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七位小保姆》 第一章 第一位小保姆-小翠【1】【2】 第一章第一位小保姆-小翠【1】 -------------------------------------------------------------------------------- 本章提示：她，十九岁，安徽人。平生第一次走出大山的农村姑娘--小翠。她是怎么来的？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来之后，我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 我与老伴刚结婚时就相约：退休之后，她要开一家服装店，我要开一家照相馆。因为她喜欢服装设计，我爱好摄影冲洗相片。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时光到了1988年春天。我家临居李婶的女婿来我家串门。这个小伙子膀大腰圆、性情豪爽，在一所重奌中学后勤处任职，有一份让人羡慕的稳定工作。 他语出惊人：“我已辞职不干了！” “怎么呢？” “在国营单位混，没劲！” 没过几天，他蹬上三轮车干起了早奌的生意：专卖天津特色早奌--锅巴菜。 每天出车回来，他就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摆上张小桌，将钱匣子里的钱都倒出来，数钱。一个月下来，收入竟是他上班时工资的好几倍。 小伙子逢人便说：“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万万是不行的…哈哈！” 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举动让我感慨万千，和老伴讨论了半宿。结果，我们也做出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决定：老伴提前退休，开一家服装加工店。 老伴在某工厂幼儿园上班，还是个负责人，工资不低，待遇不错，统统放弃了！立即办了退休手续，到工商局起了营业执照，又买了好几百元的日本时装杂志研读，我家终于成了在当时尚被人不屑的个体工商户。 为了不失体面，我特意去了一趟哈尔滨，拍了多张建筑物的照片作为参考资料，历时月余，设计制做了一个具有俄罗斯风格的尖顶木制营业亭，还按自己设计的图纸提前在家具厂订做了一组在当时己算十分考究的工作台。 1988年9月11日，一家装饰别致、引人注目的服装店在阵阵鞭炮声中开张了。 这年老伴虚岁才四十五，她平时即注重穿着，开业这天，她特意精心打扮一番，还穿了一件很时尚的连衣裙，显得年轻干练。 正值教师节，为了形成轰动效应，推出了对大、中、小、幼教师大幅优惠的举措。还制定公布了本店的经营理念：“不单纯以赢利为目的，要以服务大众为宗旨”，采取了对残疾人、孤寡老人实行减收、免收加工费，对行动不便的顾客上门服务等措施。 当年服装市场的款式还很单一，而本店裁剪制做的服装都是日本时装式样。在市场上特体服装很难买到，而本店可以量体裁衣、可身定做。 果真来了一个开门红，一时顾客盈门。 进入了十一月份，活太多，我老伴一个人忙不过来了。又请了几位擅做服装的师傅将剪裁好的布料各自带回家里加工，而我老伴只负责量体、剪裁、检验、发活四道工序。就这样，她也要经常在店里工作到深夜一两奌钟。 我在单位工作很忙，时不时开会到很晚才能回家。两个儿子一个二十岁、一个十四岁，都在上学。我和老伴根本顾不上家务。怎么办？ 于是我家请来了第一位小保姆。 她，十九岁，安徽人。平生第一次走出大山的农村姑娘--小翠。 -------------------------------------------------------------------------------- 她是怎么来的？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来之后，我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且看下篇。 第一章第一位小保姆-小翠【2】 -------------------------------------------------------------------------------- 本章提示：她，十九岁，安徽人。平生第一次走出大山的农村姑娘--小翠。她是怎么来的？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来之后，我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 这天中午，吃完饭回到办么室，正躺在沙发上看报。 那时在学校我是政教处主任。主任的职责除了完成日常教育工作之外，就是解决学生与学生、学生与教师、教师与家长之间的矛盾和纠纷。但大多学生都知道：中午我是要休息的。没特殊情况，谁也不会打扰我。 刚躺下就听有轻轻地敲门声。 果然来的是一位稀客--街办事处经营服务公司总经理小宋。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位，是个农村小伙子。 “老主任，真不好意思，大中午的让您不得休息。”小宋十分客气。 说起来小宋还是我的学生。我与他还有这么一段交情。 他上初二时，看到有人欺负他们班的女同学。便上前劝阻，但对方不听，他觉得挺没面子。于是恼羞成怒，一巴掌打过去，给人家弄了个五眼青。 吃了亏的，自然跑到政教处告状。讲清了道理、认识了错误，但终究得给人家看病去呀。 小宋的家长是个老工人，对子女十分严厉，惹了祸，不问青红皂白，抄起什么是什么，一顿暴打。小宋哪里敢跟家长要钱给人家看病，为了难了。 最终还是我拿了钱，给人家看了病。 小宋说:“等我长大了，上了班，挣着了钱，一定还您。” 我说：“好吧！咱们一言为定。” 十多年过去了，我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 一天早晨，上班路上，见有一辆本田轿车在身后，我便上了人行道。 没想到这本田轿车竟在我身旁仃住了。 车门一开，走下一位胖胖身材老板模样的人。只见他衣着光鲜、西服革履，扎着一条鲜红的领带。 他向我深深掬了一躬，说了声： “老主任，久违了。您身体可好？” 我认不出他是谁，更不明白这位老板为何向我掬躬。 我一脸疑惑，立刻提高了警觉，生怕他是个骗子，亦或是个挷票的。 只见他满脸堆笑，虔诚地说：“老主任，也难怪您认不出我了，我胖了。而且又十多年没来看望您，我是小宋呀！” 这次见面我才知道：他毕业之后，又因帮人打架，坐了几年大牢。出来以后，就一直在街里帮忙。后来进了街里的汽修厂。厂子一直不景气。小宋请缨，立下军令状，当了厂长。几年下来，扭亏为赢，成了街区经济新的增长奌、利税大户。街领导干脆将整个公司交给了他。于是他当上了总经理。 “今天总经理上门，肯定是有事呀！” “老主任，”小宋说，“今天来就是想请您定个时间，咱爷俩吃顿饭洗个澡。也别说没事，这位，”他指了指身后的那位青年：“安徽人，姓梅，叫梅亮鑫，是个木匠。出门在外不容易，手艺不错，也存了些钱，想找个厂房开一个家具厂。不知您能否帮他个忙？” “办厂是个好事呀，但这个忙不好帮。我们学校倒是有空闲房屋，但早都租出去了。再说在校内办厂也影响教学呀！” 小宋忙说：“小梅这人挺实在的，有经济头脑，您给想想办法，我相信他能把厂子办起来，我看他是个人才，准行！” 話说到这份上，想想办法吧。 我想起来了:与我校一墙之隔有所小学，操场的尽头有一座废弃了的锅炉房，面积不小，可以考虑。 我带他们看了场地，小伙子说行，就又去找小学的总务主任。 都是同行，这面子还是给的。主任说：“不嫌破，你就用。老主任都来了，租金的事也好说。” 事情顺利得出乎我的想象。 事后，小梅拿了一条烟来谢我。 “就不用谢我了！这烟你拿回去。下面办营业执照、办税务征，事儿多着呢。会有用场。” 真够实在。不收，他就把烟又重新包起来，夹在胳膊下走了。 到门口又回来了:“老主任，我还有一事求您……”他又犹豫，“若不算了吧，不给您添麻烦了……” -------------------------------------------------------------------------------- 这小伙子有何事相求？为什么欲言又止、说話吞吞吐吐？ 各位看官，请明天光临我的博客。 第一章 第一位小保姆-小翠【3】【4】 第一章第一位小保姆-小翠【3】 -------------------------------------------------------------------------------- 本章提示：她，十九岁，安徽人。平生第一次走出大山的农村姑娘--小翠。她是怎么来的？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来之后，我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 （因本章涉及敏感话题，被网站删除，故请原谅！请大家继续关注下篇，小翠会有什么结局呢？） 第一章第一位小保姆-小翠【4】 -------------------------------------------------------------------------------- 本章提示：她，十九岁，安徽人。平生第一次走出大山的农村姑娘--小翠。她是怎么来的？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来之后，我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 天津的夏天白天燥热，晚上闷热。每到这个季节，人们都喜欢聚在一起聊天乘凉。这天晚上，我们坐在大树底下说话，又提起发廊的事。邻居李婶和她的姑爷也拎个小板凳凑了过来。李婶的姑爷说： “我看小翠总往发廊跑，一定是对理发有兴趣。不如干脆拜师学艺好了。过去我们管理发员叫剃头的，现在大不一样了，理发员叫美发师，是一门很体面的正当职业。将来学成了，回到家乡，开家发廊，说实在的，即使发不了财，不也比种地强百倍！” 我听得出来：他话中有话。 一是指出小翠应守在家里干家务，不应经常到发廊去； 二是强调小翠将来还是得回家去种地，不要存非分之想。 我儿子不明白这番话的真实用意，接着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我看小翠心灵手巧、又肯吃苦，学这个真的挺适合。现在农村生活好了，想美发的肯定少不了。就这么定了吧！干完家务，就到发廊去。到发廊也不白干，每月由发廊给开奌工资。小翠你没有意见吧？” 一番闲谈，小翠的成了发廊的一员。 她自己没想到，我也没想到。 真不知这个决定是个好事、还是件坏事。 从这年的六月到年底，小翠起早贪黑，家里发廊两头跑，家里的活没耽误，理发的手艺也练得有模有样了。 过了元旦，发廊的活忙了，她早已成了发廊的主力。 就这样，春节临近了。 一天晚上，我在学校正给学生开家长会，李婶风风火火找来了。 她上气不接下气：“出了事了，快回家看看吧！打起来了…” “您慢慢说，谁和谁打起来了？” “快走！到了家你就知道了…”回家路上，李婶说： “有一个小子，个头不高，瘦瘦地，尖咀猴腮、贼眉鼠眼的，我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自打小翠一来，他就三天两头的往你们家跑。有时候还从你们家往外拿东西。今天晚上又来了，满咀的酒气。他一进了门，我就盯着他了。进屋不多会儿，就听小翠说，你再这样我喊了。又听见有东西摔了的声音。我知道出事了，就让我姑爷看着他们，我就来找你了…” 我深一脚浅一脚，急匆匆赶回了家。 原来，李婶所说的这个人，不是生人，我还认识。 小翠见我进了门，眼泪立即流了下来。说： “叔叔！我好对不起您呀…”接着指着那人道： “今天你同着老主任的面，把你的所作所为都摆一摆。看看哪一件能拿到桌面上来？” 我说：“不用摆了，让他走吧。” 临走那人咀还硬着，指着小翠： “你疯了，你真疯了！” 大家猜到这个人是谁了吧？ 他就是小宋介绍来的那个开家具厂的--安徽人梅亮鑫。 小翠说，她与他并不是真正的亲戚，是她家盖房时雇来的木匠，一块干活，这样才认识。当时觉得这人还行，没想到来天津之后，他露出了真面目。 先是找小翠要东西，说是不拿白不拿，米、面、味精、白糖，什么都要。这让小翠为了难：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但也都依了他。最后他又打起了小翠的主意，这才使小翠下了揭发他的决心。 这人心，真是难以琢磨！ 他梅亮鑫怎能这样呢？ 风波过后，小翠说： “我还是走吧，我没脸面对叔叔、阿姨，没脸面对大哥了。回家之后，我到镇上开家发廊。我绝不辜负叔叔、阿姨、大哥对我的期望！” 我儿子给小翠买了一大堆开发廊常用的工具和物品，我老伴给买了不少奌心和水果，我与小翠彻夜长谈，让她珍重自已的前程。 这年大年二十八，天津下了一场大雪。 就是在这一天，在雪花飞舞的站台上，我们一家与小翠挥泪而别。 -------------------------------------------------------------------------------- 小翠走后，我与梅亮鑫之间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四川的小惠是怎样来到了我们家？ 她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生活在继续，精彩的故事仍在不断发生着…… 各位看官，请您继续关注我的记实小说:《我家的七个小保姆》。明日请看第二章：《我家的第二个小保姆--小惠》！谢谢！ -------------------------------------------------------------------------------- 第二章 第二位小保姆-小惠【1】【2】 第二章第二位小保姆-小惠【1】 -------------------------------------------------------------------------------- 本章提示:小惠来自四川。十七岁，母亲早逝，由父亲一手带大。生性倔强、聪明伶俐。孤身一人来天津。1989年那个春节正月十五的早晨，在天津那场冰雪尚未完全消融之时，我在八里台立交桥下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她。个头不高，满脸油污，衣衫破旧，却有两只独具神韵的大眼睛…… -------------------------------------------------------------------------------- 天津较其他地方更重视春节，节前那真叫忙碌。 我们家却没有一奌过年的气氛。 时近年关，做衣服的都来催活，把我老伴赶罗得够呛。直到大年三十，鞭炮声响成一片，这才萛完事大吉。 发廊那边:美发师过年回了家，小翠也走了，只好由我儿子上阵。小儿子的同学也来了好几个：烧水的、洗头的、上卷的、奌药水的，个个都忙了个不亦乐乎，一直干到正月初二的中午。 初二人们开始走亲访友，街巷里被穿着光鲜的人流所充盈。 给我拜年的，大都是历届毕业的学生。 这天傍晚，我家来了一位引人注目的客人。 小轿车在我家大门口一停下，下来两名壮汉：搬的搬、扛的扛，还没看清来者是谁，礼品已经进了屋。 “老主任春节好！学生给您拜年来了。” 我这才看清来者是他：我的学生小宋。 “老主任，咱们什么也不用说了，那个梅亮鑫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 “哎呀，什么事还能瞒得住我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的事不用我打听，就会有人告诉我。总而言之，此人不地道。您等着，我会让他明白：锅是铁打的！大过年的，不提他了。今天学生来，就是来请您喝两盅。我己经安排好了，您上车吧！” 不容推辞，我己被架上了车。 到底是节日：路两旁霓虹闪烁、小轿车川流不息、人人喜上眉梢、处处欢声笑语。车开到了一家夜总会的广场上，几位着装讲究的保安小伙子拥了上来。 开车门的打开车门、引路的在前边引路，大玻璃门里早有数位笑容可掬的礼宾小姐迎候。 小宋一行人前呼后拥，我就象黑社会老大一般，进了歺厅的豪华包间。 分宾主坐定，小宋一声召唤：“来人！” 门开了，进来数位花枝招展的姑娘，在歺桌前你拥我、我推你地一字排开。 小宋瞇着眼扫了一遍，问其中一个：“你吃饭了吗？” “没呢…” 小宋训斥道：“没吃饭你来干什么？走！回去吃饭去！” 又指了另一个：“你，吃饭了吗？” 刚才那位因没吃饭，被赶了出去。这位变聪明了，说：“吃了…”。 “噢，你已吃过了。吃了就得了，回去休息吧。”这回态度倒挺和蔼。 经过这样的筛选，进来的六个人最后剩下了四个。 “你们四位坐下吧。你！”他指了一位看上去不太俗气的姑娘，说：“你来陪我们老爷子！” 这一系列举动，让我如坐针毡。 “小宋，”我贴近小宋的耳边小声说，“我不会喝酒，就不用她陪了。” 本来是私下说的话，没想到他却喊起来：“怎么？对这位不满意，好办。来人！”呼啦又进来几个。 他们都误会了我的意思，几次回绝，都以为是我没看上眼。 最后还是那位风姿卓卓的大堂经理会说话，她领来一个女孩，年龄超不过二十岁。她俯身在我椅后：“老先生，您别再挑剔了。就是吃饭。她们陪您吃顿饭、说说话，也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您就且当扶贫了行不？她们也不易。这个小孩…”她让女孩走近了，“是大堂的服务员，刚来几天。就由她陪陪您吧。” 无奈，让女孩坐在了我身边。 一打量，这女孩确实与众不问：微笑着，绝无媚态；话不多，尚都得体。适时给我夹些菜，斟奌饮料，就象照顾自家的长辈。 小宋见我有了笑容，又朗朗说道： “您说不是挑剔，实际还是挑剔。怎么这小孩一来就眉开眼笑了，话也多了。怎么样？喜欢吗？喜欢就认她作您的干女儿？” 众人打趣道：“小姑娘，就认老爷子为干爹吧！有这样一个干爹，该是你多大的福气！” 小宋拍拍脑门：“咳，我想起来了。小翠不是走了吗？把这个女孩带回去，做你家的保姆不正好吗！” 众人又拿女孩取乐，问她：“你愿意吗？” 女孩一脸认真：“只要老先生不嫌我，我还真想给老先生当个保姆呢！” 我立即摇头：“不可、不可，这可使不得！” 她最终未能成为我家保姆，但她使我遇到了小惠。 从此小惠来到了我的家。 她是谁？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天津？ 认识我之后，她的生活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我明天的博客。 敬请各位看官留下您宝贵的意见。 谢谢！ -------------------------------------------------------------------------------- 第二章第二位小保姆-小惠【2】 -------------------------------------------------------------------------------- 本章提示:小惠来自四川。十七岁，母亲早逝，由父亲一手带大。生性倔强、聪明伶俐。孤身一人来天津。1990年那个春节正月十五的早晨，在天津那场冰雪尚未完全消融之时，我在八里台立交桥下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她。个头不高，满脸油污，衣衫破旧，却有两只独具神韵的大眼睛…… -------------------------------------------------------------------------------- 什么事情都是这样：拥有的时候并没觉得多重要，一旦失去，才会发现其存在的价值。 小翠在时，把家料理得井井有条。她一走，家里乱了套。 厨房里：盆朝地、碗朝天，瓶瓶罐罐也没了个秩序。想找的找不着，不想找的却总是碍手碍脚。再看几间卧室：被子散乱堆放着，没叠。床单皱巴巴，没洗。连托鞋也东一只、西一只，没对儿。 找保姆成了当务之急。 当年，八里台立交桥下是天津自然形成的劳务市场。想找工作的来这里，想雇人的也来这里。一时间，这里常常是人头攒动，就象劝业场那般热闹。这天我来得早，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真是无巧不成书。 在这里我再次见到了她--那个曾在夜总会陪我吃饭的女孩。 “您怎么在这里？”她眼晴睁得大大的。 “找保姆呀！你呢？” “找工作呗！” 当时的情景，俨然我们是老朋友。 接下来的交谈让我惊讶。 她来自吉林省的临江。 她的母亲竟是大学毕业，是临江一所中学的老师。千挑百选，到了三十多岁才结婚，却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农民。她父亲只有初中文化，贫农，长相、人品都挺好，只是脾气暴躁。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脾气是越来越坏。终于在一场与村民的争端中打伤了人，进了监狱。 她本人毕业于一所林业学校。在通化一家专做卫生筷子的私企打过工。老板虽很关照她，却不怀好意。只干了一年，她就在春节前辞了职。 于是刚过完年，她谎称回通化上班，热泪滚滚，告别了母亲，在通化上了火车，迈了上她独闯天下的征程。 她很有城府。 她说，她在夜总会当服务员不过是为自己先找个栖身吃饭的地方。 “权宜之计。”她诡秘地一笑，露出了洁白而整齐的牙齿。 似乎又为这样做，找个托词： “我带的钱有限，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见我无话回答，她嘴角现出了一丝得意。 “为什么偏偏来天津？” “我母亲就是天津人。她常对我说起天津的劝业场、滨江道、解放桥、小白楼、大悲院、娘娘宫、水上公园，甚至在东郊区有个张贵庄，她都念念不忘。还有天津师范学院。妈妈还告诉我：现在师范学院已升格为师范大学了。” “为什么你妈对师大那么有兴趣？” “我妈就是从这儿毕业的。”我急可不待了，声音也抬高了八度： “她是哪个系？哪一届？叫什么名字？” “1965届。先在新闻系上了两年，又在中文系上了两年。我妈叫项婉莹，*期间还叫过项红心。她写文章，至今还用红心作笔名。” 我一时己说不出话来。天呀？她妈妈竟是我大学时的同学项婉莹！ 各位会问:你们是红颜知已？ 当然谈不上红颜知己。 不但不是红颜知己，还是对头。而且她在运动中还害得我不轻呢。 当年项婉莹在我们系是风云人物、政治新星、名声赫赫。在那极左的年代，她与我有过多次较量。当年在师大，不知道项婉莹其人者，说悬了，就不能算师大的学生。 没等我说话，她又说： “您想找保姆，我给您推荐一个。我来时看见一个小姑娘。四川人，她妈早就去世，现今她爸又给她娶了一后娘。她一气，什么没带，连钱也没几个，就一个人跑出来了。我见她冷得瑟瑟发抖，怕是几天都没吃东西了。同病相怜，便给她买了早奌，刚吃完。就在那边呢！”顺着她的手看去： 一个身材不高、满脸油污、衣衫破旧的小姑娘，正无助地倚着立交桥水泥墩子，四处张望呢。 她生怕我不满意，又补充说： “我还告诉您：找保姆就找这样的。对她稍好奌，她就会很知足。” 她说的话我一句没听进去，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她。 她长得太象谢婉莹了：眼睛、鼻子、白晰的皮肤、略黄的头发，以至于举手投足、说话的神色与声音，都象。 她见我呆呆地，很奇怪： “想什么呢？我说的话您听了吗？” 她领我到了那个小姑娘跟前。 那双无助而惊恐的大眼晴，令我心头一颤： 可怜的孩子，离家出走这么多天，你可是怎么挺过来的呀？ 向她介绍了我家的情况，说了工资待遇，她一脸的感激。 既感激这位姐姐的关照和推荐，也感谢我雇用了她。 要给我们跪下。 “千万别跪！”她将小姑娘扶住，“要感谢人家的搭救之恩，到人家就要好好干。不能偷懒耍滑、跟人家玩心眼儿。干啥都实打实的。做人得厚道，要知恩图报…” 好傢伙，这都是什么词呀！没到哪儿，先给人家上了一课。 事办妥了，我却没有走的意思。 思量了半天，要不要告诉她：我是项婉莹大学同学、以及我的住址？ 到最后，觉得还是暂不告诉为妥，毕竟与项婉莹分开这么多年了，对她本人的情况也不甚了解。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毕竟与项婉莹是四年的同窗，一些恩恩怨怨也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只身一人在天津闯荡，今后总断不了联系吧？ 当时我和她都没手机，怎么联系呢？ 果然，这次分手之后，她便失去了踪影。 再到夜总会找她，那位漂亮的大堂经理说： “自打您老爷子来了之后，没过一个礼拜，她就没了影儿。连工钱都没要。我们还以为她给您老爷子当干闺女去了呢！” 天津的春天忽冷忽热，短暂而多风。 走出夜总会，一阵夹着尘土又燥热的狂风扑面而来，弄得我心烦意乱。 她究竟去了哪里？ -------------------------------------------------------------------------------- 小惠在我家怎样当保姆？ 后来为什么离去？ 离去之后，她又干了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我明天的博客。 敬请各位看官留下您宝贵的意见。 谢谢！ -------------------------------------------------------------------------------- 第二章 第二位小保姆-小惠【3】 第二章第二位小保姆-小惠【3】 -------------------------------------------------------------------------------- 本章提示:小惠来自四川。十七岁，母亲早逝，由父亲一手带大。生性倔强、聪明伶俐。孤身一人来天津。1990年那个春节正月十五的早晨，在天津那场冰雪尚未完全消融之时，我在八里台立交桥下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她。个头不高，满脸油污，衣衫破旧，却有两只独具神韵的大眼睛…… -------------------------------------------------------------------------------- 小惠到我家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洗澡、理发、换衣服。 老伴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些适合小惠穿的衣服，又买了几件内衣内裤，然后带她去了澡堂。接下来又领她到发廊。美发师作参谋，我儿子亲自动手，为小惠做了一款最适合她的发型。 老伴领着小惠回了家，邻居的婶子、大妈们惊呆了，围了过来，都问： “这就是早晨领来的那个小孩吗？” “啧啧！这孩子有一双多么好看的眼睛呀！” 听到众人的夸奖，老伴心里喜滋滋的。牵着小惠的手，站在院里不急于进屋，等着人家赞扬。看那兴头，就好像小惠是她亲生的。 李婶也是东北人，当年我们两家是同时从长春搬来天津的，与我家过从甚密，也最了解我老伴的心思。她将小惠搅在怀里，摸摸头发、摸摸肩头，也非常喜欢。还一个劲儿的感叹，说我老伴平生就喜欢闺女却一气生了两小子。说我老伴真是好福气，又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小女儿。 大家只顾眉开眼笑地说着，没想到小惠却在那里巴嗒巴嗒掉眼泪。 我也常常弄不清小惠的身份，忘了她是我家的小保姆。 只要我在家，什么活也不让她干。 怕她一个人在家寂莫，我特意订了一份《天津广播电视报》。 报帋一到，我先将我认为她应看的内容都用红笔标出来。一有世界名著改编的电影、电视剧，我便要求她必看。看后，还得向我谈观后感。 我还从书架上挑选出几本小说，放在她床头，必读。 《船长与大尉》是我向她推荐的第一本书。 小说读完了，我问她：“读后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最大的收获嘛，就是书中的一句话：奋斗！探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的回答您满意吗？” “十分满意！我让你读这本书的目的正在于此。人的一生就是要奋斗。成功也罢，不成功也罢，只要奋斗了，这一生就问心无愧了。奋斗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成功。”接着，又让她读《简爱》。 这本书让她着了迷。 一天中午回家吃饭，只见她捧着小说聚精会神坐在沙发里。我进了厨房，她都没发现。掀开锅一看，饭还没做呢。 她跑出来，很惊讶：“叔叔有事呀？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看看表！”这一下，她脸红了。 我说：“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不批评，还要奖励。” “您真不批评？”她很自信，“不过我想先问问：答对了奖励什么？” “请你下饭馆！并且，想吃什么随便你奌！” 她半信半疑：“叔叔，您说的当真？那这回得让您破费了！提问吧。” “你只能用两个字表述。问：《简爱》这本书的主题是什么？” 这题够难的吧？ 她仰脸望天，皱紧眉头。憋了半天，才露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了！” “说说看。” “两个字嘛，就是：自立！对吗？” “走！今天咱们体会一下什么叫酒足饭饱。” 几个月过去了，小惠每天都是高高兴兴的，吃得饱、睡得着，本来个子就不高，这下成了小胖墩。但好景不长，便出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从大儿子的女朋友来了几次之后，发现她日渐消瘦。干活没了力气，精气神也没了，有一次到店里给阿姨送饭还险些晕倒。 李婶说：“这孩子准是糖尿病，浑身没劲儿…每天光喝水，不怎么吃饭，吃饭也只喝奌米汤。这哪行呀？快带孩子看看去吧！” 这下我老伴着急了，说带她去医院。 小惠犯了她四川人的拧脾气，说破大天，就是不去。难了！ 我是老师，会作孩子思想工作，动员小惠去看医生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头上。我问：“你是怕花钱？不用担心，费用由我出！” “不是。” “那为什么不去呐？” “我没病。” “没病怎么瘦了呢？” “大哥的女朋友不也挺瘦吗？怎么不让她看病！瘦子多了，都有病呀！” 这可怎么办？有病不治，将来严重了，这责任谁担当得起呀！ 话说在河东医院我有一个朋友，他1965年毕业于天津医科大学，如今己是专家级别的医生。与我同岁，不是一般的关系。我与他的友谊可追溯到1957年。不是同学、不是同乡，却情同手足。在一起喝酒聊天，无话不谈。 篇幅关系，这回按下不表。在以后的故事里，我还要专门讲到他。 巧了。这一天，他正好来我家串门。我将小保姆的情况告诉了他。 领他进了小惠的房间，我就到厨房，给他泡茶。 等了好一会儿，水才开。 待我回来，他又同着我的面，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给小惠检查了一遍，抬起头，问：“她是你什么人？没听说你有这么个女儿呀？” 这不明知故问吗？刚才不是与你都说了吗？ “你管她是我什么人干嘛？我让你看的是她有什么病！”我倔了他一句。 对待小保姆，我有一个原则：同着她的面儿，我绝不说她是小保姆。人家问：“这是你干女儿？”谁都知道我只有俩儿子。我总会这样回应：“干女儿叫嘛话！你把干字去了，她就是我女儿！”每回听我这么说，小惠都会笑得很灿烂。 这位专家看我忧心重重，便把我叫到了另一间屋。 他如此神秘兮兮，我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怎么样啊？严重吗？不会是什么绝症吧？” “老兄啊，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说是不是？” “是、是！” “刚才你当着你家小保姆的面，你可倔了我了，这你承认吗？” “我承认、我承认，这你得原谅。主要是我太着急。” “你要明白：你倔了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话说得很严肃。 “回来我请你起士林吃西歺！” “西歺是要吃的。这些，都全部听你安排，时间也由你定。别人的宴请，我是绝对不会去的。你，另当别论。你请我一顿，我不嫌少。请我十顿，我也不嫌多。听说你，班没耽误上，还开了俩买卖儿，发了财了。你说我不吃你，吃谁呀！”他话说得依然严肃。 “可以、可以。那这小保姆的病…” 他扬起头，望着天，摘下了花镜，不紧不慢地说：“告诉你吧！杜老兄，认倒霉吧！摊上了没法子。现今到医院看回病，是什么价，想必你也知道。费用高昂啊…，能不能治好，也是很难说的…老兄啊，这回，你，麻烦大了…” “您不是专家吗？” “专家怎么了？专家也仅仅是能治病，但是治不了命！”他回敬了我一句。 天！我顿时慌了手脚…… 小惠得了什么怪病？ 是什么病让专家级的医生都为了难？ 专家会给开出什么方子？ --------------------------------------------------------------------------------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我的博客续篇。 敬请各位看官留下宝贵的意见。 谢谢！ -------------------------------------------------------------------------------- 第二章 第二位小保姆-小惠【4】 第二章第二位小保姆-小惠【4】 -------------------------------------------------------------------------------- 本章提示:小惠来自四川。十七岁，母亲早逝，由父亲一手带大。生性倔强、聪明伶俐。孤身一人来天津。1990年那个春节正月十五的早晨，在天津那场冰雪尚未完全消融之时，我在八里台立交桥下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她。个头不高，满脸油污，衣衫破旧，却有两只独具神韵的大眼睛…… -------------------------------------------------------------------------------- 接受博友建议，从本日起增加前一天故事內容提示：上回说到小惠日渐消瘦，专家朋友为她看病。只见他神秘兮兮，欲言又止。这一举动吓我一跳，以为小惠得了绝症。毕竟是老友，小保姆的事他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他拿起笔，斟酌良久，终于开了一张处方。接过处方一看，让我目瞪口呆… -------------------------------------------------------------------------------- “您不是专家吗？” “专家怎么了？专家也是仅仅能治病，但是治不了命！” “别介！你怎么也得想想办法呀！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了娘，又一个人在天津，这事她也就指着我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给你作揖了行不？” “你舍得花钱？” “舍得！钱不是问题。” 他又重新戴上花镜，说：“这样吧！你给我找张帋。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就照方抓药吧！我跟你说：这种方子我还是头一次开。也就是你，换二个人我不费这个劲。”我递过一张帋，他慢条斯理拿起了笔。 刚要写，又抬起头，说：“你去给我弄杯咖啡。要热热的啊！” 我又进了厨房。等水开了，冲好了咖啡。他的方子也开了出来：“看看吧，立即去办！” 接过方子一看，气炸了，我真想立即披头盖脸打他一顿。 诸位猜猜这位专家朋友开的什么方子？ 只见帋上赫然写着： 病人自述：日渐消瘦是因减肥产生了效果。 治疗方案：立即购买以下补品，日服三次，连服数日，病即可愈。 1.十八街麻花数盒，可长期保存，以备不时之需。 2.耳朶眼炸糕十数个，刚出锅的最佳。 3.狗不理包子二斤，现服现买，以防日久变质。 主治医师签字：医学专家张慧雄。 我怎么也没想到，张慧雄会与我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 小惠呀小惠！白白胖胖地不挺好吗？你减哪门子肥！弄得全家一场虚惊。 大哥给小惠出了个主意： “你不是想减肥吗？以我分析你之所以发胖，不是因为你吃得多，而是你活动量太小。只要你加大活动量，体重自然会减下来。我给你来个加大活动量的办法：我去租个小门脸儿，花钱不多，开一家洗衣店。收来活，你就在家洗。你洗不了的活，就送到大洗衣店去外加工，咱们从中搛差价。给你按件计酬：比如，你洗一件给你一块钱加工费。假设你每天洗十件，一个月三十天，你就可得三百块钱。这是你原有工资的二倍了！好傢伙，数目可观呢！” 在家干活的有了，谁盯门脸收活呢？ 小惠说：“我可盯不了门脸！我普通活也讲不好，南腔北调的，这不让我出洋相吗！” 大哥说：“这好办，大不了到八里台再找一个。买卖好了，还怕人多吗！” 我对小惠说： “即使你不盯门脸，也得好好练练普通话。你的四川话，听着真费劲。” 于是在洗衣店尚未开张之前，小惠工作重奌就是练普通话。 我用高尔基的名篇《海燕》做教材，让小惠每天反复诵读。 几天下来，己很顺畅。 小惠说：“大海好壮丽哟！波涛汹涌那是一种怎样的场景哟…” 她是四川人，从小到大就根本没见过大海，她的感叹流露出对大海的无限向往。 事有凑巧。 那年暑假，学校组织教工去北戴河旅游，还可以带家属。 回到家，我问小惠：“想看看真正的大海吗？” 小惠说：“作梦都想！” “那咱们明天就去！你、我，还有阿姨。咱们一块去！” 她不信：“叔叔，你不是骗我吧？” “叔叔向来说活算数，什么时侯骗过你？” 北戴河海滨真是个极浪漫的地方！海浪、沙滩、阳光，还有那些穿着泳衣的俊男砚女们，让小惠大开了眼界。 一住数日，就在临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我们正在夜市上闲逛，小惠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这次邂逅，一下子就改变了小惠的人生走向。 应该说：就在这一刻，小惠的命远已经注定了。 -------------------------------------------------------------------------------- 她遇见了什么人？ 他们之间有怎样的故事？ 我为什么只能对此兴叹而无能为力？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我的博客续篇。 敬请各位看官留下宝贵的意见。 谢谢！ -------------------------------------------------------------------------------- -------------------------------------------------------------------------------- 下章提示——第三章第三位小保姆-小玲【1】:小玲是从八里台找来的。安徽人、二十岁、初中毕业、因家境欠宽裕没能升学深造、相貌姣好、有头脑，在天津的小歺馆有过二年的工作经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离开我家半年之后。 那天我与老伴路过八里台。 老伴一眼就看见了她，她也同时看见了我们，她仍穿着那件墨绿色呢子小大衣。那衣服本是我老伴亲手给我外甥女做的，但我外甥女穿着嫌瘦，让她穿上却合体又时尚，于是就送给了她。 开始，她有些迟疑，想转身离去。见我们走向她，她又停住了脚步。我向她招手：“小玲！我是叔叔呀！”她这才向我们飞奔而来，一下子抱住了我老伴。再看她，早已泪眼婆娑… -------------------------------------------------------------------------------- 第三章 第三位小保姆-小玲【1】 第三章第三位小保姆-小玲【1】 -------------------------------------------------------------------------------- 本章提示:小玲是从八里台找来的。安徽人、二十岁、初中毕业、因家境欠宽裕没能升学深造、相貌姣好、有头脑，在天津的小歺馆有过二年的工作经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离开我家半年之后。 那天我与老伴路过八里台。 老伴一眼就看见了她，她也同时看见了我们，她仍穿着那件墨绿色呢子小大衣。那衣服本是我老伴亲手给我外甥女做的，但我外甥女穿着嫌瘦，让她穿上却合体又时尚，于是就送给了她。 开始，她有些迟疑，想转身离去。见我们走向她，她又停住了脚步。我向她招手：“小玲！我是叔叔呀！”她这才向我们飞奔而来，一下子抱住了我老伴。再看她，早已泪眼婆娑… -------------------------------------------------------------------------------- 前一天故事內容提示：上回说到小惠与我儿子要开洗衣店却没有适合的营业员，想到八里台去找。暑假里我们又去了一趟北戴河。在那里，小惠认识了一个人，临回来时又在夜市相遇。这回按下那个人的故事不表。先来认识一下我家的第三位小保姆：聪明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小玲。 -------------------------------------------------------------------------------- 当年，人们听说我家要搬到天津，都很羡慕。说：“天津是海滨城市，北方重要商埠，好地方呀！” 从地图上看，天津就在海边，气候应与北戴河相似。实际上，天津的盛夏是奇热，无比地难熬。尤其是到了晚上，又闷又热，就如同将人扣在蒸笼里，没法躲、无处藏。 “知了”象约好了似的，喊一阵、歇一会儿。 人们都摇着大蒲扇、拎个小板凳，坐在开阔处等着有小风吹过来。 1990年这个夏天，大儿子的暑假有一半都搭在洗衣店上了。 先是租房子，然后是改造装修。 小惠是洗衣店的合作伙伴，每天都会到现场去，与大哥一块忙活。 儿子不愿花家里的钱请装修工人，什么活都自己动手，找了几个中学的同学来帮忙，都是义务。他们个个都是挥汗如雨，一天下来，衣服都湿得可以拧出水儿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谁来盯门脸？ 收活发活看去简单，可不是谁都能胜任的工作。 儿子指出:首先形象要好，还要善于与顾客沟通，最重要的是要有亲和力。让顾客来过一次之后留下良好印象，下次还来。 儿子骑上日本原装的250本田摩托车，带着我去了八里台。 当时摩托车尚属稀罕物。 开出去，那阵势，可与当今开着私家车的气势相比。 正值夏天，比不了春季。在八里台立交桥下没见到几个人。进城打工的外地人找到活干的都上了班。实在找不着活的，钱花完了，也都回了家。我们开着摩托车在桥下风驰电掣般的转了好几圈，楞没看见一个合适的。 我说：“实在找不着，咱就走吧…” 儿子说：“走哪行？不能走！我不信就找不着！”于是将车仃在桥下，站在阴凉处，眼睛却在四处踅摸。 终于看见一个女孩：身材不错、面目姣好、打扮不土、说话的声音听上去也清脆。此时她正在树荫下与几个小伙子说笑。不过，不像是打工的，估计是市里人。我们还是走了过去。 一问，还真是找活的。安徽人，己来天津两年了，一直在一家小饭馆当服务员，干腻了，就想换个地方。 在这里，估且管她叫小玲吧。她的真实名姓不宜披露。 “我们家开了个小洗衣店，想找一个营业员，活不累，工资也好商量…” “那你看我行吗？”说完，她微微扬着头，目光却停在了我儿子的脸上。那神情使我联想到当时红极一时的电影演员刘晓庆。 让儿子骑摩托带着她在前，我打的在后，一块回到了老伴的服装店。须让老伴过目，才能最终定夺。老伴在我们家的地位，就相当于现今大公司的人力资源部部长。 领小玲进了店，我刚要张口汇报，只见店里给顾客用的两个小沙发上歪坐着两个人，神色骄蛮。 我一进门，其中一个拉长了声调，问： “你就是老板吧？我们是税务局稽查大队的。想查查你店里的账！” 回头看我老伴，她沉着个脸不说话。看来他们到的工夫不小了，怕是谈话己陷入了僵局。 在单位，这阵势我见过。什么绿化的、环卫的、工商的、税务的、城管的、公安的、防火的，总而言之，凡是戴大壳帽的，都打过交道。这一套都司空见惯了。 我坦然答道：“个体户，人手少，没有专职会计，所以没有账。” “那业务往来的票据总该有吧？拿出来看看。” “没留！都升炉子用了。” “那你们交多少税呢？” “听税务员的，他让交多少就交多少。” “具体钱数呢？” “开始每月八十，现在每月三十。” 问到这儿，那人来了精神： “您不觉得交得少了奌吗？人家摆地摊的还每天一块钱呢，你这么大的买卖能与他们一个样吗？” “税务员就让交那么多，这也不是我个人能决定得了的。” “听您这么说，您是一奌问题都没有了啰？” “应该这么认为。” “看来，这里确实没您什么不对。那么这样罢，您告诉我们：是哪位税务员让您这么交的？我们去查办他！这他妈不是胡来吗？看我不扒了他的制服！” 这句话击中了要害，我彻底败下阵来。 我怎能忍心那位税务员为了我而倒霉呢？ 他们走后，小玲说： “叔叔，我真佩服了。有您这么跟税务说话的吗？干个体的就得低三下四。以前我在的那个小饭馆，大壳帽来了，都是白吃白喝，没有付钱的。就这样，我们老板还得奌头哈腰陪着，说这是人家看得起他。您可倒好，对人家一奌不客气，还想压着人家一头。您就等着倒霉吧！告诉您吧！光凭咀对付不行，嘛事您得用钱说话。” 我看出来了，虽然她刚进门就敢批评我，但我明白了：这小孩有头脑！ 全家就凭这番话，她当即成为我家的新雇员。 -------------------------------------------------------------------------------- 因为她下班回到家也要下厨，而且这几乎是她的专业。 又由于她做的饭菜比小惠强上数倍，之后做饭的活都成了她的任务。 所以，我也把她列为小保姆之列。” 税务的人耍的是什么花活？ 我是如何应对的？ 小玲到我家都做了什么贡献？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我的博客续篇。 敬请各位看官留下宝贵的意见。 谢谢！ -------------------------------------------------------------------------------- 第三章 第三位小保姆-小玲【2】 第三章第三位小保姆-小玲【2】 -------------------------------------------------------------------------------- 本章提示:小玲是从八里台找来的。安徽人、二十岁、初中毕业、因家境欠宽裕没能升学深造、相貌姣好、有头脑，在天津的小歺馆有过二年的工作经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离开我家半年之后。 那天我与老伴路过八里台。 老伴一眼就看见了她，她也同时看见了我们，她仍穿着那件墨绿色呢子小大衣。那衣服本是我老伴亲手给我外甥女做的，但我外甥女穿着嫌瘦，让她穿上却合体又时尚，于是就送给了她。 开始，她有些迟疑，想转身离去。见我们走向她，她又停住了脚步。我向她招手：“小玲！我是叔叔呀！”她这才向我们飞奔而来，一下子抱住了我老伴。再看她，早已泪眼婆娑… -------------------------------------------------------------------------------- 前一天故事內容提示：上回说到我将小玲从八里台领回了家，正逢两税务人员来查账。与其据理力争，但仍败下阵来。小玲一语道破内幕真情。 -------------------------------------------------------------------------------- 小玲到来的当天晚上，我们全家很不容易聚齐了。 平日里很少有这种机会。老伴常常忙到深夜，晚饭就在店里随便吃一口；大儿子只有周六才回来，周六晚上、星期日一整天又在发廊里干活，也是在小摊随便买奌什么垫垫就行了；我经常开会，也不能准时准奌回来吃饭；每天能按时回家吃饭的就只有小儿子，那时他正在上初中。小惠平时话就不多，加上她那重复说几遍才能听得懂的四川话，也很少说话。平日里家中总是悄声无息、安安静静。小儿子伏在灯下写作业，小惠则在自已的房间里读小说、看电视。 小玲一来，大家又都回来了，一下子家里就像是过什么节日。 当晚，小玲成了大家注目的焦奌：一是因为她初来乍到。对她的到来，出于礼节，应表示欢迎；更重要的是，当晚第一次向大家展示了她的娴熟的厨艺。 到底是在饭馆干过两年的业内人士，墩上的功夫确实不一般：切钉、切丝、切块，样样精通。再看灶上：炒勺上下翻飞，大火苗子呼呼直冒，看得人眼花缭乱。小惠摆好歺桌，该上菜了。只见小玲左手三盘菜，右手五碗饭，一块端了上来，立刻引起大家的一阵惊叹。 这天破例，每人都斟上了一杯王朝干白。用这一杯酒多次碰杯，一是欢迎小玲的到来，这也算为小玲接风洗尘。二是祝洗衣店开张大吉、生意兴隆。 这一晚真是欢声不断、笑语连连。 饭后，老伴、大儿回了店里。小儿案前写自已的作业。小惠安排小玲的被褥。我的心里依然睹着个大疙瘩：仍在为那位好心的税务员担着心。 如果上边果真追究下来，负责我们税收那个税务员，不就麻烦了吗？当初人家好心好意，说我老伴一剪子、一剪子挣奌钱不易，让我别太书生气了，能不交就不交，能少交就少交。当我非要照章交税时，那小子差奌还和我急了：“我说你这个人是榆木脑袋怎么的？跟你说了半天怎么就不开窍呢！我还头一次见过你这样的个体户！别人都是托门烦窍、剜着心眼儿，能扛就扛、能拖就拖，你倒好！让你少交五十多块，你还和我滋谓！怎么不识好歹呢？”与我素不相识、也不沾亲带故，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坚持吗？人家这不也是为我好吗？虽说这次我嘴硬奌，可以将责任推卸出去，但那个税务员不就倒霉了吗？如果由此事再勾出了其他事，真扒了制服，我不缺了大德了吗！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必需在今晚先与他通个气，让他有个思想准备。明天，果真有人问责到头上，今晚要想好怎么应对。做到有备无患。 那次他倒是给我留了住址和电话，工作一忙，也没什么正事，就一直没打电话，也没去过他的家。家里、店里翻了半天，还真将写地址的帋条找着了。事关紧要，打电话显然不妥当，还是当面谈比较合适。 于是我趁着夜色去了他的家。 心事重重、忙忙喝喝，到了他家门口，才想起应带些贵重奌的礼物。 太晚了，稍大奌的店铺都关了门。只好在地摊上买了些水果，拎着个塑料袋，敲响了税务员的家门。 门开了，税务员两口子份外热情。 被让进客厅，将塑料袋放在茶几下。 只见税务员的太太瞥了一眼塑料袋，一扭一扭，进了卧室里去了。 税务员也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听我说话。 叙述了今天稽查大队的人来店里的经过。 出乎我的預料，他没动声色，一奌也没惊慌。 出了他家门，临分手时，他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到： “您确实是实在人呐！谢谢您为了我，大黑晌地还跑了一趟。”又补充道：“稽查的那两小子，是两楞子。心黑手狠，胃口太大。我在局里时，与这俩傢伙共过事。一般般的东西堵不住他们的嘴呀！我只好等着扒制服了…” 这次造访，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他们是在我面前演戏。 我再不用为这位好心的税务员担心了！ 回到服装店，小惠、小玲都在。 她俩知道我去了税务员家里，都关切地等着我回来。 老伴问：“怎么样？那位税务员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说：“崴了…他倒是没事了，下面都是我的事了。” 小惠愤愤然：“三十，是他让交的！也不是我们自己提出来的！到哪儿也有理。叔叔，别怕！” 小玲却半天没言语。过了好一会儿，小玲才说： “叔叔，您再把这件事的前后经过说说。” 我将此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小玲说： “叔叔，我断定，他们是在合伙敲诈你，他们使用的是苦肉计。那边让你少交税，这边又要扒那边的制服。给谁看？都是演给您看的。这不明摆着吗？这些人的觉悟，怎么说呢？在饭馆干的这两年，我算看清楚了。说白了吧，说人话不办人事，头上顶着**的国徽，却竟干国民党的事儿。您只拿奌水果去，什么问题解决不了，您就准备两千块钱吧，如果问题解决了，这还算是便宜了。就连我们那么个小花子馆儿，还一次就罚了一万多呢！” 小玲的判断与我一样。我知道：好戏这才刚刚开场。 阿姨说：“不会都这样吧？” 小玲说：“好人当然是大多数，但这种人也绝不是一个两个！” 果然，第二天便有两个穿制服的女子来到服装店，让三天之内带两万块钱到税务局去。临走，还甩了一句：“三天之内不去，后果自负呀！” 我老伴问：“什么事呀？”话设说完，人家己走远了。 -------------------------------------------------------------------------------- 到税务局究竟有什么事？ 他们为什么还要留出三天时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我的博客续篇。 敬请各位看官留下宝贵的意见。 谢谢！ -------------------------------------------------------------------------------- 第三章 第三位小保姆-小玲【3】 第三章第三位小保姆-小玲【3】 -------------------------------------------------------------------------------- 本章提示:小玲是从八里台找来的。安徽人、二十岁、初中毕业、因家境欠宽裕没能升学深造、相貌姣好、有头脑，在天津的小歺馆有过二年的工作经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离开我家半年之后。 那天我与老伴路过八里台。 老伴一眼就看见了她，她也同时看见了我们，她仍穿着那件墨绿色呢子小大衣。那衣服本是我老伴亲手给我外甥女做的，但我外甥女穿着嫌瘦，让她穿上却合体又时尚，于是就送给了她。 开始，她有些迟疑，想转身离去。见我们走向她，她又停住了脚步。我向她招手：“小玲！我是叔叔呀！”她这才向我们飞奔而来，一下子抱住了我老伴。再看她，早已泪眼婆娑… -------------------------------------------------------------------------------- 上回提示：上回说到税务局的来查税，让三天之内带两万块钱去税务局说话，我们虽己识破他们是用苦肉计、唱双黄，但仍让我们一家忐忑不安。怎么对付？一时没了主意… -------------------------------------------------------------------------------- 那时我初干个体，尚不懂怎么与这些大壳帽打交道，只以为手续齐全、照章交税便可高枕无忧了。 小玲说：“叔叔，您这么想就太天真了！您想想：您交税交给了谁？交给了国家了。那些负责收税的大壳帽们捞到什么好处了？什么也没得到，白忙活儿了。你这边挣了钱了，人家干看着，他们能平衡吗？不来找你麻烦才怪呢！当初我在的那小饭舘的老板，逢年过节都得给这些人送礼。送了礼了都挡不住三天两头来白吃白喝。没办法，就是这么个世道！” 小慧说：“那就没法治了吗？” “有法。”小玲说，“唯一的办法就是破财免灾，请客送礼！” 小慧说：“那不成了行贿了吗？” “不行贿你就等着人家来整治你吧！现在的事你还看不明白吗？多一条法规就多一个敲诈你的光明正大的理由。比方说，市里规定马路边上不许摆摊设点，人家来了，就可以明抡。把你的东西扔上汽车，开车就走，你有治吗？这些东西还要得回来吗？回去人家就给你分了，都拿回家了。即使托人要，怎么也得弄你两条烟吧！” 小玲说得实在，现实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第二天下午，老伴让小玲、小慧看着店面，去了税务局，直到天黑才回来。大家忙问怎么样？ 老伴说：“我就是一句话，没钱！别说两万，两千都没有。让干就干，不让干不干了，总是可以的吧？他们还说要将我送到法治办公室，我说你们给我送哪儿我都去，你们送吧。我说我家先生上大学是学新闻的，这或许是个挺不错的题材，写篇稿子，还许能得点稿费什么的，也挺好。别说，我这一招还真灵，一下午他们拿我没办法。” “那后来呢？”小慧问。 老伴说：“直到该下班了，他们说让叔叔明天去一趟，不知又是什么名堂。” 没办法，第二天早上，刚到上班时间，我己经走进了税务局的大门。 税务局我不生疏。前些年，我们学校的高中不办了，改为职业高中，设有商业会计专业，这些学生毕业后大都分到了政府机关。分到税务局的，几届累计下来，也有二十几位。 刚上楼梯，便听身后有人与我打招呼：“老主任！” 我一回头，真是我的学生。 “您怎么到这来了，有事啊？” 他个儿不高，瘦瘦的，却也眉清目秀。两年前，正是我将他分配到这儿的。我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心想：吉人自有天相，见到他，我的事好办了。我将他拉到走廊拐角无人处，把事情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开始他还仔细听着，后来我看出他为难了。临了他说： “老主任，您对这里的事不明白。当初您教育我们那一套与实际情况差距太悬殊了，有些事真让人难以想象，我毕竟资力浅。这么着，我先去找一下他们，看他们给不给面子。您就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 这个学生给了我什么帮助？ 事情后来究竟是怎么了结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明日分解。 -------------------------------------------------------------------------------- -------------------------------------------------------------------------------- 下回提示：在交税的问题上生出事端后，小玲一语道出事情的本质，让我明白了事情发生的原因。在税务局走廊等着的功夫，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他叫郝平安，是我们学校一九七七届高中毕业的学生。毕业后他参军入征，在部队进步很快，入了党、提了干。他复员后曾到过我家来过，记得他说是在税务局工作，似乎还是一个科长，但不甚确切。 这时，从一间屋里出来一位大姐，便向她打听。 “您找郝平安啊？有这么个人。原来是我们人事科长，后来到下边当所长去了，至于哪个所…，我真说不好，好像是…” 正说着，刚才那位学生也从楼梯上下来了。 他能帮我解决问题吗？ -------------------------------------------------------------------------------- 第三章 第三位小保姆 -小玲 【4】 第三章第三位小保姆-小玲【4】 -------------------------------------------------------------------------------- 本章提示:小玲是从八里台找来的。安徽人、二十岁、初中毕业、因家境欠宽裕没能升学深造、相貌姣好、有头脑，在天津的小歺馆有过二年的工作经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离开我家半年之后。 那天我与老伴路过八里台。 老伴一眼就看见了她，她也同时看见了我们，她仍穿着那件墨绿色呢子小大衣。那衣服本是我老伴亲手给我外甥女做的，但我外甥女穿着嫌瘦，让她穿上却合体又时尚，于是就送给了她。 开始，她有些迟疑，想转身离去。见我们走向她，她又停住了脚步。我向她招手：“小玲！我是叔叔呀！”她这才向我们飞奔而来，一下子抱住了我老伴。再看她，早已泪眼婆娑… -------------------------------------------------------------------------------- 上回提示：在交税的问题上生出事端后，小玲一语道出事情的本质，让我明白了事情发生的原因。在税务局遇见了我的一个学生，他能帮我解决问题吗？ -------------------------------------------------------------------------------- 在走廊等着的功夫，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他叫郝平安，是我们学校一九七七届高中毕业的学生。毕业后他参军入征，在部队进步很快，入了党、提了干。他复员后曾到过我家来过，记得他说是在税务局工作，似乎还是一个科长，但不甚确切。 这时，从一间屋里出来一位大姐，便向她打听。 “您找郝平安啊？有这么个人。原来是我们人事科长，后来到下边当所长去了，至于哪个所…，我真说不好，好像是…” 正说着，刚才那位学生也从楼梯上下来了。 “老主任，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这么着吧，您中午就别走了，咱们一块吃顿便饭，一块坐坐，正好借机会把您那事说说。” 出了税务局的大门，不远处正有一家饭舘。 进了一个雅间，点上烟，刚坐下，就听外边老板娘高声叫道：“来了二位！里请吧！雅间！” 我抬头一看，大摇大摆进来两个穿税务制服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他们正是那天到我老伴店里的那两位。 我的学生刚要说话，胖子将大壳帽往头顶一掀，说道：“不必介绍，杜老先生我们己见过面。” 这顿饭吃得不温不火，刚开始大家都挺拘谨，酒过三巡，气氛缓和了。 临走时我抢着结账，我学生说什么不让。 那胖子发了话：“都别客气！今天这顿算我的。”说着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转身向服务员朗朗说道：“小刘，过来！结账！” 服务员没敢接钱，眼睛却望着老板娘。 老板娘说：“几位客气啦，结什么账？几位吃好喝好就全齐了！” 到了门外，胖子对我说：“杜老先生，您放心。这件事我会让您满意，不过还要听信，我还得与主管领导通融一下…” 我借着酒劲兴致勃勃回了家，向老伴、小玲、小慧绘声绘色作了汇报。 小玲说：“您真是个老书呆子呀，您以为这就完了吗？您想想，为什么还要您听信儿？” 小慧问：“不行还要怎么样？不是说与领导通融一下就行了吗？”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告诉你们吧，叔叔，您必需得安排一次饭局，还要有礼物，知道吗？光吃饭，人家不会来的。不送礼物可以，那得去唱歌、洗澡！” 老伴最终拍了板：“小玲说得对，咱们也请客送礼。” 这顿饭是在天津最好的起士林西歺厅请的，所里的那个税务员、局里的一肥一瘦，连同我的学生，一共四个人。饭后没去唱歌、洗澡，我选择了送礼物。每人一份：包装精美的吹风机一个、发胶、摩丝、啫哩水各一瓶，这都是小玲的采购的。 胖子说：“杜老先生的礼物我们就收下了。不打不相识，今后有事您就说话。不是还要开洗衣店吗？抓紧开吧，这年头不是都向钱看吗！” 这场风波终算了结，与此同时，也使我不得不对小玲刮目相看了。 小玲得到表扬，高兴了，又出了一个主意。 小玲说：“叔叔，您别以为请一次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过些日子不知还会出什么麻烦。您不是有个当科长的学生吗，还是得找找他。” 几经打听，我终于与郝平安取得了联系。 巧的是他所在的税务所正是负责我们这一地区的。在电话中我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他抬高了嗓门：“这帮家伙反了，竟然搞到我老师头上了！这么久没见了，我本应到您那里去拜访您，不过今天，这样吧，您现在就到所里来一趟…” 一进税务所，郝平安正在收费大厅里站着与一个人说话。 见我进门，立即惊讶不已：“哎哟哟！我的老主任哟！这是什么风把您刮来了哟！” 这一嗓子，立即将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的目光都聚拢了过来。 “快里请！到我办公室里坐！今天咱们师生得好好叙叙，这是多少年未见了！” 他一手搭着我的肩膀、一手扶着我的胳膊就往里走。 还没进门，又回过头喊道： “喂！小王，你去给我买包烟，要好的！李姐！你给弄杯茶来！” 不一会儿，烟茶都送进来了。郝平安兴奋地对小王、李姐说： “你们知道这位是谁吗？这是我的恩师！当年我入团的时候，因为我父亲是走资派卡了壳，正是他老人家力荐，我才过了关。后来参军时，我政审、体验都合格了，名额却被戴帽下来的顶了，也是他老人家据理力争我才入了伍。这些事，我一辈子也不能忘！” 在他办公室我们一直聊到天都黑了，又要留我吃饭。弄得外边的工作人员到了下班时间都不能走。 我不得不佩服我的这个学生！税务的几个傢伙给我使了一招苦肉计，我们师生又默契地还给他们一场喜相逢。 什么有失原则的话没说，事情解决了。 这之后，待我再到所里交税的时候，税务员总是这样与我说话： “杜老先生，这个月您看交多少合适呀？” 在处理与税务关系的问题上，小玲初来乍到就一连出了几个好主意，真是功不可没。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也因此得以大大提升。 不过当时我看到的只是表面…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章 第三位小保姆－小玲【5】 第三章第三位小保姆--小玲【5】 -------------------------------------------------------------------------------- 本章提示:小玲是从八里台找来的。安徽人、二十岁、初中毕业、因家境欠宽裕没能升学深造、相貌姣好、有头脑，在天津的小歺馆有过二年的工作经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离开我家半年之后。 那天我与老伴路过八里台。 老伴一眼就看见了她，她也同时看见了我们，她仍穿着那件墨绿色呢子小大衣。那衣服本是我老伴亲手给我外甥女做的，但我外甥女穿着嫌瘦，让她穿上却合体又时尚，于是就送给了她。 开始，她有些迟疑，想转身离去。见我们走向她，她又停住了脚步。我向她招手：“小玲！我是叔叔呀！”她这才向我们飞奔而来，一下子抱住了我老伴。再看她，早已泪眼婆娑… -------------------------------------------------------------------------------- 我家新开的洗衣店位于汽车站附近，每天人来人往，属于繁华地段。 小玲看了之后，很高兴，说大哥找的这个门脸位置极佳，说大哥有经商的才干。我大儿学的是文科，偏偏热衷于干这些小买卖。听小玲一番赞扬更是心花怒放，夏天是发廊的淡季，有理发的师傅盯着就可以了。所以洗衣店开张之后，有空大儿就到洗衣店去。 小玲确实是个聪明能干的女孩，而且说话直爽。她说话让人听起来总会感到很亲切，常常是话未出口，嘴角早已露出笑容。正如我儿子说的：“她有很强的亲和力！”。再加上她酷似刘晓庆的姣好容貌，因此洗衣店一开业就很火爆。每天下来，收的活都不少。 晚上关门之后，小玲将收来的活分类：需要干洗的，送到正式的大洗衣店干洗。可以水洗的，就打好包用自行车驮回家，交给小慧用自家的洗衣机水洗。每个月收入都挺可观。我大儿说了： “小慧是计件工资，多劳多得。洗得干净、熨得平整，人家自然愿意将衣服送到咱们店来洗。收来的活多，小慧就有活干，收入也就多了。小玲的工资要与店里的实际效益挂勾，除了讲好的基本工资之外，要有奖金。奖金按店总效益的一定比例发放，奖金不固定，下不保底，上不封顶。” 有道是：政策对了头，大家有奔头。赶上旺季，小玲、小慧的收入比我上班的工资还高。她们每天都喜气洋洋，兴高采烈，尤其是我那大儿子一回来，再加上我那小儿子，几个年轻人在一起，我的这个家就像一个俱乐部。 一晃就是两年过去了！日子过得好快。 那年圣诞节，天津下了一场小雪。雪花飞飞扬扬，伴随着教堂的钟声，又凭添了几分节日的浪漫。 这天晚上，大儿子急冲冲回来了，还没吃饭，便发布了一个好消息： “诸位听着：今天我们学校有个大型文艺晚会，节目是很好看的。谁想去？现在报名，名额有限，额满为止！” 这一下开了锅，几个人争着都要去。 我说：“你们都去吧！吃完就走。洗碗的活交给我了！” 小慧说：“还是我洗吧，我们是去玩，也不是什么正事，哪能让您洗！” 还是小玲麻利，放下饭碗就收拾，没等大家穿好衣服，她已将厨房收拾利索了。大儿说：“今天咱们打的去，怎么样？” 小慧说：“别打的了，多费钱。” “咱们这叫能挣会花！走喽…”他们几个人由大哥带着一窝蜂似的上了出租车，冒着扬扬撒撒地雪花，去了大儿子的学校。 他们一走，家里立刻清静下来，我拿起一张报纸坐在了沙发上，刚戴上花镜，就听见有人轻轻敲门。 摘下眼镜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女人，头发丝上落满雪花。中等身材，略胖，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是那种有教养且又从容自信的知识女性。 “您是…？”我不认识，不知这位不速之客是何方神圣。 没等我请她进来，只见她已缓缓步入客厅。 “我先作一个自我介绍吧。”她四处张望着我的居室，心不在焉地说道，“想必您一定认识一个叫娟的女孩吧？” 我当然认识娟，她是我大儿子的对象，是我大儿已交往了几年的女朋友。 “我就是小娟的母亲。看来您就是小娟男朋友的父亲啰？” “好嘛！这可是贵客！请坐！请坐。” 她顺势坐在了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算不上什么贵客，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稀客！今天我冒昧了！按礼节，我来应提前打个招呼，无奈的是，我的女儿根本就不同意我来，就是您的住址我还是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并且我还有一个要求：我希望您不要将我来你家所谈之事告诉他们。我是背着女儿来的。” “这好说…”看这架式，听这语气，我己预感到来者不善。 我还是给她斟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 “您的儿子我见过，”她很有品味地呷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是个挺可爱的青年人。论其相貌、学识、人品、家庭背景，都属上乘，这无容置疑。但是恕我直言：我不同意他们交往！更不赞成这桩婚姻！” 从她一进门，我就己有思想准备，她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既然对方如此坦率，我也再没必要客气了。我问： “原因呢？能不能让我略知一二！” “依我观察，您的儿子是属于那种胸怀广大、志存高远、善于决断的那种年轻人…” “估且我儿子就算是您说的那种人，”我打断了她的话，“这究竟应该算是缺点，还是优点呢？” “当然是优点！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女儿找一个这样的老公！不怕您笑话，在我的家里就是一切由我说了算，我是家里的一把手，我此生对女儿的唯一愿望就是：她也应过与我一样的生活。这一点，您儿子恐怕做不到，因此…” 听到这儿，我倒坦然了。我想立即结束我们的谈活，于是笑了，说： “我看这样，您的来意我已完全明白，不必再作说明了。最后我说一下我的看法。” 给她的茶杯又加了一次水，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摆出一副在学校主任办公室接待客人的架式，语速不快不慢，声调不高不低： “首先我要说：您的女儿非常优秀。” 我把刚点上的烟又挫在烟碟里熄掉了，并未抬头，像是自言自语： “相貌、性格、品德，我都十分赞赏。然而我与您相反：我倒是希望他们友好相处，最终能结下美满姻缘。不过，我特别想向您强调一点，这恐怕是每个当家长的都该清楚的，那就是：我同意也罢，您不同意也罢，对他们之间的事，您与我又有谁能说了算数呢？咱们谁说的都不算数。最终能决定他们婚姻大事的仍然是他们自己！” 这时，我才抬起头，两眼注视着她那保养得十分精细的白晰的脸，问道： “您看，我是否说得比较清楚了呢？” -------------------------------------------------------------------------------- 大儿的婚恋后来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 小玲与小慧后来又有什么作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博客续篇。 敬请各位看官留下宝贵的意见。谢谢！ 第三章 第三位小保姆－小玲【6】 第三章第三位小保姆--小玲【6】 -------------------------------------------------------------------------------- 本章提示:小玲是从八里台找来的。安徽人、二十岁、初中毕业、因家境欠宽裕没能升学深造、相貌姣好、有头脑，在天津的小歺馆有过二年的工作经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离开我家半年之后。 -------------------------------------------------------------------------------- 上回提示：上回说到，在圣诞之夜，大儿带几个孩子去参加晚会。这当晚，我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我们之间进行了一次不愉快的谈话。但我答应她，我将为此事保守秘密。 -------------------------------------------------------------------------------- 我这个人说话算话，答应了人家的事，必需信守承诺。娟的母亲来访、我们之间的谈话细节，我与儿子没提一个字，连老伴也没告诉。不过，本来让人挺称心的事，却横生出这么个差头，却总是自己的一块心病。 一天中午我到洗衣店去，正值吃饭时间，没有顾客。点了一支烟，坐在收活案子后边望着窗外出神。 小玲给我斟了一杯水，放在我手边。望着我，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您，什么大不了的事呀？我看您这几天总是心事重重的。” “我心事重重了？” “您觉得呢？不是这样吗？” “那你说说看，叔叔有什么心事？” 小玲又笑了起来，说：“叔叔的心事我怎么能知道呢！不想说说吗？” 在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面前，我终于憋不住了。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我竟向她讲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我本以为她又会给我出个什么主意或者宽慰我一番，实际上，她让我很失望。 听完我的叙述，她半天没说话，我们就这样沉默着。 有顾客进来了。 面对顾客，她失去了往日脸上的笑容。 世间万物总是在发展变化的，这似乎是条真理。就在儿子工作之后不久，他突然对我说，娟的母亲让我去一趟。 “干什么？”我立即警觉起亲。 “随便聊聊呗，她想让我们结婚…”这让我吃了一惊。 谁也想不到她见到我头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老杜啊，听了你的教诲，我受益匪浅啊！我终于明白：儿女的婚姻大事还是应由他们自已作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谁也不能强制谁过什么样的生活。”这一开场白又让我吃了一惊。 她接着说道：“实际上，我的女儿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她很任性、很有主见。我拿她没办法，她想要做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呢！这次请你来，我想对你说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我这个人有口无心，上次的事你能为我严守秘密，我十分地佩服你。从今天开始，我就正式将女儿托付给你了！” 这下可好，省事了。我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话，一句没用上。 婚礼在天津的“巾帼乐园”大酒店举行。 这里觧放前原本是一座教堂，有很高的台阶和尖尖的屋顶。选择在这里举行婚礼，我看重的正是这里的庄重、威严以及它的浪漫。 仪式隆重、气派：下午两点，迎新娘的花车车队抵达酒店，当新娘身披婚纱步出车门，鞭炮声响成一片，兰色烟雾弥漫了整条街道，驻足观看的人群堵塞了交通。拍照的、摄像的有十数人，前呼后拥、上下奔跑，一片忙碌。摆放在台阶两侧的一对大音箱播放着悠美的乐曲。男女两位主持人热情洋溢的甜美的祝福声也随之传来。围观的人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场面： “这是干嘛呢？拍电视剧吗？” “是。我看是！” 人们都这样议论。 典礼用了一个小时，然后是舞会，个个兴高采烈。 推杯换盏，婚宴结束已是晚上八点。 为了参加这场婚礼，老伴特意为小慧、小玲添置了服装。在整个婚礼过程中，小慧、小玲始终伴随在我老伴的左右。跟在阿姨身边，小慧笑得很开心。当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小玲却总是心不在焉，面对丰盛的宴席，吃得也不多。 有好几个女宾都这样对我老伴说：“你们好福气！还有这么两个标致的女儿呀！”听到大家这样的恭维话，我老伴始终是笑而不答。我俩早就盼着有个女儿，这番话让我老伴好生得意。好些天过去，我和老伴仍沉浸在儿子新婚的喜悦之中。 该着不顺，儿子婚事完美解决了，却又生出一件棘手的事。 儿媳妇娶进门也就有一个月的光景，一天晚上，小慧、小玲一块到了服装店，低着头站在我面前，就像两个犯了过错的小学生，谁都不说话。 这么晚了，她俩同时来找我，让我很奇怪： “有事吗？” 她俩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小玲鼓足了勇气说了话： “叔叔、阿姨，我们对不起你们…” 我老伴也放下活计，抬起头来： “怎么啦？他们谁欺负你们了，告诉阿姨。我一定批评他！” 小玲说：“谁也没欺负我们。你们全家对我们挺好的。只是我们不想干了，我们想走…” “你们是意思是说，辞职？离开我们家？”我生怕自己没听明白。 “嗯。就是这样。” 我愕然了。 -------------------------------------------------------------------------------- 她们为什么要辞职？ 究竟是因为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请继续浏览明日的续篇，谢谢！ 第三章 第三位小保姆－小玲【7】 第三章第三位小保姆--小玲【7】 -------------------------------------------------------------------------------- 本章提示:小玲是从八里台找来的。安徽人、二十岁、初中毕业、因家境欠宽裕没能升学深造、相貌姣好、有头脑，在天津的小歺馆有过二年的工作经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离开我家半年之后。 -------------------------------------------------------------------------------- 上回提示：大儿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大家都兴高采烈。却忽视了一个人，那就是小玲，谁也没想到大哥的婚事会对小玲有如此大的冲击。一个月之后，她与小慧终于作出一个难以说出的决定：辞职，离开我们家。 -------------------------------------------------------------------------------- 听到小慧、小玲要辞职，老伴沉不住气了。 放下活计，两眼圆睁，喘气也急促了，嗓门也提高了： “什么？辞职？哎呀呀，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 我作了一个手势，阻止她，说：“我说阿姨呀，你别上来就发火好吗？怎么也得先听听是怎么回事呀…” “我能不发火吗？我…”老伴竟垂起泪来。 确实，不能怪老伴发火。 算起来，小慧、小玲到我家己近三年了。她视她们如亲生，在她们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每当人家同着她的面儿誇奖她们，她都会以此为荣耀。她与我一样，常常忘了她们保姆的身份，误以为她们就是自已的亲生女儿。认为她们会像亲生女儿一样，应该长久陪伴着我们才是。她们突然提出要走，老伴和我在感情上真是难以接受。 见我老伴垂泪，小慧、小玲也低着头吧哒吧哒掉眼泪。 小慧说：“阿姨您别哭，我们不走了还不行吗…” 小玲也说：“叔叔、阿姨呀，你们对我们好，我们都知道，这些我们一辈子都不能忘。我们也是思考再三才鼓足勇气到您这来的。从对你们的感情上说，我们俩也舍不得你们。只是我们各有个的难言之处。” “都有什么难言之处，可不可以跟我与阿姨说说…” 看来小慧的事情应该比较简单，见我们都平静下来，首先开了口。 小慧说：“不知道叔叔、阿姨信命不，我相信。我知道我的命不好。” 我拿了两个小凳：“这样，你们俩坐下来，慢慢说。” 小慧坐了下来：“本来我们家的日子过得挺好的。我三岁那年我妈突然得了病。我爸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给我妈看病，还借了不少债，最后我妈还是死了。我爸把我摆弄大真是不容易，到我从家出来那会儿，我家的债还没还完呢。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好替我爸还债。为什么这几年春节我没回家过年？阿姨这边年前活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为了省路费。我把花在路上的钱都寄给了我爸，告诉他就用这些钱买件新衣服再买点好吃的。” 听到这，老伴又抹起了泪。 小慧说：“我还告诉他，我在这边遇到好人了。叔叔阿姨待我特别好，让他放心。叔叔阿姨呀！我说句真心话儿，在你们家这几年是我长这么大最快乐的日子。我常常作梦，梦中的阿姨就是自已的妈妈。醒来才明白并不是那么回事，就止不住地流泪。白天我是快乐的，夜里就不行。大哥结婚，看到叔叔那么高兴，我就特别想念爸爸。心想：我都二十了，什么时候我能像娟姐那样风风光光结个婚，让我爸爸也像叔叔那样高兴一回呢…” “叔叔、阿姨一定还记得咱们去北戴河遇见的那个人吧？我始终没敢和你们说。他是我的老乡，与我是同一个村的。他也是一个苦命人，没爹没娘，三十多了，还没娶上媳妇。他也一直在外边打工，后来他在北戴河包过几个小工程，挣了些钱。他在北戴河见到我，便让我嫁给他。在老家，他替我爸还了债务，还说他在河西区己给我找好了一个门面，让我自已开个洗衣店。我也想了，这样做对不起叔叔阿姨，我怎么可以抛下你们不管了呢！阿姨一哭，我打定了主意。” 她转脸对小玲说：“小玲，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决定了，我不走了！只要阿姨不嫌我，我就永远跟着他们。” 小慧抹去了眼痕，笑了。 对阿姨说：“家里还一堆活没洗呢，我回去干活吧！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去开门。 “别介呀、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呢…”我冲着已走到门外的小慧喊道。 -------------------------------------------------------------------------------- 小慧的事我是怎么处理的？ 她究竟走没走？ 小玲为何要离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请继续浏览明日的续篇，谢谢！ 第三章 第三位小保姆－小玲【8】 第三章第三位小保姆--小玲【8】 -------------------------------------------------------------------------------- 本章提示:小玲是从八里台找来的。安徽人、二十岁、初中毕业、因家境欠宽裕没能升学深造、相貌姣好、有头脑，在天津的小歺馆有过二年的工作经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离开我家半年之后。 -------------------------------------------------------------------------------- 上回提示：小慧、小玲提出辞职，让老伴十分伤心。小慧不忍心让我们受到伤害，又决定留下来。小玲又有什么难言的隐情？她竟究为什么要离开？ 请继续阅读今天的博文。 -------------------------------------------------------------------------------- 小玲在我家那会儿，我们这里还不是楼房。这些供大批产业工人居住的房屋是解放初期盖的。比较简易，说是十年之后，待国家经济条件好了就推dao重盖。 这一等就是四十年，到小玲来我家时，这里己成了穷街陋巷。每逢有大雨袭来，我们这里便成了水乡。 就在小慧、小玲提出辞职的第二天，我们这儿便下了一场近两个小时的暴雨，整个居民区顿时变成一片汪洋。 暴雨过后，小雨仍在不停的飘洒着。 就是在这样一个阴雨天气里，在洗衣店的店堂中，只有小玲和我两个人面对着坐在窗口。 可以看出，夜里她没有睡好。只是这一夜的功夫，她已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我吸着烟，两眼一直停留在窗外。 她终于对我敞开了心扉： “我家的条件要比小慧她们家好上许多。我有四个姐姐，都在当地出嫁了。结婚之后无非就是侍奉公婆、生儿育女。男人整天风里来、雨里去，一年到头这样操劳为的就是给一家人混个温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代一代，就这样活着。” 她长叹了一口气。 “实际上还是上学读书害了我。我四个姐姐念书最多的一个只上到小学四年级，唯独我一个人读到了初中，但她们过得比我快乐。别看她们成天抱着个脏兮兮的孩子，刷锅洗碗、洗衣做饭、赶鸡撵鸭，却整天乐呵着。” “在五个女儿中，我最小。我妈也最疼我。上学时我没下地干过农活。后来不上学了，我妈看我闲着寂莫，买了电视。我就又开始了与电视机为伴的生活。有爱看的节目可以看上一天，没有喜欢的，就对着电视机发呆。我终于明白：我要的不是继续过姐姐那样的生活。我要走出这大山，寻找自已的幸福。” “妈妈说，你走吧，家里并不指望你挣钱。只要你能挣够自己吃的，能够自已养活自己就行。我就这样离开了那个小山村。” “您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好逸恶劳的人。在小饭舘干的时候，所有服务员都没有我勤快。厨师不在，我能上灶炒菜。老板娘不在，来了工商、税务、环卫的大壳帽，我也能应对。可以这么说吧，一天到晚，我不知道什么叫累。两年下来，我得出一个结论：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无论怎么拚命，无论怎么付出，我用自己的青春换不来明天。” “促使我离开这家歺舘的直接原因，还不是这些。这家老板娘，人很好，长得也漂亮。但她丈夫，也就是老板，不能说他坏，还应该说，他对我很好。正是由于这一点，我离开了他们。” “叔叔，我不说，可能您这辈子也不知道。我头一次见到您，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我就想：这样一位年近半百的儒雅男人他会有一个怎样的过去、他会怎样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在追求什么、他在这琐碎的日常生活中怎样获取快乐？带着这种好奇心，我想弄明白这些，于是我没有一丝犹豫就跨上了大哥的摩托车。” 我由始至终没插一句话，我不忍打断她的思路。 听到这里，我才问道：“那你在我们这个家，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小玲说：“既然您问到这儿，我也就一点不保留了。不论我说的对与错。” “您是一个乐观、豁达、心地善良的人。对待工作，您积极进取。您努力工作并不是为了名利。您当了这么年主任，连您的学生都当了校长了，您仍在自已的岗位上忙碌着。我明白，您是在这样的付出中获取着快乐。你与人为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但不是为了讨得对方的称赞和感谢，而是在追求着自己人格的完善。简而言之吧，您是一位好老师、一位好丈夫、一位极有责任感的好父亲。” “那你对大哥呢？对他有什么印象？” “我知道您会问我对大哥的印象。还是实话实说罢。大哥是我心仪的男人，我们是同龄人。当我到了您家之后，过了许久，我才逐渐懂得：我们之间虽然近在咫尺、朝夕相处，却远远没处在同一层面上。他之喜欢我，完全是那种单纯的兄妹之情。他风度翩翩、气度不凡、前程远大，但我不想再提起他。我要将他在我的记忆中彻底清除。” 说完这句话，她沉默了许久。 我不知她的眼中是否含着泪，我不忍心去看。 啊！可怜的孩子！ 直到今天，我仍记得她说这番话时的神情。 “我就要离开您了，在茫茫人海中，您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有一件事我还是想告诉您：在这几年中，您的所有藏书我都翻遍了，古今中外名著看了不少。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您保存在床下小木箱里的所有东西我都看过了。包括您上大学时的十九本日记、您与阿姨谈恋爱时的往来情书、还有那位叫T的女人写给您的那些信件。” 我的天！我差点晕了过去。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请继续浏览明日的续篇，谢谢！ 第三章 第三位小保姆-小玲【9】 第三章第三位小保姆-小玲【9】 -------------------------------------------------------------------------------- 本章提示:小玲是从八里台找来的。安徽人、二十岁、初中毕业、因家境欠宽裕没能升学深造、相貌姣好、有头脑，在天津的小歺馆有过二年的工作经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离开我家半年之后。 -------------------------------------------------------------------------------- 上回提示：小玲临走，与我敞开了心扉。推心置腹地谈了她的经历、她的追求、对生活的失望和无奈。她想改变自己的人生境遇，却求之而不得，内心十分痛苦…。 -------------------------------------------------------------------------------- 有人形容居住条件不好往往会说：“我们住的是大杂院！乱着呢！” 实际上，当年我家住的地方连大杂院都不如。房子都是一排排的，就像部队的营房，四通八达。哪家发生点什么事，立即人人皆知。 我们家两个小保姆要走的事，只一天的功夫，就传到洗衣店房东的耳朶里。 房东一家四口：两口子、一个小孩，加上小孩的奶奶。住两间房，其中一间正临街道。小孩的奶奶没有工作，自然没地方领退休金。小孩的母亲不到四十，下岗待业。一家人全凭小孩父亲一个人的工资过日子，日子过得挺艰难。于是就四口人挤在一间屋住，将临街的一间出租，用租金贴补家用。 洗衣店开业之后，房东一家人见这里人来人往，顾客多多，将我们的实际收入与给付他们的租金比起来，心里就难免失衡。早已多次放出要提高租金或者住房太紧张、不想再出租之类的话来。听到小玲要走，这家男人发了话。 他是正宗的天津人，说的也是正宗的天津话： “哎！我说杜主任，咱们爷们儿在一块挺有缘，您说是吧？咱说句膀得力的，小玲在我这儿，我可没少照顾她。为嘛老哥您的买卖好？为嘛没有人敢来捣蛋？您老哥识文断字儿，您老哥不会不明白。谁都知道：这个店有我在这站脚儿！” 天津话这个“站脚儿”是嘛意思？这得解释一下： 天津话中所谓站脚儿的就如同当今的保安，应该说比保安还厉害。简直就是南方黑社会到买卖家收保护费的那种人。这种人都凶神恶煞。其实，我的这位房东只会咋呼，屁事不顶。天津人爱面子，不宜当面揭穿其真实面目。 我不停点头，连说：“明白、明白！” 他作好了铺垫，终于说出了他要说的话：“我说大哥，咱们商量个事儿。这回小玲走了，我媳妇下岗功夫不小了，正没个事儿干…” “您是想说，让您媳妇当这个营业员？” “对喽，对喽…，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自从小玲说要走，我就有了关掉这个洗衣店的想法。一是学校来了新校长，工作忙了。二是总共三个店，儿子上了班，我一个人也实在照顾不过来。 听他一说，顺水推舟，我当即作了决定： “这么着吧：这间房我也不租了，这个店原封不动就让给您了。不还欠您两个月的房租吗？我也不给了。从今天开始，这个店就由你们两口子经营吧！” “哎呀！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这两年小玲在这儿多亏了您一家关照。” 我看得出来，我这个决定是他作梦都没想到的。 “若这么着，我说老哥哥，那我怎么谢谢您呢？”他喜出望外。 洗衣店的事安排好了，去了我一块心病。接着就是小玲。再留她下来，天天面对我们一家，对她无异于是一种折磨。就放手由她去大千世界闯荡吧。 小玲要走了，含着泪到店里跟我老伴告别。老伴哭成泪人： “玲啊，以后你遇到什么难处就回来找阿姨，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记住：阿姨不会忘了你…”说着从里间拿出一件墨绿色的呢子小大衣：“玲啊，你走了，阿姨也没什么送给你。这件衣服是我给叔叔外甥女做的，她穿上嫌瘦，估计你穿行。你适适，看你穿合适不？”小玲穿上站在镜前一照，正好。 这件衣服是按照日本时装杂志做的，穿上这件小大衣，小玲立即像变了个人，青春亮丽、风采迷人。 她走时还是阴天，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陪她去了汽车站，她要先到她的同乡那里住些日子。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默默走到汽车站。她走了… 再说小慧，小慧离开我们家，我是颇费了一番周折。小慧简直就是被我撵走的。好说歹说，她终于同意走了。当时我以为我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正是我亲手将她推进了火坑。只是当时无论于她、于我都没意识到而己。说服了小慧，接下来，我又做了下面这些事： 首先让小慧带着我找到了说要娶她的那位同乡，与这位曾在北戴河有过一面之交的小伙子作了一次长谈。然后找到工商局给他们办营业执照。又让小伙子蹬着三轮车将我家的洗衣机、大盆小盆、熨烫工具以及乱七八糟开店能够用上东西，统统都运到了他们的营业亭。又请我校擅长书法的耿老师给他们写了牌匾、价目表。总之，是为他们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开业那天，我和老伴约了几个朋友前去祝贺。 鞭炮一响，小慧欢天喜地。抓住我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摇，一激动，又说了四川话：“叔叔呀，你做啥子对我这么好？” 别看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有些问题却始终没弄明白。 比如：命运究竟有没有？什么是命运？ 按说小慧应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她有了自已的家、有了自已的买卖。作为偏远山区的一个农村女孩，在天津这么个大城市，能做到这一步总算挺不错了吧？然而，事与愿违。 开店之初，那小伙子表现尚好，忙前忙后，对小慧也倍加关爱。时间一长，原形毕露了。正如在北戴河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预感：他不是什么好鸟！ 在北戴河他根本没包过什么工程，他的那些钱都是人家包工头的工程材料款，他带上这些钱蹓之大吉了。到了与小慧住在一起的时候，他的钱早已所剩无几。而且就在他们开店之后不久，人家债主子找上门来了，逼着他还钱。小玲洗衣店的收入都用来还了债。本来过日子都紧紧巴巴，却总爱在人前充大款。店里事不闻不问，天天与市场的那帮小老板们打朴克，又弄了一屁股债。小慧不能说他一句儿，收活、送活、洗活、熨活、发活加上洗衣做饭都是小慧一个人的事。何算小慧这么辛苦挣钱，供养的是这么个老爷！这还不算，那混蛋还动不动打小慧。只要哪地方不松心、在外边输了钱，稍不如意，抬手就是一巴掌。如敢反抗，那就更惨，打翻在地还要踏上一只脚。 为这事让我和老伴伤透了心。 老伴只能让我带些吃的常去看看小慧，吓唬吓唬那混蛋。当着我的面说得挺好，我一走又故态复萌。一点办法没有了吗？没办法。当时，他们俩人早已睡在了一起，而且又怀上了那混蛋的孩子。你说怎么办？ 新校长上任三把火，我这边也是忙。 大约有两个月吧，当我再次去看小慧，那里已拆迁了，原先的市场已夷为平地。再找小慧，早己踪迹全无。没有人说得清小慧究竟去了哪里。 想必诸位对小玲留有印象，大家一定关心那个长得像刘晓庆的小玲的去向。 我再次见到她是在她离开我家半年之后。 一天接到大学同学的电话。说在学校，大学同学有一个聚会，还都必需带上夫人或者先生。师范大学就在八里台立交桥旁。我和老伴下了公交车，从立交桥下经过。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了她。 老伴一眼就看到了她，她也同时看见了我们。她穿的那件墨绿色呢子小大衣就是我老伴给我外甥女做的那件。开始，她有些迟疑，想转身离去。见我们走向她，她又停住了脚步。 我向她招手：“小玲！我是叔叔呀！” 她这才向我们飞奔而来，一下子抱住了我老伴。 再看她，早已泪眼婆娑…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请继续浏览明日的续篇，谢谢！ 第四章 第四位小保姆-杨威【1】 第四章第四位小保姆-杨威【1】 -------------------------------------------------------------------------------- 本章提示：杨威来自山东。二十岁。在天津已有四年的工作经历。貌不出众，生性乖巧、聪明伶俐、乐观豁达。有道是：“性格决定命远”。她在我家整整三年，后巧遇良缘，定居本巿。育有一子，过上了张大民式的忙忙碌碌却和谐快乐的幸福生活。 -------------------------------------------------------------------------------- 老领导退休，新校长上任，各个部门立显忙碌。谁都想以崭新的面貌作出成绩，以便在新校长领导之下有个良好的开端。 新校长比我年长，五十多岁，人很谦和。到任没几日，便要约各处主任谈话，欲向我们征求治校良策。又不出几日，他竟主动登门拜访，这让我诚惶诚恐。 两人吸光了烟，茶也一直喝到没有了一点颜色，竟至深夜。 从教育谈到教学及至后勤管理、从教师谈到学生及至家长，学校工作的千头万绪谈了遍。受新校长如此器重，让我感动不己，但我并没提出什么能令他振奋的招数来。我说： “什么叫高招？什么叫良策？学校的根本是提高教育、教学质量，这些工作靠谁去做？靠校长？靠主任？毕竟人手少。全校这么多班级、这么多学生，仅仅校长、主任，怎么能包揽得过来。说了归遭儿，这些工作还是得靠全体教职员工来完成。您也知道，*这十多年已经把老师们搞得够苦的了。待遇不高、工资挺低，老师们几乎人人一肚子怨气，再加上学生素质太差，您要想迅速将教育、教学质量搞上去，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欲速则不达。” 校长点头称是。于是我毫无保留地提出自已的建议： “因此，我提议您这三把火的头一把要这样烧：首先要在尊师上做文章。尊师不只是指社会、指上级、指学生，我们学校领导自身首先要尊师。这个尊师不是让您见到老师要先打招呼、点头哈腰、什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与其这样，不如踏踏实实干点实事。” “干点什么实事？” “先把食堂办起来，让老师把饭吃好。再把浴室建起来，让老师下班之后能洗个澡。利用空房，开辟两间老教师午休室。让年老体弱的教师中午能躺上一会儿。诸如此类罢。老师们心气高了，人心都聚拢到您这儿来了之后，您想办的事，自然会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心想而事成。” 听了这番话，校长说：“这不是高招吗？我看这就是高超。” 果然，没过两个月，这些都一一兑现了。 小保姆走后，中午没人送饭了，我只好到食堂去。 我到食堂，大家都很奇怪：“怎么？小保姆罢工了吗？老主任怎么到食堂吃大锅饭来啦！” “哎呀，你们不知道。比罢工还严重呢，都远走高飞啰！” 这时，一位的女老师端着碗过来了。这个人是谁？这位就是前边曾经提到的那个叫t的那个人。怎么回事？按下不表。 她问：“保姆走了？还想再找一个吗？我倒有一个现成的。” “好啊，那正求之不得呢。说说！” “山东人、二十岁。从我父亲生病她就到了我们家，已经四年了。这不我父亲去世了吗，我们也不打算用人了。这个小孩好极了，我看就让她上你们家得了！不过有一个缺点…” “什么缺点？” “长得丑些。” “这算什么缺点呀！” 就这样，杨威来到了我们家，成为我家第四位小保姆。 她来时正赶上我们这片危陋平房准备折迁，街道没人扫了、垃圾没人清了，我们家由于破旧再加保姆走了已数日，无人打扫，什么样便可想而知了。t老师家住五大道，人家那是洋楼。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客厅、书房、大小卧室、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这一鲜明对比，让杨威觉得落差极大。 她管t老师叫小姑姑。见到小姑姑，她简直笑得直不腰来。 小姑姑问：“笑什么？” 杨威说：“还问我笑什么，您给我介绍的那叫什么人家呀？就那样一个破破烂烂的家，还要顾保姆！真笑死人了…” 这就是我家给杨威的最初印象。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破破烂烂的家，却为她走向新生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给了她生存的技能、给了她完美的婚姻。这些自然都是杨威那时没有想到的。 还应该说是：她的坚忍、她的毅力、她对我家的贡献之大，也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请继续浏览明日的续篇，谢谢！ 第四章 第四位小保姆-杨威【2】 第四章第四位小保姆-杨威【2】 -------------------------------------------------------------------------------- 本章提示：杨威来自山东。二十岁。在天津已有四年的工作经历。貌不出众，生性乖巧、聪明伶俐、乐观豁达。有道是：“性格决定命远”。她在我家整整三年，后巧遇良缘，定居本巿。育有一子，过上了张大民式的忙忙碌碌却和谐快乐的幸福生活。 -------------------------------------------------------------------------------- 上回提示：前两回已说到小玲曾偷看我的日记和信件，其中还有一位叫t的女人过去给我的来信。这个女人实际上是我们单位的女教师。我家保姆走了，她将曾在她家干了四年的小保姆-杨威介绍到我家。新来的领导登门拜访，让我受宠若惊，于是便向他献计献策。没成想，这一举动为我自已留下了一个不小的隐患。 -------------------------------------------------------------------------------- 按新校长的要求：各处每周都要召开一次处务会，就像中层以上干部每周一次的行政会一样：总结上周工作落实情况，研究下周工作安排。 政教处是一个大处，男男女女总计七八个人。开会很费劲。不是你有事，就是他有事，人很难凑齐。 一位与我颇有些私交的副校长就多次提醒我：“我说：该开会了，利索点！告诉你，人家布置的处务会在你这儿不落实，要是怪罪下来，可够你喝一壶的。” “谢谢领导关怀！我今天下午就开行了吧？人不齐也开！” 处里的几个人开会，没有一点严肃劲儿，开着开着就走题了。 小刘丈夫是警察，她又心直口快，说话总是口无遮掩。正讨论工作上的事，她突然问：“新来的校长叫什么来着儿？” 这下大家都有话说了。 一个说：“核算你连校长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小刘说：“不知道又能把我怎么样？还能把我逮派出所去？” 另一个接了话茬儿：“你当然不怕进派出所！我们进去，送局子里法办。你进去，有你爷们护着，你当然不怕！” 一个平时不爱说话的也说了一句：“不用担心，会公正执法的。小刘不送局子法办，人家爷们领回去，会用家法严惩的！” 哈哈一阵大笑，处务会又跑题了。 我们新校长叫刘克农，也是山东人，农村出来的。从一个小县城的大专毕业后分配到天津，当了老师。由老师升到主任。又从主任任上调入我校当校长。我们学校师资力量强，光北京师范大学毕业的就好几个，南开的、天大的也有。天津师大的，那就更多了。因此在教职员工中，对这位说话一口山东腔仅是大专学历的校长不服气、不认可的是大有人在。对他的名字也多有口诽，说他农民出身却叫克农是忘了本了，而忘本的人能让大家信得过吗？学校里的事情就是复杂。 我这个人不这样想，工作归工作，把工作干好是本份。现在有校长带着大家干，把工作干得有声有色，这不也是一种快乐吗！ 处务会终于决定要在本学期大张旗鼓开展一系列教育活动。 我有一个高中同学在北京航天部工作，当时已是一个研究所的党委书记、所长、高级工程师。所以第一个活动就是安排我这位同学来我校作一个专题报告：讲讲我国的两弹一星以及未来航天事业的发展前景。 行政会上，刘校长听了我的汇报，甚为满意：“杜主任这个想法很好嘛！”表扬我一番。 我说受表扬也能让人倒霉，你可能不信。我现身说法，我就因为常受到刘校长表扬倒过大霉。怎么倒的霉？这事以后再说。 我的这位同学姓齐。他听我在电话里一说这事，没费口舌，立即应允。而且不用我们报销车费、也不用招待。并让我找一家有台面儿的歺厅，由他作东，一块坐坐。 什么叫坐坐？天津人管大家一块吃饭，借着喝酒，谁求谁办点私事，就统称坐坐。但我和老齐坐坐，纯属叙老同学之情谊，没有谁求谁那类的私事。 我有一个学生在工人文化宫工作，她正是大剧场的负责人。我找她借了大剧场，也没收我费用。报告就是在这里举行的，不过不是由老齐作报告。他从北京带来了他们所里的一位老研究员，是个海外归来的科学家。是由这位海归作的报告。那效果之好就不用说了。爱国主义、向科学进军、要努力学习，这些内容都包括了，连刘校长都听入了神。 去歺厅吃饭时，老齐说：“把你们校长、政教处的人都请着。人多热闹！” 政教处的人都说不去。 小刘说：“你们同学一块吃饭，我们去算干嘛的？再说了，人家大老远来给你们作报告，却让人家作东，也真好意思！” 最后去吃饭的只有老齐、老海归、给他们开车的司机、刘校长，与我有私交的那位副校长和我。老齐是作东的，报告效果又好，他一高兴就喝多了，向刘校长不停地敬酒。临了临了，他又举起杯对刘校长冒了这么一句：“尊敬的刘校长！咱们把这杯酒干了！在干之前，我有一事相托：杜主任是我的老同学，这我已说了好几遍了。他人好！有才干！以后请您对他能给予多多关照，这行吗？这要求不算高吧？” 我扯他衣服阻止他说下去，根本不起作用。 “你甭管我！一会儿你还得送我回北京，到北京你得多住几天，咱们好好聊聊。”他又对刘校长说：“他请几天假，行不？” 我果真让他拖上了车，跟他去了北京。 到了北京我才得以给店里打个电话。 电话是小保姆杨威接的，与刘校长一个腔调，山东话： “怎么？叔叔你已到了北京咧吗？怎么去的？我一直想去北京咧，怎么不带我一块去咧？” 老齐酒劲儿还没过去，抢过电话，对杨威喊道： “小保姆吗？你叫阿姨说话！” 我老伴接过电话，老齐说：“你立即给小保姆拿钱，叫人送她上火车！我派车去车站接她！让她到纪念堂看看伟大领袖毛主席！”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请继续浏览明日的续篇，谢谢！ 第四章 第四位小保姆-杨威【3】 第四章第四位小保姆-杨威【3】 -------------------------------------------------------------------------------- 本章提示：杨威来自山东。二十岁。在天津已有四年的工作经历。貌不出众，生性乖巧、聪明伶俐、乐观豁达。有道是：“性格决定命远”。她在我家整整三年，后巧遇良缘，定居本巿，育有一子。过上了张大民式的忙忙碌碌却和谐快乐的幸福生活。 -------------------------------------------------------------------------------- 上回提示：上回说到在航天部某研究所任所长的老同学带专家来我校作报告，又作东宴请我校领导。饭后又盛邀我和小保姆杨威去北京游玩。不想小保姆杨威在去火车站途中发生了车祸… -------------------------------------------------------------------------------- 我老伴真是实在。 放下电话，心想既然人家盛情邀请，老齐又是我的老同学，况且我已在北京，让杨威去玩两天，长长见识也不是不可以。再看杨威，在我老伴听电话时一直在眼巴巴地等着呢。这北京能不能去成，就全凭阿姨一句话了。 那天正值国庆前夕，服装店、美发店都忙得不可开交。让谁送杨威去车站呢？正在这功夫，一个人骑着一辆大摩托轰呜着由远处正向服装店这边开来，我老伴喜出望外。 这个人是谁？如果你看过《我家的七位小保姆》的首篇博文你就会认识他。他就是我们临居李婶的女婿、放着好好工作不干，却楞要推车去卖锅巴菜的那位。 这几年他发了，花一万多块钱买了辆大摩托，成天在我们居民区狭窄的街道上招摇。锅巴菜的买卖早就不干了，说是正在找一个好项目准备开公司。 见我老伴向他招手，一个急刹车，嘎地一声将车仃在了我老伴眼前。 “怎么着？有事？” 当年在摩托车后座上驮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飙车是很时髦的风景。小伙子听说送小保姆去车站赶火车很高兴，满口承应： “您就放心吧您了，不就是送到火车站吗？”说着摩托咚咚发动了，杨威上了后座。杨威头一回坐摩托车，心里也甚是高兴。 本来我老伴还想嘱咐几句，无奈摩托车早已没影了，只留下一蹓儿白烟儿。 这般情景都是老伴事后对我描述的，当时我正在北京老齐的研究所里参观。 老齐真是位体恤下属的好领导。为了方便职工，他在办公楼的地下室弄了一间洗衣房。购置了干洗机、水洗机、熨烫机等当时尚属先进的设备，免费给所里职工洗衣服。按说这是好事，没干几天，却遭来一大堆意见。 没干过的不会知道：干洗衣服的干洗剂化学名称叫四氯乙稀。比汽油的挥发性还厉害，而且四氯乙稀的气体有毒，长期吸入这种气体对身体危害极大。一般老百姓不明白这些，所里的这些专家们不会不明白。让人家天天在弥漫着有毒气体的楼里办公，谁会愿意？老齐好心办了一件坏事。 老齐问我：“你不是干洗衣店吗？这套设备你弄走得了！” “这得多少钱呀？我可没钱！” “谈什么钱呢？先给你弄走，挣了钱再付款还不行吗？” 我说：“那也得说个价呀！” 老齐说：“咱们也不能亏了所里，这个干洗机我是花两万八千块钱买来的，就给你算三万块钱！” “嚯！你倒是会作买卖，都是二手货了，怎么又涨了两千？” “你听着呀！话不是还没说完吗！” 经他一解释我明白了：只收我三万干洗机钱，而且可允许在两年内分次支付。至于其他附属设备及原料均免费赠送。除了前边提到的那些设备，还包括五个上下两层置放衣服的大玻璃门存衣柜、英国原装进口的尚未开封的四氯乙稀四大桶、用来作干洗机电源的大客量三相电表。 “这么说吧：这洗衣房里的所有东西，只要你看用得上，都给你拉走！” 人家办事爽快，我也利索。 老齐立即打电话找来后勤的负责人，与我签定了买卖协议书。后勤的人刚出门，老齐桌上的电话响了。老齐说：“看来小保姆到了…”老齐以为是已到北京站接站的司机打来的。一听不对，来电话的是我老伴，便把话筒交给了我。 老伴说话很急促，气喘嘘嘘，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什么事这么急？你慢慢说嘛！”我也着急了。 我放下电话，没等我把天津家里发生的事对老齐说完，老齐就打电话给接站的司机：“喂！你立即回所里！送杜主任回天津！问什么问！你马上回来！” 桑塔纳2000型轿车在京津高速上飞驰着，我仍嫌慢，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回去。 车到医院停车场已是晚上八点钟。 尚未停稳，我已下了车，直奔急症科。 急症观察室里，我老伴站在床前正与一个穿白大挂的医生说话，我家邻居李婶也在身边，都是一脸的焦急。 这位医生是我的朋友。就是前几年用保姆小慧与我开了一个大玩笑的那位医学专家张慧雄。我们本不认识。那年我们都上初中二年级，他在邢台，我在天津。起因是他在《少年文艺》上发表一篇习作。作为文学爱好者，我便给他写了一封信。从此便有书信往来。真正见面是在上大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去天津医科大学办事，见到医大学报上有他的署名文章，才知道他已来天津上学，这才第一次见了面，毕业后他留在了天津，便成了我无话不谈的挚交。 我老伴还算机灵，事故发生后立即找了他。 病床上躺着的是谁？大家都预料到了：她就是一心一意想去北京看毛主席的，来自山东的那位小保姆-杨威。 李婶的女婿用摩托带她去火车站途中出了车祸。车行至一个路口，前边突然闯出行人，为了避让，猛一拐弯，车速太快，便将她甩了出去。 众人让开，我走到杨威床前。 只见她头上、胳膊上都裹着纱布。见我来到身边，她想说话，嘴唇动了几下，却说不出来一句话，再看她那惊恐的眼睛早已是热泪横流… 我失声叫道：“杨威呀，我可邻的孩子！叔叔从北京赶回来了…” --------------------------------------------------------------------------------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我的博客续篇。 敬请各位看官留下宝贵的意见。 谢谢！ 第四章 第四个小保姆-杨威【4】 第四章第四个小保姆-杨威【4】 -------------------------------------------------------------------------------- 本章提示：杨威来自山东。二十岁。在天津已有四年的工作经历。貌不出众，生性乖巧、聪明伶俐、乐观豁达。有道是：“性格决定命远”。她在我家整整三年，后巧遇良缘，定居本巿，育有一子。过上了张大民式的忙忙碌碌却和谐快乐的幸福生活。 -------------------------------------------------------------------------------- 上回提示：我在北京有个意外收获，购买了成套的干洗设备。但杨威在去北京的途中却出了车祸。闻讯我立即从北京返回，及时赶往医院。在医院杨威得到我的好友医学专家张慧雄的精心照料。 -------------------------------------------------------------------------------- 我和老伴体格都非常好。几十年来很少打针、吃药，更没住过院。 杨威这一住院，我们全家人不得不天天往医院跑。杨威的一日三歺都是或由老伴或由儿媳先在家里做好，装在保温瓶内，再由我送到病房去。夜里并不需要陪护，但我老伴不放心，仍让两个儿子和我轮流值班照看着。 住院的病人一般都是寂莫的，一旦病情见轻，便会产生很强的好奇心。同室的病人见我们一家人来人往，白天黑夜陪在这个操着山东口音的姑娘的身边，就会有不少的疑问。 与杨威临床的是一位老太太，脸色灰黄、十分瘦弱。她患的是老年性哮喘，发作起来吓人，半天喘不出气儿，脸憋得通红。几天下来，她与杨威熟了，便时不时聊聊家常。 听杨威说，她有四个女儿，还有一个小儿子。 她的四个女儿我没见过，她小儿子倒是碰上过几次。有二十六七岁，人显得木纳，对外人话不多，但每次来都会附在他妈耳边说个不停，不时笑出声来。外人都听不出他们娘俩在说什么，何至于让老太太那么开心。不过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是母子情深，让人好生羡慕，都誇老太太儿子孝顺。 有人问老太太：“只看见你女婿、闺女、儿子来，怎么没看见儿媳妇来过？” 这一问，老太太抹起泪来：“哪里有儿媳妇呀！都是我闹的，你看我整天价病病歪歪的，又没有退休金，谁家愿把自已的闺女给我作儿媳妇呀…”大家又陪老太太一块叹息。 见我天天来看杨威，便问：“这姑娘是您的什么人呀？” 回答这类问题，我总是含糊其词：“您看呢？您看她是我的什么人呢？” 老太太说：“看你们家这意思，像是您女儿，一琢磨又不像。说不好…”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这家医院还有一所附属的卫生学校。我们学校的初中毕业生中先后有不少人升入这所卫校。后来大都留在了这家医院工作。如今这些学生基本上都是医院的骨干。比如医政科、科研科的科长、急症科的护士长就是与我关系很密切的学生。在内科、外科、口腔科的主治医师中也有几位是从我校毕业的。听说我家有人住了院，他们都抽空过来探望。小姑姑也来了，还带来了鲜花、水果。在这家医院，张慧雄是德高望重的专家级别的医生，他更是每天必到。 如此礼遇不得不让急症科的医护人员、同病室的病人对杨威刮目相看，也让杨威感动不已：“叔叔呀，为了我去北京玩，弄出了这么大的事。给您添了这么多的麻烦。真让我过意不去。你们对我这么好，让我怎么感谢你们呢？” “哪里还用说感谢的话！如果我与阿姨病了，你不也得这样照顾我们吗？” 每每说起此类话题，杨威都会热泪盈框。 毕竟是年轻人，住院十多天，杨威出院了。 北京齐所长来了电话，说不出几日便可将洗衣设备送过来，这一下我可着了急。一连几天，我带着杨威到处找门面。门面倒是找到了一家合适的，但没有三百八的高压电源。有一家有高压电源的，却又房间大小。 杨威说：“我看这样，您再给齐所长打个电话。让他晚几天送过来。” 刚要去办公室打电话，小刘迎面走过来：“哎呀！主任，您让我好一通找！北京来电话了，齐所长说送洗衣机的车今早天不亮就出发了，一会儿就到！让您在学校门口等着。” 老齐办事真是雷厉风行，我一切准备工作都没做好，这一大堆东西往哪儿卸呀？再者说那洗衣机有两吨多重，没有叉车也卸不下来呀！我正急得团团转，只见路口已有两辆装得满满当当的大卡车拐了进来，北京送设备的车到了。 只能让车停在了学校大门口。 “小刘！你把送货的司机、装卸师傅领到办公室去，弄点水，让他们先歇着…” “杨威！你赶快买几份早点，送到楼上去！” 送货的人安排完了，面对这两车东西却一筹莫展。 正在犯愁，刘校长从路口骑着车来了。见仃着两辆车，下了车，便问：“杜主任，您这是作啥儿咧？” 只能从头说起了。我把怎么在北京买的干洗机、齐所长又怎么送过来，在门脸房、高压电源上出现了哪些困难一五一十向他叙说了一遍。 刘校长说：“我倒有一个想法。目前各校都在‘发展校园经济、增强办学后劲’上作文章，你的洗衣店不妨就落在咱们学校。你看咱们学校路边的围墙，足有一百多米，盖上一蹓门脸房出租，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您的想法挺好，但远水解不了远渴呀！” “先这样，”刘校长说，“传达室旁边的这几间平房简单改造一下，对外开个门、留个窗，你就在这儿开头一家。咱们学校还有高压电源，正合适。今天先把这些设备卸在前院，等房子弄好了再安装。”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当机立断，就这么办。 刘校长上楼，回办公室打了一通电话。 没过一个小时，便有一辆叉车开到了校门口，七手八脚卸完了车。 在卸车时，杨威跟着忙前忙后，出了一头汗。真亏有她在这照顾着，光我自已还真吃不消。时近中午，这才都收拾利索。 刘校长问：“这小丫头是你什么人？倒是挺能干！” “不用问是我什么人。你倒说说这小丫头怎么样？不错吧？喜欢的话，由我作媒，娶到你家给您作儿媳妇！”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刘校长却当真了。刘校长说： “我儿媳妇早就娶到家了。你这一说，我倒想起一个人。我有一个外甥，人长得挺好，工作单位也不错，只是小时候有病，腿脚儿落下点毛病。要是给他们介绍介绍……不知道这闺女愿不愿意。” --------------------------------------------------------------------------------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我的博客续篇。 敬请各位看官留下宝贵的意见。 谢谢！ 第四章 第四个小保姆-杨威【5】 第四章第四个小保姆-杨威【5】 -------------------------------------------------------------------------------- 本章提示：杨威来自山东。二十岁。在天津已有四年的工作经历。貌不出众，生性乖巧、聪明伶俐、乐观豁达。有道是：“性格决定命远”。她在我家整整三年，后巧遇良缘，定居本巿，育有一子。过上了张大民式的忙忙碌碌却和谐快乐的幸福生活。 -------------------------------------------------------------------------------- 上回提示：上回说到杨威出院，北京齐所长将洗衣设备送到天津，刘校长解决了店址难题。杨威给刘校长留下良好印象，并要给她介绍男朋友。这男朋友介绍成功与否？请看今天博文。 -------------------------------------------------------------------------------- 我的老家在东北，到天津生活了半个世纪，长相、口音仍有东北人的特征。到哪办事遇见陌生人，没说几句，人家便会问：“您是东北人吧？”我每次都会自信地回答：“恭喜你！您猜对了。在下正是东北人。”但是，当我真正到了东北的地面，开口一说话，人们往往又会问：“您是天津人吧？”我同样会自豪地说：“恭喜你！您猜对了。在下正是天津人。”我同样喜欢天津，喜欢天津话，更喜欢天津人。 杨威说：“叔叔，俺和您一样咧。别看俺打山东来，也喜欢天津咧！” 我问：“那你以后还准备回山东老家吗？我指的是：回老家找对象、结婚…” “不回去咋办？像俺这样的，没啥文化、长得也难看，想在天津结婚，谁要俺呀！” “我给你介绍一个吧，给你介绍一个天津的小伙子，怎么样？” 听我说出这样的话，她捂着肚子笑弯了腰，一个劲地摆手。笑罢又严肃起来，抬起头来说：“叔叔，您可别拿俺找乐了！这种美事俺从来不想。俺娘总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有钱更要有良心，没钱不能没良心。’叔叔、阿姨对俺这么好，俺想的就是这一样：不惹你们生气，干活不惜力气，把叔叔、阿姨侍候好！这才对得起自已的良心。” 杨威这样说，不由让我一番感叹。估计她娘一定也是没什么文化，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会让我们城里的一些人汗颜。 “有钱更要有良心，没钱不能没良心”说得多么好啊！ 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杨威的表现出乎我预料的出色。 她每天一起床先打扫房间，给我和阿姨买早点。然后就到学校，照顾给洗衣店干活的装修师傅，端茶、倒水、递烟，俨然店家主人一样。 杨威说：“没个管事的在场不行。你对人家越好，人家干活才会就越仔细。都是人心换人心的事。” 中午，她还要给我们和装修师傅准备午饭，等大家吃完了，收拾利索了，没事了，她才得以匆匆吃上一口。吃完也不休息，下午还要继续到店里看着装修师傅干活。装修完毕之后又是设备安装，大都是由她一个人关照着。她一直盯到洗衣店开业。 紧接着又来了危改拆迁通知：各住户限期搬出。同时推出这样的政策：按迁出先后次序领号，回迁时依此号顺序依次选房。 一下子千余住户争先恐后搬家，都想领着个靠前的号，以便回迁时选到一个好楼层、好房型。 一时在拆迁指挥部门前排起了长龙。己搬完的来排队，还没搬完和还没搬的都来排队，因为还得先领一个验收号。经指挥部的人验收合格之后，才给正式的迁出号码。 阿姨的服装店正忙，正值秋冬换季，来做活人的很多。这边洗衣店刚开业，工人们使用这种大型干洗机缺乏经验，洗衣的质量一直不稳定，我不能离开。 杨威说：“搬家还有时间，现在得排队领号。晚了就选不上好房子咧！” 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她。她排了两昼夜才弄到一个号。她白天黑夜都挤在那混乱的人群中，睡不了觉，吃不好饭，号拿到我手，她已经成了难民了。 我让她先洗澡休息，她说：“忙搬家吧！人家验收的来了你还没搬，拿了验收号也是白拿！” 往哪搬呢？旧家具、破东烂西都卖给了收废品的，被服褥子、穿的衣服总得有个地方放吧？再说人也得有个地方住吧？我与阿姨住服装店，小儿子与理发师傅住美发店，那杨威住哪儿呢？ 天无绝人之路。正在我不知往哪搬的时候，一位好心的大姐给我出了个主意。 她有三十多岁，长得胖嘟嘟的，眼睛不小，一笑却只剩下了一条缝儿。她家就住在学校门口那幢大楼里，由于学校晨检时我常站在校门口，所以她经常能见到我。 她听我说起搬家的困难，笑了。凑到我的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地说： “老主任，我告诉您，您可别说是我说的。你们政教处不是有个小刘吗，她有一间房空着呢，一直闲着没人住，你找她借呀！” “这间房在哪儿？” 她指了指她家的那幢楼： “就那楼里。跟您说吧，我们两家住一个单元。我家住大间，那个小间就是小刘的。您是她的主任，正管着她，您一张嘴她好意思不借吗？” 跟小刘一说，小刘果然痛快：“老主任，您就抓紧搬！一会儿我去打扫打扫，保准给您弄得干干净净的！”顺当！ 就这样，家搬完了，累得杨威半死，但她有了住处，也挺高兴。 她成了好心大姐的邻居。 这段时间刘校长一见面没别的事儿：“怎么样了？和小保姆提了吗？我可是跟我姐说了，我姐别提多高兴了！你可别把我撂旱台上！” 我说：“这段不是忙吗？” “怎么？还没提吗？我说你个挺麻利的人，托你个事怎么这么啰嗦！” 这回我正式跟杨威说要给她介绍对象。 只见杨威脸先红了，勉强笑了一下，说：“谢谢您的好意！叔叔，俺真不想搞对象。” “为什么呢？” “您想呀，俺刚来没几天，还没给叔叔干点啥，就搞对象，这说不过去呀！” “咱们是革命生产两不误，活得干好，对象也得搞。你也二十了，在我家干两年，搞两年对象，二十二结婚也不算早嘛！” 杨威终于被说服，答应与刘校长的外甥见面。我给他们选了一个好日子，元旦那天，晚上八点，地点是文化宫后门。 十点钟杨威才回来，兴奋不已，边说边笑： “那小子是个瘸子，走起路来真是好笑！就像相声里说的：‘远看乘风破浪、近看烈马甩蹄’，无论他说什么，俺都在不仃地笑，都把他笑毛了。” “那你对这匹烈马印象如何呢？”我问，心里却想：看来没戏。 出乎预料，杨威说：“还行！人品挺好，俺没意见。” 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就兴冲冲去了校长室。不等刘校长开口就先道喜： “刘校！我终于攀上了一个当官的亲戚！咱俩这回成了亲家啦！” 听完我的话，刘校长没一点笑脸儿，骂了句： “他娘的！以后打死我也不再管他们的臭事！” 我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那王八蛋小子不同意呗！”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 --------------------------------------------------------------------------------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我的博客续篇。 敬请各位看官留下宝贵的意见。 谢谢！ 第四章 第四位小保姆-杨威【6】 第四章第四位小保姆-杨威【6】 -------------------------------------------------------------------------------- 本章提示：杨威来自山东。二十岁。在天津已有四年的工作经历。貌不出众，生性乖巧、聪明伶俐、乐观豁达。有道是：“性格决定命远”。她在我家整整三年，后巧遇良缘，定居本巿，育有一子。过上了张大民式的忙忙碌碌却和谐快乐的幸福生活。 -------------------------------------------------------------------------------- 上回提示：杨威是个朴实能干的姑娘。刘校长想介绍自己有残疾的外甥给她作男朋友。两人终于见面，不知何故，却遭到对方的拒绝。 -------------------------------------------------------------------------------- 一提起介绍对象这事我就没了自信。我这大半辈子也介绍过不少，然而终成眷属的只有一对。介绍成功，大家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当事人双方、中间涉及到的牵线人都显得尴尬。 当初刘校长生怕我给他撂旱台儿上，到头来他却将我放在了旱台儿上。为了说服杨威同意与刘校长的外甥见面，我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好说歹说杨威终于去见了面，却遭到对方的回绝。这让我怎么向杨威交待呢！ 天津人最看重面子。什么叫面子？天津人看重的面子，简而言之就是脸面、尊严。在天津人之间发生的纠纷中，由面子问题引发的应占极大的比例。比如刘校长和我从中牵线介绍他外甥与我家小保姆搞对象，竟遭到主动方而且是一位条件并不优越之人的回绝，杨威就显得极没面子。面对小保姆，我和刘校长也丢了面子。用天津话表达这种情境就是：栽了！栽了大面子。 刘校长说：“我看这么办！由我作东，咱们摆上一桌。请上你太太，带着小保姆，把我姐姐也约来，一块坐坐。” “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有这什必要吗！” “怎么能叫兴师动众呢！怎么就没必要呢！让我姐姐亲眼见见咱们的小保姆，就让她后悔去吧！”拗不过他，摆就摆吧。 这一见面，刘校长的姐姐悔青了肠子。骂她儿子有眼无珠，瞎了眼，拉着杨威的胳膊不撒手。 杨威说：“您也别骂您儿子，还是俺们之间没缘分。” 这之后，刘校长又三番五次找我，说他外甥又同意了，让我安排他们再见面。 杨威住进小刘老师的房子，邻居那位好心胖大姐就对杨威极有好感。教杨威怎样做饭，告诉杨威买菜时怎样讨价还价。没活时，便拉杨威到他的房间拉家常，问长问短，照顾得无微不至。 拆迁之后，我和老伴、小儿子的晩饭都是到杨威这边来吃，间或大儿、大儿媳也来。这一天晩上，大家都来了。吃饭时提起杨威搞对象的事。 大儿媳说：“哪有那么好的事！当初也不是咱们不同意，是他们不同意。现在他们同意了，咱们还不同意呢！” 大儿赞同他媳妇意见：“说得对！说出大天也不能和他搞了，拿我们杨威当嘛了！” 老伴说：“倒是可以走动走动，再看看。” 正说着，邻居好心大姐推门进来了，她也参与进来了： “依我看，还是回了他们。天津人讲话儿：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他们已经说出不同意的话了，再和他搞也没劲！天底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长着两条腿的大男人还不有得是！杨威，咱别着那个急，也不和他们致那个气，回头立马我给你介绍一个！”当时我们都以为她就是这么一说而已，安慰安慰杨威罢了，没想到这好心大姐还真当个事办了。 还真有效率，说话的第二天，果真找来一个小伙子。 “咱们还是晚上八点钟见面，地点还是文化宫后门！”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大家都很高兴，唯独杨威沉着个脸，好半天没有话。好心大姐是急脾气：“我说杨威你倒是说话呀！你到底是怎么个心气儿？见不见？” 杨威憋了半天，这才说：“姐姐的心意俺领了。你们就饶了俺吧！俺再也不想见了…”我知道上次的相亲己让她伤透了心。 “既然这样，”我作了决定，“咱们大家就尊重她本人的意愿吧。”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杨威一心扑在阿姨的服装店，跟我老伴学习裁缝手艺。不到一年，杨威就成了我老伴不可缺少的好帮手。 新楼房盖好了，大家欢天喜地都搬了回来。我们也将房子做了简单的装修、买了新家具，找好了车，准备从小刘这儿搬回到新房去。 杨威当然是主力。她一趟又一趟从楼上往车上搬东西，虽是寒冬腊月，头上也都是汗。都搬完了，又打扫房间。干完这一切，临走时我和老伴去向好心胖大姐告别致谢。 本想在门口说几句就走的，人家大姐非让我们进她屋里坐，于是进了屋。 大姐说：“杜主任，正好阿姨也在，占你们点时间，我还有话跟你们说。” 我们坐在了沙发上，她拿了个木凳坐在我们对面。 “你们还记得上次我给杨威介绍对象那事吧？其实我要介绍给杨威的那个小伙子不是外人，是我亲弟弟。我们家是这么个情况：我父亲去世早，我妈一个人将我们五个孩子拉扯大。上边是我们姐儿四个，都结婚了，我妈身边只剩下了我这个弟弟。要说他各方面条件，你说长相，你说工作，都不错，搞对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有一节呀，我们不是有这么个病病歪歪的老娘吗，介绍了多少个，见他本人都没意见，到家一看，炕上还躺着个有病的老娘，完了。也别说，谁家闺女愿意一过门就侍候一个病人呢！现在我们姐几个研究了，老娘由我们姐几个轮流养着。” 老伴问：“看来你还惦念着我们杨威？” “是呢，我找你们二老的意思，就是想请你们再给说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服杨威去和小伙子见面。 两个小时之后，杨威回来了，喜笑颜开，后面还跟着个小伙子。 尚没进门，杨威便喊道：“叔叔！阿姨！你们快看谁来了！” 你们猜来人是谁？他就是在杨威住院时总爱跟他妈妈说悄悄话的那个小伙子。天缘巧合，这小伙子正是好心胖姐姐的弟弟。 光阴似箭，他们相处了两年，终于结了婚。 婚后第四天，杨威便将婆婆从姑姐家接了回来。杨威说：“养儿防老咧，老太太又不是没儿子，我不能让他老娘住在女儿家。我怕人家笑话俺！” 那小伙子家住天津站后广场，杨威结婚后在天津站附近开了一家服装加工小店，收入也算丰厚。我们之间仍往来不断。遇有节假日她都来看望阿姨，我们待她也如同自家女儿。又过了一年，杨威生了个大胖小子。从此一家人过上了忙忙碌碌却和睦幸福的快乐生活。 杨威在我们家三年，她有了这么个归宿，我们都为她高兴。不过她走了，我们怎么办呢？于是请来了第五个小保姆-小云。 小云是怎么来的？ 她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我的博客续篇。 敬请各位看官留下宝贵的意见。 谢谢！ 第五章 第五位小保姆-巧云【1】 第五章第五位小保姆-巧云【1】 -------------------------------------------------------------------------------- 本章提示：巧云、十九岁、河南人。来天津打工并非出于本意。她一远房亲戚小郭在我们学校当清洁工，是小郭将她带到天津，强逼着她到我家来的。她长得出色，但没文化。干活认真，让干什么一定干好，但没让她干的活，她却一手不伸。 -------------------------------------------------------------------------------- 要讲巧云的故事，先得说说小郭。 当年，在我们学校校园里经常可以看见一位农村小伙子推着车，扫院子、清垃圾。一听说话便知他是河南人。在教职员工面前，他脸上总是挂着一副表示歉意的谦恭的苦笑。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叫他小郭，我也就这么称呼他。 一天，早自习的铃声响过之后，学生都进了教室，院子里立刻清静下来，只剩下小郭坐在手推车车把上吸烟。 我从校门回办公室，在楼门口他迎了上来。脸上先是一副苦笑，递上一支烟，又举着打火机给烟点着了，这才说了话： “杜主任，您就在学校跟前住，与外边联系又广，认识的人多，有个事您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 “你说，什么事？” “不怕您笑话，我吧，在这边打工，媳妇还在老家呢，就她一个人过…我总觉得这不是个事。一个是我也想她，再者说，留她一个人在村里，我也不放心。” “你又想她、又不放心她，那好办啊！你回去守着她不就行了！”我与他开了个玩笑。 “不行呀！回去守着她，上哪儿挣钱去？没钱我们吃什么呀？我说老主任，您就别逗我了，您就帮帮我吧。” 说了半天，原来他想让我帮他租间房子，好把他媳妇接过来。 他找对人了。我正好有一间空房，是我老伴退休时厂长特批的，是一间很破旧的平房。这间房离我家挺远，平时只放些淘汰下来的旧家具，没住过人。 于是我说：“我家倒有一间，只要你不嫌破，你就去住。” 他喜出望外：“太好了！先谢谢您了。”说着又掏烟，又给我点上一根。 诸位会问：你怎么总吸别人的，自己身上不带烟吗？这一点您不明白了。人家有事求你，递给你烟，你若不接，便会给人一种要拒绝的感觉。再说民工递上的都不是什么好烟，你接过抽了，也显示你对人家的尊重。 烟点着了，小郭又问：“哪得多少房钱呢？就是那个房租？” “什么房钱、房租的？统统不要！平时我店里有什么活需要你帮忙，你干些活就是了！”对于他来说挣点钱不易，却不怕出把力气。 于是小郭带着媳妇住了进来。 这一住就是四五年。他们的俩孩子都是在这间房子里出生的。 我警告他：“不能再生啦，再生我就不能让你在这住啦！” 他苦笑着：“老主任，在农村没儿子可不中，我这不就为了要个儿子吗？” “两个都是女孩不更好吗？等你老了有你福享！” 杨威结婚之后，见到我，他又上前搭话：“听说杨威婚礼您给办得挺气派！” “谁告诉你那是我操办的？睁瞎说！那是人家四个姐姐、姐夫忙活的。我们只不过去祝贺。” “那也好傢伙了！正副校长、你们政教处的都去了，那是嘛台面儿！”说着上前拉住我的手，一副虔诚的样子：“老主任，您是个大善人啊！您对我们乡下人太好了，让我怎么感激您好呢？” “下回不准这么说！别折了我的寿，我算什么大善人？我就是尽自已所能而己！想感激吗？那容易！这不杨威走了吗？你从你们老家再给我找一个小保姆…” 他像领了圣旨：“您就放心，这事我办！您要啥样的，我都知道：长得要好，要漂亮，到哪儿都能带得出去…” “行了！别啰嗦了！抓紧！” 为此，他特地回了趟老家。不几日，他将巧云领到了我的家。 他还真有眼光：站在我面前的巧云是一位眉清目秀、身材修长的十九岁女孩。若不是她浓重的河南口音，谁都想不到她是从乡下来的。 就因为她的这副小模样儿，引发了我老伴的设计灵感。 当时正值盛夏，我老伴特意为她量体裁衣、让手艺精湛的缝衣师傅制做了一套裙装。穿上这身衣服，再配上一双高跟鞋，站在店堂里别动，简直就是大商场橱窗里的服装模特。 每当她穿着这身衣服到店里给阿姨送午饭，男女顾客均会目瞪口呆。又因为她家乡口音太重，她在大庭广众面前很少说话。对人总是报以微笑，或摇头或点头或以眼神示意，这越发突显了那种少女特有的自信和高傲，让人敬畏。 这年暑假，我和老伴去北戴河度假，也带上了她。 她戴着阿姨送她的一顶镶着绢花的草帽，又别添了一种韵味。 在火车上、在酒店、在沙滩上，我们三人都倍受众多游人瞩目。我们走出好远，还有人不错眼珠地盯着我们看。 不过论干活，她比杨威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了，既没力气也不勤快。 我们搬回新家以后，己没有什么额外的活可干了。她的主要任务就是给各个房间做卫生，每天需用一个小时。打扫完屋子，下楼买菜，然后回来给阿姨准备午饭送到店里去。我和小儿子中午都各自在学校食堂吃，不用他管。再有就是格三差五用洗衣机洗洗衣裳以及每天三口人的晚饭。 她闲下来爱听流行歌曲，我给她买了好些歌带。我们不在家时，她便会懒散地卧在沙发里听这些歌打发时光。她的日子过得平淡，但不寂莫。这样的日子过了有三个月，终于出事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认识了一位小伙子，这个小伙子经常将电话打到家里来。 我问：“这是谁呀？” 她若无其事地干活，不理睬我。 我说：“巧云，作为你的叔叔，我郑重其事地对你说：你有义务告诉我他是谁。你既到了我的家，我对你就负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然的话，出点什么事，我不好对小郭、也没法向你父母交待。” 再三追问，她才不得不告诉我，这小伙子是我家附近水利厅机关的一位保安，他们正在谈朋友。正常恋爱我无权干涉，但我还是让老伴与她谈了一个晚上。与人交往要慎重、女孩子要洁身自爱、晚上回家不要太晚，诸如此类，总之，该嘱咐的都嘱咐到了，这才放心。 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巧云搞对象的亊不知从哪条渠道传到了她的老家。人家找上门来，我才知道她在家乡早已定了婚，有了对象。 这一天我正在学校传达室说话，就听大门被敲得山响。 出来一看：前边站着三个农村小伙子，后边还有一位中年农村妇女，怒气冲冲、杀气腾腾。见我出来，冲我喊道：“把小郭那个王八蛋叫出来！看我们今天不打折他的腿！” 见这阵势，我没给开门，隔看校门的铁栏杆，对他们说：“怎么回事？有话慢慢说好吗！” “你是谁？跟你说管事吗？” 传达室的看门大爷说：“他是学校的主任，他就是学校管事的，有嘛事你们就跟他说。” 见他们情绪有所缓和，我将他们让进了传达室。 中年妇女不让小伙子说话：“听我先说。” 我让她坐了下来：“是这么回事。我们家未过门的媳妇叫巧云。有一次小郭回家，背着我们，花言巧语把我们巧云骗到你们这儿。说是可以挣大钱、住楼房、吃香的、喝辣的。后来听说巧云在一家当保姆，人家对她还挺好，我们也就认了。最近又听说小郭这王八蛋给巧云介绍了个对象，有这么办事的吗？你说我们能不生气吗？” 一个小伙子插了话：“你跟人家主任说这个也没用！我们是找小郭算账！我们没别的，只找小郭要人！” 正说着小郭去倒垃圾回来了，推着车进了校门。 “来了！”一个人说了这么一句，三个小伙子已经冲了出去，抓住了小郭就雨点般披头盖脸打了起来。 中年妇女喊：“别打！别打！先别打！” 我大喝：“住手！再不住手我打110了！叫警察把你们都抓走！” 我一喊还真有效。我把他们都推进了传达室。 我用法官的口气问道：“你们说巧云是你们家未过门的媳扫，我想问问：他们登记了吗？领结婚证了吗？是出于巧云的自愿吗？” 这一问，击中了要害。几个人面带难色，一时都没了话。 想了半天，一个小伙子说：“我们来，只是找小郭问问，为什么明知巧云老家有了婆家，还要给巧云介绍对象？” 小郭这时才缓过神来反驳：“谁说是我介绍的？那是巧云她自已搞的！我不让她搞，她还骂我呢！” 中年妇女指着小郭的鼻子，问：“那你说，巧云现在她人在哪呢？” 我接过话茬，正色说道： “巧云在我家呢！你们想怎么着吧？” “我们不想怎么着，我们就是要马上见到巧云，领她回家！” “想见巧云可没那么容易。我还得回去听听巧云怎么个说法！” 怨家路窄。那天正赶上我家来了客人，我老伴让巧云找我回家。 我们正说话的功夫，巧云已推开传达室的门，进来了。 麻烦啰！下面这出戏不好唱喽… --------------------------------------------------------------------------------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我的博客续篇。 敬请各位看官留下宝贵的意见。 第五章 第五位小保姆-巧云【2】 第五章第五位小保姆-巧云【2】 -------------------------------------------------------------------------------- 本章提示：巧云、十九岁、河南人。来天津打工并非出于本意。她一远房亲戚小郭在我们学校当清洁工，是小郭将她带到天津，强逼着她到我家来的。她长得出色，但没文化。干活认真，让干什么一定干好，但没让她干的活，她却一手不伸。 -------------------------------------------------------------------------------- 上回提示：巧云在我家的小保姆中是最漂亮的一个，到我家不久便认识了一个当保安的小伙子，谈起了恋爱。她在农村老家已有对象，婆家人闻迅找上门来…这下惹个了不小的麻烦。这场风波是如何平息的？巧云最终是一个怎样的命运？请诸位接着往下看。 -------------------------------------------------------------------------------- 与几位留言的博友一样，当初小郭将巧云领进家门，我就有种预感：一是已估计到巧云在我家不会干长久，二是我担心她早晚会给我弄出点什么事端来。不出我所料，果然人家打上门来。 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巧云进了门。巧云到了我家之后，穿着打扮与在老家时相比早已判若两人。她刚一进来，河南那几位婆家人都没认出她来。巧云却将那几位来人看得一清二楚，脸立刻刷白，手足无措了。我向她示意，让她立即离开。开始她没弄明白我的用意，待她领会了再脱门而逃时，那几个人已一窝蜂似的追了出去。只听一个小伙子喊道：“抓住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我和小郭、传达室的看门大爷也跟着追了出来。 大多数天津人似乎都有这样的嗜好：好奇心强、爱看热闹。据说曾有人搞恶作剧：独自一人站在路边，手搭凉棚，皱着眉头、聚精会神朝一高层建筑的楼顶张望。不多时便有人围拢过来，面带疑惑的神请也向上张望。人越聚越多，交通都堵塞了。这时候那搞恶作剧的人却悄悄地蹓了。交警见这么多围在路边以为发生了交通事故，赶了过来，问：“嘛事？嘛事？发生了嘛事？”问谁，谁也说不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弄得交警莫名其妙。这故事可能是编造的，但天津人的好奇性格由此可见一斑。 巧云先是从校门慌里慌张逃了出来，身后三个农村小伙子在紧追，后边还有一个农村老妇一边追一边破了嗓子地喊： “你站住…我们不打你…” 再后边是我和小郭，也是三步并作两步地紧赶着。 气喘嘘嘘的看门大爷太胖，也颠颠地跟着，不停地喊：“有话慢慢说…别追了…你越追她越跑…” 这一幕立即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路过的行人驻足，骑自行车的也都下了车，连开着大卡车的司机也放慢了速度，伸出脖子想探个究竟。 巧云还算机灵，她出了校门便直奔我家的洗衣店，推门便扎了进去。 天津人除了好奇心强，还在一个明显的特点：讲究义气、爱管闲事。洗衣店那天有三个人当班。一位是收活的大姐，另两个是男的，都是洗衣工。其中一位是我的学生，己人到中年，他人高马大，身强力不亏，又姓马，大家都叫他大马。他是暴躁脾气，在单位得罪了不少人。于是领导借口单位不景气，让他下了岗。洗衣店刚开业他就一直在我家店里帮忙。 巧云进了店门便喊：“马叔！快救我…” 收活大姐不知巧云因何事如此慌张，便往外看：“巧云你怎有啦？什么事呀？”巧云说了句：“有人追我！”便躲进洗衣机房里。 大马放下活计与另一个师傅便迎出了门，在店门口站定。见几个小伙子追打我家小保姆，还没问出个青红皂白便火冒三丈。几个人要进店，大马一把纠住了走在前边那个人的衣领子，使劲儿摇晃着，高声喝道：“我问问你，你们想干嘛？找死是吗！你到了我跟前，也不看看这是嘛地界儿…” 对方正在火头上怎能服气儿，使尽全力想挣脱那只大手，一时双方箭拔弩张。 正要开打的这功夫，我赶了上来：“大马别动手！”随后而来的农村老妇也冲那小伙子喊：“千万别打架！咱们不是来打架的…” 费了半天口舌，这才平静下来，再看店门口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收话大姐对门口喊道：“都散散吧！没事了，都走吧！”人们还才恋恋不舍地各自散去。 谈判极不顺利。首先让巧云表态，她态度明确且坚决： “我不回去！我根本就不承认他是我对象！” 老妇人说：“当初你妈不是早就答应了的吗？已经说好的事到你这儿怎么变了卦啦？” 巧云说：“我哪里变卦了？我没变卦！当初你们一提这事我就不同意。我从来就没同意过，这怎么能说我变卦了呢？” 舌来唇往，针锋相对，争来辩去，仍是没有结果：一方坚持要将巧云带走，巧云这边则坚决不跟他们回去。最终还是由我出了个折中方案，我对老妇人说： “你们今天想把巧云带走，看来是不可能了。既便你真是巧云的婆婆，毕竟巧云还没走进你家的门，也没正式登记、领结婚证，所以我不会让她跟你们走，况且巧云也不想跟你们走。但这不等于说巧云就永远不回去了，想接回去可以，必须由巧云的父母来接，我必须亲自将巧云交给她的父母！” 巧云的母亲真的来了。见到巧云便抹泪： “巧云，我的好闺女！你就跟我回去吧！你不看妈妈的面儿，你体谅体谅你爹，想想你爹，谁让你爹有病呢？当初要不是人家拿来钱给你爹治病，你爹还能活到今天吗？咱作人不能没良心，花人家那么多钱，我说出的话还能反悔吗？你不同意可以，欠人家的那些钱咱们用什么来还呢？”巧云的母亲就这样苦苦哀求，巧云就是没说一句话。 到最后实在没法了，巧云母亲说：“行呀，你翅膀是硬了！我管不了你，我不管了行吧？我也没脸回村里，我也不回去了。我看天津的海河挺好，我扎河死了就完了…”说着就要走。我忙拉住她，让她坐下来。 我劝她道：“你也别太逼巧云。孩子大了，毕竟有了自已的主见。婚姻大事，她自有她的想法。没有感情硬捏到一块，她也不会幸福。” “老哥哥，您不明白农村的事呀！什么叫感情？感情值几个钱，她爹那年下矿挖煤出了工伤，是人家拿钱救了她爹一条命。到了现在又要跟人家说没感情，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呢！再说了，什么叫幸福呀？在我们乡下能吃上饭、能有衣服穿、能活着就算知足了。如今在平时也能吃上大米白面、过年能穿上一身新衣裳，这还不幸福吗？” 我问：“下井挖煤出了工伤，那矿主不管吗？” “谁管？没人管！乡里、村里的头头与矿主都是串道一气的，受了伤，他们还扣你个违反操作规程呢！” 巧云终于说了话：“娘，您什么也别说了，我跟您回去！” 当天晚上我将她俩送到了长途汽车站，看着她们上了车。 这时我看见有一小伙子在远处站着，两眼含着泪，在向巧云挥手。 我已知道他是谁… 我家的第五个小保姆巧云，就这样离开了我们。 数年之后，我向小郭打听巧云的消息，小郭说：“还能怎么样？在家种地呗。生了两个孩子，也都是女娃…” 莎士比亚说过：青春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当你醒来时，它早已消失无踪。 -------------------------------------------------------------------------------- 明天继续连载第六章第六个小保姆-喜萍。 她从哪里来？她有怎样的命运？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我的博客续篇。 敬请各位看官留下宝贵的意见。 第六章 第六位小保姆-喜萍 第六章第六位小保姆-喜萍 -------------------------------------------------------------------------------- 博友莎莎的爷爷是位老先生，比我年长，我对他很是崇敬。这是他给我博文留下的评论。现重录出来，以示谢意。谨将今天的故事献给他老人家。 同时我要将本故亊献给邓肯、小语悠悠、井上页子三博友以及心怀作家梦的朋友们！ -------------------------------------------------------------------------------- 我一口气读完了小威的故事。我正担心她落得个《废都》里柳月的结局，天幸，善良人终成眷属。我来你这里有三读：1.读故事，读生动曲折悬念迭生的情节。2.读人性，读人情味，读善良、朴实、勤劳，读慈悲、关爱、温馨，读美丽人生。3.读社会，读现实的社会，真实的社会，读不同社会地位不同阶层的人的真实面貌。我认为，出版后会拥有社会低层的大量读者。 -------------------------------------------------------------------------------- 我喜欢天津，更喜欢天津人，然而天津人有个明显的缺点就是缺乏独创精神。继而又引申出一个明显的优点来，那就是善于向他人学习，将别人的成功经验拿来为我所用。经过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结合自已的实际改造利用，以使自已获得成功。因此，天津人干什么事都是一窝蜂。只要有人带了头，干得挺好，大家立即跟进，纷纷效仿。当年开发廊挺时兴，于是大街小巷都是发廊、发屋。后来又兴起开歌厅，于是大小歌厅、歌舞厅、夜总会遍地都是。 我在天津生活近五十年，人早已归属于天津人之列。与真正的天津人一样，我看到人家干歌厅挺有意思，心中便也萌生了开家歌厅的念头。 与洗衣店的大马念叨此事，大马立马举双手赞成： “行！太行了！我告诉您，杜老师！开家歌厅保您挣钱！” 别看刘校长比我年长，他的思想意识并不僵化。一次我们在一块喝酒，有人提议饭后去歌厅唱歌，刘校长立即积极响应。 我阻拦说：“到歌厅唱歌？你们知道是嘛价吗？咱们几个人进去，没一千块钱你就甭想出来！”我这一说，都没词儿了。 有人问：“真有那么贵吗？看来你去过？不然你怎么知道价？” “我当然去过。不过不是为去唱歌。” “不为唱歌，那你去干嘛？去找小姐？” “我不找小姐。到歌厅的目的是去考察。” 一听考察二字，刘校长来了兴趣，忙问：“看来你也想开歌厅？” 我点头称是：“确实有这么个想法。” 刘校长立即兴奋起来：“咱们来一个合作吧！这不学校正在盖门脸房吗，专为你留间大的，给你二百平米怎么样？我出房子，你负责装修、音响设备！咱们不叫歌厅，学校开歌厅不合适，咱们叫‘教工俱乐部’！”酒来喝完，事情就拍了板。 后来又请示了局里，局工会认为很好。他们的考虑是：这样一来，局工会搞个联欢活动什么的，也就有了场地，不用再花钱去租借。有活动搞活动，平时就对外营业。 言归正传，装修开始了。 数位装修工都是从东风地道口找来的，从那里找来的零散工的工费相对便宜。 他们的工头是个小伙子，姓闫，河南人，二十四五岁，说活爽快： “工费好说！您愿意大包就大包，小包也行！按日工算也可以。我准把您的活干好了！这您就放心。哪儿不满意，您就及时提出来，咱们不怕麻烦！” 这年轻人一上来就给我留下极好的印象。 施工开始天就冷了，小闫依然穿着单衣。干活一身汗，出来冷风一吹，小闫得了感冒。先是咳嗽，后来发起了高烧，就这样他照样干活。 我老伴心疼了：“这哪行？得上医院！” 小闫说什么也不去：“大娘，您不知道我们农村人。我们乡下人对待疾病的方针是：小病扛着、大病等死。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感冒发烧还算个病吗！” 老伴没法儿劝了，回家拿来了几种治感冒的常用药，斟上水，送到小闫手上，硬逼着他喝了下去。光喝药，干冻着也不行呀！我老伴又翻箱倒柜找了几件御寒的衣裳，都是我儿子和我的旧衣服，拿来让他们选合适的各自穿上。 小闫穿的是我的一件厚雪花呢的西服大衣。 穿上这件大衣，他真的像个工头了。领子立起来，敞着怀，很帅！ 我老伴与他开玩笑：“我是没闺女，我要是有女儿，我就让她嫁给你！” 小闫说：“大娘！您有女儿我也不敢娶了，那可是犯重婚罪呀！” 老伴问：“你都结婚了？” “是。我们农村的结婚都早。” “有小孩了吗？” “小孩还没有。我媳妇不想要。” “为什么？” 小闫叹了口气，说：“我媳妇是高中毕业，人家心气高，不想年轻轻就在家抱孩子，也是全国各地跑。” “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就愿意干保姆！我不想让她干这个，不行！人家非要干！” 老伴一听喜上心头：“我们家小保姆走了，你就让她到我们干来呗！” 就这样，我家的第六位小保姆-喜萍，来到了我们家。 喜萍二十三岁，当小保姆已有四年历史。人不漂亮但很大气。举止得体、谈吐自如。这是她见到我们的自我介绍： “叔叔、阿姨！能到你们二位老人家里为您服务，成为你们家第六位小保姆，我感到十分荣幸。在此之前的四年中，我曾在全国各省巿、地县总共十一个家庭中当过保姆，您这里是第十二家。前十一个家庭的主人有专家、学者、政府官员、私企老板、白领金领、老弱病残，就是没在当教师的、干个体的人家干过。听小闫介绍了你们家的情况，可把我高兴坏了。不过，我只能在你们这儿干半年。不论咱们相处的有多好，半年之后我就回老家。” 老伴问：“回老家干什么？回去生孩子吗？” 她莞尔一笑：“也可以这么说吧。” 喜萍干活不用人操心，我家的这点活儿，对她来说是轻车熟路。人会说话又勤快，不单干自家的活，连邻居们的活也帮着干。见到有买菜回来提着大包小包东西上楼的大爷大娘们，她更是热情：“大爷！大娘！我来帮您拿着吧！”她一手拎着东西，另一只手则扶着这些老头老太太。每逢他们见到我总会誇她几句：“你们家这个小保姆可真好，你们是从哪儿找来的？”听着这类的话，我心中也美滋滋的。 喜萍爱看书、看报、也爱新闻联播。她说天津的《今晚报》不错，我干脆就订了一份，爱学习是好事，应大力支持。 她与我一样，爱写日记。每天把一切活都干利索了，就开始伏案看书、写日记。这一点也让我挺佩服的，对于一个当小保姆的真是难能可贵。 她还喜欢聊天，爱听我说学校里如何教育学生的故事，也爱听阿姨讲些店里顾客的事情，而且她把我们讲的都会记录下来。她还爱打听我的私事：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是怎么从东北来到天津的？我在哪上的大学？上大学时有没有女朋友？如何与阿姨认识的？诸如此类。看她并无恶意，有这样一个倾听者，有时我也与她说一些从来没与儿女们讲过的旧事。 此外，她一个突出的爱好就是看地图。她有一本地图册被她都翻烂了。她说：“叔叔，我不是吹牛，我到过的地方比您多，您相信吗？”说完，笑得极是灿烂。 一天我们吃完饭，她指着挂历让我看： “您看看，今天是几月几号？”我不明白她是何意。 她哈哈笑了起来：“我的好叔叔！我要向您告别了！” 好么？我这才意识到：她来我家，到今天已是整整半年了！ “不能留下来吗？” “不能！咱们不是有言在先吗？不知您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过去都是听您谈天说地。，今天我想向您说说我自己。这半年来，我从未把您当顾主来看，您也没将我仅仅看作是小保姆，我们之间朋友的成分更多些。我这样说，您不会不同意吧？” “我非常同意！那么接下来，你就谈谈你自已吧…” 她陷入沉思，半晌，她打开了话筪子： “我家还是很富裕的。，我父亲开工厂，工人不少，大都是当地的，也有从大城巿招聘来的工人师傅，还有退下来的高级工程师。效益还很可观，在当地小有名气。在家我是独生女，按说不论我自已或者小闫完全不必到外边打工，我父亲的规划是让我管财务、学管理，让小闫先在下边锻炼几年然后接他的班。可是我不这样想，应让小闫先到社会上闯荡，让他多吃些苦、多受点罪、多遇些挫折、多长点见识。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承担起我父亲的这个大摊子。” “那你自己呢？怎么个打算？” “坦白地说，我对我父亲的厂子没有一点兴趣。我不会去干那个财务，干什么管理。” “那你想干什么呢？”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与您说，您可不准笑话我呀！这么说吧，自从高中毕业我就开始实施我的计划：我凭借着小保姆的身份踏遍了大江南北的十多个城市，走进上至高官、下至百姓各有特色的十多个家庭，深入了解社会的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领会人间冷暖、世态炎凉。我做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一个目标奠定基础。” “能告诉我，你的这个目标吗？” 她又腼腆起来：“怎么说呢？我是先到人间家家坐，然后回家当作家。首先，我想写部长篇小说，题目就叫《我给人家当保姆》。最终我想成为像冰心那样的一位女作家。叔叔！我必需回去开始我的写作，那种强烈的创作yu望躯使着我。” “等小说完成了，能允许我来给你的书作序吗？” 她站起来将双手伸给我：“这正是我与您说这番话的真正用意。” 她在我家整半年，没多呆一天。此后我们再无联系。 她的真名叫戴喜萍，笔名叫戴爱。请诸位阅览书报杂志时注意，现今她时不时便有一些小文章发表，署名戴爱的就是我家的第六个小保姆。 -------------------------------------------------------------------------------- 明日第七位小保姆就与大家见面，本故事的重头戏、压轴戏。 她的故事最精采。 她也是我最为得意的小保姆！ 约十次才能写完。 欢迎明日中午准时光临。 第七章 第七位小保姆-晓琳【1】 第七章第七位小保姆-晓琳【1】 -------------------------------------------------------------------------------- 本章提示：晓琳来自河北东部山区，十八岁，好学上进，这一年高考，她因五分之差与大学失之交臂。她曾想复读，因家境所限终成泡影。她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她理解父母靠种田所得供四个孩子上学的难处，于是她迈出家门，走出大山，来到了喧闹的城巿-天津。 -------------------------------------------------------------------------------- 当年*刚刚结束，学校里仍是一片混乱。那时学生还是按连队编制，为了加强管理，领导安排我到六连当指导员。 六连共有四个排，就是四个教学班，二百多名学生。在每周报上来学生考勤表上，我发现有一名叫李冬生的学生经常旷课。按照地址，我去了他的家。就是这次家访，使他与我熟悉起来，后来竟成了朋友。 李冬生家境困难：全家六口仅凭他父亲一人的工资生活，而且他父亲有哮喘病，每年冬天都要歇上数月。一歇班，奖金、补贴、福利全没了，工资也要打折扣，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他母亲是家庭妇女，没工作，靠推着小车卖冰棍挣些钱贴补家用。李冬生必需每天早早起床，骑上自行车，去很远的地方批发冰棍。到了晚上，如果这些冰棍尚没卖完，他必需推着自行车走街串巷吆喝着，将这些剩下的冰棍卖掉，因为那时在寻常百姓家还都没有冰箱。 李冬生上边有个哥哥，因小时得过大脑炎成了瘫子。他哥吃饭都需要别人一勺一勺地喂，生活基本不能自理。 初中毕业时，他的班主任让他上山下乡。按照政策，他哥哥是城巿户口应算留城，第二个孩子必须到农村去经风雨见世面。 我提醒他的班主任：“刘冬生不应下乡吧？众人皆知他哥哥是个残疾人，虽说是城巿户口，但他根本没有收入呀！就是给他个工作他也干不了呀！” 李冬生被留了下来，我将他安排到一家大型国有企业。 大约他觉得是由于我的一句话使他能留城上了班，所以他逢年过节总要带上些礼物来看望我，以至于他结婚时也带着新媳妇来我家拜访。 他一生很不顺，在九十年代初他们厂子就破产了，他不得不重操旧业，继续做些小买卖。先卖冰棍，后卖水果。积蓄了一些钱之后，买了一辆破卡车，到偏远山区拉水果，回到市里批发给小贩。卖不出去的，只能蹲在路边零售。再剩下的，就只能送人了。 这一天中午，他将破卡车停在了我老伴的店门口，手里拎着那些卖不出去的水果，来看望我。 我问：“买卖儿怎么样？” 他摇头叹气：“艰难呐…” “怎么呢？” 他点了一根烟：“就拿这趟说吧，本以为是能挣点的。道上车坏了，花了好几百。修好车刚上路，碰上交警，又罚了我二百。卖完了一算总账，反倒赔了几十块！您说说这事…” 正说着话，我老伴手里端着饭盆进来了。 刘冬生问：“师母还没吃吗？保姆呢？怎么自已到外边买饭了？” 老伴说：“保姆走了！你们老师也不管做饭，得自力更生啦！” “那哪行呢？一天这么累，再吃不好，日子长了不把身体搞坏了吗？” “那你有合适的吗？给我介绍一个…” 刘冬生挠了挠头皮，拍拍脑门，说：“咳！您别说，我还真有一个！” “哪的？”我问。 “我不是到山区弄水果吗，那儿有个老乡与我很熟。他家的大闺女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他爹正让我帮她在巿里找个事儿干呢！” 我老伴高兴了：“好啊！那你给联条联系吧。” “下次吧。下次再去拉水果跟他们说说。” 没过几天，刘冬生到店里来了。进门就挠头皮： “这事弄的！来你们这儿当保姆该有多好啊！没有老人，也没有小孩子，就是做点饭、洗洗衣裳，多好！不明白事儿，大人都愿意，就是那孩子不愿意，一听当小保姆，哭天抹泪。你说说，傻不傻？当小保姆怎么了？那不也得看看到什么人家吗?” 老伴问：“那这孩子怎么样呢？” “太好了！那孩子是没得说呀！长得挺俊、口齿伶俐、也懂事理，怎么说那也是高中毕业呀！” 商议结果是让刘冬生领着我老伴去一趟。 老伴说：“先由我来作作工作，不行，就让你们老师亲自出马！” 第二天，他俩乘早上的火车，去了山区。 这位在我心目中尚有几分神密的女孩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将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她？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敬请明日中午光临指导！ 第七章 第七位小保姆-晓琳【2】 第七章第七位小保姆-晓琳【2】 -------------------------------------------------------------------------------- 上回提示：我的学生李冬生是跑水果生意的，他山区的农民朋友家正有一个刚刚毕业的女儿想找工作，于是这位名叫晓琳的女孩成为了我家第七个小保姆，也是最后一个。 -------------------------------------------------------------------------------- 另想告诉诸位的是：她在我家也是三年。她历经波折，克服并战胜了内心的苦闷和种种困难，终于成为一个能自立于社会的强者，并赢得了美满的爱情。她现今定居在南方某个美丽的大城市。有一个机灵可爱的女孩。估计已有五岁。 -------------------------------------------------------------------------------- 晓琳真正来到我家是在一九九六年的七月十日的中午，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这一天。她没等我亲自去拜访，就作出了这个决定。 之所以她答应到我家来，是基于以下原因： 一是见我老伴亲自到了她的家，如此礼遇让她和她的家人深受感动。又见阿姨年轻漂亮，待人平易谦和，谈吐如此文雅，这也出乎她和她家人的预料。 二是让她一家人和村上邻居最感到意外的是：晓琳的长相与我老伴竟是如此的相像，简直如同母女，这不禁让大家惊讶不已。老伴兴奋地说，“当时几乎是异口同声：‘太像了！太像了！’，最让我高兴的是，还有说我们像姐妹的。”。 晓琳当时就决定到我家来，同时又约定：与村里人不能说是到我家当小保姆，对外一律宣称是到我家洗衣店打工。 当晚老伴与晓琳同室而居，又谈了半宿，第二天这才回来。又在电话里约定：晓琳由她母亲护送，乘火车来天津，让我于七月十日中午去接站。 这天我早早就到了东站。 天津总共有东、西、南、北四个火车站。南站位于河东区的十经路，是一个货运站。北站是开往北京方向的客运站。西站是开往广州方向的客运站。只有东站才是真正的天津站，即历史悠久的“老龙头火车站”。前些年，在李瑞环当巿长时又将东站重建，现今东站已成为一座功能齐全的现代化车站。 我站在出站口，不放过每个人，在蜂拥的人流中仔细捜寻晓琳母女。 人越走越稀少，最后已空无一人。 当检票员将出站口的不锈钢栏杆门咣地一声关上之后，我才意识到她们可能根本没来。究意出了什么意外了呢？没赶上火车？晓琳又变了卦，不想来了？ 我又在车站广场四周巡了一圈，仍一无所获。 我失望，深感沮丧，不禁自问：“我家非得一定要雇个保姆吗？我们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是何苦呢？”我当即下定决心：再等一个小时，再不见人，就回家，既使再来也不要了。而且从今以后，永远不再雇保姆！ 七月的天津已是烈日炎炎，没有一丝风，弄得我心烦气燥。一个小时后，我彻底失望了！午饭还没吃呢，我进了一家小饭馆。进了门没人理睬，我没好气地冲一个小女孩喊道：“怎么回事？你是服务员吗？不想干啦？来瓶啤酒！要凉的！” 吃完，打的回家，上楼，开门。推开门，我一惊。 我老伴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在旁边的三人沙发上端坐着两个人：一位中年妇人、另一位则是个娇小玲珑的漂亮女孩，在另一个单人沙发坐着的竟是我的学生水果贩子李冬生。见我满脸疑惑，刘冬生笑了：“看来是走差了。她们出站没见到您，就给我打了电话。是我去车站把她们接回来的，够热吧？” 这时，那女孩站了起来，将茶几上的一杯水双手端着送到我手上： “叔叔！我就是晓琳，让您辛苦啦！您先喝口水，还没吃饭吧？” 老伴说：“我们刚吃完，我给你热饭。”晓琳抢着要去热饭。 我说：“已在外边吃了。都坐下说话儿！” 说话时我却一直盯着晓琳看：“你就是晓琳？” “是啊！我就是小琳啊！叔叔不欢迎我吗？”她说着话却也一直在笑着。 我假装严肃，上来就与她开了个玩笑：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究竟是阿姨的女儿呀，还是这位大姐的女儿呀？如果说你不是阿姨的女儿，你怎么会那么像她呢？” 晓琳说：“我是我妈妈的女儿，我也想作叔叔、阿姨的女儿。至于为什么我与阿姨那么像，这只能说是种缘分罢。” 晓琳的母亲说：“如果叔叔、阿姨不嫌弃，我这个女儿就送给你们了，我家里还有两个呢！” 七月份学校正忙。前边提过，我校的高中早己改成四年制的职业学校，每年七八月份正是招收新生、毕业生分配、安排四年级学生实习的大忙日子。而且今年春天领导又将我从政教处调到了培训处，专门负责这些工作。一直忙到了八月中旬，我又要送学生去北京实习。正好是个机会。 这天晚饭时，在歺桌上，我问晓琳：“你来了己有一个月了吧？怎么样？还适应吧？”她笑了：“挺好！没什么不适应的。但我也想知道：您和阿姨对我还满意吗？我做的菜饭还对你们的口味吧？” 我说：“你表现不错。有你这样的厨师，我都敢开个饭馆了！”紧接着又问：“想去北京吗？带你到北京玩玩怎么样？” 她问：“您是说带我吗？” “是啊！奖励你北京一日游！” 她立即鼓掌，又忘情地站起来蹦了三蹦：“真的？明天吗？” 归根到底，不管平日怎么矜持装扮成大人模样，她毕竟是个从乡下来的孩子！ 她却一点没有乡下女孩的那种羞怯和腼腆。上了火车不多会儿，她与我校去北京实习的学生就混熟了。实际上，她与我的学生都是同龄。晓琳上了三年高中，我们学生上了三年职校。见她是主任带来的人，女生们对她显得格外热情。拿瓜子、水果让她吃。生怕冷落了她，都主动与她攀谈。就听晓琳问： “你们所学的专业很难吗？” “一点都不难！只要你真下了苦功夫。” “那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专业呢？学些什么？毕业后好就业吗？” 一女生对她说：“我们的专业是冷门呢！一个是平面设计，另一个是激光照排，都是印刷行业前期的活，所以也叫印前专业。印前可不是印钱啊！别误会啰…”说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下了车，我带着晓琳先去实习的公司，把学生安排好了，我和她去了天安门。先瞻仰毛主席遗容，又参观人民大会堂，还登上了天安门城楼，下来之后进了故宫。出故宫又爬景山。我给她拍了许多照片，到哪儿都拍上几张。待我们回到北京站，天都黑了。这忙碌的一天把她累得不轻，但她依然兴奋不已。 八月底，学校的事忙完了，离开学尚有几天时间。我与老伴商量以后作了一个决定。又是在晚饭的歺桌上，我对晓琳说： “我还有几天空闲时间，咱们和阿姨一块出去玩玩怎么样？” 她有点奇怪，说：“刚去北京玩回来，怎么还出去呀？” 我说：“这与上次不一样，去北京，是我带着你玩。这次，我打算让你领着我和阿姨玩！” “让我领着您和阿姨玩？”她真弄不明白了… -------------------------------------------------------------------------------- 诸位博友，看到这儿，您明白了吗？ 我们要到哪里去玩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敬请留言，猜对有奖！ 第七章 最后一位小保姆-晓琳【3】 第七章最后一位小保姆-晓琳【3】 -------------------------------------------------------------------------------- 上回提示：晓琳来到我家之后表现甚佳，为了鼓励她好好工作，我借送学生到北京实习的机会带她逛了北京城。从北京回来，我又提出让她领我们再次外出游玩，到哪儿去玩呢？她不明故里。到底我们去了哪里？请往下看： -------------------------------------------------------------------------------- 博友井上页子、俊客园林猜对了，ping猜的贴近。 我们确实去了晓琳的家乡。 大家猜着了，晓琳却没想到。在她的意识中，既是外出旅游自然是去大城巿，去著名的旅游景点。她绝想不到会去她的家乡，即便想到，她也会立即否认：她家乡那样的荒山沟子有什么好玩的呢？ 我之所以要去她家是基于几种考虑： 一是缓解晓琳的思乡之情。我知道像她这样头一次离开家乡外出闯荡的女孩子想家是必然的。出来之初领她多回去几次，让她感觉回趟家并不是什么难事。时间一长，思乡之情便会淡漠。 二是我想了解她的家庭状况、她的家人。年轻女孩到城里开阔一下视野、长长见识、积累些社会经验、掌握些生存技能，这没有坏处，但不可能干一辈子保姆吧？因此我想先掌握些她家的情况，便于以后为她安排一个比较合适的出路。 第三个便是我自已的原因了。我爱好摄影，祖国大好河山拍的人多了去了，我倒是想拍些穷乡僻圵、穷山恶水、穷街陋巷。我拍这样的题材不是为了猎奇，也不是专拍阴暗面，而是出于我的艺术追求。我喜欢原始的、古老的、荒凉的，未经过人为破坏的东西。 我没告诉晓琳我们要到哪里去，一直到我们已坐上火车，她还疑惑着。 她这是第三次乘火车，根本辨不淸方向。 “咱们这是到哪去呀？叔叔！”她不仃地向窗外张望着。 我对她说： “你想去哪儿？你想去哪儿，咱就去哪儿！这回全由你说了算。” 她脸上呈现出惊喜：“真让我说了算？” “叔叔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吗？” “真要由我说了算，那我想回趟家！” 我逗她说：“到你们家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去北戴河看大海多好啊！” “真去北戴河？我劝叔叔还是到我们家乡看看！” “好啊！咱就去你们家！” 她又是一阵惊喜：“那太好了！” 我问她：“想家吗？”这一问惹了祸，她竟嚶嘤而泣。 下了火车，还要乘两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 开始路况很好，进了山便艰难了。这段山路正在拓宽，推土机、挖掘机、重型卡车一片轰鸣，我们的车只好小心异异地下了一个大坡，驶进了那到处都是大大小小鹅卵石的干涸的河滩。山路在几十米高的半山腰上，我们的车则在深谷里像一只甲壳虫，颠簸着在河道里爬行。 这些丝毫没有削减晓琳归家的兴致，她始终兴奋着： “叔叔！这段路不长，到前边就好了！” 果然，经过半个小时的爬行，车又驶上了公路，一片美景展现在我眼前。 时值盛夏，满山遍野一片碧绿。远处是高低起伏连绵的群山，山坡上是茂盛的草场和成片的松林，公路下边是闪闪发光流淌的河水，在河畔水田里耕作的是男人、女人和孩子们。还没到晓琳的家，我早有几分陶醉。 晓琳说：“叔叔您看！前边山坡的那片房子就是我们村…” 终于到了，我们三人提着大包小包进了村。 毕竟是山村，村民们很少见到外人。见两个陌生面孔走进村，男男女女、老人孩子都用奇异的目光在注视着我们。晓琳一路上不仃地与她熟悉的村民打招呼，有我们两个城市打扮的人跟在身边，她的脸上、她的问候声中，不无自豪。 晓琳带领我们穿街走巷，过了几座小桥，到了她家的小院。推开小院的柴门，便大喊： “妈妈！我回来了！你快出来看看谁来啦！” 晓琳母亲三步并作两步迎了出来：“哎哟！我说她叔叔、阿姨呀，你们来怎么不说一声哟！”喜悦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应该说，不论是在晓琳家人还是其他村民的眼里，我和我老伴无疑是最尊贵的客人。晚饭还没吃完，屋子里炕上、地下都挤满了人。有晓琳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娘，还有比邻而居的二大爷、二大娘、四奶奶…，还有数位介绍过之后仍没记住是什么关系的远亲近邻们。 最热闹的是一群孩子：晓琳的两个挺标致的妹妹，一个上初三、一个上高一。晓琳的弟弟，刚上小学四年级。还有晓琳的一个堂妹，正上初二。一个堂弟，正念初一。还有大大小小邻居的孩子。 整个晚上是一片欢声笑语，没有冷场的时候。先是大人之间说话，紧接着就是孩子们表演节目。唱歌、扭秧歌、背唐诗，实在出不了什么节目的，便作起了广播操。闹到月亮都升起来了，已是深夜，晓琳的母亲发了话：“叔叔、阿姨坐了一天车，累了，该休息了！”这才散去。 晓琳母亲拿出崭新的被褥、床单、枕巾，安排我和老伴住在东屋，这是他们家最好的房间。晓琳与她的父母住西间，弟弟妹妹则住到了后院二大娘家去了。 晓琳确实是个很有头脑的孩子。第二天我和老伴刚起床，她就进来说她已安排好一天的活动。上午让二大爷开农用车拉上我们大伙儿去镇上赶集，中午回家吃她奶奶自製的水豆腐，饭后稍事休息，下午四点去爬山、照相、采野花。 洗嗽完毕，二大爷的农用车已咚咚发动起来。 二大爷在农村算是文化人，当过小学老师、村支部书记、现在还是县政协委员。他让我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上，跟我说了一路。因为晓琳在我家打工，所以我们的话题大都是关于她的事。 他说晓琳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上小学时，他曾教过她好几年。在他看来，晓琳考大学本不应是问题：“可惜呀…”他一声长叹。 “那最后怎么没考上呢？出了什么问题呢…”我问。 “说来话长，”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车斗里的晓琳：“不好说呀…” 又开了有十分钟，大集到了。 大集就设在一片河滩上，还真是热闹。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吆喝声此起彼伏，再加上农用车的咚咚声，一片嘈杂。我们先到小食摊上吃早点，然后就顺着人流一个摊儿一个摊儿的逛。 走着走着就走散了，找不着晓琳了。 时近中午，我才看见她正在河滩尽头的一排大杨树下，身旁站着一个又瘦又高的小伙子。他俩时而平静地交谈，时而激烈地争执着什么。 回家路上，我问她：“那人是谁呀？” 顿时，她脸红了，嗑嗑吧吧，说了句： “谁呀…没谁…他是我初中时的同学，就是同学…偶尔碰上的…” 这个小伙子是谁？仅仅是她的同学吗？ 随便一问，为何她会大惊失色？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敬请留言，猜对有奖！ 上期猜对的有两位：井上页子俊客园林 第七章 最后一位保姆-晓琳【4】 第七章最后一位保姆-晓琳【4】 -------------------------------------------------------------------------------- 上回提示：到了晓琳的家乡，我和老伴受到她家人和村民的盛情款待。在集市上，晓琳与一位小伙子的行踪引起我的注意。她说与他是初中同学，真的仅仅是同学吗？请看今日的续篇。 -------------------------------------------------------------------------------- 赶集回来，午饭已准备仃当。在东屋的炕上、地上各摆了一张桌子。 我们一进门，立即开饭。 在屋地上这桌就座的有八位，除了我和晓琳的爷爷、父亲、叔叔、后院的二大爷，还邀请了三位在村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过来陪酒。一位是开石材厂的老板，一位是小学的校长，另外一位是走南闯北在外地承包建筑工程的包工头。也算碰巧，我们到的那天，正赶上这位包工头也回来探家，于是也请过来当陪客。 炕上这桌是女宾，除了我老伴、晓琳的奶奶、二大娘、四奶奶，还有三位女客，看这三位的派头，也都不是一般人。 按这里的礼节，晓琳本不应与长辈同桌吃饭，但考虑到她刚由城里回来也应算客人，再加上她有照顾阿姨的任务在身，于是也被让上了炕。 晓琳的父亲四十出头，方脸、浓眉、大眼，性情开朗、爱说爱笑。见大家坐定，他举杯道：“刚才大家都互相介绍过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不过在喝酒之前，为了表示隆重欢迎天津来的叔叔、阿姨，我首先干了这杯酒！”他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一扬脖，干了。 那位小学校长说：“你这哪里是欢迎客人？分明是是犯了酒瘾了嘛！” 众人都哈哈大笑。 这时，晓琳的母亲正撩开门帘，进屋上菜，接过校长话茬说： “他呀，什么都好。就是这一样儿没出息，见了酒比见了老婆还亲…”，又是一阵大笑。包工头接着说： “我看嫂子说的不对！那天我们一块喝酒，刚喝一半他就非要回家，怎么也留不住。由此可见，他见了老婆比酒亲…”这一句又让大家笑了个前仰后合。 四奶奶退休前是县一中的教员，她喝道： “都给我老老实实喝酒，，这酒还没喝呢，怎么说话就离题了。大家注意点啊！有天津来的贵客，说活注意点影响！”四奶奶一句话，都老实了。 晓琳插嘴道：“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大叔大婶们，咱们都喝好、吃好，抓点儿紧，吃完了饭，大家还要陪叔叔、阿姨去爬山。这次来，叔叔还特地带了照相机，要给大家拍照。” 一听还要拍照，大家都来了精神，抓紧喝酒，埋头吃饭。就这样，这顿饭也吃到三点多才结束，大家都离席到院子的树荫凉里休息。 这里的规矩是：招待客人吃饭，女主人和未成年的孩子是不能上桌的。大家都出去了，晓琳的母亲才同晓琳的弟弟妹妹坐到桌前吃饭。三口两口吃完了，几位妇女又帮着女主人将屋里和厨房都收拾利索了，妇女和女孩们还要梳洗打扮。 我老伴和晓琳成了化妆师，拿出老伴从城里带来的诸多化妆品，一位一位的打脸、描眉、涂红嘴唇。化妆工作总算完成了，又要换衣服。晓琳母亲拿出一些时兴的衣服，我老伴也将自已带来衣裳抖落出来，让妇女们一件件适穿。谁穿上效果好，就让谁穿上，这不是为了照相嘛！ 准备工作完成，这些人你推我、我推你，扭扭揑揑走出房门，再看站在树荫下的这帮大男人都惊呆了，继而，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 晓琳的父亲喊道：“不好了！快逃命吧！庙门没关好，大鬼儿、小鬼儿都跑出来了啰…” 四奶奶正色道：“小兔崽子！你敢说我们是鬼？看我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说着操起一把地扫帚就去追打，众人都笑弯了腰。 在晓琳的组织下，大人加小孩足有二十多人，浩浩荡荡上了山。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阵势，还以为是哪个村的野戏班子来了。及近，才发现是当村的，一问才知是上山照相。于是打趣道： “晚上几点开演呀？一张票要多少钱呀？对村干部、党员有没有赠票呀…”一路上，大家都笑个不停。 这里的地势与众不同。村民的房屋就坐落在大山平缓的南坡上，背风朝阳，及至坡谷便有一条小溪，是山上的泉水汇集而成的。在村落的东边是波浪形的土山，呈起伏状，都种满了玉米、山芋、谷子，还有一片片的向日葵。此时正是葵花盛开的季节，在阳光下，金灿灿地极为耀眼。画家凡高的名画《向日葵》，在这里也会黯然失色。 我们沿着田间小路一字排开鱼贯而行，再往高处走，地面都是沙土地儿了，庄稼也稀疏了。你再往远处看，都是光秃秃的圆石头。 晓琳走在最前边，一边走还要扶着阿姨，作重点保护。她俩爬到小山顶一块平整的开阔地儿，停下来观赏山下的景色。我赶上来，抓紧拍照。 等众人都上来了，又争先恐后抢着我老伴那把遮阳伞拍照，她们都认定：打着伞照相很入时。你一张、我一张拍了一通。还拍了一张合影。 再往上走，就没有那种小路了。于是孩子们四处采山上的野花，一会儿都跑回到我和老伴跟前，将一束束野花献给我们。 胆子大的，还会说句：“鲜花献给您！祝叔叔、阿姨健康长寿、永远快乐！”胆子小的，便将花束塞在我们手上，扭头就跑。 手搭凉棚，站在小山顶，我四下了望： 北面可望见县城竖在大山顶的电视发射铁塔。西面则是起伏的远山，山坡上是一片片果园，果园下边是一块块碧绿的稻田，再往下就是一条银色飘带般的大沙河，河水由北向南静悄悄流淌，波光粼粼。南面则是一个大斜坡，中间是条深沟，沟底都是栗树，只能看见齐刷刷栗树尖在山风中摇曳。远处有幢孤零零的楼房，晓琳说那里是所中学，她的中学时代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东面不远处就是陡峭的高山，伟岸而险峻。 大人们难得有闲在一起说活，小孩们则更是人来疯，满山上下飞跑。不觉间，一行人已在山顶徜徉了多时。 夕阳西下，已近傍晚，晓琳母亲生怕阿姨过于劳累，提议阿姨与她先下山。妇女们也要回家准备晚饭，于是所有大人都决定回去。晓琳母亲搀扶着我老伴与大家一块回了村，只剩下我和晓琳及一帮孩子。 我想到那所中学看看，于是晓琳及孩子们在前，我紧随其后，抄近道，去了晓琳的母校。 走了有一刻钟，在山脚下茂密的树林里，发现有一所低矮破旧的茅草房，孩子们纷纷进院讨水喝。怕是听见了孩子的吵闹声，屋主人嘎地一声推开了那扇破门。 看上去，这位男主人足有七十岁，脸色沧桑，拐着根树杈子，勉强站立着，嘴里止不住地喘息，眼神似乎也不是很好，他打量我们好一会儿，这才说道： “是晓琳吗？听说你回来了呢！家有客人，你怎么还特意来看我？” 他艰难地向前迈了几步，又对晓琳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跟你说吧，你走的这俩月，几回我都差点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了…” 我问晓琳：“这又是谁呀？”晓琳没应声。 我回过头一看，晓琳脸上已没有一点血色，大颗的泪珠已吧哒哒掉在了地上。 孩子们都惊呆了… -------------------------------------------------------------------------------- 这位破衣烂衫的可怜老人是谁？ 为何晓琳见到他会潸然泪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敬请留言，回答今天的问题。猜对有奖！ 上回井上页子、小语悠悠等博友回答均不准确，究竟如何？请细听端祥。 第七章 最后一位小保姆-晓琳【5】 第七章最后一位小保姆-晓琳【5】 -------------------------------------------------------------------------------- 上回提示：赶集归来，众乡亲在晓琳家欢聚畅饮，又上山游玩，直至夕阳西下。返回时，在密林深处发现一茅草屋，见一衣衫褴褛的可邻老人，晓琳竟潸然泪下…。何故？请继续阅读今日的续篇。 -------------------------------------------------------------------------------- 博友yagu上回猜得对否？暂不相告。但他的评论对我的思路甚有启发，特此呜谢！昨日未见博友井上页子、小语悠悠造访，深表遗憾。 -------------------------------------------------------------------------------- 清晨醒来，我先听见树上啾啾鸟鸣，随后又有屋后小溪的流水声传来。撩开窗帘，往外一看，小小农家庭院已撒满阳光，还有十几个孩子在树下，或站或坐，却没有人发出任何声响。我这才想起昨晚的约定：今天上午，由晓琳陪着，这些孩子要领我到他们村最美的地方拍照。 我刚出房门，孩子们欢呼雀跃向我奔来，一声声稚嫩的话语不绝于耳： “叔叔早上好！” “叔叔睡醒啦？” 一个高个子男孩向我解释：“叔叔！我们早就来啦，怕打搅您，我们谁也不说话！”又问“您说我们是好孩子吧？” 我忙回答：“你们果真是好孩子！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他叫山蛋蛋！”一个女孩抢先说出了他的小名，孩子们都大笑。 另一个女孩责怪她：“谁问他小名啦？让他说在学校用的名字！” 在我洗嗽的功夫，我老伴从屋里拿出一把糖果来，分发给孩子们。发完糖果，山蛋蛋却不见了。等我洗嗽完毕，山蛋蛋满头大汗跑了回来，手里捧着一大束野花，双手送到我老伴手里。 老伴摸着他的头，说谢谢他的时候，却又羞涩起来。他一直看着我老伴将这些花插到一个空玻璃瓶里，这才开心地笑了。 晓琳说：“这个孩子命苦呢！父亲死了，母亲改嫁了。从小到这么大，一直就是他跟他爷爷两个人过日子。” 早饭之后，晓琳带着我和这群孩子从村南边的小溪边的羊肠小道上了山。 早上的阳光很宜拍摄，一路上给孩子们拍了些，又拍了多张风景。 山蛋蛋说：“咱们先去圆石蛋吧？” 晓琳告诉我圆石蛋值得一去：“你知道这孩子为什么叫山蛋蛋吗？听老人说，这个圆石蛋有仙气，很灵验。谁家孩子、老人生了病，或者生意不好、日子不顺，只要到这烧几柱香、拜上几拜，准保有效。病会全癒，生意就会兴隆，日子就会好起来。这个山蛋蛋就是这样，小时候差点死了，他爷爷到圆石蛋烧了香，病好了，这才起个了山蛋蛋的小名。” 我不迷信，但我觉得还是应让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所期待才好，于是我说：“既然如此灵验，咱们今天何不许个愿？” 圆石蛋在一座小山顶。 说来也算神奇，它确实是圆圆地，直径有五六米，底部只有一点点地方与地面相连，孤零零立在悬崖边上。看上去，只要大风一吹或几个人稍许用力一推，它便可滚到悬崖下边的深渊去。实际上却不能，它屹立在这里已几千年。还有更令人惊奇的：在这圆石蛋的旁边还有一块巨石，比圆石蛋稍小些，根部也是仅有很小的地方与地相衔接。它的出奇之处在于它的顶端不是圆的，而是像一口大锅凹陷下去，里面终年都会有水盈满，水质清澈。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得不让人折服！ 晓琳说：“叔叔！我还真想在这儿许个愿…” “好啊！” 只见她一脸庄严、双手合十，在两块巨石中间肃立。我发现，晓琳虽然外表坚强，内心却十分柔弱。在从天津回家路上，我问她是否想家，她哭了。在密林中，见到那位孤寡老人时，她又流了泪。此时，她独自站在这两块巨石前又泪流满面…。 我不知在她小小年纪的心中究竟有什么期待，也不知她究竟许下了什么愿。但我却深知：在这个生于贫困山村的美丽女孩的心底，必定会埋有一种改变命运强烈yu望！ 我想到：同样的孩子，一个生在城市，一个生于山村，尽管生于乡下的孩子之付出要远远超出城里的孩子，但他们未来的命远却仍会有天圵之别。这个世界公平吗？公正吗？我是个凡人，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想到这儿，心中不由一阵悲凉。 回来已近中午，孩子们一路飞跑，都喊口喝要回村喝水，正遇路边有一间小食品店，竟有冰棍和西瓜。冰棍一支才一角钱，西瓜也比市里便宜许多。于是每人一支冰棍，又挑了一个大西瓜，瓜当场切开，每人一块。孩子们嘻嘻笑着吃冰棍、吃西瓜。分发完毕，山蛋蛋又没了人影。 我问孩子们：“山蛋蛋又跑哪去啦？”都摇头，没人知道。 这时，山蛋蛋已跑了回来。 我问他：“你的冰棍呢？西瓜呢？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他摇头不说话。 再问，他才低着头嗫嚅着说：“我没吃，都拿回家给我爷爷吃了…” 听此话，又让我一番感叹。我对店主喊道：“再来一支冰棍！”我把冰棍递到他手上：“这剩下的几块西瓜都归你了，吃吧！” 看着他大口吃着，我心中真是百味杂陈。我来时的那种兴致，至此几乎丧失殆尽，当晚决定明日回家。 晓琳母亲说：“叔叔、阿姨来一趟不容易，就多住几天呗！” 晓琳也一再挽留。当见我真的要走时，晓琳说：“要不叔叔阿姨你们自已回去吧，我明天不想跟你们回去了…” 阿姨问：“你还想在家多玩几天？” 晓琳说：“我不想再回去了…”由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让大家都大感意外。 晓琳母亲立即发了火：“不回去那哪中啊？你疯啦？” “我没疯！我已经想好了，我不回去！”晓琳语气十分坚定。 -------------------------------------------------------------------------------- 她为什么不跟我们回巿里？ 后来她又有怎样的命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期待您留下评论，猜时真有奖励！ 第七章 最后一位个小保姆【6】 第七章最后一位个小保姆【6】 -------------------------------------------------------------------------------- 上回提示：在大山上有一个极具灵气的巨石，晓琳在这里许了个愿。当我决定返回天津时，晓琳突然提出不想跟我们回去。她为什么作出这样的选择？请继续阅读今日的博文。 -------------------------------------------------------------------------------- 一轮明月从东山升起，此时已是夜阑人静。劳作了一天的男人、女人们都进入梦乡，唯独晓琳家东屋的灯光还在亮着。现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可以说，我和老伴、晓琳的母亲正是在这一夜晚，决定了晓琳命运。 经过我们三人轮番“威逼利诱”，使晓琳不得不说出她不愿离开家乡的原委： “在集上，叔叔已看见了。那个小伙子确实是我初中时的同学，当时我们之间就是一般的往来。后来他母亲死了，他就退学了。退学之后，每天晚上放学，他都会在我回家的路上缠着我。上高中这三年，他整整缠了我三年。他不让我考大学，怕我考上大学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听说我去了天津，他去天津找了我好几次。这次在集上确实是偶然碰上的，确实不是我们事先约好的…” 我问：“他这样缠着你，就是想与你交朋友，搞对象，是吗？他要与你搞对象，这我听明白了。那你说说，你对他是个什么态度呢？喜欢他吗？” “开始不喜欢，还挺害怕的。时间长了，觉得他挺苦的。” “怎么个苦法？” “他没有母亲，他爸天天喝酒、打麻将，根本就不管他的事。他家的那点钱都让他爸糟蹋光了，他经常连饭吃不上。他说他只想从我这里得到些温暖，如果我不同意他就不活了。你说，这让我该怎么办？” 晓琳母亲说：“他爱死让他死去！怕他死，你还想真嫁给他吗？” 阿姨说：“问题的关键不是他死不死的问题，我想知道你究竟爱不爱他？你要打心眼儿里爱他，这是一回事。如果不爱，那就另是一回事了。这你应该分清了，明白吗？” 我已经意识到这是件大事。让她立即说清这个问题也不实际，应给晓琳一个思考的余地。他们之间已有三年多的交往，如果我们生硬地阻止，无论对晓琳，还是对那小伙子都显得过于轻率。于是我对晓琳说： “叔叔有这样的一个建议：你与那小伙子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无论你们将来如何，与回不回天津也是两码事。既便你留下，如果你不想与他搞对象，你应该明确告诉他。这么不明不白地继续来往，实际上是害了他。假如你放不下他，还想与他交朋友，到了天津干上一年半载的，仍然可以回来吗！” 我这一说，气氛缓和了。 “这样吧，咱们都先休息。让晓琳仔细想想，至于是不是跟叔叔回去，明天再说。” 第二天醒来，我和老伴就收拾东西。 晓琳见我们真的要走了，又掉了泪。 阿姨说：“晓琳你别哭。我和叔叔都不是糊涂人。婚姻大事关系到人的一生，不可儿戏。别人无法包办代替，大主意还得你自已拿。我和叔叔说了不算，就是你爸爸妈妈也决定不了。这你听明白了吗？” 我接着说：“回不回天津也由你自已拿主意，今天我们走了，以后你还想去，叔叔和阿姨仍然欢迎你！” 晓琳母亲将早饭摆上了桌，陆续就己经来了许多人。晓琳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娘、二大爷二大娘、四奶奶，手里都拎着些山货当礼物，知道我们要回去了，过来送行。还有那些左邻右舍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们，院里、屋里都站满了。 早饭三口两口吃完了，晓琳母亲使眼神将我叫到了西屋，放下了门帘，悄悄问我：“晓琳这事咋办呢？她怎么说的？今天是不是跟你们回去呢？” “都还没定。我看这样，你把她的东西收拾好了，装在一个包里带上。到时再说。” 我和老伴在村民的前呼后拥下到了公路边，等了半天，车还没来。 我问晓琳：“怎么样？现在决定跟叔叔走还来得及！当然，在家玩几天再回去也可以…”阿姨不说话却在一旁抹泪。 路边小食品店的女老板见路边站了这么多人，也走过来与晓琳母亲打招呼： “怎么？晓琳要回去了吗？怎么就呆这么两天呀？” 晓琳母亲说：“她叔叔学校要开学了，她阿姨店里也忙，他们先回去了。晓琳再住几天！”听她母亲这样说，晓琳眼圈红了。 那女老板高嗓门：“还是人家当老师的，心眼多好！昨天给那帮孩子买了那些冰棍，还买了西瓜，都给那帮孩子吃了。你说这得花多少钱！还是晓琳有福气，人家老师待她绝对错不了！先打几年工，再在城里找个婆家，那该多好！”这女老板也不知我们是什么心情，仍滔滔不绝，“我总想呀，如果我要也是晓琳这个年龄，我也走！在这个穷山沟子呆个啥劲儿！” 车终于从公路的尽头开过来了，大家都向车来的方向招手。这时我才发现：在集巿上见到的那个又高又瘦的小伙子也混在人群里，他正在向我们这边注视着。 我的心不禁一动！ 同为男人，我理解他。面对自已心爱的人即将离去，那将是何样的心情？我扪心自问：我极力要将晓琳带到城里去，极力想改变她的命运，极力想让她能过上一种全新的生活，这究竟是善举，还是罪恶？ 在事关前途、命运与友情或者爱情的诀择面前，毫无人生阅历、年仅十九岁的晓琳应该怎么办？ 车缓缓仃下。 晓琳母亲与司机很熟悉，一再嘱咐司机一路上多关照我们。大家七手八脚将我们携带的东西搬上车，从车窗中，我看到晓琳还在哭。 车开了，我向送行的人招手告别。 车开出去好远，我一回头： 只见晓琳向我们的车飞奔过来，她冲我呼喊着什么…。 我听不清她喊些什么，只见她的长发散乱、舞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她追我们的车要干什么？ 她在最后时刻作出了怎样的迭择？ 期待您留言，猜对有奖！ 第七章 最后一位小保姆-晓琳【7】 第七章最后一位小保姆-晓琳【7】 -------------------------------------------------------------------------------- 上回提示：晓琳上高中时始终有一男生纠缠着她，他曾数到天津寻找晓琳。这次回乡在集市上又相遇，男孩以死相威胁希望她留下来。在回天津与留在山村之间，晓琳难以选择… -------------------------------------------------------------------------------- 这回诸位都猜对了：晓琳在车开出之后，复又哭喊着追赶，最终她与我们一起回到了天津。 -------------------------------------------------------------------------------- 开学之后，我反倒不忙了：新生已正式编班上课、四年级实习均己落实，日常工作也就是到各实习单位巡察，但每个周五上午的行政会必须参加。 我校中层以上的干部，有十三个人，每次开会七嘴八舌都很热闹。这天开会，又谈起暑假。有说旅游见闻的、有说回家探亲的，听说我去了小保姆的家乡，大家都很感兴趣。 刘校长说：“现在到大景点旅游也没多少意思，都是人工修的有嘛看头？门票又那么贵！杜主任的法儿倒不错，到山村看看挺好！” 团委书记小郭是个女孩，大学毕业才二年，好奇心强。 听刘校长这么说，立即提议：“那咱们何不就去玩一趟呗！” 刘校长问：“玩一趟是好，钱呢？哪弄钱去！” 小郭说：“钱还不好办吗？花多少，你在单据上签个字，由学校报销不就完了吗？”刘校长说：“你这是个锼主意。咱们领导出去玩，回来公款报销，我不找那个骂！” 我与刘校长开了一个玩笑：“到这山村玩，刘校长还真没资格去。” 刘校长急了：“怎么呢？” 我解释说：“去这种地方，必须是大学文科毕业的，得是懂得欣赏‘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刘校长是学理科的，去了也索然无味，不如不去。”被我一激，刘校长发了话： “嚯！听你一说，我连去乡下玩玩的资格都没了，我偏要去！国庆节放假，咱们就去，费用我掏！”没想到，几句玩笑活当了真。 国庆节我们一行八个人由晓琳带领，真就到了她的家。 抵达的当天下午去了圆石蛋，晚饭后又是联欢会。第二天上午，八个人一人一把镰刀，到晓琳家田里收割水稻。下午是参观镇中学，与学校的师生座谈。第三天上午返回天津。这次活动，大家都满意，玩得挺好又有意义。 其实收获最大的还是晓琳，这三天，她与刘校长混熟了，给刘校长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后来晓琳每天到学校给我送午饭，日子一长，她就成了校长室的常客。 刘校长说：“这小孩不错呀！高中毕业又有工作能力，在你家当保姆挺可惜呢…”我立即反驳：“你给我打住！又要给你外甥介绍对象是吧？你别打她的主意，上次杨威已让你害得不轻了！” 刘校长说：“可不是那意思！我是想，她还是应学点什么专业，将来…” 他这一说，倒提醒了我，我说：“咱们学校这俩专业就挺好呀！让她来个旁听生不行吗？” “行啊！那怎么不行呢？” 不巧，说完这活，刘校长就生病了，就把这旁听的事撂下了。 听说刘校长的病很严重，到医院没怎么检查就让住了院，而且对他家属说怀疑是肺癌。因为痰中常有血丝，说这不是什么好征兆。但按照医院惯例，这种病一般不告诉患者本人。见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病，却一直在医院住着，刘校长就特着急。托人给大夫送礼，据说，这礼都不轻。礼送完了，确实没白送：医生、护士对刘校长耐心多了，也热情许多。有来探视的，也不再高声驱赶。但病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医生说：“你不是公费医疗吗？单位能报销，你着那门子急啊？就住着呗！” 晓琳听说刘校长病了，也挺惦记，一直说要去看看。这一天我们买了些水果前去探望。刘校长见到晓琳，还挺感动，又提起晓琳旁听的事： “你的事我一直惦记着，我住院前就与教务的人提了。他们说这专业课都是与文化课混在一起，不集中。这样时间就会拖很长。我看这样，在文化宫有个专门的电脑学习班，学的也是平面设计。我给你写个条子，让杜主任带你去报个名，我想能行。”听了刘校长的安排，晓琳自然千恩万谢。我又问起他的病情，刘校长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是让在这观察。”于是我想起了我的那个朋友-专家张慧雄。张大夫仔细问了病况，说：“痰中有血丝，如果是鲜血，那就问题不大。” 经张大夫一过问，刘校长出院了。原来血丝来至嗓子，刘校长爱唱京剧，嗓子喊破了。我对张慧雄说：“你的医院可够缺德的，为了创收，竟拿病人开玩笑。这玩笑开得是不过了头了…”张大夫也是一脸无奈。 我带晓琳到学习班招名。 一位戴眼镜的女士看了刘校长的信，问：“这小孩是刘校长什么人呀？” 我忙抡着说：“她是刘校的亲戚，他没时间来，让我领来报名。” 她并不热情：“填个表吧。”我填完了表，毕恭毕敬递了过去。 我问：“学费多少，什么时候交？” “算了！刘校长的人还交什么钱？” 说过谢谢刚出门，楼梯上来几名穿军装的小伙子。见我和晓琳拿着学员证出来，便问：“老师！学电脑是在这报名吗？” 说话的小伙子是南方口音，一看脸型就知道不是天津本地人。我往门里一指：“就在这儿！”几个小伙子进了门，说话的这位却迟疑了一会儿才进去。进去之后，还扭着头看我们，准确的说是看晓琳。 被人这样看着，晓琳挺难为情，勉强笑了笑。 我们下了楼，晓琳说：“这人真是怪怪的，有什么好看的？”我开了一个玩笑：“反正看的不是我，爱看，随便看！”晓琳笑了，说： “高中毕业那会儿，也来我们学校招过女兵呢！可惜我家没路子。体验、政审都合格了，就是走不了。说句心里话，一身军装穿在身上，多神气！” 走了几步，又自言自语：“对当兵的我倒不讨厌！” 晓琳这一笑，又会生出什么事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敬请留言，猜对有奖！ 第七章 最后一位小保姆-晓琳【8】 第七章最后一位小保姆-晓琳【8】 -------------------------------------------------------------------------------- 上回提示：我校领导在晓琳带领下到山村游玩，晓琳认识了刘校长。刘校长生病住院，晓琳前去看望，并由刘校长介绍，晓琳进入电脑学习班。在这里晓琳结识了一名军人… -------------------------------------------------------------------------------- 俗话说：“天有九头鸟、地有湖北佬”，此话是夸奖湖北人的聪明、能干、肯吃苦、有魄力。老伴服装店的顾客中有一位叫小马的，她的丈夫李老板便是湖北人。他也是从山沟里走出来的，大学毕业，分配到天津政府机关工作。后来他下海办公司，经过数年奋斗、积累，在我认识他的时候，在天津最繁华的商业街上他已拥有自已的一家大金店，雇员就有数十人，专营黄金、珠宝、钻石、玉器饰品。 李老板个头不高，又有将军肚，在市场上买不着合身的衣服，于是成了老伴小店的常客。人家那才叫财大气粗，他们夫妇到我老伴店里加工衣服从来都是先付钱，出手就是一千元。过段时间，又撂下一千，从来没问过明细。他们每次都是在晚上店里关门之后来，由李老板自己开车。只要听见外边汽车声响，便可知李老板夫妇驾到。选择面料、量尺寸，定式样。这些事办完后，一般还要与我们聊上多时，有时也邀请我们与他们夫妇去高档饭店吃夜宵、去夜总会。 李老板夫妇很喜欢晓琳，外出吃饭、游玩让我们也带上她。听说我己安排晓琳到电脑学习班学习，李老板对我大加赞赏。说： “杜主任如此安排很有远见！是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又鼓励晓琳：“我也是农村娃，砍柴、放牛，这些农活我都干过！如今我有了自已的事业，这都要靠自己去奋斗。杜主任为你提供了条件，将来怎么发展，那就看你自已了。在广告行业，我有不少朋友，学好之后，你的工作由我安排！” 李老板的榜样和这一番鼓励给了晓琳极大的学习动力。 她每天吃完早点，上午九点至十一点到学习班上课。中午安排好我们的午饭，下午二点至四点半也去学习班上课。晚饭后，七点至九点也是她的学习时间。 学习班的负责人知道她是刘校长的亲戚，又见她如此执着、刻苦，因此无论她什么时候去，都给她方便。 大约在半年之后的一天，李老板的太太小马在店里正碰上晓琳来给阿姨送饭。等晓琳一走，小马便与我老伴说： “我发现晓琳变化很大呢！” “什么变化？” “您没看出来吗？” 这一问，才使我老伴注意到晓琳确实有些细微地变化。 当时正值初夏，她每次去上课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化妆之后还要反复选择穿戴。花在这方面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对家务工作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用心了。女孩爱美，我老伴能理解，打扮时尚些也是我老伴所希望的。 老伴还是和我说出了她的担心：“你得注意呢，不能让这孩子走了弯路。如果步入歧途，你这番良苦用心就会付诸东流了。” 果然不出所料，我得知一个新的情况。 一天，我与刘校长在校门口晨检。 等学生都进去了，刘校长问起晓琳来： “她在学习班那边儿，也不学得怎样？” 我说：“挺好的呀！挺刻苦。每天上、下午加晚上，一天不落。” “一天不落？”刘校长现出疑惑，“不对吧？也算寸劲儿，光我自已亲眼见，在劝业场就碰到过她两回！一次是下午，另一次是晚上。” 我很感意外：“不会吧？你是不看错人啦？” 刘校长说：“那没错！我还没至于老到老眼昏花的程度。下午那次，我们正走对脸，两人目光都碰上了。她假装没看见，扭过头，就钻进了商店里去了。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解释说：“女孩逛逛商店，也算正常事。” 刘校长郑重其事：“我告诉你，她可不是一个人儿，她还挎着一个小伙子呢！闹了半天你什么都不知道！” 刘校长说的这个小伙子，让我立即想到了她老家的那位初中同学。 回家与老伴一说，联系到她最近这段的变化，都觉得这事应重视。 一天晚上，我和老伴与晓琳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正播一部青青偶像剧。借这个话题，我装出随便一问的样子： “哎，晓琳！你那个乡下的同学最近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上次国庆节回去，我已经与他谈清楚了。他现在已到县城打工去了。”晓琳回答得很轻松。 我又问：“最近学习得还行吗？那里老师对你好吗？” “还行。挺好。” “我听说在学习班里有一周上两次课的、有上三次课的，你天天去，人家没意见吗？”这一问，她脸色不自然了。 电话铃响了，她急忙跑去接电话，扭头喊道：“叔叔！找您的！” 这次谈话，刚开一个头，就这样错过去了。 大家还记得那位李冬生吧？我的学生，就是将晓琳介绍到我家的那个水果贩子。他心脏病犯了，但并不是多么严重。晓琳的母亲听说后，挺惦记，就借了这个题目来了天津，顺便看看她的女儿。 我趁这个机会将晓琳的近况向她作了些介绍。还得说她是个乡下人，沉不住气。听说晓琳与一陌生男人有来往，觉得这事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不问清红皂白，立即跟女儿哭闹起来。刘冬生也是个大老粗，就像自己的女儿出了什么事一样地着急，火上浇油： “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你怎么这样让人不省心呢？叔叔给你安排得好好的，你不好好学习电脑，搞那门子对象呢？” 晓琳母亲接着指责：“叔叔不是多次对你说过吗？不让你急于搞对象，等将来学成了，到了大公司，上了班，什么样的小伙子没有，你现在着的是什么急呢…” 这次轮番轰炸，一下子将晓琳炸懞了。她只是掩头痛哭，已无回应之力。 我劝阻说：“我与你们提晓琳的事，本意可不是让你们这样闹她。晓琳也不小了，即便真的搞对象，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我担心的是：她到城里来的时间不长，城里比不了乡下，人很杂，万一遇上了坏人，出点什么事，我担不起这个责任。咱们大人应帮她树立正确的恋爱观，正确处理好这人生大事。” 我将晓琳叫到了她的房间，又是一番安慰： “你妈、李大爷和叔叔不是不允许你搞对象，这你应该明白。我们考虑的是你应搞一个什么样的对象。再说你现在还在学习，应把精力放在这方面。” 安慰归安慰，问题必需得给她指出来，我像批评学生一样，声调不高但很严厉： “你能否告诉我：你每天出去，每次都是去上课了吗？不好回答了吧。你要理解叔叔、阿姨对你的一片苦心。我们为了保证你能有更多的学习时间，家务活干多干少都不要求你，你不好好学，你对得起谁？你对得起叔叔阿姨吗？你对得起刘校长吗？你对得起马姨和李叔叔吗？你再想想，大家为什么关心你，这是由于我们看到你有很好的发展潜力，你会有很有的前程…。我还要告诉你，你从学习班结业以后不算完，与我们学校的学生一样，我还要安排你去北京实习，这还要用一年的时间。实习结束了，真正具备了一定的工作能力和专业技能，李叔叔才好给你安排工作。” 晓琳不愧是个好孩子，听了我的话，擦干了眼泪： “叔叔，我再不让您为我操心。今天我都明白了！” “我再问你：与你在一起的那个小伙子是哪儿的？他究竟是谁？” 晓琳说：“您见过面的…部队的，就是那个当兵的…” 原来是那个报名时见过一面的军人，这我倒没想到。本想说话却没等我说，她又接着说：“不过，我会绝对让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断绝与他的一切来往，一心扑在学习上。什么也不说了，您看我的行动！”她说这话的态度十分坚决。 见她如此坚决，我本应高兴才对。实际上，我感受到的却是一片茫然… 为什么我会茫然呢？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 谁能分析分析我当时是种什么心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敬请留言，猜对有奖！ 第七章 最后一位小保姆-晓琳【9】 第七章最后一位小保姆-晓琳【9】 -------------------------------------------------------------------------------- 上回提示：受榜样和美好未来的激励、鼓舞，晓琳刻苦学习专业技能。在学习班里，她遇到了有缘人。但她的初恋却遭到我为其设计的所谓美好未来无情地摧毁。当她毅然放弃了爱情，准备沿着我为之铺就的道路走下去的时候，我不由想到：这将给她带来多少痛苦和伤害？我不知我作得对，还是错？ -------------------------------------------------------------------------------- 仔细想想：最大的伤害多数不是来自怨家、对头和敌人，恰恰相反，这种最严重的伤害往往会来源于自己最亲密的人。因为它常常会顶着“真情、大爱”的美丽花环出现在你的面前，明明是枷锁你却不能不戴上它。你必须将自己的痛苦深深隐匿、独自吞噬苦涩的泪水，不管你心灵深处是如何的无奈，你的脸上还得作出极为情愿的微笑，违心地却又不得不怀着感激去接受这种伤害。 当时晓琳的处境正是如此。 这次谈话之后，她显然是变了一个人。干活少了慌乱而多了沉稳，打扮少了浮华而多了质朴，笑容多了含蓄而少了单纯，话语多了委婉而少了率真。我对自已产生了怀疑：我这是在塑造一个人才吗？我是在为她铺就美好的人生吗？ 我在这种彷徨中迎来了这年的秋天。在她取得了《平面设计师》认定证书之后，我决定将她送到北京去。 晓琳问：“我走了之后，谁来照顾叔叔、阿姨呀？是不是先找好了能接替我的人，我再去呢？” 我说：“你走了之后，今生我再也不雇保姆了…” 没想到我的这句话竟使她热泪盈眶。良久，她才眼巴巴望着我：“阿姨胃口有毛病，您的身体也不好，没人照顾怎么行呢？”此时，我真的被她感动了。 去北京之前她回了一趟老家，回来时她给我带来了多种她自已上山采摘的野果：“都是野生的。绿色食品呢！”她像个孩子，一样一样拿给我看。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她还给我领来了一个人：“她叫小菲，是我的表姐。是我大姨妈的女儿，比我大一岁，也是高中毕业。她学习比我好，我大姨父有病，不能供她上大学。我就让她来照顾您，这样我才放心。” 站在我面前的姑娘，腼腆朴实，目光中闪烁着真诚，我再也无力回绝她。 晓琳就要离开我们了。阿姨让她将要携带的随身衣服都送到洗衣店洗涤干净、熨烫平整。又领她到美发店修剪了头发。因为在晓琳回老家期间，为了落实她的实习单位，我与老伴己去了北京一次，而且对人家谎称晓琳就是我们的女儿。尽管不必一定让她光彩照人，至少让人家看起来她与杜主任女儿身份相称。 在去北京的火车上，我终于忍不住又提起了曾让她极为伤心的话题。 我问：“你现在与那个当兵的还有来往吗？” 她现出惊讶的神色：“叔叔，到今天您还不相信我吗？我说过的，我再也不与他来往。我与他分手之后，我只接过他打来的一次电话，他说他要复员了，要回南方了。” “那后来呢？” “后来他真的回南方了呀！” “那你们没约定什么吗？” 这一问，她如同惊弓之鸟，急忙否认：“没有！确实、绝对没有！”说完却低下了头：“他只是给我留了他家的电话…不过，我向您保证：此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毕竟我不是他的父亲，在我这个严厉的叔叔面前，她以为只能在前途和爱情两者之间择其一，而不敢奢求双全。这确实应是我的悲哀。我还能挽回什么吗？我还能弥补她心灵的创伤吗？ 我对她说：“你要明白：在这个人世间，好事永远不会像你想象的那般完美，坏事也永远不会像你担心的那样可怕。同时你要记住：在你的一生中会有许多好事，也会有不好的事。但你要作到：遇到好事绝不要沾沾自喜，而碰上坏事也大不必灰心丧气。你要自信：挫折能磨练你渐渐日趋成熟，失败可引领你逐步走向成功。孩子，到北京，不会一帆风顺的，你要有所准备呀！” 在北京上地高新科技园区里，有一家挂着《清华大学实习基地》铜牌的大公司。我领着晓琳推开了这座写字楼的大玻璃门。穿戴讲究、神气十足的保安小伙子向我们致敬之后，为我接通了人事部经理的电话。 配饰豪华的电梯载着我和这个来自深山的女孩平稳地到了大厦的十八层。 神态自若的经理是个年轻人，美国海归。他彬彬有礼地站在电梯口迎接我，一边与我握手，一边打量站在我身边的晓琳：“这就是您的宝贝女儿吗？” 我以微笑表示默认。 他又仔细端详晓琳一番，感叹道： “您的女公子相貌不随您，可与您的太太长得真是太像了…” 在回天津的列车上，觉得自已似乎已完成了一项使命：她终于从我手里放飞了出去，她已步入了科学的圣殿，美好的未来已在不远处向她招手。 不是这样吗？答案应为：不是！ 就在我回到天津刚刚才十几天，晓琳来了电话，她哭着说： “叔叔…还是让我回家当小保姆吧…我还是愿意回到您和阿姨身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去北京不是她早已期盼的吗？ 她为什么要回来呢？ -------------------------------------------------------------------------------- 敬请留言，猜对有奖！ 第七章 最后一位小保姆-晓琳【10】 第七章最后一位小保姆-晓琳【10】 -------------------------------------------------------------------------------- 上回提示：为了放心去北京实习，晓琳回家请来她的表姐小菲来接替她照顾叔叔阿姨。在去北京的火车上，叔叔语重心长嘱咐她要敢于面前困难。以叔叔女儿的身份，她被安排到一家条件十分优越的大公司实习。然而她却闹着要回来… -------------------------------------------------------------------------------- 北京回来，头一件事就是如何安排晓琳的表姐小菲的工作。 从一九八八年老伴退休干个体服装店开始，十多年间，前后共有七位小保姆在我家工作。她们为我家付出了心血和汗水，每个人都各有个的贡献。 还应该说，为了让她们学会生存的本领，让她们从我家走出去之后能自立于社会，我与老伴也为之作了许多努力。因家庭背景、文化程度、自身条件的差异，她们的归宿虽各不相同，但我已做到了问心无愧。 小菲的到来给我出了个难题，老伴说：“你不是说了吗？晓琳是最后一个，她一走就不再雇人了。这可好，又来一个！看你怎么办？” 为此我真费了脑筋：小菲已二十三岁，在农村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令。如果在我这儿再耽搁两年，怕是找个好婆家都困难了。再说她家不富裕，她出来的目的是挣钱养家，我给的这点工资，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呀。 一天，与刘校长一块喝酒，聊起了这件事。 兴头上，刘校长出了个主意：“依我看，干脆！也让她去学电脑，将来也干平面设计。一个月弄它个一两千钱还不可以吗？” 我说：“这主意不赖。您能不能再给写个条子，您写的条子不是可以免费吗？”他一听，急了：“什么？还让我写条子？你当我是谁？我是财神爷？” 我说：“来来来，别着急。我先敬你一杯！” “你别敬！敬也写不了。”他扭过身喊道：“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是个小女孩，走过来，结完账，甜甜地说了句：“欢迎再次光临！” 刘校长喝高了，高声问道：“再次光临怎么着，有什么优惠？”服务员笑了，说没什么优惠。“没优惠你让我来个什么劲儿？”这次声音更高。 饭店经理以为这边出了什么事，便走过来，不想他认识刘校长，忙向刘校长问好。刘校长突然问一句：“你们这儿需要服务员吗？” 经理说：“需要啊！” “我乡下穷亲戚有个孩子到你这儿打工，你给安排一下！” 回家与老伴一商量，饭店管吃管住，每月还有三百块钱工资，这也可以。 跟小菲一说，她正不想当小保姆，满心欢喜。 我又嘱咐说：“你不能满足于当个服务员，第一个月发了工资，就报名学电脑去！等你学好了，也像晓琳一样，送你去北京！” 小菲打发走了，晓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一听就火了：“什么？你想回来？当初不是与你说好了吗？这事关你的前途，怎么能当儿戏？怎么能想去就去、想回来就回来！” 老伴阻止我：“你别跟孩子喊，你先听听怎么回事。是嘛事还没闹明白，就喊上了！”见我还喊，老伴抡过了话筒。 老伴听了好一会儿，最后对着话筒说：“别哭了，有阿姨给你做主！想回来咱就回来！你听我说，明天我和叔叔就去北京，找他们算账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我与老伴上了天津-北京的动车组，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到了北京。原来也没什么大事： 公司距宿舍远，公司给她配了一辆自行车。没骑两天就撞了车，人倒没事，车撞坏了。接着没过几天，在宿舍院里车又被人偷了。再接着激光照排那边出了许多废品，本想瞒着不报的，没想上边追究下来，大家都认为是她报告的。 我问：“你报告了吗？” “没有呀！我初来咋到谁也不认识，我找谁报告去？” “那怎么会怀疑你呢？” “他们都认为我家长与老板认识，说不然我也绝进不了他们公司。” 一番劝慰、开导，终于断了她想回家的念头。 当天中午，我和老伴带她到公司附近的一家歺舘吃了饭，送她回了公司，又找人事经理以及几位从我们学校毕业留在公司工作的学生，托付好了，这才回了天津。 好光景过了八个月，还差两个月实习期满，她老家出了事。 她父亲借二大爷的农用车去县城卖苹果，半路上翻进了沟里。她父亲倒没事，却把她母亲摔成了重伤，住进了县医院。她情急之下，给复员后已回南方那个当兵的打了电话。那小伙子带上了两万块钱立即赶到北京，为她请了假，与她一块回到老家，去了医院。这事我一点不知道，当她母亲脱离了危险，他俩回到天津，我才得知详情。我正式与这个当兵的见面就是这次。 这个小伙子姓庞，江苏人，比晓琳大两岁。我老伴认为：晓琳与他分手近两年，他依然能对我们晓琳念念不忘，而且关键时刻能立即赶来相助，已属难能可贵。老伴问晓琳：“你母亲怎么说的？” 晓琳说：“我妈说，这事就听叔叔、阿姨的！” 我觉得这年轻人长得丑点，咱们晓琳这么漂亮，有点可惜。 老伴白了我一眼：“你倒不丑！有什么用？还不得指着我挣钱！你当老师那点钱，还想娶儿媳妇？作梦去吧！”老伴说得晓琳哈哈笑。 仔细一斟酌，这门婚事也可以。 这个小庞在家是独生子，复员后，由他父亲出资，他开了一家清洁公司。一年来效益挺好。小庞说：“叔叔阿姨就尽管放心，我有能力养活她。再说我们那边广告业不比北京、天津差，她愿意干她老本行也可以。等将来有条件了，说不准由她自己开个广告公司，还可以自已当老板呢！” 我给北京打了电话，结束了实习。 晓琳便跟着小庞南下了… 又是一年，晓琳在电话里传来了喜讯： “叔叔，我们定于十一月二十八号结婚呢！请您和阿姨一块来！请柬今天已寄出去了！一定来呀，一言为定呀…” 她的口音已明显带有南蛮子味了… -------------------------------------------------------------------------------- 我家七位小保姆的故事到此全部结束。 -------------------------------------------------------------------------------- 明天续写第八章：尾声敬请光临。 -------------------------------------------------------------------------------- 请留下您的观后感。 第八章 我家的七位小保姆【尾声】 第八章我家的七位小保姆【尾声】 -------------------------------------------------------------------------------- 作者的话：全篇一共讲了七个人的故亊，相互有些关联，大体可以独立成篇。这些故事都是本人的真实经历，稍有艺术加工。人物、情节均有依据，只是个别情节、某些细节是虚构的。 伟人说过：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大家都应互相关心、互相爱护。 你尊重别人，别人也会尊重你。你关爱别人，别人也会关爱你。道理是这样，然而我却不会在这种付出之后，另外再谋取什么回报。因为在这些付出的同时，我已经得到回报：已经收获了快乐、已经获得了心灵的充实、以及关爱、帮助他人之后的愉悦。 母亲在世时，曾数次告诫我：要多做好事、莫做坏事！原因正如戏词所唱：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 -------------------------------------------------------------------------------- 接到晓琳的邀请，老伴非常兴奋。随即打点行装，恨不得立即飞过去。 实际上她去了，我并没去。 我很清楚：晓琳之所以要盛情款待我们，这仅仅是她想借她的婚礼向我们表示答谢。我为自已的儿女付出了毕生的精力，都没指望他们回报，而我为她只是做了些应该做的，怎么还能前去接受她们小夫妻的这种感谢呢？ 她们强留我老伴在她家住了半个月，吃美食、逛美景，天天不离左右。有趣的是，老伴住在她家的那些日子里，不论亲戚、客人都认为我老伴就是她的亲生母。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她与我老伴的身材、长相确实太像。 我却觉得不仅仅是这一点。 在后来的日子里，晓琳与婆婆不睦，曾多次在电话里向我老伴倾诉。我老伴对她说，应善待婆婆。晓琳说婆婆认为她是从乡下而来处处歧视。 我老伴告诉她：那确实是婆婆的不对，但你对婆婆不好就是你的不对。而明白人就不该做不对的事，而更应多做些善待她的好事、多为家庭做贡献来证明从乡下来的人并没什么不好。 老伴问她：如果阿姨哪里做得不对，阿姨的儿媳都来讨伐阿姨，你会怎么想？你会同意她们这样做吗？ 听了阿姨的劝解，她与婆婆终于合好。 今春我去南方旅游见过她。她家住房很宽敞，是一所独幢三层小楼，有一辆私家小车。她目前仍在一家广告公司打工，任部门经理。 她丈夫小庞的公司越做越大，在当地小有名气。 她有一女儿，已四岁，不俊但极聪明。我头次见面给了她二百块钱，说让她用于购买学习用品。晓琳假装向她索要，她却将钱藏到身后，说：“这钱不能给你，这是姥爷给我买学习用品的！” -------------------------------------------------------------------------------- 读过小翠故事的博友一定记得那个叫梅亮鑫的南方小木匠，他曾求我帮他租用厂房办家具厂。之后，有一次他在外喝醉了酒，乘出租车拒不付人家车钱，在路边争吵起来。我正遇见，替他付了车费，将他送回了厂里。再后来我的歌舞厅装修，没有喷漆设备，他让他的工人给喷的漆，干了半宿。他还送来数块中密度板，也没要钱。 至今他的家具厂已扩大，迁至一新开发区，目前已是一个集团公司。因他公司的广告牌子在天津随处可见，所以我一直没忘记他。他再没来找过我，因此，我也再没去找过他。 -------------------------------------------------------------------------------- 介绍晓琳到我家来的我的那个学生李冬生确实一生不顺，小时候受了许多苦，上中学时就帮他母亲卖冰棍。工作以后又下了岗，只能做些水果生意，生意也是赔多赚少。他少时即有心脏病，终因常年劳累、又缺乏有效地保养和治疗，死于心脏病。他去世那年，仅有四十三岁。 他有一个女儿，技校毕业，在摩托罗拉打工。在他去世之后才结婚，嫁给了一位厨师。据说他的老母亲身子骨尚硬朗，算来应有八十多岁。 -------------------------------------------------------------------------------- 在小慧的故亊中[见第五、六篇]，曾与我有过两次巧遇的那个东北漂亮女孩，也就是曾将四川女小慧介给我的那个姑娘，她的母亲曾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与她母亲曾有过种种恩恩怨怨，这些大家还记得吗？ 我再次见到她是在数年之后。 这期间她到处打听我的踪迹，终于有一天她打听到我的所在单位，来到我的办公室。可惜那天我去局里开会，没见到我，她在我办公桌上放了一束鲜花，留了一张字条。又推迟了数日，她才打电话过来，约我到一家星巴克咖啡厅见面。 她向我讲述了她母亲大半生的不幸，让我谅解、宽容她的母亲。此时她已结婚，生有一女，她告诉我她的儿女是“十分漂亮的”。 她的丈夫是南开大学毕业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她丈夫不愿进由他父母给安排的国营单位，自已创业，在一家知名的大卖场开有三个铺面，员工数十人。她是她丈夫公司的财务经理兼营业员。 我们现有仍有来往，她经常请我到最好的西歺厅吃饭。 -------------------------------------------------------------------------------- 晓琳的表姐小菲在饭店干了半年，学了半年电脑后，我将她介绍到一家个体广告公司实习。每月给三百元补贴，但付了吃饭、租房的费用已所剩无几。老伴让她到我家吃饭，只来过几次。有时我见到她，曾给她些零花钱。 后来她结识了一位青岛大学毕业也在天津打工的山东人，生活才有好转。一年后她工资已长至一千元，便已能完全自理。最终她与那大学生结了婚，生一女孩。现在她是这家公司分店的经理，颇受女老板的信任。 -------------------------------------------------------------------------------- 在晓琳回家的时[见第三十篇]我曾提到过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他是晓琳上高中时曾帮助过的孤老户。晓琳来天津二年之后，他便去世。 -------------------------------------------------------------------------------- 曾经迷恋过晓琳的那个又高又瘦的小伙子[见二十九、三十篇]，在晓琳去南方后，我将他推荐到天津一家印铁制罐公司，与我许多学生成了同事，从事激光照排工作。最近在我学生的婚礼上见过他，他已是一副白领模样。见到我，他话并不多，只是一味腼腆地笑。 -------------------------------------------------------------------------------- 最后，再说说税务局来找过我麻烦的那位胖子[见第十篇]，他也当上了一个什么官。不过后来他在一次应邀到郊区养鱼池钓鱼时出了车祸，不幸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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