鬼脸,然后收回脑袋,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几个字。
“祝你用餐愉快!”这是李雨薇发给江睿臣的信息。
完事之后,掩唇偷笑,一步一晃的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的气氛很奇怪,除了刘虞山跟王潇围着一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在讨论哪一个案子,其他几个同事见她进来,莫名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李雨薇被盯得头皮发麻,加快脚步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心想,难道公司是不允许上班时间打电话的?
途径王潇的座位,侧脸,原本想要打听,公司是不是有那样变态的规矩,还是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入眼看见的,却是林焱一张妖孽奸笑,得逞奸计的脸。
李雨薇霎那间如遭雷击,被雷的外焦里嫩,直到,刘虞山走过来推她一把,笑嘻嘻的打趣儿,“原来是三少夫人,失敬,失敬!”
李雨薇闻言,当下炸毛,瞪着大眼睛秒杀刘虞山,“你可知道自己这是在造谣!”
刘虞山摸鼻子,“我造谣谁了,老大你可别胡乱诋毁我!”
“谁是三少夫人,老娘的简历你不是看过了,居然还跟着有些闲人在这里瞎嚷嚷,刘虞山你说你是不是无聊的头顶长蘑菇呢?!”
李雨薇也是因为林焱的出现受到的冲击太大,不然她不会口不择言那样对刘虞山讲话,刘虞山在设计结合现场方面真心的教她,她也把他当成是老师一样的存在,想当然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她委实是不会对刘虞山说那样的话的。
刘虞山一时被教训的愣住了,等他回神,懊恼自己不长脑子,他是设计部惟一一个见过李雨薇简历的人,那上面明明就是未婚,而且他之前问过李雨薇了,她当时并没有说跟林三少有关系,那么,现下办公室还有这么多同仁,他怎么能冒冒失失的说出那样的话。
且别说李雨薇是不是真的跟林三少有关系,如今就只是她是三少夫人这个消息,恐怕也会被听到的同事传成不同的版本。
“不好意思,就跟你开个玩笑,三少跟你不是好朋友吗,想当然他也不会介意的!”转头面对林焱,“三少,你说是不是?”
林焱自从李雨薇进了办公室,一直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她,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没有看见她,可她的变化,却足以让他侧目。(.无弹窗广告)
就像此刻,她一张小脸沉着,可任谁都能轻而易举看出来,她此刻心底隐隐的爆发力和张扬的活力。
这样的情绪,是过去的七年时间,他鲜少在她身上看见的东西。
王潇这时候也想到了李雨薇的为难,连忙合同刘虞山一起打哈哈混淆视听,“说的没错,三少大人大量,自然不会介意!”
说着话,豪爽的拍一把林焱的肩膀,挺大声音道:“不是要做东请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吗,走吧,提前吃中饭,下午我跟微微还要去c部,很忙!”
办公室的人因为王潇的话,不得不停止八卦的侧目眼神和想要八卦的心,他们都怕王潇,因为那家伙平常不太说话,摆着一张死人脸,还会做八卦图,搞不好哪天看她们不顺眼,会给她们下蛊也不一定,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们不再议论了不就行了。
李雨薇没有办法,他们一唱一和都那么说了,她如果不跟他们一起下楼,必然遭人非议,而,这才是她上班第二天,以后上班的日子,她还想要平静简单的过下去,所以,没有选择,这时候哪怕是再怎么不待见林焱,跟他们一起下楼,变成了不二的选项。
四个人一同下楼,走到林焱的车子前面,王潇将手臂挂在刘虞山手臂上,笑嘻嘻的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啦,你们好好聊一聊,我们就不当那瓦亮的电灯泡了,嗯?”
王潇可没有忘记,李雨薇上次告诉她,她和林三少已经离婚了。
而,就在方才,她明白的问林三少,是不是喜欢李雨薇,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所以,王潇自以为是的认为,李雨薇跟林焱闹别扭了,正在生闷气!
她就说嘛,这么多年的研究表明,林三少分明就是很爱他太太的,她的结果,怎么可能出错,他们怎么可能会离婚?!
没道理!
王潇对着林焱比划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拖着刘虞山的手臂就走,刘虞山当然不愿意,上次,包括这一次,他可是看的很明白,李雨薇根本就不待见林焱。
可刘虞山哪里是王潇的对手,他不走,她就死都不放手,推着他往前走。
而,直到他们走出去很远,李雨薇本就黑的如乌云密布的小脸儿更是黑的透彻,她横眉冷对的望着林焱,一脸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的表情。
“慢走,不送!”李雨薇的话。
林焱肯定不能同意啊,他又是出卖色相,又是卖掉自己电话号码给方才那个长的阴森森的男人婆,就为了见她一面,他容易吗?!
所以,她不能走,既然见上面了,他们需要好好的聊一聊。
他每天跟坐火山似地,自己几乎被火山喷岩烧死,可瞧瞧她,生活顺遂容易,还交上了新的朋友。
同样都是离过婚的人,凭什么呀,她顺分顺水,而他,只能任由满身的火气将自己烧焦。
林焱不再废话,直接拖着李雨薇的手臂将她塞进车子的副驾驶,而后怕她跑了似地,直接缩手缩脚从她前面一点点狭小的空间钻过去坐到驾驶座,最后迅速的关上所有的门窗锁。
李雨薇在他一个大男人从她跟前爬过去的时候就想笑了,这人有够奇葩的,好好的大路不走,非得挤这么小小的一块地方,脑子有毛病吧?!
林焱上车后就没有开口说话了,因为侧目发现李雨薇直接丢给他一个后脑勺,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就一副不愿意理他的样子,所以,为了避免发生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只充当司机就好。
因此,一路无话。
他把她带到一间以前两个人一起去过的西餐厅,李雨薇记得,但没有表现出特殊的反应,他走在前面,她就跟在他后面一块儿进去。
反正人都来了,现在在来讨论应不应该见面这种问题,显得无聊。
而,既来之则安之,且看看他能说出来什么动听或者不动听的话儿!
双双落座,打发走侍应生,还是林焱先开口,几天不见,他愈发觉得,李雨薇越来越大神了,他不开口,她绝对能憋着一天不跟他说上一句话。
“就想见见你,没有别的!”林焱两条长腿在桌下交叠,伸的老长,几乎要占据要李雨薇那边二分之一的位置。
他大手把玩着桌上的方糖盒,一边细细观察李雨薇每一个细枝末节的表情,可,他终归还是失望了,因为,李雨薇小脸儿上除了平静,根本就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我想你了!”还是林焱的话。
而后,雁过无痕,落花无迹,没有掀起任何波澜,李雨薇的脸儿,还是依然没有一丝要波动的意思。
“我说,我想你了!”这女人怎么回事儿,他都说想她了,她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呢?!
李雨薇一声冷笑,她又不是聋子,听见了,然后呢?他想要表达什么,他的核心意思,又是什么?
林焱一瞬间火山爆炸似地炸毛,一指头点在李雨薇的脑门上,说,“你呢,有没有想我?”
李雨薇真想喷他一脸,有没有想他,她看着有那么闲的那啥疼么?!
真是喜欢开玩笑!
“没别的事儿吗?”无聊,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想当初,七年的时光,他又何曾对她说过一句好听的话。
所以,糖衣炮弹什么的,她根本就与之绝缘,好听话人人都会说,他说出来未见得就比别人动听多少。
所以,省省吧,她可没有那个闲功夫陪他玩儿这恶俗的打巴掌赏糖果的幼稚游戏。
李雨薇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动容,林焱觉得倍儿没面子,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恼恨的说:“我不是正在说嘛,你该死的听我说完不该有个像样的反应么?”
他不是正在说事儿,她该死的问那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说想她,在她眼里都是屁话?!
李雨薇斜勾唇角,将自己的手从他手心抽出来,冷冷的道:“自己跟自己做游戏,好玩吗?”
当真是俗烂透顶了,离婚之后,这男人怎么愈发恶俗的不像样子了?!
想她?
呵,这是她二十八年的人生当中,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三少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李雨薇脸上的表情一直像是凝固了一样平静,眸底的光痕,在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的动容。
“在如今我们已经离婚的状况下对着前妻说如上似是而非的话儿,根本与三少玉树临风的格调不搭噶,所以,还劳驾三少在说话前考虑清楚后果再开口!”
不是一直把大男人的面子看的比天还大?不是一直嚣张自我到不把任何人的情绪放在眼睛里?不是唯我独尊到自设理论体系,不管别人跟得上跟不上他的节奏,他只顾闷头往前图自己痛快?
那么,离婚之后再来对前妻说想不想念这种似是而非的话题,他觉得合适吗?
林焱被问的狠狠愣住,心底集憋屈、委屈、火气、懊恼之类的情绪一拥而聚集脑门。
“嘭!”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袋中裂开,痛、无所适从、难捱,许许多多不明的情绪在胸口泛滥,交织成一张不知名的网,他在网中,呼喊,挣扎,发脾气,难以适从。
“李雨薇!”
良久,西餐厅上空飘荡的乐曲渐渐从他耳边消失,他的耳畔,安静的再也装不进去任何的声音,他望着她,开口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很轻,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丢进去一颗石子,“叮咚”,留下久久散不去的激荡。
林焱的声音,跟往常每一次说话时都不相同的腔调和语气,总归还是在李雨薇心间留下了波动。
她一双轻松放在桌面上的手渐渐合拢,相叠,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因为只有这样,她方才,能压下心底忽然荡起的强烈波纹。
按兵不动,这是她此刻唯一想到的面对方式。
“我,”林焱说着,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表达。
“我觉得我肯定是生病了,明明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我们已经离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次又一次突然想起你!”
想她的时候她不在身边,心情莫名就会变的很差,跟坐在火山上似地,坏脾气一触即发,所以他来了,他想要问问她,他到底怎么了?她有没有办法帮她?
他是无往不胜牛掰又众星捧月的林三少,他没有谁不可以,他的世界,他说了算,可,现实的种种一次又一次将他击垮,直到这一刻,她就在自己眼前,她的冷漠,她的清淡,面对她的每一种表情,他没有了坚持以往想法的能力,他溃不成军。
所以,哪怕是他强烈的自尊心不容许他在她面前低头,示弱,有任何的动容。
可,他就是想要见她,这种疯狂念想一旦在心间产生,犹如野草一般扎根心底,正以春风吹又生的嚣张姿态疯狂在胸口蔓延,情难压抑!
而,想见她时,脑子里全部都是她的好,哪怕是她的固执和憋闷,那一刻居然也奇异的揉进胸腔,变成了柔软而动人的部分。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林焱突然拉住李雨薇的手,眸底泛着无措如孩子一般无辜的光芒,“你说我是不是有问题,就像你说的,我们已经离婚了,再见面,我应该讨厌你,应该比你过的更潇洒,更开心,因为你喜欢别人,我已经处在弱势,所以除了想你,我的任何做法都是人之常情,可是怎么办,我却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做到!”
他苦恼过,迷茫过,他努力让自己回到最初逍遥快活的姿态,可午夜梦回,在一个人的大床上,想要见她的心情,疯狂滋长。
他试过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加忙碌,让自己的身边女人环绕,可是不行,他不能有一刻安静下来,因为只要空气凝滞,他就会想起她。
内心的不平,想要见面的冲动,两种激烈的感情胶着,在他心间转化成一团火,他几乎要被这团伙烧的尸骨无存。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所以他来找她,让她告诉他,灭火的办法。
林焱的话,他的每一个表情,几乎将李雨薇一颗平静的心打乱,她不懂,他为何要在两个人离婚之后说出这种话,她更加不明白,他是出于何种目地说出口以上的话。
这样的话,如果搁在以前,她会以为他爱上她了,她会想,她该怎么做可以将这份爱长存,保鲜,永远鲜活。
她是个感情纤细细腻的女人,或许,因为他的这段话,她会动容,会在感情的账本上给他一个满分,一个大大的加号,哪怕后来有诸多的伤害,她也会因为这一笔而后退,而原谅,而默默隐忍。
可是,一切都过去了,他柔和的话,他温柔的脸,迟到了整整七年,而,她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如今的生活,现下的工作和感情状态,无疑对她而言是轻松快活的,是她喜欢的方式,她暂不想要改变什么。
没有一个人希望自己的生活整天压抑,人人都喜欢自己生活轻松而愉悦,她不是例外。
李雨薇狠狠心,坦然的将自己的手从林焱手掌心拿出来,语气一如既往清淡,却是对此刻无措的男人天大的讽刺和刺痛。
“人生的路,每一个选择都会伴随相应的得失,而,每一次的得失都告诉我们,路在前,只可前进,不能后退!”
因为身后即是悬崖,每退一步,自己离悬崖就会越近,直到,跌入深深的悬崖中,死无全尸。
面对死亡,没有人完全坦然看得开。
所以,他心痛时选择趋利避害,她亦然有保护自己的本能,算不得谁赢,谁更狠。
林焱看着李雨薇,她的坚持,她的理智,这一刻,幻化成一枚坚硬的匕首,戳进他的心脏,让他血液逆流,天旋地转,世界,一片灰暗。
“如今的状况,我不想再跟你掰扯过往的得失与过错,所以,不要总是抱怨我的过失,走到如今的死胡同,没有谁可以完全择身而退!”
婚姻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无论幸福与否,都不是仅靠一个人努力或者消耗就可以量变引起质变达到所对应的结果,所以,停止他自以为是的想法吧。
她先喜欢别人?
有他那么指鹿为马混淆视听的人么?!
以前的生活,她一次次退步,直到退无可退,直到他主动提离婚,她的隐忍,可不是为了给他留下抱怨的把柄才那么做的。
就像江睿臣说的,她追求仁至义尽,直到他以往对她所有的好都消失殆尽,她才不得不抽身而退。
她无愧于心,不觉得对上一段的婚姻有任何亏欠的地方。
可是现在呢,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居然还在口口声声的说,他们的婚姻,她出问题在先!
当真是,可笑透顶。
李雨薇起身,林焱依然坐在原位,仰仗身高的优势,她居高临下,特有女神的范儿。
她说:“林焱,需要我提醒你么,离婚的话,是你先说的!”
没有道理,她过往的谨慎让步,如今还要变成他口诛笔伐的借口,别说她承受不起,即便可以承受,可她不愿意。
话落,她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脊背笔直,利落而干脆,不拖泥,不带水,离开。
林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不见踪影,依然保持观望的姿态一直张望,心思波动,眉目流转。
她,变了,以前的她,很乖巧,除了故意大别扭,很少会不把他看在眼睛里,而今,他看的清晰,他,不在她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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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直到走出餐厅坐上出租车,强硬支撑的一口气,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两只手放在胸口,撺成一团紧紧揪住衣领,而直到自己真正的放松下来,她才赫然发觉,自己的心跳,根本不是正常的速度。
很激烈,很动荡,像是马上就要跳出胸口,停止他责任范围之内的所有的工作。
不可否认,林焱的话,无论方才她如何的强硬支撑,无论她在他面前表现的如何无所谓,他的话,依然精准的戳中了她的死xue。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听到好听话会感动,听到别人的奉承,哪怕知道虚伪,心间也会产生涟漪。
更何况,他是曾经住在自己心间的人,他的动情话儿,他的真心相待,是她以往盼都盼不来的。
而今,虽然他的思路混乱,他的话甚至有些杂乱无章,与往常的思路清明根本不是一个段位,可也正因为这样,她似乎可以亲身感受他那一刻心间的迷乱,而,这一份真实反应出来的情感,她不得不承认,有些打动她。
李雨薇双手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领,回头,透过出租车的玻璃,看一眼远处的街景。
那间西餐厅,俨然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可她依然固执的望着那个方向。
她紧握双拳告诉自己,李雨薇,不可以没有出息,有些人,哪怕现下表现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也绝然不是他本来的面貌,有些人,本质就是混蛋,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做好心理建设,果然,心情平静了许多,一颗激烈跳动的心脏,奇异的一点一点恢复正常的频率。
没错,就应该是这样的,她的新生活,自此拒绝林焱的加入。
她未来的人生道路,她要做自己的女王,一切,她说了算!
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转化脑袋里正在发射的频率,她现在的生活,百分之八十的重心放在工作上,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状态,所以,工作,下午的工作安排是怎样的呢,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问刘虞山?!
她现在算是刘虞山的小跟班,他到哪儿,她就在哪儿,他是她的良师益友,她要好好的跟着她学习新东西。
技多不压身,这才是生存和好好生活的必备砝码,依附感情,依靠男人,不靠谱,这个现实的世界,只有自己是最靠得住的,嗯,就是这样的!
对了,她要不要先跟刘虞山道个歉,毕竟,方才在办公室太着急了口不择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她计较,生她的气。
从口袋拿出手机,她还是先打电话问一下他在哪儿,至于道歉什么的,等见面之后当面说,那样会显得更加真心和真诚。
可,手机拿出来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就眼尖的看见电话屏幕上一条未读的短信,发信人是江睿臣,时间是在她跟林焱从公司出来没多久。
那会儿,她应该正在车上,因为心太乱的缘故,短信的提示音又有些小,所以还当真是没有听见。
“我在海悦六楼,不见不散!”这是江睿臣短信的内容。
威逼利诱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还不见不散,现在距离发短信的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闲的那什么玩意儿疼。
不见不散,他可知道,这不仅仅是约定,更是承诺。
电话拨过去,很快被江睿臣接了起来,声音没有听出来异样,似乎心情还不错,反正不差就是了。
“亲爱的,你可终于想起我来了?”江睿臣挑眉,难得,每每跟李雨薇说话,总是一副痞子一样闲适的姿态。
李雨薇黑线,沉着一张小脸义正言辞:“江睿臣,我拜托你变身正常人吧!”
她快要受不了了,这家伙痞起来跟许泽润是一个段位的,都在她尚且招架不住的行列。
江睿臣偷笑,没置可否,转化话题道:“你什么时候过来呢,我可是等你老半天了!”
李雨薇瞪眼睛,“你还在海悦?”不会吧,这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不是早该吃完饭撤退了么?!
------题外话------
今天有一些三林的心理描写,可能会显得细腻,如果大家不喜欢这种描述,一定要说出来,群么!
075我会等你,心情转变
李雨薇打电话的目地,本来也是试试看,在她想来,男人都是没什么耐心的家伙,不可能只是一起吃一顿饭,就会在餐厅等女人一个多小时。(.)
可,眼下的状况,江睿臣那个家伙,果然是等了她一个多小时,只为了跟她一起吃一顿午饭?!
李雨薇表示,不可思议,这决计不在她以往对男人的认知范畴当中。
江睿臣说着话,起身走到包间的窗口,六楼的高度,底下车水马龙尽在眼底,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每个人脸上都是不一样的情绪,可无论是高兴的亦或者忧伤的,都是在谱写着他们自己的故事。
而他,的的确确,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等了她足足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这,在他以往的人生轨迹当中,也是决计不会出现的状况。
但,就像他对自己的认知那般,他是个死心眼的人,对她,他有足够的耐心和宽待。
“是啊!”江睿臣远目,望着街道尽头看的不是很清晰的小山凝神,“不是说了,不见不散,我一直都在!”
他没有半点跟她开玩笑的意思,他说了会等,就会一直等下去。
李雨薇又是感动又是生气,捶一把旁边的座位大声叫道:“看我没有去,你难道不应该自己吃饭然后回去上班么?”
怎么那么固执,如果她今天不去,难道他要待在餐厅直到人家打烊下班?!
还是,一个人不会吃饭,跟个小孩子似地,必须要有人陪着?!
真是…
她的话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他怎么都完全听不进去呢?!
她目前没有办法接受他,他现在是怎样,让她苦恼,心疼,有意思吗?
“你不是打电话来了么?”
言下之意,他的等待没有白费,她不是已经计划着要赶过来了么?!
李雨薇闻言,不但没有任何的动容,反而更是恼火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冲着话筒皱眉,咬牙切齿道:“那你坐在那里等到天荒地老吧,我打电话的目地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不会去,下辈子也不会去!”
狠话说完,不等江睿臣那边有所回应,果断掐线。
真是够了,一个两个的都来霍霍她平静如死水湖的心情,她就只是想要平静的生活,这有多难?!
江睿臣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无奈摇头,“那就赌一场喽!”
心底的答案是不确定的,可是他愿意用接下来的时间跟自己,跟她赌一场,如若她一直不过来,无所谓,他在餐厅下班之后自己回去便是。
那如果她能在最后的关头赶过来,就证明她对他还是会有不忍心,自然,对他来说,那也是再圆满不过的答案了。
李雨薇收线,愤愤的把电话扔进口袋,真是够了,她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他们一个两个尊重一下她的意见,让她一个人安静的生活一段时间,是能怎样?
啊啊,烦死了,都是闹心的混蛋,一个两个都是以自己为中心的大男人,根本把她的拒绝当成是个屁。
李雨薇张牙舞爪的坐在出租车后座抓狂,前座的司机大叔这时候通过后视镜看她一眼,失笑,问:“姑娘,你还好吗?”
李雨薇本能“啊”一声,瞪着圆圆的眼睛通过后视镜与出租车大叔四目相对。
显得有些傻气的问,“大叔,您在说什么呢?”
大叔也是个爽朗的人,瞧着她傻呆呆的样子,道:“我说,你还好吗,要不要现在改变线路!”
他方才听了一耳朵,似乎跟别人有约,那么,他们需要不需要转换一个方向什么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听到你打电话!”大叔看李雨薇眼神有些迷茫,连忙解释自己不是故意听到她讲话的内容。
她方才声音不小,能听到一两句,也着实是人之常情。
不过,经大叔这么一说,李雨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公众场合大声喧哗,影响是不太好的。
“抱歉,是我声音太大了!”
就是被江睿臣那个一根筋给气到了,真是,等人的最大期限不是半个小时吗,而,超过这个界限,不就应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哪有人会像他一样,一直坐在那里傻等。
又不是小情侣吵架,一个不愿意认错,一个就僵在原地一直等另外一个回头。
幼稚不幼稚啊,一把年纪了,还跟她玩儿那恶俗的等人游戏,无聊!
“恕我冒昧,你男朋友可能真的会一直等下去!”言下之意,如果她一直不回头,那么刚才跟她通电话的那个男人,真的会一直等。
李雨薇吃惊的嗔圆一双大眼睛,本能反问:“为什么?”
她都说不会去了,正常人不应该包袱款款,卷好自己的东西去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和工作?!
而这个古怪的大叔,为何那么肯定的说江睿臣会等她?
难道,有异能,他其实也发现了,江睿臣根本就是个异类!
“相信我,我同样是个男人,也年轻过,如果我女朋友对我说了刚才你说的那番话,我是会一直等下去的!”
天荒地老,下辈子也不会去,其实这都没什么可怕的,反而,像是做了下辈子的约定一般,听起来还是会有些浪漫的感觉!
大叔五十多岁的年纪,一看都是个热心肠,接着,李雨薇耳边又听到他道:“我跟太太感情很好,年轻的时候,她跟现在的你有点儿像,脾气执拗,喜欢说一些硬话,那些年,如果不是我每次厚着脸皮当成没听到,该对她好还是对她好,我俩根本走不到一块儿!”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脾气以及性格特征,就会有那么一些人,固执,倔强,喜欢说硬话,发狠话,其实真正了解她们的人,就会发现,她们其实是内心最为柔软的。
“相信我,我是过来人。一个男人既然能包容你所有的小脾气,理论上来说,你是应该接受他好意的!”
大叔人到中年,认识问题比较深刻,只通过李雨薇的三言两语,已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轮廓推测了个差不多。
他因此接着道,“姑娘,不然咱俩打个赌,如何?!”
李雨薇看着就是很面善的人,而且性格又有些像大叔的妻子,所以不自然的,大叔的话儿变的多了起来。
“我把你送到刚才你们约好的地址,你在楼下逛逛,等三两个小时再上去,看看你男朋友还在不在原地等你,如果是,无论你们发生过什么,你便原谅他,好好跟他处朋友,如何?”
李雨薇黑线,她觉得眼前的大叔,要不就是太闲,要不就是话唠,逮住一个人楞出主意。
不过,她却难得的被他的提议打动了,她在c市,现在除了徐美琪和许怡然,没有别的可以说话的人,许怡然冲动护短,对她太好,所以自然,说话常常有偏颇,失公允。
徐美琪呢,她是江睿臣的妹妹,肯定会向着自己的哥哥说话毫无疑问。
所以,如今的她骑虎难下,被三个男人三番两次的困扰,当真需要有个人陪她说说话,分析一下现下的这种混乱状况。
尽管,她的心思通透,她把自己想要的与自己希望的,所有的利害得失,掰扯的很清楚,但不可否认,她遇上的都是非人类,她有预感,她很快就要招架不住他们的进攻了。
那么,到时候该何去何从,她也迫切的需要有个人能帮她出个主意,以此摆正一下自己混乱的思路。
眼前的大叔,面相一看都是个大好人,他们又算得上是绝对的陌生人,所说的话,直到她下车完全结束,并不会留下什么后患,所以,其实她现下对他发泄一下最近乱七八糟的心情,对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也很有可能,她会在他那里得到启发也说不一定。
“可是大叔,你即便猜对了结果,可是你想错了假设条件,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的那种关系!”
大叔听闻,瞬间脑袋清醒,说,“那就是他正在追你喽?!”
“你怎么知道?”李雨薇傻愣愣的问,而后对上大叔开怀大笑的脸,又有些害羞不好意思,“也不是啦,他前不久说喜欢我,似乎很真心,不像是说着玩玩!”
大叔稍显激动的拍一把方向盘,“那就对了,我能感觉,如果你们在一起,绝对会幸福,就像我跟我太太一样!”
李雨薇不信,反问道:“有理由吗?”
如果仅凭一通电话就能给他听出了真爱,那可真的是太神奇了。
“气场!”大叔留给李雨薇两个字,而后看她似乎没懂,接着解释道,“从你说话的语气和腔调,大抵可以猜测你们的相处模式,肯定是你占主导。”
“你要相信大叔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怕女人的男人,只有真心的疼爱和纵容,女人浑然天成的女王范儿,才会得以淋漓展现,就像你刚才那样,浑身爆发出来的气场一般,我几乎可以想像,你在那个男人跟前绝对是很受宠的!”
是吗?
李雨薇还是不解,她和江睿臣,他们的相处模式,事实上…
没错,好像是这样的,看似每次提议的都是他,可其实,每次拍板的却是她。
就像她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绝然拒绝他,闹脾气不让他说完他想要说的话。
就像每次相处,事实上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通常都是她在说,她拍板决定最终话题的结果。
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自己有个不服输的个性,可现在回头细想,如果不是他有意宽待,她的小性子根本就不会使出来。
他对她,真的是很好的!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许泽润也是一样,对她也很好,跟江睿臣差不多的好,只除了,他自作主张让李羽西介入她和林焱的婚姻,她不想要原谅他。
而且,对一个人好不一定就是爱情吧,也有可能是基于朋友之上的善待,就像她对许泽润。
“大叔,我问您一个问题,好吗?”李雨薇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因为她隐隐有种感觉,不管是许泽润亦或者江睿臣,她很快就要抵挡不住他们的诱惑了。
欠人感情,这可是用一辈子也算不完还不清的糊涂账,如果她一味的逃避拒绝,他们又一如既往的坚持不懈,迟早她会心软。
“如果你坦白的拒绝过对方,以各种理由,可对方就是不接受,该怎么办?”
这正是此刻李雨薇最为苦恼的事情,她对许泽润,对江睿臣,她不想欠他们的感情债,可是怎么办,他们根本都听不进去她的话。
“呃…”大叔听闻李雨薇的话,先是一愣,据他所知,当下社会流行快餐爱情,男男女女不再像他们那个年代,男人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会一直坚持。
当今社会,因为他是开出租车的,见识各种各样的人,他碰到过很多男生,他们向喜欢的女生告白,如果被拒绝,转身就会去找另外的女人,所谓的柏拉图,所谓的等待坚守,在他们那里几乎变成了一句空话。
“那不是说明,他很爱你,非你不可!”大叔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结论,一个人的爱情有多长,要看他对对方的包容和宽待有多少。
而,如果一个男人在你决绝拒绝之后依然坚持爱你,是不是就证明,很爱很爱这个人?
“当然,除非他是一个小心眼的神经病,这样的坚持就是变态的骚扰,不是爱情!”
这是需要分清楚的部分,坚持坚守,跟威逼变态的骚扰,那可是两码事儿!
李雨薇因为大叔最后的一句话大笑,想当然她也知道,许泽润和江睿臣都不是那种变态。
但是,说了这么多,除了让自己心更乱,没有得到任何有利讯息呀。
好,退一万步讲,江睿臣和许泽润都是真情实感,她也相信,可她现在要做的是拒绝他们,并不是想要知道他们对她是不是真的爱情呀!
说到最后,李雨薇的脸色,有些变了,因为,自己的问题没有解决,反而出现了更多的问题。
以前,当她无法拒绝他们的时候,她会像个强迫症似地,在心里一次一次暗示自己,他们对她,只是开玩笑,不是真的,可现在,这个幌子在大叔的热心下,被击碎了。
那么,她又该何去何从!
“可是大叔,我现在要做的是拒绝他们,并不是想要知道他们对我是不是真情实感,所以,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提供给我啊!”
大叔看样子是个挺有学问和素养的人,他会不会给自己一个有用的答案呢!
李雨薇很期待。
可谁知,大叔闻言,猛然一脚刹车下去,将车子以僵硬的姿态停到了路边。
李雨薇对大叔的动作没有预料,脑门“嘭”的磕在车前座的后背上。
捧着脑袋赶紧抬头往外面看一眼路况,见路上虽然有车有人,可并不至于让他猛踩刹车。
于是,懊恼的发起了牢骚:“大叔,您不会是新手吧,我劝你放弃开车好了,人命关天的,你得为他人的生命着想呀!”
大叔跟怪蜀黍似地,嘿嘿傻笑两声,跟着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因为你的话对我冲击太大,所以刹车有些猛了!”
李雨薇疑惑的望着他,她说什么了,怎么还对他冲击大了呢?!
“你干嘛要拒绝那个男人?”而且,他刚才似乎听到,他们,那么,她是在为难应该跟谁在一起这个问题么?
不由的,大叔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代,也是不由自主的,他有种想要为李雨薇操心的冲动。
就像要对自己女儿的婚姻幸福考量,担起属于父亲的责任,这种感觉突然就有感而发,激烈的撞击着大叔的心肺,让他的热情,愈发的多了起来。
“这么说吧,我没有孩子,看你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且,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大叔我呢,是个热心肠,也是今天看你比较有眼缘,怕你错过了这辈子对你最好的男人。所以,你就把我当成是你的父亲,咱俩聊聊天,如何?!”
李雨薇摸着脑袋挂黑线,她是不排斥跟大叔聊天的,他身上有一种凝聚力,人自然而然就想要向他倾诉的张力。
可父亲这两个字,还是有些刺痛了她,但终归,那都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早都该释怀了不是吗?
“大叔,您年轻的时候有在电台做过夜话节目吧?!”
李雨薇信口胡诌的,旨在打趣大叔的热心,可谁知,大叔直接给她竖大拇指。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是啊,大叔我年轻的时候在京都的电台当主持人,做了十五年夜话,后来老婆重病,才跟她一块儿回来这片故土!”
李雨薇流汗,“不好意思大叔,如果戳到了你的伤心事儿,抱歉,我是无意的!”
得了重病,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但愿,没有戳到大叔的伤疤。
李雨薇的道歉,兜头迎来了大叔更加爽朗的笑声,他道:“大叔我都一把年纪了,哪儿还有什么伤心事儿可戳的!”
接着,似感叹,又似真情实感,他说:“人生路上,我们每迈出去一步,回头想来,都是难能可贵的经历和财富,而任何一个尴尬或者困难,无论在当时对我们来讲是多大的事儿,可当你认真面对,并且经历之后,你就会发现,所有的艰难都是纸老虎,过眼的云烟,一点儿都不可怕!”
李雨薇表示深刻同意,笑说:“那是因为,我们都是乐观的人!”
就像她小时候的经历一样,如果剔除小时候的苦痛,她不会有现在这样难得的坚强和乐观,也不会遇到像徐爷爷那么好的人。
所以,大叔说的对,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
这也就是现实的真谛,当下,我们还活着,就该惜福,乐观积极的面对每一件事情。
“嗨,扯远了,还是说回你的感情问题吧!”
大叔笑着挠一把自己浓密的短发,李雨薇这才发现,虽然大叔已经五十多岁的年纪,可一头短发又黑又浓密,看着也没有经过特殊的化学处理,当真是发质很好的。
李雨薇猜测,一定是因为心态好的缘故,人家不是都说,心态好的人,显年轻。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呢?”大叔有些替方才那个男子和李雨薇惋惜,他有种感觉,李雨薇如果拒绝了他,会是她很大的错失和遗憾,也会让那个男子长久的无所适从。
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李雨薇想了想,该从何说起呢?!
那还是说江睿臣吧,现下,他的问题比许泽润的要棘手很多!
而,望着大叔一张关心不像作假的脸,李雨薇此刻,真的有种他就是父亲的亲切感觉,因此,再对他说话,也是难得真情实感流露在外。
“我们小时候就认识,那时候我家境不好,常常都会吃不饱肚子,他呢,是借住在他外公家里,他的外公,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每天都会给他零用钱,还给他做好多好吃的!”
李雨薇说着,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因为饿,所以每次看见他都会抢他的吃的,他其实是很大方的小孩儿,如果我开口要,他也一定会给我,可我就是不乐意,如果是要的,我就会欠他一个人情,但如果是我抢来的,弱肉强食,只能说我本事比他大!”
六岁的孩子,知道弱肉强食,也确实是难为了那时候小小的李雨薇。
“后来,他跟着父母去了意大利,他没有向我告别,他之前说,她想要吃我做的三明治,我那天趁父母不在家做给他,可是我在公园等了他好久,他都没有来!”
这些往事,是在江睿臣的一再提及下,李雨薇才渐渐想起来的,现在想想,她欠他和徐爷爷的人情,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他的外公,后来帮了我很大的忙,把我当成是自己的亲孙女养大成人,再后来,我们在医院相遇,我没有认出来他和他外公,在医院配合他演了一出郎有情妹有意的戏码,他也答应他外公,会好好的照顾我!”
“所以后来他说他喜欢我,说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我以为他是因为他外公,所以根本没当回事儿,可就在前两天,他再一次找到我,他说自己是真心的,还说会等我!”
“可是您知道吗,我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恋情!”终归,李雨薇没有说出口,那是一段失败的婚姻,“我很受伤,明明已经很用心在经营了,可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我还是孑然一身。”
所以,有的时候她也在想,爱情,其实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我现在找到了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我想要好好的做好它,因为我觉得,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李雨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大叔也听懂了大概的意思,插话说:“大体的思路没有错,只是,自己是最可靠这话太过绝对,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优良的组合,会产生高于两个独立个体所爆发的能量,所以,不要因为前面的失败而否认将来合作有可能会带来的愉快和效益!”
李雨薇接话,“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我没有想要跟任何一个人交往,我觉得一个女人,只有自己先站起来,才能有更好的未来,也会在爱情上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就像很多人喜欢说,学得好不如嫁得好,其实这根本就是个逻辑混乱的命题,因为,只有学的好,自己的层面提高到一定的高度,才会有更多优质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说的没错!可同样我要提醒你,没有一个人会永远站在一个地方等你!”大叔说着,询问的目光问李雨薇,“这一点,你同意吗?”
李雨薇点头,“深刻同意!”
“所以,不要想着等自己变的强大,变的足可以匹配另一个人的时候再来谈论感情,事实上,时光变迁,时间是最残忍的利器,它永远跑在你我的前面,它不等人!”
李雨薇一愣,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她现在脑子很乱,她暂时还没有想到将来,因为她觉得,她暂且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协调。
所以她不敢碰触感情,她总是在想,等她有一天风调雨顺,等她变的强大到可以独自照顾自己,她会试着接触新的感情。
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物是人非事事休,一波一波的人在她身边来了又去,而合适自己的,并不一定一直都会有。
“这也是我要好好提醒你的,姑娘,工作和感情不冲突,如果现下遇到觉得很好很合适的男人,不要迟疑,勇敢去尝试,会收获你所想不到的意外惊喜也说不一定哦!”
李雨薇心间百转千回,陷入自己的思绪,她在回想自己和江睿臣过往的交集,说白了,她其实是不敢,她觉得自己不够喜欢江睿臣,她怕负担不起江睿臣对她的好,她怕他们的付出与收获不对等,怕亏欠了他太多。
所以,她才会一直停滞不前。
可事实呢?
她不明白!
更不确定,她的脑袋越来越乱,她几乎想不起,她究竟需要什么,什么样的生活才是目前自己最为需要的。
大叔看李雨薇陷入深思,还是蛮有成就感的,毕竟,之前的她太过于绝对,而现在,她愿意思考,那么假以时日,他想,她一定会想出一个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方案。
而如果是那样,他今天这番唇舌和良苦用心,算是没有白费!
良久,李雨薇抬头,眼神还是有些迷茫,但话儿,还是说的很清楚的。
“大叔,我同意,我们赌一场!”她突然就想试一试,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想要直到,江睿臣会不会一直等在餐厅。
大叔挑眉,“哦,想明白了,对吗?”
李雨薇点头,如果不是林焱今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发觉他对她依然有很大的影响力,如果不是大叔今天这番话,他说,感情和工作不冲突,好的感情,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活节奏。
而且,她突然想起了许泽润之前告诉她的话,感情的殇,想要治愈,只有真正的走出来,勇敢的面对新的感情,才是最好的办法,没有捷径。
所以,她突然想要往前走一步。
李雨薇点头,“我只是想要试一下!”
只是不再退缩,只是坦然的面对江睿臣,以及他真挚的感情。
不管能不能接受他,至少,和平共处,跟他像个朋友一样正常的相处,无论到时候结局如何,想必都是他们能够欣然接受的结果。
而对于他们任何一方,都不会再留下遗憾。
李雨薇把海悦的地址告诉出租车大叔,她要去看一看江睿臣,如果他还是傻傻的等在那里,她一定拽着他的耳朵把他扔出去。
干嘛呀,吃饭的地儿,不好好吃饭坐在那儿等人,坐着板凳不吃凉粉,毛病呀!
到了餐馆的位置,李雨薇下车,递给司机大叔一个大大的笑脸,说:“谢谢您,大叔!”
转身走了两步再退回来,对大叔送上最美好的祝愿,“祝福您跟您太太白首不相离,永远快乐的在一起!”
大叔大笑,“她已经去了,不过呢,她鲜活的活在我心里,所以谢谢你的祝福,你说的没有错,我们的感情已然进入永恒,我们会永远快乐的在一起!”
李雨薇一愣,突然有些羡慕他们,永恒,这应该是感情的最高境界了吧!
而他们,做到了!
告别司机大叔,李雨薇按照江睿臣给她的地址,推开走廊末端的包间,里面没有一个人。
一瞬间,微微的笑容僵在脸上,果然,他已经走了。
那么,她跟大叔的赌局,他们都是最终的失败者,对吗?
罢了,本来也不该有太多的期待,他走了更好,她因此不会再对他有不忍心,不会觉得欠他的,这样,其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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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推开洗手间的门,眼前蓦然闪过一个人影,他望向门口,包间的门牢牢地关着,可奇怪,脑袋里李雨薇来过的念头疯狂闪现,跟深植心间的某一个执念一般,扎根心底。
鬼使神差,他阔步走到门口,推开门,意外之中清理之内,他看见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儿。
弯唇勾笑,像是一个得到奖赏的孩子,笑容是世界上最美的花朵。
他阔步而上,从李雨薇身后抓住她一条手臂,将她整个人旋转一百八十度,牢牢地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抱。
“你来了!”
江睿臣的声音,在午后寂静而空荡的餐厅走廊,犹如一曲余音绕梁的动听曲目,久久在房间上空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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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回头与否,跟大江的一段交集都是会有的,火火想说,大家会不会排斥这样的情节,如果是,一定要说出来,火火会及时的调整思路。
话说,火火最近想起大江的结局,会抓心无所适从,他素真滴良配!
群么么!
075往前一步,两男直面
李雨薇本来是有些失望的,在包间没有看见江睿臣。(.)
往前一步,对她来讲其实是非常困难的,可,在大叔的帮助下,她终于决定踏出一步的这个时候,她没有想到,江睿臣没有如大叔料想的,还在等她。
此刻的心情,说不上来确切的是一种什么感觉,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
而,这种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感觉,让她无法适从。
李雨薇低着头,走的很慢,她要拨正调整好自己的思绪,赶在去公司上班之前,所有不能确定的,不好的负面情绪,她都要统统抛诸脑后,没有什么事情,是大的过目前生活的。
可,就在她脑筋百转千回,寻思着今后怎么跟江睿臣相处的时候,她自己,整个人在下一秒,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耳边,他的声音明媚带笑,他说:“你来了!”
如此的平和淡定,没有长久等待之后的怨言,亦没有太多惊喜过后的激烈情绪,只是一句,“你来了!”
如此的简单,可却让她有些感动。
有的时候,越是简单明了的话语,越是平淡无华的朴实,却越是有种褪却铅华的温馨。
那滋味儿,很是动人。
一瞬间,心思动容。
他的怀抱很温暖,胸膛厚实,脊背挺拔,很有安全感,她小脸搁在里面蹭了两下,而后毅然退开身体。
她心思依然通透,不会因为一时间心思改变就会想要去全心的依恋任何人,目前的生活状态她还算满意,所以不会去改变,她依然争取独立,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而,对于他,也只是想要给彼此一个基于朋友之上的机会,没有别的。
李雨薇退开江睿臣的怀抱,挑着眉梢,一张小脸笑靥如花,抬高纤细的手指戳一下他坚实的胸膛,道:“明目张胆的占我便宜,不好吧?”
江睿臣反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勾唇挑眉,一脸的开怀,说:“欢迎你随时随地占我便宜!”
言下之意,我人就在这里,给你随便摸,欢迎索赔!
李雨薇“切”一声,再一次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故意摆着脸严肃的念叨江睿臣,“你是不是也太不像话了,你是三岁需要大人给你喂饭吃呢,还是没人陪吃饭你会怎样?”
她说的是他一直等这件事情。
李雨薇能来,江睿臣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从另外一个侧面来说,她的心,其实在一点一点向自己敞开。
这对江睿臣,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所以,他才不管她面儿上表现的是冷漠还是故意挑衅,勾手揽住她纤细的肩膀带着她往包间走。
“不过,我刚才似乎看到有人没看见我情绪低落,那么反证之,请问,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某人现在看见我,很开心!”
如果他没有看错,她方才走的很慢,低着头,从身后看,背影萧瑟,用正常的行为动作理论解释,她正在失落。
所以,此时此刻,他是否可以自恋一把,她其实是希望他等她的!
李雨薇排开他握住自己肩膀的大手,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倒是让江睿臣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正紧张呢,就听她的话在耳边响起,而后,忽的万里无云,海阔天空,他似乎听见,明媚的春季,花儿一朵一朵盛开的声音。
她说:“我以后不会躲着你,对于你说过的话,我也会认真的考虑,不会再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是李雨薇深思熟虑之后的话语,因为跟出租车大叔聊天,她认真的寻思了最近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关于许泽润,关于江睿臣,关于林焱,而,现在想来,她拒绝江睿臣,出发点就是觉得她受不起他的好,她不够好,配不起他的优秀。
可就像他说过的,如果她一直躲在龟壳里不出来,反而是对他的真诚不负责任的态度,因为,只有尝试,只有真情实感认真对待,到时候如果发觉真的不合适,人生才不会留下遗憾,他的放手,才显得理所当然。
人性之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换句话说,如果她一直躲着他,反而,她会成为他心里横着的一根刺,永远哽在心间。
只能说,李雨薇真的是很善良体贴的人,因为不想要别人难过,不想亏欠,所以不会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可,也同样因为她的善良,却给江睿臣留下了这辈子无法弥补的缺憾,因为,她忽略了江睿臣的执着和坚定。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江睿臣闻言,自然是心花怒放,他有多么喜欢她,就多少了解她的执拗和固执,她如果不给人机会,就会像上次一样,直白的拒绝。
而今,她的话虽然没有明白的表达自己愿意尝试的心情,可好歹,她愿意往前走一步,这对她不容易,对他,是很大的惊喜。
他们对面而坐,他望着她,她这一次没有躲闪他真诚的视线,四目相对,他说:“谢谢你!”
因为他的真心,她突然就有些心酸,无论如何,她总还是欠了他的,即便她现下尊重他的决定往前一步又能怎样?
他们的结局不可知,过程亦然不会太平顺,她几乎可以预料,他们未来的相处模式,他会掏心对她好。
她因此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懊恼,忽然有种自己做错了的感觉,有些慌乱,双手在桌上不安的绞着。
江睿臣多么敏锐的一个人,他自然不会错过她心情的变化,他强势的将她的手放在掌心,温言安抚,“不要有任何压力,无论我未来怎么做,都是我自愿的,而你,如今愿意往常一步,已经是值得我为你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惜的!”
李雨薇因为他的话,更加的不安,她最怕的,就是他无条件的纵容和真心付出。(.好看的小说)
“江睿臣!”李雨薇强压下心间一涌而上的不安,认真的叫了一声江睿臣的名字。
江睿臣含笑,面容清俊温和,“嗯,我在听!”
“不要对我太好,不然,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
理论和现实,总是一次又一次在预料之外产生偏差,她是个任何时候都不忘记掰扯利害曲直的人,她心思通透,把每一件事情都想得很明白。
可唯独,感情的事儿,牵扯了一男一女两个当事人,所以,无论她如何想的透彻,心思如何玲珑剔透,遇见另一方,事情都会以自己无法跟得上的速度在改变。
就像对江睿臣,她的决定,她的主动调整,永远跟不上他付出的速度。
江睿臣闻言,显见的楞了一下,过后,笑笑没有说话。
“江睿臣!”李雨薇却不愿意,她而今愿意往前一步,除了跟司机大叔聊天之后觉得有道理想要转变,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发觉,林焱的到来,跟婚前一样,对她影响巨大。
而她,不愿意走回头路,所以,今天种种意外状况的冲击下,才有了她现下这个让江睿臣想要感激她一辈子的决定。
可他哪里知道,其实说再多的理由,掩盖不了现状之下,她一颗自私的灵魂。
“我,”每每,面对江睿臣一双澄清不染尘埃的眼眸,她的心,难得都会杂乱无章。
“我今天去见了林焱,他还跟以前一样盲目自大,可他却说,他想我了!”终归,面对干净的江睿臣,她不想要自己变成那么可恶的人,所以,她选择对他坦白她现在这个让他感激的决定产生的诱因。
“江睿臣你知道吗,直到刚才从他口中听到那样的话,我的心跳还是会加快速度,我依然会为他的话而动容!”
刚才一瞬,她好无助,她强撑不愿意在林焱面前露出半点蛛丝马迹,可事实呢,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李雨薇突然拉住江睿臣的手,手在颤抖,声音很混乱,她此刻杂草丛生的心情,可见一斑。
“我不想走回头路,我害怕以前困顿迷茫的日子重新回来,我恐慌,心里不安,所以我才想到找你!”
不全是实话,可终归,因为这个不干净的心思,她觉得对不起他。
他的心,太干净,太纯粹,如果可能,她甚至不愿意在他面前说上一句假话。
江睿臣脸上的笑容,几乎强撑不住,他的心像是被人揉进了大把大把的玻璃碎片,呼吸困难,气血横流,疼痛侵袭四肢百骸。
他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亦没有第一时间就出手安抚她的无助,因为他也需要认真的考虑清楚,认真的掰扯自己的情感归宿和取舍。
她的心思,她的过去,她所有的感情经历,无疑如一张画卷一般展现在他的眼前,而,在如今这般现实荒芜的时刻,他是否依然能接受她的所有。
细细寻思,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预料之中的答案,却又因为她的坦诚而注入了新的元素,比如,心疼,珍惜。
她就是这样善良又透明的姑娘,她的体贴和坦诚,是她身上最大的亮点,也是未来的日子,他最应该好好保护的特质。
所以,又如何会计较她的出发点,而,只要给他机会,两个人共同谱写更多的快乐记忆,他相信,她的心跳,也同样会为他加速。
所以,她的话他不会计较,只会倍加珍惜。
如此而已!
江睿臣反手将李雨薇颤抖的小手握着掌心,安抚的态度很显见。
他问:“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对你的话作出反应?”
李雨薇摇头,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她觉得自己目地不纯,是应该被大家抛弃的。
江睿臣宠溺的帮她顺一把额前的碎发,俊脸荡漾起轻逸柔和的微笑,清凉启唇:“因为我也在认真的思考你说的每一句话,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的答案,我暂时不介意你的用心和出发点,因为我们未来会有更多改写结果的过程要一同经历,我更在意这个!”
因为慎重,所以不会第一时间就接下她所有的情绪,因为在意,所以她的每个问题他都会慎重考虑之后给出答案,没有敷衍,没有刻意讨好,一切,就是用心在做事,就这么简单。
李雨薇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拿回来,心有些发酸,偏过脑袋望着一边的墙壁让自己冷静,而后,再转身面对他,眸底多了认真。
“江睿臣,你是个大男人!”
是李雨薇夸江睿臣的话,言下之意,豁达,睿智,真诚,就是他这样的男人。
江睿臣听懂了,也接受她的称赞,所以没有再说话。
之后,因为两个人都还没有吃饭的缘故,一起吃饭不在话下。
吃完饭,李雨薇给刘虞山打电话,刘虞山说,他跟王潇在雨花商场,刚好有事情要告诉李雨薇,让她快一点过来。
“那你呢,是要回公司吗?”李雨薇挂断刘虞山的电话,顺口问一句旁边的江睿臣。
话说,他们不是一个公司的员工么,干嘛呀,现在都已经三点多了,不去公司居然还闲闲的坐那儿装大老爷,当真是…
“公司有我们这样的员工,可真是太大一笔损失了!”李雨薇摇头,她还好,毕竟最近都是现场和公司两边跑的,好说,堵车什么的也是不一定的事儿,所以迟到什么的能说的过去,他呢?
对了,她都忘了问他在哪个部门,上次在走廊碰到,难道他跟她在同一个楼层?
“江睿臣,你是哪个部门的负责人?”两个人起身往门外走,李雨薇突然转身问了一句身后的江睿臣。
上次在这个地方碰见,他很有上位者的风度和威严,就是不知道在哪个部门“颐指气使”。
如果知道了他的部门,以后就不会因为突然碰见而诧异了,还是问清楚的好,防止今后见面自己变傻帽儿。
江睿臣脸色一秒钟一变,脑袋飞速转动,想着该怎么告诉她,那公司是他闲来没事做起来的。
因为李雨薇走在前面的缘故,自然是没有看到江睿臣的脸色变化,她还在等他的回答。
“怎么不说话?”半响,李雨薇没等到江睿臣的回答,回头疑惑的问了一句。
“公司是我…”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是江睿臣的手机响了。
江睿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李雨薇,李雨薇示意他接,没有关系。
电话接通,是公司人事部的负责人之一,说的是李雨薇简历造假的事情。
江睿臣很自然的看了一边的李雨薇一眼,两个人四目相对,江睿臣勾唇笑一笑,而后对着话筒道:“我很快回公司!”
话落,掐断电话。
“我送你去商场!”手机拿在手心转圈玩儿,面容看不出任何异常,只让旁人觉得,这人心情还不错。
李雨薇看看时间,三点四十,想想刚才那通电话,应该是公司有人找,说不定有更重要的事儿,她还是不要占据他太多时间了。
“我自己打车过去,这里离c部很近,你也快一点回公司吧,不定找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看她态度坚决,江睿臣也没有硬拗她的性子,把她送上一辆出租车,自己跟着到车库取车回公司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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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江睿臣打电话的是上次面试李雨薇的那个中年女人,可在特助办公室一起等着的,除了刘虞山,上次面试李雨薇的两个人都在。
公司出了简历造假的事件,自然,他们都是要负责任的。
女人看见江睿臣,先道歉,“抱歉江总,是我们的疏失!”
江睿臣没置可否,道:“进来说吧!”
三个人一同走进江睿臣的办公室,两个人因为是负荆请罪来的,不敢坐,就那么在江睿臣的办公桌前站着。
“坐吧!”
江睿臣态度没有平常员工做错事情的严峻,看着似乎挺无所谓。
其实,这就是两个人为了这点儿小事来找老总的缘故,他们记得,李雨薇跟江总认识。
而,虽然李雨薇的面试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可,那是老总认识的人,处理起来,总归是要照拂一下老总面子的。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江睿臣端正的靠在椅子的后背,语调有些凉凉的问。
“按照公司的规定,是要开除并且永不录用的!”还是中年女人最快回答了江睿臣的问题。
“没有别的办法吗?”江睿臣拢拢眉,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办公桌的台面。
这次是中年女人旁边的老头回答了江睿臣,他是人事部的最高负责人,从公司在c市注册营业开始,他就在了,地位自然是非比寻常的。
“明面上看,似乎是没有办法了!”这是老头慎重给出的答案。
江睿臣挑眉,“哦?”
一看都是有兴趣的表现,言下之意,让他继续说。
“李小姐只是婚姻状况这一栏有假,其他关于学历和获奖证明方面的,都是真实的,所以我认为,无伤大雅!”这是老头补充给江睿臣的回答。
“话却不能这样说,任何的造假,都是当事人人格缺失的体现,我认为这很严重!”说话的是中年女人。
她是个严肃的人,任何弄虚作假者,都是她唾弃的典型。
“或许,李小姐有苦衷也说不一定!”明显老头是有些偏袒李雨薇的。
虽然只是两次见面,简短的一次谈话,可李雨薇不轻易放弃的韧性,他映象深刻。
他年纪大,做人事三十余年,像李雨薇那种不到最后关头不放弃的人,他见的不多,所以自然而然会有所偏袒。
“老张,你说这话我觉得就没有道理了,公司是讲理讲规矩的地儿,即便李小姐真的有苦衷,我们也没有理由而为此放松坚持的底线!”
任何苦衷和理由,都不是简历造假的借口,这说不通,这就是女人要表达的终极目地。
“小丁,不是我爱说你,你是有些太较真了!”
“规矩就规矩,定出来就是限制和规整个体行为的标准,我不认为较真有什么错!”
“没有人说你错,有的时候变通一下又不碍事,那我们何必要死守!况且,你自己不也说了,李雨薇设计不错,性格又好,假以时日,说不定能在设计上露出头角,你这才说过去没多久,怎么就忘了呢!”
“一码归一码,不同的状况,怎么能同日而语!”
“…。”
两个人唇枪舌剑,都没错,只是站的角度不同而已。
后来,还是老张更有眼色,察觉江睿臣脸色不对劲儿,主动停下跟小丁的争执,并且示意小丁看江睿臣。
小丁对李雨薇本身没什么恶意,她和老张,其实也只是想把现状分析清楚,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江睿臣那边。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李雨薇认识江睿臣,根本就捅不到总经理这个环节,所以,归根到底,一切还是听从江睿臣的。
“都谁知道这件事儿!”江睿臣开口,问的自然是都谁知道,李雨薇简历造假的事情。
“除了我们俩,设计部闹的沸沸扬扬,碍于王潇的威胁,不敢明着说,可我今天经过茶水间,听了一耳朵,设计部还是有些情绪波动的!”
“让她们闭嘴,不愿意的话多补半年工资走路!”
江睿臣的这句话,敲定了这件事情上的最终结果,李雨薇,他铁定是要护着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个结果,人事部的两位接受起来并不难,毕竟只是小问题,而他们又对李雨薇本人映象不错,可,他们还是会有担忧。
任何隐性的小问题,反而是摧毁参天大树的致命武器,这是公理。
“可是公司最近要准备上市,如果有人使坏,这个时候爆出这种问题,怕是对公司不利!”小丁是很有事业心的女人,她真心为公司着想的。
“上市的提案从长计议,至于李雨薇简历的问题,我会找她谈一谈!”
冷静说完,等于是下了逐客令,人事部的两个人起立告退。
江睿臣一早便知道李雨薇简历的事情,那天在海悦碰见她,得知她要来公司上班,他回公司让人事部调出她的简历给自己看。
除了婚史,别的条款都写的很真诚,当时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谁知,林焱今天会突然闯进公司找李雨薇,似乎,在办公室随口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儿,而他本身,又是个那么高调的人,自然引起了办公室的躁动。
罢了,有他在,浩瀚臣雨内部的问题,就不会太大。
反手拨了李雨薇的电话号码,她很快接通,那边有些吵,应该是已经到了商场。
李雨薇正在忙,刘虞山再给她讲解结构加固,她听的正入神,被江睿臣的电话打断了。
“怎么了吗?”李雨薇歪着脑袋把手机夹在脸颊和肩膀之间,一边翻图纸,一边说着话。
“你等下回不回公司?”很自然,江睿臣的眉眼褪却了以往的冷清,染上了满满的温柔之色。
李雨薇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脸问了下刘虞山等下有没有别的什么安排,得到刘虞山否定的答案,李雨薇这才对江睿臣说:“不回了,直接从这里下班!”
“那我去接你,找你有点事情要商量!”除了简历的问题,他其实就是想要见她了,虽然,两个人才刚刚分开而已。
见了面,最好是能够跟她一块儿吃晚饭,一起散步,他把她送回家。
就只是现在这样想想,江睿臣觉得,他的世界充满了七彩梦幻的泡泡,很是美妙。
“好,但你也别着急,把自己手头上事情处理完再过来,我在一楼休息区等你!”
她刚才听他讲电话,似乎有很重要的事儿,她不想成为拖累,影响了他重要的工作,那样不好。
直到挂断电话,江睿臣的脸上,依然挂着暖暖的温柔笑容。
==
王潇像个女鬼似地,在李雨薇讲完电话之后,突然从她身后蹦出来拍一把她的后背,“嘿,跟谁讲电话呢?三少吗?”
自从王潇见过林焱一面,听林焱当面亲口承认了自己喜欢李雨薇之后,王潇便愈发的坚定了自己多年的研究结果,林三少是爱着他老婆的。
而,她作为一个三少的死忠脑残粉,自然,她是永远无条件的站在林三少这一边的。
李雨薇无语翻白眼,实在是拿这个王潇没有办法,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会跑到她这边打听林焱的事迹,她不理她,她就将她的研究结果大声的声张出来给她听。
无外乎就是林焱跟别人暧昧都是烟雾弹,林三少一定是出于某种目地,不得不那么做,再或者,一定是李雨薇对三少不够体贴不够用心,所以他才乱折腾!
李雨薇当时听了,除了想要撬开王潇的非人类脑袋瓜,没有别的想法。
这是什么人啊,明明大家都是女人,应该更能了解身为女人的心情和困惑,可她倒好,帮着林焱怪罪起自己来了。
当真是,死忠脑残粉才会做的事情啊!
“王潇!”李雨薇真是恨不得把王潇给吃了,实在是太碍眼了,哪儿哪儿都有她不说,还整天在她面前妖言惑众煽惑她。
李雨薇凑近王潇,在她耳边咬牙切齿,“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了,我跟你家林三少已经离婚了,所以…”说到这里,李雨薇狠狠地加重了语气,“所以,如果你仍然继续在这里瞎说话,我不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王潇被李雨薇的恼恨语气镇住,但只是片刻,恢复清明,赖皮的蹭一蹭李雨薇的肩膀,道:“难道不是?那是谁呀,透露一下嘛!”
李雨薇握拳,像拍死王潇的心都有了。
“王潇!”李雨薇生气的一声吼,“你…。”
王潇在林三少的所有事情上,表现的脸皮都超厚,对李雨薇的生气云淡风轻不说,还继续挑战她的底线。
“话说,李雨薇,你跟三少怎么认识的啊,三少人又帅,家事又好,人也一定很浪漫,给我讲讲呗,也让我好好的羡慕你们一把!”
李雨薇忍无可忍,转身搬救兵,“刘虞山,快来把你家王潇带走!”
一句话,终于把王潇的碎碎念止住。
刘虞山也被她的话搞了个大红脸,摸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潇呢,难得变的安静,瞪一眼李雨薇,转身跑了出去。
李雨薇以为还有点儿女人样子,害羞了,躲着刘虞山出去了,呼口气感叹,总算可以安静一些了。
可她哪里知道,王潇害羞了没有错,但她出去不是为了躲刘虞山,而是,去给林焱打电话了。
王潇把方才李雨薇接电话的大概情节添油加醋生动的讲给林焱,想当然,林焱不会坐以待毙。
林焱爱李雨薇,这毋庸置疑,他自己也一直都知道。可,以往的日子,他觉得,他没有那么爱,相较于自己的脸面,相对于众星捧月的神仙日子,他其实更喜欢逍遥,乐的自在。
可,当李雨薇真真实实的退出他的生活,当他今天活色生香的面对李雨薇的冷漠,清晰的认知到,她的眼睛里没有他的事实,他的心,很慌乱。
这是不同于离婚之后见而不得的躁狂,是一种莫名的,不安。
也是在这个时候,林焱终于认真的正视自己会不安的事实,以往,在离婚的那时,在李雨薇态度有些反常的时候,心里也有过类似的感觉,但那时候尚且不如现在强烈,他也一直强压,他一次次告诉自己,是自己搞错了。
可是今天,这种感觉像是扎进心窝的一根刺,那么的真实,那么的鲜活,让他不得认真直视。
他拿了外套和车钥匙,按照王潇给自己的地址,来到了雨花商场。
就是在这里,离婚后他们见过一面,她跟同事在一起,他和别的女人。
他恼怒她的身边总是有别的男人,她嘲笑他的品位,笑话他眼光独特,喜欢跟面皮僵硬的女人在一起。
现在想想,应该是那个时候,她对他的态度就已经可有可无,她明明跟自己的同事在工作,可是当他戏谑挑衅她男人多的时候,她却没有一句解释。
她的态度那么的冷漠和理智,那么的拒人人力之外,可是他,却到今天才傻乎乎的发现反常。
想来,他是多么的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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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潇傻了,她没有想到,来找李雨薇的,居然是传说中冷面阎王,不讲情面只讲规矩的,大boss。
而且看情况,刚才给李雨薇打电话的,也是这阎王。
orz,逆天,这要是给他知道了,是她通风报信找来了林三少碍他的眼,会不会一生气掐死她?
王潇瑟瑟发抖,抱着刘虞山的胳膊只露出半边的脸儿,看着变戏法一样变脸的江睿臣,愈发的胆颤心惊。
不对不对,一定是自己眼花了,跟面瘫似地大boss,怎么会有那么温和笑脸的时候,没错,定是她看花眼了。
揉眼睛再看,逆天,当真是她家那个任何时候都冷着一张脸没有表情的boss。
哎呦,这是个神马状况,难道,威风凛凛的大boss,也喜欢李雨薇?
不然,看看他的表情,明明就是一副陷入爱河的小男生面容么?!
王潇晃一晃刘虞山的手臂,问:“大boss怎么来了,还有,他跟李雨薇之前就认识吗?”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过来!”
江睿臣和李雨薇认识,他是知道的,可上次看着,感情并没有那么好,可现下,他怎么感觉,这俩好事将近了?!
尤其大boss,示好也太明显了吧?!
李雨薇看到江睿臣,一瞬间有些吃惊,“这么快,你没有别的事情了么?”
江睿臣微笑点头,看李雨薇额前头发有些遮住了眼睑,抬手给她顺一顺。
李雨薇不好意思的看一眼刘虞山和王潇,果然,那两个家伙跟傻了似地,于是,愈发不好意思。
收拾好图纸放在一边收着,靠近江睿臣与之耳语,“大家都在呢,你差不多就行了,啊!”
真是的,她还不是他女朋友好不啦,干嘛呀,整的他俩好像有jq似地,瞧瞧王潇和刘虞山那两个家伙眼神,果然是误会了的。
“迟早你是要给我扳正名分的,怕什么?!”江睿臣挑眉笑,倒是从来没有过的活泼和痞气。
“你少来,我心里掂量的清楚着呢,不会受你影响的!”李雨薇撇嘴,什么名分啊乱七八糟的,指不定都是八辈子之后的事情呢。
“别害羞,七情六欲,难道不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情绪?!”
李雨薇一脚踹过去,去他的七情六欲,少给她在这里瞎掰。
刘虞山:“…。”豪爽呀,李雨薇这家伙实在是太有趣儿了!
王潇:“…。”够爷儿们,居然敢挑战大boss的一张冷脸,不愧是三少夫人,牛掰,给她点赞竖大拇指!
嗳,不对啊,三少马上也要来的,两个男人眼看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联袂强势碰撞,怎么破!
正想着,王潇一双丹凤眼嗔的圆圆的望着入口处。
“三少!”王潇顿时有种天雷滚滚想要把自己劈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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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她的背影,三林心痛
王潇的眼中,林焱的脸黑沉如铁板烧的铁板,顺带还冒着浓浓的黑烟,可,明明浑身冒着激烈的火花,室内的温度,却随着他的到来,骤然降低了好多度。
不由的,王潇抓着刘虞山的小爪子紧了紧,小身板,往刘虞山身后缩了缩。
她真的害怕呀,一个是阎王一样的大boss,一个是黑着脸当自己的地狱使者的怪人,当真,没有一个,是她能够惹得起的呀。
最可怕的是,她居然还一不小心在其中掺合了一脚,真是,太悲剧了!
但愿,大boss永远也不要发现,公司有她这么个内奸在游荡,还曾经一不小心拆了他的台!
江睿臣自然是暂时想不到王潇那里,关于林焱三番两次的突然出现在李雨薇面前,他只当是他现在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意,这么频繁的来找李雨薇,就是想要复合,就是发现了李雨薇在他心里的份量。
这个认知,让他很是不安,不过好在,李雨薇往前一步的决定暂时安抚了他不安的心情!
林焱自然更是不会把王潇怎么样,事实上,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李雨薇身上。
王潇告诉他,他们在六楼,没有确定的位置,所以,他来到商场,一间一间的找,用了好大的力气,可,兜头迎来的,却是她跟江睿臣一起打情骂俏的场景。
他们靠得很近,他凑在她脸颊边说话,她在笑,她暧昧不清的踢了他一脚。
所有的所有,他不想生气,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在她李雨薇面前,他明明就是弱势,他不想要发脾气,可是,他忍不住。
林焱漂亮的一张脸刮着零下二十几度的呼呼大风,他阔步上前,拉着李雨薇从江睿臣身边离开。
李雨薇和江睿臣,因为两个人都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所以直到被林焱突如其来的动作拉开,李雨薇才不得不转身,而后,入眼的,正是正在暴怒的林焱。
李雨薇不由自主的望向窗外,太阳东升西落,没有任何改变,那么,眼前的这个家伙,吃错药了么?
李雨薇抬手甩开林焱的手臂,勾唇一声冷笑,没说话。
林焱呢,就那么用包含恼怒,不满,愤恨的眼神望着李雨薇,也不说话。
四目相对,没有一个人要示弱,或者,让步。
唯有江睿臣还有些理智,他上前两步挡在李雨薇前面,隔开来自林焱莫名其妙的怒视恨意眼神。
这个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林三少,久仰!”这是江睿臣客套的话。
林焱本能的就想要完全忽略江睿臣,如果可能,他根本一点儿也不想搭理他,可是不行,他的话,分明就是对他赤果果的挑衅。
林焱斜着眼角,一副高高在上不把江睿臣看在眼睛里的模样,绕过他,拉着李雨薇的手臂把她带到自己的身侧。
“我来接媳妇儿回家,江总你没意见吧!”很自然的,林焱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比江睿臣跟李雨薇的关系来的更为亲近。
李雨薇本来要挣脱林焱拉拉扯扯的动作,可他的话,她有些没明白。
江总?是说江睿臣的吗?
那么,他是,浩瀚臣雨的总经理?
好啊,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她!
也就是李雨薇愣神的间隙,林焱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束缚在自己身侧。
江睿臣邪气挑眉,笑的特别挑衅,反问:“媳妇儿?”
当真是他活到现在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他们的离婚协议书还在他手上,虽然,他尚且没有卑鄙的不经过李雨薇而自作主张的去办离婚证书。
可,媳妇儿?
他还真是没有见过像他一样自以为是的男人。
“恕我直言,你找错人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你要找的,媳妇儿!”
说完,面对李雨薇,笑的特别无害温柔,说:“微微,自己走过来!”
林焱的脸,在听见江睿臣的话,在看见他的动作,温度骤降,像是数九寒天,门外雪花飘荡,间隙还伴随五六级的偏北风。
“忽”,林焱一直紧握的拳头直接照着江睿臣的门面打去,江睿臣反应算是快的,后仰弯腰,轻巧躲过,跟着,刚硬的拳头直冲林焱的小腹。
打架方面,林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然,成功躲开。
两个大男人你来我往,气的李雨薇嗔目结舌原地跳脚,怎么那么幼稚,如果,他们今天为了工作上的争执而打一架,她会为他们鼓掌,真是认真,有责任心的男人。
而,如果她想的没错,如今他们两个大打出手,因为她。
李雨薇无语对着天花板翻白眼,当她是奖品玩具么,谁赢了归谁?
开玩笑,她是有自尊有想法的成年人,理论上,她讨厌一切的暴力。
李雨薇原本不想理他们,后来想想,她还是问清楚,他们这样拳脚相向,为了那般。
“喂,你们等一下!”她原本想说,如果他们是因为她而打架,那么,他们继续,她会先行离开,因为,太难看,她不想要看见他们。
当然,她的主动出声,没有想要包庇谁,或者,向着谁多一些,只是,简单的要求,她还没有那么无聊看人打架。
林焱没说话,动作也没有停下来,江睿臣却因为李雨薇的话而放慢了动作,所以,林焱再次挥出的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江睿臣的唇角,瞬间,他的唇边泛起青紫,唇角漾起丝丝血污。
林焱接着出拳,速度很快,江睿臣急急躲过,一边应付,还不忘提醒李雨薇,“你躲到旁边去!”
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最先想到的是她,他不想她被他们误伤到。
李雨薇呢,原本她就是要问清楚,如果他们当真因为她而打架,那么,她收好自己的包包,头也不回就会离开,可是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让江睿臣受了伤。
于是,因为再次看见林焱,胸口强制压下去的一团火,犹如火山爆发释放出来的溶岩,乌泱泱冲出胸口,合着自己全身的力气,通过挥包的动作,一起涌向林焱的后背前胸,以及整个身体。
“林焱你个王八蛋,你算什么东西,跑来这里嚣张!”李雨薇真的生气了,这里是办公的地方,虽然现在是下班时间,没有几个人在这里,可,太丢人了,居然跑来这里撒野,忒跌份儿,总是给自己脸上摸黑灰。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奇遇?’,还是平常任你纵情欢歌声色犬马的地方?”李雨薇一边用力的挥包砸向林焱,一边还不忘挤兑他,“我告诉你,这不是你可以嚣张得瑟的地儿,也没有捧星星捧月亮把你捧到天上的女人来照顾你的情绪,所以,你给我滚出去!”
林焱自打李雨薇动手打人,已然像是被人施了咒的傻子似地,抱着脚只知道躲闪,哪儿还能顾得上跟江睿臣较劲儿。
“喂,你这个女人,你干嘛只是打我!”林焱愤愤不平的嚷嚷,他又没做错,勾搭他媳妇儿的男人,难道他不该打吗?
那样的话,他还算是什么男人,自己的女人,当然是要自己看好的呀!
他可是已经打听清楚了,李雨薇还没有拿着离婚协议书去找律师办离婚证,所以,明摆着的,她跟他一样后悔了,根本不想要离婚的。
所以,他们法律上还是夫妻,他们是世上最亲密关系的男女,那么,他动手教训勾搭自己媳妇儿出墙的男人,有什么错?!
“你出去,给我滚远点,越远越好!”李雨薇才不要听他在说什么。
事实上,自从他蛮不讲理的对江睿臣动手的第一下,她就已经够了,这还是个人么,根本就是不讲理的禽兽呀!
林焱跳着脚躲闪李雨薇挥过来的包包,退无可退,眼看马上就要被她给轰了出去,他抬手勾住她的手提包,顺带勾住她纤细的脖子将她带到自己温暖的胸膛靠着。
李雨薇肯定不乐意,跳着脚挣扎,手肘屈着就往林焱小腹处狠狠地招呼。
林焱那是没有想到的,所以,这次没能躲得过。
“嘭!”
一声闷响,他抱着腹部半蹲在地,好痛!
可,李雨薇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冷眼旁观,像是根本不关自己什么事儿!
林焱眼角泛着泪花,因为太痛了,她根本就没有留余地往他身上招呼,根本就是用了百分之两百的力气。
“你这个女人,好狠的心!”林焱望着李雨薇一张冷漠的脸,张口指责她。
李雨薇冷冷哼一声,弯腰,别以为她去关心林焱的死活,她只是捡起地上自己的包包。
将自己的手包勾在手腕挂着,居高斜睨此刻狼狈不堪的林焱,道:“你的行为,让我想到了一句话,秋后的蚂蚱,瞎蹦达!”
跟个神经病似地,他们已经离婚了,谁是他媳妇儿,而且他还动手打人,离婚之后,这个男人怎么愈发不讲理的像一个神经病一样呢!
说完话,李雨薇头也不回,昂首阔步,离开混乱不堪的案发现场。
江睿臣呢,在李雨薇跟林焱掐起来的时候,就忘记了所有的反应,这时候见李雨薇走了,跟在她身后,也离开了这个让人糟心的事发场所。
至于林焱,他还是没有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明明就是来找李雨薇谈一谈的,当他下午听刘奇说,李雨薇没有主动去找律师拿离婚证,他很开心,他知道,她也舍不得跟自己离婚,心底很是开怀的。
所以,无论以往她跟那个男人走的近了一些,其实他在她心里,还是最重要的。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变的超好,所以,哪怕是接到王潇的电话,急归急,可也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
也原本,他还幻想着一顿浪漫的晚餐。
可,他没有想到,她的人他是看到了,可却是她正在跟别的男人调笑的画面,他因此无法忍受动了手,自然,事情就变成了如今这个让他也糊涂的结果!
而,她对他说的话,仿佛自己就是一个臭虫,是应该被扔到臭水沟里的那种恶心东西。
他缓了下神,没有去追她,望着她一点一点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心却开始一寸一寸变的麻木,萧条。
他不明白,他有那么不招人待见么?!
除了提离婚的事情是他大错特错,是他太冲动太狭隘,他不懂,其他的时候,他对她不好吗,怎么就那么不招她待见了呢?
他真的是爱她的,可是,她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对吗?!
林焱一屁股坐在冷硬的地板上,直到现在,心底突然涌上很多很多的迷茫,他整个人有种在空中飘着的玄幻感觉,刚才,他是有看见李雨薇?
刚才,她是用了很嫌弃的目光和语气在跟他说话?
他忘了,完全记不起来了!
王潇见另外两个当事人离开,这才大着胆子从刘虞山身后跳出来,先是走到林焱身边,本来是要伸手拉他起来,可林三少不给面儿,当她是空气,根本没有分给她一咪咪的眼神关注!
王潇于是学着林焱的样子,也一样坐在冷硬的地板砖上,她今儿,总算是对林三少有了一个突破性的认识。
原来,林三少也不是神人,他只是一个冲动又好斗,还喜欢吃飞醋的别扭男人。
刘虞山算是服了王潇了,这丫头,怎么楞能折腾呢?!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多的种类?!
无奈摇头,没法儿说,说了她也未见得就能听的进去,反正,她这辈子最想要搀和的事儿就跟眼前的人有关,所以,随她去吧!
“三少,我今儿才发现,你根本就不了解女人也!”王潇像个男人一样懒散的与林焱并排坐在冷硬的地板上,一开口说话,像是有些嘲笑林焱的意思。
所以,林焱直接一道冷冷的视线扫来,几乎将王潇顺利秒杀。
王潇捂嘴嘿嘿傻笑,“别生气,我可是无条件站在三少这边的!”
虽然,自家的大boss也很好,她有段时间对研究他也超有兴趣,可显然,大boss没有林三少有趣事儿多,她花费了好长时间,根本找不到可以研究的有趣儿的东西。
所以,她还是专注研究林三少就好了,尽管,今天的大boss显然是给了她太多的惊喜,她也还在想,要不要同时研究一下,看看他们谁更加适合李雨薇?!
可再细想想,罢了,她在研究林三少身上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而今,为了证明自己的研究成果,自然还是要站在林三少这边的。
“三少,女人是要哄的!”就像男人都喜欢要面子,女人也一样,也是喜欢被人捧着的。
林焱还是没说话,这一点,他当然知道,李雨薇就是一个喜欢听好话的女人,无论她发多大的脾气,你只要耐心跟她说两句好话,她就会变的心情不错,这一点他当然知道啊。
“并不一定是甜言蜜语,哄这个字,它代表的并不全是虚假的东西,更不是虚伪的欺骗或者什么。它在女人这边,有时候是代表着一种心安,很多女人,她们是很缺乏安全感的,特别是在感情上不自信的女人,她尤喜欢从男人的言行举止中找安心,所以表现上,她们似乎比一般的人更喜欢听好话!”
王潇说着说着,突然重重的叹口气,似乎,真的是很遗憾。
“可是啊,男人哪里能明白,就是因为他们的一句好听的话儿,一个耐心的问题对答,女人便可以自此得到安全感,得到能够跟他长相厮守的根基!”
男人粗心,也或者,他们懒,所以他们即便知道女人需要人捧着,他们找种种借口,懒的去做。
林焱听着王潇的话,混乱的脑袋,一瞬间跟翻滚着热水的大锅一般,炸开了。
过往的一幕一幕,如正在放映的电影,一闪一闪鲜活的在他的眼前上映。
李雨薇的小脾气,她憋着性子想要解释的恼怒,她因为他的两句好听话而开怀,她因为得不到他的回应而失落…。
一切的一切,以前他刻意忽略,根本不当成一回事儿,他甚至觉得,她矫情,他心里爱着她不就行了,干嘛非得要向她解释自己的晚归和喜欢玩闹。
他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他无愧于心,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至于他和不同女人暧昧,上报纸,上头条,那明明就是显见的事实,她却依然执意在他这里要一个解释。
他反感,有什么意思,事实摆在眼前,她却固执的要去听一个瞎话的谎言,他不喜欢,不想要这种感觉,编谎话到了一个自己都恶心的地步,她却执意坚持,他对她于是耐心全无。
明明都是一样的话,应酬,没有办法推掉,媒体就喜欢捕风捉影之类。
她自己明明也知道,这都是他编出来的谎言,他就是在她这里得不到大男人应该有的奉承和众星捧月的感觉,他享受着外面不同女人带给自己的新鲜刺激,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他的世界,他就是所有人的天。
唯我独尊,强硬霸道,这就是他,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后来,她似乎也懂了他的意思,如果他哪天回来晚了,如果他那段时间上报纸上的太勤快,她想要开口,却终于,什么话儿都没有说。
他一度是开心的,他觉得她终于成熟了,不再矫情了,不再执意要两句假话而自我安慰了。
可如今,耳边是王潇的话一遍一遍如复读机似地响起,眼前,是李雨薇一张想说不说,最终隐忍的脸儿,他的心,像是被谁丢进了洗衣机里面,紧紧地胶着,黏在一起,撕心裂肺。
原来,她在不安,原来,她执意想要的,不止是两句话,而是,内心汹涌之后的片刻平静,她只是想要一个还能在一起的稳固根基。
可是,他却狠心的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开,推远,渐渐丢失。
怪不得,直到后来的日子,她的性格愈发的憋闷,她越来越沉默,她一天到晚,几乎很少跟他说话。
他一点儿也不懂她的心,却反而,怪罪她不爱他,抱怨她,给不了大男人在外需要的面儿,所以愈发明目张胆的跟女人调情,在她眼前演绎各种的蹩脚狗血剧情。
想来,那时候的她,该是多么的无助和心酸。
而他,又是多么的可恶和下流!
这时,在王潇的提示下,在终于明白李雨薇当年心情的冰山一角之后,林焱想要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他是多么的混蛋,他那样的粗心,那样自以为是的对待她,他心里记恨她不爱他,可,如果当年她真的有爱,动过情,恐怕,也在他自以为是的嚣张下,消耗干净了吧?!
王潇说完,扭头观察林焱的表情,就见他,脸色越来越差,黑红白三色,极速变换。
王潇以为自己不小心戳中了三少的逆鳞,有些怕怕的,毕竟,虽然自己号称天不怕天不怕,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把她气急了,她会直接搭个八卦整蛊他。
可,这是大名鼎鼎的三少也,这么多年,跟陪伴自己多年的老黄历似地亲切,她可舍不得整蛊他啊。
所以,自然而然,在他跟前,她必然是会矮上一截子的。
良久,王潇看着林焱,他都只是一个集合了纠结、困惑、遗憾和难过的表情,王潇皱眉,试着伸手在林焱眼前晃一晃。
“嘿,三少!”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说出来嘛,她是一定会尽力帮忙的哦。
而且,就即便退一万步讲,她刚才的话都是错的,毕竟,理论和现实,有时候是有可能千差万别的,所以,他如果不接受她的话,也无所谓,可好歹看在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他好的情况下,也该配合有点儿表情吧?!
“三少!”哎呦,都快要急死她了,这人当真是怪人,根本让人摸不到头脑嘛!
王潇懊恼的画圈圈,难道,不止自己的分析结果有问题,就连自己关于感情的理论索引,也是错的?!
啧,不能够吧,这没道理呀!
她几乎用了自己所有的业余时间研究林焱的八卦和关于感情的理论,怎么能错呢?!
如果当真是错了,那她也混的太失败了吧?!
或者,就像刘虞山说的那样,感情这种情绪,只有自己亲身体会,才是最靠谱最有利的科学证据,仅凭借自己聪明的头脑和尚算可以的情商,以及到处挖掘出来的个案,是没有办法讲清楚感情这回事儿的?!
哎呦,所以,她是不是要赶紧把刘虞山收到自己口袋里,不然,她的爱情理论,什么时候才能对别人起作用啊?!
嗯,就这么说定了,让她先去搞定刘虞山,回头再来继续研究她的林三少和李雨薇这两个怪人。
王潇要走,林焱却不让了,他一句话就让要走的王潇忘记了自己要去勾搭刘虞山的大事儿!
“那,如果我们现在复合,还有没有可能?!”林焱说完,觉得自己真的吃错药了。
虽然,眼前的假小子似乎说话很有道理,可,他和李雨薇两个人的感情,他来问一个旁人,很显然脑袋出了问题的做法嘛?!
王潇可不管那么多,她也不计较林三少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因为,林三少的问题,正是此刻自己最最感兴趣的,所以,无所谓过程和态度,有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好了。
好不容易爬起来,再次双腿并拢给冰凉的地板上一坐,王潇笑的几乎让两只漂亮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给你说个秘密!”王潇神秘兮兮的歪着脑袋向林焱这边凑了凑。
林焱呢,本能的仰着脑袋往后挪了挪。
本是没太大动静的行为动作,林焱自己都觉得有没什么大不了,却让被他嫌弃的王潇乐的哈哈大笑。
她忽的抬手拍一把林焱的后背,跟占了天大便宜似地爽朗的笑说:“三少,你果然还是干净的啊!”
林焱黑线,脸瞬间黑的底儿朝天,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问王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他还是干净的?
他本来也没有胡作非为,有什么不干净的?!
王潇因为他的话,扶额,林三少呐,你果然是活的太随心所欲了一点儿,再换句话说,你情商都快要跌倒零以下的负数了啊有没有?!
“很显然的道理呀,任谁看见你每天报纸上的新闻,还有那些跟不同女人似是而非的暧昧照片,都会理所应当的认为,你已经被那些女人染指了呀!”
多么简单的道理,男人喜欢被人吹捧,酒场子之上推杯换盏,统一被他们称之为逢场作戏,可当真如果哪个不要脸的女人那时候扑上来,本着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的占小便宜的心理,半推半就来个假戏真做,这是多么自然的现实,理解起来,有多困难?!
这,根本不难吧?!
可是瞧着林三少此刻惊讶的表情,王潇暗笑,他老人家不会以为,他自己纯洁,别人也会认为他还是纯洁干净的?!
当真是会开玩笑,他现在就是开个记者招待会公布自己除了自己的老婆,谁都没睡过,恐怕也没有一个大众会相信他吧?!
哎呦,这么简单的道理,这男人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怎么都不明白呢?!
“我说林三少,你实在是太霸道的一个人了!你随心所欲当自己世界的老大,你觉得你没有错,所以就继续高调你的,可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去随便拉来十个陌生人,他们当中但凡有一个认为你没有睡过跟你上报纸的那些女人,算我输了!”
林焱嗔目结舌,显然对这个结论又是不可思议,又是无法理解,更多是,吓住了。
王潇接着说,“你忽略了人是群居生物,而,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口耳相传的力量,那是相当可怕的!”
尤其,这个世界有那么多闲得没事儿又不喜欢动脑筋的人,他们道听途说,而后强烈脑补形成自己新的版本继续传给下一个人,这样环环紧扣,一二三四一直轮流下去,现实变成一个模糊的影子,谣言,张牙舞爪向世人炫耀着它可恶的獠牙。
而,所谓的坏事传千里,就是这个理儿。
林焱的心,在遇见王潇之后,注定被搅合成一锅杂乱无章的稻草堆。
如果,她说的都是对的,如果,大众的眼中,他林焱就是个下半身随意被女人勾搭的种马,那么李雨薇呢?
她是怎么认为的?!
耳边,她的声音由远而近,她说:“顺便告诉你,我不是不能生,而是不想!”
“人家可是你正在宠着的小情儿,要我为了保留最后的体面,主动跟你提离婚来着!”
“林焱你混蛋,你居然把女人带回家里!”
“你就是一个处处留情,处处留种的混蛋,我跟你比,压根儿不在一个段位,所以谢谢,请不要把我们说成是同样的一类人!”
“…。”
许多许多,她曾经无数次说过类似的话,显然,她也是误会了的,她也和普通人一样,认为她的老公是一个下半身不留体面的混蛋!
关于这一切,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如果她一直以为他只是靠着下半身思考问题,那么,曾经的她,该有多心痛?
如果,她一直觉得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那么她又是如何坚持七年而不说透?
如果,他在她眼里肮脏又可怕,她又是为何一次一次原谅?
七年,不是七天,它是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是如何说服自己,重新接受他的?
她是那么一个心思通透,干净敞亮的人,她是如何度过了那七年,如何让自己只是看起来阴沉了一点,她的心里,是怎样的想法?
他对她,有太多的疑问,他想要问清楚,这么多年,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而,也是直到现在这个时候,林焱才赫然发觉,他对李雨薇的认知和了解,好少,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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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林子会慢慢的,一点一点体会到微微曾经不安和困顿的心情,而直到最终全部了解,怎样爱,怎样才是真正的对人好,他才会幡然觉悟!
群么!
077戳中靶心偶遇林母
王潇后来还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所有的,对林焱来说都是很深很重的激荡和打击,他甚至,一度丧失了再去找李雨薇的念头,因为,觉得自己不配。
心痛,难过,种种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情绪涌上心肺,这一刻,他不是无所不能的林三少,只是一个,做错事,无所适从的孩子。
他的心绞着,他不曾亲身体会过李雨薇当时的痛,对此他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可,当他这一天望着她离开时绝然的背影,对她曾经的心伤,他似乎,感同身受。
他挫败,她果决,他看着她一点一点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消失不见的身影,仿佛,从今天开始,他们将会变成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一瞬间,坚持倒塌,心内破碎。
于是幡然觉悟,她曾经的痛,不会比这一刻自己的少,他想,如果就此别过,如何取舍?
她想要新的生活,她想要今后没有他出现的生活,他便给她,是他辜负了她的宽容和情感,他便还她一个耳边的清静。
可,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一枚又一枚的飞镖连续戳刺,白色进入,红色拔出。
痛,犹如剜心!
只要是想到自此不能相见,胸口,像是被谁恶意的剜掉了一片,鲜血淋漓,血色模糊。
他接受不了这个诛心的结果!
后来,王潇给了他一个毫无科学道理的结论,他心思波动,想要放手的想法完全从心内剔除,既然,他已经亏欠她那么多,那么,他便通过爱的方式,还给她。
爱?
爱的方式?
他心间一顿,这个字眼,这种情绪,他并不陌生,他对她,一直都有,他知道。
只是,以往的他,太过于看重外在虚幻的表象,刻意忽略了心间钻刻着的这种情绪。
而今,看着她的背影,心抽丝剥茧,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关于爱的情绪,他对她,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多的多!
王潇说:“三少,给你说个秘密哈,我之前有给你和李雨薇搭八卦,你们是良对哦!”
只因为这样,只因为王潇完全没有科学根据的八卦,一向天人一般自大,除了自己任何人他都不相信的林三少,他的信心,骤然递增了不少。
他也知道,这很是无厘头,可是,相较于跟李雨薇自此陌路的恐慌和害怕,林焱终还是幼稚无厘头了一把。
他要重新赢回李雨薇的心,哪怕以前对他只有一点点的爱意,哪怕这种爱已然在过往的生活中消磨,他也要,重新将她带回身边,好好对待,好好相守,让这种爱的情绪,重新回来,围绕在她和他,他们的身边。
王潇告诉他,“有的时候,女人喜欢说反话,她口中说讨厌你,未见得心里就是那样,或许,她其实再等你,下一秒强行搂她入怀!”
那么,李雨薇三番两次冷漠以对,自从离婚,她一遍又一遍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讨厌的话,有多少是反话,又有多少,不是出自真情实感?
如今,他自然不敢再盲目的认为,李雨薇离不开他,她说的所有讨厌他的话,都是假的!
他已然没有了那个勇气,更已经丧失了所有自大的资本。
王潇还说:“三少,好女怕缠郎,如果你当真喜欢李雨薇,你应该放下你所谓的大男人面子,因为,无论男女,在感情上,没有谁必须承受另一方的无谓蛮横,但是温柔,是人都会被打动!”
是这样的吗?
莫非,死缠烂打,女人都是喜欢这一套的家伙们?!
只是对于李雨薇,他不太确定,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更要清楚,李雨薇是一个情感至上,却又很有自己想法的人,她把恩怨曲直掂量的太过于清晰,如果她自己不愿意,不把她的心门敞开,那么,很少有人会走进她的心,她的世界!
那么,王潇给出的招数,真的适合他重新追回李雨薇吗?!
他还是不太确定!
李雨薇,太有自己的个性和坚持了,很多时候,固执又理智的人,反而会讨厌别人蛮不讲理的纠缠,他对此,很是了解!
于是,细细寻思之后,他没有选择马上去找李雨薇,他需要安静,需要整理好之前一个小时带出来的所有的信息,那些有关这七年的过往和现下的状况相互碰撞,带给自己的冲击,他需要沉淀自己。
他更需要安静下来,平复此刻激荡的内心,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他和李雨薇,再回首,还有多少的必要,而成功的概率,又还剩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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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因为林焱对江睿臣的不讲理粗暴,气的心肝儿乱颤,她一路如风,走的特别快,根本,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事物,都不在她的眼睛里。
江睿臣知道她情感至上,情绪当头,她需要自己冷静顺气儿,如若不然,她目空一切,世上所有的俗事儿,都不在她考量和表达的范围之内。
所以,江睿臣就那么安静的一直跟在她身后,她不说话,她需要安静,他积极配合,无条件支持她的任何决定。
出了商场,街上人潮熙攘,因为还处在下班高峰期的缘故,街上正儿八经那叫一个人满为患,想要畅快的走几步路,都已然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可对于李雨薇,这些嘈杂和拥挤,都影响不到她的心情,事实上,因为人多,因为脚步实在迈不开太大的原因,她如风如电的脚步,渐渐的和缓了下来。
而她的心,也在这一刻,奇异的一点一点归于平静。
想来,她却有些冲动了,林焱不讲理,他丢他的脸,他跌份儿他的,跟自己,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事实上,她讨厌他的蛮不讲理,他也有可能因此带给她诸多的困扰和不便,可,她并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不是吗?
那么,她因此而气的肝儿颤,难道,不是反应过度的表现?!
罢了,她不是早就知道,离婚之后,那男人变的愈发的不可理喻,越来越没有像样的姿态了。
那么,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会一直受他欺负,总归,她是一定要一点一点扳回输掉的棋局的。
如果,他依然没有大家已是陌路的自觉,她不会只是像现在这么简单,不到万不得已才会主动出手反击。
事实上,如果他还是死性不改嚣张得瑟的搅乱她现下平静的生活,她曾经的委屈和憋屈,她会一点一点都收回来,加注在他的身上,甚至,让他更痛!
掰扯清楚自己的情绪,李雨薇突然回头,果然,她的感觉几乎不会出错,江睿臣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微眯,望着江睿臣的眼神,有不满,有声讨,更多却是对他不死心温柔的无脸面对。
江睿臣只落后李雨薇约莫五步的间距,因为人多,他怕跟丢了,所以,跟她的距离把持很近。
现在,她突然回头,他的脚步不前不后,刚刚抬起来,不得不楞了一下,重新收回去。
模样,看起来无害又无辜。
李雨薇忍俊不禁,强忍笑容对他勾手,“你,过来!”
江睿臣没说话,倍儿给面儿的往前走了三步。
李雨薇前进一步,一拳不轻不重落在江睿臣结实的小腹处,不太痛,可是江睿臣很配合。
就见,一拳头之后,他背儿微拱捧腹,无辜可怜小狗儿似地热辣眼神盯着她的脸看。
她见状,眉眼微动,闪着灼灼的光辉戏谑,“江总?哦?”
拳头握住,想要挥出去,可见他依然捧着腹部,她实在找不到其他下手的地方,于是,大眼睛左右瞄瞄,发现没有人在看他们这边,大长腿果断一弯一勾,落在他的小腿肚上踢了一脚。
他再次被揍,还是不说话,自然是知道,他中午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在她这里引起的不安和不平静,她的心情他能够了解,所以更加不会寻她的不爽和晦气。
事实上,因为她的爽朗和心思清明,他有些感动,因为,如果她像一般的小女生一样揪住这个当成是他恶意的欺骗,那么,他们好不容易才前进一步稍有缓和的关系,势必不得不退回原地,甚至更差。
所以,基于这一点,他是喜欢她这样的发泄方式的。
李雨薇揍也揍过了,心里的不爽该说也说了,自然,这一笔就此揭过,她不会再以此为借口对他声讨或者讨厌什么的!
“只这一次,如果以后还有这种牵扯你我,却独独我被蒙在鼓里的状况发生,就不止是揍一拳踹一脚这么简单,明白?”
李雨薇最讨厌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可她心思流转,中午他们聊起过这个话题,他想要说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所以,没什么不可以原谅的,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罢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就此翻篇,这个事情揭过了。
江睿臣一开始的不安,随着她的暴力和话语,一点一点消失无踪影,她就是这么可爱通透,让他怎么能不喜欢呢?!
他上前一步跟她并排,不动声色走在左边靠近街面的位置,街上人来人往,他摊开一条手臂尽量把她护在身前,避免她与其他人不必要的磕碰。
“是不是肚子饿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呢!”已经是下午六点多,虽然中午饭吃的有些迟了,可这会儿,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考虑晚饭的事情了。
李雨薇肚子倒是不饿,可突然想起了林炎和许怡然,歪着脑袋提议,“不然,去找我家学长蹭饭?!”
不是很想吃饭,可跟学长聊聊天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江睿臣不动声色皱眉,想了想,继而咧着一口大白牙开口,“事实上,你想要去哪儿我自然是很想陪你一块儿去的,可,车子放在了商场的车库,而,现在叫出租车,怕是等一两个小时也未见得出租车能开的进来!”
他就是不想去,那个学长跟林焱是亲兄弟,在他们感情还不太稳定的状况下,未免有突然的意外状况发生,还是尽量减少一些跟那个人的碰面次数比较好。
江睿臣的理由很充分,因为目前的现状,就如他所说的那样,车子开不进来,而,林炎所在的位置确实又离市中心很远,所以,哪怕江睿臣动了歪心思,李雨薇也暂时无法察觉。
只是,还是会失望,她跟学长好多年不见面,她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呢!
不由的情绪有些低落,上次见完学长的面儿,她回来躺在床上又好好的想了想,想以往几个人的快乐相处,然后分析了一下他和许怡然重新在一起的可能性。
没有结果,可,她却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经常在学长那里走动走动,偶尔再把许怡然找出来聊聊天,透透话儿,暂且看看当事人的意愿,毕竟感情的事儿,她着急也没用,做不了谁的主!
江睿臣看她失落,一瞬间有些不忍,但,细想之,小不忍则乱大谋,好嘛,他现在心软了,把她送到了林家人身边,那么之后呢,人算不如天算,万一哪天上赶着发生种种突发状况,恐怕他今后只有看着她重新跟林焱重归于好而暗自伤神份儿吧?!
所以,暂且委屈她一下,等他们尝试过,感情稳定一些,至少,他不再是她心里流水无痕的那个人,他是不会限制她交朋友的,到了那时候,如果她还是想要多跟林炎见面,他一定不会阻挠。
“好啦,先别着急失望,不是有联络方式吗,你可以跟学长打个电话,你们聊一聊,等两个人都有空的时候,再约出来见面,不是也很好吗?”江睿臣循循善诱。
李雨薇失望又能怎样,毕竟,现实摆在眼前,人力暂没有办法改变什么,那么,何必局限于眼下的一时不可得而浪费了更多的时间去创造美好?!
“那好吧,今天见不了面也没有关系啦,反正学长也已经回来了,不大可能再次一声不响的玩儿消失,只好改天喽!”李雨薇只是瞬间,便坦然接受了现实。
这也是江睿臣很喜欢她的一点,她总是适时的,很快便找到办法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和心态,用最积极乐观和坦然的状态面对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情。
这样的通透和乐观,实在无法联想,她小时候经历过那样凄凉的童年。
他宠溺的抬手顺一把她脑顶的碎发,眸底闪烁着灼灼的光华,有欣慰,有开心,更多是对她的喜欢和欢心。
做完这些事情,他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臂,直接摊开来搭在她肩膀上,像个好哥儿们,双双亲密无间。
江睿臣跟着说:“带你去个地方,保准你会激动的泪流满面!”
李雨薇因为江睿臣突然的动作,有些僵硬不适应,她本想悄无声息的躲开,她不想让他误会了自己向前一步的决定。
并不是坦然接受他的好意,而是,仅仅是试一试,基于朋友之上,正常相处的立场,没有其他。
可,他的表情和动作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他还说,接下来两个人要去的去处,会让她感动的泪流满面。
她觉得他太过夸张,哪儿有什么地方是能够让人感动的流眼泪的,难道他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眼泪很多的女人,她素来不喜欢哭作为解决事情的方式,也不喜欢哭,这种情绪的表达。
可,因为他的话,她内心充满新的期待,所以很自然,完全抛却了之前对他搂肩膀行为的种种不适应。
江睿臣眼尾的余光一直留意着李雨薇的动向,在清晰的瞧见她的表情变化和最终的决定之后,江睿臣好看的唇角斜勾,在傍晚昏黄色路灯的光芒之下,留下一道漂亮迷人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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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的心情,果然如江睿臣预料的那般,被成功的撩拨了!
一双大眼睛认真的端详着眼前宏伟而气宇轩昂的戏曲研究院演出厅,李雨薇心思波动,狠狠震荡,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徐爷爷和蔼而温善的面容,情难自已。
那时候,寒假暑假,午后,她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睡一个午觉起床,乖巧的留在房间里看一本好看的课外书,徐爷爷坐在客厅,打开老式的收音机,放进去一盒秦腔选段的卡带。
徐爷爷喜欢大段唱腔的戏,男女演员气势磅礴,精神盎然,大部分唱的很抖擞很利落,也会有个别,凄凄艾艾,婉转悠扬,很是动人。
每到那个时候,她便会放下书本走出去,坐在徐爷爷身侧,不说话,只是陪徐爷爷一块儿听。
无论听懂听不懂内容,她都会陪着他,因为她知道,徐爷爷寂寞了,他在通过这种方式怀念徐奶奶。
徐奶奶年轻的时候,家庭条件不好,所以家里人早早的把她送进了戏曲社,那个年代的戏曲社跟现在的研究院不同,是家庭条件不好的人家才会给孩子选择的一条出路,因为戏曲班子里会给演员发日常生活用品。
这些,都是那个年代很多穷苦的人特别稀罕的。
那时候,李雨薇还很小,还没有那么深刻的体会和感受去理解徐爷爷对徐奶奶的那种深情,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徐爷爷喜欢,她也喜欢。
后来,她悄悄的找到了市内很有名的秦腔老师,每天放学去那个老师家里求她,连续两个月,那个老师才终于答应了她,每晚教她一小时唱戏的请求。
她记得很清楚,她们的第一出戏,是《三娘教子》,那场戏没有大段大段的武打,不用考验演员的身段灵活和武术功底,只需要,用功,勤练,嗓子好,真情实感,就有可能会唱好。
三娘教子,改革开放初期,是被国家明令禁止在公共场所演出的,因为有宣导寡妇不再嫁,二房独自带大大老婆孩子,孩子调皮不懂反哺之类的封建传统思想,在国家改革初期,提倡民风开化的那个年代,是不被允许演出的。
后来,当人民的思想渐渐开化成型,越来越成熟,三娘教子这样的经典之作,才再一次搬上了大荧幕,小荧屏。
李雨薇记得,当年那个老师把五六个不需要武打功底,只要练嗓子就可以学会的本子拿来给李雨薇看,李雨薇独独选了这本,《三娘教子》。
在她看来,老公死了,大老婆死了,家道中落,三娘靠着给人织布不图回报教导大老婆留下来的孩子,其实跟徐爷爷把她带在身边教导成人是一样的道理,他们都是很无私的人。
所以,她要学习的不仅仅是一出戏,而是,通过一出戏表达给徐爷爷的感恩和爱意,通过这样的一出戏,想要徐爷爷开心的单纯心意!
李雨薇花费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不止学会了三娘教导调皮孩子的大段演唱,还一人分饰三角,既唱会了三娘,也学会了唱调皮孩子和老管家的那一出。
李雨薇永远也忘不了,当她学会唱《三娘教子》,她开开心心的跑回家,放下书包,把教她唱戏的老师送给她的配乐卡带放进收音机。
而后去厨房把正在忙碌做饭的徐爷爷拉到客厅的沙发让他坐下,她把自己唱会的精髓片段唱出来的那一刻,徐爷爷感动欣慰的样子。
她也永远忘不了,徐爷爷当时拉着她的手,眼光泪花点点,连连夸赞她是个好孩子的场景。
那样的经历,是李雨薇这辈子都要珍藏的,宝贵的,永远温暖和熨贴自己灵魂的美好的经历。
那些过往,就像是岩石上一道深深的刻痕,留在了李雨薇的心上,永远也无法忘怀。
“你,果然是鸡贼哦!”
李雨薇望着眼前漂亮的大剧院,想起徐爷爷,一瞬间感动的无法适从,她只能选择用跟平常无二的戏谑语气面对江睿臣,才不至于让自己感情崩溃,情绪太过于激烈。
想来,李雨薇在c市生活了十几年,也许是没有刻意打听,也许是自己没有了当年的心思,她当真不知道这里有个这么漂亮的戏曲研究院。
而今,无可厚非,江睿臣带她过来,类似击中靶心的飞镖,他的行为,正中她柔软的心脏。
江睿臣拖着李雨薇的肩膀往前走,微微挑眉,道:“只是想要你高兴才会带你来的,你可别真哭给我看,嗯?!”
江睿臣在方才李雨薇思绪乱飘的时候,只安静的陪着,给了她约莫十分钟的适应时间,看她情绪恢复,他这才跟她正常的聊起天。
关于他一开始说的,她会感动的泪流满面的话,自然只是夸张的营造气氛。
事实上,他可是一点儿也不想要看见她的眼泪,哪怕是因为激动、感动,都不行,他带她来这边,目地很单纯,因为他知道,她会喜欢。
江睿臣猜的、说的,全部都没有错,李雨薇的确很喜欢这里,除了喜欢这栋巍峨的建筑物,她更喜欢,秦腔本身的韵味和魅力。
小时候学习,自然是为了让徐爷爷开心,可后来,她断断续续的又跟着黄桂英老师学习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戏曲,自然,是有些真心喜欢上了这种演出的艺术。
只是后来,不同的生活环境,因为知道没有人会喜欢听她唱,所以,自己曾经吃苦学到的,唱腔拿捏得当的本事,也就渐渐的生疏了,甚至,刻意被她遗忘在角落,许多年不曾提起!
李雨薇“哼”一声,对江睿臣的敏锐观察力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对他道:“算你聪明!”
江睿臣失笑,心想,那是自然,她可是他的女神诶,他现下的所作所为,一定是基于让她开心的基础上,才会一步一步决定接下来的套路的啊!
今儿戏曲研究院的演出剧目是《斩黄袍》,不能说是一出逗趣儿的戏码,可因为现下秦腔文化的逐渐不景气,导演和编剧,根据现代化市场和观众的特别口味需求,将原来的本子稍作调整,风格就有些变的轻松了。
特别是整个戏曲的结尾,皇帝酒醒,知道了错杀了拜把兄弟郑子明,而此时,郑子明的老婆陶三春在得知老公被杀的消息,率兵攻进城下,皇帝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地,那种焦虑胆怯的心情和气氛场景,被演员表现和刻画的非常成功。
整个剧目的风格,也一反郑子明被杀时的低迷和压抑,变的轻松和滑稽。
最后一幕,在太后的劝说下,以陶三春斩杀皇帝身上的黄袍为结束,整个剧目,很是精彩。
完后,全体起立,有序立场,全部的演绎人员上场答谢观众。
李雨薇和江睿臣依次起身,因为坐在距离舞台很近的缘故,突然,李雨薇眼尖的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李雨薇一声惊呼,激动的抱着江睿臣的手臂摇晃,“我老师,教我唱戏的黄桂英老师…是她,真的是她…不会有错,身高和唱腔都是很熟悉的…”
江睿臣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舞台上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就是方才太后的扮演者。
“你先别急,我去联系工作人员,看看能不能让你去后台跟她见上一面!”江睿臣摸一把李雨薇的脑门,温柔的应着。
李雨薇忙点头,“好好…你快去,一定就是她没有错,我不会看花眼的!”
也就在这时,坐在他们前边的两个老太太也依次起身,分别看了正要离开的江睿臣和李雨薇一眼,道:“姑娘好眼力,今儿太后的扮演者就是黄桂英老师,据说专程请来搭戏的,只今天一场,明天就要走了!”
这也是今天这场之所以观众爆满的原因,喜欢听戏的人都知道,黄桂英老师已经许多年不唱了,这次能在这里看见她,确实是很难得的,很多老戏骨,那可都是听着黄桂英老师的戏长大的,有很多都是听到消息,今儿特意从各地赶来的。
所以,今儿的研究院,人气可谓是空前的爆棚。
也是李雨薇运气好,黄桂英老师只演今天一场,就给她赶上了。
李雨薇对两位老太太道谢,江睿臣让李雨薇在原地坐着等他,他去联系工作人员,很快就回来。
而,因为李雨薇看见黄桂英老师太过激动,所以,在这个离场安静的时刻,声音自然不小,也所以,她座位的斜后方三排左右的位置,正准备离开的林妈妈,循声扭脸,李雨薇和江睿臣暧昧的互动,男人的宠溺,女人的乖巧,就这么直直的撞进了她的眸底。
林妈妈握拳,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看似乖巧懂事,纯良无害的良家妇女李雨薇,会给她婚内出轨,所托他人!
这,无疑是对林妈妈天大的冲击,甚至有一刻,想起自己被蒙在鼓里的儿子,林妈妈恨不得上前呼两巴掌到李雨薇的脸上。
因为大家都正在往外面走,林妈妈马上想要过去找李雨薇算账的盘算落空,逆着人群,不好走过去。
她因此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咬牙握拳,视线一刻不停地盯着李雨薇的身影,她倒要看一看,等一下李雨薇看见她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撕碎李雨薇以往在自己跟前伪装的纯善。
人群三三两两离开,两个打扫卫生的大婶相继走进来,疑惑的看了一眼林妈妈和李雨薇,问:“已经结束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么?”
李雨薇听见清洁大婶的声音,心想,原来还有别人跟自己一样,在等人。
转身,原本想要跟清洁的大婶解释一下,她在等朋友,马上就走,可,一转身,林妈妈怒目相斥的脸就那么直直的撞进自己眸底,确确实实打了李雨薇一个措手不及。
林妈妈勾唇,在她眼里,李雨薇的愣神,很显然就是心虚的表现。
她暂且等着,看她如何过来对她解释。
李雨薇瞅着林妈妈那个恶狠狠的眼神,心惊胆战,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她推李羽西下楼的场景,心间又是狠狠地一颤。
她是那么护短护着自己的儿子的母亲,那么,她如今看见她和江睿臣在一起,会不会对她怎样呢?!
罢了,她还是留个心眼,提防着她一点儿,大家都只是凡身肉体,被揍都会痛,她可不想受罪。
“妈…。”一声妈脱口而出,完后李雨薇觉得不对,刚要改口解释,耳畔传来林妈妈冷嘲热讽的声音。
“还认识我这个妈呢?!”林妈妈坐着,李雨薇站着,可气势上,林妈妈却是一点儿也不输于站着的李雨薇。
“李雨薇,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呐!”起身,一步一步逼近李雨薇:“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说法,关于搭上别的男人,你有何感想?!”
林妈妈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人也越来越逼近李雨薇,下一刻,她抬手紧紧地抓着李雨薇的手臂扣在掌心,修剪整齐的长指甲,恨不得戳进李雨薇胳膊的肉中。
李雨薇痛的皱眉,咬牙忍着。
“我不会主动告诉三林,但,我儿子傻,可不代表我这个当妈的能让他一直傻,你,现在马上给我一个答案,这件事情,我想要听听,你要如何处理?!”
她还一直奇怪,像李雨薇这种感情至上,连并爱情美好过程也贪心的一并想要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会对林焱的绯闻捉急,可的的确确,她看到的就是那样,她冷冷清清,像是完全的把自己置身事外,高高挂起,无关痛痒。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呢,居然给自己的儿子戴绿帽子,是谁给她的这个胆子?!
如果说,对于林焱,李雨薇尚且可以强撑自己做到,死了心,绝了情,那么对于林妈妈,在上一次林家的后花园,在她当着自己和许怡然的面儿剖开了自己感情的伤疤之后,李雨薇对她,就只有心疼和崇敬了。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别激动,坐下来听我慢慢告诉你,好吗?”
李雨薇直到这个时候还是不愿意跟林妈妈撕破脸,因为,都是女人,如果连女人都尚且无法理解女人护犊子的心,那么,将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可林妈妈正在气头上,她才管不了那么多,她激动的甩开李雨薇手,道:“我听你说什么,你不守妇道,勾三搭四,难道不是我看见的现实!”
因为林妈妈真的用了力气,李雨薇脚步不稳的连连后退,而,若不是远远的看见李雨薇不小心和林妈妈起了争执着急赶来的江睿臣扶她一把,恐怕,她是极有可能会跌倒在地上的。
李雨薇回头,看见江睿臣,勾唇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儿,可,一边还有林妈妈的虎视眈眈,她确实是没有那个勇气的。
她轻巧的推开江睿臣的手臂,站的笔挺,不再有方才面对林妈妈时候的唯唯诺诺。
毕竟,她是尊重林妈妈没有错,可如果因此引起她更大的误会,她也是不愿意的,因为,没有人喜欢眼睁睁看着别人给自己身上泼一盆有一盆的脏水。
林妈妈呢,看见江睿臣出现的那一刻,火气脾气一涌而上席卷整个的思维,她此刻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将这对奸夫淫妇一起丢进十八层地狱里面去。
太不要脸了,一个有夫之妇,居然敢这么高调明目张胆的红杏出墙,而他,眼前的男人,明明各方面都不差,居然胆敢跟林家的儿媳妇儿勾搭在一块儿。
实在是太不把她林家人看在眼里,那么,他们可知道,得罪林家的下场,会是如何的惨不忍睹?!
“妈,我很抱歉,我接下来将要说的话,有可能对你有些残忍,但实话说,我和林焱,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我们,离婚了!”
李雨薇看着林妈妈一张风云色变的脸,看着她气的青筋狰狞的眉目,她实在是不忍心她继续误会下去。
比起已经离婚的现实,不小心撞破儿媳妇和别的男人乱搞,这应该是更容易让一个母亲接受的。
“你说,什么?”林妈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她分明看的出来,三林很喜欢李雨薇,而李雨薇,对三林有很多的宽容和希望。
她一直觉得,有希望就代表有有爱,有宽容就代表会原谅,会一直好好的在一起,可如今…
“离婚?”林妈妈惊讶瞋眼,斜勾眼尾看了江睿臣一眼,道:“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完全有理由相信,李雨薇因为自家儿子胡作非为不争气,转身找到了下一家,所以,主动提出离婚!
林妈妈不动声色上下打量江睿臣,深深的觉得,如果对象不是李雨薇的话,她有种感觉,会是个很好的,可以交付终身的男人。
可,偏偏是李雨薇,偏偏牵扯自己儿子的幸福,那么,不行,她不允许!
李雨薇因为林妈妈的话,深深的叹口气,林家的人,似乎都有脑补过度和嚣张跋扈的特质。
难道,是长期优越生活滋生出来的条件缺憾?!
无所谓,现在的林家人,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是林焱主动提的离婚,具体原因我也到现在没搞明白,估计是找到了别的更喜欢的女人,也有可能,为了李羽西!”李雨薇说着很轻松的摇摇头,“我只知道一个事实,我被抛弃了,没有理由!”
她一开始以为,林焱是为了李羽西提的离婚,因为,当时的状况,如果仅仅是因为她要去v市的决定冲撞了他,那么,离婚,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认为,他有别的更重要的理由。
而那时,刚好看见李羽西被他带回家里的现实,所以她默认为,李羽西就是他提离婚的很重要的原因。
可后来,李羽西像一个变态似地对她说了那么多似是而非的话,把她也搞糊涂又莫名其妙,所以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搞明白,他们离婚,究竟为了什么。
但,唯一她能够确定的就是,她不后悔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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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心内地震上车送你
李雨薇的话,动荡了林妈妈长久以来对婚姻,对儿子和儿媳妇儿的认知,一时间,让她的内心,产生了许许多多的不安。[]
她一直以为,两个人吵吵闹闹,可却将是一辈子的伴儿,而且,纵观以往,她怎么看都觉得,林焱是爱着李雨薇的,那么,离婚,为什么?
而,又到底是谁在折腾谁?
林妈妈的不安,困顿,像是受了天大的冲击一样的表情,让李雨薇一时站在哪儿,不知道是该安慰她一声,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
安慰,在这个时候,显得虚伪。
不说话,这样的关头,似乎有冷眼旁观的意思。
李雨薇的心,因此一点一点揪在一起,面儿上有些显见的局促。
江睿臣看着这样的李雨薇,心脏的位置,忽就莫名的窜成了一团,他尚且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点委屈的人,如今,却因为别人的母亲而为难,心疼,感到不安。
为此,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人戳了一刀,酸痛痉挛,那滋味儿,很痛,很难过,揪心。
一双有力的大手成拳,他想要把局促不安的她拉进自己的怀抱,他想要告诉她,不用那么面面俱到,不要只是想到别人。
她自己明明也是那么的痛,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到伤害的人,可她却次次因为别人,而刻意忽略自己难过悲伤的心情,忘掉了,自己也正在疼痛。
这样的她,让他,好心疼。
“阿姨,这个时候,我本不应该说话,我也知道,此时我的开口,只会引起您的厌恶和声讨,可是,我请您,放过李雨薇吧!”
江睿臣看着李雨薇一张揪在一起的小脸儿,心痛的根本不能控制,理智告诉他,这是时候,不该他开口。
可是汹涌的感情,他没有办法抑制,他就是不想要看见李雨薇难过,就是见不得李雨薇不安。
没有办法,他控制不了,他就是看不得李雨薇有任何的委屈。
“您是当母亲的人,您护着自己的孩子,这无可厚非,大家都尚且可以理解,可同样的,李雨薇也是别人手心里的宝贝儿,也同样会有人看不得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这个人,就是他!
有他在的地方,他就是要挡在她的前面,阻隔风雨,挡住霜雪,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不受一点点的委屈!
林妈妈的情绪,惊讶之后只剩下不可思议,可当她耳边传来江睿臣掷地有声的罪责,她的心,宛如被无数飞镖戳中的靶心,千疮百孔。
她抬头,眸底深深的镶嵌着李雨薇受伤无所适从,江睿臣护短正义的脸,她一瞬间像是被雷击中,头脑发晕,踉跄后退。
可即便这样,江睿臣的话,还是再一次如风一般灌入她的耳畔,呼啸而过,犹如轰轰隆隆的火车,徒留下咕隆咕隆的嘈杂。
“您也是女人,如果您的老公长达五六年的时间跟不同的女人盘踞在娱乐版的头版头条上娱乐大众,我想知道,您看了之后,心情会如何?!”
江睿臣不服气,凭什么呀,李雨薇很好,善良体贴,上进宽厚,所以,在如今已经跟林焱离了婚的这种状况下,她没有一丝的必要,依然必须接受林家人无端的揣测和质疑。
他不同意,更不会允许!
何况,换位思考,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没有人是真正的铁石心肠,大家都会有无助和软弱的时候,所以,不要再来怀疑指责李雨薇,她不是无敌女金刚,没有道理一直忍着,一直退缩。
林妈妈整个人,终于因为江睿臣的最后一句话,强撑的理智和凶残溃散,心中的坚持信念轰然倒塌。
李雨薇在江睿臣开始说话的时候,小手一直拉着他的衣角,她亦然不想要他开口。
她知道他护短,她知道他只是想要护着自己替自己说话,无关乎伦理礼仪。
她感激他,可同样的,这只是她上一段婚姻遗留下来的难缠官司,她同样要护着他,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而惹上口舌是非。
况且,他并不完全了解林家的状况,所以,他最后的那些话,对林妈妈并不公平,话儿听起来还带着些嗜血的残忍,这样对林妈妈的打击会很大。
她曾经一度亲身体会被人误戳伤疤的痛,那感觉很不好受,很难捱。
所以,她才更不想江睿臣为了自己,在他尚且不知情的状况下,对别人造成伤害。
李雨薇最后用力拽了一把江睿臣的衣角,沉着一张俏脸,小声说:“江睿臣你别说话!”
江睿臣低头,瞧见的就是李雨薇一张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小脸儿,他的脸,因此也整个儿黑掉,有些严肃,黑气沉沉的有些肃穆。
李雨薇撅嘴,干嘛,阴着一张脸,要吃人呀!
没理他,越过他走向林妈妈,再怎么说那可是长辈,而且,在以往的婚姻生活中,林妈妈还是很向着她的,所以,在未来两个人并不常见面的现实状况下,她是完全没必要跟林妈妈撕破脸的!
“妈,你还好吗?”李雨薇挽起林妈妈的手臂,她的脸色很难看,她怕她在她和林焱婚姻状况现状的冲击下,在江睿臣无心之失戳痛她伤疤之后,身体受不了。
林妈妈抬眼,此刻看李雨薇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小女儿。
可看着看着,鼻腔突然有些酸涩上涌,她强忍下,抬手摸一把李雨薇的脸,声音低婉,犹如突如其来的一场大暴雨过后,午后窗户下,显得隐隐绰绰的树叶。
“我现在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但是,能不能请你明天来家里找我一下?”今天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她尚且还没有办法完全坦然的接受。
“可以吗?”林妈妈见李雨薇并没有当场应下,继续追问了一句。
其实,以李雨薇和林妈妈以往的感情,和对长辈必须的尊重,李雨薇是铁定不会拒绝林妈妈一个普通要求的。
方才,她也只是在想,如今这种状况下,再见面的必要性,她还能答应林妈妈什么要求?
可,在她尚且还没有想明白之时,耳边再次传来林妈妈请求的声音,她没法儿,只能连忙点头同意,说:“可以的,我明天会去家里找您!”
话落,见林妈妈点头告别要走,她伸手重新扶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却坚持的道:“但是妈,让我帮你叫出租车送你回家,好吗?”
戏曲研究院距离林家的老宅子距离还是蛮远的,林妈妈的状态看着实在是太差了,让人操心。(.好看的小说)
“家里的司机就在外面等着,我尚且可以,你不用管我,明天过来陪我聊一聊天就可以的!”
林妈妈撑着最后的理智说完以上的话,松开李雨薇的手臂,转身,想要坚定的走,留下一个坦然硬朗的背影,可,终归上了年纪,在经历了那么重的打击之后,背影显得有些萧瑟,脚步虚浮。
李雨薇深深的呼口气,啧,真是不巧,她这边才刚刚因为摆脱林焱而松了一口气,那边,偏偏又给她碰见林妈妈。
现在想来,她的生活,对她很重要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可似乎,一半儿以上,都跟林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难道是注定了吗,她这辈子跟林焱脱不了干系?!
唉,真是混蛋,干嘛呀,他们都已经离婚了,他却还时不时蹦跶出来干扰她的生活,有意思么?!
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回头,就见江睿臣像一个傲娇的小贵族犬,见她回头,忽的抬头看天,似乎,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
李雨薇失笑,这家伙,平常看着冷冷清清像个面瘫一样的冰冻自己的存在感,这原来,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他傲娇不说话,李雨薇就站在原地好笑的看着他,她就不信,他会一直沉得住气。
果然,才没有几分钟,江睿臣真就如李雨薇算计的那样,先开口说了话。
“那个是人林焱的妈妈,不是你的,你是不是喊错认了!”两个人中间隔着大约两排座椅的距离,四目相对,说话的时候,有种对峙辩论的意思,很是有趣儿!
李雨薇环胸抱臂,挑眉望天,说:“左右我就是个没有妈养的孩子,可不得逮住一个愿意给自己当妈的人而咬着不松口么?!”
她当时其实想过要改变对林妈妈的称呼来着,可反应迟钝,愣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她能怎么办!
而且,明显看着林妈妈情绪不对劲儿,再因为一个单纯的称呼而引发她的更大情绪波动,多不合适呀!
好歹都是已经对自己很好的人,她可不愿意过太没良心的生活!
江睿臣闻言,傲娇忘了,不爽忘了,一瞬间蹿到李雨薇身侧,长臂抬高压在李雨薇的肩膀之上,一副什么都好商量的豪爽哥俩好语气,道:“要不,买一赠一,你把我买下,我附送我家老妈给你一辈子免费叫!”
李雨薇忍俊不禁,手指头戳到江睿臣的胸膛上,一戳一戳的跟他调笑,“呦,有质量过关的标签吗,出厂合格证在哪儿,保质期呢?标价多少啊,看我能不能买得起呀?”
江睿臣勾住李雨薇的肩膀一边带着她往前,一边跟她瞎贫,可其实,贫是贫了一点儿,却都说的是自己的真心话儿。
“自然是合格的优良品,一身的好本事,脾气又好,又会赚钱,还会养家,更会对媳妇儿始终如一,你呀,买回去可是稳赚不赔,完全可以当成是绩优股封存的那种!”
李雨薇推他一把,“你呀,有够自恋!不过话说,江睿臣,你才是你老妈买一赠一顺便带回家的最大赠品吧!”
她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长大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他顶着一张冷漠的脸,没有特别的表情,她当时就想,这孩子在家受虐待吧,俊脸平静的跟用刷子刷过了似地,那个平整,当真是让人心神荡漾呀!
“怎么说?”江睿臣不解,虽然玩笑话儿他先开的口,可为什么突然说他才是赠品呢?!
他跟老妈谁才是赠品其实无所谓啦,就是奇怪,她突然提起这么一出是为了那般。
李雨薇想想自己却先笑了,说:“只有标着非卖品的最终最大的那个赠品,才最不容易得到,不是吗?”
商场每逢节假日都会做买赠活动,那个标着非卖品的最终礼物,只有购买金额全场最多的人才可以得到,而,为了凸显尊贵,也是商场的促销手段,非卖品越来越精致漂亮,上档次,所以有的时候,那个赠品其实才是好多人争相想要的东西,因为有钱也买不来!
她当时第一次看见他,就有这种感觉,像个陈列柜里精致高档的非卖品,漂亮,却太过清冷,常人难以靠近!
江睿臣自然不会完全的体会李雨薇当时的心情,和说这句话的全部含义,就字面意思来说,他觉得像是好话。
似乎,夸他珍贵稀罕呢!
因此,江睿臣高高挑起眉角,显得自恋而有风情,“谢谢,我觉得你这是在夸我!”
李雨薇耸肩,这次倒是没有跟他故意打别扭的意思,而是坦白承认,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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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一直勾着李雨薇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两个人又一路说着话,李雨薇只当他这是要送她回家,也忘记了要好好的问一下,两个人,这是要去哪儿。
所以,直到卸了妆的黄桂英老师出现在李雨薇眼前,李雨薇直接就傻眼了。
仿佛有种近乡情却的胆怯,她就只是站在化妆间的门口望着黄桂英老师,不说话,眼角却突兀的泛起点点的泪花,只是远远的看着,不靠近。
黄桂英老师多年不见李雨薇,本来是有些映象模糊的,可经过刚才跟江睿臣的聊天,她一下就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堵在她家门口非得要拜师学艺的倔强小姑娘。
二十几年不见,李雨薇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那个俏生生的瘦小模样,蜕变的成熟文气,愈发的招人喜欢了。
黄桂英老师本来也已经忘记了李雨薇以前的名字,江睿臣给她说的时候,直接说的就是现在这个李雨薇三个字的名字,所以,两个人倒是没有因为过去那一个名字而发生什么尴尬的状况。
“怎么,不是说想要见我,站在那边,是觉得阿姨如今变的愈发老了,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而觉得陌生了吗?”
李雨薇一直站在哪儿不说话,黄桂英老师心情很好的弯唇打趣儿她,怎么,不敢认了么?
李雨薇闻言,一瞬间脑袋清明,小碎步小跑上前,一下子熊抱住了黄桂英老师。[.超多好看小说]
“黄老师,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还有,谢谢你!”
同样谢谢的话,以前李雨薇也说过,可却没有这一刻的,带着再重逢的喜悦,多了很多很多的真诚。
“怎样,现在还能唱吗?”
三个人,事实上只有李雨薇和黄桂英老师在聊过往,江睿臣完全当自己是空气,替她们分别倒了一杯水之后,就站在哪儿只是听着,没有再说话了。
半响,黄桂英老师颇有些感叹的问李雨薇,还能不能唱了,要不要二十年后再来给她这个启蒙老师唱上一段。
黄桂英依稀记得,李雨薇倒是个很好的苗子,学的很用心,嗓子也不错,很有天赋的一个小姑娘。
“就是怕让老师您见笑了!”
大概有十五六年不曾听过唱过了,好些词儿还记得,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唱出来那个韵味儿。
“试试?”黄老师挑眉,她特别的好奇,二十年前的学生,如今是否还像以前一样优秀。
李雨薇认真的看了一眼黄桂英老师,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很认真,似乎就是想要听她唱上一段。
歪着脑袋看一眼江睿臣,他眸底激荡着绿色的妖冶光芒,眼神干净的只有表达一个念头,我想听。
李雨薇也就不再推辞了,两个人现在都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他们的一个小愿望,对她根本轻而易举,所以,没什么困难的。
“那我唱《生死牌》当中,黄伯贤决定让自己女儿代替玉环送死的那一段?”李雨薇想了想,想到了生死牌那一段,黄伯贤这个角色,是黄桂英老师塑造过的经典角色之一,很受戏迷朋友们喜欢。
黄桂英挑眉,那可都是大段的唱功戏,这姑娘,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有胆量,爽快有勇气。
李雨薇淡定微笑,以此来面对黄桂英老师陡然升起的兴趣。
咳咳清嗓,一开口,手脚的动作跟进,左右为难,又是心疼玉环,又是不舍得自己女儿的表情上脸,黄桂英就知道,没跑了,这姑娘不错,一如二十年前,依然是个好苗子。
只可惜,以前也只是拿唱戏当成是讨好爷爷的兴趣,自然,想要让她当一个专业的演员,恐怕是不可能的。
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兴趣?!
李雨薇一开口,江睿臣就几乎看的呆了,他从来都不知道,李雨薇还有这么讨巧又可爱动态的一面,原来,以前外公给自己说的,那小姑娘本事可大着呢,这些话,都不是随便说出来忽悠人的!
只见她,眉眼生动,一张樱桃一样可爱粉嫩的小嘴儿一张一合,手臂随着唱到的内容微微摆动,底气很足够,该拿腔的时候,腔调抑扬顿挫,拿捏特别得当。
江睿臣的心,因为自己看到听到的这一幕,再一次激烈动荡,久久无法压抑。
李雨薇只唱了整出戏比较精彩的一个选段,约莫二十分钟,可江睿臣的耳侧,却像是余音绕梁一圈一圈心间盘旋,她犹如黄莺出谷一样动听的声音,在自己心里,注定了,永久要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嗯,不错,不愧是我黄桂英的关门弟子!”黄桂英老师嫌少夸赞徒弟,李雨薇算是个例外。
她是随着她最短时间的一个徒弟,当初学戏的目地也不“单纯”,可,也许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倒是比自己的很多徒弟,要出色的多。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兴趣加入老师自己办的戏曲学校?”
黄桂英后来自己办了一间戏曲学校,收学费收的很少,她是真的喜欢戏曲,有些杞人忧天的担心,怕这一项艺术没有了流传下去的渠道,所以干脆自己办一个学校,让更多的人接触到这项艺术表达。
在黄桂英老师学校教课的老师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徒弟,她也只是个名义校长,偶尔去客座,给学生们讲讲课,她有种想要让李雨薇去她学校代课的想法。
李雨薇果断摇头,她学习戏曲的目地就是为了逗徐爷爷开心,如今徐爷爷都不在了,如果不是今天在场的只有老师和徐爷爷的外孙,她是决计不会唱的。
戏曲是因为徐爷爷才学会的一项技能,现在徐爷爷都不在了,她就不想再用了,她准备把它封起来保存,不会再对任何人唱了。
黄桂英也没有办法,只有些可惜的感叹道:“你可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李雨薇笑笑没说话。
“对了,你爷爷现在还喜欢你唱给他听?还有,他有没有夸你唱得好!”
当年,就是看中了李雨薇的一片孝心,也是看她执着,所以后来她才同意了收她当关门徒弟。
李雨薇点头,“自然!因为老师教的好的缘故,我爷爷可开心了!”那几年,是她和徐爷爷相处最快乐的日子,也是她终于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拖油瓶,自己还有些作用的,她还是可以逗徐爷爷开心的。
江睿臣因为她们这简短的对话,内心的激荡,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以前,他听过一耳朵,听外公说,李雨薇小小年纪,喜欢哼唱戏曲,倒是没见过你们年轻人有特别喜欢的。
那时候他也理所当然的以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喜欢和爱好,而李雨薇,只是爱好独特了一些,这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所以他今儿带她过来,只是因为再见面没听她提起过,他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可也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发觉,原来,她是因为外公喜欢听戏曲,特意想要让外公开心,才开始喜欢,甚至还悄悄的拜了师学了艺,其实,并不是她自己多么喜欢,仅仅是,她想要让外公觉得快乐!
这一刻,心间动荡,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颠覆了许多许多以往的认真。
事实上,她做到了,外公那几年每每通信或者打电话,心情都会很好,还总会时不时的提上一两句关于李璇的事儿。
她真的是很懂的感恩和回报的善良的人!
江睿臣的心,于是柔软的一塌糊涂,她是这么透明单纯的想要身边的人生活开心,她是那么一个明朗积极的人,他还有什么道理,不对她好,不珍惜她?!
他找不到理由!
且,随着跟她一天一天相处的加深,他觉得,他的心,已然全部被她占据。
她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太多,随着日渐的相处,与日俱增。
如果说,一开始察觉她对自己不同旁人,她的人,无意识的占据了他一半的心肺。
那么现在,这一刻,他对她的喜欢,那么堂而皇之的深刻心胸,她身上有太多的闪光点让他折服,爱上她,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一瞬间就会完成的事儿。
这一天,这一刻,李雨薇整个人,完完全全占满了江睿臣的整个心绪。
送李雨薇回家的路上,他们没有选择任何的交通工具,就像是一对闲人,慢悠悠的并排走。
时间已进入深秋,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江睿臣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李雨薇身上,说:“别感冒了,天气预报上说,这两天c市会降温,你要多穿点,保护好自己别生病了!”
李雨薇撇嘴,指着身上的西装道:“这么说来,感冒病毒君是你家亲戚,你让它先别来找你,它就不来?”
搞什么呀,担心她着凉生病,难道自己就是铁人吗?
说着话,预备将外套拿下来让他穿,可,她才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迹象,一双手已然落在了江睿臣的掌心。
“我是男人,身体素质自然比你要好一些!”说完话,也不把自己的手拿回来,而是顺势牵着李雨薇,一同在深秋夜晚的大街上,慢悠悠的往回家走。
李雨薇的脑海当中,忽然闪过一首歌,歌名她忘记了,只记得是个香港的男歌手,中音区很是浑厚。
她还依稀记得大概的歌词意思,是说,深秋,枫叶红了,落满一地,像是扑了火红的地毯,年轻的人们,欢笑着,嬉闹着,牵着手,谈恋爱。
忽然一瞬,李雨薇觉得,这样也不错!
稍微抬高一下眼皮,眼尾的余光,江睿臣高大挺拔,脚步坚定而且有力,很有大男人的气概。
身上,他的外套很暖和,里衬还依然保留着他身体的余温,秋风吹过,鼻尖钻入萱草的皂香,好闻极了!
李雨薇微微扬起脑袋,远处除了霓虹的七彩光芒,没有别的特别的东西,某个时刻,她突然觉得,七彩的霓虹幻化成了雨后的彩虹,风雨之后,她终于看见了真正的阳光!
两个人步行半个多小时,终于,江睿臣安然的把李雨薇送到了她小公寓的门口。
她转身要进去,他突然拉住她,在她挑眉无声询问他什么事儿的时候,他俯身在她脑门印下一个夹杂着冰冷湿度的吻。
“谢谢你!”无论是曾经为外公所做的一切,亦或者,同意往前一步,给他一个机会。
所有的种种状况,他真心的感谢她!
李雨薇最不能接受江睿臣的一点,就是对她说谢谢。
事实上,该说谢谢的是她,他对她的恩情和善待,她就是用自己的一辈子去还,也未见得自己会亏。
但是她没有说透,因为她知道,某些思路在他心里已然根深蒂固,无法移除。
如此就算了,把他的好记在心里,也许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了。
“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拜!”李雨薇打开公寓的防盗门,站在门口,对江睿臣告别。
江睿臣也不意外,他也没想着一开始就能走进她的公寓,他不着急,他的人生还有几十年,来日方长,对他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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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雨薇起大早去上班,还是跟往常一样的效率,跟前两天差不多的事情,在c部忙着看现场,有不懂的新问题产生,她也会主动的向刘虞山问明白。
要说古怪,只除了王潇那个怪人。
事实上,她今天一进公司,就觉得王潇看她的眼神躲躲闪闪,有些奇怪,可她想,王潇本来就是个怪人,她如果有哪天是不奇怪才不正常!
所以,也便没多想,该做什么,她还继续做她的事儿!
可,王潇那家伙显然是一个不懂得适可而止怎么书写的,怪人!
李雨薇本来已经忍了,可一来二往被假装自己正在认真工作,却还要时不时的向她投来灼热眼神的王潇看的发毛,身上几乎要给她看出来两个窟窿,这感觉着实的让她恼火。
“王潇!”忍无可忍,李雨薇将一沓图纸重重的拍在角落的写字台上,大叫一声。
相处这几天,李雨薇是很少炸毛发脾气的人,所以,她这么一喊,正在跟施工队协商的刘虞山,以及刷墙贴线的好些民工,悉数循声望向李雨薇。
李雨薇脸上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滚烫的热水,火辣辣的烧了起来,望着王潇,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还是刘虞山比较操心,看李雨薇的确是被王潇气的够呛,连忙把李雨薇推出门外给她顺毛儿。
“别上火哈,你也知道,王潇那家伙就那样,八卦搭的多了,有些神叨叨的!”
李雨薇抓头发,无法适应的嗷嗷叫两声,道:“干嘛呀,我是研究院摆着给人研究的异类么?”
研究林焱还不够,现在居然把魔爪伸向她了,当真是,闲的太无聊了么?!
王潇在刘虞山推着李雨薇出来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的跟了出来,在听见他们的对话之后,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凑上去,道:“对不起啊,李雨薇!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好奇心重,关注三少和大boss很久了,所以对他们身边的人有很多的好奇,我没想着给你心里添堵,就纯碎自己的恶俗爱好。”
王潇说着,看了一眼刘虞山,他昨晚上给她发短信,说,你的喜好怪癖,按理说其他人不应该有太多质疑,可如果你自己的奇怪爱好影响到了别人的正常生活,还是收敛一下比较好!
她明白他的意思,而且昨晚上都答应他了,可今天来一瞧见李雨薇,愣是没忍住。
“如果给你造成什么不方便的,我给你道歉!”她也不是故意的,可是,一个习惯坚持了五六年,让她一下子就改变,还是有些困难的。
刘虞山这时候更像一个调解家庭内部矛盾的长者,看王潇都那么说了,对她已经很不容易,于是笑着对李雨薇打哈哈,“李雨薇,给个面儿握手言和呗!”
李雨薇望着王潇不说话,因为实在是,王潇已经给她造成了偌大的困扰,很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被人强烈的要求改变一个习惯的时候,我想说,要改变一个长时间养成的习惯,跟扒一层皮似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李雨薇,握手吧!”这是王潇的话。
她以往的业余时间,全部用来研究林三少的八卦,如今刘虞山希望她不要给李雨薇造成困扰,她同意了。
可,真的不容易,像是正常的生活坍塌了一片,感兴趣的人就在眼前,还要装作没有兴趣,真的是好困难。
李雨薇撇嘴,王潇本人,她没有不喜,八卦好奇心什么的,大家都会有,正常情况,她无所谓。
可,如果八卦的人她,还那么明目张胆,她自然会受不了。
伸手,跟王潇握了一下,而后拍一把她的脊背,道:“下不为例!”
说完转身,一边往内部走,一边嘀嘀咕咕,“我就奇怪了,林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浪费那么多业余时间了,真是奇怪死了!”
“他跟你相对我而言,更是怪人!”这是王潇恋恋不舍的话语。
事实上,李雨薇和林焱,他们才是对王潇而言,天底下最奇怪的夫妻。
而自己,若不是七年前有幸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后来一两年,林焱三天两头上娱乐版,她觉得奇怪,看过两三期,也不会自此弥足深陷,对研究他们的婚姻关系感兴趣!
李雨薇听见王潇喊话,双腿不由的打弯,回头,恼怒的瞪她一眼,娇嗔,“你闭上嘴巴!”
王潇撅嘴,在自己嘴巴做封口的动作,不说就不说嘛,反正她以后注意一点,别再碍了李雨薇的眼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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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李雨薇是跟王潇和刘虞山在商场下面的小吃城凑合的。
吃饭之前,江睿臣给她发短信,问她要不要等他一起。
李雨薇直接发给他一个骷髅头触电的图片,言下之意,该干嘛该干嘛去,别整天在她身上安了追踪器似得人肉她。
他们的关系才刚刚从点头之交上升了那么一点点,他可别误会!
下午,李雨薇下班后准备打车去林家大宅,江睿臣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昨天就在“案发现场”,自然是知道她下午要去林家找林妈妈的。
所以,开口说话,直奔主题,“人到哪儿了,不是要去林家找林妈,要我送你去吗?”
李雨薇这时候已经出了商场,正站在路边等车。
“不了,我已经打了电话叫出租车,应该很快就到了!”她尚且还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林妈妈是长辈,还是值得要尊重的,如果今儿让江睿臣送她,似乎有种耀武扬威踩人面儿的狗血淋头感觉,所以,还是不要了!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完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林家那边不好打车,他是知道的,所以,到时候他事一定要过去接她的。
秋风吹过,撩拨李雨薇绒绒的短发,她抬手把他们扒拉整齐,望着不远处挺拔的梧桐树,微笑答应,说:“好!”
“我当真的,别敷衍我,明白!”江睿臣总觉得,以李雨薇的个性,答应的太容易反而有诈。
李雨薇笑着啧一声,“我说江先生,我的信誉度什么时候在你跟前刷光了么?!”
真是,她可是向来说话算数一言九鼎的大女人,怀疑她的话,脑筋还对路着吗?!
“ok,我等你!”江睿臣也是言而有信的人,他说等就会等。
事实上,他在讲完电话,埋头着手把手上的公事处理完,因为,他要赶在她打电话之前,先到达目的地,这样,她等待的时间,才会是最短的!
李雨薇挂掉江睿臣的电话,眉眼还依稀挂着微笑,这几天两个人相处下来,她发觉,江睿臣真的是个很可爱很有意思的男人。
将手机收进随身的小包包,抬头,想要瞧瞧,出租车来了没有,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可,就在抬头的瞬间,就瞧见那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银白色跑车稳稳地停在面前。
下一刻,车窗降下,眸底男人的脸,是自己曾经无数次想要好好的摸一把,熟悉的脸!
“上车,我送你!”
林焱在李雨薇一出商场的时候就已经在哪儿等着了,老妈不知道怎么知道他和李雨薇离婚的消息,打电话把他一通铺天盖地的臭骂,还说,李雨薇今天要来见她,让他打电话问好地址,把人给她接过来。
其实,即便今儿老妈不打这个电话,他也是要来找李雨薇谈一谈的,他想明白了,过往的种种,他当真是个混蛋,所以,希望她给他弥补的机会。
李雨薇望天翻白眼,真是…
两个人最近未免也太有缘分了吧,三天两头就能见上一面,真是,糟心透了!
“谢谢,但是不用了,我已经叫了出租车!”李雨薇调整好面容和心情,脸面平静无波的对林焱说。
林焱的心,一瞬间揪紧,因为,她的笑容,不再为他。
她刚才打电话,他看的很清楚,她的笑容,真心而明媚,如今,面对自己,她却,只剩下了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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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圣诞节之类滴节日,火火原本要送大家关于团子滴小剧场,但素,洋洋洒洒写了七八百字,题外话君放不下了,而,放正文又要扣点数,编辑还未见得给过,so,心意乃们领了哈,火火就口头上祝福一下,要开心哦!
感谢榜,654231数字亲第二张月票,htj不能飞的天使一张月票,songyang2010亲两张月票,梦里花语亲一张月票,感谢大家!
079你别碰我圣诞快乐
内心层层激荡,绘影重重,拨开迷雾,曾经过往的一切,犹如鲜活的老电影,深沉而隽永。
可在如今想起,却是怅然若失!
“我刚才给出租车公司打了电话,他们不会派车过来了!”他了解她,事到如今,他亦然知道,她不会轻易上他的车。
所以,打发了,一了百了!
李雨薇紧咬唇瓣,怒火,是显见的,她实在是太过讨厌他的自以为是,唯我独尊到想要掌控别人的生活,在如今这种状况之下,他到底是凭什么?
可憎,可恶!
不可原谅!
“上车,我只是送你一程,没有别的意思!”她曾经的委屈,或许,他现下的感知不及万分之一,所以,他没有想她马上就原谅他,他只要,一个重新了解、重新开始的机会。
只要,她不再那么排斥他,就行。
李雨薇嘲讽的勾一下唇瓣,实在是想不明白,事到如今,这样的纠缠不清,他觉得,很有趣吗?
转身,她的忍耐,已经在过往一次又一次的蹉跎中到达了极限,没有什么好说的,人活一口气,总是走回头路,总是将一把匕首交到别人的手上让人家反过来伤害自己,这样的生活,很没有意思。
而她,不会再做那样的蠢事儿,过往的一切,她给了大家足够的空间和改正的机会,她一步一步退让,直到无路可退抽身而退,为的并不是今天走回头路才那样做的!
林焱的脸,因为她转身不想搭理的动作,瞬间灰白如乌云灌顶的天空,心间霎那间划过冰凌,寒,冷,浑身刺痛。
可,事到如今,他亦如同她,无路可退!
因此,他在她转身走开两步的时候下车,从她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她不耐甩开,回头,眉目全是对他此时此刻行为的不解和反感。
“你很闲吗?”李雨薇很生气,她实在不懂,既然要断,就该狠心的完全扯断,像他这样藕断了丝还连着,有什么意思?
她素来直爽,最见不得这种拖泥带水的感情,她要干净,要当断则断的利落,要纯粹的感情。
他给不了,就别再来招惹她,让人恼怒唾弃,很没有道理!
“我就只是想要送你到老宅子,没有别的意思!”林焱的话,还就那么多,因为,此时此刻,他找不到更多,更合适的话儿。
因为此刻,心乱如麻,他没有往前,或者后退的很明确的想法,只除了,他不想要自此失去她的心情贯穿自己整个心魂,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心,很乱,很疲软,无所适从!
他的声音不大,很轻忽,很卑微,像是要跌进尘埃里。
李雨薇的心,终于还是因为他的低姿态,而微微刮过浪花,些许波动。
因为,哪怕是最初相处愉快的那段时间,他也是白目又自大的,从来,他都有他自己的一套证明自己还活的很好的理论体系,根本就当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大爷,很少去顾忌到别人的感情和情绪,而,像如今这样的低姿态,对他而言,更是完全的不可能事件。
她也一直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个世界上,唯有他,不可能因为任何事情而低头!
可,眼前活色生香,他卑微而诚恳。
“林焱,拿出你自大又狂妄的林三少本质来吧,现在这样的低姿态,非常的不适合你!”
从来她都不认为,陷入感情的双方,一个人需要为另一个人去改变太多的本质个性,事实上,谈不上长久的退让,如果一个人一直在感情上后退,那么,迟早自己就会先出问题。
感情,只存在包容和理解,不是改变浑然天成的本质,而是,换位思考,如果,你尚且不懂这些,那么,不要轻易的允诺另一方任何,不要去涉足婚姻,因为,会失望。
就像他,此刻对她低声下气又如何,实际上,他还是那个他,永远都是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主宰,唯我独尊的大老爷,秉性难移,她不会只是单纯的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用心看人,这才是人活一世需要一直练就的本领。
林焱的拳头,松了紧,紧了再松开,低着脸看她,四目相对,的的确确,她的眼中,没有他。
“那你现在要怎样,出租车不可能来了,现在又正值下班高峰期,你要如何?走着去吗?”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层层叠叠的紧紧裹住,憋屈,苦闷,呼吸困难,可即便这样又能如何,她就是那么强硬固执,他改变不了她任何的想法,这,让他很是颓败,在如今的种种状况下,让他不安,害怕!
“这自然不用你操心!”她以前就说过了,再见面,只当彼此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所以,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的生活。
因为,很无趣!
而今,她的生活最需要的就是新鲜的血液,哪怕是充满不确定,哪怕是不如以往的安定平顺,也无所谓,她就是想要过没有他的生活,就这么简单。
所以,请他,不要再来,打扰她,那样,会招人反感!
说完转身,从小包包里翻出电话,她一点儿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搅了江睿臣的工作,亦没有想要利用他的意思,可,现状之下,她没有选择。
林焱不死心,他都已经一再解释,他只是想要送她一程,没有他意,可是她,为什么依然要那么固执。
难道,已经对他厌烦如斯,根本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这样的认知,让林焱异常的挫败和不舒服,可不行,他不允许,只要她还在这个世上,那么,同一片蓝天下,就不能,她就不可以完全将他抛开!
因为,他不让!
探出的手臂揪住她的袖口,微微用力,将她玲珑娇俏的身板旋转一百八十度面对自己。
“我说过了,只是送你回家,老妈还在家里等,你别无选择!”过往,是他愚钝怠慢了她的心情,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正在努力的改进,她怎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李雨薇因为他的强势对待,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伴随着他拉拉扯扯的动作,她狠狠地一把甩开他的手臂,顺带在他胸口狠狠地推他一把。
接着,手中方才拿出来准备打给江睿臣的手机狠狠的摔在地板上,声音如数九寒天雪花儿飘,一把冰凌制成的刀,毫不留情,用力刺进林焱的心脏正中。
“旧了,就应该扔掉!”伴随着手机落地四分五裂的碎裂声,她的声音,更显激烈。
一部旧的手机,功能老化,外壳磨损,旧了,就应该果断的把它扔掉。对于感情,一样的道理,心累了,受伤了,就该果断放手,这个世界,只有先学会爱自己,才尚且有资本去爱别人。
这是他在离婚的时候教给她的道理,他忘记了吗?!
这些道理,都是他手把手,充当一个置身事外的老师教给她的东西,他全部都忘记了吗?!
林焱看着地上被她摔成一片一片碎成渣渣的手机,心,再一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绞痛了起来。
她这是在报复他,他在离婚的时候换了新的手机,他对她说,“旧了,就应该换掉!”
可,那并不是自己的真心话,他就是气不过,他生气她因为江睿臣而跟他闹脾气,生气她跟许泽润抱在一起,更生气她要抛下他去v市。
所以,他一直没有承认,手机是因为想她而看不见生气摔掉的,他亦然没有承认过,见不到她,他会心不安。
且,他因为自己的大男人面子,故意拿话激她,讽刺他们的感情变旧了,旧了就应该扔掉。
可是,那都不是真心的,他就只是幼稚想要争一口气,想要在她面前,有一个很高大,无坚不摧的身影。
他不知道,那样的举动,对她伤害这么大。
他真的不知道!
他好后悔,如果知道他的随意会重伤她,他真的不会那么随心所欲的放纵脾气对她说那样的话。
他明明知道,她是那么固执又倔强的人,他一直以为,她不在意,无论自己怎么样撩拨她的底线和坚持,她都不会在意。
一度,他很是颓败。
可如今,当他亲眼目睹了她的受伤和决绝之后,他的心动荡不安,飘摇欲坠,他,又该怎么办?!
“我记得离婚的时候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再见面,我们当成是陌生人一样!所以,林三少,你真的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小小的李雨薇而变的不像你自己,这很可笑!”
心思波动又如何,相较于过往的不安和困顿,现在的一点点动容,实在是轻的不足以挂齿。
刮奖刮到一个谢字就足够了,放在爱情上也是一样,没有必要把谢谢惠顾四个字刮得干干净净才肯放手。
更何况,秉性难移,他的人格已经成就、成熟,不可能因为离了婚,忽然就转变,很没有道理!
而今,她也已经决定面对新的人,新的感情,想要完完全全从过往感情的殇当中走出来,他现在是怎样,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搅乱她的生活,有意思吗?
“我没有同意!”
是的,他随心所欲,他混蛋自大,可是,离婚真的只是上赶着冲动之下的结果,并不是出自他的真心。
而,关于这一点,他其实老早就知道,可他因为大男人的面子,强迫症一样强压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感,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催眠,没有她,他只会过的更好,更逍遥,更自在。
他以为,他爱她,可是没有到了完全放下面子和自尊的地步,所以,他坦然的放任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死胡同。
而今,他知道错了,他不应该只是在乎面子一类外在的东西,他也不应该,因为她的感情不外露,因为对她感情的不确定,而放任自己混迹在不同的女人堆当中,他更加没有想到,此举会带给她那么多的挫伤。
他幼稚,可笑,可是他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李雨薇除了想笑,没有别的想法,她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林焱,深觉得,跟他,已经没办法沟通了,所以,她无话可说。
火星来人,她无法用地球语言跟他沟通,那便不说,转身,她走还不行了么?
可,事到如今,林焱怎么能就此放手,在今天这般想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他是肯定不会就此放手让李雨薇离开的。
何况,他今天找来,不止是为了自己,还有母亲的要求,她得知了自己跟李雨薇离婚的消息,非常生气。
所以,即便是为了母亲,他今天必须亲自把李雨薇送到林家,这,没有什么可以打商量的。
勾手,手臂落在李雨薇的肩膀上,强势而有力的拖着她往自己的车前走。
跟他一块儿走,她没有选择!
想当然,李雨薇必然是不能同意的。
事到如今,竟是谁给了他这样的错觉,他想要她怎样她还是会乖乖的遵命行事?!
当真是自大的狂妄!
他不再是她的谁,她没有必要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无理取闹和自以为是。
所以,放手吧混蛋,她跟他扛上了,绝不回头!
李雨薇激烈的挣扎,试图甩开林焱手臂的束缚,可林焱再怎么说他是个男人,而,在力量较量上,女人永远不会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对手。
很快,李雨薇被林焱抓着手来到了自己的跑车前。
李雨薇恼火,愤懑,真的很想要甩手给林焱一个巴掌,可,下不了手。
不是不舍得,更不是其他什么莫名的情绪,就只是,不乐意。
玩笑逗乐闹着玩儿,拍谁一巴掌踢谁一脚,可以,正儿八经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她是很讨厌暴力,很讨厌动手动脚的一个人,尤其,对男人。
就是一种莫名的情绪,没有来路,没有理由。
她因此,只是一双手紧紧的扣住车门,就死磕,一种誓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强硬情绪。
林焱气急反笑,道:“当你是蜘蛛侠么?!”
扣着车门,像是蜘蛛侠爬在墙壁上,怎么看怎么就觉得好玩的很!
李雨薇恼怒的眼神看着他,像是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恨恨地咬牙切齿:“这,一点儿也不好笑!”
“我也并没有想跟你开玩笑的意思!”他还表现的不够认真么,对于今天自己的到来,他也一样,根本就没有要跟她开玩笑的一丝意思。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这样是为了哪般?”
真是够了,她现在的生活,不想跟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他看不出来么,他在她这里,很不受待见。
“我说过了,只是想要把你送到老宅子!”
他自始至终,目地表达都很明确的,不是吗?
李雨薇却因此气的磨牙,“林焱,你永远也学不会尊重别人,是吗?”
以前到现在,他有哪一次把她的话真正的听了进去,他太过盲目嚣张,根本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混蛋的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儿。
她的话,林焱也适时的反省,他昨天整晚没睡,来来回回想着过往的七八年,他们的相处模式,他也知道,以前是他不对,没有真正用心想过她的需求,也没有完完整整的好好听过她说话,是他不对,可,这一次,现下的状况,是不同的。
且不说他今天势必要把她带到老宅子,就只是想到,他如果今天放手,他们以后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他就受不了。
所以,哪怕是现在为难她一次,哪怕是让她觉得他不尊重她,可,如果她能给他一个机会,今后的事情,他会看着办,会注意她的情绪变化,会把她真正的当成女神一样,跟她好好的在一起!
但,一切的前提条件,她需要给他一个开始的机会!
所以,而今,让他如何放手?!
“这话如果说的是我以前,我同意,并且向你道歉!”过去很多时候,他专制自以为是,是他的错,“可是,这次不一样,我也想要尊重你,可前提条件是,你需要给我机会和平共处!”
如果她一直还是这么躲着他,避他如臭水沟里的臭虫,他保证,她想要的尊重,永远都没有!
李雨薇气的倒抽冷气,特有种原地跳脚无可奈何的抓狂感觉。
“既然知道要道歉,那么,拜托你现在开始学习如何尊重一个女人的想法!”
以上的话,差不多是李雨薇牙齿磨着嘴皮说出口的,足以见得,这个时候,她的抓狂挠肺程度是多么的严重。
“如果你一直这么跟我僵着脸闹,那么我保证,你今天的计划要泡汤!”言下之意,他多的是时间跟她耗!
“李雨薇,你不觉得有的时候你识时务一点儿,你的日子会过的更舒心一些吗?”
他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如果他不愿意让她离开,她就没有办法走掉,那么,听他的话,上车他送她过去老宅,这才是聪明人应该有的做法,不是吗?
可她呢,一定要跟他僵持在这里,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李雨薇闻言,对着天空狠狠地吐口气,因为如果不这样,她怕她会因为生气而忍不住抓花他的脸。
“林焱,我只想说一件事儿,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李雨薇说话的时候,声音在抖,全身也因为生气而发抖。
话落,唇瓣紧抿,因为要压抑胸口强烈的怒火,唇瓣压着变成紫色的,眼圈泛着红血丝,小模样看着特招人心疼。
反正林焱瞧着,心脏的位置,如山间寺庙突然敲响的警钟,“咚”,一声清脆响雷一般的响动。
望着她一张气的泛红的小脸儿,他很自然的抬起手,一双大手捧住她的小脸儿,心疼的话儿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李雨薇当下跳脚炸毛的动作而打断了。
李雨薇因为林焱的动作,一瞬间如雷电击,像是突然的闷雷划破天空的静寂,胸口的位置,轰隆隆一直作响。
她一瞬间跳着脚躲开他的碰触,抬高手腕,用自己的袖口使劲儿,带着狠虐恨不得蹭掉自己脸颊一层皮的力度使劲的蹭着方才被他碰过的地方,而,望着他的眼神,除了嫌弃就是恼怒的恨意。
“你离我远一点,不要碰我!”她的话儿,干脆又果断,一字一顿,以示自己的决心和慎重。
而林焱,心,总归还是无法控制的被伤到,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渣渣!
昨天,在经历了王潇的提醒,在掰扯了过去的种种状况和如今的狼狈不安,双双的冲击之下,林焱想了很多,甚至一瞬,他觉得没脸见李雨薇,因为自己的狂妄和自大,给她带去了那么多的痛苦和心酸。
可,转念一想,他又有些乐观了,连老祖宗都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么,既然他现在知道对不起她,他知道错了,难道,改了,对她更好,不是这件事儿最好的处理办法?!
所以,他来了!
只是,他终归还是过于理想化,想的太简单了,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揣摩规整整个的事件,他忘了考虑,忘了站在李雨薇的立场上问一句,她凭什么就一定要给他改正的机会!
心如碎片,一点一点跌入尘埃,化作泥土,不安蔓延。
可,他是堂堂林三少,心痛又如何,卑微又怎样,他认准的事儿,就会竭力爆发自己浑然天成的刚硬坚持和果断杀伐,他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就打退堂鼓的人。
林焱皱着眉,她越是不让他碰触,他心里像是长草了一样嘈杂和烦闷,他越是想要靠近她。
他上前,手臂伸长刚想要给她送去安抚,他想要搂她入怀,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决心,想要说,他这次是在认真不过的!
可,手臂才刚刚碰到她衣服的布帛,她猛然摊开双手,用尽全力将他推开。
深秋的傍晚,空气有些凉,指尖碰到的棉质有细微的清凉,这感觉,一点一点,通向心脏的位置。
冰凉,碎裂,无助,茫然。
浑身徒留从内而外涌上的无力!
“我说过了,你,不要碰我!”李雨薇双手蹭着自己的肩膀,眼睛望着林焱,像是防备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奸人!
林焱的耳边,李雨薇的声音化作钢刀,插入心脏,就像是茶几上一个突然裂开的玻璃杯,“哗”,清脆,薄凉。
林焱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能理解她,因为,在她眼中,他是肮脏可恶的,他是一个只有下半身可以思考的可耻男人。
但是,忍不住,还是会心酸,难过。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人生在世,每一个选择,每一步路,都会有取舍得失,都将要付出相应代价。
而他,因为以往的随心所欲,因为过份的盲目自大,他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我没有!”只有三个字,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三个字。
七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不可能一下子就全部解释清楚,全部撇清干系,所以,他只说了三个字,“我没有!”
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却不能解释,曾经带给她的伤痛,解释显得很虚伪很无力,亦然,事到如今,他没有有力的证明证实自己没有做过。
所以,他会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他在改变,希望她能够原谅他,而后,在合适的时间,在她终于可以重新接受他的时候,告诉她,以往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还是他,亦如七年前她认识之初的那个样子。
“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听!”他受伤心碎,她自己心情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没有人喜欢被人强逼,更不会有人希望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而这些,每每随着他的到来,无疑都是对她心灵的冲击,她才刚刚下定决心要接受新的感情,她还没有完整的迈出去一步开始新的生活,他,又来了!
平静的心灵犹如死水湖,可却因为他,一次更比一次激荡出激烈的火花。
这样的她,让她自己也瞧不上自己!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他,自然而然,她本能的把他推拒心门之外,讨厌着,防备着。
没有他路!
李雨薇咬牙切齿的冲他说完,转身,她要回家,她取消跟林妈妈的约定,自此,无论是谁,只要是正在跟他有密切联络的人,她拒绝见面。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街道上人来人往,面色不一,李雨薇尚且不清楚这其间有多少人看见了方才在她身上活色生香上演的闹剧,她无暇顾及。
身心疲惫,从来没有哪一天,她像今天这样疲累过。
像是打了一场败仗士兵,低迷的士气,酸涩的灵魂,她几乎看不清前面是否还有出路。
林焱望着李雨薇的身影,指尖还徒留着布帛冰凉的触感,胸口被她推拒的位置隐隐泛着火光,烫,滚烫…
而,指尖的冰凉和胸口的滚烫,两种极致矛盾的感觉这一刻一起席卷他的身心,在他身上纵横交错,极致的冷,沸腾的热,勾勒出一张密集的网,越是挣扎激烈,越是紧紧束缚,生而不易,心痛难耐。
这一次,不同于上次。
如果说,上次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是心痛和抱歉,那么这次,是漫天的绝望。
她的背影,萧条而绝然,步伐坚定而果决,他不明白,是不是她的心也是一样,正在极力的抗拒跟他有交集这件事儿?!
他不甘心,如果出自本能,他可以理解,但如果只是因为排斥而抗拒,他不死心。
掂量清楚自己的心情,分析清楚自己的得失,林焱霎那间满血复活,不行,他们不可以就此别过,过往那么多的误会和伤悲,如果就此放手,只会徒留下这辈子难以抹平的遗憾。
而他,不想未来的生活一直在可惜过往中度过。
不过,他这次没有选择拉住她,而是,跟在她身后,她要去哪儿,他的目的地也跟她一样。
李雨薇有种丢了魂儿的感觉,尽管,强撑不让自己在林焱面前步伐混乱,强硬的自尊心也不会让自己的坚持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可是内心,一片真切的荒芜。
握拳,修剪整齐的指甲紧紧的扣在掌心,不可以,无论现下他给自己内心带来多大的动荡,她都不可以,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的动容。
伤害已经造成,不是谁三言两语就可以扭转局面,让曾经的苦痛悉数褪却,就像她无数次说过的那样,生活在前,只可往前,没有退路!
林焱就那么跟在李雨薇身后,她的坚定,她的头也不回,他看的清楚,无疑,是对他心灵和感情的一次又一次重重挫伤,捂住胸口,压下内心层层跌撞的涟漪,他告诉自己,没有关系,以后的路还有很长,他坚持,不加他人之手,一点一点弥补曾经的缺憾。
李雨薇一直走,内心迷茫,可家的方向,总不会搞错。
她没有选择任何的交通工具,就那么沿着街道一直走,像是要天荒地老,一条直线,一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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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直到马上走到小区的门口,才发现了跟在身后的林焱,转身,怒目相斥,大大的眼睛血红满布,气血上涌的表现。
“我的话还不够清楚吗?”为什么一定要来打乱她的平静,既然在一起只是互相伤害,分开,有什么不好吗?
林焱没说话,只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同样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望着李雨薇,内心的动乱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不安在摇晃。
李雨薇等不来他的话,无论是强词夺理亦或者解释争辩,没有,什么都没有。
忍不下,跺脚,迈开来势汹汹的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跟前,一瞬与他视线交融,她抬手将手腕的皮包砸向他,怒叫:“你不要再出现我面前了,知道吗?”
她又气又急,快要气哭了,对新生活的憧憬,对过往困顿的酸涩心痛,对他到来的不安,以及江睿臣一张干净俊朗的脸,所有的所有,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尖,繁杂,迷乱,她开始抓狂无所适从。
如此揪心的感受,让她举步艰难,让她苦痛不堪,她已然没有了勇气继续承受这种种心情交合下的复杂,所以,“算我求你,不要再出现了,好吗?”
她真的受不了了,事到如今,她才确实的领悟,简单平静的生活,才是她最为需要,最想要的,她一再声明,一再说起这件事儿,他到底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了。
不理解也便罢了,可,有关他的记忆,太伤悲,她不愿意在触碰,所以,算她求他,放过彼此,大家同时迈入新的人生阶段,有什么不好?
她不懂!
林焱的心,如海啸之下海水的漩涡,看着她痛,他的心情不会好到哪儿去,可是,不行,如今的状况,他没有办法答应她,退出她的生活。
“微微,你要知道,我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你难过的脸,可是没有办法,我帮不了你!”
因为他先得要自救,才尚且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如今,他活着艰难,呼吸不易,他没有办法答应她自此不见面的要求。
因为,那样他会先死掉,还谈何将来!
李雨薇气结磨牙,对他的话,显得挠心而又受不了,“你怎么不行,只要你愿意,也只有你可以,所以,我拜托你,拿出你林三少的霸道本质,不要伪装温柔心痛,这看起来一点都不好玩!”
她不懂,到了今天这种状况,他整天跑来打搅她的平静生活,有什么目地。
想明白了,非她不可?
笑话,一个本质自大狂妄的男人,离了婚,会突然变成另外的样子,去骗傻子吧,她不信!
“林焱,你觉得如今你这样胡搅蛮缠很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看我跳脚,看我生气又无可奈何,很有趣儿,你觉得很有成就感?”
他如今的种种行为除了让她困惑不解,更多就是徒增她对他的唾弃了,她记得她很早之前就说过,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平等的换回一句没关系。
对于伤害,对于不忍直视的过往,有的人选择原谅,有的人无论如何不愿意走回头路,不同的选择,不同的人生。
她只想告诉他,她属于后者。
她对每一件事情,都会抱有最大的宽容,配合最积极上进的努力,如果那样做过之后,结果依然不是自己想要的,她便会无怨无悔的放弃,坚决不回头。
她就是这么固执而倔强的人,对于他,对于他们的婚姻,她曾经给过机会让两个人好好的相处,可是不行,她的退步只是让大家同时处于苦痛,那么,相处无意义,那便各安天涯,从此陌路。
这有何难!
“林焱,不要再来跟我玩儿这种你追我躲的无聊幼稚游戏,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知道,尊重和被尊重,是活在这个世上非常重要的生存根本,你现在这样,真的是很让人讨厌!”
她不懂他这样做的目地,就暂且理解为,离婚之后,他觉得她还有点儿用,放在身边,没事的时候当玩具一样逗一逗,比较有趣儿!
可,他有问过她的意见么,所有的一切,他想要她就必须要配合吗?
当真是,可笑又自以为是的螃蟹人格,对吗?!
“是,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你应该也明白,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坚持,大家都只是听从自己的内心做事情,如果你觉得我无聊,你大可以当我不存在!”
现下,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她固执,不可能轻易回头,不会那么容易就把过去的事情全部都忘了,可,他没有逼她,他就是单纯的送她回家,就只是没有办法做到看不见她的生活。
他不求理解,他也并没有自以为是的要求占据她全部生活,他就只是默默地跟着她,看着她,如此简单,为什么不被允许?!
李雨薇都快要被他的古怪逻辑气笑了,她手指探过去戳他一把,道:“可是你的坚持已经在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了,所以,请你放弃!”
最后放弃的两个字,李雨薇说的咬牙切齿,几乎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真的很讨厌,到了这个时候,还来跟她说什么选择坚持之类的梦幻问题,他不觉得很可笑吗?
“微微,我知道你现在不乐意看见我,可平心静气你也好好想一想,如果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我执意介入你的生活,我会怎么做?!”
他本就是霸道又嚣张的人,如果他执意做任何事情,他不会去顾忌另外的人心情如何。
就像此刻他跟着她的这件事情,如果放在以前,他在知道了两个人之所以争执不断,是因为种种对事情的理解偏差,他会第一时间掳她回家,强迫她接受他的解释,强迫她接受他想要重新开始的愿望。
可眼下,他并没有那么做,她在努力追求新的突破改变,他同样也是,他也在探寻摸索更好的相处方式。
李雨薇因为他的话,一怔,她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那么强硬霸道的人,如果他现下想要把她怎么样,她根本无可奈何,她斗不过他,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在她眼前一直晃来晃去,并没有强迫她承受自己所不愿意承受的事情。
那么…
李雨薇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踉跄后退,问题还是在她这里,他就只是在她眼前出现,她的情绪已然全体崩盘。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她自己也说,再见面大家陌路,可真正的陌生人,她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所以,还是她的问题,她太把他当回事儿了,她还是把他放在了很关键的位置,所以,她的情绪一再失控。
因为她害怕,她在担心她会被他打动,会再一次走进过去迷乱的沼泽地。
李雨薇的双拳,再一次不由自主紧紧的握在一起,这个认知让她崩溃,她浑身都在颤抖,她讨厌他,可是她更讨厌事到如今依然在害怕自己会因为他而动摇的这个李雨薇!
------题外话------
火火素个缺心眼,目测,停在这里会被大家误会,但素,今儿实在是写不动了!所以上来解释一句,微微木有动摇!群么!
080自私混蛋林家风浪
李雨薇讨厌林焱,可更加讨厌这个因为林焱而情绪激烈的自己,如果说,林焱是混蛋,那么,如今她仍然因为他的困扰而一次又一次情绪波动,她就是傻子,缺心眼儿!
她恼恨这样的自己!
“你…还好吗?”李雨薇越来越苍白的脸,林焱看着,除了心痛就是自责。
她玲珑娇俏的身板,犹如正在抖动的筛子,瑟瑟发抖,他担心,他害怕她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所以他上前询问,好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抚。
可是,他这次连她衣服的布帛都尚且没有碰到,她连连后退,眸光暗红,汹涌泛滥的滚滚情绪仿佛是涨潮的大海,乌泱泱向他席卷,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这边浪潮中跌宕,飘飘摇摇,而后尸骨无存。
“你不要碰我!”李雨薇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些歇斯底里的抓狂和疯狂,可若是细听,其实更多是无奈的讨饶和挣扎。
她真的快要被林焱这样的不依不饶而折腾的情绪崩溃,她真的受不了了!
所以,放过她,没有他的日子,她过的非常不错!
“我不好,只要有你在的一天,我就没有一丁点是好的!”心酸,不安,困顿,这些种种让自己讨厌异常的情绪,都不是她自己想要的,都不是自己目前尚可以接受的。
所以,不要再出现在她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生活当中,不可以吗?!
李雨薇握拳抓住自己的衣角,目光空洞,眸底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声音飘忽,说:“所以,拜托你,离开!”
林焱望着她,重重的叹口气,他如今站在她面前,他当真是没有想要她难过或者心伤的意思,可…
事实的结果,他果然是再一次狠狠地让她难过了,对吗?!
“我送你回家,你到家了我自然就会走!”事到如今,这已经是他最后的退步,如果她依然坚持距离他八竿子远,那么,他告诉自己,他决计不会同意,他只好无奈的选择,再次强迫她!
李雨薇的眼神终于因为林焱的话而有了一点点的焦距,但不是林焱想要的动容或者退步,而是,目空一切的冷嘲。
“你,永远都是这么的自私!”她最后看他一眼,说完以上的这句话,转身先行离开。
无论他如今再说多少话,都无法改变他自私又自我的出发点,如果真的悔了,如果爱了,看她如今这般的痛苦,却依然狠心逼她到死角,他总还是在乎他自己的感受更多的,不是吗?!
自私如他,他又怎么学得懂,如何爱,如何才是真的好的对待呢?!
果然,她总是一次又一次高估了他的宽待和智商么?!
但是,无所谓了,他愿意怎样就怎样吧,他愿意浪费这无谓的时间,谁也拦不住他不是吗?!
所以,就这样吧,他自己看着办,她亦然没有强大到可以影响或者改变别人的决定,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林焱因为李雨薇最后的眼神,亦然知道,这不是她的退步,更加不能说明,她对他的行为无可奈何,而是,他似乎越来越逼着她离自己更远了。
可是如今这种状况,他找不到别的办法,他别无选择,除了像现在这样一次又一次在她眼前蹦跶增加存在感,他没有路可以走。
所以,原谅他的自私,如果他还有退路,他一定不会这般让她苦恼困扰。
所以,如果可以,请原谅他,他一定会用未来所有的时间,好好爱,宽厚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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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润一整天没有在李雨薇的生活中出现,不是不想念,而是,他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李羽西找他,说有重要的东西给他,还说,她手上的东西足可以扳倒林家,他自然不相信,可后来还是李易楠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难道你忘了,李羽西那个漂亮的老妈,如今正是林群里当宝贝捧在手心里的那位,所以…”挑眉看一眼许泽润,自己意会!
他还就奇了怪了,论气质和容貌,林焱的妈妈根本不输给李羽西妈妈半分,况且,相对风评,林焱的妈妈不知道好了多少,大家闺秀,恪守妇道,做事体面,可…话说,林群里那只,是眼睛瞎了么?!
把一个多少男人玩过的n手货捧着宠着,还那么几近乎变态的高调,都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缺心眼儿,怎么想的呀。
“要说,林焱那么周密小心的一个人,有林群里那种挫货当老爹,可当真是悲剧呢!”
李易楠记得之前谁对他说过,无论是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亦或者普通的人家,每个家庭里似乎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不给力的亲戚。
李易楠如今的状况下不由的不再次感叹,这话绝壁是有道理的啊!
许泽润悠哉哉的摸着下巴,抬头与李易楠四目相对,勾笑,怎么看都是奸计得逞正在想着怎么弄死别人的表情。
林群里一些无伤大雅的把柄,许泽润手上自然是不少,可致命一击,却始终没有让他抓到好机会。
那么,如果真的像李羽西说的那样,她手上有东西,又如果,还是自己需要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捷径,速度,自然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大家都有所追求,并且会在很多事情上占了新机的因素。
扳倒了林家的这条老的,也算是间接对林焱势力的重创,他且要好好看看,只凭他林焱一个人的实力,他如何还敢嚣张得瑟的在c市横着走。
“不过,阿泽,我要提醒你,李羽西对你心思不单纯,你且要小心一些!”
李易楠跟李羽西多年前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多半年,又曾亲眼见证了她狗胆包天给许泽润下春药的现实,所以不得不对那个女人刮目相看。
真是一个不知死活分不清楚现实的女人,可,也正是这种人,其实才是最可怕最可恨的。
人家都说,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们找上李羽西,真的靠谱么?!
那货,真的不会最终反噬,反而坏了他们的好事吗?!
“还有,基于我家那两位现在的惨样子,我不得不提醒你,瘦死的骆驼尚且比马大,如果不是足可以让林家死不能翻身的证据,你暂且先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当时无法阻止李家的覆灭,也曾说,那俩老的活该,可未见得他就真的不在意,事实上,逮找了机会,他也想要林家人死,没有原因,就普通的这么一种情绪。
c市目前以两家的势力最为牛掰,一家姓林,一家属许家,而,两家势力之所以能够长久的共存下来,除了双双互相的利益牵扯和碍于对方势力的牵制,没有别的特别的原因。
然,一山不能容二虎,就像他们这样的人,从生到死,贯穿生活的一个想法,就是站在巅峰俯视众人,永远的利于不败之地,所以,时间越是长,双方想要弄死对方的心情自然是愈发的强烈。
自然,谁都不会是表面上那么单纯无害,林家和许家,双方手上握着对方的把柄,都不在少数,可却又不足以将对方家族彻底颠覆,所以,大家一贯以来保持面儿上的平和,没有人选择先发制人。
这也是之所以,这次李羽西的突然出现,关于她口中重要到足以扳倒林家的东西,让许泽润和李易楠特别感兴趣的原因。
许泽润听闻李易楠的话,必然心里明白意思,无所谓挑眉,“放心吧,一个如垃圾一样被丢弃的棋子,她能掀起什么大的波澜?!”
换一句话来讲,也只有像林焱那样盲目自大,太容易被表象的东西所迷惑的蠢货才会相信一个淫娃说的话,才会因为李羽西,而跟李雨薇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所以说,他林焱混到如今这个离婚,落得个与心爱的人分道扬镳的下场,当真是他自己活该!
“至于林家,哥儿们会帮你用心的,照顾,放心吧!”许泽润起身拍一把李易楠的肩膀,对李易楠的话中话,这么多年的兄弟,他自然明白的,所以,扳倒林家,不止是出于自己的利益,也因为好哥儿们!
理由,更充分了!
李易楠耸肩,“好吧,当我没说过!”
他怎么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跟吐着信子的毒蛇似的,他看中的人或者事物,必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才会下手,一招出手,一击就中。
同样,被他列入拒绝往来户的有些人,即便是如何的花样多,他都是不会被套住,威胁,或者是骗到的。
一个太过于明白自己心里想要什么的男人,他是不会被俗事俗人所牵绊或者套牢的。
所以,李易楠不由的再次替李羽西默哀,招惹许泽润,她做好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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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润如约来到李羽西所说的豪华大酒店,一个集合了吃饭,睡觉,想啥就能干啥的这么一个地方。
楼下,许泽润透过车窗抬头看了一眼门牌上那鎏金又高调的招牌,性感的唇角嘲讽的上挑,自然,对李羽西正在打着什么主意,那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眼神示意司机开车,地点,自然是不如正门这么明目张胆的,“车库!”
如果他没有猜错,他现在前脚从正门进去,后脚就有些不怕死的媒体记者敢把他进酒店,跟李羽西一同晚餐的照片登上各大报纸媒体。
跟他耍心眼儿,是太瞧不起他了,还是,太看得起她自己的智商了?!
到了车库,许泽润坐在车里给程子豪打了一通电话,电话一接通,他便戏谑开口,“在哪儿瞎混泡妞呢?”
程子豪就是那么一个比所有人都要能混能玩儿的主儿,自然,许泽润没有冤枉他,正在阿九那里左拥右抱,玩儿的happy欢畅,没有一点点豪门阔少表面上的体面呢!
“许大少,难得啊,还能记起来有我这么一个哥儿们呢?!”程子豪一边接电话,一只爪子不要脸的在旁边女人的胸口捏一把,引得小妖精们娇笑连连,愈发的心驰神往,荡漾无边了。
许泽润淡定的将手机拿离耳边一些,等差不多觉得那边打情骂俏结束了,方才把手机重新放到耳边,慢条斯理的说:“你丫小心哪天栽了!”
不作就不会死,像他如今这般放荡,小心阴沟里翻船,被人算计了还帮别人数票子呢?!
程子豪漂亮的眉眼微挑,刹那间变脸,一把推开身边愈发没有了体面的两个小妖精,对着电话正经严肃的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只要哥儿们能帮的上,许大少尽管吩咐过来!”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许大少最大的优点就是抓住所有人的剩余价值,拼命的榨取!
他程子豪自然不是例外,不过好在,许泽润这个人也是非常仗义的,所以大家习以为常,能给许大少利用,也没觉得有什么太想不通的。
“我现在在你家酒店车库,等下如果发生什么暴力流血事件,替哥儿们兜着!”
类似命令的要求,却没有人觉得有任何问题。
程子豪翘着二郎腿,一颠一颠的闲晃着,闻言没有半丝吃惊或者不解,道:“悠着点儿,哥儿们还指望那一亩三分地儿吃喝玩乐呢!”
许泽润邪气的挑眉,对着车顶子吐气,悠悠然道:“那也得看某人是不是能稍微识相那么一点点了!”
如果当真不识相,可别怪他翻脸无情,不留任何的体面给她喽!
掐断电话,许泽润让送他过来的司机先走,等他电话来接他,他下车直接搭通往二十九楼宴会厅的直达电梯上楼。
李羽西人已经等在那儿,看见许泽润进门的时候,眼睛很自然的闪动,眉目含情。
许泽润向四周看了看,眉眼微动,有些显见的邪火从脚底一点一点往胸口蔓延。
高端而豪华的大厅,显然是被眼前的女人包了场,除了正在演奏的乐队和几个排排站齐的侍应生,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客人。
李羽西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这是自以为,他许泽润会跟她发生点儿什么的心思么?!
“嗤”,心间泛滥一声冷笑,显然的,对李羽西这个蠢女人,如今还有胆子挑衅撩拨他的,最本质上的耻笑。
当然,嘲笑她不自量力归嘲笑,这次来这里看她像跳梁小丑一般演出的目地,总还是不会忘记的。
悠悠然在侍应生拉开的位置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一双邪魅的桃花眼微眯,没说话,就一如既往那么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李羽西所坐的方向,眼神看不清楚焦距,李羽西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在看着她。
可,即便这样,她却终归因为自己的心思不纯,而心神动荡,隐隐不安。
他的眼神太过于精明,不同于历尽千帆如同老狐狸一样的狡诈,而是,似乎通透一切歪心思的敏锐洞察力。
这,让她有些害怕。
以前,她喜欢这样的他,爱上的也是这样聪明又睿智的他,她觉得,聪明而又目地明确的男人,不会因为如今这个花花世界的诱惑而做出抛弃妻子,包情儿养小三的恶心事情,会是一个忠诚度很高的老公人选。
可如今,她却害怕了这样的他,像是她所有对他不纯的心思,所有不能公然暴露在太阳光之下的龌龊心思会被他一清二楚的察觉,这让她有些害怕。
“阿泽,你别这样看着我,会让我有种你也爱上了我的念头有感而发!”
自然,即便是害怕,李羽西也不会表现出来,事实上,她不止不会暴露自己的心虚,她还要把橄榄枝抛给许泽润,且看他如何接话。
许泽润闻言,心间冷笑,果然是,不识好歹的厉害,对吗?!
“你似乎,一如既往的搞不清楚事实!”以为手上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便会向她妥协示好?
真是会开玩笑,且别说他有足够的实力,假以时日不假他人之手就可以扳倒林家,也不看看,他像是那种会为了一种目地而向一个自己半只眼睛都不会投去关注的女人低头的人么?
这个世界上,可以让他低头,可以让他铁血男儿瞬间化为绕指柔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李雨薇。
她,不配!
李羽西的一颗心“咯噔”一声清脆的响动,脸上的笑容几乎强撑不住,牙齿发酸,一种恼怒恨意有心向外有感而发,可,面对他,这个一直深爱,想要放下却怎么都无法忘怀,对自己冷到极致的男人,她不敢发作。
“阿泽,我就只是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恼羞成怒呢?!”李羽西面皮之上的柔软和得体根本无法继续维持,此刻说话的时候,脸面很是僵硬,牙齿的神经因为强烈的恨意而一抽一抽的疯狂跳动,像是被击中脉门的野兽,关在笼子里,左右碰撞刚硬的笼子,意图冲出,怎奈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
“没觉得哪里好笑!”许泽润一如进门之时的表情,邪魅的桃花眼微眯,眼睑微微闪动,没有多一点,亦没有少一点,还就是方才一成不变的那个表情。
李羽西终于因为许泽润的最后这句不留情面的话儿,情绪全面崩盘,她道:“你难道没有哪怕一次想过,留一份以往的情面给我?”
她不懂,为什么,以前她跟他们相处不错,圈子里,特别是他和林焱对她最好,可为什么,后来变了,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睛里,甚至,对她压抑着强烈的恼意。
“阿泽,我不懂,我们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这样,我对你一直不错,不是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根本就是把她当成棋子在利用,有用的时候,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把她从摩洛哥找回来,没用的时候,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丢到旁边,根本就懒得理她的样子。
“以前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难道,你嫌弃我脏?!”她的处子身本来就是要给他的,后来给了林焱她也不想,她一直想要的就是他,连她自己也没有想明白,后来她的床上,为什么不是他。
床边的床头柜上落下了一块手表,是林焱的,她比谁都要清楚,那本来就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了那样,她明明给许泽润下药,后来为什么是她中了春药,并且莫名其妙的跟林焱上了床。
她也害怕,也非常的恐慌,所以,她不敢对他说。
后来,因为林家的逼迫,她为了不要离开他,不被强扭背井离乡,不得不委身李家的老变态。
她为了他忍下了那么多的委屈,她甚至不惜背叛所有人讨好他,他到底是为何,还要对她这样的冷淡。
“你让我勾引林焱,让我破坏林焱和李雨薇的婚姻,我明明不乐意,可是我做了,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待我?!”
李羽西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越说越想要抓烂李雨薇的脸,就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她一定可以赢回许泽润的心,他们,一定可以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快乐,他对她很好,她甚至可以掏心掏肺,只要他想要,她什么都可以为他做。
“说完了吗?”许泽润刚硬的眉头皱起,微眯的桃花眼忽地调整成正常的大小,“当了婊子还想要立一个贞节牌坊,李羽西,你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么?”
他是脑残吗,他为什么要缺心眼儿跑来跟这个女人见面,明知道不安好心,明知道处处想要算计他,他为何还要来?!
靠之,难道是吃错东西了?!
许泽润说完,起身,懒的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纯属瞎折腾。
而,对于和林家的较量,大家各凭本事,没有多大的问题,他就靠自己就行了。
直到现在许泽润突然心有疑惑,事到如今,他却还想要因为这个做了缺德事儿还要假装自己很可怜的女人走捷径?!
可笑!
他看着她就恶心,就忍不住想要唾弃,真是脑袋抽了,他才会跑来这里跟她见面?!
“阿泽,你别走,我给你看样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李羽西见许泽润要走,连忙上前,手伸过去拉住许泽润的衣袖。
许泽润本能反应,想都没有想,挥手甩开,几乎用了浑身的蛮力,所以可想而知,李羽西整个人被甩了出去,连连后退。
后腰碰到了餐桌的硬壁,脚跟不稳重重的扭歪,手臂斜斜的撑到桌沿上,因为太过于吃力,似乎也扭到了,很疼。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李羽西事到如今依然不甘心,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自以为是的觉得,全天下就她最冤枉。
也不想想,这期间所有的平衡,到底是谁先不怕死的打破的。
许泽润根本不想理她,他只当今天是吃错药了,想要更快的跟李雨薇在一起,才在这里出此下策跑来跟李羽西见面,想着能不能走个捷径,可显然,他错了。
可,他这边果决的步伐才迈出去一步,身后李羽西突然再次冲过来从他身后将他抱住,一张脸梨花带雨,在他后背上瞎蹭。
给许泽润气的,反手抓着李羽西的手臂将她甩开,而后揪住她一撮头发一拉一扯,眉眼间的狠虐,那是怎么收都收不住,“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真是该死了,到了今天还敢他妈的对他拉拉扯扯,当他是死了吗?!
许泽润越想越生气,手中的力道加大,李羽西头皮被拽的像是要裂开了一般,痛的她龇牙咧嘴。
旁边的侍应生和表演的乐队,像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站在那里,想要劝架,可男人的眼神像是正在喷火,因此,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他。
“你他妈的觉得自己很委屈,是吗?”许泽润手心一直攥着李羽西的头发,拉扯间,几乎要将那一撮头发拽下来。
“我告诉你李羽西,你他妈就是这世界最不要脸的东西,你为了你那些自私的贪欲,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嗯?”
爱他?
滚他妈的,打着爱情的名义做种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小爷从来就不稀罕!
那次聚会居然敢不要脸的给他下药,无耻混蛋,想想他就恨不得捏死她。
“你这个东西,如今看你一眼小爷就觉得浑身的恶心,所以,以后别再来用那些所谓爱情的乱七八糟的借口再来装无辜,不然小爷弄死你!”
话落,狠狠一拉一扯之后,松开李羽西的头发,转身阔步离开。
李羽西还想要追上去,可迫于许泽润周身等同于阎王的强烈气场,她终于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可是她哪里知道,还好她并没有扑上去作死,许泽润今天对她本来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他打电话给程子豪的目地,其实就是想要弄死李羽西的。
他甚至,已经让阿九找了好几个街头小混混,不是很喜欢被人上么,那他便成全她。
做到死吧!
只是后来,他没有那么做,脑袋里突然划过李雨薇的脸,一瞬间,觉得自己太血腥太暴力,会越来越离她更远,所以,他暂且放过李羽西。
但是,没有下次!
只是后来无数次,许泽润终还是后悔了今天这个手下留情的决定,因为如今,他尚且还没有懂得,李雨薇曾经因为李羽西而内心的焦虑和挣扎,因为他尚且无法欲知前事,不知道,可恶如李羽西,她后来只是一个小小的阴谋举动,尽管被大家及时制止,可,因为她的举动所便随而来的一浪一浪的冲击,几乎颠覆了他和李雨薇以及江睿臣三个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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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润每每见一次李羽西,觉得满身的晦气,甚至,有种自己被污浊了肮脏感觉。
林焱对过去有的事情不知道,因为太自大,根本不把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放在眼睛里,可他不同,过往关于李羽西的一切,别人不知道,他许泽润摸的底儿清。
因此,他对李羽西的讨厌,是货真价实的,没有一点点作假的成分在里面的。
所以,从二十九楼的宴会厅出来,许泽润压根儿没有直接回家或者什么,而是搭电梯直达顶楼,先给李易楠打电话,让他给他送换洗的衣物,而后自己先进去洗浴间洗一个凉水澡降火。
实在是憋屈,李羽西那个不要命的东西,这都到了如今撕破脸皮的地步了,居然还不知死活的作弄。
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李易楠来的很快,酒店顶楼的套房,程子豪同样给了他一套,美名其曰,让他和许泽润给他做邻居。
而要说,顶楼仅有的三间套房,最闷骚的地方就在于,程子豪那家伙贪玩儿,把三套房间相连的墙壁打通,也就是说,房间从外面看是三套,其实里面是可以互相走动的。
而,因为程子豪习惯于带不同的女人来这里给这片净土上添精加套的别把恶心缘故,平常他和许泽润是不常来这里的。
所以,今天接到许泽润要求送衣服的电话,李易楠心里清楚,保准是李羽西那个不要命的女人,又再一次把许泽润这个活阎王给得罪了。
李易楠通过自己房间的门进入,在看见许泽润背对他,坐在吧台喝酒的身影,明明是看不清楚许泽润表情的,可他就是知道,那家伙正冒着滔天的怒火。
李易楠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坐在许泽润左手边,自己给自己倒一杯红酒,慢条斯理的轻抿一口。
他不说话,他就陪他一块儿喝几杯,朋友嘛,总归有不说话却又千言万语的时候,不用太多的语言,一个我懂的眼神,一个身边适当的陪伴,足以。
许泽润闷闷不乐的喝着酒,推杯换盏几杯下肚之后,冷冷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温度,在房间的上空响起,长久的荡漾。
“拿到李羽西手上的东西!”
不通过她李羽西,他照样有的是手段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是牛掰的许大少,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下三路的女人,而认输?!
真是,会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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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给你一拳,混蛋滚开
许泽润在酒店把自己炸毛糟乱的心情调整的差不多,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来找李雨薇让自己开怀高兴一些。(.好看的小说)
因为他自己虽然没有开车过来,可李易楠开了车,所以也便没有给司机打电话,直接搭李易楠的顺风车,让他把自己放到李雨薇的小区门口。
至于李易楠的去处,他没主动说,许泽润也就没有问。
下了车,许泽润慢悠悠的往李雨薇的住处走,心想着,一定要在看见李雨薇之后,心情完全的沉淀下来,可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一点点的烦躁。
因为,他不能够给她心里添堵,她就应该是明媚而快乐的,悲伤或者烦躁这一类的情绪,很显然是不适合她的。
可,他这边把心情调整到最好状态,预备跟她吃顿晚餐,好好的聊会儿天什么的,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李雨薇还没有回家!
许泽润本能的在口袋里找钥匙,可眼看都要塞进钥匙洞口了,开门的动作却在这时生生的止住。
不行,她上次为他私自闯进她家的事情已经很是生气,甚至把一串钥匙都给他要走了。
退一步讲,他是不担心没钥匙进门的,毕竟,他有心眼,上次好不容易拿到了钥匙之后,他让秘书给他打磨了无数把一样的钥匙放在家里办公室车上,各个地方,以备后用,可,换一个角度,他害怕她生气,而他,这辈子最不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惹到她发脾气。
因此,他认命的在屋门口挠墙等着,许久的时间,期间电话也隔三差二的打了好几通,短信发了好几条,可奇怪,就是没有办法跟她联系上。
人也没有看见回来,电话不接,短信更是指望不上,有可能看都没有看到。
不由的,许泽润开始大量脑补,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遇见了谁,会不会心情太差,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哭鼻子呢?
嗯,最后一条应该是不太可能的,剔除,因为认识她这么多年,他倒真是没有看见过她掉眼泪。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现在都八点多了,是个公司也应该下班了啊,可李雨薇,怎么还没有回家?
应酬?约会?亦或者,加班?
许泽润心间百转千回,算了,不等了,守株待兔那是无可奈何之下才会有的举措,他有的是本事,关系网又不差,只要还在c市,就没有他找不到的人,所以,他现在就要去找李雨薇,不管她现在在哪儿,他都要找到她。
一边下楼,一边打电话给李易楠,倒是他疏忽了,也是想着尊重李雨薇的决定,他想,她既然不想他知道她工作的地儿,那么他便不查。
可,显然是他之前想错了,毕竟,只有知根知底,完全洞察她的一切行踪,才不会碰上如今这样让自己挠心肝儿的破事儿。
所以,关于她的一切动向,他今后还是要有全部的做一个详细的了解才是正道儿!
只是许泽润没有想到,李易楠的电话是被徐美琪接通的,因为李易楠方才一去医院就被医生叫了出去,不知道什么情况,走的时候忘记了带出去,手机就撇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
“李雨薇现在在哪个公司上班,我要确切地址,速度!”电话一被那端接通,那边话筒依然还没有声音的时候,许泽润迫切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也可以见得,许泽润此刻的急切心情。
要说平常,许泽润给李易楠打电话,都是等那边说话了,自己才大老爷似的开口说话,可今天,因为摊上的是有关李雨薇的事情,一着急,也没管电话那边到底是谁,开口就说话。
也倒是,他自己疏忽了。
徐美琪一听这熟悉到刻在骨血里的声音,就知道,没错了,就是许泽润那个王八蛋没跑了。
因此,冷嘲勾唇,嘲讽道:“许泽润,你也就这么大点儿本事了!”
徐美琪是看见手机屏幕上闪现的阿泽两个字才自作主张接电话的,本来,她在发现李易楠忘记了带电话,电话的铃声吵得她实在是耳朵疼,她下床把电话翻出来,准备直接抠了电池给它假装当成是李易楠的人似的,从窗户扔到楼底下去,解气。
可,就是一侧目的间隙,徐美琪看见了手机屏幕上,正在张牙舞爪像是张着獠牙的,阿泽两个字儿!
阿泽?难道是许泽润?
不由自主的接通,果然,让她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这个自大的男人,居然尚且不知道微微姐在哥哥哪儿上班,可想而知,他跟微微姐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他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亲昵,而是,微微姐根本就有意回避,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工作的地方?
“有本事让微微姐自个儿告诉你,靠查的,许泽润,你是有多么的无能,才不知道尊重别人,只知道背地里捣鬼呀?!”
徐美琪对许泽润的恨,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开口说话,对他非冷嘲即热讽,那是极致的讨厌和烦恼。(.无弹窗广告)
许泽润在听见徐美琪第一声开口,除了稍微的吃惊,只剩下由内而外的邪气和满身瞬间弥漫的乖张戾气。
只见他,唇角勾勒出一个邪佞的弧度,漂亮迷人的桃花眼晦暗不明闪过许许多多莫名的,让人看不出头绪的情绪。
唯独可以确定的是,没有一种,是在听见徐美琪的声音之后,心情愉快的情绪表达!
许泽润一直没说话,也不打断那头徐美琪的话儿,就那么安静而反常的听着,脚下下楼的步伐不紊不乱,一如正在跟一个普通的朋友在聊电话。
“许泽润,你缺德事儿做太多,你觉得你能落下什么好呢?!”
能量守恒,物质守恒,善恶,总归会在九九归一之后到达平衡,这个现实的社会,没有谁大的过规矩,亦没有谁,能比天还要大,太嚣张得瑟不拿任何规矩看在眼睛里的大恶的奸人,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收拾他,不会太晚。
退一万步步唯心的讲,即便一直没有这个人出现,那么总有一天,连老天也看不下去的时候,就会直接把他连带整个人一起收走,下地狱!
这就是人活一世善恶的定理,没什么好说的!
许泽润听到这里,终于对着电话有了第一次的表情和动静。
“呵~”
一声涵盖了许多种涵义,只除了这个字本身所代表的开心之意以外的所有的意义。
徐美琪自然是听明白了许泽润声音里的嘲讽和小瞧,可她不在意,甚至于,更发挥自己毒舌的天分,极尽能事的刺激许泽润。
不是牛掰唯我独尊吗?不是因为微微姐跟她瞎扯,甚至不惜绑架她,狠劲儿折腾她么,那就是说,微微姐在他这里是很重要的人,没错吧?!
而,打人打死xue,踩人踩痛脚,这本来就是利益双方争执时,谁先抓住要点,谁就占先机的科学根本,所以,越是碰不得的,越是会让他受刺激跳脚,不是?!
“你,妄想得到微微姐的信赖和喜欢,好比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且不说他卑鄙无耻行为下三路上不了台面的为人处世准则,就微微姐哪儿已经有了哥哥这个现实,他就不知道已经被三振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还妄想着得到微微姐的好,还没睡醒呢吧,居然做起白日梦了!
她哥哥江睿臣不知道比他要强上多少倍,有她哥哥在,他就没有办法在微微姐哪儿讨到半点好处,等着瞧吧,她期待看到有一天他死的很惨的样子!
许泽润眸底的暗痕,很难得的闪动了下,口袋里的大手成拳,用尽所有的力道攒紧,让拳头在口袋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他本就不是一个有超强忍耐力的男人,一个鲜少让自己在感情上受委屈的人,尤其在李雨薇的事情上,更显得忍耐力低于零度以下。
可,该死的,这女人好死不死,故意跑来戳他的痛角,难道是,活腻了的节奏么?!
一个人,活着不易,可若想死,实在是太简单的一件事情了。
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大人有大量的人,他会不计前嫌,好心的送她一程,如此简单!
“许泽润,死了你的贼心,微微姐就是瞎了眼也不会动想要跟你在一起的心思,你去死吧!”
这些话,原本就是徐美琪想要当面说出口的,可,她几次让李易楠传达表示自己想见面的心意,却总是根本就见不到这个男人一眼。
那么,今天刚好是个很好的机会,你不是不来见我吗,那么,讲电话也是一样的,只要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表达出来,她是不会拘泥于方式表达的。
而,因为徐美琪的挑衅,一瞬间,许泽润浑身翻滚着乌泱泱的怒火,他绝色的桃花眼微眯,眸光闪动,薄唇紧抿,这一刻,他想要掐死徐美琪这个该死的女人的强烈心情,没有话语可以形容,没有任何人的任何情绪可以比拟。
可是,他尚且还没有表达自己想要弄死她的决心,就听耳边有风呼啸而过,那该死的女人诅咒叫骂声继续,并且之后,很快的挂电话的声音。
许泽润有那么一个时刻,想要狠狠地摔掉自己的手机,而后搁在脚底下狠狠地跺上两脚。
他妈的,实在是太可气了!
“许泽润,你滚回你的黑暗地狱里去死吧,我们这里春暖花开,不适合你这个该死的外星球王八蛋!”这就是徐美琪最后的诅咒叫骂声。
而后,徐美琪不再有任何的停留,啪的合上手机,扣掉手机的电池,把两两分离的手机壳跟电池,从楼上的窗户扔下去。
高空坠物,“嘭”,沉闷落地,仿佛她的心,一直压抑烦闷,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而今,终于在这一通电话之后,在向着许泽润完整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和唾弃他的心思之后,浑然轻松,沉寂不在,烦闷不在,只剩下通体的舒畅和淋漓的痛快。
许泽润,你等着吧,我今天所受到的所有的委屈,总会有一天,我会找你全部拿回来!
我且会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做,女人不好惹!
许泽润被徐美琪气的不行,手机握在手心收紧,手背上青筋狰狞,牙齿发酸,唇角的神经激烈的抽搐。
该死的,不作就不会死,她就是想要作死的节奏,他确定。
许泽润气到一定程度,特别想冲到医院不顾三七二十一把徐美琪那个作死的女人从高楼上丢下去,可,毕竟还有一丝的理智还在身上,所以,对于他现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找到李雨薇,这点主次分别,他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握拳让自己淡定,实在是被徐美琪那个该死的娘儿们气得够呛,众所周知,李雨薇就是他罩着的,可这个该死的,竟然胆敢有胆子挑衅他的底线。
那么,他就会让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反手把电话拨给阿九,电话方才被对方接通,许泽润冷若冰霜的声音在阿九耳边刺骨般乍响,惊的阿九差点儿从椅子上跌下来。
“徐美琪,你调教的怎么样了?”冷冷的声音,凶残的质问。
阿九那边,因此早早的挥汗如雨,怯生生的小心讨好:“手下人疏忽,让那女的从三楼跳了下去,现在人还在医院,李少跟着前去看看!”
真是该死,那女的也太作太强悍了吧,几个人看着都没有把她拦着,对自己又狠,胆儿又大,就那么毫不犹豫从三楼跳下去,那楼下是草坪,如果是水泥地,说不定现在已经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该死的,给他惹下这么大个大麻烦,若不是李少帮衬着,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少解释,真他妈,是个祸害!
可话说,这个事情大少不是已经听李少说过了么,怎么事隔三天,突然又找他问起来了呢?!
阿九表示,很疑惑,当然,更多的就是胆战心惊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少这是要弄死他的节奏啊?!
“给我带回场子,调教不好就直接喂药,让她给我去接客!”住个屁的医院,那么天大的胆子,既然不怕死,那就去给他死好了。
“啊!”阿九一声惊呼,“可是大少,咱们场子里没有那样的规矩啊…”
无论是谁,无论来夜场想要赚钱养家还是想要勾搭一个人模狗样的男人回家抱成团过日子,这可向来都是她们自愿的啊,现在这是怎么了?
强逼?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现象啊!
所以说,这正常吗?
“你现在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定么?”
许泽润没有给阿九说完整一句话的机会,便冷声开口打断,让阿九愈发的冷汗如雨下,黑色的棉t刹那间被咸咸的汗水浸湿,仿佛三伏天的大中午,在操场上站了两个小时的军姿,除了锻炼强大的心脏,就只剩下折磨了!
“怎么会,阿九的这条命都是属于大少的,怎么可能会质疑大少的任何决定!”
阿九苦逼的应着,那是许泽润没在他跟前,如果是,恐怕早都被威风凛凛的许家大少强大的气场给逼的倒地下跪了!
“既然不会就赶紧去照着话做!”
哪儿那么多一二三次的废话,是看他长久不去场子,压根儿忘记了谁才是真正的爷,根本就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了吗?!
“啊?!”阿九再一次一声惊呼,“可是大少,那丫头腿都给摔断了,正在医院修养,李…”
“你这是没有听懂我话的意思喽?”许泽润再一次没等阿九说完话,便冷冷的打断。
全是狗屁,再来给他谈什么腿断或者不断的问题,他就先把他给弄死。
还管她徐美琪死不死,自己都尚且自顾不暇呢,还有脸面去管别人,好笑不?
更何况,徐美琪去死,本就是他在喜欢不过的结果,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明白!”阿九对着手机只差膜拜,卑躬屈膝的苦逼应道,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招架大少这个活阎王啦,相对于他的冷酷和绝情,还是让他去面对更温和一些的李少吧。
至少,在李少那边,他还有商量和说话的余地,总不至于一开口就被拍死!
挂断电话,许泽润亦然被徐美琪的话气的肚子疼,抓心挠肺,直想着把手机摔地上砸了了事,可,李雨薇都还没有找到,砸了电话只是让自己更悲剧,所以,还是保持一点点理智,一切等找到了李雨薇再说。
但,尽管已经一遍又一遍这样告诫自己了,可,胸口一团乌泱泱的火气,怎么养都还是无法压抑。
脚跟起起落落,小区花园旁边的垃圾桶就这么被他一脚踹飞了出去。
骨碌骨碌,滚着流窜到不知名的方向。
妈的,真是气死他了,居然胆子大的挑衅他,还用李雨薇说话。
真是…
是可忍孰不可忍,徐美琪,爷跟你扛上了,这辈子小爷不亲眼看着你去死,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暴躁的扒拉一把浓密的短发,气死了,李雨薇到底跑哪里去了,是被哪个闲的那啥玩意儿疼的人绊住了吗?
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妈的,如果让他知道了是谁让她晚归,他一拳上去让他变成国宝关进动物园供大家闲暇时间观赏好玩儿。
一边气的炸毛跳脚,一边迈开步子往小区外面走,他倒要看看,现在不回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过,许泽润这边才走出小区不远的地方,正准备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他,可只是抬眼间,李雨薇的身影,已然清晰的在自己眸底映现。
一瞬间,胸口有种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感觉在泛滥,并且以强势之姿态压下了正在泛滥的汹涌火气。
平静,安定,淡然如厮,渐渐地,人也一点一点恢复正常的状态。
许泽润站在原地,他迷人的桃花眼潋滟有光,微眯,他看的清楚,李雨薇正在一点一点往自己的这个方向走来。
而他,这一刻,很幼稚,很唯心的自认为,这种感觉还不错,像是她正在靠近他,走进他的生活。
滋以为,这感觉真心很爽快,如果她的心也会一样,正在向他靠拢,更好。
可,他这边还没有完完全全的放开胸怀唱欢歌,那边,一不小心,看见了林焱鬼一样跟在李雨薇身后的影子。
英挺的眉毛因此不由自主的耷拉了下来,微微上勾的唇角抿在了一起紧压,胸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再次逆袭,以比之前更加凶猛的势力在自己心间的荡漾,飘移。
这时候,他也不再追求什么由谁走向谁,李雨薇走过来他会小女生似的感到幸福感满溢这种唯心的,骗自己好玩的把戏了。
他就像一个迎接老婆下班回家的大男人一般,在看见林焱的这一刻,阔步上前,宣告主权一般的将李雨薇整个人拦住,拉着她,跟他一起面对林焱。
“微微,你回来了!”
许泽润走近了才发现,李雨薇的状态并不好,她其实一直都没有看见他,而,直到自己上前拉住她,她才不得不回神,目光空洞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其实不用问,他几乎可以确定,她此刻低落失魂一般的心情,跟她身后的这个男人绝对有必然的联系。
可,看透不说透,这是此刻对他们来讲,都好的选择方式。
李雨薇看见许泽润,仿佛大海里飘摇欲坠的一叶孤舟,遇上了极大的风浪之后,看见了救星的那种感觉。
她说:“我不想说话,回家去吧!”
李雨薇一只手紧紧拽住许泽润的袖口,像一个害怕走丢的小孩儿紧紧地拉住妈妈的衣角,那小模样,看着就让许泽润心痛到不行。
他气,他恼,更多是满腔无处而发泄的愤懑。
林焱,你当真是已经讨人厌到了无法让人改观态度的地步了吗?
许泽润最见不得李雨薇委屈,尤其这个当事人又是自己又气又恼的林焱,所以,二话没说,上前一步,一拳头直接打在林焱的脸上。
他亲眼目睹李雨薇此刻受伤的脸儿,他也曾经亲身经历了在商场的时候,他对她的极尽诋毁和折磨,所以,这一拳是他替李雨薇打的。
他要让林焱知道,这个世界,他并不是上帝,他没有道理左右了别人的心情之后,还要明目张胆的强硬插足于别人的生活。
“忽”,跟着又是一拳,拳快如风,很是用力。
这一拳,替自己,他手心里捧着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点委屈的可爱小女人,他究竟是凭什么,一而再三的来狠心的伤害。
林焱对于许泽润的暴力,他可以躲得过,梗死完全可以防备并且还手,可是他没有,因为不想。
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他没有心,如果不是脸上的疼痛感依然在哪儿,他几乎以为,他这是要死了。
“林焱,我记得我对你说过,你跟李雨薇最后一次机会,你失去了!”
这也是许泽润最为生气的地方,明明,上次在商场,那次他没有插手太多李雨薇的决定,可,是他,言语不干不净侮辱自己不说,还出口伤害了李雨薇,所以才让李雨薇最终下定决心忘怀,她甚至出门就跟他一块儿去了游乐场。
目地没有说太多,可,那么显见的道理,她就是想要忘记有关林焱的所有记忆,可是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如今,还要再来这里干什么?!
受别人唾弃,给别人心里添堵,他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吗?
“许泽润,我也要告诉你,我欠的人一直都只是李雨薇,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林焱的话。
林焱也并没有无缘无故就受他许泽润这两拳,他只是在想,没必要在如今还要当着李雨薇的面儿折腾,他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谢谢他这段时间对李雨薇的照顾。
“对于这段时间你照顾李雨薇,我自然要谢谢你,可,谢跟妥协没有关系,今后,李雨薇身边有我就足够了,你如果继续当她的阿泽哥哥,我没有意见,如果想要进一步,没门儿!”
这是林焱在被许泽润揍了两拳之后,宣告自己才是领土主导者的话语。
许泽润听着,都想要仰天大笑了,这叫什么,如此嚣张逆天的人格,恐怕也只有他这种自私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吧?!
李雨薇是他的?
可真是会说笑!
“你是觉得,伤害了就伤害了,只要你现在回头,别人就应该感恩戴德的跪谢,是这个意思吗?”
许泽润如今这般的生气,除了林焱三番两次的折腾,他其实是有些害怕和不安的。
他默默的关注了李雨薇十年来的生活,自然是知道,他们有感情,只是,一个闷着不说,一个傻子似的觉得对方可有可无。
他出手搅和他们的婚姻,其一是不想李雨薇整天压抑苦闷,剩下的其实就是自己的私心,他不想要看着李雨薇越陷越深,更不想要看到,林焱在婚内就幡然醒悟,认识到,李雨薇是对他很重要的存在。
他不愿意看到他们两个人,自此相亲相爱过上王子公主,童话般的生活!
只是,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才离婚短短的一点点时间,林焱那个迟钝的家伙,居然就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不然,他如今这般死缠烂打是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觉得自己非李雨薇不可,所以才来拼命纠缠?!
“我不想跟你废话,你不是李雨薇,代表不了他,所以,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你除了是她孤单时候的救命浮萍,什么都不是!”
面对许泽润的频频挑衅,林焱自然不会一直退让,他许泽润凭什么,他不是李雨薇的代言人,他让他离开李雨薇他就会离开吗?
可别跟他开这种玩笑,这没有什么好笑的!
“你说的没有错,我不是李雨薇的谁,可我告诉你,失去了就是永别,你别以为现在跑来霍霍她的生活她就会对你于心不忍,没有人会永远的站在原地等你,像你这样目中无人又自大狂妄的家伙,你失去了谁,都是活该!”
许泽润这辈子最讨厌的类型就是伤害了再回头,因为他同样也犯过错,但他是无心之失,不像林焱,明目张胆的高调炫耀自己的不要脸。
李雨薇深深地吐口气,握拳忍了又忍,她真的很想要回头告诉他们一句话,滚蛋,混蛋!
终归,忍了,情绪在呼气吐气的间隙慢慢恢复平静,她不生气,跟一个两个的混蛋生气,有什么意思呢?!
除了让自己气的肺都要炸掉,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不要这样的人生,所以,这两个神经病一样的人类,自此都消失在她眼前吧!
握拳吐气,抬脚阔步离开,她不要还待在这里污浊了自己的视线,两个混蛋,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有一个值得她留恋太多。
她如今气成这个样子,他们都不是选择从她眼前消失,让她心情舒畅,生活愉快一些,反而在这里互相揭起了短,你一言我一句,当他们正在开辩论会吗?
幼稚!
可笑!
混蛋!
李雨薇前脚不顾两个男人离开,许泽润和林焱同时一愣,要跟过来,可两个人同时才迈开一步,忽有发现另一个有同样的动作。
扭脸,四目相对,同时又别扭傲娇的对天出气。
“许泽润,你一如小时候一样可恶不识相!”这是林焱咬牙切齿的话语。
“林焱,你也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幼稚可笑,自大狂妄!”
所以,彼此彼此,他有些方面还不如他,现在反倒说起他来了,可笑不可笑呢!
李雨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她不懂,两个人加起来几乎六十岁的人了,在这里一二三四的语言上挤兑对方,很有趣么?
罢了,所有事与她无关了,她现在需要的就是马上回家,而后把这两个不知道幼稚可笑怎么书写的搞笑男人拒之门外,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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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把他们关在门外,他们就没有办法进去了么,特别是许泽润,他手上有她家大把大把的钥匙,谁能阻挡的了他?!
自然是,不行的!
李雨薇前脚先进门,“嘭”一声,重重摔上自己家的门,几乎要将走在前面的林焱鼻子都给撞歪了,可见,当真是没有给任何人留面儿的。
许泽润暗笑林焱的自大和白目,都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了,他竟还以为李雨薇会让他进门,说说看,怎么想的?可笑不?
林焱摸着鼻子回头,正对许泽润似笑非笑的双眸,火气上头,恨不得一拳砸碎掉他那张讨人厌的脸。
“我媳妇儿这都下了逐客令了,你这家伙还死在这里是想要怎样,当自己的脸跟火车轨道一样厚的么?!”
言下之意,快滚吧,跟自己一起,该干嘛干嘛去,守在这里是要作死呢么?!
媳妇儿?
许泽润听闻这三个字,当真是要笑死了!
奸诈的挑眉,噗嗤一声笑,就是摆明了嘲笑林焱的无知。
“你笑什么?”不该问的,问了就中计了,可就是不行,忍不住,从小到大就讨厌看见这王八蛋一张邪佞奸诈的老脸,怎么看怎么讨厌。
许泽润没说话,也没有对林焱幼稚又没有道理的发言作出评价,而是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在林焱眼前晃一晃,邪笑着说:“微微给我的,你有吗?”
挑衅的扬眉,就是赤果果对他到现在还不明状况的嘲笑,他就是看不上他的白痴,摆明了的事实,事到如今,许泽润也没想让林焱还被蒙在鼓里!
林焱磨牙,一双黝黑而好看的明眸闪动,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抓许泽润手上的钥匙。
也不管自己此刻的动作是不是幼稚可笑,也管不了这件事情之上自己根本就完全处于弱势。
且,眼前的男人分明就是故意挑衅他让他跳脚,而他此举,必然遭受他的笑话,可这种种的全部,他什么都管不了了,此时此刻,他就是一心想要进李雨薇的家门,没有别的想法。
许泽润既然能把钥匙拿出来在林焱跟前炫,自然是有防备的,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被他夺走。
这不,他就只是手臂稍微后仰,林焱就对他莫可奈何,更惶恐拿走他的钥匙了。
只是他没想到,林焱那家伙一如既往的幼稚可笑又不按常理出牌,他就只是挑逗他一下,他居然毫不留情,一拳照着他的腹部打了过来。
这次因为完全没有防备,腹部像是被做过特技的降龙十八掌不偏不倚的打中,跟火山喷岩,山洪爆发似的,似乎全天下都在震动,而他,浑身上下,所有的器官都受到了波及。
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在情敌面前的男人,就是现在被人剜掉了心,痛死,也要装作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许泽润只片刻的缓神,继而像个没事人似的,老神在在,斜着眼睛鄙视林焱道:“就像冰箱里过期的食材要丢到垃圾桶里面去,你对我家微微宝贝儿来说,就是一过期的前夫,所以,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阿泽哥我就不得不要劝你一下,三林,适可而止吧,不然,恐怕很难落下最后的一丝体面,懂?!”
自然,他许泽润一向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既然身体上受到重创,再打回来未免太俗气,所以,找到对方的痛脚让他心灵上受到他毒舌的创伤,这才是最高明的打手应该做的事情。
而他,一向深知此道!
林焱这么多年就是横惯了,其实嘴很笨,就是死横死倔的本事比别人更胜一筹,你让他骂人或者踩人痛脚,他还当真不会。
所以,自然而然,男人嘛,拳头上说话,像个娘儿们一样唧唧歪歪成什么样子。
拳头如风,眼看就要招呼在许泽润一张慢条斯理,神情自在的脸上,被许泽润弯腰躲过,许泽润刚硬的拳头顺势要落在林焱小腹处,林焱退后一步,险险躲开。
林焱一条长腿抬高,直接就要往许泽润的脑袋上招呼,许泽润偏头,手臂支撑起来遮脸。
两个人你来我往,势均力敌,就只听见过道里如风如幻的碰撞,以及属于纯爷儿们的闷声,这么长久下来,倒是谁也没有多占一分的便宜,谁亦没有少了一根毫毛。
而,这样的拳脚较量,对他们而言,当真是,无趣到了极点。
默契的,两个人同时收手,林焱喘口气,最后狠狠地瞪一眼许泽润,转身走进黑黑的楼梯道,下楼找锁匠商量事情去了。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把钥匙么,当他是吃素的,自己不会找个像样的锁匠撬了锁,重新换上一把新的么?!
许泽润眼看着林焱下楼离开,狠狠地吃了一惊,显然是意外林焱离开的。
在许泽润的认知里,林焱就是一个嚣张跋扈成习惯,只要自己认准了的事情,就是让他去当一个守株待兔的二傻子,他也是愿意的。
那么,如果他现下当真是认准了李雨薇,自然,隔了往常,他不会离开,他就是今天在这里像个二傻子一样的傻等,他也要等到李雨薇亲自给他开门,像是较量谁更执拗,谁更加硬。
这样的做法,才是深刻符合林焱那自大又白目的形象的,可,打了一架,那家伙居然转身气势汹汹的走了?!
这让许泽润,不得不异常的烦闷和不解。
不过,罢了,他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要进门,要给李雨薇洗脑,林焱不是个好东西,她最好是离他越远越好!
转身敲门,一二三,没人应答,四五六,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还是没有一句回应。
想想,怎么可能,在如今看到林焱这般反常逆天的状况之后,她不被气死算是幸运的了,还怎么可能睡得着。
于是,咚咚咚,继续敲门,还伴随叫门的声音,道:“微微,是我,那个人已经走了,给我开门!”
而,门内的李雨薇,此时正如许泽润所料,抱着一个软绵绵的抱枕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自己跟自己生闷气,想当然,她不是聋子,自然听见了许泽润的敲门声。
可,她想要一个人安静安静,此时不想见任何人,所以,自然不会去理会是谁在敲门,要不要给他开门这类的事情。
只是,许泽润那个家伙,明知道屋里有人却没有给他应答声,摆明了,屋里的人不想理他,那么,他还这么一二三四的不间断敲门,是要作死的节奏么?!
李雨薇不由的气恼异常!
许泽润敲门半晌等不到李雨薇任何的回应,心急如焚,因为哪怕是屋内有一点点动静,即便是让他滚的声音,他倒也可以放心,可,没有,寂静无声,仿佛里头根本就全部都是空气,不由的,许泽润自己吓自己,急的够呛。
会不会因为看见林焱冲击太大气出个好歹,是不是想不开把自己怎么了…
速度的,钥匙从口袋里拿出来,想都没多想,直接自己开门进去看个究竟。
李雨薇在门口传来钥匙碰撞门锁声音的时候,诧异难挡,她记得,她把自己的钥匙收回来了呀,那么,现在许泽润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还有钥匙开门?
李雨薇只是稍微寻思就明白了,自然,那家伙已然磨好了很多把她家的钥匙,专门就留着这一手对付她呢!
上次能顺利的拿回自己的钥匙她还奇怪,未免也太容易了,据她所知,许泽润根本就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如今打着要跟自己重新来过的盘算,自然会有自己的招数,就像她一遍一遍拒绝他,他无动于衷一样的道理。
所以,当时能顺利的拿到钥匙,她还以为这家伙想明白了,回头是岸,决心要好好的洗心革面从头做人了,可…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许泽润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关于李雨薇的事情,他无异于一个傻呆呆的毛头小子,总是不能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到最佳状态,总是习惯的着急。
李雨薇两只眼睛恨恨的的瞪着门口,在许泽润刚刚推开门往前走了两步,身影一出现在自己眸底之时,手中的抱枕兜头向他砸过去,小脸儿似笑非笑,一副抓住许泽润把柄的眼神,一副她正在等,看他如今这种状况,还要怎么花言巧语的解释,试图蒙混过关的小样儿。
许泽润进来的时候本来是小心翼翼的,可当一只抱枕兜头向他砸过来,脸上的表情一瞬间转化,变成了满脸嬉皮笑脸的讨好。
“我担心你!”许泽润抓着抱枕,笑的像个痞子似的跑过去死皮赖脸的坐在李雨薇身旁,“你都不出声,还以为你难过,怕是出问题!”
许泽润的怀柔政策,这一刻淋漓尽致的发挥如常,他是一个从来都知道在李雨薇面前说什么话,而不会遭到厌弃的这么一个人。
就像此刻,什么话都不多说,就一句我担心你,足以。
李雨薇还能说什么呢,显见的,她情绪就是不好,而,有的时候,内心脆弱,不见得会说出来,可倘若别人看在眼里,并且给予一声简单的询问,你还好吗,就会莫名的感动。
人,就是这么感情用事又情绪化的种类,没有办法。
只是,对于李雨薇,感动归感动,情感归情感,她是一个时时刻刻都把现实掂量的太过清楚的人,她知道,在许泽润这里,她要随时保持清醒,不可以被他灌了迷魂汤。
在如今这个无法承受,没法回报他一切好的现状之下,唯有保持绝对的理智,才是对他,对自己,最正确,也是最有利的做法!
这一点,她一直都想的很明白!
“事实上,如果你不进来,我就不会出任何问题!”
以上是李雨薇斜眼望着许泽润一路摇晃到沙发前,给出他的,关于他所说担心话的回答。
许泽润黑线,但只是一瞬间,很快恢复了往常的嬉笑打趣儿逗乐的状态,一只手臂吊儿郎当的抬高搭在李雨薇肩膀之上,说:“微微宝贝儿,哥其实没有告诉你,哥就一颗玻璃心,碰一下,‘哗啦’,就碎了!”
许泽润一边说着,还一边做一个物体爆炸的动作,更确切的表达,他不是铁石心肠,真的也会心碎,她小心一点儿!
虽然面儿上像是在开玩笑,可某种程度上就是许泽润的真心话儿,他在李雨薇这里的心思是摆明了的,也正因为这样,三番两次的被李雨薇狠话刺挠,他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他也还是会难过受伤的。[]
李雨薇闻言,投放在许泽润一张嬉皮笑闹脸上的视线收回,在许泽润看不见的地方,眸光灰败的闪动了一下。
对不起,阿泽哥哥,你了解我,感情上,我是一个最不喜欢说对不起和谢谢的人。
可是,对不起,我无法接受你如此良苦用心的对待。
还有,谢谢你,这么多年无条件的纵容和宽待。
谢谢你,对我好!
李雨薇沉默良久,想了良久,再开口说话,她自己也知道,他会痛。
可是,她别无选择。
“你,有认真的想过我说的话了吗?”掰扯再清楚又能怎样,心里掂量的完全通透又如何,在面对他,想要好好地说出自己心声的时候,她也终归还是心软了,怯懦了。
说来,人人都不是磁铁的心肠,一个人对你好,说不感动,不动容,那都是骗人的。
可,人活一世,任何事情都有三观做底线,许多规矩,就是每个人都要遵守和衡量的。
她不愿意成为一个在感情上拖泥带水,似是而非不清不楚的人。
欺骗别人感情的这种事情,她更是不屑于去做,所以,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长痛不如短痛。
人的一生,路途很长,如果一直纠结于一个结果,最后说不定就会被反噬,可,如果迷途知返,说不定就会在下个路口遇上这辈子觉得最值得的人,或者事儿!
所以,“放手吧,阿泽哥哥!”
对他,她认为,这样的结果未尝不是一件好的事情,“有的时候,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人力根本无法扭转!”
就像他每次说到她和林焱的婚姻,同样的道理,也适合他和她,不是吗?
可为什么,他在说别人的时候那么心思明朗,可放在自己身上,就非得要执拗如此呢!
“这样的话我之前说过,可那时候尚且不如现在这么坚定,明确,我甚至害怕,会在你一天一天的纵容中迷失自己,可今天,我都想明白了,我们,亦然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就如同她跟林焱的婚姻,他们都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前面堵着,后面悬空,进退不得。
“为什么?”
许泽润一张英俊的脸,从一开始的笑闹到如今的黑沉如乌云,身体的温度,从一开始的满腔热血到如今的寒彻刺骨,像是被丢进了冰棺里的死人,浑身的气压低的吓人。
“是因为林焱?”说到这里,许泽润勾唇冷笑,抬手扣住李雨薇的下巴逼迫她面对自己。
“你还是忘不了他?”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之前明明还不错,虽然在说拒绝的话,可并不如今天这般,周身像是凝结了强硬的结界,让他根本用尽全力也打不开通往她灵魂的通道。
李雨薇任由他扣着自己,眸底一瞬间有雾气蔓延,强忍住,只用坚定又倔强的眼神看着她不说话。
“我说错了吗?”用那么委屈的眼神看着她,难道,他冤枉她了不成?
“你说话,是不是因为林焱!”许泽润又急又躁,心底的一团火,周身的一圈冰,凉与热极致的碰撞,几乎要将他逼到死角。
李雨薇瞪着眼睛,想说的话,最终淹没在许泽润下一刻暴虐而强势的动作当中。
吻,一瞬间铺天盖地,带着肆虐的掠夺,带着如驯兽师一般的强势驯从。
一时间,天旋地转,自己的世界仿佛忽然就成了变天的五月份,狂风暴雨刹那间席卷大路,让人无根可依,飘摇欲坠的感觉。
李雨薇激烈的挣扎,眼角好不容易隐忍而下的雾气,这一刻疯狂往眼眶蔓延,任她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一颗珠泪悬在眼角,飘飘荡荡,跌落,宛如透明而没有温度的水晶,扎进许泽润的心肺,刺骨寒凉,血肉模糊。
他终还是退开了自己的唇舌,原本他以为,她会给他一巴掌,可是她没有,她就知道安静的坐在那儿,情绪莫测。
许泽润不忍,双手捧住李雨薇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脑门与她光洁的额头相抵,心间疼痛在蔓延,浑身筛子一样瑟缩。
“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你却要如此狠心的推开我!”
如果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他会改正,会让自己变的更好,就给他一个机会,这有多难?
“很很想要,是吗?”
她眉目间一瞬间刮过绝望的暗芒,雷电一样丝毫不差击中他的内心,他愣了一下,没明白,反问她:“什么?”
她却在这时候一把推开他,扯掉自己的外套,表情有些疯狂的固执和肆虐,“我给你就是了,一次一次强迫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你觉得自己很有本事,是吗?”
刚才的一瞬,她的心像是被他用钝刀子戳刺,痛苦绝望弥漫,她不想恨他,他对她那么真心,可是忍不住,只要一想到他试图三番两次的强逼,她就恨不得咬断他的颈动脉。
恨,是真的恨!
不逼她,他们都会死,是不是?!
李雨薇眸底绝望疯狂的光芒深深地刺痛了许泽润的灵魂,她一边撕扯自己衣服,一边眼含控诉以及愤怒的表情让他抓狂,让他抓心挠肺的悔恨。
他在她面前,似乎永远都是一个没有理智,鼠目寸光,上不了台面的毛头小子。
这一刻,他也有些恨上了自己的不争气。
明明,心里的想法不是这样,明明,他就是想要好好的珍惜她,可,他的行为和举止,分明就是对她的不尊重。
许泽润后悔难当,上前压住李雨薇拉扯自己衣服的小手,这个时候他才终于发现,她浑身冰冷,仿佛刚才被人从冰窟窿里救上来的,溺水的人。
胸口泛滥的后悔,更加如涨潮的海水一般向他袭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不说话,就只是那么抱着,让她感受他的悔,感受他此刻同样不平静的心绪。
李雨薇没有推开他,心间的为难,对爱的迷茫,以及曾经为爱吃到的苦头,种种的情绪这一刻焦灼在一起,胸口瞬间泛滥起苦闷压抑的情绪,难以自控。
眼泪,终于还是在这一刻细雨一般跌下,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坚强乐观,可,太大的压力,太多来自外界的为难,她也会情绪崩溃,苦闷不已。
“我知道我的话让你不舒服,可是阿泽,你的爱不是我想要的,现在每每想起你,我的胸口没有感觉到幸福,反而,是满满的压力和无法承受的痛苦!”
既然开了口,当断则断,虽然很为难,自己也已然痛的快要崩溃,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今天不说,明天不说,后天的生活又会再一次退到原点,这样的周而复始让她焦虑,更加让她感到痛苦不堪。
所以,有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只剩下狠心这一条出路,她也会去做!
“阿泽,我也直到现在还没有学会如何真正的去爱一个人,但是我知道,换位思考,尊重对方的决定,不给他压力,让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样才是真正对人好的方式!”
也许武断,可这就是她现在最需要的,她是太过分明的个性,心里有自己的主意,喜欢和讨厌掂量的太清楚,想要的就想要,不想要的硬塞给她也只是徒增压力,所以,她最喜欢别人尊重她的决定。
话已至此,她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她希望身边自己在意的人都能够找到幸福,快乐。
她不希望许泽润因为她而不难过!
许泽润一直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在想,现在怎么办?
他当然知道她固执,决定了的事情鲜少会改变。
可同样,他也是个固执,认定了就不会改变的人,这一点,以前的日子他似乎忘记了告诉她,而她,好像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没有关系,他以后多留意,不要表现的太过于明目张胆,润物细无声,他可以换成这种相处方式。
只要她不会回过头找林焱,那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左右,他的时间有很多,她一个单身女人,能躲到什么时候呢?!
想通了这一点,许泽润拉着李雨薇让她回卧室,柔声说:“我有分寸,今儿你也累了,洗洗就早点儿睡,我就先回去了!”
李雨薇迷惑的望着许泽润,有分寸是什么意思,愿意放手了吗?
许泽润和风细雨的笑笑,抬手揉一把李雨薇脑顶毛茸茸的碎发,道:“去睡觉,晚安!”
说完,像是宠溺自己的小女儿,在她脑门轻轻地亲了一下。
嘴唇和着冰凉的湿度,在李雨薇心间引起涟漪,她一时更加困惑站在那里,暗暗地寻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罢了,想不明白也便不去想了,她已经尽力了,她试图让每个人都回归到自己正常的生活轨道,可他们倘若硬是不愿意,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尽力而为,她已经为此做过努力,如果依然改变不了结果,那就由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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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楠被医生叫去,因为徐美琪拒绝配合医生护士,拒绝吃饭吃药,医生找他,就是想要请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身体肯定是受不了。
李易楠用自己一贯温文尔雅的声音反问道:“你难道不是医生?”医生询问病人家属该怎么办,是在跟他搞笑呢么?!
明明还是一如往常温和的李少,可医生却因为他的话而惊出一身的冷汗,似乎,一块大石头突然朝他胸口压过来,忽的,倍感压力山大。
医生一边抹冷汗一边心底os,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上位者浑然天成的气质?
看似温和,那是因为暂还没有人戳中他的死xue,而一旦触及他的逆鳞,必然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医生于是大胆的揣测,病房里那个正在闹绝食的姑娘,是对李少来讲很重要的人物,他们需要慎重的看护和照料。
李易楠跟医生谈完话,慢悠悠的往病房走,心里还想,也不知道医院这群废物怎么保证长久以来的零医疗事故,居然跑来问他一个非专业人士,病人不吃饭,该怎么办?
真是,笑死人了。
一边嘀咕,一边还不忘劳神的想,是不是应该请刘叔过来看一下,眼看那丫头小身板越来越弱了,会不会真的营养不良给挂掉啊?!
可是,手机呢?
不是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哪儿去了?
哦,对了,刚才在病房闲的无聊玩了会儿游戏,像是随手放在了病床边的柜子上了。
回到病房,因为要用,李易楠直奔目的地,可,左右找了两圈,哪儿去了,怎么没在。
难道,是自己年纪大了,记错了?!
不能够啊,脑袋里面还依然保留着方才随手放在柜子上的画面,怎么就突然没有了呢?!
斜眼,入眼的就是病床上坐着似笑非笑,像是在笑话谁全家的徐美琪,眉目流转,他随便开口问一句,“看见我手机了么?”
明知道可能没有答复,可,正着急呢,也就管不了那许多了。
可没曾想,徐美琪这次居然开口了,而且一听,声音就隐隐含着笑意。
她说:“太吵了,被我丢楼下面去了,你现在下楼,如果运气好的话,零件残骸什么的,应该还能看得见!”
李易楠:“…。”
太吵了?楼底下?
这么说,有人方才给他打电话,她听着烦,直接把他手机当成垃圾,丢下去了?!
好大的胆子,竟是谁给了她这么天大的勇气,居然自作主张到这种白目嚣张的地步?!
李易楠似笑非笑,表情隐隐透着邪气,迈开脚步,一点一点靠近徐美琪,“说说看,你是吃了熊心,还会豹子胆,嗯?”
抬手扣住徐美琪愈发俏丽尖细的下巴,最后一个嗯字,语调邪乎的上扬,听起来,话语里的阴险和威胁之意,是很显然的!
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样让自己憋屈的地步,徐美琪还有什么好怕的?
一巴掌排开李易楠的大手,眸底汹涌而至的恨意几乎将李易楠淹没。
某个瞬间,李易楠心思波动,可终归,从来没有过类似情绪波动的人,没有再往深了去想。
“你倒是有个性的很呢!”李易楠反手再次扣住徐美琪的下巴,紧紧地,让她这一次怎么想躲都没有办法躲开。
“嗯,说说看,你不作是不是会死?”在李易楠的眼中,徐美琪纯属不识相瞎折腾,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她现在适当的放低姿态,明显要比死倔,日子会过的更舒服一点。
可瞧瞧她,整天除了给自己添堵,似乎都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她倒是何必呢?!
“同样的话我也想问你,不作就不会死,你作精成如今这个样子,是想要死的节奏么?!”
徐美琪不服输的梗着脖子反驳,他这样的话是在说他自己吧,他们俩,到底是谁更无耻,谁更无聊,谁更不把规则制度放在眼睛里作的想死呀?!
李易楠的手一点一点收紧,扣着徐美琪的下巴越来越用力,徐美琪英气的双眉紧皱,却坚强的没有吭一声。
李易楠一双漂亮的眼睛为此晦暗不明的闪动了一下,继而,狠狠地甩开徐美琪的下巴。
徐美琪痛的脸颊偏向一边,倔强回头,一如平常,恨恨的眼神。
就像,方才李易楠的话全是放屁。
李易楠气着气着,就想要笑了,这他妈是吃石头长大的吧,人话根本都听不进去。
反手紧紧地勾住徐美琪的肩膀,一张斯文的俊脸凑到徐美琪小脸儿很近的地方,唇角斜勾,极尽邪气。
徐美琪不适,非常的想要把李易楠拍扁,可好歹人家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自然,力气悬殊上,她根本就不是李易楠的对手。
李易楠虎口卡住徐美琪的脖子让她转过来,一张冒着邪花的俊脸凑近徐美琪,说:“你还当真是不识好歹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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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江先森说,有女儿好
阿九听了许泽润的话,苦逼没办法,大少的命令,他是不可能不听的,因此,一路车子当成是飞机开,来到了徐美琪在的那家医院。
可,谁来告诉他一下,他那是看到了什么,李少跟那个大少想要弄死的徐美琪,他俩靠的那么近,啥关系呀?!
阿九不敢相信的揉一把眼睛,眼前的画面不变,李少的手放在那丫头的肩膀上面,两个人脸凑得很近,不知道是在说什么悄悄话,还是,打啵不怕人看,门儿都不关上。
哎呦喂,他果然是流年不利,几年是衰运堆积在了一起还是怎么的,这可咋办好呢,大少想要弄死的女人,似乎,跟李少三天两折腾的,闹出感情那悬乎玩意儿了!
这可咋整好呢,他是出现呢,不出现呢,还是出现呢?
左右思量,罢了,相对大少的翻脸无情,还是温和面善的李少他更能搭上话。
所以,冒死出来问一句呗,要不还咋办,他今天如果没有任何理由的不把徐美琪带回去,他敢打包票,大少一定会把他扔进马桶当成垃圾,让水带走。
装模作样的敲敲门,站在门外,也不进去,就低着脑袋站在门口,假装屋内的状况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像个可怜虫似的站那儿,比一个做错事的倒霉孩子还不如。
李易楠被徐美琪气的够呛,虎口不留一丝缝隙的勒着她纤细的脖子,恨不得掐死她。
这个固执的女人,真的很单薄,似乎,他只要稍微一用力,她的脖子就会被他扭断,可尽管这样,那个女人却好像一点儿都不害怕,就还那么用恨意弥漫的一双大眼神瞪着他。
他一度气火攻心,手腕加大力气,明眼的就能够看见,她呼吸越来越困难,脸儿因为长时间的呼吸不通畅而惨白。
可她却像是对这一切无所觉,一排洁白的小米牙紧紧地扣住唇瓣,白煞煞的两片唇瓣之间不留一丝的缝隙。
他手腕更加用力,他就不信,比耐力,这个世界上还有赢得过他的人,还是一个女人。
他曾经追根到底探察,想要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保持一个姿态蹲守,整整三天,不吃不喝,连动也不动一下,她可以吗?
他不信!
可,终归他还是想错了她。
只见,她的一张小脸在他更加用力的动作之下,几乎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唇瓣愈发的惨白,两只大大的眼珠子有些外凸,这一刻,他似乎都能感受到来自她的痛苦,可,他想要看见的低头示弱,却总还是没有如愿以偿的得到。
李易楠有气,内心颓败,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这么让他焦躁,无所适从。
一度,他想要直接掐死她,不在自己掌控范围内的人,或者事物,他都应该直接让她消失在萌芽状态,这本来就是他一贯的原则和认知。
只是…
或许,因为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看见过类似的倔强,或许,她的某个细微的潜在表情击中了他内心不知名的角落。
总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确切的什么原因,心思波动的一念之间,动作终归是慢了一步,耳边就已经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转身,很意外,在这里看见了昼伏夜出,只要在夜场才能寻见其身影的阿九。
李易楠脸部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变一下,只微微挑眉,言下之意,自己说吧,什么事儿?
阿九跟一个二傻子似的,嘴里只蹦出来两个字,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
“呵呵!”
要说,这两个字也算是中国汉字当中最博大精深含义重重的两个字了。
李易楠的脸,不由的,片刻之间转换了两个颜色,明眸闪过一丝不乐意。
他素来最讨厌没有实质进展的谈话和报告。
阿九的脸,在看见李易楠瞬间风起云涌的脸色变化之后,更加苦逼的猥琐了。
“李少,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很明显,他现在要带走的这个女人,或许跟李少有亲密关系,不经过李少,必定是被弄死,死相很惨兮兮的那种。
李易楠继续挑眉,很显然不能理解阿九此举动的意义,所以,人也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阿九苦逼的恨不得去抓墙,看李易楠实在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左右是没有别的选择,于是看了一眼徐美琪,直接开口:“大少的意思,让我把徐小姐带回去!”
调教两个字,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虽然在他说话的时候,李易楠的表情没变,可周身骤然降低的温度,总还是成功的把他吓尿了。
李易楠虎口捏着自己刚硬的下巴摩挲,两只明媚柔和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徐美琪。
他的意思,徐美琪肯定是听懂了阿九言下之意的,他也明显看见,她刚才在听完阿九的话之后,害怕的瑟缩了一下。(.无弹窗广告)
他想,她来向他讨个饶,或许,他会帮她,放她回家也不一定,只要她低头讨好,只要把他的心情给他捋顺了。
可是,他急赤白脸的无妄需求,没有人满足他,人徐美琪根本就没有一丝想要讨饶的意思。
李易楠温和的脸顿时风云色变,大手从下巴落下放进口袋,渐渐地在口袋里成拳,这是他在压抑强烈的怒火的表现。
“那便…带回去!”李易楠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似乎有意折磨徐美琪,也似乎,再给她最后考虑的时间。
可依然,徐美琪根本当他是个屁,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甚至在阿九上前抓她胳膊的时候,保持该有的风度,愤然甩手,“我自己会走!”
腿还是有一点小的问题,一瘸一拐的,走路根本都不稳定,可她执拗的谁的帮助都不稀罕。
甚至,在经过李易楠的身边的时候,她再次眸底滚起恨意的浪花,开口,没有明亮的声音,只是唇语表达,“你,会下地狱!”
而后,转身离开,背影在李易楠看来,虽然单薄的可怜,可却异常的刚强和笔直。
这一幕,在李易楠的脑海当中清晰地回荡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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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做完手头上的工作,差不多是两个小时之后,翻看电话,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短消息。
那么,李雨薇应该是还在林妈妈哪儿。
江睿臣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抬手给自己捏捏双肩,让自己的身体可以放轻松一些。
慢悠悠走到窗口,高楼下的街景和过往的行人,只剩下蚂蚁大小的影子,看的不是很真切。
脑海当中忽的就闪过李雨薇的影子,想象着,茫茫人海,这么远的距离,如果她现在站在下面仰望天空,他是否可以一眼就能认出她。
不太确定,感觉上,应该可以。
他是那种不动情则已,动情的话,对方的身影会刻在骨血里的那种人,所以他想,哪怕现在有重重的迷雾挡在他和李雨薇之间,他应该依然能够精准的一眼就看见她,把带她来到自己的身边。
余助理下班之后没有选择直接离开,那个敬业又操心的丧偶中年女人,看江睿臣不走,每每都会一直等他下班,如果有需要,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给予支持。
她来敲门,顺带着拿过来的是给江睿臣泡好的一杯热茶,还有一个三明治,作为没吃晚餐,临时垫饥的食物。
行事历上今晚没有约会什么的安排,也没有让她订餐,余静想,或许是太忙忘了,看不下眼,因此自作主张就给他准备了垫饥的吃食。
伴随着一声“进来”的回应,江睿臣回头,看见余助理,有些微微的吃惊,他记得自己明明已经提前知会过她,让她先回家,他要等李雨薇。
“余助理,怎么还没走?”莫非是他记错了,心里想着要说,可是后来一忙活给忘记了?
“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余助理三十岁丧偶,留下一个四岁大的女儿,在她最困难,生活无所依,找不到工作的时候,是浩瀚臣雨给了她重新站起来的机会,所以,两年来,她对公事,几乎付出了自己所有的时间和心血。
江睿臣是知道余静家庭状况的,知道她还有一个四岁的女儿要照顾,所以,如果不是实在着急赶方案,他每每都会知会她让她先行离开,回家照顾孩子。
可余静是个在工作上抱着感恩之心的执拗的人,所以每次只要江睿臣留下来加班,总是能看见她的身影。
一开始江睿臣觉得她是个尽职的人,后来一寻思,对她的感恩之心更是欣赏,可他还是觉得,孩子更重要,所以明里暗里提醒过她几次,多留点时间陪孩子。
只是,话是都给他说到了,余静却是个死心眼儿,只要他不走,她就一直坚守岗位。
“正好我也要走了,一起吧,顺便送你一段儿!”江睿臣勾手拿起放在衣架上面的外套,示意余静跟上。
公司有像她一样尽责的员工,自然是他的荣幸,但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基本关怀的原则,他依然觉得,还是孩子和家庭更重要。
去林家老宅子刚好是要经过余静家小区的,所以当余静报上自己家地址的时候,江睿臣难得的表情微动,不再是在公司的那个严肃脸面的样儿,对谁都像是排拒在三尺之外。
“还真是顺路!”江睿臣一边倒车看路,心里一边发出这样的寻思。
余静住的小区是一个比较破旧的老小区,绿化做的可以,楼与楼之间的间距也达标,就是外观看你起来破旧,目测很影响市容。
江睿臣只看了一眼,脑海当中一个主意渐渐成形,便多问了余静一句,“这地儿,有地产商过来考察接洽过么?”
地段不错,占地面积很广,建成一个集游乐场,幼儿园,超市和商场为一体的高档住宅小区,开盘之后应该不难卖出去。[]
余静一愣,认真的想了想,说:“之前没有听说过。不过我想,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里大部分居民是当年城中村改造,1:2返面积,房子分到了这边才搬过来住的,村民一个地方住惯了,这里地段又不错,如果重建,拆迁可能是一个将要面临的大问题!”
江睿臣摸摸下巴,倒是,城中村的案子,拆迁一般都是牵扯其间最大的问题。
“我会多留意一些!”江睿臣提都没有提,余静主动便说了,因为她看得出来,大boss有兴趣。
江睿臣点头,“不用太为难!”
赚钱这种事情,还是要讲究一个缘分的,不是自己的,抢来也只会是过眼的云烟!
余静点头道谢之后,推门下车,才迈开一步,一个软软的小团子便已然向她飞扑过来。
余静早早都习惯了女儿喜欢蹦跳的属性,远远地看见一团小黑影跑来,连忙弯腰,在女儿跑近的一瞬间把她抱在怀里亲一口。
“妈妈,你怎么才回来,苹果都想你了!”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余静工作一天的疲惫消散,心窝顿时柔软的一塌糊涂。
“妈妈有工作要忙,有外婆陪你,苹果要早早的睡觉妈妈才会高兴!”顺顺女儿因为奔跑而散掉的小辫子,温温柔柔的说:“苹果之前不是也已经答应过妈妈了,怎么又反悔?”
苹果自知道做错了事儿,小脸儿贴在妈妈脸上上上下下噌两下,撒娇没说话。
余静莞尔,捏一把女儿的鼻尖,声音听起来细细软软的。
“苹果不是自己说过,你是妈妈的小棉袄,会乖,早早睡觉才能长个大高个儿,长大后才能好好地保护妈妈!”
苹果委屈的撅着小嘴紧紧地抱住妈妈的脖颈,软糯糯的说:“可是妈妈都还没有回来!”
没有妈妈,她就是不想睡觉,也不想看动画片,她就想妈妈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芭比娃娃,动物的玩偶,所有的玩具,她都不想要了。
余静一瞬间鼻腔泛起酸涩,低头吻吻苹果的小脸蛋没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孩子对她很重要,可首先她们需要活下来。
苹果的外婆,也就是余静的妈妈,她一直陪外孙女等在外面,看女儿从一辆看起来很豪华的车子上下来,那车之后还一直没有开走,礼尚往来,得体端庄的上前要道声谢。
江睿臣从反光镜里看见了余静母女其乐融融的场景,唇角难得的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滋以为,有女儿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然后就看见余静的母亲过来敲车窗,江睿臣于是很有礼貌的下车,虽然脸上没有笑容,但面儿上的神色,总还不至于吓住老人家。
“这位先生,谢谢你送我女儿回家!”余妈妈是年轻的时候是个中学老师,自然,礼貌得体方面,做的很好。
江睿臣点点头,“伯母您太客气了!”
江睿臣人虽然冷漠了一些,可倒还不至于无礼,对余妈妈,不至于亲近,倒还和善。
余妈妈瞧着江睿臣,温文有礼,对江睿臣的第一映像,那是一等一的好。
余静也是直到看见江睿臣下车,才发现了母亲的举动,心间略有些尴尬的上前,道:“江总,谢谢你送我回家!”
江睿臣只是点头,没说话。
可就在这时,苹果却突然将一双肉嘟嘟的小手伸向江睿臣,意图是显见的,要抱抱。
余静一愣,更加的尴尬,把苹果的一双手臂拉过来重新圈在自己的脖颈上,诱哄说:“叔叔工作一天,很累了,苹果不可以随便要抱抱,知道吗?”
苹果一个小人儿,虽然被妈妈强硬的按捺了肢体语言,可四岁大一点的小孩儿,好奇心总是很重的。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悄悄的望着江睿臣,在江睿臣弯腰上车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出声问:“你可以给苹果当爸爸吗?”
江睿臣的动作怔住。
余静和余静的妈妈,当下傻了一样,石化在原地。
余静的妈妈本来也有让余静再嫁的心思,女婿都死了两年多了,再怎么着,女儿才三十过一点儿,没道理一直守寡。
何况,女婿和女婿那家人实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坏了,是个正常人都不应该为他家守寡的。
而,原本看见有人送女儿回来,余妈妈还是蛮高兴的,毕竟,女儿这两年的生活太过单一,都没看见有什么异性朋友之类的存在,她还总是忍不住替她捏一把汗。
而今,终于看见自从女婿死了之后,女儿身边的第一个男人,心里还想着,都快九点了还能想着先送女儿回家,应该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
可她刚才也听的很是分明,女儿的一声江总,把她所有的小心思直接秒杀在当场,江总,那可是她们一家子的恩人,是他们一辈子都要感谢的人,所以,不该有的混乱心思,他们自然不会乱动。
但是孙女儿…
童言无忌,还真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江睿臣愣过之后,转身,一双深邃冷清的眼眸正对小孩儿干净不染尘埃的清泉,心思流转,微微荡漾。
余静现在只剩下尴尬和难为情了,红着脸把苹果更加往怀里塞一些,对江睿臣也只是抱歉,“不好意思江总,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一起共事两年,虽然没有看见过江睿臣跟哪个女人亲近,可有的话,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说出口,就是冒昧。
且,她也是今天才听说,江总有女朋友了,似乎他很喜欢那女孩儿,所以,家里这个苹果小妮儿呀,你可真是会给妈妈闯祸!
江睿臣在心间叹一口气,本来不想伸手抱一下苹果的,毕竟,这样的温柔不会天天都有,而,一旦给了孩子希望,回头再让她失望,极有可能会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所以,这样的温柔,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可回头,孩子那么单纯天真的眼睛,江睿臣终还是没有忍心拒绝,伸手,在余静和余妈妈的惊讶视线当中把苹果抱在怀里,说:“叔叔不是爸爸,但是叔叔以后可以和阿姨一起来看你!”
阿姨,自然就是李雨薇,他在想,软软的小团子抱的多了,李雨薇会不会自己也想要一个?
如果当真是那样,他自然是最愿意贡献小蝌蚪的那个人,所以,经常跟苹果家来往一下,对他,也未见得不是好事儿。
“阿姨是谁?”苹果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噙着疑惑,两只肉肉的手臂紧紧搂住江睿臣的脖子,歪着脑袋问他。
“阿姨是叔叔的女朋友,她会像妈妈一样待你好,苹果宝贝儿你带阿姨一起玩好不好呢?”
江睿臣越想,越觉得,让李雨薇多跟小朋友接触,是个很好的主意。
“可是,爸爸有了女朋友之后就把苹果放在家里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叔叔你有女朋友,会不会也不爱苹果了呢?”
孩子眼中的世界,是最单纯最干净的,所以有的时候,孩子的童言无忌,反而更容易戳中大人的灵魂和心伤。
就像余静。
老公骗女儿说出去给她买蛋糕,出门跟情人在一辆车子上出事故,公公婆婆反而骂她是扫把星把她和苹果扫地出门,找了道上的人把她和老公共同的房产和存折强行占有…。
所有的事情,余静本来不恨,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生气的,可这时候因为苹果的话,余静胸口蔓延的恨意和恼怒,怎么压抑都控制不住。
江睿臣本来就是个不太容易情绪波动的男人,可这时候,却也因为苹果的童言童语而面皮动容。
别人家的事情,他自然没有探寻到底的冲动和必要,可自己的事情,他倒是还可以自己做主。
“叔叔不会说谎,明天好吗,叔叔带阿姨一起过来陪你玩儿!”他也一直想要跟李雨薇制造更多的记忆来着,没有想要利用可爱的苹果讨好李雨薇的意思,就觉得他们之间有个小孩儿,会更容易靠近。
苹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闪亮,不过还是有些怯怯的揪着江睿臣的衬衣衣领确认:“真的吗?”
江睿臣温柔的摸摸苹果的脑门,点头,“是的!”
苹果抬高小手,满脸的期待和高兴,说:“叔叔跟苹果拉勾勾!”
余静黑线,还真是个小孩儿,不懂察颜阅色,却反而纯真的让人心疼。
“苹果,给妈妈回家睡觉去了!”可,江睿臣是谁,那可是公司出了名的冷面阎罗,这孩子居然也不害怕?!
人家都说,招小孩子喜欢的人,要么,他本质是个温柔纯善的,要么,是个福星贵人。
而这两点,余静如今想来,江睿臣似乎都占全了。
苹果听到妈妈的声音,唇角失落的拉下来,“噢!”摊开小手给自己的妈妈,奶声奶气的说:“妈妈抱抱!”
把苹果软乎乎的小身体抱在怀里,余静这才不好意思的对江睿臣解释,“孩子还小,如果有什么地方唐突了江总,还请您原谅我们!”
江睿臣难得脸上没有刮阴风,道:“苹果很可爱,余助理不必想太多!”
而,因为江睿臣最后的这句话,直到他的车子走出去很远,余静依然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没有动,虽然,她一直没觉得江睿臣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可她亦是没有想到,他竟会有那么耐心温柔的一面儿。
苹果两只小手臂搂住妈妈的脖子,一张小脸窝在妈妈的胸口,声音软软糯糯的撒娇:“妈妈,苹果喜欢叔叔,他真的不可以给苹果当爸爸吗?”
深秋夜晚的风,很清凉,扑在人脸上,凉飕飕的。
“不可以,叔叔是很好的人,他很爱他的女朋友,苹果不可以再对叔叔说那样的话,知道吗?”
余静的声音,遥远而轻灵,是个苦命坚强,却真正很用心在生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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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里想着,马上就可以看见李雨薇,江睿臣一路开车过来,脸上除了和风细雨的微笑,只剩下心间有期待,反映到脸上充满希望的,一张熠熠生辉的俊脸。
差不多快要到林家老宅子的时候,江睿臣把车停在路边,先看电话,发现依然没有一条跟李雨薇相关的信息之后,唇角稍微有些下滑的趋势。
尽管,他对她的善良和宽容没有意见,可,都已经三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儿动静呢?
不由的担心,难道,被林妈妈的温情攻势打动了,正左右摇摆不知道该怎么下决定呢?
还是,人直接给林妈妈扣住了,强逼她做任何决定?
似乎,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林家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嚣张跋扈的,他们个个都是自以为是,只顾及自己心情的螃蟹人类。
只是稍稍想到这里,江睿臣不由的便后悔了,他应该跟李雨薇约定一个时间界限的,那样,几个小时过后,如果他还是等不到她打电话,该怎么行事,应该都提前说好的。
现在可好,三个多小时了,他到底应不应该直接去林家接她呀?!
罢了,还是先打电话问问具体情况再说吧。
可是,关机?
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他的想法不是脑补过度,而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不由心间发慌,强压安耐住,越是反常,越是不应该着急,他需要审时度势的分析,看看怎么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见着李雨薇。
而所有的决定,也只能等到见着李雨薇再说。
重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风驰电掣在人不是很多的大街上猎豹一般跑起来。
而直到林家的大宅子就在眼前,江睿臣才一脚刹车下去,不对,他不能够在这个时候还要给李雨薇惹事儿,如果他今天就这么大喇喇的闯进林家,必然的,今后有人说起李雨薇,一定说她不守妇道,勾搭别的男人给自己的老公带绿帽。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的夸张爆发力,他不会不懂,所以,才更加不能够给她添堵。
将车子重新停到路边,暗暗嘱咐自己,切莫着急,再等等,现在是晚上九点二十,再过半小时,看看李雨薇会不会从林家走出来。
如若不然,他再想办法就是了。
时间一分一秒在江睿臣猫爪子挠心的坐立不安中流逝,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偶尔才会有几辆车经过,卷起落在地上的树叶,荡起四只车轱辘的尘土。
江睿臣一双放在方向盘的大手有节奏的轻轻敲击,后来随着时间淌过,越来越快,越来越乱,可以见得,他的心情亦如,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消耗,心情也越来越紊乱。
忽的,身边有一辆银白色的跑车雷电一般驶过,这辆车,是江睿臣很熟悉的,他之前见过两三次,可不就是林焱的么?
江睿臣的心情,因此更像是猫爪子抓过的毛线团似的,越来越找不到根源,木乱无边。
林焱也被叫到大宅子了,那么李雨薇呢,她还在不在里面?如果在,那么找林焱过来,是她的意思,还是林妈妈的想法?
而,林焱现下出现在李雨薇面前,会引起她怎样的震荡?
还是像上一次那般,有些害怕自己会动摇,还是,想明白不走回头路之后的怅然若失,亦或者,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这样的,无所适从。
每种想法都对应着一种选择,她会怎么做?
他和林焱,如今可以左右她做决定的百分率,又是如何的分配,突然,有点儿想知道!
如果,他在她心中,依然轻的没有任何份量,他的出路,还有没有?!
不,他不能够这样,类似这种还没开始打仗就先不知所措的别把情绪,抽调,统统都炮灰掉。
而且,他也不能够猜忌任何关于李雨薇的决定,或者关于她的任何事情,他此刻最要做的就是找到她,自己当面问清楚,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手机关机?
是没有充好电池还是什么,他想要知道为什么会出岔子,但,必须是李雨薇亲口告诉他。
而不是,坐在这里坐以待毙,脑补一些有的没的让自己混乱!
所以,现在首要必须的任务,见到李雨薇!
084人我推的,彻夜守候
江睿臣心思很明白,现在所有问题的症结在李雨薇身上,那么,只要见到李雨薇,所有的问题自然而然迎刃而解,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而,搞清楚自己首要要做的事情之后,一脚油门给下去,跟在林焱的车子后面,他应该跟他进去,一起去林家面对李雨薇,这才是目前最为理智的选择。
所以,眼看就要到大院的门口,江睿臣加快车速超过林焱,而后,一个猛地原地摆尾,扭转车头稳稳地挡在了林焱的车子前面。
因为林家的大院有经过特训的军人在站岗,如果不是有证件,或者经过备案的车辆,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
而,江睿臣懒的再去找别人将他放行,因为那还需要花费时间,他等不及。
所以,不如直接拦住林焱,两个人一块儿进去。
男人之间的较量,自然要光明磊落,没必要躲躲闪闪,他又不是见光死的幽魂,自然,将自己暴露在林焱的视线当中,也没什么不好。
林焱在李雨薇那里受了气,开车横冲直撞,只是个踩油门加速,根本就目空一切的状态。
这时候,正火气大着呢,突然被一个猛然超车并且挡路的布加迪威航横在前面,生命诚可贵,为了活命,连忙使劲儿踩一脚刹车。
可尽管反应速度够快,车子也几乎要两两撞上去,而,若不是系着的安全带关键时刻帮忙,那一下猛烈的刹车下去,他完全有可能相信,他会直接用脑袋去撞前车窗。
林焱正邪火没地儿发,正抓肝挠肺的烦躁着呢,这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不要命的拦路找茬儿,自然,好事儿,他正愁没地儿撒火,生怕一个不小心,回到家里会忍不住对老妈甩脸子。
这很好,有个不要命的现在送上门了,免费的沙袋,不用白不用。
刺挠的卸掉身上的安全带,开车门下车,脸黑的跟锅底灰似的,螃蟹一样横冲直撞的就往那辆布加迪威航前面走去。
江睿臣还算淡定,毕竟是自己先开的头,有防备,不若林焱那么狼狈。
慢条斯理的拿掉安全带,动作如常的开车门,下车,还是如往常一般随心的动作,配上一张此刻似笑非笑的冷清面孔,却难得的在他身上诠释了完美和温文尔雅两个形容词。
林焱在江睿臣下车的瞬间就看清楚了他的脸,不由的仰天一声冷笑,现在是怎样,挑事儿挑到家门口了?
那么,如果他今儿还是不把他狠狠地揍一顿大卸八块,未免也太憋屈自己了?!
二话不说,他绝壁心情糟糕的想要杀人,所以,来吧,今儿不是他死就是他亡,纯爷儿们,来闹腾吧,翻滚吧,见血吧!
一个勾拳在靠近江睿臣二尺远的时候直接往他门面上招呼过去,江睿臣连连退后躲开,瞬间抬脚直接往林焱小腹踹去,同样的不留情面。
虽然,不想打架,都是成年人了,那样很难看。
可,人家都次次主动挑衅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应战呢?!
两个人你来我往,你出拳,我回脚,你打我一拳,我踹一你脚,十多个回合下来,无论是门面还是身体上,都有躲不及而受到的皮外伤,只是不严重罢了。
江睿臣最后一下躲过来自林焱刚硬的拳头,往后退开三步开口说话,“我找李雨薇,你让她出来!”
他就是想见李雨薇,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暴力挑衅,他本就没有特别大的必要在这里跟他纠缠。
林焱一声冷嗤,“你倒是有趣儿,跑人家家里找人家媳妇儿,请问,什么名义?什么立场?”
林焱的拳头,又开始垂垂欲动了,实在是,太想要一拳头砸扁这个该死的男人那张难看的让人讨厌的老脸。
“一个过期前夫,你觉得你就有立场问我这种问题?”江睿臣一字一顿,吐字清晰,直戳林焱的心肺。
江睿臣本来是个冷漠不爱说话的人,可是没有办法,现在遇上的就是一个幼稚到了极点的男人,也怪不得他在这里跟他废话,你来我往的瞎扯淡。
不过,江睿臣说林焱幼稚,那当真是没有说错的。
嘴巴笨说不过人家,可非得要次次挑衅,挑衅完了吧,还不知道怎么善后,就像现在,江睿臣一句话就把他堵得死死的,让他连还嘴的能力都缺失了。
没办法,就从小养成的唯我独尊的破烂脾气,一直都是以自己为中心,身边的人出于种种目地也都捧着他,活了如今二十九年,加起来被人挤兑过的次数,恐怕也没有这两天的多。
所以,自然而然怒火攻心,眼看拳头又要朝着江睿臣的门面招呼过去,被身后赶来的林妈妈叫停。
“三林,你给我住手!”
林妈妈接到儿子的电话,说李雨薇今天不来了,正焦虑的在屋里踱步转圈,门口的警卫跑去敲门,说三少在外面跟人打起来了。
林妈妈着急,这死孩子,这是还嫌家里面不够乱吗,怎么这种时候还惦记着跟人打架呢?!
连拖鞋都没有顾的上换掉,林妈妈着急忙慌的就跟着警卫跑了出来,远远地,在瞧见两个高大男人的容貌之后,事情在脑海当中也基本上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差不多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可,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把时间用在让媳妇儿回心转意身上,跟人家一个男人在这里作精瞎纠缠做什么?
真是,朽木,一根怎么教化都开解不了的木头。
林焱听见母亲的声音回头,看见母亲一张焦急上火的脸,已经伸出去的拳头生生的憋了回去。
不打就不打了,老妈昨天听了他和李雨薇离婚的消息,已经够生气,够受刺激了,他现在还是别再惹她了。
林妈妈上前两步,没理会暴怒中的林焱,而是直面江睿臣,道:“江先生,你也是有体面的人,在人家家门口闹事,这不太合适吧?!”
林妈妈知道他们因为李雨薇而打架,可没有说透,别看现在门口没有太多的旁人,可指不定在哪儿猫着看他家笑话呢。
别说现在林焱和李雨薇闹腾的没有个定论,就即便两个人真的没有可能了,她也得护着自己儿子的体面。
被女人甩了,媳妇儿的姘头都上门来挑事儿来了…
这些话,任何一句,她都不想要它在未来的任何一种情况下发生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可她哪里知道,身为人母的心,她没错,可,她自己儿子根本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这事儿,早都被他自个儿弄的沸沸扬扬,现在想护也未见得可以护得住。
江睿臣不辩解也不反驳,只语气清淡,仿佛四月天一缕微风刮过,问林妈妈:“李雨薇还在这里吗?”
林妈妈的到来,让江睿臣几乎可以确定,李雨薇这个时候不在林家,不然,连林妈妈尚且都被惊动了,她为何没有跟出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现在根本就不在这儿!
可,揣测归揣测,总还是要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他才好进行下一步行动的。
林妈妈脸上强烈伪装的端庄几乎撑不住,颜面神经凸凸的抽搐,牙齿发酸,磨着嘴皮子低声道:“我听说,我儿子和儿媳尚且还没有办离婚证,所以,”
林妈妈说着顿了一下,以示自己的郑重,“所以江先生,你如今这般高调的一而再三出现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如我直言,落在你头上的名号,可能会不大好听!”
江睿臣嘲笑的斜勾一下唇角。
不太好听?
她不就是想说破坏人家家庭的三儿情夫之类的话儿吗?
兜这么一个大圈子,有什么意思呢?!
“因为您的豪爽,我也就实不相瞒,事实上,他们的离婚协议书是签字即生效的类型,至于离婚证办不办,只是最后一道可有可无的手续罢了,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的现实状况!”
江睿臣没有说,那份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现在正躺在自己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因为那玩意儿来路不是很坦荡,而且事关李雨薇的利益,他不想自作主张不经过她的同意便告诉这对母子现实的状况让他们清醒,那样会显的自己很卑鄙。
但他同样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的话也明白的告诉他们,李雨薇有把离婚协议书拿给他看,他们的关系远比他们母子想象的,要亲近了许多。
果然,他的话说完,林妈妈最后强撑的端庄不见,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天色已经太晚了,就不请江先生进去坐了!”
江睿臣笑的纯善而温和,道:“不用,谢谢!”语毕,开车门准备离开。[.超多好看小说]
如果他没有想错,李雨薇下午一定碰到了林焱,两个人一来二往的折腾了几个回合,李雨薇被气到了,所以压根儿没来林家找林妈妈。
所以,这会儿,李雨薇应该没错就在自己家里。
而据他揣测,心情不会太平静,所以,此刻天大地大的事儿,通通要为去见李雨薇,逗她开怀而让位。
林焱见江睿臣要走,蹦跶着要跳过去将他撕碎,因为他也同样听懂了江睿臣方才话里有话,暗示他跟李雨薇现在状态好的不得了。
完全是被气的,浑身血液逆流,头发丝儿都要被气的冒火,全体倒立起来了!
可,有林妈妈在,她怎么可能容许他那么丢脸跌份儿,只有被别人挑衅的份儿。
抬手间,一把将林焱拉着,江睿臣没听见说了什么,就看林焱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江睿臣因为林焱折腾出来的动静,终于还是没有选择马上上车离开,而是,转身面对林焱,一如一开始见面之时,那种似笑非笑,唇角斜勾的表情。
林焱却觉得,自己被挑衅了,跳着脚要让江睿臣好看,他要拍死这个不要命的,也不看看c市谁的地盘,居然有胆子跟他抢女人。
林妈妈这次根本拽他不住,因此,毫不留情,一巴掌照着林焱的脑门打下去,怒斥,“你给我保持淡定!”
林焱还跳,深觉得,江睿臣这绝壁是要死的节奏,他妈的,自己刚好最近忒滴不顺心,没有一件好事情发生,他就是想打人,没有别的想法!
那么,他想死,他便好心送他一程!
林妈妈知道这个儿子唯我独尊,在别人那里受不得一点点委屈,更惶恐是别人故意的挑衅和刺激,那是愈发受不的。
林妈妈深怕现在把他放出去会惹事儿,用两只手臂死死的把他胳膊抓着,不敢让他轻举妄动。
江睿臣眼看林焱被林妈妈死死扣住,逃脱不了,于是安心的上车,降下车窗,还就是那么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的意思很明白,其一,他不怕他林焱的暴力,其二,对李雨薇,他势在必得。
林焱自然是看懂了的,因而气的浑身都在哆嗦,跳着脚要让江睿臣好看,怎奈,下一秒,林妈妈直接一个巴掌朝着他的后脖子敲下去。
终于,世界再一次归于平静,晚秋的风,吹动树叶,发出扑簌扑簌的声音,像是小时候听到的口琴乐曲,遥远而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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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妈妈揪着炸毛狮子一般的林焱进屋,而,自从知道了他作精跟李雨薇离婚的事情,她本身给他预备了一通暴力的排场,可,眼看着儿子已经气成了现在这个可怜样子,再不争气也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一块肉,所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抱怨、责骂、声讨,这些统统都已经变的没有必要,当务之急,自然是帮着儿子解决问题,处理善后。
“小桃,去给三少倒杯热茶来!”林妈妈看儿子实在是心情差,打算给他长谈,所以,在小桃上茶之后,借故支走了所有帮工的人,包括衷心的管家在内。
之后,房间内保持长时间的静寂,林妈妈不是没话说,而是话儿有很多,可她当下需要给儿子适应的机会,让他可以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他们母子俩才能好好的谈一谈,以沟通出来目前对他们而言最优的方案。
“三林,妈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诚实的告诉妈!”良久,林妈妈温柔却响亮的声音在房间的上空响起,清晰而坚定地传进林焱的耳鼓。
林焱顿了一下,漂亮的眼睛晦涩的抖动,没说话。
似乎在想,他最想要的,一直以来想要的,是什么?
林妈妈瞧着林焱迷茫困惑,像一个迷路孩子一般的脸,伸手摸了一把,内心汹涌澎湃。
是她的错,她的三个儿子,个个一表人才,可她却无暇在他们成长发育最合适的时间教会他们爱,如何爱,甚至,给他们做了一个坏的表率,想要得到,强要也要拿来!
他们的童年,她顾着帮林群里扫平仕途上的障碍,顾着跟小三小四勾心斗角,孩子们需要什么,她却从来也没有放在心上考虑过。
所以,大儿子木讷冷酷,待在部队上不回来,三十岁快要过半人了,没有谈过一场恋爱。
所以,小儿子不善于表达,张扬而狂妄,可其实有谁懂,他内心就是个没长大的小毛孩子。
幼稚,霸道,想要而得不到就会伸手去抢,抢不到就会抓狂,挫败,走极端。
而后,更乖戾,更夸张,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而这些,不可谓不是在爱情方面最致命的硬伤。
“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母亲的话,像一记强心针,戳在林焱的心上,让他胸口酸涩,浑身抖索,激荡动容。
他想要什么?
他也一遍一遍这样问自己。
只是,没有答案。
长久以来,他都是一个只凭心情好坏而做事情的人,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不管别人能不能接受,不管别人怎么想,他想到的,他要做的,别人只有一条路,配合。
在婚姻方面更是这样,他的任何想法,无论李雨薇接受不接受,只有,听话!
以前,他不知道这是很严重的忽视和伤害,后来他一点一点明白,再后来,他问自己,一开始忽略李雨薇心情,是什么时候?
追根到底,他只是想要李雨薇以他为中心,所有的视线和关注全部都投到他身上。
可是她不,她几乎忽略他,话儿很少,很安静,他于是幼稚的想要挑起她的注意,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了一河滩。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一步步偏离,直到后来,他变成一个只有下半身在思考的种马禽兽,而因此对她造成伤害,他之前并没有一丝相关的预料。
如今,他觉得对她有抱歉,他们之间存在着误会,他想要和她重新开始,他便三番两次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管她是冷脸还是讨厌,他想要的,就去做!
林妈妈看着如今林焱的样子就心疼,重重的感叹一句,道:“三林,完美的婚姻是经营出来的!”
任何事情,都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和套路,尤其婚姻,她就只是两个性格不同的人在相互的磨合中才趋于完满的一个过程。
林妈妈说着,端庄的坐姿渐渐松散,有些颓败的靠在沙发的靠背上,问:“妈问你,如今,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没有?”
爱情是一堂课,婚姻更是,如果儿子现在还是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就由她这个当妈的揉碎了现状,掰烂了现实,跟他细细分析,到时候,如何爱人,如何去爱,他再来一点一点自己体会。
林妈妈的问题,只是给林焱一个思考的契机,她其实没想着要到他的答案。
林妈妈因此继续开口,说:“三林,婚姻有两大硬伤,其一,我永远是对的;其二,忽视!”
林妈妈说话很慢,她就是要留时间给林焱自己思考,他之前是怎样的状况,是不是两点都占全了?
要说,林焱和李雨薇的婚姻,林妈妈一直都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上提醒他,让他掂量轻重,不要总是那么随心所欲的折腾。
可那时候她尚且没有认真的跟他谈过,现在想来,他们走到如今这个死胡同,她也是有很大责任的。
“三林,女人要体贴,要尊重,要关心,并不是把她们放在一个华丽的笼子里,给她们最好的衣食住行就是爱,就是宠溺,其实当你认真的听他们说话,哪怕是抱怨或者牢骚,她们就会感受到你的重视和爱。婚姻,不需要太多的歪歪道道,不需要太多的花花心思,当你有一天成为一个生活的认真聆听者,你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而聆听,正是目前你最需要好好想一想的!”
太任性的人,往往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而不是用心,听听对方怎么说,感受一下对方的心思。
“不要让我和你爸的特例影响了你,我们是天底下最失败的一对夫妻,你要把小时候看见的,所有低于三观之下的东西全部从脑子里面剔除掉,那样你才能得到幸福,知道吗?!”
林妈妈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般的恼恨林群里,他们所有人现在的困惑,跟他的自私自利分不开关系。
说道这里,林妈妈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对了三林,你现在跟李羽西那对母女还有联络么?”
不说她倒是都快要忘了他们的存在了,那对阴险不要脸的母女,像是有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了,什么情况?
林焱皱眉,想了想,自从上次在家里跟李雨薇碰到,李羽西被他赶出去,之后倒是再也没看见她了。
“没有,可是您为什么突然问起她们?”据他所知,母亲是最讨厌李雨薇母女的。
“没什么,消失了更好!不过三林,妈粗心一直忘了告诉你,上次推李羽西下楼的,不是微微,是我!”
林妈妈本来一直要说明白的,让儿子搞清楚,李雨薇什么都没有做过,可后来看他们的生活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于是一来二往的,就给忘记了。
林焱闻言,扭脸看着母亲,一瞬间像是被天雷劈到,漂亮的眼睛承载着过多的暴风雨,惊讶,以及恼怒。
“不是李雨薇推的?!”林焱的声音,犹如五月天的一场大暴雨,冷酷,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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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如愿得到了李雨薇的下落,没有二话,开车前往李雨薇的小区。
楼下,透过车窗,李雨薇家里漆黑一片,显然,要不就是睡觉了,要不,关掉了屋内所有的灯,在漆黑的房间里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儿,以一种把所有人推拒心门外的方式!
江睿臣因此也一样,拔掉车钥匙,关掉全部的车灯,将自己同样陷入黑暗中。
他想说,这样便可以感受得到,这一刻她的迷茫和困惑,甚至,烦恼。
没有酸涩,对于她的这种方式,亦没有不满意,她是那么心思通透的女人,无论任何时候,他都应该给她时间,让她自己把头绪捋顺。
他能做的,就只要陪着她,一切,就都足够了!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李雨薇张开眼睛,那是一双明亮而洋溢光彩的眼眸,房间也似乎一下子被她一双眼睛照亮了许多,很是动人。
翻身起床,昨天睡的有些晚,可好歹,脸色还说的过去,眼睛也没有想象中因为熬夜的红肿。
很好,不需要粉饼眼药水什么的外在东西就可以保持正常,击掌,givemefive!
洗脸刷牙,整理好自己的个人卫生,进厨房给自己做早餐,因为珍惜目前这份工作,李雨薇养成了好习惯,不贪睡,不懒床,每天都起的挺早,留下约莫四十分钟给自己做一顿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鸡蛋三明治,外加一杯自制的豆浆,因为昨天晚上没有吃晚饭的缘故,看起来就很有食欲,于是全部解决。
吃饱喝足,玄关处换鞋,而后关上门准备上班。
可,关门一回头,惊悚的发现,一个男人。
“你怎么这么早来了?”说完,原地跳脚惊叫一声,“啊,对不起,昨天忘记了给你打电话!”
男人,赫然就是彻夜未眠,在车里坐了一整晚,早晨看时间差不多了,上楼来接李雨薇上班的江睿臣。
江睿臣挑眉,心里其实还是蛮开心的,因为,她终归还是没有把他忘记的太彻底。
“现在才想起来,不觉得晚了点儿么?”不生气归不生气,可开个玩笑调动一下气氛,总还是有必要的。
李雨薇的唇角一瞬耷拉了下来,没说话,像是正在寻思解决问题的方案。
片刻,扬起一张娇俏的小脸儿,讨好的打商量,“不如,我请你吃早餐?!”
见江睿臣只是眉眼微动,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李雨薇斜眼看一下手表,而后诱惑道:“是我自己做的哦!”
还有时间,上班应该是可以赶的上,所以,只是做一个早餐,应该还是可以的。
江睿臣方才还故意绷着的俊脸,一瞬间宛如春暖夏初牡丹花儿开,灿烂的那叫一个非同寻常。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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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把江睿臣“请”进小屋,一瞬间觉得,这家伙不是就在这里等着她呢吧?!
不怪她多想嘛,瞧瞧他那个刹那间几乎将人一双眼睛闪瞎的小表情儿,真真儿是,奸计得逞的感觉呀!
“吃什么?”
江睿臣意料之外的走进李雨薇的小家,自然是开怀的不得了,进了门,跟在李雨薇身后,像是一个乖乖牌的好学生,她让坐他就坐,她不说话他就只是微笑。
李雨薇被他乱七八糟的表情搞的心神不宁,瞪他一眼,硬着头皮道:“理论上来说,你点什么我都可以做。但现实呢,是残酷的,因为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上班就会迟到,所以你最好要个简单一点儿的,比如,煎鸡蛋,热牛奶!”
最好是几分钟就可以搞定的这种,她才上班不到一个礼拜,迟到的黑档案,她还是不要涉足的好。
江睿臣抬起一条手臂托住下巴,另外一边的手指搁在餐桌上有节奏的敲击,似乎在认真的思考,到底吃什么好呢?
李雨薇好看的大眼睛刮过好笑的光痕,故意抬高手腕让江睿臣看到自己的手表,道:“我说江总,你还有最后的五分钟时间做好决定,并用十分钟解决掉你的早餐!”
真是的,只是一份再简单不过的早餐而已,哪儿还需要那么长的时间考虑,真是个麻烦的男人。
可她哪里知道,江睿臣看重他们俩每一次独处的机会,甚至盖过了一切其他的事情。
江睿臣不为所动,皱眉嗞一声,故作为难的道:“那可真是让人难以抉择呢,要不…微微宝贝儿,今儿,咱们别去上班了?”
李雨薇一卷抽纸直接朝着江睿臣的门面丢过去,没说话。
微微宝贝儿?
还当真是个越来越不会说话的,大宝贝儿!
江睿臣伸手把抽纸接住,嬉皮笑脸的开餐单,“我吃三明治,你知道的,唯独最爱你做的那一款!”
李雨薇对他扮鬼脸没说话,直接转身走进厨房。
江睿臣却在这个时候坐不住了,从餐厅起身走去厨房,靠着隔断的门框,仿佛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的瞧着李雨薇忙碌却不会显的紊乱的身影。
有种感觉,似乎,她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是这么的赏心悦目,像一卷素描画儿,有种隽永而深刻的淡雅美好感觉。
“微微,介意我参观一下你家吗?”江睿臣越看越觉得自己无法自拔,所以,赶在忍不住上前抱住她占便宜的时候,主动开口要求参观她家房间。
李雨薇撇嘴,没有回头,只听她的声音清脆带着戏谑在江睿臣耳边响起,“我说介意的话,你会放弃吗?”
江睿臣爽朗的笑出声音,终归还是没忍住,上前在李雨薇光滑白嫩的小脸儿上摸了一把,道:“知我者,李雨薇也!”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李雨薇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深沉的僵硬了一下,继而勾唇用笑容遮挡住这一下的难为情,说:“不许嫌乱,不许挑刺儿,不许评价,好了,你去看吧!”
江睿臣:“…。”
“那你还允许我做点儿什么呢?”什么都不许,难道要把房子当成束之高阁的工艺品,只供欣赏?!
李雨薇却理所当然的耸肩,而后回答:“看房子啊!”不是说,参观一下,那就用眼睛看就是了,难道他家的参观都是用嘴巴吗?!
江睿臣没忍住,再一次噗嗤笑出声,李雨薇回头斜眼,这家伙,越来越没有冰山面瘫的老样子,哈?!
江睿臣见李雨薇回过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抓住一切的机会,在李雨薇脸蛋上揩把油。
而后,不等李雨薇有反应,得瑟的晃出去参观房子去了。
江睿臣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有的事情,一开始害怕唐突了李雨薇而不敢有所行动,可后来暧昧小动作做的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
自然而然,就是那么的合拍和顺其自然,没什么需要躲躲闪闪和畏畏缩缩的!
李雨薇呢,一开始难为情就是觉得没名堂,两个人又还没有开始正式的交往,也没有像她和许泽润曾经那亲昵无间的两年,所有肯定是有些不适应的。
可,随着他最近小动作越来越多,而,每次又是那么自然而然的状况下发生,次数多了,李雨薇自己也觉得,似乎,就该是这样的,仿佛,也没有什么好说!
所以人都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当你越来越适应身边有个人晃荡的日子,很多事情发生,就变的顺理成章了起来。
江睿臣一晃直接晃到了李雨薇的卧室,左右看看,很李雨薇,有她惯有的风格,感觉很不错。
刚好卧室带着浴室,江睿臣趁机会跑进去洗把脸,在放毛巾的架子上找到一只没有拆封的新牙刷给自己刷牙。
昨晚上一整晚,净窝在车里瞎想,脑袋到现在还纵横交错着许多脉络,他需要洗了脸让自己保持时刻清醒的状态。
李雨薇做好早餐在客厅没有找到江睿臣的人,火大,这家伙,怎么能直接闯进女人的卧室呢?
他难道不知道,卧室是单身女人的隐私么,怎么还给她随便乱闯起来了呢?!
可,当她找来,在洗浴间门口看见了正在用凉水给自己清醒的江睿臣,一时站在那儿,心绪流转。
她昨天因为生气摔掉了手机,后来回家,一边是许泽润,一边是林焱,她烦,也便忘记了给他打电话,最后越想越觉得疲累,躺在床上直接就给睡着了。
她的一次粗心,她不知道,居然留给他一个彻夜不睡的结果吗?
“你整晚都没有睡觉么?”现在看来,西装虽然还算干净体面,可却还是昨天那一套,如果细心,也还是能看的见一丝褶皱,不像他平常穿衣服,都是熨烫很平整的那种一尘不染。
江睿臣低着头,闭着眼睛脑袋放空,让凉水整个儿从自己脸上流过,这会儿,突然听见李雨薇的声音,赶紧伸手关掉水,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温和调笑:“给你点赞,这么快就做好了,好效率!”
他一点儿也不想她因为他的整晚守候而愧疚,这不是他想要的,一切都是他自愿,跟她没有关系。
关于昨晚,他本来也不打算让她知道,可没想到,她速度这么快,一转眼的功夫就找来了!
江睿臣脸上的水珠闪亮如白珍珠,在他依然湿漉漉的面颊上熠熠生辉发着光儿,而,正因为他的绕圈不回答,不反驳,李雨薇反而更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不由的,胸口泛起酸水,以前的生活,都是她半晚上不睡觉等林焱回家,那种滋味,很难过,特别不好受,可是如今,因为她的一个疏忽大意,却反而让他等了她整整一晚。
如此强烈的反差,如此清晰的心灵震荡,李雨薇的思绪,有些乱了。
“擦擦脸出来吃饭!”转身,一个背影遮挡住自己万千的思绪,她此刻需要冷静,一个清晰的思路,一个理智清明的头脑,切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波动而让她和江睿臣同时陷入绝境。
江睿臣一直到李雨薇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对着镜子调整好自己的个人状态,方才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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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终于还是迟到了,因为江睿臣那个家伙,吃饭不好好吃饭,一会儿调笑,一会儿傲娇,就简单的一份三明治,一个煎鸡蛋和一杯热牛奶,那家伙整整吃了二十五分钟。
更可气的是,最后一口煎鸡蛋慢条斯理的吃饭,他忽然招手让李雨薇过去。
李雨薇已经在那边干着急要上火,恨不得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口,把餐点直接倒进他的肚子里,都快上班迟到了,怎么还那么慢呢?
这时候忽然看见他招手的动作,没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
江睿臣勾手,说:“靠近一点儿,正事儿!”
李雨薇傻乎乎的,小脸儿凑近。
“吧唧!”
江睿臣吃完油腻的煎鸡蛋,没有来得及擦一把的油腻,直接盖在李雨薇脑门上,当成是自己的印章。
李雨薇黑着脸冒火,江睿臣抽面纸擦嘴,哈哈大笑。
可想而知,等李雨薇回房间洗一把脸之后再出来,时间再一次悄悄地划走十分钟,因此注定了,未来建筑设计领域的李雨薇设计师,才开始上班第四天,华丽丽的迟到了半个小时。
李雨薇一路上黑着脸没有跟江睿臣说话,不管江睿臣怎么逗弄,就是不说话。
而,眼看公司就在前面,最后一个路口的红灯处,江睿臣腆着脸凑到李雨薇眼睛下面扮小丑唱歌。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其实我很可爱~!”一边唱着,一边还将两根手指放在耳朵边扮小兔子,以示自己,真的很可爱!
李雨薇黑线,一巴掌排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道:“别丢人,就你这水平还唱歌呢,你是想要人命啊?!”
江睿臣揉一把她的脑门,道:“你也知道人命关天,不说话要憋死我呢!”
李雨薇刚要开口反驳,听到后面传来刺耳的车喇叭嚣叫声,抬头,果然,交通指示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绿色的,因此也顾不上再跟江睿臣斗嘴,只道让他快一点开车。
江睿臣把车子停在办公楼的下面,李雨薇先下车去办公室,他要先到停车场把车子放好。
李雨薇什么都没说就准备开门下车,手都放在门把手上面了,被江睿臣一把从身后拖住,李雨薇皱眉回头,她这都急上火了,这家伙怎么还那么多的幺蛾子呢?
“你又要怎样啊?!”之前怎么没发现,江睿臣就是个不好说话的赖皮孩子,鬼主意贼多了。
“不说拜拜,没有拜拜kiss,你现在是怎样,用完之后就想把我彻底的丢开么?!”他指的是免费司机这回事儿。
可,他的声音哀怨又委屈,眼神无辜又可怜,就像是李雨薇十恶不赦,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
李雨薇:“…。”
没有废话,直接抬起手里的包包砸的江睿臣满头的包,“江睿臣我拜托你,醒醒吧,啊!”
这家伙最近绝壁跟3d鬼片里的长头发女鬼似的吓人,太反常了,这个,是要人命的节奏吧?!
江睿臣嬉皮笑脸的躲过李雨薇的蛮横暴力,手臂伸过去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脖颈,“啾”一声,在她脑门上啵了一个。
而后,心满意足的放开她,道:“拜拜,中午到我办公室一起吃饭!”刚好要跟她聊一下下午去看苹果的事情,也算是有正事儿,不算没有名堂。
李雨薇一二三,瞪着眼睛秒杀江睿臣,但,人家一个大男人,她越是放在他身上注意力多,他越是得瑟开心。
说不定看的多了,发现他长得好,会先于内心的波动,爱上他好看的脸呢!
以上,是江睿臣白日做梦的,瞎想法!
李雨薇跳下车,用力甩上车门作为对江睿臣天方夜谭想法的打击。
到他办公室找他吃饭,真是会开玩笑极了,他是天人一般高高在上的江总也,她是想被口水淹死还是想被白眼杀死,作死嘛,没有名目的跑到顶层去找他。
她才不要去咧,在公司,在公事上,低调做人才是不会被大伙儿排斥,重中之重的根本,枪打出头鸟,她可不愿意傻到被人当成鸟儿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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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进办公室,因为刘虞山同样不在的原因,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大家只当她刚才从现场赶过来的,因此也没有对她投去太大的关注。
李雨薇偷偷在桌下打了一个卡,而后装作没事人似的,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办公。
王潇还算说话算数,可她只是答应不再投太多关注在李雨薇身上,可她并没有说,林焱其人,她不再研究和关注。
一早,王潇赶在八点半之前来公司,还没看见李雨薇的人,先接到了林三少的电话。
王潇嗔目结舌,不是吧,鼎鼎大名的林三少给她打电话?!
连忙着急忙慌的向下拉屏幕,接通,果然,问李雨薇有没有来上班,状态怎么样,心情好不好?
王潇莫名其妙,她昨天可是看见了林三少过来商场找李雨薇,两个人激烈争执,李雨薇当时还把电话给摔了。
难道,林三少当真没用,后来没有把人给哄好?!
王潇扶额,表示三少您老果真没用,连自己的媳妇儿都哄不好,都不知道你纵情娱乐版这么多年,那些女人是怎么贴上来,之后还没有半句怨言,没有一条关于你的负面报道的。
回头想想,或许,拿去他三少的名号,拿掉他最大娱乐公司老总的身份,就他这点儿本事,在女人堆里,恐怕只有一个死字吧?!
王潇实话告诉林焱,李雨薇还没有来上班,不知道心情好坏。
那边林焱顿了一下,没有一句谢意表达,直接把电话掐了线。
王潇呢,一早因为林焱的这个电话,脑子里开始幻化各种关于李雨薇和林焱的粉色画面,完全没有了上班好好工作的心情。
而,一直到李雨薇进公司,她都只是保持盯着电脑屏幕脑补剧情的单一状态。
这时候,突然看见李雨薇进办公室,还偷偷打了卡,从面儿上看,状态似乎还不错,王潇就知道,昨天林焱当真是没有跟李雨薇在一起的,更没有她幻想的,吵着吵着,滚床上继续较量去了。[]
王潇因此无奈摇头,愈发的觉得,林三少你果然是没用呐,你跟女人吵什么架,就直接掳到床上去收服呀,一个男人,要善于利用身体的长处嘛?!
凑脸过去,王潇倒是变聪明了,因为上次李雨薇发很大脾气的事儿,这次不是再用太过闪烁暧昧的视线盯着李雨薇寻思,而是改为直接凑过去,也不问,就直接像朋友一样表达自己想说的。
“李雨薇,我昨天看到你跟三少吵架了,怎样,是不是觉得三少没用,吵架做什么嘛,直接过来扑倒就好了,居然还跟你闹性子惹你生气?!”
李雨薇黑线,真是想都不想要搭理王潇一下。
可,她就这么摊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当真是碍眼极了呀,“王潇,你好歹也是个公司优秀员工,整天这么正事不干,寻思别人八卦,不太合适吧?”
王潇是上一年荣获设计部优秀员工奖励,年终奖比别人多拿了六万,这是刘虞山无意间说的,李雨薇记住了,刚好用来嘲笑她。
可她哪里知道,王潇根本不把这些事情当回事儿,直接就大喇喇的揭了自己的短:“那是因为她们怕我撘八卦整蛊她们,所以才不得不选我!”
李雨薇:“…。”要不要这么不要脸啊?!
李雨薇被她激的恨恨磨牙,话儿擦着嘴皮儿说出口,道:“那你总还是成年人,该知道说话算数是做人的根本吧?!”
王潇耸肩装无辜,“自然知道,只是,跟我们正在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噢,是说上一次对吧,那那次我也只是答应不再研究你,可没有说不关心三少的死活啊?!”
李雨薇黑线,心道,你也太会强词夺理了吧?!
王潇见李雨薇不经逗,脸色已经很差,似乎要发飙,眼珠急速滚动两个圈,道:“不然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现在马上消失!”
李雨薇自然对回答王潇的问题不感兴趣,所以只是咬牙阴测测的送给她一个字,“滚!”
王潇不乐意,还要说话,忽听见有人喊李雨薇的名字,两个人于是同时望向门口。
是公司打杂送水送文件叫外卖的小妹之一,她认识王潇,笑嘻嘻的问:“潇姐,哪位是李雨薇呀,她今天有在公司吗?”
李雨薇才进公司几天,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人的,除了设计部,就只有人事部,这会儿,她的一多半身子又被王潇挡着,小妹推着笨重的推车站在门口,自然是没有看的很清楚。
王潇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先问:“怎么了,谁找李雨薇!”
小妹从推车最上面抓起一个漂亮的纸盒,说:“前台让我去领快递,有她的!”
王潇闻言,显得比李雨薇还要激动,三两步走到门口,从小妹手中把盒子接过来,给小妹的单子上签上名字,豪爽的拍一把小妹的肩膀,道:“谢了!”
自始至终也没有告诉小妹,哪个是李雨薇,更没有征求一下李雨薇的意见,要不要签收。
王潇拿着纸盒颠着玩儿,走到李雨薇办公桌前放下,贼兮兮的笑着说:“以我神机妙算这么多年的过往史来推测,里面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机,至于谁送的,你自己看呗!”
说完,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转身一扭一扭的回自己位置去了,她要给三少通风报信,李雨薇来公司了,他的礼物,她也收到了。
李雨薇望着王潇的背影火大,这个神棍,事儿可真多!
李雨薇有种预感,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林焱,且,听方才王潇的话,她也断定,里头就是一部手机。
因此,懒的理他,心想,等一下小妹经过,让她帮忙打回,没什么可说的,她如今最见不得的人有二,林焱很荣幸的位居榜首。
可,她显然是低估了林焱的花招,人都能在她办公室安插一个眼线,自然,很多事情上行动要比她及时、迅速。
这不,盒子里的手机铃声乍响,音量还被他调到了最大,势有一种你不接电话我就吵死谁的决心。
李雨薇瞪着纸盒子傻眼儿,办公室正在作图的几个人抬头目光斥责她,她吵断她们的思路了。
李雨薇傻笑致歉,连忙抱着盒子跑去楼道,恨恨的拆掉纸盒子,显然是把那玩意儿当成了林焱的骨头,有种一根一根掰断他的冲动。
“你想死!”电话接通,李雨薇气的胃部只泛酸水,没管太多,开口咒骂。
“自然是不想的!”林焱一双长腿翘在办公桌上,因为终于跟李雨薇通上了话,脸上有显见的开心之色。
“现在开始想!”说完,愤然挂机。
狗屁不通的家伙,继续当他世界的天王老子去呀,继续活在他白目有自大的世界里面就好了,还来招惹她做什么呢?!
李雨薇气哼哼的,预备直接将手机关机丢进垃圾桶,怎奈,还没来得急这么做,刺耳嚣张的电话铃声再一次跟约好了似的响起。
李雨薇正在想要不要接通,手机被一只指骨分明的大手拿去,而后,就见手机的后壳和电池两两分家,精准的被投进两米开外的垃圾桶,落下一个尸骨无存无比短寿的悲惨命运。
李雨薇自从那双漂亮的大手出现,就一直只是盯着他,当他做完所有的事情,她这才讶异抬头,果然,是江睿臣。
想想,在浩瀚臣雨,跟她熟悉到有胆子当她面儿丢她东西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他了。
李雨薇环比抱胸,似笑非笑斜睨江睿臣,她倒是要看看,他对此有什么要说的话。
江睿臣呢,挑眉撇嘴,根本没想过要解释,直接从口袋里拿出跟方才同样的一款,只是不同颜色的手机塞到李雨薇手上。
“给你的!”早晨一直没有看见她用手机,他留了个心眼儿,发短信让余助理给刘虞山打听,很幸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李雨薇也没有拒绝,一来,没有手机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二来,她欠他的钱可不止这一次,上次在v市打发走那个女人,别以为她不说就是不知道,他一定给了她很多钱,不然,他们那天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就离开。
所以,她改天会把经济账先给他还上,至于情债,顺其自然,或许哪天脸红心跳,非他不可的时候,她会以身相许给他还一辈子。
“谢谢,我分期付款给你,从这个月发工资那天开始算!”自己现在也算是一个都市小白领了,虽然试用期工资不多,可这个感谢的心思,却是不能少的。
江睿臣意料之外没拒绝也没有生气,他温声同意:“可以!”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我要先收点儿利息!”
江睿臣没有再给李雨薇寻思他话的机会,扬手勾住她的脖颈,热吻如五月天的暴风雨,激烈而炙热,席卷她那片芬芳而诱人的樱桃地儿。
不同以往,这次他的吻,激烈而狂热,不再只是吻吻脑门,浅尝辄止。
而是,货真价实的勾搭,如假包换的,舌吻!
江睿臣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因为他看得出来,李雨薇正在一点一点敞开心扉,她比以往快乐明媚了许多,甚至,在林焱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没有因此为难的彻夜失眠。
这无疑对他是天大的好消息,而,有的事情,趁热打铁把握机会,必不可少。
李雨薇像是完全的傻了,一直以来,江睿臣在她心里都是温文尔雅的人,对她极尽尊重和体贴,她没有想到,他行事会越来越激烈,根本不再给她适应他靠近她生活的时间。
江睿臣唇舌并用,在李雨薇傻愣的空隙,舌如灵蛇,钻进她的口腔勾起她的小舌翩然起舞。
李雨薇一直都还就那么跟处在真空的状态的玻璃空瓶子似的,脑袋一片敞亮的空白,如果不是发麻的舌尖,口腔内江睿臣过于强烈的气息,她会以为,春梦了无痕,一切只是一个梦。
江睿臣本来只是想亲一下李雨薇收点儿利息,他没有想到,唇齿间她的气息那么清澈,浓烈,他控制不住,对她本来无几的忍耐力一丝一丝从身体抽离,身动情起,勾着她脖颈的大手一点一点下滑,在她曼妙的背部曲线上来来回回上下游弋。
李雨薇一瞬间跟不小心摸到了电路线,心跳加速,心神颤抖,可也正因为这一刻的激灵,她浑然脱离魂魄的理智一点一点回笼,哼哼唧唧的开始推拒江睿臣。
江睿臣从来没有想过要强迫李雨薇做什么事情,这会儿看她不适,最后再在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上咬一口,退离开她玲珑娇俏的身板一点点。
只是,手臂还依然停留在她的脖颈,脑门也还紧贴着她光洁的额头,说话的时候,气息交融,暧昧流转。
“不舒服吗?”他问。
李雨薇本就因为他的撩拨而粉嫩的小脸儿愈发红的彻底,像是六月天熟透了的樱桃,诱人采撷。
江睿臣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尤其又面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自然比一般人克制力还要不如。
没有犹豫,下一秒,双唇紧贴她的两片,这次倒没有其他更激进的动作,只是极尽爱怜的在她唇上温柔梭巡。
只是,尽管平常自认为够冷静,够淡定,可摊上心爱而不得的女人,江睿臣终归还是不免俗套的情动了,瞬时,泛滥的欲望如潮水,汹涌将自己淹没,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压倒她。
于是,李雨薇货真价实的尴尬了。
自己如今已经二十八岁,更何况她还有过一段七年的婚姻,她怎么不懂,此刻抵在自己小腹处坚硬的动静,不是江睿臣的手指。
李雨薇扬手,不行,且不说他们行不行跨过这最后一道防线,就只是如今这个地儿,就已经让她尴尬懊恼的无所适从。
公司的楼梯间也,这可是公众场合,保不准下一秒就会有人推开门走进来,活春宫诶,那她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再在公司继续混下去。
瞬间,跟有人往她脑门上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李雨薇理智回笼,伸手排拒江睿臣。
“江睿臣!”冷静一点嘿,看着就是一副性冷淡的冷酷模样,怎么做起事情来完全出乎人的意料呢?!
可,因为之前一刻的混乱,饶是现在心绪已然通透,李雨薇的声音却像是故意捏着嗓子矫情,软糯低沉更像是再撩拨。
所以,李雨薇一开口说话的当下,两个同样没有想到这一插曲的男女,浑身抖索,像是被喂了强烈的春药,激情澎湃。
特别是江睿臣,小腹处急涌而上的欲望像火,饶是还有丝丝理智遭,这时候也该被丢出去喂狗了。
大手不自觉的重新爬上李雨薇好看的背部曲线上游弋,声音沙哑而粗粝,一听就是欲求不满想死的状态。
“微微,要不咱俩翘班去滚床单吧?!”
这句求爱的话,倒是说得直接,直接到几乎将李雨薇雷出地球,待在火星不回来了。
李雨薇黑线,斜眼,理智因此瞬间乌泱泱全体回笼,狠狠地抬脚,一脚跺在江睿臣的脚背上。
江睿臣闷叫一声,抱着李雨薇的手臂,本能的松了一些。
李雨薇趁机推开他,斜眼威胁,“再给我犯浑乱说话,就不是一脚可以交代了事的!”
小心让他这辈子不能人道,真是,平常看着挺正经一人,怎奈热血上涌,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男人。
也会让欲望掌控理智,也会因为得不到而急红一张冷脸,看着憋屈又挠心。
江睿臣浑身都热,就想要抱李雨薇给自己降温,抬手拉住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不是一脚,你想怎么样?”
废掉他吗?
那么,她下半辈子的性福,谁来给她保证?!
李雨薇“啧”一声,这会儿也顾不上尴尬了,只觉得江睿臣这家伙实在是太让人刮目相看,扬手,动作夸张,咋咋呼呼的吓唬江睿臣,以达到让他变身回到正常人的目地。
可其实,压根儿就没有碰到人家半根头发丝儿,就只是在江睿臣眼前瞎晃。
所以,江睿臣判断,她只是暂时无法适应,其实内心是不怎么排斥跟他进一步的。
也所以,江睿臣头顶跟开了一朵花儿似的,那个美,根本就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伸手抓住李雨薇咋呼的一双小爪子拉她过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的时候,在她唇瓣上又是重重的咬一口。
表情跟偷了腥的大花猫一样坏,痞痞的,让李雨薇恨不得当场抓狂跳脚。
“你…。”李雨薇气呼呼的,她觉得,江睿臣就是个臭流氓。
那,跟臭流氓有什么好说的呢,转身,跺脚跑了出去。
江睿臣直到目送李雨薇的身影看不见,才终于想到解决自己的问题,话说,他是要去冲了冷水澡呢,还是冲了凉水澡呢?!
李雨薇跳着脚回到办公室,第一个发现她不对劲儿的,是王潇。
王潇本就不是一个粗心的人,尤其,她有在李雨薇身上投了很多的关注,所以,李雨薇这边哪怕是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自然,逃不过王潇的眼睛。
王潇跟阴魂不散的鬼魅似的,风一样飘到李雨薇跟前,这次,不再像上次一样嬉皮笑脸,而是,满脸的严肃。
“李雨薇,你居然背着三少搞暧昧!”俯身在李雨薇的办公桌前,声音不大,她又不是没脑子,倒还不至于把这些私密的话儿捅的整间办公室都听见。
就只是出去接个电话,回来之后嘴唇暧昧的红肿,其他地方还正常,而且,就只是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应该不至于成什么大事儿!
所以,王潇没有夸张的说什么红杏出墙之类的话儿,就只是说,搞暧昧。
可即便是这样,已经把李雨薇气的够呛,真是无法想象,王潇如果不寻思就把刚才的话儿说出口,指不定就把李雨薇气的晕死过了。
李雨薇气的浑身哆嗦,也知道不应该在办公室跟王潇吵架,起身,抓着王潇的胳膊把她往外面楼道带。
走进楼道,李雨薇恼火的把王潇甩开,王潇跌跌撞撞,差点儿撞到旁边的墙壁上。
可见,李雨薇是真的被气的没有了理智。
“王潇我告诉你,你说话给我注意一点!”李雨薇不是没看见王潇的狼狈样子,可正在气头上,她哪儿还能顾的上那么多。
“我又没说错,你就是背着三少乱搞,不然,你解释清楚你的嘴巴怎么一回事儿?!”
王潇一个林焱的死忠脑残粉,如今被她亲眼看见三少老婆貌似红杏出墙,她哪儿还能忍,说话根本就不经过大脑。
李雨薇闻言,不由的冷笑,“解释?”
搞笑吗?她是她的谁,她又凭什么跟她要解释。
可真是笑话。
“王潇,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找我要解释,你是没睡醒呢还是怎样?!”
且不说她跟江睿臣最后没有发生太过分的事情,就只是她跟林焱已经离婚这个现实,她又凭什么守身如玉,为谁?
林焱吗?
他尚且可以婚内跟不同的女人翻滚,他可以在婚姻存续期间高调的跟不同的女人上报纸,他配吗,她要为他守着!
更何况,如今他们已经离婚了,她便更不需要为谁守住底线,就退一万步来讲,即便她今天跟江睿臣发生点儿什么,那也没有必要对任何人解释!
王潇语噎,李雨薇说的没错,她本来就没有资格质疑人家的生活,而如今为了维护三少,她居然这么盲目过激,确实是过分了。
可,“再怎么说你也不能背叛三少啊,他那么爱你,他说他这辈子就你了,而且你们根本到现在还没有离婚,你居然还这样做,你对他公平吗?”
上次林焱来公司,王潇多问了一句,他说,他们没离婚,那王潇自然是更相信林焱说的话。
“对,你说的都没错,我是没有资格管你的决定,可道义上,我斥责你,你三观根本就不正常!”
李雨薇听着,更想笑了,“我说王潇,我是应该笑话你呢,还是指责你?”
她三观不正常?
林焱爱她,非她不可?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你既然这么有社会正义感,你怎么不去问问林焱,他的三观底线又在哪里?我就奇怪了,大家都是女人,你既然那么替你家三少冤屈,你干脆化身正义女神去救赎他好了!”
每天娱乐报纸的头版头条,她不是也天天看着呢么,现在居然还口口声声的指责起她来了,有她那么指鹿为马混淆视听的人么?!
王潇被问的一怔,李雨薇的质疑,无疑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她过去只是盲目的林三少的追随者,她看报纸,看各种八卦,她揣测,林焱是爱着李雨薇的。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应该在一起,李雨薇也应该是爱着林焱的。
可她却从来没有站在李雨薇的立场上想,作为一个女人,七年的时光,李雨薇生活在老公跟不同女人不清不楚的阴影下,这是对一个女人多么严重的挫伤。
但是,一个认知在脑袋里根深蒂固太久,想要改变,真的是很不容易,更何况,王潇那天亲耳听见了林焱说自己爱李雨薇,所以,即便以前做错了,改了不就行了,有什么难接受的?
“即便三少以前错了,他正在努力,这段时间他没有再上娱乐新闻不就是最好的说明,所以,你不是更应该原谅他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还武断的不给人家一个知错改错的机会了?!
“更何况,你们俩已经在一起磨合了七年,彼此的性格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好嘛,你现在不回头,不肯原谅三少,你就能保证下一段婚姻,下一个男人,他比三少更适合你?!”
这就是很简单很通俗易通的道理啊,婚姻,那是确确实实的在过日子,不是童话世界,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所以,男人犯了一点点小错误,再回头,就应该原谅并且重新开始,这不是很好理解的道理么?!
李雨薇冷嗤一声,深深地觉得,王潇的道理体系,逆天了!
难道,就因为未来的不确定性,人就应该永远停留原地不上进?!
社会在进步,日新月异,一个人,如果没有与时俱进的气魄,如果一直固步自封停留原地,还谈何进步?!谈什么将来?!
“王潇,你不是只有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年纪,难道不该是尝试新事物兴趣浓烈的年纪,可为何,她的想法如此的老成?
而,如果今天这些话出自一个长辈的口中,她会慎重的考虑考虑,看看有没有存在的道理。
可出自王潇口中,本能的她就排斥,觉得王潇瞎说!
“这跟我年龄有什么关系?”王潇觉得,这是全天下人都会有的正常思维,没什么不能够理解的!
“而且…”王潇说着,停顿了一下,先给李雨薇打预防针,“李雨薇,我下面说的话可能有些难听,可实实在在的,都是真心话,也是出于关心你的立场才说的。”
李雨薇心想,谢谢你的关心,觉得难听你还是不说了,可拒绝的话儿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王潇的话响雷般在李雨薇耳边乍响。
“李雨薇,你现在看重的还是江总,你觉得,以江总家那样的身份和地位,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有多少的概率?!”
王潇对李雨薇没有恶意,只是就事论事掰扯,这些都是她心里的想法,她不想多事,可她就是喜欢林焱和李雨薇,所以,他们的闲事儿,她是管定了。
------题外话------
13年最后一天,肥章送上,祝大家来年行大运,发大财,每天都能笑着从床上爬起来!群么!
086霸王上弓,用强的吧
李雨薇因为从小没有家人照料的缘故,她倒是忘记了,如果她想要跟一个男人交往,中间势必会牵扯诸如他家人会不会喜欢她之类的问题。
而,倘若不是王潇今儿刻意的在她面前提起,她尚且还思路简单的,从来都不回考虑过这种类型的问题。
以前,跟林焱结婚,她知道林妈妈调查过她,看过她的档案之类的东西,可那些都是林妈妈暗地里的小动作,并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过,也没有任何一次表现出来嫌弃她的出身,所以她也就没有在意。
何况,在林焱第一次带她回林家的时候,林妈妈态度很好,表现的对她很是热情。
所以,她一直自然而然的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他们自己乐意,长辈们即便是嫌弃她的小孤女出身,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不会有太过激烈的反对。
可,如今的状况显然比那个时候还要槽糕,即便,江家人不在乎她的孤儿身份,那么,如果这个人还是个离过婚的小孤女呢?!
李雨薇不太确定了。
毕竟,她第一次出现在江家人的面前,那时候她还没有离婚,是以江睿臣正在交往的女朋友的身份。
所以她眼中的江家人,不像是那么难相处的类型,只是,那是他们在事先有一个她和江睿臣正常交往的认知状况下才会有的好待遇,那如果,现在被他们发现了她和江睿臣其实是合伙起来骗他们的现实,他们会怎么做?!
李雨薇不由的心间凉透,每一个正常的人,恐怕不自然的都会去排斥一个欺骗过自己的人,更何况还是婚姻状况之类的这种隐瞒,而且,她是晚辈,这种状况那就更是要不得。
所以势必,在江家人发现事情的真相之后,会让江睿臣跟她断绝所有的往来和联系的吧?!
毕竟,这才是正常人才会有的正常反应!
王潇眼看着李雨薇脸上一点一点褪却所有的血色,白的有些惨烈,这不同于方才跟她争执时的激烈,而是一种陷入自己世界,对外目空一切的本能排斥。
王潇没想到李雨薇会受挫这么严重,上前一步想要劝慰她,可李雨薇看她的眼神,似乎她是一个厉鬼,狰狞而张着可恶的獠牙。
“王潇,你可真是让人讨厌的没有办法控制!”
无论她说多少话,哪怕她的话有部分的道理在里面,可,那都是她跟江睿臣两个人的私事,她管不着。
现在是怎样,所有的事情被她以这种汹涌的方式铺陈在自己眼前,那种憋屈又不得不在意,不得不思考,而后恍然大悟的情绪,特么特别的让人不爽。
更何况,她这边才试着跟江睿臣往前走了一步,未来的许多事情根本都还没有办法确定下来,她现在兜头一盆恶心又肮脏的黑水泼下来,那样的感觉,无疑是让自己都感到恶心的。
“王潇,我再说最后一遍,无论是林焱,亦或者江睿臣,那都只是我跟他们之间的私事儿,如果你再敢来对此指指点点一句,我不会再对你客客气气的!”
李雨薇说话的时候,眼神是难得的狠虐夹杂复杂,以及对王潇的讨厌。
王潇看在眼里,眸底闪过挣扎,有些抱歉,有些觉得对不住李雨薇,当然,也有对自己行为的反省。
李雨薇说完,最后狠狠地看了一眼王潇,转身,使劲儿关上楼道的门。
“嘭”,重重的关门声,闷雷一样激荡在王潇心间,引起她心身全部的震荡。
李雨薇出来走了两步,刚好碰上从商场回来的刘虞山,他手里捧着一个马克杯正在往茶水间走,面容看起来有些疲累,应该是需要一杯咖啡来保持清醒。
他看见李雨薇,脸上即时扬起一个微笑,“嗨,李雨薇,下午跟我一起去c部吗,那边现在进度比较快,有很多学习的地方哦!”
李雨薇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擦身而过。
刘虞山摸脑袋,怎么了呀,就只有一个晚上一早晨没有看见,怎么他还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得罪她了吗?
可是,当刘虞山同样看见从楼道里走出来的王潇,斯文的俊脸一下子就黑掉了,隐约,有些明白了李雨薇缘何脸色那么难看的原因。
手中的杯子随便的放在过道的窗台上,抬手推着王潇,再次推推推把王潇推进了楼梯间,斯文的脸,有显见的怒意在上面。
“王潇,你到底有没有完,你一天不去招惹李雨薇生气,你是活不下去了还是怎么样?”
实在是太可气了,更重要的是,上次调解李雨薇的情绪,他就在其中,现在又是犯什么毛病,王潇这个家伙,完全是听不进去人的好话的么?
王潇本来又是懊恼,又是有些后悔对李雨薇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再这样被刘虞山推着质问,胸口也有些闷闷的压抑反弹,反手重重的推一把刘虞山,压抑的火爆脾气一拥而上,忍都忍不住。
“你又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听你的,你管我做什么呢?!”既然都已经拒绝跟她交往,还管她是死是活呢?!
刘虞山被问的无语凝噎,对,他不是她的谁,她的事儿,他更不需要过问,可,让他眼看着她们俩闹事,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也当真是不乐意的。
“王潇,你觉得这话你说的有道理么,咱们三个一天有十个多小时都在见面,你以为眼看着让你闹的跟李雨薇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到底谁更憋屈!”
不错的理由,他们三个经常一起出没,她们俩如果闹事,自然是他夹在中间最为尴尬,就跟婆媳大战,最憋屈的是夹在中间的那个男人一样的道理。
王潇看着刘虞山一张没有太多表情变化就说出以上那种话的脸,心间闪过一抹疑惑,脑筋百转千回,张口不确定的问道:“你拒绝我,难道是因为喜欢李雨薇?!”
不然,怎么解释他现在的多事儿?
以前,在李雨薇还没有来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搭理她的任何动向,如今这么跟事儿妈似的,为何?
所以,他看上了李雨薇,这难道不是很简单很易懂的反证推导?!
刘虞山一瞬间跟炸毛的蚂蚱似的,蹦跶的老高,气火攻心,怒:“王潇,你毛病呀!”
王潇不服气,伸手推着刘虞山的胸口叫嚣,“那你说因为什么,李雨薇来了之后,你分明就对她关心的不得了,还有,你自己说,你人生第一条发给我的短信,难道不是因为李雨薇才发的么?”
想起这个王潇就郁闷的无以附加,想起那天,她拿起手机看见刘虞山有给她发短信,她开心的不行,可一看短信的内容,跟掉进冰窟窿似的,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关心的话,反而是要求她抛却长久以来习惯的内容。
当时她就想,讨好他也没什么,反正只是不再研究李雨薇,又不是三少。
可后来越想越觉得奇怪,这家伙,自从李雨薇来了之后,变的愈发的事儿多,而且,跟李雨薇非亲非故的,在工作上,对李雨薇也太照顾了!
本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科学道理,王潇深刻的寻思,找出了一个可能性,刘虞山对李雨薇一见钟情。
“那是因为…”因为什么,他要告诉她么?
算了,即便说出来,就她一个只知道撘八卦看黄历的脑子,估计也不会听的懂,所以还是不要说了!
“因为什么,你说!”王潇瞪着眼睛瞧着刘虞山,一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就不会善罢甘休的彪悍样子,“说说看,你不是因为李雨薇的话,那是因为什么而拒绝我?”
其实,这才是王潇目前最关注的问题,刘虞山因为什么关心李雨薇,只要不是因为喜欢,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他因为什么原因拒绝她,这个她比较有兴趣。
纵观以往两个人的相处,虽然他不怎么关心她,也没有太多对她生活的关注,可凭借她超强的第六感,她觉得刘虞山还是很喜欢她的,那为何,那么决然的拒绝了她?!
“王潇,你是不是也太自以为是一点儿,被拒绝,你应该想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怎么还完全迁怒到人李雨薇身上了呢?!”
刘虞山不是讨厌王潇,可王潇整天神神叨叨的把看黄历当成兴趣,如果把她娶回家做媳妇儿,他怕时间长了自己会受不了。
“我…。”心事被戳中,王潇有些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她三番两次的找李雨薇说林焱,一来她觉得他俩很配,她是三少党,自然希望他们在一起,二来,她就是有自己私心的,她觉得刘虞山喜欢李雨薇,所以才恨不得李雨薇马上就跟林焱和好。
可,刘玉上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有什么问题,你…你说出来!”罢了,不管他怎么看出来的,她现在只想知道,拒绝她,难道是她身上有什么他看不过眼的毛病?!
那么,暂时先不去管李雨薇了,他说让她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可她有什么问题,她觉得自己很好啊,有什么值得他拒绝的?!
刘虞山从来没有见过像王潇一样不拘小节,什么话都能问出来,什么话都好意思说出口的女人。
而,早知道她会这么大喇喇无所谓的问出这种问题,他就不应该说出来,刘虞山因此懊恼的瞪一眼王潇,转身逃命似的从楼道走出去!
她有什么问题,这还用他明摆着说么,一个大好的女青年,做点儿什么不好,喜欢整蛊八卦,她也不打听打听,除了他,办公室的人对她可是怨声载道的,都说她整天阴森森的,也不知道脑袋有没有问题。
王潇目送刘虞山的背影离开,恼怒的一脚踹在楼道的墙壁上,讨厌,烦人,话都没说完,他倒是跑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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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给李雨薇发短信,“中午来我办公室一起吃饭,我让余助理订了餐,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很重要!”就怕李雨薇不乐意,还特意在最后再上很重要三个字。
李雨薇盯着手机的屏幕,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给他回复。
王潇的话,虽然不想听,也不想多想,可她又不是木头,听到耳朵里的话,忍不住就会寻思,就会使劲儿脑补,到底有没有存在的道理。
而且,事实摆在眼前,尽管不想承认,可王潇的话,真是有一定道理的。
除了她和林焱的那段,她暂时不愿意多考虑,且不说目前为止,她和林焱的磨合期糟糕的一塌糊涂,即便是丢掉,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就只是林焱最近幼稚的截堵行为,已经让她厌烦的牙齿发酸,恨不得咬他两口了。
而,关于江睿臣的部分,她不得不深思熟虑的好好想想,究竟,怎么处理,才是对大家来讲最优的方案。
可,越想越觉得糟糕透顶了,她的人生,怎么会这么的悲剧,似乎,从来没有哪一天是可以完全轻松,不需要安静下来的思考人生的。
尼玛,到底是她人有问题,想太多,还是周围乱七八糟的状况着实的太过憋屈?!
干嘛呀,混乱成这样?!
江睿臣等不到李雨薇的回复,心里还担心,不会是因为早晨楼道的事情,生气了?
想想应该不会,那会子尚且没有看出来她脸色有异。
那么,应该是没有看见他的短信,所以,过了约莫三分钟,江睿臣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李雨薇接通,有气无力的装作没有看见方才的那条短信而问了一句。
江睿臣挑眉,这是真的没有看见他的短信喽?
“等下上来吧,有事儿要跟你商量一下!”
昨天跟苹果约好,今天要带女朋友一起去跟她玩儿,对小朋友说过的话,可不能爽约,但是他却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只会李雨薇一声,却是有些疏忽了。
“下午要去c部!”就是拒绝的言下之意,她很忙,不愿意跟他一块儿吃饭。
江睿臣手指敲击办公桌的节奏顿了一下,继而展眉,道:“唔,明白,这是要我下去接你的邀请!”
李雨薇:“…。”
邀请?
以她看,他这是招惹拳头的邀请吧?!
李雨薇不说话,江睿臣就自演自导,“好吧,谁让我是体贴温柔的男朋友呢,下去接你就是了!”
说着,还当真站了起来。
而李雨薇,也因此听到了电话那端的声音响动,问:“江…你在干嘛?”
仿佛有椅子挪动的声音,那家伙不是真的要下来抓人吧?!还是算了,这可是办公室,给大家看见了,会死人的呀!
江睿臣却完全忽略李雨薇的着急,慢条斯理的回答,“自然,下楼接女朋友,吃饭!”
李雨薇咬牙切齿,知道他是说到就会做到的那种男人,所以才更加焦虑,她可不愿意他现在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那样的话,办公室的同仁会怎么想她呀?
他霍霍一趟走了没事了,她却还要在办公室混很久,说到底,还是只坑了她!
李雨薇没办法,握拳磨牙,“在楼上等着,我马上上去!”他最好有重要的事情说出来,不然,她保证她会扭断他的脖子。
挂断电话,告诉刘虞山她出去一趟,让他下午去c部的话,等她一下,她会很快回来。
刘虞山自是点头同意,“好,我就在办公室呢!”
李雨薇一路搭电梯上顶楼,余助理和另外的两个人并没有为难她,显然,是江睿臣授意过了的。
李雨薇因此对江睿臣更有些恼怒,这人,非得这么高调么?她就只是一个砂砾一般的普通员工,来找高高在上的总经理,还没有任何的工作挡在前面,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跟秘书处的人说的!
最好,嘴巴给她牢靠一点儿,可别给她夸大了现实!
李雨薇尴尬的冲余助理点点头,像一只狼狈的灰鼠似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轻飘飘的飘进江睿臣的办公室!
“你最好有话要说,不然…”关好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李雨薇转身,话儿留个尾巴,小粉拳扬起,就故意那么虚张声势吓唬江睿臣。
江睿臣一抬头看见李雨薇,阔步走上前,抓住李雨薇的手臂让她坐在茶几前面,自己则在她腿边半蹲,两条有力的臂膀撑在她腿的两侧边,距离暧昧却又看着异常的和谐,应该不会引起李雨薇太多的反抗。
李雨薇被江睿臣的动作弄的心神一荡,脑子里突然想起早晨楼道的事情,因此面红耳赤的伸手推江睿臣,强撑着仅有的一点点理智,道:“你。你坐那边儿,有事说事儿!”
什么毛病呢,动不动就跟她靠的那么近,作死找打的节奏么?!
江睿臣想笑,但是没敢,他怕如果当真笑出来,指不定李雨薇恼羞成怒跑走了,那么到时候,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不过,也没有那么容易放弃调戏李雨薇的好机会就是了。
就见,江睿臣伸出一只手,流氓一样扣住李雨薇圆润的下巴,面容要多邪乎就有多么邪乎,俊脸凑到李雨薇脸上,在李雨薇终于忍无可忍想要拍死他的时候,他在她唇角咬一口,退出三步开外,翘着二郎腿坐那边沙发上回忆得瑟去了。
李雨薇又是被戏弄的害羞,又是恼怒,气的龇牙咧嘴,怒叫:“江睿臣!”
真是…。她都找不到形容词来说他这个反常的两面派了!
明明就是个面瘫,可认识之后才发现,原来只是闷骚。
“到!”江睿臣夸张的行礼,一瞬间端坐,像一个受教的乖乖学生,“女神,请问有何吩咐呢?”
李雨薇:“…。”
磨牙兼具握拳,忍了,不该跟一个已经不知道礼义廉耻最后那个字含义的男人计较的。
“我下午要去现场,你只有二十分钟时间!”言下之意,你要说不说吧,不说我就撤了。
江睿臣知道她说到做到,也就不再逗弄她,说:“再忙也得先吃饭!”
李雨薇方才没注意,这时候听江睿臣说起,往茶几上看去,才发现,上面摆放着两个漂亮精致的饭盒,应该是让附近哪家饭店送来的。
李雨薇也没有推辞,跟谁吃也是吃,而且看形势,她今天根本躲不掉这一餐,所以,就不浪费口水说废话了!
只是,着左右有两个饭盒,到底哪一个才是给她的呀?
扭头问江睿臣:“两份都是一样的么?还是,其中哪一个是我的?”
江睿臣没有及时回答,凑过去跟她并排坐在一起,把两个饭盒都打开,里头的餐点,还真是不一样的。
之后,江睿臣才回答李雨薇之前的问题,他先是不赞同却满眼宠溺的点一指头李雨薇的脑门,而后开口说话:“当然是一块儿吃,跟我还分那么清楚,有必要吗?!”
李雨薇:“…。”
请问,怎么没必要了?!
江睿臣见李雨薇不动,将筷子递给她,李雨薇不接,迷惑不解的眼神看着江睿臣,像是要把他的灵魂给他挖出来,看看上面有没有特别的东西笼罩其上。
江睿臣当没看懂她的询问眼神,再一次开始自说自话:“唔,等我喂你呢,哈?!”
说着,还真就拿起一边的勺子挖了一勺汤送到李雨薇唇边,“来,都是你喜欢的,多喝点儿!”
李雨薇黑线,有些恼羞成怒的眼神秒杀江睿臣,“你给我正常一点儿说话!”
怎么还愈发的没边没沿儿了呢?
江睿臣也倔,她没动静,他就那么端着勺子不说话,还用一副委屈兮兮的眼神看着李雨薇发脾气,就像对待一个调皮淘气无可奈何的孩子。
李雨薇扶额,从他手中把勺子拿过来,仰着头喝汤,之后,抬脚准备跺在江睿臣脚面上,自然,被鸡贼的江睿臣躲过了。
且,江睿臣不止是轻巧躲过,反而,反手抱住李雨薇,瞬间,天旋地转,李雨薇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江睿臣的身上。
四目相对,两双明媚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长长的睫毛仿佛一把小扇子,翩翩然跳动着动人的舞曲。
江睿臣以自己是男人发誓,找李雨薇上来,除了吃饭就是想说下午一块儿去跟苹果玩儿的事情,他当真没想着要占李雨薇的便宜。
可,喜欢的人就在眼前,而且,色诱啊有没有,所以,忍着,退缩,也并不是他的处世之道啊。
于是,长臂抬高,勾住李雨薇的脖子往下压,两唇相贴,不自觉的,喉间一声满足的呜咽。
有的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而关于接吻,男人又有一种天生的领悟能力,所以自然,李雨薇在江睿臣的轻勾搭慢逗弄的热吻中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而,也不知道何时起,江睿臣已然翻身将李雨薇压在身下,也没人教导他,手掌就那么不自觉的从李雨薇衣服下摆钻进去。
李雨薇糊里糊涂的,浑身都热,江睿臣的手掌很凉快,一冷一热的冲撞下,浑身离体的理智一点一点回笼,一双迷蒙的大眼睛一丝一丝恢复清明,望着江睿臣动情的脸,感觉着他温柔的对待,一时间,脑袋里闪过很多种想法,许多过去和现在的画面纵横交错,脉络清晰,忽地,有些沮丧。
李雨薇将两条手臂抬高,就那么直接把手掌对着江睿臣俊脸,没有说话,却也让江睿臣身体中欲望的因子全体急慌慌的退散。
只是,江睿臣也并没有马上起来,而是双臂撑起身体,人依然还悬在李雨薇的上空。
“怎么了?”江睿臣看着李雨薇迷茫放空的眼神就心疼的不得了,她还是没有办法走出来,没有办法全然的接受他,是吗?
瞬间,失落涌上心头,有些难以克制的丧气。
江睿臣的表情,刹那间的失落,李雨薇看在眼睛里,可是不知道说什么,现实就是她暂时没有办法接受,那么还说什么呢,说太多都是伤害,而,虚伪的安慰,他未见得需要,她也没有办法做的到。
且,现在解释,像是狡辩一样,会让大家都很难看。
寂静,寂静…。
很长一段时间,房间的上空除了两个人轻缓的呼吸声,安静的仿佛可以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
半晌,江睿臣低沉的笑声响起,低头在李雨薇唇角重重的咬一口,道:“那就先欠着,等你想好了,我要一并拿回来!”
说完翻身,顺势勾手把李雨薇也拉了起来,声音一如既往,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只是一场春梦,过了之后就了无痕迹了。
“吃饭吧,一切等填饱肚子再来讨论!”
李雨薇为此,突然就涌上很多很多的颓败,一波又一波,有种被人丢进水中,短暂的耳鸣之后,水声嗡嗡,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溺死在强烈的水压之下的感觉。
李雨薇抬起两只纤细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搭在江睿臣肩膀上,圆润的小下巴轻抵在手背上,声音显见的有些迷茫。
她说:“江睿臣,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没出息了呢?!”
明明都已经说好了,不走回头路。
明明都已经决定要开始新的生活,慢慢接受江睿臣的好意,可,心还是会乱,那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死也不想要跨出去。
江睿臣闻言,愣了一下,继而哼笑,“知道了还不改正!”
其实江睿臣想说,“无论如何,我都等你!”没有关系,即便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又怎样,他还是会等她!
李雨薇叹气,目光幽远,在不知名的地方视线产生焦距,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软绵绵的一朵棉花糖。
“江睿臣…。要不,你霸王硬上弓吧?!”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万里无云,突然大朵大朵的乌云涌上,在蓝蓝的天空中紧密布置,黑压压的一片低气压沉积。
李雨薇之所以说那样的话,是觉得,像她这种性格,或许,只有跟某一个男人真正的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她才会紧咬住牙齿,无论后果,往前一大步,死都不动摇。
江睿臣那是没在吃饭没在喝水,如果是,他非得喷李雨薇一脸不可。
霸王、硬上弓?
江睿臣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用勉强,我没有关系!”他说过,他可以等她,无所谓多久!
“可是怎么办,我觉得我总是在原地踏步,前没有着落看不见前景,后没有退路悬在半空,这种感觉,我真的很难受,很不舒服!”
很多时候,她面儿上看着没有什么影响,可她背过众人,常常会颓败无所适从,她一遍一遍告诉林焱,滚,他一次一次明白的拒绝许泽润,他们没有可能。
可,他们一直还是老样子,而她,根本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江睿臣脑海中刮过无数脉络,他不介意等待,无论有没有前景,他无所谓会等多久。
可,倘若她一直走不出那个阴影,一直死心眼儿钻进死胡同,那么他要怎么做?怎样才是对她最好的方案?
是不是,应该像她说的那样,狠心的推她一把?
脑海当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涌上四肢百骸,他们隐隐跳动着坚定和兴奋活泼因子,推动他,做好一个决定。
江睿臣扭脸望着李雨薇一张迷茫的小脸儿,脸色如常,摆着,像是对待平常工作的同事,俊脸上似乎隐隐还刮着冷风,他略显严肃的开口:“你确定了吗?”
李雨薇还就那么压着江睿臣宽厚的肩膀,托腮沉思,小脸儿绷着,像是在思考的样子。
良久,李雨薇开口,“想想,似乎对你不是很公平?”而且,她方才还在为他家人的事情焦虑,不能够这么快就全然不顾吧?!
毕竟,那些问题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无法避免的现实问题。
江睿臣腹诽,有什么不公平的,有个好的结局就行了,还管他是怎么开始的?
勾手将李雨薇抱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颇有些进行最后确认的意思,道:“李雨薇,你没有退路了!”
李雨薇认真的瞧着江睿臣的脸,看他不像是开玩笑,连忙两只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让两个人更加亲密无间,却让江睿臣无法再对她出手。
“江先生,冷静,我瞎说的,怎么还给当真了呢?!”
她承认,有一瞬间,她心思波动,心想,怎么过生活都还得继续,左右身边的男人不是林焱就行了,跟江睿臣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下一秒,她因为这个想法恨不得把自己拍死,什么逻辑,现在只是坑自己还不嫌够,居然还想连带着把江睿臣也坑了?
干脆,把这只自私的东西丢进油锅里去炸了算了!
江睿臣闻言,黑线,“…。”
开玩笑?
“可是我当真了!”话落,不管李雨薇同意不同意,反正自己该有的小动作,一个也没落下。
咬,啃,翻搅,勾搭,乱摸…
孤男寡女该做的,除了真枪实弹上,倒是一个也没有落下。
片刻,办公室上方响起暧昧而勾魂的喘气声,江睿臣自是已经下好了决心的,所以他并不满意只是这样,拖着李雨薇的臀部,拉着她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勾着自己的腰身,起身,脚步紊乱而激进的往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走去。
隔壁的休息室,是装修办公室的时候专门开辟出来供自己偶尔忙的回不了家的时候休息的,以前一次都没有用过,这感情好,第一次用,还是逆天的大作用。
江先生表示,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啊,居然早早的就料到,这间休息室会有如此之大的作用。
不过,江睿臣才抱着李雨薇走到休息室门边,还没有把李雨薇压在床上,刺耳的内线电话突然雷声似的响起。
正忙呢,江睿臣自是不会去理会,可李雨薇不行,电话铃声不只是拉回了自己浑身离体的魂魄,她更莫名产生一种错觉,像是正在被人听墙根,还手拿摄像机正对她。
是以,跟兜头淋了盆凉水似的,别说是欲望,就是连面对江睿臣的心思也没有了。
“江睿臣,接电话!”李雨薇拧一把江睿臣的后脖子,很用力催促,“快呀,放我下来,去接电话!”
江睿臣脑袋尚且还搁在李雨薇胸口以上的位置磨蹭,听见了李雨薇的反抗声,当没听见。
这都火烧眉毛,欲望都快上涌占据脑袋所有的思绪了,还哪儿顾的上接电话。
别给他开玩笑了!
“江睿臣!”李雨薇见江睿臣不为所动,这时候完全受精虫控制,一狠心,一张口,两排小米牙在江睿臣的耳朵上留下一圈暧昧的红印子。
“快点去接电话!”而后,一脚踹在江睿臣的屁股上,“接电话呀!”居然还磨蹭,到底想干嘛呢呀!
江睿臣就是有心,李雨薇这么反抗,也没办法做下去了,松手,前面刚好是大床,直接把李雨薇丢在床上,声音低沉而粗寂的道:“在这等着,马上回来!”
李雨薇能等他回来就奇怪了,见江睿臣出去,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准备出门。
江睿臣斜眼看见了要溜走的李雨薇,抱着电话阔步走过去从她后衣领把她拎回来,而后大摇大摆的拖着她走到沙发前落座,并且暧昧的把她放在腿上成跨坐的姿态。
电话是江妈妈打的,问徐美琪最近有没有跟他联络。
江睿臣觉得奇怪,美琪一直都是家里懂事又听话的乖巧宝宝,现在连老妈都说奇怪,那自然是有些反常的。
“妈,您先别着急,让舅舅和舅妈放心,我找美琪问问!”江睿臣挂上电话,在李雨薇嘴唇上轻咬一口,张口问:“最近有没有跟美琪通过电话?”
李雨薇想了一想,似乎从上次跟许泽润吃饭碰上她,就再也没看见徐美琪了,电话也没有打一通,这倒是真的。
“没有!”她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哪儿还能顾的上联络朋友,话说,就是许怡然,也好久没有约出来见面了。
“美琪怎么了?”连江妈妈都出面了,肯定就是不对劲儿,那么,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着急了?”江睿臣勾笑,故意暧昧不清的说:“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已经默许美琪是家人了?!”
李雨薇一巴掌拍下去,敲的江睿臣脑门“嘭”一声。
“瞎说,美琪本来就是我妹妹!”而且还是一个她很喜欢的小妹妹,又温柔又可爱,多好的姑娘,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妹妹?
江睿臣奸笑,显然就是想多了的节奏!
李雨薇继续一巴掌拍醒他,“切勿脑补,理解字面的意思!”
江睿臣喷笑,觉得这样欢脱又话多的李雨薇,实在是可爱的很,远比她以前阴沉沉的样子要好上许多。
于是,对着她樱桃一样好看的唇角啃一口,说:“给你个机会,现在给美琪打电话问问,她在干嘛,怎么有将近一个礼拜不回家了!”
这也就是徐家人和江家人担心的症结所在,众所周知,徐美琪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女孩儿,虽然现在仍然有每天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可,这么长时间人影儿都不见一个,借口再多再圆满,都还是让徐家人和江家人嗅出了异常。
既然每回都说自己就在c市,那干嘛不回家,有那么忙么?!
这在徐美琪二十四年的人生当中不曾出现过,所以,徐妈妈找江妈妈商量,同时都说不正常,因此才把电话打到了江睿臣这边,心想,江睿臣认识的人比较多,打听打听,到底干嘛去了,会不会给哪个男人骗了,谈恋爱去了。
所以,一个不小心,江妈妈打断了自己儿子酝酿良久的好事儿!
李雨薇用的是江睿臣给她的新号码,拨了两遍,没有人接听,李雨薇假装委屈的皱鼻子,“不接我电话!”
江睿臣因此,心间划过不安,即便是陌生的号码,徐美琪却从来没有不接电话的记录。
难道,正在忙,手机没有带在身上?
江睿臣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李雨薇,“用我的试试!”如果这次可以接通,那是不是证明,徐美琪身边有人,并不是她自己说的那样,在郊区写生找灵感。
徐美琪近来接了一组画漫画的活儿,画的有些不顺利,这是家里人都知道的事情。
这次电话很快被徐美琪接通,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明媚而动听,“哥,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江睿臣是一个鲜少给人打电话的人,除了节日或者生日之类必要的约见面的电话,很少主动打,所以才有了徐美琪这么一问。
李雨薇听见徐美琪的问候,尴尬的脸色一顿,扬着手就要把手机塞给江睿臣。
可江睿臣多么鸡贼的一个人,他现在就属于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多的类型,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跟李雨薇关系密切的用同一部电话的现实,自然,不会接过李雨薇说中的手机。
李雨薇眼眸闪动瞪江睿臣一眼,转头对电话那头的徐美琪“呵呵”一声傻笑,说:“美琪呀,我是李雨薇!”
徐美琪顿时就想仰天长啸了,只差跳着脚拍大腿豪迈的以示自己有多高兴了,她夸张的大笑一声,道:“是微微姐呀,你跟我哥在一起呢么?!”
边说,边斜眼挑衅的望着许泽润,自然,对着电话不敢说出声,只是用唇语挑战他的底线,‘用我哥的电话找我,这是多么亲昵的情侣才会做的事情呀!你,比了我哥,不知道差了多远!’
许泽润眼眸的颜色一瞬间加深,晦暗如深不见底的井潭,阔步走去,抬手扣住徐美琪的下巴,将她手中的手机拿过来按扩音器,放在茶几上。
下一秒,李雨薇的声音响亮的在狭小的包间响起,“呵呵,刚好找你哥有事儿,他说你最近都没有回家,怎么回事儿呀?!”
徐美琪笑的可开心了,虽然下巴依然被许泽润大手扣着,虽然他很用力,几乎捏碎了她,可她依然满眼睛都是忍不忍不住的开怀,根本不受许泽润的一丝威胁。
“微微姐,你知道的啊,我最喜欢看见你个我哥在一块儿,所以,不用解释哦,我知道你是去找他一起吃饭的!”
中午饭点,这是很容易做出的简单推理,但愿自己没有说错。
李雨薇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啦,你哥他…啊…江睿臣,你干…。”
说了一半,觉得这样对着电话吼不对劲儿,连忙捂住话筒,对着江睿臣吹胡子瞪眼睛,“你属狗的呀!”
咬她脖子,当她是绝味鸭脖么?!
江睿臣奸计得逞似的挑眉,拿开李雨薇的小手,对着话筒问徐美琪,“什么时候回家,舅妈着急了!”
徐美琪脸上的笑容更加夸张,绷都绷不住,“哥,你帮我对我妈说一下啊,我很好,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家了!”
徐妈妈有时候不太相信徐美琪的话,因为一点儿也不像是二十四岁的小女孩儿,太沉得住气,太能装,她如果不想说的事情,就是撬开她的嘴巴,她也不说。
可相对的,如果同样的话是由徐美琪说给江睿臣,再有江睿臣转述,徐妈妈就会信以为真。
徐美琪的话,自然就是这个意思,她不想让爸爸妈妈担心,所以只好选择连最爱的哥哥一起骗,让他帮忙,说服老爸老妈。
“五天,给你五天时间,不管什么原因回家!”
徐美琪下巴上的大手攸地用力,骨头像是要碎裂了一般,很痛,斜眼恨恨的翻了许泽润一眼,继续对着哥哥撒娇:“哥,我真的有事儿,你们不要担心啦,我…。”
“四天!”对江睿臣而言,撒娇讨价还价是最没有意义的,他也不容许任何人跟他讨价还价,家人也不例外。
“啊!”徐美琪圆滚滚的大眼珠几乎要凸出来,“哥,我真的在忙,走不开啦!”要说,许泽润这帮混蛋,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没收她的手机,让她可以每天跟家里人通电话报平安。
“三天!”江睿臣毫不留情,他的冷酷严厉,对任何人都不曾打过折扣。
自然,李雨薇是个例外!
“好啦,五天就五天,我尽量赶回去啦!”徐美琪没有办法,她最知道哥哥的严厉,有的事情,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人可以反驳得了。
江睿臣挑眉,“晚了,给你三天时间!”
“哥!”抬头看着许泽润,那男人跟他妈黑脸阎罗似的,阴着脸,像是要把全世界都冰封了,她无法确定,他会放她回去。
江睿臣不为所动,他的决定,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美琪,我们见个面吧?!”后来还是李雨薇打断了这一片的僵持沉默,本来,她也需要找一个人聊聊天,美琪又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喜欢听人说话,倒是个很好的聊天伙伴。
徐美琪没说话,就两只眼睛瞪着询问许泽润,微微姐的要求,你想怎样?
许泽润大手压住话筒,眸底刮过看不清神色的光芒,投射到徐美琪身上,折射出警告的光。
“说同意!”半晌,许泽润的声音阴森响起。
“那就三天后的中午,在海悦旁边的陆羽,好吗?”李雨薇的话。
电话掐断之后,许泽润将徐美琪的手机丢到一边,扣住徐美琪的下巴,阴森森的道:“阻止江睿臣和微微在一起,如果,你哥带走微微,那么,你来代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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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江先森滴福利,差不多到这里,因为火火发现,不写三林,订阅会down到谷底,so,难道大部分不留言滴筒子,乃们其实想要回头,嗯,应该素这样滴!
087她说都对,三林眼疼
许泽润所说的代替可不是对等关系,不是徐美琪可以代替李雨薇在他心里的位置,平等存在。
而是变成他的宠物,任由他作践,这样的意思!
徐美琪没有许泽润心思猥琐,自然想不到那里,只觉得他只是吓唬她,可是她并不害怕。
心里还好笑,同样的威胁,同样的话儿,说那么多有什么作用,左右她是不会吃他那一套的,想想看,这个人还真是无聊呢,一而再三的放屁,有什么用!
而,他方才威胁她,给她灌药让她去场子卖的事情,她当时倒是很害怕,可是她想,因为李雨薇的这个电话,应该暂时安全了!
徐美琪两只手抬起来想要拿掉许泽润放在自己下巴上的贱爪子,可是,许泽润铁了心闹,她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听懂了么,嗯?”徐美琪上手掰扯,许泽润不但不松开,反而愈发的捏紧徐美琪的下巴。
徐美琪的下颌骨都像是要碎掉了一般,可直愣愣的望着许泽润,咬牙切齿,恨不得拆了他的骨头。
她恨死了许泽润,如果不是他,她的生活不会变成现在狼狈的样子,处处是谎言,不止是欺骗了父母,现在连最爱的哥哥也一同骗了。
她恼恨,对许泽润的恨意一点一点泛滥,可是没办法,她不是他的对手,她被关着的这段时间,要说唯一的收获,就是发现,这个男人的势力,很强大,大到让她有种很暗黑,仿佛跌入黑洞的感觉。
所以,她才更不敢轻举妄动,她要等摸清他所有的底细,才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想出一个最不伤元气,却又可以弄死许泽润的办法。
“嗯?”许泽润音尾拉的很长,是一定要让徐美琪点头的,她不点头,他就把她捏个半死。
弄死她肯定是不行的,看样子,李雨薇挺喜欢这个该死的臭丫头,他还是再留她几天,且看看三天后李雨薇的反应再说。
徐美琪挣脱不出来,气的喷许泽润半身的口水,长腿一蹬,许泽润没防备,被踢个正着,膝盖顿时传来一丝麻酥酥的感觉。
许泽润那是当惯了祖宗被供着的人,何时受过这种气,还被人踢,那自然是气的目呲欲裂,虎口的位置瞬时卡住徐美琪纤细的脖颈,话语冷风瑟瑟,夹杂了冷冽的碎冰,说:“该死的,我看你是活腻了!”
一度,徐美琪噎着脖子,恨意在胸口撺掇,破罐子破摔,眼神告诉许泽润,有种你掐死我,我徐美琪今儿倘若说一句软化,我抠了徐字跟你姓。
可,一转念间,又觉得跟许泽润这种王八蛋拼命,实在是亏本儿买卖。
头脑一时间百转千回,虽然脖子被卡着,许泽润那个王八蛋也不会因为她是个女人而客气,呼吸急促,一度有种大脑缺氧,空气供不应求的憋屈难捱感觉,可好在,正常的思考能力总不会差太多。
对,微微姐,现在所有的症结就在微微姐这边,因为微微姐,她被许泽润这孙子抓来关着,因为微微姐,她避免了被送去夜场的命运,那么,用微微姐自救,应该是百试不爽的办法,而且,第六感告诉她,绝对有戏!
“微微姐如果知道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你觉得她会怎么做?”挣扎着,欲跟许泽润谈交易的话,清晰的吐露。
而,如徐美琪所料,她挣扎着说完,果然就感觉脖子上的力气减小了许多。
趁热打铁,她必须保持冷静自救,这样的时候,听天由命,等人来救,根本就是不靠谱的做法,她只有靠自己,才能从这个暗黑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正大光明走出去。
“许泽润,你认识微微姐多久了?”
让她去掺和微微姐跟哥哥的好姻缘,徐美琪自然不乐意,可如果只是借着微微姐的余威,利用微微姐在许泽润这混蛋心目中的重要性,也没什么对不起谁。
生活如戏,大家各凭演技,她现下也想明白了,硬碰硬,眼前的这个王八蛋真的可以不要脸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所以,她需要适时的装无辜,抓住这男人仅有的会心软的人作为突破口,打通自己可以跟这个王八蛋老死不相往来的康庄大道。
“我认识微微姐差不多一个月,很短的时间,可是我看的出来,她是一个追求心理平衡的人,她心思很细腻,一个人对她好,她不是坦然的接受,而是想法设法同样的,甚至更好的对待来换取心里的那一份让自己开怀的公平。而反之,如果她真正的讨厌一个人,即便他把天上的月亮都给她摘下来送到眼前,她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徐美琪一边说着话,一边端详许泽润的脸色,而,脖子上的大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收回力气,似乎,只是单纯的男人对女人的抚摸,虽然,想到这个词语的时候徐美琪恶心的想吐,可为了今后美好的生活,忍了。
“自然,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我想说的是,微微姐身上有一个最大特点,我认识她这么短的时间能看得出来,你跟她认识那么多年,想必比我更清楚。”
徐美琪说着停顿一下,似乎再给许泽润适应以及思考的时间。
“她护短,她看在眼睛里,对她重要的,或者是她想要保护的人,如果有一天让她知道了这个人曾经很受罪,想必,她会真正的恨上给予那个人伤害的人。而我不得我提醒你,老祖宗留给我们一句老话,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世界,没有永存的秘密,这些,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你,应该比我更为了解!”
徐美琪的道理很简单,李雨薇现在护着她,这一点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而今,她被许泽润压制,一天,她不知道,一个月,她不了解,可总归有一天,她会知道。
一个心思那么通透聪明的女人,她的揣测和推断能力自然很强大,她想要知道的事情,根本没有人拦得住,那么到时候,当她知道了她徐美琪曾经在他许泽润这里受过的种种悲催待遇,她会怎么做?!
徐美琪的聪明就在于,她的每一句都没有说的很直露,她只是说她和许泽润都知道的那部分事实,让他自己去想,自己做决定。
不得不说,许泽润一开始真的被徐美琪给忽悠了,徐美琪所说的这些,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他只是凭心情做事,一个小小的徐美琪,胆敢几次三番的坏他好事儿挑衅他,他自然要她好看。
他想要李雨薇,就只想跟她在一起,所以,在李雨薇那里受到的憋屈,自然需要一个出口发泄,而一直在他眼前晃的徐美琪,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个供他泄愤的沙袋。
他也一直觉得,这一切跟李雨薇没有关系,可今天听徐美琪这么一说,似乎,有点儿道理。
但是,有道理又怎样,她坏他好事儿是现实,她哥哥在李雨薇眼前乱献殷勤,更是现实中的现实,所以,他们兄妹俩,是他的敌人。
许泽润的手,不自觉再次用力,扣着徐美琪的脖子直到她呼吸渐弱,嘴唇青紫,脸色惨白。
“别以为长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就会讨到好,小爷我不吃你那一套!你给我记着,三天后保持正常去见李雨薇,不许提夜场的事儿,还有,想法设法破坏你哥和微微在一起,小爷说话算数,毁掉你的人生只是一指头一口气的事儿,你最好给我牢牢的记住!”
阴险威胁的话儿落地,许泽润阔步离开,重重的关上门,刺耳的声音像是给徐美琪的心间投下了一记重磅炸弹,兜头砸过来,心肺颤抖,破坏力巨大。
徐美琪望着许泽润离开的方向,恨的直磨牙,神经病,脑缺成这样儿,你怎么不去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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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下午跟刘虞山去了现场学习,她有很强悍的学习能力,所以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她的进步飞快,现在有的时候,还能搭手帮点儿刘虞山的小忙儿。
跟刘虞山的配合,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刘虞山一伸手,她十有八九,递给刘虞山的东西都是他需要的。而她一开口,刘虞山基本回答的都是她想要听到的答案,两个人配合默契,施工队的人自然也都不是瞎子,看在眼睛里,而,因为平常豪爽习惯了,开玩笑也都欠考虑,就说:“刘工李工,你们俩看着就像一对儿金童玉女,可般配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差点儿捅下乱子,王潇的一张俏脸,当时就像是死人脸一样,拉的又黑又长。
至于刘虞山和李雨薇,一个红着脸傻掉,一个表情微怔,反应过来之后张口解释。
“您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人单力薄,经不住我们王工一次两次的眼神追杀!”
王工,自然就指的是王潇。
施工队的人集体朝王潇那边看了一眼,王潇的眼神阴冷而黑沉,大家集体暗道,还真是不般配呐。
也不怪他们,他们在工地自在惯了,自然更喜欢温和带笑的李雨薇,王潇一天到晚脸上都没有表情,周身还凝结着阴森森的气场,她有时候就是正面跟他们碰上,也只是看一眼之后就冷漠的调转视线,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有的时候,他们的伙计先开口,她理都不理,脸上的表情连头发丝那么大小的波动都没有。
大家因此集体揣测,王工一定是家里突发重大的变故无法适应,所以人才会阴气那么重。
虽然心里百转千回,可因为开玩笑没开好,也都挺尴尬的,这会儿听李雨薇这么一说,悉数爽朗的哈哈一笑,心想,不说了,以后封口,再也不能开这种玩笑了。
瞧瞧王工那个带着杀气的眼神嘛,像是要把他们弄死,好可怕。
王潇越想越是气儿不顺,在公司的时候,大家都害怕她整蛊,不敢让她听见她不爱听的话儿,所以她在刘虞山的事情上,除了当事人给她让她气馁,倒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气她,可是这些人,居然当她面儿说李雨薇和刘虞山是一对,真是气死她了!
王潇颇有种怒发冲冠的意思,像鬼影子一样的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跟前飘去,揪住人家的衣领,脸阴沉沉的,特别吓人。
“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王潇眼神邪乎的望着结实而高大的男人,像是有一种魔力,愣是让健壮的男人一脑门子的冷汗,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李雨薇呆了一秒,斜唇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刘虞山气极了,王潇的动作跟打他脸似的,脸上火辣辣的烫,像是看着自己一个不懂事被家长惯坏了的小女儿瞎闹,刘虞山对此特别的无力。
上前,一把拉开王潇的手,冷声道:“你闹够了没?”
男人找媳妇儿,除了看眼缘看长相看性格,还有一个关键的因素,看这个女人带到朋友堆里,朋友们的反应,最后一点,对一个讲义气够哥儿们的男人,尤其的重要。
而,就如今王潇的这个表现,再加上平常神神叨叨的样子,刘虞山有种感觉,昔日所有的好感,随着今天的这场闹剧,统统都消散了。
李雨薇不想添油加醋同时惹恼了王潇和刘虞山,只是,看着王潇那个跋扈的样子,刘虞山拽她走她不走,还依然恨恨的望着那个男人的眼神,李雨薇斜勾唇角,冷嗤:“王潇,对我有气你冲着我来就好了,对一个无关的人,你发什么你的大小姐的脾气!”
王潇的脸,蹬时就绿了。
她没有指桑骂槐的奇怪癖好,她就只是一时忍不住火,刘虞山都说不是因为李雨薇拒绝她,那就跟李雨薇没有关系,可这些人,偏要把他们两个人凑成堆,她害怕。
她有过这样的经历,明明不喜欢一个人,但如果身边的人经常说,你们如何的般配,如何的郎才女貌,男人如何如何对你好,女人作为一种感性的群体,是很容易就动摇,越看这个男人越顺眼的。
现在,李雨薇和刘虞山在一起的时间,比她都还要多,而且她知道,刘虞山喜欢李雨薇这种,上进、稳重,又努力生活的类型,所以她才更害怕。
王潇被李雨薇的话激的愣住了,她本来也没有那么能说会道,一下,傻眼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刘虞山,这时候的表现有些奇怪,他不赞同的看着李雨薇,道:“你就少说两句,明知道王潇没恶意,就算了吧!”
大家都是同事,如今针尖儿对麦芒,舒坦了,今后见面,还怎么相处?!
李雨薇耸肩,没说话。
而原本大家以为,事情到了这里算是结束了,一个小闹剧,谁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当真,可谁知,被一脚跨进来的江睿臣的一个决定,打回了原本僵硬的局面。
江睿臣的脸阴着,宛如农村几十年不曾再用的枯水井,黑的那叫一个深不见底,他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走到刘虞山和王潇的身边,手臂一抬,尊口轻启:“你俩,明天去财务部结工资,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刘虞山和王潇蹬时傻眼儿,大boss,您这话从何说起?
李雨薇:“…。”
无语,别人不懂他,她还是多少了解的,不就是觉得,王潇和刘虞山今儿给她气受了,替她打抱不平呢!
但,要命了,谁要让他掺和这个事情呀?!
李雨薇本来是蹲在地上寻思图纸来着,这会儿夸张的跳起来,走到刘虞山和王潇跟前,笑眯眯的说:“呵呵,他跟你们闹着玩儿呢,别介意,哈?!”
而后一把抓住江睿臣的袖子把他扯出来,走到无人的通道,甩开他的手臂回头,兜头却迎来江睿臣火急火燎的热吻。
李雨薇黑线,愈发觉得江睿臣这家伙实在过分,她有话要说诶,他现在这是演的哪出?
用尽全力推开他,脸蛋因为生气和憋气而粉嘟嘟的,嘴唇因为被啃而娇艳欲滴,道:“江睿臣,你脑子放在家里忘了带出门吧?!”张口闭口一念之间,两个人的工作就这么没有了,他的脑袋都是用来装豆腐渣的吧?!
这么任性妄为!
“刘虞山和王潇那可是设计部的半壁江山,现在就这么被你一句话给弄走了,我告诉你,到时候急用人的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李雨薇跟小钢炮似的,逮住机会就嘟嘟一直发射,一口气儿都不带喘的,倒是把江睿臣给逗笑了。
江睿臣的笑声爽朗而明媚,李雨薇认真看去,就见他的眸底像是闪动着水晶一般的熠熠光辉,看起来特别的动人。
李雨薇吞一口口水,结结巴巴的问:“你,笑什么?”
她有哪里说错了吗?他随随便便开除员工,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行为幼稚又任性,她在质疑他的决定诶,哪里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笑的这么开心了?!
江睿臣没说话,伸开双臂将她压在墙壁和自己身前,俯下脸在她唇上咬一口,道:“公司倒了也没所谓,可是如果你受了气,自然是要帮你出气的!”
说话慢条斯理,眉眼带笑却掷地有声,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迹象。
李雨薇黑线,怎么听着有点儿像春宵苦短,君王自此不早朝的意思呢?
呸,想什么粉红色呢?!
灭掉!
李雨薇伸手推开江睿臣,怒:“阁下哪只眼睛看见我受气了?!”
就随便说两句话,而且被气得要死的,似乎并不是她吧?!
江睿臣分别指指自己两只眼睛,无辜而认真的说,“这两只,都看到了!”
李雨薇手指如风戳过去,在距离江睿臣眼睛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住,道:“看样子眼神并不好使,干脆戳瞎好了!”
话儿这么说着,可其实李雨薇很是懊恼,因为她的威胁根本没有丝毫对江睿臣起作用,她刚才动作那么快,表演的跟真的似的,可他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是让人丧气的现实!
江睿臣似乎也一瞬间意识到自己不很有趣儿,抬手宠溺的揉了一把李雨薇黑黑亮亮的短发,没说话。
“老板就可以随便翘班么,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呢!”好在,李雨薇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指指手腕上的手表给江睿臣看,四点二十分,离下班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呢,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办公室待着看文件么!
江睿臣却顺势一把勾住李雨薇的手腕,声音宠溺,说:“下午要去看苹果,难道不用给她带礼物么?!”
中午吃完饭,江睿臣把自己的想法和跟苹果的约定告诉了李雨薇,李雨薇一开始说什么都不同意,这要是换了别家孩子,她说不定可以考虑考虑,可那是余助理家的,那怎么行,他们俩一块去,让余助理看见了怎么想她,才进公司一个礼拜就跟大boss不清不楚,是不是也太难听了。
后来,江睿臣憋着笑的一句话,兜头如一盆凉水浇下来,李雨薇瞬时就清醒了。
“你以为过了今天中午,你还有本事甩掉我?”江睿臣老神在在的说。
对啊,她在没有任何工作的外因下在总经理办公室待了半个多小时,说两个人没点儿啥事,也没有人会相信呀!
李雨薇不由的懊恼,江睿臣这家伙实在是老奸巨猾,他是早都安了让她退无可退的心思吧?
斜眼瞪他,连出门的时候告诉他,“那就看我工作安排,下午很忙,下了班再说吧!”
看看,她那时候并没有同意呀,他人却这么大喇喇的冲过来,是怎样,赶鸭子上架么?
“我是尽职的好员工,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要忙去了,拜!”李雨薇撇嘴,什么呀,就算是老板,也不能破坏规矩制度不是?
江睿臣也没拦着李雨薇,就阴魂不散的跟在她身后走进她工作的地方,她看图纸他也看,还时不时给她指点,她去看工人贴线,他也去,后来还热闹的跟工人攀谈了起来。
李雨薇表示无语,这厮不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个面瘫,这根本就是牛皮糖,太能粘人了。
李雨薇因此不动声色的踹一脚江睿臣小腿肚,小声说:“你跟刘虞山和王潇说了没?”
江睿臣皱眉寻思,没想明白,反问一句:“说什么?”他跟那俩人陌生人似的,有啥好说的!
李雨薇斜眼,“说你刚才放屁,收回你之前说过的伤人的话!”
江睿臣:“…。”当他放屁?会不会太夸张了?!
“快去,等下还要请刘虞山帮忙呢,你不说我又走不了!”看刘虞山想走又舍不得的样子,她都心疼了,那好歹是她师傅,c部又是他一手抓起来的,他的心情她完全可以理解。
可瞧瞧这家伙,居然还给她装无辜,实在是太坏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雨薇因此抓着江睿臣的手臂走到刘虞山跟王潇跟前,笑眯一双大眼睛,道:“师傅,江总有话要对你们说!”
江睿臣傲娇了一下也就如了李雨薇的愿,道:“唔,她说的都对!”
李雨薇:“…。”
这家伙!
李雨薇继续傻笑,“江总的意思是说,刚才是他错了,对不起你们,你们就当他喝醉了,胡言乱语呢!”
而,因为这一出,李雨薇感觉,直到她逃命似地走出工作的地方好远,刘虞山的视线还一直追随着她。
李雨薇当时那个懊恼,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恼怒的斜眼看江睿臣一眼,没有说话。
江睿臣一只手臂抬高压在李雨薇肩膀上,故意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交给她,完全不提方才那一出,只跟她商量,“亲爱的,不然就在这个商场买礼物好了!”
李雨薇还是不说话,手肘屈起直对他结实的小腹。
江睿臣被揍也无所谓,闷笑调戏李雨薇,“有人告诉我,打是亲骂是爱,爱到不行用脚踹,所以你这是…爱死我了的节奏,噢?”
李雨薇:“…。”这厮不是在国外长大的么,现在是怎样,方言俗语比她用的还溜!
正常吗,请问?
李雨薇还是不说话,就憋着,他整天嬉皮笑脸没有正经,她就不说话,她倒要看看,是谁先要让步。
好男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个性特点,无论女朋友任性傲娇亦或者别扭,他们有两字方针,包容。
自然,江睿臣那更是好男人中的好男人,不用说,对李雨薇那是绝对的纵容和宠溺,别说李雨薇是一个很讲情理的女人,她就是个娇蛮公主,江睿臣表示,必须容让。
手臂勾着李雨薇的肩膀,让她距离自己更近一些,笑语:“有什么差嘛,无论是你说还是我说,意思表达清楚了不就好了?”
李雨薇冷哼一声,“你吃饭上厕所,我也替你,可以吗?”
差别大了去了好不,她又不是伤人的人,说出来的话说服能力肯定是不够强烈,也没有那么让人信服的啊!
江睿臣傻笑,越是相处久了,越是觉得这姑娘有趣儿,不经逗,做事认真,有时候说话也没有那么文文气气,都是大白话,偶尔还粗鲁,可就是觉得很可爱。
江睿臣于是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跟李雨薇在一起,因为他隐隐有种不知不觉中被套牢了的感觉,如果错过,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了。
江睿臣没说话,拉过李雨薇在她脑门啵了一个,说:“如果你乐意,我自然有办法!”
李雨薇黑线,咬牙切齿状瞪着江睿臣,她就只是开玩笑,他要不要这么抓着话把跟她较真呢?!
“你…”坑坑巴许久,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于是,干脆利落的换频道,道:“你也差不多就行了,这里可是公众地儿,你,你注意形象!”
在自动扶梯上亲她,人来人往的,多有碍观瞻呢!
江睿臣故意跟她拌嘴逗趣儿,就跟新婚的小两口似的,逗着好玩儿,“唔,言下之意,如果现在不是公共场合,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喽!”
太简单的反证法了,“唔,我很高兴你终于对我有想法了,那,我们还等什么呢,现在就去开房吧?!”
李雨薇跟见鬼了似的拿开江睿臣的手臂,斜眼外加握拳,嘴唇紧抿,恼火的想要挥拳的状态。
江睿臣噗嗤一声笑,继续厚着脸皮挑逗李雨薇:“理解一下嘛,我这边为你守身如玉了三十三年,也实在是不容易,你说对吧?!”
三十三年清心寡欲的日子,淡定从容,逍遥自在,可这边跟她重逢没多久,那些往日的坚持全都碎成了渣渣,脑袋当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扑倒她。
粉红色什么的,他平常最讨厌了,所以,变成如今这样嬉皮笑脸满脑子粉红色的样子,他其实最无辜好不啦!
李雨薇扶额,谁给她借一截子透明胶带好吗,她要封上这家伙的嘴巴啦!
江睿臣望着李雨薇表情丰富的一张小脸儿,心思动容,伸手将她重新搂在怀里,跟她凑的很近。
明明他今年已经三十三岁,她也已经二十八岁,都不再是青春年少,你逗我一句,我还你一拳的少年少女,可不知道为何,面对她,他就是幼稚的想要逗她,看她淘气看她跳脚,他会觉得,很幸福。
像是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好多岁,那种青春激荡在胸口的感觉,很实在,让人痴迷。
“是我不好,别生气了,你就权当是我的恶趣味,嗯?”话落,一个细碎的吻再次落在她光洁的脑门。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这样的小动作变成了他的习惯,像是会上瘾,忍不住就会去做。
李雨薇这会儿即便有天大的怒火,因为他的软话,也着实的发不出来,她调皮的戳一把他的小腹,道:“知道影响不好,你还不赶紧摆正你冷面严肃的形象!”
说完转身,三层高长达六十多米的扶梯也终于走完,而她,只是转身预备下楼的半秒钟,看见了楼下阴着脸握拳而立的男人。
眼底一瞬间本能的闪过尴尬,脑筋有些乱,似乎他们还没离婚,他抓奸在当场,但只是片刻,恢复如常,清明如小溪水。
李雨薇前跨一步下电梯,身板笔直挺立,澄清的双眸对上男人似乎很委屈的眼睛,她觉得,看错了!
他是强势而霸道的,类似受伤委屈的神色,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男人正是林焱,从李雨薇在三楼扶梯口出现的第一秒,他就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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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三人现场,曾经爱过
自从早晨的那个电话被李雨薇掐断,林焱就没有再打通过李雨薇的手机,短信也不回复,发网路消息,qq,微信,更是没影儿,连理都不理人。
可是,他想见她的心情不但没有因此而沮丧,反而,更加强烈,恨不得马上就来公司把她带回家。
可,终归还是忍了。
既然,她现在排斥见他,老妈的话他也听了进去,对女人要有耐心,顺着她的心意,一点一点向她靠拢,一丝一毫的融入进她的生活,因为,细水长流的感情才是最为靠谱的。
细水长流的情,虽然不如一见钟情来的浓烈,也没有撕心裂肺的爱来的刺激,可却是最容易长存的一份情。
他觉得有道理!
所以,她想要一份工作,他便给她发挥的空间,她不想他出现在她眼前,那么,他尽量保证只是下班的时候来找她,从零开始,一切都以崭新的面貌出现。
不是说,过去的都是痛苦,她回不了头,那么,重新认识,从头开始一起创造新的记忆,也不是不可以!
他知道她的那种的工作,需要经常跑现场去协调和学习,所以他先打电话给王潇,问好她现在确定的地址,然后赶在下班之前来接她下班。
原本,他想的很好,很圆满,一顿浪漫的晚餐,两个人牵手散散步,忘掉过去,从这一刻的晚餐开始。
不是没想过她也许不会给他机会,可他是无往不胜的林三少,他有很强大很厉害,类似于口香糖的,粘人功夫,实在不行他还可以赶鸭子上架,死皮烂脸。
原本,他连高高在上能够掌控苍穹的自尊心都放下了,他甚至,连最下三路的手段也想到了。
可唯独他没有想到,一切都只是他的心理怪圈,而她,已经跟别的男人那么的亲密无间了!
她让那个男人亲她的额头,他们相拥,她跟他在一起,那么的快乐,开心的情绪由内而外,浑然散发,连他站在这儿,也似乎可以切身的感受她的愉悦。
而如果,他是一个第三方,那么,他想,他或许觉得他们是大千世界在般配不过的一对儿夫妻,那么的和谐,那么的幸福。
可不是,他不是第三方,他是爱人,是老公,是必须要一辈子相依相偎在一起的人。
心,酸,涩,慌,各种陌生又无措的情绪蔓延,像是被谁推到无人的角落,那么无根可依,那么的挠人抓狂。
江睿臣在看见林焱的刹那间,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侧脸去看李雨薇,就见她一张俏脸白煞煞的一片,可神色,却是平静的像一池子无波无澜的人工湖湖水。
这一刻,他没有选择说话,因为他懂,李雨薇需要一个自然而然之下的结果,无论外界如何的波澜壮阔,她只是需要内心的安定,自然,所以,这一刻,沉默就是对她最大的疼爱。
虽然,很为难自己,将自己完全的陷入强烈的不安冒险中,可难得的第六感告诉他,李雨薇此刻不会退步,尤其还是有他在场的时候。
拳紧握,脸压抑,他亦然需要沉着应对。
李雨薇现在几乎就是条件反射,看见林焱就想要发脾气,怎么忍都忍不住。
深呼吸,吐气,呼气,一点一点让自己保持冷静,他不再是她的谁,她现在应该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跟他陌路,不要让他影响到她的情绪。
淡定,李雨薇你一定要争气一点,新的生活需要新的色彩,你不能再一直原地踏步,这样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意义。
平静,李雨薇你要加油,唾弃一个人不一定要用言语,这是最低级最无可奈何的选择,只有把他当成陌生人,让他完全都影响不到你的生活,这才是最高端的摒弃。
深呼气,吐气,面部的表情越来越平淡的像是井水,一览无波,心情也在强烈的激荡之后一点一点归于冷静。
好,很好,李雨薇,你一定可以做到满分,做到最好!
“江睿臣,我们去仙踪,那边卖小孩子玩具的很多,选择空间也大!”李雨薇从林焱脸上收回自己的视线看着江睿臣,似乎,只是一个忽然撞上视线的陌生人,平静对视,平静的重新收回自己的视线。
江睿臣瞬间有种胸口春暖花开的感觉,笑容很是灿烂,像是五六月齐齐绽开的牡丹花,那是极少看见的盛景。
他宠溺的撩起李雨薇滑落在脑门遮住眉心的碎发,只应:“好!”
林焱一时间情绪动荡,因为她的无视,因为她的淡漠,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刻精致的冰雕,摆在高档的橱窗,一动不动,只供欣赏。
一度,心口的地方像是被钢针扎了一下,钻心刺骨,绞痛,难过,无法适从。
他双手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领,压住胸口,心像是被人整个儿挖掉,空落落的凄迷。
他站在悬崖,仰望天际,天很蓝,很美,一朵一朵的白云像是软软的棉花糖,空中飘过,四散开来,可忽然,风乍起,卷起落叶,带走所有的美好,他陷入没有尽头的黑暗,他恐慌,抓狂,忽而看见一双白嫩的手,他想要抓住,他想要让她拉着他回到最初美好的景致。
可是,那双手不但没有救他脱离黑暗,还狠心的将他推入谷底。
身体悬空,保持仰望天空的姿态,他一点一点跌下去,岸上的人,面容一点一点看不清楚,可他知道,她没有笑,脸上有的只是平静。
他想问她,你的脸上没有笑容,没有悲戚,是不是因为,心有不舍?
这个答案,他迫切的想要知道。
顿时,林焱像是满血复活的怪兽,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李雨薇的手臂,他不甘心,他知道她在报复,以前他的生活混,他常常把背影留给她,他把自己和别的女人暧昧的现实公诸于所有人面前,他把不安狠心的留给她。
所以,她只是在报复,她想要让他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没有人喜欢看着别人的背影生活。
他知道了,他以后都不会这样了,所以,给他一个机会,他是真心要悔过了。
“你别走!”林焱拉住李雨薇的衣袖,他知道的,她不会那么轻易爱上别人,她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七年尚且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她和江睿臣才不过认识一个月,能有多么了不得的情感呢?!
所以,一切都只是她想要摆脱报复他的障眼法,他不能那么容易就给她骗了。
“微微,跟我回家,我有话要说!”林焱的声音很低,像是一粒跌入尘埃的灰尘,那么真切,那么显见的卑微。
李雨薇背对林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过苦痛,不安与迷茫,她闭上眼脸,深吸气吐气,抬手决然扒掉林焱一双像是刚才从冰窟窿里拿出来的大手。
他的手那么冰凉,他的心呢,是不是也感受到了她曾经深刻体会过的不安与寒凉?像是每天被丢进冰库里炼狱一般,透心刺骨?!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算了,就这么相忘于江湖,对他们而言不见得就是坏事。
过去太惨烈,无论谁对谁错,现如今已然没有了讨论的必要,生活在前,没有什么大过于舒坦的活着,现今当下。
一双手忽的挽起江睿臣的胳膊,抬头对他抱歉的笑笑,对不起,没有任何利用你的意思,我只是需要支撑,因为我害怕,我会就这么倒下,所有的坚持会这么在一瞬间轰然倒塌,所以,谢谢你这一刻没有推开我的手!
江睿臣的脸色平静,心间百转千回却只有心疼,他只是心疼她,没有抱怨,亦不觉得,对林焱心软就是坏事,一个长情的女人,是需要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的,没有什么需要更多说的!
这一刻,李雨薇的心都在颤抖,她是认准了就会去做的人,无论结果如何,不给自己留退路。
对林焱,对感情,亦是如此。
既然决定放弃,那么,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林焱眼睁睁看着她头也不回,布帛的棉质从他掌心一点一点滑落,心间瞬间上涌凄苦。
不,不是这样的,他现在没有资格在这里伤春悲秋,他要弥补,改正,除了这些,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上前,用了比上次更大的力气拉住她的手臂,李雨薇整个人因此被他拉着旋转一百八十度,两个人正对面,四目相对。
“你别走,你一天是我老婆,一辈子都是我老婆,你哪儿也不能去,跟我回家!”即便她觉得他以前大错特错,他现在已经在改正了,她看不到么?
李雨薇突然无比颓败,对他的古怪逻辑只有一个想法,拍手叫好。
“林焱,你到今天还说这种话,是出门忘记吃药了么!”如果不是缺心眼,就是故意说出来这种话气她的,是吗?
“跟我回去!”林焱不想伤她,如果今天只有她一个人,他不会用尽蛮力去扯她,可现在还有江睿臣狼子野心站在旁边,那么,道歉,要打要骂,都是关起门来他们俩之间的私密,没必要表演给别人看。
李雨薇现在气的连头发丝儿都冒着火,呼吸急促,恨不得直接把这货丢进下水道,这还是个正常人么,说话做事,哪儿哪儿都透着古怪,是刚从火星回到地球么?
“林焱你给我松开!”李雨薇这次也是用尽了全力去推,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离林焱这个缺心眼儿远一点。
林焱却紧紧抓着,怎么样都是让李雨薇无可奈何,还一边霸道的宣言,“不松,你是我老婆,我凭什么要放手!”
李雨薇仰天吐气,冷冷一声笑,“三少,你似乎选择性失忆了,嗯?!”
谁谁谁老婆呢?叫的那么亲密,需要她提醒,他们只是普天之下最普通的两个陌生人么?!
林焱就是好说歹说都听不进去,手臂用力,直接把李雨薇拉入怀中,紧紧地搂住她肩膀,道:“我看失忆的是你,是谁在婚礼上发誓跟我不离不弃来着,我还没死呢,你休想转投别人怀抱!”
李雨薇不说话,跟一个神经病有什么好说的,只是用力挣扎,可林焱抱的很紧,她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
而,眼看着周围好事者的视线越来越多,她又气又急,抓狂到不行,正焦急没有办法,江睿臣伸出了手,一拳头排开林焱,将李雨薇带离了林焱霸道而强势的怀抱。
之后,李雨薇倒像是个旁观者,江睿臣把她护在身后,两个男人因此正面相对,火花碰撞,激烈而焦灼。
李雨薇害怕他们在商场打起来,那样就太难看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李雨薇不得不退一步,从江睿臣身后站出来,对林焱道:“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她算是看透了,今天如果不跟林焱谈谈,她以后别想在c市过上安稳日子了。
林焱肯定说好,江睿臣也没有表现出来不理解,李雨薇因此松了一口气,转身带路走在前面。
千寻咖啡店,因为座位的事情,气氛再一次陷入混乱的胶着状态。
咖啡店的座位,要不就是只可以坐两位的情侣座,要不就是两两正对的四人座,他们三个人,自然要选择四人位。
那如何分配位置,谁与李雨薇坐在一起,很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矛盾的起点。
林焱抬手紧抓住李雨薇的手腕,强势而霸道,“你跟我坐!”现在的情况,如果他让她坐在江睿臣的身边,会有一种他们俩才是两口子,现在正要一致对外排拒他的感觉。
这种别把又恶心的视觉冲击,他才不要。
可他不愿意又能怎样,让李雨薇现在还要跟他恶心巴拉的凑成堆坐一起,像是要跟善良体贴的江睿臣对抗似的这种感觉,她亦是讨厌。
“你松开!”李雨薇冷眼斜睨林焱的爪子,声音冷气嗖嗖,仿佛大冬天一个不小心调错了空调的温度,让室内的气温骤降至零下。
林焱不但不松手,反而手腕受力,直接将李雨薇推进了靠窗的里座,自己也在下一刻坐在外面的位置堵住她的退路。
李雨薇气呼呼的跳脚,跟屁股上扎了一个钉子似的,忽的从位置上跳起来,几乎竭斯底里的低吼:“林焱!”这是作死呢!
抓狂跳脚什么的,李雨薇很久不曾有,她一直都是一个想法透彻,有根有据一步一步往前走的人,可自从离婚,每每遇上林焱这个王八蛋,她频频面临情绪崩溃。
林焱挑眉,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挑起眼尾看着李雨薇,就像她是他家正在闹脾气的小女儿,对她的跳脚发脾气视若无睹。
李雨薇火大的就直想挠墙,气性大又倔强的人,稍微受点儿气,浑身都在颤抖,抓心挠肺,气的想死。
江睿臣唇角抖动,颜面神经因为林焱的蛮横,因为李雨薇气的快要背过气去的状态,剧烈的抽搐。
可相对的,他没有林焱那么幼稚,以为坐在一起的就是一家子,他更看中李雨薇的心,她的心更倾向于他,对他,便一切足以。
而且,他更担心李雨薇自己气自己,气出个好歹,抬手,在李雨薇手背上敲一敲安抚,“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说!”
李雨薇火山爆发的激烈情绪,就是那么奇怪,瞬间清凉了许多,虽然还是不愿意安静的坐下,可好歹,心情不再那么逆天的差了。
“别气,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我们都在听呢!”江睿臣声音温柔,循循善诱,他知道今天的这一次见面不可避免,李雨薇和林焱的性子注定的,两个固执又别扭的人,如果不面对面解决问题,永远都只会僵持在原地踏步,那样大家都过不好,还不如像现在一样,一起面对,一起解决问题。
林焱的下巴颏儿都要掉地上去了,这个男人怎么那么恶心,说话声音小不说,还公然当着他面儿摸李雨薇的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什么玩意儿,当他是死了吗?
手臂抬起,一巴掌挥开江睿臣搁在李雨薇手背上的大手,冷斥:“小爷剁了你的爪子!”
贱人,作死呢,敢碰他的女人!
李雨薇所有的忍耐终于在这一刻完全告罄,一巴掌直接照着林焱的脑门拍下去,“你才给我小心一点,你剁一下试试?!”
当自己是黑社会的臭流氓呢,法治社会,他前脚有胆子剁,后脚就有人把他扔进下水道,社会的败类,他倒是愈发演绎的生动逼真了!
林焱被拍,又当着江睿臣的面儿,气的就想找李雨薇拼命,忽一下猛然从座位上蹦起来,指着李雨薇的鼻子道:“你有胆子再护着他,我就有胆子剁掉他的爪子,你还真别不相信!”
江睿臣坐在那儿,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冷笑,“那就试试!”
李雨薇望着江睿臣傻眼儿,是来好好谈谈的诶,不是来这儿扎堆比谁更黑的,拜托,有点儿主次行吗?
眼角的余光,眼看林焱真的要往上扑,李雨薇连忙伸手拦住,“你给我坐下,有事儿说事儿!”
真是气死她了,一个两个都是疯子吗,说的那么暴力血腥,她现在可后悔了,她是缺心眼儿才会想要跟他们谈谈,这俩人根本都不是省油的灯,她是病急乱投医,还给投错了!
林焱还在蹦跶,他活了二十九岁,真真儿是最受不了别人挑衅的,可这个该死的江睿臣,居然三番两次的挑战他的底线,表示不能忍!
李雨薇怎么都拉不住林焱,眼看着有几个好事者也已经把视线投了过来,场面一度失控,李雨薇不得不退让,小声的请求林焱,“拜托你坐下来,好吗?”
林焱就还是那炸毛怂样子,可好在在李雨薇的低声顺毛之下,哼一声也就坐到座位上去了,倒是没有再继续张牙舞爪。
李雨薇跟着坐下,两只手置于桌面十指相扣,她的心在颤抖,指骨青白。
“林焱,说说看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是觉得我好欺负呢,还是看我像个炸毛狮子一样跳脚你看着很高兴?!”视线穿过座位的隔板在不知名的位置交叠,滋以为,林焱最近出门忘了带脑子。
林焱不说话,因为江睿臣在,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让自己低头认错。
李雨薇看了一眼江睿臣,她真的好想摆脱林焱,最好今后大家都不想见,那既然以前他们从来没有心平气和的谈过哪怕一次,那么这是最后一次,谈一谈之后就不要再见面了,但愿。
“江睿臣,你先去给苹果买礼物好吗?”倒是她疏忽了,江睿臣留在这里,除了林焱不会好好说话,对他也不公平,所以暂且先回避一下,她很快就会过来找他的。
江睿臣看了李雨薇一眼,在林焱得瑟又幼稚的得意表情中起身,背影笔直。
李雨薇目送江睿臣的背影离开,手机却突然传来短信的提示音,莫名的感觉,李雨薇觉得,是江睿臣找她。
拿手机翻看,果然,是他!
短信的内容只有三个字,却也更让李雨薇下定了决心跟过去彻底说再见。
“有我在!”简单的三个字,不止是告知,更是承诺,无论如何,我都在你身边。
李雨薇紧抿唇瓣收回手机,脸儿上的表情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可其实内心,已然波涛汹涌,浪花滚滚。
“说吧,现在这么折磨我,心里咋想的!”李雨薇自始至终没有看着林焱的脸,就还望着远处,有种暮年老者的看透事态的苍凉感觉。
林焱却因为李雨薇口中的折磨两字,蹬时像是点燃了他身上绑着的好几斤炸药,急促爆炸,“嘭”,动静是巨大的。
“李雨薇你什么意思?”折磨?“咱俩到底是谁在折磨谁啊?!”明明就是她死赖在他心里不肯出去,还怪罪起他来了?!
李雨薇缓缓收回视线回头,目光清冷的仿佛林焱根本就没有在她的眼睛里。
“林焱你别跟我喊,咱们现在是解决彼此的问题,如果你觉得那么委屈,就没有必要坐在这里了,散了吧!”说着起身,大不了她以后躲着他走,这对她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越来越觉得,跟他谈,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必要!
真是浪费时间!
林焱粗鲁的一把将李雨薇压回到座位,“散什么散,我话还没说完呢!”吼着,看李雨薇的脸黑的很难看,跟着小声儿道:“我不喊了还不行吗?”
“我现在过的很好,每天都很充实,所以,你要怎样才肯不来打扰我目前的生活?”李雨薇并没有再因为林焱的小心翼翼而不忍心,再开口,问的话就是自己想要说的。
林焱这次倒是出息了,没炸毛,只望着李雨薇的侧脸,眼神发冷,透着寂寥。
“没有怎样,想要我消失,除非我死!”
“那你就去死好了!”冷声冷语,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可愈发青白的指骨,手背上狰狞的青筋,总还是在无声的张显着什么。
林焱抬手勾着李雨薇的脖子让她转过来,她脸上的神色异常的冷漠,他因此知道,她说的都是心里话。
手指不安分的爬上李雨薇的脸蛋,宛如一条正在蠕动的小虫子,一点一点刮过李雨薇的脸,让她浑身都在哆嗦。
“喔,那、、、我家微微宝贝儿喜欢看我哪种死法呢?”指尖滑动,落在李雨薇唇瓣流连忘返,犹如抚摸一件精工细琢的工艺品,眸底闪动着熠熠的光芒。
“切腹?跳楼?服毒?亦或者,跳崖?老婆你喜欢哪种,这次我一定听你的!”似乎正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这种常见的话题,林焱的语气平铺直叙,比死水湖里的水还要平静。
李雨薇抬臂扯掉林焱的大手,并没有用力,却也没有客气,脸庞上的神色,更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转变一丝一毫。
她的声音清幽,说:“那就跳崖吧,是你喜欢的极限运动,权当是蹦极的时候绳索出了问题!但是请记住,不要让我知道!”
跟她比狠是吗?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想死就去死,她没有想要拦着他!
林焱闷闷的笑声响起,手臂探去勾住李雨薇的颈项,刚硬的下巴轻抵在她纤细的肩膀,薄唇靠着她的耳鼓,说话的时候气息流转,全体喷在她的耳侧。
“如果我死,自然不会忘了带上你,我的老婆!”言毕,张口含住她圆润如玉的耳珠,舌尖下流的探出来落在耳廓轻舔慢捻。
李雨薇伪装的淡定和沉稳,这一刻浑然脱离体魄,猛的伸手推开林焱,道:“早都听说三少玩儿女人生冷不忌,现在是怎样,挑逗别人的女朋友,一个三少口中的残花败柳,有趣儿吗?”
林焱的脸,瞬时阴沉,目光恨恨的看着李雨薇,道:“谁他妈说的!”
生冷不忌?他妈谁这么不要命有胆子这样编排他呢?!
“还有,别人的女朋友?”扬手斜勾她的下巴,拇指细细摩挲,说:“问过我同意了吗?”
李雨薇偏头甩开,冷笑:“别给我在这里说废话,直接说你的目地?!”
三番两次跳出来霍霍人,什么意图?
林焱脑筋转圈,百转千回,瞬间正色,不再是那么的吊儿郎当,说:“把离婚协议书给我!”
他可以耐下性子等她回心转意,可前提条件必须把签了名字的离婚协议书还给他,让他安心。
李雨薇忽的勾唇,笑的极尽妖娆,“呵呵,三少可是终于想起来了,咱俩已经离婚了!”说着,一秒钟转变表情,“所以,解释你现在频繁出现的目地!”
他不提她差点儿都忘了,离婚协议书还在江睿臣那边,他们,似乎还没有办离婚证。
当真是个糟糕的现实,他不会因此以为她故意的,不舍得跟他离婚吧?!
可千万别,她受不了这个冲击。
“我不想离婚!”他想要收回协议书,意图还不够明显么,非得要他说出来。
“你也还没有拿协议书去换离婚证,那就给彼此重新一个适应的机会,我们先不离婚,好吗?”
这句话,算是林焱活了如今二十九年,态度最好,又是真情实意的一句话。
“哦,谢谢你提醒我,我明天会拿着它去换离婚证!”签了离婚协议书之后接二连三的发生一连串的事情,她差点儿把换离婚证的事情忘记了,他如今提起,倒是给了她一个警醒。
林焱磨牙,他又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不气死我不甘心,是吗?”明知道他的意思却还要反着说话,就是有那么讨厌他吗?
“你可真是会说笑话,咱俩离婚已经是现实,你是个男人,所以别再唧唧歪歪,太难看了,嗯?!”真是够了,他俩到底谁在气谁呀,还那么多屁话,真是好笑死了!
“李雨薇!”林焱蹬时又炸毛了,本来就是个脾气不好又横冲直撞的大男人,他不发脾气李雨薇才觉得奇怪。
见得多了,李雨薇自然不吃他那一套,反唇相讥:“还真是好笑了,林三少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你说了算,你说离婚我不能反驳,你说复婚我还得屁颠屁颠扑你怀里谢天谢地?”
说着话,冷冷的一声笑,道:“感谢你林三少,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大狂妄是病,得治!”
“李雨薇!”还就是那样炸毛的状态,还就是那三个汉字组成的名字,其他什么都不会说,手脚也处于完全的失真状态,像一只无头苍蝇,处在崩溃的边缘。
李雨薇难得痞痞的揉耳朵,“李雨薇耳朵好使的很,谢谢你,别大喊大叫,很难看!”
“另外,滚回你目中无人的天人世界里去,我这里不需要你!”话落,起身:“让一下,我还跟男朋友有约,咱俩今儿到这结束,别再见面了!”
用脚指甲盖想,林焱也不会让,抬手间,李雨薇再次被他推到长椅子上,她半窝,他直接抬起一条腿压住她,让她没有办法乱动,更是想走走不了。
“我知道我以前不对,可是我在改了,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这句话,已经是至今为止林焱大男人二十九年生命中的极限,也算是终于摆正了求原谅的姿态了!
“微微,我们重新开始,你说过往不快乐,只有痛苦,那么我们便统统把他抛开,我们一起忘掉以前,一起面对未来,一起开启新的感情纪元,这样不好吗?”
细水长流的感情最长久,他记在了心上,并为此心动,可,那样的感情也得有前提条件,那就是,和平共处,他必须先走进她的世界。
而今,她几乎本能的排斥他,不给他一丝一毫闯进去她生活的机会,所以,无论好的坏的手段和做法,他甚至可以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他有保证结果的决心,所以,即便现在某些做法伤了她,可今后,他会用数倍的耐心和纵容弥补,他只要一个通融,无论如何获得!
李雨薇心思一顿,他这是在承认错误?
不,这不科学,没有道理像他那么嚣张的人类会认错,这太不可思议了。
李雨薇被林焱一条腿压着,他的手掌还摊开来压着她的双肩,她动不了,只能窝在沙发边缘,想了想,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我告诉你林焱,劈腿的人就跟音乐学院里学跳舞的女孩儿似的,劈腿是惯性,只有劈叉弧度大小的问题,不存在劈不劈,我不相信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道理嚣张了二十九年的人一下子从天人的世界落回凡间,实在是怎么都说不通的道理了!
李雨薇继而指着自己胸口,慢悠悠却掷地有声,一下一下钝刀子似的戳进林焱的心脏,“七年,那么长的时间,足够所有的经历全部刻在我的骨血里,我不弱你薄情,做不到全然的置身事外!”
忘怀?
从头开始?
这根本就是屁话,错了就是错了,从头开始也还是会错,任何人都有自保的权利,她亦没有重新尝试一遍酸痛的必要。
林焱每次听见李雨薇说他劈腿,心里就跟有把刀子在翻搅似的,可是他无从解释,就像王潇说的那样,没有人相信长达七年的时间他只是胡混,并没有假戏真做。
而,对她造成预料之外的伤害,他很抱歉,可他会弥补,只要她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做…算了,你不会信我,你永远都只是在算你自己的得失,你又何时把我放在眼里呢!”
她说忘不了过去,他难道不是,他也无法忘记,可他的库存记忆很奇怪,现今当下,满脑子都只是她的好,她的倔脾气变成了可爱,她的固执变成了有趣儿,甚至连她的胆小,也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谱的画面…。
李雨薇语塞,尽管,偶尔回想起来,她不认为自己全对,可如今被他这么说出口,她终归还是疑惑了。
她在过去的七年没有说过爱,他是不是就觉得,她没有爱过他?
“你…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李雨薇微弱的声音在林焱耳边响起,他一愣,反问道:“那你爱过我吗?”
李雨薇脑海当中忽而吹过十年来的经历,之前被她锁在心脏的角落,原本这辈子都不准备开启了,可他突然提起,她措手不及,一幕一幕像是经过编排的电影画面,有条不紊的在眼前交织,忽然有种感觉,他们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待她细想,却又摸不着头脑!
罢了,人活一生,其实就是在经历和平衡每一次得与失的一段奇妙旅程,所以,如果过去有遗憾,那么就用现下的得到将之弥补,让自己的生活重新达到新的平衡。
而,她目前的生活已然到达了这种和谐的平衡状态,没有必要再把它打破以换取另外的,没有名堂的和谐。
人生在世就只有短短的这么几十年,那样犹豫不前取舍不定,会让自己的生活变的很疲累,她折腾不起,也要不起!
“爱过!”李雨薇也没有不承认,爱就是爱了,现在没有了,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折腾中,那种被称为爱情的情绪已经消磨完了。
爱过?
这个词儿林焱并不陌生,他甚至曾经对李羽西说过,他们圈子里,他和许泽润从小见不得离不开,有一段时间,他察觉许泽润对李羽西不错,似乎有些特别,于是他揣着好奇,也是想要毁掉许泽润和李羽西的关系,对李羽西也特别好。
后来时间长了,他也越来越分不清楚对李羽西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以为,那就是爱了。
可,十年前他就只是被老妈派出国办点事儿,回国之后,再也找不见李羽西母女的身影。
十年后,李羽西打电话找上门,对他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她说她很可怜,在国外这十年,活着就是屈辱,她想死,可是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李羽西说了很多,可他也只是可怜她,并没有心疼,也没有想着要跟她回到以前的状态。
可是后来有一天,李羽西打电话让他跟她一块儿逛街买东西,他刚好闲着,公事也都交给了周子轩,又想想,毕竟是小时候的伙伴,所以也就没有拒绝。
也是那天,李羽西问他,还爱不爱她。
他当时说:“爱过!”他后来在医院给李羽西的解释,过去式,现在没有了,他爱的是李雨薇,情深清浅暂且不说,他那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女人,那个人就是李雨薇。
那么,如今李雨薇说爱过,她的言下之意,也是和他给李羽西的解释一样吗?
他突然有些紧张,抓着李雨薇的手臂攥着,李雨薇都被他掐的有些痛了,他却一无所知。
“我不想听,你只要知道,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就足够了!”
人老祖宗都说过了,破镜重圆,别说他们现在还没有惨烈如一个破碎的镜子,就即便破了,他也必须把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李雨薇无奈,总觉得自从离婚之后,跟林焱越来越没有办法沟通了,既然没话说,那便不说,起立推开林焱,道:“就还是像你以前一样生活,回到你的轨道上去,嗯?!”
话落,起身离开。
林焱本来想抓住她,她似乎也有所觉,突然转身,说:“好好考虑考虑别人的意见,做人太执拗,没什么好处!还有,咱俩以后不要见面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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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就在餐厅的外面,靠着公交车站旁边的柱子,一只脚颠着,右手托着左手肘,姿态悠闲而懒懒的散发着性感,李雨薇走过去的时候,无意间往旁边看了一眼,就见几个女孩儿视线悉数投在他的身上。
李雨薇不由莞尔,不得不说,江睿臣不说话时虽然面冷,可却是气质很好的那种男人,就只是随便站在那儿,浑然天成的气度和气场,感觉很舒服,很容易吸引女人,让女人为他折服。
李雨薇走上前,人还是站在他的后面,只把脑袋凑到前面,也不看江睿臣的脸,就保持低头踩蚂蚁的样子看着地板,憋着坏忍着笑,道:“嘿,要不要去把妹,往你左边看,有长的很漂亮的哦!”
江睿臣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没回头,只是双手探过去抓着李雨薇的手臂提溜到自己前面,而后,长腿微微打弯让两个人的脸处在同一平面,四目相对。
“要不要宣布你的所有权?”
李雨薇没懂,“什么意思?”
最后的话儿尾巴,被江睿臣全部吞入口腔中。
那只是一个短暂的亲吻,可因为在街道上,李雨薇面红耳赤,连头都不敢再抬起来。
江睿臣喷笑,揽住李雨薇的肩膀,语气很是宠溺和温柔,“走着去吧,仙踪距离这里很近!”两个人手牵手散步,是他脑海中最浪漫的画面。
视线投到方才李雨薇说的那几个女孩儿那里,女孩子此刻正垂垂欲动,觉得自己比李雨薇年轻,比她漂亮,如果勾搭,或许可以成功,可突然被江睿臣这么冷冷的一瞥,当场吓尿,妈呀,这男人太恐怕了,她们刚才怎么会瞎了狗眼,认为他只是冰山脸,其实内里很温柔?!
真是,瞎了!
林焱在咖啡店坐着想了一分钟,想明白了,她认为他信誉破产,不可信,想要让他滚出她的世界。
可不行,他是一个不容易认输的人,既然他在她眼里已经那么可恶,那么他才更需要改变,尤其,他现在想明白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远比他自己想的要重要。
所以,他跟在李雨薇身后一同走出咖啡店。
也所以,他清楚看见了李雨薇和江睿臣可爱小情侣一般的亲昵,也看见了江睿臣对旁边几个女孩子的冷漠眼神秒杀。
一时间愣在哪里,回想以往,如果是他,他是不是有江睿臣那样干脆果决。
答案,是否定的!
一度,很是颓败,而等他回神,她的身影已然跟茫茫的人海相融,他的眼中,只有她的一个剪影,与暮霭的昏黄相接。
隽永,而深刻!
------题外话------
哎呦,我刚才想在这一章说什么来着?啊啊啊,忘了,回头想起来再说!群么!
089换离婚证,换锁男人
李雨薇和江睿臣最后给苹果选中了一组最新上市,新款的芭比娃娃,一组总共五个,不同的裙子和颜色,但都是大部分小女孩儿会喜欢的粉嫩色系。
因为李雨薇没有见过苹果,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玩具,就参考一般四岁小女孩儿的心思,推测可能会喜欢芭比娃娃之类的小可爱。
挑好玩具,江睿臣去柜台付钱,李雨薇捧着精致的纸盒子坐在休息处端详,可看着看着,思绪不知道飘到何处,表情有些发呆。
直到江睿臣付完钱,一条手臂请放在她的肩膀之上,李雨薇才终于缓过神,一双有些怔楞呆滞的大眼睛噙着疑惑望着江睿臣,“好了吗?”
江睿臣点头,心间微微刮过细碎的冷风,他大意了,他只顾着跟李雨薇制造新的记忆,他忘了,李雨薇的童年,何其的悲剧。
而,类似这种大部分小女孩儿都会喜欢的粉嫩娃娃,有可能是李雨薇这辈子都会一直讨厌的东西。
可他不止疏忽了她的心情,现在的行为,似乎还有种揭伤疤的嫌疑,但是,她却从头到尾一路陪伴,脸上连一丝异样都不曾出现过。
他始终没有看明白,是她已然把过去当成是历练,还是,总还会在想起来的时候心如刀割。
江睿臣脸上一闪而逝的抱歉和心疼,虽然很快,却还是被李雨薇精准的捕捉,她是那么心思通透的女人,只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他那种表情的原因。
不由的在心里暗叹一声,他对她总是那么的体贴和小心翼翼,让她看着,倒是有些心疼了。
“好了就走吧!”李雨薇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自然的勾起江睿臣的手臂,另一只手里还抱着礼品盒子,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江睿臣因此,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应该是已经沉淀了那段黑暗的过往。
她不说,他自然聪明的不会提,那种事情,自然是能避则避,时间长了,再好的记性也会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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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孩儿,她听妈妈打电话,说下班了会跟叔叔和阿姨一起回家,高兴的谁都拦不住她,一定要在小区门口去迎接妈妈和叔叔。
苹果外婆因为要准备招待客人的晚餐,自然不想让苹果出门,这年头,小孩子出门一定要有家里大人陪伴,有些混蛋就会钻空子,害人之心咱不能有,可防人之心,必须要有。
她这会儿正忙,抽不出空儿,所以拒绝了苹果的小心思,不给她下楼出去。
苹果不死心,撅着小嘴儿在客厅厨房轮流溜达,终于,在第三次跨进厨房的时候,想出一个鬼点子。
“外婆,苹果要去水蜜桃家里玩玩去!”水蜜桃家住在苹果家对门,老邻居了,平常两家人来往还算密切。
外婆失笑,这孩子,耐性倒是挺足,想要做的事情倘若有人阻挠,她就想方设法的出鬼主意。
就像这会儿,什么去水蜜桃家,根本就还惦记着去门口接妈妈的事情没忘记,而,若不是外婆足够了解她,险些就被她出其不意的招数给忽悠了。
“水蜜桃一家去乡下奶奶家了,苹果小朋友忘记了吗?”外婆也没有当面拆穿苹果,更没有直接拒绝,小朋友也是要面子的,太拗着她的话,脾气会变的很差。
“那小樱姐姐呢,她在家吗?”苹果小妞儿还是不死心,在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上面,这姑娘特坚持。
外婆正绞尽脑汁想着怎样说服她,而且理由还不能太刚硬,门口传来开门锁的声音。
外婆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女儿回来的及时,不然,她都要没有办法招架这小姑娘了。
苹果很机灵,听见门锁声,也不跟外婆掰扯了,转身一溜烟就跑朝客厅跑走了。
余静亲亲苹果的额头,留下她招待江睿臣和李雨薇,自己洗洗手去厨房帮忙了。
客厅,站在茶几前,苹果小姑娘看着两个大人,似乎有种近乡情怯的害羞,就那么用大大的眼睛来回在李雨薇和江睿臣身上转圈梭巡。
李雨薇没有特别喜欢小孩儿,总觉着很难猜透他们的心思,那感觉很焦虑,很颓败。但是,也并没有特别排斥,而,第一眼看见苹果那粉嫩的小模样儿,甚至难得有些喜欢,她对苹果拍拍手,苹果顿时跟一阵风似的钻到她怀里,两只小手抱住李雨薇的腰。
“阿姨,你就是叔叔的女朋友吗?”软软的小人儿,缩成一团抱着李雨薇,李雨薇的心,一瞬间柔软的不可思议。
人家都说,当了妈妈的女人很有爱心,人会变的异常柔软,李雨薇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可,女朋友?
李雨薇斜着眼睛看一眼江睿臣,江睿臣无辜耸肩,言下之意,就你听到的那个样子,他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就是他灌输给苹果小人儿那样的念头。
李雨薇瞪着眼儿,可只是片刻,觉得超没意思,都已经这样了,不承认是他的女朋友,能改变什么?
所以啊,听的多了也就适应了,女朋友就女朋友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喔!”李雨薇因此对苹果温柔的点点头,女朋友嘛,他说是就是吧!
苹果一下子更深的扑倒李雨薇怀里软软的蹭着,李雨薇只顾着照顾她,没有看见江睿臣一瞬间涌上脸的金灿灿光芒,特别闪亮。
“阿姨,你是好人,不是坏人!”小孩子都是童言无忌的,她如果感受到了你对她的喜欢,就会对你加倍的依赖。
李雨薇一愣,抱着苹果软乎乎的小小身体放在腿上,问:“那苹果能不能告诉阿姨,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李雨薇觉得很奇怪,四岁大的孩子,她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分?难道不是谁给她买好吃的,谁就是好人?
苹果一双大大的眼睛蹬时褪去闪亮被失落代替,因为喜欢李雨薇,她把没有对妈妈说过的话都告诉了她。
“小樱姐姐说,只有老公老婆才可以睡在一起,可是我那天在门外看见爸爸跟他女朋友睡,后来爸爸还被他女朋友打电话叫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女朋友都是坏人,可是阿姨不是,你也是叔叔的女朋友,你不是坏人!”
两岁多一点的孩子,大人们吵架做事都不避着,总觉得他们什么都不懂,有什么好避讳的,可其实孩子都是干净聪明的,她会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记下来,等她长大一些,他就会探寻,会思考,然后形成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所以人家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位老师,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一点儿都没错。
苹果看见她爸爸跟别的女人翻滚,光着身体像是打架一样,吓的不敢说话,连妈妈她都没有告诉,后来有一天,爸爸接了女朋友的电话,对她说出门给她买蛋糕,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她更害怕了,觉得只要是女朋友,就都是巫婆,不让爸爸回家。
而这些话,苹果当着妈妈和外婆的面儿都没有说过,就只告诉了李雨薇和江睿臣,因为小小的她,小小的灵魂感受到了李雨薇和江睿臣的好意,他们都不是坏人。
李雨薇没说话,只是把苹果小小的身体更紧的往怀里搂了搂。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小的孩子,亲眼目睹父亲的背叛,该是多么的无助和害怕,而等她有一天长大,想明白这其间所有的来龙去脉,该有多难过。
李雨薇顿时心疼的无所适从,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么的孤独,无助,害怕。
江睿臣把李雨薇搂在怀里给予最大的支持,而后伸手把苹果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揉一把她毛茸茸的脑袋,说:“苹果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又懂事又乖巧,叔叔和阿姨都很喜欢你!”
苹果听到叔叔和阿姨都喜欢她的话,方才还因为被爸爸丢下而有些失落的小脸儿瞬间熠熠生辉,有些红,有一点点害羞。
江睿臣温柔的捏捏她的小脸蛋,问,“苹果宝贝儿是不是很害怕?”
苹果点点头,那时候才那么大一点点,什么都不懂,就是害怕,后来爸爸去洗澡,爸爸的女朋友把她丢下楼,还打她,让她闭嘴,所以她更不敢说了。
江睿臣暗暗的叹口气,其实心里在寻思,怎么样说话,该说什么,才是现在对这个孩子最为合适的。[.超多好看小说]
“苹果宝贝儿是最棒的小孩儿,才四岁,可是却能分辨出好坏,好厉害哦!”
苹果一张圆嘟嘟的小脸蛋,更红了一点,看着特别的可爱。
“叔叔告诉你噢,爸爸那么做是错了,所以他没有脸再见到可爱的苹果,他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改正自己错误了,因为如果一个人犯了错,只有自己面对并且改正,才有请求别人原谅的机会!那叔叔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苹果宝宝犯了错,应该怎么做呢?”
虽然说了几句假话,苹果的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可孩子还小,根本还不懂死亡所代表的意义,这个结果还是等她大一点再告诉她,现在只是善意的引导,让她有一个正确的导向就可以了。
苹果脸蛋还是红扑扑的可爱样子,她认真想了下,道:“向妈妈认错,然后…改正错误!”
“对,这样才是最乖的宝宝!”江睿臣温柔的摸摸苹果的脑袋,再次开口:“那叔叔再问你,爸爸做错事儿,对苹果撒了谎,导致苹果现在很难过,那么苹果是不是应该要做一个不撒谎的小朋友呢?!”
这些道理,或许余静都给她讲过,可只是单薄的灌输,孩子会不理解,如今他用她自己看见的事实告诉她,应该更容易接受。
苹果似乎听明白了,思考的有些久,而后点头,声音软糯糯的道:“苹果不做撒谎的小孩儿!”
“叔叔还要告诉你,苹果小时候看到的东西,你会害怕,妈妈也会害怕,就连叔叔和阿姨也有点儿害怕,所以苹果宝宝,你是不是要对妈妈保守秘密呢?!”
这也是很重要的,毕竟,余静今年才三十二岁,如果让她知道了女儿曾经受到的伤害,有可能会找那家人拼命,可当事人都死了,生气发怒又有什么用,还是把苹果照顾好,教育好,才是最重要的。
苹果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反问:“可是叔叔都说了,苹果不能撒谎啊?”
在小孩子的眼中,有隐瞒就是不诚实,说了谎,他们还尚且还不知道,有一种谎言出发点是善意的,隐瞒,反而是对有的人的一种保护。
江睿臣捏捏苹果小小的鼻尖,对她条理清晰的小脑瓜儿表示欣慰,道:“这是叔叔和阿姨跟苹果小朋友三个人的秘密,保守秘密就是对叔叔阿姨的喜欢,不算撒谎,而且,苹果是在保护妈妈,让她不要像小时候的苹果一样害怕!”
苹果想了想,眉开眼笑,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好,是苹果和叔叔阿姨的秘密,不告诉妈妈,苹果要保护妈妈不让她害怕!”
江睿臣把苹果举高颠一下,道:“苹果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呐,叔叔和阿姨要送苹果一样礼物!”
李雨薇安静的听到这里,听江睿臣说礼物,连忙献宝一般的把装着五个芭比娃娃的大盒子拿上来给苹果看,“这是阿姨和叔叔帮你挑的,苹果看喜不喜欢?!”
苹果扭头看了一眼,脸上的亮色瞬间陨落,撅着嘴儿小心翼翼的道:“可是苹果不喜欢芭比娃娃,因为爸爸的女朋友也给苹果买这种!”
说完,又像是个小人精似的,看李雨薇和江睿臣脸上有些挂不住,苹果连忙又说:“可是是叔叔阿姨送苹果的,苹果就会很喜欢!”
李雨薇却没有因为苹果的懂事儿开心多少,在她看来,孩子就该是在父母的羽翼下一点一点成长,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不能拔苗助长,要有耐心护着她一点一点成熟,而,四岁多一点的孩子,就应该是哭着喊妈妈抱的时候,而不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李雨薇从江睿臣臂弯里抱过苹果,亲一下苹果光洁的额头,声音软软的说:“因为苹果是个勇敢的孩子,所以阿姨允许她随便挑礼物。那既然苹果不喜欢芭比娃娃,后天就是周末了,苹果跟叔叔阿姨一同到商场挑礼物,好吗?”
苹果一张小脸瞬间流光溢彩,可只是片刻,小大人一样的开口,“我需要征求妈妈的意见!”
李雨薇拉起她的小手盖章,“好,阿姨等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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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和江睿臣开开心心的在苹果家吃了一顿晚饭,陪苹果看了一集卡通片,到了约莫九点,李雨薇心怀“歹意”的递给江睿臣一本小人书,她想知道,像江睿臣这般清冷的人,讲童话故事的时候,俊脸会不会因此变的柔软,甚至为了逗孩子,伴随一些好玩动态的动作。
其实完全多此一举,因为他今儿对苹果的耐心,早都已经让她刮目相看。
两个人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然她已经一点一点感受到了他温柔的内心,他对她很好,好的让她有时候都愧疚,害怕负担不起。
可当这一天她亲眼目睹他对一个别人家的小孩子那么耐心和用心,他的正面积极引导,以及花在苹果身上的心思,让她深深地为之感动。
一个男人值不值得一个女人一辈子洗手作羹汤,很重要的一点,是要看这个男人到底又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花心思,很显然,江睿臣这方面可以说做的完美。
而,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小孩都会释放出浑身正能量引导,无疑,这个男人有一颗博大而积极向上的灵魂,他的爱会很长久,很包容。
李雨薇小时候没有妈妈照顾,她没有听过嫁人之前,每一个母亲都会教导女儿的话,如何择偶,如何让婚姻保鲜、长久。
可她有徐爷爷,徐爷爷对她一个邻居家的小孩子都能够几乎付出所有的心思,而他对徐奶奶的感情,鲜活了一辈子。
同样的道理,如果结婚对象是江睿臣,无疑,是一个可以安心的选择。
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李雨薇就说过,重生,新的生活。可对于感情,太过沉重,她没有想要马上投入心情,除了开始新的工作,她需要为了吃饭努力,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分出来谈感情,其次就是害怕了。
受过感情伤的女人,本能的对外界一切示好的男人排斥。而无论是许泽润还是江睿臣,这一刻对她再好又如何,林焱也对她好过,结婚之前什么事情都可以为她去做,很用心,在学校里就是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的范本,可七年之后,他们不是照样草草离婚,落下一个各奔东西的结果,所以,他们现下的示好,又能够坚持多久?
她没有勇气面对,更没有胆量马上接受、投入,跟他们谱写新的故事。
因为本能的心里就会有这样的揣测和掂量,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婚前婚后都是两个样子。
可当有一天她亲眼目睹江睿臣对一个孩子的用心,她顿悟,这个男人靠的住,毋庸置疑。
李雨薇抬起头,头顶的月亮很明亮,星星一闪一闪,这个城市的主要财政收入不是靠重工业,所以环境很好,晚上的夜景没的说,很漂亮。
秋末的晚风,不是夏天的时候好不容易吹过来的凉快感觉,这个季节的风,吹在人身上是有些冷的。
李雨薇小手抬起来拢了拢自己的衣领,扭过脸面对江睿臣,路灯下,他一双眼睛很是明亮,像是天空中距离自己最近的两颗星星,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耀眼无比。
“江睿臣,我和林焱的离婚协议书你放在哪里?”
似乎隔了好久了,如果不是林焱今儿提起,她根本就忘记了,她一直以为他们铁定是离了婚的,就算她不去办证,林焱也会去,所以一来二往就给忘记了。
江睿臣心间顿一下,在想,她现在提这个是何意,可李雨薇还没等他这边想出来个一二三四,她那边轻飘飘软糯如棉花糖一样的声音再一次飘荡在他的耳边。
“如果不想还给我,那么明天你帮我去民政局换成离婚证,可以吗?”
夜晚不再是夜晚,对江睿臣而言,他的世界一瞬间变成了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连接住碧海蓝天的大草坪。
他和李雨薇背靠背坐在大大的草坪上,一起拥抱美好的岁月,自此,进入永远的春天。
江睿臣的心情从来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般的好,像是开了花儿一样,一把将李雨薇娇俏玲珑的小身板抱在怀里,世界在转圈,眼前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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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把李雨薇送到门口,李雨薇没有马上拿钥匙出来开门,脸蛋上还有些许害羞的红润,因为江睿臣一路上像是某个话唠附体了一样,一改往常冷面阎王的样子,话儿特别特别的多,跟往外面蹦豆儿似的。
他甚至,一二三从婚礼说到了洞房,而后说起了孩子,还腆着脸问她,啥时候生孩子,生男孩还是女孩儿。
李雨薇的颜面神经一路上抽搐,抽的唇角都有些发酸了,恨不得转身咬他一口,让他闭嘴。
从今天开始,李雨薇从江睿臣的身上淋漓尽致的体会到了一个成语,趁热打铁。
她算是看明白了,别看他一直纯善,对她极尽体贴和温柔,其实但凡她这边又一点点松动,只要让他找到一丝一毫的空隙,他一定毫不犹豫入侵她的世界,用他强势的气息把她包裹,从而让她不知不觉中顺着他的心思和思路,一步一步走进他早已经布好的温柔陷阱。
这个鸡贼的男人,实在是太有心机了!
李雨薇因此决定,怎么着今天都不可以让他进屋,她有凭有据的怀疑,她今天如果胆敢让他进门,他绝对有办法把她带到床上去研究生男孩还是生女孩儿的问题。
自然,李雨薇拒绝也不是太直白,两个人算是今天才第一天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她不是野蛮女友,肯定会好好的跟他商量。
李雨薇主动拉住江睿臣的衣领让他低头,樱桃小嘴儿下一刻主动贴了上去,那江睿臣自然不会只是亲一下,晚安kiss那么简单,他反被动为主动,勾住她的脖颈,灵活的在她口中煽风点火。
一个绵长的热吻结束,两个人一样气喘吁吁,江睿臣依然还勾着李雨薇的脖子,两个人额头相抵,他开口,“要不明天一起去民政局,离婚证和结婚证一块儿拿?”
李雨薇一张脸很显然就是激情的粉红色,推开他同样激情四射的俊脸,斜眼瞪他,这家伙,越来越节操没下线了,她只是道别,还有话想说,他倒好,如果不是她及时喊咔,这会儿怕是已经开门把她压床上了吧?!
“美死你,明天见!”李雨薇肯定不同意马上领结婚证,他们之间还有江家人在,无论如何她是要先去拜访,请求原谅的。
抬手推着江睿臣往电梯那边走,江睿臣恋恋不舍,不动,她就抓着他的胳膊硬拽,“你快点回家去啦!”
江睿臣斜眉,凑在李雨薇脸跟前戏谑:“有你这么不负责的女朋友没,挑起火又不负责灭火?!”
李雨薇一张俏脸蹬时更红的底儿朝天,颇有些恼羞成怒的道:“你闭嘴啦!”伸手替他按好电梯往下的键,想着就这么让他离开他肯定不会安生走,于是接着说:“这个周末一起陪苹果买礼物,然后去拜访你家爸爸妈妈!”
话儿说到这里就停了,让江睿臣自己揣测,如果现在他还是选择不离开,那么她撤销以上的约会。
江睿臣那根本就是个人精儿,他那么了解李雨薇,自然是听明白了的,低头给李雨薇一个真正的晚安吻,浅尝辄止,眉眼带笑,说:“好,晚安!”
看江睿臣搭上电梯下楼,李雨薇这才在包里找钥匙,她需要洗个热水澡,明天的生活,又是一个新的阶段,她会努力做的更好。
可,钥匙没有错,门牌号也没有错,为什么,门根本就打不开?!
一时间急的满头大汗,而当房门被一个黑着脸的男人从里面推开,她受惊一般的心情还没有来得及理顺,男人下一秒已然将她拉进屋压在门板上,动作极尽火热的挑逗她,一双不安分的爪子还贱掰掰的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看清楚眼前男人一张讨人厌的脸,李雨薇才一点一点理顺思路,房门锁,被眼前这个无耻的男人换掉了!
不止这样,这个该死的,换了门锁不算,居然还一直待在房间里等她回来。
那么,她房间里所有的秘密,都给他看去了,对吗?
该死,当她好欺负么,如此明目张胆的给她瞎折腾!
男人是林焱,正在暴怒中的林焱!
090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李雨薇在看清楚林焱脸的那一瞬间,眼疼脸疼,全身都疼。(.)她现在不乐意跟林焱有任何的肢体接触,这让她感到恶心。
她火大的抬腿,正对林焱最脆弱的下半身,可人家显然是早有防备,很轻而易举的便躲了开。
她恼火的抬手去抓他的脸,反而被他抓住一双手扯到头顶压在门上,身体愈发紧密的把她压在门板上。
她张口去咬,却正好让他有了可乘之机,灵活的舌尖顺势钻进她的口腔,肆意的翻搅。
李雨薇想死,死前先拍死林焱,除了这个没有别的想法。
林焱呢,这会儿就处于完全的炸毛状态,他在家里等了她整整五个小时,他焦虑不安,困惑郁闷,可她却开心的跟别的男人约会整整五个小时。
他不想气的,现如今他没有资格跟她生气,她现在那么的讨厌他,他应该处处忍让包容,可,就是压不住胸口的那个火气,只要一想到她和江睿臣待在一起整整五个小时,有可能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就恨不得想要掐死江睿臣,然后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那江睿臣这会儿不在跟前,自然而然,所有的火气全部都撒在李雨薇身上,扣在李雨薇唇瓣上的力气,跟野兽的撕咬一般,没有控制力道,口腔很快就传来了咸咸的血腥味儿。
她的手腕被他用力的压在门板上,没过一会儿就出现了两道青紫的印子,可见,林焱真的是完全没有了理智,连基本对女人的怜香惜玉都忘了。
粗暴的吻宛如狂烈的暴风雨,除了引起李雨薇的不适应,没有别的任何感觉。
可哪怕已然惨烈如斯,殷红挂着血珠的唇瓣却并不满足只是这样的碰触,很快,唇吻落在李雨薇的锁骨,很用力,直到在那里种上鲜艳不可磨灭的草莓。
李雨薇怎么推都推不开林焱,而,伴随着他越来越过火的动作,胃里翻搅,酸涩不堪,无法忍耐。
于是,忍不住一声干呕溢出,眼圈因为胃部的酸痛而泛红,脸蛋苍白,在林焱听到动静晃神的一瞬间,重重的将他推开,捂着嘴巴跑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半蹲在地板上干呕。
李雨薇最近食欲不太好,晚上并没有吃太多东西,所以这会儿除了干呕吐酸水,倒也没什么别的。
林焱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背影,整个人像是被封住了xue道的木头,傻呆呆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下午才看见她和江睿臣亲密,可这会儿,他就只是碰她一下,她却已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她到底把他讨厌成了哪样,才会如此!
李雨薇蹲在那儿约莫一刻钟,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起身,在林焱的视线当中,冷静的走到洗脸盆那边洗把脸,经过林焱身边,一巴掌如风呼在他的脸上,没说话,越过他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她明天要搬家,马上搬到江睿臣家里跟他住一块儿,没什么好说的,即便江家人因为她是个离婚女人而讨厌她,只要江睿臣愿意跟她一起面对,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永远都不是你一无所有,而是你的心什么都不想要。
幸福掌控在自己手里,只要自己还有心追求,就没有任何困难可以称之为困难。
她不怕未来艰难,她讨厌现在泥沼深陷。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自始至终,我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林焱的脸被李雨薇一巴掌打偏,却也终于让他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眼神空洞,在她决然的背影即将跨入卧室的一一瞬间,他的声音如风,清晰的刮进她的耳畔。
李雨薇只是往前的脚步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丝毫的变化,转弯走进了卧室。
关门的声音很轻,不像平常,如果生气,她会狠狠地摔上门。
这一次,无论是动作亦或者表情,平静的像是人工湖,似乎他林焱在她眼中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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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对着镜子里眼睛肿的像核桃,脸蛋苍白,些许浮肿的自己,李雨薇自嘲勾唇,还真是没有出息,她还一直自以为是的认为,她已经强大到了任何事儿都可以自如的面对,林焱根本在她心里造就不成任何的风浪了。
可,瞧瞧自己如今这个狼狈样子,当真是没出息到了极致。
双手紧扣洗脸盆,咬牙给自己鼓劲儿,打开水龙头,全部放冷水,一捧接着一捧冰凉的水扑撒在自己脸上,寒彻刺骨,可她仿佛无所觉。
如果你的心只剩下漫天的绝望,如果你的任何决定都身不由己,被逼无奈,那么,任何外在冷酷的坏境,便没有什么可怕的。
此时的李雨薇,就是这种感觉。
洗脸的毛巾放在冰凉的水下面,像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一遍又一遍搓洗,直到毛巾和双手一样变成像冰凌一样处在零下的温度,她方才拿起来压住双眼,她讨厌自己现在的这个狼狈样子,据说冰块可以消肿,她不怕冷,小时候再冷的冬天她都经历过了,她不怕,她只怕此刻的狼狈让关心自己的心里难过,让痛恨自己的人更加开怀。
好在,一大早在经历了如此这般的折腾之后,眼睛终于好了一些,不再像是一个红色的核桃。
对着镜子,她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以此来遮挡狼狈的容颜,虽然,不见得完全有用,圆脸还有些浮肿,可,总算比一开始起床好了许多。
换衣服出门,开门的瞬间,男人整晚没睡,憔悴而疲惫的脸出现在自己眸底。
眼圈布满疲惫的红血丝,脸色苍白,下颌隐隐有些新冒出来的青色,模样是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跟前展现过的憔悴。
李雨薇当做没看见,就像路上无意间与陌生人的视线相对,平静的收回。
他愿意折腾就让他自己去折腾好了,她没有那么无聊,恕不奉陪了。
林焱整晚上都在想,怎么办才可以让李雨薇不再那么讨厌他,至少不排斥他出现在她的眼前,怎么做才可以打动她,让她回心转意。
只是,无果!
他知道她的倔强,她说不,那就是不,没有任何的言下之意,所以他才更加无助焦虑,他隐隐有种感觉,他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在她眼里丧失了必要性。
她太固执了,她自有自己的一套评价体系,无论任何事情任何人,不可以跨过她的底线。
而他,以往的岁月,一次又一次无心冲破她的原则,而今,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
可惜,太晚了!
不,改错没有早晚,他不能够就这么轻易的认输,以前大家有诸多误会,他还没来及解释清楚。他爱她,也还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次,怎么能,自此两人成陌路呢?!
林焱这时候看见李雨薇出门,她压根儿就没想着要理会他哪怕一下,他急躁,上前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臂,有些用力,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感。
“我们谈谈!”无论如何,他不会放手,所以,他要把以前的误会全部说清楚,至少让她不至于再那么恶心他。[]
以前他想,什么都不用说,一个男人,就应该只用做的,行动说明一切,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不需要太多花花心肠。
可如今的形式,她根本连看见他都会反感,所以,他不得不换一种方式。
她需要解释,他便对她说清楚,他要告诉她,他爱她,请她给自己重新开始的机会。
李雨薇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一丝情绪波动,她只是抬手意图拉下林焱的手,没开口,就只是那么做,想要拿开他的爪子,她不想跟他说话。
林焱看见了,也感觉到了她的用力,没说话,直接用抱的把她放在沙发上,他半蹲,凑在她脸前,两只手抬起来捧住她别扭转过去的脸颊,让她眼睛看着他。
“我没有做过,跟任何一个女人,只是你看到的那样,靠得比较近,没有亲过,没有抱过,更没有做过!”
这样的话以前他说过一两次,后来她一直纠缠,对他冷嘲热讽,他就懒的再说了。
说再多,她又不会明白他的心!
可,现在说到底还是他的错,他一开始因为她的冷漠而不满,可后来呢,他明明看见她有反应,他却依然那样欺负她。
所以,他就是个混球,她现在跟江睿臣在一起,次次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就是他自作自受,他不怪她!
“微微,我知道我幼稚,可其实我就是想要你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你对我太清冷了,有时候抱着你像是抱了一块冰,我受不了你这样。我知道,我缺心眼,我沉浸在女人众星捧月中忘了顾忌你的感受,我甚至看见你失落会有种变态奇异的快感,我在想,你终于还是对我有感觉的!”
他说这么多,却见她的眸底依然平静无波,他因此懊恼的无法比拟。
“可是后来有一次,我问你,你是不是吃醋了?微微,我那时候其实就想要一个你肯定的答案,如果是,我马上就会变成以前的样子,不再跟女人故意搞暧昧,不再不清不楚,我还是你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好老公,可你还记得当时你给我的答案吗?”
李雨薇不想理他,更不想理会他说的话,可他一直说一直说,封了琐的记忆再一次汹涌蔓延,她忍不住就想起了那一次,她看到他跟一个女明星的报纸,她拿去问他,他不说话,却挑高眉心邪乎的反问她:“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记得她当时愣了一下,面对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她自嘲启语,“吃醋?我犯的着吗?”
他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她同样也是,明明就是他开的头,却要让她先承认爱他,她不愿意,像是逼着她向谁低头一样,她不喜欢那样的滋味儿。
她还记得当时,他的脸色一瞬间乌云密布,很不好!
林焱一直盯着李雨薇的脸,这时候精明的捕捉到她眸底刹那间闪过的疑惑和情绪波动,拇指忍不住在她脸颊滑行。
“想起来了,对吗?”指腹在她脸上画圈摩挲,极尽温柔,他只是想告诉他,他没有骗她,那一次,如果她说她吃醋了,如果她说她爱他,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会跟过去荒诞不羁的生活扯断一切的关系。
可是她没有,她嘲笑冰冷的言语就像是一根刺,戳在他心上,让他血液逆流,很痛苦。
“微微,我们不是没有爱,我们在彼此的猜测和不信任当中猜疑着过日子,所以微微,我如今知道错了,我是笨蛋,不会爱,不知道如何爱你,你就原谅我,好吗?”
以前他一次次怀疑她没有爱,因为她的冷漠和憋闷,他赌气,她不说他也不说,就那么相互僵持着过日子。
可就在昨天,她说,曾经爱过。
爱是不分时间的,只要她爱过他,他就要重新赢回她的信任,弥补过去的错失。
“微微,我爱你!”他一直都知道,爱是有的,可他不清楚,有多深。
而,直到他们离婚,他抓狂懊恼,看见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会激动的想要杀人,他才知道,他远比想象中对她的爱多很多。
“微微,提离婚的事儿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想我当时肯定是魔怔了,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你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我担心,而且,你是跟江睿臣一起出门,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我不乐意。离婚是我逼不得已吓唬你的,我以为你肯定不会同意,可是,你却没有犹豫就点了头。”
他就只是想她听话,就只是想要她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可他错了,错估了她的固执。
她的点头,他很诧异,他当时就想收回自己的话,可他是男人,大男人的面子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直到签下那一份离婚协议书。
“微微,我当时就后悔了,离婚协议书我根本就没留着,我看着你的背影,我生气,我知道你照顾不好自己。那时候我还告诉我自己,你在外面闯荡几天,会回来的,虽然我们不够相爱,你不爱我,可你只有一个人,你怕孤单,你胆子小,在外面待几天你就会回来了!”
他当时就是这么自以为是的想法,他以为,她一定会再次回到他身边,因为她无所依,因为她是小孤女,她胆子像老鼠那么大,声音稍微大一些关门,她都会神经质的抖一下。
“可是我没有想到,你那么决然,你甚至很快就选择跟江睿臣在一起,看见你们亲密,我的心像是被钝刀子磨一样,很痛,很难受!”
是真的痛了,不像以前被她忽略的时候那种无奈和不服气,不像是她对他冷漠时无可奈何的那种抓狂,更不是看见她和许泽润那一次抱在一起的暴躁,是货真价实的疼痛。
很痛,痛到心里!
“微微,我们在一起七年,虽然在爱情上我们都是失败者,可生活习惯,脾气秉性,我们是再了解不过对方的,基于这一点,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从头再来,这是李雨薇这辈子最讨厌的四个字。
从头再来那就意味着过去的失败,意味着曾经努力的过程迷茫和无助,意味着过去真的让人抓狂,意味着,回头路…。
所以,她不喜欢,甚至说,极度的讨厌。
“微微,生活就像是一场假面舞会,我们曾经站在最近的位置,虽然不曾心灵相通,可我们是唯二两个揭开面具真诚相对的人,所以微微,我们在一起才是有可能最长久的人!”
李雨薇不想听他说,她想要让他闭嘴,她不想听,她是认准了就会去做的那种人,哪怕对未来不确定,她却从来不曾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因为讨厌,回头路是这个世界上最艰辛,最难走的路,她不想要,不稀罕。
只是,她心里在呐喊,你闭嘴,我不想听,可声音卡在喉咙,她喊不出声音,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焱,我真的够了,如果爱情是你口中的那个样子,我宁可不要。
可是,喉咙像是卡了壳的卡带,心内一片汪洋的嗡嗡声,她却喊不出口。
“微微,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好好的想一想,我给不了你安全感,那么你呢,又何曾给过我信任,给过我安全感?!”
这个现实的世界很公平,男人不是没有心没有情绪的怪物,他们也会因为爱而不得而不安,也会困惑。
他们的过去,他承认,他错了很远,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着用爱把他拉回来。
她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把自己的一本感情账掰扯的很清晰,却从来没有哪一次问过他,你为什么会那样,他以前对她那么用心,为什么会反常,为什么变的和结婚之前不一样了。
这些,她从来不问也不说。
他颓败,像是他从来都不在她的眼睛里。
这种漫天懊恼的感觉,亦是在他承受的范围之外。
“微微,你讨厌走回头路,我了解,可我并没有拉着你一定要走回头路,现在铺陈在我们眼前的是崭新的未来,根本就不是你所害怕的回头路啊!”
她排斥他,讨厌他,他知道,她是害怕以前无助不安的日子,可现在他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心意,也已经知道她是爱他的,他怎么可能还会跟以前一样呢?
“太过理智不是坏事,可是你却错估了感情的重量,微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答应跟江睿臣在一起,是爱吗?”
她是一个长情的女子,他不相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会转身爱上别人?!
不得不说,林焱就是个鸡贼的王八蛋,他一个晚上把现实掰扯的太过清晰,以前脑筋被垃圾堵上了,现在冷静下来,人却突然的整个儿聪明了许多。
他折腾了七年,到最后还是他上火冲动,瞎折腾提了离婚,可她,经历了七年,她却没有真正的想过这个事情。
由此推断,她根本就还对他有爱,只不过她较于别的女人更理智,更没有安全感,她想要保护自己,也因为最近他逼得她太过紧张,所以她义无反顾抓住了江睿臣这根救命稻草。
通过一晚上,他把以前所有的事情整合归正,他想明白了,无论许泽润还是江睿臣,都只是在她眼前瞎晃,她对他们根本没有爱情。
“微微,你是一个好女人,你不想欠了别人的情,你想要公正待遇,别人对你一分好,你会加倍的还回去,那么我想问你,你如今跟江睿臣走的这般近,可你不爱他,你觉得,这是对他公平的待遇吗?!”
一句话,李雨薇天雷滚滚,仿佛一记闷雷兜头砸过来,耳边伴随轰隆隆的打雷声。
如果不爱江睿臣,那么她的所作所为,对他公平吗?!
答案是显见的,这对他一点儿也不公平。
事实上,她一开始努力排拒任何人,就是害怕,她怕不够爱造成伤害。
可后来因为江睿臣的体贴,因为林焱和许泽润一直逼她,她没有办法,江睿臣又是个很聪明的男人,他总是无意识戳中她的靶心,让她一点一点弥足深陷,后来连她自己也忘了,她爱不爱江睿臣。
“你闭嘴!”他的话就像是警钟,即便话儿有道理,被他这么残忍的铺陈在眼前,亦如在她伤口上撒盐,蚀骨的痛。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爱上江睿臣,直到永远!”李雨薇一字一顿,清晰犹如长鸣中,在林焱心中长久的发出嗡一声长叹。
说完而后起身,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林焱,“你既然这么聪明,就待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臆想别出来好了!”
林焱没有被推开的恼意,脸上只有着急,他跟着跳起来抓住李雨薇的手腕,话儿清晰可见,跟一根针儿似的戳进李雨薇的心窝。
“李雨薇,我不相信你如今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你现在为了躲我而躲,我不明白,你难道认为这种生活更有趣儿更有意义?!”
091风吹草动,激情视频
李雨薇上班的路上接到刘虞山的电话,让她直接去雨花商场,不用去公司报道了。
王潇不在,李雨薇心情糟糕的自顾不暇,也就懒的去问,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她不是那么八卦的人,跟刘虞山的合作呢,也越来越炉火纯青,公事上,两个人配合默契。
中午吃饭,还是在商场附近的小吃城凑合,原本李雨薇兴致不高,餐桌上很安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可吃饭吃到最后,刘虞山却差点儿跟一个民工样子的四十岁男人打起来,因为那个人不小心泼了李雨薇半腿的热汤,冬天穿的厚,虽然不至于烫伤,可一碗水倒在身上,也不会舒服就是了。
李雨薇心情差,没想着跟无关紧要的人瞎扯,原本都要放那个人离开了,刘虞山却突然站起来,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那么斯文的一个人,李雨薇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他大声说一句话,此时却见他严声的质问男人,“你有什么目的?”
李雨薇不解,心情本来就已经差到了极点,觉得刘虞山没必要跟一个民工嚷嚷,不好看。
“算了,就是换条裤子的事儿,没所谓的!”李雨薇脸色很不好,声音很低,表情怏怏的。
“不是,就是这个人上次泼了你一脚热水,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巧合,一次两次的都是他!”刘虞山记性好,上次跟李雨薇王潇两个人吃饭,三个人靠的很近,王潇还挽着李雨薇的手臂,可这个人不偏不倚一碗热汤倒下来,就那么巧的正好泼在了李雨薇脚面上。
刘虞山当时留了个心眼儿,多看了男人两眼,所以这时候再看见男人,脑子里的画面全部上涌,如果他没记错,每次只要他和李雨薇来小吃城,这个男人绝对就在他们身边打转。
李雨薇也吃了一惊,再抬头,脸色更差,她也想起来了,刘虞山说的没错,上次也是同一个男人,而那回因为泼在靴子上,没有受伤,所有小事化无,吃完饭直接去商场买了一双鞋子换上,就当真把这件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
可,就像刘虞山说的那样,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巧合,一次是不小心,两次三次,必然是有什么弯弯道道的牵扯在里面,她却忘了?!
李雨薇望着中年男人的脸,脑筋高速运转,没有错,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李雨薇皱眉,疑惑不解正准备开口询问,中年男人因为小诡计被识破,拔腿就跑。
刘虞山本能的要去追,可小吃城本来就人来人往,他也似乎没有那个男人熟悉线路,所以没几步人就给他跟丢了。
刘虞山再回头去找李雨薇,李雨薇还傻愣愣的坐在原地,似乎正在回忆跟方才那个人有关的事情。
刘虞山因此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跟丢了,抱歉!”
李雨薇莞尔,“不必跟我说抱歉,你本来就可以不用管!”
刘虞山继续挠脑袋,“如果不觉得我多事儿,我能不能多嘴问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下三路的人了?”
每次都是那么滚烫的热汤诶,他尚且不敢想,如果刚才那碗汤直接泼在李雨薇的脸上,会发生怎样的状况?
恐怕,不死也得毁掉这张脸儿,刘虞山只是想想就忍不住冷颤,这是多么可怕的现实,太吓人了。
得罪人?
李雨薇心间一颤,方才只是觉得那人脸生的很,想不起来有什么可疑,可这时候听刘虞山问起,不免也开始百转千回,难道,因为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会有个人故意来挑衅她?!
那么,会是谁呢?
离婚之前她就只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家庭主妇,除了陶琳琳和许怡然两个朋友,连其他人根本都不认识,生活圈子小的可怜。
离婚之后虽然接触面儿广了,可都是一般的工作同事,而且时间尚短,有谁会恨她恨成这样,似乎想要她毁容呢?!
李雨薇第一个想到了李羽西,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上次在医院她踹了她的肚子一脚,后来听林焱说,李羽西今后都不能当妈妈了,那么,是她?!
如果换作是她,有人让她这辈子都当不成妈妈,她也一定会报复,会恨的吧?!
一瞬间,李雨薇的脸色苍白如鬼魅,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李羽西太过阴险。
如果说她的一脚实属无意,那么她听了许泽润的话去挑唆她和林焱的婚姻直至离婚就是刻意,相对而言,她俩谁欠了谁的根本就是一本糊涂账,她又有什么脸面对她报复呢?!
可是,会是她吗?!
刘虞山眼看着李雨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些担忧,俊美紧皱,柔声道:“李雨薇,你没事儿吧?!”
莫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然,脸色为何差成了那样?!
李雨薇违心勾唇,没说实话,毕竟,这些都是离婚之前的事情了,没必要说出来让大家糟心。
因此开玩笑道:“人老祖宗都说了,小人难缠,或许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我却不自知,应该没事儿,也或许压根儿就是我们想多了,别担心,啊?”
刘虞山对李雨薇明显敷衍的态度有些气恼,“李雨薇,你要把今天这事儿认真的对待,那个人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今儿可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果哪天发狠,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刘虞山直到这会儿还心有余悸,如果当真那碗热汤泼在李雨薇脸上,现在该是多么让人焦灼的状态。
不行,她不为自己着想,他需要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为她多考虑一番。
李雨薇没说话,只是笑笑,对刘虞山的关心,却也记在了心里。
吃完饭,刘虞山让李雨薇先到工作的地方,那边都是熟人,安全有保障,应该暂时不会出问题。
刘虞山就在楼下大厅,先给表哥打一通电话,告诉他自己的推测,问他有没有好办法。
那头只是沉默了一下,继而开口,说:“给江睿臣打一通电话,且看看他怎么说?”
刘虞山闻言,朗目圆瞋,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抬手把自己的下巴合上,本能反口,“你不是喜欢人家李雨薇,为了看人家一眼还不惜推掉了米国研究院的邀请卡,那我就不明白了,你现在这么做又是何意?”
刘虞山记得,他告诉过表哥李雨薇和江睿臣以及林焱的事情,他当时的目地很简单,就是间接的告诉他,倘若他一如既往没有动作,李雨薇就快要变成江家的儿媳妇儿了。
可…。
莫非,被他弄巧成拙,他家没出息的表哥出师未捷身先死,被江大boss强大的气场直接逼退?!
orz,别这样,表示这个憋屈的现实无法接受。
男人闻言,爽朗的一声笑打断刘虞山的无限意淫,话儿清晰的传进刘虞山的耳鼓,刘虞山耳膜一震,就听电话那端的男人道:“我说我家傻表弟,找个女人好好谈场恋爱吧,当你真正的爱上一个女人,你就知道,所谓的真爱,并不只是单纯的占有!”
他当然听懂了表弟的好意,可他亦然在所有的细节里面听懂了李雨薇的为难,两个男人外加上一个许泽润,她都已经为难至此,心肺抓狂,如果现在再加上一个他,那可真的就叫,世界大乱!
所以啊,为了李雨薇少点儿烦恼,他还就只是当他的大厨好了,当她有空的时候,他给她做顿饭,当她想起来林家二少的时候,他也顺便看看她的脸,这就够了。
刘虞山的表哥,赫然就是跟林炎一起开私房菜馆的男人,他叫张嵩岩,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李雨薇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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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接到刘虞山电话的时候人正在民政局,这种事情,本来可以交代给手下人去做,可因为是关于李雨薇的,而,李雨薇的所有事情,他都会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事儿,用心去做到最好。
听了刘虞山的话儿,一瞬间,江睿臣的周身仿佛凝结了一层冰凌的结界,浑身的冷酷气场,几乎要将正在办证的工作人员冷冻。
工作人员也不敢大声质疑,等江睿臣接完电话,小心翼翼的说:“不好意思先生,请问你是林焱本人么?”
江睿臣冷脸扫过,“不是!”
“那请问你带了结婚证和户口本吗?”不是本人办什么离婚证,消遣他们好玩呢么?
当然,就只是民政局工作人员的腹诽,肯定是不敢说出口的。
江睿臣的脸更加沉的彻底,这次连不是两个字也不说了,就冷冷的眼神示意,没有。
工作人员因此把放在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书小心翼翼的推回去,道:“不好意思先生,这不符合程序,请你下次带上结婚证、户口本,并且请当事人自己过来签字,我们这边才…”
工作人员是个毕业才没多久的小姑娘,一开始被江睿臣的美色迷惑,眼睛都是粉红色的光圈,这时候被江睿臣的冷脸吓尿,暗道自己苦逼,怎么就让她给遇上了这种活阎王,瞧瞧,她现在话儿都还没说完,就给他冷脸瞪的欲哭无泪。
江睿臣暗恼工作人员蠢,不知道变通,一个电话打去,直接找到了副局长。
副局长是徐爷爷以前老战友的儿子,和江睿臣见过几面,后来因为江睿臣是业界新贵,对江睿臣没少眉来眼去,如果不是江睿臣够淡定,脸又更冷,发展成“基情四射”也不是不可能。
可想而知,副局长接到江睿臣的电话,跑的比兔子还快,走进办事处,左一声江少右一声江大爷的,本来也不大的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把当下某些当权者溜须拍马阳奉阴违的丑恶本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副局长听闻江睿臣是来办离婚的,谄媚的笑容在肥胖的老脸上龟裂,心道,没听说江少结婚了啊,现在怎么还来办离婚证来了呢?!
不过,好歹也是几十年的职场老人,脸上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异常,一声怒斥,苦逼的工作人员愈发苦逼。
“小王,江少让你办事儿是你的荣耀,还不赶紧去办!”副局长一声冷呵,苦了手下的办事人。
“可是刘局,江少的手续根本就不齐全,而且林三少本人也并没有参与,结婚证户口本都没有,我们也着实为难,正要请教领导呢?!”
副局长听见林三少三个字,心间卷起激烈的浪花滔滔,林三少结婚他倒是知道,那么,这事儿跟林三少有关系?!
副局长平稳的混了这几十年,自然有他精明的地方,这时候一听事情不对劲儿,虽然疑惑,可脸色未变,对江睿臣道:“江少您看,我这边也看了,这事儿确实不合规矩,您看这样行么,如果你信任我,这份离婚协议书就先放我这里,这事儿就交给我去办,三天后给您答复!”
江睿臣潋滟的瞳眸闪动,显然是不相信眼前这个肥胖的男人,可这会儿着急,又因为局长正好去了京城开会学习,这时候也只能这样。
打电话给自己的律师好友,让他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来民政局协助副局长,抬手间,离婚协议书重新落回自己手里,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会随便交给别人?
开玩笑!
江睿臣走后,副局长恨恨的擦一把脑门的汗,转身让小刘一字不差的告诉自己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后,脸色阴沉,权衡利弊之后,电话打给了林母,再怎么说,江睿臣即便牛掰,新贵即将变成显贵,可c市政界,林家的势力占了很大一半,所以为了自己以后的官运,他还是先讨好林家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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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妈妈因为匿名寄到家里,点名让她签收的一张dvd疑惑满面,出门收回来。
拆掉盒子将dvd塞进碟机,画面上一男一女恶心激烈的活塞运动让她气火上脑,恨的肺都快要气炸了,而,正在这个时候,她又接到刘副局打来的电话,心间因此更是又焦又躁,又气又恨。
修剪整齐的指甲扣在沙发上,在高档的皮质沙发上留下两道猫爪子抓过一般的指甲印子,脸色阴沉,声音却带着显见的笑,“刘局辛苦了!”
“不辛苦,为嫂子办事是小弟的荣幸!”刘副局那边,点头哈腰,极尽的丑态,只差没有跪在地上摇尾巴乞讨了。
“不过,年底局长竞选,还是要请嫂子多多关照的!”刘局长陪着笑脸,话锋一转,说到了年底局长竞选的事情。
老局长年纪到了,年底正式退休,据可靠消息,新任局长在他们这几个副局里面选拨,这事儿正好归在林焱外公那一系势力的手里,所以正好是个好机会,刘局长立刻选择背叛江睿臣,把这事儿当成了自己升官发财的一个小额筹码。
林妈妈脸黑的像啥一样,可为了笼络人心,不得不咬牙陪笑,“自然!”
掐断电话,林妈妈气的魂儿都在颤,反手颤巍巍把电话拨给林焱,让他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无论如何回家一趟。
她有种预感,这张dvd如果落在许家人,或者任何一个死对头手里,林家这次算是真的完了,而直到这个时候,林妈妈才赫然发现,她的身边,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儿子可以在她无助的时候给予支持!
老无所依,心间泛滥起无数的酸涩,但只要一想到身边还有个最疼爱的小儿子,林妈妈握拳告诉自己,他想要的,她这个当妈的一定帮他拿回来。
而就现下而言,他不想离婚,那么他和李雨薇就是离不了的婚!
林焱正无所事事,在李雨薇家里琢磨着怎么弄死江睿臣,怎么样让李雨薇回心转意,抓肝挠肺,江睿臣倒是好说,可李雨薇那个又臭又硬的倔女人,他发现,除了死缠烂打,揪着她不放,他对她根本无可奈何。
打电话给周子轩,让他查江睿臣公司的底儿,特别让他注意,浩瀚臣雨最近有什么新的企划,让周子轩安排两个人密切注意浩瀚臣雨最近的动向,如果发现机会,不用禀告,直接让江睿臣的公司彻底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至于那个该死的许泽润,他以前不是对李羽西挺好,那就继续滚回去跟李羽西折腾,别再来李雨薇眼前瞎晃了。
对了,他难道不应该找李羽西来助自己一臂之力么,那女人以前不是挺哈着许泽润的,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帮她达成愿望?
只是,李雨薇似乎很讨厌李羽西来着,那他如果现在跟李羽西联系,李雨薇会不会更加讨厌死他了呢?!
极有可能!
不过,他仔细一点儿,不要让她发现就是了!
好,就这么做,让李羽西和许泽润那一对王八蛋去互相咬吧!
只是,他电话拿出来还没有找到李羽西的电话号码,倒是老妈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老妈的语气很平常,一般人听不出来异样,可林焱就是听的出来,老妈正在紧张,她很慌乱,甚至有些隐隐遮不住的杀意。
林焱因此放下自己手头上所有的事情,连忙叠声说好,还反过来安慰林妈妈,让她别急,他马上就回去。
起身,阔步走到李雨薇卧室隔壁的房间,在衣架上找一件自己的外套穿上,衣服是他一早让刘嫂打包送来的,他想好了,他要搬过来跟李雨薇一起住。
自然,他有自知之明,一开始无法侵入李雨薇的卧室,可是他可以委屈自己睡客厅,没有什么大不了,他现在为了她,什么委屈都可以忍受。
离开之前,那只方才还在李雨薇卧室晒太阳,眼看着快要成精的大乌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从里屋爬出来慢吞吞的爬到他脚下。
林焱讨厌小动物,他记得李雨薇也不喜欢,可不知道为何,养了这么大一只又笨又傻还胖的快要走不动路的乌龟,但林焱不敢问,也不敢当着李雨薇的面儿把乌龟怎么样。
但眼看着现在李雨薇没在,林焱像是小孩子背着大人干坏事儿,幼稚的抬起鞋尖碰了碰大乌龟的脑袋,意思让它滚蛋,他可没工夫搭理它,若不是看在李雨薇的面子上,他早都把它扔到垃圾桶里去了,哪儿还有它现在的逍遥懒惰日子。
胖乌龟似乎是真的快要成精了,察觉林焱不喜欢它,傲娇的拖着肥胖的龟壳扭着屁股重新慢吞吞的滚回卧室躺椅上晒太阳去了。
林焱离开之前,靠在门板上给李雨薇发短信息,“家里的钥匙我放在了门口的地毯下面了,晚上记得按时吃饭,爱你!”
家里?
林焱看见这两个字,会心一笑,深刻的觉得,这两个字他喜欢到没边儿。
李雨薇的新号码是管王潇要的,至于门上的钥匙,因为李雨薇一晚一早都没有给他好脸色,他又把她家门锁给彻底换掉了,他担心她回家之后进不了门,所以才发短信告诉她,他把钥匙放在了地毯下面。
车子就放在楼下的停车区,林焱下楼,远远地给车子开锁,洒脱的跳上车,一路疾驰,街道上两排高大的梧桐树像是自己长了脚丫子,急速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回到家,给自己开门是母亲,她脸色很差,林焱不由自主的揽住她的双肩给予力量。
家里一个佣人都不在,就连最为衷心的管家大叔也被老妈支走了,可想而知,这次的事态不小。
林妈妈让林焱坐在沙发上,声音细细柔柔的道:“妈要给你看样关于你爸的东西,或许有些肮脏,原本这些东西妈也不应该拿给你看,可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要你大哥还在部队一天,林家在c市就不能倒,所以三林,原谅妈对你的残忍,但是请你跟妈一起面对!”
林焱英挺的双眉紧皱,老妈越是说得多,他心中隐隐泛滥的不安便越是强烈,无法控制。
“妈,大哥二哥都不在家,我自然会跟你站在一条阵线上!”这句话,是林焱对林妈妈无条件的支持,从另一个侧面来说,也决定了,如果林妈妈跟林爸爸对抗,他无条件支持母亲的任何决定。
只是,当眸底出现自己父亲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床上翻滚的dvd高清晰画面之时,林焱终还是忍不住就想要捏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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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母带给我,去家里拿
在刘虞山面前,李雨薇表现的稀疏平常,看着似乎没有什么一样,她只不过就是不想多一个人为她忧心,可其实,想起李羽西,胸口还是会像被无数的小虫子啃噬,那种麻酥酥酸涩的感觉,特别的让人不舒服。
刚好刘虞山让她先上来,他留在下面打电话,李雨薇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在刘虞山面前强撑着的无所谓一瞬间烟消云散,有些无助,又有些恼火,搭电梯上到六层,没有直接去工作的地方,而是去了无有人来往的洗手间打电话给许泽润。
她没有李羽西的电话号码,那李羽西既然会心甘情愿被许泽润利用,李羽西的下落,许泽润自然是知道的吧?!
她要找到李羽西,这辈子她都讨厌下三路的勾当,她害她不能生孩子又怎样,是她先抱着不纯的目地接近她,让她沉浸在对生活的不安中焦虑,她那样对她,又有什么公平可言?!
所以归根到底,她一点儿也不无辜,可现在是怎样,找人挑她茬儿,会不会太不要脸了?!
许泽润正因为李羽西方才的电话而发脾气,这时候电话响起,以为那玩意儿阴魂不散再一次打了过来,气的拿起手机就想要往地上撂下去,可眼尾的余光一瞥,薇薇宝贝儿?
阴沉的俊脸瞬间明媚,潋滟闪亮的桃花眼刹那间绽放出耀眼的光华,眨眼的功夫,已然从一个爆炸中的喷火龙变成了一个翩翩有风度的佳公子。
徐美琪在旁边看着,呆若木鸡,深深地觉得,许泽润这丫就是个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
不由的,徐美琪撇唇,大大的一双眼睛悉数承载鄙视,王八蛋,等着吧,本姑娘早晚有一天让你的阴险嘴脸曝光在薇薇姐的面前。
许泽润一巴掌照着徐美琪的后脑勺拍下去,死丫头,别以为他没有看见,鄙视,嗯?
胆儿可真肥,死活就是不长记性,是吗?还是,以为跟李雨薇认识,他小爷就没有办法收拾她了?!
“薇薇,什么事儿!”电话这边暗潮迭涌,可许泽润开口对李雨薇说话的声音,却是在温柔不过的了。
李雨薇却并没有对许泽润的温柔动容多少,反而脸色有些不好的磨牙,“李羽西现在在哪儿,告诉我!”
想要找到李羽西,除了许泽润和林焱,她想不到别人可以问,而相对两个人而言,还是问许泽润比较靠谱,她现在还不知道如何跟林焱说话。
许泽润脸上的温柔表情石化,不自觉地,握着手机的大手收紧,该死的,李羽西这是又去找李雨薇的晦气了?!
抬高长腿一脚下去,闲闲放着的一张椅子被他一脚踹出去,磕在墙壁上反弹,不止是墙面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刮痕,椅子也一瞬间散架成几片儿。
可想而知,那一脚绝对不是玩儿假的,换句话说,如果这一脚踢在李羽西身上,估计丫会产生幻觉,一个不小心被钟先生的降龙十八掌给震了。
“你瞧瞧你这话儿问的,你家阿泽哥哥我就一个纯良普通的好男人,跟那丫能有什么联系呢!”
第一反应,许泽润觉得不应该告诉李雨薇,李羽西方才还打电话约他见面的事儿,而,收拾李羽西这种货色,自然不用他家薇薇宝贝儿出手,血腥暴力什么的,他必须挡在前面,这根本就是说都不用说的事情!
李雨薇一排小米牙紧咬唇瓣,牙齿还是酸到不行,忍不住有些恼起了许泽润,“好好说,李羽西现在在哪儿?!”
总不至于还在医院懒着吧?当医院是她家开的么?!
而,许泽润的话必然不可信,他越是装无辜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越是证明有蹊跷。
照她平常对他的了解,如果他当真跟李羽西没有了联系,她方才一打电话问起,他应该说,那该死的把你怎么了?
应该是这句,而不是装傻充愣,只顾着洗白自己,还有兴致闹着玩儿。
那,既然还有兴致逗她,就证明他已经有了下一步的决定,应该,马上就会去找李羽西,可是,她这边连是不是李羽西找人做的都不确定,怎么还能让他马上去找李羽西的乱子呢?!
许泽润傻笑,“真不知道,哥跟那丫也好久没有见过面了,最近也没听到什么消息,也不清楚还活着没?”
许泽润自然不会说,他现在就是认定了李羽西主动找李雨薇的晦气,所以也决定好了,今儿就再去会一会李羽西,他倒要看看,是谁给了她这么天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动她家李雨薇。
“许泽润!”她就知道,不跟他联系是最正确的选择,这好嘛,根本就把她当成是傻子骗着好玩儿!
“不要自作主张,我就只是问一问,你快点说,不说以后咱俩就当不认识的好了!”
连威胁都用上了,就是知道管用不管用。
“那我真的不知道嘛,你让我说什么?!”许泽润本来也是个意志力无比坚定的人,小时候即便被老爹打死,也是死倔不挪地儿,后来他老爹还说他,你要是个地下党,绝对合格,用铲子撬你的嘴巴都得不到有用信息。
李雨薇气的跳脚,没说话,直接重重的挂机,早知道就不打了,许泽润根本就精明的很,能透露给她什么有用信息,给他打电话,真是太失误了。
那现在怎么办,不去找李羽西那个神经病变态死女人,她后面再来找她的事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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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润这次被李雨薇挂掉电话,难得没有失望,只是,电话被李雨薇掐线的那一瞬间,周身乌泱泱的冷气压翻滚,而,这极致两重天的变化,即便是旁边懒的搭理他一下的徐美琪也都感觉到了。
徐美琪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许泽润,没有多余的情绪,就跟一弯小溪水似的平静清澈,可其实,心里都快要乐出花儿了。
混蛋王八蛋,怎么不气死你,气死活该,赶紧滚回你的黑暗地狱里待着别出来祸害人间了!
许泽润被徐美琪温温的视线瞪的发毛,虎口捏住徐美琪的脖颈,道:“该死的你看屁呢,给我乖乖待着,再给小爷耍心眼儿,捏死你!”
徐美琪并不害怕,反而因为许泽润的话傻乐,哎呦喂,你这个该死的,终于知道自己就是个屁了,对啊,说的没错,姑奶奶看屁呢?!
许泽润低着头卡住徐美琪的脖子,将她一张尖俏没几两肉的小脸尽收眼底,明明,她的每一个眼神他都可以看的见,可却无论如何也捉摸不透这个该死的臭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表情永远都是那么的固执而单一,偶尔耍点小聪明,从那一双藏不住情绪的眼睛里轻易就可以看的出,可她自己,像个傻子似的无所觉,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笑死人了。
他许泽润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琢磨别人的心思,看不透,就懒的再去理会,更何况,她对他还能有好话?!
恐怕恨死他了吧?!
不过,大家彼此彼此,两看两相厌而已,若不是留着她还有点儿价值,他早都把她丢进大海喂鲨鱼了。
许泽润一把重重的甩开徐美琪的脑袋,大巴掌直接拍在她的小脸儿上,啪啪作响。
“你给我安分一点儿,明天好好去见李雨薇,若是胆敢给我动半点歪心思,小爷我弄死你!”
徐美琪看的出来,许泽润这一次说这种威胁的话,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认真,就是不知道这变态男怎么想的,难道,就只是害怕她在薇薇姐跟前揭了他的短?!
不禁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许泽润,哪儿哪儿都比别人短,还怕别人揭短,搞笑不?!
许泽润最痛恨徐美琪这种像是看臭水沟里的臭虫一样的眼神看他,仿佛他才是被关着,像一只可怜虫似的在她手底下求生存的那一个,这感觉让他无比的懊恼。
没来由没名堂的一股怒火撺掇下,许泽润伸手把弱小的徐美琪提溜起来,而后泄愤一般的再重新丢下去,扯住她一撮秀发冷声呵道:“再瞪着眼睛,老子把你的眼睛给你挖掉!”
一拉一扯,甩手把徐美琪的头发丢开,管她徐美琪是死是活,阔步走到门口,自己跟自己置气,狠狠地开门,而后用尽全力再把门闭上。
徐美琪头皮被拽的生疼,只是当着许泽润的面儿从来不表现出来,这时候见许泽润走了,方才龇牙咧嘴的揉起了脑袋。
靠之,下三路的孙子,对一个女的动手动脚,老娘诅咒你这辈子找不到媳妇儿,得不到任何一个女人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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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润如约来到李羽西说的酒吧,是一间新开的店,许泽润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不知道老板是谁,自然也就没有办法防备李羽西什么的。
心间一顿,望着门口霓虹闪烁的鎏金招牌,突然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转念一想,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棋子而已,她还能折腾出来什么幺蛾子?!
暗恼自己多疑,又不是个手不挑肩不能抗的主儿,那么多担心做什么?!
吩咐司机在外面等着,让他打电话给李易楠,查一查这家酒吧的底细,有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
吩咐完,许泽润下车,身姿笔挺,气宇轩昂的阔步走进酒吧。
李羽西给许泽润打电话的时候人就已经在酒吧了,可许泽润一个好听字儿都不肯说,也不愿意来跟她见面。
李羽西心情差到了极点,要了两瓶洋酒一瓶红酒,和着自己的口水,酒水一杯一杯往口腔里灌进去,许泽润进来的时候,她自己已经喝的差不多飘起来了。
众所周知,酒壮怂人胆,灌点酒水,特别是半懵半醒的时候,人的怂胆是比天大,平常不敢做的事情,喝点儿酒基本上都能给他做出来,特别是酒品不甚好的那种人。
自然,李羽西就属于这种类型。
正喝得高兴,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踢开,李羽西顺手摔掉一个酒瓶子,就借机发酒疯的那么个意思,可这才一抬头,居然给她看见了许泽润。
李羽西顿时像是花蝴蝶看见了油菜花,一瞬间化身嗡嗡叫的小蜜蜂扑了过去,“阿泽,你终于肯来了!”
许泽润很张扬的往旁边一闪,轻而易举就避开了李羽西伸过来揩油的贱手。
“要拿给我看的东西,拿出来!”上次他又让李易楠帮忙搞定来着,可李易楠用了很多办法,甚至不惜动用了阿九的势力去李羽西的住处翻,可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也是因为目标太模糊,上次李羽西就只是说,跟林家有关,她手上的东西足以扳倒林家,可具体是什么东西,她却并没有提起,所以派出去的兄弟们也只能没目标的盲人摸象一般,找不出名堂倒也是正常。
更何况,李羽西这贱人,如果真有那么重要的东西,自然会收到最隐秘的地方,不会给别人那么容易就找到。
李羽西不是没听到许泽润的话,可她借着半醉半醒,假装听不懂。
“阿泽,陪我喝一杯!”媚眼如丝,烈焰红唇微撅,伸出去的手指头像是剥了皮的葱似的嫩白,指甲上涂了红色蔻丹,愈发显的手儿白嫩。
只能说,李羽西长得不错,又是一个很会给自己身上花钱的女人,所以即便如今三十岁的年纪,可看上去像是只有二十三四岁,还是蛮有诱惑男人的资本的。
只可惜,眼前的男人是许泽润,一个讨厌李羽西到了每一次看见她都恨不得想剁了她的男人。
许泽润妖娆的俊脸在包间晦暗的射灯下愈显的邪魅,他慵懒的靠着沙发的靠背,手腕轻晃一下,一杯像血液一样的红色液体悉数泼在了李羽西娇俏的脸上。
许泽润没有给李羽西适应的时间,跳过茶几,抓起李羽西打理整齐的长卷发一拉一扯,没说话,只邪乎的瞧着她脑顶的漩。
李羽西果真也是个不怕死的,到了这个时候,她不仅没有把许泽润想要的东西拿出来顺毛,反而一勾手抱住了许泽润的腰,一张被红酒泼过的俏脸磨蹭着许泽润结实的小腹。
许泽润这次是真的气急了,抓着李羽西的一撮头发把她整个人往起来提溜。
李羽西痛的连胜求饶,“别打我,阿泽…你别打我,我给你看,我给你看…”不放手也没有办法了,她不松手,他就使劲儿扯,她怀疑,倘若她稍微再迟一些,头皮会整个人被他扯下来。
李羽西主动示好,先松手,可许泽润并没有接受,在她松开之后,他扯着她的头发让她起立,一脚踹过去,李羽西被踹的五脏六腑都颠倒了,可怜兮兮的蜷成一团缩在地板上,手臂抱着自己翻滚的胃部,唇角泛起血色,扯出苦笑。
许泽润脚底伸过去踩在李羽西的脸侧,妈的,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憋屈过,他想要的东西,就从来不会低声下气的去求,更不会有得不到的时候!
他最厌恶像李羽西这种不自量力的东西,以为手上有点儿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可以对自己为所欲为的提要求,真是不要命的东西!
而且,挑衅欺负李雨薇?
是谁他妈的给她了这个胆子?!
“东西在哪儿?”许泽润的声音像是暗夜里一声冲破苍穹乌鸦的鸣叫,特别的低沉,特别的哑然刺耳。
李羽西不说话,像是死了一般,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打死她吧,她早都不想活了,悲剧又动荡的一生,所有的人都在欺负她,爱着的男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讨厌她讨厌到了骨子里,她活着也是垂死挣扎,有什么意义呢?!
死了吧,死在自己爱着的人手里,她也不亏,死了吧,死了算了!
“东西呢?!”许泽润暴躁的一声大吼,妈的,跟他比硬,找死!
脚上的力气更大,李羽西口腔里顺势流出血水,妖娆而鲜艳,血色撩人。
不,她不能就这么死了,他们都对不起她,她的大仇尚且还没有报,林家没有倒,李雨薇那个贱人还活的好好的,倘若她现在死了,不是正称了他们的意?!
不,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不看到林家没落,在还没有看见林群里和林焱那两个王八蛋痛苦,她还没有看到林家人全部都死绝,更还没有看到李雨薇那个贱人生活在痛苦之中,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阿泽,你放开我,我这就拿给你!”情啊爱啊的,她就是太死心眼了,她不爱了,她要看见他们都痛苦,等着瞧。
许泽润最后狠狠地跺一脚李羽西的脸颊,阴森森的恐吓,“别给我耍花招!”
李羽西却忽的勾唇笑了出来,“呵呵,给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李羽西像是疯了似的,说话也开始有些疯疯癫癫的。
但其实她是在心里掂量清楚了事实,目前的形式,她只有借着许泽润的手扳倒林家,而后再想办法让李雨薇和许泽润痛苦,想死不得,生而心痛,永远活在懊恼之中。
许泽润挪开自己高贵的脚丫子,慢悠悠的退回到沙发坐下,翘着二郎腿,他在等,最好是李羽西能给他拿出点儿像样的东西,不然他保证,他绝对要了她的命!
李羽西其实就把dvd碟片放在包包的夹层,因为只是拷贝版,而且妈妈的脸也已经被她事先马赛克过了,所以即便被人拿走或者捡到了去,也没有什么关系,要丢脸也只是林群里一个人,更有甚者是林家人丢人,跟她们没有关系,活该!
而,之所以不去直接曝光而是找到许泽润,一是打着跟许泽润有进一步发展的主意,二是,自己出面未见得有效,找媒体曝光,林焱那王八蛋就是c市娱乐界的no。1,每天娱乐版头版头条要经过他们公司的公关部审核才可以报道出来,其他那些媒体的小喽啰根本靠不住,他们没人敢得罪林焱,且,林家的势力在c市根本不容小觑,如果由她出面,说不定即便匿名递上去,找不对人,不但事情会被压下来,有可能还得搭上自己。
怎么算都不划算,她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种衰事儿,不适合她这种心中有大仇的人。
自然,也不是没有想过网媒,可激情视频的另一个主角就是她妈妈,网路曝光如果把妈妈的脸打上马赛克,很有可能网友只是抱着观望的态度,林群里那个不要脸的再跳出来解释一番,极有可能就会风吹无影了。
即便,大家半信半疑,舆论的压力让林群里仕途受到影响,可那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她要的是绝望,林家在c市彻底的颠覆和倒塌,而不只是仕途受阻碍。
李羽西把dvd塞进电脑,电脑上蓝色的画面一闪,直接出现在许泽润眼底的就是林群里和一个女人三十六般变化在酒店大床上翻滚的火热画面。
许泽润挑眉,没看出来,林群里这个老不要脸的,五十多岁的人了,在床上倒是不输给任何一个年轻人,还他妈挺能折腾的。
不过就是眼光差了点儿,现在可好,被一个众人眼中的贱货女人摆一道的滋味儿,不知道那老不死的现在感觉如何。
许泽润不禁冷冷一笑,算李家母女聪明,还知道要留这一手,如若不然,恐怕过不了多久,仍然逃不过一个被强制遣送出国的下场,而这一次,可没有人会再带她们回来!
“我要母带!”许泽润脑筋转的很快,以他多年的火眼金睛来看,这一盘随便复刻出来的,即便拿在自己手里也根本没多少份量,而想要一击击中林家的痛处,让林家曾经的辉煌彻底在c市覆灭,原带是必须要的。
李羽西斜唇,他倒是一如既往的脑袋清醒,从来都只要重点,只要对自己最为关键的。
李羽西唇角依然还有红色的血污,却不怕死的凑到许泽润跟前,葱白的手儿放在许泽润胸口瞎磨蹭,红的更夸张的嘴儿凑到许泽润耳边极尽挑逗,“可以,但是母带我放在家里,你如果愿意跟我走一趟,以我对你的爱,自然是愿意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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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给个女人,一个孩子
许泽润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推开李羽西,恶心到要死,可没辙儿,他现在的的确确需要李羽西手上的东西,虽然不至于为此出卖色相,但必要的一点点牺牲,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谁让,他实在是太喜欢这张东西了呢?!
“自然是可以的!”许泽润点头,棋子永远都改变不了棋子的命运,即便是去了她的地盘也未见得就能更改任何,他会畏缩?!
笑话!
“别给我耍花招!”反手扯住李羽西的长发将她扯开,像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手掌光明正大的在裤子上蹭了一蹭。
许泽润嚣张就有嚣张的资本,李羽西打着什么鬼主意,他跟个人精儿似的,怎么会不知道?!
她在盘算对自己最优的方案,他也同样有自己的算计,他们两个人从来就不在一条对等的水平线上,他所有的方案,主观为自己,如果一不小心刚好帮到了她的忙,无所谓,自己的目地达到就行了,她愿意瞎想自己去瞎想,她乐意开心让她自己去傻乐,跟他当真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李羽西呵呵傻笑,仿佛自己就是个傻货,先是抽了茶几上两张湿巾把自己一张花掉妆容的脸打理干净,而后仔细的照着镜子把唇边的血污擦掉,最后对着镜子阴森森一笑。
那感觉,跟午夜看3d鬼片,镜头拉近,女鬼突然对你露出一个笑脸似的,感觉特别的阴森和恐怖。
可许泽润是谁,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别说李羽西现在表演的像个神经病,她就是真的变成了神经病变态,他也不会怕她任何!
许泽润冷笑如风,转身先行往外面走,他自然确定,李羽西会跟上,因为现在只有他可以用那张光碟扳倒林家,那东西放在她李羽西手里跟垃圾无异,自然发挥不到它该有的作用。
只是许泽润还是大意了,他走在前面,所以他没看见李羽西从茶几下面顺手抓了几样东西放在包里,那是白色的颗粒,入水即化,水则与平常无异,一早就是李羽西给他许泽润准备好的。
不是爱李雨薇爱的要死要活的么,爱的为了她拒绝所有女人的示好,她还奇怪,一个花花公子,十年不见,居然变的正经了。
后来才想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李雨薇,因为,可笑的爱!
呵,那就看看吧,李雨薇尚且因为一个自己看到的假象而跟林焱折腾,最后还折腾到了离婚的地步,那他许泽润如果今天跟别的女人上了床,李雨薇会怎样表现?
呵,必然会很有趣儿吧,她呀,迫不及待想要看见那一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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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润的司机还在楼下等,许泽润不让他走,他自然不敢离开。
许泽润回头看一眼身后怎么看怎么让自己讨厌的李羽西,浓眉紧蹙,这车,今天最后一次用了!
车上,许泽润慵懒的靠着座位后背,潋滟有光华的桃花眼晦暗看不出情绪,但只是周身张扬的无法压抑的寒凉气压,就足以见得他对与李羽西同乘这件事儿的排斥。
李羽西却像是故意挑战许泽润的底线,她不怕他,因为心里清楚,即便他现下如何的厌烦她,都不会推开她。
怀抱着这种心情,李羽西媚眼如丝,一点一点靠近许泽润。
爪子抬起来在许泽润胸口乱摸,锥子型下巴挪过去压在许泽润的肩膀之上,呵气如兰,故意靠着许泽润的耳畔呼气。
许泽润活了三十年,什么状况没经历过,所以别说现在是一个自己厌恶的女人挑逗勾引他,就即便是个天仙坐在眼前极尽能事的勾引,他在确定了自己爱李雨薇的心意之后,正常状况下也不会为之所动,这是毋庸置疑的。
李羽西得不到许泽润的回应,也如自己所料的,他亦然没有推开她,李羽西因此愈发极尽能事的挑逗,爪子甚至解开许泽润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不再满足于隔着衬衣隔山打牛,而是,亲密的,摩挲。
李羽西知道,以许泽润的残忍和冷酷,自己现在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这一次,是她最后揩油的机会,所以她更得好好的把握。
许泽润的心情本就够差,这会儿被李羽西愈发无耻没下限的乱摸,深觉得,这女人可以去死了。
立刻,马上!
反手捏住李羽西的手腕,微微用力,只听清脆一声响,李羽西额头的冷汗汩汩而出,脸色煞白,洁白的烤瓷牙紧咬唇下瓣,痛,撕心裂肺的痛。
许泽润一甩手甩开李羽西,一抬脚把她踢到靠近车窗的位置,李羽西用另一只手握住这只手掌和手臂似乎将要分离,软趴趴的手,痛的直抽冷气。
许泽润却懒得再跟她说半句话,不自量力的东西,好话说尽听不进去,那就去死好了!
李羽西因为许泽润的暴力,终于不敢再轻举妄动,也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于是就那么抱着吃痛的手腕乖乖的坐在车子的角落,心里对李雨薇的恨,对林家的恨,对许泽润的恨,却也越来越浓烈。
李羽西的妈妈不知道去了哪里,许泽润进门的时候没看见,原本许泽润不想进去,他说自己在车里等。
可李羽西那个该死的贱女人却说,最后一次,过了今天,她不会再来缠着他了。
许泽润同意了,自然不是怕她李羽西,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如果不是把他逼急了,倒也不至于非得血腥暴力解决问题。
李羽西先去厨房给许泽润倒了一杯水,纯白干净的玻璃杯,白开水一尘不染。
“阿泽你先坐一下,东西就在楼上,我这就拿给你!”李羽西也没多说话,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抱着手腕转身,缓慢而婀娜的上了楼。
许润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客厅来回踱步,他现在只要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扳倒林家,就忍不住热血沸腾。
扳倒林群里只是第一步,所谓政商,脱离了他老爹的政党势力,即便林焱有天大的本事,在c市也不过就是秋后的蚂蚱,墙倒众人推,这话本来就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许泽润在楼上晃荡了约莫十分钟,李羽西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碟包缓慢下楼。
李羽西用余光扫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杯,白开水波澜不动,没有一丝被移动过的痕迹。
眸底于是闪过些许恼意,不得不用低头下楼的动作敛住懊恼的情绪。
李羽西没有选择直接把碟盒递给许泽润,而是夹在腋下,直接走到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一只杯子。
给高脚杯倒了三分之二,红色的液体在橙色的灯光下摇曳生姿,李羽西晃一晃手腕,道:“最后喝一杯!”
上翘的眼尾示意茶几上的白开水,她没有给他准备红酒,是因为知道他有个怪毛病,在没有心情没有气氛的时候,他宁可去喝一杯白水,也不会喝酒。
特别是红酒,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怡情养性的娱乐活动。
从来都是品,而不是单纯的喝酒。
许泽润斜眉,没有想那么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早一点儿摆脱李羽西。
因此,未作停留,端起茶几上的白开水咕咚喝了两口。
李羽西余光看见许泽润喉结滚动,唇角挑起,露出一个邪佞的弧度,执起高脚杯,将那三分之二的酒水全部灌进口腔。
许泽润阔步走到李羽西面前,轻而易举从她腋下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始至终,没有看李羽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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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
该死!
许泽润一上车,小腹处一股一股的反常热潮涌上,握拳强压,翘腿按捺,怎奈,终还是无可奈何。
不由的,一声高于一声的诅咒在心间成形,混蛋该死的,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事出反常,如此强烈涌上心头想要女人的欲望,已然好久不曾有,可今天,再喝了一杯李羽西家里的白开水之后,出现了反常成妖的状况。
想来,还是李羽西那个该死不要命的搞的鬼。
妈的,这女人当真是活腻了么?!十年前十年后一点儿长进变化都没有,居然用同一招,而,最没有名堂最没有出息的恐怕就是他了,轻敌的下场,居然被同一个女人算计两次!
这在他嚣张又得意的三十年人生生涯中,倒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状况。
所以,贱人给他等着,他这次不让她下地狱他就不姓许。
可眼下更重要的事情,他要怎么解决急寥寥即将控制理智的乌泱泱欲望?!
靠之,总不能随便找个女人过来发泄吧?!
不由的一拳头砸在驾驶座的后背上,妈的,十年前随随便便找女人发泄的结果,被李雨薇撞破之后讨厌他讨厌了整整十年,如今,他怎么还可以?!
如果真的那么做,恐怕若是给李雨薇知道了,一定会从此以后把他拉到黑名单打上拒绝往来户的标记吧!
冲凉?
对,他可以冲凉!
没错,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可…
攸地,欲望火急火燎的往上涌,眼前居然出现一片白花花的虚影,他靠在后座,居然看不清楚司机的脸。
许泽润暗道糟糕,他的场子也有类似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虽然他不曾染指,也从来都不会去亲自打理这些生意,可他不傻,自然知道,药性比较烈的春药会让人产生幻觉,耳鸣眼盲的时候甚至会理智丧失,根本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也不是现下最要命的,而是,这种春药的解药只有一种,女人!
无论打针吃药找医生进医院还是冲凉,都没有作用,唯有女人。
而,如若十二小时内不找女人解药,严重的莫名毙命,找不出原因,最轻的,也会因此不举,没得治!
许泽润咬牙,气的够呛,心肺都快要炸了。
跟着又是一拳,重重的砸在了驾驶座的后面,司机一直保持沉默,明眼人一看许泽润今儿心情就差到了极点,可他不敢说话,他就只是一个惟命是从的奴才,连这条命都是大少给的,自然,大少说的话都是真理,大少心情不好需要发泄,他就只能充当一个没有情绪的沙袋,由着他。
可,眼看着大少的火气一直消不下去,气的脸色都变了,通红,俊脸上有显见因压抑而连动的狰狞,额角的青筋显现,一跳一跳的抽搐,模样看起来特别吓人。
司机终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大少,现在是送你回家吗?”
许泽润的理智这时候已经被药性消磨的差不多,司机的话在耳边响起,像是遥远而飘渺,突然中断的乐曲,嗡一声长长的落弦,只在人耳边留下良久的回音。
许泽润难受,长腿翘着,一只紧紧地压在另一只上面,两只手掌紧闭塞进裤缝两腿之间,肩膀缩着抖动,已然不见半丝平常英挺俊朗的模样。
司机没等到许泽润的回答,心想,应该是默许的,这个点,平常也都是在家的。
可,只是稍微抬头的一瞬间,透过后视镜看见许泽润异常反常的样子,心间不由一窒。
像是磕了药毒瘾发作,浑身萎靡,瑟瑟发抖,许泽润眼下给司机的感觉就是这样。
司机脑间百转千回,大少虽然涉猎各行各业,可却没有听说有什么要命的坏毛病,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被人下了春药?!
不禁暗道糟糕,今天一直都是他跟着大少,他没有照顾好大少,是他失责。
可,是什么人有这天大的胆子,太岁头上动土?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需要先琢磨琢磨,怎么样可以帮助大少解决问题。
将车子停在路边,从车载的小冰箱里面取出一罐凉茶递给许泽润,“大少,先降降温!”
许泽润这会儿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耳边也没有声音,司机自然不是例外,他说话,许泽润根本听不见。
司机大着胆子,尝试把手掌放在许泽润眼前晃一晃,没反应,连幽深的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糟糕!
司机一声长叹,都是跟着大少混的,见过世面,自然知道严重成这样,一般的法子解不了。
完蛋,现今除了让阿九给大少找一个干净的女人,看样子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司机大哥勾身将冰凉的茶水塞到许泽润手里,这玩意儿,多少应该还管点儿用,这个地方距离阿九那边还有一截子,他需要让大少少受一点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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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接到许泽润司机的电话,眼前第一个闪过的人选就是徐美琪。
场子里干净的女人不缺,多如牛毛,可却只有徐美琪一个人是大少送进来的,而且,也只有她,最近天天跟大少混在一起。
虽然阿九尚且不知道这俩人什么关系,可好歹,有熟人好办事儿,将近三天的时间,这俩人每天在一个房间里待着的时间超过了十个小时,比一对刚毕业开始上班的小情侣每天在一起的时间都还要长,所以,把这俩送作堆,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招手,旁边的助手梅姐妖娆的扭着臀部走过来,妖媚的拍一把阿九的胸口,道:“死鬼,什么事儿?”
阿九犯贱的爪子在梅姐的大屁股上拧一把,“去把姓徐的那丫头带到顶楼大少的专用房间!”
“记住,给她洗干净脱光了让她在床上等着!”
梅姐脸上妖娆的笑容敛起,有些惊讶的问:“姓徐的丫头?大少床上?”
涂着暗红色蔻丹的手指敲在阿九胸口,道:“我说阿九,你确定你没有搞错?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那倔丫头是要留给李少的,你忘了吗?!”
人也是李少送来的,而且还发了话,好好调教。
这不是很明白的意思吗,好好调教,调教好了送他床上!
阿九闻言,皱眉想了想,“李少说过类似的话儿吗?”他怎么都不记得了。
“啊!”阿九突然一惊一乍的拍大腿,他怎么忘了,上次去医院,徐美琪和李少暧昧不清,关系很是说不清楚。
可是,那天李少明明知道大少带人回来的意图,却让他把人带了回来,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莫非,只是一个闲来无事逗弄的玩具?!
对嘛,这么想就没错了。
难怪呢!
那既然是玩具,还是按照他的思路来吗?
毕竟,要说干净,没有人比得上徐美琪。
场子里那些女人,进来的时候验过身,虽说都是如假包换的雏儿,可这个场子就是个大染缸,即便平常陪酒陪唱歌有人护着没有被上,揩油玩弄总还是不会少,何况,这种烟花糜烂的地儿,猥琐变态一朝升天的场面见得多了,能干净到哪儿去呢?!
所以,还是徐美琪吧!
阿九把自己的答案告诉梅姐,梅姐还是不放心,如果因为一个女人让李少和大少心里有疙瘩,事后,人家好兄弟好说话,他们手下办事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弄不好落下一个办事不利的下场,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梅姐出主意,为了大家不冒险,她推了一个刚进场子的小姑娘上去,“就让小春儿先顶上,新人,身子也算清爽干净!”
关键人长的也不错,皮肤很白,上妆都用不着粉扑,气质干干净净,若不是家里有个快死的老妈差医药费,估计也走不到这一步。
阿九还是不乐意,怒斥梅姐,“大少多久没找过女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就这么随便塞给他一个,他知道了不得要了你我的命!”
圈子里跟许泽润稍微亲近一点的身边人都知道,许泽润戒女人好多年了!
梅姐想了想,也是为难的紧,这左右都是得罪不起的祖宗,眼下又争执不出来一个好结果,这可怎么办呢?
“那就等大少来了再决定,看他自己选?!”
暂时也只能先这样了,梅姐招呼手下人,让她们去给小春儿和徐美琪打理干净,特别是徐美琪,要小心伺候着。
无论到时候是谁去伺候着,准备工作总还是需要先做好的,大少什么脾气,对他们可是没有通融的。
安排好一切,阿九和梅姐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屋子里面晃悠,大少今天可是太奇怪了,居然想起来要女人了,还让司机打电话,如此高调?!
反常!
而,当他们看见被司机大哥搀着进来,明显被人算计了的颓败身影,就全都明白了。
阿九和司机大哥两个人亲自把许泽润送上楼,许大少的套房里没有一个女人的影子,司机大哥不由的恼怒,“怎么搞的,女人呢?!”
阿九更闹心,大少现在恐怕连他都不认识是谁,还怎么让他选择?
挫,太挫了!
根本就是一个狗屁主意,现在可好,究竟带谁上来伺候着?
正在这时,阿九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梅姐。
“说!”他虎阿九正在气头上,有屁快放。
“姓徐的那丫头要死要活的,四个人都弄不住!”梅姐的话。
该死,伺候他家大少可是蠢丫头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敢给他要死要活?
怎么不干脆去死!
“那就把小春儿带上来,还等什么呢?!”即便所有人能等,大少也等不了了,都这会儿了还唧唧歪歪,作死呢!
可,天下事,说不清道不明,许泽润明明已经中了那么厉害的春药,可,人家吧小春儿脱干净给他送到床上,他,愣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自然不是阿九爱好听墙根,而是他在和司机大叔出来之后,接到了小春儿的内线电话。
阿九想死的心都有了,赶紧让梅姐换一个调教久一些,床事比较厉害的送过去。
阿九以为,小春儿之所以挑不起大少的兴趣,是因为太过稚嫩,不会讨好男人!
可,逆天了,梅姐接二连三换了四个场子里的台柱子,无论妖娆妩媚,还是清纯俏丽,无论火辣热情,还是闷骚秀气,无一例外,在许大少床上吃了瘪。
阿九抓肝挠肺,这可怎么办呢,眼看着大少就快要死了,可愣是不对女人反应,这可怎么办是好?
阿九没办法,恨不得用头撞墙,后来,咬牙一拍大腿,“把徐美琪敲晕给大少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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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琪真是够了,什么,洗白白乖乖的去顶楼?
靠之,身在这个黑暗如鬼魅的人间地狱,顶楼是用来干什么恶心勾当的,是个傻子也不会会错意吧?!
妈的,许泽润这王八蛋,晚上走之前看着还是好好的,现在是怎么样,这混蛋,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变了呢?!
混蛋混蛋,许泽润丫的还是个男人么,明天她就要去跟薇薇姐见面了,她方才洗澡的时候还庆幸,总算躲过了一劫,她明天要好好的利用薇薇姐在许泽润心里的重要位置来以此逃脱许泽润这混蛋的掌控。
可,去顶楼?!
言下之意,还是要逼着她去卖,对吗?!
去死!
想她徐美琪一个有感情洁癖的女人,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让步?
不行,今儿即便是鱼死网破,她也要跟这群混蛋拼了,死也不去,让一个只有下半身掌控理智的男人糟蹋,她还不如去死呢!
想到这里,徐美琪于是更加激烈的挣扎,甚至,趁着几个来抓她的大汉不备,人激灵的一溜烟跑到了窗口,很害怕,却还要强撑坚强的威胁道:“你们别过来,你,还有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而,说到做到,本来她转身都已经爬上了窗台,可,这群小人,突然就在她爬上来的一瞬间扑过来,在她尚且迷糊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很轻易把她抓下去按在地上。
那个叫梅姐的妖娆女人,似乎很头痛的皱眉,而后就见她眉眼闪动,眼中的情绪因为这个一闪而逝的动作而只剩下狠虐和残忍。
“来人,把她嘴巴给我掰开!”梅姐招手让两个很有肌肉,孔武有力的大男人上前压住徐美琪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其中一个紧紧地扣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嘴。
梅姐伏在旁边一个男人耳侧,让他把事先准备好的春药端过来,她亲自上手,毫不留情试图把药水灌到徐美琪的口腔里。
徐美琪很害怕,可还有一丝理智在,紧咬牙关,死都不让梅姐得逞!
怎么可以,傻子也知道那碗里不是什么好东西,倘若真的给她喝下去了,她还有命活着走出去么?!
退一万步讲,有一天她被放了出去,经历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她还有什么心思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
可她就只是一个弱女子,平常就是踩死一只蚂蚁也会难过半天,她哪儿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男人和女人的对手。
很快,紧闭的牙关被梅姐的芊芊玉手掰开,那温热的液体,和着自己的口水和眼泪,顺着咽喉,滑入腹腔。
不想哭的,在这群泯灭人性的王八蛋跟前掉眼泪,是最懦弱最要不得的行为,可是忍不住,像是在给自己最后的纯洁祭奠,眼泪宛如突如其来的山洪,冲破堤坝,凶猛蔓延。
梅姐决然狠虐的眸光丝丝闪动,手掌拍在徐美琪苍白的小脸蛋上,冷漠的说:“听话一点儿,你会少受一点儿罪,我们也好办事儿,这对大家都好再好不过的选择,为什么不呢?!”
非得要垂死挣扎,又没用,还那么浪费时间浪费精神,对她有什么好呢!
梅姐示意,让几个训练有素,平常有练功的女子上前压住徐美琪,冷声下命令,“给她擦擦脸!”
准备工作之后,在徐美琪即将被送出门的时候,梅姐慢悠悠道:“生活就像强奸,如果反抗不了,就躺下享受!”
这算是梅姐最后好心的提醒,一个弱女子而已,场子里多的是训练有素的保镖对付她,她到底还再做着什么白日梦没有清醒呢,以为让她跳楼威胁一次,还有第二次机会?!
当他们一群人都是死物么?!
徐美琪死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初夜,自己的身体,会跟许泽润这混蛋沾上半毛钱的关系。
可,虽然被灌了药浑身麻木疲软,连走路都成问题,该有的理智,总还是会有一些,她没有看错,床上的那人,不是许泽润那混蛋又是谁?
眼泪掉的多了,连自己也会恶心,一直以来,她徐美琪都不是一个软弱爱哭的人,所以,擦干眼泪,他们今天欠下她的,她总有一天要全部收回来。
徐美琪娇弱的小身板因为药性整个儿瘫掉,双腿软的像是灌了铅似的,动一下都成问题,这会儿,被两个练家子粗鲁的扔到床上,徐美琪本能的就想要爬起来,怎奈,无可奈何,手脚上真的是一点儿多余的力气都没有。
不止这样,下身的躁动越来越强烈,这感觉是陌生的,却也莫名,令人羞愧。
似乎,缺点儿什么需要填充,很空虚,很寂寥!
而,趴在床上的许泽润似乎因为大床的动荡而受到惊动,一直因痛苦而紧闭,绝色的桃花眼睁开,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徐美琪。
阿九挥手让其他多余的人退下,他且要留下来看看,有没有用,他家大少到底需要一个什么样儿的女人泄火。
阿九苦逼的腹诽,如果这个还是不行,他是不是要把场子所有的女人召集到这个房间,让大少轮流试?
可,显然阿九多虑了,一众保镖这边才离开,就见一直趴着没反应的大少突然伸手拉住徐美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然后火急火燎,像是色狼附体,手脚并用,开始撕扯人徐美琪的衣服。
阿九目瞪口呆,这是,有戏?
哎呦,要了老命了,大少你也温柔一点么,人一个小姑娘,还是第一次!
哎呦,不行了,他还是赶紧去找个女人泄火比较靠谱,这一来二往的折腾,他都给一群小妖精折腾的欲火焚身了,真是不敢想象,如果徐美琪还是勾不起大少的欲望,他是不是要去死。
司机大哥适才被阿九轰了出来,这时候看见只有阿九一个人出来,没有方才那姑娘,松了一口气,可还是需要亲自确定:“有谱儿?”
阿九点头,“总算是搞定了!”
通过大少这件事儿,阿九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的长相不重要,你想啊,躺床上一关灯,黑灯瞎火的,谁能看得见谁,所以,男人跟女人床上翻滚,靠的不是视力,是嗅觉!
气味儿对了,荷尔蒙交融,自然,做点儿啥事儿都是顺理成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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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五点,徐美琪抬手推开依然叠在自己身上的许泽润,身上的药性散了,可脑子里的记忆,像是刻在了骨头缝里一样深刻,就即便是现在拿把刀子去刮,也刮不掉。
恶心,混乱,狰狞可可憎!
杏眼儿空洞无神,圆圆的脸因为掉过眼泪又整晚没睡的缘故,有些红肿,而,伴随她起床的动作,身上的薄被滑下,就此瞧见,那原本光滑白皙的肌肤,布满暗红的吻痕,身上的肌肤,几乎不再有一块是完整美好的。
身体像是被拆了骨头重新组装过,疼痛且无力,药劲儿虽然过了,可浑身上下还是没有多少的力气,两腿发软,虚弱的像是大病一场,尚且还没有缓过劲儿的那种感觉。
身上原本的衣服已经被许禽兽撕扯成了破烂的碎布条,徐美琪就那么浑身赤果,空洞的大眼睛兜圈,在墙边的柜子里看到了一把剪刀,拿起来,她没脸活下去了,所以,许泽润,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剪刀紧握,眼看就要戳在许泽润有节奏跳动的心脏处,却停了下来。
她死了,妈妈也会死,妈妈死了,爸爸活着也是煎熬,他一个孤苦伶仃,怎么办?!
她是女儿,她的命本来就不只是自己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死了,解脱了,可留给父母的是什么呢?!
无边的痛苦和生不如死的煎熬!
徐美琪的眼泪再一次顺着眼眶滑落,不,为了许泽润这样的混蛋拼命,根本就不值得,她有爱她的家人,还有哥哥,如果她死了,留下他们受煎熬,她怎么舍得?
死,很容易,可是好好地活着,却需要莫大的勇气。
徐美琪脑海当中一瞬间闪过小时候爷爷教给她的话,那时候他们爷孙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漂亮端庄的新闻女主播说,本市一个十四岁上初二的小姑娘因为老师布置家庭作业没写完,被老师说了两句,投河死了。
徐美琪记得,那次爷爷特别难过,他说,十四岁原本是花骨朵一般充满无数美好可能的年纪,小姑娘怎么那么傻,既然有勇气死,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活着?!
她的父母该多难过呀,捧在手心里养了十四年,现在死了,这不是在剜父母的心么?!
徐美琪握着剪刀的手掌越来越用力,圆润的指甲穿过剪刀的空隙扣在手掌心里留下刮痕,她不痛,流眼泪也只是风沙眯了眼。
眼前,忽而闪过妈妈一张严厉却又时不时会流露出深深母爱的脸,那么好看,那么遥远,她想要摸摸她的脸,可她碰不到她。
她记得,小时候她跟妈妈一块儿逛街,街上有一个女的,二十多岁,大夏天也是穿着厚厚的,看起来脏兮兮的黑色棉袄,她仰着头问妈妈,妈妈,那人怎么了?
妈妈深深地叹口气,说,考大学没考上,受了刺激,疯了。
徐美琪当时很吃惊,还傻乎乎的问妈妈,是不是每个考不上大学的人都会变成她这个样子?那么妈妈,我如果变成跟她一样,怎么办?
她记得,妈妈当时拧了一下她的鼻尖,那时候小,她当成笑话在听。
妈妈说:“你如果变成了跟她一样,妈妈也会变成跟她一样,咱们是母女,一起在夏天穿着黑色的棉袄捡垃圾吃!”
徐美琪好不容易吞下去的眼泪,终于再次忍不住,像是破了闸的水龙头,汹涌而上,心脏的位置很痛,抽搐,痉挛,痛的快要死了。
可她不敢喊出声音,她怕会把许泽润吵醒了再来欺负她,她害怕惊惊动了阿九和梅姐那帮人,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了!
徐美琪弯腰蹲下,双臂紧紧的抱着胸口,好难过,生无可念,心痛的要死…。
良久,双腿因为长时间血液不循环而发麻,站起来的时候,踉踉跄跄,险些跌倒在地板上。
她握拳给自己鼓劲儿,徐美琪,你还有爱你的家人,你要坚持住,你不能倒下。
徐美琪,你只有活着,今天发生在你身上的耻辱,改天才能全部都讨回来。
徐美琪,既然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那么就去复仇,用仇恨支撑下半辈子活下去的信念!
一步一步,徐美琪走的特别用力,因为只有这样,心底想要报仇的念头才会更强烈,才足以支撑自己为了爱她的家人,继续活下去。
洗浴间有淋浴声响起,徐美琪将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置身于蓬蓬头之下,两只小手很用力揉搓,恨不得搓掉自己一层皮的力道。
可是没有办法,都已经成这样了,搓不干净,怎么搓都还是脏的!
徐美琪在浴室待了多半个小时,身上的皮肤被她一双手用力搓,全身都是大片大片的红紫,整个人像是被谁剥了一层皮。
衣不蔽体,可尚且能够遮住几处重要的位置,捡起来一一挂在上上,用这样的残破和破败让自己记住,这一刻,永生不忘。
一步一步,徐美琪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回到之前住了一个多礼拜的地下室,那里有她的几件衣服,她要离开,永远离开这黑暗的地狱,今后不再踏入这里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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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润猛地睁开眼脸,脑海当中关于昨晚的记忆不是很清晰,像是做了一个真实的春梦,只记得自己似乎跟一个女人在床上不停的翻滚,翻滚,野兽一样啃噬,而后,交合,一次又一次,不知疲惫…
他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他看不清楚女人的脸,只记得味儿很好闻,他很奇怪,一遍一遍问她,你是不是薇薇宝贝儿,你是我的薇薇吗?!
而,如果说,睁开眼睛之前,那么真实的画面他尚且可以告诉自己,一场春梦,醒了之后就了无痕迹,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可,当他睁开眼睛的这一刻,眸底出现凌乱的大床,明显床上有翻滚过的痕迹时,他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明明一切都是真的,他的的确确跟不是李雨薇的女人发生了亲密关系。
一拳头狠狠地砸在墙壁上,他第二次和一个不是李雨薇的女人上床了,那么,这次是真的没有挽救的机会了,李雨薇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恨死他,把他打入地狱,让他这辈子都不能超生。
接着又是一拳,很重,几乎要将整张床砸碎。
混蛋,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不能接受,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便是死缠烂打也要让李雨薇跟他重新和好,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迎接李雨薇的到来,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上床?
对,春药,李羽西那个该死的贱货又一次在他面前耍花招,该死的,给他去死!
交给谁呢,程子豪,嗯,他道上的朋友最多,三教九流,他谁都熟悉,放心的就让他去处理好了!
至于李雨薇,事儿自然不能到此为止,如果让李雨薇一直都听不到任何的风声,就不会出问题。
对,让他妈所有知情人都给他闭嘴!
许泽润默认为,昨天跟他销魂一晚的女人是场子里的小妖精,所以,好办,他不想流出去的消息,自然,它就流不出去!
许泽润翻身下床,直接光着身体去了浴室,在浴室冲了澡,和着从身上滑下去的洗澡水,像是自己选择性失忆了一般,把昨晚上的记忆全部从脑海当中剔除。
“转告所有人,如果有关昨晚的事情有半丝风声走漏,给我都去死!”
这是许泽润洗完澡之后对阿九的命令。
而原本,阿九一早心情不错,挺开心,是他解了大少的燃眉之急,他为他办成了这么大一件事儿,是他在大少和徐美琪暧昧不清的关系上添了一把火,所以,可不可以无耻跟大少要个恩赐呢?
可,他这边还没有凑过去,许泽润冷着脸的命令便已经传达了下来。
阿九面儿上的笑容于是跟不小心碰破了蛋壳的熟鸡蛋似的,蹬时就挂不住了。
只是面对许泽润的命令,阿九除了说是,别无选择。
“是!”因此,阿九点头哈腰的给了许泽润这个答应,而后,黑着脸对昨天在场的人下令,所有人封口,关于昨天大少上了徐美琪的消息,全他妈烂到肚子里去。
人生如戏,许泽润哪里知道,正是因为这一次简单的对话,开启了他大少从大爷到孙子的一个新的人生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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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如果怀孕,探口风死
徐美琪开门回家,状态虽然还是很差,可好歹,不再是不想活的那种绝望。
徐爸徐妈爱女心切,他们看着有些不对劲儿,就多问了几句,徐美琪都用失眠没睡好的借口搪塞,徐爸徐妈虽然还是放心不下,可知道闺女打小就懂事儿,心想,兴许是最近画画太累了,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只道回房睡觉,好好休养。
可想而知,徐美琪满腔的恼恨和抓狂绝望,怎么可能睡的着,她甚至不敢闭眼,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许泽润可恶的脸,他在床上极尽能事的折磨她的画面,就会在眼前犹如医院病房中呼叫医生的指示灯一般,一闪一闪的直直戳进她的心脏。
痛苦,绝望,悲戚,所有的负面情绪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她网在其中,只要稍微一动,全身的汗毛都会害怕的竖起来。
徐美琪当着爸妈的面儿关上自己的房门,伪装的坚强和如常的笑脸这一刻如流星般陨落,瞬间消失在地平线以下。
她用自己的双手扣住肩膀,紧紧地的缩成一团靠在门板后面,珠泪暗抛。
因为不敢,即便内心压抑到苦闷,即便很想要在这个时候大叫两声以此来发泄内心的不平顺,可是不敢,她害怕爸妈会听见,害怕他们会为她担心,更害怕他们察觉蛛丝马迹,会不顾一切的找到许泽润那里。
他们家条件虽然不错,爸妈都是公司的管理层,从小到大爸妈也都是把她当成小公主一样捧着,可正因为这样,她才更舍不得让他们去冒险。
被许泽润关着的这段时间,她亲眼目睹了那个人的狠和势力庞大,况且,c市的半壁江山都跟姓许的有关,他们升斗小民,凭什么跟他斗?!
徐家赔上她一个就已经够了,她不想再陪上爸妈和江家人。
但是,他许泽润今天加诸在她徐美琪身上的耻辱,她一定会亲手讨回来,绝对不是用拖累家人的方式。
徐美琪保持一个僵直的姿态靠着门板,一坐就是三个小时,而,若不是李雨薇的电话打进来,徐妈妈刚好敲门叫她吃饭,有可能她会保持之前的姿势就此石化。
抬手擦掉眼角不自觉就会掉下来的眼泪,先接通电话让李雨薇等一下,然后隔着门板告诉母亲,“妈,我在接电话,马上就出去!”
徐妈妈的心脏忽然就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很痛。
她脾气暴躁了一些,可她不是一个粗心的妈妈,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女儿的声音不对劲儿,很低,很沉,不是睡了一觉刚起床的沙哑,而是长时间哭泣之后,些许的惨淡和破碎。
心间一顿,徐妈妈英气的柳眉不由的紧蹙,转身走向餐厅,暗暗告诉自己,切莫急着盖棺定论,一切等女儿愿意走出卧室的时候再说。
徐美琪瞧见李雨薇电话号码的时候就想起来了今天跟她有约会,原本她为了这一天高兴了许久,可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一天,她却差点儿活不下去。
接通电话,李雨薇的声音柔柔的,很是好听,她问她,是不是约了男朋友忘记了自己,她人都到了陆羽了,怎么都没有看见她,而且也不给她电话,还调侃她,小姑娘,重色轻友不太好吧?!
徐美琪就一直道歉,说自己太忙,昨天熬了夜,不小心睡过了头,实在是不好意思。
两个人在电话里又聊了一会儿,约好一个半小时之后在星星吧见面,然后彼此掐断电话。
徐美琪放下手机,心依然很痛,可仍然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在家人面前有丝毫的特别表现。
两手抬起来重重的在脸颊两侧捏一把,以此来让自己的面皮不至于因为长久的皱眉焦虑而僵硬。
去洗手间打理自己,凉水敷脸,擦点化妆品,轻描淡写的化一个妆,而后握拳在自己脸上敲敲打打,暗示自己放松,最后开门,走出卧室。
徐爸和徐妈脸色如常的坐在餐桌前,徐美琪还当自己演技好,爸妈没有看出来异样,如常的问安后落座。
可,她这边才刚坐下喝了一口牛奶,老妈的问题兜头就砸了过来。
“这么久不回家去了哪儿?”徐妈妈眼神精明,似乎徐美琪只要说一句假话,就会被她当场识破。
徐美琪喝牛奶的动作一顿,送到口腔的牛奶几乎要因为紧张而喷出来,逼自己咽下去,和缓的放下玻璃杯,声音清明,一如往常那般。
“跟同学去了她家西郊的大别墅,妈妈您也知道,我之前接的那组漫画有些进行不下去了,我们俩一起讨论剧情来着!”
谎话说了无数遍,再开口,就连徐美琪也搞不清楚这些话是真只假。
她希望是真的,这几天地府炼狱一般的生活,她希望只是自己做过的一场梦,梦醒,她还是以前那个干干净净的徐美琪。
可不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生活一如既往,她还是以前那个她。
事实上,她已然不再是以前干干净净的徐美琪了,过去一周的经历不是梦境,是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身上的惨剧。
徐妈妈却不信,因为徐美琪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不打一声招呼就去同学家,一个多礼拜不回来只靠着电话联系的状况。
“哪个同学?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徐妈妈这是打定了主意要问出来一个究竟的姿态。
徐美琪一窒,其实她也根本就没有想好怎么圆谎,她以为只要是她说了,妈妈就会相信,她也知道的,她在大学有两个好朋友,不过,她们毕业之后都去了f国留学,根本没有在国内,也不知道老妈知道不知道这个消息。
徐美琪脑袋百转千回,正准备开口,手机的铃声却突然在安静的餐厅突兀的叫了起来。
徐美琪低头一看,脸色一秒之内变成惨白,手掌在抖,心在颤,浑身都在哆嗦。
“美琪,怎么了?”徐爸爸皱眉,是得罪了什么人么,看女儿表情,怎么感觉这通电话更像是催命的冤魂呢。
徐美琪闻言,苍白的小脸猛然抬起来直面父母,道:“就是我那个同学的哥哥,很变态,可是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儿呢?!”
徐美琪说着接通电话,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许泽润疯狂的声音已然叫嚣一般的响起,“徐美琪你该死的,跑到哪里去了?!”
该死,不是都已经一再告诉她,乖乖待着了么?!
徐美琪的胸口似乎被沾了水的毛巾紧紧地裹着,一拉一扯,她好痛,这痛一点一点蔓延至全身,她甚至觉得,连头顶的发丝儿都痛了。
她以为,他打电话的目地,他终于清醒了,也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在两个人身上的苟且恶心之事了!
所以徐美琪连大气儿都不敢出,握着电话的手掌指骨泛着青白,手背上的血脉喷张。
而,正在徐美琪焦躁无所适从的时候,许泽润却突然像是吃错了药,声音难得变的温柔,“今儿不是跟薇薇约好了见面,你人哪儿去了,我去接你!”
徐美琪一顿,原来是这样。
那么,他是怕她不出现引起李雨薇的怀疑?还是,害怕她会告诉李雨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不由一声冷笑,所以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的那些狗腿子们,究竟有没有告诉他,昨晚上的事情?
“昨晚上没看见你,你去哪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徐美琪保持冷静,她尚且需要先搞清楚他现在的心情。
一觉睡起来,发现身体背叛了自己爱着的女人,心情如何?!
也许,根本不会当一回事儿吧,毕竟,像他这样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左拥右抱,把女人当成是玩具?
“闭嘴!”昨天晚上,是他许泽润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提起的禁忌,谁提谁他妈去死。
徐美琪挑眉,哼,想要压下去?!不过也因此,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对她而言,他不知道更好,因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他这种人渣,社会的败类有所关系了!
“人在哪里,我去接你!”该死的,一大早她倒是瞎晃到哪里去了,不见人影。
妈的,好话是怎么都听不进去么?非得让他打断她的腿才会消停是不是?
徐美琪刚想要开口让他滚蛋,思想有多远就给她滚多远,斜眼的余光却看见母亲的动作,她伸手,似乎是想要知道她在跟谁通电话。
徐美琪无奈,压住话筒对妈妈摇头,说:“妈,这人是个变态,脾气很坏,你不要理他!”
她也并没有诋毁他,他许泽润本来就是个脾气又坏又变态的混蛋东西。
徐妈妈手就那么伸着不说话,明确的表示,她没有接受女儿的说辞,她想要听电话以安心。
徐美琪拿开盖在话筒上的小手,不动声色的嘱咐许泽润一句:“我妈要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我把电话给她,你跟她说!”
照顾两个字,徐美琪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咬着牙说出口的。
许泽润闻言,三迷五道的愣神,耳边却已经传来了徐妈妈的声音,都是客套话,就说徐美琪这段时间住他家里谢谢他的照顾,改天能不能一起出来吃个饭之类的客套话。
其实徐妈妈意在试探,可许泽润多精明一人,很自然就把徐妈妈应付过去了。
许泽润之所以对徐妈妈客气,倒不是怕徐美琪会告状,事实上,只要对象不是李雨薇,徐美琪就是捅到了公安局他也不怕。
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许泽润也没有笨蛋的去戳穿,对于这通电话,也就只剩下,不客气,没关系,嗯,好的…。这一类的语气词。
之后,两个人和平的挂断电话。
徐妈妈将手机递给女儿,虽然心里仍然觉得反常,面色也还是会有一些疑惑,可总算不再追着盘问徐美琪了。
只要让他们知道,女儿这段时间没有被人欺负,就一切都好!
徐美琪在老爸老妈看不见的地方暗暗吐一口气,还好,总算过关了!
无论如何,只要是有可能让爸妈失望伤心的事情,徐美琪就绝对不会让它当着父母的面儿发生,她会抗下一切的压力,父母养育她,护着她长到二十四岁,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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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本来是要一个人去跟徐美琪见面的,可江睿臣那个奇怪的家伙,从她昨天下班,除了晚上睡觉把她送回家没留宿之外,几乎可以说是二十四小时陪同。
自然,这次跟徐美琪见面,少不了他。
李雨薇用手肘戳了戳江睿臣的腰侧,问:“什么情况?”
一个总经理,都已经无聊到了每天跟着别人瞎晃悠见朋友的地步了么?
江睿臣就势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只说了一句话,却让李雨薇无法反驳。
“我有半个月没见着美琪了!”
言下之意,即便不是她们有约在先,他也是要在今天见一见徐美琪的。
李雨薇还能说什么,徐美琪好说歹说那是他家的妹妹,还让她说什么好,不说了!
可这才走了几步,李雨薇越想越不对劲儿,忽然歪着脑袋,灵光乍现般的小眼神望着江睿臣。
江睿臣心神一颤,方向盘差点儿打错方向,暗恼自己不够淡定,只一瞬间保持正常,抬手摸一把李雨薇的脑顶,问:“怎么了吗?”
瞧瞧她这小样儿,看的他都快要欲火焚身了啊喂,她却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真是…。作孽!
“你是听刘虞山说了什么吧?”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明明之前没有这样,工作的时间大家还是各自忙各自的,而且,每天早晨也是她自己去上班。
平常他就只是晚上送她回家,有时间的话,两个人一起吃饭,可今天早晨,他居然早早的就等在她家楼下,美名其曰,一起上班,心情超好。
可想而知她在楼下看见他的时候那个惊悚,事出反常必有妖,超可怕呀!
所以,她想来想去想到了那天在小吃城跟刘虞山碰上的那个诡异的中年男人,莫非,刘虞山给他说了什么?!
江睿臣扶额,她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给人留点小秘密成不,非得揭穿干啥呢?!
江睿臣懊恼之后很快进入正常轨道,抬手敲一把李雨薇的脑袋,道:“你也是才答应给人当女朋友的啊!”
他不乐意告诉他关于刘虞山的那个电话,如果给她知道了,她一定会把他轰走,会说自己根本就没有事儿!
她是那么讨厌变成别人负担的女人,如果她知道了刘虞山给他打电话,无论他的出发点是什么,毫无疑问,她会难过,会以为自己是别人的负担。
李雨薇脸儿一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吧,她完败,就这么轻易的被他给说服了。
两个人到了星星吧,因为找停车位耽误了一会儿功夫,进来的时候,徐美琪已经坐在那儿了。
徐美琪看见江睿臣和李雨薇一前一后,金童玉女,心里有种感觉,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像他们这样般配的男女,一瞬间,美好的希望犹如雨后山野间的野蘑菇,眨眼的功夫,漫山遍野。
三个人见面,自然一开始少不了盘问徐美琪不见人影的这个礼拜干什么去了,不过徐美琪因为经历过了早晨在家父母的追问,已经完全形成了自己一套完整的解释,再加上她真诚的眼神,倒是让人找不出半丝的漏洞。
盘问完徐美琪,自然就开始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事儿。
徐美琪看见江睿臣和李雨薇在一起,那是真的心情好,似乎脑子过电,选择性失忆,忘记了昨晚的痛苦,也忘记了一早才经历过的绝望。
“哥,你啥时候才能把薇薇姐娶进江家呢?!”有够笨的,浪漫求婚什么的,女人最喜欢了啊,看他那一瞬间傻眼的表情都知道他不懂啦。
江睿臣和李雨薇两个人脸上同时一闪而逝一抹疑云,泛着红,荡漾在脸上,有种很可爱,傻呆呆的感觉。
“哥,你要好好保护薇薇姐,我可是认定她当我嫂子了哦?!”
许泽润那边虎视眈眈,似乎达不到目的誓不罢休,她还是有些担心哥哥的。
在徐美琪眼中,哥哥江睿臣只是一个比普通人聪明,能干,更会赚钱一些的普通人,所以相对于许泽润在c市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势力,以及他的无耻不要脸,她担心哥哥会被他恶意打压,意图抢走李雨薇。
这也正是徐美琪受了那么天大的委屈而不求助于任何一个人的原因,她是一个把家里所有人的幸福和快乐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这么一个姑娘,她不想要因为自己,而让大家陷入痛苦。
跟许泽润鱼死网破,那更不是她想要看见的结果,因为,不值得。
许泽润那种人就应该是下地狱的,而她的家人,他们像是天空漂浮的一朵白云,云泥之差,天壤之别隔阂在他们之间,有她一个堕落地狱就可以了,不需要其他人。
江睿臣微笑:“自然!”宠溺的眼神望着李雨薇,大掌搁在她脑顶揉一把,脸上全部都是无言的幸福在荡漾。
徐美琪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她是一个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就会用心去守护的姑娘,现在看见哥哥和微微姐幸福了,自然也开心。
“哥,薇薇姐,我接下来可能要去法国念书了,你们如果结婚,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嗯?”
出国念书是来赴约的时候,在出租车上临时起意,可越想越觉得靠谱。
经历了那样肮脏的事情,她一直在说服自己迈过去心里的那一道坎儿,可是不行,看见人家男女朋友亲密她会心酸,看见父母关切的眼神她会难过,只要一想到许泽润的名字,他的一张脸,她就恨不得想要杀了他。
她怕,害怕的事情有好多,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在父母关切的眼神中情绪崩溃。
她永远也不想要有这样的一天!
江睿臣显见的一愣,徐美琪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因为专业成绩优秀,她的专业老师特意推荐她去法国投在阿道夫莫索门下学艺,以便让她在专业领域更上一层楼。
可当年徐美琪怎么都不愿意出国,那老师后来还打电话给江睿臣,让他帮着劝劝徐美琪,多好的机会呀,多少学艺术的学生盼都盼不来的机会,怎么还净往外面推呢?
当时徐美琪是这样告诉江睿臣的,她说:“哥,我在国内也可以更上一层楼,只要想学,只要上进,专业是无国界无领域的啊!”
江睿臣劝解:“阿道夫莫索可是很少招学生的,这机会可遇不可求,你不看多少人散尽千金也换不来一个跟他学习讨论的机会!”
徐美琪腼腆的笑笑,走上前靠在江睿臣后背上撒娇,“哥,我还有许多个四年慢慢学习,一步一步走向成功,可是爷爷不是,父母也在一天一天的生活中渐渐老去,我舍不得离他们太远!”
江睿臣还能说什么,这就是他的妹妹,有这么善良和护全,爱家人的妹妹,他是替她骄傲的。
可,就是这样的徐美琪,为什么突然有一天跑过来对他说,“她想要出国学习?”
这,着实是有些反常的。
江睿臣皱眉,一下就想到了徐美琪消失的这个礼拜,会不会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美琪你说出了,哥都帮你解决!”
江睿臣认为,徐美琪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想面对,或者让她害怕的事情,这个决定,多少有些逃避现实的意思。
以他对徐美琪的了解,徐美琪绝对不是一个习惯心血来潮的人,她的每一个决定,必然是有一系列因为所以的!
徐美琪心间于是刹那间酸涩一片,她以为她已经装的很完美了,可还是先后被自己爱的家人察觉到异样。
徐美琪愈发的觉得,不能让他们跟她一样,一脚踏入泥沼,跟许泽润那样下三路的东西正面冲突。
徐美琪选择不跟江睿臣说话,而是扭脸对着李雨薇撒娇,“薇薇姐,你帮我说说哥哥嘛,我去国外上学求上进,是好事诶!”
李雨薇俏脸一红,她不太喜欢干预别人的决定,特别又跟自己无关,就更不愿意掺和了。
可徐美琪这都把问题丢过来了,不说一句似乎也不合适。
因此,李雨薇手肘捅一下江睿臣的手臂,只道:“学习是好事儿!”
她就偏偏喜欢上进的年轻人,坐吃山空,吃老本,年轻人是最要不得这种懒散习性的。
李雨薇又没有经历过以前的事情,江睿臣呢,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够全部都讲给她听,也便没再吭声,算是默认了。
徐美琪傻乐,两手托腮仿佛自己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眉眼儿眯着,给李雨薇看出了一身的冷汗。
果然,李雨薇想的没错,当徐美琪下一句话兜头丢过来,她就只道,这姑娘就是故意取笑他们呢。
“我怎么越看你们越般配呢?!”徐美琪慢条斯理的话儿!
李雨薇耳朵的神经一抽一抽的跳动,手探过去在徐美琪脑袋上敲一把,道:“美琪是不是也想男朋友了?!”
二十四岁,如果作为一个优秀的女生还没有男朋友,要么就是眼头高,要不就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
李雨薇猜,应该是后者。
徐美琪脸上的笑容闪过一丝龟裂,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道:“是呢,这次去法国,要带回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帅哥!”
李雨薇大笑,举高咖啡杯子示意徐美琪跟她碰杯。
两只手,两个瓷白镶金边儿的马克杯相互碰撞,声儿清脆,留下如余音绕梁一般的美妙动容。
李雨薇原本要陪着徐美琪去买东西,因为她要出国,而且一去两年,中间有可能都不会回来,李雨薇想来,徐美琪是自己喜欢的妹妹,应该给她送一些东西,当做是临别的践行。
可后来徐美琪趁着江睿臣取车空档的时间告诉她一件事儿,李雨薇一瞬间跟炸了毛的狮子似的,哪儿还有心情去逛街,不把商场砸了已经算是克制能力超常了,还指望她保持正常去在街上晃悠。
徐美琪贴着李雨薇的耳鼓,声音有些小,道:“薇薇姐,其实这个礼拜是许泽润把我掳走的,他想让我破坏你和哥哥的感情,我不乐意,所以她把我关在一个黑黑的地下室,不答应就不让我出来!”
徐美琪自然是不愿意看见许泽润在李雨薇这里还有一丝机会的,所以,她要把许泽润最后的退路都掐断。
这个世界有句老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像许泽润那种下三路的东西,徐美琪担心,他会同样用下三路的手段对付哥哥,所以,她选择先在李雨薇这里掐断他的一切可能性。
她就不信了,李雨薇这边死都不愿意理他,他还有什么可能?!
死去吧?!
感情之伤才是最厉害的伤人武器,这才是第一步,许泽润你且给我等着,两年,两年的时间,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徐美琪打车离开之后,还给江睿臣发了条短信,因为当着李雨薇的面儿,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哥,薇薇姐很适合你,你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她的手,可别让她身边的苍蝇虫子之类的脏东西影响到你们的感情!”
江睿臣被苍蝇虫子四个字逗乐了,他直接给徐美琪回复了:“ok!”
李雨薇因为徐美琪的话儿,心里正惊涛骇浪,自然错过了江睿臣爽朗的笑,以及他们兄妹之间的短信互动。
因为是周五的缘故,李雨薇又气大的想去灭了许泽润,没心情上班,直接打电话给刘虞山请了假,然后让江睿臣送她回家。
江睿臣狐疑的看着李雨薇,李雨薇一身冷汗,强装镇定推一把江睿臣近在咫尺的脑门,“怎么了,这是?”
江睿臣一秒之内摆正脸部表情,道:“你最近感觉怎么样?我是说,身体方面儿?”
食欲不振,圆润的下巴似乎比刚见面那会儿尖了不少,这是什么情况?生病了吗?
还是,心病?
“罢了,带你去医院看看,三个月一次正常的身体检查还是必须要有的!”
李雨薇黑线,“拜托,别这么大惊小怪好吗,最近二十天只是有些食…。”
二十天?
时间过的这么快,已经二十天了,那么,她已经四十多天没有来例假了,正常吗?!
心间动荡,可投到江睿臣身上的眼神却是目无表情,强装镇定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平静而没有波澜。
李雨薇违心的笑着戏谑,“别多心,我会自己注意!”
说完,觉得这样的话儿没有什么说服力,于是又道:“别人是天热吃饭困难,我恰恰相反,天气一冷,就是不怎么想吃东西,所以,都是故意不吃的,不是胃口不好!”
说着话呢,李雨薇突然觉得胃部有些不适的翻搅,越想越觉得可疑,越觉得尴尬,于是借口要好好休息,让江睿臣送她回家,而后找各种理由把他弄走,连家门都不肯让他进来一步。
如果是真的,刚才脑袋中一闪而逝的念头成真,她该怎么办?!
送走江睿臣,李雨薇极差的心情才通过脸上的表情展现出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仿佛被人抽了手脚经脉,很无力,一动也不能动犹如一条垂死的咸鱼。
怎么办,如果她和林焱,她和江睿臣之间多出来一个小孩儿,她该怎么办?
她不想回头,她想好了,要跟江睿臣好好的在一起。可,即便是现在这样,以一个离婚女人的身份出现在江睿臣生活里,她已经觉得对他不公,对他很是愧疚。
那如果,她现在肚子里怀着林焱的孩子,她和江睿臣,还有什么出路,她还能往哪里前进?!开始新的生活,难道不是一句痴人说梦的诳语?!
李雨薇越想越觉得前途无望,越想就越是懊恼,一把卷着棉被遮住自己的脸,不行,这事儿还不能确定,她应该先去一趟医院的妇产科,最少,也应该买回来一个验孕棒确定是真的再决定…。
对,她需要先去一趟药店,所有的事情,等她做好最终的确定了再来考虑。
只可惜,有的事情,如今一步错过,今后步步都会有问题,当事情一步一步偏离,没有人知道结果是好?还是坏?
这边,还没等李雨薇掰扯出来一个三三四四,她才从床上拍起来,那边许泽润的电话像是催命鬼符似的打了进来,许泽润的目地很明确,就是试探徐美琪有没有在李雨薇跟前说什么不该说的。
只是,再明确的目地,当着李雨薇的面儿,许泽润也要把自己打扮成无辜的路人。
“薇薇,中午饭吃了吗,要不要一块儿?”这是许泽润厚着脸皮,厚颜无耻迂回的问话。
李雨薇一听到许泽润的声音,混乱的情绪一瞬间撇远,猛然一下从从床上跳起来,冷笑着拆穿许泽润的假模假样,“呦,这么快就来探口风了?!”
她还没去找他呢,他倒是先送上门来了,很好!
聪明如许泽润,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一颠一颠的长腿攸然停下,扣在沙发扶手上有规律敲动的手指停止动作,脑袋中百转千回,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李雨薇的反问,又像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许泽润我就不明白了,你干起装神弄鬼的下三路勾当来,倒也是不输人后呀!”
绑架徐美琪?把徐美琪关在地下室不让她回家?
那么徐美琪一个礼拜不回家让家里人担心不已,不得不撒谎欺骗她最爱的家人,都是因为他许泽润喽?!
“我是不知道美琪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让你不惜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许泽润我只想告诉你,你让我瞧不起你!你说说看,你除了会用权势金钱欺负她们这些小老百姓,你到底还能怎样?”
以前现在,狐朋狗友一圈又一圈,成帮结队,花天酒地,她在他家住了那几天,她原本以为他变了,不再过着像以前一样纸醉金迷的混蛋日子。
可是,到了今天她才发现,他没有变,一如既往还是那个试图操控别人人生的混蛋。
“许泽润,从今往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该狠心的时候,李雨薇从来都不会心软,在许泽润这件事情上,徐美琪只是一个诱因,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要许泽润的生活围着她打转,她只有一个人,林焱的回头已经让她糟心不已,她根本就回报不了许泽润任何的付出,所以,她要拜托他,真的不要再见面了。
许泽润的唇角一抽一抽的剧烈跳动,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徐美琪的不听话,那么后来,绝对是因为李雨薇的狠心。
许泽润绝色的桃花眼微微闭上,深呼一口气,而后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话,却让李雨薇顿时想要掐死他。
“知道我为什么跟徐美琪过不去吗?”她可以因为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徐美琪而发狠扯断两个人所有的联系,他就没必要执着于两面三刀,人前人后不一样的面貌。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跟她哥哥在一起,因为她告诉你我在医院见过李羽西,因为你太聪明,猜出了李羽西是我找来的!”
许泽润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好人。
一直以来,他就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男人,李雨薇对于他,是个例外,他在李雨薇身上,已经几乎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和包容能力。
可是她,却想要跟他断绝一切的往来。
他不乐意!
所以,恨他吧,把他放进骨血里,恨着吧!
许泽润的话,李雨薇自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如果不是她,徐美琪就不必跟他扯上关系,她就不必被他关着受苦。
李雨薇一瞬间觉得头晕眼花,她想,自己应该是被雷击中了,如若不然,为什么会天旋地转,似乎整个世界都是悬空的?
她恨许泽润,比恨任何一个人的时候都要来的强烈!
他怎么可以这样,徐美琪根本就只是一个懂事乖巧的小姑娘,如今,却因为他而不得不出国,背井离乡。
原本她还以为,徐美琪只是追求自己的理想,她方才在餐桌上还鼓励她,可如果事情真如许泽润说的那样,他抓走徐美琪因为她告诉自己他和李羽西见面的事情,那么,徐美琪这个礼拜所遭的罪,可想而知。
许泽润根本就不把女人当一回事,他那么混蛋,他会怎么折磨徐美琪的,一幕一幕犹如电影画面,似乎就在李雨薇眼前,清晰可见。
所以,徐美琪出国根本就是逼不得已的选择,她不得不最终离开最爱的家人,就是许泽润这个混蛋给逼的。
李雨薇自幼有爹妈更像是没有,有家跟没有一模一样,她再了解不过那种在外独自一人面对所有事情的凄苦,可现在,她却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徐美琪去经历自己曾经的那些苦恼。
而,一旦脑子里面有了这方面的思量,李雨薇就恨不得想要抓花许泽润的脸!
他到底还要闹成怎样才肯罢手?
李雨薇气的心肝儿都在颤抖,可突然,她觉得跟许泽润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她真的不想再看见他了!
她要冷静下来,此时最需要做的就是沉着,她要好好的寻思,事到如今,怎么样才是对徐美琪最大的帮助,她还有没有办法帮到她。
许泽润以为,李雨薇会骂他,极有可能,她会跑过来揍他一顿。
可是没有,她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掐断了电话。
她是真的恨上他了,这个念头,刹那间以迅猛的姿态涌上了许泽润的心头,让他一时呆怔,无所适从。
他想,无论爱恨,两种激烈的情绪,不爱就只有恨,只要她心里有他,胜过了无痕迹在她心间撩不起任何的涟漪。
只是,当她真的恨上自己的时候,他一瞬间才终于明白,与其让她恨,不如在她心间保留一个完美的姿态全身而退。
至少,那样她会感激他!
许泽润懊恼又颓败,整个人像是一个斗志昂扬却打了败仗的将军,颓丧的缩在沙发的一角。
他和李雨薇,真的就此别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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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纠缠不休,抱一下吧
林焱从小到大都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又禽兽又目中无人,最关键的还是识人不清,分不清好坏。[]
就好比母亲对他,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母亲是这个世界上为他付出最多的一个人,可他却根本不把母亲放在眼里,张口闭口只有一句话,如果你还想保留现在的体面,闭嘴,少管我的事儿!
一切的出发点,好像他是这个世界的天,一切他说了算。
可当真是笑话!
所以,林焱打从记事起就不喜欢回家,因为看不惯父亲的恶心嘴脸又不能对他怎样,也不喜欢母亲对父亲惟命是从,唯唯诺诺只怕刮了他逆鳞的谨慎样子。
明明,支撑这个家安然走到今天的,都是母亲,周旋于形形色色的人之间,她像一个斗士一样挡在前面,替父亲扫平仕途上一切的障碍,可他,那个本来他应该叫一声父亲的人,却从来不曾哪怕真心的关心一下母亲是否安好。
他怨怼父亲,可有时候也恼怒母亲的不争气,因此回家的次数,更少了。
而如果说,十年前亲眼目睹母亲把李羽西的妈妈推下楼梯导致她流产,差点儿丢掉一条命,他尚且无法理解,毕竟,男人嚣张,都是女人惯下的毛病,是母亲一直忍气吞声,所以才养成了父亲目中无人的混蛋毛病,她如今却伤害另一条崭新性命,让他无法理解。
那么,如今活色生香看见父亲和那个女人在床上翻滚的视频,他突然有些了解母亲的做法了。
想来,母亲确是这个家最为高瞻远瞩的一个人,她目光长远,思路总是走在他们这些男人之前。
林焱不知道怎么劝解母亲,后来想想也便作罢,毕竟,十年前的奸情是事实,现如今眼前的景象更是现实中无法磨灭的部分,他还能说什么呢,说再多都只是虚伪的敷衍,如何能替换掉母亲内心深处依然结痂的殇。
所以,何必言语。
他坐过去,伸手搂着母亲的肩膀,没说话,却像是有千言万语,给予母亲无声的支持。
没有关系,等今天过去,等这件事情彻底结束了,你便放手去寻找自己的新生活,林家的事儿,以后你都不用再管了。
对林妈妈而言,与其说看见这样的视频会生气难过,不如说,她恼怒男人的没头脑,被一个捧在手心里的n手货玩弄,留下这么不堪,任谁都无法磨灭的证据,不知道男人看见这卷带子之后,感觉如何?!
突然有一瞬,林妈妈不想管了,冷眼旁观任事情发展,她急切的想要看见男人吃惊而悔恨的老脸。
可,只要一想到三个儿子,特别是身在部队的老大,她终还是不忍心放任逐流,因为,他们都姓林,而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就是这样的关系,她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可同样的,她暗暗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只要这件事情平息,今后林家,他林群里跟自己所有的关系,就此决断。
林焱晚上没回家,因为自己的随身物品都拿到了李雨薇家里,所以他心里所指的家,自然就是李雨薇家里。
他给李雨薇发短信,没多余的话,就简单的一句,宝贝儿晚安,爱你!
自然是不指望李雨薇回复的,可,在自己认定的事情方面,林焱还算是一个比较有耐心,相对坚持的人,所以即便现在李雨薇不待见他也没有关系,他今后有的是大把的时间跟她在一起,所以又何必局限于当下的困扰,放长线才可以得到更多,一击即中,这才是强者所要具备的素质。
林焱整晚上没睡,因为老妈不睡,他们就那么相对坐在沙发上,偶尔聊上几句,偶尔打打闲趣儿,似乎方才的震怒只是错觉,他们并没有看见之前电视上那么恶心的画面。
而,那个电视机画面中跟一个贱人三百六十几度销魂翻转的男人,一晚上没有出现在他们眼前!
翌日,林焱示意管家在母亲的山药粥里加了半片安眠药,安顿她好好休息,而他,自然是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儿。
他昨晚上给周子轩发短信,让他马上找到李羽西的住处,无论用什么方法,将李羽西母女俩带到他莲湖区的半山别墅,他有话要问她们。
莲湖区属于最新的经济开发区,半山别墅临山而立,可想,环境怡人,人烟却稀少,所以即便他将来在那里做点儿什么事情,也不会显的太过张扬高调。
别墅里只有李羽西和周子轩,不见李羽西的妈妈,林焱挑眉,周子轩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的见的声音耳语,“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昨晚临时抽了两拨人派出去找寻,至你来的这一刻,依然没有消息!”
林焱好看的凤眼光华闪动,似乎在寻思事情的来龙去脉,又仿佛,自然的接受了自己所听到的现实。
俊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让周子轩和李羽西都是一时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林焱优雅的走到沙发上落座,翘起二郎腿,眼脸微眯,望着李羽西的方向,眸光没有焦距,他们因此更加看不透彻他具体的情绪。
李羽西因为林焱的静态动作微微一颤,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林焱没脑子,容易上当,容易被忽悠,心太善,脾气却又急又躁,还大男子主义听不进去别人的任何劝告,必然,是成不了大事儿的。
可当下,看着他得知了有关乎他林家生死存亡的铁板现实存在,他神情莫变,平静如斯的俊脸,她不再确定自己对他的认知是否正确,而且,忽然的某个瞬间,李羽西觉得,林焱正在以她无法想象的速度在蜕变。(.无弹窗广告)
“做笔交易,如何?”
半响,在周子轩和李羽西被他一张平静无波的脸震慑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林焱寡淡的声音犹如冬日里一丝凉风,吹进他们的耳畔,有些刮痛了他们的耳朵。
李羽西妈妈失踪,不必多疑,自然是李羽西的手笔,她也知道,那卷带子一旦曝光在众人眼前,矛头指向,第一个不是自己的父亲,必然是她妈妈。
所以,还算她聪明,有点儿良心,知道先把自己的母亲藏起来。
李羽西好看的凤眼闪动,眼睑微垂遮住千头万绪,她在寻思,她如今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林焱开条件。
除了他想要的原版dvd,她根本就是一个死卒,或者,根本连上棋牌都已经失去了资格。
所以,他的条件必然是换回那张已经交代到许泽润手上的dvd,只是,如今的现实,他林焱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诱惑她心动的理由,她突然却有些好奇了。
李羽西抬头,笑容风情万种,故作轻松的撩一把自己一头柔顺的长卷发,道:“如果我不呢?”
即便心里好奇,可拿乔摆谱装样子这回事儿,自然是她李羽西最擅长不过的了。
她现在反而有些搞不懂了,林焱不恨她么,为何,如今可以用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来面对她?!
林焱的笑很是清淡,明明眉眼弯着,勾刻出有脸上有笑的模样,可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笑容本身的魅力,反而,因为他一声笑,李羽西浑身发酸,背后像是一条毒蛇在爬行,森冷,刺骨。
“你觉得你还有选择吗?”林焱望着李羽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除非你执意寻死!”
李羽西和周子轩同时因为林焱的话而震颤,在他们眼中,林焱脾气大,又急又躁,虽然看起来又狠又绝,可其实他们知道,他根本就只是表面上的那样,骨子里,他其实没有害人的心,行事不够狠。
可正因为这样,在如今耳朵里突然传来他的狠话,他的表情又是那么的闲散,看似吊儿郎当,可其实李羽西知道,他此刻说的话,没有半句虚言。
“你是个聪明人,给你三十秒思考的时间!”
林焱算准了,李羽西不可能轻易去死,毕竟,一个在国外那么严酷的环境中尚且可以求得生存的女人,自然有比别人有更加强烈的活着的愿望,他可不认为她会是跟林家拼的鱼死网破的那种人。
而,既然她选择了寄dvd给母亲,除了露底,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自然有向林家提出交易的目地。
理论上来说,林焱想的没错,可他哪里知道,十年前的部分现实他错过了,所以自然不清楚,李羽西恨他的母亲已经到了几乎要癫狂的地步,她寄东西的目地很单纯,就是为了让林妈妈痛苦,没有它意。
所以如今林焱找到李羽西,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李羽西勾唇,“你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李羽西走到如今这一步,必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她也不是个笨蛋,一次两次被许泽润当成枪杆子使,除了自己犯贱,她爱他如故,心甘情愿被他利用,直到最后一刻迫不得已才掰断所有的联络。
可有谁知道,妥协之下,更多却是对生命的无可奈何,她心里有太多的仇恨积压,她压抑隐忍了十年,靠着想要报仇的信念支撑着自己活下来,她根本就知道,许泽润即便是带她回了国,也不会是因为小时候的情谊,可她却一次次自己用手蒙上自己的双眼让自己选择沉沦。
可他林焱不同,他对她如同陌路,甚至,她恨他,恨不得他们林家人全部死光,如果不是他们,她根本落不到对事实无能为力,往前一步都困难重重的地步。
所以,她有什么理由让他林焱再作践自己一次,她更没有理由,被他当成一个棋子,继续利用。
何况,她这辈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活的舒畅了,即便他林家让她继续活着,许泽润也不会放过她,她想,如果不是周子轩早一步把她关在这里,她现在已经被许泽润扔进了地狱里。
那个男人,他不像林焱,他的狠绝对不是嘴上说说的。
林焱俊眉微皱,他算破脑袋,错估了如今的形式。
“既然交易谈不成,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原带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整齐利索的死法!”
林焱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讨厌起了李羽西,他对她仁至义尽,甚至因为李雨薇,不…是因为母亲失手推她下楼而尽量照顾她,给她最好的医疗条件,最好的医护人员,给她钱,还安排了专门的保姆照顾她们母女的生活起居…
可她呢,算计林家,现在回头想想,他跟李雨薇走到离婚这一步,她在其中,似乎“功不可没”。
所以事到如今,他不会翻旧账,可却也不再会对她动恻隐之心,如果她一心寻思,他会成全她,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李羽西冷冷一笑,心头的思绪,千回百转,可面儿上的表情,只有一种,凝重的沉思。
突然有一刻,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李羽西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对策,没错,现在还不是悲观消极的时候,她还没有看见许泽润错失李雨薇痛苦难过的样子,她还没看见林家在c市彻底覆灭,她更没有看见李雨薇心痛到活不下去,所以,她要活下来。
“可以,我送给你!”
心底有了生的欲望,自然而然,再开口说话,事情的脉络是向着林焱心里期待的方向进行着的。
“只是我没有带在身边,至关命运的东西,自然会放在我认为安全的地方,在我一个朋友的家里了,我现在就可以去拿给你!”
周子轩之后,李羽西不相信林焱没有派人搜过她家,既然是这样,在她家无功而返,她此刻的话,是不是可信度更加高了呢?!
哼,林焱啊林焱,你错就错在自作聪明,我倒要看看,直到最后,即便你拼死保全了林家,还能剩下什么?!
林焱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起身往门外走,经过周子轩的时候示意,李羽西这边交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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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轩没有想到,这个世上,会有他也能跟丢的人存在,可现实如此,他跟丢了李羽西。
周子轩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妈的,这一点儿也不科学,李羽西一个没有任何的势力庇佑的女人,周子轩哪怕是到死也不会想明白,他会有一天栽在一个叫李羽西的女人手上。
这对大男子主义的他来说,绝对是耻辱。
闭上双眸,脑袋中方才李羽西绕着圈的路线依次在脑海划过,依凭自己良好的记忆力和判断力,车子打转,驶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
艰难而缓慢的穿过小道,眼前是两排小高层,这片是c市为数不多仅剩下的城中村之一,住家户很多,居民素质各异,有好的就有坏的,人员流动量很大,环境比较杂乱。
所以即便是他没有选错路线,可李羽西的人影已经不在控制范围,她去了哪一家,他的的确确是没有办法只是凭空想象就能够得到的。
不禁再次恼怒的拍巴掌,妈的,正所谓骄傲自大是病,得治,他果然是太过轻敌,才会犯下如今让人不齿的错误。
这可让他怎么向林三少交代,替他卖命办事儿这么多年,他居然毁在一个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手里,当真是…。英名毁于一旦啊。
罢了,错了就得承认,他还是先报备给林三少,看他决断再决定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打电话给林焱,开口就先承认自己的错误,“抱歉三少,我把人给跟丢了!”
那端的男人沉默三十秒,直到周子轩懊恼的冒出一脑门子的冷汗,他方才开口,“换一批人去查你现在的位置方圆五里所有跟李羽西母女有可能有些关系的人,而后你先回到半山别墅等着,她必定会再回去!”
周子轩抹掉脑门上的冷汗,如今他才知道,有的人天生属于发号施令的上位者,即便一直隐藏不发,他的气场,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容易就对付的了的。
周子轩不由的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如果林三少有一天得知他在某些事情上刻意隐瞒,他会如何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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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羽西直到目送周子轩的车子离开,才终于舍得从一个石柱子后面走出来,望着周子轩离开的方向,描红如烈焰一般的红唇斜挑,冷哼一声,有对周子轩轻敌的不屑,更多却是站在高高的苍穹,看透世事的自大傲气。
顺着柱子相反的方向,李羽西光明正大的敲开其中一家的门,里面开门的也是一个女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入冬的天气只穿了一件薄纱的裙子,模样长得不错,只除了面容有些苍白,眼神泛着不正常的邪光。
如果有人关注娱乐版,仔细看去不难发现,这个女人正是几个月之前闹的沸沸扬扬,像一只过街老鼠,正常报纸不屑于报道,三流媒体却只有心思挖她各方面丑闻,最终不得不消失在大众眼前的电视剧明星,于家小姐于心。
曾经红极一时,借着林三少的光,一度更是红的发紫,人人皆知,可最终,因为宵想不属于自己的人和权利,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被林三少彻底打压,不止是她,就连于家也同样受到牵连,使得于家三代到达顶峰的辉煌成为了c市上流圈的明日黄花。
李羽西关上门的一瞬间扬起巴掌,直接照着于心的脸颊打过去,不是很重,却已然让于心苍白晦暗的一张脸偏向一边儿。
“没用的东西!”只是交代给她一点再小不过的事情,却到现在还没有办成,那么她还留她何用?!
于心跟木头似的,被李羽西打也不说话,就只是站在那里,低眉顺眼,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李羽西养的一条狗。
而事实上,对于李羽西来讲,于心就是她养的狗,甚至,比狗更低贱。
她出钱给她租房子,管吃管喝,还得负责给她买毒品,可她倒好,怎么报答她的?
她只是让她找个人撕了李雨薇那张会勾人的脸,她却到现在还没有给她办成,她就是养条狗也比她有用的多,至少,如果是养一条狗,你踢她两脚,它好歹会冲你叫两声。
李羽西打完人,高傲如女王驾临一般,越过于心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于心这次倒是有动作,依然没说话,跟在李羽西身后走到茶几前,但她只是站着,并没有像李羽西一样,落座。
“说说看,你到底还能不能继续做事,如若不然,我会找别人过来代替你!”
在她看来,一个人找另一个的碴儿,如果你不是国家领导人,嚣张到出门有车队护驾,那只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情,可这个于心,当真是没用,半个月,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她至今只是看见李雨薇活的逍遥自在,哪儿有一丝受到伤害。
“很快了!”终于,于心开了口,如她所说,她正在合计着一次重大的事故,如果成功,会要了李雨薇的命也是有可能的。
“让我怎么相信你?!”李羽西挑眉,虽然对于心口中快了的计谋很感兴趣,她却没有问过程,她不关心,因为她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而,于心到底能不能给她办成,这才是她目前最为关心的。
于心点头,“八九不离十!”
是她新认识的姘头,就在这个破败的村子里面,刚好最近他有一个混的比较出息的同乡通过各种关系接了一些浩瀚臣雨的装修活儿,也许会有下手的机会也说不定。
“王哥最近手头紧张,我让他等几天,你看…。”
李羽西故意说一半留一半,目地就是在恐吓威胁于心,果然,于心如她所料,一瞬间身板抖得跟筛子似的,只差跪地求饶了。
“我保证,这次一定让李雨薇生不如死!”
于心之所以对李羽西言听计从,被打也只是受着,就是因为这个王哥。
那时,她因为被林焱封杀,于家破败,心情差去酒吧喝酒而染上毒瘾,王哥是一个暗地里卖毒品的,一开始她委身于他换毒品,可后来,长时间吸毒,衰老很快,脸色白的跟鬼一样,那个男人翻脸无情,把她送给一个又一个变态玩弄,她是真的害怕了。
所以后来李羽西帮她还上满身债务,她就像是她的救命恩人一样,她指使她去弄死李雨薇,她也恨那个女人,所以就同意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之前那个胆小如鼠的男人,不敢把热水直接倒在李雨薇脸上,两次很好的机会,均因为那个可恶的男人而错过了。
“很好,我等着看一出好戏!”李羽西起身,伸手在于心肩膀上拍了三下,“放下吧,我会跟王哥沟通,相信他会通融的!”
李羽西没有说,她其实跟王哥就是一伙的,毒品也是她亲自放在于心酒里面的,至于王哥,根本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所有的戏码,她才是幕后的导演。
她缺一个助手,而这个被林焱的随心所欲折磨的剩下半条命的女人,这个深深地恨着林焱和李雨薇的女人,自然就成了她手中的一个卒子。
生活如戏,各凭演技,大家都只是抱着不同的目地和念想而做着自己的事情,有人生就有人死,她不利用她,她堕落也是迟早的事儿。
所以,她应该感谢她,是她让她在剩余的岁月当中做了一件对自己有意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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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开车到李雨薇楼下,站在高楼前面,抬头看着天空,皓月当空,星星明明灭灭,而,与其说安排好了全部事宜,不如说,在没有摸透李羽西把事情推到了哪种地步之前,他只可按部就班,静观其变。
初冬,风吹过,不会刺骨寒冷,却也犹如脸上过麦芒,有些刺痛。
缓步上楼,这一刻,有些疲累,有些茫然,心里却乍然竖立着一个犹如屏障一般的信念,屏障的两端,犹如四季的两个极致,冬天和夏天。
李雨薇住在夏天这个房子,想起她,浑身充满能量,跟打了鸡血似的活力满点。
其他繁杂的事情自然就留在了冬天的这个房子里,所有的困扰及烦躁,负面情绪,统统留在身后。
林焱不确定李雨薇是否睡了,他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门,还好,也许因为忘记了,或许是没有时间,李雨薇并没有重新换掉门锁。
顺利的进了屋,客厅一片黑暗,不清楚李雨薇不在家还是睡着了,林焱因此没开灯,摸黑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卧室看一眼,还好,她在家。
借着窗外的月光,就见她缩成一团躺在床上,脸儿靠着窗户,背对着门,他不清楚她有没有睡着,可很好,她在。
有她在的地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林焱觉得,心是安的。
林焱悄悄地放缓一切的动作,关门声音极小,无论她有没有睡着,就那么躺在床上,有可能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儿,他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免得被她赶出去。
林焱退回到沙发落座,似乎一瞬间被抽掉了所有的精气神儿,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几乎动都不想再动一下。
修长漂亮的手指轻捏鼻翼,两只手交替按压太阳穴,事情似乎都堆积到了这几天,他这边想明白了自己对李雨薇的心意,因为无法让李雨薇回心转意而懊恼不已,那边家里又上赶着发生了父亲和李羽西母亲的丑闻,让他不得不打起全部的精神面对。
好久了,他几乎不曾费尽心思去做一件事情,可如今却有两件对他来讲意义非比寻常的事情一起发生,而且任何一件都不能够掉以轻心,终归,还是有些费力的。
黑暗中,整栋房间中安静的像是落下一粒灰尘都能够听见它的声音,林焱安静的靠着沙发的后背,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敛起,闭目养神。
窗外有些寒冷,与屋内合适的温度在窗户上相互交错,在玻璃窗上留下一层薄薄的雾气,白色的,如梦如幻,几乎阻隔住了由外而内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霓虹灯光。
半晌,林焱忽的睁开眼睛,随意的活动活动自己的肩膀和手臂,他需要去冲一个澡,然后睡觉,养足精神才可以有精力,能够更好的面对和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在浴室待了约莫二十分钟,将自己从上而下打理整齐,林焱只穿了简单的睡衣就大喇喇的走了出来。
躺在沙发上,原本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睡着了,可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脑海中的思绪纵横交错,很多很多,都是关于以前跟李雨薇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快乐,他们的矛盾,她的隐忍忧伤,以及离婚之后他的焦虑不安。
所有的往事跟电影的经典片段似的,如今想起,更像是刻在他心口的历史,想要放开,想要刻意忘怀,却怎么都没有办法。
也罢,因为过往没有那么完美,在两个人之间均留下了太多的缺憾,他们才更需要在一起,一起去改进,共同成长,抓住眼前的幸福,一步一步让幸福的羽毛丰厚和殷实起来。
这样成长和蜕变的过程,本来才是让生命更加有意义的循环,他们的生命,都是需要的。
林焱翻来覆去睡不着,臂弯里像是缺样东西,他随手抓起沙发一边放着的抱枕窝在怀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似乎从李雨薇离开那天,又仿佛很久很久之前,他养成了怀里充实才可以安然睡觉的习惯。
没离婚之前,床上每天都会有李雨薇,而,无论睡觉之前他们是不是吵了架,第二日起床,她就那么像一只小猫咪一样窝在他的怀里,软软的身子团成一团安心的缩着,让他的心很是动容。
离婚之后,他像是一屁股坐在了火山之上,火爆的脾气一触即发,谁碰让谁着火,烧死人,一天的二十四小时他挥霍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瞎混,仅剩下的五六个小时,回到家,面对空阔的大房子,空无一人寂寞的双人床,他却依然久久无法入眠。
后来,也是无意间,像是汲取到了李雨薇留在枕头上的残留温度,抱着属于李雨薇的那个枕头,他竟然难得渐渐进入梦乡。
梦中,李雨薇还是李雨薇,他还是他,他们还是普天之下最为普通的一对夫妻,会闹别扭,会吵架,大部分时间,她闷头不理他,生气和焦急两种情绪贯穿他的心脉,控制他的心智,他焦灼的恨不得掰开她的嘴巴。
可是舍不得,他打电话给许怡然求助,因为每次李雨薇和许怡然出去一趟,再回家,她的心情就会变的很好,一度,他把许怡然当成了救命的稻草,紧紧地抓在手中,他甚至觉得,只要有许怡然在,李雨薇就只是一个闹性子的小女孩儿,她会一直在身边不会离开。
梦醒,他满头大汗,循着本能伸手在自己身旁去抓李雨薇,没有她的踪迹。
他于是终于确定,一切都不是自己的梦,她这次真的走了,头也不回。
再后来,每一次偶遇,他的内心其实都是充满期待的,可是每一次,她的身边都有别的男人在陪伴。
他因此忍不住就想要幼稚的刺挠她,看她失望,看她难过,心里会重拾希望,他在她心中还是有分量的,她因为他而正在伤心,一种变态奇异的快感油然而生。
几度,他几乎确定了内心深处被自己隐藏在最角落的期待,她终归有一天会回来,因为她离不开他。
直到后来,他亲眼目睹她和江睿臣在一起的自然和平顺,她的眼中他看不到自己,她每一次留给他一个背影…。
所有的种种,他开始慌了,害怕了,冥冥之中,他知道,事情已然远远地偏离了自己预设的轨道。
他因此不顾一切后果缠上来,因为明白,如若不然,这辈子两个人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林焱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没错啊,李雨薇就在眼前,他们还没有正式办离婚证,她依然还是他媳妇儿,他抱着她睡觉,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巴拉一把挡在额前的碎发,发丝如此刻黑洞一样的客厅一般,黝黑而发亮,随着他随意撩动的动作,发丝如遇到微微的轻风,飘扬而起,宛如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天台之上,怀抱画夹,微风吹过,像是一副就此定格的素描画,那样的悠扬而隽永。
林焱不显年龄,二十九岁,如果不是平常刻意固定的呆板加龄发型,单从他的脸面看过去,十年的光阴,没有在他面颊上留下痕迹,仿佛时间在他十九岁那一年定格。
起身,像是准备去做坏事的孩子,心脏咚咚跳的很厉害,唇瓣紧抿,俊美深锁,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向李雨薇的卧室。
他甚至没有穿鞋,光着脚丫,在冰冷的地板砖上留下一串肉眼看不清楚的纹路。
推开门,李雨薇仍然还是方才的姿势,背对门,面对窗户,抬脚,正准备走过去,脚下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挡在了去路。
低头,就见那只笨重而庞大,似乎快要成精了的老乌龟挡在自己前面,林焱恼怒,抬脚把它踢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李雨薇的床很软,他伸手轻慢的动作拉着她转身,或许她最近真的是累急了,他这样的动作只是让她眉头微动,很快,呼吸恢复正常频率,可见,她睡得很实。
林焱手脚并用把李雨薇困在怀里,喉间本能的发出一声舒服的咕哝声,她的人,更软,比这张柔软的大床还要舒服数百倍。
夜,无梦!
眠,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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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没有?
天明,一夜好眠的缘故,李雨薇缓缓睁开眼睛,两只眼睛晶莹而明亮,一看精神状态就不错的样子。
翻身起床,今天是周六,之前约好和江睿臣一起陪苹果逛街换礼物的,只是,一想到昨天晚上一惊一乍,有可能会变成现实的状况,明亮的大眼睛攸然一下变的晦暗不明。
依然没有头绪,昨天想了很久,直到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觉,到现在,还是毫无概念。
到洗浴间洗把脸,找出一件长款的风衣穿在身上,领子竖起来遮住小半边脸儿,柜子里翻出许久不曾用到的帽子,全副武装,目的地,离家里最近的药店。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自己多疑,还是,真的就那么一次便中了招,肚子里多了条小生命。
出了小区,将衣服的领子拉的更高,除了一双亮晶晶犹如星星一般的大眼睛,其他的地方都被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几乎看不清楚小脸儿原本的模样。
低着头,脚步加快,仿佛要去做坏事儿不想看见熟人的样子,一路疾走如风,来来往往的路人,犹如此刻拂过脸颊的细风一般,淌过,溜走,存在过,却没有成为生命中主流的填充。
也因为如此,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脑袋几乎要揣进口袋里去,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结果,反而引起别人的疑惑,特别是刚刚停好车子准备上楼混早饭吃的江睿臣,此刻,更是满腹的疑问。
适才迈开一步的脚步生生的顿在原地,因为瞧见她高兴,阔步走去预备给她一个惊喜拥抱的笑脸凝住,想要开口准备唤她一声来着,也因为她的着急和刻意紧裹的装束而不得不重新吞回腹中。
因为最近有风声说不太太平,担心李雨薇的缘故,江睿臣在原地停顿了一秒钟之后,毅然跟了上去。
保持前后十几米的间距,江睿臣就那么跟在李雨薇身后,不过一刻钟左右,他眼看着李雨薇走进一家医药店。
江睿臣第一反应就是李雨薇生病了,一瞬间胸口染上紧张,脚步加快,没多想就准备上前给她拥抱,是怎么回事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生病了是应该去医院的,他陪她去医院做健康检查才是正道儿。
可只是一转念间,江睿臣的脚步停在了原地,如果只是简单的生了病,为什么出门要刻意的不让自己露出脸儿?
感冒?因为怕冷,所以把自己裹得严实,为了不会感冒加重?
江睿臣脑海百转千回,往前两步靠在药店的墙边,一瞬间想起她昨晚上突然的古怪,心跳不禁加快速度,变的有些紧张了起来。
如果她有事情不想说,他可以等,不过,也要让自己心里有个数,所以,等她走后,他再上前进去药店问一下店员,任何时候,做到心里有底,才会随时随刻调整对她最好的方案。
李雨薇买好验孕棒,紧紧地攥在手心,还是跟来的时候一样的状态,目无斜视,脚步如风,一条直线直奔回家的方向。
其实,江睿臣就靠在门口旁边的墙壁上,哪怕李雨薇是平常路人的心态,只是认真的走路,余光是可以看见他的。
可是没有,她心里正想着有可能让事情变的更糟糕的状况,心思根本没用在走路上。
一条直线,只是出于本能,所以压根儿不会投去多余的视线在别的地方,就更不会看见此刻就在身边的江睿臣了。
江睿臣在李雨薇迈出药店的时候阔步走了进去,药店的店员看见帅哥,眼睛里升起无数粉红色的梦幻泡沫。
“先生,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帮到您?”
店员细细软软的声音响起,仿佛在江睿臣很远很远的地方,停留在他的耳畔,更像是隔了一道大海,那么的虚幻,飘渺。
“我想问一下,刚才出去的女生,她是哪里不舒服?”
江睿臣的一双大手在问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缩成一团,瞳孔收缩闪过暗芒。
店员顿时跟被人抽了骨头似的瘫软,原来帅哥已然名草有主,老婆似乎还怀孕了,不禁心内感叹一句,这个世界,找个好男人嫁了到底是有多困难。
“那位小姐买了验孕棒,应该是怀孕了,想要自己先确认一下,恭喜你先生,你…。”
巴拉巴拉,店员后来还说了很多话,声音一直在江睿臣耳畔盘旋,可江睿臣什么都听不见了,唯一一句仅剩下的就只是,夫人她应该是感觉自己怀孕了,恭喜你!
江睿臣走出药店,头顶的天空碧蓝无云,一扫一早阴沉沉的阴霾,只是才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像是过了许久,一个长长的时间跨度之后,天气似乎直接从初冬变成了夏季,燥热,难捱。
李雨薇的身影距离自己很近,一如来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只隔了十多米的长度,可江睿臣突然有种感觉,他们之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无数沟壑,一瞬间,她的身影像是离自己好远,好远,似乎幻化成了一个虚幻的泡沫飘走,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江睿臣目送李雨薇上楼,他没有选择跟上去,而是在她身后,重新回到车上,既然她那么害怕别人知道她去药店的那事儿,他便先好好的想一想,如何自处,他是不是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空寂的车内,安静的仿佛掉下一根头发丝儿都能够听见它的动静,朗日当空,光线闯过车窗投射在车内,将江睿臣整个人笼罩在一束白色的光圈下,让他浑身泛着金黄,像是有天使的光芒,相较于此刻内心的波荡起伏,气场优雅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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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揣着一只验孕棒上楼,只脱掉外套,连帽子都没有摘掉就跑进了洗手间,她急切的想知道,她的猜测到底有没有出错,她是不是怀孕了,一个属于自己和林焱的小孩儿。
可虽然出去的时候有种一不做二不休的果决,可是当真握着验孕棒走进洗手间,李雨薇忍不住浑身震颤。
如果,此刻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腹中有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她的下一步需要做什么?
一直以来,她不是不喜欢孩子,而是,如果是一个没有爸妈疼爱,让孩子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不是在父母充满欢喜的心情下出生,她宁可不要。
她的童年,除了让她学会了在逆境中坦然的好好活着,除了让自己乐观,还让她明白,小孩子应该生活在一个健全美满的家庭才能感到幸福。
所以,她的孩子,坚决不能走她的老路。
只是,如果这个孩子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有了呼吸,她会怎么做?!
流掉?
还是,既当爹又当妈把自己全部的心思和耐心都花费在这个孩子身上,让她即便是没有父亲疼爱,也依然可以健康快乐的长大成人?
没有悬念,她绝对不会选择第一项。
每一条生命在她眼中都是珍贵的,都是应该值得所有人去珍惜的,所以无论如何,即便未来的生活变得愈发艰难险阻,她也不会放弃这个孩子。
所以,有什么可怕,一个有胆子破釜沉舟的人,自然就应该有比任何人都还要强大的勇气。
想到这里,李雨薇坦然了,忽然有一刻,内心滋生出一种隐隐的期待,似乎觉得,肚子里有条小生命也不错。
她想,这或许就是母爱的伟大,无论是谁,哪怕前一刻还在觉得孩子是负累,可当知道自己要做妈妈了,那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还是忍不住就会蔓延胸口。
照着塑封上面的方法一步一步按步骤进行,等了约莫十五分钟,李雨薇咬牙将验孕棒拿起来查看,眸底没有出现预料之内的红色的道道。
顿时,紧咬的唇瓣放松下来,像是松了一口气,可脸面上的失望,却也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将手中的东西扔进垃圾桶,因为心底一瞬间涌上来的失落而懊恼的拍一把自己的脑门,暗嗔自己,李雨薇你这个死脑筋,想什么呢,没有不是更好,新的生活,怎么还能允许有一个跟林焱有关的小孩子存在呢?!
况且,既然已经答应了做江睿臣的女朋友,就应该有跟林焱断绝一切关系的自觉,怎么能够因为想要一个小朋友而觉得失望?!
何况,未来还有很多的机会可以拥有自己的小孩儿,又何必急于一时,而且还是林焱的种,多不合适呢?!
疏通好自己的心情,李雨薇深深地呼口气,对,应该是这样的,她有自己的新生活要努力幸福,所以任何事情,都不再重要。
李雨薇打电话给江睿臣,之前约好的,要带着苹果小朋友去买礼物,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什么时间去余助理家接苹果比较合适。
可电话都响了好几声,江睿臣却一直没有接通,李雨薇不禁皱眉,莫非还没有睡醒,可怎么可能,映象当中江睿臣根本就不是一个嗜睡的人,这都已经八点半了,他怎么不接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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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的字数,后面有机会补回来!
096拥抱,偶遇
李雨薇手里握着电话在卧室里来回走动,心底有些焦虑,不明所以,不懂是因为江睿臣的电话打不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打一遍没打通,估摸着江睿臣有事不方便接电话,李雨薇随手将电话扔在床边,自己跟着一下子跳到床上上,拉起被子卷在自己身上,在床上翻圈打滚,脑袋中脉络很多,可如果让她细数,如果你现在问她,在想什么,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正当她床上滚来滚去,像一只皮球似的翻动,耳边传来门铃响动的声音,一骨碌爬起来,黑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打圈,会是谁呢,这么早,会是谁来找她了呢?!
心怀疑惑,扣着手指跑去开门。
门开,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就被来人探出来的手臂拉进一个温暖而厚实的怀抱。
耳边,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和缓,特别的动听。
他说:“我想你了!”
他的声音犹如小提琴的和铉,丢在李雨薇心中,像是一粒小小的石子在平静的湖面留下涟漪,激激荡荡,能量却也是巨大的。
李雨薇弯唇,脸颊被男人压在他温热的胸膛贴着,小脸一下两下的蹭着,忽高忽低的心情,瞬间变的平静。
来人正是江睿臣。
江睿臣一直坐在车子里,脑袋很空白,什么都没有想,事实上,在他和李雨薇的这段关系中,他一直处于被动,牌面上看起来,他每次都在主动的争取,可是他心里明白,如果李雨薇一直不动摇不往前走半步,或许,她某一天因为一些事情重新缩回龟壳,他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就像今天,他看见她去药店买东西,他心里知道,如果她当真是怀孕了,她和他,就没有希望了,她是那么固执又单纯想要简单生活的人,如果她怀了林焱的孩子,无论她出于任何一种情况的考量,她一定会退回去,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也正因为足够了解她,所以他才紧张、不安,他舍不得她,可是他知道,让她为难,他更不舍。
焦虑,为难,困惑,无奈,种种的情绪一瞬间涌上他的心头,却突然,没有了任何的想法。
所以更惶恐是决定,他下不了决心,不想她为难,可如果放手任由她选择离开,心间却又怎么都会不舍得。
正抓心挠肺,不知道如何处理,她的电话打了过来,心下了然,必然是诸事太平,不然,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
而,没有人知道,在看见手机屏幕上她的号码的那一刻,他便暗暗告诉自己,去找她,不问原因,不问任何事情,什么话都不用说,拥抱她,一个深深地拥抱,代替自己内心所有的动荡,而后,一点一点归于最终的平静。
李雨薇直到过了一两分钟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不禁好笑,这是怎么了啊,像是一个走失的小孩子突然看见妈妈,一下子扎到妈妈的怀抱中寻求慰藉,那莫名涌上心头的震荡,让她突然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嘿,这是怎么了?”李雨薇用手推着江睿臣,明亮的大眼睛有些笑意的勾弯,很漂亮,熠熠生辉。
江睿臣直到将李雨薇抱在怀里真实的充实胸怀,方才心安平静,还好她在,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
“再抱一下,就一下!”江睿臣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他不清楚,如果方才李雨薇不打这个电话,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他更加不明白,一旦李雨薇怀孕,他有没有决心和信心重新走进她的心,打动她,让她为他动容,激动。
李雨薇无奈摇头,这怎么突然像个小孩子似的,嗨,抱一下就抱一下抱,他喜欢抱就让他抱吧,就只是抱一下,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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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许久,江睿臣放开李雨薇,李雨薇声音低低的问江睿臣,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有一刻,李雨薇隐隐有种感觉,他在不安,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他是那么一个让人心安的人,像是一杯白开水,不会有太多的激烈情绪,跟他在一起,生活不会像是过山车一样的刺激,可人要存活下来,却又不能没有他。
这样的他,为什么,他会不安呢?!
江睿臣勾唇,“没什么,看见你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李雨薇撇嘴,第六感觉告诉自己,他在敷衍她。
江睿臣轻佻的挑高她的下巴,难得有点儿像小混混的吊儿郎当的语气问:“怎么,不信?”
李雨薇继续撇嘴,伸手拿开他的大手,跟带着电流似的,她都快要触电而亡了,还说什么话。
话说,越来越无法接受江睿臣靠近自己,每次他靠近,都忍不住会紧张,就怕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而且,她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期待,还是排斥。
一种无言,无法表达的情绪,只能靠着本能,走一步是一步,她有种感觉,她的生活已经偏离了自己的控制,无法掌控,只有凭借抓不住看不透的心情来决定。
李雨薇不回答,江睿臣也便不再逼问,轻佻的拍一下她的屁股,只道:“去洗脸刷牙,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去接苹果小朋友!”
李雨薇因为江睿臣不清不楚的动作懊恼不已,一瞬间真想回报一下他,同样一把捏在他的臀部上,可…
一个女人,想想还是算了,丢不起那人!
怨念的看一眼江睿臣做了坏事还一本正经的俊脸,咋呼的在他眼前比划一下粉拳,而后转身,一溜烟跑进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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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小朋友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一手抓着江睿臣,一手抓着李雨薇,两只圆圆的眼睛骨碌骨碌打转,偌大的商场,因为好奇,一会儿望望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可当李雨薇询问她想要什么的时候,她又摇头,说家里有好多妈妈给她的礼物,她什么都不要。
后来李雨薇想了想,把苹果抱在怀里,莫名的感觉,就是突然好心疼这个孩子。
她知道,她像小时候的她一样,出来商场,不是想要买东西,就只是想要有个人在身边,喜欢那种被大人牵着手跟自己在一起的感觉。
三个人,怎么看都像是幸福快乐的一家子,所以,当林炎正面跟他们撞上的那一刻,心底所有压抑的感情蓬勃而出,突然有种冲动,不顾一切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这里,像他们一样,幸福!
“学长?!”
李雨薇只是抬头的刹那就看见了林炎,虽然她和林焱已经离婚了,可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尊敬的学长,终归还是有一些尴尬的。
林炎笑笑,视线投到江睿臣的身上,上一次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弟妹兼小学妹不一般,那时候他虽然已经知道了李雨薇和自家弟弟的一些风言风语,可他想,能有多大点儿事儿,夫妻吵吵闹闹,只要没有真正的办离婚证,总还是会在一起的,可如今,他却不敢确定了。
毕竟,他们站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和谐的像是一对做成雕塑束之高阁的完美佳侣。
林炎只是看李雨薇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就知道,她必然是想多了,试想想,他一个感情路上的绝对失败者,有什么资格去过问她的事儿呢?!
伸手逗弄苹果小朋友,以此来排解李雨薇的尴尬,“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几岁了?”
苹果认生,可又忍不住好奇,就用两只大大的眼睛望着林炎,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不说话。
“四岁多了,我叫苹果!”李雨薇捏一把苹果圆嘟嘟的小脸,尴尬的情绪果然少了一些,学着苹果奶声奶气的声音替苹果回答了林炎的问话。
“好可爱的小妹妹,要不要给叔叔抱一下呢?”
林炎说着话,伸手要抱苹果,苹果小朋友吓的缩回脑袋,两只手臂紧紧地抱住李雨薇的脖颈,惹得三个大人捧腹大笑。
“我是有多可怕,怎么还把她吓成这样了呢?!”林炎无辜的嚷嚷,“人家都说我长了一张面善的脸,她怎么不喜欢我呢?!”
李雨薇噗嗤笑出声儿,嗔怪林炎,“哪儿还有你这种自己夸自己的方式?!”
林炎耸肩,“可是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诶,我是真的长了一张大善人的脸呢?!”
不止是面善,因为心软,所以落到如今这个不上不下,进退不得的局面。
再看看李雨薇,不由的想起小弟林焱,他们林家人,怎么都逃不出痛失之后才来后悔不跌的魔障里了呢?!
李雨薇莞尔,打趣林炎,“学长说的话有道理,你口中的他们那一个群体,说的更有道理!”
就是简单戏谑林炎的一句话,言下之意,没错啊,你就是个大善人,这下总成了吗?
林炎望着李雨薇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儿,突然心底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回头再看一眼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江睿臣,江睿臣虽然没有说话,可同样作为男人,林炎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以李雨薇的言行作为前提。
上翘绝色的凤眼突然像刮进了针尖一样疼痛,一句没有经过慎重考虑的话儿脱口而出,没有目地,亦没有恶意,就觉得李雨薇应该知道。
“我爸的状况似乎不太好,三林最近都在为他奔波,薇薇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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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雁未来时一朵花儿,如果你没送错滴话,虎摸!
097名字,素描
作为人子,林炎离家出走七年是为对母亲的不孝,作为哥哥,他明明人就在c市却不为弟弟排忧是为不义,可他却以为,李雨薇道义上应该站在林焱身边,不为别的,他们是曾经最为亲密的爱人,在如今林焱状况最糟糕的时候,他们应该相依相伴。(.好看的小说)
因为通过最近这段时间对大家生活的冷眼旁观,他知道,李雨薇是林炎的解药!
人性都是自私的吗?
不然,林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对李雨薇好,可当碰上林焱,他的出发点就只是为了林焱。
不,应该说,为了他自己,因为他出于种种考虑不能站在家人的身旁,所以他希望李雨薇替代。
可他怎么不想一想,他有他的原因,可李雨薇呢,她现在只是林家的外人,凭什么?!
李雨薇因为林炎的话,一瞬间如被雷电击,大眼睛就那么直直的望着自己尊重的学长,不可思议的问:“学长,你的意思是…。”
如果是别人对她说这种话,李雨薇理都不会理他,可作为曾经关系那么要好的林炎,李雨薇忍不住就想要问个明白。
或许答案会让她受伤,或许会不可思议,可就是想知道,她亲爱的学长是怎么想的。
林炎方才的话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后想想,有时候一刀子捅到底不是残忍,半刀子捅进去就那么吊着,才是真正的疼痛,于是狠狠心道:“我妈现在状况很差,她以前很喜欢你,所以我能不能自私的请求你去陪陪她?!”
是实话,可自然也有向着林焱的成分,因为林焱现在许多时间都用在安抚母亲的心情上,他近来常常回家陪母亲。
江睿臣好看的俊美攸然紧绷,深邃的瞳眸攸然紧缩,林炎的话,让他恼怒。
他伸手从李雨薇怀里把小苹果抱过来,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恼怒也无关紧要,因为李雨薇是一个忒有主意的人,任何事情,只有她自己想明白才算数,别人推她向前的决定,她未见的会快乐。
李雨薇的眸底赫然刮过失落的凉风,不是失望,因为林炎的决定她尚且可以理解。
因为他们同样姓林,他们才是真正的亲人,林家人。
而她,只不过就是一个路人,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学妹,当她跟他的家人利益冲突的时候,他选择他的亲人这不可厚非,可忍不住还是会失落。
毕竟,他曾经是对她那么好的学长,她甚至常常因为他和许怡然的事情而纠结,为难。
李雨薇没说话,可她的表情,冷冷清清,笑容如乍起的高温下融化掉的碎冰,落满一地。
可她越是这样,反而林炎越是无法心安理得,他哑着嗓子道:“薇薇,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喜欢的小学妹,不要把我们的关系想的那么脆弱和不堪,好吗?”
他是向着自己的弟弟没错,可他同样知道,即便李雨薇现在回头,生活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和改变,她还是会快乐幸福,体验到美好的爱情,只除了这份感情的给予者不同,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啊,那么,他有什么道理不为自己身边的人争取一下呢?!
不由的,林炎回头看一眼江睿臣,只是对他,抱歉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平静无波,一个隐隐冒着火花。
前者是林炎,对他抱歉又如何,他不是圣人,向着自己的家人没什么错!
后者是江睿臣,因为他恼怒一些让李雨薇为难,困顿的存在生物。
可他却什么话都不能说,因为林炎并没有刻意针对他,他如果主动挑衅,只会让李雨薇更加难看,如此而已。
李雨薇叹口气,终归,即便是如何的理解林炎的决定,还是会忍不住心间布满伤痕。
“学长,我只是想说,十年的光阴流转,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你不想然然知道你回来的消息,我便封口不言。你也知道,然然对我的重要性就像林焱在你心中的位置一样,所以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没有一句指责的话,可却每一句都像是戳在了林炎的心上,大家都是人,有血有肉,一样的血性,哪怕委屈了自己也不愿意让在意的人失落,可是我尚且可以尊重你的决定而因此背叛了跟许怡然的友谊,可是你呢,让我为难,回头还要告诉我,我们之间的友谊不是那么脆弱,她能经得起风雨,如果让人相信呢?!
这就是李雨薇想要表达的言下之意,林炎那么聪明,自然听的懂,所以刹那间犹如深秋里摇摇欲坠的落叶,身影有些飘零。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家都是一样的脆弱,所以不要自以为是的以关怀之名行伤害之实。
“如果我今天的话伤到了你,请相信我是无心,但是薇薇,我还是想问你,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事情既然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林炎想,再糟糕一些,也就只是这样了吧。
所以,该说的话,何不说完呢?!
李雨薇明亮的大眼睛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芒,就那么安静的看着林炎约莫十几秒,回头看着江睿臣,伸手捏了捏苹果圆嘟嘟的小脸,笑语:“苹果宝贝儿跟叔叔到那边去等阿姨好不好呢?!”
说着话,李雨薇抠了一下江睿臣的手背,指了指不远处的休息茶座。
江睿臣宠溺的笑笑,伸手揉一把李雨薇脑顶细细绒绒的碎发,点头没说话。
“阿姨你要快一点哦,我和叔叔会一直等你!”
江睿臣原本都要走的人了,却不想苹果突然说出这句话,一瞬间,江睿臣突然有种为人父的骄傲,因为苹果小朋友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亲一下苹果的额头,江睿臣告诉自己,一定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女儿,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教她识礼,给她指引,让她快乐的长大成人。
江睿臣因为苹果小妮的话回头看李雨薇一眼,眸底闪着期待而慧黠的星芒。
李雨薇失笑,一大一小像是害怕被她抛弃的小孩儿,眸底闪着希望的光芒,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不禁努力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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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跟着林炎来到另外一边的休息座位,两两对坐,四目相撞,各自安然的撇开,归于湖水一般的静寂。
良久,李雨薇先开口,问:“学长不是有话要说吗?”
事到如今,不想面对又能如何,她和他之间,因为林焱的存在,必然是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无间隔,该来的,坦然面对是首先必须的。
林炎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如何开口。
“然然当年帮三林而不帮阿泽,你想过什么原因吗?!”半晌,林炎清越的声音在静寂的空气中响起。
李雨薇一窒,对啊,许泽润是许怡然的亲哥哥,当年她和许泽润关系又很好,甚至连许怡然都打趣,如果她有一天变成了嫂子,别想着她这个小姑子会叫她一声。
而,后来上赶着发生的那些状况,她也一直憋在心里没有对包括许怡然在内的任何人说过,那么许怡然在她和林焱开始恋爱直到决定结婚,表现的那么积极,后来他们顺利的结了婚,她又一直从中调和他们的矛盾,为何呢?!
以前倒是她疏忽了,以为许怡然就是凑热闹,还说她跟林焱金童玉女,就是瞎说,打趣儿她呢!
可如今听林炎这么说,难道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状况发生过吗?!
“因为我告诉然然,林焱很早之前就爱上你了!”
林炎明朗的声音响起,适时地解决了李雨薇心间的疑惑。
李雨薇闻言猛然抬眸,两只黑黑的大眼珠一瞬不瞬的望着林炎。
“事实上,只有三林本人最为迟钝,他爱你,我和然然一早就知道的!”
林炎从来没有见过比自己弟弟还要迟钝情商低的人,也因为知道他不懂,或许会错失,所以他告诉了许怡然所有的事情,离开之前对许怡然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说,照顾三林,如果可能,不要让他们分开。
“三林有一个随手携带的小本子,有一天我无意间翻开,我看到里面整页都是你的名字,各种字体,像是在练字,练习写好你的名字。”
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我可以为你写诗,最美的就是你的名字,所以可想林炎当时的动容,因为他知道,林焱是那么急脾气又任性的人,他却可以安静下来写字,他对李雨薇,一开始就并不只是好奇,遗憾的是他不懂。
林炎说着话停顿了一下,没有去看李雨薇的表情,继续开口,“薇薇你不知道吧,三林喜欢画画,尤其一手素描,画的特别传神。而,不用我说,你是个聪明姑娘,你应该也猜到了,那本子都是你的素描画,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你的倔强,你的开怀,你的忧愁和无奈,每一个侧面,他就像一个专职的摄影师,捕捉到了你所有不为人知的面貌!”
他怎么能不感动,他们林家人都是不会爱人的人,所以他放弃了许怡然,可却残忍的对她说,照顾好三林。
“身在局中,薇薇你却不知道,三林在感情上是极度自卑的,你的苦闷让我心疼,可换个角度,你的憋闷却恰恰成了三林的心殇,你会了解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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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感情,感性
林炎如今既然开了这个口,他就没打算放任李雨薇一直那么误会林焱下去,对,林炎直到现在还是认为,李雨薇一走了之之所以头也不回,那是因为她误会林焱不爱她,伤了心,绝了情。
而,据他所知,三林不是不爱,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不懂如何好好的爱,所以,对他而言两个都是很重要的人来说,他需要给他们提个醒。
一个人犯了错尚且都有改正的机会,之于感情,这其实更实用,因为感情的错误,改了之后只会变的更好,更加趋于圆满。
所谓的磨合,言下之意其实就是让夫妻两人的棱角不再触到对方的软肋,而不是让生活和婚姻的琐碎磨平了双方所有的棱角,所谓谱写和谐,其实也正是这个道理,是避其锋芒的睿智,而不是委曲求全的退缩。
他也一直没有理由的坚信,这次的事情之后,李雨薇和林焱,会是让每个人都羡慕的一对儿。
一个聪明却固执,一个幼稚而执着,谁说他们不相配?!
“薇薇,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爱过吗?”
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可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他耳聪目明,自然有他得到消息的渠道。
而就他看到的那样,在李雨薇和林焱的这段婚姻关系当中,李雨薇才是主导事情发展的那一方,也就是说,走到离婚这一步,其实她起了关键的作用!
她是那么聪明的女人,按理说,她心里比谁都要明白林焱究竟需要什么,可他就搞不明白了,她为什么憋着什么都不说出来,而且还常常故意拗着林焱的性子,他说东,她偏往西走。
李雨薇没说话,因为无话可说,一个到今天这一步仍然会指责她的人,解释是多余,言语更显的苍白。
“薇薇,我不想对你说重话,可如今所说的的确确就是我心里所想,因为我不懂,你心里明镜儿似的,你明知道三林幼稚,做事任性,脾气还急躁,可是你却总是有意忽视他的心情,我不懂,这是为什么?”
林炎也是想了许久才想明白,聪明通透如李雨薇,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三林上报纸纯属故意,他一个远离他们的人能尚且能够看出来,他不相信李雨薇会看不懂?!
“你明明知道,三林瞎混就是故意刺激你,你不高兴,但是你为什么就懒的只会他一声?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常常说反话刺激他,对不对?!”
不爱?
亦或者,压根儿对爱无望?!
前者不像,后者又说不过去,所以林炎才更加想不通,而眼看着事情一步一步偏离,他却无可奈何,所以刚好趁着今天偶然相遇,他要把话儿问清楚。(.无弹窗广告)
李雨薇心间激荡,翻滚,惆怅,若有所思,最后全部归于冷冷的一声笑,“学长你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我知道他故意瞎混,可是那又如何呢?!”
能说明什么问题,还是能代表什么呢?
“一开始是瞎混,那么后来呢,看见我没有因为他的举动而有反应,不是收手,却还要让那么一个无聊的游戏存在了七年,让我痛苦,让我不安难过,我想反问学长你一句,即便是再深的感情,经的住这样的消磨吗?”
何况他们的感情才刚刚长出一个小嫩芽,然后就被他残忍的践踏,面目全非。
“况且,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说过,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在彻底的失望之后才决心放开的?!”
她怎么没有说过,她提醒过他,可是当时他那个邪乎似笑非笑的表情,直到现在想起来她的心还隐隐戳痛。
“试探?作弄?学长你认为这些东西可是在婚姻当中长存?你不明白,我又何尝明白呢,你们全部的人都在说我对林焱残忍的时候,你们何时站在我的角度上替我想一想,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自己的老公一次两次试探自己感情的时候,我会不安,恼火,甚至有种被怀疑的不信任感!”
她看起来像是那么轻浮的人么?
如果不爱,她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可是他,故意高调的刺激她,试探她,以至于到后来,她信以为真,她一次一次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可是七年啊,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一次两次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三次四次,她会有猜忌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退一万步讲,一开始没事儿,那么后来呢,长达七年的时间,她不相信他是干净的!她更加不相信,逢场作戏不会有一次变成真的,他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
所以,不要再来把所有的错都归罪到她的身上,这样的指责和为难,她不接受。(.)
“学长,我想说,我们都不再是十一二岁单纯不问世事的少年,即便我们不够成熟,可难道不应该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如果他所做一切只是寻我开心,我又为什么要坦诚不公?如果只是你说的那么简单,那么你告诉我,我们之间七年的隔阂,七年的互相折磨又算什么?还有李羽西,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的女人,又何止是一个李羽西,可李羽西却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痛,像是被戳中了死xue,每每想起来浑身都疼,痛的麻木。
林炎一愣,因为他没有想到李雨薇会这样质疑,而,他的话让她剖开,听起来像是在说,她和林焱的七年就是在浪费时间。
可是他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啊!
李雨薇勾唇,笑容凉薄而凄迷,她说:“学长,如今这段话换成是任何一个人来对我说我都可以原谅他,可是你不行,你是我曾经那么尊重的人,你了解我的性格,你明知道我不会莫名其妙,可是你却让我为难心痛至此,我不会原谅你了!”
李雨薇说完,转身要离开,她说到做到,她和林家人无缘,那么就此了断个彻底吧?!
“薇薇!”林炎却在身后喊她一句,她没有回头,只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林炎道:“感情的事情,用你感性的部分去判断,心里如果还有遗憾就应该继续争取,用理性判断感情,这对你不是最优的方案!”
李雨薇身影几不可见的微微晃动,没有说话,阔步离开。
背影看似坚定而决然,可细看,她的脚步微微有些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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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人,应该说,贵在气质,是那种外表清冷,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就会很吸引人眼球的类型。
就像这会儿,他就只是坐在那边,面容平静,一会儿逗一下苹果小朋友,一会儿跟她亲昵一下,问她等一下想去哪里玩儿,至始至终,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可人来人往,却似乎很容易被他吸引,每个人经过,总会不由自主的往他这边看一眼,不管是猎艳的好奇,亦或者莫名的指引,投在他这边的目光很多,视线闪烁,不在少数。
李雨薇调整好因为林炎而动荡的心情走过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江睿臣低着头轻柔的跟苹果在说着什么话,过来过往的人,不由自主的被他的身影吸引视线,特别是女人,有的夸张没素质的,甚至会指点一下,而后对着同伴窃窃私语,更有甚者,还会掩唇笑两声。
李雨薇看着,心里极度不舒服,江睿臣又不是研究所的异类,至于特么像个缺心眼儿似的傻笑么?!
不禁一个瞪视撇过去,要死呢,对别人指指点点,小学思想品德老师没有告诉她们,做人要有礼和气,不可以随便冒犯别人么?!
被李雨薇瞪的两个年轻女孩儿不服气,可尚且不知道李雨薇是跟江睿臣认识的,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个老女人像个神经病似的瞪她们是什么意思,年轻气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回复给李雨薇的,自然也是卫生球一样的大白眼。
李雨薇那是过了情绪不受控制的年纪,如若不然,肯定会上去揍她们一顿,有什么好看的,还敢对她瞪眼睛,找死呢?!
可毕竟已经是一个二十八岁的成熟女性,所以也仅限于瞪她们一眼,倒也不至于有言语或者动作上的冲动犯错。
李雨薇走过去伸手把苹果抱在怀里,仿佛方才的暗潮涌动只是春梦一场,过去之后便了无痕迹,权当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江睿臣直到这时候才发现李雨薇已经回来了,没有问她什么话儿,只是冲她笑笑,而后起身,重新从她怀里把苹果小小的身子抱过来,轻声说:“我来抱就好!”
虽然苹果不是很沉,可总还是会有些重量,他不希望她身上有负累,哪怕只是身体上的劳累,他也不愿意,所以更惶恐是心里的重量,他更加舍不得她左右为难。
李雨薇哼笑,“哪儿有那么娇气!”
她自然是知道的,他怕她累着,可苹果统共才不过几十斤,抱一下能有多累呢?!
江睿臣笑笑没说话,在心底坚定的告诉自己,他就是要把她当成温室里的花骨朵一样的细心的对待着。
苹果小朋友真的是很懂事的孩子,虽然只有四岁多一点儿,可却是非常会察颜悦色的孩子,她挣扎着从江睿臣身上要下来,软糯糯的声音道:“叔叔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路,你和阿姨只要牵着我的手不要把我丢下就可以的!”
江睿臣捏一下苹果的鼻尖,对这个聪慧懂事的孩子,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他如愿让她两脚站在地上,蹲下身子保持与她一般高,说:“叔叔是男人,要照顾你和阿姨,所以我们懂事的苹果不用担心叔叔会累着!”
江睿臣说着比划一下手臂,做出一个自己很有肌肉的动作,说:“你看,叔叔有肌肉,不但比你和阿姨都要高,而且还比你们加起来的重量要多,所以抱一下苹果也没有关系,可是阿姨不同,她是女人,叔叔要照顾她!”
苹果似懂非懂,还不太明白男人和女人力量上的悬殊,更加不懂,男人和女人在一块儿,女人有天生被保护的宠溺气质。
可一边的李雨薇却被江睿臣的动作逗笑了。
肌肉?!
不是她要故意笑话他啦,现在又不是夏天,他连袖子都没有撸起来,试想,肌肉在哪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吗?!可他却让人家苹果小朋友自己看,这不是明晃晃的诈欺小孩儿呢么?!
江睿臣自然知道李雨薇缘何发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斜睨李雨薇一眼,眼神威胁她,笑什么笑,再笑拉床上压倒!
李雨薇还是笑,不但笑,还对江睿臣扮鬼脸,我吓大的呀,也不瞧瞧你那张脸,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威胁到人会让人害怕的。
江睿臣无语,适当的僵持了一下,自己也笑了,君王一怒为红颜,何况是他,能博得喜欢的人一笑,也实在谈不上是坏事儿!
苹果小朋友因为两个大人乱七八糟的眼神交汇而歪着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看看李雨薇,右看看江睿臣,突然语出惊人,“阿姨是叔叔的女朋友,叔叔是阿姨的老公,老公要照顾女朋友,所以,女朋友是老婆!”
李雨薇:“…。”这是什么混乱的逻辑关系呢?!
江睿臣:“…。”虽然没有听懂,但不可否认,女朋友是老婆这句话取悦到了他。
一把将苹果抱在怀里举高,对她说:“苹果小妮儿说的很对,女朋友很快就要变成叔叔的老婆了!”
对于这一点,虽然不确定,可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只要她不退回去止步不前,只要她往他这边走一步,他会负责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
098挑唆,差距
林炎如今既然开了这个口,他就没打算放任李雨薇一直那么误会林焱下去,对,林炎直到现在还是认为,李雨薇一走了之之所以头也不回,那是因为她误会林焱不爱她,伤了心,绝了情。(.)
而,据他所知,三林不是不爱,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不懂如何好好的爱,所以,对他而言两个都是很重要的人来说,他需要给他们提个醒。
一个人犯了错尚且都有改正的机会,之于感情,这其实更实用,因为感情的错误,改了之后只会变的更好,更加趋于圆满。
所谓的磨合,言下之意其实就是让夫妻两人的棱角不再触到对方的软肋,而不是让生活和婚姻的琐碎磨平了双方所有的棱角,所谓谱写和谐,其实也正是这个道理,是避其锋芒的睿智,而不是委曲求全的退缩。
他也一直没有理由的坚信,这次的事情之后,李雨薇和林焱,会是让每个人都羡慕的一对儿。
一个聪明却固执,一个幼稚而执着,谁说他们不相配?!
“薇薇,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爱过吗?”
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可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他耳聪目明,自然有他得到消息的渠道。
而就他看到的那样,在李雨薇和林焱的这段婚姻关系当中,李雨薇才是主导事情发展的那一方,也就是说,走到离婚这一步,其实她起了关键的作用!
她是那么聪明的女人,按理说,她心里比谁都要明白林焱究竟需要什么,可他就搞不明白了,她为什么憋着什么都不说出来,而且还常常故意拗着林焱的性子,他说东,她偏往西走。
李雨薇没说话,因为无话可说,一个到今天这一步仍然会指责她的人,解释是多余,言语更显的苍白。
“薇薇,我不想对你说重话,可如今所说的的确确就是我心里所想,因为我不懂,你心里明镜儿似的,你明知道三林幼稚,做事任性,脾气还急躁,可是你却总是有意忽视他的心情,我不懂,这是为什么?”
林炎也是想了许久才想明白,聪明通透如李雨薇,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三林上报纸纯属故意,他一个远离他们的人能尚且能够看出来,他不相信李雨薇会看不懂?!
“你明明知道,三林瞎混就是故意刺激你,你不高兴,但是你为什么就懒的只会他一声?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常常说反话刺激他,对不对?!”
不爱?
亦或者,压根儿对爱无望?!
前者不像,后者又说不过去,所以林炎才更加想不通,而眼看着事情一步一步偏离,他却无可奈何,所以刚好趁着今天偶然相遇,他要把话儿问清楚。
李雨薇心间激荡,翻滚,惆怅,若有所思,最后全部归于冷冷的一声笑,“学长你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我知道他故意瞎混,可是那又如何呢?!”
能说明什么问题,还是能代表什么呢?
“一开始是瞎混,那么后来呢,看见我没有因为他的举动而有反应,不是收手,却还要让那么一个无聊的游戏存在了七年,让我痛苦,让我不安难过,我想反问学长你一句,即便是再深的感情,经的住这样的消磨吗?”
何况他们的感情才刚刚长出一个小嫩芽,然后就被他残忍的践踏,面目全非。
“况且,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说过,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在彻底的失望之后才决心放开的?!”
她怎么没有说过,她提醒过他,可是当时他那个邪乎似笑非笑的表情,直到现在想起来她的心还隐隐戳痛。
“试探?作弄?学长你认为这些东西可是在婚姻当中长存?你不明白,我又何尝明白呢,你们全部的人都在说我对林焱残忍的时候,你们何时站在我的角度上替我想一想,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自己的老公一次两次试探自己感情的时候,我会不安,恼火,甚至有种被怀疑的不信任感!”
她看起来像是那么轻浮的人么?
如果不爱,她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可是他,故意高调的刺激她,试探她,以至于到后来,她信以为真,她一次一次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可是七年啊,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一次两次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三次四次,她会有猜忌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退一万步讲,一开始没事儿,那么后来呢,长达七年的时间,她不相信他是干净的!她更加不相信,逢场作戏不会有一次变成真的,他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
所以,不要再来把所有的错都归罪到她的身上,这样的指责和为难,她不接受。
“学长,我想说,我们都不再是十一二岁单纯不问世事的少年,即便我们不够成熟,可难道不应该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如果他所做一切只是寻我开心,我又为什么要坦诚不公?如果只是你说的那么简单,那么你告诉我,我们之间七年的隔阂,七年的互相折磨又算什么?还有李羽西,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的女人,又何止是一个李羽西,可李羽西却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痛,像是被戳中了死xue,每每想起来浑身都疼,痛的麻木。
林炎一愣,因为他没有想到李雨薇会这样质疑,而,他的话让她剖开,听起来像是在说,她和林焱的七年就是在浪费时间。
可是他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啊!
李雨薇勾唇,笑容凉薄而凄迷,她说:“学长,如今这段话换成是任何一个人来对我说我都可以原谅他,可是你不行,你是我曾经那么尊重的人,你了解我的性格,你明知道我不会莫名其妙,可是你却让我为难心痛至此,我不会原谅你了!”
李雨薇说完,转身要离开,她说到做到,她和林家人无缘,那么就此了断个彻底吧?!
“薇薇!”林炎却在身后喊她一句,她没有回头,只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林炎道:“感情的事情,用你感性的部分去判断,心里如果还有遗憾就应该继续争取,用理性判断感情,这对你不是最优的方案!”
李雨薇身影几不可见的微微晃动,没有说话,阔步离开。
背影看似坚定而决然,可细看,她的脚步微微有些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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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人,应该说,贵在气质,是那种外表清冷,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就会很吸引人眼球的类型。
就像这会儿,他就只是坐在那边,面容平静,一会儿逗一下苹果小朋友,一会儿跟她亲昵一下,问她等一下想去哪里玩儿,至始至终,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可人来人往,却似乎很容易被他吸引,每个人经过,总会不由自主的往他这边看一眼,不管是猎艳的好奇,亦或者莫名的指引,投在他这边的目光很多,视线闪烁,不在少数。
李雨薇调整好因为林炎而动荡的心情走过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江睿臣低着头轻柔的跟苹果在说着什么话,过来过往的人,不由自主的被他的身影吸引视线,特别是女人,有的夸张没素质的,甚至会指点一下,而后对着同伴窃窃私语,更有甚者,还会掩唇笑两声。
李雨薇看着,心里极度不舒服,江睿臣又不是研究所的异类,至于特么像个缺心眼儿似的傻笑么?!
不禁一个瞪视撇过去,要死呢,对别人指指点点,小学思想品德老师没有告诉她们,做人要有礼和气,不可以随便冒犯别人么?!
被李雨薇瞪的两个年轻女孩儿不服气,可尚且不知道李雨薇是跟江睿臣认识的,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个老女人像个神经病似的瞪她们是什么意思,年轻气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回复给李雨薇的,自然也是卫生球一样的大白眼。
李雨薇那是过了情绪不受控制的年纪,如若不然,肯定会上去揍她们一顿,有什么好看的,还敢对她瞪眼睛,找死呢?!
可毕竟已经是一个二十八岁的成熟女性,所以也仅限于瞪她们一眼,倒也不至于有言语或者动作上的冲动犯错。
李雨薇走过去伸手把苹果抱在怀里,仿佛方才的暗潮涌动只是春梦一场,过去之后便了无痕迹,权当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江睿臣直到这时候才发现李雨薇已经回来了,没有问她什么话儿,只是冲她笑笑,而后起身,重新从她怀里把苹果小小的身子抱过来,轻声说:“我来抱就好!”
虽然苹果不是很沉,可总还是会有些重量,他不希望她身上有负累,哪怕只是身体上的劳累,他也不愿意,所以更惶恐是心里的重量,他更加舍不得她左右为难。
李雨薇哼笑,“哪儿有那么娇气!”
她自然是知道的,他怕她累着,可苹果统共才不过几十斤,抱一下能有多累呢?!
江睿臣笑笑没说话,在心底坚定的告诉自己,他就是要把她当成温室里的花骨朵一样的细心的对待着。
苹果小朋友真的是很懂事的孩子,虽然只有四岁多一点儿,可却是非常会察颜悦色的孩子,她挣扎着从江睿臣身上要下来,软糯糯的声音道:“叔叔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路,你和阿姨只要牵着我的手不要把我丢下就可以的!”
江睿臣捏一下苹果的鼻尖,对这个聪慧懂事的孩子,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他如愿让她两脚站在地上,蹲下身子保持与她一般高,说:“叔叔是男人,要照顾你和阿姨,所以我们懂事的苹果不用担心叔叔会累着!”
江睿臣说着比划一下手臂,做出一个自己很有肌肉的动作,说:“你看,叔叔有肌肉,不但比你和阿姨都要高,而且还比你们加起来的重量要多,所以抱一下苹果也没有关系,可是阿姨不同,她是女人,叔叔要照顾她!”
苹果似懂非懂,还不太明白男人和女人力量上的悬殊,更加不懂,男人和女人在一块儿,女人有天生被保护的宠溺气质。
可一边的李雨薇却被江睿臣的动作逗笑了。
肌肉?!
不是她要故意笑话他啦,现在又不是夏天,他连袖子都没有撸起来,试想,肌肉在哪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吗?!可他却让人家苹果小朋友自己看,这不是明晃晃的诈欺小孩儿呢么?!
江睿臣自然知道李雨薇缘何发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斜睨李雨薇一眼,眼神威胁她,笑什么笑,再笑拉床上压倒!
李雨薇还是笑,不但笑,还对江睿臣扮鬼脸,我吓大的呀,也不瞧瞧你那张脸,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威胁到人会让人害怕的。
江睿臣无语,适当的僵持了一下,自己也笑了,君王一怒为红颜,何况是他,能博得喜欢的人一笑,也实在谈不上是坏事儿!
苹果小朋友因为两个大人乱七八糟的眼神交汇而歪着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看看李雨薇,右看看江睿臣,突然语出惊人,“阿姨是叔叔的女朋友,叔叔是阿姨的老公,老公要照顾女朋友,所以,女朋友是老婆!”
李雨薇:“…。”这是什么混乱的逻辑关系呢?!
江睿臣:“…。”虽然没有听懂,但不可否认,女朋友是老婆这句话取悦到了他。
一把将苹果抱在怀里举高,对她说:“苹果小妮儿说的很对,女朋友很快就要变成叔叔的老婆了!”
对于这一点,虽然不确定,可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只要她不退回去止步不前,只要她往他这边走一步,他会负责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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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搂媳妇,纯碎觉
来人正是林焱!
他搬到李雨薇这里住,白天李雨薇上班的时候搬进来,晚上李雨薇睡着了他才回来,早晨李雨薇还在睡觉他就又走了,所以至今,因为李雨薇的疏忽大意,这两天没有到隔壁房间去打扫,林焱又刻意没有在房间里留下过多属于自己的痕迹,因此,李雨薇倒真还不知道林焱搬进来住的现实状况。
今儿也一样,林焱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车子一进小区,等开门大爷打开车档的间隙,斜眼只是一秒,便给他看见了江睿臣。
好吧,林焱承认,江睿臣就只是平静的站在那儿,也是像发光体一般的存在,虽然他脸色很差,黑的像是给这黑漆漆的黑夜重新染上锅底灰,他却看得清楚,他的脸很白。
林焱想要下去找茬儿的动作静止,因为他知道,李雨薇不会喜欢,且,就只是瞧着江睿臣的脸色和现在他所在的地理位置,林焱推测,必然是他和李雨薇吵架了。
所以,还有什么必要去跟江睿臣瞎搅合,去找李雨薇见缝插针,这才是王道!
刷了门卡,开门大爷开了车档,林焱一脚油门踩下去,半分钟不到,到了李雨薇所在的那栋楼楼下。
一个完美的穿梭摆尾,车子刚刚好塞进别人两辆车子中间的车位,拔掉车钥匙,跳下车加快脚步上楼,果然不出他的预料,李雨薇不在家。
目光兜转,卧室的大床铺的一尘不染,客厅很整齐,应该是临上班之前清理过,这会子看着也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心间流转,难道根本就没有回来,那么,会去了哪里呢?!
林焱于是心急如焚,果然是跟江睿臣吵架了么?那么,会不会想不开跑哪儿躲着哭鼻子去了?!
李雨薇鲜少在他跟前掉眼泪,可不代表她不会为了江睿臣哭鼻子,他可是看见过的,她在江睿臣跟前才像是一个玲珑的小女人,很温柔,根本不像跟他相处,像个憋屈的女汉纸,坚硬的不得了,压根儿不知道示弱是怎么一回事儿。
林焱就只是这么想想,就忍不住腹腔冒酸水,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一开始他不是故意挑衅,也像江睿臣一样耐心足一些,会不会,他和李雨薇,根本就走不到像如今,她讨厌他到了恨不得他去死的地步?!
罢了,如今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左右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他还是低眉顺眼一些,保持足够的耐心让她回心转意才是正道儿!
江睿臣在小区门口,那就是说,他们是在小区门口发生的争执,而江睿臣到现在还守在那里,所以说,李雨薇不会跑出去,人就在小区里。
可是她没有回家,那么,会躲在哪里呢?!
林焱眉眼微动,依照过去对李雨薇的了解,估摸着应该是躲在江睿臣看不见的地方哭呢?!
想了想,林焱走楼梯下楼去找,果不其然,就让他在一楼的楼道里找到了李雨薇,也正如他所预料,李雨薇可怜兮兮的蹲在那里,哭的倍儿惨烈!
原本,看见她为了别的男人掉眼泪,他应该怒火冲天发脾气的,可是走近了看见她一张惨淡而委屈的小脸儿,所有的不满情绪攸地就没有了踪影,比一溜烟消失不见的烟雾弹散的还快。
而且,心间一瞬间染上心疼和苦楚,控制不了,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应该如何去排解。
伸手,瞧着她这委屈的小样儿,应该是哭了许久,就那么蹲着,腿脚早该麻掉了吧?!
只可惜,李雨薇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从一双手延伸到脸颊面容,瞧见是他,面无表情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没有一丝一毫看见他应该有的相应附带的表情。
无论讨厌惊讶反感亦或者怒意,都没有,有的只是像一池子连吹风都尚且吹不动的湖水一般的平静。
而,她越是平静,他越是不安,因为那样的感觉像是他压根儿不存在,他在她眸底心间,春风了无痕迹。
与其这样,林焱倒宁愿她冲他发一通脾气,所以说话时,自然不会考虑措词,反而,有故意挑逗李雨薇烦恼的嫌疑。
“这么可怜,是被江睿臣甩了吗?”既然拉她起来她不愿意,林焱便半俯身子靠近他,俊脸几乎与她平齐相对,让两个人的情绪在彼此的眸中清晰可见,无处遁匿。
李雨薇抬头看见林焱的那个瞬间,就像林焱自己想的那样,心里平静的像死了一样,没有波澜。
这时候听见他的话,一如既往,情绪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他就是这么嘴欠,做事还缺德的不像话,她尚且还达不到他那个缺心眼儿的程度,所以,为什么要跟他说话呢?!
平静的收回视线,平静的用手胡乱的抹掉眼泪鼻涕,平静的一样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一时间,楼梯间的声控灯熄灭,空间当中除了偶尔会在响起的刻意压抑的抽噎声,乌漆抹黑,静寂无声。
林焱趁着黑暗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悠悠的叹口气,趁着黑,一把将李雨薇拉起来抱住。
倒没有吃她嫩豆腐的心,就只是扶着她,因为怕她长久蹲在那里,腿发麻而站不住跌倒。
“你放开我!”
楼梯道黑掉的声控灯因为李雨薇的声音重新明亮起来,李雨薇皱着眉不耐烦的小脸儿就那么直直的撞进林焱眸底,让他不禁心间一荡。
不动声色的挑眉,恶意的在她屁股上捏一把,没说话,就仔细的瞧着李雨薇一张脸儿,心想,不是总是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么,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哪一步?!
果然,他这边才碰了她一下,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想要灭了谁全家的滔天怒火。
两只红红的眼睛瞪着他,拳头紧握,硬忍着,如若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一个巴掌照着他的门面挥下去。
林焱云淡风轻,仿佛没事人儿似的探手,干燥的指腹杵在李雨薇眼角眉间,一惊一乍道:“哎呦,脸没有擦干净,啧啧,这怎么都是黑的…李雨薇,你属猪的吗?!”
李雨薇忍无可忍,紧握的拳头攸地直对林焱小腹,落在上面,发出闷闷的一声响动。
而后转身,跟林焱这王八蛋在一起,除了生气都没有别的任何情绪了!
所以,她要远离他,今后见了他躲着走,能离他八竿子远的距离,绝对不会靠近半步!
林焱被李雨薇揍,心都被震得痛了,可他没顾上管自己,伸手将李雨薇拉住。[.超多好看小说]
一瞬间李雨薇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她已然整个人落在林焱那个王八蛋宽厚的胸膛内,他温热的胸膛与自己鼓鼓前胸紧贴着,仿佛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
而,当李雨薇搞清楚此刻发生的意外状况之后,蹬时,胸腔内燃起足以毁天灭地的怒气。
恼怒的一把照着林焱门面挠过去,林焱有备无患,脸后仰险险躲过。
“啧啧,没看出来你倒是长了一双野猫的小爪子呢?!”林焱挑眉,根本对李雨薇的暴力没有一点点反应,反而满眼睛都是戏谑和挑逗之意。
李雨薇被他气的吐血,鼻子都快要给他气歪了。
“林焱你混蛋,你把我放下来!”真是够了,还嫌她不够乱么,混蛋非得上赶着来掺上一脚。
“为什么要听你的呢?!”林焱话落,眼见李雨薇锋利的猫爪子又想要抓上来,大掌直接压到她的臀部,眼神带着浓浓的戏谑,威胁道:“再给我动手动脚,我就真跟你动手动脚了!”
楼道的环境是暗了一些,也差了一点儿,可胜在正是大半晚上,黑灯瞎火就算发生点儿什么事情也没有人知道,真是,绝了!
李雨薇根本不怕林焱,可那只贱爪子垂垂欲动,停在她臀部的温热触感是那么的清晰,不用问,他那么一个卑鄙无耻自大狂妄的混蛋,做出强压什么之类的贱人做的事情,倒是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所以,闭嘴吧,还有什么好说,只盼着快一点到达自己的住处,那样也就心安了,混蛋走了,也就完事儿了!
可林焱就跟故意似的,走的奇慢,低着头,两只乌黑如星空一样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李雨薇,让她连连闪躲,却没有办法可以完全偏离开他的视线。
不禁懊恼兼具无助,隐隐还有些恐慌。
而正在李雨薇无所适从几度想要咬死自己的时候,林焱却突然爽朗的笑出声音。
林焱其人,无论从长相还是声音,都是那种明媚阳刚的气质,如今的声音,因为心情好,更显得阳光明朗。
“李雨薇,你无助软弱的时候超可爱,你自己知道吗?”李雨薇听到林焱的笑声正恼的牙痒痒,耳边接着传来林焱带笑的问话声,李雨薇没有别的想法,就想把这东西踹下楼梯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可没有办法,除了男女力量上的悬殊,他紧紧地掐着她的后腰,她只要稍微动一下,他那只作贱的爪子就会堂而皇之的落在她臀部作乱。
她因此更加不敢动,因为懂得,一个男人若是不要脸起来,可比一个疯女人要让人害怕的多了。
可同样,她也懒得给他回应,权当某人疯狗乱吠,被狗东西咬你一口,总不能反咬回来,跌份儿!
李雨薇不回应,林焱就自说自话,自己逗自己玩儿,还玩的挺开心。
“李雨薇,二哥今儿给我打电话,说什么让我好好照顾你,可开玩笑,我哪里对你不好,明明就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到你眼前,那你说嘛,我哪里不好了?!”
“…。”
“好吧,我承认以前的我是混了一些的,我错了,没有原因,不狡辩,就做错了选择,所以薇薇宝贝儿,你打我一顿吧?!”
“…。”
“噢,不舍得呀?!我就说嘛,你分明就还爱着我,你却还不相信,真是的,表达自己爱我的心情又没有人会嘲笑你,你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是能怎样呀?!”
“…。”
“我给你说李雨薇,你跟我绝对是绝配,咱俩如果说不适合,这世上就没有更合适的男人女人了,我们在一起肯定会开开心心的,我给你…”
“闭嘴!”
终于,李雨薇忍无可忍,怒吼一声打断林焱臭不要脸的无限意淫!
林焱心里早都乐开花了,此时此刻,跟李雨薇硬碰硬绝对讨不到好,只会让她更讨厌他,只是,一直保持安静也不是办法,浪费好不容易在一起的大好的时光,所以他就一直说一直说,因为知道她会听,像是洗脑一样,他知道她那种人,在有的事情上特情绪化,一个事情在她面前说的次数多了,到后来她自己也会迷惑,到底原本是怎么样子的。
可,精明如林焱,即便心里乐的要欢呼鼓掌,面儿上却表现的既委屈又听话,“噢!”一声回应李雨薇的“闭嘴”两个字,言下之意,封口,不说了。
李雨薇度秒如年,一分钟像是过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林焱那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就还那么抱着她不撒手,李雨薇瞪着眼睛,不说话,眼神威胁,你丫快点放我下来。
林焱这次没有多废话,撒手让李雨薇双脚落地。
不过,自然是不会那么好心就此放过李雨薇就是了,他忽的伸出将她困在门板跟自己胸膛之间,靠的很近,两个人攸然气息交融,他一张好看的俊脸几乎凑在她的耳朵上,声音难得柔和,像是一缕飘荡的云彩,穿透空际,自有一份闲散和舒适,潸然的回味。
“咱俩结婚那阵儿,我也像方才那样抱着你上楼,仿佛得到了全世界,心间动容,是真的在珍惜的!”
也是真的想要跟这个女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好好的生活。
只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一步一步偏离了彼此的生活轨道。
他想,自作孽不可活,自大的他,受到如今这种惩罚纯属活该,但是,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会犯错,也会糊涂,他在改了,他是真心的期待她能够原谅他的。
李雨薇没想到林焱会突然提起那么久远的事情,那天所有的事情让她动容,正因为曾经那般美好,她用了七年的时间去回报,用他的好去折算他的坏。
他说的那一幕,她没有忘记,可如果不是他提起,她以为深埋心底角落,自己已经忘记了。
可是,现在提那些还有什么用呢,过去无论美好亦或者苦闷,都不能代表当下,更不可替代。
李雨薇没说话,转身开门走了进去,当着林焱的面儿,直接关上房间的大门。
林焱碰了一鼻子灰,恼的时候就想着直接闯进去把李雨薇办了,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她根本固执的油盐不进,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可只是稍微冷静,又觉得自己该,谁让他以前作精闹事来着!
林焱背靠着防盗门,脚尖在地板上画圈,像是一个做错事情被大人罚站挠墙根的孩子,无助而又可怜。
李雨薇近来嗜睡,就在方才还发生那么多混乱的事情,可洗个澡出来,连头发都懒的吹干,躺穿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如果放在以前,肯定是不会发生的状况,她是那种心思很乱,想法太多的人,一般情况下都是很难入睡的,失眠根本就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
可奇怪,近来就是很容易睡着,无论白天发生过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躺在床上还来不及细细寻思,便已然睡了过去。
林焱知道李雨薇浅眠,所以站在外面挠墙根等了许久,才像是做贼似的小心翼翼打开门走进去。
在客厅外面的洗浴间冲个澡,换上一身清爽的睡衣,没有多余的废话,就跳床上搂着李雨薇纯睡觉。
一分,两分,一时,两时,天黑,天明,一男一女,呼吸交融,相拥而眠…。
翌日,当一早太阳的光芒透过窗帘照进大床之上,李雨薇缓缓睁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环顾四周,床上没有别人。
暗恼自己多疑,昨儿睡的迷糊,总感觉旁边有个人,很想要睁开眼睛进行确认,可着实是困的不行,连眼皮都提不起来,所以就只是想想,翻个身便又睡着了。
如今看来,果真是自己最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翻身下床,她需要好好的洗把脸保持清醒,怎么有种感觉,近来总是处于混沌的糊涂状态。
洗完脸,李雨薇神清气爽的走出卧室,有些饿,今天给自己做什么早餐好呢,煎个鸡蛋?不行,只是想想胃里就有些不适应,太腻了!
那么,就只是喝杯豆浆吃块面包好了,又快又方便,多省事儿,只是…。
李雨薇揉揉眼睛,那个人,是自己看错了吧?!
一二三一揉再揉,眼睛都被自己揉的发红犯痛了,他却还是在哪儿,就是说,她的眼睛没有花掉,那个人就是林焱,林焱正在她家厨房不知道鼓捣什么玩意儿。
李雨薇一瞬间脑袋嗡嗡乱叫,对林焱的厚脸皮怒火泛滥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恨的连牙齿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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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步上前,李雨薇真的很想要剖开林焱的脑子看一看,里面是不是都装的豆腐渣,真特么可笑透顶了。
只是,当自己眸底出现林焱面对一盘食材无可奈何的脸的时候,李雨薇一瞬间天雷滚滚,无奈扶额。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待在厨房,请问厨房是跟他结了什么怨,让他不惜想要把这个厨房烧掉?!
就他那实打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姿态,他想要做早餐,别逗了,回家洗洗睡吧!
“你这是在做什么?”李雨薇明知故问,冷冷的声音响起,似乎把林焱吓了一跳,转身,李雨薇就见他一张俊脸白中带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想着做早餐来着,可,似乎被我搞砸了!”林焱尴尬的摸摸脑袋,“看你平常做早餐挺麻利的,以为很简单,没想到却是这么复杂!”
只是进了一次厨房他便了解到了她平常的不易,原本他以为,只是做做早餐和晚餐,期间还有钟点工和佣人帮忙,有多难?
可今天这么一看,她其实不易,因为要换着花样儿,每天不一样的早餐和晚饭,让他不至于吃腻,其实她是花了很多心思在里面的。
“滚出去!”李雨薇眼儿脸儿都是冷冷的,他强硬她讨厌,他示好她更讨厌,没有理由。
林焱的脸一瞬间失望弥漫,心间动荡。
“我觉得像你这样刻意排斥我,很没有意思!”实话实说,除了有意识给她洗脑,也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是因为江睿臣么?别告诉我你爱上他了,我不信!”昨天还吵架来着,那既然他们在一起也不是完美无缺没有争执的,她在他的事情上回一下头怎么了,原谅他一次又不会死人!
但是如果她不回头,他会死!
李雨薇冷冷一笑,表示对林焱无话可说,转身,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背对着他丢话:“在我回来之前从这里出去,不然我保证我会找到保全部去,让他们把你扔出去!”
真是好笑了,现在到底是哪跟哪一出呀,要死了!
林焱本来是想要追上去的,被口袋里嗡嗡震动的手机叫停,皱着眉头看一眼的功夫,再抬头,眼睁睁看着李雨薇重重的关上门离开的情景。
林焱无奈,现在追上去也只是让她讨厌,还不如慢慢来,在她眼前晃荡的时间久了,总是会有收获的。
因此不得不收回思绪,按接听键接通电话。
电话是林妈妈打过来的,她说,她见着李羽西了,李羽西告诉她,那卷原带已经给了许泽润,林妈妈方才想起来,林焱跟许泽润小时候关系不错,于是打电话问一问,是不是去找许泽润套套小时候的交情,看能不能要回来。
林妈妈没有说,李羽西说话极尽恶心,她生气,周子轩又不敢明着拦她,她把李羽西打了一顿,打成连她爹妈都不认识的样子。
林妈妈也没有说,她只是找林焱唠唠嗑图个安心,并没有真的让林焱去找许泽润的意思,因为,许家和林家貌合神离,林焱和许泽润等同于他们这一辈儿的当家的,现在套交情,等同于拉下脸去求饶,她自然不愿意儿子卑躬屈膝的活着。
而,让儿子没有尊严的苟且偷生,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她也没有说,打这个电话之前,她已经想好了,她要去找一下许泽润的爸爸许于,她想明白了,与其让儿子辛苦奔波,有可能还得面对许泽润的挑衅,不如这个脸让她去丢。
林妈妈只是说:“三林,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们最后一次再为这个家出一次力,完后我们各自抛却一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说好吗?”
林焱觉得母亲的语气实在是不太对劲儿,突然有种临终前遗言的那么一种感觉。[.超多好看小说]
给林焱吓的,他这几天每天陪在母亲身边,自然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对她打击有多大,所以他手握电话,一边脱掉围裙换上外出的鞋子,并一边通过话筒劝慰林妈妈:“妈,您说的对,这是最后一次,往后您搬过来跟我和薇薇住一块儿,我们会好好的照顾您!”
想来,像母亲那么要面儿的人,虽然以前风言风语,可好歹父亲的尊贵位置摆在那儿,况,尚且没有闹到如今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
所以即便大家心知肚明幸福是假象,可母亲还是更乐意被人捧着的生活,像是林家什么事情都没有,父亲也就是一个官居高位的居家好男人,不是个混蛋。
可如今这些事情活色生香的发生,它打乱了母亲给自己设定的假象,让她不得不从假象里跳出来面对这肮脏而又可耻的现实。
他是真的担心,母亲会放弃重新站起来的双腿,只是听她的状态,似乎真的很不好。
林妈妈给儿子打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许家门口,这时候听见林焱焦急的声音,紊乱不安的心似乎得到了安抚,平静了很多。
她掀起唇角笑了笑,道:“儿子,别担心妈妈,只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放心吧,妈不会做傻事儿!”
说完,林妈妈掐断电话而后直接关机。
抬手敲门,开门的正是许家的家主许于,年方五十三岁,看上去只有四十岁上下的样子,一双堪比桃花还要美的桃花眼,让他成熟中不嫌古板,也正是这双眼睛,为他整个人的气质增色了不少。
因为林妈妈事先打过电话的缘故,许家这会儿只有许于一个人在家,显然就是专门在那里等着林妈妈上门的。
门开,许于一双增色的桃花眼眼尾上翘,风流的薄唇翘起,说:“向阳,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梅向阳,这是林妈妈的名字。
林妈妈没置可否,开门见山道:“电话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肯帮我,我自然会尽全力报答你!”
许于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可看林妈妈的的确确没有想要跟他寒暄的打算,面皮有些绷紧的反问:“噢?”
林妈妈冷笑一声,颇为自嘲的勾唇,“我既然能拉下脸来找你,肯定是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打算,所以,有条件你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办的到的!”
她活到如今这把年纪,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大风大浪见识过了不少,可别对她提及什么三观道德,社会底线,能安安生生的混到如今这个地位,若说手上干干净净,没有人会相信。
所以,即便是现在让她去害人,只要不是自己在意的那么三五个,也没有所谓,她会照着去做就是了。
许于倒也不会因为林妈妈的生硬态度而生气,一如方才,云淡风轻却又显风流倜傥,不紧不慢的提高音调:“哦?什么事情都愿意,是吗?”
林妈妈秀气的眉头紧锁,忽然有种小兔子跳进猎人陷阱的不安感觉。
握拳强压,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人不是有滔天权利的人,而是,什么都愿意放弃,什么都没有的人。
此时的林妈妈,就是这样的心情,破釜沉舟,舍弃一切也要挽回林家最后的尊严。
“自然!”林妈妈平静的给予许爸爸确认,“我梅向阳素来说一不二,这一点你不是最为了解么?!”
许于挑眉,倒是,说不见他,二十多年来同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原本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她还真就能躲得起,二十几年如一日,说不见就不见。
许于勾手强势的压着林妈妈的肩膀让她进屋,林妈妈这会子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心情,所以也就没有闪躲。
“你先坐,我拿样东西给你看!”语毕,转身上了楼上的书房,书房的保险箱里有一份自己签好名字的协议书,虽然保管的很好,用了硬塑的壳子罩着。
可一搭眼看上去,纸张有些泛黄,上面左下角用天蓝色钢笔写好的许于两个字已经隐隐有些晕开,这份协议书,一看都是很久之前就拟好的东西。
许于递给梅向阳,“不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么,右下角签上你的名字!”
梅向阳满心疑惑的接过来,眸底赫然出现抬头上结婚协议书五个黑色楷书,一时间怔楞当场,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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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润的电话铃声在包间里乍然响起来的时候,他正在和程子豪、李易楠两个好哥儿们逍遥自在。
本来好久不来,几乎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可因为在李雨薇那里一再受挫,让他作为大男人的魅力几度受到怀疑,因此程子豪这次打来电话相约,他便没拒绝。
左边一个标志的青春校园小美妞儿,右边一个妖冶性感的大波妹,神仙般逍遥的日子,除了胸口偶尔泛起酸楚,面儿上看去,玩儿的倒还是挺乐呵的。
这时候瞧见电话号码是自家老爹的,许泽润纳闷,家里那老的这么久对他不管不问,今儿这是吃错药了?!
对程子豪示意,程子豪默契的把几个媚人的小妖精打发走,刚才还沸腾热闹的包间一下子像是学校的图书馆似的安静。
许泽润接通,吊儿郎当的抖着二郎腿,“呦,难得呀,今儿刮的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的电话给吹来了!”
许爸爸也不跟儿子计较,因为深知道,就那德行,这辈子恐怕改不了了。
“谈笔交易如何,你肯定会感兴趣!”许爸爸开门见山,眼前一瞬间闪过林妈妈玲珑诱人的美丽少妇身段,滋以为,这买卖合算!
许泽润没给老爹面儿,大笑:“我说许老,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他可不认为老爹手上有什么他会感兴趣的东西,还交易,他说让他帮忙,他更容易接受一些。
许于勾唇,不多话,只有三个字,却让许泽润的天瞬间变了颜色。
“李雨薇!”这就是许爸爸云淡风轻丢给儿子的三个字。
许泽润吊儿郎当半躺着的身体蹬时正襟危坐,眸底闪过幽深的光痕,问:“你什么意思?”
“然然十年前来找我改她同学的学籍档案,一个生在v市长在v市的小姑娘,叫什么李璇的,让我给她改成李雨薇,c市心慈孤儿院长大的小孤女!”
说起许泽润,许于也拿他没有办法,嚣张自我,他的势力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很多,拿出老爹的威严他未见得买账,可是李雨薇,听说是捧在手心里的女人,总是特别的吧?!
“等着,我马上回家!”
果然,许爸爸押宝押对了!
许泽润说着起身,挂掉电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李雨薇为什么千方百计的也要改掉自己的学籍档案,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么?!
许泽润回家,许爸爸已经给他准备了整套关于李雨薇的人事资料,所有的,从小到大。
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给他。
“我要三林爸当自己是av男演员的那卷带子,母带和所有附件,别跟我讲价还价!”
许泽润嗤一声,大笑,“我说我亲爱的老爹,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儿笨吗?”
就他方才透露给自己的消息,他完全都可以自己查到想要知道的信息,他以为,他手上的那些东西还有多少的价值?!
不过就是回来进行确认,来之前他也已经交代了李易楠去查,以李家公子的本事,恐怕这会子已经有了不同的版本,正在删选最有利的信息呢!
许爸爸脸上的表情犹如骤然拿到太阳底下暴晒之后的冰凌,一点一点融化变成雾气。
抬手勾起一个花瓶照着许泽润门面扔去,许泽润一动不动,花瓶在他眼前一公分的地方摔下来,四散成碎片。
“小王八蛋,忘了谁把你养大的了?!”许妈妈死的早,许怡然和许泽润是许爸爸和保姆拉扯长大的这是事实,许爸爸风流归风流,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再娶。
“那姑娘父母我让人照顾着,说说看,这算不算可以给你谈条件的筹码?!”
打从许于知道了李雨薇对许泽润的重要性,就派了两个人好好看着李雨薇的父母,就想着有一天以此来让儿子替他办件事儿!
没曾想,如愿以偿!
所以人家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倒是有点儿道理的!
许泽润脸黑的像乌云,心有不甘,那是他好不容易才拿到手上的东西,甚至为此被李羽西那个该死的算计。
他想要林家死,想林焱无所依仗,变的凄惨,这样他就丧失了给自己竞争李雨薇的机会。
可,李雨薇对他才是最重要的,他想要扳倒林家,多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她。
那么…
“成交!”既然都是关于李雨薇的信息,自然摸透了她打小的生活环境,搞清楚她的背景和所有一切关于她的事情,他的胜算才可以提高一些。
“不过我有条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一直没有轻举妄动的愿意也是因为这样的一卷带子不见的能让林家死,那么,是不是可以借着老爹的势力瓦解林家在c市的权势呢?!
“说!”许于干脆的话!
“让林群里去为那些退了休的老干部办事儿!”老干部退休所一个管理档案的管理人员,滋以为,挺适合他。
许于爽朗大笑,“不愧是我儿子,还真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再怎么着也不能让林群里好过,得让他受点儿教训,犯了错不长记性,这才是最可怕的现实。
许泽润走后,林妈妈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衬衣就下了楼,因为身高的缘故,一件衬衣穿到她身上变成了及膝的版型,像一条短裙子。
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不缺母性,不差成熟女人的魅力,且,因为身材保持很好的缘故,特有一股子妖娆年轻少妇的风情。
许爸爸看着,不禁入了迷,咽口水的声音让两个人同时面红耳赤。
“我衣服送过来了吗?”
听见敲门声她才下来的,她也知道穿成这样不够端庄体面,可有什么办法,自己的衣服被许于一杯红酒倒下去,红白相间,恶心的要死,她不得不勉强只是穿了一件他的白衬衣。
“向阳,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让我热血沸腾!”五十三岁高龄的许爸爸直接忽略林妈妈的问题,肉麻兮兮的开口说到。
林妈妈如花的面上一躁,视线兜转,没看见有放衣服的地儿,暗恼自己听错了,拉拉衣角,将宽大的衬衣从腰间勒住,让它不至于太过空旷,走起路来像是充了气似的晃荡。
可也正是因为她这个无心的动作,一件简单的衬衣贴在身上,愈发显现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阿泽把东西给你了吗?”林妈妈转移话题说正事儿,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不再那么慌乱。
许爸爸没说话,阔步走去靠近林妈妈,抬手勾住她细软的柳腰,说话的时候气息急促且不稳。
“向阳,你跟了我只会比现在过的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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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润出了家门直接开车往去v市的高速路开,耳机塞到耳朵里打电话给李易楠,问他查的如何了,得到肯定的答案,许泽润让他把关键的资料发他邮箱里。
挂掉电话,反手拨给李雨薇,她没接,或许还在生气,或许不方便。
许泽润因此黯然伤神,他永远都不是她的第一个选项就是了,以前有林焱,现在有江睿臣。
林焱被李羽西打败,那么江睿臣呢?!
据说正在打着依云小区的主意,有欲望就会有把柄,这是他一直深信不疑的。
所以,失落也只是秒秒钟的事儿,因为有目标,许泽润很快打起精神,从v市回来,依云小区的案子,也该拿到台面上来说了。
许泽润有种预感,接下来他将要面对的事情,远比现在自己看到的要复杂的多,有可能,会改变他的某些看法。
不过,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反而害怕平静无波,无论是在自己的生活方面还是在跟李雨薇的关系上面。
李雨薇没有接许泽润的电话倒不是有意,因为她正在跟许怡然在一起,许怡然说她怀孕了,刚才签了离婚协议书跑出来,打算出国,就来跟她告个别。
虽然许怡然说的云淡风轻表现的也很轻松无所谓,可李雨薇知道,她现在情绪很差。
“然然,如果你连对我都要藏着掩着情绪,我觉得就没有意思了!”
李雨薇深信不疑,许怡然有事,而且还是大事儿,她根本不像是表面上的这么平静,内心如何翻滚她尚且还不清楚,可她就是知道,她在难过。
许怡然被李雨薇的话噎的一怔,脸色忽变的很难看。
“我最近身体都不太舒服,反常嗜睡,也吃不太进去东西,就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已经有五十六天,胎儿一切正常!”
原本她特别高兴,虽然一开始因为郑徐奶奶的要求,传宗接代,她还有点反感,可当自己真正意识到肚子里有一条小生命的时候,那感觉是特别奇妙美好的。
她开开心心的回家,打算给郑徐一个惊喜,可没曾想,他先给了她一个惊吓,让她看见了这辈子想起来都会恶心的一幕。
“郑徐他居然带女人回家,我不接受,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他离婚!”
当她是什么,在外面混也就算了,竟然带了女人回来,她当时真恨不得拿刀劈了那对狗男女。
李雨薇探手握住许怡然放在桌上紧握成拳的一双手,道:“别生气了,不然生出来的小孩儿会是个气包子!”
许怡然因为李雨薇的安抚,这才终于恢复正常,人在难过的时候,其实是最忌讳憋着隐忍不发的,有时候发泄出来反而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途径。
“怎么不气,原本以为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他郑徐却这么作践我,让我如何能咽的下去这口气?!”
李雨薇顺着许怡然的话儿,不是迂回,就是纯粹安抚,“就一混蛋男人,还好你闪的快离了婚,不然等孩子出生,知道有这样一个爹,他也得后悔投胎转世继续做人!”
许怡然难的露出一抹笑容,“薇薇,没发现你嘴巴也挺毒的!”
李雨薇失笑,还不是为你逼的。
“出国的手续办好了吗,不想回家的话就先住我那里?!”
“好!”许怡然爽快的答应,刚好两个人好好待几天,她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因为马上开始短暂同居生活,李雨薇正开心呢,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拿起来看一眼,小脸攸地垮掉,暗道,完了,她完全忘了今天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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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萧萧书虫鲜花一朵,谢谢口十叶美妞5分评价,虎摸!
101江妈的火,找李雨薇
电话是江睿臣打给李雨薇的,李雨薇因为早晨跟林焱置气,后来又撞上许怡然给她打电话说自己离婚的事儿,竟然给忘了,今儿是她和江睿臣约好,一起去江家见父母的日子。(.无弹窗广告)
可,眼瞧着许怡然状态很不好,她的身边这会儿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陪着,她如何能走的开?!
因此一时半会儿,李雨薇就只是那么看着手机的屏幕,不接通,任由手机震动的嗡嗡嚣叫声在她和许怡然之间蔓延。
许怡然英气的黛眉紧锁,如何了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伸手在李雨薇呆滞的大眼睛前面晃一晃,没说话,只是眼神示意她,快接电话啊,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状况,被她这样傻愣着,非得耽搁了不成。
李雨薇回神,对上许怡然担忧的视线,强扯着唇角对她笑了笑,言下之意,没有关系,她还好!
李雨薇接通电话,还是在原来的位置坐着没动,没有选择背着许怡然通话,两个人感情那么要好,就只是一个电话而已,有什么好回避的呢?!
“江睿臣,是我!”李雨薇声音和缓的响起,温温柔柔的,让江睿臣不很安定的心奇异的重新归于平静。
“起床了吗?今儿心情如何?!”
江睿臣没有急于询问李雨薇有没有准备好跟他回家,而是先开口关心李雨薇。
毕竟昨晚上大家不欢而散,他没有当真,就是不知道别扭性子的她,会不会因此不好意思跟他说话,进而越来越远离他。
李雨薇嘟囔,“又不是猪,这都几点了,能不起床么?!”
说完娇俏的扮个鬼脸,道:“不好意思啊江睿臣,我这边有点儿事情走不开,能不能改天再去你家?!”
她心底比谁都要清楚,跟长辈的约定推翻,是很没有礼貌和素养的举动,可瞧着许怡然憔悴的脸儿,她又实在不忍心让她一个人。
想当初,十年的时间,她心情差憋屈无助迷茫的时候,都是许怡然在旁边一直陪伴,如今许怡然心情不好,她没有办法不把许怡然的事情当成是自己的事儿!
江睿臣瞬间失落弥漫心间,果然,昨天的事情,她还是计较上了,对吗?
只是,江睿臣没打算让误会还是矛盾什么的负面情绪像是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他觉得,大家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开诚布公的说出来寻求解决比较好。
“薇薇,如果因为昨天的事情而影响到你今天的心情,我表示抱歉!”
江睿臣的语气倍儿真诚,让电话这边的李雨薇一怔,心下疑惑,什么情况。
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接着耳边再次听到江睿臣沉沉的声音,“但如果因此而影响到了你今天的决定,我不得不多说两句。”
“我如今三十多岁,不再是有大把大把时间可以挥霍的少年,所以有时候或许显的急躁,只是用自己的评判标准去判断一件事情,我想,或许你需要的不止是无条件的纵容,你需要尊重和真诚相待,这方面今后的相处我会着手去调整,所以薇薇,你现在要改变主意吗?”
改变主意跟他见家长,依照母亲的性格,说不准今天就能把婚礼都定下来,多好!
李雨薇被江睿臣的话震得目瞪口呆,犹豫了半晌才想明白,原来是以为她在为昨天的事情生闷气,担心她还没有调整过来心情而烦躁。
反而,她会更加不好意思见他,明明昨天都是她情绪化无理取闹,怎么他倒把罪责全都归纳到他身上了呢?!
“不是的江睿臣,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故意爽约,因为我这边实在有点事情脱不开身,所以…”
反应过来之后,李雨薇连忙开口解释,这样的理解偏差,还是当时说清楚比较好,省得留下后患,产生无穷的破坏力。
江睿臣皱眉,有事儿?!
不是因为昨天的突发状况而影响到今天的心情?!
那么便好说,只要她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她的决定他自然是无条件支持和纵容的。
江睿臣眉眼打弯,笑着询问:“身边有朋友?”
他还是在担心上一次刘虞山提醒过的那个意外状况,虽然这几天还算太平,他陪在身边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可难保他不在的时候会不会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有此一问!
李雨薇习惯点头,说:“是然然,她准备出国,可能有段时间会见不上面儿,所以要跟她好好聊聊天!”
“那好,你们要多留心身…。我是说,街上人杂,多长个心眼儿不是坏事!”
到了最后,江睿臣依然不忘婆妈的嘱咐李雨薇注意安全。
李雨薇连连点头,“嗯,我知道了!”
掐断电话收回视线,李雨薇正对上许怡然投过来的特别搞笑的视线,容颜有些不好意思的赧色,自己坦白,“小时候的朋友,才联系上没多久,我们…正在交往,有可能会结婚!”
许怡然苍白的颜色染上一抹惊讶,但只是秒秒钟恢复正常,道:“你素来直爽,看似柔软,偶尔还情绪化,可其实我和琳琳姐都知道,你是我们三个当中心思最通透的一个!”
她们三个能成为好朋友绝对不是偶然,三个人都是坚定且执拗的人,可唯独李雨薇,她最为心思通透。
她是一个把利益曲直分析太过透彻的人,所以每每,她和陶琳琳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的任何决定。
“薇薇,这话其实不该说,可你知道我的性格,忍不住话儿!关于林焱,以前看他上报纸我讨厌他,可有时想起他的好,又会忍不住觉得可惜,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无论我面儿上表现的多么排斥他,其实心底还是向着他的!”
无关乎那个人曾经的嘱托,只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深知那只是一个不懂事儿的小子,坏毛病一河滩,可对李雨薇的心意,却也是让他们曾经感动过的。[]
李雨薇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想要跟江睿臣结婚的心情,其实多半是因为林焱逼的太紧。
一开始她没想要很快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可性格所致,她实在讨厌原地踏步纠缠不清的生活,江睿臣又是个很会抓时机紧紧把握的一个人,所以她和他在一起,变成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然然…”李雨薇对自己的事情没置可否,却突然想起林炎回国的事情,停顿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许怡然,让她自己考虑要不要去见林炎。
“对于学长,我想知道你们还会在一起的可能性!”
许怡然难的面色流露一抹桃花之色,幽幽开口:“那是心底最美好的一段爱恋,十年,见或者不见,在一起或否,光阴流转,我们都改变了太多,而曾经美好单纯的部分,再回首未见得能完全找回,所以何必呢!”
将那一份最美好的期许留在心间,反而是对以前生活的最大尊重,见或者不见,其实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差别。
李雨薇听懂了,因此没再说话。
她其实有过想要林炎带走许怡然的念头,许怡然一个人去到西班牙,那么遥远的地方,她担心她会孤单,会无法适应那边的生活。
可如今她都那么说了,她尊重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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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亲自回家一趟跟父母解释,关于李雨薇不能跟他一起回来的原因,他概括为,他派给李雨薇太重的工作,她很辛苦,所以他便自作主张的取消了今天的见面。
江妈妈定力比江爸爸稍差一些,显的不够淡定,听了江睿臣的话当下就想拍桌子。
都是屁话,怕是李雨薇根本就来不了吧,一个有家有口的已婚女人,她如何有颜面去见另一个男人的家长?!
好在江爸爸反应够快,伸手不动声色的将江妈妈一双手握在掌心,道:“自作主张的取消跟长辈的见面,不觉得有些过分么?!”
只是这一点上,江爸爸以往对李雨薇的好感,还是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无论今儿父母说什么,江睿臣都打算一并承担下来。
江妈妈双手握拳,如若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去拍儿子一巴掌。
强压下已然泛滥到脑门的怒火,江妈妈开口向江睿臣确认,“在医院外公病床前,你跟李雨薇一起欺骗家人,有没有这回事儿?!”
直到这会儿,江妈妈还是希望自己听到的消息都是假的,只要儿子不承认,她就会相信他的话。
江睿臣颜面神经攸然僵硬,面部的表情维持方才进来时候的平静状态,纹丝不动。
“是!”
可是今天,江睿臣注定要让母亲失望,他没否认,欺骗他们在先,是他做错了,但现在和李雨薇在一起的现实状况也不是作假的,他是真的爱上了李雨薇,没有退路,没有其一。
江妈妈气的倒抽冷气,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而且看着没有丝毫觉悟或者认错的意思。
“都是我的主意,跟李雨薇没有关系,她是被我硬拽过来的,一开始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事实就是这样,事情是从他这里开始的,李雨薇也是被他骗了,讲清楚这一点,很重要。
“所以说,李雨薇是有夫之妇,这也没有错,是或不是?!”
江妈妈咬牙切齿,眼看着就是情绪濒临崩溃的状况。
江睿臣唇角神经直打凸凸,这都是谁告诉父母双亲的?!
尽管知道,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他的隐瞒,没想着这辈子瞒着父母,可是这种事情,他还是希望由自己告诉父母双亲。
而今他们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事儿,显然结果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是,但是他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江睿臣话落,江妈妈手中的水杯直接照着他的门面砸过去,不偏不倚,正正砸在江睿臣的胸口。
一杯白水顺着江睿臣深色的外套一点一滴往下跌,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者会显的很狼狈,可发生在江睿臣身上,却白白徒增他的性感魅力。
江爸爸看着媳妇儿发飙,又是生儿子的气,又是心疼老婆,不赞同的瞪一眼江睿臣,意思让他顺着江妈的话儿先道个歉,一边伸手替媳妇儿顺气,轻声安抚,别气,有话慢慢说。
惹了母亲生气,江睿臣也很抱歉,可关于能不能跟李雨薇在一起,事关李雨薇在父母心目中的重量,他不得不辜负了父亲的好意。
只听,独有暴躁喘气声的房间,响起他坚定而有力的声音,利索而干脆。
“爸,妈,离过婚不代表人生就是失败的,也不能说明李雨薇就不是个好女人,我爱她,我不懂你们发这么大的火是为何?!”
江妈妈闻言,气的更厉害了,连双手都在颤抖,“江睿臣你混蛋!你长到这么大,我自认为没有教过你跟有夫之妇纠缠,你如今三十多岁,早都该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原本婚姻大事上我和你爸不想多插手,可是你现在怎样,去破坏人家夫妻感情,跟一个有夫之妇交缠不清,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离婚?
当他们都只是三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咋呼,如若不是打听清楚,李雨薇根本没有办离婚证,兴许他们今天就被他正直的眼神蒙混过关。
签了离婚协议?!
混蛋,当他们都是傻子么?!
江睿臣敛目不说话,李雨薇没有办离婚证是事实,他从父母的话语当中揣测,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事儿,所以现在只盼着汪局快点回本市,那么李雨薇离婚的事儿就能办成了。
而到时候他再把那绿色的本子摆在桌面上让父母双亲过目,这才是王道正理儿!
现在说什么都无用,还不如不说话。
可他不说话江妈妈反而更生气,仿佛她的火气是个屁,一声之后烟消云散,痕迹不留。
这让她愈发的恼火。
“我告诉你江睿臣,立刻跟李雨薇断了所有的来往,江家可没有撬人家墙角的门风,我话放在这里,你尽快去协调!”
招惹谁不好去招惹林家,那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吗?
她知道,他打小有出息,在意大利的时候认识了很多生死之交,圈子远比她了解到的要大的多,甚至超过了他的父亲的人脉关系。
可那又如何,一个男人,要顶天立地必须先要行的正坐得端,他倒好,找个什么样的女人不好,非得去撬人家墙角,还是c市闻名遐迩的林家人的墙角。
当真是,糊涂透了!
江妈妈的言语让江爸爸和江睿臣同时一愣,因为他们都知道,江妈妈不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家长。
事实上,江家很民主,家风开明,因为都知道江睿臣是个有分寸懂事的小孩,所有从小到大,江爸江妈几乎没有用命令或者果决的语气对他说过行或者不行。
都是他自己做主,自己拿主意,可如今,江妈妈却直接丢个他一个结果,而且,必须接受。
江爸爸拽了一下江妈妈的手臂,儿子都三十多岁了,他担心媳妇儿如今的说话方式,只会引起他的逆反和不喜。
江睿臣是一个很尊重父母的儿子,他自然不会因为母亲的话而逆反叛逆,非得跟她的决定背道而驰,可是这一次关于她的决定,他真的不能接受。
“妈,对不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他不会和李雨薇分手,至少不是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因为母亲反对这个原因。
江妈妈气的心肝儿都在颤抖了,她指着江睿臣的鼻尖,手指在抖,声音抖的更厉害。
“你…。”火大的一把将茶几上的茶具全部扫到地板上,怒:“滚出去!”
看见他那张固执的脸她就心烦,所以快走,别再来她眼前瞎晃,碍眼,生气!
江睿臣站着没动,要打要骂他都随母亲,但如果真把她气出个好歹,他会于心不忍。
江爸爸对江睿臣挥手,走吧,先避开一下,等情绪好了你再回来。
江睿臣走后,江爸爸一边替江妈妈顺气,一边随口安慰,“瞧把你气的,你说你至于么,儿子都三十多岁了,他在干什么他自己能不知道?你说你这么着急有什么用?!”
“不是之前挺喜欢李雨薇那个姑娘来着,既然他们非得要在一起,你也别跟他们硬来,总…。”
江妈妈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走不出来,江爸爸正说着话呢,她忽的站起来,自说自话,“不行,我需要找李雨薇谈谈!”
她可没有江爸爸那么深的城府,想要搞清楚的事情如果搞不明白,她会先疯掉,况,江睿臣才回到c市不过两年,他哪儿能是林家的对手。
所以,为了他今后的生活不那么辛苦,她去找李雨薇,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102偶遇强吻
李雨薇接到江妈妈的电话,她和许怡然已经回了家,明明才刚从床上爬起来,可许怡然犯困,她因此也跟着犯困,惹得许怡然连连打趣她,我不知道自己怀孕那会儿,也是你这个状态,整天什么都不做还犯困,而且刚才看你吃饭,食欲似乎也不怎么好,该不会…有了吧?!
许怡然坏笑,哎呦薇薇,没发现你与世界都接上轨了啊,还与时俱进搞起了未婚先孕啊喂?
许怡然粗神经的以为,李雨薇如果怀孕,必然是江睿臣的种,不是说,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而且还是跟林焱离婚之后的事情,简单的推理,连论证都不需要,是江家的血脉啊喂!
可她哪里知道,李雨微因为她的话而心惊肉跳,如果不是之前买过验孕棒测试过,她还当真是要吓死的。(.无弹窗广告)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爱睍莼璩
“少来,再用这事儿打趣我,你家娃娃生出来之后,小心我教她怎么折磨你!”
李雨薇的意思,她跟许怡然那么熟悉了,秉性什么的都非常了解,孩子呢,一般都是母亲的罩门,她想要使坏折磨许怡然,根本都不用自己出招,潜移默化的去影响孩子让他变成许怡然的克星就可以了。
哎呦,怎么想怎么过瘾,想来,许怡然一个大剌剌的粗神经,情绪来的快去的更快的这么一个女人,身边有个小魔星折腾她,真是,生活无所不在的精彩啊!
许怡然自然是懂她意思的,斜眼,“呦,请问这是跟你家那位江先生影响的么,我发现你可是越来越有心眼儿了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当你身边的人是个聪明精明的,你自然也会跟着快节奏一些,但如果身边是个反应迟钝的木头,忍不住就会停下快的节奏慢一些配合他。
所以人都说,宁可对手像狼一样凶狠,也不要碰上一个猪一样的队友。
李雨薇大白眼朝许怡然丢过去,伴随一脚蹬踹,净胡说。
江妈妈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欢乐的时候打进来的。
李雨薇之前没有储存过江妈妈的电话,眼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正寻思接不接呢,许怡然翻身咕哝一声,快一点接,可别吵着姐和姐家娃睡觉了。
李雨薇失笑,抬起脚尖再次在许怡然屁股上踢一脚,随手将电话接通,在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之时,一时间瞋目结舌,心间只剩下隐隐的不安在蔓延。
江妈妈约她在槐安路上的千岛咖啡厅见面,她不能拒绝,连连应声说好。
“怎么了?”许怡然听李雨薇声音不对劲儿,像是很困扰纠结,因此在李雨薇挂断电话的时候转身,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姐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帮你!
李雨薇撇嘴,说的像是她得罪了黑社会似的,哪儿那么严重,还拼老命呢?!
“你还是留着你这条老命好好的照顾我干儿子才是王道,我出去一下,你在家好好睡觉养精神,懂?!”
都是不拘小节的好姐妹,告别的时候,李雨薇一掌拍在许怡然脑门上,傲娇扬言,“你肚子里一定是个小子,相信我!”
许怡然吐槽,“滚蛋,姐就要女儿,贴心小棉袄,软软的小团子!”
李雨薇哼一声,“那就打赌好了!如果是男孩儿,你过继给我,让我来养大我干儿子!”
李雨薇以前排斥小孩儿,甚至看见孕妇都会躲得远远的,因为觉得她们太过脆弱,可当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上背负另一条小小生命的时候,她居然感动的一塌糊涂,觉得有个小人儿围着身边,实在是太过美好的一件事情。[]
许怡然困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甚至都没有完全听见李雨薇的话儿,翻身含含糊糊一句,就睡着了。
李雨薇莞尔,深觉得许怡然这个怀孕反应倒是挺美好,沾了枕头就能睡着,一切烦恼且等睡醒了再说,的确是不错的。
不由的再次回想起近来自己的嗜睡,会不会…上次自己检查有误?!
罢了,还是不可多想,回头再说!
勾手将被子替许怡然盖在身上,居高看着她沉沉睡去犹如小孩子一般纯净的脸,眸底划过细碎的空洞。
明明,她们的十八岁才是昨天的事儿,怎奈终于抵不过世事变迁,无论无奈亦或者心痛失望,
她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往前,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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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找到千岛咖啡店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江妈妈,她是那种只是坐在那儿就浑身发光的透亮体,与江睿臣一样是不容许人忽视的存在,可身上的气质却极为的不同。
如果说江睿臣是冰冷至极之后的春暖花开,那么江妈妈就是常年四季盛开的一株白色月季花,端庄,美丽,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的纯净气息和母性光辉,外加人到中年经历历练的平和气场,让李雨薇深深的为之动容。
一个从小缺失母爱的孩子,任何一个有耐心疼孩子的母亲,都将是她羡慕和喜欢的对象。
“抱歉阿姨,我来晚了!”
尽管距离相约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可既然长辈都已经来了,无论什么前因,道歉都是唯一的结果。
江妈妈脸上很平静,不像在家时候的那般火爆和恼怒,心情也因为要来见李雨薇的路上调整的七七八八,至少,不会当着李雨薇的面儿说什么难听话,也不会对她发脾气就是了。
“坐吧!”江妈妈淡淡的说,“自作主张的给你点了柚子蜂蜜水,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会喜欢!”
李雨薇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无死角微笑,道:“谢谢阿姨!”
李雨薇一瞬间是有些感动的,一杯普普通通的花茶,却是江妈妈用过心思的,因为往常的几次见面,她没有喝过咖啡或者别的什么饮料,都是要一杯柚子蜂蜜水。
江妈妈心思一动,只是这么看上去,李雨薇气质纯良干净,倒是个好媳妇儿的人选。
可,有家有口的女人却还要来招惹她家儿子,果然她和老公活了如今五十多岁,也有看人不准的时候不是吗?!
“你也不用谢我,我今儿来找你,想必你也猜出来了,目的不是单喝一杯茶这么单纯!”
李雨薇脸上的笑容保持在仅露八颗牙齿的最佳状态,并没有因为江妈妈一句开门见山不留情面的话儿而脸色突变。
“对于今天的爽约,我会抱歉!”
其实李雨薇心里清楚,江妈妈专门找她来,不是要责难她今天失约的事儿,她突兀的只身约她见面,江睿臣也没有提前知会过她一声,所以必然有什么事情是要单独对她讲的,她在听,关于江妈妈即将要说的,她也会认真的考虑。
江妈妈从来没有否认过心底对李雨薇的好感,这时候因为她的淡定和有礼甚至有更多的喜欢在胸口翻滚,可这还不足以影响到她的决定,更不会让她放弃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儿。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你和我们家江睿臣的关系,我想说,能不能就此结束!”
李雨薇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兜不住了,放在桌子之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没说话,似乎是在寻思江妈妈话儿的可行性。[.超多好看小说]
“在我家老爷子病床前的敷衍和恶意隐瞒我暂且不说,我也相信你和江睿臣都是懂事的孩子,出自善意,但就只是你没有离婚就跟江睿臣在一起这个现实,请恕我们无法体谅,我和江睿臣的爸爸,也的的确确不能接受这样的你!”
江妈妈句句在理,可又句句直戳李雨薇的心脏不留情面,她的话李雨薇不敢细细的寻思,只要细想,浑身便有种血液倒流的疼痛之感。
她口中这样一个她?
是什么样的呢?!
她的意思是说,她无耻的红杏出墙勾三搭四,在没有跟林焱离婚的时候就先勾搭上了江睿臣,是吗?!
也对,站在她的角度上来讲,她没有错,她至今也只有跟林焱签下了离婚协议书,并没有真正的拿到离婚证。
牌面上来看,她是真的做人有问题呢!
“对徐爷爷,我很抱歉,可如果单说是敷衍和恶意欺骗,抱歉阿姨,我不能认同!”
无论如何质疑她都没有关系,只在徐爷爷这件事情上,她不允许任何人兜头一盆脏水泼下来,徐爷爷是这辈子她心底最单纯美好的一段存在和过往,没有人可以抹灭她尊敬他这部分的事实。
江妈妈抬头,正对上李雨薇一双异常明亮的大眼睛,从她眸底,她看见了倔强的坚持和固执的坚守,
这样的李雨薇,跟以前父亲说起过的倔强孩子,稳稳相贴。
多年前又一次回国,她同哥哥一起回老家看望父亲,她听说,父亲身边带着个小女孩儿,她心想,这样也挺好,家人都不在身边,有个小孩子陪着父亲,他们当子女的在外也能安心一些。
那天她没有正面撞上李雨薇,不是假期,小孩子去上学了,而后,她也真的再也没有了见着小姑娘的机会,因为她上中学选择了市里的寄宿学校,她偶尔回来过那么几次,她都不在。
一大一小就这么次次错过,直到父亲辞世,他们一家人送父亲回到v市,她才从江睿臣口中知道,李雨薇就是以前每次错过不得而见的那个小姑娘。
她很感激她,因为过去的五六年,每次父亲打电话,总是能听见他夸赞李雨薇,说她懂事,还学习戏曲唱给他解闷。
徐爷爷的这些话,在当时的江妈妈耳边,更像是天籁,安抚了她生怕父亲孤寂而躁动的心。
她也因此,更加喜欢李雨薇,迫切的希望她和江睿臣能够喜结连理。
可谁知,竟然是个结过婚的,江妈妈自己关于以往对李雨薇的认识,不得不全部推翻,她甚至因为父亲在弥留之际遭到她和江睿臣的同时欺骗而大为光火。
“或许你可以不用跟我纠缠措词,你知道的,我想要表达的重点并不在前面,后面的意思才是我今天来这儿的重点!”
江妈妈因为李雨薇一句够不着重点的话儿而些微的恼怒,她今儿想要表达的重点在江睿臣这里,而非替自己的父亲声讨她!
“我对徐爷爷的尊敬和爱戴,或许在阿姨口中只是一个两个随便的词语就可以概括之,但在我这里不是,阿姨说的别的话我都可以接受,只除了徐爷爷的部分!”
李雨薇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睛很透亮,直接而坚定,不躲闪,不容许任何人忽视。
江妈妈一愣,她此时的模样与脑海深处一抹小小的倔强的身影相重叠,让她强硬的决心有了丝纹的动容。
那是她在父亲家小区门口看见的一幕,有一年她看望父亲之后赶着去机场,透过车窗,她瞧见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姑娘被一男一女像夫妻的两个成年人揍,小姑娘被女人揪着头发,唇角蔓延着很多的血水,可那双大大的眼睛,倔强坚强,噙着强烈的情绪,眸底墨黑一片,明亮的吓人。
她让哥哥停车,这太过分了,即便是教导孩子,怎么能用那么简单粗暴的方式呢?!
可大哥却告诉她,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小女孩儿被揍,她也不是第一个想要制止的人!
汽车在江妈妈愣神寻思的时候从小女孩儿身边滑走,江妈妈回神,伸长脖子扭头从后车窗看去,小女孩倔强挺直的身影,让她记忆良久。
忽然,脑海中闪过上次在v市找李雨薇喊叫什么李璇的那个中年女人,虽然这时候看起来老了许多,可隐隐,有那时候一男一女其中那个揪住小女孩头发的女人的影子。
江妈妈顿悟,原来是这样,以前她没有问过,父亲身边小女孩的来路,现在想想,应该是看不怪小孩子被家长粗暴的对待,心软才收到身边带着的!
那么,想必父亲在李雨薇心中是很重要的存在,所以,她的确说话过分了些。
“如果无意让你受到伤害,我很抱歉!”本来今天过来,她有意提及上次的那个女人,因为李雨薇身边不够清白,想以此说服李雨薇,可如今看来,这个事情是不能提的。
尽管着急,可该有的素质,江妈妈还是有的,她倒不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李雨薇难的勾唇,浅笑盈盈,“阿姨不用觉得对我抱歉,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您的话我也都听的很清楚了,但是我不能现在马上就给你一个答复,因为谈感情的是我和江睿臣两个人,这是我们共同的事情,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做了决定就可以的!”
所以,她需要时间跟江睿臣一起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我需要跟江睿臣聊一聊,如果我们的决定符合您的心意自然再好不过,但如果让您不开心让您失望,我在这儿先对您说声抱歉!”
她理解江妈妈当母亲的心,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母亲在得知出众的儿子跟有夫之妇有联络的时候,还能保持淡定。
br>事实上江妈妈的出现和措词,已经算是很讲情面,很有素质的了!
江妈妈脸上,显见的有些挂不住,因为她在来之前,只是想到李雨薇同意或者反驳,没想到李雨薇说出口的却是上面的这么一段话儿。
听起来很有道理,而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通过她告诉她,那感觉像是她是一个不讲理不懂爱的家长,这,让她窝火。
“听起来没错,可我不得不提醒你,女人最重要就是洁身自爱,这是放在四海之内任何时代都适用无阻的真理!”
李雨薇的心,千疮百孔,她介意江妈妈的用词。
像她那么说来,她不自爱,她想要表达的,就这么简单?!
“夫妻没有隔夜仇,闹别扭吵架,床头到床尾算是一个终结,像你这样因为感情不顺而冒冒失失的拉着江睿臣陷入泥沼,我活了如今五十四年,不认可这是合适的,更不认为这是感情,值得尊重!”
反而,越是和善的人,说起话来越是戳人心窝,因为破口大骂你可以当成是被狗咬了,不理她就完了,怕就怕像江妈妈这种的,句句在理挑不出刺儿,让你连一句替自己解释的话儿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不过好在,李雨薇也没有想着要为自己说点儿什么,对长辈,尤其一个误会了自己的长辈,说多错多,不如闭嘴。
一切且留给光阴君,让时间去告诉大家,孰是孰非,谁对谁错,让我们各自在岁月里检讨,曾经的我们,是多么的可笑!
“江睿臣自小懂事,我们都放心他的处事和为人…当然,这也不是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你的身上,我只是想说,这件事情是他一时糊涂,如果给你和你的家庭造成了困扰,我带他向你说声抱歉!”
说到最后,江妈妈俨然已经上升为江睿臣的代言人,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想要告诉李雨薇,她和江睿臣没有未来,她代表江睿臣通知她一声。
李雨薇还能说什么呢,她素来喜欢简单的生活,无论跟谁,她只能周旋在一个男人的身旁,现如今除了江睿臣还有林焱不时在她生活当中瞎晃,她已经完全烦乱。
现在如何是好呢,不止摊上林家人一个接一个来指责戳她伤疤,就连江家人也同时挑出了她的一河滩不是,其间无论空穴来风还是句句锱铢,无疑都是对她以往生活的质疑或唾弃。
这,让她的心像是被一道钢丝划过,宛如长长的指甲一把抓在电梯壁上,那声音,刺耳,狰狞,可恶。
江妈妈最后还说了什么,李雨薇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只觉耳边有声,呼啸而过,眼前江妈妈和善可亲的脸一点一点飘向远方,直到完全的消失不见,她眼前似乎还是她嘴巴一张一合的情景和画面。
李雨薇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千岛咖啡店走出来的,只是知道,江妈妈最后丢下一句,“我不允许,你好好的考虑考虑!”作为此次谈话的结束语。
之后,她就那么安静的像死了一般,坐在原地,不知道太阳何时东升西落,更不了解,今夕何年,明朝那般。
从咖啡店出来,天近黄昏,天色灰黄,一片暮霭沉沉。
夕阳的余晖折射出橙黄色的光芒,为生活在地球上的人民尽责的留下今儿最后的一丝余热和光亮。
李雨薇抬头望向天际的西方,有种自己已在暮年,垂垂老去的挫败感。
林焱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对于他的出现,着实是在李雨薇预料之外的,而,心里一闪而逝的平静和安心,更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本能就想要逃走。
能在街上跟李雨薇偶遇,林焱觉得是老天给了他重新获得的最好机会,你想啊,c市占地面积多么的广,就只是错综复杂的主干道,就不下几十条,可不偏不倚,他就这么跟李雨薇碰上了,还是正对面,在他们心情都不是特别好的时候。
所以说,怎么能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那样的话,连老天都会怨怼他浪费时间和机会的。
林焱迅速抬手,将看见自己像是见了鬼一般,转身就要跑走的李雨薇一把抓住,强势的拥在怀中,紧紧地,几乎是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将她束缚在胸口。
“你跑什么?”李雨薇挣扎,怎奈的的确确对林焱的用力无可奈何,于是张口一口咬在他肩膀的位置,同样用尽了全力
,没有留丝毫的情面。
林焱浓密的眉宇紧皱,痛的!
虽然隔着衣服,不会像是生生的剜掉一块肉那般疼痛,可她是真的用了力气,所以即便是隔着两件衣服他仍然感觉到了痛的滋味儿!
不过,林焱非但没有吭声,反而在李雨薇发泄之后,厚实的手掌往上移动,紧实密集的捧住了李雨薇苍白的脸颊,绯色的薄唇下贴,深深地吻住了她没有血色的双唇。
用力,用心,不给她分毫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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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高空坠物,小产?!
林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过心的举动,脑袋里甚至没有任何的想法,想抱她,就抱了,想亲,就亲!
如此简单!
李雨薇心情糟糕的像是被大车碾压过一样沉闷,原本看见林焱的那一刻,心底的一丝松动已然让她像是个没头的苍蝇一般,没有方向,无措困惑。
可现在,他就那么直直的吻过来,阻断她的退路,堵住她的呼吸,一瞬间,天旋地转,原本被夕阳染成的橙黄色的天际似乎幻化成了黑沉沉的幕布向她压过来,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痛了。
心间莫名染上无数的凄楚,不知道因为江妈妈的话而心酸,还是因为他们的步步紧逼而无力,眼圈酸涩,突就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晶莹的泪滴,沾上初冬傍晚的雾气,让脸颊冰冷,让温热的泪滴夺眶而出已然灌上冬日的寒凉。
滑下,落在林焱的口腔,除了苦涩,只有寒彻刺骨的冰冷如数的侵袭四肢百骸。
林焱的心,攸然一紧。
落在嘴唇上的亲吻滑至李雨薇的眉心羽睫,一点一点吮干她眼角的泪水,喉间细碎的一声呜咽,之后,伸手重新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
没有说话,凝窒的空间,只是相拥,心思流转。
李雨薇说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就一直想哭,从见完江妈妈之后就想哭了,不过却被她刻意压制,因为无论如何,即便是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哭,解决不了问题。
可直到这一刻,看见林焱,不知为何,眼泪宛如泉涌,一股脑兜出来赫然跌落,连她自己也懵了,觉得无法招架。
呜呜咽咽,就只是那么无声的掉着眼泪,没有声音,不是发泄,只是无声的哭,而后无声的将自己所有的憋屈和不快,以及压力,宣泄之后悉数调整,该属于自己背负的部分,就还那么放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因为习惯,发生任何事情,自己背负已经潜移默化变成了她的本能动作。
半晌,李雨薇觉得自己心情调整的差不多了,伸手平静的推开林焱,站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遥遥相望。
而,如若不是依然红肿的眼眶和哭的有些虚浮的脸颊,林焱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李雨薇还是那个厌恶他,不会在他跟前流露一丝一毫软弱情绪的女人。
可不是,她方才明明是哭了,她在他跟前,难的展现自己原本的面貌,想哭的时候不是忍着,也会对他软弱,而不是刚硬的像一块石头一样,无论如何也捂不热。
李雨薇只是看了林焱一眼,没说话,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林焱就见她转身想走。
林焱哪儿能让她就这么走了,手臂一张一缩的空隙,他拉住她,没有其余的动作,只是拉着她,他甚至,丧失了让她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勇气。
开口说话,声音轻柔,如一缕和煦的春风,是曾经的他,在谁的身上都不会有过的温柔。
“出什么事儿了吗?!”林焱轻飘飘的声音宛如棉花糖一样,软软的灌进此刻李雨薇的耳鼓。
林焱记得,那一次江睿臣就是这般对她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水晶娃娃,小心翼翼。
他当时很是唾弃,觉得不够爷儿们,江睿臣娘炮,说话恶心死了。
可后来一寻思,李雨薇似乎挺享受他那样的对待,江睿臣那样说话她不但不反感,反而听兴高采烈,他因此心间有了思量和决定。
不就是小声一点说话吗,她们女人喜欢用一个词儿,温柔,喜欢男人体贴温柔的对待,那么他便温柔给她看,给她感受,他又不笨,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不会做的人,只是温柔嘛,有何难?!
李雨薇没说话,也不回头,就只是伸手,固执的试图扒掉林焱勒在她手腕的大手。
“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今儿似乎比昨天跟江睿臣吵架还来的惨烈,到底是怎么了,哭成这样儿,也太反常了吧?!
以前,无论他怎么惹她生气,无论如何欺负她,根本很少见她哭成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是发生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吗?!
他表示很焦虑。
李雨薇冷冷的回头,她如果告诉他,都是因为他让她为难,他会怎么看?!
是觉得自己魅力无边呢,还是会觉得她胡说,不相信?!
林焱被李雨薇那个阴气沉沉的目光看的发毛,肩膀不禁一缩,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会是想说跟我有关,让我团成圈滚出你的世界吧?!”
李雨薇没否认,眉梢微动,眸底明亮漆黑的光芒被夕阳切割成一道一道的细碎光华,心道,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林焱俊脸上的神采一下子就垮掉了,看上去有些委屈的替自己辩解,“你自己也说生活在前,不可回头,我听了你的话,已经在往前一步一步的走了,你怎么却突然站在原地紧咬我的过失,抓着我过去失误的把柄不肯撒手呢?!”
她肯定不知道,这一步一步走来,他其实并不顺畅,也会无助,更会不安,磕磕绊绊,心力交瘁。
林焱的质疑和话语,仿佛是一道炸雷突然落在了李雨薇的脑袋之上,眼前呈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耳朵短暂性的失聪,徒留下嗡嗡的鸣叫声响彻耳际。
李雨薇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双肩,一副无助小猫咪一般可怜的样子。
她在想,是自己做错了吗?
不然,为什么生活变的这么艰难,她原本以为,婚姻生活憋屈苦闷已经是最坏的结果,离了婚,她会有自己敞亮的一片天,像是重新获得了新生,她将拥抱一个不一样的海阔天空。
可如今这都是怎么了,生活停滞不前,每天都有不同的状况在发生,林家人,林焱,许泽润,包括江睿臣和江家人…
所有人,所有的一切,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状况,她已然像是一个没有了灯塔指引的小船,在大海上无助的飘摇,孤零零的,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下一阵风浪刮过来,她是不是就会沉船,就会丢掉性命,连呼叫求生的机会,都没有一个!
人来人往的大街,好在林焱和李雨薇就在路边,所以倒也不会给别人造成不便。
林焱也像李雨薇一样蹲下去,让两个人面对面,保持一个可以互相看到彼此眼神和脸色的这样的一个状态。
“薇薇,人生不应该只有固执的坚守,无论往前往后,每走一步,不一定要有理由,生活有时候其实可以随性一些,这没有什么不好!”
林焱以前是傻了些,可好在醒悟的速度不算慢,通过这段时间的仔细寻思,他渐渐掌握了一些有关李雨薇行事和决定的规律。
就像这会儿,他知道她看见他会为难,因此本能的就想要排斥他,所以他告诉她,做事不一定要有根有据。
因为他渐渐了解,李雨薇本能的排斥对他而言未见得就是坏事,因为慌张,因为对他不坚定的心思,所以才有种不能看见他,看见他就会炸毛的行为反应。
这一切说白了只是因为她心里有没有抹平的坎儿,如果他能跨了过去,他不见得就完全没有机会。
这也是他迟迟不肯松手的一个重中之重的原因。
李雨薇似乎很冷,愈发用力的抱住自己的双肩,低着头,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街道上的地板砖,说:“林焱,不要逼我,我现在很乱,你能让我自己冷静的想一想么?!”
她心思透彻,可有时候回过头想来,其实很多决定都是事儿赶事儿之下的反应,她其实没有一次从自己内心的角度出发,她做的决定,只是自认为,应该这么去做,所以她就去做了。
林焱深沉的眉宇攸地收紧,片刻,他将自己的手递过去给李雨薇,道:“我送你回家!”
这是同意了,让她好好想一想!
实在是林焱无可奈何之下的举动,现在的李雨薇就像是把自己装在套子里的人,外界任何的风吹草动,她都有可能把自己更深的锁在套子里,与世隔绝。
林焱也没有办法,把她逼的狠了,看着她无助痛苦,他也会心疼,所以,她需要时间就给她时间,只要她不是完全偏离,他保持旁观的态度观望,倒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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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送李雨薇回家,原本想顺便混进门,第一次光明正大,在李雨薇的眼皮子底下挺直腰杆走进这个房间。
可,因为许怡然打李雨薇电话都接不通,这时候听见了开锁的声音,又着急又担心的就往外面跑,所以门开,刚好跟站在门外的林焱四目相对。
因此,林焱的美好愿望不得不暂时搁置。
且不说许怡然乍见他那个喷火的眼神瞪视让他尴尬不已,就只是许怡然现在也住在李雨薇这里的这个现实,都已经是让他没有办法进一步的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呦,眼拙没看出来,这不是鼎鼎大名的林三少么?”许怡然再见林焱,可不会只是眼神刺伤他一下这么简单。
动手未见得是对手,可毒舌刺激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哦?!
林焱瞪许怡然一眼,言下之意,如果揭伤疤就给我闭嘴吧,有你什么事儿!
可,许怡然是谁,她是把李雨薇当成亲妹妹一样的存在,看着妹妹被人欺负,她能淡定?
见鬼了!
许怡然把被自己挡在门口的李雨薇拉进门,这才看见她眼眶红肿,小脸虚浮,浅显推测,又是林焱这王八蛋搞的鬼。
“薇薇你先进去洗澡!”将李雨薇放行,推一下她的后背让她离开,而后许怡然斜身靠着门框,摆出一个吊儿郎当的姿态对门外的林焱,攀交情的语气道:“最近没在娱乐版头条看见三少的倜傥英姿,还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以前许怡然和林焱偶尔会因为李雨薇见一个面,可自从李雨薇搬出那个别墅,除了有一次在餐厅看见林焱搂着一个清纯俏佳人挑衅李雨薇,许怡然就没有再看见过他了。
是以,许怡然这个好久不见是双重的含义,更倾向于讽刺挖苦。
林焱的脸,如许怡然所料,在她话落,变的阴沉沉乌云密布,如果这时候有个小孩子从他身边经过,必然会被他身上的冷气压给吓哭了。
可许怡然是谁,她会怕林焱?
告诉你,这是天大的笑话!
不仅不害怕,反而会因为刺伤了林焱而隐隐有些兴奋。
“那么,三少慢走,我和薇薇我们姐妹俩命薄肤浅,大家就此别过,再见面当成陌生人,ok?!”
离了婚居然还跑来霍霍李雨薇平静的生活,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李雨薇给弄哭,是可忍孰不可忍,丫的滚吧,别再出现在她们眼前了!
林焱恼怒之后眉眼微动,许怡然不能得罪,倘若她在李雨薇跟前替自己说几句好话,就李雨薇那个情绪化又容易犯糊涂的性子,对他绝对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的。
反之亦然,如果她总是说坏话,那么倒霉的自然也只有自己。
“许怡然,你也别拿话刺挠我,过去我错了我认,但我现在醒悟了,一个人不可能在同一件事情上做错两次,李雨薇跟我没完,我后面会好好的弥补她毋庸置疑!”
林焱知道,许怡然想要看到的只是李雨薇能够幸福,无关乎这个男人是谁,只要能给李雨薇幸福,她就会把那个男人当成自己人。
所以他现在这话儿,字字锱铢,暗藏心眼儿。
其一,承认以前的错误并且承诺不会再犯,其二,坦白的告诉她,他有让李雨薇幸福的能力和心愿。
剩下的,留给许怡然自己去衡量,帮与不帮,她自己看着办。
许怡然哼笑,摊手,“好听话人人都会说,人人都爱听,只是可惜,你说出来未必动听,所以三少,省省吧,啊?!”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同样的事情,一次犯错是失误,两次犯错就是该死,她以前被一本画册和他想要成为人家二十四孝男朋友的耐心和举动打动,不惜背叛许泽润也要帮他,跟他里应外合,双面夹击李雨薇,让她最终跳进他布置好的华丽的婚姻牢笼。
可后来的现实证明,她的判断有误,人会变,他林焱就是个混蛋。
那么如今,她便不会轻易动摇,况,他林焱已经被她划在了安全黄线之外很远很远的地方,怎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改变这个现实。
林焱闻言,忽邪魅的勾唇,“郑徐不会上报纸,可圈子里人人都知道他情人众多,你不是照样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
换位思考,他其实比郑徐好很多,为什么她能接受郑徐而不能原谅并且帮他?!
许怡然的脸色一瞬间变了很多种颜色,终只是咬牙切齿道:“我和薇薇不同!”
她是从小看惯了圈子里的丑陋,身边貌合神离的夫妻比比皆是,更何况上面还有父亲和哥哥这种负面的标杆在那里杵着,她除了接受能怎么办?!
但李雨薇不同,她对感情太认真,情绪很单纯,想要老公唯一的对待。
她们虽是好朋友,可心态却是差了很多的。
“如果你到现在连这点都没有明白,火星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如此浅显的道理却还要拿出来刺挠她,看来他骨子里是个幼稚鬼的现实,这辈子都不会变了。
话落关门,被林焱快一步阻拦,厚实的大掌抵在门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过去,傲娇冷声道:“这个给薇薇的!”
许怡然不接,狐疑的看着他。
林焱二话不说直接塞到许怡然手里,“记得让她看看!”说完,转身搭电梯离开。
许怡然扭身回卧室,李雨薇冲完澡刚好出来,除了仍然有些红肿的眼眶,别的看起来一切正常。
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李雨薇,道:“三林给你的,他说让你打开来看看!”
好吧,当自己是传话筒了!
李雨薇拿在手里低头看一眼,两排浓密乌黑的长长睫毛在明亮灯光的照射下,留在眼皮下一圈暗影,睫毛忽闪忽闪安静的眨动,可见她此刻情绪的挣扎。
片刻,李雨薇随手将盒子放在旁边的窗台上,显见的,就是不打算打开来看的决定。
许怡然心间刮过惊讶的狂风,是没有想到,李雨薇决断执拗到这个地步。
虽然逃避不对,可许怡然却不能提醒她,因为,以关心为借口去逼好朋友提及伤心事,让她剖白内心的纠结和苦恼的行为,是可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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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清朗,在这个偏北方的城市,难的入冬之后还会有这般天色,气温不若前两天低,里头一件衬衣,外头搭件薄款的外套就可以,甚至都不用穿的太厚。
李雨薇上班的时候,许怡然还在睡,她整晚睡的不是很踏实的缘故,所以清楚,许怡然这一天睡的很好。
因此她倒也放下了提在喉咙的心,放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应该是不会胡思乱想的,这样自然再好不过了,符合她粗线条的个性,让人上班也能安心一些。
不过话说回来,离婚可算是人生当中挺重大的事情了,可瞧瞧许怡然这家伙,生活如常,该吃吃该睡睡,再回头想想自己之前,这是多大的差别呀!
性格决定命运,就这点上来说,这家伙当真是比自己有福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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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一如往常,工作一如既往的进行中,刘虞山对她很是关照,王潇还是会偶尔把视线投注到她的身上。
李雨薇许是想通了,人各有志,何必为一些八卦的琐碎生气,所以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排斥王潇,甚至每每在跟她四目相对的时候,她不再是恼火,而是平静的弯唇,平静的收回视线。
接近中午吃饭的时候,王潇自己包袱款款先走了,李雨薇纳闷,她都不生气了,这姑娘咋那么大的气性呢,吃饭也不叫上她和刘虞山,自己就去了。
好孤僻呦!
李雨薇收回视线,看刘虞山一眼,见他稀疏平常,完全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怎么,你们吵架了吗?”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平常王潇即便是对全天下的人都阴着一张俏脸,可好歹对刘虞山,还是很给面儿的,有时候甚至会不自觉的在刘虞山跟前流露一些小女生的萌态。
刘虞山苦笑,“嗯!”一声不愿意多说。
李雨薇瞋目,“不会因为我的缘故吧?!”
不怪她想的多,平常看着没什么太多的问题,这才只是过了一个周末,怎么感觉天都要变了呢?!
刘虞山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回答的挺实诚,“也不完全是!”
跟李雨薇是有点关系,可他认为,不怪人家李雨薇,就是王潇太八婆的性子,一点一点磨完了以前他对她的那么一些好感。
李雨薇诧异难解,瞪着眼睛以示自己很吃惊。
“不要这样吧,王潇就是人八卦了一些,其实我知道她没什么坏心,就是太向着她的林三少了,冷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左心房右心室什么的,心脏本来也不完全就长在正中间,是人,有点偏心私心啥的,都是正常反应,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李雨薇说着,眼见刘虞山不为所动,接着自我检讨,心想,能扳回来一点刘虞山对王潇的好感也是好的啊!
“也怪我反应太激烈了,你也知道的,那段时间我心情不怎么好来着,所以发生了那种争执,也不能全怪人王潇啦!”
看着挺有谱儿的两个人,可不能因为她而分道扬镳,这是太大的罪过了,她可没有办法接受呀!
刘虞山好笑的看一眼李雨薇,对她轻松的一笑,道:“别有压力,跟你关系不大,不是你也会有别人,我们俩价值观根儿上有差异,走不到一块儿实在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李雨薇释然的松口气,尽管还是于心不忍,眸底划过王潇落寞而失望的颜色之时,会觉得尴尬难过,可那都只是人家自个儿的事情,她怎么能去插手,尤其还牵扯感情。
而如果插手干预或者八卦,那她跟王潇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所以,随他们去吧,自己的人生,只有自己才是真正可以做主的人啊!
刘虞山看一眼手表,十一点五十分,想着也到了中午休息时间,便叫上李雨薇一起去吃饭,还是小吃城,两个人都懒,小吃城最近,图个省事方便。
下电梯的时候,刘虞山眼尖,远远的就看到了准备上楼找李雨薇吃饭的江睿臣,对他摆手,言下之意,他们马上就下来,他站在下面等就可以了。
李雨薇正在接电话,她这边才跟刘虞山走出来,许怡然的电话先打了过来,问她,要不要回家做饭,她好饿。
李雨薇明目张胆的嘲笑她,就你这样儿的,还敢给我出国,你自个儿饿死不要紧,我怕你虐待我家干儿子!
许怡然撒娇卖萌耍赖皮,不管啦,人家现在可是孕妇,你看你是回家做饭还是告诉人家地址让人家去你公司泡帅哥混饭吃,二选一自己决定啦!
李雨薇一手扶着扶梯,一手握着手机,在刘虞山整出大动静跟江睿臣挥手的时候也看见了他,想了想,便告诉许怡然,出来吧,我在雨花商场的一楼茶座等你,这边还有两个同事一块儿,半小时为期限,你打车过来,速度的。
许怡然连好都没有说,直接挂掉电话一骨碌从大床上爬起来,风驰电掣的洗脸刷牙,连带五谷轮回,约莫一刻钟,关上门出门。
好饿好饿,还是李雨薇对她最好了,仿佛大多女孩子冬天都会用到的暖宝宝,可真是她的大宝贝啊。
只是,出了小区都走了好几步了,发现出租车还没有过来,她因此焦急的一边按手机看时间,一边气的原地跺脚,心里碎碎念,快点啊,还有薇薇的同事在,迟到了可不太好。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稳稳地停在她眼前挡住自己的视线。
许怡然懊恼抓狂,真恨不得化身大力士,一脚将那辆车子踹进太平洋里去。
停在哪里不好,非得停在人家眼前让别人看不见前面的动静,这是那本思想品德教给他的道理?!
不过,当车子停稳,伟岸高大的男人从车里走出来,许怡然所有的腹诽不爽冻僵在腹腔,脸上种种互换的情绪一丝一丝龟裂,变成了唯一的,呆滞,浑身凝血一般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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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看见江睿臣的霎那,心间脑海闪过很多个念头,可当自己靠近他,他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能让人平静的气质,让她的心顿时一秒之内归于平静。
弯唇笑笑,道:“然然等一下过来,她也还饿着,咱们要不要等等她一起吃饭!”
江睿臣俊眉微皱,虽然更稀罕两个人独处,可人根本就是群居生物,生活一世,难免要与许多人打交道,于是心下释然,说:“好!”
刘虞山问声好就要离开,江睿臣却出声叫住他,“刘工也一起吧!”
算是感谢他上次给他打电话,左右这次的独处约会已经泡汤了,多一个人和两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差!
刘虞山眸底闪过惊讶,觉得大boss这个决定特别的让人匪夷所思。
李雨薇却在旁边开心拍手,“好啊好啊,人多热闹!”
三个人达成协议,说好要在这边等许怡然的,总不能一直站着,因此不约而同的往旁边的椅子走过去,心想着,坐那儿聊聊天,沟通感情实在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李雨薇走在前,江睿臣和刘虞山走在后面,李雨薇比较期待接下来四个人的午餐,想着自己的事情,所以不会顾的上查看周围的环境。
可江睿臣和刘虞山是男人,又都不是话儿很多的那种人,所以自然对周围的环境本能就要先去察看,有没有隐患,有没有不安定因素之类的存在等等…
特别是江睿臣!
所以,当李雨薇还在想中午吃什么而苦恼的时候,刘虞山一声惊呼“小心!”的时候,江睿臣已经反应很快的扑了过去推开李雨薇!
李雨薇感到身后有谁的一双手推了自己一把,自己踉跄不稳,下一刻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痛,全身都在痛,特别是小腹,一股热潮从下身流出,小腹却突的绞痛异常。
但李雨微暂时顾不上这些,因为耳边隐隐传来刘虞山大声的呼叫:“大boss!”
大boss不就是江睿臣,那么,他怎么了吗?
刚才推她一把的,难不成就是他?!
眼前突然有些发黑,视线模糊,李雨薇压根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耳边刘虞山的声音那么急促和不安,江睿臣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状况?!
她着急的想要知道。
因为没有力气站起来,李雨薇用最后的一丝意志力让自己爬过去,眼见,江睿臣睁着眼睛看着她的双腿,而他自己,被一个脚手架上掉下来的木板压着,整个后腰与那块可恶的板子紧密相贴。
刘虞山正在伸手拿掉那块木板,而他,一双眼睛特别明亮,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双腿。
李雨薇想要爬过去,怎奈没有分毫的力气,她因此只是追随着江睿臣担忧心痛的视线看向自己双腿的位置。
那里是有些不适的,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但因为刘虞山的呼声太让她心惊,所以她自己也忽视了疼痛!
李雨薇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的休闲裤,这时候看,那里已经被不知道哪儿来的血迹染红,李雨薇心间一痛,脑海莫名的一闪而逝一个念头,孩子!
一个让她既期待,又有些害怕的孩子!
他,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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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怡然给李雨薇打电话,是一个男人借的,他告诉她,李雨薇现在在医院。
许怡然当下就吓傻了,眼眶更红,手机从手心滑落,脑海当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薇薇进了医院,薇薇在医院…。
“你怎么了?”郑徐本来是找许怡然说好话的,谁知许怡然看见他像是疯了一样,根本就不理他,对他又是打又是咬,根本让他没有办法近身。
这会儿,看她打了一通电话,人是冷静了下来,只是完全处于失真失神的状态,像是傻了一般,不由心下一紧,抬手,预备拥住她给她安慰。
可,哪儿想,他手臂还没有落在她肩膀上,她听见他方才的问话声,转身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两只泛红的大眼睛几乎落泪,充斥洋溢着浓浓的化不开的雾气和恨意。
“我恨你!”
这三个字如同响雷,轰隆隆在郑徐脑门上响彻云霄。
许怡然打完骂完,没有再去理会郑徐,恨恨的敲两把挡在驾驶座与后座之间的挡板,怒道:“小王你给我把车门开开!”
亲眼看见郑徐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时候许怡然尚且没有如今这般恨他,但是这会儿,恨意没有虚假,滔天泛滥在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把热火熔炼过的钢刀刺穿身体,真实的疼痛,真实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错过了跟李雨薇见面的时间?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在李雨薇出问题的时候不在身边?如果不是他,或许李雨薇根本就不可能这会儿进了医院?!
所有的,她恨他,这辈子也不想要再看到他了!
郑徐是郑家几代单传的独苗儿,长到如今三十三岁,谁不是捧着他看他的脸色做事情,他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脸,父母奶奶亦然,他们况且连他的头发丝儿也没有多碰过一下,可许怡然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打他脸!
郑徐胸口一瞬间翻滚的怒火,也是没有作假的,真真实实,他有想要掐死许怡然这个女人的冲动。
“让她走!”
终归,即便心里再有气,面对她一张惊慌失措,无助痛苦的脸儿,他不得不将所有的不爽全部压下去,埋在心底把自己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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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怡然慌慌张张,没头没脑的跑到人民医院,口中念叨,六层急诊室,六层急诊室…。
电梯人很多,许怡然只看了一眼,转身就往楼梯道跑去,一步三个台阶,爬到三楼两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咬牙忍住,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李雨薇,根本连自己顾都顾不上。
李雨薇有没有怎么样,她好不好…听刚才接电话的那个男人说,送去了急诊室,医生正在给她检查…
急诊室,一般的小问题谁去那里,所以,她到底怎么了?李雨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怡然之前没有见过李雨薇的同事,只听他说,六楼靠近楼梯间的二号急诊室。
许怡然疯癫一样的往六楼小跑,七八分钟的路程她只用了三分钟,用力推开楼梯间的防火门,跑上前两步,远远的看见一个低着头,个儿很高,很安静的靠在墙壁上的男人。
第六感觉,许怡然知道他就是李雨薇的同事。
小跑冲过去,两只小手紧紧的揪住男人的衣领,额头上都是汗水,在走道明亮的灯光下仿佛白色的水晶,发着光,闪着星点的晶亮。
“李雨薇呢,她怎么了?她在哪里!”
许怡然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竭斯底里,声音像是要穿透整栋医院的大楼,飘向天际,回荡,响彻,许久许久都不曾散去。
刘虞山直到这个时候也还没有完全的缓过神,明明他们说的好好的正准备去吃饭,李雨薇很开心,难的表现的像个小女生,拍手叫好,还说人多了热闹,人多吃饭更有趣儿。
明明大boss反常的叫住他,脸上虽然一样没有表情,可他看得出来,他是真诚的想叫上他一块儿去吃饭的。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可就在这时候,四楼一早晨搭好准备吊顶的架子不知怎么就掉下来了一块沉沉的木板,好巧不巧,几乎要兜头砸在李雨薇的脑袋上,而,如果那场事故变成是真的,李雨薇即便是还有命活,估计也会变成傻子。
更让他感动的是老板,他和他同时看见了那个高空坠物的意外,他当下有些懵了,只有开口提醒李雨薇小心,可老板却不同,几乎就在他自己看见事故的霎那间扑过去推开李雨薇,而他自己,很遗憾却没能躲得开,被木板正好砸到腰上。
刘虞山不知道自己当时什么感觉,他将木板从老板身上挪开,刚好自己手下的施工队都还在商场,他们协助他一起将李雨薇和大boss送进了医院。
两个人分别被送进急诊室的路上,大boss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痛的,还是因为李雨薇,整张脸白的像纸一样,他不像李雨薇,没等医护人员赶过来就昏迷了过去,丧失了知觉,他还有些清醒着的。
他目光沉沉,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坚定的对他说:“陪着李雨薇!”
刘虞山不确定自己当时的心情,但他知道,他被感动了,被老板的无私,被他直到最后一刻还在关心着李雨薇的心情,感动了。
他没有谈过恋爱,他尚且没有尝试到美妙爱恋的滋味儿,可是这一刻,他明白,那就是爱了!
两个人分别被送进急诊室,刘虞山整个人有些乱,拿着李雨薇的电话打给表哥,这边电话才挂断,许怡然的电话跟着打了进来,他没敢说问题的严重性,李雨薇裤腿上有血,可他不敢对着电话讲,只说被送进了人民医院的急诊室。
可即便这样,却也已然把李雨薇的朋友吓成了这个样子,整张脸都是白的,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一男一女,面对重大的变故,既然女人已经完全垮掉了,那么身为男人的他,自然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面对所有的事情的。
因此,刘虞山不得不出声安抚许怡然,“你先别着急,医生正在努力,已经进去二十多分钟了,应该快出来了!”
事实上他也不确定,以前没听说过李雨薇说自己身体不好,可怎么只是摔了一跤就流血了呢,他也搞不懂是不是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只是摔伤了。
脑袋当中有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但是他不敢确定,他一遍遍催眠自己,就是他看到的那个样子,李雨薇只是跌了一跤,摔伤了。
许怡然却暴躁的像是一只炸毛了的小豹子,用一双尖利的小爪子紧紧的攥住刘虞山的领口,音儿有些竭斯底里。
“怎么能不着急,里面躺着的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不急…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不着急…”
刘虞山被吼的有些尴尬,他也急,虽然他跟李雨薇不像是她们俩一样的姐妹情深,可将近一个月的相处,他和李雨薇之间革命战友一般的友谊,也不是作假的。
可是他没有办法辩解,同样的心急,同样的难捱和痛苦,不用解释,不用说明,大家都是懂的。
许怡然整个人像是被谁抽掉了所有的经脉筋骨,很无力,很疲惫,她就那么用一双手紧紧地抓着刘虞山的衣领,与其说正在问他话,不如说此刻的他,是自己可以安然站直的依仗。
时间一分一秒从指尖流走,表盘上的指针坚持不懈的一圈一圈转动,它不管你是不是做好了迎接下一秒的准备,就只是那么没有情绪,没有感情,雷打不动的围着表盘的中心一圈圈的转动。
此刻的一秒,仿佛是过往许怡然和刘虞山经历的数年,一经流过,年轻的心脏仿佛随之而沧桑、衰老,经不住任何的风吹草动,倍受煎熬。
终于,在他们恍如隔世,不清楚今夕何年,过去了多久时间的时候,急诊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许怡然听见动静的一刹那转身,大跨步走上前,眼前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小护士,一张小脸几乎被白色的大口罩捂的严实,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很干净,没来由的就会让人产生信任的感觉。
许怡然激动的抓住小护士的手臂,因为紧张而没有注意自己手上的力道,小护士被她一把掐的几乎凝眉痛哭,就听耳边有话如风呼啸,许怡然慌张的开口询问:“薇薇怎么样了?”
小护士是最近才被分来医院实习的新人,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亦没有被整个大氛围的染缸漂染成五颜六色的世俗颜色,所以反而更能体谅伤者病患此刻的紧张和着急,因此就没有跟许怡然计较失不失礼的问题,只是尽自己白衣天使的本分传话:“你是许怡然吗?伤者让你进去一下!”
刘虞山一愣,本能反应,李雨薇有状况!
可他还来不及问一声,就见许怡然已然像飞起来一样,一秒之内越过小护士推门走进病房,小护士怔了一下,紧跟其后,亦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超多好看小说]
刘虞山不得不继续守在那里,内心像是放在火灶上正在增加火候煎熬,特别的难受。
李雨薇的人在被送进急诊室的时候就醒了,医生给她初步检查过之后,建议她做清宫手术,流血太多了,所以即便是现在通过保胎保住了小孩儿,孩子生下了要么身体体能很差,最严重的,可能会天生身体有残缺,现在流掉,总比孩子生下来以后大人小孩受煎熬来的好,对大家都是最优的选择方案。
所以,本着身为医师的所谓职业道德,医生告诉李雨薇,目前最好的方案就是做清宫手术流干净,一了百了。
李雨薇没说话,明明人还是迷迷糊糊的,脸色很苍白,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看上去脆弱的招人心疼。
可当医生说完话,她却突然伸手护住自己的小腹,很坚持,很固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根本就不肯让医护人员再靠近她。
主治医生顿悟,开口问她,是不是想要保胎?她却又在这时候没了动静,不吭声,不说话,沉默的像是自己不存在一样!
那么,医生又再次反问,那就是选择清宫手术?
她这次的反应更奇怪,愈发紧张的护住自己的腹部,像是要通过自己的两只手护着这个孩子,不肯让他离开自己。
医生无奈,权当李雨薇的人已经傻掉了,就问她,需要联系家人吗?她老公是不是外面守着的那个男人?手术同意书是要签上家属名字的。
看李雨薇当她放屁,根本不理会她的问话,医生无奈,果断的直接授意三个护士去做两件事,一个去找外面的男人在清宫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另外两个去准备麻药,马上进行清宫手术。
不能在这么耽搁下去了,如果继续停滞不前不做选择,那么危险的就不止是这个还未成形的小豆芽了,而是连带着大人也同样有危险!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雨薇突然开了口,声音如秋末日落前的落叶,只是一阵风的空隙,飘飘摇摇,荡然跌落。
“麻烦您找许怡然进来!”
李雨薇猜的,她跟许怡然约好了吃饭,许怡然如果到了联系不到她,一定会再打电话给她,所以这会儿应该已经赶到医院了。
她在c市…不,她现在除了许怡然,不再有别的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了,所以,她所有的困惑选择,也只能跟许怡然商量,没有其二的选择。
“薇薇,你怎么样?”
许怡然冲进急诊室看见李雨薇脆弱的躺在病床上,像个易碎水晶娃娃一样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小脸,一瞬间鼻腔泛酸,可她无论如何都不敢让眼泪掉下来,这个残酷的现实社会,他不相信任何人的眼泪。
看见许怡然,李雨薇强撑着让自己弯唇,可没法儿,摊上这样重大的事情,此情此景,笑容显得那么的虚伪和刺眼。
“我没事!”话落,见许怡然一张俏脸明显更加暗沉的厉害,李雨薇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倍儿幸福的笑容,是此生之年,终有一二知己好友无时无刻关怀与照顾自己的欣慰的笑容。
终归,任何时候她都不是一个人,无论发生任何坎坷不平,她有许怡然,如此,所有的事情,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不起然然,我有事!”李雨薇勾手让许怡然靠近自己,低低的声音在许怡然耳边响起,许怡然从一开始的无措到惊讶再到诧异心疼,脸色变化之快,让人难懂。
最后一句,李雨薇小小的声音却坚定有力的道:“然然,相信我,这是唯一可以让我心安的决定,不要为我难过,更不要觉得我会委屈,我没事,真的!”
如果生活已经很糟糕,一团乱,那么相信她,接下来一定会是春暖花开,因为,糟糕也会有一个底线和期限,后面无论任何事情,绝对不会比最糟糕还要差!
许怡然不敢让自己多想,因为明白,李雨薇在等,可是李雨薇肚子里的孩子,等不起!
“我答应你!”许怡然将李雨薇的手握在自己掌心,算是一种坚定后盾的鼓励,“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坚持到最后,我们一起来面对接下来所有的状况!”
李雨薇点头,唇角勾起来的一抹小小的弧度,让她整个人犹如一朵纯净而高洁的白莲花。
许怡然转身,两步走到主治医生身边,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医生瞪着眼睛看看她,再瞧瞧躺在病床上,很安静,却目光殷殷噙着浓浓期待,望着她的李雨薇,终于还是什么话儿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同意了许怡然的话。
许怡然回头给李雨薇一个鼓励的眼神,阔步离开,关上门的刹那,她听见中年的女医师利索的对身边的护士吩咐:“准备给病人保胎…”
许怡然勾唇,一瞬间有些明白了李雨薇的决定。
其实这样也好,一条小小的生命,无论圆满还是残缺,都是自己的宝贝儿,那么还有什么关系呢?!
至于她想让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存在的决定,如果当真是让她安心的,她许怡然一定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竭尽所能帮她瞒着,这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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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虞山像是被人掐掉了脑袋,仿佛一只无头行走的尸体似的,自从许怡然走进病房,他更加乱的无法克制,怎么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候,一抬眼看见许怡然,跟见着亲妈似的凑上去,叠声询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李雨薇有没有什么状况?!”
许怡然抬头,面儿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心里却在寻思,这男人跟李雨薇的关系如何,他关心李雨薇的心任何人不能质疑,那么,他知道李雨薇肚子里有个宝宝的事情吗?
“微微就只是跌了一跤,你以为会有多大的事情呢?”
许怡然故意摆出兴师问罪的姿态试探刘虞山,以此来测探到他知晓多少事实再来决定,她应该告诉他哪那一部分的事实。
“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有心咒李雨薇,我…”为难斯文,容易害羞的刘虞山,实在是太简单一件的事情了。
刘虞山挠头,眼睛真诚的看着许怡然,“可是她流血了,血水是从两腿之间流出来的,那不是…。”
刘虞山即便没有经历过类似的状况,可狗血言情八点档的电视剧,他家老妈最爱看,他多多少少受到过荼毒,一无所知不是就很过分了!
可是流产,他不敢说出口,心里有些害怕,觉得就即便是说出口这两个字,对李雨薇来讲也是残忍的,虽然她这会儿没有在跟前,可他还是不想让那两个残忍的字眼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许怡然顿悟,这是知道宝宝存在的意思?!
心下了然,因此直接告诉刘虞山关于她和李雨薇商量好的“事实”,以免他想太多,反而坏事儿!
“医生已经尽力了,孩子没保住,没有了!”许怡然低下头,一眼看过去就是失落难过的态度。心里亦然,可却没有面儿上表现的那么强烈。
刘虞山心下一痛,为自己,更为老板江睿臣。
那么,大boss那边,该如何跟他交代呢?!
哎呀,倒是他疏忽了,脑筋真是一根筋呀,因为李雨薇,倒是把大boss给彻底的忽视了,也不知道老板的父母亲赶来了没有,只是留下他一个人在七楼,是他的错。
“我现在过去看一下我老板的状况,微微这边就交给你照顾了,我表哥他很快也会赶过来,他会给你帮忙的!”
两个人看起来都挺严重,他听了老板的话而陪在李雨薇身边,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会不会情绪有所波动,会不会觉得孤寂。
许怡然有些傻,他表哥?
那又是谁呢?!
既然他是薇薇的同事,他表哥,难道也是薇薇的同事么?!
还有,“等一下!”许怡然伸手拉住要走的刘虞山的袖口,“你老板,怎么回事儿!”
从过来到现在,她也只是注意到了李雨薇,这时候看李雨薇状况还可以,至少脑袋清醒,尚且可以自己拿主意,现在再听刘虞山这么一说,难道,不只有李雨薇有事儿,现在还同样有一个人一起出了问题?!
刘虞山叹口气,因为时间紧,也没有多说,只是道:“是老板推了李雨薇一把,他自己却被四楼掉下来的脚手架砸伤了,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的伤势,他不让我跟着,让我先过来盯着李雨薇这边!”
许怡然因为刘虞山的前半句话几乎都要发飙了,可听到后面,心里的滋味儿,说不上来,不上不下,特别的让她不安。
“你老板…他是叫江睿臣么?!”
得到刘虞山肯定回答的这一刻,许怡然才赫然明白了李雨薇所有的决定。
自己的孩子,必然是舍不得流掉的,可因为怀的是前夫的种,那么面对现在结婚为前提,一个为了救自己而伤势不明的男人,如果让他知道了,她留下了这个孩子,对他又是多么的残忍?!
而如果选择放弃这个孩子,午夜梦回,失眠不安,又该是多么的伤痛和歉疚?!
许怡然不完全了解李雨薇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纠结,又是多么的矛盾和难过。
不想伤害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是一个残缺不全的孩子,留下来给自己和江睿臣,该是多么沉重的负担。
而,江睿臣又该如何接受,她今后又该如何面对江睿臣?!
种种的种种,她只是一个单纯想要爱的简单的女子,面对这样艰难的抉择,多么的残忍,多么的心痛。
可是那个傻姑娘,居然还对她说抱歉,还笑,为了让自己安心,她的那个笑容,又是多么的艰难和不易?!
许怡然不禁像是萎靡不振的枯黄树叶,扑簌扑簌,一场微风拂面,飘摇而没有了根基。
刘虞山眼疾手快扶她一把,“你,还好吗?”
许怡然的眼泪,在陌生的刘虞山跟前,不想控制,不想那么压抑,一颗一颗犹如晶莹的白水晶,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却深深的灼痛了刘虞山的眼睛。
“替我谢谢你老板,如果可能…”
不,这样的恩情和毫不保留,不能说谢,尤其是通过她的口,那样只会是对他付出的亵渎。
“不用了,等薇薇好一些了,我们会亲自去看他,你赶紧去吧,他那里也是需要有人照顾着的!”
刘虞山被许怡然突如其来的眼泪搞得有些混乱,这时候再听到她理智的思路和发言,他最后再看她一眼,权衡抉择,点点头,往楼梯道走去,老板在七楼的手术室,他需要上一个楼梯才可以到达。
不过,他这边才走到楼梯口,那扇钢制的防火门已然被一双手推开,门板最大幅度的撞到墙壁上,两个男人先后走出,门板重新重重的闭合,发出一声刺耳的震荡。
可见两个人的着急,他们几乎用尽了力气去推的那扇门。
刘虞山的眼前,赫然出现了张嵩研和林炎的脸。
“表哥,二少!”林炎也是刘虞山见过的,大家都彼此熟悉。
刘虞山看见张嵩研,连忙走在前面把他们引到李雨薇所在的急诊室门外,边说:“李雨薇的朋友已经来了,你们一块儿…”
刘虞山说着回头,因为许怡然已经在眼前了,可,回头却见两个男人有些呆傻,看着许怡然的眼神,又是紧张又是闪躲,隐隐似乎还有些欢喜,特别是二少。
刘虞山觉得奇怪,扭头将视线投向许怡然,就见她冷冷一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讽刺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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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可以多一些,但是眼看跟大家约好的时间也到了,就先这么多!群么!
104他怎么办
刘虞山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为难,他之前没听说过呀,表哥和二少,跟许怡然怎么也是认识的呢?!
不过也难怪了,既然都是认识李雨薇的,表哥又对李雨薇难的热情,而许怡然又是李雨薇那么要好的朋友,那么彼此认识,倒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看看大家现在这莫测的情绪和诡异的场景,刘虞山懊恼又无措的揉一把脑袋,硬着头皮说:“那么,既然大家都是认识的,我…”
“不认识!”
刘虞山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听许怡然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摆明了自己就是在撒谎,可却又让刘虞山说不出来个什么所以然。[.超多好看小说]
“麻烦你,请这两个人离开,我和薇薇一样,看见陌生人心情会变的很差,眼睛都会痛!”
真是碍眼的存在呢,这个时候跑来,是如何?!
看他们有紧急状况,一个电话就能找来,着急忙慌的样子,根本想都不用想,这段时间都给c市待着,回来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那如果一直不想要出来见面,那就消失好了,左右她和李雨薇也不是那么想要看见这两个人的。
“然然…”
林炎眸底滑过一道忧伤的暗芒,可他才开了个头,就被许怡然冷冷声打断,“只有跟我亲近的人才会被允许叫我然然,是你的话,谢谢,我叫许怡然!”
许怡然满脸都是嘲讽的笑意,让人不懂,她到底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林炎自作多情的称呼。
不可否认,林炎受伤了,分别十年,他幻想过无数次再见面的场景,可没有任何一幕,是像现在这样,她用那么陌生的眼神望着他,眸底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平静的说,我不认识你,宛如,他真的是认错人了。
张嵩研是这些年来跟林炎走的最近的一个人,他们彼此,把双方的艰难和深藏心底的爱看得透彻,这时候看见听见许怡然这般对待林炎,几乎可以预见他在李雨薇面前的下场。
自身难保,可他却又不得不开口替林炎说上一句话。
“许怡然,命运蹉跎,大家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你如今这般将所有的愤霾都发泄在二林身上,你觉得这对他公平么?”
许怡然扭头轻描淡写的看张嵩研一眼,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在回来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开口将他的多事给挤兑了回去。
“阁下认识李雨薇?还是认识我?”
当年那么果决的拒绝李雨薇,如今再次出现她面前,是何意?
千万别告诉她,出国这么多年,赫然回首,发现自己爱上李雨薇了!
笑话,如果不是他当年的决断,李雨薇走不到今天这一步,所以,火星有多远,就特么给她滚多远。
许怡然话落,走廊一时被静寂所替代,安静像是后花园,只有风声,只有风过拂动花儿抖擞的声音。
张嵩研和林炎都是不多话的人,尤其,的的确确是他们错在先,所以对于许怡然的排斥,更加是没话可说的。
“李雨薇,她还好吗?”
最终,由张嵩研率先打破寂静,他只想知道,李雨薇是不是还好,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会走。
许怡然没吭声,刘虞山只好尴尬的清清嗓子,道:“刚刚医生有叫许怡然进去,说孩、、、”
“她很好,人已经清醒了,很快就会出来,如果你们还有一丝一毫的良心的话,请不要再给她添堵!”
言下之意,马上离开,自此从她和李雨薇身边消失,不要再出现了。
刘虞山暗暗惊讶,许怡然什么意思,她干嘛不告诉大家实话?
不由扭头看着她,她是怎么想的,都是浅显的事实,她为什么掩埋呢?!
许怡然一双澄清明亮的眼睛闪过暗芒,眼神告知刘虞山,别说话。
张嵩研闻言,与林炎对视,大家今天匆忙赶来这里的目地已经达到了,看许怡然这般的排斥看见他们,走就是了,如果留下,她嫌碍眼不说,他们看着也难受,还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张嵩研无声的拍一把表弟刘虞山的肩膀,好好照顾李雨薇,我们之后就不过来了。(.好看的小说)
刘虞山目送两个人离开,直到消失在楼梯间不见人影,才望着许怡然开口,“你为什么骗他们?”
“我不想更多的人提起孩子的事情让薇薇难过,希望你能够配合!”
如果真的很关心李雨薇,只是让他闭嘴,这么点儿小事情,他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
“嗯,我知道了!”
刘虞山没多想,一方面觉得许怡然的话儿有道理,另一方面,那的的确确是李雨薇的隐私,如果她不想别人知道,他自然是对谁也不会说的。
刘虞山语毕,转身上楼,老板那边是必须要去看看的,李雨薇这边的话,就方才他见识到的许怡然那个彪悍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吃亏,他离开,这下也该放心了,对boss刚好也有一个好的交代。
刘虞山离开到李雨薇被推出急诊室,期间没有任何人再来给许怡然添堵,而,当此刻安静下来,心一点一点归于平静,小腹处因为方才情绪激动而产生的微微不适,似乎一瞬间被放大,内裤上只有生理期才会有的滑腻感觉所引起的不适扩大,许怡然终于有些害怕了。
许怡然双手捧住小腹,那边有些微的绞痛,让她额头上冷汗直冒,所有强撑的坚强,这一刻悉数溃散。
她就那么顺着走廊洁白的墙壁,有些无助的一点点下滑蹲坐在地上。
医院的走廊难的安静,没有人来人往的医护人员,因为不是住院部,更难的会看见病患或者陪床的家属。
许怡然眼前有些发黑,额头的冷汗滑下脸颊让自己的视线变的模糊了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朦胧的视线中,鲜红的急诊室三个字变暗。
她不得不紧咬唇瓣,鼓励自己重新站起来,李雨薇就要出来了,她不能因此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软弱和狼狈,徒增了大家的烦恼。
门开,两个小护士率先走出,接着是担负着虚弱的李雨薇全部重量的病床,接下来是中年的女医生,她摘掉口罩一眼就看见了许怡然,一惊,脸色怎么那么差?
许怡然站在原地不动,眸底事先出现李雨薇熟睡的容颜,硬着头皮撑起的僵硬身体放松,小手伸长,紧紧的攥住中年女医师的袖口,声音很小,却掷地有声,“医生,救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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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接到二哥的电话,他正在家里,母亲打电话告诉他,父亲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让他回家一趟,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难得,父亲也在家里,自从那卷带子爆出来,不知道是刻意开始无意,他倒是好久没有在家里看见父亲了。
林焱猜的没错,母亲是要说离婚的事情,父亲似乎很惊讶,应该是没想到母亲会主动提离婚。
毕竟,他一直自以为是的以为,母亲想要的体面生活,只有他才可以给与。
可,即便是没有想到妻子会主动提离婚,但身为男人的自尊心,既然女人一方已经提了,他便欣然同意了,因为他自己也讨厌守着一个没有感情的黄脸婆继续过日子。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财产的分配大家没有什么争议,除了不动产的这栋房子、一辆奥迪a8汽车,林家划在二林名下的林氏外贸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留给林爸爸,六十万的存款和其余所有股份动产,全部给了林妈妈。
离婚协议书是林妈妈拟定的,憋屈委屈了这么多年,为姓林的挡了那么多的明枪暗箭,做了诸多的缺德事儿,她够了!
所以,一段关系临近结束,没必要还要便宜了他姓林的,把所有的财产全部都留给他。
虽然,那点钱她一点儿也不在乎。
林爸爸应该也是为了急切的想要摆脱林妈妈,所有对于财产明显分布不均匀的协议,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彼此交换,两份同样的协议书签上各自的名字,林妈妈将两份同样收过来拿给林焱,说:“妈记得你有个很好的律师朋友,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尽快,嗯?”
事到如今,她不希望有任何的变动,因为接下来她将要送给林群里一份大礼,她急切的想要看看,他,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精彩纷呈的表演。
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林妈妈把事先准备好的那卷林群里和李羽西的老妈在床上三十六般变化翻滚的带子扔到林爸爸跟前。
起身,眼尾上挑,挑衅的看着林群里,说:“送你的,不过不要担心,这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卷,算我送你的离婚礼物,祝贺你,恢、复、单、身!”
一字一顿,林爸爸尚且还不知道这里面潜在的言下之意,林妈妈却说的特别痛快。
这么多年,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般的忍辱负重,一而再三的给与这个肮脏的男人一次又一次践踏她的机会?!
赫然回头,三十年的光阴蹉跎,她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希望现在重新开始时间还不算晚。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声,年后2月14号是我结婚的日子,如果你到时候还有心情过来,我表示欢迎!”
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他林群里不是游戏人间花草都沾身的么,那么她今天就告诉他,她也没有那么傻,一直停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
误会就让他误会去吧,左右她现在不在乎什么名声的,她要的,只是最后一口气,让自己今后回想起来不会太过憋屈的骨气。
林焱同样也被母亲的决定吓了一跳,他们商量好的,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他们不再是林家人,各自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他仍然没有想到,母亲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想要结婚。
不过,他不会出声,更不会反对,事实上,他一早就盼着母亲离婚来着。
林爸爸暴跳如雷,指着林妈妈的鼻尖大叫,“你说什么?梅向阳你胆敢给我戴绿帽子,看我不弄死你…”
林爸爸想要行凶的手臂被林焱一把轻巧的抓住,林妈妈看着,勾唇,笑的特别挑衅,“建议你还是先去看看那卷带子再来说话!”
林焱顿了一下,主动将一卷带子塞进dvd碟机里,上面的画面让林爸爸当场恼羞成怒,恨得牙痒痒,在茶几上,柜子上,胡乱的砸起了东西。
林妈妈无动于衷,挑着眉梢看完这一场闹剧,拍拍手,“顺便告诉你,你下周一调入老干部退休所,话说,我得谢谢你,许家和林家长达三十年的斗争终于在你这里宣告结束,谢谢你还给c市一个敞亮的蓝天!”
最后的话,是经过林妈妈精心算计的,林家和许家是宿敌,可林家落败,就在他林群里这一代的手上,这听起来是多么痛快的报复。
说完,林妈妈转身,难的表现的像是一个小小的孩童,歪着脑袋示意林焱,我们走。
林炎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林焱一瞬间仿佛失了魂,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对林妈妈说,只是拿了车钥匙就走,根本顾不得身后还会上演什么样的剧目。
林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李雨薇在医院,她怎么了?
虽然二哥说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这会儿应该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那么,之前是在手术室?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会被送进了医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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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被送进手术室,经历长达六个小时的手术,方才被推出手术室,但因为手术的过程中是用了全麻醉,所以这会儿人还没有清醒,而且医生也告诉家人,病人还需要留在观察室观察几日,因为腿部损伤比较严重,手术算成功的,但现在还不确定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所以还要观察几天再来确定。
江爸江妈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他们从接到刘虞山的电话,从江睿臣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就在这里守着了。
两老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攒着最后一股劲相互鼓励坚持到江睿臣被推出手术室,这时候听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松口气的同时,仿佛被谁抽掉了最后的一点力气,人变的有些萎靡和沮丧。
刘虞山一直陪着二老等着这里,他是年轻人,体力好,能熬,可江爸江妈都上了些许年纪,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
他于是开口道:“老板这里有我在,伯父伯母是不是先回家休息,医生也说了,boss一是会儿醒不过来!”
江爸江妈哪儿会同意,他们现在恨不得秒秒钟都陪在儿子的身边,今儿的这一出,绝对把他们吓坏了,他们害怕,就只是回家休息一下的时间,医生如果找家人签字什么的找不到人,耽搁了给儿子用药那就麻烦了。
所以,坚决是不能走的。
刘虞山没办法,两老固执,爱子心切,他又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还真真儿是没有办法说服他们的。
“伯父伯母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下楼给大家买晚餐!”
已经七点多了,大家晚上都还没有吃饭,他先下楼去给大家买碗粥,然后跟医院协调一下,看能不能空出观察室旁边的病房给江爸江妈休息调整一下。
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体状况真的是很让人操心呐!
刘虞山先去了顶楼院长的办公室,郝院长跟刘爸爸是老熟人,刘虞山每年过年都会去郝家拜年,他算是这一辈当中很懂事的晚辈,不像郝院长的儿子似地叛逆,混吃等死。
还好,郝院长因为手上事情比较多的关系,人还没有走,看见来人是刘虞山,摘掉鼻翼上松松垮垮的老花镜,目光温霭沉沉,显见的对刘虞山这个晚辈还是很喜欢的。
“小山啊,今天怎么有空来见我这个糟老头子!”郝院长热情的让刘虞山坐,脸带笑,是个很可爱的老人。
“打扰了郝叔,今儿还真是有点儿事情要跟你打个商量!”
刘虞山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来,把前因后果大概说了一下,主要目的就是想请郝院长腾出来七楼观察室旁边的病房给江爸江妈休息。
这事儿对郝院长简单的跟一似地,一句话的事情,自然很容易就办成了。
刘虞山下楼找李雨薇和许怡然,在护士那边打听到了李雨薇的病房号,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很意外,里头只看见林焱,许怡然没有在。
林焱听见开门的声音转身,对刘虞山的面孔有一点点熟悉,映象当中似乎是李雨薇的同事,便对他友好的点了点头。
刘虞山往前走了两步,病床上李雨薇脸色依然苍白,看上去像个脆弱不堪的弱柳。
“她一直在睡吗?”
刘虞山将声音压的很低,害怕吵醒了李雨薇的谨慎样子。
林焱脑海当中闪过方才护士告诉他的信息,说李雨薇是被一个男人送进医院的,莫非…。
“薇薇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在医院!”
林焱想起来了,上次在雨花商场看见过这个男人,他当时误会了,以为是李雨薇的新男朋友,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同事,他对李雨薇很关照。
刘虞山脑袋当中有许多画面交织错综,很诡异,最多的居然是许怡然让他闭嘴不要多说话的场景,他因此对林焱抱歉的一笑,说:“等一下你问问李雨薇的朋友,她知道的比较仔细,她应该会告诉你全部事情的!”
林焱皱眉,“薇薇的朋友?”
他来之后就没有看见过别人了,怎么这会儿连薇薇的朋友都搬出来了啊!
“薇薇的朋友,是许怡然吗?”林焱问。
如果是,依照她们两个人的交情,许怡然不是应该寸步不离的守在李雨薇身边,那为什么他现在都进病房两个多小时了,却没有看见许怡然的半个影子。
刘虞山也吃惊,“你没有看见她吗?”
怎么可能,他看的出来,许怡然绝对把李雨薇的安危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是什么原因,让她不得不放下李雨薇?
“三少抱歉,我离开一下!”
刘虞山退出病房,眼前许怡然小脸苍白,冷汗涔涔的样子一闪而逝,不由心惊,倒是他疏忽了,许怡然明明就看着不对劲儿,他却忘了问她一声。
刘虞山不禁暗恼的拍脑门,三两步阔步走到护士台询问,刚好留下来值班的是方才叫许怡然进急诊室的那个小护士,她看了刘虞山一眼,很坦白的告诉了他,许怡然在603病房,正休息呢!
许怡然被中年医生骂了个狗血淋头,诸如什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母亲,你这个不长头脑的女人之类的话说了一河滩…
给许怡然郁闷的,她怎么知道,有了孩子的女人这般的脆弱,她就只是爬了几层楼梯,怎么就流血了,医生还告诉她,有流产的迹象。
是要吓死谁呀?!
医生开了药,交代小护士给许怡然挂上水,黑着脸嘱咐了许怡然几句,就带着几个小护士离开了。
许怡然一个人,无聊的头顶长蘑菇,又是担心李雨薇没人照顾,又要操心自己的肚子,这可是她的宝贝蛋儿,可不能流掉了,不然不止是她,恐怕李雨薇也不会放过她的。
正坐也不是,站又不能站起来,抓狂暴躁的时候,听见病房门开的声音,抬头,刘虞山斯斯文文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眸底。
“薇薇呢,她怎么样,有没有人照顾她?”
刘虞山摇头莞尔,这才是好朋友啊,因为好朋友,连自己身体不舒服也顾不上,感情好的让人羡慕!
“三少来了,他正陪在李雨薇床边!”
许怡然诧异的瞪着眼睛,这怎么行,李雨薇现在最不愿意见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不行,她需要过去看一眼。
刘虞山眼看许怡然犯二几乎要拔掉自己的吊针,连忙阔步上前压住她的手臂。
“你这是干嘛?”
哪儿有人吊瓶挂一半就要撤的,这是个太不听话的病人了吧?!
“对了,你怎么对林焱说薇薇目前状况的,还有,薇薇为什么进医院,你告诉他了么?”
医生护士反而是不用担心的,她都有好好的嘱咐并且拜托,所以她们倒是可以放心了,现在最不稳定的因素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只要他不乱说,她和李雨薇想要守住的秘密,自然就没有人知道的。
刘虞山老实的回答,“什么都没说,我让他来找你问!”
刘虞山的这句话,瞬间将许怡然秒杀当场,这回答,太有水平了!
许怡然开心豪爽的推一把刘虞山的前肩,爽朗启口,“真有你的,太够朋友了,这恩情,我给你记着了,后面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许怡然帮忙的,你只管开口,只要能做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刘虞山容易害臊,因为许怡然这样推他一下,斯文白净的俊脸,一下子就红了个底儿朝天。
轻咳两声完美的将自己的害羞掩饰在敛起的眼皮之下,没说话,耳边许怡然絮絮叨叨的感谢一瞬间犹如天籁,只觉得,许怡然的声音,很好听。
在刘虞山的劝说下,许怡然终归还是靠在床头上把药水挂完才起身去找林焱。
他们有话要说,刘虞山便识相的告诉许怡然,他要下楼替江爸江妈买晚餐,就不过去了。
而后挠挠头,有些害羞的顺带多问了一句,许怡然喜欢吃什么,他一同给她们都带上来。
许怡然没客气,一口气开了鸣人茶艺的两种甜点,王记的一碗酸辣汤。
这两个店分别坐落在城市不同的方位,许怡然说完,抱着欣赏的态度瞧着刘虞山一抹僵在脸上的吃惊,哈哈大笑。
“跟你开玩笑啦,随便带什么上来都可以,我不挑食,你方便就好!”
许怡然说完转身,留给刘虞山一个背影,让刘虞山傻傻的站在原地摸着脑袋回味,他是先去鸣人买甜品呢呢,还是先去王记买酸辣汤?!
许怡然把林焱叫了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默契的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许怡然一脚踏入本层宽敞的露天阳台,背靠着护栏转身,目光投向天际,天空宛如黑色的天鹅绒,突就有种滑腻柔软的感觉。
“江睿臣为了推开薇薇不让她受伤,自己却被脚手架上掉下来的一块木板砸到,现在就躺在七楼的观察室,你怎么看?!”
许怡然说的云淡风轻,像是在跟林焱聊天,说今儿天气不错这类似的话题。
她幽深黑亮的瞳孔依然投向远处,自始至终没有去关注林焱的表情,是震惊,还是惊吓!
江睿臣为了李雨薇不惜自己受伤?
那么他呢?!
依照李雨薇知恩图报的性子,江睿臣人好好的她尚且会设法报答他的恩情,那如果江睿臣人不好,有哪里受到重创…他不敢继续想下去,李雨薇会做出什么事儿!
他好不容易才让李雨薇重新正视自己,重新考虑考虑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现在却上赶着发生这样的状况,他该怎么办,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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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推心置腹,一个巴掌
江睿臣从观察室被送了出来,医生顺带着告诉了江爸江妈一个让他们震惊不已的消息,江睿臣的双腿受到了重创,今后需要配合相应的物理治疗,方才可以恢复正常。
江爸江妈自然是知道的,配合治疗只是医生的一种乐观的说法,事实上,悲观实在的来说,江睿臣的双腿,有可能这辈子就毁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江睿臣的人,在被推出观察室的时候就清醒了,没有别的多余的话,只对父母双亲弯弯唇角,道:“我很抱歉,辛苦你们了!”
江爸江妈笑比哭还难看,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给江睿臣增加心理负担,关键要让他重新振作起来才对路。
只是,他们伪装坚持不了多久,即便脸上表现还能过的了关,可身体里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悲怆和消极情绪,总还是让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回避的。
特别是江睿臣!
因为他是再了解父母不过的了,心下些微的一揣摩,他们如今这样,由内而外悲伤包裹,散发悲观的气息,肯定是听医生说了什么话儿。
他自己有感觉,打从一开始醒过来到现在,一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了,麻木,无知觉,他不动声色的在被子底下用力,想要让一双腿发挥他们该有的作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用不上力气。
就像现在,即便自己只是像这么一动不动躺在这里,也能感觉的,双腿是木然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根本不受自己的支配。
聪明如江睿臣,因此有些明白了父母周身围绕着的悲观和哀伤是怎么一回事儿。
但是,此时此刻,他没有办法保证什么,他只是在心底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不能够倒下来,因为父母已经够替自己操心难过了,他不能再加重他们的心理负担,让他们悲怆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爸,妈,我很好,你们回家去休息好吗?”江睿臣两天多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这时候再说话,声音很低很沙哑。
江妈妈这时候浑然不觉,她和老公虽然演戏不错,面儿上表现的还像是对待一个普通小病的病患,可他们身上的气息,已然让江睿臣觉得异常的难堪和不安。
江妈妈浑然不觉不说,她还不想如了江睿臣的愿,她不想走,她有话要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躺在病床上这般脆弱不堪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有向刘虞山打听,他眼神躲闪,什么话都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是不是他们商量好了要骗他们这两个老的。
医护人员的说法也只是说,他被重物砸到了。
可好端端的,他是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偏偏砸到他,是不是有什么状况,是他们所有人要向他们这两个老人掩埋不能说的。
发生变故之时,大部分的男人是比女人更理智的,就像江爸,他是男人,更加能理解江睿臣此刻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接下来如何进行的心情。
所以,他没有给江妈妈继续开口的机会,拖着她的手臂,难的强势一次,让她跟着自己一起离开病房。
江爸江妈走到门口,刚好撞上准备进门的刘虞山,刘虞山勾起一抹笑跟他们打招呼,自说自话,“伯父伯母是要回去了吗?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这两天可辛苦你们了!”
江爸江妈没说话,这两天其实最辛苦的是刘虞山,跑前跑后,又要照顾他们两个老的,还要配合医院方面提出的关于江睿臣的各种要求,他最辛苦了。
而,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尚且可以做到如此,他们除了感激,还有什么好说呢!
江睿臣看见来人是刘虞山,一双好看迷人的眼睛璀璨闪动了一下。
待父母离开,他挣扎着要坐起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刘虞山关于李雨薇的状况。
“薇薇她怎么样了,还好吗,人现在在哪里?”
刘虞山一一回答了江睿臣的问题,说:“她还好,人已经醒了,在六楼的普通病房,醒了之后要跟许怡然一起来看你的,被我给拦住了,我告诉她们需要冷静的等等,因为boss你还没有醒过来!”
刘虞山的话,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李雨薇果然是醒了的。
假的是,李雨薇醒来之后跟被人抽干了所有精气神的傻瓜蛋似地,根本连话都不曾说,也不吃饭,就那么两眼放空望着窗外,有时候躺着,有时候只是那么坐着,压根儿没有人气。
李雨薇这两天基本上就是靠着医生开给她的点滴营养液过日子,像一个没有了活下去希望的绝望病患,他们都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就连最懂她的许怡然,狠话说尽,巴掌扬起来差点儿落在她脸颊上,她还是那个样儿,看样子像是不想活了。
林焱着急,无可奈何,拿她根本没有一点儿办法,除了跳脚就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
刘虞山焦虑,更无奈,他跟李雨薇的交情,比不上林焱和许怡然跟她交情的一半。
许怡然气性大,气的差点儿晕倒,如果不是刘虞山快一步扶着,李雨薇恐怕该哭死过去了。
也因为这一出,李雨薇终于开了口,不过只是对许怡然,她把许怡然叫到自己床头,两个人耳语一阵儿,不知道说了什么绝密,之后他就没在李雨薇病房看见许怡然,医院本该她休息的病房也没有,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是这些话刘虞山不敢对江睿臣说出口,他自己都是个病人,把这些事情全部兜给他,除了让他跟着干着急,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她醒了就好,不要让她过来,我之后会去看她!”
母亲情绪不太好,之前也因为离婚证的事情而对李雨薇不满意,那么,护子心切,他怕母亲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会愈发怪罪李雨薇的不是,所以这些事情,不可以让他们知道了。
这些分明都跟李雨薇没有关系,她才是那个最倒霉的人,所以身为她的男朋友,他自然不会让她面对压力。
刘虞山听明白了江睿臣的护短之意,还好因为之前许怡然让他闭嘴,他没有在任何人跟前非议过这些事情,包括江爸江妈。
刘虞山嗯哪一声算是给了江睿臣答案,忽又听江睿臣道:“查一查商场有什么特别需要留心的地方,最近施工所出的劳务,都是从哪里找来的!”
他总觉得,这事儿跟前几次刘虞山告诉自己的那人是一伙的,不然,怎么就偏偏是李雨薇?!
他可是眼睁睁看着,当李雨薇走过去之时,那架子才忽然坍塌了一块,木板掉下来就正好对着李雨薇的脑袋,现在想来,几乎连时间都算计好了,针对李雨薇,分毫不差,直击李雨薇的脑袋。
刘虞山一窒,之前太过忙碌,又担心着他们的安危,所以倒是疏忽了,现在经过boss这么一提,对啊,怎么偏偏那么巧,不早一秒,没有迟一刻,就倒塌在他们眼前。
“好,我会认真的去查看!”如果当真出现在自己的队伍了,他真该抹脖子以死谢罪了!
说完以上几句对话,病房内陷入短暂的安静,想想看,两个大男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好说的。
良久,还是江睿臣再次开口打破安静,问话的姿态有些小心翼翼地,似乎很害怕,又不得不开口询问。
“薇薇…她的宝宝,还好吗?”
他被压倒的时候看见了,李雨薇裤腿上有血,他上次看见她去药店,问过了店员,是买了验孕棒,那么,无论上次是怎么一回事儿,最终的结果是怎么样的,这一次,真真实实的,他确定,她是怀孕了的。
只是似乎,她本人也傻呼呼的,并不知晓。
那么,孩子呢,还好吗?他清楚的看见她流血了,所以她的宝宝,好不好,有没有因为那场意外而受到伤害?!
刘虞山怔愣着,他不清楚,此刻如果由他告诉了大boss,孩子没有了,他会有多难过。
“孩子怎么了?”
江睿臣总是等不到刘虞山的回答,心下犹如空洞的山头突然敲响的警钟。
“咚!”
响彻云霄的钟声,在山间心头留下一层一层数不尽的动荡,激荡起无数的涟漪,浪花淘天,轰咚咚的动荡着内心的希望和薄如蝉翼的可怜期许。
江睿臣低低沉沉的声音,不禁拔高了数个分贝。
刘虞山被吼的可怜孩子似地肩膀一缩,几乎是出于对上位者威严震慑的本能,他道:“孩子…孩子没有了!”
江睿臣的心头,瞬间种下无数的怅然,迷失。
虽然几乎猜中了这种结果,可当这一下确认,宛如突然有人在自己心脏戳进一根针管,他不管他是不是会痛,以强势的姿态把针管中的液体全部推进心窝的最深处。
心酸涩,隐隐像是要滴出水一般的感觉。
江睿臣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从知道李雨薇去药店买验孕棒,他从一开始的惧怕,怕她因为一条未知,超出预料的小生命而因此远离他,到后来一点一点接受,觉得有个孩子没什么不好,他们都是那样的喜欢余助理家的苹果小朋友,那如果他们之间有个孩子,生活应该只会更快乐,更和谐。
所以,一条新的小生命,对他们而言,不可谓不是一件好事儿。
他甚至想象过很多次,如何说服李雨薇,让她相信,他会把小朋友视如己出,就像对待自己亲生的一般,那样的对她好。
午夜梦回,他也曾幻想过孩子的长相,是男孩儿还是个女孩儿,李雨薇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许多许多,想过无数次,他还告诉自己说,李雨薇的孩子就是自己的,他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们,倾尽所有,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们母女俩送到眼前。
这是真实的感受和感情,他特别希望有个小团子来到这个世上,一个属于他和李雨薇的糯米团子。
“老板你也不要太难过,你和薇薇都还年轻,孩子会有的,你们会有别的孩子…”
安慰是徒劳,此刻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荒芜,但刘虞山告诉自己,人需要有个希望,因为只有看到前路的希望,内心有个盼头,人生在世,才会活的有滋有味儿。
江睿臣忍不住心间泛滥起许多许多的酸涩,生活,伴随着太多的未知可能性,有好有坏,可却都是让人内心动荡的变动。
就好比,你这边刚才才做好一个决定,那边发生任何的风吹草动,生活不得不转变方向。
“你先出去吧!”江睿臣没有否认刘虞山的话儿,李雨薇肚子里是谁的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挂着李雨薇男朋友的头衔儿。
虽然不得不面对现实,可江睿臣的声音难免听起来失落,可见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到那里去。
刘虞山起身,还未来得及告别,被身后突然冲进来的江妈打断了所有的进展。
江爸江妈本来要离开的人了,可才关上门,人都还没有走远,耳尖的江妈听见了江睿臣和刘虞山的对话,他问他,薇薇怎么样?
江妈妈离开的脚步不由的顿住,怎么这事儿跟李雨薇也有关系,莫非,儿子因为李雨薇才受的伤,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状况,他们都不说,连医生护士也都问也不吭声,到底是怎么了呢?!
江妈妈无意听人墙根儿,对象还是自己的儿子。
可这关乎事情的来龙去脉,既然他们都不乐意告诉他们老两口,瞒着他们,他们有知道事实真相的权利,靠自己努力得来,有什么错?!
也还好她没有走远,不然,她怎么会听到如此让她震惊的消息,李雨薇怀孕了,流产了…
儿子这么关心,最后刘虞山的话他也没否认,那么…孩子是他的?
江妈妈头脑发昏,顿时有种头顶轰隆隆乍响,脑袋要裂开了的感觉。
怎么可以,李雨薇根本就还没有离婚,他现在是怎样,跟有夫之妇有了孩子?!
他从小懂事,他们这些长辈小时候费心教导给他的正确的有价值的东西,他都丢到哪里去了?
江妈妈强忍着,胸口憋着一团火,如果不是刻意收着,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前给江睿臣一个耳光。
太不懂事了,怎么能作精成这个样子呢?!
不,不是这样的,江睿臣打小懂事,也只有李雨薇这件事情上他才犯起了糊涂。
所以,不是他的错,一定是李雨薇,是她不够自重自爱,才会发生如今这些乱七八糟的状况,一定是她的关系…
“伯父伯母…”
江妈妈带着脸色冲进来,江睿臣和刘虞山俱是一愣,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气氛一时半会儿僵在那里,进退不是,举步维艰。
最后还是由刘虞山这个外人率先硬着头皮打破僵局,问声好,且先看看长辈们的反应,他们晚辈再来决定如何应对比较好。
“江睿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李雨薇为什么在医院,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是怎么回事儿,是谁的孩子?”
江妈妈直到这一刻依然无法相信方才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江睿臣和李雨薇,都是父亲辛苦教导下的孩子,他们怎么能,这般让他们失望呢?!
江睿臣抬头,幽幽的看了父母一眼,沉静而低缓的声音道:“孩子是我的,出了院我们就会一起去民政局,跟王叔约好了,他会亲自替我们办好结婚证的!”
结婚证都能办好,离婚的事儿,自然不必说了。
江睿臣自然知道母亲的心结在哪里,既然她那么在乎李雨薇没有离婚证的事实,他们很快去办就是了。
江妈妈像是被雷击了,所有盘旋心间如何精彩的猜测,比不上此刻江睿臣的一句承认。
“你…。”气死她了,真是要命的作精,她要被气死了!
江妈妈纤细漂亮的手指正对着江睿臣,气到了极致反而说不出任何话儿来了。
江爸爸见势头不对,连连安抚江妈妈,家里已经很乱了,老婆如果再被气出个好歹,这将是多么混乱而又残酷的现实!
“老婆你也先别着急上火,儿子这还病着呢,等他好了我们一家人再来坐下来慢慢讨论出一个结果,你看好吗?”
以上是江爸爸搀软面搅合的话儿,其实他就是提醒江妈妈,儿子还是病人,你差不多行了,别逼他太紧,适得其反!
“妈,爸说的对,您先别着急着生气好吗?我只是想你好好的想一想,李雨薇她是你们都见过的,她的品格德行也是你们亲自鉴定过不是吗?”
江睿臣提起在v市的时候,老爸和老妈对李雨薇还不错,特别是老妈,对李雨薇尤其的满意,她如今因为李雨薇结过婚而彻底否认掉这一切,不太合适!
“况且,李雨薇和林焱已经分居了,离婚协议书也是早早就签好了,她不算欺骗大家,我们也只是一直忘了拿离婚协议过去换成离婚证,所以,我们没有分毫有意忤逆你们的意思,我们彼此缺的,也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说明罢了!”
江睿臣说到最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头上,只是可惜,他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却惹了江妈妈更加剑拔弩张的三丈火气。
“还有,妈,我不得不告诉您,在我和李雨薇的这段关系上面,全部都是我挑的头,人是我主动追求的,她一直没想要跟我怎么样,也直到最近,通过我的不懈努力,放才一点点瓦解了她的坚定决心。”
“妈,我说这些不是想要表达自己在这段感情上即便辛苦也觉得幸福满满,我只是想说,我和李雨薇需要您的支持,还恳请您原谅我们之前的疏忽大意!”
“如果,您依然无法释怀我们的无意掩埋,我想说,怪我一个人就好了,这些事情都是我在主动,跟李雨薇没有半点的关系!”
字字锱铢,都是江睿臣的心里话,怪只怪他们彼此错过了最佳坦白的时间,母亲没错,李雨薇更加没有,现在面临这么一个大僵局,人人为难纠结,也并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人想要看到的。
但,任何事情发生,它都经不起推卸责任,推诿和虚与,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加糟糕。
事实上,任何事情的发生,总需要一个承担后果的人,而,在他跟李雨薇感情的这个现实状况之上,他愿意承担所有的责难,请母亲不要再去为难李雨薇。
这就是江睿臣此刻想要表达的全部内容,句句发出肺腑,绝无半句虚言。
可是江妈妈却没有因为儿子难得的剖析自己和坦白心情而气性好转,反而更是火冒三丈。
他的意思像是说,都是她的错,怪只怪他们当初在v市识人不清,所以不兴秋后算账,紧咬着李雨薇的过失不放。
他们除了硬着头皮接受他和李雨薇想要在一起的心情,别无选择,他现在只是告诉他们这个结果,接受就好了,他心意已定,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江妈妈现在就是钻进了牛角尖,因为对李雨薇已婚,未离婚就跟江睿臣交往的现状不满意,所以怎么想怎么看都是李雨薇的不是,对李雨薇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怎么难受不想接受。
因此也白白的错过了江睿臣唯一一次在他们面前好好说话,想要好好表达心情的机会。
江妈妈忘了,江睿臣长到如今三十三岁,他从来没有对他们二老一次性说过如上这么多的话。
人因急躁而情绪失控,因失控而冲动,因冲动而犯错,江妈妈就是这类的典型。
对江睿臣,这么大个的人了,打又打不得,说了觉得浪费自己的口水,因为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无可奈何之下,江妈妈直觉就想去找李雨薇唠叨唠叨。
心情太差了,她需要有个说法,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何能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呢?!
如何能在这些事情被大家知道后还那么的心安理得,她要问问他们,何为道德,他们是不是懂得!
转身,江妈妈目光炯炯的望着刘虞山,眼神不容他有半步的退缩,“李雨薇在六楼哪个病房,你告诉我实话,李雨薇在哪一间?!”
“妈!”江睿臣不赞同,他说了那么多,为何还要去找李雨薇的不是?!
“你给我闭嘴,那么大声叫唤什么叫唤,我又不是聋子!”江妈妈果然是在气头上的,说话不留情面不说,根本毫无章法可言。
“你不要去找李雨薇,算我拜托你!”
李雨薇才刚刚失去了一个宝贝儿,这会儿心情肯定不会好,怎么可以还有人去找她的麻烦?!
他几乎可以预见,倘若现在老妈找过去,她一定没有好话,到时候李雨薇该多难受,他似乎已经看到了!
江妈妈没置可否,江睿臣固执,她也执拗,她管不了那么多,她想要知道李雨薇在哪儿,她那天对她说了那么多,她是全当成耳旁风还是怎样,为什么还跟江睿臣在一起?!
如果她猜测没错,江睿臣这次受伤跟她脱不了关系。
而,每每有这个念头闪过,她的心跟猫爪子挠似地刺挠着,她今儿要见李雨薇,势在必得。
“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我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您能不能不要再多问了?!”
这是江睿臣最后的一句话了,他想过,即便会引起母亲的不适,也只能这样了,他不是一个面面俱到的人,事已至此,他做不到在母亲和李雨薇双方都留下最好最美的感觉。
江妈妈显然是受了打击,不稳的连连后退,“你的意思,嫌我多事儿!”
江睿臣没说话,心里不是那个意思,可无从反驳,他不想妈妈插手他和李雨薇的感情,这是事实。
江妈妈后来给气哭了,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从小到大就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可因为李雨薇,他却一而再三的驳斥忤逆他。
江妈妈从小有父亲和哥哥护着,长大后嫁给江爸爸有老公让着,到现在五十多年,就没有受过什么大的委屈。
可是这会儿,被儿子因为一个二手女人而挤兑,她是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受不了这样的似是而非对待的。
气血攻心的结果,江妈妈夺门而出,她今天就是翻遍整间医院也要找到李雨薇,她心里很乱,急切的想要找人理论,无论是李雨薇还是江睿臣,她就是想要从他们那里听到些什么。
这会儿,她尚且不太清楚想要听到的话的内容,只是凭心,她今天必须见见李雨薇。
江睿臣终还是不忍心,看母亲情绪那么激动,他挣扎着就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但是,且不说他两腿无力,即便他现在正常,刘虞山和江爸爸也不允许他下床,他是个病人,怎么可以呢?
江爸爸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亲亲老婆,一边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两边同样重要,可眼下,哦呦,真是头大。
江爸爸让江睿臣躺床上别动,交代刘虞山看着他,自己转身去找江妈妈,他亦然觉得,江妈妈今天的举动有些任性了。
且不说儿子伤势严重还依然需要待在医院里,就只是他方才听的那个样子,人李雨薇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她怎么能够再去刺激她,太不合适了!
“睿臣你先别着急,你妈妈这边我来看着,一切等你病好出院咱们再从长计议,你放心跟小刘待在这里别动,等回头我们再细研究!”
刘虞山暗道苦逼,江睿臣可是人家的大boss,他想要干嘛,他怎么能拦得住?
况且,他已然被老板当天救李雨薇而奋不顾身的壮举所感动,认为是男人就应该像他那样,不顾自己安危而保护心爱的女人,当有危险降临,男人也要挡在女人前面,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所以,基于此道,如果老板想要出去找李雨薇,他一定只会帮忙,怎么可能,会拦着?!
当真是,为难啊…。
“江总,如果你现在要见下楼李雨薇,我可以帮你!”
刘虞山现在绝壁是李雨薇和江睿臣的忠实拥护者,绝无二心,他觉得全天下没有比这俩人还要般配的人了。
江睿臣一愣,没想到刘虞山这么快就倒戈,向着他。
但,谢谢他的善意,江睿臣无奈的勾唇浅笑,“我现在这样,自顾不暇,出现在她面前有什么用,罢了,我爸说的对,一切从长计议才是对的!”
话儿说的再硬,在父母跟前无论如何维护李雨薇,如何维护自己和李雨薇这段处于萌芽状态,来之不易的感情,都无法改变江睿臣这时候有些自卑,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李雨薇,今后能不能照顾好她都成问题的倒霉心态。
刘虞山算是彻底被江睿臣打败了,稍显激动,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一些,道:
“老板你这是哪儿的话,如果连你都这样想,李雨薇岂不是更难过,我跟她相处还不到一个月,可我知道她是一个很重感情,知恩图报的这么一个人,你这话如果让她听见了,她该多难过,你有想过吗?”
江睿臣没说话,对刘虞山的话没有表达看法,只目光炯炯有神的看一眼刘虞山,而后拍一把他的手臂,指使他让他去看着李雨薇。
“你去找李雨薇知会一声,让她别跟我妈计较,我妈就是着急,她没有恶意!”
他有不好的预感,老妈这次真的怒了,像是要把李雨薇怎么样似地,他很担心。
“可是…。”
“别可是这个那个了,如果大家都把我当成是一个废人,那么我就真废了!去吧,我尚且还可以自理!”
刘虞山看江睿臣主意坚定,不会轻易改变,于是按了床头前的按钮让护士过来照顾着,他按照他说的去做,先去给李雨薇打个预防针,万一江妈妈真的找了去,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可,刘虞山终还是去晚了一步,不止是他,连江爸爸也没有拦得住她,他们一伙人,就那么电影定格画面似地,眼睁睁看着江妈妈一个巴掌往李雨薇脸颊打去,可重重的巴掌却落在了林焱的脸上。
江妈妈不傻,她没有被愤怒蒙蔽双眼,出来直接找楼梯下楼,在护士台随便找了个护士询问,就得到了李雨薇的病房号码。
本来,她心很乱,还没有想到要对李雨薇说什么,但推开门的一霎那,她看见李雨薇病床前的男人,看见两个人亲密无间,男人耐心的一勺一勺给她喂粥的画面,江妈妈就跟小鬼上身似地,压根儿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巴掌就忽上去了。
林焱呢,好不容易让李雨薇对自己有了一点点反应,他几乎是连哄带骗,兼具威胁,李雨薇才好不容易张开口,喝了一口他让刘嫂专程送过的小米粥。
就这么,因为江妈妈的突然闯入,粥洒在了旁边的桌子和自己的裤腿上,一只小瓷碗落地,没有当下碎裂,扑腾扑腾的因为重力的作用滚到了一旁,直到碰到墙壁上,才停止了它没有规律的前行。
李雨薇人是清醒过来了,可她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人整个儿呈现一个放空的状态,不说话也不提要求,连江睿臣是不是好着的话,她都没有提出来问过。
林焱还是有些害怕的,这样的李雨薇,实在是太反常了,像是预谋寻思着什么大事儿,让他一惊一乍有些心颤。
替李雨薇挡巴掌,几乎是本能反应,原本他完全可以推开那个发疯的女人,可他从李雨薇的眼睛当中一闪而逝的心慌和疑惑里看见了熟悉和眸光的闪动,只稍微一想,他料定了这个人就是江妈妈。
那么,比照李雨薇的性子而言,今儿即便是被揍,她也绝对是不会躲开的、
所以,林焱没有选择,没有退路,就那么直挺挺的把整张脸挡在了李雨薇前面,任由江妈妈的巴掌落在他宝贝一样看待的俊脸上。
江妈妈如今这么大的年龄,别说动手,连跟人红脸的机会都鲜少有,可这一次,兴许是急火攻心,燃烧干净了脑中理智,或许替儿子不值当,这两个人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会离婚的男人和女人,儿子却还要说那样的重话让她伤心,处处维护李雨薇这个扫把星,她不甘心。
江妈妈的巴掌,打完左脸接着甩右脸,速度很快,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左右开弓,两个重重的巴掌招呼在林焱像宝贝一样护着的俊脸上。
林焱被揍也不说话,心甘情愿的,无所谓,有他在,他是不会容许巴掌落在李雨薇脸上的,更加不会允许,接下来江妈妈出口什么含沙射影满含恶意的话儿!
如果那样,他不会客气,自然是会替李雨薇讨回该有的公道,毋庸置疑。
他江家的儿子伟大没有错,可达不到他们当父母的随意责难出手打骂李雨薇的程度!
李雨薇也住进了医院,她本来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更加没道理因为他们是长辈,而只能闷着头接受他们的无端指控!
李雨薇还是一样,看见江妈妈,听见刺耳的巴掌声,也还那么跟傻子似地坐着,目光放空,空洞的大眼睛直直盯着江妈妈的脸,没有闪动,也不说话。
江妈妈张牙舞爪行凶的手臂最终被江爸爸抓住,江爸爸从来没有对江妈妈发过脾气,可是这一次,声音有显见的恼意。
“够了!”江爸爸抓住江妈妈的手束缚掌心,眸底闪动着不赞同的光芒。
她这般举动,像个泼妇似地,他们老脸丢光也没有所谓,可儿子杵在中间,今后还怎么做人?!
江妈妈显然是被江爸爸的反常震住了,结婚到如今三十五年,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大小声过一次,任何哪一次都是向着她,由着她的性子,她想要做的事儿,他一定无条件站在身后支持,
这一次,他是哪样,干嘛对她吼。
“你冲我喊什么?!有本事你让这个女人消失在儿子眼前,有本事你让儿子的腿好过来,以后不要再受这种非人的煎熬…”
江妈妈边大吼发泄郁闷的情绪,一边伸手推江爸爸一把,接着声讨他对她的大声。
“你不是本事很大么,对我大喊大叫,你去啊,让所有的事情回归到正常的轨道,让我儿子回到那个听话,不会忤逆我们的时候,我们还在意大利,从来没有回来过,没有认识这个扫把星!”
江妈妈尚且还不知道江睿臣为了帮助李雨薇而变成了现在这样,倘若她知道了,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子呢。
天下父母心,其实是一样的,对自己孩子无私,无条件偏袒,袒护,当自家孩子的利益和另外一家孩子的利益发生冲突,无条件就会责难发狠到别人家孩子的头上,她才不会理会,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别人家父母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宝贝儿。
人心是长偏的,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命题。
刘虞山根本已经被江妈妈折腾出来的动作和一连串的指责弄傻了眼儿。
这还是那个端庄贤淑,大方得体的江妈妈吗?
她怎么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根本像个泼妇似地无端指责可怜的李雨薇。
那么,大boss之前做了那么多的牺牲和付出才营建好了在李雨薇这里的高楼大厦,因为她这样无端的指责,他似乎听见了高楼轰然倒塌的声音。
如此这般,又该如何挽回呢?!
李雨薇和林焱,没有人计较江妈妈的暴力,可她口中,江睿臣的腿,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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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两妈较量,恶女出没
李雨薇整个人都是木木的,空洞而没有任何的情绪,江妈妈说了那么多的话,除了江睿臣的腿似乎出了问题,别的任何一句话,她都没有听见。[]
林焱的心仿佛万剑穿梭,一痛,一紧,一缩,千疮百孔。
江睿臣有事儿?
江睿臣真的出了问题,那么,李雨薇要如何才能安心坦然的回到自己的身边?
此刻当下,连他也尚且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自己,他还怎么能够坦然的告诉李雨薇,选自己,自己才是那个对她最好的人,自己才是她的良人。
她是那种知恩图报的性子,现在江睿臣为了她变了样,偌大的江家仿佛变了天,她会怎么抉择,答案,似乎是一目了然。
事情几乎已经走入了死角,他们的感情,眼看着走进冰封的冬季,白茫茫的大雪纷纷,浓的化都化不开。
看不清楚前路!
如果离婚的时候林焱尚且可以盲目自大的自我安慰,当她有一天在外面疲惫了,她就会回来的。
后来证明自己判断失误,李雨薇一次一次的拒绝,他看的清清楚楚,她在讨厌他。
可即便那样,他也仍然可以狠心逼她剖白内心,所有的理由,只凭借一时的猜测,她对他有爱,应该没错,她不是一个会容易爱上别人的女人。
那么现在呢,没有办法了!
他不能再继续以爱之名狠心的逼着她剖白内心,即便现在她对他依然有感情又能怎样,生与死的面前,情绪,内心,感情,那些种种都只是一场虚无而飘渺的梦,除了幻化成五颜六色的虚幻泡沫欺骗人的感观,什么东西都代表不了。
他没有经历那一场生死,已然为江睿臣和她难过成这样,他几乎已经预料到她的为难和哀伤。
那么她呢,打从醒来就一直安静,她甚至没有关心一下江睿臣的身体状况,是刻意可以肯定,但是,为何?
这一刻,因为江妈妈的话,林焱抬头看一眼李雨薇,她的眼神还是那般的平静,些微的波动之后如清澈的溪水一般,一览见底。
可是林焱就是知道,也仿佛可以感知的到,她的心,在滴血,在抽痛。
江妈妈的话儿没有完,她只要看见眼前的李雨薇,看见她和林焱在一起,想起他们没有离婚她就跟自己的儿子交往,然后再回想起儿子绝然肯定的说着他爱着李雨薇的话,想起儿子说,无论如何他们也要在一起,谁都无法阻止的场景。
一系列的连环反应,江妈妈的心,痛的抽丝剥茧,恨不能自己伸手去掐死这对男女。
他们是夫妻,感情不稳定,他们之间出了问题,自己关上门来解决。他们如何便能自私的拉着儿子深陷泥沼?
那么现在反过头来说,倘若哪一天他们和好了,他的儿子,后路又该如何自处?
她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江睿臣感到抱歉,可即便是有歉意,那又如何,儿子的一番真情实意被辜负,被践踏,即便他们今后觉得愧疚了,又能换回来什么?!
所以,像他们一样戏弄儿子一颗赤诚的心,欺骗儿子的感情,该死!
“李雨薇,我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长辈,我有多么爱江睿臣,他的决定我就有多么的尊重。基于他的立场,我不想为难你,上次我也好说说尽,把事情已经分析的很清楚了,可你却左右听不进去,我不知道你是想要闹成哪样?”
没错,闹!
江妈妈自从知道李雨薇结过婚,尚且还没有和林焱没有离婚的事实,她的脑袋思维便种下了一个执念,李雨薇在闹脾气,在闹腾大家平静的生活。
而,这个念头一旦产生,生根发芽,急速的在江妈妈脑袋中攀爬成一株粗壮的蔓藤,紧紧地绞住她的心,让她连呼吸一下都觉得痛苦,替儿子不值,替他不爽。
这样的她,分明就是忘记了,感情的事儿,冷暖自知,没有人可以做的了别人的主儿,父母自然不是例外。
说着话的时候,江妈妈脑子一转,脑海当中一闪而逝一个念头,李雨薇和江睿臣一同进医院,江睿臣有事情瞒着他们,刘虞山和医护人员的态度有些奇怪…
许多许多,种种状况叠加在一起,怎么看江妈妈都觉得诡异,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江睿臣不说,那么就由李雨薇这个另外一个当事人告诉他们好了。
“李雨薇,你坦白的告诉我,江睿臣现在躺在病床上无法下床走路,跟你有没有关系!”
李雨薇抬眸,眸底江妈妈失望恼怒连带有些伤心绝望的脸,不是让她愤怒,而是,心安,羡慕。
曾几何时,她是多么渴望有一个像她一样的妈妈,无论她是对是错,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一致对外,哪怕关起门来打她一顿也罢,在外人面前,她无条件的支持自己。
“阿姨,我真的很喜欢你…”当妈妈!
只是这三个字,李雨薇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对江妈妈说出口了。
李雨薇沙哑没有光泽,那种似乎很久没开口说话如破锣一样难听的声音,以及她的说话内容,让江妈妈一愣,但她这会儿根本没有心思多想。
只见她决断挥手,斩断李雨薇和自己的一切退路,她没想着今后两个人见面还能像在v市那会子一般,和平有爱共处。
“你别给我掰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话,你老实的告诉我,江睿臣住院是不是你害的!”
说道最后,江妈妈不知不觉中上升高度到了“是不是你害的”这种现实层面,仿佛李雨薇故意把木板丢到江睿臣身上一样,像是这一幕就发生在她的眼前,认定李雨薇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似地执意决断感觉。(.)
“伯母!”林焱皱眉打断江妈妈的话。
这样的说法实在是太奇怪了,即便她是江睿臣的妈妈,用这样的话指责李雨薇,很过份,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看下去的。
林焱眉心紧锁起身,手掌重重的压在李雨薇肩膀之上,让她不要动作,闭嘴别说话,不要傻乎乎的点头,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没必要,她总是这样委曲求全,傻乎乎的把什么事情都揽下来承认错误,纵观人性和现实,这对她可算不上是什么好现象。
其实按理说,李雨薇破罐子破摔,不想解释跟江睿臣之间的事情,林焱自然最为高兴,因为如果她现在冲动点头确认了江妈妈的话,江家人肯定全部都会把她当成是扫把星一样的排斥,对他把她追回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就是不愿意,不想要看见她受委屈,不想她憋屈着自己,因为对江睿臣有感激,而自暴自弃连她自己也把自己当成是扫把星。
“伯母,任何事情都是江先生自己的选择不是吗?既然你也说,你爱江睿臣,你尊重他的决定,那么,恕我不能理解,伯母如今找到李雨薇这里,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只是单纯的想要找李雨薇的碴儿,找她撒气泄火这么简单?!”
多年养成的习惯,江妈妈也是个霸道不爱示弱的人,冷冷一笑,讽刺林焱起来,不遗余力。
“当着自己老婆的面说出这种话,不觉得很可笑么?”
如果他还是个男人,难道不是应该管好自己的老婆不要让她出来祸害别人,他倒好,跟她一个女人凑什么热闹,当真是可笑透顶了呢?!
“是,伯母说的没错,站在你的角度上来说,我是很可笑!可是李雨薇呢,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无辜接受你的指责?你自己也说了,你爱自己的孩子,那么我就不得不提醒伯母一句,李雨薇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也会有父母为她心疼!”
林焱想说自己会心疼来着,但那样的话,除了火上浇油,就没有别的作用了。
所以他还是先闭嘴,一切等搞清楚了李雨薇的想法,再做决定。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一时冲动冒失而使得整件事情变的更糟糕,那样的话,李雨薇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再搭理自己了。
“哦?别人家的孩子,有父母心疼?李雨薇,要不你自己告诉你家先生,是这样的吗?”
真是可笑,说什么人生父母养,他倒是提醒她了,她李雨薇可是自己父亲养大的,可她就是这么反哺,这么对待徐家的家人的?!
那么,既然她都什么良心情面也不讲了,她还有什么必要藏着掖着,有些话顾忌情面不敢说。
江妈妈说话,李雨薇一直听的模模糊糊,这次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平静的眸光才闪动了一下,但之后,就再也没有多余的情绪了。
反倒是林焱,护短之意明显,炸毛狮子似地瞬间暴怒,“伯母,请您说话的时候经过考虑再开口!”
他当然知道李雨薇是个没有爹妈的小孤女,而,这样的现实对李雨薇来讲,已经够残忍的了,现在江妈妈这么说,不是恶意揭人伤疤么?!
骂人不揭短,江妈妈如今这般,显然是要把自己和李雨薇的关系逼到死角,今后不打算见面了。
江妈妈勾唇,人根本就有点竭斯底里,她根本没心情考虑,自己所说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更有可能,她是故意的。
因为她自己很痛,心痛难抑,浑身都痛,她想要大家都跟她一样,只有大家都痛了,这样才显得公平。
“那么,我是有哪句话说错了?”被一个晚辈指责说话要经过大脑,江妈妈怎么能乐意?
所以,她有那句话是说错了的,他大可以指出来?!
江妈妈眼睛怔怔的望着李雨薇,“李雨薇你要不要告诉你家先生,你有没有父母,你又是谁带大的,又是谁给了你新生,而你,你是怎么报答徐家外孙的?!”
江妈妈认定了,李雨薇祸害江睿臣,是她让江睿臣背负一个沉重的道德十字架,让他变的不像以前懂事听话。
所以对于李雨薇,她认准了,她忘恩负义,江睿臣的外公当年那样对她,可她却让江睿臣陷入困境,因此更加不能够原谅。
于是江妈妈似乎忘记了,所谓的道德底线,其实只是她一厢情愿加注在江睿臣和李雨薇身上的,他们并没有做什么道德败坏的事情,他们也正在努力,根儿上他们没有错。
林焱以前没听李雨薇说过小时候的事情,他以为她在孤儿院过的不快乐,所以她排斥着,他也就没有问过。
可现在听江妈妈所说,事情似乎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她的意思,李雨薇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夫人这话说的就没有道理了!”
安静的病房空间,一度陷入僵局,大家都忘了如何反应,江爸爸虽然不赞同江妈妈所说,可那是自己捧着宝贝儿一样宠着的媳妇儿,即便在外面如何胡闹,他是不能够给她当场一巴掌甩在脸上,驳了她的面子的,就即便现在是做错了,当着外人的面儿,他不能不给她留脸面!
至于刘虞山,他更傻,原本他想着走过去给李雨薇传个话,让她别计较,一切看在boss那样好的一个人的面子上,你就让江妈妈说,都给他当成是牢骚,说完算完,关了这扇门,大家把今天的事情全都忘记,不要再提起来就算了。[.超多好看小说]
可因为江妈妈根本不给别人留思考的余地,刘虞山自始至终就没有跟上她的节奏,还怎么尽职的充当传话筒呢?!
刘虞山活到如今二十六岁,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女人的爆发力和超强煽动力,不讲理的时候那是真不讲理。
太可怕了!
李雨薇还是那样,就像是放弃了生还可能性的一个绝望病人,木木的,谁说话她都受着,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有,反正她就是不愿意吭声半句。
而林焱,他只是楞了一下的片刻,身后的门口传来了自己母亲的声音。
林焱回头望向门口,赫然就是自己的母亲,没有别人。
话说林妈妈,那天在家,她看林焱接了个电话那么着急忙慌的从家里出来,不放心,给他打电话他根本顾不上接,林妈妈无奈又心急,不得不给周子轩打电话,周子轩一个小时后给她回话,她这才知道,李雨薇住进了医院,摔了一跤,似乎还挺严重,留院观察住院了。
林妈妈没有当天就赶过来,她是觉得奇怪,摔了一跤,好端端的怎么进了妇产科,这没有道理?
因此,她托人打听,找了人民医院所有认识的中高层去打听,可结果只有一个,李雨薇摔了一跤,没有别的事情。
林妈妈心下纳闷,一寻思,要不这事儿是真的,李雨薇只是摔了一跤这么简单,要不就是有更厉害的人替她兜着,不想让旁人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那既然不想让他们知道,她便不说不问,自己亲自过来一趟确认就是。
而刚好,一进门就听见了江妈妈在那里大放厥词。
林妈妈一边端庄的迈着步子往李雨薇身边走,一边接着道:“这位夫人,不瞒你说,付出就该不图报,而,知恩图报固然没有错,可如果是真心付出,抱着需要回报的态度,在现如今这现实的社会氛围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林妈妈这么多年勾心斗角,最大的收获就是能从细枝末节判断出重大信息,就像方才江妈妈的话,林焱也只是二愣子似地,只是察觉不对劲儿,李雨薇小时候的生活跟他的认定有出入。
但精明如林妈妈,她听出来了,李雨薇小时候跟这家人有很亲密的关系,不出意外,应该有教导过,或是收养之类的现实状况存在。
好,她承认,他们都是好人,给她们鼓掌,可如果以此来伤害要挟李雨薇,那就很没有天理了。
别说她认识当中的李雨薇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姑娘,退一万步讲,即便是真的,照她现在这么一说,不必了,回报了也未见得能落下好!
林妈妈施施然走到李雨薇病床前把手中的花篮放在柜子上,没有客气,也不管大家都站着,她直接坦然自若往哪儿坐下,慢条斯理的道:“听夫人的意思,你是左右看不上我们家薇薇,对她吹毛求疵,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瞧不上,那么今后大家不要相见了,如何?!”
她还巴不得呢,这眼看着江睿臣是个儿子感情当中的劲敌,她还正愁没办法对付,支招,人格太完美了,她都挑不出来他的把柄和瑕疵。
可好家伙,摊上这样的母亲,嫌弃李雨薇如斯,江睿臣就是再怎么努力营建,分崩离析大楼坍塌,迟早的事儿。
很好,她巴不得看见这样的效果,她就一直那么固执的坚持排斥李雨薇吧,对大家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今天这事儿,关于夫人所有侮辱人格的话,我们听到了,也悉数收下,我家薇薇之前确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但今儿你打也打过了,骂你也骂了,气也该消了。所以,关上这扇门,我们会忘掉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当成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是,事已至此,到这里算完整的结束,想来,太太也是个体面的人,做些体面的事儿,不好吗?!”
所以人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林焱面对江妈妈,生气不管用,有的话作为晚辈无法开口,只能心里干着急,怕李雨薇委屈,可又的的确确不能拿江妈妈怎样。
但林妈妈不同,她和江妈妈是平辈,她见多识广,戳伤疤这种事情,她最在行。
果然,江妈妈被她三言两句就气的没话说了。
只浑身颤抖,气急了,是说不出只言片语来的。
江爸爸看着心疼,拍着江妈妈的背部给她顺气,想说点儿什么,说不出口。
一个大男人,掺合女人之间的口角是非,说什么错什么,这几乎是定理,显见的。
而且林妈妈只是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惹的主儿,他敢打包票,只要他开口,她一定无数头头是道的道理等着他,还让任何人找不到驳斥的借口,也让任何人挑不出她的不是!
掰扯清楚其间弯弯道道,江爸爸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江妈妈拖走,让她先冷静冷静,不定明天脑袋清楚了,就后悔今天对李雨薇所做的事情了。
“抱歉李雨薇,睿臣妈妈今儿情绪不太好,如果她方才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周到,还请你多多体谅她一下!”
江爸爸话落,江妈妈一把甩在他手臂上,道,“你给我闭嘴,我做什么不够周全,你现在道歉是想要作成怎样?”
不帮着她也就算了,居然还对她讨厌的人说抱歉,不可原谅。
江爸爸不动声色,俊眉皱了一下,强势的抓住江妈妈两条手臂,搂着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再折腾出什么动静。
“我们先告辞了,再会!”江爸爸自始至终保持风度,男人在许多事情上反应没有女人灵敏,想法不若女人细腻,所有有的事情反而显得更能沉得住气。
江妈妈挣扎,想要甩开江爸爸,可男人和女人比力气,女人永远是落败的那一方毋庸置疑。
江妈妈就这么被江爸爸带出了李雨薇的病房。
眼下,病房里除了林家母子和李雨薇,就只剩下了刘虞山这个外人,刘虞山尴尬的噌噌鼻尖,对李雨薇投去抱歉的眼神。
他无法说服江妈妈,抱歉!
可惜李雨薇正在神游天际,没有看到,也不想理会。
刘虞山更尴尬,往前对李雨薇说话也不是,退后离开更要不得,左右为难。
最后还是在林焱的眼神询问之下才不得不超前面几步,走到李雨薇跟前,手背噌噌鼻翼轻咳一声,“薇薇,我有话想说给你听,你想听吗?”
李雨薇呆滞的目光难的闪动,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像是告诉大家,她要听。
林焱站起身往外走,顺便叫上母亲,“妈,您还没有吃午饭吧,我陪您一起去!”
林妈妈是人精,顿时就明白了儿子想要回避的意思,刚好她有话要要问儿子,因此就顺水推舟的站了起来,温厚暖暖的手掌温柔的搁在李雨薇脑门上,保养很好的葱白手指帮李雨薇整理一下她俏丽黝黑的短发,道:“妈改天再来看你,你心放宽,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懂吗?”
李雨薇没说话,脸上的纹路都没有波动一下,仿佛自己就是个白痴,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林妈妈叹口气,对李雨薇也没有多余的办法,她比儿子了解李雨薇还要早,这姑娘死心眼儿,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你就是撬开她嘴巴她也不会说话。
林焱和林妈妈出来没走远,两个人并排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你可真是越来越没用了,嗯?三十岁的人了,被别人打脸,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无往不胜的林三少?”
林妈妈进门就看见了儿子脸上的巴掌印子,心下稍微一揣摩就得到了相应的答案,除了那江睿臣的妈妈,还能有谁。
所以她后来没客气,说江妈妈打人骂人之类的也不是瞎说,她是看见了事实才说话的。
面对的人是自己的母亲,林焱也不作假,嘿嘿憨实的笑两声,道:“当然是自己愿意的,不然您以为谁有那个胆子敢动您儿子一根头发丝儿!”
林妈妈撇嘴,“呦,敢问阁下是看圣经长大的么,可是越来越出息了,居然高尚的把脸凑过去给人打,咋变的这么好说话了呢!”
林焱黑线,深觉得,老妈这是在讽刺挖苦他。
“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来都不觉得,你有会为了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而退步至此的潜质。”
这也是以前,林焱和李雨薇婚姻还在的时候,林妈妈只是提醒林焱,别作的太过份,而不是直接告诉他,再折腾就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就她对林焱的认知,唔,是个嚣张霸道,不懂退缩,似乎站的很高俯瞰苍穹,他要做自己世界的神,谁拦他谁死。
林妈妈一直认为,他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脾气里的嚣张跋扈,哪怕他是喜欢李雨薇的。
所以以前她没有刻意的耳提面命,督促他把自己的话儿听进去,对李雨薇好一些,做事不要太任性。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一点一滴知道了包容,懂进知退,学会了站在别人立场上考虑问题。
果然,教人成熟的不仅仅是岁月,而是岁月里的经历,因为经历多了,人心自然就通透多了。
林妈妈欣慰的露出笑容,声音有些飘远,目光特别纯粹,都是欢喜。
“你似乎一夜之间从一个需要保护照顾的幼苗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速度之快,让她感动!
是啊,经历让人成长!
打从知道李雨薇住院,他想了很多很多,关于过往,现在,和将来,他在知道江睿臣为了李雨薇让自己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那一刻起,他一遍遍问自己,什么是爱?
让人们趋之若鹜的爱情,到底是什么?
李雨薇以前说过每一句话那一刻再一次清晰的刮过他的脑海,他想了一次又一次,看着病床上李雨薇苍白没有血色的一张小脸,他似乎有一些懂了。
过去,他一次次想要得到李雨薇爱情和关注之时,他不懂,心里只是单纯的想,自己喜欢的人也同样要以喜欢的心情来对待自己。
如此幼稚,如此没有经历人情世故渲染的简单感情观。
不久前,他一次次被李雨薇讨厌,被她拒之千里之外,他有些模糊的概念,突然产生不忍心逼她太紧的念头,看着她为难自己也会跟着心痛,但是想到自己,如果不逼她,自己会活不下去,终归还是选择了自己。
如此自私,如此一个经历了风雨,才更要像是紧抓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手里的救命浮萍,如此霸道自我,风霜之后,渐渐闪耀着成熟框架的感情观。
此刻当下,李雨薇空洞的仿佛一个马上要碎掉的水晶娃娃,他的心抽痛,只想,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她也好,她不想要回头,他只是站在身边看着她幸福生活,又如何?!
爱,这是一个沉重而又满含幸福的字眼,她包含了太多种的现实意义,不见得每时每刻都要挂在嘴上,可倘若涉足,必须坚定,相应的担起一份属于爱的甜蜜的责任,彼此靠拢,彼此迁就,这才是最终要达到的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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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虞山告诉李雨薇,江睿臣醒了,状态看着还不错,他自己已经决定好了,他会配合医生做物理康复治疗,努力让自己的腿变的跟以前一样有力。
他还说,boss的意思是说,李雨薇最近不要上楼去找他,等他好利索了,会主动下来找她,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普普通通的交往,到了合适的时间,生儿育女。
李雨薇,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因为小朋友的事情而难过了,你才只有二十八岁,还有大把大把的机会,不要丧气,生活还有很多种可能性!
李雨薇,照顾好自己,如若不然,等我病好了出现在你面前,发现你少了一根头发丝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李雨薇…。
刘虞山说了很多很多的话,都是江睿臣想要告诉李雨薇的,李雨薇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反应,更谈何回应,是绝对不会有分毫的。
刘虞山叹口气,对李雨薇这样的表现无可奈何,他素来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安慰人的次数一把手都能数的清楚,他实在是不懂,如何对此时此刻的李雨薇说话。
就是在这个时候,李雨薇突然开口,“能不能给我一支笔,一个本子!”
不想说话,可对江睿臣,有些事情不得不告诉他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刘虞山讶异怔愣几秒,突然变的跟灵性的兔子似地,欢脱的蹦起来,答应道:“嗳,我这就给你准备!”
李雨薇没有选择写字,而是在本子上画了三幅卡通画。
第一幅很好理解,一个男娃娃被压在重物下面,女娃娃流血了,望着男娃娃泪流满面,无声哭泣,下面画的是总共六颗心,男娃娃这边三颗,女娃娃这边三颗,刘虞山偶尔看漫画书,明白,这应该是代表他们彼此要说的话,但李雨薇却用了省略号代替。
刘虞山汗颜,重点都被她用省略号代替了,boss能看得懂么?!
第二幅是简笔画,只是单从画面上看,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只看见底下是一个胖乎乎的人,头顶上一个长着翅膀拿着弓箭的光屁股娃娃,耳朵上别着一个别致的小卡子,蝴蝶形状的,在李雨薇手下,栩栩如生。
还是刚才一样的方式,底下的胖娃娃说的话用三个点和三个感叹号代替,顶上光屁股小孩儿嘴里吐着泡泡,旁边有两个字,“爸比!”
刘虞山表示还算满意,这次好歹还有俩字,boss应该不至于抓瞎。
第三幅延续第二幅一样的风格,还是胖娃娃的脸,不过不再是胖子,而是一个瘦高个儿,光屁股娃娃被她抱在怀里,两个人对着不远处一个个头好高好高,头顶有光圈的娃娃挥挥手,看样子像是在告别。
这次更绝,通篇只用了六个感叹号,其他什么都没有。
李雨薇画完最后一笔,将本子合起来递给刘虞山。
刘虞山想从李雨薇口中听到些只言片语,因此抬头看她,眼神询问,哪怕只是提示一下图画想要表达的方向,他也好向boss交代啊,可抬眸正对上李雨薇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刘虞山不免有些抓狂了。
这到底怎么一会儿事情嘛,他到底该给boss一个怎样的解释和方向呢?
她倒是给句话呀,捉急死了!
刘虞山多斯文一个人呀,李雨薇能让他如坐针毡,真正的着急起来,确实也算是本事了。
刘虞山眸底,李雨薇还是那一幅不想解释的样子,不禁腹诽,某非,这是她跟boss的暗语,别人都不会明白?
那样也好,只要他们彼此懂得就行了,他们旁人看不看得懂无所谓,没有关系的!
刘虞山因此不得不认命的站起身,他还是先拿着本子去问问boss大人确认一下来的比较实在,李雨薇这边实在是得不到说法,罢了。
刘虞山离开之后,病房内重新归于安静,外面是难得的好天气,天空呈现一片瓦蓝,蓝的很漂亮。
明媚的太阳光穿透窗户洒进病房内,铺陈在病床上,在李雨薇周身留下一道一道金黄色的光圈,很透亮,让她整个人像是渡了一层闪亮的芒,散发着耀眼的光。
仿佛一部文艺片的画面,镜头拉长,场景唯美,很是感人。
不过就是,别人感觉如何没有人知晓,反正正在推门走进来的这个女人,牙齿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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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丢地狱,安眠药
李羽西一摇一晃,腰是腰,臀是臀,风姿绰约的走到李雨薇病床前,居高瞧着背对门口的李雨薇。
只见,她一张俏脸苍白的没有丝毫的人气,单眼皮,眼睛却很大,眼珠宛如一粒圆圆的葡萄,黑的发亮。
眼神,却单板空洞的让人觉得诡异。
李羽西斜挑眉梢,看见这样的李雨薇,表示自己的心情那是再开心不过了!
悠悠然,李羽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一副打算跟李雨薇长谈的模样。
她是算计好了的,打从李雨薇住进医院的第一天,她就一直在等待这个单独跟李雨薇谈一谈的时机。
奈何,这几天林焱都是寸步不离的在医院里照顾着,根本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人有靠近李雨薇半步的机会。
可她怎能甘心,她等了这么久,是绝对不会放弃如此之好的折磨李雨薇的机会?!
所以,她装成病人,指定要了李雨薇隔壁的病房待着,就那样不分昼夜,一直等,一直等,等待一个对自己来说合适的时机。
很好,今天这会儿,瞧着林焱下楼送林妈妈,两个人嘀咕着要买什么东西,应该一时半会儿上不来。
许怡然呢,打从那天出去之后就不见了踪影,或许有什么状况绊住了。
刘虞山更好说,刚刚才上楼去找江睿臣了,估摸着不会那么快就下来。
眼看着这几个人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来打扰她和李雨薇说话,她期盼已久的这个机会,终于如期降临了。
况且,老天款待她,垂怜她,的的确确,今儿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因为江家人刚刚来过,走的时候脸色都很差,似乎是在病房内掀起了不小的波澜,那么她此时此刻出现在李雨薇面前,当真是要事倍功半的吧?!
“我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李雨薇你应该不知道原因,哦?!”李羽西手指弓起,敛睫低眉看着自己红色的蔻丹,对着指甲表面闲散的吹一口气,模样看起来闲适而妖娆,却不觉得漂亮,反而觉得可憎极了。
“毕竟,你习惯了像白痴一样被大家护在羽翼之下,装的自己像是一朵高山上的白莲花,总是能开出一副高洁不染尘埃的花朵!”
李羽西一惯对于李雨薇的认知,一个不懂人情世故,不会迂回,不懂虚与委蛇,被大家惯坏了的,憋屈孩子。
不用太多的了解,就只是之前几次的遇见,她的表现和对人的态度,足以见得。
李雨薇不说话,李羽西就一直自说自话,她今天来这里的目地也只是说出心里压着的所有事情,并没有一定要得到李雨薇回话的打算。
她就想让李雨薇痛苦,她回应与否,结果都不会改变,反正她长着耳朵,总不至于失心疯,完全听不见她的话。
“在你推我下楼之前呢,我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后来没有了吗?”
她的人生,从那混乱的一晚开始变的不堪入目,而造成这一切的人,除了林焱那个任性不负责任的王八蛋,还有一个人,就是他的母亲,梅向阳。
“是被你叫做妈妈的那个女人梅向阳弄死的!她逼我进手术室,生生的剖开我的肚子,三个月大小的肚子,孩子根本都没有成型,只是一滩血水,可她却授意医院上下,残忍的划开了我的肚皮,还故意不给我全身麻醉…你知道吗,我脑子甚至还很清楚,我能感觉到有人在我肚皮上动刀子,我甚至能听的到,一条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化成血水溜走的声音…”
那时候的梅向阳,是真的残忍、狠毒,她想要对付的人,她看不惯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众所周知,林爸爸有一鼻子的感情糊涂账,诸多虎视眈眈想要上位的情妇不说,那些尚且都好对付。
而有些人就是狗胆包天,不知好歹甚至想要用那笔糊涂账做筹码耍手段威逼林家就范,让林家把她当成是祖宗供着。
打着的旗号让林妈妈都笑了,说什么,政界就没有不怕丑闻的当官的!
那,胆儿肥居然赶在老虎嘴上拔毛,下场可以预料,死路。
全部的人,无论是借着怀了孕想要上位的,亦或者恃宠而骄威胁要钱的,最终没有一个逃得过林妈妈的手,不是死了就是残了,还查无所查。
那些年,没有人有胆子在c市找林妈妈的晦气,不止是碍于林家在当地的势力,还有母家,也相当的了得。
所以就连警方也只是来几趟走个过场,回去之后立案侦查变成了结案时候的自杀,很是莫名其妙。
而她李羽西母女,一个折腾就罢了,另一个还要仗着自己是大肚婆而在林家撒泼,当真是愚蠢至极。
可想而知,林妈妈让她们多了经历了这么些年太阳东升西落的时间,算是对她们很仁慈的了!
“对了,你要不要看一下我身上的刀口,十多年过去了,到现在还是看的很清楚呢!”
林家人根本都是畜生,剖开她肚子不过才三天,林妈妈动用了母家所有的关系将她和妈妈强制扭送出国。
她的伤口都没有好彻底,线也还没有抽,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美容针,所以她身上到现在还留着一个疤,很明显,很狰狞,每每她自己看见,那张牙舞爪的疤痕无不针一样刺痛着她的神经。
那如果只是这样也不可怕,她们总有一天可以逃走,可梅向阳她居然还收走了她和妈妈的身份证签证护照之类一切相关的证件,而后直接派直升机把她们丢到摩洛哥的一个小镇上,让四个黑人保镖防贼似地看着她们,不允许他们回国,不让她们离开小镇半步。
而,自始至终,林焱那个王八蛋屁都没放一个,她上门找他,他避而不见,她在门口拦截,被管家当成是一条狗轰走。
她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怀的是他的孩子,可他人影都没有一个,故意躲着她们母女,她所以才更加的恨他。
更让她无法忍耐,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是,刚开始那几年,那四个黑人保镖还算本分,就只是严严实实的看着她和母亲,可后来,他们禽兽不如,也是料定了她和母亲没有后台,除了屈服没有退路,他们几欲折磨她和母亲。
后来眼看躲不过,有一次她跟他们谈交易,她可以顺从服侍他们,但不能动母亲,不能让母亲看到。
可想而知,国外十年,她像是生活在地狱里,猪狗不如,生不如死。
而,如果不是想要复仇的念头一直支撑着她,她早都不想活了。
李羽西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笑声轰动,在安静的病房上空,听起来像是孤魂野鬼的凄惨召唤。
可是李雨薇,除了长长的睫毛因为眼睛疲劳而时不时的眨动一下,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
李羽西的脸色一秒之内变的黑沉,暴虐,她不想看到这样平静没有受到影响的李雨薇。
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景象。
她忽然出手抓着李雨薇的手臂把她从床上扯起来,变态的板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竭斯底里叫喊,“这儿到这儿…这么长,足足有五六厘米长的刀口,都是拜你口口声声叫着的那个妈所赐,你看懂了吗?她就是这样对待她的亲孙子的!”
李羽西想要传达给李雨薇的意思,你的孩子死了也好,不死也会像她一样,被那个老不死的生生剖开肚子,将孩子弄死。
此举目地简单,她要破坏掉李雨薇所有的退路,让她惧怕林妈妈,害怕林家人,今后无论如何,想到今儿的这一幕,不能释怀,不能原谅,无法再重新回到林家。
现如今,江家人讨厌李雨薇,之后会更加讨厌,因为她已经把那天江睿臣推开李雨薇,自己被压,导致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简短视频快递给了江家人,那是她送给江爸江妈回家的礼物,应该马上就会拿到手上了。
可以想象,江家人再次找来李雨薇这里闹腾,用不了多久了。
没错,当时她就在商场,她站在一根很阔大的柱子后面,在她的认知当中,李雨薇就快要死了,她当然要亲眼见证这一幕欢乐的景象。
可是她没有想到,有江睿臣这个不怕死的,他就那么大无畏的扑了上去推开了李雨薇,破坏她的计划,让她懊恼不已。
不过没关系,这次算她李雨薇走狗屎运,摊上了江睿臣那种无私奉献的二傻子。
没有下次!
而,既然要弄死她李雨薇的计划败算了,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也未尝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所以,她来了!
关于顺手拍下江睿臣推开李雨薇那一幕的视频,只是本能反应,因为习惯了留下沾上了血腥的东西,画面尤其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迷上了血腥暴力的电影,自己也幻想着有一天自导自演真实的上镜那么一出。
“哦,其实我得恭喜你,你肚子里的孽障在姓林的还没有发现就没有了,不然,说不上来你比我更惨!你说呢,林家的血脉,既然我不能生,你小孤女的身份自然也是不够格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多年不被逼着传宗接代不是吗?你想想看呐,连古人都已经告诉过我们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尤其你现在面对的还是林家那样的门第,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没有呢?!”
李雨薇肚子里有个宝宝,这是大家全部预料之外的,但当李羽西那天站在柱子后面看见李雨薇裤腿上的血腥,胸腔内油然上涌的变态快感,让李羽西整个人都兴奋了。
“说说看,林焱的孩子因为江睿臣推倒你而致使你流产,你说这条新闻如果见了报纸,会引起如何的轰动?!而,如果林焱是通过报纸,最后一个才得知自己曾经有个无缘的倒霉孩子,你说他会不会在c市掀起另一番的狂风浪潮?!”
想想都可笑,居然把林家人瞒得死死地,林焱到现在还以为李雨薇只是摔了一跤,江睿臣只是救了李雨薇一命这么简单。
真是,可笑死了!
不过呢,刚好给了她见缝插针的机会,她或许可以在这件事情上费点心思,哎呦,想想就兴奋了,看着他们几家人天翻地覆,实在是蛮爽快的一件事情呢?!
“呵,李雨薇你说说看,林焱是不是特别好命呢,有这么多女人上赶着给他生孩子!”
李雨薇和林焱分居不过才一个月,现在流掉一个孩子,是谁的种,根本不用李羽西动脑筋去想。
“哦,忘了告诉你,我肚子里那个,被梅向阳那个女人生生拿掉的孩子,就是你老公,林焱的种!”
李雨薇之前知道的,李羽西怀过林焱的两个孩子,只是没想到,孩子没有出生,跟林妈妈有关。
只是,关她什么事儿,现在告诉她这些有什么用,以为能给她造成什么困扰?!
呵,她不说话是因为自己有自己的打算,她的事情尚且又多又杂,她哪儿有空去管别人,不是瞎操心么?!
“觉得无所谓?左右你已经跟林焱离了婚?是这个想法,对吗?”
李羽西说着,凶狠的勾手扣住李雨薇的下巴,咬牙切齿,“那你倒是说说看,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死在你手里是什么感觉?嗯,其实呢,被你杀死的那个孩子,他不是林焱的种!说说看,现在有什么感想?一条无辜可怜的小生命,还未来得及出生就因为你的私心而化成了一滩血水,听到这个消息你感觉如何?!”
只要是人,作了孽,总不会心安理得的,李雨薇自然不会是例外,不是吗?
所以,她的目地很容易就达成了啊,她就是要让李雨薇这辈子都生活在愧疚后悔的阴影之下。
只是,李羽西终归还是想错了一件事儿,她的人不是李雨薇主动推的,况且,那件事情挑事者是她李羽西,李雨薇之前也已经忏悔过了。
李雨薇呢,本来也不是一个非要将自己抬上道德三观底线之上让自己委屈的人,所以她李羽西死了孩子,关她李雨薇屁事儿呢!
“报应!李雨薇我告诉你,这都是你和林焱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报应!嗯?现在你的孩子也没有了,你应该开心,大笑,你不是不爱林焱么,孩子死了不是对你更好!”
李雨薇经过这几天的消沉和沉默不语,她不是脑袋一片空白的,她关上自己的耳朵,故意忽略别人的话,无论好意还是恶意,她只是在板正自己的心情,在想今后自己的出路。
这时候看李羽西疯狂变态成这样,本意不想搭理她,人怎么能跟一条狗计较得失,可她居然提到孩子,这让她忍无可忍。
当一个女人的角色由简简单单的人妻变成人母,社会赋予她的责任也就更多了一层,为人母,需要保护孩子的责任。
“说的好,报应!”李雨薇的声音,沙哑中透着坚定,眸底光痕平静无波,没有多余的恼怒的成分,似乎只是说着事实。
“李羽西,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不是你做美梦,妄想攀上林家的高枝儿,我妈怎么可能弄死你的孩子,是你自己不要脸厚颜无耻,一切都是你自作孽的结果,你活该两个孩子都保不住,你才是那个应该下地狱的,你怪得了谁?!”
如今闹成这样,居然还敢厚颜无耻的挑衅他们所有人,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她算什么东西,欺负人可以任意妄为?
对,她想的没错,一开始她从她口中听到十年前的部分事实,会害怕,心抽痛,难过的无法抑制。(.无弹窗广告)
可据她了解的林妈妈,她不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如果不是她一开始心术不正,怎么会落下一个有家不能回的下场。
活该!
李羽西被诅咒也觉得无所谓,不过如果她的目地达不成,那就太遗憾了。
“那你呢,你跟林家就般配?孤儿院长大让人弃如草芥的你,多可怜呢,攀上林家的高枝儿你不是应该偷着乐,但是你,不但不珍惜,反而还作精折腾,离婚了是吧?我知道为什么,那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我跟林焱除了十年前那一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了,现在知道所有的答案了,你是不是应该后悔的抓狂挠脸,恨不得把自己弄死算了?!”
李雨薇不想听,不想想,可是忍不住,还是会想多,不是对以前生活的质疑和难过,而是因为一直生活在别人的算计下,觉得憋屈,想杀人。
“啧啧,”李羽西似乎还没有说够,夸张的啧啧两声,“这可是想明白了,知道了你家卧室和浴室的那些小把戏都是我自编自导的一出戏?!”
“李雨薇,你可真是可笑呢,林焱排斥我那么明显,他只是因为觉得你把我推下楼而愧疚才不得不搭理我,可是你呢,你从来没有任何一次相信过他,对吧?!”
如果有信任,她一个跟林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女人,如何就把她们给拆散了?
说来说去,她的婚姻失败,她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她就是要告诉她这个,让她对爱无望,对自己唾弃。
“哦,忘了告诉你,商场那次,是林焱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陪我逛街,可因为你急不可耐的推我下楼这件事儿,我们不得不重新搅合在一起!”
这一切,都是她李雨薇给的机会,她听了许泽润的话去破坏林焱和李雨薇的婚姻,一开始其实机会不多,林焱是那种不会明摆着拒绝别人的人,但他的排斥,只要是个人,只要留心,不可能感觉不到。
而,也正在她焦头烂额想不到办法的时候,李雨薇的出现帮助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孽种,她一早就没想要过,可临了了,这孩子却帮了她一把。
李雨薇推她那一下的时候她根本就能防备,可是她没有,因为不想,因为想要林焱欠她一份情,一份还不完的感情债,而后借此一点一点瓦解他们的家庭关系。
事实证明,她没错,李雨薇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她从来不过心去想一想林焱的反常,林焱爱的人是谁。
固执的缺心眼儿,活着真是社会的负担呀!
“不过也好,反正你也不喜欢林焱,我们帮助你成功的离了婚,你是不是该对我们说声谢谢?哦,对了,不用谢我,你的阿泽哥哥,这一切,他才是幕后总导演,你得谢谢他,嗯?”
当她在摩洛哥暗无天日的时候,许泽润的人像是天神一般出现,那几个人弄死四个黑人,带她和母亲回国,恢复了以前的名字,还给她们买房子住下来。
那时候的许泽润,就仿佛是她的天,她原本就倾心于他,所以后来他要她为他做什么,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所做的一切居然都是为了李雨薇这个女人,那就不可以,在她看来,虽然自己也只是一颗棋子,可李雨薇样样都不如她,她凭什么要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况且,在她根深蒂固的念想当中,李雨薇即便离婚了也还是林家人,她对林家任何一个人都是那么的深恶痛绝,更何况,她害她这辈子不能生孩子,她更加不能原谅她。
至于许泽润,既然那么讨厌她,碰他一下他恨不得用消毒水把自己清理了,那么她便不用对他客气。
让他跟别的女人有一腿只是第一步,在李雨薇面前让他再也找不回该有的体面和伪装的干净,让他再也解释不清楚他的所作所为,这才是最关键的。
他不是横行霸道,张扬的目中无人么,那么也让他尝一尝被喜欢的人唾弃,永无翻身的机会,暗无天日的度日如年,有什么不好呢?!
“知道你的阿泽哥哥背着你做过什么吗?他可不只是动用了我一颗棋子,他为了你能跟林焱顺利离婚,真可谓是煞费苦心,所以说,要不你跟了你的阿泽哥哥?!”
李羽西说着话儿突然摇头,“哦,你既然可以因为一出空穴来风的戏码而跟林焱闹离婚,你的阿泽哥哥总是跟不同的女人真枪实弹,你应该更会嫌弃死他,对吧?”
她也没说错,十年前,现在,同样都是被她下了很烈的春药,即便他后来没有找她,总会找别人吧?
所以她说他身经百战,也不完全是错的。
李雨薇这辈子没有想过恨上李羽西,当她之前告诉自己,她不爱林焱,一切都只是故意演戏而让她难过,让他们不得不离婚收场的时候没有恨过,可这一刻,真真实实恨上了李羽西,她凭什么,如今还要来告诉她这些。
让她心痛?
呵,心死了,还管她什么痛不痛的?!
让她为难,夹在对过去的遗憾和现在的恩情当中为难?
看来她的的确确是搞错了,该为难的时候早都过去了,现在的她,不再是一个会被他人左右了情绪的人!
还是,她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只是想要挑起大家的事端?
那么她不得不告诉她,别做梦了,她没有机会翻身了!
“如果你想我难过,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白日做梦是病,得治!”
亲身经历了商场的那一出,经过了这两天的认真思考,李雨薇是真真实实的改变了,不再像以前,有任何事情不想面对会关上自己的耳朵当成没有发生,也不会跟以前一样,总是躲着事儿,有不想面对的,装无知任由失态发展。
她是真正的明白了,事不避人,发生了就要去面对,任何人都无法躲避,也避不起。
李羽西一愣,在她的想象当中,李雨薇因为她今天这么多的话,应该是痛哭流涕的,更有甚者,会难过的心痛的要死,就是憋屈无奈,没地儿诉的那种。
可显然,李雨薇今天的表现大大的出乎了她的预料。
一开始只觉没戳中重点,她平静尚且可以理解,可现在她都说了那么多了,她却似乎还是跟一开始一样,眼眸澄清,亮的有些吓人。
“觉得我反常,没有你预料的反应而失望了?”李雨薇嘲讽的勾笑,“看来今天我注定要让你失望了,李!羽!西!”
李雨薇说完,病房的门口出现了两个彪形大汉,他们着装统一,面色严肃,一看都是经过军事化统一训练下的专业人士。
“这是我今儿送给你的回礼,不用谢我!”
李雨薇示意李羽西往后看,她说过了,遇事不再逃避,她李羽西今天居然送上门来让她收拾,她岂有不回礼之说。
“你以为,许怡然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商场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就想到了李羽西,之前刘虞山提醒过她,她留了心眼,只是一直找不到李羽西在哪里。
事情发生之后,她跟许怡然一合计,八九不离十跟李羽西有关系。
分明一早搭架子的时候刘虞山也是亲自确认过的,哪儿就那么多的意外,不偏不倚,就照着她的脑门砸了过来。
所以等许怡然身体好的七七八八之后,她们俩坐一起一商量,决定由许家的势力出面找到李羽西,如果这事儿跟她有关,她们都不会放过她就是了!
许怡然出去几天没消息,没想到今儿她李羽西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很好!
“李羽西,你是不是想错了什么?你觉得我是那种蠢到被别人算计了还会帮忙数钞票的人?”
脑子有病,她只是懒的跟一条狗计较,她可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个傻缺。
李羽西傻了,她千百算计,没想到李雨薇在这里等着她!
一时间怒火攻心,宛如秋后蚂蚱一般的瞎蹦达起来,意图跳起来掐死李雨薇。
可,当人训练有素的哥哥们都是吃素的么,当着他们的面儿瞎闹,可能么?
一秒之内,李羽西被两个黑西装大叔从身后压住,脸蛋磕在床上压成一个肉饼的样子,狼狈不堪。
许怡然这才施施然从门背后走出来,冲着李雨薇竖起一个大拇指,果然是她许怡然的好朋友,发现事情不对劲儿,不动声色想办法把人收拾了再说,就像现在这样,多好。
许怡然走到李羽西跟前,居高嘲笑的望着李羽西,一巴掌敲在她脑门上,“你说你这个女人怎么愣怂的能折腾呢!”
都可怜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反省,总还跑来寻人李雨薇的不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不要脸的人呢?!
许怡然小时候就跟李羽西认识,没什么好感,就觉得能作,会装。
所以看哥哥和林焱对她不错,她本能连带着这两个人一起排斥,有他们在的地方,她就不会出现。
久而久之,跟哥哥和林焱,以及圈子里的朋友都疏远了。
但没有什么可惜的,她现在跟李雨薇姐妹感情不错,道不同不相为谋,选择不同而已,没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李羽西变态成这样,居然处处挑李雨薇的刺儿。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许怡然护短,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瞎折腾欺负自己朋友的人。
“啪!”
清脆的一巴掌招呼在李羽西的脸颊上面,“这一巴掌为李雨薇的过去!”
反手又是一巴掌,干净而利落,“这一巴掌,为李雨薇现在躺在病床上辛苦受罪!”
而后干脆揪住李羽西的头发,眼神暴怒狠厉,“李羽西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请相信许家的势力,我想要你死,你绝壁活不到明天!”
李羽西呸一声,不屑。
“老娘早都不想活了,能看到李雨薇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老娘赚到了!”
接着就是一串一串哈哈变态仰天的大笑。
许怡然依然还抓着李羽西的头发,反感皱眉,一拉一扯,李羽西痛的抽冷气。
“接下来?”这是许怡然的问话,问李雨薇,李羽西这货怎么处理。
李雨薇云淡风轻的抬眉,语气特别缓慢而温柔:“早都想死了?”
“那么,送佛送到西,你,下地狱去吧!”
话落,许怡然眉眼间露出兴奋之彩,开心的冲着李雨薇眨眨眼,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而后扬手,让两个黑西装大叔把李羽西带走。
至于带到哪里,许家暗势力多得很,酒吧赌场比比皆是,她管她死在哪里,怎么个死法!
“李雨薇,你该死,你…。”
李羽西要死的人了,嘴巴还是不干不净,许怡然皱眉瞪眼,李羽西嘴巴被两个男人用手绢塞住…
“薇薇,你是不是早都算计着这一天呢?”
李羽西被带走,许怡然像个小二妞似地,笑的眉眼弯弯,看着富态漂亮的很。
李雨薇这个当事人反而更加平静,甚至还有一些小小的悲观。
“算计又如何,能改变江睿臣受伤的事实?!还是能让你我不再受这份罪?!”
许怡然就怕这个,李雨薇如果悲观,后果那是相当可怕的。
记得上学那阵儿,李雨薇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张嵩研告白,惨遭滑铁卢,张嵩研拒绝了李雨薇。
李雨薇钻牛角劲儿,觉得自己不讨喜,消极悲观了好久,不发脾气不闹事,就安静的宅在宿舍一个月不说话不出门。
无论许怡然说什么她都不吭声,只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表示,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许怡然没办法,照顾李雨薇当自己的孩子一样耐心,一日三餐,按顿数给李雨薇送过去,送多吃多送少吃少,跟个面瘫似地,连分毫的情绪都不肯赏给她。
可想而知许怡然当时那个郁闷,也因此怕了,生怕李雨薇钻牛角劲儿不说话。
这会子耳边如风呼啸,李雨薇语气有些丧气,给许怡然吓的,俏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住了。
“嘿,你少来,这样已经算不错的了,倘若是我,就真跟个二傻子似地,被李羽西卖了还帮那货数钞票呢!”
如果是她,不会像李雨薇这般能沉得住气,扮猪吃老虎把大家都给唬住了,她就是拼命也要找到李羽西,而后撕烂她的脸,收获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可李雨薇没有那么做,硬碰硬对现在她的身体状况不合适,但她也没有因此放松,而是瞅准时机,对李羽西一招击中,让她再无翻身之力!
“可是我还是疏忽了,刘虞山明明已经提醒过我了,可我却没有对周边的环境多留意,所以…”
“打住,你这个总是给自己头上揽事儿的毛病,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改一下呢?!”
李雨薇没说完话呢就被许怡然打断了,她是最不喜欢李雨薇委屈了自己的。
“对了,李羽西说的话你当她放屁,那货从小就喜欢两面三刀,夸大事实!”
李雨薇给她发短信那会儿,她还在外面,加上她赶过来的一刻钟时间,李羽西在李雨薇病房内,她们俩单独待了二十分钟有余,凭她对李羽西的了解,不可能什么都没有说。
所以这才让她更加担心,可看李雨薇面儿上的确没什么反常,她又觉得自己多疑,一时间左右不是,恼火,干脆问清楚好了!
“唔,说的挺多,诸如我活该失去孩子,诸如我和林焱离婚都是我自找,好比她说她的孩子被林妈妈破开肚皮化成了血水,还有她怀着林焱的孩子却孤苦无依…好多噢,就像看了一出只有精彩片段,没有完整故事情节的电影!”
高明的导演,留下了偌大的想象空间让看客去猜结局,李羽西也高明,只是说了精彩片段,没有前因没有后果!
而她,不由自主的其实受到了李羽西的蛊惑,因为她现在已经在寻思了,过往,究竟发生了什么?
赫然回首,她居然想不起来过去的十年里究竟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只记得,两排高高的梧桐树树下,林焱眉眼带笑,他的个头,好高好高啊。
退一步讲,只是基于这一点上,其实李羽西今儿没有输,甚至,她赢了,她的目地达到了,李雨薇愈发陷入纠结不安无法自拔了。
虽然,她当着李羽西的面儿没有表现出来,可她的内心,正在动荡,当李羽西离开,当着好朋友许怡然的面儿,面具卸下,崩溃边缘的情绪没有伪装!
许怡然嗔目结舌,这是…什么情况?
李羽西怀过三林的孩子?孩子被林妈妈剖开肚皮弄死了?
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倘若有人告诉她说,李羽西怀了林炎的种她都会相信,可是林焱,绝不可能!
从小一起长大的,孰是孰非,谁更有分寸,谁的决定更坚定,她算是比较了解的。
别看林焱吊儿郎当对李羽西不错,她信,如果他们结了婚,孩子会有,可现在的状况是他们没有结婚,那么孩子,不可能会有!
十年前三林才多大,不到二十岁,那会自他比谁都要能玩儿,哥儿们义气在他眼中那么重要,他眼睛里哪里会有女人的存在?
“不,薇薇,我只是听两句就知道李羽西那女人耍心眼,你还是不要当真,估计丫就是放烟雾弹迷惑你故意让你难受呢!”
“可是我觉得她说的有些很有道理诶!”
林家多年没有问过她生孩子的事儿,难道真如李羽西说的,自始至终对她都不满意?
她和林焱的婚姻,在别人眼里都是她自己作的?
“李雨薇!”许怡然几乎是咬牙切齿,她不喜欢李雨薇这个样子,她比谁都要清楚李羽西的阴险,她口口声声喊着别人不要上当,可她自己却往往信以为真,这样的恶性循环真的很让人讨厌。
李雨薇听话音都知道许怡然生气了,因此不得不强势扭转话题,“证件都帮我办好了么?”
许怡然还是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不满意。
李雨薇莞尔,撒娇的噌噌许怡然的肩膀,“好啦,我就随便这么一说,没真当真!”
许怡然上下打量,看李雨薇不像作假,方才开口,“两天后才可以拿到,你现在是怎样,确定要跟我一起走吗?”
李雨薇皱眉沉思,“我需要等个信儿!”
从江睿臣那里,等到一个答案,然后何去何从,最终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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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只是下楼送林妈妈,他并没有陪老妈吃饭买东西心思和空暇,李雨薇这次事情之后跟一个执拗的傻孩子似地需要人看着,他哪儿能放心走远。
而之所以没有及时的上楼,因为他中途接了一通电话,是家里刘嫂打来的,她告诉他,她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瓶安眠药,贴的是维生素e的标签,可瓶盖打开,里面居然是安眠药。
刘嫂以为自己认错了,专门去了趟药店,人医生明明白白的说了,这怎么回事儿,安定片现在是不让卖的,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刘嫂吓傻了,回了家就给林焱打电话报告,那个房间只有少爷和夫人两个人住,是谁落下的,一目了然。
林焱接完电话第一反应就是怒火上涌,生气李雨薇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
可接下来就只剩下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了,李雨薇在吃安眠药,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现在回忆,有的时候他回家晚了,她睡的跟猪似的沉,他以为她装睡,有那么两三次,他还故意使劲手段折腾她让她醒过来。
那如果她吃安眠药,他的所作所为,不是连禽兽都不如?!
林焱一瞬间宛如电闪雷鸣急涌脑门,很自责,很后悔,更多是难堪!
他一直想要她的爱,她的关心,可他根本连迎接她全身心投入的准备都没有做好,更惶恐让她心安。
他让她心情跌宕起伏犹如搭过山车,高低不平,她怎么可能会全心全意的爱上他?
更有可能,如果他那时候如愿得到了她所有的关注和爱情,他也会因为自己的性格短板而一点一点消耗掉她的爱!
所以归根到底一切都是他活该,她现在无论怎么对待他都是没有争议没有错的,自作自受,就是他这样的!
林焱靠着医院的墙壁,目视远方,有的决定,有的想法,以前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经过这件事儿,似乎变的清晰了起来。
林焱在墙根稍作调整和思量,转身上楼,现在当下,照顾好李雨薇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容不得他想太多,不容他有半刻的耽搁和粗心。
可谁知,上楼之后,消失了两天的许怡然已经在那里了,而他,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她抬头看见是他,一枚洁白的枕头兜头向他砸了过来。
耳边枕头呼呼的声音还没有完全停止,很快又听到许怡然质疑暴怒的声音在那边乍响。
“你让李羽西怀你的孩子?!”
林焱突觉得,耳边风声更大了,连带起衣袂,他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像是浮云,眼前的景象变的虚幻成重影。
他望着许怡然,她的话他没有听清楚,所以他不得不皱眉反问她一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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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以前写过的每一个人物每一个场景都会在最近收回来,结局的节奏啊有木有!
明天字数确定不了,要去医院看一下舅舅,做了一个小手术,回来四天了才去,惭愧啊!
109放屁,再遇
许怡然并没有因为林焱的反问而恼火,这绝对有悖于她平常的性子,她是一个很利落很干脆的人,讨厌任何人说话一再重复。[]
可是今天,不止不讨厌,反而很欣慰。
因为,一看林焱那个傻样儿她就知道,自己猜的没跑了,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更惶恐是跟李羽西那个贱人睡到一起,绝壁的不可能事件啊!
很好,总算是没有辜负她对他无条件的一片赤诚信任,算他对得起她。
“李羽西方才来过了,她告诉薇薇,你让她怀孕,还狠心让孩子流产什么的…总之就是说的有模有样,我们都有些相信了。那,本着公平做人原则,现在给你一个申辩的机会,你这个当事人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们一下,有没有这回事儿呢?!”
心下坦然,许怡然再开口说话,就不像是方才那样的着急,怒意质问。
语气显得温和的多了,所以足以见得,无论林焱多么混蛋不懂事儿,许怡然跟他一块儿长大的,打过骂过羞辱过之后,她本能骨子里,其实还是向着林焱多一点的。
“听她放屁!”
林焱气血攻心,当场就想撸袖子打人,“人呢,哪儿去了,小爷倒是要当面问问看了,小爷什么时候碰过她一根头发丝了?!”拍死她,说虚话的人不应该要牙齿,应该全部给她拔光喽!
李羽西是吗?
她果然是给脸不要的东西?!
那天被老妈揍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果真就是她自找的,活该不值得任何人同情的么?!
那么,上次在家里,李雨薇看见李羽西反应那么强烈,那时候应该就有事儿,可是他怎么就忘了问一句,是不是李雨薇听到了什么消息?
真是该死,李雨薇根本就不是一个容易情绪激动的人啊!
可他却一再疏忽。
混蛋,说到底还是他混,自以为是,总是忘了去找李雨薇好好的沟通沟通感情,才让他们俩变成了现在的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
许怡然忍笑,沉闷了许多天的心情因为林焱不经逗,小孩子一样风风火火沉不住气的表现,突然轻松了许多。
因此,许怡然好心情的故意说反话刺激林焱,“哦,恼羞成怒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被人戳中了伤疤,不甘心?!”
林焱目呲欲裂,对象是许怡然,如果换成是任何一个人,他果断会跳过去抽她俩耳刮子。
许怡然愈发笑得厉害了,戏谑林焱道:“可别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着我,我早都说过了,你丫离李羽西远一点,你丫死活听不进去。怎么着,现在被一个烂人戏弄,你倒是说说看你的心情,这会子感觉如何?”
至于这个烂人李羽西,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她哥许泽润很早就布置好的一枚棋子了。
许怡然不喜争斗,眼不见心不烦,上高中念寄宿学校,上大学住宿舍,鲜少回家。
多年来,她把自己置身于许家和林家不显山不露水的争斗之外,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上,其实她反而比谁都要看事情看的透彻。
而,早在没有李雨薇的时候她就提醒过林焱,不要跟许泽润置气硬碰硬,男人,要懂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的对手是许家人。
而许泽润这个人,绝对要比他想象的还要阴险狠厉无数倍。
许家的男人有一个共通点,他们熟练的将人情世故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以为了达到一个目的而隐忍,示弱,不露锋芒几十年。
她爸对梅向阳的觊觎是这样,她哥为了从根儿上赢了林焱,何尝不是一样的道理?
他们都是阴险又狡诈的狐狸,这棋局,很多年前许泽润就着手布置了,可,那么高调嚣张的林家人,以为牌面上赢了就是赢了,却不想最终傻傻的跳进人家事先布好的局里还不自知!
林焱眼眸充血,有些恨恨的,是真的想要掐死许怡然了事。
被烂人戏弄?
他在她眼中就是这么无知和缺心眼的人么?!
他为什么跟李羽西走的近,李雨薇不知道,她难道不懂?!
却又如何说这种话戏谑他!
好,他可以不跟她计较措辞,可是她说话怎么就不能分一下场合?这会子李雨薇还在这里,她却当着她的面儿羞辱他,知不知道那种时候他会难堪?!
她就避一下人,是会怎样?!
天知道,让他在李雨薇跟前丢脸的,不如拿把刀直接捅死他算了!
林焱的眼神许怡然看懂了,许怡然不禁就想要如了他的愿,捅死他算完结。
媳妇儿都快跑的没影踪了,还在乎你大男人的面子,你还可以再幼稚一些么?!
摇头无奈,他林焱这辈子做的唯一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娶了李雨薇,在许泽润没有下手之前。
也只有在这件事情上,他赢过了许泽润,自然,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爱情。
一黑一白两种极致的颜色相互碰撞摩擦,白的绝壁会被黑的污染毋庸置疑,可因为原本颜色的单纯,所以即便被染了色也不会黑的彻底。
好比林焱和许泽润二十几年扯不清理还乱的较量,别看林焱嚣张的不可一世,在朋友圈子里众星捧月,很少有人逆着他的性子,似乎大家都看他的眼色,他是圈子里的大老爷。
可实际呢,他还是想的太少,太过单纯,对人的防备根本不够。
但许泽润不同,许多事情,其实都是在他的掌控之内的,就好比李羽西,许泽润就是抓住了林焱凡事跟他争的短板加以利用,如果她猜的没错,许泽润以前对李羽西的好也是装的,演戏给林焱看的。
可…就这么中招了?!
现在想来,林焱还真是个缺心眼儿呢?!
就那么傻乎乎的跳进坑里,还不自知!
“三林,你能安然的活到现在,我表示疑惑!”
许泽润那是没有要他命的心思,如若不然,真不知能不能活到现在?
不过,也正因为他的这份单纯的信任,对许泽润的不防备,许怡然才一直不动声色的站在他这边,甚至在李雨薇的事情上,没有在道义和感情的双重枷锁下提醒许泽润一句,反而,选择帮助林焱达成所愿。
因为她看的明白,尽管牌面上林焱和许泽润两个人不怎么合拍,可林焱骨子里是拿许泽润当朋友的!
这,让她感动!
所有单纯的感动和信任,都是让她感动不已的源泉!
林焱斜眼,对许怡然不满表现的很明显。
“有功夫瞪我威胁我,你还是搞搞清楚你和李羽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何人家有根有据,口口声声说怀了你的孩子!”
许怡然坦然回视,瞪眼睛吓唬人谁不会呀?!
“空穴来风必有妖,人李羽西也不蠢,总不至于撒那种当面就被人拆穿的谎!”
许怡然暗讽林焱,倘若不是你做事不清不楚,幼稚可笑,这种话,出于对彼此的信任,根本问都不用问出口!
就是你跟李羽西的关系云山雾绕,所以事情一出,油然就会对你产生质疑,而不得不质问清楚前因后果。
林焱眉眼抽动,他怎么可能跟李羽西有一腿?可看许怡然和李雨薇的表情,李羽西是真的那么说了,她们并不是戏弄他的,那么,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忘了告诉你,李羽西的意思,你们俩在十年前就好上了,我刚才所说,也都是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
许怡然说着啧啧两声,“如果那个孩子还在,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便宜老爹怎么办?”
“你闭嘴,小爷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不管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小爷没有跟任何别的女人睡过!”
冲动的一句话,林焱当时没想着急于扳回自己输的一塌糊涂的牌面来着,可,话儿一出口,仿佛炸雷之后的片刻宁静,房间内安静的似乎掉下去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可见。
半晌,林焱尴尬的摊着手背噌噌鼻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阔步走到李雨薇跟前,清越的嗓音琅琅道:“薇薇,你要相信我,我虽然是个混蛋,可不该做的事情,我一件都没有做过!”
在知道李雨薇一直处于不安生活状态误会他的时候,林焱没想着解释,因为觉得徒劳,只想要一个她给的机会弥补自己的过失如此简单。
在如今他有了想让她自己做选择的心思的当下,他反而说了,因为这样才公平,大家彼此开诚布公的把所有的误解都打开,如何选择,再来商定。
李雨薇抬眸看一眼林焱,眸底平静无波,没有什么情绪,现在再来说没有关系又能怎样,说的好听不在意,可错过了这么多,怎么还能坦然的面对。
许怡然原本因为林焱炸毛说了实话还在偷笑,这时候看李雨薇的表情,笑不出来了。
伸脚踢一下林焱的裤腿,“你先出去,我和薇薇说会子贴心话!”
林焱站着,李雨薇在床上坐着,他个头又那么高,无形当中就增加了很多的压迫感。
伸手,在李雨薇脑门上温柔的揉了一把,自始至终,表情都是淡淡的。
之后转身,眼神示意许怡然照顾好李雨薇,自行阔步离开。
许怡然说的对,不管现在还有没有用,事情在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总还是需要搞明白让大家都知道的。
“我刚才忘了!”林焱走后,许怡然歉意的看着李雨薇,“不过薇薇,你确定现在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李雨薇前面才交代她办理护照之类的事宜,她现在又帮着林焱说话,这不是为难李雨薇呢吗?!
“没关系然然,我懂你!”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许怡然对她的用心程度,在这个世俗的现实社会,她谁都可以不信赖,只除了她的两个好朋友。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很疲惫,出国不是逃避,只是让我可以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放慢脚步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的一种方式!”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再简单的是她和林焱还有江睿臣三个人感情的问题了,而是已经牵扯了两个家族,她没有办法让两家人因为一个小小的她而天翻地覆。
可以说她离开是躲,但不是逃避,躲是因为大家都在气头上,避其锋芒,让岁月沉淀情绪的一种办法,而不是懦弱的逃避,不敢面对所有发生过的事情。
“放心吧,现在肚子里有个宝,我更需要宽阔平和的环境让我们都健康明媚一些!”
情绪太压抑,她怕对这个孩子的健康没有好处。
“好吧,我一直信你,这次也一样!”许怡然突然四肢懒散的摊开,躺在病床上占据了李雨薇一多半的位置,“要不咱俩说点有趣儿的?”
李雨薇挑眉,“什么?”
“我肚子里这个应该比你多两个月,咱俩,做亲家如何!”眉眼闪动,晶晶亮亮的眼珠子,像是自己已然得偿所愿了一样。
哎呦,青梅竹马什么的,许怡然觉得,特别有爱呀。
李雨薇吐槽,“你怎么就知道是一男一女,万一是两个男孩儿…”
不禁毛骨悚然,如果是两个男孩儿,难道要他们搞基不成?
别介,她没有那么时尚,她家小孩如果是基友,她会打断他的腿!
许怡然大笑,“我想他们是一男一女,他们就必须是一男一女!”
李雨薇:“…。”
拜托,世界是宏观物质的,打倒一切唯心主义谬论!
许怡然和李雨薇,两个人在还算宽敞的病房床上聊着天,一扫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爱生活的阴霾,像是回到了上大学的那四年,上下铺,大家通宵聊天,或许说的是最近新时尚,或许是某个养眼的大男孩儿,或者也可能是某个作家最新出版的一本新书,也许是刚上映的新电影…
那时候的话题,又丰富又多样,生活也像是五彩缤纷的,快乐特别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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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琪去法国上学,人才刚下飞机没到二十四小时,悲催的连时差都还没有来得及调整过来,就被来自c市的一通电话惊得心脏差点儿跳出体外。
没办法,包袱款款,连带着自己的父母,重新搭机辗转回国。
徐爸和徐妈是因为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徐美琪虽然乖巧懂事儿,可这是她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
而且他们总是有种感觉,女儿最近情绪不大对劲儿,毕竟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孩子,比起工作金钱什么的外在物质因素,自然是孩子的心情和安危对他们而言来的更加重要。
徐爸徐妈于是便向各自的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也算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正好一家人有个假期可以在法国旅游一番。
可惜,人才刚到,时差都还混乱着,徐美琪接到江妈妈的电话,委屈又可怜的说江睿臣出了事故,现在人还在医院。
给徐家人吓的,行李都还没有来得及拆包,直接丢托运处重新办理手续,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c市。
一家人累的跟什么似地,下了飞机家都没顾上回去,直接打车来到人民医院。
江爸江妈都在,江睿臣靠在床边坐着,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着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徐家人集体提到喉咙的一颗心脏,总算可以安稳的回归放到原处。
“哥,你还好吗?”
虽然江睿臣看着没什么大碍,可徐美琪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自己家哥哥这般苍白的模样,心不由的有些酸了,还带着些许的担心,面儿上看着没事儿,可,不会是什么外面看不出来的隐疾吧?!
江睿臣勾唇,和往常一样淡淡的表情和姿态,“嗯,我还不错!”
“什么不错!江睿臣我问你话呢,李雨薇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现在不说话是想要哪样?”
徐美琪一家来之前,江妈妈因为看了李羽西快递到家里的视频,气的几乎吐血,若不是江爸爸拦着,估计这会子不是找到儿子这里,而是直接跑去人李雨薇病房里打人吵架去了。
徐美琪一愣,一进门没有看见李雨薇她还奇怪,男朋友病了,女朋友不是应该二十四小时的陪护加陪聊?
可是她一进门却没有看见李雨薇,不过,聪明的她并没有问出口,因为姑姑姑父脸色不太好,特别是姑姑,脸黑的吓人。
“妈,李雨薇不是物品!”
江睿臣好话说尽,可母亲的用词和说法还是那么的难听,他都懒的再去解释和说服她了。
李雨薇除了结过婚,到底有什么错,他们怎么能因为人家一点的小瑕疵而以至于忽略掉别人所有的优点呢?!
“那你现在是要怎样?我说过了,江家现在如果只是找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做儿媳妇儿我没有意见,可是人家李雨薇根本就是一个一直没有离婚的,江睿臣你是傻了还是呆了,嗯?”
“我告诉你江睿臣,我昨天两只眼睛看的仔仔细细,人家夫妻俩感情好的很,你这么跟着瞎掺和,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想起这个江妈妈就有些歇斯底里的,她这么优秀的儿子,一表人才,怎么非得要李雨薇那个二手媳妇,那如果这样也就算了,可人现在在六楼全家幸福,他呢,谁多关心过他一句,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作践自己,作践江家所有人的面子,他觉得很好玩是吗?!
“人林家昨天指着你妈的鼻子骂人的时候你是不在场,你知道当时我多么心酸多么难堪吗?”
江妈妈软硬兼施,说着说着哭了起来,眼泪一把一把的犹如黄河泛滥。
“江睿臣,你自己说,你长这么大我什么时候逼过你,可是你能不能听妈妈这一次,我受不了了,心像是被人绞一样痛,你让我怎么接受一个没有离婚就跟你在一起的女人?嗯,你告诉我理由,一个必须接受的理由!”
“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你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你知道我的心情吗,心绞着,好像被人拿着刀子在捅一样的痛!”
“江睿臣,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的,你还有这么多亲人,你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变成现在这样,你是想要我和你爸如何自处!退一万步讲,如果你那天真的出了事儿,没命活下来,你让我和你爸今后怎么办?!你说!”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将是普天之下最骇人听闻的消息,为人父母,哪一个不希望孩子好,哪一个不是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宝。
可他呢,为了李雨薇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做出那样选择的时候,他有想过他们为人父母的心情了吗?
他可知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养大,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为了别人而几乎丢掉性命,他们的心情?
而她,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决计没有办法坦然的接受李雨薇!
徐美琪,包括徐爸徐妈,本来混混沌沌因为时差而混乱放空的脑袋,这一刻奇异的变的清醒,也是因为江妈妈的含泪控诉,他们差不多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雨薇结过婚,还没有离婚就跟江睿臣交往?
这是三个人同时捕捉到的最关键的信息。
“姑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家人,徐美琪算是最喜欢李雨薇,也是除了哥哥之外跟李雨薇走的最近的一个人。
交往的过程当中,她不觉得李雨薇会是这样的一个感情骗子,相反,她能感觉到,李雨薇是一个很在意,很珍惜感情的人。
可是,姑姑说这些话也不像是作假,哥哥也几乎要承认了李雨薇已婚的事实,可她还是不懂,怎么会这样?
所以,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他们集体搞错了,李雨薇不会是他们口中的那种人!
徐美琪一开口说话,江妈妈似乎才意识到了徐家三口的到来,她僵硬的转过脸面对徐美琪,稍显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死死地,指甲几乎要嵌入徐美琪的肉中。
可见,激动不是作假的,她是真心的反对李雨薇和江睿臣交往的。
“美琪,你跟你哥哥关系最好了,你帮姑姑劝一劝你哥,这孩子怎么就魔障了呢,李雨薇到底给他施了什么蛊,让他怎么连妈妈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呢?!”
江妈妈望着徐美琪泪眼汪汪,徐美琪的心不由的缩成一团,这都是她用心守护的家人啊,看见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难过,她会比所有人都要痛。
眼圈不由自主的泛红,徐美琪温和的安抚江妈妈,道:“姑姑,您先别着急好吗,咱是一家人,任何事情只要坐下来慢慢的讨论商量,总会找到一个好的对策的!”
徐美琪扭头看着江睿臣,他还是那样,偶尔眼光中会闪过疑惑和心疼,可最终都被他的坚定牢牢地压在了眸底最深处。
这一刻,徐美琪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无论如何,江妈妈不会退步,江睿臣亦然不同意分手,那么,如何是好?
而,就在徐美琪愣神思考的间歇,耳边再次传来江妈妈催促的声音。
她道:“美琪,你倒是说说话呀,你快帮姑姑劝劝你哥,这世上有那么多好的女孩子,他为何偏偏就要李雨薇一个…你快点告诉他,李雨薇不是好女孩儿,她跟林家三少感情很好,根本不是你哥看到的那么简单!”
江爸爸一开始很排斥江妈妈闹腾,一方面儿子还病着,现下最关键的就是养好身体。
另一方面,他们不若儿子了解李雨薇,既然儿子那么坚持,自然有他的道理。那么,他们如何能替他做主,如何能打着爱之名而插手他们彼此喜欢的事儿?
可,在他听到媳妇儿哭诉着说出上面的话的时候,看着她哭成一个泪人,那强烈的感情别人不能理解,他却能。
就像她说的那样,江睿臣这条命不止是他自己的,他们为人父母的,没有哪一个在看见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外人而不顾惜自己生命安危的时候还能笑的开心的。
“哥…”徐美琪没法儿,她其实更想听哥哥怎么说,因为打小哥哥就是最有办法的人,有的时候徐美琪觉得,他像是她世界里的一盏灯塔,是对她的人生有指引作用的。
江睿臣不说话,看见徐美琪,他突然想到了折中的办法。
“要不我们把薇薇姐找来咱们面对面说清楚!”
判人死刑还有缓期执行的,那么给李雨薇和江睿臣一个最后说明解释清楚的机会,不也很好?
江睿臣苦笑,怎么可能,他妈妈已经先入为主的从骨子里排斥讨厌李雨薇了,他和李雨薇现在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
他一直坚持不退让,不是故意忤逆父母的意见,而是,如果连他都不坚持,他和李雨薇就真的没有半丝希望了。
不过现在看见徐美琪,江睿臣想明白了,就像李雨薇画里传达给他的思路那样办,退后一步,不见得就全部都是失去。
或许,等过了这段时间,大家彼此都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会对彼此有一个重新的认识也说不一定。
“我会尽快配合医生做复健,在我没有完全康复的这段时间我不会跟李雨薇见面,但是妈,你也不要再去挑李雨薇的不是,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退步了,好吗?”
江妈妈一愣,没想到江睿臣答应了,可是,她没有漏听,只是这段时间,那么接下来呢?
“为什么只是康复之前不见面?”
虽然知道人不能得寸进尺,可江妈妈希望一绝后患,一次达到自己全部的目地。
果然,她这才一开口就兜头迎来了江睿臣的皱眉,“妈!”
“可是…。”
“好了,就先这样吧!”江爸爸最后一锤定音,既然已经是最大的让步,那就这么办。
儿子的腿不定需要多久才可以完全康复,在这段不短的时间内,会发生无数种大家都无法预料的情景,那既然生活在前,人们无法预知,那就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
江妈妈还要说话,被江爸爸眼神打断,人要适可而止,即便是对自己的孩子也一样要尊重。
事情就这么被一家人定了下来,四位长辈又在江睿臣的病房坐了一阵儿,徐美琪看大家都累了,似乎哥哥有话要说,她眉眼微动,聪明的提议让长辈们先行离开,医院这里有她照顾着,大家可以放心回家休息调整,今后需要他们费力的事情还很多,养精蓄锐才可以更好的迎接接下来的安排。
徐美琪在家里是最懂得照顾人的,江爸江妈也放心,尤其江爸看着江妈妈哭了一通,脸色奇差,就同意了徐美琪的提议。
四位长辈依次离开,徐美琪到门口把门关好,然后站在那里看人来人往,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偷听墙根。
片刻,看一切正常,徐美琪这才古灵精怪的走到江睿臣床边,讨喜的眨眼睛,“有话要说?还是,让我当传话筒,去找薇薇姐过来你们牛郎织女偷偷相会?”
一家人对徐美琪来说都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哥哥的意见,因为事关婚姻大事,当事人如果意志力很坚定,又是像哥哥这样一个有注意的,其实作为家人,支持他就好了!
这是徐美琪的意见,可当着暴怒中家长的面儿,她不敢说。
江睿臣宠溺的揉一把徐美琪的发丝,眸底的疲惫之色一瞬间刺痛了徐美琪的眼睛。
得有多辛苦,才会让天人一般的哥哥露出这样的痛到极致,疲惫不堪的神色。
“美琪还是一如以往的聪明,一下就猜中了哥哥的心思!”江睿臣的声音,很低,有种世事沧桑之后的沉淀之重。
徐美琪鬼马精灵的调节气氛,突地蹦到江睿臣身旁,尖俏的下巴轻抵在江睿臣肩膀上面,淘气的臭屁,“我是咱们家所有人的贴心小棉袄呀,所以哥哥,你要让我去做什么事儿,放心的交代过来,我一定拼命办好!”
江睿臣点头,他就是知道徐美琪可靠,所以才找她的。
“薇薇现在就在六楼,她怀孕了,摔了一跤有些流产的迹象,现在正调理呢!”
徐美琪嗔目结舌,被这个天大的消息给吓住了,方才从姑姑的口中得知,李雨薇流产了啊,那为什么…。
“是她不想让大家知道才故意那么说的,事实上她的孩子还在,不是我的,但我会当成是自己的宝宝一样照顾,所以美琪,我不能出现在她身边的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徐美琪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当中缓过神,这…。
她知道哥哥深陷情网,真的爱上了李雨薇,可如果孩子不是自己的…
徐美琪是一个传统教育之下长大的女孩子,她会觉得有差别,特别是当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出生之后。
但是,她依然相信哥哥说到就能做到,可是薇薇姐呢,她如何就能相信?!
“不要太惊讶,薇薇也有意离开,她昨天给我一封信,她想要离开,因为孩子不是我的,她觉得抱歉,她现在为难成哪样我也几乎可以预料,但是美琪,我不愿意放手,我要最后再试一次!”
看了刘虞山给他的那个笔记本,江睿臣的心在抽痛,李雨薇通过漫画告诉他,她的孩子还在,她会好好的抚养他长大,她心里当江睿臣是孩子的爸比,但是他们不能在一起了,因为不对等,因为这个突然驾到的小生命,她觉得歉疚。
江睿臣的心很痛,像是万剑穿梭一般,他想说他不在意,她的孩子就是他的,他会竭力给她们带去最好的。
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当面告诉她,不是怕她不信,而是自己现在连说服家人的把握都没有分毫,更因为,他连自己都尚且自顾不暇,如何可以让她放下所有的小心翼翼而相信他。
“我在想,与其让她走远,在一个我都不知道的地方,不如你们一起,你不是要去法国上学吗,你代替哥哥好好照顾她,好吗?”
徐美琪是个很细腻,很有耐心又温柔坚强的姑娘,这一点江睿臣比谁都要相信。
徐美琪经过心里的一番挣扎和波涛汹涌,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坚定的点点头。
她要做的,只是一个哥哥身后坚强的后盾。
无论到后来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哥哥的决定,她一定配合到底。
因为他们都是年轻人,或许不若姑姑她们想得多,她也还没有完全的品尝过爱情的滋味儿,可就只是看着哥哥,她觉得爱情的模样,无论过程多艰难,心里一定是幸福的。
“谢谢你,美琪!”是江睿臣发自内心的话儿,此时此刻,还有一个站在身边完完全全支持自己的妹妹,江睿臣的心,是欣慰的。
“哥,你一定要加油重新站起来,我和薇薇姐会在法国等你的到来,我希望,是在薇薇姐孩子没有出生的时候,那么到时候有你陪在身边,相信我们都不会害怕,内心只有新的希望和期待,迎接一条小小生命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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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臣说自己要休息一下,让徐美琪下楼去转转,或者干脆回家休息,这几天徐美琪都在飞机上过的,她也怪辛苦的了,而他,又不是一个三两岁到处趴趴走的小孩子,需要人时时刻刻的照顾着。
徐美琪撅嘴不乐意,她才不要咧,哥哥现在心情那么差呢,清静一些的环境是必须的,她又不是一个很吵闹的人,不会碍着他的眼。
可倘若他等下有需要别人传话或者帮忙什么的,有她在,总是有用处的。
江睿臣无奈,这个妹妹耐心之下有很多很多的固执和倔强,他还是懂的。
“那你下楼散散心,等下上来在旁边床上休息一下!”看着美琪眼底的红血丝,江睿臣也会很心疼,“照顾好你自己也很重要!”
徐美琪可爱的歪着脑袋点头,“遵命!对了哥,等下我顺便打车去海悦带晚饭,今儿就不要让家里人送了,你想吃什么呢?”
海悦距离人民医院不算太远,打车四十分钟一个来回,还算方便。
江睿臣想了想,照着李雨薇平常爱吃的粥,清淡小菜开了一个餐谱。
美琪说的对,他要加油,因为只有自己身体完全康复了,父母对李雨薇的怨气才会减少,而他,也才更有资格站在李雨薇的身边。
徐美琪眉眼完成月牙的形状,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好,我很快回来!”
徐美琪选择了走楼梯下楼,因为她要趁着这段缓慢的时间好好寻思一下,她要不要去顺便看一下李雨薇,刚好是要经过六楼的,要不要去呢?
虽然徐美琪有刻意的放慢脚步,可她人都已经到了五楼和四楼的交界处,脑袋里却依然没有一个最终确定的答案。
不禁懊恼,到底要不要去呀,她自己是有点儿想薇薇姐了,可如果让谁给看见了,这话再辗转传到姑姑姑父耳朵里,可能就会变的不那么好听了。
而且,如果好巧不巧真的跟他们知道了,他们会因此不放心只留她和哥哥在医院,会更加防备着哥哥的一举一动吧?!
那样的话,哥哥岂不是更难受,更为难?
但是,真的有些想见薇薇姐了啊,刚好将哥哥的决定告诉她,让她也考虑考虑。
她本人是有些期待两个人在国外的生活的,那她呢?
而,正因为徐美琪心情太过于纠结,想事情实在是太投入了,所以当自己的脑门撞上一块类似铁板一样的坚硬胸膛的时候,徐美琪英气的柳眉当下就皱弯了,不禁腹诽,这人吃石头长大的么,身上的肉怎么能那么硬呢。
而且,这浑身的酒气怎么回事儿,不知道这里是医院,需要干净的气氛么?!
徐美琪皱着柳眉猛然抬头,当她看清楚来人是谁,她所有不满不爽的话悉数哽噎喉间,再也无法开口说出半个字。
若是仔细看,她的双腿甚至隐隐发颤,眸底虽然强撑坚定,可其实已经散乱迷茫。
眼前的男人,绝对是徐美琪这辈子的噩梦,她,真的被吓坏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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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songyang2010,958022,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三位盆友滴5分评价,么么哒!
109强上,离悲
许泽润去了一趟v市,大受震荡,内心波动汹涌,浑身都泛滥着想要掐死人的暴虐因子。
自然,带给她震动最多的,毫无疑问首当其冲的便是李雨薇,她打小的悲催经历,便是让他变的暴躁的原因。
而,还有一个人,在他去v市之前想都没有想到过,可却真真实实的,让他这么一个对别人的事儿从不关心的人,震惊了,动荡了,也几乎颠覆了他对人性的根本的,灰色认识。
这个人就是徐美琪。
关于李雨薇,只要一想到她小时候受过的罪,他就恨不能弄死那对狗男女,他待在v市一个礼拜,看着手下的人极尽手段的折磨那对男女,还是不消气。
反而,越是折磨的他们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心底的寂寥越是无法抑制的翻滚,泛滥。
李雨薇那么痛,他不自知,李雨薇没有安全感原本是这样的生活经历造就,他却卑鄙的反而拿出来加以利用,让她的生活变的支离破碎。
他根本禽兽不如,他打着爱的幌子折腾李雨薇的生活,他到底是凭什么?
许泽润内心惶恐不安,每天买醉,喝的像是一滩烂泥巴,当着那对夫妻的面儿,他悠闲的喝着酒,然后像是欣赏一出血腥暴力的电影,授意,看着手下的人用彪悍的十大酷刑折磨那对夫妻。
醒了就喝酒,喝醉了就摔东西就打人,这就是许泽润消失了整整一个礼拜所做的所有事情。
至于徐美琪,是打听李雨薇的时候顺耳听到的,只要是老邻居,知道李雨薇的,也都会知道徐美琪,每一个人,可怜李雨薇身世的同时,没有一个不是对徐美琪赞不绝口的。
无非都是孝顺呐,懂事又乖巧,还热心肠给他们这些儿女在外的老人帮忙…。诸如此类…
而,最让他们决口夸赞的是,现如今哪个年轻人不是自私的只顾着留恋外面的花花世界,哪里管家里的老人是不是活的很好,可徐美琪做到了,她从小学六年级搬过来照顾爷爷,陪爷爷一个孤寡老人居住,耐不住寂寞和无聊,没有一句抱怨,一住就是好多年,每天看见她,都是笑嘻嘻的…后来啊,据说为了照顾独身的爷爷方便,连上大学都不肯走远…。
许多许多,所有的关于徐美琪的,许泽润那几天听在耳朵里的都是好话,如今时隔这么多年,老邻居们提起来依然都是喜笑颜开,颇有一种邻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和自豪感。
许泽润一瞬间似乎有些懂了,李雨薇不算是一个热情的女人,可她对徐美琪,照顾有加。
明明才认识不过几天的时间,可对徐美琪的态度和护短,甚至比对他都要强烈很多。
他特么就是特别的不服气。
挑徐美琪的刺儿,牌面上来看,是因为她三番两次的在李雨薇面前毁他形象,可其实追根到底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在嫉妒。
嫉妒李雨薇对徐美琪好,嫉妒徐美琪挑衅他的时候,一双纯白无害的眼睛。
回到c市,许泽润换汤不换药,仍旧延续在v市的生活,每天在自己的场子,纸醉金迷,每每烂醉如泥,谁劝都没用,眼看着就要超过了程子豪的能混程度。
李易男没有办法,那么要好的哥儿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酒精中毒死掉吧?!
所以李易男不得不多嘴告诉许泽润:“李雨薇现在在医院,你要不要过去自己看着办!”
他自然懂得,许泽润如今这般的颓废,只可能跟一个人有关,那就是李雨薇没错了。
许泽润一惊,酒醒了大半,揪住李易男的衣领,凶悍问道:“你说什么?”
李易男翻白眼,装作不关心的样子,你倒是保持住呀。
“李雨薇摔了一跤,似乎挺严重,在人民医院六楼修养呢?!”
可是,当他说完,有些意外没有引起许泽润正常的反应,而且,只不过才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只见,许泽润脸上的焦急情绪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嘲。
许泽润突然松开李易男的衣领,大笑遮掩自己失落自嘲的情绪,“那又怎么样呢,她又不爱我,我为什么还要去关心她?!”
李易男:“…。”灌太多酒精,脑子腐蚀傻了吧?!这话,是许大少会说的?!
程子豪:“…。”早都该这样了,男人嘛,怎么能因为一棵树而放弃整片大森林呢?!
于是,在程子豪的鼓动下,许泽润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直至烂醉。
不过,虽然程子豪没安好心,关心总还是有的。
可,当程子豪提议要送许泽润回家的时候,就见许泽润什么话都不说,横七扭八的直接出门拦车,在程子豪和李易男还傻子一样寻思观望的时候,他自己,打车先走了。
李易男总还是不放心,这人最近忒反常,有些吓人。
因此,自己也开了车跟在出租车身后,后来见他的目的地是人民医院,李易男吐血,无奈摇头,在意就是在意,在他们哥儿们跟前,他装什么装呢。
李易男没有跟着许泽润上楼,他跟李雨薇不熟,所以就只是在楼下宽敞的停车场坐在车里等着。
许泽润呢,丢给司机一把红票票,在司机大叔傻眼的时候,他已经脚步紊乱的冲进了医院大厅…
喝的酒傻子似地,也忘了有电梯这种高科技,直接走进楼梯间,扳着手指头数,一…二…。三…。四…。
好巧不巧,在这种情况下,许泽润就这么跟徐美琪碰了个满怀。
徐美琪害怕,直到现在,仿佛条件反射,看见许泽润,想起许泽润,浑身酸软无力,有种想要晕厥的可恶感觉。
可是不能够,即便是强撑伪装,她也不能让许泽润这混蛋看出异样,做错事情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害怕?!
只可惜,她现在还没有与许泽润对抗的实力,不能硬碰硬,所以,装作不认识,她离开就是了。
可是徐美琪仍然会不甘心,所以在心底自我安慰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懦弱。
一个满身都是酒味的酒鬼,根本没有介意的必要,正常的时候都像是疯狗,这会儿醉了,不定更疯癫了呢?!
她又没有打过狂犬疫苗,所以,能躲多远就多远!
只是,她愿意忍气吞声,不到爆发的时候不爆发,许泽润就让么?
就见,许泽润一把拽住要走的徐美琪,脑袋当中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这人,见过的,认识的!
单手扬起扣住徐美琪的下巴,身上是酒气,说话的时候更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清爽的。
熏的徐美琪一阵一阵的头晕,眼花缭乱。
“徐…徐美琪?”
对了,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她害的,他才不能够跟李雨薇在一起的。
徐美琪明明怕的要死,可她却装作不害怕的样子,伸手努力去掰许泽润的手让他松开。
怎奈,一个男人的力气,瘦弱的女人怎能与之对抗?
况且,对方还是一只知道用蛮力的酒傻子!
但凡有点点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酒鬼不能惹,碰见醉鬼,能闪多远闪多远。
徐美琪一直信奉着这个生活真理,酒鬼根本就是个疯子,发疯起来比真的疯子还要吓人,所以,她要离开,离许泽润远远的。
只是,许泽润王八蛋,他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臂,是什么意思?
“你放开我!”
徐美琪一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不想说话,对许泽润,半个字都不愿意多说出口。
可这会儿,实在是忍无可忍,这个该死的男人,他现在是怎样,看她还不够悲惨,不够脏么?
非得抓着她,是有多恨她?
她讨厌他,讨厌他哪怕是碰她一下下。
许泽润这时候脑袋都是浑沌的,一开始看着徐美琪眼熟,嗯,是个熟人,本能的抓住她。
后来耳边有话说:“你放开我!”
很耳熟…对了,李雨薇,李雨薇结婚前,他去找她,她就最喜欢说这样的话,她不让他靠近半步,她总是说,“你离我远一点儿…你放开我…我讨厌你!”
李雨薇,对,他就是来找李雨薇的。
是李雨薇,她来接他了,因为知道他在想她,所以她也找来了,来看他是不是过的好…。
他不好,心脏像是缺了一片,唯有她,才可以使之完整填充!
吻,犹如南方八九月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兜头向徐美琪席卷而来,徐美琪呼吸一窒,楞了一下之后激烈反抗,不,不是这样的,他许泽润凭什么,他怎么能一而再三的对她做出这种事儿。
可惜,男人在发情的时候,尤其一个醉鬼男人发情的时候,他的力气,他的爆发力,是惊人的,人力,尤其仅凭一个弱小女子的力气,根本无法与之抗争。
反而,越是抗争,越是会让发情中的男人兴奋不已。
脆弱的眼泪从徐美琪眼角落下来,命运对她何其不公平,为什么要让她一而再三的遇上许泽润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许泽润跟疯了似的撕咬,唇上的力气几乎是用了满分,在徐美琪的脸上,唇瓣,以及脖颈胸口,一路吮吸撕咬,像是野兽对待一个弱小的猎物,一下一下将她撕得粉碎,而后一点一点将她吞入腹中。
徐美琪今天穿的是半腰的短裙,上身的外套原本没有系扣子,里头是一件碎花的素色衬衣,校园气息的打扮。
这时候,衬衣的扣子被许泽润蛮力拉扯间扯坏,一颗一颗珠圆玉润的小东西滑落掉在地上,留下乒乒乓乓的声音,在安静无人的楼梯道,回荡,飘扬。
徐美琪宛如一叶在大海飘摇的小船,浮浮沉沉,后脊背撞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浑身凉透,像是将要死去的人,一点一点流失了最后的温热气息,变的浑身凉透。
许泽润还是晕晕乎乎的,头脑发热,亲上徐美琪的那一刻觉得,舒爽,所以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出于男人本能的自傲,他暗暗的告诉自己,继续,很舒服,继续…。继续下去…。
……
欲火发泄完,许泽润的人也似乎清醒了不少,整个人有些软趴趴的伏在徐美琪身上,探手将自己的裤链拉好。
退后两步,他要看看,此刻李雨薇的表情,是不是一样的讨厌他。
对,讨厌就讨厌吧,总好过在她心里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当他跟徐美琪隔着约莫两步的距离相望,他的双手甚至还搭在她的肩膀上,可像是发生了玄幻事件,眸底的人儿,不是李雨薇。
“怎么是你?”
脑子很迷糊,可刚才一瞬间他真的以为是李雨薇,他想跟李雨薇做,无论她嫁不嫁给他,爱或者恨他,他想要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而后拴在自己身边,不让她看别的男人一眼。
可,为什么会是徐美琪。
头脑一瞬间犹如按了后退键的卡带,思路开始清晰,混蛋,他居然把徐美琪当成是李雨薇,真枪实弹的做了一场。
而且,抬头看周围的环境,居然还是在医院的楼梯口,靠之,他有那么生冷不记么?!
徐美琪拉好自己外套,里头的衬衣已经坏掉了,只好把外套全部的扣子扣起来遮住春光,面对许泽润的质问,她心里想的却是,应该下楼买件衣服换上才行,不然一定会让哥哥看出异常。
裙子被掀起来高高的撩着,伸手放下来,下面的打底裤袜提起来穿好,虽然不想穿了,他碰过的,她嫌脏。
但是不行,状况所逼,她不得不穿上这些肮脏的衣服出去到街道对面的外贸店买衣服。
许泽润愣过之后很快恢复冷静,大手下流的挡住徐美琪准备提裤子的动作,探过去在裤子上摸了两把,很好,干净的,除了兴奋之后留下的白色浑浊,没有别的。
许泽润悠然的收回大手抱臂环胸,想要跟徐美琪谈判的姿态。
徐美琪屈辱的泪水,终于因为许泽润侮辱的动作,犹如破了闸的水电站,那汹涌而来的猛烈洪水,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低着头一点一点把裤子摆弄好,全身都在颤栗,所以动作很慢,像是丧失了最基本的掌控力,手上没有丝毫的力气,提起自己的裤子,对此刻的徐美琪来说,好吃力。
眼泪一颗一颗滚落在衣服上,部分留在衣服布帛的细缝中,一部分化成雾气四散,落在地板上的,连带着灰尘化成泥土。
徐美琪用了好久好久的力气才终于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再抬头看许泽润,眸底没有眼泪,没有脆弱,更没有害怕。
有的只是坚定不移的恨意,只是付出一生也要讨回屈辱的坚定不移的决心。
许泽润嘲讽勾唇,退后两步慵懒的靠着墙壁,一只脚抬起来抵在墙面上,吊儿郎当不失性感,邪魅的让人唾弃。
“反正又不是处女了,你装什么贞洁烈女呢?!”
他以为惹上了处女,正担心没办法让她封口,让她闭嘴不许胡说呢,结果方才手放在裤子上摸了一把,没有血迹,似乎他刚才进入的时候也没有碰到阻碍,那会子脑子还糊涂,心想,李雨薇一个已婚女人,不是处女不也正常?
可后来发现搞错了,所以一定要探个究竟,搞清楚惹了怎么样的人。
圈子里是个人都知道,玩儿胡闹可以,但不要惹上自以为家事清白高傲不可一世的处女,因为这种女人最可怕,她们喜欢以爱之名逼着男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徐美琪冷笑,“不是处女就乐意给你这个畜生糟蹋?!”
她就是去卖,也不会卖到他许泽润的头上,呵,嫌弃她不是处女,她是因为谁呀,就是他这个畜生。
“畜生?”许泽润当下暴怒,大掌抬起来扣住徐美琪尖细的下巴,“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样儿的才被称之为畜生!”
语毕,卡着徐美琪的下巴把她往楼下拖去,反正不是处女了,多几个人少几个人滋润,有何差别?!
徐美琪紧紧地扳住楼梯的栏杆,她不去,畜生都是不安好心的,他现在要把她带到哪儿,哪儿她都不去!
许泽润大手下滑卡在徐美琪脖子上,语气邪佞而嚣张的道:“怕了?”
巴掌清脆的拍在徐美琪脸蛋上面,得意又目中无人,“你不是胆子大什么事情都敢做,你还知道怕?!”
邻居们都说了什么,懂事乖巧,仗义,学习又好,很贴心,像是家里人的小棉袄。
放屁,他看见的分明就是一个处处破坏他好事的小混蛋儿,胆儿肥敢骂他是畜生,那他就畜生给她好看好了。
上次因为李雨薇的事情耽搁了,也是觉得可有可无,跟她闹了那么久,差不多算了,气了消了,放她回去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小说)
可是,她真真儿是不识好歹。
挑衅他?
该死!
徐美琪不走,任许泽润怎么用力,恨不得捏碎她的下巴,卡住她的脖子让她断了气,她就是不走。
许泽润气急了,双手并用把她抱起来,用蛮力使劲扯,终于,徐美琪因为手痛到不行,不得不松开楼梯的栏杆,像是失去了最后的救命浮萍。
绝望,徐美琪此刻的心,弥漫着浓浓的绝望。
不过,他们也才没走两步,撞上了因为不放心醉鬼许泽润,上来找他的李易男。
够快一个小时了,怎么着也该出来了吧,一个酒鬼,人李雨薇愿意跟他多说什么呢?!
只是…
眼前看到的,这是什么情况?
李易男见鬼了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两个抱在一起的男女,这…许泽润不是上来找李雨薇的,怎么却突然跟徐美琪搂搂抱抱了起来。
orz,是他眼花了吗?
还是,脑袋昏掉了?!
“你放开我!”
徐美琪这时候看到有人,虽然也同样是个禽兽,可有总比没有好,不抱希望,可他应该会阻止许泽润的吧?
“来的刚好,把这女人给我带走!”许泽润也看见了李易男,去见李雨薇的心情没了,这时候就想着怎么折磨徐美琪来着。
李易男还有些傻,一边伸手去抓徐美琪,一边皱眉询问许泽润,“带走要干嘛?”
“你说呢,带到场子里的女人,要干嘛,你不知道?那就去问阿九,他一定会给你绘声绘色描述兼表演!”
许泽润欲火泄了,浑沌的脑袋奇异的也变的清晰,思路、语言,更是清晰。
李易男浓浓的俊眉皱的更厉害了,略微思考,道:“不如给我!”
许泽润显然没有想到李易男会说这种话,手臂一时有些松懈,也就是这个愣神的空隙,给了徐美琪逃跑的机会。
徐美琪也是个机灵的,见来了机会,一把推开李易男就往楼下跑。
李易男如果想,其实可以抓住她,但他没动,因为抬眼间看见了徐美琪红肿的眼眶和虚浮的小脸儿,他看的仔细,她的脖颈有红紫色的吻痕。
眸光闪动,眼底划过一道暗芒,所以徐美琪推他的时候,他选择不动,放她离开。
许泽润懊恼的一脚踹在楼梯的栏杆上,“妈的,又让她给跑了!”
自是知道,这会儿追上去也没用,如果他猜的没错,她一定去找李雨薇了。
徐美琪顺着下去的楼梯跑了两步推门跑出楼梯间,这里是医院的四楼,她回头看,没有人追上来,可她依然吓的浑身都在抖,专捡人多的地方走,脑袋里空白一片,不知道该怎么办。
四楼东边的区域,都是坐在那里等叫号的病患和病人家属,徐美琪心惊胆战的走过去。
人多的地方似乎能给她安全感,她专拣两个人之间的位置坐下来,抱着膝盖,很无助,战战兢兢的样子。
怎么办,哥哥不能去找,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跟许泽润拼命,那么…。
去找薇薇姐,告诉她哥哥的决定,她现在很悲催,她能不能快一点养好身体,跟她一起走,尽快。
对,她去找李雨薇。
李雨薇看见徐美琪很惊喜,可等她看清楚状况,惊吓。
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紧张的问:“美琪,发生什么事了?”
整个人就是哭过了,惨兮兮的小模样,是怎么了呢,被谁欺负了吗?!
徐美琪想笑,可是笑不出来,“薇薇姐,我惹上麻烦了,那个人他不会放过我,你帮帮我好吗?”
李雨薇讶异,“我?”她能帮助她?
没多想,旋即郑重的点头,“如果我能够做到,我一定帮你!”
徐美琪把哥哥的决定什么的话全部都告诉李雨薇,最后一句结尾的话,她说:“薇薇姐,我们明天就离开,好吗?”
李雨薇有些为难,她跟许怡然说好了,她们俩一块儿走,许怡然也已经给她办好了手续,今天才送到她手上。
“可是我答应了然然,她选的地方是西班牙,我…”
徐美琪瞬间眼泪汪汪,抓着李雨薇的手连声祈求:“求你,薇薇姐,你一定要帮我!”
江睿臣交代给徐美琪的事儿,徐美琪一定会办到,如果是平常,李雨薇喜欢西班牙,她陪着去也可以,但是她之前把法国的学校住处什么的都联系好了,所以她的第一选择依然是法国。
“那么,我跟然然商量一下可以吗?”李雨薇有些为难,西班牙,是她和许怡然一直都想要去的地方,怎奈时光变迁,直到十年后,她们才最终有了这个时机,她怕许怡然会暴怒。
可是,徐美琪真的很不对劲儿,她是江睿臣的妹妹,撇开江睿臣的恩情不说,徐美琪以前对她,是真的很好。
她不忍心拒绝她!
李雨薇硬着头皮拿出手机,希望不会被许怡然虐的太狠了,她看她最近情绪还不错,至少,比徐美琪的状态看起来要好很多。
那么,事分轻重缓急,许怡然那么贴心,应该会理解她的,哦?
李雨薇苦哈哈的低头翻手机电话薄,只是她还没有翻到许怡然的名字,许怡然的电话倒是先打了过来。
“薇薇宝贝儿你先别说话,十万火急,听我的!”
李雨薇傻眼儿,怎么了这是,今儿一个一个的都反常,先是周子轩,下来徐美琪,现在是许怡然,这姑娘,今儿这是狼在屁股后面追着她跑的节奏么?
“郑徐那混蛋王八蛋不知道打哪儿听说姐怀孕了,追着姐啃呀抱呀的,姐受不鸟了,现在跑火车站来了,你懂,乔装打扮一翻,姐去z市投靠琳琳姐,然后找时间直接在那边转机到先到英国,西班牙是去不成了,郑徐那混蛋知道…哎哎,不说了,姐逃命了,看你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姐方才也给刘虞山和林焱都打过电话了,他们会照顾你,保持电话联系哈,姐在国外某个犄角旮旯里等你…”
许怡然是真着急了,郑徐那老不死的太反常了,妈的面瘫就要有个面瘫的样子,去死啦,搞什么柔情似水,是要吓死谁呀!
狗屁,他小姑的她许怡然要是吃他那一套,她干脆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李雨薇摇头失笑,这俩冤家,估摸着郑徐也不是跟许怡然只是做做样子那么简单。
啧,怪不得只是回家收拾行李,三个多小时了还不见踪影,原来,被郑徐追杀截堵了呀!
话说,想起郑徐那张冰山脸,被他追杀,应该还是挺可怕的吧?!
嗨,她的温柔学长呀,还有最近超看好的刘虞山啦,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呢?!
“好啦,刚好然然有别的事情去不了了,所以…你去法国,我陪你!”
李雨薇难道露出一个搞怪的笑脸,因为看徐美琪状态实在太差了,不得已才卖萌耍可爱的。
徐美琪闻言,激动的差点儿热泪盈眶,“薇薇姐,谢谢你!”
“可是美琪,你真的没有关系吗?”
方才没看仔细,这会子靠得近,才看清楚,嘴巴不正常红肿,脖颈上下一片都是粉嫩的草莓颜色,这…
真的没有问题吗,看她也是哭过的,是…被强迫的么?!
徐美琪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背过所有的家人,当着李雨薇的面儿,横流。
像是一个小小的孩子,猛一下扑到李雨薇怀里,嚎啕大哭,“薇薇姐,我都不想活了…”
那些事儿压在徐美琪心间,让她痛,瞒着父母,瞒着哥哥,她苦闷压抑,好难过,情绪每每都在崩溃的边缘,活着好累,她多想一觉睡起来回到三个月前,那时候世界都是芬芳快乐的,她干干净净,穿一条长长的裙子穿梭在一片漂亮的花海,春暖花开。
她多想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没有,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想要守护家徐美琪了,也不再是那个幻想着,过了二十五岁,跟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谈一场平淡的恋爱,然后和这个踏实本分的男人结婚生子。
不行了,做了一场梦,毁掉了她所有对未来畅想的美好梦境,她,的的确确是什么都没有了。
徐美琪断断续续说了好多好多,她的苦闷,她的难过,她的压抑…
所有全部的东西,除了许泽润三个字,她什么都告诉了李雨薇。
不是想要李雨薇难过,亦没有想着她担心,她只是想要一个感情的出口,宣泄所有的苦闷情绪…。
再坚强,她也只不过才是一个二十四岁天真烂漫,没有经历过太多世事变化的女孩子。
面对那么大的变故,她恐慌,害怕,可却要刻意压抑,她不敢告诉所有至亲的人,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呀!
李雨薇认真的听着,没有说任何的话,没有评论,没有抚慰的话,就只是双手在徐美琪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像是对待一个小小的孩童,特别的耐心和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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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还是林焱照顾李雨薇,除了他,没有别人。
虽然,李雨薇一再排斥,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只想自己一个人,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带大小孩儿,一个人平平静静的度过下半辈子。
待心情平静无波,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引起她震荡的时候,她会回来,勇敢的面对全部的过往,如果那时候他还在原地,如果那时候心情刚好,她会原谅他,摒去所有两个人因为不会爱,不懂爱,而给彼此造成的伤害。
“我明天就要走了!”
这些日子,虽然两个人说话不多,交流不多,可正因为这份难得的宁静,两个人都想了很多。
没有质疑,没有不平,没有猜忌,摒弃所有外在的东西,只是安静的待在一起,生活,没有那么糟糕。
“下午周子轩来过了,说了很多,对我说抱歉,但是我没有接受他的歉意,我没有说原谅他的话!”
周子轩来找李雨薇,那样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眼圈有些泛红,李雨薇看的出来,他在后悔。
可后悔有什么用,过去苦闷的岁月已经回不来了,她无法一时半刻就原谅他!
“李羽西的事儿,我不想计较了,跟过去较劲儿,生活会变的无趣儿,没意思!所以,不原谅周子轩跟这个无关,是因为他过去真真实实的讨厌过我,请允许我无法对一个讨厌我的男人有好脸色面对。至于他对你隐瞒了许多事实,我表示难过,只是可惜,我没有办法帮到你任何!”
周子轩说,十年前跟李羽西上床的人是他,他喝多了,脑袋有些懵,第二天清醒瞧着是李羽西,生怕因此而影响了跟林焱的哥儿们感情,所以,那块手表是他刻意留下的,因为他看林焱有些喜欢李羽西,想着顺水推舟成就了两个人的好事儿。
他没有想到李羽西会去林家闹,更没有想到林妈妈会那么狠那么的果断,当下借故只走林焱去国外办事,自己亲自授意弄死李羽西肚子里的孩子。
让林焱直到十年后,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提起,恐怕也还是不知道曾经笼罩在自己身上的一盆脏水,更不会知道,在自己家人身上,曾经还发生过的那样血腥的事情。
当年林焱不在,可是他在,他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掉而不敢站出来,最不是人的,其实是他。
至于后来李羽西回国,林焱让他调查,他其实察觉不对,李羽西母女不安好心,有人暗中控制着她们,可他却没有告诉林焱,因为心里有鬼,觉得愧疚。
周子轩说了很多很多,李雨薇听着听着也就平静了,罢了,都过去了,任她现在如何竭斯底里的指责,如何痛恨后悔,那些逝去的光阴,那些过往苦闷的岁月,换不回不来了!
林焱从许怡然口中得知李羽西的事儿,他只是稍微寻思就找到了周子轩这里,那块表,的的确确是李羽西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但他瞧不上眼,顺手丢给了周子轩,连带表盒一块,让他处理掉。
他没想到周子轩没来得及丢掉,醉醺醺的他,正好碰上了中了春药的李羽西,自然而然,两个人就滚在了一起。
周子轩对他说,他真的很在意他们之间十几年的哥儿们友谊,他怕林焱生气,会因为他和李羽西睡了而迁怒于他,自此老死不相往来,所以鬼使神差,做出了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还说,连带着他自己,后来也都想不起来为何,他会那样做,就像是鬼附身了一样,他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林焱狠狠的揍了周子轩一顿,而后自己颓废的坐在公司的走廊沉思,有什么用,十年的时间就在这一而再三的彼此猜忌中流失了,现在即便弄死周子轩又如何?
林焱就那么颓败又沧桑的在公司的走廊坐了半个下午,之后亲自去了趟民政局。
而周子轩,就是那个时候找到了李雨薇,几乎向李雨薇下跪求原谅。
林焱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误会蹉跎,摊上他们这两个别扭性子的男女,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疙瘩,他们却因此浪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如何是个结果?
又是如何的结果,跌宕不平的心情才会一马平川?
“我们都太自以为是,过份的看重自己的情绪,我们从来都不懂,婚姻不是置气,而是责任!”
这是李雨薇的话。
自然,发生了那么多的状况,她也一次一次反省自己的作为,过往,她并不是全对,她一如林焱一样,自以为是,只会用自己的情绪丈量着两个人婚姻当中的关系。
婚姻的责任,是要负担对方苦恼和快乐的,但是他们却不懂,一心只觉得,我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明明我已经付出了真心,奈何他(她),就是不懂!
好颓败,好委屈,好无奈…
所以,散了吧!
追根到底,他们其实都是自私的人,在跟对方的交往中,自然而然的竖起最后一道屏障,眼看势头不对,就会坦然自若打开这道障,将自己完完整整的与对方隔离。
不解释,没有争取,不交心,任由对方猜忌。
她冷漠,他任性,如此,彼此错过。
是有谁错了呢?
都错了!
可似乎,他们又没有错!
刺猬取暖,无法真诚相贴和,只能留下彼此一个合适的空间,相拥,而眠,给对方温暖,这样才可以。
不会爱,不懂爱人,身心疲惫,明明没有大是大非,天大的误会,却一错而错。
终归,还是太年轻。
可惜,人生短暂,如何料定,就会有下一个十年共同经历?!
罢了…
罢了…。
“这个给你,是我对你最后的祝福!”
静寂却不会沉闷的气氛,少了排斥,少了无解,明明没有靠近,可心灵却是认识这么多年,相贴最近的一次。
李雨薇伸手接过来,预料之中,又仿佛想象之外。
想笑,眼泪却滑了下来,犹如破碎的水晶,跌在床单上溅洒,幻化出七色花,漂亮,优雅,如果能摘下其中一片,或许还可以许愿也说不一定。
“谢谢!”
李雨薇其实更想说,如果今后的生活,有人可以给你幸福,请记得,牢牢抓住她的手。
林焱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爱,原本都不仅仅只是占有,他也总算想明白了,她想要他尊重她的选择,他便给她。
说着话,阔步上前,紧紧的将李雨薇拥在怀中,“我,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爱你还要多!”
李雨薇的眼泪,终还是没忍住,颗颗跌落,溅在林焱的衣服后背上,留下一圈一圈烟氲的水渍…
她手中,攥着的,是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本子,上面有三个钢印的鎏金字体,离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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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焱要送李雨薇,李雨薇不让,她要跟徐美琪一块儿走,虽然答应徐美琪只是权宜之计,她看的出徐美琪在害怕,如果她只是一个人去法国,她至少应该陪着她度过难关再说。
至于两个人去了法国之后会怎么样,李雨薇还不知道,或许,她会辗转离开。
古人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再多,都只是抽象或者幻化在脑袋中的画面,唯有行万里路,方才可以真正的视野宽阔起来。
她需要的,正是这些。
徐美琪因为要过来接李雨薇,想各种办法避开家人,来到李雨薇家里,两个人打电话叫了出租车,很巧,出租车公司派过来的车子正是上一次跟李雨薇谈过,有过一面之缘的面善大叔。
大叔一如既往能说能侃,看李雨薇脸色不好,还处处关心她,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李雨薇一概摇头,只道,或许是离愁。
快到机场的时候,大叔没忍住,笑呵呵的问李雨薇,姑娘,跟上次那个青梅竹马,关系如何了,他是不是对你超好?
李雨薇唇角勾笑,淡淡的,忍住胸口满满的心酸,道,是的大叔,可是好遗憾,我们分手了。
大叔吃了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生活就是这样,说再多想再多算再多,抵不过变化,熬不过世事变迁伴随而来的变故。
或许,他想的太过简单,毕竟,男人和女人相处,情啊爱啊的,最终要落地现实,相处,相处合适,才是硬道理。
临下车了,司机大叔帮助徐美琪和李雨薇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笑的开怀,像是能够让这阴沉沉的一片天瞬间晴空万里。
大叔说:“爱情失败不可怕,婚姻失败也不可怕,只怕没有了爱的能力,姑娘,看你面善,你会幸福的!”
李雨薇转身突然给大叔一个拥抱,陌生的人,却比自己的亲人还要给与自己更多的关怀,她真的很感激他。
无论这一次还是上一次,她能够勇敢选择,真的跟他很有关系。
机场,素来就是一个承载离悲情与合欢喜的这么一个矛盾的地方。
因为两个固执的女人均没有让家人送的缘故,两个人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自己办托运,而后自己换上登机牌。
而,做完这一切的事情,两个人满头大汗,登机牌放在手里上下扇忽,明明已入冬季,她们却热的需要用纸片去扇凉风,却也是难得的景象了。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机场的广播响起飞巴黎的通知,李雨薇和徐美琪小孩子玩闹似地,一个抓着一个的手把另一个拽起来。
徐美琪甚至撒娇耍赖,“哎呦,就要走了,却突然满腔对这个城市的不舍啊有木有?”
李雨薇翻白眼吐槽,“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是怎样?敢问阁下,这可是传说中的作精?”
徐美琪掐一把李雨薇腰上的软肉,“说你呢吧,你不想回来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房间的钥匙压在了门口的地毯下,那只快要成精的老乌龟也让她送给了隔壁的邻居,就连咖啡店,也完全托付给了青青打理,走的时候还要“深情”的看一眼屋子,分明就是诀别,别以为她看不懂她的潜在表情。
李雨薇一愣,是吗,连徐美琪都看的出来了,她有不回来的打算?!
或许吧,不知多久她才能够走完属于自己该走的路,一年,两年,四年,五年…或许,一辈子都会在路途中度过,双肩包,白布鞋,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过,时间容不得李雨薇多想,眼抬起,余光瞧见她前面不远处的男人,不禁心神一荡。
李雨薇一愣,连锁反应,徐美琪也看到了不远处的男人。
徐美琪没有见过林焱,但听哥哥描述过,这会儿,她本能的想要维护哥哥的利益,不乐意让李雨薇有任何的改变和动摇。
虽然她的心没有定下来,可她人就在她眼前,总归哥哥的胜算是要大一些的吧?!
可,耳边哥哥的声音犹如闷雷,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不要干扰李雨薇做决定。
徐美琪颓败又懊恼的撅嘴,对李雨薇耳语,“薇薇姐,我在入口处等你!”
而后狠狠地瞪林焱一眼,转身离开。
林焱站在原地没有动,李雨薇一步一步向她走去,两个人四目相对,没有人先开口。
良久,耳边再次响起飞往巴黎的广播,李雨薇转身,对于两个人来说,这时候话语似乎显得多余,所以,就这样吧!
可是这个时候,林焱却忽然伸手拉住她。
李雨薇回头,就见素来横着走,螃蟹一样存在的林焱红着眼圈,欲言又止。
纤细白净的手指抬起来一笔一划描摹他的眉眼,想要告诉他,别等,闷着头往前走。
可是自己的眼泪却猝不及防,颗颗跌落。
无需多言,一个拥抱,只单纯属于离别的拥抱,没有言语,没有煽惑煽情的话儿,有的只是,“旅途顺利!”四个字。
他们的前十年,这四个字成为了终结一切过往的分水岭,没有人提起,这,是好是坏!
亦如此时此刻的两个人的心情,只是空白,只是祝福,没有其他任何的杂念。
一架飞机经过缓缓的滑行渐渐升高,承载了多少人的梦,又承载了多少人的痛,没有人去统计,没有人知晓…。
候机大厅的那个人,仰望,追随,直至飞机变成一个小小的点冲上云霄,他依然站在那里,仰望,一再仰望…。
------题外话------
明天三林子童鞋滴番外,字数目测不多,后面请假大结局。关于其他人滴番外,得看大家有没有继续看下去滴念头,没有的话就不写了!
感谢大小姐不侍宠而娇妹纸月票一张,虎摸!
ps,请假时间到时候会发公告具体说明,大家勿捉急!
心慌如草--林焱
未知经年,我怕你就这么一去而不复返,怕你嫁作他人妇,更怕,我们自此都不相见,一颗心就这么慌着,害怕着,如长满了草一般的寂寥,荒芜,我是真的害怕了,不安了…
心痛着,绞着,恐慌着,想你,念你,在每一个没有你在身边的分分,秒秒…
――题记
【001我在等你】
林焱不记得自己在机场站了多久,他就那么面对飞机离开的方向,许久许久,像是一尊没有表情变化的雕像,凝视远处…
很久,当思绪一点一点回笼,他没有找任何人帮忙,自己联系了中介,让他们派人,两个小时之后来一趟别墅。
开车回一趟家,那个曾经跟李雨薇共同生活了七年的,家。
房间在刘嫂和钟点工的用心下,收拾打扫的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可少了人气,越是干净,越显得空洞,不安宁。
刘嫂最近都没有回家,别墅里没有人住,她主动留下来承担起了看房子的任务。
林焱进门,刘嫂表现的特别开心,脸因笑而皱,脸上的纹路看起来愈发显眼,却不让人觉得沧桑。
她道:“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脑袋探出去往林焱身后看一眼,怎么没有少夫人?
刘嫂唇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她还清楚的记得,少爷离开家之前信心满满的说过,下一次再回来的时候,他将跟少夫人一道儿。
林焱不是没看见刘嫂的失望,但此刻他亦是满心的疲惫和伤痛,他不想说话。
越过刘嫂走到客厅,入眼那一组奶白色的沙发,特别干净纯粹的颜色,是三年前他和李雨薇年关一道出门买回家的,那时候,难得的好兴致,难得两个人心情都不错。
也是,回忆当中所有美好的终点。
勾手将一个绣着丑陋胖娃娃的抱枕抱在怀里,那是李雨薇的手笔,很奇怪,一个画画可以很好的女生,绣起十字绣来,笨手笨脚,即便已经练习了很长时间,可花非花,叶子不像是叶子,就连这两个一男一女的娃娃,看上去像是两个肉球,雌雄莫变。
过往,就这么在眼前铺陈开来,一幕一幕犹如精心编排过的电影画面,在心间留下清晰而深刻的刻痕。
李雨薇没有跟林焱一块儿回来,刘嫂虽然有些失望,可看林焱心情似乎也不怎么好,她便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只是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等下林焱有什么安排指示什么的。
良久,林焱开口,声音听起来正常范儿,给刘嫂的感觉,不如脸上来的那么伤悲和阴沉。
“这栋房子我打算卖掉了,刘嫂你是这个家的老人了,薇薇也很喜欢你,所以你还是留下来,准备一下明天去我妈那边,她会给你安排的!”
刘嫂一惊,“为什么?”
看样子是真的分了手,可是,如果以后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不是更应该留下以前生活过的地方,终归有个念想不是吗?
林焱没说话,自己有很多的理由,说出来可能没有人会支持他,可他执意如此。
李雨薇想要新的生活,过去哪怕有快乐,但彼此更多的是一次次的错过和误伤,所以,如果她回来,他乐意跟她重新认识,撇开一切过往。
刘嫂话到嘴边,终归什么都没有说。
年轻人,情啊爱啊的,她是不懂的。
林焱没有请任何的搬家公司或是公司的保全来帮忙,因为要带走的东西实在是很少。
只是几幅李雨薇留下来的半成品画儿,几个没有绣完的十字绣,还有几本李雨薇很喜欢看的图书。
其他的,像是衣服家具什么的,都统一交代给中介公司去处理,顺带着他名下所有的房产,一栋也不留,统统标价卖掉。
处理完房子的事情,林焱开着车,没地儿去,只能去陶琳琳留给李雨薇的那栋小公寓。
事实上,这也是他变卖所有房产的最终目的。
李雨薇回来更好,他们住在这里,空间是小了一点,可却更像是一个温馨有人气的家。
李雨薇不回来也罢,他就一直待在这里,替她照顾那几个可怜没人搭理的小盆栽,帮助她照顾那一只快要成精了的老乌龟。
至于期限多长,别问他,因为他也不知道…
【002别的女人】
林焱再去上班,所经之处,骤然降低的温度和冷气压,让公司的下属和员工们难得一心,面面相觑,心头涌上一种感觉,这已经不再是跟以前一样的老板了。[.超多好看小说]
他们没有人再敢当着林焱面儿开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没有人会偶尔不清不楚的发个嗲,卖个萌,讨讨老板的喜欢。
各个下属本能反应,没有人敢说工作之外的话题,旗下的美女经纪人和女明星员工们,也没有一个人敢像以前一样,只要掂量清楚安全的距离,挤眉弄眼,勾勾搭搭的什么事情,保持在林焱不会发怒的底线之上照常进行,心里想着,说不定哪次就能捞到天大的好处。
现在,没人敢轻举妄动,冒失的越过雷池一步。
即便是觉得距离安全,也不敢了,而是每每远远的看到林焱,能躲就躲,生怕老板看见她们眼睛疼,一发怒把她们全部丢进炒锅里当鱿鱼一样翻转煎熬。
因为是个人都能明显的感觉到,林焱变了,以前是脾气不好,如果做事说话没有办到他的心坎上,他会发脾气,会直接丢东西弄死你。
其实都是人精,摸爬滚打多年见的多了,她们都知道,身为老板,这样其实不可怕,脾气大的人,情绪偶尔外露的老板,当他心情好的时候,你再去找各种借口接近他,求求他说些好话,再不济找各自能说会道的经纪人或者中高层管理者去帮忙吹个风,说不定下一部戏,下一首主题曲就会有人给你安排。
在以前的‘奇遇’,如此这般因祸得福的明星演员不少,她们都已经摸清楚了门门道道。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们能感觉到,老板是真的面冷,心更冷了,他像是给自己周身凝结了一层冰的结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任你绞尽脑汁,任你头破血流,都依然打不开彼此之间这道阻隔。
不过,这个物质平衡的现实社会,有风就有雨,有适可而止就有得寸进尺,有聪明的见好就收的,就有人愚笨的坚持不懈往枪口上撞的。
这个人就是凯瑟琳。
凯瑟琳因为上次在酒吧,平白受了林焱的一通苦大仇深的排头,却因此得到了《名门淑女》一个重要的配角角色。
可因为是临时加塞,导演尽力了,也只是给她了一个名不副实的角色,让凯瑟琳一个冷艳长相的女明星去拍清纯俏佳人,必然的结果,没能让她一炮而红。
至于原本不是唱歌的料,别人演而优则唱,她也想效仿,预料中的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
最近这段儿,凯瑟琳的事业正处在恼人的瓶颈期。
身为演员,没有一个人愿意演艺生涯平淡,因为这平淡持续越久,对自己的前途越为不利,这是贵圈大家都知道的现状事实。
这也正是许多明星歌星为了上娱乐新闻头条,哪怕是假消息负面消息也乐此不彼的原因。
明星,是这个世上最熬不过平淡的一个职业。
凯瑟琳就是这种,她比别人多了一次额外的机会,可却没能好好的把握,如果这样也就算了,可让人不齿的是,失败了,不是首先在自己的演技和唱功上下功夫,种种炒作上不了台面,红不了,她便想起了林焱,这一块在她眼中肥的流油的美食大肉块。
于是,凯瑟琳不顾经纪人的万般劝阻,终于在某一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上了林焱。
林焱最近工作排的满满当当,有时候顾不上早早的回家,有时候不乐意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家,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在公司加班,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开车回家睡一觉再来。
一般都是三到五个小时,一早起床,洗脸刷牙,给盆栽浇水,给老乌龟喂食,而后开车再来公司,一开始工作,基本都会持续十五六个小时以上,标准的工作狂节奏。
周子轩劝过他好多次,他冷冷的一个眼神,周子轩无话可说。
这天,林焱没走,周子轩也没有走,全公司上下,除了留守值班的保全,只有这两个人和别有用心的凯瑟琳。
凯瑟琳上来的时候,有意避开周子轩。(.好看的小说)
周特助最近也跟变了个人似地,冷着一张脸,任何事情都公事公办的样子。
她几次有意套近乎打听boss的想法和行事历,都被他眼尾扫过,冷风过境,她后脊背爬了一条毒蛇似地,跟着阴森森的泛起一阵冰凉。
凯瑟琳小心翼翼地推开林焱办公室的门,入眼即是林焱认真办公的模样。
在以前,她从来看见的都是林焱吊儿郎当痞痞的少爷姿态,要不就是暴躁发火,怒气黑脸的样子。
她是从来没有任何一次看见过,林焱如今,安安静静的看着企划案,卷曲的长睫低垂,额前一缕碎发掉下来调皮的遮在眉前,突破以前她对他的所有认知的,出乎意料的俊朗帅气。
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凯瑟琳这一刻由衷的同意这句话。
一时间,春心荡漾,就想着,干脆调整方案得了,还拍什么戏当什么演员,就即便现在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当三儿包养起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胜过她抛头露面不知道多少倍。
有了这个想法,凯瑟琳胆子大了起来。
而,反常的热血,让她忘记了最基本的察颜阅色。
她忘了像往常一样先探探林焱的底儿,而是直接利索的上手,小手先是抽掉林焱手中的钢笔。
“啪!”
随手丢在地上,钢笔落地摔在地毯上的声音。
接着,小手宛如灵动的小蛇一般,爬到林焱结实的胸膛上游弋,一边发嗲媚眼如丝,一边磨蹭着就要往林焱大腿上坐下去。
林焱正在批阅以及最终审核依云小区的企划案,这个案子对他之后的一系列计划至关重要。
不想,看的正起劲儿呢,手中的钢笔被人抽走。
抬眸,就见凯瑟琳笑的极尽妖娆,魅惑眼神像是丝滑的巧克力,在林焱抬头的瞬间,得意暧昧的冲着他眨眨眼。
林焱的一双俊眉当下紧锁成了倒八字,眉宇之间拧成川字。
他早都忘了凯瑟琳的名字,只觉得有那么一咪咪的眼熟,应该是‘奇遇’旗下的员工,那么…
这么晚,突然没规矩的闯进来是何意?
周子轩呢?他不是也还没有走?
莫非,又是他的主意不成?!
林焱一动不动,跟一根木头桩子似地,可其实,内心波涛汹涌,怒火啊,那是货真价实想要烧掉整栋大楼的气势。
看他手背上,唇角边,隐隐泛起抽动的青筋,可以窥得冰山一角。
凯瑟琳看林焱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心里暗爽,是有点儿喜欢她的,她这趟算是来对了。
爪子更加带着澎湃的激情挑逗在林焱胸膛上磨蹭,臀部富有技巧的晃荡,意欲勾搭起林焱的欲望。
可惜的是,约莫两三分钟的时间,不见林焱有任何的回应,而自己期待的,一柱擎天什么的粉色画面,悲催的没有出现。
凯瑟琳不甘心,怎么可能,她挑逗男人的本事是一流的,这世上哪里还有不会对她动心动情的男人。
心下,现下,更加卖力的去讨好,眼看,涂了烈焰火红颜色的妖艳嘴唇就要落在林焱的唇上,林焱偏头躲开,顺势拿起内线电话挂给周子轩。
周子轩忙的昏天暗地,一惊,林焱最近都不太搭理他,这么晚打电话,是突然想通了,想要利索的结果了他?
战战兢兢的接通,只闻林焱平静如水的声音告诉他,“进来!”
周子轩三秒钟之内飞奔而来,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吐血。
靠之,这贱货什么时候变鬼上来的么?
他怎么都没有看到!
三两步走过去扯住凯瑟琳的头发从林焱腿上拽下来,凯瑟琳不服气还要叫嚣,被周子轩眼神恐吓,“闭嘴!”
“处理干净,不留后患!”
这是林焱最近一段时间对周子轩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同样也是这八个字,决定了凯瑟琳生不如死,暗无天日的未来四十年。
而,自从凯瑟琳消失在大家眼前,大家表面上得到的消息,凯瑟琳息影了,回老家去了。
可,当某一天凯瑟琳以前的经纪人喝醉酒之后…
第二天,林焱是活阎王的消息不胫而走,也因此奠定了以后无数年,林焱安安静静的人生不被多余的女人打扰,更惶恐是旗下公司的员工,无论新旧,口耳相传,没有一个人还有胆子再来林焱跟前发骚发浪…
【003临水小屋】
依云小区的案子被林焱提上议案,之前一直由周子轩负责,林焱授意的,让他密切注意浩瀚臣雨的一切动向。
而,关于依云小区重新开发以及建设的案子,就是浩瀚臣雨目前着手的比较重要的工作之一。
同样的理由,许泽润之前也说过,让浩瀚臣雨,以及江睿臣,从c市这块地方上消失。
所以自然,许泽润也插手了依云小区的开发案。
一块肉,三家公司来抢,又都是饿狼猛鬼一样的存在,状况可想,惨烈那是必须的。
林焱看重那片地儿,一开始只是想要跟江睿臣争个一和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为李雨薇而憋闷的一口气,想要在开发案上让江睿臣栽跟头,吃大亏。
但是现在,从周子轩手上接过来之后,心情变了,跟江睿臣无关,想要那片地儿,志在必得,因为他将有很大的用处。
至于许泽润,打从李雨薇消失之后,把所有的账都记在了江睿臣和徐美琪的头上,后来派去的人反馈回来的消息,徐美琪出国了,据说去了法国。
许泽润心道,管她去死,一时半会儿是决计不能从法国把人抓回来的,所以只好把所有的邪火都发在江睿臣的身上。
所以,可想而知,他不止是想要那片地的开发权,他更想要设局,让江睿臣破产,浩瀚臣雨成为c市茶余饭后的笑料。
江睿臣呢,一个病人,转眼又成了台面上的众矢之的,腹背受敌,可谓艰难。
不过还好,他有刘虞山和余静两个好帮手。
特别是余静,因为江睿臣对她有恩,依云小区的开发案又是江睿臣亲自授意的最后一个案子,所以如果可能,余静一定会帮助浩瀚臣雨把依云小区的开发权争取到碗里。
许泽润那边,最先派出来协调村民的人,是程子豪。
因为城建局和城市住房管理办,他们显然是知道的,三尊大佛爷,跟他们交易,他们得悠着点儿。
所以城建局管事的事先提出,城中村村民不好协调的缘故,你们三家公司先各自提交自家公司的设计以及用途方案,哪家公司负责最终协调合理村民,结合相应的方案,开发权另说。
因此,这场战争最新交锋产生交集的两个人,其实是程子豪和余静。
他们俩分别代表许泽润和江睿臣,是最先负责协调村民的两个主管事。
三家公司竞争,为什么只有两家派人站出来呢?
因为林焱不屑于,他外公的关系网很大,尤其在城市开发引进项目这方面。
那么,他想要一个地段的开发权,不是一张口的事儿。
也因此,余静和程子豪在那边争得你死我活,程子豪差点儿犯浑绑架了苹果弄死余静,发生那么惨烈状况的时候,林焱只是给外公去了一个电话,事情便有了答案。
梅老爷子尤其偏爱林焱这个外孙,自是满口答应,而后又给女儿梅向阳去了一个电话,最后经过各方协商一致,依云小区的开发权给了林焱,建设权给许泽润,至于设计,交给江睿臣的公司。
三家公司算是谁都没得罪,可除了林焱,谁的好都没有讨到,但因为是梅老爷子和许于两个人决定的,在c市,如今就他俩可以在政界只手遮天。
所以两家公司即便心里不满,可因许泽润是许家的人,所以也倒没闹出太大的是非和乱子。
林焱找到江睿臣,江睿臣这段时间很少关注外面的事情,公司几乎全权交代给了刘虞山和余静负责,至于案子,无所谓,有就做,没有也罢,他从来也不是一个对权利和金钱强求的人。
江睿臣这段时间积极的配合物理治疗,初见成效,至少能感觉到痛了,不再像刚开始那般,双腿是麻木的。
他没有想到林焱会来找他,一时有些奇怪,正在做运动的动作停了下来。
“依云小区的设计权现在交给了你的公司,我作为开发商,是来说明自己要求的!”
江睿臣满头的汗水顾不上擦,闻言,一边继续扶着不锈钢栏杆按照医生交代给他的做着运动,一边镇定的道:“你应该去浩瀚臣雨的设计部!”
他现在只想着快一点站起来,李雨薇走了四个多月了,再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他想要那时候能够陪在李雨薇身边。
“我之所以执意争取开发权,是因为想要送薇薇一个礼物,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焱话已至此,多说无用,江睿臣如果不愿意跟他合作,他自然有办法让设计公司听他的。
谁让他是甲方,有权利让他们修改设计案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他如今出现,其实是在节省大家的时间,也是为了江睿臣和自己。
李雨薇会不会回来他尚且不知道,但是他想要李雨薇回来,那如果他要送的礼物有江睿臣的一份力,作为江睿臣,遗憾是少一些的。
江睿臣少了遗憾,李雨薇如果可以回头,心里才会更坦荡,这是对大家都有利的方案,为什么不呢?
果然,江睿臣来了兴趣,微微挑眉,“哦?”
言下之意,说来听听。
林焱于是告诉江睿臣,李雨薇好早好早之前对他说,她喜欢四周有水环绕的住处,不会太大的两层小木屋,上面一层的房顶如果可以做成自动推拉的模式自然最好,夏日的晚上如果有兴致,躺在床上还可以数星星看夜景…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构造要求不允许,无法做成推拉的房顶,那房顶最好要用透明的材质做成,反正不管啦,就是要晚上能躺下来看夜景的那种房子…。
周围的水要是干净而澄清的湖水,夏天天热的时候,可以坐在小木桥上一边玩水一边吃冰激凌,晚上月色正浓,约齐了一杆要好的朋友坐在湖中间打扑克,玩闹,或者开怀的唱歌…。
至于冬天,会是更好玩的,她们都穿上厚厚的棉衣,三五好友,可以在厚厚的冰渣上面滑行走路,你推我,我拉你,滑着往前走…
如果哪一年冰再结的厚一些,她们还可以穿上新买来的溜冰鞋在上面跳舞,转圈…
那样的感觉,就只是想想都觉得很有趣儿!
那是李雨薇上学时候的一个小小梦想,完全是文艺女青年装逼范儿,受海子老先生的影响,什么面向大海春暖花开之类的粉红色梦幻…
小女生不懂事儿,喜欢做梦的缘故。
不过,林焱却一五一十的记了下来!
林焱不确定李雨薇是否现在还想要住在那样的房子里,之前拜托许怡然拿给她的礼物,是他亲手做的,一个木质的两层小屋,上面每一根木条,每一个哪怕再小的木支撑,都是他亲自打磨成型的。
木屋的四周约莫两公分的地方用藤条围起来,底下也是,和木屋做成一个整体,中间空荡的部分用了蓝色的水晶和细沙填充,当成是海水。
所以一个整体只是外观上看,神似是一个四周环水的两层小木屋,就是李雨薇想象中,曾经亲口告诉过他的那个样子。
以前疏忽了她的心情,现在都想起来了,她的任何一个,无论合理与否的梦幻心愿,他都会帮她达成。
李雨薇离开之后,林焱回到家里,那个小木屋被李雨薇放在窗台上,盒子打开过,显示李雨薇至少在某个时刻是看见过的,只是她没有选择带走。
所以林焱现在不确定,她如今是不是还有那种闪闪亮亮小女生才会有的,满脑子的古怪奇异色彩。
但无论如何,她要不要,回不回来,是否会喜欢这样的礼物,林焱都决定了,付诸行动。
“如果你觉得可以合作,我下午会把完整的模版拿过来给你!”
林焱想过了,这样的一个集合了他和江睿臣心思的木屋,将会是他们对李雨薇最大的疼爱。
会告诉她,他们如今心思磊落,通透,她不必有压力,随心去选择。
林焱回到家,将自己用心,耗时三十二天做好的小木屋捧在手心,舍不得,心不安,总觉得如此会永远的失去她。
但…。
突然,林焱手心划过的地方,摸到小木屋下面有东西,反过来看,是用透明胶贴着的一张字条。
是李雨薇的笔记,只有四个字,“怀念心安!”
..
110枕边月亮
【枕边月亮】
李雨薇跟徐美琪在巴黎安顿了下来,生活还算不错,两个贴心善良的姑娘生活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像是亲人,又像是闺蜜姐妹淘一般的良性感情。
彼此关怀,彼此照顾,即便全部的生活琐碎都只有两个女人负担又如何?放在李雨薇和徐美琪身上,状况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差。
嗯,说生活的全部只有两个女人,也不算全对,李雨薇肚子里的宝宝,这个两个人同时万分期盼,金贵的不得了的小团子,才是目前她们生活最为关心,也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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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两国的长途奔波,小豆芽不是很安生,因此而引起了李雨薇一系列的不良反应,像是孕吐啦,吃不下去饭啦,嗜睡脑袋总是不够清醒啦…许多许多,总归,所有怀孕期间孕妇会有的不良反应,李雨薇全部都有尝试,且,比照一般的孕妇,严重了很多。
原本还在c市的时候,医生本着良好崇高的职业道德,她其实是不同意李雨薇这么匆忙就出院的,胎儿因为母体摔一跤,且,长时间李雨薇心情压抑、苦闷的缘故,孩子和母亲,目前最为需要的,是静养。
可,眼看李雨薇去意已定,任医生怎么劝都无法说服,所以离开之前,负责认真的医生给了她一堆的处方,自然还要安胎药什么的,许多意外的状况,都有给李雨薇考虑到了。
李雨薇其中有一个包里,全部都是药物,医生对她的重视态度,可见一斑。
可,思虑再周全,人不在身边,终归还是有想不到的突发状况发生。
这天一早,到法国安顿下来三个礼拜的一天周末,李雨薇和徐美琪都在家。
李雨薇一早去洗手间,因为裤子上有星点的血迹,吓的像是天要塌下来一样,大喊叫上徐美琪,她要去医院让医生检查,如果需要住院什么的她也会配合,她需要这个孩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失去这个孩子的。
也正是这一次,徐美琪在c市做过的那场恶梦,预料之外的升级到最高点。
李雨薇住院的一个月时间,徐美琪每天陪着,有一天,她突然在病房外的走道上晕倒,医生给她检查身体,说她因为劳累过度,并兴奋的恭喜她,说她已经怀孕四十一天了,目前胎儿还不是很稳定,她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能够再像现在这样继续忙碌了。
徐美琪惊慌失措,这对她绝对是一个晴天霹雳的噩耗,想不了那么多,她激动的拽着医生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祈求,“我不能要这个孩子,医生你帮帮我!”
医生的脸,当下拉了下来,黑的跟乌云密布似的,她告诉徐美琪,这是国内不允许的,虽然她还没有超过十二周,但是像她们这种的正经医院,没有人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徐美琪傻了一样,任由医生在旁边道义劝慰和道德谴责,她不再说一句话,就那么傻呆呆的坐在病床上,心酸无比,眼泪在眼圈打转,可却突然呆呆的笑出声音。
对于一个外国人,医生不能用本国的法律或者道德标准去衡量价值取向,最终无奈的摇头,带着护士退出病房,只留下徐美琪一个人安静的待在那里。
这一刻,徐美琪的心,比被许泽润强上的时候还要绝望,她不知道如何再能按照既定的轨道继续生活下去,更无法预料,如何再回到曾经养育过自己的那片热土,如何能够面对父母失望的眼神,以及家人关切的真心…
心像是被满满的雾霾笼罩,绝望漫天,苦不堪言…
一双手紧紧地揪住那纯白无暇,干净似雪的床单,徐美琪不敢大声的哭,不敢闹,就那么咬着唇瓣,无声的掉着眼泪…
绝望…
痛彻心扉…。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臂,一个鼓励自己的温热怀抱出现在绝望弥漫的世界,她的脑袋被她安置在胸前,那双温暖的手轻拍她的背,极尽温柔的安抚着她的,一颗动乱,千疮百孔的灵魂。
是李雨薇,她宛如一个天使,拯救了此刻即将跌入地狱的徐美琪。
徐美琪只是出门交医药费,按理说很快,可李雨薇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见她的踪影。
出门找寻,得到讯息,徐美琪怀孕了,想做流产。
李雨薇震惊之后,很快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亦然能够理解这种痛,她曾亲眼见过徐美琪在提到那个男人时候眼底满满的恨意,咬牙切齿,如何…
也正因为理解,所以李雨薇没有多余的话,没有质问,更不会有质疑,只是一个贴心暖暖的拥抱,告诉徐美琪,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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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为此事,李雨薇将徐美琪送到巴黎便离开去各地旅游的决定,因为一个小小生命的不期然报到而不得不暂且搁浅。
自然,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容许自己任性丝毫,更是促成这个决定在重要不过的原因。
出了医院,两个人未作停留,在徐美琪以前c市好朋友的介绍下,找到了一个来自中国的阿姨。
现下的状况,已经不允许她们再轻忽,两个大人,却维系了四条性命的存在,容不得她们有半丝的马虎。
徐美琪怀孕六个半月的时候,李雨薇已经是整整八个月的身孕。
徐美琪申请休学,一方面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可以让自己在学校来去自如,另一方面,她需要照顾李雨薇的心情。
李雨薇的状况一直都不是特别稳定,八个月的肚子比她六个多月还能稍微小一些,她们都在害怕,孩子会不会有问题?经历了那么多的心情动荡和身体创伤,究竟带给了这条生存不易的小生命什么?
是好?是坏?
坏,坏到了如何的程度?
只是她们都聪明的没有摆在明面儿上提起过,两颗经历了太多,脆弱疲惫的灵魂,她们已经无法经得起任何的风吹草动,她们护着对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给对方制造任何无意识的心情动乱的。
所以,不动声色的关心成了必然。
两个人的生活,很恬淡,却也不会单调。
每天吃完晚饭,徐美琪会提议跟李雨薇在楼下的公园走走运动一下,以便两个人到生的时候都不至于那么的艰难。
白天的时候,她们在一起听听音乐看看电视,聊天畅想,尽量说一些轻松的话题缓和气氛,不让两个人,特别是李雨薇有时间想太多。
这样的生活从徐美琪休学之后又持续了约莫半个月,这天夜里,李雨薇肚子有一点点痛,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觉。
预产期还有将近一个月,一开始李雨薇以为,这一次跟平常一样,只是孕期的一种反应,不会持续太久,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是都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了,这种痛楚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厉害,双腿之间隐隐还出现了些许莫名的反常。
李雨薇不安,害怕,许多种忧心的心情齐聚,让她的整个人有些躁动,这种情绪很快传染给了旁边躺着的徐美琪。
徐美琪心下一惊,迅速的开灯起床,就见李雨薇惨白着一张小脸,额头满是汗水,两排洁白的小米牙紧咬唇瓣,压抑着痛楚不让自己吟出声。
徐美琪不敢说话,这种时候,她除了淡定,担当起李雨薇背后坚持的力量,别无选择。
一只手递到李雨薇手心让她紧紧抓着,另一边去按响床头的按钮,那是和阿姨房间连通的,就是害怕晚上有什么预料之外的状况发生。
阿姨只是简单的披了外套便冲进李雨薇她们的房间,见李雨薇的样子,皱眉轻忽,“应该是要生了,美琪你待在家里好好休息,我这就送薇薇去医院!”
徐美琪却听不进去,穿了衣服就要下床。
她还好,孕吐之后不再有其他任何的不适,能吃能睡,就是李雨薇,虽然大家心照不宣,可其实她才是让大家都同时挂心着的。
阿姨瞧着徐美琪的动作,难得发脾气,颇有些长辈教育晚辈的严厉,“怎么说都不听,你现在也是需要人照顾的,你这不是添乱么?”
徐美琪还要说话,却突闻门外有门铃响起的声音,徐美琪和阿姨对视一眼,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徐美琪速度下床,对阿姨开口道:“我去开门,阿姨您这就扶着薇薇下楼吧!”
江睿臣宛如天神一般,在此刻徐美琪的眼中,像是光圈笼罩下的天使,徐美琪几乎要感动的掉眼泪。
一把搀着江睿臣的胳膊,眼眶发酸,声不成声,素来惯有的坚强瞬间轰然倒塌。
“哥,你终于来了,快帮忙,薇薇姐似乎要生了!”
江睿臣此刻唯一的心情就是庆幸,还好他在下了飞机之后,没有选择在酒店待一晚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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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被送进产房,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产房方才传来孩子的一声啼哭声,江睿臣和徐美琪激动的眼圈发红,终于,没有事情了。
就在这之前的半小时,医生手拿着手术同意书告诉江睿臣,如果李雨薇一直生不出来,我们不得不违背产妇的要求而进行剖腹产,但事情到了这会儿,手术是有一定风险的,需要产妇家属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江睿臣不敢耽误,想了想,毅然白纸黑字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唯一的要求,拽着护士的手臂坚定的说:“请一定保证大人的安全!”
现在,终于没事情了,对吗?
产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护士事先把小孩儿抱出来,是个女孩儿,体重只有四斤八两,因为是早产儿的缘故,需要放在保温箱里一个礼拜精心照料。
所以江睿臣和徐美琪也只有看了皱巴巴红彤彤的小孩子一眼,孩子就被护士抱走挂牌子送保温箱了。
而,最让江睿臣挂心,且觉得奇怪的是,这孩子都生了,怎么李雨薇还没有出来?
一颗心不由的提到嗓子眼儿,抓住护士跌声询问,孩子的妈妈呢,怎么还没有出来?
护士失笑,告诉激动的他,不要担心,产妇正在输氧,很快就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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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生完孩子之后,身体一直都很虚弱,气色很差,医生说,有些伤了元气,但细心调养个把个月,很快就会好的。
李雨薇产后在医院待了三十五天,任何事情都是江睿臣亲力亲为,徐美琪眼看着也快要生了,江睿臣和阿姨两个人像是陀螺一样连轴转,近一个月几乎没有好好睡一个安稳觉,好好吃上一顿饭。
李雨薇看着眼里,痛在心里,对江睿臣,有太多太多的抱歉和感激,从小到大,从认识到现在,他对她的好,对她所有的付出,无一不是让自己每每想起来都会心痛的因素。
对他,如果说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后来渐渐有些喜欢,再到后来想要真正的跟他开始一段新的恋情,甚至想到结婚,是自己心路的一个艰难历程,那么自从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直到这个孩子现在出生,面对他,想起他,便是一个诛心的过程。
不愿想,不肯想,不得不逃避,不得不在他生病那么严重的时候选择离开,除了给他一个狠心的背影让彼此彻底死心,决断,心底终归还是觉得欠了他的,这辈子无法还的清楚的债,除了干脆快刀斩乱麻,她当时已然没有了别的选择。
“你抱抱她吧!”
李雨薇说这话时,将手中的孩子顺势递给了江睿臣。
今天是李雨薇出院的日子,这一个月,李雨薇固执的不肯跟江睿臣说话,执拗的不肯让江睿臣抱一抱孩子,她是想,她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江睿臣,不要再把我放在眼睛里,我就是这么别扭又自我的性子,所以你不要再把我放在你的心上,因为真的不值得。
江睿臣闻言,一个月以来平静低迷的眉眼,顿时如天边璀璨的明星,霎那间闪着晶莹的光芒,抱着孩子的双手像是经过无数次的精心训练和调教,手法很熟练,有种难得的切合感。
这一切看在李雨薇的眼中,像一幅深刻隽永的水彩画,一大一小的画面尤其的和谐和完满。
李雨薇鼻腔泛酸,为江睿臣,为他的执着,为他对她的好。
“江睿臣,我没有想要拖累你的意思!”
当初在医院,她之所以告诉江睿臣这个孩子还在,因为她知道,如果孩子没了,依照江睿臣平常对她的好,他会自责,因为是他推了她那一把,无论前因如何,结果是她的孩子没有了,他便会留下遗憾,有可能还会因此而恨上自己。
这不是她想要看见的,所以,她对所有人隐瞒,唯独对他,她怀抱真诚,告诉了他所有的事实,告诉了这个孩子还在的现实。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无私,因为知道她生产在即,他似乎放下了国内的治疗,长途奔波,不远万里从c市医院直接来到这里。
江睿臣不喜欢从李雨薇口中听到类似拖累不拖累的话儿,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分毫的不耐烦,只是一边逗小孩儿,一边语调平铺直叙的告诉她,“我自己愿意的,谈不上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况且,你应该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我喜欢小孩子!”
尤其还是她的孩子,他自然更喜欢,只是,这样的话他如今不能说,因为明知道会给她添加心理负担,如果还是说话不注意,他便是混蛋。
是啊,她怎么不知道,他对苹果这样一个旁人家的孩子都尚且可以悉心引导,耐心对待,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真正很喜欢小孩子的男人。
“美琪生完孩子我会离开,你也开始新的生活,好吗?”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离婚女人,即便江家父母如何反对,她会努力为他们彼此拼一把。可是如今他们之间多了一个小小的人儿,连她自己也都觉得对他如此的不公,更何况他的父母?
她如今初为人母,有为人母的喜悦,有责任有负担,自然,更加能了解母爱深沉,任何母亲都想要给自己的孩子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的这份心情。
关乎婚姻,一辈子的事情,更是这样的心情无可厚非。
所以,她又如何能自私的只为了自己所谓的感情,让另一个女人尝试这种被细心教导成人,懂事体贴的儿子忤逆自己的这种沉重的痛楚。
“如果你介意我的父母,我会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情;如果你担心我会对孩子不好,我可以保证,今后的生活,任何一种状况,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孩子,我只有小宝宝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你对我没有信心,我想说,从现在开始学着信赖我,我们之间如果抛开了你提前预设的种种心理暗示,相信我,我们在一起也没有那么差!”
可如果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你依然心里放不下林焱…。
我想说,如果你想走,我会在你想通的那一天,放手让你离开,没有遗憾,不再相见,没有后悔,若是哪一天听到彼此的消息,心底里,大家互道一声珍重,如此,足以!
没有什么比你的幸福在我心间的份量更重,在你孤寂的时候陪着你,在你混乱的时候留在你身边,心底里不留遗憾,这样就够了。(.好看的小说)
诚然,我也没有想那么多,那么深远。
未来,就等未来再说吧!
李雨薇顿了一下,中间两个人约莫有一分钟的安静空隙,最后,李雨薇仿佛经过认真的考虑,这才道:“腿好了吗,是不是彻底没有任何后患了呢?!”
一直没有问过关于他的腿,可并不代表她就不关心,羞于启齿,有时候是对对方觉得抱歉的最别扭,又最真实的一种情绪表达。
因为觉得抱歉、愧疚,不好意思道歉而选择沉默、躲避,有时候这才是两个相熟的人之间最常常会出现的一种真实也别扭的情感交流。
江睿臣甩甩腿,“是这样的,虽然医生安排的疗程还没有结束,但我提前康复了!”
能完全站起来到正常行走,他只用了四天的时间,连医生也觉得他很厉害,可没有人知道,他必须提前站起来,因为远处,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鼓励他,他想,她们是需要他的。
所以,他必须要好好的!
“你一直都是一个很让人放心的人!”
无论任何事情,他都能安排妥当,把每一件事情都处理的很好,这一点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唯独,对他的死心眼儿很有意见,但是没法改变,就像他也改变不了自己根深蒂固的固执一般。
对感情,他们存在着无法彼此填补的沟壑,深深的沟渠弯弯道道变成一道分水岭,将他们阻隔在两端,遥遥相望。
他无私付出,她要感情公平,只差一步,却千沟万壑种种不平。
江睿臣笑笑,她话里之意,他不是全然听不懂。
“我见了三少,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俩彼此较劲儿,但是不可否认,因为他的存在,我的伤才会好这么快!”
以前站的很远,在彼此看不见对方的真空状况耳闻彼此的生活,人各有选择,对于林焱的高调和生活方式不置可否,没有意见。
可当自己真正的跟李雨薇相处之后,江睿臣心底里对林焱是有不屑的,舍弃李雨薇这样的女人,他倒是想要把自己的生活作成哪样?
只是到后来,发生那么多状况,因为李雨薇想要的一栋房子,和林焱几个月货真价实的相处下来,他有些了解了林焱对李雨薇,这段从萌芽幼稚到真挚成熟的感情。
有些困惑,有些感动,也不只一次的问过自己,他会不会放手,会不会因此而远离他们的生活。
当时的答案,是否定的!
自然知道,真正的感情并不执着于占有,可他尚且只算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做不到像圣人一样置身幕后,只是观望。
但是时隔半年多再见面,李雨薇生动而漂亮的小脸就在眼前,突然间,他的想法有些变了。
事实上,他爱她,可更爱她幸福快乐。
李雨薇对此,显然是没有想到的,表现的有些吃惊。
她以为,江睿臣和林焱,即便不是因为她的关系,他们这辈子也不会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聊聊,哪怕是生意,或许也没有可能谈到一块儿!
“哦?”现下看他满脸平静,可想而知结果如何。
“看来你们相处还不错!”话儿至此,李雨薇些微有些嘲讽的意味了。
只是不懂,为何要对她说这种话呢?!
不待李雨薇细想,江睿臣告诉了她答案,“之所以会提到这件事儿,是想告诉你我们共同的决定,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但必须是我们,没有第三种存在的可能性!”
如她之前的选择,如她所做,想要独自抚养孩子长大的想法,想要一个人远离他们独自生活的决定,这是他们都不会允许存在的选择项。
李雨薇脸色突然就变了,有些灰白,有些惨淡。
“你们所谓的尊重,不过尔尔!”李雨薇有些恼怒无措的提高了些许的声音。
“诚然不是你心底最期待的,可却也是让你和孩子生活都不会辛苦的方案不是吗?”
江睿臣说着叹口气,手掌探过去揉一把李雨薇稍微长长了一些的短发,温柔道:“不要本能的就把我们想的太差、太坏,我们的出发点没有那么功力!”
他和林焱性格迥异,对待她的方式不同,同样出自爱,却有不同的表达方法,也是想过,左右她固执想要一个人的方案不被允许,那么他们之间,她随心去选择吧。
因为爱,他们愿意做唯二两个被动的选择项。
同样因为爱,即便心里凄楚、苦闷,即便会不安,害怕她的选择会让自己失落,还是会把最终的选择权交给她。
这一次,没有逼迫,没有死缠烂打,亦然不会有功力的感情牌,只要她心底自然而然之下的那一个决定。
对于林焱和自己,心照不宣,如此,就好!
“林焱也知道这个孩子了吗?”
他方才说,对她和孩子都好,那么,他告诉林焱这个孩子的存在了?
江睿臣摇头,“并没有!”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更要在此刻当下陪在她的身边,因为他隐隐有种感觉,今后这种机会不多了。
他和林焱彼此心照不宣,从来没有正面说过关于李雨薇的事儿,但彼此心底敞亮,以上如他所说,被她选择,这是两个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但,一旦林焱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以他的性格,势必会打破这种平衡,李雨薇虽然固执,可因为孩子她避着他,所以答案如何,已经是很显然的了。
珍惜当下,无非是让自己未来回想不会遗憾后悔的有利选择罢了。
李雨薇因此倒是有些想笑了,“你们两个不是很奇怪?不觉得你们之间达成一致协议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如果不是他们之前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意思表达够清晰,她了解他们之间其实不熟,她还当真以为,他们才是一对儿好哥俩,因为不乐意让彼此兄弟感情受损,而把她当成是一件物品,他们谁更乐意要,她就谁的。
江睿臣无奈,如今在李雨薇跟前,只要牵扯感情,她就像一只炸毛的刺猬似的,一秒之内竖起浑身刺儿,逮谁扎谁。
他莞尔再次揉一把李雨薇脑顶的碎发,道:“事实上你又想错了,我们每每遇见,不是互相讽刺挖苦,就是打击报复,当真没有如你所说的那般,达成一致协议!”
江睿臣说着笑笑,对于这种讨论,他有他的坚持,她有她的想法和选择,两个人都是固执的人,江睿臣知道,所以也便不想要说那么多试图改变她的想法了。
尤其她现在刚生完小孩儿,身体也不是很好。
暂且就先这样,走一步看一步,自然而然之下,等她捋顺了自己的思路,他们再来最终决定好了!
江睿臣伸手摸摸糯米团子圆嘟嘟可爱的脸庞,聪明的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道:“孩子这两天似乎胖了些,这样应该更好带,而且这几天哭的也少了,是个好现象呢!”
小孩子嘛,不会说只会哭,饿了哭,尿了也哭,但是这个孩子更爱哭一些,因为睡的太少的缘故,房间里只有稍微有一点点动静,看着都是睡着了的小人儿,也会从梦中哭醒。
每每哭的时候,江睿臣绝对是比李雨薇这个当妈的还要激动的一个人。
李雨薇默默地叹口气,怎么都觉得江睿臣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固执的人了。
“是啊,小孩子还是胖一些,只有身体好了才显得更可爱一些!”
之前还担心身体不好,会不会像医生建议的那样,生下来就有残缺,是个小傻子之类的,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了,孩子很健康,能哭能闹,暂时没有表现出来哪里不正常的。
想来,孩子真是个福星,也是她们母女运气好,这样是对她们都很好的结果了。
江睿臣把自己当成是摇篮,很有技巧的抱着孩子晃,还一边逗她,“真是越看越好看,瞧瞧这小脸儿,像棉花糖一样软乎乎的!”
李雨薇摇头,谁家孩子生下来不是那样软软的呀?!
看江睿臣没给孩子垫尿片,李雨薇便没有一板一眼的反驳他,而是先出声提醒,“江睿臣,那边有新的尿不湿,你给她垫一片,小心一下尿你身上!”
江睿臣动作稍微大一些晃晃孩子,无所谓摊手,“有什么关系,尿了再洗就好了,整天都给她裹上厚厚一层,她会不舒服!”
李雨薇都无语了,哪家孩子不是那样过来的?况且,也没听医生说有什么不好啊,怎么就他事儿多呢。
“还是抱过来给我吧,可能要尿了!”
刚吃完不久,估摸着也到尿的时间了,江睿臣话儿虽说的漂亮,可倘若真给他尿一身,她还怪不好意思了呢?!
江睿臣刚想说,自己还没抱够,让李雨薇等等,他要再抱一抱,忽觉的自己手臂和小腹处一片温热,低头一瞧,小家伙可不正好尿了他一身么?!
江睿臣:“…。”
要不要这么听妈妈话啊,人家才刚说完,她这边就给力?!
李雨薇看江睿臣突然挑眉挑眼看了她一眼,不说话,表情古怪,一开始没觉得有异,突然反应不对,轻咳一声皱着小鼻子试探,“真尿了?!”
江睿臣点头,“嗯!”
李雨薇:“…。”
瞧瞧,她说什么来着,小孩子那是没有自控能力的存在好吧?!
李雨薇下床,低头看一眼江睿臣怀里的孩子,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做了坏事儿,两只眼睛跟李雨薇一模一样,漆黑透亮,眼皮不晓得是每长开还是天生单眼皮,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跟李雨薇最像了。
这时候,正懵懂天真的看着妈妈,浑然不觉有什么大不了。
江睿臣也低着头,先开始瞧着孩子好玩儿,在他怀里尿了也不哭,心里还美滋滋的。
这会儿李雨薇靠近身边,生完孩子之后,总有种感觉,她身上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她这时候突然走进,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像是小孩子身上的纯净气息,不禁心间感叹,应该是母性了,人母的光圈,果然是很让人痴迷的气质呢!
不知怎的,就只是看着她的后脑勺,不由就会感动,心底自然涌上一种久违的幸福感,心想,如是,生活也很不错。
李雨薇抬眸,原本要伸手把孩子抱过来,瞧着裤子上没有湿气,只是江睿臣,需要换身衣服吧?!
可这才一抬眼,正好与江睿臣来不及收回的视线相对,心下一顿,只是没有没有表现出来特别的情绪,直接把孩子从他那里抱过来挡着自己的视线。
“你去换身衣服,我们等下就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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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的月子,宝宝生下来一个月,两个人都在医院,除了请的月嫂,几乎都是江睿臣在照顾。
回到家,宝宝两个月到四个月这段时间,除了吃奶,也都是江睿臣帮衬着,带个小孩子不容易,倘若没有个把个人帮忙,当真是挺困难的。
但是要说起来,分明请了阿姨,江睿臣还是如此辛苦,为什么,这还得归功于徐美琪。
原本李雨薇不想太让江睿臣操劳来着,欠他越多,心里越觉得不踏实,越觉得难过。
可,正巧赶上徐美琪八个多月,孕妇,肯定是要好好休息的,所以,一早徐美琪便私心背着李雨薇给江睿臣准备的房间,眨眼间换成了归徐美琪住,江睿臣呢,自然是不会被李雨薇允许同睡一张床的,所以,隔壁阿姨的房间腾出来给江睿臣,阿姨则搬过去跟徐美琪一起住。
都是徐美琪的主意,虽然哥哥照顾小孩子辛苦了一些,可看着他似乎很乐意,而且是这么好交流感情的机会,身体辛苦一些,心内满足等于身体无数个满足,何乐而不为呢?!
徐美琪跟阿姨住一块儿,晚上宝宝哭着要吃,阿姨已经翻起来要下床照顾的人了,硬是给徐美琪拽住,阿姨不解,这俩孩子平常把对方看的比自己还重要呢,这怎么生完小孩儿完全变了样子呢?
徐美琪龇牙傻笑,“阿姨你现在照顾好我就可以了,薇薇姐不是还有我哥呢嘛!”
虽然江睿臣表现的无所谓,只要李雨薇好,她跟谁在一起没有关系,可徐美琪还是看出来了,哥哥心底里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薇薇姐和小宝宝,所以即便知道不该,可私心上,作为最亲的妹妹,没有人在看清楚这样的现实状况之后还会选择不动于衷的。
尤其,徐美琪绝对是一个把家里人幸福看的比自己幸福要重要的一个姑娘。
阿姨正想训斥徐美琪,胡说,男人懂什么,都是一开始新鲜,盼星星月亮的要个孩子,等真有了,热乎劲儿两天准会被小孩子的吵闹声磨光,当他自己睡不好吃不好的时候,他哪儿还有什么耐心去管孩子,不躲着遛墙根儿走,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可话儿还没出口,就听旁边房间有动静,果然,江睿臣比她动作利索多了,像是就等着孩子这一声啼哭呢似的,火箭一样从床上翻起来,嗖一声窜进李雨薇的房间。
李雨薇正准备给孩子喂奶呢,这边衣服才掀了一半,黑灯瞎火的依然给她瞧了个清楚,推门进来的,正是江睿臣。
李雨薇一边轻拍小朋友安抚,一边把小朋友抱着往自己怀里送了送,有些咬牙切齿的问江睿臣,“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睿臣挠头,手里抱着个奶瓶,脑筋一转,头脑瞬间清晰,啧一声,当真是急坏了,一个多月的宝宝,即便现在从医院回了家,按理说有她妈妈一个人给她吃就足够了,哪儿需要泡什么奶粉?
他是真的急糊涂了,以为医院和家里有什么不同呢!
哎呦,当真是尴尬极了!
李雨薇无奈翻白眼,瞧着这不是都想明白了么,怎么还傻站在门口呢?
“你是一定要选这个时候跟我讨论问题么?”
孩子都嚎的声嘶力竭了,他一直傻站在哪儿,是怎样,不顾孩子饿不饿,站门口要跟她讨论生计大事儿吗?!
江睿臣“喔”一声,关门退了出去。
徐美琪侧耳把江睿臣和李雨薇的两句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拍手好笑,这可是她从小就一直崇拜的淡定沉着的哥哥呢,现在还不是因为感情而变的有些呆呆的!
阿姨让徐美琪早点睡,还说她胡闹,江睿臣即便有心,可他和李雨薇又不是两口子,不睡一张床,照顾孩子着实不太方便,还是她去比较好。
说着要下床,让徐美琪从后面抓住,“会好的,他们本来都要在一起了,中间有误会,刚好孩子是很好的润滑剂,您现在去就是明晃晃的电灯泡,呶,如果你还乐意,就去吧!”
阿姨皱眉,“真的!”
徐美琪躺回到床上,懒洋洋的回答:“那还有假!”
就这样,阿姨给徐美琪绊住,终还是没有出来帮助李雨薇带小孩儿,担子呢,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江睿臣一个人的身上。
宝宝呢,吃完奶还是不太乖,让江睿臣惯出来的小习惯,她就喜欢有人抱着她睡,李雨薇明明看着她都闭上眼睛睡熟了,可一旦让她脑袋沾床上,一准哭。
李雨薇又困又累,生完孩子还没缓过劲儿,正发愁呢,江睿臣敲门,没等到李雨薇的回应,自己大剌剌的走了进来。
伸手把小朋友从李雨薇怀里要过来,温柔的抱着安抚,而后轻声细语的对李雨薇说:“你再睡会儿,等下她饿了我再抱她过来给你!”
本来这就是江睿臣一回家之后的主意,他不想李雨薇辛苦,所以他才提议,孩子他带着,饿了再带她过来交给李雨薇让她喂奶,可李雨薇非得不同意,这会儿迫于无奈,还是得要麻烦江睿臣照顾帮衬着。
李雨薇看江睿臣一眼,困的都睁不开眼睛了,只是凭借本能应承,“唔,那你先帮着带一会儿!”
闭上眼睛最后一个念头,李雨薇心想,是不是应该再请一个阿姨回家?就是不知道钱还够用么?睡哪里,也是个问题…。
小奶娃娃,白天闹就不说了,晚上隔上两个小时左右她就要吃,可想,李雨薇和江睿臣最近的睡眠,铁定是不会太好,可瞧着,李雨薇精神萎萎的,反观江睿臣,精神多了。
徐美琪就不止一次的嘿嘿笑着打趣自家哥哥,瞧着有女万事足的满足样儿,怎么着,这样就进入奶爸的行列了么?!
江睿臣笑笑不说话,也不反驳,就继续逗孩子好玩儿。
其实,徐美琪也没有夸大事实什么的,江睿臣现在就是个超级奶爸的典范,除了给孩子吃,非李雨薇不可,其他几乎是不太让李雨薇操心的,什么事情他都主动办了,像是逗孩子玩啊,管孩子五谷轮回啊…。许多许多,俨然就是个合格的奶爸。
李雨薇看在眼里,心间焦虑,看似有主张有决断的她,其实很多事情一件一件捋顺了来思考,江睿臣实在是太会见缝插针把握机会的一个人,他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什么时候需要帮助,所以,很多事情她是拗不过他的。
就好比带孩子,他对孩子越是好,她越是觉得对他不起。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江睿臣看李雨薇钻牛角尖怎么都不愿意出来,怕她把自己闷出个毛病,这天,趁着阿姨陪徐美琪下楼散步,屋子里只有他和李雨薇两个人,他抱着孩子进她卧室与她对坐,直言道:“你不是说过,我是孩子的爸比,难道,后悔了?!”
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是含着满满的水分,他总是舍不得对她大声说话的。
“我哪有?!”
李雨薇只淡淡的看了江睿臣一眼,开口反驳。
她没有哪样的想法,之前说过的话一直都是算数的,那几张画告诉他的,她会让孩子叫他一声爸爸也不是作假的,都是不打假的真心话。
只是,那个的前提条件是,他们自此不再相见,她会告诉孩子,她有两个爸爸,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很爱她。
可不像是现在,他跟她一道儿带孩子,他比她这个当妈的还要操心,还要合格。
江睿臣面儿上云淡风轻,眼尾上挑,眉眼间俱是风情和魅力。
“那不就结了!好歹孩子将来会叫我一声爸爸呢,我身为她的长辈,照顾她长大成人,难道不是应该的?!”
他早就想好了,无论将来他们的结局如何,这个小孩儿,他会好好的看着长大。
“可是…”
那怎么能一样,他才三十三岁,还有大把大把自己的人生要去经历,怎么能让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牵绊住前进的脚步。
江睿臣莞尔,自是知道李雨薇想法的,他坚定不容置噱的道:“薇薇,你是值得的!”
她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回报他的付出,可其实,无非都是自己自愿的,况且,她越是觉得对自己愧疚,就越是证明,他并不是所托非人,他的真情并没有白白的浪费,她看在眼里,是懂的。
那既然这样,何必计较有没有实实在在的回报,感情的世界里,哪来的完全平等?!
“薇薇,实话说,你越是觉得对不住我,我越是觉得对你付出很值得,这样简单的道理我相信你也能懂,每个人都不怕付出真心,可为什么有些人不愿意付出,其实只是在害怕对方不值得,很显然,你不是。所以,我们换一个方向来说,如果是你现在站在我的角度上纵观全局,这个孩子由我亲手带她几年,我的人生会少一些遗憾,这个道理你应该能明白吧?!”
李雨薇没说话,只是眼角突兀的闪过星星点点的透明水光,抬手,借着抚额的动作将那点点的水雾拭去。
“我们还是像以前那般自在的相处,不要让彼此陷入猜忌和逃避中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这几年时光,不好吗?”
能在一起一天,也是得来不易的缘份,为什么要彼此蹉跎?
现在保留美好的心情对待每一分一秒,将来都会变成心底最深处难得的回忆,那么,现下便不必纠结,坦然如常的生活,就是对彼此最好的对待了不是吗?
李雨薇在心底幽幽的叹口气,竟是多么的情深,才会如此不计回报的只着眼于当下,他甚至不敢展望未来,她无法预知,如果有一天她带着孩子离开了,他该怎么办?
江睿臣伸手轻轻的揉揉李雨薇脑顶毛茸茸的碎发,“薇薇,不要总是因为想到一个待定的结果而惶恐,反而因此错过了五彩缤纷的过程。小时候我们不是说过,结果重要,过程才精彩。”
这样的话,小时候他们还当真是讨论过一次的。
那时候,因为她总是被爸妈揍一顿然后赶出家门,他问她,既然知道每次都会被他们赶出来,你为何不在他们动手之前自己就先跑出来,等他们不发火了再回去,这样不是就可以避免自己挨顿打了。
那时候她才五六岁,闻言不屑的哼一声,眉眼间净是倔强和傲气,我为什么要当逃兵,他们看见我就会生气,打不死我,我就碍眼气死他们。
他为她的古怪别扭论调而瞋目,也是多年之后才知道,那种深入骨髓的倔强之下,有她无言且无奈的反抗,有她对这个残暴过程的质疑。
李雨薇也想到了那一次在公园,唯一一次两个人好好说话,她没有一看见他就抢他的吃的,他面儿上也没有对她展露同情。
也似乎一瞬间有些了然江睿臣提起过去的意图,是啊,曾经那样的经历,如今一点一点渗入自己的生活,带给她的,并不全是苦难。
唯有心有经历,才会由内而外散发出自然、顺遂的气场,才会让自己看起来不是空洞而无趣的。
过程,才是带给人经历的必要手段啊!
江睿臣知道李雨薇这是明白他的意思了,最后再说一句,为了让她今后都不再犹疑。
“说个简单粗俗的道理好了,我们人类,一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去,可我们依然想让这个不知多年的过程精彩,哪怕期间磕磕碰碰,遇到无数的挫折和苦难,我们都没有放弃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这样的道理放在我们身上,其实都是一样的,即便你给不了我结果又如何,我们在一起多年,期间给了我无数灿烂的过程也是对我很不错的,退一步讲,你给我越多的回忆,我的将来越是过的顺遂开怀,反而,如果我们一再在逃避彼此,未来回想如今这段儿,除了遗憾,还能留下什么呢?”
他喜欢她,在意她,他们的过程可以千变万化,无数种可能,唯独结果,他要她幸福,唯一的,不可以因任何人事物而改变的,如此简单。
李雨薇还能说什么呢,他已经把话儿说的那么坦白,他的爱已然无私卑微至此,她如果还一再端着自己所谓的坚持,坚持让自己不愧疚,坚持让自己与他公平,岂不是对他更残忍?!
李雨薇往前两步,伸手拢住江睿臣的腰身,脑袋轻轻靠在他小腹处,没说话,却像是千言万语,感激不说,情感不提,她也想,时间如果在这一刻完全静止,对他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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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的宝宝三个月,徐美琪进了产房,生下一个男孩儿,李雨薇看的出来,徐美琪因为孩子爸爸的关系,连带着对宝宝也不是很热情,还不如对自己孩子一半的用心和喜爱。
李雨薇看在眼睛里没说出来,只心里记下来,徐美琪住院十天出院,看她对孩子依然不怎么上心,李雨薇就找各种理由亲近孩子,有时候还会带过来和自家宝宝一起睡。
江睿臣一直都没有问过徐美琪关于她孩子的事儿,抛却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因为两个孩子相继出生,也就不乐意问了,徐美琪那么懂事的姑娘,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况且他看的出来,孩子的父亲已经是徐美琪心口的伤疤,触碰不得,也便不忍心问,只要她现在好,就好。
李雨薇后来给自己的宝宝取名叫月亮。
她之前有跟江睿臣商量来着,江睿臣说,就叫团子啊,娃娃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糯米团子似的,看着可可爱了。
李雨薇失笑,你叫团子,我要叫她月亮。
夜之女神,虽然降临是预料之外,却是她心头唯一的,以后会在无数个夜晚陪她一起度过孤单的,就像无论天气如何,心情如何,每天都会出现在天空当中的月亮一般。
江睿臣还是觉得团子比较好听,所以宝宝的小名就这么定了下来,有两个,各叫各的。
徐美琪的孩子,李雨薇让徐美琪给他取个名字,方便大人们照顾起来方便,好分辨。
徐美琪兴致缺缺,随口道:“就叫星星吧!”
月亮是唯一的,星星却有很多个,这就是徐美琪本身的意思,可见在这个家中,月亮在她心中的份量比星星重要了多少。
李雨薇不懂徐美琪心里所想,只觉得星星也很好听,因此就这么定了下来,把两个孩子都当成是自己的,细心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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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一岁半,星星一岁三个月,两个孩子体重相当,身高也差不多,长相都很可爱,软软的小团子,都是很漂亮的,所以不熟悉他们的人,会错误的把他们当成是一对儿龙凤胎。
因为徐美琪还要上学,保姆阿姨因为自己家里有事儿也辞职了,所以两个孩子大部分都是由李雨薇和江睿臣在照顾,两人俨然成了标准的奶爸奶妈,李雨薇没工作,江睿臣把国内全部的工作交代给了余静和刘虞山,自己乐的清闲,两个人因此都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陪孩子的。
这天,徐美琪火急火燎的从学校跑回家,一进门后脚跟都还没有站稳,大叫着告诉江睿臣和李雨薇,“不好了,我爸我妈杀过来了!”
李雨薇傻眼儿,不是一直有通电话聊视频来着,徐美琪借口说自己学业忙,不乐意让父母花时间花精力过来看望,还说自己会很快回国,这是发生了什么状况吗,怎么就要来了呢?!
徐美琪着急的嘴巴都快要喷火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孩子的事儿暂时不能告诉我爸我妈,给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对我失望的…怎么办…对了,哥,他们知道你现在住在这里吗?”
打从江睿臣来到这里,徐美琪和李雨薇默契的没有询问c市的状况,后来江爸江妈怎么了呢,他们还有没有继续在江睿臣跟前挤兑李雨薇?
徐爸徐妈呢,他们有没有因为江家人的态度而讨厌李雨薇,有没有觉得徐美琪走的很奇怪,在江睿臣跟前明里暗里打听过?
这些种种的问题,徐美琪和李雨薇都没有问过,刻意回避,因为害怕听到自己不想要听见的答案。
江睿臣淡定的噌噌鼻尖,摇摇头,他走的时候只说身体都好了,要出国散散心,并没有说自己要去哪儿,就连机票,第一站也不是法国巴黎。
徐美琪着急着急之后,试探着问江睿臣,“哥、、、哥,要不你跟薇薇姐出,出去走走?”
别看平常温柔和气,可其实骨子里,她家老妈和姑妈是一样彪悍霸道的性子,所以徐美琪估摸着,她妈妈看见薇薇姐绝对不会有好听话说出来。
且,如果给她知道了自己女儿未婚生子这回事儿,会对她失望就不说了,很有可能会冲动的打断她的腿,所以还是避一避吧,一切等回了国再说,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发生点儿什么状况,不好控制。
江睿臣是不乐意的,如果躲着他们家的人,李雨薇算什么?
即便他不会要求李雨薇一定跟他在一起,跟他去说服家里人,可对她自尊心践踏的行为,任何人都不可以,哪怕是自己的家人,他也会第一时间护在李雨薇前面。
倒是李雨薇,她同意徐美琪的提议,但不是害怕不敢面对,而是体贴的觉得,徐爸徐妈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给他们添堵,绝对不是为人子女,晚辈们该做的事情。
“江睿臣,搭把手给孩子们收拾几件衣服,我们去住酒店!”
李雨薇原本来了巴黎之后,除了楼下的公园,就没怎么出过门,因为怀孕的时候胎儿不稳定,生了之后又要照顾他们,着实抽不出空,刚好趁这次出去了,刚好跟江睿臣在巴黎街道上散散心,走走看看。
江睿臣怀里抱着团子坐着没动,片刻突然出声对李雨薇说,“如果觉得别扭,你留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你相信我!”
c市才多大,现在不见以后也有可能会见,他不乐意因为他的关系让她难过。
李雨薇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江睿臣的出发点,原来是害怕她委屈。
不禁感动非常,顿了一下道:“我没有关系,因为你和美琪,我愿意承担江家和徐家所有人的不理解!”
人活一世,怎么可能要求所有人都会喜欢你,都会理解你的为人,终归自己在意的,身边自己想要好好对待的人,他们懂你,理解你,这就够了,为他们牺牲一点点的自尊心,又有什么关系呢?!
徐美琪却因为李雨薇的话愈发的不好意思,怯生生的扣着手指,低着头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承认自己的失误:“都是我不好!”
归根到底都是许泽润那个王八蛋,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那个孩子,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还让薇薇姐和哥哥不得不躲着父母,心下对许泽润的不满更甚,对他更是恼怒和恨的牙根儿都痛了。
李雨薇无奈失笑,“火烧眉毛了,快来帮忙收拾行李吧,检讨的事儿,等回头再说!”
可尽管他们已经在减少降低火山爆发的概率,可是李雨薇和江睿臣还是在楼下没走几步,连出租车都还没有拦到的时候就碰上了风尘仆仆的徐爸徐妈。
一瞬间,气氛仿佛哈雷彗星撞到地球上一般的,惨烈。
徐妈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听了自家小姑子的念叨和抱怨,对李雨薇那是万分的不待见,一见面,直接摆在脸上,脸蹬时便拉了下来,乌漆抹黑,落的老长。
相对徐爸就要淡定的多,瞧见江睿臣,看见两个人一个抱着一个孩子,心间已然犹如江涛骇浪,可街上并不是说话的地儿,开口跟江睿臣打了声招呼,便叫着他一块儿上楼,大家好久不见了,一起说会儿话。
江睿臣本想拒绝,他怕委屈了李雨薇。
李雨薇却不动声色的抓了一把他的衣角,拒绝长辈的邀请,可能不太合适,还是进去吧,她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即便是看在他和徐美琪的面子上,江家人和徐家人全部的责难,她会全部承受下来。
两个人跟在徐爸徐妈身后进了门,徐美琪瞪着大眼睛望着跟父母一道去而复返的江睿臣和李雨薇,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徐妈妈瞧着女儿惊讶的模样,火山爆发类似的脾气一瞬间从脚底蔓延至脑门,汹涌的想要烧死在场的所有人。
瞧着,这段时间分明就是住在一起的,倒是稀奇了,打从这个李雨薇出现,女儿和侄子的行为,一个一个变的让人无法理解。
骗人?
撒谎?
这是她们当长辈的从小教导他们的么?!
徐妈当下生气的杵一把傻子一样挡在门口的徐美琪的脑袋,压着极度的怒火,摆着长辈教育晚辈的姿态指桑骂槐道:“据说有个室友,我当是个干净利索的好孩子,现在怎样,你是出了家门就想翻天么?!”
说白了就是嫌弃李雨薇不干不净,作风有问题,但意思明白,可说话的口气,干净利索,如果你不给自己身上套,还当她在说个人卫生。
徐美琪皱眉,说自己没关系,可老妈怎么能总是针对薇薇姐呢?!
“妈!”徐美琪长这么大,第一次在不同意妈妈说话的时候,是用撒娇之外的口气,可想徐妈的怒火,一瞬间除了更胜没有别的了。
“叫什么叫,躲在这里,当家里人都是瞎子聋子么?!”
徐爸无奈摇头,这嫂子小姑子真是一对儿宝贝,脾气想像不说,对于一件事情一旦达成共识,一致对外,根本就听不进去别人说的任何话。
“睿臣,请李小姐一起进来坐!”
虽未明说,可这话就是向着徐妈的,俨然已经将这里看成是徐家人的地盘,驱逐李雨薇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江睿臣的脸,越来越黑。
抓着李雨薇的手进门,用行动告诉他们,如果依然对李雨薇不客气,就冲着他来好了,他们是一伙的。
徐妈重重的掐一把徐美琪的手臂,被这兄妹俩气的了。
五个人,泾渭分明,分成两派,可以说水火不容,所以即便是坐在一起,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终归,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都是执拗,有了自己想法就会坚定贯彻的主儿!
所以可想,气氛安静又尴尬,处处显露着无比的别扭。
后来还是徐妈,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充当恶婆婆,问:“孩子几个月了?”
不是说孩子流掉了,那么现在这两个,怎么回事儿?
徐妈这话乍听起来没什么大碍,可细细寻思,其实是在质疑。
江睿臣离开c市不过才一年,可这孩子瞧着至少也有十二个月了,如果不是当时李雨薇肚子里的,难不成在法国找了新欢?
江睿臣不说话,徐美琪害怕李雨薇尴尬,抢在前面道:“一岁三个月了!”
徐妈斜眼瞪徐美琪一眼,让她闭嘴,她的帐她还没跟她算呢,自己都自顾不暇呢,还有心情管别人!
算了算孩子的时间,徐妈挑眉,“李小姐来法国没多久吧?这么快就跟这里奔放的民风接上轨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徐妈接着道:“究竟是你变的太快,还是我们孤陋寡闻了呢?”
左右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总是会习惯的把所有不好的猜测统统扣在那个人的头上。
就像徐妈,她听江妈妈说江睿臣的哪个孩子没有了,她坚信。所以,她自然而然认为,李雨薇在巴黎这地儿交了新的男朋友,在抛弃自己的亲外甥之后,在自己的家人在c市经历那么多痛苦,那么努力做治疗的时候,她这个被放在心上疼爱的女人,背信弃义。
所以可想,李雨薇在她们心目中的形象,恐怕这辈子也就只剩下那么几个消极难听的词儿了。
所以人都说,好的映像不容易塑造,得来不易,但如果是坏映像,想要改变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的不好感觉,那将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如果舅妈想说的就只有这些,我想我和薇薇便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江睿臣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换做别人任何一个人,胆敢这样说李雨薇,他能跟那个人拼命,可因为是亲人,他除了让李雨薇尽量不要跟他们见面,无可奈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江睿臣有了更明确想要松手的想法。
除却内心通透的坚持,他要她幸福快乐,自此没有纷扰。他也想,亲人这种关系,这辈子也无法割舍,而,因为她们的无知对李雨薇造成伤害,即便有一天到达尽头,他硬要李雨薇参与其中这段复杂的混乱,可想她会多么的幸苦。
在一起的幸福快乐,是否可以与之抗衡,是不是,有一天这些幸福会一点一点被这些琐碎消磨干净的吧?!
那么到时候,如何自处?!
江睿臣说完带着李雨薇要离开的,徐妈因为打心底里疼爱这个外甥,也是觉得小姑子那么痛苦,他们却这么不懂事儿,于是再开口,不是针对李雨薇,而是江睿臣。
“江睿臣,你可知道你母亲在你离开之后变成了什么模样?”
徐妈只是一个当舅妈的,按理说她不应该这么多事儿,可两家人从孩子还小的时候相处就跟一家人似的亲厚,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小姑子难过而置之不理?
更何况,在她眼里,李雨薇本就配不上她家江睿臣!
李雨薇一惊,他离开,没有告诉家里人,他在做什么?!
江睿臣的心,在爱情和亲情之间,被自己至亲的人用钝刀子磨,一点一点拉扯,几乎让他崩溃。
徐妈还说了很多,无外乎就是指责江睿臣自私不懂事儿,他妈妈为了他好,他却不顾她的死活…李雨薇太坏,人家好好的母子,好好的一个家,因为她,分崩离析,母子分离…
巴拉巴拉,徐妈说了太多,直到最后,李雨薇的脑袋处于真空的空白,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大恶人,在江家人和徐家人面前,抬不起头。
后来的后来,李雨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那个房间,只知道,当她和江睿臣在酒店住下来,江睿臣把孩子们哄好,他拉着她让她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之上,说:“不要放在心上,等你想好了,我会跟你一块儿回去,他们都会好的,我会给他们打电话沟通商量好,只要一些时间而已,大家都会好起来的…”
这样的话带出了一个结果,感情的归宿,在大家心里已然明朗,江睿臣想要的爱,这辈子不会在李雨薇这里了…
李雨薇和江睿臣在酒店住了半个多月,因为徐爸徐妈不走,他们拒绝让徐美琪跟李雨薇住在一起,牌面上说自己要好好在巴黎转转,其实就是阻挠不让李雨薇重新住进来,任徐美琪怎么劝说都对他们无可奈何。
给徐美琪急的,差点儿就说出来星星是自己的孩子。
不是嫌弃李雨薇这样那样么,挑人家不是那么仔细,你家女儿也不是个懂事的,那你还要对别人指责么?
只是忍了又忍,徐美琪终于什么都没有说,不是怕自己被揍,是因为母亲正在气头上,她怕说了会让她彻底发疯!
江睿臣想要给李雨薇另外找房子,被李雨薇拦住了。
李雨薇喜欢两个孩子,如果分开来住,徐美琪会故意忽略星星的存在。
半个月之后,徐爸徐妈离开,三个人恢复到以前的生活,看似与以往一般无二,可却又不同,心情在变化,许多事情就变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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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第一声清晰的呼唤,不是叫妈咪,而是爸比。
叫完之后,在江睿臣和李雨薇惊讶的视线当中自个儿笑的呼呼的,特别可爱。
为此,李雨薇极度郁闷,在月亮的小pp上轻拍一把之后,自我检讨,难道她在月亮小朋友眼中不是亲切和蔼的好妈妈吗?
不然,为什么她第一次开口,叫的是:“爸比!”
李雨薇瞪着眼睛反问江睿臣,“一定是你平常每天在她耳边嘟囔,因此影响了她的判断,对吗?”
哪儿有小朋友第一次开口不是叫妈咪,是叫爸爸的,这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啊,多丢脸呐?!
江睿臣傻过之后,开心的跟什么似的,先是在团子脑门上啵一口,抱着团子更是没有谁比他更用心。
初为人父,没有什么,比你亲耳听见孩子第一声呼唤,比孩子学走路之时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江睿臣没有回答她,李雨薇也不恼,反而看着他那乐呵呵的傻样儿,心情难言的激荡,她一直都无条件的坚信着,他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父亲大人。
李雨薇拽了拽江睿臣的袖口,江睿臣笑的跟一朵盛开的花儿似的,回头,就听耳边有风呼啸,她的声音那么的明朗和真诚。
她道:“江睿臣,谢谢你,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月亮的好爸比!”
江睿臣没说话,只伸手挠了挠她的脑门。
他以往对她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不是假的,都是出自肺腑,他的真心话。
他说会不计后果用心的照顾她们母女,他就会,他说只是一个期限,他便不会贪恋。
可要说谢这个字,他得感谢她,给了他这个跟团子,跟她亲近的好机会。
就像他无数次那样说过,这段跟她们母女在一起的记忆,将会是他放在心底里的珍藏版,生活中最美好的一段过程,他很在意,很看重。
往后的日子,因为心有思念,有回忆,无时不安慰着这颗因为爱情而纠结遗憾过的灵魂,但这些真实的情感都是曾经真心的奋不顾身,最真诚的存在,所以,不会难过,只因,他们曾经在一起过。
这般的美好,如此的和谐。
记得有谁说过,男人这一生当中会真的爱上两个女人,娶了恬淡的白玫瑰做了老婆,火热激情的红玫瑰于是化作了胸口的一枚赤红色朱砂痣。
对于女人,或许这也是恒定的真理。
就像盘旋在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对于李雨薇,永远未见得就是最好的结局,无论他和林焱最后谁真正的跟她在一起,另外一个,必定会在她的心间留下痕迹。
不用每天见面,或许不再相见,可当她有一天赫然想起,留下的,只会是曾经的最美好。
关于这,又有谁会拍着胸脯肯定的说,就一定是个悲催的结局?!
话到底,纠结在他们三个之间的问题,没有谁对谁错,追根到底,怪不到他们任何人的头上。
就拿他来说,只怪他们没有在最合适的时间相遇,命运蹉跎,时间不对,所以哪怕他们真的很合适,两个人将要面对的考验和阻挠也太多,对感情,绝对弊大于利。
对他们的将来,未见得就是好事。
经历了太多磨合的感情,要么是最好的结果,自此彼此珍惜。要么,只有一个谈感情最差的结果,随着时间,两看相厌,凭什么呀,我为了这段感情,经历那么多的难堪,我要为你付出这么多?!
所以他不怨不怪,付出无怨无悔,人生在世,每走一步都是选择,如果真正是用了心的,是权衡之后的答案,心里哪里会有不满?!
李雨薇脑袋搁在江睿臣腿上,闭上眼睛,没说话,只觉得内心很平静,没有激动,像是一池的小溪水,静静的流淌。
“江睿臣,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有的话我们也并没有开诚布公的交谈过,因为我知道,你懂我!”
就像自从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在医院他尚且生死不明的时候她决然选择留下这个孩子,他们彼此就应该明白,他们之间,即便没有林焱,没有江家人的阻挠,她也会为难,不愿意跟他继续在一起。
她就是那么固执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月亮的出生,超出了她对江睿臣感情的最低限原则,她永远不会选择带着孩子嫁给一个对她这么好,人这般好的江睿臣。
别人不懂,唯独他,他懂她。
所以他在医院选择不相见,所以她选择离开,他只是嘱咐徐美琪,好好照顾她。
江睿臣笑笑,懂她又如何,她离开那会儿,他并没有打算彻底对她放手,他总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
只是后来,他跟林焱在一起为了临水小屋做设计,他看通了很多东西,以前跟林焱在一起,脑袋中充满天真烂漫遐想的那个李雨薇,才是真正的她,她应该就是那样一个闪闪亮亮会做梦的小女生。
他突然就有些失落,如果她跟他在一起,因为他的家人,一层一层的阻挠和困扰,她永远也回不到以前那样的真性情,对他,除了珍惜,除了回报,除了一点点的感情,或者感动,应该就没有别的了吧。
所以后来他自己想通了。
来到这里,他目的明确,因为知道,她需要时间,无论依然固执的选择一个人,还是再给林焱一次机会,她都需要时间自己想清楚。
所以他来了,在她想明白所有的事情的这段时间里,给他无数个回忆的画面。
男人可以惦记着胸口的朱砂痣,她心里留一块地方给他,他是有这种自私想法的人,瞧瞧,他也并没有像她想的那么好,他也是有自己私心的。
李雨薇长而浓密的睫毛忽闪几下,一双明亮而漆黑的眼眸张开,描摹着江睿臣的眉眼五官,深刻的轮廓。
良久,她方才幽幽的道:“你太好了,宛如天边洁白的云彩,透明的让我觉得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你的脚步!”
江睿臣顿了一下,勾唇笑笑,没说话,只用一双指骨分明的大手摸了摸李雨薇的脸蛋。
“心里想什么,就去做,不要顾忌我!”
李雨薇一瞬间觉得,江睿臣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突的越来越膨胀高大了起来,像是伟岸坚实的大山,他的胸怀好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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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三岁,有一天江睿臣感冒了,身体哪里都不痛不痒,就是喷嚏不断,阿嚏声音不停。
李雨薇见惯了他天人一般的模样,即便当年月亮和星星还小的时候,两个孩子一个哭一个跟着闹脾气,也是见他游刃有余,对哭闹不停的孩子也是倍儿有耐心和办法的。
如今这样狼狈的他,她是真心没见过的。
李雨薇忍啊忍,终于在江睿臣一记响亮的喷嚏声之后哈哈大笑,一把将地上玩耍的小月亮揉进怀里,又像是开玩笑又像是严肃正直的对江睿臣说:“江睿臣,我给你说件事儿?”
江睿臣挑眉,伴随着又一记打喷嚏擦鼻涕的声音,一个清晰的“嗯”字,传进李雨薇耳边。
“我听说啊,打喷嚏的时候如果你不事先闭上眼睛,两只眼珠子会滚出来,江睿臣,你要不然亲身给我们验证一下这话到底对不对?!”
李雨薇玩闹着,之前是真的有听人这么说过,至于真假,没有答案,因为她没有尝试过,所以不好说。
江睿臣黑线,瞪她一眼,自然知道是开玩笑的,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大人之间是玩笑的话儿,小月亮可不懂这些,她在听完妈妈的话之后,挣扎闹腾的从她怀里跳下来,不吭声,乖巧安静的跑过去坐在江睿臣身边,两只乌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江睿臣,只要他有一点点动静,她就会显得有些反应激烈,大眼睛嗔圆,小身板不安晃动。
江睿臣被孩子一双纯真无害的大眼睛看的心肝儿乱颤,又害怕会把感冒传染给小朋友,于是,捏着鼻子认真的问她,“团子,你怎么这么奇怪的看着爸比呢?!”
正说着话呢,鼻尖发痒,忍不住就要打喷嚏了。
小月亮呢,是个激灵又聪明的孩子,看状况不对,连忙费尽吃奶的力气蹦到沙发上,在江睿臣打喷嚏的瞬间,一秒钟之内将那双软绵绵的小手递过去紧紧密合的遮在江睿臣的一双眼睛之上。
江睿臣没反应过来,甚是奇怪,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呢,是不是星星弟弟不在家,没有小朋友陪她玩儿,她觉得无聊没意思呢?!
还是,生病了有哪里不舒服?
一想到有这个原因,江睿臣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江睿臣一手拖着孩子的小pp让她不至于因为自己接下来的动作而从沙发上跌下来,而后拉下她一双小手握在掌心,把她抱着放在离自己较远的地方,半蹲,尽量跟团子一般的高度,循循善诱的问:“团子,你告诉爸比,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李雨薇也奇怪,这孩子,处处透露着古怪,会不会生病了呀,于是,也跟着江睿臣动作,半蹲在团子面前,保持跟她一般的高度。
团子大眼睛骨碌骨碌乱转,一下子看看妈咪,一会儿看看爸比,小孩子心里不装事儿,对手指奶声奶气的说:“妈咪说,爸比流鼻涕的时候,眼珠子会掉下来,那如果爸比眼珠子掉下来,是不是就不帅了,也就看不见月亮了是不是,看不见就不会夸月亮是个漂亮宝宝了…月亮不愿意爸比没有眼睛看不见月亮穿漂亮小裙子,所以月亮要保护爸比的眼珠子!”
江睿臣:“…。”
流鼻涕?要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嗯,好吧,确实是有些狼狈的。
只是,保护眼珠子?这孩子,当真是贴心的很呢,不枉费自己用心带她,真是他家贴心的小棉袄呢!
李雨薇:“…。”
怎么也没有想到,孩子心性单纯如此,她就只是顺口一句开玩笑的话儿,她会当成是真的。
李雨薇心水的把小月亮揉进怀里,揉一把,让她脑顶细细软软的黑色短发变的有些毛躁躁的。
要说,李雨薇尤其喜欢月亮这一头浓密的黑发,很软,颜色乌黑发亮。
人家都说,头发软的女孩子会是甜甜的软妹子,更招人喜欢,李雨薇想,月亮的性子应该不像她一样硬的不讨喜欢,长大后,估摸着会是一个讨人心疼的水娃娃。
“妈咪跟爸比开玩笑呢,月亮小朋友不能当真的哦?”
月亮眨巴着大眼睛,一双眼睛跟李雨薇一模一样,黑白分明,单纯无害,单眼皮,轮廓却是很大的。
“妈咪,什么是开玩笑?真是什么?”
月亮小朋友才三岁,说话尚且还不是很利索,她还不懂什么叫做玩笑话,也还无法自己分辨真假。
李雨薇头大,这种话的的确确是不懂该怎么跟月亮小朋友解释的。
倒是江睿臣,宠溺的摸了一把月亮婴儿肥的小脸蛋,一句一句耐心的解释给她听,“开玩笑就是妈咪觉得团子小朋友漂亮又可爱,逗团子给妈咪和爸比笑笑。真呢,跟假相对,妈咪是想要告诉团子,要讲真话,做一个诚实的孩子。”
团子还小,似懂非懂,只听懂了前半句,要笑,于是傻乎乎的咧唇笑开,眉眼皱到一块儿,眼睛眯成弯弯的一道。
李雨薇被逗乐,冲江睿臣笑笑,他的话,月亮也许现在不懂,但等她懂事了,小时候给她灌输的好多思想,潜移默化其实还是可以影响到她的。
在这一点上,她的确是没有江睿臣有心,不如他睿智聪明的。
或者,小孩子天生就应该在一个健全的家庭当中长大成人,有了爸爸妈妈共同指引和以身作则,她才会出落的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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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三岁四个月,能跑能跳,出落的可爱玲珑,李雨薇和江睿臣,更是把她当成宝贝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
可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团子绝对偏心眼儿,她依赖江睿臣的程度,绝对要比对李雨薇这个亲妈多的多。
李雨薇表示,不开心。
团子是个有趣儿的小人精,明明看妈咪不开心,她更是缩进江睿臣的怀里,小淘气的亲亲爸比的额头,两只软软的小爪子捏着江睿臣英俊的脸颊,人小鬼大的贴着江睿臣的耳鼓,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三个人都能听的见的。
“爸比,你的薇薇不开心了,她应该是想要吃冰激凌了!”
团子在家里都是听江睿臣叫李雨薇薇薇的,她还太小,还不懂老婆老公之类的复杂关系,就喜欢学着江睿臣的语气叫李雨薇薇薇,有时候想要吃零食了,江睿臣不给她买,也会学着李雨薇双手叉腰瞪眼睛的模样喊江睿臣的名字。
小孩子的模仿能力绝对是浑然天成超强的,因为她每天都能看到李雨薇和江睿臣的互动,道理还不太懂,可她小小的心就是知道,爸比能逗的妈咪哈哈大笑,妈咪叉腰瞪眼睛的时候,爸比会很听话。
团子于是转着葡萄一样圆圆的眼珠子自作主张的脑补过度,那如果妈咪要吃零食,爸比一定会给她买的,所以她在家里模仿李雨薇叫江睿臣名字的时候超多,因为她是一个爱吃零食的小朋友。
江睿臣大笑,宠溺的摸一把团子圆鼓鼓的小脸儿,道,“是团子想吃冰激凌了吧!”
团子小朋友可爱的扮鬼脸,大大的眼睛讨好的眯成一条线,狂点头。
李雨薇无奈,才三岁多,抱奶瓶才正常,吃什么零食?!
“不可以,月亮宝宝还太少了,不可以总是吃冰激凌!”
团子一张小脸顿时就可怜兮兮的萎靡了,两只麋鹿一样的大眼睛望望李雨薇,见妈咪不为所动,扭头讨好的看着江睿臣。
江睿臣舍不得拒绝团子的任何一个有理或者无理的小要求,揉揉她的脑袋道:“妈咪说的对,团子不可以吃太多,但是,爸比可以给你只是吃两勺…”
江睿臣话都没说完,团子抱着他脖颈的小手收紧,在他嘴巴上“啵”一下,开心的眼睛都笑的看不见了。
李雨薇:“…”
太阴险了,总是让她当黑脸,怪不得小朋友喜欢黏着他多一点呢!
不由得向江睿臣投去鄙视的目光,江睿臣收到,不好意思的跟团子小朋友噌噌脸,对李雨薇使眼色,说,没有关系的,都是自己做的,不会太凉,也没有任何添加剂,跟喝酸奶吃水果是一样的。
李雨薇能说什么,人家父女齐心,哪儿是她可以阻拦的。
吃完冰激凌,团子可开心了,吵着要做游戏,她最喜欢的捉迷藏。
每每提起捉迷藏,李雨薇就想笑,因为怕自己会笑场,扰了团子小朋友的兴致,所以每回都是江睿臣陪她,那么幼稚无趣的游戏,江睿臣却乐此不彼。
江睿臣被团子关在厨房,她自己迈着小短腿跑去卧室躲在床角,将自己一张小脸蛋整个儿埋在手掌心趴在床上,而后大叫,“爸比,我藏好了!”
没错,团子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孩儿,唯独玩捉迷藏的时候会显得笨笨的可爱,她以为蒙上自己的眼睛就算藏好了,别人就看不见她了。
李雨薇试着给她讲解,让她躲到衣柜或者被窝里,可团子小朋友表现的很迷惑,不懂妈咪的意思,怎么说她都不明白。
后来也就那么着吧,小孩子的游戏而已,当真你就输了。
但李雨薇却不再陪团子玩了,因为每每看见她撅着小pp玩儿躲猫猫,她就有种想要笑抽的感觉。
江睿臣却不,每次都会陪着团子,像模像样,还会有声有色的跟她沟通,“团子好聪明喔,躲哪里去了,爸比都找不到你!”
“团子小朋友要藏好了哦,爸比来了!”
“哎呦,原来在这里呢,爸比终于找到你了!”
之后,就是一大一小两个人的笑声,团子撒娇,江睿臣抱着她在大床上,两个人滚着好玩儿…
江睿臣会陪着团子搭积木,玩拼图,只要是团子喜欢的游戏和玩具,江睿臣一定会陪她玩,家里所有的玩具,布娃娃,都是江睿臣的手笔,因为团子不会开口要,李雨薇有时候会忽略,可江睿臣不会,他总是适时的,总是在团子的每一个阶段都清晰的了解到,她需要怎样的陪伴,需要什么样的玩具…
李雨薇有时候想,孩子如果留给江睿臣,他会比自己要合格的多吧?!
这一年七月,正是李雨薇最喜欢的季节,他们在巴黎待了三年多,除去一开始的两年要照顾幼小的孩子,之后一年多,大部分李雨薇有兴致的时间,两个人会带着团子去法国各地走走看看,什么香榭里大街啊,卢浮宫,塞纳河,巴黎圣母院啊,许多许多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快乐开怀的足迹。
这一次,他们提议去看薰衣草花海,还是李雨薇最喜欢的地方,江睿臣知道的。
李雨薇那时候有一些文艺女青年范儿,喜欢有花有草的地方,喜欢蓝天白云的季节,这是江睿臣一早就了解过了的。
从他们住的那儿,到花海盛开的地方不算远,大片大片蓝、紫、粉、白的花朵几乎与碧蓝的天空练成一片,特别好看。
而,每每看到这样的美景,李雨薇都感动的不得了,就觉得,大自然鬼斧神工,当真是让如她一样小小的人类赞叹不已。
包括小小的团子,看到这样大片盛开的美景,也像李雨薇一样瞪着圆圆的眼睛,又是好奇,又是觉得开心,抱着江睿臣脖颈的小爪子乱挥乱动,缩着脖子,圆滚滚的大眼睛很是灵动,像是在跟江睿臣做着无声的交流。
三个人,一男一女一个孩子,怎么看,都亲昵的宛如是真正的一家人!
傍晚,当夕阳的余辉洒下,落在这片花海之上,各色漂亮的花朵在金色阳光的笼罩下,像是变了一种颜色,转换了另外的一种姿态,愈发让人觉得大自然的伟大和奇妙。
突然,身后有人叫了他们一声,三个人齐齐回头,也就是这个瞬间,身后金发碧眼的年轻小伙儿捕捉好镜头,将他眼中三个,或俊朗,或漂亮,或可爱的东方人放在自己的镜头里面。
热情的小伙子拍好照片,将照片抽出来甩一甩递给江睿臣,用英语对他们道,“在我眼中,你们一家比这里的花景,更美!这照片送给你们,祝你们幸福!”
镜头中,夕阳的金色光芒将三个人的剪影勾勒出圆满和谐的轮廓和线条,照片上,他们的表情平静且恬淡,眼角挂着微微的笑容,很幸福,似乎没有经历任何的经历,心内轻松,生活顺遂且简单。
风雨之后的树叶呈现透亮的绿,养眼,雨后的晴天,天空淡淡的蓝色,干净。
如此之下一瞬间的心情宁静,才是生活最根本的东西吧?!
江睿臣将照片收在口袋里,一手抱着团子,一手从李雨薇身后将她轻拥,在这美丽夕阳,一片汪洋的花海中,轻声与李雨薇耳语:“是时候做决定了,团子会陪着你,一同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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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爱,不再等待,若你碰到她,请替我,祝福她!——江睿臣
当你体温升高,是因为爱情,当你四肢冰冷,是因为爱情,当你由衷的叙述你好快乐是因为爱情,当你说,骗人,你一点都不难过,那也是因为爱情。——江睿臣
与李雨薇,这一段一点一点深入到自己骨髓里真挚的感情,一段倾其所有不计回报也要付出的感情,江睿臣只想说,痛,真实而不做作,可当有一天退却疼痛,心里满满的,是平淡的幸福和知足,足够倾其一生用来回味也没有遗憾。
四年的时间,长吗?不算长!
短吗?
未见得!
至少这四年当中,他尝试过了人人向往之的美好爱情,制造了无数美好真诚的东西填补了空缺一角的灵魂,和她相处,把团子当成是手心里的宝贝悉心教导爱护,这样的四年,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经历的。
这一年,三十七岁,不再对爱情有幻想,不再是非要一份爱情的年纪,却也因曾经这段真实的飞蛾扑火,充实而足以抵挡外界所有的诱惑,足以坦然清晰的面对接下来所有好或者不好的现实!
这一刻,好像最熟悉的人变成陌生人,然后想象着某一天街角的不期然相遇,千言万语只有四个字好讲,叫做好久不见!
一个微笑,一个安静的眼神,不再是那个一见面就想要扑过去拥抱的人,而是远远的,看着,远远的,那时一种美好,隽永,深刻的祝福,远远的…。
若是相遇,老友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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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如她〔完〕
李雨薇决定回到c市的那一天,是个雾蒙蒙的阴雨天,天空飘着细雨,阴雨蒙蒙,所以连带着心情,也是沉重和压抑的。
机场,只有江睿臣带着两个小朋友来送李雨薇。
徐美琪临时有活动,跟几个同学去到法国南部的小镇上去写生了,因为李雨薇和江睿臣的决定比较突然,她最后也没能赶回来送李雨薇一程。
徐美琪对星星,直到现在孩子三岁半,也依然提不起太多的热情,星星叫她一声妈妈,叫李雨薇一声妈咪,说的好听点孩子有两个妈妈疼爱,可说的难听点,李雨薇算是养母,徐美琪对他,根本就是能避开就避开,能待在外地躲着不回家就不回家。
尤其,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可人的小模样跟许泽润根本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尤其一双上翘的桃花眼,长的太像了,相像到,徐美琪即便是对一个孩子亲厚,心里也会产生浓浓的阴影,可怕到,有时候晚上睡觉还会做恶梦。
就连迟钝如李雨薇也心里明镜儿似地,她明白,应该是因为她的关系,徐美琪跟许泽润在c市的时候发生过点儿什么,就算徐美琪不说,这想法成型,一点一点扎根于心灵深处,让她每每想起,都是一肚子的怨气和追悔莫及。
以及,对江家兄妹的抱歉和愧疚。
江睿臣帮助李雨薇换好登机牌办好行李,整个过程中,团子自始至终都紧紧抱着江睿臣的脖颈,不到四岁的小朋友,许是已然知道了分离意味着什么,知道跟爸比自此分开,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面,抱着江睿臣的脖颈怎么都不肯撒手。
李雨薇哭笑不得,和着江睿臣怎么劝说,孩子就是不说话,只是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李雨薇,李雨薇再说话狠了,就眼眶包着一泡水雾,可怜兮兮的噌着江睿臣的脸颊撒娇。
江睿臣从小就疼她,怎能舍得让她掉眼泪,反过来倒是一个劲儿的劝李雨薇,别着急,孩子还小,第一次经历分离,是会不好说话一些的,她们需要有点儿耐心。
可心底里,江睿臣其实比谁都要苦涩,亲手将视如己出的孩子和疼到骨子里的女人送出去,像是剜掉了他灵魂的一部分,那种心间的空无和寂寥,唯有紧紧的抱着团子,方可以暂且缓解。
“团子,听爸比话,妈咪只是带你去爸比和妈妈小时候长大的地方玩儿,你们很快…”
江睿臣真想说,很快,妈妈会带着你一起回来,爸比会在这里等着你们。
可是不行,因为满腹胸腔的浓浓爱意,那是不容许他哪怕是对一个小孩儿撒谎的真挚情谊。
李雨薇强撑的坚强瓦解,眼圈一瞬间通红,仰起头,未免眼泪落下,她咬牙强忍。
只是,他的心痛,她怎能不知,他的付出和发自灵魂的托付与真心的奋不顾身,她怎能不懂?
心像是被团圈的刺猬碾过,千疮百孔,怎么都无法愈合。
江睿臣突然霎那有些后悔,不是后悔感情的全额付出,更不会因为此刻的遗憾而内心胶着,而是因为,她此时此刻的为难和纠结,以及心疼。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要她成全,私自要了这四年在一起的生活,他成功的在她心间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一个不让自己今后回忆起来后悔的过往,他成功的让自己今后的生活不至于乏善可陈,让生活充满他们之间的有趣回忆,可是他忘了想,这样的作为,对她未来的生活,真的好吗?
他真的不知道!
江睿臣记得,前不久他陪李雨薇看电视,一部由邻国一组花样美男演绎的青春偶像剧。
里头有一个李雨薇第一眼看去就很喜欢的男配,很招人心疼的长相,演绎的角色也是一个全然付出型,让人感动的二配。
江睿臣能记得他,自然不会因为他的长相和能歌善舞这么肤浅的外在原因,而是因为他发自真心的一句旁白。
“如果我的感情让你痛苦为难,那么我会装作没有这回事!”
江睿臣就想,如果他一直不曾出现在李雨薇的视线当中,她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只是答案,无解!
事实上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任何人永远也没有办法让时间倒退,让自己重新回到以前的那个当下做出全新的选择!
李雨薇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对江睿臣依恋,不可以在与他靠近。
可是没有办法,她忍不住,这么多年,生活中已经习惯了有他,习惯了凡事有个人在身边一起商量,一起做决定。
而今面临分离,说无所谓那一定是骗人的,她是真的不舍得,他像一缕明媚阳光照进她晦涩的生活,在她的生活当中扮演一个充满正能量的大哥,一个贴心的恋人,一个知心的朋友…离开他,心情激荡,充满不舍。
李雨薇一头扎进江睿臣的怀抱,想说的所有话都不重要,只是觉得,当初冒冒失失的闯进彼此的生活,是否这一刻,都曾后悔?!
“江睿臣,你要好好的!”
至少她,替他后悔!
如果不是她,他的生活一定比现在更加的圆满,不会有很多的为难,不会有太多想而不得的遗憾,更不会像现在一样,她只是看着他的脸,就会胸腔溢满疼痛。
谢谢你,对不起…这种种真挚感情的话,此刻当下,真的说不出口,前者像是对他的付出理所应当,后者像是对他感情的亵渎,不敢说,不能说…
唯有,好好的生活,今后都不要遇见像她一样的女人,希望下一个,是个让彼此心欢喜,会讨他的父母喜欢的女生,日子平平淡淡却也幸福,不要像现在这样,他夹在她和他的父母之间,左右为难,进退不得。
江睿臣拍拍她的后背,“是,你照顾好自己和团子,我会将父母接过来一起住,或许这里,或许是我们住过十多年的意大利,放心吧,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李雨薇安静的噌了噌江睿臣的胸口,没说话。
“你要记得,你还有团子!”
无论未来想到什么不开心的,或者碰上什么难过的事情,还有团子在,就一定要看在团子的份儿上好好的。
想开了,其实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生不长,随心所欲不按常理出牌一次两次,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到了这一刻,想说的话其实不多,所有的情绪,抵不过一颗想要她未来顺遂快乐的心。
同样李雨薇也是,这时候,抛开一切的心疼和愧疚,想要说的,也不外乎就是你要幸福。
最后的最后,两个人四目相对,竟然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有多余的话。
其实也对,四年的相处,他们已经变成了老友,变成了亲人,自然而然,生活磨合出来的默契与对彼此的了解,跟一般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要说意外,只除了团子。
大人的决定,原本也想,孩子只有三岁多,便没有跟她谈过要离开这里的话,只是没想到,现在大伙儿都到了机场了,才赫然察觉,小小的人儿,忒滴固执,就那么两手紧紧搂着江睿臣的脖子,任两个大人怎么劝说她都不肯撒手。
李雨薇无奈,指着入口处对团子下最后通牒,“月亮宝宝,妈咪要进那里面去喽,如果你只是喜欢跟爸比在一起的话,妈咪可能要一个人走喽!”
团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装满恐慌,可爱的小鼻子嗡动,小模样看着委屈极了。
可即便这样,她也还是没有松开抓着江睿臣的手。
李雨薇:“…。”
怎么都觉得,这孩子爱江睿臣绝对比任何人都要多,包括她这个亲生的妈妈。
想来,她这个做妈的还真是失败啊!
好颓败!
江睿臣心里虽然开心的不得了,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如果现在没有一点儿留恋跟着她妈妈离开,想必他也会非常难过。
尽管,对方只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江睿臣试图将团子放在地板上,想要好好的跟她说话,像好朋友一样跟她谈一谈。
只是,团子似乎跟两个大人扛上了,紧紧揪住江睿臣的衣领,怎么都不肯从他身上下来。
江睿臣莞尔,揉一把团子绒绒的黑发,道:“团子是舍不得爸比和星星哥哥么?”
总想,小孩子嘛,难免没有理智,需要大人猜测她的想法,需要他们跟她好好说话。
团子一双委屈兮兮的小脸转过来看一眼妈咪,乖巧的点点头。
“那如果星星哥哥跟妈咪一起陪你,你会不会开心一些呢?”
团子想了下毅然摇头,“我要爸比和妈咪,我不要爸比和妈咪分开…”
说着说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像是含着许多许多的委屈和水分,就要哭了似地。
“还有星星哥哥,美琪姑姑,我们不分开…我不要做一个只有妈咪的小孩儿…”
说着,小嘴儿一撇,可爱的小脸蛋一抽一抽的,真的哭了起来,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江睿臣:“…。”
心疼的都要碎了,要说,打从团子懂事,会说话能够表达自己想法以来,除了卖萌刷可爱值的时候装过可怜,倒还真没有看见过她掉眼泪。
所以可想而知,仿佛有人在江睿臣的心上扎了一针,那种痛,是货真价实而不做作的。
李雨薇:“…。”
顿时心酸无比,像是有谁用刀子把她的心剜去了一部分,这痛,突然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李雨薇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实上,因为孩子奶声奶气的要求,心酸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只得借着转身看时间的动作不动声色的一股脑抹去眼眶里的水雾。
江睿臣把孩子重新安稳的搂在怀里,虽然对团子有很多的不舍,但他更不愿意在此情此景之下让李雨薇为难如斯。
“团子乖,听爸比话,妈咪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团子的帮忙,团子是好孩子,一定会帮助妈咪的,对吗?”
团子看看江睿臣,又看看眼圈红红的妈咪,可怜兮兮的点头,“嗯!爸比说,团子要做妈咪的暖宝宝!”
虽然她还不太懂暖宝宝是个什么东西,可爸比对她说过,要她做一个妈咪很喜欢很喜欢的宝宝,那么爸比才会更喜欢她。
“所以,妈咪现在很需要团子,团子是不是应该跟妈咪在一起,当妈咪的奥特曼呢!”
江睿臣继续说着,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往常怎么对团子耐心,现在还是怎么对她,没有一丝一毫因为要分开而显得不耐烦。
“可是…”团子好委屈的嘟着嘴,依然不肯撒手,看着江睿臣和李雨薇的眼神,还是那种要哭又不能哭的模样,可招人心疼了。
团子小小的身子窝在江睿臣胸膛,小手抓着他的衣领,模样怯生生的,“可是,团子要爸比…”
说着说着,眼泪像是破了闸的水龙头,呜呜咽咽的,看着就让人揪心不已。
小孩子嘛,大人耐心讲给她的道理她也能听个七七八八,可总归还是小情绪当头,不藏事儿,心里想什么,她可不就说什么么!
江睿臣瞧着,愈发觉得闺女可人疼,一句让李雨薇别走的话儿几乎要说出口。
可终归,团子是小孩儿,可他却是个有担当的成年人,他不能,也不可以。
李雨薇叹口气,将旁边乖巧的星星搂在怀里抱起来,道:“江睿臣,要不我先带着星星回去,美琪后几个月不是也要回国了,那时候你再让她给月亮带回来,你看这样成吗?”
李雨薇舍不得星星是其一,其实私心上,她也想让江睿臣多跟团子待上一段时间。
团子依赖江睿臣,江睿臣爱团子像自个儿亲生的,现在让他们因为她分开,像是自己作了多大孽似地,李雨薇看着,心里哪儿能好受?!
“星星,要不要跟妈咪一起回国见见外公外婆啊?”
李雨薇随口说说的,哪儿能真的带着星星去找徐爸徐妈,他们又不知道星星是他们的外孙。
不过…找找许泽润那王八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该死的,他到底对美琪做过些什么,美琪恨他恨成那样,连带着对星星都没有一点当妈的开心和热情。
江睿臣因为李雨薇的话而震惊不已,这样真的好吗,如果团子留下来,势必他是不会只让徐美琪一个人带着团子回c市的,那如果到时候他也跟着回国,他不确定,内心的决定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这么坚定。
“月亮,妈咪带着星星弟弟先回去了,你留下来陪爸比,过段时间美琪姑姑再带你一块儿回来看妈咪,你看这样好吗?”
李雨薇知道,江睿臣不是问题,他也是乐意跟月亮待着,现在只看月亮,她是不是愿意只是让江睿臣一直带着她,直到她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江睿臣没说话,他什么样都没有所谓,如果团子乐意,他带着她一辈子也是很开心的。
月亮可怜兮兮的憋着小嘴儿,一会儿看看李雨薇,一会儿又看看江睿臣,像是妈咪给她出了天大的难题。
可看着看着,就见她小脸儿整个儿垮了下来,嘴儿一撇,看着就要哭了。
李雨薇头晕,之前怎么没发现月亮这么爱哭呢,都是见她傻呼呼的,只会露着两排小米牙傻笑,喂她吃鱼,她傻呼呼的说,“多余的,要吃多余的”,看小动物吃肝子,她缩着脖子露出两颗小白牙嚷嚷,“应该的,小狗狗吃了应该的”…
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个傻妞儿,傻呼呼的只会弯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缩在江睿臣怀里傻笑,怎的,今天总是撇着嘴想哭呢?!
“月亮宝宝是不乐意么?”李雨薇蹲下来将星星放在地板上,把月亮从江睿臣怀里接过来,亲亲她光洁圆润的小脑门,问她:“那就是要跟妈咪一起回中国好吗?”
话都没说完,团子特不给面子磨蹭着让李雨薇放她下来,李雨薇把她放下来之后,她迈着一双小短腿走到江睿臣跟前,一双小手揪着江睿臣的裤管,小脸怯怯的,看着矛盾郁闷极了。
李雨薇扶额,哎呦,这可怎么是好呢?
“好了,就这么定了吧,月亮宝宝就麻烦你了,啊,江睿臣!”李雨薇不轻不重的拍了把江睿臣的前肩,最后弯腰在团子脑门上亲了一下,对她说了句,“乖乖听爸比的话,嗯?!”
之后,牵起星星的小手,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星星和团子两个小朋友从小到大就没有分开过,现在看妈咪牵着弟弟要离开,不要她了,团子本能的就要追上去,眼眶也终于无法再承载那一泡满满的泪水,如暴雨一般滑落脸颊。
不止这样,伴随哭泣而在李雨薇心里引起震荡的,还有团子一下嚎出嗓子的哭声。
李雨薇的心都要碎了,只是她没有选择转身,而是仰起头,强逼下眼眶中的湿润。
不是不爱,她亦舍不得离开团子哪怕半分钟,可回过头来想想,她是这样,江睿臣何尝不是,他照顾团子,是比她还要用心的啊。
两个人对团子的感情,四年来,根本都已经根深蒂固,她如今带走团子,江睿臣比起她的难过,只有多,不会少。
李雨薇握拳压下心潮起伏,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暂时留下团子给江睿臣做个伴儿,弥补自己对江睿臣的无能为力,就且让她最后再任性这么一次吧。
大人的心思,孩子们自然是不会懂得,星星虽然比团子小了几个月,可他照顾起人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这时候,听见团子小姐姐的哭声,丢开李雨薇的手,转身就向着团子跑了过去。
摊开两只软糯糯的小手拉起团子的双手,两个人原本个头就是差不多高低的,这会儿又因为站的很近,愈发显得可人。
两个小朋友手拉手的画面,隽永而感人。
星星抬起手掌替团子拭掉让她整张脸红通通的眼泪,唇角自然翘起的一抹弧度让他此刻的表情显得倍儿严肃,虽然只是一个三岁多大小的孩子,可他不容任何人忽视的冷清沉静气质,却也是对同龄的小孩子来说难能可贵的。
“别哭,等我们长大了,每天都在一起!”
三岁大的孩子,懂什么天长地久,他小小的脑袋就只是想着,等他们长大了,他们自己的事情就可以自己做主,想要跟谁待在一块儿,就跟谁在一起。
江睿臣失笑,暗道小外甥从小就知道讨女孩子欢心,这感觉倒也不差。
江睿臣蹲下来跟两个小朋友平齐,揉一把星星满头黑丝绒一样的短碎发,笑着道:“舅舅和妈妈很快也会回去找你,之所以先让星星跟着妈咪回国,是因为妈咪是女孩子,需要星星这个小男子汉保护,舅舅和妈妈都是很爱你的,知道吗?”
小外甥的敏感程度,大大超出了江睿臣的预料,因为徐美琪对他态度不很热情的关系,一个小小的孩子,冷漠话少的让人心疼。
要说在这个家里,也唯有比他大了两个多月的团子,他会哄着她,逗她开心,也只有在面对团子的时候,这个小小的男子汉才表现的像一个三岁多大小的孩子。
星星对舅舅点点头,言下之意,他明白了。
而后,抱着团子软软的身子,在她嘴巴上亲一口,说:“不哭了,舅舅说话最算数了,他说会带你回来,我们以后就还是能在一起玩儿的!”
团子听的懵懵懂懂,可好歹眼泪不流了,只是小脸还是鼓着,望着李雨薇的背影,可怜兮兮的哽咽抽搐着,模样可招人疼。
江睿臣弯腰将她抱起来,眼神示意星星去找李雨薇。
李雨薇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当星星将一双小手塞到她的手掌心里,她牵着他,没有再跟团子和江睿臣告别,仰着头,阔步穿过关卡进行安检…
一架白蓝相间的客机冲上云霄,飞机上,一大一小两个人,他们始终手牵着手。
小男孩儿歪着脑袋问身旁的大人:“妈咪,我们还会回来这里吗?”
女人答,“不回了!”就让这个地方只是停留在彼此的记忆里吧,这辈子不打算再回来这里了。
无论与谁!
女人的声音合着飞机嗡嗡的鸣声,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沧桑而荒芜,有些安静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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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人来人往,女人牵着小男孩儿的小手,在平常不过的组合,他们穿越匆匆的人流,面儿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心里却在焦急的寻思,她是应该直接叫上出租车大叔来帮她拿行李?!
还是,干脆自己现在就在机场租一辆汽车,也方便今后代步用?
想想,还当真是凄凉啊,四年之后再返回到这里,居然想不起有任何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以让自己随意指使?!
悲剧!
不过,这样的情绪没有持续三十秒,李雨薇懊恼的拍一把脑门,不禁失笑,为自己此刻内心涌起的伤春悲秋无奈莞尔。
嘿,醒醒吧,早过了幻想着有那么一个人从天而降,宛如天神一般替自己排忧解难的年纪了不是吗?
想来,生活太沉重,渴望一个英雄救自己升天,本来就是个大大的错误,局限的价值观。
女人一身干净的米白色休闲装,外搭浅蓝色羊绒大衣,头发是及肩的黑色短发,很清爽利落的打扮。
她的五官只算秀丽,要说特别,只一双眼睛,明亮犹如天空中闪闪发光的明星。
可即便如此,林焱还是在她走出关卡的同时,一眼就看见了她,仿佛有什么东西指引,又似乎,那样的模样,她浑身上下油然散发的气息,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
是以,即便只是远远的站着,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他就能精准的有所感知。
四年了,她可终于舍得回来了!
他不惜让秘博书库的其中一位,四年来只是关注每一趟航班的时间和机上乘客的名字,他几乎想要成立一间属于自己的航空公司,就是想着,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再回到这里,他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会是第一个出现在她眼前的,熟人。
他就想,至少她下了飞机,不至于恐慌,不会因为自己只是一个人而感到无力和孤单。
如今看来,这么些年他的努力和用心没有白费,机场人来人往,他真的就是惟一一个得到她回来消息,并且出现在她眼前的人。
而她,缓缓走来,一身白色让她宛如驾云而来的仙子,连带着他自己,突然有种失重的感觉。
心间激动,说不上来具体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只知,空虚已久的胸口像是瞬间被一种恬淡的莫名情绪填充,只知,这样的感觉,非常的不错。
脚步如风,仿佛踩在云端,他阔步走向她。
而,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才发现,她一双眉头紧紧锁着,不知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不开心的事儿,情绪似乎有些不好。
心间一顿,忽然间有种满足畅快的感觉。
四年的时光,她是变回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那个情绪外露的小姑娘了吗?
四年的光阴流转,她不在是会因为一段婚姻而沉闷又憋屈的那个死倔女人了对吗?
也好,也好。
世事变迁,唯有变通才是适应并且让美好长存的优质砝码之一。
对自己而言,这根本说不上是坏事!
思至此,他脚步加快,阔步上前,在女人还没有看见他并且有所反应的时候,他一把紧紧地拥住她。
“你终于回来了!”
胸口满满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和愉悦,在这一刻看见她,他的世界就像是换了一片天,不再是昏暗晦涩到处雾茫茫的一片白,而是,处处鸟语花香,碧海蓝天。
李雨薇被男人吓了一跳,还当自己碰上了神经病,正想着自己是直踢他软肋让他这辈子不能继续当个真男人呢,还是干脆发疯狠毒的咬断他的颈动脉,耳边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说:“你回来了!”
她于是放弃了内心正在寻思的动作,任由他就那样抱着自己,心下一声深深的感叹,真是冤孽,一下飞机在机场都能遇见,这倒是怎样阴魂不散的孽缘?!
不过话说回来,她似乎没有告诉c市任何人她要回来的消息吧,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还这么巧,就在她一下飞机的时候,他好巧不巧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会是江睿臣吧,除了他和徐美琪,别人有人知道?
那么如果真的是他,对于回国的决定,她只会更加的无地自容啊,他难道不懂?!
“坏人,不许欺负我妈咪!”
突然,李雨薇身侧一个小萝卜头跳出来挡在李雨薇前面,小战士一样仰着头瞪着情绪激动频临爆发的林焱。
就在这个两个大人心里各有所思的时候,一直被忽视的星星小朋友像个大男子汉,挺身而出护在李雨薇身前。
在他看来,这个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陌生叔叔,在欺负他的妈咪。
舅舅对他说过了,他是小小男子汉,他要保护妈咪不让她伤心,所以尽管自己势单力薄,星星小朋友还是很有担当的站了出来挡在妈咪的前面。
林焱没想到,直到裤管传来小孩子小爪子软软的推搡他的动静,他方才一愣,跟着低头。
李雨薇也在此刻毅然推开他,温柔的笑着揉了揉小萝卜头脑顶绒绒的黑发。
林焱霎那间情绪更加的激动,如果他不是耳朵不好使,小男孩儿刚刚分明叫李雨薇妈咪,而,目测这个孩子也就三岁多不到四岁的样子,那么…
林焱情绪激烈波动,俯身与小萝卜头平齐,心道,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
可是,左看右看,这奶娃娃为何跟那个应该扔到地狱的男人长的一模一样?!
不禁浓眉紧皱,将小奶娃拦腰圈在怀中,抬头有些委屈可怜的眼神望着李雨薇,这是谁家的小孩儿,跟他一点儿也不像,他叫她妈咪,她难道这四年在国外嫁给别人了吗?
不能够,这孩子怎么看着都跟许泽润很像,如果孩子的爹是许泽润,那么李雨薇一定不是那个当妈的!
所以,究竟这四年里发生了什么,有没有来帮他解惑一下啊?!
李雨薇好笑,卖萌刷可爱值,那不是月亮小朋友最为擅长做的事情么,他现在是怎样,幼稚不幼稚呢?!
李雨薇淡定如常,平静的声音几乎将林焱推入十八层地狱。
“我儿子,我们都叫他星星!”李雨薇正式将星星介绍与林焱认识。
说完扭头看着星星,道:“这位是林叔叔,跟你爹地…呃,是好朋友吧!”
星星和李雨薇两个人还在飞机上的时候,李雨薇问星星,美琪妈妈是不是没有说过关于爸爸的事情,他呢,心里是怎样想的。
李雨薇和江睿臣一样,都觉得星星太过沉默,不像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这样不好,一个没有童年趣味儿的孩子,对他未来的人生,太不公平。
他们俩都曾试图开导他,想法设法让他变的无忧无虑,更像一个三岁小孩子一些。
后来也是偶然的机会,他们方才知道根本就搞错了方向,因为从月亮小朋友童言无忌那里听说,星星弟弟画画,有叔叔,有美琪姑姑,他说那将是他的爸爸,他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李雨薇心疼不已,回来的那一刻她自作主张,如果星星想要见许泽润,她会带他至少跟许泽润见上一面。
果然,星星听闻李雨薇的话儿,对林焱不再是那么满满的敌意,一双清亮漂亮的桃花眼眼尾上翘,望着李雨薇的眼神,让李雨薇心都要碎了。
李雨薇的脑海,不由闪过在飞机上的那一幕,她当时问星星,“想要见一见爸爸吗?”
一开始李雨薇也不太确定,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不存在没有血缘关系而长的相像的两个人。
后来打电话给许怡然,让她向留在c市的人打听,许泽润的那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是不是对不起徐美琪。
而,不问不知道,一打听连李雨薇自己也吓了一跳,果不其然,结果正如她所料,孩子是许泽润的,可,真真儿就是那王八蛋强了徐美琪才有的星星。
也难怪,徐美琪那么恨他,连带着对星星这个亲身儿子,也不是那么的热情。
星星听闻李雨薇的提议,一双眼眸顿时充满遐想,晶亮期待的光泽让李雨薇心动且喜欢,可只是片刻,就见他可怜兮兮的低下头,奶声奶气却坚定的说:“妈妈不喜欢星星,也不喜欢星星叫爸爸,星星没有爸爸!”
李雨薇将星星的脑袋揉进自己怀里,叹口气,暗恼许泽润作孽,怪不得老婆孩子都不要他。
“妈咪会替星星保密,我们只是跟爸爸吃一顿饭,不告诉爸爸,也不告诉妈妈,你看这样好吗?”
满足孩子的好奇心,而后告诉他,爸爸妈妈因为他们自己感情的事情没有处理好而不能够在一起,以至于忽略了他的感受,并不是不爱他。
这是李雨薇想到的,唯一能替星星做的事情了,只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她不想让他心里有遗憾,有阴影。
所以面对林焱的时候,她也跟着没有避讳,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年乱七八糟的事情和误会,如此光景之下,没必要再因为这样的乌龙时间而让大家难堪和不痛快。
奈何,李雨薇话儿都说的那么明白了,林焱依然像是一个傻子,迟钝的不得了,他仍然在纠结,他的好朋友?
他的好朋友哪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有胆子染指李雨薇?!
是谁?到底是谁?他怎么就一点儿映象都没有呢?!
莫非,他想法有误,李雨薇还是有可能跟许泽润在一起的,这孩子…
不,不能,除了江睿臣,比照李雨薇以往的个性,其他人绝对不可能在她眼里心里掀起波澜。
所以,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瞧瞧,林三少脑袋一根筋儿认死理儿,因为孩子叫李雨薇一声妈咪,以此断定,孩子是李雨薇跟哪个野男人的种,更让他生气的是,野男人还是他的好朋友!
林焱气的鼻子都歪了,将怀里的星星推开,冒冒失失的起身道:“我们不是朋友!”
无论以前是不是,有胆子对李雨薇下手,就给他等着,他要让他们全家都好看。
李雨薇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和动作吓了一跳,弯腰抱起明显受伤的星星,瞪林焱一眼,恼道:“神经病!”
说完,不再搭理林焱一下,转身离开。
四年了,这男人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江睿臣不是说过,他和许泽润正在合作依云小区的案子,怎地,又翻脸了?!
她想,他也是看出来了,这孩子跟许泽润有关,所以才会突然一秒之内变神经病的。
无聊,两个男人如今加起来也有六十多岁了,还在这里给她讲什么朋友不朋友的瞎话,笑死人了!
林焱楞了一下,暗恼自己反应过度,八字没有一撇的事儿,他自己倒是先脑补过度自乱阵脚了。
着实,不应该!
尴尬的噌噌鼻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李雨薇,将她手里攥着的机票抽出来看了看,递给木偶一般站在旁边的随行秘书,让他去帮助李雨薇拿行李。
他自己呢,尽管对星星的出现很有意见,可怎能眼睁睁看着李雨薇辛苦,二话不说将星星从李雨薇怀里接过来。
臭小子,还是他来抱,不定态度好就能从这臭小子口中得到有用信息呢。
“现在是回家还是先吃饭?”
林焱说着话,当自己是一个举重运动员,将星星举高过头顶,而后再放下来,掐着他的小身板前后大幅度晃动。
机场空间够大,虽然人多,倒也不至于因为他的动作而碰到其他的人。
李雨薇看着他的手臂,心惊胆战,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孩子摔下来,瞪着眼睛正要开口指责,忽瞧星星一眼,见他非但不害怕,心情似乎还被林焱取悦了,小脸儿红红的,好像挺开心的样子。
李雨薇话到嘴边不得不吞了回去,对星星,倒是他们太过大意了,虽然她和江睿臣对他很细心,分出了对待月亮百分之百的耐心对待他,可毕竟他是一个小男孩儿,跟月亮应该是不同的引导和教育方式。
男孩子小时候,其实是很需要有一个伟岸如山的父亲角色正面引导的,而过去的四年,家里虽然有江睿臣,可他更多的心思用在教导月亮上。
对星星,他们忘记了,男孩子实际上骨子里都有喜欢刺激的冒险因子,不应该让他只是与一个自己一般大笑的小女孩儿一块玩布娃娃。
“先回琳琳姐的小公寓,我和星星宝贝儿需要倒时差!”
李雨薇也没有拒绝林焱字里行间想要送他们的好意,她告别江睿臣回到c市的决定已经是最好的说明。
无需多言,也不用多余的解释,暂且就先这样,顺其自然。
四年过去了,就像江睿臣说的那样,月亮需要一个爸爸,她也需要一个有力的肩膀依靠,如果不是他,林焱也不错,他的改变大家有目共睹,你心里也还有他的存在,那就去!
生活不易,不要总是跟过去较劲儿,未来还挺远,当下才重要。
李雨薇想到江睿臣,心间百转千回,没有看到,林焱听她说完话那一刻突的挑高了眉头,唇角勾起一抹甜的要掉牙的笑意。
琳琳姐的小公寓,显然林焱比李雨薇要熟悉的多。
到门口,她还来不及提醒林焱一句,钥匙在门口的地毯下面收着,就见他拿出一串钥匙已经打开了门。
刚要说,多年不住人,估摸着灰尘了得,怕是需要打扫之后才能住人。
就见房门打开,里头满满的都是人气,房间干净利索,没有杂物乱摆的现象,更不是冷清清的需要人整理的样子。
想说,煮点面条跟星星俩人吃点儿,等睡一觉之后,别的事情回头再说,转身在厨房餐桌上看到满满一桌子平常自己爱吃的家常菜。
李雨薇浑沌的脑袋一瞬间清明了不少,大眼睛眨巴问林焱,“你的主意?”
如果只是在机场相遇,她可以当成是巧合,刚好遇见,可这干净的屋子和满桌的餐品,一目了然,他一早就知道她今天要回来,提前做了准备的。
客厅整整齐齐明显打扫过,桌上的饭菜还热乎着,显然是刚才做好不久的…
这些,她想不到别人,除了他,她不认为别人会做这种事儿!
林焱点头,跟个幼稚鬼小孩儿要奖励似地凑到李雨薇跟前,腆着脸笑说,“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暖心的跟暖宝宝似地!”
李雨薇伸手排开林焱近在咫尺的俊脸,小脸上表情挺严肃,问:“怎么知道是今天,我记得没有告诉别人啊!”
林焱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噌噌鼻尖,声音淡淡的,却很坚定。
“我知道你会回来,这几年我有留意机场那边的信息!”
话不多说,以她的聪明,自然是可以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的,他一直在等她回来。
李雨薇像是吃东西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走的时候要他不要等,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因为那时候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还会回来。
“吃饭吧,回来了就好!”
林焱伸手拉开一张椅子,看李雨薇沉思,表现的像一个温柔的绅士,他是真的不计较了,就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回来了就好,不再去计较过往,也不会再追问这四年她究竟做了什么,跟谁在一起…
所以,哪怕这个孩子是她跟别人生的又如何?
这都是他以前不懂爱,不好好珍惜她的因果循环,即便心痛他也得受着。
而今,她回来就是最好的证明,她舍不得丢下他一个人,所以,一切就都好,没什么需要上纲上线追问核实的!
李雨薇没说话,都这样了,有什么好说呢!
“星星,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星星没有跟着李雨薇一块儿进餐厅,刚才看着,似乎跑卧室玩儿去了,李雨薇于是对着卧室的方向喊了他一声,叫他过来吃饭。
“妈咪,你看看它!”
星星是瞧见了卧室慢悠悠趴着的老乌龟,因为好奇走了进去,可老乌龟分明就快要成精了嘛,像是能感觉到小孩子对它好奇,喜欢它,星星去哪儿它就跟到哪儿。
星星甚至没有见过真正的乌龟,顿时觉得可好玩儿,两只乌黑的眼睛望着李雨薇。
讨好,又深怕李雨薇不让他靠近,怯生生的眼神。
李雨薇摸摸他的脑袋,“没关系的,它喜欢小星星,如果星星也喜欢它,可以带着它!”
星星很激动,两只黑黑的眼珠迸射出太阳一样的光芒。
“真的吗,妈咪?”
李雨薇莞尔,“妈咪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星星的小脸儿,更加流光溢彩,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李雨薇摸摸他的脑袋,瞧瞧那只叫贝贝的老乌龟,询问的眼神递给林焱,“你要回来的?!”
几乎可以确定,不是他还能有谁,她记得临走之前把贝贝送给隔壁邻居了的。
林焱点头,“嗯,看着你似乎挺喜欢它的,你不在我就先替你养着!”
李雨薇没多想,就“嗯”了一声。
一开始排斥,因为是琳琳姐留下来的不得已才照顾它,后来相处时间久了,是有一些感情的。
想来,一个小动物相处久了都可以跟它产生友好而类似不舍得的情感,更何况与人?!
林焱没再多话,抓着星星的小手把他拖到厨房,让小小的孩子站在水龙头前面,替他洗脸洗手,而后重新将他带到餐厅,把他抱到椅子上坐下来。
一系列连贯的动作行云流水,李雨薇看的都有些呆了,江睿臣说的没错,他变了很多。
以前这样小心翼翼的事儿,根本与他绝缘,他是一个自我任性,对任何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都不闻不问的人。
林焱像是没看到李雨薇的惊讶,照顾孩子起来,不止是耐心,他还挺有长辈的范儿,以身作则,连素来不吃的胡箩卜也因为要让星星吃下去而自己也跟着吃了。
见状,吃饭的时候,把孩子安心的交给他照顾,李雨薇也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拿碗吃自己的饭。
给自己夹了一口还冒着热气儿的水煮鱼尝尝,嗯,味道还不错,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个餐馆吃过。
“还当你出息了,这几年学会做饭了,原来叫外卖呀!”
李雨薇打趣林焱,她记得,林焱打着君子当远离厨房的旗号,从来不做家务活儿,特别是进厨房,尤其的排斥。
方才一眨眼看到这一桌的菜,心里只是疑惑,莫非这几年有学习?会做菜了?
只是现在尝一口才发现,不是啦,她想太多了,人根本就直接叫外卖好不啦,进什么厨房做什么菜,她在做梦啦!
林焱一张俊朗的脸,当时就红了个底儿朝天,咳咳两声不理睬李雨薇,继续给星星夹菜让他吃饭。
李雨薇心里堵了一下,以前也不会做饭啊,现在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倒是脸红什么,怎么那么奇怪呢?!
林焱被李雨薇直勾勾质疑询问的眼神看的心里直发毛,就说:“菜是妈做的,听说你要回来,本来要留家等你来着,怕你放回来不方便,我让她先回去了!”
李雨薇想了想,“噢,方才接的电话就是…呃…”
说着话呢,李雨薇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刚才一霎那,一声妈差点儿叫出声。
李雨薇因此懊恼不已,不应该啊,名不正言不顺不说,这种事情,她还是要等看看再说的吧?!
好吧,矫情了!
“对了,妈叫我带你明天去许家吃饭,你想不想去?”
他们进门前不久,林妈妈才被林焱好说歹说给劝走,嗯,用短信的方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林妈妈本来坚持要看见儿媳妇之后才离开,可林焱尚且拿不准李雨薇的想法,不敢贸然让老妈加入,说什么也不同意让她留家里等着。
李雨薇楞了一下,没想到回国后第一个橄榄枝,会是林妈妈递过来的。
只是,片刻一双眼睛嗔的溜圆,“你…你说的对着没,许家?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去许家吃饭,这哪儿跟哪儿呀,许家和林家不是政敌么,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和解了?!
林焱只是笑,对李雨薇的反应就是觉得好玩,可爱。
“妈跟爸四年前就离了,许家那老的不是一直对咱妈不清不楚的嘛…这不是后来爸不争气,出了点问题,妈怕大哥受牵连,就跟那老家伙做了笔交易,以身相许了!”
这事儿要搁四年前,林焱还挺恼火的,也很反对两家老人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可正所谓时间是治愈所有事情的良药,经历了这四年的等待,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当年许于心里的苦。
于是也便释然,面子什么的外在的东西,要那么多有什么用?感情这事儿,冷暖自知,他们乐意开心就好了,他反对那么多有什么意思?!
林焱说的云淡风轻,李雨薇却听的心肝乱颤,四年前,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啊,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要是你不想去,我给妈打电话说!”
林焱以为李雨薇不乐意,看着脸色不太好,想来是不是觉得他自作主张了呢?
“你让我想想,等到晚上了给你打电话!”
林焱一口饭差点喷出来,这是真迟钝呢,还是假装不懂拒绝他呢?!
他东西都搁这屋子里放着呢,怎么着,还是没发现他已经搬过来了么?!
李雨薇那是真的没有发现,一进门扫了客厅一眼就直接进了餐厅,她哪儿有空去关注林焱是不是住到了这儿。
更何况,在她的认知中,林焱那是住惯了别墅和高级公寓的大少,说他四年来都住在这个小小的公寓,嘿,别跟她开玩笑了好吗?
俩大人带着一小孩儿,吃完饭,都是懒汉,盘子碗筷往洗碗池丢进去,先搁着,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了,还是睡一觉起来再去拾掇好了。
“还不走?”
李雨薇抱着星星亲热一番,话儿说的明明白白,让林焱先回去,他们两个人要好好睡一觉倒时差了。
可这人,怎么回事儿,懒着不走还是怎么的?!
林焱一顿,京剧变脸似地,一秒之内变的嬉皮笑脸,顺带还一把抱住星星蹭李雨薇,就只差去抱李雨薇的大腿了。
“那什么,媳妇儿,我这不是都无家可归了嘛,要不,你发发善心就把我收留了吧,嗯?”
说着噌噌李雨薇,跟脚边那一只贪睡懒惰,快要成精了的老乌龟似地。
“我呀,身强体壮,什么家务我都能干,还能给你免费当劳力,很好用的,你说你留下我绝对不亏的?!”
饭菜虽然还是不会做,可好歹努力过。
碗筷依然不会洗,可也不再是那个有一只摔一只,来一双碎一双的那种笨蛋。
打扫还是不怎么顺手,可总不至于抱着拖布无可奈何。
至于洗衣,嗯,这个不错,洗衣机他是会用了,也知道洗衣服的时候应该放多少洗衣液,而不是打开水龙头什么都不用去管了…
李雨薇浑身鸡皮疙瘩都跳出来了,这什么呀,撒娇卖萌刷可爱值,他以为他跟他女儿一样大,只有四岁不到么?
还有,媳妇儿?
搞笑呢吧,满打满算也就是个前妻,他倒是凑什么近乎,乱攀什么关系呢。
李雨薇龇牙咧嘴,想弄死他,憋着。
抱胸做出一副居高的斜睨状看着林焱,忍了又忍没忍住,一脚踹在他的小腿肚上似笑非笑,“呵呵!”
要说呵呵这两个字,可当真是放之四海而皆能用的东西。
“我这才回来就有人上赶着给我提供娱乐版最头条呢?!”一奸商,三两头的蹦达上娱乐版,真逗呢!
“谢谢啊,真真儿是,太有爱了!”唬三岁孩子呢,还无家可归呢,以为她是那同情心泛滥的烂好人呢,还是觉得,她傻的可好骗了?!
林焱脑门瞬间滑下黑线无数,“人家这都知错了,你咋能一直抓着人的错误不撒手呢!”
他自然知道,说的是他以前总上报纸的事儿!
林焱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李雨薇的脸色,看她不若平常,提起这种事儿就恼,看着表情,更像是逗儿他乐子呢!
心下有了计较,于是再开口说话,就捡着好听的说:“更何况,人老祖宗不是都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大人有大量,总得给人改错的机会吧?!”
李雨薇呵呵一声,本来都不想跟他计较了,这跟个二傻子似地还提呢,装没听见说点儿别的不就行了!
“我打你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你觉得自己心里能好受?”他既然不怕死提起以前了,她便也把之前的别扭说一说。
林焱不禁又开始冒汗了,他也没那个意思啊,就觉得过去就过去了,他认个错,重新开始多好呀!
李雨薇也就嘴上过过瘾,没真想着计较,如果抓着以前不放,怎么可能现在还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斜眼瞪林焱一眼,转身从他怀里抱着星星进卧室,可走到门口搭眼一看。
好家伙,真给这儿住着呢呀!
那床被子,虽然是她离开前就有的,可床单换成了新的,旁边的沙发上还随意丢着他的外套和睡衣,就连窗台上那几盆绿色的小盆栽,也在他的精心照料下生命力旺盛。
李雨薇转身,斜眼看着林焱,半晌,两个人保持相对的安静,都没有说话。
李雨薇想听他关于这件事儿怎么说,是不是一开口只有解释,而非自己内心所想,没有真情实感。
林焱沉默,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反正他就住了,现在也没打算要搬出去,她且看着办吧!
李雨薇失笑,这是耍无赖的节奏么。
吞口口水让自己保持淡定,李雨薇故意拿出商量的语气问林焱:“现在就这么一个房间,你看着是我搬出去呢,还是你?”
林焱这次变聪明了,装傻当自己没听懂,打趣着回应李雨薇,“不是有书房呢么,我不嫌弃!”
他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李雨薇实在不让他闯进卧室,他还可以睡书房,一早他就给自己买好了折叠床,就在她隔壁的书房放着呢!
话说,这话搁在刚下飞机那会儿,林焱不会说,没摸透李雨薇的底儿,他怕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板一眼,从不跟他逗乐子。
但这时候看李雨薇没有翻旧帐的意思,是有向前走着,好好过日子的打算的。
人心里有了底儿,自然跟拿到了保证书似地,也就愿意放下一切纸老虎似地端着的架子,厚着脸皮撒娇卖萌什么的,也觉得没有什么关系,对自个儿的媳妇儿,面子又不能当饭吃。
李雨薇的唇角神经明显的抽搐着,这人还愈发不要脸了起来,现在是她嫌弃他好吗,他倒是敢说,不嫌弃书房?!
哪儿来的这么漫天的自信心呢,真敢啊!
李雨薇啧一声,正想对他一番“羞辱”,听见了手机熟悉的响铃声。
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不由的拍一把脑门,都是被林焱这家伙给霍霍的,她居然忘了给月亮和江睿臣打电话报平安。
电话是江睿臣给月亮拨通的,这时候就放在月亮小小的手掌心当中。
电话这端,方才传来李雨薇带笑的一声“喂,江…”的声音,李雨薇的耳边就传来了月亮断断续续的哭声,“妈咪…妈咪…你在哪儿,月亮宝宝想你了…”
李雨薇的这个心脏呐,跟突地被万剑刺穿了似地,痛的都要碎了。
所以作为连锁反应,眼眶变的通红,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林焱吓了一跳,以为她出了什么大事儿,走上前意图抱住李雨薇安慰一番,被她一巴掌拍飞。
“月亮宝宝,妈咪也想你,妈咪在c市,就是…”
林焱一脑门的黑线,月亮宝宝?妈咪?
顿时有种被五雷轰顶的感觉,啧,他就奇了怪了,这不过才四年的光景,她到底给几个小孩儿当妈了呀?!
但林焱也知道,如果这会儿硬要李雨薇将那段过往讲给他听,势必会被她驱逐,打一顿事小,有可能会把他赶出家门。
因此,林焱很有自知之明的可怜兮兮去蹲墙角,顺带着拐走星星小朋友一起。
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现在还要迫切的想知道,孩子,两个,究竟都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感觉乱七八糟的呢!
“知道你妈咪为什么哭么?”
林焱将星星拉到卧室的角落,那边有几盒拼图和几个小玩具,似乎都是很久之前李雨薇买的。
后来他搬进来之后也没有把它们都丢掉,事实上,她的东西他连位置都舍不得挪一下,像是那样会乱了这个房间的五行风水,让她更加远离他似地。
星星一双圆滚滚的黑眼睛看了林焱一下,低头摆弄那一幅有两个小娃娃组成图案的拼图。
“团子可能想妈妈了,应该哭了吧!”
声音有些失落,他也想团子,也想妈妈,可是妈妈从来都不给他打电话。
她经常都不回家,只有妈咪和舅舅照顾他关心他,可他有好多话要对妈妈说,但是她都不在。
林焱一窒,其一奇怪团子又是谁?其二就是觉得眼前这个奶娃娃声音奇怪,落在他耳朵里像是莫名的添了心脏负荷,沉甸甸的。
“你妈咪,她有几个小孩儿呀?”最终还是李雨薇的事情在他心里占了上风,他便没有过问星星为什么声音听起来古怪。
而且他也不算全然笨,还知道哄小孩的时候先给他两块糖。
星星小朋友看了一眼林焱手里突然变出来的奶糖,没有接受,只黑黑的眼珠子盯着看。
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叔叔的问题,他知道的,他不是妈咪生的,可妈咪又说,他也是她的孩子,所以他也搞不清楚,叔叔想要听哪一个答案。
星星稀奇迷惑的瞪着大眼睛,林焱皱眉,这个问题,有多难,要他思考这么长时间?
好看的凤眼就那么跟星星清亮绝色的桃花眼相对,大眼瞪小眼挺长一段时间,没有结果!
半晌,林焱伸手揉揉发酸的眼睛,暗恼每次看见这奶娃娃,总能想起许泽润,那是一种极度让人不喜欢的感觉。
“嗯?不知道吗?”林焱在星星脸颊上捏一把,好像捏的是许泽润,心间突生一种奇异的快乐感觉。
“那你告诉叔叔,你爸爸是谁!”但那虚晃的快乐并不足以中和此刻心里长满的獠牙和刺挠。
不过尽管这样,面儿上他也要装成一个和蔼的叔叔,不能把孩子吓住了,更不能在李雨薇的眼皮子底下对小孩儿发狠。
所以可想林焱这个憋屈,真真儿没地儿说去。
星星一张平静的小脸,顿时变的有些惨淡无光,叔叔好吐艳。
星星小朋友于是拒绝回答吐艳叔叔的问题,站起来傲娇的看他一眼,迈着小短腿去客厅找妈咪去了,他也很想念团子,她有没有想他啊?
林焱:“…。”
他这是被一个四岁不到的奶娃娃鄙视了么?!
靠,一个小破孩儿,他懂什么呀他就瞧不起他?!
他可是鼎鼎大名威风凛凛的林三少,他在c市多牛掰呀,谁敢给他摆脸色,他…。
好吧,老婆最大,孩子其次,他在这个家里就是一正在争取地位的,小奴才。
老婆说往东,他不会往西走半步!
李雨薇把电话交给星星,心情依然没有办法平复,都是他们这些大人的错,凭什么要让一个四岁不到的孩子承担这种分离的痛苦?
她的月亮宝宝什么时候都没有哭的这么惨烈过呀,那么的伤心,直嚷嚷着她要妈咪,要爸比…
太讨厌,这种纠心的感觉,很久不曾有了,让人无奈,让人抓狂,让人几近疯狂的感觉。
都是他,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们现在应该都过的好好的,怎么能闹成这样一个分崩离析的结果,也不会心底这么多对江睿臣的亏欠。
心里有怨,伸手在林焱腰侧狠狠地掐过去,就是因为他,她才会有这么讨人厌的感觉。
林焱跟在星星后面出来,正好看见李雨薇坐在那里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想着,此时不讨好更待何时?
可,他这才刚在她旁边坐下来,她两根手指伸过来直接掐在他敏感的腰上。
痛啊…。
她是真的下狠手,揪住一块地儿用指尖掐,真的痛,好痛!
林焱痛的龇牙咧嘴,可瞧着李雨薇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咬着牙目视远方,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于是蔫蔫的也就没敢说话。
星星把手机递给李雨薇,“妈咪,舅舅找你!”
团子经过李雨薇和星星的轮流诱哄,已经不嚎了,窝在江睿臣怀里,小模样看着可可怜了。
江睿臣于心不忍,告诉李雨薇,他们决定下个礼拜回国,团子需要妈妈,这样两两分隔这么远,时间久了也不是个事儿。
李雨薇想了想,只是委屈江睿臣了,她们母女就跟他的负担似的,净给他添麻烦,他原本都不打算回这里了,现在…。
面对她们所有人,他该多难受啊!
挂掉电话,星星敏感的觉察,妈咪心情超差,他于是学着团子撒娇耍赖的模样钻进李雨薇怀里,两只胳膊紧紧的吊住李雨薇的脖子,说:“妈咪,我们回去找团子好不好?”
他不要爸爸了,团子和舅舅,还有妈妈,他想跟他们在一起,今后都不要爸爸了。
他们才是一家人,没有爸爸的时候,他和团子在一起玩,也是很开心的,所以,就算他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也无所谓。
不可否认,林焱被星星的话激怒了,他不管李雨薇准备怎么说,拎着星星的后衣领把他从李雨薇怀里抓出来,只用一只手拎着他,让他在空中荡秋千。
小屁孩子,瞎说什么呢,他家回都回来了,以为他还会让他们离开么?!
“你把他放下来!”
李雨薇恼怒的叱责,孩子还小呢,吓着他怎么办?林焱混蛋,好不懂事儿!
林焱脸笑心不笑的哼哼两声,说:“我带他睡觉,你等我一下,我们谈谈!”
话落,没有给李雨薇说话的机会,锁上卧室门,在他找她谈之前,他要先跟这个小的沟通沟通。
狗屁的童言无忌,他可不容许出现李雨薇因为一个小屁孩子一句话而后悔回来的剧情。
后来,也不知道林焱跟星星说了什么,他居然真的就把星星给哄住了,所以当李雨薇小心翼翼的推门看到星星熟睡的画面的时候,才终于肯相信他臭屁的发言,“那孩子其实很喜欢我的!”
“要跟我谈什么?”
见他将星星安顿好了,李雨薇也就可以放松如他所愿,跟他聊聊天了。
林焱噎了一下,扭头认真的端详了一会儿李雨薇的俏脸,放在膝盖的大手摊开想要伸过来摸摸她的脸颊,后来终归什么都没有做,再次安生的成拳放在腿侧,只一双黝黑深潭一样的眼眸盛满柔情直对李雨薇明亮清澈的眼眸。
“有件事情不用我说我想你也应该明白的,就是,既然已经归来,就没有再离开的机会了!”
李雨薇只是听着,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内心也差不多,她自然知道,以他的性格,知会她一声已经是最大的极限。
林焱也是一样,看李雨薇脸上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他就知道,四年的光阴,他们都在变化,这一次坐下来说明白双方关于今后的想法,未见得就是坏事。
“孩子我会用心去照顾,还有你,我会试着成为一个朋友,一个最亲的人,你需要懂你的男人,我尽量!”
不得不说,林焱的最后半句话打动了李雨薇,她需要懂她的男人,事实如此。
“磕磕绊绊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心里有杆秤,你有你自己的坚持和想法,所以我也没必要说那么多,用今后的行动来说明一切,你看这样可好!”
他也知道,说再多做不到,不如不说!
以前王潇提醒他,女人是需要好话哄着的,可经过这么多年自己琢磨,对李雨薇,只要让她心安,让她有心有安全感,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没有任何的甜言蜜语,她也一样会死心塌地。
李雨薇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等林焱说完,两个人相对安静了片刻,她恬淡的勾勾唇角,既然选了,就勇往直前,如果现在退缩,她就是伤害了所有的人。
何况也没那个必要了不是吗?!
“那就试试!”
李雨薇话儿说的果断,林焱似乎没想到,楞了一下。
“我们年龄也都不小了,不再是单纯将爱挂在嘴上的年龄,就像搭伙一起吃饭,即便只是凑个伴,试一下吧!”
要说爱,多少爱也经不起以前那么的折腾,这次回来,的的确确有爱的因素,更多却是江睿臣的鼓励,以及月亮,他是月亮的亲爹,一直对他隐瞒,她有些不舍得。
林焱一开始不同意李雨薇的这种说法,可想想之后,很快便释然了。
情啊爱啊什么的,最终要落地现实,在一起生活很好很幸福的两个人,不见得就是双方心间的最爱,可如果在一起,生活变的默契,两个人合拍快乐,又有什么不好呢?!
也许悲观,但所谓日久生情,他们可以在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磨合,激荡出深爱的火花,如何不可?!
无论任何的选择,都只是生活的一种方式,更重要的是人的态度,你需要什么,就朝着那个方向去努力。
何况,他们不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契约关系,他们有感情基础,虽然这一次的开端不是理想当中的那么圆满和浪漫,可后来呢,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追根到底,关键在于,你想要过怎样的生活!
林焱一瞬间似乎满血复活,没错,她能回来已经是她的选择,他想要她快乐,想要两个人在一起,这是他的选择,他们此次的方向是一致的。
而,所谓幸福,可不就是几双耳朵听一个未来,几双眼睛看同一个方向!
那么,还有什么好去计较的呢!
林焱也像李雨薇一样,脸上露出一抹会意浅淡的微笑,两个人至此达成一致共识――试试。
暂且就先用这两个字吧。
不过林焱心里明白,假以时日,他会让这两个字被心甘情愿所替代。
林焱伸手拥抱李雨薇,最后一次,他要认真的对她说一句,“对不起!”
那段过去,因为他而浪费蹉跎一去不复返的那些光阴,他对她深感抱歉。
李雨薇靠在林焱的肩上,鼻腔突然有点酸,走失的时间再也回不来了,因为她的别扭而让那段糟糕的岁月定型,她也需要说一声,“抱歉!”
安静的分子在客厅的上空流转,一对离合多年的男女保持相拥的姿态一动不动,多少年来,第一次身心的真正贴合。
突然,李雨薇感到背后有温热的濡湿,心思如潮波动,她试图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他,这是哭了吗?
可林焱是男人,即便落泪,他最不想要被她看到,他加重拥着她的力气,不想要她亲眼目睹此刻他的狼狈。
一瞬,李雨薇想起了四年前在机场,分别在即,他眼圈泛红,眼眶有细微的水渍。
当时她在想,或许这辈子,这是唯一一次她看见他的软弱和主动示弱。
如果说,前一刻李雨薇还在纠结,生活如此混乱,对不起江睿臣,对不起月亮,那么这一刻,动荡不平的心肺宛如丢进了一根水晶制成的细针,刺进去,伴随着心碎而后迅速凝结变的平静的声音,所有过去强硬的坚持和别扭的情绪,轰然倒塌。
时间,带走了青春,成长,带走的却不只是时光,岁月,它公平的留给了我们同一样深刻的东西,那就是成熟。
时光如酒,成熟像是一杯发酵粉,酒味香醇,成熟历久弥新。
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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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雨薇跟林焱一起去许家,带着星星小朋友。
原本李雨薇觉得挺尴尬,她怕林妈妈问起星星的事儿,她没所谓,就怕星星这个敏感的小孩儿会因为大人无意的一句话而受伤。
可林焱不那么说,他坚持告诉李雨薇,她想多了,不会有那样的状况发生。
而且星星小朋友也晃着她的手臂,两只眼睛圆滚滚的,噙着期待告诉她,他想去。
李雨薇没法,捏一把星星的小鼻子,给他换了干净的牛仔背带裤和天蓝色的薄毛衣,外套是厚厚的大衣。
c市的冬天还是蛮冷的,据说前一阵子还下了雪,有些人烟稀少的地儿,雪都还没有化干净。
所以,虽然一路都是坐在车里,以保万一,李雨薇还是给星星戴上帽子,穿的暖暖和和才肯牵着他下楼。
林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李雨薇热情,相较于以往过犹不及,也可能因为离开了林焱的风流老爸,心情很好的关系,整个人气色比以前更好了。
李雨薇暗自意淫,不定现在和林妈妈上街,别人以为她俩是姐妹呢!
林妈妈看到星星小朋友明显楞了一下,虽然儿子一早给她打了预防针,可这孩子的年龄太尴尬,如果不是实在跟林焱和李雨薇长的都不像,林妈妈怕是忍不住就要询问了。
“星星,叫奶奶!”
李雨薇蹲下来拍拍星星的脑袋,星星很听话,乖巧的叫了一声。
气氛因此一瞬间恢复热络,林妈妈心情好的不得了,抱起星星都不肯撒手。
她都五十多岁快六十岁的人了,至今连个第三代的影儿都没看见,她都快急死了!
许爸爸原本在客厅等着,这会儿听见林妈妈笑的开怀,好奇心超重的跑出来,瞧见一老一少的画面,怕林妈妈一个老太婆累着,伸手把孩子要过来自己抱。
可一搭眼,艾玛,这小子怎么跟他家那个混蛋儿子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
许爸爸知道许泽润喜欢李雨薇,不由自主多看了李雨薇两眼,似乎想要一个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这俩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他生了一个孙子。
李雨薇尴尬的咳一声,林焱一张俊脸当下拉的老长,快掉地上了。
林妈妈生气,狠狠地在许爸爸身后掐了一把,如果把她家儿媳妇儿子气走了,她也不跟他过了。
自从林妈妈四年前搬进许家,林焱几乎没上过门,更何况是吃饭,从来没有过。
这次林妈妈借着李雨薇回国,好说歹说才把接风洗尘宴放在许家,这算是一次突破,如果因为他搞砸了,她不会放过他的。
许爸爸职场混了几十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爷子。
“呵呵,这小孩可真是可爱,三林你们快进来坐!”
因为还不是吃饭的时间,几个人就先坐在客厅聊天喝茶,李雨薇这才从字里行间听出些重要信息。
原来,林妈妈跟许爸爸至今没有登记结婚,都是单身没有错,两个人如今也就只差一个结婚证书了,可因为林妈妈还惦记着许怡然和林炎的那杆子破事儿,说什么都不乐意跟许爸爸办登记,给许爸爸气的也没有办法。
林妈妈还当着李雨薇的面儿开玩笑打趣,说现在就只是同居关系,随时可以结束。
还说,如果许怡然和林炎复合了,他们两个老的会悄悄的离开c市,不给他俩添堵。
李雨薇就想说,估计没那可能了,许怡然的孩子现在都四岁了,虽然一直躲躲藏藏,让郑徐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她,可她不是不敢回来么,归根到底还是对郑徐有些感情的,乐的躲着他自己找乐子。
所以跟林炎,是彻底没戏了。
“学长一直没有回家吗?”李雨薇突然想起来了,不是这四年一直待在c市而没跟家人见面吧?!
那样的话,就太过分了!
林妈妈闻言,先是叹了口气,接着道:“倒是回来过一次,不过只待了三天就又走了,说的好听四处走走见识见识,可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原来,林妈妈只是坚持自己能为孩子做的,即便知道林炎和许怡然没可能了,可她却私心里还是给他们留了一条退路。
如果她和许爸爸注册结了婚,那就是把许怡然和儿子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所以她才说什么都不同意,哪怕走外面被别人戳脊梁骨,她也无所谓,因为相对于自己,她还是更爱自己的孩子。
李雨薇顿时对林妈妈肃然起敬,不管对别人如何残忍,她对三个儿子来说,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也因为这一出小插曲,李雨薇因为之前听李羽西说过的,听到别人讲的,关于林妈妈心狠手辣的事迹,决定彻底忘怀。
想来,她也是迫不得已的,想要守住属于自己的美好,而不得不用极致的手段敲碎别人编织的七彩美梦。
这期间谁对谁错,本来也不是一个能够清晰界定的事情,而,林妈妈对她好,这却是事实,所以,何必因为自己之前听到的而跟林妈妈有隔阂!
几个人聊天,虽然有四年不曾相见,可也挺热络,气氛还不错。
如果不是突然回来的许泽润,也许今天的聚会可以算的上是完美。
许泽润是单手拎着星星的衣领进来的,因为几个大人聊天喝茶,李雨薇怕星星觉得闷,就让阿姨带着他去花园玩,也所以,许泽润下车,星星一眼就看见了他,也看的出来,这个人长的跟自己一模一样。
所以,正在跟花玩的小朋友,顺手抓起花池里一把化雪之后脏兮兮的烂泥巴,屁颠屁颠跑向许泽润,装作没刹住车的小样儿,两手一道儿用力,直接招呼到了许大少干净整洁的西裤上。
动作之快之迅速,旁边陪他的阿姨根本都没有留意到。
许泽润看一眼裤子上肮脏的东西,有些洁癖的他,气的恨不得掐死这小东西,怒意盎然,浓眉深皱,开口问旁边被突然状况吓的怯怯的阿姨,“哪儿来的小东西?”
“跟三少夫人一起来看老妇人的,他叫三少夫人,妈咪…”
阿姨话还没有说完,许泽润风一样揪着星星小朋友踹开门走了进来。
三少,除了林焱那混蛋还能有谁!
那么,所谓的三少夫人,别告诉他,是李雨薇!
当许泽润眸底出现那张熟悉的容颜,所以的自我安慰溃不成军,真的是她,而她却重新站在了林焱的身旁,这让他情何以堪?
不由自主的,抓着星星的大手收紧,勒的星星喘气困难,连连咳嗽了起来。
李雨薇气的,这混蛋,在做什么?
不过,许爸爸没有跟李雨薇发挥的机会,严厉的一声斥责兜头砸向许泽润,“你还不赶紧把孩子松开,三十好几的人了你跟一个三岁的孩子计较,你是越来越活回去了么?”
许泽润管他的,正在气头上,压根听不进去许老头的话儿,眼里只有李雨薇,阴森冷冰的语气问:“你的孩子?”
李雨薇没有先回答他,而是上前把星星从他魔爪下解救出来,一边给孩子拍背顺气,一边皱眉指责,“许泽润你是不是太混了,跟小孩子置气,你有意思吗?”
许爸爸上前抱孙子的动作停滞,这四年,这儿子愈发变的阴阳怪气了起来,他还拿不准此刻他的想法,会不会真把李雨薇怎么样,只能静观其变,可不能因为他的冒失加入,反而挑起他的反骨。
身后追着进来的阿姨也吓了一跳,她在许家待了这么多年,没有看见过任何一个人对许大少这样说过话。
只有当事人许大少表现最为奇怪,因为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执意问李雨薇,“是不是你的孩子?跟谁的?”
长臂勾弯就要将李雨薇拉起来,给他说个明白,这四年刻意躲着他,是不是跑去生孩子去了。
可他手才到半空,就被上前护媳妇儿的林焱排开。
“眼睛瞎了!”
这明眼人一看都是他的种,连他那个老爹都有疑问,他还傻子一样问东问西,怎么不想想,是不是哪一次在外面胡混乱得瑟留了的种,过后自己都忘了。
自然,林焱这话也是想说,瞎了,小爷又没死,还想对小爷的老婆怎么样?!
我看你是找死!
许泽润死都想不到自己有个四岁的儿子,还以为林焱挑事儿,说他瞎了,看不见他。
鼻孔出气,不说话,完全就是要把林焱忽视,丢到尘埃里的姿态。
“许泽润你给我家星星道歉!”
李雨薇给星星顺气许久,孩子还是咳咳不停歇,显然就是被虐待太惨的缘故。
给李雨薇气的,真想把许泽润这混蛋一巴掌拍到外太空去。
什么呀,跟一只疯狗似地,一回家就乱咬人,瞎折腾什么呢?!
许泽润闻言,呵呵一声笑,指一下自己,再指一下星星,见鬼了似地表情道:“我,道歉,给他!”
开什么玩笑呢,要他给一个小屁孩子道歉,白日做梦好玩吗?
李雨薇气的磨牙,“许泽润我告儿你,你会为你今天的态度付出代价的!”
许泽润一愣,因为从来都没有见过李雨薇这样说话,哪怕是以前他缠着她那么紧,她都烦的不行了,也都是好好跟他说话,可没听见她如诅咒般说过话。
李雨薇和星星两个人都看着许泽润,一个眼神是恼怒愤恨怒其不争的恼恨,一个很平静,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许泽润,而后一切归零,没有依恋,没有好奇,像是看一个陌生的怪叔叔,没什么大不了。
许泽润被一大一小盯着看,时间越长越觉得奇怪,这个臭小子那是什么眼神,屁大一点小孩儿,无视?
许大少表示很想抽他一顿,不过,怎么越看这小孩越觉得熟悉呢?
啊…。
像他,一双眼睛,深刻的轮廓,除了脸型是小奶娃特有的肉嘟嘟的圆脸,其他地方根本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就是小一个型号而已。
那么…
如果不是心里清楚没有跟李雨薇在一起过,他还…。
等等,徐美琪?
妈的,该死的是她没错了,孩子三四岁的样子,四年前他除了在医院跟徐美琪有一腿,没有别人了。
脑袋是清楚了,可许泽润脸色非但没有丝毫好转,反而黑色越演越烈,趁李雨薇和林焱不备,一把将星星抓过来提溜着,冷声冷气的问:“几岁了?”
星星几不可见的哼一声,傲娇不说话。
他也是有骨气有思想的,他讨厌别人把他当玩具,即便是爸爸又如何,他差点儿勒死他,他决定不喜欢他当爸爸。
许泽润被逗乐了,“呦嘿,胆儿倒是挺正挺有种的,嗯?”
星星还是不说话,一双眼睛望着李雨薇,“妈咪…”
小孩子嘛,讨厌一个人又对他无可奈何,只好求助于另一个有可能帮助自己的大人。
李雨薇刚才是因为许泽润的行为而楞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直接抢人,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自然是要把星星抢过来的。
“许泽润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诶!”
李雨薇护短,尤其对星星和月亮这两个孩子,所以说话也不管伤不伤人,也管不了是怎样的场合,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许泽润倒也没生气,一开始听说李雨薇回来了,而且还跟林焱扯上关系,的确是气的想要杀人的。
气李雨薇一走了之,生气她对他太绝情。而且就在刚才,感觉星星是自己的孩子,也还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可不接受又能如何,他不想耗了,李雨薇一看都是拿定了主意才回来的,他对她无可奈何。
所以,还是算了吧,不折腾了!
不过,许泽润也没有那么好心就是了,挑衅的看一眼林焱,强势的搂着李雨薇的肩膀,将她和星星带着往旁边走了走,道:“你真想好了,不觉得林焱浑了?还是,经过四年,一颗心千锤百炼,觉得足可以抵挡林三少的花边新闻了?”
李雨薇先对林焱摇摇头,让他不要动,温柔的笑笑安抚他躁动的灵魂。
她和许泽润的事儿,总归是要解决清楚的,一直吊在半空,不止是他们不好过,对许泽润和徐美琪,也不好。
“那你是觉得,如果我和林焱过的开心,你会失望、不爽?”
许泽润窒了一下,勾唇一笑,像朵花儿似地,千娇百媚。
“原本要送你一样东西的,看来没必要了!”
好早之前给她准备的礼物,想要断了她对林焱最后的念想,后来因为上赶着出了林爸爸的事情,他去了一趟v市,回来后又得知她生病住院的消息,而后又连着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这事儿也就被他暂且搁下了。
刚才进门之前,他也还在犹豫,要不要把那张光盘给她,他还是看不惯她和林焱在一起。
明明先认识她的人,是他。
可这会儿看他们默契如斯,她一个眼神林焱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听到他说这样莫能两可的话,表情也还是淡淡的,似乎即便知道了林焱曾经做过的那些蠢事儿也无所谓,动摇不了她坚定想要在一起的决心,他几乎也就在那一秒之内决定放弃了。
罢了,随她去吧!
追随她的步伐十几年,他应该回归他自个儿的轨道了,她不属于他,即便拼尽全力也得不到。
李雨薇是真的对林焱过去的事情无所谓了,就像江睿臣告诉她的那样,重点在当下。
现下,她看到的林焱,就是这个小心翼翼,哪怕知道星星不是自己的孩子,也说要好好照顾,会在她面前示弱,会为以前两个人的错过而掉眼泪的普通男人。
这所有的,对她而言,就够了!
许泽润笑着揉揉李雨薇脑门的碎发,道:“其实吧,弯弯转转这么多年,就是不甘心,现在都不敢回头想,我们那时候多好呀!”
回顾旧时的岁月,那里净是青春纯真的付出,所以与其说一直想要守护她,不如说,肮脏的阿谀我诈见多了,有些怀念那时候对彼此的单纯喜欢。
“所以说呀,你老了!”
有人说,当一个人不敢回忆过去,或者总是想起我们年少轻狂的岁月,这是一个标志,一颗垂垂老矣的灵魂。
许泽润哈哈大笑,“是啊,哥年纪大了,没精力跟你玩这个你追我躲的游戏了,就扯了吧!”
一点一点抽掉关于和她年少的记忆,才发现,时间带走了纯碎,却也留下了彼此的惦记。
三年的美好记忆他用了十三年去算计,如若到现在还不懂进退,恐怕过往的美好总有一天会所剩无几吧。
说到这里,许泽润一点一点释怀,是他太过执拗了,一心想要在一起,却没有想过,为什么一定要在一起?
而今一瞬间心思清明,也算明白了,所以他就想要最后在为她做件事情了,他说:“其实说实话吧,三林除了笨一些,人还是不错的!”
李雨薇笑笑,“噢?”
“他呀,如果不是这些年我对他手下留情,不定现在都死无全尸了!说实在的,他运气好,有你,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以为自己喜欢李羽西,又为什么幼稚的试图制造铺天盖地的绯闻而引起你的注意力,却到现在还好好的,还能重新得到你!”
李雨薇嗔目结舌,所有的都跟他有关?
这个人,太坏了一些吧?!
“你也别吃惊,很多绯闻是我推波助澜没有错,但我也没下死手!不过话说回来,谁让他幼稚又冲动,我也没说我喜欢李羽西,他非得跟我争个高低,看我对李羽西好,他不喜欢也要插上一脚,更可笑的是,最后还以为自己真的爱上李羽西了,如果不是林妈妈聪明又下手狠,估摸着很有可能就被那女的拐去结婚了!”
这就是让许泽润觉得最可爱的地方了,说他什么好呢,许家和林家是死敌,可他对他还不错,他却事事找自己的不顺心,所以反过来被他算计了吧?
该!
李雨薇之前听许怡然说,就知道李羽西的事情跟许泽润有关,只是没想到,林焱上报纸“愚乐”大众,居然也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时气的不行,为自己也为林焱,手肘一拐,重重的给了许泽润一下,痛的许泽润龇牙咧嘴,直嚷嚷着最毒妇人心,他这不是为了她好过才说的么,她不找林焱那个幼稚鬼算账去,打他干嘛?
李雨薇揍完人,还有模有样的挥拳头,“告诉你,以后再敢耍心眼儿,有你好看的!”
这人也的确够阴险,他为了打击林焱,居然可以从小就布局让那个实心眼的笨蛋跳下去!
许泽润没说话只是笑,最后在星星肉嘟嘟的脸颊上捏一把,光明正大的叫嚷,“小子,你还敢给老子瞪眼睛了!”
这就是认了,孩子是他和徐美琪的,李雨薇也没有反对,就证明他想的没错。
星星当他幼稚鬼,傲慢的转过脸不理他。
许泽润表现的没有所谓,一个小屁孩儿,来日方长。
许泽润上楼,关上门,从保险柜里拿出那张他刚才告诉李雨薇的光碟。
可见他对此的重视程度,十万块钱可以随手扔在茶几上,可这光碟,却被他认真的锁进了保险柜。
拿出来正反看了两眼,塞进电脑,赫然是林焱和一个女的躺在一张床上的画面。
看起来暧昧不清,其实只有许泽润自己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那个之前找来陷害林焱的,跟李雨薇长的很像的那个女的,趁着林焱喝醉酒,乱七八糟搞一块的视频。
本来他想要他们假戏真做的,可林焱在床上分明就不行嘛,人家一清纯小姑娘极尽能事的挑逗他,他睡的跟猪似地,一点反应都不给人家。
后来也是没办法,许泽润将光碟拿过来自己处理了一下,乍看上去,还是可以以假乱真的,如果他拿给李雨薇看,想必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这就是他说的,他要送给李雨薇的礼物。
将光碟退出来,拿在手上悬了一个圈,扳成四半儿,精准的丢进垃圾桶。
以前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他是够缺德的,这样做,是达到了自己的目地,可对李雨薇,不是也有很大的伤害么?
他是知道李雨薇小时候苦难的人,这样伤害她,是爱她,非她不可的表现么?!
真是糊涂!
不过好在现在回头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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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午后,同样是机场,人来人往,比上一次李雨薇回来的时候,人还要多。
因为接近年关,回家或者出去探亲休假的人更多,所以机场看起来忒滴热闹。
江睿臣抱着团子,团子一双圆滚滚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的滴溜儿转,一双肉嘟嘟的手臂紧紧的抱着江睿臣的脖颈。
“爸比,我没有看到妈咪!”
江睿臣告诉过团子,下了飞机就能见到李雨薇了,团子小姑娘记性好,一下飞机就惦记着找妈妈。
“团子不着急,爸比带你坐车车,等下了车你就可以见到妈咪了!”
江睿臣并没有告诉李雨薇回国具体的航班,因为是长途,他怕会有延误,让她等,他舍不得。
带着团子往外面走着,马上就要过年了,中国人普天同庆的大日子,年味儿还挺重,像c市这种可以放烟花的城市,鞭炮烟花自然少不了。
团子因为小时候没带她看过烟花,江睿臣和李雨薇也没有对她说过相关的,这会子突然耳边响起烟花炮竹的响动,团子小嘴一撇,吓的差点儿哭了。
还是江睿臣反应比较快,连忙用手捂住团子的耳朵,之后上了车,还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兔子的耳套,以备等下下车之后用。
因为是新的地方,团子好奇,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儿转,像是要把跟自己从小长大不一样的地方全都刻在小脑瓜子里似地。
来接江睿臣的人是刘虞山,江睿臣暂时没有惊动家里人,就电话给刘虞山让公司派车,没想到刘虞山亲自来了。
刘虞山对团子挺好奇,心想,怪不得江睿臣当老板呢,看着不动声色不爱说话,没曾想,出国四年,连孩子都带回来了。
“小朋友几岁了呀,叫什么名字?”
刘虞山坐在副驾驶,团子和江睿臣坐在后面,刘虞山说话的时候转过身面对后座,因为本身长的斯文,所以很容易讨到小朋友的喜欢。
但是这刘叔叔实在不给力啊,一张口问的问题跟别人大同小异,也不说问点儿稀奇古怪的,好增加在团子小姑娘这里的存在感啊。
好在团子也不怎么跟他计较,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伸出四根手指头,嘴巴不撅也翘,奶声奶气的说:“四岁。爸比叫我团子,妈咪说我叫月亮宝宝!”
江睿臣笑的可开心,将团子的一双小爪子握在手掌心,一副有女万事足的当爹的样子,看的刘虞山这个心酸呶,他至今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真是,做人失败,不怪政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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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接到江睿臣的电话,正在家里和星星一块儿做蛋糕,蛋糕是团子爱吃的,星星和李雨薇都只喜欢做,小熊的呀,玉米模型的啊,五花八门,团子都喜欢,他们也就乐的做给她吃。
李雨薇一听说江睿臣下飞机了,马上就到小区门口了,气的直跺脚,叫嚷江睿臣不厚道,都到了才告诉她,不让她接机。
可嘴上虽然不满的直嚷嚷,心里却着实的酸了一把,他耐心的听她抱怨,他柔柔的一声解释,虽然没明说,她怎么不知道,他不愿意她承受那份等待的苦。
快速给星星和自己换好衣服,下楼跟江睿臣碰面,两个小孩看见彼此,跟找到大部队的走失小兵似地,那个激动的热乎劲儿,让李雨薇直赞,还是小,情感更单纯真诚。
跟刘虞山打招呼,他把他们两大两小送到饭店,识眼色的先行离开,还告诉江睿臣,他就在附近,等会给他打电话。
俨然今儿已经把自己当成是江睿臣的私人司机了。
李雨薇和江睿臣两个人见面,自然少不了彼此询问,最近还好吗,各方面儿!
李雨薇问江睿臣,月亮宝宝是不是特淘气,让他受累了。
他失笑,说,哪里的话儿,哪个当爹会嫌弃宝宝是累赘呢!
江睿臣问李雨薇,跟林焱相处如何,经过四年的沉淀,是不是越来越相处默契顺手了。
李雨薇顿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说是。
她知道,这个答案虽然会让大家心里都充满失落,可却是他最想要听到的。
果然,他仿佛看透了一切世俗,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说,这样很好。
两个人自那天分开再相遇,果然就如江睿臣想的那样,老友重聚,彼此都聪慧的找到了最合适对方的相处方式。
不会尴尬,即便内心波动,却留给对方一片的平静和心安。
这是一种难得的,了解彼此到骨髓的相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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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当天下班回家已经九点多了,门还没打开,就听见房间里面小孩子的哭声。
林焱吓了一跳,以为星星怎么了,李雨薇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门打开一看,一个小姑娘,哇哇的一直嚎,李雨薇和星星在旁边,任他们怎么劝都劝不住,小姑娘一个劲儿抹眼泪,哭着叫嚷:“要爸比…团子要爸比…”
林焱随意将公事包丢在一旁,连外套都没有来得及脱掉,凑过去闻声询问,“宝宝这是怎么了呀?怎么还哭了呢?”
李雨薇气的也快要哭出来了,江睿臣走的时候明明都跟她说的好好的,过两天再来看她,她当时抱着江睿臣不肯撒手,可最后也终于答应了,还跟江睿臣打勾勾,让爸比明天一定要记得来看她。
可这回来和星星玩了才不过十几分钟,不知道怎么又想起江睿臣了,就开始哭鼻子,劝也劝不住。
李雨薇不跟孩子生气,生活中出现这么大的变动,她是个成年人都有些难以接受,何况只是一个四岁不到的小孩儿,小孩心思单纯,觉得大人奇怪,为什么爸比和妈咪好好的要分开住,所以一直闹,不是不可以理解。
李雨薇只是气自己!
团子哭的声嘶力竭,可尚且还能听见旁边的声音,这会儿林焱冲进来突兀的一出声,她一时半会儿倒是忘了嚎了。
林焱见状,鸡贼的连忙把团子抱在怀里诱哄,“宝宝乖,不哭了啊,再哭都不漂亮了,啊!”
团子就只是一时被生人唬住了,她本来认生,明白过来之后,哭的更厉害了,怎么都不乐意让林焱抱。
“宝宝想要什么呀,你给她不就是了么!”
林焱以为李雨薇拗着孩子的性子,还道这个当妈的真不合格,小孩子嘛,你一成年人,跟她叫什么劲儿?!
李雨薇又急又气,瞪林焱一眼,心想这孩子怎么不讲理啊,不是都给她说了嘛,等明天天亮了就能看见爸比了!
“她要爸比,你能给呀!”
李雨薇一句话堵得林焱语噎,但只是片刻缓过劲儿,他真就蹲在团子面前讨好,“好啊,宝宝要爸爸嘛,你看叔叔能给你当爸爸吗?”
团子因为林焱的突然出现,不嚎了,只断断续续的哽咽,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像是在寻思林焱提出方案的可行性。
“叔叔可以给你买布娃娃,带你去滑雪,游泳,给你放漂亮烟花,还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冰激凌和漂亮衣服,宝宝你说让叔叔当爸爸好不好呢?”
团子还在哽咽,两只润湿的明亮黑眼睛望着林焱,林焱眼珠都不眨一下,也就那么认真的看着团子。
于是,“哇…”
团子却哭的更厉害了,两条手臂伸向李雨薇要抱抱,一时倒是忘了要爸比了。
“妈咪,大灰狼…”
团子小朋友完全就被林焱给吓住了,想起了大灰狼用糖果诱哄小红帽的故事,是更小的时候爸比给她讲的,她第一眼觉得,林焱是坏人,大灰狼怪叔叔。
李雨薇把团子抱起来,一边拍着她的背让她不哭了,问她,是不是困了,困了就在妈咪怀里睡一觉。
如果真能睡着就好了,也就想不起来爸比不在家,家里还有一只大灰狼了。
林焱:“…。”
大灰狼?
询问的目光投到星星身上,问他,“叔叔哪里像大灰狼了?!”
星星无语,“叔叔你好幼稚哦!”
他和团子从小就被舅舅和妈咪教育,不能听信别人给冰激凌吃的谎话,喜欢说那种话的人都是幼稚鬼,大灰狼。
星星表达完自己的意见,机灵的跑到卧室给团子铺被子整理睡觉的地方去了,心想着,团子都哭了好几个小时,估摸着是坐飞机累了,舅舅又不在,所以才那么伤心的…
林焱相继被两个孩子嫌弃,表示不满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跳起来准备给李雨薇减轻负担,想要抱着哄孩子来着。
可必然的,又被李雨薇狠狠地嫌弃了。
他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月亮那么排斥他,他还傻乐什么呢?
不过,林焱也没有因为被嫌弃就离开,还是就那么不远不近的站在李雨薇身后端详着团子的长相。
团子呢,虽然闭着眼睛,可睡的并不踏实,偶尔还会哽咽着从梦中惊醒,一双大眼睛雾茫茫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也正因为这,还真给林焱看出来了一点儿不同,眼睛,跟李雨薇简直一模一样,这可爱的小鼻子和不撅也翘的小嘴儿,还有那一双圆润的耳朵以及光洁的脑门…
似乎,好像,跟自己小时候是挺像的,哦?
有了这个想法,林焱激动啊,恨不得立刻抓着李雨薇问清楚。
但好歹是个成年人,有理智,知道如果现在出声儿把孩子吵醒了,就不只是小娃娃哭闹不停让他心疼的事儿了,估计李雨薇会跟他拼命的。
终于,又过了半个小时,小宝宝终于睡踏实了,李雨薇脑门上到处都是明晃晃的汗,可见带孩子不止是需要耐心,还是个体力活儿。
李雨薇抱着团子轻轻的放在床上,让星星躺旁边一起睡,她先去洗澡,马上过来陪他们。
李雨薇才关上卧室门,就被早已激动不已的林焱拽到旁边,他也不迂回,开门见山道:“这孩子,是咱俩的吧?!”
不是太确定啦,但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他做梦也会从梦中笑醒的!
李雨薇手成扇给自己扇凉风,看着林焱想要相信又不敢确定,想要知道又害怕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而有些退却并且缩手缩脚的模样,就没有跟他绕弯子,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林焱的那个表情,一秒之内像是从天而降一张两个亿的头等彩票砸在了他的脑门上,那是无法形容和克制的惊喜。
一把将李雨薇圈在怀里,除了“谢谢你”三个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她,在那么艰难苦痛的时候,依然没有选择放弃这个孩子。
也谢谢她,在经历了江睿臣那样极致的好之后,没有最后放开他的手。
李雨薇两只手因为林焱突然的用力过猛而僵硬的束在他的双肩两侧,这会儿因为他的情绪激动和那三个字,唇角淡淡的勾起一抹弧度,双手静悄悄的落在他腰腹部,虚抱了他一下。
良久,见他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打算,她试着推他一把,道:“好了,我还要去看孩子们呢!”
“今儿你去书房睡,让我来照顾孩子们!”
虽然更多是惊喜,可总归还是有些难过的,她经历生产之痛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孩子开口叫爸爸的时候他不在,孩子学会走路磕磕碰碰的时候,他也不在…
他已经错过了太多和孩子们共同成长的喜悦,而今有机会,他肯定是要好好表现,好好努力的。
“你确定?”李雨薇挑眉多问一句。
毕竟,即便今天他刚好看见月亮哭闹,可那也不过二十多分钟,可在他没看见的时候,事实上她已经哭了好几个小时了。
李雨薇从来都不知道,月亮居然是一个眼泪那么多,那么能嚎能哭的孩子。
林焱坚定的点头,“自然!”
虽然对照顾小孩儿没什么经验,可好歹他知道耐心,顺着小朋友的心思。
所以,总不至于太难吧,他想。
可现实就是,林焱终归是大错特错了,他不知道,李雨薇准备的奶瓶,是给月亮宝宝半夜吃的,并不是一早晨。
尤其今儿孩子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两个地方又有时差,本来就很累了,睡的也就不那么踏实,所以更需要喝奶粉了。
这不,小朋友半夜醒来,小手攥成一个小拳头,揉着眼睛奶声奶气的喊着找妈咪喝奶粉。
可却半晌不被妈咪搭理,于是委屈的瘪着嘴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才返现原来身边没有爸比也没有妈咪,屋子里黑乎乎的,吓的够呛,可不就又哭了么!
林焱听见孩子的哭声惊了一下,连忙顺手开灯,而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将团子捞到怀里哄着,“不哭了不哭了,爸爸给你冲奶粉好不好呀…”
李雨薇也听到了孩子的哭喊声,外套都没有穿一件,光着脚丫就从隔壁房间冲进来,把哭闹不停地小朋友抱过来,奶瓶塞到林焱手里,让他去加水泡奶粉。
“不要太烫,充好之后自己先尝一下!”
一个没有照顾孩子经验的人,李雨薇也不敢对他抱太大希望,还真怕他直接灌滚烫的热水端过来。
一般的小孩儿,如果白天受了惊吓或者不开心,晚上睡觉就会容易哭。
团子就是这样的小孩子,因为白天嚷着要爸比没有达成愿望,这会儿给她喝奶又时间迟了,抱着奶瓶闭着眼睛,什么话她都听不进去,就知道哭。
给李雨薇气的,都想在她小pp上抽两巴掌了,不过后来被林焱给拦住了。
林焱的观点就是,小孩子嘛,哭闹都是正常的,有个小孩子该有的模样才更可爱,如果人人都是少年老成,生活该多无趣呀。
他让李雨薇先睡,自己抱着团子出去在客厅走走。
这次还真让林焱给蒙对了,在团子还是小小不点儿的时候,江睿臣都是那么耐心的抱着她让她睡。
所以这会儿在林焱怀里,被他抱着,像是在摇篮里面,林焱一边哼着破碎的摇篮曲,一边晃着她,倒是哭着哭着就又睡着了。
李雨薇哪儿能真睡呢,躺床上听动静呢,如果实在不行,她还是要亲自出马去哄孩子的。
这会儿,听着团子不哭了,李雨薇松口气一翻身,发现星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两只乌黑的桃花眼正看着她。
李雨薇揉一把他的脑门,问,“小姐姐吵醒你了?”
星星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不怪团子。
李雨薇笑笑,把他抱过来轻拍他的背哄他睡觉。
“妈咪,你以后都不能跟舅舅在一起了吗?”
他刚才都听到了,外面那个幼稚鬼叔叔是团子的爸爸,妈咪以后都要跟他在一起的。
李雨薇傻眼儿,用脑门跟星星的小脑瓜轻轻碰了一下,说:“星星真聪明,是叔叔告诉你的吗?”
星星摇头,一再确认,“妈咪,真的不能跟舅舅住在一起了吗?”
李雨薇叹气,连孩子们都知道他们的生活变了,不再是以前的爸比和妈咪,舅舅和妈咪了,他们要适应新的环境。
“是的!”语毕,紧紧搂着星星软乎乎的小身子,道:“星星还小,还不能理解大人们之间的复杂感情,但妈咪向你保证,妈咪还是妈咪,舅舅还是舅舅,舅舅也会常常来接你去他家玩儿,你今后也只是多了一个林叔叔照顾你疼你!”
星星似懂非懂,但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听完妈咪的话,不再多问,乖巧的点点头,“妈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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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一亮,月亮揉着眼睛从梦中醒来,身边不是爸比,不是妈咪,只有大灰狼,小模样怯生生的,嘴巴憋着,委屈极了。
她害怕,万一大灰狼把她当成小红帽吃了怎么办,她是月亮宝宝,不是小红帽呀!
小嘴儿一抽一抽的,眼看就快要哭了,林焱连忙把刚才准备好的温热牛奶送上让她抱着喝,还搁一边笑的跟一二傻子似的,特谄媚。
“月亮宝宝,你看爸爸也挺帅的呢,你就喜欢爸爸一下嘛!”
团子大眼睛眨了一下,很给面子的没有哭,只是抱着奶瓶下床,一边吸一边去找妈咪,找不到妈咪她就要哭了。
李雨薇正在做早点,有团子喜欢的鸡蛋羹,还有林焱喜欢的粥,以及自己和星星喜欢的豆浆和草莓派。
团子一出门就看见了妈咪,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所有的委屈一瞬间消失不见,小脸露着傻呼呼的憨笑仰着脑袋望着妈咪。
李雨薇手指轻点一下她的脑门,一把将她抱起来,说:“月亮宝宝的鸡蛋羹很快就好了,想不想吃呀?”
团子实诚的点头,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米牙,特别可爱,“想!”
林焱就跟在团子后面,这会儿瞧见她甜甜的笑容,整颗心都要融化了,恨不得把团子揉进自己骨血里疼爱的那种心情。
奈何,宝贝女儿就是不给面儿,见他走过去,跟真的看见大灰狼了似地,扭头将一张小脸埋在妈妈的肩窝处,表示自己看不见了,不想跟爸爸有交流的意思。
就跟她玩捉迷藏露着小pp,只是遮住自己的眼睛是一个道理,她以为自己隐形了,大家都看不到她了。
李雨薇明白团子的心理,可林焱并不懂,还得瑟的跳到李雨薇身后,非得将自己一张脸凑到团子眼睛前面。
团子这次可真的委屈了,大灰狼叔叔好吐艳,吓的她连连往妈妈怀里缩。
李雨薇也恼了,排开林焱的脑袋,叱责他,“你不要吓到她,没看见她害怕呢嘛!”
只是说还不解恨,把团子抱的紧紧地,小脸都不在他面前露出来。
林焱颓败无比,垂死挣扎,“你总得让我跟她有交流吧,不然什么时候她看见我都得害怕,你是想虐死我呀!”
软软的肉团子明明就在眼前,还看不得碰不得,弄死他算了!
“可她就是害怕你让我怎么办?”先是跟江睿臣分开已经够她委屈的了,现在突然出现新爸爸,总该让她慢慢适应吧!
她就只有四岁不到,也不可能什么道理说给她她就能听懂呀!
林焱听李雨薇语气不对,有些谴责和委屈的意思,暗恼自己太着急,于是连忙安抚,“好,是我太心急了,咱慢慢来,不着急好不好?”
李雨薇看他那样着急也于心不忍,将团子放在窗台上,指着林焱对团子说,“这是爸爸,不是大灰狼,月亮宝宝不害怕他好吗?”
团子一双大眼睛看看妈妈,复而怯生生的看一眼林焱,摇头,猛摇头。
“他不是爸爸,团子要爸比,妈咪,爸比去哪儿了,团子要爸比抱抱!”
奶声奶气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李雨薇一点儿也不怀疑,如果她哪一句话说的不对了,她会当场就给她哭起来。
林焱心都要碎了,被亲闺女嫌弃成这样,他是造了什么孽呀!
不成,打起精神,怎么能被一个小姑娘一时的小性子打趴下呢?!
林焱于是代替李雨薇回答团子,说:“月亮宝宝好乖的哦,咱们先洗脸刷牙吃饭饭,然后爸爸带你和星星弟弟去找爸比好不好啊?”
江睿臣的观点,这几天他先不要跟团子见面,等他们一家感情瓷实了他再出现,好好扮演他可有可无的爸比角色就行。
李雨薇心疼,不想同意,可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了,因此也就闷着头点头了。
这会子突然又听林焱这么允诺,英气的眉头紧锁,不知道林焱葫芦了卖的什么药。
林焱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他觉得,孩子的注意力是很容易被转移的,当他给她更多新鲜的体验的时候,她会慢慢喜欢上他这个亲爹的。
于是第一招,林焱决定带团子和星星去对小朋友百试不爽儿童乐园,然后晚上回来,在小区给她点很多漂亮烟花。
前面的方法倒是还行,儿童乐园里,团子尤其喜欢旋转木马和蹦蹦床,玩的还可以,后来也就渐渐淡忘了,她其实是出来找爸比的这回事儿了,消停了多半天,跟星星两个人玩的挺高兴,没有哭过。
可到了晚上,当林焱开心得意的点燃那一些漂亮的烟花,坏菜了,像是踩中了团子的小地雷似地,哇哇叫就开始了,更可气的是,亲爹就在眼前,她还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要爸比…
林焱气恼的可以,心里还想不明白,这是专门给小孩子玩的烟花呀,有什么问题么,怎么还突然哭着要爸比了呢?
一把将团子抱在怀里,可却怎么都说不通,根本连他怀里待都不待,一直磨蹭兼具推拒,嚎着喊着,她就要爸比抱抱,怎么都见不得他…
因为团子害怕炮竹的折腾出来的动静,江睿臣懂她的心意,又是给她捂耳朵,又是给她买耳套,所以团子触景生情,自然想起她那个温柔细心的爸比了。
也所以这一次,林焱算是顺毛顺到老虎牙齿上了,被女儿嫌弃的异常惨烈!
后来还多亏了李雨薇,又是替他在孩子更前解释,又是哄孩子,最终让团子跟江睿臣打了一通电话,这事儿才算勉强完结。
林焱不甘心啊,自己的娃儿,血缘关系摆在那儿,那般亲近的联系,怎么能嫌弃自己如是这般的夸张呢?!
不死心,第二天在星星那里打听好团子喜欢做什么游戏,继续跑来在女儿跟前献殷勤。
不过这次,更加弄巧成拙,差点儿连带着李雨薇也一起讨厌他,三个小时没跟他说话,让他去墙角面壁画圈圈。
事情是这样的,团子不是喜欢玩捉迷藏么,可那小傻子,她喜欢玩又不会玩,撅着小pp只是把自己的脸埋在大床上就当自己藏好了。
星星,李雨薇,包括江睿臣都知道,所以每次都由着她的性子,她脑筋转不过弯儿,他们就都照着她的游戏规则来玩。
可林焱这二傻子不知道呀,看星星就要进卧室找来了,替女儿捏一把汗,于是好心的一把抓着团子丢进衣柜,心里还暗喜,这才叫捉迷藏,许家那臭小子现在找不着了吧。
可他哪里知道,就这一个简单的行为,差点儿把团子给吓坏了。
衣柜里面黑漆漆的,团子又是个没有一个人独自在家待过经验的孩子,被丢进衣柜,吓的在里面蜷缩成一团,不敢哭不敢闹,只是瑟瑟发抖。
星星在床边找不到团子,就过来问林焱,林焱还幼稚的也当自己只有四岁,守口如瓶,声称,遵守孩子们的游戏规则。
直到星星急了,找来李雨薇,才发现林焱干的蠢事儿,气的都像拿刀剁了他。
团子一张小脸已然变菜色,小身板抖的跟筛子似地,乍一看见妈妈,哇的一声,哭的那叫一个惨烈,一个昏天暗地,把李雨薇的心都给哭碎了。
可想而知,嫌弃亲爹嫌弃的愈发明显了!
这样的日子继续过了五天,李雨薇虽然没有不搭理林焱,可明显对他很有意见,也不再积极的给他和团子牵线搭桥了。
这天,年三十儿,本该是个举家欢庆的日子,却因为月亮宝宝看林焱不顺眼,连带着李雨薇和星星也没有什么兴致。
一早起床,将两个孩子安顿好,让他们自己去玩,李雨薇准备给沙发和两张床换上新的被单和枕套,以及一套干净的沙发垫。
而,三个人的转机,不,应该说李雨薇和林焱的最大转机,就因为这次的大扫除。
李雨薇打开专门放被单枕套的那间衣柜,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可目光突然就被两个抱枕的枕套和两个被单吸引了目光。
因为是新的,李雨薇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四年的光阴,林焱不可能全部都用以前她留下来的旧东西,新的肯定会买。
李雨薇顺手捞起来,心里还寻思,之前他也没有陪她买过床单这之类的生活小用品,暂且看看他眼光怎么样,是不是能用,漂不漂亮…
只是,当李雨薇放近一些清楚的瞧见上面的工艺,以及枕头上面的图案针线,还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李雨薇以前,喜欢闲来无事绣绣十字绣,可她针脚做的不好,以前做的时候她还常常颓败的嘟囔,可恨,她总有一天会把十字绣做的漂亮。
而眼前自己看到的,可不就是她以前灰心丧气留下来的半成品么?
那会儿,跟林焱闹脾气直到离婚,她心情差的跟什么似地,哪儿能想起来这些东西,就都当成是垃圾废物,绣了一少部分就丢在那儿了。
后来离开家,心想刘嫂打扫卫生的时候,一定会帮她把它们统统丢掉,也就没管了。
只是…
她没有想到林焱有这份儿心,会细心的把这些东西都留下来,在尚且不清楚她会不会回来的时候,这么用心的把它完成。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一个男人能静下心来做这些事情已经是难能可贵,何况他还是在那样的心境之下。
李雨薇一时动容,感动他的耐心,更为自己最近因为月亮宝宝而对他的冷清深感抱歉。
当真是自己轴了,既然他们已经决定要在一起,就更应该努力的让月亮宝宝喜欢上他这个亲爹不是吗,怎么能,因为一件事情就彻底把他推开到月亮宝宝的心门之外呢?
李雨薇开口,想要叫林焱过来帮忙,两个人一起做家务,趁着今儿除夕夜看晚会,她会跟月亮宝宝好好谈谈。
可就在开口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两本书和一个软皮本,心下奇怪,这家伙怎么这么邋遢,居然把书本放进衣柜里。
捧手心拿起来看一眼,心情更加如雷击了一样的动荡。
原因无他,那是她在别墅的时候最喜欢看的两本青春爱情小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每次看都是不同的心境,还会在有想法的时候在旁边旁白备注。
都是一些感性的话,却也代表了一时的心情。
诸如,时间带走了青春,带走了纯真,成长,带走的不只是时光,还带走了当初那些不害怕失去的勇气。惨淡的岁月,它只留下了两样东西给我们:一个成熟,一个孤单。
还有,每一个生活都是残缺不全的,只是有的人更惨一些,但是惨呢也是还账,还的什么账呢,还自己草率的账,和当时成长有缺憾遗留的问题。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方式就是远离,不要再去打搅,也不要再去影响,更不要再去争执。
熟悉的画面和情节,安慰了多少年轻时因为爱情而苦痛的灵魂,但是那些痛苦真的都是真心的奋不顾身,所以,不要难过。
谢谢那个给过你那么丰富情感经历的人,纵是你们的结局不是美满幸福的故事,他都交给你,成长。
…。
许多许多的情绪化发言,都是当初的最真实,如今看来,确有幼之处,没想到林焱会看到。
而且,他似乎也把小说看了许多遍,他在每个有她一句话的时候,也写上了自己的感受。
时光,带不走确定的心,拿不掉这份坚守的执着,蜕变之后的成熟告诉我们,不再孤单,享受其中。
残缺不全的生活,我们才更应该紧紧地相拥,有人说,冬天很冷,是想要告诉我们,我们需要拥抱。
很荣幸你记住了在一起的美好,不难过,因为人生的每一步都是收获,收获幸福,收获教训,你还有我。
谢谢你给了我丰富的情感经历,我们的过程也许苦恼而荒芜,但结局不一定不完美,谢谢你,教会我爱,教我成长。
…。
至于软皮本,是林炎曾经告诉过她的那本,翻开本子,上面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或笑或苦恼,或娇或嗔,都是真真实实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本子再往后面翻,就发现,不止只有以前,还有她不在的这四年,他想象中的,她四年当中的模样。
有两张是她离开c市,在机场留给他的背影,他很细心,用笔很细腻,画出了她所有的特点,所以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她知道那是她!
有几张她穿着婚纱,婚纱很漂亮,她恬淡而幸福的表情也很到位,每一张他都会写上她的名字。
李雨薇,李雨薇,李雨薇…。
她仿佛一瞬间感同身受他曾经的不安,他在画下这样画的时候,是不是也曾觉得,她不会回来了。
可他却依然坚定的站在原地,即便惶恐,即便不安,他依然固执的坚持等待。
李雨薇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星星点点的水雾突兀的弥漫,过往所有的画面犹如精心编排的电影画面,一幕一幕在眼前闪过,孰是孰非,谁对谁错却已经不再重要,没必要去追究,因为现在更重要的是这份记忆,充实了平淡岁月的这份真实的过往。
以前的他,在她心中从来都是一个自大而粗心的男人,如今而言,他的蜕变和成长,其实远比她的成熟,要来的多的多!
李雨薇将两本书和笔记本同时收进床头柜,这样迟到的沟通方式,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如果不满,她会说出来。
此刻她深刻的明白,沟通,是协调人际关系必备的技能,不可否认。
李雨薇将两个人经过若干年而合力做成的枕头拿到外面套在抱枕上,林焱一眼就看见了,俊脸攸然红云满布,是真的不好意思了,一个大男人做女人的活计,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他娘,会不会觉得他不正常。
李雨薇一直都没有说话,套好抱枕丢给他一个,这才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
这句话让林焱觉得,自己过去四年所做的都是对的,即便被人嘲笑娘炮,也心满意足。
“这是我们两个人努力的成果,现在把它换上,这个年,好像一下子变的有特殊意义了呢!”这是李雨薇的话。
林焱听懂了,咧唇憨憨的一笑,道:“以后我们努力让每天都变的充满记忆!”
…。
年后元宵节,刚好也是国外的情人节,林焱开车带着李雨薇和两个小宝宝,去的是依云小区的临水小屋。
这个礼物,也是时候送给她了。
今年c市的冬天尤其的冷,所以小木屋四周的水已经冻成了厚厚的冰,两个小孩儿小时候哪儿见过这样的景致,这时候一瞧见,欢脱的跟脱了缰绳的小野马似地,玩儿的可开心了。
林焱指着周围已经建成的建筑物一一给李雨薇介绍,哪一片是小区,哪一片是超市,还说,明年星星和月亮上幼儿园,就在小木屋南边不远处。
设计整体都是依照江睿臣的思路,幼儿园以及中小学都有,他就是有私心,因为当时他已经知道了有月亮宝宝的存在,所以为了让她上学方便,学校以及儿童乐园,图书馆,游乐场…
在这片地方,该有的都有了,有点儿像父亲送给女儿的城堡,不用走远,不用远离家,在这里可以满足女儿的一切需求。
林焱实话实说,除了小木屋是自己坚持的,其他都是江睿臣的主意,他还告诉李雨薇,他不计较她心底有个地方留给江睿臣,因为他值得!
李雨薇认真的听着,全程保持微笑,因为这是爱她的人希望她保持的终极表情,她会努力让自己越来越幸福,带给身边的人,更多的幸福。
…。
原本,故事到了这里可以打上ending的标记,经历了风雨和波折,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块儿,身心契合。
但现实真的不是这样,因为他们的生活中的有个太大的变数,那就是月亮小朋友。
无论林焱和李雨薇,后来加上江睿臣如何努力,月亮小朋友就是不待见林焱这个亲爹,对他不冷不热,淡淡的情绪。
虽然小朋友后来也很少在不讲理的哭喊着要爸比,可每天跟江睿臣的电话,一个星期见两次面的约定,如果有任何一方违背,她还是会哭,而且还闹脾气,连李雨薇都拿她没辙。
日子就这个淡而有规则有趣味的持续着,直到月亮十岁这一年,她一早出门跟江睿臣见面,回来之后,有些事情在她的主动改变下,变了很多。
十岁的小朋友,不再是需要每件事儿都有爸爸妈妈陪伴的小姑娘,李雨薇也只需要把她送到楼下,她便可以独自完成跟江睿臣见面的全部事宜。
谈谈学习啊,安静的在图书馆一起看一本少女漫画或者财经杂志啦,让江睿臣给她买漂亮衣服逛逛商场,和亲爱的爸比去听音乐会啊,看一场最新上映的电影什么的…
许多许多要做的事情,总之他们父女俩待在一块儿,不愁会没事情可做而无聊。
这天出去见面,跟往常一样,回家之后月亮心情很不错,后来吃饭的时候,还倍儿有爱甜蜜的喊了林焱一声爸爸。
给林焱高兴的,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呀,他这个当爸爸的,高兴的就想开瓶红酒庆祝自己经过六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功德圆满,女儿喊他爸爸了啊。
可这高兴劲儿还没有持续两分钟,就被月亮宝宝再次开口打断了美梦。
月亮宝宝说:“我想搬到爸比那里去住!”
明明宣布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可她小脸儿纯真的像是说今天这饭真好吃一样,还露出天真无邪,特可爱的笑脸问李雨薇和林焱,“爸爸,妈妈,你们会同意的,哦?”
以林焱现在在家里的地位,自然反对的话不应该他说,就坐旁边当老好人,全权交给李雨薇代表他们两个人表达观点。
当然,他打包票李雨薇不会同意。
果然,想法才成型,就听李雨薇那边反对道:“不行,你爸比有工作要忙,他可没工夫照顾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小破情绪,所以,”纤细的手指宠溺的点在月亮宝宝的脑门上,温温柔柔的说:“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该上学上学,该画画画你的画!”
退一万步讲,即便江睿臣和他们都同意了又如何,边儿上还有江爸江妈在那里虎视眈眈,万一给他们知道了,月亮这个他们口口声声叫嚷着的孽种要搬去跟江睿臣住,还不得跟江睿臣闹翻天呀!
江妈妈说话的不顾及和阴毒,那样痛苦的经历,她尝试过两次就够了,她不想为难了江睿臣,更不乐意自己的宝贝女儿送上门让他们践踏了自尊心。
是江睿臣的父母也不行!
月亮也不气馁,没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闹情绪,黑溜溜如葡萄一样的眼珠子微动,道:“妈妈,您是不是在担心江爷爷和江奶奶,怕他们对我不好?可是,是他们来学校拜托我的诶!”
一双干净澄清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继续说:“他们说爸比好可怜,只有一个人,所以亲自到学校来拜托月亮过去陪爸比。我想了想,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您有爸爸,爸爸有您,可是爸比身边都没有别人了,我看着可心疼了呢!”
事实就是这样,江爸江妈经过十年终于想明白了,他们当初执意反对李雨薇,他们错了。
儿子现在虽然处处听他们的话,不跟李雨薇来往了,还听他们的安排跟不同的女人相亲。
可一次两次的时间久了,他们心里明白了,每每打电话问起相亲结果,儿子都说不合适,其实他们知道,是儿子自此跟女人绝缘了,离开李雨薇,他注定形单影只。
他们当父母的造的孽,看着心疼啊!
去学校找月亮,是他们悄悄去的,不敢让江睿臣知道,怕他知道了会更加跟他们这对父母生疏。
李雨薇闻言,心跳停滞了两秒,没说话。
林焱更不适合说,同意吧,舍不得,不同意吧,女儿去意已决,而且她的理由也有些让他动容了。
“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给爸比添乱,我会给爸比泡茶买早点,放心,这些小事情难不倒我!还有,如果你们实在舍不得我,就快一点再生一个嘛,星星都被桃花眼的许大叔抢走了,人家也好想再有个小跟班嘛!”
李雨薇:“…”
林焱:“…。”
说的好好的,怎么提起生孩子了?!
两个大人,被月亮宝宝童言无忌搞了个大红脸,一时半会儿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机灵的月亮抓住时机一锤定音,“没有反对,我当你们同意了哦!”
“对了,爸,你就努力一点儿么,人家想要一个软乎乎的妹妹这么多年了,你就是不给力…要不,咱俩做个约定好了,一年,人家要有一个小跟班啦!”
林焱:“…。”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约定,哦?
李雨薇:“…。”都多大年纪了,哪儿还有那个耐心照顾小孩儿!
林焱呢,他以前对李雨薇说过,他们就只有月亮宝宝一个小孩儿,因为他欠她四年,他要用后面的四十年来弥补她。
但如果,是月亮的要求,好像也没有理由要拒绝呀!
李雨薇应该也是知道的吧,他对月亮提出来的要求,向来不会迟疑或者拒绝的。
视线不由自主投到李雨薇那里,他想知道她的决定。
李雨薇被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看的发毛,脸红犹如熟透了的草莓,风姿绰约不减当年,林焱瞧着,心跳一瞬间紊乱如麻。
月亮宝宝很可爱,跳过去分别在爸爸和妈妈脸颊上亲一口,张着小小的手掌挥手,“爸,妈,我睡觉了,晚安喽!”
月亮虽然只有十岁,可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体系,她想搬过去住在江睿臣那里,又怕林焱和李雨薇孤单,所以想出了这个点子,何况,她是真的很想要一个妹妹出来一起玩呀!
当晚,主卧室。
林焱既然跟女儿有了约定,自然不会爽约,可想,跃跃欲试,就再生一个女儿嘛,他没有听到孩子的第一声啼哭,没有在月亮第一声叫爸爸的时候在身边,一直都有遗憾来着,那如果再生一个,是不是这种情绪就会减轻一些?
但李雨薇就是不给配合,她都快四十岁了,再生小孩儿,多不好意思啊!
林焱呢,老婆的话是圣旨,女儿的话就是免死金牌,所以无论李雨薇怎么推搡让他做防护措施,他就是不听。
所以可想而知,一场好好的床上欢爱,最后搞的像是野兽的厮打,那个激烈呦,那个惨不忍睹,没有形容词可以完美的与之贴合。
后来,还是林焱占了上风,谁让他是个男人,原本在某些事情上就有他得天独厚的天分。
而,当林焱激动的到达快乐的巅峰,一股温热闯进李雨薇体内,可想他的那个得瑟和开心,别提多高涨了。
李雨薇呢,压根儿就是垂死挣扎,懊恼的踹林焱一脚,依然不甘心的嚷嚷,“林焱你这个混蛋…”
林焱一把将张牙舞爪的李雨薇搂在怀里,语气打趣,却有些深远的意味。
“好啦,认命吧,女儿都说要妹妹了,你觉得你还能躲得过?”
李雨薇想了想,也是,无谓的挣扎和折腾,可是对生活一点儿有力的意义都没有!
这一点,她不是早就知道了!
夫妻之间,吵啊闹啊的可以有,可不能是无谓而抓不住重点的折腾,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的生活变的愈发混乱和糟糕。
如是,如她!
001机场相遇
四年后的徐美琪,褪却满脸的青涩,不再是闪闪亮亮对爱情抱有粉红色幻想的耀眼小女生,而是蜕变成一个成熟的,能够纯熟驾驭感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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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t3航站楼,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一楼大厅,人来人往,有多年不见的老友激动的拥抱在一起的画面,有举着旅行团牌子的旅行社年轻活力的导游们,自然,也有像徐美琪这样的,出国多年,再次回到这片热土上的年轻留学生。
徐美琪今儿回家,她没有告诉父母及其他人,包括江睿臣和李雨薇。
未婚生育,或许在别家是可以得到谅解的一件事儿,可在徐家,徐美琪不敢冒险。
徐美琪从小生长的环境,父母没有给她预设特定的成长模式,徐家家风也算民主,可徐美琪明白,她生在一个很传统的家庭,父母对未婚先孕类似的事情骨子里存着不喜。
更何况,她至今仍然没有办法坦然的介绍星星的爸爸给父母认识,更没有办法解释,没有爱,星星缘何会出生?!
至于江睿臣和李雨薇,打从知道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理智上她能理解他们,可感情上,终归还是对李雨薇有了怨怼,对哥哥,满腹的心疼无从排解,所以,也就没那个心去打扰他们了。
此时华夏过正值年尾,一场大雪之后,c市的空气中除了残存的年味儿,还有化雪之后的寒冷。
徐美琪抓了抓大衣的纽扣,从脖子下面一直扣下来,扫了眼距离最近的出口,低头拖着行李往机场大巴的方向走去。
近来全国各地的天气都不是特别好,飞机晚点的事儿偶有发生,所以可想,出口处跟大厅的状况差不多,人群熙熙,摩肩擦踵。
好在徐美琪是本地人,对交通环境比较熟悉,手脚机灵的躲过层层人群,步履匆匆。
她需要赶时间,机场距离市中心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未免遇上节假日酒店满员的无力状况,越早回到市里,更能避免她流落街头的事儿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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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的另一端,程子豪带着余静和苹果出去西班牙度假,许泽润和李易男送行。
苹果如今已经是八岁大的小姑娘,一如既往的可爱,一张苹果脸。
有天,她翻着地理杂志随口那么一说:这个地方看起来好好玩。细细白嫩的手指指的就是马德里皇宫!
程子豪当了真,第二天就办齐了去西班牙的所有手续,给了苹果一个大大的惊喜,也打了余静一个措手不及。[]
许泽润至今还是看不惯余静,一个对江睿臣,对浩瀚臣雨一心一意的女人,不爽了多年,都成了习惯了,所以尽管她现在变成了他好哥儿们的媳妇儿,他还是没法儿真的就喜欢上她,包括那个肉团子,怎么看都没有人月亮宝宝可爱。
李易男还好,除了程子豪宣布婚讯的时候吃了一惊,没什么别的反应,还道余静一个失婚女人是真有本事,把程子豪这混迹风月场所当饭吃的风流少爷拉回了正常人的轨道。
一伙人嬉闹打趣儿,没有任何即将分离的愁绪,李易男抬脚随意的蹭着脚下的地板砖,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指引,脑袋一偏,望见了那抹轻便而灵活,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一时间,微微怔神。
也就在他愣神的间隙,余静转过脑袋,也看见了徐美琪。
“美琪?”
余静给江睿臣当了多年的特助,对徐美琪和江睿臣的感情还是有所了解的,而且,因为江睿臣的关系,余静是真心拿徐美琪当妹妹看待的。
徐美琪循声扭头,看见几个人,楞了一两秒,而后菱唇微微弯起,坦然的朝他们这边走来。
许泽润是最后一个察觉身后动静的人,耳边如风,“美琪”两个字呼啸而过,高大的身躯缓缓转过,眸底的女人,风情成熟,笑容满面,正是徐美琪。
一双绝色的桃花眼微眯,他还真是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傻呆呆愣怂往死作的小女孩儿,在岁月的洗礼下,变成了眼前这个让自己眼睛一亮的,有成熟韵味儿的女人。
说不上来具体什么感受,心弦只微微波动了一下,许泽润很快便恢复了一惯的漫不经心,嘴角悬着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笑,长身而立,冷冷的站着。
“静姐!”
徐美琪稀疏平常的打声招呼,一如四年前。
“才下飞机吗?”余静问了一句,往徐美琪身后看了一眼,没见着江睿臣的身影,“江总没有来接你吗?”
徐美琪面儿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风情万种的低头咯咯笑了笑,道:“我并没有告诉我哥!”
程子豪听着这两人一来一往,也大概猜出来了,眼前的这位,是媳妇儿那家公司,老板的妹妹。
“正好,阿泽你们不是也要回去了么,顺路捎她一程!”
程子豪四年前顾着吃喝玩乐来着,他不知道许泽润和徐美琪这期间的弯弯道道,只看着余静对她挺好,就顺口这么一提。(.无弹窗广告)
“不用,谢谢!”徐美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没道理四年不见,跟许泽润和李易男这俩畜生一笑泯恩仇了。
“静姐要出国玩儿?”伸手捏了捏苹果的小脸蛋,“祝你们愉快啦!”
“阿姨好!”苹果被捏了一把,像个小公主似地弯腰行礼,甜甜的给徐美琪问好。
徐美琪脸上的笑容绚烂如花,忽想起了她的星星宝贝儿,一瞬间心有些涩涩的。
“那我先走了!”
转身,看到苹果而勾起的酸涩,眼眶突兀的就有些湿了。
许是将近半年没有看见星星的缘故,让徐美琪这段时间深刻的反省,这么些年,她对星星,是不是错过了太多。
她甚至,在星星第一声叫妈妈的时候,都不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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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琪到达君越酒店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半,还算运气比较好的,整栋楼还有最后一个豪华套间没有人住,在顶层。
君越从草坪到后花园外加宴会厅和食宿大楼,总共占地三千多平,而豪华套间,整个酒店就只有那么三套,可想那个价格,绝对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徐美琪考虑了半秒,咬咬牙,“就这么定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房间虽然是天价,让徐美琪几乎接受不了,可总不至于让自己露宿街头吧?!
许泽润后来想,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和李易男从机蘧樫场回来,随便找了家酒吧喝了一杯,开着车鬼使神差居然就到了君越。
这六星级的大酒店,是登记在程子豪名下的,顶层统共有三个套间,分别给了他,李易男和程子豪。
程子豪结婚之后,为表示自己是个会按时回家,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把名下所有酒店的房卡,统统交到了前台,还豪言一句:“这房间今儿开始让客人入住,给我宝贝女儿换奶粉钱!”
许泽润以前很少住酒店的,只有在心情不好,或者跟李易男和程子豪约好了算计别人的时候,他们才会在这里聚首。
今儿却特别的奇特,胸腔油然而生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不想回家,要住酒店。
许泽润刷卡进门,没开灯,黑灯瞎火的走进浴室,冲一个凉水澡,而后只随意的披了一条浴袍,大剌剌的将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之上。
这一刻,空间内没有丝毫的杂音,静寂之下真实的面对内心深处,仿佛能够听见她隐隐躁动的逆天思路:家里再大却没有人气,好清冷!
许泽润狠狠地一窒,为自己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以前,他的家庭感情生活围着李雨薇打转,从来没有想过,会跟李雨薇之外的女人组成一个家庭。
后来,李雨薇结婚,离婚,再到归来,他亲眼见证,觉得自己的生活也就这样了,不会喜欢上李雨薇之外的女人,不会跟任何一个女人结婚,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再后来,知道徐美琪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没有恼怒,没有生气,很平静的接受了现实,甚至,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更有理由坚持守着这份对李雨薇的纯纯感情。
即便得不到又怎样呢,追逐算计她的生活十六七年,他也疲累了,他放手。
可这会儿…
难不成,因为今天在机场看见了徐美琪?看见程子豪一家恩恩爱爱,他也想跟星星和徐美琪,像程子豪他们那样了?
许泽润猛的从床上跳起来,扯淡,他是疯了吗,以前的债还没有跟她徐美琪讨算干净呢,跟她结婚?
笑话,绝壁受了程子豪那个无节操腻歪幼稚鬼的影响,连带着自己也变的毫无智商了!
不行,他需要给自己一杯红酒让自己迅速的冷静下来。
可就在这时,在许泽润还没有走到酒柜跟前的时候,耳边突兀的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声响,许泽润屏息侧耳,原来,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清脆的声音,估摸着该是摔碎了一只玻璃杯。
不对,隔壁住的不是程子豪么?
而他今天刚好出国,还是自己亲眼送走的!那么…难不成是金屋藏娇,背着余静在这儿养了个三儿?!
许泽润皱眉,表示不可置信,明眼人一看程子豪就是栽了,怎么能…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许泽润阔步走向两个套房中间的那道隔墙。
确切的说,是走到隔墙上的那扇门前,门上是一个指纹锁,可以通向隔壁的房间。
因为君越建成之初,顶层的这三间房就是说好了要留给许泽润、李易男和程子豪的,所以,三间房正儿八经其实算作一间,因为连通每个房间中间的那道隔墙都被打通装上了有指纹锁的门,凭三个人的指纹,可以在彼此的房间内来去自如。
往常,许泽润极少在程子豪不在的情况下过来酒店,且因为程子豪私生活混乱,喜欢带妞儿回来这里的关系,这个指纹锁他根本就没有用到过。
可是今天,好像鬼使神差,许泽润不受本身自控能力的掌控,打开了这扇通往未来婚姻生活的幸福门。
当然,这时候的许泽润尚且还不自知,就是这一次的反常举动,给他未来的生活带来了多么大的安慰和快乐。
“滴滴”两声,一扇门在许泽润的拇指之下被打开,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却也让许泽润紧皱的眉头愈发深锁。
是徐美琪!
许泽润不懂,从何时起,他居然只是凭借一个背影,就可以认出一个女人。
徐美琪一惊,一缩,漆黑如黑色珍珠的眼珠微微往左右肩之后分别晃动,不见有人走动,抓着高脚杯的手于是更加用力的收缩。
给自己鼓足了勇气,徐美琪大着胆子循声回头。
只是,当眸底赫然出现那个对自己宛如噩梦,每每出现都让她咬牙切齿,恨不能亲手杀了他的身影之后,心,还是慌了。
手中盛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再一次落在大理石的吧台上,徒留清脆的碎裂声,仿佛电影的慢镜头,“哗啦”,声音清晰而缓慢,激荡在人的内心深处,波澜阵阵。
许泽润从来没有承认过徐美琪漂亮,可这一刻,她回头,人面如花,颊侧粉嫩,表情慵懒性感之后转成惊讶和惶恐,很快,这些情绪被她压制。
也许刚洗完澡的缘故,她头发的发梢还跌着水珠,卸去白天所有的伪装和铅华,浑身上下只有一件轻薄的真丝睡衣,橙黄的灯光之下,她的周身仿佛凝结了一道耀眼的光圈。
有那么一瞬间,许泽润的心跳突兀的加快了两拍。
徐美琪不动声色给自己鼓劲儿,徐美琪,淡定,保持住,不可以四年之后依然在他面前失了份量。
很好,只当他是大白菜,你们之间没有那段让人憎恨厌恶的过往,平静…
“半夜闯到别人房间,许大少,您认为这合适吗?”
没必要装作不认识,当初决定回国便已经想到了有一天会见面,只是不曾想,回国第一天就跟他正面碰撞。
可当真是,晦气!
..
002酒店强吻
徐美琪的脸,抛却一开始的讶异和慌张,很快归于平静,平平淡淡,似乎许泽润只是一个在街上偶遇的校友,之前在偌大的校园见过一面,不过就是点头的交情。(.无弹窗广告)
原本,徐美琪没错,甚至,她对许泽润,可谓太客气。
可这样的她,却让许泽润的脸色攸然转黑、低沉。
莫名的情绪,许泽润尚且不自知,所以更何况徐美琪,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是觉得她是一不会反抗的木头呢,还是以为她是软柿子,任他揉圆捏扁?亦或者他觉得,四年后的今天,她仍然是那个拿他没有任何办法的徐美琪?
许泽润没说话,胸口很闷,一步一步走向徐美琪,一口闷气犹如大石一般压制在胸口,直到他走到他跟前,依然没能如愿的消散。
徐美琪不慌不忙,不躲不闪,望着许泽润的眼神,充满不屑,甚至于在他走到她面前两步之遥的时候,鼻腔重重的一声冷哼。
许泽润对付女人,除了那几招没有别的,他抬手卡住徐美琪的脖子,语调阴冷宛如地狱的使者。
“说,你怎么会在程子豪的房间?”
如果说她以前就跟程子豪认识,那么这个女人便太可怕,至少在机场的时候,她表现如常,连他这样精于算计的人,一样没有看出来她和程子豪有猫腻。
徐美琪所有强装的镇定一瞬间烟消云散,对于许泽润这样莫名其妙又嚣张的目中无人的种类,深深的厌恶、憎恨。
她探手挪开许泽润的大手,语气冷静的可怕,“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大少你倒是一如既往没有什么长进!我很好奇,你现在还能拿得出什么可以威胁和吓唬我的东西?!”
再糟糕的状况这四年徐美琪也已经经历过了,所以对现在的她而言,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再去失去,所以,对许泽润,早已经没有了四年前一般卑微和害怕的心情。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永远都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一类群体,而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一无所有的人。
正如如今的徐美琪。
自从遇见许泽润的那一刻,她的人生被改写,惨痛的经历让人苦痛,却也练就了她一双结实的臂膀,今后的人生,任何状况都不会让她退缩却步,包括与他重逢。
许泽润幽深暗谭一样的眼眸闻言愈发黑的沉闷,她的表现,出乎他的所有预料。
以前的她,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和目地,不会对他认输,偶尔有些小聪明,可大部分的时候,她只是在用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与他无声对抗,眸底有倔强,有坚持,更多是对他满满的恨。
可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恼怒,却面容平静,仿佛他就是一个无理取闹,无能又可笑的熊孩子,她根本懒的跟他计较。
“说话,你跟程子豪什么关系!”一双结实的手臂将徐美琪圈在自己温热的胸膛和套房的吧台之间,目光缱绻,眸底有若隐若现的火苗,看不透具体的成分。
“你管得着吗?”
别说程子豪是谁她不知道,即便她认识,他们什么关系,是爱人仇人亦或者朋友闺蜜,与他何干,他管得着吗?
不过,即便是被徐美琪堵的说不出话来,狂妄唯我独尊已成习惯的许泽润,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如此这般,仿佛媳妇儿红杏出墙被自己抓个正着的恼怒和反常,他只当是,程子豪和余静天造地设,她该死的倒插一脚就是混蛋,不可理喻。
徐美琪见他不答,不想跟他多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事实上,她当真是多看他一眼都嫌眼睛疼!
伸手,两只手齐齐用力,她讨厌此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了,请你出去!”
号称上流圈子教导出来的翩翩佳公子,深夜闯进陌生女性的房间,恕她无法赞同这种行为。
许泽润似乎吃了秤砣,双脚稳稳地立于地毯之上,身板纹丝不动,望着徐美琪的眼睛,有好奇,有不可思议。
“如果我说不呢?”
徐美琪勾唇冷笑一声,没说话,突然从软椅上站起来,伴随两只手一起向外用力推拒许泽润的动作,眉宇相对,她的想法很简单,不出去是吗,她便轰他出去。
可她哪里知道,如果一个男人耍赖皮不乐意离开,女人即便是拿起笤帚,仍然对他无可奈何。
就像许泽润,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大男人,她越是对他强势,反而越是挑起他的兴趣和反骨。
只见他微微一动,一只手臂作怪的勾住徐美琪柔软的腰身,徐美琪再动,两个人互相靠拢…
“嘭…啵…”
两颗光亮的脑门相磕,四片温软的唇瓣相贴,一时间,风云色变,颇有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意境界。
可徐美琪此时哪儿顾得上那个诗境的美好,仿佛自己的世界瞬间坍塌急速转换颜色,到处灰茫茫的一片,徐美琪头脑中只余下唯一的感受,作死呢!
手脚并用,努力排距,对他的排斥一如四年前,甚至更深。
而,如果今儿他俩接吻,还不如让老天降下一道雷电,劈死她得了。
可许泽润不同,事实上,打从今儿在机场碰见徐美琪的那一刻,心思波动,他似乎变了一个模样。
虽然无爱,可他们彼此熟悉,他们不甚了解,可他们之间存在着一个软软的肉团子,所以,对于她一开始视他如陌路的行为,他心底深处存在着恼怒。
何况,他们之间最委屈的是她吗?
她一次一次破坏他的计划,是她死不听劝,硬掺一脚搅合到他的生活当中,如今之事,怪的了谁?!
一瞬间,许泽润委屈无比,自己的感情一团乱麻,跟她脱不了关系,所以也暂且抛开追问她为什么会在程子豪的房间,他只知道,唇角的触感不错,他意欲加深感受。
吻,犹如突起的暴风雨,一秒之内席卷所有路人的生活,他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她自是激烈的挣扎,哼哼唧唧,甚至一脚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脚面上。(.无弹窗广告)
可是尽管这样,他不痛不痒,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理智根本已经脱离了魂魄很远很远…
他单手用力,更加扣住她的脑袋凑近自己,一只手控制住她的双手绞在她的后背,身体微微用力将她推到吧台紧紧压制。
吻,用力而粗暴,仿佛野兽的撕咬,在她粉嫩的唇瓣横冲直撞,可这样似乎仍然无法填充自己空虚的内心,舌尖用力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冲进她的口腔野蛮而不讲理,横扫千军。
黑夜如幕,屋外月明星稀,可徐美琪却仿佛置身肆虐的狂风,磅礴的大雨之中,一颗经过千锤百炼的心,像是被谁狠心的戳开了无数道的口子,血液逆流,连魂魄都在颤抖,终还是痛了。
后脊背一阵一阵的冰凉寒彻骨髓,有大理石常年没有温度的冰,有方才被她打翻的红酒侵入睡衣的寒,两种极致的凉没入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四肢百骸有透彻的寒冷入侵。
突然,被许泽润束缚压在自己身下的手掌剧烈的刺痛,眉眼微动,一瞬了然,是方才自己不小心打碎的那个高脚杯的玻璃渣。
徐美琪濒临绝望的情绪一秒之内调整到备战状态,没错,她不能够就这么认输,如果这一次低头,她跟四年前又有什么区别?
而如果低头,是不是意味着今后她的生活都将臣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不,这不是自己回国的目地,更不是她想要过的生活!
一双明亮却赤红的大眼睛攸然迸射出狠虐残忍的光芒,她猛然出手,在许泽润的唇舌暧昧的停留在她的胸口与脖颈之间上下回路的时候,她将一块碎裂的玻璃片抵在他的颈动脉。
“放开我!”她道。
声音薄凉而没有温度,是真的恼了,她不确定,如果许泽润依然不撒手,她是不是真的会将玻璃的碎片戳进他的脖子。
许泽润所有的动作不得不暂时叫停,抬眸,一双深邃暗谭一样的眸子愈发黑亮透明,折射出的碎光,让明亮如白昼的房间霎那间有些暗无天日的笨重错觉。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徐美琪自然不是例外。
心下一颤,对比四年前他明目张胆的耍流氓耍无赖,搬权弄势吓唬威胁人,这会儿的他,更让人难懂,他身上那种让人心颤的邪佞气场,似乎一瞬间到达了最顶峰。
“你,放开我!”
徐美琪如今二十八岁,经过四年的风雨洗礼,有成熟,有蜕变,可相对于浸淫商海浮浮沉沉终于占据鼎立之势的许泽润,她就仅仅只是一个蝼蚁般弱小的姑娘。
如此而已!
许泽润伸手压住徐美琪的小手,手心的触感冰冷,脉搏激烈跳动,足以见得,她没有表面上来的淡定。
许泽润漂亮的唇角斜斜的勾起,绝色的桃花眼闪过无数坦白的情绪,诸如:不自量力,自断退路。
“你放…”
徐美琪的声讨,在许泽润压着她的手决意按下去的动作之后悉数吞回腹腔。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嗔的圆鼓鼓的,噙着惊讶和不可思议望着许泽润。
他居然拖着她的手将玻璃的碎片往自己脖子上割去,她是真心的被他的狠劲儿唬住了。
四年后的首次交锋,徐美琪败的一塌糊涂。
她没有他狠,自始至终她没有想着真的用碎片割断他的颈动脉,所以当她慌慌张张抽回自己手臂的时候,耳边清晰的传来他嘲弄讽刺的声音。
“就这么点儿本事,你倒是凭什么跟我斗?!”
这也是许泽润吃定徐美琪的原因,无论四年前还是现在,饶是她使出浑身的解数,她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小小一个,根本都入不了他的法眼,所以连正式的对手,其实也尚且不算。
徐美琪一张精致的脸顿时惨白如纸,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她,想赢就要不择手段,就要狠,哪怕是对自己。
诸如这些方面儿,她比许泽润差了何止千里万里,她不得不在此刻也反问上自己一句,到底凭什么跟他斗?!
不服气,不甘心,心里憋着无数浓的化不开的烟雾,这让她憋闷,苦恼,呼吸困难。
张开口,肺叶急速扩张,她试图狠狠地呼出这一口污浊之气,受够了,想要反抗,可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让她深深的绝望,一如四年前。
关于他,关于他们,她想的太过简单,她根本连对手是怎样的人都尚且不了解,只凭借一腔热血与一池的倔强和坚持,她怎么能够打败他?!
徐美琪的绝望和痛苦,许泽润仿佛看不到,反而,心底隐隐升腾起一种变态的快感和成就感,让他很是满足。
似乎,让她陷入苦恼和绝望,是他做的很成功的一件事儿。
许泽润微挑的唇角弧线愈发挑高,眉目间的邪魅和嘲讽,赤裸裸,那么的刺眼,所以以至于后来他的话,朗声而出,也就不再那么伤人了。
“又不是处女了,你倒是门儿清,怎么样可以自贬身价!”
他自以为是的认为,她的反抗就是欲拒还迎的把戏,这话就是告诉她,没用,又不是没睡过,这样俗烂的招数只会让她更讨人厌,更不值钱而已!
他的声音明媚而清脆,那么清晰刺入她的耳鼓,让她所有的坚持面目全非,突然,便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她没有他那么无耻,不如他一样不要脸,茫茫前路雾茫茫,她不觉得自己还有出路。
一双手一直被她背在身后,手心杵在吧台之上作为不让自己倒下的支撑,忽,摸到一片玻璃的碎渣,她伸手紧紧的握住掌心。
犀利的刺痛感,好痛,可赶不上心底的屈辱之痛。
一双手紧紧地攥着玻璃的碎片,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重新活过来,不至于当他面儿就败下阵,以至于临阵脱逃。
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吞一口气,将所有今天,以前,种种屈辱和不快重新吞回心底压着。
此时此刻,她需要重整旗鼓,今天的受挫和打击,只为了将来有一天翻牌之后更加喜悦,所以,她忍,忍一时之气,为了今后扬眉吐气。
“所以,许大少如此这般自降身价,情为哪般?”
嫌弃她不是处女,出言讽刺兼具嘲笑,没错,他说的都对,没有一点儿问题,事实上连她自己也嫌弃自己肮脏,所以,不是事先就知道事实吗,缘何今天还要像个禽兽一样占她便宜?!
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徐美琪话中的嘲笑之意,许泽润自然听懂了,也因此,脸上表情风起云涌,乌云一般黑气沉沉。
“所以还请许大少自重,轻浮放荡对年轻贵公子来说那是风流,对上了年纪的大叔,那就只能算是下三路不要脸了!”
许泽润今年三十四岁,正是男人走向成熟,最好的年纪,可对于二十八岁还没过三的徐美琪来说,他的年龄勉强可以算是人家大叔。
徐美琪的意思,他的行为让人不齿,下三路的玩意儿,他自鸣得意嘲笑别人,以为自己多么上的了台面?
他的行为跟他的人一样,不上台面的东西!
许泽润被堵的哑口无言,今天反常,他一早隐隐有感觉,不过当时没想明白,行动便优于脑筋转动的速度,那么随心所欲的就行动了。
此刻当下,现实被徐美琪摊开了来讲,心下难堪,俊脸变的愈发黑沉了起来,眸底的光泽如玉般光滑,如沉入海底的黑珍珠一般色泽透亮,情绪晦涩。
“如果没什么事儿了,请你出去!”
有个成语,趁热打铁,徐美琪还算聪明,知道不能给许泽润反驳自己的机会,趁着他难堪不明所以的时候把他轰出去,这才是对自己最优的方案。
果然,许泽润跟她料想的差不多,浑身一颤,漂亮的桃花眼微眯,想要开口,嘴唇抽动,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愤愤的转身从正门离开,不做停留。
徐美琪等许泽润狠狠地关上门离开,浑身宛如被什么器具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像是一撮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坍塌在脚下那一方白色的长毛地毯上。
许泽润今晚的出现,打乱了徐美琪的步伐,原本在回来之前,她构想了无数个跟许泽润见面,交锋的场景。
大部分,都如同机场那短暂的碰面,云淡风轻,她保持优雅,视他如无物,憎恨的最高境界。
她之前没有想过任何一个,是像方才那般狼狈且绝望的。
她知道他厚颜无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地不顾别人的死活,却不曾想,他只是一个赤裸裸的嘲讽眼神,她的斗志泱泱溃散,几乎想逃。
可今儿这事儿也不全是坏处,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她需要转变策略。
无耻狠毒她比不上他,权利势力以及财力,她更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压根儿没必要跟他硬碰硬,她只需要找到他的死穴而后一击即中,便可大获全胜。
他的死穴?
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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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堵在电梯
翌日一早,徐美琪起了大早,洗脸刷牙,整理好自己的随身行李约莫九点半,她准备出门了。
今天,徐美琪约了李雨薇见面,就在银河东路上的千岛咖啡馆。
自从星星半年前跟着李雨薇回国,现在都还是被安顿在李雨薇家里住,由李雨薇亲手带。
徐美琪呢,对见李雨薇颇为尴尬,因为以前相处太好,反而不太掂量的清楚现在相处具体的分寸,见面有些为难。
可星星是儿子,这是永远都断不了的血缘关系,所以无论如何,她都需要当面跟李雨薇说声谢谢,谢谢她对星星的照顾和宽待,如果可以,星星还需要放在她那里一段时间,看她有没有空。
之前徐美琪刻意忽略星星的存在,因为长的跟他那混蛋亲爹一模一样,心情受了影响,她也一直自以为是,那样的态度没有所谓,有没有孩子生活都就那样了。
可是,这半年货真价实的分别让她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那个小家伙已经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了,他对她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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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掉房卡锁好门,这边徐美琪才走了不过两步,许泽润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不偏不倚,两个人四目相对,中间只隔了不过几步的距离。
徐美琪的内心,忽就涌现出无数的无奈和懊恼,她想,绝壁是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贼老天,不然,作孽的怎么就认识了许泽润,怎么就在一回国就能跟他相遇,又为何,只是住个酒店,他都能这么巧就住在她的隔壁?!
徐美琪心底腹诽无数,面儿上却不动声色,平静的收回视线,平静的依照正常的步行频率,越过许泽润,如风,步伐轻盈而优雅。
许泽润被忽略,自然是不高兴的,一对小山丘似地眉宇攸然隆起,口袋的大掌成拳,没动声色,跟在徐美琪身后同样走向电梯的位置。
一前一后,一女一男,徐美琪保持自己的格调和风度,不紧不慢,不会像炸毛小兽一般的声讨许泽润昨晚的禽兽行为,更不会提及四年前,一切就像,他不过就是一个陌生的路人,勾不起她任何的情绪波动。
许泽润呢,脑海当中似乎有许多头绪要捋清,捋顺,前进的步伐比平常稍慢,也因此,他和徐美琪中间永远都保持着一开始的两三步间距,他没有要越过她的打算。
两间房距离电梯的长度,也不过就只有十来步,很快,徐美琪和许泽润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原本徐美琪想,没有什么所谓,在经历了昨天那一场差劲儿的闹剧之后,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正面碰撞,她需要等待一个契机,而后一击即中,方可以收拾了许泽润。
可哪曾想,她终归还是料错了许泽润,因为许泽润本就是一个不按情理出牌的阴险大少。
他想要弄明白的事儿,便不会顾忌那么多后果,他甚至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态度和心情,素来他的行事准则就是,如果没能力没本事弄死他,一切,他说了算!
所以,伴随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抬臂一个轻轻松松的动作,徐美琪便被他困在了电梯的角落和他抬起的一只手臂之间。
徐美琪一肚子的三字经,一双明亮的眼眸几乎要激荡出火花烧死许泽润,可在最后的关头,终归还是被她强烈压制了。
如果恨一个人,不要让他知道你有多么恨他,而是,把他当成是屁,放了就没了,不要去浪费自己那多余的感情。
恨,也是很花费心思,很消耗心力的。
这就是徐美琪内心深处对于许泽润最本真的想法,她会一雪前耻,但需要一种不折本,不伤己的优化选择方案,而不是损敌一百自伤五十的险胜,她要许泽润完败,要大获全胜。[.超多好看小说]
“请问许大少这是何意?”徐美琪压抑怒火,问的轻描淡写。
四年在外学习,要说最大的收获,除了学业上的,就是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越是恨一个人,越要假扮自己是单纯无害没有攻击力的小白兔,而后趁敌不备一举进攻,让对手永无翻身之力。
许泽润冷哼一声,“还当你不会说人话呢!”
四年前对她,没有仔细寻思过是怎样的心情,憎恨她多管闲事儿,嫉妒李雨薇对她比他还要好,所以即便后来在医院发生了那种事儿,他也并没有太多在意。
可是四年后,他心里清楚,在知道有星星这个孩子的存在之后,再见面,她对他冷漠平静的态度,让他极度不爽。
徐美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粲然一笑,直愣愣的道:“我又不是畜生,说的自然都是人话!”
“畜生!”
这两个字一经出现在许泽润的耳边,让他脑筋攸然一颤,瞳孔收缩,过往仿佛连环画,环环相扣,一幕幕清晰闪现。
他勾唇,面容看起来有些血腥的残暴,卡在她脖颈的手臂使力,沉声说:“那一次,咱俩似乎配合不错!”
许泽润说的意思,自然是在医院的那一次,他把她压在楼道里上下其手。
现在想来,当初的感觉似乎不错,挺销魂!
<蓕钼br>徐美琪有种气血攻心,快要被他气的窒息的感觉。
一个人可以多么无耻,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噢,如你所见,你并不是我第一个男人!那,有对比,自然会有结果,有胜负,不过呢,我想这个答案可能不是爱面子的许大少你喜欢听的!”
耍耍口舌,谁不会?!相信,这般明显的嫌弃,许大少一定是可以听懂的。
果然,许泽润原本就黑的不像样子的脸,更精彩了。
“不要脸!”他道。
许泽润的心情,很莫名,有些闷,有些乱。
跟徐美琪发生关系,知道他不是她第一个男人的时候,很轻松,心道,不会缠着他,只当是找错了玩具泄错了火,没什么所谓,李雨薇不喜欢,瞒着她就是了。
可自从见过了星星那个孩子,许泽润的心思就有些零零星星的变化了。
他尚且算一个传统的男人,婚姻不是儿戏,如果结婚,不出意外不会离婚。
可他也不是一个会因为孩子而将自己下半辈子搭进去的普通男人,意外有个孩子,不见得就会承诺婚姻。
但终归,仿佛小天使一样从天而降的这个孩子,还是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和决定,他甚至有那么几天考虑过跟徐美琪的关系。
可,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跟自己有了孩子,而后还恬不知耻的告诉他,他不是她唯一的男人,也不是最后一个,这让骄傲如许大少,如何能接受?!
徐美琪哼哼一声,不咸不淡的回应许泽润的气急败坏。
“许大少的夸奖,我收下了!”
可真是太抬举她了,她如果有他一分的不要脸,生活怎么会过成如今这样,有家不敢回,明明星星是爸妈的亲外孙,却不敢带回家,一家四口,三代同堂。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我听到了,就请放手吧!”
即便心里再怎么有气,徐美琪不乐意在许泽润面前坦露半分,因为他不值得。
说着话呢,徐美琪抬手拨开许泽润,“我呢,就如许大少所说所看到的那样,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更谈不上什么纯洁的好姑娘,所以,大少威风凛凛,风流放荡,回你的圈子继续逍遥自在,我呢,思想有多远就会滚多远,还请大少配合一下!”
她其实是在说,许泽润,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只是不知道,许大少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了没有?
许泽润恨的咬牙切齿,掌心臂弯的空虚又让他心情莫名失落,一时间,心情混乱,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像是以前那个嚣张自在的许大少了。
“叮!”
电梯到站,是徐美琪要去的一楼。
徐美琪伸手排开挡住去路,碍着自己眼的许泽润,在越过他身边的瞬间,鼻腔清淡无所谓的发出一声响。
“哧…”
正如她对他的心情,鄙视,鄙视,还是鄙视…
像他这种霸道不把普通人生存规则放在眼里,玩弄权势欺压普通老百姓的纨绔,她除了鄙视他,还能有什么多余的心情呢?!
只是,许泽润最近似乎吃错了东西,打从回国之后在两个人在机场相遇,他的行为,每每都让徐美琪觉得莫名其妙。
就像这会儿,她要走,他却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拉她很重,她的手臂有些恼人的刺痛!
徐美琪可郁闷,这样的时候,在她那么明白的嫌弃过他之后,骄傲如他,不是应该自此封杀她,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更或者,干脆弄死她,一拍两散,以后都不用再出现碍着他的眼了!
可现在,拉住她,何意?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孩子抚养权的问题!”
似乎风平浪静的湖面忽然被淘气的孩子扔进去一粒石子,水面波荡,一圈一圈的水纹晕洒开来。
宛如两个人此时的心情,一顿,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一步,特别是许泽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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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三个人
徐美琪楞了一下,继而就笑了!
孩子?
现在跟她谈孩子抚养权的问题,早干嘛去了,当初如若不是刚好李雨薇在身边,不是碰巧那些医生对流产这事儿深恶痛绝,那个孩子根本就不会出生。
虽然,她也曾无数次的后悔,当初那个残忍的决定。
再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可她却一度想要剥夺他生存的权利。
不过还好,她拥有转旋的机会!
可是他呢,他以为,怀上他的孩子,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么?还是觉得,因为孩子,她就会对他妥协?!
徐美琪缓缓转身,一张俏脸表情极尽嘲讽,伸手挪开许泽润的大手,唇瓣斜勾,“大少说笑了,咱俩之间怎么可能会牵扯到这个问题!”
想来,半年的时间,以他对李雨薇的关心,自然也已经见过星星了,而且看他的态度,估摸着对孩子没有怀疑,知道他对孩子有一枚小蝌蚪的贡献就是了。
许泽润俊眉紧皱,当下就跟点着了火的火药似地,“徐美琪你还真别给我装腔拿调,我说的是星星!”
徐美琪自始至终表现的很淡定,闻言呵呵一笑,“有本事去讨好星星,让他主动提出来跟你一起生活!”
抛开星星是法国籍不好硬处理不说,即便他权利滔天,孩子不乐意跟着他,他有什么办法?
而且,突然间觉得,聪明如星星小朋友,即便她不提,出面搅乱他的生活,似乎指日可待!
徐美琪心情好,虽然暂时没从许泽润那边讨到完整的好处,可就只是看他一次两次的沉着脸,心情很差的样子,她就觉得,真开心!
风情万种的对许泽润眨眨眼睛,葱白漂亮的小手如曼妙的舞者,轻覆在唇瓣附送飞吻,道:“许大少,再会喽!”
语毕,脸上挑逗的表情跟着转身的动作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汗毛集体起立的恶寒和狡猾。
真有她的,居然做起了勾搭糊弄人的买卖!
不过,四年后的许大少,褪却当初的恶毒和戾气,智商似乎也下降了,只是她三言两语而已,不会真去讨好星星吧?
呵~那就拭目以待喽,四年的练就,她有的是招数让他臣服,让他栽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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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岛咖啡馆,徐美琪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李雨薇带着星星和月亮两个小朋友,已经在哪儿了。
“美琪!”李雨薇先看到她,招手示意她看过来。
星星是个招人疼的孩子,看见徐美琪的时候,小脸上的表情可激动了,似乎下一秒就会跳下座位扑到妈妈的怀抱吸取浓浓的母爱。
可当徐美琪一步一步走近,褪却激动,他只是表现的像个小绅士一般跟徐美琪打招呼,“妈妈!”
徐美琪的心,一瞬间碎的四分五裂,终是她错了,这么多年对他冷漠不关心,以至于孩子现在大了,都不与她亲近。
李雨薇不是笨蛋,她心思通透,洞察力了得,一眼就看出了徐美琪的失落和遗憾。
伸手揉一把星星的小脑袋,笑语晏晏,“在家的时候不是还念叨妈妈,说想妈妈来着!”
星星猛然抬头,一双眼睛,跟许泽润尤其的相像,此刻噙着疑惑和胆怯望着徐美琪。
他想说,不是对妈妈有隔阂,而是不敢,他以为妈妈不喜欢他亲近她。
徐美琪一下就懂了,一颗心变的柔软的不得了,原来,他不是讨厌她,而是孩子敏感,生怕触了她的霉头。
唉,徐美琪在心底深深的叹口气,走过去将星星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亲亲他的脑门。
“对不起,以前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故意摆冷脸,对你冷漠!”
星星的小脸儿,在徐美琪蹲下来抱住他,对他温柔的说话的时候,灿亮如头顶的太阳,那么明媚,那么温暖。
徐美琪灰暗的内心,一瞬间如有阳光洒进,到处都是暖洋洋的。
一对母子别扭的关系缓和,连带李雨薇和月亮也替他们开心,月亮小小的一个,她不如星星敏感,不懂什么叫做交心,可她明白,笑就是开心,此刻看大家都在笑,她也跟着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小米牙,圆嘟嘟的小脸皱在一起,笑的憨憨的,可可爱了。
三个人聊聊天,气氛还算不错,没有徐美琪预想的,见了李雨薇,自己会尴尬。
“薇薇姐,许泽润…他见过星星了?”
徐美琪中间停顿了约莫二十秒,才终于保持让自己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而问出这个问题。
李雨薇哑然,之前在巴黎的四年,徐美琪绝口不提星星的爸爸,所以即便她知道星星是许泽润的孩子,大家也没有摆明面上讨论过。
这时候忽听见徐美琪开口,李雨薇心间百转千回,想来,徐美琪回来之后也见过许泽润了。
李雨薇于是确定的点点头,“之前带宝贝儿去跟林妈妈吃饭,刚好碰见他。后来几次,他打着旗号来找我和三林,其实我知道他是来看星星的,每次来都带许多玩具,说是给月亮宝宝玩儿,可分明大部分都是男孩子这个年龄才会喜欢的,还当我不知道!不过,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看星星的眼神明显跟月亮宝宝不同,我问过他,他还非不承认,不明说,更没有表现出来跟星星多么亲近,所以我也装糊涂,没有在星星面前说过他的好!”
让徐美琪为他煎熬了四年,如今明明很喜欢星星,却装作只对月亮好,李雨薇看不过眼,所以明知道许泽润在讨好星星,她也不对星星讲明。
谁让他迂回,脑回路不直接一点,想利用她得到儿子的认同,怎么不美死他?!
月亮宝宝正在努力的吃着自己喜欢的草莓蛋糕,忽然听见妈咪对美琪姑姑说许伯伯,嘴巴上还沾着白色的奶油,傻乎乎的扬起小脸儿,露出两颗牙齿,没有前因后果的道:“许伯伯是笨蛋,每次都不给月亮买芭比娃娃,还是爸比对我最好了,他会给团子买好多好多的布娃娃!”
小孩子单纯没有心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却让李雨薇和徐美琪同时一怔。
徐美琪没想到,许泽润会屈尊去李雨薇家里看星星,他不是喜欢李雨薇到了下流无耻的地步吗,怎么…
他怎么想的?
李雨薇是对月亮无奈,才四岁大的孩子,却心思分明,她只认江睿臣给她买布娃娃,林焱给她买了更多,她却不放在心上,对待林焱,好像心是石头做的,林焱怎么都无法打动她,看见林焱不是在哭,就是在躲。
星星自小跟月亮一起长大,虽然比月亮还小一个多月,却处处照顾这个小姐姐,这时候看她下颌骨和嘴巴到处都沾上了奶油,从口袋里拿出湿巾,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起了脸。
月亮小朋友呢,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弟弟照顾着,乖巧的坐着不动,等星星将手拿开,憨憨的缩着脖子傻笑。
李雨薇和徐美琪同时看见了这一幕,两个妈妈四目相对,在对方眸底看见了一样的东西,一笑,没有发表看法。
毕竟,孩子们还小呢!
“对了薇薇姐,星星还得在你家住一阵子,我刚回来,还没有对我爸我妈讲明一切,我怕星星跟着我会受委屈!”
李雨薇笑笑,“当然好,两个小人儿一起上幼儿园,在班里星星还能帮我照顾月亮小笨蛋,我还巴不得呢!”
徐美琪自然知道,都是李雨薇夸大其辞的话儿,目地就是为了不让她心里下不去。
只是,以前因为江睿臣的关系,徐美琪才心安理得,现下,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那…谢谢你了,薇薇姐!”
李雨薇嗔怪,“跟我还客气!”
徐美琪心里挽着的疙瘩,随着跟李雨薇轻松的交谈,以及两个孩子不时闹出的趣事儿,烟消云散。
最后她还自曝要让许泽润折服的打算,小声的问李雨薇,许泽润平常除了上班喜欢做什么,有没有什么特殊或者奇怪的癖好?
李雨薇想了想,说:“那个人做事目地很明确,计划周密,鲜少受人影响,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没有弱点…不过,这只是星星出现之前的想法!”
李雨薇的意思,星星就是现在许泽润的弱点,而且这是存在在许泽润生命当中的最大一个变数,这之前,恐怕许泽润都还不知道呢。
徐美琪顿时如暴雨击打之后的小花儿似地,萎了。
“没有别的了吗?”
她想了一整晚,想要让许泽润尝到她曾经的心痛,需要知道他致命的弱点,一击即中,可如果是星星,她不想利用孩子达到自己的目地。
“反正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没觉得他是个完完全全的好人!”
李雨薇说完,看徐美琪情绪一下变的泱泱的,便接着说:“但是美琪,人的喜好以及心理状态,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如果你有意,或许你就是许泽润的弱点,这些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李雨薇话至此,只看徐美琪怎么想了,如果仅仅是要报复许泽润,她就要有赔进去自己的心里准备,许泽润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她必须心里有掂量。
如果想要彻底摈弃许泽润回归平静的生活,就不要再去招惹他,当然,前提条件是许泽润乐意放下。
这算是李雨薇给徐美琪最中肯的忠告,虽然不知道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也想着为了孩子,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但这些话李雨薇不会说!
她讨厌别人指点她的生活,以身作则,自然也不会干预别人的选择。
徐美琪没有当下发表意见,但李雨薇的话,蓕钼总还是让她有了短暂的思量。
“如果你愿意,或许你就是许泽润的弱点!”
这句话,不可否认打动了徐美琪,让徐美琪心间没来由的波涛激荡。
这样的方式,真的可以吗?
让他一步一步走进她替他设好的感情的局,而后自己果断抽身而退,让他也尝尝被人作弄,像蝼蚁一样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滋味儿,她对他的意图,不就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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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琪和李雨薇离开咖啡馆,带着星星和月亮两个小朋友去了游乐场,热闹开心的玩了一整个下午,而后吃晚饭,直到晚上八点半,徐美琪这才疲惫,却心情愉快的回到了酒店。
不过就是,愉快没持续多久,离开小天使,落地现实,才赫然发觉,天不遂人愿,最近衰神附体,哪儿哪儿都不顺心就是了。
这不,方才出了电梯,远远的就看见距离自己房间不远处,一抹高大却清瘦,脸庞俊秀,看起来斯文有礼,但徐美琪知道,这男人绝对冷漠的近乎残忍。
那抹身影,不是李易男,又会是谁?
徐美琪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四年之后,如果许泽润尚且反常的让人接受不了,那么李易男的出现,她断定,绝非偶然。
徐美琪身姿曼妙,直挺挺的走来,本来长的也不差,又是一个学画画的,浑身自然有股子风情和魅力。
但,让李易男动容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一股子韧劲儿!
以前没觉得,在医院照顾她的那段时间,也只是觉得她盲目固执,不愿意低头,其实她只要对他服个软,根本没必要遭受那段时间精神上的煎熬。
后来她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却在他心里留下痕迹,他这才明白,人性本身存在的特质,不会被现实磨圆的棱角,才是最容易打动旁人的部分。
再后来,他有意落地巴黎,漂亮的校园,她就像现在这会儿,身影隽秀,风姿绰约立于一片高大的梧桐树下,晨光稀微,春风和善,翠色的树叶犹如一个巨大的漏斗,将阳光提炼成无数碎光汇聚在她的身上。
他平静了二十九年的心跳,忽就莫名的抖动,无法按奈。
“好久不见,李大少!”
四年的光阴,真的足够改变一个人,就像徐美琪,她后来终于明白,要用自己的实力和耐心去证明你的与众不同,而不是消极的情绪对抗。
因为那样毫无意义!
就像李易男,没必要装作不认识,因为越是那样,越证明曾经那段过去在她心里的份量很重。
反而,通过云淡风轻的表现告诉他,过往如烟,你不在我心里!
亦如两年前美丽的校园偶遇,他说:“美琪,跟我回国,我会好好待你,不让你煎熬受苦,会将以前对你的伤害用心弥补!”
她呵呵一笑,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而后面色一凌,冷漠无情,宛如曾经的他,她那么苦苦的哀求,换不来他片刻的动容。
她道:“我是个人,不愿与畜生为伍!”
而后,她看见他斯文的脸变的苍白而颓败,她告诉自己,就是这样,曾经他和许泽润对她的侮辱和伤害,她要一点一点收回来。
屈辱,放不下,那么就要让自己一双臂膀变的有力,伺机而动,而后一举将过去的难堪统统讨回来。
李易男保持温文有礼的体貌,在徐美琪说完话之后,他亦点点头致意,“美琪,好久不见,你变的不一样了!”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有魅力的女子,只是经过这几年,她蜕变的愈发成熟,似乎能够纯熟驾驭自己的情绪了。
这让他心疼,因为知道,人的每一个可见的变化,期间都会经历无数抽丝剥茧的痛楚,亦如他。
那段有她的经历之后,许多个夜晚,心间空虚,不知该如何让自己充实。
“你也是,愈发玉树临风!”也越来越像是个人了!
自然,最后半句徐美琪始终没说出口。
“再会!”
徐美琪没想跟李易男长谈,两个人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陌生人,有什么话好说呢!
“等等…”
李易男却突然失态的拉住徐美琪的手臂,看徐美琪转身之后两只眼睛都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的手,方才讪讪的收回噌噌鼻尖,道:“能请我喝一杯吗?”
徐美琪风情万种的一笑,一手托肘一手托腮,似乎在寻思,而后开口,“理由呢?”
他们的交情,何时到了她需要请他喝一杯的亲昵地步了?
李易男脸上的表情还是讪讪的,就说:“难道你在害怕?”
徐美琪呵呵笑一笑,“恕我不识好歹的提醒李少一句,激将法适用于放在小朋友的身上!”
李易男的脸,更加讪然了,“那只当是新认识能谈得来的朋友,请我喝一杯,不过分吧!”
徐美琪撇撇嘴,显然对李易男的提案不感冒,因为,她没想着有一天能跟他握手言和当朋友。
李易男一不做二不休,拖起徐美琪的手臂强势的拉着她往她房间走,边走还边说:“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向我报仇,你坦然的接受就好了!”
只有让她气消了,他们才有可能做朋友,这是他知道的。
徐美琪失笑,事实上,冷落他就是最好的报仇方法,她何需舍近求远?
不过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脑筋一转,他和许泽润关系那么好,是不是能从他这儿旁敲侧击的打探出一些什么机密的?
因此也就没脱开李易男的手,心道,喝一杯就喝一杯吧,两个人总会比一个人来的有趣儿!
两个人错开将近半步的距离,一前一后,可从背影看去,却比并排更多了一份暧昧,所以一出电梯就看到这一幕的许大少,可想而知,牙齿都酸了。
许泽润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电梯门口约莫半分钟,直到亲眼目睹李易男进了徐美琪的房间,牙齿的酸波及心肺,心情很乱,一双有力的大手团成拳头,薄唇紧抿,眸色晦暗。
没有人能够清晰看透他此刻的具体想法,但只是看表象,了然,许大少总归不是在开心就是了!
许泽润不明所以,他一直觉得,因为星星的存在,他试图跟徐美琪良好沟通,和平共处,是个人都会这么做,没什么特殊的含义。
可是为什么,当他此刻看见李易男光明正大的走进徐美琪的房间,他心底的情绪,居然是浓浓的嫉妒?
仿佛亲眼目睹老婆跟别的男人开房间,兜头扣给自己一顶绿帽,心底一种极致的恼火冲撞,许泽润承认,从来没有任何时候自己的心像现在这样闷乱过。
阔步前行,拳头愈发收紧,他一遍一遍暗示自己,不可以乱,他不喜欢徐美琪,没必要因为她,跟自己从小到大的哥儿们正面冲突。
可…
混蛋,这么骗自己好玩吗?!
明明他就在意的要死,且不论什么原因让他在意,就只是她生下他的孩子这一条,无论她以前的生活如何放荡,现在,他都不容许她继续勾搭别的男人,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一块儿长大的哥儿们。
许泽润三步并作两步,气势汹汹的冲到徐美琪房门口。
“咚咚咚!”
三声偌大的敲门声,像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发泄心底深处的怒火,又像是用这样的办法来缓解心底的恼怒,这么想着,就做了。
浑然不觉,他这般所作所为,就宛如一个前来捉奸的老公。
开门的是李易男,徐美琪进门突然想上洗手间,于是就顺带着拿了家居服去换,她只是想让自己可以全然放松来应对李易男。
许泽润来敲门的时候,她还在洗手间没有出来。
可许泽润看见李易男,胸口紧绷的那根弦,攸地就断了。
在他看来,李易男正在行驶这个房间男主人的权利,而,这个认知,让他恨不得想要捏死徐美琪。
尤其,李易男惊讶之时,说话没考虑太多,他讶异一呼:“阿泽,怎么是你?”
这句话,让许泽润胸口的怒火,到达了一个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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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您要裸奔?
许泽润一张俊脸黑的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锅底灰,抬眸与李易男四目相对,没说话,绕过他直接走进房间。
他倒要看看,徐美琪那个该死的女人,如何面对他们两个男人同时在房间的状况。
可显然,他是想多了。
因为徐美琪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他,根本连一根眉头都没有动容一下,更何况尴尬。
她笑的淡淡的,却极具嘲讽,“许大少这两天可当真是闲的给头顶种蘑菇了呢?”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多事成这样?!而且,闲散成这样,没事儿就来找她的茬!
许泽润恼怒磨牙,该死的,以前他也没发现,这女人除了死倔,一张小嘴儿,还能说会道,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可以把他的后路堵的死死的,让他无话可说!
“李少,你想喝点儿什么?”
徐美琪没有多余情绪留给许泽润,说完自己想说的,回头招呼李易男,还没等到李易男说话,又转身走进酒柜之后的隔间。
来者是客,既然已经同意让李易男进房间喝一杯,总不能反而让他觉得别扭。
自然也没有故意拿李易男气许泽润的意思,一来她没有那么幼稚,二来,那样对李易男也不公平,虽然同时讨厌他们,看他们有隔阂应该是很爽的一件事儿,但她仍然有自己的做人原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不喜欢别人玩弄她的感情,自然,要求别人的时候,她也会用同样的准则来要求自己。
可许泽润就不那样想了,在他看来,徐美琪就是故意用李易男气他的,因为他今儿早晨才提过孩子,有意跟她和解,可她此时却故意忽略他,把他当神经病不说,还把自己最好个哥儿们领进房间,笑眯眯的问他,你喝点儿什么?
可想而知,她的意图绝对歹毒,她想要他们好哥儿们为她翻脸。
美的她!
倒是以为自己是什么国色天香呢,他和李易男二十多年的交情,她以为是那么好离间的么?!
可尽管这样,许泽润浑身泛起的乌泱泱火气,却也并没有因为他想法的透彻而消减多少。
他扭脸对李易男,语气平铺直叙没有多余的情绪,意图表现的和往常一样,可却终归没有成功,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可以在极度生气的时候,还能完整的保持一份理智的。
“阿男,你先回避一下!”这就是许泽润的话,语气沉沉的,情绪听起来不高。
他在想,无论接下来发生任何事情,都是他和孩子妈的事儿,李易男虽是好哥儿们,可家丑不可外扬,尤其徐美琪还“包藏祸心”,意欲让他难堪。
许泽润无意,可面对徐美琪,却总会不自然的就把她划分到自己这边。
只不过,这时候连他自己也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就对了。
李易男开了门之后,让许泽润进来,自己则关上门,靠在距离门口不远处的吧台边缘,脸色有些白,表情淡淡的,比起许泽润,显然要冷静了许多。
这时候听闻许泽润的话,脸色似乎更白更透明了一些,可终归什么话儿都没有说,看了火气汪洋的许泽润一眼,敛起长长的睫毛遮住千头万绪,似乎在考虑,他是不是应该离开的?
依照许泽润平常霸道的脾气,他如果强硬的留下来,怕是三个人面子上都不好过,所以,。他似乎应该走开!
正在这时,徐美琪找好了酒,顺便准备了两个高脚杯从酒柜后面走了出来,风情万种的撩撩黑发,道:“酒店可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好的红酒不把它搁在酒窖里封存起来,就随意丢在酒柜上面,太土豪作风了吧?”
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察觉房间气氛不对,明明开了空调,却冷的让人发怵。
也是直到这时候才真的发现许泽润还留着,平静的看他一眼,诧异道:“你怎么还没走?”
她方才说完话就去找酒了,还当许泽润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识相的自己走了呢?
许泽润的火气一直都在顶峰盘旋,胸口起起落落,终于在徐美琪这句明显装傻充愣的话儿之后,“嘭”一声,炸了出来。
他三步并成两步走向徐美琪,抬手卡住她纤细脆弱的脖颈,咬牙切齿,“我为什么要走,我看你这个女人是活腻歪了!”
李易男一惊,连忙上前,意欲把徐美琪从许泽润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阿泽,你太冲动了,冷静下来!”一双眉头紧皱,李易男以前想过,许泽润四年前是怎么对付徐美琪的,可如今活色生香亲眼目睹,除了震惊,终归还是心乱的。
甚至,他隐隐觉得,他的心在同时面对许泽润和徐美琪两个人的时候,是偏向徐美琪的。
他以为,人有同情弱势的本能,却不想,情根深种,徐美琪远比他想象中的,在他心中的份量要重一些。
许泽润生气的时候,别人基本插不进话去,越是有人说好话,他越是头顶冒烟儿。
别人不懂,李易男和程子豪门儿清。
所蓕钼以,当李易男张口说话的时候,许泽润就知道,他终是小看了徐美琪这个女人,她是有能力挑唆他和李易男哥儿们间美好情谊的。
许泽润心思流转,大手颓败的从徐美琪脖颈间滑下,目光灼灼,对着李易男,“阿男,他是我孩子的母亲,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李易男后来就真的什么都没有说,看了徐美琪一眼,显见她眸底有不屑和嘲讽,却终归还是关上门退出了房间。
认识许泽润这么多年,大家真正是交心的友情,他是知道的,这已经是许泽润退让的最大限度。
反言之,他如今掺合的越多,徐美琪受罪就越多,这是他不想要看见的。
可他却忘了,徐美琪已经不再是四年前只有一身骨气的模样,而他,今天出了这道门,就意味着永远的与徐美琪失之交臂了。
其实他懂,可性格使然,他向来淡薄寡情,却很在意跟许泽润这么多年的情谊,理智告诉他,选许泽润,就这么简单。
李易男似乎被武林高手的吸星大法吸走了所有的灵气和心魂,出了徐美琪的房间,双手成拳,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双眼放空,好久好久都没有缓过劲儿。
心,好痛,撕心裂肺,仿佛整个人都裂开了…
屋内,徐美琪扬手一杯水泼在许泽润的脸上,声声强硬且坚定,没有一丝退缩和惧怕,“你还是跟四年前一样是个混蛋!”
软硬兼施,掌控主动,这是徐美琪思考许久最新调整出来的,对付许泽润的方案。
方才一杯水,可谓硬。
许泽润活了三十多岁,什么时候被人兜头泼过水,所以可想,龇牙咧嘴目呲欲裂,恼恨的瞪着徐美琪,伸手就像把她抓过来弄死算了。
可徐美琪有那么傻吗,看他明显怒了,激灵的躲过他的魔爪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门口,心想着,躲不过就跑出去找外援,总之不能让自己吃闷亏。
一手搭在门把上,徐美琪笑的花枝乱颤,两只眼睛都快要整合成一条线了。
她说:“我说许大少,建议你还是先去洗手间一下,你这模样,特好笑你知道吗?”
打不过就躲,留着小命儿继续下一次的斗智斗勇,这可谓软。
至于掌握主动权,现下,她难道不是站在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上掌控着事情发展的方向?
徐美琪学聪明了,一味的硬抗跟这男人对着干,受权势等一切外在因素的影响,四年后的她仍然在他这边讨不到一丝好处,所以,学机灵一点儿随时调整方案对付他,才是根本。
许泽润一双绝色的桃花眼微眯,望着徐美琪的小动作不觉失笑,这女人,变的越来越聪明了,知道火上浇油的人更该死,知道主动灭火了呢!
没说话,许泽润转身走进洗手间。
徐美琪直到许泽润关上洗手间的门,方才靠着门板拍拍胸口,深深的吐了一口恶气。
不过,两分钟个之后,徐美琪一口恶气不得不重新涌上喉咙,唇角抽搐。
那…那无耻不要脸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儿,她只是让他去洗把脸,他脱掉衣服只裹一条浴巾是什么情况。
徐美琪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许泽润极尽诱惑的半裸体,一口老血几乎要从口而出,喷他一脸。
“请问许大少,您这是正在梦游?亦或者,你老人家有裸奔的特殊癖好?!”
只见,一条宽大的浴巾遮住重点的部分,至于之下是全裸还是有条遮羞的短裤,徐美琪暂未做思考。
而,就只是上半身来说,六块结实腹肌杵在眼前,通身皮肤细腻且光滑,不白,是健康的小麦色,徐美琪看着,忍不住就想要上前测测他老人家的体温,而后问上一句,“我说许大少,您这样神经兮兮的模样,您家里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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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裸奔快乐,强势上门
徐美琪想说,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许大少的这个三观呀,绝壁不在正常人的理解范畴。
且,突然有种感觉,这家伙就这么近乎赤裸的跑出来,有碍观瞻暂且不说,他似乎某种意义上来讲,在占自己的便宜啊有木有?!
想想,被迫吃不想吃的豆腐,还是以这种强势而不要脸的姿态,她好委屈好无辜好的吧?!
徐美琪抬头看天,俏脸有些红,却不忘挖苦许泽润。
“许大少,我听说,人类从猴子进化到如今完完全全的人,有许多根本上的改善,其中之一就是学会了用块布把自己不该露的地方遮起来,有人说,这叫遮羞。那换一句话来讲,如果一个人连这点基本的常识都不懂,更谈何礼义廉耻,估摸着都得捉急了吧?!”
许泽润的黑脸一寸一寸变的有些赧红,明显心虚的样子,因为对于他本人而言,他以前也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跟前这么近乎赤裸的出现过。
自然,抛去在夜场跟徐美琪的那一次激战,但后来他自己忘记了过程,然后就自欺欺人的当那事儿不存在!
可尽管浑身半裸不好意思,被徐美琪说成是没有羞耻之心的人,许大少依然表示自己很不开心。
“去,隔壁我房间给我找一套衣服过来!”嫌弃啊?那就去给他拿衣服啊!
许大少命令人都习惯了,尤其,他是因为谁呀,不是她一杯水泼过来让他抓瞎,他至于么?
他都还没有收拾她,她倒还有胆子嫌弃他,真是…
太欠抽了!
徐美琪跟个小傻妞儿似地,食指对着自己的鼻尖,一双澄清的眼眸嗔圆,一字一顿,“我,给你,拿衣服?”
嗟!
他是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他们之间泾渭分明的关系和立场吧,倒是使唤起她来了,她是有什么地方给了他这种错觉,让他以为自己可以拿她当使唤丫头用?!
许泽润不耐烦的啧一声,“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的废话?!”
徐美琪真想走过去撬开他的脑袋看两眼,里面全是豆腐渣吧,这逆天的思维方式,火星是你家,叫个小兵赶紧来把你接走吧!
徐美琪站着不动,他俩是仇人,他且先去搞清楚立场再来说话成吗?
什么时候起,他们熟悉到她可以去他房间帮他取衣服了?
“一扇门的距离,相隔很远吗?”言下之意,你就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穿好衣服啊,这是有谁拦着你了吗?
许泽润显见的不耐烦写满黑中带红的俊脸,啧啧一声,有心想弄死徐美琪吧,孩子他妈,需要慎重的掂量掂量,可这女人,显然就是欠调教的厉害,怎么就不知道听话点儿呢?!
许泽润越想气儿越不顺,如风的步伐,坚定的走向徐美琪的位置,他倒要看看,她是凭了什么跟他叫嚣。
徐美琪佯装坚定,握着门把的手掌却暗暗用力,随时做好了打不过就跑的心理准备。
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望着许泽润,有戒备,有不爽,还有探究,跟星星一开始看着许泽润的时候,眼神一模一样,许泽润石头一样的心,不禁然就柔软如泥。
“许泽润你干嘛,你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场还是怎么的,这可是我的房间,你想怎样,小心我打电话报警噢!”
徐美琪一手从口袋翻出电话,一手准备拉开门出去避一避,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早都想明白了,跟他硬碰硬拿不到任何好处,所以,能躲就躲,大丈夫还能屈能伸呢,她就一小女子,当会逃兵又不会死人。
只是很遗憾,徐美琪这边电话都还没有解锁,门也才拉开了一道细缝,就被许泽润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手机被他轻巧的夺过来顺手扔在地毯上,门板被他重新推过去紧紧的扣住。
而后,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提溜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放在两间房相隔的指纹锁跟前。
伸手,“滴滴”两声开锁,摊臂,把她推进隔壁的房间。
自始至终,大少爷的谱儿,摆的特别正,还命令徐美琪道:“衣柜第二间,里头有家居服,给我拿一套过来!”
徐美琪心里面有一万多个不爽在嚣叫,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许泽润,而后,脑筋多转了一个回路,美滋滋的笑了出来。
她一笑,许泽润就傻眼了,因为不明白,胸口一阵一阵的激动究竟是何意,于是,只些微的楞了一下,连忙咳咳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慌,用大声说话的方式遮掩自己的尴尬。
“快点去拿衣服,你傻笑什么劲儿!”他大叫。
徐美琪假装害羞的掩唇笑,挥挥手练习小奴才样儿,细声细语的说,“大少你先回房间洗澡吧,我马上就拿给你,嗯?”
许泽润皱眉,有疑惑,可更多却是…
好吧,他承认,莫名其妙被徐美琪诱惑,智商显见的有些捉急了,所以即便知道前面是个坑,估摸着义无反顾也就跳了。(.无弹窗广告)
“快去啊,我很快就好!”
徐美琪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儿,暧昧不明,完后还对着许泽润眨巴眼睛抛媚眼,风情万种,魅力无边的样子!
许泽润明知道不对劲儿,可也不觉得徐美琪还能翻出个天去,于是也就放心去洗澡了,且,在身后徐美琪直勾勾的注视下,耳廓的地方一点一点变红,连带着脸颊和下巴,滚烫如铁。
想来,许泽润如今三十多岁的年龄,正儿八经的恋爱没有谈过一次,以前跟李雨薇,也就只知道对她好,李雨薇呢,强烈的排斥着他,所以自然没机会在人家跟前裸着,所以这时候让他就这样面对徐美琪,他其实还挺别扭的!
徐美琪目送许泽润走进洗浴间,脸上的娇笑取而代之换为冷笑,还真以为她会跟他发生点儿什么?
瞧瞧这美梦做的,看她像缺心眼儿么,她会给他使唤,给他暖床,等下辈子吧?
徐美琪这辈子还没做过什么坏事儿,想想接下来,心跳不由的加速,所以只是踮着脚尖跑回自己房间捡了地上的手机,手提包放在洗手间旁边,害怕惊动了许泽润,也没顾得上拿回来,然后着急忙慌的冲进许泽润的房间。
在许泽润的衣柜里一顿捯饬,他似乎不是经常住在这里,衣柜里衣服并没有很多,徐美琪很快就把他所有的衣服,包括内裤袜子,统统卷成一团,用一条床单包起来,小孩子抱大熊似地,背影滑稽,慢吞吞圈着那一团走出房间。
只是泼他水他都嫌脏,那身衣服估蓕钼摸着不会穿了,那好啊,既然那么喜欢裸奔,裸着出来好了。
徐美琪搭电梯下到二十层,找到楼层的工作人员,大大方方的让人家帮忙,而后两个人一起将床单和那一堆衣服丢进洗衣房,别人问她什么她只是打哈哈,不说实话,只道,“洗好之后送到顶层5102房间!”
工作人员一听是顶层的客人,自是更加的客气,连连说好。
徐美琪呢,亲眼目睹那一堆衣物被塞进洗衣间,方才放心的不带走一片云彩,施施然走出酒店。
这破酒店怕是住不成了,身份证和护照,包括钱包都留在房间了,大不了不要了重新办,可是住哪儿呢?
徐美琪想了一圈,除了回家就只有江睿臣那边可以收留她,她还没有做好面对父母的准备,按理说江睿臣那边就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不知道,哥那边是不是方便?
打电话给江睿臣,很不巧,江睿臣今儿刚好临时出差去了临市,后天才能回来。
徐美琪泱泱的掐断电话,一人在街上瞎晃,c市的二月很冷,虽然已经立春了,可因为一场春雪,到处都还是冷意陡峭的。
又因为徐美琪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家居服,一股风吹来,不禁就打了个喷嚏!
徐美琪冷的不行,暗道糟糕,可不能感冒了啊。
又走了几步,天太冷了,实在受不住,于是徐美琪一咬牙,罢了,还是回家得了,迟早都得面对,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所以,还不如去勇敢的面对呢。
许泽润冲完澡约莫也就十五分钟,隔着一扇玻璃门喊徐美琪要衣服,可他在里面喊了好几声,没听见有任何人的回应。
许泽润一对俊眉惯常的紧拧,人呢,干什么去了?
莫非,溜了?
给自己裹上简单的浴巾,推门而出,果然,让那个吃了熊胆的女人溜走了。
一双绝色的桃花眼满屋子梭巡,手机不在,手提包还留着,许泽润阔步走去,就见她的包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拿走,看样子做这些事儿也不完全是淡定的,心慌的连身份证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要了。
哼,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
多大的人了,当真是幼稚!
忽然,眸底一张合影让许泽润眼眸一沉,瞳孔攸然收缩,修长漂亮的手指隔着钱包的塑封摩挲那张照片,照片上,那时候的星星还很小,一个软软的小团子,冷冷的小脸,没有那么矮小,却别样的可爱。
不由的,许泽润锋利的唇瓣勾起了一抹可以称之为幸福的弧度,心内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这两个人,是他的孩子,他的女人呵~
这是第一次,许泽润承认了对于徐美琪,内心有抹古怪的念头,她和星星是自己的人,应该护在羽翼,他心底,深深的有种期待,他们三个应该是一家人。
没有反抗,打从星星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就平静且坚定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纵情任性的独自生活了三十余年,突然想要安定下来的时候,徐美琪母子相继出现在许泽润眼前,他甚至没有太多情绪的波动。
正在这个时候,许泽润的情绪沉迷于一张老照片,脑袋中一笔一划勾勒着即将要开始的三人生活而有些飘飘然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短信的提示音,侧耳细听,了然,那是他的手机。
翻看查看,短信是徐美琪发来的,内容是这样的:“许大少,裸奔快乐啊!&61514;”
短信的最后,还附送一个调皮的笑脸。
许泽润:“…。”她还能再幼稚一些么?!
人就是这样,讨厌的时候,怎么看都瞧不上眼,可如果一点一点从内心里接受,即便她做了坏事,心里也是不会完完全全生气的。
许泽润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似乎没在意,更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从来不喜欢发短信的他,手指飞舞,利索的回复了这么两个字,“晚安!”
徐美琪手里捧着手机凑近了认真的看,揉揉眼睛再看一遍白光闪烁的屏幕,那是许泽润发过来的短信,无论她怎么看,还是那两个字恒久不变,像是镶在了手机的屏幕上。
“晚安!”
明晃晃的两个字,让徐美琪眼花缭乱,脑袋嗡嗡乱叫。
这,什么情况?
一开始她还当自己看错了,后来发现不是,心下因此更坚定的盖戳签字,许大少脑袋被驴踢了,鉴定完毕。
徐美琪当晚回到自己家的小区,已经是十点多,父母接到她的电话,正在楼下等着付出租车的钱,看见她,自然是一通嘘寒问暖,关心话儿不断。
徐美琪心里有愧,笑着回答了几句,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回到房间,徐美琪借口自己坐车累了,随口应付了父母的几句追问,就回房间休息了。
这一觉睡的还算凑合,虽然心里有事,可想想总是想不到好办法,最后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
可谁知,太放松的结果,第二天就倒大霉了。
翌日一早,徐美琪还在睡,徐妈妈神秘兮兮的敲门来叫她,说,外面有一个冷脸凶巴巴,看起来莫名其妙的男人找她,还说什么结婚,星星,孩子什么的…她都糊涂了。
徐美琪忽的睁开眼睛,一秒之内从床上爬起来,瞌睡虫跟自己长了脚似地,迅速消失不见。
星星?孩子?
徐美琪脸也忘记了要洗干净,一身乱糟糟的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客厅沙发上冷着脸坐着的其中一个男人,不是许泽润,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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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结婚对象
当徐美琪走出房间看清楚许泽润一张脸的瞬间,深觉天雷滚滚,心神巨震,头顶一方蓝天,轰的塌陷了一方的感觉。(.无弹窗广告)
许泽润,他来干什么?
徐美琪隐隐不安的厉害,脑海当中妈妈方才似是而非的话儿激烈冲撞理智,徐美琪头晕目眩,一张俏脸深沉,强撑着不让自己大喊大叫出来,缓步走到沙发前。
她倒要看看,许泽润把她所有的隐瞒捅到父母这边,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知道是不是许泽润突然造访的关系,父母今儿都没有去上班,客厅的沙发上,父亲的脸色并不太好,许泽润呢,虽极力保持端正坐在那儿,可浑身上下那股子天生的威严和性感,让他看上去特别的不正式,有些讨人厌的强势和居高临下。
徐美琪不敢说话,只看着父亲严肃的脸有些呆呆的。
从小到大,徐美琪没有看见过徐爸爸黑着脸发脾气,他根儿上算是一个民主且温和的长辈,家里一切琐碎的事儿又是母亲在打理,徐美琪呢,自小乖巧,所以长到二十八岁,徐美琪还从来没有与父亲正面冲突过。
徐爸爸和徐妈妈以前没有见过许泽润,更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之于女儿的意义,可就在方才,眼前的年轻人大言不惭,他要娶徐美琪,今天到来,其一是正式的拜访他们两位,二来是约好日子,两家人正式见面,而后定日子办婚礼。
许泽润说的有条有理,却让徐家两老莫名其妙,因为之前从来没有听徐美琪说过要结婚的事儿,而且据他们所知,徐美琪甚至都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
可后来,随着许泽润话题的深入,徐家二老的脸色,越来越差,甚至一度,徐妈妈以为自己没睡醒,连带着耳朵也出了问题,所以才有了方才在徐美琪卧室的那一幕。
只因许泽润说,他和徐美琪有一个孩子,现在已经四岁了,他不想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所以婚礼的事情,请二老给与配合。
许泽润一早就打听好了,徐家二老至今不知道徐美琪有个孩子,也就是说,他儿子出生到现在四岁了,身份不明,像一个野孩子,这点的认知,让许泽润万分的颓丧和恼火。
昨天,经过一晚上的慎重思考,许泽润没觉得跟徐美琪结婚有什么不好,所以,今儿一大早,他来了。
他做事向来就这样,掂量清楚自己想要的就去做,他自己乐意,管不着别人怎么想。
而且,徐美琪那只乌龟,以为背着父母,不告诉他们星星的存在,是对大家都好的做法?
会说笑,他的儿子,怎能容许别人嫌弃,是她的父母也不行!
徐美琪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显看父亲脸色不好,她不清楚如今说什么才会让父亲消火。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正当她心力交瘁,脑门甚至有细密的汗水渗出,徐爸爸的声音突的在耳侧响起,“这位先生说的,你们有个孩子,是不是确有其事?”
事到如今,徐美琪也不打算再隐瞒父母了,事实上,隐瞒星星的出生,这事儿压在心间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对父母抱歉,对星星愧疚,她也只是在等待一个契机把这些都说出来而已。
徐美琪点点头,“是的,叫星星,今年四岁!”
徐爸爸的表现,有些反常,得到徐美琪的确认,不但没有发脾气,反而好声好气的问:“孩子现在在哪儿?身体好吗?有谁照顾着?”
徐美琪一一回答:“一直都是薇薇姐在照顾,很健康,她很用心,当成是自己的孩子!”
徐爸爸顿了几秒,表情稍有改观,似乎叹了口气,接着道:“把孩子带回家给我和你妈看看吧!”
徐妈妈从徐美琪说到李雨薇的时候,心里隐隐就有种古怪,直到这会儿,终于想起了什么,突然突兀的惊讶高呼,“那么…那年我们去巴黎看见的那两个孩子,其中一个…”
徐妈妈甚至都不敢多想,如果当年有一个孩子就是星星,那么她当初那些话…
而今,事实活色生香的摆在眼前,她当年对李雨薇万般刁难和嫌弃的话,回想起来,何尝不是在自家女儿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
所以,孙子如今已经四岁了,可他们这对老人耳聋眼盲,无知无觉,想来,难道不是他们自作自受,活该只能硬生生的接受这般凶残的现实?!
有些恼怒,有些后悔,如果当初他们这些当长辈的能再宽容一些,侄子不会至今还单着,仿佛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女儿不会因为害怕他们生气而压抑如此,独自一个人面对国外四年的凄惶,独自扛下未婚生育的压力和胆颤,他们更不会错过了孙子牙牙学语,张口叫外公外婆的天伦。
多么让人焦虑的事实,可的的确确,它发生了!
“爸,妈,对不起!”
徐美琪心里有些难过,如果不是她,父母不会遭受到这么大的冲击,她知道,这件事情不在父母可以坦然接受的范围,可他们却什么都没说,硬着头皮就受下了。
徐爸徐妈的心思其实很好理解,他们洁身自好,爱面子,可更爱女儿,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除了面对,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更何况,孩子都已经四岁了,现在就即便是打断女儿的腿,又能改变什么呢?
孩子缩不回妈妈的肚子,生活永远不会再回到以前,事情发生了,终归就是有很多东西都不同了!
而且,想想李雨薇,想想江睿臣,他们其实也在害怕,太多的干预和威逼利诱,适得其反,说不定就是害了孩子!
“我们想知道,你的想法!”
徐爸爸是公司的高管,一辈子对人发号施令,思路比较清晰敏捷,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问起了徐美琪接下来的打算。
徐美琪愣了愣,一双英气的眉头微微向中间靠拢,轻声细语的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您和妈妈能接受星星,原谅我,我们一家四口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如今我的梦想成真了,自然对我是再开心不过的事情了!”
许泽润隔山打牛丢给徐美琪一颗核弹头,原本是想着借助徐家人对徐美琪未婚生育这件事情的反弹,而达到逼徐美琪做决定的目地。
可是现在,徐家人奇葩的没有做出相应点着炸弹的化学反应就算了,徐美琪呢,还给他装傻充愣,可想许大少的心情,糟透了!
徐爸爸闻言也是目光一凌,扭头看了许泽润一眼,见他脸色很差,似乎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暗道,徐家没有许家有权有势,可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好欺负的人家,他这副想要吃人的模样,是如何?
徐爸爸毕竟比许泽润多吃了二十年的饭,是个明眼人,没有挑明自己的不爽,而是故作严肃的训斥徐美琪:“你再装,我说结婚的事儿,你意下如何?”
徐美琪闻言,登时跟炸毛的小兽似地,蹦跶的倍儿厉害,“没那个打算,我们家不是能养的起星星嘛,为什么要嫁到别人家看别人的脸色生活?!”
徐爸爸想了想,似乎很同意的嗯嗯点头,“说的有道理!”
余光瞧着,许大少的脸色似乎更差了,徐爸爸心里特别解气!
让女儿未婚先孕也就算了,四年之后才来提亲,不觉得晚了吗?
而且,提亲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这是在他家,他尚且对女儿咬牙切齿,那如果女儿嫁过去,还不得跟他欺负了去呀!
徐爸爸说,不可原谅!
许泽润亲眼目睹这一对父女三言两语就完整的把他摈弃在外,把他今天来这里的目地完全不当一回事儿,除了恼羞成怒,还能有什么?
许泽润忽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这种状况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从来没有一个人会拿他的话不当一回事儿,会忽略他到如斯的地步。
可只是稍微思考,脑筋一转,虽然一向以来,他都不是一个会在意别人想法和看法的人,但今天既然已经来了,给徐爸徐妈留点儿薄面,还是必须的。
一瞬间,有些恼怒的俊脸转变颜色,笑的如沐春风一把揽住徐美琪的腰身,说:“让伯父伯母见笑了,美琪或许对我有点儿误会,我跟她单独谈谈!”
一双手臂结实而有力,搂着徐美琪的腰强势而霸道,即便是徐美琪已经尽力抵抗,也奈何他不得。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你放开我!”
徐美琪别扭的胡乱扭动,平常她鲜少让男人这般的靠近她,尤其现在还是她讨厌的许泽润,所以更加不会乐意。
许泽润真想一口老血吐出来喷徐美琪一脸,死丫头,嫌弃他上瘾了啊?
气恼了一圈,又不能逮住徐美琪揍一顿,许泽润着实的窝火,一双手隔着薄薄的睡衣,邪乎的在徐美琪腰间乱摸,薄唇伏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威胁,“如果不想当着你父母的面儿难堪,你就继续拒绝好了!”
徐美琪暗道许泽润卑鄙,一双明亮的眼睛余光扫过,果然就见父母眼神怪怪的,很让人挠心。
许泽润趁着徐美琪愣神松懈的片刻,对徐爸徐妈点头告别,拖着徐美琪的手走出了徐家。
徐爸徐妈虽然对许泽润的出现很是莫名其妙,可徐美琪并没有否认他孩子爹的身份,身为人父人母,自然希望孩子好,或者,许泽润以后才是陪伴女儿走完这一辈子的人,徐爸徐妈掂量清楚之后,自然不会去刻意阻挠。
这边徐美琪,眼看被许泽润抓着离开了父母的视线范围,装也不装了,用力甩开许泽润的大手,摆着一张扑克脸,足见她对许泽润的突然出现多么的恼火,而且,他还有意威胁她诶,实在是太讨厌太缺德了。
&nb蓕钼sp;“许泽润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噢!”
什么呀,他们明明就是仇人,他现在这是唱的哪一出?
结婚?脑子被驴踢了吧?!
许泽润也不恼,自始至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晦涩不明,望着徐美琪,似乎想着什么阴暗招数对付别人,模样看起来特别的可憎。
自然,这仅代表徐美琪的看法。
徐美琪气的抓狂,望着许泽润的脸,超想扑过去抓花他,可转念之间,她突然笑的特别灿烂,媚眼如丝,妖精一般,一双小手搁在许泽润坚实的胸膛上游弋乱摸。
“我说许大少,这是爱上我了?”不然,如何解释今天这一早乱七八糟的局面。
自然,徐美琪希望不是,而且她也不会相信,爱,从来都不止是说说就会有的。
她问出那样的话,也不过就是想要恶心恶心许泽润的!
许泽润似乎被戳中了心事儿,又似乎,不喜欢徐美琪这样打趣的说话方式,黑沉沉的眼眸闪动,暂没说话。
两个人相对安静,徐美琪以为自己戳中了许泽润的软肋,正得意,想要从许泽润温热的胸膛上挪开自己的手,好回房间睡个回笼觉,许泽润却突然拉住她,眼神灼灼,说:“如果我说是呢?”
许泽润的感情,素来都是外露且真实的,喜欢与否,他从来不屑于遮遮掩掩。
徐美琪那是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这时候许泽润突然扔出这颗重磅原子弹,徐美琪整个人跟傻了似的,表情特别呆萌。
许泽润失笑,他说爱她,有那么难以理解吗?
瞧瞧她那不可思议的小样儿,跟吃了鹌鹑似的。
许泽润伸手,温热的手指似乎带着电火石花,搁在徐美琪眼圈的瞬间,徐美琪仿佛被雷击了,匆匆后退躲过去。
模样儿还是有些受惊之后的萌状,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噙着防备,似乎在想,许泽润肯定是又在玩儿什么阴险的招数,目地就是想要对付她来着。
手指的寂寞让许泽润心间一水的空虚,收回搁在鼻尖上噌噌,开口道:“你又不差,那么没有自信么?”
许泽润的言下之意是想说,徐美琪本身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子,爱上她,并没有那么困难。
可听在徐美琪耳里,就觉得,许泽润摆着他的大少爷的谱儿居高临下,他的意思,只要他乐意,全天下的女人都会蜂拥而至,扑倒在他的西裤下膜拜。
徐美琪混乱的思绪瞬间清明,收回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呆萌状态,全身心戒备,冷冷的呵笑一声,说:“好可惜,我对许大少当真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且不说以往,抛却所有过去的不爽,就只是他突然说爱,以为她会相信?
以前的他,为了李雨薇不惜想要弄死她,卑鄙无耻用父母家人,还有哥哥的幸福作践她,她如果相信他这么快移情别恋,她就是傻子。
更何况,没有一个女人会爱上对自己不尊重,耍酒疯强要了自己的沙文猪男人。
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病症的患者,她从来都不认为,不和谐的开始,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产生。
许泽润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他的世界他就是主宰,如今被徐美琪拒绝,还附带冷嘲和热讽,他大少爷的面儿,往哪儿搁?
恨恨磨牙,“徐美琪,装腔拿调,这一点儿也不适合你!”
他想法简单,一个女人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最好的结局难道不是他给她转正?
瞧瞧,还是那高高在上的蠢样子,似乎她的世界有他出现是烧了三辈子的高香一样。
徐美琪呵呵一笑,“假装深情,同样也不适合许大少你,就像现在这样,耍横狂妄,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你!”
许泽润一愣,假装?
靠之,他大少爷什么沦落到需要对着一个女人装b了?!
徐美琪说完,越过许泽润,最后一句话她对许泽润说:“别想试图用孩子和我爸妈威胁我,我敢回来,就不会再怕你!”
她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父母也很快就要退休了,所以即便他权利滔天,他们一家人大可以离开这个城市重新开始,反正父母和自己这些年的积蓄,足够他们一家人安稳度日了。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想要一雪前耻,她根本不需要跟他迂回,所以,他威胁不了她!
许泽润有种被谁戳了一把匕首的感觉,胸口压着一口老血,不上不下,憋着可难受。
不过,他是谁,是天大地大只有他最大的许大少,如何能被一个小女子打败。
伸手,只用了很小的一部分力气,徐美琪已经被他抓着连连后退,束缚在他和墙壁之间。
“我收回方才说过的话,你有装腔拿调的资本,谁让你是我孩子的妈妈!”
许泽润说着,似乎很无奈的叹口气,“不过,既然有了孩子,我不会轻易放手,这点认知我想你也应该有一个明确的认识!”
徐美琪一双大眼睛眨巴躲闪,太近了,许泽润这混蛋距离自己太近了,根本就是有意干预她的正常思考!
许泽润显然很享受徐美琪的局促,胸口的别扭瞬间被安抚,不止这样,他还特爽朗的笑出声音。
“孩子的妈妈,你可真够邋遢的,居然不洗脸就跟孩子的爸爸讨论什么爱与不爱的问题,你觉得自己的话有几分真心实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还没有睡醒?”
说完,许泽润摊开手掌,温柔的将徐美琪滑落颊侧的黑发替她别到耳后,修长的手指放下来,来回在她眼圈摩挲,替她拭去眼角挂着的白色污浊。
许泽润笑的特别开怀且大方,听在徐美琪耳里,却别样的刺耳,尤其,他居然帮她擦眼睛。
徐美琪活到二十八岁,从来都没有这么尴尬过,一张俏脸通红,张牙舞爪的推开许泽润。
“你离我远一点!”徐美琪气恼的抓狂,斜阳瞪着许泽润,“还有,星星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许打他的注意!”
许泽润耸肩,“我在打你的注意,你能分清楚重点吗?”
他不是都说明白了吗,难道他想要结婚的对象是星星吗?
徐美琪语结,瞪着眼睛“你、你、你…”三句,没说出来什么可供人参考的重点!
自然,徐美琪越是着急无话可说,许泽润越是得瑟。
抬手,像哥哥对妹妹的温柔疼宠那般,在徐美琪脑门上揉了一把,笑语晏晏:“进屋去洗脸,我在楼下车里等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徐美琪冷哼一声,“自己跟自己玩儿,你玩的可真高兴!”
兜头砸给她所有的状况,只允许她接受不能拒绝,不觉得这很可恶吗?
想玩游戏?
去找别人啊,她一来没有那个多余的心思奉陪,二来,实在讨厌跟他这个人有不在掌控范围之内的牵扯!
所以,说什么孩子爸爸妈妈这种闲话,他还是歇了吧,她才不吃那一套!
许泽润被气哼哼的徐美琪搞的心下一顿,徐美琪已经越过他走了几步。
徐美琪狠狠跺脚,越想越气儿不顺,一双拳头握的特别用力,心像是被猫爪子挠过一般的杂乱无章,这感觉让她特别的愤怒。
凭什么呀,她要受他强势蛮横的影响!
转身,徐美琪表现的像是一只恶狠狠地残暴小兽,她说话坚定,以示自己强硬的决心。
“许泽润,我决定忘记你曾经给我的羞辱,所以,咱俩所有的过往一笔勾销,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也请你自重,离我远一点儿!”
想要雪耻的心情没有作假,可随着时间流逝徐美琪越来越发现,时间长了,把自己搭进去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还不如趁着现在彻底决裂,不是说爱吗,让他那荒诞滑稽没有成型的爱惨遭滑铁卢,不也是对他的一种报复?
不过就是,他现在的痛不及她曾经万分之一的痛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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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叔叔别乱说
许泽润被徐美琪嫌弃加上拒绝,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就一直傻站在那里,直到徐美琪重重的关上自己家的门,他也还只是站在那里,从背影看去,宛如秋天的枫叶,萧瑟而落寞。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不够真诚吗?他确有娶她的心思,难道这不重要,对她还不够吗?!
对,他那一次喝醉酒把她当成李雨薇是自己做错了,以前吓唬她让她去卖也是他不对,可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又没有真的把被他推出去卖掉。
所以,羞辱,有她说的那么夸张吗?!
许泽润百思不得其解!
徐美琪呢,不喘一口气直到进屋,胸口的怒气始终都还没有消下去,对父母说了句,“以后许泽润来,不要给他开门。”
之后,进了卧室关上门,一整天除了吃饭没有说话,更没有出房间半步。
徐爸徐妈见她情绪差,也就没有多问,心还想,许是两个人吵架了,他们着急也帮不上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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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许泽润因为怎么都想不通,觉得徐美琪这女人太难搞,他已经对她很客气了,她却还要端着,着实的让人恼火。
心情糟糕透了,许泽润晚上去了趟阿九负责经营的那个场子,一番折腾,约莫到了凌晨三点,他才从场子回到家。
期间阿九还告诉他,过两天场子里有个新调教出来的钢管舞女郎首秀,是梅姐花费了心思教导出来的,让许泽润明天有空的话来凑了热闹。
许泽润想了想,自己刚好没什么事儿,或者明天可以把徐美琪抓过来一起凑凑热闹。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星星和月亮都不用去幼儿园,徐美琪惦记着接星星和父母见一面,一早给李雨薇打了电话约好,约莫十点半,她准时到了李雨薇住的小区。
李雨薇现在住在之前林焱送给她小木屋的那个区,他们在一起之后,给那边留了两套房子自己住,其他的都会卖出去,题外,自然不是每个有钱人都可以买得到,买主是需要有备案的,就跟俱乐部会员制是一个道理。
很意外,在李雨薇家门口,徐美琪与拎着几套玩具的许泽润不期而遇。
徐美琪无奈扶额,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个人,好烦人。
许泽润就不一样了,看见徐美琪表现的还挺高兴的,可伸手正准备打招呼呢,人徐美琪理睬都没有理睬他,匆匆的瞥了他一眼,越过他就去敲门了。
门是星星开的,看见是徐美琪,两只黑黑的眼睛一瞬间璀璨无比,跟亮闪闪的钻石似的,差点儿闪瞎了许泽润的眼睛。
可当他看见许泽润的时候,亮晶晶的桃花眼怔了一下,眸底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而后,小小的人儿,倒是挺有主意和格调,只是略微低头冲许泽润点了点头,就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自始至终脸上的表情平整,就像许泽润只是一个他稍微有一点点熟悉的人而已。
许泽润继被星星璀璨的小脸儿亮瞎眼睛之后,胸口似乎被人插上了许许多多的匕首,心情失落,一瞬间拔凉拔凉的。
这根本就是天壤之别的对待啊,看见他和徐美琪,完完全全跟换了一张脸似地,一颗心,好受伤啊!
徐美琪弯腰把星星软软的小身板抱在怀里,亲昵的噌了噌,走进房间。
徐美琪没有刻意的去关门,这里也不是她家,将人拒之门外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许泽润失落的噌噌鼻尖,紧随其后,也同样走进屋内。
两个人相继进屋,月亮宝宝先看见了许泽润大包小包带过来的玩具,迈着一双小短腿跑去看了一眼,缩着脖子笑的憨憨的,说:“许伯伯,你变的聪明了噢,这次有给月亮带洋娃娃!”
许泽润带过来的玩具,自然还是男孩子会喜欢的居多,可越挫越勇,经历了几次被月亮嫌弃之后,总算也知道投其所好了!
许泽润伸手揉揉月亮的脑门,对孩子笑了笑,没说话。
月亮挑了属于自己的布娃娃,去一边玩儿去了!
林焱和许泽润这些年依然是两看相厌,阴阳怪气的你来我往挤兑了对方几句,便各忙各的去了。
许泽润哼一声,去抓月亮磨蹭逗着玩儿,林焱哼一声,继续低头看他的报纸不在话下。
李雨薇已经适应了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表现的特别平静,徐美琪不一样,对这两个人情绪化的发言嗔目结舌。
“别管他们,多少年了就那样,幼稚可笑的厉害!”李雨薇笑着安抚吃惊中的徐美琪。
徐美琪弯弯唇,没说话。
许泽润噌噌月亮宝宝的小脸蛋,把她抱在一边徐美琪看不见的地方玩了会儿拼图,而后低声诱哄,“月亮宝宝,你把星星弟弟也叫过来一起玩,好不好呢?”
月亮宝宝闻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忽然撅嘴说:“许伯伯你是坏人,明明喜欢跟星星弟弟玩儿,还假装喜欢月亮!”
许泽润被堵得一愣一愣,小孩子心思单纯,没想到他无意识的一个举动,倒是惹了小朋友的讨厌。
许泽润伸手揉了揉月亮宝宝一头黑发,笑着安抚,“你和星星,伯伯当然都喜欢的,没有假装啊!”
月亮宝宝傲娇的哼了一声,奶声奶气的说:“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抱过星星弟弟,他也不喜欢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许泽润听着月亮软糯糯的声音说着一部分的事实,心在滴血呀!
他的儿子,不喜欢他?!
虽然是事实,可让一个小团子摆在明面上说出来,还是挺让他痛心的。
许泽润伸手把月亮宝宝抱过来坐在腿上,循循诱导,“宝宝乖乖的,那你能不能告诉伯伯,星星弟弟怎么样才会喜欢上伯伯呀?”
月亮宝宝歪着脑袋想了想,糯糯的回答:“除非,你也像抱我一样抱星星弟弟,亲亲他的额头,送他上学,晚上睡觉前给他讲故事!”
月亮说的都是自己的小想法,她最爱妈咪和爸比,他们都是送她上学,给她讲故事的。
许泽润一向大男子做派,听的直冒冷汗,让他讲故事,四岁小孩爱听的故事,那得多幼稚啊!
不过,接送孩子上下学,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说动就动,许泽润将月亮放在地毯上,对她说:“小可爱你先自己玩儿,伯伯去把弟弟也带过来!”
而后在徐美琪的注视,在蓕钼星星的扭捏反抗之下,拎着星星的后衣领去与月亮回合。
徐美琪现在看见许泽润就生气,这会儿又见他那么对待星星,更恼火。
起身跟进去,就听许泽润对星星说:“嘿,小鬼,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么,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像别的小孩儿一样粘爸爸呢?”
这也是让许泽润最郁闷的地方,一开始在许家的老宅子见面,他明显看这小屁孩有些激动,很快就聪明的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可后来呢,他不明说,他一个四岁的孩子也深沉的像个没事人似地,仿佛根本没有他这个爸爸,连一点点好奇心都没有。
星星抬头看他一眼,表情很淡,“叔叔请不要乱说话,我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不会回来了!”
许泽润气急,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了几个分贝:“谁告诉你的?”
星星看他的眼神,仿佛他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叔叔你吓到月亮了!”
说着话呢,还伸手握住月亮的小手,一边细心的安抚,不怕不怕…
徐美琪站在门口完整的听完父子俩的对话,喷笑,活该,对孩子一点儿贡献都没有,又不会讨孩子的喜欢,还想认儿子,美的他!
许泽润气恼的抓头,对一个小孩子,打不得骂不得,虽然也知道童言无忌,可还是忍不住会失落。
抓耳挠腮的回头,就看见身后抱臂站着的徐美琪,她脸上表情似有讽刺,唇角斜勾。
许泽润抓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禁就想要质问一下徐美琪:“都是你平常给儿子这么说的?”
不然,怎么解释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会有那样条理却固执的想法。
徐美琪斜斜的看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星星那边坚定的反对道:“跟妈妈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的!”
是这样的,星星确实没有撒谎,徐美琪以前从来都没有当着星星的面儿提过爸爸两个字,更何况许泽润的名字,恨都恨死了,有什么好提的!
许泽润想想都窝囊,转身一把拎起星星荡秋千,严肃的说:“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你爹,你是我儿子,听明白了吗?”
星星是小小男子汉,很喜欢别人跟他玩一些刺激的游戏,这时候被许泽润抓着前后晃,小脸儿红扑扑的,摒去平常故作的冷漠和严肃,看着更像是一个小孩子。
许泽润对此似乎还是不甚满意,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星星的小屁屁上,“快叫声爸爸,叫爸爸就放你下来!”
好吧,许大少自从跟星星相遇,节操已然碎了一河滩!
星星被晃着好玩,正闹的有些开心,突然听见许泽润的话,可爱的小嘴抿了起来,情绪有些抵抗。
许泽润因此也就明白了,孩子依然对他有排斥,还是不大乐意亲近他,他需要慢慢来。
徐美琪看许泽润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走过去把星星抱在怀里,开口嘲讽许泽润一句:“大少,请捡起你的节操!”
要了老命了,跟一小孩子谈什么交易,而且,话题几乎无智商,请问,他是跟星星一样大小,只有四岁吗?!
许泽润:“…。”
堂堂许大少,这是被赤裸裸的笑话了么?!
徐美琪后来又在李雨薇家里待了二十多分钟,喝了一杯茶的时间,起身告别,说要带星星回家,晚一点再把孩子送过来,等和父母商量好了再决定星星以后的住处,这段时间就先麻烦李雨薇了。
徐美琪是想,星星跟月亮从小一起长大,两个孩子待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感情自然比一般人要亲厚,现在如果想要把星星带回家,自然需要跟两个小孩儿好好协商的,以免引起了两个孩子的反弹。
李雨薇自是客气的要留他们吃中饭,被徐美琪推辞了,说过几天再聚,今天就先回家去了。
许泽润听她们两个女人一来一往,瞧着徐美琪要带星星走,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可不知道最后关头想到了什么,复又重新坦然自若的坐回到了沙发上,并没有出去送徐美琪回家。
李雨薇待徐美琪带着星星离开之后,方才忍不住皱眉打趣许泽润一句。
“什么情况,不该追随你家儿子的脚步离开么,还留下来吃午饭呀?”
许泽润恢复惯常吊儿郎当的样子,翘着的二郎腿高高的颠儿颠的,一双绝色的桃花眼晦暗不明的闪了闪,一看都是算计着什么,老谋深算的深沉样子。
“来日方长,不急,不急!”许泽润说。
林焱哼一声,“那也应该走了吧,没看出来这个家没有人欢迎你吗?”
星星被徐美琪带走,许泽润一开始的好兴致显见的削弱了不少,可这时候耳闻林焱的挑衅,许泽润幼稚的想,不想我留下来啊,我还偏要留下来给你添堵。
“月亮宝宝,伯伯教你拼图噢!”
许泽润鼻孔出气,阔步走去抓月亮小朋友逗着玩儿,就故意忽略林焱的挑衅,不把他的嫌弃当一回事儿的表现!
林焱还想说什么挤兑回去,被李雨薇的咳嗽声阻止了,回头,就见李雨薇颇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说:“孩子都四岁了,你们也该有点儿人父的自觉,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教坏孩子们!”
林焱顿时就蔫了,只看着月亮小朋友,其实他只是在嫉妒,因为女儿对他还没有对许泽润亲近。
许泽润似乎也受教,对李雨薇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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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个周一,星星和月亮一早被李雨薇送去上幼儿园,幼儿园就在住的小区里面,很方便。
到了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李雨薇突然接到许泽润的电话,说自己带星星出去玩,让她快点来接月亮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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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一大一小
李雨薇接到许泽润的电话,第一反应就是,“美琪她知道吗?”
据她所知,徐美琪一直都讨厌许泽润,就昨天来家里也是一样的状态,根本都懒的搭理他。(.)
对星星和许泽润的关系,虽然不会刻意的排斥他去亲近孩子,但如果是带走,这样真的合适吗?如果徐美琪排斥,让她如何跟她交代呢?
许泽润这时候已经成功的把星星抓到了车上,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李雨薇的问题,可也给出了相应的解决问题的方案。
“我等下会给她打一通电话,你赶紧来学校把月亮宝宝接回家,别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啊!”
李雨薇还想要说话,这边许泽润已经收了线,任李雨薇在那边喂喂喂三声,得不到他半点的回应。
“你把月亮一个人留下来,她会哭的!”
星星将一张小脸紧贴着车窗,车子都发动了,他还一直关心不舍的望着站在门口委屈兮兮的月亮。
“没关系,你妈咪很快就会接她回家了!”
也不能怪他狠心,月亮那孩子太死心眼,放学回家,她只认李雨薇和江睿臣,别人来接她,她站在原地,除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根本动都不会动一下。
她不走,连带着星星也不走,没办法,许泽润直接用掳的,强势的把星星带走,然后再给李雨薇打电话,让她尽快来接月亮。
星星对许泽润的蛮横很有情绪,可是他还太小,奈何不了他。
“叔叔,你不是要给我妈妈打电话吗?”可是他也是个聪明的小孩儿,他知道如何能给许泽润添堵而不露痕迹!
瞧着车子如箭,在平坦的马路上平稳的行驶了十多分钟,许泽润却一直没有打电话给徐美琪,星星便适时的,认真的开口询问,“叔叔,你刚才对妈咪说谎了,是吗?”
一声不够,他还要叫两声,似乎在确定的告诉许泽润,你是叔叔,想要我叫爸爸,还不是时候!
果然,他话落,平稳直走的车子忽的在马路上打了个弯,许泽润的心情跟这车的轨迹是一样一样的,就跟坐海盗船有高峰低谷似地,心情跌宕起伏,瞬息万变。
他对宝贝儿子关于叔叔的这个称呼,真的很有意见啊!
“星星,爸爸记得之前告诉过你了,我是爸爸,你要叫我爸爸,而不是叔叔!”
许泽润把自己cosy成一个温柔的好爸爸形象,对星星循循诱导。(.好看的小说)
谁知,星星当自己没听见,根本不接这一茬,两只明亮的眼睛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不说话。
许泽润:“…。”
好吧,被一个小孩儿,特别这个孩子还是自己的儿子忽略,情绪当真是high不起来啊!
星星不乐意,许泽润也就不勉强他,来日方长,他欠了孩子四年的时间,四年的陪伴,从来也没想着一下两下就能让孩子打心眼里接纳他。
伸手揉揉孩子毛茸茸的黑发,许泽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和无害,他说:“爸爸现在在开车,等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爸爸就给妈妈打电话,你说这样好吗?”
星星没说话,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记着妈咪以前对他说过的话,开车打电话是很危险的事情,我们要遵守交通规则!
很快,许泽润将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眼前,正是他要来的地方,雨吧!
许泽润在某些方面,有点儿缺心眼,虽然他在夜场有单独的房间,可,将一个四岁的孩子带到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夜场,恐怕他会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人。
一大一小,许泽润牵着星星的小手,当他们走进场子,直接伴随的结果就是,闪瞎了一众工作人员的眼睛。
现在是下午六点半左右,场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都是服务员之类的提前过来站岗,准备等会开工。
在这里,大部分人都知道许泽润爷的身份,所以他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顶楼属于自己的房间,没有人阻拦。
“想吃什么,爸爸打电话让服务员给你送来!”
许泽润让星星坐到沙发上,他弯腰半蹲,与小朋友一张小脸平齐,以示自己其实很尊重他的。
星星敛眸想了想,开口却不是说吃的,而是提醒许泽润:“可是你还没有给妈妈打电话!”
星星这次开口,没有叫叔叔,因为许泽润半蹲下询问他的动作,让他觉得受用!
许泽润真心闹心,这孩子怎么防狼似的防着他,他是爸爸,不给当妈的报备行踪难道是十恶不赦的行为么?
可许泽润终于还是妥协了,谁让他最最受不了儿子清澈纯真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那感觉心好虚,像是做了天大的坏事儿。(.无弹窗广告)
“好,爸爸马上就给妈妈打电话!”
除了孩子一直说让许泽润有些心虚受不了,其实他也有借助于星星的影响力引徐美琪来这里的意思。
晚上有演出,他想跟他们母子一起凑凑热闹,结束后时间也晚了,就一起回他那里,那感觉应该会不错。
如意算盘打的挺好,他却忽略了徐美琪的心情,事实上,依照徐美琪现在对他横眉冷对的态度,他也未免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
电话拨通,徐美琪那边似乎正在做饭,许泽润甚至听见了锅碗瓢盆一起交响乐的动静。
徐美琪不知道那是许泽润的电话号码,回来至今也有几天了,许泽润没有电话找过她,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打听他的电话号码。
“你好,哪位?”徐美琪还以为有新的工作任务,昨天她抽空给以前合作的出版社和杂志社打了电话,还当这么快就有反馈了。
“是我!”许泽润现如今也不怕徐美琪会反弹了,因为他都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她闹情绪就由着她去,反正她和儿子,他是要定了。
果然,徐美琪反弹的特别彻底,连多余的喘气声都没有留给许泽润,啪的直接按了挂机键。
许泽润黑线,这是对他多么的不爽,怎么连话都不听他说完呢!
众多思绪在脑海盘旋,许泽润修长的手指放在沙发靠背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而后拿起来放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的按了几下,很快,电话如约再次响起,是徐美琪回过来的。
接通,只听声音,许泽润就仿佛看见了徐美琪蹦跶的跟炸毛狮子一样的模样。
徐美琪咬牙切齿:“许泽润,你把星星怎么了?”
&蓕钼nbsp;许泽润方才给徐美琪发了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很直白,只有五个汉子和一个感叹号:儿子想你了!
徐美琪又不傻,很快就猜出来了,许泽润那混蛋一定是把星星带到他那里去了!
许泽润吊儿郎当的啧啧两声,“瞧你这话说的,星星那也是我儿子,我能把他怎么样?必须是好吃好玩好照顾呀,你想太多了!”
徐美琪恨恨的磨牙,开门见山很直接,她要见儿子,“少废话,你们现在在哪儿?”
“雨吧!来了说找我,自会有人带你上来!”许泽润也不废话,很干脆的就说了地址。
打完电话转身,看见阿九,方才听见敲门声没在意,原来是他。
阿九听闻手下的弟兄们说许泽润带了一缩小版的自己上了楼,一时没忍住跃跃欲试的好奇心,一咬牙一跺脚,小心翼翼的爬进了顶楼属于许泽润一个人的地盘。
“怎么回事儿?”
许泽润看一眼傻子似地阿九,又看星星,星星因为阿九的呆傻而微微隆起了细小的眉头,许泽润因此严肃的出声质问阿九,“怎么回事儿?”
言下之意,胆敢惊动了他儿子,他有他好受的!
阿九回神,目光依然还看着星星,嘴里碎碎念,双手成拳相互碰撞,“太像了,太像了…”
许泽润洋洋得意,“废话,我儿子不像我,能像谁?”
阿九吞一口口水,终于被许泽润这句臭屁的发言震的转回了正常的脑回路。
“您说,您儿子?”
看见星星的时候,阿九断定,八九不离十就是许泽润“流落民间”的儿子没错了,可现在听许泽润亲口承认,对阿九冲击依然不小。
“是…是徐美琪的吗?”阿九谨慎的问一句。
其实这话不该他问,问不好有可能就会被许大少用尽招数折磨的半死不活,可有些事情压在心里太久了,都有些憋屈苦闷了,这会儿气氛刚好,便没有像往常一样沉稳。
许泽润一怔,而后怒目圆嗔,“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医院楼道强上徐美琪的那一次,除了李易男多少知道一些,应该就没有别人了啊,那么,阿九是怎么知道孩子的妈妈就是徐美琪的?
阿九紧张的吞一口口水,看这个状况,估摸着自己是猜对了。
“那个…爷,您先别捉急,让我慢慢告诉你!”不慢不行啊,他怕说太快死的更快!
许泽润残暴大少爷的谱儿摆的特别端正,潇洒的坐回沙发上,屌屌的翘着二郎腿,只有一个字蹦出来,跟嘴皮打了个擦边球:“说!”
阿九继续吞口水,虽紧张,可该有的条理倒是没差。
“这孩子瞧着也有四岁了,四年前的那一晚,您完全忘了吗?”
有孩子在,阿九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清楚,什么春药啊,解药啊,都被他刻意忽略掉。
阿九看许泽润陷入沉思,停顿了一下,约莫一分钟之后继续开口,“第二天起床之后,您让我们集体封口,徐美琪也在那之后没了影儿,我当时以为,是您让她走的,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许泽润一直没说话,是因为他被这个消息震住了,他以前三番两次故意嫌弃徐美琪不是处女,他完全没有想到,是他禽兽,强硬的拿走了她的一切,回过头还对她冷嘲热讽。
怪不得,她一次两次都说他曾经的羞辱,她刻骨铭心!
原来是这样,以前的他,真的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
许泽润揉揉星星的头发,声音有些颓丧,“星星去隔壁房间玩电脑,爸爸和伯伯有话要说!”
星星分别看了许泽润和阿九一眼,乖巧的站起来去了隔壁房间,还聪明的关上了门。
妈咪对他说过,有些事情大人故意避开你是为了你好,你要乖一点,大人不想你知道的事儿,你就不要偷听或者偷看。
许泽润指使星星离开,他是想要知道完整的事情,以此来推断徐美琪当时的心情。
阿九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期间他和司机大叔以及梅姐有争执,是送徐美琪还是别人,甚至,都已经将场子里床上功夫出类拔萃的一个女人给他送上床,连他没有反应这一段,阿九都没有漏掉。
许泽润安安静静的听完,约莫三分钟的空白,而后开口,没有关于此事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说:“我儿子饿了,你去给他买吃的,小孩子喜欢的种类,你都买一些就是了!”
他还不太知道星星的口味,暂且都弄点儿,而后留点心多观察观察就会知道的。
“还有,等下美琪要来,你派人给她领路,要机灵一点儿的!”
他可不想事到如今还要让哪个笨蛋更加败坏了他的名声!
阿九连说两声是,关上门退出了许泽润的房间。
之后,靠着墙壁上深深的吐口气,还好,心上裹着的一枚定时炸弹,终于安全的被剪掉了导线。
徐美琪来的很快,一个小时的路程,她让司机用了飞机起飞的速度,四十分钟就到了。
带她上楼的是阿九早早安排好的一女的,唇红齿白,长的很漂亮,自然,也有眼色,看徐美琪明显说话的兴致不高,很着急,她便聪明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全程只是四十五度标准笑脸陪衬。
徐美琪到达顶楼,快速走到许泽润的房间门口,推门而入,就看见许泽润细心的帮助星星擦掉唇角酸奶的一幕。
这一幕,如果换做是别的父子,她会很感动,可偏偏对象是许泽润,她没法客观!
..
010对不起
徐美琪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沙发上的星星和许泽润同时抬头,因此同样漂亮的眼睛里倒映出出一张娇俏却明显染着怒意的脸。
只见,她那一张好看的脸,脸色尤为灰白光火,眸光暗沉,绯色的唇瓣紧抿,有些苍白。
许泽润不用脑筋想也知道,徐美琪正在闹脾气,恨不得一口口水吐过来淹死他的状态。
星星是个敏感的孩子,从小到大许多时候都是在观察徐美琪的眼色中度过,因为感觉妈妈不喜欢自己,所以他一直以来对徐美琪,是既想讨欢心,又有些怯怯的。
许泽润呢,看着她大为光火的俏脸,内心矛盾,想靠近安抚,又有些不知道如何入手,特别是当他知道,四年前,他当成解药的女人,居然是她。
那种兜头一棒,赫然知道事情真相的错愕,让一向随心所欲,想什么就做什么的许泽润,忽的被紧紧地缚住了手脚。
“许泽润,你到底想要怎样?”
徐美琪怒气冲冲的走到一对父子跟前,咬牙切齿的质问许泽润,一罐饮料抓在手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淋到许泽润头上。
“星星,你先进屋好吗,妈妈有事要跟叔叔说!”
当着儿子的面儿,终归她是个妈妈,不能够太过情绪化和暴力,因此给儿子做了不好的榜样。
星星一双绝色的桃花眼忽闪忽闪,他在想,其实对于爸爸,内心还是有期待的。
“妈妈让你进去!”
徐美琪也是气急了,不然不会在看见星星没有起身进套间里面的时候,内心有种惶恐滋生,进而一时没控制好对孩子说话的分贝,拔高了好几个等级。
事实上她就是在害怕,她怕星星被许泽润抢走了。
她如今一无所有,只有这个孩子可以依靠,所以那种心底突然而生的凄惶,对她是致命的。
许泽润一双俊眉微微皱起,他不喜欢徐美琪对儿子说话的方式,是他惹了她,她又何必迁怒?!
不过,聪明如许泽润,自然不会抱怨,而且他知道,今儿这事儿,已经算是调戏了徐美琪的底线。
更何况,这个地方对她而言,一定不是可以被称之为喜欢的环境,所以,换一个角度而言,徐美琪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原谅!
“宝贝儿,你先进屋玩会儿电脑,妈妈和爸爸很快就来找你好不好?”许泽润温柔的揉揉星星脑顶的碎发,柔声说到。
星星眨巴着乌溜溜的黑眼睛看了徐美琪一眼,特懂事特乖巧的说:“妈妈,你不要跟叔叔吵架好吗?”
不得不说,星星真的是太过敏感,他不想那么快叫许泽润爸爸,牌面上来说,因为许泽润很幼稚,对他也不好,可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妈妈一定不会喜欢他自作主张的认爸爸。
他从小都是只有舅舅和两个妈妈,以及月亮,所以对他而言,只有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人,如果妈妈不喜欢他要爸爸,他就不要。
徐美琪这时候看见许泽润柔声的劝导星星,懊恼自己太着急跌份儿,失了当妈妈该有的体面,一边又记恨许泽润唱白脸讨好儿子见缝插针,一时气血攻心,因此更加恼怒许泽润了。
“许泽润,我真的是很讨厌你,所以,请你还给我们母子平静的生活,离我们的生活远一点好吗?”
徐美琪的生气,不言而喻,四年来,她有多么想亲近星星而不敢妄动,就有多么记恨许泽润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过。
许泽润一向坚硬如石的心,在星星和徐美琪连续的冲击下,仿佛幻化成了一池的湖水,安静而忧伤的流淌。
“美琪,我是星星的爸爸,这一点你无法否认,所以我今儿就肯定的告诉你,我不会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你自己掂量!而且,孩子需要爸爸,我不相信你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你闭嘴!”徐美琪恨恨的斥责,“现在想要认回儿子,你早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许泽润,想要把星星从我身边抢走,你休想!”
许泽润摇摇头,淡而柔和的说:“美琪你错了,我没有想要抢走谁,我只是觉得,既然星星同时需要我们,我们何不在一起试一试?你也知道,我…”
徐美琪并没有选择安静的听完许泽润的话,有些歇斯底里的大笑着打断他的发言,在她看来,他的话,荒谬无比。[.超多好看小说]
“哈哈…我说许泽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搞笑!”徐美琪都要给许泽润气笑了。
为了孩子,在一起试一试?
瞧瞧,这是多么大的笑话!
且不说她努力让星星幸福的心不容许别人质疑,也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就即便需要帮忙,人选是他,她就绝不会妥协!
“我说许大少,自以为是是病,得治!”徐美琪冷冷的看着许泽润的脸,见他脸色风云色变,见他又是气恼又是无可奈何,那种打心眼里一涌而上的欢喜,竟莫名的让自己有些眩晕。
也许,这就是心蓕钼里一直所想终于实现之后的幸福感觉,徐美琪如是的想。
可,这样的感觉只不过才持续了一分钟,心间一缕突兀的伤悲涌起,并且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这一刻,前仇旧恨变的莫名,徐美琪忍不住有些想问自己一句,如此这般相互刺伤,互相折磨,这样的生活,难道就是自己想要的?
没错,四年后的今天,因为星星,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许大少次次出现在她面前,是没有四年前来的得瑟和嚣张,可同样的,她也在因为他的一次次出现而慌乱,不是吗?
就像今天,她是真的害怕了,她一点儿也不想要跟他分享对星星的爱!
“据我所知,想要跟许大少生孩子的女人可以排成一个排,所以请许大少放过我们母子,我们不稀罕你的富贵,更无法认同你的游戏规则,所以,许大少你请自重!”
说完这些话,徐美琪没有再看许泽润一眼,甩手离开准备去找星星,带他回家。
可许泽润是谁,他素来都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男人。
即便明知徐美琪讨厌他,即便他发现徐美琪在他心里不如四年前那般的讨人嫌,即便他是真心的想要跟他们母子组成三口之家,他亦然做不到尊重徐美琪的心意,放他们母子与他各安天涯!
于是,顶楼豪华的套间,上演了这么一出你想走我不让你走,拉拉扯扯的画面。
徐美琪要走,许泽润伸手拉住她,他说:“星星是我的儿子,你没有权利拒绝我们相认,更没有权利阻止我们见面!”
话儿对她虽然残忍,可如果不说,他确定,那是对他们三个都残忍的事儿,如假包换。
徐美琪的怒意不禁然被许泽润的动作点着,胸口压抑的怒火泛滥,她反手重重的甩开许泽润有力的臂膀,说话时冷气森森,像是要冻死许泽润。
“许大少您可真会说笑!”转身,一双明亮的漂亮眼睛微眯,很森冷的正对许泽润一双黑暗不明的眼眸。
“请恕我直言,如果不是法国对堕胎这回事儿明令禁止,无比唾弃,你口中所说的你的儿子,根本就不会出生!”
这是事实,尽管后来徐美琪无数次的后悔过曾经有过这种念头,可这会儿用这个事情来刺激许泽润,顺口这么一说,却在看见他精彩纷呈的脸色之后,奇异变态的有种快感滋生。
许泽润握住徐美琪手臂的手一点一点收紧,很用力,几乎要捏碎徐美琪手腕的骨头。
良久,四目相对,相安无事,两个人都平静着,像是心心相印的情侣间深情的对望。
“对不起!”就是在这个时候,许泽润却突然非常不应景的说了这三个字儿!
徐美琪仿佛被人灌了迷魂汤,脑袋眩晕,头脑发热,她觉得自己耳朵一定是出了问题。
这可是高高在上的许大少啊,他在对她,说对不起?!
这是多么让人嗔目结舌的事实,她无名小卒子一个,从来都没有有过这种奢求,可是现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无解!
脑袋像是搁在冰山下面冻僵了,徐美琪一时半会儿忽然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好颓败!
握着徐美琪手腕的力气一点一点渐弱,手腕间没有了那般的刺痛,可心底却像是被人恶意的揉进了一把玻璃渣子,这感觉并不比手腕上的痛感好受了多少!
许泽润难难得对别人道歉,更难得,他是真心的,无比真诚的希望徐美琪可以原谅他!
他承认,在乍听到她说,星星是一个一开始就几乎被抛弃的孩子的时候,他恼火,恨不得要掐死她。
可只是一转念之间,他明白,因为是他,因为他曾经犯过的错误,所以她身为人母,却有过那么残忍的想法。
他了然,其实她的心,提起这事儿的时候,比他更痛!
所以,对不起,关于我曾经犯过的错误,对不起!我让你这般活在艰难的纠结中,对不起!
但,“美琪,我想请你原谅我!”
不是亏欠之后的弥补,而是,这一刻,真诚的想要相拥,想要在一起的心让他说出口了这句话!
是心愿,也是承诺幸福的言下之意!
..
011混蛋老爸
徐美琪以自己是个女人保证,绝壁被许泽润言辞之间所表达的意思惊到了!
请她原谅他?
呵~
许大少这个玩笑,开大发了!
徐美琪明亮的一双眼眸正对许泽润,呵呵一笑,伸手扒开许泽润有力的大手,语气相对平静无波,却对许泽润来说,残忍无比。
“许大少真会说笑,大家只是世界观不同而已,有什么道歉的必要呢?”
这样的话,除了不接受许泽润的道歉,更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对各种事情都有不同的认识,所以,拜托别再拉拉扯扯了,真心的很无趣!
许泽润此刻颓败的心情,无法确定的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从徐美琪回国,莫名的情绪,视线追寻她的身影,到方才听阿九说起他们的曾经,再到现下,她从心里,从骨子里排斥他,许泽润胸口忽就变的闷闷的,有些压抑,有些沉重,一种无言的,对徐美琪从来没有正视过的情绪上涌,心窝的整片部位突的就剧烈的抽搐了一下。
许泽润一瞬间有些犯傻,这种突然涌上心头的感觉,在许久之前,对李雨薇,他也同样有过,只不过,现在比那时候更严重。
而且,这一刻忽然的觉悟,他并不想对自己,对任何人否认!
“美琪,我知道以前我做了许多你不喜欢的事儿,那些事情,一部分是我无意而为之,但我不后悔,我甚至在今天这时候特别的庆幸,还好,当时的那个人是你!”
“美琪,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了!”
许泽润从来都不是一个在感情上迂回,再迂回的人,以前喜欢李雨薇,他对任何人都没有隐瞒过,甚至可以说是高调。
同样的,现在在明确的察觉自己喜欢上徐美琪的时候,他更加不会畏手畏脚,对自己的感情藏着掖着。[.超多好看小说]
许泽润的话,徐美琪只是片刻的失神,而后深深地唾弃自己,只是说说而已,只是几句好听话而已,她居然会为之失神,着实的掉价,跌份儿!
“好听话人人都会说,你说出来未见得就比别人好听!”最重要的是,她在排斥他,所以会更加讨厌他脱口而出的好听话,那样显得虚伪,没过心。
“还有,说对不起,请我原谅的话,我拒绝接受!”
对于所有人来说,对不起和没关系从来都不是对等关系,而是选择,换句话说,并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回一句没关系。
所以小时候妈妈就告诉我们,给墙上钉钉子,后来钉子拔掉了,可那个洞却永远的留在了墙壁上,宛如人心,说话做事儿要慎重,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去轻易的挑衅别人的底线,更不要恶意的去揭开别人的伤疤。
许泽润素来不是一个会轻易低头的男人,他今天对徐美琪,几乎是三十多年来,他的极限。
可徐美琪,她说什么?
不原谅?
不接受?!
许泽润诧异难解,不健全的世界观认知告诉他,这怎么可以,他已经道歉了啊,她怎么可以拒绝,怎么可以堂而皇之的告诉他,她不会原谅?!
一双大手不由自主的爬到徐美琪手腕上,用力,紧紧地,越来越紧,徐美琪的手腕,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而,直到徐美琪终于无法忍受而使劲儿甩开许泽润,她手腕上的疼痛感,也并没有减轻多少!
“许泽润,你适可而止!我知道你要对付我这样的人,好比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不要太过分!”
真是够了,没道理四年前四年后,她同样都要受他欺负,憋屈着让自己委屈的要死!
许泽润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到底想要怎样,他都道歉了,他也有想要好好对她的决心,她却…
如何,她到底想要自己怎样做?
人就是这样,总是很容易就原谅了自己的错误,当别人对他施以惩罚的时候,他便会有各种各样的心理暗示说,我都道歉了,也并没有多大点儿事情,你怎么可以这么小心眼儿,想不开?!
许泽润此刻的心思,多少就有点这个样子!
想想,许泽润的想法也并没有什么错,像他这样的人,他的权势以及他如今的地位,是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示弱的。
而作为徐美琪,从小的乖乖女,即便是对待邻居,对待路人,她尚且可以笑脸迎人,对人和善,所以对于以前许泽润的所作所为,她不会轻易原谅,这也没有什么想不通,就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反应。
徐美琪说完话,转身想要去套间带走星星,她的儿子,跟任何人,特别是眼前这个人无关的儿子。
“徐美琪!”
徐美琪要走,许泽润偏不让,抬手间,他拉住了徐美琪。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我已经非常努力的在向你靠近,可蓕钼你却步步后退,抓着我以前错误的地方不撒手,我不知道你这样做到底对大家有什么意义?!”
徐美琪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冷冷一声笑,说:“对嘛,这才是许大少的本来面目不是吗?”
嚣张到目中无人,所有人都应该对他卑躬屈膝!
“但是许大少,既然你问我一句想要怎样,我就告诉你,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因为我真的是很讨厌你这个人,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许泽润自始至终没有松手,徐美琪说完,两只明亮的眼眸紧紧盯着他的手背,仿佛x射线,想要刺穿他!
许泽润越想越颓败,越想越气恼,过了五秒左右,伸手扣住徐美琪尖细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我都知道了,我是你第一个男人!”许泽润没有说的太明白,但他的意图是显见的。
他以前听说过,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记忆深刻的,如非不得已,不会轻易跟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说分离。
那么…
原本,许泽润想的挺好,可对于徐美琪,他还是想错了!
徐美琪一双英气的眉头紧皱,他的话像是在戳她的伤疤,她一直不想面对想要逃避的现实,被他硬生生的撕开,鲜血淋漓,心绞痛着!
而且,他现在扯出这样的话,这样的现实,那么他说对不起,说喜欢,都是因为这件事儿没错了?!
所以,难道他觉得,对不起自己就要以身相许?
不能够啊,这不像是他许大少的做事风格,他应该恨不得弄死她,把跟这件事情相关的人员统统丢进大海喂鲨鱼,而后假装这事儿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才是他啊!
所以,他是吃错药了吗?
不,现如今,这些都不是她需要想,需要搞明白的,她没有那个必要,搞清楚他的想法!
“你放开我!”
没错,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远离,过着没有这个人打扰的生活。
因为,四年后的许泽润,太过于反常,而这份反常,让徐美琪意识到了危机,这感觉,甚至比四年前还要强烈许多倍!
许泽润像是跟徐美琪赌气,又似乎跟谁扛上了,他不但不让徐美琪离开,反而在她挣扎的时候,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住了那一双喋喋不休的红唇。
徐美琪完全傻住了,没有一个女人,在不喜欢的男人亲吻自己的时候,会觉得开心和幸福,更没有一个女人,会坦然的接受这份冲击!
事实上,傻愣着三秒钟之后,徐美琪气火攻心,怒火几乎要点燃这整栋房子。
她极力反抗,不想要跟任何人有这般相濡以沫的靠近,更加不愿意,这个人竟是许泽润。
许泽润对徐美琪的反抗根本不怎么放在眼里,但他有陪徐美琪玩游戏的兴致,因此,配合她的肢体动作阻挠着,让整个场景看上去滑稽的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而,因为他是男人,他在力气和身体各方面的优势远远大于徐美琪,游戏的主控权,完全是在他的手上控制着的。
所以,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许泽润想要对徐美琪如何,就跟将软柿子揉圆捏扁一样,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壹加壹等于二这么简单的事儿!
两个人一追一躲,你进我退,狡猾的大猫戏弄娇小的老鼠,真真儿就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
徐美琪除了生气,就是害怕,时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那种生命无常,对现实无奈,绝望弥漫,痛苦蔓延的滋味,不想,四年后还有重新经历一次!
心惊胆战,无所适从,她是真的不想,四年前的事情,四年后再发生一次,那样的痛苦,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徐美琪一边激烈的抗拒着,一边努力让自己平静镇定下来,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办法,羊脱离虎口!
突然,徐美琪感觉,许泽润用在自己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徐美琪以为自己来了机会,正想一脚将许泽润踹飞出去,却见他怪异的低下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徐美琪冥冥之中像是受到什么东西指引,追随他的视线看去,就见许泽润的脚下,星星一双软软的小手紧紧攥着许泽润的裤管,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似乎有火光,正在仰着小脸儿,看着许泽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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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亲子装
两个大人,一个顾着躲,一个想方设法逼着另一个接受自己,他们谁也没有看到,原本应该在套间里的小小人儿,是什么时候出来,并且,以怎样的心情走到他们跟前的。
一瞬间,气氛有些尴尬,徐美琪和许泽润都只是低着头看着星星,忘记了说话,也不知道在这种状况下,他们究竟说些什么比较好!
星星软软的一双小手正在抓着许泽润的裤管,眸底有些火花,似乎,小孩子的脾气,不小。
这时候,见两个大人低头看他,他忽然用力推着许泽润,可毕竟,许泽润本身是一个身材高大,体格有力的大人,所以星星一个小孩儿,即便用尽全力,根本对他无可奈何。
“你走开,不许欺负我妈妈!”
星星见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推开许泽润半步,可保护妈妈的心情又那么的急切,又急又恼的冲撞下,依仗自己身板小,灵活的钻进许泽润和徐美琪中间,伸开双臂护在徐美琪前面。
老母鸡保护小鸡仔的模样,让许泽润顿时黑线一股脑滑落,颜面神经剧烈的抽搐。
伸手,拎着星星的衣领举高他,让他与自己视线相对,说:“爸爸没有欺负妈妈,我们在沟通感情,你能明白吗?”
徐美琪怄的都能吐血,沟通感情?
他怎么那么敢说呢?!
徐美琪不想听他胡言乱语,更不想让星星受到他们的影响,毕竟,让小孩子看见如此不堪的画面,是他们严重的失误!
可下一秒,徐美琪全部的动作忽的停止,耳边,星星软软糯糯的话语如风,轻飘飘的淌过,让徐美琪有种胸口插进匕首的感觉。
“是因为叔叔和妈妈感情不好吗?我和月亮宝宝从来都没有这样沟通过感情!”
因为星星经常听李雨薇说,‘星星和月亮宝宝感情真好!’
那,他们感情好,所以没有像妈妈和叔叔一样玩亲亲沟通感情,简单反证,是不是就说明,叔叔和妈妈感情不好呢?!
小孩子的思维,总是很直接,黑白分明,是非相对,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灰色的地带存在!
徐美琪特想对星星说一句,不是感情不好,而是完全没有所谓的感情!
可是,星星只是一个小孩儿,关于感情的话题,徐美琪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如何否认,这个度,又该怎样把握才是最好。
而,正因为她一时的纠结,却给了许泽润说话的机会,他道:“不是的宝贝儿,因为爸爸和妈妈感情好,所以才亲亲的,就像爸爸亲星星一样,是因为爸爸稀罕你,喜欢你才这样做的!”
说这话的时候,许泽润亲了一下星星的脑门,而后,视线对着徐美琪,一直都没有收回来。
同样的话,他也是在对她说的,也许他的行为欠考虑,有些粗鲁,欠妥当,可真的就是因为喜欢她,因为对她无可奈何,她从根儿上排斥他,这让他无力又懊恼,所以才会强迫她的。
星星听的懵懵懂懂,雾蒙蒙的视线投向徐美琪寻求支持,“妈妈,叔叔说的对吗?”
徐美琪能说什么,不承认的话,难道不会给孩子一个不好的引导,告诉他,任何两个人都可以亲在一起?!
一瞬间,脸上闪过可疑的粉红色,只得借着抱星星的动作压抑,“星星跟妈妈回家去,外公外婆他们想你了!”
徐美琪伸手抱星星的时候,许泽润并没有太多刁难,只是在她低着头无比靠近的时候,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晚安!”
对他们母子的离开,许泽润也并没有太多的为难,因为知道,逼的太紧,会适得其反,让徐美琪即便对自己有好感,也有可能本能的排斥。
有的时候,合适的距离,反而会让两个人更加靠近,因为有距离,才会有思考。
徐美琪始终没有说话,抱着星星转身阔步离开,有风吹过,独留一片她身上的兰花香,让许泽润深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许泽润打电话给阿九,开口只说要求,别的多余半个字儿都没有。
“找个可靠点儿的人送美琪和星星回家,记住,就跟在车后面,别让他们发现了!”
阿九听着,云山雾绕,什么情况,活雷锋?做好事还不让别人知道?
想了两分钟,阿九终于想明白了,噢,原来他们家鼎鼎大名的许大少,这么不受人待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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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琪带着星星回自己家,胸口那一股莫名其妙的气压着自己,让自己一路都没有多说话,到了家,徐爸徐妈自是对外孙亲昵无比,徐美琪放心的把孩子留给父母,自己先去洗澡。
她需要冷静下来想一想,许大少,到底在盘算什么,他想要把自己怎样?而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应对!
徐爸徐妈自从跟星星见过一面之后,对这个凭空出现的孙子,很快接纳,并且极尽宠爱。
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所以老两口,很快就接受了他们有一个四岁大外孙的现实!
“星星,今天上学开心吗?”
徐美琪进门,徐妈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心情不太好,一个很少会带脸色回家的女儿,今儿的古怪,徐妈忍忍还是没忍住,想从星星这里打听些什么。
星星点点头,对突然出现的外公外婆,虽然他们对自己很好,不过相对于李雨薇和月亮,星星还是对李雨薇话更多一些。
“妈妈是不是带你去哪儿玩了,这么晚了,你们吃饭了吗?”
晚上,徐美琪正在吃饭的时候,接到了许泽润的电话,徐妈妈显见她有些紧张着急,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徐妈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侧面向星星打听一下,就是不知道一个四岁的孩子,他会不会说出些自己想听的。
“我没有看见妈妈吃东西,但是叔叔给我吃了寿司和酸奶!”星星中规中矩的回答。
徐妈和徐爸对视一眼,叔叔?莫非是上次来家里的那个男人,星星的爸爸?
“叔叔和妈妈感情不好,叔叔说喜欢才会亲亲,可妈妈不高兴!”
童言软语,星星有些郁闷,因为这些话都是叔叔告诉他的,妈妈一直都没有说话,所以他也不懂,叔叔和妈妈感情到底好不好!
“星星,你喜欢叔叔吗?”
原则上来讲,徐爸徐妈自然希望孩子的亲爸亲妈在一起,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上次许泽润来家里,表现虽然不尽完美,可圈可点,可是徐爸看的出来,他是花了心思的。
星星低下头,半晌没说话。
徐爸以为他和徐美琪一样,不喜欢许泽润,就像他们一样,缺失了四年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孩子是需要慢慢接受他们的。
徐爸揉揉孩子脑顶绒绒的黑发,说:“没关系的孩子,不喜欢就不喜欢,外公和外婆可以理解!”
“不是的!”星星却在这时突然仰起脑袋,有些急切的否认徐爸的话,又看徐爸徐妈似乎有些吃惊,便放低声音解释一句,“因为妈妈不喜欢叔叔,所以星星也不喜欢!”
以前在法国,星星想过很多次,他的爸爸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奥特曼超人一样,无所不能,会不会有一个机器猫那样的口袋,他想要什么,爸爸都会从口袋里取出来…
对于父亲的概念,从模糊到清晰,星星只用了很短的时间,而后,对爸爸,充满幻想,内心有无数个不同的描摹和版本。
可是他没有告诉过妈妈,他想要和别的孩子一样,有一个爸爸,因为,妈妈不喜欢听他问起有关爸爸的事情。
后来,跟着妈咪一起回国,他第一次看见真实的爸爸,他和自己想象当中的一样,像山一样高大,有结实的手臂,有漂亮的眼睛。
虽然他没有机器猫的口袋,也不会像奥特曼一样会爬窗户,他还是很喜欢他。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他努力让自己不要靠近他,因为妈妈不喜欢,因为,他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而且,那一次,他们四目相对,爸爸的眼睛当中没有像妈咪一样柔和的光芒,更不像妈咪一样,会在对他说话的时候,眼角弯弯的,脸上都是笑容。
他想,他的出现一定没有给爸爸带来欢喜!
徐爸心跳一窒,这是一个多么敏感又贴心的孩子,因为从小就只有妈妈,所以比别的孩子心思细腻,想事儿早。
徐爸伸手捏一把星星的脸颊,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他说:“不是这样的孩子,你和妈妈不同,妈妈不喜欢的人,你可以喜欢,妈妈不会怪你,外公和外婆也会支持你!”
星星绝色的桃花眼闪动,看看徐爸,又看看徐妈,没有说话。
徐妈揉揉他的脑顶,徐徐说:“那么现在告诉外婆,你喜欢叔叔吗?”
星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徐妈抬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色高深莫测,情绪莫变。
徐美琪靠在墙壁上,握着门把的手松开,洗手间的门,在受力的状况下,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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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三点半,许泽润准时出现在星星他们幼儿园的门口。
许泽润在李雨薇住的那个小区里买了套房子,就是为了接孩子方便,一早,他打电话给李雨薇,让她下午不用来接孩子们,他会负责把月亮宝宝送回到家里。
因为月亮宝宝只认妈妈接她放学,许泽润费了好大劲儿,又是说又是哄,最后还当着宝宝的面儿给李雨薇打了个电话,月亮宝宝才终于相信了他,让他牵着自己回家。
许泽润带着两个孩子到了李雨薇家之后,跟李雨薇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星星独自回自己家,让孩子待在客厅,他回卧室床上拿出来两套衣服,裤子是蓝色的牛仔裤,上衣是白色的抓绒套头卫衣,两大两小总共四件,搭眼看去就明白,正好是他们父子俩一人一套。
“儿子,快来让爸爸给你换衣服!”将自己那一套丢在沙发上,拿着小款属于星星的那一套,许泽润让孩子坐在沙发上,他要帮他换上新衣服。
“叔叔,你为什么要给我换衣服?”
星星三岁半的时候就学会自己穿衣服了,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换新衣服。
“因为我们要去游乐场,还要到旁边的甜品店吃东西,然后爸爸带你去看重新编排过的儿童剧…你看,我们有这么长的时间都要在一起,当然要穿的一模一样啊!”
下午他都向助理打听好了,游乐场哪些项目小男孩儿会喜欢,哪家的甜品和冷饮最好吃,还有,让他替他提前订好两张儿童剧的票。
因为许泽润以前从来都没有带孩子去过那种地方,据说很好玩儿,江睿臣之前经常都会带星星和月亮去看儿童剧,孩子们很欢乐,所以,他也要亲自带儿子去看!
“可是…妈妈知道吗?”
舅舅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带他们去看儿童剧了,他想去,可如果妈妈不喜欢,他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放心吧儿子,爸爸先陪你去游乐场,到晚上儿童剧开始的时候,爸爸会给妈妈打电话,我们一起陪你看,你看这样好吗?”
许泽润也不算撒谎,他是有提前给徐美琪订票的,至于徐美琪会不会来,那就不知道了。
星星的眼睛,顿时灿亮如天空中眨巴的小星星,闪亮闪亮的。
“真的吗?”
星星不过就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喜欢爸爸妈妈同时陪他,这本来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许泽润点点头,因为星星开心的小脸儿,胸口忽的就被喜气充满,开心欢乐洋溢。
他的选择果然是没有错的,他们是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无论徐美琪对他的态度多么恶劣,这辈子因为星星,也割不断他们彼此的关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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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推波助澜
许泽润先带星星去游乐场,一大一小同样的衣服,差不多的模样,而,本身两个人又都是少见的,特别好看的类型,所以父子俩一进游乐场,便双双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许泽润如今已经是三十四岁的大叔,脱掉成熟端正的西装换上青春洋溢的牛仔裤和套头卫衣,顿时让他减龄不少,从背影看去,仿佛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奶爸,带上孩子上游乐场,画面和谐温馨极了。
星星回国之后,来游乐场的次数不是特别多,因为月亮宝宝某天近乎诡异的说,她不太喜欢游乐场这种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雨薇当年偏执的喜欢以至于让娃娃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受到了影响还是怎么的,她对小孩子都会喜欢的游乐场不热衷,所以一家人也都迁就她,不常来。
星星呢,以前即便来过一两次,但每次都是不被李雨薇允许坐海盗船和过山车的这一类冒险游戏的,可能也因为这样,反而提高了星星的好奇心,因为他只是站旁边看着,就喜欢上了这种比较具有冒险因素,挑战人底线的游戏项目,今天刚好是个机会,陪他来的是叔叔,大家都是男子汉,他应该会体会他的心情和想法。
小朋友于是仰着脑袋告诉许泽润,“叔叔,我喜欢那个船!”
许泽润闻言,攸地滑下一脑门子的冷汗,略显尴尬。
一来他担心孩子的安危,才四岁,只是看看都觉得紧张兮兮的,他怕被徐美琪知道了,会变着法儿弄死他;二来自己从小到大都讨厌的关系,有些排斥。
怡园小区当年建游乐场,他们公司是施工单位,他在看过设计方案之后,因为他本人对这种项目的极度鄙视和不喜欢的关系,甚至排除林焱和江睿臣的意见,直接取消了这两项,也就是说,怡园小区的游乐场,没有海盗船和过山车!
所以可以想象,许泽润对这些多么的讨厌!
可这会儿,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许泽润寻思了约莫三秒钟,还是点头同意了他的方案,一起坐海盗船,一起搭过山车。
三十四岁的大叔,从小到大都是极度讨厌游乐场的,这辈子来过的次数,一把手就能数的清楚,应该只有两次,一次陪李雨薇,这次陪儿子。
不过许泽润心里明白,即便再不喜欢,以后陪儿子来的次数,应该不会少。
“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能给坐你们这船吗?”虽然已经答应了星星,可眼看要上船了,许泽润还是不放心的问了问工作人员,“你们这个,安全有保障吗?”
许泽润想听到否定的答案来着,如果小孩子不被允许玩儿这种破烂东西,那他就谢天谢地了,可谁知,工作人员跟他一点儿都不默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微笑服务,“是的先生,我们这里的安全措施是在整个c市都最好的!”
许泽润唇角神经狠劲儿的抽搐了两下,心道,吹牛!
好吧,即便现在最好,他们怡园小区的游乐场,马上就会超越他们了。
许泽润一秒之内做了决定,既然儿子喜欢海盗船和过山车,那么他们小区的游乐场,必须要有这些,自己经手,总比外面的游乐场安全性能要可靠的多!
神气哄哄的冷哼一声,许泽润抱起星星软软的小身板越过工作人员,跳上海盗船。(.无弹窗广告)
第一项,自然是细心的整理,并且检查好儿子身上所有的绳索。
过后,直起腰坐端,一双大手紧握着星星的小手,以此来缓解孩子的兴奋和紧张,而后看星星一切正常,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放心的坐端。
可就在这时,他们前面的那个人突然间转过身,眼睛似乎闪着绿光的妖冶光芒看着许泽润,试探的出声,“您是,许总?”
许泽润绯唇紧抿,绝色的桃花眼微眯,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心还想,这人谁呀就乱叫,他认识他吗?
那人见许泽润爱理不搭理的样子,热脸贴冷屁股,难为情的摸着鼻尖轻咳两声,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恭敬的递给许泽润,“是这样的许总,我是海兴报社的记者,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
许泽润一听是记者,脸色更差了,他又不是林焱,可没有那么喜欢上报纸?!
况且,这个人怎么认识他的?他几乎不公开露面,公司有事也有公关部去处理,什么时候起,他变成了一公众人物,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媒体记者都能认识他?!
那记者也是个长眼色的,看许泽润那张脸,明显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识相的蹭着鼻尖道:“不好意思许总,打扰了!”话落,转过身去。
许泽润见人识相,也便没有计较,抬手揉揉星星脑顶绒绒的碎发,典型没话找话,问:“儿子,紧张吗?”
星星摇摇头,一双漂亮的眼睛的忽闪忽闪的望着许泽润,似乎有话要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什么问题吗,儿子?”许泽润奇怪的问。
被儿子用那种崇拜的不得了的眼神盯着看,许泽润心里美滋滋的,可,也太反常了啊,父子间,有话不方便说,是什么情况?
“叔叔,你不要总是儿子儿子的叫!”让妈妈听见了,肯定会不开心的!
许泽润黑线,脸瞬间拉的老长,说:“我是你爸爸,我不叫你儿子叫你什么?”
星星被人冷脸都习惯了,也并不害怕许泽润,软糯糯的声音却坚定无比:“我叫星星,叔叔你叫我星星就可以了!”
许泽润一张脸沉的更厉害,心情跟坏掉的海盗船似的,还没有到达顶峰就直接落了地。
静默两秒,他忽然张口唤了前面的男人一声,“喂,那个谁…海兴报社的那个记者…”
前面的记者一秒之内回头,谦恭有礼的问,“许总有什么吩咐?”似乎就在等许泽润改变注意呢!
许泽润不好惹,也从来都没有上过报纸,他除了小心点儿应付,如果再能有图有真相的报道他一次,估摸着年底会有很丰厚很丰厚的奖金,那记者美滋滋的想着,有利可图的事情,办成了就收获多了。
“带相机了吗?给我和我儿子照张相!”
许泽润根本不用明说自己的意图,让一个记者帮忙照相,总不至于就只是照相这么简单,记者都是人精儿,会不懂?!
所以,许泽润就是有意的!
果然,那记者没有让许泽润失望,只是些微怔了一秒,一边往海盗船下面跳,一边连连说:“有的有的,许总请稍等!”
记者的相机,哪怕是下班时间,也是带在身上的,可他的就在刚才,因为要坐海盗船,他把相机交给工作人员储存了。
这时候也顾不上其他顾客,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那记者快速的跳下去,用了短短的半分钟时间取回相机,笑的贼谄媚,说:“许总,小少爷,看这边!”
然后在许泽润掰着星星的脸看镜头的同时,机灵的上下左右,连拍好几张!
“明天之后原版全部删除,懂?!”许泽润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哪怕只是随便的一句话,相信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尝试挑衅的。
记者闻言,连连点头,“知道的,许总!”
许泽润高傲的哼一声,没再说话!
“那个,许总,我能不能多拍几张,做一个父子专题,相信会更有说服力!”
记者真真就是人精儿,他方才听见许泽润和星星的对话,结合这么多年没有听见许泽润结婚的消息,事情的大概,猜出来了百分之九十,这时候说这种话,自然安全,而且,说不定就能打动许泽润,让他跟着他们多拍几个地方,方便他今后升官发财。
许泽润沉思两秒,居高临下斜睨那人一眼,看他像是个聪明人,应该不是个会耍心眼的。
“等下从这里出去,我会陪儿子吃甜品,看儿童剧,明白?!”
许泽润的言下之意是说,这两个地方,他可以拍两张照片,如果让他发现有多余的照片流出,他自然有办法收拾他。
记者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海盗船开始正常运行,下下上上,上上下下,九十度,一百八十度,三百六十度…
许泽润在这样的节奏之下,跟吃错了东西似的,脸色苍白,胃部直泛酸水,只差没有靠着垃圾桶呕出来。
反观星星,一张小脸神采奕奕,任何人只是看着他的脸,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记者静悄悄的跟在父子俩身后,在心底给许泽润打上了一个标签,不喜欢海盗船,却愿意陪儿子一起。心道,这个一定写在明天的正文里!
之后,记者又跟着许泽润他们去了冷饮店,儿童剧院,拍好一组照片之后,在许泽润的示意下,预备功成身退。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个女的,速度很快,身上仿佛带着火,越过他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了炎炎夏日才会有的火热气息。
记者先生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女的已然揪住许泽润的衣领,声声质问,“许泽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记者先生一瞬间跟吃了鹌鹑似的,从根儿上就傻了,据他所知,许泽润虽然不像林焱一样高调,可在圈子里,在媒体业内的传闻,也是一个狠角色,是一个没有人敢动的人,可为何…
正在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记者先生就见许泽润让小孩儿站在一边,伸手压住女人发狠乱挥的小手,说:“美琪,你冷静一点儿!”
许泽润是没什么所谓,大男人的脸不可辱没,可徐美琪现在牛掰的跟太上皇似的,权衡利弊,还是觉得丢点儿小脸,没关系的。
可星星还在,那孩子那么敏感,看见他们俩拉拉扯扯,应该会很难过。
“星星在,美琪你冷静下来好吗?”许泽润鸡贼的将徐美琪一双手用一只手紧紧包裹,花言巧语,“只是看儿童剧而已,星星喜欢,你难道不知道?”
提起星星,徐美琪果然就冷静的多了,深呼气让自己情绪归于平静,而后低头看星星,就见他一张小脸满是纠结,仰着脸儿望着他们,模样看起来既委屈又可怜。
徐美琪想要伸手摸摸星星的脑门,才发现手在许泽润手里,瞪他一眼缩回来,弯腰抱起星星走到一边。
“儿子别害怕,妈妈只是没在学校看见你,太着急了才会跟叔叔那样的,不是打架,别害怕好吗?”
不可否认,昨晚上她听到了星星的真心,某些坚持的决心些微动摇,许泽润说的没错,无论如何他都是孩子的爸爸,而,孩子成长,不可能没有爸爸陪伴。
所以,以后她不会刻意阻止他们父子见面,如果孩子喜欢,只是见面而已,改变不了她是妈妈的事实。
“妈妈,我跟叔叔在一起,你是不是不喜欢?”星星怯怯的望着徐美琪,想了想,叔叔和妈妈两个人,还是妈妈更重要,“如果妈妈不开心,星星以后都不会再给叔叔出来玩了!”
徐美琪在心底里叹口气,是她对孩子太疏忽了,因为以前的自己太过任性,所以星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却处处看她的脸色过日子,这样的现实,让她着实的很心痛。
徐美琪伸手揉揉孩子的脑袋,轻声细语的说:“不是的,妈妈只是担心,如果你以后再跟叔叔出来玩,亲自打电话告诉妈妈好吗?”
星星还是会疑惑,可看徐美琪认真,便懂事的点点头,“是用叔叔的手机打给你吗?”
徐美琪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星星,说:“你用妈妈的,妈妈明天会给自己重新申请一个!”
“噢,好!”星星懂事的把手机放在口袋收好,弯着眼睛对徐美琪笑笑。
徐美琪回头看一眼许泽润,又看看星星一张跟他神似的脸,想了想,问星星:“星星宝贝儿是不是想要跟叔叔和妈妈一起看儿童剧呢?”
这话是许泽润发短信告诉她的,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跟许泽润一起陪星星看儿童剧或者电影,可就在刚才,许泽润给她发短信,说她不懂孩子,儿子那么希望他们一起陪他,她却从来都不给大家一次机会。
徐美琪来剧院的路上深刻的沉思和反省,想明白了,无论她和许泽润怎么样,孩子如果有这个愿望,她的情绪是次要的,应该一切以孩子为主。
等他再长大一些,明白了感情是怎么一回事儿,估计就会明白,一个家有爸爸和妈妈未见的才完整,才会幸福,如果父母感情不好,还不如不要在一起。
星星愣了一下,跟小鸡面前放了一把小米似的,连续连头,“想,想和叔叔,还有妈妈一起看儿童剧!”
徐美琪宠溺的捏捏他灿若星辰的小脸儿,心情有些涩然,可面儿上还是笑眯眯的点头同意,“那好,妈妈今天就满足你的小小愿望!”
票是许泽润一早就准备好的,徐美琪乐意,对他也是在高兴不过的一个好消息了。
徐美琪抱着星星,许泽润走在旁边,他之所以没有抢着去抱星星,也没有多说话引起徐美琪忌讳,是因为知道后面有刚才的那个记者,他清楚的很,那位一定会拍下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和谐的背影照放在明天的头版头条上。
这对他,当然是最好不过的消息,没什么好说的,他自然好好的配合。
儿童剧是经典剧目马兰花,不过经过编剧的重新编排,剧目除了适合小孩子,让小孩子成为一个勤劳善良的人,从舞美和音乐上加强看点,让大人也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总体来说,徐美琪因为一场简单的更像是音乐剧的儿童剧,心情从一开始的躁郁,渐渐地轻松了下来。
之后,徐美琪自然要把星星送到李雨薇那里,这时候如果带星星回家,父母必然会多想,而且上学也不方便,最近他们一家人也在商议,要不要在李雨薇那个小区买套房,不过事情最终还没有成定局,最后的决断,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许泽润开了车,晚上人多不好打车,徐美琪也就没计较,上了许泽润的车,让他送孩子回李雨薇那里。
徐美琪一路都紧盯着线路,就怕许泽润耍心眼,走了约莫半小时,看线路没错,心情稍微有些放松。
可是,当车子在小区里停下来,徐美琪才赫然发现,那是李雨薇的小区没有错,可却不是她家的楼号。
“许泽润你又耍什么花招?”徐美琪咬牙切齿,因为星星在回来的路上睡着了,所以她也不敢大声说话。
许泽润单手扶着副驾驶的靠背,转过身看着徐美琪,姿态慵懒而性感。
“这房子算我送给星星的礼物,你随时可以搬过来!”许泽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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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洗脚水
徐美琪一开始没听明白,什么叫做,算是他送给星星的礼物?!
房子吗?
意思是说,他为了星星上学方便,给星星在这个小区买了套房子,意欲让她和星星一起搬过来住?!
噢,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徐美琪一瞬间想明白过来之后,心思波动,脸上淡漠的表情几乎快要绷不住,可因为还不清楚他具体的意思,是不是像她心里所想的那么猥琐,想要用一套房子把他们母子困住,所以也就没有明目张胆的发脾气起争执。
不过,徐美琪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要细究他目的意图的问题,只冷冷清清的表达自己的意见:“送我回家,我不想住在这里!”
许泽润自是料到了,徐美琪不会一开始就欣然同意搬过来一起住,可见她也并没有发火,还想有转圜的余地,便和声细语的劝解道:“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哪儿不一样呢?况且,就算你不同意,但今儿星星已经睡着了,你作为妈妈,是不是应该以他为主?!”
孩子,孩子,这似乎是许泽润现在唯一的出路,想要让徐美琪松口,他除了从星星身上入手,牌面上看来,是无路可走了。
徐美琪有多么有个性有主见,他以前是见识过的,强势逼迫不是不可以,但要分进程和步骤。
徐美琪嗤一声,唇角的弧度看起来讽刺极了,对,说的没错,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哪儿不一样呢?
可,凭什么她一个正常的人要把自己丢进狼窝?
他的地盘,她这辈子也不像涉足了,这没什么好商量的!
“我再说最后一遍,麻烦你送我回家!”如果他依然无动于衷,她自会下车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是真不想跟他废话了,那样实在是无趣极了!
许是因为徐美琪气恼的太厉害了,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以至于在她怀里安睡的星星,这时候也不安的翻了个身,小嘴里嘟嘟囔囔了一句。
许泽润是最不想大晚上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儿跟徐美琪掰扯来去的,所以干脆的拔掉车钥匙扔口袋,长臂伸过来把星星抱到自己怀里,绝色的桃花眼眼尾上翘,有些不赞同的吵吵,“你吵着孩子了!”
自始至终,就像徐美琪是一个不懂事的大孩子,而他,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一切以关心星星为主。
许泽润说完,抱着星星下车,徐美琪以为,他这是要离开了,管她同不同意,把星星抢走算整件事儿结束。
可谁知,他直接绕过车头走到车后座,开开后面的车门,在她还傻乎乎搞不清楚什么状况的时候,他拽着她的胳膊直接将她扯出了车厢。
徐美琪:“…。”
明亮的一双大眼睛急速的抖动了两下,而后一点一点危险的眯起来,正准备说话,就听许泽润的声音在耳边呼啸。
“怎么说你都不听话,你说你整天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说着话呢,许泽润还伸手杵了一把徐美琪的脑袋,脸色无奈,又似乎有些让徐美琪莫名其妙的,宠溺?
仿佛一个大人对小朋友的态度那般,徐美琪因此只当自己是看错了。
“你说你配合一点是不是能少根头发丝儿?还是你想要怎样,你告诉我,嗯?”
徐美琪:“…。”像是被雷劈了,她是真觉得许泽润最近脑袋被驴踢了!
不只是这样,很有可能他在预谋着什么,有可能正在预谋的事情跟星星有关,对,他一定想要把星星从她身边带走,没错,他肯定有这种打算的。
徐美琪想到这里,心情没有变的更差,反而奇异的归于平静,对许泽润也就不再反抗,由他拉着自己上楼。
因为星星的存在,她知道自己躲不过,迟早有一天他们需要谈谈孩子抚养的问题,这是必须面对的现实!
房间是指纹锁,一开始徐美琪没在意,可到后来,当她想要出去而不能的时候,她就后悔了,还是怪自己想的太少,想的过分简单,着了许泽润的套。
许泽润打开门,让徐美琪去隔壁卧室洗澡,他先去把星星安顿好!
徐美琪知道争不过他,安静的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等他放好星星之后出来,择日不如撞日,他们就来谈谈,每周他跟星星见面的次数和时间安排。
像现在这样由着他的性子想见就见,她太被动,也很憋屈,所以不如他们来定个规矩,以便大家心里有数。
只是,也许等待的时间比较难熬,过了大约十分钟,徐美琪就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可还是不见许泽润出来。
徐美琪甚至怀疑,许泽润那家伙就是故意的,他在等,等她因为等他而耐性磨光的时候,他再出来跟她谈判,以达到自己利益的最大化。
奸商,不都是最会谈判的!
徐美琪不得不说,算盘打的太精明了,混蛋!
等待,时间太难熬,徐美琪不得不选择去卧室催促许泽润一声。
有的时候,主动出击便于自己掌握更多的主动权和优势,而她,现在最缺的就是它了。
不过,那是什么状况?
当徐美琪走到星星睡觉的那个卧室门口,一瞬间觉得,自己一定是眼睛花了。
凝神片刻再抬头,画面不变,就见星星原本的衣服已经被一套不薄不厚的棉质睡衣替代,许泽润手里正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床旁边放着一盆水,还在冒着热气,而他,正在用毛巾给星星擦脸擦脚。
徐美琪一时就傻在那儿了,星星小的时候虽然在她身边,可却是李雨薇照顾他比较多,给孩子洗澡洗脚这些琐碎事儿,她以前也没有做过,这时候瞧着许泽润熟门熟路,心间忽涌起一股酸,一股涩。
有时候想想,对于这个孩子,她实在亏欠了他太多,所以在看见他那么渴望有一个爸爸的时候,她忽然就对许泽润心软了!
许泽润给星星擦完手脚,一回头看见门边靠着的徐美琪,窒了一下,而后眉眼具开,轻声说道:“用热水擦一擦,可以让孩子睡得更舒服一点儿!”
徐美琪虽然心里受波动挺大,可面儿上几乎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说:“擦完了的话,出来我们谈谈!”
语毕,转身事先退出卧室。
许泽润耸肩,不管谈什么,她今天进了他的地盘,结局他说了算。
许泽润走进卫生间,将那盆水倒掉换上干净的热水,顺手取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端着水盆复又去了客厅。
徐美琪只当他要边泡脚,边跟她说话,有些反感,这人怎么那么随性,他们有熟到边泡脚边说话的份儿上么?
可谁知,人家半蹲,直接把一盆水放在她脚边,还胡言乱语,“不想洗澡?那就先泡泡脚,这样比较舒服!”
他指的是方才让她洗澡她没有去的这回事儿!
徐美琪:“…。”
登时就傻眼了,他这是,给她端水,让她泡脚?
许泽润也不管徐美琪还没有缓过劲儿,大掌探过去扣住她洁白如玉纤细的足踝放在水盆里,还一边碎碎念,“每天热水泡泡脚,有助于身体健康!”
说话的时候,原本就眼尾上翘的桃花眼翘的更高,很不正派的斜睨了徐美琪的小腹一眼,含笑的声音道:“身体好才可以生第二胎呀!”
徐美琪自从脚踝被许泽润大手握住的时候,全身就跟过电似的,耳边还伴随着电流兹兹的声音。
而后双足被他按到水盆里,仿佛整个人都溺水了一般,心跳加速,呼吸紊乱,她猛地腿上用力,试图让自己的脚从水盆里拿出来。
可因为许泽润半蹲在她腿边,脑袋靠着她的双腿比较近,她这边一动作,连带着脚上和盆中的水,稀稀落落溅了许泽润整个脸。
许泽润:“…。”换做是别人,真想杀人啊!
徐美琪:“…。”她也不是有意的啊,谁让他莫名其妙演这么一出,搞的她狼狈又难堪!
“不关我的事儿,是你自己不打一声招呼就闯过来,我,我…”徐美琪先发制人,可气势上,明显有些心虚。
许泽润本来气的想要揍人,可听到徐美琪这么说话,也知道,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女人,因为以前他那么对她,多少在她心底留下了阴影。
她还是有些害怕他的!
叹口气,怪谁呢,就怪自己做事太绝,不给自己留后路,以至于现在举步维艰。
伸手,在茶几上抽了几张面巾纸擦擦手,而后在徐美琪脑袋上揉一把,脸色变化跟翻书一样快,一开始还气恼不已,很快恢复和善笑语:“洗脚吧,我进屋换衣服!”
徐美琪:“…”
她承认,四年后的许泽润,带给了她太多太多的冲击。
胡乱的洗了洗脚,后用纸巾擦干净穿上自己的鞋,混乱的心跳还依然没有平复,便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像个乖乖牌的好学生那样,端坐在沙发上等许泽润出来。
许泽润换了身棉质的白色家居服,样式简单,很精神,脱掉平常必备的西装,加上这一次,是徐美琪第二次见他穿休闲服,不得不说,比平常看起来减龄了许多,人也变的亲和了不少!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随便换一个穿衣服的风格,或者只是一个简单的饰品,也能让人从气质上有些细碎的改变。
许泽润出了卧室就看见端坐那里的徐美琪,看她局促又安静,难得心情变的很好。
“要睡觉吗?还是,一起看张片?”许泽润有些轻佻的挑眉说。
徐美琪几乎陷入自己的思维拔不出来,半晌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宛如空灵百雀,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
“许泽润你的感情实在奇怪,我不懂,是你变化太快,还是你觉得为了孩子我们必须组成一个家庭,彼此折磨直到死亡降临在我们身上的那一天?”
以前喜欢李雨薇那样要命,现在又对她不清不楚,这段时间她也感觉到了,他是真的在改变,似乎想要跟她好好相处。
可是她无法理解,不知道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喜欢她了,还是和她一样,因为孩子而动摇!
“你又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我们组成一个家庭就是彼此折磨?”
任何事情,只有尝试过之后才可以说结果,如果一直害怕不去试,除了会留下永远的遗憾,什么也不会留下。
“你也不算迟钝吗,终于知道我的意思了!”许泽润点了一指头徐美琪光洁的脑门,戏谑道:“还以为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呢,终于肯承认了啊!”
他以前明里暗里说了那么多次,她不是当做没有听见,就是不当一回事儿认为他放屁,他这两天还琢磨,怎么样才能让她配合自己行动,就在刚才,他还耍心机让记者来一场推波助澜,逼着徐美琪接受现实。
可这感情好,今儿她终于主动提了啊!
徐美琪斜眼瞪着许泽润,伸手捂着脑门噌,很讨厌,被他抬一下脑门,心里感觉怪怪的。
“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徐美琪生气的嘟囔,真心很讨厌他动她一下,因为心情会变的古怪。
许泽润表情不动,微微挑挑眉梢,他就是要让她从不适应到适应,一点一点接受他不动声色的强势靠近,他们将来注定是夫妻,总不能睡一张床还有距离八丈远吧?!
他就是在给自己不久之后的婚姻生活铺路,就是有心故意的,偶尔碰一碰她,让她一点一点接受自己的碰触!
“那我就不明白了,您许大少的感情真让人不可思议,我请问您一句,您之前不是喜欢薇薇姐喜欢的要命吗,现在怎样,看她和月亮爸爸和好了,你转身就喜欢别人了?”
徐美琪不屑,如果是她,喜欢一个人就会爱一辈子,就像哥哥喜欢薇薇姐那样。
“我是应该说你审时度势识时务呢,还是许大少您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喜欢一个人,嘴上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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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有想法留个言o(n_n)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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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将爱(完)
强缠,宝贝前妻,015将爱(完)
徐美琪的话,许泽润寻思了一下就笑了,他说:“美琪,如果不是对你有些想法,还算比较了解你的为人,你刚才的话,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当一个人质疑另一个人的感情价值观,其实就是对这个人的好奇和关注,而好奇和关注,不就是喜欢的另一种潜在解释?
至少,自大的许大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徐美琪瞠目,这是什么逻辑,她分明是在讽刺他不够长情啊,怎么会扯上爱和不爱呢?!
许大少的理解能力,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吗?!
许泽润挑眉:“难道不是?因为爱,因为一份独占欲,你甚至在介意我以前喜欢过薇薇的这事儿!”
徐美琪:“…。(.)ai悫鹉琻”拜托啊大少,活在自己的世界真的有那么好玩呀?!
“许大少,麻烦你要点脸好吗?我的意思是说的那个吗?我是说,你的爱好廉价,如果是我,爱上一个人就将是一辈子的真心托付,不会像你,朝秦暮楚的让人讨厌!”
徐美琪因为有些愤懑,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个分贝,因为她突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许泽润这绝壁是在挑衅她的智商和情商。
爱?
拜托别跟她闹了好吗?!
许泽润没有因为徐美琪的话而表态,爽朗一笑,趁她不备,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一揉,语笑晏晏,“我很荣幸听到你说这种话!”
言下之意,俨然就把自己当成了徐美琪将要托付真心的对象了。
一辈子,这世上还有什么话,什么事情,是比听到这个更让人心动,更感人肺腑的呢?!
徐美琪无语,直接送许泽润一个卫生眼,够了,真不想再跟这个礼义廉缺失,无耻又厚脸的家伙掰扯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徐美琪想明白后,决心直奔主题,道:“关于星星的抚养权,我不会交出去,自然,你说的也对,你有见他的权力,所以,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许泽润似乎很有兴趣的挑眉,“哦?”
徐美琪怎么看都觉得奇怪,许泽润那个似笑非笑,似乎所有事情都不会跳出他预料的高傲姿态,实在是让人恼火,超想戳瞎他的双眼啊。
但,可行性高么?
显然不行!
徐美琪因此握拳强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一礼拜两天?三天?还是你想要怎么样,你说出来,只要合理,我都会认真的考虑!”
许泽润敛眸,像是正在认真的考虑着徐美琪的提议。
徐美琪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认真的盯着他的脸,就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却忽然,许泽润跟一只偷了腥的大猫似的,桃花眼眼尾贼兮兮的上翘,奸计得逞的模样,让徐美琪不由自主的,心跳提到喉咙。
一只大手突兀的落在徐美琪的脑顶,耳边许泽润不高不低,却坚定无比的声音如风,低沉悦耳,却让徐美琪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在许泽润的小腿上。
“如果我说每天,而且不只有我和星星,还有你,你会不会抓狂?”许泽润明知故问。
四年后的徐美琪,抽丝剥茧,化茧成蝶,蜕变的成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摊上许泽润这无赖,她是真的忍不住。
腿脚用力狠劲儿踢出去,直对许泽润的小腿,也不知道他到底痛了没有,反正她的脚背是麻了。
“你做梦!”徐美琪忿忿不平的说完,火车头似的就往门口冲过去,她是真的疯了,才想要跟这个自大狂妄,根本不把别人当回事儿的大混蛋的谈话。
可,当徐美琪走到门口,就彻底傻眼了!
指纹锁?
怪不得许泽润自始至终由着她折腾,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真有种想要剁掉他手指头的冲动啊!
“许泽润,你到底想要怎样?”徐美琪恼怒回头,眸底冒火瞪着许泽润。
许泽润吊儿郎当的耸肩,“我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说明白?!
他句句真情实感,还有哪个地方需要解释?都是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大白话,有什么难以理解?
徐美琪全身都像是火烧一样,躁动难耐,跺着脚恨恨的返回客厅,顺手捞起一只抱枕照着许泽润的脑门砸下去。
“混蛋,你活的像个正常人一样,很困难吗?”正常话不会说,非得折腾来回给她闹,很有意思吗?
许泽润也不躲,由着徐美琪发泄,因为知道,四年多的时间,他们之间所发生的种种好的或者不好的事情,她总归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不然,他这辈子都只会是一个她本能去排斥,提起来就会咬牙切齿的,陌生人!
徐美琪用了四年的时间去咬牙记住一个人,用恨,用想要反击,变成强者的信念支撑自己,用父母家人朋友的关怀让自己可以努力活下去,有多痛,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恨,是真的恨,有时候恼了,真就恨不得许泽润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每次看见星星,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可爱,越来越讨人喜欢,那些恨,突然就变的无足轻重,如轻烟,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许泽润真的就只是像她人生中的一个普通的点头之交,一度,她甚至几乎快要忘记,曾经生活中那段屈辱的过去!
人的情绪,真的就是一种很古怪的东西,所谓的爱和恨,落在徐美琪的身上,似乎只是一时的情绪变化,很微妙,转变莫测,不受理智和思维控制。
徐美琪一直砸,一直砸,没有客气,很用力。
可随着时间,她砸在许泽润身上的重量越来越轻,频次越来越少,没多久,抱枕从手心滑落至地板,她也随之蹲下身抱住膝盖,很无助,孤立无援的精神状态。
是真实的情绪表达,所有的坚持,满腔的恨意,在通过这么发泄之后,似乎变的没有那么多,正在像一早茫茫的雾气一样渐渐散去,笼罩心口的乌云,仿佛就要拨云见日。
“许泽润,我以前一直怕你,觉得你就是个畜生,禽兽,但其实我更怕自己,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跟你拼了,怕自己伤害自己!”
“我不像你,我把家人父母看的很重要,我在乎他们胜过我自己,所以我无法跟你鱼死网破,我不得不背井离乡,让你的随心所欲得不到相应的惩罚!”
四年前就是这样的状况,她的苦闷,真真实实就是如此,想要决裂而又有众多顾虑,无法下定决心,所以她压抑,憋闷。
可现在终于有这么一天,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他带给她的,只有痛苦。
“现在,我是真的怕了你,怕你跟我抢孩子,怕你权大势大伤害我的家人,让我们在c市住不下去!”
“许泽润,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你喜欢我,如果你对星星还有点儿疼惜之心,就像我说的那样办如何?我不会阻止你跟星星见面,但也请你别再说在一起的话了,好吗?”
就这样,无可奈何的将所有的爱恨,所有的情绪归于无,平静的接受对方的存在,平静的接受因为一条共同的血脉而不得不放下所有前尘往事的现实,就这么平静的各自生活,遇到合适的人,尘埃落定,不是也很好吗?!
许泽润听着徐美琪的话,从一开始的眉头紧皱到深叹一口气,从一开始的不解到一点一点了然于胸,有心疼,有遗憾,自然也有许多的后悔。
时间一去不回头,这是生活给所有人共同的,也是最重大的提点,她一再告诉我们,生活在前,无法回头,所以当下很重要。
许泽润错过了四年,没有在四年的那个当下认真对待生活,可好在,他依然有转变的机会,因为徐美琪还在。
许泽润伸手拉起蹲在地上的徐美琪,说:“是你想太多了!其一,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与任何人无关,更不会因为星星,星星重要,但他永远不会是我的筹码,我今儿就可以对你保证!其二,你之于星星的重要性,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从你身边带走星星,那种没品的事情我不屑于去做!”
许泽润说着,伸手挠了挠徐美琪的脑袋,“你该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对人解释,所以,我今天对你说的这些话,一诺千金,你大可以安心的相信!”
她不信任他,所以本能的排斥接受他说喜欢她的这个事实,许泽润想,她甚至会自欺欺人的骗
自己,一切都是她听错了,这也正是他说上面那段话的意图,他就是要明白的告诉她,喜欢她与任何人无关,跟星星无关。
许泽润语毕,手欠的拍了一下徐美琪的脑袋,说:“好了,起来我送你回家,星星这几天就先让他住在我这里,等周末或者寒暑假的时候,我会把他送回你家!”
说着挠挠头嘻嘻一笑,从来没有哪一刻,许泽润对徐美琪像现在这般动容和柔软。
“自然,如果你和星星的外公外婆愿意搬过来住,我也表示双手欢迎!”
徐美琪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抬头看见许泽润的脸,静下心来认真的想想他说的话,便没有再说多余的,只道:“谢谢!”
有的人,从出生之时他的权势地位就比你高出了许多许多,而遗憾的是,他的这个高度,或许倾尽你一生的时间去追逐,也一样达不到与他同样独笑苍穹的地位。
就像许泽润之于徐美琪,四年前徐美琪就知道,他权大势大,她不是他的对手,本想着,在国外的这些年,她可以比平常人更努力一些,更用心一点儿,总有一天,她会超过他的高度,达到一个相对俯瞰众山小的水平,将他的尊严和傲慢踩在脚下。
可当有一天他们再见面,徐美琪就知道,有的距离,宛如两山之间深深地沟壑,根本不可能凭借一人之力就可以将其填平,这是现实的无奈,也是人生的悲哀,虽悲观,可也正因为如此,人才要学着变通,适应生活,而非与生活叫死劲儿!
许泽润送徐美琪出门的时候,去了趟星星的卧室,孩子可能因为白天玩累了,睡的很踏实,小脸儿在幽弱的橙黄色灯光之下显得很安宁。
许泽润给他掖掖被角,调了调暖气的温度,确定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方才安心的关上门走出去。
徐美琪看在眼里,不得不说,通过这段时间跟许泽润所发生的事情来看,她对他的映象,有很大程度的改观,不再像四年前那样简单而粗略,而是,更加丰满了起来。
从一开始他没有否认过星星的出身,她就对他有些侧目,之后,她又亲眼目睹他对星星别扭而宠溺的关怀和善待,再到亲耳听见父母与星星的谈话…
许多许多的事情,让她对他的戒备,越来越稀少,只不过,还不足以让她和他就此凑合着过日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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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润一路无话,徐美琪自然不会主动跟他找话题,各自相安无事,约莫四十分钟,车子停在了徐美琪家的楼下。
徐美琪没有告别,保持沉默不跟许泽润说话,车停稳后,伸手去推车门。
许泽润却忽从她身后拉住她,一双桃花眼,让他笑起来整个人显得不够正经,他说:“都还没有byebyekiss,你倒是跑的快呢!”
徐美琪本能有些抗拒,她以为他明白她的意思,他刚才不是也并没有勉强她,可如何现在又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
许泽润一看徐美琪那个呆萌而不耐烦的表情就明白了她心里所想,耐心的解释说:“我只是说不会逼你做决定,保证不用星星和你的家人威胁你,可从来没有说过放弃你的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理解错了?!”
一双俊眉挑高,明明在笑,却让徐美琪觉得自己被戏弄了,顿时有些恼意涌上胸口,英气的眉头苦大仇深的紧拧。
“许大少,您这年龄耍无赖,真难看!”
许泽润哈哈大笑,现如今,越看徐美琪越觉得可爱好玩儿,一点儿也不经逗,逗一逗她就蹦跶,特有趣儿!
管不了她三七二十一,许泽润手腕用力,拖着徐美琪让她回头,“啵”,嘴唇落在她光洁的脑门上亲一口,旋即开口:“我可能忘了告诉你,我其实在感情上也是一个顶执着的人,所以你应该有个心理准备,我决定的事情,鲜少有转变的机会!”
说着松开徐美琪的手臂,“晚安,做个有我的好梦!”
徐美琪斜眼,说也说不过他,瞪着眼睛无可奈何又恼怒,所以连后来下车也仿佛落荒而逃一般。
许泽润直到徐美琪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发动车子的时候,唇角上扬,依然还挂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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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徐爸爸看报纸,没曾想,头版头条居然
跟女儿和外孙有关,连忙招手叫来徐妈,指着报纸,没说话,多年一起生活的经验,大家自有那份默契,一下就对对方的意思心知肚明了。
徐妈对徐爸点点头,卷起报纸跑去徐美琪的卧室。
徐美琪因为前一天晚上许泽润极度反常的关系,整晚上都没睡,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方才眯了会儿,这时候徐妈拿一卷报纸跑过来,果断被她老人家扰了好梦。
徐妈兴致看起来挺高,嘴上说只是问问徐美琪怎么回事儿,可心里还是惦记着孙子,惦记着女儿的婚姻大事儿。
“美琪,美琪,这新闻真的假的,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事先也不告诉爸妈,这时候是不是星星就不能常回家来住了?!”
徐妈推了推徐美琪,徐美琪脑袋还是一片浆糊的样子,视线朦朦胧胧聚焦不上,揉着眼睛爬起来,仿佛一个上学懒床的小女孩儿,迷糊的可爱。
“妈,我整晚都没睡也!”徐美琪是真孝顺,没睡醒的人脾气都差人尽皆知,可她却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对父母大声说话。
“白天就是用来学习和工作的,谁让你晚上不睡觉来着!”徐妈常有理,说话做事总会有她自己的一番道理,“你这是要跟许泽润结婚了吗,头版头条,这怎么整的跟一场新闻发布会似的!”
徐美琪的瞌睡虫,一瞬间烟消云散,瞪着眼睛问徐妈:“您说什么?”
但愿是她听错了,结婚?跟许泽润?
徐美琪实现聚焦,瞅见母亲手里的报纸,一把抓过来,可不,头版头条赫然斗大的黑字就在上面,“许家第三代添丁,隐婚许夫人首曝光!”
徐美琪一目三行,就见下面副刊和正文还有许多的内容,无外乎就是报道星星的存在,徐美琪确有其人,众位觊觎许太太位置的姑娘们歇了吧,人一家子和和美美,没你什么事儿!然后外加吹嘘许泽润好爸爸好老公的内容一河滩,什么二十四孝好老爸,会陪同儿子媳妇儿一起看儿童剧的新时代有爱爸爸…
巴拉巴拉,许多许多的内容,统共占据了报纸四个版面的位置。
重要的是还配了图,除了在剧院徐美琪抱着孩子和他一起进剧场的照片是个背面,另外两张,一张在海盗船上,一张是在甜品店,虽然星星的小脸儿打了马赛克,可总归不是捕风捉影,传说中的有图有真相,这下徐美琪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了。
徐美琪看了眼最后那张照片,视线定格在它的上面,那是在甜品店抓拍的,星星面前摆着一个蛋糕和一杯饮料,许泽润正在帮他打开,画面看起来很是温馨和和谐,就是徐美琪现在自戳双目,这一幕似乎已经刻入骨血,怎么办都让徐美琪不能当成它从来没有发生过。
徐美琪呆了一会儿,迟钝的想到,传统的纸媒已经这么夸张了,根本都不用看网路也大概知道,网媒的大肆宣扬和报道程度,该有多么的热烈。
“美琪…”徐妈见徐美琪似乎傻掉了,没有一丁点她心底所料的正常反应,便出声叫了一声。
徐美琪抬头,眼神迷茫,似乎在询问母亲,怎么了?
“你怎么想的?”徐妈妈指指报纸,“这是意欲跟许家大少结婚了吗?”
不然,怎么解释这整整四版的新闻,这之后她还要怎么嫁人,c市之大,哪家还敢要她?!
徐美琪哼唧一声,说:“没什么想法,许大少喜欢折腾就让他去自己跟自己玩儿,没有人配合,总有他腻歪的一天!”
照片虽然看起来像是抓拍,可徐美琪又不傻,c市除了那些不入流的三流报社,谁在这么大张旗鼓的报道一个人的时候,不是事先得到了当事人的同意?
尤其还是许泽润现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所以她才不信,报社没有在许泽润那里拿到绿牌。
一定是许大少授意的啊,如果不是经过他允许,谁敢胆儿肥曝光他的儿子?!
她能有什么办法,左右没人家心眼多,势力大,她还能有什么想法!
徐妈:“…”没什么想法是什么想法!
“你快起床收拾收拾,中午跟你任叔的儿子吃个饭,一下约好地址我再发短信给你!”
徐美琪闻言,比刚才看见报纸头条还吃惊,瞪着眼睛,忽觉
的周身森冷,不由自主卷了卷被子,弱弱的问徐妈一句,“妈,可以请教一下您老的意思是…”
任叔的儿子,不就是那个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因为搬家,然后各自出国上学,最后联系越来越少的那位竹马君。
只是,为什么突然跟他吃饭?!
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不是想要让她和竹马君相亲…徐美琪心腹诽无数次,但是,终于还是被徐妈的一句话打断了白日梦。
“你都二十八了,你以为自己还有几个四年可以消磨?”徐妈似笑非笑,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徐美琪的房间。
言下之意,对许泽润没意思就去相亲,反正任家知根知底,估摸着不会吃亏的。
徐美琪:“妈,咱家是缺我一口饭吃吗?”
是没钱买菜了吗,非得丢给她两个不是选择的选项,这难道不是有意将她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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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琪越想越郁闷,如果是她一个人,无论许泽润怎么闹,只要她自己立场坚定,就没有什么问题。
可如今牵扯着星星,而且还上了报纸,这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徐美琪想,第一个过来问她的是老妈,说不定后来还有大把认识自己的亲戚朋友,很快就会给她打电话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要结婚了吗?
毕竟,那张照片对陌生人来说,背影和一个小弧度侧面而已,看不出来她本来的面目,可对于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认得出来,是她徐美琪没错了。
所以,现在是如何,许泽润是在用媒体大众的泱泱之口逼她做决定吗?
许泽润从幼儿园出来,一早把星星送到学校门口,正好碰上星星的老师和几个同班孩子的家长,他们认出了他,便聊了一会儿。
大家以前都没有见过许泽润,许泽润来的那几次都是开车,匆匆而去,没有在学校待太久。
这天早晨他是大摇大摆的走着来送孩子上学,到了校门口还故意招摇的停留,又因为一早娱乐报道的关系,大家看见他和星星,主动上前问候一声,“是星星爸爸亲自来送孩子呀!”
“星星这孩子跟您真像,不愧是父子!”
巴拉巴拉,大家你一眼我一语,后来的结果就是,许泽润被说的挺开心,还当场答应跟一个最近时兴起来的建筑公司老板下午在公司谈合作!
许泽润因为报纸一炮而红,让大家都知道了他和星星是父子,他也是有老婆孩子的,心里正美滋滋的想吹口哨,也就是这个时候,接到了徐美琪的电话。
徐美琪听起来挺不高兴,电话接通直接训起了许泽润,“许泽润你是不是没长脑子,星星才四岁,你怎么能带他搭海盗船呢?!”
“而且,你让星星那么小就上报纸,安的什么心,不知道现在有的变态极度仇富,仇恨社会,你这般兴师动众的折腾,请问你是专门拉仇恨值招人恨的吗?”
“许大少你够骚包,心眼够多,想玩你和自己玩,别拉上我儿子,他还小,经不住你这般的折腾!”
徐美琪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大部分都是用来声讨许泽润自作主张让儿子上报纸的,许泽润认真的听着,她发牢骚就让她发,发泄完毕之后他也依然还保持良好的姿态,唇角带笑,面部表情柔和,没有丁点儿以往如果谁敢对他大声说话,他黑着脸要冻死谁全家的狠虐姿态。
甚至在徐美琪发完牢骚,他还嬉皮笑脸的加了一句:“美琪,我刚才在想,等我们老了,你还像方才那么念叨我,那感觉似乎还挺美好!”
之前李雨薇对许泽润说过一句话,许大少,去找一个话多愿意念叨你,你又不会太烦的女人结婚,绝对美好幸福!
当时许泽润死不愿意相信,他是最讨厌被人念的,还自愿被念,许大少因此断定,李雨薇绝壁是为了甩他利落才说了那样的话,好一顿不爽不开心。
可就在方才,徐美琪对他兜头一通教训,他赫然发现,李雨薇是对的!
许泽润说完,徐美琪愤愤的掐断电话,丫的神经病,没有一天是正常的!
许泽润耸肩,表示被挂电话也无所谓,将手机收进口袋,心道,早说过本大少对感情也很执着了,你不接受也得接受,爷有一
辈子的时间跟你耗,怕你?!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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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爸在门外听见了徐美琪给许泽润打电话,眼神示意徐妈跟进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关上门,徐爸问:“这样行吗,许泽润那边强缠不休,我们这边如果逼的紧了,女儿会不会接受不了,反而痛苦?”
徐妈摇头,“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不得已,谁舍得为难她?任家那孩子,我也只是说说,就想着美琪能果断一点,考虑情绪自己想要什么,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谁才是最合适自己的,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她和星星最合适的!”
“放心吧,自从睿臣和李雨薇那事儿之后,我也想明白了,孩子们未来的路,他们自己做主,拿主意,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了!不过,最近的状况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美琪那儿明显不在状态,整天没事人似的浑浑噩噩过一天是一天,我们今天如果不说,她一辈子就这样了你信吗?”
看的她这个当妈的那个着急,这世上恐怕没有人看的过眼自己的孩子颓废,遇事消极面对吧?!
徐爸沉吟,“你说的倒是没错,二十八岁还年轻呢,可不兴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混日子!而之于感情,虽然我们不知道她和许泽润为什么会分开,可根儿上,我还是觉得许泽润比较适合她!”
徐妈挑眉,“怎么说?”
“他是星星的亲爸,血缘上没有任何人比他和星星更容易亲近,这是其一。其二,美琪二十八了,许泽润可是唯一一个跟她走得近的男人,现在孩子也有了,看起来人也似乎不错。而且不可否认,姻缘还是原配的好啊!”
徐妈竖拇指,“说的对,就这么着了,且看看许泽润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不能重新跟美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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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琪因为老妈一早带给自己的冲击,真的害怕老人家说话算数,中午让她去见那什么任家的竹马,一早急匆匆的吃了两口早餐,打着去超市买东西的旗号,躲墙根溜了。
刚好,徐美琪四年多没回家,许多旧的画具,画笔,颜料什么的都没有了,有的旧的也该换了,正好有明目,便装作没有被妈妈看出来她小心眼的样子。
只是徐美琪没有想到,只是去趟超市买些东西,竟然碰上了许泽润,而且,他还死皮赖脸非得跟在她身后帮忙拎东西,怎么都轰不走。
“许泽润,你有那么无聊么,不要跟在我后头!”徐美琪手里的东西很多,先去了趟超市旁边的文具店,又去了超市买了零食,东西特别多。
如果不是许泽润突然出现,她本来打算让出租车司机帮忙的,现在他就这么神出鬼没的突然出现,拎走她的东西,虽然帮了她的大忙,可看着他那样子,表示心情很糟糕。
许泽润根本没搭理徐美琪的叫嚣,拎着手提袋走在徐美琪前面两步,强势引领她跟着他的步伐走的节奏。
许泽润开了车过来,直接把徐美琪的东西丢在车子的后座上,也不管人徐美琪乐意不乐意,开了副驾驶旁边的车门,就站站着等,恭迎徐美琪上车的架势。
“这是干嘛?”徐美琪努努嘴,眼神示意自己的手提袋。
许泽润摊手,“早晨送星星上学,他问我晚上能不能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我答应他了!”
徐美琪才不会相信,“你以为星星跟你似的没有节操,他才没那么无聊!”
就只是那个称呼,她才不信星星会主动叫他爸爸,功夫不到家,跟孩子才相处了几天呀,那孩子就适应身边有他这个爸爸存在了?
爱说笑!
许泽润尴尬的蹭蹭鼻尖,自然也明白徐美琪言下之意的嘲笑,不过话说,那臭小子,不知道是真听不明白他的话,还是深沉有心计,至今为止,还真没听他叫过他一声爸爸,每回他对他耳提面命,他都只是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他,也不表态,之后他的话也权当没听见。
臭小子,果断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克星啊!
“多说无益,不相信你回家问呐!”许泽润也是算准了,只要星星还住在他那里,即便徐美琪知道他在撒谎,也的乖乖的跟着他回家!
除非她不想自家儿子!
果然,徐美琪哼一声
,跟着自己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
许泽润撇嘴,“当我是你家司机?快坐前面来!”
说着话,许泽润还梦幻的想着,坐前面方便拉个小手,摸摸小脸什么的,他都已经三十四了,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相处一次就要有一次的收获嘛!
徐美琪当没听见,扭头看窗外不说话,不搭理他!
许泽润没办法,僵持了半分钟,最终自个儿灰溜溜的坐进驾驶座不在话下!
两个人到许泽润家,正好快到中午放学的时间,平常这个时候都是李雨薇接两个孩子,给他们做饭,照顾他们。
今儿因为许泽润早早就做好了计划,给李雨薇打电话的时候,让她提前跟月亮宝宝说好,中午两个孩子都放在他家这边吃饭。
“冰箱里有菜,你先拿出来洗洗,等我接孩子们回来了再来做!”许泽润把徐美琪送上楼,一看接孩子回家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匆匆说了一句话就走了,都没有给徐美琪反驳他的机会。
徐美琪“切”一声,可过后,想着也有好久没有给儿子做饭了,总还是站了起来,去厨房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幼儿园距离许泽润的住处一公里不到,他走着去,刚到校门口,星星和月亮也被老师送了出来在门口家长室等着了。
许泽润上前,两个小孩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惊喜,冷静看他一眼,而后自己玩自己的。
而且,尽管李雨薇提前对月亮宝宝说好了,中午许伯伯接她放学,可那孩子一双大眼睛还是戒备的看着许泽润,不情不愿的样子。
许泽润无言望天,这孩子可真是一根筋呐,他三天两头的去她家晃,又不是陌生的怪叔叔,怎么就讨不到她的喜欢呢?!
扭头看儿子一眼,见他小脸上写满了‘叔叔是笨蛋’的字样,许泽润心下更不爽了。
从口袋里拿出三个棒棒糖分别递给两个孩子,自己嘴里也放进去一个叼着,原本浑身就有股邪魅劲儿,现在这么吊儿郎当的没正形,更显着整个人性感,不羁。
在月亮宝宝旁边的位置坐下来,说:“月亮宝宝,你是不是不喜欢星星哥哥了?”
“是弟弟,伯伯你是笨蛋!”月亮小朋友挽着小眉头,撅着嘴纠正许泽润,“伯伯好讨厌,星星弟弟也讨厌,都没有叫过月亮姐姐!”
哎呦,他当然知道了,不过就是故意说错套近乎的么!现在是怎样,一大老爷们还被一个四岁的小屁孩儿数落,真是…
罢了,左右都是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伯伯是星星的爸爸,如果月亮宝宝总是对伯伯不好,伯伯伤心了,就不乐意让星星哥哥和月亮宝宝一起上学了!”他对小女孩魅力不够,不信儿子也是,对付一个小屁孩儿,哪能中规中矩,按套路办事!
果然,他此话一出,月亮宝宝也不跟他计较哥哥弟弟的问题了,而是拧着小小的眉头认真的做思考状。
良久,小小的女孩子终于撅着嘴松口,“好吧,中午去伯伯家吃饭好了!”
许泽润挑眉,将月亮抱在怀里,示意星星跟在后面。
可他转身没走几步,身后的衣摆突然被一只软软的小爪子抓着,许泽润不动声色的挑眉,表示很开心,儿子终于破天荒的准备慢慢接受他了吧。
路上,一个大人两个小孩,各怀心思。
许泽润自是知道星星对他的好感来自何处,前几次他去李雨薇家里看星星,对星星不太亲近,除了大男人对儿子别扭的爱,自然有故意的成分,可有的时候,站在远观的立场上,反而有的事情看的更清晰。
就像,李雨薇每次对月亮说星星弟弟的时候,星星会不由自主的皱眉,因为许泽润将自己置于旁观者的立场,所以关于这一点,反而比照顾他们四年的李雨薇看的更细致。
他也因此断定,星星其实更想当月亮的哥哥,他今天故意说错,其一是跟月亮套近乎,让她情绪波动,其二就是讨儿子的喜欢,投其所好。
而,从结果来看,他做的非常好,两个小孩儿都被他给忽悠了!
所以说,许大少为何能在三十多年的人生当中站在一个比别人高
的位置,跟他冷静敏锐的观察力绝对分不开关系。
“月亮宝宝,你喜欢星星哥哥吗?”一次不动声色成功讨好了儿子,许泽润当然愿意乘胜追击,让儿子更喜欢他。
月亮宝宝歪着脑袋瞪许泽润,雾蒙蒙的大眼睛,眼神强装厉害,让小小的团子更显的呆萌可爱。
“许伯伯你又讨厌,都说星星是弟弟啦!”
“那你告诉伯伯,两个数字,三大还是四大!”三月月亮出生,四月星星出生,许泽润的问题,自然藏着心机。
月亮宝宝又用‘伯伯是笨蛋’的眼神看着许泽润,朗声骄傲的说:“当然是四个大!”
“那你说星星哥哥的生日在四月份,而你却是在三月过生日,你自己说,伯伯让你叫星星哥哥,是说错了吗?”许泽润突然又想笑了,现在才发现,小孩子就是天使,逗他们玩儿,可有趣了!
月亮宝宝经过长达一分钟的认真思考,觉得伯伯说的有道理,四月是比三月大。
“可是妈咪说了,星星比月亮小,是弟弟!”月亮宝宝坚持相信妈咪,妈咪才是最厉害的人,许伯伯是笨蛋,肯定是他说错了,她才是四月过生日的孩子!
许泽润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下限的诋毁李雨薇的智商,刷新自己的三观底线,连小孩子他都骗。
“那一定是妈咪记错了!那,伯伯现在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和星星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他保护你,帮你穿鞋子,还给你买好吃的蛋糕和冰激凌,帮你洗脸,还牵你的手,带着你过马路!”
这些事情,自然不是任何人告诉许泽润的,都是他细心观察的结果,而他的话落地,星星两只大眼睛都亮起了明晃晃的光,原来叔叔真的很关心他呀!
傻乎乎的月亮宝宝“认真”的想了想,点头,“嗯,是的!”
“看吧,伯伯没有骗你,星星哥哥是比较会照顾人的大哥哥。那你自己说,星星是哥哥还是弟弟?”许泽润脑子精明的跟计算机似的,每运行一步都有自己的程序,对付一个小孩儿,循循善诱,自然不在话下!
“哥哥!”月亮宝宝软软糯糯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可把星星高兴坏了,连忙屁颠屁颠的应了一声,“我在!”
“月亮宝宝以后都要记在心里哦,星星是哥哥!”
许泽润的话跟魔音灌耳似的,经他今天这么一说,苦逼的小月亮直到后来懂事了,搞明白了三月和四月差别在哪儿的时候,心里某个角落还告诉自己,因为星星懂事会照顾人,总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帮助她,所以,星星是哥哥没有错!
要说今儿最快乐的人,除了许泽润,非星星莫属了。
他小手用力拽了一下许泽润的衣摆,许泽润回头,就见他露出四颗洁白的小米牙,开心的要成为一体了。
“谢谢!”也不叫叔叔故意恶心许泽润了,甚至,星星一度想要叫他一声爸爸,可终归没有,这件事情他要回家跟妈妈商量之后才能做决定,不能擅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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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润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家,徐美琪已经做了一道星星和月亮都爱吃的土豆烧牛肉,正准备做第二道菜。
许泽润让星星带月亮去看卡通片,等二十分钟过来吃饭,然后自己走进厨房,不打一声招呼伸手摘下徐美琪身上的围裙,将她推到一边,说:“做饭的事儿,今后还是交给我,女人还是少进厨房比较好,油烟可是白皮肤的克星!”
一边说着话,还探手在徐美琪脸上摸一把揩油,将无耻进行到底。
徐美琪气的,恼怒的瞪许泽润一眼,转身走出厨房去客厅陪孩子们看卡通,他愿意逞强就让他去,但愿炒菜还能吃,不要把孩子们吓哭了。
不过事实证明,一个人绝对不能把另一个人看扁,就像徐美琪对许泽润。
原本徐美琪以为,许泽润就是个吃喝玩乐仗势欺人的纨绔,做饭绝对就是虚情假意。
可当孩子们吃的开开心心,她也亲自尝试,确定他炒的菜很好吃的时候,徐美琪这才赫然发觉,她对许泽润的了解,还是太少太少了。
饭后,许泽润安排孩子们去午睡,徐美琪留在厨房洗碗打扫厨房卫生。
徐美琪这边正积极勤奋地刷着碗,许泽润去而复返,突然从身后圈住她的腰身,刀削一般完美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态度暧昧,说话的时候气息在她耳廓流窜。
“辛苦了,王助理会很快联系家政公司,以后这些事情不用你亲力亲为,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留给我来做就可以了!”
徐美琪黑线,她不过就是看星星和月亮都在,饭菜都是他做的,所以这才帮忙洗碗,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还谈什么以后,美死他,以为她今后都会帮忙做这些事儿?
“许大少,是不是可以请你今后出现,都距离我三尺远!”越来越不像话了,揩油吃豆腐什么的,他可是越来越顺手了啊。
许泽润压根儿听不进去,不但不躲远一点,反而更加往徐美琪身后凑,说:“那可不行,星星今儿还说想要妹妹来着,你确定三尺远那事儿能办到么?”
一边说,大手还一边在徐美琪平坦的小腹处上下游弋,“如果不是有星星再,只是手感而言,完全不像是生个孩子的女人!”
徐美琪弯着手肘往后顶过去,被许泽润灵敏的躲过,他笑,“你不是你家的独生女么,这是国家政策允许的,别害臊,啊?!”
徐美琪深深地颓败,许大少的大脑绝对在外太空没带回来啊!
脱掉手套愤愤的丢进水池,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呀,她走不就行了!
可这边徐美琪才露出光滑白皙的手指,她整个人被许泽润有力的大手拉着转了一个圈面对他,一枚闪闪亮亮发光的钻戒下一秒套进她的中指。
他面容有些赧色,认识他这么久,徐美琪还从来没见过他害羞,这时候看着他,像是一外星球生物。
他说,“孩子都有了,我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咱就别浪费时间迂回试探彼此了,结婚吧!”
徐美琪:“…。”谁迂回,谁试探了?
她自始始终就没有跟他结婚的打算好吗,他指鹿为马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啊?!
好吧,徐美琪承认,撇开以前那段过往,他身上最近爆发出来的很多闪光点,确实将要闪瞎她的双眼。
可,茫茫人海,满身优点的男人多了去了,不一定就是适合跟任何一个女人居家过日子的呀!
“我说许大少,如果只是情势所迫,我劝你不要选择用这种传统的方式套牢你自己!”
徐美琪直到现在也不认为,许泽润是适合婚姻的,他太自我,也逍遥自由习惯了,他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在的生活?
她保留怀疑的态度!
许泽润一看她那质疑的态度就窝火,不由自主提高些许声音,气哼哼的道:“给我闭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被你套牢!”
既然知道他嚣张自大,就该明白,没有人可以逼他做决定,所有他的决定,都是自己想要的,她该知道的不是吗?
徐美琪哼一声,“你才给我闭嘴,那么嚣张爱玩,自己跟自己边儿玩去,非得拉上我干嘛,没时间,不奉陪!”
他认清了内心,认清了现实,她就有义务奉陪,那是哪门子的道理,她可不懂!
到了这时,徐美琪拒绝的太快,也多少有点儿赌气的意思了!
徐美琪说完,拿掉中指上的戒指放在流理台,“星星我们共同照顾,这样也不错,你如果想结婚我也不拦着,但是去找别人!”
越过许泽润要离开,没走两步,突然在餐厅看见星星软软的一抹身影,方才只顾着和许泽润说话了,厨房和餐厅又隔着半道墙,徐美琪没有看见星星什么时候过来的。
“叔叔说,以前是他错了,他会积极地配合改正错误,对我和妈妈很好很好,他还说,让我叫他爸爸,他会很开心!”
星星看见徐美琪,仰着小脑袋一字一句的说的很清楚。
方才他被叔叔带进卧室午睡,叔叔说他错了,请他们原谅他,还说他爱他,会是一个好爸爸。
星星小,可是不代表什么都不懂,他也知道,如果爸爸和妈妈住在一起,他会很开心,所以在许泽润离开房
间之后,他悄悄地跟在他身后来到餐厅,也因此听见了两个大人的谈话。
徐美琪叹口气,心间百转千回,弯腰搂着儿子的小身板,说:“星星喜欢叫叔叔还是叫爸爸,妈妈没有关系,明白吗?”
之前那几次她就看明白了,孩子还是想要爸爸的,不然他不会三番两次的跟许泽润单独出来,而且他还跟外公外婆聊天,说自己喜欢许泽润。
血脉亲情,并不是她可以阻断的,所以,没有必要因为一个称呼而坚持!
“至于改正错误的说法,就让妈妈和你拭目以待喽!”
徐美琪能说这句话,就代表着许泽润的新生,她愿意重新认识他,待两个人之间没有那么多别扭,觉得他们合适在一起的时候,她自然会考虑。
这之后,徐美琪和许泽润,包括星星,他们的生活,看似进入了正常的轨道,虽然徐美琪不住在许泽润这里,可她常常陪星星一起留在许泽润家里吃饭。
饭后,作为对许泽润主动做饭的报答,有时候也会帮忙洗衣服收拾屋子什么的。
星星的假期,就像许泽润之前承诺的那样,大部分时间会住在徐家,那时候许泽润又会以星星爸爸的身份,一天两三趟勤快的往徐家跑,徐爸徐妈的态度,不是特别热情,却也客气周到。
大家心情都好的时候,也会挑出节假日带星星出去旅游,或者是周边的城市,或者只在本市的公园什么的,活动很精彩,业余生活很丰富。
要说跟别的普通家庭有什么不同,只除了两个大人一直没有领证,没有办婚礼,一切的一切,俨然就是一家三口的正常生活。
一晃,四年的时间就在这样的平静中转眼流逝,一去不返。
四年内,许泽润的表现可圈可点,只除了他常常出其不意的求婚,一切还算是正常人。
而他求婚的地点,也从不讲究,什么地方都有,有时候在饭桌上,有时候两个人陪同星星打牌,更多的时候,徐美琪打扫房间,突然在换床单或者整理衣柜的时候就摸到一枚闪亮戒指,然后许泽润出现,说什么命中注定的钻戒这之类的二货话。
甚至有一次,他们一家三口爬山,爬到第一千三百一十四个台阶,许泽润突然从口袋掏出一枚戒指,因为爬山还累的气喘吁吁,他却坚定的道:“虽然爷从不迷信什么1314跨年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既然年轻人都喜欢,可能也是有些道理的,那,13年到14年跨年我很遗憾没有陪在你身边,今天这里是这座山脉的第1314个台阶,我给他补上,你看是不是ok?”
这样的话,这样的小动作,许泽润以前是不屑的,可因为四年的时间求婚惨遭滑铁卢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脸皮也练就的越来越厚,所以他才不管这样会不会显得幼稚,不适合他这个年龄阶段来做。
那一次,徐美琪唇角抽了抽,扭头看一眼星星目光炯炯的眼神,同意收下了许泽润的戒指,让许泽润给她戴在手上也没有再摘下来,可却对结婚的事情自始至终没有松口,还是没同意要结婚。
后来,许泽润实在不想这么一天一天蜗牛一样等下去了,他都三十八岁了,再不结婚二胎什么时候要,总不能等到五六十岁,黄花菜都凉了的时候吧。
许泽润痛定思痛,寻思了许久,徐美琪到底为什么不同意跟他结婚呢,要说他以前混蛋,可这么长时间她眼睁睁看着,不管他对别人怎样,却从来没有再对她犯过混,可她却为什么非得端着不同意?
货真价实的接触了这么久,徐美琪也不是一个会欲拒还迎的女人,所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再后来,许泽润想到了李雨薇,莫非,因为以前亲眼见过他对李雨薇好,心里不踏实?!
许泽润越想越觉得可能,这天,打电话给李雨薇让她帮忙照顾星星,而他,约了徐美琪,带她去了曾经的大学校园,他和李雨薇一同待过四年的学校。
到达目的地,徐美琪一惊一乍,“许大少这是打算回忆往昔吗?”
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这是要跟她一起追忆往事,遥想当年在学校的辉煌?
可别,那场面太惊悚了,她尚且不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如果身边有这么一个喜欢回忆的男人,估摸着她会受不了。
许泽润斜眼,今天的目的,不
全是回忆,但多少跟以前有些关系,所以也就没有反驳徐美琪。
“我和薇薇,就是在这里相遇,相识,以前在学校,我们俩关系很好,可因为我感情比较迟钝的关系,终归还是错过了她!”
徐美琪的脸,顿时有些黑了,早都知道这男人对薇薇姐用情至深,可现在当她面一件一件追忆,是什么意思?
许泽润自然看到了徐美琪的表情,伸手揉揉她的脑门,接着说:“也正因为这次的错过,让我明白,生活没有回头路,不会有一个人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因为生活赋予我们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也因此,我们要懂得珍惜。”
“所以美琪,既然已经错过了薇薇,我就不可能再错过你,对薇薇,还是会有喜欢,她是一个很认真生活的女人,你也一直喜欢她不是吗?我想,我们对她的喜欢,应该是一个层面的,那不同于现下我对你的感情,我爱你,你原本就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子,随着这四年我们友好的相处,这份爱,有增无减!”
说爱的时候,许泽润老脸总还是红了一下,“所以美琪,我最后再问你一边,这个婚你倒是要不要结?我先说好,今天即便你不点头,我也已经准备好了户口本和身份证,下一站就是民政局,你自己掂量,我不逼你!”
他不想这么耗下去了,所有的准备工作也已经都做好了,今天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是要打消她最后的顾虑,然后快快乐乐的去扯证,办婚礼。
徐美琪一开始心情还有些不畅,明明就在逼她,还说那样的话,可笑不?
可想着想着,就真的笑了,她弯着脑袋望着许泽润,笑脸嫣然,说:“那好吧!”
言下之意,是同意今儿去跟许泽润领证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都不小了,星星也不小了,是时候去努力经营一个属于他们三个人的小家庭了。
生活,我们原本就不止是是听客和看客,而在于我们听过看过之后,要有自己的一个梳理体系,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当下想要的,就应该去争取拿到,就这么简单!
而徐美琪也想明白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当下想要的幸福已经拥有,人,永远还是记得往前看,这样比较容易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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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我们睡
郑家老太太出现在许怡然和郑徐公寓的时候,许怡然自感不妙,果然,预感第一百零八次得到验证。[]
“然然啊,奶奶年纪都这么大了,没有重孙可以玩耍,表示很失落呀!”
许怡然:“…。”
口水几乎要把自己呛死,老奶奶,咱俩还是不是好朋友了,您老绝对是在玩我好吗?
许怡然和郑徐的婚姻说来儿戏,政商联合契约闪婚,郑徐风流,他玩他自己的,只要不出格,不把女人带到家里,许怡然睁只眼闭只眼随便他;许怡然呢,见惯了老爹和大哥的浑球样儿,林炎又他奶奶的撒丫子跑了,所以对她来而言跟谁结婚都一个**样,无论这个人是郑徐还是张徐。
许怡然主动给郑徐打了一通电话,两人在外面的西餐厅见了一面,一拍即合,当天去民政局扯了证,婚姻关系就此而成立。
婚后,一人分踞一间卧室,书房各自用各自的,偶尔搭伙吃饭,还是有许家奶奶在的时候,楚河汉界,可谓泾渭分明。
所以,彼此在这样的关系之下,老奶奶跟她要重孙儿,别闹!
“是这样的奶奶,我这不是还很年轻嘛,琢磨多跟郑老大潇洒几年再说小孩子的事情来着!”许怡然唇角抽搐,说谎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实在是见惯了虚与委蛇的各种场面儿。
郑奶奶也不生气,笑的跟弥勒佛似的捏捏许怡然的手背,“不小了然然,想当年我生郑老大他老爹的时候,比你现在还足足小了七岁呢!”
许怡然今年二十七岁,脑袋不太灵光,扳着指头一掐一算,二十岁生下公公,所以呢?
“奶奶你特别伟大你知道吗?!只是,这不是年代不同了,流行晚婚晚育,所以您老也要接受新事物,与时俱进才行啊!”
郑奶奶在郑家当家作主,任何一个人都把她的话当成是圣旨,唯独许怡然,她尊重她,但保持着自己最低限的坚持。
许怡然嫁到郑家五年有余,不知名的原因,郑奶奶对她特别宽容,现下听她那么大剌剌的说话倒也不生气,反而因为她乐意跟她逗趣儿,她心情还挺好!
“怎么不与时俱进,奶奶这不是给了你们五年二人世界浪漫的光阴?”郑奶奶人其实特别精明,她喜欢许怡然,郑徐又是她最宠爱的大孙子,她希望他们幸福,之所以一直不给他们传宗接代的压力,并不是让他们相敬如冰各过各的!
别以为她老婆子人老了好忽悠,五年了,他们俩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枪她由着他们闹,但现在时间够长了,再这么继续下去,她担心在她两腿一蹬双眼一闭的那一天之前,是见不着他们好了。
许怡然唇角抽的更加离谱,老奶奶这次看来是来真的,她规矩摆在茶几底下的脚狠狠地跺在郑徐那老男人的脚背上,倒是说话呀,一副高高挂起的模样是怎样,事不关己么?
郑徐一本正经的脸斜睨许怡然,肤白如玉,两排卷曲而浓密的眼睫毛仿佛小扇子,逢场作戏的时候一闪一闪的假装自己特别无辜,鼻子小巧而精致,一截白皙的脖颈露在圆领的宽大毛衫外面,纤细而修长。
说实话,这女人长的是真不错,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都尚且挑不出来分毫瑕疵,仿佛一块上好的美玉,是应该被供起来的。
只是,只有朝夕相处五年的他知道,这个女人根本没心,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他们彼此阳奉阴违,他一大男人一点一点入戏,而她,一颗纯碎的心永远保持着潇洒。
她不在乎他,吝于给他多余一丝的关注,他比谁都要清楚。
“我知道了!”
郑徐老神在在,在郑奶奶和许怡然互相敷衍的时候保持绝对的沉默,在她们谈话快要继续不下去,许怡然给他暗示的时候,适时的出声。
许怡然瞪大眼睛扭过脸,他说什么?
他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懂不懂她的暗示就敢乱接话!
郑奶奶弥勒佛的脸皱成一朵花儿,她懂了,大孙子这是应承下来了!
目地达成,郑奶奶功成身退起身告别,“我就不点蜡烛影响你们二人世界了!”
不是,这神奇的逆转什么意思?!
许怡然傻愣,在郑奶奶转身没走出几步的时候回神,一双美目瞪着郑徐似乎冒着火花,小米牙紧咬不点而朱的唇瓣,“郑老大,你什么意思我没懂!”
郑徐悠然自得,一条手臂坎坎落在许怡然背后的沙发靠背上,他比她高出一个头,他狭长的眸敛下来看她时,隐隐有种压迫,居高临下的感觉。
“莫装傻,你听懂了!”郑徐低沉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于许怡然仿佛魔音贯耳。
许怡然磨牙,大眼睛噙着威胁,说:“我听不懂!”
你最好是收回你刚才答应过的事情,因为我不会奉陪,这才是许怡然眼神传递给郑徐的原话。
郑徐耸肩,云淡风轻,他根本不用说话,只要表明态度,自然有人说服许怡然。
果然,郑奶奶因为没走远,听到他们的话后转身,眸底有深深受到伤害的痕迹,“然然,是奶奶对你不好吗?”
许怡然:“当然不是,奶奶您比我亲奶奶还要对我好?”
“那你怎么不能答应奶奶,奶奶都是半截身子埋到土里的人了,我就想要个重孙儿,你想奶奶不瞑目留下遗憾不成?”郑奶奶认真的看着许怡然,倍显失落的道:“何况你和郑老大是合法夫妻,生孩子那不是早晚的事儿,我不明白你在推脱什么!”
许怡然一个脑袋两斤重,她怎么有种感觉,一脚还给捅到马蜂窝上去了!
不禁扶额,对郑奶奶的感情,许怡然说话没有掺假,这么多年绝对超越了对自己的亲奶奶。
“奶奶…。”许怡然撒娇,“我不是不想要小孩儿,这不是还年轻,想着…”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郑奶奶强势的打断许怡然欲狡辩的一二三四,面皮一瞬间云开雾散,郎朗声道:“我回老宅子,你们努力,不用出来送我!”
老太太的司机和护理都在公寓外候着,郑徐和许怡然倒是不用为她的安危忧心,便没有送她。
许怡然目送郑奶奶离开,怒瞪郑徐悠闲的老脸,转身准备回房,关上自己的房门她要冷静冷静,才不要理会郑徐神经病发作。
不过,郑徐这次显然没打算放过她,伸手,她白皙细嫩的手腕落在他掌心。
“我们谈谈!”
要说郑徐身上唯一一处不让许怡然讨厌的地方,大概就是这把低沉如大提琴的动听声音了,她和李雨薇都是声音控,对好听的声音天生免疫力差。
不过,很明显郑徐正在破坏这仅剩下来的美好,许怡然甩手不理他,“咱俩能有什么好谈的,别闹!”
郑徐看似没有用力,可许怡然甩了好几次,没有脱离他的掌控。
“你可真是不明智!”明知道闹不过他,还矫毛发脾气有何用?
郑徐手腕用力,强势的托着许怡然在他旁边坐下来,“你别扭什么我是没看明白,不过我觉得奶奶说的对,既然迟早都要生,为什么不让奶奶的晚年可以更开心一些?”
郑徐对许怡然的了解,一定比许怡然对他的了解要来的多,他知道奶奶对许怡然的重要性。
许怡然皱眉,话是没错,既然当年自己踏出联姻那一步,其实对未来的生活已经不抱粉红色美好的幻想,无爱婚姻对她来说更有利,因为不会受伤害。
可是,想法是丰满的,现实却很残酷,因为每每想到要跟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枪实弹的上演限制级,心里总还是有诸多不满意的。
“还是忘不了林炎?”郑徐挑眉,狭长的凤眼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邪佞而性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受虐的体质,一个有点儿困难就把你丢一边的男人,你至于吗?”
许怡然真恨自己够理智,做不出来一巴掌招呼郑徐的事情。
“我有说错?”郑徐眼尾上挑,传递给许怡然一个不屑的眼神,“许怡然你还当自己十七岁呢,他都离开六年多了,你以为他还会回来?”
郑徐自认为相较于许怡然,他更了解男人,林炎当年选择离开,就不可能回头,毕竟许家和林家是政治上的死敌,这辈子估计很难消融,那么,既然他们之间的阻碍还在,即便回来了又能怎样?!
许怡然气的冒火,“你懂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你凭什么指责我们?!”
郑徐摊手,“我是不懂,因为没有你们那么无聊幼稚!”
郑徐一直看不上林炎,在他固执的观念中就没有放弃二字,更何况是深爱的女人。
他不是一个容易爱上的人,但如果爱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动摇他的心意!
许怡然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着郑徐,眸底渐渐染上湿意,他说什么都可以,唯独过去的那段感情,她深埋心底不想让任何人说三道四,尤其他,郑徐。
“你不就是下半身突然躁动缺个女人我刚好入了你的眼,何必犯贱翻旧帐!”许怡然握拳,眸底的酸水被她逼退,大义凛然道:“好,就如你所愿,我们睡!”
002圆满了
【002圆满了】
许怡然说完,“我们睡!”
之后,她其实就后悔了,可后悔怎么办,郑徐当真了。
郑徐眼尾上挑,眸底闪过浓浓的兴味,眸色加深,看在许怡然眼里,隐隐有些害怕,后悔逐层加倍。
许怡然转动漆黑的眼珠小碎步后退,装傻充愣:“郑老大,我刚才说了什么?”
她可真是糊涂透了,再怎么着,即便当初结婚儿戏,可事关身心的最终托付,总应该有一个合适而美妙的时机,怎么能在话赶话,她还没能过自己最后一道坎儿,还似乎一不小心给掉进了郑徐的言语圈套之下进行?!
“郑老大,你什么都没听见,对吧?”许怡然自欺欺人,一边后退离开郑徐的势力范围,耍赖说:“即便听到了也当我什么都没说,你再让我好好想想…啊…”
就在许怡然一步步退后,即将离开郑徐手臂画圈一米范围之外,郑徐伸手,基本没用什么力气,将许怡然一拉一扯拽过来,而后,高效率的压在身下。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郑徐勾唇坏笑,单腿压制许怡然,指腹撩开挡在她额前的碎发,仅留一缕放在指尖环绕,“事实上我什么都听见了,而且,不会像你一样宁愿当一只小乌龟!”
许怡然二十几年活的自在,偶尔冲动,郑徐跟她相处五年深知此道,不然,他其实才是最不愿意在许怡然面前提起林炎这一位的那个人。(.)
他在刺激她,让她冲动!
许怡然漂亮的大眼睛忽闪,缩着脖子全身紧绷,“郑老大,有话还能好好说了,咱们需要坐下来谈一谈,嗯?”
许怡然是真的害怕了,她跟郑徐一个屋檐下待了五年,说不上对他多么了解,可确实是没有看见过这般反常的男人。
平常,对,平常他都是一副高深莫测,老神在在的样子,她根本想都没有想过,他居然可以坏成这样儿,根本就是抓住她的死穴随心所欲的欺负人。
郑徐把玩发丝的手指忽然滑下来落在许怡然热烈跳动的颈动脉上,指尖的一缕青丝随之轻扬,而后落下来扣在她颊侧,一缕黑,一水白皙如玉,黑白分明,徒增性感。
“那,我们从身体的沟通开始谈!”随着话落,弧形漂亮的唇瓣落在许怡然嫣红的两片之上。
一开始,他似乎存心试探,只是轻轻的压下,浅尝辄止,很快,动作热烈如狂风暴雨,席卷许怡然的全身上下。
许怡然刚开始的时候,浑身仿佛被武林高手隔空点了穴,忘记了挣扎,忘记了狡辩,忘记了自己别扭而矫情的坚持。
而,伴随着之后郑徐的行为,许怡然攸然回神。
明知躲不过,碍于视她如亲孙女的郑奶奶,她没必要反抗了,或许,小孩子将是她未来最真心的付出与依靠,所以,跟他进一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
她不再僵持,他得到鼓励,更加激进的攻掠城池,耳边响起她糯糯的颤音,她说:“在我怀上小孩之前,你不可以染指别的女人,不能出去鬼混,嗯?”
郑徐没说话,加快的行为蕴着薄怒之后的惩罚,他已经三十好几了,早过了对各种女人的新鲜和热乎劲儿,只是这个对他没心无意的女人,她从来都不了解罢了。[]
夜,漫长而激烈,许怡然的身心好像一叶大海中的小舟,颠簸,流离,然后归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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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许怡然从睡梦中悠悠清醒,郑徐还在睡,一条长腿占有欲强悍的横过她的腰,身后某处脉搏跳动而带来的热烈触感,让许怡然一瞬间小脸儿阴沉。
该死的老男人,折腾她大半晚上还不够,现在是怎样,她尚且还腰酸背痛想要去死一死,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根本不受控制,他呢,却是还不满意?
真是个暴力而不懂温柔的浑蛋男人!
许怡然气的,使出最后的力气一把甩开郑徐的长腿,忽的卷起被子坐起身,混账王八蛋,当她好欺负呢,如果不是刚好想通了,想要个孩子的陪伴和依托,她怎么可能躺平了让他尽兴,不知感恩的老男人,不可原谅!
郑徐因为功德圆满,睡的又香又沉,好梦中被骚扰,那是一种毁天灭地的扫兴。
英气的眉头拧着,一双深邃如夜的眸子噙着怒火,一睁眼看见裹着被子同样气呼呼的望着他的许怡然,胸口的火气虽然散去不少,可抵不住美梦被骚扰的颓败。
“我昨晚似乎没能让你满足!”郑徐肯定的自说自话:“这就是我的不是了,我道歉!”
说话的空档,伸手半圈蚕宝宝一样的许怡然往自己跟前带,“那我们继续!”
许怡然吐血,刺猬一样闪躲着郑徐的大手,小脸皱成小笼包,“我说郑老大,你什么时候变身赖皮了?”
明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却要故意扭曲理解,她怎么觉得这人从昨晚上都现在,跟回了娘胎重生了一遍似的。
不禁然上下打量,很想要知道这期间究竟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一个冷脸老男人摇身一变变成泼皮,然后,后知后觉事情大条了,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浑身光着,身上什么都没有他还好意思就那么大剌剌的看着她。
真是…。
许怡然还能说什么,所有的思维都被一早这让人喷血的画面带走了。
“好看吗?”
郑徐慵懒的声音响起,后仰半卧,单手撑住脑袋,眼尾上挑,眸底含笑,“对你看到的,是否还满意?”
许怡然不傻,听懂了郑徐无耻的言下之意,一瞬间小脸爆红,也顾不得跟他斗气耍嘴皮子了,她需要冷静冷静,郑徐不知道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反常的都快让她喷鼻血了!
她裹着被子要下床,因为浑身酸痛无力,又加诸厚厚的被子,一转身不留神,差点儿从床沿上滚了下去。
还好,郑徐眼疾手快,伸手勾住她,避免了她倒栽葱摔下去来个狗啃泥。
“别害怕,你会越来越喜欢他的!”
郑徐慢条斯理,说是安抚,实则在许怡然看来,他分明是在挑逗,他说不要害怕,放屁!
想没想,一巴掌呼在他裸露在外的胸口上,“你还能不能捡起节操要点儿脸皮了?!”
真是无耻透了,一个大男人的**,除了难看还真没有别的看法,喜欢个屁!
郑徐二话不说,轻巧的推到许怡然,当她整个人都在他的身下,他勾手摩挲她红润的嘴唇,“漂亮是漂亮,能说点儿受人听的漂亮话儿,会更招人喜欢!”
许怡然张牙舞爪,“郑徐你放开我,我…我不想了!”她全身又酸又痛,他如果还来,她肯定无法接受!
郑徐邪笑,似乎对许怡然的示弱没有感觉到,低沉好听的声音反问她:“是谁一早起主动挑衅的?”
现在知道求饶了,她早干嘛去了呢!
许怡然哼唧,“我错了,郑老大求放过!”
人在屋檐下,能屈能伸是品德,许怡然对此表现优良!
郑徐哈一声,似乎许怡然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他爽朗的笑出声,倒是让许怡然吓了一跳,这阴沉的家伙,他居然也能开朗的笑么?!
“晚了!”
即便许怡然不乐意,激烈的反抗,可身为一个浑身无力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对抗了一个血气上头的男人,挑战公理不得好死,不了解男人晨起躁动规矩的许怡然,是注定要被压着吃而不能抵抗的。
许怡然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两点多,肚子咕咕叫,她是被饿醒的。
郑徐这时候应该已经去上班了,许怡然翻身爬起来,对男人整晚兼具一早的压榨很是不理解,怎么有种欲求很久得不到舒解的错觉?!
真是…。
不过,那都是他的事儿,她管不着,于是不多想,哼着曲儿进浴室洗澡,然后打电话叫外卖,得先把自己收拾妥帖舒服了才有空搭理别人,当然,除过双腿酸的站都站不稳的时候,忍不住恼怒问候了礼义廉耻缺失的郑徐。
打完电话,外卖要等半个小时,实在饿的前胸贴后背,连看电视都无法集中精神,许怡然蔫蔫的耷拉着脑袋跑去厨房找酸奶喝,路过饭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各种她喜欢的小菜,还有一份皮蛋瘦肉粥。
许怡然前进的脚步怔住,不要告诉她这都是郑徐那个老男人的手笔?
orz,这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改变啊,这人是真的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回炉重生了一遍么?!
管他,她变成这么虚弱跟他脱不了关系,伺候她一次两次能怎样,都是他应该的。
许怡然做好心理建设,愉快的坐到餐桌前准备吃饭。坐下来,这才发现桌上有张便签,拿起来扫一眼,却是郑徐的留言,“吃完饭来公司找我!”
随手丢在一边,怎么着,不就是一张床上睡了一觉,还想控制她的日常起居不成?
理他!
许怡然挖一勺瘦肉粥,因为用的是保温的饭盒,所以还是温的,不用她再温热。粥的味道还不错,比她和李雨薇喜欢去的那家粥铺还要好一些,正用心品尝,手机响了,以为是林焱或是李雨薇找她,却不想是郑徐。
许怡然望着手机屏幕上闪亮的郑老大三个字,一瞬间百转千回,她是接,还是不接?
003不配合
郑徐的电话,平常他很少主动打给许怡然,许怡然抱着电话想了想,还是接通,她又不是上不了台面,干嘛要在接不接电话这种小事上纠结。
“哈喽郑老大,吃错药了给我打电话!”许怡然一边翻搅着碗里的瘦肉粥,祸害的面目全非而不自知,边说:“还是奶奶有什么新的指示让你传达?”
平常两个人的沟通,大概也只有当着郑奶奶面儿的时候最多,大部分时候,他们交流很有限。
郑徐兴致勃勃的脸登时变了天,想要关心问一句,她有没有起床吃饭的话卡在喉间,变成:“许怡然,你的确很知道怎么着让我心情变的很差!”
他以为,在经历了昨晚,他俩的关系从根儿上有所改变,他们的相处方式随之也会变的跟平常不同。
可眼瞅当下,许怡然那女人明显没有跟他一样的默契。
许怡然呵呵假笑,“真是我的荣幸!”
能让总是一副高深莫测模样的老男人心情变差,她可真是有本事啊!
郑徐磨牙,听声音实在是气的够呛:“许怡然!”
“你快说找我嘛事儿,都不知道你是太闲了还是怎么的,那么无聊跟我扯淡!”许怡然霎那间收住假笑,决心速战速决应付郑徐,她可没工夫陪老男人聊天。
“你来公司一趟!”郑徐手中的钢笔重新在指间画圈旋转,浓密的睫毛低敛,手掌下是几本某国际大牌的服装画册。
许怡然微楞,找她干什么呢,刚才桌上的便签纸也是一样的内容,可是她实在想不通,他的公司她从来没有去过,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他三番两次说一样的内容。
“必须去?”许怡然挑眉多问一嘴。
郑徐扶额,咬牙“嗯!”一声。
“好的,我很快过去!”避而不见明显不是她许怡然的风格,还是亲眼过去看看郑徐搞什么幺蛾子来的比较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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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年郑家和许家的联姻动静闹的颇大,所以郑徐的公司但凡是老员工,大家都是认识许怡然的,是以,在许怡然到达郑徐公司的时候,在前台工作人员温柔的指引下,许怡然搭乘老总专用电梯很快便到达了顶楼。
一路畅通无阻,出了电梯先看见一位自称郑徐秘书的女人,她记得以前是一位很漂亮年轻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人,就眼前看见的,是一位目测三十岁以上,四十岁不到,看起来很干练的女性。
“我是许怡然,找郑徐,麻烦告儿他一声!”许怡然这么多年没有上过班,可要见人家的头儿,总需要秘书通传汇报一声,这道理她是懂的。
许怡然态度那么好,王婧对她感觉自然更好,四十五度得体微笑,说:“郑总一早吩咐过,就等您来了!”
说完,王婧手势指引,告诉许怡然正确的位置。
许怡然也笑,笑容却多少有些尴尬,因为她压根儿不知道郑徐在公司的具体地位,如果不是王婧告诉她,她还真怕自己会走错门。
总经理办公室门前,许怡然敲敲门,耳边传来郑徐压低略显冷沉的声音,说着,“进来!”
许怡然一愣,明显郑徐的声音是后加工,不像跟她说话时,低沉却倍儿清爽,所以说,这人在工作上假成这样,他老妈知道吗?
“郑总?”许怡然推开门,郑徐的办公室特别大,许怡然跨进来一步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他,小脸儿阳光明媚,学着公司其他人的样子,逗逼的喊郑徐一声郑总。
郑徐等了许怡然几个小时,心情在一点一点变差,耐心渐无,听见敲门声,说不上什么感觉,总之不能是好的,身体悠悠冒火,可忽然,耳边有道熟悉而清凉的声音,郑徐猛的抬头,果然,可不正是让他心情不好的根源。
“你是数着蚂蚁过来的!”
郑徐的脸背着光,许怡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听他说话的语气,还知道讲笑话呢,看来心情并不差。
“蚂蚁倒是没数清,不过你的秘书变的更有韵味了,眼光变好了呦!”
许怡然边说,走到郑徐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下定义道:“看来你最近比较喜欢成熟知性款的女朋友!”
许怡然没觉得自己说话哪里有问题,之前郑徐的那些个秘书们,不都自称是他的入幕之宾,一个个以色侍人,都以为自己对郑徐是不同的,骄傲的仿佛盛开的花孔雀,一次宴会上,她陪大哥,和他的前任秘书打了个正面儿,那女人居然向她示威,差点儿没笑掉她的门牙。
可她的话听在郑徐的耳朵里,怎么着都是难受,耳朵跟扎了两根刺儿似的。
“你还是不说话时比较有看头!”一开口说话,美感全无,只有刺眼。
许怡然耸肩,她又没说错!
“不过,也是够快的,一个月?还是半月不到就被踹?郑老大你这是下了床就翻脸的典范啊!”
许怡然明显看郑徐变了脸,逮住好机会,可不得嘲讽兼具戏谑。
郑徐的脸仿佛一副小孩涂鸦的油画,赤橙黄绿青蓝紫,那叫一个精彩绝伦。
“许怡然!”郑徐咬牙,模样沾着火,很有可能许怡然再敢说一句话,他会伸手捏死她。
许怡然嘻嘻笑的特别爽,不检点的老男人,敢做还怕别人说啊?!
“找我什么事?”心里有想法也不能说了,男人有时候刺激刺激,他会化身为畜生,难免会伸你两蹄子,所以还是不故意气他了。
压在郑徐手底的画册被他推到桌沿,“自己选,晚上跟我去参加林老爷子的寿宴!”
林老爷子,也就是林炎的老爹,今晚是他五十六岁的寿宴。
许怡然一听林家,本能排斥,有种感觉,郑徐又在给她下套了。
“干嘛我去,你还缺了女伴不成?”许怡然走两步上前,双手撑在郑徐办公桌的桌沿,画册在她双臂间,低头看一眼,净是些偏年轻俏皮的礼服。
“再说了,郑老大你能否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这明显不是我的风格,怎么着嘿,想我当哪个女人的替身呢?”
郑徐真想一沓文件招呼过去,这女人是不把他气个半死不甘心啊!
抬起头,与许怡然明亮的眼眸相对,“你如果实在不会说话,可以闭上嘴巴!”
许怡然无辜的眨眼睛,“大家都说我聪明,很会说话讨好人!”
一排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忽闪,眸底似乎夹着碎钻,闪着晶亮的芒,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眸,有种勾人摄魄的魅力。
郑徐优雅起身,手臂长长的越过办公桌,勾住许怡然的脖颈让她靠近自己,“所以说,你是故意挑衅我?”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让许怡然不禁然想起两个人更亲密的时候,不由俏脸一红,说:“颠倒是非,不太好吧?”
许怡然意欲后退,郑徐突然手掌用力,压着她的后脑勺,热烈的吻,在同一时间落下。
许怡然脑袋一懵,咬人上瘾啊,这混蛋。
一来一往,仿佛一场激烈的角逐,一个攻一个守,郑徐攻击力强悍,许怡然只能节节败退。
良久,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不稳,郑徐温热的气息洒在许怡然脸颊上,暧昧的让她发恼。
“郑老大你是不是搞错了,咱俩不过就是合作生个孩子,你现在是怎样?”欲求不满的有些过头了吧!
郑徐脸一沉,调整回到高深莫测的模式,后退到办公椅上坐稳,缓慢而悠哉的语气让许怡然恨的牙痒。
“那么生孩子之前,你负责满足我所有的要求!”这是郑徐的话。
居然说什么,“在她怀上小孩之前,他不可以染指别的女人,不能出去鬼混…。”
既然懂不懂他在做什么就敢胡说八道,就该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不是吗?!
许怡然皱眉,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这般要求她?
眉眼一转,昨晚上阵地失守前,她似乎对他提过要求,那么,该不会就是针对她的那句话吧?
啧,爱记仇的老男人!
“纠正一下,咱们的关系只在我怀孕之前!”说话那么难听,好像她只是一个代理孕母,他到底搞没搞清楚啊,她是自己想通了想要一个孩子,跟孩子的父亲是谁根本没有很大的关系好吗?
郑徐的胸口憋着一团火,可要说为什么如此生气,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动作快,选好衣服让王婧带你去美容院!”
之后,他认真看文件,不再搭理让他气闷的这个女人。
许怡然对着他的头顶张牙舞爪,臭屁的老男人,他想对她好,她就必须接着啊,早干什么去了。
许怡然其实不笨,郑徐的转变,他偶尔露出的小柔情,她不傻多寻思自然看的明白,可那又如何,地球的中心并不是他郑徐,没道理他想要好好过日子,她就必须配合他!
许怡然出去找王婧,因为郑徐一早就安排了下来的缘故,她都没有说话,王婧已经给她排好了时间表。
最先做头发按摩,然后选衣服鞋子,化妆做造型…。
许怡然感激的笑笑,她其实知道王婧跟郑徐没关系,见人多观察多留心,大部分时候看人是很准的,就像许怡然看王婧,她敢保证王婧不是那种攀高踩低的人。
王婧花了整整四个半小时陪许怡然打扮,晚上七点,准时把许怡然交到郑徐手上。
郑徐很少看许怡然穿礼服,除了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她让他眼前一亮,其他时间他也仅仅觉得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可要说惊艳,这次是货真价实的。
许怡然被郑徐火热的眼神看的发腻,别扭的几乎站不住脚,事实上她还是更喜欢牛仔裤白衬衫,因为不扎眼,而且行动方便,她不太喜欢受人瞩目。
王婧很识相,端看郑徐眸底的亮光,她知道这差事她办的不错,头儿很满意。
功成,王婧退出办公室,把空间留给那一对男才女貌的别扭夫妻。
“宴会几点开始,还不走吗?”
许怡然神经再粗,她是个女人,在郑徐逼缺而专注的视线下,肯定不会自在如常。
郑徐没说话,几步走向许怡然,许怡然在他越来越靠近时步步后退,实在是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只是再退,后面就是墙壁,转眼,郑徐张开手臂,她整个人被他两臂架在中间,身后是坚硬的墙,她退无可退。
许怡然躲躲没躲开,不由的颇为懊恼,怒:“郑徐你干嘛,有毛病吧你?”
她又不是老鼠,他自以为是捉弄她,有病吧!
郑徐手掌落下,指腹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摩挲,这么漂亮的唇,怎么说出口的话那么不招人待见呢?
他俯身而下,因为只有这样,两唇相贴的时候,他才能彻头彻尾的感受到她的美好,不再浑身是刺,对他防备和故意挑刺儿。
许怡然生气的很,又没有很深的感情,她讨厌跟郑徐亲吻。
“你还没完了!”许怡然踹郑徐一脚,“我给你说郑徐,我同意生小孩这没错,可并不代表你可以对我予取予求,明白吗?”
讨厌死了,对她为所欲为是要闹那样,不过就是生孩子,谁允许他跟她搞暧昧装深情了。
“还有,你走是不走,不走我回去了,真以为我很满意跟你参加什么狗屁的寿宴是不?”
许怡然抬手推开郑徐,“让开!”
郑徐非但不让,反而不管她那么生气,挑起眉梢,让本来周正俊朗的脸载满邪气,“不想去寿宴,难道是,想跟我在床上滚两圈?!”
许怡然:“…。”
麻痹这货一定是精虫上脑,把脑子搞坏了!
许怡然狠狠地瞪郑徐一眼,转身推开门,原本想要去林家凑凑热闹,顺便让试探她的郑徐死心,看来是没必要了,因为这男人根本就是个超级自大狂。
许怡然要走,想当然郑徐肯定不乐意,快一步扣住她的手腕,俊脸上闪过笑意,嘴上却在打趣,“许怡然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五六岁似的,说说话你就闹脾气!”
许怡然:“…。”
嘿,怎么还倒是她小孩子心性了,不是他想着法儿作弄她,她至于跟他废话?!
许怡然瞪眼睛腹诽的空档,人已经被鸡贼的郑徐拖走,搭电梯直接下到负一层的车库,将她塞进副驾驶,他开车,一路驶向林家老宅。
004风波
林家,林家老爷子是本市政界翘楚,和许怡然的父亲代表的许家两家鼎立,可想,他的寿宴,政界和商界但凡有点儿脸面和关系的人,挤破脑袋也想要过来凑个热闹,当然,其中不包括许怡然的父亲大人。(.无弹窗广告)
不过,许怡然的父亲不来,小一辈的许泽润,一定会到场,毕竟两家在本市可以说是互相钳制,并没有在明面上撕破脸皮。
许怡然在门口碰见许泽润,俩人看彼此不顺眼,可要说感情不好,倒也未必。
“就你自己?”许怡然松开挽着郑徐的手臂,惊讶的语气问许泽润。
许泽润没回复,斜眼搭一眼郑徐,带许怡然来林家,他打的什么主意?
郑徐不躲不闪,接下了许泽润的视线。
两个大男人眼神过招,许怡然在旁边摸不着头脑,决定闪人:“你们忙,我去找薇薇!”
林家老爷子的寿宴,李雨薇作为唯一的儿媳妇儿,一定会到场无可厚非。
“男人之间尔虞我诈,让个女人当挡箭牌,你很有种!”许泽润目送许怡然走远,视线并未从她身上离开,他想要以此看看另外一个女人。
郑徐皱眉,对许泽润的话着实不爱听,“你管好你自己!”
论理论辈分,郑徐需要叫许泽润一声大哥,可碍于年长他几岁,而且结婚五年多许怡然并无意让他跟许家拉近关系,所以他跟许泽润除了在生意上偶有接触,私交并没有那么好。
不过近段时间,因为一个投资项目两家公司都有参与,郑徐和许泽润因此变成了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许泽润远远的看见许怡然找到李雨薇,两个人有说有笑,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转身再面对郑徐,那朵笑花收敛的分毫不见,说:“我并不是提醒你,而是告诫!”说完,转身朝着许怡然的方向走去。
郑徐英俊的脸褪却所有敷衍的痕迹,转而冷沉如丢进冰窖里冻了几天的样子。他望着许怡然和许泽润的方向,眸底有风呼啸而过,而后,阔步朝他们那边走去。
“郑总!”
郑徐去找许怡然,人是他带来的,没道理他们不在一起,只是,才走没两步,被一个忒不识相的女人截了胡。
郑徐停步,这人谁呀,看起来眼熟,一张大众脸,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郑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李晓彤啊!”
女人的声音偏细,但不够尖锐,所以也不会显得刺耳。[]因为看出来了郑徐的犹疑和问号,女人更加坚定了此行的目地。
李晓彤?
郑徐隐约想起来了,因为频频勾引他而被辞退的上一任,还是上几任的秘书,似乎是有这么一位。
提起这事儿郑徐就来火,都不知道人事部那帮人是不是吃闲饭长大的,半年的时间,他的秘书换了不止十个,还好现在这个王婧看起来办事利索,最重要的是很守规矩,不然,人事部那些人真该回去吃自己了。
“哦!”郑徐不受自己控制,双眉蹙起,不知道这女人胆儿肥拦住他是几个意思?
不过,他也没那多余的心思搞懂别人的想法就是了,那,既然没有攀谈的**,抬步,与女人擦身而过。
“我手上有一些照片和资料,郑总应该会有兴趣!”
就在郑徐与李晓彤侧身而过的时候,耳边传来李晓彤故意压低的声音,仿佛接头的地下党交接暗号,郑徐闻言,眉头皱的更多,对女人的话他没法理解,更不会动容。
他郑徐在本市算不上最牛掰的人物,却也算有头有脸,威胁他,笑话!
“哦?”他没有回头,音尾上翘,看似感兴趣,实则连眉梢亦然没有挪动一下。
“上一次在办公室,郑总似乎不太好,我们之间…。”
李晓彤侧半身面对郑徐,“虽然被当成是替身没有那么多的荣耀,不过郑总娴熟的技术和持久的体力,可是让晓彤久久不能忘怀的**呢!”
郑徐唇瓣紧抿,深邃的眸底如一望不尽底的井,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大为光火的前兆。
“郑总的表情真让晓彤失望啊!”李晓彤娇笑连连,更加靠近郑徐,几乎与他面贴面,“如果我说,紫堇佳苑的标的被我一不小心拿到了手,郑总会不会更心动一点儿?”
明天就是紫堇佳苑公开招标的日子,如果投标标的外露,这么多天设计部预算部以及投资企划部的心血就全部白费了。
郑徐望向许泽润的方向,这个女人,跟他有多大的关系?
许泽润没有看见他,李雨薇和许怡然正好与他视线相接,他凝视许怡然,她一愣,继而投以他绝色一笑。
郑徐耳边有风,全身上下如雨灌下,凉飕飕的。
转身,与李晓彤擦身,优于她走去宴会厅。[]
李晓彤一开始就看见了许怡然,当她视线瞥到她和郑徐这边,她勾唇浅笑,笑容满含胜利者的得意。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李雨薇瞪着眼睛,眼睁睁看着亲老公当着自己的面儿被别的女人勾走,她家亲朋友都不用出声制止一下的?
“不然呢?”许怡然反问,从面部表情上看不出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李雨薇:“…。”
不然呢?她怎么会问她这样的话?!
李雨薇想,林焱那已经够混蛋了,花天酒地,经常大半晚上才回家,可当着她的面儿,他尚且不会这样,这个郑徐,他把人许怡然带到林家,明知道林家对许怡然意味着什么,他却因为一个外人,还是很容易让人想歪的女人,就这么丢下亲老婆走了?!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嘿!”许怡然看着李雨薇吃惊的小表情就想笑,在她眼前挥挥手,无所谓的耸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郑徐没什么感情的!”
而且刚才的那个女人,她前不久见过一面,那时候主动找上她示威她还觉得人家可笑,现在看来,倒是她不开眼,人骄傲自有骄傲的资本,她的的确确在郑徐这里是与众不同的存在呢!
李雨薇叹气,她知道啊,所以才更难过,眼前时不时会闪过许怡然大学时开朗而明媚的笑颜,虽然她现在看似没变,可她的梦想,曾说想要走遍世界各个角落的她,终归只成了一个虚晃的影子吗?
“无所谓啦,只要我管住自己的心不爱他,就不会感到心痛,薇薇你放心,我这把年纪,在经历过一次感情的重伤之后,是没有太多心情为一个男人吃醋,痛彻心扉的!”
许怡然豪爽的拍一把李雨薇的肩膀,她没有对亲朋友说心底话,事实上在经历了郑奶奶要孩子的现实之后,在跟郑徐滚过两圈床单的现状下,亲眼目睹那男人因为别的女人丢下她,她的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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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徐在林家的后花园站定,夜风拂过脸颊,额前两撮头发被吹散,随风飞舞。
初秋的夜晚在北方城市是难得的舒心通畅,夜空如幕,星光闪烁,月色下的木槿花摇曳生姿,绚丽万千。
忽然,郑徐转身,虎口直接卡住李晓彤细白的脖颈,语气森然,冰冷如深海的碎石。
美好的表象,一瞬间毁之殆尽。
“是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威胁他,他看她是活腻味了。
李晓彤没料到郑徐一开始就来这招,没防头,脖子被狠狠地捏住,瞳孔张大,呼吸困难。
“郑…。”李晓彤被郑徐卡着脖子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一颗粗壮的树,她想要伸手扳开郑徐的手,手指甲在树皮上抠出几道抓痕,没法儿够到郑徐的高度。
“你背后的人是谁?”
郑徐从来不接受威胁,他今天有心情跟李晓彤出来,无外乎就是想知道,这老虎嘴上拔毛的女人,是谁给了她足够的勇气找死。
跟许泽润,这个明面上的哥,背地里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有没有很大的关系?
李晓彤脑袋缺氧,那个男人告诉过她,如果郑徐问了,告诉他实话也没有关系,而,这一刻,想要呼吸新鲜空气的渴望让她几乎对那个人的名字脱口而出。
只是转念,残存的意志力,以及对残忍如斯的郑徐,那满腔的恨意,让她恶胆旁生,许泽润三个字随之出口。
也许,是她押对了宝,郑徐的力气一点点松懈,让她好不容易能缓口气儿。
“是许泽润,他不看好你和许怡然,紫堇佳苑的案子你们又是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所以他想在事业上踩你一脚,然后让许怡然跟你离婚,他有次喝醉了告诉我,许郑两家的联姻,决策是错的,他很后悔!”
李晓彤添油加醋,眼瞅郑徐的脸色越来越差,她不得不感谢在郑氏工作半个月的经历,若不然,不可能一招击中,正好打到郑徐的软肋。
郑徐一个挺能沉得住气的人,这一刻脸上的怒火,是显而易见的。
唇瓣紧抿,脑海当中许泽润以及李晓彤的话,许怡然的脸包括她对他没有情谊的现实,这些画面纵横交错,郑徐平常挺精明的一个人,鬼使神差就信了李晓彤的挑唆。
手掌握拳,手背上暗紫色的青筋热血的跳动,他不允许,许怡然既然嫁到了他郑家,生是郑家的人,死是郑家的鬼。
犹如一只冒火的轮子,李晓彤狠狠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再抬头,只看见郑徐远去光火的背影。
李晓彤无法理解此刻郑徐的所为,他的冷,他的高深莫测,以及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自信,因为她的几句话而淡定不在,让她不禁对以往认识的郑徐打上问号。
她手上的资料,包括那晚整件事,他似乎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一回事儿,就这么走了?!
李晓彤冷笑,该说铁树也会开花,他终于有在意的人了,还是说他冲动误事?
李晓彤翻出手机拨出去,接电话的人有一把明媚而阳光的嗓音,说:“我都知道了!”
李晓彤愕了愕,不识相的话脱口而出,“你回来了?”
男人似乎没有表现出不开心,声音一如方才那般明媚,只是说话的内容,不再是客气的。
“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该问的就不要开口了!”男人一如平常的语气说。
这边的李晓彤,惊愣之余正想说对不起,男人已然掐了线。
李晓彤怔愣着,掌心收紧,漂亮的指甲扣入手掌心,她想要做点儿什么!
李晓彤从地上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手提包,礼服顺平,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昂首挺胸走进宴会的大厅。
许怡然和李雨薇正在陪林妈妈说话,别人看不出来,但她俩都是林妈妈的老熟人了,都能看的出来,林妈妈其实心情很差,虽然脸上在笑,仍压抑不住内心的挣扎。
李雨薇常说,林爸爸是个奇怪而特别的存在,以前许怡然对此打一个问号,今日一见,果然,在这种特别的日子,又是在家办寿宴的状况下,他的不知道第几号情人,应邀在列。
许怡然不得不佩服林爸爸的厚颜无耻,她以为她见的已经够多了,她老爹就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混蛋,可比起林爸爸,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林焱兴致缺缺,对带着李雨薇回老宅这件事儿,他本身不热衷,若不是老妈下了死令,爱面子的女人,想要儿子充场面演家庭和谐,他根本没兴趣出席什么狗屁的寿宴。
可那又能怎样呢,他们在努力给男人面子,那男人自己将脸面撂在地上让人人都来踩两脚,带来的那个女人,能比得上他老妈半根手指头?
居然带那种货色出来恶心人,真是…
“我们走了!”林焱勾手让李雨薇起来,伸手扣住她小小的手,两人十指相扣,跟许怡然和母亲打招呼告别。
林妈妈知道拦不住,儿子从小任性,看似混,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
至于许怡然,她肯定不拦着他们,因为她也正想找借口离开。
“阿姨,很晚了,我也要离开了!”李雨薇和林焱离开后,许怡然跟林妈妈告别。
林妈妈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晓彤突然从旁边走过来,直面许怡然,嚣张的开口:“我找你,有话要说!”
005冲击
许怡然看见郑徐跟李晓彤出去,原本以为俩人一拍即合,热情似火的酒店开房去了,可现下这状况…。[]
怎么着,这女人一副嚣张上位者的模样,作成这样,她觉得好吗?
许怡然无所谓的开口,“我可不认为我有那个必要听你废话!”
李晓彤好看的眼睛微眯,直接从包里翻出一沓照片递过去,挑衅的说:“这样,郑太太还是认为没有必要?”
许怡然冷笑,郑徐本是个混蛋她很早就知道,所以,以为他们俩的亲密照,能成为打击她的底牌?
笑话!
“换个地方!”虽然觉得这女人忒滴无聊,郑徐和她之间的龌龊关系她一早就知道,心情不会受到太多的波动,可当着林妈妈的面儿,她懂得避嫌。
她跟林炎的过往,林妈妈并不知情,她不想破坏现下两个人还算正常的相处模式。
李晓彤斜眼看一眼林妈,嘴巴开合嗡动,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反而转过头回答许怡然,“可以!”
林妈皱眉,按理说小辈们的事儿她不该开口,可因为是许怡然,她在林家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许家丫头,不要相信她说的话!”林妈是人精中的战斗机,在一开始李晓彤出现的时候,她上下打量,眼尖的看见了她脖颈处的青紫一片,尽管李晓彤努力遮掩,可逃不过她探照灯一样的眼睛,很显然,那是男人的力气才会留下来的痕迹。
转念,她刚才是跟郑徐一块出去的,所以,她在郑徐跟前,能是多么特别的存在?
“这种女人为了上位,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懂,男人为了工作有时候会逢场作戏,难免有举止不得当的时候,断章取义然后ps再闹的满城风雨,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工作!”
林妈不用看许怡然手中的照片是怎样的,很容易猜,所以她的言下之意是告诉许怡然,如果还想跟郑徐过日子,照片什么的根本不可信,捉奸在床都有可能是有心人的一场戏,何况是挑事者提供的照片,真实的可能性很低。
许怡然一愣,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婚前,郑徐花名在外,她告诉他,只要不把情人带回家,她不干涉他怎么玩。
那时候的他,高高在上的模样,并没有对此产生任何异议,所以她一直以为传言是真的,他看似淡定,商场贵很久的成功人士范儿,私底下就是一私生活糜烂的下半身种马。
那现在,如果林妈说的对,李晓彤就是一心思很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跳蚤第三者,郑徐呢,他在整件事情上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
“我知道了!”许怡然冲林妈笑笑,她的关心让她想起了妈妈的角色,母亲早逝,她对母爱映象模糊,老爹和大哥又都是男人,除了给她钱花,很少在生活上细心的教导和关怀她,所以她对来自中年女性的真挚关心很容易动容。
“阿姨,我就先离开了!”是以,林妈妈的话,她一定会认真的对待,因为看的分明,林妈妈是出自真情实意的。
李晓彤在林妈说话之时,一直保持沉默,随着她越说越多,脸色越来越差,这林妈果然精明,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三两句被她看穿。
有恼恨,不甘,可她不能就这样算了。
李晓彤在许怡然转身背过她和林妈的时候,凑近,在林妈耳边说了两个字,林妈一瞬间脸色突变,有惊讶,有迟疑,更多却是惊喜和盘算交织的奇怪神情。
林炎,是他让李晓彤找许怡然和郑徐的不自在?
他想要干什么?
林妈望着许怡然和李晓彤一前一后的背影,许家丫头和二林的一段过往,她其实很早就知道,后来分手也是她乐于看见的,只是她没有料到,儿子会因此消沉,远离尘嚣世俗,这么多年对自己和家人不闻不问,也不知道躲在哪里,连一句简单的平安也不曾捎回。
她一直惦记忧心着他,现在有个不怀好意的人告诉她,他回来了,目地不明,看牌面似乎是想要夺回许家丫头,她身为人母,能为他做点儿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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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怡然和李晓彤一前一后,在靠近林家的后花园的时候,许怡然站定,转身面对李晓彤,一如平常般淡定自如,“所以,你的目地呢?”
是想上位,亦或者看她不爽给她添堵,这位李晓彤小姐,她找上她的目地是什么呢?
李晓彤一噎,没想到许怡然这般直接,说:“你另有所爱,郑徐也是,所以为什么不干脆离婚,成全大家!”
许怡然冷笑,搞都没搞清现状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她是应该嘲笑她不自量力呢,还是应该可怜她?
换句话说,如果只是因为一个小情人就跟郑徐离婚,她当初又何必嫁人?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虽然不解李晓彤一套一套的,都是谁告诉她的,可要说离婚,那是她和郑徐的事儿,要离也是彼此都想通了不再互相折磨和演戏,跟她一个小小的李晓彤,绝对没有分毫的关系。
李晓彤宛如被雷劈,张口结舌。
她以为,许怡然再见她,外加那些真真假假的照片,她一定会一个巴掌呼上来,然后回家跟郑徐闹,郑家鸡犬不宁,她其实很想看到这一幕。
可终归她要失望了,因为依照许怡然的个性,即便要跟郑徐闹,也不可能让李晓彤看了去。
“你还有事吗?”许怡然斜勾唇角,李晓彤这种小儿科的小伎俩,她从小看到大,父亲的那些女人,随便捡出来一个手段都要强硬于她,更何况,耳边还有林妈妈的话加持着自己的理智,所以单是一个李晓彤,还不是她的对手。
李晓彤不甘心,在郑徐那边得不到好也就罢了,毕竟他是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强者,可许怡然呢,她不过就是一个家庭主妇,凭什么在气势上高高凌驾于她,她自以为演戏臻于影后级别,怎么能甘心铩羽而归。
“郑徐他不爱你!”李晓彤歇斯底里,“何况你有自己的爱人,他才离开多久你转身就嫁了别人,许怡然你有心吗,你所谓的爱当真是可笑透了!”
许怡然的脸,攸然变了颜色。
她回望李晓彤,这些都是谁告诉她的,一个外人,怎么会这般清楚的知道多年前的事情,当年除了李雨薇和林焱、郑徐和许泽润,以及她和林炎两个当事人,因为他们都刻意保持着低调,很少有别人知道的那么多,那么清楚,所以,是郑徐告诉她的么?
抛开郑徐不说,李晓彤的话让许怡然动怒了,林炎是她胸口横着的一根刺儿,这个名字她不允许别人提及,而且还是在林家这么特殊的场合,她深深的排斥着当年的伤口被人撕裂。
胸口一痛,眼眶干涩,秋风吹过,连眼珠子似乎都跳跃着沉痛。
抬手,手掌高举,只是,她的一个巴掌尚且还没有落下,只听“嘭”的一声,李晓彤捧着腹部,目呲欲裂,眸底有恨,有很多的惊讶以及不可思议。
许怡然停留半空的掌心握拳,回头,却是郑徐,他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一脚毫不留情面的踹向李晓彤。
“你凭什么打我?”李晓彤看见郑徐的人,比许怡然显得要激动的多,“我说的有错吗?当年许怡然和林炎本来就是人人称羡的一对,若不是碍于两家的压力,他们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郑徐你好歹也是个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我不懂你戴绿帽怎么就那么心甘情愿!”
这一通说辞,颠倒是非,偷换概念,许怡然冷眼旁观,对郑徐的眼光第一百零八次持怀疑的态度。
郑徐的脸如有阴风刮过,黑沉中带着戾气,他们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仅是这一句,戳进了他的心坎,他不忿着,气恼着,对提出这个命题的李晓彤,恼怒翻倍。
“我记得我已经警告过你了!”郑徐挑唇,俊脸勾勒出一副嗜血而抽象的油彩画,他上前一步,脚底板踩在李晓彤的小腹上,一点一点用力,“你是不长记性,嗯?”
“自寻死路!”
伴随着最后四个字,郑徐的脚底用力,该死的他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他心狠,他管不了她是不是许泽润的人,给他找不痛快,他便送她去死。
李晓彤浑身都痛,尤其小腹处,很有可能内脏都要裂开了,她痛的小脸儿抽搐,挣扎,求饶,可男人的力气不减,反而越来越用力,她觉得她就快要死了。
许怡然瞋目,漂亮的眸底有深深的惊愕。
林妈妈的话给她提了醒,她想,也许以前对郑徐的认识有偏差,她不会受李晓彤的挑唆而跟郑徐闹不停,可眼前,这个女人无论跟他有没有床上的关系,总归是有渊源的,他们彼此曾经招惹过对方,可他…。
心狠如斯,也许这就是男人的本质吧。
许怡然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接收着严峻的考验和震碎,她没有再看郑徐一眼,转身离开,脚步凌乱。
她无法肯定此刻自己的心情如何,反正没有那么好,她着实不了解郑徐,这个挂在一个户口本上五年多的男人,她的心,因他而乱如糜子地。
郑徐是下了死心的,胆儿肥挑战他,就得有能力接受后果,他厌恶一切形式的被威胁。只是当许怡然转身离开,他就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他忘不掉刚才许怡然的匆忙一瞥,有质疑,惊惧,满满的不信任…那种种莫测的情绪,对他几乎是毁灭性的。
郑徐收回腿脚,不再关注李晓彤是死是活,跟在许怡然身后,他没有上前拉住她,只是跟着,她走回家,他便陪着她。
许怡然和郑徐走后,林妈妈从背光的角落里走出来,看见地上的李晓彤,无论面儿还是心底,亦然没有半星半点对她的动容,她这辈子都讨厌狐假虎威跳蚤一样的女人,只是碍于儿子,方才不得不屈尊找来。
“林炎在哪儿!”林妈妈并没有伸手拉起瘫在地上的李晓彤,居高临下,有一种压迫性的气势凌驾于李晓彤。
李晓彤恨的牙疼,对郑徐,对许怡然,以及眼前这个精明的女人。
“他不是你儿子吗?”不过,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反正已经得罪了郑徐和许怡然,再加上这位林家的主母,又有何惧?
林妈妈却不怒反笑,“看来你是不知道喽!”
半辈子阅人无数,她如果连藏在李晓彤语气与表情中的失落和恼羞成怒都看不出来,那么这么多年,她才算是白混了。
对于这个结果,喜悦多于失落,虽然见不到儿子有些无奈的心酸,可倘若儿子跟一个像李晓彤这样儿的笨蠢货色在一起,她宁可迟一些日子找到他。
林妈妈笑睨李晓彤一眼,拢了拢肩上的披巾,转身,优雅的择身离开。
许怡然一路走,她不知道身后有郑徐跟着,因为没心情顾忌到别人。这一晚对她的冲击着实太多,林炎,李晓彤,以及郑徐,他们三人的脸纵横交错,幻灯片一样互转,时快时慢,几乎模糊了眼前的路。脑海当中,他们以前说过的话,一言一句,碰撞的激烈,激荡起火花四溅,她的脑袋几乎要裂开来!
突然,迎面而来刺眼的车灯,白晃晃的直射过来,许怡然抬臂遮挡,傻愣愣的只是看着,似乎忘记了要躲开。
那车开的很快,司机不知是喝了酒,亦或者习惯于开快车,眼看就要撞到许怡然,他仍然没有刹车的自觉。
说时迟那时快,郑徐阔步上前,双臂一百八十度张开,风一样席卷许怡然,紧紧地环住她而后急急退开到一边。
那辆车擦着郑徐黑色风衣的衣摆,疾驰而过。
郑徐蹙眉,转身默记下那车的车牌号,明天告诉王婧,让她去处理。
许怡然直到被郑徐抱着退开,方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美目噙着后怕,转身,眸底嵌着郑徐的模样。
“谢谢!”许怡然平静的说。
郑徐拧巴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他非常讨厌这个女人跟他见外。
“你松开我!”许怡然双手置于郑徐的胸口推搡,“你勒的我喘不过气儿来了!”
郑徐不松,眉眼承载着诸多的不赞同,而后抓起许怡然的手臂,拖着她一起往前走。
“郑老大!”许怡然不耐烦的喊郑徐,她今天心情不得劲儿,跟他有百分之**十的关系,他现在是怎样,给她添堵还不够吗?
“你松开成吗?”许怡然皱着鼻子,想要甩开而不得。
郑徐停下来,侧脸与许怡然面对面,没说话拿出手机打给郑奶奶的司机,告诉那个人这边的地址,让他开车过来接他和许怡然。
“奶奶让我们今晚回去一趟!”
许怡然端详着郑徐的眉眼,还是那张脸,却不知感觉为什么那么多不同。
“不去!”她才不信他的话,装的再像那么回事儿,不擅长撒谎的人,总还是能从细枝末节上露出马脚。
郑徐老脸一红,他说谎了。
因为看得出来,许怡然心情不好,也许因为他,也许是李晓彤,她心里压着梗,所以他打定主意今晚留宿老宅,有奶奶在,她不至于跟他闹是其一,只要他们还睡在一张床上,事情总会有一个圆满的解决方案,不定把话说开了,还能拉近彼此感情,何乐而不为。
而,如果现在回家,他敢保证,除非用强,不然她铁定冷暴力他,而且在短时间内,决计不会让他进她的房间。
“我让奶奶打电话给你!”郑徐装模做样,拿出手机按数字键,许怡然端看着,没有出声阻止。
郑徐的脸一寸寸发烧,泛滥可疑的红,好在夜色为他打掩护,不至于让许怡然看的太透。
突然,和缓的钢琴曲在这秋天的夜晚乍响,是郑奶奶给郑徐打了过来。
郑徐直接把手机推到许怡然手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种幼稚胜利的得意。
许怡然接通,郑奶奶的声音慈祥而有穿透力。
“然然啊,今晚过来陪奶奶?”郑徐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这是三十多年来的头一遭,郑奶奶眼珠多转了两圈,大孙子这是在向自己求助,电话随之打了过来。
许怡然瞪郑徐一眼,对郑奶奶说话,她还是有分寸的,“是的奶奶,我和郑老大很快会过去!”
不管是不是郑徐在作怪,既然惊动了奶奶,面子上的功夫肯定要做足的。
“许怡然,你是那么聪明的人,孰是孰非,什么对自己最有利,你应该拎得清,对吗?”挂掉电话,许怡然一股脑将手机塞给郑徐,他没接,却突然抓住她的两个手腕,开口,说话的内容颇为古怪,让许怡然狠狠地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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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每一位平安!
006好好过
秋风拂面,舒爽的夜晚,衣袂飘舞,发丝随之而凌乱。
许怡然端端望着郑徐,他深邃的眼眸犹如暗夜的星辰,那么明亮,又好似两颗珍贵的夜明珠,看来那样的耀眼。
橙黄色的路灯,光线幽暗而温柔,打在他们的身上,拉长彼此的身影,眼前的男人,他是那么的挺拔而高大,莫名的给人一种力量。
只是,他刚才说了什么,孰是孰非?知道什么对她最有利?
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呢?
许怡然抬手捋一捋自己凌乱的发丝,夜空下只听她略微薄凉的笑,她问:“司机什么时候到?”
事实上她真的不知道他所谓的利害关系,她向来目光没有那么长远,走一步看一步,只能看的见当下。
郑徐幽深的瞳孔收缩,隐藏眸底期待的小火花一瞬间散灭,许怡然的皮肤很好,牛奶般细致白皙,灯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他抬手抚摸,触感很好,滑腻如上好的丝缎。
许怡然浑身一麻,宛如电击,漂亮的大眼睛忽闪,“郑老大,你这是要闹哪样?”
想笑,却面皮僵硬,只好眼睑下沉,单看着郑徐落在她的脸颊,那只温热的大手。
“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郑徐沉声,想要解释他和李晓彤,可看许怡然根本不在乎,除了十多分钟短暂的反常,平常怎样还是怎样,他突然无从开口。
许怡然一窒,问什么呢,好多事情她其实自己就能想通,还有什么开口问的必要呢。
“你对女人还挺狠的!”李晓彤因痛而抽搐狰狞的脸忽然从许怡然眼前闪过,她笑说:“但愿以后惹怒你的不是我!”
许怡然的身边,好男人不顶多,可他们的暴虐都背着她,郑徐是第一个展现男人暴虐在她眼前的人,实话实说,会有些胆寒。
郑徐的脸一瞬间黑白红相间,精彩的很。
“你当我是什么人?”
以为他是会随便发火,会家暴老婆的窝囊废?
许怡然陪笑脸,没接话。
郑徐的大手忽而落在许怡然的发旋处,揉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这边贴近,温柔而缱绻的吻兜兜盖下来,循着本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许怡然片刻怔愣,欲推却,下一秒,双手被郑徐一只手扣住,任由他作恶,再也不能灵活自如。
郑奶奶的司机刘大叔,他在到达郑徐指定位置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那对吻的难舍难分的男女,正是他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刘大叔是郑家的老人了,算是看着郑徐长大的,倚老卖老的来说,郑徐跟自己的亲儿子似的,他能跟自己的爱人相亲相爱,他自是乐意见的。
是以,大叔淡定自若的将车子熄火,一张脸盖在方向盘上,属于年轻人的浪漫,他权当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
郑徐缠着许怡然,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了,方才放开许怡然的唇舌,大手仍然留在她的发旋处摩挲,声音在夜风中灌入许怡然的耳朵里,比往常低,属于夜晚的魅惑。
“许怡然,咱俩好好过吧!”
他想,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没有人知道,当他看见李晓彤去找她,他心底的荒芜,似乎长满了草,那种寂寥与凌乱,他长到而今三十多岁,还从来都没有过。
许怡然狠狠的怔住,目光穿过郑徐,穿透夜色,回到很久远的年代,阳光的少年,绯色的唇瓣挑起明媚的弧度,他说:“然然,咱们要好好的在一起!”
记忆中他的脸敞亮如阳光,照进心窝,是一种暖融融的柔情和动人。
她笑意盎然,郑重其事的点头,“嗯,我们要一辈子好好的在一起!”
时光如梭,原本以为会牵手一辈子的人,后来他们各安天涯,她其实很久都不再相信有永远。
许怡然望着郑徐的脸,两人是那么的不同,他望着她,她心里的某个角落似有松动。
但承诺,她已不再相信承诺。
许怡然目光兜转,视线离开郑徐的脸,停在不远处黑色的轿车上,“郑老大,刘叔来了!”
说不失望,那一定是假的,郑徐多年来无所适从的颓败蔓延四肢百骸,有一瞬间他颇为后悔,如果,如果很久以前他更在意名声一些,如果,如果他跟她开始的再早一些…。
其实这世上根本没有如果。
许怡然没有再回头,越过郑徐,直直走向停车的地方。
郑徐不甘心,他的话语随风灌入许怡然的耳朵,宣告主权般他说:“许怡然,你的现在是属于我的!”
许怡然前行的脚步稍有停顿,狠狠心,拉开车门自己坐进去。
一路无声,刘叔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看看后座的两位,古怪,刚才还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这才多少点儿时间,怎么着…。
这什么情况啊,来的时候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留意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之间每一个细枝末节的表情和互动,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儿…
那现下的这种,他要不要向老太太汇报一下呢?!
“刘叔,开好你的车!”郑徐商场上混迹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刘叔是奶奶的人,他一会儿沉思,还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他和许怡然的动作,不可能错过他的眼睛。
一开始,郑徐想让郑奶奶当这个和事佬,许怡然给奶奶面儿,比他要多的多。
可就在刚才,突然不想了,他没有地方比不过林炎,许怡然是瞎了才看不到他的好。
刘叔摸鼻子,尴尬的傻笑,透过后视镜正好对上许怡然纯良的视线,说:“大少奶奶,老太太很想念您!”
许怡然一愣,突然抬手勾住郑徐的手臂,挪屁股往他跟前靠一靠,让俩人肩膀相贴,亲密无间的样子。
郑徐唇角抽搐,这女人活的可真假。
不过,假又如何,美人投怀送抱,没道理他会不喜欢。
郑徐的手臂绕过许怡然纤细的腰身,大手落在她的后腰摩,唇角带笑,眸底有显而易见的宠溺,“这次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既然她乐意演,他奉陪,反正他们都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在一起,他不信她没有爱上他的那一天。
许怡然整个的颜面神经都在凸凸的跳动,这家伙,任何时候都不忘记占点儿她的便宜啊!
许怡然脸上笑着,手下恼怒的甩开郑徐似乎带电的大手。
郑徐不屈不挠,牛皮糖似的,任她怎么甩,都是一样的结果,他熟悉她身体每一个敏感的部位,**什么的,他最擅长。
郑家老宅,郑奶奶端坐正中央,听见院里车子熄火的声音,笑脸迎上去,连带郑爸和郑小妈,一个不差。
许怡然眼瞅着这阵仗,面皮闪过尴尬,小手意欲从郑徐的手臂脱离出来。
虽然演戏给人家看,几大巨头都在那儿,是件儿极其省心的事情,可无论如何都是长辈,她面皮还显薄,多少都会有些不好意思。
可郑徐呢,他才不管那些,明显老太太脸上都开了花儿了,这笨姑娘还躲闪矫情个毛!
他反应极快的扣住她的小手,不让她逃开他的掌控。
许怡然尴尬着,躲开郑奶奶带着打趣的视线。
“都来了就好,不过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晚上九点,按理说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但如果最疼爱的大孙子和孙儿媳妇没吃饭,多晚对郑奶奶都不算晚。
这边许怡然和郑徐都还饿着,下午没吃饭就去了林家,然后发生那一系列的闹剧,自然还没空吃晚饭。
可即便是这样,许怡然也想拒绝,可她尚且还没来得及开口,郑徐的小妈半开玩笑连带撒娇的对郑奶奶说:“妈,您这心可是偏到姥姥家了!”
郑徐的母亲前几年过世,眼前这位是郑爸爸的续弦,比许怡然大不了几岁。
郑奶奶平常不怎么待见她,极少允许她出门,而如果出去了,但凡哪一次回来晚了,一场轩然大波少不了不说,不定郑家夫人的头衔也就恍然一梦了。
谁让,郑爸爸是个对母亲言听计从的大孝子,快八十的人了,这个家里拿事儿的,依然还是她。
郑奶奶顿时拉下脸,一脸不高兴的瞥一眼郑家小妈,然后目光兜转落在儿子的脸上。
郑爸爸的脸,比郑奶奶落下来的速度还要快,这个不当事的女人,明知郑徐和许怡然那是老母亲心尖尖上的人,还净给她添堵。
“你闭嘴!”郑爸爸发火,“上楼待着去!”
郑家小妈不甘心,但对郑徐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愤怒转移到许怡然的头上,凤眼横瞪许怡然一眼,搞的人家莫名其妙。
许怡然很无辜的耸肩,她真的是冤枉啊!
郑徐玩味的看一眼柳絮,这个女人,可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然然还饿着,奶奶准备用什么招待我们呢?”郑徐单手搂着许怡然的腰进屋,将保姆端上来的花茶递给她,云淡风轻的问郑奶奶。
郑奶奶:“天上的月亮奶奶是没本事摘不下来的,只看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然然随便点!”
许怡然刚喝完一口茶,差点儿没喷出来,指控的眼神望着郑奶奶,奶奶您是越来越淘气了呀!
一家人其乐融融,似乎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柳絮尖细的高跟鞋恨不能在地板上杵出来两个窟窿,指甲嵌入手心,连孩子都不让她生的老太太,让她怎么能心平静气对待这个家!
柳絮当年进门,郑奶奶是不同意的,郑家家大业大,但人丁稀薄,所以多年来,别的豪门世家有可能会出现的,因为财产权势而兄弟父子倒戈相向的事情,在他郑家从来没有出现过。
所以对子孙缘少这种事,说遗憾,郑奶奶偶尔会有,可家庭和乐融融,这是有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平淡幸福,她不是一个保守到固执的老太太,对子孙少这事也就随缘,得过且过了。
后来,郑妈妈因为生完郑徐身体一直不好,八年前,终于熬不过那个冬季,撒手人寰。
之后不久,郑爸爸把柳絮带回了家,说自己要跟那女人结婚。
郑奶奶那是多精明的人,一看柳絮那狐媚样子,就知道心术不正,习惯于走捷径过神仙日子。
更何况,她向来对儿媳妇满意至极,虽然她走了,可情分多少都还在,而且还有大孙子,她需要给他保住足够的体面。
是以,当天就让人把柳絮赶出了门。
再后来,根据她派出去调查柳絮的人反馈回来的信息,不出她所料,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早都跟那女人住在了一起,气的郑奶奶,血压飙升了好几个格。
郑爸爸虽是孝子,可难得坚持了一回,一定要娶柳絮进门。
郑奶奶很多年前在商场上,行事雷厉风行,可这并不能用在儿子亲情之上,于是折中,只要柳絮同意不生孩子,她同意她进门。
柳絮对此事一直记恨着郑奶奶,当年她之所以会同意,一来可以在郑爸爸跟前装乖巧,二来,只要她进了门,一切皆有变化,就不可能什么事都在老太太的掌控之中了。
可她千万般算计,没想到老郑那个没用的东西,注册之后才告诉她,他已经做了绝育手术。
柳絮母凭子贵的如意好梦被打碎,人变的越来越狭隘,对郑家人每一个都存有敌意,最多的,当仁不让是许怡然。
原因有二,都是外姓嫁入郑家,待遇却天壤之别,她不服气;二来,许怡然看起来比郑家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拿捏。
欺软怕硬,就是柳絮这种东西。
上了楼,柳絮怎么想心里都不通畅,一把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扫到地上,真是气死她了,该死的,郑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来欺负她。
越想,思维越往牛角尖里钻,一双漂亮的凤眼跳跃着变态的火焰,对,前不久有个女人来找她,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朋友,她要报复,一定不能让郑家人有好日子,一定!
------题外话------
圣诞快乐~
007一巴掌
柳絮把电话拨过去,那头是一道偏细的女声,似乎心情也不顶好,她把声音压的很低,让人听不出感情。
“你想好了?”
赫然正是李晓彤,她是林炎找来的没有错,可因为胸口恶意泛滥的恨,她已然脱离了林炎的掌控,不但总找许怡然的晦气,还联络了柳絮,她恨郑徐,但那是生在金字塔顶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只凭她自己,肯定是不行的,她需要盟友。
柳絮变态的眸光闪烁如跳动的鬼火,绿汪汪的一片。
“我应该怎么做?”郑家人向来亏待她,就别怪她心狠,让他家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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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奶奶安排了一桌好吃的,均以清淡好消化为主,郑徐没有多余表情,坦然受之,反观许怡然,多多少少会不好意思,而且,伴随感动。
这么多年来,郑奶奶是除去李雨薇惟一一个在她晚归的时候,问她一句有没有吃饱饭的人。
“奶奶,您也再吃两口青菜!”许怡然给郑奶奶夹了一筷子菜,老人家上了年纪消化不好,晚上难得会吃东西,但因为是许怡然夹给她的,她就吃了。
“然然,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怎么样了?”郑奶奶放下筷子,看许怡然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开口询问。
就她看到的状况,小俩口的相处模式正在改进,就是不知道从根儿上有没有变的更好。
许怡然差点儿没被自己呛到,这么说来,奶奶上次并不是逼她,只是提议,然后给她考虑的时间?
瞥一眼老神在在的郑徐,这货也没给她时间思考啊!
“妈,您说什么事情了?”郑爸爸一脸疑惑,这祖孙三人,根本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儿嘛,什么事情都背着他,让他没法在第一时间就知道!
郑爸爸话落,没有人理他,郑徐打从柳絮进门,对这个所谓的父亲,脸色就没有好过,郑奶奶呢,还在生气方才柳絮的自以为是。
许怡然作为当事人尴尬到不行,可也不能让郑爸爸就那样难堪下去,就说:“奶奶,我和郑老大正在努力,快的话赶年底应该能有消息!”
也是醉了,这种事情为嘛要让她一个女人开口,还当着两位长辈的面儿,摔,郑老大这混蛋!
郑徐正视许怡然撇过来横眉冷对的视线,眉头喜庆的挑高,噢,未免让老婆大人食言而肥,看来他得更努力一些了!
郑奶奶最开心,笑的老脸皱成一团,“那样就好,就好!”
人老了,没几天好活的了,郑奶奶最近总会有这种念头冒出来,莫名其妙,可一旦在脑海中成形,便久久盘旋不下。
许怡然和郑徐前后脚上楼回卧室,是婚前独属于郑徐的房间,结婚后,他虽然搬了出去,但郑奶奶一直让佣人打扫,还保留着郑徐离开之前的样子。
郑徐进门,第一时间给门上锁,许怡然听到声音正要质疑,人已经转圈被郑徐压在了门板之上。
修长的指腹撩开许怡然额前的碎发,两张脸靠的特别近,他说话时,气息迎面落在许怡然粉嫩的脸颊上。
“距离过年还有四十五天,我会如你所愿!”郑徐挑着笑,唇瓣贴着许怡然的耳垂。
许怡然如遭电击,身体麻酥酥的,脸颊更红,杵在郑徐胸口的双手越来越软。
“什么如我所愿,只是完成任务,如此而已!”脑袋里残存的意志让这句话脱口而出,许怡然素来知道怎么让郑徐不得好。
郑徐哼笑,一只手穿越许怡然衣服的下摆,掌心恶意的在内作乱,“只是完成任务,嗯?”
许怡然暗骂郑徐老男人不要脸,紧咬唇瓣不让自己发出恼人的声音,一双眉目承载水雾,烟波雾渺,自是另一种动人。(.)
“男人,总是习惯了为自己的下流找借口!”分明是他强吃,还想让她冠上情爱的旗帜,无趣!
许怡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双腿翘起来勾住郑徐精壮的腰,说:“相对于你的虚荣,我更喜欢直接一些!”
郑徐哪儿能受住这般勾搭,喉结滑动,一个旋身,将许怡然压在身后的大床上。
“啊!”
许怡然哪儿能想到他端直来这一手,受到惊吓喊了一声。
“你的直接讨好了我!”细碎的吻随之落在她的额头眼角,带着怜惜和呵护。
许怡然气息微喘,双手勾住郑徐的耳朵,“你这男人自以为是!”
郑徐不置可否,只见眸色暗了一暗,黑沉如井底之水,欲波在里面横流,这女人一张嘴,忒滴不识相,正要动真格儿的收拾她,门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郑徐的脸,瞬间黑沉如锅底灰。
这个家除了一个人,还没有人会这样的不长眼。
许怡然所有的动作僵滞下来,双腿收回,伸手推搡郑徐,“去看看!”
郑徐拉着脸,“你管他!”
话落,不管不顾的低头落吻,大掌开始暴虐的撕扯许怡然的衣服。
许怡然黑线,门外有人也,他不要脸,她还想好好活着呢!
伸腿,一脚毫不留情的踹过去,“滚去开门!”
真是够了,不是号称风流贵公子么,怎么跟饿了三十几年的愣头青似的一样饥渴。
郑徐皱着眉头,眸底欲火和怒火齐聚,几乎要逗笑了许怡然。
许怡然光脚丫子搁在他肚皮上攀玩儿,软糯糯的声音哄孩子般的说:“这么晚了敲门,一定是有事儿,听话去开门,啊!”
郑徐扣住她的脚踝,她的双足很凉,每到秋冬就那样,何况今天为了搭配礼服,她选了细带的凉鞋,又跟着李晓彤身后出去溜了一圈,肯定更凉。
郑徐好看的唇瓣紧抿,双手突然捧住她精致白皙的脚丫。
“以后都不要再穿凉鞋了!”大部分的女人,天生体质偏寒,即便是夏天穿凉鞋,也最好不要光脚。
许怡然从被他握住她光呲呲的脚丫子开始,跟被人丢进了南极的冰窟窿冻了两天似的,全身都僵住了。
耳边他在说话,声音张扬着强势的命令和不赞同,她反常的没有反感,内心涌动着感动。
很小的时候,许怡然记得母亲给她请过中医,因为每到冬天,她手脚冰凉,怎么都没办法暖热。
母亲亲自要了药方去药店抓药,回来用一个小时的时间熬好让她喝,那中药真苦啊,她不想喝,对母亲产生过怨怼,以为她不是一个好妈妈。
后来,随着母亲去世,也就不再有人管她热还是冷,男人都是很粗心的东西,无论父亲还是大哥,而她,因为不用喝中药,伴随时间的流逝,她也快要记不起来母亲的脸。
“郑老大…。”许怡然柔情的话,被门外再次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许怡然顿时收拾好情绪,玉白的脚丫子戳戳郑徐的肚皮,“快去开门!”
门外,果然如郑徐所料,是父亲。
郑徐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好很多,冷冰冰的说:“深更半夜敲儿子媳妇儿的门,您觉得这合适吗?”
郑爸爸老脸一红,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嘛,不能惊动了母亲,只好拜托儿媳,因为同样都是女人,柳絮闹不停,她如果能出面,总能有些好转。
“然然还没睡吧?”郑爸爸遵守礼节,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郑徐鼻孔出气,哼都没有哼一声。
“是这样的阿徐,你小妈有些想不开,我看然然是个懂事的孩子,能不能请她帮爸爸劝劝你小妈!”郑爸爸低声下气,一来后悔招惹了柳絮,以前没发现女人作成那样;二来有又觉得对不起她,毕竟她才三十岁,而他,过了这个年头已经迈入六十,他还有个儿子,老来依靠,她却什么都没有。
带着这样矛盾的心情,郑爸爸对柳絮心狠,女人一掉眼泪,他又总是心软,对她纵容吧,她蹬鼻子上脸,作到母亲儿子那里,让他跌份儿丢面儿不说,不好收场,所以夹在老婆和母亲儿子中间,他其实日子很艰难。
“关我们什么事儿!”郑徐纹丝不动,都是自己找来的,自己去解决,他和许怡然不是卫生纸,擦不了他的屁股。
许怡然人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衣服走到门口,从身手掐郑徐一把,哪儿有他这样当人家儿子的,对父亲一点面子都不留。
“知道了爸,我会过去看看!”郑徐欲阻止,许怡然不甩他,横过身走出房间。
郑徐几欲跟上去,碍于有柳絮那个碍眼的东西,只好留在原地。
“阿徐,跟爸爸说说话!”郑爸爸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这边,柳絮开始时就站在门口,门开了一条小缝,她在看着郑爸爸那边的情况,而,眼看就许怡然自己一人走了过来,柳絮将门关上,站在门边默数一二三。
许怡然走到门口,抬手欲敲门,手还没落在门板上,一股外力拽着她扑进房内。
“嘭!”
门板被狠狠地带上,而后,耳边似有阴风流窜,许怡然反应很快的急急后退,狼狈跌坐在厚厚的地毯上。
008 我女人
许怡然狼狈后退,跌倒在厚厚的地毯上,柳絮没有给她反转的机会,抬起巴掌就要往她脸上招呼。
许怡然算是反应快的,她不爱惹事儿,可要说本身的防御能力,还算可以。
只见,许怡然目露凶光,等柳絮走近,手臂高高的抬起,拉住她的手腕,而后腿脚跟着踹过去,柳絮重心不稳,也是轻敌没料到许怡然灵活的反应速度,踉跄后退,直到后腰撞到床沿上,顿时传来刺骨的痛。
许怡然抬头,面色看去特别差,“柳絮你有毛病吧你!”
映像中,她跟这女人交集很少,所以才愈发不明白,这疯女人这般作死是为哪样,神经牵错线了吗?!
柳絮细长的眉头因痛而紧拧,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黑着脸,对许怡然那是咬牙切齿的厌恶。
“你觉得自己很无辜吗?”柳絮说着要站起来,可腿脚根本不受自己指使,不但那样,后腰估计是青了,痛的她压根儿不能用力支撑。
许怡然挑眉,眯着眼从地上站起来,居高斜睨柳絮,“那不然呢?”
真是晦气,早知道郑徐不爱回老宅,原来是有这么一只神经病在家,倘若换做她,必然也是能躲多远是多远。
柳絮狞笑,“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你装什么可怜天真,不是你和郑徐,我能落到现在这样?”
所谓欲加之罪,柳絮比许怡然早进郑家的门,郑奶奶不允许柳絮有子嗣,郑爸爸做绝育手术,郑徐和许怡然根本连知道都不知道,可因为自己屡次撒娇耍赖无法让郑爸爸松口要个孩子,柳絮便干脆把这笔帐算在许怡然和郑徐头上。
二来,她故意混淆视听,意欲让许怡然迷茫,借以让她在郑徐跟前打听她和郑爸爸,然后达到恶心郑徐的目地,侧面挑拨许怡然和郑徐的感情。
因为只有郑家越乱,她才能得到好。
果然,不出柳絮的预料,许怡然英气的眉头紧蹙,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疑惑和莫名其妙。
“郑徐花名在外,你以为他干的缺德事还少吗?”柳絮冷笑,“如果我告诉你,我在认识老郑之前就认识郑徐,你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一定能想明白这期间是怎么一回事儿!”
柳絮连丢烟雾弹,果真让许怡然越来越迷惑,对郑徐和柳絮的关系,有多种猜测,且一个比一个更加离奇,要拜许怡然日常的见闻所赐,同一个女人在兄弟父子之间牵扯不清的现实,她平常也不是没见过。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偏听偏信,也决计不是许怡然的个性,她不想再跟柳絮这疯女人纠缠,就打算离开了,想到郑爸爸和郑奶奶,还是没忍住好心的劝她一句,说:“郑奶奶更喜欢乖巧心眼儿少的儿媳妇,你安分守己一些,郑家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许怡然转身,对郑爸爸的要求,做到这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她这边才侧一个身,脚步尚且还没有落到实处,耳边传来“啪啪”甩巴掌的声音,许怡然愕然回头,清澈的眸底有满满的讶异。
“你这是在干嘛?”
许怡然上前,柳絮这女人真是有够疯狂,她居然自己扇自己耳光,是脑子哪里不正常了,这么自己找罪受?!
想没多想,循着本能,许怡然伸手欲拦,只是她手掌心还没有落到柳絮跟前,就被柳絮拉着,一巴掌打在她自己的脸上,然后,就听到她嚎啕大哭的声音,控诉许怡然道:“然然,你怎么能打我,我再不济是你的长辈,你打我不就是在打郑家的脸面吗?!”
许怡然发怔,愣愣的看着柳絮一张脸瞬间肿成包子,如花似玉的面容,她对自己真舍得啊!
许怡然的眼前,耳边,充斥着柳絮蹩脚的演技和台词,身后几乎是同时传来开门的声音,柳絮哭喊的越发隐忍中透着犀利与激烈,娇花带水,我见犹怜。
然后,一切的发展就像是三流的电视剧,耳边很快传来郑爸爸严厉的指控声,“然然,爸只是让你劝劝你小妈,你这孩子怎么能动手打人,她即便不懂事仍然是你的长辈,你究竟把爸爸放在什么位置上?”
许怡然转身,眸底除了郑爸爸生气的脸,还有郑徐,他英俊的眉头蹙成一团,单看面部表情,猜不出喜怒哀乐。
柳絮看见郑爸爸,一下扎进男人的怀抱,梨花带雨的告着状:“老郑,我不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一个小辈这样欺负我?”
郑爸爸拥着柳絮,一边安抚,“乖,不哭了,郑家还有我在,不会让你白白被人欺负了去!”
柳絮收住哭声,可怜兮兮的哽咽着,越发显得她懂事而且委屈。
她说:“然然说妈喜欢乖巧心眼少的儿媳妇,让我像她一样在老人跟前卖卖乖装样子,我不愿意,那不是欺骗老人的感情嘛,我孝顺妈都是出自本意,怎么能敷衍老人。然后她就动手打我,她还笑话你比不上你儿子,不然不可能还这么年轻就退下来,郑家现在当家作主的人是郑徐,她才是女主人,我什么都不算,她还警告我,若我不听她的话,她就要打我!”
郑爸爸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这么挤兑过,老脸一下就绷不住了,面红耳赤叱责许怡然,“没规矩的东西,郑家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滚去客厅面壁,直到你小妈原谅你!”
郑爸爸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若不是柳絮在他的怀抱,极有可能,他就动用家法收拾许怡然了。
许怡然认了,论阴险狠毒她比不过柳絮,论没脑子她比不上郑爸爸,首次交锋她败的一败涂地,因为活到现在二十几岁,她还是太过单纯,以为有郑奶奶镇守,郑家的水没有那么深。现实这一巴掌,劈头盖脸打下来,让她心塞不已,却也结结实实的告诉她一个道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连郑徐尚且对郑家上一代这两口子没有任何善念,她更不该有。
许怡然瞥一眼郑徐,他的脸褪却平静,彰显一种莫测的高深和冷嘲,在她如他们愿要离开之时,他低沉而带笑的声音响起,满满的都是对郑爸和柳絮的嘲笑。
“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们俩联起手给她难堪!”
郑徐伸手扣住许怡然的手腕,护短的挡住她的半个身子,语气反转冷凝变的暴虐,说:“若实在不想安分守己,就从这里搬出去!”
郑徐不客气,郑爸爸的脸往哪儿搁?
越是没面子,越是相信柳絮颠倒是非的话,怒道:“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想当家作主,未免也太耐不住性子了?!”
瞪许怡然一眼,以前看着挺乖巧懂事的孩子,居然都是装装样子的,迷惑了儿子的心,连他也差一点上当,不由更生气。
郑徐挑眉,“我看是你看不清楚现实!”
郑徐话里的威胁之意,郑爸爸听的明白,正因为听明白了,才更生气。
对,没错,他在郑家除了副业的子公司百分之二的股份,其他什么也没有,没有权利,没有不动产,就连这栋老宅子,也被母亲划给了儿子,他现在吃住,说白了都是儿子赚来的钱。
虽然道理都明白,可就这样被扯出来,身为父亲的尊严让他们一巴掌狠狠地掴在地上,除了难堪,更多居然是不忿。
“你以为自己很有本事?”郑爸爸咒道:“若不是当年我签下和你奶奶的不平等条约,你能有今时今日的风光!”
若说当年的郑家是一张网,郑奶奶就是那收网布网之人,当年因郑爸执意娶柳絮进门,郑奶奶除了不允许他们要小孩儿,还给了郑爸一份合同书让他签字,内容无外乎就是关于郑家的产业,今后都属于她的大孙子郑徐,别人谁也休想要染指。
想起往事,真就像媳妇儿说的那样,母亲的心是偏到姥姥家去了,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给她大孙子的将来铺路,根本不管他这个儿子是死是活!
郑徐面无表情的看着父亲,这就是才在他跟前说过好话,什么柳絮还小,当年她很懂事,现在也不过就是有些小性子,没有孩子的女人在他们这样的家庭多少会不安,让他和许怡然多担待,其实她人并不坏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郑徐分明从父亲眼中看到了诸如后悔一类的情绪,可现在…
这个男人,耳根子软不说,跟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他又了解多少?
猪油蒙了心,连最基本的是非观念以及辨别真情假意的能力都丧失了么?!
“这么说来,当年是我逼的你?”郑徐和许怡然两人都不知道那段往事,就这么突兀的被郑爸提起,让他们俱是一愣。
可,被管家请到的郑奶奶就是当事人之一,一下楼听见郑爸爸叫嚣不忿的声音,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郑奶奶的到来,对局势的扭转有决定性的作用,郑爸爸这人,心无故的软,枕头风对他很受用,可好在他孝顺,对郑奶奶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妈,您误会了!”郑爸爸说,“因为阿徐和然然这次做事不周,我才会那样说的!”
郑奶奶鼻孔出气,冷哼一声,“偏听偏信,这么多年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这一开口,明显就是站在许怡然这边的。
郑爸爸没开口,柳絮暗道不妙,噗通跪在郑奶奶跟前,面露凄苦,隐忍而发的样子,说:“妈,我知道您疼爱然然,可您不能这样偏袒她,她这次敢动手打我,下次不定就是您,请您公道处理这事儿,不要让我和老郑寒心呀!”
郑爸爸这时似乎也才反应过来,见样学样,跟柳絮一样跪倒在郑奶奶面前,“妈,絮儿说的对,您不光有孙子,我也是您的儿子,絮儿是你的儿媳,除非您打算驱逐我们,不然我看不下去,阿徐护着他媳妇儿,我自然也会护着自己的!”
郑奶奶见多识广,被这左右摇晃她大腿的阵仗闹的烦心,冷声道:“郑玉溪,你这是在威胁我?”
冰冷不含感情的声音强势压下,灌进郑爸的耳膜,让他在亲情和感情中激烈冲撞,灰头土脸。
柳絮暗骂郑爸没用,出言替他解套,“妈,您怎么能怀疑老郑对您的孝心,他不过就是实话实说,怎么敢威胁你!”
郑爸死了又活了过来,连忙叠声附和柳絮,“对,母亲,絮儿说的对,我不敢威胁你,可倘若让我们无端受下这天大的委屈,却也着实困难!”
郑奶奶皱眉,许怡然的人品她信的过,相对于攀龙附凤的柳絮,许家丫头怎么看都要顺眼的多,而且,相较于儿子的识人能力,她更相信大孙子的,如果许怡然心眼很多,和郑徐相处五年,不用她出面,早都已经被踢出局。
“妈,我嫁进郑家这么多年,倘若有什么不良企图,怎么可能到现在还隐忍不发?”柳絮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郑奶奶对她的心梗在哪里,不过就是年龄比郑爸小的多,却执意嫁进郑家,她觉得她觊觎郑家的财产,是出卖自己,而不是真爱。
事实上她看的没错,但她不会承认,而且她要让这死老婆子好好回忆回忆,这么多年她有没有做过过份的事情?
“妈,我嫁进郑家快八年了,如果我真的只爱钱,老郑他没有告诉我就去做了绝育手术,我怎么还会安分守己的跟他过八年!”
柳絮聪明的提起这茬儿,即便精明如郑奶奶,回忆中柳絮的确没有不安分,她从一开始就对她排斥,确实主观意念比较多,带着本能的偏见。
正寻思着收场的办法,郑爸爸再度开口,说:“是小鱼让我找的柳絮!”
小鱼,是郑徐亲生母亲的闺名。
郑爸爸的话,引起石破天惊的爆发能量,他是什么意思,大家猜的七七八八,但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没错,母亲您虽然对子嗣从不苛求,可小鱼她不落忍,生完阿徐后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为郑家开枝散叶,就让我去找柳絮!”
这话真真假假,郑徐的生母说过这样的话,对象却不是柳絮,而是比较正规的代理孕母机构,郑爸认识柳絮实乃阴差阳错,被年轻女人的美色诱惑,为了自己和柳絮更名正言顺,这才偷换了概念。
“早年为什么不说?”郑奶奶略有动容,可她不是糊涂的人,这事这么多年才提起,真假难辨不说,前后矛盾。
“阿徐是小鱼唯一留给我的,他是我郑家血脉的传承,我爱他的心情跟您一样。何况那时候,母亲您本能的对絮儿有怀疑,我怕说了会更加引起您的反感,所以才遵照您的意思,未免意外,一了百了做了绝育手术!”
这话一出,完全戳中了郑奶奶柔软的心。
“你们都起来吧!”郑奶奶伸手扶人,郑爸和柳絮默契的跪着不动,言下之意,就是想要许怡然受些皮肉之苦。
“然然,你有没有动手打人!”于是,郑奶奶转过头问起事情始末,“有奶奶在,说实话!”
许怡然目光纯善而坚定,直对郑奶奶,“我没有!”
“你还想抵赖,我和阿徐一前一后,亲眼看见你的手落在絮儿的脸上,你瞧瞧她的脸肿成什么样了,屋里就你们两人,不是你难道是她自己?”
郑爸爸似是而非的话,连他自己也都信了,说到最后,心里对柳絮有满满的愧疚,说白了是他招惹的她,不能给她子嗣和富贵的生活,还不能保护好她,都是他的错。
所以,今后唯有絮儿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郑徐,你说!”郑奶奶威严的声音满屋子响起,她疼爱郑徐,平常都是跟着许怡然玩笑的唤他一声郑老大,连名带姓一起叫响的时候,就说明她认真了,她要听真话。
郑徐端看着许怡然恬静的侧脸,她没有回头看他,他的心突然一抽一抽的泛滥着锥心的痛楚。
他可以为了她忤逆父亲,可奶奶不行,也不能,因为知道她和他一样尊重奶奶的决定,所以才更加不能开口。
郑徐不说话,郑奶奶就已经知道了结果,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
“孙管家,上家法!”郑家的家法有多种,最轻的是藤条,最重的是钉板,郑家老祖宗不说是哪一种,凭她对许怡然的喜欢,孙管家不用问,只有藤条。
许怡然纤细的脊背傲然挺立,听到郑奶奶的话,她依然仿若松柏,面色丝毫不变。
她不怪郑徐,他不可能对郑奶奶撒谎,他们进门的时候,的确她的手被柳絮拽着,落在她自己的脸上。
她更不会怪郑奶奶,因为同样都是子孙,郑爸和柳絮那样逼她,她没有选择。
执行家法,自有相应的房间,在郑家封闭的地下室,这么多年难得有人犯事儿,所以门锁一直是锁着的。
孙管家提前去开门,郑奶奶率先走出郑爸和柳絮的卧室,许怡然和柳絮紧跟其后,郑徐和郑爸落在最后,他们还有未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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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乐~
009 出事了
郑徐和郑爸留在最后,郑徐说:“你们合起伙真是演的一手好戏,但是我告诉你,即便我不会忤逆奶奶,但宵想让许怡然不痛快,做梦!”
要说情分,这句话之后,郑徐和父亲仅存的一丝直系间的亲情,此去无痕。[]
要说后悔,他只恨当时没能强势的阻拦许怡然,她嫁进郑家五年多,没有跟眼前这位和柳絮频有接触,可他却心里了然,让她陷入眼下蹩脚的九流戏码,实属犯了不该有的心软。
要说担当,奶奶对他和许怡然都是最为重要的存在,她当下被柳絮和所谓的父亲逼的没有退路,牌面上也确实是许怡然理亏,奶奶没有选择,可他有,他不可能看着许怡然在他面前被家法惩治
而,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说出自己的决定,一来给奶奶时间缓冲,二来让许怡然记住这次的被陷害和委屈,至于下了楼,他会代替她受罚。
郑徐说完,郑爸爸生气的脸隐隐透着孺子不可教的失望,他承认方才有的话他确实是夸大其辞了,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违逆欺侮长辈,许怡然必须受惩罚,而他唯一的儿子,却仍然这般袒护她,红颜祸水,根本就是被女人迷住了心,丧失了对事情最基本的判断。
“你说什么好戏!”郑爸气语:“身为长辈我倒要劝你一句,别被表象蒙住了双眼,要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郑徐比郑爸高一些,眼睑微敛,不用说话,气势自有。
郑爸爸还要狡辩些什么,在气势上矮自己的亲儿子一截,并不是什么让人心情舒畅的事儿,怎奈,楼梯口突然传来惊呼,以及指责,还伴随许怡然焦急的大喊着奶奶的声音。
郑徐暗恼不妙,阔步,飞人一样冲出房间。
挺远的距离,郑徐三两步就到了楼梯口,眼前的光景,胸口仿佛被谁插了一把刀,那是一种剜心的痛楚。
郑徐飞一样下楼,推开许怡然让她给急救中心打电话,他自己则抱起躺在地上似乎没有了生机的郑奶奶。
“还愣着干什么,叫上王眉跟我一起去医院!”郑徐一双英俊的眉头紧紧地攒成两团,对发愣的许怡然吩咐道,让她和自己,以及奶奶的日常护理,他们三人一起送奶奶去医院。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场噩梦,许怡然在梦靥中幽魂一样飘荡,她望着同样焦急的郑徐,望着没有了生息的奶奶,回头直盯着柳絮。
这个女人,怎么能那么狠,她从来都没有招惹过她,她却为了自己一厢变态的私欲,意欲害死奶奶。
耳边有她阴森森的声音回荡,她说:“许怡然,你要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她伸手去推奶奶,她们俩并排站在楼梯上下梯段的休息平台,可奶奶已经先她们一步走在台阶上,老人身旁没有别人,一旦柳絮得逞,从十几阶高的楼梯上滚下去,怎么可能落到好?!
她急忙要去阻拦,总还是慢了一步,不但没有成功阻止柳絮的动作,反而像是她用手把奶奶推下了楼。
这个女人,她究竟想要什么?让郑家鸡犬不宁,让她痛苦,或者干脆被郑家报复,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郑徐说完,没听到许怡然的回应,扭头,她眸底有深深的绝望和疑惑,他追随她的视线看去,柳絮一张妖娆的脸褪却红润变的苍白没有血色,看他正在看她,环胸蹲下缩成一团,然后就见父亲匆匆赶来,他将柳絮抱在怀中,说着安抚的话,“别怕、别怕…一切还有我在…
。”
他再次将视线投注到许怡然身上,她怕是也被吓坏了,身边却没有一个结实的肩膀让她依靠,该有多无助。
“是许怡然,她…她不想被罚,还说奶奶碍眼,她推奶奶下楼!”
柳絮的指控,宛如深海的鱼雷,从根基上动荡着这本就不安分的气场。
郑爸于是当下就怒了,目光掠过许怡然,有恨,更多是想要报复的暴虐,“又是你许怡然,我们郑家怎么就迎了你这么个扫把星,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郑爸竭斯底里,吼声震天,让小脸埋在他胸口的柳絮耳膜一阵阵的嗡动嚣叫,可耐不住心里爽快,她做这么多,除掉了最碍眼的老太太不说,挑唆郑爸和郑徐以及许怡然闹翻,让他今后都只会站在她这一边,那么等将来事情平息了,他们再要一个小孩儿争家产,就不再是困难的事儿;另一方面,郑徐可能会因为老太太的骤然离世而对许怡然产生不信任和埋怨…。
郑家要乱了,变天了,怎么想,都是做梦也会笑醒的好事情,而,作为这么多好事儿的推手,柳絮深感,是荣耀的。
饶是你郑徐再怎么威武厉害,摊上这样的牌面,我看你要怎么样重新洗牌!
郑徐不再看楼上那两位一眼,一个是心机多的罪魁祸首,一个是高喊孝顺,在母亲生死未卜之时却只会抱着老婆纵容她使坏的傻缺,他会找时间让他们跪地求饶。
“我们走!”郑徐在王眉的指导下抱起奶奶,叫上许怡然,一切就等奶奶治好了再说。
郑徐和许怡然带着奶奶离开,郑爸这才想要跟过去,方才一赶过来先入眼的就是这可怜兮兮的柳絮,旋即被她的话冲击的理智全无,等他们离开,脑子才突然开窍,想到现在最需要关怀和帮助的,是母亲才对。
可他要走,柳絮却不让,她一双小手紧紧地圈住郑爸的腰,脑袋搁在他胸口瞎磨蹭,说:“老公,我害怕,我不让你走!”
这一句话说的,连带了三个颤音,又是撒娇又是装可怜,就是个石头,估摸着也要被打动。
“可是…。”郑玉溪仍担心母亲,刚才他粗略的扫了一眼楼下,母亲的额头有血污,脸色苍白如纸张,他担忧她的安危,万一…
退一万步讲,万一有个什么恶果,他是孝子,不在她身边怎么能行!
“虽然许怡然恶毒,可郑徐毕竟是妈的亲孙子,您还不放心他?”并不是有意替郑徐说话,是非利弊,柳絮心里有谱,虽然今儿她挑唆郑玉溪和郑徐颇为成功,但毕竟是血脉亲人,要想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必须要再来点一把火。
何况,她今天拦着郑玉溪,倘若老太太不经折腾,就这么两腿一蹬撒手人寰了,郑玉溪只会更恨许怡然,越是恨,对她只会越好,牌局也会对她更有利
“你就放心吧,阿徐是个精明的,他也就只是一时半会儿被许怡然蒙蔽了,相信我,很快他就会认清楚许怡然的为人了!”
柳絮唇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弯度,双手抬起来攀住郑玉溪的双肩,脸压在他身后让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娇声启语:“老公,人家真的很害怕,只要一想到身边有那样个歹毒的人,身体里就跟扎了一针似的,特别毛骨悚然!”
柳絮经人事这么多年,那是挑逗人的高手,无论是言语还是身体,她都摸透了郑爸的喜好和死穴,她知道怎么样能让郑爸忘乎所以的兴奋起来,然后只管自己身体的放纵。
就像这扎了一针,那是她向郑爸求欢的口头禅,对郑爸最是受用。
果然,郑爸很上道,忽一下把柳絮抱在怀,就是天大的事儿,也要为此刻突然站起来的兄弟让道,连滚带爬也必须得回到卧室逍遥快活的滚上几圈再说。
轻浮之人,当情欲来临,他只会顾忌自己本身那一点点的自我感受,所以他没有看到,柳絮朝着楼下某一个位置使了一个眼色,那眼神中的恶毒之意,才是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厉鬼一样的凶残。
郑徐和许怡然和着王眉一起,把郑奶奶送进急救中心,然后一切都只能交给大夫,让他们争分夺秒,一定要挽救奶奶的性命。
郑奶奶被推进抢救室,许怡然全身的力气都似乎被抽干了,软软的眼看就要倒下来,还是郑徐反应快,伸手半拥她,让她瘫软的身心终于得以依仗。
郑徐握着许怡然的肩,拥着她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坐下来,大手笨拙的轻拍她的脊背,一时没有言语。
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情,除了祈祷那病中的老人能安然的度过这道坎,再也没有了别的心思。
什么阴谋阳谋,算计栽赃,任何一种对认知观的冲击,都无关紧要了,只要老人还健在,所有的一切,他们都会坦然的应对。
医院的一秒钟,仿佛一个小时,一分钟仿佛一天,一小时似乎过去一年,郑徐和许怡然煎熬着,两只眼睛都没有离开过抢救中那绿晃晃的牌子。
就这样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当绿色的字变成红色,接了郑奶奶去抢救的医生从抢救室走了出来。
许怡然和郑徐双双迎上去,就看他摘掉口罩,严肃的语气说:“腿部有两处骨折,我们还需要和骨科麻醉科进一步会诊,因为老人毕竟年纪大了,虽然只是个小手术,用麻药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后果还无法确定。”
“另外,因为老人脑部受到重创,初估计昏迷不醒是因为脑部少量出血所致,但因为现在脑部ct的结果还没有出来,等一有结果,我们会将病人转到相对应的科室做进一步治疗!”
医生话落,急诊科的实习生已经拿到了郑奶奶脑部ct的结果跑了过来,经过主任医师过目,确定为脑出血,出血量为十二毫升
“脑出血暂时输液体控制,王阳,联系骨科和麻醉科二线,确认老人骨折的进一步治疗方案!”
主任医师吩咐完,复又对郑徐和许怡然说:“病人的病情是暂时控制住了,但还未真正的脱离危险,后期脑部出血得到控制更好,如果不行需要动手术,我们会再联系你们!”
直到医生走后很久,他的话仍然在许怡然脑海当中盘旋不去,他的话她听的明白,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更担心。
奶奶年纪那么大了,却还要受这种苦痛,都是她不好,给她平白惹来祸端不说,还没能照顾好她,都是她的不是!
郑徐的心一抽一抽的痛楚蔓延,从小到大,他和奶奶的感情最好,这么多年,奶奶早早的退居幕后,不问实事,把延续郑家辉煌的重担提前交到了他肩上,他不明所以,只循着孝顺的心接下来,可直到今天,他方才觉悟,奶奶这些年究竟为他做了什么,她站在高高的位置上,把许多应该他承担的,很早之前就以血肉之躯替他挡了下来。
他知道,这些年的不动声色,有些人是越来越按耐不住自己一颗骚动的心了!
“你会怪我吗?”
郑徐一双有力的大手成拳,不安分的心,挑衅到他头上的人,他自然会连根拔除毫不留情。
突然,耳边有一道小小的,轻柔的声音,仿佛晨起的一缕薄雾,那么轻,听去那样的淡然。
是许怡然,她双手攒成拳头,仰着脑袋看着他,眼神固执而坚定,隐隐跳跃着少许的脆弱和小心翼翼,被他很费力才捕捉到。
明明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却硬是用乌龟坚硬的外壳把自己裹起来,这样的她,更加引起他心底的怜惜。
郑徐坚定的摇头,“怎么会!”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身为男人,应该担起全家人的安危以及充当他们任谁也打不到的坚强后盾无可厚非,是他没有做好,怎么会怪她?!
“我没有推奶奶下楼!”许怡然小声嗫嚅,却仿佛寒冷的冬季,迎风盛开的梅花,是坚强的代表,风骨留存的象征,“我也没有动手打人,是柳絮她自己打的,奶奶也是她推的!”
在奶奶出事之前,她并不想告诉郑徐这些,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受的委屈不算多,却也不少,单纯被郑奶奶误会了抽几鞭子,她不会有大碍,所以她宁可委屈自己,除了不想让郑奶奶夹在中间难受,更因为郑徐和她住在外面,家里是郑爸陪伴在奶奶的身边。
无论如何偏心,都依然是自己的儿子,含饴弄孙,子孙常伴身边,是每一个老人的乐趣,她不能扰乱这表面的平静和和谐。
所谓息事宁人,他们不待见她,她以后少回老宅子就是,可是现在,她突然间想明白了,委曲求全,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柳絮更加嚣张的搅乱这一室的宁静,因为她的后退,会让她以为是自己能干,让她可以在郑家为所欲为的资本
退后说郑爸,奶奶性命垂危,自封孝子的他,并没有出现在医院,所以事到如今,她要把事实都说出来,然后和郑徐联起手来,让那些个不安分之人,消停下来。
郑徐一愣,大概的状况他推测个七七八八不会偏离事实太多,可是没想到许怡然会亲口说出来给他听。
他以为,照她那耿直善良的性子,只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底,闷着什么都不告诉他。
毕竟,越是纯善的人,他们在受到陷害的时候,越是反弹的厉害,对任何人都抱有怀疑和不信任,他没想到,她对他那样的信任。
郑徐心底突然一股脑涌出很多很多的感动,他一把勾住许怡然的后颈,让她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肩,他在用行动告诉她,关于这份对彼此沉甸甸的信任,他无条件的相信她。
“一切都还有我在,你别怕!”这是郑徐沉声的允诺。
翌日凌晨五点,郑爸还沉睡温柔乡做着美人梦,柳絮做贼似的踮着脚尖下床,下楼左拐,轻敲三下叫开其中一间的房门,里面住的是郑家其中的一位司机,很年轻,刘大叔家的远方侄子,农村来的孩子,因为念书不好,很小就辍学在家务农,前不久才被刘大叔接到城里,原本是好心,却不想为郑家添了诸多麻烦。
柳絮轻轻的关上门,问:“处理的怎么样了?”
郑家的各个卧房没有监控,但客厅和走廊都有,早年郑奶奶让人装的,昨天因为事态紧急,大家都疏忽了,唯有柳絮,虽然她知道监控的具体位置,不至于被拍到不利于自己的画面。
但,未免出岔子,还是交代了小刘提前收好光盘,小刘来城里这几个月,除了学车,对电脑有天生的炙热和天赋,随便剪切几段录像,除非交给更高段位的电脑高手,不然还真是可以以假乱真。
“当然!”说起自己特长的事儿,小刘眉眼间有些浮躁的骄傲。
“给我放出来看看!”
小刘随手摆动电脑的鼠标,昨晚的场景历历在目,先是柳絮上楼,接而是郑玉溪,然后许怡然和郑徐,郑奶奶有直达三楼的电梯,没有出现在上行的画面里。
然后,空无一人的走廊,郑奶奶在前,柳絮和许怡然在后,许怡然突然伸手推郑奶奶下楼,郑奶奶滚下楼,她自己却又仿佛受了惊吓,跟着叫喊跑下去…
画面至此,电脑上出现一片灰蓝色。
柳絮满意的收好光盘,塞给小刘一沓钱,警告他管好自己的嘴巴,之后,回到卧室,只待郑玉溪醒过来。
一场大戏,又要开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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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一只猪
相较于李晓彤的心思扭曲,单纯只为了报复郑徐不为她的美色所动,将她逐出郑氏,柳絮想要得到的更多,所以她考虑问题所占的角度,和思考的出发点,也就更多。
也因此,柳絮每走一步,都需要计划周详,一环扣一环,一步步小心翼翼地伸展腿脚。
原本,在跟李晓彤通完电话后,她没想着这么快就出手,她需要缜密而周详的计划,可郑玉溪给了她由头,她便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大好时机,连带老太太,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死了更干净。
郑玉溪人长的很好,虽然快六十岁的人了,因为保养有道,从他脸上倒是看不出太多岁月打磨出来的痕迹。
此刻,他舒展眉头,睡梦中似乎有什么好事,睡眠香甜。
柳絮假笑,还真是有点儿不忍心扰了你的清梦,毕竟,你这一觉睡起来,妥妥的会变成我加以利用的棋子,让我拎住你耳根子软的“优点”,好好把玩运用,让郑家这水,越来越浑。
柳絮端望着郑玉溪,玉白的葱指在发丝间打圈,忽而阴险的假笑变成恶狠狠的冷哼,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蠢笨之人,她风华正茂,正当年,他垂垂老矣,已入暮年,对一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糟老头子,除了钱,权,以及高高在上的地位,他以为她为什么跟着他?
爱情?
笑话!从他不声不响做了绝育手术之后,她对他,只有利用。
忽然,睡梦中的郑玉溪平静的张开眼脸,柳絮一惊,眼眶秒秒钟之内染上水雾,变脸的速度之快,别说是睡眼惺忪中的郑玉溪,就是在他头脑清醒的时候,也一定会被骗无可厚非。
果然,郑玉溪眼看妻子暗自垂泪,迅速从被窝里爬起来,伸手将她抱在怀中,指尖在她长发中穿梭安抚。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看你伤心?”郑玉溪关切的问。
柳絮的眼泪,大概都是为这句话准备的,一颗一颗犹如屋檐下堆积了整晚的雨水,霹雳扒拉砸到郑玉溪心坎上。
郑玉溪心痛着,很快,感到肩上偌大的一片濡湿,心抽搐的更加厉害,拉开怀中的女人,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轻声细语的抚慰兼具逞大男子主义英雄,“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说出来,还有老公我在呢,你不要害怕!”
“老公…”柳絮可怜兮兮的低着头,挥泪如雨,“我没有觉得委屈,婆婆对我有偏见,阿徐从来不把我当成是长辈,可只要有你在,这些我统统都可以忍受,这辈子能嫁给你已经是我莫大的幸运,我怎么会觉得委屈!只是…”
柳絮哭的惨烈,哽咽着几乎要断气儿,心疼的郑玉溪呦,只恨不能疼痛转移。
“只是,我真的替母亲感到不值,只要一想到她被最疼爱的孙儿媳妇儿推下楼,我的心痛的都快要死掉了!”
郑玉溪的心,一瞬如电闪雷鸣,他到底娶了多么贤惠的媳妇儿,这么多年被家人恶意的对待,她不但没有抱怨,还因为母亲住院而掉眼泪,这是多么的可亲又可敬。
郑玉溪不由的想起不久前,多天前,几年前,他因为顾忌母亲和儿子媳妇儿的心情,对柳絮严厉指责,越想,他就越是后悔的无以复加。
对母亲住院的愧疚,对整晚不能在她老人家身边陪伴的懊恼,对直到此刻才想起母亲危难的自怨自艾,在这种对柳絮不够好遗憾的情绪中,一点一点消散,到最后,残渣不剩。
“我们马上去医院!”一来,要亲眼看看母亲的状况,整晚都没有接到郑徐或者来自医院的电话,就说明母亲还健在;二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结了,许怡然,他要让她对自己的狠毒付出代价。
“老公,昨晚我睡不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咱家走廊不是有监控么,我就去找小刘调了录像,你要不要先看一看?”
柳絮问的小心翼翼,见郑玉溪闻言楞了一下,继而假惺惺的站在郑玉溪的立场上推翻自己的话,说:“还是算了,让你亲眼目睹母亲被伤害的全部过程,你一定会难过的…算了吧,咱们不看了,不看了…”
郑玉溪天生一颗容易被人干扰的心,就这么反而被勾起了强烈的念想,说:“看,一定要看的!”
之后不久,郑玉溪卧房旁边的书房,传来震天的响声,伴随着“太过分了,这女人着实狠毒”的声音,郑玉溪一掌拍在电脑桌上,那是他不会乔帮主的降龙十八掌,如果会,估计郑家的老别墅已是尸骨无存。
郑玉溪和柳絮赶到医院,正是早晨六点半,许怡然和郑徐整晚守在急诊室外,他们都在害怕,医生说奶奶到现在都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他们怕,如果他们不够仔细,将会留下未来再也没有办法弥补的遗憾,他们不想。
他们肩并肩,手相牵,彼此给对方鼓励,祈祷对他们均很重要的老人,能坚强的醒过来。
“我下楼买早点,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早间六点半,郑徐和许怡然换着去旁边的洗手间洗把脸,郑徐问许怡然,早餐想吃点儿什么。
他和她一样,没有太强的食欲,从昨晚到现在,似乎也感觉不到一点饿,但他们都是凡胎肉体,只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能在老人醒过来之后,更好的照顾老人。
郑徐的心意,许怡然了然,就说:“急诊旁边有一间豆浆铺子,里面也有卖稀饭和油条!”
郑徐对急诊周围的环境很不熟,但许怡然和李雨薇多年前在这里陪过陶琳琳一段时间,对这边还算熟悉。
郑徐搭乘下行的电梯,电梯门刚好关上,旁边上行的电梯门打开,郑玉溪和柳絮一前一后走出来,远远的一眼就看见许怡然,一个目中凶光更甚,另一个唇角勾笑,如毒蛇一般阴冷的视线像一张网,意欲兜住许怡然,狠狠地绞死。
许怡然是一根筋的人,一心想着病中的郑奶奶,犹不知危险正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
郑玉溪扬起巴掌,凶残的咒骂声兜头盖下来,“许怡然你这个害人精,你该死!”
巴掌高高的抬起来,眼看就要落下,许怡然听闻动静,回头的同时,迅速的后退撤开身。
因为事出突然,许怡然些微有些狼狈,发丝凌乱,有几根调皮的遮在眼前。
“爸,你要干嘛?”许怡然忍耐力了得,但都是看在郑奶奶的面子上,在经历了昨晚的对待,她是觉不可能继续忍气吞声,善待柳絮和郑爸的。
尤其,这郑爸着实糊涂,他身为长辈,她只是他的儿媳,整晚不曾在医院露一面的男人,才一出现就向她呼巴掌,这是哪门子的教养和道理?!
她许怡然没道理偏受着!
“你还有脸问我?”郑爸气的,手指对着许怡然的脸,“我今天就代替许家的长辈好好教育你这个没教养的恶毒东西!”
郑爸在郑家,前半生有母亲压着,因为郑奶奶看出他不是果断之人,没有经商之才,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到权利下放。
他的后半生,郑徐慢慢长大,郑奶奶直接越过他将郑家集团的话语权留给了她的大孙子,以前郑爸对此没觉得有问题,现在想来,他半辈子被家人瞧不起,现在连教训儿媳妇尚且被堂而皇之的反抗,胸口的怒火一触即发,可想而知那是多么的挠人。
许怡然瞋目,好歹是郑奶奶教育之下的子孙,这郑爸,口出恶语,欲加之罪,他竟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但是我问心无愧!”许怡然傲然的抬起脑袋,小脸上有满满的倨傲,“说什么恶毒,您还是先问问您的枕边之人,她都瞒着您做了些什么?”
想也知道,郑爸如此反常,一定是受了柳絮的蛊惑,可让许怡然不明白的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子汉,他怎么会愚蠢到这个地步,这么多年不了解枕边人就算了,他的母亲呢,他对母亲的孝顺和反哺,就只是这样?
在她老人家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之际,他跳蚤一样蹦跶着丢人现眼,他不要脸,连郑家的脸面也想一起丢弃?!
糊涂,真是糊涂透了!
许怡然的话,完全是在郑爸爸的怒火上浇油,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却还在陷害和侮辱絮儿,是谁给了她这个权利?!
郑爸冷笑,“问心无愧?”
“絮儿,给她看!”郑爸手握重要“证据”,说话自然更有底气,“你会为你说过的话付出代价,还有,虽然絮儿宽宏大量还在为你们说好话,也说了不计较你对她不尊重,但是我告诉你许怡然,她还有我,我会让你知道满口谎话的后果!”
许怡然皱眉,身为长辈,刁难小辈却想要冠上诸多的名号,他不嫌丢人?
许怡然保持沉默,接过柳絮的手机,不好的预感没有骗她,郑家走廊里有监控,她想要拉住郑奶奶的动作,看去更像是推了她一把。
许怡然的脸,一瞬间褪却血色,透明如蝉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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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小白菜
许怡然其实知道,打从奶奶被柳絮推下楼,她心里就了然,柳絮对她的纠缠不会轻易揭过,却不想,那女人这一步一步的算计下来,似乎什么样的状况都被她料到了,他们一点点几乎要把她逼到绝境中。
“没话说了吧?”耳边,先开口的依然是郑爸,许怡然平静的抬头,这个男人,是她对他知道的太少,还是一夜之间,他变的面目全非?!
“一段视频而已,您怎么能那么确定,它是没有被剪辑过的?”许怡然反问,“爸,我对你说第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我爱奶奶,没有推她下楼的理由!”
话她说到,他爱信不信,想要一盆脏水泼过来淹死她,她不会那么轻易就范!
柳絮面不改色,真真假假的道:“剪没剪辑过,你不是心里有数?”
许怡然将手机甩给柳絮,“我是门儿清,我就是不明白,你们将这段视频拿给我看,目地何在?”
即便真如视频上看到的那样,是她推的奶奶,要么报警,要不也是郑徐发话弄死她,跟他们的关系,能有多大?
郑爸显然是听懂了许怡然的言下之意,顿时犹如厉鬼上身,老脸一抽一抽的狰狞跳动着绿光。
“报警吧,故意伤人,这罪名我不担,就让刑侦科的亲们来给我洗洗干净!”
不过也就是许怡然吓唬吓唬柳絮的话儿,郑家的脸面他们俩可以丢地上狠踩两脚,但郑家还有奶奶,她和郑徐就必须要维护。
郑爸气极,咬牙切齿,“好,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说完,打电话要给相熟的警员,被柳絮阻拦。
“老郑!”柳絮皱眉,这郑玉溪,蠢的没边儿了,“你怎么能上了她的套,这根儿上是咱们郑家内部的事情,她想闹一个人尽皆知让郑家丢脸,你也不管不顾了吗?”
许怡然忍不住想要给柳絮鼓掌了,这么一个心眼多的女人,她是如何在郑家不动声色的沉寂了八年?
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你这女人,果然够阴险,差点儿就上了你的当!”郑爸反应之下,这般如是的说着许怡然,手臂抬起,恨的牙疼,只想着怎么着拔掉许怡然的两颗门牙。
“承认,比不上你们心思多!”许怡然后退,让郑爸扑了个空,然后搬出许家警告眼前的二位,说:“既然你们不想报警,我也明白告儿你们,你们的指控我不接受,不会坐以待毙。另外,不得不狐假虎威的提醒你们一句,我除了是郑家的儿媳,还有一个身份是许家的女儿,你们诬赖我之前,其中利害曲直还是拎清楚最好!”
许怡然从来不认为许家女儿的身份多么光荣,可看眼下暂时被唬住的两个人,终于可以让她稍微松一口气,只盼郑徐快点回来。
“既然你还知道自己是郑家妇,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该打!”柳絮给郑玉溪递眼色,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先暴揍许怡然一顿解解恨再说。
许怡然瞋目,看他们不像是作假,真的会如泼妇一样扑过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逃跑。
混乱中,脚步凌乱,狼狈不堪。
一场你追我躲的低趣味游戏,身后,突然在这时传来郑徐低沉宛如提琴的声音,一晃,宛如天籁。
“我看你们谁敢!”郑徐手中拎着两份豆浆,两根油条,一出电梯就见父亲和柳絮正要对许怡然使用暴力,所有的忍耐力悉数告罄。
许怡然在柳絮和郑玉溪听到郑徐声音晃神的空儿,小跑躲在郑徐身后,打趣儿道:“他们像疯子一样,辛苦你了,这么多年跟这种人周旋!”
许怡然瘪嘴扮演小白菜,“我以为我已经够命苦了,没想到你比我过尤而不及,郑老大,我同情你!”
郑徐斜睨许怡然,这丫头,还有心情讲冷笑话呢,就说明还没有被眼前的这俩缺心眼货色蹂躏的傻掉。
“阿徐,你回来的更好,许怡然推奶奶下楼,藐视郑家的威严,我们郑家要不起这样的儿媳,你马上跟他离婚!”
郑爸没漏听许怡然的话,恼恨的厉害,可面对这个从小不与自己亲近的儿子,他其实很有压力,能完整的表达完自己所愿,已属难得。
“她有没有藐视郑家我没看到,倒是你,我的父亲,你似乎想要郑家颜面扫地!”
郑徐转手将豆浆油条递给许怡然,没有笑容,眸底却闪烁着柔和的光。
“去旁边吃东西!”郑徐说。
柳絮削尖的指甲没入掌心,用了很强的韧劲儿,才避免了自己当场失态。
“老郑,看来咱们的这个乖儿子,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哦!”柳絮笑的别有用意,正好,但愿有人苦苦相逼的时候,他也能这样维护许怡然。
如果不能,她期待看见许怡然从高处滚落地狱的场景。
“郑徐,你不要被这个女人蒙蔽了双眼,她可不单纯是你看到的这样,她歹毒心肠,奶奶对她那般好,她居然也能下得了手,把奶奶推下楼,我有证据!”郑爸信誓旦旦,说的有理有据,“絮儿,快,拿给他看!”
柳絮还是一样的动作,给许怡然的时候怎么样的表情,给郑徐还是一模一样的骄傲。
郑徐压人的气势浑然天成,眼尾上挑,并没有伸手去接。
柳絮眉眼一转,自作主张的按了播放键,将手机举高迫着郑徐看。
许怡然端看着柳絮小丑一样的行为动作,眉眼闪过鄙视,转头看向郑徐,关于自己眼睛看到的,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信任她?
许怡然心思流转,任手中的豆浆和油条随着视频的播放时间一点点冷掉,如果郑徐信了他们,她会不会难过,又该何去何从?
郑徐这么多年不在家,走廊有监控的事儿,他几乎忘记了,现下,这东西许怡然看到过吗?
想必是了,她怎么看?
郑徐目光投向许怡然,就见那丫头呆呆傻傻,也同样正在看他。
他传递安心的眼神给她,他说过相信,就一定能做的,无论发生怎样的状况,他都首选信任她!
柳絮追随郑徐的视线看去,仔细端详他的眉眼,猜想中的,这个深沉的男人变脸的场景,并没有如预料那样出现,不由的失望满满。
“是啦,琴瑟和鸣,罔顾奶奶的生死安慰,郑徐你果然让我大开眼界!”
柳絮嘲讽兼具挑拨,挽起郑爸的手臂,“我说什么来着,狼狈为奸,郑徐会护着许怡然,你还非不信,这下总该满意,也该死心了吧?!”
郑爸早在郑徐看完视频之后不作为的当下,整个人就不太好了,事实摆在眼前,郑徐居然为了一个外姓之人而违背伦理底线?!
“既然你能做到这个份上,就别怪我这个当爸的心狠!”郑玉溪说完,和着柳絮,一起搭电梯离开,自始至终没有过问郑奶奶的病情一句,她老人家是否安康,似乎已经不关他的事!
“他们什么意思?”
许怡然被郑玉溪最后的一句警告闹的莫名其妙,他做的还不够过份?
他还想要怎么着呢?!
郑徐斜勾唇角,整个人看上去邪乎又性感,有一种夺人眼球的光彩让他仿佛一个发光体。
“夺权呗!”郑徐云淡风轻,耸肩揉揉许怡然的脑顶,“倒是你,没被吓到吧?”
许怡然瘪嘴,“我是那么胆小的人吗?”
这世上只要有一个人还在相信她,她就不会害怕面对任何意料之外的状况。
也许,每个人跟她都是一样的心情,遇到挫折困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孤独和排挤,没有一个人愿意陪你一起跋山涉水。
接近中午下班,骨科正式接管了郑奶奶,是郑徐相熟的骨科权威江习,老人脑出血的症状已经得到了较好的控制,骨折的状况不算最差,但因为年岁大了,每一个哪怕很小的手术都关系到生命的安全,可如果不动手术,极有可能以后都会瘫在床上,搞不好还会危及性命。
郑徐不用跟许怡然商量,他们的答案必然是一样的,他们愿意承担手术的风险,竭尽全力要治好奶奶。
之后,骨科和麻醉科,包括神经外科,三科主任医师一同会诊,手术定在第二天下午。
这边,医院的事情不算尘埃落定,只是稍微能让许怡然和郑徐喘口气,公司那边,郑玉溪的煽惑功力了得,不过一个早晨,公司某些蠢猪股东,闹事情开始了。
原本,郑氏在郑徐的领导之下,业绩蒸蒸日上,每一个古董每年年底分红的人民币,足够他们三辈子吃喝玩乐不用发愁,可坏就坏在这一早结束的紫堇佳苑的招标案上,本来,以郑氏和许氏两家强有力的企业为最大的竞争者,案子让许氏夺走也不是多大的失误,毕竟许氏跟政界的关系摆在那里,这是一个拼爹拼关系网的世道,一切都说的过去。
可过后,不知道是谣传还是确有其事,郑氏标的泄漏,郑徐英雄难过美人关,故意放水给许泽润的消息不胫而走,被传的言之凿凿…
各种猜测以及不利于许怡然的言论,一时间席卷郑氏总公司,巧了,郑玉溪适时的出现,一副挽救全世界的善人面孔,控诉郑徐糊涂,怎么能为一个女人而挥霍了公司上下各位辛劳的汗水,然后有声有色的讲述了郑徐的不孝,郑奶奶因许怡然住进医院,生死未卜,他的不作为与偏袒…。
一时间,个别手握重权的股东真就如了郑玉溪的愿望,以郑氏的前途做考量,要求郑徐出面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如若不然,他们就联合全部大小的古董,拥护郑玉溪上位。
郑徐接到特助一板一眼的汇报电话,冷笑一声,一群蠢猪,也该是时候让他们下课了,不然还真以为自己有那天大的能耐,郑氏离开他们就无法运作了!
“就让他们闹,总有消停的时候!”
郑徐的言下之意,自然不是表面上听到的那样简单,这期间的淡定,是因为有整个团队的衷心在里面,下一步乃至后几步的计划,以他们多年的默契,早已经在这一通电话中沟通妥当。
“医院里还有我,要不你回公司看看?”
许怡然在郑徐撂电话之后,提议道:“瞧你这运筹帷幄的样子,虽然我说这话很不合时宜,但越早处置了跳蚤一样的人,我们也能越早的安心,不是吗?”
郑徐勾手,让许怡然来他身旁,郑重其事的说:“眼下时机未到,你且暂时忍耐!”
许怡然内心不禁然涌起些许感动,这个当下,明明他才是受干扰最多的那个人,他的对手,其中之一还是他的父亲,即便两人的情分不深,但,为父之人那么堂而皇之的针对他,该有多难受。
可他,却叮咛她忍耐,怕她受了委屈,让她怎么能不为之动容。
“郑老大,我突然觉得你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许怡然缓解气氛,让大家可以在凝重中调整最好的心态,“以前你总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看起来时刻都想要算计人的样子,真是狗嫌人不爱呀!”
可经过这么短暂几天的接触,他不再单纯只是她想象中的一个影子,而是活生生的,落地现实也会有烦恼的人。
不得不说,这样的他,更让人觉得可爱!
郑徐唇角抽搐,眉梢挑高,一只手压在许怡然的肩上,“那现在呢?”
许怡然斜眼,难得面有笑容,突然,手肘拐到郑徐的小腹,“这还用说吗?”
他那么聪明的人,还不懂她的意思?!
郑徐没躲开,小腹被她结结实实的捶了一记,整个人的重量悉数压下来,在许怡然耳侧轻声细语:“最毒妇人心果然说的没错,可是,谋杀亲夫,这不太好吧?”
许怡然俏脸一红,“郑老大你太不要脸了!”
郑徐挑眉,狡辩道:“我干什么了,就不要脸?”
许怡然:“你…。”
正要嗔他几句,病房的护士走出来,面带喜色告诉许怡然和郑徐,“奶奶醒了!”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强缠宝贝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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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迎新快乐
郑奶奶昏迷了将近三十个小时,虽然医生一再告诉郑徐和许怡然,老人家的病情暂且控制住了,可,因为奶奶始终没有清醒的缘故,所以对她的担心总还是烙印一般与两人如影随形。
此刻,突然耳闻奶奶醒了过来,可想郑徐和许怡然的心情,那是千金也换不来的激动和感恩。
郑徐伸手握住许怡然的手,男人的手掌很大很厚实,暖暖的,整个将女人小小的一团握在掌心。
伸手推门,眸底的郑奶奶目光呆滞,平躺在病床,愣愣的望着雪白的吊顶。
“奶奶!”许怡然开口叫一声,期间的抱歉,除了自己,郑徐也能从中听出来一二。
许怡然的心中总还是有遗憾的,亲眼目睹奶奶被柳絮推下楼,她不能阻止,那种无奈和自责的心情,除非奶奶能健健康康的像以前一样,不然,难免痛心和难过。
郑徐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无声的安抚,让她不要自责,有的事情实属不能预料的,毕竟是人不是神,总会有失算的时候。
许怡然鼻子一酸,相对于她,他对奶奶的感情一定更深,可他自始至终没有怪过她,让她怎么不敢动!
郑徐一边照顾好许怡然的心情,余光扫过奶奶,见她始终表情单板,许怡然叫她奶奶,也似乎没有引起她丝毫的注意力。
不禁心下一顿,直觉不太好。
“奶奶,我是郑老大,这是然然,您还记得我们吗?”郑徐上前握住郑奶奶的手,轻声的呼唤着老人脑海深处的记忆,希望她能想起他们两个。
许怡然对脑出血的病症不是特别了解,只大概知道,每个人出血的位置不同,反映出来的症状也会不同,有的人偏瘫,有人失语,有的是狂躁,也有人记忆会出现混乱…
对此,许怡然始终怀抱侥幸,奶奶出血量不大,她又是那么慈善的老人,老天会眷顾她的,可是现在…
心仿佛有碎裂的玻璃渣子揉了进去,蚀骨的疼痛!
“郑老大…郑…”郑奶奶细碎的声音小声说着,却突然咯咯笑出声,蓦地叫道:“老头子!”
郑徐的难过,不亚于许怡然,这一刻由衷的为奶奶心疼。
爷爷过世这么多年,都是奶奶用一个女人的超强的意志力和心血,撑起郑家,教导子孙,他宁愿她只是太过思念爷爷,跟病痛本身无关。
“奶奶,您是不是想爷爷了?”许怡然和郑徐分立奶奶两侧,她抓起奶奶的左手为她捋捋手指,促进血液流通,“等您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爷爷,您说好吗?”
郑奶奶像孩子一样,笑容单纯,可她叫许怡然,“阿姨!”
许怡然和郑徐对望,从各自眸底看见了同样成份担忧和心痛。
郑徐按铃,让医生过来检查,具体要怎么办,他们不是专业人士,心有余而力不足。
三科会诊,还是一样的结果,脑出血的病人很多都会有这样的状况,家人能做的,唯有细心的陪在他们身边,给老人讲些过去发生开心的事儿,今后还是有极大可能好转的。
医生走后,许怡然和郑徐面面相觑,许怡然说:“郑老大,你还有我,这段时间把奶奶放心的交给我,我会照顾好她的!”
郑徐让三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只要他们不放弃,奶奶事一定会康复的。
这边,郑玉溪和柳絮一早,分别跑了若干股东的家,几个耳根子软,且,一颗心早已蠢蠢欲动的老人,跟着他一起去郑氏总部闹着要见郑徐,关于传闻,放水给徐泽润的消息,他必须出面给他们这些股东一个交代。
一时间,风风雨雨,说什么的人都有,可因为郑徐平常做领导比较成功有威望,且,公司有一票忠于郑徐的公关团队,所以虽然一伙人浩浩荡荡,更像是来砸场子的,可公司日常的工作,依然正常的进行中。
“陈特助你什么意思,郑总就是这样交代你对待我们这些老人的?你是不是太不把我们这些老股东放在眼里了,喝茶喝茶,我看你是工作不想要了!”
“王董息怒,郑总说他会到公司,就一定会回来!”只是这个回来的时间,他就不敢保证了,明眼人搭眼就知道,郑徐是故意要晾一晾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
蓦然,王董摔掉手边的茶杯,瓷器稀稀拉拉碎了一地,“你当老子是水牛,这一杯茶接着一杯,老子都喝了八杯了还不见郑徐的人影,兔死狗烹,我看他是忘本了?!”
当年,郑家爷爷骤然离世,王董是其中之一不离不弃支持郑奶奶上位的老人,所以,他嚣张的很有底气。
王董在闹,旁边的刘董也着实不够安分,“砰”一声将茶杯狠狠地砸在茶几上,“谁说不是呢,我们这帮老人跟着老爷子打江山的时候,有他郑徐什么事儿?没有我们这些老人,郑家怎能有今日之辉煌!”
此话一出,更像是引起了大家的话匣子,一个个交头接耳,对郑徐那是万分的有责怨。
陈新毕竟是郑徐的得力干将,被人甩杯子,威胁兼具恐吓,始终保持镇定,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各位董事稍安勿躁,作为父亲,我本来应该替儿子担待些,但阿徐这次确有不妥之处,还请大家见谅!”
郑玉溪横插一扛子,语气期期艾艾,开始演戏的节奏。
“所谓娶妻娶贤,也是怪我,如果不是我和母亲当年执意让她娶了许家的女儿,或许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王董是一个没什么头脑的人,凭借一时之勇,在郑氏动乱的当年却也出过不少力,可莽夫之勇,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就像此刻,郑玉溪话里有话,他便上赶着给人家铺好梯子。
“老郑这话怎么说?”
郑玉溪深深的叹口气,“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都怪我无权无势,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
刘董听出话音不对,连忙问:“老太太怎么了?”
郑玉溪可算是找到了说坏话的借口,声情并茂,绘声绘色,从各个角度把许怡然描述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红颜祸水,不但让郑徐头脑一热在生意上放水给许家,还试图害死郑家其余的两个女人…
“太过分了!”
郑玉溪话落,此类声音此起彼伏,一群大男人义愤填膺,好像许怡然的坏,是他们亲眼所见,不表表态声讨两句,自己道德就有问题似的。
这时,一片吵闹声中,郑玉溪的电话突兀的响起,郑玉溪向各位股东谦和儒雅的打招呼,“不好意思各位董事,我出去接个电话!”
对比让他们在会议室干等了三个多小时的郑徐,他的傲慢,郑玉溪的有礼与仁义,实在是太合适的下一任董事长了。
郑玉溪还未走出去,耳边已然传来老帮菜们对比他们父子的议论和比对,不由得瑟的挑眉,郑徐,我早就警告过你了,是你自己受了红颜祸水的蒙蔽,看不清楚现实,我这是在帮助你!
电话是柳絮打的,郑玉溪一早跟她分头行动,联络好几个重要的股东,然后在柳絮的婉转引导下,郑玉溪授权,让她去找当年他和老太太签下的协议,放弃郑家的经营权是当年一时情急之下的错误决定,母亲既然那么瞧不起他,他更要做给她看,做的比郑徐更好。
“找到了!”柳絮眉眼中难以压抑的兴奋闪烁,手指绕着长发转圈,可怜兮兮的撒娇,“但是老公,我找不到钥匙打开母亲的保险箱,一着急找人撬开的…老公,我是不是做错了?”
郑玉溪即便觉得不妥,在柳絮这小心翼翼的讨好中,就是这女人将天给捅破了,他也会想办法再给补上。
“我老婆这么能干,哪里会有错!”
如果不是絮儿,他这辈子就毁了,在郑徐和许怡然两口子的嘴下乞食,他都不敢想,未来自己将是多么的悲惨!
柳絮对着手机的话筒muma,一句话她能颤三下,“我就知道只有老公对我最好!”
单纯无害的声音,小女生撒娇的可爱语气,郑玉溪全身的骨头一下子全都酥掉了。
“小妖精,等事情办妥了,怎么着也要大战三百回合!”
无耻vs下贱,这一对男女cospaly的像是那么回事儿!
首战告捷,郑玉溪心情颇好,但接下来还是一场硬仗,他需要打起精神,于是言归正传嘱咐柳絮,“絮儿,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在家等着我,稍后郑徐来公司,俗事缠身一时半会儿肯定走不开,我们就趁那时候一起去趟医院!”
没有那份放弃郑家权利的合同书,郑家股份的持有者,以郑徐和郑奶奶为其中一二位,郑徐百分之四十四,郑奶奶百分之三十,外加今天股东的百分之二十持股,他要上位不是梦。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母亲点头,在他找律师拟好的股权转让书上签字,让他代表她在郑氏实行权利。
据说人已经醒了,但似乎有些糊涂,更好,方便他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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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迎新,大家来年幸福安康!
013 指控
挂掉郑玉溪的电话,再看柳絮的脸,仿佛死魂厉鬼一样,笑不如不笑,狰狞可怖!
让她老实在家等着,可能吗?
柳絮眉眼微挑,手中郑玉溪签过字,和奶奶约定放弃郑家家产继承权的文件转手丢进碎纸机。
等?
柳絮略薄的嘴唇阴险的弯出一个弧度,她不会再给郑玉溪任何后退的机会,别以为她不了解他郑玉溪的心思,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想要证明自己之后再来全身而退,妄想!
打电话给李晓彤,既然两个人目前是合作的关系,她需要她助她做事情。
“一早的新闻,做的不错!”
柳絮先开口,从她迈出第一步诬陷许怡然开始,后面的每一步都在她的算计和掌控之内,包括早晨郑徐放水给许泽润的新闻,是她让李晓彤一定要办好。
“但还不够!”只有在郑氏内部掀起风波,肯定是不行的,她需要无良媒体人的协助,下九流报社,苍蝇一样的八卦记者,她倒要看看,恶意的言论压力之下,郑徐和许怡然要怎样全身而退。
“我明白了!”李晓彤还算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刚好,以前在郑氏工作,一些非主流媒体想要采访郑徐,她从中周旋的非常之不错,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让我们一起感谢我曾经在郑氏工作半个多月的经验!”
两个疯狂的女人,成功恍惚就在她们眼前,只差不能开心的庆功,举杯邀明月了!
郑徐在医院待到下午四点半,是时候该去混一混那帮混吃等死的老帮菜了。
“奶奶,我现在回公司有事情处理,然然留下来陪您好不好?”郑徐硬汉柔情,传说中冷漠寡情的男人,你只是没有走进他的心,如此而已!
奶奶依然在迷糊,眼神呆而散乱,“老头子…阿姨…。”
还是完全不认人,除了老头子就是阿姨,对许怡然和郑徐胡乱称呼一通。
郑徐掌心搁在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目光温柔而宠溺,仿佛对待自己的小孩儿。
“奶奶,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完,复扭头看向许怡然,此时无声胜有声,不用言明,他们的默契已经在这混乱的两天中,练就的炉火纯青。
“放心吧,还有我在,我一定照顾好奶奶,不让她老人家受委屈!”
其实许怡然即便什么都不说,把奶奶交给她,郑徐是放心的。
郑徐去公司,冷冽的脸,带着邪性的笑,陈新看到他,惊异之余,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汇报了会议室,乃至公司今天一整天的状况。
郑徐抬手,邪肆的捏捏自己的下巴,推开会议室的门,优雅的走进去。
也许,他的气场过于强势,老家伙们听见声音抬头的同时,消音中。
“王董,徐董,刘董…。”郑徐就在场的股东挨个点名,“好久不见!”
儒雅落座,从内到外浑然天成掌控主场的气势,让他即便不说话,也自有一种强者的气息凌驾于众人之上。
“不是来找我的吗?”
半晌,老帮菜中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郑徐虎口撑着下巴,身体稍稍前倾,上位者的威严强压而下,率先打破这一室的静寂。
无论是以前严肃而散发冷凝气场的郑徐,或者现在挑衅中伴有邪气的他,都一样让在场的老人们hold不住。
所以一时无话,倒也情有可原!
“郑世侄,也是有段时间我们叔伯子侄没有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了!”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徐董说:“不过你似乎没有尊老爱幼的好习惯,让叔伯们这么大年纪了干等你五个小时,是不是过于目中无人了?”
“就是就是…”徐董方才开口,其余的人云亦云,“上班时间世侄也不在公司待着,着实让我们这些老人不放心把身家性命都交在你的手上啊!”
“男子汉当以事业为重,生意场上尔虞我诈斤斤计较,哪里容许你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所以话就说回来了,紫堇佳苑那么大笔生意,世侄你说丢就丢,郑氏前途堪忧!”
“百善孝为先,叔伯们也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居然任由许家丫头作威作福欺负到老太太他们头上,郑家多年来还没有你这样儿的,世侄你糊涂啊!”
…。()
郑徐耐着性子听老帮菜们一言一句,从头到尾保持最初出现时的模样,似乎没有受到这些人半星半点的影响。
一伙人你一言我一语,很久方才识意到,眼前的当事人,自始至终沉默的颇为诡异。
“我们也都是为了郑氏好,世侄要美人不要江山,不如礼贤让位,你的父亲我们看倒是能干的很,人也仁义孝顺,所以,在老董事长不能主持大局的当下,我看就由他暂且担起郑氏繁荣的这担子!”
郑徐在公司股份最多,但董事长的位置上一直都是郑奶奶,可在郑氏有绝对话语权,当家做主的,一直都是郑徐,所以这些人找郑徐而非郑奶奶,给他施加压力,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郑徐直言不讳,声音虽沉着,确也从中听不出多余的情绪,“叔伯们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所以,我打算收购你们手中的股份,你们报个价!”
什么?!
让他们这群老帮菜出卖能下金蛋的金鸡崽儿,集体下课?!
老头们于是齐齐火大了,谁让他们不能坐着数钱数到手软,他们就跟谁拼命!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第一个跳起来的是王董,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茶几上,也不知道他的手有没有痛的厉害,反正茶几上的玻璃是碎了。
有一就有二,接下来,郑徐沉默的被一伙老人群起而攻之。
“郑徐你太目中无人了,我们跟着老爷子老太太打江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儿呢!”
“卸磨杀驴,郑家家门不幸啊!”
“小兔崽子,我代表各位股东正式通知你,明天十点的股东大会,你如期来参加!”
…。
伴随徐董的最后一句话,一群老帮菜鱼贯而出,还郑徐一个耳根子清净。
“郑总,果然不出你所料,李晓彤那边已经联络了几家报社,不过都是些不够分量的三流媒体,恐怕未必能震荡郑氏的股票!”
郑徐在林家碰见李晓彤,就已经安排了下去,密切监视她,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有多大的本事。
不过,照目前事情的走向,李晓彤应该跟许泽润没有关系,所以,她背后的人,是谁?
“给她提供更好的机会!”郑徐吩咐完,复问:“明天的事儿,都准备好了?”
“是的,一切准备妥当!”
“要做到万无一失!”
“是!”
郑玉溪做事情其实挺孙子的,没胆与郑徐面对面,他便错开郑徐的行动时间。
郑徐在医院的时候,他待公司挑拨一群闲闲没事干的股东去闹事情,郑徐来公司了,他事先得到手下的汇报,然后果断带着柳絮去医院耀武扬威。
“母亲!”郑玉溪‘孝子情深’,双手握着郑奶奶的手,“我是阿溪啊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郑玉溪扮演孝子,着实把许怡然恶心了一把,但她不能正大光明的讲出来,而且因为没想到郑徐这边才离开不久,柳絮二人就来了,不能提前想好应对的对策,许怡然忧心奶奶的身体状况,略微有些心慌。
“爸,有话我们出去说好吗,奶奶需要静养的!”许怡然明知来者不善,她的意思是说,要闹出去闹,别当着奶奶面儿,尽管奶奶还糊涂不晓事儿,那也不行!
“都是你这个害人精母亲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还有脸以主人的身份命令我们,你算什么东西!”柳絮一进门,目标自然就是许怡然,一把排开她,让她距离奶奶远一些。
许怡然白她一眼,“柳絮,敢做不敢当就是你这种东西,我真替你感到羞耻!”
“你…。”
眼看柳絮又要使用暴力,郑玉溪给他使眼色,让她出去闹,他这边还有正事要办。
柳絮拾意,突然伸手,一把拽住许怡然的手臂,说:“在你还没有嫁进郑家之前,郑家那是多么的安宁,你这个心眼多的坏女人,我今天就用长辈的身份,好好的给你讲讲这做人的道理!”
许怡然自然不肯听她放屁,“你少用这张伪善的嘴脸来恶心别人,做人的道理我比你强八倍,还轮不到你给我讲,你给我松开!”
许怡然甩柳絮,没甩开,也不知道柳絮今天是不是吃了石头,跟一力大无穷的大力士似的。
许怡然于是机灵的扳住窗台的一角,“柳絮你真让人瞧不上,我看不起你,你才是郑家最恶毒最讨人厌的存在,你装什么好人,我给你说,你…”
突然,“啪,啪”,两声几乎同时在病房上空响起,一声更比一声高,却是分别落在许怡然和柳絮的脸上。
许怡然小脸红着,看向郑玉溪,方才自己只顾着跟柳絮较劲儿,没注意这人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白白挨了他的一巴掌。
许怡然狠狠地看着他,他是郑徐的亲爹,她不能还手,可柳絮不是郑家的什么人,而且,她还是奶奶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越想,越是心疼奶奶和郑徐,对她的恨也就越多,在柳絮得意的挑眉偷乐之际,反手一巴掌呼过去,出其不意,倒是打愣了郑玉溪和柳絮。
“你敢打她?”郑玉溪气的,他跌破理智下限打了许怡然一巴掌,就是听不下去了,这恶毒的坏女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却还要给絮儿身上泼脏水,实在是听不下去才打的,可没想,她居然有胆子还回来。
郑玉溪抬手,就像絮儿说的那样,今天他就以长辈的身份好好教教她为人儿媳的道理。
“你打我试试!”许怡然倨傲的望着郑玉溪,眉眼显然跳跃着对这个男人愚蠢的轻视,“你打我一下,我就在柳絮脸上抓两下,不信你试试看!”
到了眼下这状况,她如果还顾忌郑玉溪的面子,就是给自己身上捅刀子,被人打完左脸送右脸上去的圣母,她才不要做!
“你…。”郑玉溪气的不假,任何一个自以为是的长辈,被小辈顶撞了,都会生气,货真价实。
“咯咯!”
一室的混乱,突然响起单纯如孩童一般的笑声,三个人一起循声看去,是郑奶奶无疑。
“郑老大…”郑奶奶对着郑玉溪叫郑徐,可能是因为两个人的五官眉眼有些相像的缘故,“你在干什么,是不是上学又调皮了啊?别怕,有奶奶在!”
郑奶奶慈眉善目,指腹划过郑玉溪的眉头,话语中有满满的长辈对小辈的宠溺。
“妈!”郑玉溪手搭在母亲的手背上,转头,“你们俩出去,我们母子有话要说!”
许怡然不乐意,当下的郑玉溪,跟重新回炉了一遍似的,她不敢放心把奶奶交给他。
“奶奶,郑老大去公司上班了,你看看清楚,他才不是郑老大!”这就是一人面兽心的畜生!
“出去,你出去!”郑奶奶却不听,居然和着郑玉溪一起赶人,“出去!”
说到最后,还突然发起了火。
许怡然不敢不听,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奶奶的病不能让她着急,更不可以惹到她生气。
许怡然顿了顿,说:“爸,我知道您是大孝子,一直以来对奶奶言听计从您很爱她,我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也许您对我和郑徐有误会,但这都不关奶奶的事儿!”
动之以情,不止她柳絮会用,她也会,虚伪的捧一捧男人的面子,但愿他能想起点儿奶奶以前对他的好。
“老公!”柳絮恶狠狠地瞪许怡然一眼,真怕郑玉溪这个耳根子软没出息的东西会临时改变主意,“母亲这样都是她害的,你不要…”
“你们出去!”郑玉溪打断柳絮的话,惹的柳絮瞪眼生气,却无可奈何。
许怡然和柳絮先后走出去,柳絮胜利在望,孔雀般的挤兑许怡然,“据说跟郑徐也没有什么感情,这一副情深的戏码,真是难为你了!”
“人在做天在看,柳絮你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柳絮大笑,“你可千万别血口喷人,事实摆在眼前,人要认命!”一张脸凑到许怡然跟前,阴险的说:“窝囊废才用报应不报应的神鬼论调自己哄自己好玩儿,是啊,你说老太太是我推下楼的,谁信你呢?!”
许怡然一双手成拳,忍无可忍,抬手照着柳絮的门面,一巴掌招呼过去,“柳絮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除非我死,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等柳絮反应过来,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许怡然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柳絮肯定不服气,泼妇一样扑过来想要打回来,身后突然有人缚住了她的双臂,柳絮回头,却是一张从来没有见过的生人面孔。
“你是哪个窟窿里冒出来的缺心眼儿,劝你少管闲事儿!”
许怡然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柳絮和郑玉溪年龄比她大了去了,尚且可以不要脸面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怕?
只是,这人是谁,她不认识他,他为什么帮她?
“少奶奶,少爷离开的时候交代过了,让我以后都跟着你!”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对许怡然的态度可谓恭敬。
许怡然一愣,心底涌起大把大把蜜一样的东西。
“哦,把这疯女人丢出去,不可以在我和奶奶方圆二十米出没!”许怡然收到阳光立马灿烂,也不矫情,对郑徐的手下发出了命令。
“是!”
“许怡然…。贱人…。”柳絮的挣扎已是无用,她跌破脸面的咒骂声,许怡然听听,在脑海心间雁过无痕。
许怡然转身走进奶奶的病房,郑玉溪正好将几页纸收到公事包,许怡然眉头轻皱,“爸,你在干什么?”
郑玉溪摆起脸,“你是什么身份!”
言下之意,他是她能管得了的人吗?!
许怡然顺手抽掉奶奶手中的签字笔,不好的预感一涌而上,郑玉溪,他让奶奶签了什么?
“郑老大…”许怡然拿掉奶奶手中的笔,替她拉好被角,老太太始终目光没有转向看她,可忽然,在对着郑玉溪叫完一声郑老大之后,她视线转过来,看着许怡然,平静而单调的指控,道:“是她,她推我下楼,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
郑玉溪本能一愣,而后奸计得逞的样子,按下手机摄像的按钮!
要说郑玉溪此人,这辈子唯一一次精明灵敏,却是用在这个时候!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强缠宝贝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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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交易
许怡然有种感觉,自己头顶的天,坍塌了一角。
“奶奶,我是然然啊,我没有推您下楼,我怎么可能那样对您呢?!”许怡然对一切事情都可以淡定,唯独,奶奶对她的指控。
“是她,她把我推下楼!”郑奶奶呆滞的眼神望着郑玉溪,许怡然抓她的手,按理说以为她是伤害过自己的人,理应害怕的躲开,可她没有,只是望着郑玉溪,一再重复同样的话。
“母亲,这个女人那么坏,我们赶走她好不好?”
郑玉溪跟郑奶奶待在一起,他除了诱哄老人签字,只做了一件事儿,就是像催眠一样一遍一遍的给老太太灌耳音,刚才离开的女人叫许怡然,是她坏了心肠,把她推下楼。
就目前的结果来看,郑玉溪非常满意。
“好!”
郑奶奶的语气,至始至终空洞的没有各种情绪之间应该有的转换,似乎只要是郑玉溪说的话,她就听的明白。
“奶奶!”给许怡然这个急,这个缺了大德的郑玉溪,他还嫌奶奶不够痛苦吗?
“爸,您到底对奶奶做了什么?”
郑玉溪恶毒的冷哼,“奶奶的话想必你也听清楚了,现在就给我滚,滚的离郑家越远越好!”
“这由不得你说!”许怡然挺直腰杆,“无论你怎么对我,我只当是你老眼昏花,可是奶奶呢,她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蒙蔽她,不顾忌她的安危也要一遍遍刺激她!”
“爸,这个家还由不得你做主,想要赶我走,除非郑徐亲口告诉我!”
许怡然也是气急了,平常她看在郑徐的面儿上,多少对郑玉溪保留着底线之上的宽容,可今后都不会了,因为他狼心狗肺,居然把注意打到了奶奶的头上。
郑玉溪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做不了郑家的主。
恶狠狠的瞪着许怡然,真的很想拆了她的骨头,可没必要了,因为他找到了更好的收拾她的办法,不用他出手,就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母亲,这女人奸诈狡辩,我们让她离开好吗?”郑玉溪的杀手锏,除了郑奶奶,别无她人。
“走!”郑奶奶挥手打在许怡然的手臂上,“你走,给我走!”
许怡然的心仿佛在用钝刀子割,一刀一刀的凌迟,一颗心早已经千疮百孔。
“奶奶!”可她的骄傲,是绝对不容许自己在郑玉溪面前掉眼泪,软弱退步的。
“奶奶,我们马上找郑老大回来…”
郑玉溪闻言,多少对儿子有忌惮,先下手为强,转手把方才的视频连带一句话,一同发给郑徐,许怡然这么想要他做主,他倒是可以帮她一把。
大局已定,郑徐只等天明股市开盘,然后一举收网,连带几个外姓股东的股权,他要一并收回来,突然,接到了父亲的短信。
郑徐眸底闪过莫名的光,顺手打开,瞳孔紧缩。
顾不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秋天的夜晚还有些许的凉,他身上只有一件干净的黑色衬衫,迅速的开车前往医院。
奶奶的病房,郑玉溪和许怡然依然对立,一个试图撵走一个,另一个死都不行。
而,唯一的当事人郑奶奶,因为生病大伤元气,已然沉沉的进入梦乡,其实睡着了也好,至少在睡梦中,是没有算计的。
郑徐推门而入,许怡然倔强的身影映入眼帘,就见她双唇紧抿,一双手紧握,手背上的血管剧烈的跳动。
他不动声色将她小小的手放入掌心,高大的身体替她挡住一半来自郑玉溪阴毒的注视。
“奶奶的股份我不跟抢,既然已经拿到手了,就离开!”郑徐一早就猜到了郑玉溪的套路,有胆子蛊惑外姓的股东来闹事儿,自然是心里有些底气,现下的状况,除了奶奶手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能够让他直起腰杆,他想不到别的原因。
“不跟我抢?”笑话,也看看自己又没有那个本事?!“我的要求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看来你是考虑好了?”
给郑徐的短信,郑玉溪写的很简短,将自己的野心完全暴露在儿子眼前,说:“想要许怡然安然无恙,就拱我上位当新一任董事长!”
“公事之外,奶奶这么多年只用过一个律师,我让他给您打电话?”
郑徐的话,许怡然听的远山雾绕,郑玉溪却听明白了,心下除了对母亲的怨,更多便是对现状的不甘心。
“明天的股东大会我不会阻止,想要上位,凭自己的本事!”郑徐对郑玉溪的最后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不阻止他阴谋阳谋的算计,有本事就上位,没本事就不要继续怨天尤人的平白找人晦气!
郑玉溪气愤哼一声,“你也别得意的太早!”
千万般算计,没想到母亲留了一手,跟他的协议,除了保险柜里存着的一份,居然还在律师那里交了底,真是…
越想,郑玉溪越是不甘,凭什么,这么多年他对母亲费心费力,到头来讨不到她一丁点的好?
郑玉溪心里盘算着,是个人都会有缺点,那位跟了母亲半辈子的于律师,他是否能够拉拢他的支持?
“你提奶奶的律师,是什么意思?”许怡然问郑徐,“没看到爸的脸色都变了,这其中有什么花花绕,给我也说说!”
郑徐一根根扳着许怡然的手指,说话留一半,“奶奶早年把跟他签字的合约在于律师那里留了底,所以他现在即便能够拿到奶奶的股权转让书,我也有办法让它变成一张废纸!”
他和郑玉溪做了一笔交易,他放弃争取奶奶的股权,他放弃那段威胁许怡然名声的视频。
不过这些,他不会讲给许怡然听就是了,不想让她愧疚,她是很简单的人,她总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她尚且不够了解,人言的可怕和恶毒,很多事情在言论的冲击下,会变的无法控制,他不想要她单纯的生活受到更大的波及。
“就那么有信心可以完胜父亲大人?”许怡然替他捋一捋衣领,解开衬衣最上面两颗纽扣,工作中严肃的男人,从他规矩扣完的衣服扣子上可见一斑,“公司的股东不是都向着他,你确定你没有自大轻敌?”
郑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大手烙铁一样贴着她的腰,“这是怀疑为夫的能力?!”
许怡然红着脸,手心落在他的心口,“哪敢?郑老大是神一样的存在,高端大气!”
眸底的小脸那般活色生香,细白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郑徐绯色的唇瓣贴上她饱满的额头,说:“奶奶是病人,她说了什么你不必介怀!”
许怡然一愣,奶奶指控她的事儿,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呢,他是怎么知道的?!
郑徐浅笑,亲亲她圆滚滚的眼,长长的睫毛,“你以为有事情能瞒得住我?”
许怡然满心的感动,即便有奶奶的指控,他依然力排所有人所有的疑问而全身心信任她,怎么能让她不为之心动。
许怡然反手搂住郑徐的脖颈,俩人额头相抵,她轻声的说:“郑老大你伸手摸摸我的胸口,看看是不是心跳加速了?”
情人间的情话低喃,如平静的湖水丢如一粒石子,一波一波的撩拨着人的心弦。
郑徐难得跟她一起胡闹,一手像模像样的搁在她火热跳动的心口,一边低声打趣,说:“许家丫头,请问你这是在勾引为夫犯错误吗?话说,如果奶奶不介意,为夫倒是可以勉为其难让你得到满足!”
许怡然跟着笑出声音,回头看一眼奶奶安详的睡颜,像是承诺,说:“等奶奶病好了,我们马上要一个小孩儿!”
不是完成任务,而是心甘情愿!
翌日一早,c市各个大小媒体,统一报道着同一个消息,郑氏老董事长因病入院,郑氏总裁牵连其中,被警方循例问话,跟郑氏有合作关系的多个公司闻风退单,撤销合作关系,甚至有传言说,紫堇佳苑的案子郑氏之所以会败给许氏,因为郑氏早已经被zf的人盯上了…。
巴拉巴拉,众所纷纭,说的头头是道。
是以,一个小时之后,股市开盘,郑氏的股票一路跌跌跌,堪比铁球落地的速度。
可是急坏了郑氏一群倚老卖老的老帮菜们,他们不约而同赶到总部大楼,集体请命要求见郑徐,让他给他们一个说法,只可惜,请命到了陈新这里,被统一的说辞拒绝,“郑总不在公司,我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昨晚开始电话就打不通了,可能是出门避一避风头,谁又知道呢!”
一句玩笑话,人人自危,老帮菜们不能干等,着急啊,一秒钟就是上百万的损失,急的头上都能张出俩火泡来。
又是一小时,本来应该是股东大会的时间,郑徐依然没有出现,反是娱乐公司总头目的林焱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声称郑氏气数到头,扬言要收购郑氏,如果大家不想赔的血本无归,他可以接手郑氏废纸一样的股票。
那如果说,林焱的言论是一块让股东们更紧张的试金石,那么媒体对许泽润的采访,就是深海的鱼雷,让郑氏的浑水顷刻间炸开了锅的毒药!
015 落定
许泽润是谁?
一个唯恐天下不乱,随心所欲,嚣张又自我的主儿!
面对媒体,他一样拽的很有范儿,张扬的很有格调。
“郑氏啊,瘦死的骆驼哥等着分他一杯羹!”
自我而嚣张的发言,让郑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老头们愈发着急,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办?”王董大嘴巴,性格最着急,最怕没钱没地位的也是他。
“郑玉溪,他在哪里?”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更多的人纷纷响应,“没错,找他!”
郑玉溪人呢,此时此刻他肯定不能出现在嗜血一般妖魔化之后的股东们面前,不定会被拆骨头喝了血,保命要紧。
一早,他看见报道,恨的牙疼,发泄在报纸上,将报纸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这混小子,居然给我来阴的!”郑玉溪怒火冲天,因为不了解柳絮背后做了什么,第一反应相关郑氏的报道,一定都是郑徐的手笔,他就是针对他,不想让他的股东大会正常进行。
柳絮卖乖的坐进郑玉溪怀中,手臂蔓藤一样紧紧缠住他的脖颈,抚慰连带承诺:“老公我们不生气,啊,你不是还有我呢嘛,我会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的!”
柳絮的火气不会亚于郑玉溪,李晓彤那个没用的东西,居然上赶着钻了郑徐的套,白白忙活一场替别人做了嫁衣
这期间郑徐做了什么,郑玉溪看不明白,她怎么会一样蠢,就凭她李晓彤,能召集本市所有的主流媒体?而且,原本是专门针对许怡然的报道,现在全部砍掉换成了乱七八糟让股东大会进展不下去的东西,除了郑徐那个阴险护短的,还能有谁?
好在,他们手上还有老太太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这般折腾,就不算完全没收益,等着吧,她不会就此罢手!
“阿徐也真是的,即便再不想让你当上这个董事长,这种损敌一千自伤五百的手段,不惜坏了郑氏的名声,让郑氏大伤元气,却也不应该!”
添油加醋,给郑玉溪一枚甜枣再甩人一巴掌,一向都是柳絮擅长而且喜欢的手段。
果然,郑玉溪如柳絮所料被她挑起了更多的火,当场表演发火给人家看。
“混蛋!他会后悔今天这样对我!”
柳絮整张脸贴过去,让郑玉溪看不清她的表情,阴毒的想,只是说说谁不会,我会帮你,许怡然,你且等着名誉扫地!
“郑总,郑氏百分之六的散股目前已经全部归入上虞科技公司,股东中只有徐董单独联系了林焱,他将手上百分之六的股权以高于市面百分之五的价格卖给了林总,王董和其余股东正在联系您的父亲,如果一个小时之内他们没有行动,等待他们的只有倾家荡产一条路!”
早晨十一点,陈新一五一十的对郑徐汇报着股权收购的状况,郑奶奶刚刚才被推进手术室,郑徐一直待在医院,偌大的一场硝烟战火,似乎跟他无关,他置身事外,却掌控全局。
郑徐面无表情,两眼端望着手术中三个鲜艳的红字,说:“让喻橙和林焱出面跟他们谈!”
任何时候给别人一条退路,这是当年郑奶奶教诲郑徐的话,那些个股东倚老卖老,他却不能对他们赶尽杀绝,至少,给他们留下安稳度过晚年的物质基础。
就像前一天他递话给他们,他以市场价收购他们手中的股份,还有林焱,他请他演一出戏,除了让郑氏兵败如山倒的消息更逼真,也是他们的另外一条退路,可惜,老家伙中,只有徐董看的最通透。
至于散股的股民,早晨七点半的早报到九点的日报,敏感一些的,股市开盘就会抛售郑氏的股票,损失大大小于贪心不足抱着侥幸心理的,他无心让旁人成为他和父亲战争之下的炮灰,尽量不让别人的生活因为他而动乱是他布局之前首要想到的。
“是!”陈新跟着郑徐多年,领略过他作为上位者的威严和铁腕手段,现下,见他给任何人留退路,他不发表任何看法,可心底对这个人是由衷佩服的,这样的胸怀仁义,在现如今很少有上位者能够做到,赶尽杀绝,在商言商,能赢得起就要输得起的思想虽理性,却对普通人过于残忍。
“但愿他们能最终明白你的仁慈!”许怡然挽起郑徐的手臂,给彼此鼓励,“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怨天尤人,觉得全天下都对不起他,只有他是最委屈的,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根源,所以,我想说的是,如果有人因此事不知恩反而试图报复你,我就在这里,肩膀借给你靠
!”
许怡然想,所谓铁汉柔情,郑徐看似面冷又粗犷,其实有一颗最本真谦和的心,这样的男人,真的很不错。
许怡然通过一个玩笑,给郑徐最真挚的支撑,他们是夫妻,风雨同舟。
郑徐当然听明白了。
伸手把她捞过来,让她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不说话,却仿佛千言万语,许怡然的心似乎有轻轻的风吹过,顿时心情舒坦。
李雨薇一早看新闻,先是林焱后有许泽润,两个不要脸的东西,都来针对她家然然,气愤难挡,摔了家里的两个果盘,然后,给许怡然打电话,她还好吗,都说郑奶奶住院了,怎么样了?
许怡然接通电话的时候,跟郑徐肩并肩坐在手术室外等奶奶出来。
“怎么了薇薇,是不是林焱那混蛋…”
许怡然这么多年被林焱指使惯了,每每接到他和李雨薇的电话,首先关心的就是,林焱是不是又欺负李雨薇了?
“他是不是欺负你?”许怡然咬牙问。
对林焱的映像这才好转了一米米,他就有本事让她更看不上眼,真是绝了!
“你先别说我,你怎么样?”李雨薇也是真着急,都什么时候了,摊上那么多事儿,她还有心情管林焱那个作死的。
“都说郑奶奶住医院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郑家,只有郑奶奶对许怡然最好,李雨薇是知道的,甚至,她可以不在乎郑徐花名在外,不爱她,决定跟那老男人生个孩子,她只是不想让郑奶奶失望。
许怡然看郑徐一眼,他也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她勾唇浅笑,乐观的对李雨薇说:“奶奶在动手术,她会好起来的!”
李雨薇听的一愣,心下有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奶奶的状况很严重,许怡然才这样郑重。
李雨薇于是聪明的转化话题,“林焱和许泽润就是俩混蛋,你别听他们放屁,郑徐不是挺能干的,怎么会让他们占去便宜呢?!”
虽然不待见郑徐,可许怡然毕竟是郑家的儿媳妇儿,所谓一荣俱荣,郑奶奶正在生病,那俩人趁火打击,着实让人鄙视。
许怡然抿唇一笑,“薇薇,这次你可能是误会林焱了,郑氏出了点儿问题,他会那么说,是和郑老大商量好的,你就别怪他了!”
至于许泽润,或许他有心吞了郑氏,或者,只是出于某种不知名的立场倒帮他们一把
“郑老大?”李雨薇一愣,这是,两好搭一好了?
果然,睡在一张床上的男女,迟早会产生些不一样的情愫。
“我知道了,奶奶在哪家医院,我等会过去看你们!”这般明显,从提起郑徐咬牙切齿,到软乎乎的声音叫人家一声郑老大,别告诉她没有感情,因为她不信。
许怡然给李雨薇说了奶奶的医院,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挂上电话,许怡然余光扫过郑徐,他还在看她,她不那么好意思,伸手挡在他眼前,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伴随他眨眼的本能,像小毛刷子一样在她手心轻轻挠了两下。
痒痒的,许怡然不自在,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郑徐快一步就势握住,放在掌心紧一下,松一下的玩儿。
“你和李雨薇,感情很好?”他们结婚时的之一伴娘,后来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不过,听小五说过,许怡然但凡出门,百分之九十五都是跟这个女人见面的。
或许,他可以请她吃顿饭,聊一聊。
“是呀,是我的精神支柱呢!”
看似是她照顾李雨薇比较多,八婆似的,林焱一个电话,她就能出现在李雨薇面前,调和夫妻感情这种事情她都在所不辞,可其实,李雨薇陪她走过了最为寂寞和迷茫的一段岁月,真金不换。
郑徐不爱听了,“你的精神支柱不该是我吗?”
许怡然斜眼,真好意思呢,他也才刚刚从讨厌的行列中脱身而出好吗。
许怡然两手分别捏一捏郑徐的脸颊,“看看这里够不够厚!”
郑徐挺冷挺严肃的一个男人,同样伸出手,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脸颊两侧捏,“我看跟这里是一样的!”
许怡然“啧”一声,用脑门顶了一下郑徐饱满的额头,“嘿,好的不学,你净学怎么欺负人!”
声音本身软糯,这样真性情的脱口而出,仿佛娇憨纯善的小女生在对男朋友撒娇。
郑徐心里受用的很,可耐不住老男人没有跟女朋友约会过,英俊的冷脸,闪过可疑的红。
许怡然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造就她随性的生活方式,她是很难得会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就是俗话说的厚脸皮。
此刻,精准的捕捉到郑徐脸上一闪而逝的红光,恶作剧般的,撅着嘴儿碰一下郑徐好看的唇,触到就撤后,然后低着头遮住眸底小狐狸般的光芒,余光偷瞄郑徐。
郑徐愣了一下,后才明白自己这是被调戏了,严肃脸,伸手勾着许怡然纤细的脖子让她抬头,“惹了火你还想逃?”
许怡然一开始没听明白,以为他的意思是生气了,一脸的不高兴,“老男人没情趣,我拒绝跟你继续交流
!”
郑徐依然端着脸,落定的老道似的。
许怡然见他并不反驳,颇为失落,脚尖在地板上画圈,越想越不得劲儿,他平常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啊?怎么着,还跟她较上劲了呢?!
莫非,因为奶奶正在手术室,嫌弃她不够严肃?!
可是,她只是看大家最近俗事缠身,心情都不好,所以才放开来跟她说话无禁忌,她的出发点只是想大家以积极正面的心态面对一切,不至于到头来积郁太多,影响身体的健康。
他似乎不懂她的心意?!
有些难过!
郑徐可不想好事到头来变成坏事,眼看许怡然是想偏了,漂亮的眉头都快要攒成毛线团,一张小脸从不爽不乐意到忧伤,心仿佛被丢进了翻滚的油锅,煎炸烹炒,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郑徐伸臂,横过许怡然的双肩,“你就不能把我想的再下流一点点?”
他哪里舍得生她的气,这几天如果不是她在身边调剂着彼此的心情,他会恨郑玉溪,会被气的连肺都炸掉,会毫不留情要了柳絮和李晓彤的命。
许怡然挣扎,耍脾气不想要郑徐靠近。
女人的脾气犹如六月的天,是多变的,尤其当她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会忍不住矫情,别扭!
完全理智的对待一段感情,不会患得患失的女人,有,但不是她许怡然。
郑徐内疚着,任谁好心被误解,都会难过,他才不舍得埋怨许怡然矫情的分毫。
所以对男人也是一样的理儿,若爱,他不会计较女人是不是矫毛,若不爱,哪怕你乖巧能干理智懂事儿,都不会打动他。
“然然!”郑徐毕竟是哥孔武有力的男人,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束缚许怡然不让她作乱躲开他。
许怡然之初只是本能的推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郑徐居然误会嫌弃她,心里难过到不行,只是,当她抬头对上他一对闪亮漆黑的眼瞳,耳边他的话一转而逝…。
靠,老男人学坏了,居然也在戏弄她!
“郑老大你很幼稚!”许怡然想明白之后,踹他小腿一下发泄情绪。
郑徐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似乎幸福盛开的花朵,他就是喜欢对她无聊幼稚!
安静而美好的氛围中,心扉打开的幸福静静流淌,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这和谐暂时的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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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王逸轩
难得安宁而敞亮的氛围,充斥着静静的幸福,被乍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叫停。(.)
郑徐从口袋拿出手机,是陈新找他,距离上一通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也就是说,该结束的,已然在期间画上了大半个圈,只剩下收尾。
“股东中除了王董,其他人手中的百分之十,林总拿到百分之六,喻橙手上有百分之四!”陈新揉揉眉心,抱歉的说:“王董情绪不对,我们没能说服他,十分钟前,柳絮找了他,可能不妙!”
至于怎么个不妙,陈新没法推测和具体把握。
一个走火入魔之后的脾气火爆的男人,跟一个别有心思的女人约见面,这之后伴随而来的后遗症,可能会很难处理,是他工作没做好,给头儿添麻烦了,陈新遗憾愧疚的,颇有点儿想要以死谢罪的意思。
“我很抱歉!”
“我知道了!”郑徐对陈新的道歉没有发表看法,只说自己知道了就撂上电话。
“怎么了?”许怡然转过脸,“是不是事情进展的不顺利?”
郑徐揉揉她的脑袋,“别担心,有我在!”
许怡然撇嘴,“知道你是爷们儿硬汉,可我是你的谁,你总瞒着我算怎么一回事儿?”
郑徐温柔的眼神望着许怡然,心底深处,被她的话取悦了。
我是你的谁?
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是王董那边出了一些小问题,不过不重要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奶奶出来,然后回过头一起说服他!”
许怡然也一样看着郑徐,忽然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让两人额头相抵。
“辛苦了!还有,谢谢你!”
事情从柳絮开头,却也跟她头脑不清楚被傻乎乎的算计有关,她有责任!
谢谢他,从头到尾不管发生多少种状况,都依然站在她身边!
郑徐亲亲她的额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有她在,任何时候都只有心满意足,又怎么会辛苦!
半小时后,郑奶奶被推出手术室,江习告诉郑徐和许怡然,手术非常成功,等老太太康复几天后开始康复训练,还是可以站起来和正常人一样走路的。
许怡然总算松了一口气,对江习自是千恩万谢。
奈何,命运总是喜欢作弄善良的人,她这边才可以稍微放下心,身后突然造访的声音,让她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口。
“郑徐,你这个王八犊子混账玩意儿,你坑老子!”
王董本来有勇无谋,又因柳絮的挑拨,思想变的更加偏激,大嗓门一吼,吓了许怡然一跳。
许怡然本能的护在奶奶前面,对江习说:“麻烦你了江医生,请把奶奶送到监护室,暂时帮我们照顾好她!”
许怡然声音虽小,可耐不住王董正在激狂的边缘,三两步阔步上前,手指不懂尊重的指着郑奶奶,吼:“谁都不许走,今天就当着老太太的面儿,郑徐你摸着良心告诉她,你是怎么对待我们这帮老功臣的?飞鸟尽良弓藏,老话说的可真是没错,郑徐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郑徐是男人,有的话他不方便说,可许怡然不同,女人即便偶尔口不择言,也是会得到相应宽恕的。
“王董,你说话可要讲理,现在到底是谁没有良心?”许怡然护着郑徐,“是谁用股份要挟他让位?又是谁,背地里拿供货商的回扣,强权压制市场部用你找来的供货商,你知不知道大禹水岸的工程郑氏因为管材不合格返工亏了多少钱?”
“郑徐不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做人要厚道,您也一把年纪的人了,总是装无辜装可怜,觉得全天下只有你最委屈,有什么意思?”
王董因怒火而红润的老脸,登时惨白如纸,她怎么知道的?
“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自己有那通天的本事?在c市,你还能只手遮天不成?王董,瞒天过海并不适合你,大家也都不是傻子,您说对吗?!”
王董几欲开口打断,闭嘴,给我闭嘴…可终归,哆嗦的心,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却突然,眼底闪过疯狂的火焰,几步上前,意欲拉住许怡然的衣领一巴掌呼上去,给他闭嘴,这个恶毒的妇人,是谁给了她胆子针对他?
只不过,一直静立不说话的郑徐,他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快一步挡在许怡然前面,抬手推开他。
王董年纪大了,又因长时间缺乏锻炼,被郑徐这么一推,踉跄后退。
忽然,混沌的眼珠打转,看见正在被江习推走的老太太,倚老卖老的上前拉住平板车,“老太太您要给我们做主,这郑徐吃人不吐骨头啊老太太,我老王这么多年在郑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把年纪了让我倾家荡产一无所有,这…我就是到了地下,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郑老,让他笑话呀!”
小五,以及郑徐留给许怡然的保镖,已经一起出面拖走王董,可郑徐的脸色,依然难看的可以。
“就让官方介入如何?”郑徐给许怡然看的,只是王董这么多年作恶的极少一部分,更多的,如果他不讲情面递上去,足够王董牢底坐穿。
这么多年,他看在他是跟奶奶一起风雨兼程走过来的老人,奶奶不忍心收拾他们,他便不动他,可由不得他蹬鼻子上脸。
王董蚀骨承恨的眼光望着郑徐,万念俱灰,精神变的尤其恍惚,“你这是逼着我去死呀!好,很好,我就如你所愿…”
话落,突兀的推开所有人往医院的天台跑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拦住他!”许怡然跺脚,让小五他们快点追上去。
尽管觉得王董可恨,可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人命是不分贵贱的,再说,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她和郑徐别想安宁了。
无奈,这时的王董仿佛吃了兴奋剂的大力士,力排小五他们,冲上楼顶的天台。
高高的顶楼,秋风肆虐,王董笨拙的爬上护栏,头顶的头发一撮撮迎风招摇,他面对追上来的所有人,“你们不要过来!”
郑徐这辈子最恨有人用死威胁别人,没用的孬种,做了恶留下孤儿寡母替他善后,算什么男人!
“你可真是个好父亲,你自己想想,你七岁大的儿子王逸轩看见你现在这样儿,他会不会鄙视你?!”
许怡然的小脸变了个颜色,戳一把郑徐的后腰,小声说:“你不要刺激他了!”
发了疯的人,万一真想不开真的跳下去死了,他们俩后半辈子会被别人诟病死的!
“爸爸!”
王逸轩的声音,清脆中伴有镇定,不像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王逸轩是被陈新从学校直接接到这里的,他是王董最疼爱的儿子。
“爸爸,我们下去好不好?”王逸轩一边说话,一边走向天台的护栏,“妈妈做了红烧肉,是我和爸爸最爱吃的,爸爸您这次不能跟我抢噢!”
“爸,大妈和弟弟来家里了,她说要接逸轩住大房子,妈妈也同意了,我们一家人很快就…。”
“啊!”
王逸轩的话,不可否认戳中了王董的脉门,王董将手伸过来,本来也只是吓唬吓唬郑徐,那念头一闪而过,过去就算了,可不知怎么一回事儿,指尖甚至已经碰到了王逸轩稚嫩的小手,身体突然不可控制的后仰,从二十层高的顶楼端端摔了下去。
跟着一起上来的几个小护士,害怕的尖叫起来。
反过头再来看王逸轩,他平静的特别可怕,凌乱的脚步上前,双手撑着护栏,秋风过,撩拨他毛茸茸的碎发,像一尊雕塑,静静的看着疼爱自己的父亲摔下去,再不能跟他抢吃一盘红烧肉。
许怡然被混乱的场面搞的心惊,人已经本能的跑过来抱住王逸轩,将他小小的脑袋埋在自己肩下,柔声细语吹过王逸轩小小的身体,一颗小小的灵魂。
“别怕,好孩子,不害怕…。”
死了人,事情闹的太大,惊动了很多人,媒体,官方,警察,律师…。
有闻风而来的,为工作为扬名为正义,自然,也有少数一部分浑水摸鱼的,他们怀抱恶意,是被柳絮花重金请过来搅混水的。
这批人,他们清晰的拍下了王董从爬上顶楼,再到忽然坠落的一幕,然后,在柳絮的点拨下,从一早郑氏的股票不同寻常的跌停,再到老太太生病,然后联系到王董跳楼自杀,没有写的特别明白,但言辞也是没有客气,矛头端端指向郑徐。
媒体人的煽动力和蛊惑力,总是无所不在的强大,一时间,郑氏在c市近百年的名望遭受质疑,王董的死被大肆的渲染,上升道德三观,谴责以郑徐为代表的郑氏。
而,不多时,网路上又爆出郑奶奶指控许怡然推她下楼的视频,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浏览量达到百万,有数十万人疯狂转载。
尽管后来视频被删,可在市内的轰动力,以及对郑氏的影响,仿佛丢进湖水的炸弹,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波及范围。
报社记者蜂一样的要挤进医院采访郑徐和许怡然两位当事人,自以为是的打着代表民众要一个说法的旗号,要求他们站出来给予像样的解释,被医院和郑氏铜墙铁壁般的安保拒之门外。
至此,因为当事人的沉默,更是助长了那些媒体人脑洞大开的猜测,许怡然和郑徐被推到风头浪尖的最顶端。
至于,作为当事人的郑徐和许怡然,他们此时,面面相觑,拿一个七岁大的孩子无能为力。
“也许我们暂时还不能胜任父母的角色!”许怡然失落的说,对不哭不闹,安安静的王逸轩,他们真的是黔驴技穷了。
郑徐像许怡然一样蹲下身,与王逸轩平齐,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怜爱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王逸轩,跟阿姨说说话好吗?”许怡然抱抱王逸轩,孩子小小的身板仿佛一棵傲然挺立的雪松,七岁的孩子,许怡然脑海当中蓦的浮过一个词,气骨。
真是见鬼!
“阿姨,爸爸会丢下逸轩,是不是你们逼他那么做的?”
终于,王逸轩肯开口说话了,可他的问题,让许怡然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逸轩,你还小,可能还不明白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但阿姨可以跟你保证,爸爸他很爱你,并不想丢下你,我和叔叔跟你爸爸是好朋友,我们更不会逼他!”
面对一个小孩儿,父亲在他心目中大山一样的形象不容诋毁,她也不可能会那么做,可倘若让她和郑徐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王逸轩乌黑的眼睛直接的望着许怡然,“可是她们都说,爸爸会变成穷光蛋,会死,都是你和叔叔逼的!”
许怡然在孩子单纯的目光中无处遁形,大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和感情,该怎么说给一个七岁的孩子听。
“好孩子,你还小,等你长大一点儿再来找阿姨,阿姨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好吗?”
王逸轩突然扑到许怡然的怀中,但他没有哭,爸爸说过,他是小男子汉,要代替他好好照顾妈妈。
这个阿姨,她跟妈妈不一样,可同样怀抱都是暖暖的。
之后,一系列的问题不可谓好,要说坏,比王董的离世,也坏不到哪里去。
最早希望郑徐担起责任赔偿的,除了股东,还有王董的老婆以及她身后的家族,他们把王董的想不开盖在郑徐头上,让他赔他们一个老公,父亲,女婿,朋友…
郑徐只带了陈新,与王董的老婆以及张家的几个代表协商,希望事情可以和平解决。
都是成年人,又各自有各自的目的,所以进展还算顺利,原本,双方就要在合同书上签字,郑徐在市公安局工作的好朋友江碧打电话给他。
她告诉他,王董的死有可疑,他的体内被检查出有残留的天堂蓝成分。
换句话说,王董的死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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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出局
王董死因成迷,郑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想法,但他不便明说,那是属于警察的工作范围。
郑徐跟王家人签好合约,他们为利,他图省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从这源头开始解决。
之后的状况,王家人很讲信用,他们统一口径发表声明称,王董的死实属意外,与郑氏没有任何关系。
以此引来一片哗然,大众在接受的同时,不免感叹,人死如灯灭,王家人确也现实。
至于柳絮找来的媒体人,一如开始,打着尊重生命,寻求真相,还大众一个明白的旗号,对郑氏穷追不舍。
甚至,他们暗中联络了徐董以及郑氏的几个老股东,无奈,人家统统不给面儿,齐整的拒绝任何媒体采访。
同一时间,郑氏的公关部也在行动,洗刷泼在郑徐和郑氏头上脏水的同时,无意间透露了一个好消息,老总裁的手术很成功,人已经醒过来了,思维清明,不会再受外界的干预,不日她将亲自出席新闻发布会,给大家相应的解释。
另,郑徐和许怡然照顾老总裁很是辛苦,他们会陪同老总裁一道儿出席新闻发布会,希望广大的媒体人切忌脑洞大开,受了有心人的误导而不自知。
两相较量,跟郑氏合作的媒体,多为主流,他们说话更公允,号召力更强,按理说风波不至于持续太久,可,一方面,身后有三流媒体穷追不舍,另外,总有一些无聊的民众对所谓的豪门秘辛有无穷无尽的兴趣。
于是,两方相持不下,众说纷纭,郑家一时间成为c市茶余饭后的话题中心不在话下。
而就在这时,嚣张的许泽润再次出现,他接受了媒体的采访,爆出惊天消息的同时,让自己同样站在风头浪尖上,一来二往,倒是分解了不少人对于许怡然的过分关注。
“据说很多人感兴趣,我就拿出来给这些人看一看!”许泽润亮出来的,是郑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持有证明,也就是说,许泽润现在是郑氏第二大股东。
“所以,有些人是眼睛长到鼻子上为了出气用的吗?郑徐为了害人不惜让郑氏分崩离析,他是傻子吗?”
许泽润一如往常吊炸天,面对摄像机,一样邪肆而吊儿郎当,颠颠大长腿,口气颇大。
“噢,又有人脑袋被板砖敲了,胡思乱想,许怡然不是这人亲妹妹么,这郑徐可真是英雄气短,为了个女人啥事儿他做不出来呢?”调笑着,忽然脸一沉,语气凛冽,“不要再让我看见这样的报道,老子想做的事情,需要逐一向闲杂人等解释清楚?”
许泽润发话,碍于他身后的背景,他的狠,与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关于郑徐儿女情长,许怡然红颜祸水的报道,一时消停
更何况,紧跟他之后,林焱也一样通过自己娱乐公司的公关部,亮出手中郑氏百分之十二的股权,至此,郑徐和许怡然才终于得以喘口气!
不过,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董的青梅竹马,后沦为他的情人,为他生下儿子王逸轩的女人,自杀了。
虽然事情并未惊动太多的人,可,受了嘱托的许怡然,总还是心中郁结,说不出来具体什么感觉,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想要喘口气都已然是奢望。
“我本是将死之人,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儿子,许小姐,我看的出你很疼爱我家逸轩,我死了,请您帮我把他送回王家!”
“孩子还小,他才刚刚失去父亲,你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
许怡然终是不忍苛责,最后几个字并没有说出口!
“不负责任是吗?”女人凄楚一笑,本身是一株柔弱的小花,又病着,更是温柔的让人心疼,“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当年背着老王生下逸轩已是心力交瘁,我太累了,所以能不能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我不能指责你,你也不用向我道歉,你该请求逸轩原谅你,是你自私的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你有责任看着他长大,娶妻,生子,而不是丢下七岁大的孩子一走了之!”
“许小姐!”
“毕竟不是亲妈,你真能放心的走?”
“那家人虽不待见我,可这么多年待逸轩还不错,看的出她是真心对孩子好的!”
许怡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对一个从内心深处放弃生命的女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郁结憔悴,生命在短短的时间内枯尽,凋零。[.超多好看小说]
她甚至狠心的没有再看王逸轩一眼,许怡然不懂这份感情,她说她爱孩子,不要将她的死讯告诉他,她只是出趟远门,等他长大还会回来看他,今后数十年的空缺,她只有留给那孩子短短的几十句话。
一封信,让她在王逸轩十七岁该上大学的年龄交给他。
何其洒脱,云淡风轻,她实在想不通!
“孩子还那么小,一天之内失去亲生父母,无依无靠,他今后可怎么办呢?”许怡然靠在郑徐肩上,几天的时间,改变了以往她对很多人很多事情的认知。
颠覆,镇定,智慧,付出了剥掉一层皮的疼痛。
郑徐搂着她的腰,“逸轩是小小男子汉,我们要相信他!”
郑徐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唯心的话,可为了身边的女人可以少担心一些,不得不说。
“毕竟是情人的孩子,王夫人真能放下成见对待逸轩?”一个在老公死后很快跟母族家人一起盘算利益得失的女人,她对老公的遗孤表现出来的善意,能有多少真心?
许怡然对逸轩妈妈的话存着怀疑,“不然,我们领养王逸轩?”
想到还有这种可能,许怡然突然激动的抓住郑徐的手臂,眼中似乎夹着碎钻,耀眼而闪亮
“好不好,我们收养逸轩,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好好抚养成人,等以后我们有了小朋友,两个人刚好是个伴,好吗?”
她明媚而灿烂的容颜,他真心不忍让她失望,可是…
“王夫人已经托人带话,她下午会亲自过来接王逸轩回王家!”
郑徐言辞之间,有满满的失望,事实上一开始,他跟许怡然有一样的想法。
只是,派陈新去跟王夫人交涉,那边没有直接同意或拒绝,只说自己要仔细考虑,一小时后,就在不久前,陈新发短信给他,王家人没同意,且有冠冕堂皇的说辞,王家只要有口吃的,就不会少了王逸轩的。
这个结果,无疑让郑徐不满,而且自感不妙,如果乐意或者不同意,一开始就会有结果,过一个小时才说出这种大爱无疆的话,除了某种潜在的利益制约,他想不到其他的。
可这些猜疑,郑徐不能告诉许怡然。
许怡然眸底钻石一样亮晶晶的光芒,如流星般瞬间陨落,不能收养王逸轩,不知怎么的,心里仿佛有个毛线团快要燃烧起来,许怡然的心,特别不舒服。
“我在小逸轩身边留了人,如果王家人没有善待他,我会告诉于律师该怎么做!”
对象是许怡然,他每走一步,不介意全部都告诉她!
果然,许怡然的情绪很快就被调动了起来,“这样就太好了!”
郑徐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不多时,许怡然突然想起许泽润给她写的短信,刚才因为王逸轩的事儿耽搁了,她忘了告诉郑徐。
“我哥把许氏建筑公司百分之五的股权转到了我的名下,还有宁安路上的那间湘菜馆,以及郑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也一并都给了我!”
许怡然懂,为大局考虑,两家企业竞争归竞争,不可能像媒体猜测和看到的那样,龙虎相斗,虾米得利。
许泽润这么做,不过是护着她,给她足够的筹码让她可以在郑家当家作主,并且告诉郑徐,他对郑氏没兴趣!
“我把属于郑氏的那部分还给你!”不是问,是陈述句。
郑徐皱眉,“跟我还见外,咱俩谁是股东不都一样
!”
夫妻同心,他以为这么些天,她有这个自觉。
“可是…”直到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被许泽润爆出来,她问清楚来源,许怡然才终于明白,那天在奶奶病房,郑徐和郑玉溪话中的意思,他居然用奶奶的股份,试图让郑玉溪对奶奶针对她的事情守口如瓶。
虽然后来结果不尽如人意,可她依然为了他的付出感动着。
“没有可是,那是你应得的!”
郑徐一锤定音,“等下还有场戏要看,你准备好了吗?”
郑玉溪因为许泽润手上百分之三的股份,几乎跟柳絮翻脸。
手臂抬起来,真想一巴掌狠狠地抽死这败家的玩意儿,“谁给你了这天大的胆子做我的主,我让你动你吗?”
柳絮斗士一样仰着头,“你抽死我我也已经卖掉了,郑氏被郑徐祸害的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我不把股票卖掉,等着它变成废纸让我们无家可归留宿街头吗?”
郑玉溪的手,终于还是没有落下来,只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
“如果真会变成废纸,许泽润和林焱为什么出手?”郑玉溪说:“你以为他们都是傻子?”
“再说了,就算是变成废纸,也是我郑氏存在近百年的证明,你算什么你替我做主?”
柳絮冷笑,翻脸无情,“我在郑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有苦劳,我是不算什么,那好啊,离婚啊!”
手握许泽润给的五百万,够了,足够她找个小白脸重新开篇!
“你说什么?”郑玉溪仿佛被雷劈了,双眸瞪的似乎铜铃,“你有胆子再给我说一遍!”
柳絮现在才不怕他,一个窝囊没种的蠢货,跟他多待一分钟都是折磨和摧残。
“我说,离婚!”
“啪!”
郑玉溪一开始就有的冲动,终于在最后付诸行动!
“滚!”
连到最后,郑玉溪也终于爷儿们了一次,不会死缠烂打,不再被柳絮漂亮的脸蛋所迷惑,只对这阴险的娘们说了一个字:“滚!”
柳絮包袱款款,只提了一个行李箱就真的滚出了郑家,不过,搭电梯下楼,她就后悔了。
离开郑玉溪,虽然有钱,可当下乱糟糟的环境,她要到哪里找一个临时的遮阳伞?
听说郑家那个老不死的已经醒了,如果她想起点儿什么,恐怕自己还没有走出c市这片天,就会被活活整死吧
柳絮靠在路边翻看手机通讯录,小刘的名字就这样鲜活的撞进自己眸底。
对啊,还有这个爱钱,只是看着她,就会流口水的小东西,顺手拿来一用,老天会感谢他的!
柳絮给小刘打电话,约在本市最豪华的君越酒店见面,小伙子从来没幸进过这般高端的地儿,心花怒放,被柳絮狠狠地取悦了。
按照柳絮告诉自己的房间号搭电梯上楼,房门虚掩着,小刘脑海中闪过疑惑,可转念间,想一想某种可能,眼前闪过柳絮在郑家时,穿着纱一样薄薄的睡衣在他眼前展现火辣身材的画面,她身上那股子水蜜桃的清香,那般诱惑,小刘心血都热了…
那,还有什么好寻思的,就是死,傻孩子也是认了!
推门而入,柳絮已经洗巴干净,穿了性感的睡衣,长腿交叉,阳光下恬不知耻的露出大片大片白花花的肉,媚眼如丝,声音好像烈性的药物,小刘流着口水关上门,手脚利落的扑上去。
一番云雨,小刘手臂横过柳絮的胸口,柳絮的一只脚仍然留在他腿上游弋,盘旋不去。
“这么多年,我在郑家过的很不好!”卖可怜引诱傻孩子,正是柳絮最为擅长的,“我想和死老头离婚,老太太却大言不惭欺负人,她说,离婚可以,休想拿到郑家半毛钱!”
“我在郑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凭什么啊,当年又不是我愿意嫁进来,若不是死老头骗我,我大好的青春,怎么可能就跟了他?!”
说着说着,哭上了,反正她的眼泪也不值几个钱,可胜在管用,特别是将将尝到甜头的傻孩子。
“这些老混蛋,真是太过分了!”
瞧瞧,不过编造三两句瞎话,就有人上赶着钻套儿,人生就是这么的美好!
“我会拿到我应得的,然后…。”说着,俏脸一红缩进小刘热乎乎的胸膛,指腹没过,游走,“我们拿钱走的远远的,逍遥自在!”
年轻的孩子被轻易蛊惑,幻想着神仙眷侣的日子,热血沸腾。
“不过…。”柳絮装为难,成功引起傻孩子的急切关注,“不过什么?”
“老太太不能活,有她在,老头子不会给我钱的!”
小刘一开始似是没听懂,寻思过来,受惊般的从软床上弹起来,“你说什么?”
柳絮不说话,眼泪宛若豆子,一颗颗滚下来,砸在那傻孩子心上。
“我只是想要我们的未来更美好,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不想我们的将来变成那样
!”
小刘虽傻,鬼迷心窍上了柳絮,可杀人的活计,他没胆儿接!
柳絮眉眼微动,从床头柜上拿了遥控器,在小刘的注视下,按开电视。
电视上的画面,惹火放浪,不是露骨片的男女主角,而是他和柳絮。
画面中,柳絮压低所有身为女人的底线,宛如奴隶,伺候的小刘欲仙欲死,小刘吞口水,不否认他对柳絮极尽着魔。
柳絮唇角扬起得意的弧度,拉开被子钻到小刘下面。
小刘闭上双眼,事到如今,即便不为这女人活儿好,把他伺候的舒舒坦坦,他心里更是清楚,如果他不同意帮她,他一样没有好日子过。
不能反抗,就享受,利益最大化!
小刘傻乎乎跑去医院想要弄死郑奶奶的时候,柳絮已经拎着行李箱赶着去汽车站,火车和飞机实名制,她不敢留下自己的信息,搭乘大巴,辗转几个城市,换个名字换张脸,谁还能认识她是谁。
至于枪杆子小刘,一个农村来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事儿办成更好,办不成自己去死,她等他?
真是稀罕的逻辑!
得意忘形的柳絮,自认为计划好了一切,不想,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在郑徐的掌控之内,终于,在汽车西站被郑徐的人拎走,以谋杀和私自挪用公司财产的罪名移交警察厅,这辈子再想有出头之日,难于登天。
医院这边,郑徐让郑氏公关部放出消息,就是了解柳絮这变态的个性,她会回来的。
只不过,又不是诸葛亮,是预料,总会有偏差,医院这边,当小刘颤颤巍巍试图拔掉郑奶奶氧气管的时候,被郑徐的人,以及江碧,当场抓获。
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他们却也付出了过大的代价,郑徐回头想,只怪自己太仁慈。
所以,小刘和柳絮这次栽到他手上,他会让他们得到更大的教训。
“总算告一段落,可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许怡然望着病中的奶奶,语气低沉:“她只是一个老人,有什么错?”
郑徐跟她一样,但伤害已经造成,只求老人多福,能快一些好过来!
“郑老大,你说爸会不会执迷不悟替柳絮求情?”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被说的人穷凶极恶的推门而入,倒是让许怡然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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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冰释
有老话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许怡然刚才提到郑玉溪,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推门而入,倒是让许怡然惊讶中怔愣着。
她没想起说话,郑徐更不会主动搭理郑玉溪,这个人在过去几天中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颠覆和覆盖了以往本就无几的闪光处。
郑玉溪被提离婚,气的抓狂,心像是被最信任的人捅了几刀,汩汩还冒着鲜血。
心情不好,回想起许怡然和郑徐以往对柳絮的处处针对,对这两个人从心底里产生深深地怨责。
原来,他们早都知道柳絮不够安分,他们却瞒着他,没有好好的劝解他,这是什么儿子儿媳,存心看他笑话呢?!
“你们早知道柳絮对我有二心,为什么没有好好劝劝我?”
郑玉溪蛮不讲理,他似乎忘记了,曾经因为柳絮这个人,他掴了人许怡然一巴掌。
许怡然根本就傻了,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一个床上睡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女人什么样你问我们?”
倒是郑徐,英俊的眉头紧皱,堵了郑玉溪这么一句。
“你…。”郑玉溪有种感觉,大火上被浇了桶汽油,“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你为人子女,眼睁睁看着老人跳进火坑活该他去死吗?”
许怡然无语,这神奇的思维,绝壁已经逆天超脱了。
“爸,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这里是医院,奶奶需要静养!”
原本是出自好心的话,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他是郑徐的父亲,冠着同一个姓氏,血脉相承,一笑泯恩仇。
何况她也说的是事实,奶奶才做完手术,是需要相对安静的环境调理身体的。
可就有一些人,脑子似乎被驴踢了,别人的好意,他总都有办法听出歹心,然后脑洞大开肆意发挥。
“你算什么东西,三番两次的看我笑话不说,躺在这里的那个人是我母亲,我需要你赶我走?”
许怡然:“…。”
好吧,她总归不擅长与猪一样的存在沟通,她闭嘴好吗?
郑徐开门让小五进来,声音承载着满满的低气压,“送老爷回去!”
“郑徐你…。”郑玉溪还要发疯,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是有人找他。
郑玉溪恼怒的分别瞪郑徐和许怡然一眼,在门边接起来,耳边传来下属谨慎的汇报声,带给他的消息,郑玉溪只有一种感觉,这人在跟他开玩笑,一个天大的笑话,特别好笑。
柳絮被警方的人带走了,罪名是蓄意谋杀,那么柔弱的女人,她有那个胆子杀人?
而且,两条人命,母亲和王董…
怎么可能呢?
郑玉溪目眩神晕,头顶的白炽灯似乎在旋转,耳朵里仿佛钻进了很多很多的水,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隔着几层纱,朦胧而模糊。
他抬手握住门把,摇摇头,终于在三五个虚晃的影子中确定了郑徐的位置,他端端望着他,“是柳絮推的奶奶下楼?”
郑徐再说什么,郑玉溪已经听不到了,脑海中只有母亲的身影,开朗而烁厉的老人,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郑玉溪的天与地,混乱中颠倒了。
“老爷!”
然后,炙热的氛围,只听小五担忧的声音在呼唤,“老爷!”
郑玉溪病了,很重的心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的药是郑徐和郑奶奶!
所谓心病还需心病医,许怡然不会主动劝郑徐,因为那男人耳根子软,因此发生了那么多状况,许怡然尚且没法让自己从根本上谅解,怎么能要求郑徐。
时光如水,一滴一滴从指尖流走,一去不返。
柳絮顽死抵抗,拒不承认她推郑奶奶下楼,并且指使小刘谋杀郑家老太太,且,对小刘的反咬,她只是笑笑称,“一句玩笑话而已,那傻小子居然就傻乎乎跑去杀人,干我什么事儿?!”
江碧冷笑一声,摊出王董的尸检报告,以及她约王董喝咖啡的录像。
柳絮漂亮的脸蛋僵了一僵,桌下的指甲狠狠地掐着大腿,很快恢复表面的冷静,“早知道是个死人,我会跟他喝咖啡?”
“晦气!”柳絮翻白眼,“怎么着江警官,约个将死之人喝杯咖啡也有罪?”
江碧气的,谁也没有想到,这女人狡辩的功夫了得。
“看仔细了!”江碧截图,在几个地方用红色的圈做上标记,赫然就是柳絮给王董的咖啡中添加东西的场景。
柳絮要做坏事,自然是做足了功课,咖啡馆有没有摄像,有几个,都在什么位置,她早都观察的一清二楚。
她以为,她处在监控的死角,那一幕神鬼不察,却不想,马失前蹄,种种算计总还是有失手的时候。
“江警官似乎眼神不太好?”柳絮打死不承认,蓄意谋杀,这罪名如果成立,就不止是三五年的牢狱之灾这么简单,恐怕这辈子她再也没有机会看见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白色粉末,你确定那是你要找的东西而非奶精?”还好她够聪明,她的东西看起来跟奶精一模一样。
何况,只是一种普通的能让人产生暴躁情绪的药物,她本意只想让他去找郑徐和许怡然大闹一场,谁知道那废物什么事都没办成,自己反倒窝囊的跳楼了。
跟她有什么关系!
江碧凝眉,火苗在胸口跳跃,眼看如岩浆一般即将喷薄而出,从外面进来一个年纪很轻的警官,在江碧耳侧说了两句话,两个人调换位置。
“这女人倒是心态很好!”张选让江碧坐,“有人给柳絮请了律师,你怎么看?”
江碧沉声,“正常!”
想要给柳絮定罪,让她永无翻身之日,他们这边证据稍显薄弱,江碧一时陷入沉思,总觉得这事情没完,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思绪又颇乱。
“小安那边什么情况?”根据小刘的口供,柳絮找他剪辑过郑家走道的监控,完整版被鸡贼的柳絮销毁了是没错,可通过恢复小刘电脑中全部的数据,应该还是可以恢复的。
张选正要说话,安宁从外面进来,“找到了,至少蓄意谋害老太太的罪名,她是逃不掉了!”
江碧这边大家齐动员,碍于郑徐和郑家的面子,低调且尽力的寻找足够的证据将柳絮打入十八层地狱,可,在这期间,不好的消息传来了,柳絮在看守所自杀,服用过量的致幻剂,自己咬断了手臂上的动脉,当场死亡。
一时哗然,所有人惊讶之余,隐隐觉得这事没完。
许怡然在医院陪奶奶,听郑徐告诉她这个消息,心下的惊讶不比任何人少。
抬头看向郑徐,他一如往常淡而平静,似乎对这消息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或许对她而言,死是另一种解脱也说不定!”许怡然一边给奶奶喂粥,在郑徐平静的表现下,心也一点点归于宁静。
郑奶奶再次醒来之后,人已经好多了,至少她对郑徐和许怡然,不会再叫错名字。
虽然,健康程度大不如从前,但对许怡然和郑徐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康复是个缓慢的过程。
一个月后,郑氏以老太太为头脑,正式召开新闻发布会,终于,一个月后的今天,当着广大媒体的面儿,彻底的洗刷了遮在许怡然头顶的乌云。
不过,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起柳絮的名字,人都死了,又关系到郑家内部,没什么好再拿出来说的。
至于生病住院,老太太也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还跟大家开玩笑,人老了,不中用了!
几个人露了一面,其他的事情交给郑氏的公关部,郑徐和许怡然送老太太回家。
老太太的精神大不如从前,不能操劳,不能让她生气烦恼,郑徐原本要接奶奶去他和许怡然的家住几天,老太太没同意。
说:“心软的人犯错,他远比旁人要难过自责的多,你爸他会好好待我的!”
郑奶奶递话,看郑徐没有多余反应,于是转换话题说些开心的,“眼看年底了,然然你上次不是给奶奶保证过什么,是不是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许怡然俏脸一红,上次赶鸭子上架,她大言不惭说年底前会有好消息向奶奶汇报,她老人家今天如果不提,她都快忘了曾经的自己,是在长辈跟前也一样厚脸皮的人。
“郑氏经过这趟折腾,年底郑老大会很忙!”不是拒绝,而是跟郑徐合起伙来说相声给郑奶奶听。
“郑氏多半的生意已经转到了喻橙的手上,她的能力夫人请放心!”
上虞科技是郑徐前几年一手创建的公司,连法人都不是郑徐的名字,所有大家都不知道,喻橙出手收购郑氏的股票,也只是郑徐肃清内部的手段而已。
郑徐与许怡然的默契,这么多天已然炉火纯青,郑徐很配合许怡然的“刁难”。
“郑氏经历了偌大的风波,人心不稳,郑老大应该把重心放在年终大会上,安稳和收拢人心!”许怡然继续“发难”。
“居然让夫人质疑起了为人夫的能力,这就是为夫的不对了!”郑徐老神在在,许怡然说什么,他都能找到合适的理由驳回,更重要的是他的表情,摆明了许怡然就是孙猴子,也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许怡然磨牙霍霍,挽住奶奶的手臂撒娇,“奶奶,我能不能咬郑老大一口啊,太招人恨了,都不会绅士的让一让女士!”
郑奶奶眼见他们一来一往,笑的见牙不见眼,拍拍许怡然的手背,说:“看见你们俩感情这么好,奶奶就是现在两腿一蹬,也可以放心的闭眼了!”
“奶奶!”
郑徐和许怡然异口同声,“不许推卸责任,您还要帮我们带孩子呢!”
郑奶奶笑的更欢实了,眉眼挤在一起,看去仿佛一只眯着眼睛的兔子,特别的喜庆。
这俩倒霉孩子,坏事变好事,也不枉费忙活了这一场,真有他们的!
郑家,郑玉溪受过骗,上过当,三观被震碎,改写,可也总算是消停了。
而,这次对郑奶奶的言听计从,是发自内心的,不再是盲目的听从,而是,如果他觉得无法理解,会适当的发表意见,是真正一家人之间积极正面的交流。
晚饭是郑爸下厨,郑徐别扭着,碍于奶奶,他却不能拒绝。
餐桌上,大家安静的各自吃饭,气氛不算坏,却静的让人焦虑。
郑爸分别给三个人夹菜,轮到郑徐,他记得儿子小时候好一口家常烧茄子,不知道现在如何。
郑徐端看着盘子里的菜,皱眉,许怡然见状,一样夹了一筷子烧茄子放进他的盘子,笑靥如花的说着广告词,“爱吃你就多吃点!”
郑徐微隆的眉头立竿见影的舒展开来,瞥她一眼,许怡然对他挤眉弄眼,独自傻乐。
郑奶奶看在眼里,通体舒畅,无论如何大家都是一家人,能同心协力,自是最好的。
不由目光投向许怡然,这孩子,她算是没有白疼,越看越讨喜。
吃饭完,郑奶奶提议让许怡然他们留宿,许怡然看郑徐没反对,欣然同意。
之后,她陪奶奶上楼说话,并非有意,但偌大的客厅,也独独就剩下那一对别扭的父子,徒增不少喜感。
郑奶奶捂嘴,“又不是三四岁的小朋友,大家把话说开,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有什么想不开的!”
许怡然严肃脸,“您倒是想的开,也不想想当时我和郑老大都要担心死了!”
郑奶奶叹气:“难为你了然然,奶奶出事前甚至想要揍你一顿,你在奶奶出事后,不计前嫌照顾奶奶不说,还大度的原谅了你公公,真让奶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多亏了柳絮,不然奶奶会心疼死的!”
许怡然傲娇,“所以您更要帮我带孩子,算是补偿我!”
这头,祖孙俩聊的开怀,那边,一对尴尬的父子,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郑徐转身,他回房间等许怡然,他要跟她交流一下孕育下一代的事情,不要只是嘴上说的欢,那种事儿,是要付出行动的。
“阿徐,我想我欠你和然然一句抱歉!”
许是超脱了,心态转变的很好,长辈俯下脸对晚辈说sorry,这在郑玉溪字典里非常丢人的事情,说出口,并没有觉得难堪。
“伤害已经造成,说抱歉似乎显得不够有诚意,可是阿徐,爸这些天躺在病床上深刻的反省,想了很多,想你妈妈,想你小时候的样子,是真的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所以能不能请你和然然再给爸一次机会!”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郑徐依然保持沉默,就太不近人情了,毕竟郑玉溪除了在柳絮这件事情上糊涂过,对不起郑妈妈,掀起了一场不必要的风波,让郑徐和许怡然深陷其中,其他倒也没有什么。
何况,郑玉溪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郑徐并没有去看过他一眼,如果这算是惩罚,够了!
“我们主要是看怎么做!”
能说未必能做,说到做到,才值得别人的尊重和谅解。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一个月,将至年末,c市上下一片吉祥喜色。
这一个月,郑家的家庭关系越来越和睦,郑奶奶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心情好,身体恢复的更快,精神也越来越好。
要说遗憾,只除了还没有一个重孙,郑奶奶这辈子,算是功德圆满。
至于郑徐和许怡然,期间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件事儿,不是多大,但多少让郑徐皱眉,许怡然心里不痛快。
事情是这样的,许怡然自己也忘了,因为她喜欢看的很多书,都是以前林炎送的,后来两人因为家庭关系分手,虽是林炎提出来,并且没有等到她的答复就搞失踪,可她气量大,气气也就不气了,所以林炎以前送她的东西,她没有刻意丢掉或者怎样处理,甚至有些特别喜欢看的书,结婚后她还是会偶尔拿出来翻看。
可是,她对送书之人无所谓,可以想象当有天郑徐看见林炎送她的东西,写给她的留言,两人恋爱时稍显亲密的合影,越陷越深的老男人,不发疯才怪。
林炎走了七个年头,要说对许怡然的影响,只除了不吭一声搞失踪的气闷,倒也没有别的,那些照片估计是当年顺手夹在书中的,许怡然自己也忘了,谁知道怎么那么巧就被郑徐看个正着,可想而知,老男人一张脸,还能好看绝壁是不可能的。
许怡然解释,可怎么劝,怎么解释说软化撒娇,郑徐就是听不进去,沉着脸,浑身上下像是结了冰,凝结着冷气压就是不松口。
许怡然说的口干舌燥,急了,就说:“郑徐你幼稚不幼稚,我和林炎谈过对象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现在吃的哪门子的酸醋,你有意思嘛你?!”
郑徐心里不痛快,见她解释几句反而怨上他了,心情更不爽。
“你睡在我的床上心里想着别的男人,我当然没意思!”
一句话落,许怡然的脸色也跟着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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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去医院有事情,要么晚上十点之后更,要是写的不够,就放在礼拜六下午更一个大章节,谢谢大家!
019 前嫌
许怡然咬牙切齿,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郑徐,你把刚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我没有听明白。”
“怎么,我有说错?”
两口子吵架,即便再理智的爷儿们,也有口不择言的时候。
许怡然端看着他的脸,真想一巴掌照着那儿打过去,转念一想,认了。
如果,他结婚前有个关系要好的女朋友,两个人不是不相爱,而是因为各种各样外界环境的限制而不得不分手,如果,给她看到他留着那女人送来的礼物,估计她也得疯掉。
换位思考,深明大义…许怡然想着,突然一愣,什么时候起,郑徐已经变成了对她这般重要的人吗,她就只是想一想他有其他女人的可能性,心里已经这样的难过。
“郑徐,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是如此吗?”许怡然认真的望着他,“我记得奶奶住院的那段时间,不管别人在你耳边说什么,你都是首先站出来护着我,那时候我真的很感动,可是这才过去多久,你怎么就变了呢?”
郑徐心下一塞,凝神静气睨着许怡然,她脸上有些微心伤的痕迹静静流淌,他于是变的无所适从。
可是,他们说的根本是两码事,那时他会护着她,因为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她不会伤天害理,更不会对奶奶不利,但是现在…
现下的状况,他没法确定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和林炎的那段感情,长辈中很少有人知道,就连学校,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但究竟是多么的刻骨铭心,跟她生活在一起的他,深有感触。
所以,七年的时间,真的能完全磨灭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那般深刻的感情?
他没有办法确定,瞳孔微缩,眸色一闪,许怡然叹口气,他的迟疑,她明白了。
“我不想跟你吵架,大家都是成年人,吵来吵去又有多大点儿意思,我们现在需要冷静,你也自己好好想一想!”
说不失望,那是骗自己的,可失望又如何,她代替不了他做任何决定。
郑徐直到许怡然离开房间很久,都只是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心痛,他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看她消失在自己眼前。
许怡然躺在客房的床上,不想想任何事情,除了睡着,好好的睡上一觉,也许明天起床,她和郑徐还是能够跟这段时间一样,甜甜蜜蜜,像天底下所有普通的夫妻似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奈何,无论她怎样给自己的心炖鸡汤,总不能做到平心静气,放空思绪,然后好好睡眠。
她不能理解郑徐,他明明是那么胸怀宽阔,有自己主意的男人,只是一个林炎而已,她和他七年多不曾见面,即便再见,又能如何?
过去无论如何美好,已经不再是她生活的主体,她从来没想过要和林炎复合,留着他送的那些东西,从来也不是为了怀念的!
所谓生活,无论以前多么美好,都已经失去,任何人都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往前走,如此而已。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能够明白的道理,郑徐呢,聪明如他,他会看不透?!
所以,郑徐,你是对自己不够自信,亦或者,你在林炎的事情上,从来都不会本能的选择相信我?!
想到有这种可能,许怡然的心,像针戳一样,隐隐刺痛
许怡然无法入睡,郑徐又如何能?
他承认,今天这事儿,是他偏激小心眼,处理的不像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儿!
她人就在他身边,且不说林炎消失了那么久,即便他现在回来,许怡然也是他的,明媒正娶,他又能奈他何?!
可混蛋,骗自己玩好玩吗?
一点也不!
许怡然和林炎好了四年,郑徐曾经亲眼见过他们相处之下的和谐。
阳光明媚的绿树林,光线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在他们身上,点点光斑贴在她漂亮的脸上,她靠在他肩上闭目养神,他捧着她喜欢的最新小说,一段一段念给她听。
他的声音明朗清晰,阳光下显得柔和,她的表情,不想承认,但的的确确,很幸福,安逸,有夫万事足的模样。
讲到小说男主和女主浪漫的婚礼处,她兴致勃勃却努力压制情绪,凝神问他,“你准备给我怎样的婚礼?”
“我希望可以在有生之年走遍全球,我们旅行结婚如何?”
…。
情到浓处,他们那时候甚至已然开始绘制属于两个人的婚礼,他如何能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她的心,这时是属于自己的?
不能,越是在心中份量重的人,越是容易对她产生要求,没有理智的怀疑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是不是像她在自己心中一样的重要。(.无弹窗广告)
后面的话,他终是没有了听下去的兴致,他们背靠着百年大树,肩并肩相互依偎,仿佛一幅水墨画儿,不够大气磅礴,可贵在画者的精心。
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息的房间,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郑徐侧目,透过窗外月光,看清楚是她,犹如一颗白杨,直直的站在门口望着躺在床上的他。
“我想,有些事情我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
许怡然翻来覆去,怎么样都没有办法睡着,她换位站在郑徐的角度,替他一时的小心眼开脱,或许因为爱她,最早的时候,在他们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之时,他对林炎不屑,对他们之间的一段情鄙视之。
所以,他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才不安,表现的那般小气,所以她来,就是想要问问他,自己到底有没有想错了他。
许怡然的出现,让郑徐讶异,讶异之后,是漫天的喜悦,他以为她在留给他一道背影之后,是不会主动回头来找他的。
“你是不是很爱我?”许怡然问。
这些天一点一滴相处下来,他对她好像有所不同,但是她至今无法确定是不是爱。
有谁说过,女人会因为身体的更进一步接触,情更浓,那么男人呢,他以前不爱她,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之后,是不是感情也随之而改变了?!
郑徐一愣,不是因为不了解自己的感情而傻住,而是诧异她怎么会那样问他?
“那么你呢,爱我吗?”郑徐小心翼翼的问着,这份心意和慎重,也许只有他自己明白吧。
许怡然皱眉,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她,因为不够了解自己的心情,还是…
她只是他名下的宠物,不爽别人惦记,还需要这只宠物一辈子的衷心跟随,一切与爱无关?
“郑徐,是我先问你的也!”
她爱不爱郑徐?
喜欢有加,若说爱…。
她只是知道,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不会有新潮的跌宕起伏,却满满的踏实和安宁,她一度真心的想要跟他生个孩子,血脉延续。
此心安处是吾乡,他是给她安稳感觉的男人。
“但我更需要你的回答!”
许怡然:“…
。”
还有没有比他更不讲理的男人!
许怡然一恼,伸手按开卧室内全部的灯,一时间,房间内灯火通明,郑徐因为在黑暗中躺了许久,不能一下就适应这灯光,条件发射般的皱眉,黑眸微眯。
许怡然只当他不耐烦她了,跺跺脚走过去,双手使劲儿掬住他英俊的脸颊蹂躏,后,手指没入他乌黑的发丝,揉乱他整齐的头发。
说:“不讲理的老男人,我爱不爱你跟你爱不爱我无关,不想回答就算了,你还给我迂回试探,几个意思啊你?好,很好,你千万守住自己的心直到天荒地老!”
气死她了,她下定决心跑来搞清楚大家对彼此的心意,容易吗她,他要这样打击她的自信心。
许怡然作完,高贵的甩一把自己的头发,居高斜睨形象乱差的某人一眼,冷艳哼一声,转头走了。
这次是回到自己住了好多年的卧室,被郑徐发现林炎东西的地方,并非客房。
许怡然重重的摔上门,上锁,她简直自己找虐,谈什么爱与不爱的扯犊子玩意儿,是嫌自己命长,过的不够逍遥?
她还记得不久前,她对李雨薇说,“不爱就不会受伤!”
说的实在是太好了!
许怡然整晚的好梦,一觉睡到早晨十点多,李雨薇给她打电话,这才从好梦中恍然觉醒。
“嘿,自己掐指算算,咱俩多长时间没见过面了?”李雨薇最近挺惦记许怡然的,从上次去了一趟医院看望病中的郑奶奶,知道她事儿多,她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骚扰过彼此了。
许怡然揉揉太阳穴,玩笑说:“深宫怨妇似的,姐今儿翻你牌子还不成?”
李雨薇打趣:“嘿,有男人疼的女人,腰杆硬了,说话语气都不一样了哈?”
许怡然叹气,“别提了,一小时之后在琳琳姐咖啡店见了面再说,啵
!”
李雨薇脸色一转,这又是什么情况,两口子闹事了?!
许怡然接完电话,从床上爬起来,脸不洗牙不刷,先去找郑徐的不痛快。
一早李雨薇不提还好,只要提起,对郑徐那老男人,那是一百个不痛快,搞什么呢,明明前一阵子还相处愉快,这才过了几天消停日子啊,难不成又要开始互不打扰模式了?!
不要,把她当什么,招惹了她,她就要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他!
可是…。
没人?
可能是一早就去上班了,郑徐居然不在卧室!
许怡然这个恼火,她心情还那么差呢,他居然都不叫醒她,连一个byebyekiss都木有,上班挣钱去了!他能安心干活嘛他?
真是…。
ok,这世界谁离开谁还能活不下去不成,他玩命作他的,她照样逍遥。
许怡然回房冲澡换衣服,不是平常随意的装扮,而是好一番刻意的妆点门面,翻出平常不怎么穿的妖孽热裤,短袖毛衫,外搭一件长款大衣,风风火火的找好姐妹玩儿去了。
搭车到市区,街上熙熙攘攘,一派喜气,许怡然这才想起来,今儿刚好是十二月二十四号,外国人的平安夜,当地年轻人都喜欢在这一天出门凑凑热闹。
许怡然许久不过节,今天出门,心情反常,就让出租车大叔将车子停到路边,她走着过去,顺便沾沾过节的喜庆,调解心情。
下了车,再走几步就是本地最大的商场,许怡然心血来潮,这么多年她倒是极少再花心思送礼物给别人了,赶巧了今儿名正言顺,又正好跟李雨薇和陶琳琳有约,进来给她们选份礼物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c市商场的布局都差不多,地下是电子电器类,一楼化妆品、女鞋,二楼中年款女装,三楼年轻款,四楼男装男鞋,五楼男女运动,六楼电影院,七楼八楼饮料小吃以及餐馆。
许怡然暂时没有主意,送什么礼物给两位好朋友,就那么随意的溜达,上到三楼,到自己常去的那几家店面看一看,还真给她看中了一款米黄色的大衣,一眼相中,利索的刷卡分别要了自己和李雨薇以及陶琳琳的尺码
因为李雨薇跟自己穿一样的号,这家店所有的衣服都是独一样,没法,就给李雨薇换了粉色,软软嫩嫩的颜色,跟李雨薇的长相,别说还挺般配。
包好衣服,许怡然直接下楼,因为走路没有回头的习惯,所有她没注意,在她身后一起走进那家店的一男一女。
郑徐一早去看许怡然,那丫居然给房间上了锁,郑徐老脸一僵,真想把那娘儿们剁吧躲吧给吃了。
可转念一想,昨晚自己没睡好,这会儿还头晕脑胀,她应该也才睡着没多久,就让她好好养神,有事等他回来再说。
退回自己房间洗澡刷牙,换衣服正准备上班的时候,喻橙给他打电话,约他谈事情。
他于是没去公司,开车直接去到上虞科技。
开会的时候,明眼人一看他就不在状态,所以直到十点钟准时散会,喻橙缠着他一块逛街,美名其曰陪他散心。
郑徐对喻橙的宽容,是绝对足够的,他们俩合作了这么多年,工作上的默契,如同他和陈新。
可要说陪她逛街,他还真没那兴趣。
后来还是喻橙,一语惊醒梦中人,说:“今天平安夜也,晚上不能陪这帮老朋友一起吃饭,至少白天陪我溜一圈!”
喻橙在开玩笑,可郑徐心念一转,这么多年他似乎没有给许怡然送过礼物。
于是,好巧不巧就出现了方才的那一幕,许怡然前脚从店里出去,郑徐和喻橙后脚走进同一家店。
“看看那件衣服怎么样,适不适合我?”
要不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喻橙一眼看中的衣服,可不就是许怡然带走的同一款。
郑徐赏脸看去,“适合
!”
喻橙刚想说让服务员给她打包,耳边郑徐低沉如中提琴的声音继续:“适合许怡然!”
喻橙一个趔趄,哭笑不得,“我说大哥,你迷上许怡然了?”
郑徐一个眼刀飞过去,“多事!”
喻橙撇嘴,可爱的扮鬼脸,倒是跟平常在公司能干的女强人形象,千差万别。
“那衣服165码的,给我包起来!”喻橙故意跟郑徐作对,他说适合许怡然,她偏要买给自己穿。
“抱歉小姐,那款衣服只剩下最小码160的,刚才郑太…”店员说一半打住,郑先生在陪别的女人,郑太太自己一个人逛街买东西,她还真是没有眼色,怎么能在这时提。
“刚才正好卖完了,我们店里还有别的款,都是今天刚到的最新款式,小姐您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
喻橙意兴阑珊,可一想,许怡然似乎也是穿165码,真好,她买不到,郑徐也买不到讨好许怡然,这么一来二往,心下怎一个痛快了得,平衡了。
郑徐耳闻店员的话,心间有失望划过,可表面上却是看不出分毫。
喻橙一直暗中观察着郑徐的脸色,见他如往常一般,没什么情绪变化,心底因此更平衡了。
“谢谢,不用了!”
喻橙说完,挽起郑徐的胳膊,“我们到别家去看看!”
店员见郑徐并没有推开那女子,更加庆幸自己脑筋转的足够快,没有把郑太太三个字给说全乎了。
“不是都说夫妻恩爱,为了讨好老婆的娘家人,连自己公司的股份都肯让出去,现在这什么情况!”
“我承认我最近太忙鲜少看报纸,可至于就被八卦圈甩出这么八杆子远吗?”
待郑徐和喻橙离开,几个店员忍不住好奇凑在一起扯犊子,但她们有分寸,没有提郑、许,这类敏感的字眼
“只道女人红颜祸水,莫不是男人心虚想要给予补偿?”
“谁知道呢,那段时间峰回路转七弯八道儿的,谁又能看的明白!”
“老婆是真爱,情人是绝爱,少见多怪,干活!”
“…。”
郑徐被喻橙拐出来,让她松开他,喻橙听话的撒手,一双麋鹿一样的大眼睛闪着雾气和霞光看着郑徐。
“这就守身如玉了,老大你够怂的啊?”打趣兼具慧黠的发言,安全程度在喻橙的掌控之内。
“连胳膊都不让别人碰一下了,现在是怎样,把我当成是脏东西吗?”
郑徐面无表情的俊脸,终于闪过一抹亮光,不赞同的睨喻橙一眼,“净胡说八道!”
喻橙哼一声,“那还不赶快陪我下楼买化妆品,也不枉费了我给你当牛做马这么多年!”
郑徐无奈,对这个如同亲妹妹一样存在的古灵精怪的丫头,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许怡然买好衣服,眼看跟李雨薇她们约好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本来要走了,却在经过一楼某个化妆品专柜的时候,被明晃晃的广告牌吸引,停下了脚步。
“刹那!”
一款大牌旗下的全新香水,淡紫色的瓶身,纯粹的牡丹花香,不若小女孩的清纯,清冽中显冷。
闻过味,许怡然怔了一怔,不适合她,但不可抑止的心动了。
“刹那!”
刹那芳华!
很文艺清新的调调,许怡然喜欢这种感觉,相信李雨薇亦然,她是有些文艺气质的人。
许怡然买了三瓶,琳琳姐一定不喜欢这个味道,可这瓶子,她一定会束之高阁加以膜拜
这是陶琳琳的怪癖,别人可能不知道,她和李雨薇清楚,喜欢收集各种各样漂亮的香水瓶子。
收好给大家的平安夜礼物,许怡然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再次回头,眸底一男一女的身影,深深的刺痛了一双漂亮的眸。
一个转身的瞥眼,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回过头细瞧,真的是郑徐,站在他旁边的女孩儿,目测超不过二十五岁,应该是被家人和男人保护的很好的类型,细白的脸,单纯而明媚的大眼睛,小巧的樱唇娇笑嫣兮。
许怡然不认识她,以前没见过,也没有听郑徐提起过。
一声冷笑,许怡然愣过之后,只剩下刺骨的凉,这就是他给她的答案?
正处于混乱和矛盾中的他们,他居然有心情陪别的女孩子逛街,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想来,他以往花名在外,多少是有根据的,以讹传讹有之,可苍蝇尚且不叮无缝的蛋,如果没有些什么,他花心风流的名号,怎么会传的那么响亮?!
可悲是她,差点儿被他弄出来的假象给骗了!
不由,自觉自己无比的可笑!
许怡然收回自己的视线,调整心态,转身,不带走任何负面的情绪。
她还是她,无坚不摧的许怡然。
冥冥之中,郑徐直觉有道目光不快而嘲讽,犹如冰冷的蛇,将他环环缠绕。
只,待他看去,早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不由摇头失笑,一定是昨晚没睡觉的缘故!
“嘿,不要命了,在电梯上你居然也好走神?”喻橙可爱的甩甩手,拉回郑徐的思绪,“想什么呢?”
“没什么!”
怎么可能会是许怡然,她是难得会出门逛街的人,一定是自己心里有她,才处处晃神,以为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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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见面
许怡然到达陶琳琳的咖啡店,李雨薇人已经在哪儿了,正逢平安夜,所以即便不好找如陶琳琳这儿,也是人满为患。(.)
“hello,everybody!”许怡然分别跟李雨薇以及陶琳琳击掌,找位置坐下来,“琳琳姐,你忙你的,不要特别管我们俩!”
“等我二十分钟!”陶琳琳说完,前面去忙了,当初开这个店只是兴趣,没想过生意会好,所以长期的侍应生只招了两个人,人多的时候,她这个老板还是会很忙。
李雨薇慵懒的斜靠着,许怡然飞吻,然后在她的注视下大剌剌的坐下。
李雨薇挑眉,很早以前她想过一个问题,什么事情才是可以让许怡然真正正经对待的?
至今,她仍然没有答案,许怡然这个人适应能力超强,总是一张笑脸,无论发生多大的事儿,都是一副老娘无所谓,事不关己你请随意的模样,着实让人牙疼。
“够大牌的嘿,等你二十分钟!”李雨薇眯眼,抬起手腕让许怡然自己看时间。
许怡然风情万种的眨眼,一一展示商场买来的战利品,“这不过节呢,姐给你和琳琳姐买礼物去了!”
李雨薇瞥一眼,兴致缺缺,“虽然我很想表现的热情澎湃,但,请恕我表演无能!”
许怡然万箭穿心状,“知道你不缺,可你好歹也给姐个面子不是?”
李雨薇兴奋脸装腔作势,“哇,人家好喜欢!”
突如其来提高的声音,附赠表演过度夸张的表情,倒是实实在在的吓了许怡然一跳,伸手捏李雨薇一把。
“兴致不高啊?”李雨薇小勺子戳着咖啡,脚下踹许怡然一脚,“不能够啊,前些日子我还看你一头栽进爱河的样子,倒是说说看,哪里不得劲儿了这是?”
许怡然喝的是牛奶,自从想要个孩子开始,每次出来都是捏着鼻子喝杯牛奶,还总是热乎的,那个痛苦,无法言表
许怡然没有当即回答李雨薇,端起玻璃杯将牛奶倒入口中多半杯,唇角残留的白色,在侧目看向李雨薇时,伸出舌尖舔干净。
李雨薇“啧”一声,“勾引无效,姐性趣可正常了!”
许怡然一把搂住李雨薇的肩,“那姐就想法儿把你搞的不正常!”
李雨薇推人,“正经点儿,说正事呢你这魂淡!”
许怡然泱泱的退回来,重重的叹口气,可她的表情,可是没有丁点儿忧郁烦恼的感觉。
“这说来话长了,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诶!”
李雨薇白眼,“我就是比较感兴趣你和你家男人的进展,你要不要作出一副难以启齿的嘴脸伤害我?!”
许怡然这时候真不想提起那男人,尤其在商场看见他和某个女人勾勾搭搭之后。
“我讨厌他,就这么简单!”许怡然半赌气,半真情的说。
李雨薇一噎,咖啡在喉间差点儿没卡壳。
“瞧你吃惊的那样儿,不是早都给你说过了,不爱就没有伤害,姐已经没有那活泛的心思去爱别人了!”
李雨薇无奈,她和许怡然有太多的不同,她是会把爱情当面包的人,许怡然不同,她可以将就,跟郑徐走进婚姻就是证明。
只是,她怎么可能看错,上次在郑奶奶病房,明显看他们相处和谐,心有灵犀一点通,渐渐入戏的模式,现下…
李雨薇有理由怀疑,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让许怡然缩回脑袋当起了乌龟。
“你说讨厌就讨厌吧
!”李雨薇宠溺小朋友的语气,“不过我想告诉你一…。”
突然,李雨薇正襟危坐看向许怡然身后,颇为幸灾乐祸的样子转换话题,“讨厌不讨厌的,你还是亲口告诉他吧!”
许怡然皱眉,这话说的…
猛然回头,一个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与咖啡店温馨而热闹的气氛极度违和的男人,冷着脸,那恨不得拆了她骨头的凶残男人,除了郑徐,还能有谁。
许怡然真想装作不认识这人。
“怎么这么有空?”许怡然吊儿郎当的开口,话里有话,表情吝于赐给郑徐除平静之外多余的。
郑徐唇瓣紧抿,只盯着许怡然脑顶的发旋,他在想一个问题,他是封上她的小嘴呢,还是干脆揍她一顿?
李雨薇失笑,兴致好,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说:“郑…徐,请坐!”
郑徐冷脸,斜了李雨薇一眼,眼神没有半丝分毫的友善,明显觉得李雨薇不够识眼色,电灯泡似的,一闪一闪的刺着人的眼睛!
李雨薇不至于会害怕郑徐的冷脸,见过郑徐的次数一把手可以数的清楚,知道这人面冷,对任何人都没有太多热情的样子,冷的像一块冰。
她还犹记得那时候,许怡然说自己要结婚,给她看郑徐的照片,她冒冒失失的说,从外表看,你们俩还挺相配的,你丫跟太阳似的,迟早融化了这个冰疙瘩。
时至今日,时光在分秒中推进,七年过去了,冰疙瘩有没有被融化她还尚且看不透,只知道沉静的许怡然,近来几个月,她过的似乎要比之前几年开心一些。
所以,从私心上来讲,倘若是误会,李雨薇希望许怡然能够敞开心胸和郑徐谈一谈。
“你们聊,我找琳琳姐有点事儿!”
李雨薇说完,前脚还没有迈出去半步,耳边就听许怡然冷然道:“没什么可聊,你走吧!”
李雨薇偷看一眼郑徐愈发黑沉的脸,尴尬不已
这姑娘,两口子吵架,也等她这个外人走了才好开始吧,男人那么虚荣的动物,伤了脸面他会抓狂的啊啊?!
“郑徐,你请坐,我给你泡咖啡去!”李雨薇装傻充愣,权当没听见许怡然故意找茬儿。
谁知,许怡然那丫找茬不够她还挑事儿,听见李雨薇和郑徐的客套话儿,高贵冷艳的说:“一起,我…”
只是,她这边话还没说完,郑徐干脆出手,单手压住她的肩,让她不能有任何动作。
李雨薇见状,苦逼的念叨两句,果断的放弃朋友之情,撤了。
“你给我松开?”许怡然闪躲,不让郑徐碰她一下,“神经病啊郑徐,你搞没搞清楚我们正在冷战,你再碰我试试!”
郑徐理她瞎嚷嚷,手臂拉长缠住她的脖子,嘴唇几乎要与她的耳畔相贴,“谁他妈跟你冷战了?”
许怡然全身犹如电流划过,一麻,挣扎的更加厉害,“滚蛋,这什么地方,你就敢乱来!”
下流胚子,才跟别的女人约会完毕,还有脸调戏她,混蛋王八蛋!
“噢,原来是欲求不满,我不介意马上回家!”郑徐缠着许怡然的手臂收紧,让许怡然几乎喘不过气儿,想起什么,又说:“不过你倒是说说看,下次还敢不敢睁眼说瞎话了?”
讨厌他?
谁允许她了!
许怡然被紧紧勒着,扭的跟歪瓜裂枣似的,不能坐以待毙,一手探过去掐住郑徐的腰侧,“给我松手!”
咬着牙,颇有一种他不松,她就掐死他的气势!
郑徐皮粗肉厚的,她对他动手动脚,根本就是隔靴搔痒好吗?
他于是笑的愈发奸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满足,信不信我就地办了你!”
许怡然磨牙,“你还有脸吗请问?另,别想再碰我一下,信不信老娘切了你下半身
!”
两个人紧挨着,郑徐搂着许怡然的脖子,许怡然半条手臂落在郑徐腰间,不了解情况的人看去,还以为这俩人你侬我侬,感情顶好呢?!
陶琳琳戳戳李雨薇的手臂:“这演的是哪一出,你确定不要过去探一探虚实?”
李雨薇笑眯眯的看着帅男美女调情,头也不回的回复陶琳琳一句:“我的琳琳姐,咱俩也没仇没怨的,还能不能让人家好好的,多活几年了?!”
她敢肯定,如果她这个时候有胆子出现在许怡然面前,郑徐一定冰封她!
陶琳琳无奈,好笑的杵一把李雨薇的脑门,说:“ok,都随你!”
至于李雨薇看戏的当事人,郑徐耳闻许怡然发狠的话,门牙都快要被笑掉了!
“哼,所谓一荣俱荣,你都不怕下半辈子性福没有保证,我有什么好怕的?”郑徐伸手,很是温柔的揉揉许怡然的头发,成功的让她毛骨悚然,他方说:“许怡然你怎么变的这么可爱!”
许怡然一拳头敲在他结实的小腹上,两只手紧紧地圈住他的腰,桌下的脚跺上去,虽然因为位置关系没有用到很大的力气,可解恨。
“但你一点儿也不值得别人爱!”许怡然张口,隔着衣衫,在郑徐肩胛骨处狠狠地咬下去,“哪个不要脸的答应过我的,在我们生孩子之前不找别的女人,郑徐你混蛋,居然背着我跟别的女人约会!”
郑徐特委屈,他找到这边,因为小五在许怡然进商场之后跟丢了她,他暗道糟糕,原来自己并没有眼花,他那会儿真的看到的人就是许怡然,没多想,他丢下喻橙找了过来。
“既然看见了我们,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就走,许怡然你知道吗,缩头乌龟一点儿也不适合你!”
------题外话------
抱歉更新迟了,周末总是有很多事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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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冤家
缩头乌龟?
听他放屁!
许怡然冷哼一声,伸手隔开,让两个人离的稍微远一些,“你走吧,姐今晚约了,不想回去!”
他有女朋友约会,以为她没有朋友吗,大不了就住在琳琳姐哪里,反正左右看他不顺眼就是了。[]
郑徐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在她脖颈处游弋,“这么小妞儿好像忘记了,咱们之间谁先起的头?”
他们因为林炎这个人的讨论还没有结束,她倒打一耙只是指责他,合适吗?
许怡然皱眉,没听明白郑徐的意思。
“你违背约定在先,倒是我需要检讨?”
许怡然不爽冷嘲,“我知道嘛,郑大少你是风流又下流,生个孩子能有多难,随手一把就能抓来好多个心甘情愿替你传宗接代的,嗯,你是有耍横不讲理的资本!”
说到最后,许怡然的语气,根本就是认命,破罐子破摔模式,而她越是这样,对郑徐越是折磨。
郑徐的脸,可想而知,更黑了。
“许怡然你少在这里冷嘲热讽的,我是说林炎!”
许怡然一愣,恍然大悟“噢”一声,“我和林炎谈恋爱,是你放纵下半身的理由!”
“不错,我能接受,过去的恋情,可不就是任谁也不能重来的嘛,你揪住不放,做的很好!”
许怡然语气平静的诡异,她以前从没有想过,林炎这个名字,她居然有一天可以心无波澜的提起,以这种自嘲的方式。
郑徐:“…。”
少言寡语的男人,又是极不愿意花精力和时间在恋爱上的人,他根本就是被许怡然给堵死了。
而,若说许怡然上一刻的平静多少带点试探和嘲讽,那么这一刻内心涌上的悲凉和怒火,就是完全本真的东西,从内而外急速上涌。
因为,郑徐他竟然没有反驳她的话!
那么,他心里想的就是她说的那样?他可以有无数女人,而她,必须为过去的恋情背负莫须有的罪责。
许怡然挣扎着从位置上跳起来,眼眶因为生气而泛红,“你就惦记着林炎过一辈子吧,姑奶奶我还不奉陪了呢
022 烟花
女孩打完电话,得意的看着郑徐,如果他现在跪下来求她,看在他长的人五人六的份儿上,她会原谅他。[]
只是,郑徐会理她?
别闹!
女孩儿恨恨的收回手机丢口袋,转身,不期然与端着托盘的许怡然几乎面贴面,钓凯子惨遭滑铁卢的姑娘,火气悉数撒给服务生的许怡然,抬手一巴掌,眼看就要扣上许怡然粉嫩的脸颊,却被身后的男人快一步束缚在半空,男人反方向用力,女孩姣好的容颜,因痛而抽搐。
而后,只听“啪”一声,许怡然的巴掌首先甩在女孩儿的脸上。
“看你不顺眼很久了!”许怡然冲郑徐挤眼,givemefive,“合作愉快,谢谢配合!”
女孩子仗着外面认识几个人,什么时候也没有受过这等委屈,胳膊几乎脱臼,被旁人呼巴掌,这些暴力的对待,在她过去十九年来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过。
耳边,伴随着女人嚣张的发言,以及她和男人的对话,漂亮女孩儿的一张脸红白交错,五颜六色堪比调色板,特别的精彩。
“你们…”很好,合起伙来欺负她,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掏出手机打电话催促,“你妹妹被人欺负狠了,你再磨蹭,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愤怒的挂上电话,若不是留着还有用,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甩出去。
还想说什么,威胁恐吓之类,她素来擅长,跟她一起来的小太妹突然脸色极不好看的冒失闯过来,在女孩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女孩儿有不可置信的惊讶到莫名的恶寒,浓妆艳抹之下的眼睛,宛如铜铃般张大。
“你们…”郑氏,许氏,她到底惹上了多么难缠的人物?
nozuonodie,绝壁作死的节奏,火哥一定会揍死她的!
女孩儿知道自己被完虐了,但瞎得瑟的属性让她着实受不了这窝囊气,便嘴上逞英雄的咒道:“变态趣味,俩口子合起伙来欺负一小女生,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骂完,横一眼一起过来的小太妹,“还不快走!”
不早些提醒她,真等给她收尸呢?!
经过这么一折腾,咖啡店里准备走的,等过圣诞的,差不多清了场。
陶琳琳乐得清闲,与李雨薇携伴走过来。
“ho,合起伙来欺负小女生,这两口子真不是东西,变态趣味噢!”陶琳琳指责状。
作势甩陶琳琳两耳光,李雨薇夸张表演:“啪啪,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陶琳琳:“啊…贱人,你敢打老娘,老娘又不认识你!”
李雨薇:“勾引我男人,送你上西天!”
“得,你们俩差不多行了,要成精啊!”许怡然白眼,她不过就是先下手为强避免挨巴掌,哪有她们这样的,真是交友不慎。
郑徐没什么,深邃的眸底流淌着柔和的光,她们交心的友谊,让他动容。
李雨薇和陶琳琳笑作一团,这一插曲,且得她们笑话许怡然好些日子。
等青青她们收拾完店里的卫生离开,差不多十二点,陶琳琳说:“不知道你们今天来过夜,不过国庆的烟花还有些,不如…”
许怡然默契接话,“郑老大,去帮我们放烟花!”
许怡然胆子不小,唯独对烟花,只会远远的看看,不曾亲手点燃过一次。
郑徐面露尴尬,他从小到大跟那种东西绝缘,少年老成,他其实没有童年。
许怡然等不到郑徐的回应,转过脸看他,“哎呦,稀奇了,天神一样存在的郑老大,居然也有不会做的事情也!”
郑徐老脸一红,李雨薇和陶琳琳捂嘴偷笑,一对冤家!
郑徐突然起身,一手抓过许怡然,“一起去!”
印象中,他们俩日常还不曾齐心合力做过任何一件小事,那就从放烟花开始。
从储藏室里搬出烟花,有好大的几卷,李雨薇和陶琳琳藏在玻璃后倒计时,郑徐攥着许怡然的手,一起上前。
许怡然趔趄着,身体后仰,不想跟郑徐一起发疯,她小时候被许泽润唬过,真的很害怕炮竹的声音。
郑徐停下来,七彩霓虹下,他的脸那么温柔,眸底柔和的光几乎让许怡然沉溺。
“有我在,不要害怕!”一片热闹的喜庆之下,他的声音稳稳地落进她的心扉,让她不禁然安心下来。
许怡然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他,原本的惊惧被信任所替代,弯唇,露出好看的笑脸。
“嗯!”
郑徐始终抓着许怡然的手,路过的行人有兴趣的驻足稍等,待他们点燃,一起凑热闹迎接新的一天。
过节的气氛让陌生的人凝聚在一起,人心对人心少了一些防备,许怡然和郑徐的四周,很快围成了一个圈。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后退!”郑徐没试过放烟花,并不代表他会害怕,但他愿意跟许怡然一样,在炮竹声中褪却淡定,全身心融入。
“嘭!”
烟花在空中开出漂亮的花骨朵,然后一点点散开,漫天五颜六色的花朵铺成一片,耳边人们的欢呼和着炮竹的阵阵声响,在心底留下激荡,是温馨而让人不由放下满心戒备的。
郑徐点燃之后,拖着许怡然的手臂后退,人就站在她身后,高大伟岸的身躯给她依靠,厚实而温暖的手掌心捂在她的耳际,让她得以安心。
许怡然像个小孩儿,眼底的芒,比这烟花还有灿烂,绚丽,她扯扯郑徐的袖口,“郑老大,那个绿色的最好看了!”
一个转身的空际,嫣红的唇瓣擦过他的,两人俱是一怔,眼中清浅的光痕火花四射,烟花般绚烂。
郑徐抬手托住许怡然的后脑勺,伴随着耳边吵闹的欢呼与倒计时,浅浅的吻,落了下来。
许怡然脑筋一懵,忘记了今夕何时,忘记了身处何地,耳边空白一片,独留他情人呢喃的祝福,“然然,圣诞快乐!”
拥挤而喧闹的街道角落,男人戴着厚厚的帽子,眸底有忧伤,有心痛,有欣慰…
她似乎过的不错,就好!
你侬我侬,两人额头轻抵,郑徐说:“你朋友,她们应该是离开了!”
许怡然俏脸红着,转过脸,原来的位置上早已经不见了李雨薇和陶琳琳的身影,不由更加燥得慌,后面再见,可是有的她们打趣她的谈资了。
“回家吧!”郑徐帮忙关上咖啡店的门,牵起许怡然的手,让两人十指相扣。
“我还想要走走,你让小五等会再来接我们!”
难得好兴致,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亲身感受过独属平安夜的一派热闹场景。
郑徐一本正经的点头,后补充:“虽然我有更急的事情需要解决!”
许怡然敛眉寻思,没搞懂,一个闲散的待在咖啡店晃了半晚上的人,半夜十二点半,还能有什么急事,她严重局限了!
郑徐坏笑,唇角划过许怡然的耳际,“如果是圣诞宝宝,你说会不会很有纪念意义!”
许怡然:“…。”
下流你应该摆出一副下流的嘴脸,居然还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真是…
“真想装不认识你!”许怡然甩手,背过郑徐连耳根子都红了。
要说,许怡然平常也是个大剌剌的个性,生冷不记什么话她都敢说,可有些女人就是这样,一旦开始喜欢一个人,平常没觉得怎样的话,说出口着实也会难为情一番。
所谓小女儿心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郑徐单手搭在她肩上,将大部分的重量压下来,“害羞了?”
手指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划过许怡然粉红的耳垂,惹来她不由自主的哆嗦。
“这么敏感,你确定还有心思逛街呢?”
老男人就是坏心眼儿,自己欲火焚身,人家却淡定自若还有心思遛马路,心里挺不平衡的。
许怡然恼的牙痒痒,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出了,郑徐这分明是故意撩拨,所以,她怎么可以轻易中招。
转过脸,巧笑焉兮,“如果你不够确定,可以先回去!”
风情万种的媚眼,电力四射,软糯的声音卖弄着委屈,似乎能穿透对方的灵魂:“我可以找别人来陪我!”
郑徐一愣,许怡然在她跟前,从来都是竭守“妇道”的模样,哪怕是在床上,也好像有保留的规矩样子,虽然那对他已是魅惑,可也不曾见过她主动“勾引”他。
郑徐握拳,没出息的惹火烧身了!
勾手,一把将小女人圈在怀中,手指流氓的挑起她的下巴,责怨说:“可真是个坏心眼的丫头!”
许怡然踮着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只是小小的警告,提醒你今后行动悠着点儿!”
郑徐爽朗一笑,俯首认错状:“老婆大人越来越讨喜了!”
许怡然傲娇:“那是!”
“我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你才对!”
“哼!”
两个人的对话随风萦绕在周身,他们的身边似乎有淡淡的甜蜜和幸福包围,感染了侧身而过的路人,在这美好的夜色中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
只是,自古利弊相衬,很多时候它们都是一道儿出现,所以,他们手牵手幸福的场景,有人能感染到快乐,自然就有人不快,甚至是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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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相助
李晓彤,就是其中的后者。
一张脸冷如寒光,手指尖使劲掐住大腿根,说不上来此刻一拥而上的恼意为何如此之浓烈,只知道,她看不得郑徐过的好。
“去,把那个女的给我绑来!”李晓彤因为郑家的事情,郑徐的人没怎么着她,可她在c市,的的确确已经没有了退路,她不得不堕入下九流,趋炎讨好社会上的一些无良人士。
几个小喽喽混吃等死,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只那么一看,许怡然身边的郑徐,沉潜中夹杂冷肃,浑然天成的威严给人压迫,明显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儿。
“彤姐…”几个喽喽其中一个老鼠眼的,腆着脸讨好李晓彤,“收拾那贱人事小,可我们是不是提前跟火哥打声招呼!”
李晓彤凤眼一瞪,“怎么,这么点儿小事,我还做不了主了!”
老鼠眼真想打个地洞钻了,这女人恃宠而骄,她知不知道火哥只是贪新鲜,没有玩过超龄的大学生,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可这话他也不好明说,毕竟这女人现在正受宠呢,他得罪不起。
老鼠眼咬咬牙,招手让身边三个年轻小伙伴过来,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阵子,直到李晓彤这边等的不耐烦了,才听老鼠眼一声令下,“跟上!”
许怡然和郑徐十指相扣,郑徐高出许怡然多半个脑袋,从身后看去,男人和女人牵手的画面,竟是无比的协调。
许怡然只是兴致,热闹的街道,感受这种许久不曾亲临的氛围,过节的气息很浓,街上人头攒动,不时有冒失的年轻人不留意撞过来,郑徐总是反应很快的拉许怡然一把,避免她与其他人间接而无奈的靠近
“你小心一点!”郑徐皱眉,对眼前几乎是直愣愣闯过来的男人极度不满。
男人连忙跌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许怡然露出两排白瓷瓷的牙齿,冲郑徐笑的特别好看,伸手,扯扯他洁白的袖口,“算了,人那么多,难免会磕磕碰碰的!”
郑徐英俊的眉头攒成团,他怎么就那么看不顺眼,但凡有异性靠近许怡然。
“好了好了,我手怎么有些痛,你快帮我看看!”许怡然讨好的把右手递上去,让郑徐检查,“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突然就麻麻的,有些痛。”
刚才还好好的,只是跟那人说会话儿的空档,突然就有些酸痛,“我们到那边坐一下,好像有些累了!”
郑徐扬眉,笑的别有深意,“我们马上回家,可以得到更好的休息,以及…服侍!”
最后两个字,郑徐好看的唇瓣几乎贴着许怡然的耳垂,坏心眼无比暧昧的挑逗。
许怡然:“…。”这人,还能不能严肃正经的当他的商场贵族了?!
兴许是真的很累了,许怡然摇摇脑袋,郑徐英俊的脸,突然在眼前变的模糊起来,远处,街面上招摇而明亮的招牌,仿佛天空的星星,在她眼前一晃一晃的。
许怡然无奈的压压太阳穴,人果然是不能少了锻炼,这才走了多点儿路,怎么会如此疲累,只想睡觉。
“郑徐,帮我买甜筒,我在哪儿的位置上等你!”腿脚上似乎灌了铅,根本连走一步都是困难,她想,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然后等小五来接他们回家。
伸手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一把,总算,眼前的景象不在颠倒摇晃,虽然还是很累,可好歹能够正常行走。
“大冷天的,吃甜筒对身体不好,我给你买杯热牛奶
!”郑徐扣着许怡然的腰,把她安置在街边的椅子上,“脸色突然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灯光下,许怡然的脸色白如蝉翼,病态的娇弱,郑徐搭手在她额头试试温度:“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放心!”
这样无力而脆弱的她,让他心慌,心疼。
许怡然娇嗔,“大惊小怪!”
“我只是累了而已,很想吃那家的甜品,你快去买嘛,我们带回家一起吃!”
郑徐不再迟疑,弯腰在她冰凉的额头上亲一下,宠溺的眼神,摸摸她脑顶的碎发,“那你别乱走动,我很快回来!”
许怡然郑重的点头,“嗯!”
手肘撑在椅子的靠背上,托住苍白的脸颊,目送那抹高大而英挺的身影走进甜品店。
门口,他回过头寻匿她的身影,隔着一条人潮涌动的马路,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交融。
她冲他挥挥手,给他安心的微笑,口型告诉他,“快点回来,她等他!”
他回以笑容,结婚这么些年,许怡然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他那么明媚且张扬的脸,好像回到了多年前,他年少,也不爱说话,可并不像成年之后的冷峻,让别人都看不懂他的心。
许怡然脸颊上的笑容还在,隔着人群,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窗,她依稀还能看见他的身影,他有鹤立鸡群的气质,即便很多人,她也能轻易从中找到他。
也许,太久的注视一个方向,视线越来越模糊,抬手揉一揉眼睛,街上的行人变的急促而人脸虚晃交错,心间突如其来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许怡然重新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继续寻找郑徐的身影,她需要他无形的支撑,需要等他回来。
突然,身后的位置上有两个人坐了下来,许怡然没有回头,本能的挪一挪,给别人让让位置。
“许怡然,我们又见面了!”
耳边有道声音,忽远忽近,许怡然脑筋有些乱,是谁,在哪里听这个声音
许怡然缓慢回头,是她,自爆和郑徐有一腿的他的前几任秘书小姐。
“李小姐,好久不见!”
人潮熙攘的大街上偶遇,不是什么常有的事儿,如果是好朋友,值得她们举杯庆祝,可她和李晓彤并不熟,她不认为她有上前打招呼的必要。
李晓彤假笑的脸,一瞬间犹如阳光被乌云遮住,显得阴森森的。
“我想,这次我们需要见很久!”
伴随着李晓彤的这句话,许怡然明显感到身边有人来者不善,回头,只看到一团白色的东西一晃而逝,接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口鼻腔,待她明白被人算计了,眼前一晃,又似乎看见郑徐匆忙而略显狼狈的身影,他正在慌乱的向她跑过来。
就好,只要他在,她一定会没事的!
郑徐找到许怡然的时候,她身上盖着男人黑色的大衣,眼睛闭着,苍白的脸在冬季刺骨的风中,泛着嫣红的颜色。
空寂的郊区,已经没有了李晓彤和那几个小混混的身影,除了许怡然,只有那个让郑徐产生诸多不安的男人,林炎。
他此刻端坐在许怡然的身旁,她的脑袋枕靠在他的大腿上已经安然入睡,他的手爱怜而放肆的拂过她粉红的脸颊。
郑徐深邃的眸色暗了暗,举目看向男人,他眼中安静的情绪,无法隐藏的浓浓爱意,让郑徐感激之余,充满深深地戒备。
“你来了!”林炎起身,面容俊朗而安静,小心翼翼地让许怡然靠在长椅上,“好好待她!”
郑徐脱下自己的外套包裹住许怡然的身子,她似乎睡的很熟,他抱着她起来的时候,她只有蹙眉咕哝了一声,并没有醒过来。
郑徐将男人的外套还回去,压抑胸口难以掌控的酸意,淡漠启唇:“这不用你说!”
顿了顿,郑徐又说:“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情我们需要对你说声谢谢
!”
一句我们,一个你,足以让眼前的男人明白,许怡然的生活,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你不用谢我,她的安危我一样视若生命!”男人背对着郑徐,说话的时候转过身,眉目间除了温柔,有一些淡淡的忧愁,他自始至终没有看郑徐,眸底只有许怡然的影子。
郑徐只恨,能读懂他的情绪!
但,他不喜欢听到类似的宣誓,许怡然是他的,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七情六欲,他来负责,只能为他,而他林炎,早已经没有了资格。
“人是我的人,你只要在意属于你的人!”
林炎抬头,两个同样俊朗的男人视线交错,林炎说:“你该庆幸自己待她不错!”
若非亲眼见证她的快乐,他一定会亲手拆散了他们的婚姻。
“如果我没有记错,李晓彤是你的秘书!”
言下之意给他提个醒,如果不是他刚好在,许怡然接下来有可能受到的种种非人待遇,都是因为他郑徐,他的不检点,这是林炎对郑徐的指控。
郑徐不动声色,“如果没有你,我想李晓彤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嚣张至此!”
这个男人回来了,那么之前李晓彤盲目的得意,就不是没有道理。
林炎自然明白郑徐的意思,他指责他为了一己私欲,和李晓彤合起伙来给许怡然添堵。
林炎没有否认,“我承认这一局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但郑徐,我不是输在能力上,你让她快乐,我自然不会再插手,但如果有一天你让她伤心,相信我,我一定把她夺回来!”
“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林炎离开的脚步微顿,并没有停下来,但愿你是信守承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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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满足
许怡然依稀记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中有道熟悉的声音,原本阳光明媚,这一刻似乎萃了阴毒的寒凉。
“不知死活的东西!”
“啊…”
女人在哭,凄厉痛苦的嘶喊,可怜的祈求和讨饶,“二少,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
“有胆子招惹她,该死!”
“爷,我们被逼的,都是李晓彤,是她逼我们这么做,我们无心的,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哪只手碰了她,自己了断!”
“把这女人带走,不要让她有机会再回来!”
“是,二少!”
“…。”
耳边或者凄惨,或求饶,或者冷静到残忍的吩咐命令,一点点在耳畔消失不见,周身环境归于宁静,睡梦中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真的好累,仿佛陷入梦靥,她告诉自己要醒过来,那熟悉的声音是不是那人的,她很想要问问他,即便两个人不能相爱结婚在一起,为什么不可以正式友好的告别。
可是不行,不管自己如何努力,上下眼皮似乎粘了胶水,张不开。
没过多久,又听他说:“你来了…。好好待她!”
谁来了?
不明所以,就听新来的那人说:“这不用你说…无论如何我们需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是郑徐,他和林炎在说话!
可是不应该呀,他们俩以前从来没有过交集,他们在说谁,她吗?
“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类似承诺,又像宣誓,伴随这句话,许怡然从梦中醒来。
睡眼朦胧,怎么回事儿,梦中林炎和郑徐怎么会在一起,他们想干嘛,发生什么事情了?
脑筋运转,却怎么都不够用,很沉,好像丢了块巨石在里面。
“你醒了?”
许怡然闻声转身,昏黄的光线下,郑徐的脸依然英俊,可似乎满载疲惫。
“我怎么了?”
她跟薇薇和琳琳姐约好聊聊天…烟花…郑徐帮她买甜品…洒了一地的糕点,牛奶…
“是李晓彤,她要怎样?”
所有的记忆停留在自己昏睡前,一点一点串联,她想起来了,李晓彤恨她,让人迷晕了她。
“我怎么又回来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脑海中没有一丝映象,是他把她找回来的吗,她记得睡着之前,看见他慌乱的脸,那么沉潜淡定的男人,那一刻慌的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
郑徐温柔的将她颊侧的黑发别到耳后,浅笑殷殷,“你一口气问我那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你的哪一个?”
眸底他俊朗的脸,那么温柔可亲,许怡然突然伸手圈住他的脖颈,用了些力气,紧紧的,下巴贴着他的肩膀。
“谢谢你!”她就知道,他不会让她受委屈,“有你在可好了,真的!”
郑徐愣了一下,坦然接受了她突然的热情,双手回抱她,“才知道我好,不觉得迟了些!”
许怡然撅嘴,掬了掬他的脖子,“又卖乖,郑老大你怎么越来越无耻了啊!”
郑徐莞尔,拍拍她的后腰,“饿了吧,我熬了粥,盛一碗给你?”
许怡然退开一些,嗔着漂亮的眼睛仔细的上下端望着郑徐。
郑徐坦然自若给她看,修长白皙的手指尖划过她纤长的睫毛,后说:“要不要这么惊讶,他们都叫我万金油,本也是居家过日子的必备良品!”
许怡然斜眼,“分明是惊艳好吗?!”
窝在他胸口噌一噌,“我是不是命好捡到宝了!”
郑老大继续臭屁玩自恋,“允许你这么说!”
许怡然:“…。”摆明了就是给他点儿阳光,他就能闪耀全宇宙的节奏。
郑徐煮了山药南瓜粥,偏甜,许怡然最好一口甜食,平常随手可抓的地方都放着奶糖,后来跟郑徐关系正常化,他多事限制,说甜食对牙齿和胃都不太好,把她的奶糖都给收走了。
为此,许怡然闹了好久,可无论自己买回来多少,放在什么地方,郑徐一准在半小时之后找到,然后拿走。
许怡然:“…。”
这人上辈子绝对是猎犬,嗅觉呀,能上天入地不成!
“嗯,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她以为他会干脆丢给她一份白米粥,她喜欢不说,省事,谁知,山药南瓜粥,米粒清白透亮,卖相还不错的样子。
“先尝尝,你可能会夸的更干脆彻底!”郑徐对自己煮的粥,很是有自信心。
许怡然挖了一勺,软糯香甜,馥郁芳香,比楼下粥铺的好吃很多。
“你要不要吃一口?”许怡然的意思,就她自己吃,他难道不饿,怎么不给自己盛一碗。
谁知,她话才刚说完,可能还没有落地,他就等她这话似的,几乎同时张嘴,不给他喂一口,他就搞绝食的模样。
许怡然没拒绝,手上动作着,忍不住挤兑他两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恭喜你成功退回到三岁以前!”
郑徐就着她的手,一勺粥含在口中,细嚼慢咽,好像因为她的体贴,他能吃出稀世珍宝的味道一样。
许怡然笑嗔,手臂在他眼前晃一晃,“收!”
还陶醉上了,顺杆子爬,他怎么那么能干!
郑徐顺势拉着她的手轻轻一扯,唇瓣贴上,粥的馥郁香气在彼此口腔间传递,气息交错。
良久,他放开她,端起一碗粥,“我喂你,养精蓄锐,晚上我们有更重要的活动!”
许怡然:“晚上?”
“我睡了一天一夜?”
后知后觉的许家丫头,目光瞥向窗外,下午六七点的样子,恍然一惊,她是有多累,一觉超过二十个小时。
怪不得一醒来看见他,他满脸疲惫,脸色不大好,“你一晚没睡,就搁旁边看着我?”
郑老大暗恼自己嘴残,听她有这样一问,挺不好意思的低头蹭了蹭自己直挺的鼻尖。
许怡然几乎可以肯定,见他这样心里更是了然,自己所猜没错,不由的,埋怨起他的轴,“你怎么那么死心眼,我先睡了,你不会自…”
不对,平常即便睡的多么沉,怎么可能睡超过二十几个小时,天昏地暗人事不省,而且,如果她没有看错,他在担心,她究竟怎么了?
难道…白色手绢,对,李晓彤对她做了什么?
疑惑猜忌的目光扫向郑徐,郑徐心下一惊,以为她想到了某个人,正要解释,她率先开口,“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郑徐有种感觉,下巴颏掉在地上了。
“难道不是,突然对我辣么好,还煮粥喂饭的伺候我,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的,女猪脚得了死症快要挂了,家里人各种瞒各种骗,女猪脚终于还是死了,因为忧思过虑,想太多得了神经衰弱!”
郑徐:“…。”哪家电视台那么演的,编剧导演都可以去死一死了!
“我选择听实话,郑老大你告诉我实情!”俨然当自己是三流电视剧的女主角,已经病入膏肓了。
郑徐端看着眼前这个臆想丰富,代入感了得的姑娘,噗一声哈哈大笑,“实情就是你很健康,可以马上生小孩!”
郑姑娘横那个没有正形的男人一眼,低头失落状,“啧,好可惜,不能指使你东奔西顾,一点儿都不感动!”
郑徐宠溺的,一指头杵在许怡然脑门上,“你就贫吧你!”
多大的事情摆在她面前,似乎都不算什么,她是一个很会自我排解,让自己不至于钻进牛角尖,让大家都可以放心的人,看似没心没肺,其实是懂事。
许怡然自己拿起勺子,粥碗留在郑徐手掌心放着,她也没有拿过来的意思,就着那样的造型喝粥,“是很饿了,晚上出去吃顿好的吧!”
郑徐对她这个“好”的界定比较糊涂,就不耻下问:“好的?”
继而不等许怡然的回答,自我又无耻的给出解释:“我已经给自己扎好了蝴蝶结!”
请求被吃掉!
许怡然斜眼,这男人算是刷新了她对他认知的下限。
“店家夸大描述,我要求退货!”
“货品已售,概不退出!”
“店大欺客,我要投诉!”
“驳回!”
“…。”
一碗粥,在两个人的调笑中见底,最后两口,郑徐端起碗一口干掉,说:“小妞,爷去洗把干净,等吃掉!”
可以想象一个严肃而冰冷气质的男人,放低身段,向你妖娆的眨眼,摸小狗一样摸摸你的头。
许怡然觉得,三观被颠覆,而后碎裂!
笑了!
日子如水,平静而安逸,圣诞之后转眼是元旦,那天,许怡然和郑徐回老宅吃饭,郑奶奶特别有意思,问起两个年轻人刚刚过去的圣诞节,怎么浪漫的?
许怡然愣了一愣,摇头,“没有啊,不会有什么安排!”
理所应当又无辜的模样,惹的郑奶奶直皱眉,“那洋火的节日,不都是专门给年轻人撒泼儿闹的?”
转头睥睨郑徐,“郑老大,莫非你的年纪比奶奶我还大?那天专门没有给你们打电话,让你们二人世界,谁知道你这么没情趣,我们家可怜的然然,跟你过日子得有多么无聊!”
郑老大小心翼翼地看许怡然一眼,“奶奶,事实上我们正在准备出国旅游,您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经奶奶这么一说,郑徐也觉得有道理,他和许怡然结婚都有七年了,如果还是没有留下点儿念想,那女人如果绝情起来,会毫不留情的甩手走掉吧!
呸,说什么鬼话呢,哪儿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许怡然挑眉,有吗,他们什么时候计划过出门?
这人,脑筋转的忒快,那天事出有因,她本就不喜欢过节,又不会怪他,怎么奶奶随便说说,他就想到那儿去了。
郑奶奶眼见大孙子给脸,一点就通,鼻子和眼睛挤成一团,“那感情好,你们去玩儿,不用理我!”
旅游的事情就这么摆上了桌,郑徐又是个货真价实的行动派,所以第二天一早,许怡然还在睡,郑先生便手脚不甚规矩,一会儿掐掐她的胸,一会儿捏捏她的腰,生生要把她从梦中扯起来。
“乖了,上飞机再睡,我们赶时间!”她说去哪儿没有所谓,他便选了尼泊尔,一个在喜马拉雅山脚下的国度,高山之国,全球十四座海拔超过八千米的高峰中,那里占了八座。
许怡然头脑混沌,被某个不知羞不懂知足的老男人折腾了大半晚上,一早还没完没了的闹,使使性子,抬脚踹了过去。
“滚,我就想睡觉!”
郑徐对她的各种小动作,早都适应了,肯定不会被踢中,反而,灵敏的抓住她的脚踝。
拉拉扯扯,将仿佛要散架的许怡然抱起来,唇角亲亲,鼻尖啃啃,猫一样在她脸上身上旋着画圈,闹的实在厉害,许怡然不得不张开眼睛,不能否认,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仿佛两颗毫无瑕疵的夜明珠,屋子里似乎一下子变的明亮了起来。
“灰机?”许怡然迷糊着,眉头皱的一高一低,“郑老大你又是闹哪出?”
郑徐拍拍她的屁股,“昨天不是说好了,我们去游行,尼泊尔!”
许怡然忽地清醒了很多,两排瓷白的小米牙在郑徐结实的胸口报复性的啃两口,啊呜,太硬了,铬的牙疼。
“你怎么不早说,应该给我准备的时间!”
“行李我都准备好了,你起床刷牙洗脸就可以走了!”
许怡然饿狼扑羊状扑过去,在郑徐嘴巴上啃啃,“麻麻说,男人年纪大点靠得住,果然!”
郑徐从在人家身上煽风点火之始,痛并快乐着,这会儿还要被心爱的女人这样挑逗,理智在崩溃边缘徘徊。
“如果你实在不想走,我们可以做点别的!”翻身压下去,隔着薄薄的睡衣,在她胸口啃啃,“软软的,感觉应该比你好!”
男人的胸口硬的跟石头似的,真怕她没轻没重铬了牙。
许怡然手脚并用搡人,滚个圈枕在他肚皮上磨蹭,待略微调平气息,流氓的掀起他的衬衣,温润的嘴唇在他肚皮上碰碰:“去去,尼泊尔早都想去了!”
语毕爬起来,一溜烟跳进洗手间,哼着不成调的曲儿,她是情绪很容易被调动起来的人,让她快乐其实特别容易。
而他,看她快乐,就很满足!
025 运动
一月的加德满都,日均气温都在十度上下,最低也有四五度,如果不用上山,穿件薄外套,倒也不觉得寒冷。
郑徐和许怡然在雪山跟边小城镇的旅馆住下来,稍作调整,出来在街头巷尾到处走走看看
泰米尔区是他们的第一个要去的,国外游客的聚集地,街道狭窄而喧闹,贵在非常干净,人来人往,多为异乡异客,他们大多兴致满满,注意力被巷子两边的小店吸引。
许怡然走在前面,郑徐紧跟着她,她兴致比较好,注意力被摆在巷子两边的工艺品,民族服饰,以及首饰和很多不知名不知用途的小东西所吸引。
“郑老大!”许怡然退后半步拉住郑徐的手臂,“给钱,我要买那个!”
指着一个类似琉璃的名族风挂坠,“虽然我不知道它是干嘛用的,但看着萌萌哒,买三个,我自己,薇薇和琳琳姐,我们一人一个!”
“嗯。”闲适优雅的姿态,应的不疾不徐,“只当它是纪念品!”
许怡然用眼尾斜他,笑的贼贼哒,“冷傲天神一样存在的郑老大,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啊?!”
郑徐蹭鼻尖,轻咳一声,“见好就收啊!”
许怡然哈哈笑,“好的,王子落入凡间不过也是平民而已,理解你!”
郑徐对许怡然的贫嘴无奈的很,伸手顺了顺她被风吹散的头发,调皮的乌黑发丝,缠绕白皙修长的指尖,满满都是对心的沉淀和魅惑。
从泰米尔区步行,穿过几条小巷子,买了一些小饰物算作战利品,一直往前,约莫半小时能到杜巴广场。
如果不曾来到这里,许怡然无法想象,它可以多么的热闹和繁华。因为广场曾是皇室宫殿的所在地,所以在阿莎王朝搬迁皇宫之前,历代王朝的君主就是在这里兴建自己理想的宫殿和庙宇。
时间累积,时至今日,这个广场周围已经树立起了一座又一座建造精美的宫殿和神庙,形成了独具尼泊尔宗教和民族特色的一片区域。
许怡然作为一个华夏文明的新人类,她不信鬼神,很难得见她逛寺庙,无论跟谁,无论心下是否有所愿,所求。
“噢!”
突然,许怡然亮晶晶的眼眸有惊讶的光芒迸射而出,“我知道那个琉璃的坠子是什么了
!”
“噢!”外套搭在手腕间,闲散的模样不紧不慢,永远都是胜券在握高人出山的样儿,“请教大人,是什么?”
许怡然手指寺庙,“我忘了尼泊尔信奉印度教和佛教,你说刚刚那个会不会是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不等郑徐说话,自问自答的点头,“应该是喽,我刚刚谷哥坠子后面的乱码文字,说是平安来的。”
又说,“嗨,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刚才应该给你也买一个来着!”至少对心理是个安慰,平衡。
许怡然一脸遗憾,错失贵重东西的模样,激起了郑徐心底无限的怜爱。
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垂下脑袋,与她神采飞扬的小脸相望,“有你这句话,就是对我而言最大的安心!”
因为只有最亲近,你把他放在心上的人,才会惦念他的平安与健康。
现如今,没有什么是比放在许怡然心间重要的位置,对郑徐而言更重要的。
许怡然走了一路,将近两个小时,鼻尖出了些薄汗,白皙的脸颊染上粉红,闻言噗噗傻乐:“你可真容易满足!”
郑徐挑眉,可不,他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她的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能让他得到心安和快乐。
“还逛吗?”郑徐问,“如果累了,我们可以先休息,来日方长!”一辈子还很长。
许怡然摇头,“我们就在外面走走,不进去了!”
沿边,看看这些风格迥异的建筑物,她喜欢到处走走看看,也仅限于看,并没有深究,并且加深了解的想法。
郑徐没意见,喜欢并且相恋的双方,在意的并不是身处何地,看见了什么,而是,你在我身边。
沿途,两人手牵手,看着一样的景致,徒步走过同一个街道小巷,落日的余晖洒下,打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他们美丽的剪影,他们眼中,有对方的身影
清晨,阳光穿透玻璃窗,暖洋洋的铺开落在他们身上。
许怡然翻身,拉扯着薄被,让自己与某个不安分的人隔开一些。
身后,落了空的某人轻笑声溢出。
许怡然转身,迷蒙的双眼对上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会儿?!”
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旅馆稍作停顿,在外面的巷子晃晃悠五六个小时,晚上九点钟回到旅馆,洗漱换床单磨蹭到十点半,耳鬓厮磨,再被他缠着浪费些时间,她真心很累,只是想一觉睡到第二天八九点,是有多难?
“醒了?”
不是废话吗?!
换成是她,一早在他身后不够安分守己,看他还能不能睡着!
“我只是提醒你,该吃早餐了!”
许怡然瞪眼,一顿不吃又不会饿死!
懊恼的看看已经穿戴整齐的某先生,翻山越岭,从他那边跳下床,明知道不能睡了,干脆挪下去洗澡起床。
郑徐直到她关上洗手间的门,起身,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一下子涌进来,房中更加明亮。
给两人温好牛奶,外加一早出门买回来的当地特色早点,许怡然洗好脸出来,刚好见他摆放整齐。
缓步走过去,窗外,天空碧蓝如洗,阳光普照的雪山,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美景。
回过头,餐桌上丰盛的早餐,无一不是让许怡然心衍生澜的因素。
许怡然踮起脚尖在郑徐性感的唇瓣上轻吻一下,“谢谢你!”让我们一同走过这明媚的美景!
吃完早餐,俩人到雪山脚下散步,走出去很长的一段路,许怡然有些累了,喊郑徐歇一会儿
昨天下了飞机根本脑袋都还昏沉着,就好兴致的跑出去玩,这时候缓过神,反而很容易疲累。
郑徐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小手,弯下腰,“我背你!”
许怡然愣了愣,笑开,“可能大概我骚骚有些重,但你是男人嘛,我就不客气啦!”
郑徐莞尔,他也没想让她客气!
外出半月,眼中是一样的景,走过同样的路,一起吃别有风味的异地美食,顺便买东西,回去的飞机上,许怡然有些懒洋洋的,心却是很满!
飞机落地,正是北京时间下午五点,许是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许怡然似乎撤掉了所有的精气神,除了一双眼睛依然明亮,身体其他地方只有两个字,疲惫。
“好累,就像小时候考试,考试前整晚整晚的看书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考完试,如果没人打扰,我能睡超过二十个小时。”
郑徐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揽着她的腰,“特许你今天睡整晚!”
许怡然将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交给郑徐,靠着他,懒的计较他话里的深意,说:“话说回来,你精神确实好的出奇,怎么炼成的?”
同样都是二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她跟扒层皮似的,反观他,精神饱满,状态良好,更像是来机场溜达一圈,接她回家的。
“运动!”郑徐自从跟许怡然好上,操守变的越来越没有下限,说:“运动多了,自然体力就好!”
比如,床上运动。
许怡然还傻乎乎的,卖了她,也许她还在替郑徐数钱。
“噢,你下次运动的时候记得叫上我,我需要好好的锻炼身体!”
郑徐眉眼生动,“好!”事实上也只有两个人的配合,才能达到最佳的阴阳调和的功效。
突然,另一个候机区,郑徐眼尖的看到一抹熟悉,却没有那么想见的身影
眸底暗光流转,那人也刚好抬起头看到他,隔着千山万水,层层人流,他们俩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激荡起层层叠叠的浪花。
那人眸光转动,调到他臂弯的女人,眼底划过一抹气流,似心痛,伤怀,又仿佛弥漫着真真的暖意。
他隐隐不太安宁,那人越是君子,对她越是宽容温和,他越是觉得手中的女人,怎么都握的不稳,好像指间的沙子,她总有一天会消失在自己掌心。
“看什么呢?”
许怡然肩靠着郑徐,碎碎念又说了几句话,不见他回应,意外之余,她追寻他的视线看去,似乎…。
“是不是遇到熟人?要不要打声招呼?”
不对,那个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好像是林炎,他要去哪里,回家?还是…
许怡然前行的脚步停顿了下来,上一次她梦见他,其实不是梦对吗?他真的在这个城市出现过?
他回来看过她!
郑徐低头,在她眸底捕捉到一份沉重和纠结,让他心一痛,隐隐泛滥起难堪。
“只是好奇,并没有认识的人!”郑徐说完,拉着她继续走,但她没有动。
“上一次,李晓彤的事情,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对吗?”似梦非梦,那时候脑袋比较乱,她想要全新的生活,刻意忽略属于林炎的部分,但其实,那根本就不是梦,对吗?!
“郑徐,我要听实话!”
------题外话------
现在开始碎觉,下班去医院陪表姐,明天出差~
囧,我的意思是,明天可能更不了了,请假,后天见,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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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十月
实话?
实话就是他回来过,在那样危难的时候,他先于他找到他,可他怎么能说?!
“那对你重要吗?”郑徐的声音变的沙哑,“你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我,这难道不是对你最重要的?那么,你想第一个看见谁?”
“郑徐,只要你否认,我就信你!”许怡然听不进郑徐的话,她没法准确的确定自己心里所想,单凭一个背影,这么多年不见,也许她会看错,而且,她和郑徐目前的生活很好,她更倾向于他告诉他的话,“林炎没有回来过,他从来没有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是不是?”
郑徐想否认,他不想对她撒谎,可是能说吗?
心底的不安,终归让他只是坚定的回答,“是
!”
他承认这事他不够爷们儿,可追根到底,在跟许怡然的这段感情上,他也不过就是一个不安而没有自信心的普通男人,如此而已。
许怡然带雾的眼眸,认真的看着郑徐的脸,“我信你!”
当晚回家,郑徐并没有如他自己说的,让疲累的许怡然睡整晚。
而是,在她泡澡泡一半的时候,他推门而入,缠着她,强烈的念想如火山岩浆一般蓬勃而出,他要的猛烈而强势,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后退的余地。
事后,他长手长脚圈住她,让她在他怀中安睡,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告诉自己,这个女人离自己很近,她就留在他的身边,相濡以沫。
许怡然很累,可经过郑徐这么一折腾,困意恼人,却怎么样都没法就此睡过去。
她其实知道,郑徐撒了谎。
他的表情,乃至他的语气,他平常说话不是那样,但是为何,在事情明白的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要那样说?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对她不放心,还是对自己不够自信…
想到还有这种可能,许怡然抬头去看郑徐的脸,他闭着眼睛,浓密乌黑的睫毛在眼皮下映现暗影,仿佛一只漂亮的蝴蝶,落在她的心扉。
想要伸手,温热的手掌心只是落在他的胸口,她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想要跟他好好在一起的心意,他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时光流窜,在机场隐约看见林炎的那次事件之后,许怡然对郑徐的态度,更好,也更加客气,如果他真的不安,她希望从她这边得到改观,他在努力经营婚姻,努力让她开心和快乐,她便理应为这段感情付出,让他从心底对他们的感情自信起来。
转眼,春天到夏天,夏天再到秋天,九个月的时间,两个人相处和谐,可要说郑徐的态度有没有改变,许怡然始终没有摸透。
除了晚上,她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热情,他正在为她动容,其他的时间,他变的忙碌,似乎重新高深莫测了起来,她终究无法明了他的心意
甚至,小五变成了她的贴身生活助手,从发生奶奶生病住院的事情,他安排小八留在那里,之后,小八顺其自然的变成了她的贴身保镖一样的存在,她出趟门,他们不会跳出来碍眼,可总会在她无意转身或者回头的时候,看见他们熟悉的身影。
许怡然为此无比的颓败,他感受不到,无论她怎样的用心,他依然我行我素,在用自己的不安影响着她日常的生活。
许怡然从一开始的包容,到最后变成困扰,无法再用宽容和换位的心态去理解他。
她解释过,甚至用行动告诉他,她不再爱林炎,他却根本听不进去。
“郑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某天,她终于恼了,“我不希望自己在跟好姐妹聚会的时候有人跟着,更不希望在我们刚刚安排好接下来的活动,首先接到你查岗的电话,说实话,你让我很尴尬,也很困扰!”
“明天我会换成别人!”郑徐的意思,嫌弃小五和小八碍眼,他会给她重新换两个人。
许怡然扶额,“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分明在用自己矛盾的心情和标准折磨我!”
“折磨?”这对他倒是个新鲜的词汇,“我觉的你可以理解为,嗯,我在关心你!”
“有你这样关心人的吗?”每一时刻她的行踪都有人向他汇报,甚至她说过的话,还能不能有一点儿人权了,她都快要被他折腾的精神分裂了啊!
“你这根本不是关心,你在用自己的不安绑架我!”许怡然颓败无比,“郑徐,你到底想我怎样,你说出来,我一定照办好吗?”
真是够了,分明是高高在上神一样的存在,为什么做起这种小心眼的事情,如此得心应手。
更可怕的是,他至始至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任何问题,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郑徐的反应,始终淡漠,仿佛许怡然只是一个不懂事不听话的孩子,他抱以宽容和大度。
“郑徐
!”许怡然烦躁跺脚,“我在跟你说话呢!”
郑徐慢悠悠的放下杂志,“从明天开始,你想去什么地方可以打电话告诉我,我会亲自送你去!”
许怡然:“…。”
完全被郑徐的言论雷的外焦里嫩,“你这样,跟变态的拘禁有什么区别?”
郑徐皱眉,“你总是不能理解我的好意!”
许怡然被他话中的指控和委屈搞的头痛无比,“你限制我的自由,我还应该倒过来感激你不成?”
越来越发现,他们的沟通出现问题,他总有办法迂回应付她,让她抓狂。
郑徐云淡风轻的摊手,没有否认,反而温柔的说:“去洗澡吧,我们该休息了!”
“郑徐!”许怡然终于暴怒,眸底噙着水雾,看起来委屈而惹人怜爱:“你到底有什么理由折磨我?不生孩子的人不是我,放不下我前任男友的人依然不是我,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恶心我,有意思吗?”
郑徐窒了窒,伸手将许怡然拉过来,她不为所动,站着不动态,他稍稍用力,她如期栽到他怀中。
左手虚扶她纤细的腰身,修长漂亮的手指略过她长长的睫毛,“别闹了好吗,我只是想知道你每天在做些什么事!”
如果不是有人汇报她的行踪,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她拴在身边,如果真的那样,她会更恼了他吧?!
他承认他是病了,病的很严重,可只要她,才是他的解药。
“可是…。”郑徐两根手指挡在她粉唇之前,打出噤声的手势。
许怡然不为所动,使劲拉下来甩开,“我不喜欢这样,你怎么就不能明白?”
以前若干次,他的温柔和体贴,像是做了一场梦,她时常分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要不,明天让小五和小八从我眼前消失,要不…”许怡然抿唇,她在思考措辞,“要不然,我今后永远不会迈出这房门一步,至死方休
!”
他的不安,她能理解,可这并不是他为所欲为的资本,九个月了,她不能再继续任由他这么下去,他们还很年轻,今后的路还有很长,他总是怀疑她忘不了林炎,迟早他们会为此而付出更多。
郑徐顿了顿,似乎正在思考,良久,他叹口气,“好吧,都听你的!”
许怡然攸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等待郑徐回答的间隙,许怡然特别的紧张,她怕他会不同意,如果真的那样,她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孤注一掷,走上最终分离的那条道路。
还好,即便他看起来不怎么乐意,可终归是同意了的。
许怡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让两人额头相抵,“郑老大,我们要个孩子,嗯?”
一年多前,从奶奶开始要重孙,她的被动配合,到后来她自愿想要诞下他们血脉传承的下一代,再到前不久,她盘算出,他似乎刻意不想要小孩。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计算安全期和排卵期,比她更精准,而且从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开始,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她当时很生气,问他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他只是说,想要和她长一些时间的二人世界。
许怡然或多或少理解他的这种心情,虽然结婚七八年,可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过才有短短的几个月。
她于是打趣他,打着奶奶要重孙的旗号把她骗上床,等一切水到渠成,反过头来跟她谈感情,太鸡贼了。
他当时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
现在,当许怡然再去回想那一天,只能怪自己说话太不讲究,她说骗,一定让他更不安心,以为她只是交差完成任务,跟他上床从来都不是自愿的。
“是真的,没有敷衍!”许怡然紧了紧抱着脖子的手臂,“是个男孩像你一样稳重,女孩像我一样漂亮,不是挺好的
!”
郑徐莞尔,她还挺敢说的!
不过,她的提议让他心动,且,乐于付诸于行动。
一夜痴缠,秋风撩动窗帘,床如湖中小舟,乐曲苼笙,摇曳生姿。
翌日,许怡然浑身乏力从床上爬起来,郑徐人还在,他煮了早餐摆上桌,正要叫醒她一起吃,才发现她已经起床了。
“醒了?洗洗出来吃早饭!”郑徐神清气爽,仿佛回到了前一阵儿,他的快乐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
许怡然怔了一怔,对此很满足,“嗯!”
早餐是简单的白粥和小菜,郑徐不是特别擅长厨艺,可味道还好。
许怡然眉目染上喜气,这样的郑徐才是正常。
“等下我去上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公司溜一圈!”
许怡然摇头,“想补觉,今天我就不出门了!”
郑徐没再说话,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他让她每一天都需要补觉,他是不是上班就可以不用再不放心了?!
嗨,转了一圈又回来了,郑徐自我厌弃,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他们现在还在一起,他就还有机会。
郑徐去上班,许怡然收好碗筷,顺便打扫房间,丢了一筐衣服到洗衣机,让它运作,然后自己回卧室,昨天晚上被郑徐折腾的过了,她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许怡然一边数懒羊羊催眠自己,一点一点沉入梦乡,也许因为郑徐的突然转变,这次的梦是甜的,没有困扰,没有烦恼,有的只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坚定信心。
突然,耳边有叮铃铃的电话声,许怡然以为是在做梦,喊着郑徐去接,可是过了很久,依然有声音在耳边响着,那熟悉的乐曲,对,是自己的手机。
许怡然闭着眼睛,伸手在床头柜上摸到电话,声音低低的还夹杂着睡意,“喂
!”
林妈妈轻声笑,“然然呐,在睡午觉?”
许怡然闭着眼睛本能的回答:“嗯!”
不对,许怡然猛的从床上弹起来,这个声音,对,林炎的母亲,她给她打电话,什么情况?
“阿姨,您找我?”许怡然一瞬间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不是薇薇,她怎么了?”
真不能怪许怡然想的多,自从上次在林家见过林妈妈,她们这么长时间根本没联系,而且,她找她,除了跟她们都有联系的李雨薇,许怡然暂时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原因。
“倒不是全部!”林妈妈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和蔼,有一股从内而外的母性气质,让许怡然深深的折服,“是我想找你们聊聊天,不知道你今天是不是有空?”
许怡然沉思,找她聊天,怎么听起来那么古怪!
她不回话,林妈妈就安静的等着,给她思考的时间。
许怡然刹那间想了挺多,不忍心拒绝林妈妈,她一直觉得这位母亲特别亲切,何况还有李雨薇夹在中间,便更不能拒绝。
可,林妈妈的身份确实太过特别,她是林炎的妈妈,而郑徐,他对林炎这人的介怀那么重,如果她去见林妈妈,他会怎么想?
许怡然一时间不上不下,没有了主意。
“如果觉得为难,就算了!”林妈妈以退为进,她这段时间心情特别糟,一来为林炎找许怡然,二来如果许怡然不过来,恐怕李雨薇也不会想要见她,身边没有个说话的人,失落自是发自内心的。
许怡然终归无法狠下心忽略林妈妈言语中的颓败,忙说:“阿姨您是不是在家,我过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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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木槿花
郑徐在公司,正想要不要趁着中午休息回趟家,跟许怡然吃顿饭然后再来公司上班,接到小五的电话,很意外,以为许怡然出了什么事儿,着实紧张了一把,“少奶奶怎么了,还没有睡醒?”
小五略微犹豫,说:“大少,我刚刚看到少奶奶去了林家
!”
郑徐闻言,一张俊脸五颜六色,可谓精彩!
大手成拳,搁在办公桌上,手背上隐隐跳动的青筋,狰狞而可怖。
这就是一早告诉他,自己很累了,不想出门,只想着留在家里好好补眠的女人!
郑徐撂了电话,心间有很多说不上来的情绪,最强烈的,是给她足够的空间,对她要有基本的信任,可是见鬼,做不到怎么办,她为什么偏偏去见林家的人,而早晨,他们不过才敞开心胸,说好一起努力!
郑徐抬手,收回,办公桌上堆满的文件夹被甩在地板上,沉闷的响声,犹如在心间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炸开,然后心碎成一片一片的。
许怡然到达林家,两点四十五分,李雨薇还没到,客厅里除了林妈妈,再没有其他人。
“阿姨!”许怡然有礼的问候,方才还走神的林妈妈一瞬抬头,笑容铺满脸颊,“然丫头来了,来,到阿姨这边坐!”
林妈妈拉着许怡然的手,让小保姆上茶,她知道这丫头爱好花茶,从她答应来见她,早早就安排好了。
“最近还好吗?”林妈妈开口,“这段时间没有郑家的新闻,害怕突兀找你,反而打扰到你!”
许怡然不好意思,“阿姨这么说,倒是让我这个当小辈的羞愧不已,是我应该来看望您!”
“这不是来了,就好!”
客套话至此,两人相对安静,各自端起手边的茶杯,啜饮着。
“然丫头,你会常常想起过去的时光吗?”林妈妈放下茶杯,“我最近倒是时常回忆,年轻时候爱过的人,做过的事儿,我在歌舞团挥霍掉的年轻岁月,三个儿子,看着他们从襁褓婴孩到长这么大,感叹唏嘘总是难免!”
许怡然脸颊的笑容凝固,身体僵了一僵,不明白林妈妈何意,突然说出这种伤感的话
“可能是年纪大了,想起以前,遗憾反而最多,没能坚持的感情,不能坚守的爱人,总是一再想,如果那时候勇敢一些,再争取争取,现在的结果,会不会是不一样的?”
如果不是知道,林妈妈不清楚她和林炎有段感情,许怡然几乎以为,林妈妈说这话,是有意说给她听的。
“阿姨…”许怡然是最看不得别人伤感,忆往昔的,莫名会让自己很有压力,想要反省过去做过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可其实,她真的很不愿意回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即便如何美满怀念,没得到,不能继续走下去,就说明不适合自己,所以,为什么要沉浸于过往而忽略现在?
人,总要一步一步往前走的。
许怡然不知道怎么安慰林妈妈,论生活经验,她比不上她,她更没有相应鼓励长辈的经历。
林妈妈的目光,穿透远方,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
“吓到你了?”可很快,她归于正常,拍拍许怡然的手背,“年纪大了就喜欢回忆,阿姨失态了!”
许怡然连忙答,“没,没什么不好!”
林妈妈爽朗大笑,“你倒是个实诚孩子,尴尬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许怡然面色一讪,低头傻笑。
这时,小保姆引着李雨薇进来,让许怡然莫名压抑的气氛,总算得以缓解。
“薇薇,自己打车过来的?”林妈妈问,“怎么不让三林送你?”
李雨薇假装自己从来没有跟林焱吵过架,说:“他在忙,我刚好在外面瞎逛,就自己过来了!”
李雨薇说完,心虚的端茶杯喝一口,“这果茶味道果然好!”
林妈妈宠爱小女儿的微笑,心情随之好了很多,正要开口说话呢,林爸爸回来了,林妈面颊上的笑容,顿时僵凝。
许怡然好多年不见林爸,他心情似乎很好,林炎像他多一些,尤其是一双眼睛
“许家丫头也来了,倒是稀客,哈哈!”
许怡然客气有礼,许林两家不和,可毕竟是上一代的矛盾,她没必要跟着掺合,就客气有礼的问声好:“林叔叔好!”
林爸好兴致,有意跟许怡然和李雨薇坐一坐,喝杯茶,可林妈妈不给面儿,明显看小保姆端茶上来给林爸,突然站起身,说:“然然,薇薇,你们陪我去后花园走走!”
许怡然和李雨薇一通的尴尬,两口子闹事儿,又是长辈,她们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果然,林妈妈起身,林爸爸的好心情一瞬间收敛,手边的茶杯推下去,“嘭”的一声,林妈妈没怎样,李雨薇和许怡然,一阵心惊。
林爸黑着脸上楼,没有再跟任何人打招呼,“罪魁祸首”的林妈,哼都没哼一声,起步,往后花园走去。
许怡然和李雨薇苦逼的面面相觑,在林妈妈迈出去两步之后,跟了过去。
林家的后花园,宁静而一派祥和。
已经是十月的天气,花园里枝繁叶茂,满园子的花,色彩鲜明,艳而不俗。
永恒的美丽,木槿花,是许怡然曾几何时,最最喜欢的花儿。
“知道这一池子的花儿,是谁种下的吗?”
从林妈妈说这句话开始,一切的状况骤然走出了许怡然和李雨薇的认知,原本以为不知道她和林炎一段过往的林妈,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原来说要争取,真的就是说她,原本林炎,那个温柔而儒雅的男人,他走的并不是莫名其妙。
许怡然不想动容,没觉得现如今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思,可不知为何,泪如雨下。
或许,她只是怀念曾经的自己,那么恣意妄为,被人宠爱,年轻的活力,不一样的心境。
后来,林妈妈亲自替她拭泪,用她自身的例子告诉她,“要保留对爱的向往,但不要像我一样放下尊严和底线,因为那样只会让你失去所有人的爱
!”
她还说,“要她和李雨薇帮助照顾她的儿子,请求李雨薇,任何时候原谅林焱一次,还告诉她,倘若感觉不到幸福,就坚持内心的想念!”
许怡然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林家的宅子,心里特别难过,莫名其妙,不知道在伤怀些什么。
林妈妈说想念,可她哪还有什么念想,一切的目标,不过就是过好现下的日子,勿妄求。
林妈还说,如果她感觉不到幸福,她明白她的意思,因为郑徐在外的风评不太好,年轻时候的花花公子嘛,何况,她曾经亲眼见过李晓彤找她的晦气,在普通人的臆想中,那样的一种男人,怎么可能会为她改变。
可是,不管任何一种状况,当她决心投入新的感情,接受新的男人,就不会再回头了啊!
许怡然乱想着,想以前,想现在,才不远的几步路,抬头的瞬间,突然看见郑徐的车。
车里的人似乎也正在看着她们俩,往前挪了一段路,车子稳稳地停在她们面前,同一时间,车后座的男人降下车窗,脸冷的仿佛冰块,一言不发。
许怡然诧异郑徐的到来,她来之前并没有说过自己要出门,他也已经答应不让小五他们跟着她,所以,他是多么的神通广大,能掐会算不成?!
李雨薇还在,许怡然不想说破,提议送她回家,李雨薇拒绝了,说自己找林焱来接她。
许怡然知道,李雨薇不想她尴尬而已,毕竟在她的认知中,虽然她和郑徐的关系有所缓解,可只是看郑徐现在的脸色,她一定退回认知,以为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搭伙混日子。
许怡然告别李雨薇,坐上车,扭头看着窗外,心情很差,很乱,暂时没有和郑徐交流的愿望。
郑徐的脸色,攸地更差了。
回到家,许怡然拾掇洗澡,俏脸发白,没有沟通的意思,被郑徐理解为消极的抵抗,她又要因为林炎,缩回自己厚重的壳里
“你不想解释一下吗?”郑徐伸手,扣住许怡然细白的手腕。
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的狠了,这样的面目,让他如何不多想?
他尚且舍不得让她掉一滴泪,她却为了别的男人哭的如此可怜和委屈,不该对他解释一下吗?!
许怡然叹口气,“你呢,怎么知道我去了哪里,不应该先向我解释吗?”
林妈妈说的对,想要爱、用心爱的心情,很美好,可不能为爱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线,她心疼郑徐不安的心情,可不能再放任,毕竟,她不是他的附属品。
郑徐皱眉,捏着许怡然手腕的大手收紧,“如果不是小五,我甚至不知道你去了林家,你为别的男人伤心流泪,你把我摆在什么位置,嗯?”
许怡然疲于应付,他总是这样怎么行,无论她说多少次,只要牵扯到林炎,他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郑徐,我再说最后一遍,跟林炎没有任何关系!”
郑徐笑的嘲讽,明显就是不信。
许怡然再好的脾气,也要恼了,“你松开!”
他不松,她干脆举高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
“我生平第一次去林家,如果没有记错,是你带我去参加什么狗屁的生日宴会,我们第一次提起林炎,我说过,我们的过去你没有参与,你没有猜疑和指责我的理由,后来一次又一次,我们一起经历奶奶生命垂危,经历柳絮和李晓彤,甚至愿意共同抚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王逸轩,我以为那时候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努力让我们的感情走的更远!
然后,我们去旅游,你可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桌上的早餐,窗外绝无仅有的美景,我的心是满足,幸福的,可是现在,我只想告诉你,郑徐,这样总是怀疑我的你,让我烦了!”
一而再三的重复和保证,说多了连自己都会反感,用行动,用心告诉他,她现在爱的人是他,她只想跟他好好的过日子,她的心很小,早已经没有了林炎的位置,他为什么看不到?
说再多,做再多,如果一切都是枉费,她愿意抽身而退,一段没有希望的感情,一段没有快乐信任和包容的感情,说再多都是无用,时间越长,双方筋疲力尽,他们终于会变成一对怨偶,她不想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郑徐被喷,莫名其妙,现在是她对前男友念念不忘,她因他而流泪,去见他的母亲,他不过就是要一个解释,她只要对他说,她爱他,就什么都可以揭过,她却牢骚满腹,似乎他是她的困扰和累赘。
让他,怎么能愿意!
“许怡然!”郑徐本能的捏紧许怡然的手腕,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之后,缓了很长的时间,重重的吐气,方才轻声的问:“你爱不爱我?”
“不爱!”许怡然想都没想,到如今还来问她这个问题,他把她的付出和退让当成是什么?!
如果是理智尚存的人,一听这话都是气言,可对象是郑徐,一个在感情中没有信心,对许怡然没有把握的男人,他似乎当了真。
坚实的手臂骤然松开,垂落半空,犹如被人甩开的珠帘,前后寂寞的摇摆。
不爱,呵,七年的婚姻,一年的相濡以沫,比不过他们四年的牵手,比不过那个抛下她一走了之的男人。
“许怡然,你果然够狠!”这颗心,一定是石头做的,冷冰冰的只因那个男人而跳动,热烈,而他,什么都算不上!
许怡然想要喊住他,她哭不是因为林炎,而是错过的光阴,她说不爱不是真心话,因为气不过他的小心眼,他高大的背影,这一刻扎眼的苍凉,她想告诉他,是爱的,她对他有爱,不止一点儿。
可是,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事情闹成如今这样,他们都需要深刻的检讨,不是她一个人,一句话,就能扭转局面。
就,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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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受宠
许怡然再一次看见郑徐和喻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种想要抠墙的冲动,心间仿佛有一个毛线团,正在被猫爪子一点点撕扯,抓狂而且气愤。
说好要冷静,可夫妻没有隔夜仇,哪儿能真的冷战,这是谁都会明白的道理。
更何况,睡一觉起来,许怡然还是许怡然,并不会因为很久之前林炎做过什么而改变现状,改变对人的态度,所以回过头,昨天对郑徐说过的有些话,确实过于意气用事了。
于是,一早起床,连牙都没顾上刷,她跑去郑徐的卧室找他,不用她多说什么,她主动示弱,他总会明白她的心意。
可,哪儿曾想,一早八点不到,郑徐的人已经不在,不知道是昨晚她睡着之后出去的,还是早晨直接去公司上班。
许怡然靠着门板想了想,并没有主动给郑徐打电话,她选择直接去他公司找他,摆出足够的诚意,他们一定能找回一起旅游时候的相处状态。
许怡然回到自己的卧室刷牙洗脸,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特意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八点四十五分,郑徐的公司规定是早晨八点半上班,所以等她赶到他们公司,他必定是在公司里的
有的时候,不计划就没有落差,可,一旦所有的事情都计划好,当有分毫不在这个特定框里的时候,人很容易就会暴躁。
就像许怡然,她怎么算,早晨九点钟,工作狂似地郑徐,一定是在公司上班的,所以,当她去到公司,陈新告诉她,郑总还没有来上班,她可以给他打电话,或者干脆在他办公室等。
而,一个小时之后,当许怡然同时等来喻橙和郑徐,面对两个面容憔悴,脸色苍白,浑身酒气的人,可想心底那种躁狂的因子,许怡然很想一巴掌呼过去,把那混蛋打进太平洋。
郑徐和喻橙看见许怡然,明显也是一怔,还是郑徐比较二,推开喻橙走过来,爪子轻浮的挑起许怡然的下巴,“看看这是谁呀,不正是我家的大牌老婆嘛!”
郑徐傻笑,俯身贴着许怡然的耳朵,“不爱我的老婆,心里想着别人,跟我同床异梦的女人!”
许怡然被他喷出来的酒气熏的头晕,耳边又听他胡说八道,气的抬手推他,手上没轻没重,差点儿把那醉鬼推到地上。当然,如果身后没有喻橙眼疾手快的扶他一把,也许这时候他已经坐地板上了。
“许小姐,他喝多了!”似乎只是陈述事实,其实满含对许怡然的控诉,他不过就是一个喝醉酒很脆弱的男人,她身为老婆不能细心照料就算了,居然还推开他。
喻橙对许怡然极度不满意。
许怡然冷声,“有你说话的地儿?!”上次的帐她还没跟他们算呢,现在还来,勾肩搭背,当她许怡然吃素的。
喻橙:“你…。”这女人,根本就是粗俗嚣张没礼貌,怎么能配得上郑徐,“你果然不值得他等!”
许怡然挑眉,并没有接喻橙的话把,反而严肃反问:“指手划脚到别人夫妻之间,你算什么?”
相对于郑徐,反而是许怡然在面对两人之外杂七杂八的人和事上,比较爷儿们。
可能是因为,相较郑徐,她在两个人的感情上,更有自信一些
喻橙被堵的哑口无言,开始口不择言,“说是夫妻,你尽到为人妇的责任了吗?”
一个男人,大半晚上不睡觉在酒吧买醉,如果不是她刚好碰见,指不定会出什么样的状况,可她呢,身为人妻的她,又在做什么?
“你让他那么痛苦,即便是喝醉了也不能安稳入眠,他是那么骄傲的男人,因为你,因为你以前的光荣事迹,他在不安,痛苦,可你呢,你又为他做过什么呢?”
所以说,女人都是一样,再要强能干的女人,摊上感情都一样会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超多好看小说]
身为喻橙,她并没有插手人家夫妻感情的立场。
许怡然冷笑,这一出一出兜头砸过来的指责,她应该如何说,是问她,自以为什么都知道,是谁给了她妄自揣测的依据?
“如果是郑徐跟你说了什么,你替他打抱不平,我尚且可以原谅你!”许怡然轻笑,忽然声音变的严厉,“但如果你有别的什么超凡脱俗的想法,用过去的事情说事,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忍她很久了,什么叫以前的光荣事迹,人的一生那么长,谁还能没有点儿过去,犯得着他们一而再三的找茬儿挑事儿!
喻橙搀着郑徐,那男人被许怡然推过一把之后,昏昏沉沉的像是睡着了,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句,他都没有任何表态。
“没错,他说不想等你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根本捂不热,这么多年就没有爱过他,他放手,让你和林炎双宿双息!”喻橙添油加醋,“所以许怡然,你根本配不上他纯碎的爱,我今天撂话在这里,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抢回来,我爱他,很多以前就爱了!而你,口中所谓原谅与否的话,我根本不在意,你随便怨恨还是抽我,我都不在乎!”
许怡然听到前半段,颇为心灰意冷,那种话他居然说的出口,而且,说给别的女人听,但只是稍微想一想,她是内心无比强大的许怡然,不能偏听偏信,怎么着也需要等他酒醒了亲口说出来才算数。
可喻橙后面的话,就让她惊讶之余憎恨上了,他居然留一个对他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在身边工作,两个人还一起喝酒,一整晚
所以,说什么爱的纯碎,根本就是放屁好吗?
许怡然越想越是气不顺,左右不是个事儿,抬脚踢醒郑徐,这个混蛋着实可恨,她要听他怎么说。
郑徐被踢,像一只睡梦中被兜头泼了水的宠物狗,睁开迷蒙的双眼,目露隐隐的凶光。
“说,把昨晚上对这女人说过的话,再给我说一遍!”许怡然才不会怕他,她行得正坐的端,从来不会害怕别人的黑脸。
“你…不可理喻!”
郑徐没说话,倒是喻橙,气的脸蛋皱巴着,对许怡然特别的不待见。
本来,人家夫妻之间打打闹闹,在正常不过的沟通交流,何况只是踢一下,又没有严重到身体和心灵的虐待,喻橙手伸的那么长,就让人很反感了。
许怡然危险的眯眼,“我若是你,一定闭嘴悄悄站着!”
喻橙不服气的瞪眼,更加口不择言:“就你这样儿的,难怪林炎会甩了你,我告诉你,郑徐也不会久了,你们迟早离婚!”
“谁他妈放屁呢?”郑徐推开搀着他的喻橙,整个人因此摇摇晃晃的特不稳当,“谁说我他妈要离婚了?”
似乎才看见许怡然,摇摇摆摆的走向她,长长的手臂落在她的肩膀上面,“我们,不能、、、离婚!”
木着舌头,说话尚且不利索,心里肯定混乱的很,可想他的逻辑表达能力,一定是有问题的!
“我们都还没有生孩子,奶奶才不会让我们离婚!什么放你走…让林炎那王八蛋渔翁得利,我告儿你,没门…”
许怡然不排斥酒精,但她讨厌所有喝醉酒的人,当事人又是郑徐,被这只脏臭男人浑身浓浓的酒味熏的,显见就要恼了。
一巴掌拍飞他,“你离我远点,借酒发疯,你是越来越出息了
!”
也算是听出来了,喻橙的话不可全信,但并不是无迹可寻,什么双宿双息,渔翁得利,什么离婚,放她走之类,他自己也承认了不是吗?!
退一步讲,虽然是醉话,可许怡然忍不住还是生气,气他把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说给一个对他有想法的第三者女人听。
“你的意思,生完孩子就跟我离婚,我好和林炎相亲相爱?”
说越多,越是恼火,手指用力,掐在他的大腿上,“你就不能让我对你多好几天!”
郑徐头脑发晕,模模糊糊似乎听到许怡然爱林炎的话,俊脸皱成一团包子似的,像一只被抛弃的可怜流浪狗。
“不行,你只能爱我!”郑徐抱住许怡然的脖子磨蹭,“你要爱我,就爱我一人!”
许怡然受不了了,试图跟一醉鬼讲道理,她也是醉了吗?
凶残的拍飞某人,“你离我远点儿,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也懒的理你了!”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管他的,最讨厌卖酒疯耍赖皮的人了,有事儿,就等他酒醒了再说。
“许怡然,你太过分了!”喻橙被郑徐推开,脸色很难看,她是喜欢郑徐没错,可他爱的人是许怡然,他那么依赖她,她居然一走了之,太欺负人了!
许怡然云淡风轻的耸肩,淘气的做鬼脸,“受宠,姐有嚣张的资本!”
哼一声,许怡然丢下两个人,果断找个好地方喝五杯以上的奶茶,妈的,郑徐这不省心的老男人,越想越觉得烦人!
经过陈新的办公室,许怡然探进身体的一半,无辜的眨巴大眼睛,说:“你家郑总喝多了,麻烦你盯着点儿,别一时想不开纵身一跃,你可能就要麻烦了!”
陈新:“…。”那只不是你老公吗,你要不要这么毒舌。
许怡然就是故意的,郑徐让她心里不舒服,怎么着她也需要让他在万能特助跟前丢丢小脸什么的,如若不然,咽不下这口气呀
“对了,屋里那位女士,她似乎一直觊觎你家郑总来的,也顺便帮我盯着点儿,如有不轨,立刻帮我阉了他!”
陈新:“…。”眼睛瞪的跟乒乓球似的,严重怀疑,下巴颏掉在地上了。
许怡然达到自己的目地,陈新那惊异的小表情讨好了她,得意的哼哼哈嘿,搭电梯走了。
一个人,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李雨薇肯定不能去找,昨天郑徐那张脸,她今天没给她打电话透话,要么自己俗事缠身没找着机会,要不就是不想让她尴尬,好朋友一片好意,肯定不能荒废。
琳琳姐那边,倒是个好去处,就是不知道自己要倾诉什么,暂时没有调整好“故事”的脉络。
是以,许怡然决定,找家奶茶店,勾搭几个清纯漂亮的奶茶妹妹,她请她们喝奶茶。
咖啡奶昔家,许怡然请隔壁桌的小美眉喝奶茶,小姑娘长的漂亮又清纯,谢过许阿姨,高兴的捧着奶茶继续侃山。
唯留下许阿姨,在那典型零零后的称呼里纠结不已,她已经那么老了么,现在小姑娘,忒不会说话,不可爱。
许怡然把奶茶店所有口味的奶茶点了一遍,每一个喝两口,成功的给自己肚子里灌满水分之后,仿佛一个孕妇,撑着腰走出奶茶店。
奶茶店距离陶琳琳的咖啡店也没有多远的路程,许怡然因此没有挡车,慢悠悠的晃过去。
正是中午,还不到中午餐时间,咖啡店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陶琳琳比较清闲,躲在吧台看z市的财经新闻。
“一个人?”青青碰碰陶琳琳的手臂,让她抬头,一眼看见许怡然,好身手的从吧台前跳出去,“喝点什么,让青青给你煮!”
许怡然苦瓜脸,“可别再提喝这个字,我现在胃里大概有十斤的水!”
陶琳琳喷笑,“干什么去了,把自己整的这狼狈!”
许怡然叹气,“心情好差,妹纸们都开始叫我阿姨了
!话说,我有那么老吗,嗯,嗯?!”
陶琳琳扶额,“少贫!不过,你今天怎么没约薇薇一起过来?”
许怡然二叹气,“她应该有事儿!话说琳琳姐,你还没有结婚,相对观点可能更中立,我问你个事儿!”
陶琳琳点头,随便问,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男人小心眼儿,是不是很坏的毛病?”
陶琳琳沉吟,“也可以理解为他很爱你,爱情的独占欲!”
许怡然可能是没料到陶琳琳的答案,爱情的独占欲这个说法,让她当下一怔。
“可那样好吗,就我和郑老大来说,我很困扰!”许怡然对陶琳琳和李雨薇没有隐瞒过,她的过去她们都清楚的很,“就说林炎,他都走七年了,郑徐总还拿他说事儿,我快要受不了了!”
陶琳琳认真思考,问:“郑徐在别的事情上也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许怡然这会答的很快,更像是脱口而出:“那倒不是,除了林炎,其他时候他还挺爷儿们的!”
陶琳琳不再说话,只笑眯眯的看着许怡然的脸。
许怡然话落,心里久来的压抑似乎瞬间化为灰烬,其实道理她都懂,这段感情她没有给他相应的安全感,他也不曾试着用心了解,并且相信她。
她爱他,因为有爱,所以才了解,才会纠纠缠缠这么久还在闹,以她的个性,感情双方得不到理解和信任,必定抽身而退,可发生在郑徐身上,她并没有那么做。
对于爱情,每个人都会预设和假定,一条弧线加上另一条弧,希望合在一起是个最美满的圆,可其实,只有双方都调整各自的弧度,构成的圈才有可能是个圆。
而一开始的假设,也不过就是没有根据的臆想,所谓坚持原则,放置一段感情中,难免会显得矫情。
所以,只要还爱他,勇敢去爱,就好
退回来再说她和郑徐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他的小心眼,而是他们对彼此的爱迂回试探,犹豫怀疑,爱的不够坚定。
就仿佛那一次,他问她爱不爱他,她不答反问,以至于后来不了了之。
他们都是过分坚持某种信念,反而矫情不够真实的人,就像一段感情计较谁在付出,谁付出多一些,谁付出的比较少,那都是很扯的事情,是爱的不够坚定和彻底的表现。
“所以,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陶琳琳笑语,“你一向聪明识时务,心里想什么,就去做!”
许怡然撅嘴,“这话之后,我觉得琳琳姐你像是我老妈!”
太心灵鸡汤了,根本就是长辈鼓励晚辈奋发图强的话。
陶琳琳笑笑没说话,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即便有矛盾有怀疑,总比她空等,明知道没有结果,却一等再等,十三岁到十六岁,十六岁到十八岁,然后到现在二十八岁,爱一个人整整十五年,不求回报,只是默默关注,她们比她要幸福的多。
许怡然本来活的通透,跟陶琳琳聊完之后,雾霾的心情更是豁然开朗,回家找郑徐,却不想,郑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措手不及,恨的她,当时就想咬断他的颈部大动脉了事。
“请问,现在是几个情况?”
下午五点半,陈新短信给她,说郑徐已经回家了,许怡然挺高兴的,从陶琳琳哪儿直接回家,开开门,没想到首先看见喻橙。
更让她抓狂的是,喻橙的手正环着郑徐的腰,不知道是不是她开门的声音太大,俩人似乎受了惊吓,在她眼皮子底下,一起倒进了柔软的真皮沙发。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许怡然顺手抄起放在洗手间的笤帚,都给她过来说清楚,贱成这样是想闹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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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更补昨天的,今天十一点之前要是不更新,就等过几天过来一起看结尾,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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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白衬衫
许怡然进门,郑徐的确是受到惊吓。
这时,眼见她抄着笤帚走过来,除了怕被误解的尴尬,难得见她为他恼火,多长时间以来心中的郁结,突然就这么烟消云散,心间隐隐涌起莫名奇妙的喜悦。
嗯,他喜欢看她为他吃醋的样子。
“说,现在是怎样,给脸不要了是不?”
许怡然拿笤帚当武器,隔开郑徐和喻橙,目露凶光,看一眼喻橙,然后直视郑徐,主要是他,说说清楚看,这日子是能过,还是过不下去了?
郑徐淡定自若,靠在沙发上懒散的样子,不禁然,让许怡然更生气,她都这样抓狂了,他居然无动于衷。
气!死!她!了!
许怡然咬牙,“还不说!”
“说什么?”看都看到了,他否认,她会信吗?
许怡然吐气,抿唇,“不知道怎么说,是吧?”纤细的手指正对喻橙的鼻尖,“好,好的很,那就从她开始说,怎!么!回!事!”
许怡然气的,笤帚叭的砸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单手叉腰,茶壶似的。
“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喽,就别怪姑奶奶翻脸无情!”
郑徐挑眉,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事先不会料到喻橙会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可就眼前看到的,单是许怡然一张富有色彩的脸,往后即便是被家暴,他的心,也是满足而快乐的。
喻橙斜睨郑徐一眼,抬手拭泪,让自己一张好看的脸重新端庄起来,淡说:“你误会了!”
“闭嘴!”许怡然怒目,“让你说话了吗?”
喻橙冷眼相对,“爱信不信,他爱的人始终都只有你!”
许怡然呵呵,爱不爱,可不是她说了算,何况,郑徐无所谓的态度着实激怒了她。
“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说还是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无论自己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她始终态度都很明确,只看他们对彼此喜欢的程度,她不会随便误会他,自己感受到的他对她的喜爱,比什么都重要。
郑徐悠然自得翘着的大长腿收拢,对喻橙说:“你先回去,今天你的话听到我耳朵止,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人谈及!”
喻橙低眉顺眼,“知道了!”
多年钟情,今天托盘而出,心里痛快了,就像他说的那样,适可而止,这段暗恋的情,到今天告一段落。未来的日子,她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管住自己的心!
喻橙离开之后,偌大的客厅,相对安静。
大眼瞪小眼,后来还是郑徐先沉不住气,说:“我错了!”
本来,这句话是他一早就应该说的,可因为有喻橙在,他并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儿,解决自家的问题。
许怡然“呵呵”一笑,巴掌拍的啪啪的,“那我就要请教了,郑大少到底错哪儿了?”
郑徐真诚脸,“喻橙的事儿,我最早并不知情!”
“所以呢?”许怡然冷呵一声,机灵的抓话茬反问,“后来知道了,也当自己没发现,浪费别人的感情?还是,大少打心底比较喜欢受人仰慕的生活?”
许怡然磨牙,牙齿吱吱响,仿佛久年失修的木楼梯,一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叫唤不说,慎得慌。
郑徐伸手,拽着许怡然在沙发上坐下来,女生生气,大多习惯咬牙切齿的虐待自己,他看了会心疼。
修长的手指微用力挑开她的牙关,手掌整个儿送到她嘴前,“给你咬,咬到泄火为止!”
许怡然不屑,她心底有多少火,并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完事儿的,可她没有拒绝,洁白的小米牙磕在他的手上,牙齿闭合,狠狠地咬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许怡然记得,唇齿间有铁锈般腥甜的气味传来,她方才挪开自己的唇,唇因血色而更加嫣红,仿佛妖娆而艳丽的罂粟,嗜血的招展。
她甩开他的手,他的手侧一个新鲜出炉的牙印,并没有招到她的多少心软和不舍。
反而,她只是端望着,舔舔唇角的血液,咒道:“活该!”
郑徐抬手捏捏她气鼓鼓的脸,“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这女人,心可真狠啊,就这么咬下去,一点情面都不留,好像正在啃一只味美鲜嫩的鸡腿!
许怡然呼气,“我一直能,只不过我拒绝和你说话!”
她问他的时候,他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现在想说了,她还不听了呢!
“然然!”郑徐勾手将准备离开的许怡然强压回沙发,“你其实知道我和喻橙没什么对吧?而且,我们的家事,你确定要说给喻橙听?”
许怡然又想给他鼓掌了,他说的没错,戳中靶心,正好说到她的心坎儿上了。
她就是知道喻橙和他不会有事情,可那又如何,并不影响她抓住这一出,把他以前不开眼让她郁闷不已的帐统统都讨回来。
许怡然呵呵,“然后呢,因为我不计较,你就能耍酒疯卖忧郁,勾搭别的女人给我添堵,你可真是有出息啊郑徐,能耐大的,我都不能不给你跪了!”
郑徐低笑,亲亲她的唇角,残留的血色,让两个人的唇同时艳丽而鲜活。
“喻橙是酒吧碰到的,我事先没有约她,那刚巧撞上了,我对她还算放心,就多喝了几杯!”
这么说来,是解释他为什么会和喻橙在一起,他对喻橙信任是没错,可并没有相约喝酒的交情,他向来有分寸,跟别的女人保持适当的距离。
许怡然不屑,傲慢切一声。说的自己多无辜多清白似的,也不想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喻橙今天有胆子在她面前大放厥词,他还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昂,是,刚巧碰见,刚巧心情差,刚巧跟她诉诉苦,家里那个不识好歹的黄脸婆,睡在老子的床上心里想着初恋男朋友,贱人,老子要跟她离婚!”许怡然虚伪脸陪笑,忽的变脸一巴掌排开郑徐,“这么巧,你怎么不去写本书!”
郑徐黑线,他哪里说过离婚?还骂人,他酒品很好的好吗?
“丢开我,姐好歹跟李雨薇那文艺小青年儿一起混的,姐现在需要冷静,卖卖忧郁装装无辜,保证向郑大爷靠拢!”
许怡然冷嘲热讽,风水轮流转,是时候她抓着他无心的过失折腾折腾他了!
郑徐黑脸,“许怡然!”
他都认错了,她还没完没了了不成,“你都知道喻橙跟我没有关系了,差不多行了,闹闹闹,你不嫌烦呐?!”
许怡然冷笑,这点儿耐心都没有的男人,再不悉心调教,她今后几十年的日子,等着被他吃的死死地。
“嘿,瞧瞧这火爆脾气多么吓人,人家好害怕呀!”话锋一转,许怡然冷哼:“郑徐,你倒打一耙的本事胜过二师兄啊你?!我就说明白一点,怎么能够,又怎么会烦,你揪着林家二帅哥不死不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差不多行了?所以呢,我还就告诉你了,本姑娘不烦,而且,从今天开始,分居,懂,就是一起睡之前的那段日子,你调戏你的妹纸,我长我的蘑菇,楚河汉界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许怡然傲娇哼哼,看郑徐脸色越来越差,几近濒临破表的边界,继续补刀:“不然如你所愿,离婚呐,嫌我烦,嫌我碍眼,一封协议各奔东西呀!”
许怡然就是故意挑衅,她怕毛啊,好多年自己一个人还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一段猜忌不信任,没有积极养分彩色绚丽的感情,她根本懒的搭理。
郑徐火大的,眼见头发丝儿跟刺猬的刺似的,前仆后继,一根根起立,肺都快要被眼前的这一只气的炸掉了。
“再说离婚,信不信老子收拾你!”
许怡然白眼嘘口哨,“啧啧,这就露出真面目了,没想到大爷还留着家暴这一手呢!”
笑死她了,她还真不信,他能…。
正不屑的想着,直立的身体突然旋转,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人已经被郑徐那贱人压在身下。
吻跟着落下,急燎燎的,若是认真追究起来,根本就是猎豹对食物的撕咬。
许怡然不过惊愣了几秒,等反应过来之后,舌根已经被吮的发麻,头皮更麻,这家伙禽兽不如啊!
许怡然左右躲闪,手脚并用,虽然力气上跟郑徐相差悬殊,可也不能白白躺平了任蹂躏。
“郑徐,你听我说!”许怡然哼唧,还不忘发狠威胁,“你今天敢对我不轨,我明天马上写离婚协议送到…。”
还不轨,明媒正娶,一本户口本,不轨个鸟蛋!
许怡然后面的话,悉数被郑徐吃到嘴里,欠收拾的死丫头,知道他不爱听什么,偏说,那就别怪他不客气,给台阶不自己跳下来,他就揪住她耳朵一起跳,死了活该。
风雨飘摇,孤帆小舟,一场拼斗,很久之后落下帷幕。
窄仄的沙发,郑徐浑身的力气几乎交待给身下的许怡然,许怡然气喘吁吁,脸颊红润,当然,更多的情绪重点在前一个字,气。
真生气啊,根本就是羊入虎口,还整的像是自己送上门,憋火!
“大爷看来心满意足,能团圆滚走了吗?”细白的手指搁在两人之间,重的跟猪似的,能不能考虑一下不足百斤的她的感受。
郑徐仿佛能听到她的腹诽,撑起双臂隔在她的身体两侧,目光缱绻,隐约有吃过丰盛餐点之后的志得意满,“还敢不敢说那俩字了?”
许怡然:“…。”
笑话,如果这就是他所谓的收拾,她就不信她说一次,他就能压倒她吃一次。
“大爷啥时候见伦家说话不算数了,离婚是吧,我还真就跟你离定…啊…”
他还真能做到诶,这该死的不要脸的无耻男人!
许怡然目圆口开,是真没想到这男人真的可以张牙舞爪到这个份上,她这离定了的话尚且没有结束,他一下沉身,真拿她当盘中餐点,压着吃到餍足。
“看来你很怀疑为夫的行动能力!”郑徐挑眉,两人身下交融,他撑着双臂,俯身而下的视线中,她不可思议的表情,以及裸着的上半身,被他悉数纳入眸底。
许怡然无辜的只想骂娘,怀疑他妹啊怀疑。
顺手捞起一个抱枕抱在怀中,挡住来自他的部分火辣辣的视线,说:“郑徐你王八蛋你知道吗?”
说一出来一出,现在是应该他心虚,他不是温柔的好好安抚她,反而只顾自己舒畅,根本就是仗着自己力大如牛欺负她。
混蛋!
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委屈无比,噙怒的目光,后泛起迷蒙的雾气,女汉纸的表情,突然一瞬间变的娇花带水,被欺负的狠了,可怜兮兮的模样。
郑徐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我正在对你好,而且,只会更好!”只有我,可以这样对她。
随之话落,抽掉他们之间的抱枕开始有动作,不同于前一次,这一次是带着怜爱和温柔的占有,身体交融,似乎心底也只有彼此,这样能让他愉悦,她是属于他的,只有他。
后来的事情,许怡然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一天的心情犹如坐在过山车上,跌宕起伏,很久都没有平静下来。
对,只有她自己,没有郑徐在身边,而他,也许正在主卧,和她一样安静的想着自己的心情,想着关于他们彼此的未来,以及爱,如何维护的这段情。
她说过的话,并不是气急了随口而出,而是经过认真的思考,不是有爱吗,既然爱她,那她更是要凉一凉他,让他知道她目前的态度。
那会儿事毕,身体里温热的流动感让她知道,这一刻他一定希望他们有一个孩子,吸取两人所有优点的小朋友,他们一起看着他长大成人,结婚生子。
她调平气息,推推他让彼此有个说话的空间:“郑徐,我刚才的话并不是意气用事,你也一定觉得我矫情无比,既然跟喻橙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我坚持闹,脾气很差劲儿,说的话脑子也是不太正常的样子。
但是郑徐,我不得不说,是,没错,你真的很优秀,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如果你再能付出一些力所能及的爱,那么每一个女人可能都无法拒绝你,像是泡在了蜜糖的罐子一样生活甜蜜蜜。
可我想说,我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女人,我不用为生计发愁,有足够这辈子挥霍的财富,日常的琐事也能很好的处理,最重要的是,我不怕寂寞孤单,能很好的让自己的生活变的充实,所以,感情对我可有可无,而,如果一段感情,一个男人,他让我感觉疲累,我其实不大愿意花时间整理,修补。
但即便这样,我曾经一而再三的因为林炎这个人,向你一遍遍解释,顺你的毛!”
如果这都不算是爱,那么她无法了解,什么样的相处以及设身处地的替对方考虑,才算是爱。
话到这里,郑徐想要开口,被许怡然制止了。
“你听我说,今天我要告诉你的,都是我的心里话,这么多年放在心里,看着它发酵,腐烂,真是够了。
你了解到的,林炎的离开对我打击很大,所以我转身选择嫁给你,拿彼此当联姻的棋子。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选你?跟我一起长大的,年纪相当,符合许家条件的商家有很多,为什么独独是你?
是因为你花名在外,我就想,好啊,既然大家都不喜欢对方,扯平了,多好!看啊,你过去的黑历史真的比我多很多,可我并没有挑出来任何一个让咱俩不痛快,包括李晓彤,她是一个婚后,在我们生活中留下痕迹的女人,可我不会拿她当成是攻击你的矛。”
许怡然强调了一下婚前,自然有她的目地,而她说这些话,大部分出自真情实感,一小部分,是自己卖弄的心机,让林炎这个人,和过去几年他和她的交往所产生的效应,通过这一次的开诚布公,云开雾散。
办法不怎么磊落,有用就行,她和郑徐若是还想要好好的在一起,只有坚定对彼此的心意,让以前的事情不再是他内心的障碍,才会更好。
郑徐又要开口,再一次被许怡然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外乎是告诉我,那不一样。是啊,后来我知道,你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女人的名字,要不就是你撒给别人的烟雾弹,要不就是倒贴自己挂上来的,可我还是不懂,不过都是历史,能有什么不同?!”
这一次,郑徐是真的被噎住了,对啊,既然都是发生在两人过去的事情,概念等同,产生的效果怎么会不一样?!
郑徐默了,果然,他以前钻进了死牛角尖,这么长时间都是他不对,小心眼,对许怡然的抱歉,随之一点一点如雾般弥漫开来,深邃的眸底起雾,雾蒙蒙的仿佛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许怡然只看郑徐的表情,就知达到了自己的目地,至少,成功了一大部分。
伸手摩摩郑徐英俊的脸,“所以我说暂时分房,并不是要分开的意思,而是给你时间冷静,你应该顺顺自己的思路,后面的路还有很长,保守的估计,我们未来还有几十年好活,所以,你应该想想,怎么样的相处模式对我们最好!”
许怡然说到这里,其实很想笑,忍了。
郑徐认真的端详着许怡然的脸,从她眼睛里看到太多的诚实,想了想,真挚的说:“你只要不再提离婚,想怎样都随你!”
许怡然撇嘴,“好像最开始提的人,并不是我!”眸底郑徐的脸再一次变的严肃起来,许怡然立即卖乖的说:“拜托,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说过那么多话,你不要总记得气话嘛!”
郑徐暴风骤雨的脸,总算得到缓和。
许怡然拍拍他的肩,大眼睛忽闪忽闪,“所以…”
还不快点滚走,七十公斤压在她不到五十公斤的身子上,压了块石头的感觉好不好?!
郑徐不知是真傻还是装的,眼睛里居然有干脆且干净的疑惑。
许怡然:“…。”真是对这人彻底的无语了,还能不能再呆蠢一点了?!
许怡然陪笑脸,磨嘴皮,“所以,我累了,能不能回房睡觉了!”
郑徐恍然大悟,好身手的爬起来,视线却未从白赤赤的某人身上离开。
许怡然龇牙咧嘴,随手从地上勾起一条长裤扔到他脸上,“烦请后退五米右拐,步行三十步滚回自己房间裹上遮羞布!”
她不要长针眼啊啊…。
郑徐坏笑,上下打量着光裸的某人,俯身在她敏感的肚脐落下深情一吻,“看看更健康,害什么臊!”
一股热流以肚脐为圆心漫过全身上下,从内而外的暖流让自己躁动不已,身体差一点点丢人的被挑逗。
好在,理智尚存,许怡然顺手丢去一个抱枕,在他躲开抱抱枕的空隙,随便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却是他的白衬衫,拿起来,挡在自己关键的几个部位上。
郑徐放好抱枕,回头就见自己宽大的衬衣正亲密的扣在许怡然身上,眼珠滚动,眉眼流光溢彩,反身利落的套好长裤。
扣好纽扣,皮带,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扭身,把许怡然从沙发上拉起来,“我穿好了,你也开始穿衣服,然后我们一起回房!”
怕许怡然误会自己不讲信用,跟着又说:“自然,两个卧室!”
据说,真空穿上男人宽大白衬衫的女人最为性感,郑徐有幸有机会,错过的人是傻蛋。
许怡然不疑有他,白衬衫压的密不透风扣在身上,指尖轻点郑徐的脑门,“你,转过去!”
为了更好的风景,牺牲点儿小小的福利,郑徐自然是乐意之至。
只是,终还是错估了自己对于许怡然美色的克制力,身后窸窸窣窣传来解扣子扣扣子的声音,郑徐浑身发热,躁动的挪位置让自己安分下来。
再后来,自然郑徐没有得到更多的福利,只除了许怡然两条笔直的大白腿在衬衫下摇曳生姿,胸脯若隐若现,魅惑的几乎要喷鼻血,可都答应她了,不能压人,苦逼的自己,只好回房冲凉水澡。
------题外话------
吭哧了这么多天,结束木有码出来,抱歉~
不过,也差不多了,后面只有甜蜜,敞开心扉相爱,然后怀孕,再然后陪她实现年轻时候的梦,生孩子…。哦哦,最后可能会写一点小女孩和王逸轩…大家选择订阅,摸摸大~
剧透狗,鄙视之~
030 大小姐
翌日一早,许怡然睡到自然醒,睡眠状态不错,说是自然醒,不过也才八点钟。
许怡然打呵欠,做做简单的运动,光着脚丫去窗边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从窗户倾泻而入,照在脸上,本来白皙如玉的皮肤,显现更加透明干净的色彩。
“天气不错,好像应该出去走走!”许怡然嘀嘀咕咕,双臂举过头顶,身体跟着左右摇摆。
突然,身后传来敲门声,是郑徐问她,“老婆,起床了吗?”
不等到她的回答,急切的男人推门而入,搭眼瞅见窗边的她,眉眼间可见一片喜色。
“吃早饭了!”郑徐嘴上说着,三两步走到许怡然跟前,伸手从她身后环住她,“天气很好的样子,吃完早饭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许怡然不想扫兴,难得两人有这份默契,不过,“你今儿不用上班吗?”
打他们从尼泊尔回来,两人仿佛陷入一个怪圈,大大小小总是出状况,至今还没有好好的相处,一起逛逛街买买东西,去公园散散步什么的,都没有过。
“我是终极boss嘛!”
这话说的,够嚣张够果断,许怡然喜欢听,答案一定不让他失望。
“好啊,你说去哪里?”许怡然自然的用双手扣住他的手背,脸颊相贴,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两人亲密的剪影,在地板上留下一双伉俪情深的影子。
郑徐沉吟,他对游玩这种事儿,自小不感冒,苦逼的少年老成,压根儿也没什么童年。
虽然,昨晚上他下定决心,他爱她,不能再让她对他失望,他知道她大学毕业之前一直有个梦想,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于是下定决心陪她一起周游,也已经看过了属于她的,各种颜色纵横交错的线条画过的地图,可这第一站,本市哪里是她没有去过的?
“你没有主意吗?”许怡然不满,“约女士出门游玩,你不是应该事先制定完美的计划?”
“关山游乐场
!”郑徐脱口而出,算了,寻思那么多干嘛,即便这个城市她的脚步踏到过每一寸土地,那都是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不能算数。
许怡然偏头,郑徐俊朗的脸在她视线构成的网中变的尴尬起来,好嘛,谁再说游乐园是男女约会的最佳场所,他抽他一脸的大嘴巴。
许怡然坏笑,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从来没去过游乐园,本市最大的关山游乐场,可不只有小孩子会喜欢的各种游玩设施,还有更好的去处他一定不了解。
“没有新鲜点儿的招吗?”许怡然端着,故意欺负人,“我已经去过那里无数回了!”
果断而能干的男人,闻言满脸闪现可疑的红色,他应该事先让陈新排好约会行程表,这下好了,够丢脸的。
捉弄到了郑徐,许怡然心满意足,噗哧笑出声音。
郑徐恍然大悟,被调戏了。伸手到许怡然咯吱窝下恶作剧,“好啊,胆子够大的,居然戏弄起为夫了!”
许怡然边躲,爽朗的哈哈大笑,“不过都是些矫情的小招数,是你太笨了嘛!”
郑徐忽的抱起她,一个旋身将她压在床上,指尖在她身上煽风点火的威胁,“这是说谁笨呢,嗯?”
许怡然单手制止他,“别闹!”细白的手指描摹他英气的眉眼,问:“上次去尼泊尔,我看你挺了解来着,怎么反倒是本市玩乐的地儿,你都没有具体的概念吗?”
郑徐继续尴尬,不得不承认:“上次是蓄谋已久!”
想了挺久,计划了整晚,当然看起了是胸有成竹的,而这一次,因为她的地图标了太多的记号,他只是看明白就已经用去了多半晚上的时间,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周密计划。
一早,看她对着阳光心情明媚的模样,他根本把计划都抛诸脑后,提议脱口而出。
许怡然撇嘴,教育小朋友的姿态指指他干净的脑门,“下次也蓄谋一下,不然很有可能会抓瞎,既然是约我,就别等我告诉你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
郑徐姿态摆的很正,两指搁在脑门,“大小姐教训的是!”
许怡然继续端着,“那既然这样,伺候本小姐用早膳呗!”
星星眼,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忽闪,煞是可爱。
郑徐呵一声,俯下贴着她的脸颊,亲亲她漂亮的粉唇。没有错,她是他的大小姐,捧在手心里一辈子宠爱的小姑娘。
早饭是简单的煎蛋和面包,还有两碗大枣白米粥,两个小菜,中式西式供许怡然选择,都是出自郑徐的手笔,他这一出一出的表现,确也让许怡然长时间处于目瞪口呆状。
如果说,上一次的山药南瓜粥让许怡然刮目相看,那么今天的小菜,色香味俱全,红枣白米粥甜而不腻,米粒颗颗晶莹剔透,就让许怡然久久为止动容了。
“嗯,郑老大你是牛人也!”谈什么公平呢,有的人天生任何事情都是信手拈来,而有的人,即便如何努力,有的东西总也做不好,得不到,不过好在,傻人有傻福,正因为人生有欠缺,才需要我们找到另一半一起画圆,圆满。
郑徐挑眉,能得到她的夸赞,他即便再早起几个小时,也是愿意至极的。
许怡然喝完整碗粥,抽面纸擦嘴,想起什么,便说:“我对吃实在是没什么讲究,你不用起个大早就为了煮两碗粥!”
可能有些自恋了,他对任何事都追求完美,不一定全是为了她,可如果自恋一些能让自己心情变的更好,她还是自恋一些比较好。
郑徐一顿,他以为她没有注意到,他昨晚只睡了一两个小时而已,那碗粥,看似简单,实则是下了大功夫的
“没关系啊,只要你喜欢就好!”从昨天自己想明白之后,他再面对她,唯一可以做的,唯有对她好,如此而已。
许怡然放下碗,起身凑过去,在郑徐绯色的唇上亲亲,“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真没必要那么做,或者,你可以一早叫醒我,我们一起做事,可能更有乐趣!”
郑徐想了想,身体里一个小人跳出来,在他眼前表演两人共同做事的画面,心得意满,于是欣然同意。
饭后,许怡然收拾好随身要带的小包,郑徐是爷儿们,除了钱包,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必要。
关山游乐场,不是周末,人却也不少,郑徐想的没错,多数是年轻的大学生男女,还有一些老人带着年幼的孩子,以及部分观光客。
许怡然来过这边很多次,但每一次的心情都是不同的,她和李雨薇,对游乐场似乎有股子浑然天生的喜爱。
而这一次,心情尤其不同,因为是跟自己将来要相处一辈子的男人,心里除了欢喜,更多了一份踏实。跟以前她和林炎来时的感觉不同,那时候,他们彼此喜欢,却难得会有落到实处的踏实感。
可能,她不过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感情加上一纸婚书的制约,会更加有安全感。
“我们去坐过山车!”过山车一直是许怡然喜欢的玩具,文艺范儿来说,有种体验人生高氵朝低谷的感觉,以后遇到任何挫折困难,想想现在的感觉,低谷总是很快过去到达顶峰,高处总比低谷要来的多。逗逼一点的来说,刺激啊,下行的时候如果不把脑袋仰的高高的,极有可能会窝死,玩乐也不忘随时保持骄傲的仰起头,好闷骚的感觉啊。
郑徐顺着许怡然的手指朝旁边看了看,脸色有些泱泱的,除了飚车,他其实不喜欢这种被动飞起来的感觉。
许怡然捂嘴乐,撒娇的晃一晃两人交叠的手臂,“郑老大,你看起来不怎么乐意呀?”
郑徐装腔“咳”一声,“不乐意倒是没有,不过我想,我可能是这个游戏目前为止年龄最大的参与者,不知道游乐场有没有奖励
!”
许怡然捧腹,挣脱郑徐的束缚,手掌心搁在郑徐英俊的脸揉揉搓搓,“大叔,请跟我合照,我实在太喜欢你现在的模样了!”
郑徐特别配合,第一时间拿出手机,一手揽着许怡然的肩膀,她对他而言比较娇小,脸颊贴着他的胸口,他按下中间的按钮,让幸福在这一时刻定格。
照片成型,他并没有立刻放开她,设置成为自己手机的主题,然后搂着她走到过山车的卖票窗口买票。
买票的大妈和气生财,对客一张弥勒佛似的笑脸,“男朋友很帅,女朋友也很漂亮,一对金童玉女,看着可养眼了!”
许怡然也笑着,心里却在想,难道结了婚的男女不会来逛游乐园吗,大妈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们是男女朋友,而非夫妻。
许怡然好奇,想要开口询问一下,被郑徐拖着离开。
“没有什么好问的,她不过就是客套一下!”
这是郑徐给出的解释,但许怡然左右上下看,如果这是他的真实想法,怎么看他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再看,许怡然恍然大悟,他身上穿的,是和自己一样的蓝颜色棉t,卡通的图案,因为她坚持,在游乐场门口买的情侣款,套在自己原本的t恤上面,特减龄。
原来如此!
“郑老大,我有没有说过,我特喜欢这个模样的你!”而且是,越看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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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游乐园,牧场,以及电影院,一样的约会,尽量写一些不同的感觉,所以,开始隔日更(尽量日更),另,这部分也算是写心情,所以会细水长流写一写日常的,烦了又想看离家出走那个梗的,到时候二火会标记,大家选择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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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谈恋爱
随着许怡然话落,郑徐英俊的脸颊上挂上愈发迷人的微笑,“说过了的,这是第二次!”
他喜欢听的,所以即便她重复无数次,都没有关系,每一次的开口,他的内心都是无比欣喜的。
许怡然“哦”一声,星星眼无比闪亮:“那你一定要快些适应,因为我可能还会说很多次哦!”
郑徐紧紧搂着她的手臂,痛快答复:“好的!”
过山车,实在称不上什么有趣的游戏,郑徐就搞不明白了,这东西比不过投资一笔巨额的生意来的刺激,比不上让心爱的女人夸奖一句来的喜悦,怎么会有那多人喜欢。
后来,眼见身旁的女人笑的恣意,娇艳的花儿一样,就什么都明白了,一切只因身旁的人正在笑,所以即便是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直想吐,这么无聊自虐的事情,也都变的不再那么无聊痛苦,心底还会莫名的涌起丝丝甜意,真是奇怪的感受。
两人从过山车上下来,许怡然正在笑,斜眼去看郑徐,颜色实在称不上漂亮,有些苍白,心下掂量,在路过海盗船、摩天轮的时候,也就不再嚷嚷着要上去玩。
两个人相处,总应该是彼此谅解的,她知道只要她开口,他一定陪她做任何事情,可她突然舍不得。
郑徐也许是明白她的,路过那些比较刺激的玩意儿,只看看,见她没有说话,并没有问为什么,只在四下没有人看过来的时候,嘴唇贴着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你微微的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经等待的久了。(泰戈尔诗集)
若在以前,来游乐场不玩,许怡然一定觉得无趣,可是现在,只是和他手牵手走过一段路,心里也是有趣的。
爱情,是理解和体贴的别名。泰戈尔说的,许怡然以前就懂,现在更是理解深刻
游乐园的角落有旋转木马,小朋友们最喜欢的,许怡然即便个头不小,可胜在娇俏,所以坐上去尚且看的过眼,如果是郑徐,身高一百八十几公分的结实男人,想想都是很滑稽的场景。
许怡然单是想了一想,已然笑喷,便没有邀请他一起玩。
音乐起,小马沿着自己该走的轨迹旋转,郑徐被挡在栏杆外,并没有像唯美偶像剧演的那样,追着木马跑,因为那样看起来真的很傻很呆,即便放低对自己全部的要求,他也是做不来的。
不过,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许怡然就是,人群中,你坐着木马缓缓向我靠近,我知道,你正在看我,而我,听见花开心动的声音。你的木马从我眼前旋转离开,我看着你的背影,但我知道那将很短暂,我们的距离不会再被拉远。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郑徐正在出口的位置等她,c市近十一月的天气,隐隐有些冷意,她快步朝他走来,鼻尖却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薄汗。
郑徐拿纸巾给她擦干净,指尖蹭蹭她的鼻尖,说:“你其实不用着急过来,我一直都在的!”
许怡然挽起他的手臂,脸颊隔着棉t的料子在他手臂上摩,“不想让你等太久!”
能够像现在一样在一起,已是久等,所以哪怕是多一秒,不浪费坚决不能浪费。
角落的西点店,许怡然婚前常来的,婚后因为没有人陪,更是没有太多的心情,来的次数就很少很少了,却没想,店员还是认出了她。
“许小姐,好久不见了!”
许怡然惊讶的眼睛更显得圆了,“好些日子没来了,你记性可真好!”
圆脸的店员笑容满面,“因为你和男朋友俊男美女,很是养眼,没有那么容易忘记啦!”
说着,朝许怡然身后的人瞥了一眼,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半,仿佛龟裂的蛇皮,这,不是以前常来的那位先生,天哪,闯大祸了这次!
店员小姐尴尬不已,郑徐不动声色的掐掐许怡然的细腰,往前一步,说:“她现在是郑太太
!”
已婚了,夫家姓郑,宣告自己的主权,哪怕只是一个难得会有下次见面机会的普通店员!
许怡然以为郑徐会因为店员的话,又犯小心眼的毛病,还正发愁,却没有想到,表现可圈可点,勉强能够点个赞了,看来她昨晚的话还是有效果的,就笑对店员说:“这是我老公郑徐!”
既然他在改变,她自然不吝于将他公布于众,都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的老公名字叫郑徐。
许怡然要了一份黑森林,一份草莓慕斯,一杯酸奶,一杯蓝山咖啡,郑徐在店员摆好到托盘之后,主动充当起搬运工的角色,然后,两人在店员感激的注目礼下,找到角落没人的位置坐对坐。
店员因为粗心大意搞了个大乌龙,两位‘上帝’宽容都没有跟她计较,对许怡然和郑徐的感觉,更好了。
只是,郑徐,这个名字到底在哪里听说过,好耳熟的感觉!
郑徐…。郑徐…。啊,原来是他们,一年前盘踞电视网路和纸媒的主角,在本市闹了挺大动静来着,嗯,果然是恩爱夫妻,真是越看越般配呀,还有,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一定要眷顾他们,让两个人幸福快乐一辈子啊。
“很好哦,这才像是我男人嘛!”许怡然打趣,讨好的剜了一勺草莓慕斯让郑徐吃,“衣服掀起来让我看看,是不是肚子变很大!”
郑徐犹然不知,因为他的大肚能容,不止让许怡然非常满意,很有被尊重的面子,就连圆脸的小店员,也是祈求老天让他们继续幸福下去,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变,他可得到了不少东西。
“现在吗?”郑徐老神在在的摆思考状,认真的想着下九路的招数戏弄许怡然,“你确定现在对我的肚皮很有需求?!”
说着话呢,作势去掀自己的棉t,吓的许怡然花容失色,蹦的老高去阻止,“喂,你是暴露狂吗?”
郑徐贼笑,顺势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到他身旁,在她唇角muma一个愉快的偷香。
许怡然被骗,懊恼不已,看四下没人,捶了他几下,“玩我?郑老大你变坏了哦
!”
郑徐一只手杵着桌子,眼睛里全部都是许怡然的影子,“哪里敢,不过就是对夫人的需要无法拒绝罢了!”
许怡然羞臊啧一声,作势要发挥高超的锁喉功夫,“你还敢说!”
郑徐忍笑,双手合十状,严肃道:“ok,我承认夫人的要求为夫也是做不到啊!”
许怡然:“…。”这人,天生一张严肃周正的脸敢情都是骗人的,当真是越来越假正经了。
郑徐看许怡然不说话了,见好就收,把草莓慕斯推到她跟前,“好了不说了,乖乖吃东西补充体力!”
许怡然把草莓慕斯当成是郑徐的脸,戳戳戳,斜眼怒视的模样,“郑老大,你越来越不严谨了,而且,很不严肃的说,一点儿也不像是三十来岁成熟的大男人!”
言下之意,就是变的幼稚了,哼!
郑徐继续刷下限卖萌之旅,“你可以说,返老还童,变的可爱!”
可爱可爱,值得人爱,爱从来都是讲条件的,一个人不爱你,一定是因为你不值得!
许怡然不屑哼一声,眼珠一转话锋一变,倍儿俏皮的眨眼睛,竖两指在下巴,“近朱者赤,因为身边有可爱的我呀!”
可谓同化作用,好有影响力的说。
郑徐:“…。”果断就喷了。
好吧,承认了,他没有她自恋,没有她可爱,除了败北收山,还有什么办法呢?!
三十岁,即使四十岁又如何,只要有一颗年轻愿意陪爱人幼稚的心,相处是可以跨越年龄界限的,谈恋爱也是任何时候都不会嫌晚的事情,美好的事情。
一切,只看你有没有心,有心的人,外界条件如何恶劣,都不会对爱人撒火,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会想要控制配偶和子女。
关山游乐场,除了好玩的游乐园,它最大的特色其实是地下冰雕馆,以及偌大的牧场,就在游乐园的隔壁,占地三百六十多亩
地下冰雕馆,斥资千万修建而成,除了当地的标志性大桥,鼓楼,明代残垣庙宇,三十二米的真雪滑道,享受极致的滑雪感受,其他地儿被划分为二十几个小的片区,还原8090年代生人孩提时代的经典卡通人物的动画馆,集合了童话故事中经久不衰的人物与动物形象的梦幻馆,爱斯基摩人雪屋原样照搬,千回百转的冰雕迷宫,极具当地特色的冰雕酒吧,还有当地名人馆,色艺双星明星馆,本地历史人物馆,太多了,都是很有特色和风格的,不失为一场视觉的飨宴。
许怡然以前自己就进来过,跟这一次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展出更丰富多彩,匠人更加别具用心了。
许怡然现在犹记得,当初因为冰雕馆地儿太大,她并没有看完所有的展出,后来想要再来,苦于没有时间,然后一拖再拖,终于错过了展览的时间,留下了遗憾。
这一次,她和郑徐的运气好到破表,当地冰雪节正进行的如火如荼,是继五年前许怡然来的那一次,本市第二次举办冰雪节,能够弥补上次的遗憾,许怡然肯定开心的很,感谢当政者,感谢赞助商。
“居然有冰雕展也,之前怎么没有看到宣传?”刚才进游乐园的时候许怡然还寻思,这边人怎么那么多,当时还以为都是来滑雪的呢!
搁平常,在没有冰雕展的时候,这个地方只是单纯的作为滑雪场,许怡然因为了解,来的时候带了两人的冲锋衣以及自己的滑雪镜,更因为要给郑徐惊喜,所以没有多带其他的东西,想着过来之后可以租,就现在来看,大概是用不着了。
冰雕馆前面买好票,许怡然递给郑徐冲锋衣,以及租来的军用大衣,傲娇道:“瞧瞧你老婆多贴心,啥都替你想到了!”
郑徐得意脸,娶了能干的老婆与有荣焉的样子,“是,这样才跟我相配嘛!”
许怡然:“…。”呜…。老男人欺负人,不要脸!
门口检票的漂亮姑娘,脸颊泛着红晕看看郑徐,再看看许怡然,羡慕声称:“夫人,你和先生感情可真好!”
许怡然真想告诉她,小姑娘别给表象骗了,这人其实挺欠抽来着
郑徐被她一声夫人讨好了,斜眼睨了姑娘的工牌一眼,她的老板需要给她升职加薪了。
从冰雪的台阶一步步下行,许怡然很怕自己会失态,紧紧地抓着郑徐的手臂,偶尔不留意,甚至会重重的掐他一把。
老男人虽然皮粗肉厚不怕疼,可耐不住怪癖,就喜欢逗自个儿媳妇好玩,于是挺一本正经的臭屁:“老婆,你对我的占有欲好强,我知道我是你男人!”
许怡然被雷的,一个不稳趔趄不已,抓着郑徐的手本能用力,拖着老男人一个屁墩,双双摔在了厚厚的冰雪上面。
许怡然无奈,又闹她,他一个身强体壮的爷儿们,刚才明明能拉住她的。
“郑老大你居然让我摔跤,还有没有默契当夫妻了?!”许怡然虽无语,却也配合的指控。
郑徐同样赖在地上没有第一时间起来,两个人并排坐在一堆冰雪上,同样裹着厚重的军用大衣,却不失为一副美丽的画。
“老婆,扶我起来!”郑徐没脸没皮的伸手,许怡然没法,爬起来把手递给他。
郑徐就着许怡然的手轻微用力,起身的同时一秒之内靠近,一只手搭过她的肩,她的脸顺势在他胸口的位置贴了一下。
“看,还是有默契的!”
网路上最近流行一句话,不是不哭,而是没有找到依靠的肩膀。瞧她,受了伤自动的选择在他的胸口靠一靠,怎么会没有默契呢?!
许怡然脑回路多跑了两个圈,才终于搞明白郑徐的言下之意,赞叹他时尚之余,苦恼,真是拿这家伙越来越没有办法了!
当地特色建筑物,许怡然五年前看过的,这次就没有多做停留,然后第一站,许怡然选择了爱斯基摩人雪屋,体验爱斯基摩人的生活场景。
在那边逗留了大概二十几分钟,许怡然除了对爱斯基摩人的生活无比好奇之外,不得不佩服那些人,在北极圈外界环境那么恶劣的条件下依然安分守己的活着,好让人佩服呢。
第二站是动画馆,漂亮,表情真实生动的芭比娃娃们,热闹的惊喜派对,精雕细琢,刻画精致的小熊维尼,米奇,冰雪奇缘里的人物,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美人鱼,蓝精灵…
。很多很多,让许怡然目不暇接,连连惊叹。
“郑老大,帮我跟芭比合个影!”每一个女孩心底都住着一个芭比梦,从小到大,总有一个时段对这漂亮的娃娃是非常喜欢的。
郑老大很愿意帮忙,虽然觉得许怡然比身后那个长相古怪的破娃娃漂亮多了,可媳妇儿都开口了,总不能拒绝。当然,画面中应该有他的存在,因为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远远高于那组破娃娃,没道理照片中有她们而没有他。
后面的时间,他们一一走过每一个地方,路过当地名人馆,许怡然还是蛮好奇的,当地的名人,能想到的也就那么几位,到底都是谁呢。
许怡然盘算着去看,可饶是千万般考量,如何也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名人中,会有郑徐,而且,那么多都是自己所熟悉的,林焱,许泽润,包括上一辈,他们的父辈们。
许怡然惊愕之余吐槽不止,“我爸他们我能理解,高调嘛,又正当要职,可你们呢,为什么会有你、林焱和许泽润?”
最让人生气的是,居然没有她和李雨薇,那如果他们都是名人,她们作为身后的女人,不应该也是名人吗?
郑徐得瑟,搂着许怡然继续往前,“因为有贡献嘛!”
许怡然呵呵,“对媒体和八卦少年茶余饭后的贡献是挺大的!”
早年的郑徐,现如今的林焱,哪一个不是财经娱乐经久不衰的名字,那要说起两人的不一样,就是现如今的林家老三比当年的郑家老大风头更劲,真是见鬼,她和李雨薇这是什么倒霉的命格!
郑徐黑线,表示被心爱的女人翻旧帐无比忐忑,“当年年少不懂事,好汉求放过!”
许怡然白眼:“…。”娘蛋,又开始扯犊子了!
走过厚厚的冰雪天地,等许怡然他们出来,已经过了中午饭点,中午饭是没戏了,下午四点半,还能赶上一顿下午茶。
许怡然相对好一些,因为事先吃了蛋糕喝了酸奶,又是女生,她倒不至于饿的前心贴后背,只苦了郑徐,在冰雕馆感觉没有那么明显,眼前的景色不错,忙着跟许怡然扯淡玩逗逼,饥饿感被无限延长以及埋没,这会儿出了展馆,怎一个饥饿了得,那根本就是快要饿死了好吗?
许怡然眼瞅郑徐那个饿死鬼投胎的表情就想笑,“姐这就带你去觅食,你可扛住了哥们儿!”
郑徐饿的两眼发花,眼冒金星,靠着许怡然,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撒赖交待给她,“哥能吃下一头牛!”
许怡然伸手拦车,节省体力,去牧场吃饭的地儿有专门的小车,绕过偌大的人工湖,以及四周茂盛的林木区域,可直达有烤全羊的地方。
没错,一头牛是没有的,但许怡然可以请郑老大来只烤全羊,前提条件是,他最好能吃的下去。
牧场本身是涵盖冰雕馆的,不过冰雕馆之上只有大片大片的草坪和花圃,只供欣赏,不安排其他活动,冰雕馆往前一公里是当地著名的人工湖,面积大约三十平方公里,平均水深一百来米,蓄水量高达四十亿立方,外形像一只鸡的脖子,严格从外形上说,不像是人工湖,更像是一条河流。
人工湖之上有木桥,有索道,喜欢刺激的人可以通过缆索在冰雕馆和小吃街两头自由穿梭,文艺一些的,可以在木桥上散步走过去,许怡然曾经亲自尝试过,她告诉你,有西湖断桥之上,白娘子和许仙相会的赶脚。
当然,像这时候的许怡然和郑徐,完全只是为了解决吃食,自然选择最快的越野小车,十分钟就能从这头到达另一头。
关山牧场的另一大特色,就不得不提这个烤全羊了,怎么说呢,如果不是郑徐没有在这里吃过,许怡然是不会推荐这边的。不是说不好吃,因为实在太好吃所以推荐,但又因场面过于血腥和残忍,许怡然于心不忍。
这个烤全羊,从选羊到杀再到烤,全部都是现场直播,就是说,卖家会当着你的面宰羊然后烤熟,肉质新鲜的吃草羊,自然好吃,可也被迫观看了一条生命的流逝,心情很是矛盾的。
郑徐郁闷,说到吃,很少野营的关系,一分钟前还是活生生的,一分钟之后了然没了声息,他孤陋寡闻,的确是第一次看见
许怡然递给他一块香葱煎饼,一杯牛奶,“垫巴垫巴先!”
许怡然很久之前决心吃素,耐不住嘴馋,后来吃肉吃的少了,但坚决只吃现成的,自己骗自己来着。而这一次,因为想要把好的东西分享给郑徐,却也是挺下血本的。
“郑老大,我真是对你不错!”
没前没后的,郑徐也挺能煽惑配合,“嗯,人都是你的人了,必须对我好!”伸手让她靠着自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挡住了卖家宰羊扒皮的血腥画面,“当然,作为回报,我会对你更好!”
许怡然蹭蹭他的心窝,“那如果不好呢?”
郑徐坚定,“怎么可能!”
吃过烤全羊,郑徐看手表,错一刻七点钟,晚秋的季节,天气已经摸黑,草原上也已经亮起了耀眼的灯火,一派的灯火通明,热闹的气象,跟过年似的。
许怡然去过一次内蒙古的大草原,住过蒙古包,傍晚的关山牧场,倒是可以跟那里以假乱真。
两人穿过小吃街,步行约莫二十分钟,关山电影院没有很大,所以看客并不是很多,许怡然提议去看电影,今天一整天的行程,让她有种正在和郑徐谈恋爱的感觉,那么就像所有男女交往必须会去看电影一样,他们也不要单落下这一项。
正上映热播的剧有五六部,说分手的,说青春,说前任的,打斗逗逼的,许怡然看了一圈,没有特别感兴趣,或者适合她和郑徐,符合她此时心情的,于是干脆选了怀旧场的千与千寻,一部据说得了很牛逼奖项的动画电影。
放映厅里只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但因为是小厅,却也不至于空旷,许怡然找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两个人坐下来,一人手边放着一杯奶茶,他们中间摆着一个大桶的爆米花。
许怡然说的,我不喜欢喝碳酸饮料,郑徐伸手去拿可乐的手因此生生顿住,换成跟她一样甜的发腻的奶茶。许怡然又说,虽然没有特别爱吃,但是我更喜欢大桶的爆米花,确切的说,因为它看起来最为实惠,郑徐无话可说,一手牵她,一手捧大桶的爆米花和两杯奶茶,进场。
真是个霸道不讲理的女子
许怡然又说:“管我,受宠就是任性,不服你咬我!”
切,谁敢咬她,郑老大的女人,她会关门放郑boss,很可怕呀!
两人选了七点半场次的电影,买好吃的东西进门,已经是七点二十五分,找到位置坐下来,所有的灯光一瞬间暗了下来,仿佛可以让自己热血躁动了一整天的心随之安静,在片首曲好听的旋律之下,许怡然将脑袋靠在郑徐的肩上。
很多人喜欢看电影,也不无道理,就像许怡然,她尤其喜欢电影院带给自己的感觉,当所有的灯光都关起来,难得的黑暗之下,让自己的心灵肆意放松,身边四处都有人,很多人陪你一起热热闹闹的看片,很容易就进入状态。
但今天的心情尤为不同,也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看电影还是要相爱的两个人一起来,肩并肩,因为那才是真正属于看电影的心情。
“郑老大,我们好像在谈恋爱,突然有种减龄十岁以上的奇妙感觉呢!”一整天的心情都是跟他笑闹着,很久没有这么完全放下身心的放松,太新奇了这感觉。
郑徐闻言,肩膀一抖一抖的,在许怡然脸颊产生共振,她扭脸看他,瞧他一张脸,得瑟的快要笑抽了。
郑徐与她对视几秒,伸手重新将她的脑袋压到肩膀贴着,忍笑说:“好,跟你谈恋爱!”
又不忘口舌逞英雄,说:“这么漂亮的姑娘都主动跟哥们儿表白了,哥们儿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许怡然直接手伸到他的大腿上,捏起一块肉,狠狠地掐下去,不占她点儿便宜,是有多难受?
欠收拾!
郑徐痛的嗷嗷的,把她的小手拉起来放在掌心不让轻举妄动,说:“首先呢,我很荣幸让你返老还童了;其次呢…。”
郑徐沉吟,一本正经:“我还是很荣幸!”
许怡然噗哧,当下就被逗乐了,“还有没有最后,我依然还是很荣幸?!”
郑徐也笑,声音虽然都不大,可靠着他胸口的许怡然,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看完电影,许怡然有些累了,玩乐一整天,她需要好好的补充睡眠,然后明天,明天再说。
电影院再往前几十米,有牧场另外的一个出口,郑徐已经提前安排了陈新来接,早晨他把自己的座驾停在了游乐园的门口,这里距离那边至少五公里,不想让许怡然麻烦,上下换车,就让陈新开公司的车来接他们,并让他安排人把他的车开回家。
许怡然真是困了,上车后半个身子靠着郑徐,陈新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郑boss眼神宠溺,一只手轻轻的放在许怡然肩上,那个柔情似水,是陈新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于是表示,他非常替boss开心,这都学会谈恋爱了,就好好放松放松,也让他们这帮苦逼的,可以不用被这工作狂没日没夜的奴役。
银色的保时捷在平坦的马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停在郑徐他们家楼下,许怡然已经在车上昏昏欲睡,郑徐干脆的抱她下车,然后一路抱上楼。
可就在郑徐刚拿了钥匙开开门,许怡然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亮晶晶的看着他,嘴巴含含糊糊,煞是可爱的模样问他,“到家了呀,放我下来!”
郑徐心道,没道理装睡吧,不过还是很听劝的,把她整个人平稳的放在地板上。
“晚安!”许怡然打着呵欠要回自己的卧室,可这一幕对郑徐确属突如其来的变故,绕的郑老大着实头晕,不得不从她的后衣领制止她继续往前走。
她回头,就见他迷茫的眼神正在询问,老婆,睡糊涂了吗这是,现在这到底怎么一个情况,还能说清楚不?
许怡然暗暗比划一个yes,乖孩子脸软糯的告诉郑老大,“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呢,哪有人一开始在一起就睡到一张床上的!”
说完,满意的看到郑老大更为呆萌的脸,伸手蹂躏占便宜,转身当着他的面儿,果断英武的关上房门,落锁。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郑徐只觉得晴空万里突然雷声阵阵,还净往他脑门上砸,这一刻,真的好想抽自己一嘴巴,让你废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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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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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怡然回来的车上迷糊了一阵儿,回到家进了门,精神反倒回笼了不少,衣柜里找到宽松的大棉t和简单的休闲热裤,搭在胳膊上进浴室,一整天走了太多路的缘故,身上出了些薄汗,有种老胳膊老腿快要黏在一块儿的错觉。
许怡然平常就极少泡澡,女汉纸觉得冲战斗澡来的更利索,更痛快。
冲好澡,换上衣服出浴室,随便的擦擦头发,不待它干透,抱着电脑上床,想要玩会儿游戏再睡,如果有好朋友在线的话,顺便还可以聊聊天。
许怡然实在不是玩游戏的好手,常常顾此失彼,鼠标拉的太过头,游戏玩的忒烂,还不如一个从不玩游戏的李雨薇有优势。
登陆游戏上线,一个组队的人,除了副队长,居然都不在线,许怡然聊聊就觉得无趣了,只好跑去山上采药,形式和规则跟前些年流行的牧场偷菜的游戏有些相像,特别简单,只要动动鼠标,分好药材的种类放在箩筐里就成。
正无聊中自己找乐子,突然,耳尖的听到门边开锁的声音,许怡然斜眼切一声,就知道这男人没有那么安份好对付。
话说,郑徐被许怡然关在门外,摸摸鼻尖退回主卧洗澡换衣服,都不用脑筋好好想一想,找了客卧的备用钥匙,开玩笑,即便不能对她做些什么坏事,只是抱着她睡一觉,也好过现在,两人分据一室,多么不可爱。
郑徐打开客卧的门,钥匙套在手指晃啊晃,眼尾上挑挑衅的望着许怡然,“小妞,就这么点儿招还想把爷关在门外头!”
许怡然斜他一眼,收回注意力重新放在电脑的屏幕,刚好看见陶琳琳上线了,顺手发一个坏笑的表情过去。
“知道你禽兽,连女人房间的备用钥匙都用上了!”暗讽他,没风度,谈恋爱期间,居然可以这么沉不住气。
陶琳琳很快回复了许怡然,“陈新给我说,晚上送你和郑徐回家…boss好温柔的说,心醉的图片。”
郑徐好手法,甩高钥匙扣然后再捏回手里,特豪迈的说,“爷的女人!”自己女人房门的钥匙,自己的女人自己不陪,那才是禽兽不如。
许怡然瘪嘴,一边回复许怡然,“听着话茬不对路数啊,你认识陈新很久?奸笑!”
一边,嘴上不忘和郑徐一来一往,“你可是一点亏都不肯吃!”都不知道让着她一点,她说一句,他能顶回来一句,不好玩!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夫妻之间如果不这样一对一,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待着,对她这种闲不住的性子,也挺没趣的,哦?!
郑徐这就不吭声了,阔步上前,坐到许怡然身后的床上,下巴紧靠她的肩头,感兴趣的看看许怡然的电脑,嘿,聊天呢,琳琳在新家,陶琳琳?
不过,“怎么都不把头发吹干,感冒了可怎么办呢?”洗过澡后,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水光浸染下,泛着黝黑的光泽,漂亮的很,可光图养眼怎么能行,还是健康更为重要。
郑徐嘴上说着,人已经起身去找吹风机,找到之后拿到床前,床头柜侧边就有电源,郑徐插好线,打开开关调好温度,撩起许怡然软亮的黑发,一点点帮她吹干。
许怡然平常没有被这么伺候过,倒也欣然受了,而且不得不说,男人在有心用心的时候,很多事情其实都比女人做起来更为顺手,好比做饭,好比这吹头发。
“郑老大,你真的可能干了呢!”许怡然坦然享受着,还不忘给郑徐的巧手点赞,陶琳琳那边也有了回复,“比认识你和薇薇来的更早,不过也是最近才知道他替你家男人卖命!”
许怡然:“23333…”想八卦一下陶琳琳和陈新来的,敲了几个字突然问起郑徐,“陈新这人怎么样?”
郑徐从高往下,她身上宽大的棉t,因为之前沾了些洗澡水,根本丁点也压制不了她的好身材,郑徐意念飘忽,他原本只是想要抱抱她,保证不做坏事儿,但是现在…。呃…。事态好像超出了他的预料,以及克制力范畴。
许怡然见郑徐都不吭声,小手绕过去在他侧腰上掐一把,“问你话呢?”想什么想的那么认真,连她问话都没有听到。
郑徐眼见小妮子变脸了,咳咳两声让嗓音变的清亮,方才说,“工作能力是不错!”若不是看见了她在聊天,他会更一笔带过。
许怡然期盼很多,等半天就等来这么几个字,不由失望,干脆问的更明白:“有没有女朋友?”
郑徐想了想,虽然和陈新共事十多年,可要说私底下的交情,也仅限于心情差时一起喝杯酒,他也是之前才知道,陈新有个植物人的母亲,四年多一直住在医院,而他本身又是个运气极差的,碰上的女孩儿要么过于现实,要么不够踏实安份,所以这么多年还真是没听说有绯闻,或者跟哪个女孩儿走的近。
“别人的事儿,你让人家自由发展!”郑徐按掉开关,转身拔掉电源线,方才亮出自己的态度。
许怡然想想也是,于是放弃八卦,只向陶琳琳发出邀请,“改天我们四个一起吃饭?”
许怡然那会儿当然不知道,改天就是好多年,光阴的齿轮带着他们前行,未来的几年,终于她们几个连坐下来安静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而一晃再聚,她们都已是孩子的妈妈,孩子们在儿童乐园欢脱的玩,她们一起喝杯咖啡,感叹时间过的可真快。
“郑老大,帮我在洗手台上拿晚霜,洗完澡忘了抹脸!”刚才头发有水,没觉得特别干燥,这时候头发都干透了,脸上缺水的感觉还挺闹人。
郑徐哪里知道一堆瓶瓶罐罐哪一瓶才是所谓的晚霜,留在洗手一番折腾,终于找到一个方方正正的红色瓶子,拿出来,站在洗手间门口问一嘴,“是不是这一个?”
陶琳琳告诉许怡然,“可以!”一起吃顿饭而已,四个人的时间总有赶到一块儿的时候。
许怡然点笑脸发送,抽空抬起头,笑的贼嘻嘻的点头,“嘿,还看得懂法文化妆品呢!”
郑徐谦虚,比划一下指甲盖,“夫人过誉,只是略懂!”
“老实交代,以前给哪个女人送过这牌子的化妆品?”许怡然扮鬼脸,“那样才学以致用嘛!”
郑徐踉跄,严肃脸纠正小妮儿时不时会拿以前的虚假绯闻开玩笑的态度,“为夫年纪都这么大了,夫人别总是出其不意,心脏会受不了的!”
坐回床边,让一腿着地,一腿翘起来单在床沿,拧开脸霜的瓶盖沾一点在手指,圆润的指尖就往她脸上招呼,“你这样可不好,即便是开玩笑,时间长了这种事情很容易会以假乱真,毕竟,谎话说三遍就成真了!”
人是很容易被暗示的东西,同一类玩笑一直打趣一个人,后来可能连自己也忘了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开玩笑,他可不想看到她因为以前莫须有的事情吃瞎醋。
两人相处之下,无形中郑徐的态度改变很大,以前他看到许怡然因为喻橙吃醋,会觉得她是因为爱他,心情莫名会变的很好。
可是现在,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外在的东西佐证感情,人对感情更加自信。
前后的态度变化之大,其实左右也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也许,这就是一段积极阳光的感情,它的魅力所在。
许怡然没想到他严肃的说这事儿,一开始觉得大惊小怪,不过就是随便说说,哪里需要他单独提出来,后来又想,他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再后来,想到最深处可能是他感情观的改变,许怡然觉得自己应该高兴。
“好的,听你的就是,我今后再也不用这类似的话笑话你了!”
得到保证,郑徐将擦脸霜丢到床头柜上,电脑抱走,然后迅雷不及掩耳,抱着许怡然滚两个圈,双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一二三,不许动!”
郑徐喷笑,“不动,就抱着睡觉总行,肯定不能做坏事儿!”
许怡然闭眼睛,“那睡吧,晚安!”
说是要睡觉,可依照郑徐那不够安分守己的性子,心爱的女人就在怀里,左摩摩右蹭蹭,不可能那么容易就睡着的。
他动来动去,许怡然即便是睡了,也要被她吵醒了。
“好好睡,不然回你房间去!”许怡然在他怀里调整最舒适的角度,含含糊糊的说。
郑徐明显听到小女人声音中的困意,果然安份了很多,拍拍她的后背,哄孩子的语气说:“晚安!”
晚安,我的爱人。
晚安,我们俩漂亮的城!
翌日一早,许怡然还睡的香,郑徐已经精神饱满的去做早饭,回房拿了之前从网上下载的做法,今天他打算做好吃的饭团当早点,总不能每天都是粥和小菜,那么做的再好吃,天天吃也会腻掉,要变着花样讨好喜欢的人,第一步当然先从抓住她的胃开始,这点,对男女其实是通用的。
许怡然睡的迷迷糊糊,本能的伸手摸旁边,没有人,难道是她记错了吗,昨天不是有人赖着非要睡她的房间不可?
翻身爬起来,穿上拖鞋打着呵欠出门,想要去郑徐卧室找人,确定是不是自己记岔了,昨天他给她吹头发擦脸来着,难道是自己做梦了吗?
洋洋呼呼的,还没有走到郑徐的卧室,突然听见厨房有动静,郑徐端着两个盘子,正从厨房出来,一抬头看见门口的许怡然,一秒之内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早!”郑徐开口道早安,“快去洗脸,很快可以吃早饭了!”
许怡然伸懒腰,不退反进,朝餐桌上的盘子看两眼,惊讶:“饭团?”竖拇指点赞,“你怎么什么都会,就不能告诉我,什么是你不会的?”
咽咽口水,出其不意的在盘子里抓一个海苔口味的放在嘴里,郑徐目瞪口呆,抬手吓唬孩子似的瞎咋呼,“喂!”
许怡然傻笑,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饭团讨好的塞到郑徐口中,“好吃,你也尝尝!”
郑徐:“…。”这哪里容得下他反对,像个淘气包!
许怡然这边,突然拍拍手,“呀,忘了洗手了!”
淘气的吐吐舌头,其实她记得的,不过就是逗郑徐呢,挺干净一男人被她这么祸害,感觉好有爱呀!
郑徐瞪眼,“那你还不快去!”被塞进嘴里的饭团,倒也没有吐出来,他不是处女座的,没有那么挑剔。
洗完脸换好衣服,郑徐又榨了鲜果汁,两个人边吃边聊,说到饭团,许怡然不记得冰箱里有材料,巧夫还能做无米之炊不成?
郑徐这才告诉她,最近他都有打电话让钟点工买好食材放冰箱,所以别说是饭团,她现在就是想吃生鲜鱼翅,也不用担心会没有食材。
“等下吃完早餐,带你去个地方!”
早晨陈新打电话,问郑徐今天去不去公司,得到预料之中的否定答案,就跟郑徐提了提莲花公园,顾名思义,以仪态万千的莲花闻名遐迩。
郑徐孤陋寡闻,莲花的花期不是六月到九月吗,这都十月底了,跑去看枯藤吗?
陈新第一次言辞之间对老板流露鄙视,“boss,你不知道自盘古开天辟地,人才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存在吗?”
只是让花期延长一个月而已,别的公园是不至于花这代价的,但以莲花命名的公园,包括这两年兴起的莲花山农家乐,打着进山泡温泉吃野味呼吸新鲜空气的鸡贼敛财开发商许泽润,他必须不能让花池里的莲花过早的败了。
被鄙视的郑老大,做饭团的时候就想好了,去看看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早先他对许泽润的独到眼光和行动力,是很看好的,正好进山泡泡温泉,感受一下山里不同寻常的气息,见识见识某人不要脸敛财的花招。
“好啊!”许怡然掂量,现如今,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他在有空的时候陪她多走走,到时候忙碌起来了,她也就能更好的调整心态,不至于埋怨他没时间陪她之类的。
莲花公园,果然如陈新说的,莲花竞相开放,凌波翠海,清香远溢,蔚为壮观。
莲花公园除了莲花,自然也有别的应季的花摇曳生姿,至于莲花,其中以东南角背靠莲花山的花池里开的最艳,而且多为本地少见的品种,像是印度红女神,所以这边只允许游客看,是不能坐船在湖里游玩的。
不过郑徐和许怡然既然来了,作为对许泽润那么重要的人,许氏委派到公园的负责人,听到下面的人汇报,亲自调度古色古香的木头船,让郑徐和许怡然可以近距离欣赏婀娜多姿洁身自好象征的莲花,然后走近道,穿越山洞,可直接到达莲花酒店。
“郑总,这位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划船师傅,他会负责你们沿路的安全!”负责人有礼的问候郑徐和许怡然,引荐年轻阳光的划船师傅。
许怡然早在看见许泽润下属的时候就呆住了,早知道许泽润花花肠子多,很有赚钱的手段,却不知连莲花山都是他的囊中之物,看来她还是对他了解太少了。
“你告诉我窍门,我带太太自己过去!”郑徐桀骜,为许怡然划船的人,自然只能是他。
负责人为难:“这个…。”虽然划船没有那么困难,可一旦出了状况,他会被许boss追杀的。
许怡然相信郑徐的实力,他一定不会让她有掉进河里的危险,就搭腔说:“他可以的!”
负责人就不能再说什么了,严格论起来,许怡然也算是他的老板,不过据说许boss从来没有告诉过这个唯一的妹妹,她可以多么有钱。
阳光帅气的划船小哥详细的告诉郑徐要领,都是聪明人,说的仔细,听的仔细,学的也快。大概一刻钟,郑徐就学好了,为保万无一失,两个人都穿了救生衣,汗。
郑徐把手递给许怡然,牵着她上船,捋捋她额前的发丝,问:“害怕吗?”
许怡然眼睛眯着,弯弯的仿佛月牙,头顶高出很多的地方有一层透明的膜,下到水里,反而觉得闷热,“没有,我相信你的聪明才智!”
不过半个小时,郑徐已经两次被心爱的人无条件信任,胸口滚滚涌上一种情绪,大概是幸福。
郑徐的学习能力了得,一路速度都不是很快,木船平稳,让许怡然能够看莲花看的过瘾的同时,更因船动,身后有轻轻的微风吹过,头顶碧海蓝天,难得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心旷神怡的东西了。
“这心情,这环境,给我个仙位也是不换的啊!”许怡然惬意的躺下来,晒晒太阳,眼前美景如斯,还有喜欢的人陪,心底里真是太满足了。
郑徐只微笑,没有说话,实际上,他和她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
“第一次觉得,许泽润利欲熏心也不是完全的没有好处!”至少,如果不是他爱钱,头脑又好,十月底他们是绝壁看不到美景如此的莲花的。
郑徐点头,确实是这样,许泽润更爱玩,所以他在消遣这一方面,投资眼光比他超前独到很多。
c市最早最出名的一家俱乐部,据说每一个包间的设计都不一样,背后的设计者大牌到,多少年来只设计了那么一栋,之后在圈子里销声匿迹,惹了多少慕名为利者的遗憾。
他以前想到过这人是许泽润,他本人就出自设计系,那个讳莫如深的设计者会不会就是他?终究不过想想罢了,他没有理由坚持知道!
现如今这莲花山,普开发之初,多少人暗地里等着看许大少的笑话,许大少冷眼一瞟,莲花山成为近几年老少皆宜的好去处。
许怡然说说,思绪飘飞,有时候看许泽润做的事情多了,对他的态度多少会有改观,其实他当年提议让她嫁到郑家,说话真是不好听,那人本来嘴贱,习惯了让别人都觉得他很坏很缺德。
可其实嫁到郑家这么多年,现在回头细想,确实要比嫁给林炎在当年少了很多阻碍和委屈,他那时候肯定也想不多,她会那么坚持,直到七年后,因为郑奶奶,才真正跟郑徐交好起来,所以退一步讲,她对他的态度却也太恶劣了。
“其实我哥,人也没那么差!”许怡然嘿嘿笑,头顶上的太阳随船而动的样子,世界仿佛围着自己的感觉,舍我其谁,很有趣。
郑徐认真的摇着船,“他其实很护着你!”如果真的不在意,许泽润手底下的人,怎么可能见到许怡然一下就认出来,对她的话奉为圣旨。
多少年来,不管因为任何事情,兄妹之间的厚重的隔阂,此刻似乎烟消云散,许怡然想,她也许应该回家看看她的“色鬼”老父亲了。
安逸而轻松的气氛,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家人,聊朋友,聊一本小说,聊一幅画,聊光阴…。他们之间可以说的,还很多。
下午快两点,许怡然看莲花看的方才尽兴,郑徐划到山边,找到入口的地方停下来,丢下船桨,自己先跳上岸,然后牵着许怡然的手让她也跟上来。
两人手挽手走石阶,大概百十来个台阶之后,闯过十多米长的山洞,眼前赫然是一片偌大的竹林,不知是山上有一早未退的雾气,还是人工追求的意境,淡淡的纱一样的白气绕着竹林飘荡,武侠小说上描述的仙境,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许怡然大开眼界,赞许的“哇”一声,“我一直都喜欢竹子来着,笔直而挺立,就觉得很有气节的样子!”
目光兜转,让郑徐松手,自己找一片干净的地方盘坐,双手合十,“看我,有没有想到修仙的仙子?”
郑徐摸下巴,上下打量认真回答的模样,“嗯!像的!”
许怡然听闻,还来不的得瑟,又听他补充道:“的确像是九尾狐狸精!”
许怡然:“…。”长的什么嘴巴,净瞎说,她哪里有狐狸精的姿色!
“这么说来,被我勾引了?”许怡然嘿嘿坏笑,“给你跳段舞如何,保证让你更加魂不守舍!”
郑徐来了兴致,早听说这丫头小时候学过跳舞,他还以为这辈子没那个幸运看到了,她却大方。
“会唱歌吗,天竺少女?”许怡然伸手让郑徐把自己拉起来,弹弹裤腿上的尘土,“就西游记上那一段!”
郑徐黑线,天竺少女,多美的歌,让他这大男人的粗嗓门唱出来,绝壁少女变天猪。
许怡然很喜欢看郑徐难为情的表情,她其实也故意逗他呢,“我随便说说的,怕从你嘴巴里唱出来,我会一秒变成‘失足’少女!”
郑徐撇嘴,“净瞎说!”虽然此失足非彼失足,可好在只有他们俩,要是有别人在,这话开玩笑也不好说的。
“好了,我要开始了!”
漂亮灵活的舞蹈,清甜干净的歌声,在这空旷的山间林里,郑徐看的快要醉了。
所谓秀色可餐,没有什么比这美景之下,灵动可爱的人儿更加美好!
许怡然认真的跳,一舞方毕,气息还略微有些不匀,看郑徐呆瓜般的模样,上前,可爱的在他眼前晃晃手指,“嘿,吓傻了!”
郑徐就势抓住她的手,热烈而珍惜的吻兜头盖下来,这样让他惊喜的她,他已心醉。
绵长的吻过后,两个人额头相抵,长长的睫毛忽闪,笑的比莲花还要漂亮。
“我们走吧!”郑徐搂起许怡然的腰,伸手挡在前面,喜欢竹林是一回事儿,可如果被竹叶划到,就得不偿失了。
“不着急,不能刮到了!”郑徐耐心的叮咛。
下午时分,阳光穿过竹叶照射下来,明亮的光斑落在两个人的脸上,给皮肤涂上一抹亮丽,山间空气湿润,合度宜人。许怡然走在郑徐侧后一点,她说着武侠小说上看来的经典片段,他或答或微笑,一切看起来都是好的…。
郑徐和许怡然过着很简单却充实而快乐的小日子,他有空就陪她到处走走,可以是本市的动物园,可以是临市的海洋馆,他在一点点实践自己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倾其一生,陪她走过地图上所有的地方。
光阴如水,转眼又是三个月,郑徐这段时间比较忙,许怡然空着,虽不至于无聊惹事,却也感觉自己快要长蘑菇了。
而这一天,许怡然犯困已达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没有精神,中午吃饭还犯恶心,许怡然以为自己生大病要死了,去医院检查,不想却是怀孕,小宝宝四十二天了,她和郑徐两个粗心的父母,居然都没有发现。
路上买了鲜花和蛋糕,高高兴兴的回家,没有给郑徐打电话,他最近很忙,但都会按时回家,等到晚上回来,她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一起庆祝。
只是,开门走进,却看见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喻橙。
许怡然翻白眼,真是糟蹋她的好心情,今天无论任何理由这个人来家里,她都不要听,郑老大且等着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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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用爱画圈(完)
喻橙看见许怡然,倒是面不改色的模样,柔软的柳腰后仰,冲在厨房不知道做什么的郑徐喊:“你老婆回来了!”
许怡然深呼吸,真怕自己会不顾后果,冲上去暴揍那两人一顿,管她喻橙什么原因站在这里,碍了她的眼,就是欠抽。[]
只是,许怡然伸手摸摸小腹,再一次深呼吸,淡定,据说怀孕太容易暴躁的人,她们生出来的小孩儿大多脾气不顶好,所以再生气,也要为这条未知的小生命负责任。
郑徐正在把新买的菜放进冰箱,最近这段时间他实在太忙了,都没有过份的时间好好的陪陪许怡然,今天,手头上的事儿正好告一段落,开完会,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他便提前回家,路过超市自己去买菜,打算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好好给许怡然赔个不是。
“老婆,你回来了!”郑徐听到喻橙的喊声退出厨房,看见许怡然的一瞬眉眼俱开,他并没有意识到喻橙的存在对于许怡然来说,是多么让她不痛快的事儿。
许怡然伸手杵在鞋柜的台面,冷冷一哧,“眼看错过了一场春宫大戏,我确实回来的太早了!”
郑徐一愣,斜眼去看喻橙,英俊的眉头一皱,上前去拉许怡然的手,被她坎坎躲过。
“我是正常人,不想和一只猪站的太近!”许怡然脱掉三公分高的单根鞋,换上一双平底的板鞋,“你们继续,我这就给你腾地儿!”
不止是眉头,这下连郑徐的整张脸,也跟着皱掉了。
“别闹!”郑徐伸手勾住许怡然,“喻橙她说有话要告诉你,她是来找你的!”
眉眼之间,多为对许怡然无理取闹的不赞同,他们都已经这般亲密要好了,她不过看见家里出现一个多余的女人就说话带刺儿,嘲讽兼具挖苦,可有想过他的心情,被心爱的人怀疑,人心肉长,他也会难受的想要抓胸口。
许怡然冷笑,“找我?”
似乎是急了,许怡然动作粗鲁的把手提包里的东西全部都倒在地上,弯腰捡起手机塞到郑徐手里,“你自己看清楚,这上面有没有你的号码,或者是她的!”
找她,当她是傻子吗?找她不给她打电话,两个人谁知道在房间了独处了多长时间,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可是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她,还说什么找她,他确定这不是开玩笑?
“我手机没电了,正在充电!”许怡然这么一说,郑徐也觉得自己粗心了,回家看她不在,应该首先打电话确定她的位置,然后开车去接,“我不是想着,把冰箱整理好再打电话给你,谁想你就回来了!”
他哪里料得到,他这边冰箱整理了一半她刚好回来,连一句话也不让他说就开始闹,早知道这样,喻橙给他打电话说要过来找她的时候,他直接告诉她许怡然的电话号码不就行了。
“没电!”许怡然觉得更可笑了,“郑老大,你真当我智商只有三岁?!”
他不说还好,一说没电的话,她就更生气了,常年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人,电话说没电就没电,那么巧,去投资拍电影好了。
郑徐语塞,多少年没关过机的他,就那么巧,接完喻橙的电话,手机自动关机,备用的机子忘在了公司,他有什么办法!
“你可以去看,手机就放在你屋的床头柜上充电呢,今天这事我的确做的不好,下次注意,成?”
以前若是郑徐这么说,许怡然闹闹也就罢了,可今天,兴许是知道自己有孩子的喜悦太浓,所以看见喻橙的现状对她的冲击被无限放大,人反而变的更焦躁,无比矫情。
“还有下次?”许怡然瞥一眼喻橙,“我记得上一次我就说过了,那是最后一次!”
老话说,有一就有二,她因为喻橙已经气过两次了,这事儿第三次发生,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了。
郑徐解释解释,频临抓狂的边界,“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我都说了没有的事儿,你还闹,是想让我怎么做?”
许怡然一脚踹过去,“是我在闹?现在是你把别的女人带回家,还是我的错不成?”
郑徐小腿干被踢的隐隐发麻,脸黑的可以种大豆,“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带女人回家,把他说的那么没品,他是那种下三路的东西吗?
许怡然一窒,她不过借故发挥罢了,当然知道他和喻橙没有问题,她的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他想要偷情,带人回家是最愚蠢的做法。可因为对象是喻橙,她知道她对郑徐有多余的心思,所以才收不住自己的脾气。
何况,她现在是双身,一进门看到让自己不痛快的人,借故闹一闹有什么大不了,不过就是想他哄哄她,让喻橙知道,他们之间是没有她位置的。
可话赶话,不知怎么就闹成这样,他对她不耐烦,还总是护着喻橙,嫌弃她不会说话,才会把喻橙说成是那种倒贴的女人!
说不心碎,那一定是骗人的,可她是威武霸气的许怡然,她才不要摆出被人甩可怜兮兮的模样,为情憔悴,那不该是属于她人生的情绪。
“我是不会好好说话,所以啊,不说了总成!”许怡然穿好鞋子夺门而出,郑徐欲追,她反身横眉冷对,“别跟着我!”
郑徐不抓住她,那才是缺心眼,他又不傻,让媳妇儿因为芝麻绿豆大小的误会,生气不理他。
“许怡然你可真够作的!”一直没开口的喻橙,这时候站出来,在门口拿了自己的包,眼神不算冷,不过对许怡然说话也是没客气。
许怡然横眼,作你妹!
郑徐这时候才终于又想起喻橙似的,见她一开口,许怡然气的眼珠子都要滚下来了,怒:“你怎么还没走!”
喻橙耸肩,“我倒是想走来着,您二位一进门堵在门口,我也得能出去啊!”
不过这样也好,亲眼看见他对她的纵容和在意,她可以更容易放手。虽然今天来之前,她已经有了决定,不过就是告诉许怡然,她早都放下了对郑徐的心,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儿,就她自己一人在自己想象的情感里泥足深陷,很孤单。
她也已经想好了,去英国学习,上虞科技的工作这几天也已经处理妥当,她为他卖命这么多年,他到最后并没有一句挽留的话,这么狠心的男人,如果她还硬要妄求,就是她傻了。
“本来今天找你,是有话要说,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喻橙微笑,她们同样都是女人,如果连许怡然借故闹事都看不出来,郑徐把上虞科技交给她这么多年,早都该关门大吉了。
所谓恃宠而骄,如果不是仗着男人的宠爱,当着她一个外人的面儿就信口开河,胡作非为,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男人留,不用她耍性子闹离家,早该被男人赶出家门了。
“我走了,再见!”喻橙挥一挥衣袖,电梯刚好在眼前停下来,祝他们幸福,再见时,希望她和许怡然能够冰释前嫌。
“你也听到了,她是来找你的!”郑徐捧着许怡然一张俏脸,让她转过头看着自己。
许怡然被掬着脸,嘴巴扭曲成鸭嘴状,拍一把郑徐的大手,瞪眼:“关我什么事儿?!”
当郑徐冷静下来,多少明白喻橙说许怡然“作”的意思,不在纠结,聪明的转换话题,说:“老婆,你最近是不是胖了些?”
还是一样的小脸,可手感更好,像是圆润了一些。
许怡然一口口水咽下去,白郑老大一眼,不说话。
郑徐出其不意,手伸到她腰间捏一把,还经过严肃坚定的正经脸,“嗯,是胖了的!”
许怡然真想吐他一脸的口水。
当晚,直到吃完晚餐,无论郑徐说什么,许怡然均保持高度的沉默,她在想事情,脑筋有些乱,不过到郑徐抱着她去沙发上看电视,她终于捋顺了自己的思路。
“我明天搬到薇薇小妞儿家陪她几天!”许怡然开口,仿佛丢进郑徐心窝的一枚炸弹,轰的他心神颤了三颤。
“你怎么能这样,我不是都解释清楚了,你…。”
许怡然白眼,伸手捂住郑徐滔滔不绝的嘴巴,“都说是陪我家薇薇妞儿,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住嘛,我过去和她说说话!”
郑徐认真的端详许怡然的脸,想要从她每一个细枝末节的表情中判断她的真实心情,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言,还是她根本没有从喻橙的梗中回过神?!
“别这么看我,我都是说真的!”许怡然说完,又觉不妥,他一定会觉得她莫名其妙,想一出是一出,尤其刚才发生喻橙事件。
于是,干脆的实话实说:“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每天腻在一起,我所有的空闲时间差不多都交待给你了,有多长时间没见过薇薇和琳琳姐,我都快要忘记她们的脸了!”
打从李雨薇离婚,陶琳琳跟着楚羽哲回到家乡,她身边除了郑徐就没有别人,这哪里是多彩的人生,根本是套牢在他一个人身上,这不好!
郑徐更无语了,看着许怡然的脸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你是我的人,多陪陪我才是正路,想那么多!”
如果每一个结过婚的女人,都把闺蜜看的比老公还重要,过段时间就想要离家陪密友几天,社会秩序怕都要乱套了。
许怡然哼一声,“什么你的人?”她分明是自由的个体好吗?
“我刚才想了想,我一没有工作,二如果连朋友都是神交,变的有隔阂,恐怕没几日就会与社会脱轨,那到时候如果咱俩之间出个什么问题,我哭都没地儿哭去!”
以前李雨薇就说过,许怡然是个很随性的人,很容易适应新的生活新的人,没有选择困难症,想到哪儿是哪儿。
看来,李雨薇是对的!
郑徐黑脸,“你想太多了,不可能的事儿!”他们哪里会出问题,他这么爱她,所以别对他说未来是未知无法确定的这类屁话,他就是能对自己的心负责。
许怡然当然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不过不碍事,她已经决定了。
“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的,我都已经想好了!”如果这样了他还是不同意,明天他去上班,她会直接搬走。
郑徐沉思片刻,反正最近上虞科技的事儿也有的忙,就如她所愿,省的她无聊生事,想太多更不好对付。
“那好吧,明天我送你过去!”
如果郑徐知道,许怡然那嘴上不把门,没心没肺的丫头会对李雨薇怎么编排他,他就是关,也一定不会让她去找李雨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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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怡然的到来,李雨薇惊讶无比,“这,不是都说你们的感情蜜里调油,你现在这样是闹哪样?”
“借住几天!”许怡然白眼,“郑徐那王八蛋居然敢带女人回家,我不干,离家出走了!”
李雨薇:“…。”
愣过之后,也要恼上郑徐了,早知道男人多不靠谱,原本还以为许怡然会是郑徐犯浑的终结者,他能看到她的好收收心呢,谁知道,跟林焱那混蛋一个臭德行!
“好吧,就先在我这住着,等你想明白要怎么办了,知会我一声就成!”
许怡然眉眼闪过恶作剧得逞之后的狡黠,她随便一说,就想听李雨薇这傻瓜蛋骂骂郑老大乐呵乐呵,可是这丫头,这就结束了,都不带声援她一声的?!
“你还是不是好朋友了,好歹给我个骂人的借口呀!”
李雨薇:“骂他有用?”
许怡然:“…。”是没用,但你要不要过的这么理智啊,闺蜜在一起,不趁机骂骂老公,八卦一下旁的美男,还有什么意思啊?!
许怡然装模做样的叹气,“你说你这孩子过生活,怎么还越来越峨嵋派中人了!”
李雨薇斜眼,停了一下显露怒颜:“郑徐这王八蛋,你等着,姑奶奶这就替你去削他一顿!”
许怡然:“…。”
傻过之后,在李雨薇眸底看见一丝戏谑,许怡然敲她脑门一下,李雨薇回头扮鬼脸,两人笑开,许怡然不得不感叹一句,还是跟好朋友在一起时来的更快活啊!
时光如水,一晃,许怡然在李雨薇这边住了一周,郑徐的电话接二连三的打进来,无外乎都是要接许怡然回家的话,可结果,统统被许怡然以各种他想不到的借口,拒了。
开玩笑,正跟李雨薇玩的乐不思蜀呢,回什么家?就让老男人一个人单着,好好体会一下她的重要性!
只是,许怡然和李雨薇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这天,许怡然在睡觉,李雨薇已经早早去了公司上班,说是有新项目,她最近可是不空闲。
中午,许怡然撒懒给李雨薇打电话,问她午饭怎么解决,要不要回家替她做法,李雨薇忙,两人因此约好,许怡然去李雨薇工作的地方找她,一起吃午饭。
可是真不幸,许怡然这边打车没有到,倒是先看见郑徐,那男人坐在车里,老神在在的模样,让她上车,他们需要好好谈谈,哪里有人家老婆那么长时间住在闺蜜家里不回自己家的,又不是两口子闹矛盾,没道理的事儿!
只是,他们这边打太极,一拉一扯还没有说明白一个结果,李雨薇的电话打了进来,并不是她本人找许怡然,而是刘虞山,让她去趟人民医院急诊室,六楼。
许怡然狠狠地吓了一大跳,心脏仿佛一下就要停止工作,脸色煞白,眼眶泛红,看起来面色真是差极了。
郑徐眼看许怡然不对,小心的问:“你怎么了?”
许怡然钻进了牛角尖,认为如果不是郑徐突然出现,她已经早早的跟李雨薇见了面,也就不会再接到刘虞山的电话,从别人口中得知李雨薇不好的消息。
急诊,只有情况很危急的时候,才会把人送进去的地方。
“我恨你!”许怡然对李雨薇的担心化作一团无妄的怒火,兜头砸向郑徐,惹来他不解的恼意。
可他尚且没有与她说个清楚,恨他,凭什么,她已经嗵嗵的砸着车门,冲司机小王发怒,“小王你给我把门开开!”
小王左右为难,郑徐气的恨不得怒发冲冠,可看她的脸色,一定是摊上事了,比对他好言好语解释清楚更重要的事儿,郑徐没法儿,这时候拦着她硬要一个说法,她说恨他的话一定就变成是真实的了,郑徐不得不退步,冷声告诉小王:“让她走!”
许怡然匆匆赶来,从刘虞山口中得知,李雨薇的状况不明,可能不太好,只是当她听了小护士的传话,急燎燎的跑入病房,李雨薇见到她的第一句竟然是:“抱歉然然,我可能不太好!”
许怡然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仰起头,绝对不能哭,面前是一个经历那么多琐事都没有掉下眼泪的姑娘,她怎么有资格。
李雨薇告诉许怡然,原来她真的怀孕了,但是医生不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可她不能,她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能忍心剥夺了孩子活着的权利,即便将来这个孩子是傻是残,她都必须要保全他。
同样都是女人,许怡然又正怀着孕,怎能不懂李雨薇的心,所以未做多想,她同意帮她瞒着,按她的意思行事。
安排好一切,许怡然退出病房让李雨薇继续接受治疗,门外刘虞山涌上来,这个李雨薇的同事,对她倒是挺关心的。
许怡然照李雨薇的意思说了,更意外的从刘虞山口中得知,江睿臣为了李雨薇所做的一些事儿。吃惊之余,为李雨薇那丫头心疼,她经历的那么多事情,虽非自己痛,可似乎可以感同身受般,仿佛经历了一场沧海桑田的角逐,对感情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对很多事情有了新的认识。
一向开朗,没心没肺的她,这一刻竟然颇为难受,想着很多以前不曾想过,更为深沉的事情。
正想着,耳边有楼梯间的门打开再关上闷重的声音,许怡然抬头,却看见两位这辈子以为不会再相见的人,许怡然微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这林炎来探病,她倒想的明白,毕竟身为林焱的兄长,而李雨薇算是他的前弟妹,可这张嵩研,就太让人费解了,这男人,若不是他,李雨薇可能还没有那么容易走进林焱用爱画的圈,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磨难。
许怡然只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在他们上来要说话时,一句一句冷言兑回去,让他们离开,说她和李雨薇都是一样的人,看见陌生人心情会变的很差,眼睛痛,而后,与他们擦身而过。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人,再见,心里竟再也涌不起任何多余的波澜。太早遇见他,是不幸的,注定只是一场错过!
许怡然因为着急,又是跑楼梯,又是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差点儿没把自己搞的比李雨薇更狼狈,还好人本来是在医院,所以稍稍有点风吹草动,肚子痛什么的,能够得到及时的救助,终于没有酿成大祸,留下让自己和李雨薇这辈子无法弥补的遗憾。
郑徐确认许怡然因为李雨薇住院的消息着急乱说话,是在她走后不久,担心之下,听闻李雨薇没有生命大碍,一双浓眉紧皱,这伤的太巧,许怡然短时间之内不会回家不说,他都不好意思再跑去刷脸!
后又惊闻,林家二少和张家公子也赶去了医院,郑徐的脸,五颜六色,更精彩了。
“很好,你先出去!”郑徐皱着脸,单手搁在办公桌上,一点点收拢成拳头,这林炎,怎么又回来了。
许怡然再接到郑徐的电话,李雨薇已经被搬到了单独的病房,她的肚子也不痛了,人正在病房里陪着李雨薇,两人都说一些开心的事儿,话题中没有男人,没有婚姻和感情,只有她们年少时候的梦想。
“骚等,接电话!”许怡然担心李雨薇触景生情,拿电话到旁边去接。
“怎么了,我正在医院呢!”许怡然将手扣在听筒上,声音不大,“之前如果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对不起了郑老大,太急失态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郑徐因为林二少不怎么太平的心情,刷一下云开雾散,顺杆子往上爬:“所以,差不多该回来了,总让我一人独守空房你觉得好吗,我快要死了你一定不知道吧?”
相思郁结,忧郁而亡!
许怡然不信切一声,那会子见他,挺精神体面来着。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倒是死一个给我看看啊!”
郑徐抠胸口,事到如今,即便林炎是根刺,也不会影响了他和许怡然的感情,不过就是她不着家太久了,抓肝挠肺的想,就想好好的抱一抱,好好的看几眼也成。
“行,不回家住也可以,好歹见一面吃顿饭,让我多看你几眼总成?”郑徐退而求其次,严重怀疑自己在许怡然心中的位置,见一面都这么难,哪里是夫妻,根本比偷情都困难好吗?!
“毛病,你听不到我在医院,哪里有那个鬼时间和心情,不说了,正忙呢,挂了!”说完,不等郑徐那边给话,果断的掐了线。
郑徐摇头,委屈的连地下情夫都不如,好歹那还有个盼头,他其实更像是被丢进冷宫的妃子,压根儿就是暗无天日啊喂!
这么一来二往又是两天,期间医院来来往往有挺多人看望李雨薇,其中就有一个是叫郑徐的老男人,想当然尔,目地极度不纯,自然惹得李雨薇一通的冷嘲热讽,搞的老男人极度郁闷,他是什么时候这么不入林三少夫人的眼了,简直莫名其妙嘛!
郑徐拉着脸回家,如果不是看在许怡然的面子上,他一定让李雨薇尸骨无存,好死无门。
回到家,老男人依然憋着气,一脚几乎要将鞋柜给踹飞出去,而,因为不是平常回来的点,钟点工还没有打扫完房间,人还在,望着郑徐的恶脸,一时吓的呆在原地。
“你可以回去了!”最终,还是郑老大发话,让钟点工阿姨先回家,今儿不用打扫了。
钟点工阿姨能活命,自然溜得飞快,口袋里在鞋柜底下捡到的一张医院化验单,想了想无法确定老板的心思,终于没敢和黑脸的郑老大面对面讲话,只是捋平了,用放钥匙的水晶盘子压着。
时间飞逝,转眼郑徐和许怡然分居的日子又过去几天,期间,因为李雨薇有远走他乡的打算,和许怡然合计合计,一起选了西班牙,那是她们从前都想去的地儿。
后来,说到高兴处,许怡然一拍脑门,“去,我也去,那么美的地儿,你说你这丫头身边怎么能没有我!”
想去玩自然是其一,更多的,一定是放心不下独身一人的李雨薇。
李雨薇想了想,虽然昨天看郑徐无辜而莫名其妙的脸,心有些软了,他吃了鹌鹑愤怒的表情,好像她冤枉了他似的,可转念,许怡然总不会拿那种事情乱开玩笑,一咬牙,“好啊,我们一起去!”
两个要好的姐妹商量好线路,许怡然回家收拾行李,特意选了郑徐肯定不在家的时候。
可即便是那样,还是差点儿被郑徐抓包,而李雨薇这边,也因为意外的访客徐美琪,约定一起去西班牙的两个人,同时都出了岔子。
“许怡然,你在哪里?”郑徐接到奶奶埋怨他和许怡然有好消息不事先给她打声招呼的电话,除了即将当爸爸漫天的喜悦,就是对这个隐瞒了自己,应该揍一顿屁股的许怡然颇为不满了。
许怡然收了简单的行李,身份证,护照啥的,正在出租车上,还寻思郑徐这老男人犯什么毛病,连名带姓的叫她,被他这么长时间肉麻兮兮的称呼恶心怪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适应。
“怎么?”许怡然挑眉,“你又想闹哪样?”
郑徐磨牙,这次是真的牙齿咬的咯嘣响,显然是气的狠了。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我要当爸爸了,是几个意思?”
许怡然一僵,行动优于脑筋咔嚓掐断电话,握着手机,不行,给郑徐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他哪里还肯让她出门,不把她当成是大熊猫供起来,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郑徐没有给许怡然多余耍心眼的时间,被挂了手机,心里隐隐不安,刚才他接了奶奶的电话就开车去了医院,还没有进到李雨薇的病房,倒是先听到李雨薇的主治医生和两个负责护士的谈话,说什么不听劝要出院之类的…
郑徐脑回路多转了几个圈,直觉这事不对劲儿,这个许怡然,想一出是一出的,她抛夫弃子什么事情她做不出来,一肚子的坏水,不定正想着怎么算计他呢!
给她打电话,一提怀孕她还给挂了手机,郑徐就更加肯定,该死的女人,真安上坏心了,想着,不由的后悔自己鲁莽,他应该先找到她的人,再来跟她对峙隐瞒怀孕的事情。
郑徐好看的唇都快要给许怡然气歪了,再打过去,却是通话中的提示,郑徐恼的,恨不能把电话给砸出去。
打电话给小五小八他们,出动手上所有人马,今天就是扣上手铐,也必须把那女人给他抓回来。
许怡然三番两次的挂掉郑徐的电话,急的直跳脚,不小心捅到马蜂窝上了,怎么办?
而,眼看出租车马上到医院,许怡然突然告诉司机掉头,到火车站,既然已经闹的像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就只当他们真的在闹矛盾,就找她啊,找到了算他有本事,正好拖着他出国走走遛遛,那如果找不到,她只好抱歉了,自己出去玩一趟,等孩子有些月份了再带着他回来,任杀任剐。
打定主意,首先给李雨薇打电话,“郑徐那混蛋王八蛋不知道打哪儿听到了姐怀孕的消息,到处追杀姐呢,姐妹我实在受不鸟了,正往火车站跑呢,先去z市投靠琳琳姐,然后再到英国,西班牙暂时是去不了了,郑徐那混蛋应该是知道的…不说了,姐逃命了,看你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刘虞山和林焱姐都打过电话了,他们会照顾你,我们保持电联,姐在国外等你哈…”
着急忙慌的言罢,都没有给李雨薇质疑的机会,挂断之后就抠掉了手机的电池,郑老大,咱们就来玩把大的,姐倒要看看了,你需要多久才能找到我!
只是,让许怡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郑徐能够来的那么快,她这边才联系上陶琳琳,两人约好在外面见面,陶琳琳还说要介绍自家小姑子和她家的漂亮宝宝让她认识,正闹的欢呢,透过朝街的落地窗,看见小五几个郑徐手下的人,许怡然一口牛奶喷出来,要了老命了,莫非郑老大在她身上装了跟踪器,怎么这么快。
陶琳琳原本对许怡然的到来就有疑惑,只她还没有来得及细问,手机响了,来电显是一个陌生的c市号码,接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郑徐。
陶琳琳惊的下巴颏掉一地,许怡然眼看不对,抓着她的手看了眼手机屏幕,正闪着一个熟悉到骨血里的电话号码。
许怡然连忙用手遮住嘴巴,陶琳琳懂她,平心静气的对郑徐撒谎,“没有啊,我没有跟她在一起,她要来z市吗?还没有联系我也!”
“好的,我一定会留住她!”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些?”挂了郑徐的电话,陶琳琳的心脏仍然不稳的抖动,对一个突然对她客气起来的冷面男人,小心脏仿佛搁在火炉上烤,又丢到冰窟窿里冰冻。
“嗨,跟郑老大玩躲猫猫呢!”许怡然贱贱的挤眉弄眼,“你不知道偷来的才刺激,抢来的才过瘾,夫妻之间要有情趣嘛,不然都要对老男人腻了!”
陶琳琳没懂,糊涂仙儿的脸。
“这么说吧,我和郑老大感情稳定,看见他带女人回家,我居然也没有那么生气,撕心裂肺的那种!
所以我寻思,我们对彼此的信任和包容是足够的,日子顺风顺水,忙的时候各忙各的,闲的时候一起旅游逛街什么的,听来好像是不差!可时间长了呢?会不会变的没有激情,彼此庸俗,看对方乏味不堪?所以呀,人要会变通嘛,我这哪里是离家出走,不过就是体现一下自己的重要位置,培养夫妻感情嘛!”
陶琳琳对许怡然类似的谬论,深深的跪倒,折服了。
一方面觉得这丫头愣怂能折腾,所谓童话故事中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不就是平淡如水,这才是生活的真谛不是吗?可这丫头却还是不能满足,花招百出!
可退一步讲,她和许怡然、李雨薇三人,性格不同,感情观更是相差甚远,却唯有许怡然,她凡事想的开,对爱情也不是非某人不可,不执拗,所以反而是她,最容易得到幸福。
罢了,随她去,只要她开心,他的男人能够包容,她们这些姐妹,自然乐得看她更好!
这边许怡然和陶琳琳合计好,经陶琳琳一提醒,许怡然方才想起买火车票是用自己的身份证,所以才那么容易被找到,是以这一次她选择乘大巴,不用身份证买车票,郑老大不会那么快就发现她。
许怡然选了短途旅游,四十来分钟到达z市的隔壁城市,罗川,她还是很在乎自己身体的,不是那么适合长途跋涉,这一次也不担心郑徐会那么快找到她,刚好可以在这边多休息两天。
可他哪里知道,郑徐的人在她前脚下了大巴,后脚就把她的行踪报告了郑徐,郑徐多聪明一人,在知道她去z市的消息后,早都安排好了人手,在z市周边的城市撒网,就等着她呢。
不过,他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就是,她那么喜欢玩捉迷藏,他只要确定她和孩子是安全的,她要怎么闹,都随她。
傻孩子许怡然,一孕傻了不止三年,郑徐不出现,她得瑟的不行,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反而用高高在上胜利者的姿态发信息给郑徐,“哼,还当郑老大有通天的本领呢!”
郑徐看着那短短的几个字,仿佛许怡然一张娇俏的脸就在手心,不远处,阳光下她的容颜那般俏丽,满满的都是得意,他笑开。
许怡然在罗川一待就是一周,罗川原本是国内著名的旅游城市,可以游玩的地方很多,每到一出,她在前,他在后,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知道,这距离只会近,永远不会被拉远。
第三站,许怡然选了罗川的近邻伊川,还是一样的节奏,他们住进一家酒店的相邻两间套房,每到深夜,他会闯进去亲亲她的额头,摸一摸她熟睡的容颜,她要出去景点走走,她在前,他在后,仿佛他只是一个保驾护航的舵手。
这样温馨而各自心满意足的生活一晃就是两个月,期间,因为下雨,许怡然需要适当的调养,在a市宾馆宅了三天,没有出门。
给郑徐发信息,鬼脸外加大哭坏笑,一堆表情符号中,夹杂着这么一句话:“郑老大,你是年纪大了吗,动作好慢也!”
郑徐收好手机,他会出现,在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国内停留两个月,许怡然买了直飞北京的机票,在那边调整一周,订好直飞马德里的飞机,既然郑徐一直找不到她,就去自己最想去的地儿,让他可以更快看见她。
北京飞马德里的飞机上,郑徐也在,他登机很早,许怡然又不是一个喜欢东张西望的人,所以她再一次忽略了他。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郑徐一眼未合,许怡然则不同,怀孕了本来嗜睡,又因为两个月以来到处走走看看,所以上了飞机,两眼一闭,睡的倒是挺好,只除了中途被空姐喊醒,是郑徐让她给许怡然送牛奶和牛肉饭。
下了飞机,许怡然居然在一排接机的牌子中发现三个中国汉字,“许怡然!”
她没有在这边有认识的人啊,那个唇红齿白,眼珠子碧蓝的家伙,找她做什么来着?许怡然皱眉,为保安泰,她还是不要过去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搞不好就要被人家给卖掉了,到那时,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有短信的提示音,许怡然拿出来一看,竟是郑徐,“我在马德里有套房子,弗兰西斯会带你过去!”
所以,那接机的人是郑徐认识的,那眼珠子仿佛蓝天一样的家伙,是郑徐的朋友?
正想这期间的关系呢,那年轻的帅哥已经走了过来,用他特蹩脚的汉语询问:“你是许怡然?”
许怡然很想笑,可不得不憋着,涉及涵养问题,不能大意。
“你好,我是许怡然,请问阁下是?”
“你叫我弗兰西斯就可以,我是你丈夫的盆友,他拜托我来接你的!”
许怡然前后想想,应该没错了,这人就是郑徐所说的人,行李箱交到他手上,问他,“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是东方美女,而且,徐给我发过你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很美!”
许怡然好奇,让这位西班牙大帅哥赞不绝口的照片到底是哪一张,“麻烦你!”
许怡然眼光一花,眼角星星点点有钻石一样的光隐隐闪烁,原本她真的以为郑徐没有找到她,可其实…许怡然猛然回头,郑徐措手不及,一怔,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脚步,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许怡然果断丢下弗兰西斯,向那梦中的身影飞扑过去。
原来,他一直都在,在她身后不远处,只是一个转身就能看见的地方,守护着她和孩子。
天空碧蓝如洗,弧形的白玉拱门处,两丛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小花竞相斗艳,她站在偌大的草坪上,侧着脸,表情恬淡而享受,照片拍的那么用心和细致,甚至能看到她一双长长的睫毛投在眼皮下的暗影。
那是2014年中旬,她在罗川郊外的公园!
花开的声音,那是爱情正在肆意的盛开,她听见那动人的旋律,正在他们之间传诵,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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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拖了这么久,因为这几天回头看了看正文,我居然在番外一开始就把郑老大的性格写差行了!汗~
番外与正文部分情节稍稍有些出入,但结局原定就是这样,至于文中个别差异,请大家报以宽容,{{{(>_
王逸轩和郑悦然,后面心情合适了,会交代一下!谢谢订阅介个番外的每一位童鞋!
034悦然妹妹(一)
小七给郑徐打电话的时候,郑徐跟许怡然正在巴黎圣母院,讨论着丑陋又好看的敲钟人,以及那漂亮而美好的吉卜赛女郎。其实,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许怡然在发表高论,而郑徐,他只有听的份,安稳的站在她身侧,给她无时不在的力量支撑。
许怡然怀孕五个多月,身体很好,精神状态也不错,所以两个人咋西班牙见面之后,他们并没有急着回国,而是郑徐一直陪着许怡然四处游荡,公司的事情,除了每晚的视频会议,悉数都交代给了陈新和江习,近半年的时间,一切进展顺利,还没有出过岔子。
而,如果不是小七的这通电话,他们的旅游可能会延续到宝宝七个月大小,不再允许许怡然到处乱跑的时候。
小七的电话很突兀,却不得不汇报,因为是跟王逸轩有关的消息。小七是郑徐留在王家的眼线,看顾王逸轩的安全以及保证他在王家不受虐待,可尽管他已经很用心了,王逸轩却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变的越来越奇怪,不再是当初那个可爱沉静的男孩儿模样,变的越来越憔悴,喜怒无常。
一个不到九岁的孩子,说他安静懂事,他又常常在学校与小朋友打架,莫名其妙没有原因。说他不懂事儿,可偶尔流露的小柔情与良善,又总是让小七动容,屁大点儿小孩儿,脾气反复的让小七无法理解。
小七因此趁着王逸轩上学的时间,带他去了趟医院,果然他的预感好的不灵坏的准,王逸轩有问题,在他身体常规的检查中,有多余lv胺酮的成分。
lv胺酮,很多地方俗称k粉,小七的灵魂几乎被自己眼见到的现实震碎,他的工作,做的真的很差劲儿!
郑徐挂掉小七的电话,脸色不变,他知道许怡然多么在乎王逸轩,他突然不敢告诉许怡然自己方才听到的东西。
可他总还是料错了许怡然的敏锐,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电话很少会在白天响起,除非有特别重大的事情发生。
“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出了问题?”许怡然晃一晃郑徐的手臂,歪着脑袋,脸颊白皙如玉,气色好的不像是正在怀孕的女人。
郑徐抿抿唇,“我们可能需要提前回家了!”
总还是没有选择瞒着她,迟早是要知道的,由他说出口,对她的冲击也许才是最小的。
王逸轩最终被接到了郑徐家,正式过继给了许怡然和郑徐当继子。而,王夫人也并没有让郑徐失望,从王董体内多余的天堂蓝成分,他突然发癫以至于坠楼,到如今的王逸轩,都是出自她的手笔,不得不说,这摆在眼前明晃晃的现实,即便是深沉不动声色如郑徐,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悲乎。
王夫人容颜依旧,五十多岁的女人保养的仿佛三十多岁,坐姿端庄,江碧带着两名女警去见她,她的笑容清高而不屑。
“不过就是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生下一个早该去死的野种,还指望我会照顾他,可笑!”
江碧愤怒,拳头生生敲在王夫人眼前的大理石茶几上,“你同样也是一个母亲,王逸轩有什么错,他不过就是一个九岁大的孩子,你怎么可以…”
根本就是灭绝人性,江碧一度难过,根本连太多的人话,她都无法说出口。
从王董到柳絮,即便过去近两年,江碧却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当年有什么地方是自己疏露了,柳絮自杀着实突兀,不可思议。也是最近,她再一次将目光投向这位端庄,却似乎随波逐流没有主见的王夫人,不过她还是慢了一步,郑徐的人比她更利索,一出手,就是撂给了她足以让王夫人坐一百回牢的证据。
这个女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大儿子才刚刚大学毕业,小儿子也不过才有六岁大,人死如灯灭,看在两个亲生孩子的份上,忘却孩子的爸爸曾带给她的屈辱,有那么难吗?!
“如果觉得王逸轩碍了你的眼,当初我们要领养他,你应该同意的!”许怡然想不明白,对王逸轩的心疼,让她不得不走一趟王家,有的话,不说清楚不能让自己安心。
王夫人冷笑,“交给你们?
那我要怎么折磨他呢?!”
此话一出,不止是江碧和许怡然,连带在场所有的人,对这个心理阴暗的女人,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既然有勇气给别人当小三儿,拆散人家的姻缘,就应该有私生子被人家嘲笑,或者莫名其妙死掉的心理准备不是吗?
我只是遗憾,那女人死的太早,不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郑徐拖着许怡然的手一起转身,身后那女人的心,已经在久来独身一人的岁月中变质、腐烂,再说任何话,已经没有意义,而据说,小孩儿在肚子里也是有感知能力的,他不想让他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来面对这般动荡的场面。(.无弹窗广告)
只是转身,王逸轩小小的身影矗立眼前,他不是已经安排了小七带他走,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听到王夫人的话?又听到了多少?
许怡然松开郑徐的手急急拥上前,用自己的手挡住王逸轩的眼睛,这场景太糟心,他最好永远不要记住它,永远!
“即便是死,姓王的也是与我装在同一尊棺木,我就是做鬼,也不会让那对狗男女安生!”
王夫人的话犹如一根针戳进王逸轩的心底,划在心上形成狰狞的疤痕,在这一天天平静的岁月中,不但没有淡去,反而越来越清晰。
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一层密集的冷汗,似乎方才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独他忘记了带伞。
转眼,王逸轩已经是十五岁的英俊少年,许怡然把他养的很好,俊朗的脸,沉稳的气质,偌大的校园里英姿飒爽的走过,形成一道独立的风景。
可又有谁知道,美景之下,他的一颗心千疮百孔,早已经溃烂、腐朽的不成样子,再也回不到最初干净爽朗的面貌。
王夫人恨他,小时候怎么都看不明白,对他和善,嘘寒问暖的大妈,怎么最后却是害他癫狂,几乎就要中毒死掉的人。长大后,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她的心情,可她吞下夹竹桃,面目狰狞口吐白沫的场景,却挂在心头成为永远的刻痕。
那盆夹竹桃,原本是放在他的房间里,日夜不允许别人动一根手指头的盆栽,体内折磨他,让他几乎受不了想要咬断自己舌头的lv胺酮,也是她每天一点,亲手下在他碗里的“佐料”…。
内心这一道深刻的痕迹,终于成为这么多年来,他不再敢轻易触碰的疤。
“逸轩哥哥!”突然,门口传来小心翼翼带点儿讨好的声音,六岁的小女孩儿,声音软的好像刚出锅的棉花糖。
王逸轩看一眼门口,果然,这个家里只有她,这个时间还会跑来他的房间找他。
郑悦然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仿佛夹杂着月光,在夜晚带给路人明亮,不至于迷失了自己回家的方向。
王逸轩匆忙跳下床,都没有来得及穿鞋,快步走到门口,蹲下来与郑悦然保持视线平齐。
“又是偷偷跑出来的?”王逸轩不用问,一定是这样的,这鬼马精灵的小丫头,别看只有六岁大,却总能瞒天过海让许阿姨以为她睡着了,却每每在妈妈离开之后,找他讲催眠的童话故事给她听。
郑悦然娇俏的吐吐舌头,“妈妈讲的故事都没有逸轩哥哥讲的好听!”
王逸轩汗颜,说起讲故事,他怎么能跟许阿姨相比,好歹许阿姨那是声情并茂,而他,其实只是读故事罢了,恐怕也只有这个不分好坏的小丫头认为他读的好,真是奇怪的欣赏能力!
“那么,今天悦悦想听哪一个故事呢?”
“我房间有小人书,妈妈新给我买的!”郑悦然献宝似的,讨好的对王逸轩说:“上面好多字悦悦都不认识,逸轩哥哥这么聪明,一定比悦悦看的好!”
王逸轩揉揉郑悦然的脑门,“好,逸轩哥哥陪你看小人书!”
郑悦然的房间就在王逸轩的对门,三五步就到了,郑悦然递给王逸轩一本小小的画册,“逸轩哥哥,我们今天看这一本!”
一家都是宝,王逸轩看一眼那绘本欢脱而喜感的封面,深觉得这画本名颇为奇怪。
王逸轩安顿郑悦然躺下来,自己则捧着画本坐在床边,原本平常也是这样讲故事的,只今天郑悦然古里古怪的,非要他在她旁边躺下来。
王逸轩无法拒绝郑悦然的任何一个要求,除了应允没有别的出路。
郑悦然小小的缩成一团,大眼睛宛如星星,忽闪忽闪的煞是漂亮,望着王逸轩,王逸轩在这种类似被崇拜被需要的视线中,封闭的内心似乎有些松动,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一家都是宝,书如其名,讲述一家五口逗逼欢快的故事,跟郑家的状况有一些相似,感情深厚的男女主人,一对龙凤胎的儿女,外加因缘巧合领回家当亲儿子养着的老大。
王逸轩阳光的声音,随着手间翻书的动作,在宁静的房间响起,仿佛一把小提琴,在一个人心的缝隙中拉起乐曲,那么动听,那么能够安稳人心。
许怡然静静地关上房门,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上下线接头的地下党,“逸轩挺聪明的一个孩子,但愿他能够真正的从阴暗中走出来!”
一家都是宝,一家人和乐融融,他们是真心的把王逸轩当成是自己的孩子。
郑徐将她滑下来贴着额头的碎发撩开,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咱们家郑悦然是个有灵气的天使,逸轩怎会不明白!”
郑,郑徐,悦,喜悦,然,许怡然,郑悦然,郑徐一早替女儿取的名字,浅显易懂,却填满了自己的心意。
许怡然斜眼,面儿上似乎嫌弃郑徐自恋,嘴上却说:“我很赞成你的说法!”
郑徐得瑟,两个人同时笑开,郑徐抄手,许怡然整个人落入他的怀中。
王逸轩十八岁上大学,郑悦然不过只有九岁,和当年入住郑家时候的王逸轩一般大小。
“逸轩哥哥,你真的决定离家出走,不要悦悦了吗?”郑悦然花容月貌的小脸儿,可怜兮兮的宛如一只被最亲的人抛弃的小动物。
王逸轩明知道她装模作样的成份更多,还是有诸多不忍心,从小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郑悦然,她理应长成一朵明媚而娇贵的花儿。
“对啊逸轩,你们学校难道不可以走读吗?你把课表给阿姨,阿姨安排小七每天接送你,你就回来住嘛,嗯?”
许怡然搭腔,即便心里有些明白王逸轩这个决定的原因,可眼看软乎乎的小女儿撅着嘴,那么招人心疼的模样,当人家妈妈的感情,总还是远远的高于一切理智。
“阿姨…”王逸轩为难,他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这样的,十八岁的男子汉,已经是成年人,他还要依靠郑家到什么时候呢?
郑家对他的帮助和爱,已经够多了!“许阿姨,对不起!”
郑悦然嘟着嘴不满意,还想说什么,郑徐拿出一家之主的气魄,一锤定音,“好了,既然逸轩已经决定了,我们身为家人,应该支持他!”
郑悦然两眼泪汪汪,委屈的看看王逸轩,转眼又看看疼爱自己到骨子里的父亲,从沙发上爬下来,泪眼汪汪的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王逸轩拖着行李箱离开,她也没有下楼送行。
王逸轩不让小七送自己到学校,独自托着沉重的行李箱,阔步走出郑家的大门,唯一一次回头,目光投向二楼自己最为熟悉的卧房,果然见那招人疼的小丫头,正躲在窗帘边上抹眼泪。
王逸轩的心,仿佛有一团棉花挠过,乱乱的,却也柔软,暖融着。
许怡然靠在郑徐怀里,两个人站在一楼的落地窗前,许怡然望着窗外王逸轩离开的身影,问郑徐:“逸轩无论如何也走不出来,是这样吗?”
郑徐拢一拢自己的手臂,答道:“也许跟过去无关,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需要坚定的目标,以及为之奋斗的决心!”过去的经历,已经转换为他今后奋斗路上的经验值,他已经走出来了吧!
许怡然又说:“算起来是这个理儿,不过在我眼里,他和女儿一样,都还只是个孩子!”看他就这样独身一人走出去,难免心提着。
“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你应该相信逸轩,他并不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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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逸轩算得上是整个金融系最为用功的学生,除了上课,其他课余的时间,不是泡在图书馆,就是待在自习室。
而且因为他高考成绩很好,明明可以选择外省很好的大学,却偏偏留在了本土一所尚可的学校,所以可想学校对他的重视,除了大学期间的学费全免,还被推选为新生代表,在礼堂的迎新会上,代表所有新生发言。
大学的校园,相较于普通不出彩的男生,青春期的姑娘们,总是容易记住那些长的好,成绩又好的男同学。
王逸轩就是其中之一,因为模样俊朗,气质温文尔雅,成绩又好,必然在这美丽的校园,成为一部分女生竞相追逐的对象。
自习的路上,校园的图书馆,总能招来一些胆大的女生,“嘿,王逸轩,要去上晚自习吗,我们一起吧!”
“嗨,王逸轩,早餐我买多了,这一份给你,你刚好可以节省时间多看两页书!”
“王逸轩,这道题怎么是这个答案,看起来怪怪的,你能帮我分析一下吗?”
“你就是金融系一年级的王逸轩吧,我是美术系一年级的张婷婷,我…我喜欢你!”
…。
诸如此类的搭讪,校园里不胜枚举,几乎给王逸轩造成困扰。
不过,他的人虽然随和,可有的地方,应该有原则的时候,他还是很坚持的。
“不用了,舍友在图书馆帮我留了位子!”明明是去自习室,不得不转站去图书馆。
“谢谢,我书包里有面包!”本来要去餐厅买早餐,也只能饿着肚子等到中午。
“远扬,你是学习委员,这问题交给你了!”夏远扬和王逸轩一个寝室,是王逸轩真金白银的挡箭牌。
“不好意思,我大学期间不谈恋爱!”
一百个女生想要走近王逸轩,他就有一百零一种办法将人拒之门外。奈何,开放教育的今天,总有特别粘人的女孩儿,像小强一样有着顽强的生命力,盲目的认定,盲目中即便被拒绝无数次,便是死缠烂打也想要得到,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打着我喜欢你,对你好的旗帜,也不问问别人是不是有需要,有没有给旁人造成困扰,撞到南墙也死不回头的架势,着实让人苦恼!
这个中翘楚,当属王逸轩的同班同学姚子萱。姚子萱专业不错,经常拿一些专业领域时尚前卫的观点与王逸轩讨论,虽然每每都有夏远扬挡驾,可总有那么一两次,是不能被王逸轩掌控的局面。
这天晚上讲座结束之后,姚子萱拿了最新一期的国外金融界门户杂志,上面有一位圈内人士提出的全新的议题,她大剌剌的拦住王逸轩,任夏远扬怎么着拉扯,她都无视他。
就这样,姚子萱跟在王逸轩身后,一直到他寝室楼下,她一个劲儿说,他行如风,像往常一个人回寝室时一样的保持沉默。
终于,姚子萱忍不住了,“王逸轩,你给我站住!”王逸轩的寝室楼到了,眼看他阔步就要走上台阶在她眼前消失,姚子萱怒了。
“我喜欢你,我不信这么长时间你没有看出来,你要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
姚子萱自以为是,把王逸轩的不回应当成是故意装傻,自抬身价的手段,低等人都喜欢这样。
王逸轩缓慢回头,淡漠启唇:“我不喜欢你!”
若说平常对姚子萱这人没有什么多余的映象,那么这一刻,她言语中的嚣张,以及把他当成是势在必得猎物的语气,让他对她没有任何好感。
“你…。”这么多年还没有人对姚子萱无视如斯,姚大小姐气的口不择言,“你不过就是一孤儿,郑家收养你,你难道真以为自己就是郑家的大少爷了?!”
姚家在学校多少有些势力,查一份王逸轩的档案,不至于困难重重。
“只有我,我是真心对你的,虽然姚家不如郑家的权势,可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比别的男同学少奋斗十年是有的!”姚子萱可谓情深意切,现在的学校,普通的男生都现实,追她的大把大把有人在,不就是看上她家的钱了吗?而她,抛开高傲的自尊心对他王逸轩低声下气,他却还端着,真是不识好歹。
昏黄的灯光下,王逸轩一张温和的俊脸褪却平易近人,变的有些深沉,高深莫测了起来。
王逸轩很高,但不够结实,挺拔的身影倒影在灯光下形成一道黑影,他的脸一惯的平静,似乎并没有听出来姚子萱言语中富人对待穷人的高高在上与瞧不起。
“你,说完了吗?”语气也是一样,淡而无波,是真的没有把姚子萱看在眼睛里的。
姚子萱因此更生气,咬牙切齿,肚子里似乎还攒着什么坏水,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声,“逸轩哥哥”,轰然打断。
郑悦然下了课就直接来找王逸轩了,连晚饭都没有顾得上吃,谁知道王逸轩下午满课,晚上同样安排了讲座,据说很难占到座位,郑悦然心想,她可不能影响了逸轩哥哥上课,就乖巧的在车里坐着等,直到他下课。
然后,隔着车窗也能听到那个凶巴巴的女生在说话,她并没有完全听明白她的意思,但心底隐隐有种感觉,逸轩哥哥受了委屈,而她,很难过!
035悦然妹妹(二)
王逸轩耳闻那道软软糯糯,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暗沉的脸一瞬间似花似火,阔步上前,半蹲下来与小小的郑悦然视线平齐,“悦悦,你怎么来了?”
都这么晚了,许阿姨怎么能放心,该不会小丫头根本就没有回家吧?!
“吃没吃晚饭,悦悦你是不是从学校直接过来,告诉许阿姨了吗?”
王逸轩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惹得郑悦然咯咯的笑,“逸轩哥哥你糊涂了吗,你一次问我那么多个问题,我要怎么回答你呀?”
王逸轩也笑,直起身,牵着郑悦然的小手往车前走,“我们这就回家!”
经过姚子萱,王逸轩没有多余的反应,似乎她只是路人,倒是郑悦然,她突然停了下来。[.超多好看小说]
歪着脑袋,一双灵气的大眼睛望着姚子萱,“姐姐,我逸轩哥哥说他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因为你是丑姐姐,都没有我逸轩哥哥长得好看!”
姚子萱长相普通,微胖界边缘人士,就这还是出了趟国之后的模样,所以她生平最恨人家说她丑,何况眼前的这一个,还是个豆大点儿的熊孩子。可想姚子萱这个生气,一巴掌盖下来,都恨不能把郑悦然嚼巴嚼巴给吃了!
郑悦然什么时候也没见过这阵仗啊,吓的连忙往王逸轩身后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受惊的麋鹿,“逸轩哥哥!”
又惊又怕的这一声逸轩哥哥,可是急坏了王逸轩,推开姚子萱的力道是实打实的,姚子萱又穿了十公分的高跟鞋,一个屁墩坐下去,那是一个惨烈。
“王逸轩,你混蛋!”姚子萱觉得自己被狠狠地羞辱了,一个孤儿,一个下等人,她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郑悦然抓着王逸轩的袖口,湿漉漉的大眼睛噙着生气和不解,“明明是你先动手打人,怎么还骂我逸轩哥哥,你讲不讲理?”
王逸轩失笑,到底还是个单纯的孩子。
逸轩摊开手掌,厚实的掌心带着暖融融的热度落在郑悦然的脑顶,“悦悦先去车上等逸轩哥哥好吗?”
郑悦然撅嘴,“我不要!”她才不让逸轩哥哥和那个凶巴巴的丑姐姐单独在一起,一定会被欺负的!
王逸轩无奈,满眼都是对小丫头的纵容,只是扭过脸,眼睛里除了对姚子萱的不喜,没有多余的情绪。
“少奋斗十年,还是一百年,我都不需要!”这句话,算是最后对姚子萱嚣张的回应,又说:“你该庆幸那一巴掌没有打在我妹妹的脸上!”
若非如此,不光是他,传到小七小八他们的耳朵里,哪怕她是姚家的千金,一样落不得好。
王逸轩说完,牵着郑悦然离开,背过王逸轩,郑悦然淘气的冲姚子萱扮鬼脸,火上添油的行径,姚子萱怒火加上妒火,烧的汪洋如海。
“逸轩哥哥,其实我刚才故意说那个姐姐长得丑!”郑悦然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鞋尖看,“虽然我说的都是实话,可妈妈说过,那样是不礼貌的!”
“我们悦悦是个诚实的孩子!”伸手揉揉郑悦然脑顶的发丝,“所以,那个姐姐会理解的!”
郑悦然抬头,眼中哪里有纠结和抱歉,活灵活现的宛如悬在车窗外的两颗明星,伸手要王逸轩抱,勾着男孩儿的脖颈,调整一个最舒服的坐姿,“我就知道逸轩哥哥不会怪我的!”
王逸轩二十二岁,郑悦然十三岁。这一年,王逸轩大学毕业,打算去m国留学,喜欢金融的人,去华尔街闯荡一番,最好能混出些许名堂,是每一个年轻人的梦想。
十三岁的郑悦然,已经出落的婷婷玉立,娇艳的像一朵名贵的花,可自从听到王逸轩想要出国的话,她低着头,再也没有出声,肆意绽放的花儿,仿佛一瞬间凋零、枯萎。
许怡然摇头,这么多年,郑悦然依恋王逸轩,她一个当人家妈妈的,怎么会看不懂。只是,他们亦然不能干预王逸轩的决定,他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做这个决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决定了就去做,我和你阿姨没有意见!”郑徐捏一捏许怡然的手背,“我们回房去!”
许怡然回望郑徐,他的心意她是明白的,两个孩子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比对她这个母亲,和郑徐还要亲一些。她到现在依稀记得,小小的王逸轩神经衰弱,大小点儿动静都能让他惊恐万分,瘦削的小脸满是对旁人的防备。
他们陪他见治疗师,带他踏青,去游乐园,做了很多很多为人父母应该的事儿,奈何,收效甚微。直到五个月后郑悦然出生,一个孩子的降临,改变了另一个孩子的生活轨迹。
王逸轩很喜欢团成一团肉乎乎的郑悦然,打小就对郑悦然比任何人更细致,也是神奇,郑悦然还很小的时候,依赖王逸轩的程度就比他们做父母的还要多,所以说,郑悦然可以算是王逸轩一手带大的孩子。
光阴如水,一晃就这么过去了十三年,而,若说王逸轩出国的决定谁最不容易想通,非郑悦然莫属。
王逸轩走过去坐到郑悦然身旁,见她始终低着头不看人,心想,到底还是个孩子,即便今天是她的一个布娃娃丢了,恐怕她也得难受上一阵子。
抬起手,暖暖的掌心在她脑门上揉一把,他总喜欢这样,似乎可以让她更开心一些,他乐于此,她也说,喜欢和他在一起,因为早已经成了习惯,想戒也戒不掉!
“逸轩哥哥答应你,会给你带很多礼物回来!”习惯这个东西,一旦养成仿佛上瘾,他本能的就把她看成是依然靠在他怀里听故事的小丫头。
郑悦然不吭声,过了很久,王逸轩察觉不对,低头看她,她的裤腿上湿掉了一大片,眼角的泪珠子好像屋檐下挂了整晚的雨水,叮咚,终于消失在布帛的纹理间。
王逸轩一下慌了神,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的郑悦然,懂事之后还从没见过她掉眼泪。
逸轩慌忙挑起她精致的下巴,半跪在她身前,“悦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乖,不哭!”
王逸轩焦急而温柔的声音,不但没有让郑悦然止住心酸,反而那酸楚的心思仿佛烈日暴晒下的食物,冒着酸腐的气泡。
“悦悦,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嘛,你告诉逸轩哥哥好不好?”
悦然突然发怒推开逸轩,抬起头,一张花骨朵似地小脸满是泪水,灯光下,折射出白花花的光,宛如一颗耀眼的钻石,晃的王逸轩连眼睛都痛了。
然后就听郑悦然大声道:“你不要碰我!”
一米八三高,一百三十多斤的王逸轩,就这么被郑悦然一推,似乎支撑自己所有的信念轰然倒塌,跌坐在地毯上,眸底流淌着深度的无法理解,倘若细看,还依稀夹杂着忧伤的暗光。
郑悦然很生王逸轩的气,他的每一个决定,从来都是最后一个告诉她,无论是上大学住校,还是出国闯荡,都不曾跟她商量过哪怕一次。可更气的是她自己,她怎么能那么坏,把他推倒在地上!
可尽管心里懊恼的要死,习惯了逸轩哥哥无条件宽容的她,只有十三岁又被家人娇纵的她,还没有学会怎样低头道歉。
“悦悦!”
心间蔓延着无数的后悔,郑悦然觉得没脸再面对王逸轩,她要躲开他,走的远远的。王逸轩伸手欲抓,许是没有拗她性子的习惯,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飘飘的衣袂,滑腻的丝绸做成的衬衫,他的指尖独留那冰凉的触感。而那一声“悦悦”,在这偌大的客厅上方久久盘旋,每一个午夜梦回,郑悦然都能从中感受到那么一丝绝望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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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郑家二楼郑悦然的卧室。
“悦儿,你逸轩哥哥今儿回国,妈妈不是一早就告诉你了,你怎么还睡呢你啊?”
郑悦然的房门没有上锁,许怡然走进来,隔着被子在女儿挺翘的屁股上拍两把,“我的小懒虫,快点起床了,再晚可要赶不上接机啦!”
郑悦然根本就醒着,一整晚翻来覆去,打从听到王逸轩要回来的消息,一颗心就没有消停过。
四年了…。
四年,他们隔着空间,任时光流转,身边来来去去多少人,热闹却分明落寞,明明脸在笑,心却像是塌陷的围墙,断壁残垣,哪怕只是听到别人提起他的名字,心间仿佛划过雾水,湿漉漉的特别沉重。
喜欢一个人可以多久,郑悦然知道,久到可以忘却时间,忘记这一天天分秒的流逝,可以多么缓慢。
“妈,我好困,昨晚睡着都两三点了,您让我再睡一会儿!”郑悦然扯了扯被角,闭上眼不去看妈妈的脸。
许怡然叹口气,逸轩出国四年,期间从来都没有回来过,而,从他第一个寒假的爽约,悦然拒绝再跟他通话,每次他打电话回来找她,她不是直接挂掉,就是干脆不理他们,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给她发的一封封邮件和每一条短信,据说也是石沉了大海。
“悦儿,你都这么大了,妈妈以为你可以理解逸轩哥哥当年离开的心情!”她记得小女儿曾经说过,学校里因为姚子萱的恶意宣传散播,很多不懂事的孩子以讹传讹,逸轩在学校里根本被说成是巴着郑家不肯撒手,善钻营走捷径的小人。这对于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是多么恶心的污蔑,她都没有办法理解,逸轩这大学的四年,是怎样咬着牙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当年逸轩走的时候,悦然还小,她和老公纵容这孩子,便听之任之由她去,可如今四年都过去了,女儿也已经长成十七岁的大姑娘,应该有一颗体谅和宽宥的心了不是吗?
郑悦然鼻腔酸酸的,她转身猛的抱住妈妈的腰,脑袋窝在她的腹部不让妈妈看见自己的脸,说:“我没有不理解,我就是生气,他怎么就不能在做决定的时候先知会我一声呢?
妈妈,我讨厌被告知,最后一个才知道他真实想法的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重要!”
许怡然楞了一下,叹口气,这些年倒是她对女儿的了解狭隘了。
“那你有没有告诉逸轩哥哥你的想法呢?”
郑悦然在妈妈的胸口蹭一蹭,回答的理所当然:“我连考试得双百都会第一个告诉他!”
许怡然失笑,顺顺女儿怎么都留不长的黑发,“妈妈不是说这个,你想逸轩哥哥任何事情都和你商量一下,有没有告诉过他?”
郑悦然摇头,“我是女孩子嘛,他大我那么多岁,难道都看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许怡然拉开和女儿的距离,与她脑门相抵,“真是个小傻妞儿,就因为逸轩哥哥比你大很多,所以才更知道心疼人呀!”用自己的方式爱护她,免她思虑过重,直到自认为与她匹配,不会带给她困扰的时候,方才回到她的身旁,保护她!
郑悦然想了想,撅嘴,“即便这样我也不去,我困呢!”
说完,一头栽床上,太过自以为是的大男人,她才不要理解他呢!
许怡然叹气,倒也没再勉强女儿。男人想对女人好,有时候与女人的需要是矛盾的,置于王逸轩这儿,牵扯到一个男人自尊心的问题,所以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郑悦然要的很简单,只是陪她一起长大,可王逸轩的决定,他们没有反对的立场。
去机场的路上,许怡然笑着打趣郑徐,“逸轩这次回来,不怕他把你家宝贝女儿拐走?”
郑徐捏捏许怡然的手,坏心眼的说:“一个户口本上的亲兄妹,就是我准了,法理也容不下他们啊!”
许怡然哼一声,“你这盘算真是精明!”分明是包装自己诡异内心的借口,哼!
郑徐没否认,趁着红灯在许怡然脸上亲一口,“老婆大人好像乐见其成?!你就这么想回归二人世界?”
许怡然嗟一声,“难道你不想吗?”
…。
王逸轩出关一眼就看到许怡然和郑徐夫妇,毕竟是人堆里很扎眼的存在,特好认的。只遗憾的是,没见着那一抹梦中常常会出现,困扰自己许久的娇俏身影,难免心生苦闷。
“叔叔,阿姨!”王逸轩上前,二十六岁的有志青年,褪却少年时候的稚嫩,变的愈发成熟,满满的都是精英人士范儿。
“辛苦了,我们回家!”大部分时候,女人都比男人更贴心,更容易感动。
王逸轩安静的走在他们身侧,拖着不算笨重的行李箱,因为不是家,所以除了贴身的衣物和一部笔记本电脑,他并没有很多的东西。
路上,王逸轩没有提,郑徐和许怡然也不提,所以一路都是许怡然问候王逸轩,这么多年在国外的趣事儿,有没有受苦之类,对郑悦然三个字只字不提,自然是刻意。
而作为王逸轩,忍了一路,终于在一脚踏进家门,没看见小丫头熟悉的身影跳出来的时候问一声,“阿姨,悦悦今天要上课吗?”
他特别选了她高考完的暑假回国,却依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看见她,在忙什么呢?
“噢!”许怡然也正纳闷呢,扭头问厨房,“刘妈,悦儿出去了吗?有没有说跟谁?”
刘妈哪里知道这伙人的圈圈绕绕,就说:“小姐说她有重要的约会,不用等她回来开饭,接了月亮小姐的电话就走出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许怡然:“…。”
月亮那丫头也在就好,松一口气的同时,余光扫一眼王逸轩,噢,即便这么多年变的喜行不于色了,还是会因为那出其不意的小丫头变的失望写满脸,还有真性情在,就好。
“丫头这几年可是玩疯了,你也不管管她?”许怡然埋怨郑徐,打从女儿上高中开始,小丫头可是没少叛逆,据说学校储物柜里放着好几套衣服,一下课脱掉校服就往外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女儿都十七岁了,不就是谈个恋爱,她开心你很有意见?”那么懂事儿有主见的丫头,真是瞎担心!
许怡然握拳瞪眼,这老男人一准故意的,欺负一个比他小两轮的孩子,越活越回去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逸轩你也累了吧,上楼去洗洗睡一会儿!”许怡然拍拍王逸轩的肩,“等下我们就开饭!”
王逸轩的房间,即便有四年不曾住人,依然被整理的干干净净,一如他离开的时候,连一个台灯的位置都没有被挪动过。
一切还是原本的样子,一脚跨进房间,那么熟悉安心的感觉,让逸轩起伏不平的心跳归于平顺。
逸轩将行李箱收在窗边,窗外的梧桐树又长高了一些,一池木槿花开的热闹而娇艳,拿手机拨通一串再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彩铃的声音响了很久,在他以为她不会接通的时候,耳边传来她软糯的声音,以及少年少女们闹成一团热闹的背景音儿。
“喂,你找谁?”郑悦然背靠傲然直立的白杨,这天的天气倍儿好,天空很蓝,偶尔有云朵飘过,都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纯白。
“是我!”王逸轩侧靠着窗沿,那年的梧桐树不过才长过窗,眼下已经比窗户还要高,不知道悦然妹妹是不是如它一样,长高了许多。
“嗯!”淡淡的声音,她当然知道那是逸轩哥哥的电话号码,他曾经发过很多条短信给她,生日的时候,过年的时候,圣诞节,儿童节…。每一个可以称呼的上的节日。妈妈说他在外面很辛苦,很忙,可好在成绩斐然,他到底有多忙她是不知道的,只是四年来除了没有回家,他没有断过和她的联络,无论她是不是没有回复过一次,手机短信还是电邮,他都没有停过。
“悦悦,我回家了!”王逸轩没有被郑悦然冷淡的态度呵退,四年未见,他很想要好好的看一看她的脸,细数这么多年在她身上发生的变化。
“噢,我知道,妈妈那会儿给我说了!”郑悦然唇角挑起一抹弧度,他说他回家了,她的心好像搭上了氢气球,整个人快乐的仿佛在天空飘荡。
“你在哪儿,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对感情不自信的王逸轩,认为寄人篱下低人一等的王逸轩,早已经随着时光幻灭,现在和她讲电话的,只是一个单纯喜欢她的男人。
对,他喜欢她,从看着她出生的那一刻,捧在手上一个小小的、软软的她,他们的命运便交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郑悦然笑开,她喜欢这样果断的逸轩哥哥,正要告诉他地址,王弈阳喊她,“悦然,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饭团,快过来吃!”
郑悦然答应一声,复告诉电话那端的王逸轩,“不用了,都是学校的同学,我们可以自己回去!”
王逸轩的脸,打从听见王弈阳的声音,一变再变,他们怎么会在一起,王弈阳比悦悦大了六岁,能是什么时候的同学?!
“噢,那我在家等你!”多年不见王弈阳,小时候他们兄弟的感情其实不错,这时候回头想他在王家的那两年,也唯有这个弟弟真心待他。
王逸轩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说不上来具体的,只是预感,可能不妙!
和郑悦然一起出来郊游的,除了月亮和星星,因为上一辈关系瓷实嘛,所以但凡三个孩子有一个出来玩儿,另外两个也一定在场。剩下的,除了王弈阳,小小月亮和小小星星,这俩小朋友一个六岁一个五岁,分别是林家三少的二小子和许家大少的二小子,这一对小冤家,典型不见面分外想念,一见面一准打架的模范代表。再来,就只有与郑悦然和月亮要好的几个同学,王弈阳的两个发小和苹果妞儿,苹果小妞和王弈阳是同学,一伙子统共十几个人,看去挺热闹的。
“悦然,谁的电话,是不是有事儿?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王弈阳认识郑悦然纯属偶然,下雨天开车溅了郑悦然一身脏水,算是不打不相识。
“哦,没有关系,我哥会在家里等我的!”郑悦然一双漂亮的眼睛闪着光,乱了王弈阳的心。
“你哥?”王逸轩?
按理,他才是最应该叫他一声二哥的人,“不是说前些年出国了,这次是回来探亲的吗?”
“你怎么知道他出国?”郑悦然皱眉,这些人除了月亮知道她的心事儿,别的同学应该不知道逸轩哥哥的存在才对,可王弈阳好像知道的挺明白,什么情况?
王弈阳摸摸鼻子,“拿哥当外人了不是?”
杵一把郑悦然的脑门,“我说你这丫头,你有哥哥又不是什么秘密,你防备我干嘛,可真让哥们儿心碎呀!”
郑悦然斜眼,“王弈阳你是演员吗,你再装!”
王弈阳斗鸡眼,滑稽脸,权当自己是逗逼超哥。
郑悦然傲娇哼一声,这事儿算是翻篇了!
月亮打小和郑悦然亲近,俩姑娘公认对方是闺蜜,听郑悦然说王逸轩回来了,月亮凑过去低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还走吗?”
郑悦然摇头,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任脸上喜悦的笑容肆意盛开,怎么都压不住,“不了,今天刚回国,但应该不走了!”
如果还敢离开她,那她这辈子都不要原谅他了!
王弈阳看得懂郑悦然细枝末节之下的表情,喜欢一个人的真情实感,是发自内心的,靠装,是装不出来的。
一伙人热热闹闹的骑自行车,钓鱼,烤肉,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可郑悦然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兴奋,王弈阳强压心底的郁闷,总还是让气氛有些不同。
晚上九点半,一伙人唱完忘忧草,王弈阳送完月亮他们然后再送郑悦然回家,林家离郑家并不是很远,也不用经过车流不息的城市主干道,但王弈阳把车速放的很慢,因为他有话要对郑悦然说,不说,他怕自己再无机会。
“悦然,我们…。”
“王弈阳,你靠边停下,前面就到了!”郑悦然远远的看见站在家门口的那一道颀长身影,有人等自己回家的感觉,特别好!
于是忙不迭开口,不想刚好打断王弈阳的表白,郑悦然不好意思的挠挠短发,“王弈阳你想说什么,不好意思打断你!”
“我喜欢你,能不能让我当你男朋友?”死就死吧,伴随这句话,王弈阳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在距离王逸轩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黑乎乎的夜晚,那车灯明晃晃的,致使王逸轩根本看不清车内人的脸,他阔步上前,无论是谁送她回来,他知道其中有一个是她,就不会退避!
------题外话------
兄弟反目这种事情基本不会出现,王奕阳不过出来调剂一下,他有归宿滴~
036悦然妹妹(三)
郑悦然十七岁,高中毕业,人长的漂亮,家事不差,脾气又很好,所以这么多年给她递情书的少年不在少数,他们说他喜欢她,可她心有所属,总能在第一时间反应上来,温婉的用词,坚定的态度,拒绝那个人。
只是轮到王弈阳这儿,郑悦然突然就愣住了。没有想到是真的,他们一直相处很好,他亦友亦兄,会说那么多好笑的故事让她开心,会扮丑,在她跟前,他很真实,她真的想不到,他喜欢她。
郑悦然恍惚间,王弈阳已经凑过来,在她的脸颊落下一吻,她慌了神,连忙往车窗外看去,一双漂亮的眼睛又惊又怕,宛如迷失的小鹿,逸轩哥哥已经离她很近了,他肯定看见他们了,看见王弈阳亲她。
怎么办,他是不是会误会?!
郑悦然缩着双肩,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慌张去开车门,这样的王弈阳让她不安,逸轩哥哥的到来,更是让她恐慌。
“如果他和你一样,就不会受到影响!”王弈阳拉了下郑悦然的手臂,“别慌,我送你下去!”
郑悦然哪里还有理智,喜欢一个人那么久,早已经本能的把那个人的想法放在首位考虑。她略显激动的甩开王弈阳的手,“你离我远一点儿!”
王弈阳苦笑,大手蜷了蜷置于口袋里,跟着郑悦然下了车。
郑悦然慌慌张张的下车,可站在车门口,她又害怕走近王逸轩,内心交错着慌和乱,很是纠结。
倒是王弈阳,他比郑悦然迟一步下车,身姿挺拔,一手撑在车门上,还是平常跟郑悦然他们相处的模式,慵懒,恣意,透露着性感。
“二哥,好久不见!”王弈阳一开口说话,那个特别的称呼,让郑悦然愈发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她猛的转过脸看着王弈阳,“二哥?你是…。”
郑悦然懊恼无比,这个城市姓王的人无数,怎么那么巧,就是同一个王家。早前,她和王弈阳刚刚认识那会儿,他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现在想来,眼睛,他和逸轩哥哥的眉眼间的风情很相似,所以她才那么轻易就和他成为朋友。
“弈阳,好久不见!”只是反观王逸轩,他始终很平静,似乎对这个多年不见的弟弟突然出现,并没有特别意外,这让郑悦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她在害怕,她怕因为王弈阳的出现,让逸轩哥哥措手不及,想起小时候不开心的事情。她之前听过一耳朵,她问妈妈逸轩哥哥为什么会在她家,那年她十五岁,妈妈掂量一番,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今天太晚了,改天我们一起喝一杯,带上悦然!”王弈阳偏着脑袋指指郑悦然,潇洒的挥挥手,转身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开车离开。
月色朦胧,马路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王逸轩的脸在这橙黄色的灯光下忽明忽暗,让郑悦然琢磨不透。
他到底有没有生气,是不是因为王弈阳的出现而心情不好,有没有误会她和王弈阳的关系,是不是…。
“站的那么远,在想什么呢?”只待王逸轩开口,郑悦然所有的疑问统统不在,他的脸,夜色下却犹如炎炎的日光,光彩照耀,霎那间照亮了郑悦然的心。
悦然小碎步上前,仰着脑袋有些谨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比空中悬着的星星还要明亮,“逸轩哥哥,我不知道王弈阳是你弟弟!”
“如果知道呢?”王逸轩逗郑悦然,“就不跟他做朋友了吗?”
郑悦然楞了一下,有些犹豫,她也不知道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王弈阳是那个王家的人,和逸轩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她会不会排斥他,当他赔礼道歉还给她一身崭新的衣服时,她的拒绝会不会来的更强烈…。这些,她真的不能肯定。
王逸轩灿然一笑,唇角的弧度好像这夜晚和煦的微风,打在脸上暖融融的。(.)
“逗你呢,傻丫头!”逸轩伸手揉一把悦然乌黑的脑顶,温热的掌心让她漂亮的小脸儿唔的一烧,心底顿时涌出热乎乎的浪潮。
郑悦然闪着一双明眸,后知后觉脑中清明了些,逸轩哥哥好像变的不太一样了,更…怎么说呢,好像更温暖,更开朗了一些。
“走吧,叔叔阿姨都等着你呢!”王逸轩轻拍一把郑悦然的脑门,侧身让她先过去。
悦然傻呼呼的“哦”一声,往前两步突然又回过头,“逸轩哥哥,你没有…”
她想问,他到底有没有看见王弈阳亲她,他怎么都不问她呀?
十七岁还没有经历过任何风浪的姑娘,心事都摆在一张脸上呢!
王逸轩却不配合,抬眉询问,“没有什么?”
郑悦然撅嘴,亮晶晶的眼眸端望着逸轩,想要从中看出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还是故意戏弄她。
只是,论起隐藏情绪这种奸商必备技能,郑悦然必须不是王逸轩的对手,根本看半天,她从他的脸上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小悦然不禁然懊恼非常,低下头脚尖画圈,路灯照不到的阴影,犹如她心底的失落,一样都是乌漆麻黑的。
逸轩突然出手,挑起悦然的下巴,淡淡的语气重复问一遍:“没有什么?”
郑悦然躲无可躲,咬咬嘴唇鼓足勇气,“你,逸轩哥哥,你没有看见王弈阳亲我吗?”
逸轩平静如常,“所以?”
“看见了你怎么都不问我呢?”
“那么,你喜欢王弈阳?”
“没有!”
急急言罢,终于迟钝的从逸轩眸底看见一抹戏谑,悦然俏脸一红,娇俏跺脚,“逸轩哥哥,你戏弄我!”
王逸轩终于伸手,给郑悦然一个大大的拥抱,“悦悦,我回来了!”不走了,再也不会离开她。
郑悦然挣扎的动作一怔,撑在他胸口的双手反过神回抱他,多年不见,浓浓的思念早已经与骨血汇成一体,刻骨铭心的暗恋,真实的喜欢,也曾真真儿恼过、气过,可这所有的情绪,抵不过这时的一句,我回来了。
是的,无论经历多少事情,他回来了,孑然一身,干干净净,心已满足!
夏日的凉风,拂过两人带笑的脸,他拍拍她的背,轻声启语,“回吧,外边凉!”
郑悦然退开半步,将王逸轩上下打量,笑语殷殷,“逸轩哥哥,你好像书呆子呀!”
夏天的夜晚,穿着宽袖的衣服漫步在路灯明明灭灭的街道,如果有风,那简直是老天的赐予,可是再美不过的感受了啊,怎么会凉?!
郑悦然背着手,眯着眼睛看着王逸轩,路很平,她倒退着往回走,修长的身影被路灯无限的拉长,颜如玉,美人如画。
“这么久,你过的好不好?”天空如挂着黑色的幕布,月明星稀,清明朗朗。
“嗯!”只除了想她,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想,一颗心空落落的,只能用学业和工作填充时间,他算过的可以。
“逸轩哥哥,你以后都要住在家里的吧?”
“怎么,不想留我?”
如花的美人蕉,笑靥生姿,“当然…。搬走的话拒绝原谅你!”
…。
当晚,郑悦然洗完澡换上轻薄的睡衣,运动热裤和棉质吊带,夏天这般穿戴很是凉快,她大部分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开空调,每晚只要打开房间的前后窗户,总有一夜的好眠。
不过就是苦了王逸轩,听到她敲门,门缝里露出她一张清白的小脸儿,他浑身沸腾好像快要烧起来。怎奈,没有更挠人,只有最热血,她就那么清凉的走来站在他眼前,即便淡定如他,也有种要喷鼻血的冲动。
这个丫头,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对她毫无抵抗力,她端是往那儿一站,根本不用言语,没有丝毫魅惑的表情,他已经全然被诱摄,心猿意马。
“悦悦,你…。你要不要回房间穿件衣服?”王逸轩眼神躲闪,心虚的噌噌鼻尖。
郑悦然无辜的眨眼睛,“可是这样才凉快!”
王逸轩凝神静气,再看去,她白皙的小脸儿那么天真无害,她根本还是个孩子,什么都还懵懂。
逸轩不禁为自己脑中多余的绮丽想法,自我唾弃一百遍。
“这么晚了,找逸轩哥哥有事儿吗?”王逸轩继续噌鼻尖,摸耳朵,明显就是心虚的厉害了。
郑悦然撅嘴,“你不喜欢我来找你!”问句说成是祈使句,漂亮的小脸还满满都是委屈,逸轩扶额,顿时有种惹她伤心了,自己是混蛋的扭曲感觉。
“没,怎么会!”逸轩干笑,“那么…。”小丫头到底想干嘛呢?!
郑悦然听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笑开,“我要和你一起睡!”
王逸轩:“…。”他,他能不能拒绝。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悦悦,你十七岁了对吧?”逸轩试着跟悦然讲道理,“十七岁的大姑娘了,不可以和男生靠的太近,更不能轻易说要跟谁睡在一起这种话,这个…。”
王逸轩这个还没完,郑悦然哪儿已经很可怜委屈的打断他,“逸轩哥哥,你是想说我不要脸吗?”
王逸轩:“…。”哪儿的话呢,分明是他不要脸,想太多,还歪楼。
“小时候你没有和我靠的很近?没有和我一起睡过?”悦然毫不留情的翻起小时候的旧帐,便宜都给他占尽了,这时候回过头教育她不要靠近他,他的道理还能歪出朵花儿不成?!
“逸轩哥哥,你真太讨厌了。你抛下我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怪过你,你不过才出国四年,漂亮的洋货妞儿看对眼了,回来就对我挑三拣四,还嫌弃我骂我,你对得起我吗?!”
王逸轩无辜被炮轰,明明这丫头说话颠三倒四的,可他居然恍惚觉得,自己真的很讨厌,他对不起她!
这可是,要把小丫头捧上天的节奏吗?!
郑悦然软硬兼施,似是而非的乱说,她本来是没有想太多的,只是逸轩哥哥多年前,从上大学开始,能够那么利落无情的甩下她,虽然他的理由她能体谅,但次数多了,心里会不安,害怕。
以前她小,他们自以为她没心没肺,那么她现在十七岁了,她要让他知道,她也是有自己想法的,别想再用任何借口离开她。
王逸轩拉住郑悦然,“悦儿,我没有!”
悦然背过逸轩的小脸,眼尾上挑,闪着狡黠的光芒。她当然知道他没有,她会那么说,不过就是让他更看重她、尊重她使的小计谋,一个人如果觉得亏待了另一个人,自然加倍的对那个人好,四年的时间她可以不回他一条短信,不回复一封电邮,他回家她特意不去接机,不过就是让他知道,她在乎他的每一个决定,如果他也一样喜欢她,自然明白。
所以,别欺负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她要他的心!
“没有什么啊?”转过身,慧黠不在,面儿上只有柔软和委屈,“没有对不起我吗?”
王逸轩伸手挑起悦然的下巴,让她可以更加看清楚他的真诚,“是我不对,以为你年纪小没有关系,所以不曾认真考虑过你的感受,我改!”
悦然缓了一下,她是个见好就收的好孩子,逸轩哥哥既然已经认错了,她也不端着,空了十几秒后挽起逸轩的手臂,说:“逸轩哥哥,你给我讲讲这几年你在国外的事儿!”
王逸轩眼前一晃,“你确定要听?”他的这四年,除了k线图,堆成山的文件、档案以及资料,一台笔记本电脑,几乎再无其他。她确定这么无聊的人生,她听着不会睡着吗?
郑悦然却不,四年的时间不短呢,折合成分,足足有两百一十多万分钟,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是一定要和他说说的。
她有心要听,王逸轩一定不会拒绝,牵着她的手让她在床上躺下,想睡的时候刚好有枕头,瞧,他料定了她会嫌他无趣,连借口都替她找好了。
郑悦然拍拍床边,像小时候一样,她窝在他怀里听故事,恍然,他们没有经历过这四年的空白。
“逸轩哥哥,其实我懂的,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我们内心的需求才会更坚定,就像一艘小船,如果一直行驶在风平浪静的湖水里,突然把它挪到大海中,一个小小的浪就有可能将它吞噬,尸骨无存。”
置于一段感情,也是一样的道理,相较于婚前没有共同经历的夫妻,反而是经历过不同状况的感情更稳固。
很简单的道理,大家都懂,只是这道理从十七岁的郑悦然口中说出来,王逸轩陡然一窒,气道像是堵了块东西,闷闷的。
逸轩伸手将悦然搂在怀里,语气平稳,似乎正在念故事,即便过程高潮迭起,可终归落地平稳,画上了一个圆满的ending。
而,他的想法终归是错了,故事即便多么无聊,那是关于他的,郑悦然又怎么会睡着。
“逸轩哥哥,我想报金融专业,将来毕业了或许可以帮到你!”
王逸轩聊起自己在m国亲身经历的几个案例,他的深刻感触,他的艰辛与成功,让悦然对金融产生了浓浓的兴趣,能够看他在熟悉的领域取得成功,陪他一同经历,这是她很久之前的决定。而今看他神采飞扬,她的信念为此坚定。
逸轩拍拍她的背,“你学画画挺好的!”抛头露面的任务交给他,她只需要花容月貌,不用过的太累。
郑悦然脸上不显,可其实心里有些失望,他应该是没有完全听懂她的意思。
翌日晨起,郑徐出门上班,顺便给家里两个心尖尖上捧着的女人做早餐,眼睁睁看着亲女儿小心翼翼地从逸轩房间里出来,短发乱糟糟的像草堆,吊带过于宽松,漂亮的锁骨明晃晃的露在外面招摇,郑徐一张老脸,皱了又皱,闹心的有些狠了。
这丫头,他和她妈妈交代她的话,感情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啊!
也因此,坚定了郑徐脑海中,多年来一直盘旋着的某个念头。
郑徐下楼,做完早餐上桌,手边放着一份晨报慢条斯理的等家里的女人下来,郑家的规矩,可以睡懒觉,但早餐一定要吃在一起,多年来习惯成自然,这也是唯一一件即便工作学业再忙,也要空出来留给家人的时间。
很快,许怡然和郑悦然前后脚下楼,后面跟着王逸轩。
彼此问过早安,待大家坐定,吃的七七八八,郑悦然油乎乎的小嘴亲过老爸的脸颊,“老爸赚钱辛苦了,那我回房补眠啦!”
郑悦然用两根手指比划一个兔子爬楼的可爱动作,昨晚上和逸轩哥哥说话,等睡着可能都凌晨三点了,她真是需要睡个回笼觉。
“等会有时间,和你逸轩哥哥一起看房子!”郑徐开口,郑悦然笑脸一僵,转身有些毛躁,“爸,你说什么呢?”
“你逸轩哥哥要搬出去住,你看哪里的房子合适,与他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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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悦然妹妹(四)
郑徐的话,此刻响彻偌大的饭厅,能量无异于一颗弹药炸开的爆发力。因此不止是郑悦然,就是许怡然也是一愣,不过,这样的时刻,她肯定不能拆了老公的台。
郑悦然几乎炸毛,老爸可真讨厌,打她一个措手不及不说,而且当着逸轩哥哥的面儿,他得多难过,好像要赶他走一样。
“爸,你又乱开玩笑!”郑悦然扑过去,咬牙切齿,纤细的两根手臂蔓藤似的缠着老爸的脖子,威胁的意思特别浅显,如果他老人家再来一个说话不小心,她一定勒的他不能喘气儿,这一次,她很生气。
郑徐一家之主,拍拍女儿的手背让她冷静,放下水杯转过来稀疏平常的语气问王逸轩,“逸轩,你怎么看?”
郑徐的话,一开始的确让王逸轩意外,他想过搬出去,为他和郑悦然的将来考虑,必须要走这一步,可这需要一个缓冲的过程,何况,他昨天才答应她,住在家里。
“叔叔说的对,我也…”可既然郑叔叔都提了,他也只能顺水推舟的接受,没有选择。
“王逸轩!”可他话都还没有说完,郑悦然那边先不乐意了,跺着脚恨恨的打断他的话,眼巴巴的望着他,眸中不止有火气,更多是汪汪的雾水,让他心疼的水珠子。
“悦儿,你先坐下来!”许怡然皱眉,“好女孩儿不能打断别人说话,很没有礼貌!”
郑悦然气呼呼的,不买妈妈的账,“你们总这样,每回都是告诉我一个结果,让我只能接受,连反驳一下都没有机会,因为你们已经决定了!”
许怡然无辜躺枪,横手边的老男人一眼,自己当黑脸就算了,非得拉上她当垫背的,可真是夫妻情深呐!
“你逸轩哥哥要上班,家里离他公司太远,不方便!”依照郑徐的精明,退路是早已经准备妥当的。
郑悦然急需要顺毛,奈何每个人都知道她的需求,可是他们统统狠下心不理她,悦然姑娘觉得自己受了伤。
“反正什么时候都是你们说了算,你们不要理我,想怎样就怎样吧,我的意见又不重要!”激进说完,郑悦然转身上楼,心里像是有一只猫爪子挠,很不是滋味儿。
王逸轩不想自己刚一回来,好不容易悦然谅解了他以前所做的事情,这当头一棒敲下来,即便大家都知道别无选择,他才更需要陪着她一起掰扯明白。
“郑叔叔,我会找悦然说清楚,等找好了房子就搬出去!”王逸轩退开两步,“叔叔阿姨没有别的事儿,我先回房间了!”
许怡然毕竟是女人,心思细腻,有些担心王逸轩不能正确理解郑徐,就说:“逸轩,我和你叔叔的心意,希望你能明白!”
逸轩有礼的答:“阿姨,您多虑了,我都明白的!”
怎会不懂,悦然是他们三人疼爱的对象,无论他们中任何一个做了什么决定,出发点自然都是为了她好。更何况,人言可畏,郑叔叔这么做,也是出于对他的考虑,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再惧怕旁人的言论。
但,只有他搬走,他变的越来越强大,才能真正的摆脱仰望郑家生存的无稽之谈,在别人眼中配得上悦然,这么多年所有的努力才不白费。毕竟,活在这个物质的世界,总是不缺乱嚼舌根的人,他们虽不可怕,可影响心情,悦然还那么小,他们不得不首先护着她。
“我给你一年时间,一千万,当悦儿的聘礼!”
“给女儿知道你这么要求逸轩,我真担心你还能翻牌!”逸轩离开之后,许怡然斜一眼郑徐,她现在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
郑徐潇洒耸肩,多大年纪的人了,却一点儿也不显得猥琐。
许怡然瞧他一乐,“就不怕女儿误会你!”一千万啊,虽然她几乎可以肯定逸轩有那个能力,可女儿呢,就不担心他的心头宝误会他拿她卖钱?!
“我的女儿!”敢做,自然对女儿聪慧的头脑有自信,她可不是为了喜欢一个人而背叛家人的孩子。
许怡然扶额,这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而恍惚间她似乎懂了,他只是给两个孩子一个在一起的理由。
“悦儿,是我!”楼上,王逸轩靠着墙壁缓了一阵儿,敲一敲郑悦然的房门。
郑悦然独自生闷气,一会儿抓床单,恼的在卧室里来回踱步,生爸爸的气,更气逸轩说话不算数,可隐约她又有些明白,他们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独一套的道理,可还是生气,很大的火,根本咬牙切齿,忍都忍不下来。
逸轩来敲门,悦然气冲冲的趴到床上蒙头,不想理他,她昨晚上已经告诉过他了,如果搬出去,她拒绝再原谅他。还真以为自己泥捏的,没有脾气吗?!
哼!
逸轩敲门只是意思,没听见回应直接就推门进来了,看悦然龟缩了似地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伸手扯掉没过她脑袋的薄被,在她床边坐下来,“困了就好好睡!”
悦然真怀疑自己的小鼻子就要被逸轩气的歪掉了,怎么那么讨厌,睡不睡觉的,这时候很重要吗?!
悦然捶床,抓狂的拳头凌空挥舞,烦人,王逸轩太烦人了,真想蹂躏他那张总是大事化无的淡定嘴脸。
逸轩失笑,一只手将她一双柔软的小手包裹,“好了,这次算逸轩哥哥错,但是下不为例!”
郑悦然挣脱,爬起来瞪着王逸轩,“这话昨天已经说过了,没有下次!”
逸轩叠声三个好,“那下午跟逸轩哥哥去看房子?”
“谁说要去了!”悦然真的有股冲动,咬碎王逸轩的脸,“你总这样,还说自己错了,你错什么呀,都是我又傻又蠢,你哪里会错嘛…”
说着说着,郑悦然红了眼眶,真的是好委屈,这些人怎么那么坏,根本不理解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儿,还那么依赖旁人,喜欢一个男孩儿,是巴不得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的,感情观太单纯,不那么成熟。
给王逸轩急的,没头蛾子似的,安慰也不是,哄着更不敢,根本拿她没有办法。
“好了!”最后,终于收手环着她,小时候讲故事,他也那么把她放在胸口,“都是逸轩哥哥错了,没有第一时间和你商量!”
如果昨天晚上他就告诉她实话,现在她的心情会不会好一些?他无从得知,只道昨天气氛太好,他实在不忍心破坏。
郑悦然终于靠在逸轩的胸口默默地留下眼泪,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儿,可是她没有办法,根本任何事情都没法改变。
逸轩心思莫辩,只布帛的濡湿让他心慌,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她好。
悦然哭一哭,心情却突然不再那么纠结,少了压抑,冷静下来想一想,从他上大学起,他们就没有天天在一起,八年都那样过来了,还怕再分开一些时间?
何况,那时候他们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对方的意思,现在,他们心意相通,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郑悦然的变化,王逸轩似乎真的可以心意相通,他认真的说:“悦儿,你还小,我们都需要对你负责!”
爱,除了让大家欢心,更是一份责任,她还那么年幼,也许她什么都还不懂,可他不同,他是成年人,对责任首当其冲。
郑悦然没有反驳,她年纪小是事实,很多事情容易情绪化,她会慢慢的调整,用最好的自己来与他相爱。
悦然点点头,“下午我们一起去看房子!”
逸轩似乎很意外,可又预料之中,她一向聪慧,心里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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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轩安顿好悦然,让她好好的补一觉,中午吃完饭,两个人约好一起去找房子。
许怡然拉住悦然,逸轩公司的地址选在城南的cbd商圈,郑家刚好在那儿附近有套小公寓,许怡然把钥匙递给女儿,让他们先过去看,瞧不上眼再找别的。
郑悦然却不接,“既然都要搬走了,最好还是分清楚!”
许怡然一愣,随手将钥匙放在窗台上,容颜虽然留下了岁月的些许磨痕,可每个年龄段都有那个年龄该有的成熟韵味,弥新的气质浑然天成。
“那倒是妈妈小看你了!”宠爱的捏一捏女儿的小脸儿,笑颜灿烂,“还是你爸更了解你啊!”
郑悦然撇嘴,她和老爸的“梁子”深了,仅凭妈妈一句话,才不会就此打住。
整个下午,郑悦然和王逸轩跟着一中介男青年跑了五个地方,终于找到合心意的房子,上班不会远,小区环境很不错,房子面朝南有一排大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一所幼儿园,闲暇可以看看那些孩子做游戏,客厅敞亮,一间卧室一个书房简单装修过,厨房和洗手间需要重新装修,但好在工程量并不大。
“房子选好了,什么时候买家具?”郑悦然一双腿灌了铅似的,平常逛街都极少的人,体力明显远远差于王逸轩。
“先吃饭,别的事情改天再说!”逸轩话落,郑悦然安心的一头栽到沙发上,手成扇给自己降温,“好累好累,真不明白月亮姐怎么会喜欢逛街,根本是苦役好吗,腿都要断掉了!”
逸轩也跟着坐下来,背靠沙发的靠背,将悦然笔直的长腿抬起来放在大腿上,给她按压,让她放松可以舒服一些,“以后要多多锻炼,这样的身体素质可不行!”
悦然原本因为他给她揉腿,很惊讶,不能一下就适应这对待,后因为他的话,注意力被转移,“跑步吗,倒是爸爸妈妈的好习惯,可是他们又不带我!”
分明是自己撒赖,还找借口,“嗯,现在就是他们愿意带,我也不去了!”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正在跟老爸闹别扭呢!
“最近我还是住家里,明天开始你不能再睡懒觉了!”等她养成好习惯,就是他不再陪她一起运动,潜移默化的影响应该是不容易改变的。
郑悦然憨笑,“知道啦!”
逸轩让悦然休息一会儿,养养精神,问她去哪里吃晚饭,她眉眼一转说出五六个地方,闹的逸轩哭笑不得,这捣蛋的小丫头,之前许阿姨打电话过来,说家里今天不做饭,让他们自己解决晚餐,她说什么来着,一准是那二位跑出去二人世界,嫌弃他们碍眼,可真是心情好啊,哼,坏家长!
这会儿,他看她被拐弯抹角的留在外面,也挺开心的来着,真是实打实的小孩儿心性。
王逸轩在脑海中划拉总结郑悦然选的地儿,打电话订了坤明路湘菜馆的包间,这丫头和她那李阿姨一模一样,无辣不欢。
俩人收拾收拾,正准备离开直奔饭馆,郑悦然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却是王弈阳。悦然余光扫去,见逸轩脸色正常,面儿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悦然手伸挺长,把电话递到逸轩眼前,眼神灵慧的询问他,她是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逸轩抬手捋着她的发丝别到而后,“你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嗯,准确的定位告诉她,他对弈阳没有敌意,她可以放心与这个朋友相处。
悦然做鬼脸,拉着逸轩的袖口玩手指,接通:“王弈阳,找我什么事呢?”
“这么久才接电话,不方便?”王弈阳一肚子的坏水,“要不,我等会再打!”
郑悦然提眼皮,“废话变的很多!”
王弈阳哈哈一笑,“跟我二哥一道儿呢吧?这不眼看到饭点了,跟你们搭伙混肚饱呗!”
郑悦然细白的手指在逸轩衬衣的袖口转圈,想一想虽然觉得约会被打扰没有装笑脸的理儿,可王弈阳身份有点点特别,就没有拒绝。
“好啊,只当是买赠!”不过说话时,也是能挤兑一下算一下。
郑悦然告诉王弈阳饭馆的地址,和着王逸轩一块儿出门,对这突然冒出来的王弈阳,没有再讨论。
而王弈阳,此刻正懒散的靠在王子阳办公室的沙发上,手机在手中转圈把玩,好看的唇角还尚留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意。
“二哥?”王子阳搁下手中的钢笔,抬手拿掉金边儿眼镜,捏捏鼻翼放松,“逸轩回来了?”
弈阳含糊不清“昂!”一声。
王子阳皱眉,“你想做什么?”
弈阳耸肩,没出声。
可他越是高深莫测,子阳越是疲惫,“当年的事情跟逸轩无关,你别胡闹!”
子阳比逸轩大了一轮,母亲自杀后,是他独身撑起一个家,亦父亦兄,带大小他十五岁的奕阳。当年发生那些事的时候,奕阳只有六岁,母亲去世后面对虎狼一样的舅舅和外公,他知道奕阳恨,可这一切都跟逸轩无关,若是真的论起来,上一辈的债,逸轩在王家两年受的罪已经还了,没道理现在还要被指责和报复。
奕阳继续屌的无害,“我可什么都还没做!”
子阳端看着弟弟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信任和怀疑夹杂,道:“最好是这样!”
奕阳起身,他该去赴约了。经过秘书室,奕阳冲里面的绝色美女挤眼睛,“婷姐,记得给我哥订晚饭!”
工作狂的大哥,忙起来总是忘记吃饭,铁人也经不起他这样作践身体。
坤明路的湘菜馆,奕阳到的时候,逸轩和悦然已经在哪儿,推门而入,悦然似乎说了什么,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没有大喜大悲,只是淡淡的,仿佛云雾。
奕阳打招呼,自顾自的找位置坐下来,“二哥,悦然!”
“一捎带品,你好意思比我们来的还晚!”悦然看眼奕阳,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甜美可人。
王弈阳眯眼,“都自己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郑悦然哼笑,“你还真不客气呀!”
王弈阳弯唇,“二哥,我说错了吗?”
王逸轩比两个人都年长,原本只是稳重的看他们闹,奕阳这么一问,他只好沉稳的点头,“是,都是自己人!”
郑悦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们从说话到相处都是正常范儿,可就是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那么,让我们愉快的点餐吧!”郑悦然抬一抬餐单,好心情的说:“王弈阳,这顿我请,你可别跟我客气哦!”
每个人手边都有餐单,所以他们只需要把各自想吃的东西画出来就成,不用再为了点菜而客气的推让。
王弈阳坐着没动,“我喜欢吃什么,我二哥知道的!”
一句话,气氛重新变的古怪起来,自然,只有郑悦然个人这么觉得,因为她余光偷瞄一眼王逸轩,见他脸色如常,还淡笑的应一声,“嗯!”
郑悦然黑黑的眼珠子兜转,在王家两兄弟的脸上梭巡,还是觉得奇怪,但是这个王弈阳,不是一个附赠品吗,好像不是很识相啊!
悦然抿唇,真的好想叫他出来帮他摆正一下地位呀!
王逸轩一边在菜单上划勾,暖融融的掌心突然落在郑悦然的脑顶,“好好点菜!”
根本无需看他们的脸色,多年不见又关系微妙的兄弟,无论双方抱着怎样的心态相处,总不会一下就热络起来。
王弈阳眯眼,对王逸轩落在丫头脑袋上的那只爪子很有意见!
悦然抿嘴咯咯笑,“哦!”还是逸轩哥哥好,这么对比之下,王弈阳实在很坏,不由自主瞪他一眼,警告道,你丫最好懂事一点儿,不然把你赶走。
等菜上桌的空荡,过于安静的气氛让郑悦然挠心,她眨巴漂亮的眼睛,应该说些什么活跃气场呢,好焦虑,她实在不是一个聪明玲珑的人。
王弈阳莞尔,郑悦然抓耳挠腮的模样逗笑了他,也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让她坐立不安,实乃罪过。
“二哥,听说你在m国过的很好?”这问题是陷阱,王逸轩说好,他将如此看重他的郑悦然摆在什么位置?他说不好,在国外那么些让别人眼热的辉煌,说不好多么虚伪!
很好的文字圈套,但王弈阳没有想到,郑悦然已经谅解了王逸轩多年的缺席,也已经问过他这些年在m国的生活状态。
所以王逸轩显得很坦然,抿口茶,放下茶盅,“还不错!”
“我却不好!”王弈阳往身后椅背靠一靠,只说不好,看着王逸轩,别的多一字都不肯说。
郑悦然不满敲桌子,拆穿弈阳故作深沉实则挑衅的假面,“逸轩哥哥你听他扯,他可好了,上学的时候三天两头换女朋友,还全部都是系花级别,好不容易混到毕业,不但没有收敛好好找份工作,反而有时间就去夜店泡妞,各个国家,各种奔放,星星还说他是夜店小王子呢!”
王逸轩心里一咯噔,小时候的王弈阳很乖巧,因为和他年龄更靠近,所以与他的感情比王子阳深,后来上赶着发生那么多事儿,他被接到了郑家养着,便了无他的消息,现在想来,应该是许阿姨有意瞒着他。
再后来,等他上大学,他才辗转打听到,小小的王弈阳在那段时间里看透了怎样一幅世态炎凉现实风画卷,但好在,他有一个能力卓绝的好哥哥。
王逸轩几乎可以想到,看似风流潇洒的王弈阳,其实心底多么渴望一份真诚相待的感情。
“逸轩哥哥…”郑悦然说完,后知后觉俩兄弟齐齐变了脸色,不安出声,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是她自己的手机,月亮姐找她。
郑悦然小脸一讪,几乎可以肯定,月亮姐一定是来八卦逸轩哥哥的,所以握着手机,悦然决定远离这古怪的饭桌。
“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恨你!”悦然离席,弈阳淡笑的眉眼收拢,仿佛滚烫的烙铁丢进冰窟窿,高温瞬间冷却,还伴随嗞嗞的声音,升腾起茫茫白烟。
001找上门的三儿
阳光静悄悄的从宽大的落地窗户照进来,窗边的沙发两边分别有两个女人相对而坐,一个清雅淡然,一个委屈娇柔。(.好看的小说)
陈雨诺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不由的暗暗扶额,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这样理直气壮出现在她眼前,想要跟她谈条件的小三了。
回想过去二十六年多来的人生,以二十三岁与齐子煜领结婚证为分水岭。
婚前,陈雨诺的生活只一个字可以形容之,那就是忙。忙学业忙打工忙赚钱,前脚跟不挨后脚板,夙兴夜寐,辛苦却也充实。
婚后,不用管学业不用为医药费学费各种费用忙碌,更不用担心有一天会没钱吃饭,却依然忙,忙着应对齐子煜挑剔的母亲,娇蛮的妹妹,忙着打发一个又一个给她打电话或者约见面,或娇嗲,或盛气凌人,或打着温情牌想要说服她离婚,那些口口声声说着深爱齐总的,齐子煜的女朋友们!
不过…。
陈雨诺缓缓抬眸,一双稍显硬朗却也英姿飒爽的眉头不动声色的挑高,何时起,旁的女人也可以自由的在这片仅剩下来的,独属于她的空间里来去自如了呢?
且,怀孕?
陈雨诺澄清的黑眸微眯,循着本能朝女人依旧平坦的腹部看去,不动声色。
于是片刻,那女人在陈雨诺淡漠的视线下如坐针毡了起来,表现的似乎很心虚。
陈雨诺勾手端起茶杯,抿一口,修长的手指停留茶杯的边缘细细的摩挲,问:“那么,今天找到这里的意思是?”
陈雨诺不点而朱的唇轻启,问出了自己不解的问题,对她说什么爱与不爱的扯淡话儿,何不开门见山,说些更有意义的,她的目地?!
李玉儿因为陈雨诺的淡定和温温柔柔的问话一怔,双手握拳,尖细的指甲在手心留下痕迹却一点儿也不觉的痛。
她方才声泪俱下说了那么多,从与齐子煜的相遇说到相知相爱,声情并茂,想必是个女人都会为她“动容”,被她感动,更何况眼前这位,齐子煜的老婆!
可是为何,那女人始终只是淡淡的保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淡笑,说是在笑,又似乎非笑。
难道…。
真的如外界传言,这个女人只是齐家硬塞给齐子煜传宗接代的生子机器,事实上两个人没有丝毫感情?
可是不对啊,据说跟齐子煜结婚如今也有三年多了,如果只是生子机器的话,生不出来小孩儿不是早该被踢出局了?!
李玉儿因此,拿不定主意。
不过很快,李玉儿重整旗鼓,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不信貌美如花抵不住代孕工具。
李玉儿收回自己的视线低头,她今儿的角色是纯情的白雪公主,她得沉住气,会演,演好。
“我…陈小姐,看在孩子的份上,拜托你跟阿煜离婚好吗?”
一开始见到陈雨诺,李玉儿心上有很多的轻视和鄙夷,土气、木讷、没活力,那时的感觉,陈雨诺就是一根被大家作践也不会有反应的,木头。
但时至此刻,李玉儿心间涌现莫名的不安,因为看不透,任何小情人上门,想象当中原配应该有的姿态,她都没有在陈雨诺身上看到。
陈雨诺放下手中的茶杯,瓷器儿碰到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咚”声,在李玉儿和自己心里,同时漾开一抹不寻常的情绪。
“那就等孩子生出来之后再来找我谈!”不是说看在孩子的份儿上,那么现在这儿连最基本的筹码还不定是真的假的呢,说离婚那话,是不是也太没有底气了一点儿?
“那个…李小姐,”齐子煜一二三四的女性朋友着实太多,周武郑王赵钱孙李的,陈雨诺实在记不太清楚了,这不,眼前的这个,还是在家里倒茶水的小竹的提醒下才想起了她的名字,姓李,李玉儿,李小姐。
“既然你说宝宝是你和齐子煜爱情的见证,你很爱很爱他们俩,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生命,那你回家后便安生的养胎,以免一个不小心让这孩子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到那时候,你的性命不就堪忧了?!
另外,预祝你一举得男,将来母凭子贵,嫁入豪门也许就不是痴人说梦了!”
陈雨诺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颇累,扭脸招呼小竹,“送客!”
李玉儿漂亮性感的脸儿原本在化妆技术的刻板装饰下,跟剥了壳的熟鸡蛋似的,颜色泛着不正常的死人白,这时候寻思过来陈雨诺话里的意思,不过秒秒钟的事儿,白色变成了恼怒的红,一时间白红在她脸上自由转换,惊呆了边儿上冷清惯了的陈雨诺。
陈雨诺不禁一声感叹,齐子煜的眼光,当真是越来越差了!
“陈雨诺!”
李玉儿很不服气,拍着茶几攸地从沙发上蹦达起来,指尖对着陈雨诺的鼻子,仿佛陈雨诺是挖了她家祖坟的上辈子的仇人。
“胎教!身为人母,这还需要我提醒你吗,李小姐!”陈雨诺无奈摇头,“齐家对子孙的要求可能有点高,你慎重!”
“你…。你,木头…。你一个代孕工具,得瑟什么…。”
李玉儿断断续续的破相嘴脸儿,在小竹拎着她的后衣领把她丢出去以后,在陈雨诺心间雁过无痕,对齐子煜越来越差的品味,表示不发表任何意见!
“少奶奶,你别听那贱人胡说八道,少爷最喜欢的人只有你!”
小竹“送”走李玉儿,回过头还是那呆傻天真的小女孩儿,对爱情怀抱着粉红色的向往,相信真爱无敌可以将一切世俗踩在脚底的童话。
陈雨诺伸手揉揉小竹脑顶毛茸茸的碎发,脸色柔和没有多余情绪,不由惹的小竹颓败无比,少奶奶,似乎对少爷的事情不感兴趣呢!
“小竹,我有些累了,下午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儿,你就自己出去找朋友玩吧!”陈雨诺说完,转身往楼上走去,没有再给小竹八卦的时间!
照陈雨诺的性格,伤口永远都是留给自己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小竹望着陈雨诺的背影,身材修长,两条长腿异常的笔直,只是一个背影,优雅清爽的劲儿尽显,实在不明白,这样的女人不该是被老公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么?!
小竹嘟嘟嘴倍显可爱,低下头特小声的自言自语,“不过好奇怪,少爷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呀!”
陈雨诺无意间听闻,前行的脚步一怔,唇瓣微抿,常年无波的眸底有火光跳跃了两下,继而,归于平静的细水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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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当天回家比较早,一进门首先看见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小竹,视线所及,没有陈雨诺的影子。
齐子煜一边换鞋,顺手把外套挂起来,随口问小竹一句:“少奶奶呢,不在家吗?”
小竹一下午净坐那儿生闷气了,这时候看见让她憋着气的当事人,那还了得,牢骚气儿一触即发,嘟着张苹果脸尽数落齐子煜。
“少爷,你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坏了!”
齐子煜被指责,表示自己很无辜,倘若真的脾气坏,还轮的到她来提意见?
“少奶奶这次是真生气了,中午饭也没有吃,就是你那个小情人突然跑过来,少爷你这次真是太…。太过分了!”
最后三个字,在齐子煜突然冷下来的视线中,小竹噎着脖子,声音越来越小,可终归,比不过李玉儿这个人所带给她的冲击,终于还是完整的说了出来。
而齐子煜,他不再多说一句话,沉着一张脸越过小竹,情绪莫测,让任何人都看不出分毫,他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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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原本是交代给妹妹代写,结果那个坑姐的,没写多少就彻底坑死了~现在二火拿过来重头开始,懒得开新文,万一扑的shi惨,很丢脸滴说~so,放在这一篇后面,亲们有兴趣的就看一看!
另,今儿日子比较特别,所以二火可能没时间写悦然妹妹,请看我忧伤滴小脸,:>_<:
002无休止的刺激
齐子煜上楼,陈雨诺正窝在阳台的躺椅上看书,两只脚收起来并在臀下,挺高的个儿,那么看去却只是小小的一团,柔软无骨的样子。
齐子煜才因为小竹的话而躁动起来的情绪,突然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又闹脾气?”齐子煜上前几步,一手松松的搭在躺椅的靠背上,一手划过陈雨诺如缎的黑发,声音含笑。
或许,陈雨诺看书着实过于认真,齐子煜进门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听到,所以当耳边突如其来传来他的声音,她狠狠地吓了一跳,明眸张大显见惊讶,只傻乎乎的盯着书本上的一个名字傻愣。
“看什么呢?”齐子煜被忽略,大手伸过来,指尖刚要触及到陈雨诺的哲学书,陈雨诺那边已经反应很快,慌张却不显的合上了书页。
齐子煜留在半空的手掌隆起来,眸色黑沉。
陈雨诺将手边的书本收起来放在茶几上,回头,望着齐子煜的眼眸无波无澜,问:“吃过饭了吗?”
很多事情,陈雨诺其实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齐子煜,好比这本书,她从来都是放在他可以看见的地方,而他,从来不屑于碰她的东西,那么,就什么都不要知道的好。
齐子煜躁动的心情,没有原则的被陈雨诺轻声细语安抚,很有兴致的挑眉,“你下厨?”
陈雨诺手艺不错,不过自从小竹被齐子煜从齐家老宅子带到公寓给陈雨诺做伴之后,齐子煜就几乎没有机会再尝到她亲手做的家常菜了。
陈雨诺一怔,“小竹不在家么?”那为什么又说她闹脾气,难道不是小竹给他说了什么?!或者,方才那女的,是因为他的授意才敢找上门来的?!
齐子煜俊脸上的一抹浅笑些微收拢,狭长的丹凤眼眸底一暗,说:“陈雨诺,现在吃你一顿饭是有多困难?”
陈雨诺望了齐子煜一眼,想说什么的念头在脑间一闪,回过头来想一想自己在齐家的位置,平静的接受了齐子煜的指责,只淡而无波平静的道:“我知道了!”
然后,绕过齐子煜准备下楼。[.超多好看小说]
齐子煜一双俊眉皱成倒八字,在陈雨诺即将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抬手。
她很瘦,胳膊尤其纤细,他的掌心搭上去,坎坎圈住了她整个的小臂。“你又在耍性子了!”
这次开口,是端端的陈述语气,不同于一进门的“又闹脾气?”那是带着调笑和莫名宽宏大量心思的,不像这时,陈雨诺了然,一个不小心,这将是他大为光火的前兆。
“没有!”
陈雨诺伸手,试图扯开齐子煜握住她手臂的手掌,“我只是下楼做饭,没有别的意思!”
齐子煜勾唇,眸光似笑非笑,看出了陈雨诺的意图,却不想如她所愿,反而,手掌用力,更牢靠的抓住她,一拉,一扯,让她与他靠的更加紧密。
“还敢说没有?!”
虎口掐住陈雨诺尖细的下巴逼迫她抬头与他视线交融,眉微挑,目光邪佞:“难道说,你现在心情愉悦?!”
陈雨诺下巴被齐子煜扣着,没有办法脱身,所以只将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挪开不去看他。
“不是!”
简单的两个字,只有陈雨诺自己知道,她不是简单的回答问题,有一种不屑叫无声的反抗,就像她对齐子煜有诸多女朋友的这件事不发表意见,可并不代表她就心里欢喜。
“那就是不开心!”齐子煜莫名有些小兴奋,问:“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的意思,中午找上门的女人,威胁不了她齐家少奶奶的位置。
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琢磨,陈雨诺都觉得他在指责她拎不清,看不懂自己的位置,想像每一次那样无声的反抗,可是…。
“就算我不识时务吧,但是齐子煜,无论你在外面有多少个女朋友,她们是找我喝茶还是上汤上药,我都没有关系,但是这个家,你不觉得应该让它保持清静?”
陈雨诺平静的,一字一顿的表达着,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可是齐子煜,他就不能给她保留最后一块宁静的地方么?换句话说,今天找到这里的是李玉儿,明天就有可能是刘玉儿王玉儿,她真是够了,给她添堵她没有所谓,可她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在受尽屈辱和骚扰之后,她尚且需要一块干净的地方静静疗伤,这对他,很难吗?
齐子煜心底自以为是的小兴奋,在陈雨诺开始说话之始一点一点的幻灭,直到最后,彻底灰飞烟灭。
他一双黑如夜的眸子直直望进陈雨诺眸底,可是很遗憾,除了她平铺直叙想要表达的扯淡要求,他看不见任何他想要看见的,身为人妻的她应该有的丁点儿醋意。
真是见鬼,不过就是一个他在心血来潮的时候买回家的玩具,是谁给了她目中无人的资本?!
齐子煜的大手一寸一寸收紧,陈雨诺的下巴在他手掌之下一丝一丝变成紫色。
“我看你不止是拎不清,还很傻很天真!”齐子煜的声音,阴柔中夹杂不满的嘲弄,陈雨诺听的分明,于是明了,她鼓足勇气想要跟他沟通的念头是多么的可笑。
陈雨诺直愣愣的低头,眸底齐子煜的爪子青筋狰狞,可真是不应该,心里明明就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他心血来潮时的玩具,又何必说那么多。
“我去做饭!”唇角几不可见的自嘲落下,陈雨诺低眉顺眼,他齐子煜要的,不就是一个顺从的木头?!而关于此,她是最擅长了不是吗?
齐子煜胸口像是被谁点了一把火,火气通过手掌心的力气宣泄,更多的疼痛让陈雨诺小脸苍白,鼻尖上有细微的汗水溢出,她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哼一声。
齐子煜垂眸,陈雨诺白皙如玉的小脸在眸中呈现,她眼睛以下的五官尤其小巧精致,长睫如蝉翼微敛遮住眸底的情绪,他小腹一紧,胸口的火气通过另一种方式燃烧,眸色黑沉。
“我去做…”陈雨诺直觉危险,他的眼光太过灼热,她怕了。
只是遗憾,齐子煜本来就是行动派,他不可能给陈雨诺摆脱他的机会,闲置的左手突然探去撑住她的后脑勺,右手抬起来用力扣住她的下巴,让她唇齿微张,似乎迎合,给他长驱直入的机会。
陈雨诺脑袋左右偏,虽然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悲剧的充气娃娃的作用,可偶尔小情绪上头,她也有不想伺候这位总是心血来潮的大少爷的时候。
陈雨诺的排斥和躲闪,齐子煜不会没感觉,相反,反应强烈。
他退后半步,右手依然紧扣她纤细的下巴,眸底泛滥着滚滚的恶劣情绪,言辞恶毒:“怎么着,小金库存够了翅膀变硬了是吗?”言下之意,这么不待见他,是不需要他的钱了?!
顿时,陈雨诺浑身冰冷,似乎被谁恶意的丢进了冰窟窿,那兜头漫过来的刺骨寒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003彻夜不归(拜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陈雨诺比谁都懂,可是,是个人都会有想要被尊重被宠爱的心思,在齐家,这种寄人篱下,处处看人脸色,还要在齐子煜心血来潮的时候陪吃陪睡的日子,她真的是受够了!
只是,受够了又能如何,她不需要他的钱了吗?她躺在医院的父亲不需要巨额的医药费了吗?她那以为自己嫁给了好人家的母亲,不需要他配合她演戏了吗?
不,她很需要!
胸口的酸涩,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更浓,眼眶里的酸水涩的陈雨诺心痛,但是她不想让齐子煜知道她真实情绪的分毫,所以,坦然应对。
陈雨诺适才还推拒的小手反过来搂住齐子煜,尖细的下巴搁在他有力的肩膀上,手掌心穿过他衣服的下摆笨拙的替他解开扣子。
多年前,从她顺从他,向艰难的生活低头,她就没有发牢骚,没有被尊重的机会了,而她,那种事情跟他又不是初次,何必矫情!
齐子煜一双深锁的眉头,并没有因为陈雨诺的主动示好而舒展,反而,拧巴的更加立体,他抬手拉住陈雨诺的手制止她,掌心她的脉搏跳动的那般激烈,他突然就丧失了所有的兴致。
伸手推开她,力道控制的不大好,她跌跌撞撞向后倒下,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她惊慌的抬头看他,他深邃的眸底有深深的嫌弃,耳边他的声音萃着厌恶:“你总是很懂得让人倒尽胃口!”
话音落地,那个男人大步越过她,重重的甩上房门。
陈雨诺一张白无血色的小脸儿闪过难堪,心却松了一口气,脑袋在膝间深埋,该怎么面对他,她依然满是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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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黑着脸下楼,小竹煮了简单的面条和一个凉拌三丝,看见齐子煜,没什么热情的招呼他,“少爷,吃饭了!”
齐子煜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英俊的脸沉着,如风一般从小竹眼前飘走。
“脾气古怪的大少爷,你继续作,看以后给少奶奶气走了,有你后悔的时候!”小竹是老管家最疼爱的孙女,跟齐子煜从小一起长大,齐子煜待她像妹妹一样,造就了她没有主仆概念的习性。
齐子煜开着车在街上瞎溜达,老宅不能回,老妈问东问西,小薇没大没小,回公司,别闹,哪有人是天生的自虐狂?
别墅?单身公寓?
啧,三年多没住过人了,他都怀疑,人还能走的进去不?
齐子煜想了一圈,愣是找不到一个自己可以去住的地方,而越是没地儿可去,越是对陈雨诺有深深的责怨,他是对她太好了吧,一个买回家的小丫头片子,还真当自己是齐家的少奶奶呢?!
齐子煜哼一声,将车子的音响声音调到很大,都是以前年轻的时候留下来的,多数都是动感的舞曲,明明很欢快,可越听,齐子煜就越烦!
“喂,齐少,我跟潘大少在夜色,你要不要过来!”齐大少天人交战,没地儿可去,正想要不要回家算了,发小之一的王铎给他打电话。
齐子煜没多少兴致,但还是闷闷地嗯了一声,掐断电话,方向盘打到底,车子一个急转头,驶向与刚才相反的方向。
齐子煜和王铎同龄,一个大院长大的狐朋狗友,而相较于王铎的能混,齐子煜顶多能算得上是小打小闹。
至于另一位当事人阿潘,冷面大神潘岳齐,已婚,娶了幼儿园开始有渊源的龙家暴力女汉子。
齐子煜到的时候,除了王铎和潘岳齐,还有俩年轻小女孩儿,王铎衬衣的扣子被扯的零零落落,脸颊红润,一看就没少喝酒,至于那俩小女孩儿,被王铎一左一右半拥着,真是坐正了齐小薇说的那句话,王铎那蠢贱蠢贱的男人,就一纯碎用下半身思考的混蛋。
“嘿,煜!”王铎正跟俩姑娘玩骰子,姑娘们输了脱掉一件衣服,他输了喝酒,齐子煜到的时候,俩姑娘脱的快皇帝的新装了。
齐子煜懒的理他,在潘岳齐旁边的位置坐下来,笔直的大长腿随意的敲在茶几上,姿态闲适,恣意而不缺痞子一般坏坏的性感。
“你怎么也过来了!”齐子煜问潘岳齐。
潘岳齐这个人,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他不喜欢热闹,平常在花天酒地的场子里根本看不到他的人,是以,齐子煜有这么一问。
潘岳齐手边放着红酒,端起来与齐子煜的杯子碰一下,整杯喝了下去。
“你呢,不是准时赶回家了,这难道是,被齐太太赶出来了?”正在跟他谈正事的人,突然撂挑子不干了说要回家,有正事儿要办。
所以,这是正事没办成的节奏?!
“她敢!”齐子煜当下就炸了,“你给她八个胆子!”
潘岳齐腹诽,敢不敢你也滚出来了,逞什么狗熊的威风!
“倒是你,这儿烟熏火燎的,不怕回家后你家小魔女给你排头吃!”齐子煜吊儿郎当的晃腿,幼稚的想要扳回一城,“还专门买了一家糖果店,对付龙家的暴力女汉纸,够用不?”
潘岳齐的脸,登时就黑了!
齐子煜晃腿,潘妻奴,说的我跟你似的,开玩笑,怎么可能!
“嗳,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王铎被俩亲朋友冷落,不乐意了,“齐大少,今天出来怎么没带小尾巴!”
王铎口中的小尾巴正是齐小薇,齐子煜的亲妹妹。
王铎和齐小薇俩人从小一起长大,本来长辈们好心,在齐小薇一出生瞧着是个大闺女的时候,一激动,给俩人订了娃娃亲,亲上加亲嘛,想想就是人间极好极好的事儿。
可谁知,那俩穷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从小到大,彼此看对方就没有顺眼的时候,掐架吵闹,就没见着有一天是好好说话的。
“吃你的庸脂俗粉!”
王铎腆着脸傻笑,故意恶心齐子煜,“哥,你明明是我亲亲的大舅哥!”
“去你,扯犊子的玩意儿!”齐子煜不屑,他才懒的管他们,就没见过比这俩货还能楞怂折腾的人,要他说,婚约撤了算了,省的到时候两家人变成一家,被这俩倒霉玩意儿折腾的暗无天日。
王铎喝的有些多了,迟钝了两分钟方才反应过来齐子煜的上一句话――庸脂俗粉?
回头上下打量边儿上的小妹纸,可不是庸脂俗粉吗,他方才是眼睛冒泡了还是怎么的?!
“去,出去!”王铎木着舌头,撒手丢开俩小姑娘,俩妹子没有了支撑,摇摇晃晃的跌倒在了地毯上。
王铎皱眉,越看越觉得难看,怒:“去把你们柳经理给我找来!”当他是死了么,什么货色都敢往他床上送。
俩姑娘衣服都尚且没有穿利落,被瞬间变脸的王铎吓的,短裙拉下来,吊带裹住胸口,颤巍巍的一边打结一边跑着离开。
“你们好玩,我先走了!”潘岳齐生性冷漠,本来就不喜欢凑热闹,今天若不是被龙洋洋气的胸口发闷,他也不会来这里,看见这种惨不忍睹的场景。
潘岳齐离开的时候,在门口与夜色的柳经理撞上,柳经理那是人精,笑的跟朵花儿似的,“潘大少,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我们莎莎代替我赔不是了!”说着,将一个清纯不失性感,妩媚不显轻浮的女子往潘岳齐怀里推。
潘岳齐皱眉,冷眼刮过柳经理的脸,阔步离开。自始至终,没有看那个叫莎莎的女孩儿一眼。
柳经理耸肩,笑靥如花,“南潘北商,潘岳齐和商子序,上流社会的模范好老公啊,”妖娆的对莎莎几个女孩子点点手指,“矮油,不是你们可以要的到的哦!”
莎莎侧目,追随着潘岳齐的身影一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
柳经理伸手掐一把莎莎的手背,“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里头齐少王少招呼好了,虽不至于自此攀上高枝儿嫁豪门,日子总不会太差,你是个聪明人,自己看着办!”
莎莎,夜色公关部,市场部,以及营销部联手调教出来的,新一代夜色女神,市场定位,x市金字塔顶端的公子哥。
------题外话------
给大家拜年,恭喜发财~_~二火回老家过年了,决定突然,悦然妹妹暂时没时间写,暂传诺诺篇(^^)=?
004继续拜年
莎莎的出现,无疑对齐子煜和王铎产生了不小的视觉冲击。媚而不腻,妖而不浪,远看成岭侧有峰,一切,恰到好处。
柳经理销金窟里混迹了多年,只看齐子煜和王铎的眼神,虽然上流社会的公子哥,掌控情绪和克制力超强,心神平静的很快,但眸底那抹一闪而逝的惊艳,以她多年的经验,总不会看错。
“王少,您找我!”柳经理三十多岁,虽保养有道人很年轻,但因为一直在夜场混,身上难免有股子不正经的气息。
王铎哼一声,看在她识时务的份儿上,勉强可以放过她。
柳经理多精明一个人,她能带着莎莎她们过来,就是摸透了王铎的个性,吃软不吃硬,很好忽悠的公子哥。
“还愣着干什么,王少,齐少,还不好好给我伺候着!”柳经理一声招呼,莎莎和另一个女孩芸芸,分别坐到了齐子煜和王铎身边。
芸芸也是个姿色上乘的女孩子,但相较于莎莎的明艳,芸芸属于清秀型,走清纯线。[]
王铎跟女人,从来都不知道客气,他一把揽过芸芸的小腰,隔空跟齐子煜过眼神战,“哥们儿,艳福不浅啊!”
说实话,齐子煜的兴致,也只有在看见莎莎之初的惊艳那么单纯的欣赏而已,只不过,因为心情着实不怎么美好,莎莎又是个很会来事的主儿,所以齐子煜倒也不排斥她的靠近。
王铎是逢场作戏的个中高手,应对除齐小薇之外的任何一种类型的女人,他都游刃有余,很快,跟芸芸你侬我侬,许愿下半辈子开始了。
“齐少,久仰您的大名,莎莎敬您!”莎莎的笑容,多一分嫌多,少一分不够,永远保持在恰当的四十五度,不管从侧面还是正面,完美的像是一幅画。
齐子煜挑眉:“噢?”
这个城市久仰他齐子煜大名的人很多很多,可一个风月场所的女子说久仰,是在夸人的么?!
莎莎媚笑,眼光如丝,像一张网,试图将齐子煜困于之中。
“齐少可是x市的少年天才,十三岁设计出人生第一款hp系列城堡玩具,十四岁被潘家的玩具厂限量生产,全球二百套,一经上市就被一抢而空,这可是在x市,乃至全国都少有的辉煌成绩。”
莎莎举杯,“齐少,我敬您!”
莎莎知道关于齐子煜的经历,可远远不止这些,但她聪明,捡了齐子煜爱听的不说,这个话题的安全程度,绝对不会引起齐子煜的排斥。
果然,齐子煜很给脸的举杯,因为内心波动,hp系列是他齐子煜三十多年来人生唯一的,没有重复,不再回来的曾经。
而这些往事,他敢断定,所有听过他齐子煜名号的人未见得都知道,包括陈雨诺!
陈雨诺,陈雨诺…。
每每想到这三个字,为什么胸口会莫名觉得堵,恨恨的咬牙切齿的感觉!
“几年前友人相赠,莎莎有幸得到一套齐少设计的城堡玩具,赤橙黄绿青蓝紫总共七种风格,莎莎最喜欢橙色,明媚赤诚,仿佛太阳的颜色,希望之光!”
希望之光,正是当初,只有十三岁的齐子煜内心所想的,而这些,齐子煜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齐子煜心思流转,不禁对莎莎另眼相看。
“齐少,我敬您!”
这边,齐子煜在莎莎的忽悠下,一杯接着一杯的给胃里添负担,那边,王铎和芸芸情到深处,情起身动,相约开房。
“煜,我亲亲的大舅哥,我和我家小尾巴先走一步,您嘞,自便!”王铎真真儿那是喝傻了,头晕脑胀,眼前的人重影交叠,脑袋搅合成一团,跟乱码的计算机似的,净出错误信息。
“美人在侧,我煜哥哥您嘞…有个美好的夜晚~”
王铎脚步虚浮,身体整个的重量都压在芸芸的身上,边走,还瞎嚷嚷,美好的夜晚,他和他家小尾巴双宿双息…
齐子煜直到目送王铎离开,脑袋开始有些发晕,他本身酒量一般,平常跟狐朋狗友出门大家都是点到为止,几乎不曾喝高,只是今天,兴致本来不高是其一,身侧美女相伴,耳边她一句句软哝细语的奉承稳当当的戳进心窝,对酒当歌,可谓来者不拒,结果可想而知,堪堪就醉了。
夜,月色萧瑟,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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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王铎头晕脑胀,丁点儿想不起来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他跟那个什么芸芸的,最后到底睡没睡?
“一股子放浪形骸的风骚味儿,贱男蠢你果然是天下第一贱,超人都挡不住你!”齐小薇觉得,出门不看黄历绝对是她的错,撞见王铎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脏臭样子,没有谁比她更倒霉。
王铎可劲儿回忆昨晚,正想到他跟芸芸相约开房,对齐子煜说了一些话,什么来着…突然,耳边乍起齐小薇冷嘲热讽的话儿,吓了一大跳。
“见鬼了?”齐小薇翻白眼,平常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胆子那么小,“做了什么缺德事儿了,怎么不吓死你!”
王铎望着齐小薇鲜活而生动的脸,“小尾巴…。”说着,伸手就想要抱抱齐小薇,被齐小薇坎坎躲过。
“贱男蠢你又贱又笨,赶紧卷卷铺盖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去,迟了你就没救了!”齐小薇满眼的嫌弃,“下了床就被女人甩,你何止是超人挡不住,神仙都挡不住你作死!”
“我他妈被女人甩?!”王铎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的不可思议,“小爷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哪个女人瞎了!”
齐小薇哼笑,“我说贱男蠢,风流和下流虽然只差一个字,但姑娘我就当一回好人好心的告诉你,你属于后者确认无疑!”
还风流,啊呸!
语毕,齐小薇摇头晃脑的准备离开,明媚的大眼睛没救了的眼神最后看一眼王铎,“你说你跟我哥也算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做人,差别不要太大!”
还是他哥好一些,虽然也混,可结婚之后总不至于跟他似的节操碎成渣渣。
王铎不服气,他被齐小薇没救了的眼神深深的刺激了,于是梗着脖子没头没脑的嚷嚷,唯恐连死没有个垫背的似的。
“我昨天就跟阿煜在一起呢!”
那什么莎莎的,第一眼惊为天人,他就不信了,齐子煜最后还能把持的住?!
午后日光,耀眼夺目,穿透翠色的树叶留下点点的光斑,投在齐小薇的脸颊上,她的眸色,忽明忽暗。
“你说,什么?”齐小薇幽声问王铎。
005不寻常(拜年)
齐小薇怎么也没有想到,跟王铎那下流胚子待一起久了,他哥齐子煜,居然婚后出轨!
齐小薇失望又生气,急了,手提包当下直接招呼到王铎后背,脑门,身体上面,“王铎你王八蛋,要不是你,我哥才不会婚后还乱搞,你该死…。(.无弹窗广告)”
王铎不敢还手,左右闪躲依然被敲打的昏头土脸,最后躲都没地儿可躲了,不得不伸手抓住齐小薇的手腕,“小尾巴你讲讲理成不,你哥多大了,他不相干的事情,我能怎么着他吧!”
说的好像他带坏了齐子煜似的,他俩本就是一样的人,干嘛总是找他背黑锅,他也很无辜好吗?!
道理齐小薇都懂,可她就是生气,所谓上流社会,面儿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戏码,她见的多了,男人们婚前乱搞婚后作怪,从懂事起,她就没少听没少见过,可是在她固执的认知里,齐家的男人是不一样的,尤其他哥,即便他很爱玩,可都结婚了,就该有所不同。
王铎叹气,“况且,有没有那事儿我们都还不清楚呢,你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又喊又闹,是想昭告全天下都知道你哥的丑事吗?!”
这儿的位置,离齐家和王家的老宅子都不远,她就不怕家里人听见了炸成一锅粥?!
齐小薇气的原地跳脚,不得不承认,王铎说的对,虽然老妈平常怎么都不待见陈雨诺,可她知道,说和做,永远都是两码事儿!
更何况,跟王铎那个下半身动物在一起,能遇到什么好人?不定还不如陈雨诺家事清白,而倘若那样,她老妈不闹翻天,才奇怪!
“你闭嘴,我哥什么丑事?他甩你八条街!”齐小薇狠狠地白王铎一样,警告道:“你最好少出去胡说八道!”
王铎耸肩,“那是别人的事儿!”
齐小薇竖食指威吓,“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王铎那厮,是一个每时每刻都试图在齐小薇身上揩油的主儿,顺势拉着齐小薇的手腕转一个圈,一只手臂堪堪落在齐小薇圆润的肩头,说话的时候,热乎乎的气息在齐小薇耳畔撩拨。(.无弹窗广告)
“放心,我是不可能婚后出轨的人,你别上火!”
齐小薇气的磨牙,一肘子拐到王铎的小腹上,而后,在他弯腰捧腹之时,一脚重重的跺上去,似笑非笑:“饭吃多了,开始胡说八道了!”
笑死人了,她脑残才想要嫁给这个又贱又蠢的男人,美不死他!
“小尾巴,你谋杀亲夫啊…。”
齐小薇当他放屁,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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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头疼欲裂,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午间十二点,从他记事起这是第一次,这个点他还躺在床上。
床头柜上放着一盒烟,是齐子煜常吸的牌子,伸手取出来一根点燃,靠着床背,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送到唇边,吞云吐雾间,眼前的景象像是隔了一层纱,有着诗一般朦胧的美感。
是以,当莎莎穿着一袭洁白的纱裙闯进他的视线,所谓美人出浴,胜似仙子,灵动而有仙气儿,齐子煜足足愣了五秒钟。
莎莎妖娆的走过来,练过舞蹈的人,一颦一笑都有一股子难得的气质,尤其,莎莎还是夜色调教出来的招牌,所以她就那么一步一步朝齐子煜走过来,更显的摇曳生姿,婀娜体态。
“齐少!”莎莎在齐子煜面前站定,低着头,与他视线相交然后很快调开,崇拜又害羞的美人姿,她拿捏的恰到好处。
齐子煜发呆,不止是瞧见了美人出浴,姿态诱人,更重要的是他在想昨晚,然后悲剧的发现,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他丁点儿想不起来,而这感觉,让他极度的不爽。
“你先走!”齐子煜说完,莎莎的脸色霎那间就变了,煞白煞白的瞧着特别可怜,“齐少,本来莎莎一早就打算离开的,可我舍不得,而我之所以一直等你醒来,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昨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
齐子煜不止眉头皱,脸也皱了,他生平最讨厌女人死缠烂打,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莎莎梨花落雨,哭的特有美感,一颗一颗滚下来的泪珠不但没有弄花她一早画好的妆容,反而增添虚弱的美和女人天生弱势惹人怜爱的姿态。
“抱歉齐少,莎莎不想给你添麻烦,昨天的事儿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说完,故作坚强的揩一把眼泪,“齐少,那我先走了!”
可真要走,却一步三回头,依依惜别。
齐子煜的脸,当时黑了底儿朝天。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心的人,也几乎不曾为哪个女人心乱,任何一个女人,能用钱打发的,他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不能用钱打发的,他会让她永久的在他眼前消失。
可是这个莎莎,他多多少少有些不一样的考量,她懂他,多年前他的设计,她看的很透彻,她懂事,不会闹出爱与不爱的搞笑戏码,最最重要的是,她坦白,她说只是舍不得。
齐子煜承认,大男子主义如他,某一个时刻,他被莎莎顺了毛。
莎莎直到关上门,眸底的凄楚才完全褪去换成坚决,按常理来说,她该在齐子煜指使她离开的时候,果断而毫不留恋的走开,因为男人都是贱皮子,你越是表现的不在乎,他越是对你有兴趣,只因得不到的永远最好。
道理莎莎都明白,可齐子煜是普通男人吗?
莎莎不确定!
所以,她不敢冒那个险,冷艳高贵有时候会伤到男人所谓的脸面,并不适用于每一个男人,也所以,她要拼一把,用最古老的刷脸的方式,在齐子煜面前多逗留,留下多一份用她美丽的皮囊支撑起来的筹码,她要赌一把,赌她下足了功夫了解齐子煜的收获,她不能在齐子煜那里雁过无痕被“玩玩”就算了,在夜色,一个被带出场过的“花儿”,如果她巴不上金主,未来的路将会有多惨,她比谁都明白。
齐子煜暴躁的将烟头在水晶的烟灰缸掐灭,掀开被子下床,上身光着,视线略过胸口上一枚浅红色的印记让他眉头一紧,回眸,果然看见那白色的床单上映现着一朵妖娆暗红色的花,齐子煜眼仁收缩,荡漾出一抹不寻常的波浪。
整洁的床单,正中赫然一朵红色的花,搭眼看去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只是,怎么看这两样都有种莫名的违和感,齐子煜眉紧拧陷入沉思。
滚过床单,床单却干净整齐没有褶皱,有处女的烙印,那么说,昨晚上闹的不够激烈?!
v006算计
莎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柳经理家里,柳经理是个标准昼伏夜出的人,中午十二点过二十,她正窝在家里睡大觉,手上两个新人成功的巴上了x市金字塔的翘楚,她没有道理不睡个好觉。
柳经理正在做发财梦,齐子煜和王铎扔给她整箱整箱的钱和财宝,放浪形骸兼具大放厥词,“这个女人,我买了!”
她哈哈大笑,正数钱数到手都发软的时候,叮铃铃稍显刺耳的门铃声打断了她的美梦。
“是谁呀!”被人搅了好梦,应该不会有人感到开心,特别是柳经理那种视财如命的财迷。
柳经理打开视频,“莎莎!”
看见梦中发财树的时候,柳经理一愣,所有的瞌睡虫一瞬间全部跑开,她伸手打开门,两根手指头掐在莎莎的手背上,“你不好好给我陪着齐大少,怎么倒有心情跑我这里来!”
莎莎沮丧,“他赶我走!”
柳经理火大,妈的齐子煜,逛窑子还有白玩儿的道理?!
只不过,即便是火烧屁股,柳经理也是个有分寸的人,不该她说出口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先给我说说进展,你们睡没睡?”
柳经理昨天是亲眼看着齐子煜和莎莎,王铎和芸芸进的宾馆,事实上连房间也是她一早安排好的。
原本她做的更绝,她要莎莎和芸芸拍视频,现场直播,莎莎拒绝了,不是不敢,而是担心适得其反。
“我没有那层膜了!”莎莎直言不讳,想要巴上齐子煜,她得下大功夫,而这一路走过来,少不了柳经理的推波助澜,这也正是她不回家直接找到柳经理这里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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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带莎莎出场,但是他并没有碰她,一个醉的东南西北都分不出来的男人,他能干什么?
莎莎告诉你,他什么都做不了!
莎莎说那层膜没了,也是真的没有了,那是她一整晚没睡,寻思出来最好的让齐子煜心动的办法,自己捅破那层膜,他带她出场,他们俩发生关系,理所应当。
据说,男人都是有处女情结的,所以她对自己狠,还是在赌,赌命运,赌齐子煜是不是一个虚荣而且世俗的普通男人。
柳经理狞笑,“莎莎啊,你不愧是我调教出来最得意的帮手,你这就做对了,不过一层薄而已,三千块钱到处都可以重新补一个,男人能分的出真假?”柳经理不屑:“笑话!”
莎莎垂眸,“经理,你得帮我上位!”
柳经理许愿,“放心,有了这层关系,齐大少跑不掉!”即便他财大气粗她们明着不是他的对手,可暗地里的阴损招,她柳明月从来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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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薇出门,原本是跟同学约好了一起逛街,谁知道碰上王铎那个蠢贱蠢贱的男人,齐小薇气的,直接调头去了齐子煜的公司。
齐子煜的特助,包括几个重要的秘书都是认识这个在齐家很受宠的齐小薇的,所以她很顺利就到了齐子煜的办公室。
齐小薇平常横惯了,没有敲门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没有看见齐子煜的人,齐小薇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乱转,三步并作两步推开与办公室相连的休息室,果然,她所料一点儿没错,她哥齐子煜就在里面,只是她没想到,他正在换衣服。
齐小薇的心犹如过山车经过最低谷,这么多年哥哥从不睡懒觉她是知道的,所以,大中午的换衣服,除了才睡醒,还有别的多余解释?
齐小薇一双美目不禁然圆嗔,“哥,你真的给别的女人染指了?”
齐子煜:“…。”
正在换衣服的男人因为身后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双眉紧拧,火气上头,哪个不要命的东西这是作死,耳边突兀的传来叫哥的声音,原来是他家齐小薇。
齐子煜暴躁的情绪收敛,一边系扣子一边回过头,不赞同的眼神,眸底却隐隐跳跃着宠溺,说:“没大没小!”
齐子煜才洗完澡,头发上的水还没有完全擦干,发尖盈白的水珠在阳光下散着剔透的光,投在他脸上,让他的人显得愈发丰采俊逸,只是在齐小薇的眼中,这样的神采是让她特别心痛的。
“你真的跟别的女人睡了?”以前断断续续听说过不少关于哥哥的绯闻,可是没有一次像这一次这么心慌,齐小薇突然鼻腔一酸,好像自己很喜欢的一块纯白水晶一不小心掉进了茅坑,那感觉,根本就是心碎,针尖没过灵魂的感觉。
“娶陈雨诺不是你自愿的吗,哥,你告诉我为什么,还是说这就是你身为男人的本性,即便结了婚也可以不负责任出去鬼混?齐子煜,你太让我失望了!”
齐小薇越说越激动,想到自己,越到后来越觉得委屈,很想哭,却固执的生生忍着,仰高脑袋,逼自己吞回眼泪。
齐子煜皱眉,冷着脸不说话。
回公司的路上,齐子煜重新捋了一下昨晚的情景,至头昏脑胀似乎看见陈雨诺来接他回家断片儿,后面的任何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然后就是中午醒来看见莎莎,她的话,床单上处女的烙印都让他以为昨晚肯定发生过什么,可整齐的床单,他不认为那是激情之后会有的景象。
进公司他便吩咐李泉去查,莎莎的来路,背景,以及昨晚上的“真相”,他和莎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承认,他混,他爱玩儿,喜欢被女人众星捧月的个中滋味,可若说真枪实弹的上,却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的,不说多么喜欢陈雨诺,对婚姻保持忠贞,而是内心最深处他有严重的洁癖,相对夜场出来看似圣洁的白莲花,他更喜欢像陈雨诺一样循规蹈矩的良家妇女。
尽管,陈雨诺和莎莎一个非处一个处,可不知名的原因,他还是认为陈雨诺比莎莎干净的多!
“哥,你说话呀!”齐子煜的沉默让齐小薇更加抓狂,心底隐隐不安,也几乎可以肯定,哥哥一定是不干净了,可哪怕是骗她,只要他否认,她也一定相信他。
“没有!”鬼使神差,齐子煜真的否认了。或许,他只是单纯的希望,他从来没有节外生枝过!
齐小薇的眼泪就悬在眼眶,眼看齐子煜点头就要跳脱而出,不对,哥刚才说了什么?
他否认了?!
齐小薇的眼泪来的快去的更快,圆圆的眼睛望着齐子煜,一边吸鼻子一边傻乐,“没有骗我?”
齐子煜几不可见的叹口气,他也想他说的就是事实,可是不是呢,也许他应该去问问李泉调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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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是当天晚上九点多到的家,过了一整晚又是一个白天,就是陈雨诺再碍他的眼,流水的时间也足以让那些负面的情绪烟消云散。
下午的时候,李泉给了他一份莎莎的人事资料和一张光盘,人事资料上,莎莎的家世背景干净的让人觉得反常,二十三岁的小孤女,大学毕业一年,因为小时候居住的孤儿院即将被拆掉,她不得已进入夜场,期待着凭借一己之力可以让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保留下来。
齐子煜说不上来自己看见那份报告之后心情如何,总归不轻松,觉得莎莎傻的可以,可心底对这份天真和纯善,又多少有些动容。
至于光盘,没有特别可疑的地方,对唤起自己的记忆帮助也不是特别有用,酒店的房间是不可能有监控的,那盘cd也只是拍到他和莎莎一起走进房间的背影和侧脸,他醉的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莎莎却出奇的清醒,他整个人的力量都靠着莎莎身上,她扶着他,脚步虚浮凌乱,大体上来看,是莎莎拖着他走。
看上去没有多大可疑之处,可齐子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酒品,即便酒量没有那么好,他昨晚又喝的比较放纵,可要说醉的没有知觉,对于任何事情上都保留最后清醒和理智的他,这是很反常的。
而且,一个家世清白的小孤女,她酒量比他好那么多,这靠谱吗?
齐子煜回到家,是小竹开的门,她看见他仿佛见了鬼,眼睛瞪的溜圆,约莫十几秒揉揉眼睛方才确认是他,大惊小怪的嚷嚷,“少爷,您还知道要回来啊?”
齐子煜被挡在门外,脸色特别的差。
“小竹,你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小竹撅嘴,知道是齐大少在给她警告了,可她从小到大心思单纯,认识陈雨诺之后,她处处维护她,肯定不能够因为齐子煜一两句警告就落荒而逃。
“我要是少奶奶就跟你离婚!”
齐子煜的脸,一秒之内变的奇黑无比,眼神警告小竹,小竹瞪着眼睛不服输的对上,“你吓唬我我也要说,因为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彻夜不回家的男人都是混帐王八蛋,小竹这辈子都讨厌对老婆不理不睬的男人。
齐子煜朝客厅看一眼,很好,陈雨诺真是好样儿的,撺掇小竹跟他闹,她端正的坐在那儿装什么豪门贵妇,好,很好!
齐子煜狠狠地瞪一眼陈雨诺,转身上楼,身体仿佛烧着了一把火,一直延伸到体内,憋屈,一整身的不舒服。
“少奶奶,你不理睬大少爷是对的!”小竹气走齐子煜,转过身来给陈雨诺点赞。
陈雨诺苦笑,事情哪儿有她说那么简单,她也并不是故意不理睬齐子煜,因为知道,照齐子煜的个性,他一定觉得小竹说他是她指使的,所以她刚才才一直沉默,因为无论说话与否,齐子煜心里就是那么想她的,明知道越描越黑,还不如隐忍不发。
何况,当着齐子煜的面替自己和小竹解释,不定那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以为她们一起排挤他,更伤他的面子了!
不禁想起当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齐子煜这分明就是一别扭而张狂的男人,她怎么会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
“小竹,你自己看电视吧,我上楼了!”
他回来了,她即便再不愿意也必须跟他共处一室,这是她不能逃避,即便艰难也要迎头而上的“责任!”
至于方才的小插曲,她不会告诉小竹不要多话给她添麻烦,也不会跟齐子煜解释小竹的话跟她无关,因为秉性难移,她改变不了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只好自己从中周旋,找到最利于自己生存的办法。
陈雨诺上楼,跟一只猫似的,脚步缓慢而平静,走路根本不带声音。她在楼道停留片刻整顿情绪,靠着冰冷的墙壁上,倒不觉得有多冷,反而因为接近本来身体的温度,莫名有种契合的舒适。
父亲至今昏迷,齐子煜将他从临市接到x市,每天的医药费呈倍数增加,母亲跟过来照顾他,懂事的弟弟不愿意给她添麻烦,执意留在了临市的镇中学,他告诉她:“姐,我会靠自己的努力考到x市来陪你,你现在也嫁人了,只要你过的好就成,你不用总是惦记我!”
当年的弟弟才只有十二岁,而今,过了这个六月就要中考,期间他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可以轻松数完。
她的母亲,虽然人就在x市,但三年多来从没有进过她的门。
他们不说,但是陈雨诺知道,他们一家人都是坚强而独立的人,若不是听说x市的医学能够让父亲重新醒过来,他们是不会来这里的,朴实辛勤的最底层劳动人民,她们不懂攀附权势,反而为了不让她在齐家难做,不被婆家嫌弃,除了她偶尔去医院能看见她的亲人,其他的时间,他们在各自的圈子,生活的仿佛陌生人。
陈雨诺常常想,这样的结局,是她想要的吗?她当初的选择,对吗?
结果,不得而知!
陈雨诺推门而入,齐子煜已经洗过澡,躺在床上正在翻一本权威的财经杂志,浑身放松,姿态优雅。
她进门,他没有递给她一个眼神,正和她的意。
洗浴间有一扇偌大的玻璃门,距离门口不过三五步,陈雨诺低着头直接走进去,动作放慢,洗脸刷牙泡澡,她磨蹭了近两个小时,她默默地祈祷,等她走出这扇门,齐子煜已经睡了。
只有两个人的卧室,齐子煜不搭理陈雨诺,他意欲给她一个威慑,可妈的现在这是什么状况,丫的陈雨诺,洗一个澡在里面穷折腾俩小时,她是有多么不待见他!
齐子煜火大的,明显被陈雨诺踩到了雷区,他愤怒下床,而后只听“嗵”一声巨响,齐子煜一脚踹在浴室和卧室相连的玻璃门上,阴沉沉的叱:“陈雨诺你死里面了!”
陈雨诺吓了一大跳,跳出浴缸到处找睡衣,糟了,只顾着躲齐子煜,她忘了把睡衣拿进来,而且刚才得那些衣服又被她顺手丢进了洗衣机,除了浴巾,她没有衣服可以穿。
陈雨诺抱胸缩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但暴躁脾气的齐子煜,他不会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想办法,一脚踹不开门,他就第二脚,第三脚,不时还伴随他自毁形象的喊声:“陈雨诺你他妈当老子是死人?洗个澡你上什么锁,老子要用厕所!”
陈雨诺因为他的话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上前拉开玻璃门的一个角,就见齐子煜一脚抬高,眼看要落下,生生在看见她的时候收住了力气,人高马大的男人,因此狼狈倍显。
“齐子煜,我忘了拿睡衣!”赶在齐子煜再次骂人发脾气之前,陈雨诺小声的讨好,“衣柜最左边白色的裙子,能不能麻烦你…”
说着,陈雨诺扬高小脸看着齐子煜,面儿上虽然平静的湖水一样,可因为才洗过澡,脸上的水都没有擦干净,澄净的水珠顺着碎发滑下尖细的下巴,厚重的留海被划拉到一边露出光洁饱满的前额,素面朝天,眼眸含雾,粉嫩又可爱,是齐子煜从来没见过的陈雨诺,即便两个人在床上,最激情四射的时候。
齐子煜:“…。”
没多想,伸手就想要把陈雨诺给拽出来,穿了等下还得脱,办那个多余手续干嘛,齐子煜精虫上脑,如是的想!
陈雨诺吓了一跳,赶在齐子煜的爪子靠近自己的瞬间,一把挥开然后关门,“嘭”一声,一扇门阻隔两个人,心思莫名。
陈雨诺蹲下来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脏砰砰砰跳的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拗了齐子煜的心意,理智全无。
齐子煜一下就被挥的傻了,深邃的黑眸瞪着自己的爪子,他是疯了吧,又不是二十岁出头的愣头青,他居然对陈雨诺情不自禁!
“陈雨诺,有胆子你给我出来!”齐子煜呆了好几秒,才终于捋顺前因后果,他是金主,按理说,他应该占尽上风,陈雨诺应该一切听他指使,可刚才,她居然公然嫌!弃!他!
齐子煜觉得,不可饶恕!
陈雨诺仿佛一只没头没脑的小蚂蚱,蹲在地上心慌意乱,人家都说,挑战权威不得好死,她却每每都明知故犯,可不就是自寻死路么?!
“陈雨诺,滚出来!”好歹是个上层社会的装b犯公子哥,齐子煜真的是少有这种情绪失控,抓狂真性情的时候,可面对陈雨诺,这种情绪却是平常。
陈雨诺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缓慢抬手拉开玻璃门,小脸抛却平静如水面露祈求,反常的显现生动灵活,“齐子煜,帮我拿睡衣!”
齐子煜:“…。”翻了天了,居然又指使他?!
只是,抓狂归抓狂,等齐子煜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人已经抓着陈雨诺需要的白裙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陈雨诺伸手,齐子煜居高瞪着眼,眉头皱的能夹死两只苍蝇,他居然,他居然伺候陈雨诺穿衣服?!
真是该死,该死的!
“动作快!”齐子煜不耐烦,将白裙子兜头甩给陈雨诺,陈雨诺关门准备上锁的空隙,耳边响起齐子煜阴森森的威胁,“你给我锁门试试!”
陈雨诺:“…。”
因为不敢锁门,又怕齐大少心血来潮突然闯进来,所以陈雨诺也顾不上将身体擦干,直接把睡裙从脑袋上套了下去。
穿好衣服,陈雨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量轻的拉开门,尽可能小心的不去惹到齐子煜,只是,齐大少一晚上被冷落,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齐子煜伸手,陈雨诺纤细的手臂落在他手中,她不敢动,深怕一个不小心创到了齐大少的逆鳞,更加惹火了这位大少爷。
“陈雨诺你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而再三的忤逆他,现在是连碰都不让碰了,是有多金贵的身子!
陈雨诺低头,“没!”
她怎么可能忘记,她是他神经突然牵错线买回来的,他是她的恩人,她爸爸能不能重新清醒过来,全要依仗他,她记的比谁都清楚,怎么可能忘记。
齐子煜挑眉,“没忘?”
伸手扣住她尖尖的下巴让她抬头,“那么,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行为!”
陈雨诺一张脸粉嫩中添加了寒俏的白,独增一分柔软的娇美,绵软的布帛吸水性不错,身上的洗澡水很快浸湿白裙子,玲珑有致的身形显现。
陈雨诺是那种看来很瘦,但有肉的身材,摸起来手感很好,这一点齐子煜再清楚不过,不禁,毛头小子似的,心猿意马。
“我…。”陈雨诺也想知道自己发什么疯,她想,自己应该是吃错饭了,“对不起我错了,以后都不会了!”
齐子煜哼唧,显见不满意陈雨诺的回答,反问道,“错哪里了?”
陈雨诺:“…。”她病了呗,算不算错!
在外,齐子煜是牛气哄哄而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至于在每一个人跟前都有脸面,但也不像跟陈雨诺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容易燥怒,那么容易怀疑自己。
“说话!”齐子煜不耐烦了,话少且韧性超强的陈雨诺,绝对是老天派下来磨练他耐心的!
齐子煜不禁然回想,他当初为什么跟陈雨诺结婚来着?
对了,就是挑中她安静,少话,不多事儿,他喜欢存在感低的女人当老婆,于是就好巧不巧的挑中了她。
现下,明明一切都没有改变,可为什么他开始憎恨她不爱说话,无论他怎么发脾气,她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样子,平静的让人莫名烦躁。
陈雨诺怔愣,他想听什么,她又应该说些什么?
“齐子煜,你不是要上厕所?”陈雨诺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心的提醒,“憋尿太久了容易肾虚,齐子煜,你真的…”
后面的话儿,齐子煜没有给陈雨诺机会让她说出来,他长到如今三十来岁,认识的女人没有成百也有好几十,从来没有哪一个像陈雨诺一样不会说话,死没有情趣。
齐子煜以唇封口,深觉得陈雨诺还是闭嘴的好,省的他要被她活活给气死。
陈雨诺对此很排斥,无论跟齐子煜多少次都好像初次一般的生涩、笨拙、被动,而齐大少,诡异的很喜欢这样的她。
齐子煜情起身动,小菜太合胃口,所以即便陈雨诺僵硬的像条死鱼,他也依然胃口很好。
陈雨诺推拒,躲闪,怎奈齐子煜的吻素来霸道,强势而自大的男人,他习惯于掌控一切的感觉,他直愣愣扯掉陈雨诺的白裙子,推着她往后退,直到整个人倒在身后的大床上。
“齐子煜,我不想…。”陈雨诺紧张,身体萧瑟,很早之前,她对那事儿有阴影。
齐子煜冷哼,“谁给了你说不的权利,嗯?”
男人一旦让欲望掌控了他的理智,他是不讲道理的。
“齐子煜,求你!”陈雨诺痛苦的皱着眉头,“你能不能轻一点!”
齐子煜正在脱衣服,权当没听见,那种事儿,大男子主义如齐子煜,自己开心了就好。
陈雨诺还想求饶,漆黑明亮的眼眸无意间滑过齐子煜光裸的上半身,胸口处,眼见一枚暗红色的草莓印子。
陈雨诺一瞬间鸦雀无声,真的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齐子煜是察眼阅色的个中高手,明显感觉到了陈雨诺的反常,顺着她的视线扫过去,哦,似乎昨晚上过于激情,留下了唇印,齐子煜楞了一下,中午所有的场景在脑海飞快的过了一遍,然后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男人嘛,在外面逢场作戏没什么大不了,而她陈雨诺,只要她拎得清自己的身份,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
钱,齐家少奶奶的位置,如果她乐意,所有女人引以为耀想要的一切,他都可以给她。
齐子煜矮身,眼角上翘风情尽显,单手压制陈雨诺的双手,凉薄的唇瓣凑近她圆润的耳鼓,言语轻浮,语调不正经,说:“别的女人留下来的,你有意见?”
以往,陈雨诺没有在齐子煜的身上看见过类似的东西,这是第一次,所以难免觉得脏,无法适应,可回过头来想想,他花名在外,找到她这里的女朋友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个,其中不乏打着孩子旗号的,而她又算得了什么,一个得不到尊重,心血来潮供他玩玩的布娃娃,她怎么敢有意见?
想明白了,陈雨诺脑袋偏向一边不去看他,眸底刮过风浪,狂风暴雨袭击胸口,闷闷的,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痛的情绪。
齐子煜虎口扣住陈雨诺的下巴强势的让她扭过脸,唇角邪气的上挑,似乎开玩笑,又像是嘲笑陈雨诺,你不过就是供老子玩玩,一件卑微的布娃娃而已。
“陈雨诺,如果你求我,我就不再交女朋友了!”齐子煜说。
陈雨诺内心卷起惊涛骇浪,在齐子煜修长的大手附上她下巴的时候,眸底一瞬间平静的无风无浪,眼神安静纯粹,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明白的告诉齐子煜,爷,您随意!
至少,这是齐子煜在她眼眸中读到的,仅有的信息。
齐子煜于是一秒之内暴虐如野兽,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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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当陈雨诺几乎断了几根勒骨似的,浑身酸痛着醒过来,齐子煜还没走,陈雨诺不可思议的同时,尴尬又狼狈。
以往,齐大少心血来潮在她身上发泄完,赶在她起床之前,他会先离开,不知是体贴还是无意,倒也避免了不少四目相对的难为情,只是今天…
陈雨诺除了装死,脑筋根本就跟打了个死结似的,怎么都想不到应对的办法!
齐子煜一早就醒了,他的生物钟是六点半,除了宿醉,还从来没有不准时起床过,不过今天,心情还不错,突然不想早早便起床。
陈雨诺背对着齐子煜,澄净如溪水的眼眸望着窗外,玻璃窗很大,所以即便是拉上了窗帘,一早明媚的阳光依然仿佛精灵一般闯进来,阳光隐隐绰绰,新的一天了,一切都是充满希望的。
齐子煜一双有力的大手霸道的覆在陈雨诺的腰上,修长而有力的两条腿一上一下,娇小的陈雨诺,因此整个儿被他牢牢地掌控在胸膛之间。
也因此,陈雨诺才更难堪,因为身后,男人晨起的躁动,她感受清晰。
“陈雨诺,装死很好玩吗?”齐子煜厚实的掌心用力,意欲拉着陈雨诺转身,怎奈陈雨诺着实固执,她紧紧地攀上他的手背,僵持着怎么都不肯转过脸。
齐子煜一早莫名其妙的好心情,腾的驾着云浑然离体。
而他情绪的转变,陈雨诺不可能不知道,她就是糊涂,脑袋不清楚,不懂如何在两个人都还裸着的情况下面对面,感知还是有的。
相对僵持,陈雨诺本能的紧紧扣住齐子煜的手背,很多很多负面的情绪一涌而上,她脊背绷的直直的,死都不愿意转过头面对齐子煜。
齐子煜于是更为火大,突的一下从大床上弹起来,陈雨诺动作很快,在他有动作的同时将被子整个拉过来盖在自己光裸的身上,齐子煜眼睁睁看着,气的几乎要吐血,心道,真想一脚把这女人踹下去。
“齐子煜,你先走好不好!”陈雨诺缩着肩,她能感受到齐子煜光火的视线恨不能烧出她两个窟窿,她无意惹怒他,可就是很奇怪,他每每被她气的暴躁不已。
齐子煜忍无可忍,一脚踹在陈雨诺的屁股上,可能是因为隔着被子,陈雨诺没有感到痛,只是身体因为他的碰触,树叶一般瑟动了几下。
齐子煜半晌都只是瞪着陈雨诺仅露出来的脑袋,之后,僵持不下,他率先气呼呼的跳下床,踢开脚边的矮凳,浴室的门被他摔的乱七八糟,只是这一切,陈雨诺无动于衷。
陈雨诺浑身酸痛,眼眶更酸,瞪着窗外脑袋一片空白,眼角一滴水珠滑下,擦干,更多同样的分子滑下来,伸手抬高被角,脑袋缩进去,酸涩的水雾瞬间打湿整条手臂。
背过齐家人,陈雨诺其实是个情绪很多的人,也会颓败,也会难过,所有女人的柔情似水,她从来都有。
齐子煜很快从浴室走出来,优雅而体面,只除了一张俊脸黑的像染了墨。他不再看陈雨诺一眼,重重的关上门离开。
楼下小竹起了大早,正在院子里活动,美名其曰锻炼身体,其实就是张牙舞爪的在院子里瞎蹦跶。
“早饭在桌上,大少爷…。”
小竹的话随风而逝,不知道齐子煜到底听到了多少,小竹只看见他火烧屁股似的背影,关上车门的时候极度用力,几乎是用摔的,车门合上的声音震天响。
小竹哼鼻子,心情不好是活该,有谁规定了只可以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女人不可以为此提出质疑,在他回家后还要笑脸相迎的?!还是大少奶奶威武,又想要给她点三十二个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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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龙洋洋给陈雨诺打电话,约她去豫园蛋糕店坐坐,一来她们挺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二来,她们需要谈一谈上一次陈雨诺给龙洋洋公司做兼职费用的事情。
大约二十几天前,陈雨诺把自己想要出去工作的想法告诉了龙洋洋,同时还说了齐家不允许女人出去工作的八股家训,龙洋洋鄙视齐子煜的同时,告诉陈雨诺她可以在他们公司做兼职,既满足了她想要一份工作的要求,同时又不会被齐家人知道。
陈雨诺为难,生怕那样会影响龙洋洋在公司与同事的相处,龙洋洋拍着胸脯跟她保证不会,事情包在她的身上。
果然,龙洋洋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爷儿们,不过两天,她给陈雨诺回话,并带来了公司即将面世的零食样品,让陈雨诺尝过味道之后,帮着设计零食的外包装,而,因为信任陈雨诺,龙洋洋也只说了这么多,其他的要求一个她都没有提,让陈雨诺可以自由发挥。
为此,陈雨诺感动的一塌糊涂,龙洋洋的心意她肯定懂,无以为报,只好把设计搞的最好。
所有的设计她用了五天的时间,交到龙洋洋手上,龙洋洋说,其他的事情她都会处理好,然后销声匿迹,一周之后的今天,她说给她结清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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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园蛋糕店,陈雨诺和龙洋洋相对而坐,龙洋洋递给她一个信封,说:“这里是两万块钱,我代表公司感谢你的辛劳付出!”
陈雨诺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来,“谢谢你,今天这顿我请客!”
陈雨诺是知道的,龙洋洋因为她兼职的事儿没少操心,如果不是她,brd那么大的公司,是决计不可能请一个兼职的待业人员给公司的零售做配套设计。
龙洋洋很豪爽,“小事儿,不过陈雨诺同学我警告你,姐妹们之间,何时需要一个谢字了?!”
陈雨诺无奈微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恬静而柔和的容颜,斯斯文文喝着饮料,大部分时候认真的聆听,偶尔跟朋友一言一句的聊聊天,齐子煜走进豫园的时候,百十人中,独独一眼看见那般模样的陈雨诺。
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她,让齐子煜心情极度不爽的反常!
齐子煜一个大男人,他能走进豫园这种小资情怀的蛋糕店,跟身边的这个女人有关。
是李玉儿。
李玉儿之所以死皮赖脸的磨着齐子煜给她买块蛋糕,好死不死挑中跟陈雨诺一样的这一家,无非就是透过玻璃窗看见了陈雨诺,而后故意跳出来耀武扬威,给陈雨诺心里添堵。
所以说,女人自大的时候神都拦不住她去送死,李玉儿在今天选择挑衅陈雨诺,就注定了她之后炮灰的命运不在话下。
李玉儿伸手挽住齐子煜的手臂,志气满满的从陈雨诺身边走过,白雪公主的装扮和小柔情性感的姿态,背过齐子煜看着陈雨诺时的眼神,却是公主的后妈,恶毒而阴险。
齐子煜经过陈雨诺的时候故意停了下来,他想要知道陈雨诺的表情,可终归他要失望了,因为陈雨诺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低下了头。
“煜,我想要一块芒果酸奶慕斯,你呢?”李玉儿天真的望着齐子煜,眸底神色是满满的膜拜。
齐子煜邪乎乎的挑眉,大手在李玉儿臀部犯贱的捏了一把,说:“自己去买,我刚好碰见熟人,打声招呼!”
李玉儿娇花带水,俏脸粉嫩,“还有别人在,讨厌!”
齐子煜眉梢挑的更高,没置可否,只在心里寻思,没人在的时候他把她是怎样了呢?
那边龙洋洋,她之前见过齐子煜,而眼见他跟那三儿肉麻兮兮的打情骂俏,根本不把陈雨诺的情绪看在眼里,被气的胃都疼了,她回眸,陈雨诺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于是,胸口的怒火泛滥滔天。
“龙洋洋!”齐子煜不请自坐,叫了龙洋洋的名字,算作打招呼。
陈雨诺自知躲不过,缓慢的抬起头,眉目显露明显的难堪和严肃,说:“齐子煜,能不能请你带着你的女朋友,从我们面前消失!”
齐子煜怎么作践她,陈雨诺都可以无所谓,可当着她朋友的面儿,他那样放纵和不留体面,让她异常尴尬,龙洋洋那么护短的人,她会因为她过的不好而难过,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齐子煜微楞,没想到陈雨诺也有那般坚定说话的时候,不过他素来喜行不显于色,所以陈雨诺和龙洋洋,倒是从他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你是在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话?”齐子煜吊儿郎当,眉眼邪佞尽显,出口的话,却是特别残忍,“齐家和龙家是世交,和潘家是二十年的合作伙伴,你倒是说说看,你在用什么身份要求我滚开?!”
龙洋洋是龙家的独女,潘家,龙洋洋的老公潘岳齐是事业的唯一继承人,他们任何一个,跟齐家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唯独她,一个跟任何世家豪门接不上关系的女人,她是哪里来的立场要求他?
齐子煜在侮辱陈雨诺,龙洋洋听明白了,不禁然,小脸变了颜色。
陈雨诺呢,她羞愧不已,鼻子好酸,多少年来不曾有这种想哭感觉的她,这一刻突然好想掉眼泪,不管不顾,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陈雨诺这辈子,除了家人只剩下不多的几个好朋友,龙洋洋是其中之一,在这些人面前,她想要表现的幸福,无论她是不是真的很好。可是齐子煜,他连她最后的自尊心,也要放在脚底踩两下他才甘心吗?
陈雨诺的心,痛到麻木,几乎要窒息。
龙洋洋原本就是火爆的脾气,一双手小拳头握紧,面上似笑非笑,心里为陈雨诺不值,嘴上却说:“唯我独尊的齐大少,潘家和龙家能入了你的眼,我谢谢你!”
龙洋洋在用龙家的面子,潘家的生意威胁齐子煜,知道陈雨诺还有她这个朋友,做事慎重,这才是龙洋洋的言下之意。
龙洋洋起身,顺手端起饮料杯,“蛋糕腻的掉牙,恶心到了,去趟洗手间!”
陈雨诺没吭声,她的思绪早已走远,耳边嗡嗡嚣叫的,都是齐子煜不留情面的话,事实上她没有听到龙洋洋的声音。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尖叫她方才抬起头,就见龙洋洋装模作样的搂住李玉儿的肩膀,李玉儿的脸上和身上,有橙黄色的果汁,是龙洋洋刚才喝的那一种。
陈雨诺想要制止,她知道龙洋洋的脾气,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李玉儿的,心里乱着,一起身不小心手背碰到一杯白开水,好巧不巧,杯子倒下,白水洒了齐子煜一身。
瞌睡碰到枕头上似的,那么刚巧,齐子煜和陈雨诺的脸,同时变了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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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07收拾李玉儿
齐子煜英俊的脸一瞬黑成锅底灰的颜色,在外霸气惯了的他,还从来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他咬牙切齿,眼神如刀:“陈雨诺!”
陈雨诺眼睁睁的看着龙洋洋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低头扫过齐子煜,他裤腿中央湿掉了那么一大片,因为位置着实不妙,显得倍儿狼狈。
一边是龙洋洋,一边是齐子煜,陈雨诺左右为难,终于选择低声下气的面对齐子煜,“对不起,齐子煜!”
齐子煜气的,做了错事,他还没说她什么呢,她一副受了委屈小媳妇儿的样子,作给谁看呢?!
齐子煜黑着脸忽地起身,除了裤腿一滩水渍,还是那个玉树临风的齐大少,真是够了,就没有一次看着陈雨诺,他的心情是很好的。
齐子煜阔步离开,走了好几步,没见陈雨诺跟上,怒:“丢人现眼还没够,还不快给我滚回家去!”
陈雨诺没法儿,犹然不放心的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跟上齐子煜的步伐。
龙洋洋给了李玉儿一番非人的虐待,从洗手间出来,没有看见陈雨诺,无奈之余,心情特别的不爽,去潘岳齐的公司,找老公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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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陈雨诺跟着齐子煜一起拦出租,齐子煜脸黑的关二爷似的,从头到尾没有主动跟陈雨诺说过一句话。
车子很快停在院门外,齐子煜阔步下车,陈雨诺准备快步跟上去,出租车大叔叫住她,“三十六块六,姑娘你还没给钱!”
陈雨诺又是着急又是尴尬,张望着齐子煜渐行渐远的背影,从龙洋洋给她的两万块钱信封里抽出一张毛爷爷递过去。
大叔接过来,正准备给陈雨诺找零,齐子煜那货不耐烦的停在不远处数落陈雨诺,“还不快跟上!”
真是不长脸的东西,就没有一件事儿能办的刚刚好,正好戳进他心窝里的,这个陈雨诺,越看越是憋屈。
陈雨诺本能的立正,想想六十三块四,想想齐子煜恼怒的脸,肉疼的快步跟上齐子煜的步伐。
屋内,小竹不在家,她平常不常出去玩儿,即便有空出去,赶在下午四点也会按时赶回来,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都已经四点半了,她怎么会不在家呢?
陈雨诺脑筋乱七八糟的想着,不敢面对齐子煜的黑脸,眼看就快要平静的滤过齐子煜这个人,自己驾上哈利波特的斗篷变身隐形人,就听齐子煜一声冷哼,“磨磨唧唧等着上菜呢?还不快来给老子换裤子!”
陈雨诺唯唯诺诺,听闻齐子煜的招呼就要转身上楼找衣服,没走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齐子煜,“你下午要去公司,还是…。”跟女朋友约会?
自然,陈雨诺还算有分寸,这种话肯定不能明说,彼此意会,应该能明白的!
齐子煜一张颜色难看的脸,突然蛮有兴味的舒展,“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给你准备正装呢,还是休闲服?”肯定不会是家居服,他总不能一下午都待在家里吧?!陈雨诺如是的想着。
齐子煜跟挂了京剧脸谱似的,变脸很快,神色顿时冰冷了一寸,似乎这时也才明白过来陈雨诺一开始问题的主要意思,本就不好的心情,被她眸底某个隐约暴露出来的小心思刺激,想没多想,他道:“家居服!”
陈雨诺愣了一下,嘴巴一秃噜,说:“你不是跟李小姐约好了?”
齐子煜不耐烦,“要你多事儿!”
陈雨诺于是闭嘴不说了,转身,上二楼卧室给他找衣服。
齐子煜的家居服,大多跟外穿的休闲服款式差不多,陈雨诺面对那一排一排的衣服,从来没有过的小心思全面爆发,伸手,从外出服那一排挑一套白色偏运动风的衣服,一来她希望齐子煜下午不要待在家里,二来,万一等下他的某一位女朋友约他,省的他又折腾她伺候他。
陈雨诺下楼,齐子煜的衣服服帖的搭在她的手腕处,模样乖乖巧巧的,倘若给她一身女佣服cosy,齐子煜想,肯定倍儿诱惑。
等陈雨诺走近,齐子煜眼瞅见那身衣服,眸底的兴味褪却,晦暗不明的闪了闪。
“杵在哪儿等开饭呢?!”齐子煜有时候就像是一只刺猬,想要自己的情绪受到陈雨诺的重视和关注,但他总不说,如果陈雨诺不能理解,他就用身上的刺儿把人家刺一刺,人家依然无动于衷,他就暴躁反常,像一只暴怒的狮子。
左右,跟陈雨诺相处的时候,齐子煜不像是平常的齐子煜。
陈雨诺连忙摊手递衣服,麋鹿一样的眼神望着齐子煜,怎么不接呢,难不成真的想让她亲手脱掉他的裤子?!
她又不是女流氓!
齐子煜以不变应万变,不去接衣服,也不说话,就怒火冲天的瞪着陈雨诺。陈雨诺不懂,是真的不想懂齐大少这一出一出的究竟为哪般,故意这么折腾她,很好玩吗?
四目相对,一坐一站,一个火大一个打定主意跟你死磕,陈雨诺骨子最深处的倔强,终于在这一刻当着齐子煜的面儿显山露水。
相对僵持,齐子煜一指头杵在陈雨诺的脑门上,“再装!”
齐子煜在陈雨诺面前,永远都像是那个最先沉不住气的人,偶尔幼稚,像个淘气的孩子。
陈雨诺不服气,很难得当场反驳齐子煜,“我装什么了?”
齐子煜“啧”一声,“你还能耐了,你撺掇龙洋洋跟我挑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很无辜!”
他就是被她一张安静的脸给骗了,每每被她气的要死都是他离家出走,回头想想,凭什么啊,明明他才是一家之主,所以今天,他就赌气赖在家里不走了。
陈雨诺在好朋友跟前丢脸,本来就郁闷不快到了现在,心底特别讨厌齐子煜,这时候听齐子煜还有脸提,傻傻忘记了自己的理智。
“我本来就无辜,你不缺心眼,她能那样对你么?”陈雨诺的意思,他不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在她们跟前蹦跶,她们能把他怎样,给彼此心里添堵,他还有理了不成?!
齐子煜气的都快要笑了,这陈雨诺,平常乖巧安静的自闭症似的,敢情都是装的。
“你现在是在管我喽?”齐子煜一把拽住陈雨诺细细的手腕,一拉,一扯,陈雨诺跌进他厚实的怀抱,“我玩儿女朋友,你有意见?”
陈雨诺内心深处对男女之事有恐惧症,经齐子煜那么一闹腾,一瞬间全身僵硬,她很快伸手排拒,声音细细碎碎的,仿佛刚才嚣张的根本就不是她。
“齐子煜,你放开我!”陈雨诺挣扎磨蹭着,突然觉得身后不对劲儿,回眸,对上齐子煜黑亮黑亮的眸,傻愣愣的忘记了自己该干嘛。
齐子煜越是尴尬,越是脾气不好,又不是十几岁的愣头青,他居然只是让陈雨诺坐在腿上,他就有了反应,真是见了鬼了!
“你该死的磨蹭什么呢!”齐大少霸道,颠倒是非的毛病,根深蒂固植根于心底了。
陈雨诺,“…。”
明明就是他自控能力不及格,他还数落到她的头上来了。
齐子煜恼的很,拿恶狠狠的眼神秒杀陈雨诺。陈雨诺眉眼微动,一脚跺在齐子煜的脚背上,齐子煜痛的皱眉,陈雨诺趁机跳开八丈远,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偷瞄齐子煜。
齐子煜估摸着,自己的肺就快要被陈雨诺给气炸了,内心无比的抓狂,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陈雨诺这种的奇葩人类,要逆天啊这是!
“挑起火你就跑,陈雨诺你果然够狠!”齐子煜脚痛,某个地方更痛,对着陈雨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还不赶快过来给爷灭火!”
陈雨诺瞪眼睛,“谁挑你火了,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脸…。啊…。”
齐子煜着实无法忍受陈雨诺耍白痴,迅雷不及掩耳,在陈雨诺还傻傻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被他一只手牢牢地压在了沙发上。
“齐子煜,你别碰我!”陈雨诺脸色都变了,煞白煞白的看着像个病人,“你先去洗澡,我嫌脏!”
话落,就见齐子煜的脸一瞬间情绪莫测,山雨欲来风满楼,陈雨诺方才后知后觉,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逼仄的沙发,齐子煜一只手压制着陈雨诺,双腿分立陈雨诺一腿间,本来是暧昧而温和的姿态,却因为陈雨诺一句大大方方的嫌弃,两个人同时变了脸色。
突然,门口传来有人撞到门板,以及一声压抑的痛呼声,齐子煜和陈雨诺同时回头,却是小竹,一回来就看见限制级画面,小竹原本想偷偷躲出去来着,却不想眼瞎直接撞到了门板上。
越描越黑!
小竹懊恼自己笨蛋,笑的特别奇特特别的尴尬,“少爷,少奶奶,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马上走!”
陈雨诺:“…。”脸色白中有红,担心和害羞齐聚。
齐子煜:“…。”
咬牙切齿从沙发上起来,黑着一张脸甩下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独自上楼。
陈雨诺蓦然松了一口气,顺顺被某只揉的乱七八糟的衣领,坐起来,白皙的手掌搁脑袋上捋一捋乌黑发丝,没有主动跟小竹说话的意思。
小竹望着齐子煜离开的背影,未婚的小女孩儿撞破限制级,虽然害羞居多,可仍是忍不住淘气,对着她家大少爷的背影龇牙咧嘴,刚才的那一幕,她怎么忘了给她家大少爷拍张照留念呢,让他自己也瞧瞧自己欲求不满时候的衰样那是多么让人爽快的事儿!
“少奶奶,你…。”小竹无限yy他家大少爷痛苦难受,受伤以及憋屈的各种困兽样儿,过了好久,约莫她家大少爷熄火了,方才装模做样的跑过来给陈雨诺瞎出主意,“你好像应该跟大少爷一起回房也!”
陈雨诺脸红,不动声色的跳转页面转移小竹的注意力,“小竹,你下午去哪儿了?”
果然,小竹对她的注意力被转走,垂头丧气的说:“大小姐心情不太好,王家大少爷胡吃海喝被她撞个正着,她心里堵得慌,让我陪她逛街看电影来着!”
陈雨诺鲜少有开导别人的经验,耳边听着小竹的碎碎念从小到大王铎和齐小薇的事儿,心里多多少少能明白齐小薇的心情,她当年自己选择了无爱的婚姻现在尚且疲于应付,齐小薇却是从生下来就注定了终身大事儿,她没得选!
出生就有个好家事,长大了被哥哥和父母疼爱的齐小薇,她一样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想想她再想想自己,再多的委屈,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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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回到楼上,卧室里很多地方都摆放着陈雨诺的东西,每一件落入他的眼眸,让他的火气不禁然就要燃起来半寸。
齐子煜暴躁的巴拉巴拉满头碎发,赌气挥落陈雨诺整整齐齐摆放在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精致好看的玻璃瓶稀稀拉拉滚落到了地毯上,地毯那么厚,瓶子滚几个圈,完完整整的停留在某处。
看上去,陈雨诺的东西只是换了一个摆放的地方,并没有改变任何存在的方式,齐子煜自己找虐而不自知,账单全部算在了陈雨诺的头上。
然后,只听“哐啷”一声,齐子煜踢开浴室的门,几秒之内解脱掉所有遮羞的束缚,然后打开蓬蓬头,将阀门恨恨的拧到最右边,冰冷的水,他急需要降降火,从内到外。
齐子煜缩在洗浴间约莫半小时,站在冰冷的水柱下,让自己浑然放空,不用想事情,不用想任何人,尤其那个陈雨诺…。
陈雨诺,陈雨诺…。
该死的,只要脑海当中出现那个名字,齐子煜就恨不得下楼狠狠地将那个女人胖揍一顿,没情趣,心眼多,没有女人味儿,古板又死磕,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闪光点,没有一点儿柔情女人应该具备的似水柔情。
那么差劲儿的女人,该死的他居然看不透,不懂她在想什么,想想就特么让齐大少觉得特别窝火。
齐子煜出浴室,直接用脚踹门,着实浑身火气难消,冲多少冷水澡都没用。
“李泉,全面封杀李玉儿,我今后不想要再看见她,无论媒体还是她本人!”
齐子煜气的很想去挠墙,突然某一刻想起还有李玉儿这么一个人,那个卖弄小聪明惹是生非的女人,他的不作为,难不成被她看成了蹬鼻子上脸的筹码?
她来找陈雨诺,他当天就知道了,他不说不提,可不是要跟她怎么样继续,她倒好,买蛋糕?
以为他是傻子吗,傻傻分不清楚她故意恶心陈雨诺,还说什么,“讨厌,还有别人在这儿!”
贱人,没有别人的时候,他是睡了她呢,还是多摸了她一把?不自量力的东西,他齐子煜这辈子都讨厌心眼多的女人。
李泉是齐子煜的最得力的助理,平常工作上,还有安排他跟哪一个女朋友约会方面,每一样他都处理的很好,在公司有万能特助的封号,是齐子煜的贴心小棉袄。
“是!”李泉只稍微楞了一下,然后果断而冷静的应答,“我会很快处理好!”
得到应答,齐子煜掐线,心情莫名好转了很多。
陈雨诺在楼上听小竹絮絮叨叨说齐小薇的事儿,从小到大,越听,越动容。
原本,陈雨诺就没有讨厌过齐小薇,现下,虽然在齐家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偶地位,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她突然好想替齐小薇说说话。
或许,跟自己婚姻的不幸福有关,她正在经历着无爱婚姻的苦楚与酸涩,她不想要自己认识的人跟她一样,哪怕这个人是处处看她不顺眼,喜欢挑刺的齐小薇。
可,有句话叫近乡情却,符合陈雨诺此刻的心情,想是想好了,齐小薇的事儿她要多一句嘴,可是当她走到门口,难免苦恼,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齐子煜呢?!
陈雨诺在门外沉静了几分钟,调整好自己最佳的状态推门而入。
齐子煜处理好李玉儿的事儿,正在处理工作,人是不用每天都去公司的,可有些需要他审阅或者批字的文件,他需要一一过目,如果有哪一天耽搁了,第二天的文件一定会堆积如山,所以他电邮告诉李泉,让他把需要今天决定的合作案以及资金动用需要他签字的文件,给他发到邮箱。
人说,认真的男人最为性感,陈雨诺以前就很赞同,这时候看见齐子煜认认真真工作的样子,想说,不止是性感,还有一种莫名奇妙让人心思波动的气质。
陈雨诺有些呆,眼瞅着齐子煜处理完某个跟潘家的合作案之后准备伸伸懒腰放松放松,陈雨诺回神上前,嘴巴优先于脑袋,冒冒失失的说:“齐子煜,你应该先把头发擦干,不然会感冒的!”
齐子煜工作的时候很难得会想到别的事情,那是一种真正投入身心的用心,所以当耳边突然传来陈雨诺细细柔柔的声音,齐子煜一口口水卡在喉咙,差点儿没把自己呛死。
不是,陈雨诺那个自闭症冷漠女人,她居然提醒他注意身体,小心感冒?
齐子煜当下就默了!
“齐子煜,有件事情我想要跟你说一下,你这会子有空吗?”齐子煜的沉默,陈雨诺并不在意,他平常对她就没有多少好脸色,见怪不怪。
齐子煜一听这话,失望之后装起了大爷,“先帮我把头发擦干!”他就知道,陈雨诺是最为现实的人,除了伸手跟他要医药费,难得她会跟他说好话。
只是,医药费上个礼拜天才交过,所以,究竟是谁那么大的面子,请的动陈雨诺这尊大神?
陈雨诺听过齐子煜的话,默了一默,暗道无耻大奸商,果然是不做赔本的买卖,她但凡有哪一次想要请他帮忙,他一定逮住机会丫鬟似的指使她一番。
只是,正所谓求人办事姿态必须端正,况且,都被齐子煜奴役三年多了,不就擦干头发吗,真是太简单的要求了!
陈雨诺转身进浴室,从里面找了一条干净的干毛巾,“齐大少,能不能请你移驾到这边,我怕弄坏你的电脑!”
齐子煜洗完澡披着浴袍就出来了,身上和头发上的水,他都没有去处理,陈雨诺进来的时候,他一头黑融融的碎发上还滴着水,陈雨诺怕给他擦头发的时候,水珠会溅到电脑上,弄坏他的电脑事小,弄损了他的资料,罪过可就大了。
齐子煜抬眸,眸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如果他听力没有出问题,陈雨诺与时俱进,在跟他开玩笑?
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陈雨诺没有办法适应齐子煜饶有兴趣的眼神,抬手间将毛巾盖在齐子煜的脑袋上,还故意留一个角掉下来,挡住齐子煜逼缺的视线。
齐子煜莞尔,一下午燃起的熊熊烈火终于在这一刻诡异的归于平静,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
陈雨诺开始给齐子煜擦头发,一边说起齐小薇,“齐子煜,齐小薇和王铎的婚约不能取消了是吗?”
齐子煜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闭,一排扇子一样的睫毛在眼眶处投下暗影,闻言平静的反问:“谁说的?”
陈雨诺一怔,如果不是,嚣张如齐小薇,为什么会因为看见王铎鬼混而心情不好?
“毕竟牵涉到小薇下半辈子的幸福,你要不要先问问她的意思?”陈雨诺不确定齐子煜的想法,但她话至此,也算对得住自己的心了。
齐子煜对此话题不怎么感兴趣,反而,离他很近的这个女人,她浑身散发着一股幽香,似乎兰花,又仿佛百合,让齐子煜不禁然心猿意马。
突然,他伸手勾住她纤细的柳腰,让她更加靠近他,柔软无骨的身体与他火热的胸膛相贴,他邪笑反问,“我是个商人,求我办事,你可得有筹码?”
陈雨诺不由自主猛翻白眼,她果然是吃太多了,自己尚且水深火热呢,居然有心情管起别人的屁股是不是擦的干净?!
多事!
陈雨诺一双手搁在齐子煜的双肩,微微用力推了推,赌气道:“那是你亲妹妹,她是不是幸福,跟我有多少关系?你随便吧,不管就算了!”
齐子煜咧唇,露出两排整齐如玉的大白牙,“就这么点儿耐心,还想跟别人谈判?”
伸手,虎口托着陈雨诺尖细的下巴让她看着他,他笑的那么耀眼好看,低着头看她,额头与她相抵,“说说看,如果我帮你实现愿望,打算怎么报答我?”
陈雨诺头晕目眩,他靠的太近了,她都几乎不能思考。齐小薇的事儿,她出于善意问问他,他能不能办,答不答应,这都跟她没有关系吧,那么,什么叫做帮她实现愿望?
陈雨诺懊恼,差点儿被他绕进去,这个奸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想要出去找工作,你也干脆同意了行不?”
说什么实现愿望,报答他,估计她今天是逃不过他的一通蹂躏,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她最心底最真实的愿望兜给他,真真假假,他能当真最好,不当真,她就还是留在家里偷偷做兼职。
果然,齐子煜不会把这种要求当真,毕竟,齐家的规矩摆在那里,犹如一道枷锁,那是悬在所有齐家人心里,根深蒂固的存在。
齐子煜眉眼挑动,修长的手指摩挲陈雨诺精致的下巴,“又淘气了!”
唇齿靠近,说话时他的气息掠过她的耳垂,她浑身酥麻,如落叶般瑟缩发抖。
他淡薄的唇旋即印上她的,声音含笑,“陈雨诺,小薇的事儿我应下了,但是相应的你要付出一点点代价!”
陈雨诺无语,但掂量的清楚,躲不过!
鱼水交融,酣畅淋漓,男欢女爱,有那夜色与之映衬。
那晚,齐子煜难得温柔,唯一一次让陈雨诺感受到,他是把她当成一个人的,也是唯一一次,陈雨诺对此事没有阴影和痛苦。
翌日一早,齐子煜比陈雨诺醒得早,因为心情不错,在陈雨诺额头上亲了一下,一边提裤子一边往浴室走,很快,将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样,返回卧室找衣服,准备去上班了。
陈雨诺的包就被随意的放在衣柜的旁边,齐子煜拎起来想要给她放回到化妆台上,奇怪,这女人都给包里都装些什么东西,还怪沉的,当自己是大力士呢?!
齐子煜寻思了一下,眉眼略动,好奇心超强的拉开包包的拉链,遮阳伞,丝袜,防晒霜,家钥匙,一本书,还有,信封?
写信?
这年头,还有人在用这种古老而落后的联系方式?
齐子煜将那信封抽出来,厚厚的一沓,很厚重的感觉,信封上没有地址,没有署名,会是什么东西?
陈雨诺写给别人的情书?
齐子煜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心脏的位置莫名的抖了一下,手指的脉络跳动,他将信封整个儿从包里抽出来,他倒要看看,自闭症陈雨诺,平常怎么跟别人交流的。
齐子煜咽口口水,如果,如果都是写给他看的呢…。
“钱?”齐子煜大失所望,怎么会有人把钱放进信封里,这种奇葩事儿,估摸着只有陈雨诺这朵奇葩能做出来吧?!
不过,齐子煜大概点了点毛爷爷的张数,差不多两万块,这钱哪儿来的?
陈雨诺没有工作,平常家用都是小竹在处理,所以他只有给她一张他署名的副卡随便刷,他不记得最近他有收到陈雨诺在任何地方消费的记录。
齐子煜的脸,于是一寸一寸暗了下来。
跟谁赌气似的,齐子煜重重的坐回到床边,所以说,昨晚上陈雨诺提工作的事儿,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齐子煜很生气,他素来讨厌精于算计的女人,何况还是这种,陈雨诺不先经过他同意就擅作主张找工作的事儿,齐子煜觉得,决计是不可以被原谅的。
齐子煜转身,暗黑的眸晦涩不堪,盯着陈雨诺毛茸茸的脑袋看,“忽”一下,扯掉遮在她身上的薄被。
陈雨诺睡眠很轻,所以早在齐子煜起床之后,她就醒了,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就是怕面对齐子煜的时候尴尬,她想等他离开之后再起床。
可是,齐子煜这王八蛋,他一天不作死是能怎样,好好儿的,他手那么贱,扯掉她的被子是几个意思?
陈雨诺浑身酸痛,仿佛被大车碾过,不管不顾腾地爬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跟齐子煜抢被子,“齐子煜你还给我!”
齐子煜没想到他还没碰到她一下,她便反应那么大,因此,被子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她夺了过去。
陈雨诺给自己盖好被子,双手死死的揪住被角,两只乌黑的眼瞳戒备的望着齐子煜。
齐子煜眼看着陈雨诺一连串的连贯动作,心里自有掂量,这女人,怕是又在装睡吧,要不然,怎么解释他一掀被子她就腾空而起,从他手中夺被子,速度快的像一只小疯子。
齐子煜于是更恼了,挥手将两万块钱的纸袋子扔在陈雨诺的脸上,“解释一下这怎么回事儿!”
陈雨诺看见那个信封,脸色一瞬间就变了,因此让齐子煜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恼怒变成狠虐。
“陈雨诺你最好给我掂量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如果让我发现你在外面胡搞,我弄不死你!”人在暴虐的时候,说话常常诛心,“你爸妈,陈梓诺,包括你那几个姐妹淘,你拎清楚才好!”
齐子煜在剜陈雨诺的心,他知道那些人对陈雨诺有多么重要,他才那么说的。
陈雨诺纤细的肩膀瑟缩,低着头不看齐子煜,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她懂得,齐大少又渣又没有人情味儿,他说到就能做到。
陈雨诺的小脸儿,褪却整晚滋润之后的粉嫩,不剩一丝血色。
齐子煜一见她那样就来气,拽住她的头发让她抬头,“以为装出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还能骗的了谁?”
他误会她以往无声的反抗都是装样子给他看,不由恼怒的非比寻常,心情变的特别特别差,“陈雨诺我告诉你,你就是我买回来的一件东西,我让你往东,你往西试试!”
陈雨诺发丝被他揪的发麻,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忍不住一声冷嘲,“你不是东西我一直知道的,你又何必一再重申!”
口口声声说她只是买来的东西,不可以有情绪,不可能有脾气,那么他呢,他们难道不是同类?如果不是,他果然不是东西!
齐子煜被气的吸冷气,一拉一扯,暴怒中的男人,可想而知他不懂什么是控制,陈雨诺的头皮被扯的发麻,他动一下,她连头发丝儿都在痛了。
陈雨诺痛的皱眉,却固执的不求饶,只眼眶通红,狠狠地望着齐子煜,说:“齐子煜我真后悔,我当初怎么就眼瞎选了你这么个人渣!”这是陈雨诺这辈子说过的最狠最难听的话。
“长本事了,嗯?”齐子煜怒极反笑,“说的多好听,我倒要看看了,你这次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说着,用力一抓然后松手,陈雨诺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晃了几下,头皮似乎要裂开。
“你放心,没有你我依然活到了二十三岁,向命运,向你低头,这辈子我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陈雨诺黑白分明的眼眸充斥着红血丝,一半因为愤怒,一半因为头皮着实痛楚。
齐子煜笑的极冷,极残忍,他掏出手机打给李泉,待那边接通,直接开口命令,“停掉市院陈文生所有的医药费,立刻!”说完掐线,也不管李泉到底听没听懂。
齐子煜说完,小孩子卖弄似的,得意的看着陈雨诺,怎奈陈雨诺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般,低着头,连他预想中百分之一的示弱都不曾看见。
齐子煜脸瞬间黑成铁板烧的铁盘,任她作死没救的眼神瞪一眼陈雨诺,然后转身阔不离开,重重的带上门。
而陈雨诺,直到听见那声重重的关门声,方才缓缓抬起头,嫣红的眼眶,有泪从里面滑下,然后,她伸手用力的擦掉,她会有办法的,以前没有齐子煜,她不是也一边上学一边给父亲存医药费,不是照样过了十多年?!
所以,没有关系的,她一定能够做得更好!
v008各自心思
陈雨诺将自己收拾的利落干净,她今天要去医院送钱,龙洋洋才给她的,她必须送到母亲那里,可不能让敏感的妈妈看出自己的精神状态并不够好。
只不过,她这边才收好钱拿好自己要带给父母的衣服,母亲的电话突兀的打了进来,说着一口只有陈雨诺可以听得懂的家乡话,“诺诺,他们让你爸爸搬走,发生什么事情了嘛?”
陈雨诺的心犹如晴天一声雷,被闪电劈的一片一片的,她连忙安慰母亲:“妈,您先别着急,我马上到!”
陈雨诺一着急,完全忘记了买给父母的礼物,只带上昨天用的皮包。楼下齐子煜早都走了,只有小竹一个人,她看见惊慌失措的陈雨诺下楼,愣愣的甚至没有问上一句话,陈雨诺已经如风一般,从她眼前消失不见。
“少奶奶这是怎么了呀,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么失态呢!”小竹对着被重重甩上的房门,小声的嘀咕。
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不是应该先给少爷打个电话,可是,他一早似乎也心情很差的样子,难道,两个人吵架了?
那么,她要怎么办好呢?!
找小薇?不太好,她最近也是不大开心!老爷太太呢?还是,那个龙洋洋?
小竹纠结中…。
因为住的是高档的别墅区,所以陈雨诺跑出来之后才突然想起来,她忘了叫出租车,而这个时间点在这里,肯定是拦不到车的!
不由的,陈雨诺焦躁反常,急的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也是巧了,突然看见前面有辆车正往她这个方向驶来,陈雨诺没多想,壮士赴死一般的激情豪迈,闭上眼,张开双臂,直挺挺的站在了路中间。
李正赫开车去医院,和往常一样,他提前出门,一来不会因为慌张而丢东丢西,二来,他不习惯开快车,他享受轻音乐开慢车,车窗大开,微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可以装的温文尔雅。
可是,那是个什么情况,那女人是疯了吗,以为自己是大山,站在路中间就能够阻碍交通?
无论如何,李正赫终于还是停下了车子。脑袋伸出窗外,李正赫严肃皱眉,“我说大姐,你能换个地方找死么?”
陈雨诺早都被齐家人毒舌荼毒习惯了,没理睬李正赫的冷漠,说:“能麻烦你稍我一段不,到前面的公交站台就可以了!”
李正赫眉头皱的很紧,刚要理所应当的说不行,就见那女人已经自作主张的拉开车门然后坐进后座,还通过后视镜与他四目相对,挺真诚的说,“谢谢你了!”
谢?
谢谢毛线啊,他同意了吗,当他是死人呢!
“我说…。”李正赫拧巴着俊脸回头,单手搭在靠背上望着陈雨诺,很想要和风细雨的骂骂人。
“谢谢,我会付钱给你!”可他这边尚且没有出口成章,就被陈雨诺柔声细语的给阻拦了,“前面的公交站台,100块钱!”
在陈雨诺的认知中,100块很值钱,更何况他只是送她到站台,前后不过三四公里,100块,他很有便宜可占。
可是李正赫,他便只想要呵呵了,他的样子,像是缺钱的人吗?
“我说,土鳖村姑,你是看上爷的意思?”李正赫自恋的翘唇角,“你也考虑一下爷的感受好吗,咱俩走一起,人家还当我恋妈呢好吗?”
陈雨诺,“……”拜托爷照一下镜子,好吗?
“如果不是情势所迫,请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陈雨诺面露严肃和凄楚,“我真的很着急,求您!”
陈雨诺从小艰苦,造就了她一身的硬骨头,活到如今二十六岁,她向生活低过两次头,一次跟齐子煜做了交易,一次就是现在,她说求他,求李正赫。
只是,陈雨诺的突破底线,并没有在李正赫那里激起多少浪花,因为身为李正赫,苦情、矫情、煽情的各种女人,他见的太多了,那些都是勾引他上钩的小把戏,他又不是傻缺,才不会上当。
虽然,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凄楚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很容易让人信以为真。但是,李正赫是谁,他可是铁面无私,不会被任何女人诱惑的,“gay!”
“我说大姐,你着急与否,跟我有关系吗?”李正赫吊儿郎当的撩一撩前额整齐的碎发,“即便你现在去死,也跟我没有关系,好吗?”
陈雨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果然,她还是太单纯了,总以为如今社会还是好人居多,可瞧瞧她,闹出了多大的笑话。
陈雨诺自嘲,“依然要谢谢你,给我的人生上了这么重要的一课!”说完,重重的拉开车门,然后,重重的重新推回去。
她不想要这么没素质,没有人规定在她着急的时候,别人必须出手援助,她真的不应该摔人家的车门,可是怎么办,这一刻她突然不想要控制情绪,她好想好想发泄一通,这么多年她忍的,太难了。
陈雨诺头也不回,一开始只是迈着大步,后来嫌慢,眼眶又开始没出息的酸酸涩涩,她仰起头,突然加快脚步跑了起来。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三四公里而已,以前小的时候,父亲都是徒步走到十公里之外的镇上去卖鸡蛋,然后再用卖了鸡蛋的钱给她买新衣服,买小人书,买棒棒糖…。
所以,真的没有关系,跑一跑还能锻炼身体,多好的事儿!
李正赫透过前车窗望着陈雨诺风一样席卷而去的身影,抬手蹭蹭鼻尖,这个女人,似乎有那么点儿意思!
李正赫不可抑止的涌起一抹兴致,他重新发动汽车,用比刚才还慢的速度,他倒要看看,那女人是不是真的着急,还是,只是找借口勾搭他,如此的闲情逸致。
陈雨诺跑了约莫一刻钟,公交站台就在眼前,她要等的53路,却苦无踪迹。
陈雨诺抱着手臂蹲下来,唇紧抿,手背压在上面。
等,激发着内心的焦灼,消磨着人仅有的耐性和好脾气,陈雨诺的心,在等待中渐渐不安。可突然,刺耳的喇叭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陈雨诺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遗憾的是,那车声不是属于53路,而是刚才她拦停的那辆私家车。
车窗玻璃用了特殊的材质,陈雨诺看不清楚车内人的表情,所以只随便扫一眼,当她看清楚是刚才的车之后,一瞬间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泱泱的重新蹲到地上,怀抱膝盖,一种无休无止的无助填满心房。
李正赫修长的手指头交替在方向盘上敲打,从一开始的五六秒一次,变成三秒一次,一秒一次,对陈雨诺的无动于衷,他终于放弃了。
一脚油门,一管浓烟,他骄傲的留给陈雨诺一个帅气的背影和车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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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母亲打给她电话之后的五十分钟,她步履匆忙,一到医院就着急慌忙的往父亲病房走,搭电梯上到十六楼,还没有走到父亲的房间,耳边先传进激烈的争吵声,就在电梯之后的转角处,属于母亲和父亲在x市市院的主治医生张主任。
“陈太太,我们也是按照医院的规矩办事儿,请你不要为难我们!”张主任的声音。
陈妈妈道,她是地道的临市农村人,说话有很重的地方口音,“你们不能这个样!”
张主任:“陈太太,没有医药费我们也无能无力,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你不交钱我取不出来药,住院也是白住,你有何苦为难我们呢!”
陈妈妈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句,你们不能这样,然后护着陈爸爸,不让他们拔管子,亦不让他们推着陈爸爸下楼,赶他们离开医院。
陈雨诺听着,眼睛布满红丝,伸手擦一擦,从转角处走出来,只是眼前的画面,让她适才才努力压制下去的酸涩,一点一点重新回笼。
只见,她的正前方,父亲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母亲老母鸡护住鸡崽子似的张开双臂挡在床头,背对着她,而她的正对面,除了张主任还有五六个医护人员,她们悉数皱着眉头,似乎从来没见过母亲那么不讲理的人,其中有两个护士,郭护士和张护士,她们一左一右努力扳开母亲的手,试图要拔掉父亲的锁穿,以及输液管子。
“张主任,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很荣耀对吗?”陈雨诺站出来,一板一眼冷嘲热讽,“医院不是慈善机构,那么请张主任明确的告诉我,所谓‘救死扶伤,患者至上’的口号,只是说出来骗人,说着好听的是吗?”
张主任脸红,抻着脖子据理力争,“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作为医务人员也想救每一个死,扶每一个伤,可现实就是,我大中华几万万同胞,我们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
言下之意,他们也只能照顾照顾交得起医药费的人了!
陈雨诺冷笑,拉开包包的拉链将两万块钱甩过去,“把我爸转到楼下普通病房,该用的药,该有的治疗,一个也不能停!”
陈爸爸从临市转到x市之初,因为有齐子煜这个大财主撑着,他又似乎跟这家医院多少还有点儿联络,所以当初他爸是直接被送到了顶层vip病区的,那里有一班专门的护士和医生照顾着。
“这个…。”张主任头大,他接到上面的通知,只说停了这位陈先生的所有的治疗,至于人送到哪儿,上面并没有授意,他揣摩揣摩,决定直接将人赶出去,一了百了。
可是不曾想,就那么简单的小事儿,中间还插入这样的剧目,陈先生的这位女儿,据说是齐家的少奶奶来着,所以…。
只有两万块钱,还要把人转到普通病房,张主任猜测,八成是这位齐太太的好日子到头了,开罪于夫家,齐家这是要赶尽杀绝呢!
“不好意思陈女士,楼下人满为患,没有适当的床位了!”张主任决定坏人做到底,听了上面的指示,卖了齐家的面子,何乐而不为。
陈雨诺冷笑,“事分缓急,病分轻重,凡事物都有个轻重缓急,张主任的意思,任何一个病人都跟我爸似的,取了这根救命的管子,人就没有命了?”
不怪陈雨诺心狠,她实在顾不得别的病人,况且她不认为张主任说了真话,不过就是齐子煜的一条狗,将狗腿进行到底而已。
“话可不能这么说,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没有道理你这…。”
“张主任,忘了告诉你一声,刚才你跟我妈,以及我和你说过的所有的话,我都录了音,你要不要听一听!”陈雨诺不想听他恶心人,赶在她对人性彻底的失望之前,她打断他自以为正确的评价体系,接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市长热线应该是12345,张主任你说说看,如果我有幸被市长接见了,会不会把今天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出去?”
威胁人,陈雨诺从来不屑,但如果人家都踩在你头上了,你依然怀抱死规矩忍气吞声,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对了张主任,一个人活着,除了自以为是的个人评价体系,我觉的还应该遵从三观端正的社会公允评价体系,眼睛里要有宽度,你说对吗?”
陈雨诺比张主任小了接近一半,她并不想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她真的是气急了,人有时候是很犯贱的,对待强势的人,他会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对待老实巴交的底层普通人,他目空一切,依仗专业本身的优势,把这些人看成是废材。
而,在陈雨诺这段时间的认知中,张主任就是这种人。
果然,张主任并没有让陈雨诺失望,她这边话才落地就听他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把病人送到普通病房!”在下属面前被数落,张主任心情极度差。
“主任,病人应该送到哪个科室?”一个护士小心翼翼地问,“是神经外科还是心胸外科?”
张主任怒:“自己看着安排,你是废物吗,什么都来问我!”说完,甩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徒剩下一群没头苍蝇似的小护士,她们左觑右看,不懂领导的意思。
“送神经外科吧,我爸在临市看的就是那个科室!”陈雨诺说完,去牵母亲的手,她似乎还没有缓过劲儿,一双手冰凉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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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父亲的一切都安顿好,母亲左右检查不会再出现任何不妥之后,陈雨诺方才跟母亲同时松了一口气,双双落座。
“诺诺,你在齐家是不是过的不如意?”而,直到完全安静下来,陈妈妈才用家乡话问起女儿,“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发生你爸的事情,是不是你和子煜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
陈妈妈不知道陈雨诺和齐子煜的婚约关系是怎么一回事儿,陈雨诺回家告诉她,她要结婚的时候,说是大学时代认识的男人,两个人感情很好,要结婚,女儿一向是一个很稳妥的性子,所以陈妈妈一直自以为,陈雨诺和齐子煜的感情很好。
陈雨诺怔愣了一下,低头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儿,“妈,齐家破产了,但是妈妈您也别太担心了,爸爸的医药费我会再想其他的办法!”
母亲识字不多,自从父亲生病了之后也从来不看电视,陈雨诺撒下弥天大谎,她不怕有一天会被母亲识破。
“怎么会这样?”陈妈妈大惊,“齐家不是很大的家庭吗,怎么说破产就破产了?”
看陈雨诺气色明显不好,陈妈妈补充道:“诺诺你也不要太有压力,本来我们家只是伸手跟齐家要钱就让妈妈觉得特别对不住你,现在既然都那样了,我看还是把你爸爸送回我们镇上的医疗所吧!”
陈雨诺摇头,“不行的妈妈,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我爸爸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能摸摸我的脸,跟我说说话!”
父亲的形象,在陈雨诺心中仿佛一座山,给她力量,给她温暖的感觉,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
陈妈妈沉吟,过了很久方才慢慢的说:“诺诺,这么多年我们尽力了,如果实在不行…”
陈妈妈的意思,老头子搬到大城市的好医院也有三年多了,似乎并没有好转的迹象,如果实在不行,他们还是回老家去,过一天是一天,总这么拖累着女儿,并不是当父母的心,如果她家老头子心里清楚,一定也是不乐意的。
陈妈妈的话在理,可情分上说不过去,天底下父母疼爱儿女,子女反哺,理智上的事儿,放在这场能量守恒里,他是讲不通的。
“妈,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不是还有我吗?”陈雨诺微笑,细碎的泪光却在眼角晶莹的闪烁,“还有梓诺,眼看他就要上高中,转眼大学也就毕业了,他是那么孝顺懂事的孩子,如果我们现在放弃爸爸,梓诺这辈子该有多少遗憾!”子欲养而亲不待,谁说不是这个世上最残忍最难以面对的事儿。
陈妈妈是典型农村妇女好的楷模,人很是坚韧,能吃苦耐劳,可是,她无论过怎样的生活都没有关系,再苦再累她都可以接受,她的儿女不行,他们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她希望他们可以过得轻松一些,有属于自己新的生活,不是像现在,女儿为了这个家,为了她的爸爸,恨不能掏心掏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娘家这边,她已经嫁人了啊,那样时间长了,总会在婆家留下诟病,即便齐子煜爱她不说她,可齐家还有别的人,难保不会给她穿小鞋,那样的话,她的处境只怕会更艰难。
“诺诺,妈妈既然能说这样的话,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爸如果能开口,一定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你再考虑考虑吧!”陈妈妈语重心长,语气淡而无波,却传递给陈雨诺深深地凝重和不一样的心酸。
“嗯!”陈雨诺答。
但也只有陈雨诺自己知道,她嘴上说嗯,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么多年父亲就像是自己心中的一个努力的方向,她如果真的放弃了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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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虽然陈妈妈一再催促她离开,她却一拖再拖,跟母亲吃过午饭,替父亲翻身,擦洗身体,按摩,做完自己该做的一切,陈雨诺知道拖不过,方才事无巨细的叮咛母亲,然后离开。
医院的大厅,李正赫穿着白大褂,单手插兜,一手拿电话,显得他痞痞的坏,又似乎只是一种潇洒的性格。
他一边对着电话推了狐朋狗友们的相邀,正面就看见低着头心不在焉的陈雨诺,眉梢上挑,唇角勾起一抹兴味儿。
“哥今儿真没空,跟一妞儿约好了,模特儿,身材棒棒哒,脸蛋美美哒,哥可是追了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才到了手,怎么能抛弃美人儿见你们这帮秃和尚!”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李正赫咧着唇笑的贱贱哒,“哥还有事儿,再约哈!”
说完,收起电话直接撂进白大褂口袋,摊手拦住刚好走到他跟前的陈雨诺。
“大姐,你可真是贼心不死呐!”自恋如李正赫,深以为陈雨诺追他都追到医院里来了。
陈雨诺一整天见了太多人,还都一个模样,白大褂配黑西裤,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陈雨诺疑惑抬头,看着李正赫的眼神茫然而疑惑,“有事儿?”
短路的脑袋,忘记了李正赫是那位,父亲的主治医生,神经外科的某位精英?
看着脸有些陌生,不确定今天是不是看见过。
不过话说回来,父亲都那样了,被齐子煜深深地排斥,医院的医生恨不得见她躲着走,眼前这位是哪儿来的好心情还拦住她,要干嘛呢?
李正赫吐血,只是,陈雨诺瞧着他陌生的眼神也只有带给五秒钟不到的打击,很快,搭讪有钱公子哥固定的套路告诉他,丫绝壁是装的,想他李公子俊朗帅气,风流倜傥,哪个女人见了他不是狼见了肉似的,她忘记他,丫就装吧!
“我说大姐,见过脸厚的没见过脸这么厚的,医院那是什么地方,你就敢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李公子嫌弃,“何况,还穿的这么土!”
陈雨诺:“…。”她土不土,跟他有关系吗?
李公子嫌弃人嫌弃上瘾了,见陈雨诺样子呆呆的,也不反驳,于是接着扯淡:“我说大姐,人长的磕碜不是你的错,可好歹拿出点儿诚意,化个妆,穿的漂亮一点儿,弥补弥补自身缺陷再出来好吗?”
“我说大姐,你着不着急跟我没有关系好吗?”
忽然,陈雨诺的脑海中闪过以上一句话,那个一早荼毒她,说什么她死了也不关他的事儿,让她死远一点儿,一句话会出现好几个好吗的,“好吗哥?!”
陈雨诺没有脾气的人,登时恼了,她上下打量李正赫,跟他一样的眼神,深深地嫌弃。
“我说哥,见过自恋的也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医院这是什么地方,以为穿了这身皮就变身白色天使萌萌哒了?!”陈雨诺嗤笑,“人长的娘腔也就罢了,好歹给脸上抹点儿锅底灰以证明自己的性别再出门,好吗?”
陈雨诺用李正赫惯常的断句和说话方式堵回去,一时间,噎的李公子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陈雨诺斜眼看他,冷嘲一声,高昂着脑袋大步越过。
李正赫从来没有被女人嘲笑过,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人家捧在手心里的月亮,被陈雨诺这么一打击,李公子完全是傻傻的忘记了反应。
而,当他终于从震惊中清醒,明了了陈雨诺那是在骂他自恋,男不男女不女的时候,恼怒回头,哪儿还有陈雨诺的影子,早已随着风,陈姑娘匆匆赶公交去了。
李正赫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愤愤握拳,该死的土鳖你给我等着,别让爷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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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一整天心不在焉,发展到后来,接近五点多快要下班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在状态,心情差,躁怒,这对公事上向来喜形不于色的齐子煜来说,可谓惊天的奇迹。
这一点,李泉的感触尤为明显。
过了六点,公司的人纷纷下班,齐子煜扣内线让李泉进来,头也不抬,仿佛随口问起,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早晨的事情,你是怎么处理的?”
李泉想了好久,终于把齐子煜糟糕的心情和早晨给医院打电话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回答道:“按您吩咐的,医院那边已经停了陈先生所有的治疗!”
李泉一早接到齐子煜的电话,除了惊讶,更多是不可思议,天大的事儿,将人命当成儿戏,也只有霸道强势如齐大少,可能才能做的出来吧。
“人呢?”齐子煜“啪”的合上文件夹,皱眉抬头,“我岳父现在人在哪儿?”
李泉瞪眼睛,还知道是你岳父呢?!
“医院张主任来电话,说是少奶奶去了趟医院,丢给他两万块钱,让把陈先生转到普通病房,所有治疗不能停,她会自己交上医药费!”李泉含糊,没有告诉齐子煜,张主任在他这边侧面透露的信息,什么录音啦,用市长热线威胁人了,李泉不方便说,估计就是他说了,齐子煜也不会相信,事实上就是他,也是消化了半天才接受了这个不一样的陈雨诺。
也突然明白了堂妹李玉儿的下场,绝不是空穴来风,一切事物有因就有果,遇上隐忍的陈雨诺,摊上没良心的齐子煜,她实诚老实一点儿,不定还能讨到点儿好处,玩小聪明,死的更快。
“据说现在人在神经外科,也是按照少奶奶的意思去办的!”李泉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没等到齐子煜的下一步吩咐,于是接着说:“神经外科的权威徐医师接了手,按照正常治疗,一天的医药费均拉在三千块钱左右,还有就是,张主任五点多打电话的时候少奶奶人还在医院,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家!”
听到这里,齐子煜也算把陈雨诺今儿一整天的行迹搞明白了,听她用两万块钱给她爸交医药费,然后再到人现在可能还留在医院,齐子煜躁动的心情奇异的一点点安静下来,松手将文件夹撂一边,淡漠启唇:“今天先到这里,你可以下班了!”
李泉:“…。”好吧,大少的世界非常人所能理解,他下班了,可以滚了。
齐子煜是真的平静下来了,除了脸色依然很难看,身体的某个部位空落落又糜子地一样的纵横交错,就真的没有什么了。
他主动打电话给王铎,那边歌舞升平,一听就没有干什么好事儿。
“在哪儿鬼混呢?”齐子煜抓着领带往下扯,顺手解开衬衣的两颗纽扣,他肤色偏白,一大片胸膛倾泻而出,姿态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迷离的眼神性感而诱惑。
王铎因为齐小薇知道了他们婚事订下来了之后的冷漠态度,心情差了好多天了,心里想着要晾一晾齐小薇,治治那姑娘的娇蛮性子,故意跑出来找妹子,只是他在夜色混迹了两三天,突然在齐子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觉得这么下去特么真没意思,于是他醉言醉语的对齐子煜说:“鬼混你妹,哥都决定从良了!”
女人嘛,不就都那个样子,这么多年不停地换女朋友,玩儿女人,他都烦了。小尾巴说他,他的下半身永远比头脑反应快,这一刻宁酊大醉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她说的似乎没错!
“你妹!”齐子煜撂了电话,大概也猜得出王铎的去向,从办公桌上抓了车钥匙,直接朝着夜色的方向开去。
这边王铎,喝的醉醺醺的,一直说一直说,说他的小尾巴,说婚姻,说女人,良久听不见齐子煜的反应,手机拿下来一看,挂了!
王铎随手将手机撂一边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很多高档红酒的空瓶子,旁边坐着俩漂亮妹子,这样日复一日花天酒地的人生,他突然想不到它存在的意义?!
真的想不透!
酒喝了太多,王铎的身体一直都是木木的,拧着僵硬的脑袋分别看看左右俩妹子,不是眼熟的,估摸着是柳经理又给他换了两个,三天来,他身边来来去去的都是不同的女人,七八个,或者更多,各型各样,都是不一样的种类,或妖冶,或安静,或清秀。
忽然,王铎不按套路出牌,伸手在两个妹纸的胸口各自摸一把,跟摸到两块海绵似的,真的没有一点点感觉,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小尾巴说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感情,王铎在这个时候好像懂得了那么一些。
齐子煜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王铎,两只手分别戳进妹子们的胸口,眼神迷乱,有些发呆。
齐子煜不由的皱眉,“从良?狗改不了吃屎的命运,阿铎你要信命!”也许陈雨诺说的对,齐小薇揉不得沙子的眼,看不上王铎这样的花花公子。
陈雨诺,陈雨诺…。
呵~
王铎收回自己的手,抽两张湿巾在上面擦一擦,方才慢悠悠的说,“煜,我们难道不是一样的人?”
说他,他不也跟他一样吃喝玩乐玩女人,要说差别,不过就是五十一百的数量不同,何至于他把他说的那么差劲儿。
齐子煜呼吸一窒,本能反驳,“别把我说的跟你似的,我胃口不好,很挑剔!”
王铎失神,喃喃自语,“是吗?”
“或许,一次和一百次真的有所不同吧!”小尾巴说的,她哥跟他不一样,是真的很嫌弃很嫌弃他,她才那样说的吧?!
王铎一直记得,齐小薇当时的那个眼神,看他仿佛在看脏东西,而直到这一刻,那一幕突然在他眼前很清晰的成像,王铎突然很痛,全身哪儿都痛。
齐子煜心思一窒,突然想起儿时的伙伴莲子,不久前的莎莎,以及偌大的大床上,一抹印在白色床单上妖冶的红花。
如果说,齐小薇不想要跟王铎结婚,因为他花心,那么陈雨诺说他脏,跟他撕破脸,是出于怎样的心思?
齐子煜的心跳,攸然停跳一刻。
“你喝多了,回家去吧!”齐子煜起身,“用不用我替你叫司机?”
王铎也站起来,“不用!”他要去找他家小尾巴,他好像想她了呢。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因为王铎实在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齐子煜尽管嫌弃的要了老命,依然伸手在他旁边虚虚搀扶。
只是,两个人到了门口,齐子煜还未伸手,包间的门被人从门外推开,齐子煜抬眸,却是莎莎和芸芸。
王铎也看见她们了,傻乎乎的笑着,漂亮的手指头指着芸芸小巧的鼻尖,挠头,“这个,不是那谁谁吗,看着好眼熟啊!”说着,贼心不死的贱爪子伸过去戳了芸芸嫩嫩的脸蛋一下。
芸芸娇嗔,“王少!”这一声王少,那叫的叫一个一抖三颤,王大少的心都快要被她抖的酥掉了。
王铎就是个缺心眼,一边想着齐小薇呢,一边禁不住美色的诱惑,对人家芸芸上摸下调戏,那叫一个热情。
一边的齐子煜看他这怂样,脸都快要黑成灰了,他松手丢开王铎,王铎摇摇摆摆险些跌倒,还是一边的莎莎激灵,顺手将王铎搀扶。
莎莎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一双含水带雾的眸子巴巴儿望着齐子煜,开口,“齐少!”
齐子煜听到她娇嗲的声音,脸更冷了,本来今天被王铎那花花公子拿来给他比较,齐子煜心情就贼差,这时候还看见让他背上洗不掉大污点的当事人,心情能好才怪。
齐子煜冷冷的斜睨莎莎一眼,一把排开挡在前面的三只,阔步走楼梯下楼。
莎莎惊愕的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一寸一寸冷掉,心凄惶,而后狠厉。
“矮油,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长的惯水嫩的!”王铎被莎莎扶着,醉眼朦胧一抬眼,看见她花容月貌,早把芸芸丢一边去了,转过身一本正经的调戏起莎莎。
脸颊,鼻子,嘴巴,锁骨,然后眼看就要到胸部,莎莎厌烦的压住他的爪子,对旁边的芸芸使眼色。
芸芸不动声色的过来接手,扶着王铎往包间走,让莎莎可以放心的去找齐子煜。
“王少,芸芸可是吃醋了哦!”芸芸撒娇,然后让自己软软嫩嫩的身子贴着王铎。
王铎只觉得靠着人肉垫子浑身舒畅,话搭话就乱说一通,“吃醋?小尾巴怎么会吃醋呢,我就是死在女人堆里,恐怕她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芸芸心底涌起无限的嘲讽,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居然还是个情圣?
也对,上一次听他聒噪了大半晚上,说些乱七八糟的表白,她早该想到的,这男人心里有人,却改不掉男人扎根骨子的猎艳心理。
归根到底就是狂妄,自大,犯贱心理作祟。
芸芸哼笑,走到沙发前,一松手把王铎端端撂下去,一个醉鬼,她也懒的再陪笑脸了。
之后,芸芸对一旁先前陪王铎喝酒的妹子说:“你们回去吧,找柳经理拿钱。”
那俩妹子离开之前,体贴的关上了包间的门。
直到偌大的包间只剩下猪一样的王铎和自己,芸芸方才找到一个干净点儿的位置坐下来,环顾四周,包间金碧辉煌,茶几上空酒瓶子若干,几面上有酒水洒出来的痕迹,这么看着,有些脏,沙发很乱,不知道之前是不是发生过十八禁的事情,被蹂躏的皱皱巴巴的,角落里有一款手机。
等等,手机,沙发上有一部手机。
芸芸眼睛一亮,坐过去把手机捡起来,是一款金黄色的vertu,据说很贵的那种。
芸芸往旁边瞥一眼王铎,王铎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抖动,芸芸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睡熟了,试探着喊一声,“王少?”
王铎翻一个身,薄唇吧唧,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面皮之上的表情端看特别幸福。
芸芸眉眼微动,打开手机通讯录,很好,没有设密码,里面有所有输入过的电话号码,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她想要找到的,小尾巴。
芸芸打开手机照相功能,将王铎熟睡的脸,跟自己三分之一的侧面同时拉进相框,只听“咔嚓”一声,照片储存成功。
编辑短信,“小尾巴,我们现在在一起!”和着那张不清不楚的照片,一起发给署名小尾巴的齐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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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这边,因为走楼梯下楼,所以当他出现在大厅,刚好被搭电梯赶下来专程堵他的莎莎截住。
“齐少!”莎莎跑着过来的,气息微喘,“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她说的诚恳,面露凄楚,因为本来就国色天香,美的惊艳,四十五度仰头装可怜的时候,最为迷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想要在你来夜色的时候陪陪你,跟你聊聊天,所以你不要讨厌我,行吗?”
齐子煜皱眉,他不想见到莎莎,至少今天不想。
“不要跟过来!”齐子煜说完,阔步越过,无奈,却被一只小小的手抓住衣服的下巴,跟一条突然长出来的尾巴似的。
“放开!”齐子煜眼看就要发飙了,他喜欢银货两讫的买卖,是最讨厌被女人拉拉扯扯。
莎莎豁出去了,从身后用两手绞住齐子煜的腰,“齐少,求求你不要丢弃我,我会乖,你不想我出现我一定不出现在你面前,你想我生活在暗地里这些都无所谓,但是在你来夜色的时候,我们聊聊天,喝杯茶,我不懂我这样的要求到底哪里过分了?”
齐子煜试图甩开,莎莎也真是拉的下脸,偏不松手,哪怕被齐子煜甩的后背撞到了墙上,她就是死死抱住齐子煜的腰不松开。
到最后,倒是把齐子煜给气笑了,他反过身低头睨着莎莎,“你叫什么名字?”
莎莎委屈,“黄莎莎!”
齐子煜伸手扣住黄莎莎精致,找不到任何挑剔的下巴,“把头抬起来!”
莎莎惟命是从,眸色清亮,里噙委屈,可怜兮兮似乎下一秒就要掉眼泪,可泪花却挂在眼眶里死活也不掉下来。
勾引男人超高的段位,让你知道我很委屈,你深深的伤害了我的自尊心,但是我不哭,因为我怕你会烦!
惊为天人的美貌,成熟的心智,惟命是从的依附,男人要的,黄莎莎不缺任何东西,而最让齐子煜觉得难能可贵的是,她坦白,她有要求说的很明白,不要讨厌她。
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讨厌过她,不过就是雁过无痕,男人逢场作戏,过了就让它过去,不必真的当真,不过今天,她的名字,黄莎莎,他记住了。
齐子煜摸摸莎莎的头给她顺毛,“黄莎莎,我记住你了,你的要求我应下了!”
莎莎一瞬间笑开,笑靥如花,那么纯粹,那么荡漾心弦。
齐子煜转身,唇角有笑意,真是个有趣的姑娘,黄莎莎,记得上一次跟他的时候,似乎还是个雏儿!
雏不雏的,似乎也没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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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当天回家,家里只有小竹在,正在辛苦的准备她和齐子煜的晚餐。
“小竹,我在外面吃过饭了,晚饭你自己吃吧!”其实只是浑身疲惫,不觉得饿,不太想吃东西。
“少奶奶,我熬了苹果大枣核桃汤,补气养血的,要不你多少喝上一点儿!”小竹对陈雨诺好,看她这两天气色确实不怎么好,专门给她做的补气又败火的汤水,还有好多菜品,都是平常她最喜欢吃的,可是怎么就吃过了呢?
陈雨诺专注的看了小竹一眼,淡淡的笑一笑,“小竹,就谢谢你了!”
小竹一瞬间都惊呆了,傻过之后,方才回神叠声道:“不客气啊,少奶奶只要你喜欢就好!”
说着,小竹快步走到厨房给陈雨诺盛汤,端给她的时候,小竹忍不住多一句嘴,“少奶奶,你笑起来可好看了,平常就应该多笑笑的,如果你一直对少爷笑,他一定会对你更好哒!”
陈雨诺只是端起水果汤就着勺子慢吞吞的喝,没有对小竹的话发表意见。喝完后,将小碗放在桌子上,清谷幽兰的声音说:“很好喝小竹,谢谢你!”
小竹总觉得今天的少奶奶哪里不一样,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似乎,亲和了很多。
不过话说回来,少奶奶笑的可真漂亮啊,要是少爷每天回来都能看见她这张动人的笑颜,少爷一定不会再出去乱找女朋友了吧?!
陈雨诺上楼,之后没多久,齐子煜回来了。
小竹颠颠儿跑上去,殷勤的又是帮他换鞋,又是挂衣服,然后在齐子煜疑惑的注视下,仿佛一个先得到老师奖励的孩子,笑的大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少爷,少奶奶今天心情很好呢!”如果陈雨诺不出门,小竹每一天都会向齐子煜汇报她在家里的状况,都做了些什么事儿,见了什么人,接通过几个电话…
那样子过了有过一段时间,当小竹后来得知齐子煜在外面有很多女朋友之后,她就自作主张不报告了,她直愣愣的脑回路告诉自己,少爷想要知道少奶奶在家里做了什么,你不会自己用心看,自己问呐。
但是今天不同,因为陈雨诺有些变化,而且还是小竹向往且欣喜的方向,所以这孩子一瞧见齐子煜回家,屁颠屁颠的就跑去报告了。
齐子煜对小竹的话没置可否,心却在冷笑,心情好?会有她不好的时候的!
v009暴走与照顾
齐子煜对小竹的报告,除了冷笑,都已经腾不出别的多余情绪了。他问小竹道:“饭呢?”而后大老爷儿似地往餐桌前一坐,“可以端饭了!小竹:“…。”不对啊,少爷听了她的话,怎么突然变的不开心了呢?这根本与她的出发点相悖啊!
“嗯!”可小竹还是答应着,然后扭身进厨房,给齐大少爷准备饭菜上桌。
偌大的饭桌,只有齐子煜一个人,四菜一汤的国宴标准,却都是陈雨诺爱吃的菜,味道淡的如同吃草。齐子煜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他对吃饭没有那么挑剔,可越是往后,心情不知怎么就变的特别不美妙了。
“小竹,这个家谁说了算?”齐子煜撂下筷子,抽两张面纸擦嘴,很缓慢的动作,问的轻描淡写,让人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小竹愣了一下,答:“自然是少爷!”
“那,这是怎么回事儿?”齐子煜手指饭菜,“家里穷的没钱买调料了吗?”
小竹:“…。”大少爷又淘气了!
“还有这汤,甜的掉牙了!”齐子煜继续挑刺儿,“当我不存在是吗?”
小竹惊悚,大少爷你要不要这样作?!
“平常也这样,怎么没见你这么多话!”小竹小声念叨。
“嗯?”齐子煜扬眉,目光褪掉温度变的冰冷。
小竹瑟缩,可因为从小在齐家长大,怕归怕,却不至于谨小慎微,于是,梗着脖子纠正她家大少爷,“你平常都不怎么回来吃晚饭,少奶奶就喜欢这样儿的!”
然后只听“哐啷!”一声,是齐大少踢开椅子站起来的声音。
“如果实在分不清楚谁主谁次,你还是收拾收拾回齐家老宅去得了!”
冷酷说完,不去看小竹一张变了颜色,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小脸儿,转身往楼上走去。
小竹望着齐子煜的背影,心里有满满的委屈无法倾吐,二十五岁的成年人,可因为涉世未深,心思单纯的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齐子煜今天这样的话,小竹感觉自己被背叛了,心里特别难过。
小竹抽吧抽吧,吸吸鼻子让眼泪缩回去,她要给爷爷打电话,大少爷实在是太坏了,不止欺负她,还总是欺负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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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上楼,陈雨诺将自己缩成一团只留出来一个脑袋,人已经睡下了,齐子煜冷眸扫射那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瞳孔收缩,一声嗤笑。
陈雨诺特别累,今天在医院待了一整天,她一直在笑,用自己的乐观意欲让母亲断了放弃父亲的念头,给父亲讲小时候他讲给她听的趣味儿小故事,讲他们一家清贫却快乐的时光,她告诉他,她等着他醒过来叫她一声乖妮儿的时刻。
一切看上去那么的和谐而充满正能量,积极向上,可是,当她转身,背过最爱的人的时候,整个人像是散去了全部的精气神,没有了向上的支撑,她累的几乎要散架。
陈雨诺强撑打起精神,到洗浴间洗了一个澡,擦擦头发,没待他干透已经钻进被窝,她急需养精蓄锐,两万块钱放在医院跟二十块钱揣兜里的感觉差不多,明天醒来,她需要更多更大的精力去讨生活,挣钱。
躺在**上,陈雨诺试图脑袋放空,理智告诉她,睡觉,只有精神好了才能够想到办法,才有精力弄到钱,替母亲排忧,可再怎么说她都是个正常人,不是机器,电源一拔,机器能在一秒之内停止全部的工作。
她不行,越是告诉自己好好睡觉,越是睡不着,脑袋很乱,想解决困难的方法,想怎么样能够在齐家人不留意的状况下找到工作,想她跟齐子煜的婚姻,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没有,她应该怎么告诉他,齐子煜那么骄傲自大的男人,他的自尊心绝对不容许一个女人提出离婚,那么到时候她应该怎么办…
想了很多,无一不是没有出路,她苦恼,觉得自己没用,颓败,无助,压力很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齐子煜回来了。
一个月三十天,二十**天都是到了凌晨才回来的男人,最近居然连续两三天早早就回了家,陈雨诺极度郁闷。
陈雨诺背对着门,看不到齐子煜的脸,她也不想看,耳边传来不轻不重的关门声,也就一秒钟,她攸地合上眼睑,像往常一样,在齐子煜面前,她是没有情绪,安静如木头一样没有存在感的布娃娃!
一种无声,隔断所有交流的可能,一种沉默,他充满隐忍的力量,一种存在感,他叫无声的反抗,能量被堆积,爆发力强悍!
齐子煜往墙壁上的挂钟瞄了一眼,八点四十五,这个时候,年轻人的夜生活还没有正式开始,陈雨诺睡着了?
齐子煜只能表示呵呵了!
齐子煜抬手扯领带,一边往**边走,领带随手丢在地毯上,衬衣扯开所有的纽扣,也是随手一丢,挺拔的身高,劲瘦而有力的身板,居高往陈雨诺旁边一站,房间处处充斥着低气压的冷厉。
一双凌虐的凤眼扫射陈雨诺微颤的眼睫毛,她不动,他伸手,大手的暗影留在她精细白皙的脸颊上,落下,缠住她落在颊侧的发丝,绕过手指,黑白映衬,手指忽的用力,她头皮发麻,睁开一双晶亮漆黑如黑珍珠的眸子。
齐子煜呵笑,“装不住了?”
陈雨诺一双眸怔怔的望着他,冷冷静静,眸底看不到任何多余的情绪,无论暴怒亦或反感。
“你想怎样?”平静的反问,跟往常无异。
齐子煜突然对陈雨诺的头发一扯一拉,让她痛,而后笑的倍儿开心的吩咐:“给爷洗澡!”
不过就是一买回来的玩具,他的情绪每每却被她遥控,齐子煜越想越觉得憋屈,所以他决定了,只要他回家,陈雨诺的定位就是个小丫鬟。
齐子煜说完,转身先一步走进洗浴间。
陈雨诺头皮都被他扯痛了,抬手在脑袋上揉一揉,没有多余情绪的跟在齐子煜身后走进浴室。
齐子煜本来就只穿了西裤,陈雨诺进来的时候,他已一把扒掉裤子,穿着皇帝的新装碍人眼。
这事儿要搁往常,陈雨诺不定多么无地自容,但因为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心里压着的事情太多,所以对齐子煜的折腾,倒是可有可无了。
齐子煜身材好,他不怕被陈雨诺看,可瞧她那眼神,看他好像在看一坨案上的肉,齐子煜这个窝火,几乎可以毁天灭地。
“杵在哪儿干嘛呢,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齐子煜一指头杵在陈雨诺的脑门上,力气之大,陈雨诺向后摇摆,险些没站稳。
“放热水,不会吗?”齐子煜吼。
陈雨诺刚要动,齐子煜忽又抓住她的手,“我明白了,我家诺诺这是盛情邀约,别有用心呢!”
在陈雨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的时候,齐子煜邪笑,眉眼跳动,反手拧开淋浴的蓬蓬头,水流一瞬间倾泻,来的很大很急,流下来溅了陈雨诺和齐子煜一身。
齐子煜还好,本来就裸着,可陈雨诺就遭殃了,洁白的睡衣被淋湿,夏天的布料,左右就那么一纸厚,陈雨诺不该露的该露的,若隐若现,仿佛故意惹火,又似乎只是风情。
齐子煜喉结上下,坏笑着把爪子伸进陈雨诺的睡衣,从衣领往下,一路蛇一样划行,至小腹,忽被陈雨诺压住。
齐子煜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看着陈雨诺,没见她情绪有变化,所以当她突然压住他的手,他眼尾闪过浓浓的兴味!
还知道要反抗,对嘛,这才是陈雨诺,据说能够独自撑起全家负债,靠着打工和奖学金,替父亲出了十几年医药费的,倔强而坚强的陈雨诺嘛!
“齐子煜,我们离婚吧!”
隔着渐渐升腾起的热气,水雾一点一点在两人眼前晕开,陈雨诺视野朦胧,雾一样梦幻的视线中,就见齐子煜黑沉沉的眸子一点一点加深了颜色。
齐子煜狠狠的一愣,总觉得最近陈雨诺忒地反常,却不想打着这种主意。
离婚?
呵呵~
她不过就是蝼蚁一般的生命,她怎么敢开口说出这种话?!
齐子煜犹如一只愤怒中的兽,扯着陈雨诺的手臂让她贴在发冷的瓷砖上,背对着他,他个人欺身而上。
陈雨诺被她扯的手臂好痛,似乎脱臼了的那种感觉,痛的撕心裂肺,可当她明白过来齐子煜接下来要对她干什么的时候,脸色更差,浑身都痛了。
“齐子煜,你不要碰我!”陈雨诺尖叫。
陈雨诺从来都没有在人前这么失态过,特别是当着齐子煜,如果可能,这辈子她都不想让齐子煜看见她除了平静之外其他的情绪。
齐子煜之于陈雨诺…
齐子煜出现在陈雨诺跟前的时候,正是陈雨诺最为落魄的一段时间,当时的齐子煜好像一个天神,救她与危难,给她钱,让她可以吃饱肚子,让她不必再为猪头上司的骚扰而痛苦,不用在为了钱,低声下气的看每一个同事的脸色,没日没夜的加班,顶班…
某一段时间内,陈雨诺很感谢齐子煜。
虽然她知道,一切都是要靠她卖身去换的,可她依然动容,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只要他乐意,他喜欢她安静的只是在家里当闲妻,她就可以当她一辈子的小透明。
任何人都有自尊心,陈雨诺的无波无澜,就是这场**金钱交易之下,唯一可以留给自己的,而今,渣也不剩。
心痛,痛到麻木!
“不要碰你,嗯?”身后的男人邪笑,也许是真的给她气狠了,那么狂妄而自大的男人,怎么能够容许一只玩具娃娃抛弃他?
“我今儿偏就碰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他说完,不管不顾的闯进来,没有温情,没有感动,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折磨和暴虐。
女人的感激和感动,有时候可以转化为与爱情一样温度的情绪,如果这种感觉有一天空了,那么用感激支撑起来的情感框架,也就没有了出路,宛如即将凋谢的花儿一样,凋落,化为一滩没有情绪的春泥!
陈雨诺不知道齐子煜对她的折磨什么时候停止的,更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当她睁开眼睛,入眼即看到一条长长的输液器,头顶斜侧,两大瓶液体用一只绿色的架子吊起来,液体和瓶子水晶般透明,窗外明媚的光线透过明晃晃的玻璃窗倒进来打在上面,折射到眼前,晃的她眼睛都痛了。
陈雨诺口好干,想喝水,又因为正在输着液体,似乎又有种想要尿尿的赶脚,一时间,陈雨诺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风中凌乱了。
过了会儿,陈雨诺挣扎着想要起**,她想,她还是应该先解决生理问题,因为迫在眉梢。
忽然,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他动作很笨拙,拽着陈雨诺的左胳膊,试图把她扶起来。
陈雨诺恍然回眸,却是齐子煜。
陈雨诺记性不差,当下想到了齐子煜昨晚对她的所作所为,拨开他的手,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
“你要干嘛?”齐子煜僵硬的问,“喝水吗?还是饿了?”
一整晚外加一整天以及一个早晨,睡了将近四十八个小时,他不确定她是不是想喝水,或者,想吃点儿东西。
陈雨诺这人记仇,斜都没有斜齐子煜一眼,冷淡的道:“不敢劳驾齐大少,我怕自己小命不保!”
当陈雨诺将“离婚”两个字说出口,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更何况,最糟糕的状况她都已经经历过了,还能怎么差呢?
而,当一件事情差的已经不能再差了,那应该就只剩下好了,当她被齐子煜折磨的人事不醒,她不觉得他还能玩出别的花招对付她。
齐子煜眼见又要炸了,从来都是别人把他当成大爷,除了陈雨诺,他偶尔心情好想要对她好一些,她却每每将他排拒,惹恼了他。
他为什么发脾气,不都是她不识好歹,没有丝毫为人妻应该有的柔情似水?!
“陈雨诺你想死是不是?”原本,齐子煜被气狠了,她陈雨诺死不死活不活跟他没有关系,打电话找到家庭医生,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却不想,输上液体一整晚没醒,第二天一整个白天,她仍然昏睡,齐子煜心慌的仿佛被人扎了一针,正在谈合约的人,挥开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脚踹在茶几上,灰头土脸的从公司匆匆回家。
他守了她一整晚,原本一早公司还有很重要的会议,李泉打来电话催了他好几次,他都已经答应了,说自己很快就到,却最终在看见她一张雪白无血色的脸蛋时,推掉了今天所有的行程,又重新回到她身边看着她输液,一守,又是整整一个早晨。
可她倒好,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时候还能入眼,一睁看眼睛一开口,她就知道惹人厌。
“死?”最艰难无助的时候,她倒是想死呢,可是不敢死怎么办,在她还没有把家人安排的好好的的时候,没有眼看着梓诺上大学娶老婆的时候,她怎么敢死?!
“离了婚我自此从你眼前消失不好吗?”因为从来没见过像齐大少一样坏心眼的人,陈雨诺反问,“干嘛非要逼着我去死呢?”
齐子煜气结,她到底能不能抓住重点,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他就只是随便说说,大男人的面子作祟发个狠,她总是很知道抓话巴怎么样气死他!
齐子煜气的,抬起一巴掌很想招呼到陈雨诺的脑门上,却在看见她不躲不闪的澄亮眼眸,卷曲而纤长的睫毛颤抖的时候,最终放弃。
“陈雨诺,你不惹我生气成吗?”齐子煜颓败的一屁股坐到**边,看不透一个人,对一个人无可奈何的这种情绪,让他无力又抓狂。
陈雨诺冷笑,惹怒他,她怎么敢?
况且,她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激怒无所不能,喜形不显于色的齐大少。
齐子煜等不到陈雨诺的回答,真想一巴掌上去招呼到她肌肉拉伤了的那一条胳膊上,让她也尝一尝他此刻痛苦而憋屈的滋味儿。
相对无言,齐子煜气的脑门喷火,反观陈雨诺,淡定如老僧入定一般,眼瞅着修行的好,就要上天了似的。
“齐子煜,你怎么不去上班?”良久,陈雨诺开口跟齐子煜说话,不是想要,而是必须,因为尿快要憋不住了。
齐子煜吐血,一天到晚被陈雨诺这么气,他没有血尽而亡,真是奇迹。
“老子不是在照顾你呢吗,你眼瞎了啊?!”齐子煜暴躁跳脚,眉毛倒立,冷眼望着陈雨诺一张因憋尿而微皱的脸庞。
“你还嫌老子碍眼不成?”齐子煜误会陈雨诺小脸囧囧有神因为他的存在,气的恨不得满屋子乱跳。
“嗯!”陈雨诺不清不楚的嗯一声,聪明的大脑暂时宣告阵亡,理智已经完全从她身体抽离,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齐子煜受不了了,特么陈雨诺真不是个东西,他,他要离家出走,他再也不想看见这个女人了。
齐子煜愤怒的往外面走,却在房门将关未关的时候瞥一眼**上,就看见陈雨诺从**上爬起来,试图拔掉输液器,下**。
齐子煜愣神,这女人是疯了吧。
没多想,也忘了自己正在生气,阔步上前,压住陈雨诺意欲拔掉针头的小手,“陈雨诺你找死,你他么不好好的给老子输液,作死呢!”
陈雨诺早已经忍到了极致,看见齐子煜跟看着一颗大白菜似的,长睫忽闪,唇瓣微开小心启语,“小竹呢,我要上厕所!”
一声“我要上厕所”,齐子煜的脸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活色生香。
黑转红,红转绿,绿变粉,粉变成红透耳根子,活生生一道七彩缤纷的彩虹。
“小竹买菜去了,这时候应该还没有回来!”齐子煜闷声闷气的言语,单手按住陈雨诺的手不让她乱动。
“你起开,我上大学的时候选修过生理卫生,拔针头我自己会!”陈雨诺语速比平常快了好几倍,因为着实不想尿裤子,那么大人了,会被老天都耻笑的。
齐子煜想了想,伸手将陈雨诺的肩膀压住,让她停止动作,然后他自己起身站直,将陈雨诺正在输的液体从挂钩上取下来,“我送你进去!”
陈雨诺:“…。”她觉得,她还是把尿憋回去吧!
“动作快,不是憋不住了吗?”齐子煜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回头发现陈雨诺跟一根冰棍一样,傻愣愣的,因此不耐烦的出声催促。
陈雨诺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齐老大,你还是让我尿裤子吧!”
齐子煜:“…。”伸手照着陈雨诺光洁的额头就是一巴掌,然后勾手把陈雨诺从**上揪起来,“老子还不想搬家呢!”
洗手间,齐子煜直愣愣的站着,老天很厚待他,不光生的好看,一张脸即便拿着放大镜也挑不出来任何瑕疵,而且还身材好,又高又挺拔。
也正因为这样,陈雨诺压力才更大,一个一百八十几的大男人,他往跟前一站跟一座山似的,她还要蹲下来,想想都觉得吃力,她怕她今后会留下上厕所后遗症。
“齐子煜,你能出去一下不?”真是苦恼,这种事情还要让她提醒他,他是没头脑吗?
齐子煜二话不说,团起陈雨诺的白裙子,扯掉粉色小内内,从她肩膀上使力,把她端端压坐到马桶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点儿也没有留给陈雨诺反驳的机会。
陈雨诺倒是想反对,但身体绝对忍过头了,这边屁股方才沾到马桶,就听哗啦啦的流水声滑过两人耳畔,陈雨诺娇俏的脸儿,火烧云一般漫过热浪。
只是,更尴尬的还在后面,小的之后陈雨诺还想要蹲大的,陈雨诺坐在马桶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齐子煜,你还是帮我把液体挂在毛巾架子上吧?”陈雨诺憋红了一张丽颜,齐子煜嫌弃回头,看见这样的她,难免又是一通冷嘲热讽,什么p事儿就是多,事已至此还净说废话,衰人毛病多之类,陈雨诺一言不发,表示接受。
待他发完牢骚安静下来,陈雨诺一双明眸闪烁如星星般瞪着齐子煜,缓慢而冷静的说:“因为我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具体要干嘛你懂得,所以…。”
齐子煜:“…。”妈蛋,谁来告诉他,陈雨诺这女人是不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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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后来肯定是撤了,照顾她制造小工程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可不想傻子一样待在洗手间净听她放屁。
陈雨诺前后在洗手间待了二十几分钟,按理早该出去了,可当她解决完生理问题,提升一个层面上升到精神,她囧了。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等她捋顺了情绪,练就一层厚脸皮,然后再去面对齐子煜。
只是齐子煜不那么想,一个人上厕所需要多长时间?
他不知道,没有研究过,但是单从他自己身上来看,绝对用不到半个小时,况且还是陈雨诺是个病秧子,昏睡了四十几个小时刚才醒过来,所以难免让人操心,该不会在里面晕死过去了吧?!
于是,只听“咚咚咚”几声巨响,齐子煜那个逆天货开始踹门了。
“陈雨诺,你死里面了吗?”不然是怎样,动作那么慢。
陈雨诺好想先去死一死,齐子煜他家公司难道真被她乌鸦嘴说的倒闭了吗,他齐大总裁闲成这个样子是要闹成哪样?
陈雨诺冲水,搞的马桶哗啦啦的响,然后硬着头皮对门外喊话,“怎么了?”
齐子煜瞪眼,怎么了?一个上厕所需要半个小时的女人,她好意思那么云淡风轻的问他怎么了?
“看你是不是挂了!”齐子煜恶狠狠的说完,倒退回大**上,一晚上没睡,真有些累了。
陈雨诺自己给自己拎着液体,再次走到**边,将药瓶挂上去,人只是站到**边不坐,她有话要问齐子煜。
“我衣服谁给我换掉的?”虽然都是白色的连衣裙,款式也差不多,但一件上面秀荷花,一件是梅花,昨晚的事情,陈雨诺大抵记得,当时那条裙子都湿透了,似乎后面还被**给扯碎了,那会儿刚醒来没察觉,刚才去厕所,当她整体冷静下来之后,恍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清清爽爽,连睡裙也是新的干净的一条,那么,是谁给她擦身体换衣服的?
齐子煜只是鼻孔出气哧一声,没有回答。
陈雨诺故意恶心他,“不会是你吧?”不等他反驳,她接着说:“可别,我现在但凡想起你的爪子摸过我全身,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齐子煜瞪着眼睛瞬间炸毛,“老子哪儿有那闲功夫,再说了,你也配老子给你穿衣梳洗!”
陈雨诺也不生气,冷哼,“最好是那样!”
齐子煜耻笑,装什么贞洁烈女,她身体哪儿他没有看过,没有碰过,现在才说那话,不觉得矫情过头了吗?!
自然不,以前的事情是过去式就让它随风而逝,现在此刻,当陈雨诺起了想要跟齐子煜离婚的念头,自然不乐意再奉陪脾气大,狂妄的齐大少。
每个人都有调整自己错误的权利,所以,怎么会觉得矫情?!
解决完心事儿,陈雨诺重新坐回到**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长时间的样子,腰疼,不想再躺着了。
“躺下,还有一瓶药呢!”齐子煜被陈雨诺气的都不想理人了,可眼看着陈雨诺不躺下来好好输液,忍了又忍没忍住,齐子煜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刮子。
再者,齐子煜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他不知道输液无关乎体位,坐着和躺着都没有关系。
陈雨诺默,不想跟二货齐大少说话,憋着一口气就想跟他闹别扭。
“让你躺下,你聋了?!”齐大少火大,一骨碌爬起来压住陈雨诺的肩膀,“好好说话你非不听,你是想气死谁?”
陈雨诺扭扭哒哒,“你管那么多,我就喜欢坐着!”
齐子煜咬牙切齿,好想将她固执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老子照顾了你一整晚,你不听话病好不了,老子的心血不是都白费了!”
暴躁的宣誓,响彻偌大的房间,之后便是相对的沉寂,四目相对。
良久,陈雨诺哼笑着撇嘴,“你照顾我?”上下打量齐子煜,眼圈发黑,眼眶浮肿,眼睛里面有红血丝,很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但是,照顾她?他确定不是在某位女朋友家里鬼混,大战三百回合忘记了要留点儿精力对付其他人事物?!
齐子煜眼瞅着陈雨诺怀疑的眼神,后悔的恨不得挠墙,他可真是贱透了,他就不应该管她,醒不醒来跟他有多少关系,大不了就是重新娶个媳妇儿,没有她陈雨诺,更多更好的女人任他挑。
他就不该走了之后再回来,更不该守着她,最不应该,做了这些贱掰掰的蠢事儿,他居然还讲出来,让她耻笑?
真是傻透了!
齐子煜一脚踹在陈雨诺屁股旁边的大**上发泄,吓了陈雨诺一跳,然后恼恨恨的瞪她一眼,摔上门离开了。
010彩信
陈雨诺以为齐子煜离开了,松了一口气,可齐子煜不过就是换一个地儿睡觉,一整晚外加一早晨,搁平常也不是非得要补眠,不过是齐大少着实是被陈雨诺气的狠了,生理外加心理,他必须要养足精神才能找回那个耀武扬威的齐大少。
主卧室旁边就是客房,齐子煜健步如风,把门摔的砰砰响,不知道是在给自己找罪受,还是发火气人家陈雨诺。
陈雨诺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后觉得房间里只有自己,可以放松一些,又懒懒散散的靠在床背上,瞪着天花板想心事儿,可要实在问她想了什么,她又说不上来,脑袋里大片大片的空白仿佛没了信号的电视机,她是真的什么也没有想透。
小竹进来的时候,陈雨诺就是那一副沉思者的形象,小竹眼尖的四处梭巡,没有看到齐子煜,以为陈雨诺在生齐子煜的气,气她生病了他都不在家。
小竹上前两步,真挚的望着陈雨诺,老实的交代说,“少奶奶,少爷昨天照顾你一整晚,那会儿我出去买菜的时候人也还守着你来着,这时候估计是公司临时有事儿,他才不得不离开的!”
有一件事情齐子煜没有欺骗陈雨诺,就是在她上洗手间的那会儿,小竹是真的买菜去了,若非那样,齐子煜绝对不可能伺候陈雨诺上洗手间。
陈雨诺虽惊讶,但不动声色,齐子煜照顾她,同时被两个人说起,她已经真真正正的相信了,齐子煜和小竹,同样都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人。
不同的是,一个因为不屑,一个有一颗真诚想对她好的心。不过,即便是相信了,心底除了惊讶,也没有别的多余情绪,权当齐大少某一天吃错了饭,不得已而为之。
“嗯,我知道的,小竹!”陈雨诺口渴,但是不至于拖着点滴到处跑,就只好麻烦小竹了,“我有些口渴,能不能帮我倒一杯热水。”
小竹自然连连应声,年轻又有活力的姑娘,一溜烟跑下去,很快就端着热水进来了。
“少奶奶,你中午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小竹认真的说:“我只是做了瘦肉粥和几个清淡小菜,你已经差不多两天没吃东西了,医生说还是清淡为主!”
陈雨诺一呛,白开水从口腔窜到气管,咳咳停不下来。
小竹着急,一边替陈雨诺拍背,一边慌慌的问:“少奶奶,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陈雨诺三年多第一次生病,还一病就挺严重的样子,小竹慌是真慌。
陈雨诺自己顺顺胸口,等状况稍微好上一些,才恍如做梦的问:“小竹,我睡了多久?”
小竹严肃的掰手指头,“前天夜里少爷打电话叫来徐医生,从那时候你就睡着,一直到刚才我进来!”
“少奶奶,徐医生说你忧思过虑,又营养不良,右胳膊肌肉拉伤,所以让你这几天都不要出门,好好调理!”小竹说着委屈兮兮的皱眉,“少奶奶,你还不如打我一顿呢,家里的饭菜主要是我着手,你居然营养不良,让我多难受呀!”
陈雨诺眼前一大片的花白影像,前天到今天,两万块钱的医药费,怕是所剩无几了,陈雨诺喟叹,可能她没有时间多休息了。
“都是我最近胃口不好,小竹你别太自责了!”心思重重,陈雨诺淡定的接受了现实,还抽出部分的心思安慰真诚的小竹。
小竹永远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心情好心情坏,来的快去的更快,眼见陈雨诺并不会怪罪她,她话唠的劲儿,有增无减。
“不过你这一生病,少爷也该收敛一些了,你睡着了没看见,我是亲眼看见他为你着急,不知道多高兴,少奶奶你不知道,少爷前天晚上居然吓唬我,说要把我送回老宅子,我哪能回去嘛,我…。”
“小竹,我有些饿!”陈雨诺心思很乱,想要安安静静的想些事情,怎奈小竹一直在她耳边絮叨,她更乱,所以不得不出声打断她。
“好的好的,我马上下去给你端过来!”说着话呢,人已经闪电一样劈了出去。
陈雨诺耳边一清静下来,紊乱的心绪一簇一簇归于安宁,钱的事情,她要怎么处理呢?
找龙洋洋,倒是可以,她那个热心肠,只要她开口,即便再怎么为难她都能替她把事儿办成,所以,她才更不好意思总是开口。至于韩夕而和顾丹笙,都是一样的,虽然她们从来不开口说尽力帮忙,可如果她开口,她们定会倾囊相助毫无疑问。
陈雨诺突然想起大学的生活,宿舍五个人,除了心眼倍儿多的余夏,她们四个跟亲姐妹似的,除去她,她们三个都是在家受宠的小公主,在外有竹马哥和男朋友罩着,日子顺风顺水,怎么看着跟她都不像是一路人,可她们却真正的成为了朋友,相约相交一辈子的那种。
人这一辈的朋友可以很多,但用心的友情,真正相交一辈子的友谊,值得任何一个人交出自己心的感情,却也难得。
也因此,陈雨诺最不愿意找她们三个,因为无以回报,让她做总是接受友好的一方,她怕时间长了会觉得亏欠,反而影响了这份难能可贵的感情。
陈雨诺想着,很着急,脑袋里纵横交错的思路很多,却不是每一个都能用的上,身体变的好沉重!
一中午,除了吃饭的时间,陈雨诺就在寻思该怎么瞒天过海出去工作,又不让齐家的任何人有所觉。
想了挺长的时间,陈雨诺觉得,现在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自己去工作,靠自己,是惟一一条不会有后顾之忧的路。
两大瓶点滴挂完,陈雨诺下床去隔壁客房,齐子煜睡的很香,黑亮深邃的眸子微闭,长长的睫毛卷曲着,像是两只漂亮的蝴蝶,褪却或严肃,或暴躁,或吊儿郎当嘲笑的表情,一张平静的睡颜,安安静静的贴在枕巾上,像是一只没有攻击力的小猫儿,惹人心怜。
陈雨诺纤细葱白的指尖掠过那两只蝴蝶,及手的触感柔软而动人,她小声的叫一声,“齐子煜?”
似乎真的睡的很熟,他没有应声。
陈雨诺转身从衣柜里取出毛巾被,正是当夏,屋子里又开了空调,不把小腹处用个东西遮一遮,很容易着凉。白底绿花的方巾,陈雨诺缓慢而温柔的盖在齐子煜的小腹上。
“齐子煜,你就像天神一样走进我的人生,若非没有办法,我从来没想过不听话,亦或,在你还没主动甩下我的时候,提离婚!”
陈雨诺最后深深的看一眼齐子煜平静而温和的睡颜,在心里告诉自己,齐子煜即便帮过她们一家,可当他用父亲的生命开玩笑与她闹事的时候,她便没有坚持遵守齐家规矩的信念,她必须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陈雨诺温温柔柔的关上门,正在熟睡中漂亮的男人,两排睫毛忽闪,犹如展翅的蝶,一双眼眸,犀利中透着不解的芒,陈雨诺,她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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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不想要干嘛,不过就是找份工作糊口,不能让他齐子煜知道罢了。
陈雨诺从隔壁客房出来,关上主卧室的门,打开电脑,这台电脑她偶尔会用一用,在龙洋洋给她任务,需要电脑给设计图最后做渲染,传给龙洋洋,与她沟通修改的时候。做这些,无一例外都是背着齐子煜的。
陈雨诺打开浏览器,输入省人才信息网,网速很快,电脑功能也不错,很快,一整片金黄色的页面跳了出来,再在搜索引擎里输入设计,一整个版面,有很多条内容蹦出来,要求各不一样,陈雨诺删删选选,最后选中了两家。
她是那种不喜欢大网捞鱼的人,讨厌遍地撒网,只是捡出两家,具有针对性,即便不成功,也不会对自己的自信心造成太大的打击。
陈雨诺网路在线填写简历,名字,性别,出生年月,电话号码,婚否,内容还没有填到五分之一,专心致志的陈雨诺突然耳尖的听到隔壁似乎有动静,心下一窒,陈雨诺迅速最小化正在浏览页面。
陈雨诺合上电脑,回头张望门口,不过两秒钟,主卧室的房门被齐子煜从门外推开。
齐子煜一眼正对陈雨诺清明大眼,一愣。
“你在干嘛?”未免陈雨诺看出异样,齐子煜先发制人。
陈雨诺款款起身,虽然心脏都仿佛要跳出来了,她依然端正,面皮平静无澜。
“是不是饿了,我也正想下楼喝点东西,要不要一起!”陈雨诺的小腿有些软,伸手勾住齐子煜的手臂,“那会儿看你睡的熟,就没有叫醒你吃中午饭,小竹今天的菜味道还不错!”
齐子煜觉得古怪,一觉醒来,陈雨诺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只是,陈雨诺的糖衣炮弹对齐大少来说很受用,所以任何异常想想也就罢了,人已经被陈雨诺的转变收服,还管她怪与不怪,乖乖的跟着人陈雨诺下楼吃饭。
小竹正在楼下洗水果,她正准备给陈雨诺端上去,就见陈雨诺挽着齐子煜的手臂下楼,惊的她两只溜溜的眼珠子险些掉了下来。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过也,话说,男的俊女的靓,她家少爷少奶奶可真是般配呢!
小竹无限yy中,陈雨诺柔柔的声音叫了她两声,都没有让她恢复正常,齐子煜皱眉,一脸不耐烦,“齐小竹,你最近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小竹恍然梦中醒,笑的见牙不见眼,“大少爷,少奶奶跟你在一起就像那个鲜花插在牛…。”
“不不,应该是美女与野…。”
“nono,我想说的是,想说,还是大少奶奶跟你站一起看着最养眼!”
小竹说完,沾沾自喜,这次她总没有说错话吧?!可是,他家大少爷的脸色,为什么越来越难看了?!
真是个脾气古怪,让人捉摸不透的大少爷啊!
气氛不虞,突然“噗哧”一声,笑出来的,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人,陈雨诺。
陈雨诺笑完了才觉得失态,憨憨的瞪着大眼睛“呃”一声,“还是先吃饭吧?”
齐大少本来都要发脾气了,这个小竹,又多嘴脾气还不小,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正想收拾她呢,陈雨诺笑了。
于是,齐大少黑沉沉的脸变红,变白,变的正常,莹润有太阳的光泽,所有的怒火仿佛一只被破了洞的气球,噗呲噗呲就无影无踪了。
“吃饭!”齐子煜一声令下,结束这乱七八糟的氛围。
“齐子煜,你下午去公司吗?”齐子煜在吃饭,陈雨诺在旁边,手边放着自己喜欢的苹果汁,小竹鲜榨的。
齐子煜抬头,望着陈雨诺,目光夹杂着让陈雨诺很难懂的光,陈雨诺平静回望,没有表现出心虚或者别的其他情绪。
“不去!”去不去公司,全看齐子煜自己的心情,他本来也不是一个专注在挣钱上的人,他习惯了享受,生意的事儿,只要齐氏不被他玩的破产就行,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试图把齐氏发展成为世界前几强的那种牛逼的企业。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没有人天生下来就站在金子塔的顶端,成为人人羡慕的上市公司牛掰的总裁,其中要付出多少艰辛,齐子煜自然不会缺心眼的认为,吃喝玩乐,吊儿郎当就能够做到。
陈雨诺很失望,但面儿上不显,就淡淡的说,“你挣钱可真是容易!”语气中,多少都含着羡慕的成分。
齐子煜一口汤刚含到嘴里,闻言差点儿没喷出来,他吞咽动作让自己不至于丢人,然后伸手抽出两张面纸擦嘴,后才淡淡的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晚上都有加班!”
某一刻,齐子煜突然觉得,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形象,让他在陈雨诺面前倍儿没有面子,所以他厚颜无耻的夸夸其谈:“我几乎每天都是过了十二点才睡,不都是因为要挣钱,加班闹的,陈雨诺,挣钱很不容易的!”
陈雨诺:“……”
齐大少,请把你的节操捡起来!
齐子煜说的信誓旦旦,不去上班,可真正等到跟陈雨诺大眼瞪小眼,陈雨诺摆出一副他就是个废材的嫌弃面孔时,他郁闷了。
正好,李泉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下午跟夏华张董的约推不掉,因为人已经到他办公室了。
齐子煜兴致勃勃,“这么点儿事情交代给你都办不好,怎么办事的,我马上到!”
装逼犯齐大少,惊呆了斯文,一板一眼的李泉,李泉辩解,“可是跟张董的约不是…。”通过他,是齐大少一时兴起自己定下来的嘛,他一早又不知道,怎么通知人家取消会面?
“话那么多,李特助你是怎样,现在是说你两句都有意见了吗?”齐子煜截断李泉,暗骂道,真是个不长眼色的东西。
李泉:“…。”
“齐总说的对,我马上安排张董在会议室等你!”伺候一阵一个模样的齐大少,可真是心力交瘁啊!
“我上班了,公司还真是一天都不能离开我,身为执行总裁,哪儿能事无巨细让我亲力亲为,这帮废物!”
齐子煜往后回忆起这一天,他觉得自己被陈雨诺难得的柔软弄迷糊了,脑袋揣在口袋,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做了哪些蠢事儿,后来的后来,他拒绝承认曾经发生过那样的状况。
陈雨诺憋笑憋的好不辛苦,她抽抽两下唇角,说:“我上楼帮你准备衣服!”
齐子煜乐颠颠的昂一声,俨然就是一个被讨好,心情很好的小孩子。
陈雨诺走楼梯走的特别快,上楼关上卧室的门,忍不住大笑两声,齐大少,你还可以再幼稚一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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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替齐子煜打好领带,扯着他的领带让他慢走,开车悠着点儿,注意安全,给齐大少高兴的,差点儿犯二不去公司,跟陈雨诺长相厮守。
陈雨诺也许是看出来了,也许没有,总之她之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将齐子煜脑海当中所有的粉红色思想截胡,“大少辛苦你了,这一大家子人全靠你挣钱养活呢,你加油!”
齐子煜转身出门,斗志昂扬。
陈雨诺一待看不清齐子煜的身影,脸上所有的表情褪却的干干净净,是谁说,如果还没有能力反抗,那么就放低自己的姿态蛰伏,静待春暖花开时,釜底抽薪。
陈雨诺对齐子煜的感激,用了三年多的青春充当一个随时被玩弄于手掌心的充气娃娃,如果说女人的感激可能转化为一种莫名的感情,那么当这份特殊的情感被随意的践踏,感激化为灰烬,不转化成恨,已是难得。
人活一世,生存之根本就在于这张脸,在于自己的自尊心,如果这一切得不到满足,是人都会反噬,就像齐子煜和陈雨诺。陈雨诺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没有任何一次得到过齐子煜,齐家人任何人的尊重,便罢!
陈雨诺上楼,重新打开电脑,刚才的页面还在,她正在填写的简历,整个版面绿油油的,看起来那么的动人心弦,让人充满希望。
陈雨诺认真的一一将信息填写好,分发给两家公司,关上浏览器,接下来就是等消息,希望自己有个好运气。
静下心来,陈雨诺又想,找工作是个长远的打算,医药费的事情却急不可待,等消息的这两天,她应该怎么度过,怎么样才能弄到钱?
要说,龙洋洋真真儿就是陈雨诺的贵人,陈雨诺正郁闷呢,龙洋洋刚好在这时打来电话,顺便解决了陈雨诺的燃眉之急。
事情是这样的,龙洋洋因为上次豫园的一通折腾,回过头与韩夕而和顾丹笙凑一块一琢磨,估计除了给陈雨诺撑面子,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毕竟,回到家关上门人夫妻俩究竟过的如何,齐子煜会不会将邪火发在陈雨诺身上,她们无从知晓,说不准,她们的张牙舞爪反而给陈雨诺添了麻烦。
于是三个人头碰头一寻思,感情的事情解决不了,钱的事情,她们或许可以稍稍出点儿力,毕竟,所谓的豪门大家,尤其像陈雨诺那样在他们眼中算是高攀了齐家的婚姻,他们最惯用的招数就是停卡停钱,从物质上折磨你。
是以,三个人一合计,有龙洋洋出面,将公司的单分给陈雨诺做,三万多块钱的辛苦费,先有龙洋洋提前垫付。
至于搞定龙洋洋部门的同事,一来龙洋洋平常做人比较成功,她的话部门的人听着很受用,二来就是韩夕而和顾丹笙,由她们出面,在x市最豪华的粤海兰亭包场两天,供龙洋洋部门的人消遣。
如此大手笔,龙洋洋随意分出去一两个单,那帮同事不但不介意,反而都很支持,毕竟粤海兰亭那种地方,不是如他们一般小小的工薪阶层可以随意进出的,有的人努力一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进去,现在只是少拿几千块奖金,对他们而言当然没关系。
“是一款我们公司赶在国庆节要上市的零食外包装,一个系列三个品种,总共六种口味,具体要求没有,你自己看着办!”
龙洋洋每一次交给陈雨诺的单,最后一句都是一样的话,没要求,你自己看着办。
出于姐妹之间难能可贵的信任,以及龙洋洋对陈雨诺完全的放心。
“我相信你啦,你随手勾勒几笔都能让我怦然心动,更何况是你精益求精之下的设计,”龙洋洋在电话那端笑的嘎嘎的,“只要能打动我就成,姐看好你哦!”
打动她,然后她想办法说服徐凌宇以及所有有关的决策者,她龙洋洋最擅长的就是推销自己姐妹的设计,没有尽力而为,只有必须成功。
“当谁姐呢?”陈雨诺感动的都快要哭了,这边突然被龙洋洋打趣,注意力被快速转移,正是龙洋洋的目地。
龙洋洋大笑,“我错了诺诺姐,求原谅!”四个人当中,陈雨诺最大,顾丹笙最小,龙洋洋排在韩夕而前面。
陈雨诺严肃,“洋洋,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
龙洋洋跟着摆正经脸,“姐妹之间说什么谢谢,不客气!”龙洋洋对陈雨诺,包括顾丹笙和韩夕而对陈雨诺,这之间的感情,纯碎如水晶,绝不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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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兴致不错,这一点,在他进公司之后,但凡看见他的人,无一不感受清晰,其中以李泉和张董,以及张董的女儿张芯瑜感受最为清晰,甚至于自恋的张小姐,她深以为,齐子煜如此开心是因为要见她。
“齐总,好久不见!”张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是好久不见,其实也不过才半个月,那之前,他和齐子煜打了一场高尔夫,当时他的女儿张芯瑜也在场,就是这个宝贝,奠定了今天齐子煜跟他的会面。
齐子煜心情好,所以尽管对张董事的到来兴趣缺缺,总不至于佛了谁的面子。
“张董事长,你好!”齐子煜摊手,示意张家父女落座。
“齐总,见你一面可是不容易啊!”张董事说着客套话,眼神示意张芯瑜替齐子煜端茶倒水,这位财神爷,手握张氏后半年的财务收入,今天他如果不能当场拍板给他们点儿好处,后半年张氏可谓举步维艰。
齐子煜哼笑,“是晚辈做事不周到,让张董你久等了,我以茶代酒,敬你!”手边的茶水,刚好就是张芯瑜给他倒好的。
张芯瑜娇笑,顺势在齐子煜旁边坐下来,在张芯瑜看来,齐子煜不反对就是认可,何况,他接受了她端茶倒水的示好。
所以说,有一就有二,齐子煜可以看在她的份上答应再见一次父亲,就会同意今天他们来的目地,注资给张氏,亦或者分拨业务到张氏集团,再不济,与张氏合作一两个项目,给张氏做活广告,金钱的后盾。
张芯瑜是个漂亮的女人,大部分漂亮女人容易自满,张芯瑜更甚。
齐子煜在外声名狼藉,花花公子外加投了个好胎的二世祖,张狂又不受撺掇。
张芯瑜一个小三的女儿,在家什么都没有学会,唯独撺掇男人花钱在她身上,她是个中高手,所以也难怪,张芯瑜对齐子煜,志在必得。
张董事闻言一惊,自然又是一番阿谀奉承与谨小慎微的讨好,迟钝的他,并没有意会到齐子煜话中有话,对他的不耐烦。
他齐子煜是钱多,但总不会乱打水漂,他是个商人,做生意讲究有利可图,并不会无故当别人的救世主。
齐子煜跟张董事你来我往的打太极,约莫二十分钟,有求于人的张家,自然急躁的不行了。
张董事给张芯瑜使眼色,张芯瑜斜身,双手虚虚的搭在齐子煜的肩膀上,娇声笑语,“齐少,一起喝下午茶嘛!”
齐子煜但笑不语,“张董实在客气,不如今天就到这里!”
一句话,乱了张家父女的方寸,可虽然是商场上历经风雨的老人,张董事明显要比张芯瑜还要焦虑的多。
“齐总,”张家的生意这几年急速缩水,在x市,眼看就没有他们的活路了,张董事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着急的都快要着火了,“小女在粤海兰亭订了包间,还请齐总裁赏脸!”
这话说的没遮没拦,言下之意就是把张芯瑜往出推,只要齐子煜看得上眼,张芯瑜就是他的人。
“是啊齐少,这次可一定赏脸!”张芯瑜整个人软软的靠在齐子煜旁边,性感的红唇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齐少,去嘛!”
齐子煜不懂他是怎么想的,诱惑诱惑居然答应了。
齐子煜挑眉,“既然张小姐都这么给脸了,怎么着我齐子煜也得去啊!”
张董事和张芯瑜顿时笑开,容颜嫩的那一只像鲜花,年纪大的那是一株像是野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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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接到新的任务,一边要苦思冥想着手设计,一边还要防备着齐子煜突然出现,好不辛苦,好在,在她画完第一张设计图之后,齐子煜没有出现。
陈雨诺悠悠的松口气,伸伸懒腰,起身下楼预备给自己冲一杯咖啡,小竹年纪小,晚饭之后陈雨诺告诉她自己要早早休息,让她不要打扰她。
陈雨诺下楼,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没想到小竹还留在客厅看电视,但据陈雨诺观察所得,那丫头根本不在状态,眼睛看着电视,心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听见她下楼的动静,她猛然抬头,小脸蛋写着满满的惊讶,“少奶奶,你怎么还没睡?”
陈雨诺也没有想到会在楼下遇到小竹,她以为她早都回房了,当下的小孩儿,不是都喜欢看什么电子小说,抱着手机玩?
“我喝水,小竹你怎么还没睡?”陈雨诺施施然走下来,手里的马克杯无所适从的握着,不晓得要不要递给小手伸来的小竹。
“我自己来,你去睡吧!”陈雨诺没给她,她想要一杯咖啡,最后还有五张设计图没画好,刚好今天齐子煜也还没有回来,她需要打起精神完成任务,明天的事谁也说不好,保不准齐大少一抽抽,明天待在家里一整天折磨她,完不成工作,就太对不起龙洋洋了。
“噢!”小竹低着头玩手指,明眼人一看就不对劲儿。
陈雨诺都已经走出去两三步的人了,于心不忍再次回头,“小竹,你有什么事吗?”
小竹抬头,复又低下头,继续玩手指,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雨诺只当她为难,就不再问了,转身给自己冲咖啡,可谁知,小竹又尾巴似的跟了过来。
陈雨诺想喝咖啡,又懒的对小竹解释,于是将马克杯放在窗台上,背靠着窗台托腮,“小竹,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好了!”
小竹咬着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对陈雨诺道:“大少爷就是个骗子!”
小竹一直认为齐子煜女朋友多,不是好人,可好歹一起长大,有小时候友好的映象,再加上前两天陈雨诺生病,齐子煜虽然一开始黑着脸走了,可后来终于又回来了,还照顾了陈雨诺二十几个小时,小竹对爱情抱着粉红色的梦幻想像,认为那就是爱了。
可就在刚才,她收到一条彩信,陌生的号码,一开始她以为是谁发错了,点开一看,却是没回家的大少爷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女人很漂亮,唇红齿白,他们俩靠的很近,两个人的脸都有些不正常的红色,让人不由的充满暧昧的遐想,也不知道之前都做过些什么。
陈雨诺失笑,齐子煜是不是骗子,对她没有所谓。
“少奶奶,你以后都不要原谅大少爷了!”小竹说着说着,却哭了,“我要收回中午说过的话,大少爷一点都不好,他根本配不上你!”
陈雨诺头大,想要安慰,却无从下手。
“小竹,我现在状态很不好,你确定要一直在我面前哭?”
小竹抽吧抽吧把眼泪吞回去,她觉得自己被骗了,一只叫齐子煜的猪骗了她,把她对爱情粉红色的幻想都扑灭了。
“别哭了,早些去睡吧!”陈雨诺拍拍小竹的肩,“我喝口水也要睡了,晚安!”
陈雨诺突然就没有了喝咖啡的心情,经过小竹这么一出,还有那条陌生的,不知死活的彩信,不用喝咖啡,她想今晚她也不会太早打瞌睡了。
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总归不是很好,但也不见得就很差,无风无浪就是。
齐子煜再回家,已经是翌日凌晨三点多,喝的醉醺醺的,一摇一摆晃进屋,整个人似乎很不舒服,一边扯领带一边解扣子,衣服裤子掉了一地,他不管不顾,嬉皮笑脸的就往床上凑,也不管会不会影响到陈雨诺的睡眠,酒气熏天的大嘴巴端端就往陈雨诺苍白的脸颊上招呼。
陈雨诺上楼,就像她自己想的那样,不用喝咖啡也是精神饱满,只不过专注画图的精神,总归不如之前那么集中。
陈雨诺重新翻开小小的绘图本,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心一寸一寸的安宁了下来,着手画图,难得,当精神重新聚拢起来之后,灵感如泉涌,效率很高。
认真工作的时候,心里不会产生多余的想法,没有钱债,没有感情债,没有齐子煜的各色女朋友,更不会因为他的晚归,心绪波动。
很快,六张设计图初步成形,陈雨诺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齐子煜还没有回来,而她,是时间要休息了。
洗把脸,刷刷牙,陈雨诺躺回到大床上,很累,一种由内而外的深深疲惫与虚软在这一刻齐聚,只是很奇怪,放空脑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头很痛,一抽一抽的仿佛一群小孩儿在她脑袋里跳着踢踏舞。
翻来覆去,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刻应该沉沉的睡死过去,什么都不要惦记,可现实之下,闭上眼睛,总有那么一些人,一些事儿,烟云一般一一从脑海当中流过,过眼,如水,安静流淌,想要紧紧地抓住,却忽然从指缝中消失不见踪影,徒留无力伤感。
这时,齐子煜回来了。
陈雨诺背对着门,窗帘只拉上了纱帘,窗外星星点点的月光迸射进来,她一张苍白的容颜,更是雪上加霜。
齐子煜醉的很厉害,这在陈雨诺的认知中,不多见,酒肉之场,齐子煜总是冷静而克制的,不知这次如何,是新交了谈得拢的女朋友,亦或者他有什么喜事儿?!
任何状况,就不得而知了!
陈雨诺不动声色,真想装死到底不去搭理齐子煜,可是,他拧巴拧巴嘴巴凑过来,浑身浓浓的酒味儿,以及,女人的香水味。
missdiorcheue,甜心系列淡香水,陈雨诺不用香水,但她喜欢每一个香水的瓶子,嗅觉也很灵敏,只要是她闻过气味的,就能牢牢地记住。
陈雨诺回头,手掌摊开压在齐子煜弧度刚硬却漂亮的下巴上,“很晚了,洗洗早点睡!”
齐子煜眸底闪过精光,嘴巴在陈雨诺的手掌上呵气,“老婆~”
心软的女人,估摸着会在他这一声诱惑满点的叫声中失去方寸,但她是陈雨诺,跟了他三年之久的陈雨诺,她只觉浑身发麻,鸡皮疙瘩乱掉。
老婆?醉成这样,分得清谁是谁不?还是,老婆只是他在女人堆里的统称?
陈雨诺懒的去搞清楚!
“去洗洗,很大的味儿!”如果只是酒精的气息,她尚且能忍,只是missdiorcheue的气味,她很讨厌。
太纯粹,太矫情,她不喜欢没有沉淀过的东西,更何况齐子煜那段时间总是拿那款香水恶心她,不知道是不是犯病,每天回来都会送她那一款香水,现在还有二十几瓶,被陈雨诺收在柜子里,齐子煜看不到的地方。
齐子煜却偏不,霸道狂妄,习惯掌控的男人,他喜欢拗着别人的意思做事情。
吻,席卷而下,陈雨诺节节败退,心凄惶。
而,就在齐子煜冰凉的大手穿过陈雨诺衣服的下摆,即将落在她的胸口上面,陈雨诺绝望,含着泪花的眼眸忽然瞪的大大的,“齐子煜,我帮你洗澡!”
躲不过,但总可以让自己舒服一些,洗的干净一点儿,让她可以一如既往的自欺欺人,还好,是干净的!
齐子煜还想胡闹,午饭时温柔和顺从的陈雨诺给了他偌大的冲击,他怀念无比。
“笑个!”
齐子煜真醉了吗?也许,但当他看见陈雨诺的时候,很诡异,脑袋有一刻是清楚的,陈雨诺的一颦一笑,冷漠与温柔,淡定与小脾气,像是刻在脑子当中,几乎要与骨血融为一体。
醉了吗?
或许是真的醉了,不过就是一个陈雨诺而已,还是随心所欲买回来的,何至于让他记忆清晰!
陈雨诺难堪无比,齐子煜总是很有办法击退她的坚持和自尊,一颗心裸露在外,不惧寒霜,不怕滚烫,只有凄凉。
陈雨诺咧咧唇,只是微微的一个弧度,笑容里没有温度,与一早在齐子煜脑海中的成像,何止相差千里万里。
不禁然,齐子煜变的兴致缺缺,一股莫名的凉意兜头蔓延至全身。齐子煜翻身,四仰八叉的平躺,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不清不楚的话儿,闭上眼睛,很快进去梦乡。
陈雨诺紧张着,安静的等待着齐子煜的下一个指令,不想,耳边渐渐传来他平稳而有规律的呼吸声。
陈雨诺一愣,愕然之下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很好,总算能躲过一劫。
翌日,陈雨诺睡的迷迷糊糊,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在闹,在叫着她的名字,她想要睁开眼好好看看,可是好累,上下眼皮好像用强力胶粘在了一块儿。
突然,嗵的一声,陈雨诺只觉的后脊背生疼,挣扎着打开眼帘,就见齐子煜一张黑脸,居高邪佞的注视着她。
陈雨诺受到惊吓,瞌睡虫陡然跑远。
陈雨诺低着头,一个大人蜷成一团,看起来仿佛一只小小的动物,招人怜爱。
只是齐子煜,正在气头上的人,恨不得一把捏死她。
“陈雨诺你胆儿够肥!”一早醒来,大床上只有他一个人,齐子煜还当自己混,生物钟出了错,拿手机一看,六点半,所以,陈雨诺这么早就起床了?
齐子煜爬起来,脑袋有些痛,昨晚似乎喝了很多,跟谁喝的,突然有些想不起来。
齐子煜揉一把脑顶的碎发,丫的,怎么那么臭,他昨天到底干了什么事儿,全身上下一股酸臭味儿,受不了了,他得好好的洗一个澡,快要被自己折磨死了。
只是,沙发缩成一团的那一只,是谁?
齐子煜一只脚落在床下,被沙发上软软的一团惊了一惊,待脑袋清明一些再看去,沙发上的人,不是陈雨诺,又是谁?
所以,该死的陈雨诺,这是明目张胆的嫌弃他喽?!
齐子煜阔步上前,气的张牙舞爪,一脚踢在陈雨诺臀部,那一团翻身继续睡,没有反应,齐子煜更来气,一巴掌忽在她前额,皱眉咕哝一句,整张脸愈发贴近沙发靠背,屁股撂给他。
齐子煜一瞬,跟喷火的葫芦娃似的,被陈雨诺气的几乎要发疯了,伸手,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叫骂,“该死的陈雨诺,你给我滚起来!”
陈雨诺完全就像是睡死过去了一样,没声没息。
齐子煜抓狂,一怒,提溜着陈雨诺将她扔下沙发。
“嗵”的一声,陈雨诺瘦弱的后脊背与地毯亲密无间,肩胛骨的位置尤其疼。
这么着,陈雨诺终于被折腾的醒了,一睁眼,正对齐子煜那张喷火的脸,窒息般无所适从。
“陈雨诺你就是个作货,你一天不作死是能怎样,找死!”齐子煜的巴掌高高的抬起,眼看要落在陈雨诺粉嫩的脸颊,陈雨诺攸地抬起脸,一双乌溜溜漆黑的眼瞳直直望进齐子煜的眼,内心。
“你打我一下试试!”陈雨诺发狠,坐在地毯上一动不动,怒瞪着齐子煜。
陈雨诺这辈子最讨厌两件事,其一,被揍;其二,没有自尊心的活着,很荣幸,经历了今天,齐子煜在她极少数讨厌的人中,荣登榜首。
齐子煜:“…。”
一巴掌高高的抬起再落下,历经几秒,齐子煜突然想不起来,刚才自己想要干嘛,他有些晃神的望着自己的手掌心。
“齐子煜你就是一王八蛋!”半夜三点多到家,四点钟起来吐她一身,四点半霸占床中央打滚,五点多好不容易睡了,她又是换掉脏衣服,又要铺床单换被子,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这畜生吵醒,她觉得她快要死了,再这么继续下去,过不了几日,她一定会神经衰弱。
陈雨诺冲动的骂完,依然不解气,一脚跺在齐子煜的脚面上,狠狠地怒视他,转身重重的关上门,畜生,王八蛋,混蛋,她只是欠他的钱,何况也不是白用,她都有肉偿,犯的上他这么三番两头的折磨她么?!
混蛋!
齐子煜直到陈雨诺从他眼前消失,整个人的脑袋还是懵的,这个陈雨诺,吃错药了吧?!
一脚踹在沙发上,那么重的沙发,四支腿张开獠牙,摩擦厚实的地毯,发出闷闷的声音。
“少奶奶早安!”小竹一早心情还不错,笑眯眯的冲着下楼的陈雨诺打招呼。
“早安!”陈雨诺蔫蔫的,被齐子煜折腾的过了,上下眼皮恨不得粘一块儿打架,但必须强撑着。
“我蒸了小笼包,煮了南瓜粥,还有拔丝山药和凉拌土豆丝!”小竹心情未见得好,粉红色的爱情观被齐子煜那混蛋颠覆,三观尽碎的感觉,只是一整晚根本好不了,她需要一大段时间治疗她的蓝色忧郁。
不过,面对陈雨诺,她为她不值,同情她,所以即便心情很差,不至于面对她拉下脸。
“我今天想早早去医院,你能不能帮我打包,我跟我爸妈一起吃!”龙洋洋昨天就给了她辛苦费,她想尽快给爸妈送过去。
小竹楞了一下,因为从来没有听陈雨诺提起自己的父母,她只是听说,少奶奶的父母常年住在医院。
“好的少奶奶!”小竹欢快的跑进厨房,现在的陈雨诺,她说什么小竹都会好好的听着。
齐子煜把自己收拾干净下楼,桌上没有早餐,陈雨诺不在,就连小竹,人影也没有一个。
齐子煜有种被家庭冷暴力的感觉,气呼呼的往餐桌前一坐,他倒要看看,这俩女人能作成什么样儿?!
小竹出门取报纸,一进门搭眼看见餐桌前的男人,跟见鬼了似的,大呼小叫起来,“齐大少,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就在门外,没有看见他进门,所以,他是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
齐子煜眸底夹着碎冰,阴风阵阵从全身上下一点一点凝聚,形成一股强而有力的旋风圈,砸向小竹。
小竹瑟缩,小女孩的胆子本就不大,容易被黑脸的男人唬住。
“陈雨诺呢?”齐子煜冷声冷语,见小竹根本不睬他,变的更加严厉和暴怒,而后只听一声呵斥,“人呢?”
吓的小竹一个激灵,差点儿原地蹦高三尺。
小竹被唬的魂儿破,特别难过,眼泪一撮一撮涌出眼眶,越想越觉得委屈,梗着脖子将手中的报纸团成一团砸过去,然后上下翻口袋,因为激动,全身抖的特别厉害,很久才终于找到手机,解锁查看彩信,把昨天不知是谁发给她的图片一起丢过去给齐子煜。
“你自己看这都是什么,你犯浑欺负少奶奶,现在人不见了你问我,我就是一个下人,我能管的了少奶奶的去向?”
齐子煜从小到大没有被人摔过东西,心底那个火,仿佛一只气球,吹点气,急速的膨胀。
“齐小竹,你是不想在齐家待了?”
小竹不服输的叫板,“那你开除我呀!”
“赶在我下班之前,收拾东西利索的滚回老宅子去,别让我再看到你!”齐子煜说完,胸口憋着一团火,摔上门去公司。
反了天了,齐家这没大没小的家庭氛围,是时间应该好好整顿整顿了,一个下人,一个定位为布娃娃的女人,居然胆敢公然与他叫板,该死的!
齐子煜赶到公司,李泉人已经在那里了,他是齐子煜的特助,每天都会赶在领导进公司之前过来上班。
“齐总早!”
“你进来!”
面黑的男人,周身充斥着低气压,一沓报纸摔在李泉跟前,“给我彻查,是谁胆子那么大!”
不过就是跟张芯瑜一起吃顿饭,不止有人将不清不楚的照片发给小竹和陈雨诺,现在连娱乐财经版,头版头条都是他们俩暧昧的身影,是谁他妈闲成这样,狗一样盯着他的私生活。
他他妈的又不是自娱自乐的所谓大明星们,给他查出来,一个也别想逃!
v011贴唇绯闻
陈雨诺一大早跑去医院,自然免不了要向母亲解释自己脸色苍白,状态不佳的原因,可说来说去,说最多的,却是保证她和齐子煜的感情很好,不会因为齐家生意的问题而产生分歧,闹矛盾。
因为她知道,这是母亲这时候最关心的,所以,陈雨诺不能让母亲为她操碎心,有苦说不出。
陈雨诺不禁在想,当初自己困难成那样,没有别的选择选了与齐子煜交易,可人家都说,无论现实怎样逼迫,现状多么的艰难,人都不可以跌落底线。
那时候选择齐子煜,一场金钱与肉体,银货两讫的买卖,一开始就是她先违背了自己的内心,跌落底线,将自尊心交给人家任意践踏,所以无论自己现在有多少苦楚,多少委屈,自己的选择,就该自己承担相应的后果,没有多的抱怨,不该让所有人为她一个个人的选择而买单,尤其,是她最爱的家人和朋友们。
她是幸福的,在她没有找到退路的时候,在她的家人和朋友们面前,她和齐子煜的感情,永远都是好的,哪怕是强迫自己,这也是必须要的。
“妈,吃早饭吧,齐子煜专门让我带给你们,你知道他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没有时间过来看你们,让我代他向你们问好来着!”陈雨诺微笑着,表情很淡,如山谷里的兰花,恬静而清雅。
陈妈妈相信了陈雨诺的解释,反过头还严肃的嘱咐陈雨诺,“齐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诺诺你更应该守在家里,真不该这么早就出门,也不知道子煜有没有按时吃早饭,再忙,身体可不能熬垮了呀!”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陈雨诺盛饭给母亲,然后把另一份打开,用针管装好50ml,那是要给父亲吃的。
陈爸爸植物了十几年,一直都插着胃管,除了常年补充的营养液,就是需要家人每天通过胃管给他注射定量的稀饭,肉汤之类的流食。
“你这孩子!”陈妈妈不赞同的皱眉,后看见陈雨诺准备给她爸喂饭,着实舍不得女儿太辛苦,便转了话题说:“诺诺你先吃,妈妈给你爸爸喂!”
陈雨诺笑着推辞,“没关系的妈妈,您也快吃,等下凉了就不好了,浪费齐子煜的孝心不是?!”
陈妈妈知道陈雨诺小小的身板有一根正直而刚硬的骨头从头通到脚,她很固执,有她在的时候,她是绝对不允许将杂事交代给母亲做的。陈妈妈眼眶不禁然泛起泪花,合着酸楚吃一口女儿递过来的南瓜粥,说:“诺诺,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陈雨诺笑笑,鼻腔很酸,没有说话。
一晃,陈雨诺在医院待了近三个小时,早晨十点半钟,她一边给父亲按摩,一边和母亲闲话家常,俩人正说起陈梓诺中考想要考到x市一中,一家人团聚的话儿,陈雨诺的电话响起了熟悉的铃声。
陈雨诺一手接起来,另一只手还是停留在父亲的左腿上按压着,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座机号,陈雨诺温温柔柔的客套,“你好!”
“请问是陈雨诺陈小姐吗?”那边是个甜美的女声,她告诉陈雨诺,“这里是绿荷集团下属的设计装潢公司,我们在公司的邮箱看到了你的简历,觉得各方面条件都还蛮合适,如果你下午刚好方便,一点半在我公司八楼的人事部面试!”
陈雨诺在那边的好听声音一开口说话就愣住了,虽然投简历的时候很有信心,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好,我下午准时过去,谢谢您!”陈雨诺好高兴,只要有个机会能够进入面试,她一定会尽力留下来。
绿荷集团,x市很大的企业,陈雨诺一直向往,事实上在毕业之初她就给这家公司投过简历,特别喜欢能为之效力的一间公司,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简历石沉了大海。她于是转而去了另一家家族经营的企业,运气贼差摊上了一个猪头三的上司,被各种暗示各种挑刺,差点儿就惨遭职场的潜规则,之后,她遇上了齐子煜。
“诺诺,你有事的话就赶紧回去,你爸这里不是还有我,这么多年你还不放心妈妈吗?”陈妈妈是个很耿直利落的农村妇女,人很能干,一开始她来到x市,一口流利的家乡话,除了陈雨诺别人根本听不懂,她自己不嫌麻烦,就一遍一遍慢慢解释给人家听,还屡屡遭到人家冷嘲热讽。
人心有时候真的很坏,无意识就让别人陷入绝境。
可齐子煜不同,有那么几次他装模作样陪同陈雨诺一起来医院,他也听不懂陈妈妈在说什么,可他很有涵养,眼神很认真的跟陈妈妈交流,听懂个别字眼之后,他会轻轻的嗯一声,然后在陈妈妈几句话暂时告一段落,他会先小声的先跟陈雨诺沟通好,然后才很有条理的回答陈妈妈的提问,或者发表自己对陈妈妈话题的看法。
也因为此,陈妈妈特别喜欢齐子煜,自己的女儿又是个大小懂事有主意的人,所以陈妈妈从根儿上就没有怀疑过齐子煜和陈雨诺的感情问题。
陈雨诺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开心与兴奋,挂掉电话收回口袋,突然跳过去抱住母亲的脖子,“妈妈,我找到新工作了,是通知我下午去面试的电话!”
陈妈妈爱屋及乌,也是说不出的开心,“真的吗?”心里想的却是,正好可以替齐子煜分忧,不是说齐家的产业倒闭了吗,女儿如果出去上班,虽然钱不多,可好歹是一份心意,所谓患难见真情,女儿和女婿的感情一定会变的更好。
陈雨诺嗯嗯点头,回头又在父亲脸颊上亲一下,而后伏在父亲耳侧,声音听上去特别淡定。
她说:“爸,我很快就有自己的工作了,我会很努力做好,努力经营一个崭新的未来,为了我和梓诺,您也要加油,快快好起来,好吗?!”
酸涩的眼泪,只有在靠近父亲的时候,才会从眼眶跳脱而出,渗入枕巾,化为对父亲的祈祷。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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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半,陈雨诺被母亲以回家换衣服,好好准备面试的理由赶了出来,可真是不幸,搭电梯从六楼下来,再一次逆天的遇上一只名叫李正赫的大奇葩。
李正赫伸手拦住陈雨诺,吊儿郎当的斜眼看她,“大姐,不要再阴魂不散了好吗!”俨然早已经忘记人陈雨诺对他的不屑,以及上一次见面,陈雨诺对他的羞辱外加嫌弃。
陈雨诺耳边乍然响起这道说不上熟悉但绝对有特色,能够对得上号的声音,耳朵嗡嗡直响,脑袋裂开了一样痛的要死,她可真是点笨到家了,走哪儿哪儿摊上个大奇葩,是她做人太失败了吗,贼老天要这么折磨她?!
陈雨诺抬眉,预感第三百次得到应验,这个人,可不就是自己心里想到的那一个,说三句话两句离不开,“好吗?”的“好吗”哥!
真是要恼死了了,嫌弃她,他难道不知道,遇见他,她才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真是见了鬼了,拜托哥哥你给点儿眼色好吗?”陈雨诺不耐烦,“你倒是那一只眼睛看的出来,我来医院找你的?”
真是够了,没眼色的自恋狂,活了二十六年,头一次碰见一个这么夸张爱自己的货。(.)
“别,”陈雨诺见李正赫要说话,伸手阻拦,“你这张脸也就不说话的时候能看看,一旦开口,美感全无,只让人反感!”
陈雨诺等于说一整晚没睡几十分钟,一早晨又来医院陪父母,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实在懒的跟一个闲的全身都痛的货说话。
“还有,如果你实在找不准自己的定位,那么我再次重申一遍,请你眼睛睁大一点儿好好看看,我眼里除了对你的无可奈何,厌烦之外,还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李正赫就跟傻了似的,整个人特别的不好,从小到大,因为生得好看,家事又不错,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嫌弃过,尤其女人。
耳边什么声音在说,“我说哥,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医院这是什么地方,以为穿了这身皮就变身白色天使萌萌哒了?!”
“人长的娘腔也就罢了,好歹给脸上抹点儿锅底灰以证明自己的性别再出门!”
李正赫一瞬间恍然醒悟,他这辈子所知道的最难听的话,都是从一个女人身上听到的,他怎么能忘记,新仇旧怨,怎能轻描淡写一笔勾销。
一瞬,李正赫觉得,他应该好好收拾陈雨诺,丫的死女人太不识抬举,居然骂他娘娘腔,还说厌烦他,她算什么东西!
李正赫伸手,那是一只明显属于医院外科拿手术刀的手,皮肤白的透明,指甲修的很短,但弧形圆润,散着莹莹的的光泽,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
那只手很有力气,他只是伸进陈雨诺的腋窝,看起来并没有用多少力气,陈雨诺却不得不跟着他的脚步,被他带到外科楼与内科楼相交的死角。
陈雨诺一把甩开李正赫,一双眉头皱的死紧,“你有病啊!”
骂人的时候,陈雨诺咬字特别重,咬牙切齿的模样难得表情生动。
李正赫被甩开,不怒反笑,本来生的俊俏,这一笑,几分邪气,几分动人,几分坏坏的性感。
他低头望着陈雨诺恼怒的脸,突然摊开手臂,将她圈在自己胸口和墙壁之间,牢牢禁锢,不让她挪动分毫。
“我有病你也没药好吗?”他的意思,她不是他的菜。
陈雨诺反唇相讥,“谁说不是呢,你的臭不要脸已经无药可救了!”
李正赫褐色的瞳眸收缩,圆润的指腹突然摸到陈雨诺颈部的血管,细细摩挲,仿佛那是上等的好货色。
陈雨诺不禁一个寒颤,这男人不止是有病,似乎还是个变态,陈雨诺的腿忍不住瑟瑟抖动,她怎么那么倒霉,什么奇葩都能给她遇上。
“你想干嘛?”陈雨诺瞪着眼睛,因为只有这样,颤抖的双腿才不至于出卖自己。
李正赫自娱自乐玩的挺高兴,他感觉到了陈雨诺的害怕和打颤,所以才更兴奋。一双滑腻的手指停留在陈雨诺颈动脉的位置,轻轻一压,陈雨诺如他所料,害怕的攸然闭上眼睛,李正赫的唇落下,贴在陈雨诺苍白而颤抖的唇片上。
没错,只是贴上去,没有深入,亦没有感情的动容。
陈雨诺忽的重新睁开眼睛,一巴掌呼在李正赫的脑门上,抬起衣袖一边擦嘴巴,一边眼神秒杀李正赫,“你不止自恋,还犯贱!”
骂着,陈雨诺突然一脚踹在李正赫的小腿干上,“贱男,你活到这么大可真是奇迹,替我问候你妈妈!”
李正赫被骂老妈也不动怒,他吊儿郎当的摊手,“那我还要不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刚才有人在旁边拍照,一女的,不是我认识的人!”
所以,他明知道那人针对陈雨诺,才更加有恃无恐,不爱,不喜欢,也可以亲上去,他的吻,很不值钱。
陈雨诺傻了,这个人,怎么那么缺德!
李正赫瞄着陈雨诺泛红的眼眶,笑的惬意,却言辞承载狠狠地警告:“记住,不要试图惹怒我!”
说完推一把陈雨诺,她明明没有挡住他的路,他那么做,无非就是一种威胁,一种小人得志的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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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脑子很乱,她想不起来谁那么无聊,会有兴趣跟着她,更加不晓得,如果齐子煜知道了她和死变态亲在一起,会耍出什么贱招对付她。
脑子很乱,乱的仿佛一锅粥。
陈雨诺早晨走的着急,钥匙在鞋柜上忘了拿,小竹被齐子煜赶走她又不知道,所以傻傻的在门外敲门,很久都没人理她,突然有种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感觉。
陈雨诺抱着手臂蹲在门前,她想给齐子煜打电话,下午的面试对她而言很重要,她需要换上套装,需要给自己画一个淡妆,她几乎可以想像的到,此刻自己的脸怕是跟鬼一样苍白,没有好的形象,工作怎么能成?!
可是她不敢,她不敢跟齐子煜打电话,打通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对他说。
齐小薇的电话,就是在这样一个时候打进来的。
从上次据说齐小薇心情很差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陈雨诺了,所以当陈雨诺接通电话,多少震惊。
“有时间吗,能不能出来聊聊?”齐小薇先开口,指望陈雨诺主动跟她找话题,明显白日做梦。
陈雨诺从震惊转化为震撼,齐小薇的语气,让她仿佛被雷击了一样,她从来都是叫她的名字,命令的口吻,何时见过她这般的心平气和?
陈雨诺发怔,齐小薇也难得很有耐心,她没有同意没有否定,就只是安心的等待!
陈雨诺用了几秒的时间权衡,再开口,她没有拒绝齐小薇。
“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找你!”对于齐小薇,谈不上喜欢,却也不讨厌。
齐小薇说了一个咖啡店的地址,距离齐子煜的公司不远,陈雨诺心思流转,似乎有些明白齐小薇找她的目地。
陈雨诺坐公交车回来的,终点站到家门口的一段路,她大部分用走的。这时候,因为想着齐小薇正在等她,于是一咬牙叫了一辆出租车。
陈雨诺赶到齐小薇说的地方,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二十多分钟,平常暴躁而公主病的齐小薇,没有对此冷嘲热讽,陈雨诺惊讶不已。
“喝点儿什么?”齐小薇的脸色很好,粉嫩而有光泽,不像小竹告诉陈雨诺的那样,心情很差的样子。
也许,经历了这么多天,想通了吧,陈雨诺如是的想着。
“热橙汁,谢谢!”陈雨诺直接对旁边的服务生说的。
齐小薇莞尔,漂亮的手指把玩着杯中细长的白色吸管,“这么热的天儿,你也能喝的下去!”
陈雨诺这个人,每每都让齐小薇觉得,是个奇怪的存在,能让暴躁而狂妄的哥哥乖乖的走进婚姻,能在刁钻的婆婆和故意挑刺儿的小姑子之间来去自如,能笼络火爆的龙洋洋,知性而优雅的韩夕而,彬彬有礼的顾丹笙,亦能周旋于齐子煜的各色女朋友全身而退…。
更让齐小薇惊讶的是生活细节,这么多年,她没有见过陈雨诺喝冰水或者吃冷饮,饭菜的口味淡而无味,有时候齐小薇回想,陈雨诺在齐家,看似随和像个受气包,其实潜移默化之中,齐家人都在受她的影响。
比如,嗜麻辣如命的她和齐子煜,已经很久不曾吃过麻辣香锅之类的街边小吃。
陈雨诺笑笑没有回答,齐小薇怎么可能知道,她那时候落下了病根,每到冬天浑身冷的要命,即便是夏天,手脚都是冰凉的,她哪里还敢碰凉的东西。
相对安静,等陈雨诺的热橙汁端上来,服务生退下去,齐小薇方才开口,“陈雨诺你能想象的到,看似受宠的我,也有被家里人逼婚无可奈何的时候?”
陈雨诺安静听着,不打断她。
“我不信命,我认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不想嫁给王铎,我就可以不嫁!可是你知道我妈怎么说吗,她说我怎么那么不懂事,王家哪里不好了,有钱有地位,我嫁过去之后可以安心的当少奶奶,有什么不好?我爸甚至威胁我,翅膀硬了不听话,如果我一意孤行,他就公开断绝我跟齐家的血缘关系。
我恨啊,我反抗,我说你们不是都知道王铎乱交,那么一个纨绔的败家玩意儿,如果不是王叔叔给他铺的路好,他什么也不是,你们还让我嫁?
陈雨诺你知道我妈说什么吗?王铎再不济会投胎,他背后有实力雄厚的王家,就轮不多你齐小薇挑三拣四,更何况男人嘛,他只要婚后对你好,你管他婚前男女关系多乱!
呵呵,我从来都知道生在这样的家庭有很多无可奈何,感情观的淡漠,亲情的悲哀,可等到真正发生在我的身上,依然忍不住觉得凄凉,我一直觉得,齐家是不一样的,可是你看,现实多么残酷,抽的人脸都肿了!”
自始至终,齐小薇脸上的表情都是寡淡的,陈雨诺于是微微动容,一个张牙舞爪随心所欲的公主病患者,她如今这般平静而无力的模样,让她吃惊之余,略微心疼。
“在你来之前,我去找我哥,我哥说,即便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想办法,因为答应过你!”齐小薇说着,黑亮的眼瞳对上陈雨诺平静的水眸,“我一直看不惯你,一个人怎么能隐形到那种地步,我不解,处处挑衅你,总是希望你能将真实的情绪展现出来,可是我现在明白了,现实之下,想要真正的随性,随心所欲,真的好难!
陈雨诺,你是一个比我们都活的真实而成熟的人!”
每个人成长,都要褪一层皮才能够让自己的骨头更硬,以此来面对现实中的种种艰难和不易,所以无论这个过程如何心痛以及无力,我们要做的,只有坚持下去。
陈雨诺不懂如何安慰人,只觉凄惶,就连齐小薇那样的家世都尚且生活不易,她这么多年所有的经历,这么换位想想,也就不觉得有多辛苦了。
“我依然不信命,陈雨诺你等着看吧,即便到时候连我哥都没有办法,我仍然不会任人鱼肉,当一块齐家攀升地位的垫脚石!”
齐小薇拿掉饮料中白色的吸管,端起来将整杯饮料喝下去,她较陈雨诺早来半个小时,饮料中的冰块已经完全融化,不再那么清凉,不冷不热,要搁平常,她肯定不屑一顾,但是今天,她全部喝了下去。
陈雨诺狠狠一怔,齐小薇,她要干嘛?只是陈雨诺终归没有问出来,因为不敢,她在齐家自身难保,她不确定如果知道了齐小薇的计划,会不会方寸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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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与齐小薇聊完,已经是一点钟,陈雨诺看一眼手机,心里略微着急。
“齐小薇,我还有点事情,不好意思就先走了!”
齐小薇原本还打算约陈雨诺逛街,心下多少有些失望,可看陈雨诺的样子似乎真有事儿,就转变说话方式,问:“你去哪儿,我送你!”
陈雨诺不说,因为不敢说。
齐小薇缓了一阵儿,突然捂嘴,“陈雨诺,你该不是要去面试吧?”
陈雨诺承认也不是,不说话也不行,依齐小薇平常的性子,如果她一直不说话,她一定跟着她一路到绿荷。
“是,但是齐小薇,我希望得到你的支持!”这个请求很突兀,她是齐家的外来者,齐家的规矩几十年根深蒂固摆在那儿,齐小薇支持她,仿佛痴人说梦。
陈雨诺丧气的低下头,她总是运气很不好,每每希望满满,失望接肘而至,她都还来不及适应,做出反应。
“几点?”齐小薇问。
陈雨诺老实的回答:“一点半!”
“那还等什么?”
齐小薇在陈雨诺惊恐的瞪着眼眸抬头的瞬间,一把抓住她的手,“我送你,面试迟到天仙也不会原谅你的!”
等陈雨诺回神,人已经在齐小薇的小宝马车里,齐小薇发动车子直奔本市最大的商场,“我们先去商场买衣服,说实话陈雨诺,你品味有待加强,就现在这副模样,我是面试官一准把你踹出办公楼,太碍眼了!”
毒舌的齐小薇,又回来了。
不过陈雨诺的心情,不再只是被笑话的平静,更是增加了一份淡淡的安心。
齐小薇,会帮她保守秘密的!
因为时间紧张,齐小薇和陈雨诺风风火火的闯进商场,节省时间,齐小薇拽着陈雨诺直奔自己常去的店,不过,作为衰人陈雨诺,好运向来只是一时的,霉运,才是她生命的主打颜色,因为就在那家店,她很不幸的碰见一个熟人。
不想见的人,李玉儿是也!
李玉儿先看见陈雨诺,鼻孔出气,一副高傲花孔雀的模样,眸底有挑衅,不屑,以及很多很多陈雨诺不懂的幸灾乐祸。
陈雨诺没有表情,她跟她,中间仅有的联系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如果他们俩两个巴掌拍的响亮,她退位让贤就是。
然后李玉儿看见齐小薇,一瞬间眸底只剩下谄媚和讨好,“小薇,好久不见!”
齐小薇冷哼,“一辈子才算久!”
说完,睬都不睬李玉儿,直接越过她对服务员说:“挑两身适合我嫂子的套装,颜色要嫩一点儿!”
齐小薇是店里的大主顾,身为看人下菜碟儿的服务员,自然不会留出更多的空闲再去搭理李玉儿,x市有点眼色的人,谁不知道这个女人,仰仗跟齐大少的绯闻火了一小把,最近,各大网站纸媒娱乐版,再也找不到她的消息,一个过气小模特儿,对她们趾高气扬,当自己是哪位?
陈雨诺有些担心,职业套装这几个字,不知道传到李玉儿耳畔,会不会引起多余的联想,然后干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陈雨诺正担心的无所适从,就听齐小薇突然手指一件白色的套装对服务生说:“那一款,帮我拿适合我的号码!”
服务生一愣,取下一款洋装小短裙,“齐小姐,我给您推荐这款洋装,您的气质更适合这类衣服,公主范儿,您可以尝试!”
齐小薇抿唇,“不用,等下我们要去参加一个职业套装par!”
陈雨诺能想到的,齐小薇不笨,自然也想的到,但愿她都那么说了,李玉儿不会自找死路,跑去她哥跟前一通嚯嚯。
服务生给陈雨诺的选择,一套腰间系带领上镶碎钻的阔腿连体裤,一套是经典款窄裙粉色上衣,裙子下摆一圈小而艳丽的梅花,上衣的纽扣整体在后面,衣领上面是碎钻排成的一圈碎花,正式中带些俏皮,相较于陈雨诺平常喜欢的蓝色灰色或者纯白类的衣服,不知道青春活泼了多少。
齐小薇看见漂亮衣服,表现的相对要比陈雨诺更加开心一些,“很好,嫂子你快些进去试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齐小薇一声一声的嫂子,叫的特别顺口,而因为当时两个人都在忙碌着,所以没有注意到,倒是旁边的李玉儿,气的恨不能高跟鞋把地板捅出两个窟窿。
不是说陈雨诺只是齐家娶回去的生子机器,可就她跟陈雨诺两次过招,似乎并不是那样,撇开齐小薇不说,家里那个齐小竹,堂哥的警告,以及齐子煜的没良心,都让李玉儿生气,并且很不服气,想她花容月貌,比陈雨诺不知道漂亮了多少倍,凭什么,她陈雨诺要挡在她的前面,她想要得到的东西,还必须要通过陈雨诺。
齐小薇跟陈雨诺一起进试衣间,两个人很快变装,齐小薇较陈雨诺快一步出来。
齐小薇的一套是中性风格的裤装,因为她平常风风火火惯了,又是一头俏丽的短发,换了衣服,更显的干练和清爽,是不同于以往牛仔裤衬衫的另一个齐小薇。
而后,她看见了陈雨诺,眸底闪过惊艳。
陈雨诺试穿的是连体裤,她在外面不习惯穿裙子,连体裤虽然上洗手间时显得麻烦,可是相较短裙,又显的方便。
齐小薇女屌丝似的吹口哨,“你平常果然都是装的啊,瞧瞧这笔直的大长腿,纤细的小蛮腰,我要是我哥,才看不上上赶着往跟前凑的莺莺燕燕!”
这话说的,不但把陈雨诺夸了,还把李玉儿贬损一顿。
可不是吗,陈雨诺的新衣服,通体水蓝色,衬的陈雨诺肤色愈发白皙莹润,腰间一条镶钻的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小腰,衣领后开口,身后有两颗钻石的纽扣,领子上有星星点点的碎钻,华丽又不会张扬,娃娃领设计,职业中带着小俏皮。
陈雨诺笑笑,没有回应齐小薇的玩笑话儿。
“齐小姐,这些都是我们当季的凉鞋,早晨刚到货,你看…。”
售货员每一个都很有眼色,在齐小薇和陈雨诺试衣服的时候,已经配套将二十几双鞋一字排开,让两位大主顾自己挑选。
最后,齐小薇替陈雨诺选了一双金色单跟鞋,她自己选了一双褐色软底鞋。
装点好一切,时间来到了中午一点十五分,齐小薇刷卡,拽着陈雨诺风风火火就要离开,可谁知,就有些不长眼的货色,专业找抽三十年。
突然,陈雨诺一个踉跄,人摇摇往前面摔去,差点儿没害的齐小薇跟着倒霉。
陈雨诺平常都是平底鞋,第一次穿高跟,虽然只有四五厘米,多少仍有不适应,无论如何,止不住别人故意给你使绊子。
李玉儿估计是脑子进水了,看着齐小薇对陈雨诺那么好,嫉妒心使然,在陈雨诺从她跟前走过的时候,伸出腿,故意绊陈雨诺,意欲让陈雨诺丢人。
齐小薇穿的是平底鞋,相对稳当,身后被陈雨诺一扯,回眸就见即将狗吃粑粑的陈雨诺,伸手扶住,一巴掌反手甩在李玉儿的脸上。
“你妈的吃错药了!”边骂着,勾起陈雨诺的手臂让陈雨诺和她一样,一巴掌重重呼在李玉儿脸上,“不要脸的东西,以为男人跟你吃顿饭就非你不娶了?!
贱人,瞎了眼了,这才是齐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脸,开眼角,磨下巴,隆鼻隆胸,就连那张号称性感的大嘴巴,也是整的吧?真是笑死人了,就你这种货色,哪里能比的上陈雨诺一根汗毛!”
齐小薇越说越气,本来在家里受委屈就已经够生气了,好不容易开开心心的出趟门,还遇上这种碍眼的货,拉着陈雨诺的手反手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那张已然高高肿起的脸上。
“你给我张大眼睛看清楚了,妄想取代她,回你妈肚子里重新投胎差不多!”
发泄完毕,齐小薇拽着陈雨诺的手臂头也不回,错过了身后李玉儿恶毒的眼神,那是一种跌落底线嗜血的疯狂,狠虐而不甘心。
李玉儿顾不得脸面,手机取出来对着陈雨诺跟齐小薇的背影按下拍照键,与方才陈雨诺试衣服的正面,以及一早在医院拍到的,陈雨诺和一个男衣服吻在一起的照片,统统发到了齐子煜公用的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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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叭,存稿终于用完了,可杯具的年还没过完~裸奔党桑不起啊~
v012大闹天宫
至于这头,陈雨诺与齐小薇相携走出商场,陈雨诺站定,脸上有淡淡的笑容,是与平常面对齐小薇时天壤之别的情绪,那是一种对人产生新的认识之后,从内心油然改变看法的通透,忽然喜欢与小薇相处的情绪。(.好看的小说)
“小薇,谢谢你!”陈雨诺的声音一如既往很淡,却不由让人产生坚定,被重视的感觉,“我明白你的心意,但不过就是一个李玉儿,没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因为不值得!”
齐小薇打人也是不痛快,一路气呼呼的好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陈雨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知道都是因为她,但是她真的没有关系,齐子煜有那么多的女朋友,如果但凡碰到一个她都要跟着生一趟气,早就被气的短命死掉了。
齐小薇回眸,眸底属于陈雨诺独有的平静让她知道,她说的都是真心话。齐小薇的心不由一涩,面儿上却大剌剌的哼一声,“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是我,碰见一个贱人我就打她一次,谁敢犯贱,我抽死谁,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
陈雨诺笑笑,“女人恃宠而骄,不都是男人给的?我即便再怎么跟她们过不去,换不回来男人的心,又有什么用?!”
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实之下,是不乏那种上赶倒贴之流的女人,可总归男人也是给了机会的。那如果和自己有关系的那个人尚且不管不顾你的感受,一个跟你没有关系又有企图心的女人,你对她再坏,又能改变什么?!
齐小薇狠狠地一愣,想想也对,如果男人不犯贱,女人再贱又何妨?
是不是这么个理儿,人口贩子如果丧失了推销的市场,他们便另谋他就,不再坑爹害人了?一切,都是生活所迫,钱害的?
呸,什么说的对,怎么能是这个理儿!
齐小薇拍一把陈雨诺的手臂,“差点儿被你绕圈儿走远了,我是不知道因为你对我哥无爱,还是你根儿上没有安全感,感情观居然可以这么消极!
我只知道,当下俨然形成了一种畸形的社会观,笑贫不笑娼,所以很多年轻的女孩儿不自重,不努力,以傍上有钱人嫁入豪门为己任,再不济,趁着年轻给她爷爷辈儿的当个二房养个儿子,以为这样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万事大吉。可事实呢?
对,没有错,我们可以抱怨男人不忠贞,亵渎爱情,对感情不负责任,可男人本来就是下半身动物,一卷a带都可以让他们的小兄弟起立的货色,我们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所以,站在大家同样是女人的立场,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够洁身自爱,守住自己的底线,那么男人即便犯贱,哪里来的机会一拍即合你侬我侬?”
齐小薇小嘴如钢炮似的,嘴巴哒哒说出自己的道理,陈雨诺听在耳朵里,放在心上细细琢磨,而,有的东西一旦放在心上,潜移默化就会对自己的选择和处事造成影响,不得不说,齐小薇影响了之后的陈雨诺。
自然,这是后话。
“所以让我说呀,人这一辈活着不易,感情这东西万万不可以将就,即便年纪大了,即便家里所有人都来逼婚,宁缺毋滥,莫捉急!”
齐小薇是公主病的齐小薇,亦是对感情负责,独有自己积极思想和理智的齐小薇,这样的她,让陈雨诺模糊有些欣赏,淡淡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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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薇和陈雨诺赶到绿荷,已经是下午一点四十五分,迟到了整整一刻钟,齐小薇陪陈雨诺上楼,八层楼不过十几秒,齐小薇连续说了七八个“shit!”
人事部面试的会议室,门紧闭,齐小薇找到人事部的办事专员,说:“来面试的,麻烦你安排一下!”
人事部的专员愣了一愣,没见过像齐小薇一样大喇喇的面试者,绿荷在x市也算是大公司,每一个过来面试的人,不是和蔼可亲就是谨小慎微,总之不会像齐小薇这样,迟到了,居然还好意思指使她们,让她们安排面试?
“这恐怕不行,因为你迟到了,而我们公司用人的宗旨,是绝不接受任何一个迟到者!”
齐小薇双眼冒火,眼看着对方那张得意的脸,真想一巴掌呼上去,不过就是一整理资料的,得意什么玩意儿得意!
陈雨诺相对齐小薇要冷静的多,虽然她很想要这份工作,可因为迟到错过了,就是自己的问题,应该有自己的担当,行政文员狗眼看人低也好,故意刁难也罢,终归是自己犯错在先,授人以柄。
“算了小薇,我们回去吧!”陈雨诺拉住齐小薇,这个跟龙洋洋一样护短的可怕小姑子,真怕一句话说不好,她会跟前台打起来。
有句话陈雨诺说的对,齐小薇为人最护短,所以,她是最看不惯好朋友忍气吞声的,很生气的瞪一眼前台的那位文员,复不赞同的对陈雨诺说,“我们不回,我还不信了,就这么一个破面试我搞不定它?!”话落,拿手机拨了一通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齐小薇挂上电话冲陈雨诺比划一个“ok”的手势。
“骚等,很快解决!”
齐小薇找来的,是绿荷的执行总裁李正轩,一这么大的腕儿往那里一站,再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前台为自己的有眼无珠向齐小薇道歉,顺带着,陈雨诺的工作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下来,设计部,设计师助理。
“谢啦,不然我们请你喝茶?”齐小薇可爱的眨眼睛,其实她是有话要对李正轩说,齐家的规矩,他可能多少耳闻,她必须要提前打预防针。
李正轩扶额,“我请!”不禁然余光扫过陈雨诺,很安静的一个,有种能让暴躁的人平心静气下来的气质,也难怪,能让齐家的小公主屈尊走这一趟,想必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李家和齐家的关系,论起王家并不差,但因为生意上涉足的领域不同,齐家和李家的合作较之王家少很多,所以齐家当年为齐小薇选择小相公,不是同龄的李正赫,而是王铎。
齐小薇傲娇女王范儿:“那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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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一早心情就不好,多半因为陈雨诺,一部分因为和张芯瑜暧昧的绯闻,确切的说,无关张芯瑜这个人,他只是讨厌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这种感觉。
所以,面前摆着的,像小山堆一样的文件,平常对他而言很轻松的工作,因为静不下心来,也是越看越烦。
齐子煜暴躁推开,一脚踹在紫檀木的办公桌角上,整个人陡然从椅子上弹起来,也正在这个时候,公用的那只手机响了。
而,当齐子煜看完手机上几张照片之后,坐在火山堆上类似炙热的心情,攀爬到一个顶峰。
“哐啷!”
只听一声脆响,一部手机被甩了出去,碰到墙壁,再看去,已然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陈雨诺,胆儿够肥的!”
陈雨诺与齐小薇和李正轩正在绿荷外面的茶餐厅喝茶,齐子煜的电话打了进来,陈雨诺尴尬的对二人笑笑,“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躲在无人的角落,她知道齐子煜不会放过她,只是没想到,他不是回家折腾她,派他的几个女朋友羞辱她,而是给她打电话。
“喂,齐子…。”
“给我滚回家去,少在外面给小爷丢人现眼!”陈雨诺的话端直被齐子煜截胡,一开口只有命令,他连听她解释的心情都没有,已经从根儿上认为,陈雨诺和李正赫有染。至于那张跟齐小薇的照片,因为拍摄是在背面,齐小薇的着装打扮又跟平常不同,正在气头上的男人老眼昏花,也是看成了别的男人。
从来都没有人让他齐大少,这么丢脸过,她陈雨诺,果然够有种!
陈雨诺愣了一愣,握着手机的手掌紧了紧,“我会赶在你回家之前回去,这样可以吗?”
被人无端咒骂,陈雨诺当然生气。可终归,没有与人撕破脸的筹码,她也只能安分守己,混过一天是一天,如此而已。
“半小时不能到家,老子废了你!”
齐子煜恐吓完毕,直接挂上电话,陈雨诺仿佛破布娃娃,颓败的背靠冰凉的大理石墙壁,她真的是很怕冷的人,即便是夏天也讨厌任何冰冷的触感,只是今天,脑子犹如惨遭雷声轰炸,她无暇顾忌其他。
陈雨诺给自己三分钟调整,她必须要打起精神,如果只是一通电话就让她退回最初,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
“嫂子,是我哥的电话吗?”齐小薇直视陈雨诺的眼睛,不让她有机会逃避。
“小薇,你怎么也出来了?”陈雨诺没有直接回答齐小薇的问题,“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齐小薇皱眉,“我哥说什么了?”明眼人一搭眼,陈雨诺的心情与方才根本天壤之别,从神采奕奕变成霜打了的茄子,如果那通电话没有鬼,那才是见鬼。
“他可能找我有些事情,我必须回家一趟!”陈雨诺握住齐小薇的手,“李总那边,麻烦你一定帮我解释一下!”
言下之意,她就不进去了,省的被人家看出异常,怪难看的。
既然陈雨诺不愿意说,夫妻间的事儿,齐小薇也不好多嘴什么,只能在工作上扫除陈雨诺的后顾之忧,“放心,这边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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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没有钥匙,打车赶回家,在门口足足罚站了一个小时,齐子煜终于回来了。
齐子煜怒发冲冠的样子,一句话没顾得上说,揪着陈雨诺的手臂进屋,然后在走了几步之后撒手,一把将陈雨诺甩在逼仄的沙发上。
“齐子煜你有病吧?!”陈雨诺一点儿也不想招惹齐子煜,尤其在他喝过酒之后,他身上的酒水味让她很是反感。可,耐不住手臂实在疼的厉害,她怕自己又要脱臼,受不起那罪。
齐子煜冷笑,陈雨诺越是表现的无辜,绿盖压顶的闹心越是厉害,对陈雨诺这个女人,便愈发失望。
“陈雨诺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嫁给我齐子煜,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的当你的齐家少奶奶!”最初的约定,他给她钱,她负责让母亲不再叨唠他,当一个齐家的孝顺儿媳妇儿。
陈雨诺生气瞪着齐子煜的眼眸挪开,心虚的模样,她以为自己出去工作的事情被齐子煜知道了。而他,却因为她的心虚落实了那几张照片的真实性,心虚了,那可不就是默认嘛!
齐子煜忽的伸手,掐住陈雨诺的脖子,手心一点一点收拢,眸底全然都是暴虐,他的自尊心,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对自己的背叛。
求生的本能,陈雨诺双手攀住齐子煜的手臂不让他用力,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断断续续的说:“齐子煜,你发什么疯?”
不过就是找工作,他却几乎要杀了她,齐家的规矩,真的就那么高高在上,要用她的鲜血为之祭奠?!
“齐子煜,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越来越难以呼入的新鲜空气,终于让陈雨诺怕了,她不敢死,年迈的母亲,重病卧床的父亲,她的贴心弟弟陈梓诺,她死了,他们怎么办?
低头,如果这是齐大少需要的,对他俯首称臣,她真的可以做到。
齐子煜不就话,被女人背叛的屈辱,远比陈雨诺这一刻求饶的宽慰,感知来的更强烈,他不肯原谅她。
陈雨诺与齐子煜相处了三年多,从他决然的眸底她知道了他的答案,她的低头求饶并没有换回他的人性,这个泯灭人性的畜生,她在他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命如草芥,不过就是她的真实写照罢了!
陈雨诺缓缓地闭上眼睛,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只有她死了,齐子煜为了赎罪,反而能让父亲得到最好的治疗,能让弟弟接受最好的教育,像很多有钱人家的孩子那样出国留学…。其实这样也好,死了吧,让她解脱,回归一方尘土的纯净!
陈雨诺意识渐淡,耳边有模糊的门铃声,齐子煜仿佛没有听到,卡在她脖颈处的大手并没有收回丝毫力气,一滴泪滑出眼角,齐子煜,从此我们恩怨不在,你之于我,什么都不是。
“哥,你疯了吗?”齐小薇越琢磨越不放心,只是哥哥的一通电话,陈雨诺好像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委实不太正常。
反手打给小竹,那丫头哭的哗哗的,数落了齐大少的一河滩不是,齐小薇于是不得不放了李正轩的鸽子,只对他申明陈雨诺在齐家的身份,都是聪明人,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齐小薇匆匆赶来,按门铃没有人给她开门,她用小竹留给她的备用钥匙打开锁,眼前的场景,让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小薇花容失色,阔步上前扳开大哥作孽的手,“她不过就是一弱女子,你想让她死,还不如放她走,不相爱,不相杀,不碍了你齐大少的眼,从此各安天涯,不是更好?!”
齐小薇多年以来排斥所有关于齐子煜不好的消息,她总以为她哥齐子煜是不一样的,可谁来告诉她,眼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齐子煜居然是一个对老婆动手的混蛋,仿佛一只恶灵,他根本没有打算给别人留活路啊!
小薇那么坚强有主意的姑娘,鼻腔一酸,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哥,陈雨诺到底哪里不好了?
人是你自愿娶的,这么多年你女朋友绯闻不断,让李玉儿张芯瑜之流闹到她的眼前,她哪一次不是给足了你脸,你到底还想要她怎样做?”
同样是女人,这种时候的齐小薇,除了真心心疼陈雨诺之外,自然也有自怜的成份。
“我无数次当着王铎的面儿告诉他,你和他不一样,你不像他一样无耻没下限,哥,我总还是高看了你呀!”
齐子煜被齐小薇推开,颓丧的望着天花板的吊灯,眼眸一瞬不瞬,齐小薇的话,掺进王铎有一次反问他,“我们难道不是一样的人?”
齐子煜对王铎糜烂的私生活不置可否,可有一段时间他其实很反感那样的王铎,可到头来,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齐子煜不能相信这种话,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茫然无目的的闯进密林,想要出去,却怎样都不得其道。
“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感情,有什么不好?”
齐子煜直到开车走出去很远,齐小薇带着哭腔的反问声,犹然在耳畔回荡,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有什么不好?
齐小薇擦干眼泪,目送齐子煜离开,她没有拦着他,事到如今,她反而希望陈雨诺得到解脱,以前多少次,她觉得陈雨诺配不上齐家,可现实,齐家精挑细选找出来任何一个人,都远不如陈雨诺,她的坚韧,隐忍,以及有目标,活的清醒。
“小薇,我还好,你回去吧!”尽管脸色很差,可终于在齐小薇的帮助下,陈雨诺顺过气儿,“都是我自己选的路,即便是跪着我也要走到尽头!”
陈雨诺没有说明白,今天这事儿之后,已是她和齐子煜婚姻路的尽头,即便前方高崖万丈,铺满荆棘,她也不要再后退哪怕一小步。
齐小薇的眼泪,再一次脱窗而出,这一刻她似乎更加明白了,以前在她眼中不值一提的陈雨诺,为何同时赢得了那么多人的友谊和尊重。
她是一个太有担当的人!
“嫂子,我不想替我哥说好话,今天这状况搁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不能够被原谅了,所以你无论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陈雨诺抬手抹掉齐小薇眼角悬着的泪滴,“小薇别哭,明媚才是属于你的!”
齐小薇却哭的更大声,忽然抬手抱住陈雨诺,“我知道让你放松生活显得自己很无耻,可是嫂子,适当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你还这样的年轻!”
一段经历造就一种性格的养成,生活在前,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没心没肺的活着,可齐小薇的情,陈雨诺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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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在夜色门口好巧不巧碰见了正要进去寻欢作乐的王铎,一声冷笑,一样的人又如何,他们是男人,就是有这个权利。
“嘿,正要给你打电话呢,阿潘和文轩等下也过来,庆祝我终于脱单,你家小尾巴再也不能拜托我!”王铎心情挺好的样子,甩着车钥匙吊儿郎当的吹口哨,“话说,我和小尾巴的婚期也定下来了,最后一晚,我们得尽兴!”
说着话的时候,潘岳齐和郭文轩的车前后抵达夜色,几个人都是玉树临风,单一个站那儿足以形成阵仗的角色,更何况四只一同出没,那气场,所谓艳压全场,绝对可以有。
齐子煜心情不爽,顶了王铎一句,“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王铎把齐子煜的言下之意没当一回事儿,嬉皮笑脸的打哈哈,“那是自然!”
王铎是夜色的常驻客,有一阵子根本就是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留宿这里醉成一滩烂泥巴的机会比回家还要多的多,所以夜色是有他专属包间的。他引领大家去进去,叫来柳经理,让她找几个鲜嫩可口易推倒的软妹纸相陪,并扬言,今晚不醉不归。
柳明月那是人精,除了王铎,其他三位都是鲜少来这儿的主儿,扯上莎莎和齐子煜的关系,今天她需要玩一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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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更对不起,家里来人太多,根本没办法写,不好意思啊~
v013我怀孕了
王铎对跟过自己的女人向来宽宥,他今天的女伴,非芸芸莫属。[.超多好看小说]
齐子煜呢,他虽然没说话,可曾经当面答应过莎莎,但凡他来夜色,一定找她。
至于潘岳齐和郭文轩,柳明月给安排了新进场子的两个小丫头,还没有经过严格的调教,姿色绝对上乘,只是伺候男人的本事,有待加强。
“滚!”果然,第一个不给柳明月脸的,预料之中,是潘岳齐。
原本他就是个冷漠寡言的男人,而打从不久前决心与龙洋洋好好过日子,哪怕是逢场作戏,别的女人也是需要距离他五步之遥的。
这几乎成为潘岳齐随行的一个标签,柳明月那么聪明的女人,她岂会不懂?不过就是一招险棋,几乎是定理,尤其像齐子煜、潘岳齐这种的成功男人,他们见多识广,各种各样或风情万种,或性感尤物,见了太多,反而青涩小白的清粥小菜,更能勾起他们的兴趣。所以,柳明月故意为之,安排了不经调教的小丫头伺候潘岳齐和郭文轩。
可显然,柳明月的这步棋,走岔了。因为,潘岳齐本来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冷漠的男人,他和王铎是不同的。
小姑娘也是个倔的,被潘岳齐指着鼻子骂,不干了,红着脸突的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装什么清高情圣,夜色是什么地方,声色犬马,男人寻欢作乐的天堂,你既然来了,摆一张禁欲系的冷脸,纯给谁看呢!”
小姑娘绝对偶像剧看的多了,以为不长脑子的暴力反抗,胡言乱语扫了一个男人的面子,就是特别的,男人会因此对她产生兴趣。
柳明月因为潘岳齐不给脸,面子上些微挂不住,可明着得罪这些人,她也是绝对不敢的,这时候听那小丫头嚣张的没规矩,脸都绿了。
“潘少,兰兰还小,如果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她这一次!”
柳明月心惊胆颤,说话水平不差,可远不如平常来的巧舌如簧。
潘岳齐没说话,其他三个人脸色也是不善,一个出来卖的,哪儿来的胆量挑战权威?
没规矩的东西!
更夸张的还在后面,原本,看在柳明月的面子上,这事儿可大可小,只待潘岳齐一句话,基本还可以揭过。
可问题来了,那个叫兰兰的小丫头明显出门忘了带脑子,看柳明月低声下气,都道歉了,潘岳齐无动于衷,眼泪如水般哗哗留下,哭道:“你们不过就是好命投了好胎,我是穷,可也是凭自己的劳动力换钱,如果你们有个嗷嗷待哺的弟弟,多病的父亲和跑路的母亲,你们还不如我呢!”
柳明月的脸,更难看了,斜一眼兰兰,这丫头把夜色当成中戏了吧,又作又能演。
潘岳齐天生一张冷脸,一个“滚”之后再没有多余言语,让大家都看不出来,他的意思,怎么处理?
齐子煜被吵的耳朵疼,又因为兰兰的话想起陈雨诺,重病的父亲,嗷嗷待哺的弟弟…。
眼前的女孩子不过十几岁,陈雨诺十几岁的时候,生活将她逼入绝境,她在干什么?
想方设法打工赚钱,供自己和弟弟上学,供父亲的医药费减轻母亲的负担…。比起陈雨诺,这个叫兰兰的丫头何止低等几百倍?
“柳经理,看来你对夜色的待遇没有很满意!”高脚杯晃动,里头如血的红色液体卷起细小的浪花,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分明,齐子煜在威胁柳明月。
柳明月气的,反手一巴掌呼在兰兰的脸上,咒骂道:“不张脸的东西,还不快滚!”
兰兰吓的,因为年纪小,长的颇有姿色,打从她进了夜色,柳经理包括众姐妹,哪个不是对她捧着、宠着,现下眼看柳经理生了大气,别的姐妹也不敢说话,哪里还敢耍心眼,跑都来不及。
“潘少、齐少,都是我安排不当,还请你们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饶过我这一次!”
夜色的大老板很神秘,除了总经理宋源和助理宋佳,下来就是柳经理说话有分量,而她,这么多年因为手握重权,确有些盲目的飘了起来,这可不是一个能够好好活着的迹象。
所以柳明月低头道歉,也是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齐子煜已经很差的心情,被兰兰那一出闹的,管她谁的脸,一脚踹去,该死去死她的。
只是,他忘了旁边坐着莎莎,柳经理平常待她不薄,而且等下她还需要她的帮助,所以不管怎样,柳明月还不能出事儿。
莎莎于是赶在齐子煜发怒之前,温温柔柔的拉住他的衣袖,“齐少,我敬您!”
莎莎一开口,那边芸芸和菲菲也是一同卖娇撺掇起身旁的男人,气氛得以缓和,柳明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背过所有人,柳明月眸底闪过精明的算计,道歉是真,可不影响她有所行动,齐子煜既然可以那么绝情不给脸,她有什么理由不为了自己的前途拼一把呢?
“文轩,咱哥俩可以一起办婚礼!”王铎漂亮的凤眼闪着戏谑,郭文轩的好哥儿们都知道,这厮订婚三年多了,结婚却久久没有提上议案,因为他根本不爱他的未婚妻余夏。
郭文轩单手撑着沙发的靠背,好看的眸子危险的眯起,难得姿态却很迷人,“等你能娶到齐小薇再说!”
哥们之间,闲来无事一个刺挠一个,王铎用余夏恶心郭文轩,郭文轩诅咒王铎结不成婚。
真是男人之间无聊的热闹啊!
“阿潘,我看小薇与龙家那小魔女的性子倒是相似,你可以给我支个招,当年怎么收服了那魔星!”
王铎喝了些酒,胡言乱语,忘记了龙洋洋那是潘岳齐的罩门,谁都不能挤兑。
潘岳齐一脚踹过去,“闭嘴!”
王铎得意忘形之下,同时得罪了两个兄弟,而另外一个齐子煜,原本心情就差,可想而知到最后,被灌的最彻底。而这人有个毛病,喝点酒就会发疯,连爹妈都不认识,是以搂着芸芸,哪里还记得今天只是来总结人生,明天之后从新来过,与齐小薇好好过日子的。
除了王铎,下来就是齐子煜,等酒场都散了,齐子煜的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灌了铅一样沉重,又像是一团棉花,轻飘飘的腾着云一般。
“用不用送你回家?”潘岳齐是最清醒的一个,多嘴问一句齐子煜。陈雨诺是龙洋洋最好的朋友之一,多这一嘴也是考虑龙洋洋的心情。
齐子煜头脑发懵,潘岳齐不说话还好,听到他说回家,那心情,根本就是吃了鹌鹑的感觉。
“不用!”齐子煜拒绝了潘岳齐的好意独自离开,莎莎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只是在看见他下楼时趔趄不稳的时候,伸手扶住了他。
“你怎么还在这里?”齐子煜回头就看见莎莎一张活色生香的小脸儿,不禁然心思微动,抬手挑起她纤细的下巴,“为什么跟着我?”
莎莎眼巴巴的望着他,眸底有很多的崇拜和喜欢,是一种单纯身为女人望着一个男人时的眼神。
“齐少,让我陪着您,我只是喜欢和您在一起,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齐子煜没置可否,如星的眼眸忽然与莎莎闪亮的眸子对眼,越过她时没有说话,莎莎了然,对于这样的男人,不拒绝就是接受。
莎莎小心翼翼地跟着,在齐子煜准备上车的时候拉住他,“齐少,我来开车!”
不等齐子煜回话,她主动扶他坐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要去的地方是柳经理提前准备好的,距离夜色不远,开车一刻钟左右就到了。
齐子煜吹了风,虽不至于像方才一样东倒西歪,身体总还是轻飘飘的没有力气,所以跟上一次一样,进房间几乎是靠着莎莎的力气。
莎莎累的几乎断气儿,让齐子煜放到沙发上,亲自替齐大少冲了一杯蜂蜜水,余光扫过那闭目养神的男人,往里面添了点东西。
“齐少,这是蜂蜜水,醒酒的,可以让你舒服一些!”莎莎不敢离齐子煜太近,这个男人的情绪很不好掌控,她可不能在关键时刻碍了他的眼。
齐子煜胸口有些闷闷的,眉头紧皱扯掉衬衫的两颗扣子,耳边突然传来莎莎的声音,凤眼微眯,总还是伸手接过了玻璃杯。只是,素来讨厌甜食的男人,没喝两口就撂下了杯子。
“齐少,您今天心情不好吗?”莎莎靠近齐子煜,柔软的双手搁在齐子煜肩上按压,“莎莎无能,不知道有没有可以帮到您的地方?”
齐子煜舒服的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仿佛一对灵动的蝶儿。
莎莎完全崇拜的眼眸闪过不耐,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齐子煜,她没有耐心再与他迂回。
“齐少,这样舒服吗?”削尖的下巴贴在齐子煜的肩头,呵气到他耳畔,灵活的小手一只穿越衣服的领口落在他温热的心窝。
齐子煜喝了莎莎加了迷幻剂以及安眠药双重成分的水,精神愈发恍惚,莎莎凑在他耳边说话,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心口鼓着的一团火,经过这么一撩拨,犹如泛滥的江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齐子煜头脑发胀,觉得自己与莎莎的距离忽近忽远,目眩神晕,他晃一晃脑袋,不知道何时,莎莎小小的身体已然完全裸露,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脑袋紧贴着他热烈跳动的胸膛,在那里一点一点吻着。
齐子煜反应迟钝,想要伸手拒绝,又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推辞送上门的美色。于是展臂搭在沙发的靠背上面,安然的享受起来自女人的伺候。
直到,一只绵软的小手探入他的两腿之间,他似乎一下子清醒了,黑沉沉的眼眸突的张开,伸手猛的按住莎莎那一双挠人的小爪子。
“齐少…。”女人一双漂亮的眼眸噙着水雾,娇花带水的模样对男人绝对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可对手是齐子煜,没理由拒绝美色,他便告诉自己,因为喝多了没有心情。
齐子煜伸手推开脚下的莎莎,阔步到大床上躺着休息,因为安眠药的关系,很快就睡死了过去。
莎莎试探,“齐少…。”连续叫了她好几声,大床上躺着的男人一无动静。
莎莎不达眼底的崇拜,这才敢悉数收拾了回来,一双小手成拳,面目狰狞:齐子煜,今天你给我带来的所有屈辱,你一定会后悔的!
齐子煜一直睡到了翌日中午,强烈的太阳光大剌剌的刺着双眸,他拿手挡了挡,触目可及床上的凌乱让他眉头一皱,然后眸底出现了一抹缩在床边柔若无骨的女人身影,她双手抱着膝盖,孤立无援的模样惹人怜惜。
“齐少,我怀孕了!”莎莎想了一整晚,昨天的事情无论齐子煜的记忆点到了哪里,都让她看清了一个现实,今后想要勾搭齐子煜上床,难上加难。
这样一个花天酒地的男人,居然想要为谁守身如玉,当真是可笑透了!
莎莎多方寻思,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大概只有“破身”的那一次。所以她告诉他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从自己这边没有出路,那么她便另辟蹊径,使出母凭子贵这一招。
事实上,莎莎说这话之前,已经将昨晚自己和齐子煜暧昧到几乎走到最后一步的视频发给了柳明月,并让她将自己怀孕的消息散播给齐家长辈以及陈雨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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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晚上没有回家,陈雨诺得以缓和一晚,第二天一早,打起精神梳妆打扮,她必须要去上班了。
公司因为有李正轩的安排,并没有人刻意为难陈雨诺,可要说关照,也是没有的。反而因为是总裁的关系户,每一个员工都与陈雨诺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连分配给她的设计师,对她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
陈雨诺上班的第一天,就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对待中宣告结束,因为没有人分配设计的任务,陈雨诺按时下班。不想那么早回家伺候那情绪无偿的多情主子,陈雨诺下班后直接去了医院。
陈爸爸的状况还算稳定,但也没有任何进展,陈雨诺陪二老说了会儿话,晚上八点半离开医院准时回家。
齐子煜还是没有回来,陈雨诺情绪无虞,换了拖鞋上楼,一杯温水耗着的情绪,其实最累人。
转眼,这样的日子一晃过去五天,期间齐子煜一次也没有回来过,陈雨诺乐的清静,自己一个人安排所有的事情和生活,很满足,也很充实。
这一天,刚好是周末,陈雨诺在医院待了一整天,只是公交车来回就是一个多小时,回到房子,疲累之下,一身的风尘仆仆。
只不过,更让她疲软的还在后面,开门之后,向来不屑与她好好儿说话的婆婆,居然端庄的坐在沙发上,身后跟着齐家的老佣人刘妈。
陈雨诺一个激灵之后,浑身打了鸡血般的振作起来,“妈,您来了!”
齐妈手中的茶杯落下,没有特别用力,可威慑的作用已经达到了。
“刘妈,现在是几点?”齐妈妈不怒而威,刘妈中规中矩的回答,“夫人,正是晚上九点整!”
齐妈妈终于发怒,一抬手将茶杯扫到地板上,“嘭”的一声,茶水溅了陈雨诺一脚。
陈雨诺不敢躲,低眉顺眼的垂着脑袋,而她这忍气吞声的模样,让齐妈妈更是看不顺眼。
“哑巴了,问你话呢?”齐妈妈不是特别刁钻的婆婆,从三年来不曾逼着陈雨诺生孩子可见一斑。可是这一次,因为和莎莎谈了交易,这个黑脸,她是当定了。
陈雨诺好像没有看见婆婆的黑脸,只低声下气的道歉:“对不起!”
齐妈妈扶额,这根本就是一块不可雕的朽木,哪里是正常人类,真是…。
“齐子煜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货色!”齐妈妈咒骂,放弃与陈雨诺正常的沟通,直接申明她今天的来意,“过两天有个姑娘要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她怀孕了,我会从老宅多派几个人过来,你负责好好照顾她!”
陈雨诺耳边轰隆,脑子像是炸开了一般,质疑脱口而出:“齐子煜有那么多公寓宅子,为什么非要搬来这里?”
齐妈妈拍案而起,“你这是什么话,这里难道不是齐子煜的家?”要说齐妈妈也是个奇怪的人,陈雨诺对她唯唯诺诺,她嫌弃人家没有个性,陈雨诺这才对她的话提出疑问,她炸的比谁都快。
“是!”陈雨诺唯一一次对齐妈妈不屑,同样都是女人,她说出这种话,为什么这样的理所应当?
“既然你没有疑问,那就这么定下了!”齐妈妈一锤定音,起身准备离开。
陈雨诺忍了又忍,终还是没忍住,一来抱着鱼死网破的心,二来,即便不能彻底摆脱齐家,她需要出去上班,屋里一下子住进来那么多人,她怎么还能自由的出入?
“妈,您就只是来通知我的吗?”陈雨诺声音中夹杂着无限的委屈,这对齐妈妈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听到。
齐妈妈狠狠心,回头,“那又怎样?”
陈雨诺冷笑,那又怎样?
“妈,既然您这么讨厌我,当年为什么同意让我进门?”如果不是她点头,或许她根本不能进齐家的门,也就没有后来这么多的糟心事儿,一步错步步错,她的生活糟糕成这样,她就只是一句简单的“那又怎样?”
显得多么无耻!
齐妈妈依然烁厉的眼眸闪着扎眼的光,投向陈雨诺,让陈雨诺几乎同时产生一种错觉,这一切,似乎都是她的错!
齐妈妈说:“没错,我真是讨厌你,连多看你一眼都是闹心,可我有什么办法,子煜说他非你不娶,我能把自己的儿子怎么样?!”
陈雨诺咬唇,对着可怕的现实已经无语:“妈,您真是自私!”
这句最后的指控,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齐小薇,同样都是她的儿女,不能够拗着齐子煜的心,齐小薇呢,她在与王铎的娃娃亲中苦苦挣扎,她怎么不觉得那也是自己宝贝女儿,她其实可以找到更好的归宿。
齐妈妈被一句话堵的趔趄,若不是刘妈搀她一下,有可能就跌到地上了。
“妈,请您让我和齐子煜离婚吧!”陈雨诺顿了一顿,鼓足勇气说出这种话,她跟齐子煜提过离婚的事儿,他大男人面子作祟,一定不同意,齐妈妈这么讨厌她,那如果由她出面,这事儿不定就成了。
齐妈妈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楞了一下,说:“孩子以后会交给你抚养,我同意让她进门,不过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陈雨诺低着头,没有看见怒气冲冲闯进来的男人,说:“我不愿意抚养别人的孩子,请您同意让我和齐子煜离婚,我不爱他,他也应该娶他喜欢的女人!”
齐子煜五天之后终于露面,这几天他一直在与母亲周璇莎莎肚子里那块肉的事情,他的意思是给莎莎一笔钱,让她堕胎,可母亲这次固执的过份,死活都不同意。两人相持不下,最后决定尊重陈雨诺的意思。
他今天之所以匆匆回家,不过就是想要告诉陈雨诺一声,不要答应让莎莎进门。
可是,他听到了什么?拜托母亲让他们离婚!
好,很好,陈雨诺果然才是最带种的!
齐妈妈脑子转的飞快,想陈雨诺话里的道理,余光略过齐子煜颀长的身影,怒斥陈雨诺,“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子煜的孩子不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分的那么清楚?”
齐妈妈这是下套,在为陈雨诺和齐子煜离婚铺路。
陈雨诺不懂齐妈妈话里的深意,但若说齐子煜的孩子就是她的,她不同意,猛然抬头,在看见齐子煜黑脸的同时,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和他不一样!”陈雨诺眼含嫌弃的说。
v014生个孩子
若说,陈雨诺说离婚的话让齐子煜怒火中烧,那么她的后一句,那么明晃晃的嫌弃,就让齐子煜从内心深处爆发出一种足以毁天灭地的恼怒。
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何会这么容易被牵动,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陈雨诺,她对他又有什么重要?可事实就是,她嫌弃他的这个现实,让他极度不快。
齐子煜暴力的抓住陈雨诺的手臂一甩,“丢人现眼,滚!”
他让她滚楼上去,母亲这边和莎莎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可陈雨诺呢,她承认,在突然看见齐子煜的黑脸时,她被吓了一跳,任谁可能都有这种经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陈雨诺不是特例,被齐子煜这样的人渣折磨,如果以往的三年她尚且可以忍受,都是自己跌落底线一报还一报换来的,那么前几天,这个男人几乎要掐死她的现实,让她直到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陈雨诺被甩的跌在地板上,害怕之余,怒火如同雨后的春笋,她咬牙道:“我会滚,在你给我离婚证书的时候!”
齐子煜目呲欲裂,眸底跳跃着嗜血的光,仿佛一只暴怒中的雄狮,就连一旁的齐妈妈,也是看的害怕了。
“刘妈,带老夫人离开!”齐子煜自始至终盯着陈雨诺的脸,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从那张倔强的脸上挪开视线。
“子煜…。”
“刘妈!”
齐妈妈要说什么,被齐子煜强势的打断,二次吩咐刘妈的语气,比头一次还要强硬,不容许任何人反驳。
齐妈妈不待见陈雨诺不假,可也不希望两个人闹的一发不可收拾,毕竟齐家的地位摆在那儿,还不至于与一个小丫头为难,显得跌份儿!
齐妈妈整理情绪,恢复来时一样的端庄,“子煜,你悠着点儿,动静别闹的太大!”
言下之意,即便要打要闹,只要不出了这扇门,就没有什么问题。
陈雨诺苦笑,对嘛,这才是齐家人的风格,她没有任何价值得到他们的尊重,她在他们眼中,甚至不如养在家里的那条狗!
“想离婚?”齐子煜蹲下半身,邪佞的桃花眼危险的眯着,一只手扣住陈雨诺的下巴让她抬头。
陈雨诺在齐子煜面前一向压抑,有任何情绪都是压着,现在,不想再继续那样的生活了。
陈雨诺后退一步,想要撤开脑袋,不想让畜生碰自己,“没错!”
只是,她和齐子煜素来力量悬殊,又是这种立场对立的状况,她要躲开,哪里那么容易,他不松手,她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齐子煜探出舌尖描摹绯色的唇瓣,仿佛黑帮电影上面,变态杀手杀人之后的画面。
“如果我不呢?”他好笑的勾起一抹笑,“看来,是我平常对你太好了,瞧你,已经变的这样不识好歹!”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情绪莫测,可话题之外的威慑作用,也是陈雨诺不敢忽视的。
陈雨诺难过,油然而生的这种情绪,以及面对齐子煜向来稀缺的委屈,在这时一拥而上。
“齐子煜,求你放过我!”陈雨诺示弱,她其实一开始就选错了路,毕竟,自大狂妄如齐子煜,跟他对着干,根本不可能讨到好处!
“放过你?”齐子煜玩味,“陈雨诺,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陈雨诺一顿,理解了他的意思之后方才说:“你喜欢玩,根本不适合婚姻,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选择我,可是齐子煜,六天前我一直对你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熬不到今天。对,你或许说的也没错,我没有良心,刚能缓口气儿就选择逃离你,可是齐子煜,人总要先活着吧,待在这个家,我就快要活不下去了!”
齐子煜似乎被陈雨诺的话打动了,扣在她下巴的手蓦然撤离,他站起身背对她,笑声有些莫名其妙,“活不下去?”
齐子煜觉得陈雨诺是个谜,可他之于陈雨诺,何尝不是一样的?这么多年,她亦从来没有看懂过他!
就像此刻,他挺拔的站在那儿,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被灯光拉长的身影,居然让她觉得苍凉,好像老家的村子里,河边那棵垂垂老矣的槐树,古藤老树,依然冷傲的矗立。
“离婚,可以!”齐子煜说:“但我有个条件!”
陈雨诺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出现转机,她于是连忙跌声的询问,“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一准都答应你!”
齐子煜转身,脸上居然挂着好看的笑容,“这么急着摆脱我?连具体什么条件我都还没有说,你倒是放心!”
陈雨诺尴尬,是没错,她想要离开齐家的心,有一个火花冒出来之后,就再也无法按捺。
“呃…。也不算是啦,我…。”陈雨诺我你他,编不出善意的谎言安抚齐子煜的自尊心,又怕太过激进热情的表情创了齐子煜的面子,一时间又是为难又是担忧,秀气的小脸难得显现活色生香的生动诱人。
齐子煜伸手,薄茧的指腹盖在陈雨诺光滑的小脸上细细摩挲,如果不是陈雨诺有自知之明,她甚至有种错觉,齐子煜正在用生命怜惜她,是带了真心对待她的。
“给我生个孩子,我便放你走!”齐子煜提条件,这几个字一开始从脑海中冒出来的时候,连齐子煜也惊呆了,更何况是陈雨诺。
可不同的是,齐子煜心惊之后坦然接受,很稀疏平常的一个过程,甚至没有任何突兀和不能接受的细小浪花。可作为陈雨诺,震惊之后却是一种了然于胸的凄惶,果然,什么苍凉,什么伤到自尊心,统统都是屁话,这些怎么可能发生在高高在上的齐大少身上…,果然,他没安好心!
“齐子煜,戏弄我很好玩对吗?”一种从内心涌上的颓败,让陈雨诺几乎忘了要从地板上站起来,“齐子煜,你真的不打算给我活路了!”
说这话的时候,陈雨诺定定的望着齐子煜,可目光却像是穿透了他这个人,散播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齐子煜没有否认,只道:“你自己考虑!”
心的最深处,是一种连自己也忽略了的情绪,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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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终于没能搬进来与陈雨诺同住,她也不清楚是不是齐子煜的固执,齐妈妈再一次折服于所谓的爱子心切,她也不想搞清楚。只她离婚的事儿,最终走进一条死胡同,没有结果,摆在那里不上不下,无人问津。
唯一的,对陈雨诺来说算的上是收获,齐子煜那之后更少回家,即便回来了,也只是睡在沙发上,不会再逼着她跟他做。
陈雨诺明白,齐子煜是骄傲的,在她表明坚决离婚的心情,在他提出那样的条件之后,他张开大网,只等她一脚踏进去,他收网,掌握绝对的主控权。
陈雨诺陷入两难的境地,除了上班和休息,其他的时间留给父母,在医院陪他们说话,平静的,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能够帮她打破这冰封一样的局面。
“嫂子,今晚有空吗,能不能陪陪我?”这一天刚下班,陈雨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公司,齐小薇给她打电话,情绪听起来不太高。
“好,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就过去!”自从上一次在家里与小薇分别,她就再也没有找过陈雨诺了,今天,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儿,不然太阳花一样的齐小薇,不会在电话里就表现出情绪异常。
齐小薇选的地儿,距离陈雨诺上班的公司很近,这样的细节,让陈雨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且,心里有种暖暖的感动,因为如果换成是龙洋洋她们约她,也会与齐小薇一样的做法,不会开车又对城市不大了解的她,换公交线路赴约特别麻烦。
陈雨诺低头给母亲编辑短信,说她今天不能去医院了,齐小薇有事找她。正手指飞舞的忙活着,出电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撞上了迎面闯过来,胸口着着火的男人,宛如撞到了一块铁板上,陈雨诺痛的呲牙咧嘴。
明知是自己的失误,陈雨诺抱歉抬头,眼前的人,并不陌生,却不是她乐意相见的,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莫名其妙的“好吗”哥。
陈雨诺的头,更痛了。
“对不起!”明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性格的角色,陈雨诺不想与李正赫纠缠,与神沟通满是虚无,与混蛋沟通,那是浪费时间。是以,在李正赫还傻子一样望着她的时候,能顺利走开自然最好不过。
李正赫来公司找大哥,齐子煜那鬼抽的王八蛋,居然下令让医院停掉他的工作,那混世的神经病,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神经,他大爷的!
李正赫心口燃着一团火,几乎就要自己让自己烧起来,可这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连他都敢撞,作死的往火坑里跳。
抬头,这个…。靠,找齐子煜撒火不得其道,总算还有眼前这个土鳖女人,新仇加上旧怨,今天他们需要一起清算。
李正赫伸手揪住眼看逃跑成功的陈雨诺,怒:“小爷让你走了吗?”
陈雨诺甩开李正赫的大手回头,漂亮的双眼生气的冒着火,“不然呢,你想怎样?”
李正赫呵呵,“我想怎样?”
恼火的心情突然一下子被陈雨诺给取悦了似的,好心情的用爪子挠了挠陈雨诺红润的脸颊,“小爷没说让你走,你丫就不能挪动半步,明白吗?”
陈雨诺皱眉,可在她正要抬手打掉李正赫贱爪子的时候,人家已经规矩的收了回去插在口袋,屌不拽风流公子哥儿的样子,好像占她便宜都是自己的错觉,着实让人恼然生恨。
“这里是公司,大家公用的地方,你不要脸我得要,想玩?自己和尿泥玩儿去,明白吗?”
几乎是惯性,也许李正赫说话的方式影响力太大,陈雨诺每回说话,忍不住就要学学他的语气,故意气他来着。
果然,李正赫在陈雨诺这里吃过几次亏,当然,都是语言上的。必然不服气,一个土锤的女人,埋到土里都能冒充古文物的东西,谁给她的胆子,跟他小爷对着干?!
“公家的地儿?”李正赫突然产生兴趣似的左右瞄眼儿,就像陈雨诺说的那样,因为正逢下班的高峰期,很多人正在朝他和陈雨诺这边看,有几个似乎还认识陈雨诺,留在原地,琢磨着他们什么关系,想要上前,又怕闹出乌龙很是苦恼的模样。
李正赫眉眼一转,突然拉住陈雨诺的手腕,一用力,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相爱男女之间正在亲密呢喃,陈雨诺几乎是缩进了李正赫的怀抱。
“嗨,女朋友,正闹脾气呢!”李正赫长得不差,虽然面儿上看来轻浮不正经(只是陈雨诺的看法),但这不影响颜控主义者对他天生的好感,几个在绿荷设计部打杂的小姑娘,眼睛冒着星星对李正赫点点头,然后再看看陈雨诺,一副了然的模样,搭伴离开公司。
陈雨诺之所以没有立刻发作退出李正赫的怀抱,因为刚好趁此机会,可以让她躲过熟人间思量的眼神,待人来人往不在,大厅归于安静,她一定会杀了李正赫,一定!
李正赫结实的抱着陈雨诺,牢牢地将她控制于胸,女人软绵无骨的身子与他的怀抱是那样的契合,李正赫低头,那一对纤长卷翘的睫毛忽闪,在眼皮下形成一个弧度,鼻子小巧玲珑却挺直有高度,嫣红的小嘴鼓着,仿佛一颗熟透了诱人采撷的草莓,看起来年龄应该不少,脸颊却圆润,还保留着天生的婴儿肥,纯天然清秀的模样,原来竟是那么可爱。
李正赫不禁然有些看的呆了,以前只觉得这女人穿着老气横秋,不打扮不化妆,土得掉渣。却原来,褪去让她减分的服饰,严肃平静的神情,她也可以美的如此让人心醉。
古人有话,人靠衣装马靠鞍,诚不欺人!
陈雨诺忍着,直到耳边再也没有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双手紧紧的攥住皮包的袋子,用最为笨重的底座,直接甩到李正赫的肩部。
“臭不要脸的东西,你还真当自个儿是天仙儿,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你?”陈雨诺毫不客气的又打又砸,李正赫没有防备,狼狈的又跳又退,“你这个疯女人总算还有些觉悟,小爷就算不是天仙儿也是英俊潇洒天下无敌的大帅…。啊…。”
实在听不下去了,陈雨诺直接把皮包砸到李正赫号称天下无敌的俊脸上,狠狠地说:“我告诉你,只有腐烂掉的臭鸡蛋才会被全天下的苍蝇闻着转,你去死吧!”
骂完再一次将整个皮包都朝着李正赫砸了过去,而,眼瞅着李正赫高起来的颧骨,陈雨诺居然觉得浑身放松!看来,跟着齐子煜那暴力的畜生久了,自己的行为无形当中就会被影响,也难怪了,齐子煜对她总是喜欢暴力解决问题,原来真的可以泄火。
“你们在干嘛?”
陈雨诺发泄完毕,蹲下半身捡起皮包,管他李正赫是死是活,犯贱招惹调戏有夫之妇,活该他去死!
李正赫半窝在地板上哼哼唧唧,打从懂事之后,他还从来没有被人教训过,痛,狠心的女人,真的快要痛死了!
陈雨诺抬手拢一拢有些乱掉的发丝,“你最好是能长点记性!”说完,女王范儿高傲的准备离开,而后却在这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陈雨诺对声音的辨识度不差,认出了那是来自大boss李正轩。陈雨诺淡定回头,四十五度微笑颔首,“总裁,您也下班了!”
“那我不打扰您了,小薇在等我!”陈雨诺转身,身后那个看见李正轩哼唧的更起劲儿的男人,突然开口阻拦,“不许走,哥,你得让她对我负责任!”
把他搞成伤残人士,还想拍拍屁股就走人,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哥,我恐怕是要毁容了,你快抓住她,那个该死的女人,逮着我当沙包玩儿!”
陈雨诺无语扶额,“哥?”
转身的同时,脑袋飞速运转已经想好了对策,被臭流氓调戏,她只是防卫过当!
“抱歉李总,我以为遇上了流氓!”陈雨诺无辜脸,“李总这么正气凌然,傲然于世,我真是没法儿分辨,原来这位风流的公子竟是您的弟弟,基因这种东西,看来也并不可靠呀!”
陈雨诺无奈皱眉的样子,让李正轩不禁然唇角抽搐,这一张利索的小嘴,端直就堵死了他接下来护短的话儿。
李正轩严肃脸,像陈雨诺一样咬文嚼字:“如果舍弟有什么地方惹了齐夫人的忌讳,我带他向你道歉!”
陈雨诺闻言,颜面神经一抽一抽的,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李正赫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惊一乍的冲到陈雨诺面前,迷人的眼珠瞪得溜圆,“齐夫人?”
一开始听陈雨诺说,小薇在等她,李正赫以为是重名,毕竟小薇这个名字在国内不算特别,可这一声齐夫人,几乎要击碎李正赫正要开始做的梦。
“齐子煜?”李正赫沉着脸,“齐子煜跟你什么关系?”
陈雨诺无语翻白眼,真是不想搭理这少爷病公子,齐子煜跟她什么关系,也不像跟他一样没有关系,他管得着么?!
“你认识我老公?”陈雨诺娇羞状,虽然打了主意一定离婚,可现成有个闪亮亮的挡箭牌,不用白不用。
李正赫磨牙,“认识,艳名远播大名鼎鼎的齐家大少嘛,本市还有谁不认识的!”
陈雨诺装听不懂,也不替齐子煜辩解,还纯善的邀请李正赫:“有空到家里玩,我赶着见小薇,今儿就不奉陪了!”
走出办公楼,陈雨诺衔在脸上的微笑悉数褪去,她讨厌和齐子煜任何地方的靠近,只是一个名字搭上关系也不要!
“哥,她…。她竟然是齐子煜的那个木头老婆?”李正赫恍然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不敢置信,传说中齐家的生子工具,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怎么会是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结果怎么会这样的让人费解,不能接受呢?
李正轩和李正赫一开始不认识陈雨诺,倒也不冤枉。当年,齐子煜在凯悦酒店举行婚礼,场面不算空前盛大,却也席开百桌,李家和齐家是世交,自然是应邀在内的,可参加婚礼的却是上一辈,李正赫的父母。
那时候,李正赫迷上旅行,不知道正躲在世界的哪一个犄角旮旯里混吃混喝不务正业,而李正轩,他刚好到英国出差,所以他们都没有赶上参加齐子煜的婚礼。是以,对陈雨诺的认识仅限于传闻,今天之前,他们都以为传言是真的。
“这个女人,不行!”李正轩素来宠着李正赫,这个小了自己多岁的弟弟,他想要天上的月亮,李正轩绝对不会给他摘下太阳,可是陈雨诺不行,这是李正轩第一次对李正赫说,不行。
李正赫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摧残,“怪不得齐子煜那王八蛋让医院停了我的工作,老子不就是亲了他老婆一下,他居然使阴招对付老子,不让小爷用手术刀,还不如让爷死了算了,混蛋啊啊!”
“你说什么?”李正轩瞬间头痛无语,这死小子,任何时候都不忘捅乱子让他忙着替他擦屁股!
混世的臭小子,也是时候应该收敛收敛他的性子了!
v015撕开伤疤
陈雨诺赶到齐小薇告诉她的地址,已经距离下班二十几分钟,陈雨诺诅咒李正赫那只自恋又不长眼色的猪的同时,对齐小薇深感抱歉。
“不好意思啊小薇,在公司多耽搁了点时间!”陈雨诺说着话,在齐小薇对面坐下来,要了一杯热牛奶,而后安静的等待齐小薇先开口。
“嫂子,工作还顺利吗?”齐小薇放下玻璃杯,连白色的勺子也一并抽出来撂在桌上,端起那杯因为自己的搅和已然冷掉的咖啡喝下去,只觉腹部泛滥着恶心,冷却的咖啡太难喝,就像她亲耳听到母亲和哥哥对话时的心情。
“嗯,总算是个寄托!”如果不是还有工作,和齐子煜提离婚,只怕自己会更加辛苦。
齐小薇突然却笑了,一如当季盛开的花儿,那么肆意的绽放,可不知怎么的,陈雨诺总觉得惨烈。
她对齐家,终于要彻底的失望了吗?
“你知道吗,我活了二十六年,做的唯一一件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在你找到工作的时候帮了你一把!”齐小薇讪笑,“虽然不是靠我自己的能力,可嫂子你要相信我,李正轩绝对是个靠谱,可以信任的人!”
言下之意,即便没有她,她也要放心李正轩,因为那个人为人很正派。也因为齐小薇了解,陈雨诺对旁人的防备太深,她不过只是希望她在公司至少身心放松,都是出自对她的关心和好意。
陈雨诺不爱说话,可并不代表她不够通透,不聪明。温热的柳橙汁,她端起来然后放下,内心的想法,如同这杯忽上忽下的热饮,她在认真的考虑,齐小薇要做什么,她能不能帮到她,应不应该出手?
毕竟,她在齐家比她可要没地位的多,如果她出手了,应该要怎样才能够全身而退。
“我不甘被安排,大哥也答应过你,结婚的事情他会尊重我自己的意思。可是嫂子,我必须要嫁到王家去了!”
陈雨诺手中的杯子忽然不轻不重的落在桌子上,仿佛一颗石子丢进湖水,别看它很小,力量却是不容小觑的。
“听说你跟我哥提离婚了?”陈雨诺内心纠结,一双英气逼人的眉跟着拧起,齐小薇却忽然在这时转化话题,陈雨诺因此没来得及多做考虑,点了点头。
齐小薇了然一笑,“因为那天我看到的事情?”是她,也绝对不会原谅一个想要置她于死地的男人!
陈雨诺继续点头,而后又摇头,“不全是!”
对齐小薇,虽然陈雨诺没有将心事儿和盘托出,可她也并没有打算隐瞒小薇。
“嫂子,你知道我哥为什么最后同意让我嫁给王铎!”小薇莫名的伸手搭在陈雨诺的手背上,雨诺素来不喜欢旁人靠近自己,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躲,因为当两颗心渐渐靠拢,平常很讨厌的身体接触,突然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陈雨诺脑袋发懵,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是啊,齐子煜向来一言九鼎,何况他同时答应过她和小薇两个人,为何中途会变卦?
不等雨诺理顺情绪,那边齐小薇开口告诉她答案。
“因为我母亲给他两个选择,要不让我和王铎完婚,要不他和你离婚!她甚至动用娘家的生意和关系威胁他!”
陈雨诺想过一万种可能,齐小薇告诉她的答案,不在其中。
齐小薇突兀的笑出声儿,那笑容异常的嘲讽,笑的有泪从眼角落下,她很快的伸手擦掉,好像刚才只是陈雨诺的错觉。
“可你也知道我哥那个人,反骨与生俱来,一直从脚底板通往脑顶,母亲越是威胁他,他即便鱼死网破也不会让她如愿,可你知道她后来又说什么吗?医院里你的父母,你弟弟陈梓诺的学业前途,她用一个病人,一个年幼的孩子威胁他…。你说,她得有一颗多恶毒的心,才能想出这种招数来折磨我们?”
陈雨诺的脑顶仿佛炸开了一般,轰隆隆的巨响让她紧咬唇瓣,桌面上放着的手收拢,手背上的青筋因为情绪激烈,正狰狞的跳动着。
这也是齐小薇一直不明白的地方,虽然母亲多年不喜欢陈雨诺,可婚都结了,何况大哥这些年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还不如陈雨诺家世清白,母亲为什么突然转变风向,一定要让大哥和陈雨诺离婚。
后来她问过母亲,她告诉她答案,因为陈雨诺主动提离婚,损了齐家的面子。
面子?
这是一个多么让人尊重,又让人找不到办法反驳的答案!
只是,直到今天自己看见陈雨诺,她问起他们离婚的事儿,她没有瞒着她,她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面子,不过就是看出来大哥不想和陈雨诺离婚,为了达到让她嫁到王家的目的,才故意用a和b的选择题目逼他们做决定。
为了让她顺利的嫁人,她不惜挑拨她和大哥的关系,想到这里,齐小薇不由得后脊背发凉,如果是以前刁蛮任性的自己,一定会因此恨起陈雨诺和大哥,因为他们,她才不得不嫁进王家。
这个当妈妈的心情,怎么会阴险至此?!齐小薇甚至不敢确定,她还是那个会把孩子们搂在怀里安慰的妈妈吗?
“嫂子,你别怪我哥,你父母和弟弟的事情不是他告诉我母亲的,你要相信一个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的办事能力,我都能轻松知道的事情,她没有道理会被一直隐瞒!”
陈雨诺头晕目眩,她在齐家人眼中,原来不过是一个真正的跳梁小丑,这感觉,如同多年前在另一个老人面前,一样的让自己无地自容。
“嫂子,对不起!”无论是替大哥,还是母亲,齐小薇觉得,都应该对陈雨诺说声抱歉。
陈雨诺摇头,“小薇,你没有必要对我说抱歉!”
多年前,当自己要和齐子煜结婚的时候,他特别提出来的一些条件,其中有一条她到现在记忆深刻,他不准她告诉齐家任何人她有家人,并且他准备了一套完整的人事档案给她,她只能是在临市孤儿院长大的孤儿,没有父母和家人。他还告诉她,她只要照做就行,其他的事情他会处理干净。
当年的陈雨诺尚且还能够正确的摆正自己的位置,严格尊重着两人的约定,从来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她似乎有些明白,一个喜欢站在上帝的视角俯视苍穹的男人,他不容许任何人成为威胁自己的筹码。
你看,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每一步要走的路,小薇对她说抱歉,哪里有道理呀?
可是陈雨诺想不明白,很想要问问齐子煜,他为什么不干脆拒绝他的母亲?一个从来不把别人生死看在眼睛里的男人,他为了不与她离婚而放弃小薇的幸福,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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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齐小薇分别之后,陈雨诺去了趟医院,果然就像她猜的那样,齐子煜早已经派人重新开始交医药费。
陈雨诺觉得自己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傻子,在她沾沾自喜,以为只是靠自己的努力就能够照顾好父母和弟弟的时候,齐子煜这当头一棒打下来,让她不得不再次缩回最初的原点。
齐子煜,他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一个孩子?或者,别的什么…。
齐小薇说:“嫂子,虽然我说过不干涉你选择的自由,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有时候恼了,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原谅我大哥。可似乎,我哥他是喜欢你的!”
陈雨诺被小薇的这句话吓的花容失色,她从来都不敢往这方面想,也不认为会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怎么可能呢小薇,你哥他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的,他是那种站在奢华的大舞台上,在大家注视和仰慕的视线下才能够活着的男人,他不适合家庭!”
喜欢她吗?
怎么可能呢,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她可仍然记忆犹新,齐子煜不过就是发现她出去上班的事情,就恨不得要掐死她!如果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她受不起,宁可不要!
小薇讪笑,又说:“或许吧,我没有过类似相关的情感经历,并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只是我没有见过我哥为了任何一个女人让步过,就是当年的莲子姐,也没有!”
从与齐小薇的交谈中,陈雨诺认识了齐子煜的初恋,郝莲。一个纯净如白莲花的女子,据说是齐子煜纯纯的初恋,当年他很喜欢她,可不知为何,一个出国再也没有回来过,一个留在熟悉的地盘上耀武扬威,花天酒地。
齐小薇说:“当年我哥好像很喜欢莲子姐来着,可是他不想出国,两个人就真的那样分手了,中途再也没有联络过!”
陈雨诺笑说:“你看,他真的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的!”
齐小薇争辩,她提起郝莲并不是为了证明陈雨诺的结论,她说:“只是出国几年这么小的事情而已,他都没有退步,可他却为你而放弃我!”
“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小薇你想要告诉我什么呢?”陈雨诺不想听会让自己动摇的说法。齐子煜讨厌她,不把她当成是平等的人,这就是现实。
“你还是想说,齐子煜真的很喜欢我吗?”
陈雨诺笑了,笑的那么不屑,齐小薇忽然伸手端起陈雨诺手边那杯冷掉的柳橙汁喝掉,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齐子煜。
“小薇,如果你的计划中有我,我会帮你!”这是今天两人的最后一句话,陈雨诺大约猜到了,就齐小薇那样的性子,她会屈从于家里安排的婚姻几乎不可能,她极有可能会逃婚。
那么,如果她都能够想到的事情,齐子煜会想不到?陈雨诺自嘲,果然,他总能轻而易举猜透人心,有掌控许多事情的能力。
只不过,无论齐子煜怎样,陈雨诺都决定了,如果齐小薇有需要,她会助她一臂之力,不计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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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当天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到了医院,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进病房陪父母说话,而是从那边一路走回来,奇怪的一天,齐子煜也跟着变的很奇怪,消失了几天的男人回来了,而且是在凌晨之前,没有喝酒,没有别的气味的时候。
陈雨诺摇头,逆天的节奏!
余光扫过他的脸,很平静,没有多余的情绪,陈雨诺没有主动说话,走到衣柜拿睡衣准备去洗澡。一水白色的裙子,她的睡衣那么多全部都是那个颜色,绣着各种小花的白色连身裙,那样素净的颜色和绣花,让她觉得很干净。
“你为什么想要跟我有个孩子?”陈雨诺的一双手依然放在衣柜里,低着头,好像问的不是齐子煜,而是柜子里的衣服。
齐子煜正在翻杂志,看来很认真,其实心不在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回到这个家,她不在,他的心莫名慌着,她回来,走进这间屋子,他更是受其影响。
“怎么,有答案了?”齐子煜没有抬头,手中的杂志在修长的手指下重新翻过一页,说话的声音听不出过多的情绪,可似乎有着玩味。
陈雨诺于是颓败和困囧加分,纤细的手指在柜子里蜷了蜷,揪着白裙子的一角,“齐子煜,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两人的契约,没有必须生孩子这一条,况且,几乎撕破脸的两个人,如何再能睡在一张床上?!
齐子煜哼笑,“那又如何?”
似乎挑衅,陈雨诺被逼的几乎发狂,蓦然转过脸正对齐子煜,赤红的眼眸望进他黑色瞳眸的深处,沉痛的说:“我曾经流掉过一个孩子,你还认为我会抛下另一个自己的亲骨肉?”那样心痛的感觉,生生忍受小小的生命从自己身体里剥除的感觉,陈雨诺一度觉得,这辈子恐怕再有不会有那样疼痛的经历了。
一段往事,不会被自己打上耻辱的标签,可总还是不乐意再回首。曾几何时,她连自己也不能养活,怎么能让这个孩子生出来就跟着她受苦?终于,忍痛割爱,她用亲生孩子的血,为那段青涩的初恋画上残缺的句点。
也曾一度,陈雨诺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小孩儿,因为不配拥有,她是一个坏女人,坏妈妈!
齐子煜迷人的凤眼微眯,手指扣进掌心,一字一句,狠心的将陈雨诺推进无法抉择的地狱,“这得你自己选!”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不会退步,不生孩子两个人就这么痛苦的纠缠一辈子,如果能给他留下一个孩子,他放她走。
陈雨诺终于被击垮,痛苦的跌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抱着膝盖,眼泪从眼角向着裤腿,四处流窜。
“为什么,齐子煜,为什么要这么逼我?”这是陈雨诺和齐子煜结婚三年多来,唯一一次当着他的面儿掉眼泪,齐子煜攒团的手指紧了又紧,终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这么不堪的我,齐子煜你都不嫌弃吗?”陈雨诺仰起精致的小脸儿,用那细白的手指揩掉眼角悬着的泪滴,坚持的说:“捡别人用过的破鞋,这不像是齐大少你的风格,你到底想我怎样呢?”
齐子煜丢开杂志,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近陈雨诺,过程好像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凌迟她的执拗。
齐子煜半弯腰,伸手挑起陈雨诺精致的下巴,“你以为,在不知道你底细的情况下,你能上了我齐子煜的床?”
齐子煜甩手,陈雨诺褪去所有血色的小脸偏向一边,齐子煜越过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瓶避孕药,一本哲学书,一同甩在陈雨诺腿边。
陈雨诺捡起来,药片是每一次齐子煜回家她会提前吃的,哲学书是君然送她的,上面很多地方做了标注,是他们一起做的,当年的感情,纯粹的仿佛透明的水晶,上面的话,随时可见幼稚,却难得真挚。
而,这么多年几乎是惯性,在齐家每每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会把这本书拿出来坚定自己的决心,然后告诫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一直以来,她将书放在和齐子煜两个人随手都可以拿到的地方,她以为齐子煜不屑的,他不会想要知道,她每天在家里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可是…。
眼眸中坚强的执拗不在,只剩下惊惧和心有余悸,其他什么情绪也没有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原来一直都是她自欺欺人,以为秘密只是属于自己的,却不想,他什么都知道了。
一声叹息,她又如何值得让他这样精打细算!
“为什么?”闷热的酷暑,突兀的响起了雷声,陈雨诺的声音隐在这划破天际的一声轰隆之下,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力的苍凉。
齐子煜走过去,伸手温柔的扶起陈雨诺,望着她,眸底有怜惜,有纠结,只是拼命只顾逃避他的女人一无所觉。
“如果这只是一场游戏,开始由我,结束也得我说了算!”如果,她想要和他谈谈婚姻和家庭,他心情好了,或许会放过她也说不一定。
不能心之交付,就让他在她的心上刻几刀,总会留下痕迹,深刻的只属于他的烙印。
陈雨诺扣在药瓶上的手指尖几乎要折断,她问:“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一刻突然有些明白他为何执拗的想要一个孩子,他在报复她偷偷吃避孕药,所以才态度那么强硬的,执意要一个他们的孩子,让她跟着一起痛。只是不明白,没有孩子就没有牵扯,她主动解除彼此的后顾之忧,他记仇的点,究竟在哪里?
齐子煜面露嘲讽,看都没再看陈雨诺一眼,只在开门离开的时候告诉她,“相信我,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提前很多!”
陈雨诺再一次颓败的跌到厚实的地毯上,齐子煜,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斗大的雨点砸到窗户上制造出乒乒的响声,闷了整个夏天的暴风雨,终于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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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然,你不要这样,你喝醉了!”陈雨诺使劲推拒,她和君然交往两年多不假,他对她帮助诸多,从内心里她很喜欢依赖他,可若要说走到这最后一步,她从来没想过会在婚前提前完成。
雨诺是个很保守的女孩子,即便有时候喜欢冲昏头脑,纯洁的身体是需要交给结婚证上另一个名字的,这思想根深蒂固,不容易被动摇。
可是君然喝醉了,他从小就是很乖很温柔的男生,没有喝醉酒的经验,相处中,也是对雨诺极尽尊重和谅解。也正因为如此,唯一一次醉酒的不晓事,给陈雨诺留下了一辈子也无法磨灭的阴影。一个成年的男孩儿,一个瘦弱的女孩儿,只是比力气,结果不言而喻,君然整个过程几乎都是用强的。
陈雨诺不怪君然,正逢毕业季,他托关系给她找工作,也成功签下了很大很好的公司,可公司人事部的领导突然以各种理由让他们俩陪吃陪酒,两个人都是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孩儿,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他照顾她,替她挡掉不少酒,也因此,自己烂醉如泥。
她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学校宿舍不敢回,怕被变态的宿管老师记差评,眼看都要毕业了,会随档一辈子的污点,坚决不能要。
没办法,她用自己的身份证在饭店给他开了房间,把他送到套房安顿好她就走,却怎么也想不到,就会发生那种事情。
事后,她在那公司安心的实习,直到月事推迟将近半月,她才隐隐担心起来。下了班独自去医院,怀孕的消息如同晴天一声霹雳,她游魂一样返回学校去找君然,这么大的事儿,她必须跟他商量,不敢自作主张。
接下来的事情,陈雨诺的心犹如搁在油锅里煎,每一个情绪的变化,每一个有可能的决定,都是对自己无比揪心的煎熬。
他的舍友阿伟告诉她,“陈雨诺,你不是君然的女朋友吗,他出国那么大的事儿,没有告诉你?不可能吧,这事儿一早就有谱了,都是他父母安排好的,也许不能改变了…。”
阿伟还说了什么,陈雨诺再也听不清楚,原来与自己相处两年的男朋友,可以陪她到处打零工,能吃苦,为她忍下各种白眼和指使的君然,他也有那么好的家事和前程,她得有多么不称职,如果平常多观察,那样浅显一目了然的事儿,她怎么会需要从别人口中才知道?!
陈雨诺请了一天假,将自己关在宿舍认真的想清楚,因为接下来的每一步路,都绝对不能出岔子。
陈雨诺想了一整天,不得其道,第二天去公司上班,被人事部的主管叫了过去,以实习生莫名矿工的名目,让她主动离开。陈雨诺竭力为自己争取,这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工作机会,不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会放弃。
人事部的主管也是被逼的急了,对陈雨诺一个多月以来的实习成果亲眼目睹,是看重的,所以不忍心才提点了小姑娘几句。
“是君然父亲的秘书,本市只有在电视比较常见的那类人,你自己想象,那么大的腕儿都发话了,我们哪里有拒绝的权利?就像当初君然介绍你进公司,我们同样不会拒绝卖这个人情给他是一样的道理!”
陈雨诺的天,大片大片的坍塌!
本市一把手,那是多大的官儿陈雨诺不清楚,只恨自己闷头闷脑,君然平时穿的用的,他的做事和派头,哪里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韩夕而还曾不止一次的提醒她,她权当好朋友关心她,想得多,却没有认真的思考过,以韩夕而的身份,怎么可能不知道君然的家庭背景?!
夕而一直用她自己的方式提醒她,应该是明了的,那样的门楣,她这样身份的人无意闯入,无疑是将尊严双手奉上,白白的给人家踩一脚。
恍然如梦,她像是书中的痴人,不到关键时刻,总是不能看清楚现实的状况!
陈雨诺还是给君然打了电话,最后一次,她只要问他一句,她还能怎么办?
可是接电话的却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父亲。那个尊贵的老人屈尊约她见面,话语以及表情,没有明显对她的嫌弃,可他浑然高高在上与沉着冷厉的气质,她的心已经像是被无数把刀刺穿,双手攥着衣角,小丑一样的人生,几乎让她疼的窒息。
他的温文尔雅与涵养,无疑是对她最高端的不屑,他甚至没有把她的存在当成一回事儿!
尽管,心痛的快要死掉,陈雨诺仍然没有忽略,那个习惯了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他在提起自己儿子时,满目的柔情与期待,一个与自己父亲一样爱着孩子的长辈,她陈雨诺还能说什么呢?!
告别君然的爸爸,那个传说在电视上看见更多的中年男人,陈雨诺独自去了医院,一个人挂了妇产科的号,这个孩子,终归是注定与自己无缘的。
手术很短暂,中年的女医生没有对她冷眼,反而很和蔼,她以母亲的立场为她心痛,告诉她要多保重,好好的调养身体,不然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她还那么年轻,如果将来身体不好,真是太可惜了。
陈雨诺很听话,做完手术口袋里只剩下三百块钱,她选择在医院休息一晚,这么多年第一次想要对自己稍微好一点点。
中年的女医生排了病房,借给她一个小小的收音机,让她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听一听,里面都是些基础层面的生理卫生知识。陈雨诺戴着耳机从窗户往外看,昏黄的路灯下已经没有一个人在走动,夜已经深了,四周一片寂静,她紧紧的攥着小广播躺下,泪水沾湿了白色的枕套。
犹记得,公司的前辈因为答应公司三年之内不要小孩,可意外怀孕,她于是决定去做人流。当时陈雨诺的心情,胸口痛的快要压制不住,本不该她多话,她哭着说,“姐,那是一条幼小的生命,你不可以不要他呀!”
轮到自己,这痛苦的感觉,比当初明晰了一百倍,一千倍!
翌日中午,陈雨诺办了出院手续,身上唯有的三百块钱只剩下二十块,她去还收音机,和蔼可敬的中年女医生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她是女孩子,在好多事情上比男孩子更容易吃亏,让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她不想在医院再见。
陈雨诺忍着鼻酸一一答应,正午的日头,毒的陈雨诺几乎睁不开眼睛,她抬手挡了挡,没有打车,从医院回学校路程并不算远,可打车,二十块钱肯定不够。
沿路忍着暴晒,途经一家便利店,陈雨诺用最后的二十块钱买了一个罐头。花光所有的积蓄,她假装自己还是原来一无所有的陈雨诺,一切一样可以从头开始。
回头宿舍,蒙着被子在床上睡了一整天,翌日中午,许久不见的君然终于出现了,他对她说抱歉,不是故意瞒着她,因为自己正在和父母交涉,父亲说他已经成年了,如果实在不想留学,可以留在当地继续读研,他来告诉陈雨诺这个好消息,顺便问一问她的意见。
陈雨诺默了一默,认真的告诉君然自己的想法,她说:“不,君然,你得去,你不能因为一个外人而改变既定要走的轨道,更不能因为旁人和父母起争执,因为他们会伤心!”
君然急着反驳,“可是雨诺,你并不是旁人,你是我爱的人,我会对你负责,我们会结婚的啊!”
陈雨诺笑的渗然,“不,放弃前途而成全感情,这原本就是对这段情的亵渎,我们还年轻,会再见的!”
他左右端详她,楞了许久后突然显得急切的拉住她的袖口,目光是那样的纯澈和干净,“那么陈雨诺,你会等我吗?”
那般纯粹的期待,那样真挚的表情,她知道,他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他希望她会等他回来!
陈雨诺蓦的睁开双眼,多年前的往事,压在心底不去想,以为全然忘了,而今被迫想起,如影随形多年的梦境,又再一次回来。
陈雨诺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橙黄的光晕打在脸上,改变不了惨白的脸色,汗如雨,湿透了黑色的发丝。
一场大暴雨已经停了,雨过天晴,雨水洗刷过的树叶绿的透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陈雨诺贪婪的深吸一口,日子总还得继续,她却早已经没有了退路。伸手,从抽屉里拿出那本哲学书,曾几何时,这书几乎成为自己的寄托,只是过了今天,再也不需要了。
残忍的扯开溃烂心底的伤疤,生活再难又有何惧,前路迷茫也只能往前,这就是生活,而她,再也不会惧怕!
扶起枕头靠在床背,陈雨诺把书中有标记的地方全部过一遍,天大亮的时候,书看完了,她也该准备去上班了。
下床,没有丝毫犹豫,将哲学书自由落体丢进垃圾筒,新请来的钟点工会帮着处理,而她,只需要清空心底的垃圾,如此足以。
冲澡刷牙,陈雨诺用了很短的时间将自己收拾的体面,打点腮红画个淡妆,让自己脸色不至于渗人,拿了手提包,电话却突然在这时响起。
陈雨诺猜测,或许是公司有外出的任务,这么早也不可能有别人了,可看着手机上晃动的熟悉的电话号码,陈雨诺眼角抽搐,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电话是韩夕而打来的,她也不想这么早就打扰陈雨诺,可她担心有人按耐不住,不会给陈雨诺任何缓冲的机会。
“夕而,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陈雨诺不轻不重的问,与平常语气倒是无二。
韩夕而顿了顿,开门见山:“诺儿,君然回来了!”
陈雨诺一个晃神,差点儿没站稳,手握床头在床上坐下来,说:“嗯,我知道了!”
韩夕而一愣,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诺儿,我…我只是想要你有个心理准备,没有别的意思!”再续前缘,它最早应该是出现在童话故事里了吧?
陈雨诺笑的体贴,“我知道啊,所以别担心夕而,我会处理好的!”
会处理好,是的,再相见我们已经回不去,不如不见,成为陌路!
------题外话------
这一章纠结了很久,还是按照原来的设定写了。这文最初的大纲,拿给好朋友看,拿给一个编辑看,统一让我去掉君然这条线,我终于…没舍得!
事实上,整本文二火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设定,不然如何会造成陈雨诺后来在齐家的隐忍和坚韧性子,没有任何经历的不是陈雨诺,而是龙洋洋,顾丹笙,以及韩夕而!陈雨诺的存在,必须有她独立的经历和个性,就这么定了下来!
我知道,这是宠文横行的大xx,是每一本文下无数人问你男女是否双处的网路文学时代,可我依然一意孤行,因为她就是她,是我心中以独立人格存在的,陈雨诺!
v016跟咱妈说
陈雨诺正常去上班,大概早晨十一点,收到了君然的短信息,这么多年时间如梭,她早已经换掉了找工作时申请的电话号码,可是他的手机号,虽然手机通讯录里面删掉了,可或许因为太容易记忆的缘故,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想起来是他的。[.超多好看小说]
他说:“雨诺,我是君然,我们见一面好吗?”
这样的语气,她了然他已经全部都知道了,关于这些年她的所有事情,结婚了,嫁给了当地赫赫有名的齐家大少,至于幸福与否,端看给他报告的人怎么说。
精致的手机在雨诺掌心平躺,屏幕上的白光渐渐隐去,待机,然后变成从来没有响过的模样,与她心底最深处的一个黑洞,同化成了一种颜色。
陈雨诺将手机重新放到置物阁,工作的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在她勤勤恳恳做人的基础上,分配给她学习的设计师终于肯交代设计的任务给她,虽然都是很小的活儿,可她已经很满足。
重新拿起鼠标准备工作,可是还没有成功的勾勒出两笔线条的时候手机再一次响起,还是君然,可能是因为不知道她在工作,以为还是那个闲在家里只等君王性起召见时的陈雨诺,体贴如他,因此才会如此急不可待的采用短信轰炸的方式。
“诺诺,你说过等我的,就一次,让我看看你!”
透过君然短信息的内容,陈雨诺似乎看到那张明媚英俊的脸就在眼前,曾经带给她无数阳光的男孩儿。
一个总是怀抱善意,温柔对待她的男孩子,她同样知道,他骨子里有份固执的坚持,所以她不能再视而不见,缓慢而慎重的给他回复短信,“相见不如不见!”
再见面,以怎样的身份呢?
朋友?别说齐子煜不会相信,就连她,在以那个孩子的生命为代价结束一切之后,再见,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情人?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已经让生活磨掉了所有的激情,不会在为任何一个人、一段情而孤注一掷,更何况,底线不再容许她轻举妄动。
再见,无情,终将注定的尴尬,又何必让彼此难为!
君然似乎在掂量,也许正在考虑陈雨诺话里的用意,他没有再发信息过来,而,就在陈雨诺以为他已经放弃的时候,他将电话拨了进来。
陈雨诺皱眉,这个固执的人,他不觉得不见反而是对大家最好的结果,是对过去感情最好的纪念?!
陈雨诺手指放在屏幕的红色区域,没有接通,他有他的固执和坚持,她一样有如他类似的底线要坚守。
要说君然,也是个固执的人,陈雨诺不接电话,他便换另一种方式,短信息。
“诺诺,我坚持与你见一面,在你以前打工的咖啡店,我等你!”
陈雨诺知道,他说等她,就是不见不散的意思,如果她今天不去,他会一直等下去,雷打不动。
陈雨诺无力扶额,对君然的执拗无可奈何,将手机丢在一边,她需要冷静,然后认真的想一想处理事情的最优办法。
“是陈雨诺吗?这边是总裁秘书办,中午休息之前,麻烦你上来一趟!”
陈雨诺桌上的办公电话响起,接起来,却是李正轩找她,陈雨诺疑惑的同时,告诉李正轩的秘书,“麻烦您了,我很快就过去!”
陈雨诺猜测,应该是因为他弟弟的事情有话问她,因为再也找不到理由,李正轩虽然和小薇是朋友,可他同样挂着绿荷最高决策者的身份,有的事情比她还需要避嫌。
却根本没有想到,找她的另有其人,总裁办公室压根儿没有李正轩的身影。
“不好意思,我是陈雨诺,总裁他…。”陈雨诺略显拘谨,李正轩不在,代替他坐在上位的是一位气质上佳的中年美妇,奇怪的是,外面的秘书小姐并没有告诉她这状况。
所以陈雨诺推测,这妇人身份一定特殊,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员工可以随便敷衍的。
“你就是陈雨诺!”美妇人明目张胆的上下打量陈雨诺,可她的眼神不强势,也没有挑衅不尊重之意,所以反而显见一种直率和真诚。
陈雨诺虽然疑惑,仍然对自己的身份加以确认,“对,我是陈雨诺!”
接着就听那美妇人直白挑明自己的身份,她问雨诺:“你认识我儿子李正赫?”
“李正赫?”陈雨诺开启类似计算机的搜索功能,满脑子寻找能够与之挂钩的人,没有很快得到答案。
不,等一等,李正轩…。李正赫,总裁办公室,她的儿子…。陈雨诺足够灵活,终于从美妇人给出的信息中得到了‘好吗哥’的名字,他与李正轩以及绿荷,乃至眼前这位美妇人之间的关系。
“夫人,我只是绿荷的员工!”陈雨诺当机立断,她言下之意就是告诉这位李妈妈,如果她认定她与李正赫认识,那么也只是员工对公司二公子的那种普通的认识。
美妇人手杵下巴,端望着陈雨诺,“可是李正赫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陈雨诺不由的发囧,李正赫说的?难道他还能告诉自己的母亲,是她追着他,从路上拦车追到医院,然后再一路追随他到李家的企业上班?越想,陈雨诺越觉得有这种可能,那个自恋的二瓜,妄想症的少爷病,恐怕没有什么话他是不敢说的。
果然,很快李妈妈便落实了陈雨诺预感不好的推测,“他告诉我,你喜欢他喜欢到不行,会在绿荷当一个小小的设计助理,全都是因为喜欢他!”
陈雨诺汗颜,颜面神经抽搐的恐怕都不是自己的了,她中肯的道:“夫人,您的儿子您应该比我更了解他!”
她只是换种方式告诉李妈妈,李正赫那混蛋,完全就是扯犊子,她身为人母,应该有一个对儿子最基本判断的标尺。
李妈妈沉思,就在陈雨诺以为她信了自己的话,回去找李正赫那二哥算账的时候,就听她认真的说:“正因为了解他,你也知道,正赫他打小长得比一般孩子漂亮很多,追他的女孩儿可以从绿荷排到城外,可你是惟一一个他愿意主动和我说起的女人!”
陈雨诺被雷的外酥里嫩,受惊的后退一步,她终于知道李正赫的自恋出自哪里!
“他受伤了,现在人就躺在人民医院,据说是你用包砸的?”李妈妈语气一如一开始,并没有因为提到儿子受伤而变的仇视,让陈雨诺一时更加迷惑李妈妈的来意。
陈雨诺低头认错,如果道歉可以让她摆脱那极品,她愿意长跪。
“我很抱歉!”陈雨诺真诚的说。
“你可能不清楚正赫对他那张脸的在乎程度,比喜欢他的手术刀还要多,可是你打了他的脸,他不但没有掐死你,反而指明让你去见他,这情况…。”李妈妈皱眉,“可是不多见呢!”
陈雨诺扶额,歉也道了,可她好像并不接受,那么…
“夫人,您找我的用意是?”陈雨诺直问,不想与李妈妈打太极,来意不明的对话,最是累人。
“就像我刚才说的,正赫想见你!”李妈妈起身,“所以,你需要跟我去一趟医院!”
陈雨诺对有钱有势这帮人的思维方式,也是醉了!
“夫人,也许您对我和二公子的关系存在着误会,虽然他受伤跟我脱不了关系,但绝对不是您想的那样,呃…。打情骂俏!”
“结过婚了?”李妈妈专心的听完陈雨诺的话,没置可否,反而问了另外的问题。
陈雨诺以为看见了曙光,却不想根本就是越绕越远,可转念一想,已婚女人的身份或许对李家最好用,于是点头连连称是,“是的,我结婚了!”
“齐家的儿媳妇出来工作,你在齐家不受待见吧?!”以齐家老宅那位的个性,如果知道了自家儿媳妇‘丢脸’丢到家门外,不可能坐视不管,唯一的解释就是,陈雨诺偷偷摸摸,齐家那位婆婆并不知情。
所以在齐家不受宠的传言,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况且,她也是前几天才听一个好姐妹说,齐家老宅住进去一个年轻的小丫头,齐夫人介绍说是远方亲戚,家人都死光了,寄养在齐家生小孩儿。
这种话只怕骗傻子差不多,大家哪一个不是心知肚明,那小姑娘不是齐家老子养在外面的小老婆,八成就是花名远扬的齐家大少爷播的种,可笑那位当家的女主人,居然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骗过全天下。
陈雨诺无语,多少有些脸红,而后不卑不亢的说:“夫人也是在本市有头有脸的人,偏听偏信,可能有损您的名声!”
李妈妈好笑的挑眉,“不承认?”
陈雨诺瞬间颓败无比,知道这话题再纠缠对自己丁点儿好处也没有,聪明人面前不能否认的事儿,也就这么招了,说:“夫人,揭人伤疤的行为可能会让您收到不好的评价,而您,应该很在意自己的面子!”
上流社会的家族面子,据说是碰不得,摸不得,连沾都沾不得的东西!
李妈妈逼近陈雨诺,突然却笑了,用手轻轻拍拍雨诺的肩膀,“正赫说的没错,真是个有趣的丫头!所以我必须告诉你,比起那虚头八脑的面子,我更在乎自己的感觉,李家,也和我一样!”
陈雨诺:“…。”这李妈妈说话,怎么都玄幻飘渺的?还有,这家人都有毛病吧,感觉了一种自以为是的病毒!
“走吧,一起去看正赫,如果下午他还是见不到你,可能会抓狂!”
陈雨诺真想丢给李妈妈白眼,抓狂不抓狂的,管她屁事呢?!
“夫人…。”陈雨诺正想拒绝,外出谈事的李正轩回来了,推门进来同时看见陈雨诺和母亲,英俊的眉头皱的仿佛拧起的麻花辫儿。
“妈,您能不能不闹了!”李正轩转而让陈雨诺先行离开,“陈雨诺你去工作吧,如果我妈说了什么不重听的话,请你见谅!”
“我们谈的很好,诺诺还说要跟我一起看望正赫,不是我说你李正轩,你这当哥哥真没个谱儿,那可是你家亲弟弟,他人都躺进医院里了,你就不能迁就他一下么?”
这下不止是李正轩扶额,陈雨诺更郁闷了。
诺诺?她主动和她去医院看望李正赫?指鹿为马还当着她这个当事人的面儿,合适吗这个?!
李正轩明显了解母亲无厘头的作风,他说:“妈,正赫闹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跟他一起为难人家呢!”
李妈妈脸红,“说什么呢,不信你自己问问诺诺,我是不是为难她?”
陈雨诺:“…。”
未免这对母子将来想起这一幕杀人灭口,她想她有必要远离战场龟缩掉,可是,正想悄无声息的撤退的人,却再一次被矛头直对。
“诺诺,如果你现在不去医院,正赫下午会来公司找你,你自己看着办!”
李妈妈补最后一刀,陈雨诺的表情,“…。”
陈雨诺笑的特别无力,“李总,是我不好伤了人,刚好不是中午休息吗,我应该去医院道个歉!”
李正轩对母亲和弟弟着实无语,这一对母子凑在一块儿,他们想要做的事情,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的。
他分析利弊,强势镇压,招数都用尽了,正赫明面上似乎听了进去,背地里却搬来母亲,他真的是尽力了,只能对陈雨诺表示抱歉。
电梯中,李正轩因为不放心弟弟和母亲的处事,跟着一块下楼,他开车送陈雨诺和母亲去医院。
可尽管他跟着,母亲大人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诺诺,齐子煜好像是挺浑的,我记得前不久好像和一个小模特儿,叫什么李玉儿的传绯闻,事情闹的挺大,不然你离婚跟了我家正赫?”
陈雨诺:“…。”
她已经被李妈妈雷的词穷了,面对这不爱常理出牌的母子,她除了黑线画省略号之外,也不能有别的表示了。
李正轩皱眉,他严重怀疑,自己命不久矣!
“妈,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话谁说的啊?”李正轩提醒母亲保留慈善的心,李妈妈才好玩,她无辜眨眼,“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说的!”
李正轩:“…。”
陈雨诺:“…。”
医院里,陈雨诺进病房的同时差点儿被迎面砸过来的药瓶打到,还没看见李正赫的脸,先听到他嚣张讨人厌的声音,“小爷让你们进来了吗,都给我滚出去!”
陈雨诺无语望天,这都什么人呀,想去死一死的心都有了。
“道歉的诚意我拿出来了,可是夫人您也看到了,二公子并不领情,我下午还有班,不能奉陪了!”
李正赫这才发现,来人不是医生护士,而是他朝思暮想的陈雨诺,见她来都来了,居然还想逃,气的拳头敲打床板的幼稚样儿,“你敢走一个试试!”
陈雨诺对天翻白眼,她又不是吓大的,他在他的世界里嚣张跋扈就算了,没规定远离尘嚣无辜的她,跟着受他摆布吧?!
她还真就走了!
只是李正赫,他见威胁不成,人已经跳下床,赶在陈雨诺消失之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陈雨诺,你这女人到底是来道歉的,还是故意要气死我的?”李正赫气的大叫,陈雨诺是惟一一个从一开始就不待见他的女人,自恋的说,这感觉让他动了想要征服她的念头,海阔天空的说,他突然觉得这是个有趣的女人,莫名奇妙就想要再见到她。
大哥说,招惹谁都可以,她是齐子煜的女人,就算了,不是惹不起,而是不该招惹,没必要鱼死网破。
可他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他想,或许再见一面之后,等他看清楚她还是那个土鳖的她,证明那天昙花一现看到的美色都是假象,他会放弃的。
“陈雨诺,我叫李正赫,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李正赫别扭的抬手做出友好握手的动作,“我们就做很好的朋友!”
只是,直到再一次看见她,什么美色,昙花一现还是土鳖,他根本无暇想那么多,只有遵循心底最深处的念想,和她在一起,成为好朋友。
陈雨诺:“…。”
这一天,她已经黑线过无数次,圈出无限个点点点点,这李家的人,仿佛是她命定的克星。
李正轩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他真怕正赫与母亲一样,抱着搅乱齐子煜婚姻的想法,那样事情就很棘手了,他却暂时没有与齐家为敌的念头。
可是李妈妈,她的态度与李正轩完全相反,从正赫告诉她的一些细节,她推测到,八九不离十正赫这次栽了,栽到这个有夫之妇的陈雨诺手上。所以她口无遮拦,以开玩笑的形式说出让陈雨诺嫁给正赫的话,试想这种事情,她一个母亲,怎么会开玩笑?
可是他们都没有当真,而正赫似乎并没有看懂自己对陈雨诺的心,她只好拭目以待,如果有合适的女孩儿,一定和正赫送作堆,她可不希望儿子为了一个等不到的人,而自此孑然一身。
李妈妈指点石化掉的陈雨诺,“和我们正赫做朋友,带出去很有面儿的呦!”
又不是找男朋友,什么面子里子的,李妈妈这人说话,真是没办法与她逐字较真啊!可也正因为有这样的李妈妈存在,陈雨诺与李家二公子的关系,真的就缓和了很多。
下午上班,陈雨诺无意间看到桌上的手机,拿下来查看,除了一条龙洋洋的短信息,没有君然的任何消息。陈雨诺知道,没消息不代表就是好消息,只有一种可能,他留在原地等她见一面。
洋洋的短信息告诉陈雨诺的消息,与齐子煜有关,说她去医院检查身体看见齐子煜,贼一样的尾随至病房,知道了他是去看望一个叫陈文生的男病人。她于是大胆的猜测,问起陈雨诺,和她同姓的男人,莫不就是她重病的父亲!
陈雨诺的好朋友们,大家后知后觉得知她有个重病的父亲,年幼的弟弟和坚苦的母亲,可从临时的医院搬来本市治疗,那是与齐子煜婚后的事儿,又因为受了齐子煜的恩惠,所以陈雨诺并没有告诉朋友们父亲转院的事情!
陈雨诺摸不透齐子煜古怪的逻辑,从昨晚上两个人彻底摊牌之后,她到这会儿还没有见到过齐子煜的面儿,所以猜不出来他去医院的目地。
陈雨诺给齐子煜打电话,那边很快接了起来,“我是齐子煜!”
陈雨诺白眼,用得着吗,谁不知道你是威武跋扈的齐子煜呢,装什么有礼貌的正常人!
“齐子煜,你到底想要干嘛?”陈雨诺压低声音,“咱俩的事儿我妈她并不知情,你跑去医院是几个意思?”
这边陈雨诺气的磨牙,那边齐子煜心情挺好,“噢,我让咱妈跟你说!”
咱妈?呵,陈雨诺都要给他气笑了,咬牙威胁,“齐子煜,你不要太过分!”
“诺诺,你怎么和子煜说话呢?”耳边却没有再听到齐子煜的声音,而是母亲那淳朴浓厚的乡音。
陈雨诺汗颜,揪着衣角琢磨,后小心翼翼地问,“妈,齐子煜找您有什么事儿?”
别给她说什么只是单纯看望父亲母亲的话儿,因为她不会相信。
陈妈妈憨厚,女儿女婿说什么她都相信,就照实传话,“子煜说他这段儿忙,没有时间来医院看你爸,今天刚好他有空,一早就来陪你爸说话了!”
陈雨诺扶额,齐子煜混蛋,他是不闹死她,心里不痛快吧!
“诺诺,我问子煜家里的事情处理的怎个样子,他咋说一切正常,他是不是怕妈担心,没有说实话啊?”
陈妈妈特别糊涂,上一次被强制赶出vip病房,女儿明明说齐家破产了,那些披着白皮的家伙狗眼挑衅想要害死她家老头子,可这次问女婿,他怎么说一切正常,还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让老头子搬到楼上去。
陈雨诺抓墙,决心撒谎到底,“是的妈妈,他让您宽心来着!”鄙视,他有那体贴别人的情怀才怪,见鬼!
陈妈妈自言自语,“那我推辞说不让你爸回楼上了,是不是做对了?”
陈雨诺扼腕,“妈,能不能让齐子煜接电话?”真是够了,早知这样她就不该说谎,现在反倒让齐子煜钻了空子,还,他给母亲宽心?她就只能表示呵呵了!
“对了妈,我找到工作的事儿,您没告诉齐子煜吧?”陈雨诺突然想到这茬,一身冷汗,齐子煜一定以为上次闹过之后,她不会再来上班,可是她还是来了,那么…。
一想到上一次齐子煜卡住她的喉咙,胸口憋闷,呼吸不上来的那种感觉,陈雨诺仍然后怕,心有余悸。
“噢,原来你还想告诉我这事儿呢?”齐子煜反问,眉梢挑高,“听你亲口承认,我突然觉得舒服多了!”
陈雨诺闭眼,这惨不忍睹的现实,真是不忍直视啊!
“那么你既然知道了,还想再掐死我一次?”陈雨诺自嘲,“命如纸薄的我这种人,真是好害怕!”
齐子煜被堵的哑口无言,后一想不对,怎么她认为上一次他失控,因为她出去工作?!
没错,如果没有李正赫亲她事件,她工作的事情他是最后一个被告知,同样会抓狂发脾气,但现在李正赫那货已经前面做了铺垫,工作的事情他居然完全可以接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觉得有什么过不去的。
“我订了餐厅,晚饭妈会跟我们在一起吃,你是直接过去餐厅,还是我和妈去公司接你?”既然有误会,齐子煜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至于拖上陈妈妈,当然是怕陈雨诺会拒绝,而他,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齐子煜,你用我妈胁迫我!”果然,陈雨诺不能拒绝,可仍有不甘,龇牙咧嘴。
齐子煜专注表演二十四孝好老公一整天,“那么,晚点见喽!”
说完,不等陈雨诺回话,掐断手机的通话,然后修长的手指飞舞,给陈雨诺短消息,告诉她晚餐的地址。
陈雨诺:“…。”好久没有发过脾气的她,真的好想要把手机给摔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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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17智商捉急
陈雨诺告诉自己,不要去管齐子煜发神经,这么多年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过来的,以前她也没有真正畏惧过他,何况现在?
可,尽管这么一遍遍告诫自己,终归一个下午的工作效率变得很低,鼠标放的位置,不是颜色调错,就是比例出现问题。
陈雨诺郁闷的丢开鼠标,拿来手机在屏幕上划来划去,除了看见两条来自李正赫的逗逼骚扰短信息,就没有别人了。原本,这是和平常无异的现象,她应该心如止水没有感觉才对,可就是奇怪,整个下午心情都是处于毛躁发癫的边缘,仿佛暴风雨的前夕,总觉得会发生点儿什么事。
陈雨诺摇头灭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将这一切归“功”于齐子煜那混蛋,也只有他了,她生活中唯一的,最不安定的因素。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陈雨诺决定不要理睬齐子煜说一起吃饭的缺心眼提议,直接坐公交去医院看父亲,就让那狂妄到白目的齐大少自娱自乐他的,她就不奉陪了!
二来,她才不相信母亲会丢下父亲离开病房。一开始她被齐子煜气的狠了,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现在脑瓜子灵醒过来,会上当的那是笨蛋!
可是,她才不过走出办公楼,距离公交站台还有段距离,齐子煜的电话打了进来。陈雨诺没心情接,直接挂断,可那边齐子煜跟吃了秤砣似的,她挂一次,他就再打一次。
搞的陈雨诺都烦了,接通,直接兜话给齐子煜:“齐子煜你有病吧,你大少爷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无聊了!”
齐子煜的电话正在陈妈妈的手上,齐子煜的借口是说,自己要开车,麻烦陈妈妈打给陈雨诺,催催她,让她不要迟到。
陈妈妈闻言皱眉,余光看一眼齐子煜,见他正专心的开车,应该是没有听到女儿在电话那头的大放厥词。陈妈妈这才侧过身,压低声音教育陈雨诺:“诺诺,你怎么这样和子煜说话?”
陈雨诺语塞,齐子煜这个贱人,他已经鸡贼的牢牢抓住她的软肋,这混蛋!
“妈,齐子煜骗我您要跟他在外面吃饭,我生气了,所以才…。”
潜台词:如果齐子煜不骗她,她平常态度挺好挺好的!
陈妈妈现下总算能松口气,替齐子煜解释道:“子煜没有骗你啊,我是和他正在去饭馆的路上!”
陈雨诺不止是语噎,连心都哽了。
“可是妈,我爸那状况,一个人留在病房怎么行?”陈雨诺仍然不信,她有理由怀疑,齐子煜耍手段撺掇老妈一起骗她。
“子煜安排了专业的护工,只是外出两个小时吃顿饭,应该没关系的!”若不是对女儿和女婿的关系有一点疑问,陈妈妈也不会走出医院,跟着年轻人凑这热闹。
陈雨诺握拳,明知躲不过去,便咬牙说:“妈,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她倒要看看清楚了,齐子煜倒是还能耍出什么阴损的招数!
这边陈雨诺跑去打车,那边陈妈妈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在置物阁,这么多年都是待在医院里,除了一部老人机供陈雨诺联系她,陈妈妈根本不懂用齐子煜的手机,一开始齐子煜给她让她接电话,她怕给人家弄坏,都不敢碰,反倒是齐子煜,他耐心教她怎么用,接电话,挂机,还有发短信。
“子煜,你也别太惯着诺诺了,那孩子从小肩上负担就重,性子很倔,脾气上来可能不太好说话!”
当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希望女儿在婆家收敛些性子,能够过的好。何况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像是陈雨诺高攀了齐子煜,陈妈妈总还是怕的,姑娘太能干,太执拗的性子,在有钱婆婆那里可能不容易讨到喜欢。所以一切也只能仰仗齐子煜从中周旋,方才不容易委屈了女儿。
陈妈妈是明白人,这些婆媳间朴实又难调的关系,她懂的。
齐子煜半知半解,跟陈妈妈处了一整天,听她说家乡话仍然还是有些吃力的。靠猜的,齐子煜大概明白意思,陈妈妈让她多关照陈雨诺,于是得了便宜卖乖的保证,“虽然诺诺不太好说话,不过您放心,我能体谅!”
说的比唱的好听,可没办法,挡不住陈妈妈还真就信了,心里美美儿的!
陈雨诺比齐子煜和陈妈妈到饭店的早,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齐子煜选的地方距离她工作的地方很近,打车一刻钟就到了。陈雨诺问了前台,漂亮姑娘告诉她,齐先生人还没有来。
陈雨诺于是规矩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差不多又过了一刻钟,齐子煜搀着母亲从外面走进来。饭店靠街边的正门采用了整体的落地窗设计,陈雨诺透过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齐子煜扶着母亲上台阶的画面,一瞬,鼻腔莫名的涌出酸水,那一对宛如亲生母子,母慈子孝的画面,太美,没来由的感动填满了陈雨诺的心。
浪漫的爱情,甜言蜜语的糖衣炮弹,这些统统不能打动陈雨诺,唯独孝顺,到老依然牵在一起的手,无故就能戳中她的泪点,心底最深处的动容。
陈雨诺忘了,有多久自己不能挽着母亲的手臂,和她一起走进哪怕一间小小的餐厅,从来她们在一起吃饭都是医院里,她给爸爸喂饭,母亲拘谨的缩在床边的医用柜子旁…。
陈雨诺吐口气,生生把眼眶里酸涩的感觉给憋回去,起身,迎面走向母亲和那个可恶的…。不,这么说他毕竟不公,如果不是他,她苦无机会与母亲在外面好好的吃顿饭。
“妈,您慢一点没有关系!”辛勤了一辈子的底层劳动妇女,多数年过五十之后,都有腿疼的毛病,陈妈妈不幸在这之列,上楼下楼的时候非常之吃力。
陈妈妈四下打量饭店奢华的装修,前台始终保持四十五度微笑的服务员,小心的扯一扯陈雨诺的袖口,“诺,在这儿吃饭是不是很贵?”
朴实的老母亲,她仍然惦记着陈雨诺告诉她的,齐家的日子并不如前,生意做败的消息。
陈雨诺摇头,“没有很贵,是齐子煜以前的朋友,他请客,不用花多少钱!”善意的谎言,有时候自己说多了,习惯成自然,张口拈来,连陈雨诺也觉得自己说谎的潜力,真是个无底洞。
陈雨诺在陈妈妈左侧,齐子煜陪在右侧,她说话,理所应当传到了他的耳朵。所以,在饭店经理迎上来招呼他们的时候,齐子煜故意说:“我丈母娘听说王经理要请我们吃饭,特别让我代表她感谢你!”
王宏宇是王铎远方的亲戚,以前在酒场上见过齐子煜几次,知道他的处事性格,不太喜欢说废话。粤海轩外联经理这个特殊的位置他又身居多年,见多识广,现下听齐子煜这么一说,从老太太朴素的穿着,以及苍老谨慎的面貌,齐子煜什么意思,摸的门儿清。
王宏宇连忙笑容可掬的对老太太睁着眼说瞎话,“都是应该的,子煜常在朋友圈里提起您老人家,感谢您抚养嫂子长大,让他娶到贤妻!”
点到为止,太扯淡的王宏宇也不敢接着往下说了!
齐子煜和陈雨诺:“…。”
唇角抖索,丫扯太远了吧!
两个人同时看向对方,四目相对,又同时默默地收回视线,不约而同从唇角逸出两个字,“呵呵!”
不用否认,因为没有用,陈妈妈明显信了,连带着对齐子煜这个女婿也是越看越满意,好感直线破表,眼看有闯出吉尼斯的势头。
陈雨诺无奈加无语,懒的再发表意见了!
粤海轩,顾名思义主要做粤菜的买卖。清而不淡,鲜而不俗,嫩而不生,搁以前,齐子煜三个月未见得吃一次粤菜,可现在,很多时候这边都是首选。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吃饭口味的改变,可能是齐子煜受陈雨诺特大影响的另一个地方。齐子煜和齐小薇两兄妹,从小嗜麻辣,外面吃中餐多数选川湘菜馆,可打从陈雨诺嫁进齐家门,连齐子煜也不清楚,自己的口味什么时候就变了。
“妈,您看这是菜谱,如果有需要加菜,可以告诉我!”齐子煜把安排好的清单与菜谱一起交给陈妈妈,左边放清单,右边是菜谱,让她可以看的分明。
定位之前,齐子煜把三个人的基本资料和饮食习惯简讯传过王宏宇,告诉他菜由他看着上,指望不上陈雨诺配合,他就自己做了三个人的主。
王宏宇安排了两个凉菜四个热菜,一人一碗汤,陈妈妈识字不多,这辈子还没有来过这么气派的粤菜馆,也不懂营养搭配,好吃与否之类的事儿,只看数量,便拒绝了齐子煜的好意,说:“够了子煜,再多就该浪费了!”
齐子煜转过脸问陈雨诺,“诺诺,你呢?”
陈雨诺白眼,他难道不知道她的答案吗,还问?!
“我妈说的对,你做主就好!”
齐子煜让王宏宇拿走餐谱和清单,尽快上菜。王宏宇离开,屋子里只剩下齐子煜他们三人,大眼瞪小眼。
一室尴尬,几个人都不知道应该谁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僵局。齐子煜余光看见陈妈妈揪着衣角,知道她并不轻松,便主动起身说:“我出去抽根烟,诺诺,你好好陪妈说会儿话!”
陈妈妈没进过类似高档的地儿不能放松是其一,其实更让她尴尬的是,两个年轻人之间气氛不对,明显女婿有调和之态,可她一不小心却给他们当了灯泡,还是噌光瓦亮的那种。
“诺,你和子煜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老实跟妈说?”背过齐子煜,陈妈妈问出了困扰自己一整天的问题。
陈雨诺本能的窒了一下,跟平常无二的反问:“妈,您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不对!”陈妈妈揣测的语气说,“我看子煜脸色不大好,严重缺睡眠的样子,一开始以为他因为要处理家里的事情累的,可一整天我听他接电话,好像都是安排任务给别人,和前几次见到他一样高高在上的忙碌,并不见有任何破产之后的狼狈相。诺,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说了谎?”
母亲的眼中有太多期待和希望,陈雨诺突然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母亲这段婚姻的真实面貌。告诉了,她又是不是能接受?
良久,终于在母亲真情流露的视线中,陈雨诺溃不成军,“妈,对不起我错了!”
“为什么?”陈妈妈的记忆停留在,陈雨诺是从来不会说谎这个点上。
陈雨诺纠结,决定试试水,“上次我们吵架,闹到要离婚,可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不能要他的家产,所以才那么告诉您的!”
陈妈妈从震惊,愕然,到最后深深的叹口气,说:“诺,你知道吗,今天子煜在病房中照顾你爸,她向我打听你小时候的事儿,陪你爸聊天,那么忙,有几次别人催他回公司,他说好要陪我们一整天,就真的再重要的事情也不走。
诺诺,连我都能感受到的心意,你怎么还不知足?”
陈雨诺不说话,感情之事冷暖如饮水,至少她,感觉不到齐子煜对她有任何善意。而母亲的话,让她心酸的同时知道,她对离婚之事很排斥,如果真离的,多半会认为都是自己的问题。
陈雨诺发笑,齐子煜不过就是去医院待了一天,母亲就这么向着他,让她不得不再一次佩服他的心机啊!
提前安排好的关系,菜上来的很快,六道菜都齐了,却依然不见齐子煜的影子,陈妈妈让陈雨诺去找人,“夫妻没有容易的,可既然你们有这个缘分,我希望你可以珍惜!”
陈雨诺不敢拒绝,听从母亲的安排出门去找齐子煜。粤海轩一楼是大厅,等人接人,二楼是普通散客,三四五层的格局是方正筒子楼的布置,包间的门互相错开,走廊的宽度足够,保密性尚可。至于五层以上,和普通六星级酒店没差,据说这里常年客满为患,很让人不解的现象。
陈雨诺他们的位置,正是在这粤海轩的五楼,穿过长长的走道右拐至尽头,有一个露天的露台,别的地方陈雨诺全部找遍之后,试着推开那扇门。果然,华灯初升,就见那男人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微风拂过,衬衣的下摆轻舞,活脱脱给他作出些仙气儿来。
陈雨诺暗笑自己无知,明明面对的是一只狼,随时随地把她嘶巴啃的渣儿不剩的野兽,她居然乱花迷眼,真是不识好歹!
“我妈让你回去吃饭!”打从事情摊开来说,陈雨诺对齐子煜,撕去伪装的面具,明晃晃的只剩下冷漠和不客气。
齐子煜转身,满眼的疲惫还来不及收拢,就这么直直的撞进陈雨诺眉眼深处,让她一目了然。
“到了床上悠着点儿,毕竟你还年轻呢,身体可是耀武扬威的革命根本!”陈雨诺冷嘲热讽,谁知道昨晚上哪个女人的床上大战三百回合了。
疲惫?活该!
齐子煜指尖夹着的半截烟,在雕花的铜制栏杆上按灭,慢悠悠的走过来,恶意的将口中最后一团烟雾喷向陈雨诺,而后脸颊贴着她的,整宿没睡,又被香烟荼毒过的声音,沙哑中略略有些磁性。
“你在关心我?”
在陈雨诺有所反应之前,他已越过她,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放心吧,就我这残破的身体,照样可以满足你!”
陈雨诺被烟熏的直抹眼泪,闻言更是气的胸口鼓胀,转身,对着他高大伟岸的后背喊话,“齐子煜,你真是有自知之明!”
她的意思指残破的身体,他知道就好。他权当她夸他体力好,很满意他能够满足她“渴望”的现状,回头笑的张扬,“陈雨诺,看来你的记忆力还不算差!”
倒是闹了陈雨诺一个大红脸,与齐子煜比开放不要脸,注定陈雨诺就是一杯具!
所以俗话早都告诉我们了--挑战泰斗,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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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齐子煜开车送陈妈妈回医院,因为时间差不多了,齐子煜和陈雨诺便没有上楼,陈妈妈让他们直接回家,连走的时候还眼神告诫陈雨诺,两个人好好相处,人与人相处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事儿,何况经营一段婚姻关系。
“你满意了?”陈雨诺疲惫的靠着副驾驶座椅的后背,后脑勺留给齐子煜,眼看郁郁葱葱的两排梧桐树,过云雨一般从眼前划过。
满不满意的,自己想要的总还是没有拿到,就永远没有满意的说法!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齐子煜说。
没错,在母亲面前演戏秀恩爱嘛,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何况这一次,他有本事让固执的母亲暂时放下父亲出来吃饭,确是她的心愿没错。
陈雨诺回头,直看着齐子煜线条完美的侧脸,“虽然你目地不纯,可是我素养到位,必须要对你说声谢谢!”
齐子煜回眸,厚着脸皮接受,“不客气!”
陈雨诺心神一晃,总觉得齐子煜那一眼不单纯,可若要细想,又没有一个所以然,陈雨诺于是重新缩回座位,靠着后背闭目养神。
“齐子煜,那莎莎不是已经怀孕了,干嘛还找我?”陈雨诺冥想很久,车子在路上直驶,快要到家的时候,她开口问了齐子煜问题。
和齐子煜所有问题的症结,陈雨诺寻思,就在生孩子这上面,那如果他真心喜欢小孩儿,现在已经有一个现成的,还是在亲奶奶期待下出生的孩子,他干嘛还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那如果不是,他只是恨她偷吃避孕药,用这样互相耗着极端的方式报复她,他又哪里能得到半点好处?!
想不通,未免两人再一次走进死胡同,她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齐子煜握着方向盘的大手收紧,血脉在手背上热烈的喷薄,莎莎的事儿,在他尚且没有闹清楚之前,不算一个问题!
最开始,齐子煜摆明立场不要莎莎的孩子,后来齐妈妈偏护,怕他出手还把莎莎给接到了老宅子护了起来,齐子煜面儿上不动声色,可其实私下,莎莎一天见了什么人,去了哪里,都有人向他汇报。
既然她要和他耍心眼,他奉陪与她赌一把就是,等孩子十月出生随便一个小小的检查,是谁的种,一目了然。
不过,齐子煜最近每天收到有关莎莎的汇报很少,进了齐家的门,莎莎再出来根本不易,齐妈妈可以算是变相的让她坐牢,不允许她出门见朋友,不允许她买衣服逛街,就连齐家去了客人,她也要像一只不值钱的狗一样,被关进房间不允许出来。
据十五汇报,因为上一次莎莎耍心眼,在母亲接待客人的时候下了楼,就被母亲直接下禁令,除了吃饭可以下来,其他时间她的活动空间就只有卧室,连后花园也不让去了。
而这一切,齐子煜冷眼旁观,以前再多的好感,抵不过莎莎这一次的愚蠢,以为没有他的庇护,凭一个孩子就能母凭子贵上位常住齐家?幼不幼稚呢!
“如果你有答案了!”言下之意就是说,如果她有答案了,他或许可以告诉她为什么。
“如果还没有,就带上脑子再和我说话!”他拒绝和蠢货交流。
陈雨诺被骂笨蛋,气的猛回头,两只乌黑的眼珠子放着光,“齐子煜,你把我妈搬出来,也是一样的目的,不想离婚?”如果不是生孩子的梗,那就是不想跟她离婚喽?
齐子煜的不否认,打了陈雨诺一个措手不及。
“算你狠!”陈雨诺心窒几秒,只好告诉自己,因为他还没玩够!
几乎与陈雨诺最后一句话同一时间,他们到家了,齐子煜将车停在房子外面,让陈雨诺自己下车。
“用脑子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电话!”齐子煜临走时,丢给陈雨诺这句话,将车开走。
陈雨诺冷哼,嚣张而狂妄的男人,很想要撕破他那高高在上的嘴脸,看他还用什么对她趾高气扬。
陈雨诺回到房间,累了一整天,收拾收拾洗澡,糟心事放诸脑后,走一步看一步吧,被齐子煜那混蛋处处压制,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洗完澡出来,陈雨诺找了本杂记翻看,约莫十一点,想着明天还要上班,将书放在头顶,安心的睡觉。也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陈雨诺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翻找手机,很怕是母亲,告诉她关于父亲的噩耗。
还好不是,是一个被她暂且忘记的人,可能还在咖啡店等她的君然。
陈雨诺苦笑,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执着,却不再是她欣赏的,只让她觉得很困扰。
陈雨诺掐断,她的态度很明确摆在这里,他听不听的进去,能不能接受,那是他自己的事儿。他可以说她狠,也可以诅咒她,都无法改变现状,以及她的决心。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即便挽回也不是最初的模样,又何必浪费大家的精力和时间,因此而产生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雨诺将屏幕暗下去的手机放回去,君然,拜托你不要再打来了,就让往事随风,各自安好!
陈雨诺躺下,君然的电话没有再打过来,陈雨诺松了口气,没有立场面对的人,就此别过,是对大家都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可前后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陈雨诺的手机再次响起,拿起来查看,是个陌生的本地手机号,还好,不是君然的号码就很不错。
陈雨诺触摸绿色的区域,里头是一道温柔而好听的女声问她,“请问是陈雨诺的手机吗?”
这声音稍稍有些熟悉,陈雨诺却实在想不起来以前在哪里听过。
“你好,我是陈雨诺!”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是君然的母亲,能不能麻烦你跟我见一面!”
陈雨诺瞋目,君然的妈妈,那个据说和善而温柔的母亲,她找她,因为君然到现在还是不肯回家吗?
“不好意思阿姨,能不能请君然接电话呢?”可怜天下父母心,陈雨诺不能拒绝一个母亲的要求,可见面…。她的身份是有夫之妇,这么晚了,她没有说服自己去见别的男人的理由。
那边应该是在沟通,陈雨诺模糊听见君然的声音,他说,“我不接电话,她一定会告诉我,她没有时间见我!我不要接…。”
陈雨诺无奈,只有被保护的很好的人,二十八岁了才一样可以活的这般任性和纯善。
“雨诺,我知道这样要求你或许过份,但无论如何你们相爱过,即便现在不能在一起了,你亲自过来给他说明白,好吗?”
陈雨诺叹气,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场景,似乎与君然妈妈的声音有关,可待她细想,终无法再次捕捉。
“知道了,我很快过去!”也许君然妈妈说的对,就当面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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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没有兴趣猜一猜,陈雨诺以前在哪里见过君然妈妈!嗯,元宵节快乐!
v018原来是她
齐子煜人都睡下了,昨天他哪儿都没去,就待车里一整晚,然后一早晨离开去公司处理事情,之后就是在医院里待了一整天陪陈雨诺的父母,他现在急需上佳的睡眠让自己恢复生龙活虎。
可是很遗憾,他这边洗完澡才躺下,留在陈雨诺那边负责保护她人身安全的人来了信息,陈雨诺大晚上的出门了,问他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
齐子煜火大的很,“你是废物吗,我留你在她身边干什么的,你问我?!”
冷面咒完,齐子煜挂断电话,连家居服都没有来得及换掉,下楼按照领悟他意思之后的笨蛋手下传过来的,陈雨诺的最新方位跟过去,他就是过去看一眼她是不是安全,并没有怀疑她,这么晚了,她有多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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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然一直留在与陈雨诺约好的咖啡店,没有喝水,不吃东西,也不曾撒泼喝酒,就那么傻傻的坐着等。
白净斯文的脸,秀气的五官,略微单薄的身体,任谁看了,可能都会为他的专心等人而心疼,更何况是君然妈妈。一个从小被疼爱的孩子,当妈的哪里能容得下他受半丝的委屈。所以,明知道不该去打扰陈雨诺,身为长者,她还是去做了。
“君然,妈妈找雨诺过来,并不是让你们重续前缘,而是了断,你明白吗?”
君然妈妈的想法很单纯,两个人当面说清楚,让君然不再对陈雨诺报以幻想,然后开始全新的生活。
君然不说话,君然妈妈继续道:“我想,你应该明白的。你从小就是那么的听话,心地善良,不忍心让妈妈失望的,对吗?”
君然僵硬煞白的脸,终于有了类似心痛的一丝情绪,“妈,对不起!”
无论任何一种时候,他都要陈雨诺的一个解释,他不相信她会抛弃他!
对,没错,在君然固有的信念中,陈雨诺没有说过等他,可是也并没有拒绝,他们当年那般要好,他不想出国,是她要他走的,可是等他回来,听到的却是她已经嫁人的消息,让他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君然妈妈叹气之余,恨铁不成钢,对君然很生气,对陈雨诺,以及他们俩的过往也更加好奇。
“可是她已经结婚了,君然你可真出息,你现在是打定主意想要破坏一个家庭吗?”如果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君然妈妈一定会严厉的谴责他,可正因为是自己的宝贝疙瘩,所有严苛的道德准则和要求,好像自动就会降低标准。
“她本来就是我的女朋友!”两年的倾心相爱,足以跨越这四年不能牵手的空白,何况他们这几年并没有断了联系,为什么,她就突然甩下他嫁给了别人?!
这让君然怎么能想明白,在他为了能够回国和她团聚而兴奋不已的时候,父亲突然告诉她,她已经结婚三年有余的消息,没有人能够明白那一刻他的心,所有支撑自己的信念全然塌陷,他空的仿佛只剩下了这一尊躯壳。
“君然,你错了!”陈雨诺走进咖啡店,因已入夜,店里除了君然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客人,陈雨诺径自走过来,没想到耳朵里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那样的。
陈雨诺没有坐下来,只是站着,她说:“从我嫁到齐家的那一天起,我们就什么关系也不是了。君然,或许你觉得残忍,可我并没有说过要等你的话,四年前我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注定了,四年后我们也只能在各自的路上咬牙坚持下去。
君然,不要再来找我,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不要影响我的幸福。而你,你有这么爱你的妈妈,不要再让她难过了,好吗?”
陈雨诺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回头看一眼君然的妈妈,一瞬间,脸色透明如蝉翼。
如果有人问陈雨诺,这辈子最让她心痛遗憾的,是什么?她不会告诉你关于那个死去孩子的事儿,不是心里没有答案,而是这答案已经溃烂心底,再也没有办法从灵魂中剥除,却不想对任何人倾诉。
如果有人问她,有没有一个人,这辈子你再也不想要看到,可是你从心底里感谢她。
陈雨诺会告诉你,那是一位妇产科的医生,一个会为她痛而痛,会真正心疼病人的白衣天使。一个告诉她,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像妈妈一样温暖存在的人,这位眼前的,君然的妈妈,就是那个人。
也难怪,她听她的声音那么熟悉。
陈雨诺摇摇欲坠,像是飘在空中不能接地气的一团棉花,风往哪里吹,她就往哪里飘,没有着落点。
陈雨诺看着君然妈妈愣神的时候,君然妈妈也正在打量她,娇俏的身体,一颗坚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灵魂,行事干脆利落,处理感情不拖泥带水,加之之前两个人短暂通电话的内容,以及从君然这里侧面了解到的陈雨诺的为人,君然妈妈承认,抛开君然这个当事人,她对陈雨诺是有很多欣赏的。
只是,她的脸色,她的容貌…。君然妈妈皱眉,“雨诺,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陈雨诺纤长的睫毛紧张的颤抖,后退一步坎坎避开君然递过来的手,没有否认君然妈妈的话,但是也并没有说话。
“我没有错,陈雨诺,我们并没有分手!”君然想要牵着陈雨诺,可她躲开了,君然的脸色于是更加白如纸张,“没有分手的情侣,我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哪里错了?”
陈雨诺低着头,她不敢看君然妈妈的脸,如果她想起来,当年那个自己关心过的女孩儿,就是眼前这个他人妇,让儿子纠结痛苦的女人,她会怎么想?
恐怕,会很失望,很失望的吧!
“君然,你怎么就不懂,无论我们是不是当面分手,现今的事实就是我已经结婚了,跟以前彻底的划清了界限,这么简单的逻辑关系,你不要装糊涂好吗?”
陈雨诺抬头,清亮的眼眸直视君然苍白的容颜,“我现在过的很好,不想让婆家误会我不守妇道,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君然,拜托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陈雨诺说完,转身欲走,君然仍然不依不饶,伸手拉住她,“为什么,你告诉我一个不再找你的理由!”
陈雨诺快要给气哭了,君未娶她已嫁,这样的结局,还需要怎样的理由才能说服他?
“我知道,你生气这四年我没有回来看你,可是是你自己说的,让我专心学业,如果我混的连毕业证都拿不到,你会看不起我!”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君然将自己这些年在国外全部的奖励,事业上的一些成绩,以及珍贵的毕业证书,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让陈雨诺看,“我一直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努力,成为优秀的毕业生,一份好的事业,足够帮你担起家庭的责任,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陈雨诺愕然,她疑惑过,这么多年君然不与她联络,也觉得奇怪,四年挺长的时间,他为何不曾有一天回来找过她。在自己最困难,无助的想要一死了之的时候,她拿着电话,以前他用过的电话号码,十一位的数字,她按过无数遍,却终于只是拿着电话睡着,醒来,无力的面对苍白的新一天。
她得承认,那时候她是恨过的,男人原来都是如此薄情,一个转身,他忘记了自己说过的所有的话,忘记了她真的很需要他,哪怕只是一通电话,只言片语,能够让她恢复元气。
可是没有!
到后来,当齐子煜像天神一样出现,帮她解决所有棘手的问题,她突然就淡定了,心很平静,对他,亦是无恨,再也无爱。
可是回过头,他却质问她,他那么乖,按照她的要求一步步坚持了下来,她为何还要抛弃他?
陈雨诺想笑,笑的眼角滑下眼泪,她终于什么都明白了,那个只有在电视上常见的老人,他为了儿子的前途,真是用心良苦。
陈雨诺倔强的抹掉两滴清泪,“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过,也不欠你什么!”
君然从来没有见过陈雨诺的眼泪,以前打工的时候,无论是被人误会,被一些狗眼看人低的浑球出言羞辱,她都仿佛一株向日葵,迎着阳光绽放。他因她的泪水心身巨震,不敢说话,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君然,放手吧!”四年的时间,再多的感情也会化为虚无,他依然不能释怀,喜欢的成分又有多少?怕是不甘心居多吧!
他还是没有明白吧,他们的感情,以及她的自尊心和一些时间、经历,都只是他父亲望子成龙下的牺牲品,如此而已。
“诺诺…。我…。”如果能放手,在他一遍遍给她短信和电话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为了自尊心和面子,不会等到这一刻。如果喜欢一个人能够说停就停,他像机器一样工作和学习的四年,谁来为他买单。如果每个人的身体里都装着一个负责感情停滞前进的开关,那么这一刻他的心痛显得多么无耻和虚伪,可是没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陈雨诺,无论我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忘记你,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陈雨诺于是郁卒了,一边是他的妈妈,让她羞愧的无地自容不敢面对,一边是这样的他,生生要将她拖进感情的泥沼,是非曲直没有办法分辨的圈子,他口口声声说没有办法,他以为她的心情会怎样?
“你,陈雨诺,你是那个陈雨诺?”君然妈妈恍然大悟,虽然还是在问的语气,可其实她几乎已经断定,眼前的这个陈雨诺,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儿。
若问君然妈妈为什么会记忆那么清晰,这大概就要定义于一个玄幻的气场问题,总之君然妈妈就是记住了陈雨诺这个去医院茫然无助的小姑娘。
陈雨诺回头,君然妈妈记忆中温和的眼神大不于前,可以想见,脑洞大开的想象,让陈雨诺从一个需要帮助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劈腿女王,四年前,那么早的时间,她应该还在与儿子交往,可她因为堕胎去了医院,致使她们相遇。
君然妈妈嫌弃以及挑剔的目光,让陈雨诺痛到几乎窒息,可她依然望着长辈尊重的目光对她说,“如果可以,麻烦您让他放手,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而已,没必要四年之后你们母子一起来找我算账!”
既然要招人恨,就恨的永远不要原谅她!
君然妈妈适应还温柔的态度,变的强硬,上前掰开君然抓着陈雨诺衣袖的手,“你让她走!”
君然眉头一皱,虽然不理解陈雨诺语出何意,可母亲这样盲目的行为,也是他不乐意看到的,“妈,您不要管我们的事儿,她说的都是气话想让我走,什么玩玩的,她都是在骗您的!”
“可是君然,我亲眼看到的,你被人家戴…。”君然妈妈差一点儿就说出了当年部分的事实,被后面进来的齐子煜打断,“呦,我当是谁呢这么大的面儿,都几点了,还能把我媳妇儿从被窝里拽出来。”
齐子煜长身而立,眉眼斜挑,浑身公子哥邪气的气质,跩的真是招人恨,可陈雨诺第二次,从心底里感谢他的出现。
“原来是前男友,你不需要给我介绍一下吗?”齐子煜看着陈雨诺的脸说着话上前,陈雨诺后退两步刚好站他身侧,齐子煜瞬间被她讨好,伸手搭在她纤细的腰间,演戏很卖力,“噢,也许不用,你不是已经甩了他另择明路,我想还是算了,不用认识了!”
陈雨诺黑线,这谁呀,一张口一句前男友精准的定位,演什么无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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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来了,肚子疼的快shi了,晚上能好点就码明天的,如果不能,明天更不了请谅解,后天写多一点补齐!
v019齐家贱贱
陈雨诺他们的谈话,齐子煜应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听了个八八九九,很满意陈雨诺对君家母子坚定而冷漠的态度,之所以后来会违背初衷出现在他们面前,因为当陈雨诺与他摊牌,他太明白那个孩子对陈雨诺的伤害程度,溃烂的伤口,不想要倾诉的心,对他一个人说过就够了,无论当初她的目地是什么,他都绝不容许她的伤口再一次曝光在别人眼前,腐烂的皮肉被生生撕开,那种痛经历一次足够了。
“我媳妇儿我带走,她说的话我也听了进去,希望你们跟我一样是长了耳朵的!”
齐子煜搂着陈雨诺转身,原本事情到这里应该算是一个结束,可对方是君然,他对陈雨诺的感情绝不掺假,无论经过多少年,骨子里的那份固执和坚持,都是不会改变的。
“等等!”君然冲动的叫住齐子煜,“齐子煜,齐家大少,如果你真心待她,今天跟她见一面,我或许便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可是很可惜你不是,你绯闻漫天飞,女人多的两把手数都数不清楚,一个这样的你,凭什么与她相配?!”
齐子煜的脸听君然越往后的话,越黑,生气,可更气的是,他居然没有反驳君然的理由。
“我都不介意,君然你说这话不觉得很无聊吗?”最后还是陈雨诺,半道儿堵了君然为她打抱不平的话。
于是,君然妈妈彻底对陈雨诺不满意了,她说:“陈雨诺,一码归一码,你不觉得自己太不识好歹了吗?”
君然对她,什么时候不是处处维护,倒是她,不识好就算了,居然当着自己老公的面儿,公然让君然下不了台。
“您也说了,一码归一码,陈雨诺一个有夫之妇,您儿子这么晚不管不顾的把她找出来,真的就是对她的好吗?”齐子煜不屑,如果今天陈雨诺有一句话不慎而刚好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用自己是一纯爷儿们发誓,一定让他们母子陪她一起下地狱。
给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就是他所谓的对她好?
笑话!
君然妈妈语塞,这事儿,从头到尾她就觉得君然不地道,没有立场把陈雨诺叫出来。之后见到陈雨诺,与她当年的丑事儿对上号,就更为君然不值了。
君然妈妈被齐子煜堵的终于恼了,生平第一次冲儿子发火,“你不许动,再闹就不是我儿子了!”
陈雨诺没再回头看君然一眼,和齐子煜相携离开。
“妈,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听您的,唯独这一件,我除了陈雨诺,谁我也不要,我希望您不要拦着我!”君然要追出去,君然妈妈怎么着都不乐意,因此有了君然以上的话。
君然妈妈恨铁不成钢,气的牙痛,“你了解她吗,宁可背弃自己的亲人你也要跟她在一起?君然,你说你图个什么,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就算了,你胡闹,恶意掺合人家两口子,对你本身而言也没有任何好处呀!”
“妈,我知道这样有悖于您对我的祈望和教导,可是我说过的,要对她负责任,我是个男人,如果我连对一个女人的承诺都做不到,如何能正身立于世?妈,如果您真的为我好,在这件事儿上,请您不要插手,我会处理好的!”
君然声情并茂,君然妈妈头痛扶额,“负责任?”
“没错,陈雨诺是我的女朋友,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我必须对她负责到底!”
君然妈妈气的上火,口不择言,“人家根本不稀罕,你以为你对她好,可都用在人家根本不需要的地方,那就是累赘,你懂吗?
什么是对她好,什么是对她的爱,满足人家的心愿,把你所谓的用心用在她需要的地方上,如果她想要见你,你第一个站在她眼前,但如果她不想要看见你,你干脆消失在她的世界,这才是真爱你懂吗?”
一厢情愿的感情,除了他自身疲累不堪,也给人陈雨诺造成了苦恼和困扰,他以为现如今还能给人家带来什么好呢?
君然怔住,母亲的话,与他理想中爱一个人的方式天壤之别,两下冲击之下,他头昏脑胀,分不清对错,信念崩塌,心像是经历了一场风与雪的洗礼。
“君然,我告诉你,陈雨诺在我那里堕过胎!”君然妈妈不想揭人伤疤,更不想违背职业道德,可是为了儿子,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的。
可也正是因为她这句多余的话,君家,乃至陈雨诺和她的父母,同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严重的,家破人亡。
“妈,您说什么?”君然握拳,“齐子煜这个混蛋,我说的没有错,他根本一点儿也配不上诺诺,我要带走她,必须要让她远离齐家的魔窟!”
君然妈妈真想一巴掌抽过去,打醒这魔症的死孩子,“那是四年前,如果我没有猜错,当时她还是你的女朋友!”
言下之意,陈雨诺根本就不是一清白的好女人,给他戴绿帽,让他彻底对她死心。
可君然闻言,整个人似乎痴了,半晌,突然又笑了,笑着笑着,真就像母亲心想的那样魔怔了,笑着流下眼泪,碎了君然妈妈的一颗心。
“君儿,你怎么了?”君然妈妈眼看君然那疯癫的样子,急了,“对不起,妈妈知道不应该破坏陈雨诺在你心中完美的形象,可是君儿,你都已经二十六岁了,应该有承受黑白的能力了不是吗?”
君然这时候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突然颓败的坐在地板上,笑着,又哭了,嘴中碎碎念,恍然大悟的样子。
“怪不得,她当初脸色那么差,我不但没有多关心她一句,反而还自以为是,她是害怕分离,害怕离开我才脸色不好…。您看看我都做了什么呢,为了不让你们伤心,她说让我去,我明知道她可能更需要我,也许只是不想我难做才那么绝然,我依然狠心的一去不回。
她说,她不欠我什么,可不是吗,是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楚了…。”
君然麻木的念着,突然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来,抹掉眼泪,眼神空洞,“妈,那个孩子是我的,我强迫她才有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呵…。妈,您说我得多浑呢,连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女人我都保护不了,可笑我还说人家齐子煜配不上她,我又如何能…。我才是那个最没脸见她的人,您知道吗?”
“你说什么?”君然妈妈的天轰然倒塌,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孙子?一大片一大片的黑云向她压下来,君然妈妈的世界,从此暗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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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你怎么会来的?”跟着齐子煜一起走出咖啡店,齐子煜送她回家,上车后,陈雨诺问齐子煜,“你跟踪我?”
齐子煜面不改色,不屑的冷哼,“给我个理由!”
陈雨诺眼直直的看一看齐子煜一身零落的家居服,猜测这货从某个女朋友的床上被扫了兴,于是挺不真诚的道歉:“对不起,可能影响到你办正事,带我跟你那位一起说声sorry!”
陈雨诺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不是他那么无聊跟踪她,就是吩咐了别人盯着她的行踪,这世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儿,你刚好需要援助,他就出现在你的面前,因此对齐子煜的感激,折半。
齐子煜磨牙,脸沉了沉,“还有心情挤兑别人呢,看来君然对你不过如此!”
陈雨诺斜眼,从上到下挑剔的眼神打量齐子煜,“至少还比你强一点!”
齐子煜眼看就要怒了,陈雨诺口头上占占便宜也就罢了,并不敢真的与他没有章法的对峙,于是聪明的揪着他的把柄质问他,“你早知道我去上班,为什么不说?”
白天与他通话的时候,她就觉得耳边话音不对,以为他是先从母亲那里听到了信儿,然后她又冒冒失失的说了出来,却原来不是。
这人,真是又阴险,又能沉得住气,把他当对手,必须谨慎又谨慎,不然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你问我了?”齐子煜皱眉深思想要追根到底的模样,惹的陈雨诺心虚不已,梗着脖子和他讲理:“你算计我,还有理了不成?”
齐子煜恍然大悟,“算计?”邪魅一笑,“这个词我们需要讨论一下它的意思!”
陈雨诺:“…。”妈蛋,谁要和他讨论词的意思啊!
“得,不说了!”陈雨诺知道说不过他,鸣金收兵,越说越乱,还不如就此打住,让耳朵少受些摧残。
“手机给我!”陈雨诺深深不忿,突然齐子煜开口,低沉的声音在这夜色中响起,与风一起灌进陈雨诺的耳鼓,好听的仿佛来自飘渺的云端,让人迷惑了心智。
所以,等陈雨诺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手机已经到了齐子煜的手上,陈雨诺郁闷,“我为什么要给你呀?”
感觉自己的智商真是越来越不忍直视,这让人抓狂的现实,着实让人心醉。
齐子煜一边开车,夜深人静,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不多,他抽空翻出她手机的短信息,通话记录,以及相册,统一浏览一遍之后,停留在短信息的界面将手机随手一丢,扔到陈雨诺怀里。
“跟李正赫很熟?”齐子煜挑眉,斜睨了陈雨诺一眼,那眼神让陈雨诺倍儿有压力。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陈雨诺很有骨气的堵他,一个几乎被他掌控所有行踪的人,她就不信她在李家公司上班的事儿,他能不知道?!
还好意思问她,多此一举,懒的跟他好好说话。
齐子煜开车的空荡,回头端看了陈雨诺超过五秒,陈雨诺的心突的乱了分寸的跳,别误会,不是被男色诱惑,因为怕死。
“你能不能好好开车!”四年后,连君然和徐医生都同时见了面,陈雨诺觉得再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大受打击的了,所以,更应该好好的活着才对。
齐子煜没有反驳,甩手把自己的手机丢过去给陈雨诺,“看看我的短信息,里面有一张照片,很有趣儿!”
陈雨诺被手机砸中胸口,恨不得甩手在他脸上砸个坑出来,咬牙忍住,使了挺大的劲儿把手机放在车子的置物台上面,“我怕长针眼!”
谁知道下流如他,会不会弄些艳照在里面,非礼勿视,她才不要看呢!
齐子煜黑脸,手掌用力攒了攒,才让自己忍住没有扑过去咬她两口。他是讲理的人,决定用事实说话,拿了手机,翻出李玉儿给他发的那几张照片,撇过去,大爷似的吩咐道:“自己看!”
陈雨诺刚要暴力抗法,把手机照着齐子煜的脸扔过去,兜头迎来齐子煜冷眼一瞥,陈雨诺当下就蔫了,低头翻照片,然后,彻底傻眼儿了。
“有什么感想?”齐子煜余光可见陈雨诺的脸,她的表情从不爽,被动,再到惊讶,似乎还夹杂着恼火,齐子煜猫抓老鼠般的胜券在握,问她对那些照片怎么看。
“齐子煜你贱不贱呢,那都多久的事情了?!”而他,居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找人跟踪她,神经病呀!
得,齐大少迂回解释上次抓狂的原因,陈雨诺压根儿没整明白!
齐子煜:“…。”他想过无数种陈雨诺知道了他知道她和李正赫关系之后的场景,最多的都是她认个错,他大度,这事儿就此揭过,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因为这件事而被她骂。
这逆天的节奏,这愚蠢的陈雨诺,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齐子煜踩刹车,让车子大剌剌的停在路中间,阴恻恻的盯着陈雨诺的侧脸,让陈雨诺油然而生,一种被厉鬼窥探的恐惧感。
“怎么着,你除了会吓唬人,还会做什么?”陈雨诺的小脸儿在夜间的灯光下,显的白生生的,仰着脖子,小模样纯善而倔强,是齐子煜少见到的,脑海中存在着的,不一样的陈雨诺。
齐子煜神色一晃,陈雨诺从什么时候起似乎变的不一样了,不再对他只有一种表情--平静的让人抓狂。虽然现在的她,每每都没有好话与他说,可是不能否认,这样的她,更讨喜,更让他觉得像是一个正常人,而非冷冰冰没有情绪的布娃娃。
齐子煜抬手,薄茧的指腹掠过陈雨诺漂亮的下巴、粉色的唇瓣,陈雨诺深感不适,缩着身子往后躲,齐子煜挑着她下巴的手突然用力,两个人的距离因此而变的暧昧和靠近。
“你躲什么?”齐子煜问,抛却平常一点即燃炸毛的感觉,声音莫测的让人听不出来他的情绪,是不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不贱你躲我远点儿!”而,这一次陈雨诺比齐子煜炸毛的要快,皱眉拍飞齐子煜近在咫尺的脸,这张碍眼的脸,明晃晃的就在眼前,晃的她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齐子煜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脸,这稀奇的感觉,让他几乎忘记了,陈雨诺这一刻的挑战权威,白目的令人耻笑。
“你跟我离婚了吗?”齐子煜扣住陈雨诺的下巴细细摩挲,这一次全方位的戒备,让陈雨诺没有办法从他掌心轻易脱身。
他在提醒她,既然没离婚,他对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陈雨诺听明白了,所有奋起抗争的因子,如破了洞的皮球,噗呲噗呲的无影无踪。
“反正就这一残破的身子,你愿意,就拿去好了!”陈雨诺真的很懊恼,无法摆脱的齐子煜,这现实没法让自己痛快。
齐子煜冷眉,忽的撒手甩开陈雨诺,“我的条件暂时还作数,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言下之意,她最好迅速的想明白,是给他生个孩子后离婚,还是两个人就这么耗着一辈子。
事情再一次回归原点,陈雨诺恼的咬牙,捞起齐子煜的手臂撸气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齐子煜:“…。”
痛啊,这女人根本就没有留情,空暇的一只手甩去揪住她的后衣领,“陈雨诺你是狗吗?”
陈雨诺伸手擦掉唇角的血腥,那点点红色,妖娆的仿佛盛开的罂粟,带着魅惑的毒液。
“你也给我记住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齐子煜强压着她的后颈拉拢彼此的距离,“看来,咱们这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没有再给陈雨诺更多可以考虑的时间,伴随他的话落,强势如暴风雨一般的吻落下,席卷她所有的理智与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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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然妈妈独自回家,君然爸爸还没有睡,躺床上翻看着一份晚报,看妻子进门,脸白如鬼,习惯了淡定的男人骤然凝眉,“怎么了,不是去找君君喝咖啡了,那浑小子又惹你生气?”
不提还好,他一提,君然妈妈好不容易归拢的情绪全面大爆发,抱着膝盖蹲地上,好像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儿,嚎啕大哭。
君然爸爸从来也没有见过这阵仗啊,妻子向来都是优雅端庄的,何时也没有见过她这般失态。君然爸爸连忙跳下床,伸手将妻子扶起来,“是君君出了什么事儿?”
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除了君然,他不认为这世上还会有别的人,可以触动妻子,让她哭成泪人。
君然妈妈空洞了整晚,回来的路上她甚至想过死,她在妇科工作这么多年,那是她的第一例人流手术,也是唯一的,却不想,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孙子。这搁谁谁也受不了,更何况是君然妈妈,她平常连看见儿子手指破了都要心痛半天,那么一条小小的,干净纯碎的小生命,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
“宁杰,我的孙子,一条小小的生命,是我,是我杀死了他!”君然妈妈泣不成声,说的话断断续续的,可君然爸爸还是听明白了。
多年前妻子做的唯一一例手术,回来连续做了很多天的噩梦,他不忍心,去医院找了相熟的副院长,给妻子调到了产科,只负责迎接小生命到来的喜悦,不用管别的。
就这么又过了几个月,妻子终于从那个手术的阴霾中走了出来,而今天,噩梦重演…所以,他们说是去喝咖啡,其实根本就是去见陈雨诺了吧?!
君然爸爸眉眼扫过冷风,陈雨诺,自从这个女孩子第一次出现在一家三口的讨论中,争执,谎言,欺骗…。他们家就再也没有消停过。
君然爸爸决定,第二次找陈雨诺谈一谈。
“不关你的事儿,都是陈雨诺,是她残忍,不要那个孩子!”君然爸爸当然知道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但并非他促成陈雨诺与妻子的乌龙见面,而是当年当他查到一些事情,那个孩子已经没了,他那么积极给妻子调工作,除了让她从雾霾中走出来,也是害怕有今天这一出。
君然妈妈空洞的仿佛冰雕,可还是听出了丈夫的言下之意,她只是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陈雨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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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0家破人亡
君然妈妈有很多的疑惑,包括今天一天她所听到的事情,陈雨诺和君然,他们之间似乎有很多的误会。
是,她偏宠自己的孩子没有错,可关于陈雨诺,无论是多年前,还是这一次她快刀斩乱麻处理与君然之间的关系,都让她喜欢,当断则断,是个很有主见,很聪明的女孩子。而,如果不是她先入为主,自以为她私生活荒诞,有的话她一开始就不可能会说出来。
终于,作茧自缚。
君然爸爸一愣,满脑子的找借口,“君君这么多年不就只交了那么一个女朋友么,你说是亲孙子,难道我猜错了?”
君然妈妈幡然明白了,可人却更空洞荒芜了,“我真的错了,如果我不做那个手术,孩子现在都能满地跑了!
宁杰,都是我的错,我当年应该好好劝劝她,至少我要问一问,她是不是有困难,如果是,我们大可以帮助她,家里多养一个小孩儿对我们而言并不困难,可我却没有,我明明知道她那个年龄的女孩子做那种手术,无外乎就是缺钱,担心养不起孩子,可我甚是没有多说一句话…。
宁杰,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人在痛苦的时候,很容易就会用别人的错,或者是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引起的事端而恨自己,埋怨自己,尤其像是君然妈妈这种,她很善良,也实在太喜欢小孩子了。
君宁杰对家人有多包庇,对陈雨诺就有多厌恶,甚至说是恨,特别从这一刻起,看着妻子那般苍白无力的可怜模样,他是真正的恨上了这个叫陈雨诺的小丫头。
“安安,你听我一句劝,好好休息,明天过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君宁杰承诺着,在心里计划着与陈雨诺见一面的地点,然后,他应该送她一份怎样的见面大礼。
徐安安一整晚睡睡醒醒,梦里都是小孩子叫她奶奶的声音,小孩子撅着屁股步履蹒跚的向她走来,他们一家人一起笑,温暖而幸福,可笑着笑着,徐安安从梦中哭着醒来。
君宁杰整晚没有眨一眼,心揪着,徐安安越是痛苦,伤害陈雨诺的决心就越是强烈,不,不止是她,连带她的家人,也应该与他的家人一起痛,一起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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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五点多,徐安安发起高烧,君宁杰打电话找了相熟的医生朋友来家里给妻子挂水,然后守着徐安安一直给君然打电话,显示电话是通的,却始终没有人接,君宁杰终于怒了,连带对君然恨铁不成钢的份儿,一起加诸于陈雨诺的身上。
早晨八点半,君宁杰安顿好保姆,让她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好好照顾徐安安,而他,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去上班。
君宁杰办公桌的抽屉里,有一份整体关于陈雨诺的资料,资料之详细,陈雨诺从小到大,恐怕有的事情连她自己也忘记了,可在这份缜密的资料上,都有显示。
君宁杰一早到了办公室,关上门,将那份压箱底儿,自以为再也用不到的资料拿了出来,动作轻柔的扇掉落在上面的灰尘,眼底的狠,与这动作简直是天壤之别。
陈雨诺一早晨眼睛跳个不停,心燥的厉害,做什么事情都不能集中精力,心情无法平静,有一种不好预感,要出事儿。
陈雨诺寻思,这个当儿,除了齐子煜,也没有别人给她晦气了,因此也就没当一回事儿,强压躁动让自己沉住气,直到,母亲的电话打了进来,带着哭腔告诉陈雨诺,父亲的病房里来了一个男人,他说要见陈雨诺,还告诉她一些事情,她不信,她家诺诺那么乖,怎么可能勾引他家的儿子,不是的,他一定是骗她的…。(.)
陈妈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陈雨诺这边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雷劈了,整个儿都是木木的,不用亲眼去看那个人,她几乎已经猜到了他是谁了。
陈雨诺在电话里柔声安抚母亲,越是混乱,越是要镇定,她告诉母亲不要害怕,她马上到,一定要等她去了再说。
将近半小时的路程,陈雨诺让出租车大叔车子当成飞机开,半小时就到了医院,推开病房的门,她的预感多少次从来没有骗过她,房间里除了父母之外,就只有他了,君然的爸爸。
“如果您是来找我的,有什么话,我们去外面说!”陈雨诺气息不均,一看都是匆匆忙忙跑过来的。
君宁杰坐在整个病房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翘着腿,常年官场的浸淫,让他只是坐在那里,浑身都有一种莫名的威严,连陈雨诺,一个当代的大学生,新鲜人类,偶尔都会觉得胆颤,更何况是没见过太多世面的陈妈妈。
“出去说?”君宁杰冷嗤,“是害怕自己这么多年所做的亏心事,给你的父母知道?”
陈雨诺握拳,“您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我会逐一向您解释清楚,能不能麻烦您换个地方,毕竟,这所有的事情都与我的父母无关,您也是为人父,也曾是人子,我不认为我的心情您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褪却当年的软弱,她陈雨诺行得正,不怕与人对峙,只是,所谓傻人有傻福,有的事情,她希望父母永远都不要知道。
君宁杰冷嘲热讽,“对嘛,这才是你陈雨诺真正的面目,可憎,多年前我怎么会以为你单纯?”
陈雨诺皱着眉头,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她不接话,君宁杰就继续说。
“就像你说的,我也为人父母,而,为人父的我,最怕什么事都被孩子蒙在鼓里,所以我今天之所以会来这里,就是想要当面告诉你的父母,他们到底养了怎样的一个好女儿。”
陈雨诺来之前,君宁杰已经把一份陈雨诺相关的资料交给了陈妈妈,可恨陈妈妈识字不多,只能看懂一小部分的内容,可即便是这样,也几乎被那部分的现实所击垮。
“我敬您一尺,因为您是长辈,但如果您执意出言诬蔑,相信我,即便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也不会放弃自己身为一个合法公民的权利!”
因为他是君然的父亲,因为她曾经在他眼中看见过如同父亲一般对子女的疼爱,所以她处处忍让,敬重他,即便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值得她的尊敬,在那个当下,在所有的事情将她逼入困境,因为对同样一份爱子心切的动容,她转身跌下深深的悬崖。
这一个当下,她依然没有退路,但不同的是,她会为了深爱的家人,用自己的凡身肉身撑起一个大大的屏障,所有无知的伤害,到她这里就够了!
君宁杰不为所动,反而因为陈雨诺说话的不客气,更加激发了他内心对她凶残变态的恼意,“到底是齐家人,说话还真是够大的!”
陈雨诺对这张高高在上的嘴脸,恶心了,反手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臂,“妈,您能不能先出去走一走?”
陈妈妈着急,脸上写着满满的急切和担心,“诺,到底是怎么了,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能放下心出去!”
“妈!”这是生平第一次,陈雨诺对母亲着急,声音有些大。也正因为此,陈妈妈松动了,女儿打小就比别人懂事,无论别人在她面前说过多少女儿的坏话,只要不是女儿亲口承认,她都不会相信。
可君宁杰,他今天的目地是不放过陈家的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陈妈妈安生的离开。
“你的女儿,打着让父母生活更好的旗号,把自己卖进齐家,陈妈妈你对这些了解多少呢?”君宁杰嘴巴一张一合,残忍的让陈雨诺一懵,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深呼吸闭眼缓和,她不能够被这样的一个男人打倒,绝对不可以。
“可就我看到的,你们家似乎只有她跻身豪门,而她所谓要好好照顾的家人…。”君宁杰撇嘴摇头,“这得是多么懂事的女儿,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君宁杰加重懂事两个字,故意恶心陈雨诺来着,因为就他所见所闻,陈雨诺除了负担着父亲的医药费,根本连医院都少进,而且,陈家人从来没有靠近过齐家哪怕一步,这是一个多么有趣的现象,除了她这个当女儿排挤,君宁杰想不出别的理由。
陈妈妈傻眼,楞了许久,扭头看着女儿,“卖进齐家?诺,他说这是什么意思?”
陈雨诺握住母亲的手,没有第一时间就回答她,反而铿锵有力的嗤笑君然爸爸,“您好歹在本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曾想乐趣却在扒别人隐私上。
不过真的是很遗憾了,您扒料的手腕似乎并不比你道貌岸然的坐在上位工于心计的本事高明!”
君然爸爸有被人挑战了威严的怒火,不过仍在可控制的范畴,说:“小姑娘嘴不要那么硬,在你还没有学会尊重长者之前,奉劝你一句,低调的做人做事!”
陈雨诺笑了,笑靥如花般好看,“我有高调的本事,为何要向你低调?”
如果低调就是被人踩着底线蹂躏,那么她便不需要。“身为无所不知需要别人尊重的长者,您是不是也应该知道,昨天晚上您的儿子来找我,他都对我说了些什么?”
气人谁不会,虽然对君然觉得抱歉,可与其只有自己被人指着鼻子羞辱,不如也让这个人跟她一起胸口闷着,不上不下的恶心着。
果然,那位事业成功的男士,眼光激进的闪了闪,“一个从小靠着给别人写作业赚零花钱,让别人的成绩一落千丈的心机婊,一个靠装可怜博取同情,为了嫁进我们家而骗男孩儿进酒店开房,然后,在那男孩识破你的假面抛弃你之后,转身堕了胎勾搭其他男人的假白莲,我找不到任何你应该被人尊重的理由!”
那一次,是陈雨诺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君然入住酒店的门卡,君然爸爸那么说,应该就是那么想的,陈雨诺为了勾引君然,才没有直接把他送回家。
陈雨诺不必解释,对讨厌你的人解释,根本就是浪费口水,可母亲,陈雨诺回头,母亲正在看她,“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字没有认识几个,可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陈妈妈总不会听错。
母亲心痛,难过弥漫的眼睛,让陈雨诺大受打击,她想要告诉她,不是,她做事从来都是有原因的,可并不是他总结归纳的那些。
“你能否认吗?”见自己目地已经达到,搅乱了平静的陈家,君宁杰起身,“年轻人,既然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认,你不敢吗?”
陈雨诺气的瑟瑟发抖,这样以扒别人过去为乐的人,真的很让人厌恶,她紧咬唇瓣,说:“没错,我是不能否认,可我有原…。”
陈雨诺正要解释,耳边传来心电监测仪滴一声,急促而刺耳的警示,陈雨诺和陈妈妈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的人事,恨不能双腿双脚并用,一跃而至陈爸爸的病床前。
接下来,刚才还井然有序的病房,乱成一锅粥,“爸…。老头子…。医生…。”这之类的话,瞬间弥漫了整个病房。
君宁杰上前,他有意让陈家不得安宁,可若是出了人命,就另说了。任何普通的人都了解的医学常识,那心电监测仪出现诸如以上刺耳的声音,就说明病人的血压和心跳不正常了。
君宁杰小心翼翼地上前,一下惊愣僵在当场,多年前的一场交通事故,他下乡视察喝了点儿小酒,暮霭沉沉的村角路边,扎着羊角辫等人的小女孩儿,扑过来将孩子推到一边的中年男人,鲜血似花般绽开,犹如村子午后一下燃起的炊烟,袅袅的升腾,连在一起汇成一片汪洋的红色…。
所有的一切恍然在君宁杰眼前闪过,指甲深深的没入掌心而不自知,不会的,流了那么多血,那个人据说已经当场死掉了,怎么可能会是眼前的这个,不,不是的…。
君宁杰来不及多想,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门口突然拥进许多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听诊器的医生,小脸紧张,汇聚成担忧的小护士,以及,拥有着与他同样强大气场,每每在报纸上出现,都让人觉得邪佞而狂妄的齐家大少。
此刻,他的脸严肃而阴厉,兜转与他的视线相交,眼底狠虐的光,急速的闪了闪,君宁杰因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怕了起来。
君宁杰想要与齐子煜说话,一切与他无关,医生护士已经做了简单的检查,要将陈爸爸推进手术室,手术是前几天才定下来的,正在等m国那边的专家,这下好,病人病情突然恶化,不得不提前手术,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存活概率,九死一生,换句话说,上了手术台基本没有下来的可能。
医生着急的一头冷汗,让手术室那边先准备着,他站在齐子煜面前,征求病人家属的意见,“齐少,m国的专家还没有到位,李医生今天刚好来了医院,要不要请他过来一趟!”
提出给陈爸爸手术方案的人是李正赫,他虽然人不太正经,好在医术高明,以前跟院长视察时看到过陈爸爸,对手术成功有一半的把握,后来听说陈文生是陈雨诺的父亲,便通过主任医师让他去找陈雨诺谈。为什么不是自己出面,因为恶趣味喽,想要看到陈雨诺见他是给她爸做手术的人时,大吃一惊的脸。
可在整个事情沟通的环节上,总还是出现了意外,因为陈文生与齐子煜特殊的关系,医院的人没有直接找到陈雨诺和陈妈妈,而是第一个通知了齐子煜这个消息。
齐子煜没说话,转向看着陈雨诺,陈雨诺几乎傻了,整个人苍白的好像一张纸,齐子煜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她没有闪开。
齐子煜淡淡的说:“是李正赫,他有办法救活爸!”
前一次找齐子煜沟通的医生,得到他的回复,暂不用李正赫动手术,他会联系m国的熟人,如果得到和李正赫一样的方案,他会从那边调人过来。
外人都赞齐大少想的周到,对岳父体贴,只有齐子煜自己知道,他不想呈李正赫的情,更不想陈雨诺感激他一辈子,与他有更多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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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火今天还是不能补字,抱歉,俺们这边过年战线拉的太长,事情太多了, ̄□ ̄||!
v021无微不至
陈雨诺的人几乎已经傻掉了,齐子煜以及医生的话,她其实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最后一句,能救咱爸,陈雨诺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伸手揪着齐子煜胸口的衣服,“我不能没有我爸,齐子煜,我真的不能失去他…。求求你,救他!”
陈雨诺空洞麻木的脸,突然听到能救父亲的话,两只眼睛就好像破了闸的水龙头,泪水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但都只是无声的掉着眼泪,所以反而更让人动容。
齐子煜将她重新搂入怀,轻拍着她瑟缩发抖的后背,即便曾经有过多少私心,这一刻人命至上,大于天,他挥手告诉站旁边的医生,“叫李正赫过来,尽全力救人,如果我爸有什么闪失,你们集体去给他陪葬!”
齐子煜的声音自始至终淡漠如常,只是身旁待命的医护人员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齐少…。”
因为是专业人士,对这种人之将死的感受更为明显,他们心知肚明,即便是李正赫来了,病人的条件能不能送上手术台,也是打着问号的。
不过,在齐子煜一个冷眼过境之后,苦逼的医生也只能抹着冷汗原地待命,如此而已。
李正赫匆匆赶来,耳闻陈爸爸的身体突然出了状况,根本不用别人去请他,他自己颠儿颠儿就跑来了。
额头的汗水顾不得擦掉,没有多余问一句关于陈爸爸的病情,只轻轻拍拍陈雨诺的脑袋,坚定的说:“放心交给我,我会拼尽全力!”
陈雨诺无声的流着眼泪,突然激动的握住李正赫的手,“求求你,一定要让我爸活着,无论他还在床上躺多少年我都认了,我不能没有他,求你…。”
齐子煜紧了紧揽着陈雨诺肩膀的手,轻声安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李正赫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了,转身走进手术室,他现在唯一可以为陈雨诺做的,只有拼了命也要救活陈爸爸这一件事,其他说什么也是枉然,都不能够安抚她一颗提起来的心。
只是,让李正赫想不到的是,陈爸爸的状况居然可以那么糟糕,麻醉科的主任原地待命,可他已经不敢给陈爸爸注射麻醉剂。
李正赫空有一身的本事,苦无用武之地,他一拳砸到墙壁上,“凌主任,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流逝,听我的,我们试一试!”
凌主任摇头,“李医生,我能够了解你挽救生命的决心,可是我们不能拿病人的苦痛,病人家属的钱,以及医院的资源开玩笑,病人已经没有抢救的价值,先不说我现在没法确定麻醉的剂量,即便我们手术了他也活不了多久,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是吗?”
“不,哪怕我们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概率可以成功,我们也要尝试,凌主任,我以主刀医生的身份命令你,全力配合我进行手术!”李正赫态度强硬,陈雨诺是他认可过的朋友,为了她,他一定会成功的。
凌主任皱眉,“这里是医院,不是让你逞个人英雄主义的地方,李医生我多嘴问你一句,这百分之零点一即便是成功了,病人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脑死亡,我说的对吗李医生?
我们都明白,脑死亡和植物人不同,医者父母心,我们当医生的在不能挽救病人生命的时候,至少可以让他们少受罪,你说呢?”
凌主任说完,吩咐跟边的小护士出去叫家属进来,“去叫病人家属进来见病人最后一面!”
小护士左右看看,见李正赫没有反对,走了出去。
“医生,我家老头子怎么样了?”外面所有人的眼睛全部放在手术室三个字上,见有人从里面出来,陈妈妈第一个涌上去,带着浓浓乡土气息的问话,奇怪小护士居然听懂了。
“对不起,医生让家属去见病人最后一面!”
陈雨诺攸地往地上倒去,好在有齐子煜,如果不是他一直跟着她,她早已经被这接肘而来的噩耗所击倒。
陈妈妈的难过不亚于陈雨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全身寒彻刺骨,转身,望着陈雨诺的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你不要进去!”
“妈!”陈雨诺挣脱齐子煜,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都是我的错,妈,求求您让我看看我爸,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妈,求您了,您让我看看他…。”
陈妈妈撇过脸去,眼泪沿着苍老的脸颊滑下,不要怪她,如果恨她可以让女儿少恨自己一点儿,她宁可去当这个恶人。
陈妈妈仰起头,老头子有这么一天,她想到了结果,甚至一度,为了不拖累儿女,她想过让老头子安静的就这么去了,少受些罪。可即便有过无数种心理暗示,却从来没有一种是这样的过程。
她有足够生女儿气的理由,前阵子院长亲自替老头子会诊,显示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他们告诉她,这是好转的迹象,病人能够醒过来指日可待,如果不是女儿招惹了疯子,不定老头子现在正陪她唠叨家常。
眼前现实…。一个人说没就这么没了,好像一直以来自己的支柱突然倒塌,这样的感受,很难接受。
“诺,你做任何事情爸妈都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我们不会怪你,知道你这么多年没容易过,辛苦你了!
诺,你和弟弟忘了爸妈好好的活下去,带好弟弟,我和爸爸这辈子有你们这一双懂事的儿女,够了!”
陈妈妈终于不忍心,说完这样类似遗言的话,没有再看陈雨诺一眼,跟着小护士走进手术室。
因为没有宣告病人死亡,所以陈爸爸并没有被蒙着白布推出来,人还在手术室,等着家属见他最后一面。
齐子煜上前,试图将跪在地上的陈雨诺拉起来,“诺诺,别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压,这只是意外,妈的心意你也应该明白的,她宁可你恨她,也不愿意你埋怨你自己!”
陈雨诺不愿意起来,泪水沾湿了衣襟,可始终没有嚎啕放纵,就只那么无声的流着眼泪,齐子煜油然而生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心痛的好像要裂开了。
“诺,听话,我们去见咱爸最后一面!”齐子煜用力将陈雨诺从冰冷的地板上拉了起来,她失去那个孩子以后,没有条件很好的调养身体,怕冷,不能吃偏辣的食物,不能吃冷饮,身体底子真的很差,他担心她就这么一跪不起,身体会受不了。
“齐子煜,我妈不让我见爸爸,因为我对不起他们,如果不是我,爸爸不会出车祸,还是因为我,我让弟弟失去了父亲,让母亲失去爱人,我是不是害人精,我真的恨,讨厌这个总是害人的自己…。”陈雨诺说着,抬手要抽自己耳光,被齐子煜半路拦截。
“不是的诺诺,咱妈说的话你要认真的听进去,她爱你,宁可让你记恨她不让你见咱爸最后一面,也不想你埋怨自己,你不能辜负她的心意,好吗?”
“是吗?”晶莹的泪滴悬在眼眶打转,灯光折射下好像透明的钻石,她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角,好像一个无辜天真的小孩儿,“我妈真的不怪我?”
“是的,诺,这么多年你为这个家做的已经够好了,我是一个男人,处在你这样的位置,不见得就会比你强!”这样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齐子煜一愣,可回过头稍一琢磨,确是压在心底的真心话,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承认,可是这一刻,因为多少可以安慰到她,他倍感欣慰。
陈雨诺揪着他衣角的手用力攒成团,他昂贵,找专人定做的衬衣被揉的皱皱巴巴,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起来吧,听话!”齐子煜伸手,将陈雨诺一双冰凉的小手攥到掌心给予温暖。她抬头看他,终于肯从那冰凉的地板上站起来。
只是,所谓好事成双,坏事也绝不单行,正在这个时候,李正赫脸色难看的从手术室冲出来,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的放在陈雨诺的双肩之上,眼神凿凿,关怀与难过并存。
陈雨诺本能的心惊,她甚至不敢多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事儿?只那么呆呆的望着李正赫,一张苍白无神的脸。
“诺诺,阿姨…。没了!”
事出突然,李正赫作为颇有成就的脑外科医生,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类似的突发状况,可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咽气,自己连一个出手机会都没有的状况,却也没有,这不禁然让自己颓败异常,更深深的以为然,是他对不起陈雨诺!
陈雨诺犹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风雨中原本摇摇欲坠,终于在最后一个大浪之后,双腿一软,晕倒在齐子煜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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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雨诺再一次醒过来,睁开眼睛,入眼的只有齐子煜,他守在旁边看着她,她这边才一醒过来,他扯扯好看的唇角问她,“醒了,要不要喝口水?”
陈雨诺整个人都木木的,一觉醒来,所有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并没有像梦一样,睁开眼睛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反而,一幕一幕排着队从眼前闪过,清晰的好像就在眼前,“给我弟打电话了吗?”
齐子煜有问有答,“这是六月中旬,我等你的意思!”六月二十八号是陈梓诺参加中考的时间,齐子煜的意思是说,先瞒着,等他考完试再说,可也知道陈雨诺他们,俩姐弟都是一样的人,高分的中考成绩并不能弥补骤然失去亲人,不能见他们最后一面的遗憾。
所以他还拿不定主意,一切得看陈雨诺的意思,她怎么安排他会照着做。
陈雨诺无神的双眼看着齐子煜,良久,她淡淡的说:“齐子煜,谢谢你!”
齐子煜象征的弯一弯眉眼,“这么客气,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
陈雨诺伸手,凉凉的小手放进齐子煜温热的大手,“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真的谢谢你!”
齐子煜微笑,轻拍拍她的后背,“人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只要是我齐子煜力所能及的我自然义不容辞,你安心的接受就好,不要有负担!”
陈雨诺顿了顿,伸手抱住他,血色褪尽的小脸贴着他的胸口,“陪我去看爸妈最后一眼,好吗?”
齐子煜活到现在三十岁,所有对人的耐心这一刻倾囊而出,像是对待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温柔的抚着陈雨诺纤细的脊背,说着“当然!”
冰冷的太平间,除了冷,陈雨诺再也没有其他的感受,一步一个脚印走向父母所在的位置,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除了保证和承诺,伤怀的话,她一句也没有说。
“爸妈,我会照顾好梓诺,你们安心的走,黄泉路上有你们彼此相伴,我和梓诺都很放心,你们一路走好!”
说完,陈雨诺恭顺的磕了三个头,扶着齐子煜伸过来的手站起身,最后看一眼再也没有温度的父母一眼,转身离开太平间。
齐子煜人就在陈雨诺身后,回过头无声的向岳父岳母承诺,“我会让陈雨诺开心的活下去,你们一路好走!”
关上太平间的门,陈雨诺一个趔趄,若不是身后的齐子煜眼疾手快,有可能她会再一次跌倒。
齐子煜扶着陈雨诺,内心有满满的心疼和悲伤,从父亲病危,她只是无声的掉着眼泪,后来连母亲也跟着去了,她似乎刹那间眼泪都流干了,整个人麻木到空洞。
他知道,她难过,可并不是真的麻木,她只是习惯了自己顶起一片天,不敢哭,不敢闹,因为如果连她自己也崩溃了,父母怎能安心的走?弟弟如何能安心的参加完考试,她又如何能照顾好弟弟让父母放心?
齐子煜对这个倔强而坚强的女孩儿竖大拇指,可心中更多的只有心疼,想要代替她痛,想要让她一切交给他,在他怀里软弱的哭泣,只是依靠他,其他什么都不用去操心。
齐子煜终于明白,无论以前多少次埋怨过彼此,多少次他憎恨厌恶过她的冷漠,这一刻统统转换为一种自己不太熟悉却刻骨铭心的感受,他知道,那就是爱了。
他终于还是爱上她了!
齐子煜半拥着陈雨诺回到病房,对于父母的后事,葬在那里,是不是通知陈梓诺,她依然没有开口安排,他现在能做的,唯有等。
“齐子煜,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李正赫?”陈雨诺揪着齐子煜的衣角,这多少让他心里安慰,她至少此刻正在依赖他。
齐子煜没多想,会在这个时候找李正赫,无外乎就是问清楚母亲最后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即便心眼再小,不会在这时候没眼色的与李正赫计较。
“好,我打电话给他!”陈家双亲的骤然离世,惹恼了齐子煜,从陈雨诺也跟着晕倒之后,但凡与陈爸爸有关的医生护士,整整二十余人,都让齐子煜关到了顶层的会议室,在这改革开放后的新世纪,那么多人,就这么被光明正大的禁了足。
除了李正赫,真想一巴掌抽死齐子煜那霸道的男人,陈雨诺是他很好的朋友,他凭什么不让他见她,还把他关起来。可是后来,只是看了一眼陈雨诺那没有生机的脸,李正赫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乖乖的面壁思过,他可以不甩齐子煜,可是陈雨诺的感受,他不能不顾及。
突然接到齐子煜的电话,说实话李正赫很想骂娘,终归还是忍了,可语气,总不会那么好。
“干嘛,吃多了给我打电话!”李正赫平时说话挺温文尔雅的,这也着实是因为看齐子煜不顺眼,才语出不满。
“如果不是诺诺想见你,你以为我有兴趣与你说话?”齐子煜对李正赫,同样没有一个好态度,对一个觊觎自己老婆的男人,但凡是有点儿血性的人都不可能与之共存。
李正赫喜的一怔,回过神来,齐子煜那没礼貌的货已经挂了电话,李正赫收起手机,面儿上褪却烦躁换成期待,他没有齐子煜通透,了解陈雨诺,这个时候她找他,不可能儿女情长缠缠绵绵,除了父母双亲就没有别的了。
也许,李正赫是清楚的,可因为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能够见到陈雨诺,对他而言也是值得期待,不同寻常的吧。
“李医生,你见到齐太太,麻烦她劝一劝齐少,这不是一桩医疗事故,他这样不讲道理的关着我们一伙人不合适啊!”李正赫接了谁的电话,都是聪明人,心里明白一二,至于从齐子煜那方面讲不通的理儿,怀抱希望齐太太是个明理的人,寄希望于李正赫,希望他捎个话。
李正赫听到那个称呼,齐太太,面色一暗,他讨厌这说法,齐子煜那样的蠢货,命可真好能够娶到有趣的陈雨诺,不能否认,他嫉妒她。
“凌主任这话应该早说,当然不是对我!”李正赫对凌主任放弃陈爸爸有气,何况齐子煜当时下命令关着他们的时候,他可是一个屁都没有放。
凌主任面色一讪,对李正赫的冷嘲热讽也来了气,“每个人都能理解的结果,李医生与其和我置气,不如想想手术的不及时,以及病人的病情突然无可救药的原因!”
李正赫于是灵性了,对啊,他早一个礼拜已经提出了给陈爸爸动手术,让院方联络家属的议案,可之后却音讯全无,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还有,倒是谁刺激了陈爸爸,一个方才恢复了一些感知的人,到底是多么可怕的现实,让躺了多年的他突然就这么撒手走了?
李正赫带着两个大问号去找陈雨诺,他想,她一定会告诉他答案。
门口,齐子煜靠着墙壁,脚尖踮起来杵在身后,看见李正赫,两人眼神过招,激烈的火花四溅。
“做你该做的事儿,妄求对你而言没有好处!”齐子煜翘着眼尾,指尖夹着根烟,心劳,又有多天睡眠不足,让他面儿上看起来风尘仆仆,可邪佞的气质和高高在上的威严劲儿,这么多年如影随形,总不会少。
可对手是李正赫,一天不怕地不怕惹事不嫌事儿大的主儿,他又不姓吓,他应该说什么做什么,还用不着他提醒!
李正赫倨傲哼一声,抬手指了指病房侧边的警示牌,上面赫然写着:禁止吸烟。
恼的齐子煜,眼捎掠过火焰,“惹恼了我,对你和李家没有好处!”
李正赫不吃那一套,“我一人逍遥自在惯了,下战书你去找李正轩!”
李家的生意是好是坏,李正赫关注不多,生意场上他们随便掐随便斗,他也不相信大哥吃素,所以齐子煜用生意和家人威胁他,大不了两败俱伤,可这些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任性惯了的小子,大局为重的概念他大哥还没有教会他!
齐子煜握拳,早看李正赫不顺眼了,可他拳头还没有挥出去,病房内传来陈雨诺不轻不重的声音,“是你吗,李正赫?”
齐子煜被李正赫挑起的火,噗呲噗呲犹如扯开口子的包装袋。
“是我!”李正赫一边答应着,斜齐子煜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陈雨诺抬头,脸上干净的仿佛一张白纸,表情寡淡的让人无迹可寻,“请坐!”
李正赫在陈雨诺斜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明知她不好,还多嘴问一句:“你还好吗?”
陈雨诺略微提了提唇角,“抱歉让你们跟我一起堵心,生老病死固然让生者难以接受,可也是人这一辈子必须会有的经历,我不能说自己很好,但尚可!”
李正赫突然就说不出话,比起二十六岁经历许多的陈雨诺,他过往的岁月太过顺风顺水,仿佛一张白纸,所以这一刻,所以的话语安慰都显得苍白。
“李正赫,之所以麻烦你走这一趟,是想要问问你,我母亲后来都说了些什么?”
李正赫凝眉,细细的回忆当时病房的场景。陈妈妈走到陈爸爸跟前,细致的抚了抚他白刹刹的脸颊,目光凝视,却又像穿透了一切,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我都明白的,你之所以生那么大的气,不是因为听信了别人的话因此误会了诺诺,而是恨自己,成为她的累赘。他爸,这辈子我们有这对儿女,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你走好,但愿来世我们一家四口再见,时间停留在诺诺还小的时候,没有那场车祸,没有现在的苦痛,他爸,你一路好走!”
陈妈妈说完这句话,陈爸爸的血压以及心跳,变成平稳的一条直线,李正赫肃着脸上前,正准备要对陈妈妈说一声节哀,病人苦了这么多年,这一刻终得解脱,让她不要难过。
可人还没有走到跟前,忽闻陈妈妈轰然倒地,李正赫急了,连忙上前,可就那么快,陈妈妈已经没有了任何活着的生命体征。
“诺诺,叔叔阿姨那么爱你,所以即便是为了延续他们在人世最后的血脉,你和弟弟也应该好好的照顾彼此!”
陈雨诺惨然一笑,眼眶却渐渐红了,“是,你说的对,我妈她很爱我。李正赫你知道吗,她根本不会说普通话,可你却听懂了她的全部,她是想要通过你的口告诉我他们的想法,我有这样伟大而善良的妈妈,我不好好活着,能对得起谁呢?”
“叔叔阿姨的事儿,我知道你不会怪罪任何人,但是陈雨诺,我需要郑重的对你说声抱歉,身为朋友,我没能帮你做些什么,对不起!”
陈雨诺压制眼泪回到眼眶,“不,我不能接受,反而,我需要谢谢你!”
李正赫的难受,有太多,是一种不可控仍在急剧增加,发自心底让自己莫名的情绪,他为坚强的陈雨诺红了眼眶,像平常一样打趣道:“陈雨诺,咱俩是朋友可是在我母亲和大哥的见证下说好的,你现在一句话一声客气,是怎样,不做朋友了吗?”
陈雨诺笑着摇头,几滴泪因此晃出眼眶,“你还少说了一个人,还有我母亲!”
如果不是信任他,不是相信他一定会转告她最后的遗言,母亲不会放心的离开,他是朋友,也是母亲认定了的。
李正赫勾唇,虽然笑的并不好看。他拍拍陈雨诺的脑袋,“你还有我们,叔叔阿姨会放心的!”
李正赫关上门,陈雨诺需要安静,他给她。在门口与齐子煜直面,本不想理他,可为了陈雨诺背负的少一些,李正赫又不得不说,“是谁拖延了陈爸爸的手术,又是谁在他跟前胡言乱语,我想你应该门儿清。齐子煜,你有最根本分辨是非的能力,这所有的一切与医院无关,你撒气到我们身上,很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也会因此误会诺诺,是她在背后撺掇你,我话带到,你自己掂量!”
李正赫说完就走了,齐子煜靠着渗人的墙壁,给了陈雨诺一刻钟安静的时间,转身推门而入。
v022贱的没边
陈雨诺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听见那边有声音传过来,根本不用回头,一定是齐子煜无疑。txt小说免费下载
“齐子煜,你说梓诺会不会恨我?”小小的年纪,却是那么懂事的弟弟,陈雨诺对他非常之疼爱,许多事情都是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考虑,较之陈妈妈,她甚至更细心。
齐子煜坐过去,陈雨诺能够这样平静的与自己聊天,齐子煜觉得自己已经无所求,可担心仍然会存在,因为有的人在经历剧痛之后会将自己的伤口隐藏起来,以至于很久之后,伤口结痂溃烂,发炎化脓,反过来的伤害反而会更严重。
据齐子煜这么多年对陈雨诺的了解,很不幸她就是这样的人。
“怎么会呢,这只是意外!”齐子煜说。
“其实你不用劝我,我都能想明白的,爸妈希望我好,我就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照顾好弟弟,照顾好我自己,一定都会好的!”
“诺诺,给梓诺打电话吧!”齐子煜突兀的插话,陈雨诺一愣之后抬头,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齐子煜,良久的对视。
齐子煜摸摸她的脑袋,“想哭就哭出来,我对你不是外人,不要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因为这一次我会帮你一起分担,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噩运,我们都将一起面对。”
陈雨诺全身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这么多年太用力的生活,以至于到如今一点儿也不敢放松,她害怕,害怕如果只是自己一次的放纵,会像多年一样,才偶有依赖君然,结果却一发而不可收拾。
是以,这些年她再也不习惯依靠别人,特别是齐子煜,因为在她心中,这个人是她整个生命过程中,一个最不稳定的因素。
两个人长久的四目相对,没有硝烟,没有敌对,这是在以前的生活中没有过的,平静中带着积极情绪的眼神交流。
良久,陈雨诺伸手扣住齐子煜的衣角,“我可以吗?”可以这一次选择相信他吗?
齐子煜将陈雨诺的脑袋拉过来贴着自己的心口,“放轻松,这世上不光只有好人和坏人,即便我以前混蛋的让你想要抽死我,但是这一刻,我没有恶意。”
陈雨诺用一双手攥着他的衣角,衣服的下摆在她手心中皱不可言,她没有挪开贴着他胸口的脑袋,听着他的话,突然酸涩的笑了,“很多人都喜欢说自己没有恶意,可往往都是这些人伤害别人最深,因为根本没上心。”
齐子煜吐气,他知道,想要改变他在她心中无恶不作的恶霸土财主形象,需要一个过程。
那么她飞蛾扑火一次,又如何?齐子煜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她肯往前走一步,他负责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怕只怕以她的性格,连这仅有一步,她连迈步的姿势都不肯摆出来。
齐子煜不在说话,像是对待一个孩子,耐心的拍着陈雨诺单薄的脊背,感觉有泪渐渐沾湿他的衬衣,他不计较,忽而她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衬衣很快被濡湿了一大片。
他轻声的开口,“诺,想哭就哭出来,没有人会笑话你!”
而后,空寂的病房,突闻她哇的一声,真的嚎啕大哭了起来,他于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难得的放纵,也是最后一次,因为当陈梓诺到来,她依然是那个要顶起与弟弟半边天的女人,她是坚强的表率,只需要告诉弟弟一件事,父母相伴去了天堂,他们走的很安详,你可以忧伤,可以想念他们,但只允许每天一点点,因为你需要用更多的心思去关心对自己当下最重要的学业,让父母安息,如此而已。
陈梓诺是齐子煜派人去接的,事出之后他就安排了人在临市的镇中学待命,如果陈雨诺打了电话给陈梓诺,那边很快就有人接应他,方便他快速到来,但倘若陈雨诺决定不通知弟弟,便没有人会去打扰陈梓诺的学业。
临市距离x市不远,可也要大巴车两个小时的路程,但陈雨诺打完电话前后不过才四十分钟,陈梓诺就站在了她的跟前。
陈雨诺看一眼齐子煜,她知道都是他考虑周到,打从父母出事以后,他站在半个儿子的位置上,替她料理了很多事情,她一一铭记于心。
回过头,陈雨诺伸手揉揉陈梓诺脑顶的碎发,弟弟又长高了很多,身材削瘦,肩膀却看起来很有力量,几月未见,他一张秀气的脸褪却稚嫩,隐隐露出属于少年独有的英气,气质越来越沉静。
“梓诺,跟姐去看咱爸咱妈最后一眼!”陈雨诺拉起陈梓诺的手,少年的手指纤瘦修长,掌心的温度与她的身体一样冰冷。
齐子煜总还是放心不下,跟在姐弟俩身后,三人一起去太平间。不过这一次,陈雨诺和齐子煜没有进去,他们在外面站着等,留给陈梓诺与父母最后独处的空间,弟弟现今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有自己独立的思维,应该给他独立面对问题的空间。
陈梓诺告别父母,二十分钟后走出太平间,就陈雨诺眼中看到的他,有沉沉的悲伤,却不见他的眼泪,他们兄妹都是一样有着倔强脾气的人,只是默默地告诉自己和父母,会努力照顾好对方,变成父母希望看到的,正直,而且幸福的人。
陈爸陈妈的告别仪式定在一天后,因为在本市没有亲人,至于其他在临市的亲戚,因为父亲卧床多年已是家徒四壁,亲戚们已经多年不曾与他家有往来,所以没有特别需要通知的人。
韩夕而,顾丹笙以及龙洋洋,她们从潘岳齐那边得到消息,心疼陈雨诺的同时,与自己的老公或是男朋友,匆匆赶到。
齐小薇和王铎,褪尽平常相见时的别扭和暴力挤兑,面显肃穆和庄重。
李家来了李正赫兄弟,以及李妈妈,这是让陈雨诺没有想到的。李妈妈握住陈雨诺的手,说:“孩子,你受苦了,今后只要有用的着你李阿姨的地方,你尽管来找我!”
陈雨诺千恩万谢,与陈梓诺一起,向李妈妈鞠了一躬。
丧礼以及遗体告别,包括客人的迎来送往,都是齐子煜一手安排,他本来是做事有条理,行动力强悍的男人,所以告别仪式的时间虽然排的紧张,整个过程却不显丝毫混乱。
齐子煜之前征求过陈雨诺的意见,问过关于陈爸陈妈骨灰要不要送回临市的问题,陈雨诺说不用,她和梓诺以后都会留在x市发展,在这边他们可以经常来看望父母亲。
是以,齐子煜托人,一天之内在本市的南山公墓买了合适的地,让人造了庄严的墓碑以及小花园,也算是给足了陈爸和陈妈体面。陈雨诺后来不只一次想起这一天,如果是自己,一定没有能力让父母这般风光的下葬,不受任何委屈。
所有人一起送完陈爸陈妈入土为安,告诉陈雨诺节哀,该离开的,纷纷离开。
龙洋洋她们三个,实在不放心陈雨诺,可也知道此刻她需要安静的沉淀自己悲伤的心情,更何况她的身旁有齐子煜,她们看的出来,齐子煜好像变的不一样了,至少见过他下流一面的龙洋洋看的分明,他对陈雨诺的事情很上心。
于是一起来向陈雨诺道节哀,龙洋洋说,“这是梓诺吧,大小伙儿了,好好照顾你姐,在x市有什么不明白的给我们仨任何一个打电话都成!”
齐子煜黑脸招待龙洋洋,说:“用不着舍近求远,梓诺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会告诉他!”
顾丹笙温柔的抱抱陈雨诺,“你好好儿的,过几天我们再来看你!”
陈雨诺眸中盈着泪,眼前三个好朋友的脸变的模糊,陈雨诺感动着,她们三个总会在她无助颓败的时候,给予她满血复活的力量,她有她们在身边,真的很好。
韩夕而像大姐一样拍拍陈雨诺的脑袋,“诺儿,我爸去世的时候我觉得心都要碎了,可他希望我能够坚强的嫁人,我便都听他的,到如今,已经有三年过去了,对于那段过去的岁月,我很骄傲自己可以挺过来,你看现在,我很好!”
韩夕而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父亲既当爹又当妈把她照看的万全,夕而大学毕业那年,父亲病重,她和商子序的婚礼就是在那时被父亲订了下来,她难过的快要死掉了,却不得不笑着穿上白纱,给父亲一个圆满。(.无弹窗广告)
是与陈雨诺同样的心情,她说这话或许多余,因为大家对陈雨诺的了解颇多,她不是一个轻易会被残酷现实击倒的人,可韩夕而仍然说了,因为感同身受,因为想要让陈雨诺明白,除了齐子煜,她还有她们心疼她,今后无论发生多少事,都不要只是她一个人独身去面对。
离开南山公墓回家的路上,齐子煜征求陈雨诺的意见,“再没有几天就要考试了,梓诺还是住咱们家,不回临市了吧?”
陈雨诺没有第一时间答复,转头问陈梓诺,“梓诺,你怎么想的?”
少年已经过了变声期,清脆的声音蜕变的沙哑低沉,愈发显得稳重,“如果方便,我也想留下来陪你几天!”
陈雨诺还没来得及开口,齐子煜倒先热情的道:“当然方便,家里有很多空房间!还有梓诺,你是不是报了x市的高中?”
陈梓诺稳重的点头,“是的姐夫,x市一中!”
一句姐夫,齐子煜阴郁了几天的心顿时心花怒放,“那就更方便了,这不是考点也设在x市嘛,你这几天好好陪陪你姐,然后安心的等考试,别的都交代给姐夫去办好!”
陈梓诺“嗯”一声,“谢谢姐夫!”
齐子煜的心,于是不能单纯再用心花怒放来形容,那绝对是星光灿烂和艳阳高照的结合体。
这边齐小薇和王铎上了一辆车,因为事出着急,来的时候齐小薇搭了王铎的顺风车,事毕,当自己冷静下来,齐小薇颇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王铎这人,无论再过多少年,依然还是那个贱贱的王铎,他腆着脸笑的特下流,凑到齐小薇跟前,齐小薇一巴掌拍飞,他再凑,她再拍…。这么一来二往,齐小薇终于怒了,“王铎,你贱的都没边儿了!”
王铎嬉皮笑脸,这么多天他刻意冷落齐小薇不去找她,不再想着念着她,她不待见他,自会有人对他逢迎喜欢,他忍着克制不去找她,可是当今天再见,他觉得之前多少天根本就是多余,那么幼稚的想要找到自己在女人堆里的存在感,抵不过她斜斜递过来的一个眼神。
“小尾巴,咱们去开房吧!”王铎握住齐小薇的两个手腕,如此下流的话题被他以这般认真的态度说出来,齐小薇恍然一懵,有种火星来人跟他说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不否认就是同意了,小尾巴,你对我真好!”王铎小贱人似的靠近齐小薇,单手搂住她的脖子,使得两人侧脸贴着侧脸,他绯色的唇瓣落在她细白的脖颈上细细的呵气,暧昧的挑逗。
齐小薇:“…。”
回过神来甩开,王铎却仿佛一块牛皮糖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齐小薇急了,一口咬在王铎的侧脸靠近下巴的位置,就那么没轻没重的一口咬下去,王铎英俊的脸很快呈现出一个沾血的唇印。
王铎吃痛,眸底一闪而逝闪过一抹决绝,面儿上依然笑眯眯的,“小尾巴,打是亲骂是爱,你都主动要求以身相许了,我再不做点儿什么,就真的禽兽不如了!”
齐小薇气的都要笑了,可笑的真是连牙齿都要痛了,“王铎你不闹行吗,我嫂子她刚才失去两个最亲的亲人,我们都一样难过,你真的就不能设身处地的体谅别人一下吗?”
王铎正儿八经的摇头,“不能,那毕竟是别人的事儿,我再同情心泛滥也不能代替别人难过,何必浪费感情。倒是我们之间,这才是我最为关心的,一辈子的事情!”
齐小薇白眼,“没人性!”话转过来,她又说:“王铎,我们之间没有一辈子的事儿,我讨厌你,看不上你守不住德行,任何情情爱爱,婚姻生孩子的事儿,我都不会找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说,你最好能够搞明白,然后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说呢?!”
王铎狭长的凤眸微眯,“小薇,我记得我也说过了,婚后我会只对你一个人好!”
王铎从小被灌输的概念是,家里的女人和外面的不同,古有宠妾不灭妻的教诲,他也应该明白妻子的重要地位,给与尊重。等王铎长大了,自学成才,婚前可以女朋友众多,可婚后,他只对一个人负责,那人就是齐小薇。
所以他可以婚前女朋友很多,而,对于齐小薇无比的嫌弃和挑刺,他其实自始至终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比他家家训更为尊重她,想不到有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后来齐小薇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所以他愿意为她守身,实际上这些天他虽然混迹于女人堆里,可真正能近他身的女人,却也没有。
齐小薇呵呵一笑,摇头,“王铎,我不信你,我不会拿自己当一块试验田,更不会用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与你赌,你明白吗?”
固执的齐小薇,一句堵死所有后路的话,王铎眉眼闪动,“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给彼此机会喽?”
齐小薇坚定的点头,“是!”
“即便我们结婚,你也是一样的想法?”
齐小薇点头,又摇头,“王铎,我们不会结婚!”虽然两人的婚期在即,可她仍会想法设法打消所有人让两家联姻的念头,如果实在不行,她以自己是个真女人发誓,一定会离家出走。
相对沉默,车子在两排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中快速的穿梭,王铎眸底闪过邪光,突然笑了,可那笑容,让从小一起长大的齐小薇都觉得陌生。
趋利避害的本能,齐小薇往后挪了挪身体,“王铎,你这是干嘛?”
好像是一只发癫发狂之前的野兽,齐小薇突然有种感觉,她今天似乎逃不脱这只兽的魔爪。
不,她不要,现今的社会,虽然那层膜已经被许多人看轻,但她不一样,她必须留着纯洁干净的身子,献给让自己心动,与她一样洁身自好,干干净净的好男人。
王铎反手扣住小薇的下巴,“你说呢?”狭长的眸底邪光尽显,“我觊觎你的身子,你说我想干,嘛呢?”
果然,这个下流痞子!
齐小薇怒的面红耳赤,一方面因为猜中了他的心思,气的,另一方面,因为他刻意抑扬顿挫的下流话,还是气的,两种不同的气混合成一簇,怒火在齐小薇心口燃烧。
齐小薇用了很大的力气排开王铎的大手,然后伸手去开车门,可车锁已经让司机全部落了锁,齐小薇继而去拍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升起来前后座挡板,“大王,你给我停车,我要下车!”
今天即便是孤零零的从南山走着回去,与孤魂野鬼相伴,她也不要和下半身的禽兽有任何牵扯。
誓死不从!
大王哪里会听齐小薇的,王铎早已经都计划安排好了,出了南山直接去粤海轩,他的专用vip套房早已经命人收拾利落,换上了大红大粉喜色的床单被套,连窗明几净的玻璃器具,也已经贴上了大俗的喜字,齐家大小姐今天逃不掉的,她就认命吧。
王铎任由齐小薇闹,闹一闹,总有安生的时候,他冷眼旁观,从小到大他王铎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失手过。而这么多年,齐小薇算是一个特例,他素来纵容宽宥她,并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天一天更加远离他。
“王铎,你混蛋!”齐小薇气急了,一巴掌呼到王铎的脸上,磨牙恨恨的道:“你放我下去,不然我会记恨你一辈子!”
即便是傻子,折腾这许久,王铎那儿打着什么盘算,齐小薇不会再当成是笑话听,这一出一出的闹下来,齐小薇得承认,她慌了。
王铎邪气的摩挲着脸颊,眼梢翘起斜睨齐小薇,“齐小薇,你欠我的!”
齐小薇慌张的情绪愣了一愣,欠他的?如果不是环境特别,她都想要大笑了,“我欠你的?
王铎,从小到大我答应过你什么?还是你觉得有了两家那什么狗屁的婚约,我就必须臣服于你,任你无作为非?
我告诉你王铎,你别做梦了!”
王铎抛开嬉皮笑脸的不正经,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打过我,你是第一个,所以无论我今后对你做什么,都是你自己求来的!”
齐小薇恍然大悟,今天这每一个环节下来,有哪一个不是他提前算计好了的呢?不禁又是冷笑一声,怪不得她出手他明明可以躲开,却不躲,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齐小薇端起自己的右手,打人的是这一只手,她把它还给他还不成吗?!小薇目光兜转,在车座后面看到一个车载香水瓶,拿起来没有一秒犹豫,照着右手手腕就砸了过去。
可是真可惜,尽管她已经够快了,王铎比她更快,拦住她,一把夺走她手中的瓶子丢在脚下,“齐小薇你疯了!”
齐小薇甩开,他捏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自由活动,她眼中萃着深恨的光,“我是疯了,你今天敢碰我一个手指头,我死给你看!”
王铎的心像是被小薇插进了无数把刀,动一下,全身痛的撕心裂肺,可身体里的反骨,也终于被齐小薇悉数激发,他狠狠地甩开齐小薇,恶毒的说:“那我倒要看看了,你是怎么个死法!”
齐小薇见以死相逼他都不为所动,恼恨的同时,心中徒增无数害怕,望着王铎的眼眸,也从一开始满满的决裂与恨,转换成不少心惊,双手颤抖,她翻包去找自己的手机,她要给大哥打电话,这是他的什么朋友,贱人,不对,他根本不是人,是只会威逼别人的畜生!
“你打啊,你大哥正愁没地儿献殷勤,刚好你嫂子死了爹妈,你现在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一准撇下全家来救你,你打给他,我也挺长时间没见着他了,正好喝一杯!”
齐小薇颤抖中的手指收拢,洁白的米牙紧咬唇瓣,对,他说的有道理,不能打给大哥,不光为了大哥,大嫂现在也是她的朋友了,她这会儿正难过,怎么能因为她,被更多俗事缠身呢?
不能打给他们,可除了大哥大嫂她还能找谁呢…。对,可以找母亲,她是当妈妈的,不会不管她,虽然她一直逼着她一定要嫁到王家,有可能因为根本不知道王铎的底细,如果她现在知道了,一定会救她,即便齐家损失多少钱,也一定会和王家彻底的闹掰。
齐小薇找到母亲的手机号,正要拨过去,王铎冷讪一声,“有事想起找妈妈了?可你怎么不干脆一开始就听她的,咱俩好好结婚?”
齐小薇不为所动,果断将电话拨出去。
等接通电话的空隙,王铎有无奈有宠溺的自言自语:“小薇,我应该不应该告诉你呢,你母亲,她昨天给我打电话,净数落我够笨够蠢的,女人啊,她即便一开始不爱你,可当身体是你的了,哪里还能想起自己曾经爱过谁,又恨过谁?
小薇,你看看,对于咱俩的婚事,这么多人都看好呢!”
齐小薇颤抖的双手僵在手机的屏幕上,她怕自己听错了,怎么会呢,虎毒还不食子呢,让她怎么能够相信,母亲暗示王铎,让他强暴她。
“王铎,你说什么?”齐小薇眼睛通红,胃里全部都是酸水,鼻子酸,眼睛更酸,可眼泪却始终被她压制在眼眶中不得而出。
齐小薇倔强,受伤的小脸,让王铎的心沉沉刺痛,他狠狠心,真相虽然残酷,可如果能让她安分守己的嫁给他,他无怨亦无悔。
“她教我,和你生米煮成熟饭,即便你是个贞洁烈女也得臣服于小爷的裤腿之下,我觉得很有道理呢!”王铎狠心的说。
手机从齐小薇手中滑落,本就摇摇欲坠的世界,嗤啦一声,破城一堆的碎片。
v023遛狗生活
齐子煜他们三人回家,因为有陈梓诺在,齐子煜刚好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留在家中,不用打着瞎混的幌子不着家,实则只是借故避开陈雨诺不至于让她一不小心一个眼神或是一句话,刺激的他发狂,更不用自己骗自己放长线钓大鱼而去睡逼仄的沙发,终于,在历经整整十天的苦难之后,齐子煜可以有一个明面上正直的理由堂而皇之的回到床上睡。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陈梓诺的房间一早齐子煜就让钟点工准备好了,是所有客房中最大的一间,除了附带的洗浴间,房中只有一张供陈梓诺看书学习的书桌,一排整齐的书架,摆放着中学生都会喜欢看的课外书以及辅导资料,最后靠墙一排衣柜,其他剩下的空间,陈梓诺随便用,想要什么齐子煜都会满足他。
“梓诺,这个房间你还满意吗?”齐子煜把陈梓诺带到派给梓诺的房间,让梓诺先进去,他只有靠在门框上,客套,却是发自内心的关心着梓诺。
陈梓诺的书包和放在宿舍的生活用品,已经被专门的人拿了回来,齐子煜交代手下办事的人,一件也不准落下,无论那个东西多么破旧,都必须完好无缺的交到陈梓诺的手上,那是他对梓诺和雨诺两姐弟最基本的尊重。
陈梓诺一进门就看见了自己洗的发白的书包,以及旁边一兜用了很久的日常用品,梓诺将书包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亲密的小孩儿,回过头,有礼的向齐子煜道谢,“姐夫,谢谢你!”
齐子煜阔步走过去,抬手揉揉梓诺的脑袋,“都是一家人,和我还这么客气?”
陈梓诺乌黑的眼珠子逸出一抹好奇,虽然很快被他收拢,却没有逃出齐子煜的眼睛,他心底泛起丝丝的满意,这个对外人防备很深的小家伙,正在一点一点对他放松戒备,这很好,他乐见其成。
“姐夫,我姐从小就教我做人要有礼貌,你今天为我们做的,我会记在心里!”陈梓诺较一般同龄的小孩沉稳,从来不说大话,所以他没有张口就要报答齐子煜,穷人家的孩子,见多了现实残酷之下人性跌落底线的一面,他清楚齐子煜的高度,说报答,对于这个年龄还一无成就的他,显得贻笑大方,所以他只说自己会记在心里,来日方长这种饱含高风险因素的话,他只字未语。
齐子煜这一次认真的看了陈梓诺颇久,陈梓诺眼神端正,没有躲闪他的打量,齐子煜微微一笑,拍拍陈梓诺的肩膀,“你姐把你教的很好!”
陈梓诺腼腆的低头,抿唇的时候颊侧可见两个深深的酒窝,他认真的说:“姐姐是我的榜样!”
齐子煜笑笑,他看人的眼光向来不俗,如果陈雨诺真是别有用心的无药可救,当年她就是跪在地上舔他脚趾,他也未见得会多看她一眼,何况当初那种,他主动找上她的状况。
齐子煜心底突然涌上无数甜丝丝的气泡,他伸手拍拍梓诺的书包,“快看看课本是不是够数,你的东西有没有被漏掉没带过来的?”
陈梓诺答应着,认真的查看,后回答齐子煜,“姐夫,我东西都在呢!”
齐子煜点头,“梓诺,你现在好好休息会儿,等下和你姐一起下楼吃晚饭!”
陈梓诺闻言,欲言又止,一双黑亮黑亮的眸子闪动,齐子煜给看笑了,即便这孩子已经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人也很坚强,可到底还是个小小少年。
“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和姐夫交代的?”
陈梓诺不好意思的低头,“是我姐…。”说到姐姐,陈梓诺低垂着的脑袋忽又抬了起来,“姐夫,这段时间要麻烦您照顾我姐,她看起来很强悍,可她的心其实很脆弱,她…。她才是最需要男人保护的女人!”
齐子煜楞了一下,对陈梓诺口中需要他保护的这个女人的话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齐子煜示意陈梓诺坐下,他随后与他并排坐在床沿,问:“你觉得你姐需要男人保护?”
陈梓诺没有犹豫,点了下头。
“在你…。嗯…。你的想法中,什么样的女人是需要保护的?”齐子煜又问。
“有的人看起来很强,任何时候只要天没有塌下来,风雨不折,狂风不催,可其实,有多少担当就需要多少支持,我姐就是那样的人。她虽然不像别的女孩儿那样,把自己当娇花一样供起来细心的保护着,可她的心里有更多的爱,对家人,对朋友,这样的人往往都是需要更多爱护的!”
陈梓诺说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齐子煜,“姐夫,我是不是说的不对?”
齐子煜欣慰的拍拍他的肩,“发表自己的想法没有什么对与不对的,我刚才只是在想,几年不见,原来我们梓诺也长大了!”
除去这一次,齐子煜和陈梓诺只有见过两面,一次是结婚后,陈雨诺求着齐子煜回家见她家人,第二次是齐子煜去临市接陈爸爸到x市治疗,碰见周末放假代替母亲照顾父亲的陈梓诺,都是三年前了,那时候梓诺还很小,不会主动与他聊天说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陈梓诺由衷的感叹一句,“我希望自己更快长大!”等他足够大的时候,就可以好好的保护姐姐了。
齐子煜没说话,虽然陈雨诺有他接管了,可少年时候的梦想,你应该给予他念想和希望。
齐子煜回到房间,陈雨诺和衣躺在床上,大众身高还高一些的人儿,缩成一团躺在那里,很娇小惹人怜惜的样子。
子煜阔步上前,褪掉鞋子从身后将陈雨诺搂在怀里,说:“梓诺说你需要别人保护,让我好好照顾你,诺,梓诺已经长成大小伙了,都会保护你了!”
言下之意,她身上该卸下来的担子就卸下来,梓诺会照顾好自己,她只要顾好她自己就行。
陈雨诺没转身,亦没有说话。齐子煜接着道:“距离梓诺考试还有半月,我们要不要找名师考前辅导他!”
齐子煜不是话多的人,可明白陈雨诺更不是,这样的状况之下,如果他没有主动引导她想些别的分心,真怕她就此积郁,离他越来越远。
陈雨诺呆望着窗外的视线收回来微闭,淡无波的说:“可以给他讲一些考试技巧,毕竟他刚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心情受到波折,考试一定会有影响,我们可以从别的方面让他得到一部分补给。”
齐子煜听闻她话中的我们两字,大受感动,手臂微用力捞起她的身体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诺,除了家教我也会帮他,不要小看我的学习成绩,当年上中学,我就随便那么一考,每门都是考第一的!”
陈雨诺抬头,乌黑的两只眼眸看着齐子煜,这个总是让自己逃避不愿意面对的男人,这几天他的所作所为她看在眼里,对弟弟和自己的关心她也看的分明,说不震惊那一定是假话。
她知道,像他这样自我而狂妄的男人,素来不屑说假话,不屑对她伪装,所以才更容易让她动容,因为他这几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很难得,也是非常之珍贵的!
“齐子煜,谢谢你!”就让这一次,她放纵自己靠近他一点,伸手抱住他结实的腰。
齐子煜贴着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睡吧,睡起来什么都会好的!”
君家,君宁杰回到家,徐安安勉强吃了些稀粥,整个人的精神还是特别差,几天来班也不上,门也不出,至于君然,两天了,他还是没有回家。
君宁杰看着这空荡荡的大房子,无力的倒在沙发上,事到如今,该死的人已经都死光了,他不害怕当年的酒后失误被人抖出来,可是心情,却一丝一毫也不轻松。
“宁杰,给君君打个电话嘛!”徐安安面色憔悴,这两天窝在家里多少想明白了,失去的既然已经失去了,总不能连唯一的儿子也不要了!
君宁杰烦躁的扯掉领带,面色全是疲惫。
这两天君宁杰的日子是从来没有过的惴惴不安,甚至比大选在即还要心慌,他害怕陈雨诺撺掇齐子煜闹他的事,为政又是正当事的人,大多手脚上都不是全然干净的,升与降,好与坏,得看有没有人闹你,怎么个闹法儿!
“好!”说实话,无论君宁杰在外的人品怎么样,对家人,他有求必应,对君然和君然妈妈,更是没有人会指责他是不合格的父亲和老公。
君然的电话通着,可接电话的人却不是他,而是酒吧的一个酒保,他告诉君宁杰,君然喝多了,这两天他都是一个人待在包间,喝醉了躺沙发上睡觉,睡醒了继续喝,朝夕不分,五体不勤。
给君然爸爸气的,肺叶急速的鼓胀,呼吸不畅几乎要背过气去。可尽管这样,气的都想要摔了电话骂街,可还是很有风度的问了对方地址,让人家帮忙照顾好君然,他很快去把人接回来。
君然妈妈看老公挂电话后脸色不虞,见他伸手拿衣服,跟着站起来,“我也去!”
君然爸爸的耐心几乎丧尽,皱眉,“你身体不好,在家好好休息!”
君然妈妈有些瑟瑟的,小心翼翼地说,“宁杰,你不要骂孩子,他也艰难,不好受!”
君宁杰叹气,自古慈母多败儿,他不怨妻子,孩子自小乖巧,他也并不是严父,怪只怪陈雨诺,如果不是她,君然不会是现在借酒消愁的颓败模样。
“走吧!”君宁杰拉了拉徐安安的手,这么多年他对家人宠溺惯了,很难得发脾气,即便有气,也不会持续很久。
君宁杰和徐安安到的时候,君然喝的正迷糊,一个人颓废的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茶几上摆着几瓶酒,他的身边都是空酒瓶围绕,徐安安只是看了那儿一眼,眼泪哗哗的从眼角流了下来。
“滚,滚出去!”君然没抬头,只是拿酒的手突然被人按住,一切凭借本能,大手甩了出去。
君宁杰有气,虽不比徐安安看见儿子就掉眼泪,可心疼总是满满的,见他都喝成那样了还想喝,上前按住他的手,却不幸被儿子无情甩开。
君宁杰气的,脱手将茶几上的酒瓶挥下去,瓶子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没有碎,只是灯光下橙黄色的液体顺着瓶口往外流,君然见状,整人扑过去,捡起瓶子就要往唇边送,恨得君宁杰几乎吐血。
伸手,君宁杰从君然手中夺过酒瓶砸到大理石的窗台上,只听“嘭”的一声,终于引起君然的注意,他抬头,嗜血的红光在眼眶中闪烁,仿佛一只癫狂的野兽,凶残的扯着父亲的袖口摇晃,“你把我的酒还给我!”
君宁杰咬牙,兜头一巴掌盖过去,“君然你给我看清楚,我是谁?”
徐安安早已经哭成泪人,酒瓶碎裂的声音让她一惊,眼睁睁看着老公甩给儿子一巴掌的情景让她心痛,她快速上前,和儿子一样跪坐在地毯上,疼爱的抱住他,哭诉道:“要打你打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他爱了那么多年,后来才被告知一切都是假的,连自己的亲生孩子也保不住,你总得给他时间让他缓过劲儿!”
君然先是被父亲扇耳光,后被母亲搂在怀里,发狂得以片刻的安静。
“安安,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他就没救了,你还护着他?!”君宁杰扶额,气的几乎昏厥,徐安安她以为他愿意打孩子吗?
不,任何当父亲的,看见宝贝了多年的儿子因为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整日买醉,没有不生气的!
“可是他难受啊!”徐安安紧紧搂着君然,痛哭道,“我们当父母的,是天底下最爱他的人,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应该劝导理解为主,怎么能如此简单粗暴只知道打他,你这样会把他越推越远的啊!”
君宁杰大受打击,似乎承受不住,趔趄着后退了几步,“不就是一个陈雨诺吗,她到底哪里值得你这样?心机女,家事差,连那个孩子,也是趁你酒醉算计得来,她哪里至于你这样对她,浪费时间,消耗身体,你对得起你妈妈吗,她这两天为了你,眼泪都要流干了!
你又对得起我吗,我当父亲的做什么决定不是为了你好,却换来你这样让人伤心的对待?!”
君然喝的烂醉,可他其实挺清醒的,越喝,脑子越是清明,眼前全是陈雨诺的身影,他们一起打工,一起考前复习,没钱的时候一起吃一份简餐,她是那么的体贴善良,吃的很少,也总会默默地把他喜欢吃的菜留给他,尽管,他们口味相近,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爸,你不知道实情就不要污蔑诺诺,她根本单纯的像个孩子,怎么可能算计我呢?”不是君然替陈雨诺说话,他们在一起两年多,他了解她,她的人品和性格,他不容许任何人质疑,哪怕是父亲也不行。
君宁杰气极反笑,“难道不是她引起去酒店?还是我记错了,酒店开房间不是用她的身份证,她没有主动勾引你?”
君然闻言,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激动的反驳,“你胡说什么,说算计也是我,对,我是喝酒了没错,可也并不是人事不晓,她担心我被学校记过,我又不告诉她我家住在哪里,她就只好把我送到酒店,有什么错?
她勾引我?不,你错了,那一次是我对她用强,因为我太害怕会失去她,出国留学是你们早早就替我铺好的路,可是我爱上她了,不想离开她,我只好借酒发疯,我以为那样就会让她不舍得让我离开,可她呢,她告诉我,不要为了旁人让父母伤心,因为你们最爱我?
是吗,你们爱我,所以用她的名义要求我好好念书,所以你们告诉我电话费太贵,她虽然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生活的还不错,但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我们只要保持一周一次的免费电邮就好…。可是你们知道吗,在国外那四年,唯有在查看她电邮的时候我才真正的像是一个活着的人!也所以,她结婚了,我却直到三年后才知道!
你们爱我?是吗,如果这就是你们爱我的方式,我放弃,我不要了!”
君然醉了,可越醉脑子越是清醒,他也终于一点一点想明白了这四年的事儿,陈雨诺的邮件,哪里是她发的,那是他的父母所谓爱他的表现,说什么没空煲电话粥,如果他打电话给她,她会烦他,让他好好学习。
他怎么就蠢的那么无可救药,这根本不是她的说话方式,他居然傻乎乎的信了四年,四年不来看她,没有一个关心问候的电话,只待学成归来再相见,他们却突然告诉他,她结婚了,新郎不是他,而他,甚至连一个抢婚的资格都没有,最不济,一个当面祝她幸福的机会,他们都要剥夺。
多么残忍!他们爱他,这份爱,又是多么让人心痛!
君然妈妈从那天看到陈雨诺,隐隐觉得事情哪里出了问题,而今听儿子一句句苦闷痛苦的控诉,她的心好像被电钻钻了两个洞,那么痛,痛的麻木,痛的忘记了呼吸,
“宁杰,君君说的都是真的吗?”徐安安眼直直的看着君宁杰,让他不能躲开她的注视,“是你,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终于让他们分道扬镳,对吗?”
君宁杰听完君然的话,很震惊,可震惊之后,他不觉得自己有错,虽然对陈雨诺有误会,可如果儿子因为她放弃了必须要走的路,他不后悔这么多年自己所做的一切。
错只错,他想错了儿子的执着和用情至深,他以为,当他回国得知陈雨诺嫁人的消息,他会转过头恨她。
“对,都是我的主意!”自认为没错的君宁杰,他坦然承认了过去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呀!”徐安安不解,“宁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君宁杰不以为然,“我不同意陈雨诺成为君家的儿媳妇,她不配,就这么简单!”
一直以来支撑着徐安安心里的柱子,她似乎听到他倒塌的声音,褪却一切的情绪,她只是淡淡的阐述,“所以说,当年我嫁给你,也是个天大的错误!”
君宁杰穷小子出身,徐家却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家庭,君宁杰能爬到而今的位置,脱不开徐家的支持。
“宁杰,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边,君家的矛盾日趋白热化,君然虽然跟母亲回了家,可精神不济,做什么他都提不起兴趣,而君然妈妈,她毅然搬出主卧室,与君然爸爸对峙的意味,非常之强烈。
那边,齐子煜和陈雨诺的相处情形,明显有所好转。陈雨诺在家休息了五天,父母过了头七,她选择去上班,齐子煜没有反对,反而他出门的机会越来越少,不到非他不可,公司的事情都是李泉代处理,然后每天一个小时的视频会议,他站在很高且长远的的目标上,纵观全局然后最终决策。其他他的宝贵时间,部分留给陈雨诺,大部分属于陈梓诺。
首先是早晨,齐子煜起的很早,穿好衣服然后叫陈雨诺起床,她体质很差,以前他不闻不问,因为她的定位摆在那里,他高上冷艳对待之,只当没看见。但现在不同了,既然明知喜欢她,她的身体健康交给他来负责。
起床后,他带她绕着院子跑圈,从一开始三圈,到后来五圈,一天天增加,最后固定的,每天跑完十圈后她回房间洗漱冲澡准备上班,他到客房随便冲一个战斗澡。
之后,陈梓诺也起床了,三个人一起吃早餐,陈雨诺去上班,齐子煜待在陈梓诺房间处理事情,陈梓诺或复习,或看一些闲书。
中午陈雨诺不回来,齐子煜安排陈梓诺小睡,而他,会选这个时候去公司转一圈,或者干脆在家视频会议,偶尔他会去陈雨诺公司楼下溜一溜,如果她肯赏脸,两个人可以一起吃顿午饭。
下午三点,给陈梓诺考前辅导的老师会过来,齐子煜有空的话会旁听一下,美名其曰一起学习,其实他就是瞎担心人家名师名不副实。后来听过那么两三次,名师无愧于名号,齐子煜于是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儿。
这期间,偶尔陈梓诺会有不明白的问题找他一起解决,大部分时候齐子煜不会出丑,可毕竟毕业时间已是那么久远的事情,就有那么一次,陈梓诺正在复习的高中几何,难住了总是考第一的齐大少。
齐子煜也是个固执有脾气的人,什么地方跌倒了,必须在什么地方爬起来,两只乌黑漂亮的眼珠子较劲的盯着那个图半个小时,直到陈雨诺回家,拿起铅笔在那个几何图上连出一条抽象的辅助线,齐子煜和陈梓诺恍然大悟,噢,原来是这样的!
“姐,你好厉害!”陈梓诺崇拜的望着陈雨诺,原本榜样的力量,形象已经高大上的陈雨诺,瞬间被神化,变的更加高上而不可触摸。
齐子煜摸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奉承的说:“诺,你果然是学霸中的战斗霸!”
陈雨诺:“…。”余光瞄一眼那道题,严肃的唇角狠狠地抽搐,她开始有些怀疑齐大少的智商了。
古人有云,祸兮福所倚,真是太有道理了,齐大少被嘲笑怀疑了智商,可当天晚饭后在院子里陪陈雨诺散步,他无意碰了一下她凉凉的的手背,她居然没有像很久之前一样反应激烈,狠狠地吓一跳。
齐子煜皱眉沉思,这…。大着狗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扣住陈雨诺的小手在手心,就见,陈雨诺只是余光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将手抽回去。
乐的齐大少,毛头小子似的,突然有种终于牵到了喜欢女孩子小手的兴奋感,然后,齐大少好像瞬间变成了数字盲,愣是牵着陈雨诺在院子里走到了九点半。
陈雨诺:“…。”遛狗似的,她终于被他遛的又饿了!
陈梓诺:“…。”掰着手指断断续续的数了一百二十圈,这…。很好!
当然,齐子煜这一次绝不会满足于眼前细小的收获,他表现的很谨慎,并没有乐的忘形,所以晚上睡觉,该搂的时候绝不错过,可亲亲抱抱什么的,暂不能跨越的雷池,他也绝对不会惹得陈雨诺反感。
这样平淡和谐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陈梓诺中考的那一天,六月二十八号,正好是周末,一早,陈雨诺和齐子煜一起送陈梓诺去考试。
然后,等陈梓诺考试的空荡,两人去学校后面的大学溜一圈,好巧不巧,碰到了坐在槐树下发呆的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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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4不准提他
陈雨诺对君然的态度,那一天齐子煜看的很明白了,所以当陈雨诺提出要去以前的大学走一走的时候,齐子煜不但没有反对,他自己也跟着一起来,可就是那么巧,这辈子唯一一次对她伪装的大度和从容,却给他们碰见了君然。小说txt下载
人说,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这么巧,他当时应该制止陈雨诺来学校的,齐子煜腹诽。
四年了,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君然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坐在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干净的侧脸,五官立体,只是坐着,与一般的大学生无二,只除了他的脸病态的苍白。
还有,比上一次陈雨诺看到的,他清瘦了许多。
“走吧!”陈雨诺不打算打招呼,有的话既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此平静的各过各的生活,其实也很好。
齐子煜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朝着君然的方向扫了一眼,而,正是这一眼,让他刚好捕捉到君然看见陈雨诺时的表情,惊喜,漫天的喜悦,眼底迸发出的灿烂光芒,让齐子煜觉得非常的碍眼。
君然呆坐着想事情,这个校园,承载了自己年少时最真挚的一段感情,他和陈雨诺,曾无数次走过这棵老槐树,树下,他替她拢一拢衣领,冷了,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他们就这么穿越一天又一天普通的日子,原本他以为,他们一起走过寒风凌冽,总可以迎来属于他们更大的阳光,然而,他错过了她,最后连一句对不起,他都错过了说出口的时机。
可突然,眸底似乎跃过一抹熟悉的窈窕身影,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循着本能朝那儿看去,果然是她,真好,还能在这所校园里看见她。
“雨诺!”叫出腐烂心底的那个名字的时候,君然人已经从花池边起身,朝着陈雨诺那边走去。
陈雨诺叹口气,他还是看见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佛家所说的孽缘?
雨诺回头,君然脸上耀眼而漂亮的笑容,犹如这头顶的阳光一般明媚,可是,她却觉得眼睛如针扎一样痛了一下。
“好巧!”君然在距离陈雨诺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看她的脸,低下头,腼腆的像个害羞的孩子。
晨光下,他的影子单薄而修长,低着头,让她想起很久之前,男孩儿牵着她,夕阳下他们的身影被无限的拉长,两个人的距离靠的特别近。
“嗯,是很巧!”陈雨诺的脸上没有大喜或大悲,更多都是平静,经历了一些事情,沉淀之后情绪的大面积淡化。
陈雨诺说完,两个人陷入相对的安静,晨起的校园中,学生们三五成群打闹玩笑的背景音变的飘渺远离,他们的思绪,各自在脑海中渐渐走远。
幸好旁边还有个齐子煜在,不然,恐怕君然和陈雨诺会就此变成校园中的一幅真人画。
“走了!”齐子煜沉着脸,他的不高兴,摆明面上让君然和陈雨诺看个分明。
陈雨诺恍然回神,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齐子煜,而后讨好的将手放进他的臂弯,“那走吧!”
齐子煜瞬间被顺了毛,可面儿上表情并没有松动,让陈雨诺以为,他对她片刻的失神,还是很生气。
“等…。等一下!”君然几秒钟考虑了许多,陈雨诺的立场,齐子煜会不会因为他而为难她,可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下,终于还是开口叫住陈雨诺。
因为他知道,此次一别,再见难上加难!
可回头的却只有齐子煜,他面色不善,正要开口,君然赶在他说话之前,事先提出自己的要求:“齐子煜,能不能让我单独和雨诺说几句话?”
齐子煜冷笑,“你觉得呢?”
他没有胖揍他一顿,已经是对他无比的宽容,只要一想到陈雨诺曾经为这厮流掉过一个小孩儿,受了那么多闲罪,他就恨不得打扁他的脸。可这厮倒好,居然还有胆与他提条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眼看,齐子煜的拳头就要落在君然的脸上,他也不躲,如果被揍可以让他和陈雨诺最后说几句话,他愿意接受齐子煜的暴力相向。
只是,齐子煜的拳头终归是没有落下的,因为最后的关头,陈雨诺只是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袖口,说:“齐子煜,别动手!”
齐子煜所有的火,犹如冠上了厚厚的冰,丧失了喷出灼热岩浆的可能性。
别动手,即便动手也应该是她,为了她那不明不白死去的父母,为了曾经那个可怜的孩子,多少次,她觉得她应该狠狠地恨君然,可是她没有。
恨这种情绪,太占地方,太浪费时间和精力,她不想总是沉浸在过往的得失之中,反而忘记了感受身边的美好。
“齐子煜,只有这一次!”陈雨诺向齐子煜保证,她和君然的缘分,是从这座美丽的校园开始的,本着有始有终的处事原则,就让这一次,为他们俩的曾经画上一个句点,彻底结束。
齐子煜冷哼,没说同意不同意。
君然接过话,真诚地说:“齐子煜,我都知道了,所以别担心,只是一个正式的告别,我和母亲很快会去京城发展,再也不回来了!”
君然没有明说他都知道了什么,因为齐子煜心知肚明。小说txt下载
不久前,齐子煜单独找过君然,他给他一份关于他父亲这几年为政的资料,以及多年前的一出交通事故调查,之所以没有直接交给相关部门,让君宁杰下台,不过就是侧面保护陈雨诺的一种方式。
关于这一点,君然和齐子煜有同样的想法,就让多年前的那场交通事故如过云雨般,在大家的脑海中记忆删除。因为只有这样,陈雨诺才能做到不去恨,不怨,走出父母双亲骤然离世的阴影,开始新的生活。
而,也正是因为君然了解了齐子煜的出发点,他这么多天才没有去骚扰过陈雨诺,选择离开,也是放心的,他想,齐子煜会照顾好她的,比他好。
齐子煜冷哼,他还以为那份资料不足以镇压君然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呢!
“五分钟!”齐子煜微微抬起脸,身高上比陈雨诺有优势的多,所以当他敛起眼皮看她的时候,很有傲娇小鲜肉的喜感。
陈雨诺答应,“那你到时间叫我!”
齐子煜黑脸,还有没有人妻的自觉性了,她就不知道说两句自己回来,还需要他叫她才肯与前男友告别?
哼!
可心里虽然不忿着,齐子煜依然履约往前面的树荫下走了几步。
“雨诺,对不起!”迟到了多年的抱歉,君然的脸上一样褪却悲伤,年少时我们总会错过许多珍贵的人,贵重的东西,虽然难过,可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再也无法挽回。
母亲说,爱不是纠缠,是做她需要的事儿,他想,陈雨诺现在最需要他做的,唯有离开。
陈雨诺微微一笑,“君然,我不会说没有关系,那样显得我很虚伪,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恨你,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我们还年轻,都应该有属于各自的新生活!”
君然窒了一窒,突然伸手抱住陈雨诺,“雨诺,谢谢你!”谢谢你的宽容与豁达,也谢谢你给过我这样一份刻骨铭心的感情。
“还有,祝你幸福!”再见了,年少时我最心疼的女孩儿,未来的日子,也许我会遇见另外一个女子,让我喜欢,却不再心动,让我想要与她相伴相守,却不会将她刻入骨髓,可我仍然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因为这就是生活,是你教会我的道理!
陈雨诺楞了一下,穿过君然的脊背,看见齐子煜一张乌云密布的脸,莞尔失笑,拍拍君然的肩膀,“君然,你是很好的人,也一定会幸福的!”
最后的拥抱,君然没有再看陈雨诺一眼,毅然决然的越过她,不再回头,留给她一个坚定的背影,留给自己无数个失眠的夜,以及午夜梦回,她兰花一样淡雅的微笑。
陈雨诺站在原地,与不远处的齐子煜遥遥相望,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定格,两个人的视线相交,陈雨诺似在犹豫,齐子煜即便天大的火气,刹那间此去无影,连他自己都觉得怪异。
他在那儿站着不动,陈雨诺只好一步一步走向他,走近,自己先是楞了一下,而后难得主动,伸手勾住他的手臂,“生气了?”
齐子煜傲娇仰头,“你居然让他抱你?”
陈雨诺低头认错,“他突然手伸过来,我…。我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齐子煜瞬间炸毛,“他突然手伸过来,你不知道推开他吗?”
陈雨诺囧囧有神,“我…。我突然忘了!”
齐子煜:“……”忘了?
“好,很好,陈雨诺你果然…。”齐子煜在脑袋里找了半天形容词,愣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气的,手指头点在半空,要落不落,恨不得原地跳脚的抓狂模样。
陈雨诺低头苦逼脸,她不会以为齐子煜那是吃醋,不过就是记在自己名下的东西或人被旁人染指或者觊觎,大男人的自尊心受不了了。对,没错,齐子煜这段时间对她似乎是挺好的,可关心过头了,对他那样性子的人就是反常,陈雨诺隐隐总有种模糊的感觉,齐子煜肚子里惦着什么坏水呢!
僵持半空的一指终于落下,挑起陈雨诺弧线漂亮的下巴,“你低头做什么?”
好像很心虚的样子,认错但绝不改正还是怎么个意思?
“我在认错!”陈雨诺捏住齐子煜的一根手指,眼巴巴的看着他,小声的嗫嚅。
齐子煜突然就给逗笑了,“认错?”扬眉,“那你倒是说说看,错哪里了?”
陈雨诺积极配合齐子煜的白痴问题,“君然突然手伸过来,我应该马上揍他一顿!”
齐子煜点头,嗯,孺子可教,不过…。“以后不要再提他的名字了!”就那么普通的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是障碍呢!
“啊!”陈雨诺疑惑抬头,“君然吗?”
齐子煜啧一声,音尾拉的特别长,可威慑的作用,也就一般。
陈雨诺假装很害怕的缩脖子,“噢,我知道了,但是齐子煜,你不要黑着脸,会影响我弟弟考试的!”
齐子煜怔愣,这指驴头对马嘴的高明本事,从哪里学来的?
“怎么就影响你弟弟考试了?”齐子煜说完,轻拍一下陈雨诺的嘴巴,“什么你弟弟,跟我没关系吗?”
陈雨诺平板脸,“梓诺挺敏感的,他考试出来看你脸色不好,一定以为咱俩吵架了,影响他考试的心情!”
齐子煜,“…。”
“所以,你觉得自己错了,向我认错,就是怕我脸色不好看,让梓诺察觉异样,进而影响他考试?”真是…。他应该为她为了弟弟能屈能伸的大丈夫气节而鼓掌吗?
陈雨诺无辜的扬扬下巴:“那不然你以为呢?”与君然最后的告别,一个简单的离别拥抱,如果他连这都理解不了,他婚内与各种女人纠缠,她不是更应该让他跪地认错?
齐子煜磨牙:“陈雨诺!”
三个字,让齐子煜咬牙切齿的喊出来,小半操场的学生都认识了陈雨诺的名字。
陈雨诺也知道,权威不能挑战的道理,于是连忙给齐子煜顺毛,“别炸,等弟弟考完试,我任由你处置总行吧?”
齐子煜忽的来了兴趣,别有兴味的挑眉,“任我处置?”
陈雨诺斜眼,这邪乎的眼神…。该不会是起了什么粉红色的绮念吧?
雨诺没客气的泼子煜一盆冷水,“你想太多了!”语毕,转身去了学校图书馆,以前她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齐子煜得承认,方才无论是生气还是炸毛,更多其实是装装样子的成分,君然已经是过去式,这一点陈雨诺比他更清楚,所以,虽然看见君然抱她颇为不爽,可他更明白秋后的蚂蚱过季的稻草这一真理。
齐子煜追上雨诺,两个人刚才缓和了的关系,子煜不想扫兴破坏,而,只要她不再闹腾着离婚,凡事不急,一切都还有可能,齐子煜如是的告诉自己。
陈梓诺考完试出来,第一门考语文,梓诺最擅长的科目之一,尤其作文,常常是被老师拿来当范文介绍给其他同学的。
“姐,姐夫!”梓诺从校门出来,远远的就看见了齐子煜和陈雨诺,都是站在人群中很有辨识度的身材和脸,好认的很。梓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陈雨诺不用问他考的好不好,就那样吧,他自己尽全力了就行。
“是回家吃饭呢,还是在外面随便吃点,然后你准备一下好考下一场?”陈雨诺问梓诺,早晨来的时候大意了没有问清楚,也不知道下午要用的东西,梓诺有没有带齐。
可谁知陈梓诺也是个随遇而安的家伙,他回答雨诺:“我没有关系的姐,怎么着都行!”
陈雨诺:“…。”说了跟没说一样!
倒是齐子煜,虽然没有明面上说原谅陈雨诺,她道歉居然是忽悠他的事情,可当他看见梓诺的时候,确实很给力,对梓诺谈不上夏天般热情,如春风般和煦,总还是有的。
“回家路程有些远,累着梓诺。旁边就有家酒店,我已经订好了房间和饭菜,吃完饭如果梓诺不想休息,可以看看书,他平常用的笔记本,我也给他带来了!”
陈雨诺出奇意外的看看齐子煜,这什么时候安排的事儿,她怎么一点无所觉呢?雨诺不由一声感叹,不得不承认,很多事情没有齐子煜想不到,得看他愿不愿意去做。
梓诺自然高兴,并不是因为齐子煜对他好一些,他就忘形,而是爱屋及乌这简单的道理他从小看到大,以前他问母亲为什么不能常去看望姐姐,母亲告诉他,姐姐嫁的人家门第很高,规矩也多,所以他们不常与她见面,就是支持她的新生活。梓诺很听妈妈的话,即便有时候很想念姐姐,可如果不是她打电话安顿嘱咐他的生活和学业,或是她去学校看他,他是不会主动到齐家找她的。
最近这半个月他想就近关注姐姐的情绪而住在齐家,就他亲眼看到的,与自己感觉到的,他不能否认妈妈话中的道理,可姐姐遇到的姐夫,他能很细心的照顾姐姐的身体,对他的学习也很上心,她觉得姐姐艰苦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放松缓一缓了,而父母,终于可以安心。
齐子煜订的酒店很大,环境特别好,事先订好的一桌饭菜以清淡为主,考试期间忌讳大鱼大肉和肥腻的东西,齐子煜连这小小的细节都替陈雨诺考虑到了,而陈雨诺,也呈了他的情。
几个人落座,聊了聊考试,都说一些轻松的话题,各自听到的关于考试的笑话,以及充满正能量的东西。
吃完饭一起上楼,分别回房间。齐子煜很鸡贼,他以梓诺需要安静的空间为由,特别订了两个套房,那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他不是。
送走梓诺,子煜关上房间的门,伸手拉着雨诺转一圈,将她稳稳地压在自己与门板之间。
轻浮的挑起她好看的下巴,贴着她的脸颊说:“都跟人一起开房了,你说我不做点儿什么,对不对不起你呢?”
陈雨诺巴掌拍飞齐子煜的爪子,白眼免费放送,“齐子煜你吃多了,开始瞎说了!”
齐子煜改为抱住雨诺的腰,这样的距离,比刚才还要暧昧,靠的近。他矮下身,刚硬的下巴抵着她圆润的肩,“那你说,我要是现在还正经八百的,多对不起小娘子你貌美如花呢!”
陈雨诺张开手掌贴在子煜的额头,用力排开他一点点,“齐子煜,你也知道自己不正经呢?”
嘿,怎么说说话还把他自己给绕进去了呢?!
齐子煜托住陈雨诺的后腰,让她两脚悬空,迫使她双腿双脚并用,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他带着她往床前走,然后一起滚上床,陈雨诺只待他放松,拔手拔腿就跑,齐子煜一大男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下手很快,精准的扣住陈雨诺的脚踝,稍稍用力,扯着她贴近自己。
“你跑什么呢?”齐子煜微微有些不高兴,他的要求变高了,这要献身也非得她自愿,可老鼠见猫似的总躲着他,就特别让他不爽了。
原本他还以为,经过这么多天两个人平静的相处,她能接受他牵她的手,抱着她睡觉,接下一步,一切顺理成章,可曾想,她依然排斥他们更亲密。
这一现实,让齐子煜不痛快的同时,居然有一点失落颓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眼睁睁被人破纪录,自己对此还无能为力。
陈雨诺先是被动的当树袋熊,接下来又是被摔又是被抓的闹腾,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白皙的脸颊粉红,气息不匀。
“谁让你瞎胡闹,你不知道我重孝吗?”按照老家的传统,直系亲人去世,陈雨诺要守在灵前七天,然后五七请道长在家做法事,等出了七七,她才能花天酒地,吃鱼吃肉。
因为父母都是开明的人,而且梓诺面临升学,所以陈雨诺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可应该保留的对逝者的尊重,她不想忘记,她是临市人,临市多年的传统,她想要在自己身上保留下来。
齐子煜不懂临市的风俗,可听她说这话,还是很顺耳的,只要不是排斥他,她想要保留风俗,他肯定同意。
“多少天?”齐子煜横声冷气的问。
陈雨诺这事不好骗他,绕着手指头小声的说,“四十九天!”
齐子煜倒抽一口冷气:“…。”
加上之前的二十好几天,近两个半月不近女色的日子,齐大少顿时觉得自己苦逼了。
“如果你忍不了…。你可以去找…。”
“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爷马上让你出孝!”陈雨诺小声嘟囔的言下之意,齐子煜听一半听不下去了,这不识好的东西,恼了的时候真想掐死她。
陈雨诺撇嘴,整的自己好像多圣洁呢,装什么装!
“好,我就再等你三十二天!”齐子煜一言九鼎,给她两个半月缓冲并且考虑清楚的时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陈雨诺不敢反驳,虽然她很想提醒他,他们离婚的事儿不是正在商讨中,怎么就…。
可是不敢,他横起来像发疯的野兽一样,没有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她不得不认怂,就即便是考虑到梓诺,她也不可以轻举妄动,她如是的安慰自己!
齐小薇近半个月的处境,可谓水深火热之中,王铎那不要脸的混账王八蛋,他把她带到酒店,不但强要了她的身体,还把她关在粤海轩的套房中,不让她出门,电话没收,没有网路和电脑,让她不可以联系别人来救她,狠起来的时候,小薇真想从这儿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
被自己最亲的人出卖,被一个讨厌的男人翻来复出的睡,她活着还有什么希望呢?
可是不行,他们越是逼迫她,她更应该好好的活着,她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小薇,你看婚期眼看就要到了,我们要个孩子添彩,你说说是不是完美极了!”王铎从外面回来,小薇眼睛充血的靠在床边,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变态一样细细的摩挲,“当我们有了孩子,你也就该收了心不会总想着要逃跑了!”
齐小薇很有骨气的抽手回来,“你做梦!”
有本事关她一辈子,没本事的话,她总有一天虎口脱险,强夺了她的,欠了她的,她总会一一讨回。
王铎脸色一变,如乌云压顶,阴沉的让人觉得可怕,他伸手紧紧的扣住小薇的下巴不让她躲开,“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小薇大笑,嘴巴小脸儿被捏的有些扭曲,她阿q精神的自嘲,还好这下巴是真货,如果是整出来图个漂亮,被王铎这么一折腾,估摸着得折。
“是吧?你可别忘了肚子是我的,就是现在已经怀上了,我总有办法让他死在肚子里!”
齐小薇发狠,如果王铎只是一次强要了她,她权当被狗咬了,可这么多天没日没夜的折腾,她不确定孩子是不是已经有了,一方面她愤恨着,可一旦有了孩子牵绊,她不敢往下想。
难道,真的要就此臣服于命运,向王铎低头?不,她不愿意!
王铎看似无法无天,可这些天他是真的忧心了,他以为齐妈妈说的对,要了一个女人的身子,她总有一天把心一起交给他。
可他似乎错了,他应该想到的,小薇她和别的女孩儿不一样,她倔强,主意坚定,从小到大受宠的环境,你越是拗着她,她反弹回来的力量越大。
这些天,她对他的恨,王铎不是感觉不到,他不安着,可越是不安,他控制不住自己,越是对小薇暴力强夺,因为只有在压着她的时候,他才真正觉得,她还是属于他的!
v025小薇求助
小薇的婚期定在七月中旬,原本两家人的意思是说,刚好今年小薇研究生毕业,拿到毕业证之后,给她个十天半月的准备时间,然后在两家长辈的主持下,小薇和王铎热热闹闹的举办婚礼。.
可小薇被王铎关起来了,即便是经过了齐妈妈同意的,可因为不合情不合理,所以中间出岔子,在所难免。
事情是这样的,小薇连续请假一周后的一天,学校的同学给小薇打电话,一起在学生行列里混迹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最终的一个毕业答辩,安安生生的拿到那张毕业证书,可正是关键的时候,小薇人却不见了,整整十天不来学校,连平常和蔼可亲的导师都有些怒了。
班长梁博宇素来与小薇称兄道弟,把电话打到小薇的手机上,接电话的想当然不是本人,是个对梁博宇来说很陌生的男人,他自称是齐小薇的未婚夫。
梁博宇就纳闷了,他和齐小薇同学六七年,可是从来没有听过她提起婆家,未婚夫之类,更甚至于,同窗那么多年,齐小薇连家里都有什么人,也是能瞒则瞒,一起的同学只道她气质很好,穿着打扮时尚靓丽,推测她一定家世不凡,可若是本市响当当的那个齐家,他们却也从来没有过类似的联想。
“可是小薇从来没说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子,你把小薇怎么了?”
王铎乐了,笑的越是欢实,眸底阴毒折射出来的光芒,越是肆虐。
“你不知道小薇家的电话号码吗,打给她妈妈问一问!”王铎屌完,挂了电话。
好奇心驱使,梁博宇还真就给齐小薇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却不是齐妈,而是傻乎乎的小竹,“你是我家小小姐的同学呀,找我家小姐有事儿吗?”
梁博宇一愣,“小小姐?”尽管无聊的时候想过,齐小薇的家事不简单,可到被人家张口闭口叫小小姐的这个地步,说实话,是梁博宇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小竹自从被齐子煜请吃了炒鱿鱼之后,一直待在齐家老宅,事情不多,爷爷更会处处帮她,把持不让她做事情出岔子,所以现在的她,只等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好男人,把自己成功的嫁出去。
“你不是小小姐的同学吗,她这段时间在学校忙着毕业,你怎么不知道呢?”小竹比梁博宇还觉得奇怪,她知道小薇不愿意嫁给王铎,婚期越近,她一定越暴躁,所以她连续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要约她一起出来聊天逛街,改变心情,可她不知怎么回事儿,非不接她的电话,还短信告诉她,她烦,让她不要再给她打电话了,搞的小竹还难过伤心了好一阵子,被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嫌烦,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你说什么?”梁博宇心间像是装了一个鼓,越跳越快,擂鼓镇天,“你说小薇在忙着毕业的事儿?”
小竹撅嘴,小小姐的这个同学怎么笨笨的,“对啊,你这个同学怪怪的,该不会是骗子吧?”
梁博宇苦笑,他方才质疑人家是骗子,这才没过二十分钟,他又被另外的人质疑是个骗子,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风水轮流转?!
“那么,小薇有未婚夫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梁博宇谨慎的问,“我刚才打她手机,是她未婚夫接的!”
小竹瞪眼儿,吞口水,“她未婚夫接电话?”怎么可能呢,即便小薇这会儿和王铎在一起,关系也不可能融洽到互相帮着接电话吧?
“你是不是听错了?”若说是小薇的哥哥,小竹或者会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这未婚夫吗,就很值得要商讨一下了。
梁博宇心鼓乍停,心脏似乎要跳出喉咙,“你是说,”紧张的,很大声的吞吞口水,“我被骗了?”
小竹词不达意,引了别人的误会,很不好意思的笑一笑,“那倒不至于,不过…。”
刚要开口说小薇和王铎关系不好的事儿,转念一想,这对方是谁她都搞不明白呢,怎么能出卖小薇的隐私?!
“对了,你找我家小小姐嘛事儿,你不说我挂了啊!”
很多念头在梁博宇脑海齐聚,飞速抉择,他决定告诉小竹实话,“她最近没有来学校,导师有些不高兴,我打电话就是确认一下,她是不是安好!”
这下轮到小竹失态了,“你说什么?”
说着从沙发上蹦的老高,“小小姐没有去学校,打电话是王家少爷接的?”不可能呀,这个家所有人都说,小小姐上学去了,这几天住在学校!
梁博宇:“…。.”听这话音儿,小薇真的摊上事了?
“如果我没听错,是这样的!”梁博宇最后一句确认的话,让小竹陷入深深的惶恐和不安。
小竹勉强支撑理智,对梁博宇说:“谢谢你同学,我知道了!”
说完,果断撂了电话,反手拨了齐小薇的手机号,因为是用家里座机打的,这次居然通了,可接电话的,意料之内情理之外,却是王铎。
小竹听到那个声音,当时就急了,一边咒骂一边关心,“王铎你混蛋,你把我家小小姐藏到哪里去了?”
王铎挑眉,一个家里的小丫头,居然可以跟主子这么说话,这齐家的规矩,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呢!
“王铎你说话呀,我家小小姐呢?”小竹单纯,见王铎听闻她的声音,阴森森的再不肯出声,着急上火。
王铎呵一声,“你也说是你家小小姐了,她的行踪需要向你汇报?”
小竹语噎,自然是不用,可小薇除了小小姐的身份,还是她的朋友呀!
“你不会懂的,我和小小姐是朋友,王铎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王铎笑的更讽刺了,“一个下人,是她哪门子的朋友,你够格吗?”
小竹被堵的快要哭了,握着电话,想要争辩,无从下口,就那么沉默,眼泪突兀的从眼角涌了出来。
这个王铎实在是太坏了,这是新世纪,他还把人三六九等划分的那么清楚,小小姐和大少爷都不嫌她身份低,他算哪根葱,真是太可气了!
“王铎,小小姐看不上你,真是太正确的选择了!”
咒完,小竹率先挂掉电话,而那边王铎,只听“嘭”一声,小薇的手机被他摔了出去,碎成一片一片的。
“内存卡取出来,把里头文件恢复拿来找我!”小薇的手机设了密码,王铎有心窥探人家的隐私,苦无渠道,人齐小薇根本理都不理他,何况是手机的密码,肯定是打死不说。
门口两个黑色西装的保镖,从王铎讲电话,生气摔手机,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这时忽然听到王铎的命令,恭敬的点头,“是,少爷!”
王铎吐气,呼气,这个齐小竹,该死的!
小竹挂了电话就后悔了,她应该更低声下气一些,至少打听出小薇在哪儿,都怪她,跟王铎那种人,她逞什么口头上的英雄。小竹着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连王铎把小薇拐到哪里藏了起来她都没有问出来,该怎么办呢?
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也可以压下来,就是不知道小薇是不是情愿,齐家人都是什么态度,小竹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给齐家人说呢?
爷爷?不,他素来是向着齐家家长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与王家少爷搭好了,她记得有次路过书房,可是亲耳听到太太和王铎打电话,让他好好照顾小小姐。
不行,不能告诉他们,那么,就只剩下大少爷了。
小竹试着给齐子煜打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不知道是故意不听老宅子的电话,还是人不在边儿上,没有听到。
这边小竹打不通电话,忧伤脸,那边陈雨诺睨了一眼响个不停的手机,冲着洗浴间喊话,“齐子煜,你电话在响!”
齐子煜大剌剌的拉开浴室的玻璃门,露出裸着的上半身,黑色的短发还滴着水,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正儿八百的时候是个标准的商场贵人,不正经时,身上又有股子优雅的邪性,不得不说,上主在造人的时候,心是偏着的。
“接,问他有啥事?”齐子煜纤长的睫毛沾了水,陈雨诺远远的看去,他的眼睛亮的出奇,有些像海边给渔人引路的灯塔。
陈雨诺去拿手机,这人,也不看看是谁找他,她接,他不怕被人笑话,她还害怕被别人诟病呢!
“是家里的,我怎么接?”陈雨诺搭眼看了下屏幕,那一串好记的数字她很熟悉,这电话她绝对不能接。
“问她是谁,说我没空!”齐子煜说完,关上门继续冲澡。
前段时间因为陈雨诺以及小薇婚事的事儿,齐子煜与母亲闹的不愉快,后来陈爸陈妈离世,连李正赫的母亲都知道要来关心一下陈雨诺,她是人家货真价实的婆婆,却连一个慰问的电话都没有,算什么?前几天,好不容易电话给盼来了,却是挑刺找茬儿的,问他什么时候和陈雨诺离婚?
齐子煜恼了,母亲再打来电话,干脆拒接,去公司找他,也让李泉挡了,不见。
陈雨诺眼见齐子煜烂摊子都甩给她,不乐意,“你别走,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
齐子煜门缝中露出一张不怀好意的脸,“你确定要我现在走出去?”
陈雨诺:“…。”这人,贱不贱呐!
陈雨诺没有办法,电话中途停了一下,可没过多久又重新叫了起来,陈雨诺只好硬着头皮接通,“喂”了一声。
小竹骤然听见少奶奶的声音,激动的眼泪鼻涕横飞,“少奶奶,你快让大少爷救救小小姐吧!”
陈雨诺身躯一震,齐小薇怎么了,小竹说话怎么这般危言耸听。
“小竹,你慢慢说,小薇她到底怎么着了?”
小竹一边哭,一边添油加醋的问候王铎家祖宗十八代,说话颠三倒四的,好在陈雨诺理解能力了得,总算是给听明白了,小薇失踪了,疑似与王铎脱不了的干系。
“小竹,你先别着急,我马上告诉齐子煜,然后我们一起想折,好吗?”
陈雨诺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光着脚跳下床,拍着洗浴间的门,“砰砰”的响。
“齐子煜,小薇出事了,你快点出来!”淡定如陈雨诺,除了她父母和弟弟的事儿,齐子煜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慌张失态,门玻璃都要给她揉碎了。
齐子煜简单的裹了浴巾,一边用毛巾擦头发,问陈雨诺:“小薇怎么了,你慢慢说!”
陈雨诺调整语速,让自己说的足够通俗易懂,“王铎把小薇带走了,小竹她们跟小薇联系不上了!”
齐子煜眉头一皱,这段时间忙着照顾陈雨诺和梓诺,多久没见王铎,就有多长时间没和齐小薇通电话,倒是他疏忽了。
“齐子煜,你快给王铎打电话,晚了我怕会出事!”陈雨诺没有听到小竹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特别替齐小薇担心,伸手勾着齐子煜的手臂摇晃,眼中噙着忧心,真性情显而易见。
齐子煜还有空安抚陈雨诺的情绪,轻拍她的手背,“先别慌,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王铎的电话很快就被他本人接通了,还那样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样儿,“煜,这是想我了吗?”
齐子煜毛巾丢给陈雨诺,让她替他擦干头发,边问:“小薇在你那儿?你让她听电话!”
齐子煜开门见山,他需要首先向小薇确认,是王铎胆子忒大违背她的意愿把她带走,还是小竹误听误信。
王铎脸色变了变,这个齐小竹,该死。
“可是她睡了,我要帮你叫醒她吗?”王铎撒谎不眨眼,一句话透露的信息量,颇大。
果然,齐子煜音尾上调,“睡了?”即便是不久后要结婚的人,可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亲密要好了?
王铎面不改色,“嗯,要不我帮你叫醒她?”
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齐子煜也不好突兀的撕破脸,就说:“明天带小薇出来一起吃饭,雨诺请客,感谢你们前阵子对她的关心!”
王铎摸下巴,这个大舅哥,真是不好对付,他刚要说好,被他单腿单手压住的小薇突然翻越层层障碍跳起来抢电话,大声喊着,“哥,救我!”
王铎一惊,连忙用手压住她的肩膀,牢牢地让她面贴着床单屈辱的成狗爬装,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嗯,你们定地儿,我和小薇随后就到!”也不知道齐子煜到底听没听见小薇的喊话,王铎说完,挂了电话。
“你再闹?”电话随手扔到旁边,一只手就被自己牢牢掌控的小薇,跟他闹,哪里能得到好处?
“我说小尾巴,你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吧,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没错,你哥有救你的本事,那然后呢?残花败柳的身子,你就是出去了,撺掇你哥跟王家翻脸,之后呢,谁还会要你,你是打定主意留家里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吗?”
齐小薇眼圈叮的就红了,声音带着颤音,“王铎,你放开我!”
她这个样子,王铎看了也心疼,好好的姑娘,她那么倔对她有什么好处,怎么就不能听话一点呢?
她轻声说放开她,王铎以为这丫头终于拎清,于是松手,可谁知,小薇眼见连哥哥都被他花言巧语的糊弄了,在他松手的瞬间,翻身一跃而起,五指张开,锋利的猫爪子一样挠过去,王铎白皙阴柔的脸,登时色彩缤纷,精彩极了。
王铎乌色的瞳仁收缩,单手将小薇再次压倒,“齐小薇,你总这么分不清好歹,固执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懂吗?”
齐小薇被压着,圆润的脸颊贴着床单变的扭曲,泪水如泉眼,冲刷着心头的屈辱与绝望,可她绝对不会对王铎服软,“当一辈子老姑娘又如何,比嫁给你这畜生强!”
王铎气急反笑,下流的一把扯掉小薇的裙子,“畜生?丫头你还是经历的少,知道畜生怎么办事的吗?ok,我教你!”
所谓凌辱,王铎会一点一点教给小薇,而小薇,无论经过多少年,她一定会让王铎尝尝,跌落人性底线折辱的滋味。
“怎么样,小薇她还好吧?”齐子煜收线,陈雨诺着急的在旁边跳脚,扯着齐子煜的袖口,他的优雅和稳重,让她好想要暴力撬开他的嘴巴,好让他可以说话快一些。
齐子煜眉眼如画,事情越是棘手,反而他的表现越是淡定,“她和王铎在一块儿!”
至于好不好,她冲着电话喊救命,这好与不好的界定,得看对谁来说。
“然后呢?”陈雨诺静待下文,可齐子煜陈述完大家都知道的事实,闭口不说话了。
给陈雨诺急的,恨不得摇晃他的肩膀,让他可以清醒一些,“齐子煜,你说话呀?”
陈雨诺折腾他的这段时间,齐子煜脑回路已经多转了三百个圈,权衡是非,他安抚陈雨诺,“应该没事儿,反正两个人也要结婚了,随他们去吧!”
陈雨诺一下就明白了子煜的言下之意,心里像是安了个重锤,狠狠地敲打着她,齐小薇找她的时候,说她必须嫁到王家时的绝望,说母亲给大哥两个选择时对亲人的失望,以及,她说不甘被安排时,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模样…。
陈雨诺捂着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好痛,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当一个人总是追着生活的希望,却每每连希望的尾巴都抓不住的时候,绝望到失去了所有的感觉,这样的事情,她也一样经历过。
后来,她遇见的人是齐子煜,王铎她知道,但是见面接触的机会不多,她不知道相较于齐子煜,王铎是好是坏,可护短的心理,她不想让小薇冒这个险。
“你怎么了?”陈雨诺抓着胸口脆弱的模样,让齐子煜的心漏跳了两拍,他扶住她,让她上床休息,“小薇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她自己会处理好的!”
陈雨诺摇头,突然握住齐子煜的手,紧紧的,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是不是因为我,婆婆让你选择,所以你放弃小薇?”
齐子煜眸光闪动,这个心思多少有之,但不是全部,可看在陈雨诺眼中,他在心虚,应该就是她想的那样无疑。
“齐子煜,我爸妈已经不在了,至于梓诺,我们都有保护他的能力不是吗?
子煜,小薇如果不幸福,我们都会难过,甚至于强加给自己满头的责怨,我们不能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放弃她,至少,我们当面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好吗?”
齐子煜恍然又听到小薇喊救命的声音,她是那么开朗大方的姑娘,她慌乱的大声喊他:“哥,救我!”
齐子煜蓦的站起身,齐小薇喊救命,这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他居然不如陈雨诺一个弱女子想事通透,虚伪的还想要等到明天,与王铎打太极,他真是太糊涂了!
“走,我们去把小薇接回来!”
两个人简单的换好衣服,安顿梓诺先睡,就这么点儿功夫,齐子煜的手机上已经收到了属下的短消息,他告诉他们,小薇被王铎关到了粤海轩王铎的套房,十七天。
十七天,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同时灼痛了齐子煜和陈雨诺的眼睛,十七天,他们都在做什么?他们一个是大哥,一个是朋友,发生这种事情他们居然豪不知情?他们埋怨自己,为何这么多天没有主动给小薇打一通电话,即便当时被隐瞒,也比最后一个从别人口中得到消息,心里好受一些。
齐子煜开车像飞起来一样,特别快,往常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到了,而,套房里小薇可怜兮兮缩成一团的模样,让齐子煜瞳孔急速收缩,双手紧握成拳,这一次,他是真的恼了!
v026注意形象
齐子煜和陈雨诺,是打退了王铎安排在外面的保镖才得以进门的。.那两个人见过齐子煜,可他们是王铎的人,没有王铎本人的命令,他们没有权利放任何人走进这间房。
齐子煜想见小薇的心,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来的更加强烈,他挥拳打在那俩人的脸上,化身战神,遇佛杀佛,见人砍人,拦他者,死。
那俩人平时里也不是吃素的,训练有素,徒手对付一打大汉不成问题,可对手是齐子煜,他们只可守不能攻,苦逼的,被齐大少揍的脸如肉包,眼若熊猫。
陈雨诺比齐子煜见小薇的心情还要急迫,见两边这就交上了手,势均力敌一时肯定不能分出高下,陈雨诺一边提醒齐子煜注意,一边避开三人战场,机灵的往套房那边跑。可让陈雨诺没有想到的是,房间根本没有上锁,所以当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推开门锁的同时,她自己整个人也像被很大的外力吸入,跌进房间。
而门内的景象,让陈雨诺讶异的捂着嘴巴,眼圈当下就红了。
只见,王铎得到身心的餍足,慵懒的敞着白皙的胸膛,裤子也像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才开始提起来,连皮带都还没有系好,而小薇,她整个人都不太好,趴在床边,干呕着想要连心肝脾肾都一起吐出来,她的唇边,甚至还留着几丝白色牛奶状的液体。
陈雨诺双手成拳,她不傻,虽然齐子煜不曾逼着她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可小说上,电视上面,她听到过,也无意看见过。王铎这个畜生,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小薇,更应该尊重她不是吗,怎么能强逼她给他口技呢?!
陈雨诺上前,一巴掌狠狠地甩在王铎的脸上,王铎被齐小薇抓了脸,脸上本就红一道青一道,陈雨诺的这一巴掌又没有留情,他一张英俊的脸,瞬间狰狞可怖了起来。
王铎其实能躲开,但他生生受了,不为齐子煜的面子,为他自己。这段时间,无论他对小薇做多少事情,心里都空落落的,特别麻木,唯有痛,反而让他觉得,他还活着,是个活生生的人。
“畜生,王铎你怎么这么下贱!”陈雨诺骂完,小跑向小薇,被子她嫌脏,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小薇披在身上,“小薇,是嫂子,别怕,我们都来了!”
小薇眼眶红的吓人,可尽管无助委屈极了,可眼泪却怎么都不肯掉下来,她不能让那个人看见她软弱的眼泪,她要笑,笑着看他怎么下地狱。
陈雨诺心疼的,五脏六腑像是揪成了一团,这样的感受她曾经有过,可她想,一定不如小薇这一刻来的刻骨铭心,蚀骨的恨意。雨诺从床头柜上抽出面巾纸,一边给小薇擦脸擦嘴,一边轻声的只是抚慰,“没事了小薇,我和你哥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外面,齐子煜撒过气,那两个黑衣服的保镖,见陈雨诺都进去了,他们再挡着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干脆躺在地上装死,至于后面少爷是打是罚,他们都认了。
齐子煜进门先看见凌乱的床单被套,陈雨诺眉目间的严肃,以及小薇苍白,变的纤瘦的脸颊,飞一样阔步卷过去,逮着王铎往死里揍,“你还是兄弟吗,有你这样当兄弟的吗?
王铎我告诉你,王家和齐家玩完了,至于小薇,你这辈子别想再见到她!”
王铎一直是被动挨打,齐子煜怎么骂他威胁羞辱他,他都不为所动,可齐子煜说,以后再也不让他见小薇了,王铎因此慌了,抓住齐子煜的衣角,恨不得给他跪下来,“子煜,你不能这么残忍,这么多年我对小尾巴怎么样,你都看见了不是吗?
煜,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只有齐小薇,我只要她!”
齐子煜气的,“你早干嘛去了!”既然只要小薇,小薇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他给她不就是了,他干嘛作死非要在女人堆里混吃等死,找存在感?!
齐子煜生王铎气的同时,也恼着自己,正是因为他的放羊政策,对于王铎和小薇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才终于走到这一刻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对,王铎说的没错,他看的出来,他心里有她,可小薇不需要,他于是冷眼旁观,看他们自己折腾,却从来没有想过,站在哥哥的立场上提醒他们任何一个,点醒一个的醉生梦死,一个固执的把自己框在圈子里,怎么都不肯换一个角度看问题的僵局。他早应该分别找他们谈一谈的,可他却没有,反而在两个人婚期定下来之后,更放任他们不管不问,以为这样就天下太平了,他真是大错特错。[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诺,带上小薇,我们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也只能护的住小薇,王铎自作孽,他管不了他。
“不要!”王铎却不,抓着齐子煜的手臂,“你打死我,不然你今天不可以把她带走!”
齐子煜冷笑,“王铎,看来你还是拎不清,我今天之所以会放你一马,就是看在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份儿上,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王铎揪着齐子煜不放,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反正在大家眼中,他就是个混世魔王,一沙文强盗,那他干脆落实好了。
“我们是要结婚的,她迟早都是我的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差?子煜,我们的婚事也是你默认了的,你现在这样把她带走,至我于何地,你怎么还好意思说,看在多年的情分上?”
齐子煜反手揪住王铎的衣领,“既然你要跟我讲情分,我只问你一句,你把她带到床上的时候,经过她同意了吗?”
王铎不敢回头看齐小薇,眼神晃动,心虚的躲闪。
“没有,很显然你这就是强暴!”下这个定义的时候,齐子煜的心像是被电钻使劲的钻了两下,怒不可歇,一拳兜头盖了过去,给王铎鼻青脸肿之上增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王铎,在你胡作非为的时候,你看清楚这个女人是谁了吗?你忘了,她是齐家的公主,从小被所有人宠溺的对象,你强暴她,究竟是谁给你的这个胆量?”
齐子煜越说越生气,越来越大的火气,让他想要剁了王铎泄愤的心都有了,所以,赶在理智全盘崩塌,自己彻底失控之前,他大力甩开了王铎。
“如果你还不想死,就滚开!”最后的警告,如果王铎还是不识相,子煜想,他或许真的会将他大卸八块,太可恨了。
可他却突然说,“子煜,你来之前一定没有跟我岳母大人通过气儿吧?没错,你们也想到了对吧,就是她,你们尊敬的母亲大人,她告诉我,对小薇我可以自便!”
王铎话落,偌大的空间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人,除了小薇,对王铎丢出来的这一枚现实的炸弹,表示接受无能。
特别是陈雨诺,一个人从出生到离世,为人子女,当人父母,一步一步在岁月的长河中坚定的走来,她从任何一种定位上换位考虑,都无法了解婆婆的决定,她到底为了什么呢,小薇不是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吗?
恍然一梦,好像她以前看到的,她对小薇的关心,都是自己做梦才能梦到的画面一样。
“开源商场,南二环五家连锁超市,以及这粤海轩百分之二的干股,当然,包括未来五年与齐家所有的合作,我只负责当个冤大头,所有的利润与名声,都有你,齐大少来得到。”王铎一一解释给他们听,为了得到齐小薇,他付出的一点儿都不少。
只是这生意之间的盘绕,除却粤海轩百分之二的干股和王铎与齐子煜合作的受益者大家了然,是齐子煜之外。超市和商场的最终受益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齐妈妈这是为了娘家的更壮大而“勤劳”的铺路。
她是一个太有野心,而且报复心极强的女人,她用娘家的势力威胁过齐子煜,齐子煜不屑,她便索性让它壮大,另一方面,一个女人若想在婆家趾高气扬的活着,有个强大而靠谱的娘家,必不可少。
齐子煜握拳,若非这样,他真的会打碎王铎的脸,让他为了激发出齐家人最可耻嘴脸的一面买单。
“谁和你说了这些话,你去找谁,小薇从今天开始跟着我过!”齐子煜决定了,那个家小薇不回了,他之前有心架空那一位指手画脚的女士,终归不忍,毕竟是生养了他的女人。可现在,当她抛却为人母的底线,他便没有理由再对她手下留情。
王铎哑然,他突然特别看不懂齐家人,他以为当他说出这些,齐子煜会兴奋不已,粤海轩百分之二的干股,未来五年的冤大头,想想这些条件多么诱人,他怎么会不答应呢?
“我们走!”齐子煜最后连王铎看都不看一眼,有谁说过,他和王铎都是一样的人,他真想打烂那个人嘴。
他和王铎不一样,感情和金钱的关系他能很好的协调,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
“哥,等我一下!”一直默不出声的小薇,突然这时候叫住齐子煜,声音沙哑,浑身无力的搀着陈雨诺,当齐子煜狐疑转身,她问王铎,“合约呢?”
王铎愣神,“什么?”
“股份转让书,以及未来五年无条件让利给我哥的合约书!”小薇认真耐心的解释,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让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她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唯有王铎,他两眼闪着亮晶晶惊喜的光芒,伸手去抓小薇的手,被小薇坎坎躲过。好像自己是脏东西,这念头一转,王铎脸一沉,可手心搁在裤缝处摩擦的小动作,总还是出卖了他不安的内心。
“小薇,你同意结婚了?”若非这样,她怎么可能会主动提起她的那些‘卖身钱’?!
小薇没有否认,亦没有点头,只平和的道:“婚礼会如期举行,你把合约给我哥!”
“小薇!”小薇话落,陈雨诺不安的晃一晃她的手臂,齐子煜看着她,眉头拢在一起。
小薇笑笑,不若往常没心没肺,咧嘴开怀大笑,而是始终淡若兰花的表情,让齐子煜有种感觉,这像是第二个陈雨诺,陈雨诺在没有和他提离婚之前,她似乎也总是这一个表情。
有了对比,齐子煜心下多了一抹思量,回头他会和陈雨诺谈一谈这事儿。
“没事,哥,嫂子,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不就是婚礼如期嘛,她会让婚礼如期开天窗的。
唯有王铎,他办事与齐子煜一样利落,很快从保险柜里找出合约,递给齐子煜让他过目,“我已经签好了名字,你看没有问题就签字!”
齐子煜不接,他不是酒囊饭蛋,靠着出卖亲妹妹的身体以及用她婚姻的幸福做赌注,让生意更壮大,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不允许别人践踏的强烈自尊心。
事情似乎再一次陷入僵局,原本凝滞的气氛,愈发低气压弥漫。
陈雨诺揪一揪小薇的衣袖,“小薇,你哥多么大男子主义你懂的,他不会同意的!”
齐子煜扬眉,大男子主义?这倒是一个新鲜的词汇!
小薇窒了一窒,含笑说:“反正已经都卖了,不拿点报酬,哥,我觉得自己更廉价!”
“小薇!”陈雨诺眼睁睁看着齐小薇隐忍,泪水在眼圈打转却固执不掉下来倔强的小脸,她的心就很痛,痛的难以呼吸。
“哥,算我求你!”齐小薇是大大咧咧,和齐子煜要任何东西,说再多过分的话,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齐小薇,她说求他,齐子煜的心,比被电钻打两个洞还要更痛。
王铎僵立一边,小薇哭着求饶,骂他畜生,挠他一个大花脸的时候,他不觉得自己错在哪里,想要的就要争取,强夺也必须拿到,这是他一惯的处事方法。
可是这一刻,她压抑眼泪求齐子煜签下她卖身契的时候,他的心比预感要失去她的时候,还要恐慌,也是直到这时,王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南辕北辙这条路上,偏离了太多。
整洁的指甲没入掌心而不觉得痛,唇角的神经狰狞的抽搐,齐子煜突然笑了,“ok,我签!”
刚劲有力的草书,齐子煜三个字犹如睡醒的猛虎,盘踞在白色的纸上,自有他威慑的气势和强大的气场。
齐子煜签完字,转身即走,无论有多少个借口为自己开脱,他都不能原谅这几年他对小薇的忽视。
关门的声音犹如震天的炮响,留在每一个心中,激起一波一波不平的浪涛。
小薇从地上捡起合约书,一目十行扫过,很好,只字未提她这个人名,字面上看起来只是单纯友好的赠予。
“但愿你还是条汉子,说话算数!”小薇平静说完,扶着陈雨诺一起去追齐子煜。
“小薇!”快到门口的时候,王铎叫住她们,小薇没有回头,只听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停留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
“对不起!”他低声的说。
小薇抬手拉开门,身侧有风呼啸,扬起破碎的白裙,光阴荏苒,突然有种再世为人的奇妙错觉。
齐小薇和陈雨诺走出粤海轩,齐子煜已经发动车子在车上等她们,脸上的表情,她们看的不太分明,但总还是心知肚明,肯定不会是开心的。
车上的气氛,安静而凝结,齐子煜只待她们上车,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如离铉的箭飞快离开粤海轩,马路两旁的路灯齐刷刷的后退,她们根本无暇多看一眼。
齐子煜不说话,小薇和雨诺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嘭”的撞到他大少爷的罩门得来一个死无全尸的结果,特别是陈雨诺,她自己觉得,此刻她的身份有些尴尬,毕竟,她是唯一的外姓人嘛!
“衣服穿上,你瞧瞧你那什么样子?”正胡思乱想间,齐子煜甩手撂后座一件西装外套给陈雨诺。
陈雨诺不解,低头看看自己,一张娇俏的小脸儿瞬间粉嫩泛着红,刚才看见小薇那脆弱苍白的模样,她一时着急把外套脱了给她护身,可她自己,里头也不过只是穿了一件圆领的吊带,齐子煜不说她还没有意识到失礼,他这一开口,她顿时脸烧如火,连忙伸手穿上齐子煜宽大的西装,像是一个偷了大人衣服来穿的可怜小孩儿。
陈雨诺低头刷下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齐子煜正在气头上,连小薇都不敢去招惹他,更何况是她,那更是万万不敢的。
“嫂子,我哥那别扭性子,他怕你被别的男人占便宜,就是光吃冰激凌也不行!”小薇从后视镜看见大哥皱着眉头,一副不待见嫌弃嫂子的样子,然后转过头,嫂子也是小生怕怕的可怜样儿,齐小薇无语,开口对陈雨诺解释齐子煜爆棚的占有欲。
陈雨诺反手握住小薇的手,难为她了,自己尚且难过的很,抽空还要照顾他哥的情绪,帮他树立一光辉正面的形象,真是不容易。
“小薇,我都已经习惯了!”陈雨诺特别小声的说,齐子煜听的不真切,但也足够他吐血三升的。
好,很好,陈雨诺成功的把他变成一个野蛮霸道不讲理的男人。
沿路,齐子煜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反倒是小薇,也许她懂得齐子煜和陈雨诺拿不定主意该怎么与她说话的心,反而表现的积极乐观,中途她还给陈雨诺讲了一段笑话,给陈雨诺闹的,要笑不笑没有注意。
于是,寻求帮助的透过后视镜看看齐子煜,那男人勾唇,丢给她一个威胁兼具恐吓的眼神,陈雨诺因此挤出一点点笑容,然后更多,直到最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小薇和雨诺就是普天之下最单纯关系的姑嫂,相谈甚欢。
下车的时候,看小薇状态明显不如之前苍白,陈雨诺想,也许齐子煜是对的,越是这种时候,与平常无二和小薇相处的方式,越是有利于她今后新的生活。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稳当当的停在后院,齐子煜下车后很没有风度的拔腿就走,陈雨诺撇嘴,“你哥他好没有风度,都不懂替咱俩开一下车门!”
小薇附和,“谁说不是呢?!”
两个人同时霜打了的茄子状,反身自己开车门下车。
齐子煜先一步上楼,梓诺对面的客房空着,环境仅次于梓诺那间,他打算让小薇先住在那里。
“姐夫,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因为事出突然,梓诺心存担心一直没敢睡,而,当他听到楼下的车声,开门出来,却只看到齐子煜。
子煜一愣,“梓诺,吵醒你了?”
狐疑的上下打量,浑身哪里有睡过的痕迹,就说:“你姐在后面,她带了朋友回家!”
陈梓诺“噢”一声,也在这时远远的看见了雨诺和小薇,他视力好,两个人狼狈的模样被他清晰的纳入眼底,所谓非礼勿视,梓诺因此知礼的退回房间,“我先睡了,姐夫晚安!”
“嗯!”
齐子煜打开梓诺对面的房门让小薇进去,雨诺问:“小薇,要不要我陪你,咱俩说说贴心话儿?”
小薇斜眼,“我怕我哥会在我房间打地铺!”
陈雨诺脸红,“哪里……”客套话还没有说完,被齐子煜一手用力的捏住手腕,痛的嘶一声,话题暂告一段落。
“多大的人了,我相信你自己能睡!”这是齐子煜对小薇说的话。
小薇哀怨状,“不能睡又怎样,反正你打定主意不让嫂子陪我?”
“没错!”伴随这最后两个字,雨诺被子煜拖走。
大男子主义?她都已经习惯了?趁着夜色正浓,月黑风高,他需要跟她讨论一下关于这个严重诋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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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7就抱一下
齐子煜拖着陈雨诺回房,和上次一样,关门的同时,已经把陈雨诺困在他和门板的之间。txt全集下载
“大男子主义,嗯?”齐子煜恶意的贴陈雨诺很近,陈雨诺被迫仰头,脑袋撞到门板上,痛的‘嘶’一声。
齐子煜暗恼都是笨蛋,手几乎同时抬起来撑在陈雨诺脑后揉一揉,面露一丝着急的问:“痛不痛,有没有事儿?”
陈雨诺龇牙咧嘴,看都没顾上看齐子煜一眼,数落道:“痛不痛,你撞一个试试!”边说,雨诺抬头,眸底齐子煜的脸色不大好,陈雨诺龇牙,糟了,她怎么忘记了,齐子煜本来心情也不好,她这时候数落他,不是尽找死吗?
于是连忙摇头见风使舵,“不,齐子煜,我没事儿,真没事儿!”雨诺深以为,保命要紧,不能在将要发威的老虎嘴上拔毛。
齐子煜只听那一声,比陈雨诺还着急,恨不得替她痛,一边伸手轻轻的给她揉着脑袋,听她挤兑他,他本能一愣,因为没想到,抛开万事平静的死人脸,陈雨诺原来也有这么活泛小孩脾气的一面。
正要替彼此开心,问她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她急转风向,摇头否认自己很痛,齐子煜的脸,变的有些绿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做的还是很差吗,怎么还是很害怕他的样子?子煜叹气,把自己当没事人,一指头重重的戳在雨诺的额头上,“真是够笨的!”
陈雨诺平常也不太敢与子煜造次,虽然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不再僵持,可他今天心情不好,她还是要悠着点儿的。
是以,这当下听到子煜数落她笨蛋,她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睛闪动,眼神绝对的附和他,嗯,我是很笨,笨的要命!
子煜摇头失笑,用陈雨诺的原话嘲笑她,“你不是说早都已经习惯了,怎么还躲?”不躲,也就不至于遭这份罪了,还好脑袋没有肿个包,不然,他有的要埋怨自己了。
“还是很怕我?”子煜伸手,挑起雨诺的下巴,让她不能够对自己视而不见。
陈雨诺被迫直视子煜的脸,这才发现他的脸上并无责备,反而,淡淡的有种说不清楚的柔和感觉,总之不会让人觉得有压力,也不凶狠。
“没有,只是觉得你心情不好,我闭嘴最好!”陈雨诺没有说假话,她怕他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那个时候,是真心的很害怕,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不再害怕他了。
齐子煜严肃的上下打量陈雨诺,然后拉着她在床边坐下来,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那如果梓诺心情不好,你会怎么做?”
陈雨诺虽然奇怪子煜为什么这么问她,想了想还是照实回答,“在他旁边陪他说话,帮他一起分析,然后两个人一起想办法后面该怎么处理!”
齐子煜无比委屈,“既然你都知道,可是你怎么做的?!”
陈雨诺缓了好一阵儿,才终于明白齐子煜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想要说明什么,无语的眼神,这个男人,真够迂回鸡贼的呀!
“我怕我说不好,你心情更糟!”陈雨诺自我嫌弃状,低头,然后话锋一转突然又说:“梓诺很乖的,他从来都不会无故发脾气,我随便说什么他都爱听!”
齐子煜:“…。”
啧,这个丫头可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变着法儿挤兑埋汰他,就不怕他揍她一顿吗?
齐子煜语噎,不过很快当作陈雨诺的话他没有听懂,还狂妄且白目的说:“随便说,我不嫌弃你笨就是了!”
陈雨诺:“…。”哼,脸皮有够厚呢!
“不过齐子煜,小薇的事情究竟要怎么办,你看小薇那里,她怎么想的?”陈雨诺有些看不懂齐小薇,她对王铎的恨,一目了然,大家都看的出来,可后来,她居然让齐子煜收下了王铎的合约,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难道,是被发疯的婆婆刺激的想通了,真的要嫁给王铎了吗?
齐子煜循序善诱,小薇的事情他心情不好不假,可还是有分寸的,不会因此而影响了与陈雨诺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这会儿之所以引导雨诺说话,就是出于这个考量,让她不要有压力,一切都还有他呢!
“你说呢?”在粤海轩,齐子煜正在气头上,所以没有一下就看透齐小薇,现在脑子清醒了,小薇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她既然那种时候还能头脑清楚的为身后做打算,就说明已经有主意了。
陈雨诺白眼,她要是知道,多嘴问他太闲了呀!
“小薇的性格,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你见她听过谁的?”齐子煜提醒陈雨诺,齐小薇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
陈雨诺顿了一下,都是聪明人,不用把话说的那么透彻。
“你是说…。”
齐子煜挑眉,总算不是笨蛋,摊手,“我什么也没说!”
陈雨诺眯眼,握拳:“她愿意出去我会给她铺路,她要是不想走,留咱家你这个哥哥养着她,我觉得也挺好!”
齐子煜屈指在陈雨诺脑门上弹了一下,“咱家?”这就对了,把自己当成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这样才有得玩嘛!
陈雨诺俏脸一红,她最近说话,好像越来越随意,对齐子煜的防备,似乎无形当中也降低了不少,这可真不是一个好现象。
齐子煜握着陈雨诺的手,眸中光色越来越柔和,心下寻思,正想说点儿什么逗逗陈雨诺,电话响了。
齐子煜拍一把陈雨诺的手背,“去,把电话给我拿来!”根本不用脑子想,这么晚了,除了家里耳朵长手也够长的那位女士,再也没有别人如此不长眼了。
果然,陈雨诺起身给他拿电话的时候斜眼一瞥,一张漂亮的小脸顿时苦哈哈的,“婆婆找你,你快接快接快接…。”
声音无限循环把手机递上去,却总也不见那齐子煜伸手接过去,陈雨诺着慌跺脚,“你快点接呀,这事儿总要处理的,你这么吊着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
齐子煜摸了一把手机,小孩子似的赌气,“不接!”
给陈雨诺急的,恨不得伸手揪住他的衣领胖揍他一顿,“你告诉她,小薇我们这儿接管了,即便她要嫁给王铎,也得从咱们这边出门!”
“陈雨诺,你说什么?”陈雨诺没等到齐子煜的回话,话筒中突然传来婆婆炸毛发狂的声音,陈雨诺吓的,小脸一水的白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齐子煜达到了自己的目地,脸上的表情根本可以用奸诈狡猾来形容。
陈雨诺手掌动了动,压住话筒,仍然觉得不安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压了红色的按钮,也管不了齐妈妈那边口诛笔伐,仍在激烈的叫嚣中。
“怎么办,婆婆这下更是要恨死我了!”陈雨诺没头的苍蝇似的,原地兜圈打转,晃得齐子煜眼花缭乱,伸手压住她,“天还没有塌下来,这不是还有我呢嘛!”
陈雨诺哭丧着脸,她其实比谁都要更明白,即便她今天不说这话,婆婆也未见得就待见她,可总归是长辈,即便一定要与她闹翻脸,也应该是齐子煜出马而不是她!
啧,陈雨诺叹气,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能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齐子煜,你这人怎么那么坏,这么陷害我,你能顺到什么好呀你!”刚才没有想通电话怎么接通的,这时候回想,齐子煜碰她手背的那一下,估计就是那会儿,电话被他给按了接听键。
齐子煜做很多事情都是有目地的,至于他是不是坦白自己的目地,得看对方是谁。
“你得给我站在一起!”对陈雨诺,扯开两人之间遮着的一层黑纱之后,他没有再隐瞒过她任何事情。
站在一起?陈雨诺讶然,她其实没有搞明白齐子煜的言下之意。
“齐子煜,你什么意思呢?”不懂,陈雨诺当然要问清楚。
齐子煜恍惚一怔,什么意思?
他能说,当时自己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本能的闪过一个念头,即便是与天下人作对,身边只要有她,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所以,他理所应当的把她拖下水,一起向老宅子那边的女士,吹响战争的号角。
不禁要问,齐子煜你怕孤单吗?
他会告诉你,以前不怕,可自从与陈雨诺关系缓和了以后,无论再做任何事情,他都希望她是无条件站在他这边支持他的。
人的情绪,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东西,问的仔细了,齐子煜具体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女人,好像可以给予自己无穷无尽的力量似的,莫名的感受,却并不排斥。
齐子煜不说话,陈雨诺也不好再多问,只当他是一时大意,说错话了呗!
相对沉默,两人四目相接,陈雨诺困惑中节节败退,齐子煜沿路阻击堵截,总能精准的抓住她逃亡的视线,两串视线柔和又激烈的纠缠,男人和女人之间奇怪的欲言又止,终于,被再一次刺耳嚣叫起来的电话铃声打断,来电显示依然是齐妈妈,她今天如果不把胸口的这把火给撒出去,会被活活憋死的!
陈雨诺再次把电话递给齐子煜,“你快接,估计是要被我气疯了,你安慰安慰她!”
齐子煜这次没有推脱,只不赞成的斜睨陈雨诺一眼,嘴巴上挤兑她:“圣母大人,要不要脸凑过去让她揍你一顿,一准心情阴转晴,瞬间她就能给你表演阳光四射!”
陈雨诺低头,小狗似的颓败耷拉个脑袋,丢她一个绑蝴蝶结的狗骨头,她一准嗷嗷的给你叫唤。
齐子煜摸一把她的脑袋,俨然是真的把她当成是一条走失的小狗看待了。
陈雨诺怒,这什么人呀,说难听一点儿,那又不是她亲妈,她为了谁呀?!
咦,不对,为了谁…。
来不及陈雨诺多想,齐子煜那边接通电话,陈雨诺的全部思维瞬间被拐走,也就没空再细究方才那一闪而逝的奇怪念头。
“怎么着,这大半晚上的,你想全世界都知道你更年期睡不着啊!”
齐子煜没有避开陈雨诺,这一开口,无礼又毒舌,惊的陈雨诺目圆如珠,可这还不算完,齐子煜又说:“睡不着你去祸害别人呀,为了下一代,我这不得比别人多努点儿力嘛!”
陈雨诺:“…。”去他的下一代,拜托大哥说话能别这么晦暗不明的好吗?!
“你让陈雨诺接电话,她刚才说什么你是没听到,有胆子给我再说一遍!”齐妈妈是真生气,这么多年除了儿子不听话给她气受,自认崇高的社会地位摆在那里,哪个不是对她阿谀奉承,能捧就捧。
从天堂直接摔进地狱的滋味,最难受了!
“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想怎么着吧?”齐子煜不打算应付母亲,开门见山你说小薇的事儿,拿陈雨诺找茬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齐子煜护短的态度那么明显,齐妈妈又不傻,给她堵的,心塞不已,这个混蛋,这是打定主意要跟她做对到底了吗?
“齐子煜,你答应过我的,小薇结婚与你离婚的事儿,你只能选其一,是怎样,准备好要离婚了吗?”
齐子煜一声冷哼,陈雨诺看的分明,他眸底明显闪过一抹决裂的恨意,“我也没答应让你找王铎强暴小薇吧?”
这种话每说一次,齐子煜的心就要跟着碎裂一次,却被身为母亲的人,逼的一遍又一遍的提起这让人遗憾,无法挽回的现实,说恨,根本已经无法体现此时此刻他的心情。
齐妈妈顿了一下,暴跳如雷遮掩自己的心虚:“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小薇的事与你无关,反正在你眼中,她也没有陈雨诺那个小贱人更得你的心!”
齐子煜越是愤怒,脸上的表情越是平静与淡漠,他清冷启唇,“把你刚才的话吞回去!”
齐妈妈无缘一阵心惊,突然想起上次在书房,齐子煜阴沉暴虐的脸,她知道,逼的他太紧,对自己没有丁点儿好处,是以,不得不低头,顾左右而言他。
“子煜,小薇胡闹你也要跟着闹吗,这王家有什么不好的,家世背景没有配不上咱们齐家的地方,何况他和小薇两个人从小就有婚约,你想让齐家背负言而无信的名声吗,那将来,我们害如何在商场上立足!”
硬的不行齐妈妈就迂回来软的,意欲以柔克刚,谁知,齐子煜这次根本不买她的账。
“你在乎的也只有张家的名声吧?”说这话时,齐子煜漆黑的眼瞳中心痛一闪而逝,“别再给我提什么婚约之事,我的原话如果你忘了,今天就再提醒你一次,我说,我不会离婚!”
上一次她让他选择,他并没有说放弃小薇,他只是说自己不离婚,如此而已。
齐妈妈握紧手机,刚准备开口狡辩,齐子煜这儿已经利落的挂了电话。
“电话线拔了,手机关机,”齐子煜将电话交给陈雨诺,一遍吩咐道,“我需要耳根子清净!”
陈雨诺像个听话的小媳妇儿,只有顺从,没有任何质疑或者被指使的不满,所谓相濡以沫,男人和女人相处应该有这样的默契,在对方无助需要冷静的时候,只要安静的陪着他,比说一百句关心的话来的贵重,受用。
陈雨诺放好电话,将两人的手机关机,做完这些事情,背靠着梳妆台,他们都需要对今天的事情进行梳理,即便他们默契的表现如常,似乎已经接受了小薇所遭受的一切,可当周围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难免唏嘘苦恼,为小薇遭遇中不好的事情而心痛。
“诺,你过来!”齐子煜抬头,目光如炬,陈雨诺心思波动,她好像有些明白,他这样坚定的眼神下,其实和她一样,承载了许多的脆弱。
陈雨诺缓缓走向他,细语开口:“怎么了?”
怎想他没有再说话,伸手牢牢地握住她细软的柳腰,她几欲躲闪,依然有些不能适应这样的靠近,而,心中忽然升起的一抹柔软的感觉,让她觉得陌生,感到恐慌。
“就一会儿,让我抱抱你!”子煜的声音抛开平日里一切,或狂妄白目,或坚定有条理,似乎虚弱寻求慰藉的孩子,她突然不忍心推开他。
相对无言,他的脑袋紧贴着她平坦的小腹,她适应之后,双手落在他的肩背,如果感觉对了,任何对他的行为,都不是错。
后来的事儿,陈雨诺自己也忘记了,到底是多困,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是不是齐子煜抱她去床上的更是一无所获,不过,房间中只有两个大活人,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
翌日,当晨起的光芒铺洒到大床上,陈雨诺悠悠醒过来,躺在原本那张床上,以无比亲密诡异的姿势挂在齐子煜怀中,陈雨诺不禁然满头的黑线。
小心抬头,果然,齐子煜早都醒了,正不怀好意的杵着脑袋看她。
陈雨诺黑线如雨下,想要从床上起来,被齐子煜压住,他告诉她:“你昨晚上很热情!”
陈雨诺:“…。”时间倒带,虽然丢人自己怎么就睡着了一无所知,可不该发生的事情,她确定没有发生过,身体并没有不适,所以…。
这个大骗子!陈雨诺怒目而视!
齐子煜无辜揉鼻子,“我是说,你一个劲儿忘我怀里钻,盛情难却,我就搂着你睡了!”
陈雨诺:“…。”懒的与他多言,床头匹诺曹的抱枕丢过去,混蛋,占了便宜还卖乖,有你这样儿的吗?!
齐子煜嬉皮笑脸的闪躲,接过抱枕依然不忘嘴头上占占陈雨诺的便宜,“这才到哪儿,就恼羞成怒了?”
陈雨诺站在床头继续丢抱枕,两个人就这样闹着,一个嬉皮笑脸的挑起事端又轻易应对,一个颊侧粉红点缀不满的耍耍小脾气,直到早起的钟点工来敲门,略显着急的向齐子煜汇报:“齐少,外面有人找您,她自称是您的母亲,有钥匙,我没有办法拦住她!”
听到这说法,陈雨诺丢开匹诺曹,灵敏的跑衣柜去找合适的衣服,齐子煜纹丝不动,他等着呢,得看张女士还能玩出什么幺蛾子来。
下一秒,齐妈妈用了很大的力气推开门走进来,目光嘲讽直对墙角打断龟缩的陈雨诺:“你好大的福气,这个点还在床上。呵,小门小户的教养,果然很有意思!”
被挤到一边的钟点工不敢看门内,更不敢免费欣赏一出现场的豪门婆媳斗法大战,悄无声息的自己清了场。
“我都没意见,你手伸的真长!”齐子煜已经换好了家居服,本来打算叫陈雨诺起床跑步来着,看她睡的很香,终还是没忍心叫醒她。
这会儿,有人上门踢馆,他从床上爬起来,一身休闲的家居服,慵懒而不失体面,身上难得有种居家过日子好男人的优雅。
“您也够有意思的,人家小夫妻俩的卧室,你说闯就闯,真没看出来哪里有大家子的教养!”
齐妈妈怒火中烧,“齐子煜,你说话之前最好先搞清楚,自个儿打哪里蹦出来的?”
陈雨诺颜面神经狠狠地抽搐几下,至于吗,不是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当少爷供养着的吗,现在和他谈什么生养教育的恩情,施恩图报的嫌疑就太大了吧?何况,打从出了小薇那事儿,她施恩的出发点,是个值得让人怀疑而且严肃的问题。
“你笑什么?”
笑?陈雨诺回头,她刚才真的笑了吗?噢,她可是一个严肃尊老爱幼的人,如果她的话说的对,那一定是她太有喜感了,所以她忍不住才会笑出来!
“看见你就哭,那你得面目多可憎才能做到!”齐子煜没有再给陈雨诺开口的机会,袒护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齐妈妈磨牙,明知道今天来这里讨不到好处,可她依然来了,她是那种,自己不痛快惹她不痛快的人也休想痛快的人,所以,就让他们手牵手一起暴躁好了。
“我找小薇,让她出来见我!”齐妈妈公然挑衅,陈雨诺与齐子煜的脸,果然如她所料,脸色一变再变,也总算,齐妈胸口堵着的那口闷气,得以消散了不少。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亲爱的妈妈大驾光临。”齐妈妈话落,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陈雨诺和齐子煜侧目,小薇和梓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门外候着了,齐妈的话他们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内容,只在她说要见小薇之后,这俩人一起站了出来。
“真是,欢迎之至!”
这感情好,所有人都齐整了,该解决问题解决问题,该报老鼠冤的报冤,真是不能更完美!
“跟我回去!”撕开掩盖母女关系之上的那层虚伪的面纱,齐妈多余的话没有,上来掐住小薇的胳膊让她回家,“你少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的!”
人身肉长,被人逮着皮肉当石榴掐,小薇半条手臂都青了,可她好像没有任何感觉,痛的不是她,对亲情友谊失望难过的,也不是她。
“丢人现眼?”齐小薇哼笑,“是嘛,x市纷纷扬扬的齐王两家联姻,如果到时候开了天窗,那才真是丢人现眼!”
“我告诉你齐小薇,我养你这么大,你别想给我作怪!”齐妈威胁。
小薇无畏耸肩,“你养我这么大不容易我知道,所以请放心,婚礼那天我一定让你长脸,此生难忘!”
“这样再好不过!”齐妈得到保证,得意的望向齐子煜,但齐子煜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一怒之下,火气全撒到小薇身上,“跟我走!”
伸手推着小薇,好像小薇是她暴力执法下的犯人。小薇整个人还是很虚弱,被她那么用力的推搡,险些没跌倒,还是身后的梓诺识眼色,快一步扶了小薇一把。
“哪里来的野种,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齐妈总是拎不清,即便陈梓诺撒野,也轮不到她来指责。
“您不止手长,嘴也伸的够长的!”齐子煜拉开小薇,让她虎口脱险,把梓诺护在身后,“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就请回吧!”
齐妈闹不过齐子煜,只能回过头威胁小薇,“记住你说过的话!”完后,甩一甩衣袖,脊背挺直,俨然还当自己是贵妇。
“姐!”梓诺上前仔细打量陈雨诺,无论发生任何事,他总要第一个确认雨诺是不是受伤,“你有没有事?”
刚才那位长者,为老不尊的样子,可因为她一开始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占据了别人长辈的身份,所以无论他们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在外人看来都是他们不懂尊老爱幼的原因,所以梓诺为雨诺担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看到了,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她…。心情可能不太好,说了什么你别介意!”
陈雨诺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借口,更何况小薇和子煜,他们听到陈雨诺睁着眼睛说瞎话,还心情不好,当时就心情极好的笑喷了。
特别是小薇,“嫂子,别太难为自己了,梓诺都是大人了,他什么都懂的!”
梓诺在旁边绝对附和的点头,“嗯嗯嗯!”
小薇不说话,只有眼神在雨诺和梓诺之间来回梭巡,言下之意,看吧,我很了解你们的噢!
陈雨诺气恼,佯装生气的道:“老实交代,你们俩什么时候同流合污了?”
这话一出,连陈雨诺自己也愣了,对呀,小薇什么时候与梓诺变的很熟悉的样子,他们之前见过面了吗?
齐子煜也是,不过他比陈雨诺反应更快一些,早几步就发现了这俩人不对劲,寻思的眼神默默地打量着小薇和梓诺。
梓诺默了,这事如果小薇姐不说,他也绝对不会说的。
“那个,我昨晚上状态不是不太好嘛,可能影响到了梓诺休息,他很懂事,和我说了半宿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见如故,这词信手拈来真是太巧妙了,我就是这种感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雨诺反射弧较长没有觉到,反倒是齐子煜,狐疑的打量着梓诺和小薇,孤男寡女共处半宿,这说出去也不太好听呀。
齐小薇鼓着腮帮子抱怨陈雨诺:“嫂子,有这么呆萌可爱的弟弟,你应该早一些让我们认识的呀!”
陈梓诺余光刮过齐小薇的脸,哪里是状态不好,她昨天根本就是做噩梦,害怕的大叫,他进去问她好不好,她闭着眼睛对他一通暴揍。梓诺心酸的想,这是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才变的这样草木皆兵,然后再联想到她和姐姐回来时衣衫不整的模样,事情大概的原貌,不用明说,梓诺猜的七七八八。
如水的光阴,转眼半个月的时间从指缝中流走,齐小薇结婚的日子到了。
这期间,小薇一直待在子煜家里,陈雨诺照常上班,齐子煜有时在家陪梓诺和小薇,也会去公司溜达,家里大部分的时候只有小薇和梓诺,两个人虽然相差十多岁,却处出了亲姐弟一样的感情,很多事情上,无话不谈。
一次齐子煜和陈雨诺散步回来,子煜还颇为遗憾的摇头:“你说要是让他们早一些遇见,该多好!”
原本他的意思是说,如果早些遇见,有他们在中间调和,他和陈雨诺的关系也不至于差了那么多年。
陈雨诺却误会了,一下想到了粉红色的区域,横瞪齐子煜一眼,“有病,他们相差那么多岁,有你这样当哥哥当姐夫的嘛,你说话负责任吗?”
齐子煜碰了一鼻子灰,想要解释,陈雨诺不听,他就提醒自己多留意,感情这种事情很多时候说不准的,何况梓诺只有十五岁,正是对情爱懵懂的时候,如果事情发展真让他有病给说准了,陈雨诺会恨死他的吧!
而,齐子煜多疑的心思,终于在小薇婚礼的这一天彻底放下,和他想的一样,小薇逃婚了,不过却不是一个人,而是在雨诺的帮助下,被她的一个同学,叫梁博宇的接走了。
------题外话------
一个情节没写完,再晚今天就更不了了,明天继续,虐王公子~
V028当断则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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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薇结婚的这天,王铎去齐子煜家里接亲,许是心虚,拉拢了一帮朋友兄弟来造势,陈雨诺从来不玩心眼的人,可能也是算中了王铎的路数,大概问了问齐子煜伴郎团的事儿,王铎每一个找来的朋友,她都相应给对方找了克星。
郭文轩和商子序,丢给韩夕而,潘岳齐和徐凌宇以及龙天清,龙洋洋对付他们,刘大叔,ok,顾丹笙小妞交给你了,至于李正赫,陈雨诺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偏袒王铎,我们就不做朋友了!”。
王铎的脸:“…。”
原本想要趁着婚礼这天好好缓和活络一下和齐家人气氛的算盘落空,不但如此,哥们兄弟在看见陈雨诺亮出来的人后居然内讧,如果不是那几个丫头气场不容小觑,又能说会道善拉拢,估摸着婚礼就被他自己带来的人给搅合黄了。
王铎:“…。”
除了无语,一脸的黑线,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陈雨诺见目的达到,尽管心知肚明,小薇倔骨头,既然决定了,即便是撞倒南墙也一定不会走回头路,可她想要让王铎慎重的道歉,一个眼色,刚才还乌泱泱的一个大团队,转眼只剩下门内的小薇,以及门外的王铎。
王铎背靠门板坐在地上,“小薇,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想为自己的行为多做解释,我就是喜欢你想要得到你,不管手段如何卑劣,我做到了!
小薇,你现在心里一定又在骂了,这丫就一禽兽王八蛋,打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被人不待见!对,也许你是对的,生活在那样的环境,看多了,散漫惯了,从来也不觉得自己的感情观有任何错处,包括现在,我心里没有后悔,做了就是做了,后悔是什么,又能挽回或者改写什么?!
没有,结果还是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即便我一万次告诉自己,你还站在原地,与我水火不容争吵的面红耳赤的样子,一万零一次我眼前闪过你决然的背影,恨我入骨的眼神…。”
说到这里,王铎略微提高声音,话锋一转,“可又如何呢,我们今天就要结婚了。齐小薇,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我爱你,这么多年无论多少女人过眼烟云般从我身边走过,我就只是爱你,从今以后,你是王太太,是我王铎唯一的女人!”
本来霸道强势的宣言,因为王铎邋遢的坐在地上,个中态度的坚决,于是不再那么强烈,反而有种故作态度的嫌疑。
特别在小薇实在听不下去他的强盗逻辑之后,起身用力拉开门板,他几乎平躺在地上,然后又算机灵的一跃而起,那狼狈,哪里还能看见是方才讲话的那个,霸道而狂妄的男人。
齐小薇面不改色,连手指头也没有动一下,任由王铎狼狈他的,她目视旁处,看也不看他一眼。
王铎趔趄着站稳,伸手欲将小薇的手臂塞到他的臂弯,被小薇用力甩开,“你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王铎不,结婚就应该有结婚的样子,这辈子他就只打算结这么一次婚,应该要走的过场,他和小薇也必须一起走一遭。
王铎固执,认死理也要让小薇挽起他的手臂,小薇挣扎,小脸气的通红,可无论如何用力,总不能逃出王铎的魔爪。
于是干脆放弃,反正出了这扇门,他走他的阳光道,她过她的小小独木桥,此生永别,再也不见。
挽住小薇的手,王铎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沓红包,找来那些不靠谱的朋友帮忙,不如靠自己,烟花散开状,将红包撒在小薇的房间,别的习俗他不懂,但塞红包才可以接走新娘他是见过的。
小薇被王铎牵着下楼,楼下有好多人,他们或笑,或皮笑肉不笑,更有甚者,咬牙切齿。
这最后一个,出乎意料却是一向淡定著称的陈雨诺。
陈雨诺抬手在颊侧揉一揉,让自己的表情不再那么狰狞,上前把小薇从王铎怀里拉出来,“你们分开走,我和她哥陪小薇去礼堂!”
王铎横眼,一句你算什么在齐子煜和小薇两道视线同时射过来之后,变成了郁郁不得志,愤懑的,“我不同意!”
陈雨诺哼哼一笑,“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你见多识广,见过谁家迎新娘新郎被要求和新娘分开坐的?”王铎瞪眼,目光一一扫过自己的朋友,那些家伙碍于身旁的女人,一个个避开他的视线看天,队形那叫一个整齐一致,真不愧是一条开裆裤穿到大的好朋友。
王铎磨牙,“这算什么,这么欺负人,很有意思吗?”
陈雨诺于是被逗笑了,欺负他?
“如果这就是欺负你,就欺负了,而且我还告诉你,更欺负你的还在后面!”事已至此,陈雨诺不害怕同时得罪了王家和齐家,反正她无论怎么闹,都是齐子煜默许了的,他会替她们收拾残局的。
韩夕而听到陈雨诺的话,杵一把郭文轩的后腰,“文轩哥,麻烦你了,把王铎安排在后面那辆车上!”
打从韩夕而结婚后,这还是第一次,郭文轩有机会与她坐在一起,在这样平和却特别的场合。
郭文轩邪魅的桃花眼微微一挑,笑容满面的拍胸膛,“没问题,包在你文轩哥的身上了!”
郭文轩屁颠屁颠的阔步走去,哥俩好的搭着王铎的肩,“我说兄弟,人陈雨诺那是娘家人,今天这场子娘家人最大,你听着就成,何必闹的大家都下不了台!”
场面话说完,郭文轩耳语劝慰王铎,“反正都结婚了,今后总都住一起有你烦的时候,还在乎这么点儿独处的时间?”
“走了走了,在这儿误了时辰,耽误了礼堂的正点典礼,得不偿失啊兄弟!”
道理王铎都明白,侧脸看看小薇,她的脸平静如常,可他们越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对他,他越是觉得他们目的不纯,他越是不能和小薇分开,也是瞬时,脑海中乍然闪过两个字,‘永别!’
王铎小腿一哆嗦,突然紧紧的攥住小薇的手,任小薇如何皱眉嫌弃,他就是不松开。
“小薇,你会去礼堂吧?”王铎眼巴巴的望着小薇,仿佛一只祈求主人怜爱的小狗,若是他面对的是一个容易心软的女人,说不定这刻之后,什么事情也都没有了。
可因为是齐小薇,在她和王铎两个人还没有真正彼此了解的时候,王铎毅然决然撕掉两人之间所有朦胧的面纱,连同一起扯碎的,还有两人从小到大的情分。
小薇不说话,周围的人群整体后退,她和王铎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一幕一幕如电影画面似的从眼前闪过,美好的,吵闹的,傻气幼稚的,所有的一切,抵不过最后一面,她哭着求他,他一意孤行睡了她的恨。
小薇弯唇,偏着脑袋笑靥如花,纯善而无辜的眨动眼眸,“当然,肯定去呀!”
王铎飘在天上的心,一霎那落地,“那我等你!”晃着小薇的手,真诚的说完,携同郭文轩,两个人率先走去房间。
这一次齐小薇没有回避王铎的背影,眸底暗藏的光痕火苗一样跳动,她当然会去礼堂,因为全市所有像样的媒体都被两家人请去了,他们等在那里,她一定如期上演一场轰动全市的笑话,好为无聊已久的本市人们增添茶余饭后有话题。
齐小薇伸手摸摸脸颊,今天一天没有人打过她,可脸颊却烧烧的在痛,因为现实这一巴掌兜头打过来,她耳鸣阵阵,头晕目眩,一直痛到了今天。
那么,她也算是个有报复心的人,谁让她痛,她就要狠狠地抽回去,甩在他们最爱的脸面上。
小薇坐的这辆车打头阵,整个迎亲车队长长的一串,他们走在最前面。车上,除了司机齐子煜,陈雨诺以及齐小薇,没有别人。
“小薇,你真的想好了吗?”今天所发生的,以及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是凭靠大家的默契,之前她们其实并没有商量过。
小薇点头,眼睛在笑,眼泪却突然如决堤的水,一滴,两滴,连成汪洋的海。
“等我在外面稳定下来,我会传消息给你们,嫂子,我走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看着你们幸福,也是现在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事儿!”齐小薇反握住陈雨诺的手,对上齐子煜透过镜子反过来的视线,“哥,你也听到了吗?”
齐子煜点头,“在外面别委屈自己,没钱了找你嫂子要!”
齐小薇哭着,又笑了,“你能盼我点儿好吗?我一个当代高材生,就不能靠自己的能力养活我自己?”
齐子煜理所应当的吹嘘:“能,你不是无所不能的超人薇吗,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
齐小薇将手放在车门上,“嫂子,哥,谢谢你们!”
随着这句话落,小薇同一时间开开车门,撩起白纱的裙摆,迈开大步,在别人或喜庆猎艳,或好奇的视线中,穿过前路层层的人海,跑向角落里早已经停靠着的一辆摩托车。
沿路,齐子煜有意加快车速,甩了后面车队十几个车身的距离,王铎紧张,手心里都是汗,他催促郭文轩快点,一定不能让齐子煜那辆车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而眼看酒店就要到了,齐子煜也渐渐将车子停了下来,王铎终于可以放松,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能够消停会儿。
可,他放松自己背靠座位,还没有来得及靠稳,就见穿着白纱,齐小薇纤细曼妙的身影出现在车外,王铎来不及多想,她已经迈开坚定的步子,离他的视线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王铎愕然,开车门下车,二话不说,无论她跑到哪里,他都一定要追上她。
“王铎,闹哪样儿?”这齐家人一早个顶个的古怪,外加这时候拔腿就跑的齐小薇和王铎,郭文轩狐疑盖顶,喊人没应,后脚也跟着下车。
最佳追问的当事人早已经不见了人影,郭文轩风流潇洒的走到齐子煜那辆车前,屈指敲车窗,齐子煜降下车玻璃,郭文轩尚且不知事态得严重,抱胸看戏状,“这怎么演的,我这重要男配角瞬间变酱油的感脚,什么情况?”
齐子煜没有给出解释,身后车上一些重要的人,这时候也已经一起往这边走过来,虽然不如郭文轩话唠,但每一个站在人群中都是出类拔萃的角色,他们顶着同一份的表情,皱眉深思,眼神询问齐子煜,“怎么回事儿?”
王铎和齐小薇身边的朋友奇怪,一边等着报道婚礼盛况的记者们何尝不是面面相觑,这游戏怎么玩的,求告知规则和细节。
凝定的空气,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震慑,直到大家眼睁睁的看着齐小薇上了那辆摩托车,突然有记者晃过神,大叫一声,“齐家公主逃婚的节奏,快,特大头条,我们跟过去!”
成打的记者外加各自报社的摄影师,约齐了打群架似的,齐刷刷追着王铎身后跑去,于是,宽敞的大马路瞬间显的拥挤,上演着一辆摩托车在前面轰鸣,一个男人飞人似的在后面锲而不舍,一群男男女女疯狂欲追上男人想要采访他的画面。
郭文轩这时候才迟钝的恍然觉悟,他好像无意为拆散一段婚姻出了力,胸口夸张的画十字,默念经典阿米豆腐,怒:“子煜你混蛋,有你这样给兄弟惹业障的么?”
郭文轩言下之意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无意为拆散王铎和齐小薇添了把火,自己这桃花该不会受影响吧?!
原本这人就不太正经,脑回路和别人不大一样,所以他说这话熟人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习惯了,可陈雨诺与他又不熟,因此理所当然的以为郭文轩这是在指责齐子煜毁掉了齐小薇和王铎的婚礼,瞬间摆起生气的严肃脸:“你知道不知道情况就胡言乱语,说谁混蛋呢?”
郭文轩:“…。”他就一句玩笑话打趣王铎和齐子煜,这陈雨诺,怎么还上火了呢?!
龙洋洋,韩夕而以及顾丹笙:“…。”
三个小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并且询问万事通的龙洋洋,不是说齐子煜就一混蛋吗,诺诺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着他,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龙洋洋傻傻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齐子煜远目看见越来越靠近的一群人,心道时机差不多了,推门而出,郭文轩正虚虚的靠着车门,被他这么用力一碰,差点儿没摔的狗吃粑粑。
回眸,很想要给齐子煜这厮一拳,可撞上身侧陈雨诺虎视眈眈的视线,郭文轩蔫蔫的收回拳头,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陈雨诺背后还有个韩夕而呢,面儿必须给足!
“如你们所见,婚礼取消了!”齐子煜云淡风轻,说天气不错适合郊游的语气。
而他这样的淡定和冷静,无意外招来身后王家人的不满,“看来齐家的生意可以在x市独大!”
这一开口就用生意威胁人,是齐子煜这辈子最讨厌的一种说话方式。
“能不能独大,由不得你王家说了算!”生意场上,齐子煜向来公事公办,虽然和王铎有合作,可都是正常互利的往来,王家这时候还要用生意压他一压,让齐子煜很反感。
“子煜,你能少说两句吗?”齐家和王家的生意,最着急的当属齐妈妈,因为她的娘家张氏集团,百分之七十的生意分的是王家手中的骨头。
齐子煜冷哼,“今天这事一经报道,王家和齐家势必会在舆论中相互挤兑推诿,不如来点痛快的,当断则断!”
齐子煜一言九鼎,齐爸爸混政,虽然不如君然爸爸一样风生水起,但他乐于玩自己的,齐家的生意直接从齐爷爷手中传给齐子煜,这么多年都是齐子煜当家作主,他说这话,就是最高最终的决策。
王家人丢了面子吃了暗亏,而今生意上还要被齐子煜挤兑,心中不满,“王家并不是依附于齐家的寄生虫,一拍两散,我看这个主意不错!”
王家明面上的经营者是王爸爸,但实际很多决策都是王铎在做,不然他也不可能把那么多家超市和商场,以及粤海轩百分之二的干股让出去。
齐子煜很满意听到的这个答案,挥手,“兄弟们各自散了,换时换地儿我请!”
他只负责招待朋友,至于其他莅临的客人,交给能言善道的两家母亲,再合适不过。
齐子煜说完,带着陈雨诺离开,连同一起玩大的伙伴悉数退场,可突然,王家的管家气喘吁吁的跑来,大叫一声:“太太,不好了,大少爷出车祸了!”
王家大少爷正是王铎,而管家这一声喊,犹如平地一声炸雷,所有人离开的脚步,换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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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大概还有部分是王大少的内容~
V029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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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铎眼中只有齐小薇,她回头看他一眼,实则担心他会追上她,他却自信满满的告诉自己,她终是舍不得就这么走掉的。
一个疯狂,眼中除了舍他而去的齐小薇,已经没有了任何规则的男人,他看不到红灯,看不到街面上车水马龙,他脚步不停的奔跑,荒芜了多年的心像是终于有了对自己很重要的目标,他对自己说,要追上她,对她说对不起,他不能没有她,他会用余生来好好待她,只爱她一个人。
路中央行驶的很多车辆因为王铎破坏规则而急刹车,交通陷入半瘫痪,他无惧的翻越一道道栏杆,风过,吹乱他的头发,面颊上的汗水沾了阳光,他的脸从来没有过的熠熠生辉,拥有很多种色彩。
小薇回头,眼神祈求他,不要再追了,她不想回去,心里没有任何想和他在一起的念头,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一辆疾驰而过的黑色轿车将他整个人撞的似乎要飞起来,高高的弹起,然后重重的落下,鲜血瞬间从他口鼻处流出,仿佛一张血色的油画,这个画面在她脑海中一点一点定格,很多年不曾被剔除。
可他,依然只是看着她的方向,目光或许已经朦胧,眼中焦点也许并不能聚拢,她的心咯噔一下,眸底闪过担忧,她本能的紧了紧梁博宇的衣摆,声音带着软弱的哭腔和风刮进梁博宇的耳膜。
“他会死吗?怎么办?”她侧身看着王铎,手上的力气几乎扯碎梁博宇的衣角。
王铎却突然笑了,浑身所有的器官和皮肉像是要被拆了然后重新组装,可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平静的微笑,唇形告诉小薇,“我会等你,等你回来!”
这一天天气特别好,天很蓝,虽然偶有软乎乎的白云飘过,不影响它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小薇总被压制的泪水,滚落一颗,两颗,那半个月,他把她关在粤海轩套房,强势逼迫她的画面透过泪水在眼前一幕幕闪过,他躺在血泊中的画面因此渐渐淡去,她总还是不能够原谅他。
小薇狠心转过身,伸手搂住梁博宇的腰,小脸整个儿埋进他坚硬的脊背,泪水沾湿人家的衣服,声音带着颤音和无助,“快走!”
齐子煜一伙,以及王家人一起赶来,视线所及看见的,只有躺在血泊中生死未卜的王铎,以及抱着别的男人决然离开的齐小薇。
王妈妈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对着齐妈妈一通的数落,“你养的好女儿,胆子大到随便找个男人就能私奔,好,很好,我们王家要不起这样的破鞋,两家婚约就此作罢!”
“你们最好祈祷我儿子没事儿,不然,即便是赔上整个王家,我也一定拉你们齐家给他陪葬!”有那么多媒体在这里,王爸爸故意抬高自己慈父的光辉形象,其实为利,话说的漂亮冠冕堂皇,不过是想要齐家自己掂量,他儿子因为他齐家女儿出了事,如果没有一个像样的说法,媒体都在这儿呢,齐家也别想平白得到多少好。
齐子煜已经快于王爸王妈查看了王铎的伤势,闻言冷笑,这种时候还不忘在媒体面前作秀,他们所谓疼爱儿子的心,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齐子煜冷眼扫过,成功让这些人闭嘴,然后吩咐道,“文轩,应付媒体交给你了,我不希望看到有损王公子风流形象的任何照片流出!”
郭文轩难得一本正经,“ok,明白!”
“阿潘,去开车!”
出了事故,交警还没有赶来,商子序最淡定,已经先于齐子煜安排了人手指挥交通,整整一条十二车道的宽阔马路,所有车辆陷入全瘫痪,避免更多意外的同时,方便潘岳齐开车进来。
齐子煜对商子序报以谢意,因为商子序八岁之后去了加拿大,所以相对兄弟之间的情份淡些,但今天这事儿之后,无论是生意还是私交,应该都会更进一步。
齐子煜给王铎做了简单的检查和处理后,和刘昕合力将王铎送上车,车子开往离这儿最近的人民医院。
剩下的人,陈雨诺惦记着王铎的伤势,不为自己,齐小薇人虽然走了,但王铎伤残一定也是她不想看到的,所以她必须跟去医院确认伤势。
王家人眼睁睁的看着齐子煜带走儿子,这才反应上来要跟去,王铎是王妈妈唯一的依靠,气消了,整个人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转身一个趔趄,恍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般。
陈雨诺,顾丹笙和龙洋洋一辆车去医院,韩夕而对医院有阴影,商子序带她直接回家。
大家各自行动,却不想,齐妈妈一声不响的走向陈雨诺,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一巴掌盖过去,狠狠地打在陈雨诺的脸上。
陈雨诺眼眸微鼓,唇角渗出血丝,脑袋嗡嗡嚣叫了许久都不见好转,她摇头让自己眼前恢复清明,怎奈作用不大。陈雨诺不禁然苦笑,她们是有多大的仇怨呢,至于她这一巴掌几乎要打残她一只耳朵的听力吗?!
“都是你这个害人精,你鼓动小薇离家出走,撺掇子煜与我作对,陈雨诺你够狠,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齐妈妈声泪俱下,可怜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被儿媳妇儿虐待的孤寡老人,于是方才才被郭文轩花言巧语安抚了的媒体人,瞬间炸了锅。
话筒一只只向陈雨诺和齐妈妈砸过来,像是苍蝇见了有缝的蛋,他们七嘴八舌:“齐太太,齐家娶媳不贤,今天这一切都是您儿媳妇的手笔,您是这个意思吗?”
“陈小姐,真的是你鼓动齐家公主逃婚离家出走,可为什么呢?”
“陈小姐,破坏齐王两家的联姻,逼的齐家大小姐不能留在本市,您会是齐家庞大家产的最终受益人吗?”
……
陈雨诺没有应对记者的经验,当年和齐子煜结婚,齐子煜闹的动静是挺大的,可因为一切有他,很多事情她其实都是被他带动,比如记者发布会,她不过就是露了一面留了几张像样的照片,如此简单。
陈雨诺脑袋轰鸣,短暂的失聪,漫天好像咒语的问话兜头压下来,耳朵吱的一声陷入长长的翁鸣,她的眼前人头攒动,却又像白茫茫的一片雾,她什么也看不到。
直到,手臂被人攥在手心,脑袋贴近一个温暖的胸膛,所有耳边的尘嚣远离,她只能听到他说:“别怕,有我在!”
“李少,那不是李家二公子吗?”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媒体记者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腾然活泛,郭文轩懒的劝说,只好用最笨的方法,增加人墙的人数,总算将陈雨诺她们隔在安全区域,让李正赫护着陈雨诺和龙洋洋她们离开。
顾丹笙素来温文尔雅,很乖巧的女孩儿,因为眼睁睁看着好友被扇了巴掌,又被媒体包围质疑,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扑过去两巴掌替陈雨诺扇回来。
龙洋洋这次却难得冷静,眼疾手快的拉住顾丹笙,“相信我,老妖婆正等你呢!”
今天但凡陈雨诺这边有任何人动手,一句话说不好,明天报纸上陈雨诺的形象,更是要比下九流的泼妇荡妇还不如,所以她们忍了,腿脚不够灵活伸展时,只有退一步,下次再把它伸出去,才会更有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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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打从王铎被推进手术室,齐子煜他们像亲人一样守在外面,焦急和担忧,没有丝毫的伪装。
手术中三个字从绿色变成红色,时间被无限的拉长,一秒变成一分钟,一小时变成二十四小时,对任何走进医院的人来说,等待结果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大约四十分钟,陈雨诺她们一起赶了过来,顾丹笙小跑到刘昕身边,猛一下抱住大叔的腰,可怜兮兮的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
刘昕摸摸她软软的发丝,安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顾丹笙别扭的噌噌脑袋,“我不怕,但我家诺诺好委屈!”
顾丹笙的声音不大,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听见。而他们当中,除了潘岳齐眼神询问龙洋洋,既然陈雨诺都受了委屈,她是不是又作恶打架去了?
龙洋洋望天,管的着么,打架也是打她自个儿的,跟他个面瘫有毛关系呢!
至于其他两个男人,刘昕朝陈雨诺那边瞥一眼,脸颊红肿,该是被人打了脸,不由眸色一沉,打人打脸,打的是陈雨诺,疼的却是齐子煜,这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
唯有齐子煜,他目光如探照灯,在清晰看见陈雨诺脸颊上的巴掌印子之后,眸底跳跃的火苗瞬间燃烧,眼神犀利的仿佛猎豹。
“这里怎么了?”齐子煜抬手,指腹在雨诺绵软的小脸上摩挲,薄唇紧抿,模样阴沉的有些吓人。
陈雨诺顺从的在他旁边坐下来,拉着他的手放在掌心扳着手指头玩儿,炸毛的猎豹顿时变成温顺的大猫,周身紧绷冷滞的气压,略有缓和。
“小事情,无碍!”陈雨诺温柔如深谷幽蓝的声音,君然以前说过,好像有治疗伤痛的神奇功效,“今天发生了太多的意外,我不是例外!”
陈雨诺的潜台词是说,无论是谁打了她,不过就是场意外罢了,她并没有介意。
隐在齐子煜眸底的星芒,晦涩不明的闪动,她可以当成是意外不介意,不代表他也一样大度。
王铎的手术持续了四个多小时,断了的骨头已经接上,其他的皮外伤也都经过很好的处理,唯有颅内出血这个事情医生不敢保证。
“手术很成功,但病人什么时候醒过来还不好说,也许明后天,或者十天半个月,得看病人自己的意念!”
四个小时的时间里,王铎的爸妈也已经赶到了医院,听了医生说这种话,王妈妈情绪反应特别的激烈。
伸手揪住医生的衣领,“什么是醒过来你们说不好,手术不是很成功吗,那为什么你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清醒?你到底有没有用心给我儿子治病,你这个庸医!”
医生被指责庸医,心情不好,但作为医生他不好说什么,只是在旁边助理医生的协助下,险险虎口脱险。
王妈妈从来没有这么担惊受怕过,一下瘫倒在地上,哭的好像一个迷路的小娃娃,“儿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妈妈怎么活下去呀…。”
王爸爸也一样担心,可眼看王妈妈哭的那样失态,真真儿觉得跌份儿,用力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儿子好好的在里面,刘敏仪你哭丧呢,不嫌晦气吗?”
王爸爸厌恶的皱眉,连最后甩开王妈妈的同时嘟囔了一句,“真是丢人现眼!”
刘敏仪内心煎熬,对儿子心疼,惊惧,迷茫,恐慌,许多种情绪瞬间滔天弥漫,这时候还要被最亲的人嫌弃,一跃从地上爬起来,“王思源你禽兽不如,混蛋!”
王思源当下就怒了,顾不得面子上的敞亮,反手甩了刘敏仪一巴掌,“你还嫌丢人不够?给我滚!”
“你打我?”刘敏仪不可思议的捂着脸颊,“王思源你巴不得我和儿子都死了,你好…。”
“不愿待回去!”齐子煜不愿管别人家家事,可当他听到刘敏仪口中一个死字,说实话,身上有根神经被牵动,刺的他耳朵生疼。
刘敏仪正在气头上,被齐子煜打断,想当然不忿,只是当她对上齐子煜一双乌黑的瞳眸,回想上一秒自己口不择言的话,萎靡的闭上了嘴。
齐子煜目光兜转,对上王思源,那头许是心虚,也悄悄的挪开视线不吭声了。
正在这个时候,王铎被手术护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因为刚做完手术,状况还不太稳定,王铎被要求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二十四小时,等情况稳定下来,转到普通病房,家属朋友才可以进行探视。
刘敏仪这时灵性了,强忍着泪水,跟在护士之后,沿路和王铎说话,“儿子,我是妈妈,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你一定要坚强的好起来…。”
刘敏仪断断续续的言语在这寂静的医院走廊响起,戳进陈雨诺和齐子煜的心,虽然他们对王铎有很多不满,尤其站在小薇的角度,他做那事忒不地道。可,当几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大人,突然这般没有生机的躺在床上,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搁谁心里都一样不好受。
尤其齐子煜,再不济王铎都是他一起长大的哥儿们,吃喝玩乐,尤其十三岁之后,他们公事上相互鼓励合作,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说丢就能丢掉的。
重症监护室,二十四小时都有专门的医生护士观察病人病情,所以病人家属只要求留一个人在医院,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需要做主,医生可以随时找到人商量。
刘敏仪不肯走,她独自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脱掉泼辣的外衣,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儿子生死未卜,担心受惊的普通母亲。
王思源很可笑,他声称自己会留在医院,可当他突然接到一个小孩儿的电话,一句话没说就转头走了。
刘敏仪笑的嘲讽,“子煜,我儿子的产业很快就会被败光的,多可笑呀,如果不是他,王家哪里能有今天的光辉,可有的人啊,总喜欢做些丧尽天良的事儿!”
王思源在外面养着两个私生子,一个比王铎大,相对老实安分守己,一个还小,只有十几岁上初中,他对那小孩儿的关心与爱护之情,胜于王铎很多,早有扶小阿斗上位的打算,碍于齐家和刘敏仪的娘家以前不敢明目张胆,可王铎如果不能醒过来,一切就另说了。
齐子煜凝眉,王思源在外面有私生子,他是知道的,听刘敏仪这话的意思…。笑话,偌大的产业,别说刘家不会同意,即便是他,王思源也休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把属于王铎的东西转交到别人手上。
齐子煜给李泉打了电话,交代了两件事,除了密切注意王思源的动向,见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还有就是张家,张家目前的管理者是他大舅的儿子,母亲为了一家商场几家超市就卖了小薇,他很想要看到这一切被那个纨绔败家的大表哥败光的那一天,她的脸色。
至于陈雨诺的这一巴掌…。对,陈雨诺没说是谁打了她,可齐子煜不傻,简单的推理分析,除了张女士不会有别人。他会一点点让她明白,太过自以为是,仰仗长辈的身份胡作非为,会落下什么样的好!
V030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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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陈雨诺下楼买早点,她和齐子煜,以及刘敏仪,他们三个人,一起在医院里守了王铎一整晚。
本来,齐子煜一定要让陈雨诺回去,陈雨诺固执,一句话也不说,无论他说她多少次,是皱眉处在发火的边缘,还是好言相劝,陈雨诺都不为所动。
最后耐不住气氛死一样的僵滞,陈雨诺在齐子煜终于平静一些情绪之后,扯了扯他的衣袖告诉他,“回家了一个人也是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里等消息呢!”
无论陈雨诺的出发点是什么,不可否认这样的说辞讨好了齐子煜,她有心陪他一同经历这内心煎熬的时刻,这不是陈雨诺惯有的风格,至少不属于前不久的她。
齐子煜于是欣然默许,让刘昕去家里接走陈梓诺,那么大的房子,晚上只留下小小少年一人,陈雨诺总是不放心的。
至于为什么中选人是刘昕,龙洋洋藏不住话儿,当时就问了陈雨诺。
陈雨诺抬眼看了看她,以及她身后冷面严肃的潘岳齐,她可没有忽略,听到顾丹笙说她受了委屈后,潘岳齐拧巴的脸,以及这一冷一热两个大活宝,他们之间的眼神互动。
这样一对以过肩摔以及惹到对方跳脚为夫妻情趣的家伙,未免梓诺不适应会被吓住,还是留给他们随便闹腾的空间,梓诺就不去打扰了。
“你,不合适!”陈雨诺坦率的摇头,打击龙洋洋的积极性,龙洋洋不服,追随她的视线,突然明白了陈雨诺的言下之意,可还是不甘心,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追问:“那夕而呢,为毛不是她?”
陈雨诺傻笑,颜面神经突突的抽搐,韩夕而因为帮她劝说王铎,扯了扯郭文轩的衣摆让他帮忙,虽然吧,商子序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可他对韩夕而喜欢过郭文轩这事儿,也不算个顶个的大方呀!
这回了家,不定要给夫妻间增添多少“情趣”呢,还是不能让梓诺去打扰的。
龙洋洋懂了,不由的竖大拇指,佩服陈雨诺对细节的捕捉能力,当时大家都在一起,像她,就没有注意到那么多细节。
“大叔,就麻烦你了!”除去顾丹笙,陈雨诺三人一起鞠躬对刘昕致谢,“好好照顾我们梓诺,能做到吧?”
顾丹笙撇嘴,“不许欺负我大叔!”
三人不说话,可那灵活分明的眼神却是明白的告诉顾丹笙,就欺负了,谁让他年纪最大,怎么着吧!
以四个好朋友之间的默契互动为结束,其他人各自散开,陈雨诺陪齐子煜在医院守了整整一晚,第二天一早,陈雨诺说服他,独自下楼买早点。
人民医院旁边有一家豆浆铺子,里面捎带卖粥和小菜,陈雨诺推门进去,还没有走两步,敏锐的察觉,店里有部分人似乎对她好奇,正用疑惑的眼神小心的偷看她,而更有甚者,在与旁边的人耳语过后,再抬头看向她的眼神,简直就是刻骨子里的嫌弃。
陈雨诺自我安慰,一定是自己推门的动静太大,并没有真的在意,可当她走到柜台前,连四十五度微笑的柜员也是僵了笑容,惊异的瞄了她好几眼的时候,陈雨诺心下一怔,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陈雨诺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要了三人份的早餐,出门往前有一间报刊亭,如果她估计不错,小薇逃婚的消息不但没有让两家人成功的压住,反而被媒体大肆的宣扬。
“老板,给我一份晨报!”陈雨诺递过去两块钱,那老板不但不接,还突然从她面前拿起一张报纸,夸张的在陈雨诺脸上上下打量,陈雨诺惊讶满点,后退两步。
然后,只听“啊…。”的一声,小店老板似兴奋,又满满的不可思议,“你不是那个谁吗?”
一声石破天惊的啊,成功招来了不少过路客的停步注视。
陈雨诺黑线,“您能小点儿声吗?”她的耳朵,昨天被扇险被摧残,这如今再听老板的一声吼,她少不了需要两天来恢复。
“陈雨诺,你是陈雨诺吧?”小摊店主终于把人和名字对上号,“临市人,在x大上的大学,大学时期有个要好的男朋友,可毕业后却闪电嫁给了赫赫有名的齐家大少爷!”
店主老板说的兴高采烈,陈雨诺却好像头顶被阴云笼罩,她自认为行事素来低调,不至于出名的连普通的卖报大爷都能认识她,不禁然心跳如擂鼓。
陈雨诺低头,漂亮的眼睛微眯,这才迟钝的发现,报刊亭整一排的报纸,百分之七十都有她和李正赫的消息,以及昨天他护着她避开媒体拍照的画面。特别是一家本市著名的晨报,她的所有资料占据了整整四个版面,除了她的出身,年龄以及个人简历,还有洋洋洒洒上千字,关于她的感情经历。
君然,齐子煜,以及李正赫,媒体之言辞激烈,简直她就是一为了钱甩掉初恋,婚内出轨,脏手玷污圣洁李公子,忘本逼的君然远走他乡,对不起齐子煜染指李正赫的一混帐王八蛋,这世上有她这种人活着,根本就是污染空气。
陈雨诺转身,还买什么报纸呢,原本以为小薇和王铎不能安生了,却不想,一身腥臊的却是她。
小摊店主仍在后面喊,“陈小姐你别误会,我觉得你没错,本市媒体素来无节操,你只是被大众娱乐了而已…。”
陈雨诺加快脚步,她一生追求平淡,只是被大众娱乐,谁又来娱乐她呢?!
陈雨诺在电梯里拍拍面颊,努力让自己看不出与之前有何不同,一脚跨出电梯,抬头间,却见齐子煜负手而立,姿态俊雅,疲惫的容颜,难得让人觉得柔和不凌厉,很有安全感。
陈雨诺扯一扯唇角,“快些吃点,凉了就不好了!”
“不想笑就不笑,谁还拿刀子逼你了不成?!”齐子煜把陈雨诺手中的袋子全部拿过来,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细心的将豆浆插好吸管,“随便吃点,十点左右我们回家!”
陈雨诺点头,敛眸喝豆浆,万千情绪被她很好的藏在了长长的睫毛下。
早晨八点半,医生过来查房,王铎的消息无好无坏,没有手术并发症,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可人仍然未醒,具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医生还是和昨天一样的话,每一个病人的意志力,以及他们对生的渴望不同,他们作为医生,没有一个确定的标尺说病人什么时候可以完全康复。
刘敏仪这都麻木了,第一次听到这种莫能两可的话,会暴躁焦慌,第二次听到,心如荒草,到了第三次,除了祈求和希望儿子快一点醒过来,再无其他。
医生离开后,齐子煜安排刘敏仪回家,王铎下午会被送到病房,王妈妈需要给他准备生活用具和换洗衣物。
刘敏仪离开,再到她回来,带着王铎的两个舅舅和表哥,用去两个小时。
十点半,刘敏仪脸颊红肿,头发有些凌乱的来到医院,她没说自己怎么了,陈雨诺大概猜的出来,便不问,即便是出自关心,有的话也不能够问出口。
王铎的舅舅和齐子煜握手,表达了他们对他的谢意,以及两家企业合作的意向,刘敏仪告诉他们,齐子煜不会让王铎吃亏,所以他们没有迂回,直接提出合作的方案。
王铎说:“这事李泉会负责,他的能力你们放心,我说到做到!”
在刘家人千恩万谢中,齐子煜带陈雨诺离开。车上,因为一整晚没睡,齐子煜抬手拧开收音机,陈雨诺却表现的很奇怪,一惊一乍的瞪着眼睛,收音机开启没有五秒钟,她伸手啪的关掉。
“收音机有什么好听的,很多广告!”嫌弃的皱皱鼻子,出手扯开置物盒拿一张cd放进去,“轻音乐,刚好放松心情,更适合!”
齐子煜狐疑的看着陈雨诺的侧脸,尽管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缓和,可,这样堂而皇之的为了一点小事她肯大大方方与他闹不同意见的机会,却也不多。
原本齐子煜应该由她去,因为这对自己不但无碍,反而应该说是好消息。
可突然,眼前闪过他们一起走出医院的时候,有一些医护人员,余光小心翼翼扫到他们这边的画面,齐子煜抿唇,方向甩到底,将车子直接停在路边,侧目,认真的问起陈雨诺:“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从别人那里问?”
这哪里是选择,明明就是威逼利诱,与其在别人那里添油加醋,肯定她自己老实招了更对自己有利,搁谁都是一样的选啊!
陈雨诺低头,“你根本就是欺负人!”
齐子煜探手挑起她的下巴,“别总是低头,除非你觉得自己做错了!”
陈雨诺激动的申辩,“我没有!”
说完后,懊恼自己沉不住气,反应过激,“媒体乱写,说我撺掇小薇逃婚,还怀疑我和李正赫,都没影的事儿,你说他们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呢!”
齐子煜深邃的眼眸晦暗不明,看不清他是什么态度,陈雨诺接着说:“还说是我甩了君然,逼的他远走他乡,你说我哪里有那个能力,他们也太高估我了吧!”
齐子煜不说话,陈雨诺心里没底,又是委屈,又是难过,这样大篇幅的报道出来,她也许连去绿荷上班都不行了,毕竟人言可畏,绿荷有那么多员工,无论以前是不是认识她,这之后,怀疑她的人格事小,也许会怀疑李正轩用人的规矩,进而影响绿荷正面积极的企业形象。
她自己倒还无所谓,可李正轩和李妈妈待她不错,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
“你信不信都那样了,我不想再说了!”陈雨诺破罐子破摔,她都已经讲明白了,小薇和君然,他根本比她拎得清,心知肚明不用解释。
李正赫,她已经解释过了,如果他不相信,她也没有办法。
却突然听到齐子煜啧一声,“就这么点儿事?”
陈雨诺:“…。”她都已经名誉扫地,说不定一起把李家和齐家也给祸害了,怎么到他这里,好像很遗憾事情太小,不值得他听的样子呢?!
“那你以为呢?”陈雨诺反问,“天又不会塌下来!”
齐子煜摸下巴,“既然你自己知道,干嘛如临大敌的样子,刚才在医院,脸色那么差,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一开始以为她是累了,需要休息,所以他说十点左右带她回家,却不想完全错了。
“流言止于智者,过两天就消停了,没事!”齐子煜安抚的摸摸陈雨诺的脑袋,“至于去上班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陈雨诺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担心工作的事儿?”
齐子煜冷哼,发动车子,“就你那么点儿小心思,能瞒得过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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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面儿上说的贼好听,可其实呢,不过就是不想让陈雨诺多放心思在这些烦心事上而已。
回到家里,陈雨诺先去洗澡,齐子煜打电话给李泉,“张家的生意,先从商场和超市入手,要快!另外,以公关公司的名义起诉南方晨报,捕风捉影报道不实消息,至于李玉儿,看来也是个很不长眼的东西,代替x市市容清理门户!”
张家势必要动,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多年的经营,张家不可能瞬间土崩瓦解,可着手点,就要从这平白得来的超市和商场入手。
而南方晨报,作为x市媒体的龙头企业,它报道陈雨诺,用了最大的篇幅,齐子煜拿它开刀,杀一儆百,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陈雨诺道歉,在自家媒体上公开向大众澄清,关于陈雨诺的不实报道。
那事情为什么又扯上李玉儿,这得说到李玉儿无意拍到李正赫亲吻陈雨诺的那张照片的事儿,她坏心眼的发给齐子煜,并没有收到臆想当中的效果,苦闷烦躁了很久,好不容易,媒体的风向再一次对准陈雨诺和李正赫,李玉儿当仁不让,找了南方晨报的一个笔者,将照片卖给了人家。
齐子煜之前交代李泉收拾李玉儿,断了李玉儿的成名路,看来这女人还是不长记性,那么就不要继续留在x市碍眼,像那样贪慕虚荣,死不长记性的女人,齐子煜想,必须让她在x市消失。
陈雨诺洗完澡出来,头发半干,发梢还滴着水,一张蒸汽熏染过的小脸儿,煞是粉嫩可爱,齐子煜瞧着,口有些干,勾手让她过来。
陈雨诺一愣,脸上有惊讶飘过,“怎么了?”
一边擦头发一边上前,这个男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她大部分时候琢磨不透他。
齐子煜没说话,拿过陈雨诺手中的毛巾,从椅子上站起来,两个人互换位置,他站的笔直替她擦干头发。
陈雨诺受宠若惊,粉唇微张,这…。这…。
回过神来就想一把夺过毛巾,“还是我来,怎么…。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齐子煜英俊的脸瞬间有恶黑闪过,可总算还是有些气量的,只是落在陈雨诺脑袋上的力道稍微加大,屈指弹了她一记,让她长记性,“你说话很不受听!”
脑袋突然被他敲了一下,陈雨诺郁闷,她都是说大实话,哪里不受听了?!可也知道,她总是说不过他,于是干脆闭口不言!
齐子煜站的高,陈雨诺白色的裙子是略低的圆领,他只要眼睑稍稍往下,她裙子下的春光被他尽收眼底。
齐子煜吞一口口水,说:“陈雨诺,你还有十五天!”
陈雨诺皱眉,这人今天奇奇怪怪的,什么十五天,这哪儿跟哪儿呀!
“你说什么?”她问,略微侧脸,左手边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梳妆台,陈雨诺扭脸的一瞬,从镜子中便睨见齐子煜下流的视线,登时脸如火烧云,腾的站起来,脑袋撞到他的下颌骨也不管,暴力的从他手中夺过毛巾,然后反手又甩到他的脸上。
“流氓!”她口不择言。
齐子煜被这一通行如流水的动作搞的哭笑不得,再听她的措辞,更加大笑不止,“我流氓我老婆,你有意见?!”
一声老婆,让两人同时怔愣,在陈雨诺的映像当中,她对齐子煜可有可无,一直都是个悲剧的充气娃娃的命运,他似乎从来没有在正经的时候叫过她老婆,也从不把她当成是平等的。
而对于齐子煜,当他发现有些喜欢陈雨诺的时候,对她的态度是有所改变,可也不至于从根儿上他的性格跟着改,惹怒了他,他一样还是会发火,她做事入不了他眼的时候,也一样会被他嫌弃,可当他就这么顺口的叫出一声老婆,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跟她的距离,又近了些。
“有意见驳回,因为我已经决定了!”齐子煜大男子主义的说。
陈雨诺端看着齐子煜的脸,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挠了挠,淡淡的说:“也行,我们就这样吧,不闹了!”
闹闹自己也累了,好在他正一点点的改变,对父母和弟弟的耐心,最后和母亲在像样的饭店一起吃饭,铸就一生难忘的回忆,帮助梓诺辅导功课,成为对梓诺很有正面影响力的人。办理双亲丧事时候的细心和用心,在她最痛最苦的时候,给予她足够的空间与到位的体谅和疏通。
以及,他们一起处理小薇感情和婚姻的经历,即便放下与母亲的亲情,与王铎多年的友谊,也坚持让小薇在感情中有自主选择的权利。王铎出事,他们每个人都没有料到,可意外之后,他没有任何推托之词,而是讲义气有担当的站出来,守在医院一整晚直到被告知,王铎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明明与他无关,他却在亲眼目睹王家人的可憎后,承诺刘家人,护住属于王铎的家产。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能切身的感受到,他变了很多,不再单纯把爱情看成是一场游戏,不再把别人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不再麻木不仁的只关注他自己,他变的懂的尊重她了。
那么,就这一次,让她放心的相信他一次,把心交给彼此,试着两个人以友好正面的态度相处这一次。
齐子煜眸底闪过明亮的光彩,声线略微有些不稳,“你…。你想好了,不离婚了?”
陈雨诺点头,竖起食指俏皮的放在唇边,“唯一一次!”
齐子煜挑眉,两个人相视一笑,陈雨诺唯有祈愿,但愿他是值得让她放下所有戒备而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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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和王家的联姻出了问题,齐子煜公开与齐妈妈叫板,陈雨诺成为x市茶余饭后的焦点,齐子煜与陈雨诺的感情成谜,齐子煜出手对付张家,齐家和张家乱成一团。
刚好,便于莎莎出去鬼混。
一个怀孕两个月多的女人,被齐妈妈关在齐家安心养胎不允许出门,只有黄莎莎和柳明月知道,养胎毛线,肚子里根本连个屁都没有,再不出去弄个娃娃回来,她们死定了。
所以趁着齐家和张家大乱,齐妈妈无暇看着她的时候,黄莎莎来到了柳明月家里,一起商量对策,这,到底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找男人做呗!”柳明月脸色很差,“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却给我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你脑子是用来装粪的呀!”
又是撒谎造势,闹的齐家鸡犬不宁,还要打通医院的关系证明她真的怀孕了,她柳明月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浪费这么多人力财力,就这黄莎莎,以前错当摇钱树,现在看见她就烦,整一个就是赔钱货,真他妈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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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1心慌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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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莎莎被指责,有用的时候把她当星星月亮的捧着,没用了就可劲儿羞辱她,势力,见钱眼看的小人。可生气能怎么着,有气不也得忍着吗,谁让现在除了柳明月这个老女人,她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说得上话,并且能够出手帮助她的人了。
“不行,我不能随便找个男人就上床!”只是,让她随便找男人闹出一条人命,她也是绝对不乐意的。
柳明月冷哼,“你以为自己还有选择吗?”
早知道齐子煜不好对付,她自作主张骗人家她怀孕了的时候,怎么不先来找她商量商量。
黄莎莎理亏,她只道当时齐子煜对她并不反感,想着只要自己成功的住到他家里,总会有机会假戏真做,产生真的感情。所以,她没有与凡事谨慎的柳明月商量,因为担心会被阻止,而,她那时的野心,已经不容许自己再后退一步。
“齐子煜,包括齐家人都不是傻子,不纯的血脉,你以为他们能忍的下这绿云盖顶的羞辱?”也是后来,当齐子煜彻底无视她怀孕的消息,坚决不肯要这个‘孩子’,以至于不惜与齐母翻脸的时候,黄莎莎才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过于高估自己的美色,低估了齐子煜对女人的抵抗力。
也是,像齐大少那样的男人,正因为见过的女人太多,各种各样的类型,所以即便认可她的美貌,终归对他只是一尊空壳皮囊,并不能真正让他心动,挂在心尖上惦念。
“谁说让你生下来了?”柳明月挑眉,眸底刮过阴沉的风,“你已经蠢的不可救药了吗?”
黄莎莎愣了一下,凤眼微瞋闪过恍然大悟,“你是说…。”
对啊,她怎么那么笨没有想到呢,即便齐子煜不待见这个‘孩子’,那如果是被他老婆亲手杀死的,现在被动的局面,总会有所改变的吧?
退一步讲,齐子煜是真的爱着陈雨诺,他不为一条人命所动,可他的父母双亲呢?她不信有老人会不喜欢自家的大孙子。好啊,反正自己现在地位尴尬,再坏也不会比现在的处境坏到哪里,不如拼尽全力一搏,得不到好也要搅合的齐家鸡犬不宁。
很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黄莎莎阴郁雾霾了整月的心情终于好转,绝色的小脸闪起一道光,一改往日的颓败,变的风情万种了起来。
只是,黄莎莎一顿,“随便找个男人上床,我…。”
黄莎莎很为难,这么多年在夜色被捧的习惯了,见过诸如齐子煜、潘岳齐之流,造物主偏爱的类型,一个普普通通长相和身份的男人,她怕自己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柳明月冷笑,既当婊子,还要对恩客挑三拣四,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柳明月没有把不耐烦表现在脸上,一拍手,在黄莎莎不解的注视下,一个身高超高一米八,脸蛋洁白干净,柔弱书生气质类型的男人从柳明月的卧室走了出来。
“这位莎莎,你以为跟着她!”
莎莎回头,脸上不甘愿的情绪褪去一半,男人论刚硬比不上潘岳齐,论优雅邪性不如齐子煜,阳光俊朗没有王铎的一半,可比黄莎莎想象当中的人选,却是强了很多倍。
人就是这样,当一些人事超过自己的预料,即便和自己之前崇拜的目标相差甚远,可接受起来,却也不再那么困难。
柳明月将黄莎莎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捕捉眼底,这么多年在夜色混,察颜悦色的本事,胜过莎莎很多倍。
“行了,你们出去,该干嘛干嘛,办正事儿要紧!”自始至终柳明月也没有说的很露骨直白,算是撇清责任的一种做法,以防有一天莎莎的事情败露,那都是她自己作,自己的选择,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月姐!”男人轻柔的声音,如果是个正常人在这儿,鸡皮疙瘩一准掉一地,可对于柳明月,管用。
柳明月耐心和蔼的拍拍男人的手背,“听话!”
男人比娇柔,却是天下无敌的,红润的唇角微挑,眼巴巴的望着柳明月,真就像是一被爱人甩了的可怜孩子。
柳明月从包里抽出一沓钱,大概五六万塞到那孩子手里,“跟着你莎莎姐,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黄莎莎颜面的神经狠狠地抽搐,一个老女人不想要的货色,交给她照顾?
很好,柳明月你果然够狠!
小不忍则乱大谋,特殊时刻,看在这张娃娃脸长的还过得去的份上,这赤裸裸的羞辱,黄莎莎认下了!
莎莎起身,她算是看明白了,天下但凡男人,要么为色要么为钱,就像眼前的这个,她才不相信会有多么忠诚于柳明月,不过就是撒撒娇要钱罢了!她这边先走,他如果不是第一时间跟上来,她黄莎莎跟他姓!
果然,黄莎莎下楼的时候,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行如风,走起路来不疾不徐,倒还像是个爷儿们。
黄莎莎回头,从上到下打量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十五!”男孩儿的声音不大不小,没有很强大的气场,但也不像刚才面对柳明月时,那么娘炮。
黄莎莎了了,柳明月那变态的老女人,好娘娘腔那一口呗!
“跟着柳明月多久了?”以前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发现这男孩儿在柳明月家里,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柳明月找到这么个小崽子养在屋里。
“一年半!”十五如实回答。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个答案,黄莎莎还是深深地哽了一下,好家伙,平常看着人五人六的,背地里却喜欢摧残小少年,真是…。
黄莎莎眼瞳漫过嘲讽,“胃口倒是很好!”柳明月那种风尘气息长满身的老女人,他也能下的去口,要了命了。
十五没说话,先是上前讨好的从身后搂住莎莎的腰,“那是以前没有遇着莎莎姐,如果先有你这样儿的,我当然胃口挑剔的很!”
莎莎虽然在夜色混迹了三年多,但因为定位是x市金字塔的那一类人,特殊时刻才会被送到男人床上出卖初夜的类型,所以虽然二十二岁了,平常又听过很多关于男人和女人床事的课件还有现场授课,可若说跟哪个男人像如今这般靠近,却也是没有的。
这时候,被十五轻轻一搂,他拉着她的脑袋紧靠在自己胸口,莎莎躲了躲,反被十五扣的愈发紧。
这种感觉,莫名的刺激和温暖,莎莎心里再有多少不满,这一刻烟消云散,依靠着男人,像所有普通的小女人一样。
女人被讨好,其实本来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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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独自去刘昕家里接梓诺,齐子煜忙公司,忙王铎那边,她不想让他多跑路,出租车很方便。
刘昕没有和顾丹笙交往之前,住在顾丹笙奶奶的楼上,因为这天带了陈梓诺回家,想着可以互相照看,两个人便又回到了以前的房子,顾丹笙住在奶奶家里,刘昕和陈梓诺住在楼上。
这一片小区的占地面积普遍比较大,陈雨诺之前没有来过,并不知情,所以她只让出租车走到小区门外,下了车,独自步行过来。
走了约莫一刻钟,陈雨诺总算看见传说中的篮球场,会心一笑,以前顾丹笙告诉她和龙洋洋与韩夕而,她和她家刘大叔的情缘,跟这个篮球场脱不了干系。
陈雨诺缓慢的穿过偌大的篮球场,四下看了看,边走边幻想着,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些让人心情愉快的事儿。大热的天,别的女孩子不是躲在屋子里不肯出门怕晒黑,就是必须出门,也要全副武装,涂满防晒霜,戴帽子,拿上遮阳伞,只有顾丹笙,还未成年的小小少女,身穿简单款式的棉t短袖和短裤,顶着烈日在这里假小子似的抱着一只篮球自己跟自己玩儿!
然后,她听到空寂的院落,男人急匆匆的脚步声,待他准备经过,她转身,刚好与他来不及收回诧异的视线相对,她笑,好像这个时节最美最耀眼的太阳花,“嗨,刘昕,你是要去上班的吗?”
想到这里,陈雨诺脸上的笑容简直可以用灿烂来形容,她的眼前,少女扬着被太阳晒的红扑扑的脸颊,男人虽疑惑她怎么认识他,却很有涵养的问好,“你好啊,我是去上班!”
画面似乎在眼前被定格,这样只有在少女漫画中才会看到的场景,陈雨诺一度被深深的感动。
突然,“别闹,去车上!”
女人气息不稳的喘气声儿,以及男人调笑,更加露骨,手掌灵蛇一样的钻入女人衣服下摆的动作,陈雨诺循声看去,不禁皱眉,从美好的幻想以及记忆中,恍然回神。
视线兜转,正是中午两点半,天气热的人都懒的出门的时候,所以小区里面走动的人特别少,可再急不可待,也得有颗公德心吧,小区可不如夜场,来来去去难免会有未成年人经过,就像以前的顾丹笙喜欢在这里打篮球,他们这样算什么事儿?!
陈雨诺不赞同的收回视线,虽然非常之不待见,可也没有那份闲心,去管别人的闲事。陈雨诺于是继续往前走,眼前能够看见的那一栋高层,应该就是刘昕和顾丹笙奶奶住的地方了。
不对,陈雨诺走出去两步之后猛然回头,那女人怎么会那样的熟悉,连背影都像是熟悉到骨子里一般,她一定在哪里见过她,映像如此深刻,可她却后知后觉,怎么一个情况呢?!
陈雨诺苦思冥想,在女人和男人马上钻进车子行苟且之事的瞬间,陈雨诺灵光乍现,突然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那不就是被婆婆供养在老宅子,等着替齐子煜生下胖儿子,替她老人家生下大孙子的,那个叫什么来着,黄莎莎的姑娘吗?!
来不及多想,陈雨诺迅速拿出手机点拍照功能,手机是齐子煜前不久才给她换的新款,功能很多也到位,她快速使用镜头拉近的功能,将男人和女人的侧脸清晰的框进圈中,果然,是那个女人没错,她的手机上最早收到过陌生号码发给她的彩信,齐子煜和她乱搞的视频里面她见过她,有映像。
陈雨诺手快的按下拍照键,无论这事儿前因后果是怎样的,她都不能让齐子煜被这个黄莎莎算计了去,她要把这事儿搞清楚,然后让所有人见识到黄莎莎伪善的真面目。
雨诺将拍好的照片储存好,站在原地愣了一愣,一咬牙一跺脚,厚着脸皮向那辆车子靠近,她无心窥探别人的隐私,也没有偷看别人亲热的恶趣味,她只是想要搞明白,这个女人前不久还一心想要嫁入齐家,甚至想过要给齐子煜生个小孩儿,那么现在她这样,演的又是哪一出呢?!
陈雨诺走过去,小心的贴着后车窗的边角往车里看,玻璃上贴了好东西的缘故,她从外面几乎看不到里面的人正在做什么,只突然剧烈摇晃犹如石子丢进湖里掀起阵阵涟漪般抖动不止的车子,狠狠地吓了陈雨诺一跳。
陈雨诺再傻也猜的出来,车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样激烈悲壮限制级的画面,面红耳赤,拿手机只是拍下了那个车牌号发给李正赫,然后火速逃离现场,比起狗仔队为了一个八卦消息恨不得上房揭瓦得闹腾,她简直太不专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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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迟了估计没有编辑审核,先这么多,明天还是会更,只能说尽量多,出来也没带自己的电脑,速度好坑爹的说~无限怨念ing
V032苦大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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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赫收到陈雨诺短消息的时候,人正在绿荷,去找大哥商量事情的同时,想着下午可以叫上陈雨诺一起出来吃个饭喝个茶聊会天什么的,他还不知道陈雨诺请假了没去上班的消息。
李正赫看一眼那短消息的内容,唇角微挑,一个电话直接拨了过去,“朋友,你这意思很难懂好吗?”查车号,这个要求乍听起来就是充满八卦的因素,可提这要求的人,却是与八卦完全不搭嘎,深深违和的陈雨诺,李正赫表示,自己真是太有兴趣了好吗?!
陈雨诺脚步如风,正在赶路,许是大中午太炙热的关系,也许因为刚才被动的欣赏了一场苟且的大戏,脸颊粉红,好像这个季节熟透了的樱桃。
“帮我查一下车主是谁,如果…。如果方便查到这人的背景,也帮我看看,我有用!”一件不确定的事情,陈雨诺不会仅凭猜测就告诉任何人,即便后来查证落实了,她也不能够大剌剌的嚷嚷,毕竟莎莎也算是齐子煜的面子,她有必要替他维护,在两个人决定好好相处的这种时候。
李正赫眼尾的兴趣越来越浓,掂量着陈雨诺不想说的事儿,再问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就直接答应,“ok,交给我了!”
“谢谢!”打电话的空档,陈雨诺忍已经走进了大厅准备搭电梯,说完就要挂电话,李正赫却突然问:“你不在公司吗?”她说话气息不匀的样子,他后知后觉,挂电话时才突然想起来要关心一下。
陈雨诺点头,“嗯,我刚好有空,来接梓诺回家!”
李正赫追问:“就是请假了?”
陈雨诺顿了一下,整理思绪,说:“可能要离职,还没有时间打辞职报告!”
“为什么呀!”李正赫稍见急迫,又觉得自己着急的语气容易让人误会,解释道:“那个…。不是要干涉你的意思,不过就是没想明白!”
“没关系!”陈雨诺笑笑,“事实上我也是刚刚才决定的,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任何人!”
李正赫余光一扫,正好看见几张两天前的报纸,以及铺天盖地齐子煜公关公司宣布起诉南方晨报不实报道的消息,李正赫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是不是因为我?”比照齐子煜前段时间的小气样儿,逼的他从医院离职,李正赫有理由怀疑,陈雨诺之所以选择辞职,一定与这小心眼的醋坛子齐子煜有关。“齐子煜是不是也逼你了?这根本就是一混蛋好吗!”
陈雨诺一怔,这话怎么说的?
“做这决定是跟齐子煜有些关系,但他没有逼我,是我自己的选择!”齐子煜说他不会干预她的决定,但既然都决定要好好相处了,她觉得还是应该与李家保持距离,毕竟齐子煜的确对李正赫有些介怀的。
而且,公司因为她和李正赫上报的绯闻,即便后面有齐子煜出面强势手腕调停,余震总还是有的,她不想给公司茶余饭后增加话题。
“李正赫,你不要乱骂人!”虽不解李正赫对齐子煜的敌意来自哪里,总归她是不怎么爱听的。
李正赫心塞不已,他不就骂齐子煜一声混蛋吗,又没有说错,她那么维护他,连他这朋友也不想要了吗?!李正赫不爽,忿忿的梗着不吭声,陈雨诺听不到他的回话,手机从耳侧挪开,显示信号是满格的,以为李正赫这是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干脆就挂了电话。
李正赫等着人家安抚他两句,却耳闻嘟嘟嘟挂了电话的声音,漂亮的眼睛瞪着黑乎乎的手机屏幕,这什么意思呀,根本就不能好好的做朋友了!
正赫气呼呼的甩开手机,坐到沙发上用了很大的力气,折腾出这番动静,李正赫再不关怀备至问候他一声,心里都过意不去。
“陈雨诺?”除了这一位,李正赫想不到还有别人,让这个本就情商不过的弟弟,变的越来越幼稚。
李正赫一瞬间被挑起了话痨的毛病,面对哥哥倒豆子似的发泄不满,“你说她是不是不讲理,我关心她,她不接受也就罢了,还挂了我的电话?
还有,齐子煜混蛋这偌大的x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不过就是随便那么说了一句,她还和我生气了,到底谁才是她朋友呀?!”
真是气死他了,像他这么实诚对朋友无微不至关心的人,恐怕这世上已经很少见了,她居然还不待见,没眼光的臭丫头!
“你是他朋友没人说不是,可齐子煜是谁?”李正赫两手食指旋转着金色的钢笔,镜片下的眼芒厉如闪电,“你可别忘了,齐子煜才是人陈雨诺货真价实的老公,你骂人家老公,她不和你生气,夸你吗?”
李正轩一点儿也不客气,堵的李正赫哑口无言,张着嘴巴要反驳,却又无从说起。
“母亲给你安排的圣杰贸易公司的张小姐,我见过那姑娘本人,很适合你!”李妈妈打从陈雨诺父母的丧礼上回来,更加坚定了让李正赫相亲的决定。
傻子也看得出来,齐子煜对陈雨诺并不像八卦媒体人说的那样,只是一个代孕工具,一个养在齐家没有任何地位的女人这么简单。
李正赫正在气头上,大哥这又给他提相亲的事儿,更让他气的恨不能吐出一口老血表示自己坚定的立场,“你能看的上你去呀,干嘛总扯着我?”
李正轩拿掉眼镜,手指搁在鼻翼揉捏,缓慢而平和的语气,很有上位者修养到位的气度。
“成不成,只当多一个朋友,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李正赫瞪眼哼一声,“你一三十好几的老爷儿们杵在我前头,逼着我相亲,你也好意思?”
李正轩捏鼻子的动作一滞,抬眸,眼神犀利严肃的望向李正赫,“要不你来接替绿荷的位子,我负责相亲结婚?!”
李正赫从来没有被大哥这样可怕的眼神招待过,眼光闪躲不敢直视,气势上却依然不让于人,说:“吓唬谁呢,我一外科医生,你如果不怕一手壮大的绿荷毁我手上,我不会拒绝接手你位置的!”
李正轩叹气,这个软硬不吃的混世魔王,他真是怀疑,这世上还有他害怕,或者很在意失去的东西和人?
“正赫,我记得多年前我们有过口头协议,你现在这样不讲道理,好玩吗?”
李正轩比李正赫大了七岁,当年由他接替父亲的位置,担起一家人安泰的担子,虽然合情合理,但八年前他们兄弟俩协议过,开拓公司事业由李正轩负责,李正赫可以在上学时任性的玩,但到了合适的年纪,一定要先成家,担起延续李家血脉的任务。
李正轩提起这协议的事儿,李正赫更郁闷了,当年他傻,以为大哥完全就是开玩笑,等他到了结婚的年龄,大哥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他就不信他依然找不到合适的女人结婚成家,所以答应又何妨?!
可谁知道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还真就让他乌鸦嘴说中了,这么多年这男人洁身自好,身边连一个靠谱的女人也没有,俨然就是把自己当成工作机器,对女人没有一丝人情味儿。
李正赫颓败扶额,“这不是还没有到时间嘛,怎么着也得再过个三五年好吗,大哥你放眼望去,你看这年头还有哪个正常男人二十五就结婚的!”
李正赫为了把自己从婚姻中撇干净,一句话可谓得罪了所有早婚的男人。
李正轩没空纠正他严重错误的论调,只就事论事,“所以我不是说了嘛,只当多一个朋友!”
李正赫垂死挣扎,眼巴巴的祈求李正轩,“大哥,可我还是不想去!”
李正轩心意已决,无视装模做样的淘气包弟弟,“这事你避不了,早几年更多几个像样的选择,我和爸妈都是一样的意思!”
李正赫赌气的用鞋后跟敲茶几,“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越早越新鲜,选老婆要看眼缘的好吗,你以为多见几个女人就能从中挑出来李家的儿媳妇儿!”
这不是开玩笑呢吗,这年代谁家结个婚不是讲自由恋爱的,还相亲,他市场有那么差吗,需要走过场去见各种各样的女人?
想想那场景他就够了!心烦!
李正轩抿唇,对这活宝弟弟着实无语,“讲眼缘,你也得见了人才好说这种话吧!”
自命风流的家伙,连多看女人一眼的心情都没有,跟他谈什么眼缘,净说瞎话。
“你就当我缘分没到,反正什么张小姐李小姐的,入不了我的眼,你们省省吧!”
“那你倒是说说看,什么类型的女人和你有眼缘?”
“陈雨诺!”
李正赫张口就来,好像这个答案已经深入骨髓,可当他说出口这简单的三字姓名,震后余波一样在兄弟两人的心间激起层层叠叠的浪花。
两人大眼瞪小眼,李正赫忽的气势汹汹从沙发上跳起来,“反正我就是不去相亲,其他我不管!”
吼完,正赫一跃迈过茶几,重重的甩上李正轩办公室的门。
正赫用了很大的力气关门,声音特别刺耳,比一根钉子钉在正轩心头的感觉还要激烈,他苦大仇深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从来没有过的棘手的感觉,这个不省心的混蛋小子,还真给母亲说中了,迟早他会发现陈雨诺对他是个特别的存在,捅娄子那根本就是早晚的事儿!
正轩两手放在办公桌上,指尖齐动,在桌面上谱写一串不成调的音符,该怎么处理,才不会让正赫受伤,齐子煜和陈雨诺两个人的感情不受到影响?!
啧,真是愁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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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接了梓诺,两人从小区往外面走,梓诺问雨诺关于小薇的事儿,“姐,小薇姐这么多天还是没有消息吗?”
陈雨诺淡定的嗯一声,“可能有别的想法,还没有跟我和她哥联系!”
“那王铎哥呢?还是没有醒过来吗?”
陈雨诺勾着梓诺的手臂,晃了晃,“应该很快了,你姐夫说他一向乐天,不甘心就那么躺着,他一定在想办法,怎么才能找到小薇,说服她回头。”
陈梓诺听闻,英气的剑眉紧蹙,“镜子破了尚且不能够粘起来,心伤了,即便找回来,她还能康复吗?”
陈雨诺终于正视梓诺的脸,越是看他沉思的表情,越是心惊,这样沧桑的感情观,不应该属于十五岁的少年。
“梓诺,并不是所有人的感情都和小薇姐一样经历那么多,不要小看人的复原能力,事实上,即便是心碎了,也能用爱让她重新粘合起来。所以梓诺,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你都应该保留爱的能力,相信这世上是有完全单纯的感情存在的。”
以前的陈雨诺,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她在感情的世界经历了太多,她本不相信有人会真心实意的爱她,可因为齐小薇,她的积极乐观,无论在她身上发生多少事情,她都是勇敢面对感情的女子。
所以陈雨诺愿意相信齐子煜,他和小薇是兄妹,他说要好好相处,一定能做到的。
至于这一天陈雨诺对梓诺说的这番话,当不久后,雨诺的感情受到极大的冲击,致使她不得不伤心绝望的离开这座城市,对留在原地等她回来的梓诺,他处理与齐子煜的关系,学业与升学乃至未来的感情,都有着极大正面的引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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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边二月二,是有剪头发和吃豆豆习俗的,所以二火这又大老远的跑回家给老妈剪头发洗澡,就更新迟了!抱歉!
另,大家应该也看出来了,最近剧情比较平淡,因为要铺垫一下正赫,后面他有用的,还有小薇的感情也需要处理一下,就显得主角的感情淡了。最后,本来八十万的大纲,因为公众文没写到十万,二火尽量多写有用重大的场景,差不多在三十万上下完结掉!最最后,感谢忍受平淡的乃们,么么~
V033你怀孕了【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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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铎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儿,睁开眼,首先纳入眸底的是刘敏仪憔悴而担忧的脸。
刘敏仪激动的,这么多天嫌晦气一直压抑的眼泪雨水一样落下,一边按床头的钮,一边大喊,“医生,你快来,我儿子他醒了!”
王铎头还是有些痛,想要坐起来,方才一动,似乎牵动了浑身感知的神经,痛的“嘶”一声。
刘敏仪连忙伸手扶他,“儿子你别动,等医生给你检查之后,你要起来再起来!”
刘敏仪按铃之后,医生来的很快,毕竟王家和齐家的地位摆在那里,但凡在x市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要慎重对待。医生替王铎全面的检查,又把人推去拍了俩片子,这才谨慎的告诉刘敏仪,王铎康复的很好,脑部创伤已经无大碍,只需要调理几天,待腿上的外伤好彻底后,就可以出院了。
王铎醒来之后没有看见齐家任何一个人,说不怨那是假的,且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让齐家人为这次丢脸跌份的婚礼,以及他在医院死人一样躺了这么多天的疼痛,买单。
“儿子,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你一定要告诉妈妈!”医院待久了的人,除了更珍惜生命,其他身外之物,已经没有太多在意的了,刘敏仪此刻的心态就是这样的。
“我打电话给子煜,他这几天可是着急坏了,若是知道你醒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王铎伸手拿水杯的手一僵,“妈,您说…。子煜最近常来医院?”
王铎一直觉得,因为小薇,以及那场闹剧一样的婚礼,他和齐子煜的兄弟感情一定回不去从前,说的更严重一些,今后断绝往来甚至成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母亲却说,齐子煜这段儿常来,他因为他出了车祸,一样的着急担心。这样的现实,如同一把结了冰的利刃,刺穿支撑王铎的信念,他潜意识里拒绝接受这个现实,但脑子清明,他想错了齐子煜的肚量。
刘敏仪狂点头,“对的,如果不是子煜,不定你这一觉睡起来,什么都没了!”
身为人母,刘敏仪不想在儿子刚醒过来之后就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可同样身为母亲,她不希望儿子一手创办的企业毁于一旦。
王铎没吭声,眸底的光晦涩不明的闪了闪,母亲的言下之意,他自是明白的,看来,有些人你给他一点脸色,他绝壁有蹬鼻子上脸的胆量。
“妈,您回家去吧,我看您气色不太好,回家好好休息,我这边已经大好了,不会再出任何问题的,我保证!”鬼门关上溜了一圈,留着这条命,他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蠢蠢欲动想要扒光他所有身外之物的,欠了他的,以及玩弄他感情的,他统统都要拿回来。
刘敏仪却是不放心的,面露难色,“铎,妈还是留这儿陪你,回去了我也不放心!”
王铎扯扯唇角,“我想休息了,您在这儿我反而睡不着!”
“看来,我来的这是不凑巧?!”王铎关心母亲让她回家休息,却不想他话刚落地,门外传来齐子煜熟悉的声音。
王铎看着齐子煜没说话,刘敏仪热情的起身,客套的说:“子煜说哪里的话,阿铎这才醒,精神还不太好,不过既然你来了,还是陪他聊聊!”
刘敏仪有意留空间让齐子煜告诉王铎近来生意上的事儿,这其中许多她是不太懂的,现在儿子醒了,也是时候掌握自己生意上的主动权了。
“你们慢聊,我先回家了!”
刘敏仪走后,偌大的vip病房空寂无一声,相对沉静数分钟,齐子煜一声嗤笑打破这僵滞的氛围。
“就你这儿事最大?不过就是一场车祸,你还是最委屈的了不成?”齐子煜本身邪魅的气质,说这话时眼尾下调,更显睥睨天下的气势。
王铎阵仗上也是不输于人的,冷哼一声,“你死人一样躺这里半个月试试?”
更让他生气绝望的是,他人都快要死了,那个欠抽的齐小薇,她居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要一想到这个,王铎杀人的心都有。
“不然呢,是谁让你无视交规,疯子一样横穿马路的?”自己作死,他这是还行要怪谁呢?!
“小薇的事就这么了了,你公司我保到现在仁至义尽,再过一个月,你划给张家的那几家超市和商场我原数奉还,咱两家就扯平了!”
齐子煜说的绝对,言下之意不容王铎反对,是他先开始对不起小薇,而他又因为小薇遭遇车祸,一报还一报,他自己也应该是长记性了,所以,今后的事今后再说,能走一起还是朋友,不能的话,他也不会强求。
事已至此,齐子煜算是做到了力所能及的最好,他不愧对任何人!
“我不要!”这通拒绝,绝对不是王铎意气用事,“送出去的东西,绝对没有收回来的道理,齐小薇一天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你别想用物质平衡这一套来制约我!”
齐子煜被无情反驳,倒也不生气,只更不屑的哼一声,“有本事你也得先找到她!”
子煜也是料定了,以小薇的个性,她如果眼睁睁看着王铎出车祸都能狠下心一走了之,就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让任何人找到她,尤其王铎。
许是不服输,也许因为这辈子没有任何人让他在整个城市丢人现眼成那样,王铎咬牙切齿,“就是隔他十年二十年,我也一定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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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被王铎和齐子煜讨论的人齐小薇,梁博宇辗转带她来到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薛镇,那里住着博宇的外婆,一手把他拉拔成人的和蔼老人。
齐小薇原本的计划,只需要麻烦梁博宇带她逃出婚礼,她已经买好了去北京的机票,然后从那边直飞新加坡,那边有相熟的朋友接应。只是,一切计划是完美的,可终归遇事还少,小薇太低估了王家以及齐家的能耐。
机场,火车站,以及本市三个大巴车站,黑压压的人群,她不敢大意,还真就看见不少王铎和舅舅那边的人,根本不用大脑想,这么多人聚在一个地方,除了堵她的去路,不可能有别的任务。
齐小薇没办法,只好转身拜托梁博宇,只要把她送出这座城,其他的她再来想办法。
梁博宇也是够仗义的,一辆摩托车,沿着一马平川的柏油路,或者坎坷不平的乡间土路,历经三个白天,在民俗逗留两个晚上,终于,他们到达了梁博宇的外婆家里。
博宇的外婆是个热情的老人,人到了一定的年岁,看的开想事乐观,看见外孙回老家探望自己,已是笑容满面,回过头大孙子还带给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弥勒佛似的可亲可敬。
齐小薇位置尴尬,难为情的笑着打招呼,可尽管觉得太麻烦老人,她也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去处,只能是多替老人做事情,陪她聊天,等过了这阵风头,她再来想别的办法。
事情就这么在欢愉的气氛中决定了下来,也许齐小薇最近衰神附体,诸事不顺,当晚,本来身体倍棒的小薇姑娘发起了高烧,严重到闭着眼睛说胡话,逮住梁博宇又是掐又是拧的,模样动作,特别吓人。
梁博宇这边安抚小薇的情绪走不开,刚好诊所距离梁奶奶家不远,大把年纪的老人披上衣服就朝诊所跑着找医生,小姑娘水灵灵的,这才刚到她家里,出了岔子可是不行的。
镇上诊所统共就有五个医生,当晚留下来值班的刚好是唯一的女医生,中医出身,主攻妇产科,平常给镇里的妇女看妇科,负责接生,给小孩看感冒什么的,正好,带给齐小薇,就派上了用场。
梁奶奶带着女医生进门的时候,梁博宇两根手指被齐小薇咬的鲜血淋漓,梁奶奶一声惊呼,“小宇呀,这是怎么的了?”
老人年岁大了,见多识广,奇闻轶事听到的也多,眼看小薇魔怔了似的紧咬着外孙的手指不松口,害怕这孩子初到农村,别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不行,我去村头拜一拜张阴阳,请他来给这孩子捋捋!”
梁博宇手指头痛的快要掉了一样,听闻外婆的话哭笑不得,“婆婆,小薇就是受惊做噩梦,哪里需要拜神,您赶忙去休息,别跟着我们您身体再出了岔子,小薇会过意不去的!”
说完,复告诉医生:“医生,她温度偏高,您看能不能先给她降温?”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样可怕的梦,她除了一开始咬牙切齿的抽打他,后来还将一双手握成拳头放到口里咬着,手背嘴唇都给咬的渗血了也不松开。
梁博宇认识小薇六七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无助痛苦的她,想没多想,就把自己的手指递过去替换。
医生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要用的工具,测体温测脉搏,约莫十来分钟,眼看她纤细的眉头几乎打结,梁博宇忍不住跟着紧张,“怎么样了医生,小薇的状况很严重吗?”
医生拿下听诊器,手指再一次压在小薇不稳定的脉相上,谨慎的说:“小姑娘的月事大概每月几号,还要冒昧问一句,近一个月你们有没有同房过?”
这样的问题,傻子也能听出来一些不妥的名堂来,梁博宇惊愣之后,眸底有难懂的光芒缱绻,“您的意思是…。小薇怀孕了?”
“还说不好,时间尚且太短,只能说有这个迹象,但因为她正高烧不退,保险起见我的建议是物理退烧,暂时不给她配药!”医生粗看梁博宇那傻乎乎的表情,大概可以肯定,近一个月小俩口同房过,那么怀孕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医生说完起身收工具,梁奶奶这时也从惊愣中转过神儿,激动的握住医生的手臂,“谢谢你啊张大夫,怎么个物理退烧,麻烦你给我大孙子讲讲,就按你说的,我们一定尽力保住这个孩子!”
张医生笑笑,“其实很简单的,家里有冰块的话,用毛巾抱起来放到额头和胳肢窝,身体用温热毛巾过一阵给她擦一擦虚汗,明早我再过来看,没效果的话只能先给大人退烧!”
“好…。好,我们都听你的,就按你说的办!”梁博宇沉默着,反倒梁奶奶激动的无以复加,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慈眉善目的笑着感谢张大夫。
梁奶奶送医生出门,回来时看梁博宇还傻愣的模样,抬手拍拍博宇的脑门,“傻小子,都要当爹的人了,还这样傻乎乎的可不行啊!”
梁奶奶已经认定了,小薇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博宇的,两个人骑摩托车赶路回到小镇,风尘仆仆也掩盖不了他们望向彼此时,眼神中对对方的依赖,特别是小薇对博宇。
再说了,镇上民风淳朴,梁博宇从小受熏陶,不是自己认定的女孩儿,他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带回老家吧?!梁奶奶虽然年纪大了,可心思通透,也开明,她是知道的,现在的年轻孩子做事都图个浪漫刺激,所以她自以为的认定,两个人骑摩托车就是沿路旅游看风景呢,别的诸如逃婚被追赶什么的,她是想不到的。
梁博宇直到被奶奶拍脑门,才终于从这个不可谓惊,不能说完全是喜悦的消息中回过味儿,小薇怀孕了,是她的那个未婚夫的吗?那既然两个人都在一起了,能结婚不是更好,可她为什么还要拼了命也要逃呢?!
博宇左思右想也想不透,敛目认真的看着小薇因高烧而粉白的脸蛋儿,许是人来人往,大家的谈话渗入到她的梦境以至于噩梦被打断,她咬着他的手指渐渐有了松动,一双英气的眉毛虽然仍紧皱一团,可小脸儿的表情已经不再那么苦恼和纠结。
无师自通,梁博宇轻抚小薇的额头,缓声说:“没事了,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都会好的!”
小薇紧蹙的眉头些微收拢,博宇一点点小心的把她放回床上,可就在他的手快要收回来的空档,小薇突然两手抬起紧紧抓住他,“博宇,王铎会死吗?”
梁博宇一愣,以为她这是醒了,可待他低头细看,她一对好不容易才放松的眉头重新又攒成了一团,博宇不忍,轻拍她的手背细声安慰,“他已经没事了,你放心睡吧!”
之后的状况,博宇做所有的事情都好像信手拈来,有冰块的毛巾搁到小薇的额头和胳肢窝,端来热水,却在要不要给她擦身体的选择上犯了难。
“小宇,王铎是谁?”梁奶奶压根儿没走,听到小薇问梁博宇,王铎会不会死掉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漏跳两拍,这俩倒霉孩子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怎么还牵扯到别人死不死了呢?
莫非,骑摩托车来乡下,不是图个浪漫,而是被通缉没有办法?
梁博宇几乎忘记了梁奶奶,以为她已经回房间去睡了,这时候乍听她老人家的声音,对比自己目前的选择犯难,脸攸的一下通红。
梁奶奶不禁苦恼,这样容易害羞的孩子,按理说不可能越长越歪,人生路上出大岔子,可不问,梁奶奶又着实不放心。
“你们把王铎怎么了吗,为什么说他会死?”梁奶奶内心的不安和对博宇的信任两厢在胸口冲击,一种既紧张又断定自己多虑的矛盾心理,折腾的老太太够呛。
王铎:“…。”
老太太的想象力,似乎越来越丰富了。
“婆,王铎没事,我们离开的时候听说他出了车祸,担心来着,小薇也会没事的,您快去睡吧!”
梁奶奶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欣慰的点头,“那你好好照顾小薇,医生告诉你的法子,你听懂了就按路数去做!”
梁博宇明媚俊朗的脸,突地又红了!
一晚,梁博宇替小薇擦身上,没有脱了她的衣服,只替她换了几次冰袋,毛巾在衣摆下比较方便的几处以及后背擦拭,并不逾矩。
第二天,小薇的烧就退了,张医生下班前来检查,测测体温完后把脉,顺带热情的夸了梁博宇几句,一定是他用心,不然烧不可能退的这么彻底。
梁奶奶人逢喜事精神爽,笑逐眉开,“自然,都要当爹了,肯定要对媳妇儿好!”
齐小薇一早醒来就听到这句话,心下一愣,梁奶奶家这是又住进来别人了吗,还是个孕妇,那她是不是就不方便在这儿了。
“别动!”齐小薇要下床,被送完医生的梁奶奶看见,大喊着上前压着她,“你身子虚,先好好躺着!”
齐小薇愣了一下,旋即笑开,“婆婆,我身体好着呢,哪里虚弱!”说着,还张扬小胳膊比划一个秀肌肉的动作。
逗的梁奶奶一脸乐呵,“傻孩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孩子才能长的好,你明白吗?!”
小薇这下愣的更久,“婆婆,您说什么呢?”大惊之后就是无法相信,孩子吗?怎么可能呢,她还没有准备好!
“都要当妈妈的人了,还和小宇一样傻气!”梁奶奶乐呵呵的解释,“还好昨天来的是张医生,要是别人囫囵给你吃一通退烧的药,孩子肯定不得好!”
犹如晴天一声霹雳,齐小薇的脑袋嗡一声之后炸开,连灵魂都受到了剧烈的震颤。
怎么可能呢,她和王铎…。她…。
什么是欲哭无泪,齐小薇这一刻才终于恍然领悟,想哭,却没有眼泪可以留下来的时候,心酸的好像烈日下腐烂的臭豆腐。
“婆婆,我…。孩子不是…。”
齐小薇听的出来,梁奶奶俨然把孩子当成是她和梁博宇的,那个哥们儿一样存在的男孩儿,他已经帮助了她太多太多,她不能自私的让他,以及他珍视的家人帮她照顾这个便宜孩子。
可齐小薇想要坦白,去到另一个房间打热水的梁博宇正在这时端盆子进来,打断她太过实诚的话,“小薇,洗把脸吃早饭了!”
齐小薇侧目,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蜷缩在眼底,“博宇,我不能这样对你和婆婆,我…。”
“婆,让我和小薇单独待会儿,您先去吃早饭,好吗?”梁博宇第二次打断小薇的话,让梁奶奶回避,他们需要先谈一谈,别的事情另说。
“也许你觉得这样愧对我和外婆对你的帮助,可是小薇,外婆这么多年一个人住,当她听说你怀孕的消息,那兴奋的神彩,对我而言是陌生的,至少这么多年我不曾在她脸上看见过,哪怕当初我考上大学,平稳的一路升学上到研究生,都没有见她这般高兴过。”梁奶奶如期出去后,梁博宇走到床边坐下来,眼神真挚,态度端正,就事论事。
“小薇,只有新生命的降临,对老人来说才是最开心和值得庆贺的。所以,在你觉得对不住我们的同时,反而是真正的帮到了我们,因为内心油然升起的开心和幸福,可遇而不可求!”
也许梁博宇的态度太认真,他的话让固执的小薇一时怔住。
“我们退两步来说,你想走,又能去哪里呢?”梁博宇吐口气,“虽然不想承认,可齐家和王家的势力,什么地方比这镇上更安全你比我更明白不是吗?
还是说,你其实想被王铎找到?”
“才没有!”齐小薇急切的反驳,后觉得自己态度着实太横,便软声解释,“没有,我暂时还没有理顺情绪,不会回去的!”
“那就结了!”梁博宇摊手,“在你想清楚之前,你住在这里!”
齐小薇心里嘀咕,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好像自己一直疏落了什么…。不对,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想要这个孩子了,博宇的话说的都没错,可他的立足点全部都是站在孩子一定要生下来的位置上,与她本意相悖呀!
“我没有说要生…。”
“如果你想说不想生下这个孩子,我现在就明白的告诉你,只要有我在,这事儿你想都别想!”梁博宇明显看出了小薇的顾虑,一并态度强硬的否决。
齐小薇:“…。”
“无论你和王铎之间发生了什么,小孩儿都是无辜的。所以小薇,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听我的!”那样艰难的抉择,一旦选错了,哭都没地儿哭去。而,以他对齐小薇以往的了解,她如果一时脑热抛弃这个孩子,后悔几乎是一定的。
齐小薇望着梁博宇难得严肃的脸,愣了许久,这个孩子对自己而言太过突然,她没有想过这个年纪就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更没有想过,孩子的爸爸会是王铎,这个让她从少女时期就开始排斥的花心男人。
可一开始的震惊,颓败,焦虑和不敢置信过后,她坦然的接受现实。人这一生不长不短,三分天注定,有的事情如果一直躲不开,除了虔诚的用自己的双手去接着它,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而,就像梁博宇说的那样,孩子是无辜的,他同样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但凡还有点儿别的选择,抛弃他就是天大的罪,何况,只要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心窝就像被人用刀子戳一样,特别的痛。
终于,在感情和理智,私心与母性灼灼煎熬的角逐下,齐小薇的态度一点点松动,她认真的告诉梁博宇,“我会很用心的考虑,博宇,谢谢你!”
没有人看见,梁博宇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背在身后的拳头忽地松开,紧抿的唇瓣细微咧开一道口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不,这一刻梁博宇是真正的放松,全身紧绷的神经浑然松懈,因为了解齐小薇,她说会考虑代表内心已经偏向了他的方案,她说谢谢他,就是认同,就是已经做了决定,她会留下这个孩子,一条宝贵的小生命。
梁博宇喜欢小薇吗,未见得,他们是六七年的哥儿们,站在道义的角度上,她开口寻求帮助,他必须帮助她,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做出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梁博宇喜欢齐小薇吗?
有喜欢的,她是坦率善良而又重义气的姑娘,不够温柔,柔情似水更是与她无关,可是跟她相处久了,这样的活的真情实意的女孩儿,难免有人会对她心动一点,一点,然后再多一点儿…。
因为梁博宇,小薇就这样住在了梁奶奶家里,因为他的关怀与考虑周到,小薇留下了孩子,未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她都不是一个人,孩子会陪她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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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暂告一段落,她的结局或许到此为止,或许还有后续,二火再考虑一下下~亲们如果有想法,留言告诉瓦~
V034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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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赫多年来活的自我又任性,公事上有大哥罩着,私下里母亲对他宠爱无边,父亲呢,又是一位宽厚而民主的家长,所以李正赫这些年若说顺风顺水,不如说是如鱼得水,物质上不缺,生活上随性,可谓圆满。
可这一切,打从他遇见一个叫陈雨诺的姑娘,她身上好像有股子魔力,有一种能够改变别人气场的能力,她每每出现,他的生活总会或多或少的被波及影响。
刚开始的时候,正赫对此没有太多明显的感受,只道每次见到她,她那一副天下无敌的小钢牙,唇枪舌剑,他总是先败下阵,被她气的跳脚。
再见,他觉得她和自己平常生活圈子里所见的女人不同,不够柔弱,却也不显娇作,虽然没有风情万种,可偶尔难得的女人味,似乎感觉也并不差。于是,他渐渐有所察觉,他对她很好奇,有时候莫名得就想要见她,所以他提出与她交朋友,且常常以朋友的身份自居,想要对她提要求。
生活越来越像个怪圈,他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直到那一天,大哥让他去相亲,他去他的办公室闹意见,兄弟两人话儿赶话,他冒冒失失的说,想要找一个像陈雨诺一样的女朋友。
犹如遮在头顶的一片雾霾被瞬间清空,他豁然开朗,原来他是存着这样心思的,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一点一点走进了他的心,他的世界有她出现,他并不排斥。
正赫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喜欢过一个人,哪怕是蠢萌蠢萌的学生时代,许多人都会思春对另一半有幻想的少年时代,他也不曾有过类似干净而纯碎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喜欢一个人,可他知道,他急切的想要见到她。
有了这种想法,李正赫任性的当下拿出手机,熟悉的十一位数字按到最后一位,他强力压制了这种冲动。
无论是大哥还是母亲,他们不排斥陈雨诺这个人,甚至可以说是喜欢她,可偶尔提及,他们也会含沙射影的举例说明,第三者是可耻的。他明白他们的担心,所以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整半个月,他需要理顺自己的思路,需要彻底的把陈雨诺这个人从无解的情绪中解套,单纯的,她不过就是他很多朋友中的一个。
可是没用,无论他这样告诉自己多少次,脑海中总会多一次想要见她的念头,他不想再委屈着自己。他李正赫是谁,是任性又自我的跋扈公子哥,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陈雨诺,见一面又何妨?!
正赫给陈雨诺打电话,雨诺正在公司办离职,之所以过这么多天才过来,一来自己也是颇为挣扎,二来她需要等风头过一些,社会有了新的舆论导向之后才进公司,有备无患,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李正轩亲自下令交代,所以陈雨诺的手续办理的很顺利,她的物品不多,后勤部的小丫头已经帮她整理好。到最后,在见不见李正轩这上面,她多少有些犹豫,正寻思呢,李正轩的私人手机给她打电话,说她如果方便,到他办公室找他一趟。
陈雨诺自然没什么不方便的,能进绿荷这样的公司是她年少时的梦想,因为他和小薇,她圆梦了,尽管才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可她已经很满足了。
“抱歉让你跑一趟,请坐,给我两分钟!”陈雨诺敲门进来,李正轩手头上只剩下收尾的工作,他言简意赅,让她稍等。
陈雨诺微笑,“没关系!”
正轩不愧是雷厉风行的决策者,一秒不差刚好两分钟,他收好钢笔戳在两掌间,抬起头,背对光的关系,镜片下折射的眸光,陈雨诺看的不甚分明。
陈雨诺手边放着一杯茶水,她坐的很端正,他抬头的同时,她刚好放下手中的茶杯,杯沿上热水的温度,在她掌心留下暖暖的触感。
“原本我应该去找你,确实分身乏术俗事缠身,所以冒昧让你上来,还请不要见怪!”正轩开口,客气的说。
陈雨诺笑出细碎的声音,“抱歉,我只是见的世面少,您突然这么客套,我一时觉得有趣儿!”
雨诺面露微笑自讽,边说,“李总有什么话还请您直说,我这个人其实还算好相处!”
以前不爱说话,因为不自信,觉得多说多错,尤其在面对与自己小时候生活环境不在一个层面的这些人,参照齐子煜,总觉得他们的脑回路都是九曲十八道弯,特别变态不好相处的,她怕自己说不好,反而招来不必要的挤兑。
现在好多了,既然连那么难说话的齐子煜都有可能变的正常,别人更不用说了!
李正轩扯扯唇角,似笑,却问了陈雨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今后有什么打算?”
陈雨诺怔了一下,这个问题…。他的立场…。
不过陈雨诺并未对此多言,她是齐小薇通过他介绍到公司的,这样一想,他也并不是全无立场。
“我弟弟今年夏天考到了x市一中,先照顾他比较要紧!”这事她和齐子煜提过一嘴,齐子煜的意思是说,梓诺高中也还是留在家里,上学有专人接送。陈雨诺不同意,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们能吃苦的个性,她不想弟弟过早因为生活的优渥而渐渐磨掉这种良好的品质。
相对的,她也是绝对不会让弟弟受委屈,周末或是平常晚自习前,如果弟弟可以拿到假条,龙洋洋在x市一中附近有套小公寓,说好了借给她,偶尔她去那边住,刚好给弟弟改善伙食。
自然这些都只是腹稿,陈雨诺还没有正式与齐子煜商量,不确定他是什么态度。
李正轩镜片下的光闪过兴味,齐子煜会同意她将生活的重心放在照顾弟弟学业和生活上?有趣,照他来看,齐子煜宁肯她上班分散精力,也不同意她只顾弟弟而忽略他!
“如果有需要,绿荷设计师的位置我留一个给你。或者说,你想去别的专业领域的设计师事务所,我也可以给你介绍!”虽然想陈雨诺和李正赫离的远一点,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只有陈雨诺和齐子煜的感情更稳定,正赫心中即便有危险的念头流窜,总还在可控的安全范畴。
陈雨诺挑眉,开玩笑道:“看来李总对我的工作态度和质量,是挺满意的!”
正轩一笑,难见笑容的男人,一笑如沐春风,“自然,可不止一个人在我面前夸奖过你。
另外,李总就太客气了,叫我李正轩就可以!”今天一别,领导与下手的关系不复存在,李总的叫法过于官方,听着着实别扭。
陈雨诺唇角抽搐,夸奖她?怕是知道了她是他亲自面试进的公司,跑到他面前溜须拍马的吧?!
但愿,马屁没有拍到马蹄子上!
陈雨诺爽快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李正轩!”李正轩三个字雨诺说的缓慢好似咀嚼,有逗趣的嫌弃。
正轩含笑点头,再会两个字没来及的说出口,陈雨诺的手机响了,雨诺不好意思的撇嘴,“还好这就走了,不然可就失礼大了!”
见公司老大手机突兀的响起,无疑在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上,大家集思广益,只有你放了一股气一样的感觉。
陈雨诺勾唇,这俩兄弟可谓心有灵犀,雨诺拿手机远远的对李正轩晃了晃,“是李正赫,他今天在公司吗?”
原本陈雨诺还想,如果他在,刚好她请他们一起吃顿饭,感谢前段时间他们的关心,却见正轩温和的脸忽见烦恼,似乎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陈雨诺吃惊之余接通电话,“李正赫,我在公司正轩的办公室,你找我有事儿吗?”
陈雨诺从李正轩的脸色和眼睛中,似乎看到一抹不寻常,联系到李正赫身上,她接电话的同时告诉他,无论任何事,她和他哥都是一样的态度。
之所以会这样选择,因为直觉告诉陈雨诺,李正轩比李正赫靠谱,而且隐隐她还有种感觉,李正轩似乎在为她和李正赫忧愁着什么。
这直觉让陈雨诺陷入一种慌张,本能的把自己藏在李正轩身后。
李正赫没想到接电话她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个,而且,如果他耳朵没有出问题,正轩?她和大哥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熟悉了?!
正赫无语,他们做朋友这么久了,他尚且没有从她口中听到正赫两个字,搞什么名堂呢这是!
“我十五分钟到公司楼下,开一辆红色的别摸我,你下来找我!”正赫郁闷的,坦白而强势的说出自己的目的,果断挂电话。
陈雨诺想要拒绝,苦无机会。
“他说十五分钟到公司楼下!”还是出于本能,陈雨诺第一时间就报告了正赫的第一手消息给正轩。
搞的李正轩哭笑不得,问:“女人的直觉,你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事情?”
陈雨诺直言不讳,“你们俩怪怪的,我走了,兄弟之间的事儿你们自己方便,我就不便插手了!”
她倒是会撇清,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找她,她还想以兄弟家事的借口择身而退?挺聪明灵敏的女人,但冷落避开这一招,对他那一根筋通到底的弟弟不管用。
“依照正赫的性子,你越是躲着不见他,他越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你自己掂量!”绝不是恐吓,而是事实,何况有他在,两个人见一面说清楚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方案,毕竟正赫那傻子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对陈雨诺的感情,强压哄骗的政策已经渐渐失效。
陈雨诺闻言,攸地一张苦瓜脸,没有选择,只能退回到沙发上坐着等。
李正赫比预料来的快,不到十五分钟,人已经在楼下叫嚣,让陈雨诺快点下去,如果不,他一定毫不手软,上来拎小鸡似的把她拎走。
陈雨诺一脸黑线,这李正赫先生到底多大了,总是恶趣味不说,还很幼稚。
李正赫得瑟,无论何种招数,对陈雨诺管用就成,却不想,下楼的人除了陈雨诺,大哥也在。李正赫颜面的神经狠狠地抽搐,隔着落地窗玻璃看见陈雨诺在公司大厅露面的一瞬,乐开花,高兴到天上,可当他看见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从天堂跌入地狱是什么滋味,他就是什么心情。
李正赫黑着脸气呼呼的下车,车门甩的很大声,站在副驾驶门口,幼稚的与大哥对峙,“哥,你干嘛?”
李正轩无视他埋怨的眼神,“雨诺说你要请客吃饭,刚好今儿忙,中午饭我都还没顾上吃!”
这会儿是下午三点半,中午饭没吃是一件极凄惨的事儿,但李正赫同情心库存为负数,根本当没听见大哥的话。
“我哪里说我们要去吃饭了?”正赫怨怼的斜陈雨诺一眼,“我单独找你,有话要说!”
李正赫太过坦白,李正轩不但不欣慰,反而愁苦,这缺心眼的熊孩子,他能当着他的面儿就敢这样直白的对陈雨诺说话,必然是已将三观踩在脚下,只顾着自己的心情,没空搭理他的话是不是会对别人的生活造成影响。
李正轩一双眉牢牢地紧蹙,不赞同的斥:“正赫,别闹!”
“我哪里在闹了?”正赫比正轩还要暴躁,耳闻大哥的话,回头眉头皱的比大哥更夸张,他很讨厌自己认真的做件事儿,却被别人说成是闹脾气的这种感觉。
苦了陈雨诺,夹这哥俩中间,很难做人。
忽然,“上车!”李正赫大声的说,以前与陈雨诺关系很不和谐的时候,雨诺也没有听到过正赫这么大声的与她说话,而且,带着命令的意味。
陈雨诺苦恼,英气的眉梢也跟着拧巴了起来,“李正赫,我觉得你应该听正轩的,他是你大哥,不会害你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闹分歧跟自己有多大关系,但总是脱不了的,陈雨诺果断决定,今后距离李正赫远一些。
“我回家了,梓诺还等我做饭呢!”至于李正轩的好心,希望坐下来好好说话的心情,她自顾不暇,管不了那许多了。
“你站住!”她要走,李正赫却不让,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陈雨诺惊愕回头,火气从脚底板往上蔓延,黑眸噙怒,重重的吐口气缓了缓脾气,方才轻声说:“李正赫,你失态了!”
李正轩哪里能料到,事情发展发展会到这种地步,他还是错估了弟弟的执拗,他居然连给他一个扬沙子,尽量解决问题的机会都计较不想给。
“正赫,你已不是小孩子了,凡事冷静下来想想之后再做决定好吗?”了解李正赫脾气的人都知道,他是太自我感受强大的那种人,他决定想要付诸行动的事情,十头牛也很难拉的动他。
这么一个你越是对他严厉,他越是反骨的厉害,反而你好好和他商量,不定他多少还能听进去几句的人,李正轩这时候已经不敢太拗着他的性子。
可这些看在陈雨诺眼中,无疑就是任性不讲理一个被宠坏的孩子的作为,李正轩当哥哥的让着他有情可原,她不是他的谁,没道理随着他的性子胡闹。
“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还什么事都插手,你有意思吗?”真的是被宠坏了,正赫对大哥说话,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一个幸福民主的四口之家,又是老小比老大小多岁的那种模式,李正赫从小就是所有人掌心中的宠儿,所以即便是进退有度,很多事情都能很好掌控的李正轩,对他也是无奈的不行。
“李正赫你给我松手!”陈雨诺听他们兄弟你来我往,早已经毛躁的快要炸掉,她非常讨厌被两个男人这样的对待,无辜被扯来扯去,像是莫名其妙躺枪的感觉。
李正赫任性惯了,明显看陈雨诺暴躁的无以复加,他依然赖皮不撒手,“我偏不!”
在正赫固执的意念中,齐子煜对陈雨诺不好,他在外面有很多女朋友,生活态度混乱,所以对陈雨诺,他抱着势在必得认真严肃的态度,而且一定要告诉她。
“我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陈雨诺,你今天就离婚!”李正赫吼完,不止是陈雨诺,连一旁的李正轩也愣了。
回过神,李正轩颇为恨铁不成钢,脸色阴沉,晦暗不明,他尚且没料到他会以这样大咧咧的方式,在这种场合下说出那样的话。
他喜欢她?
李正轩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有如此强烈想要胖揍李正赫一顿的冲动。
只不过,想归想,但他并没有付诸行动,可却有人与他心有灵犀,一拳挥去,沉沉的落在李正赫俊朗白皙的脸上,顿时,正赫脸颊偏向一边,颧骨突出颊面更多。
V035别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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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让你放开,你耳朵聋了吗?”
气氛僵滞,陈雨诺根本像傻了一样,从认识之初她就知道李正赫这厮自恋,这段时间他们做朋友,她还当他变了,就像上一次,眼前一晃,她没有什么顾虑的就请他帮忙查车号了。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人怎么转眼间,又回到最初那个自恋不讲理的李正赫了。
陈雨诺生气他的纠缠,还说什么让她今天就离婚,真的很怀疑他的脑部构造到底是多么的与众不动,怎么想事情的就想到这里,正常人根本都不能理解!
雨诺皱眉,想要一把甩开他,虽然知道很困难,但这样的李正赫,让她极度排斥。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有所行动,就见李正赫的脸突然偏向一边,脸颊顿时肿的像个馒头,而她个人,也已经被身后的男人拉着护到他身侧,接下来,她听到了属于那男人独特又充满怒气的声音。
“她说让你放开,你耳朵聋了吗?”
陈雨诺赫然回头,眸底男人的神色绝对称不上好,简直就是差到了极点,而他的话,让她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她是说过让李正赫放开,可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他果然心眼够坏,又出上次她去见君然的那一招,躲在旁边看够她的笑话,才会站出来各方发威,而,这样的对待和处事方式,让陈雨诺微微皱眉,再看向齐子煜的眼神,多多少少不自然,不太让人觉得那么愉快。
齐子煜的到来,他兜头一拳砸到李正赫脸上,无疑是对李家兄弟面子最低限的挑衅和踩踏。
李正赫被揍,这从小到大绝无仅有的经历,让他骨子里全部的疯狂与暴力倾囊而出,他不说话,没有质疑,抬手一拳朝着齐子煜的门面挥去。
可齐子煜是谁,他的一张脸,是任何人都不能碰触的禁地,所以尽管李正赫拳快如风,依然被他灵敏躲过,不止这样,他还一手拽着陈雨诺后退一步的同时,一脚飞踢过去,而,如果不是李正赫反应够快,估计那一脚一旦落下,一准会踢弯正赫俊俏的下巴。
李正赫侧身躲开后,拳脚毫不留情如野兽獠牙般张开,他今天是与齐子煜扛上了,不为别的,他早都看他不顺眼了。
只是,他终是没有了发挥的余地,因为伸出去的手脚,很快被李正轩出手压制,他低沉压抑着浓浓火气的声音斥责:“够了!”
“你是我哥吗?”李正赫被缚着手脚不能动态,气的眼眶发红,“你就眼睁睁看我被一个外人打脸,回过头你对我说够了,有你这样给人家当大哥的吗?!”
李正轩难得发火,声音愈发冷沉,面如冰霜:“我说够了!”
李正赫不服气,挣扎着怎么着也要让李正轩松开,“你撒手,我告诉你李正轩,如果你今天依然一意孤行控制我,我只当以后都没有你这个大哥了!”
什么是亲兄弟,不就是保护你不在外面输了阵仗掉了架势,无论回了家怎么批评或是干脆揍一顿,在外人面前,他们必须是一致对外的,这才是真正的亲兄弟不是吗?
可他呢,不为他争回面子就不说了,还处处束缚,让他就这么被别人白打了脸还不能够吱一声,任何有血性的男人,都绝对不能咽得下这口气。
其实,与其说正赫单纯的只是气大哥不帮他出气,不如说,他更生气自己在陈雨诺面前跌了脸面,没有男人受得了这个,在一个刚刚说过喜欢的女人面前,被人揍的鼻青脸肿不说,连自己最为亲近的家人也是对他没有最基本的维护。
齐子煜亲眼目睹了一场兄弟反目的大戏,冷笑,“李正轩你有这么个奇葩弟弟你母亲知道吗?”
对李家兄弟冷嘲热讽过后,齐子煜冷话威胁李正赫,“李正赫我今儿撂话在这儿,陈雨诺已经是结过婚的女人,你小子若是再对她动手动脚一次,老子见你一次揍你一顿,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眼看那混蛋小子连对亲哥哥都那样的作死,齐子煜表示看不下去了,拽着陈雨诺转身,还不忘挤兑她,“回家,你这女人妇德可真不怎么样,给老子到处惹是生非!”
陈雨诺心里还惦记齐子煜看她笑话的事儿,这时候又被莫名指责,心情绝壁好不了,忍了忍,在还没有走出李家兄弟视线的时候,她还不好发作。
李正赫被李正轩阻拦,不能马上去追陈雨诺,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呲欲裂,对大哥愈发恼怒,一点儿没有手下留情,脚底下狠狠地踢去。
正轩到底是年纪大又当大哥的人,只是躲,并没有转脸就对正赫下狠手,所以便这样坎坎被正赫挣脱了出去。正赫疾走两步,从身后抓住陈雨诺的另一只手,理所当然的道:“你不许走!”
他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再回去,齐子煜那变态,当着他和大哥都能指责她不守妇道,关上门不定怎么折磨她呢,他绝对不允许在他眼皮子下发生那样的事情!
所以说李正赫还是太缺乏恋爱的经验,又不曾涉足过婚姻,他不懂,当一个男人看见自己的老婆与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好像还很不清不楚的时候,齐子煜能忍着不当场同时暴揍两个人一顿,已经是仁慈。
而且,齐子煜当着他哥俩儿的面儿说出那种话,多少带着宣告主权和炫耀的成份,并不是单纯李正赫理解的,指责陈雨诺。
齐子煜只是这样扯走陈雨诺,已经是卖了李正轩一个很大的面子,对李正赫仁慈没有弄死他,可这不识好歹的家伙…。齐子煜停下脚步,反身无二话直接上拳头,今天谁拦着他谁他妈去死,他不抽死这该死的混蛋小子,他就不姓齐。
一来二往,眼看齐子煜对李正赫下了死手,正赫渐渐体力不支,明显不是齐子煜的对手,李正轩站不住了,陈雨诺也看不下去了。
于是,一人处理一个,李正轩去抓住缺心眼一样找死的弟弟,陈雨诺负责拉住齐子煜。
“好了,别再打他了!”陈雨诺抱住齐子煜的后腰,“我们回家,有什么疑问回去了我们慢慢说!”
齐子煜正在气头上,哪里能听的见陈雨诺说了什么,整个人好像魔怔了一样,仿佛一只嗜血的兽,不知道陈雨诺是谁,一个用力,陈雨诺就被他甩出去好远,连连后退终于重重的跌在硬硬的花岗岩台子上,屁股似乎裂了四瓣儿。
“雨诺!”李正赫第一个停下所有的动作,僵怔惊疑中宝贵的脸甚至又一次被齐子煜打中而不自知,只李正轩偏头看去,他两边的脸颊变的一样高,肿起来的地方阳光下泛着透明的光,正轩眸底跳跃着火苗,一只拳头在裤缝处一紧再紧。
不过,经过李正赫这么一喊,齐子煜也愣住了,转身,就见陈雨诺呲牙咧嘴的坐在地上,恼怒厌恶的眼神望着他们这边,好像他们都是神经病,她已经对他们放弃治疗无可奈何。
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然后,上空传来陈雨诺清冷且沉稳的声音,刀一样刺穿三个人的耳骨,“闹够了?”
挣扎着自己爬起来,请贵客的手势对其中两位说:“没我什么事儿我先走了,你们继续,但是不要只用拳脚,因为那样是打不死人的!”
这一天过的,尼玛真是狗血外加天雷滚滚,她厌恶被人夹在中间的这种感觉,尤其对方还是两个男人,一个是把她当成兴趣品的李正赫,一个把她当成是所有物,他们甚至都不愿意多问一嘴,她在这事儿上的态度。
耳边第三次响起齐子煜调笑嘲讽的声音,妇德不怎么样?
呵~该听到他不是都已经听到了吗,她的态度他没有听到、看到?他居然有立场说出这种话?!怎么的,觉得她没有脾气,可以跟以前一样,任由他拿捏,搓圆揉方而不吭声?
不,今后都不会这样了,她在意的人和事物已经越来越少,没有什么可以再被他玩弄于鼓掌控制了,她才不怕他!
陈雨诺越想越觉得糟心,那样的话,是一个说过要好好过日子的人应该喊出来的吗?
陈雨诺不敢往下想,发狠说完以上的话,看都不再看那几人一眼,转身她去找陈梓诺,梓诺这段时间被她安排到了龙洋洋的小公寓住着准备开学前的补课,今天她需要在那边熬一晚,这日子过的,真是太失落太讨人厌了!
齐子煜无意弄伤了陈雨诺,傻愣在哪儿,等回过神,陈雨诺撂完话已经准备要离开了,那可不行,怎么能让她一个女人带着对他的误会离开呢,他又不是故意推开她的!
上前,他去抓她的手,被她毫不留情甩开,“滚开,你别跟着我!”
齐子煜的脸,顿时黑了个底儿朝天,他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了,她给他招惹这么多是非,还有理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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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迟了,今天二火过生日(昨天忘了,所以错过了请假),才回来,硬着头皮也只有这么多,不好意思啦~
V036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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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很生气,手被陈雨诺毫不犹豫的甩开滞在裤缝,脸上的表情阴云莫测,被当着李正赫兄弟的面如此嫌弃,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的。
可若说让陈雨诺就这么走掉,他更是不能忍受。于是再次跟上去,伸手,这次子煜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将雨诺的手腕紧紧的扣在掌中,“都说不是故意的了,你还总这样跳来跳去到底是想怎样?”
陈雨诺气的可不止是被摔一跤这么简单,何况他还说什么,她在闹?到底是谁莫名其妙,对她根本毫无信任可言,只会站在不见光的角落里看她笑话呀?!
雨诺甩手不让子煜碰,可这次总是不能得其道,恨的咬牙切齿,嫌恶道:“齐子煜你松开,我不想和你说话!”
齐子煜的黑脸愈发精彩了,“那你想跟谁说,李正赫吗?”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痛的陈雨诺倒抽一口凉气,“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什么都听到了还要反过来倒打一耙,真是混蛋的无可救药。
陈雨诺手上用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甩开子煜的手,骂道:“齐子煜,你混蛋!”
齐子煜莫名被骂,加上先前李正赫那小子给他找的晦气,库存仅有的一点点耐心早已经告罄,伸手架住陈雨诺,直接将她扛上肩,越来越任性的死丫头,女人果然是不能给她好脸的东西吗?!
陈雨诺一张因生气而粉红的脸颊愈发红透半边天,这可是在大街上,他齐大少“见多识广”,脸皮厚的刀枪不入,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她却不行。
“齐子煜,你放我下来!”陈雨诺浪花拍打沙滩般的拳头落在齐子煜的后肩,喊又不敢大声喊出来,心口贴着他坚硬的肩头,颠儿颠胃里的酸水都快要被他颠出来了。
“别动!”齐子煜却不听陈雨诺的,甚至在她挣扎动来动去的时候,伸手在她翘着的臀部上拍一把,“听话的女人才有糖吃,给我乖一点!”
陈雨诺:“…。”
一脸的黑线如雨下,这混蛋,她又不是两岁的傻孩子,被他这样说,王八蛋!
陈雨诺忍无可忍,威力全面爆发,拳头外加两条大长腿晃啊晃,齐子煜即便是个练过两手的孔武有力的男人,着实也经不起她这般的折腾,好几次被她生生扯着后腿,脚步不稳,差点儿没让两人双双跌倒在地上。
可总算,齐子煜还是咬牙忍下了,三五步走到车前,重重的将陈雨诺摔进去,“给我好好坐着,再动信不信我弄死李正赫!”
威胁完毕,不待陈雨诺回话,“砰”的一声已经关上车门。而他自己,迅速绕过车头,上车落中控几乎是同一时间完成,俨然怕自己的威胁不顶用,陈雨诺倔脾气上来,真有胆子给他表演跳车逃跑。
陈雨诺被齐子煜摔的七荤八素,等她从车后座上爬起来,齐子煜已经发动车子走出去五十米。陈雨诺试图开车门吓唬齐子煜,谁知这鸡贼货早已经落了锁,雨诺气的磨牙,一巴掌穿过前座靠背落在齐子煜乌黑浓密的头发上,边咒道:“齐子煜你有病吧,你以为地球是绕着你转的,法治社会由得你胡来?
神经病大少,李正赫是你随便说办就能办的吗?你用他威胁我,吃错东西了吧混蛋?!”
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增多,陈雨诺越来越不害怕齐子煜,不过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普通人,以前害怕他,纯属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虽然,这个男人真的是情绪反复无常,她到现在也还是对他的爆点完全不能了解和掌控,可一旦心理暗示成功,把他当成是一个普通人,对他从内心的惧怕,奇异的正在一点一点减少。
齐子煜被拍的狠了,脑袋嗡的一声眼冒金星,当场发怒恐吓:“陈雨诺你再给我动一下试试?”
陈雨诺表示自己是个很好沟通的人,手臂拉长伸过去,配合度很多的“砰”一声,掌心不偏不倚落在齐子煜的后脑勺上。
齐子煜:“…。”阴森的目光透过后视镜与陈雨诺直对,眸底想要喝了她血的情绪透过瞳孔极速的喷张。
陈雨诺无辜耸肩,纯善无害的说:“是你让我打的噢,好歹也是个纯爷儿们,别不承认!”
气的齐子煜,根本恨不得吐一升老血出来让她好看。
“我让你不要再见李正赫,你也能这么听话?”齐子煜忽的方向盘右旋压到底,车子在笔直的马路上极速向路边扭去,陈雨诺大惊失色,“齐子煜你干嘛,想死可别拖着我!”
齐子煜不说话,反手,方向盘左旋到底,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迅速反方向朝护栏那边倒去,陈雨诺心跳加速,吓的花容失色却也看出来了,齐子煜这厮明显就是吓唬她胆儿小,于是手心紧紧的攥住拉手,她干脆闭嘴不开口了。
可是,对于她无声的反抗,齐子煜却并不吃那一套,一左一右,每一次都是方向盘打到底,车子于是在半边的马路上横冲直闯了起来。很快,身后响起一重隔着一重刺耳的喇叭声,仿佛在咒骂,前面俩蛇精病,不想活了。
陈雨诺皱眉,该死的齐子煜,他是铁了心戏弄她!
有心和他一样自私无耻不管不顾吧,于心不忍,管吧,他也不一定听她的,反而让自己落个下风,处处被他牵制。
陈雨诺无比纠结,落在齐子煜眸底,瞳孔收缩,跳跃着奸计得逞的光芒,他提要求:“说你以后不会再见李正赫了!”
至于那找死的李正赫,他一定会让他里外不是人,但首先他应该得到陈雨诺的保证,说她不会再见李正赫,自己先得个安心再说其他的。
陈雨诺白眼,弄这种招数威逼她,他是有多幼稚,还不如一个心智没长成的孩子吗?
齐子煜透过后视镜将陈雨诺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一左一右两厢将方向盘扭到最底线,自然,这次中间没有任何间隔,陈雨诺小小的身板因此跟着车子左右摇晃,脑袋一不小心磕到车窗上,头晕目眩很是难受。
“齐子煜!”陈雨诺抓狂,大喊一声,俨然就是暴躁想要杀人的前奏。
齐子煜挑眉,“说你不会再见李正赫!”
还是一样的话,却被他说的一次比一次更轻松,撞到陈雨诺的耳膜,一次比一次阴险,更有份量。
忽然,陈雨诺觉得车子像是要在路上飞起来了,瞬势看去,就见齐子煜一直踩油门加速,车速早已经超过了路段限速。
陈雨诺咬牙切齿,这个任性又自我的疯子,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好,她认输。
“我知道了,你好好开车!”
陈雨诺不得不妥协,更何况即便他不提,她也有这个打算,今天李正赫闹剧一样演出这一场,今后再见,哪里还有立场面对。
齐子煜闻言,唇角勾起志得意满的弧度,“噢,你知道什么了?”
即便陈雨诺已经妥协,他却还是不满意,试图让她亲口说出来,她不会再和李正赫见面这样的字眼。
陈雨诺磨牙,“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和李正赫见面了!”
伴随这句话落地,车速终于回归正常,沿路笔直前行,方才蛇精一样在马路上横七扭八的好像只是人们的一场幻境。
陈雨诺握拳,在车上她尚且还保留一份理智,不敢对他轻举妄动,但是下了车…。哼哼,陈雨诺冷哼两声,她以自己是个纯女人发誓,一定会掐死他。
齐子煜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先前的怒气烟消云散,深感觉诸事圆满,陈雨诺这女人还算是识相的。
齐子煜心情朗朗的翻出一张cd塞进播放机,里面全都是一些欢快的舞曲,正符合自己此刻的心境,苦了陈雨诺,耳朵快要给磨出茧子不说,牙齿都快被自己咬断了。
终于,在陈雨诺的忍耐力快要爆炸,几乎撑不下去的时候,家到了。齐子煜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到了院子里面。
陈雨诺几乎是瞬间扑过去,两手卡在齐子煜的脖颈间好像冤死的厉鬼一样狰狞,“你再威胁我,齐子煜你根本幼稚可笑的无可救药了好吗?”
齐子煜被狠狠地掐住脖子,呼吸不畅,一只手绕过去勾住陈雨诺的后颈,可这样不但没有缚住陈雨诺的动作,反而使得两人的距离愈发靠近,她卡着他的力道更大。
“你这女人,想死了…。”她下了狠手,他不得不怀疑,她真能狠下心谋杀亲夫。
齐子煜想的没错,陈雨诺这一天被李正赫与他欺负的有些狠了,只是这样掐着他,的确不能完全排解她心间的郁闷。
想到做到,陈雨诺张开嘴巴,两排小钢牙狠狠地落在齐子煜优雅如白天鹅的长脖子上,用了足够的力气,在那里留下烙印,让他也长长记性,不是每个人都是他手中的软柿子,任由他欺凌。
齐子煜痛的,如果这时候是在床上,这女人反应如此热情他一定原谅她,可这个点儿这个场合,齐子煜暴躁了,手掌用力,直拖着陈雨诺的身子凌空,刹那间从后座翻滚到了前座他的腿脚旁。
陈雨诺几秒钟目露不解,明显没想到事情为何会变的如此奇葩,这诡异的场景,男人眸底黑黝黝的光泽,让她隐隐有些紧张,伸手拔腿,开车门就想跑。
可是晚了,女人因激动粉嫩的脸颊,嫣红的唇瓣,小兔子一样惶恐的眼神,无一不是对男人把持力的挑战。
齐子煜扬手扯住陈雨诺细白的脚踝,正是酷暑的时节,女人只是穿了休闲款的九分裤,一小截小腿和脚踝裸露在外,肤色细白而均匀,男人略显粗粝的指尖附上细细的摩挲,顿时引来女人激动的战栗。
“喂,正在吵架,你先搞搞清楚自己的立场!”陈雨诺蹬腿不让齐子煜碰她,挺坚决的态度,可因为脚踝正掌控在男人的掌心,她全身上下电火石花般,连心尖尖似乎都在颤,她的声音不想软糯,却偏偏糯糯的好像糯米团儿一般。
齐子煜邪乎乎的一笑,另一只手抬起来捋一捋她耳际的碎发,“我是该搞搞,才能更清楚彼此的立场!”
陈雨诺黑线,她不清楚他是不是故意说话似是而非的乱断句,她只知道他这样说话让她的心悠然一颤,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儿,她隐隐已经有了预感。
不禁暗恼自己冲动,明知道阎王不好招惹,她偏要以血肉之躯扑过去堵枪眼儿,她不下地狱,谁下?!
果然,男人邪笑着,忽地挑起她漂亮的下巴,侧身,一条笔直有力的大长腿摊开在她身侧,瞬间将她小小的身板控制于身下,眉眼挑高,附在她耳侧,呼出来的气息犹如一股暖气流划过耳膜,她趔趄着不想被这暖流融化,他压下来的力量越是生硬而且坚固。
“四十九天的期限,到了!”他笑的软绵,得意的像个淘气的孩子,笑容邪性中带着纯真,矛盾中显见部分真性情。
“齐子煜,我还没有做好准备!”陈雨诺惊恐的后退,记忆中除了有一次他温柔以待,她没有觉得疼痛,其余每一次,她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根本没有丝毫做那事儿的乐趣,除了漫天的痛,想死的心情,再也没有任何多出的感受。
搁在以前,陈雨诺在这种时候说出如此扫兴的话,齐子煜一定会生气,可这次他没有。他不过是愣了一下,缓过神,温柔的手指捉住她白皙珠玉一样的耳垂揉捏,低柔的声音告诉她:“我会轻一点!”
陈雨诺惊恐中仍有游弋,他的信誉在她这里差不多是负数,她不相信狼一样的他,在床上会温柔。
齐子煜低低的笑出声儿,“这次不骗你!”
随着这一句,铺天盖地的吻落下,直到长长的前戏折腾的陈雨诺意乱情迷,她意识到躲不过去,仍记着这是在车上。
“回…回房间!”她颤音儿收尾,媚眼如丝,自是难得的风情。
齐子煜坏笑,“我们还未尝试过车震,相信我,一定带给你美好的感受!”狼一样的男人,含笑的吻,带着肆虐的激情,荡漾在这窄小的空间。
V037一个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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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的折腾,齐子煜习惯了在男女之事上掌控所有的主动权,可陈雨诺很排斥在车上,空间狭窄暂且不说,主要是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齐子煜无奈,一个素来不会因别人的要求而改变做事风格的男人,难得尊重陈雨诺,在车上折腾折腾,在自己就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抱起陈雨诺迅速回房。
整晚的激情四射,齐子煜压抑的久了,念想很强烈,也因为他难得的温柔和怜惜,陈雨诺主动配合他,所以他闹腾了她很久,到后来陈雨诺实在是累的连脚趾头都不想动一下,他方才舍得放过她。
多年来第一次,齐子煜事后没有马上睡着或者离开,抱着陈雨诺去浴室给她洗澡,温柔的大手一点点替她按摩缓解她全身的疲软和疼痛,眼底闪烁的星芒,是对陈雨诺来说难能可贵的柔情。
陈雨诺着实太累了,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脑袋中模糊的记忆停留在他细碎宛如星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骨说,“陈雨诺,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陈雨诺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窝留下两道暗影,脑袋懵的好像接不上信号的电视机,听到他的话,只是虚弱的勾勾唇,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恬淡,心里却在奇怪的嘀咕,说什么逃呢,两个人处了四年,她在他身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虽然其中不好的居多,可女人的心总是太容易柔软,很轻易就会被细枝末节的关怀所打动。
他带母亲与自己最后一次在外面吃饭,竭力置办父母的丧事,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耐心的守护在她的旁边,他对梓诺的关心,他给她一个多月缓冲期让她适应他的存在…。这许多生活中的细节被她无限放大,她固执想要离开的心,很容易就会动摇,瓦解。
偶尔也会钻进牛角尖,狠狠地懊恼和鄙视自己,怎么就那么没有出息呢,三年不被重视和待见的生活,与短短两个月的细心照拂,这期间心酸和动容的比例,如何便能划上等号?
可有时候静下心来感受他一丝一毫的变化,又觉得凡事讲究个因果,当年她图他的钱嫁给他,本来在开始时两人就把彼此摆在了不对等的位置上,所以后来发生那些事情,如何又只能怪他?
陈雨诺素来信奉个因果循坏,如果单纯扯上宿命论之说,都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用了四年的时间还一还,今后放平心态好好的相处,不定真就能处出深厚的感情来。
陈雨诺说服自己接受齐子煜的改变,对于一起睡这种事情,不能改变就坦然的面对,她记得他前不久也说过,想要一个他们得孩子,而当她内心激烈的冲突平复下来,她觉得那样的结果没什么不好,说不定她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会重新回来找她!
陈雨诺在对小孩儿的憧憬和幻想中进入梦乡,齐子煜长到三十多岁,第一次伺候人的经历,她迷迷糊糊以为同样是梦,一觉睡醒,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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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齐子煜比陈雨诺醒的早,一只手撑着脑门侧半身,眸底女人的小脸粉嫩而泛着莹润的光泽,像小朋友的皮肤一样软嫩,触感滑腻。两排卷曲乌黑的睫毛排成扇子状,好像一个漩涡,能将人的灵魂整个儿吸进去。
回想过去的两个月,她执意离婚,他固执的想让她生下孩子才肯离,其实不过都是缓兵之策,他知道她不会再丢下任何一个自己的小孩儿,如果他们真的拥有共同的孩子,她根本不可能再提离婚。
说他卑劣也罢,阴险也好,他想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事物破坏,他说了不想离婚,想尽任何办法她也不可能摆脱他。
只是那时候,他尚且排斥承认他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身边的念头,他告诉自己,不过就是被她踢爆了自尊心,这世上只有他甩别人的份儿,像真理一样坚固的存在着,不容许任何人质疑和更改。
可是当她的父母双双离世,那样沉痛的打击,她明明比谁都痛却还要强撑坚强,分明她比任何人都更需要保护,却不忘正确的引导弟弟,免他更伤怀,努力想要给弟弟树立好榜样,更好的保护他。
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无时无刻不是为她心动和怜惜。
而,当他突然意识到,她心痛之时,他许愿想要代替她苦痛的时候,他才终于肯承认自己的感情,三年多来别扭,刺猬一样互相刺痛的生活,他的心一点一点在期间沦陷,他是喜欢上她了。
这样的结果和认知,很奇怪他没有直觉否认,那时他就真的明白了,她这辈子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早!”齐子煜杵着脑袋想最近发生过的事情,梳理与陈雨诺的婚姻和感情,陈雨诺迷迷糊糊似乎感应到有人正盯着她的脸看,两只乌黑明亮的眼睛打开,房间里瞬间犹如点亮了两盏指路的明灯。
陈雨诺睁开眼睛,男人眼尾上翘的凤眼因笑容而微眯,好像有明亮的碎钻闪耀,愈显的他精神饱满,柔和而没有攻击力。
陈雨诺小兔子似的回话,“早!”刚睡醒的声音,绵软如棉花糖,入口即化的酥软和爽口。
果然,齐子煜一双乌黑的眸瞬间黑如夜,两簇火苗在里面跳跃,陈雨诺灌了浆糊的脑袋随之清醒,唇角眼角严重得抽搐,翻过身,这不知道知足怎么写的男人,还闹,她的双腿到现在依然无力,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齐子煜抿唇,有细碎的笑声在陈雨诺耳侧响起,他伸手拉着她转过身,明珠一样的笑容柔和了坚毅的轮廓。
“我是不是没有骗你?”齐子煜眉梢上挑,说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陈雨诺根本没听懂,一双星光照耀的眼睛闪着单萌。
齐子煜咧着白瓷瓷的牙齿又笑了一声,好心的替陈雨诺答疑解惑:“我说会轻一点,没骗你吧?”
后面的话,无论是下流的,还是更下流的,全都消失在陈雨诺懊恼的瞪视中。
可其实,与其说陈雨诺在生气,不如说她不好意思了,无论与齐子煜多么心身靠近,一早起来便与他坦诚相见,陈雨诺依然会觉得羞涩,尴尬。
而,如此容易害羞,粉嫩中透着红光的脸颊,跟他多少次都像是初经人事的小姑娘类似单纯无害的表情,无疑是对男人意志力的考验。
齐子煜惹火自焚,野兽悲鸣似的呜咽一声,狼爪直直扣住陈雨诺的前胸,翻身压过去。
陈雨诺咬牙,“你禽兽吗,能不能想一想我的感受!”
妈的,昨天折腾折腾眼看天都亮了,一早起来又像个饿极了的狼一样扑过来,还能不能好好的处了?!
齐子煜顿了一下,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噙着孩子般纯真的光,陈雨诺怀疑,这厮脑子被门挤了,一个纯汉子,装起纯善的小朋友他倒是得心应手的很。
可,终归因为他演技上乘,她排斥推却他的力道不再那么明显和激烈,而,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鸡贼的男人很会把握时机,身下瞬时欺近,只听他一声满足的哼鸣,她讶异的瞠圆眼睛,果然,男人永远都是不值得你放松警惕的东西。
心下恼着,陈雨诺张开修长白皙的手掌,抓住他的后肩重重的挠去,禽兽啊禽兽,看她不抓的他皮肉开花!
她发了狠,修剪整齐的指甲在他背后伴随他的动作上下剜去,可对他而言,根本就是挠痒痒般只能助兴,徒增了他不少的兴致,让他更加活力激情,满心都是压着她狠狠欺负的念头。
陈雨诺见招就拆,犹如大海中飘摇的小船,无法靠岸,没有依仗的空虚,让她的思绪越来越朦胧,唇齿间不由溢出细软而破碎的哼唧声,她小脸不禁一燥,本能的紧咬住唇瓣。
他道:“张开!”她不听话,他伸手掰开她的唇,俯下身亲吻她的唇瓣,锁骨,她不成曲调的哼声终于如破土而出的笋儿,破腔流出,一张脸愈发红艳如夕阳落日前的美景,引发他更加猛烈的征讨杀伐。
陈雨诺不允许自己只是软弱的接受,张口重重的咬在他的肩头,阻止自己破碎软糯的声音,不能单纯只让他好过,而她无助的像是一叶浮萍…。
时光如水,自从陈雨诺和齐子煜和解说要好好相处,生活像陈雨诺想的一样简单,不会甜的蜜里调油,却也不差,平静,安逸,一直都是她想要追求的那个样子。
齐子煜还是那个齐子煜,狂妄自大的大男人,只除了更加注意细节,她知道他的性子不会有多少改变,即便两个人互相喜欢了,也不会从根儿上更改什么,她对此没有质疑,反而欣喜,她不喜欢为对方改变个性的处理感情的方式,生活环境造就,那样会让她有压力。
和谐而让人满足的生活,陈雨诺以为会这样延续直到天荒地老,可是一个半月后,她和梓诺吃过饭,从龙洋洋的小公寓回来,接到婆婆的电话,生活的轨迹扭转,好多事情开始脱离他们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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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和上一章是一起的,因为码字时间少,就变成了两章,后面会将两章合并,这一章替换新内容!
V038迂回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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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还是那个盛气凌人的婆婆,不待见她,说话从来都是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在丽景园,你现在过来,马上,立刻!”张曼宁这段时间就快要被亲儿子折腾的高血压突发住进医院了,可在齐子煜那里实在讨不到好,只好把所有的憋屈和怒火统统发泄到这个一棍子下去蔫不吭一声的儿媳妇身上,。
陈雨诺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晚上八点半,按理说婆婆召见,她无二话必须立刻出现,可这时间…。原本她偶尔抽空去给梓诺做饭,照顾弟弟,齐子煜就对她颇有怨言,她如果这时间还去见婆婆回家更晚的话,那男人会不会把她当成一盒肉罐头,蒸煮油炸?!
答案可以预见,几乎是肯定的。
“婆婆,齐子煜等我回去做饭,我明儿…。”
“你少用齐子煜压我,再不济我是他亲妈,而你,不过就是他兴致好时买回来的廉价物品!”
陈雨诺预备好好的与婆婆解释,试图让张曼宁通融,明天白天她一准去找她的话,被已然气歪了鼻子的张曼宁狠狠地打断,而且,她对她言辞之间满满的都是恶意。
不过,对类似的羞辱,陈雨诺听的多了,以前和齐子煜合不来,恼了她也无数次自嘲过,她不过就是齐子煜用钱买回来的破布娃娃,待遇地位不如他家的一条狗。
是以,陈雨诺对张曼宁如此段位的侮辱和挑衅,根本不会生气,虽然心间一涩,唇角泛苦,可不影响她们之间的交流,以及她对她的态度。
“您误会了,我没有用齐子煜压您的意思,齐子煜对您怎样是他的态度,我是我!”
在没有发生小薇的事情之前,陈雨诺对张曼宁,只当她是有钱人家的贵夫人,脾气大性格强势,她从来不会反抗,因为那种人格的人,你越是反抗,她越是来劲儿。
后来当她亲眼目睹,亲身体味小薇所经受的一切,她甚至不愿意再叫她一声妈,那样连亲女儿都算计在内的人,不配得到她对待母亲所有的敬意和尊重,自然而然,对她的态度也随之发生改变,从沉默到不卑不亢的拉远彼此的距离。
张曼宁俨然没想到陈雨诺会回话,而且她的气场,她明显感觉与以前大不相同。张曼宁细长的眉紧蹙,气息不匀,明显就是被陈雨诺气的狠了。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张曼宁捂着胸口,一张脸红的发紫,她血压偏高,急不得,气不得。
陈雨诺俏脸苦逼成包子,暗恼不好,张曼宁显然是在齐子煜那里没讨到好,找她不过就是泄泄火,可她…。
啧,虽然她着实看不怪婆婆的行事作风,可如果她因为她而气的进了医院,所有的罪过就都是她的了,她可能连最后反抗的机会也无。
陈雨诺于是保持高度的沉默,婆婆训话,她想骂随便骂,谁让她抢先占据了无往不胜的单方弱势的至高点,她再反抗,也不过就是受人之柄,如此而已。
陈雨诺不说话,等那边张曼宁继续训话,却不想电话那头一个男人插话进来,“我姑母好生与你说话是给齐子煜脸,你可别不识好歹!”
陈雨诺惊愣,如果不是这男人提到齐子煜,回想他说张曼宁是他的姑母,她还当婆婆这是被歹人绑架了。
“您也说给齐子煜脸,不如好人做到底,他在家等我做饭,我明天一准去找您的姑母,您看这样可以吗?”
陈雨诺态度诚恳真挚,可她越是这样,那边张家的两个人越是蛮横不讲理,因为陈雨诺越是拖延声声提起齐子煜,他们越是认为她躲在齐子煜身后,拿齐子煜当肉盾。
“齐子煜等会从公司直接过来,不信你可以给他打电话,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他今晚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正在进行!”
张毅远还算聪明,想办法先把人给骗过来,至于之后的事儿,之后再说。所以,像他这般没有长远见识和考量的人,生意被齐子煜打压吞并,根本就是对齐大少而言轻而易举的事情。
陈雨诺眨眼,明亮的眼眸犹如空中的两颗明星,即便嘀咕他们这话有水,可人家强硬的态度摆在那里,今儿见不到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她再推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陈雨诺应了一声,给齐子煜去了一条短信,手机放进背包,伸手拦车直达丽景园。
“阿远,还是你聪明!”张家的生意眼看要被张毅远败光了,张曼宁这会儿见他略施小计就把陈雨诺骗了过来,居然还有心情夸赞侄子。
张毅远面露骄傲和得瑟,“不过就是一没有什么见识的土鳖村姑,对付她,姑母你放心的交给我!”
张曼宁点头,有笑不达眼底,恨意和阴毒在里一点一点弥漫开来。她用小薇的婚姻与王铎换取张家的一世安好,却不想被亲儿子毁于一旦,除了超市和商场他要拿回去,连张家几代传承下来的家底和生意,他也要一并摧毁,她惯常疼爱他甚于任何人,却不想落得这样的下场,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要死大家一起下地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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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确实在开会,张毅远对此没有撒谎。事实上,齐子煜也是给陈雨诺报备过的,不过打电话却是梓诺接的,姐夫小舅子多半个月没有见面,就随意的多聊了几句,后来李泉敲门进来催齐子煜开会,齐子煜就没有亲口和雨诺说他要晚回家的事儿。
梓诺呢,也是很听话的少年,没有忘记传话给雨诺,可因为他说话的时候雨诺正把青菜放进油锅,少年又是个沉稳且不急不躁的性子,所以陈雨诺当时没有听的特别清楚,还当弟弟关心她和齐子煜的感情关系,对他嘲笑一通,你可真是个八卦的罐子。
一环错一环,再转到陈雨诺这儿,差点点就出了乱子。
齐子煜再从会议室走出来,已经是当晚十点过了几分,因为手头上吞并张氏的最后决案还需要最后商榷,他需要给陈雨诺知会一声,别等他吃饭早些睡,他晚一点才会回去。
只是,当手机拿到手中看见陈雨诺八点四十发给他的信息,齐子煜脑门嗡的一声,似乎被人重锤敲到了后脑勺。
“婆婆找我聊事情,我晚一些回去!”
齐子煜眼角一抽,几乎可以想见陈雨诺发这条信息的时候,那种无奈又没有退路的纠结表情,都那样为难了还不忘给他发条短信确定坐标,裹在齐子煜心上某些坚持的外壳一点点破碎,对她的喜欢越来越浓,更多一些。
可是,想起她正要见的人,齐子煜的眸光渐渐深沉,刮过阴风,性感的唇紧抿,握着手机的大手收的越来越紧。
齐子煜反手给陈雨诺拨电话,狗急了会跳墙,那么人被逼急了呢?齐子煜直到这一刻也深信不疑,敢动陈雨诺,张家人还没有那个胆量!可是,等他连续拨了两遍陈雨诺的电话而没有人接听的时候,齐子煜不由的心一缩,莫非他算错了张曼宁反咬的能耐?!
确实,齐子煜顿然所悟的时候,陈雨诺正艰难的与张曼宁和张毅远周旋,他们逼着她保证,齐子煜不再动张家,不再打张家生意的算盘。
陈雨诺哪里能答应,一来生意场上的事情她向来不插手,二来即便她说了,对照齐子煜一贯以来霸道的行事作风,会连她也跟着一起变炮灰吧?
“婆婆,齐子煜做事你明白的,我说他不会听的!”陈雨诺来到丽景园,在她断然拒绝了张毅远让她给齐子煜吹枕边风放过张家的强势要求之后,随时随地保持着高度的沉默,见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张毅远口沫横飞,脾气变的越来越暴躁,陈雨诺只好与婆婆“友好”的攀谈起来。
“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先回去了,齐子煜回家看不到我,我会被他骂!”
可她不开口还好,这边一开口,张曼宁一杯茶水就泼了过去,对她横眉竖眼,“我提醒过你,少用齐子煜压我!”
在张家人的眼中,陈雨诺每提一次齐子煜,都是对他们的轻视以及侮辱。
陈雨诺苦笑,抬手抹掉遗留脸颊的茶叶,“我也说过了,齐子煜公司的事情,我不插手!”
张曼宁冷笑,“还想独善其身?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话落,对张毅远使了使眼色。
张家几乎被齐子煜挤垮,张曼宁把原因全部算在陈雨诺的头上,所以连带在她影响和庇护下的张家人,也是恨陈雨诺恨的要命。她这会儿一个眼色,张毅远笑的可恶而阴险,拍拍手,五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陈雨诺没有练过武功,一直以为包间里只有她和张家姑侄二人,却不想只是眨眼间,五个彪形大汉颜面严肃的站到张毅远身后,在她还惊怔无法回神之际,婆婆起身,整整衣装回归端庄,居高斜睨她一眼,对张毅远说:“我先走了!”
先走了?
陈雨诺不止是愣住,根本就是傻眼儿了。她什么意思,她走了让她留在这里独自面对五六个男人,白痴都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
摊上齐子煜那么个醋坛子,即便他们这会儿没有打算什么下流的主意,但只要让他看见自己和五六个大男人不清不楚的待在一个包间,她肯定落不下什么好,只解释,就得费不少唇舌。
陈雨诺果断起身,“婆婆,我和你一起回家找齐子煜!”这话自然是缓兵之计,以齐子煜为饵,让他们暂且对自己放松警惕。
她想的倒好,张曼宁却不买账,回头,笑容让陈雨诺觉得阴森森的。
“晚了!”她说。
陈雨诺素来沉静的面色一变,刚想与她一起离开,手臂被两个男人从身后反剪,张曼宁走出包间,站门口挑眉冷笑,体贴的关上门弃她离开。
“你们想干嘛?”被摆一道,陈雨诺也终于急了,可她即便再怎么着急,从她面容看去,平静的宛如小溪水静静的流淌。
这是陈雨诺多年来面对形形色色的群体,与三教九流打交道养成的习惯。
张毅远讨厌此时此景,陈雨诺一个女人,尚且能够沉得住气的这份淡然,抬手在她脸颊左右“啪啪”两下,没有下狠手,只是威慑与欺侮。
陈雨诺的脸,果然突的变了颜色,“齐子煜的人,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单凭自己的力量,陈雨诺知道已经无望,这些人不可能害怕她一个平头老板姓,即便动她一指头,她很有可能与他们拼命,也无用。但,单从张毅远方才的口水横飞中,她推测他们是忌惮齐子煜的,所以她不妨借齐子煜的名号暂且一用。
张毅远眼神发狠,闪过抓狂的自暴自弃,而后笑语妍妍道:“这么说,你倒是提醒我了?!”
张毅远发癫狂笑,“真是可惜了,这么聪慧的女人,怎么就跟了齐子煜那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你们听到了,齐子煜会对我不利,所以等我走后,你们该办什么再办,明白?”
张毅远痞子流氓一样摸摸陈雨诺的滑嫩的皮肤,被她一脚踹到小腿,恶狠狠的警告,“你别碰我!”
张家有这样的败类,就是齐子煜不动手整死他,她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张毅远行事作风素来放荡不羁,如果不是今儿与姑母有计划,睡了陈雨诺再无声无息的弄死她,也不无可能。
眸光闪过兴味,张毅远忍了,反正今天过后,陈雨诺也许身败名裂,也许齐子煜会不要她,那么到时候他回过头收拾她,还不是蒜头大的事儿?!
V039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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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会害怕吗?
会!可远不到会怕的求饶或者掉眼泪的地步,说她不识时务也好,笨蛋也罢,因为她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即便现在她跪下来哭着请求张毅远放过她也是没有用的,反而她越是表现的软弱,越是会激发男人骨子里想要掌控别人命运的兽性。所以,与其指望张家人迁怒之后那微小会放过她的概率,不如祈求齐子煜快一些来找她。
“如果你现在让我走,今天这事儿到我这儿为止,齐子煜不会知道你们姑侄来找过我。但如果你执意寻死,你,包括你身后的张家,齐子煜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保证!”
若是以前,陈雨诺决计不敢有这种想法,更不可能对齐子煜有这样天真信任的幻想,可今天的心情就是很奇怪,这一刻,在如此特殊而艰难的环境下,陈雨诺心里特别的肯定,齐子煜一定会来找她,他一定会让她安然无恙,不被张家的人算计了去。
张毅远对陈雨诺如此强烈的自信心表示不能理解,齐子煜会为了她而不放过他们,她以为她是谁,在齐子煜心中的份量能超过生他养他的亲妈?!
“哦?”张毅远颇有兴味的挑眉。
就张曼宁告诉张毅远的那样,齐子煜之所以会对张家下手,完全是无妄之灾,因为这陈雨诺背后点阴风,她当母亲的已经劝过了,可齐子煜这次跟着了魔一样不听话,她身为母亲,很痛心,很难过,张毅远就信了。
“你最好相信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这一刻,陈雨诺无比的庆幸,还好在她来之前预感不妙,提前给齐子煜发了一条短信息。虽然没有署名地址,可她相信齐子煜的能力,他一定办的到。
张毅远闻言,愈发笑的狰狞可怖,“那就要试试看喽!”
他觉得姑母说的没错,齐子煜对女人素来缺乏耐心和长性,他们今天合伙动了陈雨诺,让她在世人面前丢了脸面,使的今后但凡有人提起陈雨诺三个字,都只道她是一个私生活混乱,被很多男人染指玩弄过的女人,齐子煜那么大男子主义爱面子的人,届时必然会放弃陈雨诺而抽身而退。
收拾完陈雨诺,齐子煜那边生意上的进展和方向必然被打乱,给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转过头与齐子煜的谈判,他们俩一个是亲妈,一个是亲表哥,没有了陈雨诺这个外人在旁胡说八道,齐子煜一定会放弃对付张家的。
陈雨诺心一紧,渐渐有些凉意弥漫心间,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张毅远没有被她唬住,他今天一定不会让自己全身而退了。但,陈雨诺依然告诉自己不能慌,此时此刻她要做的,唯有与张毅远周旋拖延时间,给自己和齐子煜赚取足够的时间,她相信齐子煜的能力,一定会找到她的。
“你可能忘了一件事儿,张家之所以会有今天,都是你姑母找人陷害我,她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在媒体面前恶意扭曲我和李正赫的关系,齐子煜这才对张家下了狠手!”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不是最高权力者,而是什么都不会怕,没有忌讳的人。就像此刻的张毅远,他俨然被洗了脑一般,根本对齐子煜尚且都不屑一顾,家里的生意和地位,他看似在意,可其实他正拖着自己最在意的东西往一条死路上前进而不自知。
这种无所惧,算计人时心思却又不够缜密,头脑不大清楚的人,他做事剑走偏锋,容易受人撺掇,很轻易就会出大乱子,而作为陈雨诺,她可不想可悲的成为这乱子里的唯一受害者。
所以无论张家人想要把她怎样,目地如何,放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在这里,陈雨诺第一想到的就是搞坏的她的名声,让齐子煜颜面扫地。
这让她不禁然想起前不久才发生的事儿,在一众媒体沸沸扬扬声讨她,把她和李正赫扯在一起发表无数不利于自己的推测,那时候,齐子煜并没有把她怎样。后来消息越来越少,当她和李正赫渐渐淡出媒体和普通众人的视线,她还以为媒体采访不到当事人,新闻过了时效性已经没有什么可炒作的了。
直到再过完了三天,看到南方晨报公开发表声明,对捕风捉影的不实报道向她和李正赫正式道歉,赔偿他们的名誉损失费共计两千万元,接下来两天后,但凡报道过她和李正赫消息的媒体全部公开发表声明致歉,她方才恍然大悟,齐子煜不是对此事不在意,可他却没有迁怒于她,而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以自己的一臂之力维护起她的名声,像一块坚硬的盾牌一样,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替她撑腰。
张毅远经过陈雨诺的提醒,显然也是想到了那会儿沸沸扬扬闹挺大的动静却以诡异的结尾收场的新闻,再看向陈雨诺,目光明显不像之前那般混乱和阴邪。
“这么说来,齐子煜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张毅远不解,如果真像姑母说的那样,齐子煜和陈雨诺没有感情,依照齐子煜的个性,为什么在媒体爆出他老婆和李正赫亲吻的照片之后,陈雨诺不但没有被齐子煜一脚踹开,反而齐子煜会替她处理身后事的样子?!
而且,如果真是没感情的人,陈雨诺说话齐子煜为什么会听,对付张家这么大的事儿,他能听从一个女人的?而他们找来陈雨诺打击齐子煜,真的不会更加激怒了那个目中无人的男人?
张毅远一下子脑袋清醒了不少,姑母之前告诉他的有些话,似乎自相矛盾呢!
陈雨诺未做多想,无论齐子煜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这时候她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是!”
很快捋顺,陈雨诺淡定的道:“因为说话不用坐牢,所以很多人习惯了以讹传讹!”除了承认自己讨齐子煜的喜欢,陈雨诺还间接的传递给张毅远一个信息,他所听到的某些消息,或许就是以讹传讹得来的。
张毅远凝眉,认真的端详起陈雨诺的脸,似乎想从她细枝末节的表情断定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可陈雨诺是谁,就连精明如齐子煜,他尚且直呼看不清她,一个简单粗暴的纨绔张毅远,他哪里能看的明白。
而正在这时,陈雨诺的电话响了,署名一个叫齐子煜的家伙。
张毅远将手机从陈雨诺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来,像是与自己博弈,盯着屏幕上简单的三个字直到一方停歇,他古怪的笑笑,说:“一般有感情的男女,会在手机上直接输入对方的名字?”
至少在他的手机上,他的一众女朋友都被他排了编号,统一输入亲爱的x号,可陈雨诺呢,她声称齐子煜爱她,可这手机上的名字…。张毅远眸底的光奇异的闪了闪。
“不然我们来做个实验,看看这个声称爱你的男人,你一直不接他的电话,他的耐心是给你打几次?”
陈雨诺语噎,手心里一瞬间全是冷汗,以她了解的齐子煜,绝对不会一个手机号码重复拨通两遍。可即便心慌如草她也不能乱,所以她保持淡定,恬淡的笑着答应:“好!”
她的爽快,再一次让张毅远愣了一愣,他说:“不管你是故作淡定还是白目看不清齐子煜的面目,我们以三次为界!”
他的言下之意是说,如果齐子煜会同一时段打三遍她的电话,他放她安然离开,只当他和姑母的一番算计打错了算盘,但如果齐子煜只一遍不再打来,就不要怪他下手不留情。
陈雨诺心底苦笑,但不让张毅远看出来,两只漂亮乌黑的眼睛和张毅远一样只是看着手机的屏幕,明知张毅远不可信,她依然抱希望齐子煜这次可以有耐心一些。这样乱七八糟的场合,她不识时务的,幼稚的想要用这种粗暴没有科学道理的测试窥探齐子煜的内心,是不是真的对她有喜欢。
陈雨诺觉得自己是疯了,脑海当中隐隐有个不好的直觉滋生,然后犹如湖中漩涡一样一点点扩散开来,哪怕是自己在感情方面曾经经历过诸多不顺,她骨子里其实对爱情还是抱有幻想和希望的,说的冠冕堂皇要与齐子煜好好相处,但不可否认,终归对他燃起了过份存在的希望之火,明知他是狂妄自我不会真的动情的男人,她却依然一头扎了进去。
陈雨诺的心愈发苦涩,人说女人容易心软,太过依赖和容易信任男人的感情,这种话在别人身上她不知道会怎样,放置于自己这儿,似乎没错。
张毅远难得认真,无意间捕捉到陈雨诺脸上一闪而逝的纠结和担忧,忽的笑出很大声,说:“看来你也并不是很有自信,就说男人嘛,都是视觉动物,贪图个新鲜,怎么可能会真的对一个女人上心,一辈子那么长,只是面对同一个女人,不得无聊死了!”
陈雨诺不想对此发表意见,可心里的绝望和酸楚却是不可抑止的成倍数增加,她强撑理智,声音拔高厌恶的皱眉,“齐子煜和你不一样!”
陈雨诺的话,无疑是打张毅远的脸,所谓不一样,除了看不起他,还有别的解释?!张毅远脸色一变,挥手让那几个男人带走陈雨诺,“瑞丰1916号房间,把她带走!”
陈雨诺小腿一哆嗦,刚才上楼,她特别留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出了丽景园一楼的大厅,如果运气好正好有出租车经过,不定她还是有机会逃脱的,陈雨诺于是自我打气给自己鼓足劲儿,被几个彪悍的大男人夹在中间被迫往门口走,养精蓄锐,只待等会儿可以最后一搏。
只不过,让大家都想不到的是,齐子煜的电话会第二遍打进来,陈雨诺在张毅远愣神疑惑的空荡,趁机推开挡在前面的两个男人,慌不择路的兔子一样撒腿就跑。
“混蛋!”张毅远随手扔掉手机,先将自己撇干净,然后一脚踹到离自己最近的男人大腿上,“废物,还傻站着,还不快些给我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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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打了陈雨诺的电话两遍,没人接听,眸底流光溢彩,情绪却高深莫测让人看不出所以然。转手,他把电话打到了张曼宁的手机上,他倒要看看了,她明目张胆的约了陈雨诺见面,如果陈雨诺出了什么意外,她如何能撇清。
张曼宁的电话接通,却不是本人,而是齐父,“你妈休息了,子煜你有什么事情吗?”
齐爸爸这么多年经营一份不大不小的职位,他自己乐得其所,对齐家的事情关注并不多,只是今天,曼宁回来气色很差,他不得不多问一嘴,却不想儿子不让她好过也就算了,现在连儿媳妇也是够大牌的,老人在餐厅等了她很久人才到,这暂且不说,去了居然还拿乔用齐子煜说事儿,根本不把那个婆婆当一回事儿。
曼宁是这么多年的高血压老病症了,当儿子女儿的不知道心疼,多年的老伴,他还不容许她中年早逝呢?!
齐子煜冷呵一声,摆明了不买父亲的账,“睡的可真够早的,能麻烦您叫她一声么?”
齐爸爸皱眉,“有你这样阴阳怪气找自己亲妈茬的儿子吗?”
齐子煜靠着办公桌的长腿优雅的并拢,越是急上眉梢,他表现的越是从容,“找茬儿!”
“您算是说对了,陈雨诺今天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连带小薇的帐,我会一同清算到张家满门的身上,您带我转告她一声!”
齐爸爸老花镜“啪”的砸到床头柜上,“你跟谁算帐呢?齐子煜你多大的人了,因为一个女人你跟亲生母亲叫板,年纪越大你越浑了是不?我告诉你,你爸我还没有死呢,这个家可不都是你说了算!”
先是女儿,一个逃婚跟人私奔的重磅炸弹兜头扔过来,炸的他稀里糊涂到现在还如梦如幻,王家找上门跟他讨要说法,闹的他头痛不已疲于应付,齐家最重要的颜面也因此几乎扫地,差点儿成为媒体风口浪尖上的头条。
接下来又是儿子,他打算把媳妇儿宠成什么样儿,捅出各种绯闻他暂且忍了,居然还有胆子与婆婆闹不平,是想闹哪样?!
齐子煜笑的愈发张狂,“既然多年不问事实,您还是停在您既定的轨道按部就班,话我说到,别到最后怪我不留情面!”
今天这电话,算是齐子煜给张曼宁的最后通牒,他不是没有本事找到陈雨诺,不过就是给她个台阶让她自己下来。
“你…。”齐爸爸还想发火,装睡的张曼宁突然转身要电话,“你把电话给我,我亲口告诉他!”
“浑蛋你等着,我让你妈和你说话!”齐爸爸怒发冲冠的样子,甩手把电话塞到张曼宁手中。
“子煜,我是妈妈,找我有事吗?”在齐爸爸的眼皮子底下,张曼宁必须扮演慈母,并且,为了接下来的戏演的更逼真,她也必须占据弱势的有利位置。
齐子煜冷嗤,面儿上的表情别提多嘲讽了,“是你让陈雨诺自己回来,还是我的人带她回来,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
“你说什么呢,雨诺还没有回家吗,这么晚了,我早都和她分开了呀!”张曼宁大惊,从床上慌张的起身,“该不会…。不,连媒体都出面道歉了,一定不是和李家那孩子在一起…。不是,子煜你别误会,我没有质疑雨诺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替你考虑!”
好一个替他考虑,齐子煜听着几乎都要笑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母亲,自己做错事在先,他不过就是拿回她娘家不该有的钱权,她自己吊着自己心里难受,却试图让全世界的人都跟着她不好受。包括今天这一出,她以婆婆的名义叫走陈雨诺,不就是想着出个什么不能挽回的事儿,让他一样跟着痛苦么?
真是他伟大的母亲呀!
齐子煜不再说二话,果断呃挂了电话,而他派出去的人,也在这时候有了陈雨诺的消息,丽景园顶层的套房,除了她,还有一个人让齐子煜耿耿于怀,种种不堪的猜测在胸口泛滥,连带想起张曼宁方才的话,他的心就像是长了草一样发紧,荒凉。
李正赫,他这会儿怎么会和陈雨诺在一起,真的有那么凑巧,他们刚好碰上,在酒店的套房?!
齐子煜英俊的眉眼发紧,车钥匙在指间打个圈然后收拢,无论如何他都是要过去看看的!
V040坑人坑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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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从张毅远那个包间跑出来,脱了轨的火车头似的漫无目的,可好在,以前经历过不少突发事件的原因,虽慌张,可她并不乱。
而,在她跑出来的那一瞬间,有许多个念头一闪而逝,陈雨诺在脑海当中迅速的权衡利弊,身后有五六个训练有素的男人在追赶她,她不能直接搭电梯下楼,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是那么多人的对手,人情冷暖的今天,也不能完全的指望别人会对你伸出援手,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有人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陈雨诺于是干脆在一伙人的注目礼之下跑进电梯,并迅速按了关门键和数字一,她想,以他们迫切想要抓住她的心情,一定不会站那儿一直等到电梯门头上的数字变成一,惯性思维,他们肯定会在赶不上电梯之后,直接跑楼梯下去追她。
是以,陈雨诺让电梯下行至四楼,果断按灭数字一,然后在控制面板上选了最大的几个数字让它们集体变成红色,而她自己,在顶层停了下来,楼顶的天台,她想自己是可以到那里去躲一躲的。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那么巧,电梯的门在开启的那一刹那间,陈雨诺看见老熟人,自从上一次不愉快的碰面之后,再见李正赫,陈雨诺突的就生出了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李正赫跟平常干干净净仿佛有洁癖的他变了很大的模样,胡子拉碴暂且不说,白色的衬衣皱巴的好像咸菜干,可看见陈雨诺的一瞬,他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眸明显泛着绚丽的亮光。
“陈雨诺,你怎么会在这儿?”李正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即便再自恋的厉害,也不会在这时候还白目的认为,陈雨诺这是专程来找他的。
陈雨诺胸口憋着一股气,那次几个人见面之后,理论上说再见李正赫,她对他话都不想好好说两句,可是这一刻特定的环境,却是让她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你呢,不回家搁酒店瞎混,正轩和阿姨该多操心!”陈雨诺把正赫从上到下不留余地的打量,白眼招待他,“算我多事,你不能再继续这么任性下去了!”
傻子都看的出来,李正轩对他的疼爱根本就是没有原则的,外加一个李妈妈,她有幸看见过几次,对小儿子的关心和呵护,明显就是捧在手里还怕他摔着的节奏。
李正赫略显苍白的脸顿时拉下来几寸,“连你也认为我不明事理?”
正赫眼巴巴的望着陈雨诺,那小狗儿一样水汪汪的眼神,好像陈雨诺一点头,他立马心都要碎了似的。
陈雨诺一噎,但却不买账,没好气的挤兑他:“不然你以为呢?”
被一家人惯坏长不大的熊孩子,三观离家出走的任性臭小子,他说乱七八糟的话她可以当作没有听到,可别人呢?只怕任何一个人在面对他说喜欢她的时候,都会觉得他是没有道德的。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物质世界,不是奶奶辈儿都会喜欢看的爱情至上的小言书,他自以为是的深情,在别人眼中除了看笑话,只是徒增她的烦恼,如此而已。
李正赫受伤的看着陈雨诺,狡辩道:“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喜欢过别人,唯一的就只有你,我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这么多天李正赫一直待在酒店,除了偶尔会浅眠一下,其他的时间他都是用来喝酒。父母和大哥的不谅解让他想不通,陈雨诺坚定的说不喜欢他,他更加想不明白,苦闷和纠结的情绪在胸口冲撞,心窝好像有一只尖锐的猫爪子在挠,那种无助和无所适从,是这么多年他没有经历过的,几乎要将他逼疯。
陈雨诺苦笑望天,被李正赫的话雷的外酥里嫩,都快要忘了后有追兵这回事儿,说:“喜欢一个人是没错的,可是你大概忘记了,我是有夫之妇!”
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从根儿上就是最大的错,这是个法治的社会,法律乃至道德的底线,都绝对不容许她和他继续成为朋友。
“李正赫,我不是一个有能耐处理复杂感情的人,我喜欢单纯简单的人事物,我们以后见面点点头就好,我走了!”
陈雨诺说完,转身走向电梯,顶楼是去不成了,李正赫如果发现张家人对她不利,恐怕会更坚定的认为她过的不好,想方设法也要让她和齐子煜离婚。
可其实呢,过的好不好自己心里有杆秤就行,她没有心情对任何人解释幸与不幸这种事儿,也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齐子煜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样对他死心塌地的?”正赫稍显失态,从身后拖着陈雨诺让她一百八十度转身面对自己,“我呢,我又是哪里比不上他了?”
生活太过顺风顺水,自我为中心的正赫,他习惯了自我评价过高,拿别人的短处或是缺点与自己比较,由于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哪里能比得过呢?
陈雨诺无奈的扒拉开李正赫的手,语气很淡,却非常之坚定,说:“既然你那么看不上齐子煜,觉得他浑身上下一无是处,干嘛还拿自己与他比较?
正赫,你们是不一样的人,不要因为我而钻牛角尖,听阿姨和正轩的话,我其实并不适合你!”
陈雨诺觉得自己好无辜,现在偶尔回想起她和李正赫的每一次见面,都不可谓和谐,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入了这位眼高于顶的少爷的眼。
可她哪里知道,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正赫和齐子煜是不一样的人,正因为他们初见乃至之后的不和谐,反而引发了正赫对她的兴趣,而有的人,天生是属于相处型的,只有与她近距离接触过的人,才会发现她的美好,她所有吸引人的地方,那是一种低调而吸引人的气质。
就像陈雨诺,她不是第一眼美女,论美貌她还不如莎莎,可相处下来,齐子煜欣赏她认真积极的生活态度,无论生活将她打入多深的坑里,她一样坚强爬起来的韧性。而李正赫,他喜欢陈雨诺的真。
“你都没有给过我机会,怎么就认定我们不合适,我有信心,在感情方面一定比齐子煜纯粹,干净!”让正赫耿耿于怀的,自然还是齐子煜绯闻满天飞。
陈雨诺无力吐槽,“正赫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无论咱俩在这儿说千道万,我是齐子煜的妻子,这是不能改变的现实,懂吗?”
“正赫,是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齐子煜他也一样,只要他现在改了,我没有必要揪着他以前的过失不放手你说对吗?”
更何况对于齐子煜来说,以前他交朋友根本不算错,生活圈子造就生活态度,他现在能改,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这也正是陈雨诺让李正赫特别喜欢的地方,她心胸宽目光长远,看事情从来不会只看结果。可这一刻,李正赫尤其讨厌这样宽容和体贴的她!
“对,交很多女朋友没有所谓,男人嘛,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没有多大点儿问题,可如果是牵扯到一条人命呢?”
李正赫写满疲惫的双眸微缩,那件事儿搁在自己心里,他原本计划着要它烂肚肠的,因为一旦他说出来,陈雨诺和齐子煜的感情一定会受到影响,可同样她也必然会难受,但他就是不甘心,不最后为自己拼一把,他总觉得自己没用。
陈雨诺脸色一变,她本能的以为李正赫说的闹出人命,是齐子煜的那些怀过孕的女朋友,她们找到她这里打着小孩儿的幌子逼她让位,后来悉数不了了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前很少管齐子煜的闲事儿,没有想过那些个女人后来怎样了,现在经李正赫这么一提,他以前又是在医院工作的,陈雨诺的心像是被电钻扎了一下。
同样的遭遇她一样经历过,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样,齐子煜和她,哪里还配再拥有孩子?!
“李正赫,我拿你当朋友,你非得缠着齐子煜的过去不放手吗?”
眼看陈雨诺的脸色突兀的变的难看起来,李正赫以为所有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的,皱眉嘀咕,“你什么都知道?齐子煜告诉你的?”
陈雨诺不解,这话怎么说的,她又不是聋子瞎子,那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不介意,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该就让它过去,总是想着以前不痛快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接下来的幸福!”
陈雨诺是想告诉正赫,不要只盯着她这个与他完全不搭噶的人,他身后的选择明明就还很多。
李正赫闻言,俊俏的脸变的愈发苍白,口中念念有词,“连伯父的死你都可以不在意,看来你是真的爱他爱的死心塌地!”
正赫目光放空,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样,一边念着,一边转身往套房走回去,或许他们说的都对,他就是一任性的浑蛋,根本不值得别人喜欢,陈雨诺也说的很明白了,一句不适合已经将他推的老远,哪怕齐子煜私生活多么放纵,她也一样对他不离不弃。
李正赫不知道,在他转过身之后,陈雨诺一张娇俏红润的面颊陡然变的苍白,瑟缩如秋天将落不落的树叶,眸底噙满深深的惊讶。
他说:“连伯父的死你都可以不在意,看来你是真的爱他爱的死心塌地!”
他什么意思,她爸去世不是因为君然爸爸误会她在他老人家面前胡说八道?不是因为被她气的?怎么会与齐子煜扯上关系呢?
不,怎么可能呢,他对父母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是亲生女儿因为这些一点点被他打动,可现在却有人跑过来告诉她,事情另有玄机?!
这让她怎么能不惊讶!
陈雨诺跟在李正赫身后,在他插房卡开门之后,开口说话,声音犹如冬夜里飘零的雪花,“李正赫,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李正赫因为陈雨诺的不作为头脑发懵,心尖尖上像是有什么一直坚持的信念轰然崩塌,他仿佛一尊行尸走肉,突然耳闻陈雨诺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一惊,然后本能的挪开门口让她进来。
陈雨诺没有反对,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父亲的离世,还有什么样她不知情的原因。
李正赫关上门,两个人平静的找位置坐下来,四目相对,又同时躲开,内心的煎熬虽然不同,但突然难受的情绪却是类似的。
“李正赫,你说连我爸去世我都不在意,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雨诺觉得自己不该问,内心隐隐有种感觉,这问题的答案不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如果她足够聪明,她不应该跟着李正赫走进来,而是转身离开,无论任何事情,她只要相信齐子煜就好,毕竟这段时间他对她和梓诺的关心不像是作假,就连梓诺也都说了,“姐夫好随和,都不像是一般眼高于顶的富家公子哥,姐,我好像已经接受他是咱们家的一员了!”
李正赫眼神闪躲,内心有些挣扎,他想过陈雨诺会因此事受到伤害,却没有想到单单只是他的一句话,已然要将她全然击垮的脆弱模样。
可终于,他战胜了内心那点儿不忍和纠结,实话实说:“伯父去世前一个礼拜,我主张给他动手术,醒过来的几率不能说是百分之百,可我有信心。
那时候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光想着给你惊喜,便让当时的主治医生和护士长去找你谈没有出面,可他们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也许是畏惧齐家的财势吧,却只有把消息告诉了齐子煜一个人,然后就你了解到的那样,手术一拖再拖,后来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我们都很遗憾!”
李正赫说自己遗憾是真的,一条性命明明有机会可以挽回,可在他眼前就这样流逝了,尤其这人还是陈雨诺的父亲,所以他的遗憾有多少,根本无从精准的计数。
陈雨诺眼眶中泛起无数的金星,脑袋里好像正在被一个钻机直直的戳进去,延伸到四肢百骸,仿佛血液正从骨头缝里流出来,等自己感觉到痛,血液已然流干,人已经快要死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说,如果他可以早一些告诉他,她一定不会被齐子煜表面的体贴所打动,一脚踩进他用谎言编制的网,弥足深陷不可自拔。
李正赫语噎,顿了一下,不那么坚定的为自己辩解,“我怕你会难过,我…。我以为齐子煜会亲口告诉你!”
陈雨诺笑着,眸底有点点的星光闪烁,“怕我难过?那现在就不怕了吗?”
“李正赫,你可真自私呀!”
既然已经选择要隐瞒她,就干脆瞒着她一辈子不好吗?可他呢,为了挑拨她和齐子煜的关系,他明知道她会跟着难受,却毅然决然将她推进绝望的深坑,他安的什么心呢?!
“以为齐子煜会告诉我?”陈雨诺呵笑一声,容颜却满满的都是苦涩,“你知道吗,你这人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以为她傻,不会简单的推理思考吗,如果真的以为齐子煜会把事情都告诉她,他今天在这样的环境下提起,不是自抽嘴巴么?!
陈雨诺叹口气,明知道这些男人一个德性,多不可靠,她偏偏不知死活的踩进泥沼,她被打击欺凌,怪谁呢?!
仿佛只是一瞬间,陈雨诺的脸上尽显灰败之意,她欲起身,不想要面对这些人,他们太自私,太讨厌了,她要离他们远远的,最好是再也不相见。
可,待她要起身,两条纤细的小腿一软,踉跄着几乎要跌倒,不得不再一次重新坐回到床边。
李正赫看见了连忙起身,伸手过来想要帮忙,她冷眼扫过,语气寒凉:“你别碰我!”
他的手臂于是僵持在半空中,眼巴巴的无数委屈在英俊的脸颊上被无限放大,欲言又止。
陈雨诺的两只手臂仍然在颤抖不停,她把它们放在膝盖上压制让双腿不要在动,半晌起身,可所有努力根本就没有作用,小腿抖的好像筛子,几欲跌倒。
李正赫在跟边实在看不下眼,不管她如何排距,他伸手扶住她,“你坐好,别再逞强了!”
话落,陈雨诺这厢还来不及辩驳发言,门口传来房卡开门的声音,李正赫回头,陈雨诺原本就是面对着房门的方向,两人一起抬头,眸底出现一抹挺拔而冷峻的身影,正好,是陈雨诺想要看见的,齐子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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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不更就是两章合并了,因为很快要进入离婚的那个梗,怕字数少显得凌乱,望见谅!
V041层层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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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齐子煜收到底下人汇报的,关于陈雨诺和李正赫此时正在一起的消息,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也许是他想的太多,偶遇嘛,这x市就那么一点儿大,陈雨诺和李正赫碰上,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不过就是自个儿心里有魔症,因为对方是李正赫,他才会净把陈雨诺往弯了想,可是当他如是自我安慰着推开门,眼前的场景,一张床前,陈雨诺和李正赫手挽手,靠近的距离几乎让人以为他们下一刻就会相拥躺倒在床上。
此情此景,齐子煜的脸一瞬间从上黑到底儿。他不说话,万千怒火积压在胸口,他怕但凡自己开口说哪怕一句话,对于陈雨诺,他都只会破口羞辱她。
陈雨诺宠辱不惊的样子,如果说单纯生齐子煜的气,不如说连带李正赫一起,同时被两个人欺骗,而且其中一个还目地那么不单纯,她一时半会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的思考。
就好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猎人,张开网,只等贪婪的猎物落入,然后见机决定是收网,还是等待,她压根儿不能开口说话。
凝滞的氛围,李正赫显然也是被齐子煜的到来感到意外,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派人跟踪陈雨诺?亦或,他们之间有问题?!
难道,方才陈雨诺之所以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就是在他面前演的一出好戏,装装样子,她很幸福的?!李正赫的心瞬间五味杂陈,搞不懂是因为陈雨诺对齐子煜的维护,还是单纯不爽齐子煜。
“真巧,你也是来这儿开房的?”李正赫气死人不偿命,这话说出口,即便陈雨诺有心解释,也无从开口了。何况,陈雨诺此时的心情,根本没有想着要对齐子煜说什么,她倒是有兴趣听一听,他要对她说什么。
齐子煜的两簇眉毛紧皱,没有分毫舒展的迹象,也并没有因为李正赫的话失态,进门之后什么样的表情,现在如故。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半晌,齐子煜开口,自然是完全忽略李正赫这个人,他的眼中只有陈雨诺,她说她清白,他信,不管李正赫说什么,他都只相信她说的话。
陈雨诺却冷笑不已,心间莫名的涌上无数的凄惶,淡而无波的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承认她对他并不是全然的坦诚,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她素来有原则,可他呢,因为一张她与李正赫在一起的照片,使得父亲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机,他要拿什么赔给她?
齐子煜成拳的大手忽的松开,乌瞳收缩,面露嘲讽,“你不要后悔!”
言毕,见陈雨诺依然没有松口的动向,他转身走了出去。
英姿挺拔的脊背,笔直的长腿,他是无论任何时候都保持风度和气场的男人。
“你满意了?”门锁粘合,发出“嘭”的一声阔响,仿佛一颗落在陈雨诺耳畔的原子弹,留下长久轰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一阵一阵利器划过铁板尖锐的噪音在心里层层激荡。
李正赫说不上来自己此刻的心情,似乎一种空旷迷茫的感觉,求而不得的苦恼,她对他的无法谅解,以及他在她眼中颠覆之后堕落低下的形象…。许多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叠,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反而顺着低谷,更加往坑底滑落。
“满意什么?”李正赫的眸一瞬间空洞的找不到任何焦虑,仿佛一个失去魂灵的人,“是满意你自此真正的恨上了我?”
模模糊糊有种直觉,似乎他终于要失去她,不像前几次那样只是小打小闹,开玩笑的样子,这次是真的。
陈雨诺笑着,眼眶却渐渐湿润,“李正赫,你这是何苦呢,让大家都一样的痛苦,你根本没有任何收获不是吗?你的想法我真的不能理解!”
她说他们不合适,他不信,眼前活色生香的现实,不都表明着这同一个问题么?!今天换做是她,站在李正赫同一个位置上,她不可能对喜欢的人说出所谓的真相!
算了,这种事情立场不同,谁又能说的准呢,也许她对感情的执着不如别人,从来没有真的想要得到一个人,而不惜不择手段的这种冲动吧!
说来好笑,她本是一个不太专注感情的人,唯一在同一个人身上尝试过两次,想要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他,可他带给她了什么呢?齐子煜,你就这么走了,是断定我和李正赫图谋不轨,让你绿云盖顶?!
呵~说再多,终归他的自尊心超过任何一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真的喜欢一个女人呢?
李正赫这时突然伸手,冰凉的指尖落在陈雨诺的眼窝处,轻轻一顺,指腹的润湿让他的心攸然如针扎一般,没过数不清的疼痛。
“也许我真的错了,大哥说我不会爱,不懂爱,我似乎这一刻明白了一些!”李正赫自嘲一笑,鼻尖有酸涩蔓延,自视甚高的大男人,眼眶突兀的就红了。
“陈雨诺,我放手了!”看着她这样的难过,像是失了主心骨一样的模样,他心痛的,比预感她将要彻底的离开他还要痛苦数万倍,他于是明白了,他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心,不如想让她开心的心情来的强烈。
陈雨诺悬在眼眶中的眼泪,终于倾盆的大雨一般落下,近二十七年的人生,和她走的很近的男人,除了父亲只有三个,他们或一味的温柔,或张狂自大的无可救药,或自视甚高的不可自拔。
他们每一个人,包括她自己,性格中都有很多的短板,可若论起感情,君然说过一句话,她教会了他真的感情,可终于他们将要错手而过。
这一刻再想起这句话,陈雨诺的心整整的都是疲累,他们对待感情可以自私任性,给别人造成伤害,只是一个错身而过和对不起,真的就能将一切都抹灭吗?
教会他们放手,让他们深明大义的她,他们可曾想过她的心情,早已经千疮百孔,疲累的宛如一条沧桑的老狗。
“最后再抱你一下,好吗?”虽然是请求,可话落,李正赫长长的手臂已经伸了过来,强势的让她的脑袋紧靠着自己的胸口,“陈雨诺,你是一个太坚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无论是隐忍的沉默,还是刺猬一样张开满身的刺,都一样是最真实和讨喜的你,所以,做你自己,不要替别人想太多,只是想想你自己,好吗?”
陈雨诺没有躲开,经历张家人,李正赫告诉她颠覆她认知的消息,包括齐子煜这一晚的冷漠与绝然,都让她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她是真的累了,从二十岁交往第一个男朋友到如今,感情给她带来过欢喜,但远不如当某天无意识撕开掩在这感情之上的那一层纱,触及更多的时候,那种赤裸裸心痛和伤怀的情怀。
陈雨诺深深的吐口气,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命,有很多好运气用都用不完的女人。
正当陈雨诺陷入苦恼和颓败,突然感觉有股外力将李正赫从她跟前拉扯开,而后,她听到拳头撞击皮肉的声音,抬头,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却见是齐子煜,他去而复返,不但人回来了,对李正赫根本就是下了狠手,一拳一拳的净往李正赫脆弱的地方打。
陈雨诺惊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扯住齐子煜的衣袖,对他的到来颇为意外,又兼具情况太过紧急,她无从多想,更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横冲直撞的质问他,“你这是干嘛?”
齐子煜恨的牙痛,最后连带心都痛了,他想要一把甩开陈雨诺,可眼前忽然闪过前不久一个不小心才将她甩到地板上的事儿,齐子煜咬牙切齿,“松开!”
陈雨诺不松,“你有毛病吧,除了动手打人,你还会做什么呢?”
齐子煜气的都要笑了,他亲自动手打人,这么些年还真是不多了,可最近这一两次,哪一次不是因为她,她倒是好意思来质问他了?!
“我除了会揍人,我还会让他家公司倒闭,不信你可以试一试?”齐子煜真的是恼了,口不择言,连最近对李正轩公司的挤兑,一下脱口而出。
陈雨诺目瞪口呆的样子,“你什么意思?”如果她的理解没有问题,他和李正轩,因为李正赫的任性,正面杠上了。
“正赫,你知道这事儿吗?”陈雨诺扭头问李正赫,她想要伸手把他扶起来,想一想还是算了,齐子煜不讲理的时候根本鬼神难近,她还不想让李正赫在自己面前有个三长两短。
李正赫摇头,双眸噙着恨意,“齐子煜你真的不是个东西!”
自从上一次他对陈雨诺表白,大哥阻拦不要让他再去找陈雨诺,后来连向来对他好到极致的母亲也对他说起制止的狠话,他这些天一直都是待在宾馆里,好多天都没有回家了,哪里能知道齐子煜爪子又伸到李正轩那边了。
齐子煜冷冷笑着,也认了,“陈雨诺他妈的现在还是我的老婆,你爪子伸那么长,不是欠抽是什么?”
所以管他是谁,但凡跟他有丁点儿关系的人,就等着倒霉吧!
怪不得,这几天母亲和大哥都没有给他打电话,一定是忙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没有功夫搭理他。
虽然,他是无比信任大哥能耐的,这么多年纵横商场决计不是白混的,可只要一想到十九岁起,就独自担负起家庭事业重担的大哥因为他而正心力交瘁的对付齐子煜的阴损招数,李正赫就心痛的不能自拔。
“你的女人,陈雨诺她认了吗?”李正赫这人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生活中根本没有遇到过大的挫折,刚才才说要好好的对待陈雨诺,放手了,可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无疑再一次将陈雨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果然,齐子煜在听到李正赫的大放厥词之后,脸色一变再变,根本不想再顾忌陈雨诺,他今天不把这该死的东西揍的满地找牙,他就不是齐子煜。
“你给我松开!”齐子煜严厉的眸牛铃一样瞪视着陈雨诺,俨然一副她如果不松开他,他就灭了她的模样。
“齐子煜,你不要这么幼稚,无论李正赫的立场是怎样,都不关我们的事儿,我们之间本来就有问题,你迁怒别人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陈雨诺的言下之意是说,他们之间有问题就他们俩独自解决,跟李正赫喜欢她与否无关。
齐子煜语噎,虽然将近失去理智的边缘,可陈雨诺就是有那种魔力,她说话淡若深谷幽兰,却总是能说进别人的心坎里去。
“跟我回家!”齐子煜只是微微怔愣,反手兀自扣住陈雨诺的手腕,特别用力,好像很在意某样东西,就怕他一松手,她就从他眼前跳走了,飞了出去!
“既然你也说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儿,你最好给我记住自己说过什么,虽然陈雨诺你的诚信很成问题,说过不再见这个男人你还是来了。女人,这一笔一笔的帐我都给你记着呢,看回家我怎么收拾你!”
齐子煜发狠说着狠话,孰不知在陈雨诺这边根本没有多大的影响力,她已经一点一点接受了这样的他,嘴上再狠,如果不是真的把他惹急了,他不会真的跟她怎么样。何况,她对他也正有不满和燃眉的怒火,这种情况下,就更不可能会害怕他。
可陈雨诺不计较,不代表李正赫可以,虽然有的问题他想通了些许,可他没有陈雨诺活的明白,无论任何一对夫妻之间的家务事,都没有让另一个人插足的空间。
李正赫怒目而斥,“陈雨诺你作死呢?”
他的言下之意是说,她是有受虐倾向还是怎的,齐子煜说话都那样了,她居然还肯乖乖的跟他回家,这让他,内心很大程度上都像是有一道剧烈的波纹,上上下下,动荡不已。
齐子煜眼看就要暴躁了,陈雨诺冷冷的斜他一眼,他很奇怪就忍下了所有暴躁的脾气。
“李正赫,你刚才说的话我没有忘记,也真真实实的当了真,希望你适可而止,不要徒增别人烦恼和厌恶!”
陈雨诺说的很认真,面部表情严肃,没有分毫开玩笑的意思,让李正赫一愣,齐子煜内心多少被抚慰,他承认,他就是贱格,太容易被陈雨诺顺了毛。
陈雨诺在李正赫怔愣的片刻,率先走出房间。对于李正赫,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付诸太多的感情,她看似冷情,实则是个太容易心软的人,如果不是有李妈妈和李正轩在前面挡着,或许上一次请他帮忙那种事儿,都绝无可能。
齐子煜跟在陈雨诺后面,进电梯之后,与她并排靠在侧壁,两只黑亮的眼睛仿佛两颗上乘的夜明珠,亮的那么惊人,可她没有感觉似的,他盯着她的侧脸看了那么长时间,她没有给他一个像样的反应。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这是让齐子煜最为郁闷的地方,明明是她先答应自己不再见李正赫,现在给他抓个正着,他们独自待在酒店的套房,他尚且没有发怒掐死她,她拉着一张脸,给谁下马威呢?!
齐子煜直通路的大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而正因为看不透,所以才更生气,大少爷的薄面一燥一红,犹如在烈日底下罚站被太阳暴晒,热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陈雨诺冷哼一声,“没有人规定所有人都必须捧着你的大少爷脾气吧!”
齐子煜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对他鼻孔出气,而,这么多年的社会地位摆在那里,也还真没有人如此对待他。
“陈雨诺你够了,阴阳怪气儿的你犯什么毛病呢?”齐子煜渐渐又有些濒临炸毛的迹象了。
陈雨诺笑着,更加嘲讽的与他针锋相对:“我也是受够你的大少爷脾气了,你一个大男人,总希望别人捧着你,有病吧你?”
齐子煜:“…。”
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很想要扳开陈雨诺的脑袋看看清楚,里面是怎样的构造,为何与别人的想法这般的不同呢?!
齐子煜烦躁跳脚,有股冲动,想要狠狠地揍陈雨诺一顿,只是奈何,连电梯都不给他动手的时间,心里想着正要付诸行动的时候,电梯门开,陈雨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曾。
齐子煜:“……”
真的太没有面子了,陈雨诺这个该死的臭丫头,他齐子煜长到而今三十多岁,所有丢脸跌份儿的事情,都是因为她,可恶!
齐子煜咬牙启齿,眸色暗沉,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本来悄悄的聊了几句八卦,正好被齐子煜听到,齐大少当下就怒了,“找死!”
他耳里不错,听的分明,她们刚才提到陈雨诺和李正赫的名字。
前台的两个小妹妹吓的直缩脖子,陈雨诺回头,眼见那幼稚的男人极有可能真的会撒火到旁观者身上,倒退回来几步,拽住齐子煜的袖口,扯一条不听话的小狗儿似的,把他遛回家。
一路上,齐子煜开着车,脸黑的胜于锅底灰,根本多看一眼都觉得灰尘要扑入肉眼的感觉。
陈雨诺呢,他不找茬儿,她乐的轻松自在,身子侧过来一点靠着副驾驶的椅背,车窗外两排昏黄的路灯过眼云烟一样的从自己眼前划过,莫名的就让人觉得绝望。
这日子一天天过着图个什么呢,每天重复一样的生活和工作,一样的事情和说着差不多的话,永远都吵着同样理由的架,这生活,真是无趣极了。
陈雨诺承认,偶尔,她的世界观也会是灰色调的。
很快,齐子煜将车子在院子里停下来,两个人前后脚下车,屋里的灯亮着,陈雨诺脚步一顿,齐子煜瞳孔微闪,散发着晦暗不明的光。
两人默契的四目相对,陈雨诺比较郁闷,家里的钥匙自从张曼宁上次无缘无故的闯入他们的卧室,就被齐子煜收回来了,怎么着,今天这是他请来的?!
齐子煜没有读懂陈雨诺眼神中的询问和质疑,他心情更差,陈雨诺也就罢了,两口子嘛,他能够包容她的不安生,可是母亲…。他最近给张家人找了那么多事情做,她怎么就还是不能够正确的权衡呢?!
齐子煜没有否认,陈雨诺因此叹口气,看来自己想的没错,张曼宁前脚在酒店算计了她,后脚来找齐子煜挑拨离间,意欲让他们之间这段本来就飘摇欲坠的感情,变的更加没有出路。
齐子煜走在前面,率先推开门,除了看见张曼宁,居然还有一个自己此刻最最不想看到的人,莎莎。
齐子煜漆黑如夜的瞳眸紧缩,“看来您还是太闲了,我会找更多事情让您忙活起来!”
张曼宁不怒反笑,她斗不过这个儿子,老头子虽然向着她,可他的话齐子煜同样听不进去多少,可他让自己不痛快,让张家每一个人岌岌可危充满危机感,同样的,他也休想好过。
她算是看出来了,嬉笑怒骂没有一个正形的齐子煜,他似乎对陈雨诺还不错,张曼宁算计来去,这个莎莎,临死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斗不过他们,就闹点儿事情恶心恶心他们,让他们但凡动了想要在一起心的时候,想一想今天发生的事儿,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我大孙子这么多天没看见他爸和大妈,怪想念你们的,请你们回老宅子看他,你们都又推辞不肯,我只好带着娃娃他妈妈来亲自看望你们!”
张曼宁说话的时候,莎莎始终低着头,因为要掩饰眸底肆意涌上来的嘲讽,所谓的名门上流,原来母慈子孝都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看的。
陈雨诺的头特别痛,想一想今天经历过的所有的事情,除了和梓诺在一起比较开心之外,她就没有容易过,每一个遇到的人,都差不多让她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你们聊,我上楼休息了!”此时此刻,实在不愿意再与他们迂回,儿子不像是儿子,母亲更像是个见不得别人安生过日子的变态,她无语了。
张曼宁一边说话,一边给莎莎递眼色,“莎莎,还不快去伺候你大姐就寝,你看看你,怪不得被白玩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所以别说是男人,连我这老婆子,看多了都要烦了!”
莎莎无声翻白眼,她内心有挣扎,想要跟十五在一起,可那男孩儿跟过很多老女人,就是跟她在一起之后,也还与她们保持着肉体上的关系。那男孩儿,除了技术好,就一张脸能看,别的生活技能一个他都不会,想要与他好好过日子,几乎是痴人说梦。
可是不能否认,她有些喜欢上了那个男孩子,他让她感受到身为女人的优势,被捧着,宠着,虽然只是私底下偷偷地见过三次面,她的记忆尤其深。可同样的说法,齐子煜这边,如果放手一搏可以让她自此高枕无忧的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再不济,齐子煜给她一笔钱,让她和十五远走高飞,也是不错的。
想了想去,一个孩子换取未来生活的保障,莎莎觉得值了。
“姐!”权衡算计清楚,莎莎笑的一朵娇嫩的花儿似的,上前去抓住陈雨诺的手臂,说是抓,不如说钳制,让陈雨诺除非很用力的推开她,不然就一直不能摆脱她。
齐子煜上前,很想要一巴掌甩开莎莎,什么玩意儿,就在这儿乱攀亲戚,余光扫过陈雨诺的脸,见她脸色奇差,倒也平静,看不透她到底是生气还是无所谓。
可齐子煜的动作,终归让张曼宁的一句话拉回了思绪,“想让我们从你眼前消失,我们来谈谈条件吧,我的乖儿子!”
齐子煜转身的动作停了下来,瞳眸危险的眯着,“您以为自己还有谈条件的立场和价值?”
张曼宁若有所指的扫过楼梯上的两个女人,“那可说不好,棋盘每分每秒都在改变,这一刻有利于你,下一刻会颠覆扭转也是极有可能的!”
眼睛指指正在上楼的两个漂亮女人,“就像她们俩,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女人,不就因为你,她们有了关联,马上就会变成很好的朋友!”
“您回去吧,我敬你一分,您如果不好好保留,下次我就不会像现在一样下手留情!”齐子煜不听张曼宁瞎扯,对她下了最后的通牒。
“留情?”张曼宁笑的讽刺,“摧毁张家,让他们过着下层人一样的生活,这就是你所谓的留情?
齐子煜,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心狠,我养你这么多,你良心让狗叼走了吗?!”
齐子煜不想解释生意上的事情,即便他不动手,张家迟早完蛋。而且,他一开始也只是想要拿回属于小薇的部分,他觉得自己愧对于小薇,想要做一些事情来弥补,可张家那不识好歹的东西,给脸不要,他也很无奈。
“无论您怎么想,我话到此,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张曼宁突然却笑了,“话可别说的太满,好戏来了!”
张曼宁看着楼梯的方向,突然说了以上的话,齐子煜一惊,转身,就见莎莎像一只皮球似的,从楼层中间的平台上滚下来,雪白的裙子好像夏天张扬盛开的白荷花,脚边的一滩血水,那么鲜明,那么刺目。
有一刻,齐子煜几乎是傻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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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42父子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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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张曼宁和莎莎的那一刻,陈雨诺隐隐就有种直觉,要出事!
可是,当她一转身看见倒在血泊里,残花一样没有了太多生命气息的莎莎时,还是狠狠的一怔。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的到,张曼宁和莎莎因为讨厌她,不惜下这么大的血本,那是多么鲜活而无辜的一条小生命,被她们拿来算计她,毫无愧疚和不舍之情。
之于张曼宁,陈雨诺尚且能够想的明白,毕竟不是自己身上的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可是莎莎呢,以怀孕的谎言试图绑住齐子煜,住进齐家以此来保证今后生活的高枕无忧,可现下,不择手段她明明已然成功的住进了齐家,很多事情都是她想象中的,想要的结果。可她呢,非但没有安分守己,反而有那么天大的胆子出去鬼混,不惜出卖身体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孩子,她不但不珍惜,还就让他就这样没有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是,害怕齐子煜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会弄死她,求生的本能,她不得不将所有的事情都嫁祸给她,让她代替她分担风口浪尖上的刀光剑影,可她明明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她还可以选择离开,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今后的生活很贫瘠,终归好过现在,连爱人的孩子都保不住吧?!
陈雨诺再看向莎莎和张曼宁的时候,纯澈的瞳孔底下满满的都是看待喵星人的无法沟通和不能理解。
“陈雨诺,你好狠的心,即便你如何不待见这个孩子,他都是齐子煜的种,齐家的长子长孙,今后更会是你亲手带大的孩子,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事发突然,可最先开始叫嚣的,无可厚非便是这张曼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面部的表情,说多冷漠就有多冷漠,她甚至没有多看面容苍白的莎莎一眼,更惶恐上前一步。
所以很明显,莎莎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死活,根本没有在张曼宁的眼里和心中,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负责看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她挑事跳的太高了。
陈雨诺没有说话,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像是正在观看一场毁三观的九流大戏,这时,听闻张曼宁的话,才恍然想起另一个当事人似的,将目光投向了齐子煜。
不看,陈雨诺尚还能够自我安慰,如此这般幼稚而滑稽的剧目,傻子一搭眼都能看的分明事情的来龙去脉,齐子煜不会不懂,更不可能会有分毫的怀疑之心,关于她。
可是…。单看齐子煜一张黑掉的脸,陈雨诺一声苦笑,活了如今二十八岁,她总是那么习惯的自以为是,在一个坑中连续不断的跌倒,加诸在齐子煜的事情上面,她实在是过份的高估了他的判断力,以及他对自己的信任和了解!
或者,她对他总还是强求了吧!
陈雨诺端望着齐子煜的那个方向,目光有些辛酸,眼泪不由自己控制,好像破了闸的水电堤坝,一串一串的落下,在脚下的地板上打转、扩散,一波一波的向齐子煜戳去。
齐子煜发黑,高深莫测兼具不可思议的脸,眼见陈雨诺的眼泪,更加不可逆转的黑了个彻底。
陈雨诺不想说话,对这样生气表情的齐子煜,说再多都已经没有了什么心情,可终归不忍直视,她总还是多解释了一句,“我没有!”
声音凄凄惶惶,那种坚强中弥漫着倔强和固执的底线,是突破她以往做事准则的,她是向来不屑解释的人。
齐子煜英俊的眉头皱的更甚,却没有说话,反观莎莎,一张绝色的小脸白煞煞的,却还是没有忘记要诋毁陈雨诺。
“陈雨诺,你撒谎的时候还会掉眼泪,可真会演戏!”莎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灌在耳朵里轻飘飘的好像没有什么力度,可对陈雨诺的毁灭性,却是灭顶的。
陈雨诺所有的坚持遭遇毁天灭迹的打击,她从来不怕被人泼脏水,可齐子煜,那个男人冷着的脸,嫌弃厌恶的眼神好似一把刀,她一点点被凌迟,血肉模糊,连身为人最基本的疼痛感,也一起消失不见。
“没有?”张曼宁冷笑阵阵,“陈雨诺,你当这么多人都是瞎子么?没有?这可真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齐子煜生气,可并不是因为陈雨诺,事实上莎莎肚子里的孩子,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承认过,无论是不是自己做的孽,他都没有想要这孩子出世的打算。只是后来,当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是喜欢陈雨诺的之后,他想要清白,想要莎莎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以此证明自己没有和那个心思诡异的女人发生过关系,想要摆脱。
对,齐子煜至始至终对自己与莎莎的关系,都是抱着怀疑态度的,且不说事情原本就处处透露着诡异,单是莎莎这个人,除了第一眼的惊艳,齐子煜对她就没有别的感觉了。可是现在,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清白的证据就这么没了,无论他是不是与陈雨诺有关,齐子煜黑脸,并不是没有道理,任谁长久以来计划好好的事情突生变化,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给我回房冷静待着!”齐子煜想要对陈雨诺说两句好话,说实话,她掉下的眼泪,热灼灼的好像钢针戳进他的心窝,可想想身后的事儿,她或许会因此一直对他误会下去,极有可能,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永远都纨绔下流这么永存下去,他就抓心挠肺的恨得连牙都疼了。
更何况,只是一个转念之间,他想起了今天晚上她和李正赫在一起,对他不冷不热,阴阳怪气儿的状况,突然他奇异的不想让她就此心情好起来。
要生气,大家一起生气不痛快,即便是下地狱,这辈子,他也一定会拉着她陈雨诺一起跳下去。
齐子煜说这话的时候,手机从口袋里翻出来打给底下的人,让他们将莎莎带走,随便带到什么医院,治成什么样子是什么样子,别的事情他不想理会,没有那个心情陪着这女人折腾。
齐子煜手下的人,办事效率自然了得,很快,莎莎就被几个医务人员给带走,至于张曼宁,目地既然已经达到了,她自然不愿意多逗留,她一样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不,这样的形容太过正直刚烈,不适合她,说明白一点,她其实是变态,自己不痛快,任何人休想痛快,哪怕是对自己的亲孩子,她也一样下的去狠手对付,小薇是,齐子煜亦是。
张曼宁仰着脖子,从齐子煜身边高傲的离开,面部的表情,好像齐子煜并不是她的儿子,而是甩了她,伤了她几辈子的仇人。
“对了,我这边还有一些东西,是那位,你老婆交到我手上的,我想,你一定会有兴趣要看一看的!”
这一次张曼宁没有说假话,她手上真的有一些资料,关于莎莎,以及她肚子里不纯的血脉,而那些资料,她一样说的没有错,是陈雨诺交到她手上的她没有说谎。
齐子煜狐疑的看一眼陈雨诺,这女人,她背着他,似乎做了不少事情呢!
陈雨诺苍白失望的脸,平静如水,已经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表情,只从她纯净无害的眼神中,齐子煜看明白了,张曼宁说的没有错。
齐子煜磨牙,冲着陈雨诺冷言道:“好好给我在家里反省!”
言毕,齐子煜转身,率先离开房间。即便是这种时候,他想要听张曼宁说话的态度依然明确,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母子天性吧,最后仅剩下东西了!
张曼宁离开的时候,最后看一眼陈雨诺,好像看待一个将死之人,那冷漠和高傲,俯视苍穹的眼神,比针尖戳进陈雨诺的心,还要让她痛。
陈雨诺全部的精气神散尽,仿佛是一尊被针管抽干了所有元气的行尸走肉,在他们双双离开之后,一瞬间跌坐在楼梯上。
一霎,陈雨诺眼神恍惚,伟岸的父亲,和蔼的母亲,他们的脸,比他们还在世的时候,还要鲜活,还要明丽,这是从他们去世之后,没有任何一个时候,他们微笑的表情比现在更加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陈雨诺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但是这一天,比失去父母的那天,眼泪还要多很多,她真的没有办法控制,双手伏在膝盖,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嚎啕大哭:“爸,妈,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陈雨诺一劲儿只是哭,像是一个失去了所有的单纯孩子,哭的忘记了所有,似乎什么都已经不知道,不清楚今夕何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肩上的责任,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愿意想。
李正赫说过,她是一个太过明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人,这样的人,活的太有准则和底线,活的太明白,活的,很累…。他让自己只是为了自己活着,这一刻,她真的只是想要好好的为自己活一场,只为自己。
陈雨诺所有的思绪抽空,下楼的脚步仿佛踩在云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虚幻,好像腾云驾雾的猴子。
短短的路程,陈雨诺用了很长时间方才晃晃悠悠的走进厨房,找到自己的手机给陈梓诺发了一条信息,定时,明早八点准时发送,直到这个时候,她也仍然想着陈梓诺,想着正逢周末,两天的时间,希望懂事的梓诺能够调整好心情,明白自己最后的一番苦心,可以不被她离开的消息吓住。
而她自己,撑着手臂在餐桌边坐了许久,起身打开天然气,手腕上的玉镯子,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一起丢到琉璃台上,最后再看一眼这座住了将近四年的房子,毅然决然从后窗户跳了出去,丢进一团星星之火,然后再关上门窗。
再见了,所有的人,她的朋友,唯一的亲人,那些对她付出真心的人,对不起,这一次她是势必也一定要离开这里的,若非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活下去,如何面对齐子煜,面对他那样可恶的母亲,以及面对自己渐渐沦陷的内心…。更没有脸面想起爱她的父亲,该如何对他解释齐子煜的私心,君然爸爸足够可恶,可如果那时候是一个已经复健中的父亲,或许这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梓诺,对不起,请原谅大姐的不辞而别,今后的生活你都要靠你自己,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如果有机会,大姐一定会回来把你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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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曼宁带给齐子煜的消息,果然够份量,不枉齐子煜跟出来一趟,但同样的,也是让齐子煜无比抓狂,心间像是被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挠,说不上来是恨,生气,还是其余什么样的高深莫测的情绪。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方糖的罐子,唇角似笑非笑,看的张曼宁眼神飘忽,无处遁形。那般犀利如探照灯一样的眼神,张曼宁除了躲闪,也是再也不能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了。
“说完了吗?”齐子煜再开口,还是一如往常的调调,搞的张曼宁颓败无比,如果不是看见他攒成拳头的大手,她几乎以为自己今天的这出戏,一样是无效的,错的。
“张家所有的生意,今天开始我正式接手了!”齐子煜慢条斯理的说着对张曼宁最狠的决定,又说:“齐家除了老宅子,所有的动产不动产,明天会有律师与你们二位交涉,你如果还想自己有一个基本的立足之地,就到此为止!”
齐子煜说完,决断起身,事情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对张家,对张曼宁都是漫天的打击,对他,又何尝不是呢,一样都是毁天灭迹的,最坏的结果,所有张曼宁到底图个什么呢?!
齐子煜后来一遍遍的问自己,他们这样斗到底图个什么,闹成这样对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的结果,到底是有什么好呢?!
齐子煜从店里走出来,本能的往回家的方向走,走了约莫几百米,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不是要让陈雨诺冷静反省自己的隐瞒和阴阳怪气儿吗,回家,回个什么劲儿,找文轩和王铎出来喝一杯,未尝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想到做到,齐子煜果断转身,朝着与家里相反的方向,去找专属于大老爷们儿的乐子,陈雨诺?陈雨诺,就等他空了,再回过头来收拾她。
只不过,齐子煜这边并没有走出去多远,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熟悉的电话铃声,齐子煜挺拔英俊的眉头团成一团,拿出来斜一眼,底下的人,极有可能是报告莎莎动向的电话,齐子煜细长白皙的手指触到红色的区域,决然压断。
他此时的心情,不适合听到有关那个女人,以及家里的任何事情,更不想听到。
奈何,打电话的人似乎并不知道厌烦,齐子煜挂断一次,他继续打过来,挂断两次,他一样还是打了进来。
齐子煜皱眉,这种状况以前并没有发生过,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儿,他底下的人都是很懂眼色,有分寸的,并不会像现在一样,这样放肆的电话接二连三的打进来。
瞳孔微缩,齐子煜漂亮的两只眼睛剧烈抖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似乎,要发生什么事儿。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儿!”齐子煜横行霸道惯了,即便是这种时候,胸口莫名疼痛,像一个不稳重的毛头小子一样突然间坐立不安,可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依然是横声横气的。
“少爷不好了,家里着火了,少奶奶…。少奶奶她不见了…。”
手中虚虚捏着的手机,好似受了地球引力无限的召唤,自由落地,然后只听哐啷一声,落在地砖上,碎裂成一片一片的渣子,好像这一刻齐子煜的心,那么混乱,稀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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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x市商场,一张英俊的脸紧绷,脚步如风,铿锵的在各展柜巡视,不发一语,他是齐子煜,这样被一群人簇拥着的他,裤腿却突兀的被一双小小的爪子抓住。
齐子煜严肃紧绷的眉眼,愈发肃穆的厉害,哪里来的不要命的狼崽子,身后这些人都是吃闲饭的么,如果是对手公司的人,他齐子煜是不是一样被人拽住裤腿,不定一把刀这时候已经冲着自己戳了过来。
他齐子煜根本不怕死,只是在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还没有一个所以然的时候,这条命太金贵,不行!
齐子煜黑脸如乌云,眼眸微眯看着脚下的小崽子,是个小男孩儿,眉眼乍看有些熟悉,漂亮的凤眼,小脸包子一样圆润,小巧的五官精雕玉镯的样子,煞是可爱。
齐子煜不是一个天生会对孩子有爱心的男人,只是好奇,那么多小孩儿,包括小薇家的那一只,见了他这个亲舅舅也是不够亲近,偶尔还会被他严肃工作时候的模样吓住,脚边的这一只却不,这是哪家大人教育出来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狼崽子,看来小薇是需要和人家好好沟通一下的。
“长腿叔叔,我是z城回来的陈一一,今年三岁,我妈妈走丢了,您能带我去广播台找她吗?”陈一一小朋友扬着可爱的苹果脸,眼巴巴的望着齐子煜,妈妈说过的,他这样看着她的时候,无论他提出怎样的要求,她都一样会答应他,因为这样的他,是她无法抗拒的。
而,在陈一一幼小心灵的认知中,大人都是一样的,所以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好看的长腿叔叔,一定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的!
齐子煜冷沉惯了的一张脸,突然龟裂出不少的裂纹,这些年越来越少说话的他,反常的问:“你确定是你妈妈走丢了?”
唇角的神经不稳的抖动,拧巴拧巴,齐子煜几乎要笑出声音了,对眼前的这个孩子,胸口莫名的涌现出一些暖意,或许,是感动于这孩子的灵气,与慧黠滑稽的发言吧,他如是的想!
陈一一闻言,眨巴着大眼睛急切的点头,“是的,是我妈妈走丢了,不是我。长腿叔叔,您能带我去找我妈妈吗?”
陈一一小朋友晃一晃攥着齐子煜裤腿的小手,“我妈妈常常告诉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叔叔你如果帮助我找到妈妈,她一定会对你笑的很漂亮的!”
不止是唇角的神经,连额角,乃至整个的颜面神经,齐子煜不用怀疑,一定都是齐齐跳动的,对这孩子可爱的童言童语,齐子煜有些动容了。
“总裁,您二十分钟后与天锐贸易公司的董事长有个重要的会议!”
齐子煜身后的秘书尽职尽责的提醒他,看他明显对这孩子莫名的亲近,跟着道:“我马上安排商场总经理亲自带孩子去广播站,相信用不了很久,他们母子就会团聚了!”
齐子煜细微波动的心,一点一点收拢,最后看一眼熟悉模样的小男孩儿,转身,抬步准备离开。
“再见,长腿叔叔!”陈一一童言无忌,笑的像一朵小花儿,挥手与齐子煜说着再见的话。
齐子煜抽一抽唇角,多年没有笑容的他,笑起来真是一点儿也不自然呢!只他在心里却想,再见?这从来都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啊!
五分钟后的商场广播站,传来陈一一奶声奶气却倍显清脆空灵的声音,“我是z城回来的陈一一,今年三岁,我妈妈走丢了,有叔叔阿姨或者爷爷奶奶如果看见她,请把她带到广播站,谢谢你们!”
一片哗然,陈一一小朋友在x市的第一次露面,几乎成为一代x市人口耳相传的新闻。
“噢,对了,我妈妈叫陈雨诺,妈妈我在广播站等您,您听到后就来这里接我哦…。”
齐子煜下一秒将要迈出旋转门的脚,攸地停了下来,心中激荡,乌黑的瞳眸收缩,陈雨诺…。陈雨诺…。
那个女人,一定是她没有错,她还知道回来吗?!
V043长腿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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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雨诺听到广播里那属于儿子的,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混小子,自己不乖瞎溜达致使他们母子走散,害她担心的几乎要心跳停止,怎么还净瞎说,倒是她傻乎乎的走丢了呢?
真是个该揍他一顿小屁股的小屁孩儿啊!
陈雨诺四年来蜕变的愈发白净漂亮的脸儿,退却惊慌失措张显哭笑不得,这个小崽子,古灵精怪有那么多的鬼主意,到底随谁呢?!
反正与记忆中现实之下早早懂事的自己,不是很相像的!
陈雨诺心中焦急,虽然才有几分钟不见小孩儿,却仍然是想念到不行。她疾步加快速度,都不知道那小狼崽子有没有害怕,广播里听到的声音倒是挺明朗正常的,可毕竟只是个三岁大的孩子,突然找不到妈妈之后,总还是会害怕恐慌的吧?!
陈雨诺如是的想着,却不知狼崽子走失非但没有丁点儿害怕,反而这才一回到x市,他们母子都还没有来得及去找梓诺,他就先给她引来了另一只非常之难对付的老狼。
“陈一一!”平常,陈雨诺算是个非常温柔而且和蔼的母亲,这会儿,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远观儿子,发现他胆子大的出奇,丢了妈妈,不但没有一丝慌乱和害怕,反而小脸儿如花般灿烂的绽放,一边广播室里工作的小丫头,没有一个不是对他好的不得了,笑脸相迎,好吃的免费送。
陈雨诺一张明艳,气色很好的脸,攸地板了起来,厉声说:“站那儿不许动!”
陈一一小朋友仿佛是泥捏的娃娃,小脸儿上的笑容按了开关键似的,一瞬,僵在脸上一动不动。只,他那一双漂亮且灵动的大眼睛,黑珍珠一样灵活的偷偷看着妈妈,他知道错了,不应该在妈妈给舅舅买新衣服付钱的时候,只是自己一个人跑开。
陈雨诺的心,即便再有多少不满,摊上这样活泼讨喜的儿子,早都已经要化成一滩雾水了。
“自己走过来,亲口告诉妈妈,你今天玩的是不是很开心?”陈一一灵活的忽一下从旋转椅上跳下来,眨眼的功夫,小小的人儿,已经跑到了陈雨诺的裤腿边,小心翼翼地揪着妈妈的裤缝,眼巴巴的只是看人,对与错,也不说话。
“不许撒娇!”陈雨诺这一次打定了主意,必须要让儿子受到教育,他已经三岁大了,今后他们一起出来逛商场的机会还有很多,如果每一次都像这一次一样让她担惊受怕的,那怎么能行呢?
“妈妈,我错了,我要向您道歉!”陈一一虽然只有三岁,可记事的早,一岁四个月就开口讲话了,所以相对于同龄的孩子,他吐字清晰,表达能力也是很不错的。
陈雨诺的心,攸然一瞬间更加的柔情似水,她耐心的弯下腰,让自己与儿子的视线平齐,追问说:“知道错,是错在哪里了?”
“一一不应该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妈妈一定是害怕了,因为一一也是一样的,突然就找不到妈妈了,心里面怪怪的!”
陈雨诺笑着,鼻子却突然有些酸涩,她强忍要落泪的冲动,说:“一一说的对,所以,以后一一如果想要去哪里,是不是可以先告诉妈妈?”
陈一一点头,“一一虽然是男子汉,可一一还没有长大,等一一长大了,就可以牵着妈妈的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陈雨诺忽的将孩子抱在怀中,她何其有幸,这辈子还能拥有一个这样懂事而且贴心的孩子,所以即便生活有再多无奈的煎熬和苦楚,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她都不在乎,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克服的。
“妈妈,您是不是要哭了?”陈一一被陈雨诺紧紧地搂在怀里,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问出母亲这样的话,似乎是一种母子间的天性,张口就来,他好像能够感受到妈妈的忧郁。
陈雨诺吸吸鼻子,“没有的,一一是好孩子,妈妈这就带你去找舅舅好吗?”
莫名其妙就会涌上忧郁的感觉,当陈雨诺回到这座还算熟悉的城市,泪点诡异的就会变的很低,总是想哭,搞不懂这是为什么,真是让人懊恼的情绪啊。
陈一一人小鬼大的点头,又说:“妈妈,以后我和舅舅一起保护你,不再让你想要掉眼泪!”
陈雨诺一怔,幸福的眼泪几乎又要脱眶而出,“好,一一和舅舅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一对母子,他们幸福和谐的剪影仿佛一副隽永的图画,当他们走出去很远很远,早已经不在别人的视线中,广播室里工作的几个小丫头,方才从花痴中回神,一个一个面面相觑,其中之一说:“好可爱的孩子,人家也好想快一点把自己嫁出去啊啊!”
“是噢,别人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呀,怎么可以那么暖心又贴心的,长的还那么可爱又漂亮,最最重要的是还那么懂事,好像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这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呀!”
“真的是好羡慕哦,比我姐家的那个小胖子讨喜的多了,那个混世魔王,张口要玩具,你给他给的慢了,他已经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了,真是气人的不行,我还给我姐说…。总裁…。”
广播室里工作的人,正花痴夸赞别人家的孩子,距离门口最近正在说话的那一个,突然一抬头看见了齐子煜,一惊,连忙掩唇慌不择言道:“总裁,您怎么亲自来了,您有什么指示?”
齐子煜幽深的目光兜转,没有看见心底里想要见到的两个人,严肃冷厉的脸变的愈发暗沉,惹得广播室里工作的几个小美眉愈发心惊胆战,以为自己上班摸鱼说闲话,被老大抓个现行,老大这是要发狂扫射一片的节奏,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大boss一眼。
“人呢?”齐子煜冷声开口,他有预感,陈雨诺那死女人曾经在这间办公室里出现过,这个地方分明就还留有她的气息。还有,她干的好事儿,那个小狼崽子,他的儿子,分明就是汲取了他和陈雨诺所有的优点长成的,他当时怎么会那么大意,就没有往那边想一想呢?!
齐子煜一双有力的大手攒成拳头,四年了,他一直坚信陈雨诺当初没有死,虽然房子整个都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他也在火堆里找到了她随身的玉镯和项链,可他仍然选择不相信,陈梓诺还活着,她是那么在意亲情的人,一个那样处处替陈梓诺考虑的姐姐,她怎么会舍得死呢,不,不可能,她是一定不会轻易的放弃生命的,她一定躲在世界的某个角度,正恣意妄为活的好好的呢。
“人呢,问话呢,哑巴了!”大boss问的没头没尾,别人怎么能懂,可他却率先抓狂了,让别人更加摸不着头脑,因为他想要见到陈雨诺和小狼崽子的念头,实在是太过强烈了。
“刚才广播找妈妈的小孩儿,他去哪里了?”还是齐子煜的助理比较懂他的心思,看老大听到广播后急匆匆的追了上来,就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想要找到那个小孩,更或者与孩子的母亲,他很早就认识的,因为跟了总裁四年,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混乱状况的他。
四年前,齐子煜最贴心的助理还不是眼前的这位,更何况那时候陈雨诺也不曾在齐子煜工作的环境中太多次出现过,所以大家并不知晓陈雨诺这个人之于齐子煜的份量,只是觉得老大这些年变化的有些多,从绯闻满天飞到与女人绝缘,权当那是玩腻了,没有合眼缘的人,大家从来都不敢妄自猜测,他有一天会因为某一个女人而转变了性子。
“噢,陈一一的妈妈来接他了,他们母子一起离开的!”几个小丫头,总算还有个明白人的,没有完整的被齐子煜的黑脸给吓退。
“往哪里走了?”齐子煜没有开口,助理已经替他问出了他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北区,应该是从北门离开了!”听话音,那对母子已经要结束今天的行程,“对了总裁,他们…。”
齐子煜原本就要阔步离开的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过于肃穆,小姑娘一愣,自认为自己应该是多话了。
“说!”
齐子煜一声冷呵,她们是今天最后见到陈雨诺的人,虽然不一定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总可以多得到一些那女人的消息,这对现在的齐子煜来说,已经是很满足的了。
“我听到陈小姐说,要带一一去找舅舅…对不起总裁,我可能多话了!”小姑娘说完,见齐子煜的脸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一双英俊的眉头紧拧,是以,连忙俯首道歉。
“方瑜?给她调薪,有合适的岗位,可以适当考虑她!”方瑜说完话,齐子煜没有吭声转身即走,可助理小哥分明睨见了他脸上一闪而逝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下了然,这信息有用,所以这才有了以上的一幕,因为太过了解齐子煜的个性,得到对老大重要的消息,他素来大方,一定不会因为他的自作主张而发脾气的。
齐子煜不让别人跟上来,他们一家人的事儿,他需要自己一个人解决和面对,不需要太多人跟着,惊扰了陈梓诺和陈一一,那女人一定会和他急眼的。
齐子煜开着车,沿路若干次被拍超速,他无动于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赶在那女人之前先到陈梓诺那里,他就怕自己迟了,他们会再一次从他眼前消失,这一次,带上梓诺,她对这座城市,恐怕再无留恋。
一脚油门,车速直接飙到了一百八,一路风驰电掣,被发型师固定牢固的头发被吹散,零零落落有些许几撮挂在眼前,锐减了不少脸上严肃的气息,脸部的线条变的渐渐缓和了起来。
陈梓诺高考之后没有离开这座城市,齐子煜多少了解,这个男孩儿恐怕和他有同样的念头,陈雨诺没有死,她一定会回来找他,所以这些年他固执的留在了本市,上大学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名校,他却执意留在了距离x市一中最近的x大,他虽然从来没有与他说过,可他就是明白,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起在等她回来,虽然也许没有结果,但是他们打定了主意。
以往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齐子煜只有了二十九分钟,可尽管这样,他掘地三尺,并没有找到陈梓诺的人。
齐子煜手边一直有陈梓诺这些年的课表,知道他下午没课,下了车先在自习室和图书馆找他,没有人,打他手机,第二遍是他的舍友接的,他告诉他,陈梓诺接了电话出去了,人不在宿舍。
齐子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陈雨诺突然改变了主意,她没有亲自来学校找陈梓诺,只是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出去。所以越慌越乱,越容易出岔子、错过,齐子煜懊恼的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刺耳的喇叭声因为他的连带动作,响彻x大这片美丽的校园…。
只是,现下还不是他可以放松的时候,明知道她还活着,她的人就在他的身边,齐子煜今天说什么都一定要找到她,谁都不能阻拦。
想到这里,齐子煜调整好心情,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安排几波人分别在机场、火车站以及四个主方位的大巴站,等着陈雨诺他们的出现,这一次,如果她只是回来接走陈梓诺,他一定会让她好看,用尽手段折磨她,让她这辈子都不能够忘记他,这女人,着实可恨了!
安排好一切,堵住陈雨诺他们所有的出路,齐子煜现在要做的,唯有等消息,用他这些年越发越四通发达的消息网下赌注,这一次陈雨诺休想再从他眼前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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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梓诺接到大姐的电话,说实话,除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就只剩下震惊,以及急切想要见到姐姐和外甥的心情,没有恨,没有恼,有的只是想念,对大姐四年不见,草一样疯长的想念,以及对话筒里奶声奶气与他打招呼的小外甥的幻想,与想要下一秒就看见他,蹂躏他的心情。
陈梓诺顾不上换一件干净的新衣服,与学校里任何人也来不及打声招呼,甚至忘记了带手机,只手里捏着一百块钱,平常他舍不得打车,这一次为了想要快一点见到姐姐和小外甥,他打车去到大姐说的地方,一个没什么显眼招牌,却处处透露着温馨感觉的小餐馆。
“梓诺!”
陈雨诺和陈一一就坐在窗边的位置,所以在陈梓诺一下车之后,陈雨诺就看见了他,从他稳健的穿过马路,阔步走进餐馆,看着眼前这个初初长成,身姿挺拔,在岁月的雕刻下越来越沉稳成熟的少年,陈雨诺除了欣慰便只剩下略酸的开心。
“姐,一一!”所谓近乡情却,陈梓诺那么想要看见陈雨诺和陈一一,可当他们如此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傻愣愣的,却只有在一边站着,都忘记了要坐下去。
“梓诺,坐下来,我们慢慢聊!”陈雨诺略微瞪着眼睛,因为如果不这样,她怕自己看见这般成长的稳重而俊朗的少年,会忍不住想要抱着他哭出来。
她不想要四年后的初见,在泪水中记忆深刻。
“是不是吓了一跳?”陈雨诺亲自给弟弟倒了杯热茶,微笑着望着陈梓诺。
“只是稍微有一些,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这种话对齐子煜,对洋洋姐,以及别的任何人,陈梓诺从来都没有说过,只有在面对亲姐姐的时候,他方才会全身心的放松,说话不保留。
“对不起,姐让你过份记挂!”陈雨诺双手掬着茶水杯,这句道歉迟了四年,可总算还有机会说出口。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面对弟弟在没有结果的时候还依然选择信任自己,等自己回来的决心,她觉得这四年她在外面的生活,即便有多少苦楚和艰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陈梓诺笑着,眼底的光像是星星点点的碎钻,亮晶晶的,特别耀眼和明亮。
“回来了就好,更何况还带来了这么好的礼物,姐,你永远都是我的榜样!”一个没有多少工作经验的女子,一个离开时怀孕的大姐,她尽管不说,可是这四年一个人在外面,人生地不熟,怎么可能没有受过罪,没有苦难。
四年的沉淀和历练,大家都蜕变的成熟,生活中没有抱怨,这对他们本身来说,结果是好的,所以不管当初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要现在他们都好,就已经是造物主对他们最大的恩赐了。
“一一,这是妈妈给你提过的舅舅,梓诺舅舅!”陈雨诺将早已经好奇不已的狼崽子介绍给陈梓诺,狼崽子忽闪着大眼睛,毫不认生,突然没大没小的说:“梓诺舅舅,你和我长的不一样帅!”
陈雨诺黑线,唇角抽搐,她不认识这个小崽子,才多大点儿屁小孩儿,他还怪臭美的!
陈梓诺却好奇,“不一样帅,是你比舅舅帅吗?”
陈一一认真的摇头,纠正梓诺舅舅的错误理解,说:“是不一样的帅,就是你是大男孩的帅,我是小小男子汉的帅!”
陈梓诺笑开,人说童言童语是这世上垄断性的轻松一刻,果然,加油一老一少,如有二宝,陈一一小朋友,果然是很有趣的小孩儿。
“啊,梓诺舅舅,一一今天在商场看见一个长腿叔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他没有在笑,可一一是勇敢的男子汉,没有怕他,一一请他帮忙,带我去广播里找妈妈,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就让另外一个胖叔叔带一一去广播里找妈妈了!”
陈一一说着好像很可惜的小模样,“只有像长腿叔叔一样帅的男人,才可以给妈妈当男朋友啊,也不知道长腿叔叔有没有女朋友…。”
陈一一想起漂亮冷脸的长腿叔叔,自言自语中,几乎要忘了他身边还有妈妈和舅舅。可他的话,却让陈雨诺姐弟面面相觑,相视的眸底同时闪烁过同样的信息。
陈梓诺看一眼陈一一,见小朋友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大人这边,便问起了大姐这之后的打算,“姐,你这次回来还打算要走吗,还是有别的计划?”
陈雨诺停了两秒,方才开口玩笑道:“如果姐自私的让你放弃这边的学业,你愿意吗?”
陈梓诺没有第一时间就给陈雨诺答复,想了想笑了,颇为认真的说:“有姐姐和一一的地方就是家,学业在哪里都还可以继续,可是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也许错过了就是永远,姐,你说我会怎么选?”
陈梓诺淘气的将摆明了答案的问题丢回给陈雨诺,陈雨诺笑笑,说:“姐不走了,陪你一起上大学!”
有弟弟这么话,不久前还在留与走之间徘徊的陈雨诺,豁然开朗,虽然她优秀的弟弟在哪里都一定会有很好的前途,可她不愿意再眼睁睁看他走的路更艰辛。她已经耽误了他一次,不能有第二次,没钱没势的他们,肄业找工作,或者转学到别处,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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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陈雨诺和陈梓诺几乎达成协议,喝完茶聊会天,差不多该是晚餐的时间,龙洋洋的小别墅,这么多年一直还是借给陈梓诺住着,姐弟俩说好,今天暂时住在那边,明天开始,陈雨诺会忙碌起来,找姐妹们赔罪,找工作开始新的生活,很多事情要做。
那边,齐子煜也终于得到了陈雨诺的去处,开车一路向东,他今天必须见到她,没有第二种可能性和选择!
V044公寓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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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姐弟俩打车回到龙洋洋的小公寓,因为陈梓诺这些年经常还是会过来,这座房子,有姐姐曾带给过他的,家的味道。所以,公寓的卫生不成问题,锅碗瓢盆也是现成的,足够今天的陈雨诺好好的露上一手。
冰箱里面有现成的新鲜菜,是龙洋洋置办的,她因为陈雨诺的事儿,难过伤心了很久,对陈梓诺也便愈发的好了,包括韩夕而以及顾丹笙,她们也是一样的,这四年来,对陈梓诺根本像是一家人,他们都是家中的独女,是真心的把陈梓诺当成是亲弟弟在照顾的。
“洋洋姐她们两三天就会给我打电话,如果我周末住在这边,她们会约好一起过来跟我吃饭,有时候是夕而姐喜欢的火锅,偶尔苼笙姐会露一手,洋洋姐做面点一绝…。姐,不得不说,你在交朋友上真的是很幸运!”
陈梓诺将蔬菜和肉从冰箱里拿出来,一边对陈雨诺说了上面的话。
陈雨诺不否认,事实上她的这几个好姐妹,也是她这辈子最想要珍藏的宝贝儿,“你呢,这些年有没有交好的异性朋友?”
陈雨诺笑的灿烂,眯眼关心陈梓诺,“十七八岁青春懵懂的年纪,有喜欢的女孩儿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梓诺你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儿,可以带回来让姐过过眼!”
面对大姐戏谑的眼神,陈梓诺臊的脸都红了,说:“姐,你又笑话我了!”
陈雨诺无辜眨眼,“哪里有,我明明都是说真心话,你这孩子,眼看都要长成了,怎么提起女孩子还害起羞了呢?!”
陈梓诺耳根发烧,一边利索的帮姐姐择菜,突然说:“对了姐,小薇姐前阵子回来了,她带四岁的女儿回来,是个很可爱漂亮的孩子,前两天她也才来学校找过我,和我聊聊天,一起吃了顿饭!”
陈雨诺准备切菜的动作一滞,问:“她还好吗,现在住在哪里?不打算走了吗?”
虽然不敢确定,但如果是住在齐家,陈雨诺想,依照齐小薇的性格,应该不太可能。更何况她身后还有个齐子煜,他是那么霸道狂妄的男人,四年前会因为小薇而逼的张家人跳脚,不得不来找她算账,四年后就不会让小薇心里堵着,他总会替小薇都安排的好好的。单是这一点上,在对待对自己重要的人这件事上,齐子煜和自己的想法以及做法,是一样的。
“她说不走了,但是孩子每年的寒暑假,她还是会带她到处旅游,走走看看。”陈梓诺平铺直叙的说道:“住的房子,似乎是姐夫安排的!”
一声姐夫,叫完后陈梓诺忽然觉得不对,他是叫习惯了,不容易改掉,就是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太在意了。
若说完全没有感觉,一定是陈雨诺骗人的,可要说多在意,却也不然。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也有一千多个日夜,何况她和齐子煜只是想法不同的人,其实根本上并没有多大的仇怨,犯不着四年后还要拧巴着。
“姐,你们好像还没有离婚!”这话是齐子煜有一次无意对陈梓诺说过的,无论陈雨诺是生是死,都是他齐子煜的老婆,这是这辈子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陈雨诺消失后,陈梓诺不是没有想过要恨齐子煜,无论发生过任何事情,他是男人,被抱怨是理所应当的。
可后来,看着他渐渐消沉,脸越来越严肃,一天天沉溺于工作几乎没有人性的时候,陈梓诺就淡定了,他看的明白,大姐对他和齐子煜,都是很重要的人。
陈雨诺皱眉,她天经地义的认为,比照齐子煜以往花花大少的个性,她走了这四年,他早都另娶佳人了。
“不说他了,夫妻双方分居两年,法院是可以判离婚的!”
“老子倒也看看了,谁他妈有那个胆子!”陈雨诺话落,接话的却不是陈梓诺,而是被陈一一小朋友请进家门的他家长腿叔叔。
一室的凝滞,除了陈梓诺和陈一一,齐子煜横眉冷对的瞪着陈雨诺,陈雨诺一脸的平静,望着齐子煜,一览无波。
这是让齐子煜最最讨厌的一种相处状态。
“你哑巴了,不是很多大话要讲么?”齐子煜阴阳怪气儿的,着实是忍不了,任谁心心念念坚持想念了四年的女人,再见,第一句话居然是她说要甩了他的话,这状况,恐怕是个正常有血性的人,他都忍不了,更何况还是齐子煜这种不大男子主义好像就会死掉的人。
“长腿叔叔,哑巴是什么?”陈一一被齐子煜抱着,一时半会儿被房间里大人间古怪的气氛震慑,没有吭声。
但,真的只是一时半会儿,之后,胆子挺大,又求知欲超强的小男孩儿,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齐子煜,“什么是哑巴?”
齐子煜一顿,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可让他自打嘴巴,还不如让他去死,是以面对陈一一小朋友的问话,齐大少难得的被噎住了。
齐子煜不说话,陈一一就一直用好奇的眼神望着他,齐子煜无处遁形,有些暴躁的望着陈雨诺。
陈雨诺无语,不过是个三岁小孩子的一个问题,怎么还难住了天神一样存在的齐大少呢?!
“陈一一,你觉得自己这么做对吗?”陈雨诺眼神示意抱着他的齐子煜,言下之意是说,让还是陌生人的男人搂搂抱抱,她平常教给他的安全意识,都跑哪里去了呢?!
陈一一水汪汪的眼睛流露出小狗讨好主人时一样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突然一下抱了抱齐子煜的脖颈,对妈妈说:“这是我的长腿叔叔呀,不是陌生人,妈妈您记性怎么不好,我已经告诉过您和舅舅了,您忘了吗?”
陈雨诺脑袋嗡嗡嚣叫,有种感觉,陈一一这只小狼崽子,就像是齐子煜埋在她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而齐子煜,就是引爆这一切的那个时间节点。
陈雨诺头痛不已,根本拿陈一一没有办法,便转化话题问齐子煜:“你还有事儿?”
深层含义是说,没事请回,她就不招待了。
齐子煜黑着脸,冷嘲热讽道:“我有没有事儿,你不是最清楚吗?”
他至始至终都有事儿,她装什么无害纯良的小白兔,他被她害的有多惨,她还能不清楚吗?!
陈雨诺头晕,“如果不着急,你可以到客厅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齐子煜看看陈雨诺,对弯腰择菜的陈梓诺点头示意,抱着小狼崽子退出了厨房。
“真是好事不出门!”陈雨诺碎碎念自言自语,迅速的切好莲藕片,多年前了得的刀工,这么多年从未被超越。
“梓诺,姐今天恐怕不能亲自下厨了,你帮忙给咱们呛好藕片,打电话叫饭馆送餐吧!”陈雨诺洗完手,脱掉围裙,遗憾的对陈梓诺说了以上的话。
“姐,姐夫这些年过的并不好!”虽然表面风光,可他也算是即将成年的男人,多少了解他这些年的艰难和酸楚。
陈雨诺失笑,“你和陈一一不愧是直系血缘的舅舅和外甥,一样都是胳膊肘向外拐的臭小子!”
陈雨诺没有明说自己的想法,实际上真的就是,她的的确确也是没有多余的想法,回来之前她想过会遇见齐子煜这个男人,那时她便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安顿好他们晚餐的事情,陈雨诺决定直面齐子煜,四年的蜕变,她不再是那个遇到事情不想解释就不说,固执坚持己见,对任何人都有所保留的情绪化女子。而是,应该说的话,她一定会说出口,变成一个更加坦率自信的人。
“说吧,这么快就能找到这里,目的?”陈雨诺淡定平静的在齐子煜侧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开门见山。
从陈一一那小崽子在商场里闹出那轰动的一场,陈雨诺就隐隐有种感觉,齐子煜很快就会找过来,有了这种足够的心理准备,所以陈雨诺的表现并没有丝毫慌张和失色的成分。
可这反而,让齐大少特别的不舒服。
“目的?”齐子煜压制胸口的一团火反问,“这得问你自己,带着我儿子满世界的瞎跑,什么意思?”
陈雨诺对他的本末倒置,堂而皇之的颠倒黑白这一出,表示无语,道:“齐子煜,你不要四年不见还是这么幼稚!”
出了问题坐下来解决不好吗,他却总是试图一次又一次的把所有不好的结果所对应的原因推到她身上,有多好玩儿?!
“我幼稚?”齐子煜怒火急转而成抓狂,气血攻心,根本不能好好的说话,转而拍一把陈一一的小脑袋,说:“陈一一你问问你妈妈,夫妻之间有点儿小事就离家出走四年不露面的人,到底谁比谁更幼稚?”
陈一一,“…。”
无辜的眨巴眨巴一双水汪汪的漂亮眼睛,求知欲超强的问:“长腿叔叔,什么是幼稚?”
这下轮到齐子煜干瞪眼儿,说不上话来。
“陈一一,叔叔现在的表现就叫幼稚!”齐子煜无从解释,陈雨诺接话告诉陈一一,恼的齐子煜恨不得当场发飙。
他磨牙切齿,道:“叫爸爸,陈一一!”
陈一一年纪小,又是傻乎乎的臭大胆个性,他不懂事开口闭口叫叔叔齐子煜尚且还能忍。可她陈雨诺,害得他错过了亲眼目睹小朋友成长的她,哪里来的立场让孩子叫他半声叔叔。
陈雨诺虽没有否认齐子煜和陈一一的父子关系,却也没有那么乐见其成,皱眉问:“那么你现在是怎样,要和我争孩子的抚养权么?”
齐子煜磨牙,深觉得陈雨诺就是个蠢笨总是听不明白别人话里意思的不识好歹的女人!
“他妈我们还没离婚呢,争什么狗屁的抚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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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薇觉得,齐子煜四年来独守空房受过的罪,根本就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任何人。
“所以,你一生气就回来了,再一次丢下陈一一和嫂子?”
耐着性子听齐子煜抱怨哼唧了两句,齐小薇深以为自己忍不了。
“那不然呢,等她开口把我轰出来吗?”齐子煜愤愤不平,他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陈雨诺那蠢透了的女人,居然还有脸问他什么意思?
娘的,他还能有什么意思,他们没离过婚他也没有说假话,他妈他还能有什么意思?!
齐小薇深呼吸,如果不这样,她很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大逆不道的杵大哥一脑袋,“哥,你有没有一点追女人的觉悟,嗯?”
齐子煜一愣,死鸭子嘴硬,“什么追女人,陈雨诺是我明媒正娶的,户口本上盖了钢戳的名字,我追她,我用得着吗我?”
什么追女人,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追女人?实在是笑话了,一点儿也不衬他玉树临风的气场。
齐小薇冷哼,“那你就等着陈雨诺带着陈一一嫁给懂得对她温柔以待的男人,等着喝她的喜酒,好吗?”
“她敢!”齐子煜瞬间炸毛,“你给她八个胆子!”
齐小薇居高斜睨,深觉得齐子煜已经笨蛋的不可救药。
“她有能耐一走四年,独自承受生孩子的痛,孤身一人抚养孩子的压力和艰难,你觉得她还有什么好怕的?”齐小薇叹气,接着道:“哥,你到现在还会以为,男人在外的威严,回到家仍然需要保留?回到家,男人必须是被所有人捧着宠着的,高高在上的爷,任谁也不能与他有不相符的意见?!”
“哥,你错了,一个真正有担当,会对老婆孩子认错,捧着宠着他们让他们开心无虞,护他们风雨无阻的人,才真真正正能算得上是一个成功的男人!”
并不是事业上如何如何成功,有几面板书都写不完的成就,这样的人才算是成功,而是有一个圆满的家庭,稳定的后背支撑,才真正算是一个成功的人。
一瞬,齐子煜有些恍惚,齐小薇说的这番话,像是戳进他心窝的一根针。这样的念头,他以前没有过,即便是再喜欢一个人,他似乎都做不到低声下气的道歉,请求一个女人的原谅。
他是习惯了掌控,享受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是齐子煜啊!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哥,你总是让女人觉得可怕,情绪高深莫测反复无常,即便在外面多么威信高,有成就,在家庭方面你都是一个失败者,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齐子煜狠狠地一震,像是有一枚炸弹兜头盖了下来,他是没有想过这些的人,喜欢陈雨诺,他很早就知道的,可就是有些奇怪,明明这四年他已经不再是火爆的脾气,可再见陈雨诺,一如既往的,总是忍不住火爆的脾气就又犯了。
“哥,给嫂子道个歉,好好的把她接回来过日子,试着平和平等的相处,你会发现生活比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还要美好很多倍?”
“道歉?”齐子煜本能皱眉,“道什么歉?”
齐小薇都要给他气笑了,“陈雨诺跟你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你还不了解她?她并不是一个会不言语一声就撒手玩消失的人,如果不是你有什么地方处理事情不到位,相信我,单是一个陈梓诺,她根本不可能甩手就那么一走了之。”
齐子煜这一刻终于完全的冷静了下来,他努力回想,多年前最后一次和陈雨诺在一起,都发生过什么?
想了很久、很久,等他的心更加平静,他似乎也愈发的明白了齐小薇话里的意思。
没错,陈雨诺为什么会以诈死的方式离家出走,这四年他坚持等她,支撑他最多的念头,就是要狠狠地收拾一顿这个不知死活,不告而别的女人,却不曾追根到底,问一问她到底缘何会离开,不惜错过了陈梓诺的高考?!
“那时是我太混了!”终于,齐子煜肯面对自己的失误,以及亲口承认当年自己对陈雨诺心情的疏忽,“是我表现的太不把她当一回事儿了,她可能是对我有误会!”
“结了!”齐小薇耸肩,“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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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甩手离开了龙洋洋的小公寓,陈雨诺坐在沙发上良久,抱过莫名其妙被放下,瞪着眼睛傻傻的小狼崽子。
“陈一一,你想不想有个爸爸?”陈雨诺想了有三分钟,觉得应该让陈一一小朋友有个心理准备,关于他和齐子煜的父子关系。
陈一一溜圆的眼睛瞪的更大,好奇的仰头望着母亲,“一一也可以有爸爸吗?”
陈雨诺唇齿间突然有些苦涩,即便她如何对陈一一关心爱护,小男孩儿,终归在小时候有个合格的父亲引导,会过的更开心,脾性更好的养成。
“当然!”陈雨诺认真的点头,“每一个小孩儿都是有爸爸和妈妈的!”
陈一一低头,突然有些丧气的样子,奶声奶气的嗫嚅:“妈妈你是不是想要说,长腿叔叔就是我的爸爸!”
陈雨诺震惊些许,感动于陈一一的直觉和观察力,对孩子憨实却敏锐的双重个性养成,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欣慰,亦或者是酸涩。
“是吗,妈妈?”陈一一眼巴巴的望着陈雨诺,“一一有那么点儿喜欢长腿叔叔,可是他突然很生气丢下一一,一一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陈雨诺搂了搂孩子稚嫩的肩膀以示安抚,与他额头相抵,两人四排纤长的睫毛纠缠忽闪,替齐子煜解释道:“当然不是,实际上长腿叔叔也是很喜欢一一的,他因为突然有急事,所以才没有来得及与一一告别!”
陈一一还是有些不信,小心翼翼地问:“是真的吗?”
这种时候,当妈妈的只能点头,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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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和齐小薇来敲门的时候,陈雨诺一家人正吃完饭,陈雨诺交代梓诺带陈一一玩玩具,在屋子里散散步消食儿,而她自己,围上大兜襟,在厨房里忙碌,洗洗碗筷,清扫干净灶台,做些夜宵,等下陈梓诺和陈一一如果饿了,可以适当的补充一些。
门是陈雨诺给他们开的,还以为是龙洋洋她们来找陈梓诺,却不想看见齐家的兄妹,陈雨诺不禁然有些发愣,堵在门口不前不后。
齐小薇催促连带提醒齐子煜,“哥,你不是有话要对嫂子说嘛?”
齐子煜虽然想明白了,可真要等到实践的时候,还是多少有些扭捏的,在他长久以来的认知中,深觉得道歉什么的,就跟自打嘴巴是一个性质的。
“可是她肯听吗?”齐子煜将问题推给陈雨诺,如果他道歉了,她却依然不能够原谅他,递给他一张冷脸让她好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挠墙。
说白了,还是有些大男子的面子作祟的!
陈雨诺云山雾绕,这一对奇葩的兄妹,打什么哑谜呢,让人抓破脑袋也是想不明白的?!
“你们搞什么,没事的话,太晚了我就不请你们进来了!”陈雨诺下达逐客令,因为觉得齐子煜搬来齐小薇当救兵,千辛万苦的样子,可能接下来不是很好的事情。
“没有,我哥有话要和你讲,可能,他是要向你道歉的!”齐小薇不怀好意想看大哥铁汉柔情一次,出发点却也是为了大哥大嫂可以更快的和好。
陈雨诺摆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没说话转过身走进餐厅,伸手拉出椅子坐下来顺便翘起大长腿,特有气势的俾睨齐子煜,“我不听你就不说吗?”
齐子煜:“…。”不是素来小透明著称,平静无波池中水的模样吗?为什么突然好想要膜拜,腿软一下几乎要跪下来的感觉。
“说!”陈雨诺接下一句,是更有气势的严肃命令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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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五一期间的三章是一章,最近有空就码字,只有那么多,可突然看见书院有活动,就拆开来发了。后面还有一个大章(大概),他就是结局!不好意思,会尽快!
045不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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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三十二年以来的人生,经历了太多,苦难的、开心的、无解的…。太多不曾发生在同龄人身上的事情,加之她原本就坚韧无比的个性,所以反而想事情从不偏激,是个满身正能量的人。
加诸齐子煜身上,她不恨他,没有想过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对于他,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便是她的态度。
道歉,他是差她一句抱歉的话,他曾经那样恣意挥霍她对爱情的正能量评价和感受,让她二十几岁的姑娘对爱情一点一点丧失念想,对爱情乃至男人产生毁天灭地的不信任和排斥,单纯这一点,他是应该向她道歉的。
齐子煜狠狠地一怔,小腿肚微颤,目瞪口呆几乎傻掉的模样。
陈雨诺抠抠指甲,俏脸微抬睨着齐小薇,“所以,这么大老远的跑来,小薇你是专门开玩笑的么?”
沉稳的语气,结束时上扬的语调,听起来随意温和却满满的揶揄,让天大地大无所不能的齐大少愈发尴尬,别说道歉,哪怕任何一个多余的字眼,此时此刻他也是绝壁讲不出来的。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甜言蜜语哄着女人的人,这样的性子怕是这辈子很难改变了。
齐小薇笑的勉强,其实她比谁都要明白,让多年来横行霸道的大哥道歉,根本是天方夜谭,即便他爱惨了一个女人,道歉,对他而言终归是过于陌生了。
“嫂子,我来看陈一一。”同样是女人,又在差不多的年龄和时间当了妈妈,齐小薇自然明白陈一一在齐子煜和陈雨诺事情上的作用非同小可。
齐小薇眉眼灵活,纯善灵气的不像是一个四岁孩子的妈妈,更不像经历过大风大浪,曾被最亲的人背叛的女子,她和陈雨诺一样,不管经历多少超出本身承受力的事情,她们的身上和眼睛里同样没有沧桑。
原本不大的餐厅,刻意留下空间给齐子煜和陈雨诺,这对四年不见,原本应该最亲密可却透露着种种古怪的夫妻。
“是时候该给陈一一改名字了!”相对沉静,齐子煜忽然开口,继而走到陈雨诺旁边的椅子坐下。
陈雨诺瞪着眼儿,略吃惊,并没有想到他一开口居然是说这个。说实话,对于这个事情她没有想过,可难得,她并没有被吓到。
不过,陈雨诺不动声色拖着椅子往后挪了挪,“谈条件吗?”干嘛没有丁点儿谈条件的自觉,离她这么近,有种她不答应他下一刻就要撕碎她的压迫感,拜托,现在到底是谁掌握主动?!
齐子煜又不是二傻子,对陈雨诺如此明确排斥的动作几乎绷不住适才才好了那么一些的脸色,“在你心中,儿子是筹码?”
除了陈一一,她还有什么值得他与她谈条件的?!
陈雨诺唇角抽了抽,“齐大少不但浅薄,还习惯了本末倒置!”
陈述句,总结齐子煜三十几年人生中致命的性格缺陷。
“还有…。”陈雨诺闭气,长长的睫毛微敛,“你,坐到对面去!”
管她有没有筹码,时隔四年他还要冷着一张脸吓唬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再和他好好的说话。
齐子煜忽的抬起手掐住陈雨诺尖尖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笑的邪佞,“知道我喜欢你,对我发号施令?”
这种事儿,在曾经齐子煜和陈雨诺一起生活的日子当中,从来没有发生过。讲真,齐子煜蛮享受的,比起闷葫芦一样的那个陈雨诺,这个有一说一,尽管说话总是死不动听的她,他真是喜欢多了。
陈雨诺皱眉,说什么喜欢?抬手把齐子煜的爪子扯下来,“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陈雨诺想象过无数种再见齐子煜的场面,或许他另娶门当户对小娇妻视她为路人,或者他仍然花天酒地他们再也不见,亦或他会恨自己私自生下陈一一…。没有任何一种像现在这样,他们之间仿佛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平静的坐在一起。
原本,在下午他们不欢而散后,陈雨诺看的出来,他喜欢陈一一,所以她觉得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孩子的抚养权,她甚至做好了让他一周见孩子两次的计划。可他干嘛总不按常理出牌,想要与她和好却没有一句好听的话,可如果没有和好的心思,这么晚还跟齐小薇一起来找她,怎么解释?
单纯和她商量给陈一一改名儿?陈雨诺真是愈发看不懂齐子煜了。
齐子煜单手撑着下巴,专注的看着陈雨诺,对陈雨诺爱恨交织的情绪支撑他多年,他想过无数次,再见她,他一定狠狠地收拾她,恨不能掐死她。
可当她鲜活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说再多,他知道自己舍不得,他太想她了。
“陈雨诺,和好吧!”
这就是齐子煜,连示弱求饶的话,他都说的满是命令的味儿。
陈雨诺楞了一下,她知他素来直接,想要就要,不想要干脆丢一边。
“然后呢?”陈雨诺虔诚认真的反问。然后…。单纯一个莎莎,她知道他不爱她,可他们的生活却已经是翻天覆地。她不能想象,如果今后再出现一个他有一点喜欢的女人,她是不是又要被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再翻身?!
齐子煜被堵的不能言语,半饷,他眉紧拧,唇紧抿,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说:“孩子都生了,别在矫情了陈雨诺!”
陈雨诺几乎要被这大少爷的逆天逻辑给气笑了。生孩子
逻辑给气笑了。生孩子代表什么?爱他吗?
呵,她真正更爱的是孩子呀!
“所以,孩子跟着我,你想来看他我不拦着,我们…。”
“陈雨诺!”
陈雨诺话都没说完,被齐子煜震天响的怒吼声打断,“听不懂话是病,我看你病的不轻!”
陈雨诺也怒了,忽的站起来毫不畏惧的直视齐子煜,“你才有病,大老爷们儿不可一世的臭毛病这么多年你是一点儿都没有变过!”
齐子煜瞪着眼睛像铜铃一般,喘着粗气俨然气的不轻,“别不识好歹,齐家还从没有血脉旁落的先例!”
威胁恐吓,至此齐子煜算是面面俱到了。
陈雨诺眼圈泛红,一部分因为生气,更多是害怕,因为太明白单凭自己的势力,如果齐子煜不讲理意欲夺子,她对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坏人,叔叔你坏!”
四目相对,齐子煜懊恼不已,陈雨诺红通通的眼圈无疑是对他天大的指责,他悔意连连,才要说句软化解释一下自己没有夺子的心意,他不过就是想他们一家人在一起,裤腿突然被一双小手推搡,那力气对他而言微乎其微,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可那孩子的哭声和指责,却足以让他轰然倒地。
齐子煜弯腰与陈一一视线平齐,抬手要将小小的团子抱起来亲昵,谁知陈一一猴精,灵活的避开他,大眼睛满是戒备和伤心,小嘴巴奶声奶气却掷地有声,“叔叔是欺负妈妈的坏人,一一不要再喜欢你了!”
“一一…。”齐子煜欲开口解释,可只是喊出小孩儿的名字,所有的话语已然淹没在内心浓浓的悔意之中。
齐小薇看一眼陈雨诺,状态很差,防备的望着所有人,好像要将脑袋缩回龟壳的乌龟,此刻的她,拒绝所有外界的人事物。
齐小薇深深的叹气,事情似乎被她搞砸了,她那情商负数的大哥,她果然是不能高看他呀。
“一一乖,爸爸没有欺负妈妈,他…。他,他只是在跟妈妈玩儿,他不会欺负妈妈嗯!”
齐小薇试图先安抚陈一一小朋友,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以她带孩子的耐心和经验,足够和陈一一成为好朋友。
陈一一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拒绝相信齐小薇,“你骗人,妈妈和一一玩儿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叔叔很大声,他欺负妈妈!”
齐小薇苦恼的看看陈梓诺,他们在卧室听见餐厅的声音原本不想要过来,两口子关起门来要打要闹,别人越掺合只会越混乱。可耐不住陈一一比泥鳅还快,他们拦都拦不住。所以,当下的状况,如果连小孩都讨厌大哥,他哪里还有机会翻身,把大嫂带回家好好过日子。
齐小薇丧气的吐气,好难过,她婚姻不顺也就罢了,怎么大哥…。
“梓诺,带一一回房间,他该休息了!”陈雨诺忽然开口,特心疼陈一一,一个才三岁大的小孩,一定是害怕了。
陈梓诺才要抓住陈一一的小手诱哄着回房间,被陈一一激动的躲开,“不要,一一要和妈妈在一起!”
陈一一也是个固执的孩子,他坚持长腿叔叔欺负妈妈,一定要守着妈妈才放心。
“一一乖,妈妈有话要和…。和爸爸说,你先跟舅舅回房间好不好?”事情摆在那儿总要解决,逃避是最无效的解决办法,四年后的陈雨诺,已经不习惯再用逃避解决问题。
“不是爸爸,一一没有爸爸!”
陈雨诺话落,童声跟着响起,响彻不大的餐厅宛如平地惊雷,让在场的所有人俱是一震,特别齐子煜,心像是被刀片剜割,疼痛感从心口蔓延到全身,痛,痛的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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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不会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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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齐子煜此刻正在承受着剜心的疼痛,陈雨诺恐怕也不比他差上分毫。这其中的原因,从陈雨诺对待父母以及梓诺的态度上可见一斑,她是一个特别在意亲情的人,尽管,她至始至终没有想过再与齐子煜发生什么,可陈一一是齐子煜的孩子,这是任谁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基于这一点,即便接下来她和齐子煜的关系如何差,齐子煜想要和陈一一亲近她不能有太多的异议,并且,她最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真正的恨上他的亲生父亲。一个只是三岁的孩子,他应该天真烂漫,应该有一个正确的亲情观,他的心里对亲情的认识应该只有正面的,积极的。
陈雨诺归拢自己乱糟糟的情绪,深吸气吐气上前一步将陈一一抱在怀里,轻声细语的说:“一一乖,跟妈妈回房休息好吗?”
陈一一圆溜溜漆黑的眼眸看一眼他的长腿叔叔齐子煜,眼泡中噙着水雾掬着妈妈的脖颈委委屈屈的点点头。
陈雨诺心疼的,抱着陈一一,胸口像是有一团柔软的棉花,瞬间柔情似水。
陈雨诺抱着陈一一回房,过程中齐子煜没有吭一声,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齐小薇碰一碰他的手臂。
齐子煜眼尾过境,若对方是普通人不是齐小薇,怕早已在他乖张犀利的眼神中屁滚尿流。
“这么多年,嫂子的背影还是那么亭亭玉立少女气息的样子!”齐小薇不是普通人,她并不害怕大哥的眼神威胁,又说:“不过呢,总是看着一个人的背影,你这个心情如何呢?”
齐小薇说着话,纤长白皙的手指拍一拍齐子煜的胸口,拢一拢大哥的衣领,“车我开走,回家陪女儿去了!”
言下之意是让齐子煜好好想想,捋一捋自己的心情,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办,应该如何面对老婆孩子。退一万步讲,如果他还是看不透,一如既往的花样作死抱着他大男子主义嚣张跋扈不肯认错的态度,她只是妹妹,也是无能为力了。
齐子煜让齐小薇的话震了一下,这么多年他随心所欲习惯了,从来没有考虑过陈雨诺的心情,如果,如果多年前他总是留给她一个果决无所谓的背影,她的心情会是怎样的?
换位思考一下,齐子煜恍然觉悟这么多年自己到底有多过份。他自以为是,只要心里是喜欢陈雨诺的,只要他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只要他心里没有想过要和她离婚,就是对她最大的疼爱和承诺,她应该愉快的接受,并且对此心存感激。
过去的他,就是这样的可恶,他几乎不曾考虑过陈雨诺,她是他的妻子,可他并没有把她放在多么重要的位置,他不看重她内心的想法,因为固执的觉得自己已经给了她最好的。
多么荒唐,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来都不曾看透过她,她的人,她的情感,以及她对他…。
如果是四年前,当齐子煜脑海中闪现这类似的想法,他会苦恼、颓败,以至于恼怒陈雨诺,欲加之罪,加诸于她身上无数的罪名。但是现在,不会了,时间是改变一切的良药,四年的时间即便一时改变不了内心根深蒂固的某些想法,但好歹认识到了陈雨诺对他的重要性,她的离开,他的心像是缺了一角,他想要她在身边,他,离不开她。
“她会恨我吧?”好不容易肯开开心心的回来了,他让她如此扫兴似乎还吓到了孩子,而那个孩子对她的重要性,他是比谁都要明白的。
陈雨诺和齐小薇相继离开,齐子煜倍显颓废的坐在餐厅椅子上沉思,陈梓诺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不会!”陈梓诺听到齐子煜的问话,确信而肯定的回答。
似乎是没有想到看似平静温和的少年会这般坚定的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齐子煜抬头,眸底的惊讶和好奇一时间没有收拢,显而易见。
陈梓诺微微一笑,姐夫对大姐的了解还是不够啊,他的大姐并不是一个善于记仇的人,她的心很宽,宛如绵延的海平面。
“我们家乡的后山上长着一种野花,浅蓝色的花瓣,不够耀眼,也没有张扬的绚丽,每一年花开花谢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它。在我小的时候我爸爸就常说,我姐就跟那花儿似的,安静的时候你几乎忘了她的存在,但是偶尔想起来看她一眼,人心好像会变的柔软,可似乎又莫名的传递给人一种力量!”
“我姐她不会恨你,她顺应着物种的生存规律,不会因为你的不重视而暗恼,更不会因为被看重而骄傲,所以有的时候你会觉得她不够重视你,可其实她珍惜着每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正因为珍视,所以更能想的明白太多的事情,她难得会恨人,因为太善良,有时候他觉得她就是烂好人,总是能替伤害过她的人找到借口。
“我姐她曾经给我说过一句话,说你在她最无助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好像天神一样把她拉出泥沼,让她得以喘气,能够更好的活着!”
陈梓诺说话时脸上带着微笑,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很平和。可他善意的语言并没有让齐子煜好过多少,反而一种发自内心的悔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她越是善良宽容,他过往的劣迹斑斑越是无处遁形,他甚至再也找不到让自己原谅自己的理由,惶恐她?!
可她,不恨他!
他的心被什么东西撕咬着,过去现在不一样的认知,对陈雨诺的愧疚,对陈一一出生时他不在
对陈一一出生时他不在她身边陪伴的遗憾和抱歉,更多是惶恐,如果对他这样的混蛋连恨都没有了,还剩下什么?
“她不恨我,因为不屑!”他说的肯定,忽然固执的认为无爱便无恨,因为再也不能够认同他这个人,所以才会爱恨了无痕。
陈梓诺一窒,齐子煜似乎也没有他认为的那般张扬跋扈,面对感情,面对可能要失去的老婆孩子,他同样只是个胆怯的普通人,一样会因为夫妻间的小矛小盾而患得患失不够自信,不能很快的分辨出是非黑白。
陈梓诺尚且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齐子煜低声的自言自语,“她不会再理我,一定更不想让儿子认我,可儿子不是她的武器…。”
言下之意便是说,陈雨诺把陈一一当成是利刃,一刀一刀的捅进他的心窝直戳心肺,有意让他痛。陈梓诺听明白了,所以不由控制的俊脸一黑,沉沉如暴风雨前的黑云弥漫天际。
陈梓诺气道:“如果你是这样看待我姐的,那么我和你之间再没有什么话可以说,请你出去!”
陈雨诺不在的这些年,齐子煜除了一开始到学校找到陈梓诺打问陈雨诺的下落,倒是不常出现在陈梓诺面前,可陈梓诺明白的很,银行卡上突然多出来的钱,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字,他给他不止一笔。全国全市的特等奖学金、优秀学子,多少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荣誉,和他一样优秀的人不在少数,可结果每一年都是一样的,那份殊荣必定属于他,任何人都不能夺走。
陈梓诺知道,这些都是他爱大姐,想要善待他们一家的手笔。尽管他霸道不讲情理,可他的好意他没有拒绝过,也时刻记挂着他的好,他曾经去过他公司,听说过也亲眼目睹这四年有关他的成功和改变,对他从一开始的埋怨和恼怒,到后来一点点谅解,甚至理解他的苦,他其实不排斥他和大姐破镜重圆。
可就是这样一个在大姐不在的这四年洁身自好,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齐子煜,他居然小家子气的说出这种话,难道在他眼中,他的姐姐居然会狭隘到利用一个孩子故意气他,给孩子灌输错误的亲情观,只为了报复他?
他的姐姐,纯善的像天山上的雪莲花,怎能由着他这般的侮辱?!
“你事业上很成功我不否认,曾经你是我的榜样,可现在,我对你很失望!”陈梓诺觉得,让他再次接纳齐子煜当姐夫,似乎变的困难了。
“如果你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最基本分辨人的能力都没有,请你远离我们!”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再也经不起风浪,更不可能承受来自他的莫名误解和偏见。
齐子煜说完就后悔了,陈雨诺什么样的性子他还不懂,哪里是那种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就祸害别人的人?
她不会的,她是一个有大爱胸怀的人,她希望世界和平,人与人之间不再有算计和谋划。
“我很抱歉!”这一次的道歉齐子煜倒是坦然,没有任何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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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诺抱着陈一一回房,她给他讲故事希望小朋友一觉睡醒忘记今天的不快,只是当一个三岁单纯无害的小孩儿,无忧无虑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他积极的认识这个物质的世界。
可虽然只有三岁,陈一一却也是一个敏感的小人儿,他小心翼翼地揪住母亲的袖口,黑白分明的凤眼不说话只是看着妈妈,陈雨诺的心刹那间化成一滩水。
“有话想要问妈妈?”这样的一个小可怜,他即便想要天上的月亮,陈雨诺想,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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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祝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